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书女配养崽忙》
第001章吐出一条小银鱼
“不好了,有娃儿淹死了!”
“造孽啊,谁家的娃娃不看看好。”
“看着好眼熟,这不是陆家的二闺女吗?”
听到这话,赶来水潭的一大两小抖了下。
苏黎没来得及反应就被眼眶赤红的陆老大推倒在地。
摔了个屁墩的苏黎,顿时疼的龇牙咧嘴,暗道这小崽子力气可真大。
只见,陆老大脚步踉跄了下,朝水中浮起的小身影跑了过去,‘扑通’一声就跳下了水。
泥里打滚回来似的小崽子明明岁数不大却一副老成姿态,看他拼命的往湖中心扑腾,苏黎不由鼻头一酸。
“让一下,麻烦让让!”
一屁股摔在乡间被日头晒的发烫的土路上感觉并不好,苏黎挣扎着起身,一把捞起用脏手抹眼泪的的陆老小,挤开三两村民。
“麻烦这位婶子帮我看住小的。”把陆老小放在肉眼看的着的地方,苏黎朝离的近的大妈鞠躬。
不等对方反应,苏黎迅速跳进水里先把离得近扑腾的陆老大捞起:“别胡闹,你没发现自己把二妞越推越远吗?”
要不是在水里,苏黎高低得给这小破孩耳朵拧掉,会游泳吗?就下水,人不大,胆子倒是壮的很!
“坏人,都是你,是你害的!”不大的少年红了眼,努力伸直手臂想把二妹捞上岸却被眼中泪珠模糊了距离。
苏黎将湿透的陆老大丢在岸边,自己转而向水中央游去。
刚拽住二妞衣角,苏黎就感觉到眼前一阵阵的眩晕,手臂也酸痛发紧。
不快点,她和小丫头都得栽到这破水池里,不对,这破池子叫深水潭……
水池子以后扬名的理由那叫一个硬核——养活了大昭的开国之君。
苏黎放空大脑努力向岸边游去,忽然一根长竹竿打在了她胳膊上。
“坏女人,抓住!”
怎么上岸的细节已经不清楚了,苏黎只记得浑身湿漉漉的泥孩费力的把着竹竿的那一头,身后的阳光为他渡上了一层金边。
丑了点,脏了点却依旧符合童话故事里救公主于危难的王子形象。
可惜这孩子太小。
可惜,他们是后妈和继子的敌对关系。
温情只在片刻。
“不准碰二妞!”陆老大挡住苏黎袭来的手,像个浑身炸毛的刺猬又像是独自舔舐伤口的孤狼。
反正那眼神绝对不属于一个八岁的孩子。
苏黎挪了挪脚步想靠近却又被陆老小抱住大腿,四岁的小男娃嘴唇抿的发白看她的眼神那叫一个倔强。
“这小娃儿难过,陆家媳妇你别想太多了。让孩子静静。”
“陆家媳妇,娃儿都没了你就别打她了,好好找个地方埋了吧。”
开口的是苏黎刚才托付孩子的大婶,她又指了指身后几个路过的村民:“这么多双眼睛,你就别做的太难看了。”
苏黎扶额,穿成个恶毒的炮灰女配已经够让她心塞了。
现在把人捞上来的她,怎么就没资格看看了。
再说,她抱的时候感觉到了二妞微弱的心跳。苏黎几次推不开好心的大婶当即有些焦躁:“我能救二妞。”
此话一出,周围顿时陷入可怕的寂静,大婶横起的手臂落下来,苏黎心里顺畅多了。
打脸虽迟但到。
一群冷眼旁观的,拦她一个救人这叫什么事啊!
苏黎拎起陆老小,熟练的摸上二妞的脖子,眯了眯眼把陆老小砸进跪在二妞旁边的陆老大怀里。
“看好老娘的操作!保证亮瞎你的眼!”
苏黎紧接着有规律的按压小女孩的胸口,一边仰头看了眼惊呆的众人:“再说了,你们不会以为是我推二妞下水想要她的命吧?”
村民们不由得互相交换眼神。
“不是吗?”陆老大冷声质问。
苏黎撇撇嘴解释道,“这丫头砸了我生母留下的遗物,我恨的牙痒又不能打她,给个木盆打发她洗衣裳又怎么了?”
“我是当后妈的还是来受气的,孩子错了不打不骂不惩罚,养歪了还能嫁出去吗?”
“……二妞还小。”陆老大没想到会是这种情况,当即气势弱了下来。
“小的,过来。”苏黎看着脸上跟花猫似的二妞下不去嘴,“对着二姐吹气。”
陆老小盯着苏黎起伏摁压的手,乖巧的上前朝二妞面前的空中吐了口气。
“这里,吹气让二姐把水吐出来!”苏黎点了点二妞的嘴唇。
陆老大眯眼打量着眼前近乎陌生的一切,见苏黎神情认真专注而三弟无法领会,赶忙开口。
“你这是要做什么,我来!”
若是能救活二妹最好,救不活……
不管是不是有意的他都要这恶毒女人给二妹陪葬。
“你来也行,不会有人说闲话吧?算了。”救人的事拖不得,死就死吧。
苏黎猛吸了口气朝闭眼朝二妞亲了下去把气都吐给二妞,再次重复那枯燥的动作。
陆老大上前把茫然的老三抱怀里安抚,打量坏女人时捕捉到了她眼中的嫌弃,眼眸闪了闪。
“二……二姐。”陆老小往二妞的方向挣扎着,他们是龙凤胎本就比寻常的姐弟更加亲近。
就是老三采药时突然呼吸不畅,他们才在正午赶回家查看。
“别折腾娃了,要不埋了吧?”
“你这娃受罪,大人也受罪。”
不知是谁起了头,村民们陆陆续续说起丧气话。
“埋了是缺这一时半刻的吗?”苏黎朝天翻了个白眼,总不能因为她是女配人工呼吸就起不到作用吧?
苏黎俯身吹气时,趁机摸了下二妞脖颈。
不应该的。
苏黎忽然想到了什么,把二妞抱起面朝下放在膝盖上拍背。
“坏女人你干什么?”陆老大看着不对劲赶忙上前想阻拦,“你打二妞做什么?”
“哇,咳咳咳……”
二妞肚子顶的难受,吐出一滩水紧接着咳出一尾小鱼,小银鱼在潮湿的泥地上扑腾。
果然是卡住了,苏黎捏着鱼尾提溜起来。
这玩意,活得!
是怎么卡进去的?
“活了!”村民一声惊呼瞪大眼。
“陆家媳妇把二妞拍活了!”
苏黎严重怀疑这些纸片人村民只是配音背景板。
陆老大怔在原地,泪珠一颗颗往下落,苏黎面色有些不自然朝他招了招手:“愣着干嘛,过来啊!”
第002章从天而降的快乐
被脏兮兮瘦弱的像是没肉只披着一层皮肉的小爪子抓住衣襟,小花猫似得脸在怀里蹭了又蹭。
苏黎心中一软。
诡异的生出几分踏实的感觉把她穿书的怨气都散了大半。
她,苏黎三家咖啡书店一体经营的小老板。
靠拆迁拿到人生第一笔巨款,理性投资房产后,收租钱提升生活品质,开店躺平,享受人生。
她二十五岁站在人生分水岭,碾压近一半同龄人。
除了被催婚几乎没有烦恼。
如果不是意外被书架砸到饮恨西北,苏黎也想不到同名就穿书这种潦草事会落在她脑门上。
还穿进一本她没看完的农民起义小说《大昭》。
已知:她丈夫被招兵的掳走是本书开创大昭盛世的景昭帝,本书男主。
她苏黎男主的二老婆,炮灰女配一枚。
三个小崽子是男主和原配的子女,二妞四岁淹死(救回来了)。老大和老三是反派,更是恨后娘主力军。
“娘,饿饿。”二妞缩在苏黎怀里身体小幅度颤抖,水灵灵的眼睛盯着苏黎,眼神里满是依赖。
苏黎正想事情猛地抬头朝四周看去脱口而出:“你娘在哪呢?”
“啊?”二妞张着小口,迷茫。
娘不是抱着她的吗?
耳边传来一声冷笑,苏黎看向身后抱着老三的陆大郎:“你个死孩子,挑衅我?”
“我娘变成星星了,她在天上守着我们。会掐死害我们的恶人。”陆大郎瞥了眼苏黎,明示道。
嘿呦~
苏黎不搭理他,看了眼九曲十八弯的土路觉得腿肚子都转筋了。
“还有多远啊?”
陆大郎蒙在原地,以往提起母亲这位后娘就会抓狂又是打人骂人又是砸东西泄愤,何时这么的……平静。
“姐姐,姐姐~”陆老小看着一点点走远的苏黎,伸手想抓住二妞搭在苏黎肩膀的手,越拉越长的距离让他不乐意的拍大哥。
老三的眼里充满疑惑。
二姐被后娘抱走了,大哥怎么愣着不追啊?
路的尽头转个弯上去就是陆家的小-破院。
门口的篱笆门敞着,让苏黎一眼就能看清楚里头的布局。
进了门面对着的就是一面山,旁边的土墙边上立着三间茅草房整个一个直角,房子正对面是土砖砌成的矮墙高度正好到苏黎的膝盖。
出现往下看能看见抱孩子的陆老大。
那长长的一条路放在现代被称为跑道·房。
这里只有陆家。
陆家是外姓被排挤住在村外。
老破小的茅草屋闷热不堪,苏黎放下二妞毅然走进去就感觉被一股热浪包围,莫名想起冬暖夏凉的窑洞。
这里靠山偏僻,要是能箍窑就美滋滋不怕烈日了。
三间茅草屋由两道咯吱响的木门联通,一间有土灶的厨房,两间卧房各立着两米宽的木柜,旁边是垒起的的土炕仔细点就很容易发现灶台和土炕是同一个方向的,不知道安排的人是不是有强迫症。
柜子里零星几件衣裳,褥子铺的盖的都在炕上,严冬时候的供暖估计只有炕。
吃的,只有大锅里冒着苦味的绿色汁水应该是煮过某种野菜的汤。
比起懒惰不想倒,苏黎更愿意相信是孩子们留着下顿吃的口粮。
真凄凄惨惨戚戚。
苏黎没有继承来自于原身的记忆,对这个世界的零星理解都浮于表面仅限于她看到的那些内容。
书是采取倒叙手法铺开来讲的就寥寥提到了她这个恶毒二老婆害死二公主,弄丢俩皇子的残疾罪妇被抓起凌迟一半又被泡酒坛里醉骨的事。
问题:
现在她来了,囊括她在内的这四张口该怎么填?
苏黎靠在床边想的入神,忽然看见门边一左一右探进来的小脑瓜惊了一瞬朝他们两个招手,小老三怕得缩了缩脑袋,二妞咧嘴乐颠颠朝身后看了眼,乖乖的站直了身体。
后妈和继子女的矛盾不是一次人工呼吸就能化解的,苏黎有些失望却觉得在情理之中。
就是想不到赖在她怀里撒娇依赖的小丫头独立的有点快。
苏黎收回手尴尬的咧嘴,却发现一条黑色发丝般的细线勾在手上。
线的另一端在墙上……
苏黎眨了眨眼,手略用力拽细线就断开了。
线的另一头沾着干透的稻草泥土混合物散发着太阳烘烤过的味道,苏黎手握成拳敲了敲,墙上的土簌簌落下露出一个大的油纸包。
难道是娃他爹留的救命钱。不对,这么严实是私房钱吧?
纸包的是编织袋,苏黎展开折起的编织袋口看见了干瘪泛黄的米粒。
感情这个屋里没吃的是被藏起来了。
落后的古代这点不好,这种品相的米还要宝贝到被藏起。
“这是爹的卖身粮。”陆老大拉着弟妹走进屋:“劳烦你看着他们,我去挖野菜。”
他说着拿起门背后的锄头就要出门。
“煮了吃吧。”苏黎不懂这卖身粮怎么能宝贝过一家四口的命,她就算不够资格吃,陆家三个小崽子总是景昭帝的亲儿女。
更何况他们爹活的好好的,往后推翻梁朝,惊世壮举和一言一行载入史册需要这几个毛都没长齐的饿的像逃荒难民一样的小崽子去心疼?
陆老大握着锄头的手紧了紧,“那不是给你的吗?”
坏女人抢走米砌在墙里不就是为了向他们宣誓自己是他们的后娘要压他们一头。
陆老大感觉,这个女人不是那个坏女人了。
说话不像,性格不像,就连嫌弃二妞的眼神都掺杂着丝丝心疼。
苏黎成功误会。
就算是恨得想杀她,不承认她这个后妈也会把爸爸的工资交给她,差不多是这个意思吧。
崽子挺傲娇。
所以这崽是想把米留给她?
“别了,二妞都喊饿了小孩子身体弱是真会饿出好歹的。”苏黎吃软不吃硬,这孩子跟她熊,她就敢以熊治熊!
可乖巧的孩子,正常人谁忍心苛责。
等她去镇上或者集市,运气好创业,运气不好打工。
有手有脚的成年人不见得会被饿死。
“呐,拿去煮粥。”苏黎把糙米交给陆老大,柴房里有茅草和干树枝,能煮野菜汤应该也不会生不了火。
要是有方便面,辣条就好了。
低成本快乐。
苏黎叹口气朝出走,一堆花花绿绿的包装从天而降。
她脑海中浮现出一个大大的数字3,物品停止掉落的瞬间脑海中的数字变成了2。
第003章放弃爱护祖国花朵
脑中的数字一闪即逝,快的让苏黎怀疑那是幻觉。
可地上这堆是看得见摸得着的。
“是你么……辣条?”苏黎看着最顶上透明塑料袋内鲜红的油辣椒包裹的豆条,咽了下口水。
只是看着口水就已经不受控制的开始分泌了。
她心意一动,辣条就被传送来了!还是她平时喜欢吃的那种,那底下的岂不就是……
从物品形状到不变的绿色包装,苏黎断定下面的是她最爱吃的香菇炖鸡口味面。
只是天上真的会掉馅饼吗?
她不是穿书,是被耍了投放到某个真人秀了吧?
想法刚冒出,苏黎就被自己逗乐了。真是这样的话怎么会真把小演员扔水里还让她这个对急救一知半解的手残救人。
现在……该怎么解释?
苏黎扭头看了眼目光灼灼的陆大郎和面露奇异的俩小崽子,暗暗皱眉她会不会被直接绑起来烧死?
书上说俩小子恨她入骨,挖眼、拔舌生生将原身四肢的骨头寸寸敲断。暗地里让人送给景昭帝这才有了原身被凌迟和醉骨。
是的,他们没有父子相认。
那个时候的景昭帝对自己三个儿女幼时遭遇心疼不已,娶了第三妻生了新的嫡子,而他心心念念的俩儿子一个成了皇子谋士,一个是元帅副将。
事实是很残酷的,由泥腿子农民起义新建立的新王朝已经有人占据了高位,他们的兄弟、叔侄、子孙已经得到或是预定了权势富贵,新的豪门阶级初具雏形。
就算是本书最大反派没有了亲爹是景昭帝的buff加成,也只能将聪明才智用于辅佐他人。
景昭帝的第三任妻子随他登基,被封为了皇后。
不知男主是出于哪种考量,不承认前面两位妻子,在没有找到另外两个儿子尸体的情况下,舍弃了他们。
皇后所出的儿子成为了嫡长子,不久又从嫡长子被封为太子金尊玉贵。
或许正是因为有同一个爹,身份上却不对等,这才让两个小崽子更恨后娘。
“那个……”苏黎不知道他看见了多少,正想开口狡辩下却听见陆老大的邀请。
“……你要吃么?”陆老大抬了抬手中的粮袋,不知道他是不是紧张,面部抽搐了下,语气也硬邦邦的,不像是共享午餐的邀请更像是‘就这点,你爱吃不吃。’
“我,那个你多烧点热水,水有么,要去那个水潭打水么?”
二妞差点出事,苏黎本人挺膈应那水,别说喝进去洗个衣服她都觉得背后凉飕飕的。
村民的反应让她莫名笃定水里绝壁淹死过人,可能是半大孩子,可能是醉汉,或者走夜路滑脚……越联想越害怕,偏偏越害怕越在想。
苏黎感觉这是胆小鬼共有的叛逆机制。
陆老大怔了一下:“后院有口井,不必外出取水。”
“有后院?“苏黎诧异。
她真没看出来还有后院这东西。
作为读者苏黎只能看见作者写出来的部分,作者对于原身和她做过的事情一笔带过,什么弄坏老娘遗物被赶去洗衣服还是她看的细致才能‘学以致用’。
“你嫁过来没多久,记不住路。只往那放东西没进去过院子。”
陆老大旋身放下粮袋,把两个弟妹抱起,亲昵的贴脸。
不知道是不是害羞了俩小孩拿手捂住眼睛,从指缝里看她。
小手上都是脏东西,细菌捂眼睛会感染得红眼病吧?苏黎不由想到,但看着环境也知道。
那袋糙粮是这个家最后的积蓄,饭都吃不饱了,谁还整天洗白白。
“有水缸吗?先烧点水,吃完东西,趁天色还早。你带我去后院一趟。”
陆老大艰难蠕动了下唇:“……好。”
“你和二妞快换身衣服——再慢点衣服就干了。”苏黎语气平稳,边说边从外面把门拉上了。
尬死了。
在生死线上游了一圈,什么破金手指,整个一社死现场。
苏黎趴门缝可以见陆老大真的在开衣柜,长舒了口气转身和辣条搏斗。
她分批次,把辣条和泡面搬到灶台,直接将厨房通往别的房间的房门闩上了。
看着锅里幽绿冒着苦味的菜汁,苏黎想着如何把速食食品合理化。
人生的一帆风顺让她更偏爱底层逆袭文,对金手指这种东西并不陌生。
贼老天给她的补偿有点坑,是三次的心想事成吗?
柜门打开里面是几件裙裳,这是苏黎的房间……看来她是真的不知道。
是下水的时候被水鬼附身了吗?
似乎和他们去潭边的时候就不太对了。
陆老大手心被汗濡湿了,他搂着弟弟妹妹压低声音:“你们看见什么了?”
二妞怕怕的缩了缩脖子:“红红绿绿。”
“有东西从屋顶……”
陆老大赶忙捂住他俩的嘴:“谁问都假装没看见,不准往外说。离坏女人远点。”
两小只怯怯的点头,后面那句话是大哥常说的,他们都会背了。
小女孩歪头沉思了半晌:“二妞喜欢她。”
陆老大瞳孔缩了下给出答案:“以后不准叫她娘。”
——苏黎不会用土灶台,她找了许久在一堆木制的碗、盆翻出来最大号的。
剩下的不多,苏黎干脆全造了。
七包面四张口,一碟红油豆筋和辣伴腊肠双拼和一碟大辣片和功夫小面筋还有葱味脆脆香(油炸的空心长条裹着葱粉)
苏黎把泡面调料分开放置,辣条摆在木盘上红油直接沁了进去,没有洗洁精想洗都不知道从哪下手。
自己身体身量和她差不多,苏黎捏了捏自己身上的肉再对比三个崽莫名心虚起来。
他们瘦的不正常该不会是原身饿出来的?苏黎把脑子里的想法甩了甩捻起一根脆条开吃。
塑料包装被她挖了个坑埋屋后了,亏陆老大墨迹不然她都不知道怎么开口解释。
苏黎刚念叨着人就来了,并且是提着一桶到膝盖高的木桶,里面有大半桶水。
苏黎看了眼自己白嫩的手掌,直接放弃爱护祖国未来花朵,热切的朝陆大郎招手:“你来了,来煮面吧~”
第004章后院费腿
陆老大的视线落在木碟中又移向木盆,抿了抿嘴脚下速度更快了些。
“……我不会煮面。”他放下桶又看了眼被舀出来放在一旁静置的菜汁上。
“你先用灶。”
“……我不会用灶。”苏黎学着她的语气摊手:“作为用你的酬劳,奖励你碟辣条。”
对于后娘和他们不吃一锅饭苏黎并不意外,就是她自个也不是没有觉得解释麻烦就想吃独食。
大锅洗净正烧着水,苏黎拿着筷子一点点挑着木碗里撤去塑料包装的调料粉往锅里搅。
陆老大烧着火时不时往灶膛添几根干树枝……
气氛还好。
两小只就坐在厨房门口玩土一抬头就看得见倒是不让人担心——就是脏。
脏的苏黎想把锅里煮饭的水挪来给他俩好好洗一洗。
“你爹被掳走几天来着?”苏黎突然想到男主,他最早被掳到某个王爷的阵营谋反被流放了。
陆老大瞅着她的眼神透着怪异,闷声道:“十二天是初八在村口买豆子,你哭着把半袋糙米抱回来。”
苏黎打了个哈欠:“哦。”
那就是还在小山沟沟里练兵。
“干的白面为什么是那样卷起的?”那方块块微黄散发着小麦清香,说是面总有点似是而非。
“为了便于保存。”
除了调料粉咸少放,剩下的全放了苏黎端着碗加了一筷子辣条功成身退。
厨房的狼藉和洗锅,照顾孩子的重担全落在陆老大的身上。
两碟天降辣条换一个劳动力。
这波血赚。
面煮的还行,辣条有点咸。苏黎将方便面汤一饮而尽,还是得有肉阿。
“跟着大哥委屈你们了。”
走到厨房打算把碗交给陆老大的苏黎闻声脚步一顿。
什么鬼?
反省大会?
“大哥不知道她想做什么,反正要提防着,她若私下里给你们吃的不准吃,收起来给我看一眼。”
怎么着她还用低劣到对两个孩子投毒吗?
苏黎想起二妞的亲近和疏离,扯了扯嘴角。
原来是他教的。
再想起面下锅俩小孩就算是闻到香菇炖鸡面馋的直流口水也只是守在锅边上仰头,一双眸子里写满渴望。
陆大郎防的是原身,这样想着苏黎才感觉好受一点。
她还是别进去给添堵了,早点赚钱甩脱后娘身份,找个地方乐逍遥。
现在二妞没死,陆大郎暗地里提起弟妹提防她,恨意并不强烈,她这个时候拍拍屁股走人,对他们应该也没……
切,他们喝苦菜汤关自己屁事,男主一个当爹的都不管他们了。
烦死了,为什么要穿书。
苏黎转身想回房间,一只手夺走了她的木碗和筷子:“多谢你的面。”
“不敢,别吃出好歹怪在我头上就好。”苏黎冷哼,眼尾的红痣越发妖冶。
“你都听见了?”
苏黎撇撇嘴,她不是故意听墙根的。
“我要去后院打水。”陆老大抛下这句,转身进了厨房,他出来时拿着木桶,牵着二妞,陆老小拉着二妞。
前头三个小的带路,篱笆门一拉就能走了,这对锁门时反复确认,在门口装了俩摄像头的苏黎有些不适应。
村里很少会有贼人这个认知让苏黎放心不少,她家四口一个能打的都没有。
要是在现代,小偷来陆家都得含泪捐二百块钱。
队形由三人在前变成了,陆老大拉着二妞,陆老小叭叭跟在后头,苏黎在陆老小后头。
令人心塞的是,一个四岁小短腿走山路都强过她。
顺着越走越窄的山路往上,苏黎有不好的预感:“你不会都是这条路上挑水的吧?”
一个脚滑就饮恨西北,为了桶水摔出个好歹冤不冤阿?
“走惯了。”陆老大回答的同时二妞手一疼埋怨的瞪了眼大哥。
再往上,路仅限一个人通过了,陆老大一个人走在前头,俩崽子一前一后。
陆家的人均家庭地位从队形就看得出来,陆老大是主心骨,二妞是团宠这不陆老小就是在后头撵着还不忘挥手给二妞赶蚊子。
泥里铺的是砖这无疑让路变得好走那么一点。
苏黎好奇的蹲下发现铺的是红砖,这年头红砖这种建筑材料挺贵的吧。
在山上铺路用,挺奢阿。
“老陆家以前富裕过啊,就是铺窄了。”
不对,陆家是举家搬来岐云州的,男主家是陆家混的最差的一波。
“据说从前有位隐士住在这里,这的东西都是村民不能带走剩下的。”陆老大转过身给弟、妹擦汗。
一米五左右的身高,依稀能从脏兮兮沾着黑灰的五官窥见不凡长相的少年硬是有种未成年当爹的感觉。
山里阴冷就算是被太阳照射着也有凉风往肉里钻比茅草屋呆着舒坦多了。
他路上为着弟妹一直回头,不知道脖子酸不酸。
“据说我家的位置之前是白玉亭,铺的是大理石,边上种着奇花异草。”
苏黎:??
目瞪狗呆。
恕她眼拙看不出来那破院子有这种高大上的前身。
村里人把隐士的东西抢了七七八八,这是怕路窄出事不敢扒的?有人在这村里富裕了会不会被强制要求扶贫阿?
……穷山恶水出刁民?
从山顶靠里的边缘能看见后头的村庄,村里零星几个泥瓦房,剩下的统一茅草屋。
看来村里富户还是少数。
另一边则是能看见陆家,望远眺望就是梯田。
苏黎是想破头也想不出,陆老大指的后院竟然在山顶上。
她扶着腿喘粗气,这后院相当费腿。
“这不会就是那隐士遗留下的屋子吧?”
只剩下断壁残垣和依靠着墙野蛮生长的樟树,应该是隐士屋子的一部分,篱笆围出一个小院的形状能窥见靠里立着一堵高墙。
篱笆外有个木屋,历经风吹雨打看上去很沧桑。苏黎在看见的瞬间就明白了,陆大郎指的‘只往那放东西没进去过院子。’是什么意思了。
木屋上了把铜锁,钥匙在陆老大那,他不知想到了什么把钥匙塞给她:“里面有好些东西都是你的嫁妆,你自己看。”
说罢,他就提着木桶进小院里了。
苏黎感觉陆大郎在暗示她,似乎是希望她从小木屋取走什么东西……
(陆家:我虽然穷的吃野菜汤汤,养的崽和难民一样一样滴,但是我家有座山,你就说气不气人叭?)
第005章别恨错人
不管了。
原身的嫁妆啊别觉得孤单。
苏黎搓着俩手露出猥琐的笑,别说发横财的感觉一如既往的好。
这相当于新手村的第一,不!是第二桶金。
好歹要尊重下肚子里还没消化掉的煮泡面和辣条。
这铜锁看着结实实则一捅就开,让苏黎有点担心小木屋里的财产。
苏黎以为这小木屋就是个仓库一样的存在,结果一打开就傻眼了,是她打开方式不对吗?
木屋挂着靛蓝色绣着奇山秀水的门帘,质地柔软,暗纹是水波状。
这是村里配有的规格?
有暗纹的布料在现代都很贵,更别说是人分三六九等的古代小说。
《大昭》不是无脑文,难道是炮灰女配有什么高大上的身世?
里头生活用品简直一应俱全,最吸睛的就是几个大件了,摆着内嵌铜镜的鸡翅木镂空梳妆台,一张大床铺着大红绣鸳鸯的喜被,两个青瓷枕上还盖着绣并蒂莲的见方红布。
双开门的红木柜打开是满满的整齐叠放的衣裳,另一个格子是放被褥的。
苏黎摸了一把觉得手感不错,猜测布料是掺了棉的麻布。
苏黎被原身的嫁妆震惊。
矮柜打开是深色的布匹,上头浮动的暗纹看着就很烧钱。
这是有开服装店的身世背景吗?
直到在雕花大床下的木架摸出一个上锁的方盒子,旁边朴素的小布包打开是几件简练的衣服,还有一小包碎银和铜板。
苏黎脑海有想法中一闪。
对比白嫩的手和明显强于三崽子的衣裳,还没看过脸。
她扑到镜前,透过铜镜依稀可以看见原身和她相似的长相。
原身竟是为爱下嫁穷鳏夫?
这年头的自由恋爱着实让她这种单身富婆不理解。
有钱花,有饭吃不好么?
跑山沟沟里为价值半袋糙米的男人给仨拖油瓶当后妈,这是跟自己有多大的仇?
她一个正常人着实的不理解!
