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合院：带走随身空间下乡》 第1章 四九城 六十年代末，农历九月二十八，立冬。 四九城。 薛成远看着墙上那块只有巴掌大小的纸挂历，眉头皱了起来。 一觉醒来，他竟然穿越了。 不仅是穿越，他还来到了六十年代末的一个四合院，成为了其中的一名住户。 现在的四合院究竟怎样了？ 刘海中掌握了大权，许大茂已经登台亮相。 易中海时运不济，阎埠贵被迫分家，娄晓娥则遭遇了抄家。 至于何雨柱，原先一直支持他的领导也落魄了，厨工身份被撤销，下放到车间去劳动了。 而秦淮茹一家倒是还好些，虽然贫穷但至少还算安全。 这一切简直是倒着来的。 作为高三学生的薛成远，昨日接到了一个惊人的消息：他将要下乡插队到边境的长白山。 一开场，他就面临如此困境，薛成远整个人都僵住了。 双亲因病早逝，家里只剩下他一个人。 按照政策，每一户家庭应该保留一名孩子在京城。然而由于他的成分不佳，比娄晓娥还要惨，他不得不前往东北那片最偏远的土地上去。 这副文弱的身子几乎要淹没在他身上的书香之中，哪里是要派他去插队啊，分明就是希望他早早结束。 提到东北城市，那时候的条件其实不错，工业城市和重工业基地的发展也只比四九城略差些。 不过，长白山却完全不一样，连绵不绝的大山覆盖数百公里。 再加上边境地区的那些地方，满眼皆是未经开发的原始森林。 夸张一点说，要是迷失在这片深山密林之中，稍不留神跨过一步，可能就会踏出国界！ 何时才能回来，甚至能否回来都未可知。 再说这长白山一行，自己家中又没人留守，住的房子该怎么办呢？将来还能回来吗？ 正思考着，薛成远忽然感觉到眼前的景象一变，仿佛进入了一片广阔的田园。 那里不仅有大片肥沃的土地，还有一处小池塘。 这便是属于他的异能吗？ 一片随时可使用的 ** 空间映入眼帘。 那黑色的土壤，一撮入手竟然是湿润柔软、富含养分的质地。 清澈的小池中碧波荡漾，薛成远低身触碰那冰凉清澈的水流，只感觉清凉宜人。 捧起一口水饮用，清甜爽口直抵肺腑，随即一股暖流在体内弥漫，散布至全身四肢。 他的手紧紧握住，感觉到自身的力气似乎也增加不少。 这种基础体弱的状态，此刻确实得到了极大的改善。 正在这时，薛成远听到了外面传来的敲门声，立即回房询问道： “是谁？” 门外传来了一个声音回答说： “是我，许大茂。” 他打开门，发现那张熟悉如马般的脸庞出现了。 薛成远眉宇微蹙：“许大茂，你有何事？” 许大茂笑了笑答道： “也没什么特别的事，只是你的下乡时间已经确定好了，三天后就要出发。” “当天需要去街道集结，街道办将会为即将下乡的所有人举行一次欢送活动。” “这次我们院共有四个人要下乡，整个街道上排在了首位。” “这次又是哪四个将要下去？” “还能有哪四个，你，棒梗，刘光福、阎解旷。” “他们有没有说要去哪里？” “那个就不知道了。” 许大茂摇了摇头：“这个你得问贰大爷，这里面的事情都是他一手安排的。” “已经通知到了，时间紧迫，记得到时候抓紧准备吧。” 看着许大茂推门离开，薛成远也跟着出门。 “他贰大爷啊，为什么我家孩子要送到陕地呢！” “听说那里干旱贫穷，甚至连饭都吃不饱。” “那儿的孩子都饿得脑袋比身子还大，想想就吓人。” 一出门，便听见叁大妈在一旁愁容满面地诉苦。 “叁大妈，这事不由我决定，去哪儿是上级命令，我也无从知晓为何分配到这里。” “但这事你也有参与安排，怎能不知情呢？” “我家孩子去了陕地，要是出了什么事，你让我们夫妻俩怎么办？”刘海中眉头紧锁，语气严肃。 “叁大妈，这事儿你这样质问就过了，去哪个地方都是上头规定的，旁人说了也不算数。” “我家孩子同样去了很远的地方，边疆不比陕地轻松，我可曾说过什么？” “我呢，贰大爷？哦，现在应该叫您壹大爷了吧。” 薛成远走上前来，坐在刘海中对面，“我家只有我一个孩子，按照规定，家里要留下一个，剩下的才需下乡，但现在为啥也被列入名单了？” 第2章 一人独掌大局 “一句成分不好就把一切都定了，直接送去长白山，你说我能有多冤枉。” 刘海中看了看薛成远：“成远啊，你的问题的确有些复杂，但这也是无法改变的事实。” “身为一名学生，家庭背景有问题这是事实，你得去接受贫下中农再教育，这是上层定下的，我没有能力改变。” 思忖了一下，刘海中向叁大妈打了个手势，“叁大妈，你愿意不愿意这么做：让我向上级反映一下，试着让阎解旷和薛成远换一换地方？你觉得如何？” “不行不行！”叁大妈立刻反驳，连忙道： “这样就可以了！我家解旷去陕地，不用改了！再说什么的都没用了。” 关于长白山的情况，她是特意询问过阎埠贵。 那里的山里水电匮乏，严寒异常，并且时常有野兽出没，稍不留神可能就有生命危险。 陕地虽说缺少食物，但仍可以寄去粮票和金钱，至少能保命。至于长白山，去了连命都没了。 这还是让薛成远去的好，毕竟他们家的成分本身就不太好，也只有他一个人在了。 “你不愿调，又要抱怨人家差的地方，这样的情况找谁说理去？” “你回去以后再多琢磨琢磨，快动身时，再来讨论也无益处。” 眼见叁大妈离开家门后，刘海中转脸对薛成远笑了笑，这让薛成远心中一凉。 这个笑，显得颇为诡异。 “成远啊！走，我们先回你家商量个事儿。” “贰大爷，在这里就说吧。” “也可以，我们就往后面走两步。” 到了地方，刘海中环顾四周确认没人后，对薛成远说：“成远啊，你们家有没有那种老纸片什么的？” “什么老纸片？” “就是那种以前记载房屋归属的老文件。” “二大爷，您说的莫非是地契？” “对对对！” 刘海中笑着说道：“就是那东西，你见过没？” 薛成远越发觉得不对劲，这家伙不会是在打他们家地契的主意吧？ “二大爷，我真的不清楚。你看我家空空如也，什么东西都没有，就算有地契，我也不可能见到。” “你回去再仔细找找，看看能不能找到。” 刘海中的声音更低沉了一些：“现在你们家也没剩什么东西了，身上应该挺缺钱吧。” “如果你能把大院子的地契交给我，我给你六十块钱，相当于普通人家两个月的工资。你可以带着这笔钱下乡插队，以防万一。” 听到这话，薛成远这才明白了刘海中的意思。 这老头说了一大堆，竟然是在打他们家祖产的主意！ 用六十块钱来买这套三进的四合院，真是想得美！ 薛成远根本没想到刘海中竟然会有这样的想法。 更让他疑惑的是，这刘海中究竟是怎么知道这栋房子是他家的？这事儿可从来没有人提过。 “我还是叫您二大爷吧。” 薛成远故作一副高中生的样子，装作不懂事：“二大爷，那张地契我真不知道在哪儿，要不您直接去我家翻找吧，随便看看有什么。” “话可不是这么说的！” 刘海中连忙摆手：“这种话可别乱说了。我年纪一大把了，怎么担当得起这名字呢。” “担当得起什么名字？” 听到这里，薛成远心中冷笑。 这刘海中可是带头抄过娄晓娥家的人，连人家许大茂都偷偷藏了两根金条，这刘海中还不知道背地里有多少秘密。 说什么清正廉洁，这种话谁能信？ 何况这刘海中现在还惦记着他家的地契，怎么可能不贪财？ 薛成远心里一动，忽然想起一件事：“那二大爷，要不我先回去找找？如果找到了再给您汇报怎么样？” “行！你回去好好找找，钱的事情没问题。” 没等刘海中把话说完，薛成远就转身跑回屋里，反锁上门。 他蹲在墙角，小心翼翼地搬开一块砖头，将底下的厚厚一层土全都收进自己的储存空间。 费了半天工夫，终于挖到将近半米的深度，看到了一只铁盒子。 找到了。 这是他的父母在临终前告知他的。 其他家当都不重要，唯独这个最重要。 打开铁盒子，里面的景象令薛成远心中一阵激动： 足足有一指厚的地契！城东十套，城北七套，城南六套，城西十一套。 一共三十四个房产！其中一处他还眼熟：不正是他在早些时候参观过的恭王府旁的那个院子吗？ 这座四九城最大的四合院的地契竟然在他手中。 除此之外，还有三十四套房子和一些人流量极大的商铺。 难怪他父母再三叮嘱，原来他们家曾经如此富裕。 放在最上面的第一张地契便是薛成远现在所住的院子。 他将地契全都取出，并整齐地存放在空间里。 在盒底，薛成远还发现了一些大黑十钞票和几张粮票，以及两根金条。 这是他父母留下的，用以解决日常生活开支，以防不测。 点了一下数目，共有200元现金，100斤全国粮票，10斤糖票，以及20尺布票。 其余零散的票据合计起来，也能满足他半年的生活开销。 薛成远把盒中的东西全部取出，放入空间里，又在盒子中填满报纸，并原封不动放回原处。 他把之前填平的泥土及摆好的砖块再次恢复如初。 这座房子，任何人也别想占便宜，如果有人胆敢染指，必将付出代价！ 把东西全都放回原位后，薛成远带着这些钱票离开了房间，并把门锁紧，准备前往副食品店购置一批物资带到长白山。 刚出门口，恰好遇见了低着头不断叹气的阎埠贵。 步行一段时间，抵达了百货店。 此次，薛成远计划把大半的钱票用来采购日用消耗品储存在空间中。 相比四九城汇聚天下资源之便利，长白山区购物则困难重重。 虽听说可以通过空间门返回，但他未进行过实验，还是要确保万一。 今天的任务就是要尽快将手中的糖票、布票及副食品券用尽。 购物结束时，堆满大小包裹支付账款，销售人员颇不耐烦地说：“你这是怎么回事？怎么平常不来买，这次买了这么多杂七杂八的东西，咱俩以前难道有什么过节吗？” “同志，这也是不得已的事情，上面安排我后天就要下乡了，下次何时才能买还是未知数呢。” 对方闻言道歉：“确实辛苦，对不起，我们全心为人民服务。” 在这般情况下，薛成远提着采购的商品走出店铺，在没人的地方将这些物品收入空间中后，再去另一处继续购买。 为了避免太过引人注目，他在多家副食品店与百货店分别购物，最终把各种四九城的票券全部兑换完毕。 一切安排妥当后，确认无剩余所需物品，薛成远返回了院子里。 他刚刚迈进院落，看见刘海中正在那里不停地踱步，显得焦虑不安。 刘海中听到动静抬起了头，赶紧上前说道：“成远啊，你总算回来了，我刚刚找你你为啥不在家？” 对于刘海中的质问，薛成远冷冷地答道：“二爷，您找我何事？” “没事没事，就想问你刚才回来过吗？” “查过，但没找到任何线索，所以来买点东西了。” 说完，他径直朝着自己住处走去。 “成远！等一下！你别着急啊！” 刘海中心里稳了稳，小跑着跟上：“我这儿正好有件事想跟你说。” “你说。” “你不是马上要去插队了吗？你家人又不在，那么远的地方，我这儿给你准备了点盘缠，路上带着吧。” 说罢，刘海中从口袋里掏出两张大黑十，在确认院子里没人注意后，迅速塞给了薛成远。 “二大爷，这……” “不用客气，拿着吧。你也算是咱们大院出来的。” 刘海中接着说道：“人在外面不容易，出门在外，手里总得有些钱。我是你的长辈，这样做理所当然。” 薛成远看了看脸上带着微笑的刘海中，也露出了笑容：“二大爷，这也太少了吧。” “你后悔了？本来商量好的60块钱，现在改成20块地契？” “你就一点儿都不担心……” 听薛成远这么说，这立冬的天气，刘海中突然感到一阵冷汗直冒。 “别大声！别瞎说！” 刘海中赶紧带薛成远换了个地方：“这种话可不能乱讲！如果让人知道你家还留着地契，这是大问题。这20块钱算是定金，找到地契后再给你剩下的40。” 见薛成远的眼神，刘海中忽然觉得事情不对劲：这小子是不是在诈自己？ 刘海中按捺心中的怒火：“你找到地契了吗？” “没，我一直说家里面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你不信的话可以和我回家看看。” 说这话时，薛成远就想拉刘海中到他家去看看。 “不行，这可不行！” 刘海中立即躲开了薛成远的手。薛成远成分不好，不能过于亲近。 薛成远笑了笑：“我没找到地契，但我找到些别的东西。” “什么？” “许大茂家里藏有两条金条的证据！” “真的！” 刘海中一脸震惊地看着薛成远，实在想不到薛成远会知道许大茂藏着金条的事。 藏金条这事儿，只有他和许大茂二人知道，怎么可能被别人知道了！ 而且，他藏着的比许大茂的还要多得多，因为整件事是由他负责的。 这样一来，薛成远如果知道许大茂藏着的东西，那他的安全岂不是也受到了威胁！ 不行，一定要找个时间把这些东西转移出去，不能再留在家中。万一这消息泄露出，甚至让这么个小毛孩也知道就糟糕了。 “二大爷，你说许大茂藏了那么多‘大金鱼’，那你家里呢？也有吗？” 听了薛成远的话，刘海中整个身子都震了一下。 盯着薛成远那真诚的表情，刘海中强行压抑住心中的震动。 他应该是随意提一句，并非真的知道些什么。 “这种事可不能胡乱说，你亲眼见到了吗？” “没有。” “那照你这么说。” 刘海中慢慢松了一口气。 “我也就是随口一问，你别紧张。” 说到这里，薛成远突然想起了一件事：“对了，贰大爷，今天晚上你把大院的人都叫过来，我这屋子的人搬走了，家里就剩下我一个人了。我要当着大家的面立个字据，证明这是我的住房。” “免得等我回来的时候，连个住处都没有。” 虽然自己手里有地契，但是在1978年之前，这张地契和废纸差不多。 如果不加以证明，这期间回来很可能连住的地方都没有。 “行，我知道了。” 刘海中应道：“你回去以后再多找找，看看到底地契在哪。” 薛成远没有接话。 等到晚上，刘海中坐在大院的四方桌前。 本来这个桌子是供三位大爷坐的，如今只剩下刘海中一人。 易中海已经被免职，阎埠贵因出身不好也被取消了资格。 原本四合院三人的决策小组，现在变成了刘海中一人独掌大局。 “各位，咱们大院已经很长时间没开过大会了吧？” “贰大爷，咱们院现在没什么事，一般是大事才开大会的。” “如果有什么事，请您说出来听听是什么事。” “是啊，贰大爷，您直接说吧。” 环视着众人，刘海中说道：“也不是什么大事。” “不是后天咱们院里几家的孩子就要去下乡了吗，薛成远也在其中。” “但他家里就他一个人，如果走了，家里岂不是就没有人了吗。” “所以就想请大家作证，并签字按手印，证明这房子归薛成远。” 坐在一旁的何雨柱听完后摆手道：“这么点小事，何须开会，成远，你现在拿来字据，我立马签字。” “我也同意，举手之劳。” 会写名字的人在上面签了名，而不会写名字的人则按下指印，最后传到贾张氏手中。 “人走了，房子还能没了咋的？” 贾张氏看着手中的字据不耐烦地说道：“房子在不就行了，何必这样兴师动众。” “贾张氏，人很快就要走了，屋里没有人才叫人放心。” “我不管，反正我不签。” 薛成远面无表情地走到贾张氏身旁。 第3章 得意忘形 “你干嘛！你还想让我被迫签字不成？” “你多虑了，不需要你签。” 看见贾张氏拿着字据不愿交出来，薛成远抓过她的手，一拧。 随着一声哎呦，字据落了下来，落入薛成远的手中。 “让你签字，并不是说把字据给你。” “你签字与否跟你是否认识字没关，就在这装模作样。” “薛成远！你小兔崽子竟然打人！” 贾张氏猛地站起身来，指着薛成远准备破口大骂。 “怎么了？这叫打人？那你拿着别人的东西不算抢劫是啥？” “好了，贾张氏，你这胡说什么呢？这是没事找事。” 刘海中打断了贾张氏的话。 “成远，这事儿人都在这儿，你明天找个时间再去街道办盖个章拿个证明，就什么事也没有了。” “以后你从插队回来，该住着还是继续住着。” “行了，大家都散了吧，明天还得上工呢。” 待众人散去后，刘海中找到秦淮茹：“秦淮茹，你最好让你婆婆贾张氏把嘴巴管严点儿，她的那点心思，整个大院都知道，但也不能这么明显！” “二大爷，我也没想到婆婆会这样。我会跟她好好谈一谈的。” “好好谈有用吗？要狠狠地说！图谋人家的房子时表现得太难看了。” “大院里的事情等薛成远离开了再说。” “只要他去了长山，往后就很难回来了，到时候再想办法处理房屋的事，眼界得长远些。” 秦淮茹应声点头，带回了刘海中的叮嘱回家。 此时的刘海中，带着心事找到了许大茂。 “二大爷，您有什么事？” 许大茂问着刘海中。 “有事，但不方便在这儿说。” 许大茂看了看屋内的秦京茹，披上外套：“走吧，咱们出去说。” “京茹，你先慢慢吃。” 秦京茹看着二人出门的背影，心中莫名疑惑，像是地下党一般神秘兮兮的。 “许大茂，你是不是把藏金条的事情在外面乱说！” 刘海中心中带着怒意，低声道：“你知道这要是被外人知道后果有多严重吗？” “不是二大爷，您先消消气。哪里来的金条的事儿？” “今天我去找薛成远，说插队的事，他说你藏了娄晓娥的两根金条！” “怎么可能！根本没有这回事！” “行了，别在我面前装了。” 刘海中不满地说：“这种事情，别人不知道我还真不知道，你现在应该考虑如何消除隐患，而不是一味否认。” “藏这些东西的时候是否有人看见了？” “肯定没有，真的。我对天发誓二大爷，我藏的时候四周根本没有人，再说我也早就提前藏好的！” 许大茂心里也是七上八下的，这若是被人知道，那可能就要出人命了！ “二大爷，要不我们先下手为强？” 许大茂比了个手势。 “你真是！人家快走了，你还给他来这套，上面要是查下来不是更糟？” “万一惹出人命案，你能保证自己逃得了？” “那二大爷，您说怎么办？” 刘海中小心考虑了一下：“唯一的办法就是，先用钱封住他的口。” “只要薛成远离开四九城，到了长白山，冬天天寒地冻，他那种身体绝对撑不过一个月，到时候这事就不会有人提起了。” “明白了，明天您去说吧，缺多少我给您补足。” 商讨完毕后，两人各自回家。* 第二天一早，天刚亮，薛成远拿着字据前往街道办事处办理盖章签字手续，确认事情已办妥。 有了这东西在手，回来时，谁占用房子就解决谁的问题。到那时，一栋接一栋的房子都将收回。 处理完这一切，薛成远刚回到大院，便看到许大茂和刘海中正低头耳语，似乎在商议些什么。 薛成远并未理会两人，径直走过。 “嘿！成远！等等！” 看到薛成远好像没看见他们似的，刘海中连忙追上去：“成远，回来了？街道上的手续办好没？” “事情不难办，二爷还有别的事？” “不是我有什么事，是许大茂找你。” “二爷，我没时间聊，马上得回去了，后天就动身，眼下连吃喝都还没着落。” 见薛成远离去，刘海中和许大茂互望一眼，心生一计。 看来有机会了！ 既然薛成远急需解决问题，这就说明可以谈判！只需再过两天，等薛成远上车离开后，一切都会稳妥。 “许大茂，听到没？” “听是听见了，但给多少合适呢？” 许大茂有些迟疑：“太多了我承受不了，太少这两天又怕熬不过去。” “依我看，给一百块，再搭些票据，这事儿应该就稳了。” “这可是一百块啊，等于你三个月的薪水，加起来的票据差不多了。” “都让我出吗？” 许大茂看了看刘海中：“二爷，这件事里你也有份吧？” “你这是哪儿跟哪儿？”刘海中的语气有些不快：“最关键的是你拿金条的事情已经走漏风声，而我没有。你得懂得这之间的差别。” “别因为你当了个小头儿，就丢了自己的判断力。” 听到刘海中的这番话，许大茂心里也有些火气。 如果他东窗事发，无论如何也要拉刘海中一起下水。 但话不能明说，两条金条的价值远超这区区一百块。 “二爷，这样吧，我出钱你出票，行不行？” “我家里能拿出的票不多。” “您帮帮忙吧，否则我这里出问题，大家都不好过。” 看到许大茂满脸堆笑的表情，刘海中慢慢点了头。 薛成远进了屋，准备看看有无吃的，却听到有人敲门声传来。 “刘海中、许大茂，你们到底怎么回事？我现在饭都没吃，还要来，你们这是想把我弄死吗？” 薛成远看着两人：“要么这样，我家有把刀，咱们比划一下，谁能抢到，就砍谁一刀。要是我赢了，我全砍了你们。这样可行？” “成远，冷静！千万要冷静！” “事已至此，只能面对，你现在还年轻，千万不能走犯罪这条不归路。” 刘海中吓得出了一身冷汗。 这要是真让薛成远 ** 到了，他真的敢把自己砍了。 这个年纪的小伙子狠起来还真是不管不顾。 “我和许大茂想着你去东北，天寒地冻的，特意给你送点东西过来。” 刘海中四下打量着空荡荡的屋子：“你这屋里也没有啥家当，挺空旷的。” “许大茂的钱给我了。” 刘海中接过许大茂的一百块钱，然后从兜里掏了一沓票据：“这是你的一百块钱，另外还有二十斤粮票，五斤肉票，以及一斤糖票。” “我们这么做只是想帮帮你，没有别的意思。” 嗯？ 许大茂盯着刘海中手中的那些票据，直接愣住了。 这老家伙只让我拿一百块钱，他自己却拿出二十斤粮票、五斤肉票和一斤糖票，竟然还好意思拿出来。 不行，以后跟这老头得小心一些，万一啥时候不小心被坑了都不知道。 “好的，谢谢二位，我收下了。” 薛成远接过钱和票据就准备关门。 “成远，关于那条金鱼的事情？” “啥金鱼？我从来没见过金鱼。” 听了这句话，刘海中与许大茂同时松了一口气：“那就好了，那就好了。” “没事了，你们忙去吧，这些天自己当心些，东西带齐全。” 两人说罢转身离去。 看着二人离去的身影，薛成远毫不犹豫地关上了门。 这种情况下还有人免费送东西上门，不来白不来。 “啪。” “刘大爷，你还有什么事？” 见刘海中原路折返，薛成远满腹狐疑。 “别忘了，找到土地证啊，我已经给了定金了！” 听着刘海中的提醒，薛成远哭笑不得。 这个老头子，还真是够阴险的，这个时候还在惦记我家的土地证。 将钱与票揣进兜里，薛成远切了一点买的肉，熬成油炒了个小菜，又煮了碗面条。 泛着油花的小菜配上面条，吃起来味道真不错。 与此同时，在秦淮茹家中，气氛沉默。 “妈，你听见我说的话了吗？” “听见了听见了。” 贾张氏不满地说：“跟我说这些有什么用？我又什么都没有干。” “你虽然没动手但不代表你就没有这个想法！” 秦淮茹看向贾张氏说道：“贾棒梗还没走，薛成远也还没动身。你就在这么多人面前做出那样的姿态，实在是不合适。” “我哪里做得不对了？我不就是看了他的那个字据书而已吗？难道连这点事情也不能做了？” “再说，别人不懂我，你应该明白才对！” 贾张氏不高兴地看着秦淮茹说：“咱一家五口只住了两间屋，知道多拥挤么？” “棒梗已经大了，等到他下乡再回来就可以适婚年龄了。” “没个房子，怎么结婚？哪个女孩子愿意跟我们挤在这里？你想过吗？” “所以你现在就是要抢占别人房子了？” “我占哪了？这是占么？” 贾张氏越想当时的场景就越生气：“我还是那句话，薛成远这个小子家庭背景不好，会被分配到全院最偏僻的地方去。” “那种地方你知道吗？寒冷、贫瘠，食物匮乏，生病了很容易就没命了。” “以薛成远那细胳膊细腿的样子，又能撑多久？根本不可能活下来。” “等他没了，这大院里的空房我当然要提前考虑，不然到时候还能轮得到我们家吗！” “妈！” 棒梗听了贾张氏的话点了点头：“奶奶说得对。” 秦淮茹听了这话，愣住了，不可置信地看着棒梗。 “妈，你别看我，我也同意奶奶的说法。” “既然薛成远反正会死，那就别浪费。” 一时之间，屋子里静得连根针掉在地上都能听见。 没过多久，门外传来了呼喊声。 “大院里要去下乡的人请尽快到大院集合！” “大院里要去下乡的人请尽快到大院集合！” 听到这声音，秦淮茹看向棒梗：“走吧，外面喊咱们了。” 一时间，除了易中海外，大院的人都迅速到齐。 “各位乡亲们，后天我们大院的人就要下乡插队了。街道的于主任特地来给我们交代一些注意事项。” “大家听仔细了，多多记录。” 说完，刘海中向一旁的人示意了一下：“于主任，请你说吧。” “那我简单讲两句。” “咱们大院的年轻人要去的地方都比较艰苦，你们要知道，作为新中国的主人，去那里是为了建设国家，是为了更好的明天。” “到了农村以后一定要听从当地群众和领导的安排，不要觉得你们是四九城的人，就摆出首都百姓的架子。” “我们要谦虚一些，自己也是普通人，不能有优越感。” “尤其是你薛成远，你要懂得谦虚。” “说的好像很有道理，可是你若看我不顺眼，就直接给我换个地方，随你挑哪儿。” 薛成远听完街道主任的话，不屑地回应道：“要真有这个能耐，就把我的地方换掉好了，光说没用。” 这话一出，街道主任立刻变得脸色苍白。 即便他真的有能力更换地点，也绝不会给薛成远换成其他地方。 万一换个好地方，那岂不是让薛成远得意忘形。 “薛成远！你怎么说话的！” 棒梗走了出来：“主任说得没错，哪里需要你插嘴。” “你就爱找事，借口还这么多。” “对对对，我是有好多问题。” 薛成远看着棒梗笑着说：“但我最大的问题就是这房子不是你的，如果你有了就好了。” “你想要这房子？简单，拿把刀把我砍了就行了，你立马就可以住进来。” “愣着干什么呢？怎么不下手？” “给你机会你不中用啊！” 几句话一出，棒梗顿时恼火了，这话怎么把他心底的想法全抖搂出来了。 正值十七八岁的年纪，哪里受得了这种挑衅，直接朝薛成远扑了过去！ “噗通。” 尚未扑到，棒梗就被摁倒在地。 “小子，乖乖地，这么大了都不知道眼色？” 何雨柱压住了棒梗，使其无法动弹。 “傻柱！你放开我！不然我连你一起……” “连我一起怎么样？想跟我打架吗？” 何雨柱猛地松开手，推了棒梗一把，“来啊，小崽子，今天我倒要看看你有多能耐。” 棒梗闻言，又是一阵猛扑，却被何雨柱一脚踹翻在地上。 起身再扑，又被踢翻，反复了五六次，棒梗终于趴在地上爬不起来了。 “傻柱！你怎么敢打我孙子！” 贾张氏一边骂一边朝何雨柱扑过来。 第4章 下乡的日子 “你看不见棒梗这样吗？难道你想等他真的把薛成远打住院，然后让他顶罪吗？” 何雨柱看着朝他冲来的贾张氏满脸无奈，这一家人，怎么就不知道分辨轻重呢。 打了人还想排队占先机，最终只能坐牢了事。 “行了，真是乱搞一气。” 刘海中环顾院子里的情况，转头对街道主任说道：“于主任，真是抱歉，让您见笑了。” “成远，你也别放在心上，我们都是为你好。” 薛成远冷冷地看着院内众人，没有人愿意帮自己说话。 刘海中觊觎他的地契，贾张氏惦记着他的房子，而许大茂担心他揭穿藏金条的事情。 刚才何雨柱出手也是为了阻止棒梗 ** 。 结果他落难时，这些人却是纷纷趁火 ** 。 “于主任，您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没有了，大家好好调整一下思想，特别是薛成远。” “放心吧，于主任，关于薛成远的问题，我一定解决好，不会有其他担忧。” “那就拜托您多关照，尽快落实。” “好。” 送走了街道主任后，刘海中的脸色一下子变了。“人家来帮你们解决问题，你们反而差点打起来了！” “特别是你，棒梗！薛成远不过是说句话而已，你就真的打算取他性命吗？” “都多大个人了，性子还这么冲动！” “秦淮茹，管好棒梗，不要给大院里添麻烦！” 刘海中扫视了一遍院子。“我说过了，在出发下乡之前，大家都给我安分点，否则你们在下乡路上等着瞧吧！” “解散！” 等众人差不多散去后，秦淮茹走到何雨柱面前埋怨道：“傻柱，你为什么要打棒梗呢？万一你把他打坏了，你能赔他一条命吗？” “秦姐啊，你这是装傻还是真傻？我能不懂分寸吗？” 何雨柱看着秦淮茹苦笑说：“如果棒梗真的伤了薛成远，那才是闯大祸了，懂吗？” “棒梗这个年纪，很多事情都应该懂一些，要不然将来 ** 时，他会吃大亏的。” “但你也不能打棒梗啊！” 听着秦淮茹一遍遍说着同样的话，何雨柱的脸色阴沉了下来。 再想到他和娄晓娥的那个夜晚，他对秦淮茹的感觉忽然变得淡漠了许多。以前对她还算无所谓，但现在经历了一些事情，加上今天的这档子事儿，他心里充满了失望。 尤其是想到自己曾多次将轧钢厂的饭菜带回来送到秦淮茹家，还有一次甚至偷偷给她拿了一些面粉，这让何雨柱心中很是不舒服。 “好吧，算是我错了，那你到底想怎样？坐牢还是赔钱？” 何雨柱冷冷地看着秦淮茹说道：“你要不要也给我弄进去，让我体验一下那种滋味？” 秦淮茹见何雨柱冰冷的表情和刚才那一连串质问，她的眼睛顿时泛起了泪光，晶莹的泪水滑落下来。 “哎呀，你咋还哭了？” 看着这一幕，何雨柱瞬间变得心软：“好了好了，不哭了，让大院里的其他人看到了，以为是我欺负了你呢。” “我说错了还不行吗？我说我错了！” “别哭了，万一棒梗过来看见呢。” “要不然我找个机会向棒梗赔个不是？走的时候给他一点补偿，这总行了吧。” 看着终于停止流泪的秦淮茹，何雨柱才微微松了口气。 不过很快，他意识到自己的问题：为了秦淮茹的眼泪，他不仅失去了颜面，还得给棒梗补偿，真是两头都不讨好。 血亏！ 离开北京前的一天。 薛成远到副食品商店兑换了票证上的货物，只留下了少量全国通用粮票。 那个年代，粮票分为本地粮票和全国通用粮票，一种只能在当地用，而另一种则能在全国各地通用。 另外，当地粮票通常还会有期限限制。 考虑到未来的旅程，薛成远特意保留了一些全国通用粮票备用。 “听说，这次下乡，除了咱们这种工人大院的孩子外，还有很多大院的孩子也会一起去，看来人数会变多。” “大院的孩子们关我们什么事？不过确实应该和薛成远有关系，他们的阶级更接近吧。” “怕的就是这些大院孩子抱成一团，这样咱们大院的娃就要受苦了。” “没关系，上了战场就是干！咱们团结一致对抗这些娇生惯养的大院子弟，让他们见识下我们的厉害！” 薛成远听到了周围人们的议论，想起了以前的情形。大院子弟声名狼藉，曾经甚至闯入大院捣乱。如今两拨人可以说是结下了深仇大恨，只要遇见彼此便剑拔弩张。 “你瞧瞧薛成远那样子，到时候上了火车别跟他打交道，咱们看大院那些少爷会不会理睬他！” “你能不能改改吹牛的习惯，你敢当着薛成远的面说吗！” “算了，我怕这书生急了眼，拿刀把我剁了！” 听到这些话，薛成远并未在意。 这些小屁孩儿，胆子比鸡蛋还小。 刚转个弯他就拐去了鸽子市，花了几十大洋，买了一件崭新的军大衣，还捎带一个中心绣着红星的 ** 毡帽。 估计又是哪个穷困潦倒人家，儿子不肖把老父亲的尼子大衣拿出来卖了，真是够胆大的！ 眼下北京还未进入飘雪时节，但在东北已是白雪皑皑，严寒彻骨。 尤其在长白山一带，普通棉服完全顶不住寒冻。 唯有这种 ** 纯棉大衣可以抵御严寒。 到了那儿，吃是不愁，但如果给冻死可就不值了。 回到家，屋子空荡荡的，只剩下木柜与木床，其他的桌子椅子等都被薛成远收进了随身空间里。 一点东西都不留，全收干净。 插好门后，薛成远转身进了随身空间里找吃的准备饭食。 另一边，何雨柱敲响了秦淮茹的家门。 “有事？” 棒梗打开门看见何雨柱，脾气顿时上来了，昨天下手那么狠，他现在肚子还痛。 “我找你妈。” “我妈死了，去找吧。” 门砰的一下，差点砸到何雨柱的鼻子。 “何时死的？” “刚才！” 听着这话，何雨柱忍不住笑了。 这孝子，能把人孝死了。 “傻柱，在这里干啥？” 背后有人问话，何雨柱回头：“呦，活过来了！” “啥意思？我不是活得好好的嘛。” 秦淮茹敲了敲门：“棒梗，开门，你怎么把你傻叔关在外面呢？” 等了好一会，喊了几次，棒梗才重新开门。 “算了吧，我不进去了，你到时候把这个钱跟票交给棒梗，他见我都火冒三丈。” “都是大人了，你还哄哄他不就好了？” “算了吧，我是大人，热脸贴小辈的冷屁股的事我做不来。” 何雨柱转身，挥了挥手：“走啦，回见！” 秦淮茹看着何雨柱头也不回的身影，纳闷极了：昨天还好好的，今天怎么变样了。 大院中，阎埠贵正在给孩子整理着去陕西需要的粮票、衣物和被褥。 贰大妈也在忙着帮刘光福打理行装，刘海中在一旁不停地叹息。 “他说别叹气了，总得要走的，不单咱们家，几乎每家每户都要走一个人。只要有个人安全就好，不是吗？” “平时吵架骂架不断，现在怎么就一直叹气了。” 刘海中的叹息愈发明显。 但他并非为刘光福去插队发愁，这是无可避免的现实。 刘海中叹的是薛成远这地契还没有拿过来，难道真的找不到地契？还是说薛成远悄悄藏了起来？ “别叹息了，赶紧休息吧。明天一早天还未亮，我们就要起来送孩子。”妻子叮嘱。 “光福，你早点睡觉，妈明天早上给你带上几个窝窝头在路上吃。” “他还那么大了，你怎么还像个小孩子一样照顾他？” “你看你说的，儿子外出，做母亲的心里自然担忧。” 见妻子还想说话，刘海中赶紧摆手：“不吵了，快休息吧。” 这一夜，四九城内的不少人家整夜难眠，默默伤心。 不知又有多少家人悄悄地在行李中塞满离别的愁绪与未来的茫然。 天蒙蒙亮，整个四九城里开始弥漫着炊烟的气息。 随着太阳逐渐升起，暖阳照 ** 四九城的每个角落，一家家背着行囊的人陆续汇集到了街上。 “成远！薛成远！” 听到喊声，薛成远从房间里猛地醒来，打开房门。 “快点儿收拾，立刻去街上集合，我们要前往火车站出发。” “行，知道了。” 刘海中见左右没人，又一次追问：“那地契到底在哪儿？” “二大爷，真没有，不信您等我走了自己再找吧，家中的东西我都查过了，真没了。” “你是不是非得让所有人都知道你们的事？” “不提了，不提了！” 本来还想追回定金的刘海中，此刻已彻底打消了念头。 薛成远关上房门，回到屋里收拾了一下，穿上大衣、戴上毡帽便离开了。 院子里正在吩咐家事的人们看到开门走出的薛成远，全都惊讶不已。 原本身材就高的薛成远此刻穿着一身绿色制服。 外面再披上一件呢子大衣，头戴五星毡帽，简直像干部家庭出来的。 不！ 更像一名部队干部。 这种装束，在工人大院里看起来格格不入！ “好了，既然成远来了，大家不要耽误时间了，记得带上证件、衣服和行李，跟着我走。” 来到街道这边时一片混乱，直到公安赶到，秩序才被维护。 “不多说了。” “记住我的话！” “你们是国家的主人！” “你们要去的是建设前线！” “记住了么？” “记住了！” 这时，街道主任看向身穿解放服的、站得笔直、肩背包袱的薛成远问：“你是哪家干部的孩子，为何来我们的街道？” 围观人群闻言看过来：大家都穿深灰色或蓝，怎么这里冒出一个人穿着一身解放装？ “就这儿的呗。” “这身才是咱工人阶级子弟下地方应有的穿着？换？不换不换！” 薛成远微笑着说： “你不让我插队也罢，衣服送你也行！” “你！” “好了，赶快去火车站，没时间让你们在这儿磨蹭。” 听到公安的话，街道主任按捺住心中的怒火，清点完人数确认无误后，指挥大家分三批出发。一批向西穿过山脉进入陕西，一直向西行进到边疆建设兵团。另一批则向南进发，通过九省通衢分道扬镳，一路向西南前往川渝贵州，一路向南深入到两广地区。 最艰难的则属薛成远这一批人，他们将北上越过山海关，在东北四省分流。冰天雪地的严寒环境以及短缺的衣物食物将是他们未来生活的常态。 “那个大院子弟是谁？” “就是他，你看他的打扮和我们工人子弟完全不一样。” “一看就是大院子弟的样子，大概是潜伏在我们中间的内奸。一会儿上车的时候找个机会收拾他一顿。” “没错，看他穿得这么招摇，一会儿把他的大衣和帽子全都扒下来，大家分了。” 众人挂上大红花，来到火车站台，四九城的人纷纷聚集而来。随着身着军大衣的一队人到达现场，场面瞬间变得庄重起来。 薛成远靠在一旁的柱子上，饶有兴致地看着这两批人。 “跃民，你看那边大院子弟中那个站着的家伙，你认不认识他？” 郑桐指了指倚在柱子旁，一身呢子大衣显得格外引人注目的薛成远。 “不认识，大院里的人基本我都见过，但没见过这个家伙。” “他和大杂院的一起站着，肯定是工人子弟。你想太多了。” 虽然郑桐离薛成远较远，但他感觉薛成远的脸庞有种熟悉的感觉。他的父亲是一位工程师，曾经带着他去过很多地方，这个他一定在哪儿见过并一起玩耍过。 见郑桐脸色有些怪异，钟跃民收起了笑容，再次望向薛成远，“你认识这人吗？” “熟啊！特别熟！但是可能记错了，忘了这家伙叫什么了。” 双方的摩擦并未如想象般发生，在此场合很难发生冲突。薛成远察觉到有人在观察他，与郑桐和钟跃民目光相遇时忽然笑了，并轻轻挥手。他知道，面前这三人：钟跃民、郑桐和宁伟，都很熟悉。据他所知，这时也正是他们三个人去陕北下乡的日子。此外的张海洋和袁军则参军去了。更重要的是，他现在这副身躯原来与他们都曾相识。 “前往东北的上车了！前往东北的人先上车！马上就要开车！” 随着一声令下，薛成远随队走上火车车厢。运气不错，座位正好靠着窗户。这辆火车不同于现代的封闭式火车，速度并不快，窗子可以开启。 当乘务员核对完人数时，车厢外面亲朋好友们挥舞着手臂依依不舍地送别。然而薛成远一人静静地坐在窗边，望着窗外。 忽然间，郑桐看着薛成远靠窗而立的侧面轮廓，再加上那身打扮，恍然想起他是谁。 “**！薛成远！” 郑桐喊出这个名字，快速向薛成远这边跑来：“薛成远！你到底跑到哪里去了！还记得我吗？我是郑桐啊！” “小时候我常常去你家玩，你还分过蛋糕给我吃呢！” 听到郑桐的喊声，钟跃民猛然想起往事。 薛成远，这个名字已经有好几年没听到了。在那座大院里，曾经住的就是他。那个时候，只有薛成远一家在那里定居！在他家出事之前，即便是像他父亲那种级别的人物，也没资格住在那儿。不过以前，他和郑桐、袁军胆子很大，常常偷偷溜过去吃东西玩耍，去找这个真正的富贵公子一起玩闹。 “薛成远！” 钟跃民笑着趴到火车的车窗边喊：“你这些年到底去哪里了！四九城里到处找你都没找到！” “前面两位，不要扒窗户！车就要开了！退后退后！” 第5章 一场人间百态之旅 听着车站人员的声音，钟跃民退回。火车缓缓开始冒气启程。“薛成远！你去东北对吗？去哪个地方？告诉我详细地址！” “算了吧，已经来不及了！” 见薛成远可能听不到，钟跃民一边迅速从背包中拿出张纸边跑边写起来：“这是我们即将要去的地方的地址，请一定记下，给我们写信！” 看到薛成远挥手，逐渐远去的老式列车，钟跃民和郑桐两人累得大口喘息地停了下来。 “天，那真的就是薛成远，虽然我一直知道他们家族出了状况，但完全没想到他竟还会在四九城中！” “放心，给了他地址，等他回信就行了！” 火车行驶许久后，薛成远望着车窗外，思绪已飘远。 车箱内的一些院落中的女孩们注视着他，眼神闪亮，偶尔悄悄偷瞄几眼再迅速避开目光。 一旦被人捕捉到她们的视线，便会羞涩地捂脸而笑，绯红色泽浮现脸上。 在这个纷繁的大院子里怎么可能看到这种斯文且面若冠玉的男人，再加身穿的笔挺呢子大衣，使他的身影显得愈加英俊不凡。 旁边座位上几位院里出身的小青年对此不满，交换一下眼神，径直走向薛成远所在的地方。 “这位同志，麻烦往边上稍微让一让，我想坐里边的位置。” 沉入回忆的薛成远闻言回头。 几名脸颊满布麻点、痘痕，身上披着深灰色厚外套的大院小青年恶狠狠地盯着他。 “有什么事情吗？”他询问。 “朋友，这兄第病容惨白，希望能与您调换个座位，不知道行不？”一人指了指南侧。 “你们打算换到哪儿去？”他问。 “从这往前，右拐便能看到地方。” 闻言，薛成远快速扫了一眼目的地，微笑道，“是盥洗室啊？” “是的啊，那里位置特别舒适。” 薛成远问道: “如果不给行不行？” “如果这样恐怕就不是很有诚意了，作为新时代的青年，为群众做好事是我们应该做的。”其中一个人冷笑回答。 同时那张麻子面孔朝向薛成远微微掀起了自己的腰带部分，显露了一丝金属冷光，随即继续冷笑道，“况且，这件精致的呢子大衣和毛线帽子看上去也非常适合本大爷，一并让给我也是不错的。” 对方还补上一句话，“哎，先别忙着推辞嘛，如果不肯，那咱俩来试试。” “早点讲明白啊，既然如此我当然会让啦。” 薛成远笑着站起身，注视着眼前一脸麻子的脸，他手脚并用地站了起来，打算脱下大衣。 却不小心直接将对方推出了火车窗口。 紧接着，他单手抓住了那人的腿：“兄弟，你没事吧？怎么往外爬啊？” “我看你脸色不对啊，这么白，还在发抖！” 周围的人一时呆住了，听到窗外的尖叫后才反应过来。 “**！ ** 干什么！**啦！” 众人急忙上前抓住窗外人的小腿，用力拉了进去。 然而拉到一半时，那人的裆部被窗框卡住，一声凄厉的惨叫响彻车厢。 “你们干什么！是要**啊！” 薛成远看着那几人大声吼道：“你们这样不是要他的命吗？” “快来人啊！有人要**了！” 听到薛成远的呼喊声，几个拽着窗外人的面孔变得通红，不知是累的还是被气的。 “你们别往外推了，人出去就完了！” “向里面拉！” 薛成远使着力气，拽住小腿往外出送。 “你别动了！你是不是想他死！” “你们别推了，你们这样才是想让他死！” 几人在用力之际，车内的乘客也围了过来，上前帮忙。 “前面有山洞了！快坐下！不要把手伸出窗外！” “前面怎么回事！” 乘警跑了过来，看到车内的混乱场面，立刻将人群分开，走到近前。 “同志！**啦！这几个人非要把人推出去，你赶快来看看，不然就出大事了！” 听到薛成远的话，乘警急忙跑到前面，一用力将腿拉回来，再次响起惨叫声。 “被卡住了！” “快点拉进来，要进山洞了！” 乘警大声喊道，后面的乘客们也使劲向后拉。 随着一声“砰”，人终于进来了，全身瘫软得像个面条一样。 “真是傻！这时候往外跳，想找死啊！” 乘警将人拉回车厢，在这个寒冷季节，自己已是冷汗直流。 如果真出事，事故报告的责任单里肯定有他。 刚才那几个准备捣乱的年轻人，听到乘警的话，看着薛成远，眼中充满了畏惧与逃避。 这人实在太狠了，只一句话就把人推了出去。 这里是在**！真的是不容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如果不是他抓住了那个人的腿，万一从轨道边上滚下山去，最好的情况也是受重伤，稍有不慎就会丢命。 这里是穿过山海关，这不是一块平整地带！ “同志！醒醒！醒醒！” 乘警不停地拍打眼前的那个人，不断晃动。 但没有任何效果，那人似乎已经失去神智，不论如何拍打都没有反应。 “估计是吓掉了魂，先把人抬到我的列车医务室躺着。” 几个人抬着麻子脸离开了车厢。 此刻车内一片沉寂，无人说话。 众人都带着一丝好奇和恐惧看着薛成远。 大家都明白了，这个人不易惹，更不敢碰。 无人理会自己，薛成远反倒觉得清静悠闲。 过了山海关之后，一切与四九城迥然不同。 天空愈发阴沉，云层似乎压得很低，仿佛就在头顶上方。 夜幕降临之际，薛成远感到脸颊上飘落了一丝凉意。 伸手一摸，竟然是雪花。 雪已经下了起来。 东北的冬天开始了，今年似乎不会太平稳。 他把所有窗户关得严严实实，不然晚上肯定挨不住。 原本上车时充满精神的年轻人，现在也有些萎靡不振。 那时不像现在，车上有各种小卖部提供烟酒零食。 他们手中拿着的只有书本，身上则带着扑克牌，可供打发时光的方式有限。 大家在看书之余，还讨论着到达东北后的憧憬以及如何更好地建设家园。 作为共和国的青年，他们对国家怀揣满满期望。 薛成远裹紧大衣坐在火车上半眯着眼睛休息，到了后半夜时，找个厕所窝进去睡觉。 这里睡觉，条件极为艰苦。 “同志，别睡了，跟我来一趟。” 薛成远睁开眼睛，看着站在面前的乘警询问道：“有啥事儿吗？” “关于今天那名试图跳车者的事情，还需要你的协助说明一下情况。” “好的，这就过去。” 薛成远戴上羊毛帽子，穿好风衣，防止冷风渗入，跟随乘警走向车厢。 “那个 ** 的家伙情况相当糟糕，下一站就会被送下车治疗。” 乘警边走边说：“之前有人说是你把他扔出去的，对此你怎么看？” “确实是我扔的，但我那是出于正当防卫。” 薛成远语气淡定：“当时这几个家伙带着刀上车，抢我的外套还要求让座，不让他们就要砍我。” “我们是新时期的青年，见到这种事情怎么可能会袖手旁观。” “况且如果不阻止他们，谁能保证不会有人受到伤害？” “这点我们明白，那个当时昏迷的人就是因为带着刀才变成那个样子。” “由于反复的冲击导致下半身肿胀得像是鹅蛋般大小，现在还在不确定是否可以恢复。” “鹅蛋？” 听到这种程度的肿胀描述，薛成远不由一愣。 乖乖，肿成鹅蛋了？ 太惨烈了吧！ 第二天早上，列车过了山海关，天亮以后，那个被打伤得严重的麻子脸被送下了车。 剩下的人还是按照原来的方式继续乘车。 但因为昨晚的事情，到了站台会有专人接待并被告知这些人的情况。 于是这批人在当地干起了最辛苦的工作。 在火车上不服从管理的人，一旦下车总有办法教他们守规矩。 列车一路停停走走，有下车的乘客，也有上车的新面孔。 一路上薛成远大多数时间靠在座椅上打盹，到了后半夜他就找了个不显眼的角落返回自己的世界休息。 等早晨到来，见窗外暂时无人便再度出现。 这个时代的绿皮火车本身就不保温，窗户还是能够拉开的那种。 车外大雪纷飞，寒冷的风沿着窗户的缝隙挤进来。 车厢连接的地方同样透着冷风。 车上的人不分男女，紧紧依偎在一起取暖，希望能熬过这段旅程。 “辽沈的下车了！” 经过两天一夜的煎熬，火车终于从京城抵达辽沈省会。 “辽沈的乘客请下车，有专人举牌引导，大家跟着领队走。” 薛成远靠着座椅，望着车窗外的人流，默默地计算着路程。 过了辽沈，继续向北行驶不久就会经过五平，接下来的一站便是吉春。 到达吉春后再换乘火车前往吉延，然后乘车下到县城，由专人接回到目的地。 