《白头吟伤离别》 第1章 我能跟着你吗? 夜,漆黑如墨。 韵一艰难的睁开双眼。 眼前模糊而昏暗。 密林中的枝条交织成一片混沌的暗影,周围的树木高大而阴森,静静地伫立在四周,远处不时传来夜枭的啼叫。 “咯咯咯....”一阵奇怪的笑声从韵一喉咙里冒了出来,在寂静的密林中显得格外突兀和诡异。 每一声“咯咯”都伴随着韵一身体的轻微颤抖。 伤口因此再次裂开,呼吸变得急促而沉重,每一次喘息都带着浓浓的血腥气。 意识清醒的同时伴随着痛觉的恢复,韵一只觉身体仿佛被千钧重担碾压着。 每一块骨骼都传来撕裂般的剧痛,韵一用尽力气挣扎着想要起身,可身体却只是无声的抽动了下。 耳边只有自己紊乱的心跳声“砰,砰,砰。” 深感绝望与无助,缓缓闭上双眼。 此时涂山箐就着勾玉那微弱的光,背着药篓在林间仔细找寻着,山林间寂静的可怕,偶尔传来几声低鸣,好似什么兽类的叫声。 脚下的路崎岖不平,涂山箐小心翼翼的摸索着前行,手中紧紧握着采药的器具,鞋底时不时踩上林中枯叶,沙沙作响。 韵一听到那断断续续的沙沙声,努力地将眼皮一点点撑开,张了张口,却发不出一丝声音。 那沙沙声渐行渐远,韵一颤微微伸出右手,挣扎着向前,抓住一块小石子,用尽全身力气向那声音处扔了过去。 涂山箐正一寸寸探索着,突然听到身后“嗖”的一声,紧接着“啪嗒”一声,在深夜的密林中宛如擂鼓。 涂山箐转身看了看自己身后,并无人影。 只当是自己听错了,又埋头寻起了药材。 又是“嗖”的一声紧接着传来“簌簌”的声响。 涂山箐这下听的真切,吞咽了下口水,提着嗓子道:“何人?” 死一般的沉寂。 没有丝毫回应,心下不安带着好奇开始寻找,寻了良久也没看见什么活物,正要离开,脚步刚落下却又不知踩中什么,一个踉跄,没站稳便摔了下去。 吃痛的涂山箐闷哼了一声,站起身拍落身上的落叶,一双眉皱起,埋怨的嘟嚷起来:“真倒霉。” 霎时! 一只冰冷的手,猛然抓住了自己的脚腕,紧紧箍着,吓得涂山箐每一根狐狸毛都竖起,心仿佛要从嗓子眼蹦出来。 定下心神后借着勾玉的光才看清楚。 抓住自己这人浑身是伤,涂山箐连忙蹲下身,定睛一看,那居然是个奄奄一息的姑娘。 涂山箐心头一紧,开口轻声询问:“你是何人?怎么伤的这样重,你这伤势...” 韵一借着月色看到面前这男子,一身素色青衣,那张面庞犹如从夜色中走来的鬼魅一般,勾魄摄魂。 涂山箐心下嘀咕起来,受了这般重伤,多半活不成了,可自己乃是一代“神医”,姑且先带回家中医治一番。 正欲上前将人扶起...却发现这姑娘竟........还抓着自己的脚踝,随即脚上提了力,发现居然抽不出来。 涂山箐怕牵动到对方伤口,到时候愈发难治,连忙蹲下身用手去掰她手指,这手指却更加紧紧箍住涂山箐脚踝,力度大的惊人,怎么都掰不开。 涂山箐没了办法,就地坐在韵一旁边,有些无语的开口:“姑娘,你这般抓着我,我如何将你带出去?” 韵一说不出话,只死死盯着涂山箐,眼皮都不曾垂下,那眼神仿佛要涂山箐承诺什么一般。 涂山箐被她看的心里发毛,连忙开口说道:“姑娘放心,只要你将我松开,我定然尽心尽力为姑娘医治,绝不会独留姑娘一人在此。” 韵一的目光还是紧紧锁住涂山箐,只是渐渐的手上卸了力。 涂山箐抽出脚连忙上前将人扶起,韵一刚被涂山箐扶起,便晕了过去。 涂山箐连忙将人放下,将身后的药篓找个地藏起,又俯身将韵一托到背上,带回家中。 涂山箐将韵一放置榻上,手指轻轻搭上韵一的手腕,良久,涂山箐眉头一蹙。 心中涌出一丝疑惑,此人脉象怎得如此奇怪? 又仔细看了看韵一露出的伤口,皆是魔物所致,眼中露出谨慎之色,稍作停顿,接着右手祭出神力开始仔细感受着韵一的气息….. 阳光散落于地上,窗外有些鸟鸣声传来。 韵一猛地惊醒,骤然睁眼,身体却还是动弹不得,目光依旧有些涣散,随后逐渐清晰起来,便抬眼打量起四周。 简单朴实的木屋,一张榻,一个书柜,一个药柜,一个桌几,桌上放着些许茶具,再无其他,显得主人生活过的极为潦倒,一贫如洗。 闻到满屋药材的香气,想来应是得救了,心安下来便又陷入沉睡。 等韵一再次醒来又已入夜,抬眼望去涂山箐正坐在榻边守着她。 涂山箐见韵一醒来,心下对自己的医术更加肯定,欣慰道:“姑娘终于醒了。” 涂山箐连忙端来汤药,舀起一勺,放在唇边吹了吹再递到韵一嘴边:“姑娘快先将药喝了。” 韵一盯着眼前的男人,木讷的喝着药,当时夜深隐隐看到他的面部轮廓,眼下屋内烛火通明,看的更加清楚。 一头青丝随意拢起,几缕发丝垂落在额前,狭长的眼眸,微微上挑的眼尾,带着与生俱来的魅感,高挺的鼻梁下那薄唇似笑非笑。 药有些苦,韵一眉头紧锁,喝了好一半天才将一碗喝个干净。 涂山箐见她皱眉,料想应是觉得药苦,连忙起身翻找,没找到蜜饯,便又去药柜拿了片甘草示意韵一含着。 “这药是有些苦,我这没蜜饯,你先用这个抵一抵,这几日,我再给你改改方子,便没这般苦了。” 韵一乖乖照做,涂山箐见她含着甘草,也放心下来,开口询问:“敢问姑娘芳名?” “........” “且是无法言语?”涂山箐眉头微微蹙起,看向韵一。 韵一眨巴了下眼睛回应,面前涂山箐沉思起来。 片刻,涂山箐脸突然红了起来,语气为难的开了口:“姑娘,你这身伤......需要浸泡药浴,每日还需要上药...我们...” 韵一明白了,此处就只有他们两人,眼下,她无法动弹,换衣上药得靠眼前这男人....孤男寡女....还宽衣解带…. 韵一看着涂山箐眨了眨眼。 涂山箐心领神会,但又怕自己误解,便开口又问:“姑娘如不介意就再眨三次眼。” 韵一赶忙眨了三下眼,涂山箐眼神闪躲,却又心下了然:“那我就先替姑娘清洗伤口了。” 涂山箐抬来热水,在韵一的注视下,颤巍巍的将手伸向了韵一的腰带处,将韵一破烂不堪的外衣褪去。 又颤微微伸手解开单衣,不敢乱看,双目紧盯房梁,韵一突然间一声闷哼,涂山箐连忙向看去,韵一仅身着的那胸衣,胸衣上血迹斑斑,单衣此时卡住抽不出来。 涂山箐将视线转移到手臂处,只见那一截露出的手臂上尽是伤口,伤口边缘像是被什么锐物刺入划过,拉出一道道长长的伤口,单衣脱不下去,只因伤口处脓血干涸后与衣物紧紧粘连在了一处。 涂山箐连忙拿来剪子,又将韵一扶起:“忍一忍,会有些疼。” 涂山箐手一挥就将多余的布料剪碎,只是身上多处伤口均是与单衣粘在一起,若是硬扯下来,势必不得好过。 涂山箐用小刀将那些粘连在一处的衣物一点点挑下,韵一疼的额头上全是密密麻麻的汗珠。 等待清理完这些后,用热水轻轻擦拭周边,又上了药,可有的地方还没处理,涂山箐迟迟不动手,韵一惨白的脸看着他。 涂山箐为难起来:“如此这般与毁人清白有何不同…可是....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自己身为医者怎么能因为这些就推委呢?” 内心反复权衡许久,毅然决然下了决定,红着脸对着韵一道:“一会我帮你脱,你自己看,有伤我再看。” 韵一眨眨眼,涂山箐双目依旧紧盯房梁,手上一点点解开,手指不小心碰到某处,心下慌乱起来手却不敢停,完全解开后:“你先看看有没有伤。” 半晌,右手摸索着将被褥抓起,盖住韵一,才将目光从房梁上移到韵一脸上不自然的开口:“可有伤?” 韵一看着涂山箐,涂山箐才想起来她现在说不了话:“没伤就眨眨眼。”韵一连忙眨眨眼,便听到涂山箐松了一口气。 涂山箐将韵一轻轻转了个面,后背布满了或青或紫的伤痕,皮肉翻卷着,更甚于脖颈和手臂处的伤,有些地方带着血痂,触目惊心。 他的嘴巴微微张开,却一时说不出话来。 她到底是怎么活下来的? 涂山箐拿起一旁的药瓶,倒出一些药膏在手心,轻轻揉搓使其温热,又以极其温柔的动作,将药膏缓缓地涂抹在韵一伤口处,他的手指轻轻按压,让药膏均匀地散开,开口安慰着:“忍一忍,你这些伤要想不留疤得好好将养着。” 处理完后又将家奴送来的女子衣物,仔细的为韵一穿好,将韵一放平后又用剪子将亵裤剪短,把脚上同样血肉模糊的地方清理了一遍,一连三日,皆是如此。 三日后,正午时分,涂山箐在院中熬着药和粥,摇着蒲扇打盹,便听到一声细微的:“涂山箐。” 涂山箐连忙扔下手中蒲扇冲到屋内,难掩喜色:“姑娘能说话了?” “嗯..”韵一声音沙哑。 涂山箐连忙抬水来喂:“别着急,慢慢说,先喝口水润润喉。” 等韵一喝完,涂山箐开口问道:“敢问姑娘芳名?” “名唤韵一。” “哪两个字?” “风韵的韵,一二的一。” “韵一....”涂山箐念叨着。 “涂山...箐,我能跟着你吗?”韵一气息依旧很微弱。 涂山箐愣住,心下慌乱起来:“她这意思是准备以身相许?这可怎么办....哎...虽然我救了她的命,但是何至于此.....都怪我这该死的魅力。” 韵一不知涂山箐心中所想,只见他皱眉以为他有什么难言之隐,天高海阔自己却无处可去,只能再次试探道:“我无处可去,我可以为你做些事情的。” 涂山箐起身背对韵一,面色越发纠结:“这可怎么办呀~要是让家中知道自己在百花园养了个女子,这还了得...可是她说她无处可去...这可是我正经医治的第一人啊..自己又将人家看了个精光,再把人家赶走未免......” 一声轻叹从身后传来,韵一只当他不愿意:“既你不愿,那便算了,等我伤好了我便走,只是还要多叨扰你几日了。” 涂山箐转过身连忙解释:“韵一姑娘,我不是这个意思。” 涂山箐顿了顿,来回踱步,又对韵一说道:“你安心住,想住多久就住多久。” 韵一那死气沉沉的脸上立马扬起了笑:“真的吗?” 涂山箐看着韵一那单薄的身躯,脸上挂着笑意,失神的点了点头:“自然是真的。” 第2章 一两银子?你打发谁呢? 涂山箐睡得正香,就听到“砰砰砰”的叩门声,外面叽叽喳喳的声音不断,隔着门都感受到了门那端的急迫。 涂山箐连忙起身发现屋内韵一又不见了,嘟囔着:“一一又去哪里了?” 待涂山箐将门打开后,发现门口积聚着不少百花园中近百年陆续迁来的妖和精怪,为首的野猪妖怒吼起来:“你家那花精呢?” 涂山箐一看这架势,头立马疼起来,连忙堆上笑询问:“不知阁下有何事?” 一众人立马叽叽喳喳的开始诉起苦来。 “你家那花精,又将我抓到的那玄鸟给放了,你说怎么赔!” “还有那日我在院中晒着太阳,你家那花精趁我熟睡竟然用炮仗栓我尾巴上,点燃就跑!” “对,你得赔!我地里种的那血萝卜,本想着送到星河镇去卖的,被她全挖走了!本值不少银子,赶紧赔钱!” “还有我,还有我,我从人界花了不少银子移来的那株雪梅,那花精趁我没注意潜到我家院内,生生砍了去!” “还有我...” “还有我........” 涂山箐被这争先恐后地哭诉弄得头疼不已,耐着性子开口道:“诸位...且听我...” “你就说怎么赔!”一旁的山羊精头顶缺了一个角,杵着拐杖怒斥涂山箐! “对!赔钱!”一众人喊得激烈。 “今日我们拿不到钱,就把你这店给砸了!”为首的野猪妖挥起衣袖就要上前。 涂山箐一看这模样,眉毛挑起,怒吼一声:“赔!赔!赔!我赔!我赔!排好队,一个一个来!” 一众妖怪将信将疑骂骂咧咧的排起队伍,就跟来问诊看病一般,涂山箐笔墨纸砚皆备足,端坐于案前。 排在第一位的蟒蛇精上前后,伸出手向涂山箐要银子,涂山箐开口便问:“是何症状?” 蟒蛇精一听将手收回,蛇眼阴狠的看向涂山箐:“死狐狸,你是不是不想赔?” 涂山箐提着笔的手顿住,抬眼看向蟒蛇精,忿忿不平:“这是本少主赔钱的规矩,你不说清楚事情,我怎么知道要赔你多少?至于病症,你就说一一怎么你了!” 后面的精怪一听,都讥笑起来:“这狐狸怕是得了失心疯,想问诊想疯了!” 涂山箐站起来,用笔指着那群排队的妖:“怎么样!本少主花银子了,还不能过过瘾?想要银子就按本少主说的做!” “哈哈哈哈....” “噗嗤!”众妖皆是笑了起来。 蟒蛇精带着讥讽开口道:“神医,你家那花精将我那蛇窟挖了好几处洞,前日暴雨差点没将本蛇淹死,你说怎么赔?” 涂山箐嘴角抽搐了下,掏出一两银子:“回去重新修缮一番,下一个!” 谁知蟒蛇精,蛇眼瞪得老大看向涂山箐手中:“一两银子,你打发谁呢?” 涂山箐往屋内指了指:“我说...你看不出来,我家一一能花钱吗?我都一贫如洗了,你还嫌少,你要是不要,不要你去后面重新排,我先给愿意要的。” 蟒蛇精吐了下信子:“穷酸狐狸!”拿上那一两银子,转头走了。 遇到赔的多的,涂山箐拉着人家求爷爷告奶奶的,能砍上半个时辰价格。 一来一回间,已到了半晚,给最后一个债主拿银子时,涂山箐死活抓着不放,那黄鼠狼岂能让他如意,将涂山箐手掌扣开,一把抢过:“拿来吧你!” 涂山箐看向渐渐走远得黄鼠狼趴于桌前,愤愤喊道:“还我血汗钱!!!!” 又连将算盘拿起,算盘珠子劈里啪啦响个不停,没多会,涂山箐拿着算盘的手都在颤抖,前前后后竟是赔了一百多两。 “韵一!!!!!!”涂山箐咬牙切齿的怒吼开。 涂山箐带着怒气回到屋内,看向自己对面的那张床,那床榻的主人不知道又跑哪里闯祸了! 涂山箐想起百年前无意中救下了韵一,治好伤后,见她柔弱不能自理便将她留下,本想着二人便在这百花园中安稳度日。 谁知这丫头那柔软不能自理的模样全然是装出来的,简直就是个通天的闯祸精,最开始有人找上门来讨要说法,自己只当是误会,而如今自己都快招架不住了。 这平日里和韵一跑到人界去行医救人,有时还送几个卦,偶尔能挣上几个铜板,都还不够两人在人界好好吃上一吃,如今却好,老底都赔进去了! 正想着,韵一踏着欢快的步伐,吹着口哨,一蹦一蹦的往屋内走来,进屋后看着脸色阴沉沉的涂山箐:“狐狸?你怎么了?莫不是病了?脸色怎么如此难看?” 涂山箐拍了拍桌上的一沓纸,气恼地看着韵一。 韵一上前拿起那一沓纸一张张看起来,半晌幽幽开口:“狐狸,你将银子都给了?” 涂山箐冷眼一横:“能不给吗?人都嚷嚷着要把家里砸了!” 韵一心疼的喊起:“你就不会以德服人吗?再说了,那萝卜哪里需要三两银子?” 涂山箐急迫开口:“那萝卜...要不是我牺牲色相,软声软语哄着那老妖怪,哪是三两能解决的?” “动手呀,你又不是打不过!!!”韵一看见那沓金额后气急,这群精怪趁自己不在家,居然上门来讹钱! “那不行!我好容易找了这么个地隐居,我还想多住些时日呢,邻居关系都得好好相处的。” 涂山箐又抬头看向韵一:倒是你!又跑哪里去了?”涂山箐那一张妖孽的脸此刻显得无比哀怨。 韵一像是想起什么一般:“我去星河镇逛了逛,听说那妖界无须城有一个醉仙楼,你去过没?” 韵一双手扶着顶住下巴期盼的望向对面的涂山箐。 “没去过。”涂山箐含糊的回答着,心中还想着今日赔出去的银子。 “狐狸,那咱们明日去无须城逛逛吧?” “还逛!还逛!明日我得进山去,今日赔了那么多银子出去,不得挖点好药材去换些银子来吗?” “好吧.....”韵一瘪瘪嘴,转身回榻上躺下。 “一一,等我挖到好药材换了银子,再带你去啊。”涂山箐眼见韵一不高兴,便又开口哄了哄。 第二日 “狐狸,你一路注意安全啊,家里有我呢,别担心!”韵一语重心长的交代着。 涂山箐感动的拥住韵一:“等我!千万别再惹祸了啊....咱没钱了。” “狐狸你放心,这次我绝不惹事了,去吧。”韵一挥挥手示意涂山箐快走吧。 涂山箐回头看了几次,韵一皆站在森林入口处,脸上挂着笑意望着他,心渐渐放了下来,开始往林中走去。 韵一踮着脚仰着头看涂山箐确实已经走远,转身往家中跑,到屋里后,挂起布包,在屋子内左右翻找,因自己灵力低微又爱惹祸,狐狸不放心就做了许多防身的灵符给韵一。 “狐狸,你安心去采药,我呢,就先去无须城逛逛,等你回来了我应该也回到家中了。”韵一又从钱匣子里拿了些散碎银两,转身关上了门,往无冥海地界去。 韵一刚到无冥海渡口,摇手唤来船夫上了船,没多会船便停了下来:“客官,无须城就在前方,下船后再往前走一百米便到城门处了。” 韵一下了船后,照着船夫所言,没多时便到了城门,城门两侧皆是检查进出的官兵,韵一随着城门口汇集的人,例行检查后进了城。 一路上东看西看,无须城内的集市与人界大不相同,一条长街内人声鼎沸,两旁竟是各种酒楼赌坊戏楼等等....街道上形态各异的妖族摆着小摊,琳琅满目的商品看的韵一眼花缭乱。 有个摊前挤满了人,韵一挤进人群去看,这摊上摆放着用许多奇特材料制作的武器,刀刃闪烁着寒光,有的武器上还镶嵌着不知名的兽骨和宝石。 韵一随手拿起一把小匕首问价:“老板,这匕首怎么卖?” 老板连忙堆起殷勤的表情:“贵客好眼光,这匕首乃是上古玄铁所制,削铁如泥,这刀鞘上用的皆是仙界的凝霜宝石镶嵌的,到了夜晚也能熠熠生辉,。” 韵一一听老板这介绍,开始左右端详起来,老板一边介绍一边看韵一脸色,接着开口:“这宝刀本要五两银子,今日贵客与它有缘,就给贵客个优惠,一两银子可否?” 韵一啪的将刀放回摊上,转身就走,心下暗暗说道:“都说人心狡诈,这妖怎么也这般奸猾,一把破刀居然要我一两银子。” 才走出几步就听到那摊主扬声呼唤自己:“贵客!一钱要不要?” 韵一摇了摇头继续往前走,路过了卖衣物的摊子又停下问问,本想给狐狸也买身衣裳,一问价格只能放下,心想这妖界的妖平日里都这般挥金如土吗? 正往前走着,突然见到街边有一红衣男子,面容俊俏得紧,忍不住多看几眼,男子在一木雕摊前停步好似在挑选,这男子应是个世家子弟,一身华服,定睛一看男子腰上挂着一个铃铛,气息纯净而耀眼。 韵一突然想到半年前与老树精闲聊时,说到上古神器,老树精便说那幻音铃很适合女子使用,小巧轻便,一时间动了心思。 只见韵一快步向那男子走去,男子并未抬头依旧认真挑选着木雕,韵一眼神四周瞟了下周围人山人海,脚一软便靠向了白泽,瞬间便将幻音铃塞入衣袖,站起身来怒吼道:“挤什么挤,说的就是你,别走!” 白泽被撞了一下,侧目看着一女子骂骂咧咧的又挤到了人群中,没多会便不见了人影,没多想继续挑选着木雕,最后选了一个和毛毛有些像的小狮子,结账时突然发现腰间的幻音铃不见了!!! 第3章 这虎穴的虎长的也太好看了吧 “就是她,追!” “二少主说了抓到务必好好拷问一番,以免是仙域潜入的奸细!” 妖族地界,无须城街道上一众低阶妖族士兵正在追寻一名少女。 “在那边,快追。” 韵一边跑边想:“苍天啊,这可怎么办,自己只是一好奇,想偷走......不不不,是借走那幻音铃。” 无非就是看看是不是真如那百花园中老树精说的那般神奇,可以迷惑人心智,对施令者言听计从,让说什么说什么,让做什么做什么。 那日在妖族集市正好看到那男子腰间挂着这幻音铃,嘿,这上古神器就当个配饰带着岂不浪费,便动了那心思。 可这怎么就偏偏偷的就是那妖族少主之物,都怪自己出手前没有打听一下,想到这里韵一越发懊恼,一张灰扑扑的小脸上尽显狼狈。 现在好了,这个该死的小心眼下令封锁妖界连通人界的无冥海岸口,没日没夜巡城找她,整个妖界现在只许进不许出,自己已经东躲西藏很久了,好几次都险些被抓到。 都怪自己平日修炼时太过于懒惰,只是整个无须城皆是抓她的士兵,这下又该往哪里跑呢? 韵一边跑边想,这几个低阶士兵灵力修为都不高,不如先设个傀儡术将他们引走,应该不是问题,到时候在想办法脱身,一想到此立马摸索身上的小布兜四下翻找起来。 这小布兜可是自己的乾坤袋,里面都是自己走南闯北时带的宝贝。 此番出门前在狐狸那拿走的一些灵符,依稀记得其中有一些障眼法灵符,以自己的灵力驱动应该是没问题,边跑边找把韵一累的够呛。 “找到了!找到了!狐狸啊狐狸,保佑我能催动你这灵符,要是今日我能顺利逃脱,日后我一定不再拔你的狐狸毛了!” 韵一对着灵符滴入了一滴精血,脑子边回忆,嘴里边念着促动灵符的咒语。 只求记忆中的咒语不要出错,瞬间,一个与自己一模一样的傀儡出现了,韵一连忙施法让傀儡去引开那群纠缠她良久的妖族士兵。 傀儡顶着和韵一一样的脸跳入街心大喊:“我在这,你们这群废物,快来抓我呀!”说罢一溜烟开始跑,瞬间所有妖族士兵全部朝着傀儡小人追去! 韵一看到此景,松了口气靠着墙角嘟囔道:“狐狸啊狐狸,这次记你一功。” 沉思片刻,自己已经被追杀好几天了,也没好好休息休息,累的不行,如果不养足精力哪有力气逃命! 想到此处韵一转身就朝醉仙楼方向走去,醉仙楼乃是享誉六界的酒楼,整座楼阁雕梁画栋,金碧辉煌,内饰皆是以珍奇木材打造的桌椅,绫罗绸缎装点帷幔,且不说装潢之奢华,舞蹈乐曲之曼妙,光是楼中那玉液“三日醉”就惹得各界各族争先恐后前来,可谓是声名远扬。 “吱——” 韵一推开一扇朱漆雕花的门窗,贼头贼脑伸长脖子往里面探头看了看,四周静谧无比,观看半晌后,确认无人,身子一晃而过便进入房间里。 韵一进入房中后快速扫视了一圈,确定没人,才定睛看了看这房间的装潢,此处应是醉仙楼里的上等厢房。 分为里外两间,中间摆放的金丝织成的屏风上绣着各式各样的祥瑞图案,显得栩栩如生,床榻上的锦被乃是上好的绫罗制成。 整个房间里有一股松松软软的熏香,仔细一看那香炉竟是由纯金打造,青烟之中那名贵香料的芬芳弥漫开来,一闻更是令人惬意无比。 韵一被追杀的这段时间从没好好休息过,现在一闻这沁入心脾的熏香,再看到这奢华无比的环境,心中感慨道:“此情此景若不好好休息一番,那可真真是暴殄天物了!” 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会被那小心眼的妖族二少主抓住,再不趁此机遇好好享受一番,万一哪天不幸被抓,那好日子就真真到头了。 想到此处的韵一再也按耐不住这心,立马跳到那软榻上,脚上那双沾满泥点鞋子胡乱一蹬,倒头便睡。 韵一这一觉睡了怕有足足七八个时辰,在如此绵软的榻上,睡的那叫一个安稳,就连做的梦都是香甜的,梦中狐狸抓了只野鸡,狗腿子的说给韵一做烤鸡。 等韵一睡到有些意识,迷迷糊糊醒来的时候,睁开眼睛便看到一把晶莹剔透通体雪白的剑指着自己。 韵一心想这狐狸,杀鸡怎么还用上这等好剑了,应该是睡觉的姿势不对,重新梦! 一边闭上眼,一边口齿不清的喃喃自语道:“是杀鸡!不是杀我,狐狸你疯了?” 没多会周遭温度逐渐降低,随之而来的是一股强劲的杀意,渐渐感到不对劲的韵一刷的一下睁开了双眼。 此番算是看的真真切切了,梦里那把晶莹剔透的好剑,剑尖此刻正对着自己咽喉之处,瞬间心凉了半截。 不敢妄动的韵一,微微侧头眼光一瞥,看到外屋里端坐着一个白衣男子,隔着屏风看起来没那么真切,却感到此人很是贵气,修为不低。 心下慌乱起来,脑袋开始飞快的思考起来,该不会那傀儡已经不行了,暴露了?这小心眼的妖族二少主顺藤摸瓜找到自己了吧? 那为何只是拿剑指着自己却没一剑劈了自己,这是什么新的酷刑吗?难道是准备活活吓死自己吗? “你是何人?”屏风对面的白衣男子突然开口,声音冷冷清清。 韵一瞬间慌了神,一时间不知对方的真实身份,也不知如何作答才好,只能继续装睡。 “潜伏在我屋内,意欲何为?”这一次的开口明显比上一次要强势许多。 韵一心想,这人脑子应该不太好使:“谁家好人潜伏,潜伏在榻上七八个时辰,还等着你回来活捉的?” 韵一面无表情,依旧持续躺平装睡,内心却悔不当初,怎么....怎么....怎么就能睡过头了呢? 那白衣男子等了一会,看韵一这守口如瓶的架势,微微蹙眉。 “说!”白衣男子语气带有微微的杀意,瞬间那剑又近了一寸。 吓得韵一不敢再继续装睡,连忙紧着嗓子叫喊起来,紧绷着身子却不敢乱动,生怕被那剑不小心伤到。 “大人,那天小的是无心之失,路过大人身边撞到大人,那幻音铃不知何时误挂在小的布包之上,小的也是刚发现,正准备送还给大人您,还望大人明察啊~” 白衣男子听闻此言,突然一挥手,只见那剑立马回了鞘。 “穿好衣裳,出来!”白衣男子的声音还是那样冷冷清清,但此刻听起来还多了些肃杀之感。 韵一听到此言哪里还敢耽误,连滚带爬的赶紧从那软榻上下来,随意抹了把脸,刚走到外屋门口,没敢抬头心一横,扑通一声就跪下了,双手呈上了幻音铃。 “大人,小的错了,这幻音铃,本来小的是准备给大人送回去的,既然大人亲自来取,小的这就物归原主,还望大人饶了小的一次吧~~~”那声音谄媚至极! 洛尘虽不解眼前这小妖说的话,但是听到上古神器幻音玲居然在这小妖身上,也有些好奇。 顺手便接过幻音铃,看了看放在手中思索了一会,冷声问道:“所以....你是怎么进来这间屋子的?” 韵一双手伏地不敢抬头,本以为这小心眼儿少主要说些什么,却突然听到这么一句不相干的,只得硬着头皮如实答到:“回大人,小的翻窗户进来的。” “你是何人?”洛尘再次问道。 洛尘心下狐疑,前去无冥海前,房中已经设下结界,自己的修为放眼六界也不算低,面前这等灵力低微的小妖如何能够随意进出,难道是因为这上古神器幻音铃吗? 还是难道此番下界妖族已经知晓,这便派人盯上他了?那为何端端派个灵力如此低微的小妖来? 韵一虽然不知道这男子是谁,但如此也敢肯定这人绝对不是那小心眼妖族二少主,只是面前此人修为极高,也不知道是哪路神仙,就怕不小心惹怒了这厮,估计这条小命也要早早交代了。 想到此处,立马为自己辩解开来:“大人啊,小的就是一无名小卒,都怪小的一时鬼迷心窍,小的听闻这醉仙楼里的上等厢房,装修的十分气派奢华,就。。就想着偷偷进来看一看,涨涨见识,谁知竟是误入了大人的厢房扰了大人的清净,都是小的的罪过啊!大人就原谅小的一次,放小的走吧。” 说到此处韵一竟然还有了丝丝哭腔,能感受到此时的韵一十分懊悔。 当然韵一也确实十分懊悔,怎么才出狼窝又入虎穴!自己这命未免也坎坷了些。 “抬起头来。”洛尘没有接韵一的话,声音依旧冷冷清清。 韵一心里一紧,生怕抬头看到的是狐狸常说的杀人不眨眼的变态,缓缓抬起头,目光一点点往上看去,瞬间却被男子容貌惊艳住了。 这这.....这.....虎穴里的“虎”长得也太好看了吧!!! 漆黑如墨的长发,皮肤白皙如雪,一双剑眉搭配着深邃而冷漠的眼睛,虽然穿着简单的白衣,整个人却显得干净而贵气。 韵一一瞬间竟然看的痴了,竟然还偷偷咽了下口水,全然忘记了自己的处境。 洛尘却与韵一不同,看着面前这个一身脏兮兮的小妖怪,身上的衣服褶皱破烂,双脚的鞋上全是泥点,一张脸上到处灰扑扑的看不清样貌,像是哪里逃难来的一般。 唯独那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直勾勾的看着他,仿佛要把他吸进眼睛里去。 这眼神让洛尘感到有些许冒犯,微微皱起了眉。 一想到这像乞丐一样的小妖怪还在自己的榻上睡了如此之久,心中更是烦躁不安。 “咳...”洛尘轻咳一声。 韵一立马回神,仿佛不用思考般本能便开始又叫唤起来:“大人呀,小的真的是无意闯入,还望大人放过小的,小的全家必然都会对大人感激涕零的!” 洛尘不说话,目光暗沉,这小妖怪身份不明,巧言令色,说的话也不知真假,自己现在孤身在妖界,事情还没查清也无法离开,如若今日放了她离去,难保自己行踪不被泄露。 若是直接杀了这小妖,她真是妖王派来的话,必定会让妖王起疑,一时间竟是不好动这妖孽。 “这几日你先跟着本仙,老实些,最好不要有什么妄动,如有人知晓今日之事,这锁魂控心术必然让你后悔莫及。”说罢衣袖一挥,就在韵一身上下了禁制。 但凡这小妖怪敢跑,自己便可施咒,她立马就会感受到锥心的痛,必然不得好受,此法至少可以暂时牵制此妖,看看是不是妖王设的局。 这锁魂控心术是上古神界遗留下来的秘法之一,也是仙域不外传之法,一般的仙家弟子根本没有能力习得。 洛尘虽早早习得却也没有用过,今日情况特殊便想起了此秘术。 韵一虽然灵力低微,可之前在百花园中也听狐狸说过这锁魂控心术的厉害,也更加确定了眼前此人来自仙域。 此人修为在仙域恐怕至少也是前十之人,转念一想既然得罪了妖界二少主,又被此人下了如此阴毒的术法,跑也跑不了,目前跟着这人应该更为安全稳妥,日后定然还能再想办法逃出去。 想到此处韵一立马一脸谄媚道:“是是是,大人吩咐,小的岂敢不从,小的荣幸之至!” “咕噜”一声,韵一的肚子在此时不合时宜的突然叫了起来。 韵一尴尬的笑了笑:“大人您看小的这被追杀了很久,真是许久没进米食了...着实是有些饿了,能不能.....\" “一会小厮会来送饭。”洛尘没睁眼淡淡地回了韵一一句。 “谢大人体恤,如果可以的话...小的还想洗个澡....” 洛尘闻言,缓缓抬眼冷冷的看着韵一。 韵一连忙赔笑的说道:“接下来的日子都得跟着大人,日日相对,不洗澡小的怕熏着大人。” 洛尘此刻真的是觉得烦躁不安,从这小妖怪醒来以后就没一刻清静,一会又是饿了,一会又是要洗澡。 自己在仙域百年时间一心领悟大道,从不与世俗琐事打交道,多数都是自己孤身一人,百年来自然没见什么人,今日遇到这小妖,话竟然如此之多,真是聒噪不安! 洛尘唰的一下站起了身,向韵一的方向走来,韵一以为这白衣美男改变主意要杀了她。 吓得立马跪地,抱住洛尘的大腿,大声的哭喊道:“大人,小的不洗了,不洗了,您消消气,别动怒,别动怒!” 韵一这一举动反倒把洛尘吓了一跳,从小到大何时与人有过如此亲密的肢体接触。 更何况此时这是只妖,而且又脏又臭,洛尘迅速平静心情,强忍着开口:“撒手!” 韵一听到此言哪里还敢撒手,生怕一撒手洛尘就唤来之前那好剑给她一剑,于是乎更加死命抱着洛尘的大腿,这力道竟是把洛尘都拽的生疼。 “本仙出去一会,在本仙回来之前收拾干净。”洛尘只得皱着眉,耐着性子开口。 韵一听到洛尘所言才知道刚刚纯属自己想太多,立马撒开了洛尘的腿,扯了扯嘴角难看的笑了笑。 “好的大人,在您回来之前小的一定洗的干干净净,绝对不污了大人的眼。” 洛尘深呼一口气平静了下心情,幻化了面具走出厢房,去到楼下对小厮吩咐:“醉仙楼一号房准备沐浴的热水” 韵一确定洛尘已经离开,端着的笑容瞬间垂了下来,整个人瘫坐在地上面如死灰。 “真是要了命了,好日子没过半天这又被下了这破禁制,当时就应该多几个嘴问问狐狸这术法如何解。” “啊~~~~~~狐狸你在哪...还不快来救我~~~~” 韵一大喊着表达自己的不满,因为洛尘下的结界的原因,醉仙楼一号房外一片平静。 第4章 如此看来,这花精不简单... 洛尘离开醉仙楼后,飞身前往妖界无冥海后山处.... 据师尊近日传来的消息,妖王在这妖界正在密谋着什么大事。 自己此番下界许久时日,从人界溢出的瘴气处开始一路找寻线索到了妖界。 几日前自己四处奔走查访,发现妖族无冥海一荒凉之处,地处深山老林,有大量瘴气溢出。 眼前这处,应该就是那瘴气的源头,和师尊所言相符。 洛尘立于无冥海后山之上,看到山林深处很多的妖族士兵正在秘密操练,人数恐有百万之多。 不远处的观台之上坐着一锦衣华服的红衣男子,面前案桌上摆放着美酒佳肴,一旁还站着随侍之人。 心中了然,想来这便是那妖族的二少主,白泽。 妖王白起有三子,这白泽排行老二,虽说是圣女亲生的,可却不如另外两位少主受到妖王的重视。 六界传言这二少主白泽,喜爱红衣及一些华贵浮夸之物,平日里更是只知道吃喝玩乐,不思进取。 德行放荡,更是频繁惹怒妖王。 妖王白起曾断言:“此子朽木难雕!” 而后便放任自流,将希望寄予在另外两子身上。 想来这白泽出现在这里,必定是妖王授意,一来也是为了掩人耳目,毕竟白泽的风评整个六界都知道,一个只知吃喝玩乐之辈,哪里有乐子便去哪里,他出现在哪都不会令人生疑。 只见那白泽此刻已有些许醉意,摇摇晃晃站起,一旁的侍从见状,连忙上前搀扶。 白泽眯着眼睛,举起酒杯:“众位将士们辛苦了,为了整个妖界得大业,父王尊上特意派本少来协助众位将士们,还望众将士,务必努力操练,待到功成之日,父王尊上一定会重重嘉赏各位!” “谢二少主鞭策,谢妖王仁德!”妖族士兵个个慷慨激昂的回应道.... 白泽听罢开心的眼睛都笑弯了:“好!好!好!那众位将士们继续操练,本少主这就去给父王尊上手书一封,告知父王尊上,众将士们的辛苦!” “谢二少主,谢二少主.....” 白泽笑眯眯的转身,在侍从的搀扶下转身往中心营帐走去。 洛尘隐匿于这深山密林之中,亲眼目睹妖王确在秘密训练士兵,愈发肯定师尊所说之事,恐怕在不久后便要发生。 心念一动,便唤来白鸟,带去口信给师尊。 洛尘看向军营深处,沉思起来,这人间的瘴气,便是从那处溢出的,还需想办法前去查看一番。 只是现下妖界突然封城,想来是在防止走漏风声,潜入一事,目前还是得等待时机。 洛尘再次回到醉仙楼时已是深夜时分,小二依旧还在大堂忙碌,大厅里依旧高朋满座,最中间的戏台子,刻满了精致的浮雕,朱红色的梁柱上还镶嵌着宝石般的饰物,显得奢华无比。 三五美艳的小妖伴随着那欢快的乐曲,跳着那勾人心魂的舞蹈,洛尘边上楼边想这醉仙楼还真是不枉“夜夜笙歌”四个字。 转身上楼后,一如既往进入到房,突然想起这屋里应该还有一小妖怪,如今眼下屋内空空荡荡,哪里还有那小妖怪的身影? 难道这小妖怪当面一副无比惧怕的乖顺模样,实则全然不畏惧他, 竟是这样.....跑了? 洛尘随即心念一动,而后弹了弹停留在指尖的灵咒。 稍稍一会,便听到走廊上无比着急的喊叫:“大人....大人,别...别再施.....咒了,小的还想多服侍大人一段时间呢。” 眨眼间,一位身着白衣的少女跌跌撞撞冲了进来,因为剧痛扶着门槛勉强支撑,脸上还挂着难看至极的笑。 洛尘抬眼看去,还是那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还是那般直勾勾望着他。 只是现在这小妖怪与之前那小妖怪好似变了一个人一般,整张脸上五官清丽可人,一身白衣翩翩仿如飞雪,气质淡雅清丽,很难与先前那脏兮兮的小妖怪联想到一处。 不过.....确是比之前顺眼多了。 “去了何处?”洛尘收回了思绪,抿了口茶,声音还是那般冷冷清清的。 “大人,您也是知道的,小的就是一个小地方来的妖,本就没见过什么世面,也是头一次来如此奢华的地界,小的在屋里听到那大堂处歌舞升平的,热闹的紧,一个人在屋内也没事可做,这不就出去凑热闹去了,再说了大人都下了禁制了,小的是万万不能,也不敢瞎跑的,大人放心,放心。”韵一脸上堆满了谄媚的笑。 洛尘听闻此言,瞥了韵一一眼,没再说话。 “下次大人再唤小的,那咒语一下便可,一下便可....”韵一此刻一脸谄媚像,心里却已经把洛尘祖宗八代都骂了个遍。 自己方才正在那大堂看台上,看着那美艳舞姬的绝色舞蹈,感慨此时此刻这日子真真是逍遥无比, 刚想饮下手中那玉液,下一刹,便心痛如绞,手中的酒杯也掉落了...... 刚喘上口气,这厮又来一次,亏的自己反应快,想起来是此人在召唤她,连忙往一号房赶。 自己是连滚带爬冲回来的,谁知进来一看,这厮居然在前厅里悠闲的喝着茶,表情淡然!好似自己受得痛楚同他一丝关系都没有。 想到这,真想把这厮给千刀万剐了! “昨日你说你被追杀很久,是何人在追杀你?“ 洛尘放下茶杯,静静地看着韵一。 韵一脑子立马开始飞速转动,既然面前这厮是仙域的人,势必与那妖族二少主势同水火,必然不会献上自己投诚。 想到此处,韵一灵机一动,语气中带有抱怨之意:“还不是那该死的妖族二少主小心眼。” “何事竟然能惊动妖族少主追杀你?”洛尘眉毛一挑,好似不信。 “小的就是......问他借了个东西,本来用完就还他的,谁知道这厮如此小心眼,居然下令封城,还满城追杀小的。”韵一想到了自己被追杀的这段时日,越想越气。 “就是这幻音铃?” 洛尘摊开手掌,一个精致小巧的铃铛静静地躺在其中。 “呵呵....又不是不还他。” 被当场点破行窃之事,韵一有些尴尬的赔笑道,边说边看向幻音铃,眼中尽是依依不舍。 “这幻音铃乃是上古神器,一旦认了主,你便是拿了也只能当普通法宝使用,且不能发挥其一成作用,神器乃是修炼之人的命脉,你偷他神器,他怎会饶过你。” 洛尘颇为不解,这样的神器,偷了也是无用的,这小妖怪这般做法,明显得不偿失。 ”小的,偷之前也没想到他就是妖族二少主呀....要是小的知道,借小的十个胆子,小的也不惹这麻烦。” 韵一想到此事就很懊恼。 洛尘没说话,听着韵一所言,暗中思忖,看来这小妖怪不是妖王派来打探的,闯入自己房中也只是巧合,那自己此次下界调查之事,应该还未被妖界发现。 原先还以为妖族封城之举是冲自己来的,没想到居然是为了抓这灵力低微的小妖,如此看来自己此行还没有暴露。 洛尘垂目,看了看手中的幻音铃,冷声开口:“你是谁?” 既然不是妖王派来的细作,那她又是谁? “小人就是一修炼不精的花精,家住百花园,听闻这无须城繁华无比,出门游玩来了。” 韵一立马诚恳的解释。 “胡说八道!” 洛尘的声音冷冽,韵一瞬间感觉到上次那把充满寒气的剑,此刻正悬在自己头顶,随时可能将她毙命。 “大人,大人...小人所言句句属实啊,小的虽偷了妖族少主之物,却也是为了逃命,才误入大人厢房的,小的对大人绝无恶意呀!大人明察啊!”屋内四散的杀意,让韵一立马慌了神。 “如你真是如所说这般,只是一个小小花精,又怎会识得这上古神器幻音玲?据你所言,你偷他神器另有所用,那必是知晓此神器之奥秘。” 洛尘目光审视的盯着韵一。 韵一此刻被洛尘这架势吓得额头都沁出了汗,双膝一弯,便跪了下去,双手铺地,不敢抬头。 “大人冤枉啊!大人,小的也是听那百花园中的千年老树精说起过这幻音玲,至于怎么用,小的也不知道,小的只是想拿回家把玩一下,谁知竟惹怒了那小心眼少主,还平白被大人误会,小的实属冤枉啊!大人!。” 韵一此刻感受着后方寒意四起的剑气,心里那叫一个悔不当初。 洛尘默了良久,眼眸流转,不知在想什么。 韵一心想当时还不如被那妖族少主抓住,也不至于又受着锁魂控心术控制,又被这疑心病一日一吓的,没被心绞而死,早晚也被此人活活吓死。 奈何身后那剑气依旧直逼韵一,韵一是一动不敢动,心里嘀咕着,迟早得想办法脱离这个疑心病。 “大人啊,小的....小的真的是一良妖,从没有干过任何坏事,和大人之遇实乃....误打误撞,大人不是给小的下了仙域秘术锁魂控心术了吗,小的肯定是跑不了的了,往后小的便以大人马首是瞻,唯命是从。” 韵一编了半天,也不知道这疑心病受用不,只是那剑气依旧没有任何退让! 洛尘听到韵一说出锁魂控心术后,眼眸深了几分。 这小花精虽不是妖王派来的,但不单单识得上古神器幻音玲,居然还知晓锁魂控心术是仙域秘术! 此术法是仙域的不传之术,放眼仙域听过此秘术的人都很少,会此密术者也不过区区几人,妖界之人又从何得知。 如此看来,这花精不简单.... 第5章 可见过一白衣女子 “你究竟是谁?” 洛尘眸中充满了质疑的意味,全然不信韵一方才所言。 此等小妖,识得上古神器,又知晓仙域秘术,修为却又偏偏如此之低,疑点颇多! “小的真的就是一小小花精,还望大人明察啊!” 韵一连忙又磕了几个头,语气万分诚恳,恨不得将自己一颗心都掏出来证明一番。 “抬起头。” 韵一闻言,连忙将头抬起,生怕洛尘看不见自己的诚心,那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眨巴了几下,眼中满是真挚之意。 “你叫什么名字?” 洛尘看着眼前这人,那双眼睛里充满了干净纯真,一时间竟也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想的太多。 “小的名唤韵一,风风韵韵的韵,一二三的一。” “韵...一...?” 洛尘轻声唤着道,脑中却正在斟酌,先前在妖界确实也未听闻过此妖名号。 韵一此刻察觉到身后的剑气已然消退,心下猜想,应是这疑心病唤回了那杀气腾腾的好剑。 心中暗道,那自己目前应该安全了,不由得松了口气,急切回应:“小的在,小的在,大人有啥吩咐?” 洛尘抬抬手示意韵一来他身旁,韵一连忙从地上连滚带爬的过去,脸上笑嘻嘻的。 “手。” 韵一哆哆嗦嗦的将手伸出,心中却开始担忧。 这疑心病不会要打自己手板吧? “既然这幻音玲是你偷...借来的,那此刻你便是它的主。” 说罢,将幻音玲放入韵一手中。 韵一哪里想到这疑心病居然能大发慈悲,将这上古神器还给自己,瞬间傻眼,愣了愣,反应过来连忙双手接过,开心的嘴巴都快合不拢。 “小的谢过大人,大人真真是菩萨心肠,大人天恩,小的日后定是.......” 谁料,没等韵一说完,洛尘挥手间就让韵一闭了嘴。 “太吵。” 韵一呀呀半天吐不出来个字,才发现自己竟是又被洛尘下了咒法。 心中暗道,这人还真是......多少心里有点怪癖,一阵阵的发癫。 “去里屋休憩,你先跟着本仙,帮本仙分担一些事务,只要事情办的好,待本仙离开时,便带你一同离开这无须城。”洛尘说完这话,便合上了眼,不再理会韵一。 韵一呀呀说不出话,眨巴着那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看着好似已经入定的洛尘半天,想言语,却开不了口,旋即转身进了里屋。 可心中还是颇为愤恨,两腿乱蹬,将鞋袜胡乱褪去丢置一旁。 韵一躺在榻上,翻来覆去越想越气,现在无法言语,便开始用脚胡乱蹬那床塌,发泄情绪。 外屋的洛尘听到动静,没理会韵一,韵一见洛尘没反应,反而越发得意,动静越弄越大。 倏然间,韵一便发觉自己居然动弹不得了,本能便要扯开嗓子呼救,却惊觉自己此时发不出声响。 紧接着,便听到外屋洛尘那冷冷声音传来:“安分些,不然便让你再尝尝那心绞之痛。” 韵一闻言,恍然大悟,自己小命还拿捏在这疑心病手中。 此刻既无法动弹,亦无法言语,强权面前,识时务者为俊杰。 随即深吸一口气,屈辱又绝望的闭上双眼,倒头睡觉.... 次日清晨。 韵一醒来的时候,发觉自己已经能自如行动。 “呃.......呃....” 喊了两嗓子发现自己已然能正常言语了。 “大人,大人,您在吗?” 韵一边蹑手蹑脚往外屋走,边轻声唤了几句。 见整个房间一片寂静,韵一瞬间松了一口气。 “咕噜....” 惊觉自己从昨日傍晚,到此时还没进食,急忙转身一溜烟往醉仙楼一楼大堂跑去。 见到小二便开始叫唤:“哎,小二,我家大人是住醉仙楼一号房的,快弄些你们酒楼的招牌名菜送来。” 小二一听是一号楼的贵客,立马点头哈腰:“好的贵客,立马就来,您稍等片刻!” “对了,最近我看这无须城中,人越来越多,是有什么大事发生吗?” 韵一发现这几日酒楼住宿的人越来越多,心中暗道不好,莫不是这妖族二少主找不到自己,便开始向六界悬赏缉拿自己了吗? 谁知那小二听了这话,立马两眼放光说道:“贵客还没听说么,近日妖王下旨要给妖族少主选亲呢,这可是我们妖界近百年来天大的喜事呀,消息一出,妖界各大有头有脸的世家不就都来了嘛,不过这妖王有三位少主,不知道是一起选,还是给其中哪位少主选....” 韵一闻言,面露鄙夷之色。 语气颇为不屑道:“只听闻给女子选夫婿的,这妖王选个儿媳还要昭告天下...弄一堆妙龄少女选来选去,跟菜场挑菜一般,要我说这些姑娘的命运也是凄惨呀....” “哎哟,贵客啊....这可不敢胡说呀!” 小二一脸慌张的到处看了看,生怕被路过的听了去,惹了麻烦。 见没人注意到二人,压低声音继续开口:“贵客有所不知,我们妖本来就是草木飞禽鸟兽等等...辛苦修炼幻形而来,势力也就分布众多,多年来,各大世家也是彼此不服,明争暗斗的多了,各家都有些怨气,此番要是能与皇族喜结姻亲,那在整个妖界地位自然也就不一般了,这等好事各大世家自然是上赶着来了。” “呵...呵...言之有理....言之有理....” 韵一扯了扯嘴角,懒得与那小二争辩,心里却暗暗唏嘘,也不知道是哪个倒霉的姑娘要嫁给那小心眼,可惜了可惜了。 “快去催催我的菜,我家大人可等着呢。”韵一急忙催促小二。 “好的贵客,您稍等,小的这就去。”小二说完,连忙转身就向后厨跑去。 “哎,再给我....我家大人,上两壶你们这的招牌三日醉,记得温酒啊~” 韵一生怕小二没听到,扯着嗓子的喊道。 “贵客放心,马上就来...” 小厮一听这话,心中愈发肯定这一号房所住之人是金主,还颇有品味,这一金一壶的三日醉,出手便是两壶,心里都乐开了花。 韵一等待之时闲来无事,便又跑到二楼看台上欣赏着歌舞,暗道这醉仙楼果然是享誉六界的地方,真真的不错。 夜夜笙歌,日日美酒佳肴,怪不得被誉为六界第一楼,转眼看着舞台上艳丽的舞姬,时不时和看戏的其他看客一同拍手叫好。 此时白泽才踏入醉仙楼,便听到二楼有一女子声音甚大,正在叫好。 顺着声音处,抬头一看,是一白衣少女,长相秀丽,正在吃着小果专注的看着表演,那模样甚是开心,一时看的有些出神,就这般伫立在原地。 此时的韵一察觉到有一道目光正注视着自己,迎着那目光转眼看去,瞬间心下一凉,脚底一软,怎么是这小心眼? 小二不是说这小心眼,近日便要选亲了,怎得还有空来这醉仙楼看舞姬跳舞? 心中暗自鄙夷,果然是个臭名远播的,真是可惜了那各大世家的姑娘们了。 见白泽一直看着自己,心中大乱,莫不是他认出自己了? 慌乱之下竟对着白泽,尴尬又心虚的扯出一抹难看的笑。 此时小二恰好从后厨回来,望见白泽,眼睛都亮了起来连忙上前招呼。 毕竟,这可是醉仙楼的大金主,殷勤道:“二少主来拉,二少主里边请,二少主二楼最中间的雅间一直给您留着呢。” 白泽听到小二的招呼,低头回应了声:“嗯...老规矩上菜。” 等到再抬头时,方才那白衣少女早已不见踪影,目光又顺着二楼寻了一遍,发现人确实不见了… 白泽到了二楼雅间,看着舞姬们那勾人心魄的舞姿,心中烦闷不已。 不知为何,今日这舞,瞧着着实俗气,方才那女子的身影此刻正在脑中晃荡不停。 白泽在二楼雅间坐了很久,满心期待与那白衣女子再次相遇,空坐了几个时辰,喝了些许酒,竟是没等到。 “主子,再过两日,便是月圆之日,这酒还是少饮些吧。” 一旁的云起见白泽喝着闷酒,有些担心的劝解着。 “无妨,也就一个时辰。” 白泽语气带着漫不经心,现在心中只想知道那白衣女子的身份。 云起知道劝不住白泽,一脸担忧的退至白泽身后,不再言语。 “去把小二唤来。” 白泽思忖片刻后,转身吩咐云起。 “是,主子。” 云起随即转身下楼去寻小二。 “二少主,有何吩咐,今日菜色可还满意?” 小二一脸讨好相,毕恭毕敬站至一旁,毕竟往常里,这二少主心情好时,随手打赏一番,也是自己几个月的工钱。 “近日,这醉仙楼中你可有见过一白衣女子。” 白泽此刻目光盯着戏台,语气随意的询问小二。 “哎哟..二少主有所不知,自从妖王下旨选亲,现在别说这醉仙楼中,就是这无须城中,那女子可谓是比往日翻了十倍不止, 至于….这穿白衣的,小人每日至少得见十位以上,不知少主可有那女子的其他特征,小人也好为您打探一二。”小二急忙讨好的说道。 “特征....” 白泽垂目,半晌后,轻声道:“她笑起来还挺好看。” 说完此言,白泽嘴角勾起一抹笑意,仿佛想到了什么开心的事情。 “这...这.....二少主...小人一跑腿的小二,那正经家姑娘平日没事,也不冲小人笑呀。”小二语气为难的说道。 “罢了,近日你替本少多留意些,有消息了,再传于本少,你且退下吧。” 白泽听小二的意思,也不一定能找到那女子,蓦地生出了不耐烦的情绪。 “二少主放心,小人定好好为二少主寻那姑娘。” 小二信誓旦旦的说罢,行了礼转身下了楼,便寻人去了。 小二此刻倚靠着柜台,琢磨寻人这事,这少主选亲,本就是二少主钦定,要是自己替二少主找到了那姑娘,那岂不是能讨个赏赐? 思及此处,愈发认真的开始用目光扫起大堂里的女子。 而此时,逃回房中的韵一,早已吓得六神无主,一颗心也是扑通扑通的狂跳。 正在房里走来走去,嘴里囔囔道:“那该死的小心眼不会认出我了吧?不对!他要是认出我了,应该第一时间就来抓我了。” 想到此处,急忙拿出幻音铃,左右看了看。 暗自思忖起来,眼下这城是被封了,自己的靠山也不在,要是这小心眼认出了自己,突然来抓人那可怎么办? 想到这,一跺脚,不行!不能坐以待毙,急忙去自己的布兜里东翻西找,试图找到点什么有用的,好来应付一下。 “.咚咚咚..咚咚咚.....” 韵一正低头专心翻找,被这突如其来的敲门声吓一跳。 继而紧张的咽了咽口水,身子僵硬着,半晌,紧着嗓子,提声问道:“是谁?” “贵客,方才您在楼下点的酒菜,已备好,大堂掌事让小的给您送来。” 听到这,韵一那紧张的心瞬间落了下来,松了口气,随即敷衍道:“放门口就行。” 韵一趴在门边,听到小厮放下东西,脚步声一点点远离,直至确定人已走远,韵一才将房门开了个缝,又猫着头,探出去左右瞧了瞧,确认那小心眼没跟来,才连忙将酒菜端进房间,随即关紧了房门。 方才还在忧心忡忡的韵一,此刻看着这一桌子好酒好菜,先前的不愉快倏然消失。 心想去他的少主,就算被抓走,也得饭饱酒足,被打才有力气撑住这条命! 随即立马落座,开始大快朵颐起来。 洛尘此番再次去了无冥海禁地后山,发觉白天这禁地处的士兵,皆不操练。 但时不时会有一拨妖族进入其中,却不再出来,好似是刚收入妖兵。 抬眼向空中望去,今日对比前两日,山中的瘴气明显又加重了许多,这妖王到底在焚烧着什么东西? 竟然能让这瘴气从妖界溢到人界去,务必得想办法,看一下营地后段,弄清楚妖王的筹谋。 洛尘环顾着四周查看地形,此处像一个葫芦,整个山脉及兵营均有结界加持。 开始思忖起来,若强行用仙法破之,必然被人察觉自己的身份,若是想要神不知鬼不觉地去到兵营后段,那出口同入口又在一处。 此地有重兵轮番把守,每两个时辰换一拨新的守卫,妖王此举甚是谨慎。 此事非同小可,务必要进入查看一番才能得知,但是如何才能神不知鬼不觉的踏入其中? 选在此地,想必妖王早在起事之前就已想好,兵营的消息,只能进不能出… 洛尘伫立于山顶良久,目光望向远处的兵营,思前想后也没想到好的方法。 随即下了决定,此事还需谨慎,不好冒进。 旋即唤出白鸟,给师尊送出口信,而后身影渐渐消失在夜色中。 第6章 大胆小妖,简直放肆! 两日后,月明星稀,夜凉如水。 洛尘踏着月色回到醉仙楼。 在一号房门前,看到屋内黑暗无光,洛尘心想这小妖怪这几日都歇的如此早么? 推门而入,洛尘还未点灯,便闻到一股难以明说的味道弥漫在空气中,着实有些令人作呕。 洛尘连忙挥手,房间瞬间通亮无比。 可眼前这一幕可谓是震惊了洛尘,韵一整个人四仰八叉的睡在地上,案上,地上,还有韵一自己身上,均是醉酒后的呕吐物。 而始作俑者,此时此刻居然还能在这样的环境下沉睡不醒,甚至还有呼噜声时不时发出,可谓仪态全无。 洛尘看着眼前的画面,极度不适,瞬间感到些许反胃,努力的控制自己,咬牙间念了去净诀把污秽全然处理了,难闻的味道终于消散,炉中的那芬芳重新弥漫开来,仿佛之前那一切从未有过。 洛尘脸色极其难看,强忍怒意走到韵一身旁,看着脚边的昏睡的韵一:“.......小妖怪。” 可韵一却没有任何反应。 “醒醒.......”洛尘又用鞋尖碰了碰韵一,碰到的瞬间又立马收回,面上难掩嫌弃之色。 韵一被碰了下,不自主的翻了翻身,抬起手在空中乱挥了两下,好似对打扰她美梦的不满,而后又睡了过去。 洛尘此刻站在房中,回头看了看桌案上没吃完的饭菜,还有那散落在地上的酒壶,心里无比的难受,一张英俊的脸,因为克制怒气,微微抽搐。 虽然已经处理过了,可还是觉得此处污秽不堪,挥手之间便打开了窗户,瞬间微风进入到房里。 刚觉得空气清新片刻,地上的韵一好似被微风吹了下,感到有些冷,翻了个身,身子缩成一团,又继续在地上睡着了。 洛尘看了眼韵一,皱着眉挥手又将窗户关上,伫立良久后转身入了里间,脱靴上榻,闭眼准备休憩,唯有眉头还在皱着。 平复了心情后,正思考如何才能神不知鬼不觉的进入那妖族兵营深处打探一番,洛尘突然感觉外屋有稀稀疏疏的声响,有人正在向自己走来。 “何人!”厉声震慑,心念刚动正欲唤来斩情剑。 睁眼间却看到醉酒后的韵一跌跌撞撞的向自己扑了过来。 洛尘刚想起身,韵一身形不稳便一头撞入自己怀中,瞬间洛尘又跌入了床榻,洛尘没个准备竟是被韵一生生撞的闷哼了一声,此刻韵一整个人趴在洛尘身上。 “大胆小妖,简直放肆..!!!” 洛尘怒视着韵一,正欲起身唤来斩情剑,想劈了这无礼的小妖。 谁知道韵一突然上下其手,在洛尘身上胡乱摸了几下,慢慢的双手攀附上洛尘的脖子处,依偎在洛尘脖颈处。 鼻息忽重忽轻,但那气息温热轻柔,拂过洛尘的脖颈,在这静谧的深夜,晕染出别样的缱绻。 洛尘着实被韵一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吓得一怔,身子僵住,一时竟不知动弹,心跳之间,忘了劈了韵一。 韵一此刻嘴里还囔囔道:“大...大人别…别动。” 那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此刻正在努力撑着眼皮,却依旧紧紧的看着洛尘。 “大人,你..你知道吗?你长的真…真俊啊!呵呵..呵呵…” 才说完,趁着酒劲又撑起身子,欺身压上了洛尘,伸出手抚摸着洛尘的脸,目光迷离中带着些许慵懒,眨巴着沉重的眼皮开口道:“嗯.....真好看!” 洛尘半晌才缓过神来,看向韵一的眼神里满是惊讶,唇角微微牵动,却没说什么。 洛尘莫名生出几分包容来,心中安抚自己这小妖怪只是喝醉了,此时与她说什么也无用,且等她醒了再说。 抬手要把韵一从身上推开,谁知韵一被洛尘一推,顿时胃里翻江倒海般的难受,皱眉紧紧地皱在一起,脸颊因为用力泛红起来,洛尘刚抬眼望去。 “哇....….”的一声韵一便吐在了洛尘那一身白衣之上,连带着床榻也跟着遭了殃!吐完后身子瞬间瘫软无力,又跌入了洛尘怀中。 “你这小妖,简直该死!!!该死!!!本仙要劈了你!” 洛尘愤怒把韵一一把甩到了床榻最里面,口念去净诀,再次把周围清理干净,手一挥屋里灯光全然亮起,洛尘此刻脸色铁青,真真是动了杀心。 只见那斩情剑此刻悬在空中,只等洛尘下令,便要一剑劈了这不知死活得妖怪。 “呵呵...我....我家大...人天...人之姿...天人...之姿”韵一含含糊糊的话带着浓浓的酒意。 洛尘听到后,眉毛微微挑起,面色依旧难看,却收了剑,转身戴上面具到醉仙楼大堂,吩咐小二准备热水要沐浴。 “客官此时要沐浴?”说罢抬头向酒楼外看了看,此刻都已经什么时辰了,这人居然要洗澡。 “速速送来!”洛尘心中本就烦闷,被小二一问不禁又想起了韵一醉酒后的模样,更是烦躁,转身便回了房。 这百年来,自己日日夜夜皆在静心修炼,可谓是心如止水,自从此次下界偶遇这小妖后,每每动气,白白坏了自己修为。 在浴桶里的洛尘想到此处,再次告诫自己:“道心如水,方的上道!” 韵一缓缓睁开眼,觉得自己头痛欲裂,昏沉胀痛,身子也很无力,挣扎着坐起身,眼睛艰难睁开后,便看到屏风后有一若隐若现的身姿,好似是大人!大人这是在...洗.....洗....澡! “...大人...您回....” 突然韵一再发不出声,也不能动弹,呀呀半天,头顶还飘来了件衣物,把自己目光全部遮住,顿时自己眼前一片漆黑。 洛尘刚才正沉浸在自己的想法中,思绪万千却没发现韵一已然醒来,听到韵一的声音连忙穿好衣物,便令门外小厮撤走浴桶。 洛尘静静的坐在外屋已有许久。不说话,也不动弹。 韵一保持这姿势半天,不能动弹,眼前也是一片黑,心里嘀咕着不知道这疑心病一回来就摆这副嘴脸,这又是怎么了? 难道知道自己吃喝了点银子竟这样在意? “过来...”许久洛尘开口说道。 韵一发现自己能动了,把盖在头上的衣物扯开,欢天喜地绕过屏风朝洛尘跑过去。 “就站那....离远些...”洛尘盯着韵一,手指着韵一脚下,眼神有一丝防备以及...嫌弃之意。 韵一听到洛尘吩咐,心想这厮不知道怎么了,怎么莫名其妙的生气起来了,许是又发癫了,暗暗告诫自己可千万不敢惹怒他。 立马停住了脚步,面上还是保持着狗腿子的标准微笑,一副老老实实的模样。 韵一见洛尘半天不言语,抬眼看向洛尘,只见洛尘头发微湿,刚沐浴完,没有束发,一头如墨的长发随意垂落。衬着他雪白的皮肤,深邃的眼,立体的五官...还真是....世间绝无仅有。 韵一心里感慨道这洛尘的美貌,越看越入迷,眼睛痴痴的在洛尘身上打转。 洛尘看着眼前的韵一,发现她已全然忘却自己醉酒之后的所言所行,现在居然还是用那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直勾勾的盯着自己,再想到刚才,气不打一处来。 “还没看够么?”洛尘冷着脸问。 “大人今日沐浴了啊,还真是..国...国色天香....超凡脱俗!绝世出尘!”韵一痴迷的说道,脸上笑呵呵毫不掩饰的盯着洛尘看。 洛尘一听到沐浴二字,再看她丝毫不知收敛的眼神,心里一阵烦躁,皱眉道:“本仙不在的这两日,你都干了什么?” 韵一回过神来,立马谄媚道:“小的帮大人打探消息去了...” “哦?”洛尘淡淡的看着韵一,心下鄙夷醉成这般还好意思说去打探消息了。 “大人,小的打听到一大机密!”韵一此刻故弄玄虚起来,想体现自己大有所用。 等了半天没见洛尘言语,把韵一气的在心里骂了起来:“呵...摆什么臭架子,我不说你还不问了!” 连忙清了清嗓,扬声道:“这妖王近日要给妖族少主选亲了,这几日无须城来了好多妖族大世家,听说都是来参选的,经过小的多日游走在醉仙楼各处,多番打探,反复确认,背后应是跟妖族势力有关。”韵一说完就等着洛尘夸自己。 洛尘听闻眼眸微动,没说话。 过了许久说道:“再过几日,本仙就要离开此处,到时候带你出去!这几日你就老老实实呆在房里,别惹事。” “好的大人,只是眼下还是这无须城还是全城封锁中,咱们如何出去啊?”韵一担心的问道。 洛尘没说话,随即开始闭目养神。韵一见洛尘又来这套,嘴角不满的扯了扯,转身准备回里屋休息。 谁知洛尘带着微怒的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日后不许饮酒,待本仙出去后,沐浴!” “啊???”他这是让我洗澡?韵一低头看了看周身,这不挺干净的吗,转头不解的看向洛尘。 只见洛尘杀人般的眼神扫过,连忙谄媚回应:“是是是,着实是该洗漱一番了。” “睡觉!”洛尘此刻闭眼开始调息,最近这无情心经一直无法突破,不知哪里出了问题。 韵一看洛尘应该是已经入睡了,想了想,回到里屋也上了床榻,接着酒后余醉又睡了过去。 清晨韵一醒来,房中又只剩下自己。 下楼点了些许饭菜:“小二,今日可有什么好菜色往一号房送些。” “好的贵客,小的这就去安排。”边说边吩咐手底下的小厮去准备饭食。 “近来可有什么新鲜趣事呀?”韵一站在柜前与那小二闲聊开来。 “近来无非还是妖族少主选亲之事呗。”小二眼珠一转,对了,还有那妖族二少主心心念念的那白衣少女。 “不过...近日那二少主,正在找一白衣女子。”说罢看了看眼前的韵一开始思索起来一身白衣..... “白衣女子?”韵一顺着小儿的目光,低头看了看,这不正好一身白衣,心中暗道不好,我去!该不会是在找我吧! “贵客莫要担心,这找的白衣女子大抵是二少主心上人,必然不是贵客。”小二看她神色慌张连忙宽慰的说道。 “你怎知不是?”韵一愣了愣好奇问道。 “二少主亲口所言,说那女子长得好似天仙下凡,笑起来那叫一个倾国倾城!”边说边把韵一周身上下打量了个遍,眼中有些不屑。 “哎!你这小二什么意思,那倾国倾城我看说的就是我!本大人笑起来那不得把那破少主给迷死!”韵一气不过咧着嘴冲着小二咬牙切齿的笑了笑。 小二自知失言,连忙怯怯说道:“贵客说的是,是小的有眼无珠,唐突了贵客,还望贵客莫要与小的计较。” “这还差不多,赶紧把本大人的好菜送来!再给本大人备上热水,本大人要沐浴!”说罢愤愤转身回了房。 “好的贵客....哎...贵客..怎的又沐浴?这一号房有洁癖吗?才几个时辰.....”小二抬头才发现韵一已经远去,上楼的脚步仿佛要把楼宇踏破般狠绝。 下午时刻,洛尘回到醉仙楼,上楼时就感觉今日的醉仙楼中,有修为深厚的妖族,停步环顾了一下四周,发现妖族二少主白泽正在二楼包间,看似在喝酒但是仿佛在找人。 白泽同时也感觉到了一股强大的力量,瞬间便感知到了洛尘的方位,向洛尘看了过来,只见洛尘身影快速一闪,回到一号房中。 “哎,大人您回来了?小的刚点的好菜,快来一起用些!”韵一边吃边热情的喊洛尘。 洛尘没回应,坐下后一直在思考,这妖族二少主不是应该在兵营吗,怎么突然来了醉仙楼,难道还是没瞒住? 此事不能在耽误下去了,得赶紧想办法去兵营深处打探一下具体的情况。 韵一见洛尘不搭理自己,又喊了喊:“大人,您不吃小的可就吃光了啊。” 洛尘此时还在思考究竟怎么才能不动声色进入兵营查探,全然没注意到韵一。 韵一吃饱喝足后,发现洛尘压根没感觉到她也在,不知道是遇到了什么事,一脸凝重。 生怕被迁怒,连忙跑到里屋开始翻自己的小布兜,自己也想了很多天,只要再过几日便能跟着个疑心病一起离开无须城这个鬼地方,到时候再求这疑心病把自己的锁魂控心术一解,自己就自由了。 既然这上古神器幻音铃此时在自己手中,那就得赶紧学会用法,后期跟这疑心病出去后,要是他反悔不解除禁制,到那时就用这幻音铃操控他解了这禁制。 韵一的布兜里有很多灵符,都是狐狸屋子里偷来的,韵一全部扒拉到了一旁,翻来覆去后,找到一个小竹筒,手指般大小,韵一划破手指滴入精血,竹筒瞬间变大,韵一便从里面抽出一本无字书。 韵一拿起无字书,手上施法只见那无字书上开始浮现各种小字,韵一开始一一翻阅找寻这幻音铃的用法。 据无字书记载,这幻音铃当以血为引献祭,再到月圆之夜,施神器认主法术,行认主仪式,前提是此神器当下无主,不然只能杀了其主人才能再行认主仪式。 韵一看完后心想这倒是也没修为要求,应是不难,只是这神器照洛尘之前所言妖族二少主一直追杀自己,难道是因为这神器是他的本命神器? 月圆之夜,不就是今夜?要不先试试,要是真无法认主,自己也没本事杀人,到时实在不行求那妖族二少主放自己一条生路便是。 第7章 姑娘嫁与本少主可好? 韵一鬼祟的从屏风后探出头看了看在外屋闭目养神的洛尘,心想这疑心病今日看样子是不准备出去了。 那这事得避开他,万一神器认主成功被他发现了,后期如何对他使用此计! “大人?”韵一尝试轻声唤了一声,洛尘好像睡着了没回应。 韵一此刻蹑手蹑脚的慢慢挪着步子到了门口,不放心又回头看看洛尘,人依旧也没动静。 接着便轻手轻脚的推开房门,转身关门后又趴在门上听了听,果然没动静,想来这厮睡着了,便放心的大步下楼去了。 洛尘听着渐渐远去的脚步声,睁开了双眼看着那扇紧闭的房门,心想这小妖怪不在也好,少些聒噪。 想起今日在醉仙楼中遇到白泽,感到白泽妖力修为很是深厚,全然不似六界所传那般只知道花天酒地,绣花枕头一个。 兵营之事妖王既然交予白泽,究竟是妖王想要借助白泽的名声掩盖此事,还是这位妖族二少主一直有意隐瞒实力,妖王难道没发现?洛尘陷入沉思。 这妖界无须城中的醉仙楼之所以能在六界有此名号,最主要还是因为楼中的后院景致怡人。 韵一下了楼,此刻醉仙楼大堂依旧如昨日般歌舞升平,妖艳的舞姬在卖力的跳着勾人舞蹈,人群中时不时发出阵阵叫好之声。 韵一此刻正欲寻一个安静的去处,顺着人群穿过大堂来到后院入口,放眼望去,仿佛进入了仙界福地,映入眼前的是一片一望无际的湖泊。 平静的湖面此刻映着天上明月,清雅孤寂,月光洒在两旁曲折的游廊上,游廊分别通往院中四处玲珑精致的亭台楼阁。院中树木山石皆在。 韵一在醉仙楼已经待了有些时日,却也是第一次来到后院,惊叹着眼前这番景色,怪不得叫醉仙楼,这奢华唯美的酒楼真是让人流连忘返。 韵一迎着月色一步步走向游廊,这后院是真真的大到容易迷路,韵一走了很久,看了看四下无人想来此刻人群都在大堂里看热闹,便找了个深处临近湖心得亭子,静静等待圆月。 此刻白泽一身红衣华服,拎着酒壶,半倚在后院正中心的醉仙亭上,亭上并未掌灯,显得昏暗无比,乍一看整个后院此刻仿佛就只有韵一。 白泽惊喜的看着那一抹白衣一点点移动到自己下方的小亭中。 想起那日抬头便不见了她,苦寻多日无果,今日居然再此处相遇,嘴角忍不住微微上扬。 只是这深夜时分,她一人来这后院做什么,今日是月圆之夜,难道她是特意来这后院看月色的? 白泽一时间好奇,看着韵一在亭子里并未上前打扰,只见韵一手上捏着一物,远远的看不真切是什么。 只见韵一在亭中来回踱步,很是不安,时不时抬头看向夜空,又向路口处看去,她是在等人吗? 过了会估计站累了,便坐下和白泽一样依靠着亭廊,抬头看着夜空,仿佛在赏月。 白泽时不时喝口酒,韵一抬头看月,白泽低头看她。此情此景甚是美好。 韵一此刻看着月亮,焦急的等候子时到来,神器认主毕竟自己一没经验,二还不知道这神器是不是有主的,心中不免担忧起来,也不知一会能不能成功。 随即拿出幻音铃迎着月亮再嘟嘟囔囔的背着咒语,生怕一会出错导致认主失败,那可就得等下一个月圆之夜了。 醉仙亭上的白泽就这样好奇的看着韵一的一举一动。 今日子时就是月圆之夜,本是妖族妖力最为强劲的时刻,但是不知道为何,自小每到月圆之夜反而是自己妖力最为虚弱的一个时辰。 一直找不到解除之法,每到月圆之夜为求稳妥便会选择闭关,今日在这醉仙楼中,特意躲到后院这醉仙亭上准备喝酒赏月度过。 居然遇到那日的白衣女子,心下感慨,之前还真是让自己一番好找。 月色笼罩下白泽和韵一两人就这样一个在上一个在下,看着月亮同时在等待... 韵一和白泽双双抬眼看向月亮,子时了... 韵一心一横咬咬牙,咬破手指将精血滴入幻音铃中,只见那幻音铃仿佛受到了召唤一般漂浮在空中,泠泠作响,月色下韵一郑重的念着无字书上背下的咒语。 “幻音铃!”白泽此刻眯着眼盯着韵一,这女子目前做的事情自己再熟悉不过,她此刻正在施认主术。 瞬间一道金光乍现,宛如白日照亮了整个后院,刺眼的光芒让二人一时间都无法睁开眼,过了好一阵,天色才再次暗淡下来。 一号房中的洛尘感到窗外突然乍现的金光,缓缓睁开眼,外界发生了什么事,这小妖怪怎么也没见回来,随即便起身出门查看。 韵一此刻手里拿着幻音玲,听到铃铛叮铃铃...叮铃铃...清脆悦耳的声音...感觉有一种神秘的力量把自己和这神器连接在了一起,心念一动,这铃铛居然跟着自己的心意变成了三个小花形状在天空中漂浮,闪着微微的光芒。 “变大”只见那铃铛瞬间变大,“变小”幻音玲又瞬间变小,”韵一开心极了,没想到这么简单,把铃铛召回手中,便挂在了腰间。 此刻白泽刚从那刺眼的金光中睁开眼睛,就看见韵一,正在以意识操控幻音铃。 没想到自己两次要找的人居然是同一人,看来这幻音玲已经认主成功了,心中有些许落寞,之前白泽试过很多方式均无法使幻音玲认主,所以也只能当作佩饰挂于腰间。 这个灵力低微的女子,居然能知晓上古神器,故意接近自己偷取,还知晓认主的方法,想来身份不一般。 韵一看了看天色,出来已经很久了,得赶紧回去了,不然难免被那疑心病怀疑,再过几日就可以离开这个鬼地方了,千万不能出什么岔子。 正准备转身回房间,一转身和面前的人撞了个满怀。 韵一一抬眼,眼前这男子,一身精致的红衣华服衬的男子皮肤白皙,五官清秀,尤其是那双乌黑如宝石般闪耀的眼,带着一抹俊俏,搭配上微微上扬的嘴角,整个人看起来放荡不羁。 韵一正感慨这无须城还真是卧虎藏龙...随便两步都能碰到好看的男子,但.....总感觉这张脸好似在哪里见过。 透着月色又仔细看了看,不看不知道,一看韵一瞬间腿都软了。 ....不会那么倒霉吧,幻音玲之前的主人。那个下令封城,满城追杀自己的妖族二少主,此刻就站在自己面前。 前两日在醉仙楼中不慎打了个照面,因为距离较远,好像也没认出自己,此刻离得如此之近,他该不会认出自己吧,想到此只觉头皮发麻。 白泽看韵一整个人僵硬的站在原地,神情呆滞,有些不解,她怎么了? 歪歪头笑着问道:“姑娘你把我这一撞,可是把本少主旧疾都引发了...” 说到此处白泽还咳咳了两声,看起来很虚弱的样子。 韵一一听这小心眼少主没认出自己,样子还很虚弱,得想办法赶紧逃,晚了可就来不及了。 脸上立马堆满笑意,一脸正色微微行礼说道:“公子,此番天色太暗,实在是没有注意到公子,是小女唐突了公子。” 白泽看着她这乖顺的模样心想:“呵..这女子还真是,偷完东西就不认人了,当着正主还能面不改色心不跳的胡诌。” 白泽突然弯腰低头,步步紧逼着韵一,眨巴着宝石般的双眼问道:“那姑娘要如何为本少主负责,本少主这身子被你一撞,旧疾一发,恐是有性命之忧...咳...咳。” 韵一被这突然拉近的脸吓的往后一缩,跌坐在亭边,声音有些生硬紧张的说道:“少主看起来并不严重...应是无大碍,小女稍微懂些药理之术,公子面色红润,身体康健,大可放心。” 白泽一听,嘴角忍不住上扬:“哦?姑娘竟还懂药理,那正好可在本少主身边为本少主调理,毕竟这病症也是受姑娘所累..咳咳...” 韵一此刻恨不得扇自己几嘴巴,也不知道这小心眼到底是何用意,竟然故意刁难纠缠。 难道刚才他在附近时看到幻音玲了?他已经认出自己了?一时间无数想法涌了上来。 “要不....姑娘嫁与本少主可好,正好父王要为本少主选亲,本少主觉得选姑娘甚好,这病有姑娘照看,本少主也就放心了...。”白泽一脸认真的说道。 韵一刚还在盘算着如何摆脱这小心眼,一听白泽此番言论,脑子嗡的一声炸开来了,脸色吓得瞬间煞白,这人究竟想做什么? “姑娘不说话,那本少主就当姑娘同意了。” 韵一吓得不知如何言语,脸色难看到了极致,嘴角微微抽搐了几下僵硬的说道:“少主切莫取笑小女,公子天人之姿,自有良配。” “姑娘生的如此好看,本少主甚满意。”白泽仿佛听不到韵一的话,紧盯着韵一自顾自地说着。 “姑娘可知,本少已寻你多日?”白泽语气中有不可察觉的意味深长。 韵一此刻真是心惊肉跳,他说寻我多日,这是知道是我偷他东西了?完了完了,要是被他抓回去那不得生不如死,正准备一鼓作气撒丫子跑。 “韵一!”这突然传来的声音,还是那样冷冷的,此刻传入韵一耳中真是无比的动听。 洛尘出了一号房后,先在热闹之地寻了一圈韵一,没发现韵一的踪迹,又想起那金光方向好似在后院,便来到此处。 迎着微弱的月光,在远处驻足寻找,正好看见韵一与妖族二少主白泽,两人挨得极近,脑袋倾靠在一处,正亲密的说着话,从这角度看去,让人觉得两人之间有一种别样的亲近。 这一声呼唤,简直就是亲人来了般的感觉,韵一按捺不住的内心的激动,立马绕过白泽,跳起来挥手大喊:“小的在这...大人,小的在这呢!”生怕洛尘看不见自己。 白泽抬眼不屑的看了眼远处的伫立的洛尘,挥手间撤了结界,只见洛尘站在游廊入口处对韵一冷冷开口:“过来。” 韵一转头笑盈盈还有些得意的对白泽说道:“少主哦,我家大人来接我了...小女先退下了,日后和少主有缘江湖再见。”说罢不等白泽反应玩命似的跑向洛尘。 白泽看着一路小跑离去的韵一囔囔道:“韵一….” 第8章 深入兵营 韵一玩命般往洛尘那边跑去,刚站稳就听到身后的白泽语气着急的大声喊道:“媳妇…为夫过几天就来接你啊......等我。” 韵一刚平复的心情,听了这话脸都黑成了炭,一旁的洛尘听闻眼光从那抹红衣身上转而移到韵一脸上。 洛尘看了看韵一,转身道:“回房。” 韵一此刻心情无比烦躁,没好气地跟在洛尘身后往一号房走去。 白泽看着渐渐远离的两人,眼眸深了几分,仙族,那日在醉仙楼中那股强大的力量原来是他,潜入无须城,难道…..仙族已经发现了? 今日月圆之夜,又正是自己最虚弱之时,不得不防,还是先离开此地,转身召出坐骑便往兵营方向去。 洛尘和韵一先后脚进入到房间,白泽脸色不太好,韵一进屋后将门带上便站至一旁,不敢随意走动。 良久后,洛尘开口:“妖族少主不是在追杀你么?” “回大人,那厮是在追杀小的,就是他,可是他好像没认出小的来,也有可能他已经认出小的来了。” 韵一耷拉着脑袋沮丧的说道,心下开始担心,那妖族少主会不会将自己捉了去。 洛尘用眼光审视着韵一,这小妖怪刚才与那白泽如此亲密,临行前唤她媳妇,两人是否真有关联。 “那他为何…咳....唤你作媳妇。” 洛尘问这话时不由自主的顿了顿,好似自己在探听别人的隐私一般,有些尴尬。 韵一听到洛尘这问题,一时语塞,也不知如何作答。 “大人,小的猜测,应是那小心眼发了癫吧。” 韵一语气有些尴尬,想到刚才白泽所言,嘴角抽搐了下,心中暗暗骂了一句,有病! “深夜时分,你出去做什么?怎么还与那妖族少主一起。”洛尘好似不信韵一所言,言语中审问之意明显。 “小的睡不着,便想去大堂看看表演,看了会觉得吵闹的不行,就想着今日月圆之夜,听闻醉仙楼后院景色乃是一绝,便想前去看看景色,至于那妖族少主...小的也不知道他为何在那...竟...竟...还满口胡言,攀扯小的。” 韵一越说越发气恼,生怕洛尘误会连忙开始辩解,毕竟自己目前的立场可是非常之坚定的,还要靠着他逃出生天,切不能因此事让两人生了嫌隙。 “今日你出去后一直在后院?”洛尘没得到想要的答案,再次开口问道。 “嗯…小的一直在后院看月亮。”韵一老实的回答,却不提自己为何去后院。 “可见到有金光乍现?”洛尘追问。 韵一佯装思考了片刻才慢慢开口:“小的中途在那看月亮,越看越入迷,后来小的就睡着了,没看到什么金光啊,莫不是大人看花眼了?” 韵一心想哪能让你知道幻音铃已经认主了,你知道了不就提前防备我了,回头还怎么用计。 洛尘听到韵一所言,看了眼韵一挂在的腰间的幻音铃,冷冷说道:“休息。” 说完闭上双眼,侧卧在外屋榻上,不再说话。 韵一见洛尘不准备再问,转身进入里屋,心里却七上八下的,心里此刻仿佛压着一块大石头。 闭上眼睛,眼前尽是那白泽放荡不羁的脸,心里却总觉得哪里不对劲,他到底知不知道幻音铃在我手中。 外屋的洛尘眉头紧锁,也在思索,今日正面与白泽打了照面,仙域调查之事必然是瞒不住了,得尽快处理此事。 至于这小妖怪所言虽不知真假,不过因对自己无害,毕竟已经下了咒术,只要她有反意,杀了便是。 里屋外屋的洛尘和韵一,此刻都难以入眠,各自思索着不同的事情。 一夜过后,韵一刚睁开眼就看见洛尘站在自己床榻边盯着自己,吓了一跳,却见洛尘面如寒霜,手快速抹了把脸,脸上赶紧堆起了笑。 “大..大人...今日起的那么早啊?” “你可去过无冥海后山?”洛尘问道。 “回大人,原来去过,那边已经荒废了几百年了,也没啥玩乐之地,自是不再去了。哎?大人怎么想起那地方来了?”韵一好奇的问道。 “随本仙出门。”还没等韵一反应过来,洛尘就把韵一提溜着来到无冥海后山之上。 刚落地,韵一环顾四周,看见远处山脚下,一个葫芦形状的山谷,里面错落着大大小小的帐篷,很多的妖族士兵正在四处巡逻。在后段深处,好似有一个炉鼎正在焚烧着什么。四周皆是浓郁的瘴气。 韵一很惊讶,这妖王要干,在这深山老林里秘密的搞那么多士兵,那么多年妖族和仙域大大小小的战役不断?何必躲藏于深山之中? 看这士兵数量...怕有百万不止.....一时间仿佛发现什么巨大的秘密,吓得心惊! 然后突然想起,这疑心病乃是仙域来的,修为也不低应是仙域重要人物,恐怕此次来到无须城就是来调查这隐晦之事的。 “大人...这..这这..大人带小的来此处是何意啊.....”韵一瞬间有些慌乱,心虚的说着,毕竟大小她也是个妖啊。 万年来仙族一直觉得妖族低劣,妖族不甘示弱,一直试图颠覆此局面。 仙域既然派这疑心病下界调查,看见妖族在此秘密练兵,连自己都隐约猜到了几分,这疑心病应也知道妖王有所企图了,该不会迁怒于她吧... “看见那边没。”洛尘手指兵营后段。 韵一顺着洛尘手指方向看去:“大人,看不真切是什么,只是好似在燃烧着....” “你去看看那边在烧的的是什么。”洛尘语气淡淡的,仿佛这事情很简单一般。 “啊...我???”韵一不可信的用手指了指自己问道。 洛尘并未理会韵一的惊讶,只冷冷说道:“如若不去,现在就会心绞而亡,如若带回消息,出来后便带你离开这无须城。” “大人,小的这灵力那么低...您派小的去,岂不是羊入虎口,有去无回吗?求大人开恩啊....放小的一条生路吧。” 韵一腿一软便跪下抱住了洛尘的腿,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哭喊道。 一瞬间,韵一感觉自己心脏越跳越快,慢慢拧巴在了一起,一点点抽搐的疼,下一秒就再也没力气抱住洛尘的腿了,整个人都倒在了地上。 “去是不去?”洛尘冷声问道。 “去....去去!!!”韵一痛的连忙答应。 洛尘听到想要的答案,停下手中动作,手背看向兵营:“你灵力低微,切记低调行事,本仙自会保你平安归来。” 韵一此刻额头都是大粒大粒的汗珠,心里咒骂了洛尘一万遍,心想着等找到机会一定要用幻音玲控制他先把这该死的锁魂控心术给解除先,不然自己就跟那蛇被捏了七寸一样被动。 洛尘一挥手,只见韵一身上的白衣长裙变成了妖族士兵统一的服饰,身型也变成了男子模样。 “最多十二个时辰,本仙会在此处等你,若你未能全身而退,本仙也会想办法带你出来。”说罢转身离开。 洛尘一走,留下不知所措的韵一,韵一心想跑的话是死路一条,不去的话也是死路一条,去了还有一线生机,那疑心病也只是让自己去看一眼烧的是什么东西,应该不会出什么乱子,叹了口气,缓缓往山下走去。 没一会,韵一就看见有两个妖族士兵缓缓朝着山上走来,其中一个士兵开口问道:“喂!你是哪个营的,怎么私自出营?” 韵一想了想,眼眸转动,用手指了指自己的嘴巴,张口啊啊啊啊半天说不出话。 “问你话呢,做什么幺蛾子。”其中一个士兵不满的说道。 “头!这应该是个哑巴。”一旁拿着刀的士兵连忙说道。 “原来是个哑巴,快回营去,二少主昨夜突然回营,可不比前几日能偷懒了,要是发现有人私自出营,搞不好以为是奸细便拖出去斩了。”其中地位较高的士兵厉色说道。 韵一脸上堆着笑,点了点头,便开始往兵营方向走去。 “哎,咱们营里,什么时候多了个哑巴兵呀?”地位较高的士兵对着旁边的士兵问道。 “最近新进营的兵多,估计是新人吧,反正打仗又不用嘴打,手脚没问题就行。”拿刀士兵嘲笑的说道。 “好好一男人,那样子长得跟个姑娘似的,还是个哑巴,看起来弱不禁风的,正是用人之时没办法,不然这样子的兵怎么可能能入我们营!”高阶士兵略有不满说道。 不出一会韵一就到了兵营门口,士兵们一看韵一穿着兵服,又是个哑巴,就给放行进去了。 韵一到了兵营里,开始四处晃荡寻找炉鼎的位置,据自己在山上看到的,那炉鼎应该在最深处,可是越往深处人越少,自己贸然过去太过扎眼。 韵一想了想,此刻天色尚早,等到天黑时分再去探查,反正距离十二个时辰也还早。转身便开始往人多的地方凑,想看看能不能打听到什么。 “昨夜二少主突然回来,还下令严加防守,连咱们这后山也要半个时辰一轮岗的去巡山,该不会有什么大事了吧?”一个胖胖的妖兵有些担忧的说道。 “别瞎说,咱们可是在无冥海后山,这里可都是妖族的地界,能有什么大事?我看就是那个不受宠的少主想在咱们面前立立威望罢了。”旁边稍微有点年纪的士兵说道。 “有道理,这二少主,平日里就知道喝酒唱曲儿的,哪里懂什么打仗,也不知道怎么就派他来营里了。”旁边瘦子士兵说道。 “谁知道呢?咱们现在都是妖界最重要最精锐的兵力,派这个纨绔子弟来,也不知道妖王怎么想的,对了,今夜是谁去炉鼎送料?”有点年纪的士兵问。 “今夜排到我了,那叫声听着渗人,今夜你们谁替我一下?”瘦子边说边露出怯意。 韵一一听还有这等好机会,立马拉了拉瘦子的袖子,指了指自己,张着嘴巴啊啊啊啊。 瘦子感到有人在拉扯自己,转头一看,这人没见过呀转念一想:“哑巴?那更好,就你去,等到亥时把东西运到炉鼎,切不可误了时辰。” 韵一疯狂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连忙拍了拍胸脯,仿佛在告诉瘦子保证完成任务。 “到了那边交了东西就赶紧离开,不该看的别看知道吗?小心小命不保。”瘦子看韵一那傻样连忙嘱咐了几句。 亥时,韵一推着一个小板车往炉鼎位置走去,板车上放着一个麻袋,里面不知道装的什么,仿佛是活物,时不时一动一动的。 想了想韵一在没人的地方中途停了下来,环顾了四周确定没人后,打开了麻袋,发现居然是一只金陵幼兽。 头顶有两龙角,似龙脸般,四肢短小,浑身金光,其中一只角好似被人损坏了,一看就还未修炼成型,被强行抓来的,眨巴着小眼睛好奇的看着韵一。 韵一愣了愣这不会是烧灵兽吧! 这妖王疯了吧,这兽类修炼成型也算妖族...这不是等于残害幼年同族吗?什么东西居然需要烧灵兽。 思索良久后,韵一对小兽说道:“小东西,你快想办法跑吧,我灵力低微救不了你,跑了以后回去好好修炼,离这里远远的,可别再被抓回来了,会没命的。” 说罢把小兽放到了旁边的树林中:“快走吧...再不走可就没命了。” 金陵兽歪着头看了看韵一,仿佛听懂了一般“呼呼”回应了一声,转身潜入了树林中慢慢消失不见。 韵一看着金陵兽身影渐渐消失在夜色中,从自己袖中拿出狐狸的灵符,做了一个傀儡放进麻袋。继续推着板车往深处走去,越到深处瘴气果真越来越浓。 到了地方,此处居然有一个祭坛,祭坛周边用鲜血画满了咒语,有一个巨大的炉鼎在祭坛之上散发着幽幽的绿光。 原来瘴气的源头就是这鼎啊,祭坛两旁站着守卫的士兵。 韵一把麻袋交给了守卫的士兵,正探头想看看那有些眼熟炉鼎有何玄机,谁知守卫的士兵就开始赶人:“看什么看,想活命,送完东西就赶紧走,少看少说话。” 韵一只得陪笑的点点头,眼睛不死心的又看了好几眼,发现祭坛周边皆是自己送来的麻袋,看样子已经焚烧了很多灵兽了,为了不让人起疑便转身离开。 子时...韵一回到兵营帐篷外,开始琢磨既然已经知道了炉鼎干什么用,也算可以交差了,现在只要逃出这营地,等着那疑心病来接自己就行。 第9章 姑娘不是早就收了我的聘礼? 韵一开始在兵营里四处游荡,观察兵营布防情况,良久后嘀咕起来:“该从哪里逃走比较合适呢?” 自己围着四周转了许久,四周皆是重兵把守,许久之后还是没找到离开的好方法,想到那日送金陵兽离开的那处深林,自己要是能顺着山路爬上去,应该是能逃脱吧。 可是.....那边虽然途经的人少,守卫却很森严,贸然去的话会显得特别扎眼,正纠结着。 “此人鬼鬼祟祟,在兵营中四周打探,必定是奸细无疑,快抓起来!”一声怒吼从身后传来,一众巡逻的士兵,一把揪住韵一,二话不说就给捆了。 韵一还没来得及为自己申辩,就被捆绑成粽子般带来了一个灯火通明的营帐外,营帐外围更是层层重兵把守着,营帐内此时传出优美的乐声,一副歌舞升平的样子。 为首的士兵入了营帐内,此时美艳绝伦的舞姬和乐师正在卖力的表演,一片奢靡之态。 禀告少主,属下们在巡逻的时候发现有一人鬼鬼祟祟,像是奸细,特意捆了带来让二少主审问!”带头的士兵说道。 此言一出,周围的乐师和舞姬立马停止了表演,默默退到一旁,众人皆不再做声。 “把人带进来。”白泽慵懒的声音传到帐外。 “是!二少主。” 只见两个士兵从帐外把捆成粽子般的韵一带来了进来,没等韵一动作,直接将韵一扔到了地上。 白泽眼神扫了眼地上的人,眼神凌厉,晃了晃手中杯。 “抬起头来。” 只见韵一被一旁的士兵从地上直接提了起来。 韵一低着头,缓缓抬眼看去,映入眼前的先是那一抹红,往上看去,韵一瞬间心下一惊,这不是.....这不是....那妖族二少主吗? 只是此刻的韵一穿的竟是妖族低等士兵的服饰,身形是名男子,只是这脸还是之前那清秀的脸。 两人四目相对的瞬间,白泽眉头微微挑起,显然没想到这奸细就是韵一,韵一眼神闪躲,两人均是无言,都没想过会在这种情况下再次相见。 白泽心想仙族这人也是有意思:“这性别都幻化了,面容居然懒到不一并幻化了。” 好半天韵一见白泽盯着自己不言语,只好勉强挤出一个无比难看的笑容:“少主,我们又见面了。” “你们先下去吧,其他人也都退下。”白泽对着将韵一捆绑来的士兵淡淡吩咐道,姣好的面容看不出什么起伏。 “二少主..此人恐是奸细,不可不防!”为首的士兵连忙呼出声来。 “无妨,本少心中有数。”众人听到白泽这样说便不再言语,逐一退出了营帐。 白泽挥手间,韵一身上的绳索全部脱落,韵一连忙扭动了下手臂,刚刚那群士兵,不分青红皂白,上来便将自己扭捆起来,弄得自己生疼。 活动完手脚,拍拍衣服,就地而坐,瞥了眼端坐在上的白泽,思索着眼下该如何狡辩。 谁知白泽没等韵一开口,竟立马开了口,语气恳切万分:“我的好媳妇....你这是怎么回事?不是说好过几天为夫就去接你吗?怎得如此着急,竟是亲自登门寻为夫来了?” 白泽眨巴着那宝石般的大眼睛,一脸单纯,眼眸中却闪过一丝狡黠,嘴角一直上扬着。 韵一本以为被抓之后免不了严刑拷打一番,正琢磨着是上演一出慷慨赴死,宁死不屈,还是跪地求饶看看能不能留条命。 听到白泽这番言语,一时气结,脸色瞬间变了变,看着白泽,竟是一句话说不出。 “好媳妇...怎么脸色那么难看?是不是那群莽夫被吓到了,让为夫替你看看?”白泽一脸担忧状,从座上起身就要上前。 “你…你你..站住!”韵一慌张的说道。 “好媳妇...告诉为夫你怎么来到此处的?” 白泽停住脚步,微微抬眼,眼眸中深意不减,嘴角却含笑仿佛在说,我听你狡辩。 韵一面上沉默不语,内心已经波涛汹涌,心想苍天呀谁来救救我...我总不能说我是仙域派来的奸细的吧!!!要是被认为是奸细,只怕今夜是要横着出去了。 “媳妇?”白泽见韵一脸色铁青,却沉默着不说话,觉得颇为有趣。 “哦……..本少知道了!你该不会真是他们说的奸细吧?”白泽眨巴着他那宝石般的大眼睛佯装惊讶的问道。 “不不不!我不是奸细!绝对不是.....”韵一立马张口真诚的辩解起来。 “那就是太想为夫了?连夜追赶了过来?”白泽眉眼含笑,观察着韵一的表情。 “是是是!”此言一出韵一再次语塞住了,脸色更加难看了。 白泽闻言嘴角上扬。 白泽拍了拍身旁的位置,对韵一努努嘴:“好媳妇..来..过来坐。” 韵一黑着脸不动。 白泽见韵一不动,微微皱眉,有些迟疑的目光看向韵一:“难道你....真不是来看为夫的?” 韵一听到此言,二话不说立马坐了过去,心想真是冤家路窄! 嘴上却连忙接过白泽话,面上露出笑意,安抚着说道:“我自然是不放心,便亲自来看看少主那旧疾好些没。” “好媳妇...今日为夫这旧疾又发作几次..哎..都是被你撞的....身体虚弱,吃不下东西。” 韵一听到此言笑容裂在脸上,恨不得掐死他,案几上的吃食难道是她吃的不成,但是面上还是努力控制着。 谁知白泽接下来居然得寸进尺:“要不...媳妇你喂为夫吧,这样为夫多少能吃下些许! 说完这话,满眼期待的看着韵一,好似韵一不从,这温馨的画面就会被打破一般。 韵一那清雅秀丽的脸此刻忍不住抽搐了下,笑的无比难看的说道:“....好。” 僵硬着用筷夹了一块肉到白泽碗里,心里想的却是噎死你个小心眼! 心里正琢磨等这厮放松警惕了,就用幻音玲操控他试试,让他下令放自己出去。 想到此处心里那叫一个开心,脸上也立马笑眯眯的,手上不停特意给白泽斟上了一杯酒:“来,少主,别光吃菜,喝点酒别噎着。” “媳妇…你家可是住在无须城里呀。”白泽并未动筷,而是好奇的看向韵一。 “我家住人界。”韵一随口答着,只想让白泽多喝一些,毕竟醉了才好办事。 白泽继续追问:“那媳妇为何来这无须城?” “听闻这无须城繁华之极,还有天下第一酒楼,这不来涨见识了吗....”韵一给白泽夹着菜示意白泽快吃。 “那媳妇家中长辈没有一同前来游玩吗?” “我都是趁着狐…糊涂老爹进山采药去了,才偷偷溜出来的,平日里我老爹说了.....不得他陪同不能出门的。” 韵一话音一转,连忙改口,心下暗道,还好自己机灵,差点说漏了嘴,心虚的瞥了眼白泽,见他没什么反应,继而说道。 “只是此番我离家也有些日子了,之前无须城突然封城,哎......可怜我那孤苦无依的老父亲一直苦苦等不到我回家,应是急坏了。” 一边说一边叹气,显得很是忧心,白泽转动着酒杯听着韵一说却不接话。 “不如....少主先让我回去一趟,我也好与我那老父亲说一下与少主之事。”韵一见白泽无动于衷,连忙改口说订婚之事。 白泽果然来了兴趣,看着韵一笑了起来,一脸认可的说道:“媳妇所言甚是,婚姻大事自是要先告知家中长辈,过两日为夫亲与你一同前去,亲自上门拜访一下伯父,再把婚事定下。” “啊...?” 韵一闻言吓了一跳,险些挂不住脸,心下埋怨起来,这少主脑子到底是什么做的,怎么就听不懂呢。 “少主有所不知,我那老父亲早早丧妻,唯独与我相依为命,在这世上艰难生存,平日里就采些山野间的药材去集市售卖,日子过得虽然清苦却非常宠爱我,恐怕舍不得我出嫁,轻易不会答应,还是我先回去与他沟通,少主且等我消息,待我说通后少主在上门方才稳妥。”韵一一副思虑周全的说道。 白泽看着韵一殷勤的样子,却不再接话,微微笑道:“此事改日再议,好媳妇...为夫今日贪杯饮的多了些,现下有些晕眩,时辰也不早了,今夜咱们还是先休息吧。” 韵一顿时如遭雷击,眼中闪过一丝惊恐,此处只有他们二人,眼前这少主在六界出了名的放荡,行事全凭喜好,可谓声名狼藉。 方才还说要去上门提亲,转眼就说要与自己一同休息,如今自己身处他的地盘,根本无法逃脱,一时间心中大乱,难道替那人打探消息还要把自己搭进去不成,脸色也越发苍白起来。 还没等韵一从这混乱的思绪中反应过来,白泽已经拉起韵一往营帐里屋床榻走去,边走边开口说。 “好媳妇虽然咱们还未正式成亲,但是呢为夫准备这几日就禀明父王,正式求娶于你,此处乃是军中,略微简陋,今夜就委屈一下,好不好?” 韵一木讷着被白泽带到床榻边,看着面前这榻,脸瞬间涨的通红,立马甩开白泽的手,抬手哆嗦着指向白泽:“你你你....发什么疯病,....你不知道男女有别吗?” 白泽看韵一的神色,嘴角勾起一抹笑,眨巴着那勾引的双眼,一脸无辜的说道:“为夫自然知道啊,为夫从不跟任何女子一起的,为夫为了你可是一直守身如玉的。” 韵一又羞又恼,感觉气血直往头上涌,身体微微发颤,结结巴巴地回应道:“要睡....你...你...自己睡,我才不跟你睡。” 虽说妖族自由开放,从不拘泥于规矩看对眼了就可,可韵一也是真没见过这等无赖且直白的。 白泽嘴角勾起一抹戏谑的笑,那笑容在烛光的映照下显得越发欠揍,轻声问道:“我的好媳妇你在想什么呢?为夫看此处简陋,怕委屈了你,让你先将就一夜,至于为夫呢.....自会去别处啊。” 韵一羞愤不已,心中大骂白泽浪荡子,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他故意凑上前,温热的气息喷洒在韵一的脸颊,带着些许蛊惑的声音说:“难道...媳妇想让为夫....同你一处?” 韵一暗自咬牙,眼神慌乱的闪躲着,这人真真是不要脸,白白耍了她,一时气恼转身就要走。 白泽伸手一把拉住韵一手臂,好脾气的哄着:“好媳妇,为夫错了,不生气了好不好,你知道怎么进来,可你怎么出去呢,外面的士兵可都当你是奸细呢?” 得,韵一算是明白了,这货就是故意耍自己,看来已经是知道自己潜伏进来是别有目的了。 “你到底想干什么?”韵一此刻也装不下去了,沉下脸来问道。 “嗯?媳妇何出此言,难道不是你思念为夫,千里迢迢赶来看为夫么?”白泽神色间带着几分慵懒,笑笑道。 “我不是你媳妇!!!我有名字,别一口一个媳妇的喊我!!!”韵一知道白泽故意耍他,一时间气的都忘了怕。 “好吧,韵一媳妇,为夫白泽,你可要记住了哦。”白泽不在意的敷衍着韵一的话。 说罢拉着韵一便往兵营帐外走去,韵一奋力挣扎,生怕白泽将自己拉去斩杀了,可奈何这白泽用灵力制着自己硬生生被带到了那练兵看台上。 面前练兵的士兵一看白泽,纷纷停下手中操练,站的齐刷刷喊道:“参见二少主!” 白泽一身红衣华服,白皙的脸庞在灯火的照耀下,显得格外俊俏。 只见白泽摆手,韵一身上被洛尘施法幻化的妖兵模样,又变回了白衣长裙,身形也变成了女子。 而后大声对着底下的士兵说道:“今日本少夫人来看望本少,众位将士们都看清楚了,以后见到少夫人,如见本少,不可冒犯。近日宵小众多,得时刻戒备,切不能让夫人落单,更不能让夫人出营,以免被宵小有机可乘。” “参见少夫人,谨遵少主命!”一众士兵齐声道。 白泽满意的点点头:“继续操练。”下令后,转身带着韵一回到营帐中。 韵一整个人都呆住了,回到帐中,紧紧盯着白泽,心想这人是真有疯病呀,只求那人早些来救自己脱离苦海。 “媳妇...?”白泽看韵一愣愣的盯着自己,抬手在韵一面前晃了晃。 韵一回神,犹豫了会真诚而好奇的问道:“你是不是有什么隐疾?或是...脑子...有什么,我不是歧视你啊,我是关心。” “为夫身体非常康健。”说罢白泽还转了个圈,让韵一看的更明白些。 “那你为啥一直喊我媳妇...听闻妖王此次已经开始为你选亲。”韵一不解的问道。 白泽看着韵一道:“那日我说过了。” “说过什么?”韵一更是不解,他什么时候说了? “我对姑娘甚是满意!” 白泽歪了歪头,而后幽幽的说道:“何况姑娘不是早就收了我的聘礼吗?” “聘礼??你别胡说啊?我与你素不相.....相识..”说到素不相识,韵一有些心虚,毕竟幻音铃就是从白泽身上偷的。 谁知白泽指尖一动,韵一身上的幻音玲就飘到白泽手中,稳稳立于白泽掌心,白泽眉尾微微挑起:“喏..我的聘礼。” 韵一气的跺脚:“你早就知道是我偷了你的神器,你就是耍我!你要你就拿走,放我离开。” 白泽突然眼神一冷扫过韵一,声音冷冽道:“认主的聘礼如何退?” 瞬间韵一感觉之前对白泽印象中的放荡不羁仿佛是错觉,此刻她只感觉到这个人很危险! 第10章 我早已说过,你已经是我的人了! 韵一被白泽那眼神吓得连连后退。 “你既然收了我的聘礼,自然就是我的人。” 白泽又换上了人畜无害的笑容,将幻音玲小心的系回韵一腰间。 “好媳妇,休息去吧,为夫还有一些军务要处理,提亲之事,为夫会尽快安排。”说罢转身离开里屋。 韵一愣在原地,他刚刚说的是什么意思?这不是上古神器吗?怎么成他的聘礼了?自己好好的怎么就成了他的人了? 白泽走了以后,韵一坐在榻上中思索白泽说的话,这幻音玲明明是自己偷来的神器,怎么就变成了定亲的聘礼了,想来想去想不明白的韵一,打开了自己的无字书,开始查阅相应的资料。 书上显示,这幻音玲,早年间是上古时期东皇太一神所创,东皇太一乃是掌管八卦天的化身,掌管着天空星辰,死后身体化为无数法宝掉落三界。 这幻音玲后期一直被妖族中历代圣女所掌管,此法宝不但能魅惑心智,要是有机缘学得法宝中的心经,更能通晓天意,揣摩日月天经,斗转星移。 但此法宝一旦认主后,除非主死,否则皆无法再行认主之术,后期经过几代变迁,便不知去向,现在这幻音玲在韵一手里,已经认主。 韵一此刻已没有在想聘礼之事,心思竟在这书中所说的心经里。 看来这幻音玲有一套单独的修炼功法,那此心经在哪,无字书里也没有呀?得想办法回百花园去问问那千年老树精看看他知道不知道。 夜色越来越深,韵一渐渐来了困意,想着自己此番肯定是逃不出去了,还是先休息一下,保持体力,等待时机。 次日醒来,起身后,看见白泽已经在外屋案前处理公务,韵一远远看着,白泽思索后专注提笔的样子,瞬间觉得这人认真起来的时候还有点像模像样的。 白泽感受到韵一的目光,嘴角上扬:“好媳妇,看够没?” 说罢停下手中的笔,转头看向韵一,自顾自的说道:“为夫再好看,韵一媳妇也得先吃了早饭,再慢慢看,不着急。” “来人,给少夫人准备早饭。” “是!” 门外的侍从听闻后转身去了伙房。 韵一想了想要不先找白泽打听打听这幻音玲心经的事情,起身后往外屋的客座上随意一坐。 “少主大人,这幻音玲跟着你多久了?”韵一小心翼翼地试探着。 “幻音铃,自幼我便戴在身边。”白泽语气平淡,手上依旧在忙处理政务。 “自幼?”韵一惊讶到这法宝都跟着他至少百年之久,居然没认主,这算怎么回事?莫不是这少主是喜欢这铃铛的花样挂着玩的?那又何必如此紧张此物。 白泽眼眸微微动了一动,手上的动作也顿了顿:“嗯...自幼。” “是妖王给的吗?”韵一这下是真好奇了。 “我...母亲给的,幻音铃是我母亲之前的法宝。”白泽说完脸色微微变了下。 韵一想了想,他母亲给的,他都没认主,我却认主了?怎会如此奇怪,而且这法宝不是说了上一任主人没死前,其他人是无法认主吗?难道他母亲.... 想到这里有些目光同情的看向白泽,此时白泽不知道想起了什么,静静看着案桌上。 “少主,少夫人的早饭已经备好。”门外的侍从突然来到。 “进来。” 侍从进来后放在了韵一面前的案桌上便退了出去。 韵一此时心里七上八下的,我刚说到了他母亲,看他那神情应该是想起了什么,上一次说这是聘礼,中途还变脸了,应该他母亲的死对他冲击挺大的,真是提了不该提的。 韵一此刻还在为提起这个话题心里略微感到抱歉,面色略微沉重的坐着也没动筷。 “本来我也有想过,我母亲应该还活着....自打她消...失后,幻音玲上还留存着她的气息,这幻音玲我一直在尝试认主,百年来也没成功过,直到.....后面被你偷走。” 白泽顿了顿:“那天偶然之下我看到幻音玲认你为主,以为你应该是知晓什么密术,想探知一二,直到昨夜我再次拿到幻音玲发现,你果真是它真正的主了。” 白泽抬眼看了看韵一:“而我的母亲,可能真的消失了。” 白泽此刻的声音低沉沉的,消失这词营帐里的两人都知道是什么意思,皆陷入了沉默。 怪不得当时偷了幻音玲,白泽要下令封城追杀自己,原来是他母亲的遗物。 现在看来,自己的出现就宣告了他母亲的死亡,这真是....韵一一时间心里五味杂陈。 “好媳妇,先吃饭吧。”白泽温柔的声音打破了这份寂静。 罢了罢了,反正自己回头也要想办法离开的,这可怜人就随他开心吧。 想到此,韵一开始动筷,喝了一口热汤,暖了暖胃,觉得舒服极了,很快就把桌上的早饭一扫而空。 白泽看着了韵一吃的满足样道:“好媳妇,你这饭量还真是....让为夫略感惊奇。” “能吃是福,我去外头转转,你忙你的不用管我,我跑不了的。”说罢转身就走,白泽想了想低头继续处理起案桌上的文书。 韵一此刻心里正在盘算,还有两个时辰,就到了和洛尘约定的时间,只是这兵营每走几步,就有小兵向自己行礼问好的,众目睽睽该怎么逃? 韵一走着走着又往炉鼎方向走了过去,此时祭坛周围也已经打扫干净,祭坛上的鼎却不见了。 韵一走近后,祭坛周边的士兵向她行礼后,却语气冷冷道:“少夫人还是去别处转转吧,此地乃是兵营重地,实是没什么好看的。” “我就是随意看看,这就离开。”韵一心想这白泽看似荒唐,没想到规矩定的那么死,都喊少主夫人了,还不能去看看了。 转身又回了营帐,刚到门口就听到里面说道:“都安排好了么?” “回少主,已经全部安排妥当了,定然让那贼人有来无回!” “那就只等他来,先退下吧。”白泽冷声道。 有来无回?难道有仙族进攻?是等大人吗?今日是他们约定的日子。 “若你未能全身而退,本仙自会想办法带你出来。”耳畔响起洛尘那冰冷的声音。 韵一抬眼看了看天,眼看着太阳就要西下,十二个时辰已经快到,心下嘟囔道,那人应该不会来了吧。 想到这里韵一摇了摇头,无论怎样她也不信那人真会为了她一个毫不相关的人闯军营,还是先自己想办法吧。 “少主夫人。”从兵营里出来的小兵对着韵一行礼后转身离开。 “好媳妇....回来了?去哪玩了?”白泽笑眯眯的看着韵一。 “这破地方能去哪玩,刚去后面我看有个大炉鼎,还没看全就被赶走了,那是什么东西啊?”韵一佯装好奇的打探起来。 白泽眯着眼看向韵一,脸上笑容不减:“与幻音铃一样,是上古神器天元鼎,可以炼化神识及混沌之力。” “炼化之后呢?”韵一好奇的追问道。 “炼化之后鼎的神力会有提升,如若有仙族...比如....你家大人,胆敢私自闯入我兵营,自可将他困于其中,再进行炼化,最后反成了养鼎之物。” 韵一一听就知道白泽又是故意说与她听,不再多言,那日他势必是看破了那人身份。 白泽见韵一黑着脸,故意调侃的说道:“好媳妇?怎么不开心了?莫不是你家大人真要来闯营?” “没没没,我只是觉得此处甚是无聊。” 韵一心虚答道,心想这鼎那么厉害,上古神器可不是闹着玩的,要是他真来了,估计没法把自己带出,更可能要把自己折那鼎里,自己身上还挂着他下的禁术呢,一时间甚至希望洛尘别来了。 白泽听到韵一所言,沉思片刻:“媳妇觉得无聊吗?是为夫疏忽了,一门心思处理军务,晚些待为夫将手头军务处理完,近几日都是月圆时段,为夫带你去看一看这世间美景。” 韵一没将白泽的话听进去,转身入了里屋,心里七上八下的,那人到底会来不会来? 要是来了以那人的修为带自己离开应该不是问题,但是那鼎据白泽所言如此厉害,万一那人真被那鼎给收了去,那自己可怎么办啊。 越想越着急,又从营帐中出来再兵营里闲逛,天色越来越暗,此时已经早就过了十二个时辰了,不知那人是否见自己没去赴约,已经离开了妖界。 “媳妇...咱们走吧。”白泽处理完手头事宜便来寻韵一,却见韵一站在帐前看向山中。 果然靠人不如靠己,现在要是能出了兵营,逃跑的几率或许就更大,连忙开心的点点头。 白泽唤来自己的坐骑,一只浑身纯金色,外表泛着耀眼的光芒的金狮,头上长着麒麟角,看起来非常威严和尊贵的感觉。 “它叫毛毛。”白泽宠溺的摸了摸毛毛的头,温柔的说道。 “噗嗤..人家那么威严的样子,你居然给他取名为毛毛?”韵一没绷住笑了出来。 旁边的毛毛一听韵一嘲笑自己的名字,原地踢了踢地面,砂石溅起,嘴里发出两声低吼,似在表达自己的对韵一的不满。 白泽摸了摸毛毛,安抚了下:“以后她也是你的主人了,你也得听她的话。”说罢看向韵一。 毛毛这次呜呜了一声,低垂着脑袋,仿佛接受不了刚才白泽说的那话。 “哈?我可养不起它,一看就比我能吃。”韵一带着挑剔的目光看向毛毛,嫌弃的说道。 白泽没回答,飞身坐在毛毛身上,伸出手拉韵一,韵一连忙将手递上,白泽一使劲,韵一就顺利坐在了毛毛身上。 “毛毛,去无冥海。”毛毛低吼一声后,跃入天际。 天空中,一尊威严的神兽身上一红一白两人,踏着云海,迎着皎月。 韵一低头看看发现在这视角,妖界山林中的风景甚美,连绵起伏的,近处的无冥海在月光下泛着点点星光,波光粼粼,美不胜收。 “好看吗,媳妇。”白泽温柔的声音在耳畔。 “第一次发现妖界竟如此美丽。”韵一痴痴地说道。 “如若喜欢,日后为夫必然带你看尽天下绝色。”白泽开心的说道。 转眼毛毛便达到了无冥海最深处,韵一在白泽的搀扶下,从毛毛身上下来,刚站立眼前的一幕可谓是美轮美奂。 白泽牵着韵一走进了一片花海,一望无际的胭粉色,随着微风仿佛海上的浪花般起起伏伏,四周溢出别样的香气。 “这是什么花,怎么生的如此艳丽好看?”韵一忍不住伸手摸了摸面前的花。 “这是双生花,一株二艳,并蒂双花。”白泽轻声说道。 “那为什么这花每株只开了一朵?”韵一好奇的问道。 “此花虽是并蒂双花,却始终面朝两个方向开放,两朵花每年不同的两个时节开出,一朵在深秋十月晚上月光最明亮的时候盛开,比如月圆这几日。”说罢抬头看了看月亮。 “另一朵则在初夏太阳最柔和的时候绽放,它们虽然在一株中,可若同时开放,一朵必须不断吸取另一朵的精魄,不然两朵花都会败落。” 白泽顿了顿:“因此其中一朵必须覆灭,以换取另一朵的生存,如若错开,相安无事,如若相生,必有一方悄然腐烂。” “相互依偎,却争斗不止,永不相见,可惜了...可惜了...”韵一感慨的说道。 “这六界中,此类事件又何止一株花草,只愿你在我在,即可。” 说道转头看向韵一,白泽一身红衣站在双生花丛中,迎着月色,那双宝石般眼睛一时让韵一看的呆住了。 远处突然飞来了一只传信鸽,白泽听罢:“我们回去吧,好媳妇,带你去见见老熟人。” “老熟人?”韵一愣了一下,心慌了起来。 还没等韵一反应,白泽便召来毛毛,一把将韵一带到毛毛身上,火速往兵营方向赶去。 韵一此刻坐在毛毛身上,心下大乱,那人还真来了?是为了那鼎,还是为了那日那句承诺? “少主大人,要不你放我回家吧,这老熟人我其实也没那么熟,就不陪你回去叙旧了。”韵一搓搓手,紧张的说道。 “以后喊夫君。” 白泽仿佛没听到韵一的要求似的,抓起韵一骑在毛毛上带着她一路疾行。 “白泽!!!你不要欺人太甚,你把我囚禁在此做什么?”韵一气极了可又不敢乱动,毕竟此时她还在身处浮云之上。 “本少早已说过,你已经是我的人了,生生世世!” 此后任凭韵一怎么咒骂,白泽都不再言语,只管赶路。 第11章 切莫伤到她 约莫半个时辰,距离兵营越来越近,韵一的心跳也越来快,他真的来了吗? 白泽带着韵一飞身去往高台,韵一在云上,便看到立于下方的那人,一身白衣,墨般的长发随意披在身后,出尘不染,只身站在一群妖兵中央,手持斩情剑。 斩情在月光的照耀下,本就通体雪白的剑身此刻更是寒光凛冽,越发夺目,丝丝缕缕的寒气自剑刃袅袅升起,发出“铮铮!!”声,仿佛在等待着这场嗜杀。 只见洛尘眼眸冷绝,腾空而起,在空中旋身,斩情一挥,狂风怒号,周边剑气便化作无数冰剑飞向那群妖兵,瞬间照耀了整个兵营,接下来遍地哀嚎声不断... 韵一知道那人修为极高,可亲眼见他提剑杀敌,也是心惊肉跳,恐怖如斯,还好之前没有惹怒他。 “洛尘上仙,不知何事大驾光临妖界,隐姓埋名那么久了,妖族一直以礼待之,未有半分为难,今日尽在我兵营中就此大开杀戒来了?玄清那老头就是这样教你的?”白泽的声音回荡在兵营中,带着不屑和讥讽。 “原来他就是享誉六界那从小天资不凡的洛尘阿~”韵一才发现相处多日,自己连他姓甚名谁都不知晓。 洛尘抬头看着高台上已经变回原形的韵一,左手正被白泽握于掌心,眼中露出寒意,转眸看向白泽冷冷道:“把人还我。” 周围的士兵此时再次紧紧将洛尘围在中间,警惕着却不敢再贸然上前,毕竟洛尘的名号在整个六界何人不知何人不晓,死在他剑下的妖族不计其数。 韵一听到洛尘真是来救她的,立马连蹦带跳的扯着嗓子大喊开来:“大人!!大人!!小的在这….小的在这…” 生怕洛尘看不到她似的,边喊边奋力摆脱白泽的牵制,白泽反而更用力的握紧了韵一,韵一见挣扎不开只能作罢,任他牵着。 心里却开始嘀咕起来,你们大人物打架可别祸害了我,我可是无辜的。 “人?何人?本地皆是我妖族将士,不知上仙闯我军营,找本少要人,是何意?”白泽声音冷厉,眼眸深了些许。 “韵一。”洛尘轻轻吐出两字,脸上毫无表情。 “大人,小的过不去,大人!!!小的在这!!!”韵一扯着嗓子连忙回应,脸上还是带着那讨好的笑容。 “韵一?呵...韵一乃是本少主夫人,岂来还你一说?” 白泽此刻不似刚才般,眼神中骤然溢满了杀意,手中瞬间变出一把赤红的像血染般的宝扇。 此扇乃是赤焰扇,以玄蛇鳞片和鲜血为材料。一扇之下可让敌手如受火刑炙烤,痛不欲生。 赤焰扇此刻泛着耀眼的火红光芒,势如游龙般冲向洛尘。 洛尘催动斩情,斩情泛起了异光,瞬间剑意如海迎了上去。 “轰隆隆”巨大的声响,一道道剑光,火光,狂风,重影交错,整个山谷中火光四射。 韵一在这股力量下一时间站不稳和众多妖兵一般被震的瞬间倒地,摔得生疼,跌坐在地上勉强支撑着爬起来,心里感慨到这大人物打起架来白白祸害了她。 彼此交手了几十个回合,此刻白泽赤红宝扇不断颤动,所过之处,皆被赤焰火燃烧,一股股炙热可怕的气息随之喷薄而出,攻势凌厉,完全不给洛尘退路,皆为致命招数。 眼下洛尘并不想过多纠缠,身形如电般,飞身于上空,斩情剑划破长空,天地瞬间变色,一声呼喝,剑气暴涨,势如破竹,向下方白泽劈去。 白泽眼见斩情瞬间袭来,随着剑意的逼近,口念真诀,只见赤焰扇瞬间变大,将白泽遮挡在下面,剑气于宝扇相撞,发出阵阵巨响,白泽一时不敌,还是被数多剑气划伤,瞬间一道寒气刺入心口,立即觉得气血翻涌,一口鲜艳的血吐了出来。 “原来这就是上古无情剑法,受教了。”白泽向洛尘扬声微微笑了笑。 只见白泽念动真诀,手中的法印变幻无穷,天元鼎瞬间飞到上空,变得数倍之大。 白泽闪止一旁,口中默默念咒,一道道金色的光柱从天而降,瞬间把洛尘锁在其中,洛尘正欲提剑斩杀白泽,提步间却被这古怪阵法强行禁锢住。 “大人小心那鼎!” 韵一一看白泽召唤了天元鼎,生怕洛尘被那鼎给当化肥了,自己身上的咒术还没解除呢,他可不能死咯。 洛尘闻言抬头看向鼎,洛尘左手结印,试图破阵,却发现自己的修为正在一点点被这鼎吸收。 一股神力瞬间压到洛尘身上,洛尘一时间身形不稳,单膝扶剑跪地,一旁的韵一瞬间感觉到有一股力量压迫着自己快要不能呼吸,一时间慌乱起来。 洛尘微微皱眉,心下感觉到再不破阵这鼎恐怕要把两百年修为都吸个干净。 顶着天元鼎的压制,强行运行周身仙力,再次结印,无情阵法从洛尘脚底一点点变化出来,洛尘再以灵力摧之,无情阵法闪着冰冷的光芒缓缓而上,与天元鼎阵形成对立状态,瞬间天元鼎中光柱受到了对抗微微变淡。 洛尘看准时机,手持斩情奋力一挥,破!只见洛尘快如闪电飞身向高台,一把揪起倒地的韵一遁入夜色之中。 白泽此时身体冰冷,仿佛置身雪域中,刺骨的冰冷,瞬间席卷全身。 看着洛尘逃走,吩咐心腹云起道:“洛尘刚已经透支了修为才开启的无情阵法,全力追杀,此人乃是玄清得意门生,也是那事最大的变数,断不能留,日后难以对付,趁此次机会一并除之...咳咳...咳....” “是,少主!属下这就去。”云起说罢将白泽搀扶到侍从手中,转身正欲带兵去追杀洛尘。 “等等...”云起听闻回过身行礼,等着白泽吩咐。 “切莫伤到少夫人...咳...”白泽虚弱的说道,刚才一时不慎竟然让洛尘带走了韵一得赶紧把韵一找回来,想到这里眼中有些怒气。 “少主,此女来路不明,少主切莫大意。”云起着急的说道,那洛尘此次前来竟是为了那女子,可见那女子身份不一般。 “去吧...我伤的不轻,需要闭关,无事别来打扰。”白泽在侍从的搀扶下离开。 云起看着白泽离开的方向,羞愤的捏了捏拳:“少主真是色令智昏!” 此刻洛尘一手抱着韵一,一边在山林中快速飞奔,看方向是往无冥海渡口。 “大人神武,小的敬佩不已!”韵一得以逃出生天,心情大好,连忙拍马屁的说道。 “刚刚大人那招嗖嗖的剑术,真是令小人叹为观止。” “大人什么时候也教教小的?” 洛尘一路无言,也不知道听没听到韵一那些吹捧的话。 洛尘棱角分明宛如雕刻般的容貌在林中的月色下忽明忽暗,韵一如此近距离看着,一瞬竟有些恍惚。 快到渡口时,只见一众妖族士兵已经守在那,等待他们自投罗网,随即洛尘抱着变了方向,但是满城此时皆是追兵,眼下实在是避无可避,最终,洛尘再次进入森林深处后突然停了下来。 “大人?”韵一轻轻唤了一声,洛尘却没有言语。 整个过程韵一眼前几乎都是模糊的,深夜在密林中,唯有洛尘的白衣以及身上独有的味道能让韵一感到自己不是一个人在此处。 半晌,洛尘再次抱着韵一转身往无冥海西侧飞去,心中隐约想起西边茂林山顶上有个荒废的山洞。 达到山顶之时,洛尘看见前面确实有一个洞穴,刚好可以作为休憩之处,心下松了口气。 “先在此处稍作等待,现在外面都是追兵,等到防御松懈下来,再离开..咳。”话说到此,洛尘轻咳了一声,便放下了韵一。 “大人,你没事吧?”韵一听到洛尘居然开始咳了起来,担心的问道。 洛尘不言,进入洞穴,找了个位置坐下便开始运功疗伤。 韵一看洛尘这架势,就知道此刻他也没心情搭理自己,如此看来刚才那鼎着实厉害,只是不知道他伤的重不重。 几声惊雷,狂风掠过,不多时洞外就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 韵一抬头看了看天,看来这雨一时半会是不会停了,只是这洞穴又黑又暗,一下雨还无比寒冷。 想了想韵一拿出了幻音玲,心念一动,只见幻音玲发出了微微的光,勉强可以看清周遭环境。 转眼看到洛尘一身白衣坐在里面疗伤,只是袖口之处居然渗出了很多的鲜血,在这白衣的衬托下显得分外扎眼。 “大人?你出了好多血,大人,你是不是快不行了!”韵一脸色大变,惊呼道。 洛尘正在疗伤的关键时刻,听到韵一这大不敬的话,一时气血上涌,一口鲜血喷了出来,随即睁开双眼,紧紧盯着韵一,这眼神仿佛能杀人。 韵一心口瞬间疼了一下,还没想明白这感觉就消失了,再看洛尘那眼神自知失言,连忙堆起谄媚的笑解释着:“大人,小的是关心则乱...关心则乱....大人切莫在意....” 看得出现在的洛尘很虚弱,韵一心想本来以为享誉六界的洛尘上仙何其厉害,原来自己随口说句话都能气到吐血,看来这逃出无须城,也不是板上钉钉的事情啊,瞬间忧愁起来。 “大人切莫动气,此刻动气恐怕伤上加伤,稍有不慎一命呜呼,岂不可惜。”韵一担忧又可惜的说道。 洛尘此刻气血上涌,刚刚被天元鼎吸走了很多修为,只得强行召唤无情阵,拼尽全力破阵带着这小妖一路逃亡到此。 勉强支撑到如今,想着调息修养,谁知这小妖竟口出狂言,震惊的同时怒气上来,谁知一怒整个心口竟仿佛万只蚂蚁再咬一般般,嗜心之痛瞬间袭来。 一时撑不住竟昏倒过去。 韵一此刻心脏突然绞痛起来,圈着身子蹲下,片刻后才能喘上气,一转头却发现洛尘居然昏倒在地。 第12章 我什么都没干,什么都没看到! 这大名鼎鼎的六界人物,因为几句不痛不痒的话,就这样毫无征兆,应声倒地了?韵一顿时傻了眼。 “大人?” 韵一担忧的轻声唤了唤洛尘。 “大人????” 韵一又微微喊了一声,此刻洞穴中安静的恐怖,只剩下幻音玲微微的亮光以及洞外淅淅沥沥得小雨声。 完了完了,不会刚刚说了他不爱听的,被自己活活气死了吧?韵一瞬间慌了,此刻心脏处还在隐隐作痛。 连忙上前,摇晃了几下洛尘,却毫无反应,洛尘此刻双眼紧闭,整个身子仿佛塌了一般,毫无生机。 “不会死了吧?”韵一一脸不可置信,连忙又摇晃了一下洛尘,还是毫无反应,瘫坐在地,面如死灰的盯着洛尘。 “这锁魂控心术刚刚还发作,是何意思?难道他受伤,我竟也要跟着遭殃吗?”韵一渐渐想明白了其中的牵绊,心下慌乱的不行。 颤抖着手连忙探向洛尘的鼻息处,那微弱的如同风中残烛般的气息让韵一松一口气,面上如释重负,只是心脏处的痛楚一直提醒着韵一,洛尘的生死好似与她息息相关。 斜眼间突然发现洛尘的长袖处,开始在渗血,没过一会整个长袖都晕上了一层鲜红,洞穴里充斥着血腥的味道。 韵一估摸着洛尘怕是晕过去了,可这血若是一直这般流着,回头岂不是活活把人都放干了,要是不管他自己难保也要给他陪葬。 想来想去就去翻找自己的小布袋,东翻西找的,地上倒出一堆东西,半天后找到一个青色釉瓶,用手使劲擦了擦瓶子。 “哎...这可是狐狸特意给我炼制的上好的龙血散,说是疗伤神药,真是便宜你了。”韵一感慨的说道,眼中有些不舍。 说罢用尽全身力气,将瘫倒在地的洛尘扶起,准备给洛尘上药,只是洛尘具体伤在何处也看不真切。 便动手想扯开洛尘领口,发现扯不开,嘴里不满的嘟囔:“衣服勒得那么紧干什么?也不怕把自己勒死。” 想了想,只得往下去解他的腰带,把洛尘腰带松开了些许,双手连忙往领口位置一把扯开。 借着幻音铃微弱的亮光,看到洛尘袒露的上身,光洁白皙皮肤,健硕的身躯,搭配着棱角分明的冷峻的脸庞,此时昏睡在地,却显得高贵不可侵犯。 韵一此刻看的脸色微微泛红,嘴里嘟囔道:“罪过罪过,此情此景真是人间天堂,小的无意冒犯,大人见谅...见谅啊...” 才说完,便上手开始翻找洛尘身上的伤口,从胸口到腹肌位置逐一检查,却发现并无伤痕,只得将洛尘扶起,又将洛尘身上衣裳往下拉了拉,才看到伤口原来是在手臂后方。 撑了半天洛尘压根坐不住,只好将洛尘拥入怀中,一手环抱着洛尘脖颈面向自己,一手拿着龙血散往洛尘手臂背面伤口处一点点倒上龙血散。 此刻洛尘逐渐恢复了意识,双眼微动,缓缓睁开眼睛,身子却还是无力动弹....看见自己被这小妖抱在怀中,衣裳竟被扒个精光,还没来得及反应,被天元鼎金光划伤的右臂涌现强烈的痛感。 “怎么那么重,抱都抱不动,平日里也没见你吃喝什么,竟是这样死沉死沉的!”韵一此刻正在专心给洛尘上药,一边忍不住抱怨起来,全然不知洛尘已经醒了。 待涂好药,正准备放下洛尘,目光从手臂收回时,正面对上洛尘的脸,就看到怀里得洛尘一动不动看着她,只是那双眸此刻宛如一把利剑,恨不得瞬间刺进韵一心口。 这眼神吓得韵一手上一软,直接把洛尘摔在了地上,连忙心虚的摆手解释道:“大人别误会,小的可什么都没干啊,什么都没干!” 洛尘骤然撞地,伤口处吃痛,闷哼一声,衣衫不整的躺在地上,却动弹不得,唯独用一种要活剐了韵一的眼神看着她。 待韵一这才反应过来,面前这人还赤裸裸的躺在地上呢,连忙上前着急忙慌的将洛尘四散开的衣裳拉好,又连忙将腰带处胡乱一绑,而后退到一旁心虚的看着洛尘。 洛尘只觉刚才这小妖在自己身上到处乱摸,心里暗自在想,这小妖怪简直该死!要是换做平日,必定要毫不留情斩杀了这妖孽。 龟缩到一旁的韵一,猛地打了个寒颤,一股寒意从脊梁骨窜起,转眼间便看到洛尘眼中透出浓浓的杀意,连忙开口解释。 “大人,小的方才看大人血流不止,再不止血人就......”韵一说到此处,连忙噤声,生怕又把洛尘气昏过去。 “为了救大人,小的可是把祖传的灵药都给大人用上了,绝无冒犯大人之意....还望大人明察啊。”边说边还把瓶子拿到洛尘眼前晃了晃。 “我什么都没...没....看到,大人放心,放心....”越说刚才洛尘衣冠不整得样子就浮现在眼前,声音也越发心虚。 洛尘此刻用眼神审视着韵一的双手,韵一立马将双手抬起,面露慌张之色紧着嗓子说道:“大人,小的真的什么都没干,只给大人上了药,绝对没有碰不该碰的。” 洛尘听到此言,眉头变皱了起来,脸色越发难看了,此刻觉得身体异常烦躁不安,无奈此刻动弹不得,只得如此,看见那脸更是心烦意乱,随即闭眼修养。 韵一看洛尘闭眼,应该是开始调息了,只得暗自祈求刚刚那番言语,能让洛尘明白自己可没有趁人之危干什么,只是简单的为他上药而已。 外面的雨还在下着,周围极其安静,幻音玲微弱的光芒照的韵一昏昏沉沉,逃亡了一天现在洛尘也醒了应该是没什么事了,还是先休息一番好了,想着想着便不自觉的睡着了。 约莫过了一个时辰,洛尘缓缓睁开眼睛,停止疗伤。 洛尘看着趴在一旁石头上呼呼大睡的韵一,眉头紧蹙,此刻斩情正悬在韵一头上。 沉思起来,只需要一下便能杀了这小妖,只是这锁魂控心术现在还将二人关联着....如若强行杀之恐遭反噬,但今日之事自不会再有人知晓。 想到自己昏睡之时,毫无知觉,这小妖竟然对自己肆意妄为.....顿时怒火又起,正欲唤剑劈下。 就在此刻手臂的伤微微刺痛起来,却也感受到伤势竟是好了许多,这小妖的药还算勉强。 想到此,斩情剑回归剑鞘,目前自己的伤的不轻,如若自己一人,强行杀出倒也勉强能逃出此地,可是现在还得带着这个小妖,终是不稳妥。 洛尘听着雨声开始思索怎么离开此地,此番还是大意了,自己去之前已经知晓天元鼎在兵营之中,只是万万没想到妖王竟然把天元鼎召唤成功了,上古神器威力果然不一般。 约莫过了两个时辰,雨声渐渐小了,天色开始渐渐亮起,洛尘还是没有想到太好的方法,正准备继续运功疗伤。 “咕噜...咕噜” 韵一此刻睡得很沉,腹部却发出了巨响,洛尘瞥眼看了眼韵一,想了想起身往洞穴外走去,到洞口转身下了一道结界,便离开了。 过了半晌,只见洛尘周身湿漉漉的,手中拿着几个野果子,缓缓踏步走来,进到洞中,把果子放在了乱石上,再次开始运功疗伤。 过了半个时辰,雨停了,太阳缓缓升起,韵一被照射在脸上的阳光刺醒,睁开双眼有些迷离,过了几秒才慢慢看清晰周围的一切。 此刻韵一的肚子又开始“咕噜...咕噜..”叫了起来,韵一转头看见洛尘端坐在里,好像是在运功疗伤,不过....衣物和头发怎么有些湿漉漉的。 韵一旁边的乱石上放着几个野果子,哪来的果子?韵一侧头想了想,难道是洛尘去采摘的? “大人这果子..是你拿回来的吗?”韵一略带怀疑的问道。 “嗯..”洛尘闭着双眼,语气不自然的回应道。 “大人,小的正好饥肠辘辘....”韵一期待的说道。 “吃。”洛尘依旧紧闭双眼,语气平淡如水。 听到此言韵一连忙抓过果子,毫不客气的吃了起来:“谢大人,大人你吃过了吗?要不要也来点?” 洛尘没说话,继续静坐。 韵一看他这样,想了想,对哦~他是仙!而且是法力高强的仙,早就辟谷了,还吃什么,这点果子还是留给灵力修为低微的自己得了。 吃完果子,洛尘还是没动静,想来一时半会也不能离开这里了,现在被妖族追杀的不单是洛尘,那日她在众目睽睽之下跟着闯入妖族兵营的洛尘走了,要是被妖族抓到,必然要被当作妖族叛徒处置,想来那少主夫人的头衔也是不好使的。 眼下还是只能等洛尘调养好身体,带自己离开妖界,想了想连忙低头开始翻找自己的布袋,想再找些神药让洛尘一并吃了,好早日带自己离开这鬼地方。 第13章 本仙那日允诺过你,保你平安! 时间一点点过去,在这个安静的洞穴中,韵一从布袋中找了许多奇奇怪怪的药出来后,乖巧的在一旁等候洛尘结束疗伤,不敢轻易打扰他。 自从洛尘醒来后,自己心口处也未再疼痛过,想来多少是与那锁魂控心术有关,只是不知如果自己受伤,他是不是也如同自己这般会受到牵连。 等待中过于无聊,便开始盯着洛尘看了起来,洛尘正神色凝重的盘腿而坐,双掌摊开,掌心向上置于膝盖上方,一道道若有若无的光芒在他的掌心闪烁,可洛尘身体却有些微微颤抖,额头上的汗珠不断渗出。 那棱角分明的脸,宛如寒山上终年不化的冰雪,双眸紧闭却难掩盖那份清冷的美感,韵一目不转睛的看着,心中暗自思忖,这人长得是真好看,就是这性格着实孤僻了些,实难相处。 正胡思乱想之际,脑中浮现出自己方才看到的那副春光,还上下到处摸了摸,想到这,脸颊有些滚烫,像是火烧一般,心跳也不受控制的加快了。 “药。”冰冷的声音传来。 韵一此刻还沉浸在春光之中,被洛尘这一声吓了一跳,心虚的回过神,立马慌张的到处找药,生怕晚一秒就被洛尘发现自己刚才在亵渎他:“...哦哦...药...药...” “大人,这药还不错吧?小的这还翻找出很多神药,大人都可试试,争取早日康复!”韵一一脸讨好的说道。 “出去!”洛尘眼神冷冽的扫过韵一。 “好的好的,小的这就出去给大人放风,大人慢慢上药。”韵一边说边识趣的往洞外走,脸上满是谄媚姿态。 来到洞口,韵一脸上的笑瞬间消失,翻起白眼,上个药还要让自己出来,难道还怕自己占他什么便宜不成,该看的也看了,又不是没见过,真是...令人无语至极! 小人心态!低声咒骂两句,越想越气,便用脚踹了踹地上的石子。 洛尘盯着韵一走出洞穴后,才动手解开衣服,为自己上药,速度很快。 “进来。”洛尘的声音冷冷的从身后传来。 “大人竟这般快,果然不是一般人!”韵一屁颠屁颠的回到洞穴,吹捧的说道。 “大人,现在伤势不严重了吧?”韵一担忧的问道。 “无妨。”洛尘再次调息运气。 “大人,其余的神药你也试试,小的也分不清哪个适合大人,但都是小的祖传的好东西,指定有用。”韵一连忙添油加醋的说道。 “你当本仙是你试药的药人吗?”洛尘语气中带着不满,眉头轻蹙。 “大人您现在...都快.快.....现在大人这情况用些神药自是事半功倍的,小的也是为了大人好啊。”韵一生怕洛尘不愿意吃,连忙开口劝解。 “本仙还死不了!”洛尘微怒,韵一看他这死撑着的样子也不敢再继续说,连忙噤声。 过了许久后,韵一想起兵营之事,连忙开口:“大人,您让小的打探的,小的都打探了,他们拿那天伤您那鼎,在炼化神兽,说那鼎炼化完能炼化混沌之力,反正很厉害,大人日后可要离那鼎远些。” 韵一紧张的说道,想到那天自己也差点跟着洛尘去了,就有些后怕。 “你说的这些,本仙已知晓。”洛尘淡淡道。 “嗯?大人您都知道了?....那....还闯入那兵营,是准备抢夺那鼎吗?”韵一好奇的问道。 “本仙那日允诺过你,会想办法带你出来,保你平安。只是没想到那白泽早已察觉,设了防备,到的稍晚了些。”洛尘没睁眼,缓缓说道。 还真是为了我闯的兵营?看来这人还算有些良心,不枉我为他深入险境打探消息。 时间到了晌午时分,洛尘突然起身向洞穴外走去。 “大人,您去何处?这荒郊野外的,别抛下小的呀。”韵一慌张的起身就要跟着洛尘,生怕被丢在这处。 洛尘挥手落下结界:“你且在此,等本仙回来。” 这人鬼鬼祟祟的干什么,大家都已经生死与共了,有什么见不得人的还不带上她。 只见过了一小会,洛尘手里拿着几个野果子返回。 一进洞中便又放到了之前的乱石上,正是早上韵一吃的野果子。 原来是去弄吃食了啊,韵一心下一暖,面上挂着笑,看得出很开心,语气中也有了几分真诚:“大人真好,知道小的还未曾辟谷,竟然不辞辛苦,为小的去采摘野果。” “以药换食罢了,你这小小花精,修炼百年之久,居然还不能辟谷,着实是平添麻烦。”洛尘冷声不屑道。 “辟谷有什么好的,这三界中的美味佳肴如此之多,小的还没吃够玩够,好端端的向往什么辟谷苦修。”韵一不满的说道。 “上千年光阴,六界众生,皆为修道而生,能者,自该以身作则,修道实则修心也,人间俗物有何值得贪恋。”洛尘说到此处静静地看着韵一。 “大人,像您这般人物,终日埋头苦修,必然没有尝过天下各地的美食,品过让人神魂颠倒的烈酒,但凡您吃喝许多,啧啧啧...自然就流连忘返,保管您修行之路更上一层。”韵一夸张的扬声道。 “那你吃过如此之多美味佳肴,醉仙楼里的三日醉都喝个精光,怎得修为还是如此这般不堪?”洛尘冷声嘲讽道。 “哼,大人莫要小看小的,世间三千愁,大人又懂几分?”韵一看洛尘讥笑自己,有些愤愤不平,修为低怎么了? “本仙自幼修习无情道,自是修心,修身,修性,何来三千愁?”洛尘语气不屑的说道。 “无情道...”这是不是之前老树精说的,断情绝爱,无悲无喜的那个变态道法??怪不得这人跟个冰雕一样无情无趣! 瞬间韵一有些同情洛尘,听闻这道法能达到致净致纯的修为,但老树精也说如若动心念,反噬起来反而害了自己,更甚者一身仙骨尽散,坠入魔道。 这人没有感情,没有欲望,那活着干嘛?不就是一副行尸走肉吗?甚至连吃喝都不行,真是傻子才学得这变态道法。 “大人,这人世间的七苦,您可知?”韵一歪头问道,突然对眼前这人有了别样的看法,如此厉害一人竟然如此可怜? “自是生,老,病,死,求不得,冤憎会,爱别离。”洛尘的声音淡淡的。 “是也,这七苦不说都经历,至少也多少听说过谁谁谁家生了小孩,一家人开心的围着孩子,看着自己的下一代,把生命延续下去的喜悦。” “待到自己的下一代开始逐渐长大,自己慢慢暮年,病痛到死亡,感受感知了一生。” “回忆这一生中,山盟海誓的爱人,恩爱情深的夫妻,或生离或死别,这又何尝不是一种道?” “仙族寿命漫长,活千年也好,活万年也罢,如若全然不知,日日低头修炼,那岂不是白白浪费这大好的光阴,最终羽化之时,回忆一生皆是空空,小的觉得仍然从未入道。”韵一惋惜的说道,感觉痛心疾首般。 洛尘看着侃侃而谈的韵一,韵一那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越说越神采奕奕的。洛尘心想好似这小妖怪说的也有理,可他的道就是天道,天道看破红尘自是无情,岂能与凡人所想般繁琐三千愁。 洛尘缓缓闭上眼睛,韵一看他这样知道他要开始运功疗伤了,便靠着乱石看着洞穴外面的天空,盘算着等回到百花园,一定要让狐狸给自己弄个烤鸡,安抚安抚自己这受伤的身心。 饭饱神虚,想着想着便在暖暖的阳光中又睡了过去。 到了傍晚时分,洛尘睁开眼睛看着还在熟睡的韵一,再次起身离开,落下结界。 没过多久,洛尘又一次拿着野果子回来了,待韵一醒来后看见放在乱石上的野果,胃里多少有些反胃。 这早上吃野果,中午吃野果,这晚上怎么还吃这野果,这人是一根筋吗? 就算自己尚未辟谷,也不是能顿顿吃这野果饱腹的咸鱼!精怪也是有要求得好吗? 难道整座山只有这野果了吗?想到此处韵一勉强的撑起笑容,试探开口道:“大人,这山林您熟悉吗?” “来过几次。”洛尘没睁眼,还在疗伤。 “大人,您说这山里除了野果,会不会有什么鸡啊,鸭啊,兔子之类的野味?”韵一小心翼翼的试探道。 洛尘听闻睁开双眼,盯着还在滔滔不绝的韵一,仿佛要把韵一看穿了一般。 始终仙妖有别,韵一被洛尘这一看,想到他那脾气,瞬间慌了神,立马喊道:“大人,小的不吃了,小的不吃了,小的就吃这野果,小的就特别爱吃这野果。” 只见洛尘起身,眼神死死盯着韵一,缓缓走向洞口处的韵一,韵一瞬间吓的闭上了眼,心中暗暗叫喊,千万别动手!!!千万别动手!!! “果然甚是麻烦!” 良久韵一缓缓睁开眼,发现洛尘留下这话便离开了,只是洞口再次被洛尘下了结界。 第14章 泽儿,已有夫人! 圣女族密室中,一身红衣的白泽刚结束疗伤,侍从端上汤药后,白泽一饮而尽。 白泽面容如白雪,长相本就俏皮些,现在因受了伤,嘴唇微微有些泛白,看起来像个生了病的小娃娃般惹人怜爱。 “云起,人还没找到吗?”白泽语气和眼中都透出一些焦虑。 “回少主,已经接连搜寻了两日,还是没有找到那仙族,但那人受了天元鼎的重击,伤势不轻必跑不了,属下这就再加派人手寻找!”云起此刻像做错事的孩子一般声音越来越小。 “本少是问夫人还没找到吗?”白泽微微皱眉,有些无语的看着云起,这个呆子.... “....回少主....那日夫人被那仙族掳走后,也一直没有消息。” 云起心里开始嘀咕起来,少主该关心的不关心,不该...关心的....瞎关心!!! 往日也不见主子对哪个女子如此上心,虽然外界传言少主一直浪荡不堪,可自己知道少主并非那样的人,都是逢场作戏罢了,这次竟然如此对一个来路不明的人这般上心,此女定是个祸害! “吩咐下去,加派人手,一定要找到夫人。”白泽眉头紧锁,面色看起来忧心忡忡。 “是,属下这就去办。”云起说罢转身便出去安排。 已经分开了许多日,也不知道她怎么样了,洛尘那日闯入军营,意居然不在天元鼎,而是为了她。 六界中何人不知此人,百年来无数次的混战中,此人性情刚毅果断,心机深沉,几次筹谋布置,都被他一人破之,让妖族损失惨重,此番居然能让那么谨慎的一人孤身前来涉险,二人究竟是何关系。 转念一想,如论是何关系孤男寡女一直在一起,终是不妥,她毕竟也是妖族,跟着一个仙族算怎么回事,必须早日将人寻回。 云起回来看见白泽扶着额头,眉头紧锁,不知是否身体不太舒服。 “主子,您没事吧?”云起满脸担忧。 “回无冥宫,本少要见父王。”白泽急忙起身就往外走去。 “是,主子。” 云起连忙跟着白泽的脚步,招呼下人去准备车马。 无冥宫外,城楼上的妖兵借着月色看到不远处一辆富丽堂皇的马车踏风而至,一声有力的马嘶声下,随即停下,马蹄登登敲击着地面,溅起阵阵沙雾。 “恭迎二少主回宫!”云起站在车前,举起令牌。 城楼上的妖兵们看到后,纷纷行礼大喊道:“恭迎二少主回宫,快开城门!” 城门“哐”的一声缓缓打开,两旁站着守卫的妖兵,纷纷跪下行礼,恭迎白泽。 马车里的白泽此刻斜卧在马车榻上,脸色微微潮红,宝石般的大眼睛紧盯着眼前的车门,仿佛要看穿过往的一切。 父王尊上派自己前去兵营盯着天元鼎之事,却把大哥留在城中本来就是为了掩盖神器之事,万万没想到仙域那么早就盯上了,更没想到此番来的居然是洛尘。 无冥殿外。 “父王尊上,儿臣白泽前来求见!”白泽一身红衣华服立于殿外,扬声道。 “泽儿回来了?快快请二少主入殿。”妖王白起正坐殿中与白鸳说着话,听到白泽的归来,面露喜色。 “儿臣拜见父王尊上!”白泽进殿后随即双膝跪下,轻轻向妖王磕了一个头。 “泽儿快起,先入坐。”妖王声音带着几分喜悦。 殿中除了妖王白起,还有妖族大少主,白鸳。 白泽起身后,心想此时已是深夜,大哥还在此处,想来是在与父王尊上商量要事,缓缓入坐,与白鸳成对立两边,对白鸳微微颔首,白鸳回有一笑。 妖王白起有三子,大少主白鸳和三少主白仇乃是妖后鸢后所出,二少主白泽则是妖族圣女逐月所出,三位少主相处和睦,互帮互助。 只是圣女逐月早已离世多年,妖界当时寻遍六界众多医术了得之人,均是没将病重的逐月救回。 “本王正与鸳儿在商议你们三人的婚事,此番你从兵营连夜赶回,可是天元鼎的事情已经办妥了?” 白起本身有一种三界霸主的感觉,不怒自威,言语淡淡的,可是每句话听起来都像拷问般。 “回禀父王尊上,天元鼎已经顺利炼化。” 白泽摊开右手,掌心处漂浮着一个香炉大小的鼎,下一瞬,天元鼎落于地面,三足而立,整个鼎为纯金色,散发着淡淡的金光,鼎腹有一些复杂的纹路,鼎身上的暗纹有些黑红黑红的,仿佛再说这鼎的历史之久。 白起,白鸳均是连忙起身走到鼎前细细观看,眼中尽是惊叹之色。 “此番天元鼎在手,就算是仙域法力高强之人也能尽收其中,攻下仙域指日可待。”白起开心的大笑了几声。 “儿臣恭喜父王尊上。”白泽和白鸳齐刷刷的恭贺着。 “父王尊上...”白泽的语气明显顿了顿。 “嗯?何事吞吞吐吐?”白起皱起了眉头,端坐在上方拷问般的看着白泽。 “此次无冥海兵营,闯入了仙族,竟是那洛尘,玄清那老头门下唯一的弟子,修为极高,得了玄清真传无情道,修为看似已经到了真仙境。”白泽将打探到的消息全盘托出。 “洛尘...玄清...此人现在何处?”白起想起了近百年的仙妖混战,就因为此人让妖族损失惨重,连忙追问起来。 “此人可是妖族的劲敌!”白鸳若有所思的说着。 “此人修为极高,那日孤身一人闯入兵营后,被儿臣用天元鼎重创,掳走了儿臣夫人,现如今已有两日,夫人至今还下落不明。”白泽说完后便定定看着妖王白起。 “苏家女儿被掳走了?”白起惊讶开口。 “那仙族竟掳走了羽儿妹妹?”白鸳疑问道。 白起此刻心想那如果苏魔羽被掳走,那必须得赶紧想办法了,不然苏秦那边没法交代。 只见白泽不紧不慢的整理了下衣服,向白起白鸳行礼:“回禀父王尊上,回禀兄长,泽儿此次去无冥海,已经寻觅到了与之共度余生之人,名叫韵一。” 说完白泽缓缓起身,嘴角却微微上扬,眼中有着往日里看不见的光芒。 “你在胡说八道什么东西!你如果有了夫人,那苏家的苏魔羽是谁家夫人?”妖王白起瞬间暴怒。 “父王尊上请息怒,想来泽儿还不知道我们商议的结果。”白鸳看了眼白泽,连忙开口劝解的说道。 妖王白起冷哼一声,端坐在上看向白鸳不再言语,心里觉的真是恨铁不成钢! 本以为这次白泽也算有些长进,无冥海之事处理的还算顺利,怎得又生了新的事端,从小自己就不喜欢这个所谓的儿子。 “泽儿,此次妖族选亲,也是为了结合各方势力,你也是知道的,此事本来就与妖界息息相关,正好羽儿妹妹,扬言非你不嫁,父王已经应允了苏家。” 白鸳连忙向白泽解释现在妖界选亲的情况,一边用眼神示意白泽不要胡闹。 “泽儿确实已有夫人,在兵营里也相伴与儿臣左右,所有妖族将士均可作证!还望父王尊上成全。”白泽再次行礼,神情恳切的看向白起。 “成全!!!如何成全?啊?我问你,如何成全?难道本王把他苏家女儿退婚不成?”妖王白起此刻头疼不已,怒气冲冲质问白泽。 “父王尊上如若不好退婚,也可让苏魔羽嫁与兄长或者仇儿,同样是妖族少主选亲,此时也只是我们两家在商议,本就未对外宣告。”白泽不在意的说道。 “泽儿,莫要胡说!那苏魔羽从小本就钟情于你,你让她如何嫁与旁人?”白鸳听到白泽此言也有些生气。 “兄长,泽儿,已有夫人。”白泽目光定定的看着白鸳。 白鸳,白起都知道白泽的性子,看似随意放荡不羁,可真要是白泽自己认定的事情,就算是要他命也不会更改。 “你要是实在喜欢,就让那孩子做个侧夫人就是,苏家那孩子自是不会与她一般计较,本王去与那苏家老头说。”白起并不想在这些小事上多做纠缠,有些不耐烦的说道。 “父王尊上,泽儿此生只求一人心,断不敢,也不需,像父王这般!”白泽声音轻飘飘的,但是仿佛在妖王心中砸下了一锤。 “你个逆子!简直放肆!”白起怒声传遍了整个大殿。 白鸳听闻此言立马跪下:“父王尊上息怒,泽儿只是一时口不择言,并无不敬之意。” “来人,将这逆子给本王拖入冰室,关起来上冰刑!好好让他反省反省,生为妖族少主,自己对万民的职责在何处!谁都不许去探视!违令者斩!” 说罢进来一众妖族禁军,对白泽行礼:“二少主,请随我等走吧。” 白泽冷哼一声,头也不回的跨步跟随禁军离开。 白鸳此刻还跪在地上:“求父王尊上,不要对泽儿用冰刑,泽儿自小修炼的就是火系法术,要是再一次用冰刑,恐有性命之忧啊!” “关泽儿几日就好,待儿臣去好好劝说,泽儿必然能理解父王尊上的良苦用心。”说罢又重重的磕了一个头。 “退下!你也是个不成器的。”白起瞥了眼白鸳,见白鸳那样,心下更是烦躁。 “求父王尊上....”白鸳又重重的磕了一个头。 “退下!!!”白起抓起桌上的书文就砸向白鸳。 白鸳却不能躲,脑袋硬生生接了那文书,吃痛后磕头说道:“儿臣这就退下,还望父王尊上莫要动怒,仔细身子。” 出了无冥殿,白鸳想起小时候白泽,只要是认定的事情绝对不会改变。 成人礼上,试图刺杀母后,惹得父王震怒,被父王赐了冰刑,奄奄一息之时也坚称自己无错,依旧满口咒骂之语! “泽儿性子如此执拗,这事可怎么办才好?此时与苏家联姻将来对抗仙域时,苏家就是最好的助力,可怎么就弄了个夫人出来.....”白鸳着急的来回踱步,一时间苦恼不已。 这苏魔羽自小与白泽感情深厚,芳心暗许,虽因之前的事,白泽已然和苏魔羽渐行渐远,可此番联姻本就是板上钉钉的事,哪里还有比苏魔羽更好的人选。 泽儿此番突然弄出个夫人来,别说父王尊上,想到那苏魔羽那边....都不知要闹出多大动静。 白鸳仿佛突然想起了什么一般,小声惊呼:“对,苏魔羽!” 一声哨响,白鸳召来坐骑,着急往无须城方向飞去。 第15章 把他交给我吧! 在阴暗潮湿的地牢最深处有一座冰室,那冰室像是从九幽地狱搬来的寒窟,散发着令人胆寒的气息。 白泽此刻被高高的吊在半空,手脚皆被上古寒冰打造的锁链紧紧捆住,锁链则固定在两旁左右寒冰的龙纹冰柱上。 冰刑是妖族最古老的酷刑,算是妖族极刑,凡是受此刑者,皆会被束于冰室之中,整个冰室通体明亮,与一般牢房不同的是,此冰室皆是寒冰打造,让每一个靠近的人都如临深渊。 里面的阴森,丝丝缕缕都透着让人胆寒的气息,闯入里面待上半盏茶就算修为高深的人都难以承受。 上千年的漫长时光,冰室就像一个只进不出的黑色旋涡,无情的吞噬着每一个进入者。 白泽算是众多受刑者中,少有的活着出来的那个。 冰刑之残酷,远非仅仅将人吊起那么简单,而是每隔半个时辰,冰室四面墙壁上就会如同暗器匣般飞出七七四十九颗冰钉,打入受刑者的七经八脉和全身关节。 这些冰钉如同冰冷的毒蛇钻进身体,带来钻心的剧痛,冰钉刚进入到身体后,寒冷之气便在体内蔓延开来,冷热交替的瞬间挑起受刑者每一根神经,伤口处的血液汩汩流出,就会因周遭极寒的气息而凝结,导致血液无法正常渗出。 半个时辰左右受刑者体内的体温会将打入体内的冰钉融化,一瞬间血液反而比之前渗出的更多,急速加剧身体的痛苦,让受刑者的四肢百骸仿佛被无数冰冷的爪子撕裂。 在此时新的一轮冰钉又再次打入之前的伤口,如此反复循环十二个时辰。 很多受刑者都支撑不到第六轮,反复遭受冰钉致命的袭击,导致淤血凝结气血受阻,渐渐的肢体麻木,加之因身体在极度寒冷的刺激下,留下如针刺骨的疼痛,慢慢被折磨致死。 白泽此时已经经历了第五轮的施刑,俊俏的脸庞此刻煞白的没有一丝血色,头毫无力气垂在胸前,如同一个破碎的布偶。 记得上一次进入冰室还是在自己的成人礼,因为刺杀鸢后妖王震怒,那时候因为鸢后的求情以及他是逐月的唯一血脉,圣女族多次施压,妖王才在第三轮施刑后下令放他。 可自那次后自己元气大伤,经脉损伤严重一身修为尽散,险些成为一个废人,调养了近百年才能在重新修炼,而受过冰刑后的身体极度怕冷,哪怕平日夏日在阴凉处,那丝凉意也会让他如坠冰窖。 此时第六轮施刑,七七四十九颗冰钉,随即而至。 “啊~~~~啊~~~” 白泽痛苦的嘶吼回荡在冰室内,半空中的身子也在拼命挣扎,链条因白泽的动作的哐哐作响,痛苦的吼叫甚至传到了牢狱外。 “哐当.....”冰室的门打开来,白泽神情恍惚,用尽全力撑开眼皮,隐约好似看见了白鸳还有...苏魔羽?还没看清眼前便一黑,已经昏厥。 “还不快放二少主下来。”白鸳语气着急的吩咐狱卒,狱卒却久久不动,随后苏魔羽拿出妖王令牌,狱卒见状连忙放下白泽。 “泽儿,泽儿,你没事吧?”白鸳飞身半空一把接住缓缓下坠的白泽。 因白泽喜爱穿红衣,此刻脸色在鲜红的衣物衬托下显得更加惨白无比,白鸳抱住白泽的手一抬起,发现满手都是血,这是白泽的血,现在白泽还在血流不止。 “泽儿,你快醒醒,你别吓为兄。”白鸳脸色吓的白了几分。 白鸳看着怀里那气息微弱的白泽,不由得想起了百年前那次的成人礼,白泽险些丧命于此,身子都有些颤抖。 苏魔羽在跨进冰室时,便看见一身红衣的白泽脸色惨白,嘴角挂着血迹,被铁链吊于半空之中,脚下全是受刑后滴入地面的血,在冰室通亮雪白的衬托下,显得格外刺眼。 此刻苏魔羽心里非常后悔,又一次白泽因为她受了这冰刑,百年前就差点害死了白泽,不过那次自己没有亲眼目睹受刑之后的白泽。 现在看见白泽这番模样,眼睛里瞬间有了雾气,语气哽咽的对着白鸳说道:“把白泽交给我吧,兄长。” “这次感谢羽儿妹妹不计前嫌出手相救,泽儿年少,有时候难免任性妄为,但是他本意不是如此,只是幼时的经历导致性子太过执拗,还望羽儿妹妹能谅解泽儿。”白鸳略带歉意的说道。 “兄长客气了,白泽本就是我夫君,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我会照顾好他的,兄长放心,白泽的伤势要紧,今日羽儿便就先走一步了。” 苏魔羽欠了欠身,转身唤来车马,带着白泽离开了无冥城,前往苏家的势力地盘,永定州。 到了无须城门口,守卫的士兵不放行,说目前是封城状态,只能进不能出,直到苏魔羽拿出妖王白起的令牌后,士兵才连忙放行。 马车中,苏魔羽看着重伤的白泽,从旁的药盒中拿出一个白色瓷瓶,倒出一粒药丸小心翼翼的喂到了白泽口中。 又在白泽伤口处小心的涂抹上了药粉,随即催动灵力替白泽疗伤。 半晌后,苏魔羽停止了对白泽的疗伤,轻轻咳嗽了一声,有些疲倦的靠在马车上开始休憩。 白泽此刻还是穿着自己最爱的红衣,只是苏魔羽已经为他换上了干净的新衣,双眼紧闭的躺在榻上,白泽的脸色从冰室到现在依旧煞白没有丝毫生气。 苏魔羽小憩醒来后,看到双眼紧闭的白泽,那双清冷的眸露出心疼不已的神色,忍不住伸手抚上那毫无血色的脸。 马车摇摇晃晃的一路前行,突然停了下来,便听到婢女的声音:“小姐,我们到了。” “茉莉,去让管家往我房里添上暖炉,这几日不能断。”苏魔羽连忙吩咐道。 “是,小姐,奴婢这就去办,那是不是让管家给少主安排一个清净适合休养的房间。” “不用,他住我屋里。”苏魔羽边答边命人把白泽移到自己房内。 “小姐,这...你和少主还未成婚,少主住你屋里,这要是传出去,多少有损小姐清誉。”茉莉神色为难,担忧的说道。 “速去安排,莫要多言。”苏魔羽冷声道,目光却一直跟在白泽身上。 “是,小姐,我这就去。”茉莉见自家小姐坚持,不再多言。 苏魔羽房中,屋内干净整洁,燃着淡淡的熏香,外屋中书案、画案、琴桌、案几一应俱全。 里屋靠墙位置放着一张雕花四方大卧榻,铺着柔软的绸缎,两旁的床架上悬挂着淡紫色的帐幔。 里屋中间位置地上摆着一个八角龙头铜炉,银丝炭火正夹杂着熏香燃烧,屋里暖意十足,极尽奢华。 白泽安静的睡在苏魔羽的软榻上,脸色还是一如既往的煞白,气息微弱,如同房中那残烛一般摇摇欲坠。 苏魔羽看了看天色已经过了三个时辰,再次拿出白色瓷瓶,倒出药丸,小心的给白泽喂了进去,再次催动灵力为白泽疗伤。 疗伤结束后,白泽依旧毫无意识,苏魔羽愣愣的看着眼前的白泽,想起了幼时第一次见白泽。 “砸死你,你这个臭丫头,有爹生,没娘养的臭丫头。”一群小孩围着自己用石块,泥土向自己砸来。 幼年时期的自己,母亲难产而死,那时恰逢整个苏氏的争权时期,父亲伤痛的同时还要在争权时期想办法活下来,根本无暇照看自己。 在外界自己是苏家高贵的嫡女,可真相却是一个没爹没娘管的孩子。 “你们在干什么,住手!”穿着红衣华服的小白泽飞身而来,挡在了苏魔羽前面。 “原来是你,你也是个有爹生,没娘养的,少管闲事,小心连你一起打。”带头的是苏家老四的儿子苏进。 “你!”小白泽听到这话涨红着脸,捏着拳头就冲了上去。 当然结果是他被一群小孩合伙揍的鼻青脸肿,苏魔羽在苏进他们欺负了白泽后,反而被苏进大发慈悲的放过了。 一开始苏魔羽以为小白泽很厉害,居然敢阻止苏进那伙人,没想到也是个不经打的。 “你别害怕,他们已经被我打跑了,以后我保护你,没事的。”小白泽仰着猪头一般的脸骄傲的说道。 苏魔羽想到这里,忍俊不禁笑了出来,想想当年的白泽,真是可爱至极。明明自己被揍的不成形,还要说苏进是自己打跑的。 小白泽听说她同自己一般,也自小没了娘,便开始日日寻她一起玩乐,有好吃的好玩的总是会带来分与她,有人欺负她,总是护着她安慰她不用怕。 再大些时日,白泽与她一同修炼,白泽自小天资过人,同样的功法,她总要学上一月有余还不能窥见其门,白泽短短数日就能融会贯通。 “总有一日,我定带你傲视六界,做这六界的主!让所有欺负过我们的人都臣服于我们脚下。” 可自从白泽成人礼后,白泽再也没有来寻过她,后期父亲在争权中终于站稳脚跟,自己也算是过上了安生日子,自己也有了机会能亲自上门寻找白泽,谁知求见多次也见不到白泽,只要去就是白泽不在府中。 后来的后来......整个妖界渐渐都开始传言白泽顽劣不堪,终日沉迷于烟花柳巷之地,性情乖张不受教会。 她自是不信的,有一次打听到白泽日日在那凤仙楼,便乔装打扮混进了那凤仙楼之中,果然见到白泽,身旁围绕着许多妖媚的姬妾,看的一肚子火气,想上前带走他,让他不要在沉溺于此。 “你这是为何?你知道现在外界怎么说你的,你本不是这般,何必这样自甘堕落,你随我走,以后你去哪,要做什么我都依你。”苏魔羽羞愤的说道。 谁知白泽冷哼一声,语气冷淡中带着不屑:“苏大小姐,这种地方可不是你该来的,以你现在的身份与我这等人厮混一处着实不妥,还是快些走吧!省的最后和我一样声!名!狼!藉!” 转头又与那群姬妾厮混开,好似不认识自己一般,并未再看过自己一眼。 自己心中有愧,面对白泽的嘲讽捏紧了手袖,轻轻说出了那句很久之前就想说的话:“之前是我有负于你。” “之前?苏大小姐还是莫要与我攀扯过去那些有的没的,快些离开,莫要碍眼!”白泽眼中皆是鄙夷。 “白泽...我”苏魔羽身形微微颤抖,心里不死心,想开口为自己辩解一二。 “本少再说最后一次,滚!” 白泽眼中呈现的厌恶,这下自己看的是明明白白,失魂落魄的回到苏家后,她知道,白泽变了,不再是原来的白泽了。 哪怕是对她!也早已不似当年那般了,只是自己对白泽却更甚当年,这几年白泽看似荒唐,但她知他并非如此之人。 自己也比从前更加努力,暗中还培养着很多势力,只想在白泽需要时能帮助白泽,此番妖族选亲,更是一心只想与他一起,无论如何,都想光明正大的陪着他。 第16章 来到苏府 此刻白泽身子微微圈了一下,闭着眼皱眉,声音微弱:“冷..” 而后气若游丝的闷哼了一声,苏魔羽回神连忙上前轻手轻脚的给白泽盖好被子,急忙往炉中添了些银丝炭,担忧的看了眼白泽,天色已经亮了父亲应该已经起身,沉思片刻后转身出了门。 “茉莉,注意炭火,一定让屋内保持温度,少主如果醒了速来通知我,我去找一下父亲。”苏魔羽交代了茉莉,转身向苏家家主的书房去了。 “是,小姐。”茉莉行礼回应恭送苏魔羽离开后,转身入了屋内,轻轻将门带上,站置一旁守着白泽。 苏家财力雄厚,自家府邸盖的也是极尽奢华,苏魔羽穿梭了几个庭院,七转八拐才来到了苏家家主苏秦书房外,两旁的守卫看见苏魔羽,纷纷行礼:“参见小姐。” “爹,女儿有事与父亲商议。”苏魔羽站在门外等待回应。 “羽儿啊~有何事,进来说。”苏秦此刻正在研墨写字,只见苏秦脸容温和慈祥,穿着朴素大方,听到苏魔羽的声音放下笔,走到大堂。 “今日怎么起那么早,不会故意来看为父吧?”苏秦逗趣的问道,眼中充满宠溺。 “父亲,女儿昨夜去了趟无冥城,将白泽带了回来。”苏魔羽边说边看了苏秦的脸色。 苏秦微微皱眉,不解的问道:“你去无冥城做什么?怎么还带了白泽来?大婚之前,新人双方是不能见面的。” “之前女儿在无须城等待妖王昭告六界,再去谢恩,谁知昨日深夜妖族大少主白鸳来求女儿,让女儿去救白泽,说妖王下令将白泽关入冰室,女儿便将他带了回来。”苏魔羽语气平淡的解释着。 “白泽这小子,这次又做了什么让白起下这么狠的手?” 苏秦一听冰室便想起白泽成人礼那事,虽然是密事但是苏魔羽回来便告诉了他事情真相,当年他也略微震惊,这次又是为何,一脸吃瓜好奇的问道。 “白泽说要退婚。”苏魔羽语气平淡如水,脸上没有任何起伏。 “退婚???简直笑话,他以为我苏家还是之前的苏家吗?不是他老子白起死乞白赖的求我,你又心悦那白泽小儿,死活哭闹着,我还看不上他白家呢,哼!退婚,他白家当我苏家好欺负不成。” 苏秦脸色瞬间变得极其难看,心中更是愤愤不平,这白家还真以为自己是什么东西不成? “父亲息怒,具体的事情女儿现在也不得知,只是女儿已经喂了两次安息丸,白泽还是没有任何苏醒的状态,所以想求父亲....能不能给女儿一粒回心丹。” 苏魔羽小心翼翼的开口询问,目光却期盼无比的望向苏秦。 “不能!他白家不是要退婚吗?那就用他儿子的命来退吧,我的宝贝女儿,岂容他人随意折辱!”苏秦此刻真想冲到白起面前好好问问那白起到底几个意思。 苏家如今在六界的地位超然,从不参与争斗,只经商不站队,按理说任何一方势力暗地里都在想办法拉拢苏家,以获得财力,物力,人力的支持,这白泽真是胆大妄为! “父亲!女儿求你了,白泽真的耽误不起了,他要是死了,女儿断断不会苟活,百年来女儿的心意父亲自是知晓的。”说罢,苏魔羽双膝跪地,对着苏秦磕起了头。 “哎哎哎,羽儿你这个是干什么?快起来。” 苏秦连忙起身扶起了苏魔羽,看见苏魔羽眼眸中颤动的泪水,瞬间开始心疼起女儿来了。 “女儿不孝,求父亲成全。”苏魔羽此刻两行清泪划过脸颊。苏秦一看苏魔羽这要死要活的架势,瞬间心软下来。 “羽儿,别哭了,别哭了,为父这就去给你拿药啊!”说罢匆忙往里屋走去,启动机关后,进入密室,拿了一个红色古朴瓷瓶出来。 “真是便宜那白泽小儿,浪费我这好东西。”苏秦没好气将回心丹交于苏魔羽。 “谢谢父亲。”拿到回心丹的苏魔羽转身就跑,一点没给苏秦反应的时间,这回心丹,是苏家不传密药,制作手法只传每代家主。 只知用材珍贵难寻,平常人吃了延年益寿,修炼之人吃了,能增加成倍的修为,就算是濒临死亡之人都能让你重现生机,修复受损心脉,六界中人万金难求! “真是女大不中留,为了个毛头小子....为父也只求你能喜乐顺遂就好。”苏秦看着渐渐跑远的苏魔羽摇着头的说道。 “参见小姐。”茉莉听到开门声,转头就看到气喘吁吁的苏魔羽,连忙倒了杯茶给苏魔羽。 “少主有动静吗?”苏魔羽并未接茶,而是一脸担心的看向白泽。 “自小姐出去到现在,少主都如此这般,不过面色是比昨日好了些许。”茉莉如实回答。 苏魔羽挥手示意茉莉退下,自己坐在榻上,眼看白泽的脸色红润以为有了好转,接着连忙探了探白泽的脉搏,发现白泽情况竟然更糟了,连忙倒出回心丹,喂给白泽。 过了半个时辰,白泽还是没有动静,苏魔羽撑不住灵力巨大的消耗加之整夜未闭眼的疲乏感,在一旁的贵妇椅上昏睡了过去。 到了戌时,床榻上的白泽缓缓睁开眼睛,入眼一摸淡紫床帐,几秒待眼神聚焦后便开始探视环境,入眼的八角龙头铜炉此刻烧着银色炭,此刻发出呲呲的火声。 铜炉后的贵妇椅上,一身紫衣,肌肤晶莹,眉目精致如画,长睫微垂,一张冷艳无暇的脸,.....这不是苏魔羽吗? 再环看四周,心下有了判断,想来自己已经不在无冥城内了,这是已经到永定州苏府了。 白泽正思考着昏厥之前的事情,突然一股刺骨的寒意侵入心肺,没忍住闷哼了一声。 “你醒了?有没有什么地方不舒服?” 苏魔羽听到声响,睁开眼看见白泽已经醒来,连忙起身向白泽走去,那不惹半点尘埃,清冷如水的双眸此刻向白泽发出担忧的目光。 白泽因为疼痛,面上双眉紧蹙,瞥了眼苏魔羽开口道:“苏魔羽,你把我带来你府中做什么?” “昨夜大少主星夜兼程从无冥城赶到无须城,求我想办法把你从冰室带出来。”苏魔羽好脾气的解释着。 “我身处那妖族地牢冰室,便是妖后都不一定有办法,你说救就救了?”白泽挑了挑眉,这意思仿佛在说你当我妖族士兵都是吃素的吗。 “因两家即将联姻,无须城眼下又属于封锁状态,妖王为了让我能出入自由,特意给了我令牌...我拿令牌进了冰室...便把你带了出来。”苏魔羽不急不慢的把事情原委道出。 “我那父王尊上出了名的霸权,你就这样把我带出来,可有想过苏家?”白泽嘴角上扬讥讽的说道。 “既已是姻亲关系,我带我自己的夫君回家,妖王自然也不好说什么,再着现在妖王有求于苏家。 ”苏魔羽一边说道,一边把茉莉抬进来的药接过,舀起一勺在唇边吹了吹,稍凉些才喂给白泽。 白泽此刻感到浑身充满了冰冻的刺痛感,周身乏力,想着苏魔羽说的这话,心里此刻还在思考怎么把这桩婚事解除,木讷的喝着苏魔羽喂来的药。 “你先好好休息吧,其余事情...容你伤好了再说。”苏魔羽仿佛看透了白泽的想法,淡淡的说道。 白泽自然知道苏魔羽说的是什么,此时此刻养伤要紧,也懒得与苏魔羽争辩,喝了药便又躺下睡了过去。 苏魔羽不放心,回到一旁的贵妃椅上,侧身看着白泽,眼中柔情无限。 第17章 狐狸是谁? 时间已经又过了五日,这五日洛尘每天都会出去一段时间,从那日自己提了吃食的要求以后,洛尘有时候会带回来一些野味,比如说兔子野鸡之类的。 还会贴心的负责烤好,令韵一惊讶的是洛尘竟然一日比一日做的好吃,心下感慨万分,修为高深的人果然干什么都是一把好手! 韵一再旁看着洛尘,看着这就算身受重伤都纤尘不染,不食人间烟火的人物,此刻居然挽起衣袖做着口中不屑的这些人间俗事,心里渐渐泛起了不一样的情绪,此人好像也并未铁石心肠之人。 有一次韵一夸赞洛尘在烤鸡的境界上有潜力超越狐狸,成为天下烤鸡第一名! “大人!您在努努力,定能超越那狐狸手艺,成为天下烤鸡第一名师!”韵一拍马屁的说道。 “狐狸是谁?”洛尘烤着鸡冷声问了一句。 韵一没太注意洛尘语气的不同,调皮的说道:“狐狸就是狐狸呀,会烤好吃鸡的狐狸。” 洛尘也不知道是听到还是没听到,没有任何回应,只是将烤好的烤鸡递给韵一,上了药后又开始运功疗伤。 只是从那日后韵一就再也没有吃过烤鸡了,都是一些兔子或者果子什么的。 洛尘话很少,基本也不理韵一,多数时候都是韵一在自言自语,洛尘除了外出的时间,其余的时间都在运功疗伤。 韵一这几日无聊时就会跑到洞口处,白天晒晒太阳,晚上数数星星,这悠闲自得的样,一点都不像在逃亡,仿佛和洛尘在这里过起了隐居般的生活。 只是今日洛尘过了饭点也没回来,韵一心里开始不安起来,不会是遇到追兵了吧?平时到点自己都吃上饭了,今日都晚了一个时辰了,还不见洛尘回来。 越想越着急,想出洞穴去看看,结果洞口又被洛尘下了结界,自己也出不去,只能坐在洞口处期盼着洛尘早点回来。 时间越来越晚,韵一心里也越来越不安,时不时又走到洞口看看那禁制还在吗,其实也是看看洛尘是不是出了什么意外,之前也听狐狸说过,一般自己下的禁制,要是禁制突然没了,那自然是...人也没了! 自己身上还挂着锁心控魂术,要是洛尘真有什么意外了,自己会不会..... 担忧良久后,韵一来回试探也不出去,心想洛尘应该没什么大碍,实在无聊的韵一便开始用石头在地上画洛尘的样子。 “嗯....长得这般好,却一天天摆个冷冰冰的臭脸,还是得笑!”边说边把地上的画像改成嘴角上扬。 “这样果然好看多了!”看着自己得意的作品,韵一连连称赞,后又怕洛尘突然回来看到,开始用石头将地上的洛尘画像划花,谁知一不小心,被石头割伤了手腕。 鲜血就这样顺着手指流了下来,都说十指连心,一时间疼的韵一原地乱跳起来,来回踱步之间,居然穿过了那结界,出了洞口。 这一下把韵一吓到了,顾不上手指的伤,喃喃自语起来:“这...这...这...这禁制怎么没用了?” 韵一不敢相信又折返回洞中,再出来,反复多次发现结界好像真没了。 此刻韵一大脑如同雷击一般,禁制没了,那人.....是不是...也没了?那自己是不是也快.... 担忧半天发现身体并无异样,微微松了口气,韵一此刻心里有些许难过,相伴几日觉的洛尘对自己还是很不错的,好好的人,早上出去,晚上就.... 这人没了,自己一日未进水粮,在这山中总归不是办法,还是先下山再寻出路,难说现在已经没有封城了,自己一个妖族混着也就出去了。 想到就做,此时夜色开始渐渐暗了下来,韵一顺着树林一点点摸索着前行,脚下的路蜿蜒崎岖,边走还要边判断下山的方向,毕竟自己虽然在此已有几日,却从未外出过,着实分不清哪是哪。 自己已经在这密林中走了约莫一个时辰了,天空开始飘着淅淅沥沥的小雨,感觉连半山腰都没到,此时已经饥肠辘辘,身体很是疲乏,便找了个大树坐下稍作休息。 刚坐下没多久就看见森林下方,开始出现星星点点的光芒,好像有人! “现在就这里到山顶还没有搜索过了,一路向山顶扩大范围,仔细搜查不要放过任何一个角落。”带头士兵的声音在深夜的林中回荡起来。 完蛋了完蛋了,这洛尘都死了,他们还要搜山,这不是找同党除余孽吗?想到这里韵一心乱如麻,提脚就开始往那群人反方向位置跑,也不管路对不对。 “老大,快看那边,那边有人!”突然的一声让韵一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瞬间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在了韵一身上:“追,少主说了势必要把这仙族奸细抓到!”一堆人开始冲着韵一的方向紧追而来。 “奶奶的,饭没吃上,全身都湿透了,还摔了几跤全身脏兮兮的,此时要是被追到了免不了小命不保,今天真是祸不单行。”韵一边骂骂咧咧边在密林中狂奔起来。 突然脚下一滑,整个身子开始往下下垂,全身失重感袭来,应该是误入了悬崖之类的地方,韵一此刻心如死灰,没想到自己居然以这种方式消失在世上。 绝望之际,眼前朦朦胧胧只看见一片白,自己腰间突然被强而有力的手臂抱住,等待反应过来一看,居然是洛尘。 “大人!你没死啊?”韵一惊讶的喊出了声,既开心又惊叹。 洛尘不语,带着韵一连忙飞身前往无冥海渡口,无冥海渡口经过几日的蹉跎,再加上今日洛尘故意放出的行踪,大部分兵力都已经去往山中。 只见洛尘祭出斩情剑,剑气浩然霸道,留守的士兵还未看清来者何人就被斩情剑的剑气震的晕了过去,洛尘连忙带着韵一上了旁边口岸的船,开始催动灵力渡河。 想过无冥海,只能按照凡人的方式来,如若要使用法宝神兽御剑等方式,很容易惊动海底玄蛇,玄蛇乃是上古凶兽,玄蛇一出,海啸千里,不论是妖界还是接连的人界都难幸免。 眼看着离渡口越来越远,韵一的心开始放了下来,一日未曾吃喝,浑身都湿透了,加上之前的逃亡,此刻整个人已经瘫软在了船上,找了个舒服的姿势二话不说,便睡了过去。 洛尘看韵一在这种情况下居然能倒头就睡,嘴角抽搐了下,心想这小妖怪还真是不知死活。 无意间发现她竟衣衫尽湿,玲珑有致的身材若隐若现又在这海上,连忙催动灵力将韵一衣衫烘干。 过了约莫半个时辰,韵一缓缓睁开眼睛,眼前洛尘立于船头,一身白衣飘飘,看着远处无冥海仿佛在沉思。 低头发现自己的衣衫已经干净如新,韵一连忙坐起身来:“大人,小的睡了多久了?” “你如何破的本仙的禁制。”洛尘转身盯着韵一。 “啊...??...小的没破啊?小的一走便出来了,小的一看禁制没了,还以为大人您没......出什么事情了,然后小的就很着急,很担心大人,便想着下山去找寻大人,看能不能将大人救回来。”韵一张口就胡说开来。 “担心本仙?救本仙?”洛尘嘲讽的冷笑一声,目光死死锁着韵一。 “那是自然,小的既是大人的人,自然是事事以大人为重的。”韵一认真的拍着马屁。 第18章 你同我回仙域! “平日里大人早早就回来做饭了,今日过了饭点还不见大人归来,小的就觉得奇怪,本想出去看看,谁知道大人的禁制把小的困在洞中,闲来无事小的....” 韵一说到这里顿了一下,感觉自己偷偷画洛尘面容这事好似有些怪异,连忙改口。 “小的时不时又去洞口试试,然后突然就出来了。” 洛尘听出了韵一略带心虚的声音,脸色冷冷的,心念一动。 “大人!小的说的是真的!小的没骗大人啊...” 韵一疼的瞬间身子缩在了一起,洛尘好似不信并没有停止折磨韵一,仿佛在说不说实话那便受着。 韵一实在撑不住,再次开口:“小的.....中途用石头在地上画了大人的画像!还不小心划破了手。” 这该死的锁魂控心术,真是要了命了!韵一此刻疼的额头上尽是密密麻麻的汗珠。 下一瞬,韵一不再有疼痛的感觉,稳住气息后,微微抬眼看向洛尘,此刻洛尘一身白衣,衣角随着海风,飘荡着。 “什么画像?”洛尘眼眸微微动了动,声音有些生硬。 韵一感觉洛尘语气不对,但是说不出来哪里不对,看着洛尘那双清冷的眸,有些心虚,仿佛自己亵渎了神明一般涌出一股羞耻感。 抿抿嘴低声说道:“大人天人之姿,小的在洞中闲来无事,就..用石头在地上..画起了大人的容貌。” 洛尘没有说话,月色朦朦胧胧,看不清洛尘的表情,韵一感觉自己眼花,好似模糊中洛尘脸色有些微红。 紧接着洛尘一挥手,韵一吓的立马双手捂眼,以为洛尘要动手。 “吃!”冰冷的声音再次传来。 韵一睁开眼,发现面前放着几个自己早日吃到腻歪的野果,此刻心里有一丝暖意,仿佛无冥海水中的涟漪。 “今日略微匆忙,要离开妖界,实是没有办法弄到肉食。”洛尘此刻已经转过身去,声音也一如既往的冰冷。 “谢大人,谢大人,小人早已饥肠辘辘,大人此番真是...雪中送炭!雪中送炭!”韵一心想虽然难吃吧,那也总比饿肚子强。 说罢抓起野果就开始吃,边吃边想一会出了妖界后,要怎么求洛尘把自己身上的锁魂控心术给解了,不然终究还是授人以柄,还要时刻担心洛尘万一突然没了连累了自己。 “再过一个时辰,就到人界星河镇了。”洛尘看着远处缓缓说道。 “那大人之后有何打算?”韵一心中越发焦灼起来。 “你有何打算?”洛尘却反问韵一。 “自是回百花园啊,终于可以回家了,到时让狐狸好好给我做个大烤鸡,再准备几壶好酒.....岂不美哉。” 韵一越说越想着那美好的日子,一张脸喜笑颜开,全然没注意到旁边的洛尘脸色越来越难看。 洛尘瞥了眼韵一,感情这几日这小妖怪吃着自己的烤鸡,想的竟是别人,好个没良心的小妖怪。 “对了大人,这锁魂控心术,既然大人的大计已成,小的也算功成身退了,大人顺便给小的解了吧,省的大人天天挂念着小的,平白拖累了大人。” 韵一想到禁制解除后自己便自由了,眼中闪出异样的光彩,这神情落在洛尘眼中,心下越发郁结起来。 “你同本仙回仙域。”洛尘脸色平淡,语气却不容置喙。 “阿?.......小的去仙域做什么?”韵一吃惊的喊了起来。 “本仙此番被天元鼎所伤,仙力受损,你身上的禁制本仙现在解不了,所以你只能跟在本仙身边。” “啊?大人莫不是糊涂了,小的是妖族啊,小的怎么去那仙域,要是被人发现,那小的这条小命不就交代在仙域了。” 韵一刚还置身于回家的喜悦中,瞬间被洛尘这话吓的六神无主,洛尘不语,好似不在意韵一说的这件事。 “大人,不可呀,大人!”韵一立马冲回去拉着洛尘的衣袖,双膝跪下,苦苦哀求。 “你若执意不去,那这锁魂控心术怎么办?”洛尘抬眼定定看着韵一。 韵一被洛尘这样一问,瞬间愣住,仿佛入定了一般陷入沉思,自己的确也不能全然不管这咒术,毕竟这咒术好似无形中已将两人捆绑在了一处。 虽不确定吧.....但如若有什么意外,指不定哪天自己就无端端暴毙而亡,而且这疑心病万一哪天想弄死自己,那也不过就是瞬息之间。 犹豫片刻后:“去去去!!!”韵一气的在船上跺了几脚,转身不再看洛尘。 洛尘坐在船头,看着对面气恼不已的韵一,嘴角不可察觉的微微上扬。 “仙域也非吃人之地,有本仙在,自能是能保你平安无恙。”洛尘开口好似在安慰着韵一。 韵一不敢反驳,也没办法反驳,心下怒火中烧却也不敢惹洛尘,只能不理洛尘,洛尘在旁看着韵一闹这脾气,一时间竟然觉得有些好笑。 到了星河镇后,洛尘带着韵一找了一间小酒楼,韵一嫌弃的嘟囔起来:“大人莫不是没银子了?怎么选那么个地方。” 洛尘没回,小二连忙上前招呼:“两位客官,想吃点什么?” 韵一连忙追问:“有什么好酒?” 洛尘警告的眼光看向韵一:“不许饮酒。” 小二刚准备介绍,听了这话,僵在原地,这人身上散发的气势,可不是自己能招惹的。 韵一瘪瘪嘴:“不让饮酒还怎么吃?” 洛尘冷声道:“吃是不吃?” 韵一生怕下一秒洛尘变卦,连忙说:“吃吃吃。” 胡乱点了一桌子菜,没吃多少便吃不下了,洛尘看着那剩下的饭菜,默默结了帐,稍作歇息后,便带着韵一往焰山方向赶去。 来到人界与焰山交接处,韵一抬眼望去,仙山高耸入云,峰峦叠嶂的山脉,山巅有云雾缭绕,给人一种很神秘壮丽的感觉。 在山峦叠起的中间,有一条长长的青石板路,一阶一阶的台阶,看似有约数千阶慢慢往上链接着仙域之门。 “跟紧些,别乱走。”洛尘看着韵一那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四处张望着前方的美景,满眼好奇,竟慢慢看入了迷,冷声吩咐道。 韵一连忙回过神来:“是,大人!” 说罢身子连忙紧紧挨着洛尘,洛尘很自然的牵起了韵一的手,跨入了结界,一步步向仙域之门走去。 此门仿佛直插云霄,高大而厚实,两旁雕刻着巨大的盘龙,显得庄重而肃穆。 离此门越来越近,韵一感到那刺眼的光芒,让自己渐渐没办法再睁开眼,身体也开始变得沉重不堪,压制的力量袭来,韵一感到快要无法呼吸,就要晕厥。 这就是仙域的结界吗?要是自己孤身一人自不量力闯入,那岂不是要丢了小命! 正感觉自己要被这股力量压死的瞬间,洛尘一把抱住韵一,把韵一的头按在胸口,轻声说道:“别睁眼”。 瞬间韵一感觉到刚才那压迫自己的力量渐渐消失,身子却越来越软,心跳如擂鼓般,呼吸也越来越急促。 一转眼跨过了仙域之门,瞬间整个人才轻快了些,脑中意识开始逐渐清晰。 洛尘带着自己来到一处仿佛幻境般的仙境处,韵一感受到周围充满了灵气,奇花异草开满遍地,远处山峰之上有一座雪白的宫殿,名为“无心”。 “此处是本仙居住修行之地,不会有外人,你在此处等本仙,切记莫要乱跑。”说罢洛尘转身离开留下了一脸震撼的韵一。 这就是他家吗?还真是奢华,怪不得醉仙楼都住一号房,啧啧啧... 一边想一边往无心殿走去,这硕大的仙境山峰交错,中间的瀑布中无数的泉水涓涓流淌,灵气笼罩着整个冰晶般的走廊。 一步一步向前走着,感慨着这世间竟有如此美景,两旁时不时有玄鸟的啼叫,高扬清脆,突然从两旁的树林中冲出一只仙鹿,此刻浑身充满的攻击性。 “呦呦~~”的发出警告的声音,仿佛在说,你敢再往前走一步,我就跟你拼了! “别误会,别误会,是你家大人让我在这里等他的,我可不是擅自闯入偷东西的。”韵一停住脚步,生怕激怒仙鹿,连忙摆手解释道。 这鹿长着四角,形状温柔洁净,看着脾气却无比暴躁,应是已经开了灵智,但还未修的人形。 “哟哟~~”四角鹿蹄了两下地面,缓缓走来,韵一站在原地不敢乱动,只见那四角鹿过来嗅了嗅自己后,歪歪头后便转身离开。 韵一心想应该是刚刚洛尘抱着自己的时候,身上沾染了洛尘的气息,想到刚才的画面,脸色有些微微泛红,甩了甩头继续踏步往无心殿走去。 第19章 风神之女素月龄 “师尊,徒儿回来了。”洛尘来到无情殿外,行礼。 “尘儿回来啦..快进来。”玄清听到洛尘归来,悬着的心终于放下。 “拜见师尊。”洛尘跪下对着玄清磕了一头,玄清连忙上前扶起洛尘。 “此次下界,妖王天元鼎之事为师已知晓,后面白鸟不再来信,你也迟迟未归,可是发生了什么事?”玄清担忧的神色一览无遗。 “弟子闯入了妖族兵营,一时未察,受了天元鼎神力的压制,受了重伤,妖族二少主封锁了整个妖界,追杀了徒儿几日,徒儿今日才找到合适的机会方才脱身归来。” 洛尘说完,面上淡然又对着玄清行了一礼:“是徒儿无能。” “尘儿,既已探得消息,怎得不与为师商议,就私自闯入妖族兵营,是否有什么隐情?”玄清微微皱眉,有些不解,自己这个徒儿一直都是个稳重性子,这次怎得如此冲动。 “徒儿入营是为了救人。”洛尘望向玄清的眼神有一丝闪躲。 “何人?”玄清疑惑的问道,几日前,洛尘传信来,将妖界看到的事一一上报到仙域,又说不日便启程归来,谁知等了几日不见白鸟来信,也不见洛尘回来。 洛尘抿了抿嘴,开口:“徒儿在接到师尊消息前,便让一花精潜入兵营为徒儿探听天元鼎的消息。” “花精?妖族?为何帮你?”玄清更加疑惑,这妖界与仙界一直都是势同水火,怎么妖族还帮仙族做起事情来了。 “此花精偷了那妖族二少主的神器,在被妖界追杀,徒儿碰巧救起了这花精。”洛尘微微抬眼看了一眼玄清。 “那是妖族兵营,你是仙族,这花精说去帮你打探消息,可信吗?”玄清对妖族的敌意千年前就一直很深,认为正邪不两立,谈到妖族一直都是嗤之以鼻。 “徒儿对那花精下了锁魂控心术。”洛尘的声音渐渐小了下去。 “胡闹!”玄清听到洛尘刚刚所言,怒气瞬间起来。 洛尘见状,立马跪下:“徒儿知错,师尊息怒。” 玄清此刻脑门上的青筋都已经显露出来,玄清修行千年,又一直潜修无情道,早已随着岁月将脾气也磨平了许多,一时间竟是也没控制住怒火。 “这锁魂控心术,为师教予你时如何说的?”玄清此刻站起身,看着跪的笔直的弟子,心里万分后悔。 “此术法虽可控制他人心魂,可若受此咒法者命悬一线,施法者也会折损仙缘修为,重则丧命,如要解除术法,施法者也需要损伤施法时成倍的修为。”洛尘语气很是平静。 “外人只知,这锁魂控心术的好,少有人知其掣肘之处,这就是为什么这术法鲜有人用,鲜有人知,你这么做简直是把自己的性命置之脑后!” 玄清越说怒意越强,洛尘可是整个仙域近千年来天资最好的弟子,幼时便多次在战场上立下不世之功,区区两百年便修的上仙,要是为了一个花精伤了自己..... “那花精现在何处?”玄清按着怒火,眼神凌厉。 “回师尊,在无心宫中。”洛尘此刻的声音有些生硬。 “现在你受了重伤,不适宜解除术法,你回去将那花精提来无情殿,为师亲自看押。”玄清心里正盘算着把这花精关入小天洞府,省的出什么意外连累了洛尘。 “师尊,那花精心性单纯对徒儿并无恶意,徒儿已经将人带回,让花精待在无心宫中,由徒儿亲自看管便可。”洛尘连忙扬声道。 “简直胡闹!此事万万不可大意,快去将那花精提来!只有进入小天洞府才算安全。”玄清此时已将此事定下。 洛尘知道玄清的性格,独断专行,便转而开口道:“回师尊,徒儿不知是否因为天元鼎的问题,下了咒术后竟是不能与那花精分开太久。” 玄清蹙眉道:“尘儿,这是何意?” 洛尘连忙正色道:“之前花精替徒儿潜入兵营两日,徒儿的仙力竟慢慢外溢,直到与花精相遇后,徒儿本源才稳定下来,如若此番要花精进小天洞府的话......只怕徒儿得与那花精一同前去。” “尘儿?这锁魂控心术,为师虽未用过,可当年你不语师叔用时并无此类问题,怎得还分不开了?”玄清目光锁着洛尘,眼中露出怀疑的神色。 “师尊,徒儿所言属实,应是天元鼎之力本就伤了徒儿本源,这咒术本也是上古留下来的,徒儿也无从查起,何况那花精修为极低,小天洞府中的其他精怪恐是不会让她活下,徒儿此番情况,自是只能一同前往。” 洛尘一脸正色的说道,语气坚定诚恳,实则是笃定玄清没办法考证其中缘由。 “即是如此,那便依你,将那花精放置无心宫中,务必严加看管起来免得再生事端,下去吧,好好养伤,尽快将此术法解除。”玄清不再言语。 “徒儿谢过师尊,徒儿告退。”洛尘朝玄清磕了磕头起身离开。 玄清看着洛尘离开的方向,想起了当年死在自己剑下的不语师兄,心里忐忑不安。 不语师兄当年为了救那妖女,竟是动用了此禁术来胁迫仙域众仙,而后传来妖女死讯,但师兄接受不了随即入魔,为了六界苍生玄清只能挥剑斩杀。 “尘儿,望你能够静心悟道,莫要误入歧途,步入你师叔的后尘。” 洛尘转身出了无情宫后,并未回无心宫,而是转身去了月尘楼。 月尘楼中住着的是仙界风神之女,素月龄。 素月龄幼时被送到无情宫拜入过玄清门下几十年,与洛尘一起修行,后因天资不适宜修行无情道,被风神接回月尘楼,在仙界,众人都唤素月龄一声小风仙子。 自小素月龄便与洛尘一起长大,日日一起修习练剑,洛尘天资聪慧,长相又极其出众,在仙域受到了一众仙子的青睐。 素月龄也是其中一个,小小便芳心暗许,无奈洛尘修炼的无情道实则是无法体会此番情谊,自己也只能将这份心思藏于心中。 素月龄自打离开无情宫后,便经常以师徒情分为由去无情宫找玄清,其实只是为了能看一眼洛尘。 再后来得知洛尘自立无心宫后,素月龄便开始以修炼请教为由找机会往无心宫跑,一开始洛尘念在同门情分还耐心教导,再然后,洛尘感觉素月龄每每来问,下次再见,修为还是不见提升。 洛尘便拒了素月龄的拜访,只留下一句:“师妹天资有限不适宜修习无情道,莫要强求!” 后面素月龄就再也没见到洛尘,不知是洛尘知晓她心意后刻意躲避,还是洛尘真觉得自己愚钝不堪不屑相见。 “师兄?你怎么来了”素月龄一身粉衣,看见洛尘嘴角忍不住上扬起,一双眼含着无限的柔情惊喜的看着洛尘。 自己已有几十年没见过日日思念的人,今日居然登门拜访,一时间让素月龄惊喜万分,连忙低头瞄了下自己的衣衫,还算得体。 “小风仙子,本仙需要几套女子的换洗衣物。”洛尘向素月龄行了行礼。 “女子的衣物?”素月龄整个人气质非常温柔,听到洛尘这话却皱了皱眉。 “是,今日有些唐突,可本仙殿中实是无此物,只能来叨扰小风仙子了。”洛尘抱歉的又行了一礼。 “去给洛尘上仙准备东西。”素月龄温柔的交代侍女。 “师兄怎么会...要女子的衣物?”素月龄心里有些担忧,还是忍不住开口询问。 “无心宫中现下有女子居住,自是需要女子衣物。”洛尘一脸坦荡的说道。 “有...女子?”素月龄温柔的声音有些微微颤抖,眼光不可置信的望看洛尘。 “小风仙子如若准备妥当后,派人送往无心宫便可,本仙还需下界一趟,先告辞了。”洛尘行礼后转身便离开了。 素月龄微微还礼后,看着离开洛尘离开的位置,心中疑云遍布,师兄修行无情道,本就无心无念的,移居无心宫后更是整日钻研道法,连仙侍都不曾有,怎么突然殿中多了一女子? “星儿,东西准备好了吗?”素月龄询问侍女星儿。 “回仙子,已经准备妥当了。”一旁的仙侍星儿回应道。 “我亲自去送吧,让她们不用去了。”素月龄柔声说道。 “是,仙子。”星儿乖巧的回答。 三个时辰左右,洛尘再次来到了无须城,此刻的无须城比离开之前戒备更加森严了。 巡逻的妖族士兵比之前多了两倍不止,没多会士兵讨论的声音响起:“二少主吩咐过,那仙族怕是已经跑了,但少夫人还下落不明,务必仔细查找,一定要找到夫人,保夫人周全。” “没想到咱们这二少主风流多年,竟然是个痴情的。”其中一名妖族士兵取笑着说道。 “要我说那什么少夫人怕是那仙域派来的奸细吧。” “这可不能瞎说,要是少主听见,小心你小命不保。” 洛尘听着不远处妖族士兵的议论,脸色冷了冷,用了去尘水后,直接起身飞往之前与韵一待了很久的山洞。 到了之后洛尘快步走进山中,一进去便看到地下韵一留下的那画像,这画像已经被韵一划得乱七八糟,但洛尘还是隐约看出了自己的容貌。 包括画像上那微微上扬的嘴角,洛尘站在原地看着韵一当时用石头随意画下的自己,不知在想什么。 渐渐的洛尘收回思绪准备离开,突然发现画像旁有道浅浅的血迹,皱了皱眉,动身离开。 第20章 休要毁我师兄声誉 “师兄,你要的东西月龄已经备好了。”素月龄带着侍女星儿,缓缓走入洛尘居住的无心宫中。 原地等候了半晌,除了瀑布涓涓流淌的声音,此刻的仙境真是安静的没有任何声音。 “星儿,我们上去找师兄。”素月龄想了想便开始往无心殿走去。 临行前又检查了一下自己的装扮,扶了扶发间的钗环,自从洛尘不让她在登门拜访后,这是素月龄第一次再踏入无心宫中。 本想着洛尘单独开府后,有更多的空间可以和洛尘相处,谁曾想,洛尘当日就给她下了规矩,有事派人唤他前去无情宫就行,无心宫内不可有外人。 一句外人让素月龄伤怀很久,本是从小的情谊,不知师兄为何突然如此生分。 虽然自己前后以修行为由来过几次,但是每次都是在院中听洛尘教诲,无心殿也未有机会踏入。 但知无情道本就无所牵挂,师兄又是一块灵石本就无心,自是尊重他的想法,也不敢轻易打扰,百年光景唯有记忆中那一身白衣陪伴着自己。 素月龄想到此处,脚下步伐越来越快,仿佛要追赶什么,转眼间便来到了无心殿,无心殿整体雪白通透,散发着冷峻孤寂的气质,宛如洛尘一般。 此刻无心殿大门敞开,素月龄站在门外轻声细语的开口:“师兄,月龄给你送东西来了。” 等了半晌,殿内没有任何回应,素月龄认真的嘱咐起来:“星儿,师兄喜静,你在门口等我,切勿乱走动。” “是,小风仙子。”星儿乖巧的站好,连眼珠都只敢看向地面。 正殿中间除了一张案桌,什么都没有,左手边的内厅一眼看去满墙的书卷,整整齐齐的排列着,一张长桌上,放置着一卷尚未看完的书。 素月龄上前拿起长桌上的书卷,端着看了看,边看边开始嘟囔起来:“师兄怎么突然看起上古时期魔族的典籍了。” 放下书后,素月龄往内厅后方走去,后方有一长梯通往二楼楼宇,上面便是洛尘的寝室,素月龄按下那“咚咚咚”的心跳,脚步轻缓的上楼。 “啊!”素月龄没有想过会看到这样的画面,被震惊后,不自觉的发出了一声惊呼。 师兄的床榻上居然躺着一个女子!竟然还是一个妖族!!! 此女子长得秀丽可人,但是睡姿着实是让人汗颜,四仰八叉,鞋袜也是乱扔一地。 韵一听到声响眼睛朦朦胧胧的睁开,缓缓起身:“大人,您回来了?” “大胆妖孽!竟然敢擅自闯入师兄仙境,意欲何为!!!”素月龄此刻周身戒备,身后灵力骤聚,渐渐起了杀意。 “哎哎哎....仙女姐姐,误会呀!误会!小的可没擅闯,是洛尘上仙带小的来的。”韵一感受到那骇人的杀意,吓的瞌睡都醒了。 “师兄怎会与尔等妖族混在一起,一派胡言!”说罢一阵强劲的灵力带着杀意,猛的拍向韵一。 强劲的灵力直接把韵一从床榻上震到了地下,胸口此刻仿佛裂开般,撕扯着的疼痛,本就是个弱者,被素月龄这一下,感觉命都快拍没了,一口鲜血从口中喷了出来。 素月龄本想着妖族竟然敢擅自闯入洛尘的仙境,定是修为较高,出手便蓄足了力,没想到一掌下去,眼前这妖女就快被自己拍死了,表情也微微震惊。 “仙女姐姐饶命呀,真是洛尘上仙带小的来的。”韵一挣扎着,连忙解释起来,生怕被误杀。 素月龄本已准备收手,听到韵一说是洛尘带她来的,怒气一下就回来了:“你个妖女休要胡说!毁我师兄声誉” 说罢再次聚集灵力,一时间那灵力带着极强盛怒袭来,准备让韵一彻底闭嘴。 韵一看着那裹挟着排山倒海之势的强大灵力向自己拍来,心中愤愤不平,算怎么个回事,刚还好好的睡着觉呢,一睁眼,自己这是要死了吗? 当时就和那厮说了自己一个妖族来这仙域就是凶多吉少!真是悔不当初!心中暗暗骂道。 此刻身上的衣服和皮肤已经被渐渐逼近的灵力划开了好几道口子,鲜血淋漓,就在那股强劲的灵力要将她吞噬之际,便听到那熟悉的声音响起。 “小风仙子,快住手!”洛尘如闪电般突然冲到了韵一面前,化起屏障将素月龄的灵力抵挡在外。 素月龄抬眼一看是洛尘,眼中闪过一丝讶异与慌乱,连忙收手,可谁知,灵力刚一收回,洛尘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如纸,下一刻竟站立不稳,一口鲜血从口中喷出,瞬间重重的跪了下去,全靠手中的斩情剑支撑着摇摇欲坠的身躯。 素月龄见洛尘这般,眼眶瞬间泛红,声音带着几分颤抖连忙开口:“师兄你没事吧?”说着就心急如焚地要上前去查看洛尘的伤势。 洛尘微微抬手,阻止了素月龄的靠近,语气虚弱的说道:“小风仙子,请回吧,今日之事还望小风仙子莫要声张。” 素月龄刚想开口,但看到洛尘冰冷的眼神,洛尘的性格她自小便是知道的,欠了欠身:“月龄告退。” “星儿,走。”素月龄一脸茫然的从无心殿中出来,门外的星儿看她状态不对,想起刚才那打斗声,连忙放下手中的衣物,紧跟着素月龄离开。 素月龄的身影消失在视线中,洛尘强撑着虚弱的身体,急忙将早已昏厥在地的韵一轻轻抱起,小心翼翼的放到床榻上。 刚在回来路上就发现自己身体异样,转念一想应是这小妖怪出事了,可是那无心宫中,常人必然不会入内,难道是不是师尊那边...连忙一路极速赶回,谁知竟是小风仙子,还好不是师尊.... “小妖怪?”洛尘此刻感觉喉咙有些干涩,声音也是沉沉的。 洛尘看着韵一如破碎的人偶般躺在床榻上,韵一身上一道道的伤口,还有那飞溅在四周的血渍,眼中有些愧疚之色。 连忙从袖中拿出药瓶将一粒丹药喂入韵一口中,无奈韵一昏迷不醒,牙关紧闭,丹药根本无法送入。 洛尘只得再次尝试,轻轻捏住韵一的下颚,试图让她的嘴唇微微分开,可丹药只是在唇边触碰了一下,就滑落了。 洛尘再次拿起丹药,接连试了几次韵一毫无反应,洛尘呼吸渐渐急促起来,看着韵一那毫无血色的脸,一咬牙,把丹药放入口中,快速的嚼碎,浓郁的药香在口腔中散开,混着一丝苦涩。 洛尘缓缓俯下身,嘴唇轻轻贴上韵一的唇,此时,窗外的风声似乎都停了下来,洛尘动作轻柔,一点点将丹药送过去。 待韵一吃下后,不敢有丝毫耽误,立刻运转仙力,只见洛尘双手泛出柔和的光芒,那光芒如同流水般源源不断涌向韵一,韵一此刻心脉已经被震碎了,命悬一线,洛尘的仙力如春风般一一拂过韵一受损的经脉。 洛尘在妖界先被上古神器天元鼎所伤,又因锁魂控心术而受到了极大的反噬,方才还生生接下了素月龄那一掌,早已不堪重负。 此刻强行运行仙力为韵一疗伤的同时,每一丝仙力的输出都像是在撕裂着他的五脏六腑,那反噬之力如同汹涌的怒涛,一波波向他袭来。 洛尘脸色越发惨白,身体不受控制的颤抖,额头上青筋暴起,突然眼前一黑,重重的昏了过去,倒在韵一身旁。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洛尘从昏迷中幽幽转醒,猛的张开双眼,挣扎着起身去查看韵一的伤势。 此刻韵一双眼紧闭,一身的血,面容比之前越发惨白,气息微弱的仿佛随时会消散,洛尘毫不犹豫再次运转仙力,双手泛起的光芒却比之前黯淡不少,那稀薄的仙力缓缓注入韵一体内。 可韵一却没有丝毫好转,生机还越来越弱,洛尘第一次体会到心乱如麻的感觉。 “对,幻洞灵泉!”洛尘嘴里念叨着,一把抱起韵一往无心殿后院走去。 后院深处,一条僻静的小道,青石板路泛着古朴的光泽,在月色下照的冰冰冷冷,沿着青石板路走到尽头,一个幻洞赫然出现在眼前。 幻洞口弥漫着一层淡淡的雾气,闪耀着五彩的光晕,如梦如幻,虚实交错,宛如仙境之门一般,诱惑着人们踏入其中,洛尘不再犹豫,抱着韵一进入幻洞。 进入幻洞后,洞中紫光溢出,带着神秘又敬畏的力量,忽暗忽明的闪烁着。 定眼看住后,幻洞中均长满了蓝花楹,紫蓝色的花瓣伴随着灵动的微风,在空中飞舞,周遭散发着迷人的香气。 幻洞深处天上的八卦阵好似一轮圆月照亮着整个幻洞,如同一个神秘的漩涡,阵法下方幻洞中间有一温泉般的泉池,腾腾冒着热气。 只见洛尘一个箭步,抱着韵一踏入泉池,刚把韵一放入泉池,八卦阵光芒暴涨,如同璀璨的星辰照耀着整个幻洞。 洛尘顾不得查看幻洞的异样,连忙盘腿而坐双手结印,将仙力输入给奄奄一息的韵一,半晌后发现韵一的心脉开始有了微微的起伏,比之前略微强了一些。 连忙又取出丹药喂给韵一,可是韵一还是与之前那般,根本无法自己咽下丹药,洛尘只得再次把丹药放入口中嚼碎后,捧起韵一的脸将丹药渡入她口中。 洛尘专注的看着怀里的韵一,秀丽的长发垂于身后,衬托着重伤后煞白的脸,纤长的睫毛伴随着微弱的气息,一时间竟有些看得出神,感觉自己胸口处有些急促。 此刻八卦阵的光芒又跳动了起来,洛尘回神将韵一放好,刚想前去查看,八卦阵中的光芒已经渐渐消退而去,只留下余光显得很温暖。 第21章 得情忘情! 洛尘见幻洞已无异样,靠着灵泉缓缓坐下,开始调息疗伤,在疗伤的过程中,总是会出现一些在山下与韵一交集的时刻。 洛尘知道是幻洞的力量,此幻洞的幻象如不是性情坚定之人,很容易被反噬,连忙集中精力引导体内紊乱的仙力,控制自己不要陷入幻境,但是心里也不解为何总是出现这些画面。 之前被天元鼎重伤还被吸走了些许修为,还没来得及好好修养,小风仙子重伤韵一时自己也受到锁魂控心术的反噬,虽说小风仙子的修为远在自己之下,可是风神为了助素月龄破境,早已把半身修为传给了她。 本就负伤的情况下,自己竟然差点抵御不住小风仙子之前那一击,无情道的心经自从下山后,每日认真修炼,修为与之前竟然毫无变化,这样下去不知何时才能突破化神境。 洛尘心想等待伤势痊愈后,得向师尊询问一番,是不是修炼过程哪里出了错。 泉水温温热热,幻洞内充斥着精纯的灵力,洛尘调息一会后,发现这灵泉疗伤效果确实极佳,连忙再次查看韵一伤势。 此刻韵一脸色依旧惨白,受损心脉也毫无改变,仿佛那风中烛火般,随时可能熄灭。 洛尘正一筹莫展时,却发现韵一身上的伤口正在一点点愈合,速度非常缓慢,那伤口好似知道周遭的灵气于韵一伤势有益,一直在贪婪的吸取周遭灵气。 那些灵气仿佛受到召唤一般前赴后继的往韵一身上扑去,既已开始自愈,那这灵泉应该是对小妖怪伤势有用,只是这心脉受损不知道能否修复。 洛尘回神看向韵一才发现韵一的衣裳被小风仙子的灵力划的七零八落的,肩膀手臂后背均是,隐约露出韵一白皙的皮肤,加之韵一此刻全身湿透,玲珑有致的身材若隐若现。 洛尘连忙移开双眼,转身出了幻洞,回到无心殿发现殿中有小风仙子送来的衣物,想了想抱着衣物折回幻洞。 站在泉边洛尘抬着衣物,看着躺在泉中的韵一,眉头紧蹙,迟迟没有动作,一时间不知如何是好,显得有些滑稽。 半晌洛尘缓缓走下泉中,一挥手,泉水突然变得微微腾起,泉水上方的雾气越来越多,渐渐把两人包裹其中,看不真切。 唯独幻洞中的八卦阵于韵一身上的幻音铃一前一后闪闪发光。 洛尘借着此刻视线模糊,用手摸索着帮韵一把最外边的衣裳换了,而后带着旧衣走出幻洞。 离开幻洞后洛尘回到寝殿,看着一屋的血,略感懊恼,如若自己再来晚一些,那小妖怪岂不是被小凤仙子活活打死了。 想到此处,挥手之间为仙境加了结界,连无心殿中也再次下了禁制。 随后用去净诀将寝室收拾整洁,便入睡了。 清晨洛尘早早醒来,便唤来四角鹿,让其去山中寻琉璃花,琉璃花是仙域中的药花,开的八瓣花瓣,外形晶莹剔透。 药性极高,能修复受损的经脉,但是长在仙域禁制处,焰山之中,仙域中人受制于禁地也不好前往,常人难以寻得,四角鹿常食灵草,自是知道在哪里取得琉璃花,此刻四角鹿已经把寻回的琉璃花交与偏殿中的洛尘。 只见洛尘站在偏殿中的案桌上将琉璃花汁淬入在药泥之中,再输入仙力到其中,分为十几颗小药丸,放置到药炉中。 炉火慢慢开始燃烧,没多会,药丸便已成型,洛尘用药瓶把药丸一一收集起来。 洛尘并不擅长炼药,修炼的百年中,偶尔来个兴趣会炼制一些疗伤的灵药,炼制这救命的丹药倒是头一次,收拾好案桌后,洛尘便动身前往幻洞处。 自己经过一夜修养,伤势已经渐渐开始稳定,再次进入幻洞并未感到幻洞的压制。 只见韵一还是如同之前般泡在灵泉中,周围的蓝樱花时不时飘过,如梦如幻。 洛尘慢慢走近韵一,把刚炼制的丹药喂入韵一口中,结果还是如之前般,丹药轻轻碰过韵一唇部便滑落。 别无他法,只能再次拿起丹药嚼碎,轻轻捏住韵一的下巴,缓缓凑近,双唇贴上她的唇,小心翼翼的将丹药渡过去,洛尘早已不记得这是第几次这样喂韵一吃药了。 自己生性淡泊,于世间独守着一份清冷与孤高,如今却与这小妖怪有了这般亲密之举,一次又一次打破了自己心中那道无形的牢笼。 每一次唇齿相贴,都像在平静的心湖投下一粒石子,只盼此事旁人永远不知,包括这该死的小妖! 旁边的八卦阵仿佛知道洛尘的感受,微微闪烁着淡紫色的光芒。 韵一吃下丹药后,洛尘再次运转仙力为韵一疗伤,结束后查看韵一伤势,发现韵一心脉开始有了一些好转,心下松了一口气,这小妖怪还有得救。 连续几日时间,洛尘都守在韵一身边,喂药,疗伤,只有深夜会离开幻洞,回到寝室中休息及炼药。 经过几日的调养,韵一受损的心脉渐渐开始修复,洛尘的伤势也逐渐好转起来。 这日,洛尘出了幻洞后,转身便前往无情宫方向。 “徒儿拜见师尊。”洛尘在无情殿外行礼。 “师尊,师兄来了!”洛尘听到殿中素月龄的声音,微微皱眉。 “尘儿,快进来,呵呵,今日你和你师妹都来看望为师,为师甚是开心,你与你师妹也多年未见了吧,你看看现在月龄都长成大孩子了。”玄清看了眼入殿的洛尘又看了看素月龄,宠溺的说道。 洛尘抬眼淡淡看向素月龄,语气却满是质问:“小风仙子,今日怎么有空来看望师尊?” 素月龄看洛尘这态度,心中明了那日之事,玄清并不知情,还好自己刚到,玄清忙着和她询问家父近况,并未问询她此行目的。 “怎么跟师妹说话的,你不来看为师,你师妹比你有心!”玄清不满的说道。 “徒儿知错。”洛尘连忙向玄清行礼。 “师尊莫要生气,师兄看月龄久不来无情宫看师尊,正鞭策月龄呢,是月龄的不是,日后定多多来看望师尊。”素月龄温柔的说道,作势欠了欠身。 “月龄是个好孩子,尘儿你日后可要护着些,可不能让旁人欺负了你师妹。”玄清宽慰的说道。 见洛尘不言语,玄清再次开口:“你今日来无情宫,所为何事?” 洛尘看了看素月龄,不言语。 “那是你师妹,不是外人,有事就说。”玄清见洛尘对素月龄有所防备,不明中也略有怒意。 素月龄此时也不敢说话,从小玄青对洛尘就很严厉,生怕自己说错什么,洛尘又要去无涯海受罚,只得站在原地。 “自徒儿下山后,每日都在参照无情心经修炼,可至今修为毫无进展,不知是不是什么地方错了,还望师尊指点。”洛尘缓缓道来。 “无情心经,最后说的是什么?”玄清反问道洛尘。 “得情忘情,见诸般如空。”洛尘回应道。 “为师无法堪破无情道,徒儿觉得为何?”玄清一脸遗憾道。 “师傅挂念徒儿与师妹,放不下世间种种恩怨。”洛尘边说边看了眼玄清。 “欲破之,需要坚定自身道心,使其反噬自身以克之。”玄清带着询问的眼光看向洛尘。 “徒儿再悟。”洛尘面对玄清询问的眼光,不明所以。 可旁边的素月龄此刻心里如同被千万只蚂蚁爬来爬去般,心乱如麻。 难道师兄对那妖女....? “你们退下吧,为师累了。”玄清起身缓缓走向无情殿内堂,玄清每每看见洛尘,就仿佛再一次看见不语师兄,他们是那么的相似,那么的优秀,可是不语师兄终究是误入了歧途... 洛尘与素月龄对看一眼,对着玄青背影行礼后,转身离开无情殿。 “小风仙子今日来此是为何事?”洛尘难得主动与自己说话,没想到一开口竟然满是质问。 “还望小风仙子不要忘了那日应允过本仙什么。”洛尘语气非常冷淡。 “月龄记得,师兄不必担心,只是…还望师兄能坚守本心。”素月龄柔声细语的说道。 洛尘不语,飞身离开。 素月龄痴痴看着洛尘离开的方向,心中闪过诸多猜测,而后又觉得不可思议,摇了摇头。 以师兄的天资,百年时间从未听闻过修炼有什么阻碍,师兄的修为就算放眼六界能与之抗衡的也没几人,现在居然说修炼有阻碍,无情道修行受阻,不就如同自己当年那般,动了心吗? 第22章 你愿意留下吗? 洛尘回到无心宫仙境后,反复琢磨玄清刚才的眼神,感觉师尊意有所指,可自己确实无法理解师尊的意思。 临走时小风仙子说的话又是何意?坚守本心?自己修道至今,道心一如既往,何来坚守二字? 抬眼看了看天色,已经到了傍晚,连忙动身前往后院的幻洞。 进入幻洞后,韵一仿佛睡着般躺在灵泉中,洛尘如同往日一般,缓缓抱起韵一,左手撑住韵一的脑袋,将药嚼碎后再贴上韵一的唇,缓缓渡去。 替韵一疗伤完毕后,洛尘再次查看韵一伤势,发现韵一心脉已经恢复了不少,一时间也有些微微愣住,怎么修复的会如此之快? 再端看韵一脸色也渐渐好转了些,血色也逐渐恢复,按这情况这小妖怪应该早已醒来,可不知为何还是处于昏睡的状态。 “小妖怪?”洛尘尝试唤了一句,怀中的韵一还是双目紧闭,毫无反应。 此刻八卦阵开始泛出异样的光芒,洛尘刚要起身前往查看,发现韵一挂在身上的幻音铃和八卦阵中的光芒一起跳动,明暗交替之间,好似彼此有什么牵绊一般。 洛尘端详了许久,这光芒确是在一起跳动,难道这八卦阵和这幻音玲之间有什么关联?连忙回到殿中开始查阅古籍,这古怪让洛尘有些不安。 这八卦阵乃是上古时期真神东皇太一所打造,仙域诸仙家只知其能卜卦天象,却不知具体如何使用,一直荒废于此。 整整一夜洛尘翻遍了自己殿中无数的古籍还是没有找到线索,只知有一本无字书中有记载各类上古神器的使用方法。 无字书?也不知道仙域的藏书阁中有没有这本书,洛尘心想明日前去看看,随即便熄了灯入榻休息。 清晨时分洛尘先去了幻洞,查探了下韵一的情况,发现韵一确实在加速好转,却还是没有醒来的迹象,一直处于沉睡中。 随即前往藏书阁,藏书阁是仙域圣地,里面收集了从上古时期到目前的仙域,这几千年的历史,留下的记载书籍数不胜数。 洛尘落地藏书阁院外,眼前的藏书阁三个字,巨大的牌匾挂在院外,院中一座巍然耸立的楼阁,十二米高的台座,分为两级,楼宇分为九层,明三层暗七层,每一层均是琉璃绿瓦,鎏金重檐。 “参见洛尘上仙。”院外守卫的两名书童齐齐向洛尘行礼。 “藏书阁中记载神器的书籍在几层楼宇?”洛尘转身看向书童。 “记载神器的书籍均在藏书阁第七层,上仙请随我来。”其中一位书童连忙引着洛尘去往藏书阁七层。 “上仙,此处均是记载从上古时期至今所有神器的书籍,可随意翻阅。”书童在一旁充满好奇的看着洛尘,毕竟这位虽上仙享誉六界,百年间却见不上几次。 洛尘环顾四周,此刻阳光充足,照的藏书阁金光熠熠,藏书阁中以八边形的布局,书籍相继叠放在长达五米的书架之上。 “记载是否全面?”洛尘看着面前这密密麻麻的书籍,询问道。 “上古时期战乱后,能收集在册的均在藏书阁中,如若藏书阁中没有,那便是失传了。” 洛尘颔首:“退下吧。” 书童闻言向洛尘行了行礼,便转身离开了。 书童退下后,洛尘开始翻看无字书的下落,找了几千卷,并没有看到有无字书,洛尘这时发现天色已经微微暗淡下去,自己才找了八个角的其中一个。 心下斟酌起来,这一时半会不一定能找到无字书,但是小妖怪已经到了用药的时刻,想了想只得下次再来。 洛尘回到无心殿,拿上丹药,像往日一般前往幻洞中。 “小妖怪?”进入幻洞后,洛尘先唤了一声,发现韵一还是毫无反应。 叹了口气缓缓走入灵泉,此刻的韵一面色已经很红润了,洛尘轻轻晃了晃韵一,发现韵一身子还是软塌塌的。 拿起丹药,轻轻捏住韵一下颚,再次尝试喂入韵一口中,一如既往喂不进去。 只得再次将丹药放入口中,细细搅碎后,片刻后左手轻轻抬起韵一的脑袋,微微俯身,凑近韵一,嘴唇轻启。 就在这时韵一睫毛微微颤动,缓缓睁开双眼,眼前是洛尘渐渐贴近的脸,迷茫间迷糊的唤了一声:“大人?” 洛尘身子猛地一僵,仓促之间将口中的药悉数吞下,喉咙滚动间都带着一丝狼狈,眼神闪躲了一下,故作镇定道:“本仙再为你查看伤势。” 洛尘连忙从手中再次拿出药丸,没等韵一反应便直接塞入韵一口中,原本还扶着韵一的左手也瞬间松开。 “大人,小的不会要死了吧?”韵一此刻刚刚醒来,被洛尘强行塞了颗丹药,胡乱吞下后没多时便觉得浑身暖暖的,只是身子还是毫无气力,有气无力的说道。 “醒了自然无事了。”洛尘语气有些欣慰,只是此刻已经站在了泉边,可泛红的耳根还是出卖了他此刻不平静的心。 韵一此刻环顾了四周,发现自己置身于一个温泉之中,周遭尽是紫蓝色的植物,落花飘散,远处有一个巨大八卦阵挂于空中,显得神秘又带着几分诡异。 随着韵一的目光望过去,八卦阵发出了刺眼的紫光,仿佛遇到了老熟人一般,一时间光芒暴涨起来,这紫色的强光让韵一有一丝熟悉的感觉,眼睛越看越深,渐渐的神情开始恍惚。 “既无事了,便随本仙出来,这里,你不宜久留。”洛尘挥手用仙力将韵一带出灵泉,韵一此刻全身还是湿漉漉的,随即洛尘身上的白袍落在了韵一身上。 此刻韵一意识模糊,只感觉洛尘像那日带自己来仙域般,把自己的头按在了他的胸口处,自己眼前一黑,唯有洛尘身上淡淡的味道让自己心安些。 韵一再次醒来时,发现自己在洛尘的寝殿中,起身后想起了那日那美丽的仙子不分青红皂白见自己是妖族便要对自己痛下杀手,瞬间后怕的打了个冷噤。 “大人?大人?”韵一从榻上下来,便下楼开始在无心殿中寻找洛尘。 “这几日在幻洞中你.....可有什么...感觉?”洛尘的声音突然从韵一身后传来。 “感觉?大人说的是什么?不过那日那漂亮仙子仙力袭来时,那感觉真是令小的生不如死。” 韵一此刻回忆起那日素月龄那肆意的仙力,觉得身上各处都还有些疼痛。 洛尘眼神闪躲了一下,瞬间心安,抬手指了指桌上的碗:“吃吧。” 韵一顺着洛尘手指的方向看过去,这是粥?还是什么?模样看起来就是粥。 “大人,这是何物?”韵一死里逃生,略有防备的询问着洛尘。 洛尘看出了韵一的那丝防备之意,收回目光,淡淡道:“你还未辟谷,这仙域中灵草于你有益。” “谢大人关怀。”听到对自己有益,韵一连忙抬起把那碗似粥一样的东西一股脑的喝了下去。 “大人....这...嗯.....味道还不错。”一旁的洛尘听到韵一此言,心中也轻快了些,看样子是好的差不多了都有心思研究吃喝了。 韵一将碗放下后,想到此次大难不死,难保下一次就真交代在这了,脑中只想离开这个鬼地方。 韵一鼓起勇气,试探的开口道:“大人,您看小的出门至今,我那可怜的老父亲至今也没得到音讯,恐有担忧,小的来此也叨扰大人多日,在此白吃白喝终是不妥,小的心中万分不安。” 韵一边说边心虚的望洛尘脸色:“要不...要不大人帮小的解了禁制,放小人回去吧?” “韵一。”洛尘冰冷的声音突然传来。 听到洛尘唤自己名字,韵一心中立马慌乱起来,紧着嗓子开口:“大人请吩咐。” 可洛尘只是看着自己,眼神很是复杂,那薄唇几度张了张又闭上,韵一越发紧张起来,为何他吞吞吐吐的,是发生了什么大事吗? 洛尘眼神紧紧盯着韵一,良久:“你愿意留下吗?” 第23章 白泽你没得选 经过在苏府休养的几日,白泽的伤势已经渐渐好转了。 “夫君重伤未愈,还是要多休息。”苏魔羽的声音从白泽身后传来。 此刻白泽站在苏魔羽的园中,手中还捏着白鸳送来的信件。 “吾弟见字如面,父王尊上得知你被苏魔羽带走后,只言让你好生养伤,早日完婚。吾弟不用担心,切记保重身体。” 白泽想起了刚才看到的内容,转身看向面前的苏魔羽,笑了笑:“你就那么想嫁我?” 眼前的白泽穿着红色锦袍,领口处有细细精致的花纹,面白如玉,目似繁星,眼眸带着几分讥笑。 苏魔羽看着眼前的白泽,觉得他的到来,竟让这满园的花色都失去了颜色。 “当然。”苏魔羽回答的斩钉截铁,没有一丝犹豫。 “那你可要失望了。”白泽说罢转身往屋内走去。 苏魔羽紧跟其后,只见白泽缓缓走向书房画桌位置,大笔挥动,苏魔羽走近后发现白泽在作画,白泽自幼便擅绘,自己则耐心的在一旁等候。 约莫过了半个时辰,白泽停笔,只见画中是一女子,看着清新可人,带着几分淡雅的感觉,一双大大的眼睛,不谙世事。 “这是?”苏魔羽抬眼询问白泽。 “这是本少夫人。”白泽笑笑道,仿佛想起了什么开心的事情。 苏魔羽觉的白泽仿佛是个闹脾气的孩童一般,发笑开口:“那我是谁?” “你爱是谁是谁,本少说过了,已有夫人。”白泽冷声回应着,一边将画卷轻轻收起。 “白泽,你认为妖王会让你同我悔婚?你想想自己为何会去到冰室受那酷刑。” “妖王想要攻下仙域,必然耗尽财力物力,放眼整个妖界,唯有我苏家是最适合的后盾,如果不是因为有你,妖王所谓称霸三界的想法与我苏家何干?” 苏魔羽从容的坐到一旁,熟练的为铜炉中添上炭火,那清冷的眸看不出什么起伏。 “攻占仙域,自是为了所有妖族,一旦战火起,你苏家想要守住这千年基业,自然也要与妖族站在一起。”白泽毫不在意的说道。 “家父对于六界中的各族纷争从来无意,整个苏家早已交到我手上,我苏家只是个本分的生意人家罢了,什么妖族仙族的与我苏家而言都一样。” “我不会娶你的。”白泽定定地看着苏魔羽。 “白泽你没得选。”苏魔羽停下手中动作看向白泽。 房中一片静谧,两人皆沉默不语,空气仿佛凝固了一般,唯铜炉里的银丝炭烧的滋滋响,似在诉说着这份安静的沉闷。 “小姐,少主,用膳了。”茉莉端着饭食在门外轻声呼唤,打破了这份沉默。 “少主,先用膳吧。”苏魔羽转身进入大堂。 白泽跟着苏魔羽来到大堂,两人入席开始吃饭都不说话,两人心中各有所思。 良久,白泽放下碗筷,突然开口:“一会我去见一见苏家主,来此几日还未去拜见过苏家主。” 苏魔羽放下筷,沉思了片刻后,开口道:“眼下你最好先回无冥城。” 白泽想到自己突然被苏魔羽带到苏家,兵营那边还有很多事情没有处理,也不执拗:“也罢.....今晚我就走,改日再来拜访苏家主。” 月上中天,白泽骑着毛毛在赶路,看着皎洁的月亮想起了那日带着韵一,韵一好奇的看着周围的景象,一时间思念倍增,看着手中的画卷嘟囔着:“也不知道她还好吗?” 无冥城中此时灯火辉煌。 “父王尊上,儿臣白泽前来求见。” 白泽此刻心里有些惴惴不安,毕竟妖王对自己下手从来不留情面,也不知此番他会如何。 “进来。”妖王白起此刻正在殿中查看各地上报的军情。 白泽进入殿后,急忙跪地向妖王磕头:“儿臣拜见父王尊上。” 白起端详了白泽片刻,发现他并无伤重之色,质疑的声音便响了起来,略带怒意:“你还知道我是你父王。” “父王尊上,此次妖族进攻仙域,并不是非要苏家作为后盾。”白泽连忙开口,只是此刻还在跪地,白起并没有让他起来的意思。 “苏家本就是妖族,大战在即,就算不联姻,苏家也断不会袖手旁观。”白泽说完,坚定的望向白起。 “就算不需要苏家,也断不能得罪苏家,这道理你不懂吗?”白起越想越气,这个蠢货!本来想着用他的婚事拉拢一下苏家,居然闹成这个样子。 白泽向白起重重磕了头,正色道:“儿臣愿意亲自去与苏家主解释。” “解释?你自己看!”说罢奋力的将案桌上的书信砸向白泽。 白泽捡起书信,信是苏家主苏秦送来的,信上所言不过是苏家与白家几世交好,此时又是妖族的存亡之际,本也是白家主动想要联合苏家,现在既然想要悔婚,对苏家来说简直是奇耻大辱,他苏家虽只是生意人家,也断然不会屈服于霸权之下,哪怕拼尽全族,也势必要个说法。 整个六界都知苏秦这人,自妻子离世后,唯一的女儿就是掌中宝。 苏秦现在几乎什么都听苏魔羽的,苏魔羽也是个能成事的,苏家在她的打理下,六界无人不知苏家的苏魔羽。 整个苏家都以苏魔羽为荣,反观妖族二少主白泽,除了吃喝玩乐实在是没有半点好,就这样一个人要退苏魔羽的婚,苏秦气的就差来无冥殿中掀白起的桌子了。 现在让白起给个说法,如果要退婚,以后苏白两家就此别过,不要再提任何情谊。 白泽垂目,心想怪不得苏魔羽让自己先回无冥城,原来苏家主已经知道自己要退婚的事情了。 白泽此刻还跪在地上,神色诚恳道:“父王尊上息怒,儿臣一定会处理好此事。” “三日。”白起冷声说道。 “儿臣遵命!”出了无冥宫后,白泽唤来毛毛,再次前往苏家。 苏魔羽在榻上想起白日白泽画中女子,想不明白白泽何时有了意中人,此人也并非绝色。 白泽那么坚定的悔婚真的是因为此女吗?会不会有什么隐情? 幼时白泽和苏魔羽经常在一起玩耍,两人的感情非常深厚,直到成人礼的事情后。 想到白泽两次进那冰室,都是因为自己,心中还是有些歉意。 白泽母亲是妖族圣女逐月,与年轻的妖王白起相爱,当时的白起还只是妖族众多皇子中毫不起眼的那一个。 妖族信奉圣女,认为圣女可以通晓过去与未来,能参透日月,知晓天意,趋利避害,所以圣女对于妖族来说比妖王的地位都更高。 自从白起与圣女逐月在一起以后,白起瞬间在妖族皇子中脱颖而出,妖界都说圣女选择了白起,白起必然是下一任妖王。 之后白起与圣女逐月举行了盛大的婚礼,渐渐的拥护白起的人也越来越多,可是白起在接任妖王后却没有立圣女逐月为王后,而是重新立了王后,也就是现在的鸢后。 鸢后是之前逐月身边的侍女,鸢后在嫁给白起不久后便生下了大少主白鸳,而逐月则在一年后才生下白泽,之后便开始隐世不见人。 有人隐约猜测说是鸢后软禁了逐月,再后来妖族便昭告六界说圣女病了,妖王白起后续也派了很多人手去寻六界名医,均是束手无策,最终圣女逐月以病逝收场。 白泽更是以此对妖王和鸢后恨之入骨,坚定的认为妖王的移情别恋害了逐月,才会在成人礼那天做出那样的决定。 第24章 什么时候回来接管狐族? 百花园中,绿树葱葱,周边开满百花,日照时刻无比惬意。 涂山箐一袭淡雅的青衣,神情专注,指尖握着三枚铜钱,稍微停顿轻轻一挥臂,那铜钱如天女散花般从他手中飞落,叮叮当当的撞击在地上,涂山箐目光紧随着铜钱,眉头微微皱起。 半晌,好似不相信般,蹲下身子,对着地上那已成定局的铜板用手指来回拨弄着,韵一怎会在仙域方向? 自己临走前才语重心长的吩咐过,谁知出山后,回到家中却没看到韵一,也没见人上门来找麻烦,空等了十几日,竟是没见韵一回来。 心下越发不安起来,这才开始想着用卦算算,可是这卦的方位...... 韵一那如此低微的灵力如何能突破仙域结界?也不该是惹了什么人物被软禁了吧?涂山箐那妖孽的脸此时仿佛被一层阴霾笼罩住一般,在院中来回踱步。 遥想当年,自己为了采集那只在夜晚时分才生长出的灵草,一个人深夜入林,偶然发现了身受重伤的韵一,于心不忍便将其带回家中医治。 凭借自己狐族敏锐的本能,嗅到韵一身上有多重气息,有神族有妖族甚至还有消失多年的魔族... 悉心照料了韵一多日,期间自己询问过韵一,她是来自何处,如何受的伤,又是如何会孤身在那片密林中。 韵一睁着那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望着涂山箐,神色淡然只说不愿提及往事,如果涂山箐再问自己离开便是,涂山箐想了想便没有在追问过,一晃眼两人也在这百花园中相依了百年之久。 涂山箐一直觉得韵一不简单,单单是那魔物造成的伤口,便不是什么好的预兆。 