那男人是男主以后会称帝,好叭。
垫脚石女配引出故事支线剧情……
该说不说作者多少对富家的择偶标准有点歧视。
没一样东西能吃,差评。
她以后取东西倒是方便了,只要没有塑料包装就能推说是嫁妆。
陆大郎那小破孩仇恨她压制着好奇心,估计也不会多嘴。
俩小的不懂事,避着点就行。
她为什么要考虑多出来的三个崽子,又不是她的!
“苏黎啊,苏黎你脑子进水真把自己当他们长辈了。人,领情么?”
苏黎愤而摔门从衣柜里翻找出一件自己勉强会穿的交领,早在吃饭的时候身上的衣服就自己干了,比湿水贴身的时候更难受,立起的褶皱扎的身上疼。
现在有种回了小窝的安心也有漂亮衣裳,当然是换了舒服。
“要下山了。”
陆大郎立在门口扬声道。
下什么山,原身明显和他们不是一个住处睡,一口锅吃。
苏黎愣了下开门,扑面的狂风把她透着湿意的头发吹散卷起她绑头发的发带。
耳边风卷起树叶声音,这小木屋比想象中的牢靠的多了。
“快下雨了。”陆老大移开视线,一手里提着半桶水,一手牵着二妞。
八岁的少年板着脸,即使小身板在风中被吹的踉跄也很快稳住。
陆老小可怜巴巴拉着陆老大的衣裳,委屈:“雨,要下雨雨。”
风很大,苏黎在门口站了一会就冷了。黑云压顶看着就压抑,雨想必不会小。
茅草屋挡不挡的住都是两说。
陆老大只是饱含深意看了她一眼:“我们走了。”
他像是已经从苏黎的面上看见了答案,退了两步才转身疏离却不失礼节。
就像是她救了二妞半蹲在原地,湿着衣服被人注视。还来不及感到羞耻,他就以男女授受不亲的理由赶走了围着她的村民,让她免于承受异样的眼光。
“进来,明日下山。”苏黎走出温暖的小屋,抱起揉眼睛的二妞:“别脚滑摔下山跟人说是老娘不让你进门。”
陆老大挣扎一瞬后,一手拉着陆老小,一手提着水桶进门。
人一进门,小木屋就被大雨洗礼,噼噼啪啪响个不停。
窗户是朝外开的,在鸡翅木梳妆镜后闩住加上不对着风吹,影响不大。
“男女授受不亲。”陆老大放下水和弟弟,自觉朝出退却因雨来的及时,进退两难。
苏黎感觉到他的窘迫,嘴角上扬。破小孩装什么老成持重,还不是ooc了。
她才不承认,有时候作为一个成年人看见他会有耗子见到猫的恐慌不断朝心底蔓延。
木屋容纳一大三小也不显逼仄,只是这里没粮没火,只能避雨睡觉。
二妞被抱进屋就从她怀里挣脱了,嘴里叫着会脏脏就立在屋里一个小角落了。
陆老小体贴的凑过去和二姐偎在一处,陆老大守在门口,目光注视着弟妹,活像请来的门神。
苏黎算感觉出来了,陆家三崽崽话少,对外界的事物也没什么好奇心,是一种反人类的克制。
“陆……大郎,你恨我?”苏黎慢斯条理的把解开的包袱合上,放在床底的横架上。
她坐上雕花床,翘着二郎腿悠哉悠哉问话,觉得自己瞬间找到旧时代压榨小童工的恶地主感觉。
陆老大嘴角蠕动,要开口。苏黎抬手止住,恨不恨的她才不在意,只是顺势缓解下奇怪的气氛。
“你要恨,那要恨你爹娘,他们明显养不起却连生二子一女,你娘是生孩子血崩的暂且不提。”
“你父亲地无一垄又无家财,还没权势,最最关键的是在码头扛大包也不至于家里没余粮。”
“为夫,他前妻孩子骨瘦如柴却娶娇妻,为父,他可不像是给你们做过打算。”
“后娘注定隔一层,就是我面面俱到你们怕也只会提防。更何况,老娘就恶毒怎么样?”
被掳走固然不是他的本意,可他二十大几的成年人……孩子大的八岁,小的四岁,这个陆家但凡有人挣钱,怎能一贫如洗到狗摇头的地步?
娶个后妈照顾孩子?还挺会推卸责任。
“同理,他们也是。”苏黎抬手指去,却见小崽们目瞪狗呆看着她。
“我……”陆老大艰难挤出一抹苦笑:“我娘不是难产而亡。”
苏黎:咦??
第006章谁家的童养夫呦
这个世界怕是不能好了。
苏黎吓得心脏狂跳:“那?”
“我娘生产后病弱请不起大夫,那个男人酗酒退避,她想不开就悬梁了。”陆老大的平淡叙述让苏黎心惊。
景昭帝这么不是东西?
“洗洗睡吧。”苏黎端出脸盆借了点水,拿出两块方巾,自己擦了擦脸和手又把盆给陆老大:“不是请你做门神的。”
‘门神’抿了抿嘴,他一走开门就被风吹的咯吱咯吱响,陆老大,半拉衣服被吹进来的雨浸湿。
屋里温度顿时下降了些。
切,就算是小暖男也不能真当自己是铁打的。
坐在床边擦脚,打算上床的苏黎在衣柜翻了翻却只找到原身衣裳和一件新郎的绛纱袍,对于在场三个孩子都不合身。
梳妆台有剪刀和一些针头线脑。
对于飞来横财苏黎大方的很,略扫了眼就开始咔擦咔擦剪袖子和裤腿,又针线收腰。
陆老大在洗脸这件事上罕见的热情,先对着镜子一点点擦净了自己的眉眼后冲苏黎抿嘴。
“你在做什么?”
“缝衣……呦呵,小崽子挺有资本。”五官还算端正就是瘦脱相了,白的偏病态。
“……那也不是你下的。”陆老大意有所指看向苏黎的肚子
“我又不是为生孩子而活的。”苏黎翻了个白眼,她被催婚时最常用这句反驳。
那些三姑六婶自己家一团乱麻就爱盯着她说不结婚就是不孝,不生孩子就不是女人。
靠,那感情她无痛残缺了。
国家不够兄弟,不给发残疾证。
陆老大吐了口气,拳头一点点松开。这才给弟、妹擦脸,她不对着自己三人这脸发疯发癔症伤人就好。
二妞的衣裳是苏黎换的美名其曰:“别让女孩子的玉体被臭男人目光玷污。”
臭男人陆老大捂着三弟眼点头。
陆老小对新衣服咧开了嘴,不抵抗女装,他的面容和二妞像了个九成九穿裙子更是像双胞胎姐妹花。
陆老大捏着裁剪过的绛纱袍发愣,面上可疑的泛起红晕。
“换吧,你那小身板老娘才看不上。”苏黎打着哈欠一脸‘老娘困了惦记你不如惦记周公,麻溜换上。’
床足够大,擦了小手小脚的双胞胎裹着新衣裳钻进被子就往墙角缩。
陆老大提出睡地,苏黎就拿出来新被褥让他自己铺,只是衣服一定要换的。
木屋没灯,能见度随着时间流逝一点点变小。
苏黎坐床边眼皮打架,忽然听见一声闷哼,抬眼就见少年不知道是前胸还是后背右边有一条长疤很刺眼。
“咋了?”
“……针没拔。”
苏黎诡异的听出丝丝委屈,上前:“粗枝大叶,请多海涵。”
这情况不能自称老娘。
针和剪刀收进盒里,苏黎一转身就看见少年躺平,一脸生无可恋。
绛纱袍衬得他乌发红唇,白遮脱相仇。从他身上跨过时,苏黎打趣:“呦~谁家的小童养夫?”
陆老大眼不见为净的闭上眼,上床的苏黎挨个摸了摸俩小的,的肚子,enmm鼓囊囊的,午饭还没消化。
暂时没有无粮带来的危机,要做什么才能摆脱贫困?
苏黎正想着,二妞立起来挤开老三:“面面好香,香香。”
这是二妞最长的一句话,苏黎搂着二妞迷迷糊糊闭上眼。
理智上她对陆大郎升级为见到瘆得慌,那丫立着她觉得危机感十足,躺平了她也慌。
身体却不争气。
至于俩小的,没有威胁只是陆大郎的乖乖孩,苏黎愿意亲近些。
她果然只是个俗人,因为俩崽子弱小就不设防,因为陆大郎看上去的坚韧就伸出援手。
梦里,苏黎在咖啡书店醒来,桌上还有一杯冒热气的奶咖。她手边不见小说《大昭》上半册书。
抿了口奶咖,苏黎鼓起勇气走出去,她这才发现偌大的商场灯火辉煌却空无一人,走了好几层苏黎都没找到除她以外的活人。
眼前的场景变换的极快,直到看见六楼生鲜超市的牌子,苏黎才停下推了一长溜购物车走进去。
她要买食物,苏黎从小到大没饿过肚子,她不知道自己是接受能力太强还是被陆家的苦菜汤刷了世界观。
关于蔬菜区的绿叶菜都是闭着眼扫荡的,疯狂程度大概是老头老太太蜂拥超市抢鸡蛋那个调调。
基本上扫荡一空,除了西葫芦……现代小仙女不喝露水但是挑食,海鲜都在水缸里。
除了鲜虾和带壳的,鱼和贵的龙虾苏黎不敢上手,就算是在梦里苏黎还是小小的怀疑了下离开水没有氧气供给的水产品能活到她买单吗?
零食饼干和烤鸡蛋糕这种速食没必要挑,成年人的快乐就是‘老娘全都要!’
心里不断涌出一个声音告诉她自己是在做梦,直到苏黎又看见了数字二。
这次数字二变成了一。
一道机械音响起,苏黎因为时间到了而被驱逐出商场。
苏黎在黑暗中睁开眼,她出汗了。
“你……”她看见陆大郎就立在她跟前,忍不住咽了下口水。
少年一双黑黝黝的眼睛在黑暗里像是会发光:“雨水透进来了,地上的被褥湿了。”
他垂头像是受到了打击,手上动作不停的给床里边的陆老小掖被角。
苏黎想过这种可能,就是没想到这么快,小木屋还是承受了不可衡量之痛,没被风刮倒怕是它最后的倔强。
“上来吧。”苏黎又困又累连刚才的‘梦’都没多余精神去思考这下就更勾不起兴趣去刁难一个娃娃。
她拍了拍暖烘烘的床铺眯着眼提最后要求:“不准冰我。”
殊不知,她背过身睡晕过去陆老大枕着一条胳膊看着地上反光的积水,又看了看床正对着的房梁:“娘,要保护我们呐。”
三年多了,每一年看见。
他还是会不受控制的说这句话,只是很久很久以前,这个我们就不包括那个所谓的父亲了。
恨呐,能不恨?
只是头一次有人对他说,你要恨,那就恨你的爹娘。
原来恨父母不是离经叛道的事情,只是恨一个死人有什么劲,他更恨活着的人。
例如,他生死不知的父亲。
第007章金手指是商场
翌日。
此起彼伏的鸡叫声响彻村庄,很多人家屋顶上方冒气炊烟。
山上木屋里苏黎打个寒颤醒来时,三小只已经不见了。
木屋铺垫的一层木板都被水浸过,颜色深了一个度地上铺的被褥也不见踪影。
苏黎揉了揉眼,想下床却发现脚踏上的鞋子被换了一双。
她趿着碧蓝绣鞋,打开木门在晨光中缩了缩脖子,“啊啊啊啊啊嚏。”
远处洗衣的二妞眨眨眼,伸出小手指戳揉着小衣裳两眼发直的陆老小。
娘,不,她……醒来了。
山顶的清晨真冻人。
木屋和大树间架起一根晾衣绳,陆老大正在弯腰扭衣服上的水,被褥就晾在绳子上。
深灰色的旧衣也挡不住陆大郎身姿如松,二妞和陆老小换了件同色的蓝布衣。
“早~早啊。”苏黎抬手揉了揉酸胀的鼻尖,两手接着搓凉飕飕的胳膊,她现在就想滚回温暖的被窝。
不过有人比她起的更早干活,完全不好意思假装没看见。
“……嗯”
“二妞不会掉洗衣盆里去吗?”苏黎看向并排搓衣裳的两小只。
“他们只洗自己的衣裳,昨天穿的那件。”陆老大倒掉盆里的水,“屋里沁的水都被扫出来了,你可以看看有没有东西泡坏了。”
“哦哦。”苏黎直愣愣进屋,翻出床下的木盒和包袱。
包袱被浸湿了衣服晾晒就好,铜板和碎银苏黎摸了一把手就湿了。
幸好没银票之类的东西不然损失挺大。
“你的盒子是……”
苏黎抬头:“你知道?”
她翻了翻屋子没找到木盒子的钥匙,她手里已经有了银子,想着不急于一时就作罢了。
陆老大收回视线:“盒子下头刻着圈,取的是我娘的名字谐音,欢。”
“这个是约是他讨好你的。”
他是指男主?
拿亡妻的东西讨好现任,这是什么牌子的垃圾?
“是你娘,不,你母亲的遗物?”苏黎震惊,盒子地下的确有圈应该是刻意做的标记。
陆老大垂眸点头:“给了你,就是你的。”
“不不不,这该是你们三个的。”还是物归原主吧,她不是很需要。
苏黎把盒子塞给陆老大突然想到睡梦中听见的名字:“你是名叫陆俞吗?”
“那是你相公。”陆老大的看苏黎的眼神有点一言难尽:“你听到我的话了?”
“没,就迷迷糊糊听到个名字以为是你的。”
苏黎想起梦醒时陆老大提到的雨水浸湿了被褥,还有梦醒时冰冷的机械音自称商场秩序管理者。
她这才知道自己的金手指是随身商场,七日一轮回,七天内只有三次取物机会,除了像泡面那次‘外送’,自己购物的情况下只能在商场上呆半个小时。
半个小时结束,她就会被管理者踹出商场。
她购入的食物都被放置在一个叫06仓库的空间。
“算命是说我们三个的名字可能影响到生父的运势和寿命故而没起名。”
陆老大说着往出走:“我是长子被长称呼为老大,大郎,二妞是因为村里管女孩子叫妞,三弟随着村里习俗叫老小。”
“陆老大,陆二妞,陆老小以排行做称呼还不如起贱名,你爹就为了神棍一句话就不给起名?神棍说你们长大了会弑父,他还不把你们掐死。”
这简直荒谬!
村里起贱名是为了好养活,好歹是慈父慈母之心,对比之下男主在当人方面欠缺的不是一点点。
无语的苏黎一时间搜肠刮肚也想不出怎么去安慰陆老大,刚抬手肚子不争气的咕噜噜的响起来。
“多谢。”陆老大不欲多纠结那个话题,抱着盒子很是珍惜的抚摸了番:“山下锅里煮了糙米汤,还有辣~辣条。”
“哦。”苏黎老脸通红,被小孩照应的感觉怪怪的。她试图挽尊:“村里有去镇上的牛车吗?”
“有。”陆老大探出头看了看同色道:“约半个时辰后,牛车会送揽工的叔伯们去镇上。”
苏黎:“……没女的吗?”
“牛车坐一次两个铜板,靠劳力的一日最多赚十一个铜板,为了生计能托人带的,基本上不会亲自去。”
陆老大说完就出去了。
“好吧。”苏黎展开湿了的布包拿出去晾晒,把碎银和铜钱收在袖袋里。
一会时间,日轮缓缓升起金黄色的光辉洒在山上。
苏黎给木门挂锁。
陆老大把水桶放在边上给二妞把衣服挂上晾衣绳展开,陆老小则是被陆老大从腋下抄起让他自己挂衣裳。
看得出陆大郎对弟、妹不同的教育和宠溺。
下山的路变得泥泞,陆老大的速度慢了许多,俩小只被夹在中间,苏黎缀在后头。
锅里的糙米汤,米少汤多。
辣条因为被安放在柜子里逃过一劫,吃早饭时屋子里还滴滴答答强调昨的大雨。
屋顶的湿茅草都被卸下了,一抬头就能看见天。
无疑这些都是陆老大一早做的,不知道那时天是不是黑着?
饭桌上,四人埋头苦吃期间没有一点眼神的对视。
陆老大可能有煮饭天赋,糙米汤比想象中好入口,就着辣条还算不错。
“我借了王婶的柴,我答应给她打三天水,一会去。”陆老大洗完锅碗放下袖子和苏黎打招呼。
屋顶漏水灶房的柴火遭殃,很合理。
看来陆老大经常这样交换东西。
彼时苏黎正拿木梳子给二妞编小辫,她不想洗锅也不想吃白饭,刚好给二妞打扮打扮。
“我,我也去村里。”苏黎本想等他忙完说去镇上的事,没想有这一遭只好改口。
“村正家是村中青砖垒屋的那一家,你可以去他那看看有没有想买的东西。”
“村里的小卖部?”她小时候的乡下就有邻居开小卖部的,她小时候经常跑去买辣条。
06仓库只有早上五点,正午十二点,晚上八点可以开启取东西。
苏黎醒来时已经错过了时间,她想去镇上谋个营生弄个赚钱的买卖。
现在她想找人修屋顶,换成瓦片别一下雨就漏成筛子。要是长久住的话,山下走动或是进镇子都会方便点。
“你知道哪有弄房子的吗?”
第008章低调自保为上
“我想修房子,常住的话这样肯定不行。”苏黎指了指一边晾着的茅草:“有钱为什么不住好一点?”
巴巴跟在哥哥后头的陆老小都僵了:“修房房贵,哥哥没有银子。”
“有钱的是你。”陆老大定定看了苏黎一会:“财不露白,若是被惦记上没人能救你。”
“……三克油,真的会谢。”这冷水泼的真及时,她手无缚鸡之力,钱被惦记上还属于麻烦事。
“你没想过离开这个村吗?”苏黎提问,总不能怕被惦记就一辈子过的苦哈哈。
“要在一处立足没你想的那么简单。”
陆老大暗自琢磨那奇怪字眼的意思:“孤儿寡母遭人惦记是常有的事,陆家之所以淡出村里没人惦记不仅是一贫如洗还有就是没什么可惦记的。”
“你克夫的名声让你安枕无忧,我不知道你有什么能耐,但万事自保为先。”
说完他皱了下眉:“王婶会照顾二妞,三弟,我挑过水就会回来。陆家这个方向没人来,你想想。”
被八岁的小朋友教育了。
克夫是什么鬼?
苏黎只听说过古代人为了保护那些尼姑安危刻意编了个碰上尼姑会倒霉的传言。
随着这种想法深入人心,人遇见尼姑绕着走某种程度上保护了她们。
克夫大概是出于差不多的考量。
苏黎不想承认这都是真的,陆家是没根基的外来户真有钱招惹了贼人,就他们四个的小身板还不够人家热身的。
书里没提过三小只的乡下求生路,她只认识几个崽子不参考大郎意见乱来有可能会连累他们。
苏黎看着收拾一新的院子,瞬间怀疑自己存在的意义。
她起身走进厨房,锅里的糙米汤被舀出来和剩下的辣条一起被搁置在柜子里。
不知道是三崽吃不惯辣的,还是出于珍惜吃的都很少,要不是因为大雨降温两碟辣条不一定能抗到当早饭吃。
修房子这事也不是不能独立完成,陆老大一个人不就把茅草掀下放在竹篱笆上展开晾着。
突然变有钱这事确实会很扎眼。
打量潮湿的稻草和木柴靠在墙边上,灶膛里温热的草木灰,苏黎两指交搓发出响声。
对了。
她见过怎么垒土屋的。
院子里大大小小的积水坑都可以和泥用!
苏黎撸起袖子拿墙拐角的石斧片开粗一点的树枝捆出长方形的木片。
撕碎的稻草活着草木灰,院子里的黄泥粘性很好,路边上就有碎石头。
苏黎搬出矮凳一屁股坐上去,掏了两锄头土,撸袖子时才想起换件衣裳。
只有一个模具某种程度上拖慢了苏黎手上的速度,不过和泥巴玩还是一件特别让人开心的事。
苏黎开心哼着小曲,就听见哭号声由远及近,似乎在喊她的名字。
篱笆门被大力推开,一个高大的汉子怀里裹着什么,他看见满院的黄泥不由愣了一下。
大汉因为走神一时失了开口的最佳机会。
苏黎:??
篱笆门晃了晃,半扇门歪斜要往地上倒。
仇,仇家找上门了吗?
苏黎捏起一边的锄头紧张的吞口水:“大叔,你找谁?”
紧跟着出场的圆脸妇人凄厉的哭声陡然止住随后扑腾一声跪倒在地:“苏黎姑娘,求你救救我儿。”
汉子接着跪下:“陆家媳妇拜托了。”
别别别,苏黎连连摆手直想说她受不起,什么救人什么的?
儿?
哪呢?
苏黎目光落在大汉怀中:“你们二位开口就是救命,能解释一下吗?”
圆脸妇人愣了下赶忙开口介绍:“我是孙嫂子,这是你孙大哥是村子里的猎户,我们的小儿子迟瑞昨天淋雨发了高烧,村里的大夫都说没救了。”
哈?
“那你们要是不接受就换个大夫,去镇上找医馆。”找她不顶用啊,治病救人还得是看大夫。
“听说你连死人,不,二妞都救活了~”
关于落水那件事,苏黎觉得自己有必要解释一下。
“那是因为二妞没死,她只是卡住了。你们孩子高烧很有可能是昨晚上受凉了,要酒精擦拭降温,再吃感冒药。”
“发烧严重了会要命的,耽误不得。”所以,请去求专业人士。
苏黎伸手去扶孙大嫂,她不知道自己是哪来的孙大嫂,可人找上她,她也得负责认的说清楚。
“啥子酒精,是酒吗?村里的大夫不知道感冒药,他开的药俺儿吞不下去,大夫说要是一直喂不下去,我儿就不好了。”孙大嫂两眼紧盯着苏黎,明显是把她当成救星了。
这种情况,苏黎也不知道咋整。只要喝下去药就能好了?
“孙大哥,你要不然劝劝大嫂?”苏黎无奈看向大汉,不带这样的,她只是个普通拆二代哪会什么医术。
“我相信你,大妹子你说的头头是道,你铁定能救我家迟瑞。”大汉露出怀里的小儿子烧红的一张脸。
“药呢?喝下去就行了是吧。”苏黎觉得做生意都没有现在脑筋转的快。
这都是什么事啊!
“甜甜,快,把弟弟的药碗拿来。”孙大嫂说着朝外头招呼,提着箩筐的少女缓缓现身。
她一脸纠结:“娘,苏黎比我还小两岁,她不会看病咱们还是把弟弟送到镇上治病吧?”
对,对,苏黎配合的点头。
孙大嫂却直皱眉,一个手指头戳上少女眉心:“甜甜,这是你亲弟弟。大夫都说上镇上的路颠簸会要了弟弟的命,你咋能这样万一迟瑞顶不住死在路上,我孙家不就绝后了!”
少女被戳的退后几步,捧出药碗:“就这最后一碗药了。”
再喝不进去,配药煮新的怕是来不及了。
苏黎不知道该是什么神情,只是给两夫妻讲了喂药:“含一口药渡他嘴里喂进去就行,提前声明我真不会治病。”
“最多给你们出主意。”
孙大哥郑重点头,含了一口苦药对准儿子的嘴唇,苏黎抬手捏住小男孩的鼻子。
陆老大是跑回来的,“我……后娘不会治病,二妞全是……因着命大,药是大夫配的……吃下去什么症状都不能怪她。”
第009章原来是碰瓷的
这话维护意味挺浓。
苏黎目光落在赶回的陆大郎身上。
晨起站姿如松的少年而今脚下微晃,一口气喘了几息还没喘匀,面上薄红,额上的细密汗珠尤为吸睛。
几人具是愣住。
苏黎顿了顿也不知道该说什么话找补。
小孩的鼻子喘不上气,张嘴呼吸,配合的张开嘴吞下褐色的药汁。
众人将这一幕看在眼中俱是惊喜。
孙猎户见状又喝了一大口,这次喂猛了。
“咳咳咳~”
猛烈的咳嗽骤然抓住几人的心神,孙嫂子喜极而泣一把抢过孩子竖着抱起给儿子拍背,一边拍一边嚎:“迟瑞,娘的心肝~你可吓死爹娘了!”
“儿啊~你可算是醒了,爹爹回头就给你扎小弓,千万别吓爹了,哦?”
女儿还在外头站着……
这对慈父慈母……真辣眼睛。
就喝了口药,病还没好烧还没退有什么可值得激动的……苏黎不能理解这对父母的情绪。
她嘴角抽了抽去扶孙家两夫妻:“您二位目的达成可以走了?还有昏迷的浅的堵住了鼻子嘴自然张开呼气是本能,中……老资格的大夫都知道的,还有家学渊源的大夫对给深度昏迷的病人用药是有种奇特的手法,可以强行灌进去的。”
所以她懂得是正常范围的知识,摆脱下次遇见这种事别找她,别跪下道德绑架行不行?
成了不感激她就罢了
出了事屎盆子不会扣到她头上就好。
孙猎户呆滞的转了下头,似乎在消化苏黎言论:“现在迟瑞能吞药了,那现在去镇上找个医术好的大夫就可以治病退烧了。”
方向没问题,苏黎耸了下肩:“别问我,我不是大夫。人命关天的事情,我不敢指手画脚些什么。”
孙大嫂却不这样想,她安抚着儿子的手一顿还不忘剜了孙猎户一眼。
苏黎直觉这孙猎户在孙大嫂面前没什么地位,要不也不能自家媳妇一个眼神就跪下去了。
苏黎朝陆老大招手毫无心理负担的祸水东引:“二妞和老三呢?我这就去洗手准备晚饭,你送送孙大哥和孙大嫂。”
“在王婶那。”
陆老大吸了口气,走上前做出个请二人离开的手势:“我后娘就会这一手,二妞也是被这一手救活的,孙大嫂请回吧。”
“哦,苏……不,陆家媳妇那我儿是不是无恙了?”孙大嫂这才扶着丈夫的肩膀站起身,却不是想去找大夫看而是想凑上前。
找大夫看看不抓药都得掏钱,哪抵得上问苏黎这个现成的,再说真出事陆家就得砸锅卖铁弥补自家的损失。
说不准陆家大儿还能抵债给她家甜甜做赘婿。
苏黎不适应的后退,这也太自来熟了。完全赖定她的样子,让苏黎忍不住懊悔,刚才做什么看见小孩烧得通红的一张脸就没沉住气。
见苏黎停在原地,姓孙的妇人声音更大了些许。
“我家迟瑞才两岁多,生的可爱讨喜,这次发烧把我们夫妻都吓坏了。”
“请问关我屁事?”苏黎调转脚尖,胳膊懒懒搭在陆老大瘦弱的小肩膀上,她上下打量了不速之客的孙家夫妇。
联想到陆大郎激动的表现,苏黎挑了挑眉。
“来碰瓷的?”
陆老大正要动作直接被苏黎摁下:“美女的事你少多嘴。”
“有那空不去村口吼一句,让无聊的七大姑八大姨有好戏看,有趣事给她们嚼舌根子也算是你这个晚辈的孝心了。”
“我和王婶打过招呼了,她去请老高大夫了。”他赶到,到现在村里也不像是有人赶来的样子。
陆老大脸上飞快闪过一抹不自然,呐呐找补:“老高大夫年纪大了……路上可能会费些功夫。”
这个小插曲,让妇人多了思索的时间:“什么瓷的,苏黎大嫂这是跟你好好说话。”姓孙妇人不乐意了,“我这不是相信你,怕孩子出事想多问你几句!”
信你个鬼,一上来就跪下强逼。
连个谢字都吝啬出口,现在又故意逗留,那眼珠子直勾勾的盯着陆老大,连院子都不知道扫了多少眼。
一开始还在掩饰的话,那现在儿子醒来,还不忘逗留想获取更高利益的样子,真是贪婪的让人作呕。
还不就是觉得有利可图不吃亏嘛,都是人,算计别人还妄想把对方是个傻子什么的恶心的她隔夜饭都要吐出来了。
“怕孩子出事还不舍得花钱找大夫,那你的担心也太次了,比垃圾还不如。”
苏黎慢斯条理的换了条胳膊,:“问我不要钱,且出了事以为能仗着你人高马大的丈夫欺负我们孤儿寡母?”