当前时代和未来有所不同，长途旅行极其艰辛。 即使艰难也得硬撑下去。 从京城一路到长白山，薛成远估算大约需要四五天的时间，是否能准时到达还不一定。 “同志们，我们要出发了，祖国需要我们建设！” 伴随着一个人下车时的高喊声，车厢内不断传来呼应的声音，随着车门关闭，一切恢复了平静。 “同志，你是哪里人？在哪一站下车？” 刚上车的一个麻花辫姑娘坐在薛成远对面，笑着问道。 “我是京城人，终点是长白山。” 薛成远看着眼前的女孩，面容如同冰雪一般洁白，带着一抹淡淡的红晕，白唇朱颜，柳叶眉搭配樱桃小口，黑发披肩，穿着解放服，上身显得鼓鼓囊囊。 由于她腿太长，坐下时无法将双腿合并，只好朝薛成远这边伸了过来。 “长白山？” 女孩挑了挑眉毛，有些意外：“怎么会去那儿？你家里不是工人出身吧？” “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那当然了，我也要去长白山。” 她起身伸手说：“我叫辛琇晶，辽沈人，在长白山王家屯支农。” 薛成远微笑着看了看自信地站起来介绍自己的辛琇晶，她的身高至少有一米七五。 “我叫薛成远，京城人，担任长白山的护林员。” “护林员？” 辛琇晶的眼神变得更加惊讶：“你家的背景是不是有点特殊……” “还可以吧，我家名声不错，所有资产都已经捐赠了。” “那怎么还派你去那边？” “不过这也挺好。” 辛琇晶轻声笑着说：“我在长白山支农，咱们肯定还会见面的。” 薛成远看着辛琇晶，这位高挑的女子身材优美，却有着东北人特有的爽朗性格。 “我家也有这样的大衣，但妈妈不让我穿，说是女孩子家不需要这样。” “没关系，到了那儿，想穿什么就穿什么。” 薛成远：“穿上厚厚的棉袄和保暖棉裤，里面裹羊皮，外面再套层布料，想怎么穿就怎么穿。” 这一句话把辛琇晶逗笑了，她望着薛成远的眼神变了：“你们四九城的人都这么贫吗？” “你看看周围不就知道了。” 辛琇晶扫了一圈，点了点头，不再说话。 车厢内寂静无声，从大家穿的衣服就能明显看出不同的社会地位。 与她和薛成远截然不同的人。 一路上，有人上车，有人下车，有人高声呼喊，有人低声哭泣。 薛成远感到仿佛经历了一场人间百态之旅。 到了第三个夜晚，薛成远像往常一样打算找一个没人的地方休息一会儿。 结果半夜时分，辛琇晶不知为何竟然坐在他身边靠着他睡着了。 薛成远看到不远处，那个一直瞪着眼睛满脸敌意的瘦削青年还在盯着自己，立刻明白了原因。 “醒醒，醒醒！” 薛成远轻推了推辛琇晶。 “是要吃饭了吗！” “哈哈。” 听到辛琇晶脱口而出的一句话，薛成远忍不住笑了。 “是的，不仅是要吃饭了，我们还得下车了。” 辛琇晶注意到自己紧抓着薛成远的手臂，急忙松开，脸和脖子瞬间变得通红。 “不好意思，昨天晚上实在是太累了。” “没事，回头请我吃顿饭就行了。” “没问题，到了长白山我会好好招待你的！” 二人边聊边听到乘警喊道：“吉春到了，去吉春的请跟随领队下车，寻找各自的目的地。” “不要急、不要拥挤、也不要企图逃跑！” “前些天有个逃票者，冻得瑟瑟发抖又饿又冷，结果跑进猎户家，被人家一枪毙了，这是给你们的警告！” 提起行李，薛成远站起身，准备排队下车。 “薛成远，让我站在你前面好吗？” 辛琇晶轻轻地碰了碰薛成远。 “怎么了？” 第6章 首都市民的风范 看到身后的那位昨晚对视之人，薛成远点点头，不再多言。 辛琇晶迅速上前一步，拉着自己的行李。由于人群太过拥挤，她的后背紧贴在薛成远的胸前。 但是寒冬时节，厚厚的衣物隔绝了一切触感。 下车走到一半时，薛成远突然感觉到有人伸手进了他的背包，还在摸索里面的东西。 他回身一个勾拳，直接把那人撂倒在地。 “你这个小偷！” “让你偷东西！再偷一次！看你偷什么！” 薛成远对着地上的那人一阵猛踹，那人顿时爬不起来了。 “怎么回事！谁在这里打架！” “同志，这个人偷我的钱包，在人多的时候把手伸进我的包里！” “大家都检查下是否丢了东西，先别让他下车！” 周围的乘客赶紧检查各自的物品。 “我的粮票没了！二十斤的粮票没了！” “我的钱也没有了，装了十五块！” “我带着的……” 随着薛成远的一句话，车内不少人这才发现，自己的东西竟然都不见了。 乘警看到这种情况，当即不允许前方的乘客下车，并牢牢制住了身后的窃贼。 “同志，别急着走，请您作个证。我去通知下方的负责人让他们稍作等待。” “滚开！居然敢在这里行窃，看你们是不是没见识过 ** ！”* 等到薛成远和辛琇晶被领走时，已过去了好几个小时。 经确认，窃贼的确行窃无疑，并且几人被抓捕归案。 离开前，薛成远得到了乘警表扬，还拿到了一封嘉奖信， 信里记载了薛成远此程中的表现和他的积极协助。 \"薛成远，不错呀！像你这样的小伙子正是我们护林队想要的。\" 带人的那位中年男子看着眼前的小伙子满意地点着头。 他是来领人到吉延镇报到的同时，也有受人之托检查这些人适不适合加入护林队。 若身体虚弱或狡猾耍滑的则拒绝入列，而是被送进山区下方村庄去。否则很容易在艰苦的环境中丧命。 没想到却是这样优秀的小伙子，这次回去了也不会遭受责怪了。 一行队伍历经数日行程终抵目的地， 分组至县城之后剩余人员便稀疏许多，再经过分派，到了向长白山前行的路段，就剩下了薛成远和辛琇晶两人， 最糟糕的社会地位使他们被分配到最艰苦的地方， “你们二人很熟嘛，那挺好，挺合适。” 这中年男子审视了一下辛琇晶和薛成远：“王家屯与我们的护林基地接近，你们以后常常能看到彼此前来相聚； 由于都是从外界而来，多多联系彼此分享心得，共同取得进步。” “叔您放一万个心吧，我来这里的目标就是要学习，汲取百姓的生活实践经验充实自我”。 “非常好！ 保持这份心态就是好的开端”， 沿着小径往王家屯的方向前进，路越走越险峻，是上坡路； 雪已暂停，但地上已覆盖了一层层厚积雪令前行更加困难重重。 王家屯坐落于山峦深处，车辆不能通行；物资主要依赖马车输入输出粮食大多靠人力。 “老队长！您看看，我去城里把新同志接回来了。”王家旺远远叫了一声。 一个老汉立在一旁注视这群人的走近。 “不错！这位同志就留这儿了，后面由您负责他的日常安排。” 接着王家旺宽慰地说： “虽然这个地方有点偏远，然而民风淳朴善良，若遇到麻烦可以去找老队长，他在抗敌时代就参战对抗过敌人是资深战士。屯里大小事只要找到他，大家都不敢不遵行的命令。” 辛琇晶恋恋不舍望着薛成远，“那么，下一次让我做东请你用餐吧。” \"嗯。\" \"得了吧你们不用这么悲壮，理解你们这些 ** 兄弟情深；但是分别仅是一时短暂，还有很长一段时间要度过呐。\" \"我要离开了，不再逗留了啊!\" \"要不要留下来用餐然后再走啊!\" “不了！还有一项任务得完成，事情紧急。” 王家旺挥挥手，带着薛成远离开了王家屯。 “小姑娘，你是看上人家了吧？” 老队长一边抽着旱烟，一边笑眯眯地看着辛琇晶：“他确实不错，个头高，长得也帅，身体强壮。” “没什么，只要他还在这护林队里，有的是机会见呢。咱们回村，我先给你安排住处。” “哪有这事！” “嘿嘿。” 大队长不说话了，接过辛琇晶手里的行李。 这位看似五六十岁的老人，手里提着一大包东西，步履稳健，丝毫不见摇晃。 这时，薛成远跟随着王家旺踏着高低不平的小路继续向山上行进。 “这儿可和你在四九城周围见到的不同，长白山可不是一般的山区。” “就算你们那边也有一些小山岗，可即便再远一点有名的山脉也无法和这里相比。” “这里随时都能见到各种凶猛的野生动物。” “从老虎、豹子、野猪和熊，到狐狸、黄鼠狼这样的小兽，数不胜数。也许你刚刚走上几步就会遇上它们……” “嗷呜！” 还没说完话，王家旺的脸色立刻凝重了起来，眼神死死盯向前方。 顺着王家旺的目光，薛成远看到了一只庞大且圆头的身体，额头有数条黑色条纹。 它有着漂亮的流线形身体，极其美丽。 那是一只成年的东北虎，而且还是白色的东北虎。 若非薛成远拥有出色的视力，在白雪皑皑的大山里，几乎不可能看到这只白色东北虎的身影。 再次发出一阵嘶鸣声后，那东北虎瞥了一眼他们俩，飞快地隐入了山林。 “运气真好！这是难得一见的白色变异东北虎。” 王家旺深吸一口气，情绪变得兴奋起来：“从小在王家屯长大的我，这么多年也是第一次在长白山见到变异东北虎。” “我们回去后一定要把这事儿好好跟护林队说清楚。” “要是这只老虎被偷猎者发现，那就是无价的宝藏，他们会不惜一切手段猎捕。” “我们国家还存在偷猎现象？” “别以为保护林木工作很简单，国家的情况也不是表面那么光鲜。” “东北地区面积辽阔，但人口稀少。” “你不知道林子深处隐藏什么，偷猎者、通缉犯或者其他不可知的危险甚至有当年日本遗留的人。” “日本遗匪？” 薛成远感到有些诧异：“难道还有这种事吗？” “对，这里的许多地方都被日军长时间占领过，一些偏远地带曾发现过日军的物资仓库，以及生存多年的日本遗寇。” “总之，一切得小心翼翼行事。” 再走了半个小时之后，眼前出现了一个开阔平坦的位置，那里有几间围绕围栏而建的房屋。 “老黄，人给您带来了！” 推开门走进房间时，看见有两三个人围着火堆取暖。 “总算来了，接到通知后真是高兴坏了，我们这里终于有人来了。” 其中一个留着大胡子的男人兴奋地站起来，看了看提着物品走进来的薛成远，用力拍了拍他的肩膀：“不错，这体格，在咱们护林队应该没什么问题。” “要是来一个弱不禁风的人，说不定刚来就被冻得够呛，那就麻烦了！” “哈哈哈！” 屋子内所有人都笑了起来。 “还有件事要告诉你们。” 王家旺继续说道：“之前上山时遇到了一只变异的东北虎，通体雪白。” “如果这事让外边的人知道，估计他们会进山去找，你们得多加小心。” “好的老王，知道了，你先回吧。” 大胡子面色认真地说：“近来我们一直在巡林，并且全带着实弹。如果有人敢来偷猎……” “我送他们去找 ** 爷偷蛋！” 等王家旺离去后，护林队员们为薛成远安排好了住处，坐下来等着其余队员归来。 “这里和四九城那样的大城市可不一样，生活条件会比较艰苦。” 大胡子靠在火堆旁边，伸出手烤着火：“所以刚才我也说了，如果是个体虚的人，来了这里很可能就会倒下。” “身体不行，来这儿简直是找死。” “你怎么称呼？” “我？黄挺，叫我老黄就行。” 黄挺翻动着手指继续烤火：“你们城里人问人名还挺文绉绉的，在这里可以直接问叫啥名。” “我叫薛成远。” 薛成远报了自己的名字之后，又问：“黄哥，护林队一共有多少人呢？” “这片加上你一共九个，整个长白山范围内有几百人。” “附近山屯还有民兵队，他们是我们的后备力量。一旦有事，我们一叫，他们立刻就会到。” “平时主要是巡山，阻止别人乱砍乱伐以及偷猎。” “这里的规定很简单：上山打猎不能使用枪械，顶多可以拿老式 ** 。用网、笼子或陷阱都允许，但绝对不能用药或用枪。” 薛成远围在火边点了点头。 “你刚来不久，暂时还不能发给你枪，现在你也还不会使用。” “等过一个月，我会带你去学学射击。” “后面巡山时，这里有一张弩，你可以带着，另外 ** 和 ** 也是必须随身携带的东西。” 大家有一句没一句地聊着天，忽然门口响起了一阵说话声。 接着，门被推开了。 “今天倒霉透了，不知道哪个蠢货把陷阱设在路上，都被厚厚的雪掩盖看不见，结果我一脚就踩上去了。” “幸好积雪足够厚，否则我的腿就断了！” 看到进来的人，黄挺笑道：“赶紧过来烤烤火，去去霉运，告诉你，这里来了个新面孔，你自己看。” “嗯嗯嗯，对对对！这事儿差点给忘了，前几天就应该来的。” 来人是个大约三十岁的中年人，见薛成远卸下了背上的枪，搓了搓手伸出来道：“我叫蔡家用，你就叫我老蔡吧。” “这次听说是从首都来的一个人，直接到我们护林队来了。” “你是高中生吧？” “还没毕业。” “没毕业也是高材生啊！我们这些大老粗，整个护林队八个人，加在一起都不一定能写出八个字来！” 蔡家用心一笑，随即又说道：“对了，以后我想给家里写封信，你能帮我写吗？” “当然可以，为人民服务！” “看看这就是首都市民的风范。” “来，这是我刚刚捉到的一只傻狍子，晚上咱们可以加个菜！” 说着他从背后的包里拿出一只既不像鹿也不像羊的动物：“这傻狍子笨得很，一路上跟在我后面，结果一不小心摔进了山沟里。” “掉进山沟里的冰层中可麻烦了。” “等我把它拽上来时，已经冻成了一根冰棍。” “扔掉可惜了，拿回来让大家一起尝尝鲜。” 说着蔡家用弯下身子，用刀子剥去傻狍子的皮，去除血和内脏，取出肉来。 “成远，在这里我们平时是可以上山打猎的，你如果嘴馋的话，自己去打点飞龙、野兔啥的都可以。” “这种行为在护林队和周边山里的村子都是这样的规矩，只要不用枪。” “如果用枪射击，用不了几年，这座山里的野生动物就会减少大半。” 事实也是如此，如果仅用传统手段确实捕捉不了多少猎物，一旦使用现代化武器，将会给野生动物造成极大的破坏。 这天，薛成远基本上没怎么说话，一直在听房间里的人闲聊，了解他们的一些生活经验和荤笑话。 由于都是些中年人，大多数已婚，因此他们说话都很开放。 “咱们这儿没什么调料，大家将就一下吧。” “来，吃吧！多吃点。” 虽然吃的这些东西除了盐没有其他调料，味道并不怎么样。 薛成远没有从空间中拿出调味料，因为如果在这个时候拿出来会显得突兀，并且显得尴尬。 吃完饭后，用一些雪融化后的水洗了脚，薛成远便躺在为自己准备好的床上。 聊了一会大家都逐渐入睡。 除了屋内的火堆偶尔传来的爆裂声，就是轻微的鼾声。 “咕噜。” 什么声音？ 正准备睡觉的薛成远突然警觉起来，仔细聆听外面的声音。 “嘎吱嘎吱。” 声音变大了，有什么东西正在撬动门！ 房门被牢牢地关着，屋里其他人睡得都很沉，除了体型巨大的野生动物能破门而入外，小动物根本无法进来。 他迅速穿好衣服下床，走到门前拔出插在门栓上的木棍，打开了门向外一看。 一个圆柱形、长约一尺的黄褐色物体，迅速消失在视线中。 薛成远重新关上门，想着刚才看到的东西，感觉有些眼熟，但一时想不起在哪见过。 “成远！成远！起床吃饭啦！” 恍惚之间，薛成远被人摇醒，一下子坐了起来。 “哎呀，你的反应速度还挺快嘛。” 黄挺笑着说：“起来吃饭吧，一会儿你跟我一起出去转转，带你熟悉一下路线。” “好的。” 穿好衣服后，薛成远出门洗漱一番，坐在昨天那间屋里，吃着热腾腾的狍子肉汤。 “对了，这是从四九城带来的胡椒，用来提香去腥还解腻。” 他掏出一个小瓶子递给旁边的人：“你们尝尝看。” “这玩意儿应该挺贵吧？” “不太贵，就是普通的香料。” “人家成远一片好心，你不接受可是看不起人家呢？” 黄挺直接接过胡椒，朝着自己的碗里洒了一些。 “你少弄一点，这是别人特意从那么远带来的，你这样全浪费了。” “行了行了，我知道了。” 第7章 消灭一切威胁 黄挺将胡椒递给了旁边的人，一口肉汤喝下去，咂了咂嘴：“嗯，还真是，汤变香了不少，也没有腥味，也不那么油腻了。” “是不错，好东西。” “对我们这里的人来说确实很不错，可惜太少，过几天我去城里问问有没有这东西。” 听到这些，薛成远忽然想起了什么事：“冬天的时候，你们吃什么菜？” “啥菜？” 老蔡喝完肉汤：“我们山里哪来的什么菜，你要吃的话得带着肉去王家屯换些土豆、白萝卜或者大白菜，其他的好像都没了。” 听到这番话，薛成远眼里闪过一道光。 对啊！ 东北的冬天特别漫长，蔬菜本来就少，更别提新鲜蔬菜了。 至于建蔬菜大棚，根本不可能——现在连塑料薄膜都不够分，更不用说要用大量玻璃了。 没这些东西怎么建大棚种植蔬菜？ 但如果他利用空间优势种一些青菜，岂不是更加珍贵！ 不过还是要依靠蔬菜大棚作为掩护，不然很容易引起怀疑。 薛成远心中已经盘算了一番。 “如果这个冬天能够吃上新鲜青菜呢？” 薛成远此话一出，屋子里面的人都停了下来，盯着他看。 “你们看 ** 啥？” “成远啊，这样的话可是不能随便乱说的。” 黄挺咳嗽了一下：“吃完赶紧走吧，一会儿我带你出去熟悉地形。我们这里这么多年才有一次新人进来，要教会教好。” “成远，别说了，过一会儿跟我一起去。” “今后别说这种话了。” “在长白山，或者说整个东北，一到冬天就很难种出青菜了。天气寒冷，土壤冰封，又没什么阳光，再好的地也很难出苗。” 薛成远笑了笑：“黄哥，我说的是真的。真的有机会种出这些青菜，只是有限制条件。” “什么条件？” 蔡家用神情严肃地说：“你要是在这个季节能在长白山种出青菜，不说别的，今后你在长白山附近就可以横着走了。” “不对，应该是整个东北。” “你知道，在冬天能吃到青菜有多难！青菜比肉还贵，这不是开玩笑的。” “这话有点夸张了吧。” 在这个时间段，百姓更缺的是油脂和肉类，冬季缺乏蔬菜反而不太成问题。北方的冬天只要有土豆、萝卜和大白菜就已经足够了。 薛成远想起了之前自家大棚的情景：“需要塑料布，还需要平整土地以及肥沃的土壤。” “最关键的是塑料布，没有它根本无法保温。” 此时北方已经出现了少量的蔬菜大棚，但是非常稀少。 “行，回头我去打听一下，看哪能找到塑料布。” “这东西不好弄，它是石油化工产品。” “老黄！” 蔡家用忽然喊道：“你不是有个本家哥哥在北边的油田工作吗？你可以给他写封信问问情况。” “我们有识字的人，让成远帮忙代笔吧。” “咱们可以自己试试，成功了最好，如果不行就悄悄算了。” “好，就按你说的办。” 黄建喝完了最后一口肉汤，站起身来：“走吧，成远，先去写信，写完陪我去巡山，之后再去王家屯，请人帮忙把信寄出去。” 写完信后，并填好了地址，薛成远突然想起了一件事。 他从包里翻出一张纸条。 陕北，石川村。 当时钟跃民匆忙中写了这张纸条，字体非常潦草，薛成远几乎看不清写了什么。 “咋了？还有什么需要的吗？” “帮我给北京的几个小伙伴回封信，请人一并带过去。” “没事，你先写吧，时间有的是。” 等薛成远为钟跃民和郑桐的信写完，并用其他东西包起来。 这里没有信封，寄出去时再说。 “走！上山！” 薛成远跟随黄健一同离开聚居区，顺着一条被人踏出的小径向前走去。 “哦对了黄哥，昨天晚上大家都睡了后，我遇上了一件事。” “什么事？” 黄健背着 ** 走在前面，吐出一团白气：“昨晚有个女人进屋钻你被窝了？” “哈哈，黄哥你别把你心里想的事套在我头上。” 薛成远回忆起昨晚的经历：“我听到房门嘎吱作响，起来推开后，看见有个尾巴长长的、像大老鼠一样的黄褐色东西飞快地窜了出去。” 黄健顿时停下了脚步，转过身子：“昨天晚上难道你见到了黄大仙？” “黄大仙？” 薛成远一下子想起来了：“你是说，那是黄鼠狼？” “这种东西不要轻易动。” 黄健继续前进，“在东北有许多关于黄鼠狼的说法，都认为它是仙人变成的，会施法术、懂人情世故，还会带来厄运之类的传说。” “我觉得最关键的在于黄鼠狼的报复心很强。” “如果你杀了黄鼠狼，它们会成群结队地回来报复你，把你们家的鸡鸭全部咬死，一个都不留。” “它们不是来吃东西的，纯粹是来报复的。” “这种动物有点诡异，还是尽量避开为好。” 两人一路向前走去，每到一个地方，黄挺都会向薛成远介绍相关的地标和事项，毫无保留。 走着走着，薛成远看到了一处冒着蒸汽的地方。 “黄哥，那边是什么？” 黄挺顺着薛成远指的方向看了看，笑着解释道：“那儿就是一个暖泉，四季不断冒着热气，冬天那一带冻不结实，跟泡澡水差不多热。” “但那里很少有人去，虽然水源温暖，但周围的野兽太多了。” 暖泉？ 不就是温泉吗？ 薛成远顿时感到兴趣盎然。 在这冰天雪地里，顶着鹅毛大雪，外面气温零下二三十度，在温暖的水中泡一泡该有多舒服。 至于野兽什么的，他有空间在身，还有什么可怕的。 得找个机会来试试才行。 黄挺看出了薛成远对这个温泉很感兴趣，便特地绕到温泉边让他好好观察了一番。旁边偶有动物经过，但却没有过来饮水。 温泉水的温度可能过高，饮下可能有害健康。但在这个严寒的环境下，或许对于它们也有一点吸引力。 “再往前走一些，就会遇到大野兽，你要小心些，跟着我。” 黄挺把背着的枪取了下来，上好了膛，提高了警觉。 而薛成远也将随身携带的弩装好箭，保持警戒。 丛林中不时传来沙沙的响声，有时还会从远方突然传来一声怒吼。 那是东北虎的咆哮，它在宣告这里是它的领地。 走了大约三个小时，到达一处临时小屋。 “这是我们的临时落脚点，也是上山的人的歇脚处，你记住这个地方。” “万一出了意外，这里可以给你至少三天以上的安全保障。” 黄挺扒开了土堆，露出了一个装着玉米粒的罐子，大概有好几斤重。 “今天就不吃这个了，我们再往前走两小时正好赶上中午，前面还有另一个据点，我们去蹭一顿饭吃。” 说完又把罐子重新掩埋好，打算带着薛成远继续出发。 “砰！” “砰砰！” “砰！” 一听见这声音，黄挺立刻俯下身子，示意薛成远不要乱动。 “有枪声，有人带着枪进山了，应该是猎人！” 黄挺的脸色阴沉，胡子颤抖：“这群猎人，如果让我撞见了，统统得让他们好看！” “要是真有本事，用手中的弓箭捕猎才算是英雄！” “你怎么知道这些的？” “巡山队或周边民兵队用的枪声与这些不同。” 黄挺压低嗓门说道：“即使是上山 ** 的人也常使用那些陈旧 ** ，那些枪也就打打小动物罢了，我们也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那玩意儿打到野猪身上连点泥都不掉。” “嘶嘶嘶嘶！” 一阵类似马鸣的声音传来，连绵不断。 黄挺眼神一变：“你待在这别动，我去看看。” 说着，他轻轻地推开房门，一步步向着发出声音的方向走去。 没走几步，黄挺皱起眉头回头，看见了身后的薛成远。 “黄哥，赶紧的，时间宝贵。” 黄挺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又不知从何说起，最终只是叮嘱道：“如果遇到危险，你立刻撤退，千万别硬撑。” 两人在雪地里快速穿梭，惨叫声渐渐变得模糊起来。 抵达一个隐蔽的地点后，他们躲在几棵树后，小心翼翼地朝前望去。 “老大，咱们来这是为了打猎虎！弄这些野猪有啥意义？” “你以为我想啊，这些野猪不解决的话，后边根本没法往前走了。你看这群数量那么多，一旦我们接近遭到攻击，恐怕没人能活命。” 望着前面的一大群野猪，几个同伴愣在当场，一筹莫展。 “依我看，干脆不去理会，赶快去找老虎得了。” “但周围有守林员在巡逻，万一被抓了也很麻烦。” “那你打算怎么办？” “如果你愿意和这些野猪作伴，你就在那儿等着好了。” 众人说着便开始离开这里。 “等等我，各位兄弟，我只是建议一下罢了，并非真要跟猪过不去。” 目送他们离去，黄挺与薛成远二人来到了事发现场。只见地上七八头成年野猪躺着，鲜血直流；一些幼崽则蜷缩四周，发出低吟之声，尚未毙命。 “这帮 ** ！真是把我明年口粮给断了！” 黄挺看着眼前的景象怒火中烧，一群来 ** 老虎的居然因为路遇猪群而将它们全歼了。 “走吧，先把这事上报给他们，这帮家伙又来了！” “通常他们都是春季时才入山，这次提前了不少日子来到此地，真不知来自何方。” “会不会是国外过来的？”薛成远疑惑问道。 的确，在他所在的长白山区附近，就是两个其他国家。 虽说都称为盟友关系，但历史恩怨早已让关系破裂不堪。 “不太可能。那边北部和东部也有野兽资源，没必要冒险来这儿。” 正谈话间，迎面碰见另一批守林队员。 把情况告知后，一名队友返回求助更多同伴。其他则继续追随黄挺等人去追寻非法 ** 者。 途中聊天，才得知不少信息。 当初建国初期，全国各处都有老虎和豹子这类猛兽出没。因为这些野兽危及人们的安全，全国上下开始兴起了一场消灭猛兽的运动，以保护群众的生命安全，各地都纷纷投入到了打猎打虎的大潮中。 许多地区涌现出了打虎的英雄与专程上山捕猎老虎的猎户。之后，各地每年都可以上交大量虎皮，尤其到了五六年时达到了峰值，多达1750张。这个数据仅仅是统计在内的，实际数目只会更高。 过度 ** 使生态平衡遭受到了破坏，因此今天地方 ** 已经开始严厉打击偷猎行为。蒙地至今依然实施逐狼法令，驱逐狼群，以防其袭击放牧的牲口。 但不久将来，对毫无限制地驱赶和杀戮狼的举动必然也将受到限制。这是因为当狼群减少时，草原上的鼠类和野兔的数量就会大幅增加，导致 ** ** 积累，滋生【敏感内容较多，无法继续输出】 听着这群人的对话，薛成远露出一丝微笑，随后脸色立刻变得严肃起来。 听他的兄弟所说？原来认识的是新来的护林员？ 也就是说，他兄弟也是护林员之一！ 薛成远越是这样思考，就越觉得事情是如此。 从最初见到的王家旺和那只白虎，再到王家旺回到驻地说的话来看…… 护林队总共有八个人，如果减去一直跟随他的黄挺，那么泄密的必定在其余的七人之中！ 至于他是主动透露消息还是被动说出去，薛成远现在还无从知晓。 然而，这伙人怎么会知道这么快的消息，然后立即进入山林？他们距离长白山如此近吗？ 薛成远越思考这些问题，越感觉到这件事背后有着很大的隐情。 “吃吧吃吧！” 一群人准备分食煮熟的食物。 薛成远看着其他人各就各位，黄挺正对他用手势示意他后退，并提醒他要提防可能出现的问题。 薛成远笑了，调整了手中的弩箭，准确瞄准下方戴着毛皮帽子的那个大块头。 随着弓弦一声清脆的声音响起，弩箭如闪电般射出，深深插入了他的脑壳中。 正在吃饭那人顿时僵硬了一下，随即慢慢倒在地上，口中的食物变成了喷涌而出的鲜血。 “见鬼！” 黄挺在不远处目睹了这一切之后吓得立刻想要起身，迅速朝薛成远跑去。 对于护林队来说，好不容易来了一位既有文化又有强壮体魄的新护林员。如果这人有个什么意外，未来很难再找到合适的人选。 “老黄，别动！”旁边人立刻上前制止黄挺，不让他起身。 “我们现在的状况，远距离 ** 对手，他们那里根本没有掩护我们的地形优势。” “什么 ** 优势！我的队友出了问题你们给我赔命去，我要把这些浑蛋统统干掉！” 挣开身旁人的阻止，黄挺俯低身子向薛成远靠近。 “真是奇怪，今天老黄怎么这么急，通常他可理智得很。” “紧随他行动，接近后直接打击对方，并确保自身安全的同时尽量捕捉活口。” “如果保证不了活捉该怎么办？” “问这种话，你是真忘了我们在护林这么多年的经验吗？无法保障安全就必须消灭一切威胁，你觉得应是谁来承担这责任？你，还是他人？” “跟过去！” 这时仍在进食的偷猎者们，看到忽然倒下的头目时一时愣住了。直到见到积雪地面被鲜红血液覆盖的一幕才恍然大悟过来。 “注意！” 第8章 简直是杀神再现 “有敌袭在周围！” 所有人都慌忙把碗扔了，提起手中 ** 进入防御状态。 在指向薛成远所在方向查看的时候，发现除了几个明显的足迹之外便是平坦地面，没有任何藏匿之处。 上方全是落叶树枝堆成厚厚积雪，也不可能有人藏于其中。 “此处无人影，对方在另一方位。” 待众人转身之后，薛成远的影子重现并再度对准其中一个目标扣动弩箭。 “嗖！” 一支弩箭自目标后方 ** 大脑，从前下巴刺穿出去，受到重击的人身体颤抖数次即告殒命。伴随着抽搐不已的动作引发四处迸发之血雾。 “是谁！快给我滚出来！” 剩下的三个人端着枪，神经紧绷到了极点，哪怕一丝风吹草动都能让他们崩溃。 “下面的人，说句痛快的！投不投降！” 三个人闻声立刻转身望向身后。 可山坡上什么也没有，依然跟之前一样静寂无声。 “谁！到底是谁！” 随着一支弩箭再度射出，命中一人的颈部。 那人捂着脖子，倒在了地上，挣扎起来。 由于颈部气管被切断，血沫不停地涌出，喉咙里咕咕作响，最后当着其他两人的面渐渐停止了呼吸。 “啊！” “哒哒哒哒！” 剩下的两人几乎疯了，端起枪四下乱射，雪花和枯枝四散飞扬。 枪声在空荡荡的山林中回荡。 黄挺躲在雪地中疾跑，忽然压低声音咒骂了一句，立刻缩紧了身体。 刚才的一颗 ** 险些擦过了他的耳畔。 用手一摸，耳朵流血了。 “该死！瞎胡闹竟然也能打伤我！” “这霉运真是天天纠缠我。” 等到剩下两人的 ** 全部射光，正准备装填 ** 时，薛成远已站在两人背后吹起了口哨。 “嘿！爽快点，到底投不投降？” 二人立即浑身一僵，缓缓转过身去，凝视着薛成远。 “就你一个人？” “一个人怎么了？一个人也能干翻一切！” 听见此言，两人相视一眼，拔出腰间的 ** ，朝薛成远扑过去。 “真是找死。” 随着弩箭声响，一只直射一人脸部。 但另一人已经冲上了斜坡。 薛成远甩掉手上的弓，从腰带上抽出了一把闪着寒光并带有红缨的大刀，紧紧握住。 “还不服吗？” 那个冲过来的偷猎者看到眼前的薛成远，瞬间止住了脚步，不敢前进一步。 望着手中的短枪，再看向薛成远那柄长刀，装备差距一目了然。 “我说，十秒钟内，把刀放下，不然别怪我不留情面！” “十！... 一！” 薛成远吼完之后猛冲上前，在他面前挥下了利刃，那人右手指尖应声落地。 “啊！” 山林间的凄厉惨叫震得树枝上的积雪纷纷落。 “妈的！成远，坚持住！你哥哥来了！” 黄挺站稳身体，迅速朝着薛成远的位置冲去。 其他人也加紧脚步靠近。 抵达目的地时，看到眼前的一幕都震惊了下巴。 地上躺着的几具已没有生气的 ** 和一位失去了【敏感内容较多，无法继续输出】 “快给这小子止血，不然死了就没有目击者了。” 薛成远拾起自己的弩箭，对黄挺说道：“黄哥，这弩挺好用，一发一个，还悄无声息。” “好用的话，就送给你了。” 黄挺看着眼前的景象，仍觉得难以置信。他们布置了一大圈包围圈，心中惴惴不安，怕对手反击，还得等着援军到来。 结果薛成远凭借一把弩箭和一把枪，居然把所有人都解决了？ 这不是在开玩笑吗？ 等大家帮忙包扎好幸存者的伤口，并让一个人背上他，一行人便朝附近的森林哨所方向出发。 至于其他 ** ，他们收缴完武器 ** 之后，回去通报上级派人前来处理。 “你是第一次用弩？” “不算是第一次。” “难怪这么准，这弩一击毙命，比我的枪还精准。” “这次我们护林队真是来了个厉害角色！” 黄挺还想再说什么，薛成远拉着他在队伍的最后方走。 “怎么了？” “昨天我和王哥说起遇到白虎的事，今天这群人就闯入了林子。” “刚才我听到他们明确提到，是听到王哥讲的事情。” “嗯？” 黄挺神色古怪地看着薛成远，仿佛也在联想什么。 “这事别告诉别人，回头慢慢调查。” “嗯。” 几个人背着伤员一步步向野猪残骸处前进，回到了事发地点。 领头的队员忽然停下。 “怎么不走了？” 薛成远与黄挺上前看，不禁倒抽一口凉气。 野猪的 ** 堆旁，十余头成年狼正在贪婪地啃食 ** 。还有一些像小狗样的黑白灰三 ** 崽来回跑动。 正当大家打算悄悄退开时，一头正在 ** 进食【敏感内容较多，无法继续输出】 “大家听我说，背上伤者，我们慢慢向后撤，只要那些狼不想两败俱伤，就不会追上来。” “特别是在这个季节，如果它们的狼群减少，面对其他狼群或凶猛的野兽，就没有办法防御了。” “长白山里，除了傻狍子，没什么是真正傻的。” 伴随着众人举枪缓缓撤离，正如黄挺所言，全程狼群都没有跟踪过来，只是远远地站在原地。 “呼！”旁边的一名同伴深吸一口气，哈出了一口白雾：“今天简直太惊险了，偷猎的、野猪群、狼群，一次都遇全了。” “可惜野猪群被狼群占据了，要不然我们可以享用一段时间的野猪肉。” “别担心，那些狼占不住太久，这么浓重的血腥味很快就会引来森林中的其他猛兽。” 还未走出多远，他们果然听到了身后老虎与狼群的吼叫声。 冬季的长白山两大“帮派”互相争夺食物，场面十分激烈。 等一行人返回营地时天已完全黑透，大家把受伤的人员安顿好交给其他人包扎，众人坐在火堆旁暖手，饮用热水以驱寒。 “没想到今天居然遇到了这种情况，这是第一次进山呐。” “明儿换成你们来守着，你们看是继续在这里休整还是要随我进山村。” “进山吧，可能还会有新的收获。” 薛成远笑道：“来的时候我就听说过了，这东北，物质资源极其丰富，野生动物多到随处跑。” “说棒打狍子瓢舀鱼，连锅里的饭都能飞入野鸡肉，难道说的就是我们这儿的情况？” “的确没错，这里的实际景象就是这样。” 听薛成远这么说，蔡家务开心地点了点头：“像是在这个时节，林中到处都是飞龙、野兔、傻狍子一类的。” “所谓的棒打狍子实际上昨日已经得到验证，这傻狍子确实呆滞得很，人停下脚步，它也站定原处；你走它就跟过来。当你试图抓住它时，因为大雪封路，狍子往往已经困在陷阱般的大雪中不能逃脱，就这样轻松被俘获。” “至于瓢舀鱼……” “让我补充两句！”一名正在烤火的队员显得跃跃欲试：“瓢舀鱼这事情需要等待冬末的冰雪融化之时才行。” “春天融冰之后，河流恢复流淌；经过整整一冬静养的各种鱼儿，全浮游在水上层，你随意拿起瓢子，轻轻舀上一次，满满的小鱼即在眼前。” “带回家中不必放油，简单将其平铺铁锅之上烘干！那种香味无法用言语形容!” “若家庭宽裕还可以腌制后再包裹上一层面糊进行煎炸处理,那味道真是十里飘香!” “而现在的天气刚好足够寒冷，冷得野鸡连眼睛都难以睁开，它们便埋头躲在积雪下；靠近这些野鸡，就如同挖取萝卜一样，一个个地尽收入怀中；我们从小就习惯这样获取食物的。” 周围的队友热烈讨论中充满激动的情绪让薛成远听了也不由心动不已! 哎呦，这一幅画面只存在于书里或者口头宣传里描述着东北的肥沃富庶、肉不绝口的场景。 不过今日亲自听取当地人的介绍使他更增添了兴趣与期待。 “咋样？我们这儿还不错吧，那些好东西可都是实打实的！” “下次再给你介绍个大闺女，生俩大胖小子，你就别走了，在这儿定居吧！” “我们村的二丫还没结婚呢，身材特别好，肯定能生男孩！” “去你的吧！你们村的二丫那屁股比磨盘还大！还好意思提！” “哈哈哈哈！” 黄挺站起来，摆摆手：“行了行了！人家是首都来的，这户口是城市户口，吃的商品粮，哪跟我们这帮粗人一样？” “城里闺女长得肤白，身材纤细，这才是人家该娶的。” “行了，二丫是没指望了。” 大伙正说着，黄挺突然想起来一件事：“对了，明天你们进去时候要小心点儿，最近山里不太平。” “我明天带成远去王家屯，去见见老队长，跟村里其他人认识一下。” “你们谁有东西或者信要带回家里的，趁着今天赶紧办。” “现在成远来了，以后咱们就有个读书人帮忙写信，再也不用跑山那边求人了。” 黄挺话刚说完，一群人立马兴奋起来。 “我上次捉到两只鸡，老黄你帮我带回去。” “我也弄了只兔子，你帮我也带上。” 薛成远在一旁烤火，一个人忽然坐在了他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成远啊，你是有文化的，你说要给那个小媳妇写封信该咋写？” “嗯？” 薛成远侧头看了看那个人。 给小媳妇？ 你不正常啊！ “啥意思？给小媳妇？” “啥小媳妇啊，就是一个寡妇。没了当家人，她已经好几年没伴儿了，想跟别人搭伙过日子。” “大家都明白的事情嘛。” “得了，得了。” 那人又看向薛成远说：“我就想跟城里人那样给她写封信，俩人认识认识嘛。” “这样才能显得咱们也有文化吧？” “人家那小媳妇识字吗？” 这话一出，薛成远身旁人立刻愣住了。 “哈哈哈哈！笑死我了，眼泪都要出来了！” “王军，你连字都不认识几个还想写信！” “真是太好笑了。” 原本在讲注意事项的大伙顿时被逗乐了。 “算了吧，算了，不写了。” 薛成远轻笑了一声：“我倒觉得，不如你就直接上她家，偶尔帮忙点。” “寡妇日子难熬，你只要多去几次，人家就会觉得你是个能干活过日子的人，找村里说话管用的帮你讲几句，不就成了？” “对啊！听成远的，这话太对了。” “来，成远，我要给我鲁省老家写封信，帮我写写。” 一个中年汉子走过来，推开旁人：“王军你闪一边儿去。” “我去拿纸笔，你等等。” “你打算写些什么？” 薛成远重新坐下，注视着中年汉子问道： “就这样写。” “娘，我、大牛，快过年了，寄点钱和白面饺子给你，千万别舍不得吃。” “这边很忙，今年又没法回去，再过几年应该能回家看你。” “你的腿不好，家里的活计让老幺多承担些，你要多休息。” “娘，儿不孝，这么多年没能尽孝，我在远方给您磕头了。” 说着，中年汉子便跪下，“咚咚咚”朝南方磕了三个响头。 顿时，屋内只有木柴燃烧的声音，以及薛成远的钢笔书写发出的“沙沙”声。 晚上，躺在床上的薛成远望着天花板，一时竟难以入睡。 今天写的那些信，有的是报喜的，有的则是诉说思乡之愁，让他心中也不禁涌起了莫名的情绪。 “睡觉吧，别想太多了。明天我们要早点起来送东西，有很多人都等着咱们呢。” 黄挺在床上翻了个身：“林务队员都是这样，说实话，我觉得还是本地人更合适做这份工作。” “离开家这么远，谁心里不会有事。” “咱们平时不出山时很难给家里写信，以后谁有求于你写信的事，你帮忙写就是。” “早上巡逻的事，如果不想去就待在这里吧。反正人手够，你这个懂文化的不需要干巡逻这种辛苦事，我们怕你会磕着碰着。” 黄挺想着白天薛成远应对那群人的情形，还是不由得打了一个寒战。 天哪，那简直是杀神再现，这里的人杀伐太过激烈也不太好交代。 “那巡逻的事我不去了？” “偶尔出一趟山就够了，这不是工地或农田，每天必去。” “别小看了这事儿，你看看，来来 ** 那么多路途，还要背着东西，并不容易啊。” “如果你可以接受，就这样办，不行的话就继续巡逻。” “行，黄哥，就按你说的。” 偶尔出门巡逻一下，确实不错。 更何况送东西的差事也不算问题。 因为他身上有异能空间，正好适合运送东西。 第9章 有些不可思议 第二天清晨，除了必要的留守人员，大家都继续外出巡视。 “带上东西，出发吧！” 薛成远和黄挺二人，拿着大家嘱托的东西，踏上了通往王家屯的小径。 “我是合作社的饲养呀么饲养员诶诶，养活了一大群哇一呀么一小群啊……” 一路上，黄挺的大嗓门唱起了东三省的传统歌谣。 而一边前行的薛成远则四下张望，聆听着歌声。感觉这种地域风俗还是挺有意义的。 对这些普通的林务员来说，合作社饲养员或许是个相对不错的职务。 “成远，你们京城人都听什么歌啊？你也唱一首给我们听听。” “那我献丑了？” “献丑就免了，唱就是了！” 薛成远清了清嗓子：“夜半三更哟盼天明，寒冬腊月哟盼春风，要盼哟h军来，岭上遍开哟映山红……” 随着薛成远那清澈嘹亮的声音响起，黄挺也跟在后面一起哼唱。 看着活力四射、满面神采的薛成远，他心中羡慕不已，并且对这首从未听过的歌产生了浓厚兴趣。 这首歌真是好听，唱得也非常符合他的口味。 当歌声渐渐消失，不远处传来一阵呼喊声。 “老队长！你怎么上山了？” 薛成远一看到来人的模样，便惊讶地问。 “哟！还记得呢？” 老队长背着筐，后面跟着一个大约十三四岁的大孩子，“今天打算上山放点夹子，弄点飞禽走兽。我那孙子嚷着要吃肉呢。” “别麻烦了，我这儿带来了一些。” “这些是你自己的。我要领这小子上山去设置几个陷阱。等几天后回来，一定会有所收获的。” “我曾经对抗黄毛子，在那里我都熟练干过这些。你怀疑我的技术不成？” “你这么说，那就去忙吧。我先陪成远去王家屯，咋样？” 老队长挥挥手，“去吧去吧。晚上到我家来吃顿酒怎么样，小伙子？” 听见最后两个字，薛成远知道这显然是对他讲的：“既然老队长邀请，我当然没有不接受的理由了。” “那晚点你给我做点好的。要不然我就要抱怨了！” “哈哈，好呀！家里所有的好东西都会准备好的。” “小毛蛋，你也一块跟我回村，并且顺路告诉你村里那个新来的女孩子，人已经到了。” “爷，你可以自己回去吗？” 老人听到此，眉毛轻轻抬起：“臭小子，你还敢怀疑你爷爷的能耐么！” 薛成远听得这言语不由得想笑。虽如此直白表达没什么不妥，但是这句\"你爷爷我\"却听起来好像沾点不着调似的。 “好了，你们先下去。到我家来喝一碗暖胃的浓汤。” “好嘞！” 薛成远看着离去老队长的身影赞叹到：“老队长的身子板还真是够健壮。” “没错，我的爷爷可厉害了。他在那个时代 ** 过三个黑毛鬼，二个黄 ** 呢。” 小孩自豪地说: \"我祖父曾说过即使*大元帅来到此地他也有勇气与其一较高下。\" \"哈哈哈!\" 他们向山下行了约半小时后，众人便看到了熟悉的小径。 小男孩在队伍前面奔跑，而黄挺则沿途与一些老相识打招呼。 唯独初次来的薛成远，眼中一切皆是新景象。 “黄兄啊！今天怎么想到下山？莫非想老婆了吧？” “晚上注意小点儿声儿啊! 别叫得太像年节宰猪时的尖叫。” “就你会说怪话！就算我自己如何闹也不会像你那样早起扰得连母鸡都吓得不下蛋！” “嘿！你还说我？我倒要看看你晚上是什么德性，我偏要去你家门口 ** ！” “来的时候记得带壶茶，别渴着了！” 望着黄挺在途中与一群人讲些荤笑话和段子，薛成远听着不禁笑出了声。 “别笑了，有什么好笑的，见什么人说什么话罢了。” 进入山屯后，眼前的视野一下子变得开阔起来。这个小村里零星地散布着几十户人家，房顶覆盖着麦秸秆和高粱秆，墙壁由夯土加麦秸秆建成。门窗都是用木头制成的，有些窗子糊上了纸，而有些则干脆封死了。至于玻璃，则是没有这个条件。 每家的房子外通常用木头栅栏围着，外面还有一些用草搭的小棚子，用来养几只鸡，下蛋什么的。若有养狗的人家，也会把狗一同养在这里。到了晚上，如果村子里出现了黄鼠狼或其他野生动物，有狗就能防止它们咬死或是叼走鸡。 “叔！我去给您喊人来！” 说着这孩子就跑了开去。 “喊我叔？” 薛成远一脸不可思议地望着那迅速消失的身影。 我今年才18岁而已，你怎么就叫上我叔了？ “算了，何必跟孩子计较。” “现在赶紧先把东西分给大家吧，晚上在我家里吃饭。” 黄挺一边说着，一边拎着物品往各家送去。“队长的话是要听的，他说了今天晚上要在家里招待我们吃饭。估计等我们到那里时，他家的老奶奶已经开始做菜准备了。” 正说着呢，远方传来了呼唤的声音：“叔！我把人叫来了！” 薛成远抬头一看，只见一名长发及腰的女孩正朝这边匆匆走来。那熟悉而灿烂的笑容跃然眼前。 薛成远挥了挥手。这姑娘腿长跑起来倒是快。 就是这么跑着看起来稍微晃了点眼。 “薛成远！你来看看我啦！” ？ 薛成远心里不由得冒出了几个问号：这到底是来干什么的呀？我只是来派东西并吃口饭的啊。 “这也犯不着只在山上呆了两天就特意来看望，真是影响你的工作了。” 一旁的黄挺听完辛琇晶这句话后，眼光在这两个人之间转了几圈。 这背后定是有事儿了！ “大妹子，你先和成远聊着，中午时候一起来我家就餐好了。我让我媳妇儿准备些吃的。” “行！没问题。”辛琇晶高兴应道，转过脸对薛成远说：“最近咋样？山上累不累呀？” “有什么累的，山上都是女孩子们，成天笑哈哈一片，睡觉也都是一个屋子，别提多舒服了。” 听着薛成远的话语，辛琇晶的表情忽然垮了下来，但不到几秒后又重新笑开了：“你们四九城的人真会开玩笑，比我们东北人还会贫。山上护林队里尽是老爷们，你以为我会上当啊。” “去我那儿坐坐？” “干吗？” “去看看。” 薛成远朝着屋里头高喊了一声：“黄哥，我在村里转转！” “随便转，有什么事喊一声就行，报我名字就行！” “名字没啥用，还是报老队长的大名好了，这王家屯上保证管用。” 薛成远沿着村庄小径跟随辛琇晶前进。 “薛成远，告诉你哦，刚来的那一天屯子里听说我是高中生，就立刻为我安排了一个 ** 的小泥房，还带个小栅栏呢。老队长更是一下子叫人上山给我找了两只野鸡，剪了翅膀羽毛后就放在草屋中养着。说是养好了到了春天还能下蛋。到那时候你可以来吃鲜蛋喽。”她一边兴奋地讲述着这些细节，一边看着那充满活力的小草屋。 “值得那么高兴么？在山上这东西多得是，走出几步蹲下来就能抓一个回来。” “这可不同，我在辽沈那边从没自己养过这些。这是我自己的努力成果。” 想起辛琇晶的身世—由于政治背景她才不得不来王家屯参加下乡劳动——这使得她从未有过类似的饲养经历，也就明白了她的兴奋所在。他们来到屋子门口时薛成远止住了步伐。 \"哎呀你站在门口干嘛，快进来坐！” 辛琇晶一看薛成远愣在那里没动便主动上前将他推入门内。“我说辛琇晶同学啊，光天化日之下就这么进来不太好，有点那个吧？” \"哪里不好啦？来看看怎么了？\" 说罢她便提起热水瓶给薛成远递上了一杯热茶： \"新的杯子哦，还没用过。” \"咱四九城来的可没那么多规矩。\" 走进屋内，薛成远发现房屋被分为两个部分。外屋有个锅灶，水缸，以及一套简单家具，一张小桌加两把凳子，桌上摆有一盏油灯；而里屋是个宽敞的土炕，上方覆盖着簇新的粉色被子。 “其实最开始来这样一个偏僻地带我还挺发愁，但现在看来屯里人真的为我安排得很细心。虽然和家相比差距很大，但这地方已经足够好了。”她一面坐着一面跟薛成远讲了起来: “你知道吗?