期间也四处打探过消息,翻阅过很多古籍,可就是没有任何的有用消息,慢慢的自己也就没在想过韵一的身份。 涂山箐是狐族中极为罕见的九尾白狐,出生时便天降祥瑞,真身通体雪白,容貌也是六界一等一的好。 又因是狐帝长子,一度被狐族定为最适合继承狐帝衣钵,能带领狐族走向强大的人选,狐族全族一直悉心栽培。 可奈何涂山箐的性子是个散漫的,虽天资聪颖,但是在修炼一事上从不上心,反而喜欢摆弄一些花花草草,还扬言要当一名悬壶救世的名医。 狐族的长老们为了涂山箐这决定头疼不已,将他那些医术烧的烧扔的扔,涂山箐最后被逼的没办法,就趁着狐帝过寿之日。 各界都派人前来,祝寿之人众多,狐族防备也较为松散,一溜烟从狐族跑了,决心浪迹天涯,至于那狐帝之位留给自己那一本正经的二弟去继承好了。 几经周转后逃到这百花园中,发现此处山清水秀,地广人稀,密林中还有很多的珍稀药材,正是潜心研习的好地方,便在此安了个窝。 说起来韵一也算是自己真正医治的第一个病患,以往在狐族自己也去摆摊看病,可涂山箐因长相俊美,每次都能引起许多少女围观问诊,最后自己也分不清了,自己的医术是真的好,还是那群迷恋他容貌的女子哄骗他开心的。 所以在韵一的医治上,涂山箐是真正的下了苦功,看着韵一一点点好转起来,越发坚定了这颗从医的心。 韵一身子虽然好转了起来,可涂山箐却发现韵一孱弱的很,包括灵力也是非常低微,连带修炼也极其困难。 涂山箐潜心钻研了很久,发现韵一体内压制着某种封印,全身经脉已是如同废人般,怕是日后都没法修行了,心中暗暗发誓定要将韵一调养好。 起初涂山箐在韵一面前总是刻意维持着一副高深莫测的形象,说个话都玄之又玄,后面被韵一发现这涂山箐其实骨子里还是孩子心性。 医术吧....也就是他自吹的厉害,直到韵一发现涂山箐真正接触过的伤患就自己一人时,震惊的差点当场昏厥,后怕的说还好自己命大! 涂山箐为了证明自己的医术,强行收韵一为徒,说要把自己毕生所学全部交予韵一,韵一为了成全涂山箐那傲娇的心,便也就跟着涂山箐学习医术。 两人日常除了在百花园中寻找珍奇的草药,偶尔也跑去人界的星河镇摆摊,随缘看病,有时候还送几个随缘卦。 自己每隔三月便要进山采药一次,韵一也习惯了在涂山箐不在的时候,自己在园中折腾一下花花草草研发一些药方。 有时候还跑到人界去走走逛逛,顺便四处闯祸,每次涂山箐归来时,势必要替韵一收拾烂摊子。 涂山箐此时脸色凝重,现下韵一居然到仙域去了,这可如何是好? 来回踱步后,咬了咬牙,干等着也不是办法,都已经十来日了,自己还是跑一趟吧。 次日清晨,狐族。 小狐妖妍妍看那许久未见的身影,脸上闪过一阵难以置信,随即绽出一个大大的笑,眼角都泛起了激动的泪花,快步上前,急切的喊了起来:“大少主回来了,快,快派人去通知老爷和夫人。” “妍妍这才多久不见,是出落得越发漂亮了。”涂山箐本就长相俊美无比,一出口尽是些女孩子爱听的甜言蜜语。 一时间妍妍羞涩起来:“大少主,又打趣奴婢,大少主此次回来可是想通了?全族上下可都盼着少主早日回来呢。” 妍妍心中是真高兴,大少主不在家时,夫人就日日念叨着,连长老们都没了精气神。 “对了,二弟呢?”涂山箐本也是个贪玩的性子,被妍妍一问才想起来自己回来是来办正事的。 “二少主大约是在书房吧,大少主你也知道的,二少主自幼就只看爱书,可不像你,这般贪玩!”边说边给涂山箐斟了杯茶。 涂山箐心想,先去找那小老二问问,他这些年代为管理狐族外交之事,应该是知晓不少仙域事宜,连忙提步就走。 “哎..哎....少主,着什么急,难道二少主还能跑了不成,茶也不喝一口。”妍妍看着涂山箐远去的背影嚷嚷说道。 涂山箐一路小跑到书房,却在门口骤然停步,深吸了一口气,迅速整理了下略显凌乱的发丝,又轻轻拉了拉衣角,让自己看起来得体些,才微微扬起手,轻轻扣响了书房的门。 “二弟,在吗?大哥回来看你了。”涂山箐讪讪的喊道。 “大哥既然回来了,进来便是,鬼鬼祟祟的干什么?”涂山恒的声音自书房传出。 涂山箐一听便急眼了,推门而入大声喊了起来:“你这小老二,什么叫鬼鬼祟祟,你大哥我这叫礼数周全。” 屋里,涂山恒放下手中的书,定定的看着涂山箐,涂山箐被他盯的浑身难受。 “你这么看着我干嘛,小老二,我告诉你阿,我可是你大哥,你的亲大哥,一个娘肚子里出来的,你可得尊我敬我,不许没大没小的!” “大哥要是真想让我尊你敬你,什么时候回来接管狐族?”涂山恒语气中带着审问的感觉。 涂山箐一听涂山恒的话,眉毛瞬间高高挑起,连忙撇清关系说道:“这不是有你嘛,咱们家能者多劳,这劳心劳神得苦活,我可干不了,你书读得多,你早日把狐族接管了,也算是宽慰了你大哥的心了。” 第25章 这小老二成天跟个小老头似的 涂山恒听了这话,脸色突的一沉,不悦的说道:“大哥岂是不知自己天赋异禀,为了整个狐族,自然是大哥接管更能令其他族类不会轻视我族人,狐族的未来全系在大哥手中。” “停停停!”涂山箐连忙打断涂山恒,这个弟弟真是也不知道像谁,小小年纪便老气横秋的,动不动就拿什么狐族的未来......如何如何的来压迫自己。 “大哥呢,今日有件事想问问你,那仙域如何能进?”涂山箐充满期待的看着涂山恒。 涂山恒不语,就静静地看着涂山箐。 涂山箐眨巴了几下眼睛,嘴角都已经笑僵了,涂山恒也没说话。 “你倒是说话呀,哑巴了还是怎得,你到底知道不知道?”涂山箐真想上去将涂山恒嘴掰开。 涂山恒语气有些警惕,还带着几分不解:“大哥要做什么?” 毕竟自己这个大哥一向不太理会各族之间的事,突然询问仙域之事,恐怕不简单。 “大哥呢....有个朋友在仙域,我准备去接应.....接一下。” 该死,明明自己比这小屁孩年长许多,每次都被这小老二拷问起来,都有一种有些心虚的感觉。 “大哥的什么朋友?还得去仙域接?” “.........”涂山箐一时语塞,竟不知该如何作答。 涂山恒见涂山箐面露难色,有些担忧的开口:“大哥莫不是遇上什么事了?” “没什么大事,就是一个关系比较好的朋友,怕她迷路了,去接一下。”涂山箐尽量显得云淡风轻的样子,眼神却躲躲闪闪。 “如何相识?” 涂山恒紧见状,连忙紧追不舍的问,就自己这个大哥日日研究那些破罐子,哪来的什么朋友。 “你管那么多做什么,你到底有没有办法?”涂山箐被问急眼了,语气也有些不耐烦。 涂山恒带着考量的目光将涂山箐从头到尾看了一遍,随即斩钉截铁的道:“女子。” “..........”涂山箐被涂山恒这话一惊,瞬间心乱如麻,只得沉默不语。 涂山恒看涂山箐那模样,心中也有些了猜测,语气认真的开口:“大哥你身为狐族的希望,承担的可是全族的兴衰,若是要选王后,那必然也是要由整个狐族钦定,可不是随便一人都可以的。” 涂山箐心里突然一紧,连忙开口:“别胡说八道,就是大哥要好的朋友。” 涂山恒说完抬眼意味深长的看了看涂山箐:“还望大哥心中有数。” 狐族作为神族,虽属于灵兽类,却也是身份贵重,上古时期就是一直与神族仙族通婚至今,涂山箐从未考虑过此事,经过涂山恒一说,心里竟也开始暗自琢磨了起来。 “小老二,你先别着急跟我说这些,你先告诉大哥,有没有什么办法可以偷偷进去仙域?”涂山箐充满期盼的望向涂山恒。 “无法。”涂山恒果断的说道。 “你少敷衍我,这些年你代表狐族前往仙域去商议那么多的事情,你会不知?”涂山箐瞬间恼了,觉得涂山恒是故意的。 “大哥,我说过了,你是狐族的希望,有关仙域的事情如果你想负责,只要你回来,接管狐族,去仙域不就是名正言顺吗?” “另外,大哥最好别动什么歪心思,想要偷偷摸摸潜入仙域,到时候两边都不好交代。”涂山恒说完便拿起了书不再搭理涂山箐。 这话把涂山箐气一张俊脸拧巴在一处,自己这个弟弟就是千方百计,每句话都不离让自己接管狐族,明明知道自己最怕的就是这个。 六界之中,仙域也好人界也罢,就算在妖族,兄弟之间相互竞争的情况也是非常多的,无奈自家就有两个儿子,自己又是长子,偏偏又是在出生时天降祥瑞,后续又展现出惊人的天赋,便被定为了狐族的继承人。 可是自己天生就是个散漫性子,只想吃喝玩乐逍遥一生,压根不愿接管狐族之事。 再看看自己的亲弟弟,生的一副俊俏小郎君的样,天资也是极其高,还是个沉稳果断的性子,涂山箐日日期待能把自己这弟弟送上狐帝之位。 奈何这小老二不成器,居然如此这般谦让,谦让就算了,还步步紧逼,时时刻刻都在自己耳朵唠叨狐族未来如何如何。 家里一群长辈施压也就罢了,没想到上到老,下到小,轮番上阵,一气之下便一跑了之。 刚到百花园之际,族里前前后后派了很多人来劝自己回去,到后面长老都来过几位,全部被涂山箐气走了。 紧接着就是涂山恒亲自来,先是在百花园周遭到处寻看了一番,眼神中还有些嫌弃。 “大哥既喜欢摆弄这些花草药材,那就许你两百年时间,让你随性而为,权当修行历练了,两百年之后,涂山恒定然会亲自前来迎接下一任狐帝!”说罢拂袖而去。 把涂山箐弄的一愣一愣的,不过自此之后狐族确实再也没有人来劝过他,无非就是家中家奴来偶尔看看自己,自己也就专心在百花园中研究草药,直到捡到了韵一。 “我又不干什么坏事,交代什么?”涂山箐听到这话眉毛一挑。 涂山恒听闻这话,放下手里的书,怀手抱于胸前,歪了歪头看着涂山箐。 涂山箐见状,微微心虚立马开口道:“知道了知道了,你不知道就算了,我还有事,先走了。” 涂山箐刚刚转身要走,身后传来了涂山恒的声音。 “大哥既已回到家中,别忘了去看看爹和娘,他们对你甚是挂念。” 涂山箐听到此言,转头瞪向这个跟老头般的弟弟,只见涂山恒早已不再看他,而是又看起了书。 涂山箐咬咬牙,心里暗暗骂道:“书呆子,就是读书读傻了,一点趣味没有。”转身便往老狐帝居所而去。 “爹....娘....我回来啦。”涂山箐扬起嗓子喊了起来,声音远远就从屋外传来。 “哎呀,我的好儿子,快让为娘的看看。”狐后开心的拉着涂山箐上上下下的看了一遍。 “瘦了瘦了,在外面就是吃不好睡不好的。”狐后心疼的说道,眼里尽是宠溺之色。 “娘....我可想你了,还想娘做的桃花羹了。”涂山箐笑眯眯的拉着狐后坐下。 狐后一听,脸上扬起了宽慰的笑,连忙道:“娘这就去给你做去,你和你爹先聊着。” 狐后走后,狐帝看着涂山箐,开心道:“爹和娘也想你了,我儿这次回来是不是想明白了?” “爹....小老二可是应了我两百年的,你可别说这个,我就是想你们了,回来看看你们。”涂山箐连忙撇清关系,生怕明天就被全族赶鸭子上架。 “啊....好好好,日后再说.....日后再说....”狐帝按下心思,想了想毕竟之前自己也是做过承诺的,先让他两百年也无妨。 “箐儿此番回来,准备呆多久呀?”狐帝开心的问道,许久不见儿子了,这次回来又英俊许多,真像自己年轻时的样子! “爹,我此番回来是有要事的,我们狐族,现与仙域关系如何?” 涂山箐心中暗暗在说,你个小老二还不告诉我,难道我就没办法吗? 第26章 再入苏府 月上眉梢。 苏魔羽正在院中喝着酒赏月,抬眼间看到离去的白泽骑着坐骑既然返回,远远向自己方向奔来。 骤的停在了苏魔羽上空,白泽的红衣在风中肆意飘扬,立于上方冷冷的看着苏魔羽。 苏魔羽嘴角微微上扬,一身紫衣,加之姣好的面容,轻轻抬起酒杯对着白泽微微一敬,整个人显得很是妩媚。 苏魔羽心想,看白泽这来回时间,想必是刚被妖王训完就立刻赶过来了。 只见白泽落地后从坐骑上下来,缓缓走到苏魔羽对面坐下。 两人皆是无语,白泽也为自己斟上了一杯酒,仰头饮下,和苏魔羽一样抬头看着那皎白的月光。 两人心尖皆藏心事,且巧的是,所念竟为同一桩事。 过了片刻,苏魔羽终究是按耐不住,率先开口道:“少主,此来何意?” 白泽垂目,一番斟酌后,才略带歉意望向苏魔羽,缓缓说道:“苏魔羽,条件你提,我真的不能娶你。” 苏魔羽听闻,微愣后一笑,双眼紧紧盯着白泽:“条件你提,我就要嫁你。” 白泽听后,不再言语,苏魔羽见状,也随之缄默不语,二人又陷入沉思之中。 白泽了解苏魔羽,他们幼时便相伴左右,日常点滴相处中,对彼此的心性早已谙熟于心。 苏魔羽的性子平日里看起来与世无争的,实则对自己想要的皆是不留余地的争抢,无论什么事。 苏魔羽见白泽一杯杯酒饮下,却不再谈论此事,深知白泽所念,随即抬眸认真的说道:“白泽,娶我,对你想要做的事情均是有益的。” 白泽果断拒绝:“我有想娶的人了。” “哦?你身为妖族少主,你想娶的人?”苏魔羽在提醒白泽以他的身份,压根没办法自己决定。 白泽知晓劝不下苏魔羽,不再多言,良久眼中有些动容,低声说道:“幻音玲....认主了。” 苏魔羽满眼震惊的望向白泽,只见白泽抬起酒杯,仰头饮下,看着皎月不再言语。 苏魔羽知道白泽所有的经历,包括此番去冰室接他,也让她想起幼年时的一些旧事。 在白泽幼时,逐月就不见了,白泽从心里是怨恨鸢后的,连带着对白鸳和白仇也是充满敌意。 恰好得知苏魔羽也是自幼失去了母亲,两人便日日相伴左右,那时的苏秦还在与苏家众人争夺苏家的掌家权,也没有时间照顾苏魔羽,白泽和苏魔羽变成了世间最亲密的两人。 白泽以兄长自称,将苏魔羽当作自己的妹妹一样疼爱,一起修行,一起在这地界上找乐子,一起遥想长大后的日子。 直到那天,白泽去找白起时,刚到白起寝宫外,隔着门窗,便听到白起和鸢后的对话。 “圣女行踪,至今没有一个说法,不知道妖王究竟要如何处理,外界对此议论纷纷。”鸢后略带着急的语气。 “要何说法?对外先说圣女产子后身子孱弱,再过几年就说圣女染疾已久,最终抵不过天意罢了。”白起平淡的声音响起。 白泽伫立在门外,屋内两人的话语声声入耳,每一个都似重锤敲击着他的心,双手不自觉紧握成拳,指甲深深嵌入掌心。 “可是泽儿他...”鸢后语气中还有些顾虑。 “泽儿还小,很多事情他不需要知道,如果不是我俩,白泽也此刻也应随逐月一同去了。”白起转身双手轻轻按在鸢后肩上以示安慰。 屋内传出的话如同一根根利刺,狠狠扎进他的心,原来是鸢后和妖王一手造就了母亲的死! 自此白泽便将这份仇恨放于心中,在他成人礼前一日,后山崖顶,白泽对苏魔羽说:“如果明日我能顺利杀死鸢后,我就带你远离这个是非之地,去一个没有阴谋诡计的地方,率性肆意的活一次,到时你不必在遵循你父亲的安排,你想做什么便做什么,无论百年千年,为兄会一直守护你!” 那一抹红衣背身望月,在山风中肆意飘扬,决绝的模样深深印入了苏魔羽心里。 可那日深夜回到苏府后,父亲与自己商量说:“白起这三子,白鸳和白泽一个沉稳内敛,一个多智机敏,明日那白起也成年了,你俩自小两情相悦,我正好与那白起聊聊你将来的婚事。” 苏魔羽满心惊喜,过往的朝朝暮暮里,与白泽的每一次相处,都令她心中泛起涟漪,暗自期许能将终身托付,可白泽天性对感情疏离淡然,始终以她兄长自居,也让苏魔羽满心期待一次次落空,徒留怅惘与失落。 暗自思忖,哪怕只是以兄妹的名分相处,只要能常伴白泽左右,与她而言便已经是此生的幸事,如今,父亲竟然提出让他们联姻,对于她而言,可不就是天赐良机! 转念间又想到白泽离别时的话语,明日他要借机杀了鸢后,在成人礼上当着妖族所有宗亲为逐月正名,把妖王和鸢后的密谋公之于众,这样一闹,以父亲的性子,她与白泽注定此生无缘。 苏魔羽按下心中的慌乱,乖巧的对着苏秦笑了笑,微微欠身:“一切听父亲安排。” “嗯,你早些休息,明日与我同去,我也算看着白泽长大的,这小子做我女婿也不赖。”苏秦自顾自的说着。 苏魔羽回到房中,脑中一直反复浮现白泽说的话,又想起父亲方才说要让她嫁给白泽,内心无比挣扎,如果明日白泽这样做了,难道自己真的要跟着白泽浪迹天涯,抛下现在的一切吗? 可如若白泽不做那样的事,自己是不是能更加名正言顺的站在他的身边,永远陪伴着他。 那夜苏魔羽房中一夜通亮,苏魔羽辗转反侧,一夜未眠,内心一直在挣扎。 清晨阳光照射进来,苏魔羽打开了窗,阳光略微刺眼,仿佛刺中了她内心深处的梦魇,苏魔羽经过一些的深思,下定决心无论如何都要成为白泽名正言顺的妻子,而不是他口中的妹妹。 那日的成人礼,仿若一场盛大的狂欢,在无冥城中拉开帷幕,大街小巷,皆被绚丽的花灯妆点得宛如白昼一般,彩带飘扬,锣鼓喧天,喜庆之气弥漫在城中。 无冥城前,车水马龙,贵客纷至沓来,一时间宾客盈门,妖族少主的成人礼,那些或心怀野心,或图求名利的人,如蚁附膻,从四面八方集聚一堂。 宴席间,众人身着华服,言笑晏晏,眼神不经意透露出急切与期待,彼此寒暄周旋,暗流涌动。 大少主白鸳身着华服,周旋于众人之间,礼数周全,亲力亲为,处理的有条不紊,不经意转身间便看到苏魔羽和苏秦。 连忙苏秦行礼,而后欣慰的望向苏魔羽,开口道:“羽儿妹妹,过了今日,泽儿便是大人了,你们的婚事也该早日提上日程了。” 白鸳面上压不住的喜悦之色,白泽自小与他一同长大,白泽幼年丧母,自己作为哥哥,也对白泽多有照拂,比起自己的亲弟白仇,白鸳却更加亲近这个同父异母的弟弟。 白鸳性子沉稳,任何情绪都不轻易显露,难得一见白鸳脸上露出情绪,可见今日是真的替白泽高兴。 “贤侄此言,甚合老夫心意,此事是该提上日程了,女大不中留啊,羽儿这丫儿,一心就挂白泽那小子身上。”苏秦也颇为满意白鸳的提议。 “爹~”一旁的苏魔羽面露羞涩,轻轻唤了一声。 “哈哈,你们年轻人聊,爹去和那群老家伙聊几句。”说罢苏秦转身离开,不多会身影便淹入人海。 “羽儿妹妹,今日泽儿看到你,势必也会很开心!”白鸳略带欣慰的说道。 自苏秦一走,苏魔羽心中便开始摇摆起来,此刻再听白鸳之言,心里仿佛下定决定一般,收起刚才那抹羞涩,正色道:“兄长,羽儿有一事相告!” “羽儿妹妹,怎么了?”白鸳看着苏魔羽突然沉下的脸色,心里不自觉的咯噔一下。 只见苏魔羽微微欠身,靠近白鸳耳边轻轻说道:“白泽今日要刺杀鸢后!” “你说什么?”白鸳震惊于听到的话,一时间声调高了起来,周围的宾客皆转头看了过来。 “大少主,此处人多口杂!”苏魔羽轻声说了一句,连忙对着众人微微一笑,示意没什么事。 白鸳回神后,审视的看了眼苏魔羽,而后对着众人笑盈盈的开口:“方才本少失礼了,诸位请继续....本少去看看典礼准备的如何了。”说罢转身离开。 苏魔羽看着白鸳离开的身影,按下心中的慌乱,连忙安慰自己,自己这般做,只是为了不让白泽犯更大的错,此事一过,无论以后如何,自己也一定会陪着白泽。 第27章 白泽成人礼! 白鸳快步流星来到白泽门口后,却徘徊良久,思前想后才轻轻叩响了白泽的门。 “进。”白泽的声音从屋内传来。 白鸳推门而入,按下口中的话,淡淡笑道:“泽儿,准备的怎么样了。” “大哥,早准备好了,就等时辰到了。”白泽微笑的看着白鸳。 白鸳见白泽神色如常,一时间也有些恍惚,苏魔羽讲的那事究竟是真是假,端看眼前的白泽,一袭红色锦衣华服,衣着之上,金丝绣线精心勾勒出的祥瑞图案,栩栩如生,衬的白泽气宇轩昂,而那双眼,清澈无害! “准备好就好,大哥不放心便来看看你。”白鸳眼神快速扫过四周,看到白泽桌案上放着一把匕首,镶嵌着圣女族的月光石,那匕首是圣女逐月留给白泽的。 “泽儿,过了今日,你便长大了,过往已矣,末再挂怀,前路迢迢,纵有风雨,大哥亦与你并肩同行。”白鸳颇有深意的看向白泽。 白泽闻言淡淡一笑,不在意的开口道:“大哥今日怎么如此女儿做派?” “泽儿...”白鸳轻轻唤了一声,终究还是没有问出那话。 “大哥,我早已准备了多年,今日一过,往事皆如烟灭。”白泽双眼闪出异样的光芒,带着几分坚定不移。 “那大哥便先去招呼宾客,等时辰到了我再让人来唤你。”说完便转身退了出去。 白鸳伫立在白起屋外,眉头紧锁,眼中满是挣扎与彷徨....想起白泽方才的眼神,心里越发沉重。 以泽儿的性子,既能说出此事,势必会这样做,自己方才的劝解估计也没什么用,今日那么多的外客在此,如果苏魔羽说的话真的发生了.... 心潮翻涌,几经忖度后,终是开口:“父王尊上,儿臣白鸳有事求见!” 白起和鸢后此时正在屋内正在等待吉时,好替白泽行成人礼。 “鸳儿,你不在前殿招呼宾客,跑来这里做什么,你该去看看你弟弟,看看泽儿那边有什么需要的没有”鸢后眼中略有责备之意。 “鸳儿先进来。”白起此刻心情还是不错,白泽的成人礼,前来祝贺的人不少,人越多越证明自己在妖界的地位。 今日过后白泽就可以单独开府了,正好那苏秦有意将他宝贝女儿许配给白泽,对自己助力良多,对白泽而言也是一门不错的亲事,自己也算是还了当年圣女的情了。 “参见父王尊上,母后!”白鸳向二人行礼。 “何事呀,可是泽儿那边有什么事?”白起难得一见的满脸笑意,俨然一副慈父的神情。 “回禀父王尊上,泽儿...”话至此,白鸳感觉仿佛有人掐住自己咽喉一般,竟难以开口。 “吞吞吐吐做什么,泽儿怎么了?”白起眉头蹙起,有些不耐烦的问道。 “泽儿...泽儿今日准备行刺母后。”说罢立马跪下,额头紧贴地面,面上尽是难过之色。 “什么!!!”白起听闻此言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不可置信的看向跪在地上的白鸳,一旁的鸢后也被这话震惊的杵在原地。 “苏家苏魔羽告诉儿臣的,羽儿妹妹与泽儿素来亲密,可谓形影不离,至此儿臣才不得不来禀报父王尊上和母后,只求父王尊上对泽儿从轻发落。”说罢便磕起了头,生怕白起暴怒。 “简直胡闹!!!这白泽果真胆大妄为,好好的成人礼不办,是要把这天掀了不成!” 白起一直都知白泽对自己和鸢后不满,认为是他二人害了逐月,碍于种种并未开口辩解,现下这白泽越发癫狂。 “来人!”白起咬牙切齿的声音响起,声音刚落,门外的侍卫就立于门外等着白起下令。 “立即将白泽发配冰室,待本王亲自去审这个逆子!” “今日典礼二少主突感不适,不能亲自参加,白鸳你作为兄长代为主持,一切照旧,切不可惊动贵客们。”白起冷声下令。 “是!”侍卫接到此令后略感惊讶,可这是妖王亲下的令,只得带着人手往白泽殿中而去。 “父王尊上,泽儿只是一时糊涂,还望父王尊上开恩。”白鸳了解自己这个父亲,很有可能白泽这辈子都出不了冰室了,此刻紧张的手都有些颤抖。 “尊上无须那么动怒,泽儿只是对我有些误会。”鸢后见白起发了怒,连忙开口劝解。 “无须多言,今日是什么日子,来的都是什么人,这个逆子想让本王成为整个六界的笑话吗?待宾客走后本王必要亲自去问问他,是不是要反了天了!”白起此刻愤怒不已。 转头见白鸳还跪在地上,苦苦哀求他放过白泽,更是气不打一处来:“还不快滚,外面那么多贵客,你不去堂内招呼,在这里添乱吗?” 白鸳连忙抬头看了一眼鸳后,鸢后用眼神示意他离开,白鸳磕了个头:“是,父王尊上,儿臣这就去!” 看着白鸳远去的身影,鸢后对着白起笑了笑,柔声道:“尊上何须如此动怒,泽儿此刻还在准备呢,那苏家女儿所言也不全是真的,泽儿那孩子从小听话懂事,哪会有这般心思....” “你也闭嘴!别人不知道,你我还不知道他?”白起咬牙切齿的说道。 白泽看着单纯无害,其实心思深沉狠毒,鸢后内心也知,就是不愿相信,哪怕是真的,看在逐月的份上也断不能伤害白泽。 “尊上,我们还是先把典礼进行完吧。”鸢后定了定神,目前还是先稳定外面的宾客要紧,成人礼,主角却不在,真是不知道日后外界又要传成什么样子。 白泽此刻将匕首放进自己袖中,准备在大庭广众之下趁着敬酒之时,直接用母亲留给自己的匕首插入鸢后的心脏,为母亲报仇,再把他们那些龌龊的行径昭告天下。 思绪刚落,外面冲进来一堆侍卫将自己团团围住。 “二少主,奉妖王之令,请您移驾冰室。”侍卫看着身着华服即将前往庆典的白泽,声音中有些不忍。 白泽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下一瞬垂眸笑了笑,笑中带着一丝苦涩,便跨步跟着侍卫前往地牢冰室。 “吉时已到,有请妖王妖后。”赞礼扬声喊起,庆典礼乐开始响起,众人皆是望向那高台之上。 “承蒙诸位亲友不辞辛劳,莅临犬子成人之礼,然天有不测,犬子忽然抱恙而不能亲至,本尊甚感遗憾,代犬子向诸君致歉,且先满饮此杯,还望诸位海涵。”说罢抬起酒杯一饮而尽。 “感谢诸位跋涉万里,赴二少主成人嘉礼,盛情厚意,暖人心扉,愿诸位于这庆典之中,尽享此刻欢愉。”鸢后也抬起酒敬了众人。 伴随着礼乐的奏响,一群舞姬莲步轻移,缓缓入场,众人正沉浸于这乐舞交融之时,外面一阵震天动地的轰鸣声,礼炮齐发,五彩的烟花如同一颗颗流星划破长空,瞬间照亮了整个天际。 人群中,交杯换盏间开始有了些讨论声:“都说这妖王当年无权无势,都靠圣女一路扶持才能在争权中拔得头筹。” “结果得了这尊位,转头便娶了新妖后,没多久圣女就病逝了,也不知道是不是被妖王...” “这二少主自小无依无靠,好容易熬到成年了,连个成人礼都没办法出场,啧啧....” “嘿...咱们这妖王真是色令智昏,也不怕人笑话。” “要我看,当年圣女是被妖王算计了。” “你们小声些,这种事情我们外人看着就行,今日是二少主的成人礼,咱们就是来祝贺的,说到底也是给妖王面子,其他的管那么多做什么。” 白鸳和白仇坐在一起,偶尔这些讨论声传入耳中,白鸳咬着牙一杯杯喝着酒,时不时还得撑起假笑应对前来恭祝的人。 “大哥,二哥呢?”白仇小白泽几岁,很多事情并不知情,听了那话低声询问白鸳。 “二哥病了。”白鸳随口敷衍着白仇,又为自己斟上一杯酒。 “可我先前还去看过二哥,二哥好得很。”白仇听白鸳所言,并未多想,一时间有些担心起白泽。 “三弟,莫要胡言!”白鸳目光冷峻,厉声制止白仇。 “是,大哥。”白仇心中不解,但是看白鸳的态度也知道事情不简单,只得按下心中的好奇,心中正郁结时,便看到远处的苏魔羽,会心一笑,刚刚那不悦瞬间消散而去。 “这白泽小儿病的蹊跷,也不知道这妖王妖后搞什么?”苏秦将猜测告知苏魔羽。 苏魔羽早已如坐针毡,事态怎么会发展成这样?这可是白泽的成人礼呀,白泽人呢? “看白泽这地位,为父还是得重新考虑一下你的婚事,嫁到这是非之地,将来你日子必然不会舒心。”苏秦自顾自说道。 “爹!”苏魔羽本来就心神不宁,听到苏秦这话更觉烦躁,起身便往外面走去。 周围的议论声好似尖锐的针芒,一下下刺在她的耳膜上,那故作镇定的伪装,此刻也只剩下满心的惶恐与不安。 “哎..这孩子….”苏秦见苏魔羽满含怨愤的离开,只得转头又与老友们喝起了酒。 白仇见苏魔羽向外走去,刚想跟出去,却看见自己这个大哥很似不快,一人喝着闷酒,想了想,还是陪着大哥吧。 第28章 冰室受刑 冰室森寒,白泽身上依旧是那套精致考究的锦衣华服,事发突然,尚未来得及换下。 白泽此刻将身子紧紧的蜷缩成一团,抬眼缓缓扫过四周透着骨刺寒意的墙壁,眼神中满是迷茫与无助,只能在这寂静冰冷中,等待未知的命运。 外面,礼乐齐鸣,礼炮轰响,声声入耳,每一声都似重锤一般,敲击在他心上,今日本是他的成人礼,他曾无数次幻想,待那最后一声礼炮消散于天际,自己便可告别过往的一切枷锁。 然而,此刻他却被困于这一方冰室,那些祝福与期许被隔绝在外,他仿佛繁华抛弃的孤儿,独自在此咀嚼着命运的荒诞与无奈。 白泽微微抬起头,嘴角轻轻牵动,扬起一抹苦笑,那笑容里满是自嘲与失落,这一切终究是变了,叹息着命运无端的捉弄。 侍卫来时,自己便猜到是苏魔羽,却不愿相信她会这般,想到自己失去母亲那日,白起带着鸢后来到自己面前,神色仿佛在看一个物件般,开口对他说:“从此以后鸢后就是你的母亲。” 年幼的自己哭着喊着要找母亲,对着鸢后拳打脚踢,白起暴怒下便动手抽了自己几鞭子,厉色道:“以后他的母亲只有鸢后一人。” 自此以后自己便认定,母亲的消失和妖王鸢后有着撇不清的关系。 苏魔羽此时静立于无冥殿外,礼炮声一声声炸响在耳畔,每一下都令她的心绪愈发烦乱,双脚也不由自主的来回移动。 “羽儿妹妹,泽儿究竟为何....”白鸳见苏魔羽离席,趁着众人皆沉浸在酒色中,找了个空隙便跟着出来,哽咽的开口。 白泽幼年极其抗拒鸢后,所以白泽自小算是他带大的,自己的这位父王一心只有称霸天下的梦,无心关爱子女。 鸢后虽然对自己和白泽都是疼爱有加,可自己能感觉到,鸢后内心真正关心的其实是白泽,哪怕后来有了白仇,鸢后心中所念也只有白泽一人。 随着白泽渐渐长大后,对鸢后也放下了芥蒂,对鸢后恭敬有加,三兄弟也是相处和睦,自己怎么也想不明白,白泽这次究竟是为何要这般。 “大少主,究竟发生了什么事?”苏魔羽峨眉微蹙,眼中满是焦急与疑惑。 白鸳微微低头,避开苏魔羽的目光,沉默片刻后,缓缓开口:“泽儿在冰室。” “你说什么?冰室,那不是妖族最古老的刑房,妖王要干什么,难道要对白泽用冰刑吗?” 苏魔羽声音不自觉的颤抖起来,眼睛瞬间瞪大,满是震惊之色,恐惧的感觉如同冰冷的蛇,沿着她的脊梁迅速攀爬,让她的身子微微颤栗。 “羽儿妹妹,你小些声,隔墙有耳。”白鸳抬眼向四周看了看。 “白泽本身修炼的就是火系法术,哪里受得了冰室那寒气,便是待久了都扛不住,若是上了刑,是要他的命吗?”苏魔羽话语里带着一丝哭腔,无助的望着白鸳。 “泽儿是我一手带大的,我一定力保泽儿不出问题。”白鸳语气中带着几分沉重,这话不知道是为了安慰苏魔羽,还是安慰自己。 “大少主,我今日满心只盼你能去劝一劝他,早知晓会如此,我当时真不如就依了他,何须他受这些罪!”苏魔羽泪水在眼眶中打转,几欲夺眶而出。 白鸳双唇紧抿,沉默的伫立在原地,目光有些空洞的望向冰室方向,暗自思忖自己的决定是否真的正确?一边是妖族的荣望,一边是自己的亲生母亲,还有自己亲手带大的弟弟。 苏魔羽见白鸳久久无言,眼神中闪过一丝决然,咬了咬下唇,扔下一句:“你最好保证白泽没事!” 苏魔羽心中早已一团乱麻,先前不知白泽如何,现在知晓后满心绝望,只想赶紧去找父亲想想办法,快步消失在白鸳的视线之中。 冰室大门“轰隆”响起。 起初,白泽还能凭借内力抵御这冰室的彻骨寒冷,然而,随着时间的流逝,体能也一点点消失殆尽,渐渐寒意侵入周身,意识逐渐涣散。 听到动静的白泽努力抬起头,迷糊中看到白起和鸢后双双站在自己面前,白起一脸怒气,鸢后则是有些心疼的眼神。 “逆子,你究竟想干什么?”白起怒斥。 “呵呵....我想干什么?你不是都知道了吗?”白泽努力扯动嘴角,露出一抹讥笑看向白起。 “你个逆子!今日是什么日子?你至我于何地?你至你母亲何地?”白起怒吼的声音回荡在冰室内。 “母亲?哈哈哈哈,我今日便是为我母亲报仇,就是这个贱人,害死母亲,都是你!你色令智昏害死了母亲。”白泽诉说着心中的与不安,声音里夹着几分哽咽。 “泽儿,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鸢后见状,连忙开口解释。 白泽说的话震惊到了鸢后,自己从小养大的孩子,百般呵护,为何会这般看待自己。 “你闭嘴!就是你利欲熏心抢了母亲的身份,抢了母亲的位置,从小看似对我体贴入微,实则呢?不过是为了得一个好名声罢了。”白泽双眼仿佛被血色晕染过一般,对着鸢后怒吼道。 “你个逆子,如若不是鸢后,你早就被你那所谓的母亲……”白起怒吼着。 “尊上!!!”鸢后声音突然提高了,白起立马噤声停止了刚才的话。 “来人,上冰刑,让少主好好反省反省!”白起看到白泽这失去理智的模样,让他愈发觉得失望。 “尊上,冰刑泽儿受不住的,泽儿从小....”鸢后闻言,脸色立即大变,连忙开口。 “无须多言!这个逆子,我看他变成今日这样就是被你娇惯出来的。”白起决然拂袖而去。 鸢后见侍卫将白泽吊起,心急如焚,连忙转身去追白起。 白泽此刻吊于空中,手脚皆被上古寒冰打造的铁链捆绑起来,两旁固定的龙纹冰柱反射出来光芒,刺痛着白泽的心。 一根根冰钉钉入自己的七经八脉,身体上剧烈的痛感袭来,每一钉都意味着自己再一次被抛下了,这次不是母亲,是自己唯一信任的人。 第一轮冰刑刚刚结束,冰冷刺骨的寒意涌上周身,白泽发现自己的灵力正在溢出,心下了然这次便要死在这冰刑之下了。 在第二轮冰刑开始前,白起让侍卫传话:“妖王让小的带问少主,少主知错否?” “白泽无错!为母报仇,天经地义!”白泽听到此言,瞬间愤怒起来,吊在空中四下挣扎,面目狰狞。 可一挣扎却发现身体的疼痛感愈发强烈,闷哼了起来。 “行刑。”侍卫轻叹一声,只得再次行刑。 “啊~~~~~”白泽此刻感受到了如万针扎心的痛,第一轮的冰钉刚刚开始融化,鲜血直流,第二轮的冰钉又再次打入之前的伤口,钻心的疼痛瞬间涌上心头,白泽意识越来越模糊。 此刻的白泽,仿佛一个破旧的牵线布偶一般,脑袋重重垂下,那宝石般的眼睛,此刻已经开始涣散。 “少主是否知错?”侍卫如刚才那般又问了一遍。 长时间的折磨让白泽早已没有了挣扎的力气,只能无力的垂着头,凌乱的发丝遮住痛苦的面庞,只听到白泽用微弱得如同蚊蚋般的声音,从血腥的喉咙里艰难的吐出“无错”二字。 “行刑!”侍卫无奈的摇了摇头,只得再次行刑。 “啊~~~~~”白泽的惨叫一声声回荡在冰室里。 一旁的侍卫实在于心不忍,开口劝解:“少主你就认个错吧,再行刑你会死的。” 白泽仿若听不到一般,只是将牙关咬的更紧,双唇紧闭。 “啊~~~” 冰室之内白泽的惨叫与外面的礼炮声形成了一种强烈又荒诞的对比,仿佛两个截然不同的世界被强行拼凑在了一起。 第29章 待我族迎回圣女 “尊上,已经是第三轮了,如果你还不放了泽儿,那我去替他受刑好了。”鸢后心急如焚,眼眶中满是焦急与愤怒,双手紧紧揪住白起衣袖,声音因过度激动而变得有些尖锐。 已经第三轮了,白起还是不依不饶,鸢后彻底慌了,生怕白泽扛不过去,自己如何对得起逐月的交代。 “你知不知道他在做什么!”白起怒吼道,目光中仍有散不掉的浓烈杀意。 “再不管教,日后必是祸害,今日就算他死了,也得让他知道,什么能做什么不能做!” 白起想到白泽要在众目睽睽之下做的事情,气的抓起手旁的茶碗便摔了出去。 鸢后见此情形,心中的绝望如潮水般涌起,双腿一软,缓缓跪了下去,眼中满是哀求:“尊上!你是真要泽儿的命吗?已经第三轮了,他还是个孩子,哪里受得了这上古刑法,尊上再不下令,那我就只能硬闯救泽儿出来。” 白起此生最好面子,此时鸢后突然这般,眯着眼看着眼前的鸢后,也不知道她究竟是爱他做的鸢后,还是爱那人才做的这个鸢后。 妖王见鸢后如此行径,心中顿生不悦,觉得鸢后在变相的威胁自己,脸色一沉,冷冷开口道:“你闯就能带出白泽吗?” “如果我不行,那圣女族自然可以,难道尊上真的忘了对我族的承诺了吗?”鸳后眼中闪过一丝决绝。 想到了自己借的势本就是圣女族的,如果因为白泽撕破了脸,也是于自己不利,随即摆了摆手,冷声道:“让白鸳去接他,你暂时不要去看他了,让他冷静冷静。” 鸢后正准备去接白泽,听到白起的话愣了下,脸上露出一抹苦涩:“听尊上的。” “少主是否知错?”侍卫再次问道。 “....无...”白泽似若游丝般的声音才吐出一字,便晕了过去。 “行刑!”侍卫再次摆手示意。 “住手!”一声怒斥从身后传来,只见白鸳火急火燎的冲了进来。 一旁的侍卫看见大少主亲临冰室,齐刷刷的跪下行礼:“参见大少主。” “还不快把二少主放下!”白鸳手持妖王的令牌,周边侍卫一看立马动手将白泽放下。 “泽儿?泽儿?”白泽此刻被白鸳抱在怀中,白鸳轻轻的晃了下白泽,发现白泽的头无力的耷拉着,双目紧闭,面色苍白如纸,毫无生气。 “快传妖医!快!”白鸳声嘶力竭的呼喊起来,抱着白泽大步流星离开冰室。 白泽寝宫中,四周皆是暖炉,满屋暖意,此刻白泽安静的躺在榻上,妖医将手从白泽手腕上移开。 “妖医,泽儿现在怎么样了?”白鸳急切的询问道。 只见妖医神色凝重,叹了口气,摇了摇头开口道:“二少主年纪尚浅,修为不足,还好是圣女血脉勉强撑到了第三轮的刑法,性命虽然保住了,可......” “可什么,妖医有话不妨直说。”白鸳听闻心立马揪了起来。 “这上古刑法的冰刑,每一钉钉入骨内,直穿奇经八脉,二少主这一身的修为怕是....”妖医顿了顿。 “日后可有法子调养好身体再行修炼?”白鸳声音中带着明显的颤抖。 “这....经脉都给穿碎了,二少主本就修习的火系术法,这上古寒冰入体内,气息大乱,能留一条性命已是万幸。” 妖医说到此处,见白鸳脸色铁青,便不再言语,面色为难的站在一旁。 白鸳此刻心仿佛从万丈深渊坠下般慌乱,望向床榻之上的白泽,摆了摆手示意妖医退下。 白鸳在床榻旁看着昏迷在榻的白泽,定了定心神安慰自己,好歹性命无碍了,泽儿乃是圣女血脉,日后好好调养,修为之事必有转机。 陆陆续续过了一月,鸢后在白泽昏迷期间来看望过白泽,见白泽往日那灵动的气息消散的无影无踪,泪水不受控制的夺眶而出。 “妖医现在怎么说?”鸢后难以掩饰面上的疲惫,白泽已经昏迷了太久,自己日日忧心。 “泽儿现在身体已经调养的差不多了,只是不知为何一直不曾苏醒。”白鸳想起妖医说的,泽儿有可能这辈子都不会醒来了,语气越发沉重起来。 “都是你个蠢货!竟让泽儿陷入如此凶险之境地!”话音刚落一巴掌清晰的打到白鸳脸上。 “母后,儿臣只是....”白鸳此刻跪在地上,心里也很懊恼当时的决定,话到一半终究说不出什么。 “你闭嘴!泽儿的伤势,我会去想办法,你好好照看泽儿,泽儿要是有什么意外,我定然饶不了你。”鸢后说罢拂袖离开。 鸢后回到屋后,便派人往圣女族传去消息,希望族里的长老们能找到让白泽苏醒的办法。 两日后,从圣女族来了一位长老,拓石是圣女族活得最久的长老,圣女族所有的秘辛他都知晓,就连圣女逐月也是他看着长大的。 拓石到了后,说要看一看白泽的伤势,鸢后带着拓石长老来到白泽寝殿,此时白泽的安然的睡在软榻上。 拓石将手指轻轻搭在白泽手腕上,良久后收回手指,望向鸢后:“主子,其实已经醒了,只是坠入了自己的心魔中,性命无碍。” “长老,那泽儿这一身修为,日后可还有办法?”鸢后此刻见了拓石,眼中燃起期望。 “待主子醒来,我会来接主子,其余的你不用担心,圣女最后的血脉,圣女族人自会信奉,白起竟然敢对主子下此毒手,若非主子需要这个身份,他白起断不可能还苟延残喘于世,待达成目的之后,定然新账旧账一并清算。” 拓石面色冷峻望向鸢后,眼神中透露着凛冽的寒意,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鸢后听闻拓石的话,脸色瞬间煞白如纸,不敢发出任何声音,既然圣女族能救泽儿,其他事便不重要了。 “至于你,作为圣女的奴仆,此时虽已贵为妖后,但是圣女族的血脉,岂能让他人随意折辱的,日后定要护好少主,待我族迎回圣女,莫说妖族就算六界也不过如此。” “是,长老!”鸢后连忙向拓石欠了欠身。 拓石神色凝重,微微颔首道:“我且先回族中,好好准备一番,为主子医治之事须得周全,待主子醒了,你派人来唤我。”说罢,转身离去。 鸢后看着拓石离去的背影,想到刚才拓石说迎回圣女,内心开始有了希望,她的使命只是照顾好泽儿,其余的...等待圣女回归之后再说。 鸢后看了看榻上双目紧闭的白泽,在白泽身上下了护心术后,疾步离开。 睡梦中的白泽。 “娘!你怎么了?”小白泽哭的快要昏厥般。 “娘!娘!你看看我呀!”逐月此刻眉心微微发红,整个人身体开始往上空飞去,一股无形的力量正在召唤自己。 逐月意识到有一股力量在自己体内,这力量想要占据自己的肉身。 “泽儿!放手!”逐月意识开始模糊,面上因体内那力量的撕扯而痛苦不堪。 “杀了他!杀了他!杀了他你就能完成你的使命!”这声音在逐月的脑子里回荡起来。 此刻逐月手上开始结起上古法印,正在蓄力,脑中唯一的想法就是将眼前的白泽击碎。 “圣女不可!....”赶来的鸢后一把将白泽护入怀中,生生接下逐月一掌。 鸢后此刻因承受不住那力量,口吐鲜血,怀中的白泽在冲击下也晕了过去。 “娘!!!!”一声惊呼,白泽从梦中醒来,额头上尽是密密麻麻的汗珠。 第30章 自然是留在仙域照顾大人身体! 仙域清晨。 韵一在无心殿外的仙境灵池边,有一搭没一搭的将手中的灵饵撒向池中,灵鱼纷纷摆动着尾巴,争抢那点点灵饵。 这段时日可真是煎熬,日日吃灵草,吃灵草,吃灵草!自己早已味同嚼蜡。 更要命的是,那人天天逼着自己抄书!抄书!抄书!都快把人逼疯了! 韵一越想越气,猛的将手中没撒完的灵饵,狠狠往灵池里一扔,平静的水面瞬间被搅得水花四溅,灵鱼们受到惊吓,慌乱的四散逃窜起来。 那日,洛尘问自己是否愿意留下。 刚在生死之间走了一遭,那惊险万分的感觉至今还萦绕心头,心里自然是一万个不愿意留下,只想立刻逃离这个地方。 “回禀大人,小的自然是愿意跟随服侍大人的,外面的花花世界再好,那肯定也不如呆在大人身边要好。” “只是.......百花园中小的那可怜的老父亲,小的此次出来后一直没有送信回去,眼下怕日日担忧,小的每每想到此处,实在是于心不忍啊。” 韵一从一脸谄媚的模样转到带着几分无奈与为难的样子,看起来难掩担忧,几度落泪。 “狐狸捡了我,救了我,养了我,就当回老父亲也不为过吧。”韵一内心暗暗说道。 谁知洛尘面色凝重,微微皱眉:“小妖怪,你知道吗,现在我没有办法替你解除咒语。” “.........”韵一听到这话,顿时瞪大了眼睛,满脸难以置信。 半晌,挤出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再次开口:“我的好大人,这玩笑可开不得呀。” 洛尘面色坦荡,一字一句的说道:“本仙没有开玩笑。” 韵一看洛尘一本正经的模样,嘴里忍不住叫嚷起来:“大人,这咒语你能下,怎么就不能解了?” 洛尘难得好脾气的解释道:“这锁魂控心术,下咒时便需要消耗大量仙力,当时本仙为了确认你的身份,在妖界不受掣肘,只能选择此法。” “如今要解,那便需消耗那时双倍仙力,本仙在妖界为了救你本就受了重伤,回来后小风仙子....”说道此处,洛尘不自然的顿了顿。 “所以,本仙现在没办法解开此术法。”洛尘负手而立,周身隐隐散发着一股不容抗拒的威严之气。 “你!”韵一气结,声线都提高了几倍。 斩情剑瞬间“铮铮——”作响,吓得韵一双膝一软,跌坐在地。 洛尘骤然转身,目光冷冷看向韵一:“本仙如何?” 只见韵一脸上连忙堆起了那狗腿子的笑容,谄媚的说道:“大人真是辛苦了,之前小的竟不知大人还要耗此仙力,都怪小的不争气,白白拖累了大人,小的心里真是过意不去。” “那你打算如何?”洛尘眼光逼问道。 “自然是留在仙域照顾大人身体安康!”韵一一脸谄媚像,一字一字肯定的说道。 “本仙不喜强人所难,若你非走不可,自可离去。”洛尘脸上看不出表情,但是斩情剑的声音依旧响彻韵一耳畔。 “什么强人,抢人的,小的就是放心不下大人,万般不舍,思前想后还是想留在仙域,照顾大人。”韵一嘴上说的好听,实则后槽牙快要咬碎,心里早把洛尘骂了个遍。 “你个该死的小人,明知道我走不了,还说这鬼话,而且你说解不了就解不了!我又能如何,谁知你有没有诓骗于我!” “如此甚好,你修为不精,接下来的日子跟着本仙一起修行,本仙亲自教习,也能练就一身防身的本事,省的到处闯祸遭人追杀。” “今日先如此,这无心宫中空房甚多,你自行寻一处你喜欢的居所。”说罢转身离开。 韵一看见洛尘走远,骂骂咧咧的从地上起来,只能宽慰自己,既来之则安之,反正现在也走不了,总不能宁死不屈,日日受这心绞之痛吧。 想到自从来到这里还没过上一日好日子,就被打成重伤险些丧命,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了!奈何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小妖怪!”洛尘醒来后没见到韵一,便开始在宫中找寻。 “哎...大人,小的在这呢!”韵一正在沉思中,就听到远处洛尘传来的声音,连忙笑着挥手示意洛尘。 见洛尘一步步向自己走来,一身白衣,墨般的长发,风姿卓越! 韵一心中暗道:“这仙域的洛尘上仙,修为放眼六界深不可测,长相俊美异常,师出名门,洁身自好,惹得仙域一众仙子为之着迷。真是放哪里都是翘楚中的翘楚,可谁人又知此人心理如何阴暗,居然以强迫幼小妖类为乐趣,果然.....知人知面不知心!” “昨日本仙让你抄写的心经可有抄完了?” 心中正骂着,洛尘已经立于眼前。 韵一一边堆起讨好的笑容,一边紧张的搓搓手:“大人吩咐,自是已经抄写完毕,就等着大人来审阅检查了。” “此番可有什么心得?”洛尘冷冷的看着韵一。 韵一闻言微愣:“心得?” 见洛尘冷着面,好似想起什么一般,抬手拍了下脑门儿:“.......啊啊啊.....有有有!” 一脸正经的胡诌起来:“昨日抄写心经时,小的突然有了感悟,像小的这类的花花草草想要好好发育...” 洛尘听到此处抬了抬眉,瞥了眼韵一,没好气的问道:“你已过百岁,还需发育什么?” “发...发....发展潜力!”韵一被洛尘那么一说,红着脸改口。 “嗯.....然后呢?”洛尘干笑一声,示意韵一继续说。 “若要发展潜力,还需先归于自身,要先从天地灵气调养自身,要有一个健康的体魄,每日切不可操劳过度。” 韵一此想正好借此机会,好好跟洛尘谈谈,修行是一个漫长的事,哪能天天的让自己吃灵草,吃灵草,吃灵草,抄书,抄书,抄书! 洛尘不动声色,平淡的开口道:“嗯,继续说。” “那自然不能操劳过度,要吃得好,睡得好,方能养好本源,才能为修行打一个好的基础!像那灵草之类的,虽说吃了有益,但吃多了实是让人恶心,渐渐的...这吃不好了,还要没日没夜的抄书,那睡自然也睡不好了,长久以往下去,本源都被耗干了,还怎么修行!” 韵一见洛尘听的认真,以为快说动洛尘了,连忙将想说的一股脑全盘托出。 “大人您想,要是一个人能每日吃上自己最喜欢的烤鸡,还能喝上自己最喜欢的佳酿,那必是心情舒畅愉悦,那体魄养的好好的,心无旁骛,修行之事,那岂不是手到擒来,势必每日精进百倍不止!” “还有吗?”洛尘看着韵一问道。 “啊....有有有,最好还能经常出门游....历练,感受一下各界的风情,对修行是非常重要的。”韵一着急忙慌的补充道。 洛尘听完不语,只定定看着韵一,半晌,韵一慌了,这货不会看穿她的心思了吧。 韵一连忙改口道:“大人,小的只是突然悟到此处,不过小的悟性不高,才疏学浅,如有不对,还望大人就当小的在放屁!” 洛尘此刻却在想,自己此番被天元鼎吸走了不少修为,若此刻带她下界游玩,如有意外恐难以保全这小妖,边想边往自己殿中走去,留下一脸茫然的韵一。 第31章 这小妖怪竟如此贪嘴 韵一见洛尘什么也没说,反而转身离开,一时间也没搞懂洛尘是什么意思。 心中暗道:“这阴晴不定的家伙,突然就这样走了,到底有没有听明白我说的,不吃灵草!不抄书了。” 看着洛尘越走越远,瘪了瘪嘴将想问的话又咽了下去,正欲转身回殿,发现四角鹿在自己身后,吓了一跳。 “哈!!!!”四角鹿被韵一吓到,一溜烟跑回林间,只在林间转着转着眼珠子看着韵一。 “小样,收拾不了他,我还收拾不了你了!”跺着脚愤愤不平的往殿中走去。 刚来此处时,这四角鹿还日日吓唬她,后面发现这四角鹿也只是吓她,根本不敢伤她,她拿捏这孽畜秉性后,自然对这四角鹿胆子也大了起来。 韵一满脸倦意,仿若被抽走了所有精力脚步拖沓地回到房中,瞥眼间看到书桌上还没抄完的心经越发气恼,嗔怒道:“真晦气!” 说完将鞋袜胡乱往旁边一踢,随后一头扎进榻中,也不知是哪根思绪突然触动了她,竟愤然对着上方空无一物的空气,恶狠狠的踹了几脚,嚷嚷道:“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离开这个鬼地方。” 宣泄完后没多会便睡着了,韵一醒来后发现已经过了午饭时间,可是洛尘居然还没来送饭食。 “嘿,这小人,不就提了点要求,现在竟连灵草都不让吃了?这是要活活饿死我吗?”韵一想到此处,开始怀念起涂山箐。 “狐狸呀狐狸,你还没回到家中吗?难道没发现我不见了吗?”韵一此刻觉得自己的余生都是灰暗的,木讷的盯着房梁。 半晌后肚子咕噜叫了起来,着急起身,准备去洛尘殿中看看,有没有爱慕他美色的仙子送来讨好洛尘的瓜果糕点,迎面正好撞在了洛尘怀中。 韵一下意识抚额,抬眼看向洛尘:“大....大人?” “要去何处?”洛尘冷着脸,手中稳稳拎着一提油纸包的东西。 “小的.......小的....刚刚突然又有了新的感悟了,正准备去找大人请教一番。” 韵一看着洛尘那有些难看的脸色,心下害怕,连忙一本正经的胡说开来。 果然洛尘闻言,垂目间面色缓和了些:“有何感悟?” “这...这不是突然看到大人的天人之姿,呵..呵..惊艳的瞬间就给忘了..呵呵...”边说眼睛边向洛尘手中看去。 这玩意看着就像吃的,现在拎着来找我,是给我的吧?韵一此刻双眼紧盯洛尘手中,心里暗暗猜测。 “油嘴滑舌。”洛尘说完将手中的东西放到桌上。 韵一连忙上前端详起来,眼中带着期待:“大人,这是什么好东西?” “咳...今日本仙因事外出,归时已晚,这是去小....隔壁仙殿中带回的,本仙听闻仙界仙子们皆爱此物。” 话一出口,洛尘心底溢出一抹羞涩与紧张,面上虽竭力维持着镇定,身体却先一步做出反应,不自觉背过身去。 韵一没注意到洛尘的不自然,连忙上手,将那捆绑在油纸的细绳拆开:“仙子爱吃,那应该是好东西。” 淡淡的桂花香气扑鼻而来,糕体精致小巧,像水晶般透明清亮,闪耀着诱人的光泽,上面洋洋洒洒的有些许桂花。 韵一毫不客气一口气便吃了三个,狼吞虎咽起来,腮帮子鼓鼓的,还在往嘴里塞,毕竟这段时间,在仙域除了那破灵草粥什么也没吃上。 洛尘转头便看到了这生动的画面,微愣后,顿时觉得有些好笑:“慢些吃,别噎着。” 心中暗自思忖,这小妖怪竟如此贪嘴。 韵一仿佛真被噎着了,喉咙一紧,双眼圆睁,紧紧捂住脖子,着急的一杯接一杯水,开始往嘴里灌。 洛尘见状连忙上前,轻拍韵一的后背,眼中有些担忧,待韵一缓过来后,深吸一口气道:“借大人吉言,噎着了。” 洛尘见韵一缓过来了,才惊觉自己刚刚的反应如此迅速且慌乱,眉梢微微挑起,为了掩盖那诧异,连忙为自己倒了一杯茶,轻抿了一口道:“你可喜欢?” 韵一此刻再次被水晶糕吸引,随口道:“嗯?喜欢什么?” 洛尘放下茶杯眼神带着些许期待,缓缓开口:“自然是这水晶糕。” “这水晶糕不愧是仙子爱吃的,美味可口,回味无穷,小的认为此物甚好!甚好!”韵一连忙夸赞。 洛尘闻言松了口气,抿了口茶继续观赏韵一吃东西,百年间,自己无欲无求,一心问道,对凡尘俗物更是没什么兴趣,见韵一吃的那么开心,一时觉得颇为有趣。 想到今日自己跑到小风仙子那,竟是为了讨要这女子吃食,当真是有些荒谬。 “大人,你们仙域就没有什么琼浆玉液之类的吗?”韵一吃着吃着觉得还差了点东西。 洛尘思忖片刻开口道:“你指何物?” 韵一连忙将身子往洛尘旁挪了挪:“醉仙楼中那三日醉,真真是令人难忘至今,大人辟谷如此之久,必然没试过,太过可惜。” “本仙自修起,师尊就说过,世间俗物不必挂怀,平白坏了心性,有何可惜。”洛尘不在意的说道。 “人生在世吃喝二字,平白无故追求什么无欲无求,没劲!甚是没劲!” 洛尘只觉得眼前这小妖怪又在大放厥词,与她说守护苍生,天道无情,她自是不懂,或许追求吃喝便是她的道吧,便不再言语。 不过这小妖怪说想喝酒,一时想到上次韵一醉酒的模样......想到此处眉头一皱,实是令人无法评说。 韵一看洛尘皱着眉,脸色越发难看,不知道是不是自己说错话了。 “大人?”韵一连忙心虚的唤了一声。 洛尘回神,抬眼问道:“吃饱了吗?” “嗯嗯,吃的饱饱的。”韵一拍了拍肚子,脸上笑容不减。 “既已吃饱,那便将你昨日抄的心经,背与本仙听。” 洛尘想看一下韵一修行的进度,毕竟自己耗费不少仙力才将她救了回来,务必要将她好好改造一下,省的日后离了他,又被他人用一些微末功夫欺负了去! 韵一闻言,脸色变了几次,最终为难的看着洛尘:“.....大人........小的......” “嗯?”洛尘挑眉看向韵一。 韵一忽然感觉自己心跳急速加快,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幻觉,总感觉洛尘好似开始施咒了。 “背!背!背!小的这就背!”韵一慌忙说道。 韵一努力回忆着心经上的内容,最终开口却磕磕巴巴的:“大道..无形....形......生....生于天地.....大道...大道.....无情...运...行....行....” 洛尘眉头逐渐拧紧,双眼紧紧盯着韵一,脸色由最初的平和转为阴沉,那难看的脸色如同暴雨临前密布的乌云,屋内压抑的让韵一喘不过来气。 洛尘听着韵一那结结巴巴的声音,实是无法忍受,猛地一挥衣袖,愤然离去,只留下一句冰冷且不容置疑的话:“再抄十遍!明日检查!” “呼,吓死我了,我还以为他要一剑劈了我。”看着洛尘愤然离去的身影,韵一吓得瘫坐在地上。 “再抄十遍?纯属有病,你要修你的破道与我何干,非逼着我学,果然是个变态!!!”韵一气愤的小声嘀咕。 洛尘回到无心殿中,脑子里全是韵一刚才磕磕巴巴的样子,真是个顽石不可教也。 不觉间动了气,瞬间感到周身仙气开始外泄,立马凝神调息。 半响手中光芒散去,沉思起来,自从下界后被天元鼎吸走了些许修为,回来至今明明已经调养了很久,身子居然还未痊愈,思忖片刻后起身前往幻洞方向。 这幻洞之前便是仙域历来弟子的试炼修行之地,之所以名叫幻洞,只因此地容易让道心不稳者坠入幻境之中,重则疯魔,如若能堪破幻境试炼修为也能精进不少。 洞中的灵泉更是对修行疗伤有奇效,可是在幻洞中疗伤,本就重伤思绪不定,所以选择在幻洞疗伤,需要进入者有非常强大的定力。 自从师尊的师兄,不语仙尊出了幻洞后坠魔后,幻洞便被设为了禁地。 如果不是这小妖怪受了重伤,实在别无他法,自己也是断然不会选择进入幻洞的。 第32章 我死了算了 洛尘伫立于幻洞口回忆,之前进入后也并未有什么意外,想来自己的修为还是能抵御此幻境的。 灵泉调养应是目前最好的方式,斟酌片刻后提步踏入了幻洞。 幻洞中的紫光一如之前一般忽明忽暗的闪烁着,洛尘跨入泉中便开始打坐调息。 幻洞中的八卦阵闪耀出紫色的光芒。 约莫半个时辰左右,洛尘听到韵一好似在着急的呼唤自己。 洛尘不敢耽误,连忙抽身从幻洞出去,生怕这小妖又闯了什么祸事。 谁知刚出了幻洞,就看到这小妖一脸坏笑的看着自己,原来竟是知晓锁魂控心术对自己也是一种牵制。 眨眼间便从袖中摸出一把不知从何处寻来的匕首,随后缓缓将其悬在自己的脖子前方,以死相逼,却只是为了去醉仙楼喝那三日醉! “大人今日要是不带小的去喝三日醉,小的这日子实是无趣至极,真不如拿这手中的刀往脖子上一抹,死了倒还痛快些,省的在这世间受着无尽的煎熬!” 洛尘见韵一恶狠狠瞪着自己,那架势仿佛不达目的便要血溅当场一般,因锁魂控心术的原因,只得耐着性子护她周全! “本仙带你去。”洛尘盯着韵一,那双眸透着冰冷,嘴上却果断答应。 果然韵一闻言,眼睛都笑弯了,贱兮兮的开口道:“就知道大人最体恤小的,不过银子小的可是没有的。” 洛尘不敢耽误,立马带着韵一下界,到达仙域之门处,韵一再次被那刺眼的光芒和强大的力量压制,一旁的洛尘胸口处感应到韵一的不适。 将韵一揽入怀中,护于胸前,韵一贴身闻着洛尘身上的味道,渐渐的心安下来。 过了仙域大门之后,洛尘带着韵一前往妖界,此时的妖界,已经不再似之前那般全面戒备。 因洛尘是仙身,为了隐匿气息给自己用了去尘水,随即幻化了面具,便带着韵一上了船,渡无冥海。 “大人出门游玩还带面具,是怕自己天人之姿被人惦记吗?”韵一胆子越发大了起来,调戏起洛尘来。 洛尘闻言不语,转头对船上的老夫说道:“船家,到无须城。” 韵一想到一会就要吃喝上美味佳肴心情极好,上了船后,坐在船头开始眯着眼吹风。 洛尘坐在韵一身后,看着船头的韵一陷入沉思,这小妖怪是如何得知锁魂控心术能牵制自己的。 渡了无冥海,到了醉仙楼时已是黄昏时刻。 韵一快步跨入醉仙楼,立马高声唤了起来:“小二,醉仙楼一号房,还有那招牌好菜加三日醉快些安排上。” 小二此刻正在给大堂客人倒水,一听这话抬眼看去,一个长相秀丽的女子,身后跟着一个带着面具看不清面容的男子,只是全身却散发出冷冽的贵气,眼见来了贵客,连忙点头哈腰的向韵一做了个请的手势。 “贵客,这就给您安排,您楼上请,不知贵客准备小憩还是常住呢?”小二看似在在询问,其实就是喊韵一先付银子。 “大人,银子!”韵一连忙拉了拉洛尘的衣袖,眨巴着大眼睛示意洛尘给钱。 洛尘见她这样,掏出钱袋递给韵一,韵一掂了掂分量不轻,连忙打开,而后双眼放光:“好家伙,这仙族那么有钱么?” 边想边从钱袋里,掏出一锭金递给小二,紧接着连忙将钱袋收到自己身上,生怕被洛尘要回。 “住多久你就不管了,喏......先赶紧去安排我要的东西,尤其是那三日醉,给我多上几壶。”韵一不耐烦的催促着小二。 “是是是,小的这就去安排,二位客官先好好休息。”小二掂了掂手中那锭金子,确认了两人实力非凡确是贵客,轻轻将门带上,转身快步去安排。 再次来到这醉仙楼一号房,韵一立马往大厅的软榻上一躺,仿佛回到自己家中一般逍遥自在。 “大人,快来休息片刻,休息好了一会才好吃喝。”韵一笑眯眯的朝洛尘招招手。 “你这脑子怎的整日只有吃喝二字,让你修行,已半月有余,怎得连心经都背不下来。”洛尘往韵一身旁坐去,没有面具掩面,看得出洛尘表情有微微不悦。 “我的好大人,您就是太严肃了,一天到晚板着脸,今日我们只谈风月,不谈其他,今日我们畅饮一番,来日回到仙域,小的必定刻苦修炼,定不负大人孜孜不倦的教导。”韵一边说边给洛尘倒上茶水。 过了片刻,敲门声响起,门外传来小二的声音:“两位贵客,小的来给送吃食了。” “进来吧。”韵一回应到,等小二放下所有菜肴以及自己思慕已久的三日醉后,韵一连忙拉起洛尘坐到菜肴前。 洛尘任由韵一将自己拉到桌旁,坐下后却并未动筷,韵一吃到一半发现洛尘居然连筷都不曾拿起。 连忙给洛尘夹起了菜:“大人,您快尝尝,这都是醉仙楼中的名菜。”又连忙给洛尘倒上了一杯三日醉。 “你吃便好,本仙早已辟谷。”洛尘语气淡淡的,心中却有些烦恼。 “大人,您是辟谷不需要吃了,又不是不能吃了,今日咱们下界,就是为了松快一下,您这不吃难道是要小的喂你不成。”韵一满脸不高兴的说着,手中筷已要蹭到洛尘唇上。 洛尘将头往后一仰,连忙自己动筷吃了一口,韵一见状脸上笑开了花,继而抬酒敬起了洛尘。 洛尘瞥了眼韵一那杯中的三日醉,冷声道:“三日醉便不喝了。” 洛尘自从辟谷后,就无须再吃这些俗物,今日被韵一连哄带骗吃了起来,现竟要自己饮酒,未辟谷前自己便从不饮酒。 “大人,可曾听过酒逢知己千杯少,今日如此良辰美景,风花雪月之时,小的与大人,本应觥筹交错,对酒当歌,眼下大人说不喝了,白白辜负小的一番良苦用心,真是不如让小的死了算了。” 韵一面上难过不已,看起来就要落泪,手中抬着酒递向洛尘,洛尘面色一紧,此刻是听不得她嘴里再吐出那个“死”字了,见她递来酒杯,伸手接过,猛地抬手将那酒一饮而尽。 洛尘这般举动,韵一不禁愣了一下,心想:这人....是...怎么了? 而后眼眸一亮,脑中浮现出上次自己独酌的场景,无聊乏味,此刻眼前这位可是享誉六界的大人物,竟陪自己喝酒,这等好事,岂不快哉? 嘴角也不自觉上扬起,眼中满是得意与兴奋,张口夸赞起洛尘:“大人果然好酒量,来来来,今日我们不醉不归。” 一边哄着,一边给洛尘夹菜倒酒,两人就这样吃着喝着,洛尘一言不发,唯有韵一滔滔不绝在说话。 “您是不知道那狐狸,长...得....一脸魅惑小...小姑娘的脸,就...跟大人您...差...差..不..不多...嗯....差不多....”韵一此刻已经醉的差不多了,还打了个酒嗝。 洛尘此刻已然醉意上头,双目紧闭,一只手无力的扶着额头,眉头微微皱着,似在强忍着那阵阵晕眩之感,而韵一却在一旁那自话自说。 听到韵一口中那狐狸能与自己相较时,瞬间如被浇了一盆冷水般清醒了几分,猛地睁开了眼。 就见韵一此刻身子摇摇晃晃,眼看就要摔倒,连忙伸出手稳稳将韵一扶住,低头间,看见韵一清秀的小脸因为酒劲此刻变得红扑扑的,带着几分娇憨与醉意,心头一动,目光便在韵一脸上停留了几秒。 “狐....狐狸..扶我起来....喝!”洛尘听闻微微皱眉,将韵一轻轻抱起,小心翼翼的放到床榻上,为她仔细盖好被子,掖好被角。 转身出来后,坐回桌边,抬手端起酒杯,目光深沉,抬手间将杯里的酒一饮而尽。 第33章 小的第一次见大人便心悦于大人 次日清晨,洛尘早早便醒来了,韵一不知是不甚酒力,还是因为修为较低的缘故,喝了那三日醉,竟是真醒不过来。 “小妖怪,咱们该回去了。”洛尘从正厅进入里屋坐到榻边试图扶起韵一,韵一醉的如同一滩烂泥,瘫软在榻上,洛尘数次搀扶,皆以失败告终。 轻叹一声后,幻化了面具后,反身去了大堂寻来小二,询问道:“小二,喝了这三日醉,何时能醒?” 小二连忙堆砌起殷勤的笑容道:“贵客这就醒了啊,这三日醉,自是要醉上三日的。” 眼珠子来回打量着洛尘,心想这人不知真实容貌,却着实厉害,喝了三日醉第二日居然就能醒来。 洛尘听闻不语,正欲回房,突然想起了什么,从袖中掏出几锭金子交予小二:“三日醉准备三坛,带走。” “贵客说的可是三..坛?”小二瞠目,这三日醉,一壶喝下去都够呛,这三坛...何人能喝? 洛尘语气平淡到,随即转身上楼:“速速准备。” 小二看着洛尘的背影心想,这人气质非凡连这三日醉开口便要三坛,财力和实力都绝非凡人,啧啧啧。 洛尘回到房中,望向还在不省人事的韵一低声说道:“小妖怪,咱们得回去了,如今我仙力尚未恢复,此行又在妖界如遇险,恐不能护你周全,下次定然再带你出门游玩。” 两日后,韵一终于从沉醉中醒来,眸中仍然残留着几分惺忪,只觉得脑袋昏沉,四肢发软,好一会儿,目光回笼发现自己已然回到了仙域无心宫。 “啊啊啊啊啊~~~~我怎么又回来了。”韵一又气又恼的叫唤起来。 “你这小妖,酒量如此之浅,竟还如此贪杯,着实不该。” 洛尘本在殿中调息,听到韵一的叫喊声大步流星的赶来,见到韵一气色如常,松了口气,冷冷开口道。 “呵呵....小的也是万万没想到,大人可真是海量...呵呵...海量...”韵一见洛尘那冷冷的模样,心虚的笑了笑。 这该死的洛尘不是号称自己从不饮酒吗,怎得酒量竟如此之好,想来之前又是诓骗自己的。 洛尘听到韵一这般说自己,低头垂目间遮住了眼中不自然,再次抬眼看向韵一道:“你下界前答应过本仙,回来之后必然好好修行,可还记得?” 韵一宿醉刚醒,感觉口干舌燥,此时为自己倒了杯茶,准备醒醒酒,才入口便听到洛尘这话,突然呛道。 瞬间一阵猛咳,脸憋得通红,心中暗道,真是该死!这逍遥日子半日不到,这人竟又开始说起修行之事。 “呵呵...呵呵...自是记得,小的势必发奋图强!努力修行!”韵一见洛尘面色不佳,连忙激情高昂的说道。 “那便开始吧,先将那心经背与本仙听。”洛尘随意找了个位置坐下,只等韵一开始。 “大人,咳咳.....小的这刚醒来...咳..现在酒劲尚在,身子也有些不适..咳咳咳...”韵一边低眉瞥了眼洛尘边佯装咳的厉害。 洛尘放下手中的茶杯,嘴角微微一翘,眸光锐利:“哦?这三日醉如此误事?” “不不不,实是小的身子孱弱多病。”韵一连忙眨巴着那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可怜兮兮的说道。 只见洛尘挥手之间,那案桌上竟生生出现一坛醉仙楼中的三日醉,韵一顿时双目睁圆,目光都看直了,这六界名酒如何就这样出现在了这无心殿中? 身体不受控制般的凑了过去,那清秀的小脸此刻双眼间泛出异样的光芒,双手忍不住轻轻抚摸着坛身,而后揭开盖子嗅了起来,一脸销魂模样。 “本仙看你甚是喜爱这三日醉,离开时便带了些回来,本想着你每日修行无趣,让你小酌怡情,奈何你身子如此孱弱多病,想来日后是不便饮酒了。”洛尘语气冷冷的,目光却望着韵一那眷恋的模样。 “不...不不不...大人,小的这身子刚刚是有些不适,应是昨日没休息好,现下小的突然觉得好了许多。”说罢连忙跳了几下,以证这具身体无比康健。 洛尘眉尾挑起,好似不信一般道:“这便好了?” “好了好了,好的不得了。”韵一边说边眷恋的用手轻抚酒坛,此时此刻真想再醉一次。 “那便开始背吧。”洛尘见她那模样,一时忍俊不禁,抬起茶杯,抿住嘴角的笑意。 “背?”韵一脑子瞬间炸开,此人果真是阴险狡诈!又上了他的套了。 洛尘此刻闭目养神,等待韵一背诵那心经。 “大道....无....情....生...生于..天地...大道无情..运...行...日月。”韵一此刻正在努力回想当时抄的内容,越想脑子越乱,不禁埋怨起来,自己到底抄了些什么? “大道无名,长养万物!”洛尘冷冽的声音传来。 “大道无名,长养万物,万物...呵呵呵,大人厉害..”韵一搓了搓手,连忙吹捧起来。 “你如此这般懈怠修行,他日遇到险境又该如何脱身?”洛尘双眸闪过一丝担忧,声音却有些不悦。 “小的有大人呀!大人修为问鼎六界,小的只要跟着大人,什么险境能困小的?”韵一本能的讨好起来。 洛尘闻言嘴角忍不住开始上扬,随后发现自己有点失态,连忙调整面容:“咳..却比之前有些进步,三日醉允你喝上小壶。” 未等韵一反应过来,洛尘已经起身离开,洛尘才到自己殿中,便听到偏殿处传来的肆意的笑声,嘴角也不自觉的有了勾人的弧度。 韵一此刻将酒坛轻手轻脚的放在桌上,如视珍宝般看了看,转身将四角鹿送来的水晶糕精心摆好。 又悄无声息的跑到无心殿中,目光急切又带着些许慌乱来回翻找起来,终于在角落的柜子里,那对透明粉色的酒杯映入眼帘,韵一将那酒杯拿起,仔细端看了一会儿,肯定道:嘿...这杯配我那三日醉正好。 东西到手后,雀跃的跑回自己房中,虔诚的看向那壶三日醉开口道:“......总算在这仙域开了荤了。” 喝完一壶后,感觉尚未过瘾,连忙又为自己斟了两杯,越喝心下越发得意起来,这酒真甜不愧是享誉六界的名酒,不知不觉中韵一周身涌上了醉意... 洛尘回到房中后,便再次尝试突破无情道,在下界之前自己的仙力纯净,只是还未突破瓶颈那处,近来却发觉自己仙力中有了些许浊气,不再似从前那般精纯。 洛尘此刻脑中闪过许多画面...自己幼时师尊带着自己练剑,师尊教导自己无情道,乃是上古神界遗留下来的道法,修炼无情道者,需断情绝爱,摒弃万物,以此来获得更为强大的力量,突破仙身凡体修到化神境,晋为天神。 师尊一直与自己说予那故事,千年前的神界与魔界大战,为了封印魔王,神界众神集齐力量,一举将魔女时魅封印,可是随着众神的陨落,神界尘封已久,千年岁月,唯留有众仙守护着这现存的五界。 众仙都铭记着东皇太一殒落前的教诲:“今日之祸,实乃吾之过也,累及整个六界,虽玩死难辞其咎,众仙家当以此为戒,当谨遵天道,无情方为道!” 众仙切记自身存于世间的责任,凡是仙域仙神者,生生世世守护焰山,切不可让一丝至阳之力重新现世,否则到那时六界将重归混沌。” “谨遵真神教诲,恭送诸位真神!”众仙悲痛欲绝看着神界渐渐消失于眼前。 洛尘脑中闪过无数自己幼时的时光,自己第一次对师尊表达依赖情感之时,师尊并没有开心,而是面色凝重,让他去无涯海受罚。 洛尘被泡在冰冷的海水之中,刺骨的寒意席卷全身,师尊却只站在一旁脸色铁青的怒斥着:“说!无情道者应该如何!” 小小的洛尘整个身子冻到话都说不利索,怯怯的开口:“修炼..无情..道者需要..断情...绝爱。” “念你年纪尚幼,尚且不知其害,但从此刻起,你要记住!你是一块灵石,无心无情无欲无念!心中只能有苍生,而不能有一人!再有下次勿要怪为师狠心!”师尊脸上的阴霾倒入了洛尘的眸中。 脑中浮现的记忆,让洛尘胸前犹如被天元鼎压制一般窒息,此刻的洛尘双目紧闭,意识正在挣扎着,面部也开始痛苦的狰狞起来。 韵一此刻喝的迷迷糊糊到处在花园里晃荡:“哎...大人!大.....人!” 边喊边打着酒嗝,没多会便来到了洛尘寝室,韵一看着坐在榻上的洛尘,穿着单薄的中衣,一头墨般的长发垂于身后,此刻双目紧闭,眉头紧锁,脸色微微潮红,好似有些难受的样子。 韵一跌跌撞撞的走向洛尘,伸手拉扯了下洛尘的衣袖,担忧的开口道:“大...人...?” 发现洛尘没反应,随即伸手扶上洛尘的额头:“大人..您这是...嗯嗯...生病了吗?” 转手扶上自己的额头,可洛尘如同被人下了咒一般,一动不动,看着眼前洛尘那俊美的面容,睫毛如羽扇般覆在眼睑之上,鼻梁高挺笔直,嘴唇好似带着一种别样的诱惑。 因喝了酒胆子也大了几分,双手竟然开始扶上洛尘的脸:“这...长的着实是令人心生向往!” 正痴迷于这惊人的容貌,洛尘已然缓缓睁开了双眼,映入眼前的韵一,面色潮红眼神迷离,看这模样又醉了。 韵一轻柔的抚摸着洛尘的脸,嘴里突然囔囔道:“大人....其实..其实小的第一次见大人便心悦于大人!” 洛尘听着韵一那不怕死的话语,眼中满是震惊之色,每一个字都如同重锤般敲击着他的心,嘴巴微张,似乎想说些什么,却不知从何说起,竟不自觉伸手将韵一散落于额前的发丝轻柔的扶回耳后。 韵一看着洛尘那修长的手,感受到耳后那触碰,凝望着洛尘那惊为天人的脸,借着酒劲,壮着胆子,一点点向了洛尘的唇,那唇仿佛带着勾魂摄魄的魔力。 洛尘望向韵一渐渐凑近的脸,眼中的光芒忽暗忽明,竟开始期盼起来,忍不住微微仰面等待韵一。 下一瞬,洛尘周身气血翻腾,经脉好似全部逆行开来,剧烈的疼痛席卷而来,刺痛着全身每一寸。 第34章 你这是故意在占本仙便宜吗? 无心宫中 韵一照洛尘离开前的要求,又将那心经抄了十遍后,正骂骂咧咧的准备拿去给洛尘查阅。 在无心殿中绕了一圈,却没发现洛尘身影,心想这人莫不是出去了,只得再次开口:“大人?大人?” 看着空无一人的无心宫,一瞬只觉得心痛如绞,险些站不住,扶着门勉强支撑,半晌那感觉才渐渐消散,难道是那人出事了? 心下慌乱片刻后,发现自己也没办法,暗道还是得想办法尽早离开这地方,这段时间,日日被洛尘关在此处抄书,对周遭环境也不了解,何不趁着洛尘不在,查探一番。 前院各处自己基本都去过了,后院.....之前并未留意过,想着就往后院走去。 后院竟是一幽静之地,除了一条青石板小路,两边只剩下那长得郁郁葱葱的树林。 韵一顺着小路一直走到深处,尽头处赫然立着一个门?那门如梦如幻一般,闪耀着各色的微光。 韵一伫立原地,端详良久后想起上次那仙子将自己打伤后,洛尘便是带自己来此处疗伤的。 那日没来得及细看是何宝地,就被洛尘匆匆带出,里面应该是藏有什么宝贝吧! 转身左右环顾四周后,确定洛尘应该不在宫中,提脚便跨了进去。 进入后,才发现此处原来是个山洞!里面紫色光芒一直在闪烁不停,顺着往下走,两旁竟是一些蓝紫色的树,花瓣在空中飞舞着。 “好美呀!”韵一此刻惊叹于幻洞中的美景,脚步继续越往里走,远远望过去好似这幻洞深处的空中有一轮月亮,走近一看才发现是个八卦阵。 这八卦阵好似感受到了韵一的到来,开始闪耀出强烈的光芒,与此同时,韵一身上的幻音铃开始发出铃铃的声音,好似与那八卦阵在相互呼应。 韵一正想探究一番幻音铃横生的异象,扭头就看到旁边的灵泉,自己找了很久的洛尘此刻赤裸着上身浸于其中,可那嘴角处竟是渗了血! 韵一看洛尘这模样,心下一紧,连忙开口唤道:“这这这.......大人!” 洛尘并未回应,韵一立马慌了神,刚才那心绞之痛,难道是因为他? 这锁魂控心术还没解呢,这好好的人,怎么开始吐血了,你可不能就这样死了呀。 见状顾不上许多,连忙快步踏入灵泉,温热的水溅起了些许水花,急切的伸手抓住洛尘手臂,用力的晃动起来,眼中满是焦急与担忧,那慌乱的模样仿佛天要塌了一般。 “大人?大人?” 洛尘脸色煞白如纸,韵一如何摇晃皆没有任何反应。 看着洛尘唇边那溢出的鲜血,韵一双眼瞪大,满是惊恐。 紧接着韵一缓缓靠近洛尘的脸庞,颤抖着伸手将指尖放在洛尘鼻翼下方,探起了洛尘的气息,发现洛尘竟然没气了。 韵一瞬间陷入极度的恐慌之中,脸色如同洛尘一般变得煞白,身体不由自主的开始颤抖起来,嘴里不自知的囔囔起来:“这这这.....这是死透了呀!” 韵一回过神后,看了眼毫无生气的洛尘,便开始声嘶力竭哭喊起来:“大人您别吓小的呀,您死了,小的可怎么办呀,这禁制还未解除,小的人还在仙域,你让小的怎么办呀!” “对,渡气!渡气!”韵一慌忙中想到狐狸教过自己,要是遇到病患昏迷呼吸停止,可以用灵力渡气,尚有机会。 连忙咬着牙,使出浑身力气,连拖带拽将赤裸的洛尘拖到灵泉旁平坦之处,借着幻音铃的力量和自己微弱的修为,开始为洛尘渡气。 只见韵一毫不犹豫的俯下身,将自己的双唇紧贴在洛尘唇上,将灵力渡过去,一下又一下,洛尘还是毫无反应,哭的更厉害了,却不敢停下,只得一遍遍继续。 待洛尘睁开眼的时候,眼前韵一的唇已经朝自己的唇压下来了,一口灵力缓缓进入自己体内。 “大人!大人!您终于醒了?”韵一见洛尘已然清醒过来,劫后余生的庆幸涌了上来,一时间没忍住,鬼哭狼嚎的趴在他身上哭了起来。 洛尘感受着胸口处韵一微微颤抖的身体,思忖起来,自己竟不慎坠入到幻境之中,只是这小妖居然为了自己哭成这般,哭的竟还这般丑。 “还不起来,你这是故意在占本仙便宜吗?”洛尘想安慰韵一,不知如何开口便有了这一句。 “啊啊....啊...大人别误会,小的刚刚是在救大人呢,大人怎么突然会没了气息!” 韵一发现此刻自己正趴在洛尘身上,连忙起身擦干眼泪,这条命总算是保住了,脸上也露出了笑。 “先出去!”洛尘将衣服穿好,护着韵一离开了幻洞。 回到无心殿中,洛尘闭眼开始回想在幻洞中的事情,自己此番其实并没有受到什么伤害,自己却因幻境中的景象受到了无情道禁制的警示! 就算这小妖不进来,自己也会安然无恙,只需耗费些时间冲破幻境。 只是自己竟然触碰了无情道的禁制,这一点让自己略感惊讶。 回忆起幻境中的事情,自己看着这小妖时居然有了些许冲动。 这是幻洞的设下的考验吗,还是自己的内心的映照? 之前师尊意味深长的对自己说:“得情忘情!” 难道自己在不知不觉间,竟是对这小妖怪动情了?洛尘有些茫然的沉浸在这复杂又微妙的情绪之中。 韵一随洛尘回到殿中后,洛尘坐在上方,手却掩面额头不知道是在干什么,怕洛尘不舒服也不敢贸然上前打扰。 只得坐在原地等洛尘发话,等了许久也不见洛尘有何反应,暗道,这屁股都坐麻了,不会又断气了吧。 心下被这想法吓了一跳,连忙起身想再去探一下洛尘的鼻息。 洛尘感觉到韵一缓缓贴了过来,睁开眼审视的看向韵一:“你要做什么?” “小的...小的..来给大人捏捏腿!”韵一见洛尘还活着,心虚又欣慰的笑了笑,低声嘀咕道总不能说我看看你是不是又没气了吧。 洛尘一听便知道韵一又开始胡扯了,但此刻脑中思绪混乱,许多事情想不明白,也不想在此时与韵一纠缠。 “你先去休息吧,本仙已经无事了。”洛尘疲倦的声音响起。 韵一听到洛尘要赶她走,眼中瞬间闪过一丝慌乱,果断拒绝道:“小的不走!” “嗯?” 洛尘眉尾挑起,颇为不解的看向韵一,平日里这小妖怪巴不得离自己远些,今日这是怎么了? 韵一见洛尘这般神情,连忙急切的解释起来:“大人,您刚从鬼门关走了一遭,小的不放心,小的得守着您!” “本仙已经无事了,你守着本仙干什么?” 洛尘自然不知韵一心中所想,只是此时心中颇为烦躁,只想赶紧打发韵一出去。 “大人,您虽法力高深,但是练功难免有时走火入魔,刚刚那幕如今依旧在小的眼前,小的怕呀!小的舍不得大人就这样死了!” 韵一急切的声音传来,听得出来是真的害怕极了。 “你这小妖怪,日日没事净咒本仙作甚!” 洛尘听到韵一所言,瞬间无语,面色越发冷了起来,先前在妖界这小妖一日日张口闭口就是他没了,现在来了仙域竟然还是日日咒着他死。 “大人,误会了,小的...小的这不是离不开大人嘛!”韵一怯怯的说道。 洛尘此刻压根没听韵一在说什么,抬眼紧紧盯着韵一,心中顿生疑惑之感,难道我真的对这小妖怪动情了? 可这情到底是何物,自己也是迷茫不知,只是看着眼前的韵一,心里那放不下的感觉越发强烈。 “大人,小的说的是真的...!”韵一看洛尘盯着自己连忙高声为自己辩白开来,毕竟自己此番是真真切切为洛尘着想。 “本仙知道了,你先回房休息吧。” 洛尘按下脑中思绪,试图用斩情吓退,毕竟,此刻确实不太愿意见到韵一在自己眼前晃悠。 “我不走,今日小的要守着大人!”说罢一改往日贪生怕死的模样,无赖一般就地而坐,任由斩情铮铮作响。 洛尘见状,不理韵一,心中觉得甚是聒噪,起身便往二楼寝室走去,谁知韵一见状,连忙起身跟着洛尘上了楼,一上楼又是刚才那番模样席地而坐。 洛尘坐在榻上看到韵一此举,心下有些无奈,深吸一口气,烦躁不已便闭上双眼,回忆自己在幻洞中看到的景象。 第35章 一步到位的好办法! 幻洞那地,之前自己从未踏入其中,只在仙域听到过一些传闻,心性不坚定者若是贸然入了幻洞可谓九死一生,容易陷入自己的心魔幻境无法自拔。 自己在幻洞中看到的幻境,竟是这小妖怪对自己情根深种,那时自己竟然不反感,心中还在隐隐期待着什么,端坐在榻上的洛尘心中乱作一团。 自己为何会想要亲近这小妖,自己本就便无欲无求,除了这六界苍生从来没有任何事物能牵动自己的情绪。 这小妖怪莫不是给自己下了什么药!正暗自思忖着的洛尘,耳边突然响起了不合时宜的呼噜声。 睁开眼睛后发现韵一已然躺在地下睡着了,心里有些郁结,这便是这小妖说的不放心自己,要守着自己的诚意吗? 眉头紧蹙却还是起身将韵一轻轻抱起,放到了自己榻上,替韵一细心的盖好被子后,刚要走就被韵一伸手拉住。 此刻韵一竟然说起了梦话,含糊的说着:“大人!大人你别走,小的害怕!” 洛尘被韵一猛然拉住,有些怔愣,片刻后竟然真的就坐了下来,还拍了拍韵一的手,轻声说道:“本仙在,你安心睡。” 洛尘惊觉自己的反常,心里泛起一阵难以言说的别扭,但听到韵一说害怕,心中有些不忍,只能局促的坐在一旁守着韵一。 看来自己竟真是不知不觉对这小妖怪产生了那般情愫,心中的这份惊讶没多会儿,就被压了下去。 洛尘眼眸深如幽潭,思量着尽快将韵一送走。 第二日,韵一在洛尘榻上醒来后有些懊恼,怎么就睡着了呢? 当时自己夸下海口,转眼却….洛尘会不会觉得自己太没诚意了? 洛尘此刻已经来到了藏书阁中,看着眼前堆积如山的书,暗暗想道,这小妖修为如此之低,送她离开之前,要先让她学会一些保命的本领。 现下她手中有幻音铃,只要寻到此法宝的操控方式,自己亲自带着让其学会,关键时刻应是能护住性命。 韵一想到昨日自己救洛尘的场景,顿时感到自己修为着实太差劲了些,关键时刻要是洛尘有什么事,自己便只能跟着等死! 想了想连忙端正态度回到房中看起了洛尘教自己的心经。 韵一此刻眉头紧锁,逐字逐句的研读,时光悄然流失,半晌,将那心经啪的一声合起。 “这什么破东西,单是念顺畅就如此费劲,若是要全背下来,岂不是要了命了,还得照着这套修炼,那不得修炼个几百年!” 心底那团刻苦攻读的火瞬间灭了,随即将书一扔,又躺回了榻上,直勾勾盯着那房梁,仿若灵魂出窍一般。 “哎..”韵一轻叹一口气,有没有什么办法可以让自己的修为瞬间提升到洛尘修为的百分之一呢? “狐狸呀狐狸!你怎么还不来救我啊~”韵一感到前路一片迷茫。 良久后,骤然起身,拍了拍脑门道:“对!之前同狐狸去人界游玩之时,在一个酒楼听隔壁桌两人说起过,男女双修阴阳互补,能快速的提升修炼速度,清除体内浊气,净化根骨,是一步到位的好办法!” 只是自己回来后便问过狐狸这双修之术,狐狸脸色极其古怪,显得很是为难,只告诉她此类修行之术,非一般人能用的,自己也是天资有限,绕来绕去后的意思就是不会! 既然狐狸天资有限,现下眼前可是有一大好人选!仙域实力超凡的洛尘上仙! 反正洛尘潜心修行,为此还日日逼自己修炼,要是能用此法,两人均是得益不少。 就是不会知道洛尘会不会这双修之法! 洛尘此刻还在藏书阁中寻找着幻音铃相关记载,全然不知韵一的大计。 “小哟哟!”韵一连忙去花园中寻找四角鹿。 四角鹿听到韵一唤它,连忙跑到韵一身旁“吱吱”叫了两声。 “你可知哪有做饭的食材?”韵一充满期待看向四角鹿。 四角鹿早已开了灵智,自是能听懂韵一说的话,只是做饭的食材是何物,不能理解…. 韵一看四角鹿一直没反应,就那眼珠子转了转,想来这孽畜跟着这洛尘也不吃饭,连做饭的食材都不知道,真是个傻鹿! “吃的,能吃的东西!”韵一满脸嫌弃,不耐烦的解释道。 四角鹿又想了想,缓缓蹲下身,示意韵一骑上自己。 韵一连忙跨上四角鹿,便见四角鹿带着自己出了无心宫,往另一处地界飞去。 四角鹿带着韵一狂奔到了一处满是灵草之地。 韵一被眼前的一幕震惊到!微愣后呕了起来,这满地的灵草,不就是洛尘逼着自己日日吃的那鬼东西。 “你这该死的鹿!耍我呢?我要的是菜!!!能吃的菜!!这破灵草能吃吗?你要是带我找不到能吃的,我就将你烤了吃了!” 韵一着实被四角鹿气到了,现在自己最怕的就是这灵草,气急攻心训斥起来。 四角鹿见这女魔头发怒“吱吱”两声后,示意韵一上背,急忙带着韵一赶往焰山方向。 此处接连着人界,山林间居然有一些蘑菇类的东西,想了想,之前在百花园密林中,经常能寻到此物,甚是好吃。 连忙开始采起上手采起蘑菇来,边采边嘟囔道:“总算能吃点好的了,这六界那么多人想到这仙域修行,真是可笑,这破地方,连吃个饭都如此波折。” 自己正专心的采着蘑菇,突然听到一个声音在自己耳畔炸开:“为何迟迟不来救本尊!” 这声怒斥来的突然,将全神贯注采蘑菇的韵一吓了一跳,连忙四下张望起来,是谁在说话? 可左右看了看,也没人呀!看着天色渐渐暗了下去,此地莫不是有什么鬼魅! 心中生了怯意,连忙唤四角鹿来,带自己回无心宫,一路上心里忐忑不安,害怕的紧,总感觉刚才听到的声音似曾相识。 回到无心宫后,看着自己采来的蘑菇,四下翻找后在一处寻了个像锅一般的东西,便直接在房中使用灵力煮了起来。 边施法边埋冤起:“这鬼地方,还真是不食人间烟火,连个伙房都没有,做个饭竟如此麻烦!” 折腾了一番,总算是弄好了,连忙把蘑菇炖汤抬到无心殿,乖巧的坐好,此刻就等洛尘回来了。 洛尘翻阅了藏书阁中许多书籍,依旧没找想要的东西,斟酌再三后,起身回了无心宫。 刚到殿中就看见韵一,一改往日那模样,坐姿端正得紧,头垂于胸前打起了瞌睡。 偏了偏头多看了几眼,眼神里闪烁着忍俊不禁的光芒。 这小妖怪,每日还真是只知道吃喝,瞥眼间便看到案桌上好似有人间的吃食? 洛尘提脚入殿,假装没有看到韵一打瞌睡,往座椅处走去:“这是何物?” 韵一听到洛尘声音猛地清醒起来,连忙起身,狗腿子的笑道:“大人回来了?这是小的今日特地去采来的蘑菇,这叫山珍!小的亲自下厨,让大人尝尝鲜。” 韵一连忙招呼洛尘来自己身旁坐下,随即给洛尘打了碗蘑菇汤,笑眯眯的端给洛尘:“大人快尝尝,这滋味鲜美极了。” “本仙早已辟谷,你此番究竟是为何?”洛尘嘴上拒绝,人却已然坐到韵一身旁。 这小妖怪今日怎么如此反常!竟下厨??? 这蘑菇….无心宫中并无此物,难道她竟去了焰山? 第36章 大人到底会不会男女双修? “大人别误会,小的见大人前几日受伤了,特意去采了些蘑菇来,想着让大人补补身子的。” 韵一谄媚的语气,像是一汪甜腻过头的糖水,语调满是讨好的意味。 洛尘见状,轻轻舀起一勺送入口中,竟还不错,继而开口道:“这蘑菇你从哪里得来?” “哟哟带小的去采的,小的也不知道是哪里!” “哦?本仙竟还不知,你竟有本事驱策本仙的灵兽了。” 洛尘狭长的眼眸轻轻一抬,目光带着几分居高临下的意味睨视了韵一一眼,那眼神不易察觉闪过一丝惊讶,面庞上却依旧是那副淡淡的神色。 这四角鹿脾气向来暴躁,自己豢养后,没少费心思去教化,虽已开了灵智却还未化形,始终带着几分野性,居然对她言听计从.... “呵呵...大人,小的与那哟哟,相处多日也有些....感情了嘛..!” 韵一语气中带着或多或少的心虚,脑中浮现起自己趁着洛尘不在时,将那四角鹿捆绑起来吓唬的模样。 心里却暗暗说道:“不就是个鹿嘛!虽然有些修为终究没有化形,说绑了也就绑了,多吓几次自然就听话了。” “那你可真是好本事了。”洛尘的语气有些意味深长。 “大人快尝尝这汤,小的亲自为大人做的。”韵一连忙中断这对话,又为洛尘盛了一碗蘑菇汤。 “本仙记得,无心宫并无伙房。”洛尘紧盯碗里这蘑菇,有些好奇这汤从何而来。 “可不是嘛!可不是嘛!大人,您这屋子修的如此奢华,竟然连个小厨都没有!又不能烧火,小的只能用灵力炖汤,白白损失了些修为。”韵一语气颇有埋怨的说道。 洛尘嘴角一抽,努力修炼多日,这小妖竟为了口吃的,这般消耗自己灵力,此妖还真是.....无药可救! 目光一沉,难道自己如此悉心调教,竟是为了让她炖汤吗? “大人,您别客气呀,快尝尝,这是小的专门为您做的呢。”韵一双手杵着下巴,眼中闪着期盼的光芒望向洛尘。 洛尘听到韵一专门为自己做的......刚才的不悦一扫而空,端起碗又舀了一勺,味道确是不错。 韵一见洛尘面色平和,试探着开口道:“大人,您日日告诫小的要努力修炼,之前小的不明所以,可自从那日大人在那洞中受伤后,小的斟酌良久,为了日后能更好的保护大人,小的定要好好修炼!” “嗯...” 洛尘和韵一呆的时间久了,早已见惯她这满口胡诌的本事,随口应声,低头仔细的喝着韵一专门为自己做的汤。 韵一见洛尘没什么反应,故作懊恼又有些为难的开口道:“奈何小的天资有限,要是全靠自己势必是难以精进!小的碰巧知晓一秘术,能让修为瞬间精进许多,只是需要大人帮忙....” 韵一连忙将洛尘放下的碗接过,很有眼力见的又盛上了一碗递了过去。 “秘术?”洛尘眼中带着疑惑之色看向韵一。 洛尘对修行一事颇为重视,心中不解,何等秘术能让修为瞬间精进许多? “大人可听说过男女双修?此术需要一男一女一同修炼!大人与小的岂不是正好,到时修为必然双双精进!” 韵一知道洛尘对修行之事颇为上心,目光闪着期待,表情得意的仿佛邀功一般。 可洛尘听到韵一提出要与自己“双修”,脸上神色瞬间变得却极为古怪,只是耳根迅速泛起红潮,一路蔓延至脸颊,显得更为怪异。 洛尘眼神有些慌乱的从韵一脸上移开,不敢与她对视,低头暗自思忖,这小妖竟对自己...动了这样的心思。 韵一见洛尘这副模样,心想这人怎么回事?怎么同那狐狸一般,提到双修脸色如此古怪,难道真的很难吗.....都不会吗? 洛尘此刻心中似有惊涛骇浪在翻涌,一丝微妙的喜悦在心底悄然闪烁,带着难以言说的微妙憧憬,情绪在心间交织缠绕开,一时间不知该如何回应。 韵一见洛尘突然抬眸,目光像是要将自己吞下一般,心尖一颤,迟疑的唤了一句:“大..大人..?” “本仙劝你,莫要对本仙存有这番心思!” 韵一突然听到这么一句话,瞬间愣住,待回神后,却见洛尘像在躲避什么洪水猛兽一般,逃一般的快步走远了,只留下一个略显仓皇的背影。 “他什么意思?我存了什么心思?”韵一不解的挑眉看向洛尘离开的方向,这人是怎么了?怎么如此反常? 半响后,愤愤开口:“不会就不会嘛,装什么!原以为你在六界威风凛凛,双修应不成问题,谁知竟和那山野狐狸一般,连双修都不会,白白浪费我的好汤!” 韵一顿感无语,目光扫过案桌上的蘑菇汤,回想起方才洛尘那虽然古怪,却面带潮红之色的容颜,心下感慨,不愧是享誉六界的人物,甚是好看! 不过....他因何红脸?方才那红着脸的模样看起来竟还如此羞涩!随即甩了甩头,抛开这不可思议的想法,他怎么会羞涩! 洛尘慌慌张张的逃回到书房,仿佛身后有什么鬼怪在穷追不舍一般,一进屋,便挥手关了门“砰”的一声巨响,紧接着,手上快速结印,一道闪耀着微光的结界瞬间在门口形成。 起身哆嗦着为自己倒了一杯茶,仰面灌下后,慢慢梳理刚刚发生的一切,这小妖怪怎么会提出要同自己双修这等荒谬之事,这双修之术她年纪轻轻又是从何得知? 她今日特意做了那吃食,又神色恳切求我与她双修,难道真的对我......? 洛尘心里头早已一团乱麻,连忙静气凝神,待稳住心神后,联想到近来两人相处的点点滴滴,叹了口气,这小妖怪与自己确实过分亲密了些。 自己在幻洞陷入那般幻境,想来自己应是对这小妖动了情,难怪自从遇到这小妖后,修为一直停滞不前。 那日想着尽快送走这小妖,今日她竟说出双修这样大逆不道的话来!脸色极为难看,一定要尽快送她下界。 可转念之间又想到这小妖修为如此之低,日后要是遇到什么险情,她该如何自保? 本想着找到幻音铃的心法,让她能有自保之力,苦寻多日却还是没有寻到。 要是现在就将这小妖送下界,那势必要先将锁魂控心术解除,可是心里总是不放心,有此禁制在,万一这小妖怪遇险,自己如若感知还能及时搭救。 此刻韵一还不死心,回忆起当时问涂山箐此事,涂山箐别别扭扭的,支支吾吾半天也说不清楚,想来是不知应该如何双修。 可这洛尘如果不愿与她双修,也可将方法教与她,日后回到百花园中,自己再教那笨狐狸便是,想了想连忙去寻洛尘。 “大人,您在吗?” 韵一先去寝室找了一圈,发现没人,又折返到此,发现洛尘果然在书房,只是不知为何门外却下了结界,自己进不去,只得在外叫喊起来。 洛尘听到韵一的声音,撤下了结界,门瞬间开了。 洛尘此刻端坐在上,神色如常,瞥了眼韵一后,随即垂目道:“何事?” “大人,小的资质愚钝,双修之事对小的颇为重要,方才大人说的,小的没听明白,小的特意来问问大人,这双修之术,大人究竟是会还是不会?” 韵一那一双眼眸亮晶晶得,满是急切得期待,目光紧紧地黏在洛尘身上,紧紧抿着唇,泄露了她心底得那一丝紧张,生怕洛尘开口会是让自己失望。 “咳..咳咳.....”洛尘正欲喝茶来缓解自己得不自然,乍然听到韵一这大逆不道得话,险些被茶水呛到。 “大人小心,大人小心。”韵一看着洛尘此刻那有些窘迫的模样,连忙开口安抚道。 洛尘此刻感觉自己背脊有些发硬,可韵一用那关怀得神色盯着自己,只得硬着头皮,生硬得开口:“无妨。” “那....大人...这双修之术....要是大人不愿与小的一同修行,可否将双修之法传授与小的。” 韵一小心翼翼得试探着,心中暗道只要洛尘答应教她,她势必好好修行。 洛尘闻言,眉头紧蹙,语气有些凌厉:“本仙不与你双修,你学这个术法又要做什么?” 这小妖怪究竟要做什么,竟还追着来问自己会不会,这...她是真不懂吗?心中顿生燥热。 “大人将双修之法交与小的,小的回去后,再寻人一同修炼就是,断然不会麻烦大人,不过需要知晓这术法如何修炼....” 韵一声音越来越小,颇有安抚洛尘的之意,你不愿意,我找别人总行了吧,总归是不麻烦你的,省的你别别扭扭的。 谁知洛尘听完这话,顿时怒从心头起,脸色瞬间阴沉的可怕,只见他猛地反手一挥,一股强大的力量裹挟着韵一,瞬间将她从屋内狠狠扔了出去。 韵一重重的摔落在屋外,浑身好似散架一般,还未回神,便听到洛尘的怒斥:“简直放肆!你当本仙是何人?” 韵一被这突如其来的状况吓得浑身一抖,整个人都愣住了,这...这人怎么眨眼间就发那么大的脾气? 刚还满心期待的等着他的回应,一下瞬自己便被扔了出来,究竟是哪句话触碰了他的逆鳞,让他瞬间如此暴怒? 第37章 此术法你可与人探讨过 韵一看着眼前轰然关闭的房门,带着迸发出的怒气,愣神间发现自己好似是第一次见到洛尘这般模样,一时竟有些恍惚。 平日里洛尘要是生了怒意,整个人散发出的是一种很冷冽的杀意,这泼天的怒意.....他不是无欲无求无念无怨的吗? 震惊之余,不安感从脚底油然而生,涌上心头,这仙域的上仙发起脾气来还真是非同凡响! “大人别动怒,大人别动怒,小的口不择言,大人莫要往心里去,小的这就走,大人可再别动怒了啊。” 韵一挣扎着从地上爬起,只想赶紧离开此地,万一这人突然变脸,一剑将自己劈了,可如何是好? 慌忙起身就要逃命,周身猛地被一股强劲的力量挟裹住,骤然间将自己拽回了那可怕的书房中。 抬眼间便瞄到洛尘此刻满脸阴霾,周身散发着一股强大的威压:“此术法你从何得知?” 韵一哪里受的住这洛尘这等气势,双膝一软立马跪了下去,垂直脑袋不敢抬头,尽量让自己看起来乖巧些,哆哆嗦嗦道:“回...大人,小的与好友在人界游玩时,偶然听说的。” 洛尘目光紧紧锁住韵一,闻言眼中闪过一丝松动,但声音依旧如同寒冰一般:“此术法你可与人探讨过?” 韵一被洛尘看着心里发毛,这是他的逆鳞?看他面上神色变了又变,自己可万万不能说错了话。 “小的从未与人探讨过!自跟随大人来到仙域,大人悉心教导,小的修为却一直停滞不前,而大人受伤的画面,日日在小的脑中徘徊,小的心中实在是担忧大人啊!” “一心只想提升修为,日后好在关键时刻护住大人,奈何小的自身根基不争气呀,便想到之前听说的这秘术,想着大人修为高深,自然也是知晓的,便想让大人教小的修得此术,日后好为大人效犬马之劳啊。” 韵一神情恳切,几度哽咽,说着说着眼中竟还有了些水汽,一时让洛尘有些不忍起来,脸色也缓和许多。 洛尘耐着性子,难得好脾气的开口询问:“确实未与人探讨过?” “小的所言句句属实呀,大人!”韵一着急忙慌的为自己辩解起来。 “以后此术法不许再与他人说起!” 面前的洛尘,突然目光突然一沉,不容置疑的语气让韵一心头一颤,连忙讨好应下:“是是是,小的都听大人的。” 洛尘沉默片刻后,不紧不慢的开口道:“再过几日,本仙就解了锁魂控心术,放你下界。” 韵一听到洛尘这话,双眼瞬间绽放出璀璨的光芒,嘴角不受控制的高高扬起,声音都变得清脆又欢快:“小的感谢大人体恤!” 洛尘见她如此高兴,心中顿时不是滋味,这小妖一心只想离开仙域,难道本仙这无心宫会吃妖不成! 睨了眼韵一后,淡淡开口:“先别急着高兴,在解除锁魂控心术之前,你得先学会传音法,本仙才能替你解除此术法。” “大人,什么是传音法?” 韵一听到这话,扬起的嘴角瞬间垂下,自己连心经都背的如此艰难,还要学术法,这岂不是永无离开之日了.... 洛尘见韵一听了自己的言语后,脸上那笑容如潮水般褪去,笑意瞬间尽散,仿佛霜打的茄子一般,萎靡不振。 “此乃平常术法,仅能将心中话语传至指定之人耳畔,并不难学。”洛尘语气带着些许安抚之意,边说边观察着韵一的表情。 “是吗?可...大人,小的学此术法做什么用?”韵一见洛尘说不难学,瞬间松了口气,精神头也好些了。 “你跟着本仙修行已有不少时日,修为却没什么长进,本仙见幻音铃已然认你为主,但你好似并不知如何使用,本想着替你在仙域寻一下心法,奈何寻了许久也未曾寻到。” 洛尘语调不疾不徐,韵一心中却宛若掀起了惊涛骇浪一般,自己一直隐瞒的事情,他竟都一清二楚。 令自己更为震惊的是洛尘最后的话,他竟说帮我寻法宝心经?这...也太不像他了。 “既然暂时寻不到此法,你又身无长物,他日遇险势必难以逃脱,学了这传音术,遇到险情皆可用此法唤本仙。”洛尘神色认真的说道。 “大人......您....”韵一眼眸中满是震惊及疑惑之色,那目光直直投向洛尘,与此同时,心中那根最柔软的弦被深深触动。 洛尘被这炙热又复杂的眼神紧紧锁住,脸上的神情开始有些不自在,一时间局促不安。 为了掩饰内心的慌乱,微微别过脸,嘴角瞬间绷紧,冷声道:“本仙只是不愿自己对你的栽培,付之东流!” 韵一全然不在意洛尘刻意摆出的冷淡,用充满欢乐之意的声音讨好的说道:“大人真好,大人是天底下最好之人。” 洛尘纤长浓密的睫毛微微颤抖了几下,随后抬手一挥,空中瞬间闪烁着金色的光芒,细细看去,原是传音术的心经。 “这便是传音术,想来你学会也不需几日。”洛尘自信的说道。 “小的谢过大人,小的定然用心钻研!”韵一仰面,仔细端详着传音术心法,认真记下。 “大人,这传音术对任何人都可传吗?”韵一记下后转头,充满好奇的望向洛尘。 “自然,只需施法时心中念着此人,闭目感应对方的位置,在进行传话便可。只是距离远些消耗的修为多些。”洛尘仔细的讲解道。 韵一闻言,面露喜色,那自己岂不是可以联系狐狸了? “你先回去研习一番,明日本仙陪你练。”洛尘说罢便开始赶人。 韵一嘴角勾起一抹明媚的弧度,带着几分俏皮道:“好的大人,小的这就去好好研习。” “对了大人,那双修之术,大人究竟会不会?”韵一突然想起这事,心中依旧好奇,见洛尘此刻心情不错连忙追问起来。 洛尘眉头渐渐拧在一处,有些烦躁不安:“本仙说过了,莫要对本仙存有这番心思!” 韵一见他面色开始冷了下来,有些惋惜的嘟嚷道:“想来大人是不会的,是小的为难大人了。” 留下这句话后,一溜烟便跑了,洛尘看着韵一离开的方向,嘴角微微抽搐了一下。 韵一回到房中便开始心无旁骛的背诵起传音法。 第二日清晨。 洛尘早早便在院中练剑,等着韵一。 韵一昨日背了一夜的传音术,见了洛尘连忙喊了起来,像邀功一般开口道:“大人,大人,小的已将那心经背的滚瓜烂熟了,可以开始了吗?” 洛尘听到此言满意的点了点头:“本仙就在院中,你回房中,尝试用传音术唤本仙。” 韵一闻言连忙转身进屋,还小心翼翼的关上了门,随即手中结印,闭目凝神试探着开口:“大人?能听到吗?” 试了半晌,洛尘也未有回应,难道没成功? 韵一急的跺脚,而后想起施咒时心中得想着对方,连忙全神贯注的开始想洛尘。 “大人?能听到吗?” 屋内屋外皆是一片寂静。 韵一睁开眼,思忖起来,自己是按心经施法的呀,怎会没用?多次尝试后,韵一无奈的推开了门,见洛尘此刻在院中喝着茶,黑着脸走向洛尘。 洛尘见韵一垂头丧气,开口安慰道:“无妨,明日再试。” 韵一看他这风轻云淡的模样,想到自己这般必然是走不了了,心中顿时有气,又不敢对着洛尘发怒。 “大人,小的困了,先退下了。” 洛尘看着那“砰”的关起的房门,眉尾一挑:“这小妖,脾气怎和那鹿一般。” 韵一回到房中,心中烦闷不已,来回踱步,带着不解嘟囔着:“怎么就不成呢?明明就是按心经来的,指定是人不对。” 想到此处,韵一再次闭目凝神,嘴里囔囔道:“狐狸狐狸,能听到吗?我在仙域无心宫,快来救我!” 可回应韵一的,只有这一如既往的寂静。 第38章 你竟养了个花精 涂山箐回狐族已有了些日子,自从那日找狐帝询问了仙域之事,狐帝听了满心欢喜,觉得涂山箐终于开窍了! “涂山氏本来就与仙域交好,近几年人界的事情,仙域没少麻烦涂山氏。”狐帝有些得意的说道。 “爹,那我能不能去仙域?”涂山箐着急的问道。 “你小子,怎么突然想去仙域了?”狐帝闻言,有些惊讶的看向涂山箐,这小子又想干什么。 “爹,我这不是好奇嘛,就想去看看,也算熟悉一下仙域的风土人情。”涂山箐连忙一本正经的说道。 “嗯...未来你也是要接管狐族的,免不了是要与仙域打交道的,百年前你就应该处理此类事情了,前几日仙域又派人来送了帖子,说仙后要举办盛宴,其实就是借此机会让你和仙后所出的清灵仙子相看一番,相互了解了解。” “本来你不在家,这帖是要回了的,眼下你也回来了,爹这就给仙后回话,回头你和你弟弟一同前去吧,他经常上仙域,对那边熟悉些,也好有个照应。” 狐帝此番对于涂山箐过问仙域之事很是满意,心里暗暗斟酌着,要是此番能与那清灵看对眼,把婚事敲定下来,那真是再好不过了,成了家他自然也就能老实了。 自那天后,涂山箐就在狐族等着上仙域,今日起身后,便跑去院中浇灌了一下自己那些珍爱的花草。 心里正琢磨着,回头到了仙域,如何找人打听一下韵一的去处。 “狐狸狐狸,能听到吗?我在仙域无心宫,快来救我!” 涂山箐乍然听到韵一的声音,连忙转头向四周看了一圈,院中除了自己,也没人呀? 伫立片刻后,方才的确是韵一的声音,她竟给自己传音了?这是怎么回事? 心中震惊,韵一什么时候学会的传音术,自己怎么不知道?想到卦象显示的方位便是仙域,不由自主的望向仙域方向。 “无心宫....无心宫....”涂山箐囔囔重复道,心中越发急切起来,得尽快想办法上仙域。 “小老二,咱们什么时候启程去仙域?” 涂山箐火急火燎得跑到涂山恒书房中,一脸急切的问道。 “再过两日。”涂山恒却连头都没抬,依旧低头看书。 “小老二今日就启程!快!”涂山箐冲到涂山恒书桌前,双手猛的拍到桌上,桌上的茶杯被震的跳起,茶水四溅。 那四溅的茶水撒到涂山恒手边,涂山恒的目光终于从手中的书,转移到涂山箐面上,见涂山箐神色急切,不解的开口道:“大哥那么着急做什么?” “性命攸关的事!别问那么多,赶紧收拾东西启程。”涂山箐坐立不安,不停地在房间里来回踱步。 涂山恒一听涂山箐这话,再看他那失了魂般的模样,果断放下手中的书,双目紧盯涂山箐:“大哥若不把事情首尾讲清楚,此番我是断然不会带你去了。” “哎呀,你问那么多做什么,你只管带我上去便是。”涂山箐声音里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烦躁与不安,眼神下意识闪躲着。 涂山恒紧紧盯着面前不肯说实话的大哥,声音低沉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大哥到底说不说?” “你这个小老二!同你说了要去救人,你问东问西,磨磨蹭蹭的干什么!” 涂山箐别过头,躲避着涂山恒那审视的目光,为了掩饰自己的不自然,端起桌上茶盏,一饮而尽。 “何人?”涂山恒继续逼问的声音,如同鬼魅一般,丝丝缕缕钻进涂山箐耳朵,令他的心突突直跳。 涂山箐双唇紧抿,鬼祟的倪了眼涂山恒,只见涂山恒端坐在那,神色不为所动,只是死死盯着自己,无奈之下轻声含糊说了句:“一个花精。” “什么花精?同大哥是何种关系?”涂山恒听到涂山箐的话,眉头瞬间紧锁,眼神如鹰隼般锐利地盯着涂山箐。 涂山恒见涂山箐行为反常,心中不安,暗暗想到,定要将此事问清,不然真到了仙域,万一大哥闯出什么祸事,岂不是连累整个狐族丢脸。 涂山箐嘴巴张几次,那声音从牙缝中艰难挤出,带着几分心虚和羞涩,双手下意识揪着衣角:“我在百花园中无意中搭救的花精,相伴已有百年了。” 涂山恒脸上的表情瞬间凝固,眉头紧紧拧在一处,直勾勾盯着自己这个大哥,满脸无法置信:“大哥竟养了个花精?” “你这说的叫什么话!什么叫我养了个花精!”涂山箐心下慌乱,好似什么秘密被发现一般,眼神飘忽不定,带着些许不满,硬着头皮开口道。 “大哥如何得知那花精在仙域。”涂山恒心有不满,却也无奈只得耐着性子询问。 心中暗自思忖起来,自己这大哥此番行径简直不可理喻,再者这花精乃是妖类,只身很难闯过仙域结界。 若是被抓去的,势必是犯了什么错,莫不是仙后知道大哥有了心上人,特意安排的?倘若大哥执意搭救,那岂不是让狐族和仙域有了间隙。 “我在百花园中等了许久没见她回来,心下担忧,起了卦,方位就是在仙域,方才我在院中浇花,突然听到她传音与我,说现在无心宫中,让我前去搭救。” 涂山箐越说眉头越紧,想到韵一此番怕是遭了大难,双手也不自觉的握紧,那担忧的感觉如潮水般将他淹没。 “大哥,那花精既传音与你,想必是闯了大祸才会被带到仙域,狐族乃是上古神族,与仙域又一直交好,切莫因小失大。” 