苏黎想来想去也就这一点,妇人强调去镇上路途颠簸又从大夫那里得了药煮好了,让女儿提着箩筐带来煮好的药。
嘴对嘴喂药又不是她苏黎发明的,找她有个屁用。
“苏黎别瞎说,我这不是孩子病了。不然你以为谁想和你个克夫的女人有牵扯,少不知好歹了!”妇人当即手叉腰,要不是还抱着孩子影响战力。
苏黎感觉她会直接两手叉腰化身圆规:“呦呵,不装了?”
比起妇人被拆穿的气急败坏,苏黎好整以暇:“我家大郎的皮相着实没得挑,若是吃的好些怕是会更引人注目,怨不得你一个有夫之妇盯着移不开眼。”
“可惜才八岁,不然你怕是得动手抢回去做赘夫的。”
苏黎说的有鼻子有眼,抢先一步朝孙猎户惋惜:“大哥的媳妇忒彪悍了,这不就是人口中说的河东狮。”
“小妹真是同情你,大嫂是个爱慕皮相的,平日里对大哥是否经常起龃龉,为些莫须有的事苛责你。”
孙猎户本是担忧儿子被情绪激动的妇人磕碰,没想到这妇人间的口舌争执突然间扯到自己身上。
他闻言点头。
“你个贱蹄子,勾搭老娘丈夫,老娘要撕了你的嘴!”妇人把儿子猛然塞给丈夫,孩子换了怀抱惊得啼哭不止。
妇人却不见心疼之色,压低声音威胁猎户:“等回去了,有你好看的。”
猎户熟练的拍抚着孩子的后背安抚,哼起哄孩子的小调,木然的脸上划过一丝厌恶。
“噗。”
第010章吃到大瓜
苏黎没忍住喷笑,刚捂嘴却看见满手黄泥,尴尬的放下手:“大嫂真是霸道,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
“你自己盯着我家大郎眼珠子都不动了,还不许大哥回我的问题。”
苏黎娇笑过后,面上露出一丝怅然蹙着眉编造起了莫须有的回忆。
“怪不得我家相公在时,总是不愿意给我讲村里的妇人。他让我别近墨者黑跟人学坏了,不然就是独守空房一辈子也要先休了我。”
“怎么?”猎户眉头一挑来了兴致。
苏黎故作为难,“这不是相公的模样俊引来了些不必要的纠缠,有些难言。”
“要不是陆家败落穷的叮当响怕是相公也不至于被一个妇人拉扯还怕被倒打一耙,只能吞苦果不敢与人言说。”
她说完重重叹了口气,眼神隐晦落在妇人身上。
猎户周身一阵,安抚孩子的动作停下:“陆家媳妇,你这个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是啷个意思,州官是谁,百姓是谁?”
“这是大哥家的事,小妹只是听人家嚼舌根子的不能为证。这一句的意思是当官的放火胡作非为,不允许百姓点灯照明~”最后一句,苏黎拖长调子说的极慢,说的那叫一个意味深长。
恶人带着帮凶上门,不会还以为她苏黎会以德报怨?挑拨他俩只是个开头。
再打歪主意她不介意当回老师,让他们明白明白什么叫做釜底抽薪。
弱势就只能想事情最坏时的打算,不得已的情况下说不准得做好玉碎准备。
苏黎,你真惨。
生意上的勾心斗角用来挑拨人家,手段还拙劣,太拙劣了。
苏黎怅然若失,连不自觉把身上重量都压在陆老大身上也没察觉。
少年的脸抽搐了下就站的更端了,这女人的嘴皮子真溜,颠倒黑白的话也熟的让人咋舌。
“这是离间计,我看着陆老大想的才不是俞哥,我想的是……”妇人着急想狡辩却意外说漏嘴,赶忙去看猎户:“那贱蹄子瞎说的,康哥,我……那都是过去的事。”
孙猎户闭了闭眼强压下心中不满,竟嘴一勾笑了:“你少时就喜欢陆俞,要不是他穷的就剩下傲骨不肯入赘也轮不是我是不是?!还有林丰!”
妇人找不到辩驳的话,想了想干脆拉扯猎户的袖子直言,这些私房话等他们回家再说。
只是她低估了长期被妻子打压的男人爆发情绪时的愤怒和咬碎牙齿和血吞后被理智反复碾碎,鞭挞的压抑。
“就连成亲,你也让我温康吃哑巴亏!后来成婚几个月流掉的那个孩子真的是我的吗?”
猎户的眼是红的,压低声音没刻意嚷嚷反而更透出一种压抑克制的情绪。
孙氏几乎站不住,面色发白:“这样的话怎好当着外人说,温康你不要脸,我还要呢。说多少次孩子都是你的。”
“丰哥只是和我情难自禁了一回,又不是故意对不住你的!你不过是个外来户,要不是我孙家让你入赘,我爹看中你。你现在还能活吗?”
“就这点破事你念了多少年了。”
篱笆门外的孙甜甜登时大脑一片空白,无助的咬唇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早知道她就同意娘的计划,把爹排除在外,必要时叫爹动手就好了。
现在爹娘被挑拨的吵起来了,她该怎么办啊?孙甜甜没站稳滑倒在地,干脆抱着膝盖无声落泪。
她的命好苦啊。
爹娘有了弟弟就不管她了,说是给她挑人家,最后却要找人入赘把她拘在村里和赘婿一起给爹娘干一辈子活,受一辈子气。
不知道陆老大什么心情,苏黎现在很嗨皮。
吃到大瓜了。
她感觉到了当猹的快乐,emo情绪都散了。
苏黎饶有兴致戳了戳少年的手臂:“你爹的初恋诶,要不是你爹不入赘你和你娘都要往后排。”
男主就是男主,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阿。
细看刘氏五官清秀、前凸后翘、身材高挑若是瘦些也是个佳人。
算朵村花了。
什么景昭帝独宠皇后,怎么看都是前半辈子花够了,不知道村里还有没有类似孙氏的存在。
陆老大:“……”他嫌弃的扫了眼胳膊上的泥指印,对那个男人的旧爱无感。
就算苏黎不难过,哭的双眼通红,不愤怒,恨不得把丈夫找到狠狠唾弃他的旧桃花,不平静,当眼前闹剧和自己有牵扯。
独独不该兴奋的眼睛弯成月牙,让人一眼看出她的开心。
夫妻俩吵不出个所以然,孙氏仗着自己生了一儿一女和她爹对猎户的关照重新压了赘婿一头。
最后,孙氏抱着儿子像斗胜的公鸡站在门口,这一闹孙氏消停没有看不出来,但她一心回家没空在陆家胡搅蛮缠了。
孙氏站远等着猎户的总结和威胁。
猎户抿嘴看了眼苏黎:“大哥失态了,陆家媳妇这话……”
苏黎抓住表现机会当即抢答:“大哥这话我左耳进右耳出,绝不让别人知道有损大哥威名,甜甜是个小姑娘更不能被这种流言耽误终身。”
猎户的脸涨红,没说什么。
“大哥这么好的人这么就摊上孙氏了,要是我的话怎么舍得欺负大哥这种老实人。我相公虽然穷,有三个孩子可我嫁给他就不打算生二心,谨遵妇德。”
“还是大哥心胸宽广,不然换个人怕是直接休妻了。”
茶言茶语一番,苏黎的憋屈全都释放了,“孙大嫂你这还盯着我家大郎做什么?真真是透过大郎的脸垂涎我相公?”
孙氏一慌看向猎户,见他沉着脸不说话,朝地上啐唾沫:“八字没一撇,要不是陆老大没爹没娘好拿捏老娘才舍不得买他入赘孙家给我家甜甜。”
孙氏惊吓过度脑子糊住了?
苏黎好声好气:“大嫂这话有毛病,我家大郎是好人家的长子,什么买啊卖的,你睁眼瞎当我这个后娘不存在?”
“你咋不说把甜甜送来和大郎培养感情?陆家再穷也不差多填一个人的肚子。”
“呸,我家甜甜还要洗衣服煮饭带弟弟,图一顿饭就留你家不是当儿媳妇是当白工。”刘氏得意:“嫁人哪有招赘好处多?你问问温康这么多年敢在我面前大小声?”
第011章老高来了
这么勇?
苏黎偷瞄了眼温康,“大嫂这话就戳心窝子了,大哥是疼媳妇大哥处处忍让你,你怎得能这样没心肝?”
温康嘴角牵动了下,一张脸紧绷看不出情绪,阴沉沉有种风雨欲来之感。
“你个贱蹄子也配说老娘?”孙氏单手叉腰正要发作,却被一双幽深的眸子惊得缩脖子。
孙氏觉得自己被个下了面子,连忙在温康身上找补,“老娘没心肝,要不是俺爹心善给他一个黑馍馍,他早死饥荒里了。是他没心肝,说好一个姓孙,一个姓温,生了女儿让姓孙,生了儿子非要姓温!”
孙氏重重哼了一声:“当初就是捡了条狗也还知道看家护主,温康个黑心鬼见俺爹死了就动歪心思。”
“我呸!”
苏黎跟着点头,这确实不地道。
“孙弯弯,我是黑心鬼那你家就是个吸血的魔窟,你当我愿意忍你个破——鞋。林丰聪明玩完直接跑了,陆俞出走,过几年照样带回个美娇娘。”
“你个蠢货还对月垂泪,把自己当成金疙瘩不让老子碰。要不是为了传宗接代,老子才不愿意舍身去亲近你这种猪婆。”
孙氏的脸绿了,胸口剧烈起伏。
小迟瑞被父母吓得哇哇大哭,这会谁都顾不上他的病情了。
苏黎嗅到战场的硝烟,看了眼越发灼人日头。半强迫把陆老大拽进灶房:“有水吗?”
她手上的泥都干巴了,扣下都有连着手毛一块壮烈的刺痛。
陆老大无声蹲下从柜下拉出一个大陶盆,盆上盖着木盖。
盆外头是黑的,打开盖就能看见被一剖为二的葫芦瓢。
“一个盆,两个瓢不搭。”苏黎认真给出评价又道:“不是你,我都不知道地下还有陶盆。”
“你不知道的只有这个吗?”
这话很轻几乎是直接飘进苏黎耳朵里的,她一惊有种被识破的慌张。
冰凉的水流落在手上,苏黎沉默着搓起手。
两人一个倒水一个搓手无言。
院子里并不太平。
苏黎听的直摇头:“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坏种聚堆倒是省得祸害别家。”
陆老大:“……”
因平日里积攒下的种种不满,加上夫妻俩的裂痕被轻易挑起,一次可以隐忍压抑,二次挑起就没那么轻易的结束。
“啪”的一声。
苏黎探出头,看见孙氏怀里的孩子不见了,脸上多了个鲜红的巴掌印。
这种时候温康虽口不择言,却没真丧失理智只一下他就收回了手。
孙氏眼睛瞪的像铜铃,从喉咙里涌出一声嘶吼就尖叫着扑向丈夫,抓头发,扯衣裳连掐带拧,牙都用上了。
温康是猎户,孙氏是个生孩子的大龄妇女武力值一边倒。
“真疼媳妇也说不出侮辱她的词汇,他忍什么呢?”苏黎不解,却碍于没看过相关剧情一头雾水。
“只是嘴贱图一时爽快。”陆老大罕见的发表意见。
“边去。”看言情小说经验丰富的苏黎赶蚊子似的拿手在空中扇了扇两眼盯着夫妻俩讲解。
“人吵架的时候身体各种激素飙升,吵的面红耳赤,呼吸急促大脑只会更冷静,他们分明是由心而发找个吵急眼的借口方便接下去还能凑活过日子。”
“这俩人门清,他们都找不到更好的。猎户那一下抽手不是被惊住了是在试探孙氏的反应,看他现在脸上都有一道血印子了,不还手是打不过吗?”
“他知道是惹不起,刚才孙氏委屈的哭哭啼啼,猎户就会强硬起来。敌进我退,敌退我进,罢了~”
真可悲,找个倒插门还要被家暴,真可怜,倒插门了还被绿~
陆老大的目光变得幽深,敌进我退,敌退我进,原来夫妻间相处竟然要用兵法。
“甜甜呦~咋哭的花猫一样,迟瑞啊~奶奶的宝贝咋哭的直打嗝。”
犀利尖锐的大嗓门响起,端是让全村人听见的架势:“陆家的呢,死哪去了?咋把我宝贝孙儿晾在院子外头?”
紧接着靠路边的矮墙探出一个脑袋,她看见院子里厮打的夫妻怔了压低声音:“弯弯啊,娘的心头肉你们夫妻要怎么闹回屋再说,搁别人院子里不好看。”
婆子自以为压低了声音。
“孙李氏!不把老夫和村里人放在眼里,你们一家子瞎胡闹也得有个限度。”浑厚厉喝逼的爬墙婆子撒了手,唯唯诺诺应了声是。
亲娘来了,孙氏推远丈夫捂着肿起的半边脸颊垂泪。
“去,倒两杯水。”
苏黎扒在门框边观战,等陆老大递给她一个健步就冲到孙氏面前。
“你们都快喝口水消消气,夫妻哪有隔夜仇吵吵就好了怎能动真格的,小迟瑞还病着,你们若是觉得小妹说的在理就先去看孩子。”
苏黎面上陪着笑,嘴里说着笼统老三样,都是夫妻,看在孩子面上,打是亲骂是爱。
穿深红褂子头戴宽的绣花抹额发里掺着银丝,嘴角一个黑痦子,身材矮胖媒婆似的人物晃进院子里。
听见这话撇向苏黎的目光柔和起来,跟着点了下头算是赞同她的说法。
苏黎说完就退一步,她就飙个戏没想去抢‘主角’风头,猎户倒是若有所思,真接过杯子咕嘟嘟喝了下去。
和谐的气氛止于,婆子看见刘氏高肿面颊上的指印。
“姓温的,你咋敢打我家弯弯!是吃了拧了,还有你赔钱货一个娘受爹欺负了你就躲一边装瞎,白养你了!”
婆子打不过猎户,恨恨掐了把孙甜甜:“你就不知道冲上去替你娘挡下,要你何用?还不如卖去红巷赚一笔嚼头。”
苏黎不知道红巷是什么地方,却从少女眼中的惊恐和颤抖的身躯有了猜测。
猎户冷眼旁观,仿佛对面被欺凌的不是自己亲闺女。
木仗狠狠敲击地面,敲出个圆形土坑。弓着腰发须几乎全白的老头在裤腿卷去鞋上粘泥青年的搀扶下走进。
一张口,就是多年高位的威压。
“乌烟瘴气的成什么样子,你们孙家的把这当成你家地界了是也不是?”
猎户咽了咽口水,“老高大夫,你怎么真来了?”
他不是已经退休养老怎得会为点争端来陆家?猎户目光透过人群落在推着木椅的妇人身上,瞳孔放大。
第012章风雨欲来
“老夫不来,陆家不得被你们夫妇俩掀个底朝天,说罢,你们这是又想做什么?”
老大夫不回话,语气里透着浓浓的疲惫和厌烦,一点不给猎户面子。
他见夫妻俩没占到便宜也不好奇,稳稳的闭上了眼养神。
“我苦命的闺女被打了,你咋敢话里话外说是他夫妻俩的问题!这陆家一点问题都没?你看这满院的泥,还有地上都是些什么玩意儿~”
婆子的手直颤,指着地上晒太阳的泥砖:“哪个正经人家在院里和泥巴玩,乌糟糟的,看着就不是个爱好的女人。”
上门跟她找晦气,是笃定遵守尊老爱幼良好美德的自己不会一拳撂倒她?
这一招混淆视听,指鹿为马的功力真是没白吃这些年的盐。苏黎委屈的咬下嘴唇:“大妈这是什么话,这自家院里做什么不行,怎么成我身上的罪状嘞?”
“就是您真看不下去,也没必要一家子组团,分批来。不知道的还以为这院子埋了金啊玉的,你们急着挖。”
苏黎把委屈演了个十成十:“晚辈冒犯称呼您一句老高大夫,你来想必也是知道内情的,这俩一来就跪下,还拿孩子高烧不好了威胁我这个不会医术的救人。”
“晚辈无奈一试,孩子醒了刘大嫂不走非要扯些风马牛不相及的,接着他们夫妻吵口角吓得晚辈带着大郎躲进屋里不敢吱声。”
老高大夫老神在在扫了一圈,目光被吸引却还是先朝婆子发问。
“孙李氏,眼不见为净的道理你不懂吗?昨天一场大雨,这都是你今日制的?”
看泥胚就能看出来没什么藏的,苏黎点头:“老高大夫请问自家院子里和泥有问题吗?”
“无。”
“肯定是她有问题,我女儿能有什么,村里这么多双眼睛能看错了我家弯弯。”婆子斩钉截铁。
人群压抑的笑声表明了态度。
苏黎顺着猎户呆住的表情看到了妇人脚边一左一右的小包袱,二妞和陆老大不知道是否提前被叮嘱过乖巧的抓着妇人的衣摆眨巴眼睛。
那是个灰扑扑,两个袖口扎着袖套,腰上系着深蓝围裙,长相实在普通,眼角,嘴角笑纹却极为明显的妇人。
“那是王婶,她推的是他儿子封珏。”
“谁?”苏黎差点失声,她终于听到一个熟悉的名字了。
封珏是草根,出场就是京城街边的断腿乞丐。
他是助景昭帝扫除前朝余孽功臣,最后封了安乐侯,他的封地就在这附近的越州。
在天子脚下的公爵还是离家乡近的侯爷……除了封珏谁能去评判孰是孰非。
这是他的结局,一个站不起来的谋士能得到的最好的结局。
“老高大夫,劳你来这一趟。晚辈心中很是过意不去。”陆老大拱手。
老高表明了态度,刘李氏嘴巴硬身体却诚实的很。她犟了几句嘴就拉着闺女,抱着孙儿要走。
老高大夫用拐棍挡住,硬是把脉看过确认孩子无事才开口:“早说给你们孩子醒了吞下药就好,却不想你们心大的很,拿娃娃的命谋好处。”
“以后别来我高家医馆,我家不敢收这样的病人。”
刘氏想闹却被刘李氏一个眼神就逼退了,几乎哭哑嗓子的小迟瑞终于能窝在母亲怀里安睡。
孙甜甜的目光从众人身上拂过,最后眼里噙着泪默默跟上娘和外婆的步伐。
猎户看不出多的,咬咬牙也离开了,今日闹的这一场就算没让村里人听见,他们的面子里子也没了。
老高大夫出来主持公道不就是在说他们一家人如何如何不好,如何欺负别家孤儿寡母的。
苏黎则在想。
老高的存在大概是闹剧终结,他在村里人要多老实有多老实。他大约是个积累很多威名的名医老大夫。
在村里开医馆还不赔,能拿不给你家看病这种幼稚话威胁胡搅蛮缠的孙家母女,老高绝对是个人物。
“回去吧,老高只是躺的骨头都酥了转悠转悠就回去吃中饭了。不必担心。”
老高挥手的几下让苏黎联想到领导巡视,村民都恭敬候着一个传闲话的都没有,除了控制不住的笑,他们全程的存在感都很低。
各个活像等领导评判工作的苦逼打工仔。
陆老大和王婶扎堆,怀里抱着二妞同他们不知压低声音说的什么面上多了几分暖意。
老高言尽于此,没看到好戏的村民纷纷说几句寒暄话离开。
说的无非是老高大夫身子骨硬朗诸如此类的马屁其目的也就是要老高大夫继续坐堂。
他们更相信老高大夫什么的,老高大夫圆滑的把活丢给子孙说他们一身医术都是自己所授,要村民们考较他们的能力。
人与人之间总是充满了说不完的场面话,他们说不累苏黎都听困了。
王婶和儿子,男主的三个崽崽很和谐。老高大夫不急着走站在原地瞄泥胚。
苏黎低着头两边不沾觉得自己这局外人脸皮厚的生不出局促,尴尬,心中小小的别扭了下。
“陆俞媳妇你这是打算烧砖?”老高大夫目光锁在地上摆放规律的泥胚上:“老夫记得这是南北中央的一些地方的手艺。”
“手艺不敢当,烧砖要窑,我只是觉得屋子被大雨冲刷要休整一下,泥胚晒干了不开裂也可以砌墙,就是少有人用。”
苏黎干笑,她知道这个是见过老家修屋子时邻居和泥。
而领居是为了怀孕儿媳能吃上纯天然的鸡鸭蛋和肉,养了些鸡鸭不知道从哪听说畜牲圈最好和泥自己做。
他们摒弃结实的水泥的事,还被当成笑料各家说来着。
“这是个好法子,穷人家家没那么多讲究若是好用,建屋修屋的成本低了年轻人也能攒一笔大钱娶媳妇。”老高话里很是支持。
这东西没什么成本,真好用也不过费点功夫和时间。
“各家房子都好好的约是用不上,是哪出来问题?天灾还是人祸?”苏黎盯的老高大夫冒虚汗。
老高大夫移开视线:“小灏,何不拿一块泥胚给老高叔看,说不准什么时候各家就用得上了。”
青年看向苏黎:“请问可以拿吗?”
第013章06=第六个?
“……自便。”苏黎侧身让出位置。
想来她的意见无所谓,人家礼貌发问,她礼貌回应就好了。
高大夫吹着哨,两手背在身后踱步,在院子里这看看那看看就是不肯和苏黎对视。
“嗤。”
不愿意说拉倒。
苏黎目光投向门口的母子,一个是书里没提到的角色,一个是潜力股。
“婶子,三个崽子劳您照看了。你屋里请,坐坐喝口水?”
陆老大和俩小的受了人家照顾,她这个后来者顶着后娘的身份得承情。
远的不提,那烧早饭的柴火就来自这位大婶的照拂。
“不……”高氏无措看了眼儿子和陆老大,比苏黎更像新妇,还是被恶婆婆磋磨征求场外求助的那种。
高氏无疑是皮肤糙,身形高,粗手粗脚,瘦的剩骨头,一副饱经风霜磋磨的农村妇人形象。
她的眼睛很亮,像是漆黑夜里的星子,衣服肩头位置有块和衣服颜色相近的补丁。
封珏就白嫩些,一双桃花眼黑沉沉的,眉间的小黑痣为他柔和了面庞,十二三的样子。
他身上的蓝衫洗的发白,两条腿软软落在脚蹬上。
她在打量时,封珏也在观察。
陆老大眼神在他们间来去,高氏的面色不大好怕是觉得自己说错了话,脸上难掩局促。
少年小灏认真的从一堆泥胚里挑了个入眼的递给祖父。
场面一时有些太安静,俩个小的在后头缩缩脖子不吱声,手却不安分的摸索什么。
“这不错,就没干透。阴干效果怕是更好些。”老高拿到潮湿的泥砖夸张的加大音量。
“随便啦……只是一时兴起。”苏黎纠正,没那么大地方阴干不说,她这个毫无动手经验的渣渣弄出来的东西自己心里是有数的。
两人对话间,高氏也要告辞了。
他们本是来解围看能不能帮上忙的,没事自然该散了。
“爪子别乱摸小心卷进轮子去!”苏黎这才注意到,俩小的手摸着封珏木椅的木头轱辘往里伸,急急喊道。
成年人手卷到轮子里都有骨折风险,更何况四岁还营养不良的小豆芽菜。
她的声音不是很大却透着急切,众人的目光都被引到了封珏身上。
封珏本人扭头对着一左一右摸木轮的‘金童玉女’无奈,伸出手:“把手给珏哥哥,这可不是能玩的。”
“阿呀,小祖宗诶,这可不是能玩的。”
两道声音几乎同时响起。
二妞和陆老小抽回手时,眼睛还不舍的盯着轱辘瞧,觉得新鲜。
陆老大把两只小爪子翻转瞧,看罢,一人赏了手背一个脆响的巴掌。
好个兄妹情深。
苏黎嘴角一抽:“大郎把弟弟妹妹带屋里洗手。”
一手一个茫然脸的小崽子,陆老大阴着脸把人带进厨房还贴心的带上门。
啪的一声,门跟着震了震。
这是大郎教学时间……
苏黎不忍的别开眼,脑海中浮现出十分钟倒计时。
午饭时间到。
06号仓库十分钟后,即将开启……
老高爷孙俩握湿泥胚的手直接深个色号,听见高氏告辞没心没肺的挥着脏爪:“大妹(姑姑),外甥(表哥)回见。”
话音落,爷孙俩先一步走了,走时还当她面顺走她一块泥胚。
高氏笑里透着尴尬:“我大哥不着调,陆家媳妇莫怪。我下晌就来弄,绝不耽误你用。”
“是不值钱的小东西,不必在意。”不知道原身是个什么形象,苏黎只得越发小心:“您先回,我改天去拜访您?”
……
大婶,你后退半步动作是认真的吗?
“苏……陆家媳妇,就……就不……不要了。”高氏尾音都在颤。
封珏适时开口:“多谢好意,只是我们母子独来独往惯了。”
这是不想多牵扯的意思,苏黎不再纠缠和母子俩大大方方道别后璇身去看篱笆门有没有被猎户一家踹坏。
老高不愿意说她也猜得出来。
随着男主被掳走,反叛的第一声号角即将在登州吹响。
藩王造反。
乱世将至怎么会没有预兆,江南稻米减产,水灾泛滥,旱灾在北方蔓延……
大批逃荒的难民涌入没受灾的地区,人口骤然增多存粮却固定不会上涨,这随之而来的就是动乱。
苏黎不知道高老头是想到了哪一步,一个大夫都有这种先见之明,那外头得乱成什么样?
拉上篱笆门,挡住入口。
苏黎拿起一块泥胚,对着靠路的一侧矮墙比划,心想下次得把商场店里的书取出来对照时间线设定计划。
既来之,安不安,也得好好活!
倒计时最后一秒结束,苏黎被一个纯白的空间包围,心都提了起来。
等看清楚出现的三道门,分别标识着【食材】【武器】【书籍】的大字。
推开【食材】之门苏黎有些惊喜,说是仓库她选购,不,白拿的那些东西都被分门别类的放好了。
菜蔬,熟食,素食,零食,海鲜细分出她拿的虾类,贝类。
最贴心的莫过于靠墙堆放的小推车,和挂在墙上一应俱全的厨具。
苏黎挑了烧鸡和蛋糕等熟食,她用土灶台能点了陆家三间茅草屋。
有小推车在手,加上目标明确拿了苏黎吃得就跑进另两扇门,武器室里黑的看不见五指,只能看见空间中央亮起的巨大问号。
不知道是空的,不开放还是没有权限。
书籍室乱糟糟的,顶上的书籍碓的满满的清一色按照类别分开汇总。
苏黎的目光从整齐的书架上移开,看向堆了一地的书本。
最顶上的书封面写着——穿越女的一百种求生法,依次翻下去分别是:
新手种田须知。
高级的经商思路。
修仙世界该如何抱上男主/反派,大腿。
这些东西像极了xxx教你复刻成功之路,苏黎没翻开她不知道里面是干货还是鸡汤。
她在想,这些书都是她的某些前辈留下的财富?
问题来了,她们是穿进了同一本书,同一个身份吗?
06……她是第六个倒霉蛋的几率比人和猪有差别的几率哪个更大些?
苏黎苦着一张脸,在书架上找用得上的。
最后她摸了几本育儿经,挑出千字文,百家姓,弟子规闪出仓库。
读书要从娃娃抓起,她愿意当教育的漏网之鱼。
第014章萌化了
读书破万卷,她也只是个厌学渣。
指望在本男频崛起爽文找到学习的快乐?
还不如洗白白,早点做梦去。
不过,男主的三个崽可以重点培养,为她所用最好,不愿意给她办事也算是她跟男主的投名状了。
日后男主登基找她晦气,她可以大方的嚷嚷:“看,我把你和前妻的娃养的多好!”
二妞活得好好的,血海深仇没了。
苏黎的三观也不允许她把穿书的怨气撒在孩子身上,不打不骂还管饭。
条件允许的情况下,苏黎愿意提高三个崽的生活环境。
这样三个崽总不能因为不喜欢后娘,这种烂俗借口针对,报复她!
最关键的是三个孩子现在加起来都没她岁数大,一个手指头就能碾死,她不慌!
到现在苏黎心中还有许多疑问。
二妞打碎的遗物到哪去了,难道真是原身支开二妞把她陷入危险境地的借口?