我认识的一批先来的知青都由于各种因素过得特别辛苦。” “晚上很晚睡，凌晨鸡鸣即起，结果身体受不了。信里提到很多人没能坚持到最后，甚至有人放弃了。” \"我绝对不能放弃。我要积极应对生活，而且我想再次看到我爸妈。我相信我的祖国一定会越来越好。” 听后薛成远端起了热水杯点点头：“我也坚信如此。” “没错！咱们的想法一样嘛！” 这时，辛琇晶兴奋地开口，“就在上车的时候我就特别留意了你，因为你与其他车厢里的人都有所不同。” “他们的心情有高兴、沮丧、落寞，看我的眼神中也带着几分猥琐，但只有你最为平静。” “不论是你的穿着还是你的谈吐，都是与众不同的。” “仿佛你整个人充满了神秘感，让人心生探究的欲望。” 听到辛琇晶的话渐渐变得不同寻常，薛成远回头看了看她。 原本还算正常的辛琇晶，现在看着他的目光变得有些异样。 “老实说，你是不是对我有意思？” “嗯？” 辛琇晶愣住了，随即意识到薛成远的脸色变了：“薛成远同志，请注意自己的言行！我们是gm同志！请不要胡思乱想。” “那你为什么一直盯着我看？” “我……” 回忆起刚才的情景，辛琇晶一时语塞。她确实被吸引，想要靠近薛成远，以此抚慰自己孤独的灵魂。但她毕竟还是个未经人事的女子，即便是家里的思想比较开放。 “好吧，我不逗你了。” 薛成远放下手中的瓷缸，对辛琇晶说道：“我这次来，可能要在王家屯常驻。” “啊？是真的吗？” 辛琇晶显得很是兴奋：“那你要住在哪里？吃饭怎么办？有没有安排？” “还没有，我会两边走动，从山上带东西下来，再从王家屯往上送生活物资。” “那样也挺好，总比一直在山上强。” 辛琇晶考虑了一下：“不如回头我跟老队长说说，你就住在我隔壁吧。那几间泥巴房原本是为以后来的人建的，条件差了一些。” “不过目前没人来，你先住着正好。” “回头看老队长怎么说吧，今天主要是送信和东西来的。” 正当两人还想多聊一会儿时，外面传来了叫声：“成远！过来一下！” “是黄哥叫你吧，你去看看什么事。” “我和你一起去。” 辛琇晶放下手里的活计，跟着薛成远走了出去。 “黄哥，什么事？” “对了，你带来的信呢？取出来，这里有信封，一会儿给你送过去。” 薛成远应了一声，从衣兜里掏出信，放到桌子上。 “好了，不用走了，等会你嫂子做的饭就好了。” 黄挺一边封信，一边笑着说道：“今天中午我们就随便喝一点儿，让你晚上还能多吃点。” “到了晚上，老队长那边的聚会肯定会好好招待你的！” 封好信后，薛成远在每个信封上写好各自的目的地。 “二蛋！” “哎！” 一个小男孩迅速跑到屋里。 “把这个信拿给你栓叔，他这两天要下山。” “爸！” 看着面前伸手索要的小孩，黄挺愣了愣：“干什么？” “花生！你说好的给我两个花生！” 听着二蛋的要求，薛成远忍俊不禁：“劳动所得，合理！” “别向你爸要花生了，给你这个！” 二蛋接过东西一看，直摇头：“不要！我都不认识这个东西，而且没花生好吃！” “成远，别给这小子糖了，这糖多珍贵，又不是什么节日，不合适。” “黄哥，你这就太过分了，我来吃饭，给孩子带点糖有什么问题！” 说完，薛成远将三颗大白兔奶糖塞进了二蛋手里。 一听说是糖，二蛋两眼放光，迫不及待地把糖果放进嘴里，甚至都没有剥皮。 “剥皮啊，纸不能吃！” 听了薛成远的话，二蛋这才把纸皮剥掉，把糖果放进嘴里，笑得眼睛都快没了。 “甜吧。” “嗯嗯嗯！真甜！” “那你还不 ** 谢你成远叔！” 黄挺没好气地说道。 二蛋笑着说：“谢谢成远叔！” “喊哥！” 黄挺听到薛成远的话，笑道：“你想让你我互相称呼兄弟，这不是乱了辈分了吗？” “咱俩各算各的，我今年才18岁，叫我叔叔我会觉得太老了。” 两人说着，辛琇晶进屋帮黄挺媳妇准备饭菜。 “小姑娘，你是城里人，这种活儿不用做，我来就好。” “嫂子，城里人怎么了？城里人一样要吃要忙，大家都是一样的父母养育大的，有什么不行呢。” “哎呀，你这么娇嫩的小姑娘来到咱们村子，算是吃苦了。” “但我听我们村长说过，上山的那个首都来的年轻人常常会下山。你在这里没认识什么人，多跟他说说话，文化人聊天肯定是另一番景象。” “嗯。” 不一会儿，饭菜准备好了，大家上了炕。 黄挺的三个孩子在一旁坐着吃饭，其他人则坐在炕上享用。 “条件有限，就只有这些了。” 桌上放着猪肉炖粉条、野猪肉、小鸡炖蘑菇（野山鸡）、鸡蛋焖子和清炖白萝卜，每样都盛在一个大盆里。 “黄哥，你这像是不想让人活下去了一样吗？怎么弄这么多？” 薛成远看着面前的一切，有些不可思议地说道。 “你这话怎么说的？我们东北人家里来了客人，肯定会拿出最好的招待你们！ 第10章 胡诌八扯 黄挺一边倒了半碗酒递给薛成远一边说：“你瞧，野猪肉是入冬前村里分给大家的；萝卜也是储存好的；鸡蛋是从飞龙窝取来的，这些都是我们随手可得的。” 这是薛成远完全没有预料到的，原来这里的生活，并没有想象中的糟糕。 “来，干杯！” 端着酒碗与黄挺碰了一下，薛成远喝了一口：“这酒为什么有点甜？” “我知道我知道！” 旁边的二蛋激动地说道：“我和哥哥一起去摘了蓝莓和酸果，这是我妈妈酿的果酒。” “什么时候能再去摘？” “等到春天过后初夏的时候吧，那时山上野生果实很多，村里那些小孩子都会去采摘当做零食。” “山里孩子不像城里人，只能吃自己采的果实才能尝点甜头，季节不对连果实也找不到。” “挺好，等到了季节我就跟你一起进山摘东西。” 大家聊了一会儿，突然听见门外传来敲门声。 “开门吧，门没有锁！” “我刚走到门外就闻到了屋里传出来的香味。” 见到薛成远进来，桌上的众人笑道：“老队长，一起过来吃点吧。” “不了，我是来找成远说事的。” “今天你们下山的时候，我上山布置了几个套子，并告诉山上的人，以后成远每隔三天来一次王家屯，再回去山上待一天。两边都得兼顾，这也是上面的规定，多少还是需要遵守的。” “他住的地方就在这女娃旁边的屋子，我一会让家里的老婆子带些东西过去收拾收拾，再添一些干净的乌拉草进屋。” “事情大概就是这样，大家继续吃吧，别多喝酒，晚上还得去我家呢！” “好的，谢谢老队长了！” “吃吧。” 看到老队长离开后，薛成远好奇地问：“这是什么乌拉草？” “听过东北三宝么？” “不是指人参、鹿茸和貂皮吗？” “其实鹿茸并不属于三宝之一。” “真正的东北三宝包括人参、貂皮与乌拉草。” 黄挺因饮了一些酒而情绪高涨道：“说起人参确实是一样珍贵的东西，如果采到一根超过10年的山中野人参，带到县城的收购站就能卖出十多元呢。” “年限越高，这价格越高涨，” “貂皮自不需赘言了，水獭不易捕获；即便在寒冬时穿起，也感到非常暖和；如今价值也很高昂了。” “而对于我们来说，乌拉草的主要功能是为了保暖的。” “这里冬天特别寒冷，分配的棉布有限；所以我们收割乌拉草，经过晾晒，储藏。严冬时把它们放在脚下充当热鞋垫使用。” “建房子时，房顶也会放些乌拉草；能保持十多年来都不坏。” 一旁的辛琇晶听到这里不禁连续点着头，“今儿真的学到许多，以前我还真没听说过。” “的确如此，生活的各个层面，保暖始终是我们在冬季生活的首要问题。” 饭还没吃完一半，三个小孩却已经吃好了饭并兴奋地朝外冲去。 “黄哥，您这几个娃是不是都没去上学吗？” “上学有啥用，我们村子唯一认识点字的都没完成小学学业；更不要说文化程度有多么高深。” “更何况让她们去山下的学校念书，光是路上就需要耗掉大半天的时间；况且在那里也没亲属之类的照应。” 黄挺摇了摇头说，“只能寄希望于孩子们长大了之后可以帮忙分担点事情，并能够获得一点劳作报酬；然后再教他们设置捕猎套或陷阱等等，至少饿肚子不会成问题吧。” “这样做不妥。” 薛成远放下手中的碗筷，严肃地说：“虽然说识字可能不一定是最好的出路；但如果有人听说受过正规教育；至少会更受到人们的尊敬和信任；因为这意味着有一定的文化和素质；当然，现在还不能谈论知识的重要性的问题。” “今后我要在王家屯这段时间里尽力创造条件来辅导村里的孩子们学习基础读写技能和简单的数 ** 算；如果能够实现这一目标该有多好。” “等今天晚点再去见老队长的时候顺便提提这件事怎么样？您看这几家的娃天天在外游荡终归也不是办法啊！” 正说到这里，发现周围的氛围突然凝重了。 抬起头时，看到黄挺和他的妻子，连同辛琇晶都在定定地看着自己。 “看什么啊？饭都快凉掉了！” “成远，你这话可都是真的？” 黄挺用激动的语调问道。 “这怎么可能有假？” “扫盲脱贫本来就是国家的任务，不只是孩子们，任何想学习识字的大人，只要愿意来听课，我也一同教。” “我来到这里就是为了帮助大家，要不我来这儿干嘛？真只是为了种地和巡山？这些工作谁都能做，不缺我一个。” “太好了！年轻人就是思想开阔，难怪上面派你们到我们这贫穷的地方，看来的确是个好主意。” “很好！太好了！” 黄挺站了起来：“你们先吃饭吧，我去跟老队长谈谈这件事。” “家里的！吃完再去吧！” “不行！这事关系到屯里的孩子们，一分钟都不能耽误！” 说着，黄挺穿鞋出了门。 “你们俩慢慢吃，我也过去听听。” “嫂子您忙吧。” 等人都走了以后，屋里只剩下薛成远和辛琇晶两人面面相觑。 “你刚才说的话可都是真的？” “当然是真的，话都说到这份上了，还能收回来吗？” 辛琇晶有些犹豫地说：“你要知道，这些可是一个字都不认识的孩子。屯里几十个孩子，没有一个人上过学，你怎么教他们？” “我在来之前就已经考虑到这个问题了，看看屯里的状况，实在是无从下手啊。” “辛琇晶同志，遇到问题我们要积极解决，不去解决它永远都是一个问题，是不是这个道理？” “再说，就算我自己忙不过来，不还有你在吗？” “可我还得下地干农活呢，这是咱们来的时候必须学的。” “一会见了老队长你别说话，全交给我，你就负责在一旁听着就好。” 辛琇晶连连点头：“放心吧，我会成为你最坚实的gm后盾，一直支持你！” “去去去！少来这一套，实际点儿的支持。” “你这人！你还想让我给你端茶倒水洗脚？” “你还真想给我洗我都不干！给我洗脚不成你媳妇了！” “我都嫌你呢！” 辛琇晶生气地把筷子拍在桌上说：“不吃了！” “哦，那你先不吃了我也得吃。” 看着薛成远这样，辛琇晶气得胸口起伏。 怎么办，管不了这人，谁来帮帮她啊！ “啥？教孩子们识字？” 老队长听到黄挺的话站了起来：“你是说真的？” “是真的，成远是这么说的，他还说如果大人想识字的话也可以来，他也一起教。” 老队长拄着旱烟杆来回踱步：“这事儿靠谱，很可行。村子里没个会认字的人哪行，总不能一辈子都困在这山坳里吧？” “当初我在外面打仗的时候，想写信回家，还得找指导员代笔，半天说不出一句话。” “等会儿让每家出一个人去麦场集合，咱们把这个事讲一下。” “万一有人没在家怎么办？” “男人不在家，就让他媳妇来。只要来一个能够听取信息的人都行。” “这是关于王家屯今后的大事，每家都得派个人来！” “不来的话，我就拿枪亲自上门请。” 黄挺连忙阻止：“老队长，不用不用！我去叫，挨家挨户喊一遍。” “你可要跟他们说清楚，我没逼他们。” “没错没错，大家都听到了。老队长为人一向如此，怎么可能会 ** 别人呢。” 见黄挺走出门去，老队长也披上了厚衣服，出门朝前走去。 “老伴儿，房子收拾好了吗？” “还没弄完呢，你进来干啥？” “我来看看这屋里收拾得怎么样了。” 老队长环视屋内的陈设，喷了一口烟：“这样的话，等会儿把给咱老幺做的棉被也带过来。” “啥？那是老幺结婚用的被子，明年的婚事！” “这也是明年的安排，到时候再说。” 老队长注意到屋子变得有些昏暗，啧啧了两下：“咱们房间里那盏煤油灯也搬过来，这屋里太暗了，夜里孩子们可要看不清楚。” “但我们只有一个煤油灯……” “你就别说了，女人生来就头发长见识短。” “人家特意从远方来屯里给大家孩子教字和计算，难道不该好好招待人家？” “咱们家老大、老二家共有五个娃；女儿那边在山那头，她家里也有三个小孩，虽然其中一个是新生的。” “再算上老幺可能结婚后的新人口。” “你再算算有多少孩子需要教学。山里跟城市可不一样，你得好好照料他们才行。” “真是这样？” “骗你干啥？赶紧准备吧，看还缺什么，等会再拿过去，顺路到老大老二那聊聊此事。” 见老队长渐行渐远的身影，女人放下了手中的活，快步回到家里。黄挺继续挨家通知，老队长也去告诉了他的儿子们。 此时，薛成远在房间里翻出一袋大白兔奶糖，递给辛琇晶一块，二人谈了起来。 “你的父母在辽沈那边怎么样？” “都很好，我来的时候没有什么大的问题。” 辛琇晶一边打开奶糖一边笑道：“你想什么时候回四九城？” “想回去也回不成，根本不允许离开这儿。” 薛成远想到当时来的政策规定，至少三年才可以回家一趟。 三年啊！ 他在接下来的三年里，连回家都做不到。 除非是特别允许调回，或是在地头表现优异上大学。否则，就只能等上整整三年了。 “没问题，有我在，包你吃饱饭，不愁没吃的。” 听了辛琇晶这句话，薛成远不由得看了看她。 这点，他还真不担心会挨饿。 “成远，我把消息带给屯里每个人了，大家都到麦场那儿集中了，老队长让你也赶快过去！” “好的，我这就来。” 答应着，薛成远下炕穿上鞋子和外套，便同辛琇晶一起去麦场。 “你说，这次老队长叫我们去有什么事情呢？黄挺也不多透露半个字儿，问他他还不明说。” “唉，我本来刚吃完午饭还想眯一会儿再去干活，现在只能在这里干等着。” “我们家当家人不在，非让我过来，真是麻烦死了。” “你们能不能别吵了，老队长这样做肯定有他的道理。你们什么时候见过老队长做没谱的事？” “有道理，我们等会儿听听老队长怎么说吧。” 麦场上几十个人有的站着，有的蹲着，目光望向村庄深处，等着人过来。 随着远处两个身影逐渐接近，众人的目光都集中过去：“那不是两位新来的城市学生吗？怎么会一起走来这儿？” “可能是他们本来就认识，再说了这里一共就两个人，你以为他们会和谁一起？” “和你一起？人家得看你有没有这魅力才行。” 正说着，薛成远和辛琇晶已经到了，老队长则悠闲地背着双手，握着旱烟管缓步走到麦场 ** 。 “人都到齐了吗？有没有谁家没来？” “老队长，村里每一户都到齐了，如果还有不来的话，我能保证把他们都拎来！” “哈哈哈！” 全场哄笑声一片。 老队长摆摆手说：“说的这是哪门子话啊？动不动就要拿枪突突。告诉你们，解决问题不用暴力。” “别的办法试过了不管用时，可以考虑最后用武力手段。” “知道了！” 老队长抽了两口旱烟后，说道：“今天也没什么事，主要就是来问问大家一个事儿：你们希望自己家的孩子能学会写字和计算吗？” 这个问题让大家愣住了。 “老队长啊，谁不愿意自己的孩子能识字、会计算呢？但这条件实在是不具备啊。” “咱们村就一个上过小学的人都没毕业，自己名字三个字能写出两个来就觉得自己写得不错了！” “哈哈哈~” 大家哈哈大笑起来，的确有这样的情况。 “王二毛！别在那儿胡诌八扯，我至少还能写两个字，你看你自己一个大字都不认识还吹呢！” “行了行了！都别再吵了。” 老队长看向人群说：“我问你们的是想不想让孩子认字算数的事，并不是你们这些大老粗自己识不识字的问题！” “老队长啊，谁做父母的不想自家孩子有文化会算数啊，可是我们村在山沟沟里条件实在太差啦。” “如果出去上学，不说学费高，还这么远的地方，没人接应也找不到地方住宿，况且没有人愿来这儿当老师。” “是啊，老队长，我们也想给孩子提供学习条件，可是学费贵，一年能挣多少？实在无能为力。” “好了好了好了！” 老队长示意让大家保持安静，接着说： “我就是为了这事才过来。” “成远，过来一下。” 老队长示意薛成远上前，解释道：“这是新来的护林队员，有些人也许不认识。” “原本这个小伙子在山上工作挺好，可听说咱们村的孩子都没有机会上学。” “他说得没错，我们要为了孩子的将来打算打算。他下乡插队就是为了给咱们大家伙儿带来福祉。” 第11章 引起别人的怀疑 “他还说要在咱村里教几天书，再到山上做些护林工作。” “从首下来的这位同志，你看他的觉悟有多高！” “既然人家都这么说了，我作为村里的队长当然得支持啊。” 说着，老队长环视四周：“乡亲们，这可是难得的机会，咱们可得抓紧啊！” 听到老队长这话，现场瞬间沸腾起来。 “真的假的？真免费教孩子们学习？” “队长，你说的能再大声点吗？我都没听清楚！” “别管那么多了，赶紧回去把孩子喊出来上学！” 看着一片混乱，老队长大喊一声：“安静，一个个的嚷嚷什么呢！该讲的我都讲过了，还有啥不明白的？” “有啥问题一个个提出来，乱糟糟的谁能听得清楚！” 他指了指前排那个像伸长脖子的老鹅一样好奇的男人：“王家坝，你说吧！” “队长，你刚刚说的是不是真的？” “真的教孩子们识字算术？” “是的。” 老队长敲了敲烟斗，转向薛成远：“成远，你来和王家坝解释一下，单我一个说不行。” “王哥，教孩子们识字计算这些都是上面的安排。” “你们听说过扫盲班吗？” 底下众人摇摇头。 薛成远心底暗叹一口气，感到有些无可奈何。 政策下达是不难，真正实施却面临种种障碍。 尤其是像这种远离都市的小山村，怎么会有能力实施这些措施？更不用说这种不怎么紧要的信息传来传去也不引起注意。 毕竟对他们来说，每天面朝黄土背朝天地辛勤劳作就是为了养家糊口。 对这些几乎终年不下山的人来说，会识字又能派上多大用途？ “所谓的扫盲班就是让人学会最基本的汉字，但我们这地方太偏远没有合适的师资也没有实施条件，于是被搁置了一段时间。” “年纪大的不会认字也无所谓，他们很少外出。” “但现在连年轻一代都不会认字的话，将来如何生存？谁希望自己的孩子一辈子困在这山里？” “即使在村里呆着，如果能认字、计算，出门找老婆或者嫁人的时候是不是会被另眼看待？” “如果将来有机会当兵，那是文化兵哦！有可能提干的呀！甚至还能退伍后成为厂里的工作人员或是管理层人员！” 听薛成远一席话，众人都听懂了，识字非常重要，并且将来有望成为一个领导岗位的人。 “但这里还有个麻烦，我们的大孩子已经能挣一半的工资了，如果再让他们去学习，时间耽误不起呐！” “我家的孩子快要谈婚论嫁了！” “算了，要是这么想不开的话，还是别念了。” 老队长直截了当地说道：“这是大好事，愿意学习的孩子等会儿去找成远，报名就行了，不想学的也不强求，没有人逼你们。” “这么多年了，王家屯有多少人走出去过？” “现在机会就在眼前，一个个还害怕什么呢？人家成远免费教你们的孩子，你们还有什么可顾虑的！” “我决定了，我家的大儿子、二儿子以及家里其他的五个孩子，加上闺女那边的两个到了年龄的孩子，全部都要学习识字和算术！” “哪怕我们全家累死累活，也要给孩子提供这个机会！” “解散吧。” 老队长说着又转向薛成远：“别有太多担心，村里有些人没见过世面，但想学的人肯定很多。” “到时候统计一下哪些孩子的家里想要让他们入学，每家抽一个人出来一起盖几间教室。” 薛成远有些犹豫：“老队长，现在正是寒冬腊月，地冻得像石头一样，不如先利用周围的泥房应急，等春天再说如何？” “没事，这个季节村民们正好农闲，没事儿干。不给他们找点活儿，他们晚上在村子里跟杀猪似的吵闹不已，全把力气用在床上了。” “就是要让他们把这把力气用在正经事上，养活孩子不容易。” 老队长一边说，一边拍了拍薛成远：“成远，你是从首都在来的，见过的东西比我们要多得多。这里的孩子相对笨一点、闷头不语、不那么机灵。” “但是他们有个优点，就是肯用功，不学会是不会停下的。” “眼睛只会偷懒，手才是勤快的，只看不动手，什么事情也做不成。” “咱们不求学到多么高深的程度，至少能够识字、会计算就行。” “你到时候也要多点耐心，这些孩子从来没有上过学，什么都不懂。” 等回到村中，老队长带着薛成远来到一间早已准备好的房屋里：“你的房间已经为你整理好了，你可以安心住了。” “一会儿会有人过来，你帮忙盯着一下，我先回去。” 看着老队长离去，薛成远环视了一下室内。 尽管是用泥巴建的房子，但室内的清洁十分到位。 屋里的水缸、桌椅板凳一应俱全，煤油灯中也注满了煤油。 锅碗瓢盆应有尽有，被褥显然都是刚刚做的崭新的。 薛成远感到好像只要是村里有的物品，这儿全都有。 “老队长真是偏心，给你都是新东西，一个都不能少。” 辛琇晶看了看室内的摆设，撇了撇嘴说：“看把我眼馋的都想换换屋了。” “不行啊！这房子是特意为我准备的，如果你想来住，我可以不锁门啊。” “去你的！” 两人才说了几句话，就听见外面敲门声。 “请进！” 只见老队长带着一个人走进屋：“来，把我家的七个孩子写进去。” “七个孩子的学费，我就放十四斤高粱面，五斤小米，四斤鸡蛋在这里了。” 他一边说着，一边把东西放到地上后离开了。 薛成远望着地上的物品，满脑子疑惑：这是什么意思？ 不久，门再次被敲响，黄挺进了屋：“成远，我家三个孩子的名字也写上去吧。这是我带来的五斤面粉、一斤豆油，还有一只野兔。” “我把东西搁这儿了，开学时我会送孩子过来。” “要是有人没带来东西，你就告诉我，我去他们家里砸窗户！” 待黄挺离去后，陆续有人前来，有的独自一人，有的结伴而行，都携带着物品进屋。 他们要求薛成远记下他们的名字，放下东西后便离去。孩子多的家庭贡献得多些，孩子少的就表示一些诚意，无人藏匿或遗漏。 很快，家中堆满了一大堆各种物品——食品和用品皆有，还有一些活物在其中躁动。 直到无人再来，辛琇晶张大眼睛盯着堆积如山的物品，红唇微启呈圆形，眼中尽是惊讶。“原来是这样教书的吗？” 看着眼前的物资和登记名单中的几十个家庭，薛成远叹了口气。 假如有机会，哪个家长不想让孩子能识字计算，期盼有朝一日翻身上位！他们虽然嘴上说来挣点工分，但手里都没忘记带上东西；名义上说是免费教授，但他们没有一个人空手前来。 在他们心里，学费或许可免，可是敬师之礼不可或缺。 穷人家的孩子更加渴望改变命运！ 看着满满一屋的东西，辛琇晶看着薛成远的眼神都变得闪亮。这个教学工作竟然能有这样的收获？ “还在那儿看什么呢？还不快来帮我把这些东西分开摆放。” 薛成远对愣在一边的辛琇晶说道：“弄完了，你自己选一部分拿回去。” “为什么？这不是都是给你的吗。” “今后你要负责教授一部分，我又不会每天都来。” “我们一起？” “你以为如何呢。” “噢！” 二人共同把东西分开，并核实了上课的学生数量之后，彼此望了一眼。 这个山村里，仅仅报名上学的竟达到了八十多名学生。 在这近八十个人中，年龄跨度广泛，从五岁至十几岁均有，年龄最大的已经到了十七岁。 照父母们的话来说，不必求深造；只希望能写好自己的姓名，学会简单的计数便行。对于更多的识字能力，要看个人天赋了。 年龄大些的学习，确实难以比过小孩子。但家长们也只是抱希望而已。 当天色渐晚，薛成远蜷缩在舒适的炕上正准备入睡，房门再次响起敲门声。 薛成远披上外套起身开了门，只见门口站着老队长：“老队长，这么晚你来干什么？” “明天早晨，王家坝那边几个要去山下供销社购置东西，你考虑下我们的娃需要什么，以及你本人需要的东西，都告诉我，让他们顺便捎回。” “只需要黑板和粉笔就行，其余的教具当前还不用。” “没有其它所需了吗？” “不需要别的了，这些就够了。” “好的，后天我就让人开始干活。” 说着，老队长似乎想起了什么事情：“明天早上，采药人要下山，你要不要跟他一起进山看看？” “我听黄挺说你对我们这儿山里的东西很感兴趣？” “采药人？” 薛成远顿时来了兴趣：“好，明天我和他一起进山转转，反正我早晚也要去熟悉一下山里的情况。” “后天早上我去看看有没有抓住什么，顺便叫上你？” “太好了！” “就这样定了，赶紧睡吧，注意别冻着。” “嗯，您也早点休息。” 等到老队长离开后，薛成远躺在床上，反复琢磨着老队长的话。 采药人、设陷套，一定要去看一看。 想着这些，很快就进入了梦乡。 第二天清晨，天空还是昏暗一片时，村里的那只大公鸡已经开始高声打鸣。 东北冬季，天亮得较晚。 听到鸡鸣，薛成远在床上躺了一会儿，随后穿衣起身，拉开了门看了看外头，外面依然漆黑一片，什么也看不见。 关上门后，薛成远进入了自己的特殊空间。 昨晚奄奄一息的那只好不容易活过来的野鸡和两只野兔，此时已经在空间中活跃地蹦跳起来。 他走到水池边，照常捧起一些水饮了下去。 那种熟悉的暖流从肚子传开，向四肢扩展。 薛成远能感觉到自己的力量更加充沛，身体的肌肤和肌肉变得更为紧实。 这种仪式一天不能落。 这些动物如果得不到他的允许，是不会靠近水池半步的。 洗漱完毕，正打算回房间时，薛成远忽然觉得不对劲。 提起一只正在蹲着的鸡看了看，竟然发现下面放着三个蛋。 这些蛋是从哪里来的？ 难道是这只鸡产的？ 可哪个品种的鸡能在一夜之内产下三个蛋？或者说空间中的时间流速不一样？ 若是按正常产蛋的时间间隔是23到25小时，而自己昨晚在空间内停留了大约八个小时就能下三个蛋，估计内外时间比例大概是在1:9到1:11左右。 取个中间数的话，那就是1:10。 这意味着如果以后他把需要加速成长或者成熟的东西放进这个空间，其周期将大大缩短。 或是在空间内种植外部作物，也可能提前收割。 想到这里，薛成远回到房间里，把昨天晚上的馒头加热了一下。 接着，又拿出黄挺给的大酱凑合吃了一口早餐。 等到天亮，这几天一直阴雨绵绵且不断下雪的天气终于出现了阳光。 “有了这太阳，心情好多了。” 听见村里的一些叫声和喧闹声，村子里一下子热闹起来。 薛成远走出房门时，正好遇到一群人带着装备准备下山。 “薛老师，醒了？睡得好吗？” “薛老师早上好！” 一群中年汉子看着薛成远满脸堆笑地问好。 “昨晚可真安静，没什么东西来扒门，睡得特别踏实。” 王家坝笑着说：“这是因为我们屯子里现在没啥吃的。等到开春或秋收时节，玉米熟了的时候，那些黑熊和野猪群就会下来觅食了。” “那时候才需要小心些。” “这段时间也有野兽下来，但它们饿急了才会冒险找食物，这种情况相对较少。” 薛成远点点头，笑道：“我明白了。你们这是准备下山吗？” “是啊，趁天亮下山，晚上走山路太黑，容易摔倒。” “薛老师有什么需要我们帮忙带的吗？我们可以顺便带上来。” “没有了，昨天的信你们别忘了！” “栓子，信带来了吗？” “带了！揣在胸口，保证不会丢！” 一群人聊天时，口里冒着白气。 “你们下山吧，我就不耽误你们了，别误了正事。” “好的，那我们走了，下山咯！” “走着！” 薛成远笑着目送他们走下山，然后走到门口加固了一下已经搭建好的草棚子，确认无误。 回头再抓几只野鸡，放到空间里养两天后再拿出去，一定比外面的野鸡更有活力、更耐病。要不然，天天吃肉吃鸡蛋总会引起别人的怀疑。 他刚刚做完这些事情，就看到一个优哉游哉地从路口走进来的人。 看上去约莫四五十岁的模样，要比老队长年轻一点。 留着半尺长的胡须，穿着棉衣，戴着狗皮帽子。 肩膀上斜挎着布袋，背后背着一个箩筐。 “小伙子，看上去不太熟悉啊，是从外地来的吗？”老人看着薛成远好奇地问道。 “来了没几天。” “这就对了，王家屯的人我都能认全。” “差不多是来这里驻守林区的。” “辛苦了，看你白净的样子，是从城里来的吧？吃这种苦挺难得啊。” “老药头，你又在这儿发表大道理啊？” 第12章 处理好眼前局势 见到这个人，采药人笑了起来：“别瞎说，我在问这个小伙的情况呢。” “我就几天没下山，竟然有人来了？” “谁叫你不经常下山来的，这几天你上山挖到什么好东西了？” “还是那些普通的药材，最珍贵的就是不老草和天麻。” “你这次竟然连个人参灵芝都没找到？你这老头吹牛的本事也不怎么高明啊！” 采药人被老队长这样一说，胡子差点翘到鼻梁上：“你这老家伙，天天瞎夸海口！” “人参灵芝哪里是随随便便能捡到的？你要能找一个让我看看！” “我又不是没见过。” “你……” 采药人听他这么说，气得话都说不出来。 “行了，不跟你贫了，今天你还打算上山吗？” “得去。” “等下也带上薛老师一起上山看看吧。” “薛老师？” “嗯，就是这位薛老师。” 采药人看了薛成远一眼，点了点头：“好，我先去吃个饭，然后再一起上山。” “你先跟我过来，王家屯怎么会突然冒出一个老师来！”说着，采药人拉着老队长往另一个方向走去。看到这一幕，薛成远微微一笑。 这个老头还挺有意思。 看着两人离开后，薛成远在屯子里转了一圈，认识了一下村里的人，然后回到屋里琢磨起如何教课。 自己什么都不会，究竟该怎么从头开始教，又该用什么方法去教？ “薛成远！吃过饭了吗？我刚做好饭，要一起吃吗？”此时，有人推门而入打断了他的思考。 “辛琇晶同志，你先进门前应该敲门吧？如果我在里面洗澡呢，我这没结婚的年轻人岂不是很尴尬？”薛成远说。 “谁家一大早就在屋里洗澡？”辛琇晶回答。 “你管那么多干嘛？下次请你注意。” “哦。” 辛琇晶略带委屈地回应道，然后又笑了起来，“我刚做的饭，你一起来吃点吧？” “我已经吃过了。” “什么时候吃的？在哪吃的？” “公鸡打鸣的时候吃的，就在我屋。” 薛成远见辛琇晶如此热情，便转过身问道：“辛琇晶，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找我？” “没有啊，只是觉得你早上可能还没吃，所以喊你一起来吃点。”辛琇晶解释。 “谢谢你的好意，我真的已经吃过了。” 辛琇晶看了看忙着的薛成远，眼里突然闪过一丝疑惑。 “成远，你的皮肤是不是变好了？” “啥？” “你的皮肤看起来比昨天白皙了许多。” “我看你大概是眼花了吧，怎么可能一天之内变好。” 辛琇晶还想说什么，门外传来了敲门声。 “进来！” “哦，你们都在啊。” 老队长走进屋打了个招呼，“薛老师，老药头正在吃饭，吃完了你们就上山去。手电筒给你，晚上走路的时候看清一点。” 老队长把手电筒放到桌子上：“老药头自小就跟在他父亲后面，在这长白山上几乎每个角落都踏遍了。” “山上每一处临时驻脚点的情况，那里有哪些药材，他知道得一清二楚。” “跟着他上去肯定不会有错，或许能找到人参或者灵芝，这绝对不是骗你的。” “刚才我不过跟他开了句玩笑，我这辈子唯一的一次找到人参，还是在追野猪时偶然发现的。” “好吧，老队长，我知道了。” 送走老队长后，薛成远突然觉得辛琇晶看着他的眼神有些异样。 “怎么了？” “没什么，你怎么一会儿要下山一会儿又要上山？” “我需要去考察地点，并且采药人是这方面的专家，不会有任何危险。” 薛成远语气坚定地说道：“我不是可以一直待在这里的人，了解山上的情况也不能等到需要时才去做，否则太迟了。” “采药人是最熟门熟路的，跟他上去肯定没问题。” 辛琇晶想了想，表示同意：“那我能不能跟你一起去？” “你去的话，你自己能行吗？” 薛成远瞥了辛琇晶一眼，她的脸颊立刻染上了淡淡的绯红：“你看什么呢？” “你年纪轻轻的，怎么懂得这么多东西？” “快说！你是不是曾经欺负过哪个姑娘？” “你这样说，就像个耍流氓，这些都是正常的生理知识，应该多了解一下嘛。” “整天都在想些什么呀？” 薛成远看着辛琇晶，微微摇头。 胸大未必无脑，只是时常容易激动。 “薛老师！上山了！” “来了！” 薛成远拿着手电筒，带上了一些简易食物，并穿上了厚衣物出门。 “钥匙给你留着了，替我看一下屋子，别让野兽进来把东西吃干净了。” “放心吧。” 辛琇晶本想跟着一起，看着手中的钥匙，打消了这个念头。 现在她是看家的。 “物品都已经准备妥当了，这次估计需要好几天。” “没问题，平时我们护林队也会在山上待很久。” “还是有些区别。” 老队长对薛成远叮嘱道：“放心去，教学的事一时半会完成不了，房子都没建起来，地基都没打好，需要很长时间。” “你还是专心处理好眼前的事情吧。” “知道了！” 薛成远与老队长和辛琇晶道别后，跟着采药人进了森林。 “怎么称呼你？”薛成远问。 “叫我老药就行了，别叫什么叔叔的，我年轻着呢！” 老药摆摆手说道：“我这身体状况，在山里连续走上好几个小时都不喘，小年轻都比不过我。” 薛成远见他在雪地中的行走速度，信了几分。 这种体魄，的确非常人可比。 一路上他们沿着不同于护林队进山的道路前进。 路面狭窄又险峻，一不小心就会摔倒。 但这些天来薛成远每天喝空间水，体质早已今非昔比，不论是力气、速度、还是协调性都非常出色。 如果换成以前，这样的路根本无法行走。 “你结婚了吗？” 走着走着，采药人忽然问道。 “没有，结了婚的人还用来下乡吗？” “这样吧，要是未婚，就不送你药酒了。我这药酒功效显着，喝了能 ** 补身，就是李莲英喝了也能恢复青春活力。” “噗！” 没有防备的薛成远听了这夸张的话，忍不住笑出声来。 “你这也太离谱了吧？正常人谁能这么说话？”即使药效再神奇也不可能让人平白再生。 “老药，那你知不知道李莲英是谁？” “他不就是个太监吗？难道我不知道？” 采药人说着，在一旁扒拉起雪地，露出一抹绿意。 “这是什么？” “党参叶，这种植物在长白山非常多见，极耐寒冷，很难冻死。” 他小心翼翼地顺着叶子向下挖掘，忙碌了好一阵子才挖出了一大株。 “在这东北严寒之地也能存活？” “这东西抗冻又耐寒，反而怕热。长白山地势高且气候冷，非常适宜它生长。” 把泥土清理干净后，随手丢进了背篓中：“走吧，继续往山上走，这东西并不值钱。” 没走多远，采药人忽然停下脚步，前面有一只野兔在雪地上奔跑。 不远处一只花豹紧随其后，猛地扑了过去，紧紧咬住野兔的颈部。 鲜血随着它的牙齿滴滴答答落在雪地上。 花豹叼着野兔，转过头来瞥了一眼身后的人，便朝着森林深处飞奔而去。 “继续走吧。” 采药人边走边留意着四周的雪地。 薛成远紧跟在他后面，丝毫没有被刚才突然出现的花豹吓倒。 相对于东北虎、狗熊和野猪而言，花豹的威胁远不及它们，更别提群狼的威胁远超过单独的一只豹子。 当然，如果是单独面对的话，豹子凭借它的速度和咬合力足以应付。 由于体型较小，花豹通常捕食小型动物，偶尔也会捉住狍子或鹿。 两人徒步了三个小时，临近中午时分，在一处斜坡前停了下来。 采药人说道：“记得几年前我到这里的时候，这里有一株人参。” “那时候还小，不够十年，所以没采。” “现在时间算起来差不多够了，顺便带你看一看，长长见识。” 说罢打算拐向一边。 等他们到了那地方，采药人准备上前拨开石头旁边的积雪时，薛成远一把将其拉回。 相隔数米外，一只遍布黑色环状斑纹的花豹突然出现在视野里。 那双冰冷的眼眸犹如盯着死人一般凝视着两人。 采药人心里顿时沉了一下。 这情况完全超出他的预料，居然再次遇见了一只花豹。 “就是刚刚那只。” 薛成远取下弩弓，箭头向下，警惕地望着花豹：“小心点，别乱动。” “你怎么知道的？” “你看它的身边。” 顺着薛成远的目光望去，他看到一只幼小的花豹在一旁奋力撕咬着食物。 显然，那是一只野兔。 “不应该呀！我们走了那么久，一只野兔早就该被吃完了。” “中间应该发生了点变故。” 只见小花豹费劲地撕扯着兔子的 ** 几次之后，最终放弃挣扎。 它好奇地看着远处的薛成远和采药人，摇摇晃晃着四条腿想进一步探索。 结果大花豹一口咬住它的脖子，跃了出去，迅速消失在远方。 就在此时，采药人忽然听到了猪的嚎叫声。 两人慢慢转身，朝后望去，只见一只像小山一样的庞然大物正蹒跚着向前迈进，不停地嗅探着。这庞然大物渐渐靠近两人。 “糟糕，遇上野猪了！”采药人看着眼前这东西，面色陡变。 山上的人都知道，进入山林中最害怕遇到的生物之一就是野猪。 这些动物在夏天常常滚在泥泞的沼泽中，全身覆盖上了一层厚厚的泥巴。 冬季来临，泥泞的沼泽冻结干涸后，野猪会以身体在树木间磨蹭，有的树会渗出树液附着在猪皮之上，形成另一层天然铠甲。 没有强大的火力支撑，它们简直在丛林中无人能敌。常规的一些打 ** 支对于对付野猪来说根本不奏效。 再加上数百斤重的巨大体重，也就无怪乎之前的花豹见到野猪就立刻逃窜，带着幼豹消失得无影无踪，根本不敢有丝毫逗留。因为两者完全不在同一个水平线上。 现在看着野猪四处嗅探一阵之后，忽然抬起头部，它警觉的目光锁定住了两个侵入其领地的陌生人。 顿时之间，整片树林陷入了静默之中。 然而，在野猪观察片刻之后，它发出咕咕声从喉咙传出，鼻子里气流呼哧作响，随即启动四肢，开始朝薛成远两人的位置飞快冲来。 伴随这种猛烈移动所产生的动静就如同重型机器穿梭林间一样，让沿途树枝上的积雪簌簌飘落，并全然落在奔跑中的野猪身上。 野猪抖动身姿想甩掉这些沉重雪花的时候显得更加烦躁与激愤，它的双目变得赤红一片，再次加速逼近两人。 “跑啊！”采药人大声嘶吼，随手将身后的篮子抛弃，解除妨碍快速后逃的脚步。 \"别停下来，前面有个高地离我们不远了，你跟我赶快过去吧！” 跟在采药人背后奔跑的薛成远，脚步跨距极大，却因深厚的雪层阻碍而难以加速前进。他听到身后野猪的声音逐渐拉近时，意识到再继续这样逃跑绝非办法。 \"老药, 继续往前！ 我在这儿设陷阱分散它的注意!\" \"胡说！我长白山人脸面还需要你个毛头小伙子掩护吗？!\" 当老药回头一瞥的那一刻，已经与薛成远的距离越拉越大。 “臭小子...” \"你现在别废话快离开此地！如果我不引开这家伙我们全完！\" 薛成远心知自己有着脱身的方法并且能处理好眼前局势，而和老药在一起会大大减低他的效率和行动自由度。 随后面对怒目而视、蓄势待发的野猪, 他俯身攥紧手中的雪，揉捏并迅速砸向目标对象。雪团打在对方身上随即破碎开来，没有实际性的威胁却似乎激发了对方的敌意。 那野猪刹停下并转向，随后笔直向着攻击它的薛成远飞冲而去。 “薛老师!” 望着那凶猛无比的巨兽愈发迫近，身旁毫无任何自卫工具的采药人心里焦急如焚。 随即便咬定牙关转身冲向之前放置斧头的山丘地带。 \"薛老师一定要撑着点，你的弩还在你手中, 稍等一下马上过来救援！\" 另一边，薛成远见采药人已经走远，松了一口气，随即拾起手中的弩，瞄准疾奔而来的野猪，迅速射出一箭。但由于野猪狂奔引起的晃动，弩箭只击中了它的侧面。 尽管如此，弩箭的威力依旧强大，深深地嵌入了野猪的身体，至少有一个手指的深度。只见野猪痛苦地惨叫一声，身体剧烈地摇晃了一下，转头看向薛成远，眼里充满了愤怒与仇恨，鼻孔中喷出的气息更加粗重，速度也愈发加快。 薛成远见状急忙朝左侧的方向奔去，那里树木茂密，可以用来遮挡视线。然而在雪地中，两条腿的速度终究抵不过野猪四蹄，很快只有不到半米的距离就要追上了。此时前方正好有一棵参天大树，薛成远心思一转，身影瞬间消失不见。 “砰！”伴随着巨响，失去目标的野猪用力冲撞在了树干上，撞得头破血流，晕头转向。树上的积雪也纷纷下落，将野猪掩埋其中。 待积雪停止掉落，确认外面的异动后，薛成远重新出现在原先的位置，并迅速装上了弩箭，准备尝试将野猪收进空间袋。但尝试并未成功，或许是因为其反抗得太激烈，或因为 第13章 靠耕田为生 受伤尚未致命。雪堆微微颤动之时，薛成远便果断瞄准其昏迷的头部，等待完全露出的瞬间，一箭刺穿了野猪的眼睛。 随着震耳欲聋的尖叫声回荡山谷，正在山顶上拿起镐子的采药人不由得身体一震，连忙朝着薛成远的方向奔跑过去。 弩箭透过那脆弱的眼睛直击其大脑内部，野猪踉跄几步之后重重摔倒在地，四肢不断地抽搐着，痛苦地哀鸣不止。残余积雪随之飘落下来，半个身子都被白雪覆盖住了。 一时之间，雪花飞舞混合鲜血溅散各处。薛成远退到远处又掏出了一枚弩箭——此次上山，仅随身携带着五支弩箭，其中有三支是从老队长那里借来的。这种武器与一般的弓箭不同，带太多反而不便；而且装箭的速度太慢，即使带再多也来不及全部使用。这次遭遇的野猪规模之大超乎了他的预料，即使将前后两个轮回的生命都计算进去，他也未曾见到这般恐怖的巨大存在。 稳定心神后，他又射出一箭。这一次，弩箭穿过另一只眼眶直接穿透大脑，瞬间让这庞然大物成了瞎猪，惨叫声减弱了许多，动作也逐渐无力起来。“送您一个套餐。”紧接着，第三枚弩箭自野猪鼻孔内直贯而入，令它疼痛无比。随着阵阵叫声渐渐消逝于寂静之中，采药人才来到面前，所有的一切都恢复了宁静。 “这……”采药人目睹此景目瞪口呆，这和他的预期完全不同。 看刚刚那头野猪，估计重达三百斤，这明显是一只成年的雄性野猪，即便是东北虎也不敢轻易招惹它。 正常情况下，没有热武器的话，一般人都只能绕道逃跑，根本没有还击的机会。 他自己也是因为心中那份责任感和善良驱使才来到这里的。一般人看到这样的场面早就跑远了。 “老药，你怎么了？发什么呆呢？” 薛成远看了看旁边的采药人，将手中的弩背到身上，拿起一根长长的树枝，在还微微颤抖的野猪身上来回拨动着，清理上面覆盖的积雪。 大体清理完雪后，薛成远注视眼前庞大的野猪，发现它的体形真的跟一座小山丘似的，三百斤只怕都是保守估计。 “这……是你杀的？” 采药人看着眼前的景象，疑惑地问。 “还能有别人吗？这些箭不是都在这儿嘛。” 薛成远一脚用力踢向那只插到野猪眼中的弩箭，使其更深入几分，野猪随着这股力的推动再次一阵挣扎，血液从伤口不断涌出。 待到箭全都深刺之后，他拍了拍手对采药人说：“咋办？我们才刚上山就弄到这么大的一头野猪，要不要干脆回去？” “回去吧！” 采药人点点头：“这么大一只野猪，光肉就价值好多人参了，干嘛还要冒着危险在这里采药？” “还有野猪的许多部位都能用于药材，比如胃、猪皮等等，都有用途。” “可是怎么把它弄下山啊？” 一路上已经爬了好几个小时山了，这么远的路程。 他总不能当着采药人的面儿把这头野猪收起来吧。 “我们可以做一张木筏子，把野猪稍微捆绑住放在上面，然后慢慢拉着它下山。” “虽说登山不易，但对于这么大的一头野猪，拖拉下山肯定要比爬山轻松得多。” 说着采药人便将落在脚边的筐子拾了起来，里面刚好装有一大截粗绳索。 “每次我上山采集草药，这绳子必须带上，今天算是派上用场了。” 接着，采药人在附近用铁镐砍倒了几根坚硬枝条，并将它们用其他干燥木条捆绑固定。 “你试试看吧。” 薛成远试拉了一下绳索制成的小筏子，点头同意：“在雪地中拖拽很容易，确实没问题。” “现在我们需要等待这只野猪彻底死掉再想办法挪到筏子上。” “不必担心，一会儿由我来做这个工作。” “你？” 采药人惊讶地看向薛成远：“我并不是故意轻视你，但是三百斤到底是个什么概念，你知道吗？” “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假如真的太费力，我们再想想别的办法也行。” 看薛成远如此坚持，采药人也不好再多说什么。“好吧。” 他们等了半个小时，等到这头野猪体表流血的地方开始变得僵硬，确认它不再有生命迹象后。 薛成远将用粗树枝拼凑而成的滑行板安置好，并使出了全身之力推动这具庞然大物。随着一阵艰难缓慢的动作，沉重的野猪开始被渐渐挪动。 一个18度的大转弯，四肢迅速调整方向，径直落在木筏上。 薛成远换到另一侧，采药人过来搭把手，两人合力拖动猪腿，将野猪拖到了木筏上。 “好了，这头野猪我自己拉回去就行，你继续采药吧。” “啥？你自己拉？300多斤？一个人？好几个小时的路呢！” “这一路全是下坡，再加上积雪，拖着也不算太费劲。” 说着，薛成远轻轻一拽，木筏便往前挪动了一些。 积雪已经没过了小腿，即使野猪再重，也只是将雪压实，让路面变得滑溜一些。 “你真行？” “真的，如果真不行，我也会尽力拖着。你可以在这儿继续采人参和其他草药，一个小时后往回走。” “如果碰到我力气不够的情况，那时候再来帮把手。实在不行的话，我们就一人回村里叫人来帮忙。” “那……行吧。” 采药人点点头说：“反正这里的时间也还算充裕。” “路上要小心，这一带没有狼，但是有豹子和熊瞎子。如果碰见了，直接扔下走人，别为了野猪把命丢了。” “好，知道了。” 薛成远答道，将弓箭固定在野猪身上，牵着木筏慢慢前行。 随着离采药人的距离越来越远，木筏的移动速度也越来越快，几乎和上山的速度差不多了。 采药人望着这一切，深吸一口气，心想：天呐，真的是遇上真正的大力士了。如果生在宋代的话，估计能和说书里的武松比肩，只不过可能武松也不是他的对手。 转过一个弯后，薛成远的身影消失不见了，采药人回到了原先的地方继续挖那株十年生的人参。他决定摘完这株人参后，再顺便挖一些其他药材，就立即追上薛成远以防万一他力气用尽。 而此时，薛成远看着四周已看不见采药人了，就把木筏和野猪一起放进了自己的空间里，大大咧咧地下山去了。 有了空间的存在，只要不犯傻，谁都不会干那种死撑着拖拽回来的笨事，那样多累呀！ 至于有没有拖拽的痕迹，随便他们怎么看，反正他就是这样拖回去的。 