涂山恒的话有劝解之意,也有警告之意,既然仙域关押了那花精,那狐族便没必要再过问了,一个花精罢了。 “小老二,你什么意思?”涂山箐一听涂山恒的话就知道涂山恒不想搭救韵一,顿时倏的站起身来。 “放任自流,她若无错,仙域断然不会为难她。”涂山恒语气平淡,仿佛这事没什么要紧的。 “你听不懂吗,她传音让我救她!救她!说不定现在在受什么折磨呢!你赶紧收拾东西跟我去仙域救人。”涂山箐语气中带着不容置疑的态度。 涂山恒微微抬起头,眼神中透着一股严肃与郑重,清了清嗓后告戒着开口:“大哥身份贵重,未来狐族的荣耀全系于大哥一身,狐后之位,自然属于家世容貌与大哥相匹配之人,此番仙后有意让大哥与嫡出的清灵仙子相看,大哥现在上仙域找那什么花精,岂不是开罪仙域。” “.........什么狐后?”涂山箐眼中尽是错愕,大脑一片空白。 “自是你的夫人,将来的狐后。”涂山恒眼睛专注地凝视着涂山箐,表情严肃而认真。 “你先别扯这些没用的,先带我上仙域。”涂山箐不想和自己这个老气横秋的弟弟纠缠下去,连忙开口打断。 涂山箐看眼前的涂山恒唰的变了,眉毛皱成一团,不知在想什么,但很明显不同意他去搭救韵一之事。 “小老二,你要是这次不帮我,那我就自己去!本来也是请我去,我自己去也能去。” 涂山箐见涂山恒迟迟不答应,心一横,便开始威胁起涂山恒。 果然,涂山恒听到涂山箐此言,立马改口应下:“大哥,我同你前去,现在就走,只是大哥要答应我,此事....不可声张,就算要救,也只能私下营救。” 自己这个大哥平日里随性惯了,他一人前去不是很放心,更何况还有花精这事,断不能让他独自前往,只见涂山恒起身便吩咐丫鬟去准备赴宴礼物。 涂山箐狐疑的看着涂山恒,这小老二怎得变脸如此之快,弄得自己心中一时还不安起来,转念一想,先到了仙域再说。 回头还得托人打听打听,那无心宫是什么地方,听着像是某位上仙的居所,不像是监牢之地,只是不知韵一怎么去的仙域,回头找到她得好好问问。 第39章 大哥打得过他吗? 不出半日,涂山家的马车和侍从们拉着一堆礼品浩浩荡荡的就来到仙域结界处,狐帝早早传信仙后,仙后便派人再仙域入口处接应着。 涂山箐和涂山恒下车后,领路的紫阳仙君看见涂山的马车停下,毕恭毕敬行礼道:“两位少主大驾光临,有失远迎,仙后已为两位安排好了住处,两位少主且随我来。” 说罢一抬手,示意一旁的仙兵们去帮忙安置行李。 涂山箐下了马车,跟随着紫阳仙君穿梭在仙域各处,自打进了仙域后两只眼睛便不受控制,开始左右到处观看。 这紫阳仙君见状,心中想着这狐族少主年纪已不小,竟还是有些贪玩,一路小心翼翼的将涂山箐和涂山恒引到了昭华殿。 “两位少主且先安置于此,此处临近天泉,闲来无事可去天泉看看仙域的碧落美景。” “有劳仙君了。”涂山恒面带微笑,有礼有节的回应着。 “少主客气,那本君就先行告退了,两位少主先小住几日,待宴会前自会派人来知会两位,有事吩咐院中侍从即可。” 紫阳仙君走后,一旁的盈盈看涂山箐来了仙域后就眉头紧锁,一点都不像曾经那活泼的性子,心想大少主怎么来了这仙域后变得那么沉闷。 “大少主?”盈盈对着坐立桌前,眉头紧皱的涂山箐,轻声唤了句。, 涂山恒听到盈盈唤涂山箐,也转眼看向涂山箐,只见涂山箐出神的坐在一旁不知道在琢磨什么,连忙开口唤了句:“大哥?” “小老二,走,咱们先去到处逛逛,找找那个无心宫。”涂山箐被这一喊,回过神来起身便要往外去。 “大哥莫要如此急切,先找人询问一番,再去也不迟。”涂山恒连忙伸手将涂山箐一把拉住。 “又等!在家里你说等,都到了这了,还要等!”涂山箐那堪称妖孽的脸庞上此刻满是不满之色。 涂山恒语气也有些怒气:“大哥莫要忘了出发前答应我的。” 涂山箐只得惴惴不安的坐下,嘴上不耐烦道:“知道了知道了,你快去打探打探。” 涂山箐此刻心中焦急不安,却也只得安慰自己,既然都到了仙域迟早能找到,只是不知韵一有没有受苦。 “少主,二少主你们在说什么啊?”一旁的盈盈听的云里雾里。 “盈盈你去找个院里的仙侍来。”涂山恒语气淡淡的。 “是,二少主。”说罢便转身去寻找仙侍 没多会,盈盈便带着一个仙侍来到面前:“见过狐族大少主,二少主,不知有何吩咐。” 仙侍行礼后,规规矩矩站置一旁。 涂山恒脸上挂着人畜无害的笑,柔声说道:“是这样的,我大哥喜爱游山玩水,此番来到仙域小住一段时日,便想问问仙域可有什么地界可以游玩一番。” 仙侍闻言,便柔声介绍起来:“仙域有许多招待各位贵客的地界,两位少主舟车劳顿,可以先到九天温泉解解乏,晚一些也可以去观星台看看漫天星河,还有.....” 涂山箐表情严肃,带着期待的目光紧紧盯着面前的仙侍,立着耳朵生怕漏听了一个字,谁知仙侍说了一圈下来也没听到无心宫。 “这仙域那么多的好地方,有没有什么禁地或者关押人之处?”涂山箐没忍住连忙追问起来。 “回少主,仙域目前的禁地就是焰山,至于关押....大多都在玄清仙尊的小天洞府中。” 仙侍心中狐疑忍不住多看了涂山箐几眼,紫阳仙君刚不是说两位少主喜欢游山玩水吗?怎么还对这种地方感兴趣。 涂山箐没听到无心宫,难道这无心宫如自己之前猜测那般,是某位仙君的居所吗? 只见涂山箐微微扬起那精致的近乎妖孽的面庞,嘴角勾起一抹恰到好处的迷人微笑,看似漫不经心的开口道:“咳...敢问仙子,这仙域的无心宫是何处?” 仙侍哪里见过这般俊美绝伦之人,此刻这人还如此含情脉脉的对着自己浅笑,心中瞬间泛起层层涟漪,哪里还来得及深思,脱口而出:“回少主,无心宫乃是洛尘上仙的居所。” 涂山箐心中暗喜,面上却依旧维持着那颠倒众生的笑容,继续抛出了疑问:“洛尘上仙?此人是?” 那仙子听到涂山箐问洛尘,一时不知是想到了什么,脸上染上了一片红晕,带着些许慌乱轻手道:“洛尘上仙乃是玄清仙尊座下弟子。” 涂山箐眼中闪过一丝狡黠之色开口道:“不知那...” “我大哥许久没上仙域,不知洛尘上仙,仙子见笑了。”涂山恒连忙打断涂山箐,对着仙侍笑了笑,眼神中露出送客之意。 “那两位少主先稍作休息,奴婢先退下了,有事两位少主再唤奴婢。”说完红着耳根转身离开。 “大哥,你那小花精怕是不好救了。”涂山恒思索片刻后认真说道。 “小老二,你这话什么意思?”涂山箐带着急切的目光望向涂山恒。 “洛尘上仙,乃是玄清师尊座下弟子,乃是仙域近百年来的红人,仙力精纯,修为更是整个仙域最有望突破化神境之人。”涂山恒一字一字说的分外清晰,生怕自己这个大哥听不清。 “这和救人有什么关系?”涂山箐闻言松了口气,不在意的接过盈盈倒好的茶。 “大哥打得过他吗?”涂山恒眉毛一挑,语气中颇有几分挑衅之色。 “化神镜....我.....”涂山箐瞬间陷入沉思,这人修为竟如此之高?看样子不能来硬的了。 “大哥有所不知,我之前多次上仙域却从未见过此人,听闻此人因修炼无情道,喜静,从不与人交际,就算在仙域也很难见到此人,多数时刻此人都在自己仙居处。” 涂山恒眉头紧锁,心中正在思量如何劝涂山箐放弃了那花精,可如果大哥不愿... “没见过便没见过了,我又不是来仙域见他的。” 涂山箐心下也有些郁结,仙域如此出名的人,怎么就盯上韵一了,难道他发现了什么...? “倘若那洛尘上仙不出门,大哥总不好找上门吧,毕竟也没个好的由头。”涂山恒语气无奈的说道。 “大少主,二少主,你们在说什么呀?我怎么一句都听不懂?” 一旁的盈盈看着两位少主皆是愁眉苦脸的,自己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连忙开口询问。 涂山恒闻声看了看盈盈:“盈盈,明日我和大哥去九天温泉解乏,你找由头问问那些仙侍,无心宫地处何处,距离咱们住的昭华殿近不近。” 盈盈一脸不解道:“啊?二少主这是要打听什么人呀?” “此人乃是仙域的洛尘上仙,你在打探的时候注意分寸,切莫让旁人起了疑心。”涂山恒有些不放心,连忙叮嘱开。 “洛尘上仙!好的二少主,明日盈盈定然将此人的相关事宜打探清楚。”盈盈拍了拍胸前,表情还带着几分视死如归! 涂山箐听着涂山恒的安排,低着头在心中斟酌,眼下也没更好的办法,在下界还能由着性子胡来,这到了仙域地界,自己又代表着整个狐族,也只能先如此了吧。 盈盈看了眼天色,又看了看愁眉不展的二人,连忙开口道:“大少主,二少主,时辰不早了,快些休息吧,明日等我好消息。” “嗯,你先下去吧。”涂山恒点了点头。 第40章 他的要职就是修炼 待盈盈出去后。 涂山箐便上了床榻,翻来覆去睡不着,狭长的双眼愣愣看着床帐。 涂山恒却一如既往,看起了书,没过多时便也熄了灯。 涂山箐此刻站在涂山恒床榻旁,眼中带着幽怨之色,咬牙切齿的看着自己这熟睡中的亲弟弟,心中恨铁不成钢,都说了来办正事,这都什么时辰了还睡。 涂山恒正沉浸在梦乡之中,呼吸均匀而悠长,一阵猛烈的晃动将将他从睡梦中硬生生拽了出来。 涂山恒迷迷糊糊地睁开双眼,眼中还带着浓浓的睡意与茫然,待他视线逐渐清晰后,看见涂山箐那近在咫尺的脸,那妖孽的脸庞此刻带着明显的不悦,不禁被吓了一跳,瞬间清醒了几分,便听到涂山箐那阴沉的声音。 “小老二,快醒醒,别睡了...” 涂山恒眼中带着残留的困意,轻轻叹了口气,无奈的说道:“大哥,现在才丑时...” 涂山箐仿佛看不到涂山恒的怨气,眼神坚定,语气不容置疑:“我这叫提前准备,你快些起来。” 只见涂山恒双手如同铁钳一般死死抓住被子,开口道:“大哥,我们今日的行程是去九天温泉。” 涂山箐见涂山恒这模样,二话不说就上手去扯他被子,使劲想把被子拽开,嘴里还义正言辞道:“大哥岂能不知,你快些起来,准备出发。” “大哥,丑时去泡温泉,是否太过怪异,频添他人猜疑,对于搭救那花精岂不是百害无一利。”涂山恒见涂山箐这架势,连忙开口哄着,可手上却依旧像抓住救命稻草一般,死死扣住被子。 涂山箐原本那妖孽的脸微微一怔,手上的力道不自觉松了几分,眉头微微皱起,沉默片刻后开口道:“小老二,你说的也有些道理,那你再睡会,我一会喊你。” 涂山恒在黑暗中见涂山箐离去的背影,心中如释重负,长舒了一口气,随即重新窝进柔软的被窝。 卯时,晨光熹微,叩门的声音响起。 “大少主,二少主,快些起身吧,该用早饭了。”盈盈的声音传来。 涂山箐连忙起身,着急忙慌的穿戴整齐,便打开了门,盈盈见开门的是那个日日赖床的大少主,微微愣住,连忙让仙侍把准备好的早膳抬了进去。 “大少主,这仙域可真是个好地方,连你这个懒虫精都能第一个起床了。”盈盈为涂山箐布菜,语气中带着不可思议。 换作往常,大少主不到日晒三竿根本叫不醒,赖床厉害着呢,今日还真是反常。 涂山恒听到外面的响动,起身穿好衣物,缓缓从房中走出,眼下有些乌青,一脸哀怨的看着正在大快朵颐的涂山箐。 涂山箐见他出来,连忙挥手开始招呼:“小老二,快吃,吃完咱们快些上路。” 一旁的盈盈见涂山箐狼吞虎咽的模样,连忙出言提醒:“大少主,你慢些吃,小心噎着。” 涂山箐仿佛没听到一般,腮帮子鼓鼓的还要开口:“小老二,你吃快些!” 涂山箐夜里回去后,左思右想涂山恒的话,觉得颇有几分道理,不能在仙域露出马脚,做戏做全套,便耐着性子硬着头皮在这吃早饭,可这眼前小老二怎么如此磨叽,此时仙域的人在又不太好直言,只得不满的催促起来。 涂山恒被催着吃早饭,心里暗暗叫苦,若非自己亲大哥,势必要将他绑起,堵住嘴巴才能解气。 两人用过早饭后,在引路仙侍的安排下,慢慢的穿梭在仙域各处蜿蜒的游廊中。 一边走着引路的仙侍一边介绍起来,此处是什么地方,什么人居住,涂山箐一改常态,一路上并不打断只耐心的听着,生怕听漏了那无心宫。 一旁的涂山恒也仔细听着仙侍的介绍,毕竟过几日宴会上,自然要与许多仙君仙子打交道。 只有盈盈充满好奇的问了仙侍很多问题,游览了不少地方后,涂山箐正欲开口询问,便见那引路的仙侍在一个高大的仙台下停住了脚步。 “两位少主,从此处上去便是九天温泉了,两位少主可在九天温泉中运气修行,对修为提升非常有益。”仙侍话音刚落,便毕恭毕敬的站到一旁。 涂山恒听到此言,双眸一亮,反观涂山箐却没什么反应,仰着脖子还在四处张望。 “不知两位少主可需人服侍沐浴。”仙侍例行公事般询问道。 “不用。” “不用。” 涂山箐和涂山恒异口同声说道。 “那我等便在此处等候,两位少主有什么需要尽管吩咐。”仙侍作了一个请的手势。 涂山箐在跨上台阶前,突然想起了什么,连忙回头冲盈盈使了使眼色。 盈盈见状,也连忙用眼神回应了涂山箐,让他放心保证完成任务。 涂山箐和涂山恒缓缓走到了仙台之上,四周静谧无比,只见仙台上一个巨大的温泉宛如巨镜,而这温泉之上还精心盖起了一座雅致的亭子,将温泉隐于其中,亭子四周,无数纱幔轻盈垂落,阳光穿透纱幔的缝隙倾洒而下,在温泉水面形成斑驳的光影,让人不禁沉醉于这方天地之中。 两人怀着满心的好奇与期待,缓缓掀开那如雾般轻柔的纱幔,步入其中后,刹那间一股浓郁且纯粹的灵力如汹涌的潮水般扑面而来,瞬间将两人包裹其中。 涂山恒环顾四周,发现此处灵力高度凝聚,每一次呼吸,都能感到灵力缓缓进入体内,在经脉中潺潺游走,心中感慨,在此处修炼,势必能事半功倍。 温泉中涂山恒开始打坐运行周身灵气,先前自己多番前往仙域,几乎从未过夜,自己也喜静,就算留宿仙域也只是在房中看书,从没来过这九天温泉,没想到此处竟还有增进功力的效果。 涂山箐看自己那争气的亲弟弟已经闭目凝神,开始认真修炼起来,突然想到昨日涂山恒问自己的:“大哥打得过他吗?” 没由来的冷哼了一声,便也立马开始闭目凝神修炼起来,在接回韵一前还是得好好修炼,以防万一。 温泉外。 盈盈看着站在面前的仙侍,想了想涂山箐临行前那委以重任的眼神,斟酌片刻。 “仙子姐姐,这仙域的九天温泉平日里仙侍姐姐们也经常来吗?” “盈盈姑娘,唤我灵莒就好。” “灵莒姐姐。”盈盈立马挂着笑容,甜甜的喊道。 “盈盈姑娘,你有所不知,这九天温泉,是给上仙们准备的。” 盈盈闻言,皱眉不满说道:“难道这仙域竟将人分个三六九等。” 仙侍看盈盈颇有打抱不平的意思,低头轻笑一声,还真是个好心肠姑娘。 “盈盈姑娘有所不知,这九天温泉不光能解乏,更是能精进修为,那是因为温泉中有充盈的灵力可供各位上仙吸取提炼,让修为更上一层。” “但像我等修为一般的仙子,如果妄图去九天温泉中吸取灵力,反会因九天温泉中充沛的灵力,冲击到自身本体,稍有不慎,百害无一利。” 说到此处灵莒面色有些严肃,也是在提醒盈盈切不可贪恋灵力就私自闯入。 “灵莒姐姐,那什么样的上仙能进入啊?”盈盈眨巴着眼睛,天真的追问道。 “自是修为高深的上仙们。”灵莒带着有些向往的语气。 盈盈充满好奇的看着灵莒开口道:“那仙域最厉害的上仙是谁?” “如果说仙域,自是洛尘上仙。”灵莒神色中有些压不住的得意之色,毕竟洛尘的名号在六界都是响当当的。 盈盈眼珠子一转,心道是了是了,昨日二少主让我打探的便是这人,怪不得昨日两位少主情绪如此低迷,竟是仙域最厉害的人物,怕是不好对付的。 “灵莒姐姐,洛尘上仙在仙域是做什么的啊?”盈盈换上了涂山箐经常用的人畜无害的表情。 “嗯......洛尘上仙乃是玄清师尊座下最出色的弟子,在仙域并无要职,但已另开了洞府居住。”灵柩想了想认真说道。 “那为何说洛尘上仙是最厉害的?居然连个像样的职位都没有。”盈盈有些不相信的说道。 “洛尘上仙是整个仙域修为最接近化神镜之人,换言之他的要职就是修炼!以护六界平安!” 灵莒想了想觉得洛尘上仙就是为保护六界而生的,自然守护六界就是他的要职。 第41章 洛尘上仙风姿卓越世间难得 盈盈在一旁听的云里雾里的,自己在狐族也只是一个小狐,平日里也并不关心这六界之事,哪里知道这洛尘上仙,连忙开口追问起来:“灵莒姐姐,那这洛尘上仙,如此厉害,是不是生的三头六臂,力大如牛。” 灵莒轻咳一声,面色略微尴尬,有些羞涩的开口道:“洛尘上仙不止修为高深,更是风姿卓越,世间难得。” 遥想当年仙域云顶之战,仙域弟子皆前往比试,洛尘以惊人的修为,一招便力压仙域所有弟子,灵莒远远看着洛尘那一袭白衣,只是那一眼,便至今难忘。 “风姿卓越,那不就是我家两位少主。”盈盈小眼睛转了转,自家两个少主可是自己见过最最好看之人。 灵莒闻言,微微愣住,而后温柔的回应道:“狐族少主,自是气宇轩昂,非常人可比。” “那洛尘上仙竟被姐姐说的如此之好,姐姐什么时候能带盈盈去看看本尊?” “这....”灵莒一时语塞,不知如何回答。 “灵莒姐姐怎么了?”盈盈看她犹豫的样子有些不解。 “盈盈姑娘,先不说洛尘上仙在仙域的地位,单是洛尘上仙那性子,哪怕你在仙域长住个一年半载的也未必能见到洛尘上仙。” “为何?此人如此孤僻?”盈盈更好奇了。 “洛尘上仙自从云顶之战后,为了钻研无情道,便自开洞府一心修行,轻易不会出来走动。”灵莒被盈盈一问,才想起好像已有几十年没见过洛尘上仙了。 “无情道是什么?是仙域的道法吗?” “此道法整个仙域只有洛尘上仙在修行,具体的我便不得而知了。”灵莒感到自己好像不知不觉中说的太多了些,总感觉哪里不对却又说不上来。 “好姐姐,那什么时候才能见到你说的那位身姿卓越的洛尘上仙呀。”盈盈一副花痴脸。 “嗯...一般有重大宴会,皆会派人去请洛尘上仙,不过要看上仙心情了,几十年来,我也没见过洛尘上仙呢。”灵莒语气中透露出些许遗憾。 “灵莒姐姐你想见他,他不出来,你就不会去他仙居找他吗?”盈盈心想将路线也一同问问,回头少主肯定得夸自己机灵。 灵莒一听此言,面色一沉,伸手拉了拉盈盈的衣裳,皱着眉摇了摇头示意盈盈不可胡说。 还回头看了眼跟在后面的仙侍,确定没人听到后,才小声对盈盈开口。 “妹妹有所不知,洛尘上仙刚刚迁宫时,便有许多仙子慕名前去,用尽手段想进无心宫服侍上仙,殊不知洛尘上仙修行的无情道,是断不能动情动念的,上仙的道心关乎着整个六界,这些仙子最后都被洛尘上仙亲自剔去仙骨,发配到苦寒的灵界去守塔去了,还下诏不死不得回仙域。” 想到那些仙子的下场,灵莒方才对洛尘生出的那一丝女儿情,瞬间消散了许多。 “剔去仙骨....这洛尘上仙怎么忍心如此处罚,好生无情。” 盈盈听到洛尘的做法,打了个冷噤,心中觉得万分不适,要是在狐族,自家大少主和二少主是断断做不出此等事情来的。 “嘘...盈盈姑娘,慎言!”灵莒用眼神示意盈盈。 “嗯嗯,灵莒姐姐我知道了。”盈盈连忙乖巧的站到一旁。 温泉中 涂山恒缓缓睁开眼睛,感觉周身轻快很多,竟是把之前困扰自己许久的万象术给突破了,心中不免惊叹,这仙域果然是历来各界必争之地。 回过神后,看到自己的好大哥正在对面,紧闭双眼,心中刚感到欣慰着大哥懂事了,却发现涂山箐眉眼之间呈现出来的竟然是痛苦之色,连忙急切的开口:“大哥?” 见涂山箐毫无反应,涂山恒连忙上前查看,到了近处才发现涂山箐双眼渗出殷红的血泪,涂山恒见状心脏猛地一缩,大哥这是走火入魔了吗? 瞬间反应过来,双手快速结印,周身泛起一层柔和的光芒,将涂山箐笼罩其中,涂山恒神色凝重而专注,全心全意地为他护法。 外面的灵莒和盈盈听到涂山恒的急切的呼喊,连忙踏上仙台,停在温泉外围着急的开口:“涂山少主,发什么了什么?” “二少主,怎么了?我们能进来吗?”盈盈听到涂山恒这失态的呼叫,心中立马慌了神。 “大哥走火入魔了,劳烦仙子快些去寻一位修为高深的上仙,来同我一起护法。”涂山恒说罢又专注的为涂山箐护法,只盼能助他尽早脱离此困境。 灵莒听闻此言,连忙小跑着去寻人,这狐族少主可不能在自己手下出了事,不然自己怕是要比那些去灵界守塔的仙子惨上万倍不止。 盈盈在外围着急的来回踱步,又不敢贸然打扰。 灵莒看着一众随行的仙侍,脸色惨白的囔囔道:“修为高深,九天温泉地处偏远,赶回天殿恐来不及。” 片刻之间,眼中闪过一丝希望之色:“对!无心宫,洛尘上仙。” 灵莒连忙吩咐随行的仙侍:“我先前去无心宫寻洛尘上仙相助,你们且在此处看好两位少主,切不可有失。”说罢一挥手化作青烟不见了。 “是。” “是。”一众仙子皆是面色惨白,带着心中的慌乱往仙台灵泉方向贴近了些,生怕有失。 此刻洛尘正在无心宫听韵一背诵心经。 洛尘无奈抬起手,修长的手指遮住额头那紧紧皱做一团的眉,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后,带着几分恼怒道:“为何一篇入门心经,竟如此吃力。” 言罢,手无力二点放下,眼神中残留着未消散的无奈感,直勾勾盯着韵一,好似在等一个合理的解释。 韵一微微低下头,轻咬着下唇,双手不自觉的揪着衣角,片刻后缓缓抬起头,声音中带着慢慢的无奈说道:“回大人,小的实在是资质愚钝,真真是学不会这心经。” 看见洛尘此番姿态,自己此刻也备受打击。 洛尘见韵一那满是委屈的模样,心中瞬间柔软了下来,眼中的严厉也化作了温和。 沉默片刻后,轻咳一声,缓缓开口道:“或因你是妖身,一时学不会实属正常,待本仙再寻他法,日后多加练习,总能有所领悟,此番你也莫要着急。” 韵一刚想张口就听到无心殿外传来呼喊声。 “洛尘上仙,冒昧打扰,小的乃是昭华殿中仙侍,有要事相求。” 灵莒站在无心宫结界外也不敢贸然上前,行礼后等待回应,心中忐忑不安,不知洛尘上仙能否听到。 洛尘骤然出现面前,冷声道:“所来何事?” 灵莒本本分分,连头都不敢抬,眼光紧紧盯着地上那一抹白,开口道:“九天温泉中,狐族大少主修行时不慎走火入魔,需修为高深的上仙为其护法,此处离天殿太远,恐来不及,只能前来打扰上仙。” “可有留人护法?”洛尘听后眼中满是疑惑和不解,堂堂狐族少主竟弱成这般,可面上依旧是淡淡的。 “回上仙,此时狐族二少主正在护法。”灵莒表面依旧规规矩矩,心中早已乱作一团,生怕洛尘不去。 “本仙先行一步,你先去天殿,将此事告知仙帝仙后。”说完不等灵莒反应,便已飞身向九天温泉赶去。 韵一在无心宫楼阁上看着洛尘离开后,那仙子也火急火燎紧跟着离开了,洛尘和那仙子走的如此慌乱,莫不是出了什么大事了吧。 第42章 真是丢了狐族的脸啊.... 洛尘转眼便来到了九天温泉,一众仙子看到他,皆是面露惊喜之色,一众人连忙行礼。 “参见洛尘上仙。” 洛尘冷声道:“无须多礼,涂山少主在何处?” “回洛尘上仙,涂山少主在温泉之中。”领头的仙子既紧张又羞涩的低下头柔声说道。 众仙子看到洛尘,皆被他那雕刻般的容颜所震惊,但想到之前那些仙侍的下场,心中还是有些惧怕,皆规规矩矩的站着,胆子大的抬眸快速瞄上一眼。 洛尘来到温泉之中,才跨步入内,便看到涂山恒正持续为流着血泪的涂山箐注入灵力平衡杂气。 洛尘眉头一挑,有些无语的看着这画面,这狐族两位少主还真是......愚钝.. 想罢轻轻抬起左手,掌心向上,垂目间,下一刻那温泉四周的灵气逐渐脱离温泉上方,像是受到了召唤一般,快速汇聚到洛尘掌心之中,可那些灵气好似不服般在掌心中冲撞起来,想要逃离。 洛尘见状,双目凌厉,下一瞬左手微微用力,那四处跳跃的灵力便再没了那嚣张的气焰,只得在洛尘掌心处打转。 一时间九天温泉内风清景明,唯独少了那令人向往的充沛灵气。 骤然伸出右手向涂山箐的方向探去,只见涂山箐瞬间被洛尘的仙力带离了泉水之中,提到一旁端坐于地。 一旁的涂山恒见到洛尘,虽不知来者何人,但此人周身仙气环绕,想来修为不低,心中暗道这下大哥有救了,神色凝重的站到一旁,不敢贸然上前打扰。 洛尘衣诀飘飘,抬手间,指尖似电,瞬间将涂山箐周身穴位点了一遍,修长的且骨节分明的手指,最终轻轻停在了涂山箐眉间。 紧接着双眸微阖,体内仙力轰然涌出,隔空探入涂山箐体内,以磅礴之势将涂山箐体内原本狂躁混乱的灵气重新拨正。 随着洛尘缓缓收了仙力,那股磅礴的力量仿若退潮一般,消散于无,抬眼间,涂山箐整个身子没了洛尘仙力的支撑,无力的向一旁倒去。 涂山恒目不转睛的盯着,眼疾手快,箭步上前稳稳扶住涂山箐,手指迅速搭上了涂山箐的脉搏,屏气凝神的细细探查,少顷,眼中的焦虑之色褪去,带着如释重负的欣慰。 “两位少主,修炼之时需全神贯注,这九天温泉灵气四溢,虽于修炼有益,可稍有不慎也极易被灵气所吞噬,切记凡事极则必反。” 洛尘言毕,随手将刚才蓄于掌中的灵气甩回温泉中,一时间九天温泉又恢复到之前那般,四周灵气充沛。 涂山恒轻轻将涂山箐放置于一旁,匆忙起身,恭恭敬敬的对着洛尘深施一礼,言辞恳切道:“涂山恒谢过上仙,今日多亏上仙出手相救,他日若有吩咐,狐族定当全力以赴。” 洛尘神色淡然,不在意道:“涂山少主,无需挂怀,既然少主已无恙,那本仙便先行一步。” 涂山恒正要再次表达感谢,抬眼一看洛尘早已没了身影,涂山恒愣在原地,片刻回神后,连忙扬声道:“盈盈!快来随我将大哥带回昭华殿。” 盈盈刚站在温泉外,着急的来回踱步,方才只觉得一阵白衣飘过,还未看清,过了一会,这白衣又一阵风般消失了。 听到涂山恒的吩咐,着急忙慌的进去帮忙,才踏入其中便看见涂山箐俊俏的脸此刻挂着两行血泪,吓了一跳,连忙拿出手帕为涂山箐擦拭起来。 “这这这...大少主怎么如此这般.....二少主,大少主是被刚才那白衣人打伤了吗?” “刚刚那位上仙救了大哥。”涂山恒说完后,眼中显出复杂之色,难道此人就是洛尘上仙? 一众在温泉外的仙侍,在洛尘离开后。 “刚刚洛尘上仙说话了!”一个仙子满足的说道。 “是呀,我至少有上万年没见过洛尘上仙了。”另一位仙子也高兴道。 “洛尘上仙还是那么气宇轩昂!” “能如此近距离的看到洛尘上仙,真是托了那狐族少主的福了。” “刚刚上仙还看了我一眼呢。” 一众仙子叽叽喳喳的讨论开来。 “都在干什么!还不赶紧安排马车送两位少主回去。” 灵莒刚从天殿把事情禀报完,才回来就听到手底下的仙子们,口无遮拦的开始妄议起洛尘上仙来。 心中虽也有些惊喜,今日与洛尘上仙的接触,但更怕节外生枝,被仙域其他人听去或者被洛尘上仙知晓后生出事端,便立马厉声制止仙子们讨论。 “是,灵莒姐姐,我们这就去安排。”一众仙子连忙闭嘴,按部就班的开始安排起来。 回昭华殿的马车慢慢悠悠的走着,生怕颠到涂山箐。 “敢问灵莒仙子,方才那位上仙是何人?”马车中的涂山恒突然掀开帘子询问道。 “回少主,那位便是洛尘上仙。”灵莒跟在马车旁,礼貌的回应道。 涂山恒方才便猜到了来者是洛尘,亲眼所见后心中不免感慨,原来接近化神镜的人修为竟是如此玄妙莫测。 “洛尘上仙的修为真是令人惊叹。”涂山恒压不住心中的感慨便夸了出来。 “少主谬赞。”灵莒微笑着,心中很是骄傲,毕竟那可是仙域的洛尘上仙啊。 马车来到昭华殿后,盈盈和涂山恒将涂山箐安置好了后。 “少主,今日之事小仙已禀明仙帝仙后,仙帝仙后颇为重视,让小仙带了许多滋补之品来给大少主进补,大少主重伤未愈,仙帝仙后也不便打扰,如有什么需要的,随时吩咐我等就好。”灵莒仙子将仙后的意思传达给涂山恒。 “谢过仙帝仙后,此番给仙子添麻烦了。”涂山恒面色微变,怎么还传到仙帝仙后耳朵里去了,真是丢了狐族的脸啊,我的好大哥...... “少主折煞小仙了,这是小仙的本分。”灵莒不敢居功,连忙开口回应。 “那宴会之事....目前大哥还在昏迷,尚不知何时能醒来。”涂山恒面露为难之色。 “少主无需担心,仙后已经吩咐过了,让大少主先行养伤,宴会将延期举行。”灵莒连忙为涂山恒打消了顾虑。 “仙后果真思虑周全。”涂山恒瞬间又松了口气,说是来参加宴会,其实自己也是陪大哥来相亲的,这主角不在还怎么相亲。 “那小仙就不打扰少主了,有事少主再吩咐我等。”灵莒行礼后便告退了。 “二少主,大少主怎么还没醒啊?”盈盈看涂山箐从九天温泉回来至今,一直处于昏睡,心中难免着急起来了。 “无妨,时间问题,大哥此番也算因祸得福了。”涂山恒语气平淡,说完还抿了口茶。 “得福?大少主眼睛都流了那么多血,那么严重怎么还得福了。”盈盈见涂山恒神色平淡,不解的问道。 “盈盈也知大哥那性子,虽天资聪颖,可历来对修行之事不上心。”涂山恒的语气颇有些无奈之感。 “嗯嗯嗯....大少主确实不喜这些。”盈盈连忙点头赞同。 “今日我们在温泉修行,大哥不慎走火入魔,幸得那洛尘上仙来得及时,助大哥将那吸取到的灵气,梳理通顺,此番大哥的修为比之前那是更上一层了。” 涂山恒想到涂山箐竟然是以这样的方式突破修为,忍不住轻笑一声。 “真的吗?”盈盈听闻此言,双眼瞪大,面上开心不已。 “傻盈盈,自是真的。”涂山恒也开心的笑了起来。 第43章 一把年纪了竟然如此沉不住气! 涂山箐躺在榻上缓缓睁开双眼,眼前模模糊糊的,含糊的开口唤人。 “盈盈?” “小老二?” “大少主您醒啦?”盈盈听到涂山箐的声音,急忙往涂山箐床榻边走去。 “盈盈,那破温泉将本少泡的快干了,快给本少倒杯水来。”涂山箐此刻喉咙干涩得紧,半死不活的说道。 盈盈心疼的连忙快步出去,给涂山箐倒水,反观一旁的涂山恒正在仔细端看涂山箐,那眼神好似要将他看穿一般。 “小老二,你这么盯着我做什么?”涂山箐被他那眼神看的有些别扭起来,不自然的扭了扭身子。 “大哥,难道没发现自己与之前有何不同?”涂山恒嘴角上扬,眼神亮晶晶的。 “不同?有何不同?”涂山箐闻言,连忙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心道眼睛,鼻子都在呀。 “大少主,您没发现您的修为有所提升了吗?”盈盈端着水进来,将水递给涂山箐时连忙给涂山箐解释。 涂山箐听闻此言,连忙凝神一试,果真发现自己丹田之处,纯净的灵气沉浸其中,双手结印,心念一动,发现自己竟快堪破真仙境了。 “哎哟!怪不得从小爹娘说我天赋异禀呢,泡个温泉稍稍修炼一番,这修为快到真仙境了。”涂山箐不可置信的抬起双手左右端看,面上掩不住的得意之色。 “大哥本就是我狐族的希望,自是天赋异禀,只是此番修为骤然提升,并非泡那温泉而得的。” 涂山恒从不吝啬夸赞自家大哥,只是洛尘上仙此番出手相助之事,还需告知大哥。 “小老二,你什么意思?”涂山箐闻言,眉头微微皱起,转眼发现自己好像在榻上,不对呀,自己不是在九天温泉吗?什么时候回来的? “大哥此番修为突飞猛进,不单是因大哥天资聪颖,也全非那九天温泉中灵气充沛所致,更是因为偶然得到洛尘上仙点拨。” 涂山恒判断洛尘最后注入的那股仙气应是起到了关键作用。 “洛尘上仙?点拨?小老二你在说什么东西?”涂山箐眼中满是迷茫与困惑。 “大哥,你昨日在九天温泉修炼时,不慎....走火入魔了。” “走火入魔?????”涂山箐只觉得这四个字如同惊雷般在耳畔骤然炸响,瞬间呆立当场。 涂山恒轻咳一声,低头继续开口:“我发现后,连忙为大哥护法,怎料竟是一点用都没有,关键时刻灵莒仙子请来洛尘上仙,帮大哥打通了周身灵气,更是将大哥体内的杂气全部清除,又注入了一些仙气助大哥醒来。” 涂山箐眼神闪躲,心怀那么一丝丝侥幸,嗫嚅缓缓开口:“这事....没人知道吧?” “大哥你觉得呢?”涂山恒眉头紧皱,没好气的瞥了眼涂山箐。 “.........”涂山箐满脸懊恼之色,虽说自己顽劣吧,但在外,还是很在意狐族的体面的。 “仙后说宴会会延期,先让大哥安心休养。”涂山恒心下也颇为头疼。 涂山箐双眼瞬间瞪的极大,一声惊呼脱口而出:“仙后都知道啦?” “仙后若不知晓,那洛尘上仙哪有这般好请。”涂山恒没好气的白了自家大哥一眼。 涂山箐微微扬起下巴,努力维持着表面的镇定,清了清嗓,好面子的说道:“快去和仙后说,宴会不用延期,本少好着呢,修为都精进了不少。” “大哥,还是先安心休养调理吧。” “小老二.....哎,你别走呀....哎” “大少主,您快喝点水,想吃什么,盈盈去给您安排。” 盈盈想到自家少主之前在温泉中,瘫软在地,流着血泪的样子,很是心疼,只想让涂山箐好好休息,再顺道补补身子。 涂山箐本能接过盈盈抬来的水,喝完后正准备再问问涂山恒,那天究竟是何情况,突然脑中灵光乍现。 “小老二,你说是那洛尘帮我护法的?” 涂山恒闻言,放下手中的茶杯,望向涂山箐厉声说道:“大哥,不是护法,洛尘上仙那是救了大哥的命!” “那你此刻随我去那无心宫,好好感谢洛尘上仙一番。”涂山箐连忙转身吩咐盈盈,去挑选一些礼品。 “大哥,你这是要做什么?”涂山恒闻言冷冷看着涂山箐,眼中带着几分拷问之色。 “自是去感谢我的救命恩人呀,那么大的人了,这点人情世故都不懂吗?” 涂山箐想到终于有了正当理由去那无心宫,马上就能救出韵一,脸上压不住喜悦之色。 “大哥,这时候了,你还在想那花精之事吗?先不说那洛尘上仙修为高深,加之他方才救了你的命,于情于理,此事我劝大哥,最好作罢!” 涂山恒一听涂山箐的话,就知他的好大哥,又开始打歪主意了,连忙厉声开口劝解。 涂山箐听到涂山恒这严肃的口气,双眉一挑:“你这小老二,少把什么救命之情挂嘴上,他不来,我自己便是医者,自然能调养好自己,再说了我好好的,谁让他来救的。” “大哥你真是...” “我怎么,我就要去,你不去我自己去。”涂山箐狠狠剜了一眼涂山恒,心下不满这小老二胳膊肘居然向外拐! “大哥,此事不是我不帮你,谁让你那么不争气,一把年纪了,就是修炼一会还能走火入魔,简直贻笑大方,此事也关乎我们狐族的体面,你就别闹腾了。” 涂山恒蹙眉暗道,你要不是我亲大哥,我怎么也要抽你几鞭子。 涂山箐听到涂山恒的话,自知理亏,支支吾吾道:“我这不是...这不是心中有事,一时不慎嘛。” 涂山恒听涂山箐的语气软了些许,虽气恼但是也真心关心,连忙询问:“大哥好好的,怎会生出如此多的杂念!” “还不是因你问我,能不能打过那洛尘上仙,我这不是一着急,修炼的时候就.....”涂山箐略带怨气的说道。 “大哥你糊涂!那化神镜的修为,是你修炼几下便能赶超的么?一把年纪了,竟如此沉不住气!” 涂山恒此刻是真的恼了,自己这个大哥,是真不把自己的性命当回事,更是从未将狐族放在心上。 “哎哎哎....什么一把年纪,你这小老二越发没规矩了。”涂山箐听到此言,更是气愤,自己明明是个风流倜傥的美男子。 盈盈按照涂山箐的吩咐,让随行的下人将礼品都准备好了,又从小厨房安排了些补身子的汤来给涂山箐,一进门就看到两位少主吵了起来。 “哎呀,大少主,二少主,你们吵什么呢” “大少主你身子还没痊愈呢,切不可动气。” “二少主,你也少说两句,大少主心里都明白的。” 盈盈着急忙慌的劝着,虽不知是发生了什么事,可这还在仙域呢,多大的事还能吵了起来。 “盈盈,你来的正好,你说说他,我说要去感谢一下我的救命恩人,他死活不让去,这不是让六界嘲笑我们狐族不懂规矩吗!”涂山箐连忙开始为自己辩解。 “大哥此番真是去感谢那洛尘上仙的吗?大哥心里最清楚不过?”涂山恒闻言越发气恼。 “哎呀,两位少主快别吵了,你们这把奴婢都弄迷糊了,都先消消气,消消气,先吃点东西再说。” 盈盈站在一旁很是为难,以二少主的性子,必然不会有这种疏漏,拦着大少主必然是有原因的,眼下大少主才刚刚醒来,是万万不能动气的呀! 第44章 他要是不去我就一直不吃! 涂山箐见盈盈居然也不帮自己,气的更甚:“我不吃!要吃你们吃。” 愤愤转身回到自己房中,还把房门落了锁,盈盈追到门前,轻轻叩门道:“大少主,消消气,先吃两口,一会咱们再去与二少主好生商议。” “我不吃,他要是不去,我就一直不吃!”涂山箐赌气般的躺回榻上,对着额前那几缕被甩乱的头发,恶狠狠的吹了一口气。 盈盈手中抬着那炖汤,站了好一会,见涂山箐不开门,不知道该怎么办,只得转身又去找涂山恒。 “二少主,大少主将自己关在房中,也不肯吃东西。”盈盈的语气中满是担心。 “无妨,大哥这性子真是被我们骄纵惯了,也不分分时候,竟如此胡来,先让他自己冷静冷静也好。” 涂山恒此刻对洛尘这人内心不单是赞誉,更多的是恐惧,仙域有此人物,来日万一狐族与仙域成对立之势,那狐族又该如何。 “那日你可打探到什么消息?”涂山恒突然想起,那日去九天温泉也是为了让盈盈探听一些消息,以作考量。 “我听灵莒姐姐说,那洛尘上仙修为很是高深,在仙域地位也是非常崇高,而且这个人喜静,很是孤僻,连在仙域的灵莒姐姐,都有几十年没见过他了。” 涂山恒听到此言,眼眸微微闪动,心中略有动容,那日大哥运气真是太好。 “还有呢?” “还有就是....洛尘上仙长得好看,很多仙子都很喜欢他,但是他不能动情,所以那些试图引起他注意的仙子,都被他剃了仙骨丢到灵界了,还说非死不得回!” “洛尘上仙这心性,怎会出手救大哥?”涂山恒有些惊讶,更多带着庆幸。 “盈盈不知。”盈盈只知道自己两位少主现在都好好的,就安心无比。 “盈盈我们先吃饭吧。”涂山恒吩咐盈盈去上饭食。 “那大少主?”盈盈有些不放心的向隔壁屋望去。 “再让他自己折腾会。”涂山恒顺着盈盈目光望向那紧闭的房门,无奈叹了口气。 涂山恒心中也明白,怎么都要上门去感谢一番洛尘,这样才不算失了礼数,但自己那个不省事的大哥是真的能惹事,偏偏现在心里想的,还是无心宫中那花精。 现在也不知那花精与洛尘上仙是何关系,至少灵莒仙子所言,洛尘这人是不能动情的,那花精不可能是洛尘有情之人,那必然是有仇了。 自己这大哥看着倒像是有情根深种,心下无奈,这苦差事怎么就交到自己手上来了。 无心宫中,韵一见洛尘回来,连忙开始上前打探。 “大人,今日小的看您神色匆忙,可是发生了什么大事?” “日后你修炼切不可心急,也不可在修炼时心生杂念,要全神贯注知道吗?” 洛尘突然想到,今日那狐族少主走火入魔之事,连忙嘱咐韵一。 才说完,便觉得自己多虑了,这小妖怪平日里懒得要命,修行一事从未放在心上,又怎么会心急,心生杂念倒是有些可能。 “有大人在旁,小的能有什么问题,只是大人怎会突然如此吩咐?” 韵一吹捧的说完后,眼睛亮晶晶的望向洛尘,就等着听听这仙域八卦。 洛尘看她那充满好奇的小眼神,低头想了想,权当让她解解闷。 “今日那狐族少主修炼太过心急,走火入魔了。” “狐族少主!...狐...”韵一双眼瞪着滚圆,满脸难以置信的神情,心里像是有千军万马在奔腾呼啸一般,狐狸真的来了?狐狸是不是听到自己的传音了。 “恩....狐族少主。”洛尘淡淡回应着,抬眸却见韵一愣在原地。 洛尘见韵一呆站在原地,眼中明显有些恍惚,心中泛起一丝狐疑,开口道:“怎么?你认识?” 韵一连忙回神,见洛尘皱着眉,猜不透洛尘是什么意思,生怕说错话,挣扎半天,最终怯怯说道:“大人...小的该认识吗?” 洛尘盯着韵一看了半天,短暂的愣了会神,随即开口道:“罢了,日后切记修炼时,不能有杂念。” “大人,走火入魔会怎么样?”韵一见洛尘没怀疑自己,连忙追问洛尘,心中有些担忧涂山箐,这好好的怎么会走火入魔。 洛尘一字一句生怕韵一不知其中厉害,严肃道:“轻者修为散尽,五感尽失,重者坠入心魔,也有可能堕魔,更甚者性命不保!” 韵一听后回想片刻道:“是不是像上次大人在灵泉中那般?” 上次洛尘突然就没了气息,应该就是走火入魔了,只是不知狐狸是不是也是这样的情况。 “咳....本仙那次是因旧伤未愈,一时不慎,才会被幻象乘虚而入。” 洛尘想到幻境中和韵一的种种,顿时浑身不自在起来,从脸颊蔓延开至耳根,眼神也开始闪躲起来,嘴上却连忙解释。 “那狐族少主也是如此这般吗?那他现在好了吗?”韵一满脸担心之色。 “狐族少主因何走火入魔本仙不知,不过,本仙既然去了,那他自是无碍,他此番也算因祸得福,得到本仙点拨,修为怕是更上一层。”洛尘微微扬起下巴,神色中带着一股自信与傲然。 “果然是我家大人,一出手便解决了如此棘手的问题,大人果然是天下第一厉害,大人神武!”韵一听到涂山箐没事,悬着的心也放下了,瞬间也忍不住夸赞起洛尘来。 洛尘听到韵一如此吹嘘自己,即便知道韵一每次都是夸大其词,但嘴角还是有了些许弧度。 韵一突然间好似想到了什么,带着探寻的目光望向洛尘:“哎....不对呀......大人?您现在仙力是不是恢复了?那锁魂控心术是不是可以.....?” 韵一之前让洛尘把禁制解了,每次洛尘都说自己伤还没好,无能为力,可他既然能帮狐狸解决那么棘手的问题,怎么会解不开这禁制? 洛尘还未等韵一说完,带着几分心虚,立马开口打断::“本仙今日本要为你解除禁制的,可为了救那狐族少主,平白又损失了些仙力...” 洛尘抬眼望去,便看到面前的韵一,正用一种极为怀疑的眼神死死盯着自己,那目光直刺心底,韵一此刻整张脸都皱在了一处,满脸都写着不信。 自己也越说越心虚,硬着头皮道:“此事,明日再说,难说本仙明日修为便恢复了。” 洛尘说完后,极其不自然的逃出了韵一的房中,韵一看着洛尘那落荒而逃的模样,越发肯定。 对!他方才绝对是逃走的!心下越发不满,这堂堂仙域上仙,居然还撒谎!为了自己的一己私欲,竟然圈禁幼小无辜,供自己玩乐!真是个变态! 洛尘急匆匆回到自己房中,感觉脸上火辣辣的,连忙喝了口水压制那份烦躁,那日后自己已然确定对这小妖是动了情,本想着趁着情根尚浅,还是早些分开也好。 在数日前自己早已恢复,也想过解除禁制,放她下界,可心中总觉不安及不舍,想到这小妖怪一解除禁制,便闹着要走,更怕她走后万一有什么危险,自己无法知晓。不知不觉中竟然又过了几日。 第45章 出去后岂不是丢了本仙的脸 突然洛尘眼眸骤亮,好似仙域有一秘术可改变根骨的办法,灵根种植,只要寻得圣物为媒介,再以仙力逐步重塑,便可令其脱胎换骨。 “对,或许可为小妖怪种植新的灵根,既能让小妖怪慢慢重塑根基,自己在过程中留下气息,也能时刻观察小妖怪的情况。” 更深露重,只见洛尘一袭白衣,站在藏书阁中到处找寻。 “修为我有....可这圣物.....该用何物?...”洛尘皱着眉再,手上频繁翻阅着各类书籍,这种植灵根果然非易事。 待赶回无心宫中后,站在韵一门外,听到韵一轻微的呼噜声,微微仰起那冷峻的面庞,出神的看着空中那一抹皎洁的月光,感慨一生中,竟能有这样一段插曲。 无心殿内,烛火摇曳显得格外沉静,只见洛尘席地而坐,双眸轻阖,面容上凝重之色越发深沉,唇齿间开始念动着那冗长繁琐的咒语,双手间那复杂的法印在指尖绽放,刹那间,整个无心殿中瞬间被那强大的仙力所充盈。 洛尘陡然间奋然发力,这股强大的力量瞬间撼动了整个无心宫,地面发出沉闷的回响,然后就在此刻洛尘面色猛然扭曲,喉咙间抑制不住,痛苦的闷哼了一声。 半晌洛尘的手臂微微颤抖着,缓缓伸展开来,只见他的掌心之中,一节散发着金色光芒的仙骨静静躺着,那仙骨莹润如玉,丝丝缕缕的仙力在表面氤氤游走。 洛尘轻轻拿起那节仙骨,仔细的看了看,那原本惨白的脸上,此刻嘴角竟微微上扬,扯出一抹病态却又透着满意的弧度。 睡梦中的韵一,被无心宫中的震动震醒了,猛的坐起,睁开向漆黑一片的四周打量了一圈,并无异常,好似是自己的梦魇,便倒头回到了那温暖的被窝中。 天方破晓,洛尘便敲开了韵一的房门。 韵一被洛尘揪起的那瞬,刚想闹脾气,转眼便看到案桌之上放着一只烤鸡,还有一堆糕点吃食。 “大...大人?这是烤鸡吗?”韵一用力揉了揉眼,有些不敢相信的走向案桌,仙域之中竟然有人界的吃食。 洛尘看韵一那满脸惊喜的模样,眼中闪耀着的光芒仿佛发现了世间最稀罕的宝物一般,嘴角噙着一抹笑意,开口道:“莫不是睡傻了?烤鸡都不认识了。” 韵一整个人像只慵懒又馋嘴的小猫一般,趴在桌上,凑近后对着那烤鸡使劲嗅了嗅,满脸感动之色。 “大人!小的已有一月,没有开过荤腥了,今日是什么好日子?”韵一兴奋的难以自已,在原地蹦跶个不停。 “今日本仙便为你,解了那锁魂控心术,烤鸡权当为你践行,明日,本仙便送你下界。” 洛尘感到自己的声音有些微微颤抖,喉咙也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轻轻扼住一般,嗓子发紧的厉害,一丝不易察觉的苦涩在眼眸深处悄然闪过。 “真的吗?大人!啊啊啊啊!终于可以回家了!”韵一闻言,眼中光芒乍现,心潮澎湃,激动不已张开双臂,带着激动一把抱住了洛尘。 洛尘毫无防备,胸膛蓦地被一股温热且柔软的力量紧紧贴附,刹那间,心脏仿佛被一双无形的手狠狠攥住,猛的漏跳半拍,思绪瞬间空白。 洛尘呆立当场,眼中满是无措与惊愕,身子略显僵硬,然而,韵一又似一阵轻盈自在的风一般,毫无眷恋迅速松开了双臂,转身奔向那桌上的烤鸡。 半晌,洛尘回神,眼中带着一丝迷茫和不舍,轻声道:“慢些吃,仔细噎着。” 顺势为韵一倒了杯水,韵一自然的接过咕咚喝下道:“小的谢过大人!” 韵一风卷残云后,心满意足的依靠在椅子上,洛尘一直在旁,嘴角带着一抹若有若无的浅笑,想到她每次吃的两腮圆鼓的模样,那满足的神情,让洛尘忍不住悉心回味。 洛尘收回思绪后,起身背对着韵一,生硬的开口:“本仙有事要同你商议。” “大人,何事?”韵一见洛尘突然严肃起来,也怯怯的站了起来。 “一会本仙为你解除锁魂控心咒,同时也会为你种植新的灵根,会有些疼。” 洛尘此刻背对着韵一,韵一看不到洛尘的表情,不过听到洛尘说,要种植灵根,还会有些疼,心下不由的还是紧张了起来。 韵一捏着衣角,鼓起勇气开口道:“大人,何为种植灵根?” “本仙之前尝试带你修行,成效嘛...你也知道,本仙思量许久,为你重塑灵根或能让你修行之路上更为轻松些。” 洛尘回头,眼中带着一丝期待与忐忑,仔细端详韵一的反应。 韵一听懂了,原来洛尘是想让自己修为更上一层,可自己无心于此呀,之前修行也是被洛尘逼的,明日就走了,接下来等待自己的,必然就是每日的吃喝玩乐,还修行什么? 韵一眉头紧蹙,内心在拒绝与害怕之间挣扎,良久嗫嚅的开口。 “大人,小的认真思索许多,小的这人实在是天资愚钝,于修行一事毫无天赋,先前大人不辞辛苦亲自教导,可成效依旧寥寥,况且解除那禁制,本就需要消耗大人不少修为,小的实在是不忍心,让大人如此操劳。” “既知是本仙亲自教导,如此这般,出去后岂不是丢了本仙的脸?”洛尘面容瞬间阴沉下来,语气中带着不容拒绝的态度。 韵一见洛尘那明显不悦的脸色,怕再开口拒绝这人便要恼了,万一不给她解除那锁魂控心术,自己又走不了了。 连忙换上那不值钱的笑,讨好的说道:“对对对!是小的思虑不周了,还是大人深谋远虑,高瞻远瞩!” 洛尘鼻腔重重的哼出一声,而后冷声道:“那就随本仙来吧。” “一会进去后,定要聚精凝神,切不可思绪散漫,否则,我们便都出不来了。”洛尘神色凝重的在幻洞口嘱咐韵一。 “是,大人,小的知道了,进去后,一定目不斜视,专心致志!”韵一看洛尘那凝重的神色,也知晓此事凶险,立马应了下来。 洛尘仔细的打量着韵一,见她面容稍显凝重,眼中也有了几分忧虑和警醒,想来已经领略了此事的严重性,不再犹豫,伸出手轻轻握着了她的手,一同踏入了幻洞中。 先前洛尘在脑中反复权衡思量,将种植灵根的方法和每一个步骤,每一处细节都一一推演。 最终还是觉得在幻洞中,最为稳妥,毕竟灵泉中的灵气,对于种植灵根后的净化,有巨大益处,自己目前已经能够稳住心神,只要这小妖怪不出岔子就行。 在氤氲的灵泉雾气中,洛尘与韵一静静浸泡着,此刻韵一背向洛尘而坐,身子在朦胧的水汽里若隐若现。 此时,听到洛尘的声音响起:“闭眼,凝聚心神,切不可走神。” 韵一听到洛尘交代,心不由得微微一紧,连忙按照洛尘吩咐,缓缓阖上双眼,摒弃杂念稳住心神。 洛尘面色凝重,缓缓抬起右手,掌心对准韵一的后背,一丝一缕的开始蓄力,随着力量的汇集,只见韵一背部和洛尘手掌之间,渐渐浮现出如丝线般的幻影,那些幻影闪躲不定,忽暗忽明,似是在挣扎。 韵一猛的感到体内有一股未知的力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强行攥住,紧接着,一阵强烈的撕裂感如汹涌的潮水般袭来。 她能清晰的感觉到自己与某种东西之间的联系好似渐渐变弱,直至那股力量完全剥离了自己,韵一瞬间感到身体轻快了许多,但一种难以言喻的空虚和怅惘在心底蔓延开来。 洛尘缓缓收回手,眼神晦暗,轻声说道:“接下来会有些疼,定要忍住。” 洛尘额上已密密沁出诸多汗珠,脸色也在这须臾间渐渐透出一股虚弱之感,但他却再次抬起右手,掌心微微颤动,艰难的蓄力。 随着力量的凝聚,他的唇间开始念动起晦涩难懂的咒语,目光凝聚之处,洛尘竟试图从韵一体内取出灵骨。 那灵骨在韵一体内隐隐散发着幽微的光芒,似乎在抗拒着这突如其来的外力,洛尘眼眸一沉,动作越发强劲。 韵一只觉背部颈椎处仿若被一只无情的巨手狠狠揉捏,那一节骨头正被一种极为野蛮且直接的方式生生往外拽扯,那剧痛如滔天巨浪,瞬间将她淹没。 毫无防备的韵一疼的浑身剧烈颤抖,喉咙里不受控制的迸发出一声声惨烈的惨叫,那叫声在幻洞内回荡,透着无尽的痛苦与绝望。 洛尘听到韵一那凄厉的惨叫,心猛的一揪,急切的大声嘱咐:“撑住!聚气凝神!” 韵一听到洛尘那急切的嘱咐后,强忍着那如潮水一波又一波袭来的巨痛,狠狠咬紧牙关,那牙关因太用力,竟咯咯作响。 内心此刻早已全然崩溃,只剩下无尽的悔恨与绝望,为什么要答应洛尘啊,哪怕被囚禁一辈子,那也总好过此刻遭受这般生不如死的折磨呀。 脑中猛的闪过洛尘之前那凝重的话,若是此番有丝毫偏差,两人都将丧命于此,心底一阵发寒,崩溃的心更是被恐惧包裹,只能拼了命强扯着,双手死死攥成拳头,不敢有丝毫松懈。 那节闪着幽微光芒的灵骨,终于被洛尘生生从韵一体内取出,洛尘顾不上仔细端详,额头上豆大的汗珠不断滚落,脸色越发惨白如纸。 匆忙间再次抬起右手,对准自己体内,将韵一刚取出的灵骨径直往体内打入,下一瞬便感到自己脊椎中有些暖意。 洛尘紧接着左手,自己那节仙骨,浮于掌中闪着熠熠光芒,洛尘目光紧紧锁着韵一,眼中透着担忧与谨慎,深知这仙骨打入她体内的冲击不小,怕她承受不住,只敢小心翼翼,一点点蓄力推进。 韵一还未来得及从方才那抽骨的剧痛中缓过神来,后背便又传来了一阵仿若利刃狠狠划开般的痛楚,那感觉如此清晰尖锐,似要将她的后背生生撕裂。 紧接着,那只无形的手再次在她的脊梁骨处肆意扭动着,每一下都让她疼的浑身战栗。 而刚刚被抽走灵骨的地方,此刻正被塞入新的东西,那异物入侵的感觉夹杂着剧痛,忍不住痛苦的呻吟出声。 洛尘听着韵一这声嘶力竭的惨叫,顿时心神一乱,本就因之前一系列举动而虚弱的身体更是不堪重负。 嘴角骤然溢出一抹刺目的鲜血,可手上的动作却丝毫不敢停歇,依旧小心翼翼的继续帮韵一塑骨! 韵一那一声声饱含痛苦的惨叫,如同尖针般一下下扎在他的心上,不停在耳畔回响,声声揪扯着他的心神。 洛尘紧咬牙关,拼命摒弃那些杂念,可随着韵一惨叫的持续,洛尘的脸色越发难看,唇色也渐渐发白。 第46章 灵根已种 仙骨已塑 “大哥?”涂山恒此刻抬着早饭,抬手敲了敲面前那紧闭的房门。 屋里没有任何动静,静谧的可怕。 “大哥,别闹了。”涂山恒眼中有些温怒之色,心中无奈不已,这个大哥真真是被自己惯坏了。 “我陪大哥去无心宫。”涂山恒想来想去也没别的法子,叹了口气,缓缓开口道。 涂山恒话音刚落,方才那紧闭的房门倏的开了,涂山箐眼中闪烁着喜悦的光芒,扬声道:“真的?” 涂山恒瞬间垂下头,踏着沉重的步伐进入房内,将手中吃食放在桌上,无奈的开口:“自是真的,大哥先用饭吧。” 涂山箐看涂山恒那样,微微抬起下巴,满脸得意之色,而后坐了下来狼吞虎咽起来,吃着嘴里也不闲着,开口吩咐着:“盈盈快去先将马车套好,再把那礼品安排妥当。” 涂山恒见他这模样,皱着眉头连忙嘱咐:“大哥一会去了那无心宫,定要注意分寸,万不可唐突了上仙。” “知道了,知道了,你大哥我是那种没分寸的人吗?”涂山箐有些不满的瞪了一眼涂山恒,这小老二随时随地的说教他,当真是老气横秋的。 涂山恒见他那毫不在意的模样,心中不安耐着性子,再次开口劝解道:“大哥莫要随性,这是在仙域,一会去了那无心宫,姿态断不可摆的太高,我们此番是去感谢上仙的救命之恩的。” “知道啦!一会大哥听你安排,总行了吧!”涂山箐着急忙慌的又扒拉了两口饭,连忙一把抓起涂山恒,急切的就要出门。 涂山一行人,洋洋洒洒的开始往无心宫方向前行,一路上涂山恒诸多不放心,在马车中多次告诫涂山箐 此刻幻洞中,洛尘正处于种植灵根的最紧要的关头,此番不仅要种植灵根,更要将韵一的灵骨借着自己的仙骨重塑。 洛尘并不擅长此类法术,此刻也是咬着牙坚持,额头上大粒大粒的汗珠顺着他惨白的脸颊滴入灵泉,激起阵阵涟漪。 洛尘念着那晦涩难懂的上古咒语,掌心的灵气渐渐汇聚一处,越来越强盛,洛尘双手飞速舞动,眨眼就在空中勾勒出一个神秘的法印。 紧接着,猛的朝韵一后背一拍,那原本平静的灵泉,像是受到了极大的刺激一般,竟开始沸腾起来,水汽开始袅袅升腾。 韵一紧咬着嘴唇,咬的那般用力,以至于都有血丝渗了出来,就在此刻,后背猛的传来一股强劲且霸道无比的力量,那力量来的汹涌,如同洪流般直直冲撞进她的体内。 刹那间,韵一只觉体内的气血疯狂的翻腾起来,整个人仿佛下一秒就要像个被撑爆的气球一般炸开,那股难受让她窒息,脸色瞬间通红如血般。 紧接着,一声凄厉的惨叫从韵一口中发出,而后便没了任何声响,韵一的身子瞬间没了支撑的力气,直直就要倒下,洛尘连忙往前一步,将韵一紧紧护住,而后急切的伸出手去探她的脉搏。 这一探,顿时眉头紧锁,发现韵一体内的灵力,正处于一片混乱状态,毫无秩序的肆意涌动着。 只见一道道金色的光芒从洛尘修长的指尖散出,快速在韵一周身多处穴位点了几下,紧接着又将自己的仙力缓缓注入韵一体内。 半晌后,洛尘收了仙力,可这一番动作下来,却忍不住猛的咳了起来,一口鲜血从口中喷出,顾不上自己的状况,又再次伸手去细细探了探韵一的脉搏,发现方才四处乱撞的灵力已经平稳下来,眼中露出欣慰之色。 “小妖怪?” 洛尘轻声唤了一句,声音中满是焦急与关切,见韵一疼的早已昏迷不醒,就这般软软的倒在自己怀中,心也跟着揪了起来。 在这揪心的时刻,洛尘低头看着韵一那苍白的脸,忍不住抬手轻轻抚过她的面,眼中不自觉流露出一抹别样的深情,仿佛忘却了此刻的危机。 下一瞬,幻洞中的八卦阵紫光暴涨,那强烈的光芒刺的洛尘睁不开眼,连忙微微偏过头,抬手遮住双目。 怀中的韵一身体竟开始轻轻向灵泉上空浮起,洛尘见状,连忙伸手去拉韵一,抬手挥动仙力抵抗那股力量,却发现这力量强大的可怕,自己根本对抗不了,胸膛猛的一震,一口鲜血瞬间从口中喷射而出。 八卦阵中的光芒将韵一包裹其中,韵一腰间挂着的幻音铃,此刻与八卦阵仿佛正在交流般,浮于上空环绕着韵一,八卦阵中一股强大的力量瞬间钻入韵一体内。 洛尘此刻全身绵软无力,四肢百骸如同被抽空了一般,只能任由自己浸在泉中。 只见洛尘眉头紧锁,一只手紧紧捂住疼痛欲裂的胸口,试图缓解那神力带来的巨痛,缓缓抬起头,看着眼前这莫名的一幕,满心疑惑却无力应对,只能眼睁睁看着,忧虑万分。 良久,八卦阵中那股令天地失色的力量渐渐散去,紫光暗了下去,韵一身躯如断了线的风筝般从空中无力的垂落。 洛尘心急如焚,不假思索箭步冲上前,迅速伸出手臂,稳稳地将韵一接入怀中,立即低下头,仔细检查起来。 只见洛尘轻轻拨开韵一额前的发丝,眼神顺势滑过她紧闭的双眼,微微泛白的嘴唇,又用手在周身轻轻按压了下,确定无碍,才稍稍松了口气,连忙抱紧韵一,毫不犹豫的离开了幻洞。 韵一昏迷不醒的躺在床榻之上,洛尘在一旁守着,眼神一刻也未曾离开她的面容,时而抬手,修长的手指轻轻搭在韵一手腕上,专注的感受那脉搏的跳动。 半个时辰后,韵一睫毛微微颤抖,随后缓缓睁开双眼,眼神中残留着些许迷茫和恍惚,待看清眼前守着自己的洛尘后,沙哑又庆幸的开口道:“大人?我们没死?” 这算是死里逃生了吧,那这灵根是种下了吧?连忙起身将自己翻看了个遍,看起来也没缺胳膊少腿,洛尘见她那模样应是无事了,紧绷的神经瞬间松了下来,脸上浮现出一抹释然。 正准备开口询问洛尘,自己昏迷后发生了什么,目光却蓦地定在他身上。 只见他脸色惨白如纸,毫无一丝血色,平日里那一尘不染,飘逸出尘的白衣,此刻胸前却是被大片血迹晕染,触目惊心。 “大人?您怎么了?您受伤了?”韵一心猛的揪住,她昏迷之际,他经历了什么。 “无妨,锁魂控心术已解,灵根已种,仙骨已塑,只是废了本仙些许仙力。”洛尘察觉到韵一担忧又惊愕的目光,故作淡定的说道。 “狐族涂山箐,涂山恒,特来拜见洛尘上仙。”无心宫外的声音,一声接一声,传入到安静的无心殿中。 狐狸来了!韵一心中大喜,刚解除了锁魂控心术,狐狸便来接自己了。 洛尘也知,那日自己出手后,涂山氏按理来说,必定会登门致谢,只是不想这狐族少主醒了后,也不休养休养就来。 “两位少主,还是好生修养修养,无事不必往无心宫来。”洛尘冰冷的语气传了出去,赶人的意思非常明显。 “哎!这人好生高傲,居然直接下逐客令!”涂山箐听完眉头一挑,瞬间恼了,好歹也迎他进去,表达一下感谢之意呀。 “大哥,洛尘上仙生性淡薄,不喜周旋之事。”涂山恒低着头轻声说道,其实早就料到会是这般情景。 “那不行,今日我怎么都要进去!伸手还不打笑脸人呢!” 涂山箐连忙扬声道:“那日多谢洛尘上仙出手相救,此番特来感谢,略备薄礼,还望上仙笑纳。” 涂山恒看着涂山箐的背影,摇了摇头,自己这大哥真是.... “少主无需挂怀,请回吧。”洛尘此时的声音比方才还冷了许多。 一旁的韵一着急的不行,这洛尘此时受了重伤,见客本就不便,但是这送上门的狐狸,总不能让狐狸走了吧,手不自觉捏成了团。 “洛尘上仙执意不见,那涂山箐只好守在这无心宫外了,本少相信,金诚所至金石为开。”涂山箐说完转身冲涂山恒使了使眼色。 涂山恒上前拉了拉涂山箐的衣袖,低声道:“大哥,你莫要唐突了上仙。” “唐突什么?上仙救了我的命!我涂山氏,岂是那等忘恩负义之辈!要是连当面致谢都不做,那不是丢了我涂山氏全族的脸。”涂山箐扯着嗓子,故意喊的很大声,生怕洛尘听不见。 洛尘闻言,神色如常,倒是一旁的韵一实在按耐不住开口道:“大人?人家上门来致谢,真不见吗?不见会不会不太好呀。” “无妨,闹腾一会便会走了。”洛尘对付此类胡搅蛮缠的状况,早已轻车熟路了。 只是对方是涂山家的,不能直接打了丢走,只得以静制动。 “你方才重塑灵骨,可有不适?”洛尘关心的眼神将韵一从头到脚细细打量了个遍。 韵一听到此言,事关自己小命,也顾不得狐狸在外面嚷嚷了,连忙低头查看,确认自己无恙后,轻声道::“大人,小的应是无事,只是有些疲乏。” “那你先运气试试,能不能将桌上的茶杯拿过来。”洛尘胸口猛的一震,连忙用手捂了下,随即指了指远处的桌上的茶杯。 第47章 这就是你那孤苦无依的老父亲? 韵一闻言,连忙运气,想要隔空拿起那茶杯,试了试只见那茶杯却依旧纹丝不动。 “大人?这重塑仙骨之法不会对小的不管用吧?” 韵一弱弱的开口询问,心想自己此番都疼成什么样了,弄了半天这不还同之前一般么? 这罪真是白遭了! “本仙早时教导你时就说过,凝神聚气,专心致志,切不可有杂念。”洛尘神色不悦,示意韵一再来。 此刻无心宫外。 “上仙,涂山箐此番只为感谢上仙,别无他意,就想见一见我的救命恩人,还望上仙成全!” 韵一正努力的聚精会神中,就听到涂山箐的喊叫声,一时又分了心,那茶杯果然还是如刚才那般纹丝不动。 “再好的仙骨,也要心性坚定,外界一点声响,便能影响到你吗?”洛尘惨白的脸,眉头已然皱起。 “大人说的是,小的再试!”韵一心中早已乱作一团,哪里还能安心施法,奈何洛尘那脸色只得耐着性子尝试。 “大哥,你别喊了!”涂山恒低着头,上前拽了拽涂山箐的衣袖,此时陪着自己这个大哥站在无心宫外,只觉脸上火辣辣的。 “小老二,这就是你不懂了!你且好好待着啊,今日让你看看,你大哥的真本事。” 说完这句,涂山箐攒足了气力,转头又喊开了:“还望上仙给我一个机会,亲自面见上仙,以表心意。” 一旁的涂山恒嘴角微微抽搐起来,这是要看他死皮赖脸的本事吗? 无心殿中的韵一被外面的涂山箐喊的心惊,根本没办法静下心来。 洛尘见状,皱了皱眉,快步离开,指尖一动用了去净决,那一身白衣再次干净如新。 韵一见洛尘离开,连忙跟上,心中如擂鼓重击般,一下下猛烈的跳动着,难道他要放狐狸进来了! “上仙!咳咳咳....盈盈快给我倒杯水先。”涂山箐喊了半天,没见无心宫中有什么反应,自己嗓子倒是快冒烟了。 “大少主,快先喝口水润润,实在不行,咱们还是先回去吧,改日再来。” 盈盈连忙劝了起来,这都喊了一个多时辰了,也没见那上仙有什么反应,再不回去,自家少主嗓子都得喊破了,盈盈此刻心疼得很。 “是呀,大哥,今日咱们还是先回去吧,洛尘.....”涂山恒还没说完,就看见涂山箐做了个嘘的手势,示意他不要说话。 涂山箐感应到无心宫中的结界,好似正在渐渐减弱,嘴角瞬间上扬起来,嘿嘿....终于来了。 “盈盈来,你先端着。”连忙将手上的水递给了盈盈。 自己则低头整理了下衣着,毕恭毕敬的等待着。 没多会眼前的结界果然被撤了下去,涂山箐见状,连忙随手抓了两个礼品,拽在手上就往无心宫里面快步跑去。 涂山恒和盈盈连忙跟上涂山箐,突然转头又吩咐了一句:“我同盈盈陪大哥去,你们先在此处候着。” “是。”一众下人齐刷刷说道。 涂山箐顺着这幻境般的仙境深处走去,一路上奇花异草众多,远处山峰中有一座雪白的宫殿,心中开始揣测起来,韵一不会就被关在那吧。 边想着,脚步也不自觉的加快了许多,边走边扬声喊道:“上仙,您在哪?我进来了啊” 突然在一处瀑布旁的石亭处,远远见到了一个一身白衣的人。 “这就是洛尘?”涂山箐眼珠子转了转,心里嘀咕了句,连忙上前。 此时的洛尘坐在石亭中,烹着茶等着涂山箐。 涂山箐走到石亭前,微微对着洛尘行了礼:“涂山箐,见过洛尘上仙。” 洛尘转眼看了涂山箐一眼,对涂山箐做了一个请个姿势。 “谢过上仙。”涂山箐得到首肯,连忙坐到洛尘对面,端起茶杯喝了一口。 “涂山箐今日前来,是为了亲自感谢一下上仙那日相救之恩。”说完,连忙将礼物往洛尘面前推了推,笑的很乖巧。 “涂山少主客气了,仙域与狐族一直交好,本仙自然要护狐族少主周全。” 洛尘微微抬起双眸,轻轻睨视了一眼涂山箐,那日救人后便离开了,此番才算是看清楚那日救的人了,长相还真是狐族那特有的妖孽长相。 “上仙说的是,两族一直交好,近日涂山箐要在仙域等待仙后宴会,还望能多来上仙处讨教讨教。”涂山箐那狭长的眼眸中闪过一丝狡黠,语气却异常真切。 “大哥!”涂山恒和盈盈一路追来,可算是找着这个厚脸皮了,抬眼间便看到那日那修为高深的洛尘上仙,连忙行礼。 “涂山恒见过洛尘上仙。” “涂山盈盈见过洛尘上仙。” 洛尘微微颔首,冷声道:“少主,请坐。” 盈盈规规矩矩的站至一旁,涂山恒挨着涂山箐坐了下来,讨了杯茶。 “两位少主,本仙素来喜静,仙域有不少奇景之处,今日过后,两位便不必再来了,心意本仙收下了。”洛尘抬手为涂山箐和涂山恒斟上了茶。 涂山恒闻言,没好气的瞥了眼涂山箐,猜想自己这个大哥是不是说错了什么话,正要开口斡旋一下。 “大人!大人!您怎得不等等我....”韵一一路小跑紧追洛尘而来,无奈这无心宫地形广阔,好容易从游廊下来,远远看见一身白衣坐在亭中。 韵一还未站稳,便看见了涂山箐,此刻的涂山箐闻声,抬眸也看到了韵一。 只见涂山箐连忙佯装惊讶的站了起来,语气担忧的开口道:“一一,你怎会在此?” 洛尘听到涂山箐的话语,转头看向韵一,眼中寒气四溢,冷声道:“认识?” 那日自己询问过韵一,是否认识狐族少主,韵一那支支吾吾的模样,想到此处心中有些温怒。 “认识!认识!”涂山箐连忙接了洛尘的话,总算是找到韵一了,接下来势必要将韵一带走。 “一一,你可知我苦寻你已有一月有余,还以为你出了什么意外!”涂山箐快步走到韵一身旁,拉着韵一左看看右看看,眼中竟是担忧之色。 韵一被涂山箐盯得不自然了,安抚着开口:“哎呀狐狸,我这不是没事嘛。” 洛尘此刻看涂山箐那手紧紧抓着韵一的手,眼中寒意更深。 “韵一。”洛尘的声音淡淡的,细细听来带着些微怒。 韵一知道洛尘此刻在质问自己,那日为何不说自己认识涂山箐,一时间做贼心虚,竟是不敢说话。 涂山箐在一旁看着洛尘的脸色阴沉沉的,而韵一好似受到了胁迫般,不敢开口,连忙笑着开口打岔。 “洛尘上仙有所不知,我与一一,一同住在那百花园中,相依为命,不久前一一出门游玩,却没按时归来,我苦寻无果,万万没想到居然在上仙处寻的一一,真真是缘分啊!” 洛尘冷冷睨视着不远处的两人,那目光仿若能凝出寒霜,再见涂山箐脸上那开心的表情,嘴里还不停叨念着什么两人相依为命的话语,每一个字都如同尖锐的刺,直直扎紧他的耳中,让他觉得无比刺耳! 涂山箐紧紧抓着韵一不放的手,格外刺眼,洛尘双眼渐渐眯起,眸底寒意涌动,心中只有一个无比强烈的声音在疯狂叫嚣着:将那手剁了! 一旁的涂山恒万万没想到会是这场面,连忙起身端详起韵一,这便是大哥养的那花精? 模样生的一般,看样子这洛尘上仙,也并未囚禁此花精,那这花精为何会在这无心宫中。 洛尘好似全然听不到涂山箐的话一般,制住怒意,眯着双眼盯着韵一,冷冷开口:“这便是你那孤苦无依的老父亲?” 第48章 什么破上仙,你就是个淫贼! 涂山箐闻言,明显愣了一下,什么老父亲?这洛尘上仙说的什么,怎么自己听不懂? 韵一猛然听到从洛尘口中传出那咬牙切齿的声音,仿佛每一个字都带着森冷的寒意,当下就被吓的脸色一白。 不敢有丝毫耽搁,赶忙急切的开口解释起来:“大人误会!小的....小的这不是太过思念家乡了嘛!才....才.....” “上仙,一一素日里被我惯坏了,此番多亏上仙出手相救,现下人也找到了,我这便带她回去,多有得罪处还望上仙海涵。” 涂山箐见韵一那唯唯诺诺的样子,心中气恼起来,连忙将韵一护在身后,自己堆上笑迎着洛尘开口说完,才说完,连忙行礼了,便拉起韵一就要快步离去。 “涂山少主,本仙的人,你说带走就带走吗?” 洛尘面色阴沉,双眸中透着凛冽的寒意,冷冷的睨视着涂山箐的背影,一字一顿从牙缝里挤出话来。 一旁的盈盈看这场面,脑中稀里糊涂的,不知自家少主这是弄的哪出,也不敢贸然说话,见少主已经准备离去,盈盈行了礼,也准备跟着走,被洛尘那警告意味明显的声音震在了原地。 涂山恒听到身后洛尘的声音,深呼了口气,心中暗暗道,就知没那么简单。 涂山箐拉着韵一转身,那狭长妩媚的眼竟是无辜及不解之色:“上仙此言,涂山箐不明白。” 洛尘身子傲立于众人前,神色冷峻如霜,目光仿若寒刃般扫过涂山箐,冷冷开口道:“这小妖,既已随本仙修行,那便是本仙的人,未经本仙应允,岂容他人随意将其带走。” 洛尘话音刚落,眼中寒意更甚,手臂猛的一挥,袖袍带起一凛冽的劲风,只见一道光芒闪过,涂山箐拉着韵一的手便挣脱了出来,韵一被一股强大的力量,径直带回了洛尘身边。 涂山箐感到洛尘方才出手决然果断,其中带些一股强烈的杀意,一时也不敢贸然惹怒洛尘,伫立原地片刻,为难的开口道。 “上仙,这一一乃是我的...心爱之人啊!我同一一可谓是情投意合,至死不渝,还望上仙莫要棒打鸳鸯,成全了我们吧~” 涂山箐看洛尘那架势摆明了不想放人,虽然不知他为何要留下韵一,但自己定要想办法带走韵一,韵一呆在他身边恐怕凶多吉少。 涂山恒听到此言眉毛一挑,眼神不自觉望向涂山箐,只见涂山箐满脸诚恳之色,大哥果然是喜欢这花精,那两族联姻之事可怎么办,想到此处一张脸沉了下去。 一旁的盈盈听到涂山箐此言,吓得捂住了嘴,不敢相信自己刚刚听到了什么,大少主这是与人私定终身了? “哦?情投意合?至死不渝?这小妖日前还问本仙,是否愿意与她行双修之术。” 洛尘语气中满是不屑,说罢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边说边目光如刃般审视着韵一。 那眼神好似要将韵一看穿,透着极强的压迫感,仿佛要韵一给出一个能让自己满意的说法,否则绝对饶不了她! 涂山箐听闻洛尘所言,身形猛地一将,眼中瞬间闪过一抹惊慌,心也跟着咯噔一下,一一这是做什么? 随即不假思索快步走到她跟前,声音都不自觉带着几分颤抖道:“一一,上仙说的是真的?” “狐狸,先前我问过你,你不是说你不会吗?我也就是问问大人。”韵一瞧涂山箐脸色极其难看,青一阵白一阵的,连忙飞快解释起来。 一旁的涂山恒被韵一脱口而出的这一句,弄的一时尴尬“咳”了一声,大哥这真是..... 一旁的盈盈连忙低声问涂山恒:“二少主,什么是双修之术?” 涂山恒被盈盈一问,面上更是古怪,瞪了一眼盈盈,盈盈不知道为何连二少主脸色也如此难看,以为自己说错了什么话,不敢在言语。 涂山箐听了韵一那解释,脸上顿时泛起一抹羞赧之色,只得带着几分难为情,开口道:“我....我...哎呀,一一,这双修之术,不是同谁都可以的,你先随我回去,改日我在同你细说。” “本仙已经决定同这小妖一同修行,她暂时就不回去了!”洛尘立马打断涂山箐,语气中透出不容置疑的强硬。 韵一听到洛尘的话,眼中闪过一抹惊讶,难以置信的看向洛尘,带着几分诧异问道:“大人说的是真的?” 洛尘微微挑眉,目光紧紧锁着韵一,语气里带着几分亲昵的说道:“你与本仙,日夜相伴,还不了解本仙吗?” 洛尘这话说的暧昧不明,似有诸多隐晦之意,在场众人听闻,皆一愣一愣的,眼中满是惊讶于好奇,这不食人间烟火,断情绝爱的洛尘上仙,这是在说什么?外界的传言难道是假的? 盈盈虽不懂什么是双修之术,但是听洛尘上仙这话语,如此暧昧不明,难道这洛尘上仙与这女子也私定了终身?顿时心急如焚,那自家少主怎么办? “日夜相伴?双修之术!”涂山箐听了这话,脸涨得通红,脖颈上青筋暴突。 再也无法装那情深意切的模样,连忙伸手去拉韵一,声音低沉道:“一一,你先随我回去,这事你可不能乱来!” 洛尘瞥见涂山箐上手来拉韵一,眉峰瞬间凌厉如刀,顿时眼底寒光乍现,毫不犹豫的猛然一挥手,刹那间,一股汹涌澎湃的仙力直冲涂山箐而去。 只见涂山箐不受控制的向后疾速飞去,涂山恒连忙使出灵力接住涂山箐,险些两人皆被震倒。 “涂山少主,请自重。”洛尘薄唇轻启,声音冷到极致,每一个音节都似淬了寒毒一般。 转瞬之间,斩情剑光芒大盛,旋即分化万千,化作剑阵凌虚浮于半空,无心宫中瞬间被剑影笼罩,每一把剑尖皆遥遥对准涂山箐一行人,杀意弥漫开来。 韵一看洛尘这架势,想起了在妖族兵营的时候,洛尘那杀伐果断的模样,一时心惊,生怕洛尘伤害涂山箐,连忙扬声对涂山箐说:“狐狸,你先回去,我和上仙修炼完,我再回去。” 一旁的涂山恒在万剑之下顿觉如临冰渊,连忙站于涂山箐身前,向洛尘行礼:“上仙息怒,家兄今日得见故人,有些激动,失礼了我们这就离开。” 说罢架着涂山箐提步就走,涂山箐被涂山恒架着,连忙挣扎,洛尘看到,左手轻轻结印指尖一弹,涂山箐便再反抗不了,如同木偶般被拖着出去了。 “堂堂上仙,强抢民女,诱骗良家女子,天理何在!”涂山箐见动弹不得,只能扯着嗓子在那乱喊。 “什么破上仙,你就是个淫贼!” 见涂山箐离开了无心宫,韵一如释重负的轻轻吐出一口气,不过这狐狸怎么骂着骂着,连淫贼都骂出来了。 刚一转头,便看到洛尘面色阴沉的犹如暴风雨来临前的天空,难看至极,心猛的一揪,连忙堆满讨好的笑容,开口道:“大人,莫要与那狐狸计较,他只是担心小的。” “你....同那涂山少主,究竟是什么关系?”洛尘脸色阴沉如水,迈着沉重的步伐坐到一旁,手中那瓷杯在他手下,似发出了不堪重负的轻吟。 “我们....我们...我们算是臭味相投?”韵一被洛尘一问想了半天,也没想出来自己和狐狸到底是什么关系。 “如何相识?”洛尘眼神中透着探究,紧紧锁着韵一。 “先前狐狸在百花园捡了小的,那时候小的受了重伤,狐狸正好会医术,就一直在帮小的医治,后面小的自然就留在了百花园和狐狸学医术。” 韵一回忆着和狐狸的相识,老老实实的交代起来。 洛尘微微眯起双眸,嘴唇紧抿,片刻后声音冷硬的如同冰刀般:“仅是如此?” “是呀,那不然呢?”韵一歪了歪头,眨巴了下那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好奇的看着洛尘。 洛尘脸色难看,带着质疑道:“方才涂山少主说你们情投意合,至死不渝。” “大人误会,误会,那狐狸说话一直就是那样,大人莫要放在心上。”韵一连忙笑盈盈的解释道。 只见洛尘握着茶杯的手,渐渐松了力气。 “大人?那双修之术咱们什么时候开始呀?”韵一想着反正学完再去找狐狸也是一样的,先让狐狸在等两天,应无大碍。 洛尘听闻韵一此言,思绪悠悠回溯,这才幡然想起自己先前那一番言辞,刹那间,一抹羞赧之色如潮水般迅速涌上他的面庞。 韵一见洛尘整个人染的通红,连忙上前把手放在洛尘额上:“大人,您这是怎么了,莫不是受寒了,竟然烫成这样。” 韵一当下的动作更是将出神的洛尘吓得心惊,慌忙起身道:“本仙无事。” “双修之术得等你将茶杯隔空拿起之时才行。”留下此话,没等韵一反应,洛尘便不见了身影。 第49章 唐突了仙子,仙子无事吧? 涂山箐不情不愿的被涂山恒和盈盈架着回到了昭华殿。 “小老二,你听到了吧,这就是你说的那破上仙!什么狗屁无情道,他就是个淫贼!” 涂山箐刚回到昭华殿,洛尘对他下的术法便散了,发觉自己能动了,连忙起身就要往无心宫去。 “我今日非得将韵一带回来!那淫贼还不知会对韵一做什么。”涂山箐语气极快的说道,眼中满是急切与不安。 涂山恒见状,急忙伸手,猛的将涂山箐死死抓住,面色一沉,怒斥道:“大哥,别闹了!” 盈盈虽不知事情全貌,但方才一行人在无心宫,感受到洛尘释放出来的那股强烈的杀意,此刻还宛如鬼魅一般缠绕着自己,心下一时间慌乱起来,连忙开口跟着劝了起来。 “大少主,您别着急,这贸然前去,必然也讨不了好,咱们再想想其他的法子先。” “大哥,你这般去了无心宫,还不是被人定在原地,任人宰割。”涂山恒此刻言辞恳切,手上却不自觉加紧了力道。 “好呀,好呀,你们两个贪生怕死的,我平日里怎么没看出来你俩是这等货色。” 涂山箐那妖孽的脸此刻因为气愤,涨得通红,今日那风流倜傥的形象,此刻荡然无存,边说边伸出手,将涂山恒死死箍住自己的手指,逐一掰开,而后气愤的坐到一旁。 “大哥,要我说,那花精之事就此作罢,那洛尘上仙,显然没有丝毫要放人的打算,那花精对洛尘上仙好似也有些......情分。” 涂山恒一边有条不紊的说着,一边用眼角的余光悄悄打量着涂山箐的脸色。 “情个屁!你懂什么,不行不行,我还是得去一趟。”涂山箐听了涂山恒这话,眉峰瞬间皱起,不知道想起了什么,连忙又要起身往外走。 “大哥!咱们上仙域是让你同清灵仙子相看的,不是那花精!”涂山恒双手紧紧握拳,怒火顿生从心间涌起,呵斥起来。 “大少主,您也多为狐族考虑考虑,这可不比在家里啊~”盈盈见状也连忙开口劝着。 “大哥,平日里你想如何我都不管,但在此地,不可丢了狐族的脸面,莫要忘了我们此番前来的目的。”涂山恒脸色如被寒霜笼罩一般,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中挤出。 涂山箐见两人那不依不饶的模样,心下一阵无奈与烦躁,突然缓缓低头,眼眸随之沉了下去,半晌开口道:“知道了,知道了,我定会晓之以情动之以理的。” 涂山恒深知涂山箐的脾性,见他点头应允,心道眼下自己这个大哥应该不会再肆意胡闹了,紧绷的神经这才略微放松,暗自长舒了一口气。 “大哥这两日也修养的差不多了,我先去向仙后回禀一下,大哥先在昭华宫中好生休息休息。” “我同你一道去!”涂山箐闻言,连忙抬起头望向涂山恒。 “大哥....你...”涂山恒正欲开口拒绝。 “小老二,大哥知道分寸,盈盈替我找身干净衣服来。”涂山箐生怕涂山恒不答应,连忙出言打断,而后有模有样的收拾起来。 涂山恒垂目沉思起来,大哥早晚也要前去拜见,身子痊愈便即刻前往,更能彰显出心意与态度,便应了涂山箐。 灵莒领着涂山家这两个风度翩翩的少主,往仙后的云浮宫方向前去,到了宫门处便做了指引后不再前进一步,只道不便进入,两人便照着指引跨入进入。 “清灵仙子,你慢些,等等奴婢们。” “仙子小心些,莫要摔了。” “仙子...” 云浮宫花园中,那蜿蜒曲折游览处,一众仙婢紧追着一个妙龄少女,满脸的着急神色。 涂山箐和涂山恒在灵莒的指引下进了云浮宫,两人正悠然踱步。 清灵此刻正心急如焚的想要摆脱身后那一众紧追不放的仙婢,慌乱之中,一个不留神,径直朝着涂山恒猛的冲了过来,两人就这样猝不及防的撞了个满怀。 力道过大,清灵一时没站稳,身子便要向后倒去,面上露出慌乱之色,涂山恒眼疾手快,连忙拦腰稳稳将清灵扶住,惊觉不妥,连忙松开抱着清灵的手,接着向后退一步,规规矩矩行了一礼:“唐突了仙子,仙子无事吧。” 清灵一阵踉跄后好不容易站稳脚跟,心就像一只受惊的小鹿一般,在胸膛里横冲直撞,待潮水般的恐慌渐渐褪去后,抬起手扶了扶头上略有些歪斜的钗环。 随后微微扬起下巴,目光缓缓上移,端详起眼前之人,一双清澈干净的眼宛如一泓清泉,身形挺拔而俊朗,再看那脸,满满的少年气息扑面而来。 “你这小仙子,走路不看路的吗?” 清灵正专注的看着眼前涂山恒,听到声响,微微抬眸瞥去,只见一张颠倒众生的面容映入眼帘,眉如墨画,斜飞入鬓,双眸狭长而深邃,然而此刻带着几分毫不掩饰的嫌弃望向她。 “大哥!” 涂山恒的声音响起,带着微微训斥之意,紧接着又对着清灵行了一礼:“仙子莫怪,是我们唐突了。” 涂山恒不禁在心中暗自思忖,眼前这小仙子,年纪不大,全身上下散发着灵动俏皮的气息,尤其是那一双杏眼,此刻满含期待与好奇的凝望着他。 清灵正欲开口询问,谁曾想,刚要张嘴,便听到身后一堆叽叽喳喳的声音传来。 “仙子好像在那边!” “快,快,快跟上,可别出什么事了。” 清灵立马慌不择路,提起裙摆便开始狂奔而去,生怕再晚一步便被抓到,到时候又要被押回宫中,学那令人喘不上气的繁琐礼仪。 涂山箐和涂山恒见清灵慌乱逃窜的模样,面面相觑,暗道,还是莫要管闲事了,提步继续往正殿走去。 涂山恒低头间恰好见到地上落了一支簪子,应是方才那仙子的,便伸手拾了起来,心中暗道改日遇到再还给她吧。 眨眼间,两人便来到云浮殿外,抬眼端看起来,整座宫殿规模宏大,气势磅礴,其占地面积极为广阔,踏入其中,映入眼帘的便是那大片大片精心布置的园林景。 园林内,繁花似锦,各类珍奇的花鸟鱼虫栖息繁衍,一片生机勃勃的景象,其中最为惹眼的当属那成片的桃花树,肆意生长,繁茂的枝叶与娇艳欲滴的桃花相互交织,几乎占了半个宫殿的地界。 整个云浮主殿仿佛一座用纯金铸就一般,外围精心雕琢着繁琐华丽的金色纹路,似有光芒在其间流淌游走,日光照耀下,折射出五彩斑斓的华光,璀璨夺目,叫人不禁心生赞叹。 两人身姿挺拔,并肩站在巍峨壮观的殿外,对着殿中扬声道。 “涂山氏涂山箐” “涂山氏涂山恒” “拜见仙后!” 殿中传来仙后那温柔的声音:“两位少主,无需客气,请进。” 涂山箐和涂山恒闻言,微微颔首跨入殿中,随后在仙侍的引领下各自入了座。 仙后端坐在那高高在上的尊位之上,身姿笔挺,仪态万千,其容貌生的极为端庄大气,眉如远黛,双眸深邃而明亮,举手投足间尽显仙家的超凡脱俗与雍容华贵。 涂山箐起身向仙后恭敬的行礼道:“日前在九天温泉受伤一事,有劳仙后挂怀,晚辈近日身子已然无碍,特意登门拜谢。” “少主客气,狐族与仙域本就是一家人,先坐吧。”仙后面上露出温柔端庄的笑意。 而后轻轻抬起手,柔声道:“两位少主,先尝尝本尊这金风玉露,这是今年仙域灵池边新长出的嫩茶。” 涂山箐和涂山恒闻言,皆是抬杯,细细品尝起来:“果然是好茶。” 涂山恒开口赞誉道:“仙后这云浮宫,奇珍异宝甚多,茶也是上上品,一口清香,余味不散。” “涂山小少主,是个会喝茶的。”仙后看着涂山恒,满意的点了点头。 “涂山大少主,身子可还有什么不适?”仙后语气中透出长辈对晚辈的关怀之意。 “有劳仙后挂心,已然无碍了,晚辈今日前来,就是为了当面感谢仙后此番照拂。” 涂山箐在仙后面前表现的礼数极为周全,言行举止皆是彬彬有礼,进退有度,再看那容貌更是出众,气质不凡。 仙后此刻目光始终落在涂山箐身上,看着这未来有可能成为自己女婿的年轻人,越看越是满意。 “涂山少主客气,本就是一家人。”仙后几番开口,皆是此话,其话语之中隐含的深意,在场众人皆心领神会。 “两位少主别太拘礼,先吃些东西。”涂山箐和涂山恒闻言,皆是乖巧的将仙后准备的茶点逐一品尝。 突然涂山箐骤然起身,对面色凝重而严肃,对着仙后的方向,恭敬的行了一礼,语气谦逊且诚恳道:“仙后,晚辈有一事相求。” 涂山恒刚一听到这话,两道浓眉瞬间紧紧拧在一起,心中暗自思忖,难道大哥到现在还没想通其中利害? 眼中闪过一丝焦急与无奈,可偏偏仙后在此,只能强忍着将话咽下,视线牢牢锁定在涂山箐身上,那眼神仿佛要在他身上灼出一个洞来。 “说来惭愧,那日在九天温泉,晚辈突然走火入魔,多亏洛尘上仙出手相救,今日前去无心宫当面致谢,奈何上仙为人淡泊,竟是没说上几句话,还望仙后在宴会那日,能请动上仙,涂山箐也好感谢一番。” “涂山大少主,果然是重情重义之人,此乃小事,本尊定会派人去请洛尘上仙。”仙后听到涂山箐所言,越发觉得这孩子是真不错。 第50章 明日你要不要和我一起来看星星 涂山恒静静听完涂山箐所说的那番话后,嘴唇不由自主的微微张开,本能就想劝解一番,可目光一转瞥见仙后端坐在上,只得生生将那话咽回了肚子里,只能闷声不响的端起茶杯,轻抿一口,一脸无奈与憋闷之色。 两人在云浮宫已静静待了半晌时光,就在这时,一名仙侍神色匆匆疾步闯入,脚步虽急,却也不敢失了礼数,行至仙后身旁,微微欠身,压低声音,神色凝重的耳语起来。 仙后原本平静的面容笼罩上了一层凝重之色,而后用眼神示意仙侍退下,转眼带着温和端庄的笑容,对着二人说道:“两位少主,本尊还有些琐事需要处理,今日便不留你们用晚膳了,待宴会之前会再派人前去通传。” 涂山箐和涂山恒闻言,连忙起身恭送仙后离开。 两人在仙后走后,也快步出了殿,准备回下榻的昭华殿。 回去途中,涂山恒环顾四周见四下无人,再也忍不住,特意压低了声音:“大哥方才让仙后在宴会之日邀洛尘上仙前来,欲以何为?” “大哥就是想当面感谢一下他,你一天天的心思别那么重。”涂山箐见涂山恒势必要刨根问底的模样,连忙随口应着,好似他真的多虑了一般,脚下步伐却比刚才快了许多。 心中却暗暗说道,这小老二一天管东管西的,让他跟自己去救人,又这般畏手畏脚,救出韵一终究还是得靠自己。 涂山恒神色凝重的望着涂山箐已然走远的背影,心中却总有些隐隐不安。 自打来到仙域后,心中老是忐忑不安,总觉得自己这个大哥,迟早要闹出大乱子! 心中顿时苦闷不已,长叹了口气,便在仙域随意逛了起来,走着走着不觉间来到了一处幽静清幽之地。 太阳望去,苍穹仿若一块巨大的黑幕,沉甸甸的压了下来。极目远眺,一条修长的石板路蜿蜒而去,犹如巨蟒匍匐于大地,直直地延伸向那缭绕着巍峨耸立的山顶。 涂山恒满怀好奇之心,沿着那条布满青苔的长长石板路,一步步缓缓拾级而上,清风袭来,轻轻拂动着他的衣角,使其猎猎作响。 待行至到最高处,眼前豁然出现一个巨大的圆台,圆台上,密密麻麻的刻满了各种上古时期的各种文字,那些文字仿佛在述说着久远的故事,显得神秘而又古朴。 抬眼望去,瞬间被眼前的壮阔景色所震撼,渺茫万丈的苍穹之上,繁星似海,宛如璀璨的烟火在无尽夜幕中肆意绽放,那浩瀚星河倒映在他的眼眸深处,熠熠生乎。 夜空中,时不时有流星拖着绚烂的长尾划过天际,转瞬即逝,仿若苍穹洒下的银色泪滴,疏密有致的星斗交织成一幅如梦如幻的绚丽画卷,令人沉醉其中,不由得赞叹这无边夜色美不胜收。 耳畔蓦然响起阵阵轰鸣的水声,涂山恒下意识低头俯瞰,只见一道瀑布仿若银河倒泻,自极高处奔腾而下,那湍急的水流如万马奔腾,携着千钧之势,扬起的水雾在空气中弥漫,在月色星光下折射出斑驳的虹彩,摄人心魄。 涂山恒每每来到仙域,皆是在下榻的殿中读书,极少出来走动,这次偶然的闲逛,竟是被这眼前这震撼人心的美景迷住,一时看的出了神。 “你是何人?”身后响起了一个甜美软糯的声音。 涂山恒听到声响,急忙拉回思绪,转身望去,月色溶溶,她一袭浅白染绿的长裙曳地,身子婀娜,那张精致小巧的脸蛋在月光下更显柔美,一双含着水光的杏眼,其中倒映着满天星辰,如同画中走来的仙子一般,叫人移不开眼。 清灵歪了歪头,借着月色仔细端详起眼前的少年,眼眸骤然一亮,惊喜的声音传来:“哦~~哦~~是你呀!” 涂山恒听到清灵此言,思绪回溯,来人竟是白日里那撞入自己怀中的那位仙子。 “失礼了仙子。”涂山恒紧忙行了一礼,耳尖处却有些微红。 “你怎么这般严肃?你也来此处看星星吗?”清灵快步上前,立于涂山恒面前,看着涂山恒露出一抹甜甜的笑。 白日里虽然忙着躲避仙侍,却还是对这个长相俊朗的少年郎印象深刻。 想到今日被母后严厉的训斥后,心中顿感烦躁,便想来此处听听瀑布的水声,没想竟在此遇到了他。 “无意闯入,还望没有打扰到仙子雅兴。”涂山恒微微颔首,双眼却盯着脚下的方寸的之地,心中似有小鹿乱撞。 “没有没有,没有打扰。”清灵看涂山恒那局促的模样,一时忍俊不禁,连忙开口解释。 涂山恒缓缓起身,看着清灵微微一笑,眼波流转间好似想起了什么,只见他连忙从自己袖中拿出一支簪子。 “仙子今日走的匆忙,簪子落下了,被我拾起,现下物归原主。”涂山恒轻轻抬起手将手中的簪子小心翼翼地递给清灵。 清灵那水汪汪的杏眼,见到那簪子瞬间亮了起来,声调都扬了起来:“原来在你那里,我找了好久呢,谢谢你呀。” 涂山恒温和一笑,双手负于身后,轻声说道:“仙子客气了。” “你叫什么名字呀?”清灵将簪子小心翼翼的收回袖中,便歪着头好奇的打探起来。 “在下狐族,涂山恒。” 清灵听到涂山两字,蓦地脑子一热:“涂山氏,难道....母后说为自己挑选的夫君就是他吗?” “小女清灵。”清灵急忙规规矩矩的对着涂山恒行了行礼,眼中带着些许少女的娇羞,抬眼再次端详起来。 原来眼前的这位仙子就是仙后所出的清灵仙子,涂山恒眼中闪过一丝不可察觉的失落,声音低沉。 “见过清灵仙子,涂山恒还有些事没处理完,便先回去了,此时夜寒风凉,更深露重,仙子记得早些回去。” 说完这话,涂山恒转身便要离去,身后却传来清灵的声音。 “哎,涂山恒,明日你要不要同我一起来此处看星星?” 涂山恒闻言,脚步顿了顿,开口道:“仙子身份贵重,有缘自会再见。”说完脚下步伐却更快了些。 清灵仙子看着越走越远的涂山恒,眼中带着些许迷茫,嘟囔起来:“他这意思是不愿同我一起看星星吗?” 沉思片刻,便急忙拎着裙子往云浮宫跑去,这模样与白日如出一辙。 涂山恒回到昭华殿时,便看到自己那个历来对修行之事颇为松懈的大哥,此刻一改常态,正在院中练剑。 月色如水,倾洒与涂山箐那堪称妖孽的脸庞之上,只见他身形快若鬼魅,手中的长剑寒芒乍现,恰似银龙出海,瞬间撕裂了夜空的寂静,那凛冽的剑气汹涌澎湃,向四周席卷而去,所到之处,院中的假山轰然崩塌,碎石四溅,扬起一片烟尘。 涂山箐听到动静,右手紧紧握住剑柄,体内真气急涌,顺着手臂灌注于剑身,剑刃嗡鸣,涂山箐猛地向涂山恒的方向奋力刺去。 涂山恒目光如炬,紧紧锁住刺来的长剑,就在剑刃即将近身之际,右手动若雷霆,聚力于两指之间,精准的抵住了长剑。 涂山箐见状,笑笑的收起了长剑,走向涂山恒,拍了拍涂山恒的肩,赞扬之声响起:“小老二,可以呀,这百年间,你这修为着实精进不少。” “大哥莫要取笑我。”涂山恒垂目,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 “方才跑哪去了?”涂山箐回到昭华殿许久也没见涂山恒追来,心中还担心这小老二是不是还在同自己置气。 “大哥,我方才到观星台了,遇到了...清灵仙子。”涂山恒声音明显顿了顿,说完紧盯着涂山箐的表情。 “哪位清灵仙子?”涂山箐微微扬起下巴,开始在脑中思索起来,这名字好生耳熟。 “仙后所出的清灵仙子,也是狐后的首要人选,今日在云浮宫中撞到我的那位仙子,便是清灵仙子。”涂山恒神色凝重道。 “哦,那个小人精啊。”涂山箐有些不在意的开口,转头端详起了自己的佩剑。 “大哥莫要胡言!”谁知道涂山箐脸色骤然一沉,语气严厉的说道。 “也不知仙域怎么想的,竟搞个小人来同我联姻,我看那清灵仙子与你更为般配些。”涂山箐抬眼将涂山恒上下仔细的打量了一番,而后肯定的点了点头。 “大哥真是越说越过分了!”涂山恒听涂山箐这大逆不道的话,心中一惊,顿时又有了些许怒意。 “哎哎哎...我随口一说,你怎么还恼上了。”涂山箐那满不在乎的模样,让涂山恒心里一紧。 看样子大哥心中只有那花精,回忆起那花精的模样,也不过平平,哪里配与清灵仙子相比。 可大哥如若真无意清灵仙子,那这桩婚事怎么办? 第51章 都是少主区别怎么那么大 “母后,母后。”清灵自从进了云浮宫中,就一路扯着嗓子到处寻仙后。 “哎呀,我的小祖宗呀,快别喊了,仙后在内殿中,你这冒冒失失的模样,一会仙后看了又要责罚你了。”云浮宫中资历最老的仙侍琼华连忙出言提醒清灵。 “知道了,知道了,琼华姑姑,我先去找母后了。”转头丢下琼华便往内殿跑去。 内殿外,清灵那清脆软糯的声音就喊开了来:“母后,母后,您睡了吗?” “进来吧。”内殿之中传来仙后温柔的声音。 清灵刚刚进去,就看到仙后正在看宴会相关的奏折,快步上前后,身子前倾便趴于案桌上看着仙后。 “大老远就听到你的声音,冒冒失失的,让你好好学习礼仪,今日怎么又从你琼华姑姑眼皮下跑了?”仙后拿着奏折佯装生气,而后轻轻敲了敲清灵的头。 “母后....那礼仪太过繁琐,学的我都困死了。”清灵扮着乖巧认错的模样,一双杏眼带着些许埋怨之意,仙后见状不由轻笑一声。 “你呀,不好好学习礼仪,日后嫁去狐族,岂不是要让人说母后疏于管教。”仙后脸色一沉,假装生气一般,呵斥起清灵。 “狐族一脉,哪有那么多的规矩。”清灵眨巴着那双杏眼,伸手轻轻拿起桌上的糕点塞入口里,嘟囔道。 “你是要当狐后的,日后要掌管的是上古狐族,狐族一脉错综复杂,你以为同你在仙域一般吗,想怎么胡闹都可以?”仙后瞥了眼自己这个还没长大的女儿,好脾气的说着。 “母后,那我去狐族是嫁给谁?”清灵想起涂山恒,连忙放下糕点,紧绷着身子,认真的开口问道。 “谁是下一任狐帝,你就嫁给谁。”仙后一边看着宴会奏折,一边随口回应着清灵。 清灵闻言,眼珠子转了转,探着脑袋贴向仙后,笑盈盈的说道:“今日我在母后宫中,见到了狐族之人。” “哦?你都见过了?”仙后闻言,眉尾轻轻挑起,而后放下手中奏折,抬眼望向清灵,想听听这鬼灵精深夜来此又是要做什么。 清灵语气带着几分喜悦,双手杵着下巴:“恩,见到了两个。” “那你对两位涂山少主,印象如何?”仙后望着清灵那若有所思的小脸,好奇的询问着。 “啊?两位涂山少主?”清灵想道方才仙后说他日谁当狐帝,她便嫁给谁,一时面露慌乱,那个长相妖孽的男子,看着就不太靠谱的样子.... “对呀,今日来的是狐族大少主和二少主。”仙后心中也在猜测,不知自己这个女儿是看中了其中哪位。 “都是少主,差别怎么那么大...”清灵好似想起了什么一般,微微蹙眉,低声不满的嘟囔起来。 “有何差别?”仙后眉眼微微挑起,心下开始好奇起来。 “一个英年才俊,气宇不凡,另一个连礼节都没有,还有些凶巴巴的!”清灵回忆起白天那妖孽般的男子还出言责备自己,便对涂山箐没什么好感。 “据母后所知,两位少主皆是礼仪周全,得体大方,都担得起英年才俊一词。”仙后故意说了那么一句,端看清灵的反应。 “才不是呢,涂山恒才是最好的。”清灵闻言,一着急,就将自己心里话说了出来。 “涂山恒?”仙后垂目,这丫头竟看中了涂山恒。 “对呀对呀,方才我在观星台还遇到他,他走的时候还让我赶紧回宫,还说夜里太凉了。”清灵像是得了什么稀世珍宝一般,仰起头骄傲的炫耀着。 “可据母后所知,涂山氏下一任狐帝应是那涂山箐,涂山恒资质虽也不错,但比起涂山箐而言不值一提。”仙后假装没看到清灵那模样,转头又拿起了奏折。 “原来他叫涂山箐啊,倒没看出有什么资质,像个野狐狸似的,冒冒失失。”清灵心中不满,料想母后定是被涂山箐那副皮囊给迷惑了。 “清灵,不可胡言,涂山氏没有你想的那么简单,至于你的婚事,本尊的女儿生来尊贵,自是要涂山家那最尊贵的位置。”仙后一改之前那温和的语气,严厉训斥起来。 “知道了母后,清灵日后不会在胡言了。”清灵看仙后那微微皱起的眉头,立马乖巧的认错。 “退下吧,明日起,好好和琼华学礼仪,再过两日,宴会便要开始了,别到时候丢了母后的人。”仙后温柔的拍了拍清灵的小脑袋。 “是母后,那我先回宫休息了。”说完规规矩矩的退出了内殿。 仙后看着清灵离开的背影,缓缓放下手中的折子,暗自思忖起来,自己这女儿竟是看中了涂山恒,可是涂山恒在狐族的地位,却令自己不太满意。 涂山箐虽是第一次见,但那容貌确实生的不错,一直以来也被当做下一任狐帝培养,想来应是不差的,品性不甚了解。 至于涂山恒,百年来见过多次,这孩子性子沉稳,办事稳妥,礼数周全,可狐帝好似并不属意涂山恒,此事还需在斟酌斟酌。 清灵出了云浮宫后,一直在想仙后的话,自己要嫁的人是下一任狐帝,怪不得方才约涂山恒看星星,涂山恒拒绝了,想来他也是知道这事的。 可自己对两人皆不熟悉,先前也没在意过自己的婚事,全凭母后安排,可是自从和涂山恒见过两次后,心中便老想起那人,要是嫁给他,应该会更好些吧。 清灵一路沉思着回到房中,上了榻却翻来覆去的睡不着,没多会坐直了身子,紧盯着地面,认真说道:“不行!与其坐以待毙,不如主动出击。” “大少主,二少主,快来歇歇,吃些东西。”盈盈见涂山箐已然收剑,涂山恒也回来了,连忙端上茶品和吃食。 “大哥对联姻之事,究竟如何想的?”涂山恒神色凝重,语气中带着些许试探。 “没想,想什么?”涂山箐随意拿起一块那精致的糕点,吃了两口,微微眯眼,好似很满意一般,全然未将涂山恒的话放在心中。 “大哥,你这不是胡闹吗?你忘了此番你上仙域,明面上,是受邀来参加仙后宴会,实则是来与清灵仙子相看的。”涂山恒语气有些生硬,沉闷的说着。 “虽我们狐族与仙域历来交好,也有联姻之惯例,但也不是非要联姻不可,更何况那清灵仙子是仙后所出,岂会甘心下嫁一个区区狐族少主?我本就无意狐帝那位置,你觉得仙后会让清灵嫁给我吗?” 涂山恒一听涂山箐这话就来气,温怒道:“大哥莫要耍性子,再过百年那位置必然是你的,你不接手,你让狐族的未来怎么办?” “狐族不是还有你吗?”涂山箐随手拍了拍手上的沾着的糕点粉末,满不在乎的模样,让涂山恒越发气愤起来。 “大哥心中真是一点狐族都没有,来来回回竟是你那些破罐子。”涂山恒看涂山箐这态度,心中不由得对狐族的未来担忧起来。 “哎哎哎,小老二,人各有志,明白吗?”涂山箐一脸无奈,心想这都百年了,这小老二怎么还没想明白这道理。 涂山恒气的挥了挥衣袖,愤然转身离开,留下了盈盈和涂山箐面面相觑。 涂山恒回到房中,沉思起来,大哥现如今还是不愿意继位,狐族日后可怎么办? 思绪流转,又想到先前在观星台,清灵邀约自己明日一同去看星星,可她未来便是狐族的狐后,自己的亲嫂嫂,自己怎能? 还有大哥,心中竟只有那花精,狐族历来都是死心眼,大哥既喜欢那花精,如若真娶了清灵,两人估计很难幸福。 第52章 本仙没有反悔 自从那日涂山箐被架走后,韵一便有一种错觉,洛尘一直躲着自己。 这应该不是错觉,而是确凿的事实,大胆猜测,难道是他知晓与自己一同双修,自己其实占了他莫大的便宜,如今生了悔意? 今日一觉醒来后,吃了灵四角鹿送来的早饭,便再次开始练习隔空取物。 韵一将视线聚焦于桌上的茶杯,随后开始调节自身气息,逐气息平稳后,将全部心念汇聚于一处,只见她右手微微蓄力,那原本静置在桌上的茶杯竟仿若受到无形牵引,缓缓凌空而起,最终稳稳地落入她的手中。 韵一不禁发出一连串的惊呼声,激动之情溢于言表,身体不受控制地在原地蹦哒了几下,紧接着脚下生风,冲到洛尘书房。 刚踏入,便看到他正欲往外走去,心中被刚才那激动填满,不假思索的张开双臂,猛的一把将洛尘紧紧抱住。 洛尘未曾防备,被韵一这般突如其来地扑入怀中,心脏猛地漏跳半拍,待稳住慌乱的心神后,眉头轻轻皱起,带着些许不悦地低头问她:“你做什么?” 韵一听到这话,赶忙松开了紧紧怀抱洛尘的双臂,脸上洋溢着难以抑制的得意之色,兴高采烈的说道:“大人,小的修成了,修成了!小的给您展示展示啊。” 匆忙进到屋内,依循着刚才自己所用的那一套方法,静气凝神,果不其然,就在下一瞬,桌上的茶杯,乖乖地随着她的心意缓缓升起,最终稳稳落入她手中。 韵一满心欢喜地将得意的目光投向洛尘,却惊异的发现他的神色平静的如同静谧的湖水,没有丝毫波澜,不禁心生疑惑,不解问道:“大人?小的这.....进步不明显吗?” “你体内如今被植下了本仙.......植下新的灵根,自然今非昔比。”洛尘神色平静,语气淡淡的说道,唯有那瞬间的停顿语气略有起伏。 “哦~原来如此。” 经洛尘这一提醒,韵一才猛地想起,自己早已告别了那残败不堪的灵根,一时间心中满是感慨,今非昔比,今非昔比啊! 随即,眼珠子滴溜溜转起,带着溢出狡黠,凑到洛尘身旁,忽闪着她那黑白分明的双,直勾勾盯着洛尘,迫不及待开口问道:“大人,现如今,小的已能将这茶杯拿起,双修之术何时开始?” 韵一的话,仿若一颗小小的石子“扑通”一声投入了洛尘那原本平静的心湖之中,瞬间激起层层叠叠的涟漪,不断在心底荡漾开来。 洛尘没由来一阵紧张,嘴唇下意识地紧紧抿住,沉默片刻后才缓缓开口道:“再过些时日。” “啊???大人这是为何?大人现如今,莫不是反悔了?大人一言九鼎可不能诓骗小的呀。” 韵一只当洛尘这是要反悔了,顿时心急如焚,焦急的脱口而出,要知道,自己好不容易让他点头应下此事,哪能这么轻易放过他。 洛尘略显不自然地将脸别向一旁,避开她那灼灼的目光,声音也轻轻的,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说道:“本仙没有反悔...只是...” 韵一见洛尘话到此处,好似有什么难言之隐般顿住,心中大喊不妙,想来那日,洛尘是诓骗自己的,他的确不会! 屋内两人,此刻皆是各怀揣心事,四角鹿却忽然跑了进来,定睛一看,嘴里竟衔着一封宴帖。 洛尘思绪回溯,缓缓抬起右手,将那精致的宴贴接过,打开后瞥了一眼,随即合上,眼眸倏的沉了下去。 沉默片刻后,洛尘开口道:“先前帮你种植灵根,本仙耗费了些修为,双修之术,待本仙调理好了再议。” 留下这话,洛尘便疾步离开了无心宫,独留韵一伫立原地,满脸怨气望着那一袭白衣渐渐变得再也看不见。 顿时怒从心起,在原地狠狠地用力跺了几脚地面,早说这般麻烦,那日自己早同狐狸回去了,真是又被这人给骗了! 转眼间,洛尘已然来到了无情宫。 “徒儿洛尘,拜见师尊。” 只见玄清端坐无情殿上方,语气淡淡道:“花精之事可都处理妥当了。” “回禀师尊,咒术已经解除,明日便放花精下界。” 洛尘恭恭敬敬的回应道。 “如此甚好,尘儿,你要知道,仙妖千万年来就是宿敌。”玄清语气平淡的说着,眼神却一直审视着洛尘,好似在探查什么一般。 “是,徒儿知晓。”洛尘先前不明白,师尊和小风仙子说的那般话是何用意,此时已是那话中人。 “你一人承载的是这六界,切不可行差踏错。”玄清的语气有一种不容置疑的感觉。 “徒儿谨记师尊教诲。” “再过两日,仙后的宴会便要开启,此番狐族涂山氏两位少主也都来了,清灵的婚事为师猜测,应是要敲定了,此等盛况,仙后派人来请为师,特意嘱咐了让为师携你一同前去。” “回师尊,不日前,徒儿在九天温泉顺手搭救了涂山少主。”其实当仙后的帖子送到时,洛尘便猜到应是那涂山箐找了仙后。 “尘儿,此事做得很好,狐族这些年在立场上一直与仙域保持一致,此番清灵的婚事要是能定下,妖王他日若有动作,狐族一脉自然不会袖手旁观。” 玄清眼神专注而深邃,开始有条不紊的仔细分析起来。 “回禀师尊,徒儿此番前来,是为了明日下界之事,先前徒儿归来时路过人界,人界瘴气因那天元鼎,早已蔓延扩散,奈何当时重伤并未处理,现下徒儿的身体已养好,正欲下界将瘴气消除。” “明日?”玄清闻言,眉头微微皱起,洛尘此时下界,仙后那边... “师尊,此事已经耽误太久,再拖下去人界恐有大难,徒儿决定明日便下界。”洛尘见玄清没有第一时间点头,连忙急切的说道。 玄清沉思片刻:“再过两日,待宴会结束,你再下界。” 洛尘心里顿时烦闷起来,下意识就想拒绝:“可....” “尘儿,不急一时,清灵的婚事,无情宫也要有个态度。”玄清果断打断了洛尘没说完的话。 洛尘闻言,长睫微微垂下,低声道:“一切听师尊吩咐。” “对了,为师近来颇有感悟,明日起将闭关一段时日,你且代为师前去赴宴,待此事结束,再下界。” “是,师尊。” “下去吧,最近不必来无情宫了。” 洛尘应下,转身便往藏书阁方向走去。 “拜见洛尘上仙。” 藏书阁外的小仙童最近经常见到这位仙域百年难得一见的洛尘上仙,心下嘀咕着,莫不是发生了什么大事,怎么上仙日日来这藏书阁。 “藏书阁中,除了第七层记载神器,可还有哪层有过记载?” “回禀上仙,神器相关记载确只在七层....但记载上古诸神的卷册中,或许也会有所记载。” “几层?” “上仙随我来,上古时期诸位真神的卷册皆在第九层。”小仙童连忙引着洛尘往九层走去。 洛尘到了第九层才发现,九层与先前的楼层大不相同,第九层,只有东南西北四面书柜。 书卷甚少,多有残缺,随意拿起一本翻阅,没多会,眼眸中带着震惊之色,这九层中心封存的,多是真神自己手书的日录。 幻音铃,乃是上古真神东皇太一所制,想到此处便开始找寻有关东皇太一的卷册。 找了片刻后,找到了一本布满灰尘的书卷,封皮上模糊不清的写着太一二字,洛尘微微皱眉,这九层,区区百年竟连书籍都蒙了尘。 修长的手指弹落那落在上头的灰尘,轻轻展开书册,逐字逐句翻阅起,试图在书册中找到与幻音铃有关的记载。 此刻无心殿中的韵一,再尝试了几次隔空取物后,屡试不爽,便想起了洛尘还教过自己传音术,想再试试,随即便静气凝神,口中念念有词。 “狐狸,狐狸,能听到吗?”韵一此刻端坐着,神情专注,思绪中满是涂山箐。 此刻的涂山箐正在昭华殿中练剑,一招一式都充满杀意,好似要与人决斗一般。 忽然听到韵一的声音响于耳畔,连忙回头张望,望了一圈没发现人。 忽然想起韵一应该是用传音术了,此刻韵一声音再次传来 “狐狸,我没什么事,你别担心,大人对我还不错,还帮我植了新的灵根,这几日大人说身体多有不便,再过几日等我同大人双修完了,我便来寻你,你且耐心等等我,咱们一起回百花园。” 涂山箐听完韵一这番话,只觉得脑袋“嗡”的一下,眼前瞬间一黑,身子猛地一晃,险些就没能站稳,踉跄了几步才勉强稳住身形。 脸上满是难以置信表情,这小祖宗,这双修...这双修哪里是同谁都可以的! 第53章 一家人要多亲近亲近的 涂山恒起身用过早饭后,便坐在院中品着茶,观赏涂山箐练剑。 