有些事情得尽快提上日程。
上学,建房,找保镖,攒势力……踹了男主养小白脸……苏黎掰着手指头,发现要花钱的地方只多不少,样样离不开钱财加持。
06仓库的食物可以顶上十天半个月,一周三次购物,一天三个时间段可以不受拘束的取东西暂缓了苏黎的一部分焦虑。
除了那口吃的,她觉得啥都缺。
苏黎再出现时,手里提着食物的塑料包装,地上散落着她挑出的几本书。
闪出空间时有三分钟缓冲,亲眼见证小推车消失术的苏黎才知道小推车没法带出仓库。
厨房的门紧闭,苏黎看不见里头的情况暗叫糟糕。
锅碗瓢盆都在灶房,她现在提的吃的可以硬扯些有的没的强行合理化毕竟仨孩子都没出过村,再聪明也有限度。
这个塑料制品没发明出来的年代,苏黎还真找不到理由。
她拾起地上的书夹在腋下,做贼似的踮脚进了最靠边的那一间房把书收在最底层的空柜子里。
要趁他们没发现前把书藏在他们找不到的地方,只是苏黎望着透明塑料壳包裹的大蛋糕和烤鸡,这该怎么给崽子们解释?
苏黎咬咬牙把东西都塞进了柜子,起身拍了拍身上不存在的浮尘径直朝厨房走。
她抬手敲门,“大郎,俩个小的怕是已经知道错了。洗完手你们就出来,该吃午饭了。”
俩小的不知道喊没喊饿,大的看不出来饿……
反正她早就饿过劲不知道多少回了。
早上那点糙米稀饭根本不够消化,苏黎坐在板凳上和泥的时候就已经饥肠辘辘,肚子不安分的叫了好几回。
只听屋里一道闷声。
“在煮粥。”
大郎教孩的流程应该走完了。
苏黎试探性的推了下门,没闩。
陆老大一手托着二妞的臀,把女娃竖抱着哄,一手拿着铁勺在锅里搅拌。
锅里的碎米咕嘟咕嘟冒着白泡一股米香在鼻尖蔓延开来,听到开门声二妞把埋在老大胸口的头探出来露出两颗葡萄眼嘴里哼唧了半天扭头去看陆老大。
苏黎看着陆老大的侧脸干笑:“我来,你们三个……”她想了想又看了看锅里的米粥:“给婶子他们家送去一些吧,他们同是孤儿寡母的,封珏的腿又不方便。”
陆老大清冷的视线落在苏黎脸上,比她直接拆穿这拙劣借口还让人感到焦灼。
苏黎就差对手指摆出一副小媳妇样,“……他们看起来挺照顾你们的。”
“……”
陆老大垂眸搅粥,没听见一般。
“要是不行的话就算了。”毕竟贫困户家没有余粮,有且这些崽根本不知道商场的存在。
生逢灾年,多处逃荒。
自家人能吃饱不比什么都强!
完蛋,她一点当家长的气势都没有,苏黎心里有个小娃娃哭唧唧咬手帕。
现在一家四口,三个崽子自成一派。
比起恶毒继母,她更像是被孤立的那个……
“三郎呢?”苏黎自顾自转移话题:“明,最迟后天,咱去镇上买些东西,我总觉着家里有粮才能心中不慌。”
“钱的事情,你们不必担心。我这有点,足够咱吃一段时间!”
要了解局势还得是去人多的地方,再买些东西遮掩。
“这。”
铁勺碰上锅沿,这声将苏黎的理智从混乱的思绪,她这才注意到夹角茅草堆边上抹眼泪的小家伙。
陆老小坐在灶火前的小板凳上,一只小手抹眼泪,脸皱起像个小老头。
对她的突然注意,老小傲娇的哼唧了一声也不挑拣就往灶膛塞细碎的干枝。
陆老大八岁已经懂一些事,可以照顾自己,照看弟妹。二妞对她这个救命恩人有好感却明显是个兄控,小老三……
他比同胞的姐姐更小些,只是老大对他远不如对妹妹偏爱的那样明显。
“小老三真棒,火烧的真好。我不会烧火,你教教我?”苏黎拿出来童年冲老妈撒娇要钱的架势,声音甜腻的她本人胃里突生不适。
陆老小的目光从灶火上移开,落在苏黎白皙的手掌上蹙了蹙眉竞甩出一句十分霸总的对白。
“那去……”陆老小小爪子指了指门边,“等吃就好,谁要你烧火。”
陆老大默默端出俩碗,正在舀粥。尽管他神色淡淡,苏黎还是感觉到了这小破孩是默认这种话的。
二妞爬在老大肩头露出水汪汪的眼,小脑袋一耸一耸像是在点头。
苏黎:“……”
鼻尖好酸,有点想哭。
心房突然塌陷,这种绝世乖崽怎么能饿得难民似的,还因为算命神棍的一句瞎话,连名字都不配拥有。
“我送去给婶子他们,你先吃。”陆老大拿大一号的木盘放置两碗糙米粥,另舀的放在灶台上。
二妞从怀里下来看了眼苏黎,还是选择抱上大哥的腿。
老小站起像模像样的拍了拍衣服,大约是因她的撒娇有了几分亲昵,走时特意仰头看着她认真叮嘱:“不可以再添了。”
苏黎头一次知道四岁小孩的话可以说的这样流畅,她礼尚往来的回以叮嘱,“早点回来,别在路上逗留。要是有熊孩子欺负你跑回来告家长。”
说着苏黎还指了指自己,女子防身术她会一点,应该靠的上!
看着一大俩小要离去的背影,苏黎想了想喊道:“早点回来。”
第015章误会
苏黎喊完话就做贼似的钻进厨房联通其他屋子的门去了,她满心都是要在三个崽回来前拆了包装摆盘。
她想吃了蛋糕就和陆老大坦白。
苏黎心里装着事压根没注意到,陆老大和两个小家伙回头,没看见她时眼里的光瞬间黯淡。
那隐隐的失落。
炕桌一摆,烧鸡和红薯条就位,点缀着草莓的奶油蛋糕稳站c位。
辣条扛到了第三餐,辣条几乎被风干了,嚼着又干又硬空口吃还有点咸。
脆条受了潮,口感很糊。
苏黎慢悠悠的啃着,等着,倒也不觉得难入口了。
糙米粥从烫转温,她捧着小口抿,目光时不时落在门口上。
灶火将熄未熄,第n次搅拌避免糊锅的苏黎坐在小板凳上长叹了口气。
“我们回来了。”陆老小半爬在门上,探出毛茸茸的脑袋额头上是细密的汗珠,说话微喘。
见她守在灶边又板起脸站的笔直:“火灭了也不打紧的。”
她可不是在看火。
苏黎朝小老三招手:“过来。”
陆老小不明所以的上前,就被苏黎的一只手箍住半边肩膀,苏黎的另一只手捏着袖子给小老三擦汗:“天气热的时候感冒也受罪。”
擦完后,苏黎的袖子黑了。
苏黎:“……”
应该是烧火和外面跑时弄的。
农村孩子养的糙,满村跑。
对于这种孩子苏黎是抗拒的,她思维跟不上小孩跳跃,体力比不上小孩充沛,性格更是从未活泼过。
陆家三个崽却乖的挺省心,只是卫生方面恕她矫情,不缺喝的水的情况下还是得给这几个娃洗个澡。
看来购物清单里的洗浴用品要放在第一位……
陆老小看到了小脸顿时涨红,眨巴眼,咽口水。
苏黎看出他的局促轻拍他的脑袋安抚:“大哥和二妹呢?”
“在……在后面。”
苏黎走出门就看见陆老大抱着二妞在往回走,二妞怀里捧着红红的果子。
“回来了,洗手吃饭吧。”她轻飘飘的说着,端着一碗糙米粥,牵着小老三的手往第二间房去。
陆老小脱了鞋靠里坐,看清桌上的烧鸡后不淡定了。
他扯着苏黎的袖子疑惑:“这个,这个只有猎户和村长家能吃得上。”
猎户是打猎靠山吃饭,村长一般都是村子里生活水平中上游的。
正所谓芝麻大小也是官,县官不如现管的情况下村官是很吃香的。
只是男主被掳走是为了剧情发展,村长对村民却是有看顾责任的,他们这个村长闭一只眼倒是假装无事发生也不怕让村里人寒心。
“要是三郎乖的话,姐姐以后能让你吃这个吃到腻味不想再吃为止。”苏黎说罢嘿嘿一笑,像极了要拐骗无知幼童的人贩子。
陆老小沉思了下:“长幼有别,你是后娘我是幼子,辈分不能乱。”
“……叫后娘多没意思,你爹都不在。”苏黎不太想承认这桩砸她手里的婚事,和不见踪影的夫君。
书里描写景昭帝龙章凤姿,文武双全。历经坎坷坐上皇帝位的他,槽点有,优点更多。
帝后大婚的视角是从皇后角度切入的,nice的苏黎整个人兴奋的直拍桌。
古代帝后的婚礼比现代所谓的世纪婚礼也不差,更别说那犹抱琵琶半遮面的含蓄直戳人心。
要是一穿过来就看见还是潜龙时期的景昭帝,苏黎非得占着继室身份好好刷一刷存在感,争取当上大昭第一宠后。
现在,她只是一条想改善生活的咸鱼。
“你要去找他吗?”陆老大恰好推门进来,语气是一贯的平淡。
二妞踢掉鞋子爬上炕,和三弟还没打招呼就跟他一起陷入了美食陷阱对着烤鸡吞口水。
香甜的奶油蛋糕估计也没想到自己的魅力止步于,让两个四岁孩子对着它不断吞咽口水。
他们馋的眼睛都亮了,可却连催着说要吃的话都没,只直勾勾看着。
“大可不必。”苏黎连连摆手,景昭帝的人生可以说尽善尽美,他的一生是条起多落少的折线图。
她仗着知道结局指手画脚的毁了建立大昭的明君,那岂不是罪该万死。
“这些……”陆老大的目光落在烧鸡和蛋糕上眸色一深:“杞县这个小地方怕是都买不到这样好的糕点。”
白的像雪一般,还冒着浓郁的奶香,嗅不到一点羊膻味应该是更贵的牛乳。上头点缀的野山霉比他在深山发现的还要红还要大……怕是要花很多钱。
烧鸡冷掉了,味道并不浓郁可上头一层油光,焦褐色的鸡皮润的像吸饱了水。
有这两大样,油炸的条状糕点都变得不起眼,成了陪衬。
“吃完了饭,我再跟你说。”苏黎给陆老大夹了筷子鸡翅。
一只鸡就俩条腿,二妞和小老三都四岁是屋头最小的孩子,尽管陆老大吃苦更多。
可尊老爱幼是传统美德。
“大郎的鸡腿,我下次会加倍”给你补上的。”这次是她准备不够充分。
只想着一大三小能吃完的量,倒是让她忘记了养孩子最重要的是一碗水端平。
“……正好,我也有话对你说。”陆老大未有不满,只是端碗的手轻颤了下。
老大埋头吃饭,俩小的有样学样。
陆家餐桌上静的能听见自己的呼吸声,烧鸡是整个的,三个小的热衷吃自己碗里的。
苏黎热衷把从鸡身上撕下的肉夹到他们碗里,场面由此有一种诡异的和谐。
面对陆老大冷漠的目光,苏黎淡淡解释自己吃过了就着手切蛋糕。
柔软的蛋糕坯里是酸甜的草莓酱,红红的。
苏黎端着分好的蛋糕进屋。
陆老大恰好放下碗,俩小的跟着放下。
“你吃饱了吗?”苏黎疑惑,俩小的吃饱了是饭量小,自己能看见他们鼓起的小肚子。
陆老大正是半大小子吃穷老子的时候,八岁只比四岁的弟、妹高两个头天知道以前怎么委屈胃的?
“先说事。”
陆老大带头去了隔壁房间,小的不安的坐在位置上和另一个对视,眼睛都湿漉漉的活像是要被抛弃。
“乖啊,一会回来。”总共没多远,苏黎不理解这俩小家伙的担忧。
“你也要离开了么?像我娘,不,你大约不会选择吊死。”陆老大率先开口。
“……能别一本正经的说这种吓人的话吗?”
第016章小仙女都会法术的哦
“我只是想跟你坦白一下关于……关于,我的变化。”苏黎搓了搓手有种上学时做错事跟老师坦白一样,手足无措。
她感觉陆老大看出来了,不过还是有必要细聊一下。
省得书里冒出什么强行修正剧情,让三个崽对她有什么要命的误解。
陆老大想了想挤出这一句:“……你变好了。”
“没有,没有,只是正常发挥。”比起一个虐待孩子的疯婆子,她当然是好的多的多了。
苏黎一点不觉得这点值得骄傲。
“明天高家医馆会去镇上采买些药材,婶子也会去,有牛车也不必起大早。”陆老大沉声道。
“太好了。”
机会这不就来了,既可以以小见大看外头发展的形式,又可以买东西改变形式,运气好的话小赚一笔。
她才活了25岁,现在虽然不知道多少岁,但是人生相当于重启。
有那么多的选择,甚至还知道未来的走向。
她是多蠢才会想不开吊死?
至于离开,可能要等到本书男主即位,四海升平的时候,事业稳定找个和她心意的地方养老。
陆老大欲言又止最后在苏黎疑惑的目光中开口:“你若是要去找那个人,便是私奔,到时候会有怎么样的下场也未曾可知……或是去找我爹,据说他是被抓走充军的,你怕是找不到他。”
私奔?
找男主?
苏黎都没想过自己会有这两条路可供选择,不过她是没想过打扰男主给他的掌权路上添堵。
“请问私奔的他是谁?”
没听说炮灰女配还有cp,相公被掳走留下三个不是亲生的孩子,找了另一个小白脸私奔,这的确比较符合实际。
毕竟男主家现在真的穷。
“不知。”
诶?!
那陆老大一个八岁的孩子是怎么知道有这个人的?
村里不会有秘密,如果陆家来了一个陌生男人用不了半天时间,就全村上下都知道了。
不是在村里见的,原身总不可能蠢到到处嚷嚷自己要和别的男人私奔了吧?
这个年代私奔会被浸猪笼淹死的。
“你知道我是谁吗?”苏黎压下心中疑惑上前一步,手背在后面。面上露出和善的笑容,一双眼眸紧紧盯着矮她近一半的少年。
表面上稳如老狗,背地里偷偷的抠手指。
“苏黎?”陆老大的语气透着不确定。
“no~no~no~”苏黎晃着手指笑得像偷吃了蜜:“我是来自186星云的小仙女。”
这年头谁还不是仙女咋滴。
陆老大僵住,仰头看着在自己眼前放大的一张脸。兀自咬了咬唇:“是在二妞落水那天吗?”
她的一切变化都有迹可循,是从那天开始的。
苏黎点头:“那天我一睁开眼就看见你们,有个声音告诉我二妞会被淹死,我就带你们去了水潭边。”
最后成功救下了二妞。
实际上,那天看完了《大昭》上册,她去书架挑下半册的时候,手一滑书掉到了地上。
弯腰时的时候发现正好在这一页,随后身后冒出哐当的声响。
她就人事不知了,之所以能及时赶到救二妞也是猜测是不是进入了书中这段剧情。
“仙女都是会法术的……”陆老大绕着苏黎走了一圈,上下打量:“你变出东西来,我就相信你。”
“简单。”
苏黎打了个响指,她还有一次机会没用,本来也是要给崽子们弄点洗浴用品的。
不过,在此之前苏黎拉开了陆老大:“在边上等。”
那些东西会在她面前随机掉落,先退一步保险点。
随即苏黎闭上眼下单。
香皂,沐浴露,搓澡巾,花露水,洗发露,洗面奶,护肤套装不用客气都砸下来吧。
砰砰砰!
接连砸下来的大箱子让苏黎懵了,箱子叠箱子视觉效果很唬人。
这时苏黎脑中的数字1变成0。
这七天内商场封锁她进不去了……
听到声音的瞬间苏黎和陆老大心头一跳,齐齐退回去看两崽。
俩崽子相对而坐,乖巧细致的吃起苏黎分好的草莓蛋糕,鼻尖和嘴边的奶油衬得俩孩子越发像枯黄干瘦的豆芽菜。
在吃点东西上,这俩孩子接受度挺大也不会有问题,真是让妈省心的孩儿。
从这能看出来声音的范围很小,苏黎偷瞄了眼陆老大猜测是离她近的人才能听见。
苏黎松了口气,在俩个崽发现钱踮脚溜走。她没注意到陆老大看她的眼神越发微妙。
陆老大眯着眼打量面前冒出的纸箱,攥成拳的两只手缓缓松开。
“为什么?”
陆老大转头去看苏黎,却见苏黎已经上前绕着屋子里多出的箱子查看。
一二三四五,八大箱,发财,发财了的赶脚!
苏黎数的两眼发光,仍是忍不住腹诽都是砸却和之前不一样,不对,简直是差太多了。
她刚才还在心里默默抱怨,外送不好的一点在于没有办法走量,掉多少完全看天意……
这哐哐给了她不少箱子,量简直可以媲美一夜暴富,苏黎这种暴富过的人都感觉心咯噔一下。
箱子上分别印着品牌logo和名称,苏黎一一看过去都是她刚才提到过的。
至于之类两个字约是被外送吞掉了,由此也能看出人工智能比人脑的不足之处。
陆老大不知道苏黎内心丰富的想法,他只能看见自称什么什么星云来的小仙女的对着几个大箱子手指戳来戳去。
表情的变化之快,赶超了他有记忆以来见过的所有人。
“陆家媳妇我来了,我能进来吗?”
外头冒出的一嗓子把正在拆箱找搓澡巾的苏黎吓得一激灵,她在想煮一锅水把陆家三个崽丢下去好好洗一洗。
陆家媳妇是她没错吧?
有人找她没错吧?
确定找她?
“是王婶。”陆老大疑惑一瞬,“能把这些东西收起来吗?”
突然冒出来的这些东西确实不太好见人,主要是苏黎也不知道怎么解释。
仙女那一套也就忽悠下八岁的孩子了。
“……我试试。”苏黎闭上眼的找06仓库,正摸索怎么收纳却被推门声吓得一激灵。
“陆家媳妇,你在吗?”
第017章撞车
烈日当头,照的人身上发烫。
苏黎在颠簸的牛车上听着木头的嘎吱声,摇蒲扇摇的手酸。
她觉得自己就是那脱水的鱼。
还是咸鱼,不会翻身的那种。
苏黎把头抵在小老三瘦弱的肩膀上闷声询问。
“还有多久到镇上?”
“还有约大半个时辰。”少年清越的声音如同涓涓细流划过。
苏黎抬头,却冷不防和陆老大的视线对上,见他瞧封珏不禁脑补一代谋士和落难皇子的爱恨情仇。
他们俩要勾结到一块去了,不知道结局会不会出现反转?
她抱着老三,老大抱着二妞。
对面的是封珏和王婶。
驾牛车的也是一面之缘脸熟的高景灏,老高大夫的孙儿小灏。
小灏带个大草帽,手里甩着短鞭不是一般的接地气:“一会转弯就能快些了,今年暑气重就连村里买凉药的人家都多了起来。”
“是中暑的人家多了吗?”苏黎问道。
她声音弱弱小小的,透着被晒出的暴躁。
苏黎想农民日日下地劳作,体力不支加上水分流失的快,顶不住酷日似乎是挺合理的。
“好像……好像是吧。”高景灏纠结瞬后,偏头一笑。
那笑灿若朝阳。
“是药三分毒。”封珏的语气有些低沉,手上的动作却没停。
他在给王婶打扇,不知什么原因王婶上车后没多久就睡过去了。
苏黎眯了眯眼,赞同的点头。
凉药和酸梅汤是两个概念,只知道太热了酸梅汤随便喝,没听说过太热了药能随便喝的。
中暑也算病的一种,买的人多了大夫会警觉,小灏跟着资历深的老高大夫都不清楚……
见封珏云淡风轻,苏黎忍不住想大抵是她神经敏感把简单的事情复杂化了。
换了一堆洗浴用品,没用上。
阴差阳错的坐上了去往小镇的牛车,没有空调,没有冷饮,没有冰快乐水的夏天真难熬啊。
苏黎叠着老三,扇蒲扇,上下眼皮直打架。转角有一颗大柳树,三人环抱不住的那种。
柳条垂下绿荫,丝丝凉风让众人舒服的发出叹息,忽地牛扬起前蹄哞哞直叫,板车朝后仰。
不知从哪窜出一辆马车和牛车相撞,马受惊横冲直撞,牛哞哞叫不知道哪受了伤。
高景灏一个不慎擦破了手掌,要不是封珏和陆老大几时出手相帮,他险些被颠下去。
苏黎的瞌睡直接吓没了。
牛车和马车碰,生猛!
这是交通事故啊。
“吁~”
青蓬马车走出去好远,才停下。没一会驾车的车夫从车辕跳下。
那是个年轻高大的车夫。
他腰间别着皮革编制的长辫,眉目清秀单看他这个人,说是小门户的公子也是有人信的。
车夫上前朝他们拱了下手,随即手上比划着什么,朝他们弯了下腰后,解开腰间的钱袋子丢给高景灏。
这阵仗把人弄懵了,一股子无名火窜出这会却不晓得怎么发泄。
车夫一套动作行云流水,如果忽略他时不时焦急的扭头去看车厢,倒是赏心悦目的。
这车夫似乎是不会说话的。
若是正常的赔偿,收也就收了。
偏偏钱袋子鼓鼓的分量不轻,高景灏挠着头求助的依次看向马车上清醒的三人,封珏、苏黎、陆老大。
至于被动静吓跑瞌睡眯着眼的二妞,陆老小和高氏可以忽略不计。
前两者是年纪小不知事,后者是他祖父同胞的妹子,是个出嫁从夫,夫死从子没主意的。
封珏:“收他一些,了事,其余退还。”
对方情急还不忘守礼,倒是有趣。他在分明御马时出了声的,现在却只能靠手比划交流。
既不是封家派来的,那便爱如何如何。
苏黎挑了下眉就收回视线,揉着陆老小的发顶轻声安抚:“呼噜呼噜毛,吓不着。”
陆老大抱着二妞,轻抚她后背。他看了眼钱袋撇向车夫的眼神透着疑惑,这样的富贵人家来他们这穷乡僻壤。
高氏陡然惊醒怕的将儿子从头打量到脚,才松了一口气去看陆家四口很是担忧和后怕。
“婶子要是不带你们,你们也不会遇到这横祸,是婶子不好。”
马车和牛车在路上相撞,在这乡村土路上是几十年也不见的稀罕事。
不知怎得就被倒霉的他们的撞上了。
“一点小擦伤不妨事的,辛苦小灏一路上顶着酷日驾车,刚才还差点被撞下车。”苏黎摆手。
高景灏从钱袋里掏出一小块银子,又拿出自己钱袋里的一些钱放进去。
忙交给驾车要走‘哑巴’车夫:“用不了这样多的,其余的你都拿回去。”
话刚说完,高景灏就一溜烟跑回了牛车前。
他不留神瞥了一下车帘被上面的暗纹吸引,那车夫的眼神像是要杀人似的。
马车下,暗红的液体沿着车底的缝隙滴滴答答的落下许多血滴。
高景灏刚一转身,马车就扬长而去。
看得出,车夫真的很急。
众人只当这是去镇上遭遇的小插曲并没过多在意,再往后许是天热的人懒得动弹倒也没再遇到人和车辆。
镇口有一树很高大的合欢树,树上时不时飘落粉白色‘小扇’又美又仙。
合欢树前就是镇碑,上面刻着同样仙气飘逸的两个字——杞县。
“老总,老总!有人进镇了!”
牛车缓缓停下,苏黎这才注意到镇碑再往里右边的夹角有个小亭子。
亭子处于阴影中看着就觉得凉快,亭子正中摆放着石桌,三个穿着统一服饰的小卒,正手撑着脑袋或趴在桌上以不同的姿势在打瞌睡。
亭子边上搭着卖凉茶的小摊,方才的通知正出于茶摊上撸起袖子,头发半白的一个老头。
“我去缴车钱。”高景灏先一步跨下车,打了个招呼走向那边。
苏黎这才在封珏的科普下知道牛车进镇是要手续的,是写着牛车隶属于某某食肆、店铺,某家的镇长盖了印章的册子。
只有在镇上有店铺,房子或住在镇上才能办理册子。
若是不进镇也要缴一笔钱,那是看管牛车的费用。
收了钱后,官方会把牛车赶到规定的地方有专人看管。
神似停车场收费收费制度。
第018章听故事的人
好资本的收钱手段,该死的透股熟悉感。
是她思想保守了,资本是不分年代的。
“这是官方提出的吗?”苏黎大写的吃惊,小老三似懂非懂,乖巧站在苏黎身前拉开了封珏和苏黎的距离。
封珏挑了下眉便懂了官方的意思:“并非是朝廷提出,乃是此地富商所为。之前镇上卷入混乱之中,强行征兵搞的乌烟瘴气,商贾就是这时候和镇上定下协议的。”
“从初十开始,镇长收了一大笔钱,镇上的治安也由此好了许多。”
男主也就是孩他爹,初八被掳走的。
看来他是没赶上好时候。
“竟没人提出异议吗?”苏黎没想到,这是短时间内实施的。
按理说,早适应了不用花钱的环境,突然冒出收费会引得人反感抵抗。
“百姓求的是平安、富贵,再者若是没有商贾和官府合作,就不只是缴钱那么简单。”
严重的话可能人就没了,毕竟本书的天命之子都被掳了。
苏黎点头:懂得,懂得,花钱保平安嘛。
“若牛车在寄存的时候丢失,官府会原价赔偿,就算后来牛车找回也不会把钱收回去。”
这世道又是在小地方,牛犁地功不可没比人还金贵,是以花钱买保障,这事大伙都很乐意做。
苏黎扯了下嘴角,排除环境因素。农家有头牛都宝贝着,除非被武力强抢,否则应该看不丢。
人家分明可以抢钱,但是他提供服务了呀。
高景灏把拿到的木牌揣进怀里,朝这边走来。苏黎的疑惑也都被解开,双方都没有再开口。
陆老大在一旁听着,不懂插不上嘴,只是偶尔观察苏黎和封珏的表情。
二妞在陌生的环境里感到局促,坚定的缩在哥哥怀里不肯挪窝。
地上稀疏的铺了一层,可苏黎还是伸出手接住飘落的小扇子,凑齐了俩宝一人一个。
总感觉落在地上就不好了,不是脏或者什么就是一种感觉。想要更好的应该算不上是种错误。
二妞羞涩的探出手,腼腆的笑了笑,一接到就把两个手盖在一块,把小扇子困在手心里,用一只眼睛窥探。
苏黎接着把另一个放在老三的掌心:“好看吗?”
“小了点,不能扇风。”
苏黎:“……让你看的。”
陆老小用拇指食指捏起‘扇柄’指尖用力一搓小扇子跟着转了一圈:“嗯,动起来就好看了。”
苏黎:“?!”
想请问静态下是很丑吗?
宇宙究极问题,直男到底懂不懂什么叫浪漫?
苏黎坐在牛车上缓了缓,精力回复了七八成。下车手摸着粗糙的树皮,仰头看着阳光被树叶分割柔和撒在脸上,不由感慨真是一处好风景。
她心里则忍不住在惦记着封珏口中提到的商贾,想着多出来的沐浴液交给专业人士合作应该能实现利益最大化。
百年的花树,粉白小扇毛绒绒的随风舞蹈,放在现代怕不是早被围起来保护,就得成网红打卡点。
小老三和二妞年纪小很少离开村子,没多久就满眼好奇的盯着开花的树被眼前的树震撼的不轻。
高景灏那里手续办的差不多了,朝他们摆了摆手。
众人这才下牛车。
高氏先一步下车,将木轮椅摆好,封珏费力的扶着板车边缘要移到木轮椅上。
他的腿使不上劲,这样很难受吧。苏黎见状想搭把手却被封珏微笑着拂开。
她这才注意到陆老大只是看着不插手,不知道是否早知道封珏会是这样的反应。
王婶扶着椅背,不忍看的别过头去眼里疑似有水光。
苏黎只是眼睛看就觉得心口沉甸甸的,大抵世间人皆苦却看不得他人苦不过如是。
她知道封珏的结局,知道他未来可期是一方面。
刨除未来因素,封珏谈吐自是翩翩君子很有风度,给人解疑答惑也如和煦春风,一点不耐烦都找不到。
平心而论,他由内而外都是个很有魅力的小帅哥
苏黎暗搓搓自责,是她不小心戳到十几岁青春期孩子脆弱敏感的自尊心了?