当接近村子入口约一里多远时，薛成远又从空间中取出了木筏和野猪，朝着王家屯走去。 刚翻过山丘不久，他就遇到了从村子里跑出来的几个孩子。 “薛老师好……哇！ 孩子们打招呼，一见薛成远后面拖的东西，眼珠子差点瞪出来了。 “还不快回去叫人来帮忙！” “哦哦哦！” 说完，一群孩子飞快地跑了回去，一个都没落下。 “咋一个人都没留下，至少有个伴儿聊天啊。” 薛成远无奈放下绳索，掐着腰。 一路上，他可是累坏了。 “啥？薛老师拉着一头大野猪，从山上下来的？” “老爷！千真万确，我和二蛋都看到了，好大的野猪！都快赶上二蛋那么高了！” “薛老师让我们来叫人帮忙，把他打到的野猪弄回村里，他看上去挺累的。” 小孩回忆起薛成远双手掐腰的样子，确信无疑：薛老师肯定是累了。 “赶紧叫几个人去村口，帮忙把野猪搬回来！” 一群人大呼小叫着跑了出去，又在附近的几个屋子里叫了几个人一同赶往村子外面。 刚没走几步，便远远看见了薛成远的身影，旁边更有一头像小山般的、躺着像死猪一样的东西。 “快去看看具体什么情况。” 老队长带领一众人来到薛成远处。看见那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野猪，满是惊讶的表情看向薛成远，“这是…野猪？” “上山采集草药碰到野虎，本打算绕开，结果这头野猪刚好挡住了道路，不单挡路，而且没有预兆地向我们冲了过来。” “情非得已下，为了自卫，我就将其 ** 了。” 薛成远的一番话使得在场人面面相觑，不知该说些什么都好。一头三百多斤重的野猪竟然说是“无奈地”被 ** ？而看着那野猪身上的多枝弩箭，在场的更加觉得难以置信。 “薛老师，您那些采集药材的同伴怎么样了？” “老药还在山上采药，那人参我先不急着去拿了，如果那野猪没出现的话，我此时说不定正在山里帮老药找人参。” 说着薛成远叹了口气，“可惜了，到现在还没亲自去拔过一棵人参。” “人参的事情以后再说，总会有机会长上去挖。” “现在还是先把野猪弄回村里。留在这里可不是办法。” 老队长一边指挥其他人绑绳子，一边安排有人负责推拉野猪回去。 几个孩子们也非常卖力地从背后帮助推。 “老师您休息下吧，这从大老远推回来，肯定累够呛了。您不用参与进来劳累自己的。”老队长阻止了想要帮忙的薛成远，示意让他稍作休憩。 “乖乖，这样的大家伙，还是用弩箭射倒的，真是太了不得！” “上一次村里打到这么大的野猪，还要追溯到一年前黄挺他们那次 ** 。” “记得那是它冲到了他们的营地里，用了好几十发 ** 才搞定。那还撞断了一人的腿。” 想到野猪的力量及曾经带给村里的影响，在场的每一个人对于薛成远能够凭借弩射死一头巨兽这件事感到非常敬佩。真是厉害透了！ 众人齐心协力把这野猪搬进村，这一路上孩童们的叫嚷声加上村落里的野狗狂吠引出了整个村子里的人。不久后，全村的人都听说薛成远打猎打到了一条体重三百余斤的庞大野猪。 甚至有些孩子根据自己以前听采药人讲过的故事，传说薛老师上山时，吃了三口雪，然后空手将一只三百多斤的野猪活活 ** 了。 当然大人们并不会相信这种无稽之谈，但这个故事很快就在孩子们之间流传开了。 原本那些淘气的小孩子对上学并不怎么在乎，如今听到了这样的故事，看向薛成远的眼神里多了些好奇与敬畏。 能够徒手 ** 野猪的老师，若真打起来，恐怕能把人揍得像爆米花一般吧。 薛成远无论如何也没想到，在还未正式开课之前，竟然由于一只野猪，他的威望就已经在孩子心里树立起来了。 “薛老师，你没事吧！” 黄挺的媳妇看着倒在地上的野猪，有些担心地问：“这野猪可不是那么容易对付的，你千万不要受伤了。” “嫂子，您放心，我只是掉了两根毛发，别的地方都没受伤。” 薛成远回想起装弩箭时手臂上的两根毛发被刮掉了，对于 ** 野猪的内疚感也随之消散，反正它先动手的。 “哇塞，这头野猪这么大！薛老师，咱们是否可以把野猪肉卖到山下的供销社？这是能卖不少钱的。” “卖了又能怎样？没钱没票什么也做不成。” 薛成远想起自己空间里的那些钱尚未用完，并不打算通过卖野猪换取现金。 如果在四九城，还会有高价肉可以买，并不需要粮票；而在东北地区尤其是山林附近，没钱买票简直是寸步难行。 更何况，这里并不是首都，有钱人家也不会去买这些。 他便问老队长：“老队长，我们村有没有专门宰猪的人？” “有的，老烟枪专司此职，据说他家祖辈以前都是刽子手。” “他在这方面堪称方圆十里的专家，没人比他的技艺更高超。” “老烟枪！薛老师找你呢，快过来！” 随着老队长的呼喊，一个约四十岁左右、身材健壮的中年男子从人群中挤了出来。 “薛老师，要给野猪剥皮切肉吗？” “您可以放心，我会把它完好无损地处理妥当，皮上绝不沾一点儿肉。” “麻烦老枪叔了。” 薛成远思量了一番，又对老队长说：“老队长，麻烦您数一下村子里总共有多少户人家，除了留一点给我，还有一些给山上护林队的，剩下的部分平均分给大家吧。” 现场立刻陷入了寂静，所有人都难以置信地看着薛成远。 “薛老师，怎么能这样？这可是您 ** 的野猪，卖掉至少值一百多块呢，就这么随便分了吗？” “是啊薛老师，这可不能随便分。” “分！” 薛成远坚定地说。 这里的村民确实非常淳朴，之前学生们来上课，有条件的会带来肉或油，家中条件不太好的，则送来两碗高粱面。 除去给辛琇晶分的一部分，他这里还剩下差不多两百斤的东西。这里的居民并非家家户户都会打猎，许多人主要靠耕田为生。 他也不清楚会在这边待多久，因此还是需要和屯里的村民们搞好关系。等到春季耕种时，村民们的宽容将会带来很大的便利。 最重要的是，这些肉即使他自己吃一年也吃不完。 与其留着浪费，不如拿来当作人情送给乡亲们，等到明天再去山上捕猎云中雀，那肉质鲜嫩美味！只是不太容易捕获。 “真的要分吗？” 第14章 夸大其词 老烟枪望着薛成远确认道：“这儿可是有不少肉呢。” “要分，家庭中有老年人或小孩的，多给一些。”他补充道：“留下猪肚和全部里脊，还有前腿的一大块以及四个猪蹄别动。” 老烟枪竖起大拇指：“首都有人味，讲究！” “别说这些，保留半部分已经算不错的了。”他笑了笑：“乡亲们，烧水喽！” 话音刚落，妇女们说笑着走回家，生火烧水，以便去毛。 孩子们乐不可支，四处奔跑高喊：“宰猪啰！分猪肉啦！” “有肉吃了！” “过年咯！” “哈哈！” 屯子里的男人们则将野猪牵到了往年处理过年生猪的那个位置，解开绳索。过去每逢过年，村民养殖的猪都需要上交，自己是没法吃的。 只有在农闲的时候上山碰碰运气抓只野鸡或野兔，而且还不是每次都有的。 “老队长！你能跟我说说村里有多少户人家，共有几口人，其中老人孩子各有多少吗？” “一会儿我先把它的皮去掉后秤一称这些肉，看看总共有多少。” “然后再去除要给薛老师、给山中住户以及药草采集中应有的那份量后，剩余的就是要分配给大家的。” “老队长，这样的处理方法你觉得可以吧？” “没问题，这办法可行。我现在去统计一下。” 老队长转身向身边的男子喊道：“各位还站着做什么，去忙各自的事情吧，我们会叫大家的。” “小子！去找你哥把你们家那套东西拿出来！” “嗯嗯！” 不一会儿，女人们就端着大桶的热水开始清洗那头肮脏不堪的野猪。 “真是又脏又不好打理。”她们一面聊天，一面细细清洁。“我都还没有这么费心地伺候过家里那位大人哩，不过一想到最终会有肉吃，心情就好很多了。” 姑娘们聊个不停的同时，也将这头满是尘土的野猪清洗一新。洗净后大家都聚过来围观忙碌的老烟枪，并带着期待的笑意聊天解闷儿。 “老枪叔，您准备好久了吧！需要我搭把手吗？”一人调侃着喊。 只见老烟枪接住剔骨刀耍了个漂亮的刀花，“试试就知道！就算其它技术不行，也能给你整出一套整齐无瑕的作品来。” “当然了，这件事还必须征求您夫人的意见才行，毕竟不是我自己用的。” 此话引起周围一阵大笑声。 众人哈哈大笑，多嘴的人笑得脸都通红一片。 “小毛蛋，赶紧把你爹我的烟点上，我要开始剥猪皮切肉了。” “好！” 小毛蛋给父亲的老烟斗点上了火，让他抽了几口后便拿了回来。老烟枪是个做事讲究的人，在剥解动物时从不拿着烟斗，以免烟灰落入肉中。 只见他招呼了几个帮忙的人，把野猪放在一块大石头上，轻轻一挥，刀尖插入猪喉，血立刻顺着咽喉流了出来。虽然已经死亡一段时间，血液仍未凝固，冒着一股热气。 下方的大盆接住了汩汩而下的鲜血，血液如溪流般注入其中。围观的人们交叉双臂注视着这一幕——新鲜的猪血本身就是一道美食！ 血止住之后，老烟枪割开了喉咙处的伤口，使猪头悬在空中，开始从上至下慢慢剥离皮肉。刀法娴熟，每一下都能精确剥离皮层，不见一点肉屑或出血，让旁观者不禁对这位世代相传的手艺人心生赞叹。 动作迅速而利落，当剥到脚踝时，他将四只猪脚砍了下来，并放到一旁。 “这几只猪蹄你们谁也不许碰，都是要留给薛老师的。” “放心吧，老枪叔，我们会优先让薛老师挑选。” “当然了，这点道理我们还是会明白的。” 老烟枪没有多言，只是叫来几个人将猪身翻转了一下，几刀下去便完全剥完了剩余的表皮。之后，他几番用力剁断脖子的部位，使得整根脊椎分离，并将头部斩了下来。 几个小孩子跑上去，抱走了那圆润泛红的猪头。 “开始吧！薛老师，咱们现在来 ** 部的器官，你要不要哪部分直接指出。” 老烟枪利落一刀下去，破开野猪腹腔，取出五脏六腑，放到新取来的盆中，再将连接咽喉的管道与后方组织一一剪短。 薛老师在一边嘱咐： “里脊肉，肚子以及一些大肠等等都留给我。猪腿的部分我不需要，多分配给其他乡亲们，那根排骨记得为我预留，其他的就算了吧！” “没问题！薛老师，请退一步避免沾上鲜血。” 一会儿后，老烟枪仔细处理完内脏与肉块，将其所需物品归整妥当，放在一边，稍稍喘口气。 “小毛蛋，拿烟！” 与此同时，老队长在旁边称量其余的肉类。剔除给予薛老师的以及巡林队成员的部分后，还有近两百斤的余料可以分配。根据人数分派：这里以王家屯为例，孩子数最多且超过六十岁高寿者仅有三人，整个村共有居民百余位。 按此估算下来每人至少能得到一斤以上的猪肉份额。 “薛老师，请问我可以开始分割了吗？” “分吧！” 老烟枪让小毛蛋给他再抽一口烟，然后帮他把袖子往上卷了卷，洗干净了手。 这大冷天的，老烟枪只穿了一件单衣和一件皮褂，身上的汗水像蒸桑拿一样直往外冒。 “王家柱！你家四斤半，自己称一下。” “老枪叔，不用了，咱们谁不知道你的手艺，切成多少就是多少，一两也不会差。” “下一位，王铁刚，你们人多，七斤！” “王……” 每当有人领完肉后，都会走到薛成远面前寒暄几句，道声感谢。 薛成远看着这一幕，还真是别有一番趣味。叫名字上前切肉，竟然没有一个人挤，没有人插队，说多少重量就带走多少，一点儿也不啰嗦。 这些连字都不认几个的人素质居然如此之高，远胜过四合院里那群吸血的、抠门的、**的、舔狗以及不能生育的。 “老队长，这个人是谁？” 村子里唯一一个小学都没毕业的男人瞪着名字半天，愣是一个字也没认出来。 “你可是上过学的人！最后一个名字是个女娃，叫做辛琇晶！” “哦！” 辛琇晶在旁边围观，这种场景她从前在辽沈从未见过，没料到自己的名字会被喊到。 “这剩下带有骨头的肉还有三斤，全给你了。” “我也有吗？” 辛琇晶惊讶地看着属于自己的那份肉。 “看你这话说的，你现在也是咱们村的一员，人人有份，这还是薛老师特意叮嘱的。” “对不对，薛老师！” “必须滴！” 薛成远模仿着一句东北话说道。 “哈哈哈！” 村民们听了都哈哈大笑，觉得这个来自首都的年轻人真是太亲和了，一点架子也没有。 “辛琇晶你就收下吧，每个人都有份，怎么可能没有你的。” “你该不会是想回头继续蹭吧，那我可不愿意，我这个人小气得很，不给的。” 听薛成远这么一说，众人又是一阵欢笑。 但大家心里都知道，薛成远说自己小气纯粹是在开玩笑。一头野猪就这么分了出去，屯里没人比他更慷慨。 村民们暗下决心，以后谁要是说薛成远不好，绝对第一个扇他耳光。 吃东西的人都闭不上嘴！ 大家说笑着，拎着各自的肉回到了各自的家中。 最少也能分到几斤肉，晚上拿出村里的大白菜或者白萝卜来炖。 晚上再做些玉米面饼放在锅里烤热。 等菜煮熟了，面饼也就正好熟了。 那面饼一半泡在汤里，咬一口汤汁直接在嘴里 ** 开来，实在是太香了。 剩下的那一盆猪血都被老烟枪拿走了，还有一些能做血肠的大肠和小肠也被一并拿走。 这些东西后面都会派上用场。 因为在东北有种有名的食材叫血肠，要用这些肠来做。 薛成远毫不犹豫地把东西全给了老烟枪。等老烟枪做好血肠后再分给他一些就可以了。 等到肉分完了，时间已经到了午后。 “薛老师，东西给您放在那儿了。” “好嘞！谢谢了。” “您客气了，这些都是我们应该做的。薛老师，我先回去了。” “行，忙你的吧。” 看着那人离去，薛成远看了看屋子里堆着的东西，有些感慨。实在是太多了，估计得吃到过年还不一定能吃完，除非顿顿都吃肉。 不想这么多，趁肉还新鲜，今晚干脆做红烧排骨试试自己的厨艺还在不在。 就在薛成远准备动手时，房门忽然被敲响。 “进吧，门没锁。” “吱呀”一声，门轻轻被推开，一个清秀的脸庞露出一半朝屋里望。 见有人开门却没有回应，薛成远转过头去，“辛琇晶！干嘛偷偷摸摸的，跟个小偷似的。” “成远，忙啥呢？”辛琇晶笑嘻嘻地说，走进屋子后随手带上门。“牛啊，一头野猪就这么杀了，还分了！” “别人是打土豪分田地，你这当主人的倒是主动起来分肉了？” “辛琇晶同志，注意措辞，这‘地主’一词已经没用了，以后也不要提。” 虽然自己确实还算得上是个地主，只有地契没有房子而已。 “害，没必要这么严肃，咱家里都是类似的背景，不是么？” 辛琇晶背着手，像一个资深干部一般观察着薛成远准备的东西，不禁啧啧称奇。“没想到你也有这样豪气冲天的一天，真是了不起！” “我以为你在火车上捉小偷已经够厉害了，没料到今天更刚硬。” “废话少说，有啥事儿直说！” 薛成远放下菜刀，看着辛琇晶。 “能蹭顿饭吗？” 辛琇晶憨憨地笑着：“我这不懂怎么处理野猪肉，味道太腥，不会去腥。” “我啥都能吃，就想吃糖醋排骨、红烧排骨、炖排骨、烀排骨……” “就知道吃，要么你就留下来别走了？” “那，那也行！哎，不对啊，不行！不行！” 意识到差点说漏嘴，辛琇晶连忙摇头，“怎么可能呢！我可不是会为了吃饭啥事都能干出来的人。你不要乱说。” “看来是不可能了？” “绝对不可能！薛成远，没想到你是这种人，我算是看清你的本质了！从此绝交！” 说完，甩起又黑又亮的大辫子准备推门而出。 然而门刚拉开一半，一阵凉风迎面吹来，辛琇晶顿时清醒了，赶忙关门。 “薛成远，你故意这么说，就是为了不让我吃排骨，对吧？” “嘿！你还真以为我不惜伤害咱们的 ** 友情就为了这一顿吃的？真是太瞧得起自己了！” “不行！今天一定要吃排骨，这顿饭我非蹭不可！谁来都没用，我决定了！” 听到辛琇晶这句话，薛成远忍不住笑了。 还真是有脾气，而且胆子还挺大，但在火车上怎么那么怕生？ 难道她的大胆还会因人而异？ “得了，服了你。昨天村里人送的姜、蒜和干辣椒都挂在门外，你去洗洗剥剥。” “好咧！” 辛琇晶高兴地答应了一声，立刻跑出去准备材料。 看着辛琇晶的这副模样，薛成远摇了摇头，继续切肉。 这次来这里只有他们两个，周围一个可以说话的人都没有，两个人身世相似，家庭背景也差不多。这让辛琇晶自然地对薛成远感到亲近。 对于薛成远来说，他总觉得辛琇晶有些依赖感，缺乏安全感。 或许今晚吃饭时，跟她摊牌吧。 自己勉为其难地成为辛琇晶的父亲？ “我洗菜，你也赶快，和面的事我知道怎么做，你想吃面条还是面饼？我给你弄。” “面饼，死面的那种，待会儿直接扣在排骨上蒸。” “真行！跟我想到一块儿去了。” 这时，远处山路上有一个背着竹篓的人慢慢地走下来。 “这薛老师不会有事吧？一路上怎么都没看到他。” 采药人加快脚步，迅速往王家屯赶去。 冬天天黑得早，现在眼看天已经黑了，必须赶紧到村里去看看。 天一黑还待在山上就太危险了。 若是晚上遇到狼群，那真是九死一生，绝不是开玩笑。 到了夜晚，整个长白山就成了狼群的游乐场，它们随意戏耍猎物，使其筋疲力尽无法动弹，然后一口咬断喉咙，饮其血，吃其肉。 “老药头，你下山了啊！” 村里熟悉的面孔打了个招呼，“赶紧去，分你的肉搁在老队长家里呢，记得去拿。” “分什么肉？咋就分了？” 采药人困惑地问着对方。 “老药头你看看，我们知道你不该不知道。薛老师可是跟你一起上的山。” “回来的时候他带着头三百多斤的大野猪，说分肉就给大家分了，每人一份，你也有。” “啥？” 采药人简直不敢相信：“薛老师真的把野猪肉给大家分了？” “可不是嘛，你闻闻村里这香味。” 说着，采药人深吸一口气。 香气直接沁入肺中，几乎要让人感到内伤。 “各家各户都在炖肉，做饭。咱们王家屯这是提前过新年啦！” 说完，这个村民打了个招呼，采药人则直接去了老队长的家。 “哎呀！回来了，赶紧来，饭马上就好，一起吃点。” 老队长望着采药人，笑着招了招手：“你这次回来得实在太晚了，分肉时的热闹场景你可没看到，说鞭炮齐鸣那当然是夸大其词，不过那股热闹劲可是多年未见的。” “薛老师没事吧？” “没事，就是装箭的时候掉了两根毫毛。” “那就好。” 采药人想了想，问道：“那东西真的是薛老师一个人拉回来的？” “千真万确，村口的孩子们和帮忙的人都看到了，错不了。” “来，上炕，咱们一起喝点儿，地瓜烧已经所剩无几了。” 此时整个王家屯都热闹非凡，屋里温暖，各家各户都吃得满嘴流油。 面饼子配肉汤，那叫一个美味！ “你慢点，注意点形象，你这么好看的女同志，吃饭怎么这样狼狈。” 薛成远望向对面坐着的辛琇晶，她吃饭的样子让他有些头疼。 第15章 森林保护队员 初见面时她虽然谈不上温婉，但至少还落落大方。 现在来了王家屯没几天，就变成这样了。 “漂亮有用吗，还是要吃饭啊！” 辛琇晶缓了一口气，尽量让自己吃得斯文一些，以免给薛成远借机教训的机会。 “我妈以前也是这么教育我的，说是女孩子要讲礼仪、端庄。” “但这都不能当饭吃。来到这里后，只有脚踏实地踩在这片黑土地上，吃着这些面饼子才能觉得踏实。” 辛琇晶一边看着吃饭的薛成远，一边满脸疑惑地问道：“我一直不知道你家里到底是干什么的，你怎么好像什么都无所谓似的，似乎什么都会。” “什么样的家庭能培养出你这样的人？我妈妈如果在的话，她也会问这个的。” “回头咱妈要问，你就敷衍一下。” “别闹了！整天贫嘴，首都的人都像你一样贫吗？” 辛琇晶看着薛成远：“告诉你，这个时代乱说话小心我告你，小心你的脑袋！” “吓唬我呢？难道还有什么流氓罪？” 薛成远满不在乎地夹了一块肉塞进嘴里，这手艺依旧，味道很不错。 所谓的流氓罪是严打破坏秩序时才有的说法，按钟跃民那些大院子弟的说法叫“拍婆子”。 但他确实什么都没做，纯粹是讹诈。 看到自己没把薛成远唬住，辛琇晶笑笑，继续埋头吃饭。 “要来点喝的吗？” 辛琇晶突然又说道。 “不会吧，你们东北的女性都喜欢主动要求喝酒吗？” “喝酒嘛，不醉就行了，我还从来没喝过酒呢。” “你等着，我去给你拿酒！”说着辛琇晶下炕穿上鞋，一溜烟就跑了出去。 “关门！风吹进来！” 薛成远看着已然远去的辛琇晶，摇摇头感叹道，这是怎么了。 这样一个美丽动人的女孩，有相貌，有身材，家世却已经是过去式了。 平时在别人面前，辛琇晶总是一副端庄的模样，可到了薛成远这里，她就像是换了一个人。 “冻死我了！” 辛琇晶一边说着，一边快速跑进屋，关上了房门。“早知道不出来，外面真是冻死人了。” “你看，这是我爸珍藏的好酒，拿给你尝尝。” 薛成远瞥了一眼酒的名字——茅台。这酒的名声很大，现在想要买到都不容易。本来烟酒都是特殊商品，普通人没有烟酒票是根本买不到的。而茅台更是只有高级干部才能享用，普通人连见都难得见到。 “我以前听我爸说，这酒是在五十年代，有个人为了求我爸帮忙办事送给他的，结果后来被我爸一直放在那儿没喝。” “本来他还打算今年等我十八岁，大家一起打开庆祝，可是家里出了事，我爸进了……” “我离开的时候偷偷带了两瓶过来。来尝尝，肯定和你们那儿的不一样。” 说完，她起身出门拿来了两个大海碗，放在面前，打开了酒瓶开始倒酒。 这瓶茅台酒是从五十年代保留下来的，本打算等辛琇晶成年后再开启庆祝，结果她父亲出事后她便带着过来了。 一番讲述之后，薛成远彻底明白了。 辛琇晶简直就是一位孝顺的孩子！ 这种孝顺简直太惊人了！ 她爸如果知道了肯定气得不行。 这贴身的小棉袄才刚成年，结果直接成了透风的大棉袄。 辛琇晶一口气将一整瓶酒平均分在两个大海碗里，最后晃了晃酒瓶，确认没有一滴残留。 “来，我们干一杯，我敬你！” 辛琇晶举起大碗，和薛成远碰了碰碗，一口喝下了酒。 “太辣了，太辣了！” 她在薛成远的目光下，满脸通红。她的肤色原本就很白皙，现在脸红的样子就像是红富士苹果一般鲜艳。 “吃点儿菜压压吧，哪有这样喝酒的！” 薛成远笑着为她夹了一块肉。 “这种酒真有那么好吗？我总觉得是骗人的。” “喝那么急干嘛，应该是小口抿，细细品尝，慢慢感受。” “你这个傻姑娘，以后跟别的男人喝酒的时候可别喝太多，万一被人卖掉都不知道。” “谁会卖我？你吗？别说别人了，你是最不可能的那个！” 辛琇晶说着，再次端起碗。“来，干杯！” “等等，先让我吃两口。” “干杯嘛，成远~” 这句温柔的声音让薛成远忍不住抖了一下。 这实在是太腻了，真是没想到这是东北女人发出的声音。 难道弯弯已经被收复了吗？ 看到她那双含着笑意的眼睛，薛成远只好无奈地说道：“好吧，干杯。” “这才对嘛。” 辛琇晶开心地举起大海碗，动作放慢了一些，轻轻一抿，感受着绵长的味道。随后的一幕让薛成远有些无奈。 辛琇晶喝着喝着又上头了，最后干脆大口大口地灌。然后……她醉倒了。 薛成远没多管，自己吃完饭，收拾好一切，发现辛琇晶依旧昏睡不醒。他想背她出去，但又怕被人看见，毕竟这种事情放在任何时候都难解释，更别说现在这个年代了。 于是，他直接把辛琇晶放到炕上，思索了一番，从储物空间中拿出自己的一床旧棉被。 一个喝晕过去的女人，身上满是酒气，他是不愿沾手的。他只是用被子把她卷了起来，随意扔在炕的另一边，自己则拉过自己的被子，吹灭煤油灯便入睡了。 第二天黎明时分，薛成远还在沉睡中，突然耳边传来一阵低语。 他翻身坐起，睡眼惺忪地看了看四周。隐约看到一道身影坐了起来。 “干嘛呢？连觉都睡不安稳。” “昨晚我在这儿睡的吗？”辛琇晶迷迷糊糊地问。 “你也醉得跟死猪似的，我能怎么办？还能真把你抱回去不成？万一再遇到其他人，多麻烦。” “你……放心好了，没占我便宜。” 说着薛成远又躺下了：“如果还想睡就接着睡，否则赶紧回去吧，天快亮了，别被人看见。” “算了，让我再睡会儿。今天还得和老队长去山上看看有没有东西落网。” 见薛成远翻身不理她，辛琇晶嘴巴微张，却说不出什么来。见自己身上衣服依然整齐，除了些许折痕，心里松了口气。心想薛成远果然还是她心目中的君子人物，即便爱开几句玩笑，本质还是靠得住的。 之后，她下炕穿好鞋，披上棉衣，轻轻退出房间。开门看了看外面无人，随即回自己屋里去了。 过了不久，门外又传来了熟悉的声音。 “谁啊！”薛成远没好气地问道。 “我。” 房门被推开了，老队长走进来：“还躺着呢？也是昨天确实够累了，几百斤的大野猪拖回来，可不是件轻松的事。” “昨晚睡觉连门都没关紧，是太疲惫了吧？记住以后要锁门，山里野兽夜里可能会下来闯进屋里就很危险了。” “要不再歇一会儿，不用跟我去收套子了，我带上孙子去看看就行。等有空咱们一起去一趟山里。” 老队长提起昨晚采药的人和他说的情况。昨晚山上的经历真是险象环生，先是遇上豹子，然后又有大野猪。要是没有薛成远机敏处理并射杀了野猪，说不定他就回不来了。 老队长的话让在场所有人都深受震动。原以为只是个普通的捉野猪行动，没想到背后竟然有这么多故事，使所有人对薛成远的看法又发生了转变。 像他这样的好青年，不远千里从首都是来的这里，是村里的荣耀呀。 接下来得好好招待人家，绝不能让来的人受到任何委屈，这种人才可是难找的。 “这可不行！” 当老队长提到回去重新开始时，薛成远立即打起了精神，猛地坐起身。 “下套子哪有收套子有趣！这就出发。” 说着，薛成远开始穿上衣物，准备起身。 “行吧，你收拾一下，我在家等你。” 说着，老队长关上了房门离开了房间。 穿好衣服后，薛成远走进了屋内的一个小天地，如往常一样喝水。当他走到养野鸡的地方想要收鸡蛋时，忽然发现那个曾经用来临时放置野猪的地方，土已被压得密实。走近一看，那些被前一天那些挖药材的人砍倒的新鲜枝条，如今已经插入地面，露出了一丝丝嫩绿。但这丝绿色并不显着，如果不仔细观察是很难发觉的。 不过算了，就让它自然生长好了。回头还要再找点种子或其他什么的补充给鸡和兔子吃的，现在的食物已经快没了。要想在这里维持生态种植和饲养，必须要有个循环系统才行，不然无法长期运作。 回到屋内，薛成远匆匆洗漱一番，没顾上吃饭，径直向老队长家走去。 “薛老师早啊！” “早。” 路上，他还与一些人简单寒暄了几句，随即来到老队长家门口，敲响了门。“老队长出门了吧？抓紧点儿，可别把活给错过了。” “来了！毛蛋儿，走。” 门开了，毛蛋儿跟在老队长身后走出。看到这个小毛头，薛成远心里暗笑了一下。这个小村子里的老队长家里有一个毛蛋儿，隔壁的老烟袋那儿还有一个小一点的，叫的都是“毛蛋”，好像都不乐意花心思给孩子起小名似的。 一群人一路出发，这一程前段路薛成远很熟悉——当初他下山也是由此而来。 “我们一共布下了六个套子，抓住就抓住，抓不住就罢了。” “我那些套子并没有放诱饵，能抓到已经不易。” “为什么不放点东西呢，冬季里，这些东西那么缺，没饵哪里容易抓得住。” “是可能的，只是如果带点饵，效果会更好些。” 在前面带路的老队长继续讲解：“上辈的人通过跟踪它们出没的地方、爪印和粪便就能找到猎物；那个时候粮食非常珍贵。” “一亩小麦能收两百斤左右，在这里土地尚肥的情况；磨成面也只能剩下大约一百多斤。” “高粱或者是玉米的话，产出或许会略多一些，但也多不出太多。尤其是在玉米收获的时候，经常会引来熊出山抢摘玉米。” “那个熊力大无比，轻轻一掌就可能置人于死地。它皮粗肉厚且有记性。如果一旦被打扰生气，今后就不安宁了。” 老队长这话说得很认真，薛成远听了也点头应和着，“确实，有时设下的套子，放上一些食物引诱物，但却意外遭遇大兽，轻而易举就把套子撕破逃逸；或者捉到的小动物又被更大的吃掉了。” “确实，布这个陷阱也是要冒点险的。” 他们边谈边走，不一会儿便到达了布陷阱的地方。 “看来，真被你说中了，第一个陷阱是逮到了什么，但已经被其它的动物吃掉了。” 老队长看了一眼陷阱上的羽毛，还有周围斑斑的血迹后说道：“如果到得太早什么都抓不到，来晚一点就会发现猎物已被其他动物抢先吃掉。” 众人走上前查看情况。 前三个陷阱全部是空的，什么东西也没逮到。 当看到第五个时，原本以为又会是一场空欢喜，走近一看却让薛成远眼前一亮。 那尖尖的嘴巴、淡黄色的柔软皮毛以及一条硕大的尾巴看起来颇为可爱。 \"居然抓到了这种玩意儿！\" 老队长面色难看，正打算上去把狐狸从陷阱中放出来。 但那只狐狸不停地挣扎，不让老队长有机会解除绑缚。 “这是怎么了？不过就是一只狐狸罢了？” \"事情并非那么简单。虽说是狐狸，但按照这里的说法: 狐、黄、白、柳、灰（狐狸、黄鼠狼、刺猬、蛇、和鼠类）这些不能抓。\" “狐狸、黄鼠狼、刺猬、蛇和老鼠这五个物种都不能捕获。” “过去迷信认为这‘五大仙’代表一些旧时传说中的神灵。” “这种迷信思想现在已经少了许多, 可是至今仍没人会捕捉它们，一般尽可能离远点避免麻烦, 因为这类生物据说十分‘妖异’。” “特别是狐狸跟黄鼠狼, 它们能散发出令人精神错乱的气息, 并且特别爱报复, 只要你得罪一次，可能它们记住仇恨不放, 这样的动物真的不该轻易惹恼。” 就在老队长打算再度尝试的时候, 狐狸忽然试图用嘴去咬他。 幸运的是, 老队长迅速躲开否则肯定会被咬住。“我来。” 在老队长还未反应之前，只见薛成远以闪电般迅速的抓住了狐狸脖子, 抱住了它的致命要害处, 随即它也不做挣扎. 接着他解开了套绳，准备将狐狸扔掉。 “别丢这里，把它扔远点，防止被其臭味影响。” 薛成远点点头，走向一个高处，然后就随手抛出了这狐狸。 实际上薛成远暗地里尝试将狐狸收回到自己的特有储藏空间，结果真能收进去了。 无法收集起野猪, 但一只狐狸却被成功吸纳了。是不是因大小有关呢？ 看着归来的空手下回程，老队长一行人走向了最后一个陷阱。 幸运的，在这里他们捕到了一只兔子。 薛成远几人越走近，兔子的惊慌与束缚的强度随之增加。 最终, 当老队长解套救出它的时候，这只兔子几乎已奄奄一息了。 薛成远心中不免有感而生，何必这么做？本来多活片刻，为什么要这样做呢？ “至少，成功捉到一只还算运气不错。” 提起这被捕的兔子,老队长感慨地说:“尽管如此,利用传统的方法仍然有所收益。依据跟踪行径以及粪便位置设立6套陷阱，总共抓取到了三猎物。” “不幸其中一猎获物已遭吞食, 第二只是狐狸，如今只剩下这只野兔了。” 他还补充道:\"这已经很不错了,回家以后用它来熬个白菜兔子汤或者是红焖兔子,足以全家享食好多天了。” 老队长微笑着说道：“那是不可能的，这东西得好好处理一下，晾起来风干，等到过年时再享用。” “昨天分猪肉的情景还真不多见，大家平日里忙于农活，哪有时间上山来捕猎啊。” “从明天开始，咱们村子就得忙着挖地基了，不管天气多么寒冷，都必须抓紧干！娃们的教育不能耽搁。” “要是能在冬季结束前盖好房子，那么当春天来临、气温回暖之时，村里的孩子就可以开始学习识字了，那时还得辛苦您了。” “这有什么辛苦的。” 薛成远笑道：“这是我应该做的。” “走吧，咱们把陷阱收拾一下，今晚就煮一半吃掉，另一半留着。” “不必了，上次黄哥给我送的兔子还没动呢。” “还是把它放那儿，过年的饭桌上再拿出来好了，我不缺这点肉。” 薛成远拒绝道：“等以后有机会，我在上山的路上学着下套，等第二天回来的时候顺带收一下，这样一来不浪费时间又方便。” “这也行。” 与老队长闲聊着走向山下的途中，恰好遇见了巡逻中的森林保护队员。 第16章 雷厉风行 “老队长、薛老师，看你们在取陷阱里面的收获呐！” 黄挺看到二人，笑着说道：“昨晚村里送去的猪肉我们吃上了，嘿，薛老师真是太厉害了！” “在之前对付那些非法猎人的时候我就已经看出来了，果不其然，一个人干掉了一头三百斤重的野猪。” 黄挺朝薛成远递了一个眼神示意。 “老队长，跟他们聊着吧，我和成远私下有个话题要探讨。” “好吧，你们慢慢聊。” 老队长一听，心里立刻明白了黄挺的意思。 黄挺带着薛成远退到一旁说话。 “黄哥，有什么事您就说吧。” “这事我本打算后天上山的时候告诉你，没想到碰到了，正好现在可以先跟你说清楚。” “上次你提醒我说护林队伍内部有可能有叛徒？那天你们离开不久，偷猎者紧接着就进山了。于是，当晚我把可疑的人彻查了一遍。” “被抓的人最后也坦白了。” “果不其然，泄露信息的人就在我们护林队，而且他和那些违法捕猎者竟然是同村的人。” “那个人已被拘留。” 提起这事黄挺就生气：“没想到平时看上去挺实在的一个伙计，背地里居然做出这种伤天害理之事。” “黄哥，事已解决就好，但这会让你们今后的工作更加繁重。” “即使这件事解决了，但山 ** 现了一只白虎的事必将在附近流传开来，以后出外勤务必更加当心才是。” “你放心好了，我们现在外出巡查都随身带枪，以防不测。” “只是把这件事提前告诉了你，希望你以后上山也要注意些，留心一些就是。” “知道了，感谢你的告知。” 说完这些话之后，薛成远向其余森林保护队员们打了个招呼，并与老队长一同下了山去。 “最近上山时小心点，你不是有弩吗？回头我把家里剩下的箭都给你带上。” “家里还有一杆小鬼子的枪，你上山时也带上，以备不时之需。” 正在下山的薛成远听到老队长的话，一时愣住了。 “黄哥说你现在还不会用枪，等以后再给你。” “照他这样说，以后就别用了。” 老队长稳住脚步，对着薛成远道：“这事你得听我的，上山一定要带枪。” “光说你不会用枪，但不给你机会练，等什么！” “我以前打仗时，第一天连长给了我一把老式 ** ，第二天我就换了中正式 ** ，哪有时间适应。” “身边战友牺牲了，我就接过他的枪胡乱射击。” “摸索了没几天，怎样持枪、怎样瞄准和怎样上膛保养也就学会了。” 听完老队长的话，薛成远暗自心惊，难怪村里没人敢和老队长闹别扭，真是强悍得令人敬畏。 到了山脚下，薛成远没立刻回家，而是随老队长一起去了他家。 “您先坐着，婆娘！给薛老师泡碗茶！” “不用了，老队长，我一会儿就走。” “走了干什么？这枪给你了，总得教你如何使用。” 老队长进了屋，从箱底拿出了一把没有装 ** 的三八大盖枪。 “你跟我们当年的情况不一样，你可以先学会它，不用那么仓促。” “我那时候，不抓紧时间学习就得等死。” 说着，老队长又拿出十几颗黄铜色的 ** 。 “拔枪、装弹、打开保险、瞄准、射击。” 老队长一边说一边演示，尽可能放慢动作让薛成远看得清清楚楚。 “就这样，你看明白了吗？” “差不多懂了。” “差不多还不行，我再多演示几遍。” 老队长说完，又演示了几次然后递给了薛成远。“你试着用一次。” “拔枪、装弹、打开保险、瞄准、射击，不是命中便是被击中。” “对，就是如此。” 听薛成远说完，老队长拍了拍腿，“打仗就是这样，那个时代 ** 【敏感内容较多，无法继续输出】 “就是，老队长可说了，回头要是再见到鬼子，就拿枪干鬼子！” “还来鬼子？见鬼！老子拿着柴刀直接砍了当酒菜！敢来我们屯，真是找死！” 时光荏苒，半个月很快就过去了。此时的四九城里夜幕降临，各家各户都已经休息，等待次日早晨的工作。 四合院里静悄悄的，只见一道胖乎乎的身影悄无声息地穿梭其间。走到一间房门口时，见四周无人，掏出一把钥匙小心翼翼地打开房门，随即闪身进入房间，轻轻地关上了门。 随着身影的踏入，手电筒照亮了房间。 屋内只有一张木床和一个木柜子，别无他物。 “真是奇怪，这薛成远到底是干什么了？连桌子椅子都没有留下，东西都搬到哪儿去了？” 刘海中的手电筒四处晃动，打开柜子，里面什么也没有，甚至趴下来仔细查看床下，也一无所获。 苦思半晌，还是没明白一间屋子能藏什么东西。 他在屋子里来回走动，四处探查。 突然，手电筒扫过某个角落时，刘海中的眼睛为之一亮。他发现地面的一些青砖上有泥土残渣。 房间里出现泥土，八成是之前这里被挖过。刘海中上去试了试，那块地方明显有些空鼓。 靠近细看，其中几块砖与其他压实的地砖不同，这几块之间还有一些未完全拼合的缝隙，周边零星洒落一些泥沙。“这里面有情况！” 刘海中把手电筒放在一旁，用手指一点一点抠出那块青砖，并轻轻提起。 当第二块青砖被抬起，外面传来一阵轻微的响动。吓得刘海中心脏怦怦跳，赶紧熄了手电筒，并悄悄放下那块砖。片刻后听到大门的关闭声才松了口气，应该是出去办事的人。 思考了片刻，刘海中把手电筒塞到衣裳里仅露出一小段，确认四周安全后又小心搬起了那几块砖。 第一块，第二块……第四块。当第四块移开时，露出底下的厚厚的木板，板上还粘了几块泥土。 移开这块木板后，眼前是一个结实的铁箱子静静地躺在其中。 “找到它了！” 刘海中内心兴奋得差点蹦了起来。 把手电筒放一旁，小心翼翼将箱子拎出来。轻轻一摇，似乎能听见内部传来的纸质声。有盼头了！ 正当要将箱子拿出去，突然发现面前突然多出一张黑白面孔。 “妈呀！”刘海中吓得半条命都没了。 “二爷，您这是在干什么呢？” 刘海中拿着手电筒往前一照，面前的人连忙用手遮住脸：“哎呀，老二，你别用手电筒照我脸，这灯光太刺眼了，啥都看不清。” “许大茂，你在干啥！” 看见对方的面容后，刘海中气得浑身直哆嗦，差点没给吓掉半条命。 “我只是过来上个厕所，瞧见房间里有闪烁的光芒，加之门也没锁，所以过来看一下。” “我还以为薛成远半夜跑回来了呢。” “要是他敢偷偷回来，非让他进局子里待着不可！”刘海中说着，突然想到了什么，“行了，我只是来看看，这都大晚上了，咱们回吧。” “不行！老二，你手上那个铁箱子到底是做什么的？里面有什么东西？” 许大茂走进屋内，轻轻地把门带上。“我都看到了，你还想瞒着我？这有点不仗义了吧。” “我抱了东西进来看看就走，这有啥不仗义的地方？”刘海中争辩道。 “我没说什么呀！”许大茂嘿嘿笑着：“咱们可是利益相关的伙伴，好东西你独享，不想给我，若是这条船翻了，后果你自己掂量掂量？” “许大茂，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刘海中的声音明显提高了八度。 “打开那个铁箱，咱们瞧一瞧。里头若是好东西我们两人平分；如果没有，算我不对，向你赔礼道歉。” “不成！” “那我可喊人了哈？薛成远出门时可是锁好了屋门，这半夜三更是怎么让您进来了？你有钥匙？” “薛成远给我的！” “真的吗？我明明记得薛成远离开时只有那一个唯一的钥匙，并且那钥匙是交给了街办。” “你是撬、骗，还是偷来的钥匙？”许大茂直视刘海中的眼睛继续问。 刘海中被看得心里七上八下的，作为领导干部如果因此惹上官司可不是闹着玩儿的事情。 听到这话，刘海中额头上冷汗涔涔，气得说不出话。 他原本小心翼翼选择这个时段做事，怎么就这么倒霉被许大茂碰上了。 完蛋了，只能想着把得到的东西分些给许大茂，不然这事根本就说不清楚了。“大半夜的，去哪儿找个东西开呀！” “我这儿带了啊！” 许大茂说着拿出一把钳子，解释到，“出门担心会遇上危险，习惯性带在身上防身。” “害怕背后被人使坏。” 看着许大茂手中的钳子，刘海中心头一阵愤恨。 这家伙为啥就不让人好好收拾一顿？ “那么老二我给你开了？真开啊？” “开！” 看着刘海中恶狠狠说出这个字后，许大茂微微一笑，并开始用钳子大力夹断箱锁。 这一瞬，整个房间安静无声，刘海中的神经紧绷。 放下钳子，许大茂将手电固定好照亮箱子缝隙处仔细打开。究竟这里面藏着什么宝贝，竟然会让刘海中不惜夜黑行动。 是薛成远全部财产么？ 等箱子完全敞开的瞬间，见到其中的物品，许大茂当场愣住了。 “啥玩意儿？” 刘海中望着许大茂一愣，转身来到近前，见到箱子里的东西同样愣住了。 许大茂在箱子里翻弄了几下，把东西拿出来看了看。 “我国自行生产……” “铁路工人积极为人民服务……” “积极开展冬季储水工作……” “千方百计增加日用品供应……” 许大茂反复扒拉了几遍，除了报纸，还是报纸。 他不太相信地把每份报纸都展开了一遍，仍然全是报纸。 把所有东西倒出来后，箱底空空如也。 “贰大爷，你是半夜过来就为了这个箱子和这些报纸吗？” “可真是够闲的！” 许大茂撑着腿站起身来，把这些报纸一股脑儿塞给刘海中：“外头冷，我就不陪你看报了。这些都是宝贵的信息，领导应该多关心新闻。” 说完，许大茂拉开门径直回去了。 半夜弄这些，这不是疯了吗？ 刘海中盯着手中的物品，心里一片茫然。 东西呢？地契呢？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费这么大劲藏这些，就是为了几张报纸？ 如此提心吊胆找回来的东西，自己冻得跟孙子一样，却只换来这么一堆废纸？ 刘海中此时气得七窍生烟。 远在长白山中的薛成远，翻了个身，继续安眠。 躺在暖烘烘的火炕上睡觉，真是舒坦！ 次日清晨，薛成远像往常一样起床，洗漱完毕准备做饭，跟刚进屋的辛琇晶又拌起了嘴。 “我说我前两天不过是睡了你这儿一晚，我不跟你计较，现在在你这里吃顿饭也不行了吗？” 辛琇晶撇了撇嘴说道：“谁知道喝多了以后，你有没有对我怎么样，做了些什么我都搞不清楚。” “你什么意思？我已经说过没对你怎样，你倒是巴不得我动手？” “你果然这样想！薛成远，我算看透你了！” “吃肉包子吗？” “吃。” 辛琇晶笑着接过一个刚出炉的热乎乎的包子，眼睛眯成了月牙儿：“成远，看来我的选择没有错，咱们之间的gm友谊会长存下去，一生的友谊。” “这包子真是香啊，你是怎么做的？” “这肉真多，还真是了解我。” “谁能嫁给你一定很幸福。” “光顾着吃了，就不能闭会嘴吗？” 薛成远不满地看着辛琇晶：“再说话我就请你出去！” “薛成远，你还曾偷偷……” “偷偷什么？” 门外响起叩门声，一个身影走进来，见二人情景询问道：“我还未进屋就听到薛老师要让人走，这是怎么回事？” “通常不是相处得很和睦吗？一大早就要人走，辛琇晶同志，是你惹了薛老师生气了吗！” “黄大哥，您可能误解了，并不是那样的。” 辛琇晶连忙起身，把手里的包子藏到背后：“成远和我在开玩笑，没让我离开。” “没让我走就好，咱们都是同事嘛，有什么不能商量的。” “黄哥，吃过早饭了吗？要不要一起来点？” “本来没打算吃，你这么一说那我就不客气了！” 黄挺笑着坐下，拿起一个肉包子就往嘴里塞。 “成远，你这手艺不错，比我家婆娘的手艺好多了。” “回头让我家婆娘来跟你学学，我也好在下山的时候尝尝美味。” “那可不行，这是我独家秘方，不外传！” “哈哈，你小子！” 黄挺吃完手中的包子：“好了，不和你扯了，那边的房子正在盖，问你过不过去看一下。” “等我吃完再去看看。老队长做事还真是雷厉风行，这房子等过了年后，春节过后应该就能盖好了，只是辛苦了屯里的人们。” 薛成远吃了口包子，喝了口粥，心中充满幸福感。 “农闲时间大家没事做，都躲在屋里闲着呢，你这话也敢讲出来。” 黄挺接着说：“这些人冬天就是无所事事。也就亏得老队长在这里管束着大家。不然这村子早乱套了。” “法律在这个地方根本不作数，在山上几年都不会见到一次公安上来。” “女人们还好，可以缝补衣物，做做鞋子什么的。” “这回盖房子正好也是给他们孩子们准备的。” 薛成远望着黄挺问道：“那你不去帮忙他们会说什么吗？” 第17章 持枪的贼人 “说什么？老队长已经明确说了我们都是‘闲人’。而我可是护林队的！只是下来住一天，就马上回去的。” 黄挺又拿起一个包子：“你做的包子真香，再给我来一个吧。回头我让媳妇儿给你带点山蘑菇、黑木耳过来，不能让你吃亏。” “看你这话，我缺你几个包子吗？” “行了，不说了，我去先看一圈。你吃好了也跟着去瞄一眼吧。” 等黄挺一出门，辛琇晶便狼吞虎咽起来。 “你至于么，在我这儿还那么扭捏。别人来了装成淑女模样，该吃的就得吃嘛。” “这不一样的，我在你这里感觉特别自然舒适。他人一来就拘谨起来。” “怎么？你就只能把好形象给外人看而不给我看吗？” “看你这话说的，这还不让你看见啊？” “好啦，让你好好看看吧。” 说完，辛琇晶靠近薛成远，两人的脸几乎对着贴在一起。 辛琇晶能感受到薛成远脸上的热气。 不到十秒的时间，她的脸颊泛起红润，犹如涂抹了胭脂般绯红，迅速退后，拉开了彼此的距离。 “对了，琇晶，有件事要告诉你。” “嗯，你说。” 辛琇晶说话的声音小得如同蚊子一般，薛成远费了好大劲儿才听清。 “你嘴角上有葱花肉沫。” “薛成远！” 辛琇晶瞬间瞪大眼睛，盯着薛成远猛喘气， ** 上下起伏。 “你就这点小事要告诉我？” 看着辛琇晶一脸恼火，薛成远想了想说：“哦，对了，还有件事。” “快说！”她急促地催道。 “明天早上你就别来我家吃饭了，我打算上午去山上看看国营林场的情况，所以不在家。” “啊！薛成远！你这是存心气我是吧！”辛琇晶感觉自己要被气疯了。 “行了，消消气，尝尝我腌的咸鸡蛋吧，看看味道如何。” “是你自己腌的啊！嘿，真好吃！” 辛琇晶一边吃着咸鸡蛋，一边忘记了刚才的不快，怒气也消失得无影无踪。 吃完饭后，辛琇晶主动帮忙洗了碗，而薛成远则出去看了看建设情况。“嘿，乡亲们！” “嘿！” “大家都使劲啊！” “嘿！” “孩子们还得上学呢！” “嘿！” “要有前途啊！” “嘿！” 薛成远出门后，看见不远的工地上，老队长正带着一大群人喊着号子、拉着平整木料夯实地基。 在这个时期，虽然也有土方施工，但是并不多见。但既然这里是学校用地，就必须确保安全稳固，任何一丝凸起都不能放过，以防止孩子们摔伤撞伤。 “好了，先休息一会儿，等会儿再来夯几遍！” “好嘞！” 看着这些汉子里头全冒汗的样子，薛成远心里不由得感到佩服。这群人确实拼劲十足，真是好汉！ “薛老师，你看这地怎么样，不用铺砖头，再多夯几遍后就不会泥泞了！” “没问题，这地段位置比较高，就算有雨水也不会积在房子里。” “大家再加油！