却见涂山箐一时身形不稳,涂山恒箭步上前将涂山箐扶住,满脸关怀之色,急切的上下打量起来涂山箐,开口道:“大哥怎么了,难道身子还没修养过来?” “我身子无事,方才韵一传话与我,一时走神罢了。” “韵一...哦...那花精,她同大哥说什么?”涂山恒脸色一沉,这花精,还真是阴魂不散! “韵一说....”涂山箐话还没说完,两人便听到外面一众仙侍齐刷刷的喊了起来:“恭迎清灵仙子。” 涂山箐涂山恒快速的对视一眼,匆匆整理了一下衣衫,脸上挂着恰到好处的笑,连忙上前迎人。 “涂山箐,见过清灵仙子。” “涂山恒,见过清灵仙子。” 只见清灵微微欠了欠身,脸上带着一丝歉意与不安,轻声说道:“两位少主无需多礼,清灵今日其实是来请罪的。” “请罪?” “请罪?” 两人听到清灵这番话,不禁微微一怔,下意识地交换了一个眼神,却见对方眼中皆是写满疑惑与不解。 涂山恒眉头轻皱,眼中竟是迷茫之色,涂山箐则微微歪着头,开始打量起清灵,似乎在努力探寻着她此番举动。 “昨日在昭华殿中冲撞了两位少主,清灵今日特来请罪。”清灵脸上满是诚恳,微微欠了欠身。 涂山恒闻言,连忙伸手将清灵微微弯下地身子扶起,轻声道:“仙子多虑了,皆是误会。” 涂山箐却站至一旁,姿态闲适又透着几分疏离,双手抱在胸前,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轻敲着手臂,微微眯起他那魅人心智地双眸紧紧打量着清灵,心中思忖,这小人精这般郑重其事地前来请罪,到底所为何事? 清灵听到此言,神色未变,只是微微侧过脸,朝着身旁地侍女使了个眼色,瞬间随行地仙侍们如潮水般有序地退了下去。 院中此时只有涂山箐,涂山恒,还有清灵三人。 清灵眼见侍女们都以退下,刚才那满是谦卑地面容瞬间消失不见,取而代之地是一张洋溢着喜悦与期待地面庞,眼中闪烁着灵动地光芒,迫不及待地开口问道:“那你不生我气了?” 涂山箐听到清灵这没由来地一句话,眉毛微微挑起,眼中闪过一丝诧异,随后转头,询问地目光投向涂山恒。 “涂山恒不敢。”涂山恒接受到涂山箐地目光后,轻轻摇了摇头,眼神满是迷茫和困惑,此时自己也是一头雾水。 “你不敢!那你为何不答应今日陪我一同去看星星。” 她来此处是为了这事?清灵地话仿若一道惊雷在他耳畔炸响,只得愣愣站在原地,不知所措。 一旁的涂山箐仿佛听到了什么不得了的秘密,大气不敢出,生怕自己打破这微妙地氛围,眼睛里却闪烁着好奇与兴奋交织地光芒,那模样分明就是在期待这场好戏如何精彩上演。 “仙子误会了...”涂山恒语气中带着几分急切,耳尖却有些微微泛红。 “叫我清灵,母后便这般叫我的。”清灵身子微微低下,仰着头眼中闪着期待地光芒望向涂山恒。 “清灵...仙子。”涂山恒往后退了一步,如此近地距离,让他心中慌乱不已,此刻耳朵不争气地红到了耳根。 一旁的涂山箐紧紧抿着嘴唇,极力想要把那即将喷涌而出地笑意压制下去,心中暗道:“小老二啊小老二,你也有今天。” “我带了许多好吃的来,你真不生我气了吧?”清灵见涂山恒那后退半步地模样,不确定地又向前一步追问道。 “涂山恒不敢。” 涂山恒整个人好似热锅上的蚂蚁一般,紧张地不知所措,双手也不知该往哪里放,那副局促不安地模样尽显无疑。 此刻涂山箐已然悠哉悠哉地在一旁地石桌旁落了座,只见他不紧不慢地拿起盘中地瓜果,张口咬下,边吃边饶有兴致地看着眼前这出好戏。 “那我能日日来此找你玩吗?”清灵此言一出,涂山恒眉头皱地更深了,正欲开口拒绝。 “清灵仙子...这恐怕...” “哎哎哎......清灵仙子,涂山氏全族随时恭候,仙子能来,简直是令此地蓬荜生辉!一定要日日来,一家人要多亲近亲近的。”涂山箐忙不迭地将口中糕点咽下,急切地出言打断了涂山恒。 “大哥!”涂山恒目光扫过涂山箐那一脸坏笑的脸,带着怒意,心道这不是添乱吗?大哥说的叫什么话! “真的吗?谢谢涂山大少主。”清灵听到一直未曾出声的涂山箐开口帮自己,转头看向涂山箐,脸上也立马笑的甜甜的,暗道这大少主也没那么讨厌嘛。 “哎,狐族少主一言九鼎,自是真的,日日来,想来就来。” 涂山箐仰着那妖孽的脸,一边说着这话,一边瞄着涂山恒,涂山恒此刻只觉又羞又臊,僵在原地,动弹不得。 清灵闻言,喜笑颜开连忙唤来了仙侍,将自己带来的糕点都逐一端了上来。 “小老二,还站着干嘛,还不快请清灵仙子入座。”涂山箐一改往日对清灵的态度,变得热情四溢,仿佛是多年未见得老友般,急切地招呼起来。 涂山恒被涂山箐这么一喊,猛地回神,连忙对清灵轻声说道:“清灵仙子,请。” 清灵没想到会如此顺利,心下开心不已,心中暗道只要涂山恒人还在仙域,便可日日来此找。 入了座,殷勤地介绍起自己带来的小吃,还招呼着涂山箐涂山恒一起品尝。 “清灵仙子,仙后宴会平日里都有哪些人会来?”涂山箐心中挂着韵一,想到清灵的身份,连忙开始打探起来。 “往常呢,母后都会将仙域众仙家都邀约一遍,众仙家要是无要紧事都会来的,除了无情宫那边,此次听琼华姑姑说好似无情宫那边也会派人前来。” 清灵好似想起了什么大秘密一般,忽然压低声音,探着脑袋对涂山箐和涂山恒轻声开口。 “无情殿的玄清师尊,可凶了,从小我见到玄清师尊都很怕。” “清灵仙子为何要怕玄清仙尊?”涂山恒见她那有些畏缩的模样,一时好奇起来。 “你不知道,玄清师尊很严厉的,只要是仙域刚刚开智的仙者,都会先送入玄清师尊门下,定仙格术法,要是天资好,便有机会拜入玄清师尊门下。”清灵若有所思的说着,嘴上却一直没停。 “这仙域是没人了吗?怎么全送玄清仙尊那,你们那玄清仙尊不得累死。”涂山箐听到清灵所言,摇了摇头,只觉荒谬。 “大哥!”涂山恒闻言,连忙厉声开口,示意涂山箐不要乱说话,又连忙看清灵的脸色。 谁知清灵并未介意,还继续说了起来:“涂山少主有所不知,整个六界众生都在努力修炼以堪破化神镜,但我们仙域,玄清师尊那门最上乘的道法便是无情道,此道法醇正精妙,是最有望突破化神镜的道法,但也是极难修行,自然要广招人才。” “为什么极难修行?本少先前倒是粗略听闻过一些,却不知道有何玄妙之处。” 涂山箐听到无情道就想起了洛尘,心中虽对洛尘嗤之以鼻,但对他那深厚的修为也是震惊不已。 “无情道,无情道,自然是要断情绝爱,无悲无喜,无念无欲,光光这几句就难住了不少人呢,更要天资聪慧有极佳的根骨才能驾驭。” 清灵想到当年,玄清师尊说自己不宜修炼无情道,那时心中还颇为遗憾,不过转头看见涂山恒坐在身旁,便庆幸自己还好没修无情道,可以肆意的表达自己。 “那清灵仙子幼时也是跟随玄清仙尊修炼吗?”涂山恒好奇的追问起来。 “那是自然,不光是我,所有仙域的小辈,都得喊玄清仙尊一句师尊,都是受过玄清师尊教导的。” 清灵歪了歪头,头上的步摇也跟着晃动了起来,那模样着实俏皮可爱,看的涂山恒一愣一愣的。 “此道如此难修,仙域现还有何人习得?”涂山箐闻言也好奇上了。 “近些年来也只有洛尘上仙,在修行无情道。”清灵言语间透露出一丝丝惋惜。 “先前那洛尘上仙出手相救于我,修为的确深不可测,本想着好好感谢一番,交个朋友,怎料那洛尘上仙却是清心寡欲,不愿与我等凡夫俗子相交。” 涂山箐咬牙切齿的说着,想到那日被洛尘用剑指着脑袋,自己却无招架之力,心中越发气恼。 “噗嗤。”清灵闻言,忍不住笑了起来。 涂山箐见清灵笑成这般,以为清灵是嘲笑自己,皱着眉问:“清灵仙子笑什么?” “没有没有,大少主误会了,大少主有所不知,洛尘上仙就是那性子,莫要怪罪。”清灵连忙开口解释。 “要我说,枉费洛尘上仙修为如此之高,这礼数,着实有些拿不出手。”涂山箐侧睨着清灵,带着诸多的不满道。 “我听母后说,洛尘上仙呢,幼时跟着玄清师尊修行,不但天资聪颖,性子也是极好的” 涂山恒听到此处若有所思,再反观涂山箐那妖孽的脸,嘴角处微微抽搐了一下。 第54章 命定的狐后与你岂不是天造的一双,地设的一对? 清灵看了看两人古怪的表情,没往心里去,笑了笑,继续开口道。 “但因洛尘上仙修行无情道,内心却一片赤诚,幼年时,对同门和师尊过于依赖亲密,就经常被师尊责罚到思过崖,师尊又特意压制洛尘上仙的天性,长年累月皆是独自一人,受罚了,也无人关怀。” “渐渐的独来独往,性格自然也就越来越孤僻,世间俗礼这些,洛尘上仙自是不懂的呀。” 清灵讲起洛尘有些感慨,幼时自己要是被师尊训斥了都要哭着求母后安慰的,洛尘上仙什么却什么都是要自己扛下来的,被罚了,或者受伤上药等等..... 涂山恒和涂山箐没想到现在响誉六界的洛尘上仙,幼年竟过的如此凄凉,略感震惊,原先以为洛尘这等天资,自小应是众星捧月般的日子呢。 “怪不得动不动就舞刀弄剑的!”涂山箐心中虽有些感触,但想到韵一,依旧非常不满。 “看来这无情道,确实不是常人所能修行的。” 涂山恒虽也向往洛尘的修为,但为了修为要和亲人如此生分,心中却是万万接受不了的。 “那今晚你愿意陪我一起看星星了吗?”清灵认为自己的幸福,定要靠自己争取,此番既然来了,那便不能无功而返! “咳咳咳...咳..咳咳..没事...没事,你们继续。”涂山箐正端茶啜饮,被清灵突然的话惊的呛到,心道,这小人精,说话竟如此直白? 放下茶杯后,连忙同清灵一般,眼神急切又满怀期待的看着涂山恒。 涂山恒被清灵如此直白的话吓到,整个脸涨的通红,眼神闪躲道:“清...灵仙子,这恐..” “你这小老二!清灵仙子特意前来邀约,你摆什么臭架子?”涂山箐闻言,再次出声打断涂恒,恨铁不成钢剜了涂山恒一眼。 “清灵仙子,涂山恒定然准时赴约。”涂山恒听涂山箐这话,心下慌乱,生怕清灵觉得自己真是在摆架子,急忙开口应了下来。 “谢谢大哥!”清灵闻言,难掩脸上兴奋之色,转头望向涂山箐,甜甜的唤了一声。 “自己人,自己人,小事一桩小事一桩。”涂山箐听到清灵改口唤自己大哥,微微扬起下巴,满脸写满了骄傲。 “涂山恒,那我先回去了,一会母后该找我了,今晚观星台不见不散。”说完好似生怕涂山恒变卦一般,提着裙子转身就跑,如同第一日涂山恒见到的那般。 涂山箐看着清灵远去的身影,语重心长的拍了拍涂山恒的肩,开口道:“小老二,大哥只能帮你到这里了。” “大哥!你方才怎得胡乱说话!”涂山恒回味过来后,涨红着脸气急败坏的喊出声。 “怎么?仙后所出的清灵仙子,屈尊降贵,一介女子,不辞辛苦,不畏流言,低三下四的来请你这个少主前去看星星,你还不去?” 涂山箐妖孽的脸,挑了挑眉,一副你奈我何的样子。 “大哥糊涂!这清灵仙子是未来的狐后!其中利害你不知吗?我怎能与她....”涂山恒气的不轻,既气自己又气涂山箐。 “既然是命定的狐后,与你岂不是天造的一双,地设的一对?” 涂山箐确定清灵这小人精是看上自己这个弟弟了,只是不知道,这小老二怎么别别扭扭的,不过这弟妹自己觉得甚好,甚好! “大哥难道不知自己才是狐族未来的狐帝,狐族未来的希望都系你一人身上!”涂山恒脸色一沉,自己这个大哥果真轻重不分。 “哎哎哎.....停停停!你别又来这套,整天狐族的希望,狐族的将来,没了我,你不活了?还是狐族不活了?你有这功夫说教我,想狐族将来如何,还是好好想想今晚和那小人精看星星的事吧。” 涂山箐说完,快步转身回了屋子,全然不理涂山恒那焦灼的心情。 “盈盈~盈盈~~”涂山箐近几日本心烦意乱的,今日难得开怀了些。 盈盈听到涂山箐唤自己,连忙进屋就见他一脸喜色:“大少主唤盈盈何事,怎得如此开心?” “同你说个秘密,这小老二,怕是要成亲咯!”涂山箐连忙低声同盈盈分享起方才那八卦秘闻起来。 “大少主你说的,可是真的?”盈盈听到涂山箐说这话愣了一下,随后脸上不由得扬起了笑容。 “自是真的,方才那清灵仙子你看到了吧,是不是与小老二甚是般配。” 盈盈认真回想起来,清灵仙子长得清秀灵动,二少主少年俊朗,两人确实很是般配。 “大少主你这样一说,的确是很般配。”盈盈连忙点头认同。 “本来仙域与我族就有联姻之意,清灵仙子便是首选,要我看我这弟妹,聪慧的紧,知进退懂变通,要是小老二能将她娶回家,正好互补一下他那倔脾气,那我狐族的将来,是真不用愁了。” 涂山箐边说边边认可的点了点头,仿佛这桩婚事已然成了一般。 “那二少主的意思呢?”盈盈觉得虽然两人很般配,但也得二少主喜欢才行。 “扭扭捏捏得,谁知道他什么意思,像个姑娘似的。”涂山箐说到此处特意将嗓子放开,喊了起来。 站在院中的涂山恒,脑中嗡嗡的还没反应过来,难道清灵真的对自己有意? 月上眉梢,天空中繁星点点。 涂山恒一袭湖蓝华服,腰间还垂挂着一个色泽温润的勾玉,衬的整个人仿若一块温润的白玉一般,要是凑近些,便能嗅到周身带着才沐浴后留下的清新余韵。 涂山恒早早便来到了观星台等候,遥想上一次来到此处,自己被眼前这浩瀚无垠的星海震撼到,这次美景呈于眼前却无心观看。 清灵远远看到涂山恒,心中如同小鹿乱撞般,脚步不自觉随着心跳的节奏,一步一步缓缓迈向涂山恒。 “涂山恒,你等很久了吗?”想到自己在宫中将自己好一番折腾,耽误了不少时间,又怕涂山恒等的太久,引他不快,连忙轻声询问。 “不久,清灵仙子来的刚好。”涂山恒看着眼前的清灵,那眉眼灵动而俏皮,只觉心中有一株小苗缓缓开始生长。 “涂山恒,快来这坐,这个位置看星星,是最好的。”清灵急忙转身去到崖边,拍了拍那台阶示意涂山恒。 涂山恒闻言,快步走到清灵身边坐了下来,低声问道:“清灵仙子经常来此处看星星吗?” “嗯,仙域这地方可无聊了,所以我从小到大,开心或者不开心,我都会来这里看星星。” 清灵扭头对上涂山恒那一双秀气的眼,只觉得这眼睛像是藏着一汪清泉,清澈而明亮。 涂山恒微微怔愣后,好似想起什么重要之事,随即连忙低下头,双手迅速探入宽大的袖中,原是掏出一包糕点,随即轻松道。 “今日见你带了许多吃食,想来是爱吃这些的,我特意吩咐下人做的,狐族口味,你试试看喜欢不喜欢。” 清灵双眸如同被点亮的星子,亮晶晶的凝视那包精致的糕点,随后微微启唇,声音软柔婉转:“涂山恒喜欢的,清灵都喜欢。” 这话听的涂山恒脑中一阵晕眩,仿若有轻微的电流瞬间穿过脑海,心尖像是被什么轻轻撞击了一下。 清灵忽然抬起手指着交错落下的流星,兴奋的说道:“涂山恒快看,流星。” 涂山恒猛的一怔,旋即缓缓收回纷飞的思绪,嘴角噙着一抹若有若无的浅笑,与身旁的清灵一同微微扬头,目光投向那深邃无垠的夜空。 只见一颗流星拖着璀璨夺目的长尾,似是划破了时间与空间的界限,转瞬即逝又美得惊心动魄,在那浩瀚的天际中留下了一抹令人心醉神迷的光影轨迹。 此刻的涂山箐静静伫立在庭院之中,仰起头,深邃的眼眸里倒映着天上闪烁的星辰,良久,转头对盈盈道:“希望这小老二能开开窍,也不枉我一番苦心。” 言罢,双手负于身后,胸膛微微挺起,迈着阔步,大摇大摆的朝着屋内走去。 第55章 本少主想了想婚事还是得大操大办! 无冥海深处,妖族兵营中。 “此事还望少主三思。” 拓石坐在军帐中看向上方的白泽,神色为难却硬着头皮开口劝解。 只见白泽一袭红衣,在烛火交错间,那双眼宛如璀璨宝石,透出丝丝缕缕得讥笑,微微仰首,目光望向对面的拓石,声音带着一丝玩味:“长老,此事有何不妥?” 这语气将拓石的心悬起,好似一阵冷风,悄无声息的钻进骨髓,让拓石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抿着唇几度欲开口,但在白泽那目光下又咽了下去。 主子不知道是怎么回事,竟要退苏魔羽的婚,本来苏家对主子所谋大事是很强的助力,此时要退婚就算了,还要以此借口。 “拓石长老,本少主从不畏惧外界流言,此事你应当清楚。” 白泽那清秀俊俏的脸庞,眉眼间似藏着山川湖海,双眸明澈却透出不容置疑的威严。 此时白泽目光轻轻落在拓石身上,仿若携着千钧之力,便让拓石深深感受到主仆间的界限,拓石心尖一颤,还是硬着头皮开了口:“少主能否换个说辞给那苏家。” “不必,只有这样,苏家才能不记恨此事,另外此事一定要传得沸沸扬扬,由你亲自去办。明日我会再去苏家找苏秦。” 白泽声音不大,却压得拓石喘不过气,周遭的空气仿佛都凝结了几分,唯留那不容辩驳的气场,久久萦绕。 “是!属下这便去办。”拓石叹了口气,摇着头退出了营帐,出来后见站到一旁候着的云起,摇了摇头。 “云起!进来。”云起刚想开口问问拓石,就听到白泽唤自己连忙转身进了营帐。 “少主有何吩咐。”云起上前行了一礼。 “起来吧,你去打听一下提亲的相关事宜。”白泽此刻语气淡淡的,听不到什么起伏。 “提亲?少主改变主意了?”云起心想少主总算是想通了,脸上露出欣慰笑容。 “嗯...本少主想了想,婚事还是得大操大办,不能委屈了韵一。”白泽若有所思的点着头。 “....少主说的可是那妖..” 云起话还没说完,就感觉到白泽目光中射来的杀意,连忙改口道:“之前的少夫人。” “知道是少夫人,还不快去办!”话音才落,目光的凛冽似要活剐了云起一般。 “是,云起这就去。”云起出了营帐后突然理解了拓石刚才的神情。 少主不知道是着了什么魔了,竟就是看上那来路不明的妖女,现在要退婚不说,还要大张旗鼓的迎娶那妖女,这不是打苏家的脸吗? 一边担忧,一边快步出营去找人询问提亲之事,再有不满,也不敢干涉少主的决定。 白泽此时一个人坐在营帐中,想到那日离开苏府时,苏魔羽听到幻音铃之事后,沉默片刻便转身离开了,两人并未对退婚之事再交谈过。 明日便去苏家退婚,相信这次过后,此事也能告一段落,再也不会纠缠不清了,想了想出了营帐,唤来了毛毛,前往圣女族。 到圣女族时才刚入夜,一众侍女就如往日般,在院中等候。 “主子回来了,参见主子。” “参见主子。” “主子可用过晚膳?” 一众侍女看见白泽归来,喜笑颜开的连忙上前关心询问。 “不用劳心,本少还有事,你们不用伺候。”白泽语气中带着宽慰。 一众侍女开心的应着,主子平日里不经常来圣女族,但每次来都会待上些时日,也必然会先去祭拜圣女,自知不便打扰,便都退了下去。 白泽转身回到自己屋内,圣女族看重他的血脉,对他倾其所有,无论是地位还是权利,圣女族都给了自己,自己这些年暗中培养的势力,也都是依靠圣女族。 哪怕此时的自己还在妖界当那不知所谓的二少主,圣女族依旧将他所有的东西维持如新,仿佛时刻等着迎接自己。 眨眼间,便来到了密室前,白泽站伫立于石门前,深深吸了一口气,自己竟是许久没来此处了。 缓缓抬起右手,将门上的蜡烛向右轻轻转了三圈,紧接着便听到“轰隆隆”的声音传来,眼前的石门缓缓打开。 白泽进入密室后将门关上,拿起火折子轻轻一吹,将周围的蜡烛逐一点亮。 定睛一看,只见此处竟是依照女子闺房而布置的,空气中散发着淡淡的熏香味,是白泽幼时最熟悉的味道。 只见白泽神色凝重,脚步匆匆去到房间右侧,那里摆放着一方灵牌,在幽微的光线中散发着庄严肃穆的气息。 白泽站定身形,微微颤抖的双手小心翼翼地拿起三炷香,缓缓点燃,香火闪烁,青烟袅袅升腾而起,双手持香,缓缓举止齐眉处,恭恭敬敬的对着灵牌拜了三拜。 “母亲,近日事多,儿子许久未来看望母亲,还望母亲不要生儿子的气。” 紧接着,白泽缓缓移步,去到房间左侧,这里,满墙挂着的皆是逐月的画像,白泽伫立房中,目光一一扫过那些画像,眼中满是眷恋。 这些画像都是白泽亲手描绘的,自逐月消失后,白泽便开始将所有脑中记下的逐月逐一描绘,看着眼前各式各样的逐月,白泽心中涌上一种难以言说的安稳和幸福。 随后,白泽微微仰头,目光始终停留在那满墙的画像上,嘴角带着一抹淡淡的浅笑,轻声说道:“母亲,明日儿子便要去苏家退婚了。” 语调轻柔的如同微风拂过湖面,仿佛逐月正与他面对面坐着,像分享日常一般自然又亲切。 苏魔羽,至始至终在自己心里都是将她当作妹妹一般看待,哪怕成人礼的那件事,虽然心中有震惊,但也未曾恨过苏魔羽。 自己重伤醒来后,被拓石接回圣女族才知晓,原来自己体内的圣女血脉,完全可以颠覆六界,可自己更想要报仇,想让妖王妖后,跪在母亲灵牌前,磕头认错! 从圣女族回去后,便拿到了圣女族的修炼功法,一直在暗中修行,只是为了不让白起起疑,自此便开始流连于烟花之地。 果然,百年间整个六界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他白泽就是个纨绔子弟罢了,本一心图谋于霸业,怎料机缘巧合,竟真让自己遇到了她。 不单是那惊鸿一瞥,回溯过往,才知彼此的缘分早就开始了,既然母亲将韵一带到自己身边,那自己必然不会放手。 “儿子遇到了想要共度一生的人,母亲认识,只是,她现在名唤韵一。”白泽眼眸中尽是温柔之色。 “母亲,韵一与您口中所描述的模样简直判若两人,她性子有些顽劣,很是活泼,不似母亲,温柔娴静。” 白泽说到此处,声音不由自主地变得有些低沉,语调中透着一丝难以掩饰的沉重。 随即将脑海中那恼人的画面击碎,对着逐月的画像笑了笑,有些惆怅的开口道:“可韵一好似不太满意儿子,儿子想先迎娶她,来日方长,终有一日她总会满意儿子的。” 白泽就这样,絮絮叨叨的说着近来发生的琐事,那些或有趣,或烦恼的事,仿佛逐月此刻真的在听一般,但无论如何诉说,回应他的却唯有一片死寂般的寂静。 “对了,母亲,父亲有意起兵仙域,至阳之力已封禁了近千年,拓石长老也告诉儿子了,只要儿子取得至阳之力,届时便可重塑六界,从时间的旋涡中将母亲带回。” “母亲别太着急,再等等儿子。” 白泽这次在密室中待了很久,说了很多,与往常不同的是,出了密室后白泽并未在圣女族安寝,而是唤来毛毛朝着无冥城去了。 第56章 苏秦岂会容许苏魔羽当个活寡妇 清晨,无冥殿外,轻纱般的晨雾还未完全散去,淡淡的萦绕在殿宇四周。 “父王尊上,儿臣白泽求见。”白泽昨日一夜未眠,只为了让自己此时看起来憔悴一些。 “进来。”白起那浑厚的声音从殿中响起。 白泽进殿后,神色肃穆,对着白起重重地磕了个头,随着他缓缓站起来,还未来得及完全直起腰杆,就清晰听到白起的话。 “你的婚事坊间已经传开了,苏秦也催促本尊尽快下旨,本尊也觉得趁早昭告六界为好,以免最后弄到两家全是怨气。” 白起的话,带着上位者的姿态,没有任何与白泽商议的模样,全然已经拍板了一般,仅仅是告知白泽一声罢了。 “父王尊上,儿臣恐难迎娶任何一位名门闺秀了。” 白泽语气略显生硬低沉,眼眸之中隐隐透露出愧疚及痛苦交织的神色,那目光里似藏着诸多无奈与酸涩,叫人见了也不忍为之揪心。 “这是何意?” 白起听到白泽的话顿生不满,眉头蹙成一团,紧盯白泽,见他神色惆怅,还是控制起怒气,耐着性子询问起来。 “回禀父王尊上,儿臣近日在苏府精心调养,拓石长老心系儿臣,亲来把脉,诊后却长于短叹。儿臣追问之下,方知此身遭逢大难,竟落下病根,日后于那房中之事,已无力而为。” 白泽语气轻飘飘的,每一个字却无比清晰,妖王只觉得脑袋嗡嗡作响。 白起回神后,突然怒吼了起来:“拓石呢?快传拓石!” 这白泽本就不好掌控,自己当年又立下血誓要保他无虞,如今他有圣女族相护,本想等他的血脉降世...再...怎么就出了这样的事。 “尊上。” 只见拓石听到召唤,立马快步进殿,拓石早已推测到,今日白起必定要召自己,白泽才进殿,便已然侯在殿外了。 “泽儿的身体....是怎么回事?”白起极力控制着怒气,面上却依旧青筋暴起。 “少主受损过重,根基已伤,日后那房中之事,恐力有不逮,难以为继。” 拓石心中难受不已,主子就算是不娶那苏家女也无妨,大不了圣女族派人将那苏魔羽杀了便是。 非要安排这个么说辞,自己也只能硬着头皮说,此刻心中无比汗颜,忍不住抬手擦了擦额上的汗珠。 “连长老都没有办法吗?”白起双眼紧盯着拓石,试图从拓石脸上找到一点点希望。 “尊上,老夫也束手无策。”拓石随即长叹了一口气,轻轻摇了摇头。 白泽沉默的站在一旁,心中颇为诧异,为何白起反应如此之大,自己不能延绵传承便不能了吧,于妖族或者白起而言,应都不算什么,难道他知道些什么? 白起听到拓石所言,顿生整个人精气神都没了,一时瘫坐于大殿之上,过了许久缓缓开口。 “此事不影响联姻,本尊这就下旨,一切照旧。”白起冷静下来后,想到的,还是要先将苏家招入麾下。 “父王尊上糊涂,那苏秦,岂会容许苏魔羽当个活寡妇?”白泽声音冷冷的回荡在殿中。 “那你说此事如何?”白起微怒,心觉这小子近来对自己的态度,越发放肆了。 “一会儿臣便携长老一同前去苏家,先前苏秦不同意,儿臣想,此番他应求着想要退婚。”白泽嘴角上扬,带着一抹讥讽。 拓石站在一旁,心中如同火烧一般,自己心中羞愤之感更甚。 “不行,不行,不行。” 白起果断拒绝,他历来想要的是便是和苏家捆绑在一处,退婚?那苏家日后又岂会管妖族。 “父王尊上,若是担心苏家日后不助我族大业,苏魔羽就算知晓儿臣身有残缺,但凡儿臣愿娶,苏魔羽必然会不顾一切也要嫁,但苏秦定是不愿的,其中利害,儿臣自会转告苏家主。” 白起知道白泽本就对苏魔羽无意,现在白泽又这样了,苏秦也不好再说退婚是自家的不对,只要能保住这层关系,白泽娶不娶苏魔羽,自己压根不在意。 “尽快去办,别让苏秦有其他想法。” 白起想到此事就烦闷不已,这段时日苏秦一封封书信不停的送入无冥殿,尽是些不堪之言,还断了兵营的粮草。 自己被气的不行,但养兵还是得靠苏家,自己只能舔着脸哄着,自己也不想再忍了,无论退婚还是联姻,只要让苏秦消停就行。 “儿臣遵命。”白泽行了礼,用眼神示意拓石,拓石便跟着白泽退出了殿外。 “主子,要不再想想其他办法?” 拓石还想试一试,苏家去过了后,白泽身体残缺这事可就要传遍六界了,这日后圣女的血脉如何找到更适合的世家传承下去。 “长老无需多言,照办便是。”说罢,带着拓石上了马车,一行人往苏家方向前去。 苏府护卫一看是妖族皇家的马车,却冷着脸站在原地,也不上前去迎接。 拓石见苏府这态度,立马就怒了,自己在圣女族是何地位,哪怕在白起和苏秦面前也没受过此等待遇,更何况圣女族少主岂是随便什么人都可以摆脸色的。 “狗东西,看见我家少主还不上前迎接,苏家莫不是要反了天了!” 白泽轻轻拉开拓石,淡淡的笑了笑,对着护卫行礼:“本少今日特来求见苏家主,还望通传一声。” “小的这就去通传,少主稍等。”护卫声音中带着明显的不耐烦。 那护卫听闻白泽拒婚,自家大小姐那么好,这少主声名狼藉,居然还敢拒婚,莫说是自己,整个苏府的下人也都不待见这个浪荡子。 过了半晌还不见那护卫来,拓石气的吹鼻子瞪眼的,来回踱步,白泽见状,抬眸告诫。 “两位请随我来。”刚去通传的护卫来到白泽面前留下这么一句,转身便走。 “真是反了,反了!”拓石跟在白泽身后,怒气不减的说道。 白泽和拓石在护卫的引路下来到了苏秦的书房。 “苏伯伯。”白泽见到苏秦,垂首敛目,身子端然,毕恭毕敬的施了一礼。 “哼..怎么?今日自己亲自来退婚了?”苏秦没好气的讥讽着白泽,眼皮都不曾抬起。 “苏伯伯误会了,羽儿这般的女子,乃是我梦寐以求的,退婚一事,实属无奈之举。” 白泽说到此处,双眸轻阖,发出一声满含惋惜之情的叹息。 “无奈之举!你倒是同老夫说说,你有何种无奈?” 苏秦自从成人礼那事后就看不上白泽,用苏秦的话来说绣花枕头一个,也不知道自己那宝贝女儿是看上他什么了。 “长老,还是你来说吧。”拓石自进屋后一直跟在白泽身后,苏秦注意力都在白泽身上,竟一时没注意到拓石。 “拓石长老?你怎么来了?”苏秦双眸显出疑惑之色,难道真有什么事? “苏家主,我家少主,实在是不忍苏白两家因此事生出嫌隙,思虑良久后不得不说出真相了。”拓石此刻面上尽是为难之色。 苏秦看着拓石那欲言又止的模样不似演的,拓石也确实是有口难言。 “长老,出了什么事?”苏秦神情紧张,眉心微皱。 “少主他身子...出了些岔子...这房中之事日后怕是....”拓石每说一个字,内心就崩溃一次,这算怎么回事啊。 苏秦眼底闪过轻微的诧色,微微扬眉,良久,控制着语气,尽量让自己显得没有那么诧异,温声问道:“贤侄,此事当真?” “苏伯伯,晚辈又何需赌上自己这一生声誉。” 苏秦此时仔细端详了一下白泽,发现白泽面上有很浓的倦意,想来也是为了此事忧思过度。 “此事?羽儿可知?”苏秦瞬间开始担心起自己的女儿,面上还是不动声色轻声询问。 第57章 不用八字也是合的 从苏府出来后,白泽和拓石坐在马车中回无冥城。 拓石不知为何,一路上一直在摇头,主子让自己说的这谎,真是太过离谱! “长老在想什么?”白泽看着拓石那坐立不安的模样,心中觉得好笑。 拓石抬眼看到白泽的笑容,心下更是无力感顿生。 “主子,老夫这医术放眼妖界,众人都是知道的,今日说的这谎,着实让老夫心中不安。” “长老无需挂心上,也正是因为是你,他们才会信,回头妖后要是问起,也是这般作答即可。”白泽此刻心情无比的好,那璀璨的眼中闪着愉悦的光芒。 刚刚苏秦已经承诺日后势必与白家同仇敌忾,只要白泽远离苏魔羽,千万不要纠缠就行。 “是,少主。”拓石在妖界地位一直很高,哪怕是妖王妖后也对自己礼遇有加,重大事宜有时还需自己点头,奈何自己这小少主,是真拿他没办法。 “一会本少要回兵营一趟,父王那边,就劳烦长老跑一趟了。” 白泽之前对拓石等人自觉是长辈,每每都是尊敬无比,现在心中早已淡然,所谓的关怀不过是主仆之分罢了。 “是,少主。”拓石也知道现在的少主,已经不是当年那个事事听他摆布的少主了。 到了无冥城后,拓石下了马车,正往无冥殿走去,路上就被鸢后给堵了。 “长老,尊上说的是真的?泽儿他?”鸢后一看到拓石也不避嫌,连忙上前追问。 拓石被鸢后堵住,把鸢后审视了遍,发现鸢后妆容都有些花了,想来是在日下等了自己很久。 “自是真的,老夫现在正要去回禀妖王和苏家退婚之事。”说完提步就走。 鸢后得到拓石的肯定后,眼前一黑昏了过去。 “鸢后!” “鸢后!” “快!快请妖医,先回宫。” 一众侍女见状,一下乱了起来。 拓石来到无冥殿后回禀了妖王,便马不停蹄去了无须城。 “云起!”白泽回到兵营连忙就开始找云起。 “少主。”云起看拓石没在,应该是...。 “提亲之事可有说法了?”白泽看起来心情很是不错,语气中还带有些期待。 “回禀少主,属下前去打探了一番,这提亲以往人界更为看重一些,也更正式一些的,讲究个三书六礼。”云起边回忆边认真说着。 “细细说来。”白起连忙拿了书卷提笔记录起来。 “首先得先下聘书,然后还得过礼书,最后还有迎书。这便是三书。”云起说完看向白泽。 “三书,聘书本少知道,其他的做什么用的?”白泽追问着。 “哎呀少主,礼书是少主送少夫人的聘礼清单,还有那迎书,迎娶之日迎亲时要给少夫人的,得由少主亲自书写,表示欢迎少夫人的到来。” 军中都是男子,平日里也没人聊这些,少主吩咐后自己还特意去找人询问了才知道,这娶个媳妇还真是不容易。 “那六礼呢?”白泽连忙记下刚才云起所言。 “六礼,得先纳采,要喊媒人带着礼物上门提亲。然后就是问名:问少夫人的生辰八字,看看和少主八字合不合。” “不用八字也是合的。”白泽点着头说了一句。 “少主说的是。”云起看白泽那不值钱的样,满脸无奈的回应着。 “接着说”白泽沾了沾墨。 “接下来就是纳吉:根据少主和少夫人的八字选一个吉日,敲定婚事,然后就是纳征:少主在纳吉后要给少夫人赠送一份重礼,以表示对少夫人的厚爱和尊重。” “这时候少夫人也会给少主回礼。”云起说完这句特意看了看白泽。 “本少还有礼物?”听到云起所言,白泽脸上不由得露出了笑容。 心里已经开始期待韵一会给自己什么样的礼物。 “那是自然,少夫人也会给少主准备一份心意的。”云起连忙附和白泽。 “还有呢?”白泽连忙把刚才云起所言写了下来。 “然后就是请期:选一个良辰吉日,再然后就是迎亲了:到那日少主便可以去少夫人家中把少夫人迎娶过门了。”云起看着白泽很用心的在记录着自己说的规矩。 “那怎么才显得本少主极其看重少夫人?”白泽看了看自己记录下来的规矩。 “少主多给些聘金聘礼,少夫人自然能感受到少主心意。”云起想了想应该是这样吧。 “嗯,有道理,你接下来的任务就是帮本少主寻聘礼,见过的没见过的稀罕玩意,” “云起遵命!”云起虽然心中觉得自己少主很是荒唐,居然要娶一个来路不明的妖女,还弄的这样声势浩大,但是看少主很多年没有那么真心的笑过,也只能应和着。 “对了云起,提亲是不是得请个媒人前去?”白泽突然想到韵一之前所说,她父亲早年丧妻,很看重韵一,如果诚意不足恐怕上门提亲没什么容易。 “少主,咱们可以请一个经验丰富的媒人前去提亲。”云起那日询问了很多人,听闻无须城中有很多有名的媒人,对于说亲一事一说一个准。 “不行不行,诚意不够!”白泽想了想如果随意请个媒人还是不行。 “少主,咱们可以选无须城中最有名的媒人,我听闻一说一个准。”云起连忙跟着出主意。 “这样,本少请大哥与本少一同前去,长兄如父,这样显得才有诚意。”白泽说完看着云起,仿佛在询问云起般。 云起一听面上大喜:“少主果然聪慧,两位少主身份贵重,一同前去,这可是表明了重视之意。” “本少也觉得如此甚好,这样你先去给少夫人准备聘礼,每一件本少主都要亲自查看,我现在先去找大哥,与大哥说明此事。”白泽此刻脸上充满喜悦,立马起身就从兵营赶往无冥城。 “云起遵命。”云起看着白泽匆忙离去的身影,有些感慨道:“哎,少主居然要成家了。” 拓石已经在醉仙楼很久了,安排完圣女族培养的探子去散播自家少主的谣言,自己便在此处等待着明日城中的风声。 “长老,事情已经办妥。”一个黑衣人从窗户闯入房中,毕恭毕敬的轻声说道。 “嗯,下去吧,等待明日。”拓石叹了口气,闭着眼继续打坐。 第58章 你今日不是才去苏家退了婚吗? 白泽刚回到无冥城便去寻白鸳。 一进白鸳院中,侍女见了他,神色异常,连忙上前行礼:“见过二少主。” 白泽微微抬起头,眼神看似随意从她们面上滑过,实则将侍女们那稍纵即逝的神色异常尽收眼底。 只见他嘴角轻轻上扬,带着一丝漫不经心的笑意,仿佛什么都没察觉到一般,用极为平和的语气开口道:“大哥呢?” “回二少主,今日鸢后突然病重,大少主去鸢后宫中看望,此时还未归来。”侍女低下头,乖巧的说着。 “鸢后病了?”白泽闻言,眼神变得有些迷离,思绪像是断线风筝般,飘向了远方,若有所思的嘟嚷着。 “是,二少主,鸢后今日在无冥殿外遇到拓石长老,说了几句话便晕了过去,具体为何奴婢也不知情。” 白泽听了这话,先是一愣,随后嘴角不由自主的微微上扬,眼眸中闪烁出一抹带着嘲讽的笑意。 心里暗自思忖,也不知道这个所谓的母亲究竟有多在意自己,竟然能因这事气病了。 “我先去前厅等大哥,大哥回来后来唤我。”白泽说完便踏着不徐不疾的步伐朝前厅走去。 侍女连忙半蹲行礼恭送白泽,待白泽走远后,侍女连忙探了探头,向白泽离去的方向又看了看,紧接着低声便同身边的侍女说起话来。 “你刚刚说的可是真的?” 只见那侍女神色严肃道:“自是真的,你没看鸢后都急的病倒了。” “可刚刚看二少主并无异样呀,还是同往常一般。” 那侍女立马说道:“看外面如何看得出来,这得关上房门才知道呢。” “这...二少主如此俊俏的小郎君,怎么会?”那侍女好似不愿相信般,摇了摇头。 “听说是这次冰室伤了要害了,这二少主平日里尽是花天酒地的,这下好了,彻底断了这心思了,尊上也不用再担心了。” 白泽修为不低,只是一直以来为了隐藏实力,外界只当他是个绣花枕头,两个侍女的对话自己在前厅喝着茶,听的一清二楚,那俊俏的脸上此刻露出满意的笑容,拓石办事还是一如既往的可靠。 “大少主,二少主在前厅等您。”两个侍女正说着话,突然见到白鸳回来,连忙止住话语,上前迎着。 白鸳听闻鸢后病倒,前去探望,却听到鸢后说起这事,心中满是错愕与惊疑,心中万般不信,一路匆匆赶回,还未来得及平复心情,便听侍女禀报,说白泽来了。 眼中瞬间闪过一丝光亮,带着急切和疑惑,定要亲自问问他,此事究竟是不是真的。 白鸳带着满心的疑问大步跨入前厅,只见白泽身姿优雅的坐在那里,面容依旧那般俊俏,眉眼间也不见丝毫异样,仿佛今日听到的那事与他毫无关联。 此时,白泽正不紧不慢的端起茶杯,轻抿细品,察觉到有人进来,还笑盈盈的抬起头,清润的喊了一声:“大哥。” “泽儿,你....” 白鸳紧咬下唇,内心陷入了激烈的挣扎,心中无数个疑问在翻涌,急于从白泽口中得到真相,可话到嘴边又生生遏制住,只得眼睁睁看着白泽。 白泽捕捉到了白鸳那窘迫与犹豫,微微抬眸,轻轻放下手中的茶杯,微微扬起嘴角,似笑非笑,打破了令人难堪的沉默:“大哥从鸢后处回来,想来已经知道了。” 白泽这笑此刻落在白鸳眼中,宛如一道刺目的强光,刺痛着他的双眼,好似白泽正试图以这轻松的笑,将内心的痛苦深深掩埋起来。 白鸳攥紧了拳头,有些酸涩的声音响起:“泽儿....此事是真的?” 白泽只是微微抬眼,眼神平静得如一潭深不见底的湖水,毫无波澜的开口道:“大哥,拓石长老是出了名的圣手,他的诊断你还怀疑吗?” 白鸳听了白泽的话,眼神开始慌乱的左右游移,生怕与白泽目光交汇泄露什么情绪,他微微抬起头,深呼了口气,努力让自己语气听起来平和些。 “泽儿,莫要将此事挂在心上,为兄在为你去请其他圣手,此事应还有转圜的余地,一两年的时间,自然也就无事了。” “大哥,你这模样,好似我快死了一般。”白泽见白鸳那局促不安的模样,有些忍俊不禁起来。 白鸳闻言,心下慌乱不已,以为白泽有求死之心,吓得连忙开口:“泽儿莫要冲动,你既然愿意来见为兄,那你一定要听为兄的,切莫着急,为兄一定想办法为你在六界寻得名医。” “大哥,我今日前来是有事与你商议。”白泽见白鸳那受惊的模样,不想再和白鸳去讨论那荒唐的谎言,连忙开口打断。 “泽儿,何事,为兄一定尽全力。”白鸳听闻,为了安慰白泽连忙应下。 “我要大哥陪我前去上门提亲。” 白泽此时慵懒的靠坐在椅子上,修长的轻轻捏着那精致的酒杯,有一下没一下的把玩着,声音如同青烟般,轻轻吐出。 “好,大哥......等等.....泽儿,你是说提亲?”白鸳本能应着,才出口便发现不对劲。 双眼带着疑惑看向白泽,迟疑的开口道:“这...今日不是才去苏家退了婚吗?” “不是苏家。”白泽轻轻放下手中的酒杯,微微皱眉,眼中满是无奈与怅惘,心中暗自思忖,怎么他白泽就只能娶苏家女。 “不是苏家那是哪家?”白鸳从沉思中回神,眼中带着一丝不解,询问道。 “大哥可还记得,我先前与父王说起的韵一?” “韵一...”这名字..怎会忘记,泽儿此番再入冰室,就是因为这个女子。 “泽儿,你与此女究竟是如何相识?”白鸳心中担忧白泽,白泽成今日这样,还和苏家退了婚,都是因为这个来路不明的女子。 “大哥不必忧心,只需陪我去提亲便好。” 白泽此刻满心忐忑,也不知道韵一是否会应允自己,一想到这,也不愿过多谈起。 “泽儿...你....” 白鸳张了张嘴又不知如何开口,眉头紧紧皱在一处,心中其实想说,按泽儿的身份来说,家中自是不愿泽儿娶一个无名无姓之人。 可现如今,泽儿这般情况,要是被那女子知道了,不知道那女子是否还会愿意嫁给泽儿。 白泽见白鸳那窘迫之色涌上面庞,心中了然,连忙开口安抚道。 “大哥无需担心,随我前去即可,我此番来请大哥,主要是因父王尊上断断不会同我前去提亲,更因长兄如父,大哥同我前去,韵一的家人应会觉得有诚意些。” “先不说她父亲是否同意,韵一姑娘那,要是知道你....哎....可还会愿意?”白鸳此刻只怕千里迢迢赶去,最终被人赶了出来,若到那时,泽儿岂不是更伤心。 “大哥,实话说,我也不知韵一是否愿意嫁与我,只是我心中所向,皆是她。”白泽说到此处眼眸中仿佛瞬间点亮了璀璨的星辰,竟是无尽的温柔。 白鸳见白泽那一往情深的模样,心中越发心疼起来,正色道:“泽儿,无论韵一姑娘愿意与否,大哥都一定帮你将这门亲事说下。” “大哥这是答应与我同去了?”白泽直直的看向白鸳,那目光之中交织着的惊喜与感谢。 “泽儿的婚事,为兄自然是要上心的。”白鸳此刻心中暗道,只要白泽高兴,想尽办法将那韵一迎娶回来就是。 “大哥,那父王尊上和鸢后那边....”白泽缓缓低下了头,语气中担忧之意明显。 “为兄明日会为你言明。”白鸳见白泽那模样,知晓白泽心中的担忧,紧忙一口应了下来。 “泽儿在此谢过大哥了。”只见白泽面露凝重且带着十足的诚挚,缓缓站直了身子,而后朝着白泽郑重其事的行了一礼。 “泽儿今日天色已晚,便别回营了,就歇在大哥这处吧。”白鸳连忙扶起白泽,贴心的说道。 白泽那宝石般璀璨的双眼,此刻闪烁着无比愉悦的光芒,嘴角含笑道:“那泽儿恭敬不如从命了。” 两人就着时局闲聊了一会,喝了些酒便各自回房歇下了。 次日清晨。 无须城中,街头小巷都在传言妖族二少主白泽,那位日日流连烟花之地的二少主,身子残了,日后不再是个男人。 就连街边说书的都开始有模有样的把白泽这故事编出来,当街开始说道起来。 白鸳醒来后,如往常般来到无冥殿拜见妖王。 刚到无冥殿,远远便看见殿外站着一堆妖族的要员,人头拥挤,神色各异,有得面露紧张之色,有得急躁的在那胡乱骂人。 第59章 提哪门子亲? 众多妖界各领域的要员一见到白鸳,都快步冲了上来,一众人瞬间将白鸳围得水泄不通。 “大少主,二少主的事情是真的吗?” “大少主,你听到那些谣言了吗?” “大少主,你是不知道那坊间都开始说上书了,有鼻子有眼的。” “大少主,此事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一堆人七嘴八舌的把白鸳围了起来,好似想要白鸳给个确定的说法。 “众位叔伯长老,此事不实,皆是谣传。” 白鸳听到众人所言,一时心惊肉跳,这事怎么好似所有人都知道了,面上却还是平静如水,沉稳冷静的看不出一丝慌乱。 “各位长老,尊上有请!”殿中的护卫从殿内出来,传了妖王的旨意。 众人听诏,连忙摒弃为难白鸳,如洪水般涌进了殿,白鸳站立其中,只见几位长老皆是带着怒意开口。 “尊上,现在坊间都开始肆意编排皇族子弟了。” “尊上,二少主究竟是否安康?” “尊上,现在都说苏家知道二少主身患有疾,将二少主的婚事给退了。” “尊上,苏家可是我们大计中的一环,万万不可有误呀。” 白起此刻坐在最上方,一改平日里那杀伐果断的威严气势,耐着性子听着一众妖界长老在那言语激烈的争论不休。 “不瞒诸位长老,泽儿他...”白起面露难色,张了张嘴,又觉得有些难以启齿。 “泽儿自是安康无事,只是有了心仪之人,昨日还让儿臣一同前往提亲。”白鸳猛的一声,打断了白起的话。 “提亲?” “提亲???” 众位长老一听此言,面面相觑,顿时心里的不安消散而去,想来二少主身体无恙。 白起眼底有一丝不解,但此时情况特殊,也只是皱眉看向白鸳。 白鸳对着白起点了点头,转身对着众人,扬声说道:“泽儿心中另有良配,昨日已与苏家退了那婚事,今日便传出此等谣言,真是巧得很!” 白鸳此言,明里暗里都意有所指,这谣言,只怕是苏家嫁女不成,恼羞成怒,故意弄出来抹黑妖族皇族的。 “退婚!” “糊涂呀,怎么能退苏家女的婚?” “就算少主去退了婚,苏家此番做法真是令人不齿,欺人太甚!” “诸位叔伯长老,谣言之事不用着急,等来日泽儿大婚,喜讯响于六界时,谣言自然不攻自破。”白鸳神色肯定,有礼有节的说道。 白起听了暗暗叫好,自己这儿子,果然冷静聪慧,此番说辞既堵住了天下悠悠众口,也把此事归结到了苏家,苏家自知亏欠必然也不会说什么。 “鸳儿说的有道理,诸位长老,无论是否是苏家授意,我们与苏家明面上还是一个阵营的。”白起一句话,点明了其中要害。 就算是苏家派人干的,那也不过是出口气罢了,但是苏白两家的情谊,是断不能因为此事有间隙的。 “尊上,此事就如此算了吗?” “尊上,这苏家是越发大胆了,简直不把皇族放在眼里。” “尊上,要不我前去苏家,警告一下那苏秦老儿。” 一众人从刚才的担心变成了愤怒,妖王有三子,一子嫁不成也可嫁另外两子,何必做出这种事情。 “无妨,苏秦那边,本尊会亲自与他交涉。” 白起此刻心中也很是怀疑苏秦,自己昨日才得知此事,白泽昨日才去退的婚,今日整个妖界都传开了,拓石如此维护白泽,断然不会是他,只是不知道苏秦这是要干什么。 一众人见妖王已经准备亲自出面,气性随之下去了些。 “是,尊上。”一众人齐刷刷的回应道。 “此事不用理会,等泽儿成亲之时,谣言自然不攻自破!你们都先出去吧,鸳儿留下。”白起示意妖族各长老都退下。 一众人行了礼,转身皆是骂着苏家,退了出去。 “鸳儿,此事究竟是怎么回事?”白起那审视的目光,打量着白鸳,此时需要白鸳给一个合理的说法。 “父王尊上,昨日泽儿从苏家退婚回来后,便来找了儿臣,希望儿臣能同他前去提亲。”白鸳一五一十的回答道。 “提亲?那泽儿的身子?”白起眯着眼,难道这小子好了? 白鸳闻言摇了摇头,叹了口气。 “既是如此,还提什么亲,平白闹些笑话不成?”白起面色顿时便有了些不耐烦。 “父王尊上,我们若为泽儿寻遍六界名医,未必不能医治好泽儿,更何况泽儿也是因那女子才被罚进冰室。” 白鸳说到此处顿了顿,瞄了眼白起,如果不是父王执意要泽儿娶那苏魔羽,泽儿又怎会如此。 白起听出来白鸳语气中有些怨气,自己心中也很唏嘘,摆了摆手。 “罢了,他如今这般,爱娶谁就娶谁吧,一切事宜就交由你去办。” “是,父王尊上。”白鸳连忙应下。 “既然要办,就抓紧办,一定要办的风风光光!知道吗?此事过后,本王不想在外界再听到任何谣言了。”白起语重心长的敲打着白鸳。 “儿臣知晓了,儿臣先去同母后知会一声。”白起闻言挥了挥手,示意白鸳退下。 白鸳出了无冥殿后,按住心中的喜悦,连忙赶往鸢后寝宫。 “母后今日可好些。”白鸳才到门口,便看到侍女端着药出来,那药满满当当的,一看便知没喝两口。 “还是不太好,食欲不振,不吃也不喝,连药也.....”侍女轻轻摇了摇头。 白鸳听闻连忙跨步进去,才进去便看到鸢后有气无力的卧在床榻之上。 白鸳连忙上前拉着鸢后的手,轻声道:“母后,昨日泽儿来见儿臣了。” “泽儿可有说什么,他那身子....可是真的?” 鸢后听到白泽,连忙坐起身,双眼紧盯白鸳。 白鸳手里端过侍女递来的水,轻声哄着:“母后,先喝口水,儿臣在与您细细说。” 鸢后果真接过水喝了几口,侍女刚离开,鸢后便急切的开口:“鸳儿,泽儿他昨日找你,是不是身子无恙了?” 白鸳看着鸢后那充满期许的眼神,有些不忍,低下头,叹了口气摇了摇头。 鸢后一看白鸳这样,心一下沉了下去,转头又卧回了榻上,闭上了双眼。 “母后,泽儿的身子我们问询六界名医,未必没有办法。”白鸳见鸢后那心如死灰的模样,连忙开口劝解。 “拓石长老都亲口说了没办法,谁又能有办法。”鸢后语气中挟裹着无尽的失望。 白鸳一时也不知该如何安慰鸢后,只能先把正事说了:“母后,泽儿他...昨日来找儿臣,说让儿臣陪他一同去提亲。” 白鸳说完后,静静地等着鸢后反应,鸢后那紧闭的双眼,听到此言,唰的一下睁开,坐起了身子。 眼中带着不可思议的目光看向白鸳,声音沙哑道:“提哪门子亲?” 第60章 退婚之事是不是那妖女授意泽儿的? “细说起来,泽儿被罚至冰室也是同此女有关。”白鸳连忙又接过侍女送来的药,语气中颇有不解。 “退婚之事,是不是那妖女授意泽儿的?” 鸢后听到此处,想到白泽就是因为执意要退婚,才会被白起罚到那冰室,遭受此番大难,心中顿时怒火中烧,这等女子,还未入门就惹出这般事端,将来要是入了门,那还了得。 “孩儿听泽儿的意思,两人好似,并非两情相悦。”白鸳吹了吹勺里的汤药,小心翼翼的向鸢后喂去。 鸢后轻轻摆了摆手,示意白鸳把药端走,面上露出不耐烦的神色:“鸳儿,母后无事,你继续说。” 白鸳想让鸢后多少用一些汤药,至少对身体是好的,可知晓鸢后性格,怕过于冒进,引起鸢后不满,只好让侍女将药端走。 “泽儿想让我以兄长身份与他一同前去提亲,显得重视些,泽儿好似....不太确定那女子心意。” “那妖女是什么东西,能被泽儿看上是她的福气!”鸢后此时眼神凌厉,在鸢后心里白泽就是配天底下最好的女子那也是配的起,那妖女居然不知天高地厚! “母后,此女来历不明,孩儿也试图询问泽儿,泽儿不愿多谈,只透露那女子名叫韵一。” 白鸳内心其实也非常不安,泽儿突然说要提亲,只知那女子名字其余的一概不知,只是泽儿现在的情况太过特殊,如若不答应还多加阻碍的话,生怕泽儿一时间想不开做出什么事情,自己便应了下来。 “呵,这女子可真是不简单啊!竟然能够使出如此高明的手段,让我妖族最为尊贵的二少主遭受这般折磨和苦难。” 鸢后的话语中充满了愤怒和怨恨,鸢后此刻紧紧咬着牙关,仿佛要将心中的不满和愤恨全部发泄出来一般。 白鸳看到自己母后那美丽而凌厉的眼神中闪烁着一丝寒光,似乎想要透过虚空直接看穿韵一的心思和阴谋一般。 此时此刻,鸢后心中燃烧着一团怒火,这小小妖女,居然害的泽儿如此这般,内心便充满了敌意和仇视之情。 “母后,万一是泽儿一厢情愿呢……”白鸳欲言又止地说道。 她对白泽和韵一之间的事情并不清楚,心中同样充满了疑惑和担忧。 白鸳知道这件事情关系到白泽的终身幸福,也关乎整个妖界皇族的声誉,不能轻易就下定论,想着在提亲之时当面了解一下韵一。 “泽儿这样的孩子,就是配全天下最好的女子也是那女子的福气,她竟然还敢看不上我泽儿?真是狂妄至极,不知所谓!” 鸢后越想越是气愤难平,如果不是因为这个妖女迷惑了泽儿,泽儿又怎会变成如今这副模样! 鸳后内心恨不得立刻将韵一碎尸万段,以泄心头之愤。然而此时泽儿说要娶她,自己却无可奈何。 “母后息怒,母后现在需要静心调养,莫不要再动气了,再者泽儿现在这般,只要他能开心,那女子无出错之处,我们应了便是。” 白鸳看鸢后那气性上来了,连忙开口劝着。 鸢后一听白鸳提到白泽眼神都柔和许多,语气都温和了许多。 “罢了,泽儿喜欢她,是她的福气,既然泽儿让你一同前去提亲,你好好观看观看那女子,回来与我细说。” “母后放心,泽儿的婚事,我这个当大哥的自当上心。”白鸳宽慰的笑了笑。 “排场一定要大,现在泽儿这事外界传的沸沸扬扬的,一定要把此事给压下去,让那些嚼舌根的都给我闭嘴!” 鸢后想到外界那些传言就觉得头疼,右手不自觉的按着穴位,此事已经传遍了整个妖界鸢后内心只求尽快把此事给按住。 “母后,孩儿来吧。”白鸳看鸢后不舒服的模样,脸色立马呈现担忧便起身准备上前。 “无妨,你先下去吧,泽儿的事情仔细些,别出了岔子。”鸢后打发着白鸳离开,自己内心也是五味杂陈,也不想多与白鸳说话。 白鸳担忧的看了眼鸢后,恭敬的行了礼“那孩儿就先退下了。” 出了屋子轻声关上门后,转身对门口的侍女吩咐道 “你们仔细些,如果母后醒来,想办法劝解着让母后把药吃了。” “是,大少主,奴婢们会仔细伺候的。”一旁的侍女毕恭毕敬的说道。 白鸳转眼看了看鸢后的寝宫,面上尽是担忧之色,想了想转身唤来坐骑前往兵营。 到达兵营门口处,护卫的士兵见到大少主白鸳立马行礼:“恭迎大少主。” “起来吧,先带我去找泽儿。”士兵连忙起身带着白鸳前往白泽的营帐。 “大哥来了?事情都办妥了吧?”白泽看见白鸳此刻来到营帐,连忙放下手中的笔,起身迎了上去,那如宝石般璀璨的眸子闪烁着既期待又紧张的光芒。 白鸳见白泽那忐忑不安的眼神,既高兴又无奈,微微叹了口气。 “大哥怎得莫名叹气?是有什么变故吗?”白泽心下一沉,鸢后那边必然闹不成什么动静,难道父王尊上对此事有异。 “哈哈,看把你吓得,大哥是看你这魂不守舍的样子无奈才叹气的。” 白鸳拍了拍白泽的肩,转身入了坐。 “大哥,你别卖关子了,父王尊上和鸢后怎么说的?”白泽此刻心中还是七上八下生怕出什么岔子。 白鸳看着自己这个曾经风流潇洒的浪荡子弟弟,如今竟然被一个不知名的女子弄的魂不守舍的,脸色都吓得瞬间白了许多,就觉好气。 “好了好了,大哥不逗你了,父王尊上和母后都说了,泽儿的婚事自是要办的风风光光的,想来韵一姑娘听到也会开心的。” 白鸳此刻是真替白泽高兴,从小与白泽一同长大,哪怕是那苏家女,也没见泽儿正眼看过,现如今这小子居然有了爱慕之人,还如此这般做派,心中也有些欣慰之意,面色也透着红光。 “小弟这番真是多谢大哥了。”白泽强行压抑住内心的激动和喜悦之情,脸上流露出无比恭敬的神色,然后整个人深深地弯下腰去,对白鸳郑重的行礼。 此时白泽那颗剧烈跳动的心脏,还在诉说着他难以言喻的兴奋与期待。 第61章 自然是人齐了才好一鸣惊人 在仙域这片神秘而壮丽的地界之上,清晨的阳光才刚刚洒下,便有许多来自各界的仙君仙子们陆陆续续地到来。他们各自驾驭着各式各样的灵兽仙鹤坐骑,停歇在仙域那巍峨壮观的大门之前。紧接着,在一群恭敬有礼的仙侍引领之下,众人纷纷朝着天池盛宴的方向走去。 这场由仙后举办的宴会,一直以来都是众仙极为看重之事。这不仅仅是因为能够品尝到美味无比的琼浆玉液、感受那如同天上人间般的欢乐氛围;更重要的是,可以品尝到有助于提升修为的珍贵仙果。若是运气够好,在仙后施恩之时,还能借着她所赐予的仙灵之力,使得自己的修为更进一步。 此时此刻,整个仙域都弥漫着一片祥和喜庆的气氛。来来往往的仙族人士们开始入席就座,相互间交流谈笑,举杯畅饮。他们或是分享修炼心得,或是探讨仙界趣事,场面热闹非凡。在这欢声笑语之中,每个人都期待着接下来的盛宴和可能获得的机缘。 此时昭华殿中。 “小老二,快来帮大哥看看,今日这一身装扮如何啊?”涂山箐身着一袭黑色描金花袍,衣料上乘,上面绣满了各种精美的图案和纹路,奢华而又贵气十足。他腰间束着一条宽阔的腰带,上面镶嵌着一只栩栩如生的瑞兽玉佩,更增添了几分神秘的气息。 值得一提的是,涂山箐今日的发型也格外引人注目。他平日里总是随意梳理,但今日却将头发高高挽起,梳成一个整齐而大气的发髻,发冠上镶嵌着一颗璀璨夺目的丹瑰宝石,闪烁着耀眼的光芒。额头前还特意留下几缕碎发,自然地垂落在脸颊两侧,为他那原本就妖孽无比的面容增添了一丝不羁和风流韵味。 涂山箐的每一个细节都展现出了涂山氏家族的深厚底蕴和他自身独特的魅力。他那举手投足之间散发出的自信和优雅,让人不禁为之倾倒。 “大哥今日怎么做此打扮。”涂山恒看见涂山箐一改往日那随意性子,打扮的很有一族少主的姿态,也颇为惊讶。 “怎么?这身衣服不好?”涂山箐眉毛一挑,心里开始嘀咕又开始在镜前左转转右转转来回审视,自己可是早早便开始起来梳妆打扮来着,好久没那么重视过这些身外之物,难道自己的审美不行了! “大哥多虑了,大哥自是丰神俊朗,小弟许久未见一时有些惊叹。”涂山恒看了眼自己那长的妖孽般的大哥,稍稍梳洗打扮一番竟是如此风度翩翩,心中也感慨着不愧是我狐族的未来。 “只是大哥今日这做派好似与往常不太像。”涂山恒从涂山箐的神采中清醒过来觉得自己这大哥最近是越来越反常了,连忙开口追问。 “今日仙后设宴,咱们代表涂山氏,自然是要好好打扮一番才不算失了礼数,你快让盈盈给你也好好准备一身,别穿的跟个小老头似的,年纪轻轻的得打扮精神些,也不知道那丫头看上你什么了。” 涂山箐听到涂山恒的话语,心里一沉,这小老二心思怎么那么多,便开始东扯西拉的说道,说着说着就开始拿清灵说事。 “大哥,莫要失了礼数。”涂山恒一听涂山箐说到清灵,少年羞涩尽在脸上,清灵仙子来昭华殿心思再明显不过,自己大哥心思也全在那花精身上,也让自己心里松了一口气,可是终究还是过不去心里的坎,只能压着性子与清灵以友人般相处,涂山箐一句话一下让自己心里又为难许多。 “知道了知道了,也不知道那清灵仙子看上你什么了!”涂山箐还故意把声音说的越发大,生怕涂山恒听不明白。 涂山恒站在一旁看着刚才心中那狐族的未来,气的脸色铁青,憋了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气鼓鼓的转身离开。 “盈盈,盈盈!”涂山箐哪里管得了涂山恒,见涂山恒走了心里也松了一口气,连忙唤来盈盈,让盈盈来观看自己的风采。 “大少主今日这身打扮是要迷死哪家仙子?”盈盈进来一看就涂山箐那端庄大气又风流倜傥的装扮,心中也感慨着不愧是我狐族的未来啊! “还是盈盈这小嘴甜,怎么样,我这样装扮是不是看起来既风流倜傥又端庄沉稳。”涂山箐还特意转了个身让盈盈好好观看。 “少主这身必然在宴会上一鸣惊人!”盈盈肯定的点着头称赞着,心中更是想到说道身姿卓越那洛尘上仙必然是比不过自家少主的。 “说得好!本少主今日就是要一鸣惊人!”涂山箐想到洛尘,心里暗暗发誓,看你今日怎么办,转头一想输人不输阵,小老二今日与自己一起,外形上也不能输了那淫贼! “盈盈,本少主气宇轩昂穿什么都行,你就不用操心我了,快去给小老二好好选身衣服,今日好歹是仙后宴会,别让他穿的跟个小老头一样,给他挑选一身精神些的衣服,把我们涂山风采给穿出来!” “是,盈盈这就去!”盈盈像是接到了军令状一般,连忙出门去把带来的衣服一一挑选开来,势必要把涂山恒也打扮的气宇轩昂。 等待涂山恒换好衣服,涂山箐不放心还前去仔细检查了一下,只见涂山恒头戴束发紫金冠,一身宝蓝色的华服,同样绣着精致详纹,腰间还挂着一个墨色玉佩,显得干练沉稳。 “盈盈,这不行,给小老二换个腰带,这个太素了些,要满玉石的。”涂山箐连忙唤盈盈去取合适的腰带。 “大哥,你这未免太招摇了些,这身我觉得挺好的。”涂山恒心中觉得过于浮夸,连忙拒绝。 “你不懂,咱们涂山氏,那可是全天下最有钱的狐狸,打扮成这个样子,其他人看了怎么想我们涂山家?”涂山箐嘟嚷着必须得换上那最耀眼夺目的腰带。 “盈盈,愣着干嘛,还不快去!”盈盈站在一旁看着两个少主争辩着装扮之事,一时觉得原来男子也有此烦恼呀!等待涂山箐声音传来连忙去寻个浮夸些的腰带。 过了半晌盈盈拿了十几条不同样式的腰带来,有宽些的式样也有细的,有玉石和宝石的各式各样的,涂山箐看了半天想了想拿起了那满是黄玉的腰带给涂山恒换上“还是黄玉显身份些。” 涂山恒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衣着,觉得此番算是要在仙域丢人了,自己本来是个安静沉稳的性子,衣物多以深色为主,今日倒好,被大哥弄的花枝招展的! “大哥,咱们快些走吧,天池那边快开席了。”涂山恒本来想在挣扎一下,一看时辰已经不早了,也不敢在耽搁。 “不急,现在人还不多。”涂山箐随手抬起了一杯茶又品了品。 “人不多?大哥莫不是要最后一个去,仙后盛宴去迟了不太好,咱们还是快些走吧。”涂山恒不认同的催促着。 “断不会比仙后迟了就是。”涂山箐胸有成竹的样子让涂山恒愣了愣。 “大哥这是要做什么?”涂山恒不解的问道,这大哥又是闹哪一出。 “没看见今日我那么早起来装扮啊,自然是要等人齐了,才好一鸣惊人,去早了早早入席了,来晚的人在人群中哪里还看得见我?”涂山箐心想自己这个弟弟是着实有些愚笨。 涂山恒此时嘴角抽搐了下,自己竟不知,什么时候大哥如此浮夸了。 第62章 那孩子死心眼你难道不知? 随着时间越来越近,盈盈和涂山恒都相继催促涂山箐,涂山箐还是一副毫不在意的姿态,在那静静喝着茶,仿佛这场天池盛宴根本不值一提一般。 正在两人多次催促涂山箐,已经到了都心急如焚的时刻,涂山箐却毫无征兆的突然站了起来,胸有成竹的向外走去。 “走吧,小老二,盈盈,是该我们出场的时候了。”涂山箐那自信的样子,让盈盈和涂山恒都愣了一下,继而反应过来连忙跟上,毕竟在晚些就来不及了。 天池那边此刻所有受邀的仙君仙子都已经陆续到的差不多了,唯独不见涂山家和无情殿那边的人。 “地界端阳星君到!” “蓬莱银月仙子到。”迎客的仙侍逐一报着来到的仙君和仙子名讳。 相熟的自然而然便上前迎去,久而久之都形成了各自的小圈子聊着相熟的话题。 此时一众仙子围着紫阳仙君“紫阳仙君,本仙听那浮云宫仙侍说,那涂山氏两位少主英俊不凡,怎么本仙看场间许久也没见什么气宇轩昂之人呀?”施宁仙子来回又冲人群中看了看,转头充满疑惑的眼光看着紫阳。 “对呀,紫阳仙君,日前那两位少主上仙域听闻还是仙君亲自迎去昭华殿的呢,说来那两位狐族少主是否真的相貌俊美?”一旁的仙子们都跟着哄闹了起来。 紫阳仙君在仙域一直是交友广泛,可谓是百事通,尤其日常最爱便是和这些漂亮仙子们逗乐打趣。 紫阳仙君环视了众位仙子们一番,今日众位仙子看来可都是精心打扮了好一番,等了又等,奈何就是不见那两位小少主,现在仙子们都等着急了,居然围着自己探究了起来,心中暗暗叫苦,这狐族果然生性散漫惯了,仙后宴会都快开席了还迟迟不见人影。 紫阳仙君刚准备开口安抚一下众仙子,就听到声响“狐族涂山氏到!”迎客仙侍大声的报着那个诸位仙子期待已久的名字。 随着涂山箐和涂山恒的到来,热闹的天池一瞬间安静了下来,众人的眼光都看向了入口处,那目光中有好奇传说中天资聪颖的狐族继承人到底是何样,听闻此子闭关百年之久,也有好奇清灵仙子未来的夫婿究竟长的何样,更多的就是听了传闻好奇狐族究竟能生的多好看的众位仙子。 只见涂山箐不紧不慢的走在最前方,一身黑色描金花袍,发髻上那璀璨华丽的宝石映照着那近乎妖孽的脸,一时间让之前叽叽喳喳的仙子们一瞬间都看了痴了痴。 涂山恒跟着涂山箐身后,感受到各种炙热的目光,心里嘀咕着来之前自己应该坚持一下不要装扮的如此浮夸,耳根此刻有些红红的,盈盈看到这景象,反而觉得自家少主是走哪都是最夺目的人,腰板儿都挺得更直了些。 只见涂山箐一行人洋洋洒洒的从人群中走过,抬眼在人群中扫了扫,径直走向了紫阳仙君,路途中时不时还对着人群中点头微笑,好似在打招呼般。 “紫阳仙君,好久不见。”涂山箐对着紫阳仙君笑了笑。 “紫阳仙君,好久不见。”涂山恒也礼貌的和紫阳仙君打起了招呼。 “两位少主,好久不见,本君刚刚正在寻两位少主呢。”紫阳看了看眼前的涂山箐和涂山恒发现今日的两位少主似乎....打扮了! “按理说,仙后盛宴,涂山一族理应早些前来等候,临行前舍弟身子有些不舒服,路上耽误了良久,没耽误开席吧。”涂山箐面露愧疚之色,好似十分懊恼的样子。 “大少主言重了,二少主身体无碍吧?”紫阳仙君连忙关切的看向涂山恒。 涂山恒此刻脑子里还回荡着涂山箐在昭华殿中的话“自然是等人齐了,才好一鸣惊人!” 抬眼看向涂山箐的瞬间,紫阳仙君关切的目光已经来到,再看涂山箐微微抬了抬眉,好像在说“总不能说我故意的吧?” 只得微微行礼“有劳仙君挂怀,已经无碍了。” “施宁见过两位少主。”一旁的仙子们痴痴地看着涂山箐,心中都在感慨这狐族果然如传说中般生的俊美,施宁回过神来连忙行礼。 “见过两位少主。”一旁的仙子们也恭恭敬敬的对着涂山箐和涂山恒行礼。 “两位少主初来乍到,怕是认不全那么些仙子,这位是施宁仙子,这位小风仙子,这位是.....”紫阳仙君逐一介绍着。 涂山箐脸上始终挂着温和礼貌的笑容,加之一张如此妖孽的脸更是让一众仙子心中好感倍升。“涂山箐见过诸位仙子。”“涂山恒见过诸位仙子。” 涂山箐打完招呼后,心里开始嘀咕着“怎么没见那淫贼”,涂山恒却在众多仙子中寻找清灵,巡了一圈也没见到,心想清灵仙子身份不一般,应该是与仙后一同入席吧。 “两位少主别站着了,我们先入席吧。”紫阳仙君作为仙域的人,自然而然的招呼起来。 “日前多多有劳仙君了,今日不醉不归。”涂山箐连忙拉着涂山恒笑着入了席。 盈盈站在涂山箐和涂山恒身后,规规矩矩的,生怕哪里丢了狐族的脸面。 宴会上恢复之前的热闹,宴会中央乐曲和精美的舞蹈不断,众人再次开始交杯换盏,只不过这次开始讨论的内容多是涂山氏。 “刚刚那人便是涂山下一任狐帝?”仙域里久不出界的风神向一旁的好友询问开来。 “听闻老狐帝从那小子出生开始就已经定了这想法,说此子出生时天降祥瑞,自小也体现出惊人的天资。”雨神喝了一口酒慢慢说道,眼中带有一丝不屑。 “本君看此子修为勉强吧,哪里如狐帝说的那般,不过狐族一脉生的确实是生的一副好皮囊,两子都生的很是不错,清灵也不知道要许配给其中哪位。”一旁的花神也忍不住说了起来。 “清灵的婚事仙后自然有所考量,仙域与狐族此番要是真能结上姻亲了,日后妖界要是起事,那也有个助力!”雨神说完又自己斟上了一杯酒。 风神和花神听了此言也觉得有理,都认可的点了点头。 “话说,月龄那孩子你还不准备给她觅个佳婿?你看看今日这场间如此多的大好儿郎,仙后每次办宴会不就是这个意思?”花神打趣着风神。 “那孩子死心眼你难道不知?”风神想到此事心中也是苦闷,又抬起了酒杯。 第63章 今日可有看上哪家小郎君? 正说着就看见小风仙子走了过来“见过诸位上仙。”素月龄对着诸位上仙微微行了一礼。 “月龄快来坐下,让棠姨好好看看。”花神一见素月龄连忙拍了拍身旁的位置。 “棠姨,您从人界回来了啊,月龄还想着今日仙后这宴会棠姨怕是要错过了呢。”素月龄连忙坐到了花神旁边。 “你棠姨呀就爱凑热闹,哪能错过,倒是你,今日可有看上哪家小郎君?”花神调侃的询问道。 “棠姨....”素月龄被花神突如其来的一问,脸色立马羞涩起来。 “青棠,说什么呢?把你那套乱七八糟的收起来,别把我女儿带坏了。”风神儒雅清秀的脸立马皱了起来。 “嘿,素游,不是我说你,月龄这个年纪就得趁早相看起来,女儿家的心思你这个大男人自然是不懂的,难道要月龄追着赶着和你说让你去提亲?你一个人带着月龄,我要是再不帮忙看着,月龄要到什么年纪才能出嫁?”花神就差把白眼都翻到天上去。 这风神在仙域,性情淡泊,素月龄母亲过世后,风神就独自带着苏月龄,算是宠爱有加,之前素月龄破境时,风神为了保护素月龄成功破境,还传了半身修为给她。 “你....”风神本就不擅长口舌之争,加之知道女儿一心只有那位,却无可奈何,一时间气的不知道说什么好。 “父亲莫要动气,棠姨也是关心月龄。”素月龄连忙转身安慰起风神,风神只得不与花神计较。 “棠姨,月龄现在一心求道,姻缘之事许是未到时候,急不得。”素月龄连忙给花神夹了菜,一旁的风神听到此言闷闷不乐的端起了酒杯。 “怎么?还想着那臭小子?”花神盯着素月龄挑了挑眉。 “月龄...一心”素月龄心下一跳,正准备开口解释。 “打住打住,你这套对你那迂腐的老头子说说得了。”花神伸出食指在素月龄眼前晃了晃。 “棠姨...”素月龄知道自己那小心思,仙域多数人都知道,一下被长辈追问起来也很尴尬。 只见花神瘪了瘪嘴“那臭小子你就别想了,那无情道法,哪里是能忤逆的?要我说你也别再一棵树上吊死,仙后月月举办盛宴,不就是为了给你们这些小辈相看的,你就应该趁着宴会好好相看一番,要是有那喜欢的,除了那臭小子,棠姨都给你绑来。” “青棠!”一旁的雨神也有些听不下去了,这洛尘上仙在仙域什么地位,花神一点都不注意场合,一口一个臭小子的叫,回头那玄清老儿听到又是一番争执。 “知道了知道了,一群老迂腐。”花神不满的翻起了白眼。 “棠姨,月龄听闻,今日仙后宴会中的狐族少主就是清灵未来的夫婿,只是不知两位少主哪位是仙后看中的?”素月龄连忙转移话题。 花神一听就来劲了,立马忘了刚才那茬“你棠姨今日赶回来也是为了看这热闹,早时听闻狐帝长子涂山箐天资聪颖,早早就昭告六界此子为将来狐族的下一任狐帝,清灵约莫着就是嫁那长子涂山箐。” “月龄刚刚在那边与狐族两位少主打了个照面,两位少主看起来皆是彬彬有礼,那想来这桩婚事是极好的。”素月龄认可的笑了笑。 “这可不好说,清灵那丫头和你可不一样,从小主意大,万一相看不上,够仙后头疼的。”花神想到清灵心中也是十分欢喜的。 “与狐族联姻必然是仙域最好的选择。”风神淡淡的接了句。 “仙域洛尘上仙到~~~”门口的仙侍刚看见洛尘的时候愣了愣,自己莫不是眼花了,近百年没出现过的洛尘上仙,今日怎么来了? 仙侍揉了揉眼,只见洛尘淡淡的“怎么?不识得本仙?”听到此言回过神,立马行礼“是小仙唐突了上仙,上仙请随我来。”一边引路,一边连忙大声报出洛尘的名号,起来生怕众仙听不到似的。 “谁?”雨神惊讶的喊出了声。 “洛尘上仙居然来了?”端阳星君好似不相信又有些激动的对着旁人说了起来。 “洛尘上仙怎么会来?”一些年长的仙君不解的问道,毕竟众仙家都已经近百年没见过这位仙域奇才了。 “清月仙子,我没听错吧?刚刚报的是洛尘上仙的名字吗?”施宁仙子一脸茫然的对着清月仙子说道。 “施宁仙子,你听到了吗?洛尘上仙来了。”清月仙子仿佛没听到施宁的话,双手紧紧抓住了施宁,眼光已经快把入门处看穿了。 “奇怪,洛尘上仙怎么会来宴会。”紫阳仙君疑惑的皱了皱眉,不自觉的说了一句。 “大哥,这才叫一鸣惊人吧。”涂山恒吸了口气,靠近涂山箐说了句。 “闭嘴!”涂山箐白了眼涂山恒再看宴席中刚刚偷看自己的那群人,包括那些仙子此刻眼里哪还有他,一边叽叽喳喳的讨论着,眼光皆是看着入门处眼巴巴的期待着。 洛尘身着纯净如雪的白衣,步伐从容的踏入这热闹非凡的宴席,周身毫无修饰,素净无比,然而就在他现身的那一刹那,宛如一道璀璨的光芒,惊艳了四座,那与身俱来的出尘气质,面容宛如被雕琢过般,那双深邃的眼眸,让在座的女仙们都沉沦其中无法自拔。 “洛尘上仙的修为怕是更进一步了,只是不知怎么洛尘上仙今日会来此处。”雨神看着洛尘,感觉洛尘周身的气息已然与百年前大不相同。 素月龄的眼神在见到洛尘的瞬间,像是平静的湖面泛起了层层涟漪,充满了期待与渴望,那眼神交织着温柔与眷恋。 一旁的花神看了看洛尘,转眼看了看素月龄那被洛尘迷的五迷三道的样子,心中无尽感慨,怨不得月龄这孩子一心想着这臭小子。 “自然是玄清仙尊吩咐的,毕竟是清灵的婚事。”风神看着洛尘,有敬畏也有怨气,此子乃是仙域千年来的奇才,可也因此让自己的女儿终日日思夜想,偏偏却不便婚嫁之事,想到此处风神眉头紧皱,眼光看了眼素月龄,那双眼像是粘在了洛尘身上似的,更是无奈! 第64章 少主此言何意? 洛尘未曾将众人的目光放在眼中,随着引路的小仙来到席面,在小仙的指引下入了座,此座安排的极为巧妙,紧挨着宴会上端仙后之处,显得尊贵无比,而洛尘正对面正是代表狐族来参加宴会的涂山家两位公子。 洛尘看到涂山箐在自己正对面,有些不解的用眼光把涂山箐从头到脚打量了一番,心中暗想,看起来确实珠光宝气的,那小妖怪说这涂山箐长得好,怎么自己看这涂山箐竟这般俗气,心中觉得那小妖怪果然没见过什么世面。 涂山箐感受到洛尘的目光,抬眼对上,嘴角吐露出一抹讥笑,心中开心万分,不枉自己今日这般装扮,今日就让你开开眼,什么叫做绝世美男子!这所谓出尘非凡的洛尘上仙,看起来道貌岸然的实则却是个诱骗良家女子的淫贼,今日非要把你的这副嘴脸昭告天下。 宴会上众仙见到洛尘上仙的到来,惊讶之余连忙上前拜访客套起来。 这宴会两边席面,有去巴结涂山箐和涂山恒的,也有去巴结洛尘的,洛尘态度冷淡,涂山箐却热情无比,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宴会中的众位仙子一时间看到两位六界中数一数二的美男子,激动的叽叽喳喳的讨论起来。 “我们要不上前去敬一杯?” “敬哪边?都生的如此好看,可不好厚此薄彼了。”此话一出一众仙子都乐的笑盈盈的。 “洛尘上仙你都敢拿来说笑了,反正那边我可不敢去,你没见到去那边的最后两下都被打发了。” “就是,你们忘了百年前无心宫门前被剔去仙骨的仙子了?” “那咱们去涂山少主那边结交一下,我看那涂山小少主也很是不错,俊朗无比。” “我看那大少主生的真真是天下地下所有仙子加起来都不如他一人呢。” “要不说狐族占尽天下好皮囊,更别说咱们眼前这两位可是狐帝血脉,这好模样都快把洛尘上仙给比下去了。” 一众仙子心中各怀心思的走向涂山两位少主“见过两位少主。” “众位仙子多礼了,理应是本少与舍弟前去拜见的。”涂山箐和涂山恒连忙起身行礼,此言一出一众仙子更觉得堂堂狐族少主居然如此平易近人,一时间均是好感倍增。 “两位少主真是客气了,少主来仙域做客,本就是我们应该多多关照些许。”带头的念瑶仙子温柔的笑道。 众位仙子正打算侧面问问涂山箐是否正是和清灵有婚约那位,刚打算开口,就听到仙侍大喊“仙后到~~~” 众位仙子仙君听到仙后已经来了,陆陆续续都开始回到自己的席面。 只见仙后头上凤翅金翎,以凤翅和凤翎编织而成的金丝头环,身上穿着缕金百蝶纯金色华袍,显得尊贵无比。 仙后身边跟着的正是此次宴会的焦点人物清灵,只见清灵仙子,一袭粉色云裳仙裙,将那娇躯衬得飘逸灵动,头戴精制的珠钗,金银为枝,珍珠为花,印的清灵莹白的面庞上那一双眸子明亮温婉,不愧是仙后嫡出的清灵仙子,果然是温婉灵动,尽显大家风范。 一旁的涂山恒看见清灵露出了难得一见的笑容,涂山箐看了两眼清灵又转头看了看自己那傻弟弟,觉得确实是挺般配的,还认可的点了点头。 清灵在众仙家面前收敛着性子,这段时间母后一直让自己学习礼仪,就是为了今日宴会,自己规规矩矩的生怕哪个环节出了错丢人,目不斜视。 “见过仙后。”一众仙家起身行礼。 “诸位仙家请坐,今日宴会,还望诸位仙家能尽兴。”说罢向一旁的仙侍一挥手,只见宴席中一旁的仙侍端上那翡翠盘装的仙果。 此类仙果乃是仙后的园中所长,常年吸收天地灵气,对于修行的仙家来说可谓是增强修为的圣果,一时间众仙家都喜笑颜开,尤其是那些从地界赶来赴宴的仙家,心想果真是清灵仙子的婚事,仙后此番真是出手不凡。 洛尘看着盘中的仙果没什么感觉,此类仙果对于修为一般的仙人来说或许有些用处,对于自己这般修为,吃了也无非是解了口腹之欲,想了想一挥手把仙果收了起来,那小妖怪或许吃了对修为有益。 想到此处洛尘连忙吩咐一旁的仙侍“将这些吃食帮本仙用食盒装上一份。” “是,上仙。”一旁随侍的仙子愣了一下连忙应下,心中却惊讶,没想到在仙域享有盛名的洛尘上仙居然爱这些吃食,一边连忙下去将桌上有的各种类的吃食糕点都又重新装了一份在食盒中,放置在洛尘旁。 “可有酒?”洛尘看着食盒想了想,那小妖怪是个馋嘴的,哪怕在幻境中自己都记得她嚷嚷着要喝那三日醉,仙后宴会的琼浆玉液也算是闻名六界的,怕是能让她更欢喜些。 “有有有,上仙,奴婢这就去安排。”随侍的仙侍更是诧异,在这仙域那么久,从未听闻洛尘上仙爱好饮酒呀。 待仙侍把酒也备好后,洛尘满意的点了点头,自己却未曾饮酒,喝了两口茶便端坐着,师尊派自己前来,那就坐到宴会结束便是。 “狐族涂山箐代表狐族敬仙后一杯,感谢多日来仙域对我们的照拂。”涂山箐站了起来端着酒杯向仙后敬了敬一口便把杯中酒饮下。 仙后温柔的笑了笑“涂山少主客气,仙域与狐族,百年来本就是一家人。”说罢端起酒杯向涂山箐回了一杯。 这话在席间每个人听了都觉得,仙后一会就要说清灵的婚事,都把注意力集中到了两位少主身上。 “仙后娘娘说的是,狐族与仙域自是一家人,百年前为了仙域和神界的事,我狐族全族也是牺牲惨烈,而后近百年两族之间一直交好,小侄心中也是感怀万分,只是小侄此番到了仙域尽才得知仙域对待狐族却并非家中长老所言那般和衷共济。”涂山箐的声音隐隐中带有一些悲愤交加。 一旁的涂山恒脸色已经黑成了碳一般,这大哥难道是疯了不成,这可是仙后宴会,宴会上那么多的仙家子弟,这要是说出什么不该说的,想到此处涂山恒几度伸手拉扯涂山箐的衣袖,示意他不要乱来,涂山箐就跟毫无感觉般自顾自的说着。 仙后听闻涂山箐此言,心中有些不解却也知道这涂山少主今日怕是有话要说,随即开口温和的问道“少主此言何意?” 第65章 是又如何? 众位仙家本来还在叽叽喳喳的闲聊着,听到涂山箐的话一时间心里都是一紧,这好好的宴会本就是为了和涂山氏结亲而举办的,现在涂山大少主这话是什么意思。 涂山恒一看涂山箐这架势连忙站起身来向仙后行礼“仙后,我大哥不甚酒力,已然醉了,晚辈先带大哥下去休息了。”连忙伸手去抓涂山箐。 涂山箐一听就知道知道涂山恒打的什么心思,手上把涂山恒甩开,立马扬声道“我没醉,仙后,小侄今日一定要一个公道!”说完此言目光却定在了正对面的洛尘身上。 雨神花神等一众仙家,都看向彼此,试图在彼此眼中看出些什么信息,只见众人皆是轻轻摇头示意自己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洛尘此刻仿若无人般继续坐着,不紧不慢的喝着茶,好似一点也不在意场间的变化。 涂山箐看洛尘那毫无波澜的样子,气的脸色都变了变,转头对着仙后说“仙后,前些日子小侄在九天温泉中修行不慎,多亏得洛尘上仙出手相救,本怀着感恩之心前去拜见,谁知竟然在无心宫见到我那走失得小娘子,小侄已经在六界找寻了一月有余,在无心宫见到后本想将她接回身边,谁知洛尘上仙却百般阻碍,此事还望仙后替小侄做主。” 宴会的众仙家一听这消息,都开始窃窃私语起来。 “这涂山少主说的是什么?这到底怎么回事?”花神一脸疑惑得看着雨神。 “本君也不知,从未听闻涂山两子有什么婚配之人呀。”雨神眉头紧锁,这狐族是什么意思? 跟着风神坐在一起得小风仙子,此刻心已经揪了起来,自己在无心宫中确实是见过一名妖女,这涂山大少主说的不会就是那位吧,那为何涂山大少主表明对方身份,师兄却不放人?还是师兄真的舍不得放人? 风神听闻他们所言淡淡说了一句“这涂山大少主怕是从未打算娶清灵。” 此言一出花神和雨神皆是看向风神,眼中都呈现出震惊,这怎么可能谁不知道清灵是什么出身,娶了清灵对于他继承狐族也是有益的呀。 花神立马拉过小风仙子开始盘问起来“月龄,此事你可知内情?洛尘上仙怎么会扣着涂山大少主得娘子?” “月龄...月龄不知。”小风仙子突然被问到,一时间也是心乱如麻,又不敢贸然开口生怕说错了话影响到洛尘上仙,神色却显得十分担忧看向洛尘方向。 宴会中的其他仙君仙子也开始叽叽喳喳得议论开来。 “这涂山大少主什么时候成亲得?怎么六界从未有消息?”念瑶仙子疑惑的询问紫阳仙君。 “你看着本君做什么?这涂山氏的事情本君哪里会知晓?”紫阳仙君此刻也是一脸懵。 “你不是六界的消息通嘛,涂山大少主成亲那么大的事情你会不知道?”念瑶瘪了瘪嘴表示不信。 “何必着急,此事仙后肯定是知晓的,想来仙后属意的也是那涂山二少主,这大少主怕是陪那二少主一起来走走过场罢了。”一旁的施宁仙子开口说道。 “说的也是,此事仙后肯定是知晓的,不过那洛尘上仙怎么会扣住了涂山大少主的娘子?这又是怎么回事?”念瑶仙子更是不解。 “事关洛尘上仙,不要妄自非议!”紫阳仙君连忙制止诸位仙子的话。 众人皆是把目光看向洛尘,只见洛尘并无什么反应,依旧淡淡的在喝茶,连眼皮都不曾抬过,又连忙看向仙后。 仙后在听到涂山箐所言的时候,看了一眼洛尘,面无表情一身白衣出尘,仿佛涂山箐刚刚所说之事与他无关,仙后一时间也不明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眼中颇有思虑。 坐在仙后旁边的清灵仙子,一听涂山箐所言,双眼瞬间变得亮亮的,真是巴不得此时此刻就跑到涂山恒身边好好问问是什么事,奈何近日母后就在身边又是宴会诸多仙家都看着,只能按住这激动的心。 大哥刚才所言直指洛尘上仙,此刻的清灵甚至担忧洛尘上仙会突然发难,眼珠子左转转右转转,脸上因为激动显得潮红潮红的,双手也是紧紧抓住木椅扶手,心中暗暗为涂山箐加油。 “洛尘上仙?涂山少主所言究竟是何事?”仙后虽然对涂山箐此番做法有些不满,同时也对涂山箐说的话感到不解,只得温和的看向洛尘。 “本仙要此人!”洛尘的声音冷到了极致,在场的仙家以及仙后都听出了洛尘的意思,就是不愿意放人。 “这...”仙后一听洛尘的言语,一时间面上也有些挂不住,洛尘在仙域的地位别说她就算是仙帝来了,洛尘无意放人谁又能强迫他不成。 一旁的清灵听到洛尘所言,连忙转头看向涂山箐,只见涂山箐脸色铁青,好似没想到洛尘会如此霸道直接说出这番话。 涂山恒站在一旁,一直用手拽涂山箐的衣袖,想要让自己这个大哥先坐下,不要在这场合再胡闹了,回头再徐徐图之。 一时间整个宴会皆是鸦雀无声,众仙家都是既惊讶又疑惑,堂堂洛尘上仙怎么就非要这涂山大少主的娘子不可,碍于洛尘的地位竟也是无人敢说话。 “上仙可否明示,涂山大少主怕是思妻心切。”饶是仙后面对此番场景,也很是汗颜,涂山大少主当着那么多仙家公开要人,要的还是自家的娘子,这洛尘上仙一句他要,拒不放人,一时间也不知该如何收场。 “本仙乏了。” 洛尘声音中传出不容抗拒的压迫力量,在场的仙家灵力低些的险些坐不稳,说完此话,拎起手边的食盒就准备离去。 “你个淫贼,你要她?你要本少主的娘子做什么?难道真是要向你那日说的那般,要哄骗她与你双修不成?” 涂山箐一时忍不住就准备冲向洛尘,一把被涂山恒用灵力按住。 盈盈站在一旁都傻了眼,这仙域都是什么人?我们少主夫人说不放就不放了?竟就这样提步就走,在座的人甚至连仙后都不敢管。 洛尘停住脚步,转身看着涂山箐,嘴角微微上扬,语气淡淡的有些许嘲讽之意,洛尘声音不大但是宴会众人都能听得一清二楚。 “是又如何?” 说完一挥手,场间哪里还有那洛尘上仙? 一时间不知道是谁叫了一声,场上各种声音都涌了出来。 “本..本君怕是年纪大了,刚才洛尘上仙是承认了要与涂山夫人....双..修?”紫阳仙君痴痴呆呆的看向一旁的仙子,这活了几百年是真没见过这场面。 念瑶仙子也是受到了惊吓一般呆呆说道“本....本仙好似听到的也是这样。” “洛尘上仙要的可是狐族大少主的娘子,这....这算怎么回事?”施宁仙子皱着眉头有些气愤。 “月龄,这修炼无情道,竟可以找仙侣?”花神连忙抓住素月龄追问起来,之前碍于无情道,素月龄哪怕对洛尘有意也是按住了这心思。 “.....”素月龄现在整个人吓得不会动了,师兄刚才是说了什么? “月龄?月龄?”花神看她那样仿佛被人施法定住了一般,连忙晃了晃素月龄。 “棠姨,此事我也不知。” 素月龄惨白着一张脸,语气听不出悲喜。 “这下怕是要彻底开罪那狐帝老儿了。”雨神看向涂山箐和涂山恒那边冷冷的说了句。 一旁的风神看着场间的变化,什么都没说,只是看了眼自己失魂落魄的女儿。 高坐在宴会之上的仙后此时恨不得当场昏过去算了,这叫什么事! 一旁的清灵张着嘴都呆住了,反应过来连忙看向仙后,眼神透露出了慌张“母后,这...这..这可怎么办啊?” 第66章 清灵仙子真是不会撒谎 随着洛尘的离开,之前受到惊吓的仙家们开始反应过来,一时间各说各的,议论纷纷。 随着各种声音一声比一声大。 “母后!母后!” 清灵的声音传开来,仙后如愿以偿的昏厥了过去。 一时间众人的注意力都在仙后身上,随着仙后被清灵带回寝殿,宴席还是如常的进行着,但是在座的所有人都各自开始惴惴不安起来。 “大哥!你.....”涂山恒看着仙后被清灵带走后黑着脸看向涂山箐,一时间却也不知道该从哪里说起。 涂山箐抬起面前的酒杯狂灌了几口酒,转身潇洒的离开了,涂山恒和盈盈努力支持着面部,微微笑着回应众人来看的目光。 “紫阳仙君,先行一步了。”涂山恒对着紫阳仙君微微行礼。 “少主请便,少主请便。”紫阳仙君连忙遮掩着面色礼貌的回应着。 涂山恒和盈盈连忙提步追上涂山箐。 “大哥!你这是要去哪?”涂山恒追着出来后发现涂山箐居然不准备回昭华殿。 涂山箐不言语,脸色铁青。 “大哥,你打不过他的!”涂山恒一把抓住涂山箐,面色肯定的看着涂山箐。 涂山箐听到这话嘴角微微抽搐了下,情绪也确实稍微冷静了些,声音有些不悦说道“人我肯定是要带回的。” “我知道,大哥莫急,咱们先回去再好好想想办法。”涂山恒看涂山箐稍微有了些退让连忙安抚。 “哼!”不知道涂山箐想到了什么,不过人却立马转身往昭华殿方向走去。 涂山恒和盈盈一看连忙跟上,生怕出什么岔子。 回到昭华殿涂山箐就把自己关在房中,涂山恒和盈盈在门口面面相觑。 “二少主,我刚想起来,咱们大少主什么时候有了夫人了?”盈盈当时在宴会中一心替自家少主受到的不公愤愤不平,全然没发现什么不对劲。 “盈盈,此事细节我也不知.....”涂山恒想了想自己确实不太清楚。 “这怎么给陛下交代呀.....难道就是那日在洛尘上仙处的那个女子吗?”盈盈着急的追问着。 “盈盈,你先去准备些吃食来给大哥,我去仙后那边探望一下,今日大哥闹出那么大的动静,仙后当场就这样晕了过去,涂山氏也得有个说法。”涂山恒想到此处觉得真是无可奈何。 “是,奴婢这就去。”盈盈正欲离去。 “记得把门看住了,在我回来之前千万别让大哥乱跑。”涂山恒认真的交代盈盈。 盈盈也知道此事非同一般连忙答应下来“放心吧二少主,无论大少主怎么哭闹我都不会放他出去的。” 涂山恒看着盈盈那信誓旦旦的样子,放心的往云浮宫去了。 “涂山少主请在前殿稍等片刻,奴婢先去通传。”云浮宫中的仙侍把涂山恒带到了前殿中,倒了茶水,上了茶点便离开了。 涂山恒坐在前殿等候,正想着联姻之事应该如何说起,清灵就笑盈盈的走了进来“涂山恒,大哥的那位娘子真被洛尘上仙关起来了?” 涂山恒看着清灵那好奇的眼神,缓缓开口“却有一女子在洛尘上仙那,至于大哥与那女子的关系我也不太清楚。” 说完发现不妥连忙又开口说道“但是绝对不是外界所言那样。”边说边看清灵的反应。 谁知清灵一脸茫然的说道“什么外界所言?不是大哥自己在宴会上说的吗?” 涂山恒一时语塞“.......”再说下去怕是这婚事要彻底黄了,连忙想起自己是来找仙后的。 “仙后对此事如何定夺?”涂山恒语气中有些担忧。 清灵愣了愣“母后还未醒来,自然没法定夺。” 涂山恒看清灵那样,笑了笑“清灵仙子真是不会撒谎。” “我怎么撒谎了,宴会上你又不是没看到,母后急火攻心便晕了过去了。”清灵努力撑着小脸让自己显得可信些。 “当时的场面,换作是我也晕了过去了,更何况看你心情似乎不错。”涂山恒笑了笑,自己和大哥都清楚仙后那晕了过去不过是不好处理此事的借口罢了。 涂山氏在仙域做客,又闹了那么一出,自然是要前来问候的,如果不是为了场面或许仙后都不希望自己前来。 清灵像是被抓住了小尾巴一样,有些心虚,眼珠子转了转,便贴着涂山恒的耳朵轻声说道“我只告诉你一人,母后确实有些烦恼此事暂时不太想见人。”说完此话规规矩矩往旁边一坐笑盈盈的看着涂山恒。 “与我猜测的一般无二。”涂山恒苦笑了一下,仙后都开始借口不见人了,此事可怎么收场才好。 “你如此聪慧,你猜猜大哥和那女子是什么关系?洛尘上仙又为何死咬着不放人?”清灵先前在宴会上就恨不得冲在最前方看戏了,此时抓到涂山恒势必要把心中的疑惑解开。 “大哥与那女子或是有些情谊,但绝非.....是男女之情。”涂山恒说着说着也有些心虚。 “可是我看大哥那日所言所行,对此女可谓是情根深种,全然不顾一切在众仙家面前表明心意,甚至与洛尘上仙争执不下都快上手了。”清灵边回忆边兴奋不已。 “大哥那日....那日...”涂山恒自己都没想到自己这个大哥居然会全然不顾一切弄出这般动静。 “要我说那日如果不是母后还在,估计大哥真的会不顾一切向洛尘上仙出手!虽然...大哥打不过洛尘上仙。”说完还吐了吐舌头,整个人可爱极了。 “.....咳....”涂山恒自己也知道在修为上,自己这个大哥和洛尘上仙差之千里,只是听到清灵说出也有些许尴尬。 清灵感到涂山恒的有些尴尬,连忙开口转移话题。 “你说那洛尘上仙为何非要扣着这女子?而且还说要与那女子双修,可是无情道不是需要清心寡欲吗?难道洛尘上仙也动了凡心?” 第67章 妖女果然是妖女 涂山恒听到清灵所言,若有所思起来。 清灵见涂山恒好像在回忆什么“喂,涂山恒,你在想什么?” “之前我与大哥一同去过无心宫。”涂山恒顿了顿,不再言语。 “然后呢?”清灵激动的拽了拽涂山恒的衣袖。 涂山恒怕自己说错话惹出什么是非来,一时间面露难色,却不敢开口。 “涂山恒,我母后装病之事我都告诉你了,你知道此事居然不告诉我!”清灵一时间恼了起来。 “不是,不是,我不是不愿告诉你。”涂山恒连忙解释,生怕清灵误会。 “那你快说呀!吞吞吐吐的做什么?”清灵气呼呼的说着。 “我...此事恐影响到上仙声誉,我也不好随意揣测。”涂山恒为难的说道。 “那你就告诉我一个人,我一定不与别人说,好不好嘛!” “好不好嘛~”清灵撒娇的语气晃动着涂山恒的衣袖。 涂山恒看着清灵这样实在不忍心拒绝,缓缓开口“之前随大哥去无心宫找那女子,洛尘上仙确实当着我与大哥的面说过要与那女子双修。” “啊?”清灵吓得叫出了声,回过神连忙捂住了嘴,眼神来回到处看了看确定没人。 “我听仙侍们说过,双修之事,是需要结道侣的,可....可洛尘上仙修行的是无情道呀!”清灵不解的说道。 “是呀,此事我也不知上仙意欲何为。”涂山恒微微叹了口气。 “那女子生的是不是貌美如花,倾国倾城?”清灵突然问道。 “......” 涂山恒万万没想到清灵考虑的居然是那女子的容貌。 “怎么?能把洛尘上仙那样清心寡欲的人都挑逗的动了凡心,如果不是沉鱼落雁之貌,那又是什么?”清灵不解的说着。 “.....” 涂山恒听到此话也思索了一下,那洛尘上仙又是为何? “而且你看大哥那情根深种的样子,啧啧,两男争一女!这下仙域热闹了!希望大哥最终能抱得美人归。”清灵越说越开心。 “.....” “走,咱们去找大哥去。”清灵着急的拉着涂山恒就往外走,好似再晚一些涂山箐就跑了。 清灵突如其来的牵住自己的手,涂山恒愣在了原地,清灵此时此刻心里火急火燎恨不得立马出现在涂山箐面前好好问问他这件事情,完全没注意到涂山恒的耳根都红了。 盈盈自答应了涂山恒就一直守在涂山箐门前,不敢轻易离开,还让跟随来仙域的涂山家奴把昭华殿围了个遍。 清灵拉着涂山恒来到昭华殿时吓了一跳“这是做什么?” “.....我怕大哥一时冲动..”涂山恒有些不好意思得说着。 “哈哈哈,真有意思,大哥在哪呢?”清灵看着盈盈询问着。 “大少主一直在屋内,一直没动静,东西也没吃。”盈盈语气担忧。 “大哥开门。”涂山恒叩了叩门。 “.....”屋内没有回应。 “大哥?你先把门打开。”涂山恒试图推开却发现涂山箐居然用灵力封住了门。 “大哥?我是清灵,你把门打开呀。”清灵仙子一看涂山恒叫不开门,自告奋勇的上前叩门。 “.....”屋内还是没有回应。 三人在门口站了许久,见屋内没回应又不好逼迫只能在凉亭中稍作歇息等待。 此时此刻的涂山箐化身一只小狐狸,偷偷摸摸的在仙域处来回闪躲,生怕别人看见。 路过一处游廊处听到一众仙侍开始在那叽叽喳喳的讨论着宴会的事。 “听说那日那狐族少主在宴会上当众跟洛尘上仙要人呢。” “真的假的?” “可不是真的,现在整个仙域都在传呢。” “听闻仙后被他们气的在宴会上当场昏厥了过去,到现在都没醒来呢。” 涂山箐听到此言,忍不住笑了起来,这仙后果然是个机敏的,看洛尘不打算放人,自己又如此发难,干脆一了百了晕了过去。 “之前不是说狐族少主和清灵仙子要订婚吗?” “谁知道呢,或许真是传言吧,总不能仙后不清楚那狐族少主已有夫人吧。” “重点都不是这狐族少主,那日洛尘上仙竟然说要与那女子双修!” “双修?” “是呀,我听那日在场随侍的仙侍说的,洛尘上仙亲口承认的,当时把那狐族少主气的脸色发黑。” “我的天呐,洛尘上仙莫不是得了失心疯?” “都说妖族善于迷惑人心,狡诈无比,难保洛尘上仙是中了什么诡计。” “妖女果然是妖女!”其中一个仙侍不屑的说道。 涂山箐听到此处脸色难看,都怪自己当时没有和韵一说清楚双修是怎么回事,这个小傻子居然一门心思想双修,还有那洛尘简直就是淫贼,趁人之危! “对了,你们最近有没有听说妖界出事了。” 涂山箐刚刚要走,听到此言抬起的脚又落了下来,隐蔽在角落继续听着。 “妖界什么事?莫不是又要大战了?” “噗呲”带头的仙子笑了起来。 “你笑什么?快说呀。” “前两日宴会之时,好多地仙从下界上来赴宴,都在说传闻那妖界的二少主废了。” “废了?什么意思?” “嗯...整个妖界都在传说那二少主身子坏了。” “你是说?....那里坏了?”其中一位仙侍用手比划了下。 “对。”一众仙子一时间都有些羞涩。 “哎呀,你这这是....” “走吧走吧,先去干活,最近这六界真是惊喜不断。” 涂山箐听到此事,回忆了一下,这妖界二少主不就是那个花花公子吗?真是报应,好好的连男人都不是了。 一众仙子从身旁路过,涂山箐连忙一路飞奔躲开。 “好险,差点就被看见了。”涂山箐松了口气,想自己堂堂狐族大少主,哪时候像这般偷鸡摸狗过。 自己从宴会回去后思虑良多,韵一留在那无心宫一日自己心里就不安一日,眼下仙后算是彻底不管了,只能自己想办法把韵一带走。 第68章 小的应该跟他走吗? 洛尘从宴会回来后,便只身一人坐在院中凉亭中,静静的看着面前的食盒出神。 自己本来近日已经打定主意送这小妖怪下界,偏偏这涂山箐就前来要人了,在妖界时就日日听这小妖怪说起狐狸,本以为是一只野狐,谁曾想原来小妖怪口中的竟然是涂山家的大少主。 第一次涂山箐来无心宫中说要带走韵一,一口一个情深意切,那小妖怪看样子也想跟着他一走了之。 这一次当着仙域众仙家面前,这涂山少主还是此番做派,难道他俩之间真有情谊? 自己也不知道为何,竟然有些害怕这小妖怪离开。 洛尘正端坐着静静思考,半晌后唤来四角鹿说道:“去,把那小妖怪找来。” 四角鹿听到洛尘吩咐,飞奔着就往韵一房中跑去,韵一之前看书看的晕头转向的,不知不觉就睡着了。 四角鹿来到韵一塌前,用角顶了顶韵一:“吱...吱...”叫唤着。 韵一撑着眼皮:“你干什么?扰人清梦?信不信我抽你。” “吱...吱...”边叫唤边拖着韵一衣袖。 “你到底要干什么?”韵一看四角鹿示意她出去,难道是大人? 连忙起身,跟着四角鹿来到凉亭处,远远就看见洛尘盯着自己来回看,好像要从自己脸上看穿什么一般。 韵一被洛尘这眼神看的浑身不自在,立马谄媚的:“大人?唤小的前来是有何事?” “.........” “大人?”韵一再次呼唤洛尘。 洛尘回神指了指桌上的食盒:“今日本仙前去赴宴,见到不少吃食,便带了些回来。” “这可是那仙域仙后宴会上的吃食?”韵一高兴的语气都上扬了许多。 “嗯,仙后此番还赏赐了仙果,此仙果吃了有助于你的修为。”洛尘抿了口茶,看着韵一的反应。 韵一把食盒里的仙果,糕点等等一一摆开,居然还有酒?韵一眼睛都看的亮了起来。 “可还喜欢?”洛尘试探着开口问道。 “喜欢,喜欢,喜欢的不得了,之前在醉仙楼中的三日醉,小的日日思念,这下好了跟着大人来了仙域,都喝到仙后娘娘的玉液了,真是沾了大人的光。”韵一打开盖子闻了闻,无比沉醉。 洛尘看着韵一那油嘴滑舌的模样,嘴角勾勒出迷人的弧度,静静的看着韵一。 韵一见洛尘没有动静心里嘀咕开来:“他怎么还不走,想要分我的吃食不成?” “大人要和小的一起吃吗?”韵一试探着问道。 “本仙早已辟谷。” 此言一出,韵一悬着的心瞬间放了下来,这些好东西都是自己得了,不过面上还是佯装大气。 “大人,这好酒好菜,良辰美景,要不您也一起用些?” “吱...吱...”洛尘不语,四角鹿却激动的在一旁叫着。 “去去去,这哪是你能吃的?”韵一连忙护住。 “大人?您不吃小的可就开动了噢?”韵一快要压不住嘴角的笑意。 “....”洛尘好似想起些什么竟又发愣起来。 “既然大人不吃,那小的就不客气了。”韵一连忙为自己斟上一杯酒。 又把那酒端来面前细细嗅了嗅,一脸满足。 “可惜咯,那么好的东西居然只有小的一个人能吃到咯。”韵一语气带有些许惋惜之意。 “..你....” 刚准备动筷,见洛尘说话,连忙放下筷:“大人有何吩咐?” “...本仙...突然有些饿了。”洛尘声音冷冷的。 韵一眼珠子转了转,他不是早就辟谷了吗?辟谷了还会饿吗? “大人亲自吃?”韵一不可思议的问了句。 “......” “怎么?不欢迎本仙?”洛尘看韵一好似不太情愿。 “小的哪敢,大人能与小的一同用膳,小的荣幸之至,荣幸之至。”连忙把碗筷酒杯给洛尘也备上。 韵一心里不情不愿的,手上却连忙给洛尘夹菜“大人,多吃些,早年间小的和狐狸游历六界的时候就听闻妖界好吃的就属醉仙楼,仙域的话就当属这仙后的宴会了。” 洛尘突然开口:“你与那狐族少主关系如何?” “关系....自然是好的呀”韵一边吃边随口回应。 “有多好?”洛尘微微侧头审视着看着韵一。 “关系有多好?这......” 洛尘这一问韵一反而不会答了,关系有多好呢....好像自己从来没想过这个问题。 韵一真的开始认真得思考起来,她和狐狸相识已有百年,一开始以为狐狸是只野狐,后来老见到狐族的人来寻他,得知他其实是狐族少主,可是狐狸与她之间也并未因此受到任何影响,还是在那百花园中日复一日的过着。 韵一有次问过狐狸准备什么时候回狐族,狐狸却说此生只想浪迹天涯,到处游历看看,两人也经常去各界游玩,至于关系有多好,这可怎么说呢? “大人,怎么突然问起这个了?”韵一疑惑的看着洛尘。 “本仙有些不解。” “大人不解何事?” “为何这涂山少主宁愿得罪整个仙域,也要你这个小妖怪。” “大人这是何意?”韵一瞬间紧张起来。 “狐族与仙域有意联姻,当今仙后嫡出的女儿清灵仙子,如果嫁到狐族那必然是要王后之位的,再看狐族几百年来唯独出了一个涂山箐天资尚可,六界皆知下一任狐帝的人选必然是他,你说清灵仙子会嫁给谁?” “狐狸?”韵一猜测的问。 “可他却为你,要毁了这桩婚事,你说他是为何?” “大人...小的听不懂。”韵一听的懵懵懂懂,这狐狸做了什么。 “仙后宴会上,涂山箐让本仙把他的少夫人还给他,仙后听闻此事一时气火攻心昏厥了过去。” 韵一听到此言,握着酒杯的手不自觉的紧了紧,狐狸会不会有麻烦了。 “狐狸本就比较随性,或许是想带小的离开仙域不得已才出此下策吧。”韵一连忙为涂山箐开脱。 在她眼里狐狸就单单是百花园中的狐狸而已,百年来皆是如此,洛尘此番所言让韵一突然意识到,狐狸也是六界中狐族的大少主。 “那如果本仙让狐族少主带你走,你可愿意?” 韵一本来就指望狐狸来救自己,发展至今怎么还牵扯了什么仙后仙子的,什么联姻之事,心下暗道自己这次算是给狐狸惹了不小的麻烦了。 “..小的应该跟他走吗?...”韵一被洛尘这样一问瞬间警惕了起来不敢轻易作答。 “如若你选择跟狐族少主走了,那狐族势必要给我仙域一个说法,毕竟那日狐族少主当着六界众仙跟本仙要的可是他的娘子,自然就是狐族的大少主夫人,也是狐族未来的狐后。” 第69章 难为你还想得起本仙! 韵一听到此言,面上闪过一丝诧异接着心里就恼了:“这狐狸,笨死了,就让他把自己救出去,怎么弄出这般动静。” 洛尘就这样静静等着,眼睛却一直盯着韵一。 韵一脑中无数的思绪奔袭而来,这狐狸究竟想干什么。 “你说此事本仙应当如何?” “......”韵一却也不接话。 “如果你心悦那涂山箐,非要去做那狐后,本仙自然不会强留。”洛尘声音有些不悦。 “我没有。”韵一连忙开口否认。 “那你可愿在无心宫中在待些时日?” “小的....”韵一一时间还没想明白很多事,也不明白洛尘现在的话是什么意思。 “既然如此,那明日本仙就只好把狐族少夫人送回昭华殿了,也算对狐族有个交代,免得伤了两族和气。”洛尘语气冷冷。 韵一听到洛尘所言,心下一紧,自己想要狐狸带自己走,而不是狐族少主带自己走,要是狐狸真的为了带自己离开,影响到狐族和仙域两族之间的平衡,那就真是闯了塌天大祸了。 “大人,少主和那仙子的婚事,会不会受影响?”韵一有些担忧。 “本仙可不知,涂山少主的七窍玲珑心。”洛尘此刻眼光看向院中不远处。 “韵一!别听他胡说八道!”涂山箐早早便在一旁,到了无心宫后,看见洛尘和韵一坐在亭中,本想等着洛尘离去再悄悄带走韵一。 谁知洛尘早早发现了他,还特意撤了无心宫的禁制,不知洛尘什么意思就站在原地听着洛尘与韵一的对话。 “狐狸?你怎么来了?”韵一一转头看见涂山箐已经站在面前。 “我来带你回家。”涂山箐没好气的瞥了一眼洛尘对着韵一微笑说道。 “我刚听大人说,你与那仙子有婚约,为了带我离开扯了那谎,再闹退婚?”韵一连忙追问。 此刻洛尘端坐在一旁,却不言语,慢慢的转动着手中的杯子。 “都是外界乱传言,那清灵仙子属意之人乃是我二弟,却不想连洛尘上仙这样的人都能在背后学人嚼舌根。”涂山箐没好气的看向洛尘。 “我们走。”涂山箐拉着韵一就要离开,谁知韵一竟然站在了原地。 “韵一?” “狐狸,我之前只想让你带我离开,没想到会连累了你,虽然你平日里自由散漫惯了,但我也知这两族之间的事情非同小可,你还是先走吧,大人说了过几日便会送我下界,你不必担心。”韵一边说边宽慰涂山箐。 “何来连累一说?我与那清灵本就相互无意,此番回去自然会与家中说清,你别瞎想,先跟我回去。” “狐狸,你怎么如此小孩子气,现在又不是在百花园,在人界你想怎么样都可以,我不跟你回去,你先回家中把婚事办完,回头我在百花园中等你。”韵一有些生气的甩开涂山箐的手。 “办什么婚事?我何来的婚约?你别听他胡言乱语,你现在就跟我回去。” 涂山箐刚要上手,洛尘便把韵一拉到身后。 “涂山少主,请自重!” “狐狸,你先去把这些麻烦解决完,我在大人这里挺好的,有吃有喝修为还提升不少,你真不用担心我,最多几日我便回去了。” 洛尘听到韵一说的,好似很满意很认可般看向涂山箐。 “涂山少主,那本仙就不送了。” “你!”涂山箐气结,心想这个洛尘居然如此卑鄙。 “狐狸放心去吧,你先回家,等你处理完事情再来寻我,我在百花园等你。”韵一安抚着涂山箐。 “涂山少主,有人寻你来了。”洛尘看着涂山箐微微笑了笑。 “大哥!”涂山恒带着盈盈还有一众涂山家奴着急赶来,涂山恒和清灵在门口等了许久都不见涂山箐有所反应,涂山恒突然想到上次大哥就是这样乘机跑了,连忙强行破门,果然不见涂山箐,便连忙一路追赶到无心宫。 涂山箐回头看了看涂山恒,转头看向韵一:“不行,你今日必须跟我回.......。” 只见洛尘右手一挥,涂山箐便倒在了涂山恒怀中。 韵一立马上前“狐狸?”转而质疑的看向洛尘。 “难道本仙会在仙域杀了狐族少主不成?”洛尘一副看白痴的眼神看着韵一,韵一转念一想便放下心来。 “本仙觉得眼下两位少主还是直接回狐族吧,想来狐帝也有话要与两位商谈。”洛尘声音中带着不可抗拒的感觉。 “上仙说的是,我这就带大哥回去,此番多有叨扰还望上仙见谅。”涂山恒连忙带着涂山箐离开。 “大人,此番狐狸回去会不会受到责罚?”韵一看着涂山箐离开的方向担忧的询问起来。 “据本仙所知,此子在家中颇受宠爱。” “那就是没事了?” “你不与狐族少主扯上关系,他自然没事。” “......”韵一听到此言又开始担心起来。 洛尘看似心情不错居然主动给韵一夹了菜“吃。” 韵一此刻哪里还有刚才那心思:“大人,您什么时候送小的回去呀?” 洛尘把筷放回:“怎么?那涂山少主才走,你便要追赶着去?如此刚才那番又是何必呢?直接与他一同离去便可。” “大人误会,大人误会,小的主要是担心家中那年老的父.....”韵一本能便开始扯谎起来。 洛尘那双深邃的眼,渐渐有些了寒意.... “说顺嘴了,大人见谅,大人见谅。”韵一眨巴着那黑白分明的大眼睛,怯怯笑着。 见洛尘不说话,想来是动了气,连忙讨好着:“大人带回的美味佳肴,琼浆玉液,咱们月下同席共酌,好不快活,切莫辜负了这番美景。” “难为你还想的起来本仙啊?”洛尘冷冷说着。 “咦~~大人这话说的,小的这眼里心里什么时候挂念的都是大人呀。”韵一狗腿子的哄着洛尘,连忙为洛尘斟酒。 “你吃,本仙饱了。” 韵一眉头一挑,辟谷了又饿了,还没吃又饱了,果然是阴晴不定。 嘴上却说道:“大人,要不再用些,饿坏了小的会心疼的。” 只见洛尘居然又拿起了筷,竟然开始吃了起来。 韵一嘴角微微抽搐了下,边吃边为洛尘布菜。时不时自己喝口小酒,心中烦闷不知不觉中竟是醉倒了。 洛尘轻轻抱起韵一送回房中:“酒量竟如此之浅。” 边说边帮韵一盖好被子,韵一嘴里不知在嘟囔什么,洛尘低头贴近想要听清。 此时韵一迷迷糊糊睁开眼睛,映入眼前的居然是洛尘那冰冷的脸庞,吓了一跳。 “大人,你这是要做什么?”韵一本能把身子往被子里缩了缩。 洛尘见韵一这样,自己也有些尴尬:“本仙看看你死了没!” 说罢转身离开,关门的声音也异常的大,韵一心下也有些生气,这人又发什么疯病。 第70章 怎么那么多妖族来人界 一辆繁贵富丽的马车此刻正在往狐族地界缓缓移动中。 涂山恒那日带着涂山箐连夜就离开了仙域,让人送了口信给仙后,说涂山箐病重不便久留,下次再来拜访。 “二少主,大少主怎么一直没醒过来?”盈盈担忧的看着躺在马车里的涂山箐。 “不必担心,想来是洛尘上仙想让大哥多安分几日。”涂山恒转眼看了看睡在一旁的涂山箐,这两日自己可算是轻松了一些。 “二少主,咱们回去可怎么给老爷和夫人交代呀。”盈盈想了想在仙域的这段时间,很多事情自己也是懵懵懂懂的。 “唉....” “我也不知道如何和父亲说此事,且在等等还有几日才能到狐族地界,到那时大哥应该是醒了。” “难道大少主真与那女子在人界做了人间夫妻,两人......?”盈盈越想越害怕,这好端端的去游历历练一番,怎么就和人私定终身了。 涂山恒一听此言脸色凝重:“我想大哥必然不会这般不懂事。” “可那女子如若赖上咱们少主可怎么办?”盈盈颇为担心,毕竟自家少主生的如此英俊,又是狐族指定的继承人。 “那女子事小,本族规矩自古以来就不似仙域那般,只是仙域那边此番闹出这等动静,想来家中已得知消息,与仙域联姻之事怕是会有变故。” “如果....我说的是如果啊,大少主真是与那女子两情相悦,那二少主你娶了清灵仙子这不就解了燃眉之急了吗?”盈盈贴心的说着。 “盈盈,清灵仙子身份尊贵不说,更是一单纯可爱之人,并不是两族的工具,哪能如此这般随意,就算是大哥也不一定这桩婚事就能成,更不要说我了,以后切莫再提了。” “不不不,我不是这个意思,我也很喜欢清灵仙子,我是看仙子待二少主与常人不同,想来心中也是有二少主的。”盈盈连忙开口解释,大少主之前的意思清灵仙子确实有意于二少主呀。 涂山恒没接话,不知道在想什么。 “二少主,咱们到百花园了,大少主此番是回狐族还是百花园?”前头驾车的家奴问了一句。 盈盈打开车门:“大少主现在还昏迷呢,怎么能把大少主留在此处,先回狐族。” “对对对,小的糊涂了。”家奴连忙继续驾车向前。 “刚刚看有很多人在百花园处,不知道是何人。”家奴驾车途中看到百花园入口处浩浩荡荡的一群人。 盈盈听闻连忙探出头去看:“二少主,现在百花园中都住了那么多妖族了吗?” 涂山恒也连忙看了向百花园入口处看了看:“怎么那么多妖族来人界!” “妖族来那么多人不会是来找大少主的吧。”盈盈着急了起来,这又是出了什么事。 “小的看那群人拉了不少东西,像是送礼来的。”家奴一边驾着马车一边说道。 “是不是大少主妙手回春?人家上门特意来感谢来的。”盈盈有些激动。 “盈盈....大哥虽天资聪颖,但这医术.....”涂山恒有些不敢相信。 “二少主,大少主这百年可是在医术上大有作为呢!”盈盈连忙认可的说着。 涂山恒嘴角微微扯了下:“或许你说的是对的吧。” “二少主,咱们到星河镇了,要歇息一下吗?”家奴询问道。 “去玲珑阁休息一晚吧。”涂山恒想了想路过人界顺便清点下自家生意。 “是,二少主。”家奴连忙往玲珑阁方向驶去。 玲珑阁。 涂山箐睡在软榻上,长长的睫毛微微颤动,缓缓睁开了眼。 “盈盈?我怎么在玲珑阁?” “大少主,你终于醒了,可把盈盈担心坏了。”盈盈连忙起身去扶起涂山箐。 涂山箐扶了扶额,觉得自己有些昏昏沉沉得。 “来,大少主,先喝口水。”盈盈连忙给涂山箐端来水。 涂山箐接过水喝完:“盈盈,这是怎么回事?我不是在无心宫吗?” “大少主那日去无心宫,被洛尘上仙.....”盈盈想了想涂山箐这脾气有些不敢开口。 “说呀!”涂山箐听见洛尘就火大。 “洛尘上仙将大少主打晕了,二少主就连夜带着大少主下界准备回狐族了。”盈盈声音越说越小,眼神略显不安。 “这个淫贼!我找他去!”涂山箐掀开被子就要起身。 “大少主不可呀,大少主.....” 正在此时,涂山恒开门跨步进入:“大哥莫不是还想送上门去被人打晕丢出来。” “.........”涂山箐一时愣在原地。 “大哥,你也不想想,仙后都避而不见了,这事是真不好办。”涂山恒叹了口气。 “大哥还是先回随我回家中,等见过父亲母亲,你的事情还是你自己去说为好。”涂山恒眼神有些不满。 “回家啊.....我...我就不回了,我那百花园还有好多事情呢。”涂山箐突然就心虚起来,虽然家中长辈颇为疼爱,但是闯了这般祸事难免要受罚。 “大哥在仙域说自己已经有了夫人,小弟作为晚辈不好过问,但是家中双亲难道也不能过问吗?”涂山恒处理完事情回来看到涂山箐还是这般胡闹,一时间也恼了起来。 “小老二,你怎么还跟大哥置起气来了。”涂山箐一时间慌了。 涂山恒坐在一旁并不说话,脸色极其难看。 “好弟弟,别跟大哥一般见识,大哥那不是无奈之举吗?”涂山箐连忙好脾气的哄着涂山恒。 “那大哥意思是不准备把此事好好说一下吗?”涂山恒死死盯着涂山箐。 “那花精叫韵一,百年前我刚到百花园的住下的时候,有一日进山采药偶然撞见,你是不知道当时那韵一浑身是血,仿佛受过什么酷刑一般,整个人就剩一口气了,我连忙带回医治,废了我不少心力,待她痊愈后问她,已经全然不知自己是谁,也问不出什么,看她孤苦无依的我就带着她一起研习医术,偶尔一起到六界各处玩耍,这不都快百年了也没出什么事,这次我也不知道她怎么就到了仙域,我怕她留在那有危险只得扯了那慌。” 盈盈在一旁听着自家少主说着暗暗觉得,自家大少主不光生的好看,心地更是菩萨心肠。 第71章 他不是废了吗?还选亲? 涂山恒听完大约知道了事情为何会如此发展,但是心中仍然是愤愤不平:“大哥糊涂,竟然为了个来历不明的花精,惹恼了仙后,全然不顾狐族吗?” “我哪敢呀,我这不是没办法了嘛...”涂山箐也没想到如此这般都没带回韵一。 “大哥,你与我说句实话,你对那花精是否动了情?”涂山恒连忙追问起来。 “你问这做什么?” “自然是关心大哥。” “你这问的....你...哎呀....我同你讲不清楚。”涂山箐支支吾吾半天也说不个所以然。 “我看那女子似乎对洛尘上仙有意。”涂山恒边说边看涂山箐。 “不可能!”涂山箐立马叫了起来,脸色瞬间黑了几分。 涂山恒一看涂山箐的反应,心下暗道不好。 “罢了,大哥还是早些歇息吧,明日回到家中你自己与父亲母亲解释。”涂山恒正准备离开。 涂山箐眼疾手快立马把涂山恒拉住,一脸谄媚样:“好弟弟,我就不回去了吧,我现在要是回去,这不得皮开肉绽?” “大哥若是不回去,父亲母亲那边如何交代。” “这不是有你呢嘛~好弟弟,你看大哥我在仙域又是走火入魔,又是被洛尘上仙动手给打了,现下身子都还没好全,要是回去了,怕是只能剩半条命了。” 涂山恒想了想,虽然家中都很宠爱大哥,但那也是没闯祸得前提下,这次这事确实是.... “大哥,如果你不与我一同回狐族,就得在人界管理一段时间家中得生意,这算是对你得惩戒,我回到家中也好在父亲面前为你分说一二。” “没问题,没问题!”涂山箐连忙答应下来。 “洛尘上仙那边....” “你放心,我绝对不去找他麻烦,我就安心在这待着。”涂山箐连忙打消涂山恒的顾虑。 “呵...那盈盈这段时间就跟着大哥吧,明日我就启程回狐族。”涂山恒没好气的看了涂山箐一眼,摇着头离开了。 第二日,涂山恒便快马加鞭赶往狐族,涂山箐则老老实实待在了玲珑阁中。 “大少主,这是主事送来的账簿,大少主先看看酒楼的,明日还有其他的。” 盈盈捧着一堆账本进来了房中,涂山箐一看那么多账本眼睛都直了。 “盈盈?这些都要看完?” “大少主,二少主特意吩咐过了,要让大少主一笔一笔的核算才行。”盈盈此刻的笑在涂山箐眼里仿佛幸灾乐祸。 “我的天,这么多,我怎么看得完?干不了这活!”涂山箐瞬间就不干了。 “大少主如果不按约定好好管理家中生意,二少主那边......”盈盈欲言又止。 涂山箐眉毛一挑,好好好,这还威胁上我了! “我又没说不看,拿过来吧。”涂山箐此刻在心里略略不满。 “大少主,二少主也是为您好,您看您那么多年了,也没好好学过怎么管理族中生意,趁着此次机会好好学习一番,二少主再回去和老爷夫人好好说项说项,老爷和夫人要是知道大少主此番那么努力,之前那事指不定就不生气了呢。”盈盈把账本放在案上又连忙为涂山箐倒上一杯茶。 “我本就不是这样的性子,也不知道族中长老是怎么想的,明明小老二更适合做这狐族族长,非逼我作甚。”涂山箐一边翻开账本一边嘟嚷着。 “大少主出生时天降祥瑞,自幼又聪慧过人还是老爷长子,如此这般长老们自然是对大少主抱有厚望的呀。”盈盈耐心的劝解着。 “我都多大了还不是一事无成,总不能幼时一时便定了我这一世吧。”涂山箐低着头逐步核对着账本。 “大少主就是懒了些,要是大少主愿意,哪有大少主学不会的。”盈盈连忙哄着,生怕涂山箐一撂蹶子又不干了。 涂山箐抬起眼哀怨的看了眼盈盈:“咱们涂山氏,生意遍布整个六界,还有各界之间的诸多问题,我想起来就头疼,只想躲个清闲,小老二心思缜密,又事事以狐族为先,如此担当还怕他管理不好区区一个狐族吗?” “大少主,二少主自然也是好的,只是咱们六界向来也是以修为天资为主的,像那仙域自从有了那洛尘上仙,在与妖族的战役中,以一人之力斩杀了多少妖族,六界中谁人敢轻易冒犯仙域。”盈盈有理有据的说着。 “哼,那个淫贼!就是个莽夫!”涂山箐说完就想起来韵一,韵一说回头洛尘会把她送回来,自己也得尽快想办法回百花园了。 “大少主说的自然是对的,只是咱们生于这世,便是要顺势而为得,还望大少主多多勤勉些。” “盈盈,你去给我弄些吃食来,饿的我都看不下去。”涂山箐不打算和盈盈纠缠,反正与狐族任何人说起这话题结果都是一样。 “是,盈盈这就去。”说完连忙轻轻带上门为涂山箐准备饭食去了。 涂山箐继续看着账本,涂山这几年怎么一直与妖族苏家有诸多得往来,这妖族苏家本也是与他涂山家一样都是以生意为主,在六界均有生意遍布,只是上月苏家采买的武器和药品好像不像寻常采买般,如此多的量,难道妖王近期准备起事? 正思考着,盈盈便回来了:“大少主,给您炖了水晶虾粥,快来尝尝。” 涂山箐放下手中账本:“盈盈,这妖族苏家,你可有了解?” “苏家和狐族关系算是生意上的朋友吧,苏家在六界也是比较中立的,听闻现在整个苏家都是苏家大小姐在打理。” “不过.....”盈盈边说边回忆。 “怎么?”涂山箐好奇起来。 “有一桩趣事。”盈盈笑呵呵的。 “何事?” “听闻那苏家大小姐喜欢那妖族二少主,日前妖王还在妖界为妖族少主选亲呢,说是公开选亲,据外界传言就是内定了这苏家大小姐。” “他不是废了吗?还选亲?”涂山箐很是惊讶。 第72章 你看中的是哪家姑娘? “好个涂山箐,真是越来越不把我这个老子放眼里了!” “犯了如此大错还不回来,真是越来越不受管教!”狐帝之前就已经听到从仙域传回的消息了,就等着涂山箐回来跪在自己面前再好好教导一番,哪不知涂山箐压根就没回狐族,气的一掌便拍向了案几。 “父亲息怒,大哥也是一时糊涂。”涂山恒站在一旁安抚着狐帝。 “怎得那么大脾气,又不是什么大事”狐后看狐帝那样有些不满的瞥了一眼狐帝。 “夫人教训的是,是我心急了。”狐帝连忙讪笑的着看向狐后。 “你大哥可真是说心悦那女子?”狐后连忙看向涂山恒,面色着急又有些期待。 “孩儿看大哥那模样.....好似是心悦那女子,又好像并不心悦....”涂山恒抓了抓头也没想明白。 “你说的什么混账话!到底是心悦还是不心悦。”狐帝在想两个儿子一个不省心,一个不开窍,真是老天派来讨债的,尤其是涂山箐。 “恒儿始终年纪还小,又未经情爱,看不明白也是自然。”狐后想了想反而安慰起狐帝来。 “夫人说的是。”狐帝连忙应着狐后。 涂山恒听到狐后说情爱,瞬间想到了清灵,也陷入了思考,这几日总是会想起清灵,自己对清灵是否就是爱慕之情。 “恒儿,那你大哥可有说把那女子带回以后要如何安置?”狐后接着又问。 “啊?....回禀母亲,大哥并未说,只扬言要带那女子离开仙域。”涂山恒被狐后突然一唤,生怕被看出什么连忙回答。 “这箐儿到底是何心思?”狐帝有些迷茫的看向狐后。 “既然箐儿当着仙域众仙家都认了婚事,要我说自然是心中是有那女子的。”狐后肯定的说道。 “那仙域那边......?”狐帝有些为难的看着狐后。 “你写封信带去,就说箐儿之前在人界历练,百年未归,我们也是刚刚得知他已心有所属,这联姻之事.....”说着说狐后着看向了涂山恒。 狐帝也随着狐后的目光看向涂山恒,两人还有一个儿子。 “恒儿,你....可像你大哥那般,有了心仪之人?”狐后询问的看向涂山恒,她和狐帝也是太过于散漫了些,连箐儿有了心爱的人都不知晓,差点错点了鸳鸯谱,这小儿子平日里老是本分,只是不知这男女之事....还是得问清楚。 “母亲.....孩儿.....”涂山恒一时间不知如何回答。 “夫人,我看恒儿心中怕是也有了人。”狐帝看涂山恒那模样心中也算有了数。 “你和你大哥还真是...既有了喜欢的姑娘,怎得都不早些说,我和你父亲也好早日为你们安排呀。”狐后埋冤的看了眼涂山恒。 “母亲,我.....” “你看中的是哪家的姑娘?”狐后心中开心的不得了,面上还是装作有些不开心这么大的事情,两个儿子居然都不跟她说。 “.....”涂山恒沉默着面色有些微红。 “恒儿?”狐帝也好奇起来,这小儿子怎么别别扭扭的。 “......” 狐帝和狐后见涂山恒那样,互相交换了下眼神。 只见狐帝缓缓开口:“堂堂男子汉,喜欢个姑娘都不敢说出口吗?” “......”涂山恒刚欲开口,又闭上了嘴。 狐帝和狐后刚期待的心,随着涂山恒紧闭的嘴,又沉了下去。 “恒儿?你可是有什么顾虑?”狐后感觉今日的涂山恒非常不对劲。 “母亲,孩儿不知如何开口。”涂山恒紧紧抿着嘴。 “哎呀,恒儿,为父受不了了,你倒是快说呀!”狐帝竖起了耳朵却听到涂山恒说了这么一句,悬着的心又沉了下去。 “.........” “难道你喜欢的是...清灵仙子?”狐后看了看涂山恒那样,猜了半天终于问出了口。 “......”涂山恒不出声。 “......”狐帝一时间脸色有些为难起来。 “是与不是?”狐后紧追着问。 “嗯...”整个房间就听见涂山恒轻轻的一声。 狐后瞬间松了一口气,转头又紧张了起来:“清灵呀.....仙后那边......”边说边看向狐帝。 只见狐帝也没说话,因为他俩都知道仙后的女儿,嫁到狐族唯一的条件就是狐后的位置,可是整个狐族一早就已经定了箐儿为继承人。 本来箐儿悔婚也不是什么大事,大不了就不联姻了,只是恒儿那模样,明显对清灵有意,那....怎么也得想想办法,狐帝和狐后都没有说话,各自都在脑中想着办法。 涂山恒此刻双手不自觉的紧紧抓着衣袖,看狐帝和狐后没说话,半晌:“父亲母亲,不必为难,恒儿只是随口一说,不必挂怀,孩儿此番从人界回来,还有许多账目还未核对,孩儿先下去了。” 狐帝和狐后还没反应过来,涂山恒已经起身离开了。 “恒儿.....”狐帝连忙开口唤,只见涂山恒跑的越发快了些。 “夫人.....这....”狐帝和狐后坐在屋内面面相觑。 涂山恒此刻心中憋着一口气,脸色沉重,步子也越走越快,路上遇到家奴行礼也没理会,快步回到房中转身便锁了门。 看向桌上的茶壶有一种想要砸东西的冲动,提起茶壶后压下了性子为自己倒了一杯茶。 家奴此刻正在狐帝和狐后面前:“回禀老爷夫人,小少主脸色看起来不太好,奴婢喊小少主,小少主好似没听到般,一股脑儿的冲回房中后,转身便锁了门。” “房中可有什么动静?”狐后有些着急的追问着。 “并未有什么声响,小少主刚从人界连夜赶回也有些累了,许是睡下了。”家奴看狐帝和狐后脸色也不太好,连忙安抚着说起来。 “知道了,你先下去吧。”狐后挥了挥手,家奴便行礼退下了。 “要不....你给仙后去信的时候试试她的态度?”狐后无奈的看向狐帝。 “也只能如此了,虽然是有些不妥。”狐帝叹了口气。 第73章 此人有意思 涂山箐此时玲珑阁中已经待了有十几日了,白日里要随着盈盈一起到家中各类产业里逛逛看看,从酒楼到赌场什么都有,夜里又被盈盈催着查看账本,整个人已经都没了之前那灵气。 “少主,小心手里的笔,墨快滴在账本上了!”盈盈刚跨入门就看见眼神痴呆的涂山箐,提着笔不知道在想什么。 “啊?”被盈盈一喊,连忙回神,放下笔赶忙把账本抬起来迎着烛火检查一番,生怕被墨染了又得重新抄写核对。 “盈盈,你大呼小叫的干什么,吓我一跳!”涂山箐有些生气的放下账本气鼓鼓的瞪着盈盈。 “少主,我不是故意的,我看那墨都快滴到账本上了,才出言提醒的。”盈盈一脸委屈巴巴的。 涂山箐瘪了瘪嘴没在说话,叹了口气,死气沉沉的坐在案前。 “少主,你怎么了?唉声叹气的。” “小老二那边有消息没?” “二少主还未传信来。” “哎.....哎.....”涂山箐边叹气边怀着无奈的心情举目望着顶梁处。 盈盈看自家少主这几日是越发不对劲了,不是经常呆立发痴,就是唉声叹气不止,心中也有些担忧。 “少主,你这是怎么了,精神头一日不如一日的。” “盈盈....哎.....我...” “少主,莫不是想那姑娘了?” 涂山箐不语。 盈盈见涂山箐不说话,怕他相思成疾,连忙开口哄着:“少主放心,二少主已经回去与老爷和夫人周旋了,你与韵一姑娘的婚事铁定能成!” 涂山箐听到盈盈这话,不知为何心里一紧,心跳也快了几分,不自觉的回忆起刚刚救起韵一的时候她可算是全身没一块好皮,自己孤身一人在山中照顾韵一的那段日子,两人肢体上的接触自然是少不了的,自己虽是医者但是也个正常男子,帮韵一擦拭上药的,自己虽也避嫌但终究应该算是毁了韵一清白吧.....? 盈盈涂山箐又开始痴傻着不说话了,脸上渐渐有些了绯色,连忙伸手在涂山箐眼前晃动了起来:“少主?..少主?” “嗯?”涂山箐回过神来,脸色微红有些心虚的看向盈盈。 “少主你刚刚在想什么呢?”盈盈有些狐疑的看着涂山箐。 “没想什么!”涂山箐决然言道。 盈盈一脸不信,歪着头细细的端看着涂山箐,好似要从涂山箐脸上看出什么一样。 涂山箐眼神飘忽起来,喉结微微颤动了下,强装镇定用手轻轻叩了下盈盈的脑门,咳了一声说道:“越发放肆了!” 盈盈突然被涂山箐敲了一下脑门儿,连忙扶额哄着求饶道:“少主息怒,少主息怒,盈盈知错了,知错了。” “知道错就好!”涂山箐绷着脸又拿起了案桌上的账目。 盈盈站在一旁看着涂山箐拿着倒着的账目佯装认真的样子心中越发担忧起来。 半晌后:“少主.....” “说。”涂山箐眼神紧紧盯着账本。 “...少...”盈盈有些支支吾吾的。 “有话就说,支支吾吾的做什么!”涂山箐把账本放下,转头一脸正色的看向盈盈。 “少主......你....” “又怎么了?”涂山箐语气中有些无奈。 “咳...少主,你账本拿反了”盈盈说完话头也垂了下去。 “..........” “少主?”盈盈不见回应,微微抬眼看去。 “出去,出去,快出去!”盈盈还没看清,就被涂山箐推搡着出了屋,只见涂山箐转身便关了门。 “我方才到底做错什么了啊?”盈盈站在门外看着紧闭的房门不知所措,半晌见涂山箐没有开门的意思,长叹了口气离开了。 涂山箐见盈盈离开后,手按着心脏位置,只觉得这颗心要跳出来一般,连忙转身倒了茶水给自己灌了下去。 这感觉好像是秘密被发现一般,又尴尬又紧张又羞涩,瞬间觉得屋里有些闷热,连忙开了窗又伸手松了松衣领处,才觉得呼吸都顺畅了些。 站在窗前看着月色,心中不自觉担忧起韵一,不知韵一现在有没有回到百花园了,那洛尘为何就抓着韵一不放,如果说洛尘心悦韵一,自己必然是不信的。 在宴会上两人争锋相对只是想留下韵一罢了,可是享誉六界的洛尘上仙冷心冷面,一心求道,为何宁愿受人指摘也要如此这般,难道韵一身上的不同他也知晓? 自己明明已经在百年前盖住了韵一身上气息,就算是韵一自己都不知晓这些事情,洛尘就算知道了,留住韵一是要做什么用呢? 涂山箐站在窗边思考着,此时一辆马车乘着月色缓缓驶来,在玲珑阁前停住了,在侍女的搀扶下,马车上下来一名女子,面覆轻纱看不清容貌,只是那一身淡紫色的清羽纱,让涂山箐不得不注意起来。 “小姐,今日咱们先在玲珑阁稍作歇息,待家奴们打探到少主的具体去向,咱们再启程。”一旁的侍女轻声细语的交代着。 “茉莉,再多派些人手去找。”紫衣女子柔声吩咐着,一旁的侍女连连应下。 “清羽纱,苏家怎么来人了?”涂山箐开始打量起来这一行人,来的人还不少。 苏魔羽感到有一目光已经盯着自己很久了,顺着抬头看去,只见那目光来自一长相极其妖孽的人,端看了一瞬对着那人微微点了下头,转身便入了玲珑阁。 “茉莉,狐族大少主不是在人界历练吗?什么时候回到家中了?”苏魔羽在雅间梳妆台前洗漱着。 “回禀小姐,近来有传言说狐族大少主原在人界历练,不知何时竟然与一女子私定终身,不知道那女子是做了什么,竟然被仙域那洛尘给囚禁在了仙域,这狐族大少主为此女还闹到了仙后的宴会上,把仙后当场都气晕了,宴会也被他搅得鸡飞狗跳的,最后还是狐族二少主连夜给带了回来。”茉莉一边小心的替苏魔羽梳着头一边把知道的说出。 “此人有意思。”苏魔羽看着镜中精致妩媚的面容若有所思。 第74章 她威胁本少! 第二日涂山箐还在床榻熟睡着,那妖孽般的人此刻安安静静的,好似一幅画一般。 盈盈推门的动作随着声音一起:“大少主,快醒醒了,这都什么时辰了,家奴来报,今日苏家来人了,此番送来帖子来,说要来拜访一下。” 随着屋里的窗被推开,涂山箐感受到一股刺眼的光芒照射进来,懒懒睁开眼,在盈盈的拉扯中缓缓坐起身边打哈欠边说:“是苏家大小姐吗?” “咦,大少主如何得知?”盈盈心想自家少主果然是料事如神呀。 涂山箐接过盈盈端来的漱口汤,完事后喝了送上的茶开口说道:“昨日我看见她了,深夜才到的玲珑阁。” “原来大少主已经见过了啊。”盈盈瘪了瘪嘴,好似不满自己刚才的判断。 “她有没有说找我有什么事?”涂山箐端着盈盈送来的粥边吃边问。 盈盈回忆了一下,苏家的奴婢来送拜帖的时候好像没有说什么:“大少主,苏家差人来送拜帖只说路过玲珑阁正巧大少主在,便来拜会一番。” “那你去回一下,酉时在玲珑水榭,本少主恭候着。”涂山箐此刻已经吃饱了,心满意足的放下了碗筷。 盈盈退出房后,涂山箐便提笔开始写信:“小老二,苏家来人了,速归!”写完后连忙交给家奴让他们速速送回狐族。 交代完事情后,一转头竟然看见了一个熟悉的人,穿着男子的装束,但那衣料一看就出自于仙域,那小孩般稚气的模样,还带有几分好奇的眼神在四处打量,这不是清灵是谁? 涂山箐连忙下楼,清灵佯装自己是一个潇洒公子正准备在此处落脚,一转头便看到了涂山箐那妖孽的脸庞缓缓逼近,眼睛都冒出了精光:“大哥?” “清灵仙....你怎么在这?”涂山箐环顾四周看清灵身边连仙侍都没有一个,心想这丫头必是私自下界跑了出来的。 清灵有些不怀好意的笑了起来:“自然是思念兄长,便....下界来了。” 涂山箐此刻脸上挤出了一抹牵强的笑又尴尬又无奈:“走吧,随我上楼。” 刚把清灵带到房中才关上门一转身,看着到处在观看的清灵着急的问出声:“清灵仙子,你私自下界,这是为何?” 清灵被涂山箐一问,一时间没了刚才的好奇心,嘟囔个嘴好像想到了什么不开心的事情,随后缓缓说道:“母后不让我嫁给涂山恒。” 涂山箐一听这事可不是现在的自己能插手的,尴尬的咧咧嘴道:“清灵,要不我先差人将你送回仙域,你一个仙子家家的,打扮成这副模样,在人界漂泊着实......” “我不回去,我跑出来就是为了来找涂山恒的,大哥,你且送我去找他,我要问问他到底是怎么想的。”清灵歪着头对着涂山箐眨巴了下眼睛。 涂山箐此刻心虚的不行,自己刚在仙域闹了这样一番,自己才离开仙域事情还未平息,这清灵仙子就不见了,这仙域不得乱套了,要是后面被人发现清灵追到了此处,那得传成什么样子! 清灵见涂山箐眼神闪躲,却不开口答应自己,立马就扬声道:“大哥,若是我母后知道你将我诱拐至此,你说狐帝会不会.....” “等会!什么叫我诱拐你?那诱拐这词是这般用的吗?再说了,就算是诱拐那也是小老二诱拐的你,与我有何关系?”涂山箐一脸不可思议的看向清灵。 谁知清灵压根不吃他这套说辞一脸幸灾乐祸又带着无辜的说道:“整个仙域都知道母后想要将我嫁给狐族的继承人,整个六界也都知道堂堂狐族大少主自小天资聪慧,就是板上钉钉的事,你我的姻缘本就已经注定,不过大哥在仙域这般胡闹,弄得清灵也成了整个仙域的笑话,清灵一个弱女子什么都没做错,却要白白遭受众人这白眼相向,自然是要来找大哥要个说法的呀!” 涂山箐不说话,心中也知道清灵和仙后因为自己在仙域的做法,难免要受人非议,心中也是有些愧疚。 清灵见涂山箐有些摇摆不定,连忙开口道:“大哥,你就让我见见涂山恒嘛,我就想亲自问问他,问完我就回去,绝不胡闹。” 涂山箐抬眼哀怨的看着清灵那满脸真诚的模样,叹了口气:“早些时候我已经派人去寻小老二了,你且在玲珑阁多等几日,但是不许乱跑,必须跟着我,下界不比仙域,要是让人知道你的真实身份,我麻烦可少不了了。” “清灵一切都听大哥的。”清灵笑盈盈的站起来规规矩矩的对涂山箐行了一礼,回馈清灵的自然是涂山箐那哀怨的眼神。 正在此时盈盈推门而入,看着眼前的清灵仙子,盈盈连忙揉了揉眼睛,却看见清灵仙子冲自己笑着挥了挥手。 “这....这....少主....这...”盈盈指着清灵左看看涂山箐右看看清灵。 “私自跑来的。”涂山箐悠悠的声音传来。 “这...这...清灵仙子这是.....”盈盈有些疑惑的看向清灵。 “来找小老二....”涂山箐再次悠悠的说着,那哀怨的目光随着清灵的步伐移动着。 一旁的清灵毫不在意盈盈的惊讶,在屋里左转转右转转,摆弄一下这,摆弄一下那的,对周遭一切都充满了好奇。 “.....这....这...少主,这于礼不合吧,咱们还是先把清灵仙子送回去吧。”盈盈故意压低声音提醒自家少主。 要是仙域发现这清灵仙子丢了,势必得乱成一团,清灵仙子又是女子之身,更是仙后嫡出的女儿,这可不敢出了岔子呀。 “你以为本少主不想吗?她!”涂山箐转头盯着盈盈。 “?” “她威胁本少!!!说如果不让她见小老二,她就是本少诱拐来的!”涂山箐咬牙切齿的低声说着。 盈盈一时语塞,清灵仙子怎么是这样的仙子呢? “大哥?这玲珑阁也是涂山家的产业吗?” 涂山箐连忙调整表情微笑说道:“正是!” 盈盈站在一旁面上也赶紧堆起了笑容,一主一仆,看着无比滑稽。 第75章 商人果然都是狡诈的! 清灵听完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继续到处端看起来。 “对了,苏家怎么说?”涂山箐拉回思绪才想之前喊盈盈去苏家那边带话的。 “苏家大小姐说会准时赴约。”盈盈说完又有些不安的看了看清灵。 涂山箐顺着盈盈的目光看向清灵,想了想开口道:“清灵,大哥一会有一贵客要招待,你...” “真的吗?大哥,那我也要去,正好我从未下过界,也想看看人界的宴席什么的。”清灵听到还能吃席高兴坏了,连忙放下手中的狐狸摆件兴冲冲的来到涂山箐和盈盈面前。 “清灵....这是在人界,你身份....”涂山箐端坐着摆出一副很为难的样子。 “大哥,我和盈盈一般,扮作你的侍女可否?”清灵知道自己身份特殊,也不想节外生枝也不敢节外生枝,只是自己难得下界,颇为好奇这人界的宴会又是何样。 涂山箐和盈盈面面相觑,最后只听到涂山箐叹了一口气:“那你可要...” “大哥放心,清灵必然不给大哥添麻烦,一切都按大哥说的来。”清灵没等涂山箐说完立马一股脑的接了话,投了诚。 涂山箐不安的看了看清灵道:“清灵仙子说话可要作数哦。” 一旁的清灵连连点头看起来样子十分乖巧。 玲珑水榭。 涂山箐百无聊赖的吃着瓜果,一旁的盈盈站在身后,面前扮作侍女的清灵站了一会见还未有人来,便又在涂山箐身旁坐了下去。 “大哥,我们今日宴请的谁?”清灵本来以为和仙域的盛宴一般,谁知道竟然就在这水榭亭中。 美味佳肴倒是挺多,只是这排场会不会小了些,涂山氏家那么有钱,怎么操办个宴会如此简陋,心中暗暗觉得大哥真小气。 “妖族...” “妖族!狐族怎么和妖族混在一起了?”清灵不可思议的呼叫出声。 “清灵仙子误会了,这可不叫混在一起,咱们涂山氏族,生意遍布天下,哪怕是魔界和冥界也是一直有所来往的,只是这妖界近百年来动作频频让仙域注意到了,但是生意之事不涉及这些,仙子莫要担心。”一旁的盈盈连忙解释。 涂山箐向看白痴一般看了一下清灵,这小人精一会可千万别给他闯祸才好,虽然那苏家与狐族关系尚可,但是始终是妖族那边的,要是知道仙后嫡出的清灵仙子在人界难保不出意外。 “哦哦哦哦,那狐族是与我仙域最好吧?”清灵眼珠子转了转,一时间觉得这宴席备的刚刚好,毕竟是妖族。 “原先自然是的,现在嘛~就是你们那洛尘上仙!”涂山箐说到洛尘二字咬牙切齿的模样。 清灵刚要开口解释,就见远处一袭紫衣清扬,身后跟着两个婢女,缓缓向他们的方向走来。 清灵连忙和盈盈一般,规规矩矩的站在涂山箐身后,低着头。 “苏家苏魔羽拜见涂山大少主。”说完此话苏魔羽行了礼,抬眼看了眼涂山箐,心想昨日月色灰暗,今日当面看来果然这狐族大少主容貌生的极佳。 “涂山箐见过苏大姑娘。”涂山箐起身回礼,引着苏魔羽落座。 苏魔羽刚在远处便看到亭中三人,其中一人与涂山箐在那交谈许久,看见她后连忙站去了身后,不知此人是何身份?没忍住抬眼侧目端看了一会清灵一番。 涂山箐见苏魔羽眼神居然看向清灵,连忙打岔:“苏大姑娘,今日怎么有兴致跑到这人界来了?” 据传言,苏家本是一妖族历代经商世家,苏家家主苏秦平定了内乱后,没过几年便把掌家权给了他那宝贝女儿苏魔羽,一开始无人看好此事。 苏家这位大小姐不知道怎么谋划的,竟然在短短百年间,让苏家都能与涂山氏相提并论起来。 这苏魔羽江湖上传言不少,基本都是夸赞她的容貌还有她与二少族少主那段旧情。 “此番来人界主要还是因为那批药材,数量较大,想着还是亲自跑一趟难免出了岔子,正巧昨日见到涂山少主,也该来拜访一番。”苏魔羽那清冷的眸子说完这话,看着涂山箐,唇边带着温柔的笑意。 “原来如此,本少已派家奴回狐族送信去了,舍弟不日便能赶回。”涂山箐嘴角微微上扬,想到小老二一来,自己便能脱身而去,心中无比开心。 “那最好不过,只是让二少主如此操劳,魔羽心中不安,大少主现在还不接手家中事务吗?”苏魔羽夹了侍女布的菜吃完后悠悠的问出了口。 “本少志不在此,舍弟才能更甚,更精于此道,苏大小姐尝尝这玲珑阁中的松鼠鳜鱼很是不错。”涂山箐示意盈盈为苏魔羽布菜。 盈盈立马上前为苏魔羽夹了一块松鼠鳜鱼,而后退至一旁不再言语,清灵此刻也乖巧的站至一旁。 “多谢少主。”苏魔羽那纤芊玉手,动筷夹了一小块,小口尝了尝,而后继续开口:“外焦里嫩,酸甜可口。” 涂山箐礼貌的笑着:“这人界虽然灵力稀薄,但是这美食却比各界都要更甚。” “少主果然好兴致,日前就听闻狐帝让少主在人界历练两百年后再回狐族继位,原以为怕是还要百年才能得见少主真容,不曾想才听闻少主的喜事,便在玲珑阁遇见了少主。” “喜事?”涂山箐听闻苏魔羽此言不假思索的问出了口,转头又看了看盈盈,一瞬间看到了清灵瞬间想起了,又是那事! “少主在仙后宴会上那般情真意切,各界的说书先生都已经绘声绘色的说了开来,少主那般情真,惹得一众听书的小娘子们向往无比,只恨自己找不到如少主这般的良人。” 说完自己心中想起白泽,纤长的睫毛跟着自己的心一般坠了下去。 “.....”那日过后第一次有人当面询问此事,涂山箐一时挂不住脸,心想自己这事都传到各界了吗?转念一想那淫贼岂不是名声尽毁?想到此处脸色又立马好看起来。 “哦?各界竟然都有了说书的了?本少竟还不知,只是....不知各界觉得孰是孰非了”涂山箐挂着无奈的笑看向苏魔羽。 苏魔羽轻笑:“自然是仙域不辩是非,少夫人无辜受此牵累。” 一旁的清灵听到此言,刚想上前理论就被盈盈死死拽住,连忙控制好情绪,继续低着头干生气起来。 “嗯...”涂山箐喝了一口酒,心中不忿也渐渐下去了些,看来各界还是有脑子的,不过这等事苏家大小姐一未出嫁的姑娘家,怎么会那么冒失开口询问。 苏魔羽端看了一番涂山箐那若有所思的模样,开口道:“少主无需烦忧,如需苏家代少主前往迎回少夫人只需一声令下便可,毕竟苏家与涂山家本就休戚与共已久。” 涂山箐听闻此言心中立马警觉起来,这苏家大小姐居然还想通过他试探涂山氏对仙域的态度。 真是....令人不齿!!!商人....果然都是狡诈的!!! 面上却依旧笑盈盈:“都是本少主一些私事罢了,不值一提,有劳苏大小姐挂心了。” 一旁的清灵低着头听着涂山箐和苏魔羽的话语,白眼也不敢向上翻,只得对着地面翻白眼,忍住不上前理论的情绪。 第76章 确实挺矫揉造作的! 苏魔羽见涂山箐那模样,心中也有了些判断,又闲聊了片刻有的没的,便称自己路上行程过久,身子有些乏了,借故便先回去了。 等苏魔羽一行人走的看不见了,清灵立马就冲到涂山箐对面委屈巴巴的看着涂山箐:“大哥莫不是信了那挑唆之言?” “.....清灵仙子,你这是又做什么?”涂山箐还没来得及想苏魔羽的真实目的这小人精怎么就闹开来了。 “我看大哥刚才那样分明是把那苏大小姐说的听到心里去了,对仙域也有了间隙!”清灵一股脑儿把自己的想法全说了出来。 “清灵仙子,你刚也没看少主啊,都快把地面看穿了。”盈盈连忙解围起来。 清灵朝着盈盈气鼓鼓的瞪了一眼,转头又对着涂山箐说道:“大哥莫要轻信了小人,仙域与狐族那才是休戚与共,更是要结秦晋之好的!” “你当你大哥傻呀,那苏家大小姐是何人,她那老相好可是妖族二少主,她借故来问我此事,不过是为了那二少主谋算罢了。” 涂山箐说着又开始吃了起来,还示意盈盈也快坐下吃,一旁伺候的家奴,已经把之前的饭菜撤走,换了新的一批菜色。 “大哥英明神武!不过大哥怎么知道的?那苏家大小姐不是说代表苏家吗?还能代表妖族二少主?”清灵有些不解。 涂山箐把饭菜咽下后压低声音对着清灵和盈盈说道:“听闻这苏家大小姐对那妖族二少主白泽一往情深,两人算是青梅竹马吧,只是不知为何白泽那厮在成人礼后就和她恩断义绝了。” “这苏家大小姐呢不管不顾的缠着人家,最后在一青楼中被白泽给轰走了,这才消停了几十年,这不是那妖王要给他家那三个小东西选亲吗?这苏家有钱,这苏魔羽又钟情于白泽,于是.....” “于是就让他们联姻?像仙域和狐族一样?”清灵边听边八卦起来,眼睛亮亮的看向涂山箐。 “咦~和我们可不一样,我们涂山氏族子弟全都好好的,身体康健,那....白泽嘛,已经废了。”涂山箐边吃边说丝毫没有刚才那份贵公子的端庄持重的模样。 “废了?” “废了?” 清灵和盈盈同时向涂山箐投去了询问的目光。 “....”涂山箐看着两个充满不解的眼光,心中开始嘀咕,这般事情应该怎么和她们说呢?都是未经世事的小姑娘。 “大哥,他哪废了?”清灵见涂山箐若有所思的模样,连忙好奇的追问起来。 盈盈也好奇起来:“难道他是个残疾?” “嗯....这个..嗯.....就是生病了,生了不能结婚的病。”涂山箐含糊不清的说道,连忙扒了两口饭,心中暗想确实是残疾了。 清灵和盈盈皆是眉头一皱,什么叫不能结婚的病? 涂山箐此刻眼神飘忽看向空中,光天化日,朗朗乾坤,自己一个当大哥的也尚未婚嫁,和两个姑娘家说这些真是...... “大哥?什么病不能结婚呀?” “对呀,少主,盈盈还没听过什么病不能结婚呢。” “是被中蛊了吗?中了那种一结婚就死的蛊?”清灵想了想应该是这种病吧。 “还是他命不久矣?”盈盈连忙追着问,这八卦可不能错过了。 两人越猜越离谱,叽叽喳喳不停,涂山箐想了想连忙开口问盈盈:“小老二收到信没?” “啊?少主,不是今日才送出的信吗?” “大哥?从此处送信去狐族要几日呀?涂山恒会不会来呀?” 果然,转移话题是有用的,涂山箐深吸一口气,总算逃过了那个该死的话题。 “放心吧,在你来到之前信就已经送出去了,生意上的事,小老二应该很快就会到了。”边说边示意清灵和盈盈快吃,这一桌子好菜可别浪费了,还有好些菜没上呢。 “大哥....涂山恒回来以后有没有提起过我?”清灵吃了两口眼珠子一转看向涂山箐。 “咳咳....”涂山箐正准备往下咽,被清灵乍得一问呛住了。 “这个....这个...当时本少回来的时候呢,多半时间都在休息。”眼神却一直在示意盈盈。 “清灵仙子,二少主对您也很是挂念的。”盈盈连忙开口。 “真的吗盈盈?是涂山恒亲口说的?”清灵咧开嘴笑了起来。 “对呀,当时大少主在马车里晕....”盈盈说道此处感受到自家少主似刀一般的眼神扫射过来,连忙讪讪改口。 “休息!!休息!!”转眼看大少主认可的点了点头,又接着说道。 “二少主在路途中还与盈盈说,清灵仙子虽然身份贵重,但是秉性单纯可爱,就算是联姻,也是得配那顶顶好的男子,不能把清灵仙子的婚事当作工具来看。” 盈盈一边说着,涂山箐在一旁心中暗暗鄙视着涂山恒。 “好个小老二,在仙域的时候还跟我假装正经,别别扭扭的,没人的时候说起话来,竟然这般矫揉造作!”涂山箐感觉全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抬手来回抚摸着手臂,脸上鄙夷不已。 盈盈听到矫揉造作这词突然想起来了日前自家大少主在仙域拉着那花精一口一个一一,什么心爱之人,什么至死不渝,瞬间觉得全身鸡皮疙瘩也起来了,忍不住也抬手摸起了手臂。 “是吧,盈盈?你也这样觉得吧?” 盈盈回神脸上带着讪讪的笑:“少主说的对!确实挺矫揉造作的....” 一旁的清灵却很满意,脸上笑意不断,突然想起什么似的:“盈盈,一会你陪我去挑几件衣裳吧。” “对对对,盈盈,你一会陪清灵仙子去挑几身漂亮衣裳,再买些首饰胭脂什么的,回头小老二来了,看见清灵仙子被我照顾的不错,我也好早日回我那百花园去!” “盈盈遵命!大少主放心,盈盈势必完成任务!” “好好好,快去快去,别吃了,清灵你也别吃了,回头身姿看起来也窈窕些。”涂山箐很严肃且认真的吩咐道。 两个白眼此刻在一旁都快翻上了天! 第77章 本仙如此不堪? 自从那天韵一问洛尘要做什么以后,洛尘气结走后,韵一已经好几天没见到洛尘了。 本想问问洛尘准备什么时候送自己下界,现在好了连人影都见不到。 “哟哟,过来。”韵一走到院中招手唤四角鹿。 四角鹿看韵一那不怀好意的模样,原地踏了两步,没上前。 “信不信我把你绑起来烤了!”韵一看四角鹿又不听使唤了,故意面露凶色。 “吱~”四角鹿看韵一那凶神恶煞的模样,连忙向韵一走去。 “最近几天怎么没看见那疑心病,你见到没?”韵一一副不在意的口气。 四角鹿站在韵一面前,眼珠子转了转,用鹿角指了指无心殿,韵一顺着看过去。 “这两日我见里头并未掌灯,你确定那疑心病在里头?”韵一质疑的看着四角鹿。 四角鹿原地蹬了两下:“吱~” “不是我说你,修炼如此不精,在这天地灵气盛行之地修炼如此之久,居然连化形都化不了,人话也不会说,终日就是吱吱吱的,我哪听得懂你这鹿语。” 教育完四角鹿后,韵一转身往无心殿方向走去,四角鹿站在原地不满的哟哟起来。 洛尘此刻在无心殿中已有几日,还特意在殿外下了结界,以防不安分的人闯入,谁知过了几日结界处并未有任何异常。 正在调息修炼,洛尘突然睁开双眼看向门外,门外那身影畏畏缩缩,鬼鬼祟祟,却不再进一步,洛尘眼眸中闪耀着明亮的光彩。 谁知下一秒,那身影便转身就要离去,洛尘眼中的光芒也黯淡下去。 韵一站在门前想了半天,不知那日是怎么惹怒了这厮,连着几日只见四角鹿来送吃食,却不见他,在门前探着脑袋看了半天,也没看清殿中是否有人,想了想还是先回去改日再来,正准备离开,突然身后的门骤然打开,一股强大的仙力把自己拖到了无心殿中。 “何事?” 韵一抬眼看向四周冷冷清清,都已经半晚了,无心垫中一片灰暗,只有眼前那一抹白分外扎眼。 “啊..啊..小的几日没见大人,特意前来探望。” “不怕本仙了?”冰凉的声音回荡在无心宫中。 “........”这厮是何意?韵一飞快的在脑中思量,就听到洛尘的声音再次响起。 “呵,本仙难道会吃妖怪不成?” 韵一立马堆起谄媚的笑:“大人神武,这六界之中当是听到大人名号,都是要抖三抖的,小的.....小的.....” 真是该死,这疑心病又怎么了?自己要是说怕,他好像不满意,自己要是说不怕,岂不是显得他很没威信。 “你也抖?” 韵一心想这不是废话吗?能不抖吗?自己一介妖身又身处仙域,搞不好哪天就被当作妖孽斩杀了。 瞬间屋内压迫感上来了,韵一感觉气温也开始降低,不自觉还真的抖了抖。 这般僵着怕是凶多吉少,连忙谄媚开口:“咦~小的哪能和寻常肤浅之人那般,大人待小的这般要好,小的那是尊敬大人,什么怕不怕的。” 瞬间殿中灯火通明,韵一松了口气,看来这般吹捧是有些用的。 “那你刚才抖什么?”洛尘抿着唇死死看着韵一。 “啊...啊...这仙域地势高了许多,小的一小小花精,本性喜温,近日感觉夜风微凉不自觉打了个冷噤。” 洛尘看韵一在极力狡辩的模样,瞬间也觉得没那么气了,只是居然这样晾着自己多日,着实可恶。 “起来坐好,明天本仙为你寻些暖衣来。” “小的谢过大人。”韵一立马狗腿子的起来坐好。 “........” “........” 韵一不知洛尘是什么意思,又怕说了什么不中听的惹他不快,一时间也不开口规规矩矩的坐着。 洛尘见韵一不再开口,又气上了。 韵一坐的规规矩矩的,正想着怎么打破这无语的场面,实在不行还是先告退跑路算了,就听到斩情带着杀意鸣了一声。 “大人!” “何事?” “大人近来可好?” “甚好。” “大人可是身子不舒服?” “无碍。” “大人可是遇上了什么烦心事?” “.......” 韵一见洛尘不回答,看来是心情不佳,只是不知是谁惹了洛尘,竟然牵连了自己,瞬间也愤愤不平。 “大人切莫动气,是哪个不长眼的惹怒了大人,小的替你去口头教育一番!” 洛尘听到韵一所言,不屑的冷哼一声,原来替人出头还能这般,真是个没本事的妖。 抬眼看向韵一,眼神仿佛在等待韵一的解释。 韵一见洛尘一直盯着自己,难道是自己惹他不高兴了?眼珠子转了转咧着乖巧的笑着:“大人,小的不知做错什么,竟惹得大人不快,还望大人明示。” 洛尘抿着唇,半晌开口道:“那日你为何那般?” “哪般?”韵一迷惑的探着脑袋询问。 “你这小妖醉酒,本仙送你回屋,为何你看到本仙会如此防备。” “小的没有!” 防备那岂不是不信任他,在这仙域自己除了这厮还能信谁? “.......” “大人误会,那日小的....小的一睁眼便看见大人,酒醉中还未回神便吓了一跳。” 洛尘不语,但是韵一看他脸色显然对这番狡辩很不满意,心下琢磨怎么才能把这疑心病哄好,就听到洛尘的声音缓缓飘来。 “本仙如此不堪?” “大人说什么呢?放眼六界,大人这修为,这身姿,这容貌,这体恤弱小妖族的胸怀,何人能与大人相提并论?” 洛尘听到韵一这般吹捧,心中却还是闷闷的,开口道:“那你可是怕与本仙过于亲密?” 韵一眉头一挑,亲密?这堂堂上仙嘴里说出来这词....怎么感觉这般别扭。 连忙讪讪说道:“小的主要是怕污了大人的清誉。”随即觉得此言有些不妥,呵呵干笑了两声。 “清誉?”洛尘一脸不解。 “对对对!”韵一看着洛尘那不明所以的模样,暗暗痛恨自己思想竟如此龌龊! “那你为何还提出要与本仙双修?” 韵一没懂洛尘意思,难道双修会影响洛尘清誉?这下不明所以的人换成了韵一。 第78章 像您这般的男子,很容易引人遐思! 洛尘见韵一没反应,衣袖一挥,面色坦然:“你这小妖求本仙与你双修,本就是大逆之举,放眼六界何人敢与本仙提出这等荒唐之事。” “是是是,是小的唐突了。”韵一连忙低着头不敢看洛尘,连连认错,心里想的却是这厮之前不是同意了吗?难道现在觉得与自己双修不划算了? “既然提了,本仙也允了,你自当洁身自好。”洛尘边说边看了眼低着头的韵一。 “是是是,大人说的是,嗯????”韵一抬眼看向洛尘,这是什么意思? 洛尘瞪了一眼韵一,韵一不明所以,想了想还是不要惹怒他来的好,继续低着头听着洛尘训导。 “你这小妖心性不稳,念你涉世未深,本仙也不怪你,你且在仙域在清心修身一段时日。” “是是是....”韵一随口应着,应完才发现不对劲,连忙抬头看向洛尘。 “大人?之前不是说好要放我下界的吗?” “那是之前。” “............” “有不满之处?”远处的斩情剑不合时宜的鸣叫起来。 “大人此番安排真是与小的不谋而合啊~大人果然英明神武!”韵一此刻就差跳起来掐死洛尘,奈何强权面前,识时务者为俊杰。 “你当真想留下?” “呜~嗯,小的正好在仙域借助灵气宝地提升一下修为,日后双修之时才好不拖大人后腿不是。”韵一非常贴心的打算着。 韵一刚说完就见洛尘来到了自己身前,心下一紧,毫无预兆洛尘突然双手按住椅子两侧,低身靠向韵一。 韵一看着洛尘突然放大的脸,那如雕刻般的面容,那精致的下颚顺着脖颈一直到衣襟处,不自觉的咽了咽口水。 突然洛尘身形往下压了压,那双好似深渊般的眼睛来回端详着韵一好似要看穿些什么,韵一紧张到连呼吸都屏住了,身子也不自觉的往后缩了缩。 谁知韵一往后一分,洛尘便往前一分,韵一此刻退无可退。 洛尘看着韵一在椅子仅有的空间里一点点往后缩,心中越发气恼,便步步紧逼,她退他越发进。 韵一此刻只觉浑身有些燥热,咽喉处也不停在滚动,感觉胸口有什么东西快要冲破自己,面上染上一层绯红。 只见洛尘缓缓抬起手,眉头一皱,抚摸上了韵一的额头:“生病了?” 一瞬间韵一仿佛雷击一般,脑袋一片混沌,声音如入迷般痴痴传来:“大...大人...有没有人说过像您这般的男子,很容易引人遐思。” “近来越发放肆了。” 等韵一回过神,洛尘已经回到了刚才的位置,紧闭着双眼,看不出什么表情,只是脸色好似有些苍白。 韵一冷静下来后,恨不得拍死自己,这厮是什么人,刚刚自己居然妄图轻薄这厮,真是色胆包天,色令智昏!!还好没有做什么逾矩的行径,要不然自己此番怕是已经身首异处了。 鬼祟又心虚的看了一眼洛尘,谄媚的开口解释:“大人确实国色天香,世上仅有,小的那不是没见过世面,一时间被大人震撼到了,大人见谅,见谅!” “仅是看着就这般动静,如此心性,还与本仙谈什么双修?”洛尘收了仙力,感觉身体轻松了许多。 “是是是,小的定然谨遵教诲,不负大人所望。” “下去吧,先抄十遍清心咒。” “我....小的遵命,小的这就去。”韵一连连应下,转身的同时感觉牙齿快要咬碎。 韵一走后,洛尘缓缓睁开双眼,抬起双手端看了一番,刚才那窒息般的压迫与上次在灵泉中好似一样,只是这次自己是清醒的感受到了禁制的警示。 本想这几日就把这小妖怪送下界,可这小妖怪连区区传音法都修炼的时灵时不灵的,如果遇到什么事情,可如何是好? 洛尘心中正担忧此事,便感受到了无心宫入口结界处有人。 “小风仙子何事?” 洛尘此时与素月龄在园庭中相对而坐,洛尘为素月龄倒了一杯茶,素月龄却一直未动,脸色有些苍白。 “小风仙子如若没事便离开吧。” 素月龄见洛尘准备赶自己走,心急如焚:“师兄,月龄此番前来是想问问师兄,那日宴会所言,可是师兄本意?” 洛尘抿了口茶,淡淡开口:“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月龄自知无权过问师兄之事,只是.....现在整个仙域谣言四起,怕是现在整个六界都已经知晓,月龄担心.....” 素月龄还没说完,洛尘便开口打断:“小风仙子?何来谣言一说?” “师兄你!” 洛尘一脸漠然看向素月龄,如同平静的湖面,没有一丝涟漪。 “师兄,无情道何其难修,切不可因小失大呀!外界议论纷纷也就罢了,师尊呢?师尊还在闭关,对此事毫不知情,如若师尊出关之日,那女子还能活吗?” 洛尘听闻此言,神色依旧,好似素月龄讲的并不是什么大事,唯独眼中闪过一丝不可察觉的杀意。 “师兄为了大家好,还是快快送那女子下界吧,让她早日与狐族少主相聚。” 素月龄看不懂洛尘心思,也不确定洛尘究竟为何留下这女子,可这女子对师兄而言必然是不一样的。 洛尘脸上闪过一丝轻蔑的笑:“小风仙子莫不是得了风神半身修为,便以为可以不再日日苦修了,既然有功夫来本仙这无心宫中指点一二了。” “师兄,你知我并不是此意。”素月龄有些委屈,自己因渡劫,得了风神的半身修为,在仙域本就一直有些闲言碎语。 为了证明自己也为了能与洛尘相匹配,在修炼之事上从来不敢懈怠,今日师兄竟然这般数落自己,一时面上也有些挂不住。 “小风仙子,本仙近几年是没在战场,终日潜心在仙域闭关修炼,难道现在六界中人都觉得本仙是个温良和善之辈?” 素月龄听到此言,心沉了下去,两百年间六界皆知仙域洛尘上仙修为高深莫测,为当世修炼奇才,更是承载着重启神界的重担,备受尊崇。 其实这份尊崇存在的同时更多是敬畏,是对绝对力量的臣服,洛尘上仙行事果断决绝,也很迥异。 师尊也曾说过,洛尘,神性使然虽心系众生,却也往往最是无情,无常! 第79章 小的自然以大人马首是瞻! 素月龄低头不再言语,纤长的睫毛略微有些颤抖,洛尘的声音却再次传来。 “小风仙子今日来的正是时候,本仙正好有件事需要麻烦小风仙子。” 素月龄抬起眼看向洛尘,眼中有些期许:“师兄有何事,尽管吩咐便是。” “本仙需要一些女子的暖衣。” “师兄....”素月龄有些难以置信的开口。 洛尘看素月龄那欲言又止的模样开口道:“不好办?” “师兄放心,一会月龄便差人送来无心宫。” 洛尘满意的点了点头,随即又想起了什么般:“如果有什么你们女子平日里玩乐的玩意也可以一并送来。” “.....是,月龄记下了。”素月龄内心如被狂风肆虐般,表面却不敢吐露半分,唯独一张脸煞白煞白的。 “大人!大人!小的全抄完了!”韵一刚抄写完一遍清心咒,便着急的拿给洛尘看,想着好歹是抄了,也没必要抄十遍吧,先抄一遍给他交差就是了。 还没等洛尘反应,就见韵一手里拽着刚抄的清心咒,一蹦一跳的来到了面前。 “仙女姐姐?”才说完就瞬间想起了上次被素月龄打的皮开肉绽的,差点一命呜呼。 一时间那经历在脑中涌上来,浑身都开始疼起来,本能的退到了洛尘身后。 “见过姑娘,上次我多有误会,出手伤了姑娘,还望姑娘莫要见怪。”素月龄起身微微行礼。 洛尘瞥了眼身后的韵一,看韵一那唯唯诺诺的模样,有些气结:“你这小妖,怎么见谁都怕?本仙在此,你怕什么?” 韵一听到素月龄和洛尘所言,心下也放松了许多,探出身子咧着笑看向素月龄:“仙女姐姐,不必挂怀,小的已经痊愈了。” “姑娘不怪我就好,不然狐族大少主那边怕是要怨我伤了姑娘。”素月龄仔细端详着韵一,此女长相算是清秀,也并非绝色佳人,为何狐族大少主和师兄都如此在意。 一旁的洛尘听到素月龄提到涂山箐,并未说话。 “仙女姐姐和狐狸很熟?”自从狐狸走后,除了那疑心病问过自己,也没见外界有什么动静。 突然有人来自己面前提狐狸,心下有些狐疑。 脑子一开窍,这位仙子怕不会就是狐族选定的狐后吧,不然好端端的提什么狐狸,那她这番前来难道是来找自己要说法的? 要是她一时气愤动起手来,那自己这次岂不是必死无疑! “应是没有姑娘熟些,原来只是听家中长辈提过狐族大少主,此番宴会才有幸见到真容。”素月龄礼貌的笑着,也很期待韵一的反应。 长辈?对对对,相亲嘛都是由长辈牵线的。 这样一想仙女这笑全是失落和无奈,这期待的眼神分明就是在等自己的解释。 “那仙女姐姐觉得狐狸如何?”韵一下意识的咽了咽口水,狐狸这相亲到底成没成? 素月龄被韵一这样一问,一时间也愣住了,看向了洛尘,只见洛尘面上并未有什么变化。 “狐族大少主,自是风度翩翩,仪态非凡。”素月龄回忆了一下,这狐族大少主生的确实出众,好似还特别....专情? 洛尘听到素月龄对涂山箐的评价,抬眼看了一眼素月龄,心想这小风仙子修为在仙域还算勉强,这看人的水平....呵… 素月龄见洛尘看自己的目光好似略有不满,心中懊恼,师兄不会误会了吧。 韵一听完心中也有了判断,看样子仙女对狐狸是满意的,只是看脸色感觉略有委屈呀....想来误会颇深! 仙女为了狐狸和自己的事情,已然不顾身份跑来这臭脾气的疑心病宫中,真是我见犹怜! 素月龄哪知韵一那么多心思,为了避嫌连忙开口:“姑娘与狐族大少主两情相悦,才真是羡煞旁人。” “仙女姐姐误会了,误会了,我与那狐狸不过是....是....是....”韵一说到此处感觉说自己与狐狸肝胆相照好像不合适,莫逆之交好像又过于亲密。 韵一还在思考用什么词比较合适,不会引起误会,素月龄和洛尘同时看向了韵一。 见韵一抓耳挠腮的说不出来,素月龄和洛尘心中皆是有些焦灼,洛尘面色如常,素月龄却忍不住开了口:“姑娘,还望解惑!” “仙女姐姐,不敢不敢有什么小的能帮忙的?”韵一此刻心想势必要把误会解除,不能耽误了狐狸的终身大事。 “姑娘是与狐族大少主关系好还是与我师兄关系好些?”素月龄感受到洛尘眼光中的寒意,硬着头皮等韵一回答。 韵一心想,你这是什么问题?狐狸和这疑心病谁与我交好与你们的婚事有什么关系? 不过….你可真会问,我现在还在这无心宫坐牢呢,你说呢? 转眼间感受到洛尘目光如刃,心想这疑心病可不好得罪了,现在身处仙域,这大腿怎么也得抱紧了。 立马堆起狗腿子的笑,先看向洛尘眼神坚定,而后看向素月龄开口道:“小的自然是以大人马首是瞻的!” 素月龄听完韵一的回答,心沉了下去,难道此女对涂山大少主无意,而是与师兄......? 韵一看面前这仙女怎么听到自己这般回答,反而更不高兴了,小脸煞白煞白的,有些不解看向洛尘,不过看疑心病这夸赞的眼神应该是很满意的。 只见素月龄突然站起身来对着洛尘和韵一微微行礼:“师兄,月龄有些不适,今日便不叨扰了,先行告退了。” 说完这句话便转身离开,洛尘没什么反应,韵一挥手送别:“仙女姐姐慢走啊,有空常来坐坐。” 反应过来后,眉头一皱:“...月龄?.....大人,这是?” “风神之女,小风仙子。” “嗯?大人不早说,小的还以为是那清灵仙子杀过来兴师问罪来了,快把小的吓死了!”韵一不满的喊了起来。 “清心咒抄完了?”洛尘看向韵一手中那捏的皱巴巴的纸,想来这小妖刚才是真怕了。 “嘿嘿,小的刚抄完就连忙送来给大人过目,一刻不敢耽误。”连忙双手举过头顶将清心咒呈上,心想刚才自己是不是声音大了些? 洛尘接过一看:“本仙怎么记得让你抄写十遍?” “有吗?”韵一紧张的声线都提高了些。 洛尘目光从纸上移到韵一脸上。 “小的这不是…这不是怕弄错了,便先抄写了一份先让大人过目,小的这就去把剩下九遍补上。”韵一敢怒不敢言,面上还是笑盈盈。 谁知洛尘却开口:“不必抄了。” 韵一还没来得及高兴就听到:“本仙心情好。” 第80章 她俩都威胁本少! 玲珑阁清晨。 涂山箐正睡得迷迷糊糊就感到有人对自己动手动脚,一睁眼发现是小老二来了,瞬间眼眸亮了的光,感动!我终于要自由了! 涂山箐还未开口,就听到涂山恒带着怒意的声音响起:“大哥做事竟然如此不知轻重!”从未见过小老二如此这般?自己怎么会惹得他这般震怒? 涂山箐从未想过有一日,会被自家小老二冤枉成这样,正常情况小老二对自己都是爱护有加,最多就是不疼不痒的口头教育一下。 原以为小老二看到这千里迢迢来寻他,又打扮的如花似玉的清灵会开心的答应放自己回百花园。 听盈盈说小老二火急火燎的赶来见苏家大小姐,谁知还未见到苏家人便见到了清灵,脸色一沉,对着清灵规规矩矩行了礼,转头便开始来到房中对自己发难! “小老二,我都说多少遍了,这小人精真是自己跑来的!你不信你自己问她呀,人不就在这吗!”涂山箐被涂山恒逼得缩在椅子上却不敢动弹,声音气急败坏极了。 “大哥莫要再攀扯清灵仙子,若不是你诱导清灵仙子,她怎么会如此,私自下界,何其危险?”涂山恒一脸怒意。 站在一旁的盈盈左看看右看看,二少主这般笃定的模样,自己那日确实送完帖子回来就看见清灵仙子,一时间也开始动摇起来,心想难道真是大少主的主意? 清灵听到涂山恒不信自己会这般行径,再看到涂山箐那求救的眼神,一时间也有些退缩了,在涂山恒眼中自己到底是什么模样.... 涂山箐看清灵那模样,立马急眼:“小人精,你快和小老二解释呀,是不是你自己跑来的,我偶遇了你,担心你的安危便把你带回,是与不是?” 清灵艰难的咽了咽口水,正欲开口就听到涂山恒怒气更甚:“大哥为何这般为难清灵仙子,清灵仙子心思单纯,若不是大哥的主意怎会如此行径,大哥非逼着清灵仙子担责吗?” 清灵看涂山恒那不依不饶的架势,再看看涂山箐那委屈到下巴都有些颤抖的模样。 心一横豁出去了,深吸了一口气,声音轻轻的,也不敢看涂山恒。 “涂山恒……确实是我自己跑来的,这事与大哥无关。” “你看!你看!我就说是她自己跑来的。”涂山箐之前还缩在椅子上委屈巴巴,现下听到清灵承认了着急的站了起来。 “清灵仙子不必替大哥遮掩。”涂山恒略带歉意的温声安慰清灵,看向清灵的眼神还带着些许心疼之意。 清灵:“…......” 涂山箐:“….....” 盈盈:“….......” “明日我亲自护送清灵仙子回仙域,向仙后请罪,大哥闯下这般祸事,这百花园就暂且别回了,好好在玲珑阁反省段时日!” 涂山箐委屈的快哭出声来,嘴角气的颤抖起来:“老小二...你!” “大哥要是不满意,先前仙域那事大哥就亲自回狐族一趟,当面与父亲母亲说去。” 涂山箐一听到要让他回狐族请罪,想了想二老的模样,脖颈处感觉有些微凉,身子不自觉抖了抖。 “涂山恒,大哥确实是不知情的,还是不要为难大哥了。”清灵心中瞬间对涂山箐有了歉意。 “对对对,你怎么还没小人精懂事呢?”涂山箐听到清灵替自己开脱,连忙认可,认可完后发现不对!这事跟自己真没关系呀!自己真是冤枉的! “清灵仙子不必担忧,此事与你无关,明日我送你回仙域。”涂山恒轻声安慰着清灵,转头瞪着涂山箐。 一旁的盈盈看向涂山箐的眼光充满了疼惜之意,大少主不容易,不容易呀! 清灵一看涂山箐怎么都不相信,一时间也不知道怎么帮涂山箐了,只得乖巧顺着涂山恒:“我听你的。” “清灵仙子还未用午膳吧,我带你去用些?” “好。”清灵开心极了,总算是见着涂山恒了,虽然有些委屈了大哥,以后在补偿大哥好了。 两人全然把涂山箐和盈盈抛诸脑后,欢天喜地的出了门。 涂山箐气急了,在屋里来回踱步:“盈盈,你看见了,你看看那小老二,哪里有半分道理可讲,成日读书读书,脑子都读坏了!” “大少主息怒,可别气坏了身子,二少主只是....只是...”盈盈一时间也说不好,为难的眨了眨眼,真是要了命了。 “那小人精来了,他明明很高兴,是不是?”涂山箐看似在问盈盈,却很笃定的模样。 盈盈想了起刚才二少主和清灵仙子出门时,嘴角都要笑到后槽牙了,连忙认可的点点头:“很高兴,比任何时候都高兴。” “你看看他刚才那模样,那护短的样子,居然不惜污蔑他亲亲的大哥,真是令人不齿!” 盈盈听到此言,想了想,以二少主的聪明才智不可能不知道呀,为何还一口咬定是大少主怂恿清灵仙子的,真是奇怪! “平白无故骂了我一顿,骂了就骂了,居然还威胁上我了,自己却和那小人精出去逍遥快活!”涂山箐气的满屋乱窜。 “大少主,二少主那是关心则乱,毕竟清灵仙子私自下界,又是直奔二少主来的,要是出了什么事情,狐族确实难辞其咎。” 盈盈越说越后怕,还好被大少主撞见了,此处妖族甚多,要是被人知道了清灵仙子的真实身份,被妖族之人抓了,可要出大乱子的。 “能出什么乱子,我不是把她照顾的好好的,好吃好喝的供着,衣裳首饰一应俱全,就等着小老二来,结果小老二一发脾气,这小人精居然怕上了,你没看她那样居然胆怯到差点不为我辩驳了!” “清灵仙子爱慕咱们家二少主,二少主那般说,清灵仙子也不好当即认下此事,一时为难,大少主别气了。”盈盈连忙为清灵开口申辩起来。 涂山箐一听盈盈维护清灵,突然想起:“还有你,别以为我不知道,刚刚小老二那义正言辞的模样,你看我的眼神都不对了,你居然也怀疑我!” 盈盈看着自家大少主既委屈又愤怒的样子,心想,真是冤枉啊,要不是大少主平日里没个正形,自己也不会胆大包天的怀疑上大少主呀。 “这小老二和小人精,果然是天造地设的一对!”涂山箐突然没由来的说了这么一句。 “大少主怎么突然这么说?”盈盈一脸不解,这人突然不闹腾了。 “她俩都威胁本少!” “........” 第八十一 全是你的 “洛尘上仙当真是这样说的?” “回禀仙后,确是这样说的。”素月龄从洛尘处离开后便来了云浮宫。 “本尊本想着你们有些师门情谊,你多少能开口劝解一二....”说到此处略有深意的看了眼素月龄。 “是月龄无能。”素月龄抿着唇,单薄的身子看起来摇摇欲坠。 “那女子确定是妖族?” “确是妖族。” “此事可派人知会了玄清师尊?” “师尊还在闭关,还不知何时出关,已经派人传话过去了。” 仙后眼中闪过一丝精光,半晌:“你先回去吧,上仙要的东西一会本尊自会安排。” “月龄告退。”素月龄欠了身便往月尘楼走去,路上素月龄想了很多,仙后让自己去确认师兄处的那女子底细,一来是看看洛尘上仙到底是什么意思,二来此女不关和师兄有攀扯,更是与狐族未来的继承人纠缠不清,如果是妖族派来的.... 仙后在素月龄走后唤来仙侍:“把刚才小风仙子要的东西准备妥当,送往无心宫,记得说你是月尘楼的。” “是” 仙侍走后,仙后又看了看桌上狐帝送来的信,信上的意思是涂山箐和清灵的婚约之事,因为涂山箐有了心仪之人只得作罢,不过他们家小狐狸涂山恒却是中意清灵,如果仙帝仙后不嫌弃,婚约便换到涂山恒身上。 换做之前涂山恒娶清灵那是万万不行的,现在.... 那女子如果真是妖族之人,就算不是妖王的计划,要是此女真嫁了涂山箐,那日后妖族和仙域开战时,不怕涂山氏中立,就怕因为此女反而成了妖王的助力。 但是涂山恒既不能继承涂山氏,清灵嫁过去也没什么大作用,想了想:“琼华,去把那丫头找来。” “是,奴婢这就去。”琼华转身便去寻清灵,看来仙后是动了换婚约的心思了。 无心宫结界处,几位仙侍带着准备好的一车车物品等待洛尘的召唤。 韵一此刻在自己屋中听到外面有人声,好似还不止一个,连忙出门查看。 躲在游览处看见好似流水般穿着一样的仙子前前后后往无心殿中搬运着什么。 怎么那么多人?这一箱箱的搬的什么东西?韵一心下好奇,却不敢上前远远的探着脑袋看,等了许久后那群仙侍走后,连忙往殿中跑去。 一进殿就看见一个个精致的箱子一排排放在殿中,洛尘正站在中间低头查看:“大人!刚那些都是什么人?” “给你送东西的。”洛尘正站在一个箱子前面,里面全是女子的衣裳,而且都是偏厚重保暖的。 “还有人给小的送东西?嘿...不会是大人你吧?” “都打开看看,有没有用的上的。” 韵一哪里见过这架势,原来跟涂山箐在百花园中,虽说涂山箐是涂山氏的大少主,也是不差钱的主,但是涂山箐属于没苦硬吃型,坚信勤劳致富,依靠双手赚钱不可耻! 所以百年间两人也只是一间草屋,有钱的时候涂山箐便带韵一吃些好的,没钱也就跟人间那穷苦人家一般吃些山茅野菜什么的。 “大人?.....这....都是..?” “全是你的。” 韵一顺着箱子一个个打开,有两箱子各式各样的话本子,还有一些七巧板九连环这些小玩意,有一箱装着一些绣棚,团扇,古筝琵琶也有数把。 洛尘端坐上方,看着韵一把箱子一个个打开,只见韵一打开之前双眼期待,打开之后略有嫌弃之色。 “不满意?” “大人,这都是什么呀?” “好似是寻常女子用来打发时间的小玩意。” “........” 洛尘看韵一好似不太满意的样子:“你挑些觉的有用的,不喜欢的便不要。” “大人,小的....” “小的愚钝,这一堆小木块和石头做的圈圈是做什么用的?” “.......” “这绣棚,团扇小的也不会呀?” “........” 只见韵一走到那古筝和琵琶面前,愁容满面:“大人,音律小的也不通呀。” 洛尘听着有些心塞,心想你这小妖到底会什么?修为不精,身无长处! “还有那么些书.....得看到什么时候?大人给小的安排的课业还没完成呢。”韵一有些求饶的冲洛尘眨了眨眼。 洛尘指着一处:“这是七巧板,那是九连环。” 韵一上前再次拿起来端看了一会,脑子一转:“大人,这都是什么做的?” “凤凰木和扶桑木。” 洛尘有些好奇,这小妖怪怎么关心这个。 只见韵一眼中闪过一丝喜悦:“大人,小的觉的七和九很不错。” “喜欢便留下。” “大人,这古筝是什么做的?还有这琵琶...” “九天神桐和麒麟骨。” “那这绣棚和团扇?”韵一眨巴着那黑白分明的眼睛。 “灵玉竹,月光锦。” 韵一咧开嘴,笑得无比狗腿子:“大人,小的觉的这些东西正是小的所欠缺的,一样不能少!” “喜欢就留下,那两箱.....” “大人,书籍就不必了,大人的无心宫什么书籍没有,小的除了大人的书籍别的都不看!” 韵一想也没想果断拒绝,之前逼她背诵抄写的都还没完呢,又来,这次还是两箱子,要是收下了,指不定什么时候又逼着自己背诵抄写。 “那是话本子,不是古籍。” 韵一觉的不可思议,看了眼又洛尘又连忙把箱子里的书拿了起来,还真是话本子,各式各样的话本子。 “........” 刚刚是不是拒绝的太果断了。 “既然你潜心修炼,那这两箱便...” “大人!!!” 洛尘挑眉:“如何?” “小的刚刚突然有了新的感悟,古籍是书,话本子也是书,话本子只是把古籍中生涩难懂的词变成了一个个简单易懂的故事,对于小的这般愚钝的妖来说,通过话本子来学习古籍中的内容,效果更甚!” 洛尘努力压了压即将上扬的嘴角:“那....你的意思?” “大人,都留下吧,毕竟都是有用之物!”韵一十分认可的扫了扫面前的箱子。 第82章 本仙不能出去 “哈哈哈…” “哈哈哈….” 韵一七歪八倒的躺在床上,手里拿着话本子看的津津有味。 从洛尘殿中回来后,韵一一头子扎进了话本子里,嫌麻烦还把房里的小几抬到了床前,边看边吃着小食,那叫一个安逸。 此时门外的四角鹿身边站着一身白衣的洛尘,月色下冷冷清清,唯有房中的笑声显得有些人气。 清冷的声音缓缓响起:“从本仙处回来就一直这般?” 四角鹿歪着头,眼珠子转了转:“吱~” 洛尘嘴角不可察觉的向上一扬,这小妖怪不光贪吃,还贪玩呢。 韵一正看到话本子的关键处,叩门声轻轻响起。 韵一立马停下往嘴里塞的小食,竖着耳朵听了听,果然叩门声再次响起,连忙从床上跃起,把小食等藏于榻上用被子盖住,不放心还检查了下。 连忙又赤脚跑来跑去,先是把笔墨纸砚放在小几上,又放了几本古籍在旁,看了看很满意,接着才缓缓去开门,揉着双眼迷迷糊糊的样子:“大人?怎得这时辰来了,是有什么要事吗?”一边心虚的搓搓手。 洛尘看着韵一并未说话,就这样呆呆看着。 韵一一看洛尘这架势,连忙狗腿子的:“大人,快里面请,更深露重小心着凉。” 洛尘进屋后,端坐首座,把韵一从头到尾打量了遍,韵一心里正反嘀咕呢,就听到洛尘皱眉开口:“怎得未穿鞋。” 韵一一听此言,连忙低头看了一下双脚,那双白皙的小脚丫就这般赤裸裸的裸露在外。 连忙跑回榻前,手忙脚乱的穿上,脸上还挂着慌乱的狗腿子笑。 洛尘端坐在上看着韵一手忙脚乱的样子,眼光一瞥看见一旁小几上的笔墨纸砚,抿唇忍笑。 韵一穿好鞋后冲着洛尘干笑两声:“回禀大人,方才小的抄写古籍时,不小心睡着了,听到大人来了,一时心急便顾不上穿鞋。” 洛尘眉尾一挑,这小妖怪撒谎都如此面不改色心不跳,也不知道跟谁学的。 “怎得暖衣也没穿?” 韵一脑子空了一拍,暖衣?穿那玩意干什么?还没反应过来只见洛尘已经把一旁的毛裘披风给韵一披上了。 “今日本仙看你甚是喜爱那古琴及琵琶,可是喜欢音律?” 韵一想到那两把用尽天材地宝打造炼化的宝贝,双眼放光,点头肯定道:“大人相赠,小的自是喜欢的不得了。” “哦?既然如此.....那从明日起,本仙每日便教你两个时辰。” “...........”韵一的笑立马僵在了脸上。 洛尘看韵一笑容瞬间消失,有些不解的开口询问:“为何这般脸色?” 韵一心里已经开骂了,本来自己就被安排学习这费心神的法术咒语,门都还没摸着呢,现在又要安排学什么音律,这不是要逼死自己吗? 回神后连忙咳嗽了一声“咳,许是刚才没穿鞋受凉了,大人....小的资质愚钝,韵律....大人亲自教导,小的惶恐,怕污了大人双耳。” 洛尘看韵一脸色实在不佳,示意韵一过来把手伸出,洛尘手搭了上去开始替韵一把脉。 奇怪!这小妖怪刚才脸色一下便白了,看起来确实不舒服,为何脉象却是再正常不过,抬眼有些疑惑看向韵一。 韵一被洛尘一看,心下更是心虚,连忙抽回手还紧了紧披风又咳了两声:“自从那日大人帮小的重塑灵根后,小的就时不时觉得身子寒凉无比,之前狐狸说小的身热应是不怕冷的。” 洛尘心下紧张起来:“为何之前不说?” “小的想着许是灵根刚塑成,需要些时日适应。”韵一心想真难缠呀,都说不舒服了,还不赶紧走人,让我休息!!!脸上却是一副委屈巴巴的样子。 洛尘闻言顿了顿,片刻后认真问道:“隔空取物最近可有小成?” 韵一面露尴尬之色,心想我又没练习我哪能知道?只能看着洛尘眨巴着眼睛。 洛尘想了想站起身往外走:“随本仙来。” 韵一心中不情不愿,我话本子还没看完呢!在洛尘身后龇牙咧嘴了一番又不舍得向床榻处看了看,连忙跟上洛尘。 幻洞外。 洛尘突然停住,转身看着韵一:“一会进去,记住凝神静气,切不可胡思乱想。” 韵一一听要进去,想起了上次洛尘在里面替她重塑灵根,那刺骨疼现在想起来都忍不住打了个冷噤。 头摇的跟拨浪鼓一般:“大人,小的这不是什么大问题,就是一般伤寒,吃些好酒好菜也就好了,大可....不必进去。” “既然灵根不稳,那借助于幻洞灵泉的灵气滋养灵根,于你而言百利无一害。”洛尘恰到好处的收了话,饱含深意的看了一眼韵一。 “小的确实.....” “出来后本仙自当为你接风洗尘,摆一桌好酒好菜。” “大人,小的确实也是有些不放心,咱们还是快快进去吧。”韵一一脸正色道。 “好,既然如此,那便依你,本仙陪你进去。”洛尘嘴角勾了勾,说罢拉起了韵一的手一步步踏入那虚空之中。 一进入幻洞之中,那八卦阵又开始闪出异样的光芒,洛尘侧目看了眼韵一,上次在幻洞中,那股把韵一拖起的神力依旧记忆犹新。 韵一来到灵泉边皱起了眉,心下琢磨着穿那么厚泡这灵泉岂不是要把人热死,难道要把衣裳给脱了,可是洛尘还在这里呢,这...不妥吧......想来想去没动静。 一旁的洛尘看韵一没动静,侧目投去询问的目光。 “大人....小的穿的有些笨重,要是下灵泉中,怕是过热。” “那把衣裳脱了。” 天哪!堂堂洛尘上仙怎么能说出这般话?这光天化日朗朗乾坤,这仙域修炼如此开放吗?男女大防不需要忌讳一下的? 洛尘看韵一站在原地更是不解,韵一看洛尘没动静,朝着幻洞外撅了撅嘴,示意洛尘出去。 洛尘皱眉:“本仙不能出去。” 第83章 不用全脱光? 韵一见洛尘冷着脸不说话,咬了咬牙,便开始褪去披风。 正欲解开剩下的衣物,便看到洛尘下到灵泉中,水汽撩人中向韵一伸出一只手。 韵一双眼放光:“大人?不用全脱光?” 洛尘:“............” “大人早说嘛,害的小的...”边说边牵住洛尘的手,落入灵泉中。 “害的你如何?”洛尘抬眼询问。 韵一:“.........” 在洛尘的注视下,韵一喉结滚动几下,挤出几个字:“害的小的担心玷污了大人。” 洛尘冷笑一声,这小妖怪一天脑子里到底在想什么。 韵一此刻坐在灵泉中,感觉到自己身体正在一点点吸收周围的灵气。 洛尘则在一旁专注的看着韵一,灵气一般需修行者自行吸纳再转化成能量,这小妖怪好似只要人在此处就能转为己用,全然不需要再进行传统修行方式。 “大人,这灵泉虽有些燥热,不过风景别致,灵气又充盈,怎么不见仙域的上仙们来此修炼?” “原是有的。” “现在没人来?” 洛尘微微颔首。 “咦~此处对于修行来说大有益处,为何没人来?” 韵一好奇的往洛尘身旁凑了凑,那黑白分别的大眼睛眨巴眨巴的看着洛尘。 泉水因为韵一的动作荡漾起来,洛尘的心也似泉水一般一上一下:“此处有幻境。” “幻境?在哪呢?”韵一连忙四处找寻。 “在内心深处。” “那幻境什么时候出现?” “执念过盛便能看到。” “哦,那也不是随时可见呀,看见了会如何?” “修行之人,若有执念,会让人丧失本智从而产生错觉或者说幻觉,忘记自己来此处的目的,深陷其中。” 洛尘看着韵一想起上次自己也被困在了幻境之中,心下立马警醒几分。 “深陷其中会如何?”韵一一改往常神色,有些凝重的语气。 洛尘看韵一脸色不对,想起那丝气息,心中涌起一丝狐疑:“怎么?” 只见韵一又恢复那嬉皮笑脸的模样:“大人,小的没什么见识,好奇嘛~大人快说说,深陷其中会如何?” 洛尘见她那样,没拆穿:“修行之人本就讲究心静如水,若是心中有执念和欲望,本就不利于修行,再加上幻境的力量,轻者伤痛,重者疯魔。” 韵一的神经随着洛尘说的话,每一个字都敲打在她的神经上。 洛尘看韵一脸色有些煞白,心中狐疑更深:“怎么?你这个没心眼的小妖怪还有执念....?或是.....有欲望?” 韵一发现自己有些怪异,连忙开口:“大人?上次小的历经千辛万苦来救您那次!” 洛尘喉咙一紧。 “大人是不是就是被困在幻境中了?”韵一看洛尘那脸色黑的,心下更觉得好奇了。 洛尘:“.......” “嘿,没想到像大人这般的人居然还有执念,也会被小小幻境困住,大人在幻境中看见了什么?” “闭眼!” “???哦。” 不让打听就不让打听呗,让人闭眼干什么,韵一心中不满双眼还是立马照做。 “你试试静气凝神,能不能吸纳灵气再进行炼化。”洛尘有些紧张的看着韵一。 只见韵一屈膝盘腿坐于灵泉中,双手搭在双膝之上,渐渐的周遭灵气好似有了感应一般向韵一身上扑来。 不消片刻,幻洞中的灵气就把韵一围了起来,韵一念着诀,周遭的灵气压根没有被韵一掌握,而是源源不断不断的涌入她体内。 洛尘再一旁看的心惊,只见韵一双唇紧抿,脸色却越发煞白,连忙挥手赶走那群不管不顾的灵气,待灵气退至一旁,晃动着韵一。 “小妖怪?”此时韵一眉头紧缩,口中不知再嚷嚷自语些什么,洛尘俯身过去听。 “不要...不要抛下我.....”韵一颤抖着唇说了半天,心下不好,这小妖怕是落入了幻境中,连忙抬起一手扶住韵一后背,输送仙力。 幻境中,韵一看见了自己熟悉的画面,那漫天的血色,周边的惨叫声呼啸着,天空那俩人的身影在自己眼前重重垂下,一时间天色变色,恐慌之余正欲冲上前,却不知被谁打晕带走。 等待自己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在一个兽笼中,周边竟是咒法,不过多时,进来一人,全身除了那双眼,全部隐蔽在黑暗中。 “看紧了,别弄死了,日后有用。” “是!”身旁的随侍应声道。 随着关门的声音响起,轰隆隆的,韵一感觉自己应该是处于密室之中。 第二日,那身影再次来到面前。 “她有没有给你留下破解的方法?” 韵一缩着身子不说话,那人贴近笼子蹲下,眯着眼睛打量着她,没多会又走了,留下的只有无尽的黑暗。 第三日,那人又来,还是好脾气的询问一样的问题,韵一依旧和前日般不答不动,黑衣人等了片刻又离开。 第四日,那人再次来到韵一面前,叹了口气:“你知道了?” 韵一全身脏乱不堪,血迹斑斑,唯独一双眼红血的看着黑衣人:“为什么?” 黑衣人看着韵一那双血红的眼,不知为何在黑暗中那么刺眼,半晌,黑衣人冷哼了一声,好似自嘲又好似嘲笑韵一。 “她死了,你能活,全因本座,本座劝你一句,想活下去乖乖听本座的话,为本座所用!” “呵。”韵一不再说话,再次缓缓闭上双眼,没多久就听到石门轰隆隆的声音。 洛尘此刻不知韵一到底怎么了,输送仙力护着韵一心脉,突然韵一睁开双眼,泪眼婆娑的看着洛尘,洛尘正要开口,韵一就一头扎进洛尘怀中双手环抱着洛尘,低声哭泣起来。 洛尘修行至今,哪里见过这场面,一时间竟也忘了输送仙力任由韵一这般抱着,不知为何这小妖怪哭的极其委屈,洛尘忍不住伸手轻轻拍了拍韵一后背以示安慰。 谁知洛尘这一举动,韵一仿佛有了依靠的孩子般,哭声越来越大,洛尘皱眉低头看了眼在怀中的韵一,心想怎么越哭越大声了? 第84章 这算不算亵渎上仙? 等韵一哭的差不多,回过神来后,发现自己在灵泉中,此时正在湿身的洛尘怀中。 眼前竟是洛尘湿身后若隐若现的前胸,心下慌乱起来,完蛋了!完蛋了!自己竟然掉入了幻境中,不过这幻境怎得还会变化? 惆怅不过三秒,脑中的想法渐渐被眼前的春光取代,渐渐的.....脑中闪过一丝大胆的想法,不如趁现在? 韵一鼓起勇气顺着往上看去,湿漉的前胸往上是白皙的脖颈让人有一种想要咬一口的冲动,那精致坚毅的下颚棱角分明,在往上那如雕刻般的容颜,韵一倒吸一口气,不自觉的咽了一下口水。 此刻那冷峻的脸庞双眼中却呈现出深深的担忧之色,眉头微微皱起,嘴唇紧抿,在水雾中看向自己,这般模样如同深渊般在召唤自己。 心跳越发急促,这幻境未免也太......简直令人忍无可忍,无需再忍!!! 洛尘心下担忧的看着怀中的韵一,这小妖突然不再哭泣,反而痴痴呆呆看着他形如木偶,正想如何唤醒这痴呆的小妖怪,谁知下一秒,这小妖在自己毫无准备的情况下,便欺身上前把自己顺势压倒。 惊讶的同时,小妖双手居然抚摸上了自己的脸,看了半晌,喉咙处滚动了几下,随即狠狠的挤出三个字:“美男计!” 洛尘正欲开口,就看见韵一离自己越来越近,嘴唇处柔软让洛尘浑身如雷击般后的震惊。 韵一的唇离开后,深吸一口气对着洛尘得意的说到:“小小幻境,本大人今日就让你知道,敢对本大人使美男计,本大人就会将计就计!” 洛尘刚回神,惊心的同时羞愤喊道:“放肆!” 谁知韵一不怕反而发笑起来,眨了眨眼,带着极具蛊惑的声音说道:“还有更放肆的。” 片刻之间,洛尘便感到那柔软又压了上来,连带着胸前的异样,一时间洛尘身体如同一捧枯草被瞬间点燃。 就在这时韵一的手开始不听话的摸上了洛尘的前胸,顺势又往腰间探去,还顺便捏了捏那紧实的肌肉,可谓肆意妄为。 韵一胡作非为后,喘着粗气满脸通红,还不忘看向洛尘满意的点了点头:“感觉甚好!” 洛尘此刻双手被韵一紧紧抓住,压到灵泉边,韵一通红的脸庞近在咫尺,洛尘能清晰的感受到韵一掌心的温度,心中的惊骇如同海啸般,在那一瞬间无法压制,眼中的情欲倾泻而出。 在这心念变化的瞬间,洛尘一手抱起韵一转了个面,一手扶着韵一的头,照着刚才韵一的姿势,欺身压上眼前的韵一,霸道的开始掠取韵一口中的温热。 韵一被这肆意的侵略弄的忍不住轻哼起来,心下有些如猫抓般难受,喘息间感觉身子也因为紧张变得有些僵硬。 洛尘挥手之间,两人之间的距离仅仅剩韵一那薄薄的单衣,韵一此刻被洛尘吻的脑袋昏昏沉沉,感觉自己身上的衣物全然不见,越发慌张起来。 洛尘一把抱起韵一,韵一顺势坐在了洛尘身上,洛尘双手稳稳托住韵一的腰,两人四目相对。 韵一看着眼前赤裸的洛尘,那结实的胸膛在泉水的晃动下中忽现忽隐,眼中竟是温柔与宠溺还带着一丝迷离,眼眸深处竟是自己的身影。 骤然发现单衣湿漉漉的紧紧贴在身上,本就轻薄仿佛可以看透全身,吓得扑向洛尘,双手死死抱住洛尘,下巴抵在洛尘肩上。 此刻韵一感觉心快要跳出来,浑身躁动不已,这幻境中的大人也太...勾人了!这....这...这算不算亵渎上仙?不会遭天谴吧? 洛尘看韵一如此羞涩,忍不住想要在多看几眼,韵一却突然抬头,眼中带着认真正视洛尘,颤抖着开口:“大..大人…在幻境中小的与大人这般….算...算不算亵渎上仙?到时出了幻境应....应不作数吧?” 韵一才说完便晕倒在洛尘怀中,洛尘双眸中的情欲退去,收起掌力,抱着怀里的韵一,手轻轻抚摸着韵一的头,半晌才幽幽道出一句:“既不想对本仙负责,那便当作幻境吧。” 韵一醒来时,已经是第二日。 猛的坐起身来,四处张望了下,一切如常,松了一口气。 “哟哟~~~~” 没多会,四角鹿贼头贼脑的从门外探进头来,一副你想干嘛的模样。 “大人可在殿中?”韵一面露急色。 四角鹿摇了摇头:“吱吱~~” “你,去给我弄些吃的来,快去!”韵一心下烦闷不已,语气也有些凶狠,四角鹿一看这小妖怪怕是要发怒,连忙小跑去寻吃的。 四角鹿走后,韵一坐在床榻上,开始思考自己是什么时候开始掉入幻境的,幻境中的那人,已经百年之久了,也未曾听到一丝信息,不知道还活着吗? 想着想着,突然想起自己好像在幻境中轻薄了洛尘,脸上突然浮出一抹红晕,心中顿时涌起一股羞涩之感。 也不知道自己在幻境中的所作所为,洛尘知道后会不会气的把自己给就地正法了。随即摇了摇头,幻境中行事,何人能知,放下心来便又躺下静候四角鹿。 此刻洛尘正在藏书阁中,翻着修炼类的典籍,幻洞中,八卦阵看到小妖怪便又异常,包括灵泉中的灵气,还有在小妖怪陷入幻境后为何一直哭泣还喊着不要抛下她? 何人要抛下她?涂山箐吗?不大可能,她到底从何而来?为何体质与所有修炼之人都不同,想着这些又拿起了另一本古籍查看。 据混沌古籍中记载所言,六界中,修炼之法均是先转化灵气后再融入自身,,唯有魔族能直接吸收灵气于经脉中,后期在慢慢凝练,提纯,尤其是血脉纯粹的魔族后代,一旦触发了血脉觉醒,实力会得到大幅提升。 那丝气息是魔气?洛尘把古籍放回原处,眼中露出冰冷的寒意。 第85章 你说娶谁? 涂山箐连续两日风尘仆仆,终于到达了百花园地界。 “还好本少主机智!”涂山箐一脸灰头土脸也掩盖不住他傲娇的姿态。 前日涂山恒护送清灵会仙域,涂山箐并未前去相送,佯装因要被困在玲珑阁异常不满闹了脾气将自己锁在房中,盈盈劝不下后,只得先随着一众家奴前去相送。 盈盈走后,涂山箐则给房中施了法让盈盈暂时无法闯入,变成狐身便一路逃亡,等到盈盈发现也只能等涂山恒回来后才能来寻自己了,况且清灵那小人精在,想必小老二心情极佳,对于自己逃跑之事应该也不会太过动怒。 想到此处,再看看熟悉的青山绿水,心情更佳,不自主的张开双臂深吸了口气:“这才是本少的快意人生呀。” 不知一一回来没,想到此处,连忙提步往家中走去,才踏入百花园就看到山门口一抬抬的箱子,顺着回家的路摆的满满当当。 咦?本少的名声都已经大到如此程度了吗?竟有人上门求医!琢磨片刻后得意之色渐显,连带着脚步也快了许多。 百花园草屋门前石桌。 “大哥,她真在此处?”白泽有些焦急,已经在此等候了半月,可是别说韵一连个路过的精怪都没有。 “泽儿,为兄顺着百花园中问了个遍,都说韵一姑娘就是在此处,只是....并未有人见过韵一姑娘的父亲。”白鸳温声安慰着白泽。 自己差人来此处多番打听,只知这百花园中确实有一花精,周围常驻的精怪提到此女皆是咬牙切齿,只说不熟,更别提什么家中长辈了。 白泽正要开口目光就看到路口处有一男子着急忙慌的往自己这边来,男子似也看到了自己,脚步一顿,又继续往这边来,只是不知为何脚步却慢了下来。 男子此刻衣衫褴褛,蓬头散发,只是那昂首阔步的模样,好似自己尊贵非凡。 涂山箐远远看见坐在家门口的两人,在想到从山门处排到家门口的箱子,心下越发激动,暗暗告诫自己,真正的名医可不是随随便便能请的,一定得拿出派头来。 面色平静的走到门口,看了白泽和白鸳一眼,继续淡定的走入屋中,转身关了门。 白泽和白鸳一脸疑惑的看向对方,已经一月有余了,这地方一直未曾见人来过,今天这男子直径进屋,难道这...这便是韵一她那孤苦无依的老父亲? 屋内的涂山箐此刻正扒在门上听着外面的动静,心想这两人什么情况?怎得还不来叩门求见? 白鸳和白泽同时起身,白泽拍了拍白鸳的肩:“大哥,我去。” 敲门声起,涂山箐暗喜不已,清了清嗓而后故作姿态:“两位请回吧,此事缘分未到!” 白鸳皱眉,这是什么意思?缘分未到?莫不是韵一姑娘不同意? 白泽闻言,立于门前,这人与韵一是何关系?为何开口便是拒绝之意? 此人看着年纪尚轻,全然不似韵一说的那老父亲姿态,该如何称呼才好? 涂山箐见门外没了声响,不敢相信般又扒于门上,竖起耳朵听着外面的响动,半天未见动静,着急的来回踱步。 正想着怎么把人忽悠回来而不失颜面,“笃笃”的敲门声响起。 涂山箐怕人跑了连忙直接把门打开,踏出门栏,越过白泽负手而立,看向青天一副高冷姿态:“何种病症来求?” 白泽一愣,随后对着涂山箐行了一礼:“回伯父,相思症。” 白鸳则在一旁皱眉,此人说话怎么如此奇怪?也不知和那女子是何关系,这方前来求娶不好贸然得罪人,只好硬着头皮站在一旁。 涂山箐听到此言,惊愕万分,快速瞥了眼白泽,心想这小子不会是来为难自己的吧?这也能叫病? 还有这小子叫自己什么?伯父???难道不应该叫神医吗? 看不出来本少风度翩翩吗?还是六界现下时兴这般叫法?难道显得尊重些? 瞟了眼堆积如山的箱子,沉思起来。 此子应是寻遍六界群医无策,才会抬着如此多的厚礼来求自己!那还算有些眼光! 只是....难道不应该直接去找你的意中人求娶吗,来寻医做什么? 白泽不知眼前的男子为何不言语,只是紧皱眉头,心下紧张起来,难道答的不好? 既然都叫伯父了,务必端出该有的架势,只见涂山箐甩了甩衣袖:“罢了罢了,念你也是一痴人,心病还需心药医,且为你指一条明路。” 白泽听涂山箐这样一说,以为是韵一有什么要求,立马正色道:“还望伯父指点。” “凡事都讲究一个规矩分寸更何况是婚姻大事,第一,且将这些厚礼抬去你意中人府邸,至少把心意送到。第二,好好与其长辈表明心意,务必把事情来龙去脉说清,最好公子这方也请来长辈,这样更显诚意。如此下来想来公子那意中人也定能感到公子的诚挚。” 涂山箐一本正经的说着,一边暗暗夸赞自己真是聪慧过人。 白鸳听闻此言再次端详涂山箐,虽年纪不符,要是保养得当不显年岁的话.....也不是不可能.... 白泽听闻露出微笑,:伯父说的在理,这位便是家兄,小侄也是这样考虑的。” 涂山箐顺着白泽的目光看过去,白鸳站在一旁也露出浅浅的笑,原来是两兄弟呀,长兄如父,还算周全,这两人还算懂些礼数。 涂山箐满意的颔首道:“公子确有诚意,那便去办吧。” 白鸳一听此言一招手,示意让侍从把礼物往涂山箐草屋中抬去。 侍从得到吩咐,纷纷起身开始挑起箱子往屋里送。 随着侍从一箱箱抬着向屋内走去,涂山箐回神慌乱起来:“哎哎哎...干什么呢?哎...本神医不用这些厚礼,举手之劳罢了...” 侍从哪里肯听他的不管不顾的往屋里抬着,转眼气恼看向白泽,白泽上前规规矩矩行了一礼:“伯父,我此番特意携家兄前来,实是真心求娶韵一姑娘的。” “还望伯父成全。”白鸳也连忙行礼。 “....娶...娶....你说娶谁?” “韵一” 听到这话,涂山箐气的眼前一黑,险些没站稳,韵一此刻正在仙域还未归来,还在那淫贼手中度日如年。 那边有个棘手的,眼前又一个不知道哪里来的登徒子,立马气急败坏的吼了起来:“滚滚滚~~~” 白泽面露急色:“伯父,我是诚心的,已在此处等了有月余,还望伯父成全。” 第86章 快住嘴吧你! 涂山箐此刻听到伯父两字,眉毛一挑,合着把我当成一一她爹了,在仙域那淫贼也是这样认为,现在又来! “快住嘴吧你!”涂山箐手指白泽吐沫星子都快喷到白泽脸上。 “.......伯父...我...” “你你你,你什么你?你是不是眼瞎?” 白泽此刻还当涂山箐是韵一父亲,迫于长辈压力,只得默默忍受。 白鸳在一旁看着如此刁难白泽,怒气上来却被白泽拉了一把,只得跟着白泽低头忍气。 “看不出来我与一一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吗?”涂山箐咬牙切齿的一字一字吐出。 “把你这些破烂抬着赶紧滚!滚!”涂山箐吹了吹遮挡在眼前的发丝。 白鸳此刻手中蓄力正欲上前,被白泽拍了拍肩给按了下去。 “韵一呢?”白泽微微笑的看着涂山箐。 涂山箐听到这话就像被点了火的炸药般:“收拾不了他,我还收拾不了你了?” 话音刚落,涂山箐祭出勾玉,一道神火骤然喷向白泽,正要冲到白泽面门之时,白泽挥手赤焰扇已将这神火挡下。 “上古狐族。”白鸳在一旁认出了涂山箐手中的勾玉。 涂山箐白了一眼白鸳,转而阴恻恻看着白泽道:“还不快滚!” 白鸳看涂山箐直接出手伤人,一时气急,碍于对方的身份只能压下怒气:“你这人怎得如此不讲道理。” 白泽并未对涂山箐出手,听到白鸳的话不由的仔细端看起眼前的男子,蓬头垢面的,韵一难道喜欢这样的? “与这死皮赖脸的小白脸讲什么道理?”涂山箐毫不掩饰自己的嫌弃之意,就差拿鼻孔看人了。 “你!”白鸳气结。 白泽却毫不在意,露出齐刷刷的白牙,笑得天真无邪道:“涂山少主,后会有期,韵一在时我再来。” 白泽转身的同时,白鸳立马招呼侍从抬起东西走。身后的涂山箐听了这话青筋暴跳,涨红了脸叉着腰对着白泽一行人的身影怒骂。 回人界的马车中,白鸳道:“想来这便是狐族大少主涂山箐,传言他入世历练后就会回到狐族接管狐帝的位置,万万没想到居然会隐匿于这百花园中。” 白泽躺在马车中,抬着酒杯一饮而尽,不知在想什么。 “泽儿,韵一姑娘怎会与狐族大少主有关系?” 白鸳想到妖王的计划中,狐族的立场很重要,狐族只要不干涉,妖族行事也能顺畅些。 白泽并未作答,只是紧盯酒杯,白鸳看白泽出神的样子,心中暗暗叹气,此女怕是娶不回来了。 半晌后白泽淡然开口:“洛尘之前不惜暴露身份,孤身闯入军营就是为了带走韵一,之后就有传言洛尘绑了涂山少夫人....” “对,听闻洛尘拒不放人,还说要留那女子双修,震惊六界,仙后也因此事而气病了,涂山这位少主不知为何,当日便匆匆下了界。” 白泽顿了顿讥笑道:“涂山家这只狐狸拿洛尘没办法。” “那韵一姑娘可真是狐族少夫人?” “自然不是。”白泽不在意的整理着衣袍。 白鸳皱眉:“那洛尘为何顶着狐族压力也不放人?” “洛尘此人孤僻怪异一心向道,不近女色,此番行事与往常相差颇大,且在看看吧。” “莫不是韵一姑娘有什么不为人知的地方?” 白泽侧目看了白鸳,眼神暗下来:“大哥想多了。” 白鸳皱眉不解,却也不知什么地方不对,看白泽脸色不好连忙开口:“那这些聘礼?” “交由云起,送回圣女族,此番准备还是不够充足,在韵一回来前再去寻些好东西添进去。” “一百八十八抬,还不足?”白鸳瞠目结舌。 白泽温和一笑:“泽儿只盼能给她更多更好,大哥要是有一日,遇到心爱之人便能理解泽儿了。” 白鸳无语,心中暗道,此女牵着这仙域洛尘也就罢了,现在又与狐族不清不楚的,还准备什么聘礼.....可心疼自己弟弟,终究是不在开口。 涂山箐站在院中,看着空空荡荡的百花园,心下委屈的不行。 一一,你怎么还不回来呀?刚才那小白脸到底和你又是什么关系? 想着想着从怀中掏出了一面铜镜,仔细端看自己,铜镜中那一张邪魅诱人的脸庞。 眉如墨画,一双桃花眼,眼尾微微上扬,带着几分慵懒与不羁,那眼眸处泪眼婆娑,似有万千情愫,让人不由自主的深陷其中。 “这不比那小白脸好看多了吗?那小白脸看起来跟个瓷娃娃一般,哪有我这般风情,哼!”想到此处,用力把铜镜倒扣在石桌上。 转身回屋,边走边骂:“现在这六界的人,简直不可理喻没有半分教养规矩,我养大的媳妇,百般小心的呵护着,自己都还没开口,便一个个来明抢,竟然还追到家门口来了,弄一堆破烂来,还穿的红艳艳的以为自己是新郎官呀.....” 话音刚落,:“红衣?...赤焰扇?....”眉头一皱:“妖族白泽?” 心下一惊可怕的想法油然而生,连忙扶住胸口:“一一怎么和妖族混一块了,要是让洛尘知道那可不得了了,怕是要把一一当作奸细斩杀了,不行不行,我得赶紧想办法将一一带回。” 月色朦胧,星河镇。 马车停下,白鸳和白泽陆续下车。 “这便是涂山家的玲珑阁。”白鸳向白泽有深意的开口道。 “白泽,大少主。”苏魔羽早早便在玲珑阁门口等候,见到白泽眼中光芒四溢。 白鸳惊呼:“羽儿妹妹,你怎在此?” “羽儿来谈生意,刚好看到大哥的马车驶来。” “哦,羽儿妹妹果然是苏家的顶梁柱,万事都亲力亲为。”白鸳认可的说道。 一旁的白泽看都没看苏魔羽,拂了拂衣袖:“大哥,就在此处歇息一晚吧。”随后踏步进入。 白鸳看白泽没理苏魔羽,想到退婚之事,对苏魔羽略带歉意的点了点头连忙跟上白泽。 第87章 涂山恒绝无此意 “小姐,你何必如此?”茉莉站在苏魔羽身侧愤愤不平的说道。 苏魔羽却不在意,挥了挥手:“走吧。” 茉莉一脸不愿的跟在苏魔羽身后,自家小姐要什么有什么,这妖族二少主明明就是个登徒浪子,要文不行,要武也不行,地位尊崇都没有,也不知道小姐怎么就入了迷了。 玲珑水榭。 白鸳早早睡下后,白泽独自一个人提着酒壶在水榭中看着月光。 远处一抹紫一步一晃的来到面前,那清冷的眸子看着白泽,语气淡淡:“你要躲我到何时?” 白泽不语,大拇指转动了一下壶盖,顿了顿继续提壶饮酒。 苏魔羽立于亭中,紧紧抿着嘴,良久后开口道:“白泽,你此番来人界是来求娶她?” 白泽自顾自的喝着,顺手把空酒瓶一扔,转而又拿了新的一壶。 “你可知我能助你良多?”苏魔羽看白泽那满不在乎的样,语气中也有丝丝怒意。 白泽感受到了那丝怒意,挑了挑眉讥讽道:“怎么?你家苏秦老子没同你说?” 苏魔羽脸色一变,想起了那日父亲说与白泽的婚事就此作罢,自己不依,父亲就差跪下来求自己了。 苏魔羽看着父亲那神色为难的模样,却支支吾吾说不出原因,得知白泽刚走,便要追出去问个明白,谁知父亲居然命家奴把自己锁了起来。 直到茉莉听到妖界的流言,自己才得知为何父亲非逼着自己死了这条心,可自己太了解白泽,这一切不过是白泽权谋后的结果。 想到此处连忙上前想要抓白泽手臂,一探究竟,谁知白泽身影一晃而过,苏魔羽扑了个空,站在原地,那清冷的眸子瞬间有了些水汽。 苏魔羽侧身而坐,正对着白泽叹了口气,失望的说道:“如果只是为了不娶我,何至于此?” 白泽冷笑一声,一点都不掩饰自己的不屑。 苏魔羽不信:“究竟为何?是不是妖王...” “是为了娶她,我必须如此。” 苏魔羽闻言秀眉紧蹙:“那女子究竟是何人?” 白泽不回答,看着月色,好似全然没听到苏魔羽的话。 良久之后,白泽朝着苏魔羽笑了起来:“苏魔羽,问你个事。” 苏魔羽已经很久没见过白泽对自己笑了,心跳骤然加快:“嗯?” “你有没有办法送我去仙域?”白泽那宝石般的双眼眨巴着看苏魔羽。 苏魔羽脸色骤变:“你疯了?” 白泽侧过脸,提起酒壶灌了一口,擦了擦嘴边:“能是不能?” 苏魔羽追问:“你想干嘛?” 谁知白泽拎起酒壶,提步就走。 “可以。” 白泽脚步顿住,转身看着苏魔羽笑了笑:“几时?” “两日后。”苏魔羽叹了口气无可奈何的应下。 “好”白泽满意的点了点头。 苏魔羽起身:“我走了,到时我再来寻你,夜凉风寒,你仔细着身子。” “苏大小姐,请便。” 苏魔羽一步一回头的看着白泽,苏家虽然不参与六界纷争,但神器却不少,隐息袍自然能让白泽悄无声息的进入仙域。 只是....白泽一人闯仙域,太过危险,不行,得回去问问父亲有没有什么办法。 从玲珑阁到仙域,正常也就两日行程,涂山恒和清灵生生走了四日都还未见仙域结界。 “哎....涂山恒你看那边,好美,我们下车去看看吧。” “清灵仙子,在这般,仙后要着急的。” 涂山恒早就看穿清灵的心思,一路上无论看见什么都嚷嚷着要下车逛逛。 刚开始涂山恒也以为清灵从未下过界,自然是对各处风情都好奇,便耐心的陪伴着。 两日后涂山恒渐渐发现并不是,清灵分明就是在拖时间。 清灵纤长的睫毛暗暗垂下:“好吧。” 涂山恒看着清灵微红的眼,连忙开口解释:“清灵仙子,我不是那个意思。” 清灵声音颤颤的:“你就是那个意思。” “清灵仙子,你出来未曾告知仙后,虽我已派家奴前去送信,可久久不归,终是...” 清灵无奈的叹了口气:“我知道了。” 涂山恒倒了杯热茶递到清灵手中:“那便不生气了可好?” 清灵接过,瘪了瘪嘴:“你就这般打发我。” 涂山恒摇了摇头:“涂山恒绝无此意。” 清灵放下茶杯,向涂山恒身旁挤了挤,一副拷问姿态:“无什么意?” 涂山恒:“........” 清灵看涂山恒不说话,背过身赌气说道:“我就知道你不想见我。” 涂山恒不说话了,低下了头,他哪里是不想见,他明明日思夜想,还...还向双亲表露心意,可... 清灵见涂山恒没动静,一张小脸皱作一团,转身怒气冲冲:“你果真不想见我???” “我怎会!”涂山恒慌张的声音响起。 清灵一听,噗呲一声笑了出来:“你慌什么...我哪里看不出来,只是你为何老实这般,你到底喜不喜欢我。” 涂山恒听到这话,既紧张又有些羞涩,耳根也开始红了起来。 “你再不说话,我就生气了!” “.........” “哑巴了?” “........” 清灵见涂山恒沉默不语,眼珠子一转,卷起衣袖便开始挠涂山恒痒痒。 涂山恒在马车中四处躲:“清灵仙子,别闹,快停下。” “你说不说!” “清灵仙子,别闹了。” “说不说,你说不说!” 奈何车厢太拥挤,瞬间就被清灵逼到角落,清灵带着几分得意之色扬起下巴威胁道:“你说不说!” 涂山恒看着眼前的清灵,明艳动人,突然间温柔的笑了起来,看的清灵一愣,涂山恒笑起来怎么能如此好看,心中有一群小鹿在乱撞,瞬间眼神有些慌乱地从涂山恒脸上移开。 “怎会不喜欢?” 涂山恒的话突如其来,那一瞬间时间仿佛凝固一般。 半晌清灵松开涂山恒,乖乖坐在一旁,脸颊一抹绯红,垂目道:“我也喜欢你。” 第88章 你无话对本仙说吗? 洛尘从藏书阁中出来后神色匆匆,藏书阁楼外的诗仙刚准备行礼就发现面前早已经没了洛尘人影。 韵一此刻正津津有味的看着话本子,时不时还向一旁用鹿角顶着吃食的四角鹿吐槽:“这本子剧情未免太过老套。” “这要是换我写的话....我定要将那书生.生......啊啊啊~”一声惨叫响破无心宫上空。 四角鹿瞬间如释重负,脑袋一甩,鹿角上的东西洋洋洒洒的掉了一地,四角鹿脚踢地面不满的吱吱两声便飞奔离开。 毫无防备的韵一被突然怀抱起来,只觉眼前一抹白划过,本能扯着嗓子哀嚎起来,刚喊两声,便嗅到一些熟悉的气味,心下一松原来是大人呀~~~ 不再折腾,就这般任由洛尘抱着,自己自然的将头耷拉在洛尘肩上,顺手抓起一簇秀发吸吸:“大人,我们这是要去哪?” 洛尘并未回应,没多时一片汪洋大海便出现在韵一眼前,落下地面后,不远处有一座宝塔,看起来古远漫长。 洛尘站定片刻,韵一正四周张望着,只见洛尘遮住韵一双眼后带着韵一飞身入塔。 途中韵一感到一阵阵强光袭来,等到站稳后韵一已被洛尘放置在法阵之中,而洛尘则端坐在上方的石椅处。 韵一双眼遭强光席卷后视线模糊,努力眨巴了几下,片刻后眼前逐渐事物清晰,四处张望着,塔内昏暗幽深,微弱的烛光,让周遭有了些模糊的轮廓。 恍惚间看到墙壁上闪动着古老的符文,若隐若现仿佛会眨眼一般却充斥着满满的杀戮之意,紧紧盯着韵一,顿时让韵一毛骨悚然。 低头看了看双脚边扩延出去的法阵铺满了地面,上面神秘的纹路,闪耀着金光,压制之气扑面而来。 心中暗暗喊道:“晦气,晦气,这鬼地方真晦气!” 连忙移动着步子向洛尘方向跑去,来到法阵边抬脚想要跨出去,谁知刚想越过法阵边界,法阵结界的金光光线立刻暴涨,杀意四起。 金光射出的光芒化作一道道剑意瞬间袭来,直接烧着了韵一的鞋,滋滋冒烟,吓得韵一立马收回那不安分的腿,上蹿下跳赶紧扑灭那火。 洛尘端坐上方深处,在黑暗中深眸深谙,仔细的看着韵一的一举一动。 韵一回神看向洛尘,只见洛尘那高高在上的姿态,全然不似日常那般:“不好,这疑心病今日怎么这副嘴脸?跟要吃妖一般。” 心怦怦直跳,惴惴不安的紧着嗓子开口:“大...大人..这是何处?” 洛尘却仿佛听不到一般,只是面无表情的看着韵一,就这般静静看着,一直看着..... 可那眼神分明如同看到一只挣扎的蝼蚁一般,冰冷的令人发寒。 韵一僵立在阵法中央,身体微微颤抖,那不安又熟悉的感觉如潮水般涌上心头。 “你..究竟是何身份?”声音冰冷,没有温度。 空荡荡的塔中,回荡着洛尘的声音,那拷问的感觉让韵一喘不过来气。 在妖界,洛尘问过自己同样的问题,这是第二次。 “大人,小的..小的就是一修炼不精的花精。”韵一嗫嚅的回答着,声音微弱。 洛尘眼神中盛着怒意:“说不说!” 韵一是真怕了,这阵法随着洛尘的声音金光暴涨,浑身开始绞痛起来。 “大人饶命,大人饶命。”韵一膝盖一软,连忙跪地头压在地面颤抖着求饶。 洛尘看着那卑躬屈膝的小妖怪,阵法光芒终究逐渐暗淡下去。 良久 洛尘声音软了下来:“本仙再问一次,你若实话实说,本仙可放你一条生路。” 韵一心中害怕,头一直贴着地面,咬着牙硬撑。 心中暗暗呼救:“狐狸啊狐狸,快来救命呀~~~~” 洛尘见韵一不说话,怒意更甚,双眼微眯,一时间韵一被一股强大的力量拖了起来,整个人跪立于阵法之中。 一条血红的的链条紧缚韵一周身,如同铁箍一般,一点点锁紧,身体被绞的无法动弹,憋闷之感愈发强烈,顷刻间韵一吐出大口鲜血。 韵一痛苦的闷哼着,扭动几下,怎么也挣脱不了这束缚,衣物也被一点点绞的裂开来,鲜血淋漓。 快要窒息的瞬间,链条突然从周身卸力而去,没有了术法的支撑,韵一的身体瞬间砸向了地面。 法阵触碰到韵一血液的地方,腾起一团团青烟,又渐渐化为虚无。 “说是不说!” 韵一知道洛尘真有可能杀了自己,趴在地上还是赶紧吃力抬头辩解:“...大..大人...小的就是花精。” 洛尘双目垂下,脸色苍白,半晌睫毛微动颤动:“你可知这是什么阵法?” 韵一此刻头发散乱着,受了这般折磨后,整个人如塔中烛火般,摇摇欲坠的抬起眼看向洛尘:“...小的..不知..” 洛尘此刻脸色苍白,声音有些颤抖:“降魔阵。” 整个塔内静谧得仿佛时间都静止了,只有微风轻轻拂过洛尘雪白的衣角。 韵一俯地垂眸,睫毛在脸颊上投下淡淡的阴影,时间仿佛过了很久。 最终洛尘开口:“你无话对本仙说吗?” 韵一缄口不言。 洛尘神色冷峻,一步步从高高的台阶上向韵一走来。 来到韵一身前蹲下,伸手粗暴的捏住韵一的下巴,让韵一的目光不得不与他对视。 洛尘的眼眸中带着一丝难以掩去的恨意,紧紧的盯着韵一,那目光仿佛是要把韵一看穿一般。 韵一不敢再与洛尘对视,眼神闪躲,紧紧抿着嘴唇,连闷哼都不再有。 洛尘脸色越发阴沉,唇边那丝血迹落在洛尘眼中无比刺眼,而韵一却连哼都不哼一声,额头青筋暴起,猛地一挥手,韵一失去平衡,摔至一旁闷哼一声。 洛尘带着怒意跨步离开,每一步都落在了韵一心尖上,一步一颤。 