十几岁的少年大都脸皮薄看重尊严。
“我。”
苏黎想解释自己不是故意的,一开口却对上封珏明亮的眸子,喉咙比吞了一口沙砾和难受。
像是为了缓解方才婉拒带来的尴尬,封珏抿了抿薄唇,娓娓讲述。
“听闻,杞县之名源于一个大官和美丽女子的凄美故事。”
是在给她台阶下吗?
嘤嘤嘤,封珏真是个小天使身残志坚还要照顾她这种老阿姨的感受,真是太让人感动了。
“和合欢树有关的爱情故事?”苏黎咽了下口水,配合着让封珏往下讲。
封珏眼睛弯了下,露出浅浅笑意,挪了下身子坐稳后娓娓道来。
那语气透着语言都难形容的温柔。
“听闻最早时,镇上也不过是个大的村落,有秀才名曰杞,某人晨起十分在树下背书时被个娇憨少女砸中……”
这树,指的就是合欢树了。
穷书生和娇女子的爱情总是说来就来,像他们的缘分一样不讲道理。
乡下爬树上睡觉的丫头怎么可能穿长裙肤如白瓷,秀才是有功名,距离当官只剩下临门一脚,有朝廷补贴的。
十年寒窗苦读,不赶紧联系人想办法更进一步,回到家乡一颗花树下背书……就离大谱!
捡了个姑娘直接抱回家,这属不属于拐走少女,这是在卡bug吗?
苏黎带头鼓起了掌,尽管她对故事满腹牢骚和疑问。
“故事很有趣,我陪阿爷梳理村志时,村志上好像也记载过那个姑娘。”高景灏不知道听了多少,当即分享起自己知道的那部分。
某年,村里怪病横生,秀才拿出药方治好多人,救下不少人命。
故事在秀才和少女离开村子后,落下帷幕。
没人知道关于他们俩的后续……只知道秀才杞当上大官。
杞县的名字因秀才而起,他们所记录的也只有秀才的名,姓氏不知道丢在哪个犄角旮旯里了。
秀才入朝廷,少女不见影。
这故事残缺,不知道结局是喜是悲。
听的人各有各的感受和见解。
第019章开启支线
二妞歪着头很是认真像是听进去了:“从树上摔下来就有如意郎君了吗?”
众人皆是一静,被一个四岁女童问住了。
四岁的小姑娘还没水桶高,考虑这个是不是有点太早了。
可能只是小孩子的好奇心,苏黎笑着调侃:“接住你的不一定是秀才郎君也可能是白马王子。”
“你可别瞎尝试,如意郎君在不知道十几年后等着二妞,二妞只要乖乖长大别的不用考虑。”
“哦~”二妞的脸皱成一团。
“不是。”陆老大板起脸:“故事都是骗孩子的,树上掉下来只能摔断腿。”
二妞顺着陆老大的手看向高大的合欢,经历岁月洗礼的花树早不是小姑娘能随意攀爬的了。
就是最矮的树杈,一米八壮也会爬的很费劲。
二妞扁扁嘴,神情要多委屈有多无趣:“那走丢了,小姐姐是不是就……就没法再摔一回,让秀才找到她了?”
众人缄默,这个问题升华的猝不及防,他们思绪跟不上,好头疼。
“笨二妞,他们两人那么好是不会分开的。”陆老小眼睛转了转又补充道:“只是没提到又不是消失了。”
二妞被哄好了。
“小女娃养的倒是娇。”一声轻笑,官吏驾着牛车远去。
来时,牛车办手续交接给官府的人。走时是自己寻过去,和守车的官吏交换身份信息和木牌取车。
信息和信物的双重保险也在某种程度上减少牛车被冒领的风险。
帮忙停车的服务,酒店门僮也有……熟悉的让她手心冒汗。
“这些都是那位商人想到的吗?”苏黎本不坚定的心再次动摇,这确定不是某个同时空的老乡穿过来了吗?
想想老乡见面对暗号的场景,她就要眼泪泛滥了。
封珏菱唇轻启:“不是,是镇长觉得停车要收钱不做点什么,钱收到不安心。”
苏黎:“……”
三个穿官服的守在镇口,生怕错漏了收钱的机会,资本过后谈人情。
收钱就算了,还要装13。
他确定不会挨打?
三个官吏中,年纪稍大的和煦的那个来把牛车赶到固定的地方。
他们几个共分为三拨人,目的不一样,去的地方也不一样。
由于他们才到,来镇上的时间已经算晚了,所以商量着分头先去做自己的事,稍后集合。
封珏是赶到镇上见故交的,正是因为这位突然造访的故友,才让他们蹭上了免费牛车。
高景灏既是车夫也是搬运工,他身负买药进货的重任。
算起来就他们母子四个是闲人。
“夫人是头次来镇上?”封珏问的肯定。
“是……是啊。”苏黎讪笑,反正她是头一回来。
封珏蹙眉很是担忧他们少母幼子,“在外远不如村里熟悉,听说你在村里也很少出院子。”
语气严肃直观的给苏黎里表达了几个字:你这样很不好。
随即,他絮絮叨叨将镇上各个地方官兵巡逻的去处,镇长的还有自己要去的七宝记茶楼位置都细细讲了一遍。
苏黎虚心点头,脑海里把东南西北自动换算成前后左右并表示自己会虚心问路,提防陌生人,这才获得自由活动许可。
恍惚间苏黎感觉自己没成年,还在参加学校游古镇,被严厉的班主任句句叮咛。
就差那句:解散。
“都记住了吗?”苏黎看着封珏被王婶推着走远,把目光落在陆老大身上。
按理说懂事的孩子都早慧,早慧的孩子记忆好。
“嗯。”
“真棒。”苏黎不吝啬的竖起大拇指,假装看不见陆老大无语的白眼。
小仙女从来只能看见自己想看到的东西。
人生在世免去精神食粮,最重要的就是衣食住行这个小镇全都囊括了。
苏黎询问路人店铺的位置决定先解决——衣。
她自个还好。
这仨孩子身上衣服短半截露胳膊露腿,灰蒙蒙的没有一点小孩子的朝气。
“元通布庄。”苏黎拉着陆老小念叨着转入另一条热闹的街,却被一个冲过来的黑衣侍卫,撞了肩膀直接跌坐在地上。
路人看热闹的目光中。
“抱歉。”侍卫丢下这句扬长而去。
苏黎之所以能判断他是侍卫,是他腰上配刀,扎着高马尾。
就算有些急切,可他端这一身正气也没发让人把他往坏人这方面去联想。
不过,一身黑配一个淡蓝色的荷包,怎么样都是突兀的。
苏黎呆滞的看着怀里却多出一个淡蓝色绣着兰草缀着五色丝线编制的络子的荷包。
感觉碰上支线剧情了,这不是乙女游戏啊喂。
“弟弟,二娘!”二妞见人被赚翻,急了扑腾着要下地。
陆老大揉揉二妞的发皱了皱眉还是那句话:“别叫她娘。”
苏黎:“……对,叫仙女。”
娘、妈妈、母亲这类字眼对孩子是很重要的,但背地里教不好吗?
大街上说这种话,路人看他们四个的眼神都不对了。
“仙女会飞。”陆老小两手拍屁股的动作都停了,探究的目光落在苏黎身上。
飞是不可能的。
“叫黎姐。”苏黎嘴硬道,其实她原本年龄做他们的阿姨都差不多。
“没事吧?”陆老大伸出手目光落在荷包一顿,抿嘴未言语。
破小孩该不会以为是她浑水摸鱼偷的?
刚才那一下,肩膀都不是自己的了,还摔的她屁股疼。苏黎手撑着地起身,看向同遭厄运的陆老小。
“小三有没有摔疼?”
第020章遇上一个欧+非
“没。”
苏黎拉着陆老小靠边停下,他们身后是条很短的死胡同,靠里的地方堆着空的手推车和几个麻袋。
“你们都怎么样?”
陆老小不死心的仰着头,踮起脚,黝黑的眸子忽闪忽闪的在苏黎脸上盯着看,似乎这样就能得到答案。
“无碍。”
陆老大因为站位没受到牵连,二妞缩在他怀里受惊吓更多。
陆老小蹦跳着拉起苏黎的手:“黎,黎姐有没有摔疼。”
还好,肩膀受的冲击大现在还有点麻。
“哟,小家伙你这是在心疼姐姐吗?”苏黎有兴致的戳了戳陆老小的脸颊:“真是乖孩子,姐姐疼你哦~”
陆家三个崽的长相因为消瘦只看得出五官较好偏英气。大抵走的是剑眉星目,五官硬朗的路子。
他们的眼睛都很美,整体朝山中小鹿靠拢,眼眸黑亮,大大的眼里充盈着满满的灵气。
陆老小是有几分刨根问底的坚持在身上的:“那到底疼不疼?”
“疼~”苏黎扁扁嘴,把惹眼的荷包收在怀里,不禁扭头看向侍卫离开的方向。
正常人丢了东西会回来找,刚才那个她就不怎么确定了。
陆老小没有表示,只是兀自扭过了头,双手环臂肉眼可见的憋屈。
半晌才闷声道:“我还小,长大了才能报仇,好气啊!”
被撞算不上是仇,只是意外罢了。
“等你长大,姐姐早就有老公护着了。”苏黎不给面子的吼吼笑。
“那……那,我替老公护着你。”陆老小不知道老公是何物,只知道老公是个人。
那老公能护着苏黎,他也能!
他长大一定比苏黎的老公还要厉害!
“你加油!”苏黎忍着笑,朝陆老小握拳手肘下移做了个加油的手势。
确认没事的他们走出巷口,陆老小牵着苏黎小短腿迈的极快,眼睛从一众路人身上飞快划过,主动担上了排查不安全因素的领路人。
苏黎被动被拉着,扭头和陆老大说话:“一会买完衣服,去找离这里最近的巡逻处交给官府那处理。”
这事闹的,刚好给俩个小家伙上一课:路不拾遗。
“嗯。”
元通布庄坐落在街角,门口是两颗长绿的万年青,走进去就能看见柜台,两旁的货架上不同价格花色的布匹一字排开。
柜台顶挂着〈以和为贵〉的木制匾额,旁边的对联的书法苏黎看不懂。
铺面很大很宽敞,地方大且空的好处就是有风,边角处还摆了几盆凉水降温,让人不那么苦夏。
堂前,不知道是掌柜的还是账房的人扒在一个唇红齿白的小少爷身上,两人没有吵闹只是推搡。
拉扯的两个人有些不雅观,一眼看去,就是变形的脸和衣服上的褶皱。
掌柜的见到苏黎明显有些激动:“大主顾,这个小子贼头贼脑的想骗我衣裳,拜托您帮我联系下这条街巡逻的孟队长。”
苏黎眨了眨眼,那一木屋的布匹忽然就找到了源头。
“孟队长的位置就在街头,他应该在七宝记茶楼前跨刀晒太阳。”掌柜的手上明显更用力,拉扯的男子头发都散了。
男子头上的黑檀木的钗子滑落,摔在地上,他的脸黑透了写满了郁闷。
七宝记茶楼,苏黎努努嘴。
元通布庄这个有标识性的店铺就是封珏科普时候提到的。
从表象上看男子,唇红齿白,端的一副清冷姿态脸上还有没褪去的婴儿肥,这年头就是天生白也得养的好才能一直保持。
贼头贼脑四个字和他八竿子也打不着。
掌柜的发话得给个面子,苏黎搓了搓下巴决定让清官来断他们的生意事。
“老大,你介不介意跑个腿?”
“……”
“去吧。”苏黎直接把陆老大的沉默当默认,大手一挥。
“……”
陆老大咬牙缓缓蹲下将二妞和老三放在一处,捏了捏酸痛的胳膊转身出门去。
老三的目光从拉扯在一块的两个奇怪大人身上移开,伸出下手
闹到要见官的地步,男子虽然不怂却忍不住咬牙辩解:“本少爷像是缺这点破钱的穷鬼吗?这衣裳非棉非丝更不是什么华贵料子,你还怕丢?”
苏黎见男子气的青筋直跳,还强忍着动手不由感慨好风度。
不过,穿人家衣服不给钱。
妥妥霸王餐行径。
就算是天王老子在这件事上也站不住理。
“这位公子咱小店利薄,您身上这件就已经是镇店之宝了。”管事横眉冷对,两手不知道怎么摆的愣是搂住了男人的腰,两腿斜着抵在地上。
所谓镇店之宝是件波光粼粼的银白长衫,腰间的宫绦系着,行动间能看得出衣服上的折枝散花手法的鸢尾花暗纹。
“掌柜的,我看他要没想跑。你能先松开他给我俩小孩先挑选合适的成衣吗?”苏黎的眼皮跳了跳,暗想自己一个炮灰应该遇不上那个倒霉蛋。
银白长衫、爱鸢尾透着傻气和景昭帝抢皇后的那个……
看书的时候,苏黎竖起大拇指赞他勇,现在只想离他远点,说起来还是他那个倒霉体质。
他运气绝佳,妥妥欧皇附体。
欧皇的弊端就是他欧完就倒霉,不祸害自个,只祸害身边人。
换本书,齐柏可能会因这一点加后天崛起小狼狗以c位当上男主。
这里……就……你懂的。
管事的眼珠子转了转,撒开一只手试探了下,见男子真不反抗管事一步十回头。
拿到银子是正经事,赚银子自然更是。
他搓着两手朝苏黎谄笑:“大主顾发话,我自然得伺候好了。不知是什么样的衣服,里衣小衣可要?”
“全身上下从头到脚,简单舒适为主,衣料尽可能普通不扎眼。先都两套换洗,刚才那个八岁,不知掌柜的有没有合适他的衣服?”
还是那句话要低调。
“自然,自然。”管事忙不迭点头,不知从哪抽出一截软尺蹲下身就给俩孩子量三围。
小老三配合的摊开手,扭头:“这就是黎姐疼我吗?”
“对呀,疼你就给你买新衣服,吃好吃的,把能拿出的一切双手奉上。”这是她网上看的恋爱宝典,公式很万能。
“大主顾上次是要成亲,这是亲戚家的娃娃?这娃娃……”
第021章穿白的白身
前半句是正常询问,后半句掌柜的欲言又止的模样让苏黎心里咯噔一下。
“娃娃怎么了?”苏黎微挑眉,偏过头去看。
掌柜像是突然回过神:“这娃娃二三岁就机灵的很,将来一定有大出息。”
额这……是四岁的机灵孩子不配了吗?
苏黎撇嘴正要解释误会,就见小老三竖起四根手指,语气严肃:“叔,我四岁了。”
短短一个呼吸间。
不知道掌柜的脑海里刷过去多少恩怨情仇的狗血故事,他眼里卷起的层层波涛,嘴抿成一条直线。
因为情绪起伏呼吸有些急,吹的鼻下的小八字胡跟着颤。
“之前家里条件不好,以后会补回来的。”苏黎语气诚恳的接过话题。
“哦。”掌柜的配合着点头,脸上重新堆起笑容。
一直充做背景板的‘抢衣贼’轻哼:“看看你皮肤白皙红润,这孩子就饭都吃不饱的样子。逝去的东西哪是三两句闲话就补回来的。”
“有个词叫亡羊补牢为时不晚。”苏黎说完刻意问道:“掌柜的,方才你们是为什么撕扯成一团的?”
正值午后,天虽然亮着可元通布庄店里有些角落仍然昏暗。
苏黎抱臂站在门口的地方,一脚一腿站直支撑身体,一腿随意舒展着。
她眼尾上翘,右眼鲜红的泪痣原本透着娇媚的长相因此时的动作透出豪放。
三围记录完成,掌柜的兼职裁缝把软尺挂脖子上正在成衣堆里挑选,头都不抬。
“他啊,原来的衣裳弄脏了。两人来店里,他一眼相中了现在身上那件。掏钱时说放钱的荷包丢了,跟侍卫要,侍卫也没钱掏出十一枚铜子。”
苏黎朝后靠上门框,“钱不够,他的侍卫说是拿钱然后一去不归,独留身无分文的小少爷在此苦等。”
“良久,小少爷急着要走拿不出东西抵押,或是他拿来抵押的东西你瞧不上,这才起了龃龉。”
“不错。”
“你怎么知道的?”
苏黎对上两双好奇的眼,“多新鲜啊。”
这种情节都烂大街了,很难猜吗?要是再俗点立马就有人掏银子给男人解围了,且这个人九成九是美貌的年轻女子,百分之八十的几率是女主。
这种美救英雄的出场注定会让女主收获一枚靠谱的桃花,男的是抱得美人归还是当默默守护的小舔狗,就看男的是不是男主。
“咳咳。”苏黎空心拳抵住菱唇:“他要是拿得出钱你们刚才至于在柜台前抱成一团不撒手。”
“你……用词,有辱斯文!”
男子的食指指向苏黎,等她的目光落在那根手指上时,才吐出后面六个字。
苏黎竖起中指:“买衣服折腾的一波三折还拿不出钱,你早就斯文扫地了。”
“穿身白就以为自己是白身,以此博眼球啊。”
“你……你又知道了。”男人缩回手欲盖弥彰道:“读书为功名利禄,我都没有,可不就是白身……穿白的正贴合实际。”
屁的实际!
苏黎丢给他俩白眼自己体会。
白身是指没功名的读书人不假,可男子那一身不穷奢极欲也富贵尽显,这样的人明显不是只有科举一条路。
白身还能指一穷二白呢,他穿着白衣招摇说自己是白身,让天下其他白身如何自处啊。
“这穿什么是你的自由。”苏黎不想多搅和,这是个性的展现,只有不同的想法,扯不到究竟谁对谁错的事。
男人不罢休不依不饶的朝苏黎拱手非得要论出个结果:“在下楚白,一心入仕。不知道身上的白衣怎么碍姑娘的眼了?”
就是觉得他把白衣和白身捆一块有绑架营销的嫌疑,苏黎笑的灿烂:“期待公子金榜题名的那一天。”
“啊,这……你个小女子!”楚白连连后退,她改口怎得那么快自己都不知道怎么回答。
“公子你挡住我看娃了。”苏黎面色不善看向完全挡住俩小孩的身板。
“对,对不住。”楚白闪身露出身后手拉手回头看向这边热闹的双胞胎俩娃脸上一阵青,一阵白。
眼下的朝廷扛不住俩年就嘎嘣了,大厦将倾不可能没人看出来,这个时候还扯什么一心入仕,傻不傻?
苏黎不由想到。
钱袋子没了不知道还傻乎乎买衣服把自己扣在店里,这也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这就是个入世不深的傻得。
再者朝廷是什么地方,他这种怕是刚踏入金銮殿就得罪一群人被这个参,那个奏,抗不过三天就得卷铺盖卷滚蛋。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楚白急的伸长脖子也看不见侍卫的身影,忍不住重提旧话:“掌柜的,我抵的一身可是蜀锦能把你整个店铺盘,你要不行行好先放我去见老师?”
说者有心,听者无意。
“公子,小老儿这不是作典当的。要么拿银子,要么我拿你去见官。”
苏黎倒是煞有介事的挑眉:“蜀锦衣服我还没见过呢。”
这楚白来头不小阿。
掌柜将挑出的衣服拿给苏黎看,“小店利薄只收现银,公子还是在镇长地牢里等你那侍卫拿钱赎人。”
“你就仗着我不会做那贼子。”楚白脸气的鼓起不再端那清冷姿态,颓丧的靠着木柜一屁股坐在地上。
“你做了贼,自有官来治。”
古板耿直老掌柜x不曾落俗贵公子,各论各的。
“噗哈哈哈。”苏黎想,这就是秀才遇见兵有理说不清。
不过这话也提醒了苏黎,“那位孟队长的架子好大,不好请,我家老大去了这么久还没回。”
“一条巷子通到尾,加之镇上少有外人来,许是孟队长有事耽搁了。”掌柜的不以为意,“就是大娃走丢了,如今每条街都有官吏看着出了乱子他们要挨板子,不敢懈怠的。”
苏黎觉得老掌柜挑的都好,只是这些得穿衣服的人满意:“你们过来看喜欢哪件,一人挑两件喜欢的换着穿。”
她竖起两根手指语气温软,门口一道道黑影把天光遮了大半。
领头的一身劲装,背上背着一把重剑,言语间掩不住气势:“买东西没带钱要侍卫去取银子的是哪位仁兄?”
第022章披麻戴孝的白
领头的身后乌泱泱跟了十几号人,他们身着统一的服饰,腰间右侧都佩了刀,来势汹汹说他们要捉拿的人是朝廷钦犯估计也没人不信的。
苏黎瞅了眼楚白的小身板觉得这个孟队长一招就能将人撂倒,带这么多人旁观是不是用力过猛?
她半蹲下把朝她来的两个小家伙,一左一右拥到怀里,二妞不似老三镇定眼里噙着泪花被吓得不轻。
苏黎轻拍着二妞的背安抚:“别怕,别怕。”
掌柜的似被阵势吓到,小跑着上前:“官爷来的正好,人就在那。只是他并未给小店造成大损失,若是那侍卫回来了还是要放人的。”
领头的孟春目光从几人身上略过:“无关人等且退出去。”
他身后的官吏一手握在刀柄上,从门缝挤进来绕着柜台站了一圈。
掌柜的脸瞬间吓白了,两手在僵空中什么都没抓到才无奈的垂下。
“我等下再买衣裳。”苏黎朝掌柜的点头,掌柜的用力点了两下头,退几步站在了角落。
苏黎牵着俩孩子在领头的面前停下:“请问大人方才有没有一个八岁的男孩去寻你来元通布庄?”
“有,姓陆。”孟春点头,他侧身露出身后晒红脸,额头沁出细密汗珠的眼底一片暗色的陆老大。
苏黎俩小的正要退出去,方便人家办案。
突然想到了怀里不知道是谁的荷包,交给这位孟队长刚好一了百了。
就是当着十几双眼睛拿出怪尴尬的。
苏黎脑中天人交战,走出去取出荷包再找过了也太奇怪了可能会被当成疑犯。
“走。”陆老大反手抓住苏黎的手腕,拉着他走出官吏的包围圈。
这时气闷的楚白抽出空看了眼围着他的陌生脸孔,“敢问没带银子去取犯了哪条律法?”
“自然不犯法的。”孟春的话从牙缝挤出:“公子未带着财物离开店铺法律是管不上的,是镇上与商家合作才对这种事作出处理。”
“我家侍卫不会丢下我的。”楚白嘴撅的能挂油瓶了:“掌柜的你也忒不地道,我可没坑过你。”
“老朽,还不是公子急着走。老头子怕一个人你留不住这才……”掌柜的抹了把虚汗惭愧道,他是真没想到竟来了十多号人。
对一屁股坐地上,手搭在膝盖上一张吃胖的谪仙面容上写满不耐烦,毫无贵公子形象的齐柏。
孟春实在是没脸看:“齐三公子等不到那侍卫了,不若随属下去七宝记茶楼同您二哥哥解释离家出走之事?”
“我姓楚,楚白!不是齐柏!”
男子炸毛的跳起来语气中难掩要和齐柏这个名字划清界限的激动。
孟春岿然不动,朝属下招手:“拿下,押去七宝记茶楼二层左边第一个雅间。”
楚白……不,齐柏是实打实的文弱书生被俩跨刀官吏一左一右摁着肩膀押解,俩脚抵在门槛死活不愿意跨出这个门。
挣扎间之前滑落被捡回放在袖袋里的黑檀木簪,不知道怎得从袖口跌落发出一声脆响。
齐柏顾不上宝贝发簪,扭头面目狰狞的喊:“掌柜的,我还没给钱呢!你稍微拦一下阿!”
披头散发本就没形象这么一喊更像是疯子了。
“既然是家人找来了就去吧。”掌柜的见男子不是因为犯事,朝他招了招手又从柜台后抱出整齐叠放的水纹勾勒的月白长衫。
掌柜把齐柏换下来的衣裳,交给离得近的官吏朝孟队长道:“既然侍卫来不了了,孟队长可是把衣裳钱带来了?”
孟春解开腰间的钱袋,递给掌柜:“叨扰了。”
掌柜的双手接过打开钱袋数了数冷着脸合上:“还差四两。”
孟春:“……你个奸商!”
“八两四钱五分还不够那么一件披麻戴孝的白衣钱?”孟春问的这句都喊破音了。
“十二两已经是良心价,有本事你脱下来不要啊!”奸商二字成功让掌柜的冷掉的脸又覆上一层寒霜眼中是毫不掩饰的嫌弃:“少一分钱都别想跑。”
孟春嘴抿成线,看向弯腰拾簪的齐柏眼含期许。
齐柏头也不抬的拢了拢衣襟,他对这衣裳喜欢的紧,一个词形容就是见之忘俗,钟情的不得了。
他就是自个要被抵押在这也曾不脱,更没想过放弃。现在要他放弃简直就是茅坑里跳高——过粪(过分)
“真是任性,两个少爷把他给惯坏了。”孟春扶额止不住喃喃。
要他说那披麻戴孝的白衣就没看头,还不如原本月白这件,是御赐的蜀锦又是淡淡蓝水纹的绣工精巧,肩膀上那轮明月更是点睛之笔。
旁边本来架着齐柏的官吏迎上队长的眼神讪笑,这位是那神秘富商的亲弟弟他们哪敢不让人拾簪子。
老大和掌柜的对话他们也没漏听,总不能就真赖了人家银子跑吧?
一个镇上抬头不见低头见的,他们丢不起这人不说,家里人也是镇上的出门见人因这事被数落,他们回去少不得吃排喧,看脸子。
“要不咱哥几个凑凑,应该也拿得出四两。”
孟春手摸上背后的重剑,众多情绪化作一声叹息,他浑身上下也就这把剑是精铁淬炼工艺复杂值些钱,可以抵押。
想到这,孟春眼底露出不舍,手上去卸剑帝动作却不停。
老伙计咱要分开一段时间了。
“不收抵押物,那么愿意抵东西你们该去典当铺。”掌柜的满脸不愉,一个两个的都用物抵债他生意怎么往下做,店怎么开下去?
冷冰冰的话打断孟春的自我感动,最后除去孟春的官吏十七人,每个人的口袋都掏空了才凑够四两一。
多出来的孟春装进怀里,走时他们一行人还带走了一张记录着每人拿出多少钱的条子。
笔墨都是掌柜出的,字也是他写的。
苏黎看的不是很真切却听的叹为观止:“这年头当官兵都这么穷?”她钱包里碎银子都不止四两。
练武的人耳聪目明,武功高尤其能听见他人自以为小声的话语。
孟春脸上冷淡的面具裂开了,脚下的步子跨的更大,他想离开这条街。
刚才那个丫头没走留下听热闹还嫌他们穷!!
第023章二妞暴哭
苏黎若是听见孟春心里的咆哮,高低得辩解一句:她可不是专门留下听墙角,就为了感慨朝廷公职人员口袋里的余钱没她碎银子多。
她是来买衣裳的,衣服没买她怎么能走?
天热的好处大约是看热闹的人不多,都是相邻的几个店家。
热闹散了,他们也就随之散了。
刚收获十二两大款项的掌柜,依旧亲昵叫着苏黎大主顾利落的整出适合两个小崽子的衣裳。
苏黎摸了一把,这布料应该是掺麻的属于滑料不沾身。
“外头的衣服大可低调,里头的老头子都是给孩子们拿的纯棉衣料,吸汗透气穿上绝对舒坦。”
里衣多是白的,没有挑的余地。
就是这上下两件长袖长裤看着就烧心。
苏黎暗暗想着下周商场在开启的时候,她争取去商场的的母婴专柜逛一圈,弄点背心短裤。
对于面料手感,苏黎满意的点头。
虽然她是个母胎solo,可同学朋友们大多都结婚生小孩了。她陪着去母婴店的时候就觉得小孩子的衣服软软的,摸着就很舒服。
这些纯棉的衣服比后世那些标注着亲肤柔软的婴儿服,也不遑多让。
掌柜的顺势开口:“您要的是六套,一个孩子两套,大公子的身量比小的两个衣服多出些。”
“没问题。”
苏黎答应的爽快:“您帮忙把衣服递给俩崽,不,孩子们看,挑他们喜欢的两件。”
“大主顾客气。”
掌柜的将衣裳拿给手牵手的俩姐弟看,苏黎一抬手揽住了陆老大的脖子往店里的角落走,这才压低声音问道:“刚才怎么回事?你一副做贼心虚的样,难不成惹祸了?”