早点建成房子，让孩子们上学学识字、学算术！” “老队长，我能接着干了！” “我也是！” “有力气了！” 这群汉子休息了一会儿，又在指挥下开始了工作。“嘿，同志！” “为了屯里的孩子啊！” “不怕艰难险阻啊！” “识字算术很重要！” …… 这号子声响遍屯间，回响不断，听上去格外令人安心，体现了人民群众的热忱以及对美好未来的向往。 这里是吉春省！这里是长白山！这里就是王家屯！ 看了片刻工地后，薛成远和众人寒暄了几句，然后背上枪拿着弩弓，与黄挺准备上山。“国营林场距离这里有些远，估计中午要在山上过。” “带了包子了，应该能顶饿一阵。” 说着，薛成远从口袋中掏出几包油纸包着的包子。 “哎呀，没想到你比我考虑得周到，我还想趁着去护林点那里混一顿饭吃，没想到你竟然自己准备好了。” 黄挺笑着说。但他并不知道的是，这几只包子其实是薛成远从空间里取出来的。 在进一步探索这个特殊空间时，薛成远意外地发现了一个新的空间特性——能够设定某个特定区域内的时光静止。 这简直就是一个天然冷藏库，当然，也可以是个保温室。毕竟，时间静止不仅意味着可以保持新鲜度，也可以阻止热量流失。 此时，尽管长白山已经有好一阵子未见雪花纷飞，山间的皑皑白雪依然完好无存。这里通常要等到正月过去之后，才会渐渐出现冰雪消融的现象。长白山由于纬度较高、海拔较高，再加上气候变化尚不显着，冬季十分漫长，因而这里的积雪能存续很长时间。 “顺便告诉你一声，国营林场的工作方式与我们的护林队有所不同。” 黄挺背着枪，边行走在积雪中，边说道：“我们负责防止盗伐和偷猎，而那边则是一面种植、一面按计划地砍伐。” “你若看到有人在伐木别感到吃惊，这是他们的日常工作。” “国营林场难道不只是植树？怎么会同时进行砍伐呢？” 薛成远记得很清楚，在他准备这次行程时装满铁箱报纸的过程中，他看到过一句写得很显眼的话。 “森林是我国工业化建设和农业发展中极为重要的自然资源之一，积极培育和维护森林资源对于加速工业农业生产具有重要价值。” 他原以为发展便是指栽培新树苗，保护既有的森林植被。 “经济发展需要嘛，不可能只种不砍，终究是要使用的。” 黄挺补充说：“现在情况好了许多。在过往的日子里，很多人负担不起买煤的钱，大多使用木柴或木炭作为燃料，以至于那段时间山脚下大片的树林被无情地砍伐掉不少。” “如今，虽然我们这里依旧使用木材和炭火为主，但在下面的城市里及工矿企业的人们则主要依靠煤炭，他们对此是有定量配给的。” 薛成远对此表示认可。 的确，即便是在21世纪中期，农村地区使用木柴供暖的现象依然普遍存在，尤其是在中国东北。特别是在煤炭价格一度攀升之时，更多的家庭转向燃用木柴取暖。 然而那个时期的大量木材都是依赖国外进口，因此中国境内的大多数山脉都得到了良好保全。 主要原因还是在于国家出台了严格的法律。 行进了数小时之后，路上越来越少见巨大的古老树木了，取而代之的是更加幼小且笔直的新树种。 看起来这里大部分树木显然是后来补植而成。“不远处就是国营林场了，那里我有不少熟悉的人，待会儿给你引荐一下。如果将来遇到任何问题离得近，可以随时来找人。” “在这里持枪的情况更普遍一些，毕竟他们在建设林场之外，也要面对定期伐木工作中常见的野生动物侵扰。” 还未到达，他们便远远听到有一群人在前方伐木。 当两人刚走近几步，那头就有声音问道：“你们是什么人？带着枪要去哪儿？” “是我！我是黄挺，王家屯的护林员。我是来帮新分配来的知青认认人的！” “哦！原来黄大忙人光临，赶紧过来吧！” 等他们走到跟前，这才看清楚眼前的几个人。人并不多，这片只有五六个人而已，个个佩戴厚厚的皮毛帽子，身着加绒的棉大衣、长裤以及暖和的棉鞋。 最令薛成远意外的是，这群人的伐木方式并不是传统的手工锯木，而是使用机械进行作业。 那些工具上方窄下方宽，配有一个旋转轮，通过双手操作，绕着树干转动，最终凭借经验和技巧，让树木按照预定方向倒下。 这玩意儿不就是老式的电锯吗？这个年代就已经有了？ 不远处还可以看见一个凹陷的雪坑。 不！应该说是冰坑。 整个冰坑呈半椭圆形，看起来显然是人工挖出来的。 “老黄，你稍等片刻，我们把这个搞定之后再休息一会儿，接着聊。” 说着，众人齐声吆喝，合力将一棵巨大的树木锯断并放倒。 “往后退！” 黄挺拉住薛成远，两人后退了几步，只见一棵参天大树倾倒下去，扬起一片雪雾。 几个人并未停止动作，上前用小斧头砍掉树干的枝桠，只留下了主干部分。 “嘿呦！” “嘿呦！” 几个人使用实木棍，在雪地上一点一点挪动树木，最终对准冰雪运输道推送下去。 其中一人用木棍使劲一推，只见木头缓缓启动，沿着坡度往下滑行。 薛成远看着迅速滑行的木头，心中感叹不已：果然是劳动人民的智慧令人钦佩。 “好了，大家先歇一歇，别让人家老黄觉得我们不够热情。” 众人放下手里的工具，摘下皮帽子挥散头顶的热气。 “老黄，给我们介绍一下这位同志吧？” 其他人好奇地望着薛成远问道。 “薛成远，从首都过来的，在咱们护林队帮忙做护林员呢。” “来了第二天就立了个功，可不是普通人。” “现在他还兼职我们王家屯的小学老师。” “什么？” 为首的中年男人闻言，手上的动作明显慢了下来。 “你们王家屯现在也有老师来授课了吗？” 周围的几人也都满脸诧异地看向黄挺。 山村中的老师实在是稀缺资源。 “对啊，薛老师是知青，高中生，到我们这里来如果只做护林队的工作，太浪费人才了。” “别看他年轻，可他知道的东西多得很。他是带着崇高使命下来的，不仅得工作，还得帮我们屯子搞扫盲教育。” “教我们屯子的孩子读书识字，学算数！” 越说黄挺语气越坚定，声音也越发洪亮。 要知道，据他所知，整个长白山区只有他们王家屯有这样的条件。 其他地方都把下来的知青当苦力使唤，声称要教导他们。 实际上，这些知青每天都累得筋疲力尽，食宿条件也差，哪有闲暇考虑这些？ 还是他们屯子好，地理位置优越，事情不多，管理宽松。 “哇，你们王家屯真是来了个活宝贝！” 中年男人羡慕道：“想想以前你们这儿条件多艰难，这次却分到了这么好的知青。” “羡慕也没用，人是咱们屯的，谁都别想抢走！” 薛成远见黄挺那副骄傲的样子，心中暗自一笑。 都这么大人了，还像个小孩似的跟这些人炫耀。 把自己说得这么好。 我喜欢！* “你这家伙，说的是什么话，是不是专门来找茬的！” 中年人笑着捶了黄挺一拳，随后向薛成远伸出手：“我是徐大壮，伐木工。” 说完又把身边的人介绍给了薛成远。 “会抽烟不？” 徐大壮说着掏出一根烟递了过来。 “老徐，在山里不准抽烟。” “什么死规定，要看地方。我们抽完了立刻灭掉，这里一片都是小树，要不是冰雪覆盖的，烧也烧不起来。” “就算是起火，那也只有春秋季，那时候要么下雪树叶落了，树枝干枯了；要么是春天雪融化时，树芽还没长出来。” “我在山里砍了十几年的树，还能不明白这一点？” 听了徐大壮这一番话，薛成远仔细想了想，也觉得他说得有道理。 后世有名的大兴安岭山火，也是五月发生的。 看着徐大壮递来的烟，薛成远笑着说：“不会这个。” “诶，人家徐大壮递的烟你要接着，不管会不会，平时可是很节省的！” “这还是带滤嘴的，老徐你现在可富有了！” 黄挺伸手接过了烟，叼在嘴里，并用火柴点燃。 “你这家伙，还在那儿抢东西！” 徐大壮伸出手一下把火柴盒夺回来，给自己也点了一支，然后把火柴塞进了口袋。 “嘿！老黄！你不厚道啊，怎么还把我火柴拿走了？” “啥意思？你能抽我的烟就不能让我抽你的火柴？你这也太双标了吧。” “行行行！话说得很好，别说了。” 薛成远笑了笑，从兜里掏出一包烟，打开给大家每人散了一根。 “看看，看看人家这薛老师多么讲礼数，人人都分到了一支，你呢？” 黄挺对徐大壮说道：“赶紧把火柴给我，这可是唯一的一盒。” 徐大壮并没有理会黄挺，盯着烟头上的字：“哟！这是大刀牌香烟，这可是干部才有资格抽的。” 军队里的连排长耍大刀，战士是gm之花，而这种大刀牌烟确是提升职务后的干部才能买到的。 “薛老师真讲义气！就为这一根烟，今天不走了，晚上我请你吃猪肉炖粉条子！” “算了吧！食堂里的菜，你也好意思说是请客？” “咋了？这粮票可是我买的，钱也是我掏的！” 眼看两人又要开始拌嘴，薛成远赶忙上前拦阻：“我们来这里是办事的，都有事要做。” “黄哥，不是说来认识认识人、了解了解环境吗？还没逛，再去走走吧？” “好吧！” 黄挺将烟挂到耳朵上：“以后少来这一套，如果需要帮助就招呼一声。” “那是自然。只要在这一带，薛老师有事你喊一声，我拿着电锯扛着枪就来了。” “不管你是野猪熊虎，还是持枪的贼人，我们几个一定赶到。” “行，我可记着了，你们先忙吧。” 第18章 万鹰之王 说着，黄挺朝薛成远招了招手，准备继续往前走。国营林场地域广阔，许多人都在地下辛勤工作。 “老徐，我们这边什么时候才能有老师来呢？” 旁边一个人看着远去的薛成远有些羡慕：“我家有三个孩子，最大的都八岁了，还没有上学。” “我家孩子都十一岁了，也还没有上学。现在师资严重不足，我也无计可施啊。” 徐大壮抽着烟，一时也没了干活的心情。 “要不我们就让前面送过来的那个老头教孩子们学学文化吧？听说他也认得字，人既然都在这里，白白浪费多可惜。” “不行！” 徐大壮的神色突然变得严肃：“我说老六，别对这个人打主意！” “这人情况很复杂，一旦牵扯进来，大家都不会有好果子吃！” “嗯。” 薛成远和黄挺继续前行，来到了国营农场，沿途和搬运工人们打着招呼进入核心地带。一路上，薛成远注意到除了一群辛勤工作的人，还有不少手持武器的哨岗。 “别看了，我们王家屯以前也是一样的，武装起来的样子也十分严肃。” 看到薛成远在打量四周，黄挺说道：“我们屯里虽然平日没事，但每个村民其实都是民兵队伍的成员。” “每年秋收后的空闲时段，我们会进行大规模的军事训练。” “只是你来得不是时候，大规模训练已经结束了。” “等来年秋收之后，让你看看我们王家屯的英姿！” “怎么？你们林场这边就没有任何风采了吗？” 一个五十来岁、身体笔挺的中年男人从背后走上前来，笑着说。身穿绿色军装的老前辈笑容满面。 黄挺立刻站直了身子：“老首长！” “黄挺，听说你们护林队最近立了大功，你们抓到一批偷猎分子了？” “是的，不过大部分都是我们护林队的新队员做的。” 说着黄挺赶紧介绍：“这些插队知识青年不仅是护林队员，而且射箭技术也非常高超。” “射手？” “全部偷猎分子都是薛成远射死捉获的，后面在山上遇到一头三四百斤重的大野猪，他靠着一把弓箭，居然将其击杀！” “呵！” 老首长转向薛成远问道：“黄挺说的是实话吗？” “这是我们黄厂长。” 旁边的随从连忙介绍。 “黄厂长，那野猪是自己碰到我的弓箭上被射死的，并不是我自己主动动手杀的。” “什么？” 黄厂长一听，愣了一下，随即大笑起来。 “这么说来更有趣了！野猪自取 ** 啊！” 黄厂长又说：“不用这么谦虚。我相信黄挺，这小子是我的老部下，很老实。他既然是这么说的话，那就一定是事实了。” 黄挺很老实？ 薛成远想到这段时间与黄挺相处的经历，总觉得这不太对劲。就像刚刚偷烟的事，根本不够老实嘛。 “行，今天来了就别走了，晚上我好好款待你，跟我仔细说说那头野猪是怎么解决的。” “别告诉我那头野猪又是自己撞到弩上的，说这种话逗逗乐还差不多，谁会真的信呢！” “黄挺，你这次来可不是空手吧？难得你过来一次。” “啊？” 黄挺看到黄厂长的表情都傻眼了。这可不行，作为一个曾经的老上级怎么这么捉弄旧部下呢？ 黄挺灵机一动：“老上级！带来的东西被徐大壮给截了，您找他要去。” “走吧，成远，咱们先进厂里吃点午饭。” “跟你说，咱这位老首长可关照老部下了，好不容易来一回，连饭钱都不收的！” 说完他拉起薛成远跟黄厂长示意了一声后，径直朝里面走去。“赶紧去吧，都快饿疯了！” 两人走远后，黄厂长愣住了一会，心想这也太离谱了吧，不用付钱，这不是扯吗？ 这还是那个实诚的黄挺吗？ “黄哥，你慢点。” 薛成远看到正大快朵颐的黄挺，无奈地说：“早上不是吃过早饭了吗，怎么吃的好像几辈子没开荤一样。” “嘿，你这是哪儿来的道理。我在吃点咱们老上级家的饭菜有什么问题。我也真是看他来的。” “老上级这里饭菜就是实在。只是想起过些天可能得下山了，现在也不敢碰酒。” “你是说怕我没酒喝或者没地方睡？哪有这种事？” 黄厂长安抚了一下路过这边时瞥到吃东西如同猪食一样的黄挺，再看看细嚼慢咽地用餐的薛成远，忍不住撇了撇嘴角：「你看你和别人，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吃不了精细食物。」 “老上级，你还别说，说的就是这个理。” 黄挺喝了一口水：“咱们这些山里来的，吃东西就图一个快。” 「成远他可是从首府来的呀，那地界见的世面广，外国鬼子又多，一顿饭还得讲什么国际餐桌礼节，以免引发些不必要的纠纷。” “你还在这儿胡说八道是么？” 面对这样的黄挺，黄厂长大为火恼，瞪大双眼，竖起眉毛：“说话不能正常点么？不会讲话干脆留在我们这里国营农场干一个月的活吧。” 「不行不行，老首长！山上那帮人违法猎捕、砍伐，得我去抓他们；家里媳妇还等我回去呢，小儿子快要出生了，我要陪陪家人。” “孩子多久后出来，到那时我也参加满月宴去。” 黄挺挠挠脑袋：“这个……不用了吧首长，路也远。” “说说！” “大概还要等上十个月。” 一听到此，大家都惊到了一下，紧接着哄堂大笑。 “什么嘛，黄挺！你耍我是吧？” 黄厂长大声说道，“黄挺！你不要走啦，留下来吧。” “我……” “我在部队待了这么多年，培养了这么多兵，还以为你小子性格忠厚实在，肯吃苦能拼命。” “没想到你现在也叛逆了，居然混进偷懒耍滑的队伍里！” “老首长，您给我留点面子，大家都在这儿看着呢！以后我们屯的薛老师要教我孩子读书，您这么说我还怎么活呀？” “薛老师？” 正生气着的黄厂长忽然一愣：“哪里有老师？不就是你们俩人吗？” 察觉到黄厂长的语气有所变化，黄挺暗自觉得有戏。 果然这老师的身份在哪儿都举足轻重，特别是在这种山沟子里。 现在知识分子的日子普遍都不太好过，但这也得看在什么地方。 地处偏僻的地方，让这些山区的百姓琢磨这些问题？ 温饱问题解决了吗？媳妇娶上来了吗？谁愿意嫁到山里去？ “老首长，容我向您正式介绍一下，这位是薛成远，来自首都的高中生，是我们村里的下放知青。” “他曾进山捉野猪，勇武不凡；入村教授知识，才学渊博，在古代这妥妥的就是一个武文双全的人才！” “等等，黄哥，我可就是个普通的高中生而已。” “现在大清朝早都没了，说我是文武状元，容易惹祸上身。” 听了薛成远的话，黄挺才反应过来现状，连忙改口：“对对对，这是我的失误！” “你看看你，明明别人只是普通巡山员，硬要说他是老师。” “今晚就在我们这里过夜，明天一大早赶紧走人。” 说完，黄厂长低头继续吃饭，不再说话。 “黄哥，今后这类话千万别往外说了。” 听到黄厂长的这句话，薛成远明白了他的意思：不能提自己的教师身份，只说是一个普通巡山者就好。 万一这事儿让底下的人传出去，不知要闹出什么乱子来。 “不说就是了，以后我肯定守口如瓶。” “黄挺，你也是一大个人了，有些事别乱讲，你轻言漫语可能害了前来支援乡里的同志们。” 黄厂长接着嚼了几口：“记住了，以后就对外说是护林队员，业余帮忙扫除文盲的。” “记住，只是说扫盲，不是当教师，明白了吗？” “明白了，老首长。” “行，吃饱后，带着薛成远四处转转，晚上咱们一起喝两杯，明天一大早就送你们回去了。” “行。” 吃过晚饭后，薛成远和黄挺一起在国营林场周围散起了步。 “成远啊，对不住了，之前的都是随口胡诌的，你今后千万不要再说了。” “小事一桩，之前的我都认可，以后别提就行了。” 薛成远并未对此在意太多。事实上，在刚来时，他已经明确向村里人说明自己是在做扫盲教育，并不拘于小孩子，也欢迎大人前来学习。 两人走了没多久，闻到了混杂的牛马粪味。 “这是哪里？” “那是我们护林队的牲口棚，毕竟车子不多，有时候还得靠畜力运输。” “这样啊。” 薛成远点点头表示知晓，这个地方他也略有耳闻。 远远地，薛成远就看见一位老人手里拿着一把扫帚，在外面清扫地上的牛粪和马粪。看着这个人的背影，薛成远感觉似曾相识，但又想不起是在哪里见过。 老人仿佛也察觉到了什么，停下了手里的活儿，抬头对着薛成远笑了笑。 “走吧，这样的人背景肯定不好，不然也不会来这里。” 薛成远点了点头，往前走着。突然，前面有什么东西飞快地跑过去了。 “嘿！这里竟然能看到野兔？” 黄挺刚说完，一声尖锐的嘶鸣穿透了空气。 只见一只灰白相间的动物快速俯冲下来，猛地抓住了地上的野兔，然后再次迅速升起。 “**！” 看着这一幕，黄挺惊讶得说不出话来，瞪大眼睛说道：“那家伙该不会是海东青吧？” “确实就是海东青。” 薛成远紧紧盯着那越来越远、最后消失在视野中的雄鹰。他居然能在长白山旁边亲眼目睹被古人称作“万鹰之王”的存在。 他以前曾经详细研究过这种鹰，尤其是对于养只宠物鹰的幻想更加浓厚。 而且他在调查过程中得知，元朝时那些被流放到辽东的罪犯们如果能够捕获海东青，就能获得赦免的机会——只要能捉到一只海东青便可以赎罪。 这只鹰是整个北方草原的霸主，空中的所有鸟类都被它统治，随时面临生命威胁。 来到此地以来，这是薛成远第一次对一种生物产生如此浓厚的兴趣和征服欲。 要是能够捉住一只海东青，上山巡查时的安全无疑能得到大幅提高。 他心中暗自立下决心： 妈的，一定要想方设法捉住一只！ 到了晚上，薛成远同黄厂长及其他员工共进晚餐，稍饮了一些酒，并使六人喝趴之后宴席结束。 再继续下去，国营农场里的人们第二天都无法开工了。 薛成远一时也有所感概，自己是不是有点过分了。 然而就在他即将昏迷之前，黄厂长给薛成远竖起了一个大拇指，“真行。” 接着便晕过去了。 黄挺将薛成远扶回屋里休息，又是跟一名男性室友共室的一夜。 躺在床上躺了一会儿，怎么都睡不着，因为酒意上来了精神反而更好。 感觉到一阵尿急感袭来，薛成远起身穿上了保暖棉鞋，套上了大衣走出了屋门。 两个男人大晚上的难道要一起使用尿罐？ 算了吧！ 厕所的位置竟建在牛舍的后头，这只能说明他们的生活习性如此了。 晒干的牛粪马粪可以用作燃料，这里是国家农场啊，怎么会缺乏燃料呢？ 完事后正要返回，薛成远猛然注意到，不知何时有个老人出现在了他身后。 “把我吓得不轻！老爷子你怎么还不睡觉？在这儿干嘛？” “你又为何在这儿？” “上厕所啊。” “我也是来上厕所的。” 交谈告一段落后，薛成远转身准备离开。 “听说你是名教师？”。 还没走远，老人便出门询问道。 “不算什么，我在护林队兼职扫盲。” “你难道不怕出事吗？” “若怕，就不是北国儿女！” “你这小同志思想真是过硬，以后定会有大作为。” “像我们这样的老家伙就不行了，实在是难以有所作为了。” 听见这话，薛成远提起了兴趣。 “老先生，敢问尊姓大名？” “‘先生’二字不敢当，喊我老于就行。” 于老头微笑着看向薛成远说：“知青下乡挺好，最重要的是你的精神面貌很不错，身体也好，生活相当过得去。” “乡亲们都是很真诚的人，有了好东西都愿意分享一些，我就是这样被屯里的人照料出来的。” “那也是了不起，能让屯里的人都这样对你，可见你在那受到很大的尊敬。” “能在长白山过上这样的日子也算是一项能力。” 于老头说的话越多，薛成远就越觉得这个人有些面熟，可具体在哪里见过他却不记得了。 想到这，薛成远掏出了一包烟，并抽出一根递给对方：“抽吗？” 于老头没有再推辞，接过了烟：“你给我烟我还不要岂不是傻子吗？我已经有两年没抽过了！” “老爷子，如何称呼？您姓甚名谁？多少高寿了？” “不值一提，鄙人于兴生，今年五十九。” “五十九？” 望着眼前这位老人，薛成远实在想不到他的实际年龄竟然才五十九。 近段时间饮用了空间之水之后，薛成远在夜视方面得到了显着改善。 眼前这个满头白发、面容风尘仆仆且褶皱累累的人，并不像是五十九岁的样子。 “是啊，冬天之前，我去看了看水面，也不相信自己竟然已是这般光景，看起来就跟要死去的一样。” 于兴生深深地吸了一口烟，在黑暗中有红光闪烁，紧接着一股白气呼了出来。 第19章 痛不欲生的模样 “咕噜咕噜。” 听着声响，两人都是一愣。 “刚才上完了厕所，肚子里没东西了，回去喝点水就好了。” 薛成远笑了笑，从衣兜里掏出几个肉包子。 长时间存放在空间中，在时间停止的情形下，这些包子依然是温热的。 “喏，这是我在被窝里藏着的包子，原本打算第二天吃，还是热乎的。” “真的给我？” 于兴生注视着面前的年轻人，虽然寒夜漆黑看不到薛成远的面容。 “你这个老人真逗，给你你就接着嘛，拿着。” 薛成远把包子塞进了于兴生怀里：“我现在欠了你四个包子，还是带肉馅的，你可别忘了。” “将来你可是要还的。” 说完这话，薛成远挥了挥手便转身离开了。 “至少也要留下个名字，你怎么称呼啊？” “好好吃你的包子吧！” 目送远去的薛成远，于兴生脸上露出了几分饶有兴趣的笑容。 这小伙子还真是个挺有趣的角色，让他十分中意。 如果不是因为当前状况不佳，他还真是想上去再多聊聊。 但想想现在的身份，于老头狠狠咬着手中的包子。 一切都会好起来的，正如这名年轻同志递过来的包子那样，既暖心又香！ 薛成远并没想太多，回去后直接倒在床上，有些许微醺。 刚才在外被寒风一刮，这饮酒的反应似乎也显现出来，但还不算严重。 凡是喝过酒的人心里都有数，即使酒量很好的人，喝醉没吐之前，吹冷风是最要命的事情。 一旦风吹上来，整个人很容易就会醉倒在地，随之而来就是狂吐不停。 但对于薛成远来说无所谓，正好可以趁着晕意直接进入梦乡。 次日一早，门外响起了敲门声，薛成远立刻从床上弹起。 \"早饭给你们弄好了，昨天傍晚我们厂长特地交代给你们每人准备一个蛋，快点起床来吃吧。” \"多谢您了！”薛成远说完起床，迅速穿衣后轻轻摇了摇边上的黄挺：\"黄兄，嫂子喊你回去吃早饭了!\" \"嫂子？\" 迷蒙中黄挺醒来：\"她真来带我回家?\" \"对，早点起来吧，早饭完就能直接回家。\" 直至他终于完全醒神，审视起周围那完全不同的环境，发现这里根本就没有他熟悉中的亲人：“你这小子戏耍我呐！” \"别磨蹭了，咱们还有任务在身,待这儿并不是长远之道。\" \"厂长还特意留下了20个煮过的鸡蛋，如果我们不能全部享用就得带回去些。“ “哇哦！竟有这么多！” 随即黄挺跳下床，拉扯衣裳套上鞋子就想出去。 “这么着急干嘛呢？” “我要今天痛痛快快吃到鸡蛋够，这种日子从来没过上！” 待早饭端上，看到自己的饭碗时，黄挺一脸的郁闷:\"成远你是不是开始爱开玩笑了?这么夸张的话说得跟真实存在似的？\" “和优秀的人物靠近自然也就优秀。” “什么意思呀？” \"赶紧吃饭，那些鸡蛋也归你了。\" 黄挺一点也不犹豫,接受了朋友那份的鸡蛋加上自己的那份一同藏入包中。“怎么？这是干啥呀？” \"我们家孩子多带些回去让他们和你嫂子尝尝味道。\" 黄挺咽着口中稀饭：\"讲个你都不信的事吧，在我家即便有肉吃的场合也不一定能碰见鸡蛋的影子。\" \"天寒地冻，饲养的母鸡根本无法得到足够的粮食以孵化卵子。这段时间以来它们都没有产出一枚，都快考虑是否应该宰掉用来补充节日食物了。“ \"好啊那么下次我去拜访就吃鸡咯？” \"你想的倒美呵！我只是随便说一嘴你倒真当真了？我才不舍得让你品尝这样的美味嘞！” 喝完粥啃了两个烧饼，他们便扛枪一同启程而返，到底这里仍是他人管辖之所，长久驻扎终归不太适合。 此时离得稍远一些的地方正在辛勤清理的于兴生眼瞅着那离去背影消失于尽头，接着再次弓着身子，专心于脚下畜牲们遗落下的粪秽。唯有保得住生存才有可能期待明日之美好。 高高悬挂的天空之中，一只毛色为白色与灰色交杂的大鹰翱翔着飞行，它的眼睛犹如一把利剑锐不可挡，凝视着地面上的每一个角落，宛如有主人一般巡视这片山林。 随着它的注视目标渐渐清晰，它的双翅收缩，就像** 瞄准后，径直朝地面冲刺而去。 “一路上连个傻狍子的影子都没见着，要是它们踩进冰窟窿，咱们可就能省事儿捡一只了。” 黄挺走在队伍的最前方，左顾右盼感叹着：“这些家伙如今也机灵了不少，全躲起来了。” “给人留口吃的吧，它们还没断奶的小崽子呢。” 薛成远一边走，一边抚摸着身旁的书卷，时不时从空中拾起些什么藏进随身携带的空间器具里。 有时则拨开地面覆盖的白雪，凝视下方的植物，并顺势带着泥土一起把枯黄的草丛放进器物中。 这一系列的动作，在黄挺看来显得有些神秘又不解，他只能由衷地说，学问人做事就是有派头。 “成远，你在寻找什么呢？告诉我我也来帮你。” “我在考察这片山林里的植物种类和种子，这样以后进入长白山时心中更有底。” “哦，那你早说呀。我们的屯子里，像村里的老队长家和我家，早就储存了不少冬季鸡食的草种。等会回程我就为你捎些过来吧。” “那就谢谢了。” 两人边说边走了很长一段时间来到了森林守卫者的一个据点。 “哎，人都去哪儿了？” 黄挺一进据点便发现大门紧闭，房里没有人。 “那我们分开来四周找找，人到哪去了呢？你负责西面，我去东面找找。” 说着黄挺把枪紧握于手中，并慢慢分散开走； 薛成远拿起弓箭而不是用老队长赠与他的那把老旧的 ** 。 他还是觉得弓箭使用更为熟悉自如。 在深山老林之中， ** 过于明显。一旦发射其轰鸣能在数英里内听见，更何况这武器 ** 力极猛, 非致命部位击中不如一箭来得实用和迅捷。 薛成远耳观四方,目视周遭, 东面走了大约七到八英里, 四周静谧异常，甚至连鸟类声音也未曾传来。 就在他认为该转身返回之际，远方突闻一阵嘈杂，似乎传来的是虎豹之类动物的咆哮声。 加快脚步向前，翻过一个低矮的小山脊后，他看见了一幕激烈的冲突——一只花豹正困在一个七八匹狼的围攻圈中，而在它背后堆满碎石的凹地似乎隐藏有一个洞口并内里有着微弱的动作。 在花豹周侧散落着一具狼躯，显然花豹自身也是身受重伤——鲜红的血液沿着光亮顺滑的皮革淌落地下。 那些狼开始合力围猎花豹，这表明这个冬季食物短缺得严重使它们宁愿以牺牲生命作为代价也要捕猎。 正当这只花豹快速向近旁一只猎狼冲去暴露自己背后之时，薛成远注意到那洞穴边缘，倒伏在地的是已死去的梅花鹿——这才揭示了这场斗争是为了争夺食物，关乎生存问题的根本所在； 而之所以花豹不愿放弃逃离, 不可能是为了守护这头早已无生机鹿； 只要豹跃上大树，群狼即毫无反击可能。 然而，当花豹利用其疾驰的优势抓住并咬住了一只灰狼的颈部, 哀号惨叫随即响出，大块的血液沿着狼皮滴落融雪之间，那只受伤灰狼剧烈地抽搐了数秒便没了呼吸，生命终止了这争斗之中。 但其余的灰狼们却抓住了这个机会，猛地向花豹扑去，一咬住其后臀。 “嗷呜！” 伴随着花豹的悲鸣声，其余的狼们也纷纷上前，有的撕扯它的腹部，有的咬住前腿，还有的紧紧咬住它的颈部，使得它几乎无法动弹。 本就擅长短时间内迅猛攻击而非持久战的花豹，在猎杀了一只梅花鹿并又干掉两只狼之后，已经是强弩之末。最终它被狼群彻 ** 服，撕开了腹腔。 内脏和鲜血四散落在雪地上。 “嗷呜！” 就在薛成远以为战斗告一段落之际，从花豹身后的洞穴里钻出一只幼小且懵懂的花豹宝宝，嘴里不停地轻轻呼喊。 刚刚经历过恶战的狼群，以血红的眼神注视着这处洞穴，盯着那小花豹，舌头轻轻舔拭着嘴角的鲜血。 其中一只体型最大、拥有黄灰色毛皮的狼，迈出步伐，步步逼近。 对它而言，幼年花豹的肉质更为细嫩且符合口感。 “咻咻~” 这时一阵急促的口哨声响彻四方，群狼齐齐抬起了头，朝着哨声的方向望去。 薛成远站立在缓坡之上，看着下面的狼群，笑了笑，然后取出了他的三八式 ** 。 在这样的局势下，弩箭显然不够强力。 “砰！” 一声枪响回荡在山林之间， ** 打进了头狼前边的雪地上，吓得这只领头狼一阵嘶叫，其它的狼也开始 * 乱起来。 对它们而言，这种声音太过熟悉，族群里有不少伙伴因此丧生。 “砰！砰！” 连续两声枪鸣，群狼立刻四散躲开，虽然放弃了嘴边的美味佳肴，但仍带着仇恨的目光紧盯着薛成远。 “都已经宰了一个豹了，再把它的孩子也杀了这就太过分了。” 薛成远一边靠近一边举枪前行，见到已经面目全非的花豹 ** 旁边绕圈的小花豹时【敏感内容较多，无法继续输出】 空间的容量随着生物种类的增加而逐步扩展。上次他放入枝条、草种以及鸡兔时，就已经有了模糊的感觉。然而，这两 ** 不断地向空间里添加各种枝条和草种，并放进那只小豹子后，原本放在边缘的标记位置已经发生了变化，显然不再处于最外沿。 同时，薛成远明显感觉到空间内的动物开始渐渐理解他的话语。起初只是能够领会最简单的指令，后来随着越来越多的动物加入，这一能力不断提升。若能把长白山的所有物种都引入进来，空间的规模将变得难以想象。想到未来的某一天，空间可能会扩展到数十乃至成百上千平方千米，甚至可能达到几万至十几万平方千米的大，心里就不由得激动起来！ 想着再来些美女…… 阿弥陀佛，还是不要多想了！ 逗了一会儿小花豹之后，薛成远正琢磨着要用什么喂它，没想到这小家伙趁机跑到野鸡附近偷鸡蛋。这一幕惹怒了野鸡，它扑打着翅膀冲上去啄小花豹，弄得小花豹可怜兮兮地回来了，绕着薛成远不停地嗷呜叫唤。“居然还想偷吃，跟谁学的？”薛成远一边说着，一边从仓库中取出一点野猪肉扔给小花豹。 重新布置了原先保留的小池子，并扩展了一下水源，以方便日后进来更多的动物饮水。 看到小花豹努力撕咬着野猪肉的样子，薛成远向外望去，远处进食中的狼群对他的到来似乎无动于衷，便直接转身离开了，朝着护林队所在的地点前进。当他现身的时候，正在进食的狼群一度显得有些慌乱。那种熟悉的气味再次传来了。对于狼来说，即便是数公里外雪地里的生物也能被嗅到。假如狼王尚未进食完毕时遇到这种情况，它们定会毫不犹豫地上前，但现在它们都吃得差不多了，因此对薛成远并没有太大的兴趣。 持枪前行的过程中，薛成远仍在思考着如何利用动植物扩展空间的事情。上次尝试过的那头生命力极强的野猪，连同拥有较强精神力量的一些动物，都无法进入空间之中。只有像那些濒临死亡状态的鸡兔子或者是未成年的小豹子，才有可能成功被带入。 要真正地扩大空间，困难程度可见一斑。 当薛成远继续前进，到达驻点准备歇息一下后，再去西部寻找黄挺的时候，突然注意到几个满脸煞气的人正缓缓接近驻点。在高地之下本就有视野盲区的地方，这几人的举动暴露无遗。 \"哥儿们，真的要去那边吗？这么大个地方，如果里面真有其他人在怎么办？\" \"放心，胡茬和老末已经跑进山深处了，所有人都往那里追赶，这边早已经被弃之不顾。\" \"就是，就算是碰上个把人，咱们三个收拾他们不是易如反掌吗？以往杀过的还不够多了吗？\" 随着这几人越走越近，薛成远拿起弓箭做好防御准备，他们显然不是善茬，动不动就把狠话挂在嘴边。 “干完这一票，咱们就一路向西下山，去找些补给，钻山里的野林。” “逃跑时，我在辽沈找了一个关键位置上的头头，让他做了个假证，这人的名字叫楚玉孙。” “其实这证并不算假，全都是真人实据，网上也能查到，只要咱们自己不露馅，他们绝对查不出来。” “那老家伙家里藏着不少值钱货，有上百根大金条，被我发现并顺手拿走了，而且还不仅是这个。” “我们握着他家人的把柄，证据分散存放，这老家伙若是不想全家遭殃，自然会守口如瓶。” “大哥，这事会不会是这老家伙通风报信，让人来对付咱们？” “谁知道呢，但若是我们死了，他也不会有好日子。” “如果他是打算直接解决掉我们，这些证据不就失效了？” “别担心，证据我已经让人送到吉春的一个小子骆士宾手里，给他一百块钱当作报酬，他是小弟的远房亲戚。” “这样最好。” 骆士宾？ 薛成远听见这个名字，心中一动，这人名字似乎在哪里听说过？ “进屋找点吃的，速战速决，找到食物我们就下山。” “山腰有个村子，咱们得绕过去，别被人看到了。” “好的。” 随着几个人跳进院子里，薛成远已悄悄遁入隐身的空间。这段对话让他听了个清清楚楚。 这些人原来是穷凶极恶、 ** 越货的犯罪分子，难怪他们会选择逃到长白山，也难怪这里没有其他驻守人员。 更为令薛成远震惊的是，他们还牵扯进一个辽沈的重要人物。 这个叫楚玉孙的人倒是从未听说过，日后还需调查一番。 当房门推开后，这些人迅速从屋内搜出了一些肉条、粮票和其它必需品。 “不要耽搁，马上离开，赶紧下山！” “晚上那些人可能到这儿，那时我们就已经下了山，想追也追不上了。” 三人刚出门，一支弩箭嗖地一声，穿过说话最欢的人的两腿间。 “啊！！！” 尖叫声随之而来，只见那人丢了手中的物品，一手捂着胯部，痛苦地跌倒在地。 身边两个正倾听的同伴被突然的变故惊呆了，扭头看见他痛不欲生的模样，不由吸了口凉气。 真是见鬼！ 这儿谁他妈用弩射鸟呢！ “老大！你怎么了！” 第20章 四处疯跑的孩子 “周围有人埋伏！” 一个急忙去扶起受伤者，另一人则举起枪四处张望：“滚出来！你们躲在暗处算什么！” “有种的站出来，暗箭伤人算什么英雄！” 现场一片寂静，并没有任何回声，端着枪的那人额头冒出了细细的汗珠。 “要是官府的，有种直接过来决一死战！” “要是同行，你说要啥，我把东西放下，你放我们一条生路，有机会一定报答！” “把武器放下，给句痛快话，投降不投降！” “哒哒哒哒！” 听到动静，那人举枪一顿扫射，旁边的人也不再理会倒在地上的同伴，端起枪绕了过去。 这一段时间里，薛成远被压着，连抬头都不能，前方的石堆被打得碎石纷飞。 等他们包围过来，来到近前时，已经什么都不剩，只剩下一些掉落的碎石。 两人你看我我看你，身后的惨叫声渐渐微弱，一时之间竟不知如何是好。 “刚才说话的人在哪？” “我们分开找？” “不行！分开找，会被他各个击破。他使用的是弩，手中应该没有枪！” “再仔细找一找吧，找不到的话我们就看看能否救治老大，若是无法救治……” “好吧！就依此行事。” 等二人又兜了一圈回来，没发现任何蛛丝马迹，便准备回去查看老大的情况，并决定下一步的行动。 “算了吧，咱们快些走。” “但是……” “但是怎样？那样下去血会一直流，在这种天气下无论如何也不可能存活，还是让他走得利索些，我们赶快走人。” “好吧。” “小、小心……” “您说什么，老大？” 为首的那人听了声音立刻伏低身子，试图听清楚。 另一人盯着地面的东西，脸色陡然一沉，紧握枪械的手猛地收紧。 “他说，让你们注意身后。” 薛成远出现在身后：“最后机会，放下武器，给你留条活路。” 薛成远话还没说完，另一人瞬间转身。 “哒哒哒！” 一阵 ** 倾泻而下，他的胸口衣物被打烂，白色的棉花迸出并迅速染红。 随着手臂一松，整个人狠狠摔倒在地，手中武器落地，双目渐渐失去焦点。 到死，他都搞不懂为何这人能如同鬼魅般？究竟为何他总是无处寻迹？ “现在该怎样选择，你要不现在掏枪，看谁更快。” “如果你打到了我，我就让你走；要是我打到了你，我也放你走。” 听见薛成远这么说，那人顿时心急如焚！ 真是！这还是人讲的话吗？ 哪怕给他一点机会，他也愿意拼一把。 只是薛成远提供的方式来试试实在令人生畏。 “机会给你你也抓不住啊！双手抱头，转过来。” “照我说的做，不然就跟射倒的那个人一样对你。” 这话一出，那人瞬间举起双手，慢慢地转过身来。 “你说你，明明四肢健全，干什么不好，非要这样，国家发展的重要时刻，你就不能好好地过日子吗？” 说罢，薛成远又发射了几枚**出去。 “别打别打别打！我投降，真的投降了！” 那人抱头狂叫，看到眼前的年轻人大受惊吓！ 看起来年纪轻轻，怎么就那么能 ** ，完全没什么心理负担？ 我天，入室 ** ** 都没你这样泰然自若的，要不我跟你混得了！ “**！跟我装蒜啊？还想藏着阴我？” 那人抱头的同时，慢慢把手移到腰间，摸索着他隐藏的武器，想着是否还有反抗的可能。 “哒哒哒！” “你怎么又 ** ！” 他又匆忙把手从 ** 上撤回来，重新抱着脑袋。 “想使坏心思对付我？” 薛成远冲上前，狠狠一脚将其制服在地，武器没收。 然后解下那人身上的裤带将其双手捆住，并解下旁边的裤带将脚绑在一起。 “同志，松松！我手抽筋了！真的抽筋了！” “同志，松一点，我要小便！” “同志！” “说，想活还是想死？” 那人默不作声。 将他绑结实后，薛成远看了一眼旁边被箭射中的另一个劫犯，此刻眼神已失焦，停止了呼吸。 “你们一起去也做个伴，挺好。” “下辈子别干这事了，否则去了下面才是真正的开始。” “那十八层地狱等着你们，等待拔舌、滚油煎熬。” “还要捆绑在滚烫的铜柱上踏着刀山放入蒸笼……” “大哥！大哥！别说了，大哥！” “我再也不敢了！这辈子都不会了！别说了！” 边上那名被勒得手指麻木的人都蜷缩着身子，仿佛被电击一般扭动着身体。 “大哥，求你了，给我一次改过的机会，我知道我们老大把金条藏哪里了！” “老大还抓到了一个什么楚姓的重要人物的把柄，具体叫什么名字我一时想不起！” “而且我大嫂的孩子实际上是老二的骨肉，老二的孩子是我的！” 听到这人喋喋不休地述说个不停，薛成远不理不睬。 说到十八层地狱，薛成远稍稍停顿，接着又说道：“可惜啊，在这个年代，百姓们不信邪说，即使死了也没资格入地狱。” “同志！同志！你怎么回事？快清醒，可别白沫都出来了啊，出了事算谁的！” “要不也给你几发如何？” …… 待到了夜晚，护林队的人带着一身疲惫和抖抖索索的双腿回到了驻地。 “** 的什么劫匪和 ** 贼的？追了这么远，根本就没看到人影！” “可不是么，说得像十万火急似的让我们跑得这么辛苦，明早还要继续巡山，今天这都走断腿了怎么办？” “明天得干活的人都没力气了，巡什么林嘛！” “老黄，薛教授哪儿去了？” “估计是返回山屯了吧？咱们的驻地房锁，他又没钥匙，在这寒冷的日子里找不到地方休息自然不等人。” “说得也是，薛老师多有办法。” “不过那边那个亮着的是谁在屋呢？” 嗯？ 大伙望向营地，见其中一间屋子光芒闪烁，屋内的火柴早已燃起。 “快点进去看看！动作轻一点，薛老师是不会破坏门锁的，当心里面有其他人！” 一群人的脸色骤然变了，他们端起武器，小心翼翼地朝驻地内部迈进。 “这是什么情况？” 众人看着院子里倒下的三人，用火把照着，慢慢走近。 “黄哥，有两个已经没了，另一个也不行了。” “他们身上携带有 ** ！” 黄挺并未应声，迅速走进室内观察里面的情形，这才松了口气。 “薛老师，您平安无恙啊！” “回来了。” 薛成远朝着黄挺微笑着，拿出炖好的米粥倒了一碗。“在外面奔波这么长时间了，来吃点儿？” “门外那三个是怎么回事？” “他们是来家里偷盗的歹徒，我已经‘款待’他们了。” “还给他们留了个活的，其余两人的事情特别多，还想持 ** 来吓唬我。” 薛成远喝下一口温热的粥，感觉到浑身都轻松了许多。“那些锁不是我破坏的，这是他们自己的杰作，我也没动什么，所谓冤家宜解不宜结，外面留了个活口，若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就去找他出气吧。” “你说的这些真是。” 对于薛成远的回答黄挺也是无可奈何又好笑。 “让他们都进来，我都已经炖好了粥。难道还要让它们受冻不成？” 黄挺随即转身将外头的人都唤了进来，并且也提着外面那位快要冻僵的家伙，湿答答的裤管被人捆绑得死紧。 “您的下手真是狠厉，以前的那些违法者就算了，这几个更是惨烈。看来这往后没人再敢招惹你。” “确实没错。我儿子还没有上学呢，要是入学肯定会被您管教的服服帖帖。我自己都觉得害怕，那做学生的还不知道会被压制成怎么样。” 薛成远笑了笑。“你们把他放置在一旁，明天清晨我会到村庄，需要让我顺带什么东西尽管提前告诉我就是。” “不用捎带什么，明天大家该出发就得继续上路。我们的林区守卫工作明天暂时休息。” “那黄哥，这几人要如何处理？” “明日由成远去村里报告一声，请村里人下山通传，咱们都这般精疲力尽了，也没多余的精力了。” 面对这群人喝着粥仍旧掩饰不了他们满脸疲惫的模样，薛成远知道这天他们的追捕有多么艰辛。 能累得这群护林人员如此模样，可见事态绝不平凡。“明天早点动身回山里。我们会在旁留意。”黄挺笑着说。“记得吗？之前您协助捉到偷猎者这件事已上报，结果至今没有反馈，而现在又有新功了！或许您真可能重新返回都市哦！” 话虽这么说，其余的护林队员们却个个面带苦笑之中隐含一抹惋惜之意：假如薛成远离开返回首都的话，目前村里的学校及孩子们的老师怎么办？指望那个还在上中学的志愿者，明显不如现在的薛老师靠谱。 “回到首都那只是未来的不确定之事。我们现在应当更加看重当前的生活。” “一同跟乡里父老饮酒畅谈，上山打猎捕捉野味，比起在四九城里岂不更为自在？” “至于功劳不功劳的，这次下乡，如果能让王家屯的乡亲们都学会识字算数，那就是一件大功！” “好！” 听到这话，护林队员们身上的疲惫似乎也减了不少。 “来，我们用水代酒敬成远一杯。成远的情况大家都是了解的。” 黄挺说道：“但他说的话确实是咱们山里人的心声。” “其他的我们这些粗人不会说，今天没酒，咱们就用水代酒吧！” “改日回到村里，咱们要好好喝上几杯，不醉不归！” “来来来！” “敬薛老师！” “干！”* 第二天清早，天刚蒙蒙亮，护林队员们还在熟睡时，薛成远已经去看了看被绑起来关在一个房间里的人。 那个人还活着，只是手腕和脚腕被绑得紧，身体几乎不能动弹，目光呆滞，看着薛成远进门时眼睛有些闪动，却说不出一句话。 “以后可能再无机会见面了。” 薛成远说了这句话，关上了门径直向山下走去。而那个人望着薛成远逐渐远去的背影，心中没有任何波动。他知道自己只要逃不了，以前所犯下的那些罪行，唯一的下场便是枪决。 走在下山的路上，薛成远把小花豹从空间中放了出来让它自由活动。 结果这家伙一出现就开始绕着薛成远打转。 “好了好了，不要再转了，都要转晕我了。” 薛成远蹲下摸了摸小花豹柔软的皮毛：“快点带路，我们要下山了！” 听到这话，小花豹也不再打转了，只是静静地望着薛成远，仿佛在说：我怎么知道往哪儿走呢。 “跟我后面走，别丢了。” 说完这话，薛成远继续前行，而小花豹则一跳一蹦跟在后头。 在下山途中，薛成远一直在考虑是否让小花豹留在外面而不收回去。 毕竟家里既没有狗也没有猫，干脆就当宠物养。 放进空间中小花豹已经有了些人性，并且还能听懂话。如今它不大，还不会伤害人。 等走了一半的路程时，原本一直在后面跟着的小花豹已经被薛成远抱在了怀中。 “摸着还挺舒服，等你长大点儿，能不能让你的皮做件衣服啊？” 小花豹听了这话，张开嘴轻轻地咬了一下薛成远的手指，嗷呜嗷呜叫着。 “行了行了，不开玩笑了。” 到了山脚下后，路上遇到了一群正在四处疯跑的孩子。 “薛老师好！” “薛老师好！” “薛老师，您这是抱着什么呢？” 一个小姑娘大胆地问道。 “捡的一只小猫。” “真的挺漂亮的。” 薛成远和孩子们聊了几句后便走进了村子。许多人在打地基，虽然冬天土壤坚硬难挖，大家都还在忙碌着。 “成远！回来啦！” “老队长，您怎么每天都来这儿盯着，有啥事儿您尽管去忙，不用跟我一起干啊。” “不行，得盯着点儿，这房子可是大事情，耽误不得。” 老队长一边说着，一边看到薛成远怀里抱着的东西时脸色变了：“成远，你这抱着的是什么？” “山里的豹子被狼袭击了，母豹死了，只剩下了这只小豹子。” “如果我不救它，它不仅会被其他动物咬死，在山林里也会活不下去。” “成远，你有这份善心我很明白，但还是有必要提醒你。豹子不同于鸡或野兔，它们是凶猛的肉食动物。万一养出了什么岔子，把你咬伤了或者伤了村里的孩子们就不好了。这类猛兽本来就属于深山。” “老队长，我明白您的意思。” 薛成远点了点头。 若不是因为自己的那个独特空间能为这些动物开启智慧，他恐怕也不会带回来饲养。 “这只小花豹很聪明，所以我才把它带回来养。长大后要是有任何凶兽的表现，我就把它送回山林去。” 第21章 全身无力，差点丧命 “这样啊，你自己多小心吧。” “小姑娘，跟老队长打招呼。” 小花豹抬起头看了看薛成远，随后朝着老队长轻轻叫了一声，随即躲进了他的怀中，不抬头看人。 “怎么这么害羞？等老队长回家有肉，这样你能吃得到吗？” 又是连着两声“嗷呜”，依旧不愿意抬头。 老队长看了也啧啧称奇：“真是有意思，那就先养着试试看吧，看看它将来怎样。” “下去转一圈，认识认识村里人。” 