待洛尘走后,韵一艰难的用手臂支撑自己缓缓坐起,长长的叹了口气:“这好日子要到头了吗...?” 洛尘回到无心宫中,立于苑中看着空荡荡的院子,静默着。 四角鹿看着站在远处的洛尘,一身白衣迎着月华,显得冷冷清清,忍不住:“吱吱~”两声。 第89章 这里便是本少和一一的家! 洛尘静静地伫立在原地,神色凝重。 魔族....一个自大战后,销声匿迹的异类,师尊们寻了几百年,未曾找到一丝消息。 只听闻自从时魅死后,魔界内乱不止,魔域之门早已封闭多年,外面的人进不去,里面的人出不来,仙域久探无果后渐渐也就遗忘了此界。 魔族的起源本就是神族的延续,一念之差,由神堕魔,令人唏嘘。 魔族无论男女,都拥有着极其强大力量,尤其注重血脉传承,力量的强弱与血脉的正统也有着很大的关系。 而她宛如弱鸡,又是妖身,可降魔阵反应却如此强烈,这一切究竟为何? 魔族..魔族...魔族隐匿了几百年,突然现世,难道六界要变天了吗? 涂山箐知晓此事吗?他既已经与小妖怪相处百年,难道未曾识破? 韵一耷松着肩,满身伤痕的坐在法阵中,洛尘已经走了,与其坐以待毙,等待未知的下场....不如... 一点点挪到法阵边界,试探着伸手,金光蹭的一下暴起,一道道杀意腾飞起来,连忙忍痛滚了个圈避开。 “这法阵的力量未免也太过霸道,触一下杀意就那么强。” 那日掉进幻境中,偶然得见往昔,本不想再回忆,醒来后只想当一场梦罢了,谁知还是被这疑心病察觉出了端倪。 “这算什么?软禁吗?”韵一脸色苍白,扒拉着手指,自嘲的笑了笑。 算算日子已经过了百年之久,想到黑暗中箫逸那病态的双眼,身子不由的抖了抖。 比起挑断了自己的手筋脚筋,日日抽取精血的日子,洛尘此番还算仁慈,只是把自己困于阵中,并未启动法阵之力折磨自己。 只是现下该怎么逃呢?这塔身就是个巨大的咒印,连传音术都没办法施展,别说出塔,现在连法阵都跨不出去,箫逸啊箫逸,你真真是害我不浅! 清晨,玲珑阁。 “大哥,二哥还未醒来吗?”白起的第三子白仇端坐着,温雅之气像极了一位书生。 面上却有些不耐烦,坐了一上午了二哥居然还未起身。 白鸳叹了口气,安抚着:“你二哥昨日心情不佳,喝的多了些,你再等会吧。” 白仇瘪瘪嘴,白鸳和母后素来偏袒白泽,白仇虽有不满也不敢发作:“哦。” “你此番来,是母后让你来的吗?” 白仇甜甜一笑:“我替苏姐姐来的,给二哥送东西。” “苏魔羽...送什么?”白鸳眉头挑起,有些好奇。 白仇想起苏魔羽说,此事不可轻易对人言,犹豫的开口:“一会二哥醒了,大哥自去问二哥吧,都什么时辰了,二哥怎么还不起身?我得赶着回去给苏姐姐复命呢!” 白鸳快速的看了白仇一眼,转而让家奴去唤白泽。 “二少主快醒醒吧,大少主唤您呢,三少主已经恭候多时了。”门外家奴轻轻叩门。 白泽缓缓睁开双眼,声音慵懒:“去回大哥,本少马上就到。” 一盏茶的功夫,白泽带着宿醉,摇摇晃晃的来到白鸳屋内,白仇看见白泽连忙抬出箱子置于桌上:“二哥,苏姐姐让我把这箱东西给你。” “泽儿,快先喝热茶醒醒神。”白鸳倒了一杯热茶推向白泽。 白泽接过热茶,润了润口:“辛苦三弟了,苏魔羽可有什么话?” 白鸳看着白仇从箱子拿出一个黑色袍子,暗纹处银光划过,旁边还有一个罗盘:“泽儿,苏魔羽送来的是何物?” 白仇傲娇的开口:“苏姐姐说了,这隐息袍二哥穿上后可以隐匿起自身气息,只要不动法力无人可知,对了,还有这罗盘,可帮二哥确定寻人方向,不过需要对方贴身的物件焚烧指引。” 白泽放下茶杯转动两下:“大哥,我要去仙域带韵一回来。” 白鸳手一抖,茶杯掉落:“胡闹!” 白仇惊骇:“二哥,去仙域,你疯了?” “大哥三弟,莫要担心,我自然是思虑过的,不然何须问苏魔羽借来这些。”白泽给白鸳重新倒了杯茶。 白鸳皱眉:“不行!上仙域太过危险,何况那女子必定就在洛尘身边,到时候难免硬碰硬。” “大哥,我不动法力,洛尘自然无法察觉我的存在,放心吧。”白泽耐心安抚着白鸳。 白鸳起身衣袖都带着几分独断:“大哥决不同意你孤身跑到仙域!” 白仇盯着白泽:“二哥如此意气用事,仅仅为了一个不知名的女子?搅得妖界天翻地覆。” 白泽丝毫不惊讶他们的反应,淡淡笑着问白仇:“如果有一日苏魔羽被囚禁于仙域,三弟当如何?” “那我自然是要冲上仙域!....”说到此处白仇眼神有些闪躲,连忙端起茶杯喝了起来。 白鸳皱眉瞥了眼白仇,转而语重心长的对白泽说道:“泽儿,此事不可胡来,我们再商议一番,势必有更好的办法可以救出韵一姑娘。” 白泽不再争辩:“泽儿听大哥的。” 白仇对着两人行了一礼:“大哥,二哥,我先走了,苏姐姐还等着我复命呢。” 白泽神色淡淡并无意见,白鸳微微点头贴心嘱咐着:“三弟,路上注意安全。” 白仇得到首肯后,转身带着侍从离开玲珑阁。 深夜,白泽又在玲珑水榭喝醉了被家奴扶回房中歇下,家奴禀报了白鸳后,白鸳才安心睡下。 等待半晚,白泽睁开双眼,唤来毛毛直奔百花园去了。 到了百花园中,看见涂山箐正在那摇卦。 “一一?”感到身后有人,带着期许扭头却看见白泽一身红衣笑盈盈得看着他。 把桌上东西一收,怒斥:“怎么又是你!妖族小白脸,又来作甚!” 白泽也不气恼,笑盈盈的开口:“如果我说我能带回韵一,涂山少主可愿助我?” 涂山箐身子一愣:“当真?” “如若不是为了韵一,我为何以身犯险,孤身前来?”白泽摊开双臂,以示自己毫无恶意。 涂山箐纠结的眉毛都挤在一处,与妖族合谋传出去....许久后咬咬牙:“如何助你?” 白泽目光看向屋内:“韵一可一直住在此处?” “废话,一一与本少相依百年,这里便是本少和一一的家。”涂山箐生怕白泽听不懂,特意声情并茂的形容着。 “那便请少主进屋寻个韵一的贴身之物给我吧。” “哦...好~”刚转身走出两步,心想不对! “贴身之物?人模狗样的东西,原来是如此龌龊之人,竟上门来讨要女子贴身之物,你这小白脸身子都不行了,怎得还能如此下作!看在妖王份上饶你一命,再戏耍本少,要你命,赶紧滚!” 涂山箐原本以为白泽有什么大事需要他帮忙,咬牙应下后,居然是要韵一的贴身之物,心想真是变态! 得不到韵一的人,居然连韵一的东西都不放过,忍不住咒骂开来。 白泽被涂山箐这般一说,眉毛一挑,这涂山少主的想法竟然如此....不一般,连忙打断道:“定坤盘,涂山少主可有听说过?” “我准备亲自上仙域带回韵一,需要韵一的贴身之物不过是为了引路罢了。” 涂山箐狐疑的看向白泽。 许久之后,涂山箐不屑的白了眼白泽。“难道本少主上仙域不比你方便?” “如是之前确实如此,只是现在六界皆传涂山少主与洛尘上仙抢夺一女子,生生把仙后气倒了,恐怕现在涂山少主去不得仙域吧。”白泽依旧笑盈盈的看着涂山箐。 第90章 再戏耍本仙,必诛之! 涂山箐被白泽捏住了七寸,这几日思前想后,自己在仙域那般作为,就算为了狐族考虑自己确实不太适合在此时再入仙域了。 就算去了,结果肯定和上次一般,目前只能先等事态平息下来,再做谋算,不然自己也不用日日干坐在此卜卦了。 白泽见涂山箐不说话,以为他不信,手掌向上定坤盘浮于掌心。 整个盘身由若木打造,鲜艳红润,散发着异香,盘上有一圈一圈的同心圆,代表着不同方位和角度刻度,精细和复杂,周身雕刻着饕餮纹。 果然涂山箐看到此物后,双眼骤然一亮,立马转身进屋,东翻西找,白泽立于门外好奇的看着。 只见涂山箐左拿起一件又放回去,右拿起一件端看半晌又放回去,又从榻下拖出了几个箱子,来回翻找,半晌又把箱子推回榻下。 来来回回折腾了半天,翻出了一件看起来已有些许褪色的旧衣。 回到院中递给白泽:“喏,你小心些,给一一弄坏了,弄坏了,她可是要发脾气的。” 白泽一听便果断将那旧衣塞还给涂山箐:“劳烦涂山少主换个可以烧的。” “你都说了要贴身之物,不拿衣服拿什么?这还是本少主精挑细选的出来的,新的本少可不敢乱动。” 涂山箐看向白痴一般看着白泽,没看见连这件都是自己忙前忙后半天才找出来的吗? 白泽看着涂山箐手中的衣物陷入沉思:这要是回头直接烧了,韵一日后真如涂山箐所说一般发起脾气来,可怎么才好? 涂山箐见白泽别别扭扭的,想来应是和自己一般,平日里被一一欺负怕了,心中暗暗说道:一一还是太凶了些。 咬咬牙,骤的把旧衣塞到白泽手中:“罢了罢了,一一要是发起脾气来,本少主担下这事便是了。” 白泽不禁失笑:“那便有劳涂山少主了。” “等等....”涂山箐转身进屋,不多会弄出来一些瓶瓶罐罐。 “你把这些药丸带上,如有不测可暂且保住性命。” 白泽刚要拒绝,涂山箐又拿出一黑色瓷瓶,认真的吩咐道:“这个,每天给一一喂上一粒,切记切记,她断药太久了。” “韵一有何顽疾?”白泽看着手中的黑瓶眉头紧锁。 “问那么多!赶紧滚去救人!”说罢转身又去卜卦了。 白泽左手拿着旧衣,右手捏了捏黑瓶,再把其他药瓶装入怀中,转身唤来毛毛,就听到涂山箐在后面叫唤:“喂,小白脸,别死了啊,一定要把一一平安带回来。” 白泽披上隐息袍,对着涂山箐颔首,便向仙域地界赶去。 “毛毛,你可想她?” 毛毛低声嘶吼起来,白泽摸了摸它的头:“见到她后,可不能这样凶她哦。” “毛毛,我好想她,不知道她最近过的怎么样。” “毛毛,你说她看到我会不会很开心?” 毛毛边赶路,边呜呜的好似回应着白泽的自言自语。 约莫过了两个时辰,来到焰山附近,白泽从毛毛身上下来后对毛毛嘱咐起来:“毛毛你在焰山等我,千万别乱跑。” 毛毛听话的往焰山林中跑去,身子也越跑越小,渐渐变成星星点点直到看不见,白泽这才回神看向结界。 六界任何一处的结界之处,无人接引,异族贸然闯入,必然需要强大的力量支撑,只见白泽一步步踏上那青石板路,毫无惧意。 来到仙域之门处,白泽紧了紧隐息袍,泰然自若的踏入,强劲的风一道道刮到面上,有些压迫感袭来,一瞬后白泽面上便见了血。 等到白泽踏入仙域地界时,身上的威压散去,面上却有几条淡淡的血痕,显得白泽好似个受伤的小娃娃一般。 “何人?”只见花神警惕的四处看了看。 巡了一圈没见什么人,喃喃自语:“奇怪,刚刚明明结界处有异动。” 白泽潜入一片密林中,四下看了看确定无人,祭出定坤盘,右手掌心中火苗窜起,左边提着涂山箐给的那件旧衣,开始焚烧。 随着那旧衣的销毁,定坤盘吸入焚烧的气息,罗盘快速转了几个来回,最终天池处的指针指向西南位。 无心宫中,洛尘紧闭的眼眸,在一瞬间遽然睁开,目光中带着压制不下的怒意。 从镇妖塔回来后,无心宫中安静的可怕,可洛尘却觉得耳边竟是韵一的声音,令人心烦意乱。 四角鹿看着那位以往高冷无比的上仙此刻在院中提着斩情剑,不知为何已经劈了半个时辰的桑木神树了。 远远看着院中摇摇欲坠的桑木神树,四角鹿吓得往身后的林中退了退,隐了进去。 半晌后,四角鹿又眼睁睁看着洛尘上仙提剑疾步离开,待洛尘走远后,颤巍巍的走到桑木神树下。 抬眼一看触目惊心,老神树树干多处撕裂,树皮凌乱的翘起,从内里溢出诸多灵气。 上仙此番还没动用仙力,的亏老神树已修了五百多年,生命力旺盛,不然老神树怕是要归西了~ 心想那女魔头去哪里了?老神树如果真不行了,劈了作柴火炖蘑菇汤也不算浪费。他日老神树投胎也算功德一件! 不过....上仙这般暴躁是为何?刚刚那慌忙的样子要去哪? 塔中,阴冷静谧。 洛尘看着法阵中熟睡的韵一,脸上浮现出愠怒之色,都这样了还能睡着,是真不怕死吗? 心念一动,索魂链如毒蛇般再次缠绕上韵一,在绞缠中逐渐勒紧,旧伤未愈,新痛又至,万箭穿心般的疼痛让韵一瞬间清醒。 索魂链突然卸了力,韵一的身体依旧紧绷着,因痛感袭来不由的颤抖着,看到眼前的剑尖,不敢有丝毫动作。 洛尘冰冷的声音响起:“现下可醒了?” 微弱的光线洒在韵一身上,此刻塔内只能听到韵一沉重的呼吸声。 “还不说!” 韵一声音沙哑而微弱:“大...人,小的..” “.真是花精..” 洛尘转身脸上浮出一抹苦笑,深吸了口气道:“想来是本仙平日里对你太过仁慈,你早已忘了本仙的性子。” 一下秒,韵一身下的阵法金光暴涨,幻化出无数道凌厉的剑气,纵横交错,将韵一包裹其中。 洛尘垂目的瞬间,万道剑气如狂风暴雨般向韵一袭来,韵一避无可避,每一道剑意掠过的地方,鲜血从伤口处涌出。 法阵光芒减弱,韵一连闷哼都哼不出来了。 “你来告诉本仙,区区花精是如何扛住万剑之力?” 满身的血腥味,韵一全身瘫软,但脑子却越发清醒:“绝对不能认,不然这疑心病必定要把自己斩杀于此。” 洛尘看着脚边苟延残喘的韵一,开口道:“如今看来,你已今非昔比,想来本仙替你种的灵根塑的仙骨起了大作用,你可知这降魔阵刚也就用了一成力。” “或者本仙再帮你试试二成?” 那深入骨髓的疼痛,一次也就罢了,这样轮番来自己必死无疑,连忙挣扎着开口:“小的...想...想起....了。” 洛尘蹲下身,伸手向韵一后背输送了些许仙气,韵一感到身体源源不断的有些暖意袭来,随之疼痛也减轻了许多。 半晌后收了掌,眼神平淡如水的看着韵一,仿佛在等一个解释。 韵一此刻因失血过多,又从紧张到松懈,一时间脑袋嗡嗡作响,久久不能回神。 脸色苍白的贴于地面,用尽力气颤颤说道:“..大...大人,小的...好...疼.疼....全身疼。” 洛尘忍住上前的步伐,转而跨步离开。 “本仙再许你一日,这一日你仔细想清楚了,再戏耍本仙,必诛之!” 第91章 你要为他死? 四角鹿正蜷缩在韵一房中休憩,突然听到外面“唰——唰唰——”的声音。 出了屋探着脑袋来到游览处,上仙回来了! 不解的是....上仙为何....又在劈树? 一声清脆的“咔嚓”,细小的树枝不堪重负,掉了下来。 四角鹿看着老神树这般,也跟着哆嗦了起来,老神树何事惹怒了上仙? 今日老神树怕是要去冥界报到了~便想便跑回韵一房中,躲了起来。 白泽跟着定坤盘穿过仙域各处,躲躲藏藏之下,终于来到了镇妖塔前。 旁边无涯海狂风大作,四周海浪时不时被狂风掀起,冲向岸边的礁石。 一身黑袍下,白泽颦眉看着不远处的镇妖塔,心中思索,硬闯的话.... 不多时,赤焰扇被白泽握于手中,白泽从容的向镇妖塔方向走去,刚到结界处,就感到周身有了压迫感,刚抬起赤焰扇那压制之气便消失不见了。 白泽疑惑的向四周伸出了手,力量还在,只是感觉这力量很温暖友好并无恶意,心下狐疑却来不及思考,连忙跨步入塔。 此塔结构复杂,分为九层,也不知韵一在哪一层? 白泽吹亮火折子,抬着火折子在幽暗的环境中寻找着,时不时能看到塔中墙壁里透出绿油油的双眼。 想来塔中的锁着的妖不计其数,要是这塔中的妖邪全部奔涌出塔,仙域怕是要乱上一阵子了。 “杀妖啦,杀妖啦,不语来了!!!不语回来了!!!”一声妖里妖气的声音传来,白泽连忙侧目望去,只见那妖扑腾着翅膀慌乱逃窜,没多时隐匿于暗处再看不见了。 镇妖塔,本就是镇守妖邪之物,越强大的妖,被困的塔层越高,这塔原本是由仙域已故的不语上仙修葺的。 转眼间,白泽已经寻到了第五层,依旧没有看到韵一,心中越发不安。 韵一的修为何至于要把她关入上层?带着不解一层层寻找,第六层...第七层...第八层... 塔内阴暗潮湿,带着塔中若有若无的风,寒气越发明显,白泽本就怕冷,此地对于白泽来说多有不适。 上到九层后,眼前的一幕看的白泽眼前一红,巨大的法阵中,韵一静静的躺在其中,衣衫被鲜血浸湿,面色苍白不见血色。 韵一身下的法阵,有些眼熟,一时间来不及思考。 连忙上前将韵一抱起,颤抖伸手探了探韵一鼻息,呼吸微弱而急促,还活着....心神才算安定下来。 一声闷哼,怀中的韵一睫毛微微颤抖,等待看清来人后,眼眸中露出疑惑之色。 白泽连忙扶起韵一,担忧的问:“好媳妇,还能动吗?” 韵一在白泽的搀扶下,缓缓坐起了身,沙哑的开口:“你怎么也被抓来了?” 白泽忙从怀中掏出涂山箐给的药丸边回答韵一:“为夫没被抓,为夫是特意来救媳妇的。” 韵一看到白泽脸上有几道细小却锋利的伤口,在那白皙的脸上分外显眼。 韵一吞下白泽递过的丹药后,紧紧盯着白泽看了许久:“我出不去这法阵。” 白泽眼睛亮亮的,睫毛扑闪扑闪几下,笑了笑:“若是为夫有办法呢?” “真的?”韵一双眼闪出光芒。 白泽点点头:“只要媳妇答应嫁给为夫就好。” 韵一听到这话,无语到对着白泽翻了个白眼,直挺挺的又趴回地面:“趁人之危,不嫁!” 白泽看她那样,失笑起来:“不嫁也救!” 韵一听到这话,挣扎着要爬起,白泽连忙伸手去扶。 韵一起身后拉着白泽的手,着急的说道:“那咱们快跑吧!!!” 白泽轻轻刮了一下韵一的鼻子:“媳妇莫着急,先等你恢复些体力。” 韵一很听话的坐了下来,靠着白泽调息休养起来,没多会又昏睡了过去,白泽扶住韵一的手掌处涌出的妖力正在为修补着韵一受伤的经脉。 约莫过了半个时辰,白泽探了探韵一的脉搏,逐渐平稳,开口唤醒韵一:“媳妇,好些没?” 韵一感觉这一觉醒来,自己虽有重伤,但呼吸都轻快许多,只是浑身上下还是疼痛不已,此时着急离开急忙点点头:“已无大碍” 白泽将黑袍褪下,反披到韵一身上,一瞬间,法阵中的金光瞬间消散,顺着韵一周身散去。 韵一惊讶的看着这变换:“这..是?” “隐息袍,可以隐匿住一切气息。” 韵一心中了然,怪不得降魔阵散了。 “好媳妇,咱们可要开始逃亡了,准备好了吗?” 韵一不在意的说道:“说那么吓人的词做什么~” 白泽笑了笑,轻轻揉了揉韵一的头,耐着性子道:“刚你一出阵,设阵之人怕已在来的路上。” “快,快,快跑!!!”韵一听到这话,想到了洛尘,心提到了嗓子眼,不顾周身疼痛,抓着白泽就要跑。 白泽看了看韵一拉着的手,内心压下悸动,转身抱起韵一,挥手间两人已经飞离了镇妖塔。 双脚刚落地,韵一还没来得及高兴,就看到洛尘一袭白衣胜雪,手持斩情剑,立于不远处,看着海边的巨浪,一起一伏。 这画面落在平日韵一眼中,必要惊呼一声:“绝美!”此时的话.... 韵一不自觉的隐到白泽身后,身子有些微颤,只在心中暗暗祈祷:“没看到我,没看到我!” 白泽看到韵一这般惧怕洛尘,再想到韵一身上的伤,目光陡然一沉。 “过来!” 这一声带着怒意,无涯海的巨浪也跟着翻滚起来,狠狠地砸向海面。 韵一顿时膝盖一软,就要跪下,却被身边白泽一把扶住。 白泽眼神瞬间变得冷冽如刀:“上仙闯入我方兵营,掳走本少夫人,已有多时,本少今日特意上界带回,还望上仙莫要再阻拦!” 洛尘看了白泽扶着韵一的手,眼神冷峻:“找死!” 只见洛尘手腕轻转,剑指苍穹,毅然引动天地之力,一道寒光冲天而起,刹那间乌云翻滚,雷电交加,轰鸣之声,自九天之上牵引而下,此时斩情散发着毁灭一切的气息。 海浪瞬间波涛汹涌,好似千军万马奔腾而来,气势磅礴,如巨龙在咆哮一般震撼人心。 下一瞬剑影翻飞,快如疾风骤雨化作剑阵,直指白泽。 白泽傲然而立,一袭红衣在狂风中猎猎作响,手中的赤焰扇轻摇,扇面上神秘的纹路闪烁着妖异的光芒。 只见白泽眼神一凛,猛地一挥炽焰扇,顿时周遭狂风骤起,一旁的海浪被这气流拨动的翻起巨浪,直奔洛尘的剑意而去。 两股力量散发出强大的威压把韵一震倒在地,韵一连忙捂住双耳,天地间轰然变色,剑意与赤焰扇相撞,一招一式皆带着杀伐之气。 洛尘见状,手握斩情猛地挥出一道强大剑气,只听见“砰”的一声,白泽重重倒地,身体猛地一颤,随后口中喷出鲜血,挣扎着要起身,斩情已直奔咽喉处袭来。 斩情近在咫尺间,突然一个身影挡在了白泽眼前。 “铮——” 一声尖锐的声音响起,斩情剑在强大的阻力下被迫停住,剑尖指着韵一,只差半寸,便要刺入韵一咽喉。 韵一面色惨白如纸,身上降魔阵留下的伤口触目惊心,因为冒进伤口再次撕裂开来,鲜血汩汩流出,染红了大片衣衫。 却依旧张开双臂挡在面前,护住白泽,白泽有些许诧异,看着韵一那单薄的背影,眼睛里闪烁出璀璨的光亮。 洛尘眼中闪过一丝惊愕,很快那瞬间的诧异便被压下。 “你要为他死?” 第92章 你家主子掉下去了! 那原本肆虐的海啸好似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紧紧扼住,骤然停止了怒吼,周围一切都静止不动。 韵一身形摇摇欲坠,却强撑着最后一丝力气,双膝一弯,重重的跪倒在地。 眼中有些许绝望,声音沙哑而微颤:“此事...与他无关,求大人...放过他。” 洛尘凝眉良久,眼睛盯着前方的韵一,右手一探,斩情瞬间飞回洛尘手中。 “过来!”声音中有不容置疑的压迫感。 韵一起身正要向洛尘走去,身后被轻轻一点,白泽的声音传来:“自戕!” 韵一脸唰的一白,不可置信的回头看向白泽,眼中竟是疑问。 脑子被打坏了吗?好容易让这厮手下留情,得以保住性命,你居然让我自戕,难道非要做苦命鸳鸯不成。 “信我!”白泽无声的说着,眼光从韵一脸上慢慢移到自己手中的匕首,示意韵一用匕首自戕。 韵一脑中飞快的转了转,如果留下来以这疑心病的性子不杀了自己,那必然也要被囚禁起来... 到时候又要回到那暗无天日的日子,可是自戕....真有用吗?弄不好小命就真没了! 洛尘看着韵一站在原地不再动弹,眉头渐渐蹙起。 “铮——”斩情发出威胁的声音。 正在思索的韵一被剑鸣声吓到,心一横!俯身抓起白泽手旁的匕首作势就要抹脖子。 洛尘眼中露出难以置信的慌乱,眼疾手快,瞬间斩情剑横空飞来,打落了韵一手中的匕首。 洛尘召回斩情剑,双眼紧紧盯着韵一,手提斩情剑蓄着力,身体紧绷着却不再冒进。 韵一身后的白泽听到匕首掉落的声音,垂目的同时收了掌中的妖力,心安了下来又有些无奈的冷哼起来:“果然。” 韵一此刻脑袋嗡嗡作响,惊讶之余,心跳如擂鼓般在胸腔剧烈跳动着。 看着不远处的洛尘,身体不由自主的颤抖起来,就听到白泽虚弱的声音:“好媳妇,和他说放我们走,不然你就死在这。” 韵一不可置信的回头看着白泽,眼睛瞪的大大的,嘴角微微抽搐,仿佛无声的说:“又来?” 白泽眼神坚定的看着韵一,微微点头。 韵一硬着头皮转身,看着远处的洛尘,鼓足勇气拖着摇摇欲坠的身子,扬声道:“放...放我们走,不然我今日便...便死在这! 可韵一的声音却在颤抖,连眼神也躲躲闪闪,一边说着,一边紧紧搓着衣角,那豁出去的脓包气质可谓展现的淋漓尽致。 洛尘死死盯着韵一,面无表情也不回应,看不出是什么意思。 韵一紧张到身体都绷的笔直,等待的同时,额头上冒出了细密的汗珠。 良久后..... 洛尘仿佛下了什么决定般,目光一沉,斩情带着盛怒再次飞奔而来,不过...剑指的还是白泽。 速度之快,杀意之强,肃杀之气溢出让韵一都慌了神,不管不顾的冲到白泽身前,把白泽一把抱住,紧闭双眼,忍不住对着怀中的白泽哀嚎:“死定了,死定了!!!” 半晌后,发现身体并无异痛,韵一缓缓睁开双眼,一扭头眼前哪里还有什么洛尘上仙,四周只剩下骇浪还在叫嚣着。 真走了吗?不敢相信的韵一放开怀中的白泽,往前走了走,探着脑袋四处张望着。 白泽虚弱的靠在礁石旁,突然剧烈的咳嗽起来,两声之后,嘴角便溢出了一缕鲜血。 韵一听到声响,转头便看到白泽嘴角溢出的血,连忙往白泽身上摸索药瓶:“药呢?你方才给我吃的药呢?” 白泽气息大乱脸色痛苦,韵一在白泽怀中寻到药瓶,着急忙慌的倒出一粒喂给白泽,看白泽吞咽下后,自己也顺手吞了一粒。 “快走!”白泽吞下药丸后,撑着沉重的身子,来不及调息,抓住韵一就往焰山方向赶去。 “你行不行,不行休息会再走....”韵一看白泽那痛苦不堪的样子,生怕他半路就咽了气,连忙劝白泽。 “再不走就真走不了了!快!”忍着胸口处的剧痛,死死抓住韵一疾步往焰山赶。 韵一一听走不了三个字,反手扣住白泽的手:“走走走,快走!” 一路上,两个伤患跌跌撞撞的,却不敢停下,一路上东躲西藏,互相扶持来到仙域结界处。 韵一喘着粗气,体力已经到了极限,口干舌燥看向同样血迹斑斑的白泽:“怎么办?” 白泽看着仙域结界,微微喘息咧开嘴不羁轻笑开,看向韵一:“好媳妇,给你的聘礼呢?” 韵一微愣,便祭出幻音玲:“在这呢。” “施法,让幻音玲划出一个结界来,护住自己。” “还能这样?” “你偷的时候不知道吗?” “我...” “何人在那!”一声怒吼,一批仙兵疾奔而来! “快!”白泽忍着痛连忙唤韵一。 韵一连忙双手结印,心念一动,只见幻音铃闪烁着莹莹绿光,倏的朝着韵一化作一股结界,顺势将韵一包裹其中。 白泽右手怀抱起韵一,毅然决然飞身跃向仙域结界,白泽因没了隐息袍隐匿气息,只能靠妖力强撑。 白泽紧紧抱着韵一,深陷于结界神力的旋涡之中,之前刮在面上的神力,此刻似刀般一道道刻于白泽浑身上下。 韵一也没感到舒服,周身经脉都被这强大的神力压的要炸开一般,只是幻音铃护住了肉身,免遭其难。 出了仙域结界后,韵一看白泽浑身浴血,脸色不比自己好多少。 瞬间想起第一次来仙域之门,那压迫感压制的自己连呼吸都困难,是洛尘帮自己挡了下来。 白泽一刻不敢停息,一手拉着韵一,一手压着胸腔的疼痛往焰山方向赶。 刚走没多久,刚刚发现他们的一众仙兵出现在结界处,四下张望着:“搜!” 白泽拉着韵一在林子中约莫走了小半个时辰,终于到了焰山脚下,吹响口哨,毛毛从天而降。 毛毛看白泽身受重伤,呜呜的低吼起来。 白泽轻轻拍了下毛毛脑袋安抚道:“我没事,先带我们离开!” 毛毛连忙蹲下身托上白泽和韵一,飞入云霄之间,白泽还是怀抱着韵一,时不时又回头看有没有追兵。 白泽感觉到毛毛已经带他们来到了人界,心神一松,环抱韵一的双手瞬间卸了力,便倒了下去,韵一急忙去抓,没抓住! 韵一面色剧变,惊呼着拍起毛毛:“毛毛,毛毛,快,你主子掉下去了!” 毛毛带着韵一如闪电般快速穿过层层云海,终在白泽即将摔于地面前,接住了白泽。 “喂!你怎么了?你别吓我呀!” “快醒醒呀!” “完蛋了完蛋了,毛毛,你主子体温怎么如此低。”韵一连忙将身上的隐息袍给白泽裹上。 “喂,喂,我还没死呢,你怎么先咽气了。” “毛毛,快!先带你主子回家找人帮忙!” 毛毛连忙带着昏迷不醒的白泽和韵一奔向圣女族。 圣女族。 毛毛才落地,韵一遍喊了起来:“来人呀,来人呀,你们少主不行了~” 留侍的婢女们,看到白泽的坐骑上,两个衣衫褴褛浑身是血的人,一个是主人,一个不认识。 众人大惊失色,一堆人连忙上前将白泽扶下,一群婢女们乱作一团。 为首的婢女面色慌乱,却训练有素的吩咐着:“快,快去请拓石长老!余下的快把主子扶进屋内,屋内快安置上暖炉,炭火。”一众婢女立马各司其职。 韵一见状靠着毛毛松了口气便也晕了过去。 第93章 千错万错都是涂山恒的错! 拓石听婢女说白泽受了重伤,连忙放下手中事宜,起身就往白泽住所赶去。 “少主是如何受伤的?” “回长老,毛毛带着主子来到别院前时,主子已经昏迷不醒了。”婢女紧跟着拓石的脚步。 婢女突然想起那女子,好似也是身受重伤,不知和主子是什么关系,主子受伤会不会与那女子有关连忙报给拓石:“不过....毛毛身旁还有一女子。” 拓石脚步顿了一顿,脚步继续:“那女子现在何处?” “奴婢着急来唤长老,并不那女子现在何处。” 拓石绕过几处院子,来到白泽屋内,此刻一众婢女们正在帮白泽处理伤口,白泽全身上下可谓是没有一块好皮了。 一旁的婢女看见拓石都忍不住低声啜泣:“长老,先前看着主子伤的不重,待我等把主子的外袍脱下才发现主子全身都是伤,里衣都染红了。” “哭哭哭,哭什么哭,都给我闭嘴!主子还没死呢!”拓石一声怒吼,一众婢女纷纷忍住抽泣。 拓石连忙上前,只见白泽面色惨白,静静躺在榻上仿佛沉睡一般,狰狞的伤口纵横交错着,皮肉翻卷,有的地方深可见骨,有的伤口处鲜血还在汩汩流淌。 拓石神情凝重起来,手指轻轻搭上白泽的脉搏,眉头紧锁,众人皆是紧张的注视着拓石,面上写满了担忧。 半晌,拓石手指离开白泽的脉搏,面色越发沉重,抬眼又看了看白泽的伤口,这是剑气所致,放眼六界能把主子伤成这般模样的,不过三人。 六界能把剑道练到这等地步的....难道是玄青? 拓石缓缓起身,语气沉重道:“主子现在内伤极重,脏腑皆受损,经脉紊乱,你们先去备上热水,炉中炭火再烧旺些。” “是”几个婢女闻言,连忙转身去备热水,另一些连忙往火炉中加上炭火。 “一会先将主子放置浴桶中,在底部铺满礜石,再放入熏草浸泡半个时辰,再用少量莽草再泡一刻钟。” 婢女在一旁小心记下:“是。” 拓石继续吩咐着:“先去给主子准备些驱寒提神的汤药,灌下去!” “是!”一众婢女连忙各自忙碌开。 “和主子一起回来的那女子在何处?” 留下的婢女面面相觑,刚见主子重伤,全然忘了那女子:“回长老,应还在院外。” 拓石跨步往院外走去,婢女连忙跟上,来到院外发现韵一早已昏迷不醒,毛毛在一旁守护着,以免韵一被路过的精怪叼走。 拓石挥手示意,婢女们连忙上前把晕倒在地的韵一抬到一处僻静的厢房中,安置在榻上。 拓石伸手搭上韵一脉搏,此女周身和主子一般皆是被剑气所伤,但所受剑气却截然不同。 拓石再次探了探,此女体内所呈气息与这具妖身怎么好似不是一体般?抬手注入力量探查韵一周身。 突然一股难以名状的强大力量骤然向拓石袭来,拓石被那力量击中,如同离弦之箭般极速向后震飞出去。 待拓石站稳后,定了定神,这力量分明是一股封印之力,皱眉沉思,此女究竟是何身份? 想了想唤来婢女:“把她周身伤口处理一下,熬一些参汤来灌下去。” “是。” “人醒了来通知我。”说罢转身离去,准备再去看看白泽的情况。 刚踏入屋内,就听到婢女的惊呼:“主子吐血了,快,快去喊长老。” “怎么回事?”拓石连忙上前查看,此时白泽整个人赤裸着浸泡在浴桶中,双目紧闭,依旧昏迷不醒,嘴唇却微微颤动。 婢女抬手摸了摸泪:“回长老,方才刚把驱寒的汤药给主子灌下去,没多时主子猛的抽搐起来,咳了两声便咳出了血,怎么唤主子都不醒。” 拓石上前将白泽扶起,在白泽周身穴位处点了点,开始输送灵力,没多时,拓石额头便挂满了细细的汗珠。 拓石停下后,一时间晕眩之感袭来,险些站不稳,身边婢女连忙上前扶住:“长老,您没事吧?” 拓石摇了摇头:“无碍,快把参汤给主子灌下去。” 婢女们手慌脚乱的照着拓石的吩咐,一人扶着浴桶中的白泽,一人开始灌药,一人给白泽擦溢出的汤药。 灌了两碗参汤后,拓石示意婢女们可以停手了:“重新准备浴桶,这次不用放礜石了。” 仙域结界处,一反常态众多的仙兵把守在那。 涂山家的马车在结界处停了下来,涂山家奴的声音传来:“少主,前方有很多仙兵把守着。” 清灵此时抱着涂山恒的手臂睡得真香,听到家奴的话,徐徐睁开眼。 涂山恒将清灵扶起坐好,又给清灵倒了杯热茶,清灵迷迷糊糊接过,慢慢喝下后才觉得脑袋清醒了一些。 一旁眼尖的仙兵看是涂山氏族的马车,已派人前去通报。 没多会琼华仙子便来到了结界处,对着马车行了礼:“参见涂山少主,仙后已恭候多时。” “清灵仙子,我们到了。”涂山恒声音中带着一点不舍。 “涂山恒,以后你会来仙域看我吗?”清灵着急的问着。 涂山恒没回答,帮清灵戴好帏帽,轻轻放下纱幔:“走吧。” 涂山恒下车后对着琼华仙子行了礼:“见过琼华仙子,路途遥远,让仙后担心了。” 琼华看着涂山恒礼节周全,大方得体,心中颇为满意,抬眼寻找清灵。 涂山恒示意家奴掀开帘子,涂山恒伸出手扶下清灵,琼华见清灵带着帏帽,一般仙兵决然认不出是谁,松了口气,用赞许的眼光又看了看涂山恒。 “少主,请随我来。”琼华眼睛瞟了瞟清灵,转身到前方引路,清灵一改常态,一声不吭规规矩矩的跟在涂山恒身后,在旁人看来就是涂山少主的婢女。 等来到浮云宫内,琼华吩咐仙侍把浮云宫门一关,接着屏退左右。 清灵见四周无人后,把帏帽的纱幔撑开,一脸讨好的拉住琼华的手臂晃来晃去:“琼华姑姑,母后可还生气?” 涂山恒站得笔直,目不斜视的看着前方。 琼华瞥了一眼涂山恒,转而看向清灵,只见清灵一张小脸红扑扑的,几日没见好似还胖了些,放下心来。 有些责备又宠溺的语气对清灵说道:“仙子越发没规矩了,你知不知道娘娘急得几天几夜没合眼,要不是涂山少主差人送信来,仙域都要闹翻天了。” 清灵目光暗了下去,瘪了瘪嘴:“我知道错了~琼华姑姑~” 琼华看清灵那样,自小看着长大的孩子,终究是舍不得苛责,轻轻拂了拂清灵的手:“仙子还是先回宫梳洗一下。” 清灵一听这话,转眼看向涂山恒:“那涂山恒呢?” 琼华恨铁不成钢又不好发作只得耐着性子提点:“仙后已在前殿恭候涂山少主多时了。” 随即唤来仙侍,把清灵带走,清灵一步一回头的看着涂山恒。 涂山恒面上挂着淡淡的微笑,看着她,心中放下心来。 琼华见清灵已经走远,转身对涂山恒行了一礼:“少主见笑了,清灵仙子自小被我们娇惯坏了,此番多谢涂山少主将仙子带回。” 涂山恒立马还礼,带着满脸歉意:“姑姑见外了,涂山恒不敢领功,此事与清灵仙子无关,千错万错都是涂山恒的错。” 琼华微微一笑:“涂山少主,咱们还是先去前殿吧,想来仙后有话要说。” 涂山恒神色淡淡:“劳请姑姑带路。” 涂山恒跟着琼华七拐八绕的来到浮云宫前殿,来到殿门口,琼华不再上前:“少主,奴婢就送到这里了。” 涂山恒看了眼前殿四周人手皆被清了出去,心中了然:“多谢姑姑带路。” 琼华转身离开,涂山恒跨步进入殿内。 第94章 贤侄自视如何? 涂山恒进入殿内后,发现殿内空无一人,哪里有什么仙后,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只得规规矩矩的站着。 仙后阴沉着脸在屏风后看着殿中的少年,眼神带着挑剔不满之意,脸色颇为难看。 手指轻轻点了点椅子扶手,思索起来:老狐狸的意思让此子娶清灵,又不愿传位于此子,可是堂堂仙后嫡女岂能嫁给六界无名之辈! 涂山恒听到那手指敲响的声音,一下一下敲的仿佛不是那扶手,敲的是自己的心。 良久之后,仙后从屏风后走了出来,端坐于上方宝座之上,淡淡开口:“涂山少主久等了,请坐吧。” 涂山恒规规矩矩的行了一礼:“谢仙后。” 涂山恒抬眼看向仙后,发现仙后神色疲倦,想来是最近头疼的事情不少,本应问候一下,但是想到前期有大哥的功劳后期自己也贡献不少,便不好开这口了。 仙后也盯着涂山恒看,左看右看心里还是不满意,涂山恒知道仙后心里有气,只好端坐着,衣角也被捏的起了褶皱。 半晌仙后淡淡开口:“你大哥,可还好?” 涂山恒闻言知道仙后是想问大哥和那花精之事,仙后没正面问,自己也不好多嘴:“大哥目前无碍,已经回到族中学着打理家中生意了。” 仙后挑了挑眉:“哦?狐帝现在就准备卸下肩上的担子,隐退山林了?” 涂山恒只得硬着头皮回答:“族中大事,涂山恒资历尚浅,实是不知。” 仙后看他那样,无声的叹了口气更不满意了,之前看这孩子还是很不错的,现在怎么越看越不满意了。 涂山恒看到仙后那有些失望的眼神,心中黯然神伤。 仙后抬抬手,示意涂山恒喝茶,涂山恒端起茶来喝了一口,放下茶杯后又规规矩矩的坐好。 “涂山恒....”仙后欲言又止,心里反复斟酌着该如何开口。 “涂山恒在。” “清灵...此番如此不懂事......” 涂山恒再也坐不住了,立马起身对着仙后行礼却没再起身:“仙后,这事都怨我,和清灵仙子没有关系。” 仙后没想到涂山恒会这般行径,有些惊讶,微愣了下,开始重新观看起涂山恒,正欲开口让涂山恒起身。 只见清灵脸色着急的赶来,看见涂山恒那卑微的模样便有些气恼。 “母后!你干什么呢?”语气中带着微微的怒意,快步冲到涂山恒身前将他扶起身,一双小眼盯着仙后还有些防备之色。 涂山恒立马将清灵的手从手臂上移开,面色有些微红的对着清灵正色道:“仙后问我点事,无妨。” “什么事用得着这样说吗?”清灵不满的看着仙后。 仙后看自己娇生惯养长大的女儿胳膊肘向外拐的样子,气不打一处来,一时间没忍住,站起身来狠狠一拍桌子怒斥。 “清灵,你放肆!” 涂山恒看仙后是真动了怒,连忙把清灵护在身后开口劝着:“仙后息怒。” 清灵也被吓了一跳,颤颤巍巍从涂山恒身后探出脑袋委屈巴巴的说道:“母后,我错了。” 仙后衣袍一挥,转身坐下,但是眼中明显怒气未消,清灵连忙拉着涂山恒坐下。 涂山恒看看上方的仙后,又看了看清灵,硬着头皮坐了下去,只觉得那椅子如炭盆一般炙热。 仙后黑着脸,一直没说话,显然被气的不轻,清灵坐在涂山恒旁,眼珠子转了转起身就往仙后身上扑过去,半跪在宝座旁给仙后捶起了腿,一边笑呵呵的哄着。 “母后,女儿真的知道错了,您可别生气了,气坏了身子,女儿该心疼了。” 涂山恒此刻两眼目不斜视的看着眼前的茶杯,听到清灵那撒娇的语气,此刻如坐针毡将头压的更低了。 清灵见仙后黑着脸,别过去也不看她,又连忙起身给仙后捏起了肩:“母后,女儿真真知道错了,女儿以后再也不瞎跑了,再也不让母后担心了。” 听到这句仙后脸色才有所回暖,半晌悠悠开口:“我还没怎么他呢....” 清灵一听连忙绕回仙后跟前,那眼睛眨巴着,求饶般的开口:“母后~女儿一时心急....” 涂山恒耳根子都红了,真想原地消失,只得平复心态端坐着,渐渐的感觉背部都有些僵硬起来。 仙后看了看涂山恒那样,又看了眼清灵,恨铁不成钢的用食指戳了下清灵的脑门:“越发没规矩了。” 清灵知道仙后这样说便是消气了,傻乎乎的笑着。 仙后转头看着头快贴到地上的涂山恒,双眸微微抬起:“贤侄...” 涂山恒像是受到了什么召唤一般,乍得连忙起身:“小侄在....” 清灵在仙后身旁看他那手忙脚乱的模样,压着笑身子都有些微微颤抖。 “本尊这女儿呢,打小被本尊惯坏了....都那么大了还跟个孩子似的,本想着替她找个强大的夫家,日后要是闯祸了也好有人替她撑腰。” 涂山恒垂着目,知道自己的身份与清灵不登对,也没辩驳什么。 清灵看涂山恒面上难以失望之色,连忙晃了晃仙后的手:“母后~~” 仙后抬眼挖了一眼清灵,清灵不情不愿的把手放了下去,规规矩矩的站到一旁。 看到清灵规规矩矩的站着,仙后才转头开口:“无奈,女儿大了,便有了自己的心思...本尊今日就想问贤侄一句。” “涂山恒知无不言。” “贤侄以为清灵当配何等之人?” 涂山恒顿了顿,认真思索后才开口:“清灵仙子秀外慧中,身份尊贵,当配于六界至贵之人。” 清灵一听,双眼呈现得意之色,心中暗暗说道:“看看看看,我可是秀外慧中的优秀仙子,哪里像母后所说那般顽劣不堪。” 仙后一双凤眼微微挑起,语气风轻云淡般:“哦?贤侄自视如何?” 涂山恒一时间不知怎么回答,僵住在原地,神色茫然。 清灵刚要开口,仙后一记警告的眼光扫过,清灵又老老实实的站在原地,只是看向涂山恒的目光中带着期盼之色。 仙后温柔的笑了笑,声音极具蛊惑之意:“涂山恒,你本也是狐帝之子,可谓是才华横溢,能力更胜于你大哥,难道你没有想过你比涂山箐更适合接任狐帝的位置吗?” 一旁的清灵听了脸色刷的白了三分,母后这是做什么?这....这是狐族自己的事情吧... 仙后的话就像惊雷般轰然在涂山恒耳畔炸响,涂山恒受到了极大的冲击,呆呆地站在原地,好长时间说不出来话。 仙后见涂山恒不回应,一双凤眼寒光闪烁:“本尊自然要为女儿多打算些,如果本尊说仙域愿助你一臂之力呢?” 涂山恒双眸圆睁,眼神中满是难以置信的震惊之色,涂山恒感觉此刻三观都有些动摇了。 仙后看涂山恒那模样,神色淡淡:“贤侄不用着急回复本尊,且在仙域住上几日,想明白了再来见本尊。” 而后起身顺便牵起了在一旁同样痴傻的清灵,转身离开了前殿。 殿中只留下仙后最后的声音:“琼华~涂山少主日夜兼程赶来仙域,有些累了,务必好生安顿。” 琼华来到涂山恒面前,见涂山恒笔直的站在原地,神色恍惚。 轻声开口唤涂山恒:“涂山少主?请随奴婢来。”却不见涂山恒动,又喊了声:“涂山少主?” 涂山恒猛的回神,对着琼华行了礼:“有劳琼华姑姑了。” 第95章 母后难道不是为了你? 清灵被仙后用灵力束缚着回到寝殿内才放开。 “母后,您刚才....”清灵心里觉得母后胆子太大了,犹犹豫豫只蹦出这几个字。 仙后带着询问的眼光看向清灵:“母后难道不是为了你?” 清灵自然知道仙后是为了自己好,只能为难的开口:“母后,女儿不要这些...” 仙后带着略微鄙夷目光看向清灵:“本尊到底是怎么把你养成这副德行的?” 随即叹了口气:“你自己好好想想吧。”便转身离开。 深夜。 “娘娘为何不和清灵那孩子直说?”琼华正在帮仙后卸着满头的钗环。 “你看她那鱼目哪有本尊当年那眼光,不得已帮她把把关罢了。”仙后有些无奈的说道。 琼华笑了笑:“娘娘,奴婢看恒公子是个有分寸的好孩子。” 仙后闻言,认真思索了一番,突然好奇的看着琼华仙子:“琼华,你说芷兰那两口子,怎么养出这么个孩子?老气横秋的,本尊看着都头疼。”说着说着自己都笑了起来。 琼华也笑了起来:“娘娘,回头芷兰要是知道您这般说她儿子,铁定要上门来找您闹上一番。” 谁知仙后满不在乎的样子:“闹就闹呗,芷兰这性子在闺阁中本尊就习惯了,只是没想到本尊那天真活泼的女儿居然看上了她家那个老气横秋的榆木疙瘩。”话音至此带着些许憾意。 琼华听到仙后说的,也忍不住笑开了:“娘娘,此刻清灵那孩子和涂山少主怕都是辗转难眠呢。” “是该让他俩也尝尝这滋味了,没事净折腾老人家,这几日本尊都没休息好,琼华,熄灯吧。” 仙后开心的入睡后,清灵却在房中辗转反侧,母后走前让自己好好想想,自己却怎么也想不明白。 自己嫁给涂山恒就是嫁给涂山恒这个人而已,只想和涂山恒日日在一起,开开心心过完余生。 为什么母后非要涂山恒去夺那狐帝的位置,就为了一个狐后的头衔吗? 思来想去想不明白,起身给自己倒了杯水,无精打采的叹了口气又继续上榻,继续辗转反侧。 另一边的涂山恒在昭华殿中也不好过,同样在榻上辗转反侧。 仙后方才意思很明显,清灵如果要嫁到狐族,那必须是嫁给未来的狐帝,旁的绝无可能。 可是那位置本就是大哥的,自己也日日盼着大哥能够早日接管狐族。 此番仙后为了清灵,难道是要横插一手,干涉狐族的家务事了吗? 想到这里涂山恒面色沉重的坐了起来。 自己应该是何立场,真的为了清灵要和大哥争夺那个位置吗? 就算仙后用尽手段让自己坐到了那个位置,家中双亲如何看待自己? 族中长辈们们又如何看待自己? 大哥又当如何?想到此处涂山恒叹了口气,有些无奈的说道:“只怕大哥求之不得~” 涂山箐此刻打了个喷嚏。 在百花园中正在处理白日里挖来的草药,看了看天色,嘟囔起来:“这都过去几日了...那小白脸怎么还没带一一回来?” 想了想站起身用一片的手巾擦了擦手,把铜钱找了出来,往地上一扔:“地火明夷...晦而转明...想来应是无碍?” 放下了心,连忙进屋去打扫开来,心想回头一一回来了,家里得干干净净的,再弄个火盆去去晦气。 清晨。 清灵早早就来到仙后的寝宫外,琼华在屋内隔着窗看了看那小小的身影,转头看向还在床榻上的仙后:“娘娘,清灵这孩子已经在外站了一个时辰了。” 仙后正起身,琼华连忙迎了上去扶住仙后,只见仙后毫不在意的开口道:“你去和她说,让她再回去想想清楚...” “娘娘何必为难这孩子...”琼华有些心疼起来,清灵才回来仙后便这般不待见她,这孩子难免多想。 “本尊今日还有些事情要处理,暂时顾不上她,顺便好好吓吓她,省的越大越发难管教,都敢私自下界了,得亏是遇到涂山家的人,要是遇到了妖族呢?”仙后话到此也生出了些后怕。 琼华一听,心下一惊,清灵的身份要是被妖族挟持,连累的可是整个仙域,狠狠心认可的开口:“还是娘娘思虑周全,奴婢这就去。” 清灵见寝室的门打开,连忙要上前,谁知琼华把门一关,神色严厉道:“娘娘说了,仙子还是再回去仔细想想,娘娘暂时不想见仙子。” 清灵一听便着急了,一张小脸拧在一起,看了看琼华脸色依旧不好,怯怯开口:“琼华姑姑,清灵知道错了,您让母后别生气了,我有话对母后说。” “清灵仙子请回吧,勿要让奴婢再说第二次。”琼华语气都带着几分冷厉。 清灵一听双眼便蒙上了一层雾气,对着寝室大门欠了欠身:“清灵改日再来探望母后。” 等待清灵走后,琼华转身入寝殿,仙后已经在梳妆:“娘娘仙子回去了,临走时那眼泪珠子都快挂不住了,奴婢看着心疼。” 仙后听闻叹了口气:“琼华呀~您说这孩子这性子,连声音大些都要哭哭啼啼的,如此软弱,日后嫁了人那还不被欺负了去。” 琼华一听有些不认同:“清灵这般品行,哪家不喜欢,谁要敢欺负,奴婢自当上门为清灵讨个说法。” 仙后笑了起来:“我看清灵这性子与你差不多。” 琼华有些不好意思起来,想到自己年轻时,也是个软弱的性子,这么多年都靠着仙后点拨,才慢慢变的沉稳了些。 琼华接过仙侍手中的珠钗帮仙后一个个试着:“娘娘别打趣奴婢了,娘娘这身装扮是要去何处?” 仙后意兴阑珊的开口:“前两日仙兵来报,镇妖塔和结界处皆有异动,一般这些事情都是洛尘上仙在处理,谁知仙兵前去禀报的时候,在无心宫外站了几日都不见人。” 琼华觉得有些不可思议,按理说洛尘上仙百年来兢兢业业的,那么大的事情怎么会不出面,不可置信的开口道:“不见人?” 仙后看着铜镜中的自己,左右仔细端详着,淡淡开口:“可不是?本尊也觉得奇怪,按理说此事找不到洛尘找玄青就是了,偏偏玄青此时又还未出关,仙兵没办法便找了仙帝,仙帝想了想本尊去应该最为合适,顺便看看洛尘那无心宫中到底什么情况...” 琼华有些担忧的开口:“仙后,宴会那事...” 仙后一听面露难色:“琼华,本尊也头疼这事呢,你说本尊去了是问还是不问?” 琼华沉思:“娘娘,这.....” 仙后看了眼琼华,见她也没什么好主意,有些无奈的开口:“此事按理说属于洛尘的私事,就算要问那也是玄青的事,本就不该本尊去置喙,可涂山箐那小子当着那么多仙家子弟的面,在本尊的宴会上弄那么大一出好戏,还把狐族都拉出来了,本尊总是要给狐族个说法。” 仙后想到这里有些头疼,忍不住抬手想按一下,琼华见状连忙上前接过仙后动作。 “娘娘,依奴婢看,娘娘先去无心宫中看看情况,至于问不问此事,到了那再看吧....” “洛尘这孩子,小时候便生的好看,嘴巴又甜,天资又是仙域最为出众的,那时候清灵还未出生,本尊还经常带着洛尘玩耍,本尊是真喜欢这孩子。” 琼华听到仙后所言才想起,享誉六界的洛尘上仙,仙法绝然出尘,其实当年也是个和清灵一般的小人儿。 第96章 天雷所致 琼华心下唏嘘不已。 仙后接着不满的说道:“你再看看如今那一张脸随时都是冷冰冰的,不知道是玄青把这孩子教成这样了,还是修这无情道法修成了这般,还好清灵那孩子不适合修那道法,要不本尊不得被气死。” 琼华笑了笑:“清灵必然不会如此,娘娘多虑了。” 仙后摆了摆手,示意琼华不用按了:“走吧,去看看洛尘上仙。” 仙域上空,仙兵驾着一辆极其奢华的马车飞驰在上空,整个马车车身宛如一座移动的宫殿般。 过了半个时辰,终是到了无心宫结界,琼华扶着仙后缓缓下车,来到结界处传音于内:“仙后驾到。” 只一瞬结界便散了,洛尘已经立于仙后面前,规规矩矩的行了一礼:“洛尘参见仙后。” 仙后嘴角挂着淡淡的笑意:“上仙免礼,不请本尊进去吗?” 洛尘愣了愣:“仙后请。” 洛尘生性清冷,所以宫中并无侍奉的仙侍,洛尘便在前方引路。 仙兵都留在无心宫外等候,只有琼华随着仙后进入无心宫。 仙后在洛尘搬到无心宫后也是第一次来,目光也四处打量起来,还算清雅。 到了无心宫院中一抬眼,主殿旁的侧殿已然倒塌,原本的楼阁是何模样仙后并不知晓,但是眼前那处只剩下一堆杂乱的砖石瓦砾。 一旁的琼华看了看那楼宇的残垣断壁,分明是被仙力击碎所致,看向洛尘的双眼中有些了惧色。 仙后也看出了,这楼宇的坍塌怕是眼前这位所致,微微皱眉看着侧殿:“洛尘上仙....此处怎么这副模样?” 洛尘微微皱眉,神色间闪过一丝不自然:“天雷所致。” 仙后听了此言,压下惊讶的神色没再说什么,继续跟着洛尘,途经桑木神树再次皱眉。 仙后看了看桑木神树上那乱七八糟的剑痕,有些迟疑的开口:“上仙...这树...” “天雷所致。”说罢便引着仙后在凉亭中入座。 仙后带着满腔疑问入座,正打算再问问洛尘便抢先开了口。 “仙后此番前来,有何要事?” 仙后思绪瞬间被拉了回来,正色道:“前几日仙兵来报,镇妖塔和仙域结界处皆有异动,来报上仙却寻不到人,本尊忧心此事特来问问上仙,塔中是否有妖邪跑出。” 洛尘神色淡淡,为仙后倒了杯茶:“此事无碍,本仙早已知晓。” “上仙知道此事?”仙后总觉得洛尘仿佛在打发自己一般。 洛尘正色直言:“镇妖塔乃是由不语上仙亲自督建的,四周皆是布下上古结界,妖邪之物进了便不可能出,这点仙后可放心。” “那就好,听闻那日镇妖塔外电闪雷鸣,似有人动了天地之力。”仙后一双凤眼看着洛尘。 洛尘一脸坦荡道:“本仙想试试近来修为可有精进,便寻了那处。” 仙后一听此言,笑的温柔:“那仙帝和本尊就放心了,那结界处?” 洛尘闻言垂目好似认真思索了一番:“结界已有许久未曾加持,许是人界跑来的小妖在周围逃窜引起,明日本仙重新加持一下。” 明明就有仙兵报看到人影逃窜出了结界,洛尘却这般回答,这其中有什么不为人知的事情吗? 良久后仙后有些惆怅的开口:“上仙应是知晓仙域与狐族的关系。” “自然。” “那日本想借着宴会让清灵那孩子和涂山家的相看一番,谁知竟出了这么个事情。”仙后有些深意的看了眼洛尘。 洛尘神色淡淡,好似没听到一般,并未接话。 仙后看洛尘好似不在乎,只得硬着头皮继续试探:“这事也有些许日子了,涂山那边总得给个说法...上仙觉得呢?” 洛尘听到此话,声音越发冷了起来:“仙后想要何种说法?” 仙后心中气恼洛尘的态度,但碍于诸多原因,又不好以身份施压,只得规劝着开口。 “依本尊看,既然涂山箐已经认了那女子的少夫人头衔,不论前事如何,上仙应将人交与涂山箐,总不能没由来的扣了涂山家的少夫人。” 洛尘放下茶杯,清冷的面上挂起了淡淡的笑:“若本仙不愿呢?” 仙后的好脾气也被洛尘惹怒了:“还望上仙三思,上仙的一举一动皆代表着仙域。” 洛尘看仙后来了脾气,语气却依旧如此:“没人能逼迫本仙,除非本仙自愿放她离去。” 仙后一时语塞,洛尘说的是实话,就算玄青出关,只要洛尘不愿,确实没人能逼迫他。 只得耐着性子再度开口:“上仙何时才肯放人?” 洛尘豁然一笑:“仙后,人已经下界了。” 仙后看着眼前的洛尘,不明所以,一时间没反应过来,直到琼华从身后轻轻拍了拍她。 仙后回过神,淡然一笑:“既是如此,那本尊便先走了。” 洛尘起身对着仙后行礼:“洛尘恭送仙后。” 仙后和琼华缓缓走出无心宫,临行前又看了眼那摇摇欲坠的桑木神树。 回程的马车中,仙后左思右想还是不明白:“琼华,你说洛尘他...怎么突然把人放了呢?” 琼华摇了摇头也是不明所以:“上仙行事向来特立独行,无从判断。” 仙后皱着眉头沉思着:“本尊怎么感觉洛尘不太对呢?好好地怎么把楼宇给毁了呢?” 琼华不由得的应着:“娘娘,上仙说那是天雷所致。” 仙后翻了个不属于仙后的白眼:“亏他说的出来,真当本尊瞎了不成,那明显是被他用仙力击毁的,还有那桑木神树,把好好的树弄成那般,简直....不成体统!” 琼华也是满心疑问:“娘娘,洛尘上仙修炼这无情道怎会如此大的气性。” 仙后想了想,认真的开口说道:“许是跟玄青学的。” 琼华忍不住笑了起来,玄青师尊气性确实挺大的。 等回到浮云宫中后,仙后让琼华去请仙帝,又吩咐仙侍们备上酒菜。 没多会仙帝便来到了浮云宫中:“姝儿,怎么样,可有消息?” 仙后看见仙帝来了,抱怨之意全写在了脸上:“你还说呢,早知道这仙后如此难当,当年都不应该嫁你。” 仙帝闻言笑出了声:“姝儿这般,难道是洛尘那孩子让你吃了闭门羹?” 仙后眉毛一挑:“他敢!好歹洛尘幼时我也带过他。” 仙帝长相威严但话语间却满是宠溺之意:“那姝儿为何这般?” 仙后叹了口气:“我总感觉那孩子不对劲。” “怎么?”仙帝一听闻仙后说洛尘不对劲,神色开始紧张起来,仙域近百年都没出过这样的奇才,容不得半点闪失。 “那日镇妖塔的事,洛尘说是他想看看自身修为便动用了天地之力...莫不是要劈开那塔何至于?” “结界处上报的仙兵说看见有人逃出,他非说是结界未加持四周的小妖作祟。” 仙帝听闻爽朗一笑:“姝儿,洛尘乃是奇才,有时候行事怪异些也能理解,至于那结界确是许久没有加持过封印了,有些松动也属正常。” 仙帝一想到洛尘举手投足间便能引动天地之力,心下越发满意,脸上堆满了笑意。 仙后看仙帝那不值钱的样就知道仙帝只想到奇才奇才,能力能力,连忙开口道“洛尘那孩子把自己无心宫中的楼宇用仙力击毁了....” 正夹着菜往嘴里送的仙帝闻言,放下碗筷吃惊的看着仙后。 仙后缓缓坐着身子,继续开口:“还有他院中那桑木神树,生生劈的不成样子,好容易修的五百年,他再劈下去,别说化形了,怕是不出两日就得殒命了。” 仙帝皱眉听完后:“洛尘这无情道怎么修的那么大气性?” 第97章 妖族竟然与魔族勾结? 仙后也无奈的摇了摇头:“对了,那女子.....洛尘说已经下界了。” 仙帝皱着的头才微微舒展开些:“既然下了界就好,洛尘这孩子自小就天资聪慧过人,可谓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那日无非是少年心性才与那涂山箐赌上了气,宴会上才那般说的,不必太过忧虑了。” 仙后为仙帝夹着菜,又倒了杯酒,忧心忡忡的开口:“还有一事,芷兰那边来信了,意思大儿子是不成了,换他家小儿子。” 仙帝微微点了点头,每年仙域和狐族之间的往来均是此子在办,心下还是颇为满意:“姝儿,那你如何想?” “其实吧,两子都行,只是芷兰家的那小儿子,年纪轻轻的却跟个小老头一般。”仙后有些嫌弃的说道。 仙帝听闻又笑了:“我看那小子沉稳可靠,甚是不错,不过主要还得看清灵的意思。” 仙帝和仙后一直都恩爱有加,对于清灵这个女儿,更是颇为娇宠,所以清灵才养成了这般不谙世事的性子。 仙后叹了口气:“好巧不巧,你女儿喜欢的不得了,前两日都私自下界追着人家去了。” “什么!”仙帝听闻手一抖,差点没拿稳手中筷。 仙后深吸了口气:“此事我已经呵斥过清灵了,一路上也是由涂山恒送回来的,带着帏帽倒是无人认出。” 仙帝这才平息下怒意:“女孩子家家的怎么这般不爱护自己声誉,还未出阁就追着男人去了,传出去我这老脸往哪里搁?明日你传我旨意,让她去无情宫,抄写百遍清心咒。” 仙后听后思索片刻:“此时涂山恒还在仙域呢,要不要过几日?也好让他们在相处相处?” 仙帝一听立马正色道:“不成!难道我女儿嫁不出去要赶着上去寻男人?要是涂山恒那小子想娶清灵,也得拿出点诚意才可,明日你给芷兰回信,就说此事我们已在商议了,让他们再等等。” “好吧,此事听你的。”仙后瞬间觉得肩上的重担轻了一些。 仙帝突然目光一沉:“近日游光传回消息,白起派人去魔界之地打探,不知想做什么,此事还是得让洛尘尽快下界去探寻一番。” “魔界....”仙后微愣,近千年没听过有人提起魔界了。 仙帝突然面色沉重得开口:“姝儿,自从时魅死后,那颗魔心千年来依旧还在跳动,用尽手段也没办法彻底销毁,只能暂时封印在焰山,但是魔心中的至阳之力要是被白起掌控,这六界恐怕又要生灵涂炭了。” “可是白起既然得知至阳之力在焰山,又去魔界做什么?”仙后面露疑惑。 仙帝有些迟疑的开口:“那一桩秘辛你可还记得,当年白起本就是妖王众多儿子中不起眼得其中一个,只因为娶了圣女,妖王才开始偏向他,以至于最后坐上了那位子,妖王其他儿子也并未有争执。” 仙后一时间也想起了往事,开口问:“这圣女族我还未出阁时便听过,可是究竟到底是何来头?竟能左右老妖王的决策?” “圣女族才兴起时,我年纪尚浅,也只是听到些传言,说是妖族的至圣力量,圣女便是那力量的代表,平日里也并未过多参与妖族事宜,渐渐的就被人遗忘了。” 仙帝突然眉头紧蹙:“可这只是表现罢了,两日前游光仙君传回的消息中,有提到圣女族当年的圣女逐月,其实是时魅放在妖界的暗桩,本就是魔族的分支,只是此事不知白起知道与否。” “魔族!!!妖族竟然和魔族勾结?”仙后惊呼之余带着些愤愤不平之色。 仙帝点点头:“逐月去到圣女族后,暗中培养着力量,想来当时是准备在妖族起事用的,只是不知为何突然嫁给了白起,还诞下一子,所以圣女族到底是因何存在就不得而知了。” 仙后突然想起往事:“白起上位后并未将圣女逐月立为王后,反而把逐月的贴身婢女扶上了后位,此事当时在六界还引起了争议,没出几年逐月便不再外界露面了,又过了几年白起便昭告六界说逐月病逝了,我和花神等人都还一直唏嘘白起过于薄情。” 仙帝闻言沉思前事:“此番白起突然开始关注魔界之事,恐怕....逐月身死之事还有待考量。” “不好,那现在的妖后不就是魔....”仙后心下一惊,怪不得妖王一直要攻打焰山。 仙帝脸色越发沉重:“应该是,当年她就是逐月的贴身婢女,听闻逐月身故后,逐月的亲儿子都是她养大的。” 仙后看仙帝心事重重的模样,连忙开口宽慰起来:“你也别太忧心了,让游光再去打探打探,然后让洛尘去魔界之地看看先。” 仙帝深深叹了口气:“姝儿说的是,该来的总会来。” 深夜。 涂山恒在昭华殿中待得烦闷,一路散步到了观星台。 还是这条长长的石板路,涂山恒站在山脚下抬眼看向山顶处,漫天星光,仿如昨日一般美丽璀璨。 想起了上次来仙域时,还与清灵一同在山顶的崖边上看星星,脸色突然柔和下来,提步登顶。 随着距离山顶越来越近,耳畔瀑布流水呼啸声也越来越清晰,微风拂过涂山恒的衣角,如同涂山恒的心一般,躁动不安。 涂山恒脚步踩在最后一台石阶上,看着巨大的圆台上空无一人,唯独那上古文字苍老的印在星光之下,如同现在自己的心一般。 定了定神,寻到上次与清灵相依而坐之处,掀起衣角坐下,抬眼看向那浩瀚星海,时不时有一两颗流星划过天际,四周除了风神便是脚下瀑布的轰响声。 “涂山恒?是你吗?”突然身后传来清灵的声音。 涂山恒身子紧绷起来,眼神慌乱,定下神转头果然看见清灵站在台阶处看着自己。 “你怎么也来了?”清灵脸上的笑意扬起,涂山恒才肯定这不是自己的幻想。 清灵越走越近,来到涂山恒身边坐下:“你心情不好。” “嗯...没有。”涂山恒怕清灵担心连忙改口。 清灵看涂山恒不承认,连忙捏了捏涂山恒的脸:“还说没有,你看你满脸倦容。” 涂山恒才发现清灵眼下一片乌青,显然是忧思过虑没有休息好,连忙开口询问:“仙后可有为难你?” 清灵一听小嘴忍不住瘪了下去,声音有些沙哑的说道:“母后现下都不理我....只让我自己想,方才琼华姑姑来传旨,说父王让我明日起去无情宫中抄写百遍清心咒,什么时候抄写完,什么时候才让我回宫。” 说完这段话清灵便将头埋在双膝之间,低声啜泣起来。 涂山恒看到清灵这般,不知道该如何安慰,轻轻拍着清灵后背:“你先别哭,事情没有你想的那么糟。” 清灵猛的将头抬起,委屈的看向涂山恒泪眼婆娑道:“还不糟糕,母后从来没有不理我过,父王也没有如此罚过我。” “仙帝和仙后只是太过担心你的安危,你想,你身为仙帝仙后嫡女,还是唯一的孩子,私自下界,身边没有人保护,万一......我说万一啊....被妖族得知,将你设计抓去后来威胁仙帝仙后,那仙域又该如何?”涂山恒温声解释着。 清灵听到涂山恒说的话,自己全然没有考虑过这些,连忙开口解释:“涂山恒...我当时没想那么多...” 第98章 想想办法,还是将我娶了吧。 涂山恒见清灵情绪稍微平复了些,将身上的外袍解下为清灵披上。 又伸手将清灵头上的钗环重新调整了下,柔声安慰道:“涂山恒自然是知道的。” 清灵鼻头红红的,用下巴抵住双膝:“父王和母后不知道...” 涂山恒看向上空的星辰,语气中带着无奈:“仙帝和仙后自然也知道,他们怕你记不住这才小惩大戒一番,好让你知道这般行事后果...真的很严重。” 清灵裹着涂山恒的外袍,往涂山恒身边靠了靠:“真的吗?” 涂山恒看着清灵那因为哭泣有些红肿的双眼,认真的说道:“清灵我们各自都有自己的责任,我们首先属于自己的氏族才能是自己。” “涂山恒你....”清灵想问又不敢问,话到此处便停了。 两人不再说话,感受着山河之间的气息。 突然涂山恒会心一笑转头看向清灵:“饿了吗?” “嗯!你怎么知道?” “哭成这般模样,想来没心情好好吃饭。” 清灵噗嗤一笑又假装生气起来:“涂山恒你居然敢取笑我!” 涂山恒向清灵伸出手:“走吧,送你回宫....再陪你吃饭。” “陪我吃饭?”清灵在涂山恒的搀扶下边起身有些惊讶的问道。 “我也没吃呀~”涂山恒点了点肚皮,笑了起来。 两人从观星台下来后,在仙域各处游览中走走停停,就像游街一般。 终于到了清灵的灵鹫宫,涂山恒站在宫外看了看那牌匾。 “愣着干嘛?快进来呀!”清灵连忙一把将涂山恒拉入宫中。 仙侍们没多会便将一桌美味佳肴送到暖阁中。 涂山恒和清灵两人临窗而坐,烛光下两人都带着笑意,看着对方每一口饭菜都吃的特别香,两人闲聊间笑声在暖阁间回荡。 渐渐的,酒意上头,两人脸颊都泛起了红晕,清灵借着酒劲移步到了涂山恒身旁,涂山恒垂目看向靠着自己手臂的清灵,没说话。 半晌清灵突然抬起那微红的小脸认真的问:“涂山恒,你以后还会来仙域看我吗?” 涂山恒抬起右手轻轻的抚摸着清灵的秀发,良久幽幽的说出一句:“清灵,明日我便要走了。” 清灵愣住而后坐了起来,与涂山恒四目相对,眼眸中倒映满是涂山恒,目光突然变得炙热而坚定。 就在那一瞬间,毫无预兆地身体微微前倾,双手搭上涂山恒的肩,下一秒,毫无征兆的吻上了涂山恒的嘴角。 涂山恒只觉得大脑瞬间一片空白,心跳骤然加快,一种复杂又奇妙的感觉涌上心头,有惊讶有喜悦,还有一丝不知所措,不可置信的开口:“清....” 然第二个字还没出口,清灵微微偏头,含住了涂山恒下唇,涂山恒靠坐着,有些不舍打断,顺从的接受着这吻。 清灵没有丝毫的技巧,只是凭着一股冲动,吻了几下不知道该怎办,急躁下用牙齿咬了一下,嘴角瞬间出血,涂山恒吃痛,清灵连忙停下:“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我...我只是舍不得你。” 清灵泪眼婆娑的看着涂山恒,涂山恒没有说话只是反手拥住了清灵,在清灵惊讶的眼神中,沉默而坚定的吻了下去。 涂山恒吻的很温柔深沉,清灵紧抓着涂山恒衣裳,涂山恒没有闭眼,一直看着清灵那清澈又羞涩的眼睛,好似要将这一刻记在心底。 门外传来叩门声,仙侍轻轻呼喊:“仙子,需不需要奴婢们再热一下菜?” 涂山恒连忙松开清灵,清灵红着脸压下那不顺的气息喊到:“不用。” 一旁的涂山恒闭上眼,隐下了心中的悸动,仙侍退下后,两人均有些不知所措,眼神交汇又迅速闪开,均是抬起酒杯掩饰那份羞涩。 两人不言不语得喝着,好似在比赛一般,不多时仙侍发现二人早已喝的烂醉如泥,只得将已喝醉的二人各自送回。 清晨时分,天色微微亮。 叩门声想起,紧接着琼华的声音便想了起来:“清灵仙子,奴婢来送仙子去无心宫。” 清灵昨日酒喝的多了些,俨然还未睡醒,迷迷糊糊中翻了个身。 “怎么回事?”琼华看向一旁的仙侍。 “回姑姑,昨日仙子与涂山少主在暖阁中喝了一晚上的酒,许是醉意犹在。”仙侍轻声回答。 “那涂山少主何在?”琼华微微皱眉,孤男寡女的传出去像什么样子! “涂山少主昨日已经安排回了昭华殿,并未在灵鹫宫。”仙侍看琼华皱眉,连忙开口解释。 琼华这一听眉头才舒展开来:“去准备一些醒酒汤,我先回云浮宫,一会清灵仙子醒了让她喝上一碗,再差人来唤我。” “是,姑姑慢走!”仙侍抬头琼华已然带着一众仙侍离开了灵鹫宫。 “娘娘,涂山少主求见。”云浮宫中的仙侍轻轻叩门。 “先请少主去前殿等候,娘娘还在梳妆。”琼华开口回应道。 “琼华,你不是说涂山恒昨日与清灵饮了许多酒,清灵还宿醉未起身,这涂山恒怎么就来云浮宫了?” “回娘娘,许是...涂山少主酒量好些。”琼华认真的说道。 “本尊去见涂山恒,时辰差不多了,你先去将清灵送到无心宫。”琼华领命退了出去。 涂山恒坐在殿中,喝着热茶,想到昨日心猛的跳了几下,他和清灵最后居然醉的不省人事,早上醒来人已在昭华殿内,问了灵莒仙子才知道自己是被灵鹫宫中的仙兵送回来的。 想到此处觉得自己还是太过放肆,可嘴角却挂着一丝甜蜜的笑意。 “贤侄看来今日心情不错。”仙后缓步而来,入座后看着涂山恒。 涂山恒连忙起身行礼:“参见仙后。” 仙后凤眼一挑:“贤侄那么早来寻本尊,可是想清楚了?” 涂山恒再次对着仙后行了一礼:“小侄多谢仙后抬爱,小侄回去后认真思索了两日。” 仙后没看涂山恒端起了茶杯:“如何?” 涂山恒起身行礼,正色道:“小侄认为,惟贤能者方可居族长之位。” 仙后放下手中杯望向涂山恒:“贤侄的意思....?” “自然是我大哥。”涂山恒眼中的诚挚昭然可见。 仙后凤眼微微挑起:“那清灵呢?” 涂山恒再行礼,认真恳切的说道:“相信清灵仙子必然能懂涂山恒之意。” 仙后听到这回答,有些欣慰又有些迟疑....这孩子凡事以大局为主,在权利面前并非不择手段之人,是个心软的孩子。 只是....日后若遇到类似事情要他在清灵之间二选一时,自己的女儿必然要被放到第二位了,想到这里又有些不满意了。 “小少主既然已经想好,那本尊便不留你了,还望小少主一路顺风。”仙后说完便由琼华扶起离开。 “涂山恒恭送仙后。”等待仙后走后,涂山恒回到昭华殿收拾完便准备起身下界,刚踏出昭华殿就看见清灵身边跟着两个仙侍,看模样等了一会。 “清灵...仙子,怎么站在此处不进去?”涂山恒看着这有些晒人的阳光,心下心疼清灵等了太久时间。 “涂山恒,我要去无心宫罚抄去了,知道你今日要走,特地绕过来送送你。”清灵说完向涂山恒走了过来。 来到涂山恒面前后,踮起脚尖贴着涂山恒耳畔轻轻说道:“我会想你的涂山恒,如果可以你想想办法,还是将我娶了吧。” 第99章 一碗药,现在能喝下一半了。 圣女族。 “长老,那女子已经醒来了。” 拓石停下捣药的动作,一旁的婢女连忙送上手巾,拓石接过擦了擦手:“那女子可有说什么?” “只说饿了,奴婢们便送了些吃食过去。”婢女一五一十的回答着。 “嗯,我过去瞧瞧。” 今日已经第三日了,主子还未醒来,也不知主子怎么受的伤,此女身份可疑,身上的封印到底有什么秘密? 眨眼间便到了厢房门口,拓石派人先去通传,自己则站在门外等候。 “快快请长老进来吧…”韵一得知救命的神医来了,连忙开口请人。 拓石进屋后,对着韵一行了一礼:“姑娘总算醒了。” 韵一张开嘴笑了笑:“感谢长老救命之恩,白泽怎么样了?” 屋内众人一时间都有些惊讶,整个妖界对白泽都称一声“少主”,这女子怎得直呼主子名讳。 拓石脸色变了几次,开口道:“少主目前还未醒来,老夫前来也是想问问姑娘,少主的伤是如何来的。” 韵一笑容僵住,有些心虚,这小心眼好歹也是妖界的少主,如今因她身受重伤,不知道这屋子人会不会迁怒于她,左思右想后:“长老...此事还是等你家少主醒了让他亲自说吧。” 拓石见韵一不愿说,也不好强求,连忙打着圆场:“还不知姑娘姓名。” 韵一见拓石不再追问,松了口气:“长老唤我韵一即可,风韵的韵,一二的一。” “好名字,不知韵一姑娘是家住何处?”拓石继续打探。 “我住百花园,人界小地方。” “姑娘此番身受重伤,可需通知家人?”拓石嘴上关怀询问,心中却知晓了韵一便是主子要娶得那女子。 半月前主子还和大少主白鸳一同前去求娶,现在白鸳也不知所踪,主子又身受重伤与这女子一同来到圣女族,到底发生了什么? 韵一刚想说可联系一下狐狸,又想起狐狸此时估计还在处理婚事,便摇了摇头:“家中无人。” 拓石垂下眼将眼中的疑惑隐藏起来,面上露出迟疑的表情:“还有一事,老夫前两日替姑娘把脉,发现姑娘体内气息混乱,不知姑娘可有什么顽疾?老夫自诩医术在六界还算有些能耐,如姑娘需要....老夫可帮姑娘调养一番。” “不用!不用!我这身子呀,打小就体弱,受了伤气息就不稳,没什么大事,多谢长老挂心。”韵一面上风轻云淡,心中如擂鼓作响。 “既然如此,那老夫就不打扰姑娘休息了。”说罢转身吩咐婢女们好生照看韵一,便提步离开。 拓石走后,韵一看了看周围的婢女:“漂亮姐姐,你家少主在哪呢?可以带我去看看他吗?” “姑娘...这....”婢女一时间拿不定主意,不敢贸然答应。 “不成吗?我有些担心他,想亲自去看看。”韵一想到拓石说白泽还未醒来,心里总是七上八下的。 “少主病的凶险,一直在细心调养中,小的不敢随意做主,还望姑娘谅解。”婢女欠了欠身。 韵一思索了一下婢女的话,看来他们是怕自己对白泽不利:“这样,你去问问长老,要是长老同意了,我再去看这样总行吧?” “请姑娘稍等,奴婢这就去禀报。”欠了欠身寻拓石去了。 韵一见婢女走了,走出屋外看了看周遭环境,这地方处于是妖界与魔界的中间地带,在此处设置了一个府邸给妖族少主,还真是胆大,也不怕魔族来犯。 不过这府邸设置的格外别致,自己现在身处西院,此处地处热带,眼下已经霜降十分了,各种珍奇的花朵依旧争相斗艳的开着。 院中有一株很大的相思树,还有一个秋千,用彩色的绳索挂在相思树上,韵一坐了上去,微微荡着,偶尔有秋风吹过,心情甚好,终究是逃了出来了。 一时间想起了洛尘,那日白泽让自己自戕,洛尘果然就放他们离开了,难道洛尘怕自己死了?可是他那性子怎么会呢? 还没想明白,婢女便从拓石处回禀而来,对着韵一行了行礼:“姑娘,长老让女婢带您去看少主。” “走吧!”韵一从秋千上下来,跟着婢女穿过层层门户,来到了府邸最深处的院子,院子内有一巨大的湖泊,湖中有一个中心亭,阳光下湖面波光粼粼。 跟着侍女跨越小桥又走了片刻,来到了一处厢房门前,婢女停步对着守在外面的婢女交代着:“姑娘不放心少主,特来探望,开门。” 立于门前的婢女闻言对着韵一行了行礼,转手推开房门:“姑娘里面请。” 婢女推门的瞬间,韵一便感觉到一股热浪扑面而来,踏入屋内后,感觉整个屋子空气燥热的如同蒸笼一般,婢女引着韵一往内屋深处走去,所经之处皆是暖炉炭火烧的“滋滋”响。 “漂亮姐姐,这屋子为何到处都烧着暖炉?”韵一忍不住开口询问。 “回禀姑娘,我家主子惧寒,一般屋内都会弄得暖和些。”婢女一边小心的引着韵一,一边轻声回应着。 绕过一处巨大的屏风后,便见到白泽赤裸着靠在浴桶之中,那双宝石般的明亮的双眼此刻紧闭着,长长的睫毛在面上打下阴影,仿佛一个睡着的瓷娃娃一般。 “为何将你家主子泡在浴桶之中,不怕他着凉吗?” “长老说主子需要药浴,每隔一盏茶,奴婢们便会来加入热水,不会让主子受凉的。”婢女低着头站置一旁。 韵一坐在浴桶旁的小凳上,端看起白泽,一张本就白皙的脸,现在毫无血色,露出水面的肩颈处七零八落的全是剑伤,微微皱眉,这小心眼一看就细皮嫩肉的,这次算是吃了苦头了。 “他昏睡了几日了?” “回姑娘,主子已经这般有三日了。”说到此处婢女声音还有些哽咽。 正在此时门口传来吱呀的一声,另一名婢女端着汤药进来,对着韵一行了行礼:“姑娘,主子得用药了。” 带着韵一进来的婢女连忙开口问起:“主子昨日用的多了些没?” 送药的婢女轻声回复:“一碗药,现在能喝下一半多些了。” 韵一在一旁听着,越听越皱眉,这一直不醒是不是药喝的不够,想了想伸手就去接:“让我来吧。” 婢女抬着药,连忙欠了欠身:“姑娘是主子的贵客,怎敢劳姑娘亲自动手,奴婢们来就可以了。” 韵一哪管这些,站起身就去将汤药抬来,放到唇边吹了吹,便捏着白泽下巴要灌下去。 一旁的婢女见韵一动作粗鲁,生怕她弄疼自家主子,小声惊呼起来:“姑娘,还是奴婢们来吧!!!” “无妨,无妨。”韵一端着汤,不慌不忙的往白泽嘴里灌了进去,不多会一碗药就都灌了下去。 一旁的两位婢女看的心惊,平日里都是一人给主子用勺慢慢喂下,一人在旁擦拭着主子吐出的汤药,这姑娘上来就硬生生的掰开主子嘴,灌了下去,动作粗鲁至极,一时间心疼不已。 韵一灌完后将碗还给那婢女,拍了拍手:“你们看,你们主子,这不就全喝下去了。” 两婢女不敢苟同,连忙柔声提醒韵一:“主子身份尊贵,平日里喂药,都是以小勺慢慢喂下的。” 韵一不可置信的看向两个婢女,开口道:“这得喂到什么时候,况且你们刚才也说了,一碗就能喝下半碗,这样下去,他什么时候能醒?” 两位婢女心下不敢说话,无论如何他们是不敢如此对待主子得,光看着就觉得大不敬。 第100章 以后每日都来喂药。 韵一见她俩不说话,转念一下,这小心眼本就是妖族少主,这些奴婢自然不敢如此对他,但是这般拖下去,要是真死了,自己罪过可就大了。 “这样,我身体也好了大半,以后每日我都过来给你家主子喂药,如何?”韵一询问的看着两人。 “姑娘....这....”婢女正想着要不要去和拓石说一声,就听到韵一再次开口。 “就是喂药而已,不用告知长老了,只要这药能让你家主子喝下,怎么喂药那都是小事对不对?” 送药来的婢女刚要拒绝,引着韵一来的婢女就拉住了她,而后欠了欠身:“那就有劳姑娘了。” 韵一听到此言,认可的点了点头:“那就这般,今日我先回去了。” 为首的婢女吩咐人送韵一回西院,韵一刚走,那送药的婢女便开了口:“瑄姐姐,韵一姑娘那模样看着就不像会心疼主子的,你怎么还答应让她来给主子喂药呢?” 宁瑄看着韵一渐远的身影,幽幽开口:“小七,现在能让主子喝下药,早日痊愈才是重点,要不行,你学韵一姑娘那般给主子喂药。” 小七一听眉毛的拧在一处:“萱姐姐,小七不敢也舍不得这般对待主子。” 宁瑄笑了笑:“那就只好劳烦韵一姑娘了,你快去看看主子,换水换药之事不可耽误。” 小七得了吩咐,连忙转身带着其他婢女忙活起来。 韵一回到西院没多会,宁瑄就带着一众婢女过来了:“姑娘,您该喝药了,膳食已经安排好了。” 韵一也不客气,连忙笑盈盈的开口:“敢问漂亮姐姐,可有好酒?” 宁瑄愣了一下,劝解着开口:“姑娘此时身子还未痊愈,还是莫要饮酒了,回头主子要是知道姑娘有伤在身,奴婢还给姑娘饮酒,怕是要怪奴婢,等姑娘身子将养好些,奴婢再给姑娘备上好酒。” “好吧,好吧,听漂亮姐姐的。”韵一无奈的瘪了瘪嘴。 宁瑄见韵一应下,示意婢女端上汤药,待韵一喝下后,连忙送上蜜饯。 “姑娘身上的伤口今日还未上药,姑娘若不介意,那就由奴婢来替姑娘上药吧。”宁瑄说完站在一旁等着韵一。 “那就有劳漂亮姐姐了。”韵一颔首。 宁瑄上前将门掩上,韵一在屏风后将衣裳解开,宁瑄看到韵一身上的伤口不比自家主子少,也蹙起了眉。 “姑娘这伤....” “哦,小伤,无妨,漂亮姐姐直接上药就成,疼我会喊。”韵一毫不在意的说着,嘴里还含着蜜饯。 “是,姑娘。”宁瑄手法很轻,生怕弄疼韵一。 “漂亮姐姐你叫什么名字啊?” “姑娘唤我宁瑄即可。” “瑄姐姐,你跟着你家主子多久了?”韵一追问着。 “回姑娘,自主子成年后便一直在此侍奉主子。”宁瑄一边回答一边帮韵一上药。 “这处是你主子的私宅?都不在妖族地界了。”韵一追问着。 宁瑄手上一顿又继续为韵一上药,声音轻柔:“姑娘,这些事情我们做奴婢的不敢多嘴。” “这有什么,你家主子平日里对你们如此严苛吗?” “姑娘误会了,主子平日里对奴婢们都很好,主子身份尊重,做奴婢的不敢妄论。”宁瑄边说边将韵一得衣服仔细穿好。 韵一转过身:“好好好,那我不问了。” “姑娘,可饿了,膳食都准备好了。”宁瑄将门敞开,门外站着一众准备上菜的婢女。 “饿了,饿了,先上吧,吃完了还得去给你你家主子喂药呢。”韵一连忙去案桌前坐好,一副我已准备好的感觉。 宁瑄看韵一那模样,没忍住笑了笑,吩咐道:“快些给姑娘上菜吧。” 等韵一吃饱喝足后,打了个嗝就起身让宁瑄带着自己又去到白泽所在处,一开门进入后还是闷热不已。 “瑄姐姐,这屋子里也太热了,你家主子这身子也太怕冷了吧。”韵一嘟嚷起来。 “主子自小就怕寒,此番伤重,长老特意吩咐过,一定要比往日更加细致些,切不可让主子受凉。”宁瑄低声说着,好似怕把白泽吵醒一般。 两人刚到屏风处,就看见给白泽换热水的婢女接二连三的出去,一出门便又将房门关了起来。 没多会,小七便抬着药进来了,韵一伸手去接,小七迟疑着将药递给韵一,眼中却满是担忧。 只见韵一果然还如同之前那般,将白泽的头扬起,左手紧紧捏住白泽的下巴,迫使白泽嘴巴微微张开,右手拿起药碗,缓缓将药倒了进去,嘴里还一直嘟嚷着:“别矫情,快多喝些,你家里的漂亮姑娘们都着急的不行了,喝了就好起来了啊。” 宁瑄和小七站置一旁,警惕的看着,没一会药碗中的药差不多见底了,韵一才将手松开,又将药碗递还给小七,脸上竟是得意之色。 “这不又喝了一碗,今日不喂了吧?”韵一想着天色也差不多暗了。 “回姑娘,夜里还需喂一次。一日需四次。三个时辰一次。”宁瑄想着如果韵一不愿意,那夜里这次就她和小七来就行。 “要喝那么多?他喝得下那么多吗?”韵一瞥了眼还在浴桶里昏迷不醒的白泽。 “姑娘夜里需要休息,奴婢们来服侍少主用药就好。”宁瑄连忙开口。 韵一皱眉,如此麻烦,从西院过来又要走小半盏茶,一来一回路途不算太近,可自己都夸下海口了,况且白泽此番都是因她才受的伤... 想到此处,韵一连忙开口:“瑄姐姐,还是我来吧,只是这来回太过麻烦,这旁边可有房间?” “姑娘,此处是少主的寝室,少主平日里喜静,院中便只还有一书房。”宁瑄此刻也有些为难。 一旁的小七指了指屏风外:“瑄姐姐,少主的床榻空着...” 宁瑄看了眼小七,没说话,小七也不敢再说...心虚的看了眼宁瑄。 韵一连忙开口:“这样吧,瑄姐姐,你弄把交椅来,在浴桶旁放着,我就睡这,到时辰了,我便起来,这样我也不用来回跑,白日里我在回去。” 宁瑄思索了片刻,点了点头:“如此,便有劳姑娘了。” 子时,韵一在交椅上睡的正香,小七来到身边轻声呼唤:“姑娘...到时间了。” 韵一迷迷糊糊睁开眼,就见小七抬着药期盼的看着她,韵一擦了擦唇边,缓缓起身,抬起碗,将白泽嘴巴捏开将药灌了下去。 等小七走后,没多会又进来一批婢女为白泽换热水,韵一捂着耳朵,圈起身子继续睡,韵一还在梦里畅游着,又听到小七的声音:“姑娘,卯时了...” 韵一无力的眨眨眼,再次起身给白泽喂药,心中暗暗叫苦,早知道连睡觉都那么麻烦,当初就不该应下。 喂完白泽后,身子一软又陷入了交椅中,没多时外头的鸟鸣声响起,韵一捂着耳朵,咬牙切齿,却又听到开门声,一众婢女又来为白泽换热水。 韵一这一晚睡的很轻,时不时能听到水声,时不时能听到人声,又睡了过去,两个时辰不到,宁瑄便又来唤韵一:“姑娘,该用膳了!” 韵一睁开眼看了看宁瑄,恍惚的摆了摆手:“不吃了不吃了,我在睡会。” 宁瑄闻言退看了看韵一那眼下的乌青之色,又看了看白泽的面色,好似比之前好很多。 慢慢退出屋内,对着门外吩咐起来:“给主子换水时,尽量手脚轻些,别吵到姑娘,知道吗?” “是。”一众婢女声音轻柔的应下。 “另外,午时再唤一下姑娘,将膳食准备好,姑娘要是饿了,立马安排上。” “是。”宁瑄交代完便往拓石的院中而去。 第101章 这几日都何人照顾的少夫人? “回长老,韵一姑娘,这一日便是这般度过的。”宁瑄规规矩矩的站在拓石案前。 拓石手握笔却没停,不知在写什么,等待停下最后一笔后:“主子现在伤势如何了?” “看起来是比前几日好了许多。” “嗯,那韵一姑娘伤势如何?”拓石抬眼看向宁瑄。 “姑娘看起来精神不错,但身子还需静养一些时日。” “宁瑄,你看姑娘的修为如何?” “姑娘修为...只怕不敌我一成。” “那你可知,为何她与主子伤的一般重,如今竟有这精气神去照顾主子了?”拓石目光沉下。 “长老....这...”宁瑄不解拓石是什么意思。 “去吧,明日再来报我。”宁瑄闻言欠了身,便往白泽院中赶去。 拓石将写好的信件放入竹筒中交给一旁的婢女吩咐道:“将这封信送去给鸢后。” 等到宁瑄回到白泽院中后,已经过了正午,小七刚从屋内出来,宁瑄开口问道:“主子可用过药了?” “姑娘已经给主子喂过了。”小七回应道。 “那姑娘的药没忘吧?” “放心吧,瑄姐姐,你都交代过了的,小七哪里敢忘,姑娘用了膳接着又把药喝了,老说累遍又睡下了。” “姑娘现在身子也还没痊愈,这样亲力亲为的照顾主子,怕是自己那身子也养不好。”宁瑄眉头有些微蹙。 “昨日我便说让姑娘在少主榻上休息,也能休息的好些,姐姐你还瞪我。”小七嘟嚷起来。 “小七,我们做奴婢的,什么时候能做的了主子的主了?这里的一草一木,你我皆属于主子,主子没吩咐,谁敢擅动主子的东西。”宁瑄看着小七,心中感慨这孩子怎么那么不开窍。 “主子受伤都是姑娘给送回的,想来与姑娘关系不一般,小七才斗胆说的。”小七听完宁瑄的话也有些后怕,那日自己还是有些逾越了。 没多会,换水的婢女们便陆陆续续又进了屋,半晌才出来。 宁瑄连忙上前询问:“怎么这么久才出来,可是主子有什么事?” 为首的婢女连忙开口:“瑄姐姐,我们重新将屋内的暖里加了下炭,便耽误了下。” 宁瑄道:“如此便好,姑娘呢?可还在睡着?” “姑娘睡的很沉,瑄姐姐放心,妹妹们手脚都很轻的。”那婢女连忙应着。 “去吧,你们也辛苦了,趁着换班,好好休息休息。”宁瑄吩咐完,一众婢女便退了下去。 这段时间府上众人都神经紧绷着,主子一直没醒来,大家也都是提心吊胆的,宁瑄立于门前在想刚才拓石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没多会便听到门响,宁瑄便看到韵一伸着懒腰走了出来,两旁的婢女连忙将门带上。 “见过姑娘,姑娘今日觉得身子可好些。”宁瑄连忙关怀着。 “瑄姐姐,这交椅真不是人睡的.....”韵一左右晃动着脖子,老觉得自己落枕了。 “姑娘今夜还是回西院睡吧,主子这边我们来就好。”宁瑄想了想,满府邸的婢女在此,居然还让贵客来做这些事情,确实有些欠妥。 “无妨无妨,我就随口一说,瑄姐姐莫要往心里去。”韵一见宁瑄脸色不好连忙开口解释。 “可姑娘也有伤在身....这般熬着对身子不好。”宁瑄一听韵一的说辞越发羞愧。 “瑄姐姐,我身子已无大碍,倒是你家主子还不醒,看不见他醒我也睡不安稳。”韵一心里也确实担心,这白泽从仙域回来都四五日了,怎么还不醒来。 “姑娘.....” “瑄姐姐,你帮我上药吧。”韵一见宁瑄又要开口,连忙止住。 “是,姑娘。”宁瑄果然不再说,带着韵一进了屋,替韵一擦拭着伤口。 相处了两日,两人也熟络了些,宁旭没忍住问了出来:“姑娘这伤看着有些吓人,怎会弄成这般?” 宁瑄这一问,韵一立马想起了洛尘,那个平日里话少如同寒冰一般的男人,也不知道他现在有没有后悔那日将自己放了。 “遭小人暗算!”韵一话语间有些委屈。 宁瑄已将药上好,帮韵一整理好衣裳:“姑娘莫在想不开心的,现在姑娘在圣女族,万万不会再有小人了。” “借姐姐吉言。”韵一笑眯眯回应着。 韵一用过晚膳后,酉时又给白泽灌下药,一旁的宁瑄和小七看了韵一这般灌药几次后,也没了之前的担心,更忧心的是主子怎么还不醒。 等韵一将药灌完后,两人便出去了,生怕打扰韵一休息,毕竟受伤的人皆需要静养,婢女们刚将热水换过,白泽一如往日般安静的沉睡着。 韵一趴着浴桶边,打量起白泽,看见他脖颈到胸口处皆是伤痕,想到那日白泽孤身一人闯到仙域再镇妖塔中寻到自己那得意样,再看看现在毫无生气的模样,有些气恼。 “喂,你行不行啊?怎么让冰块打两下就睡了那么多天,再不醒来,你家的这群姑娘们眼睛都要哭瞎了!” 回应韵一的还是一片寂静,韵一伸出手拨动着浴桶的水:“你这身子骨怎么这般差?整个房间弄的跟个火炉一般,害得我也跟着你受罪。” 末了又伸手戳了戳白泽的脸:“快醒醒吧!你一直不醒,我怎么回家啊?” 见白泽没动静,百无聊赖只能躺回交椅上,继续睡着,时不时能听到婢女们来换水的声音。 到了子时,小七那鬼魅一般的声音再次传来:“姑娘....姑娘....” 韵一睁开垂重的眼皮,哀怨的看着小七,在小七的搀扶下渐渐醒了过来,接过药又向白泽灌去:“你再不醒,我迟早得虚劳而亡!” 小七在一旁听的心惊,接过空碗后,连忙欠了身:“奴婢退下了,姑娘早些好生歇息。” 韵一头一倒便又睡了下去。 浴桶中的白泽缓缓睁开眼,看了眼自己赤裸在浴桶之中,草药味飘上,心中了然,那健硕的腿刚跨入一只,便看到浴桶不远处有一张交椅,上面睡着一个人。 将衣物简单的穿好,跨步过去,只见韵一此时睡的正香,不过身子却圈在一处,白泽心里窃喜,她不放心我。 随即将睡的昏沉的韵一抱起,去到外间放入榻上,自己则坐在榻旁仔细的看着韵一。 正在这时,推门而入的声音响起,拎着热水的婢女看见白泽,此时衣诀披散,头发还湿着一半,刚脱口而出一个:“主...”字,只见白泽食指放于唇边,做了个噤声的手势,随即摆摆手让婢女们出去。 婢女得到吩咐后轻手轻脚退了出去,又连忙去通知宁瑄,又派人去通知拓石长老。 宁瑄等人得知白泽醒了,一众人皆守候在门外,没多会白泽便开门跨步出来,一众人连忙行礼:“见过少主。” 拓石闻声赶来,见到白泽后,浑浊的眼睛闪着些泪光:“主子可算是挺过来了。” 白泽上前将拓石扶起,面带微笑:“此番辛苦长老了。” “主子可还有哪里不舒服?”拓石不放心的将白泽周身看了个遍,又接过婢女拿来的皮裘替白泽披上。 “无碍,现在本少已经醒了,大家都散了吧,好好休息,有什么事明日再说,这几日都是何人照顾的少夫人?” 众人一听都愣了愣,拓石皱眉开口:“主子说的可是...韵一姑娘?” “长老好眼力。”白泽拍了拍拓石,脸上掩盖不住的笑意。 第102章 病了还要勾人,不知廉耻! 众人还处于震惊中,宁瑄便上前:“回主子,这几日都是奴婢侍奉少夫人左右。” 白泽用赞许的眼光看了眼宁瑄,身影往书房方向去:“宁瑄,随本少来,其他人无事便退下吧,不要进屋打扰夫人休息。” 众人见白泽提步就走,拓石满心疑问也咽了下去,想着日后再找机会。 宁瑄低着头跟在白泽身后,进了书房后,白泽才坐下,宁瑄连忙上前斟上热茶,白泽喝了口茶,看向宁瑄:“宁瑄,将这几日的事情都说说。” “回主子,五日前,毛毛带着身受重伤的主子和少夫人一同出现在圣女族,奴婢们见状连忙去寻长老,长老来了以后为主子和夫人动手医治。” 白泽淡淡开口:“无人追来?” 见宁瑄一脸疑惑,白泽摆了摆手:“继续说。” “夫人被奴婢们安置在西院,第三日夫人便醒了,长老还去看了夫人。” “长老有没有问话?” “回主子,有的,长老问夫人主子是如何受伤的。” “那夫人如何说的?” “夫人没回长老,只说此事等主子醒了,让长老自去问主子。” 白泽料到韵一那贪生怕死的性格,忍俊不禁起来:“我这好媳妇啊.....” 宁瑄微微抬眼看向白泽,只见白泽一张俊俏的脸上挂满笑意。 “宁瑄,你接着说。” “夫人醒了后,奴婢们便每日安排夫人的饮食和汤药。” “夫人爱吃什么?” “....?回主子,夫人好像并无忌口,什么都吃的很香。”宁瑄心想主子怎么连自家夫人爱吃什么都不知道?不对....主子怎么会关心这等事情.... “不忌口....” “回主子,夫人那日醒来后询问过奴婢可有酒。”宁瑄突然想起那日韵一问她要酒,应是爱饮酒吧连忙告知白泽。 白泽闻言,眉头微蹙:“可曾给夫人饮酒?” “回主子,夫人同主子一般伤得很重,奴婢没敢让夫人饮酒,便劝了几句,夫人也就作罢了。”宁瑄声音轻轻的。 “宁瑄,做的好。” “主子谬赞,这都是奴婢该做的。”宁瑄微微欠了欠身。 “那夫人这几日还做了什么?” “夫人这几日担心主子安危,从醒来后便赶来看望主子,而后得知主子喝不下汤药,就...每每都是亲手喂的。”宁瑄声音越说越小。 “哦?”白泽看宁瑄那有些心虚的表情,语气中有了些不解。 只见宁瑄连忙跪了下去:“还望主子息怒,夫人说不那般喂,主子一直喝不下去药,奴婢也就斗胆听了夫人的。” “哪般喂?”白泽侧头看向宁瑄,长睫轻轻打了一下。 “夫人....她...” 宁瑄说不出来,便左手学韵一掐着自己两颊,右手比划着灌药的姿势,末了垂下头:“夫人便是这般。” 白泽想了想韵一给自己喂药那模样,有些好笑,摆摆手:“宁瑄,起来吧。” “还望主子莫要怪夫人,夫人日日担心主子,醒来后,除了吃饭可谓是没日没夜的守在主子身旁,还命奴婢们弄了交椅放置在主子身旁,睡都睡在那交椅上,夫人身上的伤因此都一直没痊愈。”宁瑄怕白泽因为自己的话迁怒韵一,连忙开口说韵一的好。 “夫人很担心本少吗?”白泽听闻眼眸之中闪耀着别样的光彩,熠熠生辉,满是欢喜与振奋。 “很是担心,哪怕在熟睡中夫人也让奴婢们将她唤醒,自己势必要亲自给主子喂下汤药才能安心。”宁瑄肯定的模样让白泽越发欣喜若狂。 “夫人每日给本少喂几次药?”白泽连忙追问。 “回主子,每日四次,子时,卯时,午时,酉时都会喂上一次。”宁瑄心想快到卯时了,一会主子又该用药了。 “宁瑄,现在什么时辰了?” “回主子,快卯时了,一会主子该用药了。”宁瑄连忙嘱咐着。 “宁瑄,本少眼下还是有些不舒服,需要回去再睡会,一会要是夫人来喂药,你们什么都不要说,正常让夫人喂即可,只是不要再让夫人睡在交椅上了,知道了吗?”白泽连忙跨步往屋内走去。 宁瑄急忙跟上:“主子,这是什么意思?” “如同昨日一般,本少主还没醒呢,该如何便如何,知道了吗?” “是,奴婢知道了。” “你去给其他人也交代一下,切不可让夫人知道了。” “是,主子。” 守在门外的侍女们看到白泽,刚要开口,白泽便做了噤声的动作,侍女连忙闭上嘴,白泽轻手轻脚的回到屋内,进屋后看了眼还在熟睡的韵一,又连忙绕到屏风后,将衣裳褪去,跑回浴桶之中。 韵一睡得迷迷糊糊,就听到小七的声音:“夫人....夫人....” 韵一睁开双眼看着端着药碗的小七,嘟囔道:“小七,你刚喊我什么?” 浴桶内的白泽闭着眼手指却紧张的捏成了拳,就听到小七:“小七唤姑娘起身呢,姑娘怎么了?” 韵一起身看了看自己没在交椅上,已经睡到了榻上吓了一跳:“小七,我是不是得了离魂症了?我怎么记得我睡在交椅上的。” 小七眼珠子转了转:“夫..姑娘身子受了重伤,瑄姐姐说了,姑娘这几日还要照顾主子,还是再榻上安置为好,便将还在睡梦中的姑娘给安置到榻上来了,许是姑娘这几日身子乏累,都没感觉到。” 韵一扶额看着小七,不可置信的开口道:“是吗?看来我是真累坏了,你家主子那么久了怎么还不醒,是要累死我吗?” 边说边从榻上起身,穿上鞋绕过屏风看着还在浴桶中的白泽,接过药如同之前那般给白泽灌了下去,顺手将药碗给小七,却见小七愣愣的看着白泽。 “喂!小七你干嘛?”韵一看看小七那模样又转头看向白泽,一时间以为是小姑娘到了年纪,春心萌动。 小七刚回神,韵一便将小七拉住往外走,边走边说:“你才多大啊?看着男子赤裸身子发春!这可不行啊,你还小呢,终日里别老想这些。” 白泽坐在浴桶中,听到韵一边走边训斥小七,嘴角忍不住扬了起来。 “我...”小七刚想开口解释,就被韵一带出房门,还没说完房门便关了起来,羞愤的表情挂在脸上。 韵一关了房门后,绕回屏风后,贴近浴桶中的白泽,右手轻轻将白泽的面庞扬起,左右扭动仔细端看起来。 白泽感到阴影盖下,旁随着温热的呼吸声,轻轻打在面上,仿若丝丝缕缕的柔风拂过,酥酥麻麻的,心间不禁泛起一丝异样。 韵一看的很仔细,看着白泽那俊俏的模样,左手抚摸上白泽的长睫又到鼻尖,再到下颚,又低头看了看赤裸的躺在浴桶中的白泽,呼吸渐渐急促起来,喉咙不自觉滚动了几下,陡然将手松开,站远几步后,红着脸不屑的怒斥道:“放荡子,病了还要勾人,不知廉耻!” 说罢转身离开往榻上而去,白泽坐在浴桶中眉毛快拧在了一处,睁开双眼幽幽的看向韵一离开的方向。 没多时,换水的奴婢们又进来了,韵一听到开门声连忙起身,跟着一众婢女进去,看着他们将手上事情做完退出后,用手点了下白泽眉心:“要不是有我在,你这名声可就不保了,放心吧,我替你看着呢,决不让她们有机可乘!” 韵一走后,转身关了房门,白泽睁开眼,低头看了看水中的自己,沉思起来:“本少哪里不知廉耻了?” 第103章 好媳妇,你说为夫祸害了谁? 韵一整个下午都在中心亭观湖,唯独有人进屋韵一便从中心亭过来跟着进去,紧紧盯着进去的所有姑娘,又随着人再出去。 酉时,韵一从屋内将汤药灌给白泽后,便等着膳食。 没多会送膳的婢女们抬着膳食缓缓而来:“小七,主子都好了干嘛还要装病?” 小七嘟囔着:“我也不知道,反正瑄姐姐说了,这事不能让夫人知道。” 青烟好奇的开口:“主子一声不吭带回个夫人,长老急得一夜没睡,又不敢问,这夫人也不知道是何来头。” 小七:“咱们少主,放眼整个六界,那身家,那容貌....谁人不喜欢?那....” 小七刚说着就看到韵一已经立于面前,连忙噤声,一众婢女:“参见姑娘。” 韵一本是饿了,看到婢女来送膳食连忙从亭中过来,谁知就听到小七这番言论,越发觉得小七小小年纪就开始思春,更何况那白泽可是个登徒浪子,这不是害了小七吗,想着想着眉毛都蹙在一处。 小七嘴角无声的微微抽搐了下,轻声道:“姑娘...该用膳了。” 韵一瞥眼观察起小七,小七被看的心下发毛,手指将衣裙拧的皱巴巴的,韵一一看,扶额垂目,半响:“小七,子时你送要来就别进屋了。” “啊?姑娘....小七知道了。”小七有些莫名其妙的应了下来。 一旁的婢女闻言都将目光看向小七,韵一见状连忙开口:“小七最近太辛苦了,囫囵觉都没睡好一个,正长身体的时候,不好耽误了。” 小七听闻,心下感动,满眼感激的看向韵一:“小七谢过姑娘。” 一旁的婢女瞬间觉得主子平日里宽厚,现在夫人也是个体恤下人的,心中正感慨自己命好,主家都是好人。 白泽泡在浴桶中见韵一一直未回,有些泡不住了,刚站起身,就听到开门声,连忙坐回桶中又装昏迷。 只见韵一踏着步子进来后,得意的开口:“病秧子,放心吧,今晚没人来偷窥你了。” 说罢伸手摸了下水温,感觉水温下去了些,连忙将一旁的热水加了些进去:“你这身子怎么这般柔弱。” 转身快步离开浴桶,转向门外说道:“快给你家主子换热水了。” 门外的婢女应下,自从主子醒后,主子便不让他们太频繁进屋了,主子自己能用妖力将水温提高,只是为了不让夫人起疑,时不时还是会进去换上一些。 没多时一众婢女在韵一的监视下,将浴桶的水又换了换,宁瑄轻声来到韵一身边:“姑娘,该上药了。” 韵一跟着宁瑄去到床榻前,像之前一般,将韵一衣物褪去后,拿起药膏,轻轻替韵一涂抹着。 “瑄姐姐,小七今年多大了?”韵一平躺在榻上,露出满是伤痕的后背。 “回姑娘,小七今日妖龄三十七,姑娘怎么问起这个来了?”宁瑄用掌心的温度将药膏融化后轻轻抚上韵一后背。 “要我说,瑄姐姐,你得注意些,小七这般年纪,老是在你家那赤裸的主子面前进进出出的,到时候教坏了小孩子。”韵一连忙抬头看向宁瑄。 只见宁瑄一脸茫然得停下手中动作:“姑娘,可是小七那孩子....做了什么逾矩的行为?” “瑄姐姐,你是不知道今日小七那孩子,紧紧盯着你家主子那赤裸的身子.....脸色古怪的很。”韵一着急的说道。 宁瑄一听,松了口气,继续替韵一上药:“姑娘,奴婢会多提点小七的。” “我看小七这孩子,心思单纯,可别被带歪了去。”韵一嘟嚷着。 宁瑄帮韵一上好药,将韵一的衣物仔细穿好:“奴婢替小七多谢姑娘,姑娘早些歇息吧,子时还要给少主喂药呢。” 宁瑄说着眼光不由自主的向屏风方向看去,屏风后的白泽此刻正在用妖力加热浴桶中的水,生怕一会韵一又带一群人来。 “瑄姐姐,放心吧,按时将药送来即可。” “那奴婢就先退下了,姑娘有什么吩咐便唤我们。” 宁瑄退下后,韵一躺在榻上翻来覆去睡不着,这两日搞得自己日夜颠倒,一时间竟睡不着,便拿出幻音灵琢磨起来。 没多时,迷迷糊糊又睡了过去,浴桶中的白泽听到韵一轻微的呼噜声,缓缓从浴桶中起了身,穿上单衣,轻声走到床榻边。 只见韵一手中握着幻音铃,侧卧于榻上,那素净的小脸气色却不太好,白泽席地而坐,左手轻倚着床边脑袋耷拉在手臂上,目光中满是柔情,看着在榻上沉睡的韵一。 白泽嘴角不自觉的上扬,就这般静静地守护着,不敢发出丝毫声响,生怕这一刻会突然消散一般。 莫约多了一个多时辰,白泽看了看时辰,起身回到屏风后,抬手间水温再次上升,褪去单衣,继续泡着静待子时。 子时,韵一又听到小七稚嫩的声音:“姑娘...姑娘...子时了。” 迷迷糊糊中,见到小七,起身醒了醒想起白日里这孩子那古怪的模样,连忙抬起药对着小七道:“快去休息吧,我自己去就行。” “是,姑娘。”小七欠了身便往外退去,有些不放心还回头看了看,韵一目光却一直盯着小七,见小七一步三回头,心中又开始感慨,这孩子.....那么小的年纪怎么能有这种心思,世风日下啊! 等到小七彻底退出后,韵一才端着药去到屏风后,将药放置小几上,伸手探了探浴桶里的水温,嘟嚷道:“奇怪....什么时候换的水?我睡的这般沉吗?” 想了想抬起药,将白泽的脸扬起,开始灌药:“说你什么好,连病着还要祸害小姑娘!真是个登徒子!” 韵一刚将汤药灌下,白泽半阖的眼眸闪过一丝喜色,韵一转身正准备将碗放于小几上离开,突然间白泽猛的伸手,一把拽住韵一手腕,韵一吓得惊呼起来,手中的空碗哐当一声掉落在地。 白泽手上一用力,韵一身体失衡便被白泽拉入浴桶之中,“哗啦”一声,水花高高溅起,大量的水漫出浴桶。 门外的奴婢听到屋内好似什么碎了的声音,正欲推门而入,宁瑄开口:“无少主和夫人吩咐,不许擅入。”奴婢们又规规矩矩站好。 韵一跌入浴桶,温热的水瞬间浸透了她的衣衫,紧紧贴在身上勾勒出迷人的曲线,几缕发丝贴在脸颊上,韵一双眼瞪的大大的,看着面前有些得意的白泽。 “你你你你!你做什么呢!”韵一气急,怒斥白泽。 狭小的浴桶中,两人目光交汇,白泽眼中竟是深沉的爱意,一张俊脸微微凑近韵一,在韵一耳边轻语,声音低沉而魅惑:“好媳妇,你说为夫祸害谁了?” 两人的脸庞近在咫尺,温热的呼吸声轻轻拂过韵一的脸庞,而后白泽缓缓抬起手,轻轻拨开韵一额前被水浸湿的发丝,指尖有意无意划过韵一脸颊。 浴桶中,水微微荡漾着,韵一看着白泽那充满蛊惑力的眼神,瞬间双颊绯红,早已没了刚才那气势,白泽的每一个字都仿佛在韵一心上加了一把火。 白泽目光炙热紧紧锁住韵一,危险又诱惑感觉如同藤蔓一般,在韵一心底缠绕生长,几乎要将韵一的理智吞噬。 韵一猛的一惊,呼吸一口气,像逃避般一头闷入水中,水下一片模糊,再没有了那暧昧的目光和撩人的气息。 第104章 欲火! 白泽先是一愣,显然没有料到韵一会做出这样的举动,但很快,那抹惊讶就被一抹坏笑取代。 水下一片模糊,等视线稍微清晰,隐约中却见白泽未着寸缕,这惊鸿一瞥让韵一周身血液瞬间涌上头顶,脑袋嗡嗡作响,慌乱如潮水般将她淹没。 韵一连忙慌乱的猛然挣扎出水面,水珠从脸上滚落,眼中满是羞涩与慌乱,还有一丝被欺骗后的嗔怒。 见韵一满脸通红羞愤浮出水面时,白泽没有丝毫窘迫,眼中笑意反而更浓。 韵一此时又羞又恼,慌乱的想要从浴桶逃离,猛地一转身,双手慌乱的攀住浴桶边缘,试图撑起身子爬出去,刚一动作,白泽便迅速伸出手,一瞬手腕便被白泽紧紧扣住,无法挣脱。 水珠沿着他精壮的胸膛滑落,白泽紧紧抓住韵一的手放在自己胸前,眼眸中那一团火,好似要蛊惑着她沉沦。 韵一感受到那坚实而滚烫的胸膛,还有那有力的心跳,努力克制着不被蛊惑,喉咙处却不停的吞咽。 白泽一寸寸向韵一靠近,那双眼炙热的仿佛能将人吞噬,结实的胸膛随着晃动的水若隐若现,突然猛地将韵一身子带到胸前,炙热的气息撒在韵一耳边,声音沙哑而低沉,带着一丝魅惑道:“好媳妇,方才在水下看见了什么,这般惊慌?” 韵一的脸唰的一下又红透,连忙避开白泽的视线,结结巴巴的开口:我.....我什么都没看见,你...莫要胡说。” 目光则死死盯着浴桶内壁,心跳仿佛要从嗓子蹦出来,压制着那难以明说的复杂情绪。 但是剧烈起伏的胸口还是暴露她的慌张,白泽幽幽道:“是吗?” 白泽缓缓往前一步,韵一心猛地一紧,下意识往后一退,然后这狭小的空间哪容她逃脱,仅仅两下,韵一后背便抵上了桶壁,再无退路。 眼前的白泽目光变得更加炙热,就快要将韵一吞噬,韵一退无可退,只得躺平,紧闭双眼,将头靠在浴桶边缘向上扬起,试图假装看不见眼前的白泽,微微颤抖的睫毛出卖了她内心的慌乱。 白泽见韵一居然装看不见,嘴角的笑意更加深了,笑容里满是得逞后的愉悦,白泽松开韵一的手,缓缓站起身,伸手拿起一旁的单衣穿上。 韵一紧闭双眼,听着周围传来的声音,水声,布料摩擦的声音,却不敢睁眼,心跳如鼓,双颊依旧滚烫。 良久听到白泽的声音传来:“好媳妇,你还要在那浴桶里泡多久?”语气中有几分调侃之意。 韵一犹豫了下,小心翼翼的张开双眼,见白泽已将衣裳穿上,神色悠然立于桶前,心里松了一口气,只是脸上的热辣感却没退下。 白泽见韵一还愣在浴桶中,又用妖力将水热了热,在一旁擦拭着头发,良久不见韵一动作,连忙去看,韵一好似睡着一般没了动静。 白泽连忙一把将人捞起,韵一浑身湿漉漉的,衣服紧紧贴着身子,白泽忙将视线转移开,唤来婢女来替韵一更衣,又派去唤来拓石替韵一查看。 大半夜,整个府邸灯火通明,拓石刚踏入房中,一股凝重的气氛便扑面而来,拓石连忙上前为韵一把脉,白泽在一旁紧张的看着。 拓石手指轻轻搭在韵一腕上,眉头紧紧皱起,白泽本就心急如焚,看拓石那古怪的表情越发担忧,连忙开口询问道:“长老?夫人这是怎么了?” 拓石嘴巴张了张,迟疑着开口:“回主子,夫人这是急火攻心后太过紧张,心神一松便晕了过去。” 白泽心瞬间揪紧,忙追问:“急火攻心?是何缘由?” 拓石目光从白泽身上扫过,眼神中带着几分深意,而后缓缓吐出两个字:“欲火。” 白泽先是一愣,眼中闪过一丝恍然,脑海中浮现出浴桶中的场景,心中顿时有些愧疚,可压抑许久的情愫却也在眼中暗流涌动。 一旁的婢女们听到,均是纷纷红着脸低下头,恨不得将耳朵捂住。 只见拓石神色严肃的说道:“男女之情若处理不当,极易在体内形成这样的邪火,扰乱心神,我先为夫人开方子。” 拓石将方子递给一旁的婢女:“每日一剂,分两次服用,切不可心急。” 婢女连忙下去为韵一煎药,很快药煎好后,婢女送来屋内,白泽小心翼翼扶起昏迷的韵一,让她靠在自己怀里。 白泽伸手接过婢女送来的药,用勺子舀起一勺,轻轻吹凉后,送到韵一嘴边,可药水顺着嘴角流了出来,白泽连忙接过婢女递来的手帕仔细的替韵一擦了擦,又耐心的喂了起来,反复多次,一碗药才算喂完。 白泽将药碗交还给婢女,众人退下后,白泽静静倚在床边,一只手撑在床边,一只手紧紧握住韵一的手,大拇指轻轻摩挲韵一的手背,安抚自己慌乱的心,看着韵一略显苍白的面容,眉头微微皱起,心中很是自责。 阳光透过纱窗,斑驳的洒在床边,韵一缓缓睁开眼,意识仍有些模糊,只觉得头疼欲裂,白泽第一时间察觉到韵一的动静,连忙凑过去眼中满是惊喜和担忧。 声音有些沙哑,伸手轻轻抚摸她的额头:“好媳妇,你醒了!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韵一张了张嘴,喉咙干涩难受,半晌挤出微弱的声音:“水.....” 白泽连忙端来水,小心将韵一扶起,将水碗凑到韵一唇边,看着韵一喝下,喝完水后的韵一,感觉好了许多。 看着面前衣裳不整的白泽,昨日的记忆如潮水般袭来,在看到白泽此时守在自己床边,低头看了看自己已被换下的衣裳,紧着声音开口:“你怎么在这?” 白泽微微愣住,慵懒的回答:“好媳妇,这是我的房间,这榻呢自然也是我的榻....” 韵一的脸瞬间涨的通红,脑中闪过无数念头,连滚带爬的从床榻下来,慌乱中鞋都没顾得上穿,只想立刻离开这处离开这个让自己窘迫的人。 