“没。”陆老大艰难扯了扯嘴角:“我未必能拿出你想要的报答。”
苏黎沉默一瞬,看来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这一点陆老大已经无师自通了。
倒也不是刻意想对他们这么好,只是想到这三个灾民一样的小孩和她同处一个屋檐下的命运共同体,自己也没法冷眼看着他们受苦。
更何况他们还有个好爹,呸,她想说的是尊老爱幼是传统美德呀。
“好歹我顶着你们后妈的头衔,当然要对你们三个小崽子负责了。只是件衣服而已,不用客气,苟富贵,勿相忘啊兄弟。”苏黎哥俩好的拍了拍陆老大的肩膀。
“……”
陆老大笑了。
故事里善良的仙女那么多,苏黎是他们中最特别的一朵奇葩。
苟富贵,勿相忘?
他一个泥腿子,上没有父亲亲族照应,下有两个弟妹,能活着就已相当艰难,哪里会有富贵的那一天?
此时二妞哇的一声哭了,两手攥成拳头在眼底不停的抹呀抹。
掌柜的被吓了一跳:“小姑娘怎么了?这衣服哪不好,你若是不喜欢换一件就是了,别哭别哭。”
二妞哭着哭着蹲下来,整个人蜷成一团,看上去可怜兮兮的。
小老三慌乱的拍着二姐的背:“黎姐,救命!”
陆老大已经快步走到跟前,闻言身体僵了一下。从前小老三遇见二妞哭鼻子的事情都会冲他喊大哥救命。
苏黎蹲下身轻抚着小姑娘的背打趣:“二妞总不能是被衣服丑哭了?这里还有那么多漂亮衣裳,只要二妞喜欢-随-便-挑。”
“不-不要。”二妞抽抽哒哒的,抵抗着新衣服,哭得更厉害了。
陆老小目光落在新衣服上的喜爱,顿时变成了嫌弃,连连摆着小爪子:“不要不要,我们快点回去,二姐的嗓子都要哭哑了。”
苏黎无措的目光划过掌柜的和陆老大。
掌柜的头低垂着一脸茫然,咬的下唇发白,像是个做错事的小孩:“刚才看衣服的时候明显是喜欢的,可让她随便挑两件,不知怎的就哭起来了。”
“是不是老头子哪句说的不对了?”
苏黎也不好让掌柜的难做,只能让他把二妞刚才看过喜欢的两件衣服包起来。
这对不对的,她也不清楚啊。
两个小的胜在乖巧,让他们做什么都配合的很。这苏黎还是头一回见二妞哭唧唧不要新衣裳,陆老小露出姐控的一面跟着不要新衣服。
听到这新衣服无论如何也要买,二妞哭的更厉害了苏黎受不了小孩哭,直接把定时炸弹丢给了陆老大。
“抱歉。”陆老大抱着二妞快步走出店外。
陆老小看着离去的大哥犹豫了一下,抓住苏黎:“我也不知道二姐为什么不高兴,要不然我们不买新衣服了好不好?”
面对那黑黝黝冒着亮光的眸子,苏黎硬起了心肠,竖起食指摇了摇:“不行呢。”
不管是什么原因,这三小只一人一身新衣服是少不了的。
“掌柜的,老大估计没办法量尺寸了,能给他找出合适的衣服吗?”苏黎求助看向掌柜。
一刻后。
苏黎提着衣裳在巷口转角的位置看见了陆老大正竖起三根手指,低声和二妞保证。
陆老小抓着她的衣角,站在正对着他们的位置,看着他们兄妹情深。
苏离瞄了一眼老三,心里涌出一股难言的心酸。
陆老大无论何时都更偏向二妞,趁的老三这个同为双龙凤胎的弟弟像地里黄的小白菜。
“哄好了吗?”苏黎挑眉明知故问,把手的包袱丢给了陆老大。
二妞两手搂着陆老大的脖子,打了个哭嗝。
苏黎这才知道事情的原委,二妞从前有个玩的好的大姐姐,有一日被家人领着来镇上买了新衣服,没多时就被卖给了一家当童养妻。
二妞一时想岔了这才哭的撕心裂肺,陆老大保证了些什么苏黎不清楚,但结果是好的就行。
小孩子哭起来声音像烧开水的水壶,刺得耳膜生疼,真是太要命了。
“就你这瘦瘦小小的身板能卖给谁呀,也就给我暖个床了。”苏黎弯腰抱起老三:“找个地方洗澡换新衣服,咱们就去谈生意~”
“什么生意?”
“当然是卖掉变出来的东西,赚一笔大钱了,仙女怎么可能变出来俗物?”苏黎笑的脚下露出一排大白牙。
她本想试试能不能联系到和镇长合作的那位商家,搞个拍卖会哄抬价格不急着拿钱。
结果……
好家伙,六件衣服把她口袋里近一半的钱掏空了。
分分分学生的命根,钱钱钱成人的**。
第024章男二有大病
热气氤氲,隔着扇屏风苏黎只能看见两个模糊的人影重复着机械的动作将一桶又一桶热水倒进浴桶。
她跟8+4+4都达不到成年岁数的三个小崽子开房了。
苏黎坐在桌前端起茶壶给自己见底的杯子添满白水,顺手将送的绿豆糕碟子朝陆二妞和陆老小推了推。
“姑娘,热水放好了。”店小二吆喝了一嗓子,提着两个还冒热气的木桶退出来。
苏黎摸出两个铜板打赏:“多谢小二哥,辛苦你了。”
小二放下木桶,去接铜板,待到把钱揣进怀里连连摆手:“不辛苦,不辛苦!”
屏风后两个浴桶堆满热水,边上还有一个小桶装着凉水里头放置着一个葫芦瓢,调节水温的。
开房直观的让苏黎了解到两件事。
一,镇上没有洗澡堂。
二,绿豆糕是赠品不甜。
苏黎从和小二对话中了解到,豆制品也就绿豆糕,红豆粥什么的不是煮就是磨粉,还普遍卖不上价。
致富机会这不就来了?
不过前提是开一家店铺,收购豆子。
讲解过肥皂,香皂和洗发露,沐浴露的小样正确用法后,苏黎被三个崽子合力给推到屏风外。
苏黎看见二妞手摁在衣襟上,羞涩的脸都红了嘴角狠狠抽了下。
她给洗澡,二妞就羞的不让。陆老大给洗她就平淡接受,就离谱。
“你们三个没问题吗?”苏黎有些不放心。
陆老小朝苏黎伸出干瘦的胳膊,耳尖粉粉的别开头:“你可以给我洗哦~”
苏黎:“……”认命撸起袖子,把老三抱起,她也不是非要给谁洗……算了。
洗澡过程就不过多赘述了。
洗干净的龙凤胎更像是金童玉女,掌柜的不知道是不是有意挑选了相似度极高的衣服,本就长得像又穿上近乎一样的衣服当真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二妞坐在对面认真盯着苏黎瞧,时不时小手动弹一下揉揉盖在头上的吸水巾。
“黎姐。”老三甜甜叫着,面上红彤彤的一副害羞劲没过的样子格外招人。
“是你要姐姐洗的,怎么害羞的跟煮熟的虾子是的。”苏黎捏了捏老三的脸蛋,调侃。
其实苏黎也不是很明白老三为什么要她帮着洗,老三相对二妞来说更独立一些在二妞捂着衣襟缩到角落时,老三已经褪去外衣还乖巧的安抚二妞。
老三大气的摆手,“有我在,那黎姐被二妞拒了也不会难过阿。”
大人比孩子复杂想的更多,老三只是暖心的想照顾她的情绪,苏黎却觉得老三把自己当成一种退而求其次的选择,心直接软化成了一摊水。
男主在的陆家是什么样苏黎不清楚,现在的陆家是递进式的,二妞优先、老三中等、老大垫底。
老三和老大有意识的体贴别提多暖了,就是让人看着觉得眼酸心也酸,他们自己都是孩子却要学着照顾。
“哐当!”
“啪!”
客栈的门被大力推开,连累的门口的置物架碰倒发出巨大的响声。紧接着一个人钻进来又合上了门。
是白衣,上面还有鸢尾纹路,在元通布庄和他们混了个眼熟的瘦弱身板正撅着屁股,扒在门缝上观察外头的动静。
确认此人不会带来威胁,苏黎四十五度角望天派个正常人当男二会死吗?
苏黎:“你的出场敢不敢再骚一点?”
齐柏身体颤了下扯了扯嘴角不知道怎么回答,干脆闭口不言。
屏风后,陆老大急急裹上新里衣,随手抓了件可以充当武器的物价就冲出去挡在了三人面前。
他正赶上苏黎说这句话,等他在三人前头落稳正对上苏黎话落的尾音。
苏黎看见陆老大手里握着的是个葫芦瓢没好气笑了:“你回去把衣服穿好,就楚公子这小身板,我一拳能打哭俩。”
“一拳只能打一个,怎么会哭俩个?”二妞眨巴眼睛,问道。
“这两个是指我和二妞吗?”老三两只手在空中挥舞比量二妞和自己的身高啪的把两只手合拢,仰头看她的眼神萌死个人。
老三以为两是指齐柏有两个他们那么高。
“不。”苏黎呲牙:“像这种硬闯入别人房间的坏人,当然是一拳打哭个,另一个吓哭的程度。”
两个小的似懂非懂,许是大哥和后娘两个大家长都在倒也没被吓到。至多就是被贼人闯入的动作吓了一跳。
当他是月子里的孩子,一拳打哭?
齐柏嘴角抽搐,贴着门转过身见是熟面孔当即抬手揩了把虚汗:“……好巧,在下无意打扰你们姐弟,只是不小心进错了房间,不知道你们可否行个方便?”
苏黎:“……”
三个崽:“……”
神tm进错房间,还不如直说是半途溜了,现在正在躲避官府搜捕。
“那你出去,我就当没看见。”苏黎换成背靠桌沿坐在凳子上,她胳膊虚虚搭在桌沿上,翘着二郎腿身体略微朝后仰,懒洋洋的。
齐柏:“……就让我待一小会会。”
“不行。”苏黎略微坐直了些:“我们好好的平头老百姓为什么要因为你个陌生人担上得罪官吏的风险。”
那个耍重剑的孟春看上去就挺厉害。
“我不是罪犯,都是我哥他勾结官吏想逼我娶妻就范,逼我去做那富贵闲人。”齐柏愤愤,握成拳的两只手轻微的颤抖着,眼里满是不向恶势力低头的倔强。
苏黎一言难尽看着齐柏,再次确认这孩子脑子有坑。
正常人就算不情愿也不至于用这语气口吻把一件表面上看对他好处大于坏处的事情,表达的这么清新脱俗。
不过,苏黎好奇心上来抿了口老三递上来的茶,随意拿起桌上放置的吸水巾盖在老三脑袋上,揉他披散的湿发。
“是逼你娶丑女,履行娃娃亲还是要你当草包纨绔,亦或者困住你,不要你出门?”
三言两语的,两人聊上了。
不像是会打起来的架势。
陆老大目光在齐柏身上上到下扫视,又看了眼苏黎叹了口气,转身回屏风后面换衣服。
齐柏不好意思的挠了下头,耳尖可疑的泛起绯色:“我要娶的是青梅竹马的小表妹,池蕊。”
苏黎慢吞吞点头:哦~池蕊阿。
池什么?
什么蕊?
我艹?!
池皇后!!
第025章男二之所以是男二
齐柏的前女友……不对,男二的前结婚对象兼表妹是大昭皇后池蕊!
苏黎脑中警钟捕捉到关键词瞬间拉铃,表哥和表妹属于近亲结婚,生下畸形儿的概率比正常人结合要大在一起不合适,时间久了还会成为怨侣。
不对,古人也早意识到了这一点特此规定五服之内的男女不得通婚。
五服指的是高祖父、曾祖父、祖父、父亲、加上自己,五代。
有直系血缘的没法通婚。
那池蕊和齐柏是什么情况,总不能是作者认为他们俩最终不会在一起就在这卡bug。
苏黎大脑宕机,那点关于池皇后的信息化作一条条弹幕在她眼前划过,池蕊生母身份低微提都没提过,哪来的齐家人做外家?
她头脑风暴时想到了一个关键人物,总算能把池蕊和齐柏所谓的表哥表妹关系理清楚了。
池皇后是池家大房庶女长得好才名远播,不受大房夫人和嫡女待见。
二房齐毓秀夫人很照顾池蕊,而这个夫人是齐柏亲姑姑,给齐柏生了两个表弟。
俩人走得近加上两家有层姻亲关系,齐柏叫她表妹也无不妥。
合理了。
原来齐柏当上男二不是因为脑子有病,是因为他缺心眼子靠欧皇体质和池皇后有青梅情谊这才硬攀上男二的。
齐柏见她僵住以为是她误会赶忙解释:“她不丑的,她很好看性子也柔和。”
真是小刀喇屁股——开了眼了。
苏黎嘴角疯狂抽搐:“说的天花乱坠,你还不是不结。”
“你为什么不愿意娶她?”
莫名的苏黎感觉齐柏的这位小表妹荣登后座,排除自身因素。最应该谢的就是齐柏,谢他的不娶之恩!
“因为……”齐柏提起池蕊眼里的迸发出的光瞬间湮灭:“因为,还不到时候。”
不提自由恋爱,齐柏不娶人家又喜欢人家,让人家消耗青春蹉跎年华等他的行为是可耻又卑鄙的。
她为什么知道呢?
因为池皇后嫁给景昭帝当上皇后时二十二岁,这个年龄在小姑娘普遍十四岁订婚,十六岁结婚的世界突兀的刺眼。
陆老大踩着点出来的,他抱起张着小嘴打哈欠的二妞给她一点点擦着头发。
彼时,苏黎被齐柏的借口哽住,只撇了陆老大一眼松开同样压抑着困意的老三小声叮嘱他去床上睡。
老三迈开小短腿,摇摇晃晃的来到陆老大的脚边去叫他膝上的二妞一块去床上睡。专注吃瓜没注意到二妞的苏黎心虚的去观察陆老大见他神情淡淡的,心更虚。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也……老大不小,她也到了嫁人的年龄,你觉得不到时候就拖着人家你觉得合适吗?”
苏黎嫌弃的移开目光:“没人来找你,你也不必躲,赶紧走远省得我麻烦。”
瓜她吃了,觉得又酸又涩顿时失了兴趣,齐柏爱去哪去哪她现在不乐意看见他。
齐柏是个大冤种,青梅竹马又亲上加亲的小表妹,已经算是良配了。
他能娶时偏不娶,最后脖子硬到和皇帝抢女人,这不傻帽吗?
齐柏怔愣了一瞬,听出苏黎话中暗藏打抱不平欣喜的扬眉,“你们女孩子是最能体谅女孩子的,我能把你的话写在信里吗?”
他想把这句写给送蕊儿的书信中去。
苏黎:“??”
陆老大:“??”
俩小的:“zzzz。”睡着了,勿扰。
“请随意。”
得到肯定答案的齐柏像是才想到了正题,支支吾吾道:“……蕊儿她在家……很难,若是……嫁给我一个白身,我怕……委屈她。”
他转身去开门,不知道又在心里坚定什么奇葩的想法,这次都没小心的扒着门缝观察。
苏黎:无大语。
这话乍一听像甘蔗,细细一砸吧嘴才发现这不就是甘蔗渣,废料,一点营养都没有。
“娶她才能把她从火坑中捞出来,嫁人才能改变她的一生。你一辈子白身没有功名就让她等你一辈子吗?”陆老大眉头蹙的很紧,问题直指本质。
齐柏听见,这个人僵住一会才缓缓扭过头,辩解的声音低的几乎听不见:“我想为了她好。”
也不知道他自己怎么看待这回答,然后逃也似的不见了,逃跑功夫挺绝的。
苏黎侧目,真是景昭帝的大孝子。
不是他老爹知道大儿一番话可能会弄丢了他太子的母后是什么反应?
“这是你自己想的?”苏黎觉得八岁想这个早熟了点。
但陆老大是看问题很直观,最关键能注意到女子的处境而不是去附和齐柏那种年少有为再去成家立业娶老婆的想法。
齐柏等的了,不去想他的小表妹等不等的了?
“对女子而言嫁人如同第二次投胎,若是我娘肯听劝她就不会落得悬梁的下场。”陆老大不避讳的提起这件事,眼里疑似有泪光闪过。
片刻后,陆老大蹙了下眉欲盖弥彰的解释道:“你相公挺好的。”
苏黎想到了自己归还给陆老大的盒子,心塞塞,把亡妻的东西拿个现任哄她开心能不好吗?
结合穿书以来得到的信息,景昭帝伟正光形象在他心里早碎成渣渣。
苏黎沉默,心里默默把赚到钱就踹了景昭帝的想法提上日程加了星号。
心里憋着许多吐槽没发和吐槽对象他娃去讲话,苏黎窜到楼下去退房,一下楼梯就看见趴在柜台头一点一点完全困的睁不开眼的小二。
苏黎贴心的敲了敲台面将人叫醒,把定下房间时客栈给的挂牌还回去。
小二睡迷了揉着眼朗声道:“恭送客官。”
柜台边连通后院的门是敞着的,迷迷糊糊能传来后院的对话,被竹篾织成的门帘遮挡住了人探究的目光只能看见落在竹帘上的是两个影子。
苏黎迎着木楼梯的脚步声看见陆老大牵着俩同款揉眼睛的萌娃,一步步迁就他们减慢了速度。
她点头想老大这次倒是没偏心抱着二妞,却不知道是睡醒的二妞推开了想抱自己的大哥要自己走,目的就是要把好看的新衣服露出来。
“吁~”
客栈门口停了辆牛车,一个带着草帽的汉子步伐稳健的来到柜台:“小二,这客栈后门关了你让我怎么送货阿?十斤黄豆总不能从前门开始搬。”
第026章你们不懂
大汉从苏黎身前走过,他身上带着被阳光洗礼过的味道。在经过苏黎时,大汉下意识抬手刻意压低帽檐遮挡下半张脸。
苏黎身高只到大汉的胸膛,视线被他的动作吸引反而注意到大汉左脸有道一指长的伤疤。
她的脑海里午睡被打扰的两个小家伙看起来格外精神的想法,瞬间被大汉提出的十斤黄豆吸引。
只是,豆类不值钱店家又为什么要收购。
不知大汉哪个字说的不对,小二面露烦躁:“不要了,不要了,客栈都要卖了谁收你的黄豆用。”
大汉愣了一瞬好脾气道:“这黄豆每月一送是定下契约的,现在突然说不要了那你让我怎么处理损失?”
小二被话堵住,目光落在门口的牛车嗯,转身进了后院:“我去问问掌柜的怎么说。”
“嗯。”
大汉从善如流地坐到一旁的木桌,一只大手放在木桌上轻叩。
这客栈要卖了,老板就算是厚道的收下这十斤黄豆,掏钱解决也不过是最后一回。
大汉和客栈的黄豆生意自然是做不成,她捡漏的机会却来了。
趁着小二离开的空档,苏黎热情的上前和他还打招呼:“大哥那里长期有黄豆要出售,刚好小妹要收,不知道你家豆子是个什么价格?”
大汉诧异,手上的动作停下:“你家也喂养驴子?”
……吃黄豆的驴子。
苏黎艰难的咽了下口水:“喂啊,我喂的是四脚吞金兽。”
“什么四角什么吞金兽?”大汉僵了一下,两人眼神没有片刻的交流,苏黎却仿佛看见了大汉因震惊而瞪大的双眼。
“是孩子,养孩子。”
“啊,对,吞金……养孩子是挺费钱的。”
苏黎:“……”跑题了。
草帽盖住了男人大半张脸,只能看见他麦色的皮肤,和被流畅的肌肉线条撑起的麻质布衣。苏黎感觉她对面坐的人不像是普通人,像是刀客飒爽,再配个横刀斗笠就有亡命天涯那个调调了。
谈生意就该有谈生意的亚子,苏黎挺直腰板:“不知大哥这豆子怎么卖?”
“黄豆五斤两个铜板,十斤四个铜板。你若是收的多可以酌情多给你些。”
苏黎一脸懵的看向逐渐走近的陆老大眼睛眨的飞快,她不懂行情也感觉的出来十斤四个铜板不贵,只是没给参照物和懂行的人盯着她怕出错。
陆老大打发了老三,自己带着二妞坐在了苏黎左手边的那桌。
苏黎这才知道一斤糙米要六个铜板,十斤黄豆便宜的让人怀疑卖这个东西能吃上饭吗?
她揉着老三发顶,目瞪口呆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不知道大哥以什么为生?”
“打猎。”
“哦~”
明白了,卖豆子是副业。
苏黎默默点头时,问掌柜的那个店小二总算是来了,“你把豆子留下,这次是我们客栈的疏漏,掌柜的让我拿钱给你。”
“这客栈开不下去也不要你的豆子了,你另觅别家合作罢。”
小二说着从怀里摸出四个铜板,他迈着步子上前。大汉却抬手拦住小二,看向苏黎:“十斤豆子你都拿的下?”
“拿的下。”
“鄙人姓孙名举。”
苏黎从善如流:“孙大哥,你看这黄豆能帮我送到地方吗?我愿意加运费。”
能送到村里最好,还缺个石磨,谁来拉磨,真的养驴子没有钱和草料……不行,想到榨汁机和豆浆机了。
一连串的想法接连涌出让苏黎沉默。
“加两个铜板即可。”孙举大哥贴心道:“我租这个车也就两个铜板,你若是需要再添置的东西都可以用这个车拉。”
小二呆在原地走也不是留也不是硬着头皮扯出一抹笑:“二位,祝二位合作愉快,生意兴隆。”
“借你吉言。”苏黎摸出六个铜板交给孙举:“劳烦孙大哥指我们四个去卖镇上胭脂水粉卖的最好的店里。”
孙举起身朝小二抱拳:“劳你给掌柜的带句话,多谢掌柜的这些日子的照应,孙举不胜感激。”
黄豆不值钱真要喂牲畜也用不着花钱,多的弄不了,少的还拿不到吗?可掌柜的不知道怎么跟这大汉一收就是好几个月。
这钱对比起买粮不算多,可天长日久积攒下来也不少嘞。掌柜的常说能帮就帮,小二却看不出这孙举八尺男儿有什么好帮的。
至此,孙举没要拿掌柜的钱转而去和个生人合作,小二隐隐才知道了什么。
他这才收起偏见道了句:“您客气,小的会把话带到的。”
高家的牛车是拉药材和一些日用品的,要有味就是中药材的酸苦味,孙举块头大,穿着齐整,他租的牛车却糙的很。
太阳一晒,车上的豆腥味混着动物皮毛的味道发酵,不夸张的说行人闻到要退避三舍。
苏黎头次感觉到交通工具——牛车之间的的参差。
现在坐牛车不如用两条腿,换了新衣很珍惜的三位毫不犹豫和她统一战线。卖掉黄豆的孙举半眯着眼,把牛车赶到一个酒楼后巷抬手虚指前方:“沁芳阁是镇上最好的水粉铺子,她们鲜少收外来的东西,大哥言尽于此,你多保重。”
苏黎心猛然一惊,抬手揉脸揉脸蛋,她把想卖货三个字刻脸上了吗?
只是当她带着怀疑和好奇的眼神去看孙举时,孙举已经半躺在板车上,把草帽摘下盖在脸上他选的位置没有阳光照射又安静,此刻不管是闭着眼不管是享受宁静还是午睡都是好选择。
苏黎暗戳戳总结:这位大哥心态好,心也大。
那么大味,愣是能躺住。
“黎姐~你怎么见一个喜欢一个?”骤然得宠又骤然失宠的老三心态不平衡了,他只是熬不住眯了一会,睁开眼黎姐不见了。
下楼,还不等他冲上去给苏黎一个爱得抱抱。苏黎就被盖着草帽看不见上半张脸的家伙拐走了!
陆老大随意瞥了一眼,牵住二妞叮嘱:“在外头,别和陌生人说话。”
苏黎感觉陆老大在内涵她,不,做生意怎么能和搭讪相提并论。
“……”苏·渣女·黎:“……成年人的世界,你们不懂。”
第027章仙宫的女子=仙女
连着进了两家不景气的店让苏黎对小镇市场减少了期待。
主要是大环境不景气,饭都吃不饱的时候人是无暇顾及其他的。
镇上生意最好的脂粉店坐落在街转角一个不起眼的犄角旮旯,阳光都照不到的。
顶着午后燥热额头都沁出薄汗的苏黎却两眼冒着精光的盯着顾客络绎不绝的沁芳阁,看清楚那位于阴影里的店铺,苏黎不由得衍生出一种猜测:这是怕阳光直射会影响到商品香水吗?
人的心里一旦生出想法就看山是,看水是,多离谱四六不靠都能联想到一块去。
她打算从花露水着手先拿下在…在…在哪?
苏黎扭头看向陆老大眼里闪烁着求知的光芒:“咱在哪个朝代怎么称呼的来着?”
“仙子不应该是全知的吗?”
苏黎蚌埠住了,就算是仙子临凡想全知道小说剧情也得找作者,更何况现代人均小仙女。
她不甚在意的挥了挥手:“仙女海了去了,再说这个星君,那个老君的还有女君的,仙女只是他们手底下打杂的小人物罢了。”
“那是奴籍吗?”
苏黎黑着脸摇头,陆老大沉思了一瞬用平淡的口吻总结:“那就是仙宫里的女子。”
“……”
“大启,启朝隆安十一年。”
“哦~”苏黎吸了口气,她要用花露水开启在大启朝的经商之路,赚到第一桶金。
人在生存时多是靠一技傍身的,苏黎也不例外,只是相比起其他商人,苏黎多了一条捷径。
她打算倒卖靠商场商品暴富。
苏黎手指着沁芳阁自我感觉良好:“看到了没有?”她发家致富的第一步。
“近在眼前。”陆老大扶额,他想知道仙女的脑子都不好还是独苏黎一个是这样?
老三和二妞牵着对方的手,顺着苏黎手指的方向乖巧的点头:“看到了。”
尽管,三个崽无一get到她的意思。
苏黎还是激动的想吟诗一首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啊呸,不对,商女不知亡国恨,隔江犹唱后庭花,呸!
什么乱七八糟的。
她赚钱的激动心情被脑海里涌出的大义凛然的诗句平复了,没想到她这个开书咖满身铜臭的苏老板还能有这种傲骨。
“冲啊,打工人!”
胭脂水粉泛指的是现代人说的粉底,口红,腮红,香水。
前几样都是女子为了装饰姣好的面容取悦自己和心上人的,苏黎认为香水是里面最特别的存在,香水不仅是为了好闻的味道,还能在看不到正脸的情况下也能给对方留下深刻的印象。
当然这时香水的名字是香露。
在她看来什么步步生香,暗香盈袖都是古人的小心机,熏香固然高雅但熏香诞生都本质就是把自己和人区分开的一种手段,突出自己的与众不同。
香露在历朝历代都是贵重又稀罕的物件,供上层人享用,原因无他只因提炼香水要耗费的花瓣数量惊人,并非一般人家能够消受的起。
走近沁芳阁就能嗅到这里透着一股甜香,是化妆品香水等各种好闻的气味交织在一起融合出的味道。
苏黎停在门口使劲吸了吸鼻子,这各种味道都淡淡凑在一块却不突兀。
陆老大和老三默契的皱眉。
老三抬手扇了扇面前的甜香味:“这样的味道会不会吸引好多蜜蜂?”