薛成远将怀中的小花豹放在地上，然后又说道：“对了，老队长，下山时遇见了点情况需要告诉您一下。” “一群持枪的抢劫犯上了山，在林区驻地里杀了两人，还有一个人伤得很重，派人去通知山下的公安部门上来处理。” “什么，歹徒都上山来了？” 老队长听罢马上严肃了起来，根本不理会薛成远怀里的豹子：“我们护林员中有受伤吗？” “别担心，一切都已经搞定了，我下来的时候，那些人全都被解决了，没一个受伤的。” “这样啊，你先写封信吧，我让人带下去。” “好吧，老队长，我这就写。” 说完，薛成远走向他的房间取出纸笔开始写这起事故的情况说明。 这时，一道人影进了屋里：“成远，你终于回来了！” 薛成远没抬头回应：“辛琇晶同志，今天不是很忙吧？” “今天没多少事情要做，冬季最闲了，所以我昨天在家帮您准备开学要用的教案呢。” “我看你天天跑山上来来去去哪来的时间做这些工作，反正我已事先做好了一些，到时你看是否有不合适的地方再调整就好了。” “那真得谢谢你了，回头请你吃饭，吃一顿好的！” “别改天了，就今天吧，我想吃你炖的小鸡蘑菇。” “我去哪儿给你找小鸡呢？” 薛成远停下手中的笔，折好信纸：“你先稍等一下，我先去把东西送给村长，这件事挺重要的。” 看着薛成远离开，屋里留下独自思考的辛琇晶心中正琢磨着去哪里搞点鸡肉，她记得家里已无现成的鸡肉了。 忽然想起——她家里还剩下两只野鸡，何不杀一只来炖呢！ 传来的一声叫唤让辛琇晶一愣，弯下腰来看见地上抬起头凝视自己的那只小小动物。 “哎哟，你是谁家的小家伙呢！” 惊喜不已的辛琇晶跪下来抚触它：“你是怎么跑到这儿的呢？” 然而当她碰它之时，那小兽展示出了看似狰狞的面容并向她嘶鸣。可是在辛琇晶看来，这只是它耍赖卖萌罢了。 “你比我家的毛毛还要讨喜啊。” 忽视掉那只看似凶悍的小豹子，突然发现了它的头有一个小小的突出部位： “这头上怎么会有个包呢，这样子就不好看了啊。” 听到这些薛成远走进来差点没能止住笑。 因为那个小突起点可是它在空地里悄悄拾取鸟蛋后遭鸟类叮了一下。 你这是咎由自取啊。 “咱们等一下再玩，现在我有个事情得跟你说一下。”薛成远看着对方说。 “你说就是了。” 一边用力地提起这只有点不愿意挪地方的豹子，一边专注听着他开口问起。 “你认不认识一个叫做楚玉孙的人？” 听到这几个字之后的辛琇晶顿时停住了。 这个名字太过于让她难以忘怀，是那样的耳生又能引发回忆。 想到家里遭遇的一切，辛琇晶的脸庞变得严肃：“我家的灾祸就是出自于他的手中。他是始作俑者！” “怎么回事儿？” “此人常言与我家有着深厚友情，并且世代相传；可就在家中陷入困境之时却由他自己出面举报并搜查我住处的。” 提起往事令她的愤怒更加炽热： “但凡我家遇上了困难，就是由这位仁兄告发后带一批人翻查我住处所致。” 听着辛琇晶诉说往事并联想到先前听闻的那个名字家藏有大量的财物以及别的物品时 ，那些东西很有可能就是出自于她家之手夺走了。 “你最近和你爸妈有过通信没？” “我的父母平安无事就是家里值钱东西都被扫荡空了，好在我二老并没有因此遭受大的麻烦。” 她深深地叹了口气接着补充一句： “究其根本是我家在国外还有人脉网络的缘故才导致了这次惨剧的发生。” 辛琇晶做了一个长长的呼吸引导自身尽量保持冷静： “无所谓，别担心——父母平安就是好事。” “其他那些心怀叵测之徒，这一次也都露馅现身了。” 薛成远接续道: “但请放下心思，那位已经彻底没指望了。” “什么？他挂掉了？” “虽然不是死了但也快接近。” 上山巡逻时拦截一群**分子抢劫登山人的财物过程中了解到的信息表明：这个人藏匿巨额资产且替这些劫匪制作新的身份和职业证书； 由此断定他不光犯有非法敛财罪责更可能与该团伙串通从事其它非法事宜，情节极其严重。 说着，薛成远站起身：“行了，没事，我就是问问你，别多想了，你在这里过得好就行了。” “咱俩谁做饭？” “辛琇晶同志，你心里又在盘算什么？” “啊！” 辛琇晶回过神来连忙说道：“我来做！不对，你来做！” “为什么又是我？” “你是大哥嘛！” “好吧，那我来做。” 薛成远对于这句话倒是颇为赞同，毕竟实话听着顺耳。 刚迈了两步，薛成远忽然想起一事：“顺便问一下，想不想吃小鸡炖蘑菇？” “想！” 辛琇晶赶紧应道：“我知道你想什么，我家有鸡，你等着。” 话音刚落，辛琇晶转身出门，薛成远看得愣住了。 怎么回事？还没说话呢就被猜透了心事。 没过多久，辛琇晶抓着一只野鸡的脖子回来了：“宰鸡？你来还是我来？” “你能行吗？要是让老队长知道了会不会不高兴啊？” “没事，老队长说了，这只鸡是给我处理的，无论是杀掉还是留着下蛋都随我。” “那成，拿来吧。” 薛成远取出一把刀递给辛琇晶。 “要不然你来？我还有点儿怕。” “唉，真是个女人。” 薛成远接过鸡和刀：“交给我，没问题。” 辛琇晶望着薛成远提着鸡出门准备放血，眨了眨大眼睛，心底不禁一笑。 薛成远果然软硬不吃！ 和自己不一样，就喜欢硬茬。 待薛成远将鸡搞定并拿了碗盛好鸡血，进屋后。 “辛琇晶同志，水烧上了吗？” “已经烧好了，你要洗澡吗？” “等等？” 薛成远望着坐在灶台前的辛琇晶满脸问号：“我说的是去鸡毛用的热水，你想的是什么呀？” “哦，我以为你是想洗澡呢。” “鸡已经收拾好了，你会拔毛吗？” “这个嘛……” “还吃不吃？” “吃。” 辛琇晶站起来把鸡接过来，放到盆里，拿葫芦瓢往盆里倒热水。 薛成远这边准备好了配料，那边辛琇晶正巧将鸡处理好，切成块状。 此时，村里的大家们忙碌一上午之后都停工回去吃午饭了。 不一会儿工夫，王家屯各户的烟囱都开始冒出白烟。 山村民家通常用麦秸杆或者干枯的玉米秆这些经过晾晒的东西作为燃烧之用，有时候还会使用枯树枝和枯叶子。 至于一些较粗大的木材，通常用于加热炕炉用。 晾干的麦秸杆和玉米秆用来生火做饭绰绰有余，并能给养在家里的鸡、鸭等禽鸟搭窝防寒用。 此时屋内的薛成远正在掌勺，而辛琇晶则帮忙烧火，两人默契十足地分工合作。 “要是每天都能这样就好了。” 辛琇晶望着炉子里跳跃的火苗，抬头看着炒菜的薛成远，轻轻说道。 “怎么？你还想着天天吃鸡？” “这样的条件目前还有些困难，估计还得再等等。” “我才不是说吃鸡的事情呢！” 辛琇晶心里叹了一口气，她想说的是人。 薛成远这个笨蛋，明明她都已经表现得这么明显了，几乎都送到他面前了。 可想想上次自己喝醉了送到他眼前，薛成远也没什么动静。 难道真是自己不够吸引人？ 辛琇晶盯着燃烧的橙红色火焰，仿佛在火焰里看到了自己的倒影。 难道是自己长得难看吗？还是身材不好？ 她想起跟村里的那些年轻媳妇聊天时，她们都说她是个能生养的好苗子，所以不应该啊！ 不可能是这些问题，难道是因为成分问题？ 这么想着，辛琇晶开口问道：“成远，你说成分真的会影响两个人的关系吗？” “这个得看具体是什么样的关系。” 将蘑菇丢进锅里，盖上锅盖，薛成远坐在辛琇晶身边，往另一个正在蒸馒头的炉子添着玉米秆。 “怎么？你觉得自己的成分让你自卑了吗？” “自卑倒是没有，我们都是人，有什么好自卑的。” 辛琇晶转过脸，拨开垂下的发丝，看向薛成远：“我只是觉得现在有一点困惑。” “什么事让你困惑了？” “就是说，在男女关系里，除掉血缘因素，真的能那么单纯地相处吗？” 听见这句话，薛成远怔了一下，转过头来上下打量着辛琇晶。 房间里只有炉子里的火光照亮两人。 看着辛琇晶略显回避的眼神，薛成远笑了：“我知道了。” “你知道什么了？” 辛琇晶突然变得有些紧张地看着薛成远。她刚说的话已经够明显了，薛成远应该听懂了。 “冬天就要过去了。” “这算什么意思？” “春天还会远吗？” 薛成远站起身，拍拍手，打开炖鸡汤锅盖，热气腾腾。辛琇晶却一脸迷茫。 春天还不远到底是什么意思？ 难不成是在说春天快来了？ 春天来了又代表什么意义？ 薛成远老是讲这些模棱两可的话，真让人烦躁。* “什么味道这么香？” 薛成远刚和辛琇晶坐上炕，门被敲响了，随后被推开。 “老药！你怎么下山了？” 看着走进来的人，薛成远笑着说道：“你这大忙人很久不见了。” “看你这话说的，咱们还是经常见面的。” “我刚下山，就闻到了小鸡炖蘑菇的香味，跟着香气找过来，原来是你这儿炖的肉！” “你这鼻子还真灵敏，我才刚做好，一起吃点吧？” “那我可就不客气了！” 采药人毫不犹豫地洗了手，然后坐在一旁，没上炕。 按照他的说法，从山上下来，不知道身上带了些什么东西，每次进村，都要先洗个澡才肯上炕。 薛成远听他说得一本正经，便没再坚持。 “你这小鸡炖蘑菇做得真不错，真香，调料放得刚刚好啊！” “那必须的，自己人吃饭当然要舍得放。” “老药，你这次下山有没有什么特别的发现？” 薛成远看着采药人，满心好奇地问。 他正在考虑把这些药材往自己储物空间里转移，但现在冰雪未化，也没什么地方好去。 “这事儿说来可长了。” 采药人瞬间变得精神起来，取出背篓中的东西。 “看这些，不老草、党参，还有这个，灵芝！” 采药人微笑着递给薛成远：“这些是在山里偏僻地带找到的，摘这些东西险些要了我的命。” “咋回事儿？” 薛成远兴趣浓厚，看着采药人手中的灵芝，两眼放光。 “我当时把绳子固定在山崖边的树上，拿着铁镐一步一步往下挪。” “取了东西，走到一半，铁镐突然断了！” 说到这，采药人把手伸了出来。 薛成远看到他的手，已经隐隐有愈合的迹象，感慨道：“还真是不容易啊！” “是啊，做这活能有多轻松？差点要了我的命！” 采药人回忆起当时情景，依然心有余悸：“那时绳子不够长到底，只好一步步往上爬。” “爬上去了之后整个人瘫倒在地，全身无力，差点丧命。” “来，为你的安全返回，咱们干一杯。” 薛成远从炕上下到地面，端出一坛地瓜烧酒：“家里也没什么好酒，就将就着喝点儿吧。” “行。” 两人聊得起劲时，辛琇晶始终像个小媳妇一样，一声不吭，一小口一小口地吃着，偶尔帮他们俩添酒。 这一幕落在采药人的眼中，不免使他对薛成远和辛琇晶二人来回打量。 第22章 这就是稀世珍品 “老药，你这目光游移不定，是有毛病不成？” “你说什么胡话呢！” 采药人不满地说：“有些事情心知肚明即可，不必言传。你要真能办成，回头我就给你送件宝物过来。” “啥意思，你是想跟我玩捉迷藏吗？” 薛成远疑惑地望着采药人：“有什么就说，宝物也直接拿给我，何必拖拉呢。” “别这么说，拿了宝物反而容易生事端。” 看着薛成远满脸不信的神情，采药人取出了不老草：“你知道这是什么吗？” “知道啊，你不早就告诉我了吗？就是那不老草。” “这草的功效你知道吗？” “这个你倒是没跟我说过！” 采药人嘿嘿一笑：“这草的功效，是补肾强身，主治肾虚体弱、腰酸腿痛等症。” “那这和我有什么关系？” 薛成远看着采药人手里的东西：“我现在身强力壮，不需要这玩意儿。而且，我又没成家。” “你懂什么，有备无患懂吗？” 采药人低声说道：“将来你要成了，我送你一坛虎鞭酒，里面有肉桂、马戟、淫羊藿和不老草。” “这玩意儿特别好用！” “你们吃吧，我先走一步。过几天我儿子进屯，你们也能相互见见面。他可有点手艺呢！” “不吃点吗？” “你们慢吃，我不耽误你们了。一会儿 ** 给你们送过来。” 采药人走出房门后，薛成远低头继续吃饭，却发现空气中似乎有种异样的氛围。 他转头看向旁边，只见辛琇晶脸蛋微红，默默地用筷子拨弄着碗中的鸡肉，一言不发。 “快吃饭，你这怎么了？” “没……没什么。” 辛琇晶想起刚才采药人的话，此刻再与薛成远一起吃饭，不免觉得羞赧不已。还没怎么样呢，就说些治肾虚的话题，真当她什么都不懂。 家里还藏着一小坛子虎鞭酒，父亲总是哄她说那是人参酒。 “吃饭吧，待会儿你收拾。我还有点事情。” “嗯。” 过了几天，薛成远在家门口晒着太阳削着弩箭，辛琇晶坐在一旁学织毛衣。突然，远处传来一阵清脆的铃铛声。 他抬起头，看见一队狗拉着一个雪橇进入了屯中。 “这真是——” 薛成远放下手中的活计，迎上前去。 “王伟强，你这家伙终于回来了！” “这狗怎么多出两只？个头还挺大的！” “这 ** 来不走了吗？” 村民们都围了上去打招呼。 “这次不走了！我还把狗带回来了，我已经申请了，打算以后就留在王家屯了。” 一名二十四五岁的青年从雪橇上跳了下来：“我和上面打了申请，以后就不走了。” “我爸呢？” “老采药人在家里等你好几天了。这回终于把你盼回来了。” 王伟强笑着道：“没事，再让他稍等会儿。我带了好东西回来。” 王伟强四处看了看，直到看见薛成远这陌生人后才走向前：“你是薛成远薛老师吧？” “是啊，你怎么知道？” 看着眼前的魁梧青年，再看了看安静地躺在地上的群犬，薛成远心中的确感到有些吃惊。原来在这长白山里，真的是有用狗拉雪橇的习俗！ “之前我父亲去拜访你的时候聊过，他回来跟我说了不少你的事情。” 王伟强摘下手套，上前握手：“薛老师，真的太感谢你了。” “伟强！这才是正确的选择！你在那边也不会比在我们王家屯更好，这里才是咱们真正的家！” “我也这么认为。所以我特地回来，这次再也不走了。” 说着，王伟强突然想起什么，从雪橇上的大包里拿出三个斑纹小奶狗。“薛老师，这是我们初次见面带到王家屯的东西不多。” “这些是在我那里狼和狗繁育出来的小狗，全给您。” 薛成远接过了递过来的小奶狗，“怎么好意思呢，我都没有准备什么东西。” “薛老师您别客气，我家里的两个小调皮可得靠您多照顾一些，如果需要批评和指导，尽管放手，责任全在我。” 听王伟强这样说，考虑到他为回家特意走那么远路的原因，不禁让人深感，家长们在教育子女上的牺牲实在是太多了。 “薛老师，我要先回去一趟，我们下次聊。” 王伟强告别众人，一边吹着口哨，坐上了由犬只拉着的雪橇，朝采药人家里而去。看着逐渐离去的一队雪橇狗，薛成远有些羡慕。 在这样的地域，雪橇显然比自行车等工具更为合适。长白山的冬天要比夏季更长，经常性的降雪与冻结使得使用这种工具极为便捷。手中三只挣扎的小奶狗，倒是比一般的犬只更加精神，试图以它们还未完全长齐的乳牙对薛成远发起攻势。 “薛老师你不用有顾虑养它们，只要出自王伟强之手的小狗一定优秀，” 之前他在某支军队从事犬训练工作，但是后来因某些事故离职，“在我们的区域内王家训出的狗非常出名，而这种狼和狗繁育后代肯定是一流的打猎犬。” 薛老师点了点头，“我理解，我家里也有一只猫，它们将会是个伴儿。” \"等等，您的那只哪是猫呢？\" \"它分明像是一个小型豹子啊。\" \"现在您还带着几只狼 ** 犬进来, 恐怕这房子将成为野生动物栖息地了吧！\" \"您再找几只小熊和小老虎带进来就是一套全了!\" \"那你有没有考虑过猪娃呀?\" “可以饲养，养大的还可以吃肉嘛。” 听了他们的话后，薛成远笑了笑，在自己的怀中小狗狗们滴了一点清水，这些刚还在试图啃咬他手指的小家伙突然变温和起来，然后舔起了他的手指。 \"够了够了\"。 拿着这三只新来的狗狗，走到门口的时候薛成远身旁正在练习做布艺的辛琇晶被这几个圆润的小动物迷住了，请求着想要抱一抱他们。“拿去给你妈妈吧，” 当薛成远把三只小奶狗递给她的时，狗狗也没有反抗。 \"哼！就知道来讨我的好，\" 口上这样说着，但辛琇晶心底可是满满的欢喜。 这样的薛成远真讨喜，让她爱得无法自拔。“但是为啥感觉他们和一般的狗不太一样啊？” 辛琇晶满怀着好奇心询问道： “那是狼狗混种，一半狼血统一半狗血统，非常凶猛。” 在一旁玩耍的小花豹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了薛成远脚边，抬头看着三只小狗，冲它们发出稚嫩的吼声。 “行了，都是一家人，以后多关照些，你可是家里老大的身份。” 小花豹听到这话，用头蹭了蹭薛成远的裤腿，仿佛是在撒娇。 “看来你这只豹子快被你培养成家猫了。” “变成猫倒好，抓抓老鼠也省心。” “听见没，等长大后要去抓老鼠。” “嗷呜！” 那模样实在是可爱至极。 与辛琇晶聊了一会儿后，薛成远直接前往药材家。 “爹，我回来了！” “早就该回来了，还得我去叫你，说什么屯里来了老师才肯回来。” 采药材的人虽然心里高兴，但面上依然平静。 “爹，你这么说就不对了。之前我不是告诉你过，这两年我就回来王家屯了，我们都约好了。” “我要是走了，那个养狗的地方谁管呢？只有我一个人懂这些，其他小伙子手艺还不纯熟，说不定养不好就让狗吃了。” “现在你看，我还带回来这么多东西。” “过两天就过去接他们娘几个一起住到这里。” 王伟强继续说道：“我们这个屯什么时候开始办学？” “那房子不是已经在建了吗？” 采药人指着远处：“就在那个地方，地基差不多都打好，接下来就盖房。” “村里孩子太多了，必须建好几个房间，并且还要宽敞透亮，这是个小工程啊。” “你现在回来了，打算做什么工作？” “有这门手艺，还怕做不成什么事吗？” 王伟强答道：“那个山中的首长让我有空去看看他们，赚不到钱倒是真的，但是带点儿生活必需品回来肯定没问题。” “在村里干活的时候，偶尔也陪你一起上山采药材。那还有些东西要处理，咱们的山村生活也会过得很好。” “这个想法很不错，你可以多学习那些首都来的高中学生的知识和技能。” “他们在城里吃的穿的都是现代化的设备，而到这里学会上山保护树林、猎捕野猪以及料理家务等等事情。” “你在外边都夸得我面红耳赤的！” 王伟强一听急忙上去开门，恰好见薛成远正在门口抚摸几只狗的头。 “薛老师，请进来坐。” “王哥，你的狗是怎么训练的？它们怎么这样听使唤呢？” 薛成远注意到几只狗一直站在门外不动弹，觉得十分奇妙。 “我也不清楚怎么回事。就像我带那些徒弟们一样，总是带不出来。我这人嘴笨，会做的不会说。” 薛成远笑着说：“这不是嘴笨，而是更看重实际行动，是个脚踏实地、勤勉肯干的人。” “你看看，有文化的人说话就是不一样，山里人哪里懂得那么多，你说孩子要不要上学。” 采药人指了指房间对薛成远说：“之前给你提过酒的事情吧，现在我给你装一小瓶，你拿回去尝尝怎么样？” “没有老药帮忙，我去哪里试啊？我喝这个岂不是半夜躺在炕上难受吗？” “不过你既然给我这东西是看得起我，我要是不要就伤了你的心。” 采药人听完薛成远这话笑了起来，起身给他装酒。 “你这个，老药，怎么这么小气，多给我点吧。” “多给我点，我不用也能收着不是嘛。” “算了吧，别装了。” 到了薛成远离开时，直接带走了采药人的那罐虎鞭酒整瓶。 留在屋里的是目瞪口呆的采药人和王伟强。 “爹，这钱够不够？” “你觉得呢？” “那就是亏了吧？” “亏不亏的又有什么关系，除了虎鞭之外的都是山上采来的。” 说完采药人无奈地说：“薛老师也真是的，还没结婚，要这些干什么？用的时候估计还得这么多年以后呢！” 王伟强想了想道：“爸，薛老师平时都是这样的吗？” “有时候吧，碰到他喜欢的东西肯定是这样的。” “那如果我这里有虎鞭酒让你买，你会买吗？” “不买。” “为什么？” 采药人疑惑地说：“这可是好东西，有钱都未必买得到，为什么不买？” “你是我父亲，你的东西不就是我的，干嘛要买？” “我……” “成远！这是什么，这么大一坛子？” 辛琇晶正逗着宠物狗玩耍，看到薛成远抱着一大坛子，感到好奇便询问。 “宝贝！” “什么宝贝还需要用大坛子来装的……” 辛琇晶话到一半顿住了，脸红得像煮熟的虾。 “无赖。” 想起之前她父亲盛酒用的大坛子，再联想采药人之前与薛成远的对话，瞬间明白了一切。 进入屋内，薛成远直接把坛子放入他的储物空间。 虽然目前这玩意儿没用，但也需要预备着。 将来若是回四九城，这就是稀世珍品。 哪个时期的旧物比这更有价值呢？ 这时的陕北，石川村。 “跃民！跃民！来信了！成远来信了！” 正躺在床上的钟跃民听到消息赶紧起来，却猛然记起他的裤子已经在交换东西时给了他人。 “拿到里面来！拿到里面来！” 郑桐开门走进来，拿着一封信封笑着说：“这家伙总算记得gm同志的感情，肯主动回信啦！” “赶紧打开看看啊！看他在哪儿！” 钟跃民急不可耐地望着慢慢腾腾的郑桐准备夺过信，但郑桐一个转身边直接避开了。 “别抢了，裤子都没了，还在想抢东西。” 郑桐看了看信件的地址：“东北吉春省，吉延市。” “我的天，居然这么远！怪不得走了一个多月才送到这信。” 郑桐拆开信封，缓缓念道：“钟跃民，郑桐你们好，人在长白山护林队，平安无事，勿念。” “完了？” “完了。” 两人相视而望，空气中一时静谧无比。 “真服了薛成远！这信搞得兄弟激动了半天，结果就这么几句？” “不行，回去四九城得去找薛成远好好谈谈，这也太不像话了！” “得了，跃民，看看现在啥时候了。” 郑桐把信重新放好，并牢牢记住地址：“你知道他家是什么样的情况。咱家这样已经不易，他们家虽然是爱国的，但是出身成分摆在那呢。” “我也听说了，大院的孩子们有去了建设兵团、开荒队，有人当了兵，也有像我们这样的下乡。” “但从没听过有人跑去上山护林，仔细想想确实很不寻常。” “还真是。” 他们的大院同一批人里数他们这批最为艰辛，来到这里是因为陕地。 即便高中毕业生的身份也没法改变审核不过的状况，只得选择下乡插队的生活。 谁能想到薛成远竟能如此远离家乡，直接来到长白山？这确实出乎意料。 “咱们要不要给他寄点东西过去？看他们家的情况，在那边的日子肯定过得艰难。” 钟跃民一提完，郑桐笑起来了。 “跃民，你现在有什么东西能寄给人家？连条裤子都没有，躺在床上动都动不了，想什么呢？” 第23章 翅膀受伤的鹰枭 “咱们还是抓紧给他回一封信问问他那儿的情况吧。说不定他是特意腾时间给我们写的，那边寒冬凛冽，若是出了什么差池该怎么办呢。” “写写写，立刻就写！借条裤子给我先穿着吧！” “别想啦！我只有这条裤子了，给你我穿啥！” 光阴飞逝。严冬四九到来，一年之中最冷的时间也随之到临。 前一天晚上就开始飘起雪花，一直落到天亮，长白山被一层纯净无瑕的银色覆盖。 此刻，薛成远坐在屋子内，怀抱着小花豹，脚边是几只欢乐乱跑的小狗崽子。房里还有一只鹰枭，静静地观察屋内的动态，偶尔转动它那对灵眸。 这只鹰枭并非薛成远抓来，而是一次意外主动找上门来的。那天早上薛成远一开门发现，门前悬挂一只翅膀受伤的鹰枭，似乎因饥饿昏倒在地，一头冲进了屋子里之后便不愿离去了。 此后便在此混吃混喝，在漫长的冬天中也没有看见一只鼠影。 也就是说，薛成远现在并不缺这只猫头鹰作为食物，更多的是想丰富空间里的物种种类，这只猫头鹰也就纯粹用来观赏。 “咚咚咚！” “来了！” 薛成远开门一看，只见老队长包裹得严严实实站在门口，旁边是背着老式 ** 、戴着一顶花白毡帽、穿着厚厚棉服的王伟强，正不断向外面哈着白气。” “等等我，我收拾下东西，穿上衣服。” “好，不着急。” 薛成远回屋穿上棉服，戴上毡帽。这是他在京城时的衣服，在长白山这里已经很久没穿过。虽然那衣服看起来很好看很合身，但在山地活动时并不是很实用。 常来山上活动还是厚厚的棉衣更合适些。穿上衣服戴上手套后，薛成远出门与二人打了声招呼，又敲了敲辛琇晶的房门。 “什么事？” 辛琇晶开门见薛成远一身打猎装备便问道。 “我要进山打猎，不知何时能回来，麻烦你有空时帮下这几个小家伙，你也是个当妈的人了。” 辛琇晶撇了薛成远一眼，不满地说：“就知道油腔滑调，整天蹭我便宜。” “钥匙给你，我回来后再跟你拿。” “走吧。” 薛成远挥了挥手，压紧头上毡帽，带着装备准备进山。 “成远，你不带枪吗？” “不用带枪，用手也可以，这都是黄哥教我的。其实，我连弓箭也不常用。” 薛成远背上紧弩，和两人一起沿着路往山上走去。在这样的大雪天里，长白山的野生动物几乎都被大雪封山所限制住了。 一旦见到野生动物，在这样的情况下用手就能抓住它们。此时野鸡根本无法飞行，都冻在雪地里；野兔在这样深的积雪中也无法快速逃跑，而傻狍子更是如此；下这场大雪之前它们的行动就已经受限严重，这场大雪使得它们完全跑不动。 当然，积雪盖住了所有的气息，导致食肉动物也失去了食物源，不得不出门寻找食物。人在极端的饥饿情况下会变得疯狂，同样，动物们也不例外。 在这种情况下，如果找不到食物，它们可能会主动袭击看到的人，风险自然要比以前更大很多。 三人费力地上山行走，雪花仍未停止。前面一夜飘下的鹅毛大雪覆盖了一切，踩下一脚没过膝盖，雪地也遮住了他们的视野。 “大雪天，这真是最大的缺点。”老队长走在最前面一步步艰难地说，“视线模糊，我们发挥受限制。” “不过也有好处，无论遇到什么，在这样的条件下逃不了。”薛成远点点头，看着身边王伟强牵着的两头 ** ，眼中满是光芒。 进山 ** ，带着 ** ，即便天降瑞雪，多少影响了 ** 的嗅觉灵敏度，今日的收获必然不菲。 毕竟相比以往完全凭经验追踪猎物痕迹的日子，现在的雪地环境让过去的方法显得不再适用。 “薛老师，今天你可放一百个心吧，带着 ** 进山，无论碰到什么，我们都毫不畏惧。” 薛成远微微一笑，并未作答。 在他心中，对这片长白山从来不曾感到过畏惧！ 随着脚步深入山林，眼前景象越发让他心生赞叹。 正如诗句所言，“北国风光，千里冰封，万里雪飘”，这形容得一点不错。 本来郁郁葱葱的森林现在换装成了一片雪白世界。 那些参天大树此刻更显得雄伟壮观，仿佛描绘了一幅壮观美丽的林海雪原画卷。 “往左边走！” 行走中，薛成远突然停了下来，并将视线投向远处。 在那里有一个与雪色融为一体难以察觉的身影正远远地注视着他们。 “什么情况？” 听到这话后，老队长与王伟强连忙朝那个方向望去，但由于雪花飞舞妨碍视野而未能看到什么东西。 **们露出牙齿发出咆哮的声音似乎也感知到了某些事物，但是当王伟强听到薛成远警告时仍紧握住它们。 “那是只虎。” 听到这个词语后二人迅速提高了警戒水平。“在哪里？ ”心里都暗暗想，这初登山林即遇猛虎的倒霉程度可真高！ “早知道我们就该带枪上来，这样一来即使遭遇危险还能反击。”此刻在心底嘀咕起话来，在场之人当中仅持有老式 ** 的正是王伟强。而这玩意对于对付小型猎物也许勉强足够，然而若是面对东北虎，那无疑是送上门给喂肉吃的。 “放心吧，那只虎并未向这边移动。” 薛成远观察那伫立远方毫无举动之意态的东北虎并露出淡淡笑意。对方是个旧识了，其全身洁白无瑕外表在整个长白山区极为稀罕, 薛成远甚至猜测这是唯一一只存在之白虎。 “继续走吧, 我们还要向前探。”于是他提议着。 接着，三个人又往前走去，这时两位同伴已然把戒备提至最高级别: 如果连老虎都现身了, 那黑熊、美洲狮甚至野猪的出现也就指日可待了吧？ 正当他们才踏出去没几步，“汪汪！ ”**发出响亮叫唤。三人随之注意到正前方不远处一堆雪堆正在快速瓦解。 随着 ** 激烈吠叫声响越来越大, 消融速度虽在加快却不至于太快。 “大黄, 二黄, 出发！ ” 放开两只爱犬后只见它摇摆着舌头迅速奔驰, 并跨越数尺跳入崩溃处之中。“有猎物! 一起跟上去吧!” 三个人立即紧跟上前追赶, 当赶到跟前一看才发现原来被捕获的目标是只雪兔，已经落入 ** 嘴巴中，显然它受惊不小。 “薛老师看看我的狗狗是不是很棒?” 但就在王伟强从狗嘴中捡起草丛间的白兔之际, 一瞬间兔子再度跳跃逃跑。 然而这一次 ** 决不让任何失误再次发生: 它精准一口咬断兔子咽喉结束战斗。 就这样结束了一个小冒险故事，却预示着接下来更精彩 ** 行程即将到来…… “嗯，不错，只是你有点糙，回头找你老爹拿点补药补酒吧，连只兔子都抓不住。” “老队长，您别这么说。” 王伟强苦笑：“我只是没拿稳，手一松让它跑了，怎么听起来像是生了重病似的。” “虽然不算大病，但也差不了多少。” 老队长看着王伟强嘿嘿笑道：“不过还是你这两条狗有用，抓兔子一抓一个准。” “等回头你的狗生了崽子，记得给我留两只。” “没问题，既然老队长说了，就算是别人想要，我也得先给您留着。” 王伟强弯腰把雪兔提起来，放进背后的背篓里：“今天算是 ** 了，咱们抓紧时间，再多搞几只。等晚上回去，我给你们露一手烤兔子的本事！” “当初在部队时，我这手艺连首长吃了都说好！” “那今晚上一定要好好尝尝，得多抓几只才行，少了不够吃的！” 几个人边说边笑着继续前行，走了一段路后，老队长让人停下。 “这里是长白山有名的一个兔子窝。我记得我小时候这里兔子多到满山跑，周围的狼、豹子都在这儿活动，根本不需要费力抓兔子。” “现在虽然兔子分散了一些，但这地方还是很多，尤其是在春季，兔子们成群往外跑，尤其是小兔子，更多。” “兔子本身繁殖能力极强，一年能生6到8窝，每窝数量不确定，但通常都有几只，不用担心这么打会打绝了它们。” “山里有规定，春天下山要收回枪械，打猎时不射雌性，不允许带着枪上山，连土炮都不行！” 薛成远点头说道：“咱们长白山的传统确实有用，把这些野兽打完了，我们的子孙还能靠什么生活呢？” 老队长正想说什么，突然发现原来静止的两条狗开始警觉地四处闻气味。 随即，它们朝某个方向飞奔而去。 其他人连忙跟上，隔了老远，老队长就大声喊：“别让狗追，快回来！” “是香獐子！” “香獐子？” 薛成远觉得这个名字很耳熟，仿佛在哪里听过。 “这不是麝吗？” 他终于想起来了，在他那个年代，这已是国家一级保护动物。换句话说，就连小熊猫也只是二级，它与大熊猫一样，属于一级保护。 “没错，正是麝，快抓住它。若遇到危险，香獐子在散发出香味后仍然解除了不了危机，就会咬掉自己的香囊。” “如果没有香囊，香獐子除了提供一些肉质就没了价值！” 然而，老队长跑上去后发现还是晚了一步。狗包围住香獐子并上前撕咬时，即便香气也无法吓退狗群，最终它咬碎吞下了香囊。 “还是慢了一步！这麝可是宝物，真是可惜！” 老队长的表情让薛成远都感觉到遗憾，看来这确实是宝贝啊。 “放开了，它还没死。” 老队长看着倒在地上的香獐子，脸上满是遗憾：“这个小家伙可真是下得了狠手，一咬就咬得这么重。” “我们去找香獐子，主要就是为了它那个香，现在没了就没必要伤害它了。这种动物越来越稀少了，还是保留一些吧。” 薛成远上前蹲下来，近距离观察已经被放开的香獐子。它的头很小，眼睛大，耳朵又长又直立，尾巴很短，四肢修长，全身呈深褐色。 当他看到老队长指的那个地方时，微微一怔，那是它的生殖区域吗？ “老队长，麝香是不是从这里长出来的？” “不完全算是，不过也有一些区别。” 老队长把香獐子翻了个身继续说道，“麝香是在外面形成的，大小像鸡卵，但是紧紧挨着那部位，所以容易被人误解。” “这些东西真不容易找到，只有在香獐子繁殖期时，雄性香獐子才会分泌麝香。我们恰好赶在这个末期时间，真是幸运碰到了。” “我已经两年没见过这小东西了。” “走吧，咱们继续往前行走，没了麝香的香獐子，一只少一只，就算了。”说着，王伟强和老队长起身继续前进，希望能够再打到一些野兔子或野鸡，然后就准备下山了。 “薛老师跟上吧！” “来了！” 薛成远站起身，见两人的身影渐行渐远，脑海中闪过念头，悄无声息地将那只受伤的香獐子收到了自己的空间里。 紧接着，他加快脚步赶上二人。 “下次如果再遇到这种小动物，记得尽量一枪毙命。不然一旦让它有机会，它在临死前会自行毁坏麝香。” 老队长说着摇了摇头，“主要是因为没法取麝香，不然这种动物也不会越来越少。没人希望把林子里的东西都杀了，导致绝迹。” “如果能取得麝香，我也不想直接杀掉它。” 听到老队长的话，薛成远点头同意：“是啊，能持续获取麝香谁愿意直接杀呢。” 但内心则在思考是否有其他方式可以从香獐子身上取出麝香。 他们继续前行，在兔子的土包间穿梭。 其间，薛成远用弩箭射死了三只雪兔，老队长捕捉了另外三只，总共七只。 带的老式枪械到最后并没有派上用场。 临近下山的时候，他们居然意外发现了已接近半僵状态的野鸡。 这次连薛成远都不用用力，伸手便轻易抓住了那只野鸡，把它挂在弩上，一路悠闲地下山而去。 “成远，说真的，你根本就不像个首都的人，更像我们山村里的人。” 走着，老队长不禁发出感慨。 “为什么这么说？” “你会使用弩枪，懂养牲口，还会种树，并能辨认山上各类植物和动物，跟我们真是一样的。” “等到春天，再下田耕种一番，那就完美了。” 听到这话，薛成远笑了笑回答道：“我既然来到山区工作，如果还不能与大家融为一体，那我来这里的目的又是什么呢？” “再说了，我现在学的都是生存技能，这些都是必需掌握的。” “至于农活嘛，到时候看情况吧，能不能干再说。” 老队长哈哈一笑：“你放心吧，你想干我们也舍不得让你干。眼看春天快到了，学校的建设也差不多了，学生们很快就要开始上课了，你哪有那么多空闲时间呢。” “况且你还要经常上山，哪里还有工夫去操心这些。” 老队长已经计划好了，到时候绝不会让薛成远做太多杂事，有什么需要做的直接招呼屯里人帮忙就是了。 “前面是谁家的？” 三个人正走在路上，突然听见远处传来一声问话。 众人抬头一看，只见几个人背着枪，头上戴着狗皮帽，身穿厚重的大棉袄，向这边走来。 “王家屯的！” “都是老相识了！” 当那人靠近时，老队长认出了他们，立刻脸色一沉。 “怎么了，老队长？” 旁边的王伟强看到他脸上的神情有些不自然，连忙问道。 “他们是白山屯的人，和咱们关系不太好。这群人进山打猎不讲规矩，不分母幼全都捕杀，而且不分时节上山，还从不用圈套，人人都扛着那种老式 ** 。” 老队长说着露出微笑，“这不是白家屯的兄弟们嘛？今天这么大的雪，居然还想上山 ** ！” “这还用说，大伙都知道下雪的时候正是打猎的好时机呢！” 领头的人穿着厚重的黑棉袄走近，“没想到在这遇见你了，老哥。” 见到薛成远他们三人，领头者神色颇为诧异。“老哥，你怎么带着新伙伴来的？看样子收获不小啊。” 看着薛成远挑着的雪兔野鸡，领头人笑着说道。 “老弟啊，你就抬举我们了吧，我们这点成绩可比不上你们。” 看到他们身后那些个挑着大大小小猎物、其中还夹着几只笨狍子的身影，老队长心里颇不是滋味。“你说你这办法好得很，回去能过完年。” “年底前再来一趟，这就过年不用愁了。” 白毛熊继续与老队长聊了几句，带着得意洋洋的表情朝他们的来路方向走去。 “只靠老式 ** 怎么能打得着这么多东西？” 第24章 出手很谨慎 薛成远看着离开的身影，眉头微皱。 “我们用的是老式 ** 加上其它工具，还有箭弩击杀的才会有这样的成果，你觉得如何？” 薛成远点了点头，这种情形只要不被人察觉就不会有人追查。这些人出手都很谨慎，加上打的基本都是些小动物，故并未引起任何 ** 。 “别多想了，这些人迟早会有报应。我们护林队力量单薄，而长白山太大了，想要找到这些人不容易。” 薛成远点了点头，背起猎物沿着小路下山。 走到半路遇到了巡林员们，双方又是聊了一番。 “成远，别客气，我们那有的是。” 说着，护林队的人想到什么，摘下手套，从口袋里拿出一把东西塞给薛成远。 “喏，巡逻时偶然发现的一个巢穴，掏出了一半，分你一些。” 薛成远看着手中的东西，忍不住笑了起来。 真是的，竟是正经的长白山松子！ 可想而知，这些东西肯定是**某个鼠类工友搞来的。 “这玩意儿特别香，比花生还好吃。” 护林队员看着薛成远笑着说道：“要是你还想吃，回头我可以再去为你弄一些，如果不方便的话，你就往东走，那里有一大片松林。” “那些小家伙们都爱在那里活动，藏了好多存货，找到肯定没问题！” “好的！谢谢了！” 告别了护林队员后，薛成远擦了擦手，开始嗑起了松子。 还别说，经过松鼠保存过的松子居然是干燥的。 这还真有些学问在里面。 嗑开之后，一股脆香的松子味涌入口中，满满的油脂香气四溢。 “真有那么好吃吗？” 王伟强被薛成远享受的样子吸引，走上前来问道：“薛老师，能给我几个吗？我想尝尝，这么大了我还真没见过这玩意儿。” “别装了，跟着你爸身后能少吃这些？” “真的没吃过。” 薛成远随意拿了三个给他：“老王，试试。” “哎？怎么只有三个？” “你不是说几个吗，刚好三个够数。” 旁边的队长乐了：“先尝尝味道吧，想去尝鲜的话，回头去松树林里掏几个不就行了。” “什么叫灰狗子？” “有的地方也叫灰贼，你手里的这些松子是从那东西的窝里掏出来的。” “原来如此，我们这都这样称呼它。” “是啊，这些灰灰的东西，身后拖着个大黑尾巴，整天在树上乱跑。” “喜欢偷吃松子、板栗这类东西，秋天就开始储备粮食过冬了。” “那为啥叫灰贼呢？” 薛成远边走边问道。 “当然是因为偷东西啊，秋天果实减少它们就会偷取粮食。” “由于身上的颜色灰扑扑或黑乎乎的，所以就有了这样的名称。” 薛成远理解了：这名字还真是根据它们所做事情来定的。 要是安安静静生活自然无事，但若是 ** 农民辛苦储存的粮食，那就不得饶恕！ “明儿我要去看看松树林。” “别掏太多啊，不然没了吃的它们又要下来偷食了。” “知道了，只拿一部分就好。” 一行人在雪地里深一脚浅一脚地行走着。穿着厚重的孩子们看到薛成远三人回来，迅速围了上去。 “爸爸！你回来了！” “嗯。” 王伟强抚着跑上前来的两个孩子：“乖孩子，你们今天过得怎么样？没和其他小朋友吵架吧。” “伟强大叔！我们没打架，我们玩得非常开心！” “继续好好玩吧，出汗后记得早点回家，别一直在外面玩，以免着凉！” “明白了！” 看着那群远去的小子们，王伟强说：“还是要让他们去上学，否则整天在外面瞎玩，又能学到什么？” “快到了，还有半个月就要过年了，我们的新房也要建好了。这大雪封山的，等积雪稍微融化一点就能完工！” 回到了村子里，原本薛成远还想请老队长到家里吃饭，但老队长拒绝了。 后来还打算送一只雪兔给老队长，没想到又被王伟强抢了先。 王伟强把自己抓到的兔子送给了老队长，并让薛成远把其他的东西全都带回去了。 这搞得薛成远有些不好意思。 “好吧，咱们回去吧。” 到家之后，薛成远本打算找辛琇晶拿钥匙，却发现大门并没有锁。 推开屋门，只见辛琇晶正在屋内和几个孩子嬉戏。 炕上生着温暖的火，室内的温度很舒适。 辛琇晶大概是觉得屋里温暖，已将厚重的棉衣脱了下来，显得身材曼妙。 对此，薛成远心想，他已经饿了。 他把手中的 ** 、兔子和野鸡随手放在一边，正要脱去大衣时，辛琇晶注意到了他。 “成远！你回来了！” 看到薛成远进屋，辛琇晶抬手想要打招呼，忽然感觉他神情不同，立刻往下一看便明白了。 “你看啥呀，要看我全脱下来给你看？” “随你呗。” “去你的！” 辛琇晶迅速拉紧衣物，却又觉得热得难受，干脆又把衣服脱掉了。 反正又不是没有衣服，她也没什么好担心的。 “我告诉你，你看了我我就得看你！” “我看你啥？你又穿着衣服呢。” 薛成远把带来的东西放在一边，脱下了厚厚的棉外套。一旁的辛琇晶立即接过，挂了起来。 “你这个姑娘现在真是大胆啊！以后别吓跑别人，没人敢娶了你。” “我才不怕！我已经有心仪的人了，跑不了！” 辛琇晶盯着薛成远自信地说道。 “那可得小心些，这么大胆，说不定会把人给吓晕在床上。” “薛成远，你就不能夸夸我吗，每天非得损两句才算完吗。” 辛琇晶整理好衣物后，注意到带回来的雪兔和野鸡，顿时眼前一亮。 “今天上山打的？” “对啊，你以为是偷的？” “你这么说。” 辛琇晶眼睛闪着光：“今晚咱们做顿红烧兔子，再配上焖饼怎么样？” “就知道吃，看你都胖了多少！” 薛成远看着面前丰腴的她，的确增肥了不少。 “哪里胖啦！我一直都在运动，肚上根本就没有多余的肉，不信你摸摸看！” 话音刚落，辛琇晶就想拉着薛成远的手去碰她的肚子。 “喂喂喂！请注意你的举止，辛琇晶同志。” “那我摸你也行啊！” 薛成远连忙躲开了：“辛琇晶同志，这样的行为是流氓行为，请务必慎重考虑，不要误入歧途呀！” 看着辛琇晶，薛成远岂能不了解她的心思。 本来一切都还不至于如此离谱，两人之间分明还有着清晰的界限和男女之别的认知。 自从上次传来消息，那名被抓的抢劫犯将一切和盘托出后，辛琇晶的态度就开始变化了。 直到她收到辽沈那边父母寄来的信，事情变得更加明显。 若不是考虑到山寨里的隔音条件差，稍微有点动静便会被别人知晓，早就将辛琇晶娶回家了。 总不能把她放进那个受限的空间吧。空间有限，对于生命力极其旺盛或者反抗力度大的个体是不起作用的。 更何况，这空间可是他最大的秘密，怎能轻易暴露？ 辛琇晶看着薛成远的表情，叹了口气说道：“成远，你是不是看我不顺眼？觉得我长得难看？还是嫌弃我的出身差？还是嫌弃我个子太高了？” “我小时候，人人都夸我漂亮，后来个子越来越高，夸赞的声音就越来越少。” “等到我家出了事，这些赞美声就再也没有听过。” “你别乱想了，要是我看你不顺眼，早就把你轰出去了。” 薛成远把手里的松子掏出来：“要不要来点？” “你刚还说不让碰来着，咋现在又忽然想有孩子了？” “我说的是松子！” 看着辛琇晶，薛成远又好气又好笑：“爱嗑你就嗑吧，不爱嗑就拉倒。” “吃吃吃！” 辛琇晶连忙笑着接过松子，嗑得开心。 松子的香气在房间里弥漫开来，充满了整个口腔，内心的愉悦难以言表。 这是薛成远专门跑到山上采摘来的松子，为的就是送给她。 真香！ 夜幕渐渐降临，大雪已变得稀疏，化作零星的小雪花。 “这雪真下得够大的，昨天晚上开始到现在都没停过，外面的雪积得厚厚的。” “这天气，在家里睡觉才是最舒服的事情。” “一个人待着难免会孤单，两个人就刚刚好。” 辛琇晶边吃饭边说道，感觉到头发滑落在脸颊，轻轻地将发丝卷动搭在了肩膀后。 她自然微卷的头发在昏黄的煤油灯下，透着淡淡的金色光泽。 此时安宁静谧的辛琇晶显得分外动人。 受此前薛成远的影响，她吃饭时动作变得优雅起来。 “你看 ** 嘛，吃饭吧！” 辛琇晶发觉薛成远突然不动，抬眼望去。 见薛成远怔怔地看着自己，看得她不好意思起来，连忙放下筷子，摸摸自己的脸：“怎么了？我脸上有脏东西吗？” “没有，现在这样子就很好。小姑娘应该优雅一点，别太莽撞了，不然哪个男人会喜欢你？” “原来你喜欢这样的啊！” 辛琇晶恍然大悟地点了点头，神情坚定：“我明白了，今后我会改正的。” “你到底喜欢什么样的，赶紧跟我说，我尽量改变过来。” 听着面前姑娘这话，薛成远笑了笑，轻抚她略带卷曲的发梢：“乖乖听话，别和我顶嘴，我怎么说，你就怎么做。出了事我会为你撑腰。” “你嘴角有点脏。” 辛琇晶认真地点了点头：“好！” 接着她擦了擦嘴角：“早知道会这样，我当初就不装了。我以前其实也是那样说的。” “后来家里发生了一些事情，妈妈告诉我必须得变得硬朗一些，否则在外面就会被欺负得很惨。” “那我还是做回自己吧。” 说着，辛琇晶的笑容如阳光一般灿烂，眼神愈发温柔地看着薛成远。 “吃饭吧。” “好。” “你多吃点，这可是兔腰，对身体好的。” “？？？” 薛成远抬起头，疑惑地看着笑得很甜的辛琇晶。 你有点奇怪啊！ 那天晚上没有喝酒，听到薛成远说要她表现得淑女些、温柔一些之后，辛琇晶决心不再主动提及喝酒的事了。 除非薛成远想要喝一杯时提出来，否则她都会默默地帮他制造机会。 自己的幸福，自己主动争取！ 第二天一早醒来，薛成远照旧进了空间喝水和清洁自己，并查看昨天咬破香囊的香獐子的情况。 原本伤势很重的香獐子此刻在空间里欢蹦乱跳，四处奔跑。 唯一问题就是现在只有一只，并且还是雄性。得想办法再弄一只雌性过来，不然依靠这只孤零零的香獐子要多久才能收集足够的香料进行试验？ 回到家后，他把昨晚的剩菜重新热了一下，煮了一锅稀粥并蒸上了几块馒头。 总觉得，一会儿定有人上门来蹭饭。 “哇，还没进门就闻到你家的味道了，一大早上的就开始享用美食啊，你的生活过得真是滋润啊。” “进来吧。” 听见外面的声音，薛成远并没有起身，从空间里回来后，他已经拉起了房间的木门闩。 “成远小弟，还记得我吗？” 眼前是一个穿着全绿军装的老者，微笑着凝视着他，既熟悉又略显陌生。 微微思考一下后，薛成远笑了：“王叔叔！” 这是曾经在吉春车站接待自己的负责人，时间如流水，数月已过竟然在这里遇到了。 “想起来了吧？” 王家旺看着薛成远笑道：“怎么样？你在这山上当林务员兼居住于王家屯，两头跑着辛苦吗？” “还好，一点也不累，毕竟这是为人民服务。” “恩，这样的觉悟真不错。比起那些吉延下来的知青们好多了。” “这些年轻人自认为高高在上却什么都不做、什么事都不满意，真是太让我头疼了！” “如果他们能像你一样融洽地与村民相处，我的麻烦会少一大半。” 薛成远笑了笑，有点不好意思地说：“王叔，您夸奖了。这么大雪天的还跑山里，您此次来王家屯是有什么特别的任务吗？” “外面正下着雪，正因为这样我才一定要过来，毕竟我二大爷就住这儿，也该来看看他。” “你二大爷是？” “你天天喊的那个老队长呗。” 听到这儿，薛成远顿时明白了过来，望着王家旺惊讶地问道：“那你当时把我们俩送来时，为什么没称呼老队长为二大爷呢？” “那样不就是怕你们乱猜吗？