白泽连忙伸手将韵一拉回床榻,韵一以为他又要做什么放荡之举,正要怒斥,就见白泽拿起她的鞋袜替她仔细穿好。 白泽轻声嘱咐着韵一:“好媳妇,快入冬了,切不可着凉了。” 韵一不自然的站起身,看了眼白泽道:“饿了。” 白泽连忙吩咐婢女们准备膳食,没多会拓石便在门外候着等着复诊,等韵一用完膳后,拓石才进屋,韵一见拓石来了,连忙站起身将位置让给白泽。 谁知白泽将她按回凳上,示意韵一将手伸出,韵一不明所以朝拓石伸出手。 拓石为韵一把了脉,点了点头:“夫人恢复的不错。” 韵一连忙开口解释:“长老误会了...我可不是什么夫人....不过我这是怎么了?之前的伤今日起身后觉得好了很多。” 拓石看了看不明所以的韵一,又看了看旁边神色古怪的白泽,说道:“夫人,昨日体内欲火过旺,急火攻心才导致昏迷不醒,老夫已经为夫人开了方子,夫人不必担忧。” 韵一不可置信的看向拓石,见拓石神色肃然,全然不似再开玩笑,连忙转眼看了看屋内的婢女们,皆是低头看地,只是耳根处都带上红晕。 又转头看向白泽,只见白泽一脸坦荡,正色道:“本少与夫人日后会注意,长老放心。” 拓石望向韵一,认真说道:“情之一字,最是难解,夫人日后还需控制情绪,莫让情感如脱缰之马一般,甚是伤身。” 韵一瞬间如同被公开处刑一般,憋着气尴尬的坐在桌前,脑子嗡嗡作响。 白泽看韵一那模样,轻笑起来,吩咐道:“都下去吧。” “是主子!”一众人退出。 第105章 幼时,我便见过你的画像。 韵一见众人退下后,良久,痴痴转头以极慢的语速开口:“是你到处说我是你夫人的?” 白泽佯装惊讶开口:“昨日...我们....那般....” 韵一瞬间变脸,气急怒斥白泽:“那是你故意的!现在你也醒了,我也该回家了!就此别过。” 白泽猛地抬起头,直直盯着韵一,眼中瞬间满是羞愤与哀怨,嘴唇微微颤抖:“你....竟如此薄情?” 韵一被白泽突如其来的话语吓了一跳,再看白泽双目中竟是有了水汽,声音也越说越大。 “我堂堂清白之躯,昨日被你瞧了个精光,如今你却装作若无其事一般,你...你..” 白泽还未说完,韵一连忙伸手捂住白泽的嘴唇,生怕他喊出什么不雅的话被门外的人听到。 韵一满脸通红,眼中透着羞恼与慌乱,手紧紧捂着白泽的嘴,威胁的声音响起:“你别胡说!” 待白泽稍微安静些,韵一才缓缓放下手,眉头紧皱,一脸无奈地看着他,只见白泽眼眶泛红,泪水在眼眶中打转,带着刻骨铭心的哀怨:“昨日之事,你想矢口否认?” 韵一哪里见过男子这般,一时间心下慌乱不已,咬了咬嘴唇,压低声音对白泽说道:“你别喊了,算我求求你,昨日之事....就当是一场误会,我俩都忘了吧,你也莫要再说那些让人误会的话了。” 谁知白泽却不言语,只是那如同宝石般的眼眸瞬间满是委屈,打转了几下,眼泪就要往下掉落,韵一心乱如麻,本下定决心要离开,可白泽居然做出这种姿态,心中一时纠结万分。 一来白泽孤身一人闯入仙域将自己救了出来,搭进去半条命不说,单单是这救命的恩情,自己也该好好感谢一番,二来自己确实将人家看了个精光,暗自思忖,自己怎么就碰上这么个冤家,最终无奈的叹了口气:“别哭了!!!我暂时不走了。” 谁知白泽一听韵一答应不走了,瞬间像变了个人,刚还泪水欲滴的委屈模样立刻消失的无影无踪,那眼眸中竟是闪烁起光芒,嘴角微微上扬起来:“当真不走了?” 韵一没好气的瞥了眼白泽:“嗯..不走了...” 白泽刚要开口,韵一紧接着的话如同一盆冰水兜头浇下:“不许你再喊我媳妇,也不许他们再喊我夫人!” 白泽眼中才扬溢起的光芒立马又蒙上了一层水汽,嘴巴一撇,睫毛忽闪几下,作势又要哭泣。 韵一瞪大了双眼,满脸惊慌失措,深吸一口气:“罢了罢了,都依你!不许再哭了!” 白泽嘴角偷偷一勾,那悲伤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好媳妇,为夫带你去看个好东西。” “什么好东西?”韵一没好气的语气。 “媳妇随我来。”白泽连忙拉着韵一就要出门。 韵一脚步一顿,转身将架子上的皮裘给白泽披上:“你这个病秧子,如此惧寒还不注意些,可别到时候又折腾我” 韵一语气带着几分嗔怪,但手上动作却很细致,白泽乖巧站着看韵一为他将皮裘系好,心中暖流涌动。 白泽带着韵一去到书房,韵一好奇的打量着周围,只见白泽对着墙壁上按动了某个机关,伴随着一阵低沉的轰鸣声,刚刚还在面前的书柜缓缓升起,露出一条长长的密道。 “这是?”韵一仰着头打量起来。 “这是为夫的藏宝地,里面有给媳妇的礼物。”白泽牵着韵一踏入那昏暗的密道。 不消片刻,便到了一处石门,白泽将墙壁上的蜡烛轻轻转了三圈:“轰隆隆”的声音响起,眼前的石门缓缓打开。 白泽用火折子将周围的蜡烛一一点亮,韵一打量着四周,这是一个女子的闺房,有些许淡淡的熏香。 只见白泽对着右方的牌位上了三炷香:“母亲,儿子将韵一带来看你了。” 韵一听了这话愣住,却看到白泽快步走来将自己拉到蒲团上,不由分说便压着韵一磕了三个头。 “这.....”韵一想起了挂在腰间的幻音铃。 “这是我生母,现在的鸳后只是我母亲的婢女。”说完便带着韵一去到房间左侧,韵一看着墙壁上不同的女子画像。 “都是我亲笔画的。” 韵一正想夸赞白泽的画工栩栩如生,却发现画中的女子,有几分熟悉,正回忆着便被白泽拉到的凳上坐着,面前木箱堆积如山,被放置的整整齐齐,似乎在静静等待韵一的开启。 “媳妇,打开看看...”白泽双眼期盼的看着韵一。 韵一不明所以的站起来,缓缓走到一个箱子面前,打开后里面居然是一堆上好的首饰,各式各样的珠钗,步摇.....。 白泽修长的手将其中一支凤钗拿起,那凤钗精美绝伦,钗头的凤凰栩栩如生,好似要展翅高飞,白泽微微俯身,小心翼翼地将凤钗插到韵一头上。 凤钗在烛光的照耀下闪烁着如星辰一般点缀在韵一发丝间,显得韵一越发动人。 韵一看白泽那珍视的眼神,有些不自然的开口道:“你又干嘛?” “媳妇,看看其他的。”白泽努努嘴。 韵一将面前一排的箱子逐个打开,除了绫罗绸缎,金银玉器,还有各界的宝贝,仙域的,妖界的,冥界的,其中魔界那一颗魔晶,如同黑暗中燃烧的火焰,让韵一看的呆住。 “媳妇,这都是为了去你家上门提亲准备的,算是为夫的一点心意,可还满意?”白泽真诚的目光看向韵一。 “我?提亲?”韵一微微侧身,脸上带着不可置信的表情。 “嗯啊,那日咱们不是在兵营说好了吗?谁知你不在家,为夫只能亲自去寻了你。” 静谧的密室中,烛光轻舞,韵一抬眸,望向白泽,眼中波光闪动片刻,开口道:“我什么时候答应你了。” 白泽将韵一拉到桌边,而后将韵一轻轻按坐下来,白泽的面容在光影交错中,褪去了往日的嬉笑,露出了少有的认真。 深邃的眼眸紧紧盯着韵一,嘴唇轻启,声音低沉而严肃:“于这六界之间,魔者何往?” 烛火摇曳,光影在韵一脸庞晃动,韵一双目微睁,朱唇轻启,神色满是震骇。 原来,白泽早已洞悉自己的身份,她如遭雷击,一时之间竟无语凝噎,只愣愣地看着白泽,脑海中思绪如麻,不知如何是好。 白泽缓缓抬手,指向墙壁上的画像,画像中的妇人眉如远黛,温婉含笑:“你认识她,对不对?” 白泽语气如同深秋夜里的寒意让韵一僵住的身躯微颤抖,韵一望着那画像,想到百年前画像中的女子深夜潜入地牢,将她救出后,神色凝重嘱咐她:“永远不要回来,一定要活下去。” 白泽看着韵一的神色,心中疑云更甚,一时间室内气氛凝重,两人在沉默中,各种怀着复杂情绪。 “我...”韵一微微张口却说不出下一个字。 白泽缓缓低下头,纤长的睫毛遮住了他眼中情绪,良久艰涩开口,声音沙哑如同破旧的弦:“她.....真的死了吗?” 韵一嘴唇微动,却欲言又止,过了会轻声说:“你...为何觉得我会知道?” 白泽猛的抬头,目光如炬:“幼时,我便见过你的画像。” 韵一深吸一口气:“我逃的匆忙,后面魔界封锁,并不知她的生死。” 白泽抬起右手,妖力如黑色的丝线在空中流动起来,刹那间,原来挂于韵一腰间的幻音铃稳稳的落到白泽手中。 白泽垂眸凝视着幻音铃,良久抬头看向韵一,目光中的深意好似要将韵一的灵魂看穿。 “我猜她是死了。” 韵一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却发现喉咙像是被哽住一般,只能无言的和白泽对视。 第106章 他会毫不留情的杀了我! 清冷的月光洒在寂静的院中,一连几日,洛尘皆是这般孤坐于无心宫院中亭间,周身散发着拒人千里的气息,微风轻拂,衣袂飘动,却扶不平他紧蹙的眉头。 望着那早就一片狼藉的便殿,眼眸深邃如渊,曾几何时,那处还住着一人,无心宫中也没有这般冷清。 想到那日那妖物竟敢蛊惑小妖怪以自戕来威胁自己,愤怒担忧之余更多是一丝诧异。 愤怒的是那妖物如此不顾忌小妖怪性命,竟能狠下心来试探,惊讶便是那妖物居然猜对了自己的心思,与此同时自己也被这份被证实的心思吓到,当下斟酌后,便想让那妖物永远闭嘴! 果断祭出斩情,只是自己万万没想到,如此贪生怕死的她居然为了这妖物,命都可以不要。 “还说离不开本仙...” “要与本仙双修?...呵....” 想到此处洛尘面上不可察觉的勾起了一抹苦笑,那笑好似是自嘲,周围的空气瞬间仿佛凝结成霜,无心宫内寒意更甚。 “如此欺骗本仙,竟还妄图一走了之,休想!” 洛尘猛然间纷扰挥了挥衣袖,刹那间,一股强大的仙力自洛尘体内震荡开来,这仙力似能撕裂虚空,一时间无心宫上下动荡不已,四角鹿在林中“吱吱吱”叫唤着,眼珠子转来转去,瑟瑟发抖。 次日,在无心宫那片残垣断壁的偏殿之中,洛尘目光仔细搜索着,半晌终于找到了韵一遗落在此的布包,轻轻掸去布包上的灰尘,缓缓回到屋内。 放在桌前,静静的凝视着,眼神中带着几分揣测,似是想透过这个布包看透韵一的内心。 只见洛尘从布包中,捻起一张灵符,片刻后又放下,紧接着又捻起了剩余的灵符逐一看了看,半晌不屑的说了句:“无一可用。” 随即面色冷峻,弹了弹那修长的手指,火焰升腾间,眼前的灵符瞬间化作灰烬,好似不曾存在一般。 随后,洛尘铺开一张散发着淡淡仙气的符纸,提起沾满灵墨的笔,笔锋在纸上灵动游走,渐渐的构成一个个神秘而复杂的符文图案。 随着洛尘的绘制,符纸周围的灵气开始缓缓汇聚,仿佛在为灵符注入生机,洛尘绘制了许多不同的灵符,乍一看全是逃命所需的。 绘制了整整一沓,逐一看过后,将灵符放入韵一得布袋中,而后又陷入了沉思,烛光随风摇曳照着洛尘冷峻的面容。 圣女族。 韵一此刻端坐在铜镜前,仔细端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的面容,忽然深吸一口气,整个人好似被抽走了精气神一般,一脸生无可恋。 猛的起身来到案几旁,提起酒壶便往自己嘴里灌了下去,而后将酒壶重重砸到案上,好似和谁赌气一般。 想起白泽在密室里对自己说的话,忍不住打起了冷噤,又再次提起酒壶往嘴里灌了些酒,想要逃离这现实。 正在唉声叹气中,白泽已经来到院中,婢女们正欲开口,白泽做了个噤声的手势,一众人皆不再开口,随即挥了挥手示意众人退下。 白泽轻轻走到韵一身后,便看见韵一双臂无力的搭在案上,发丝随意的散落在肩头,嘴里有气无力的嘟嚷道:“完了...完了..全完了..” 白泽立于韵一身后,好奇的看了半天,只听得到韵一仿佛被人下了咒一般,一直重复着这句话,俯下身探出头,一点点贴近韵一满是愁容的面庞,轻声开口道:“媳妇,想好了吗?” 韵一正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对周遭的动静毫无察觉,白泽悄然靠近并突然出声,那声音如同鬼魅一般突如其来,瞬间吓的花容失色,尖叫起来:“啊~~啊~~” 白泽没想过韵一会是这般反应,猛的也被韵一吓了一跳,连忙后退一步,可韵一本就醉意上头,惊吓之余身体不受控制,就要向地面倒去,白泽见状,连忙快步上前将韵一稳稳扶住。 韵一原本因酒气显得有些粉嫩的脸颊瞬间变得煞白,仿若从一场噩梦中抽离,回神后看清眼前来人竟是白泽,一时间不知道想起了什么,委屈涌上心头。 那平日里没心没肺的样子全然不见,那黑白分明的眼眸中,泪水迅速汇聚起来,继而大滴大滴的滚落,好似断了线的珍珠,簌簌滚落,打湿了白泽扶在她身侧那只手的衣袖。 白泽见那衣袖处瞬间被泪晕开了一片神色的痕迹,瞬间慌了神,原本镇定的面容一时间满是无措与焦急。 连忙蹲下身子,仰头看着韵一,声音温柔中带着小心翼翼:“媳妇,莫要哭了,是我不好,我....我...我这就送你回去。” 韵一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哽住一般,像一只受了伤的小动物,喉咙里发出轻微的抽噎声,却因极力克制显得破碎压抑,红着眼盯着白泽。 白泽抬起手轻轻将韵一垂落的发丝扶于耳后,手指轻柔地靠近韵一脸颊,抹去那不断涌出的泪水,轻声细语的哄着:“好媳妇,不哭了不哭了。” 韵一渐渐的止住了声,推开白泽的手自己抬手随意抹了抹面上的泪珠,正色道:“我想先回去看看狐狸。” “好,明日就去。”白泽见韵一止住了泪,松了口气,起身倒了杯热茶,在唇边吹了吹递送到韵一唇边。 韵一红着眼看着那茶杯,片刻后一把接过后,看向白泽:“你真不怪我?” 白泽垂目,片刻后抬眸看向韵一:“那日....我说那些话,只是想保护你,你跟着涂山箐终是不妥,涂山箐的身份如有一日东窗事发,他护不住你。” “整个狐族,不会因你而选择站在仙域的对立面,至于洛尘....”白泽说道此处想到了那日,洛尘打落了韵一的匕首,而后果然放他们离开了仙域。 白泽顿了顿道:“此人冷漠无情,自诩以拯救苍生为己任,性情更是诡谲难测,让人难以捉摸,若有一日他认定你的存在会危害到苍生...” 韵一缓缓接过白泽的话,果断开口:“他会毫不留情的杀了我。” 第107章 你为何救我? 白泽听到韵一这话,眼眸中带着几分深意笑了笑,缓缓吐出两字:“未必...” 韵一不明所以抬眼看向白泽,可再次听到洛尘的名字,不由得想到在仙域两人相处的点点滴滴,心中不知为何失落感倍增,半晌抬眼看向白泽:“那你呢?” “我?”白泽眨巴了下那漆黑水润的双眼, 韵一迟疑的开口:“你为何救我?” 白泽微微挑眉,嘴角勾起一抹狡黠的弧度,眼中闪过一丝促狭的笑意,故意用一种轻松且略带调侃的语气说道:“媳妇方才可是把为夫吓坏了,媳妇眼下得先哄哄为夫才行,哄好了便告诉你。” 言罢,倾身向前,带着些许期待的神情凝视着韵一,韵一见白泽那没个正形的模样,心中的不悦也消散了不少。 韵一带着道:“如何哄?” 白泽见她心中郁结果然消散的差不多了,唤来婢女送上好酒,为韵一斟上一杯酒,眉宇间带走散不掉的温柔:“媳妇,陪我喝酒吧。” 良久,韵一想到,在密室中,白泽将抽屉里的锦盒拿出,交予她,告诉她,此物是她母亲的,她怀着忐忑不安的心将那锦盒打开,里面静静的躺着一卷宣纸。 将那宣纸轻轻抚平后,上面是一名女子的画像,那女子生的清秀,却有着一双狭长的眼眸,眼眸深邃如夜,细看眼尾之处微微上挑,带着些许凌厉的气势,眉似春山远黛,琼鼻秀挺,微微上扬的嘴角带着一抹不屑与傲慢的神态。 韵一想到此处,带着不解望向白泽,好似不信一般开口道:“你如何断定那人与我有关?” 白泽纤长的睫毛盖住眼帘,思量片刻后,正色道:“在我幼时,母亲就经常一个人在房中处理政务,那一日,母亲将我唤到房中,而后拿出你的小像,同我说.......此女将来便是你的主!” 白泽想到那日,逐月将自己唤到屋内,将房门紧闭后,轻轻展开手中画卷,面色凝重的对自己说:“日后,她便是你的主,你需敬她爱她。” “可我的存在,并未有人知晓,再者,我一直被封印,并未化形,她是如何拿到我的画像?” “自是尊主给的。” “可我并未见过她。” “可她却一直在你身旁。” 言罢,韵一心中荡漾起些许失落,突然想起那幅画像,画上那人是自己的母亲,可自己第一次得见真容,竟是因白泽拿出了她的画像。 韵一沉思后,抬眼便见白泽正端起酒杯饮下,待白泽将手中杯落下后,才缓缓开口道:“就算你见过我的画像,近千年岁月,万一我早已变换容貌,你如何认出?” 白泽眼中闪过一丝狡黠,眼眸亮晶晶的,嘴角轻扬,那笑里满是撒娇讨好的意味,笑声轻轻溢出:“为夫与媳妇向来心有灵犀,任时光流转,世事变化,无论媳妇化作何种模样,为夫也能凭这份灵犀,一眼将你认出。” 韵一闻言,嘴角微微抽搐,有些无语道:“问你正事呢。” 白泽闻言,笑意一下僵住,眼神里的光也暗淡下去,满心委屈,良久才开口道:“幻音铃,本是尊主的,当年母亲得此神器,众人皆不知从何而来,实则是她交予母亲保管的。” 韵一侧头睨了眼白泽,不解道:“做何用?” 白泽将面前的酒杯轻轻拿起,仰面饮下后:“自是给你的,此物本就是东皇太一为尊上打造的,算是定情信物。” “母亲走后,我保管着幻音铃,本想尝试认主,奈何此神器,尊主早将你的一丝气息注入其中,母亲本想皆此气息寻得你,谁知那日后便再未归来,而后我便日日挂于腰间,想着有一日你见到此物,定会来寻我。” 韵一将幻音铃拎起,双眼带着疑惑和茫然的看着,白泽的目光也聚焦在幻音铃上,半晌,韵一垂下手:“可我并不会用此物。” 白泽右手握拳,掩住嘴角的笑,开口道:“要不为何说,让媳妇来寻为夫呢?” 只见白泽右手轻轻抬起,指尖结起法印,弹指间,韵一面前出现了一段闪着异样光芒的字体,带着神秘的气息,每个字符,浮于空中微微晃动,好似遇见了韵一激动不已。 “这便是幻音铃的心经,母亲将心法留下,让我日后转交予你。” 韵一听到修炼二字,猛地回头望向白泽,眉毛一挑道:“又修炼?” 白泽微微侧头,眼中充满好奇道:“媳妇此言是何意?” 韵一顿时想起洛尘那张冷若冰霜的脸,无力地说道:“先前我在仙域,那人便日日逼着我修炼。” 白泽微楞,随即嘴角闪过一抹嘲讽的笑,询问道:“媳妇都学了些什么?” 韵一微微扬头,想了半天支支吾吾道:“我天资不行,就学了个传音术,不过那人见我过于愚钝,替我种了灵根,后面又让我试了试隔空取物。” 白泽听韵一说的话,心中不解,微微挑眉道:“传音术?种灵根?” “那人说本想放我下界,可毕竟带我修炼良久,算他座下之人,奈何我修为实在不精,便担心万一我惹了祸事,自己搞不定,从而丢了他的脸面,让我遇到险情便用此法唤他,至于那灵根想必也是怕我丢了他的脸面,便为我种了新的。” 白泽面上听着韵一的话,暗自思忖起来,这人还真是口是心非第一人,而后抬眸望向韵一:“让为夫看看?” 韵一拉着凳几,贼兮兮的往白泽身旁凑了凑,仰面闭眼道:“来。” 只见白泽端坐韵一正对面,垂目间,双手轻轻握住韵一那纤细的手臂,一点点将自身强大的力量,缓缓探入韵一体内。 韵一闭着眼,睫毛微微颤动,感受着属于白泽的气息游走在自己周身,顿时心尖涌上一种酥酥麻麻的情绪,面色也有些微微泛红。 良久,白泽收回手中的力量,不解的开口道:“这副身子,怎会这般残缺?” 韵一听到这话,蓦地睁开双眼,望向面前的白泽,眼中带着几分纠结彷徨的意味。 第108章 啊姊比我想象的要漂亮许多。 白泽见她面露难色,转头先将韵一的酒杯斟满,又为自己斟上一杯,饮下后,眼眸却死死盯着面前的酒杯,手指轻轻转动着。 半晌,幽幽的声音传来:“当年母亲令我立下血誓,我的命早就系在你身上,如你死了,我断然不得独活。” 韵一闻言,还在纠结的面容瞬间僵住,双眼圆睁,满是不可置信,嘴唇微张,嗫嚅着却发不出半个音,身子不由自主的微微向白泽前倾,似要看清楚白泽的表情。 白泽额前那几缕碎发,随意垂下,烛火微微晃动,撩起一角朦胧,细碎的光阴在面庞投下不规则的暗影,严严实实盖住了他的面容,眉梢眼角的情绪,统统隐匿在其中,看不真切。 “永远不要回来....” “一定要活下去....” “卑职已安排妥当,有人能护你...” “他会找到你....” “走!” 韵一从久远的沉思中猛地被拽回现实,原本呆滞望着白泽的双眼,瞬间聚焦,瞳孔中还残留着恍惚与惊愕。 身体微微一僵,快速贴近白泽,眉头轻皱,嘴角微微下撇,连声音都带着几分颤抖,急切中带着不可思议道:“你说什么?” 屋内光影交织,白泽低着头,面容大半隐没,瞧不真切,唯有嘴角处,线条微微下弯,扯出一抹苦笑,稍纵即逝,似是无奈,又似自嘲。 紧接着,缓缓扬起头,双眸对上韵一的眼,瞳中映着韵一的身影,神色缱绻,轻启唇却笃定地说道:“卿若赴幽冥,吾当随影同,魂断黄泉路,共赴忘川中,生死相从。” 韵一闻言心中满是骇然与惊惶,恰似小鹿撞入猎网,心乱如麻,不过瞬息,便强压情绪,嘴角勉励扯出一抹笑意,那笑比哭还难看,连忙故作轻松调侃道:“照你所言,若你先行一步,我岂不是也要平白无故要赔上这条小命。” 白泽先是一怔,仿若听到什么荒诞之语,须臾,唇畔浮起笑意,那笑满是自嘲,再未有半分隐匿,弧度里尽是酸涩无奈。 干笑几声后,又为自己斟上了酒,带着几分薄凉和漫不经心的语气:“若吾先归,望卿安于世间,岁岁欢颜,余生无忧。” 白泽修长的手指轻捏着酒杯,稳稳递至韵一跟前,嘴角噙笑,眼角眉梢笑意盈盈,杯中的琼浆在微光下轻晃,似在无声地催促着。 韵一仿若木雕泥塑,伫立原地,对那酒杯视若无睹,只把眸光紧锁在白泽脸上,像是要剥开层层表象,直探他心底幽秘之处。 韵一那黑白分明的眼眸,恰似春日静湖,秋夜深潭,澄澈之中藏着化不开的复杂情绪,盈盈波光里,满是探究与思忖。 白泽瞧着她那副痴怔的模样,先是无奈的轻叹了口气,嘴角还挂着那抹未散尽的笑意,语调轻缓温和,透着几分纵容与打趣说道:“为夫自知这副皮囊还算周正,可媳妇这般目不转睛盯着,为夫都有些招架不住了。” 韵一顿时从思绪中被拉回,瞪了一眼白泽道:“尽会唬人,我才不信!” 白泽轻笑一声,为韵一碗里添上些许菜,笑盈盈道:“好媳妇,你这身子,究竟为何这般?” 韵一长长舒了口气,迟疑道:“你认识萧逸吗?” “箫逸?是何人?” “他是我弟弟。” 白泽眉头微微皱起,心中疑云顿生,两百年间,并未听过此人物,随即不解的望向韵一:“尊主还有个...儿子?” “他并非是我亲弟,千年间,我被封印在冰晶之中,并未见过你说的....尊主,只有箫逸在我身旁,守护着我栖身的冰晶。” “冰晶?” “那时我尚未化形,只能每日从箫逸口中听到一些只字片语,我一直不能化形也是因为她亲手将我封印在冰晶之中。” “尊主为何要将你封印?” “箫逸说,随着我的成长,她的力量会渐渐被消弱,最终死去,她为了留住那强大的力量便选了此法,让我好似从未在这世间出现过一般。” 白泽闻言,神色先是一滞,那原本澄澈平静的眼,刹那间似被劲风扰乱的湖面,波澜翻涌,满是震撼之色,久久不能言语。 “可能她是恨我的,所以我也从未见过她。” 白泽嘴唇微张,却发不出声音,只得低着头继续听韵一说。 “千年岁月,只有箫逸陪着我,箫逸是她的养子,箫逸同我说她对他很好,以后他来照顾我,我是他的阿姊。” “箫逸同我说,要我长慢些,不然会影响到她,我知道她对于箫逸很重要,我也很听箫逸的话,可我体内已经蓄积了五百多年的力量,虽然我一直在刻意压制自己的力量,那力量却日日催促着我,追赶着我,我每每抵抗,都是痛彻心扉的疼痛,直至昏厥。” “渐渐的,我发现我有些控制不住那力量了,再一次昏厥后,我醒来时,已经在一个宫殿之中。” “那是我第一次见到箫逸,此前,他于我而言,是偶尔晴朗明快,偶尔低沉浑厚的声音,而那一日,我眼前蓦然出现一道身影,他仿佛那春日枝头新绽的绿芽,整个人朝气蓬勃,真切的站在眼前,有血有肉,眉眼含笑。” “他见我醒了,轻声唤我,阿姊。” 韵一说到此处,脑中尽是当年醒来的那一日,那一日她才算是在这世间真真实实活了起来,有骨有肉,有了自己的模样,也正因为那一日,才让她过了几百年生不如死的日子。 韵一借着酒意,侧睨了眼白泽,见他修长的手指紧紧捏着那晶莹剔透的酒杯,不知在想什么,便转而继续诉说起来。 “白泽,你可知,他那双眼,是我见过最漂亮的眼睛,干净纯洁,那日的他就好似天上的星子一般望着我,眼中透着好奇对我说,阿姊比我想象的要漂亮许多。” “而后的几百年,我同箫逸在魔界的夜魑宫中生活,可那地方只有我们两人,好似被遗忘了一般,整个魔界竟无人知晓我们的存在。” 白泽低着头,额前碎发散落,遮住了大半神色,只见他那浓密的睫毛,像受惊的蝶翼,止不住的轻颤,泄露了满心震撼。 第109章 我不知,我做错了何事 “箫逸同我说,只要我学会压制体内的力量,护住她,他就会永远陪着我,千年岁月,我不过见过箫逸一人,我信他,依赖他。” “直到有一日,不知为何,我体内的力量狂暴而起,恍惚中,我只听到箫逸哭着一声声求我,啊姊不要,啊姊不要.....” “再后来,我便被囚禁在一处密室之中,箫逸日日掩面而来,质问我,她有没有留下什么破解之法给我...他掩了面,幻化了声音,却不知他那双眼我一眼就认了出来。” “箫逸早时同我说过,没人知道我的存在,如果有一日被人发现我的存在,我必死无疑,我被囚禁其中,只当他有什么难以启齿的缘由,不敢同他相认,也不敢说话。” “后面....他便开始对我用刑....我不知,我做错了何事?” 寒夜,烛火伴随着韵一的声音在幽风中摇曳,往昔种种,似走马灯在韵一眼前晃个不停,桩桩件件皆如利刃,戳的她心口生疼。 醉意朦胧间,泪水夺眶而出,那嗫嚅的哭泣声撞在白泽耳里,又折回心尖,满是凄惶,白泽将酒递给韵一,轻轻拍抚着她的后背。 韵一仿佛抓住什么救命稻草一般,一杯杯灌下,便听到白泽的声音传来:“我虽不知他为何,但尊主必是想护你安稳的,不然我母亲决不可能这般。” 韵一不知有没有听到白泽的话,全身无力的趴于桌上,怔怔地望着眼前地一切,没多会醉意上头,便睡了过去。 白泽见她已然醉的不省人事,俯身过去,探手过去将她眼角的泪渍擦去,又将那几缕垂落地乌发,小心翼翼撩起,理顺她耳后。 一切妥当后,他稍弯身,手臂稳稳穿过她地膝弯与后背,将她打横抱起,韵一不知道梦到了什么,身子微微轻颤,往白泽怀里缩了缩。 白泽嘴角浮起浅笑,眸光满是怜惜,抱着她稳步走向内室床榻,将她轻轻放下,拉过被子仔细盖好,守在一旁。 晌午时分,韵一酒劲才散,醒来已不见白泽人,小七发现她的动静,连忙上前:“夫人醒啦,夫人饿了吗,小七去给夫人传膳。” 韵一在小七的搀扶下缓缓起身,宿醉的感觉犹在,摇了摇头道,有些沙哑道:“小七,劳烦给我弄些水。” 小七闻言连忙端来水给韵一,有些忧心道:“夫人和主子,最近还是少饮酒吧,昨晚少主又守了夫人一夜,现下又去泡药浴去了。” 韵一眯着双眸,看向小七,好似想起什么一般,急切问道:“你去服侍了?” 小七脑袋耷拉着,看起来颇为伤心,轻声说道:“回夫人,现在主子泡澡已吩咐不用人服侍了。” 韵一心中大喜,白泽还算识趣,没再继续祸害小七这孩子,伸了个懒腰,正欲起身就听到开门声。 抬眸望去,只见白泽跨步入内,一袭红衣猎猎,恰似灼目骄阳,墨发半湿,随意披散于肩背,水珠隐于发梢,似碎钻般闪耀。 白泽浅笑望来,眸中映着韵一刚睡醒后懵懂的模样,满眼宠溺道:“好媳妇,可饿了?” 韵一闻到白泽周身萦绕着草药的清幽气息,丝丝缕缕沁入心脾,让她瞬间明台清明,韵一起身直勾勾望着白泽道:“饿了。” “小七,为夫人传膳,再去准备些许衣物,一会让夫人亲自挑选。”白泽转身吩咐小七,小七闻言应下后退出。 白泽转身已将水盆端来,轻置于雕花几案上,取过帕子,侵入盆中,在细细拧干,俯身凑近韵一,一手托着她的下颚,微微抬起,那帕子带着温热的水汽沿着她的脸颊,轻轻拂下。 韵一将手帕接过,瞪了眼白泽,胡乱在面上擦拭起来:“我又不是残了。” 白泽见她那模样,轻笑起来,眉梢都带着几分喜悦:“好媳妇,莫不是嫌弃为夫了?” 韵一将手帕扔回水盆中,端过白泽递来的茶水,轻轻漱完口,开口道:“你让小七寻衣物做什么?” 白泽诧异片刻道:“好媳妇,今日咱们不是要去百花园吗?” 韵一有些不解道:“去百花园直接走便是了,弄这些做什么?” 白泽嘴角勾起一抹若有若无的笑:“自然是让涂山箐放心,日后媳妇跟了我,我必将媳妇照顾妥妥当当。” 韵一正欲开口,见小七已唤来膳食,逐一将桌上摆满,韵一顾不上同白泽争论,连忙坐下动筷开始享用起来,白泽坐于一旁陪着韵一品尝。 待韵一吃饱后,小七带着一众婢女进来,鱼贯而入,两两相对,抬着朱漆托盘,其上绫罗绸缎堆叠,绣文繁琐,金线银线交织。 众婢女盈盈下拜,而后将托盘逐一轻置于头顶,齐声道:“请夫人,挑选合意衣物。” 韵一见状,连忙起身,张大嘴巴,不可置信的指了指面前的这些绫罗绸缎道:“我选?” 白泽轻笑着,微微颔首:“好媳妇,随便选。” 韵一上前开始仔细地端看起来,自己活了这般年岁,却从未穿过这些华服,一时间竟也无从下手,求助般望向白泽,只见白泽轻轻上前伸手点了点其中一套。 “好媳妇,为夫思量再三,倒觉得这月白红锦与你最是相宜,衬得你明艳风姿,媳妇意下如何?” 那衣裳以素白绸缎为底,盈盈皎洁,散发着淡淡的柔光,领口袖口处,皆以细腻红锦镶边,衣身周身,大幅赤红的双生花肆意的绽于白缎之上,花瓣舒展,层层叠叠,好似那日韵一亲眼所见那般。 “这花好似你当时带我去看的那般...” “嗯,媳妇,可还喜欢?” “喜欢,喜欢。”韵一财迷般的摸着那绸缎,指尖划过那绸缎,心中也跟着微微颤抖起来,按耐不住的雀跃开。 只见白泽轻轻颔首,侍女们忙莲步轻移,簇拥至她身前,为首的婢女浅笑躬身,轻声道:“夫人,且随婢子们来。” 第110章 她人呢? 内室中,那件红白相间的华服早已备好,婢女们分工有序,眨眼间,旧裳褪去,新袍上身,婢女们细致抚平每一处褶皱,韵一惊讶的发现这衣服竟与自己的身形出奇贴合。 未及停歇,又引着韵一至雕花梨木的妆台前,只见台上珠钗满目,璀璨生辉,一婢女手持一支凤首衔珠钗,凤羽似翠玉,红宝镶嵌,熠熠夺目。 轻轻搭在韵一发髻一侧,歪头端详,另一个婢女则取来珍珠流苏钗,圆润的珍珠串串垂下,在她耳畔轻晃,婢女们正围在韵一身旁,七嘴八舌的讨论着。 就在这时,本已离去的白泽,忽然返回,迈着大步匆匆而入,见一众婢女们围着韵一试来试去,抬手微摆,声音沉稳道:“都退下吧。” 婢女们见状,连忙欠身行礼,鱼贯而出,静悄掩门,白泽这才走近韵一,而后自宽大的袖间取出一个小巧精致的锦盒,盒身绣纹华美,白泽轻轻将其开启。 只见盒中卧着一只玉钗,钗身莹润洁白,恰似冬日初雪凝翠而成,镂空雕花沿着钗体蜿蜒,雕琢的是双生花双开之景,花瓣纤毫毕现,两朵花蕊中心镶嵌着两颗嫣红的宝石,通透如血。 白泽小心翼翼地取出玉钗,抬手轻轻拨开韵一发间原有的珠饰,动作轻柔的生怕弄疼了韵一,将玉钗稳稳簪入发髻,歪头端详一番,面露满意之色。 韵一见白泽将她满头珠翠取下,登时急眼,带着几分不满道:“你怎将那些值钱的,全给我取下了?” 白泽闻言,有些忍俊不禁,轻轻将韵一身子侧转面向他,只见白泽拿起眉笔,口中正色道:“媳妇,莫要气恼,为夫给你的自然是最好的,那些....不及万一。” 韵一正要开口,白泽倾身向前,一手轻抬起她下额,一手运笔,自眉头起笔,沿着眉形细细描摹,墨线流畅,宛如勾勒山水,将她眉黛绘得恰似春山含烟。 韵一见白泽一脸认真,便由着白泽,只见白泽转身又挑了盒中的唇脂,以指尖轻蘸,轻点于韵一唇瓣,又用指腹慢慢将其晕开。 室内静谧,唯独他指腹摩挲得细微声响,指腹轻触她朱唇,一下又一下,带着微微得暖意,韵一仰头凝视,眸中映着白泽那俊俏的面庞,双眸仿若藏星,鼻梁高挺,薄唇轻抿,这般近得距离,呼吸可闻,韵一不由得心尖一颤,一抹羞怯与悸动,自心底晕开。 白泽收手,专注得端看起来,那唇色宛如春日海棠,娇艳欲滴,衬得韵一整张脸越发明艳动人,随即浅笑道:“好媳妇,快看看。” 韵一未施胭脂,双颊却已悄然泛起薄红,心乱间,忙不迭地转身望向那雕花铜镜,镜中之人,眼眸含水,波光潋滟,竟有七分像画像中的她。 片刻之间韵一收回那遥远的思绪,抬手轻轻抚上自己面庞,而后点了点头道:“此女只应天上有。” 白泽立于身后,听到她这毫不吝啬地夸赞自己,嘴角扬起笑:“媳妇说得对。” 韵一闻言转身,轻抬手臂望向白泽,一副自持端庄的模样,白泽轻笑,连忙上前接过她的手臂,扶着她向外走去,最终在白泽的搀扶下上了马车。 此时的百花园。 涂山箐刚从山中采药归来,背着药篓,不明所以的看着面前的人,一身白衣,仿若天神一般,出现在自己的小院中,静立其中。 涂山箐那魅人心智的面庞,蓦地皱在了一处,眼神闪躲几下,开口道:“你个淫贼,来这里做什么?” 洛尘此刻正盯着面前那破烂不堪的小屋沉思着,听到涂山箐的声音,睨了他一眼,又望向那破烂屋子道:“她人呢?” 涂山箐闻言,顿时火冒三丈,眼中怒气迸发而出,怒斥道:“这话该我问你吧?她不是在你那无心宫中吗?” 两人之间仿若燃着无形之火,气氛紧绷着几近窒息,涂山箐盼着洛尘快些言语,自己也好有所决断。 可谁知,洛尘神色悠然,不见丝毫慌乱,修长身形立的笔直,却缓缓转过头来,声线沉稳平和,不急不慢道来,那语调不高不低,字句清晰,稳稳落入涂山箐耳中:“本仙竟不知,涂山一脉,何时与妖族勾结在了一处?” 涂山箐身子一僵,俯身将药篓放下,趁着这片刻须臾,急忙将心中的诧异按下,随即起身弹了弹衣上的泥土,而后扬起头,直勾勾对望着洛尘,掀起衣袖扬声骂了开来:“你个淫贼,休要血口喷人。” 洛尘面色一沉,双眸骤然冷淡如霜,带着审问的目光望向涂山箐:“想来涂山少主,没见过那定坤盘。” 涂山箐被他这句话震的瞬间面容慌乱起来,又怕被洛尘察觉到什么,急忙扬起头,还甩了甩衣袖,故作镇定傲娇的说道:“什么盘不盘的?本少不知你在说什么。” 洛尘早已料到涂山箐会不认,掀起眼皮,冷冷扫了一眼涂山箐:“那妖物拿着定坤盘一路寻到镇妖塔,却留下了焚烧后的气息,本仙顺着那一抹气息寻至这源头处,却没想到,会在此处见到涂山少主。” 涂山箐听着洛尘那一字一句,每一个字都仿佛擂鼓被重击一般,一下又一下,狠狠敲在他的心上,震的涂山箐心头乱颤,脑袋跟着嗡嗡作响。 想到那日白泽拿出定坤盘的模样,既然洛尘下界前来此处寻人,想来韵一已安然逃脱了,随即放下心来,长长的舒了口气。 须臾间,好似突然想起了这话的重点,连忙踏着步子,上前几步,眼眸处神色晃动,颤抖着声音问:“什么镇妖塔?你将她关入那镇妖塔了?” 洛尘见涂山箐变来变去的脸色,而后又慌乱的模样,暗自思忖,这涂山箐到底是否知晓她的身份。 想开口询问一二,心中又担心自己贸然开口会泄露韵一底细,只得冷声道:“涂山少主,怎么不问问是何人将她带走的?” 第111章 你再动本少试试? 涂山箐冷不丁听到洛尘这话,身形猛的一僵,话语顿时全堵在嗓子眼。 眉头一挑,脸上怒色飞快褪去,心脏仿若脱缰野马,狂跳不止,心中暗道,完了,完了,难道此事已然败露,自己被他识破了? 涂山箐纠结到了极点,脸上神色几变,眼一闭心一横,“罢了罢了”。 随着这念头落下,双腿一软,整个人“扑通”一声,立马跌坐在地,双手捂脸,扯着嗓子哭喊起来:“哎呀,我那可怜的娘子呀,才出狼窝又入虎穴....不知上仙可知是何人带走了她?意欲何为?” 洛尘自幼身边皆是毕恭毕敬,谨言慎行的仙家,何曾见过这令人瞠目结舌的场面,嘴唇微张想要说些什么,却半天吐不出一个字来。 地上的涂山箐,手指缓缓松开,指缝间挤出一线视线,偷偷瞄向对面的洛尘,见洛尘眉头紧锁,神色凝重,怕他发现什么,立马铆足了劲,哭喊声越发高亢,凌厉。 为了让这苦肉计更逼真,尽显悲戚之感,扬起手臂,紧握拳头,狠狠捶向地面,口中还念念有词,似是被天大的冤屈笼罩。 洛尘见状,下意识倒吸了一口凉气,自己怎么也想不到,眼前这位涂山家的少主,狐族的下一任继承人,行事却这般离谱,全然不顾体面,脸皮厚的简直超乎想象,实在令人咋舌。 “涂....”洛尘刚说了一个字,就被涂山箐打断。 只见涂山箐眼眶内闪烁着泪花,颤颤巍巍起身,好似突然想到什么一般,手指蓦的指向洛尘。 一改方才那姿态,带着怒意及怨怼道:“你不妨同本少主说说,在你的看护下,何人能将她绑走?” 洛尘伫立原地,再次倒吸一口凉气,暗自思忖,难道韵一那没脸没皮,颠倒黑白的本事,竟是同这涂山箐学的? “六界皆知,本少主的娘子,被你个淫贼强行扣下,现如今,你告诉本少,人丢了?仙域势必要给我涂山氏一个说法!” 涂山箐心下暗喜,自己果真是聪慧无比,须臾间便将这局面扭转乾坤,面上却一副不依不饶的模样。 洛尘紧盯着涂山箐,嘴角微微下撇,眼中本还残余的一丝温和早已消散殆尽,最初自己只想试探一二,没想到被涂山箐一次次无礼的顶撞,蓄意纠缠,洛尘的耐心已然彻底耗尽。 咬着牙从牙缝里挤出一句:“涂山少主,慎言!”那声音冷硬的仿若挟裹着冰渣,透着不容再犯的威严。 涂山箐身形紧绷,伫立当场,抬眼望去,只见那密密麻麻,闪烁寒光的剑光掐似汹涌银芒织就的夺命罗网,再度齐刷刷指着自己脑袋,森寒的剑气已割破了涂山箐媚人心智的面庞。 丝丝缕缕凉意沁入骨髓,涂山箐抬手抚上面庞,伸手一看,竟是见了红,胸膛猛的一滞,满腔愤懑瞬间如热油浇心,登时气的脸色涨红。 眸中寒光骤闪,毫不迟疑抬手祭出勾玉。 转瞬之间,熊熊神火仿若挣脱枷锁的怒兽,张牙舞爪,带着炙热,直扑洛尘面门,气焰嚣张道:“你再动本少试试?” 洛尘神色冷峻,听闻异动,只是微微抬眼,淡淡一扫,那原本汹汹扑来的烈火,似被一只无形巨手瞬间掐灭“噗”的一声轻响,便没了声息,只剩下那缕缕青烟袅袅飘散。 紧接着,那一袭白衣袖袍轻轻一挥,衣袂飘动间仿若风云变幻,一道磅礴力量疾射而出,空气都被震的嗡嗡作响。 涂山箐还未来得及反应,周身便被一股神秘力量紧紧束缚,四肢百骸似被钉死,瞬间动弹不得,只得圆睁双眼,保持着那滑稽的姿势定在了原地。 只见洛尘,缓缓迈开步伐,走向那破烂不堪的小屋,微微抬眸,那本就不堪重击的门,倏的被弹开,“吱呀”一声,屋内境况袒露无遗。 “哎....你个淫贼!你做什么?你快将本少放开,有本事再来!”涂山箐被定在原地,只得转着眼珠子,望向洛尘的背影,见他跨步入内,急忙喊了起来。 洛尘立于门端,抬眼望去,屋内弥漫着一股草药的气息,一个漆面斑驳的书柜,有的地方甚至翘起了干裂的木皮,两张简易小床分置于屋子两处,一旁的药柜上那铜锁也锈迹斑斑。 洛尘目光最终精准锁定在屋子的小床之上,他确定那便是韵一的床榻,快步朝着床的方向走去,衣袂因极速的动作,缓缓摆动,待到近前,他利落的侧身坐下,洛尘抬手轻轻弹了弹有些褶皱的床单,就这般静静坐着。 涂山箐那愤怒的声音再次传来:“你个淫贼!擅闯女子闺房,令人不齿!你快给我滚出来!” 洛尘听到涂山箐的话语,面色蓦的一沉,带着几分不悦望向屋内另一处的床榻,眉头不自觉皱在一处,愤然挥手,对面那张床榻,轰然炸开,顿时支离破碎。 此刻,屋内骤然传出震耳欲聋的轰响,声声冲击着涂山箐的耳膜,奈何双脚好似生了根,被牢牢钉在原地,只能调动他仅能用的武器,拼尽全力转动那眼珠子,朝着屋内艰难探去。 奈何他如何努力,什么都瞧不见,愤怒与不甘在胸膛燃烧,脖颈上青筋暴起,扯着嗓子愤愤喊道:“堂堂上仙,竟跑到本少家中肆意打砸,砸坏了,你得给我赔!” 洛尘听到涂山箐的谩骂,心烦意乱,随即心念一动,床榻便被一道无形的结界包裹其中,涂山箐的谩骂也顿然消散,神色这才缓和几分。 片刻后,洛尘肩膀松弛下来,抬手撑住额头,手肘支在腿上,眉头轻皱,嘴角抿紧,侧目望着韵一那床榻,过往如潮水漫上心头,周围静谧的得只剩下他时轻时重的呼吸。 涂山箐此刻被定在院中,日光毫无怜悯的倾洒而下,时间缓缓流逝,四肢百骸好似被灌了铅,又酸又胀的感觉一波波袭来。 眼珠子努力望向屋内,盼着有一丝异动,可先前弄出那轰响之人,再没了半分动静,正欲张口大骂,喉咙却像被堵住一般,任凭如何用力,只能挤出几声暗哑破碎的气音,在寂静的院中徒留无奈。 第112章 小女见过大少主! 白泽和韵一此行,只带了云起一人作为随侍,此时云起架着马车缓缓行驶在圣女族地界徘徊,耳畔响起之前白泽交代的:“此行不必着急,慢慢走。” 云起,心中暗道,这个妖女究竟有何好的,竟令少主这般痴迷,随即摇了摇头不情不愿的拉起缰绳缓缓往人界驶去。 在那宽大的马车内,韵一宛如一只欢快的雀鸟,满心都被喜悦填满,显得异常兴奋,一会抬起衣袖将那绸缎料子翻来覆去地端详,手指轻轻抚过精致地绣纹,似在品鉴稀世珍宝。 一会又按耐不住站起身来,在桥箱里转起圈,裙摆像花一般肆意绽开,口中还念念有词,尽是对这身装扮地自夸,满脸炫耀之意,眉眼弯弯,满是藏不住地雀跃。 只是当她抬手去摸头上珠钗时,指尖触及到那双生花样式,神色瞬间一黯,满是遗憾与不甘,又嘟囔着本该配上更华丽地头饰。 白泽闲适地倚在轿厢壁上,身姿松散,透着几分慵懒劲,狭长的双眸抬起来,恰好见韵一那副小女儿情态,笑意先是在眼底晕开,紧接着控制不住,从喉咙溢出一串串爽朗笑声。 韵一正全神贯注于显摆华服,丝毫未察觉白泽的小动作,白泽眼中闪过狡黠,瞅准时机,手臂探出,修长的手指稳稳攥住韵一的手腕,稍一用力,便将她猛地拽入怀中。 韵一惊呼一声,慌乱间双手撑在他的胸口,抬眸撞上他满是笑意的眼,正要怒斥,却见白泽像变戏法一般,从袖中拿出上次在密室中自己留下的那支凤钗,韵一目光瞬间被那凤钗吸引过去。 白泽一手怀抱着韵一,一手轻轻抬起,将那凤钗簪入她发髻,又拿出一块小铜镜递给韵一:“诺,媳妇看看,这下可满意了?” 韵一连忙接过那铜镜,起身扔下白泽,急忙坐到一旁,对着铜镜左右摆弄几下那凤钗,眉眼一扫之前的不悦,嘴角微微上扬起,得意的说道:“我就说吧,还是值钱的更衬人些。” 白泽低头浅笑,由着韵一在那念念有词,转身将那小几上的酒杯斟满,修长的手指轻轻捏住那酒杯,递到韵一口中:“媳妇,天冷,喝些暖暖身子。” 韵一本能的张着嘴将那杯中玉液饮下,白泽动作轻柔,见她渐渐喝完,又拿起绢帕替她轻轻擦拭了下嘴角,韵一此刻还在专注的盯着铜镜欣赏自己的盛世美颜。 白泽又将那小几上的糕点,喂到韵一唇边,韵一很自然的张口,轻轻咬下一块,待她咀嚼几下吞咽后,又再次往韵一嘴里递去,韵一这次往后退了退,端着铜镜道:“不吃了,不吃了。” 白泽闻言,将手收回,把那未吃完的糕点转而塞入自己口中,双手轻轻拍了拍手中的糕渍,又转身为韵一斟了杯酒,递到韵一口中:“媳妇,再喝一杯润润喉。” 韵一正对着铜镜顾盼自喜,满心沉醉在这身装扮的光彩中,被白泽再一次递来的酒杯打扰到,兴致全被打断,满心的不悦瞬间涌上眉梢。 “啪”的一下,没好气的把铜镜拍在一旁的软榻上,转过脸望向白泽,杏目圆睁,狠狠剜了白泽一眼,那眼神仿佛带着刀子,满是嗔怪与恼火。 只见白泽扬起的嘴角骤然下撇,眉眼低垂,修长的手指紧紧攥着酒杯,眼里满是祈求,可怜巴巴的样子尽显,手上又把那斟满佳酿的酒杯往韵一唇边递了递,身子不觉前倾,好似在无声的催促。 韵一又气又无奈,微微张开唇,白泽轻柔的将那酒缓缓送入韵一口中,待韵一饮尽,正帮韵一擦拭着唇,就见韵一转头掀开车帘,抬头望了眼月色,皱眉道:“怎么这么慢,还要多久?” 白泽手上一顿,将锦帕轻轻放回小几后,望向车门处,正色道:“云起,还需多久?” 云起心领神会,声音稳稳传入轿厢内:“回少主,再过一会便到人界星河镇了,属下怕夫人颠簸,故而行的慢了些。” 白泽转眼望向韵一,却见她毫无仪态瘫坐在软榻上,闭着眼好似要睡着一般。 “再快些,夫人累了。” 云起在外驾车,听到这话,嘴角微微一扯,扬声道:“是,少主。”连忙扬起手中缰绳开始追赶那份急切。 夜凉如水,云起将马车稳稳停在玲珑阁外,扬声道:“少主,咱们已经到玲珑阁了。” 白泽将韵一轻轻摇晃醒,好脾气的唤起:“媳妇,我们到了,快醒醒。” 韵一迷糊中慢慢睁开双眼,眼中还带着些许迷离,而后抬起双臂松了下周身,将身前白泽为她盖上的毯子掀开,白泽眼疾手快,连忙上前将水递到韵一唇边,韵一本能张嘴喝下,半晌明台清明些许,伸手掀开车帘道:“到了?” 白泽微微颔首,骨节分明的手轻轻搭上车门,稍一用力,车门开启,长腿一迈,利落的下了车,侧身站在一旁,目光落回韵一身上,伸手将韵一扶下马车。 此刻白泽回眸看见站在一旁等候的白鸳,咧开了嘴,甜甜的叫了声:“大哥。” 白鸳那急切地目光,从头到尾将白泽打量个遍,见他无碍,才松了口气道:“一声不吭就这般跑了,真是叫大哥担心不已,还好长老书信于我,不然为兄怕是要杀上那仙域去。” 一旁地韵一站在白泽身旁,好奇地打量着眼前这位身着深色华服的男子,此人神色间透着矜贵与疏离,看起来非富即贵,只见他微微颔首,面朝韵一,面上露出浅浅的笑,那笑却不达眼底,正色道:“白鸳,见过韵一姑娘。” 韵一方才听白泽唤他大哥,已然猜到他的身份,只是不知为何他竟知道自己,连忙欠身道:“小女见过大少主。” “姑娘多礼,更深露重,咱们先进去吧。”白鸳说完转身入内。 白泽将韵一扶起,自然的牵起韵一的手,跟随着白鸳往二楼雅间走去。 第113章 苏魔羽一直在此处等你。 绕过了酒楼大堂,前往二楼雅间,白鸳道:“泽儿,为兄已将韵一姑娘的房间安置妥当,你且将韵一姑娘送去安置,再来大哥屋内。” “是,谢过兄长,泽儿稍后便来。”白泽应下,跟着侍从的指引前往那雅间,白鸳望着两人的背影,神色带着思量。 韵一和白泽跟着侍从穿过曲折的回廊,最终被带到一处僻静的屋内,刚一踏入,馥郁的沉檀香气便悠悠萦绕鼻尖,丝丝缕缕,沁人心脾。 抬眸环顾,屋内空间敞阔,雕花的窗棂投进几缕斑驳的月光,洒在地上,地上铺着厚软织锦地毯,踏上去绵软无声,墙壁挂满绫罗,触手细腻,中间摆着乌木圆桌,纹理天然,其桌上茶具皆为精致白瓷,清透莹润,旁侧搭配的太师椅,雕龙刻凤,扶手处的鎏金在微光下熠熠生辉,一眼便知这是专供显贵消遣的上等雅间。 再往里瞧,一道绣着精美云纹的锦帘半遮,其后露出床榻一角,韵一连忙往里间走去,只望了一眼,便觉那床榻睡着应极为舒服。 木质的床框雕满繁复花纹,床帏是轻软的绸缎所制,色泽素雅,触手顺滑,上头堆叠着绣工精巧,厚实绵软的锦被,韵一顿时神色松散,直直往那床榻倒了下去。 白泽见她神色透着几分疲惫,低下头轻笑一声,紧接着关切的看向韵一,诚挚的问道:“媳妇,要沐浴吗?” 韵一原本正倚在榻上,神色还有些慵懒,听了白泽的话,眼神骤亮,连忙双手撑着榻面,利落的坐起身,连连点头:“要。” 白泽神色一凛,转身唤来侍从,耐心的吩咐着各项事宜,从水温到衣物无一遗漏,言罢,转头望向韵一:“媳妇,那你先沐浴,我先去同大哥说说话,你要是困了就先安置,我的房间就在隔壁,有事你便唤我。” 侍从将事宜安排完毕,白泽满意的点点头,这才转身离开,随着脚步声渐远,韵一缓缓滑入浴桶,温热的水漫至肩头,氤氤的水汽袅袅升腾,韵一静静泡在其中,眼神却渐渐失了焦点,思绪飘远,满心都在思忖着明日与涂山箐相见时,自己应该怎么同他说? 此刻白鸳房中,白鸳端坐在茶桌旁,冷着脸望向白泽,全然不似平日那般,白泽才入屋内,便见自己这个平日里历来对自己和蔼可亲的大哥,此刻面色无比难看。 微怔后,白泽面上立马扬起笑,对着白鸳郑重的行了一礼,正色道:“泽儿来给大哥赔罪了。” 白泽还未起身便听到白鸳凌厉的语气传入耳中,话中还挟裹着几分怨气:“你何罪之有?命既是你自己的,自然你愿如何处置,便如何处置,岂容旁人置喙。” 白泽轻轻抬眸望向白鸳,见白鸳此刻还黑着脸,眉头紧皱,心中暗道此番恐是难以轻易让他息怒。 起身后,抬手微摆,示意侍从们退下,待侍从们将门带好,才缓缓走向白鸳,在他身旁坐下,伸手拎起茶壶,为白鸳倒了杯热茶,语气带着几分随意道:“大哥,我这不是没事吗?” 白鸳闻言,转头瞪着白泽,少见的对白泽怒斥开:“若非你命大,加之长老圣手相助,现下你怕是早已入了那冥界,将大哥忘的一干二净了!” 白泽闻言,带着几分尴尬的笑了笑,又用那讨好般的语气开口道:“大哥,莫要说这气话,泽儿怎敢忘了大哥。” 白鸳将白泽递来的茶杯抬起,猛地一饮而下,而后重重的将茶杯砸向桌面,“砰”的一声,白泽望了望那茶杯,低头顺眉的坐在一旁,却不再出声,手却再次拎起茶壶,为杯中添上热茶。 白鸳见他垂着头,却不再开口,心中有些担忧,却也不想轻易饶了他,只得皱起眉头厉声道:“怎么不说了?” 白泽长长舒了口气,面色带着些许无奈:“大哥是知晓的,我这身子...此生唯一的所求,仅仅是同韵一相守,没想到却是伤了大哥的爱护之心。” 白鸳听到白泽提到那事,眼神不自然的闪躲几下,面色果然缓和过来,却还是带着几分不悦道:“泽儿,日后切不可将自己的性命置之脑后,你要知道,无论是大哥,还是父王尊上和母后,心中都一直牵挂着你。” 白泽静静坐在一旁,听着那一段话落入耳中,眼眸深处瞬间闪过一丝不屑,眨眼间,白泽已敛起情绪,脸上换上一副温顺乖巧的模样,眼含笑意,连连应着:“大哥,泽儿日后定当铭记于心。” 白鸳瞧了他那模样,也不忍再呵斥他,便松了面容,开始询问道:“此番上仙域,是何人出手将你打伤的?” “洛尘。” 白鸳闻言,心惊不已,连忙不放心的上下打量起白泽,见他确实无碍,又继续追问:“此人修为高深,泽儿你如何逃脱的?” “他亲自放行的。”白泽答着白鸳的疑问,脑中也不自觉呈现起那日,洛尘提剑立于他对面,冷着面传音给他,却只给他一个滚字,嘴角不自觉扬起一抹讥笑。 白鸳听了这话,双眼睁大,忍不住当即提高了音量:“你说的是那洛尘?” 白泽拉回思绪,一脸不解道:“大哥,我也不知为何,他本欲杀我,终究却还是将我放了。” 白鸳闻言,眼中带着疑惑,口中念念有词:“此人行事诡异,我在人界待了许久却没见仙域做出反应,想来他并未声张此事,只是不知他有何目的。” 白泽闻言,面露急色,开口劝道:“大哥,那我们还是再派些探子去打探打探吧。” 白鸳见白泽慌乱的眼神,伸手拍了拍白泽的肩,安抚道:“泽儿放心,你既已脱身归来,其余的事,不用操心,大哥自能应对。” 白泽听了这话,方才那慌乱的模样才逐渐消散,安心的浅浅一笑,恭敬道:“听大哥的。” 白鸳怕白泽伤重加上思虑过度影响恢复,连忙岔开话题道:“对了,苏魔羽一直在此处等你。” 第114章 自是我们的婚事。 白泽闻言,方才那松快的模样瞬间一扫而光,眉头微微皱起,询问道:“她可有说等我做什么?” 白鸳见他那瞬间变了变的脸色,脑中思绪万千,先前泽儿的身子出了岔子,而后去苏家退了婚,一时间整个妖界流言纷纷,虽与苏家已达成共识,可这苏魔羽.... 想到此处,嘴角生硬的扬起了一丝弧度,安抚道:“她自是担忧你。” 白泽微微扬起头,眼中带着几分疲倦与厌烦之色,而后轻声道:“劳烦大哥替我斡旋一番。” 白鸳眉头一挑,疑惑道:“明日你前去她那,让她见你一面不就行了?” 白泽带着几分无奈道:“大哥,明日我要陪韵一去寻涂山箐。” 白鸳想到那日涂山箐那满嘴污言秽语的模样,不由得眉头紧皱,没好气道:“寻他做什么?” 白泽听了这话,微怔片刻后,幽幽的声音传出:“大哥,我也不知,她想去,我陪她便是。” 白鸳又想到那日涂山箐说他与韵一的关系,脸色也越发难看,但见白泽那失魂落魄的模样,只得耐着性子安抚:“泽儿,那你且同韵一姑娘去看看,有的事当断则断。” 白泽低下头,垂目思量道:“泽儿知道了。” “至于你俩的婚事,明日我同苏魔羽说清后,便先启程回无冥城,回禀父王尊上与母后,昭告六界。”白鸳轻轻笑了笑,好似很满意这安排。 白泽闻言抬眸望向白鸳,眼中带着迟疑之色,道:“大哥,此事....” 话刚开口,白鸳便打断了白泽,果断道:“你既都能将性命都丢掷一旁,想来韵一姑娘不会不明白。” 白泽起身,对着白鸳行了一礼,郑重道:“那就有劳大哥费心。” 白鸳颔首,将白泽扶起,用充满关心的语气道:“泽儿,你尚未痊愈,早些去歇息吧,待事情办完,大哥在城中等你。” 白泽离开白鸳屋内,往韵一房内走去,脚步却如同灌了铅一般,行的极其缓慢,最终停留在韵一门前,半晌后,才轻轻叩响了房门。 短短须臾,静谧地屋内便传来了轻微地响动,韵一缓缓开了门,此刻韵一那如瀑地长发柔顺的散落于身后,那墨色的发缕间,萦绕着沐浴后的清幽香气,丝丝缕缕飘到白泽心尖。 白泽连忙箭步迈进屋内,反手那扇门已被他轻轻合上,阻隔了外界的凉意,紧接着将韵一按到凳几上,眼疾手快拿起搁置在一旁的布巾,仔仔细细替她擦拭起来,嘴上关切的问道:“媳妇,可饿了?” 韵一坐在凳上,任由白泽将她的头发擦拭干,闻言扭头看向白泽道:“有什么好吃的?” 白泽浅笑,吩咐侍从前去安排,自己则继续低头替韵一擦拭那星星点点的水汽,嘴里还念叨道:“媳妇日后得将头发擦拭干才能入睡,知道了吗?” 韵一听了这话,微微愣神,除了箫逸好似从没人这般将自己放于心上,随即含糊的哼了一声。 白泽将她头发擦拭干后,侍从已将膳食送于屋内,白泽牵起韵一去到桌前,为韵一布菜,知晓她贪杯,便为她倒了杯酒。 韵一舟车劳顿了一日,此刻低着头大快朵颐起来,白泽连喝了几杯,轻声道:“方才大哥说,明日他便启程回妖界,我们的婚事,待他回去便昭告六界。” 韵一猛地一怔,喉咙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锁住,刚咽下一半的食物突兀的卡在嗓子眼,还没等反应过来,一阵强烈的呛意便席卷全身,小脸瞬间涨的通红,紧接着“咳咳咳”一连串剧烈的咳嗽声把白泽吓了一跳,连忙上前轻拍她的后背,又急忙递过酒水助她下咽。 待韵一缓过气,扭头望向白泽,只见他紧紧抿着唇,神色有些低落,韵一脑中快速想了一遍,最终还是问出了那句:“什么婚事?” 白泽身影略显生硬,缓缓入座后,双眸望向韵一,道:“自是我们的婚事。” 见韵一面露难色,白泽眸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失落,下一瞬便消散不见,面上却又挂起那玩世不恭的笑,开口道:“媳妇不用着急,慢慢考虑,不过是给你一个合适的身份,若你不愿,为夫自然不会勉强。” 韵一听完长长的舒了一口气,只当他又在开玩笑,再次拿起酒杯灌了下去:“你下次将话说清楚些,我还以为你来真的,吓我一跳。” 白泽望着韵一,嘴角勾起一抹弧度,意味不明,手上却连忙为韵一斟上酒,没多会,韵一就醉了,白泽将她抱起,轻轻放置床榻上,却听到她模糊中喊了一句“大人。” 白泽将软被替韵一仔细盖好,静静的坐在一旁守了片刻,见她不再梦魇,这才转身离去,回到房中梳洗完毕后,躺于榻上思量起韵一刚才的话。 此刻的百花园中。 院中的涂山箐还持着之前的姿势被定在原地,漫长的几个时辰,涂山箐仿若一尊凝固的雕像,纹丝未动,那本是粉嫩润泽的嘴唇,此刻却仿若失水干裂的河床,干涩的毫无一丝血色。 原本还嚣张的气焰在时间的蹉跎下,连眼珠子也渐渐失去间距,空洞而涣散的凝望着虚空,那黯淡无光的眼底,满是疲惫与死寂。 涂山箐撑着那勉强还能动的眼珠子向屋内望去,一片墨色,静谧的让他心里发毛,想张嘴咽喉处却干涩的难以发声,只得无力的揣测起,洛尘进去后到底在做什么? 整个百花园,月色如水银泻地般倾洒在屋内地榻上,洛尘,宛如一尊被弃置在暗影中的神,独自静坐在那,背脊微微弓着,双臂无力的垂落在身侧,周身散发着一股拒人千里之外地冷冽气息。 那月光,不偏不倚的映照在他面庞之上,借着朦胧月色,方能隐约勾勒出他的轮廓,剑眉斜飞入鬓,高挺的鼻梁下,薄唇紧抿,线条硬朗,本该是一副英俊非凡,气宇轩昂的模样,可此时,双眸幽深难测,戾气横生,叫人心生胆颤。 若此刻有人贸然闯入,瞥见洛尘这如鬼魅的神情,定会被吓得汗毛倒竖,然而,表象之下,满心的酸涩与失落,此刻正在无人窥见的角落里肆意蔓延,汹涌澎湃,几乎将他彻底淹没。 第115章 本少必要将此事昭告六界! 清晨,第一缕阳光轻柔地拨开夜的黑幕,鸟儿欢快的啼叫声传来。 门“吱呀”一声开启,打破了周遭的静谧,悠悠荡开在这清冷的晨间,只见洛尘,一袭白衣胜雪,纯净的不染纤尘,神色平淡,不徐不疾的走到涂山箐面前。 涂山箐睡得正香,突然听到响动,连忙睁眼,只见洛尘轻轻抬手,自己便不受控制的瞬间倒下地面,扎扎实实摔的不轻。 一夜的定身,让涂山箐周身肌肉拧在一处,一时间趴于地面动弹不得,只听到洛尘阴恻恻的声音传来。 “涂山少主,往后这脚下的路,可得瞧仔细了,走分明了,踏错了步子,后果怕是整个狐族也承担不起。” 涂山箐听到渐行渐远的脚步声,奈何自己浑身酸胀不已,无力起身,嗓子又跟冒烟一般,发不出声响,只能由得洛尘这般抽身离去。 韵一此刻正在睡梦中,白泽早已将车马安顿妥当,坐在屋内喝着茶,静候着,眼下还没入冬,白泽却已经裹上了皮裘。 韵一缓缓睁开双眼,在榻上扭动了几下,白泽听到动静后,放下茶杯,笑盈盈的望着还在迷糊中的韵一道:“媳妇,睡够没?要不要再休息会?” 韵一打了个哈欠,睡眼朦胧的摆了摆手道:“不睡了不睡了,还要赶路呢。”言罢,就要挣扎着起身。 白泽伸手过去将韵一扶起,韵一双手杵在榻上还在回神,白泽已将水盆端置一旁,将巾帕浸湿拧干,开始替韵一擦拭脸庞。 这温暖的触感,顿时让韵一脑中清醒过来,才看清白泽已将漱口的茶水端至嘴边,本能配合着,待这些做完后,白泽转身出去唤来婢女为韵一梳妆,自己则退到外屋等候。 待吃了早饭后,出发时已是一个时辰后,轿厢内,白泽见韵一不似往日那般,也不再着眼于眼前的俗物,只是沉默的坐着。 思忖片刻后,扬起那俊俏的脸庞,那双如宝石的眸含着期望,紧紧盯着韵一,道:“媳妇,此去还同我回来吗?” 韵一本就心烦意乱,不知自己该如何面对涂山箐,听了白泽这话面色更加凝重起来。 自己到底是同涂山箐坦白一切,还是直接甩手走人,眼下洛尘已经得知自己的底细,虽不清楚她具体身份,但是一个魔,如何能跟在涂山少主身侧? 心中越发不安起来,自己是断然不能在留在涂山箐身边了,只是自己不跟着涂山箐难道真要跟着白泽吗? 想到此处,正好对上白泽那充满期望的眼,一时噎住,不知该如何作答,感觉脸庞都要被那目光灼出个洞来,只得移开视线,摆了摆手道:“到时再说吧。” 白泽闻言,回收那期待的目光,微微垂下头,不再言语,心中却带着强烈的不安感,驾车的云起,今日仿佛变了一个人一般,一路上快马加鞭,此刻轿厢里的白泽,那颗惴惴不安的心伴随着一路颠簸,一上一下的。 一个时辰前,涂山箐从地下晃晃悠悠的站起身来,拖着无力的腿,急切的心,往屋内走去,才入内,便见到自己那床榻已被洛尘用仙力击碎,屋内竟是废墟木屑。 顿时怒上心头,站在屋内,叉着腰破口大骂起来:“淫贼!本少必要将此事昭告六界!讨个公道!” 骂了半晌,却一直无人回应,待回过神后,连忙开始在屋内四处检查起来,生怕洛尘偷了自己什么宝贝。 正四处翻找着,一回眸,便见到韵一的床榻上放着她一直以来背着的那个布包,眉头一挑,嘟囔道:“这不是一一的布包吗?那淫贼留下的?” 带着疑惑疾步上前就要伸手去拿,谁知竟被一股无形的强大力量猛的一击,硬生生将自己逼退了几步,踉跄几步才站稳。 涂山箐此刻怒火直冲脑门,扬声道:“你个淫贼!竟在本少家中布下结界,简直欺人太甚!” 话音刚落,只见涂山箐双手向上,掌心渐渐汇聚了强烈的灵力,神火熠熠生辉,随着涂山箐的动作,带着磅礴之势骤然聚在一处,冲向那无形的结界,下一瞬那神火便撞上了结界,消散的无影无踪。 涂山箐见状,双目圆睁,不可置信的眨巴了几下眼,好似要将那虚空看穿一般,待回神后越发气恼,将额前散落的头发抬手甩到身后,扬声道:“我还就不信了!” 只见涂山箐轻轻抬起左手,那枚狐族独有的勾玉,此刻悬于他左手掌心之上,泛着青幽的光芒。 涂山箐一改先前的模样,神色凝重,目不斜视,口中还念念有词,右手掌心处缓缓蓄力,只见那力量越聚越多,掌心的神火也涨越高,下一瞬,涂山箐右手向前,借着左手勾玉的力量再次将神火迸向那处虚空。 不出意外,那神火再次消散殆尽,连一丝火星子都看不到,涂山箐见状,眉毛一挑,愤愤道:“我呸!土匪!强盗!” 涂山箐转身回到院中,从水缸里舀了水开始喝起来,怒气也渐渐下去了些,开始思忖起来,洛尘这番举动究竟为何? 百花园入口处,韵一和白泽站已经伫立良久,白泽安静的站在韵一身旁,并未开口催促,韵一已在日下站了足足快有一个时辰,不知为何却不踏入百花园。 白泽见她那模样,不知还要站多久,蓦的瞥见韵一额头已有些细细的汗珠,便转身对云起吩咐道:“伞。” 云起闻言,急忙从马车里找出一把纸伞递给白泽,白泽抬手缓缓将伞撑开,替韵一遮住那刺眼又晒人的光芒。 韵一还陷在与涂山箐相处的点点滴滴中,突然感到一片阴霾盖过头顶,这才回神,抬眼一看,竟是白泽为自己撑了伞,转头望向那百年间自己走过无数次的那条小路,眸色一黯。 随即带着几分难以明说的情绪,将白泽撑着的伞推开,面色沉重的叹了口气道:“走吧,总归是要解决的。” 第116章 护你一生无虞 白泽跟在韵一身后,发现她每一步都走的很慢,仿佛身上压着什么一般,脚步沉重,思忖片刻后,轻声道:“无论你如何决定,我都在,不必忧心。” 韵一蓦的停步,白泽紧跟着步伐一顿,却听到韵一带着几分懊恼道:“这百年间,我没有对他说过一句实话。” 白泽神色微微震动,却还是轻声安抚道:“左右也是为了他好。” 韵一长长舒了一口气,低沉着声音迟疑道:“或许吧....” 两人一前一后,没多时就来到那小屋前,韵一见屋内大门敞开,提步前转身对着白泽道:“你别跟来。” 白泽闻言停住脚步,脸上带着几分犹豫,韵一却淡然开口:“无论如何,我也会给你一个说法。” 说罢,提步便往屋内而去,韵一刚进屋,便见到涂山箐端坐在屋内地上,手上祭出神火向自己床榻袭去,眉头皱在一处,不解道:“狐狸,你烧我床干嘛?” 涂山箐正专注在打破那结界,未曾发觉韵一已来到身边,突然听到她的声音,急忙扭头望去,果然是韵一,手中灵力尽散,仓促起身,一时激动险些没站稳,韵一见状连忙上前将他扶稳。 韵一将他扶稳后,仔细望去才发现,涂山箐此刻面色惨白,连头发都凌乱不已,面上居然还有血痕,急切询问:“狐狸,你这是怎么了?怎么弄的这般狼狈?” 涂山箐难掩喜悦,一把将韵一抱住,松开手后,急忙拉着韵一左转转,右转转的打量起来,开心道:“一一,你可算是回来了,此番可真是将我担心坏了。” 韵一正打算开口,却发现涂山箐的眉头渐渐皱在了一处,俨然已经开始端详起韵一的打扮,只见韵一身着一袭红白相间的华服,看得出上面的绣文精致无比,必然是花了心思的,再看韵一的头饰,那枝双生花的玉钗,衬的韵一好看极了。 涂山箐心中猜到应是那白泽替韵一弄的,脸色突然一沉,不悦道:“一一,你与那小白脸究竟是何关系?” 韵一正在犹豫应该怎么同涂山箐讲述这些事,却蓦的见到涂山箐床榻处竟是一片狼藉,又看到涂山箐面上的细痕,连忙开口道:“狐狸,你这脸...怎么成这般模样了,还有你那床榻,怎么碎了?” 涂山箐听了这话,脸上一片阴霾,愤然道:“那该死的淫贼,不知发什么疯病,昨日竟是跑来家中恶意打砸了一番,还将我弄在院中站了一夜,你看你那床榻,不知他做了什么鬼祟之事,人走了还下了结界,方才你来时,我正尝试破除结界。” 韵一听到涂山箐提到洛尘,面色瞬间慌乱起来,感觉脖颈处仿佛吹过丝丝凉气,没忍住颤了颤,紧着嗓子道:“他不会是来抓我的吧?” 涂山箐闻言,沉思片刻,想到洛尘来到百花园中,开口便问韵一的行踪,顿时面露凝重之色,急忙转身东翻西找起来,边找边道:“一一,这地方不能再住了,眼下你也回来了,快收拾收拾,咱们回狐族去。” 韵一听了这话,心一沉,人却没动,望向自己的床榻,发现那床榻上放着自己的布包,心中一惊,当时白泽突然出现,两人被洛尘追杀,逃的匆忙并未带走,不是应该在无心宫中吗?脚步不自觉上前,伸手将布包拿起。 涂山箐见状,以为洛尘的结界被自己破了,连忙跟着韵一上前,心中也好奇洛尘到底留下了什么?谁知刚要踏过去,又被那股强大的力量,逼的后退几步。 韵一转头看向涂山箐,连忙拿着布包往他那边走去:“狐狸,你怎么了?” 涂山箐抬眸望着那虚空,好奇问道:“一一,你方才是怎么过去的?” 韵一眉毛一挑,心想这问的是什么意思,却也开口道:“走过去的啊。” “不对,不对。” 边说涂山箐边往那床榻走去,果然,下一瞬,又被那力量逼退,韵一见状也连忙过去,却发现并未有什么异常,来回几次,均是如此,而后不解的望向涂山箐。 涂山箐见韵一活动自如,扭头看了看自己碎了一地的床榻,瞬间明白过来,脸上青一阵白一阵的,愤愤开口,可眼神却开始有些闪躲不敢再看韵一:“这个淫贼,想法竟如此龌龊!” 韵一听到涂山箐提到洛尘,那万剑奔袭来的痛感涌上心头,脸色瞬间白了起来,急忙低头去翻布包,发现无字书还在,可自己之前的灵符全都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大沓新的符咒,一看就是法力高深之人书写的。 涂山箐急忙上前接过韵一手中的灵符,一看看翻看起来,越看脸色越难看,合着这淫贼前日来是想拿这符咒讨好韵一,当即气得大骂:“不要脸!真是龌龊!” 转眼见韵一好似在想什么,急忙开口:“一一,别愣着了,快收东西,这淫贼不知道会不会折返回来,此处不能久留。” 下一瞬,韵一抬起刚刚低垂的头,望着涂山箐,唇齿微张,轻声道:“狐狸,我们就此别过,日后你就当从未认识过我吧。” 涂山箐闻言,一下慌乱起来,急忙上前拉住韵一的手道:“一一,你怎么了?可是那淫贼威胁你?你别怕,随我回狐族。” 韵一将他的手拨开,坐到小几旁,闻着四周溢出的若有若无的药香,想着这百年间,和涂山箐相处的点点滴滴,斟酌着要不要将实话告诉涂山箐。 涂山箐见韵一一改常态,脸色凝重,连原来熠熠生辉的眸,今日都黯淡了下去,心中顿时慌乱不已,有种风筝断了般的感觉,想抓住又无力。 急急忙忙坐到韵一身旁,红着脸,嗫嚅的开口道:“一一,你别怕,你同我回狐族,我...我就禀明家中长辈....迎你进门,护你一生无虞,断不会让你无名无份。” 若是换做平日,涂山箐是断不敢贸然说出这话的,但是今日他看着韵一,总觉得自己再不开口,韵一就真的要离自己而去了。 第117章 就此别过,望你自重! 韵一正沉思着,听到涂山箐的话,眼眸呈现震撼之色,忙不迭抬眼望向涂山箐,迟疑的开口道:“狐狸,你说什么?” 涂山箐见韵一眼中竟是震撼之色,涂清瘦且修长的身形微微一动,轻轻咳了两声,似要打破这弥漫着的紧张与惊愕的静谧。 而后,涂山箐微微扬起那妖孽无比的面庞,那狭长的双眸,好似幽深的望不见底带的古潭,此刻,内里盈满了化不开的温柔,丝丝缕缕皆为眼前之人。 涂山箐一脸正色,声线低沉醇厚,字句都挟裹着深情:“一一,百年前,荒郊野岭,你重伤濒死,气息奄奄,我机缘巧合将你救回,我便暗自起誓,待来日,定要风风光光迎你进门。” 站在路口处的白泽,自韵一进门,便已将屋内两人的对话听的干干净净,蓦的听到这句话,手紧紧捏成了拳,杵在原地,那双本就无光的眸顿时像是被雾遮住一般。 涂山箐见韵一愣住,心想着她应该是被自己吓到了,连忙开口安抚:“一一,我先前没有同你表露心声,全因着想与家中约定之事了结,我在同你说。” “我也知你,只想肆意玩乐这一生,断不想被任何枷锁捆绑,你大可放心,待日后,我们成亲了,我便带你游历六界,逍遥一生。” 韵一此刻仿若雷击一般,僵着身子听着涂山箐的话,自己从未想过他会对自己有此想法,心中揣测起来,莫不是为了助自己脱险才不得已出此下策,随即开口道:“狐狸,你是不是魔障了?” 涂山箐闻言一愣,不解的看向韵一,还没开口,面前的韵一,噗嗤一声笑了起来,而后开口道:“狐狸,我已经从仙域全身而退了,你怎么还在说这话,是不是被那人吓傻了。” 谁知涂山箐着了魔一般,抓起韵一的手抚上自己的胸口,振振有词道:“一一,我涂山箐虽荒诞不经,但婚姻之事却不会拿来儿戏。” “百年前我坐在你面前,却一直未动手医治你身上的伤,是怕毁了你的清白,在我伸手去将你的衣物解开时,我早已下定决心,日后必然要娶你,为你负责,我们狐族一脉,自古都是死心眼,若我不是这般想,我又岂会让你同我共住在一个屋子里。” 见她脸色越发难看起来,涂山箐以为她不信,连忙急切道:“韵一,我涂山箐是真心想要娶你,无论是百年前还是今日。” 韵一本想着今日与涂山箐见这最后一面,此后山高水远,为了他好,二人此生再无相逢之期,谁料此时,他眸光炙热,言辞恳切,一番深情表白仿若滚烫的热油,猝不及防的倾入她波澜不惊的心湖。 韵一眼眸骤睁,脸上那一贯无赖嬉笑全然消逝,只余满满的惊愕,涂山箐的话声声敲在她耳畔,恰似惊雷,震的她心乱如麻,满心都是惶恐,连忙低下头躲避那灼人的目光。 韵一忽然的沉默,坐在一旁的涂山箐见状,心中也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狠狠揪住,心中满是慌乱,却不敢再贸然开口,只得静静坐着,喉咙因这尴尬的气氛,不自觉滚动起来,屋外的白泽随着屋内的静谧,心也跟着坠了下去。 韵一垂着目,脑中快速回忆起自己这一生,好似连出生都是错,就连活着都是侥幸,毕竟一开始连至亲是谁都不知晓,日日相伴的弟弟最终都恨不得将自己虐杀至死,想到此处手因用力过度,裙摆不自觉的被捏得褶皱不堪。 自己何曾敢奢望感情之事,只要能活着,就是了,而涂山箐,让她重活了百年之久,两人相伴的日子历历在目,不久前他在仙域为了救自己出来明显已经开罪了仙域,还险些毁了自己的姻缘.... 此番洛尘已然找上门来,甚至不顾涂山箐的身份出手伤了他,若是自己再与他纠缠不休,日后必然是要害了他,若离他远些,他便回无事吧,想到这,随即冷静下来,眉梢眼角满是疏离,缓了缓神,终是抬眸望向涂山箐,声音冷清,仿若寒夜霜风。 “涂山箐,你会错意了,尘世茫茫,你我不过是偶然相逢的过客,短暂相融,终是要各赴前路,往昔种种,不过是命运偶然的安排,缘分至此,已无再多瓜葛,往后山高水远,不必牵挂,就此别过吧。” 言罢,韵一拿起布包,转身出门,衣袂翩跹,再不回头,唯留一抹决然背影,涂山箐仿若遭了雷击,整个人呆立原地,满是错愕与不信,额间青筋隐现,嘴唇微张却吐不出半个字,片刻,如梦初醒般,猛地拔腿追出门外,衣袂随风狂舞。 前脚才跨出门槛,抬眼便瞧见白泽静立在不远的路口处,望着走向他的韵一,涂山箐刹住步子,呼吸急促,双眼死死盯着白泽,似要将白泽看穿一般,满心的狐疑与震惊,拧成一团,堵在嗓子眼。 白泽在韵一出来后,便看到了紧追在韵一身后的涂山箐,从涂山箐的眼中看到那质问之色,白泽眼眸一转,并未理会,只静静看着韵一,心中猜测她一会,会不会也拿这套说辞来打发自己。 韵一见涂山箐追了出来,眉梢轻蹙,别过头去,率先开口,声冷如冰:“我方才所言,你竟半句都未听进?” 涂山箐身形一顿,上前几步,目光从白泽身上移到韵一脸庞,急切又不甘道:“我不信!你我过往桩桩件件皆是真心,怎会只是过客?一一,你若有苦衷,你告诉我...” 韵一冷笑一声,回视涂山箐,眼眸仿若寒星:“真心?不过是你一厢情愿的错觉罢了,我早有归处,有自己要走的路,何必纠缠。” 涂山箐面露惶然,双手不自觉攥紧,声音已然带了几分颤抖,眼神不自觉的向白泽望了一眼:“何处?” 韵一莲步轻移,拉开距离,神色决绝:“涂山箐,我心意已决,此后余生,桥归桥,路归路,你再这般,只会平白惹人厌烦,就此别过,望你自重。” 言罢径直拂袖而去,徒留涂山箐怔在原地,望着韵一和白泽远去的背影,满心怅惘。 第118章 我们还是就此别过吧 马车缓缓从百花园驶向妖界,云起行的缓慢,只因方才见白泽和韵一出来后,脸色都不太好,不自觉便行的慢了些,怕颠簸到二人被训。 韵一从上了马车后,便再也没开过口,手上却没停下过,一直再给自己灌酒,好似要忘记什么一般,白泽静坐一旁看着韵一,那本煞白的脸此刻因为酒气显得有些红扑扑的。 因知晓韵一贪杯,白泽出行前命侍从备了好些酒在车中,见韵一又抬起那纤细的手指要去拿酒壶,白泽眼疾手快,将她手轻轻拨开,定定地看着她。 韵一本就心中郁结,想要借酒消愁,见白泽出手阻拦,立马动了气,眉头蹙在一处,带着些许怒气讥讽道:“怎么?现在连酒都舍不得让我喝了?” 白泽听了她这话,顿时被她气笑了,伸手将她额前散落的发丝扶回耳后,轻声道:“好媳妇,你这般喝下去,伤身不说,醒了以后呢?” 韵一闻言,好似被戳中了心事一般,面上顿时有了怒意,随即扬声道:“停车!” 云起闻言,只当少主夫人有什么吩咐,连忙拉紧缰绳,将马车稳稳停住,韵一起身将门推开,跌跌撞撞的要从车上下去,白泽由着她,利落的下了马车伸出手扶着她。 待韵一脚步落定后,就将白泽的手甩开,跌跌撞撞的往前走去,白泽见她这副模样,连忙示意云起在原地等候,自己则迈着步子跟着韵一。 韵一那酒喝的又急又快,此刻酒意上头,脚步如同棉花一般,虚浮无力,走的跌跌撞撞的,白泽静静跟在韵一身后,见她下一瞬就要摔倒,急忙快步上前将韵一稳稳扶住,眼中尽是担忧之色,面上却笑了笑道:“好媳妇,我们这是要去哪?” 韵一一听这话,身子一僵,心中彷徨失措起来,对呀,眼下自己能去哪呢?下一瞬骤的甩开白泽的手,一屁股跌坐在地,嚎啕大哭起来,眼泪顿时像断了线的珠子一般,大粒大粒的滚落下来。 白泽蹲下身,掏出绢帕为她擦拭着那如潮水般涌出的泪水,开口安抚道:“好媳妇,不哭了,在这般哭下去,妆可就花了。” 韵一将身子蜷在一处,那身精致绣制的华服此刻尽是褶皱及泥土,双臂耷拉在腿上,将头枕在手臂上,脑中快速闪过往昔种种,突然间不知想起了什么,骤的止住哭声。 微微将头扬起,那哭的猩红的眼尾,此刻眸中却带着决绝,望着白泽道:“你也走吧。” 白泽手上动作一僵,又接着继续拿着绢帕,小心翼翼的帮韵一将泪痕擦拭干净,将锦帕收起后,眼神带着炙热,紧紧锁着韵一道:“今日大哥回去替我们安排婚事,想来再过几日,就会贴榜告知六界。” 韵一闻言,微怔后,垂下脑袋,半晌轻轻叹了口气,最终还是抬眸望向白泽,一字一句道:“你何必自找麻烦。” 白泽不在意的笑了笑,抬手揉了揉韵一的脑袋,宠溺的说道:“好媳妇,又说什么胡话呢?日后这酒....怕是不能再喝了....” 韵一此刻酒意冲上头顶,听了白泽的话,嘴角微微勾起一抹带着深意的笑,紧紧盯着白泽道:“我们还是就此别过吧..” 韵一的话,清晰传到白泽耳中,一张俊俏的脸倏的变了变,嘴角的笑瞬间沉了下去,幽黑的瞳仁极速收缩,里头翻涌着震惊以及一丝难以名状的失落。 下一瞬白泽面上已经挂着浅浅的笑,毫不在意的说道:“媳妇果然是醉了。” 韵一脑中诸多的往事似走马灯一般一闪而过,全然没心情理会白泽,缓缓起身,踉跄几步,站稳后拖着步子就要离开。 白泽见她这般,静立于韵一身后,扬声道:“长老传信来,洛尘此刻已经前往魔界,媳妇接下来要去何处?” 韵一听到洛尘的名字,寒意从脚底升起,脚步一顿,身子忍不住颤了颤,定下心神后,阴恻恻的回头望向白泽道:“不用你管!”说完迈着步子就要离去,没走两步,身子一软竟倒了下去。 白泽快步上前,将要倒下的韵一接住,而后抱起韵一回到马车中,关门前吩咐云起道:“先不回妖族,先去玲珑阁。” 云起得令,扬起缰绳开始赶路,白泽在车内望着醉酒的韵一,嘴角扯出一抹苦笑,而后轻轻将毯子盖在韵一身上,自己则如同韵一先前那般,开始给自己灌酒。 待回到星河镇的时候已经是傍晚时分,白泽为韵一披上皮裘,将她从马车中抱下带到之前的雅间床榻上,小心翼翼将韵一的发髻松开,珠钗一一拿下,紧接着端来热水轻轻替她擦拭面部和手掌。 待做完这些后,才发现韵一身上的华服早已脏乱不已,皱了皱眉,唤来婢女为韵一换衣,待婢女退下后,自己又再次回到韵一房中,坐在榻边望着韵一。 沉思了许久后,折返回雅间前厅,望着桌上韵一从涂山箐处拿回的布包,伸手探入后,拿出了一大沓灵符,白泽逐一看了看,尽都是些保命的灵符,每一张上都溢出强大的仙力,很适合韵一用,遇到险情祭出一张也可抵真仙境一击。 白泽只一眼便知这是洛尘亲手画的,冷嗤一声后,将灵符一一放回,又伸手拿起那小竹简,端看了片刻后放回了布包中,起身离开了韵一房中。 回到房中刚刚坐下,便听到了叩门声,白泽以为是韵一那边出了什么事,连忙起身开门,门才露出一条缝,白泽便看到一身紫衣的苏魔羽,随即反手就要合上门。 谁知苏魔羽手比脑快,在白泽反手的一瞬,以极快的速度弯腰钻过白泽手臂,挤进白泽房中。 白泽此刻手还扶在门上,见状抬眼望向房梁,深呼了口气,咬了咬后槽牙,只得将方才要合上的大门重新打开,一阵阵寒风随即吹了进来,白泽转身望向早已入座的苏魔羽,冷声讥讽道:“苏大小姐这是做什么?” 第119章 主子,夫人吐血了! 苏魔羽被白泽一问,面上也有些难为情,若不是听白鸳说白泽已经向妖王请旨赐婚,自己也不会慌乱成这般,一点礼数都不顾。 白泽那冰冷的眼望过来,心下一沉,还是硬着头皮开了口:“我听大哥说,你将那女子带回来了....” 白泽伫立在原地,并未回答,但是苏魔羽从白泽眼中看出了几分讥讽,被看的浑身难受,不自觉低下了头,许久后好似鼓足了勇气再度望向白泽道:“大哥说,你已向妖王请旨赐婚,此事当真?” 白泽眉头蹙起,带着毫不掩饰的不耐烦,道:“苏大小姐,天色渐晚,无事便请回吧。” 苏魔羽见白泽下了逐客令,急忙起身向白泽走了几步,白泽见状开始后退几步,苏魔羽只好停住脚步,袖下的手却不自觉的攥成了拳,眼含秋水望向白泽道。 “我的心意你岂会不知?娶了我,我助你完成那件事,至于那女子....你若喜欢,我自会同意你将她一并收了。” 白泽闻言,面上戾气横生,眼中都带着刺骨的寒意,冷声道:“你当我是你老子苏秦?” 苏魔羽被这话噎住,正欲开口,门外云起急切地声音响起:“主子,夫人吐血了!” 白泽顿时面露惊慌,眼中担忧之色溢出,顾不得苏魔羽转身大步流星的离开,苏魔羽连忙追上白泽的步伐,一路小跑跟到了韵一房中,白泽进去后侍女已将韵一周身打理干净。 白泽上前握住韵一的手,却见韵一此刻面色惨白如纸,俨然已经昏迷了,厉声望向随侍的婢女道:“怎么回事?” 婢女看得出白泽动了怒,哆嗦着小声答道:“回主子,奴婢怕夫人醉酒醒来口干,便想着端水来候着,谁知刚进来,便见夫人坐起身呕了起来,开始奴婢以为夫人是醉酒想吐,连忙上前扶住夫人,谁知下一瞬,夫人竟是咳了血.....而后夫人便倒了下去...任奴婢怎么唤夫人都没反应。” “来人,快去找医师,快!” 身后的苏魔羽越过白泽,目光扫向韵一,见白泽那急切的模样,微微蹙眉后轻声道:“让我看看吧。” 白泽闻言才想起苏魔羽一直跟着自己,此刻也在房中,自己自从成人礼后重伤后,就听闻苏魔羽开始钻研医术,虽不比拓石,一般的疑难杂症也不在话下,连忙起身将位置让给苏魔羽。 苏魔羽坐下后,将手轻轻搭在韵一手腕上,仔细的探着,眉头也不自觉拧在一处,随即松开手,犹豫了片刻后,右手祭出灵力,便要向韵一体内探去,谁知却被白泽一把拦下,苏魔羽不解的扭头望向白泽,只见白泽阴沉沉的开口道:“你要做什么?” 苏魔羽微微愣住,原来白泽竟以为自己要当面伤她,心中顿时涌上些许委屈,却还是耐着性子解释:“她体内气息大乱,有一股力量即将冲破,我准备探一探。” 白泽闻言,沉思了一瞬才将手放下,苏魔羽见白泽已站至一旁,祭出灵力,那虚幻的紫色萦绕着苏魔羽,随着她手中的推动,慢慢进入到韵一体内开始探了起来,没多会苏魔羽额头上便溢出密密麻麻的汗珠,白泽在一旁看着苏魔羽面色也越来越白,再望向榻上昏迷不醒的韵一,心狠狠的揪了起来。 下一瞬,苏魔羽被那力量弹开,一时不慎,竟也是也吐了血,白泽顿时脸色大变,急忙问道:“怎么回事?” 苏魔羽没回答,连忙定神凝气开始调节气息,半晌后才收起灵力,拿起锦帕擦了擦嘴边的血迹,抬眸望向白泽,带着几分迷茫道:“她体内有封印,只是那封印不知为何缺了一角,导致封印阵法不稳,不知是什么一直在激发那股力量,那力量刚才应是在试图冲破她体内的封印。” 白泽听了苏魔羽的话,脸色倏的沉了下去,想起韵一先前同自己说过,洛尘为她塑了灵根,难道是洛尘无意中动了那封印,封印之事,洛尘知道与否,此前自己也并未听母亲说过韵一体内有封印,究竟是何人设下的? 恍惚了片刻,定了定神后才开口问苏魔羽:“她可还好?” 苏魔羽先是轻轻摇了摇头,而后又点了点头,白泽见苏魔羽那不确定的模样心中越发不安起来,急忙道:“你这是何意?” “她体内的封印虽缺了一块,但却不知从哪里多了一股莫名的力量,两者好似在相互抵抗,她修为太低,震不住这两股力量,一时才会气息大乱,吐血昏迷。” 白泽脸色越发难看起来,垂目望向韵一,突然想起涂山箐之前交给自己的药瓶,难道涂山箐早已知晓她身怀魔骨,急忙从袖中摸出一个黑色瓷瓶,递给苏魔羽,迟疑道:“你看看,此物可能压制她体内的力量?” 苏魔羽接过后,便从瓶中倒出一粒药丸,用手指轻轻捏住,迎着烛火仔细端看起来,半晌后摇了摇头道:“我看不出,此物是什么。” 白泽此刻在心中暗自斟酌起来,涂山箐上次将药给自己时,特意说过韵一断药太久,需每日吃上一粒,虽不知是什么,涂山箐给的药总不会是毒药,片刻之间便下了决定。 白泽将苏魔羽手中的药接过,将韵一轻轻扶起身,轻轻扼住韵一的下颚,韵一唇齿轻启,那药便滑入了韵一口中,瞬间化开不见,白泽将韵一轻轻放下后,对云起道:“云起,你速去将长老接来。” 云起得令连忙动身前往圣女族,白泽瞥了眼苏魔羽,淡淡道:“苏大小姐,有事改日再议吧。” 苏魔羽闻言看了眼韵一,欠了欠身便退了下去,待回到房中,一直跟着苏魔羽的茉莉见无人了,才开口道:“小姐,你方才为什么要救那妖女?” “我本就对此女心存疑虑,此番有此机会自是要探查一番,方才我已探过了,只怕....”苏魔羽话到此顿了顿,不知想起了什么。 一旁的茉莉连忙追问道:“小姐可是察觉了什么?” “我推测,只怕她活不过下月。” 第120章 你竟要为她当鳏夫? 此刻洛尘在魔界靠近人界的一处山洞中已有两日,此刻洛尘缓缓睁开双眼,先前洛尘正在魔界之地查探,发现魔界之门有一条微弱的缝隙,正打算前去探一探魔气,谁知面前突然出现一位身形修长的男子,一袭玄色锦袍,缓缓向自己走来。 待男子走近了些,却倏的停住了脚步,洛尘端详起不远处的男子,墨发如瀑,顺挂的垂落于身后,几缕碎发随意散落额前,恰达好处的添了几分不羁,面庞白皙如玉,那双眸幽深的仿若藏了万千星辰。 男子眉峰微微扬起,似藏锐气,带着几分疑惑上下打量他许久,流转间偶露出的邪气反倒成了魅惑的风姿,最终唇角轻轻勾起,漾出如沐春风般的浅笑道:“啊姊?” 洛尘望着面前的人,在魔界之地突然出现这么一人,顿时心中疑云顿生,悄然从指尖溢出仙力探查,男子见状,并未抵抗,可男子周身气质,极其儒雅,竟是一丝魔气都没有,全然不似魔界之人,男子端看他半晌,迟疑的开了口,却是喊了一句“啊姊?” 洛尘闻言眉头紧蹙,心中防备更甚,男子见他不回应,嘴角的笑突然凝固住,垂目间,右手已开始结起法印,口中念念有词,没多会,洛尘便发现自己身上韵一的魔骨正在异变,魔气再体内暴涨,急忙凝神用仙力将其霸道的压制了下去。 那男子站在魔界之门处,风沙吹的他的衣袍猎猎作响,男子停下手中动作,再次抬眸望向洛尘时,已是满脸戾气,方才那儒雅的模样随着风沙一同消散殆尽,只听到他带着仿若薄霜的声音:“你是何人?为何身上有我啊姊的气息?” 想到这,洛尘心中已有了判断,此人应是那小妖的弟弟,可从未听她提过,况且她若有亲人在世,为何要一直跟着那涂山箐? 突然间左边手臂刺痛袭来,伸手掀起衣袖,果然见到伤口处溢出丝丝魔气,方才那男子对自己出手时,自己被他的话带入其中,竟是险些被他偷袭成功,自己此番是暗查,怕暴露身份急忙抽身离开,男子欲上前追赶,却不知为何,脚步终是停在了界线那处。 想到此处,本想着将手头事宜处理完后再去寻那小妖,眼下不得不提前去寻她了。 玲珑阁中,拓石已为韵一医治了一夜,额头上尽是汗珠,白泽已有两夜没合眼了,面色凝重的望着拓石道:“长老?为何夫人还不醒?” 拓石早在一日前便探出了韵一神识开始涣散,已用秘法强行镇压她的神魂,奈何韵一体内的暴动,一直未曾停歇,再这样下去,别说醒来,只怕是命不久矣,望着白泽那难看的脸色,嗫嚅道:“主子,夫人....夫人....” “说!”白泽见拓石那模样,心中早已如同乱麻一般,只见拓石双膝倏地一弯便跪倒在地,垂着头道:“老朽无能...夫人只怕时日无多了....” 白泽双眼瞬间阖起,再睁开时,眼中的慌乱已经不见了,轻轻上前将拓石扶起身,按再一旁的凳上,又被拓石倒了一杯茶递去,用极其平静的语气道:“长老,莫要着急,且在想想,可有破解之法?” 拓石抬起右手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哆哆嗦嗦的道:“主子第一次携夫人回圣女族时,老朽不知夫人身份,当时为了保险起见,早早便探过夫人内息,夫人体内本有一道封印,下封印之人法力高深莫测,按理说除非那神界重开或是那时魅再生,不然断不会有人能解开此封印...” “昨日老朽探了许久,发现夫人体内不知何时多了一道力量,竟是与那封印之力相互对抗起来,夫人本就身弱,此番气息难以调剂,虽老朽已用秘术却还是没法将夫人体内的气息调顺,再这般下去,夫人就算醒了....只怕也是时日无多了....” 拓石哆哆嗦嗦说完这些话,已经感受到了白泽溢出的杀意,方才紧紧锁着自己的那双眸,此刻一直再观察自己,好似不信一般。 “长老,觉得此物是否有用?”白泽将黑色瓷瓶置于桌上,拓石急忙伸手拿起,从中倒出小小一粒后,切下小块送入口中,半晌后,眼眸处有明显的震动。 “回少主,此乃上古狐族心头血所制,虽不知其效,但终是续命的灵丹。”拓石仿若见到了什么珍宝一般,仿佛观看起那粒药丸。 白泽闻言,心中有了判断,唤来云起后,吩咐道:“云起,你先启程去寻大哥,明日就昭告六界大婚之事,后日举行婚礼。” “是,少主。”云起急忙起身离开,心中却开始嘀咕起来,这妖女此刻生死不明如何办婚礼?但主子吩咐只得照做。 云起走后,拓石见状,心中也晦暗不明,迟疑的开口道:“主子,眼下夫人还在昏迷....这婚礼?” “无妨,不出意外夫人快醒了。”白泽摆了摆手,示意所有人都退下,拓石张了张嘴,终是没开口,心道主子只怕是一时难以接受这女子命不久矣,如此糊涂。 待众人退下后,白泽坐到韵一身旁,轻轻抚上了韵一的面庞,轻声道:“媳妇,你要是再不醒,那我便只能将你娶了。” 苏魔羽见拓石从房中出来,连忙上前欠了欠身道:“长老,怎么样?” 拓石叹了口气,轻声道:“老朽这一日诊断下来,与小姐所说无二。” 苏魔羽闻言,开始担忧白泽,只怕他不能接受,随即开口询问:“长老,白泽呢?他怎么样?” 拓石灵机一动,语气惋惜道:“少主,后日便要大婚了,苏大小姐,届时记得来,老朽先退下了。” 拓石说完便快步离开,徒留震惊到伫立再原地的苏魔羽,待回神后苏魔羽冲到韵一房中,见白泽此刻坐在榻上,深情款款的望着韵一,火上眉梢,顾不得仪态,怒斥道:“你竟要为了她当鳏夫?” 第121章 大哥现在何处? 深夜,昏暗无比,四周传来一声声夜枭的啼叫,洛尘一袭白衣静立其中,月光照在他的脸色晦暗不明,洛尘此刻双眼盯着面前的屋子,发现里头一片死静,最终踏着步子走了过去,地上的枯叶在脚下沙沙作响。 才到门前,就发现大门敞开,浓郁的酒气飘散出来,洛尘挥手间屋内的烛光亮起,借着烛光发现抱着酒坛蜷缩在角落处的涂山箐。 洛尘打量了涂山箐一番,只见他面上还挂着泪痕,人已昏睡过去,身子却时不时抽搐两下,似在梦中哭泣,洛尘抬起右手,一股力量将院中缸里的水引了进来。 下一瞬,涂山箐只觉得刺骨的凉意顿时席卷而来,现下已入了冬,被这透凉的水自头顶灌下,身子立马哆嗦起来,酒意也下了大半,迷糊中睁开眼,却见到自己此生最痛恨之人! 涂山箐酒后无力,只得哆嗦着抱着酒坛,用那一双哭的猩红的眼望向洛尘,咬牙切齿道:“你个淫贼,又来做什么?” 洛尘见他恢复了些意识,冷声道:“本仙再问你一次,她人呢?” 谁知涂山箐听了这话,那薄唇顿时颤了起来,带着浓重的鼻音,嘴里开始胡乱喊开:“你们一个个都来与我争一一做什么?现在好了,一一也被拐走了,我以后可怎么活啊~” 说完这话,不知是冷的,还是哭的,竟是整个胸腔都在上下起伏,身子不受控制的抖动起来,洛尘静静地看着涂山箐,不解道:“你在哭什么?” 涂山箐听了这话,倏的抬眼,眼中呈现出浓重的血色,满是戾气,阴恻恻的开口道:“若不是你,一一还同我安分的住在此处,岂会同那小白脸跑了。” 话音刚落,涂山箐手中的神火已直扑洛尘面庞,那神火中裹挟着浓浓的怨气及杀意,洛尘心念一动,那神火便消散无余了。 涂山箐见状,冷哼一声,继而不再理会洛尘,抬着酒坛又继续喝了起来,好似要用酒驱赶周身的寒气一般,洛尘见他那失魂落魄的模样,又望了望四周,满地狼藉,都是酒坛,转身离开方向却是往妖界。 此刻无冥城的长街短巷,一夜之间被明黄的皇榜告示占尽了风头,被贴的平平整整,路过的商贩及行人都忍不住凑上前细读起来。 皇榜顶端绘着龙凤呈祥的精致纹样,墨色如新:“天地玄黄,朗朗乾坤,灵秀汇聚,妖族肇兴,历千秋岁月递嬗,族裔昌盛,今有妖界少主【白泽】聪慧卓异,幸天赐良缘,邂逅佳人【韵一】,二人灵犀相通,随盟山海之约,经诸长老焚香问卜,则明日辰时,于妖界无冥宫行大婚嘉礼,特邀各界友朋雅士,见证良缘佳话! 一时间,消息如同飞鸟振翅,传遍了六界,妖界的醉仙楼中,众人啧啧称奇,整座城都因这皇榜沸腾起来,皆是对明日那场大婚的憧憬与揣测。 仙域的云浮宫中,帝后正在揣测韵一的身份,先前游光仙君传回的消息,明明是白起想借助苏家的力量,早已指定了苏魔羽,怎么换人了?此女又是何人?清灵收到信息,急得在宫中走来走去,又唤来婢女送信去给涂山恒。 玲珑阁中,涂山恒从仙域赶回狐族后,同家中双亲商议完涂山箐的婚事,急急忙忙赶回玲珑阁想要将消息传给涂山箐,却见盈盈神色慌忙,将自己拉到屋内,话就如水泻一般倾出:“二少主,你可算回来了,大少主跑了!” 涂山恒并不奇怪涂山箐会干出此事,并未在意,却听到盈盈继而开口道:“几日前,我见到大少主喜欢的那个韵一姑娘,同妖界的少主在一处,昨日深夜匆匆离开,今日整个六界都在传明日两人即将大婚。” “你说什么?”涂山恒惊讶的喊出了声,自己此番来就是奉家中双亲之意,来替大哥向韵一姑娘提亲的。 “少主,是不是也吓到你了,那韵一姑娘不是同仙域那上仙....”盈盈脑中飞快转动起来,却也想不明白。 涂山恒少有的急切起来:“大哥现在何处?” 盈盈有些为难道:“大少主跑了后,我们派人去百花园寻过,却没寻到大少主...” 涂山恒闻言,转身前往马厩牵起一匹天马,驾着离去,盈盈望着涂山恒那慌乱的背影,嘟囔道:“大少主真是的,关键时候找不见人!” 涂山恒一路疾风般的赶到了百花园中,快步入了屋后,见自己那好大哥,浑身湿透的蜷缩在角落处,一身的酒气,急忙上前将人扶起,使劲摇晃起来:“大哥,快醒醒!” 涂山箐在洛尘走后,又喝了两坛,此刻还在宿醉中,迷糊中听到涂山恒的声音,强撑着掀起眼皮看了一眼,开口道:“小老二?你怎么来了?” 涂山恒边催动灵力将涂山箐衣物烘干,边开口道:“大哥,爹娘让我来接你一起上仙域,去无心宫向韵一姑娘提亲。” 涂山箐闻言倏的睁开双眼,闪着璀璨的光芒,随即那光芒又沉了下去,阖上眼道:“大哥困了,你先回去吧。” 涂山恒不明所以,急忙道:“大哥,你别在这时候犯毛病,你现在先同我赶去妖界,若再不快些,明日韵一姑娘便要嫁给妖族少族白泽了!” 涂山箐听了这话,刷的坐起身子,一双布满血丝的眼紧紧锁住涂山恒,声音沙哑的开口道:“小老二,你说什么?” “大哥,你是不是醉糊涂了,妖族已经张贴了皇榜了,此事已在六界传开,明日韵一姑娘就要大婚了!你若不想错过她,我这就陪你去妖界阻止这场婚事!”涂山恒见他那萎靡不振的模样,心中开始着急起来。 涂山箐身子猛地一僵,下一瞬嘴角微微上扬,起初只是轻扯出一丝弧度,紧接着笑声自喉间逸出,由低低浅笑渐渐变成肆意狂笑,那笑声在空荡荡的屋内回荡,无端生出几分悲凉。 涂山恒见涂山箐模样疯癫,急忙安抚道:“大哥莫要着急,我们现在启程,时间还来得及。” 涂山箐笑声渐渐停歇下来,只剩几声残喘般的轻咳,眼中笑意尽散,只剩下一片死寂荒芜,仿若燃尽的灰烬,良久,才幽幽吐出一句:“这便是要同我恩断义绝的原因啊...” 涂山恒闻言,面上一愣,自己这大哥方才的话,哪里还听不明白,一字一字中皆是挟裹着千斤重的怨念与哀愁,再看了看屋内四处滚动的酒坛,心里顿时将事情猜了个七八分。 第122章 我嫁! 无冥宫,紫宸殿中,韵一模糊中听到门外有人在说话,那声音中透露着不安还有急切。 “泽儿,你让母后见见韵一姑娘。” “鸳后请回吧,韵一已经歇下了。” “泽儿,你这婚事办的这般急,究竟是为何?哪有今日昭告六界,明日便成婚的?” “现在有了。” “泽儿,你这般行事,难免怠慢了韵一姑娘,她家中双亲明日可来?” “别家姑娘嫁人,家中亲眷,嫁妆都要跟着的,不然日后都要遭人笑话,你这是什么个行事?明日就要成婚了,母后连儿媳的面都没见过!” “韵一是孤女,明日我已安排云起送她出嫁,嫁妆早已备好,断不会让六界看低她一分。” 鸳后又气又恼站在门外询问白泽,可白泽只是不咸不淡的打发着,心中越发狐疑,韵一是不是有什么不妥之处,想到此处,更是拿出那不死不休的架势就要伸手推门。 “母后!” 白泽难得开口唤她一声母后,一时间鸳后闻声顿住,不可置信的转头望向白泽,眼中扬起喜悦:“泽儿,你方才唤我什么?” 白泽耐着性子,笑了笑:“母后,明日便要大婚,您还要出面主持,万般操劳,还是先回去歇息吧,日后泽儿亲自带韵一前来拜见母后。” 鸳后听了这话,一时诸多回忆涌上心头,捏起绢帕将眼角的泪水拭去,开口道:“泽儿,先前都说儿子成了家,自然就懂事,这话果真不假。” 白泽扯着嘴角笑道:“母后说的是。” 鸳后带着欣慰的目光望着白泽,看着屋内的烛光,终是松了口:“母后都依你,大婚之后,你再携韵一来见母后。” 白泽毕恭毕敬的对着鸳后行了一礼,乖巧的应着:“泽儿遵命,恭送母后。” 待鸳后脚步走远后,白泽缓缓起身,望着那背影眼中却满是冷意,而后转身推门进屋,韵一此刻已经醒来,刚才听着门外两人的对话,也将事情听明白了。 白泽进来后,见韵一已经起身坐在榻上,面上扬起笑,急忙上前关切的打量起韵一周身:“媳妇总算是醒了,可有什么地方不舒服?” 韵一见他满脸担忧,咬了咬唇,迟疑道:“明日....” 白泽见她那模样,心中却失落不已,却还是笑道:“媳妇,明日我们大婚,先前同你说过的,你要是不愿,明日我让云起送你离开。” 韵一不说话了,垂下的长睫再盖住眼中的神色,让白泽看不真切,韵一此刻开始思量着自己的日子。 因着两人的沉默,屋内这份寂静更是让白泽坐立难安,紧绷着下颚等着韵一答复,可韵一不知在想什么,竟是半天没有回应,白泽的衣袍被捏的越发褶皱。 白泽的睫毛轻轻颤抖两下,终是开口打破了这份寂静:“我这一生,皆在寻你,自是要将你护好,这个位置你不愿要,我自不会再给他人。” 韵一听了这话抬眼望向白泽,想到自己这一生,哪怕是自己的亲生母亲也对自己避之不及,哪怕是箫逸也不过是为了她,才留在自己身边,从没人像白泽这般需要自己。 又想到白泽先前说的血誓,此人应是不会背叛自己的,不知为何,竟是鬼使神差的对着白泽点了点头,开了口:“我嫁。” 白泽原本安静的坐着,眼眸低垂,神色也隐隐透着落寞,当韵一的话钻进耳中,一瞬间,白泽像是被一道惊雷击中一般,身子陡然一僵,下一瞬,瞪大了双眼,眸底有璀璨光芒如烟火般骤然盛放,激动之色如汹涌潮水,刹那间溢满整个面庞。 白泽全然顾不上周遭,双手下意识攥紧衣角,指节因用力而泛白,微微颤抖着,下一秒,猛地起身,动作迅速又带着几分莽撞,像是生怕韵一会瞬间溜走一般,长臂一伸,将韵一紧紧揽入怀中,那力度像是要把她揉进身体里。 脚下生风,抱着韵一转了好几个圈,衣袂随之飞扬,整个人活脱脱像个愿望瞬间得到满足的孩子一般,满眼都是藏不住的欢喜。 韵一被他转的脑袋有些昏眩,白泽步子陡然停住,双手仍紧紧环着韵一,却缓缓松开些许,微微低头,目光紧锁着韵一双眼,声音带着些颤抖,轻声问道:“媳妇说的是真的?” 白泽双眼盯着韵一,那目光,恰似溺水之人紧抓最后一根浮木般,满是惶恐与期翼,韵一见他这副模样,顿时失笑,想到自己也有了归处,再次肯定的点了点头轻声道:“嗯。” 此刻那一袭白衣怔愣在醉仙楼的楼阁台阶上,楼下大堂中,一改往日的舞蹈改成了说书,虽已深夜,却人满为患,皆是赶着明日来观礼的人,而那堂上说的就是今日那突然传遍六界的婚讯,只见那先生,惊堂木一拍,声音不疾不徐的开了口。 “接上回,韵一姑娘,正前往军中探视少主,怎料那贼人竟是垂涎于姑娘之美色,不管不顾闯入了军中,使了那见不得人的手段打伤了少主,想要将姑娘掠走.....” 洛尘冷噗了一声,没多会那一袭白衣立于皇榜前,那双眸望着那榜上的文字,陷入了沉思。 第二日,因着这婚事,整座无冥城,朱红锦缎从无冥殿一路铺展至长街,如蜿蜒的烈烈火海,日光倾洒,金丝暗纹流光溢彩,两旁街道古木缠满红绸,随风轻晃,叶间红结,香囊挂的到处都是。 彩纸剪成的龙凤花鸟悬于半空,栩栩如生,似要破风而翔,大红灯笼摇曳,光晕温柔,两旁皆是来观礼的人,可谓是人山人海。 城门口,巨型花架拔地而起,缤纷花卉堆叠成山,交织的芬芳甜醉人心,无冥宫门处以五彩琉璃铸就的拱门,内嵌珍宝,日光一照,五彩华光洒落,恰似天降祥瑞。 沿途乐师列阵,锣鼓喧天,一路上孩童蹦跳追赶,妖族百姓簇拥街边,手中彩帕挥舞,欢呼声此起彼伏,皆沉醉在这少主大婚的繁华盛景里,整座城,繁华无双。 第123章 夫人这也太少了吧? 韵一寅时便被宁瑄唤醒,迷糊中看清来人,韵一沙哑道:“瑄姐姐,你怎么来了?” 宁瑄满脸笑意:“夫人,我们可算盼到您和主子大婚了!今日主子要同大少主那边一同来迎亲,夫人这边自然就交给我们了。” 韵一回神,对,自己虽没嫁过人,也是知道的,女方家得有人送嫁,想来是白泽特意安排自己相对熟知的宁瑄来操办。 正想着,门被推开,小七急切地声音便传了进来:“瑄姐姐,夫人起身没,得快些了,一会还得换衣上妆,云起说主子卯时来迎亲,辰时要到无冥殿行成婚礼。” 小七小跑进来就看见韵一已经醒了,扬起喜悦的小脸,话像是倒水一般倾泻而出:“小七见过夫人,恭喜夫人和主子大婚!祝主子和夫人岁岁安宁,恩爱白头!” “同喜同喜!”韵一咧着嘴随口应着,心道这结婚的感觉还不错,才醒就能听到这个令人开心之语。 谁知小七手心向上递到韵一面前,笑盈盈的看着韵一,韵一微微一愣:“你这是作甚?” 小七努努嘴,眨巴了下大眼睛:“小七来找夫人讨第一份喜钱啊。” 韵一不可置信的眉头一挑:“你这开口说句话,便要同我要钱?打劫吗?” 宁瑄忍俊不禁起来,急忙上前将一个匣子交给韵一:“夫人有所不知,这是妖族大婚的风俗,下人们来给主子道喜,主人们也打赏一二,为的是沾沾喜气,这喜钱主子已替夫人准备好了,一会出去了,遇到下人们道喜,夫人便打赏一些。” 韵一掂了掂匣子,分量还挺重,急忙掀起盖子,满满当当全是铜钱,眼睛都看直了,嘴角抽搐了下:“你家主子竟这般小气?都大婚了,还竟是些铜板?” 宁瑄一脸笑意,连忙开口道:“夫人一会过街时,总不能拿金子砸人,只得换成铜板了。” 韵一听了瞬间眼睛瞪得老大,惊呼起来:“我还要当街撒钱?这到底是结婚,还是破财!” 宁瑄微微侧身,只见宁瑄身后这样的小钱匣,有几十个挨个摆放的整整齐齐,上头竟是红色喜庆的绸缎轻轻系着,韵一望着那些钱匣子,吞咽了下口水,正思索着怎么私吞下来。 小七那小手陡然伸到了面上,韵一回神望去,只见小七瘪了瘪嘴:“夫人,小七可是等了半天了。” 韵一将钱匣子打开一小条缝,抠抠搜搜的挑了三个铜板放在小七手上,随即将钱匣子猛地一关,努了努嘴:“喏,给你了。” 小七左手手指来回拨动着掌心那三个看起来孤零零又屡显寒酸的铜板,抬眼求救般看了看一旁努力忍着才没笑出声的宁瑄,又抬起眼看了眼面前这位堂堂妖族少主夫人,最终还是硬着头皮嗫嚅道:“夫人...这也太少了....吧?” 下一瞬,韵一伸出手拍了一下小七的掌心,故弄玄虚道:“你个小财迷懂什么?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此数最最吉利,可谓是取之不尽用之不竭!” 宁瑄轻笑出声,而后连忙开口道:“夫人,还是快些起身吧,莫要误了吉时!” 小七听了这话,目光迟疑的从铜板上移开,又看了看两人,须臾间好似真被韵一说服了,松开皱着的小脸,扬起了喜悦的笑:“对对对,夫人,咱们快些梳妆吧。” 在这之前,韵一从未想过婚嫁之事,于她而言,什么婚姻嫁娶不过是旁人生活里的琐碎,离自己仿若隔着千山万水,可此刻她安静的坐在那雕花精致的檀木香气梳妆台前,一时间竟有些恍惚。 身旁,宁轩和小七带着一群婢女正手脚麻利的忙前忙后,有的轻柔的将她的长发理顺,每梳一下,似在将她往既定的命运里轻推了一把,有的仔细的挑拣着首饰,嘴里还念叨着哪只簪子更衬她,有的小心翼翼为扑着香粉,忙碌中满是喜气。 韵一目光缓缓移向那面明亮的铜镜,镜中人眉眼如画,平日里那洒脱不羁,无拘无束的神采悄然隐匿,取而代之的是端庄秀丽,一时间竟羞涩起来,脸颊泛起微红,放若天边的云霞悄然晕染在韵一白皙的面庞,双眸明亮有神,像是藏着熠熠星辰,却又流转着丝丝恍惚与懵懂。 周遭的气氛渐渐将她包裹,起初那丝漫不经心,事不关己的淡漠渐渐消散,取而代之的,是心底越发蓬勃生长的期待,嘴角悄然上扬,露出一抹连自己都陌生的浅笑,竟是真开始对接下来的未知的日子充满了憧憬。 另一旁的白泽,一袭大红喜袍佳神,金线织就的繁复纹路沿着衣角,袖口蜿蜒而上,在日光的照映下熠熠生辉,腰间那块白鸳送来的温润玉佩,更是衬得他身子挺拔,气质卓然。 白鸳和白仇刚踏入门,便被白泽惊艳道,眼神里满是赞许,白鸳疾步上前围着白泽打量了一圈,拍了拍白泽的肩,爽朗笑到:“仇儿,你看你二哥,平日里风流倜傥,今日这般一扮,活脱脱就是六界最俊朗的新郎官呐!” 白仇闻言,忍不住连连点头道:“大哥说的是,二哥今日真是俊朗非凡,小弟恭喜二哥大婚。” 白泽微微颔首,嘴角噙着笑,耳根却悄然爬上一抹红晕,佯装镇定的理了理衣袖,心里却像揣了只小兔子,砰砰直跳,越发期待起一会迎亲的场面,心中暗暗揣测,韵一会不会也觉得自己俊朗非凡。 片刻回神后,连忙开口询问:“大哥,父王尊上和母后那边可都准备妥当了。” 白鸳笑道:“放心吧,泽儿,无冥宫中一切早已准备妥当,就等你了!” 待一切收拾妥当,侍从将红绸花轿等物一一备好,白泽深吸一口气,试图平复胸口那股子难以按耐的躁动,手缓缓攥紧腰间红绸,抬眸间,眸光满是坚定与憧憬。 白泽伴着喜悦奏响,鞭炮齐鸣,白泽伸手轻抚马颈,似在安抚,紧接着,一手攥紧缰绳,脚踩马镫,利落的上了马,红袍衣角随风扬起,带着满心炽热,引着浩浩荡荡的队伍朝着迎亲之路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