“蜜蜂是采花蜜的,而炮制胭脂和香露用的是花瓣捣汁,这个味道不会吸引蜜蜂的。”苏黎解释着走进店内,瞬间被各种馨香包围。
别家店就是没有客人迎来送往门也是大敞的,而他家特殊在于雕花木门一半开着,一半合着,一旁开着扇窗,窗前挂着一组风铃,
这屋里打扮娇俏的少女,各色丫鬟齐聚。
苏黎抬脚进来的瞬间就吸引了无数目光,个个透着不善,她的手心一烫老三的小爪子强制的牵着她:“黎姐,别慌。”
“黎黎,别怕。”二妞奶气的开口。
手里握着的小爪子湿漉漉的,苏黎莫名心下一松又觉得好笑,她没慌,就是被一群女人看敌人的目光凌迟,怪不自在的。
柜台边站立的小姑娘穿着淡粉的衣衫,双丫髻被条坠着明珠的发带绑起,她眼睛红红一副要哭出来的架势,可怜兮兮望向苏黎:“姑娘好,不知你来店里是?”
苏黎还没开口就有人抢在她前面问道。
“你是也来买百花露的?”
问问题的是领头排在第一的少女,她纤细的脖子扬起,漂亮的凤眼半眯着打量苏黎,姿态高傲像只大白鹅。
其他人虽然没言明什么,可明显紧盯着她不放,看她不算有些打量目光肆意落在龙凤胎的身上,这点让苏黎不爽。
她往前一步近量挡住俩崽。
随即猜测,这一堆人不会都在排队要买所谓的百花露吧?
生意很火爆,还能让人静下心候在这里等。
老板好手段阿。
苏黎仿佛从这些目光不善的女子身上看见大笔进账笑的眯弯了眼,“店主在吗?我是来谈花露生意的,希望能和店家合作。”
“花露!”小姑娘惊呼活像看见了救命稻草,忙不迭的冲上来:“我们店主不在,您在后院稍坐,我就去传消息。”
话是当着众人面说的,她们见沁芳阁的
排队少女眼睛瞬间亮的发光:“你手上有什么花露,打开看看?若是味道好,本小姐愿意出一两银子收购。”
“一两算什么,你真能拿出来我们王记能拿出超过普通花露的一倍价格。”
“三倍!过了明日,要花露还有什么用。你们若是拿不出钱就早退出,别挡了我柳雨凝的路。”
店里的小姑娘犯了难:“您要直接和她们做生意吗?”
这甭管态度,她们叫价都高。
世上还鲜少有和钱过不去的人。
“说了要和沁芳阁的主人做生意,我怎能还没见到人就打退堂鼓?”
市面上的香露是什么价格苏黎不清楚,可这一两银子打头怎么也少不了。
她美滋滋的想,大伙出价真是大方如果不是要长期搞钱,一锤子买卖卖给她们也不错。
“这明天之后就没用了是什么意思?”
小姑娘放心了回答问题的语气透着欢快:“明天是婆罗山有宴,这些姑娘都等着在宴会上大放异彩。”
第028章鸽*韭菜*阁
“哦~”
苏黎似懂非懂的点头却很快意识到不对:“宴会该是提前通知,她们既然要花露为什么不提早拿?”
和一堆人挤在一处排队确定不影响效率?就算是有丫鬟代排,可更多的是亲自前来的小姐们。
小姑娘在前头带路与苏黎一步远,两手交叠垂放在腰间,一举一动都恰到好处。
只是她眼里盛满对前景的迷惘和担忧:“客人们都是半月前定的,若是今日还拿不出怕是沁芳阁这些时日积攒的名气会荡然无存了。”
自古有钱的韭菜们闹起脾气,对商家都是倒霉。
定出去半个月还拿不来货让客人空等,这波苏黎果断站消费者这边:“她们现在还肯等是出于对沁芳阁的信任,名气可以再刷,信任没了就真的没了。”
她作为一个旁观者角度就目前情况来看,这些韭菜耐心不错就是个别的人高傲自大了点,整体去看她们还算是有格调的韭菜。
苏黎哪里知道等候半个月,知道可能拿不上独一份的百花露时那群娇小姐恨的让人火烧铺子。
幸而沁芳阁不同于别的店暗地里有人,发现的早,不然这会一条街都受到沁芳阁连累烧的渣都不剩了。
纵火犯和其他杂七杂八捣乱的一干人等都在镇长家的地牢里关着,一群五大三粗的单身汉子们硬是梗着脖子咬死沁芳阁的这那不好,自己是出于私人恩怨动手的。
他们的认罪草书,把平日里不假辞色的镇长都逗笑了。
小丫头笑的苦涩,她们能闹的手段都闹了一通,没起到丝毫效果这才压住脾气在此等候。亲自前来的就是盘算着拿不上花露,怎么发威狠狠出一口恶气。
本就强压着急躁的客人,因苏黎这个流星一般来的快去得快的希望再次暴走。
“排了两个时辰,莫不是你们阁主根本配不出百花露故意拿我们消遣?”
“刚才那个连银子不要的是你们的托吧,今日拿不出百花露本小姐就要你们沁芳阁的名字倒着写!!”
“本小姐若是成了笑话,就让你们沁芳阁当杞镇的笑话!”
“我们小姐可是镇长的表侄女,哼!拿不出花露,有你们店好果子吃!”
emmm,叫嚣的瞬间那些或端庄、或甜蜜、或精明的小姐丫鬟们,面容扭曲、阴冷的、暴虐的像地狱爬出的恶鬼。
“你要不去调节下情况?”
苏黎本以为店里只有一个小姑娘看着有点担心没人看店,加上那些齐齐冒出负面情绪的姑娘会动手砸店。
小姑娘头也不回:“出不了事的。”
苏黎选择相信,但她的脚步明显慢下来。她好奇这小姑娘的自信源于什么?
“各位小姐千金们,安好。”
“咱沁芳阁什么时候让诸位失望过?奴家相信这一次也不会让您们失望。”
她回头才瞥见冒出来安抚一众顾客的青衣女子,她的声音低回婉转只一个背影就透出清贵的气质。
即使没有任何的语言沟通,这俩人的交接却有着堪比巧克力的丝滑。
走进窄门,是一条长廊一眼望不到头,最先闻到的满满的荷香,清雅脱俗。
苏黎没话找话:“婆罗山是座山?”
“是啊,婆罗山的宴会那位大商人齐殷提意举办的,所有的适龄男女都会去,镇长大人也……”
说着说着小姑娘面颊绯红,怎么也压不下扬起的唇角,将此地无银三百两诠释的淋漓尽致。
苏黎兴致缺缺对上小姑娘湿漉漉的眸配合的问到:“镇长本人还是他的儿子,子侄?”
小姑娘眼里水光潋滟,羞的垂头盯着粉白缀着同色流苏的鞋尖看嗫嚅着开口:“是……是镇长的公子。”
在山里举行宴会女子争相购买香露献身喂蚊子的伟大事业,就为了看到某人?
月亮高悬于苍穹之上,看多眼月亮还是月亮,他不会为任何人坠落。如同现代人追星,明星和普通人之间隔着层层壁垒。
只可远观,不可亵玩焉。
“他考取了秀才功名,还有个清羽公子的雅号,是以镇上许多小姐都思慕于他。”
“包括你。”苏黎说的肯定转瞬就岔开话题:“我听说你们沁芳阁鲜少收外来的东西。”
小姑娘的脸红彤彤的似成熟的蜜桃,闻言动作一僵哭丧着脸:“啊呀,我只想着你说的花露忘了还有这事!”
苏黎:“……现在想起来也不迟。”这姑娘太热情,害的她还以为进错店门了。
小姑娘眉头拧着夹死不知多少个苍蝇后,恍然的合掌笑到:“沁芳阁不收外头东西是东西不好且容易招惹是非,你的花露水若是好,解了外头的燃眉之急,我就是立了大功不可同日而语。”
看来是个乐天派,遇事冲动。
苏黎看向俩小的,眼里只传递了一个信息:看到没,好好学习人家的乐天精神。
二妞,老三歪头:黎姐(黎黎),眼睛里进脏东西了吗?要不要提醒?
碍于前面还有一个生人,两个小娃脑袋后仰在苏黎背后对视一眼,统一看法:黎姐(黎黎)眨眼睛两下又不眨了,应该没事了,还是给她留点面子好啦~
苏黎不知道小家伙有自己的独特视角,不懂她的眼神示意。目光去找陆老大的身影就看见一个身影缓缓朝她走来,脸上多了块红肿,手握成拳头血从指缝流出一滴滴朝地下滴去。
光滑的瓷砖上血滴明晃晃的刺眼。
镇上大多是土路,仅有几个主街道铺了青石板的情况下,沁芳阁店里铺设光滑的瓷砖这一举动已经是商家里头独一份的。
连廊也铺,显得过于奢华。
苏黎看见血,眩晕感猛的直窜像天灵盖。她来不多想的情况下压着晕血的反应,用力从衣角撕下头尾宽窄不一的布条塞给大郎。
陆老大蹙了蹙眉沉声道:“抱歉。”
合上眼的那一刻,苏黎才想到这股莫名压制住她本能让她一系列动作丝滑的像是做过千百遍的力量早被定义为——母爱。
陆老大像极了叛逆儿子,她则宛若慈母。
淦!
第029章只是晕血
晕血醒来发现人中很痛是种什么体验?
看得出她经历了两个过程:被急救了,被放弃了。
苏黎睁着朦胧的眼,盯着青纱帐发愣。她待的是个全然陌生的所在,青白二色做主调,没有多余的绣花,低调清新。
只是做女子闺房未免看上去清冷。
陆老大不在,俩小家伙也没有守着她……
房间里静得能听见外面风吹动树叶的沙沙声,一两声清脆的鸟叫将苏黎平躺着无力动弹的处境映衬的更加凄凉。
又穿越了?
不对,晕血不要命。
她倒地上的时候不会倒霉摔开瓢了吧?
苏黎越想越觉得是回事,她心里小声默念系统,脑海中的猛然弹出【系统商城正在升级改造中】这句话。
苏黎松了口气,系统还在,不慌!
她平躺着,眼珠转了转人中疼,喉咙哽着,手脚酸软。除她以外的活口都去哪了?
苏黎正想着,就见隔着罗汉床和外头小厅的白色绣着花鸟的屏风忽的一亮,屏风上投映出几个人影。
一个手里提着方形箱子的人走在前头,后头跟着三个,左边的身材高挑纤细,右边走的近的两个一米二三左右,应该是半大孩子。
个个步子急的很,说是赶着投胎也不遑多让。
“人晕了,躺到现在要开药吗?”大夫请来了,陆老大还是不放心总感觉莫名的心慌。
陆老大的话仅听声音能感受到的急切,苏黎满意了这个逆子算没白养。
不,算了。
……后娘也是妈,长个辈分而已有什么大不了的。
老大夫被身后的娃子催了一路,现在又是被撵着走还被问这种蠢问题,再好的脾气也压不住了,当即没好气道:“没见过人,老夫没法下定论。”
“这人体质不同,晕倒的原因也各不相同。暑热、惊吓、旧疾、你知道她是怎么晕的,药能随便吃?
“吃出个好歹不是上赶着砸老夫招牌。”
陆老大没法反驳,脚步越发沉重。
老大夫愤愤的迈步走进内室看见床上的佳人两只眼睛瞪得溜圆,当场就愣住了。
须臾,他反应过来转头慢悠悠喊道:“都别急,人醒了。”
刚迈进半只脚的药童停在原地:“那这病还治不治?”
老大夫抬手去摸下巴,没摸到胡须不自在的收回手:“既来了,就得搞清楚病因。”
这会外头的人听见苏黎醒了也不管远近亲疏呼啦啦围进来,两个大人,两个孩子把苏黎床前那点空间占满。
她自动带入成动物园的猴子,被围观的群众行注目礼的场景,狠狠的恶寒到不自觉抖了下。
苏黎不只是联想丰富,反应速度也快抖完就冲四人挤出个和善的笑容:“下午好啊。”
老大夫面相很凶,即使上了年纪,脸上多出道道沟壑也看不出慈祥。
反而像是古板严厉的教导主任,站在那就十分有气势。他似是忍俊不禁,嘴角上扬,但又很快放下。
随着几身清咳,他一张脸上一点情绪都没剩下。活像个没有感情的ai管家。
长辈包袱很重啊。
边上站的另一个大人是个年轻男子,苏黎对他只有一个印象——好,绿。
男子身披青衫,青衫上面的暗纹是竹子和竹叶。他里头一件华光溢彩的白衣好像是能折射光的对襟看起来富贵又清雅。
三千烦恼丝被一根玉簪束缚,一双桃花眼微微眯起,因为她的问好微微颔首,嘴角噙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
她的声音有些发颤,断断续续像提不起气。苏黎晕血后反应极大尤其体现在三点上:看起来面色惨白、容易受到惊吓、暂失行动力。
只是这几点在不了解苏黎状况的大夫看来,就不免怀疑她是不是得了什么怪病。
精神矍铄的老大夫的眼睛眨也不眨的盯着她,认真的让苏黎脑海自动播放丧乐,差点嘴一软:大夫,你看我还有救么?
不过很快苏黎就调整过来了,医生点头微笑,让她吃好喝好,那才是大难临头。
嗅到了来自老大夫身上的苦药味,苏黎本能的缩了缩身体。
晕血不会死,但她喝中药会死。
会苦死、酸死、涩死。
“可否搭脉?老大夫面露凝重,就他肉眼观察苏黎额头冒虚汗,面色惨白无血色,身体僵硬呼吸时胸口的起伏几乎没有。
“若真是病,少不得得扎针用药。严重了怕后半辈子都得受到影响,如果你有后半辈子的话。”老大夫的声音很轻几乎没有起伏,平静的语调也掩饰不住话中暗含的警告。
许多闺阁女子晦疾避医,等小病拖成大病,治的好很有可能留下后遗症,治不好的话,那就她们自个自求多福了。
“不。”苏黎拒绝,晕血从来不是大病就是她的反应格外大。医生说她这是精神问题给她配了药,是一连十几年没治好的老毛病。
老大夫的脸,肉眼可见的冷下来:“老夫看你年轻,就直说了,你呼吸浅浅,面色惨白一点精神气都没有,说是半只脚踏入棺材也不为过。可你家弟弟说你平日健康活泼,现在的样子相去甚远。”
“医术讲究望闻问切,仅是这一望,老夫就觉得你虚弱有病,须得速治。”
弟弟?
苏黎闻言瞄了一眼陆老大。
才发现这逆子身上的扎人的刺,仿佛顷刻之间被拔光了目光柔的像一汪水。他本就不白嫩的脸被晒成了枣红色,看着就烫。
汗珠都流到了腮边,无暇顾及一双眼睛盯在自己身上。
苏黎讪笑:“我没病,大爷我是精神受过刺激看见血就会晕倒,只要缓一缓就好了。”
在场的人都错愕了一瞬。
老大夫挑了下眉认真的总结并提问:“是受过惊吓见血就晕?”
苏黎乖巧的点头。
绿衣男子听到这,知道没什么大事。
从外间拿了个蒲团进来盘腿坐下一只手撑着下巴,看热闹。
老大夫搓着下巴:“这就怪了,你这副模样倒也可以看成是吓晕的。我是老夫从医数十载没见过这般病症。”
小药童眼睛滴溜溜的转了圈,最后目光落在陆老大手指缝上干涸的血迹,突然一边牵起他的手,一边缓慢的打开药箱。
由于不知道他要做什么,陆老大就没有挣脱,呆呆的看着药童摸出泛着寒光的银针。
随着拇指一痛,鲜红的血溢出。
陆老大瞳孔一阵猛地要抽回手。
第030章有点严重
“苏黎,看这边!”
陆老大阻拦的动作快,小药童的速度更快,他用手沾取到血就朝苏黎招手。鲜艳的血滴顺着他的指腹缓缓流下……
药童这一举动夺走所有人的视线,转瞬间几人都明白了小药童的意思。
既然说的是见血晕,现在血有了。
端看苏黎见了血的状态就知道她是否撒谎,就算普通人肉眼看不出来,这里还有一个经验老道的大夫。
在大夫面前装晕就是自取灭亡了。
绿医男子调整姿势一腿蜷起压在伸直的那条腿上,不规矩的瘫在蒲团上。
修长的手指捏住腰间的木质扇柄将折扇抽出,拇指一挑展开用草书勾的一个姚字的扇面扇凉,慵懒的像家猫。
“这不像看病了,不知道的怕是以为这是谁家内宅的斗争。”
陆老大一边去抓的小药童的手,一边焦急的去看苏黎的情况,没注意耳边都飘过去了些什么话。
小药童却听进去了这话,原来骄傲的脑袋耷拉下来,像霜打的茄子。
对哦~
他多余做了这事,又要被罚了。
小药童扁嘴,他从没见过这种怪病一时好奇心作祟没管住手。
还在姚孔雀的提醒下才想到自己是陪师傅看诊的,这种行径会连累师傅和顺德医馆的名声。
“我……我错了。”小药童惭愧的低下头,师傅前不久才和姓高的糟老头子约定以医馆一决雌雄!
不过,他是不觉得自己这举动是戏弄病患,是做错了,而是认为他应该考虑的更多,用更稳妥的方式去测。
所谓知子莫若父,老大夫这个一日为师终身为父的,早在一日日的相处中摸透了这少年温顺下隐藏的骄傲和锋芒。
是以,老大夫眉头能夹死只苍蝇:“回去将抄大医精诚写百遍,为师会检阅,错一个字多抄写十遍。”
这大医精诚是出自一位大德大能之手,是讲医德的。望这混小子能加以改正自己的态度以平和的心胸去看待世间病患。
别做这种不符合医者身份的顽皮事。
为师者,教导徒儿的话说完了。
为医者,他可以窥探这怪病的发生……真不错,咳咳,不能笑,要严肃。
小药童显然对抄书的是并不意外,只是他目光呆住对抄大医精诚显得错愕,转瞬就恢复如常。
陆老大抬手打了小药童的后脑勺,牙牙咬的咯咯响,到底没选择用银针扎回去。
‘认错’的小药童撇了撇嘴揉后脑勺,暗暗吃下这个闷亏。
“大夫这病真的治不了吗?”见苏黎本来就失去血色的脸更加苍白,陆老大晒红的脸也显出几分苍白。
其中最无辜最倒霉的,被点名的苏黎没有一点点防备的看去,在看见那抹血红的瞬间,她大脑瞬间宕机,暂缓了三、四秒后。
苏黎整个人跌回床上,眼里含着激愤的泪水。
个老六!
少年人,不讲武德!
赔她的精神损失!!
床上陷入昏迷的人一如初见面,被再次吓到后面色更白,额头沁出许多汗珠,惨白的嘴角被咬晕出的嫣红反倒透出几分鲜活。
老大夫如愿以偿搭上了苏黎的脉搏,手指动了动,心下惊骇:“面色苍白、出冷汗、心悸。脉象上看也确实是受到巨大惊吓,而导致的血脉不通,从而产生晕厥。”
可见晕血是一病是真的。
“银针刺穴就能醒可老夫头一次见这病,拿不出十分把握,加上这病玄之又玄若要根治就难了。”这位姑娘自己也说缓一缓就能好,他倒是不好施针,开药。
屋外的两个小家伙不知道是不是听见了什么,刺耳哇哇的哭声响起,惹的屋内的气氛更怪了。
一边是哭得肝肠寸断的胞弟胞妹,一边是昏迷不醒染着怪病的后娘,陆老大生平第一次感觉到了两难全。
“去看你的弟妹们,这姑娘没危险。”老大夫变魔术似的从袖袋里掏出描绘着提灯仕女的鼻烟壶,善解人意道。
可惜,这份善解人意并没舒缓陆老大沉重的心,让他心中更添了抹愧疚。
门合上的声音传入耳中,苏黎暗道逆子,不尊重她。
好歹也该迟疑个一分半分的,别让人一眼看透他们堪称凉透的后娘继子情。
这次苏黎只是惊鸿一瞥就头晕的移开了目光,接着就是有意识的昏迷。
肚子里是一种火灼过似的酸痛,感觉胃里头的酸液在因为没有实物可消化正在闹脾气的打滚,喉咙上的呕意不断攀升,导致苏黎不止有意识还高度警醒。
她甚至从老大夫‘啵’的一声拔开鼻烟壶塞时,从老大夫小心翼翼的呼吸里头听出了不舍。
一股清凉席卷鼻腔,直冲天灵盖。
不知道这是磕了多少片薄荷糖,才凑出的清凉。这味道冲的苏黎这个人都不好了,可无论她怎样排斥这个味道也睁不开眼。
苏黎想到晕血会导致严重昏厥的后果,才感到后怕,冷汗浸湿了一身。
是以,她终于睁开眼摆脱黑暗那一刻,眼里还有没完全散去的恐惧。
“你个死孩子,拿老娘做实验好玩吗?”苏黎气的摆脱酸软无力,气势汹汹的坐起。
眼前雾蒙蒙,只能看见一个模糊的身高和体型要说俩孩子并排站,苏黎还会迟疑。
陆老大出去哄两个小的,剩下俩大的身高做不得假。那个绿衣服的还萎在蒲团上。
其实不用介绍,苏黎也猜出这位人家大青竹十有八九是沁芳阁的当家人,掏出蒲团就瘫在地上一副就近看戏的样。
怎么可能是管事,分明是大佬!
苏黎一愣也是没想到自己掐着始作俑者粗糙的脸皮也能走神,眨了眨眼。
雾蒙蒙的水汇聚成一滴眼泪滑出眼眶,她就看见一份隐忍的陆老大和他被自己掐住的面颊肉。
怪不得小药童看着白嫩上手这么糙,原来是她搞错对象了。
苏黎干笑着撒开手不算,又大胆的伸出手给揉揉:“……我说我不是故意的,你信吗?”
“黎黎。”
二妞欢喜的扑进苏黎怀里少有的露出几分亲近。
苏黎这才知道俩孩子哭是以为她会翘辫子,而给造孩子成此等错觉的就是阮软。
第031章吃亏和新财路
在陆老大的解说下,苏黎才知道阮软就是那个给他们带路的小丫头。
自己晕倒的时候应该把他们都吓了一跳,难怪会被歪曲到别的方面去。
苏黎摸着二妞软软的,枯黄的头发,看向眼眶红红抱着陆老大腿探出脑袋的老三。
这俩孩子的表现颠倒让她费解的同时感到好笑眼泪算是这两个小崽子对不舍得她凉凉,最直观,最真挚的表达。
“面对事情要有自己的思考才行,不能为没被证实的两句话吓到哭鼻子,有人笑话的。”
俩小的闻言齐齐看向苏黎复而才想起这是一件多羞恼的事,红了脸恨不得当场挖个坑把自己埋起来。
俩崽哭的眼睛肿起眯成缝,滑稽的同时惹人心疼。
苏黎看的蹙眉,暗戳戳不满。
怎么想是人家的自由,可把这种没根据的话说给没有判断力的小孩子就是她的不对了。
可那个阮软也还小,不好追究责任。
“阮软也被吓到了,她情况如何?”苏黎眼睛茫然的看向周围一群,问道。
瘫在蒲团上的绿衣男,挺腰板坐直:“阮软口无遮拦,被罚了月例。”
苏黎:“……”倒也不必上纲上线的扣工资。
握着鼻烟壶的老大夫抬手算是打个招呼,又见他一抬手,鼻烟壶在空中划出一个弧度,被抛进苏黎怀中。
“是老夫的赔礼。”
不等苏黎反应,老大夫就拎着孽徒走了,是抓着后脖颈的衣领拎着,大步流星的离开。
刚才她一嗓子,在场的六个人,十二只耳都听到了。死孩子,做实验指的是除了不懂事的俩奶娃,谁不心里跟明镜似的。
大夫走了,绿衣男才抬手慢斯条理的拍了拍衣袍上的褶皱:“在下姓姚,名羽。是沁芳阁的掌权人也是阁主。”
“苏……夫人既然清醒了,不如继续那少年的话谈合作?”
“能和沁芳阁合作是我等的荣幸。”苏黎抬手将碎发挽到耳后,朝陆老大眼神示意。
聊到哪一步了?
姚羽施施然起身:“夫人的花露水,本阁主瞧过了,确实是好东西味道浓郁散发花香,不只是好闻,还能驱蚊止痒倒贴合明日的婆罗山之宴。”
“只是不知什么样的价格能让夫人满意的同我们合作?”
苏黎挑眉,小小的得意了下。
商场给送的花露水是花香型,现代人早闻腻歪欣赏不来了,古代人的市场却有待开拓,这波输出不亏。
“这个自然要看阁主的诚意。”苏黎挂上商业性假笑:“不只是花露水,如果可以的话,我这里还有别的东西想和阁主合作。”
什么洗头膏,沐浴液,这些日用品要是接受度高起来,牙膏牙刷,洗面奶,护肤品,润唇膏紧跟着就能推出填补市场的空白。
她就可以一招鲜,吃遍天了。
“夫人已然有了想法,只是花露这东西,定价再高卖出去的少,也不过赚个微薄的本金。”
姚羽陈述完,轻笑:“夫人若是所图甚大,就不必开口了。”
苏黎听见这话有瞬间的呆滞,不该是有多少要多少价格,随便她五五分?
陆老大沉默的扭过头去谈生意,这一点他不在行,所以把定价的事情推给了还在昏迷中的苏黎。
好在,苏黎没指望靠花露水暴富:“不收钱,东西交给沁芳阁售卖和定价,但凡卖出去一瓶,我们只抽取其中的三成。”
姚羽依旧是,悠哉游哉的姿态:“三成太多了……沁芳阁不敢收的东西旁的店就更不敢收了。”
“两成,外加帮我无偿卖另一种东西。”苏黎扬起一抹灿笑,心里mmp。
狗奸商!
“没问题,卖不出去砸手里,倒可以便宜卖给我沁芳阁自己人用。”姚羽同样回以微笑,眼睛眯起,像极了一只成精的老狐狸。
不多时,契书就写好了。
一式两份,上面标明了他们两个合作关系谁出东西,谁出钱以及怎么分,还有如果违约了要怎么处置。
比现代合同简洁明了,又杜绝了长篇大论,这场交易以他们一人写下自己的名字,一人摁了手印为结束。
笑死,一个没有书法爱好的现代人,拿毛笔写字,无异于自取其辱。比起字丑的侮辱,苏黎宁愿笑别人笑她是个文盲。
走出沁芳阁的瞬间,苏黎还有种不确定之感。
两边虽说已经谈好了,什么时候取货,并且有合同佐证,在没有卖出花露水之前,沁芳阁不必支付她哪怕一分钱。
姚羽还是掏出十两银子。
苏黎正纳闷呢,陆老大才缓缓开口解释。那是卖了他们带来的样品,哄了那群排队的娇小姐和丫鬟们,得到的尾款其中的三成。
自己觉得人家的燃眉之急,结果还是吃闷亏了。
苏黎叹了口气,看向三个崽的语气里透着沉重:“前车之鉴,后车之师。你们以后谈生意一定要把嘴皮子磨溜,别跟我似的被人牵着鼻子走。”
陆老大若有所思。
两个小的不明其意,跟着点头。
下午的日头不那么灼人,苏黎总算找到了逛街的乐趣:“你们想不想吃冰糖葫芦呀?叫声仙女姐姐就有!”
回应苏黎的是三脸懵逼。
“冰糖葫芦是什么东西?是吃的吗?”
苏黎忍不住沉思,他们住的村子有那么乡下吗?
直到见到了还在街上停着的牛车以及草帽盖在脸上,惬意的哼着小曲的男人问起。
孙举掀开草帽的动作透着慵懒,成功的让苏黎想到了某个自称阁主的家伙,磨牙。
“冰糖是个金贵物价,这葫芦成熟了可以切开当瓢也可以挖空当酒壶,可要是说吃……难不成能吃?”
苏黎才知道,冰糖葫芦还没诞生。
可她之前明明见过小崽子捧回来的山楂,难道是糖价太贵影响了糖葫芦的出生?