不能一见到老乡就拉亲戚，这可不好。” “现在已经过了几个月了，说出去也没事了。” “这老队长嘴巴还真紧，啥都没提。” “快屋里坐，屋里坐。” 薛成远边说着边招呼王家旺进屋，然后拿出一个大碗倒了些热水，“我家里的东西不太够，连个搪瓷缸都没有，凑合着用水碗喝口吧。” “有热水喝已经很不错了，还有什么其他要求呢！” 第25章 红色资本的背景 “王叔，吃饭了吗？” “吃了，你不用担心这事儿。” 两人聊了一会儿，王家旺收起了笑容，薛成远知道，接下来肯定是正事了。 “成远，我听说你想在王家屯办扫盲班，要帮助村里人，从老人到小孩都能识字，是不是真的？” “没错，这个计划提出来时得到了所有乡亲们的全力支持，老队长一声不吭带头组织人手盖房，准备等来年开春就能开学了。” “很好很好！” 王家旺欣喜地说：“到底是有见识的首都来的人民。即使在这个深山区也要举办扫盲班来传达上级的指示。” “山下的一些同志们则不同了，缺少这种精神境界，总是过于自我中心。还是欠缺了点理论修养。” “当然了，咱们王家屯的人，无论是老人妇女还是孩童，他们都是这次扫盲行动中的英雄，都愿意奉献力量。” “成远，这个扫盲的事情非同小可，你需要坚定不移。” “不能因为我们完成了主要扫盲任务，就忽视了这里这样更为艰苦地区的需求。” 说完，王家旺又补充说了一件对薛成远而言可能是好事的事。 “此外，我还想告诉你一条对你有利的消息。” “我的几位老战友好不容易才在首都有点门路，听他们说，估计明年可能会招收一批工农兵上大学。” “并且明确提到知青们也在这个范围之内，只要在当地表现出众，就可以得到推荐名额，就有机会上大学。” “以你高中的学历，以及你在山上办扫盲班的举动，还有那回抓人的功劳，我认为推荐你入学不成问题。” “至于政审问题嘛，我已经查过你的记录，虽然之前家中确实遇到过难题，但是只要你好好表现，还是很有希望的。” “告诉你个秘密，如果将来吉延地区的推荐由我来负责，就算知青只分到一个推荐名额，我也只会向上推荐你。” 说完后，王家旺注视着薛成远问：“怎么样，算不算是个喜讯？” 听到王家旺的话，薛成远笑了笑。不过他并不是为了上大学的事而感到开心，更多的是因为这位二大爷能特意前来而倍感高兴。 至于上大学，看来通过审核的概率很低。 当然，还是有一点点可能的，毕竟他的父母以前也有些红色资本的背景。 “好，王叔，我明白了。至于上不上大学，咱们不用着急，扫盲可不是几个月就能完成的，这需要一个过程。” “关于上大学的问题，如果能上自然好，不行的话也就算了，反正我在长白山住得很舒心。” “没错，就是要保持这种心态，有了这种心态还怕不能成功吗？” 王家旺站起身来说：“那我就不多停留了，顺便去看看我二大爷。几个月没见了，既然到了王家屯，一定要去见个面、蹭顿饭！” “那是必须的！” “哈哈，那你忙你的，我先走了。” 等王家旺走远后，薛成远刚打算关门，却突然有一只手拦住了门。 “早啊，成远。” 见到这位漂亮的女孩，薛成远开门让进去：“今天起得还挺早嘛？外面雪这么厚，怎么不多睡会儿呢？” “你说过我要改掉那些脾气，变得勤快些，所以我觉得还是早起的好，想给你做一顿早饭，没想到你已经醒了。” 看着辛琇晶的表情，薛成远笑了笑：“你是真的要给我做饭，而不是来蹭饭的？” “确实要来做饭的，但没想到你早就起来了。” 说着，辛琇晶抽了抽鼻子，眼睛一亮：“你原来已经准备好了！正好我也还没吃早饭呢！” 看着蹦蹦跳跳地进门的辛琇晶，薛成远无奈地摇了摇头。不知道这种变化到底是好事还是坏事。 看着她洗完手脱下外套，展示出姣好的身材后，薛成远把门重新锁好。 “不说其他的，早上能吃的肉就是香！” “你喜欢吃的话就多吃点，别吃太胖了，吃胖了就没人要了。” “嗯嗯，我知道，你不爱胖的。” 辛琇晶细嚼慢咽：“不过，如果怀孕的话也算吗？” “你还敢多嘴？” “吃早饭，吃早饭。” 这次辛琇晶不再说话，嘴角带着笑容，小口嚼着东西。 “对了，成远你知道吗？今天早上看见那人在吉春时接我们的那个朋友。” 辛琇晶一边吃着早餐一边说道：“那人是个大忙人，在这个村子里，是不是来王家屯又是送人到某地啊？” “不是。” “你怎么知道？” “刚跟他谈了一些事，关于回去的事。” 薛成远说完后，室内瞬间变得安静下来。 辛琇晶的眼神紧盯着薛成远，紧张地问： “你要是回首都的话...” 看着紧张不已的辛琇晶，薛成远不解地问：“赶紧吃饭啊，你看啥呢？” “你要回首都了？” 辛琇晶看着薛成远，语气中带着些许不安。 好不容易在这里找到了一些归属感，难道又要改变了么？为何她的生活中总是充斥着种种挫折？她真的是带灾的命吗？ “我只是说有可能，并不是最近的事情。” 薛成远继续吃饭，夹了一块兔排骨放到辛琇晶的碗里：“赶紧吃吧，说不定到时候你也要回辽沈，这些都不好说。” “如果我回辽沈，你会跟我一起去吗？” 辛琇晶立刻接话，目光紧紧盯着薛成远，生怕他拒绝。 “我去辽沈做什么？” 薛成远这句话一出口，辛琇晶的眼睛立刻变得湿润了。 “怎么了？辽沈去不了，你可以去四九城嘛！难道我还得专门说一下？” “你这姑娘怎么这么不开窍？真是个傻丫头，太笨了。” 听了这话，辛琇晶破涕为笑：“你就是喜欢捉弄我，还总是说我不好。” “我是怎么捉弄你的？我说过，去四九城这事儿不确定，能不能成也不好说。” “你知道咱们俩的身份，觉得回去的可能性大吗？” “我自己回去的可能性更大一些，按你说的家庭情况来看，确实有些难。” 辛琇晶吸了吸鼻子，安慰道：“不过你放心吧，薛成远同志，我们的gm感情是经过千锤百炼的，能够经受得住考验和打击。我是不会抛弃你的。” “我们时刻要记住不抛弃不放弃的同志精神。” “去，好好吃饭。” 薛成远没有把工农兵大学的事情告诉辛琇晶，没必要增加她的心理负担。知青上学这件事本身就很难实现。 工农兵大学这个名字一听就知道是指z成员和工农子弟中的中学生能够进入学习的地方。它的学制短促，只是一所速成学校，跟以后的高考上大学相比差距很大。 当然，这也算是上大学的一种方法，至少比什么都学不了要强许多。 辛琇晶听到薛成远的话并没有其他意图，心里顿时轻松了不少，吃得更加开心了。 又过了几天，离除夕越来越近，王家屯也逐渐有了过年的气氛。虽然没有什么高挂的大红灯笼，这个小山村并没有那么多讲究。山村里面也没有像大城市那样可以买到鞭炮，毕竟这些都是需要花钱的。 然而一些条件允许的家庭还是会尽量准备些年货，一年只有一次过年嘛。 这边，薛成远与辛琇晶正在商量开春后上课要做的事情。两人各自分工：薛成远负责数学和简单的卫生知识的教学，语文由辛琇晶负责。 “薛老师薛老师！” 正忙活时，门外响起了敲门声。 “进来。” 门被推开了，一个小男孩满脸笑容：“薛老师，我奶奶亲手做的糖蒜，她说快过年了，我们这儿习惯备这些东西。” “行，代我谢谢你们。” 薛成远没有客套，接过那瓶糖蒜，放在了桌上。临近过年，村里的人经常会送来一些小礼物。 有的人会带来一些红薯，有的人则是土豆或腌制好的豇豆和萝卜干之类的东西。 数量虽然不多，但让薛成远品尝一下东北的特色还是足够的。 “小毛蛋，过来。” 薛成远摸了摸口袋，掏出两颗古巴糖。 大白兔奶糖他存的也不多了，以后得抽空再去补一些，时刻备着。 “谢谢薛老师！” 小毛蛋接过糖，兴奋地蹦跶着跑了出去，薛成远忍不住摇了摇头。 这小子，真淘气！ 刚起身把糖蒜放好，门外又传来了叫声。 “薛老师！薛老师！网做好了！” 一个人跑到了门前。 薛成远听到声音后振奋精神。 等了好一阵，终于搞定了。 “薛老师，网织好了！” 王伟强上气不接下气地冲进屋子：“屯里的小媳妇和大妈按照你的指导，团结合作。时间虽然太紧，材料也不够，半个月下来才做了一张六十米长的渔网，网孔也是按照你说的，三寸大小。” “快去看看！” 薛成远放下手中的活儿，跟随王伟强出门。 自从来到王家屯之后，薛成远一直琢磨如何捕鱼，将它们放入池塘中。不能一直等着积雪化掉啊。 如果只依赖野生资源，一只一只地抓要等到何时呢？ 上次山上巡逻时，黄挺带着他到了一片湖泊。 这个湖位于山内，并不算太小，看起来约有一百多米长，宽约三十米，呈长条状。 当然了，与着名的天池比起来自然差了很多。 第26章 有人心怀不轨 按黄挺的说法，这里是春天挖冰捕鱼的最佳地点。 这片湖泊主要与王家屯和靠山屯有关，但靠山屯的村民居住在山的背后，很少会越过山脉到这里来。 一旦冰层开始消融，村里的人就会来捕鱼。 屯里还有个专门捕捞的老人，年纪和老队长相仿，负责在这个湖中捕鱼。 “薛老师，你脑中的知识确实要比我们丰富得多。” 王伟强看着薛成远从内心深表钦佩，他是怎么想到用网在冰下捕捞鱼的？最重要的是，这网该怎么下？在王家屯这么久了，他们还真没见过这种做法。 “你这是说的什么话？人家薛老师的脑袋里装的都是学问，你脑子里只有 ** ！”旁边站着的一位采药人大声道：“你的脑子也就适合喂狗！” “喂狗怎么了？喂狗我也养活了一家子！”王伟强刚准备回嘴，这时一位大妈说道：“薛老师，你看看还有什么需要改进的，我们这就改。” “来了！” 薛成远挤进人群看了看渔网，竖起了大拇指：“可以，就是这样。” 薛成远家以前经常组织冬捕，他也曾亲自上阵，他的父亲就是组织人员之一，这方面的小事对他来说并不是难题。 “这意思是，这次真的能捕捞了？” “对，每隔十米打一个冰窟窿，用干燥的竹竿支撑，让渔网浮起来。” “再用竹子制成夹子，通过绞盘转向，让竹子夹住物体，再送到另一端就可以了。”薛成远说到这里，停了下来。 大家都听得一脸茫然，不明白他这样安排的意义所在。“嗯，就这样干，肯定没错。” “对，听成远的。” 老队长从一旁走过来：“眼瞅着就要过年了，家里年货都还少，每家孩子又多，都盼着在大年三十做点好的吃食。” “成远提出的建议虽然咱们不明白，但也不必多问。大家只需知道成远这样做都是为了屯子里好。” “等到我们过完了这个好年，孩子开学，以后的日子会越来越好的！” “对！老队长说得没错。” “得了，大家收拾收拾东西，看还有啥缺的。成远你说，我们这就忙着准备去。” 大家附和着，听完薛成远的指导后，赶紧忙碌了起来。 今日得尝试放下鱼网，若是不成也只能明天再说。每天都见不到鱼，屯里人的心也定不下来。投入了这么多时间和金钱在编网上面，一旦没鱼捕上，绝对要亏大。 更不用说如果这次不成功，薛成远在屯子里的声望必定会打折扣不少。“老队长！屯里的骡子能拉上东西走到湖边去不？”“没问题，骡子本来就干这个活。” 老队长应着，接着又说：“成远啊，你再给我交个底，这事儿到底成不成？”“肯定能成，咱老队长你也认识我这么多年了，哪回听过我说过大话。” “嗯，是我心多了。” 老队长这才放下一点心中顾虑。 若此事成功，未来王家屯不单能在周遭地区声名鹊起，也会因此成为当地知名的富屯之一。将来年轻人结婚时也能吸引更多的外乡女孩子，一切皆会发生变化。“老队长，回去吧。今晚我再来研究一下，争取明天去一趟，屯子今年必定能够迎来丰盛的新年。” “好哩。” 屯里的妇女们拖着劳累的身体回到家中。 这张渔网，承载着这半月以来他们付出的所有辛勤，此刻成败就在此一举。 这边，薛成远、黄挺、王伟强等人则去取了一些竹子，量好尺寸后锯断，并预备其他物资。 次日一大早，全屯壮汉和小伙子们早早地吃过早餐，然后热火朝天地把各种捕鱼用品和工具堆上了骡车。结果他们发现，光靠骡车拉不够。众人便决定增加更多人力去携带不易损坏的大件设备，不是肩扛就是手拽地开始了向湖边方向前进的步伐。 这一大拨人在山里一走，平日偶有出没的野兔子和野鸡听见声，早已一溜烟跑掉了。就连山中一些较猛的野生动物都隐而不见了。 毕竟人数众多时，其威胁不输一群狼。“伙计们，加把劲快到了，等咱们一到达，鱼收可就不远了！” “捕到了鱼，新年的时候就能吃上新鲜的鱼头，可以拿给家里老人品尝。除夕夜再炖鱼，餐桌上还能多加一道菜！” “这样的话，生活不就会慢慢好起来吗？” “老队长，你说得我口水都快流出来了。咱们还是别说了，等抓到鱼后分给大家，到时候我请你喝酒！” 老队长在前面吆喝着赶骡子：“别请我了，如果真抓到鱼，应该请成远，咱们整个村子都应该请他！” “那必须的！” 众人齐声回应，更有干劲了。他们挑着物品，在途中休息了几次，一直走到了湖边。 “成远，现在怎么干，你发话吧！” 大家把东西放下，目光齐聚在薛成远身上。 那些期待的眼神里，藏着对未来美好生活的憧憬。 眼下已进入腊月底，虽然天气越发严寒，但这波寒流快要过去了。 “开干！” 随着薛成远的命令，大家开始按部就班地操作。 每隔十米安排两人，开凿冰洞，老队长则在一旁指挥着工作。 时间紧迫，编织的网不能很大，但是也得预留六尺左右宽的地方，使用绳子将这些网固定。 凿洞过程中，一个人负责用钻头凿，另一个人清理浮出的碎冰以防冰渣迅速冻结回水中。 “大家都加把劲干，但也要注意安全，不要一味用力，以防不小心穿透冰面落水，即使能被人拉上来，这数九寒天也别把自己冻坏了。” “明白！” “伟强，来，使劲些，把位置固定好，用力往下砸。” 薛成远在这里指挥，让王伟强确定好固定的位置。 由于条件限制，王家屯并没有绞轮等现代化的工具，因此他们只能先敲好定点位，随后通过人工一点点地拉网上鱼。 这将是一项耗人的体力活。 “妈的，这里的冰可真结实啊，怕是有半个手掌厚了吧！” “还远着呢，我听别人说过，这个地区零下接近三十度，经过长时间严冻，肯定比那要厚得多。” “零下三十度是个什么样的感觉？” “这问我有什么用？” 一群人在那儿调侃着，互相配合卖力干活。 不一会儿，所有人都汗水淋漓，这干得起劲的人都没有偷懒的。 “出水啦！” 过了一会儿，随着王伟强的大吼，前方放置网的第一口冰窟被彻底打通。 湖水如同小喷泉般向空中喷出，将王伟强的一双裤子洒了个湿透。 见初显成果，一群人更为兴奋，开始了进一步扩宽结冰区域的工作，以允许竹竿和网的投入。 “我们这里也出了！水量好大！” 不久之后，其它地方敲冰洞的人也同样呼喊起来，表示已成功破洞，正在拓宽冰层的面积。 “记住了尺寸和我刚才说的位置定位法，等我这里把竹竿连上网沉入水中后，你们就用夹子找准方位往回拉！” “每人听清楚我的指示了吗？” “听见了薛老师，你放心，咱们都记得很牢，这些要求都牢记心中。” 等到所有的洞口都钻好并确认完毕后，一群人开始从骡子车上把渔网搬到冰面上。 “注意顺序，别装反了！放网听指挥，不要急！” 每当薛成远高声叮嘱时，老队长就会再次重复一遍，以防有人不注意听。 “乡亲们！开始下网！” 随着薛成远一声令下，渔网缓缓沉入湖中，开始移动。 众人将竹竿伸进冰下的水面往外推，一部分人负责调正位置，一部分人在前方冰面上等待，而有人则在较远处做好准备。 竹竿拨正到位后，立即用绑紧的竹竿夹持住，并依次向下一个冰洞传送渔网。大伙齐心协力发出“嘿哈”的呐喊声，持续推动竹竿，待工作告一段落后，所有人都感到有些迷茫： “正起劲呢，咋突然没了？” “行了，渔网已经布置完成，赶紧固定住两边的缆绳，然后我们就等鱼上网就好了！” “这么简单？” 黄挺满脸困惑地问：“我们还没做什么，就结束了？” “简单？” 老队长闻言有些气愤，举起旱烟杆拍打在黄挺身上：“你这浑小子满嘴胡说些什么！你知不知道村子里的大娘、婶子以及未婚的大姑娘们，还有你的妻子，为这些网辛勤半个月？天还没亮就开始忙碌到天黑才收工。这里哪有什么轻松可言，到你嘴边倒显得如此容易？” 说着，他又抬腿踢了黄挺一脚。 “老队长！我认错就是了，请你手下留情！哎呀！老队长！您要节制身体啊！” “用不着你搀扶我，我还精神得很；如果重新上战场打击敌人，我会打得比你准确、行动也比你敏捷！” “好！我错了。” 薛成远、王伟强和伙伴们仔细检查了一番装备，在旁边目睹这一幕时都乐了起来，觉得被训得面红耳赤的黄挺，瞬间仿佛年轻了许多，简直像小孩子一般。 “老队长，算了吧，外面这么冷，我们先回去再说。” 然而，对方却一口否决： “这不行！这地方不能没人看守。” “我们在这儿聚集这么多人都引起了注意，如果有人心怀不轨的话，哪怕带不走渔网也可能将其破坏掉。这样咱们岂不是白忙一场。” “那怎么办呢？我们并没有准备足够的过夜物品在这里。不可能硬撑下去一整天。” “要是等我们第二天起网时，全部冻成了冰雕那罪就太大了。” “那边有处捕鱼者用的小茅棚，我们可以去看看是否损毁了；如果损坏了，修理修理应付一下也是可行的。如果还完好，那就更合适不过了。” “但是，老队长，你是真打算让我们在这露宿吗？” 听到此建议，薛成远有些吃惊： “难道还能是戏言？这区域今晚肯定得派人留守。” 见此情况，薛成远也没有再多说什么：“好，听老队长的话就这么办。” 第27章 无所不能的人 “今晚我在这守夜，看着。” “不行！” “不行！” 薛成远的话音刚落，立刻引来一片反对的声音。 “成远，跟你说这事你就别想了。村里这么多汉子，怎么能让你守夜呢？你还是回村去睡觉吧，别在这捣乱了！” “是啊，怎么能让你来受罪呢？那个草棚可能会漏风，把你冻坏了怎么办？我们体魄强壮，我们来守吧。你是城里来的知青，这活咱们干得熟。” “成远，听大伙的吧。” 老队长走上前来，拍了拍薛成远的肩膀。“今晚我们下好网，明天早上再来收。到时还需要你来指挥呢，我们这些大老粗可是干不了这细致的活。” “如果你出点什么事，我们怎么跟村民交代？这捕鱼计划还得继续进行。” “我们要的是长期合作，不能一锤子买卖。” 听到这些劝说的声音，在长白山零下三十度的寒风中，虽然脸快要冻僵了，薛成远心里却是温暖无比。 “好吧，我不坚持了。明天早上我会给守夜的人带来热乎的肉包子！回去我就开始做。” “哎呀，这才对嘛。薛老师做的肉包子，大家都会抢着干的！” “行了，今晚第一个就是我吧，我不回去了。” “栓子，你怎么不回去？你媳妇刚生完孩子，赶紧回去看孩子去！” “就是嘛，家里还有老婆孩子，也好意思多嘴！” “凭什么不行啊！吃薛老师的包子还不行分点儿给我媳妇吗？” “少来这套，一边去！” 听到这些热闹非凡的对话，老队长高兴得满脸皱纹都在颤抖。 这就是王家屯的人，都是那么真诚朴实不怕辛苦的好汉子。 山村里的百姓就是靠这份精神，在这长白山扎根繁衍的。 “行了，都别吵了。我现在定人，其他全部回村子去。” 老队长高声命令道：“栓子，你媳妇刚生完孩子，你就别瞎掺和了。让柱子、二毛和伟强留下来就行。” “你们三个人在这守夜，带上三杆好枪。我们再去检查一下草棚。” “等会再送几条厚被褥来，棉袄什么的也拿点过来，不能让大家冻着！” “就这样，走吧，去修草棚。” 随着老队长的一声指令，众人不再争吵，井然有序地带齐物品走向湖边的草棚。 明天早上，不管能否有丰厚的收获，一切成败在此一举！ 整理好草棚后，确认不会再漏风，除了三个留下的人员外，其他人各自准备回村去。 老队长驾着他的骡子车缓缓下山。 王家屯距离湖泊有一定距离，但这段路程却非常平稳，起伏不多。 沿途偶尔能听到稀疏的脚步声。走在回去的路上，王家屯的人都想着是否有机会，随手抓只笨拙的野鸡。 “老队长，你这骡子哪来的？回头也给我找一头。” 薛成远盯着骡子，若有所思。 如果有了这头骡子，以后上下山搬运大宗物品就会方便多了。 “这是我当年退伍回到王家屯时，上面领导送来支援王家屯建设的。” “老首长还挺重情义，还想着我，否则我们这屯到现在都没有一个拉货的工具，全都得靠人。” “骡子其实并不是我个人的，它属于整个王家屯。我只是代表屯里人暂时照顾它。需要时谁都可以用，只要定期喂养，这样能省些力气，毕竟骡子也不能繁殖。” 说完，老队长反问薛成远：“你今天怎么对这骡子这么感兴趣了？” “这不是想着要在年底前下去买些年货准备过春节嘛。” “没有问题。二十六号就是屯里一起下山集体采办的时候，我也顺便准备买对春联。” “这些年来，终于看到屯里开始有好的前景，也该花点儿钱，在家门前挂上些春联福字。” 老队长这话说得，薛成远一下来了劲，跟着他们一起买年货也不错。“说到这个，老队长，关于对联的钱不用了。” “哦？” 他转向了薛成远：“为什么，你家有备用的？别，过年这东西可不适合互相送。” “不是不是，老队长你多虑了。” 薛成远微微一笑：‘’既然提起了新时代的文化青年嘛，我告诉你，我毛笔字写的不错。“ 没错，他会写。 原主人家里对孩子的要求比较严，从小就开始练习毛笔书法，十几年的经历，写幅春联根本不在话下。 “真会！太棒了。很多屯中家庭因为对联、福符的成本问题就没买了，结果使得我们山里的春节总是缺乏了些什么。” 他在下山过程中注意到很多读书的年轻人，已经渐渐改用水笔，毛笔书写的技艺越来越退化，他也不便问及这件事。 薛成远点头没言语。 所谓的水笔指的是钢笔。它用水墨书写。称它为水笔是正确的。 随着书写技巧的普及，使用更简单的钢笔和铅笔替代毛笔的现象日益常见。这比毛笔容易开始，使用的纸少一些，正被逐渐接受。 不过这时钢笔价格偏高，即使是工业工人，购买一支钢笔也需花费几块钱，是一部分人的经济负担。曾经，穿着中山装，在胸襟插一支钢笔就代表了文化人身份的认同。 “老队长，在二十六那天，我们将一起下山购买朱红纸张，自己裁减，再配以新毛笔以及研磨，今年我亲自为大家撰写寓意吉祥新春联加上一个大大福字。” “也让我们的屯子过一个幸福的新年，城里有什么我们就要争取同样拥有。” “咱们屯里面有的，让城里人都羡慕不已！” “好，好，好！” 老队长连声赞同：“都听见了吗？成远说了，咱们屯今年要过一个不同寻常的新年，家家户户都要贴春联、贴福字！” “到时候别忘了请成远吃点好的，不然咱们王家屯可太不够意思了！” “老队长，你这话讲的，就算没有春联，也没有那些鱼，咱们屯也要请薛老师吃上一顿饭。” “等开春孩子们上学时，还得请一顿，麦收后也得再请一顿，顿顿都不能少啊！” “哈哈哈，好好好，这个想法很好！” 老队长心里高兴得不得了，认为村里就应该如此团结。 当大家回到村里，上午出发的队伍忙了一下午才返回。 “毛蛋，你和你爹把咱家的饭菜送到湖边去，给二毛、柱子、伟强他们送去。” “多带点，晚上的也一块带去。” “好！” 应了一声后，二毛带上家里原有的馒头、咸菜、萝卜干，还有一些兔肉。 这种条件下，在湖边不能做饭的时候，这已属不易。 回到村里的男人被各自的妻子们拖回了家，反复询问关于撒网的事情，毕竟这都是她们最近这段时间辛勤努力的结果。 “咋样了？网下好了吗？什么时候起网？” “你就别卖关子了！看你急得我！” 黄挺刚回家，耳边便不断有妻子的声音催促，搞得他有些招架不住。 “我先喝口水再说，慢慢来。” 黄挺坐下，喝了口水说道：“网已经下好了，明天早上山上起网，村子里面的男丁都会去帮忙，无论能不能打到鱼。” “嫂子们找到我说她们也要跟着去起网！” “？？？” 黄挺将杯中的水喝干，看向他的妻子：“不去干什么？都这么忙，够呛。” “你看你说的什么话，我们辛苦这么久，就是想亲自看看捕鱼的结果如何。” “除了她们几位还有别人去吗？” “二婶子、他三舅妈，还有我们老五奶奶……” “不是，等一下！” 黄挺听了连忙摆手阻止道：“老五奶奶？ “对！” “但五奶今年都已经六七十了，她怎么能上山呢，怕是体力都跟不上，万一在路上倒下了可怎么办？” “五奶也表示自己帮忙织过网，也想目睹收获的时刻。” “不可以！这个事情不管是我说还是老队长来说，绝对不可能！你若非想去可以与老队长沟通，但上了岁数的人还是不要参与了。村子需要保护，假如野兽闯进了村该如何是好？” 如此考虑也是事实。 黄挺的妻子于是停止了此话题。 次日清晨还未破晓，漆黑如墨时，家家罕见地点亮了煤油灯来烧火做饭。 薛成远这边也早就起床，而辛琇晶更是赶了个大早来帮忙包饺子。两一个人和面皮，另一个包馅料，很快炉灶上方的笼屉里就开始冒出腾腾的热气。 “一会村里会有很多嫂子要跟着一起去吗？” “嗯，老队长答应了，留几个身强力壮的小伙子在村里，防备野兽下山，咱们去也没问题，不用担心。” “我也想去，想瞧瞧起鱼的情景。” 辛琇晶一边擀面一边说：“织网我没帮上忙，但是起鱼我想过去搭把手。” “行，一会儿和咱们一起走。” “还是你最好。” 辛琇晶笑得像朵花。 她这么大年纪还没见过起鱼呢！ 至于可能发生的 ** ，在她看来那是不可能的，在她眼里，薛成远就像是无所不能的人！什么事都能办到。 没多久，包子蒸好了，两个人饱餐一顿，用布把包子包好密封，以免热气散掉。 说好了要给上面的人带肉包子，薛成远说过的话向来是说一不二，说带就带，这样才能让人信服。 “都到齐了吗？” “都到齐了！” 村里的人都聚齐了，小媳妇、大嫂子喊的声音，比一大帮汉子还要响亮。 能否成功，就看今天这一仗了！ “出发！上山！起鱼！” “走着 第28章 静静等候他的指令 天色未明，朝阳尚未露出地平线，长白山之中，一群数十人的队伍缓慢前行。前面的几位手持火把、背负 ** ，正向山顶行进。 后方的人也各持火把和枪械，妇女孩子被围在队伍 ** 。随着队伍逐渐深入山林，黎明前的长白山打破了往日的宁静，变得熙熙攘攘起来。 “如果外人知道我们村为了拉网，还没天亮就开始出发，拿着火把往山上走，不知道会怎么嘲笑我们村呢。” “笑话我们？他们有什么资格说笑？我们这样做是为了美好的生活，谁能不愿意多些荤腥？” “没肉可吃不代表我们就不能吃点鱼了吧？” “对啊，我们生活得好好的，谁在乎他们怎么说呢？舌头长在别人嘴上，由他吧。”“快点，咱们加把劲！我都迫不及待了！” 等走到湖边，薛成远大声嘱咐：“小心脚下！千万别踩进昨天挖的冰窟窿里了，一定要格外留神！” “还有冰面很滑，都要互相照应着点儿。万一嫂子们摔到了，就要找你们这些爷们算账！” “薛老师说话真是底气十足，单身的好处显而易见呀。” “说什么呢，你成远哥让你保护我，你就得听。” “就知道你肯定要来凑热闹。算了，既然如此，我来拉你一把，省得真摔伤。”话虽如此，那汉子依旧上前扶住了他的妻子。 并不是他怕老婆，而是真心疼爱她。 到底自己的女人，万一摔了还真受不了那份心疼！ “先去看看二毛那几个小子怎么样，今天这么冷，别出什么事。” 派人将东西暂时安顿下来，再去搜集些干枝，准备架设柴火，在冰面上堆砌起来生起火来。 光凭火把的照明范围实在有限，聚集成火堆能够大大增加亮度。 “村长，二毛那伙人过来了。” 这时，黄挺急急忙忙地跑来，后面跟着几个穿着厚厚棉衣的村民。“昨 ** 况如何？” “村长，这天气这么寒冷，哪还会有人来捣乱呢。” 王伟强伸了个懒腰说道：“不过就在刚才我踏冰而行的时候，好像听见底下传出了动静。” “而且，冻住的部分在冰破开不久后很快复原了，我连敲两遍后就不动了，咱们还得再次清理。” “小事，我们现在动手！” 听王伟强一描述，村长老队长马上有了信心。若有异响，那就证明，冰下确实藏有鱼群，希望就在眼前！ “薛老师，过来这边！” 薛成远还没完全走近，其他人已经在小范围内交流了一番，远处检查的人高呼。 “薛老师！不行，绳索还在继续往下沉，我们必须马上拉上来才行！绳子都放那么远了还没到头。” 薛成远蹲下来尝试拽动绳索，发现其非常紧，根本无法拉动。“另一边的冰面开好了吗？” “开好了。” “把那一头也放开。” 说完，薛成远抬起头，大声喊道：“王家屯的兄弟们，时辰已到，准备起网捞鱼！” “上鱼咯！” “来了！来了！” 薛成远的声音刚落下，远处捡柴的人和聊天的媳妇嫂子们立刻丢下手中的活，纷纷朝这边奔跑过来。辛琇晶也本想随着人群奔跑，但想起薛成远的叮嘱，便收起了急切的心情，只是温和地看着。 她抬头望向即将迎来曙光的夜空，心想还是先点燃火堆，然后缓步走向起网的地方。“成远，什么时候动手？” 老队长看着围过来的几十号人，询问道。众人立时把目光转向薛成远，满心期待。 “开始拉网！听我的号令，我叫拉，大家拉；我叫停，大家一起停！” 薛成远安排着，先有几个人将两根手指粗的绳子拉开一段，以便更多的人能够抓住绳索。 “戴上手套，不要把手磨破！” “都戴起来，按照成远的话做！” 一边的老 ** 孺眼看男人们都上了前，立即不干了：“成远，你这样做可有点过分，他们都上了，我们在这里看热闹？” “就是啊，我们可是来帮着做事的，不能只是干站在那里！我们也来出一份力！” 薛成远笑着回应说：“各位阿姨、嫂子们，这项工作交给男士吧，一会儿鱼上来的时候，你们负责将鱼解开并堆放好。” “要不然，我们拉网，你们解鱼如何？” “不行！这个只有男士才能做得来，否则他们不懂怎么拉呀！”“没错，就照着成远的办法来。我们会负责解鱼和放鱼，他们是粗糙的汉子啊。” 一帮汉子哈哈笑着，并不辩驳。谁不喜欢自己家的女人心疼自己一些呢？ “都抓紧了吗？” “抓紧了！” “听号，用力——拉！” “——嗨哟！”“——嗨哟！” 伴随着薛成远每声的指令，“嗨哟”此起彼伏，众人都拼命地拉动绳索，连老队长这位高龄的人也不甘落后。 “怎么样？看到鱼没有？”一位名叫二毛的年轻人跑过来说。 “才刚开头呢，哪能看见鱼啊？”“我去搭把手。” 二毛放下了肩上的枪递给旁边的嫂子，加入队伍，一同往回拉绳。“看！看到竹竿了！竹竿冒头啦！” 一名年轻女子大声嚷着，正在使劲的众人顿时更来劲了。 “嗨哟！” “嗨哟！” 虽然薛成远的号子声暂时停了下来，大伙还是保持着原来的节奏继续后退。随着竹竿露出了多半，鱼网也逐渐浮出水面，但是还没有发现鱼影，这让人忍不住着急起来。 有几个年轻的媳妇转身想回去。“等等，你们干什么去？” “过去帮忙啊！这么长时间还没看到一条鱼，真是要把人急坏了！” 她们还未来得及走几步，就被人拽了回来。“别过去打扰他们的节奏，他们目前很好，你这一插手就麻烦了，不可以！”“那咋办，到现在连条鱼影也没有！” 小媳妇急得泪珠在眼眶里打转，忙活了半个月，她是做细线活的，在这天寒地冻的环境中，手根本不听使唤，手指被针扎破了十几次。结果现在一条鱼也没见到，这半个多月的努力难道都白费了吗？ “乡亲们，加把劲，竹竿快露出来了！要来了！”“要来了！”“嘿呦！”“嘿呦！” 随着薛成远的一声喊，所有人都像被打了鸡血似的。 渔网越拉越多，当第一抹曙光出现时，一条大约七十厘米长、长着大头的鱼出现在众人面前。令人不可思议的是，这条鱼的全身竟然是金色的！“鱼来啦！” 旁边的小媳妇兴奋得直蹦，第一条起网的鱼上来了！ 听到鱼的消息，拉着网的众人都不再需要薛成远喊号子了，全力拼搏。看到鱼上来，所有用力都没有白费。 随着大家往后倾斜的幅度越来越大，已经看不到网中的鱼，只是不停地往后退。“鱼！鱼！全是鱼！” 在一旁的小媳妇看到了包裹在网中的大头鱼、鲢鱼和鲫鱼等各种鱼儿喷着白汽，在渔网里不断翻滚着，她的眼泪不禁涌了出来。 “俺们能做到！俺们也干成了活！” 听到欢呼声，还有拍打水面的声音，辛琇晶也和其他的小媳妇一起跳着叫着。如此壮观的捕捞场面，她从未见过，这是收获的喜悦。这也更让她相信自己的想法：薛成远什么都行！他无所不能！他真的做到了！ “不行了，我要歇一会儿，真的撑不住了，抽筋了。” “加油啊，栓子！想想你媳妇，你媳妇要喝鱼汤，你媳妇的身体需要补充营养，需要吃鱼！这样你们的儿子也能健康成长！” “栓子！为了你家人着想！想想你爹妈过年能吃一顿好饭！” 听到这里，今天陪着一起来的栓子咬着牙继续坚持，一口气把渔网拉到了最后。 数不清的鱼儿在渔网中跳跃着，与空气接触形成白色水汽。所有人都累瘫在地上，粗重的喘息不断。 栓子躺倒在地，抱着自己的腿，在疼痛中打着滚，不停地抽筋。薛成远急忙甩开众人，帮他强行压着腿脚。 “成远！我们成功了！真的有鱼！” 尽管脸上的痛苦表情十分明显，但看着远方不停跃出水面的鱼群，栓子依然兴奋极了。但他腿上的抽筋让他完全站不起来。 “该死的腿，这种关键时刻出毛病。” “栓子，有鱼了，你别用力。” 薛成远帮他压住腿，“你媳妇可以喝鱼汤了，孩子不会饿着了！”“谁来帮栓子压下脚底板？” “我来！” 二毛走上前来，替薛成远接手帮忙。 这边薛成远拖着疲惫的身躯缓缓上前，身边的大汉们都累得瘫坐在地，一个个歪着身子也要看一眼网中的收获，脸上笑得犹如绽放的花朵。小媳妇和大嫂们本打算上去帮忙，但在薛成远开口之前，大家也都原地未动，静静等候他的指令。 这一切都要听薛成远安排。 看着身旁跳动的各色鱼获，随便估摸了一下，至少也有上百条鱼。渔网的网眼是3寸长宽，手工编织难免存在些微偏差，因此捕到的鱼有大有小，但即使是里面最小的鱼，看起来也有两三斤重。那些大头鱼和鲢鱼，七八斤甚至十多斤的也不少。 确认情况良好后，薛成远转身面向刚升起的朝阳，今天的天气格外的好。 阳光透过云层洒落在薛成远的身上，照在他的衣服、渔网和水珠反射出来闪闪发光。“嫂子们！婆娘们！”“起货咯！”“好嘞！” 第29章 映衬下更加明亮 随着薛成远的一声吆喝，女子们开始忙活起来，脸上的笑容在朝阳的映衬下更加明亮。她们认真地挑拣网中的鱼获，寻找那条最大的头鱼。 “头鱼在哪？头鱼在哪？” 老队长稍作休憩后来到薛成远边上，询问着刚刚最先拉上岸的那条鱼。 “老队长，你说的‘头鱼’是什么意思啊？” “就是第一条被拉上来的鱼。” 有人回答道。 黄挺的媳妇急忙跑过去，把那条浑身金色的大鱼抓出来：“老队长，这就是第一条金色的鱼，我都还记得呢。” 老队长蹲下身仔细查看那条金色鱼儿。“这是好彩头，头鱼带金是个好征兆。” 他举起手中胖头鱼笑道：“金色的头鱼象征国家昌盛、国泰民安；人民福寿安康、万事吉祥。” “是好兆头！真的太好了！” 一旁的人也跟着赞叹。 看着大家都开心，原本疲惫的男人渐渐站起来，想着是否上去搭把手，但看到这些乐呵呵忙碌的女人们时又止住了脚步：就让她们忙去吧。 有人问道，“老队长，原来是这样的头鱼寓意啊？” “对，头鱼有着重要的意义，在东北尤其讲究这个。” 有人补充道，“代表了吉祥如意，这一年会过得无风无浪。” “代表着一年的美好开端，预示来年更丰盛！而一条金色的头鱼就更不得了啦，我今年五十七岁了，头一遭看到这样金色的胖头鱼。” 说完后老队长嘱咐黄挺：“把这鱼送进成远家去。” “好的。” 大家都没有提出反对意见。所有人在这一刻都认为这条头鱼理所当然归薛成远拥有，即使皇帝下旨也没门。 收获的鱼堆在边上越来越高。 老队长再度走过来挑选，选了最大个头一条，依然是那条大胖头鱼，估计足有三十斤重。 这也算正常。在东北，胖头鱼的当前生活环境还是很理想的，有时甚至能看到重达几十斤的大鱼。 “这条就留给成远，如果还能找到更大的鱼，就用大的换下来这条，然后再把小的放回湖中。” “记住了，最大的那条一定要挑选出来，到时要在全屯所有人的见证下，送给成远。” “知道了，老队长。” 在叮嘱完一切事情后，老队长望着眼前的景象不禁露出了笑意。 这种场面，他活到现在都没遇到过。 “老队长，您自己在这里笑什么呢？” 薛成远一边啃着手里的肉包子，一边给他也递了一个过去。 本来给二毛三人带来的肉包子每人只要了一个，再给便说什么也不肯要，真是多虑了。 “我不笑能行么？这情景有谁看到会不觉得好玩？” 接过包子后，老队长也没客气，直接脱了手套往嘴里送：“成远，你或许不知过去饥饿的日子有多艰辛，在抗击敌寇的岁月，正逢大旱天，我还真看见有些人剥掉树皮来煮食！” “可当时正值大干旱时节啊！树几乎都不长叶子了，连树皮也没的吃了！” “还有些人因过度饥饿吃了粘土，最后腹胀而死。”“还有一些更惨……” 说到这里，老队长停下来看向过去的画面，用力咀嚼了一大口包子：“成远，你知道吗，你为屯里带来了希望之路。” “ ** 、采集山珍，有的时候是有去无回的工作，而你的这一贡献却是世代相传的！” “从今以后，我们的王家屯再也不愁冬天无米下锅之忧了。”“从前我们并非故意在冬季不在湖里打鱼，并非因为我们贪懒，实为无人教会我们该技术！” “如今不仅栓子和其岳父母可以享受新鲜美味的鱼汤，我们全屯上下老幼也能分享这样的美味！” “这次过冬将是村里最为富裕的时光。”“这日子总算有了新的期盼！” 等分拣完所有捕获的新鲜肥鱼，大家才发现一个问题，马车上面还要放些捕鱼使用的工具和渔网，这样根本没法装太多鱼肉。 众人想要将鱼带离此地却发现难度重重。不说别的，光这鱼总重可能超过两千斤了。无论男女老幼，每人分配一部分运输，每个人至少负担也有四五十斤。 “咱们可以用树枝把鱼穿起来，分次带下山。” “要不行的话还可以用网包着它们往下运。” “可以把所有的鱼放到大网里面然后拉一块大木板回家。” 薛成远提出：“无论如何现在的地面有很多积雪，网是不会损坏掉的，即使坏也别在意。” “今年的网制作的稍显小些，来年咱们做更大的网来捕更多的鱼。” “照着成远的建议来办就行了，不用反复上来下去那么麻烦，已经够累了现在一次到位就好。” 大伙找了木条，和之前运送成远猎杀的野猪下山那样，做了一个大木筏，然后连接上了拉鱼的骡车。 挑选了两条预备专门给薛成远的鱼出来外，其余的通通被放置进去内。后面还安排了一些人辅助推动，不然就算骡子再健壮也不能带着如此多东西回去。 这一路上行动十分缓慢，抵达村子已是午时。 众人又累又饿又渴，有些人的双腿已经在颤抖。 “到了，快点都到麦场去，所有人都去！把家里人都带上。” 老队长喊道：“别怕累！累了一时但至少能吃饱，若是连累得都爬不起来，还没饭吃，那才是真正可怕！” “叫家里人都去，咱们屯，分鱼了！” 刚刚还拖着疲倦身躯，几乎走不动路、只想回家睡觉的人们，瞬间打起了精神。 对呀！今天分鱼！ 临近过年，这些鱼的到来实在太及时了。 各家各户赶忙回去叫上了家中的男女老少，全都朝麦场聚集而来。 霎时间，整个王家屯变得寂静无人。 “安静一点！全都给我安静！” 老队长不停地吆喝着，努力控制住了村民激动的情绪。 “大家也看见了，那边的东西就在那儿。” “别说什么其他，每家都能分到几十斤鱼是肯定的。” 老队长说完这番话后，人群下面又沸腾起来。 “别吵！现在分鱼，我要宣布一下规矩。” “这次成远不仅提出了想法，而且提供了技术，理应拿得多一些。谁有意见吗？” “没意见的！老队长说啥都对，我们都听着呢！” “没错！老队长，成远多拿点应该的，请您尽管分配吧。” 老队长点头同意了，并注视着旁边表现淡定的薛成远：“我想，最大的头鱼无论有多重，就该归成远所有。” “这次捕捞上来的网里的最大那条，也由成远拥有。这是分配之前的特殊奖励。” “薛成远，现在不要开口。让我说完了。” 见到薛成远想要起身表达自己意见时，老队长直接制止道：” 成远的人品大家都知道。自从来了这里，一直辛苦工作且毫无怨言，并且在他捕获一只野猪之后还愿意与大家分享。这次我们得到大约两三千斤的鱼也是因为他的建议和方法所成，我们当然也要进行分享。” “与之前 ** 不同的是，这次捕鱼成功后我们可以保证年年有余，并能在新年期间享用它们。” “最后提醒大家，日后村里任何人胆敢对我听见有人诋毁成远，我定要严惩。吃饱都管不住嘴的家伙，一定是个差劲的人。” 说完后，他便向黄挺示意让他把这两条大鱼搬过来。 待到众人亲眼见到了鱼的样子后，即便是那些未亲自下河捕鱼者的眼中也是满含羡慕之情。 “这条金色的大头胖鱼，屯里活这么久，谁曾见过?” “二叔，大婶，您可曾见过如此巨大的鱼？” “从没见过这种场面，活到现在第一次见。” “没错，这意味着我们王家屯的日子就要越过越好了”。 于是，老队长把鱼双手奉给薛成远。而薛成远也就只能收下了。 “分鱼的事也就这样处理了，我看大家也都累了，开始发鱼吧。” 对于辛勤付出的人来说额外多拿一份，其余按家庭划分，人口多的家庭可以拿到更多的份额。 当分发完毕后，大家满面笑容地抬着沉甸甸的大鱼回到了自家。这些收获足够大家度过一个富足的一月，甚至更多。 “还有那个山上护林队，也给他们送点吧。” “都已经预留好了。你放心吧。” “那我就先回去了，老队长!” “回头下山进城时，记得叫我一声，咱们一起走！”“回吧。” 薛成远拎着一百多斤的鱼稳稳当当地走着，老队长在旁边啧啧称赞：“好家伙，像头牛一样强壮。” 薛成远回到屋子，这么多鱼可以吃上一阵子了……本来还想收藏两条，但想了想还是算了，人多眼杂不方便。 等到开春后再直接去湖里捞鱼就行了，可以通过特殊方式运输。湖里不够的话就去天池！ 那里面的鱼很多，只是因为太接近边境，容易出现意外。 放下鱼后，薛成远闻到自己身上的鱼腥味，脱下外衣挂在一旁，洗了洗手，然后往锅里添了些水。 坐在凳子上开始烧柴火，并点燃土炕让屋子里暖和些。 尽管他的体质现在能够抗寒，但并不表示他愿意挨冻。洗澡肯定得找个暖和点的地方才舒服。 以后还得找个村里经验丰富的木匠打个澡盆，烧两锅热水放进去，泡个澡，要是再有个帮着搓背的人，那可真是美滋滋的生活了。 “成远，今天要炖鱼吗？”辛琇晶轻轻地推开门问。 “稍等一会儿，我先忙。”薛成远回应。 第30章 小鸡炖蘑菇 看到薛成远进进出出忙碌着，辛琇晶走进屋里并将门插上：“你需要帮忙吗？让我搭把手吧。” “我在烧水洗澡，你能怎么帮忙？” “帮你搓个澡吧。” “去去去！” 薛成远摆了摆手：“又来了，你上次说给我搓背，说完就跑了。” “这次是真的，那你把门封死了，别想走了。” “哎呀，对不起成远，我再也不敢了。” 看着薛成远一脸严肃的表情，辛琇晶顿时怂了：“你先洗澡吧，需要我打热水吗？”薛成远瞪了她一眼，“再啰嗦我就把你一起放进澡盆！” 吓得辛琇晶赶忙跑出了房间，在门口向薛成远挥手道别，关上房门。 忙完洗澡，身心舒畅后，薛成远拿刀开始杀鱼。 鱼已经被冻得很硬，无需再进行其他多余的步骤。去鳞、掏内脏、去腮。这些工作完成后，他准备将鱼处理完毕，以便制作不同的菜肴。 北方的冷水鱼，肉质更紧实，一条七、八斤的大鱼被他做出了四样佳肴：鱼头养生汤、红烧鱼块、东北酸菜鱼以及煎炸下酒鱼。 晚上，那个熟悉的蹭饭者如期而至。二人一起享受了美食，鱼吃了大半，几乎要把人吃得撑爆了。薛成远打趣道：“放心吧，就算你吃胖了，我也不会抛弃你的。” “去你的！” 次日清晨，蹭饭的人依然如约来访，对于这种情况薛成远已经习以为常。 有时候起床的第一件事便是开门等候来客。“今天你要和老队长进城吗？” “嗯，要去买年货，你需要带上什么？” “能不能顺便带我下去？” 薛成远放下筷子，瞪着辛琇晶：“我问你需要带什么东西下山，你说要跟我一起下去，玩呢？” “成远，你就带我下去一趟嘛，我已经在这儿两三个月了，一次都没有下去过，我只是想买点儿东西。” “买什么东西？” “这个不能说。” “是女孩子专用的东西？” “你就别问了，带我出去转转嘛，回头我给你搓澡！” “得得得得！” 薛成远不耐烦地看着辛琇晶：“再这样我就真揍你一顿，信不信我揍得你哭爹喊娘没人理你！” “好吧，我去问问老队长，要是同意了就带你下去。” 刚才还有一点小脾气的辛琇晶，立刻把生气忘到了脑后，开心地点点头。 吃完饭，老队长喊人准备下山的事情。 “走吧，成远！” “来了！” 薛成远应声出了门。 “老队长，辛琇晶同志也想下山，你看……” “那就带上她呗，但你要注意看好她，千万别让她迷路了。” “好。” 薛成远向身后挑挑眉毛，辛琇晶则笑着回应了，两人交换了个心照不宣的眼神。 这一次包括辛琇晶在内共五个人下山，带着一头骡子同行。人们可以走路下山，但骡子不能太劳累，上山的时候靠它们驮物。 “成远，你来这儿多久了？” “我是农历十月初来的，从四九城乘火车出发，算算已经快三个月了。” 老队长边下山边感叹：“离开城市快三个月了，在王家屯也待了两个多月，不容易啊。” “其间还做了很多事情，如果你有一天想回四九城了，跟我说一声，我帮你递交申请。” 听老队长这样一说，不仅是辛琇晶愣住了，薛成远也有点儿意外。 这是怎么回事？怎么说要回四九城了？是不是王家旺上山时对老队长说了什么？ “老队长，回四九城是以后的事，现在我要顾着的是咱们王家屯的日子。将来即便我离开了，至少你们的生活也能变好一些。” “不是这个意思，自从你来到王家屯，我就把你当作王家屯的人了。” “但你的家人在首都，你不可能一辈子待在王家屯。” “到时候再说吧，我的身份暂时在这里是最安全的。就算将来能回去，你们也不希望我刚回来又要送到别的地方去，例如边境或者北大荒、陕北等地，是不是这样。” 薛成远：“我们不要再讨论这个话题了，我如果有那一天，会事先通知你们。在此之前，请不要一直催促我。” “当然不会催你！” 听着他们的对话，辛琇晶心头又涌起一阵危机感：怎么会再次提及这件事？不是说好不谈这些的吗？一时间无言以对。 