苏黎恍惚间看见了多条分叉开来,最后统归于一个结局的致富之路,这个结局有钱,有数不清花不完的钱。
她激动的摩拳擦掌,抬手擦擦不存在的哈喇子眼里星光点点:“不知道大哥知不知道哪里有山楂卖,就是红红的小果子,吃进去酸甜酸味更重些。”
打猎的人终归是要上山的,山楂现在没人种植,应该属于野果。
“山里的野果海了去了,符合你说的也有许多,若说是酸的必然是人惯吃的有山里红。”
“山里红分两种,一种是小的发红发软。另一种稍大些果实是白的偏硬。”
第032章熟悉的力道
白的,硬芯可以直接排除了。
倒是第一个很像。
苏黎甜甜笑道:“大哥说的第一种像是山楂。”
“明日打猎上山时,大哥给你抓一把带给你,若真是再成筐的摘。”孙举重新带好草帽压低帽檐,重新驾车。
他语气里带着点喜悦和宠溺,说的话也掺杂家常的熟捻仿佛是真把她当亲妹子疼了。
苏黎乐不可支的拱手:“那多谢大哥了。劳烦你给我们指下买菜买肉的地方,买点菜蔬和肉类。”
一路上都没见到。
这个倒不是指望吃,而是起个迷惑作用。让她拿的那些东西合理些。
“我载你们去。”孙举不等苏黎拒绝接着开口:“怎么也要对得起妹子掏的车钱”。
晒了太阳又在阴凉地呆着,车上的味道散去不少。苏黎当即又道谢,带着双胞胎坐上牛车,陆老大跟着,目光时不时落在隐在人群中那几个突兀的人影上。
那高挑笔直一眼看过去就是练家子的身影,隐在稀稀拉拉的人群里宛如鹤立鸡群。
沁芳阁姚羽派来取货品的人,说是镇口再见,结果一个个的都跟上来了。
苏黎嫌弃的翻了个白眼,不信任她还搞什么契书。
“要甩掉他们吗?”
耳边低沉的询问声让苏黎顿时如遭雷劈,当即想抬手掏耳朵确认自己是不是幻听。
“几个身份不明的练家子跟在你们后头,眼珠子都没从你身上移开。”
这次驾车的大哥腾出一只手搭在帽檐上,另一只勒紧了套牛的绳索像是要发大招。
苏黎惊了。
这个……孙举,孙大哥不会真是什么小隐于山林的江湖侠客吧。
陆老大在孙举出声的同时收回了视线,他目光低垂没和任何人对视。
“不用,不用,他们是沁芳阁那个姚阁主的手下,同我签了合同收我的花露说好镇口见领他们取货的。”
苏黎慌忙压低声音,两手紧紧牵着小家伙的手才控制住摆手的冲动。两个小家伙善解人意的把手递上去软软道:“捏吧,不疼的。”
这句,异口同声倒是让苏黎头一次见识到了他们同胎双生的默契。
前头的孙举闻言低笑,似是被小孩的童言稚语可爱到了:“我若是英年早婚,娃娃也该四五岁了。”
“孩子是这个世界上最可爱的小动物了。”苏黎没忍住符合。
陆老大被口水呛住,苏黎说的动物是指小猫小狗还是?
两个傻乎乎的小崽子不知道动物是何意,只知道可爱是夸他们,乐的张口满是乳牙的小嘴。
老三的眼睛弯成月牙,笑得见牙不见眼反露出几分憨模样招人的紧。
二妞个小笨蛋,乐的口水顺着嘴角往出滑。苏黎及时掏出一抹买衣服多送的小方帕,才避免了她口水过境(下巴)落在新衣服上。
对被卖了还要给对方数钱的单纯弟妹,陆老大只得扶额,这画面真是刺痛双眼没法看。
他把屎把尿养大的弟弟妹妹,彻底将他抛之脑后只顾着讨后娘的乐。
……不孝,呸,不乖了。
话出口的同时,孙举拉牛绳的手一松,正赶上脚下土路不平,牛车斜了差点剐上街边一家人的围墙。
好在大哥驾车有经验,心态稳临危不惧,简单两下就化解了危机。
大哥长舒一口气的同时,顾不上楷汗忙道:“这话……以后不准说了。”
“……哦。”苏黎答完沉默一顿,她现在有崽子养似乎不适合在说这类型的调侃话了。
牛车再次停在了一条后巷,栓在了后巷边的柳树上。孙举朝‘跟屁虫们’抬手:“这可是姚孔雀租给我的,来个人看好,弄丢了要赔的。”
一伙人面面相觑,最后眼神交流一番后个个竖起了拳头。就在苏黎以为这伙人会动手胖揍动手的孙举时,角落里一个瘦小稚嫩的面孔出现在他们眼前。
“举哥~”来人讪笑,抬手算是和他们打招呼,幽怨的看了眼同伙撇嘴:“一个个大男人的,至于跟我记仇吗?小气吧啦的。”
牛车算安排好了。
事必,孙举拍了拍牛身安抚,又退了一步把位置让给那人,惹得牛不解的哞哞叫了两声。
“大哥认识姚阁主的姐妹?”这个孔雀是女孩名,总不能是姚羽本人吧。
“噗……认识认识。”孙举猛的喷笑,捂嘴平静了一会才用食指去楷笑出的眼泪:“是姚阁主亲妹,穿红戴绿的有趣的紧。”
红没见过。
绿是挺绿。
这完全就是姚羽本人吧。
这孙举是姚羽的损友无疑。
苏黎一脸真诚:“大哥我读书少你别骗我。”
“大哥也读书少,大哥能骗你吗?”孙举挤眉弄眼一副哥俩好的样子,语气满是骗谁也不能骗你的笃定。
能,你太能了。
经孙举科普,苏黎才知道菜市分早市和晚市,此菜市就是在神秘大富豪的督办下建成的。
说是菜市,实际上是几条四通八达的巷子堆满了卖各类蔬菜的小摊贩,肉铺粮店据说就在转角活脱脱一个简陋的小型菜市场。
没有顶棚的后果就是,放眼望去一条街的菜叶子都打蔫了——晒的。
陆老大和姚羽的人走在一排,看顾俩小不点。这些人被孙举口头威胁过后瞬间有了保镖的自觉。
‘隔得远,弄丢了你家阁主看重的这一家可不好玩。’
这句话的杀伤力这么大?
“以前是清晨小贩和农家挑着鲜菜进镇售卖,这优良传统咋说丢就丢了?”苏黎嘴上调侃手上挑菜,心里却忐忑,这越来越像老乡的手笔。
俗话说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苏黎就怕她见老乡背后挨一枪。
“大爷嘛,初来驾到没地没人,钱这东西还烧手,自然要想办法花钱改善条件,全天能吃上菜。”孙举距离苏黎一步远,随时语气懒散,身体却是在不停警戒。
“哦。”苏黎勉强接受这敷衍的答案。
转角肉铺,苏黎刚看见扬起杀猪刀砍大骨的屠夫就被熟悉的力道撞翻在地。
沁芳阁后院。
姚羽连摔了好几个杯子:“死丘八就知道坏爷的事!那个苏黎指定不简单,说不准就是姓孙的老东西派来的。”
神仙打架,小鬼遭殃。
报信的缩了缩脖子:“据说有另一伙人盯上了那一大三小。”
第033章弯弯的加餐
“谁?”
“不知道。”
姚羽猛吸了一口气,笑了:“不知道?”
报信的:“……嗯。”
“不知道你报个屁,捉弄你阁主好玩不?”姚羽眼里怒火几乎要迸射出来,嘴角依旧向上扯出一抹讽笑。
报信的单膝下跪:“属下不敢。”
阁主好阔怕_(:3」∠)_
姚羽这才坐上石凳,只是气不顺语气也生硬:“丘八还跟着他们?”
报信的忙不迭点头。
合着不是他一个碰上那讨厌鬼。
姚羽气顺了,手里上上下下抛着个绘着青竹兰草小指大小的瓷瓶:“盯紧了。”
地上的陶碎片里夹杂着玻璃碎,苏黎要是在场就能认出那是被她扒掉标签的花露水瓶。
正所谓财不露富,她还纠结了换包装的事换成竹筒,再不济镇上现买一个瓷瓶。想了想玻璃这东西能拉高花露水的价才留下的。
结果,最终合作不尽人意。
她更没预估过天降横祸。
人多倒霉,人品多差才能在相似的情景被拽翻两回。
况且,这次没有道歉。
孙举在交手摸清对方招术的瞬间,巷子里涌出各色人等将他们隔绝。几句简短的交流中知道侍卫的来意,孙举嘴微张轻吐出一个滚字,连退几步装作不敌模样。
沁芳阁的手下护着三个小的也不知道看没看见又知道看见多少?
孙举手摁在草帽上用力摩擦,看得人都能感觉到他的烦躁,默默觉得头皮疼。
身为当事人的他手上动作丝毫不收敛,心里直呼:麻烦,躲到哪都避免不了搅进一谭浑水里。
人群如潮水来的快,去的也快。
苏黎被撞的眼冒金星见一个个像是高斯模糊过人有意绕开她,眼前终于清晰就是一只温暖干燥的大手。
她脑子一片空白,眼前只能看见这只手,正抬手要搭上去借力站起来,那手却停在她眼前晃。
“妹子你能站起来不?”
这欠欠的语气,明知故问,让人想拿他当撒气筒。
“大哥我是被撞倒了,不是摔傻了。你要是不搭把手就哪凉快哪呆着去。”
苏黎憋屈的要死,两手撑着地爬起后瞪了眼孙举,才去看三个崽有没有被人群冲散。
三个小的在一个简易包围圈里,陆老大老鹰展翅把俩小的护在羽翼之下,一双眼睛穿过包围圈朝外正好和苏黎对视。
片刻,陆老大移开了视线。
两个小的仰着头眼珠咕噜噜转,没被吓到。
好在,搬运工保护三个崽连跟头发都没少。苏黎气的五官扭曲了:“天杀的,那个混蛋!早知道就报官让他跟镇长硬刚!”
她怀里的荷包被顺走了。
苏黎确定两次撞她的是同一个人,
这个丢下东西的人,来取的手段简直另类。
说他人没问题谁敢信?
陆老大瞬悟:“是刚才那个人。”
摆摊的小贩看的目瞪口呆还不忘收拾摊子往角落缩,街两旁的小摊朝后几乎贴着墙,怕惹麻烦几个字挂在脸上。
孙举看的嘴角抽了抽,分明是怕的要死还伸长脖子看热闹,天下百姓皆如是?
“还买菜吗?”
“买!”苏黎从牙缝中挤出这个字,可真到要买菜她又下不了手了。蔫黄蔫绿的菜叶子放在一块,让她想到了深秋的x市菜市场地上塑料袋堆放的被择下来不要的弃叶。
这些东西别说媲美商场的蔬菜,就降低要求也起不到遮掩作用。
再则她这个没点厨艺技能的小废物糟蹋钱买烂菜叶回去是做来吃还是直接埋土里当化肥。
苏黎干笑:“农家也不缺什么菜。”
“不如看点别的,那个猪肉就不错。回去煮食也不错。”孙举顺势岔开话题。
肉铺桌案上的半扇猪各个部位被分解,放眼看去一目了然。
自称猎户的孙举看了眼腰间围着油腻腻围裙,手持杀猪刀的络腮胡大汉微笑着把苏黎朝前推了一把:“屠老三,给我妹子好好挑一块肉。”
认识?
苏黎笑了下:“屠老板好。”
两个小的叫陆老大牵的乖乖的学了一句。
三句问好,屠老板都没答应,他只是捏起桌上铁棒杀猪刀在上面划了个来回发出金属碰撞的声响这才开口:“小娘子是炖菜还是烧汤?”
“这肋排肥瘦均匀,煮出来的汤奶白上头浮一层油花别提多美了。”屠老三自顾自介绍说着睨了孙举一眼:“若轮炖菜必然是五花肉,油滋滋满口香。”
屠老板的问题似乎大概没在等她的回复,不然也不能就没等她回答就开了口。
可惜桌面上没摆她要的。
“……有猪下水吗?就是猪肠肺心肚还有胰脏。”
猪胰脏可以制肥皂,她没打算卖自制的就单纯买个回去充门面。苏黎小幅度煽动着右手,她右手侧面擦破了皮,火烧火燎的疼。
手握杀猪刀的魁梧大汉一脸茫然,弯腰从桌底的端出一盆血次呼啦翻着光泽和内脏特别的异味的东西。
“有是有。”
这东西一出饶是经常和猪打交道的屠老三都没忍住皱了皱眉,气场一米九立马跌到了一米五。
孙举目露惊恐,义气的控制住了已经转向的脚,一手捏着鼻子怪声怪调:“妹子,猪下水历来都是卖不出去给屠户家吃的。咱不缺钱,换个别的吃食可好?”
孙举语气充满痛惜,让苏黎觉得自己是放弃学业不顾劝阻,一心混社会走上歪路的的小太妹。
肥肠这种东西的口碑从来都是两极分化的,这的口碑一边倒是因为烹调方法导致的局限。
苏黎想不到怎么解释干脆祸水东引,“屠大哥你该知道的,猪下水这东西仁者见仁。”
“不,我不知道。”屠老三后退一步:“我家弯弯对这个更了解。”
苏黎看不懂屠老三复杂的眼神,一扭头看见孙举明晃晃的眼神拳头瞬间硬了。
屠老三还有遮掩,孙举那眼神活像亲眼看见她吃*。
“咳咳,大哥也是关心你。”孙举手握成空心拳好奇:“这弯弯是谁?你的相好?”
“弯弯是条狗,猪下水一惯是它的加餐。”
思考要不要红烧肥肠加餐的苏黎:“……”
呵…呵呵……
第034章来陆家的两个男人
就……
肥肠:你礼貌吗?
苏黎深吸了一口气平复心情,手指盆里的内脏:“就这个。”她又去看三个崽:“你们想要什么?最好自己会煮,老娘不会煮饭。”
这理不直气也壮的话让在场的人眼神变幻几番,成功转换成了对三个崽子的同情。
好好個娃,咋摊上这不靠谱的姐姐?
“也不知道给你相好吃贵点。”孙举思绪还停在上个层面。
他强势接茬,却发现一伙人的目光齐刷刷落在他身上,各个惊的张大嘴,嫌弃的撇撇嘴。
“姚孔雀没教你们别盯着人家门脸儿看?”说着孙举的手搭上帽檐。
苏黎的注意力瞬间被转移,这是第n次挡脸,这二次大动作的压帽檐,看得出孙举很在意自己脸上的那条疤痕不愿意让人看见。
按理说他这种一口一个妹子的大直男就算不糙也不该这么看重容貌。
“弯弯是狗。”屠老三一手在围裙上抓了抓无奈的侧过身,另一只手还捏着杀猪刀,刀尖指向身后黑洞洞的店门。
往里看只能看见任由一根麻绳拴着的大黑狗晾着肚皮仰躺在地上吐舌头,狗头歪着显然一副在午睡的姿态。
狗身的毛皮油的发亮,周身黑的纯粹唯有尾巴尖上一点白。
……救命!!
苏黎顿时苦瓜脸。
这一张怎么还不翻篇?
“屠老三啊,屠老三你说的是什么话。说我家妹子和你养的瘸狗一个口味!”孙举半是追究半是调侃。
这事的主角苏黎,但凡换个脸皮经得起折腾的这会就已经自黑调侃了
可,事实上……
苏黎:!!
……救命!死去尴尬诈尸起来攻击我!!
苏黎冲孙举露出核善的笑容,想刀一个人的眼神怎么也藏不住语气却温柔的宛若慈母:“孩儿们,想好要什么了吗?”
两个小家伙看不懂大人的事,闻言踮着脚尖稳稳扎在地上,目光从红白猪肉上移开。
想要什么?
肉是好东西,可对于四岁懂得不多的两个小崽子无疑是个抽象名词,除了上午他们真真切切吃到了肉!
一丝丝香甜( ̄~ ̄)嚼着软韧的鸡肉,柔滑香嫩的鸡皮……
两小只不约而同叼着手指想起来中午那只甜甜香香的蜜汁烤鸡流口水,懵懂的眼搜索一番没找到鸡肉后低落一瞬就务实的转换了目标。
俩崽子的眼神很快的定格在一块大肥肉上:“肉肉,油油。”
苏黎:“?”
陆老大认真看了眼肉摊:“请问还有猪板油吗?”
“一条五花肉。”脱口而出的瞬间苏黎就后悔了,她一个不会煮饭的瞎掺和啥,再说陆家灶台上都没调料的,水煮肉不得吃yue了?
“板油一早就被邻里抢没了。”屠老三抿了下嘴,利落的比划出一条手指宽的五花肉,五花三层红白相间整齐漂亮。
这五花肉瘦肉少肥肉多,肥油热化似的浮在肥肉的表面看着晶莹。
陆老大看向苏黎的目光暗含不解,一个不会煮饭的仙女要五花肉做什么?作法吗?
苏黎被称肉的秤吸引,秤是有秤砣的那种没有电子秤前的老式秤。
苏黎在自家老宅的仓库里见过类似的,以此可以看出书中的世界和现实也是大差不差的。
五花肉秤出来三斤二两多。
老话说半大小子吃垮老子,他们一家四口吃也不算多,尤其是其余三个小崽子要好好补。
“五花肉一斤二十铜子,下水不值钱却也是肉按一口价五个铜在给您,一共是六十七个铜板您看?”
看了眼围在摊前两手空空的一伙人,屠老三把切下的一溜五花裹上油纸,有在装有内脏下水的木盆铺了好几张油纸把肉搁在油纸上。
“伱这是……”连盆卖,还是赠品?
对上苏黎惊诧的目光,屠老三眼中明暗闪烁还真是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人情来往都不懂:“肥肠内脏滑腻味大,就不糟践姑娘家的器物了,这盆不值钱,您端回去用,完事儿再端回来也不急。”
卖盆或直接送都不如这高明又不失贴心的做法。
一来一回,有来有回就是回头客了。
人哪怕不认定他家买肉也留下深刻印象了。
日薄西山,回去怕是天都要黑了。
没有电灯的夜,不好熬啊。
伴随清脆的鞭子响声,牛车缓缓行驶走向乡间的大道上。
牛车由于药材和个人用品的采购略显拥挤,好在就这一段路大姐挤挤也就是了没人提意见。
只是回程的路比来时还静,天色渐暗夏日草丛的虫鸣吓得前头驾车的高景灏大气都不敢喘。
苏黎仿佛一下子被抽光了精气神,一个人缩在牛车内侧头埋在膝盖处两个眼皮不断打架,困极了的样子。
实际上,她正在摸索06仓库的新模式。
这按三餐时间打开的模式太坑爹,她刚上牛车大脑就已经开启半个小时倒计时。
这直接关乎,她和崽四口的晚饭!
苏黎和系统极力抗争只得到一句系统升级改造中,只能自己摸索着更改时间没想到让她又摸到了外卖模式。
就像游戏一样,将开启的06仓库看成一个选购面板,选中需要的东西,只要输入时间地点就可以钻漏洞在半个小时仓库关闭后吃到热乎的美食。
选吃的不费神,可要打开她还没有探究完毕的06仓库找能派上用场的沧海遗珠就不容易了。
“这衣裳款式真不错,给你做新衣裳也不突兀。”高氏怀里抱着老三,干枯老迈的手摩挲着老三身上的新衣,眼里有几分意动。
高氏买的是靛蓝,月白的布料打算个儿子做衣裳用的。小老三是孩子身上的款式却简单别致,就是给大点的少年穿也不出阁的那种。
封珏一路上都垂眸不语,闻言微笑点头肉眼看得见的敷衍和他神情上的无力。
陆老大揽着二妞,神色自若偶尔他会偷偷瞅一眼苏黎。
就在牛车把人骨头都颠散已经能看见映着月光的潭水时,手里拿着火把靠老树站着的壮年男人喊到:“是老高叔家的牛车不?”
“叔伯~是我,小灏!”
“老高叔在陆家草屋呢,陆家回来俩男人!架着马车回来的可威风嘞~”
035
【待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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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6
苏黎一脸懵的低头看着右手握的小家伙压低声音:“我没听懂。”她眨了眨眼,眼神分明写着大大的疑问,你们知道吗婆罗山是哪?
在山里举行宴会女子争相购买香露是为了献身喂蚊子的伟大事业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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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7
婆罗山祭祀是这一代流传多年的传统,准确的说是整个岐云州的盛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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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8
“婆罗山是座山?”在山里举行宴会女子争相购买香露是为了献身喂蚊子的伟大事业吗?
“是啊,婆罗山的宴会那位大商人齐殷提意举办的,所有的适龄……”听名字就知道,齐殷是齐柏的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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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9
他还是提出停车场和镇长联合敛财的商贾,也是让孟大队长捉拿弟弟的。
“打住。”苏黎两手交叉,这种相亲会不管用什么理由都不能抵消其介绍未婚男女见面本质。
“啊。”小姑娘吓了一跳,不知道哪句话惹了这个不快,闭上嘴婆罗山祭祀是这一代流传多年的传统,准确的说是整个岐云州的盛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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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0
“婆罗山是座山?”
“是啊,婆罗山的宴会那位大商人齐殷提意举办的,所有的适龄男女都会去,镇长大人也……”说着说着小姑娘面颊绯红,将此地无银三百两诠释的淋漓尽致。
苏黎兴致缺缺对上小姑娘湿漉漉的眸配合的问到:“镇长本人还是他的儿子,子侄?”小姑娘眼里水光潋滟,羞的垂头盯着粉白缀着同色流苏的鞋尖看嗫嚅着开口:“是……是镇长的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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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1
在山里举行宴会女子争相购买香露是为了献身喂蚊子的伟大事业吗?面对这种情况苏黎只能三个字概括:“城会玩。”听名字就知道,齐殷是齐柏的兄弟。
他还是提出停车场和镇长联合敛财的商贾,也是让孟大队长捉拿弟弟的。
“打住。”苏黎两手交叉,这种相亲会不管用什么理由都不能抵消其介绍未婚男女见面本质。
“啊。”小姑娘吓了一跳,不知道哪句话惹了这个不快,闭上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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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2
小姑娘的脸红彤彤的似成熟的蜜桃,闻言动作一僵哭丧着脸:“啊呀,我只想着你说的花露忘了还有这事!”苏黎:“……现在想起来也不迟。”这姑娘太热情,害的她还以为进错店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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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3
黎看向俩小的,目光再去找陆老大的身影就看见一个身影缓缓朝她走来,脸上多了块红肿,手握成拳头血从指缝流出一滴滴朝地下滴去。
光滑的瓷砖上血滴明晃晃的刺眼。镇上大多是土路,仅有几个主街道铺了青石板的情况下,沁芳阁店里铺设光滑的瓷砖这一举动显得过于奢花。
他蹙了蹙眉沉声道:“抱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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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4
“这样见血就晕的病症,医术里还没有记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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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5
大部分言论都是围绕着晕血是精神上导致为主体进行讨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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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46章
“看这边!”小药童的速度更快,他用手沾取到血就朝苏黎招手。鲜艳的血滴顺着他的指腹缓缓流下……
《穿书女配养崽忙》第04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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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7
苏黎僵着脖子,压抑着看过去的冲动磨牙:“服了,你个老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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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8
“苏黎看这边!”小药童的速度更快,他用手沾取到血就朝苏黎招手。
鲜艳的血滴顺着他的指腹缓缓流下……药童这一举动夺走所有人的视线,转瞬间几人都明白了小药童的意思。
既然说的是见血晕,现在血有了。端看苏黎见了血的状态就知道她是否撒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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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9
绿医男子一腿蜷起压在伸直的那条腿上,不规矩的瘫在蒲团上。修长的手指捏住腰间的木质扇柄将折扇抽出,拇指一挑展开用草书勾的一个姚字的扇面扇凉,慵懒的像猫。
《穿书女配养崽忙》0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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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0
也就是那个带路的小丫头,阮软两个字让苏黎联系到了棉花糖。软可以是软弱可欺,也可以是娇软可爱。
《穿书女配养崽忙》0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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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1
和陆老大的交流中,苏黎才知道阮软也就是那个给他们带路的小丫头。
她突然晕倒的行为太吓人,也难怪那孩子会瞎想。苏黎摸着二妞软软,显出枯黄的头发的头发
《穿书女配养崽忙》0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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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2
“你说的第一种像是山楂。”苏黎想了想冰糖葫芦的可能性,拱手:“多谢大哥了。劳烦你给我们指下菜市的方向,买点菜蔬和肉类。”这个倒不是指望吃,而是起个迷惑作用。
让她拿的那些东西合理些。
“我载你们去。”孙举不等苏黎拒绝接着开口:“怎么也要对得起姑娘掏的车钱”。
晒了太阳又在阴凉地呆着,车上的味道散去不少。苏黎当即又道谢,带着双胞胎坐上牛车,陆老大跟着,目光时不时落在隐在人群中那几个突兀的人影上。
那高挑笔直一眼看过去就是练家子的身影,隐在稀稀拉拉的人群里宛如鹤立鸡群。
沁芳阁姚羽派来取货品的人,说是镇口再见,结果一个个的都跟上来了。
《穿书女配养崽忙》0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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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3
苏黎嫌弃的翻了个白眼,不信任她还搞什么契书。
“要甩掉他们吗?”耳边低沉的询问声让苏黎顿时如遭雷劈,这个……孙举,孙大哥不会真是什么小隐于山林的江湖侠客吧
《穿书女配养崽忙》0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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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4
姚羽气不顺语气也生硬:“丘八还跟着他们?”报信的点头。姚羽气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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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5
多倒霉,人品多差才能在相似的情景被拽翻两回。苏黎憋屈的要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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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6
“谁?”
“不知道。”姚羽猛吸了一口气笑了:“不知道?”报信的:“……嗯。”阁主好阔怕_(:3」∠)_
“不知道你报个屁,捉弄你阁主好玩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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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7
“妹子你能站起来不?”
“大哥我是被撞倒了,不是摔傻了。你要是不搭把手就哪凉快哪呆着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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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8
孙举手摁在草帽上用力摩擦,看得人都能感觉到他的烦躁和头皮疼。身为当事人的他手上动作丝毫不收敛,心里直呼:麻烦,躲到哪都避免不了搅进一谭浑水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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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9
这欠欠的语气,明知故问,让人想拿他当撒气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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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0
“就这个。”苏黎去看三个崽:“你们想要什么?最好自己会煮,老娘不会煮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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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1
沒有卧龙岗没有落凤坡,只有卧虎藏龙的杞县和一脸懵逼的苏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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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2
就……肥肠:你礼貌吗?苏黎深吸了一口气平复心情,手指盆里的内脏:“就这个。”她又去看三个崽:“你们想要什么?最好自己会煮,老娘不会煮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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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3
这理不直气也壮的话让在场的人眼神变幻几番,成功转换成了对三个崽子的同情。
好好个娃,咋摊上这不靠谱的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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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4
称肉的秤,是有秤砣的。是那种没有电子秤前的,老式的。苏黎在自家老宅的仓库里见过类似的,看来就算是书中的世界和现实也是大差不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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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5
看了眼围在摊前两手空空的一伙人,屠老三把切下的一溜五花裹上油纸,有在装有内脏下水的木盆铺了好几张油纸把肉搁在油纸上。
“五花肉十五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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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6
“五花肉一斤二十铜子,下水不值钱却也是肉按一口价五个铜在给您,一共是六十七个铜板您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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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7
两个小家伙叼着手指想起来中午那只甜甜香香的蜜汁烤鸡流口水,懵懂的眼搜索一番没找到鸡肉后低落一瞬就务实的转换了目标。
两小只的眼神很快的定格在一块大肥肉上:“肉肉,油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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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8
这事的主角苏黎,但凡换个脸皮经得起折腾的这会就已经自黑调侃了可,事实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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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9
“你这是……”连盆卖,还是赠品?对上苏黎惊诧的目光,屠老三眼中明暗闪烁还真是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人情来往都不懂:“肥肠内脏滑腻味大,就不糟践姑娘家的器物了,这盆不值钱,您端回去用,完事儿再端回来也不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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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70
卖盆或直接送都不如这高明又不失贴心的做法。一来一回,有来有回。
就是回头客了,不认定他家买肉也留下深刻印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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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71
陆老大闻言猛的站起:“你说谁回来了?”说罢,他不等车停下就抱起二妞跳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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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72
这是沉稳示人的陆老大少有的失控瞬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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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73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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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74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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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75
待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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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76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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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77
急火攻心直接就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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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78
商场关闭倒计时即将开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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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79
死的是个白衣裳的手里还抓个丑胖的泥娃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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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80
商场升级完毕,确认宿主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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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81
过去的终究会过去放下你的痛苦和自责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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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82
黄金时代在我们面前而不在我们背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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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83
端着俩黄面窝头受的一把骨头的小可怜仰头望了她一眼:“要死一边死去,实在着急死,搬尸费二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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