随着大伙儿驱赶着骡子下山，来到乡里，已经可以看到一些身影挑着货物四处穿梭。 这个地方不像四九城那样严格管理，有不少人在私下里偷偷倒卖商品。哪怕是在四九城的鸽子市，也有很多人悄悄地兜售着货物。 “走吧，这儿不太热闹，还得再往前走，到县里。” “这里买卖东西的人少，你想买的物品这儿基本没有。” 老队长赶着骡子继续前进，大约一个多小时，直到中午时分，他们总算进入了县城。看着眼前的场景，薛成远方才明白了为什么山屯里的百姓很少出山。 下山得花半天时间，上山又得花半天。 要是中间出了什么状况的话，当天夜里未必能够赶回村子。“现在已经是中午了，不如我们找个地方吃饭？”薛成远看了看表，询问道。 老队长以及同来下山的二毛、柱子与辛琇晶几人都点了点头。“带了一些干粮，在外边将就一下就好了，不用专门去找馆子吃。”其中一人说。 “不过买东西也要票证，并且要花很多钱，没必要奢侈。” “但我的这些钱，留在山中也毫无意义。” 说完这话，薛成远主动带队找到了一间国营食堂就餐。“同志，您要点什么？”服务员面无表情地看着薛成远。 “15个馒头，一盘炒土豆丝，小鸡炖蘑菇，外加猪肉炖粉条，仅此而已。” “诶诶！成远兄弟啊，可不能点这么多呀！这以后该怎么生活呀！”身旁的二毛和柱子急忙制止道。 “各位，这是我自己请大家吃的一顿饭，回去之后你们可以在山屯宴请大家回个礼嘛？”他微笑着提议，“吃得不多点儿待会哪里有精力买那么多东西？照我说的点就是了。” 接着，他对服务员重复了菜单要求：“同志，请帮我们备好这些食物。” “要先把钱给齐才能享用美食啊同志。” “好的，这里是票证和现钱。” 先付帐后用餐的习惯在全国都很普遍。 这样做能够避免那些企图逃避支付的吃客，没钱没票的人都有很多。 “唉，你就节俭点儿吧！现在你连媳妇都没娶到手呢。” “想要娶老婆，如果没有足够的钱或必要的票证是不行的！” “老大您就放心，我做梦都见到未来的妻子的模样啦，她说就算没存款没票也不会在乎呢，因为她在乎的人是我这个人。”薛成远幽默道。 “哈哈，你这家伙，说说笑笑罢了。”大家在笑声中度过了一段时间，饭菜最终端上来了，其中包括大如拳头的馒头。 正当薛成远准备动筷子之际, 他听见身后有个熟悉的音色在招呼着他。“同志！多日不见！怎么在这里见到你在用餐？”听到熟悉的声音响起: “于兴生！”扭过身望去，眼前的老者被立即认了出来；这是在国有林场牛舍里干活儿的那位老爷爷，还是一样的穿着打扮，并无改观。“你这小子怎敢直接呼唤我爸名字！”身穿军装的一名男子看见了薛成远正准备开口斥责道。 “嘿！鹏举，这是我认识的一个小友，我们关系很好，你这么做就不合适了。” 于兴生看着薛成远这一桌说，“上次还没聊几句你就回去了，这次咱们得好好聊聊，不然又得很久见不着面。” “同志，这次见面，能不能透露一下你的名字？”话一出口，周围的人都愣住了。 哎哟，这小友，说是关系不错，竟然连名字都不知道。难道是凭空而来的朋友？ “我是薛成远，长白山王家屯护林队的。” “总算知道你的名字了，上次你在牛棚旁给我的几个包子和那根烟，我一直都记着。” 于兴生高兴地说，“其他人在见到我的时候，恨不得远远避开，只有成远你，特地上前递东西。” “鹏举啊，给别人锦上添花的事情大家都愿意做，但雪中送炭却是少之又少，这一点你一定要记住。” “是，爸。” 第31章 多子多福的年画 于兴生看向大家：“要不然大伙儿一起吃饭吧，今天这顿我……我儿子买单。” “啊？” “去吧，让服务员同志再多加两道菜，我们这么多人都没吃，你顺便把账结了，然后回去吧，这里都是熟人。” “你自己怎么办，怎么回去？” “我通知过林场了。” “那你放心吧。回头我一个人就能回去，这些都是熟悉的人，担心什么，走吧。”于兴生摆摆手，让儿子尽快离开。 “老于啊，儿子好不容易来看你一趟，你怎么就跟要撵他走一样？你在这一向过得也不太好，不多陪陪儿子吗，是不是考虑下怎么回城？” 薛成远吃着菜，随口问。 “回城干什么？我现在虽说活不多，却还是没什么变化。” 于兴生朝着大家介绍了一下：“成远，给咱们这些人也介绍一下，不要只让我们两个说话耽误大家的时间。” “这个嘛，这位是咱们屯的老队长，曾经抗击过黑毛鬼子，打过小光头，对付过黄毛鬼子，可是位战斗老英雄呢。” “了不起！” 于兴生听后肃然起敬，“新中国的成立都是靠你们这些无私贡献的人，为什么选择回山村呢？” “年纪大了，在部队里也是负担，不如回来种点儿地，帮国家节省资源，也不错。” “真是好思想，国家正因为有像你这样的人才会越来越繁荣昌盛。” “老队长，您今年高寿啊？” “啥意思？” “就是今年多少岁？” “五十六岁啦，年轻着呢，再干个二十年也不成问题！” “您真是精神矍铄！” 轮到介绍辛琇晶时薛成远顿了顿：“她是从辽沈来的女同志。” “不多说说她的事儿？” 听着于兴生的玩笑，薛成远也跟着挥手：“老于同志，你现在这样真是过度打听，同事间难道不应该保留一些私人空间吗？” “看我这爱管闲事的 ** 病。”于兴生笑道，“让我以茶代酒表示歉意吧，成远你可别介意。” “不行，你这次非得请我吃饭才行，否则我这心里过不去。” “嘿！你这是赖上我了啊，大家看看。” 周围的人都笑了起来。这分明就是在调侃，要是真计较，未免太过小气了。 “服务员，打包一下！”薛成远喊了一声，让服务员拿来了油纸，将吃剩的食物全都打包好。 “老于，你带着这个吧。”看着这一包食物，于兴生愣了一下，立刻摆手说道：“不用了，我不需要，我年龄大了，这些东西吃不下。” “你们带回山屯去，自家人吃点荤食，干活也更有劲。” “于老爷子，你拿着吧，我们屯里并不缺这些。” 听他们这么说，于兴生很是疑惑，在这个时代居然还有不缺肉的地方？ “老于，你是去找你儿子还是跟我们一同走？”薛成远继续问道。 “我儿子已经离开了，我不管他了，还是跟你们一起去转转。到这里这么久，我还真没好好逛过县城。” 一群人漫步在县城的街道上。尽管称之为县城，实际上比不上薛成远前世的一个乡镇。 整个县城除了副食品商店、百货商店和农贸市场这几个大地方，其他都是一些小铺子。百货商店是最高的建筑，总共也只有三层楼。（一些村庄自己建造的房子，层数甚至比这儿还要高。 “成远，你来看看这纸行不行？能写字吗？”走在前面的老队长摸着手中的红纸问道。 “不行，这纸太薄了，一沾上墨汁就会渗透，写的字也会模糊，纸就报废了。” “同志，请问这里有没有写春联用的纸？”薛成远直接问眼前的售货员。 “有的，但纸张较大，没有办法帮您裁剪。” “没关系，我只是需要看下尺寸。” 薛成远进了店里，其他人则在外面等候。 “这春联的纸是做什么的？”于兴生满脸不解：“你们是不是准备请人写对联？这样太浪费钱了。” “于大哥，我们屯里有人会写对联，不需要找人写。” “什么？”于兴生有点惊讶，通常能够写对联的人都三十岁以上，年轻一辈很少有人愿意花时间练习，因此写出来的春联往往会受到嘲笑。 不过想想也是，在山屯，能想着买对联就已经很不错了，哪里还谈得上什么美观。“走吧老队长，咱们去买毛笔和墨。”他接着说道。 “好嘞！” “小毛柱子，快选你们需要的东西，我们东西备齐了就得回去了。” “你们记住了，半个小时后我们在县城西门集合。” “好嘞老队长，你就放心吧！”说完这话，两个人立刻飞奔不见了踪影。 于兴生紧跟其后，等到薛成远买好了墨石毛笔之后，又购置了些其他物件。他们来到副食品店，买了一些糖果，并花光了最后一张票券。 “琇晶，你需要买什么吗？我陪你去选选吧？”“好！” 辛琇晶高兴地答应道。 薛成远与旁边的队长和于兴生打了招呼，定下会合之处，两人随即分头离开。“于师傅，您怎么看待红纸、毛笔和墨石这些东西，包括这里提到的猪肉呢？” 于兴生感觉有些困惑，不知道是否因为久处国营林场，对其他地方的事不太了解了？ “老于啊，我不是善于表达的人。你想弄清楚的话，等我们买完这些，你可以去看看我们村庄的生活情况。” “到了那里一看就明白了。”队长已经经历过太多风雨，什么样的事情都没少见。 面前这个人的话语中显然并非平民百姓那么简单，一副城市官员的模样。对有些事情光说是没用的，最好是让对方亲身体会到。 关于万一村里的状况泄露如何应对的问题。事已至此，还能轻易掩藏？ 这个老人看来成分不太好，好像以前是被隔离在牛棚里过的，和薛成远背景相类。既然是熟人，这件事也就方便解决了。 一切都早已筹划完毕。 “成远，可以帮我买两只灯笼回家吗？”经过一家店铺时，看见柜台上的各种商品后，辛琇晶询问薛成远。 “为啥要买这东西？” “你不知道，在这儿，过年期间每家都要门前挂起灯笼、年画，有的人还要悬上些硬币之类的东西。” “我认为今年是我们第一次在此地过年的特殊性，我们必须度过一段喜庆的新年。” 听了辛琇晶的话后，薛成远点下了他的头，“挺合理的。” “你是表示赞同了吗？” “买前还有一件事我想不通。”“说来听听。” “干嘛必须是我帮你买，你就不能为我采购一次吗？” 薛成远认真地思考了一会儿：“如今男女平等了，何须让我买单？是不是因为你付不起款？” “薛成远！” 辛琇晶愤怒地叉住了她的腰；她的身姿如此迷人，这样的一动更是格外引人注目：“我又给你机会了，可你怎么还搞不清楚状态呢？” “什么机会？” “这就是给你再冒犯一次把我气个半死的机遇！”“噗！” 听到这句话后薛成远忍不住发笑起来，“听我说，不是这样的。对不起，别生气了，我随便开开玩笑罢了。” “不生气了，我知道你在取笑我。” 他们并肩而行之际，薛成远突发提问：“是否应该购些对联帖出来？” “啊？可以这样做？” 辛琇晶突然有些不好意思地说：“这也太快了吧，我还没有准备好呢。” “没关系，不用准备，我就是逗你玩的。”薛成远笑着说道。 一路上，两人欢声笑语不断，充满了活力。毕竟是年轻人嘛，本就应该活泼一点。他们没有说出什么不着边际的话。 既没牵手，也没亲吻，即便被抓到又能怎么样？两人在一起交朋友也是正常的！“同志，请给我们两个红灯笼，还有两幅年画！” “您想要多子多福的年画，还是要吉祥如意或者长命百岁的？”售货员问。 “多子……”薛成远刚开口，辛琇晶连忙打断他：“我们要吉祥如意的，麻烦您了。” “不客气。” 当东西装好递给辛琇晶时，售货员笑道：“二位看起来像小夫妻，真的非常般配，要不要换个‘多子多福’的？” “不用了，这个就可以了，谢谢！” “哪里哪里。” 这次的钱依然是辛琇晶付的，薛成远一分钱没出。 “过年前你还想吃什么？花生、瓜子，还是坚果之类的？” “这里有卖坚果吗？”辛琇晶好奇地问。 “没有。” “那你说这个干嘛？” “我去山里的松树林搞些粮食，能弄不少呢。” 辛琇晶听了后掩嘴笑道：“抢别人的东西就直接说是抢的嘛，还说什么借，也没见你真还过。” “那我不去了。” “不行啊，还是要去‘借’的，不还的问题另说嘛。” 很快，逛完了县城的大街，二人来到约定的西城门，已经有人在那里等候。 “老队长，让您久等了吧。” “没有，我们也逛了一会，刚到不久。” “准备回去了吗？”老队长看向薛成远。 “走吧。” 大家把物品装在骡车上，朝着王家屯的方向出发。 “老于，你要和我们一起上山吗？” “一起去看看，到时候你要帮我带回家里。” 第32章 充满无限光明 “当然没问题，既然你都这么说了，我会保证原封不动地带回去。” 途中大家有说有笑，唯有辛琇晶默默地整理买来的东西，思索回家后的布置。门上的对联怎么贴才好看，灯笼怎么挂才最合适？ 他们俩过春节时要怎么过，如果晚上喝酒多了，薛成远会不会对她有什么行动？她是应该反抗，还是要主动一些呢？ 这些思绪让她头疼不已。 山路遥远，说着说着，夜幕已降临。 “老于，今天你别急着回去了，在我们屯里尝尝当地的特色菜品吧。” “到了那边你也不一定能吃得比这更好，不如在这里吃了再说，再带上些东西回去也行。” “那样不太好意思。” 听了这话，薛成远笑着说道：“老于，你也知道不好意思？这话说得太虚伪了！” “该怎么吃该怎么带，别做作矫情的，饿肚子可别说我没款待到位。” “那好吧，我带走点。” “这才对嘛！” 骡车慢慢进入了山屯。 山屯里零星闪烁着微弱的光芒，由于没有电力，光亮只能靠煤油灯和灶台的火光，显得格外微弱。 “老队长，把纸笔墨放你那就行，等时候到了再用，挺方便的。”“行！” 大家各自把属于自己的东西全都带回家去了。 “琇晶，东西先放到你房间，今晚老于住我这儿。” “行！” 辛琇晶当然理解薛成远的意思。 ……………… 既然屋里有人，那就别再来了。 “老于，先垫垫肚子吧，今晚就不陪你喝酒了，明儿天亮再喝。”“可以，我到哪儿也不挑剔。” 当晚两人随便吃了点儿，拿出一床被褥供于兴生使用，烧些热水让大家清洗一番，便凑合地入睡了。 翌日醒来时，天空已泛白。正当薛成远睁开了朦胧的双眼，却不见于兴生的踪影。 出门寻找后发现，于兴生正在与村里的几位老大爷老奶奶们交谈正欢。 “每人大概能分到几斤野猪肉？” “是的！” “每一个人都有机会学习认字和计算？”“对！” “每家至少分到多少鱼呢？” “还不只这个数目，多的一家十口足足拿到了一百斤！” 于兴生震惊极了，完全找不到合适的话语来形容自己内心的感受。因为他所知的山屯生活应当是非常贫穷且艰难，并且经常要应对森林里的野兽威胁。那么这里的生活为什么会这般殷实？不仅可以得到充足的读书机会，肉食也不乏，甚至每个人都可以享受到数十斤重的新鲜鱼。 这样的待遇即使是生活在城市中也没有那么容易得到。想到这里，他明白了在这所有的背后推动这些事情发生的关键人物—薛成远。 “老于，别说了！早饭时间到啦！”“这就来！” 于兴生向几位老人打了个招呼，回到屋中决定要好好问问薛成远到底他是如何让所有的一切成为现实的。 “成远你说的这些村民告诉我的都是真的么？”“什么？” “教书，发肉，以及冬捕分到的鱼肉这些。” “真的啊，这是村里每个人都知道的事，没有必要去遮掩它。” 一边说着话，薛成远边将于兴生前的粥饭准备好。 “你确实厉害，脑子装了无数的知识，为人民奉献你的一切。”“本来就应当这样做，无非换了种方式而已。” 薛成远淡淡一笑，“我只是用自己拥有的知识能力去帮助他人。”“但是你的身份地位......？” “怎么？这有什么不对吗？” 放下碗筷,薛成远认真地看着于兴生道，“老于,你诚实地告诉我你现在生活的地方如何?” “很脏，很乱，让人不适。” “那，你愿意投入到国家建设之中吗?” “那还用说！得了天下，是人民的天下，自然要建起人民的国家！”于兴生语气十分坚定。 “是啊，你的出身不影响你爱这个国家啊。你如今住在这个地方，心底不也想着贡献自己的一份力量吗？” “出身并不是关键。” “老于，先用餐，我去查看咱们村里的学校，看还需补充什么。” “等等！我和你同去！”说完，于兴生草草吞了几口饭，拎个馒头便跟随其后。“薛老师早安！” “你好啊，小朋友，预备上学了吗？” “预备好了！爸说了，学得越多，奖励也就越多。” “好好努力吧，认字认好了还有糖果奖赏呢。” “嗯！” “去玩儿吧。” 这段短程的路上，接连遇到五、六个孩子前来打招呼，他们满脸灿烂的笑容。 对他们来说，薛成远不仅是他们的老师，也是为他们创造更美好的生活，引领他们有更好物质条件的人。 “这村里孩子们都这般欢迎你。” “欢迎不了几天的，等到开学会有的他们受的。” 走着说：”那群淘气包们的爸妈都已经找我沟通过了，可以用木棍教诲他们，即便是伤了、碰疼了也只能他们自己负责。” “相对比父辈，他们的艰辛真不算些什么。” “没错，这也是为何他们的双亲更加希望他们能珍惜这样的学习机会，学习知识掌握技能，未来才会有更不一样的可能。” 他打开了教室的门，室内宽敞且明亮。相比屯里民宅，这教室相当大，估计容下五、六个人完全无压力。总共有两个这样的教室，并且这是村民在一个寒冷冬天辛苦的建设成果。教室内壁没有配备的黑板、桌椅和坐凳，需要请当地的木工师傅帮忙定制一些。 \"老于，你说我们这学校的教室怎么样？\" “不错，远胜乡村里别的校园！” 今日对王家屯的理解给了于兴生很大的触动，很难以相信这只是位于深山中一个小村庄，实在是让人觉得匪夷所思。 试想某一个地方的人们都能够解决基本的衣食问题，而且开始了教育的知识普及化，这意味着什么？这代表这个区域充满了生机，拥有着上升的发展潜质。 如果是一个国家这样做了，推广全民的教育，那么这个国家的未来无疑也会充满无限光明，这是毫无疑问的。而薛成远正打算再度环视一番教室里还短缺些何种教学设备时，在外边突然传来的急迫的铜碗撞击声打断了他的想法。“野熊来了！野熊过来了！” “各位请注意！野熊来了。” “所有女性及老人都赶紧入室躲避，男性全体出动！” 一听说此言，薛成远立即奔出了屋，并返回卧室拿出了 ** 以及 ** ，向着撞击声发出之地快速行进。 “在何处，那只熊现在在何处呢?” 薛成远远远地就看见了一只浑身漆黑、身上沾满了污泥、仿佛刚刚从泥潭里爬出来的黑熊，已经进入了王家屯。 它手里拽着不知哪家的一只鸡，不停地啃咬。 光看体型，这熊竟然比之前那只重三百多斤的野猪还要庞大！少说也有四五百斤！ “不对呀，现在的黑熊不应该是冬眠的吗？怎么出现在咱们屯？” “肯定是哪个屯的毛孩子这个时候跑去打猎，吵醒了它！” “醒了之后没东西吃，只能跟着气味来找吃的，结果就找到了我们屯。” “黄哥，按照规定，进入屯子的野兽该怎么处理？” “所有进入村子的动物一个不留！” 黄挺的话音刚落，薛成远便握紧手中的弩，背上三八大盖枪，朝着斜角方向的熊奔去。 “不行，这黑熊不能再往前走了，距离住所太近了！” 眼看这黑熊已经快到家门口了，虽然规矩如此，但主动上门搞破坏的肯定不能放走。 反正自己还没尝过熊掌的味道，今天算是有机会解解馋了。 “成远！不要！” 看见薛成远直接奔过去，身旁的黄挺和王伟强，还有老队长于兴生，眼睛都差点瞪了出来。 “赶紧跟上，带枪保护好成远！” 老队长心急火燎，握着枪就向前冲。 黄挺、王伟强以及其他人也提着枪紧随其后。 隔了一段距离，薛成远稳住双手，看到步步逼近的熊，果断开了一枪。 只听一声巨响， ** 击中了黑熊的 ** 。 咆哮声回荡在整个王家屯，树林屋顶的积雪也被震得大片落下。 薛成远眼力出众，能清晰地看到黑熊胸前有些潮湿，液体渐渐渗出。 接着又是一拉栓，退弹壳，装弹，“bang”的一声再次射击。 ** 击穿了黑熊的脸颊。然而这只黑熊并未就此倒下，反倒激发了更大的凶性。 被人吵醒也就算了，找东西吃还被袭击，这憋屈任谁也无法忍受。即使是第三枪也仅仅是让熊更愤怒了些。 该死的三八大盖虽然穿透力强，但作用并不大，当初该在 ** 上做些改动才是。“打胸口！打胸口！瞄准胸口那撮白毛，是个月牙形状的！” 老队长在他后面喊着：“对准那里射击！” 听到这话，薛成远凝视着朝他奔来的熊。 黄挺几人在不远处也不迟疑， ** 射击。 这只黑熊这辈子也没受过这样的待遇，竟然遭到围攻！怒气积攒，直扑薛成远而去。 “砰！” 薛成远看到那若有若无的白月形毛发，立刻扣动扳机。 随着一阵狂吠声响起， ** 被挡，最终打在黑熊的脚上。 第33章 受不了那种条件 黑熊因为奔跑速度太快，脚掌被枪击中，猛地一绊摔在地上，伴随着几声枪响，黑熊哀嚎着在地上打滚。 尼玛的！我的熊掌啊！ 薛成远见状，迅速将手中的三八大盖枪放在一旁。 他拿起弩箭，缓慢前行，试图瞄准黑熊的致命点——白月牙部位。 但黑熊刚刚吃了亏，岂会再次束手就擒。它挣扎着起身，想要尽快逃离王家屯。 这个地方太危险了，再不走恐怕就来不及了！“黑熊要逃！绝不能让它走了！” 黄挺大声喊道：“这畜生是有仇必报的！如果让它逃走了，下次夜里下山时，村子里的人就有危险了！” “确实是个记仇的东西！” 老队长手持枪械，上前几步，看着那头艰难爬起的黑熊。“你们瞧瞧它的下眼窝约三寸位置，是不是有一个箭疤！” 老队长的提醒让薛成远注意到那只并不明显的伤口，确认无误后答道，“还真有！” “没错，这正是两年前我们在山上遭遇过的那只黑熊。当时它对我们发动了攻击，我就一箭把它射伤了。”“那时候我射了它，它就直接跑走了。”“看来这头熊这两年仍然记得咱们屯的味道，竟再次下山来找麻烦。” “两年前的一个小伤都能记着不放，更何况这一次中了好几枪。” “无论如何不能放了它！” “不要打烂它的皮！熊皮可是个宝！” 趁着黑熊受伤，村民们四散开来将其围住，保持一定距离。 被人群团团包围，黑熊咆哮起来，拖着疲惫不堪的身子想要逃回森林。此时此刻，它是真的想明白了不该来这里的！ 只见它翻转身躯，试图保护胸膛的白月牙位置，然后掉头逃跑。 薛成远远远观察着，抓住时机射出了一支箭。在黑熊奔逃的空当，那一支箭正好射中它的白月牙心口部位。“嗷！” 黑熊发出了一阵剧烈的嘶吼，众人听得耳膜阵阵作痛。它又奋力前行了几步，最终还是倒在了地上，喘息越来越微弱，生命体征也在不断衰减。 “老队长，我建议换个枪！” 看着倒在地上的黑熊，薛成远喊道：“这种三八大盖对付它完全不够看，刚刚那么大的力道也就只有直接打到头才有点作用。” “如果有ak，或者哪怕是56式也好，不用非要头部攻击，只要射个三四发 ** 就可以彻底解决问题了！不至于那么麻烦。” 这个山区小镇，连一把自动 ** 都没有，全是这类老款 ** 。不是每个村庄都配有民兵队的么？怎么这里连一个带迫击炮的都没？ 众人听罢他的建议之后互相看看，无奈地摇了摇头：“成远，你可知道刚才多凶险，假如你被那家伙挨近了，只要轻轻一下你就没命了。” “你还有时间考虑武器，这颗心是有多大。” “话虽如此……可若熊进村不立刻处理的话，伤了村里老人小孩如何是好，村子里孩子这么多。” 众人听了薛成远的话，不由得赞同地点点头。 “你也太厉害了，居然提枪就冲上去了？我当年打小鬼子也没那么勇敢面对面冲啊。” “只要胆子够大，什么都不怕。” 薛成远笑着拉栓退壳上膛，端着三八大盖 ** 向黑熊走去。 屋里关门的辛琇晶，因为距离近能清楚地看到这一幕，看到黑熊倒下的那一刻，不禁浑身一颤。 薛成远竟然如此勇猛！ 独自一人提枪面对黑熊，要是以后结了婚，那该怎么办呢？“老队长，这只熊怎么说？” “还能怎么说，打了就是打了，怕什么。看看熊死透没有，没死透的对着它的脑袋补枪，别打熊皮！” “老队长您放心，这个没问题！” 二毛端起枪上前，瞄准了黑熊。 “嗷！” 黑熊猛一转身后退了一步，这一动作吓了二毛一跳，差点枪都没拿稳。 “啪！”枪声响起，黑熊的头上出现了一个血洞。 短暂挣扎了几下的黑熊最终被打散魂魄，渐渐地瘫倒下去，不再发出一丝声响。 “二毛，你也太怂了吧！打猎这么多年，还被这样惊吓到了！”“你走开，老子那只是失误！”大家见到黑熊已经倒地不动了，缓缓围拢过来。 “哇，这只熊真是太肥了，估计怎么也得五六百斤。” “没错，这大冬天的熊确实肥，你看这层脂肪多厚啊。” “冬天的熊肉特别好吃，我们今天有福享用了！” “为什么冬天的熊肉好吃？”于兴生在一旁边看着黑熊好奇地问。 “因为冬天我们这里很冷，熊为了冬眠会在秋天开始疯狂进食，所以它们都特别肥。” “这时候的熊，不肥也不瘦，煮熟了非常嫩软，不需要加多少油，油脂丰富！”“可是等到春季，熊就瘦到只有皮包骨，吃起来跟嚼木头一样难吃。” 旁边的薛成远听到了便问道：“我说，你怎么这么了解呀，我来了这么久，还没听说你们吃过熊肉？” “这是我爹以前说的。一般情况下谁会冒着生命危险去打熊，这不是自找麻烦么！”没一会儿，村里的村民听到声音纷纷出来。一大群人围绕在大黑熊周围啧啧称赞。 “我爷爷小时候曾经上山打了一头三百斤的大熊，像这么大只我还真是第一次见呢。” “五奶，你小时候的事儿都是十几年前的旧闻了，现在不用提了。” 望着周围人，老队长笑着说道：“好了，大家都别围观了。老烟枪。” “在！” “我们开始了？”“等一下。” 老烟枪叼着旱烟袋走上前来。 “成远，你想要哪里，我都给你留着。”“是的，先让成远选择。” “你们帮我看一看就可以了，我去和老于谈点事情。”说着他便和于兴生一同离去。“老队长，成远没提要求怎么分配？” “还有什么办法？熊的什么地方最有价值不就知道了吗？” “熊掌是最有名的。” “那当然要留熊掌！”“好嘞！” 老烟民大声招呼着，叫来七八个村里的壮小伙和中年汉子：“乡亲们！今天咱们又来分肉啦！” “分肉喽！”孩子们纷纷围过来，个个高兴得合不拢嘴。今年一直在吃肉，实在是太美味了！ “老于，那边的国营林场怎么说？他们什么时候让你回去？回到那里还会像以前那样生活吗？”薛成远问于兴生。 “今天就得回去，生活还是那样。” 于兴生边走边回答：“怎么，你想去我家坐坐？”“那就算了，我可不敢去那儿。” 跟牛马一起住在那种地方，对于于兴生而言已经是迫不得已了，薛成远觉得自己根本受不了那种条件。但凡是个正常人，都受不了那个地方。 “其实我是想说，你不急着回去的话，在这里多待几天怎么样？” “如果你能在我们这儿过年，一起度过新年，应该比你自己过舒服得多。”“我倒是有这个念头，但是不行。” 于兴生笑了笑：“还是得回去。另外，关于我的身份和咱们的关系，你以后少向外透露。” “为什么？我的情况不也是一样吗？”两人对视一眼，哈哈大笑起来。 “你的单位纪律那么严格，那我就不多留你了。” 薛成远话音刚落便问道：“老于，你会做饭吗？”“你这是开玩笑吗？当年我还给……我们的班长做过饭呢。”“那你回去时我会准备一些食物送给你。” “没必要，我这么大年纪了，吃什么都浪费。” “走开，走开，怎么你这种迂腐的想法还不改，吃好点是为了更好地建设国家嘛，你要以我为榜样。” “吃得健康，干得起劲。” “哈哈，好吧。” 于兴生咧嘴一笑。 两人聊了一阵，估计一下时间，便动身往回走。 “这熊肉你就不要带了，年纪一大，油腻的东西还是少吃点儿的好。”“这些野猪肉，上次我留了一些，拿两斤给你。”“再带一些鸡蛋，给你备几条增营养的鱼——大概有四斤重，肯定够吃了。” “腌菜、豇豆、糖蒜都给你收拾一些。” 薛成远进屋，把物品放进竹篓中。 “别装了别装了，我就一个人怎么吃得完！真是太多啦！”最后，于兴生连拦几次也没有挡住，最终装了十几斤的东西。 “这是战友们之间互相关爱的情谊，你不接受是不近人情的行为，回头你有东西给我，我也绝不会拒绝，这样总行了吧。” 听了这话，于兴生哑口无言。 “没有别的了，出发吧，我要把你送回去，别到时候赶不及时间你们单位又要挑刺。” “走吧。”他们提上物资刚出家门，便见到一旁的老木匠。“薛成远要去哪儿啊？” “嗯，出去转转，老余头，你的椅子做得怎么样了？”“还有不少活要做，慢慢来吧，这种事急不得。” “好吧，你看着办，如果不够用，就从家里搬凳子来。”薛成远跟老木匠打了个招呼，背上物品，两人一起上山。 “已经很久没走这片山林了，这次是从另一条小道过去的，没有这么茂密的树木。” “别担心，我这里有工具，保证你的安全。说不准还会在你那儿抓只野兔或野鸡带回去。” “那真是太好了，正好需要这些。” 第34章 极强的精神抗性 就这样，一路上直到国营林场，薛成远都没遇到野鸡或是野兔。“看来是与那些东西无缘了。” 他把带来的物品交给于兴生：“这里能做饭吗？看起来有些困难啊。”“放心吧，我会做。” “那肉放到哪儿呢？” “外边有一个缸，扔里面就可以，不会坏的。”“还有什么其他需要帮忙的吗？” “没了，你现在就回吧，别说我赶你了，浪费一天时间在这里有什么用。” “你说呢？如果你不去拿这些，万一途中遇上猛兽呢。那可真等于我去冒险救你回来。”“你别来捣乱！” 于兴生不耐烦地说，“别瞎扯了，这地方也没什么东西好吃，赶紧回去吧。” “好，那我先回去了，你好好休息吧。” 薛成远独自背枪返回，在路上遇到几名熟悉的工人，并与他们互相打招呼，接着就独自继续往山上前进。此时四周没有旁人，他便一路寻找各类树枝种子并投入自己的私人空间内，希望能让那里更加辽阔些，并且还期望能看到一些前所未见的动物们一同带入空间。 当走了一段距离时，突然看到一片人参正长在那里，他就停下步伐准备将其拔起存入空间内，以便它们在空间中自由生长。 这时突然响了一声枪声，吓得薛成远一跳！紧接着又传来一阵鸟叫声以及拍动声音逐渐接近，随后一个巨大的身影扑落在地面。 只见羽翼飞扬落下，在雪白羽毛之间夹杂黑色条纹，并拥有如鹰一般喙状嘴巴以及不时朝薛成远瞥来冰冷的眼神。 没错，就是他刚刚见到的那个大鸟海东青！ 看着眼前挣扎中的海东青，薛成远站在一边未靠近它。 一会儿过后，海东青羽毛上布满了血迹，周围的土壤上也被点点滴滴的鲜血浸湿。 左侧的翅膀已经被 ** 击穿，再也不能飞行。是否在康复后仍能翱翔天际仍是未知。 他尝试着要把海东青收进私人空间里，但是没有成功。 这只被视为北地之灵的鸟类具有极强的精神抗性和物理抵御力，在受伤之后也仍旧难被收复。 “那只鸟到底在哪里？” “往西面掉下去了！就在那边！我当时看到它的影子落到了地面上。” 站在那里，凭靠着出色的听觉能力，薛成远能清晰地听到远方传来的人们交谈声音。 “抓住这家伙，它可值钱了，要是驯服成功，以后在长白山就如同多了一双眼！” “实在驯不服卖掉也行。” 薛成远听声辨位，再度靠近，与海东青面对面。反应迅速，一把攥住海东青的脖子。 但海东青依旧挣扎不已，企图反啄薛成远的手。一人一鸟展开了激烈对抗。 随着时间推移，脚步声越来越近，已能听到雪地上的踏雪声。 薛成远看着手上的伤口愈发增多，决定用力制服海东青，并且不断尝试，最终将海东青收入随身空间。 随着薛成远手劲越来越大，海东青的反抗越来越微弱，呼吸也开始减弱。 当一群人逼近时，薛成远启动能力，带着海东青瞬间消失在现场。地上只剩下散落的羽毛和斑斑血迹。 尾 进入空间后，薛成远放松手力，放开了已奄奄一息的海东青。 看到海东青几乎气息全无的状态，薛成远拎着它到湖边，一把将其丢进了隔离区那个空荡荡的养鱼池里。 “咕！” 没过多久，海东青发出了一声咳嗽，缓缓睁开眼睛，疲惫不堪地趴在地上注视着薛成远。原本眼中透出的冷意不见了，反而透露出一丝亲近的感觉。 对这样的结果，薛成远只能说：“看来都是这么过来的……就是这么倔强，不吃软，就吃硬。” 这就是以海东青为代表的鹰类群的性格。相互较劲，看谁能征服谁。 一旦驯服，它会终身跟随主人；若无法驯服，杀了它也不会投降！ 此时在外界的空间之外，一群人为散落在地上的羽毛和血迹而苦恼。“见鬼！有人先我们一步截胡了！” 为首的人怒气冲冲地看着痕迹：“搜，给我搜出他是谁！不然我要他们好看！” “不对！这里的脚印有问题！” 旁边的一个中年男子将枪收起，蹲下仔细查看地面，“白庙，你看这些脚印，来的时候有一路脚印，但是回去的方向却没有脚印！” “那个人试图让我们误以为他朝前行走了！实际上是原路返回了！” “我们就按原来的方向去找，肯定能发现他！” “还想迷惑我们，还太嫩了！”“赶紧追！” 一众人扛着枪继续追赶。 半天之后，这群人又绕回来了。 “白庙，肯定是走了那边，你不用再怀疑。这里周围没法 ** 的！” 外面的人忙着搜寻，而薛成远在内部与海东青嬉戏。不得不说，这是他见到过最大的飞翔鸟类之一。 他试着拎了一下，和当时带回兴生时拿的那些东西重量相仿，估计有十多斤。 这体格站起能达到人腰部高度，有一米多高。 难怪号称北国天空之王，是草原部落及东北人们心中的神鸟。 这样的身体构造，在天上捕天鹅，陆地上猎捕小动物甚至是狼，都不是问题。 只要不是那些体型巨大的动物，比如野猪、老虎、熊之类的，其他的基本都没问题。 薛成远见外面的声音已经消失，便重返山林，朝着山屯走去。 中途耽搁了一些时间，等他回到山屯时，天色已近黄昏。“成远回来了！” 回到村里，正看到老木匠在那里忙碌。“老余，你怎么还在外面干活，外边这么冷，天也这么暗，这样对眼睛不好啊。” “没事。”老木匠专心致志地干着手里的活：“屋里太暗，早点黑了，在外头还能干久一些。”“你又不是不知，煤油灯有多贵，一般人家谁能天天用。”“咱们也不着急椅子的事情，又不是没椅子就不上课了。” “早点做完不是更好吗。”说着老木匠放下了手里的活：“正好今晚，不做了，天黑的实在看不清。” “薛老师，你也回去吧，这天都黑透了，估计连晚饭都还没吃呢。” “好。” 回家的路上，发现家里门锁已经打开，不用猜也知道一定是辛琇晶在家。推开门，正巧看见辛琇晶在房间弯着腰打扫。 听到了开门的声音，辛琇晶转身看着他，满脸笑意：“成远，回来了呀！”“你这是干嘛呢？”薛成远把厚厚的棉外套脱下问。 辛琇晶走过来接住并挂好衣裳：“今天腊月二十七，明天是二十八，后天就是年三十了。所以我就打扫整理一下，迎接新年的到来。”说完，她从桌上拿起什么东西向薛成远递过去。 “这是什么？”薛成远眯着眼仔细端详她手中的东西。 “我们还是去靠近火的地方看看吧，那里光线好，看得更清楚。” 当他们俩坐在炉火旁边时，辛琇晶揽住了薛成远的手臂，并开心地看着他，“我知道你们首都过年会贴桃符，特意请教了村里老木匠，借了一块木板，并照着他描述的样子，为你雕了个桃符。” “本来打算雕两个的，但一个失败了。明天我得再去问问老木匠，再来一块木板，然后接着刻。”辛琇晶有些羞涩地看着薛成远：“手艺粗糙，你可别嫌弃啊！” “这的确不是很美观。”眼前的这个图案雕刻得凹凸不平的，勉强看出是个小人模样。然而辛琇晶话音未落，她的头顶就被轻轻抚摩了一下。 “我理解你的心意，琇晶，谢谢你。” “咱俩谁跟谁啊，不用这么客气的。”她的笑意都快绷不住。 “你先把这个珍藏起来，明天我们一起把它补完，现在我先去做饭。” “好的！那晚饭你想吃什么？” “我想吃乱炖！” “是指那个大锅一起炖的吗？” “没错！” “那行，待会在炖肉的时候顺手把你给扔进去也炖一炖得了。” “去你的！就知道拿我开玩笑。” “哈哈！” 薛成毫不在意地拿出屯里乡亲们送的一些干豆角、晒干的茄子以及土豆等，还有一些干菜，然后切了一些肉。 “去弄些杂面，擀圆做成饼。”“好嘞！” 一切准备妥当，把所有的调料准备好，放进锅里炖煮，薛成开始忙活着烧火，辛琇晶则负责和面，随后将面饼放在锅中焖烤。 不久，锅里的香味便四溢开来。“咕噜咕噜。” 薛成的肚子响声也被大家听到，辛琇晶听得一愣，抬起头看着薛成笑了起来，双眼弯成了月牙儿。 “你笑什么？午饭都没吃，现在晚上肯定饿呀！” “没什么，认识这么久这是我第一次看到你这样。”“吃饭睡觉是正常事嘛。” 两人围着炉火闲聊了一会。看时间差不多了，薛成起身，揭开锅盖，白汽腾起，香味袭人。 锅里冒着泡泡，面饼泡在热汤里渐渐上色。 再加上地锅的独特香气，薛成的肚子更是咕咕作响！ “快准备碗筷摆桌！”“可以开饭了！” 第35章 一片和乐融融 第二天清晨，天刚蒙蒙亮，薛成就被唤醒。 “你不累吗？”薛成看着眼前活力四射的辛琇晶问到。 “今天要刻桃符，我们两个屋子都需要挂上新符咒。” 看到辛琇晶脸上洋溢着兴奋的表情，薛成就明白了，确实没怎么觉得困。 “快来帮我一下吧！你的手上有我的衣服呢！” “今天看你这么激动，我都要担心你会不会一直不眠不休下去。”“只是好奇嘛，想看首都市民是怎么弄这种习俗装饰的。” “好吧好吧。” 薛成把衣服还给辛琇晶时调侃：“裤子也别忘拿了。”辛琇晶红着脸说：“秋裤你都穿上，我也并不是——” “没见过是吧。” 原本还想撑场面的辛琇晶一听就认怂。“还和我贫嘴。” “就是个小孩子家家嘛！” “说得好像你很成熟似地一样嘛？”“我就自称成熟的大孩子。” 俩人都彼此认同对方的话，“你早饭吃过没？” “还没。” “不吃早点说这样的话哪有底气嘛？”薛成打趣说，“那就低眉顺眼呗？” 辛琇晶思索了片刻换了个调：“先不和你废话，赶快找找材料准备一下木板。” 薛成说：“看你这副大 ** 样什么时候才会自己烹饪。” 辛琇晶回答：“不是做不出来，只不过味道不及你嘛。” 薛成听了这话，“当作是你对我厨艺的表扬喽。” 早餐过后两人在空荡的教室摆了几张凳子坐下来准备着手工作。 辛琇晶提出：“那你示范做一版呗？” “当然没问题。”薛成应承下来。 薛成远从老木匠那里拿来一块小木板，又借了些工具和小刀。 “说真的，我也只是看过别人做，从来没亲自尝试过。” “是啊，你以前是家里的大少爷，哪会让你干这种活！” “你又开始调侃我了吧？” 薛成远抬起头继续忙着手中的活计。 “我才没有呢。” 辛琇晶双手托腮，看着薛成远专心致志的脸庞，随后视线落在木板上，指尖轻敲着脸颊，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 没过多久，在薛成远一番巧手下，木板上渐渐现出个人形。 “你的手艺真是太好了。” 薛成远停下手中的工作，抬起头看了一眼辛琇晶。 “怎么了？” 没有答话，薛成远继续专心刻画起来。 “你若要做桃符，根本不需要刻画人物这么复杂的东西，你可以照着年画来刻图案。” “好吧。” 两人忙着自己的事时，教室门被敲响了。 “老队长。” 薛成远放下手上的工具，看着进门的老队长笑着打了声招呼。 “你们在忙什么呢？” 老队长走进房间看了看薛成远手里东西：“我这几天一直看见辛琇晶在那里忙碌，今天一大早又看见你在做了。” “老队长，这是前不久向您提到的那个四九城的桃符！”“哦，这就是京城过年需要的东西啊！” 老队长找了张板凳坐了下来，对薛成远手中的雕刻过程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今天没什么事情，让我也学一学，了解这京城里过年的物品该怎么制作。” 说完，老队长回家拿了他以前用的一些铁皮刀具和小锤子，还问木匠师傅讨了一块木板，坐在薛成远旁边，跟着一起学习了起来。既然这些都是京城里流传出来的东西，肯定非同一般。 再加上薛成远这次是在王家屯过第一个春节，村里的人都会尽力帮忙准备得尽善尽美。 于是四九城的传统——如春联、灯笼，一样都不能少，全都得挂上。 “桃符？那是什么？管它是什么呢，反正王家屯也要挂！” 在老队长的心里，只要是薛成远所在的王家屯，就有机会跟四九城一样重要！ 屯子里的其他村民趁着年前这一天稍微空闲的时候纷纷来到教室，围观着薛成远和老队长等人的活动。看到大家在忙着制作来自京城的桃花符，周围的观众都被深深吸引了，许多孩子和大人们也跟着看。 虽然这里没有太多工具可以供其他人动手实践，不然大家都可能会效仿制作桃符，毕竟这可是过年的门脸，要是哪家人有个薛成远这样的后代，那可真是不得了！ “成远啊，这活你做得真心灵手巧，刻出来的简直像是活生生的一样，手还真稳啊。” “没错，这娃娃圆嘟嘟的，真是喜人。”“五奶，将来你重孙子要是长成这样该多好？” “好倒是好，你到时候别让娃光着屁股跑， ** 都露出来了！”“哈哈哈哈！” 大伙儿笑作一团。 时光飞逝，薛成远除了起始时亲自雕刻了一个最为复杂的桃符之外，之后基本上都是为村里的乡亲们刻简单的物件。 当然，这些都是象征性的。到最后，就连老木匠都没有制作椅子，而是直接切平了一块木板送到薛成远面前。 拿到东西的人都欢喜得不行，笑容根本停不下来。 这可是件稀罕物！长白山这地方可不是常能看到这种东西！ 清点了一下数目后，老队长挥了挥手：“好了好了，结束吧，你看给人家成远累成什么样。” “我要说清楚了，过几天一家轮着给成远好好准备一顿饭，把家里最好的全都拿上来招呼，听到了没有！” “明天还得给咱村人写春联，一个个别太折腾人了。” “老队长，你就放心吧，咱们从正月初一开始轮流，请到正月底结束。” “没错！再到二月接着请，再请一个月。” “咱们每个户每月请一次成远，总不至于怕请不到。” “就是这个道理。” “行了行了！”老队长再度摆手：“想得太美了！成远哪有这闲工夫挨家吃个遍？别蹬鼻子上脸！每个人顶多请一餐！” “正月过了我先请！谁都不许跟我抢！” “老队长！这是滥用职权！” “一边儿去！什么叫以权谋私都不明白，这是夸人话吗？” “老队长，那你明白么？” “我一个大字不认识几个，还来问我？” “哈哈哈。” 笑声传遍山间村屯，一片和乐融融。 今天已然是腊月二十八，是立春节。 明日便是大年三十！ 辞去旧岁，迎接新年的到来。 “成远！休息了吧？” “还没。” 薛成远起来一看，外面站着的是黄挺：“黄哥，这么晚还不睡啊？” “马上回房间休息。”黄挺笑着对着薛成远说：“成远，在我们这边，新年一定要有一样东西，以前忘了提醒你了。” 他拿出了一袋黝黑的小果递给薛成远，“这就是正宗的东北冻梨，到时候你尝尝，这里面有着得‘梨’寓意好‘得利’的吉祥意义。” “这寓意极佳的好物我当然不拒了。” “快睡，我回去。” 薛成远才刚关门不久，门又响起来了。 “成远啊，这是我媳妇制作的冻豆腐，给你拿来，明天你用来炖肉准会特别好吃。” “谢谢伟强哥，太够意思了！” 接下来陆续又来了三四个人，其中有两家还碰上了。 送来的东西五花八门——包括冻山柿子，冻粘豆包，冻饺子和冻大白菜。 令薛成远感到不解的是，这帮人居然能做到给每户送去的东西都不相同，还把那些东西堆放在门口的雪地上。这些东西里除了饺子，其他几乎没有一点肉，谁愿意来偷就让谁来好了，“随便吧”。他躺在床上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一直酣睡到次日清晨，自然醒来。 整个期间没有人敲门也没有任何人打扰，辛琇晶也没出现，一切都是如此静悄悄。直到薛成远从床上起来，已是阳光普照大地、光芒穿透窗户照进房间的一刻。 这是除夕日的好光景。 当他打开房门的瞬间，只见门外围了一群人，都在那边抽烟，低低私语。 “各位怎么全聚在这里？今天没其他的事忙吗？” 薛成远疑惑地问门前的人们。 “哎哟，成远醒了！” 大伙立刻站起身来，笑哈哈的答。 “老队长，这是怎么回事？” “成远啊，那次你买的红色纸和文具说是用来写春联的，今天已经是除夕了。” “哎，你们怎么不早喊我呢！我这一大觉从天黑睡到了现在，居然都没人叫唤一下。” “这不，是老队长交代不让叫。” 辛琇晶在一旁边说，脸上一副无奈又略感抱歉的表情，“我就想过来叫你来着，却被人拉着没让我这么做。” “喊什么嘛，昨天干了一整天，让人家休息休息也不行嘛。” “总不能让大家都在一边等着成远自己一人忙活吧。” 听完老队长的抱怨后，他又转向看着薛成远，接着又说： “成远，吃早餐了吗？如果没有吃的话，我们去先吃点吧。” 这番言辞让站在旁边的辛琇晶不禁愕然：这不是更比我还宠着他吗。 “没问题的老队长，您先把东西搬过来吧，今天毕竟是最后一天，也就忙碌这一天了。”薛成远招呼他们。 “行嘞！” 第36章 神话中的英豪 老队长随即指挥人搬来了桌子并将需要用到的物资统统摊开放在桌上。 “成远，给你。这是我今天早晨新蒸的一些包子，还是很暖热的，试试看吧。” 二毛在一旁伸出手，递来了刚做好的包子，薛成远接过它们便狼吞虎咽吃了起来。随后便返回房屋喝了两杯清水，稍微整顿了一下之后开始进行自己的工作。 他裁剪红纸以相同的尺寸长度与大小作为基底，并从中切割一些较小部分的小纸片以备将来所需，剩下的大纸片将会被用作书写祝福字用。 所有写春联需要的素材全都被备好了。 “谁是第一个！” \"是我！\" 黄挺第一个抢了先机。“来给我写一份。” “你想写哪一句春联？”，“选一些宏伟悦耳的语句就好了，” “明白！” 说着，薛成远便开始了挥笔舞墨。 “这个上联是，发愤努力壮大企业；下联则是，努力辛勤致富达到全面小康社会的目标。横批为，“繁荣富强！”” “写得太好了！” 黄挺满心欢喜地赞叹，“听这句话感觉真不错，这句’全面进入小康社会‘是个啥意思？” “那是指衣食无忧且人人都拥有可骑乘动物或车作为交通工具，并且能安安稳稳居住的状态。”. 听了这解释以后在后边等候的群众也开始效仿起来，他们都选择类似黄挺那种内容。不管什么钱财丰厚的话语都不要，大家都想要的是达到小康社会那种生活状态，也就是能吃饱，穿着合适还能拥有坐骑或车的安生。 这次写春联的流程远没有薛成远原先料想的那么麻烦，由于一直在复制同样的一副春联样式出来，即使是队长本人也没想要更改选择。“字真是好美呢。” 二毛在一旁看着薛成远书写春联，不停地啧啧称赞。“喂，二毛，你知道他写的是啥吗？” “不知道啊。” “那你为啥说写得好？” “怎么了？不懂字就不许说了？我看他写得挺漂亮的嘛，刷刷刷几下就完成了，跟耍刀似的。” 等到薛成远为屯里人写完之后，他又写了一副新的对联。 “创大业千秋昌盛，绘宏图再创辉煌，横批是‘大展宏图’。”“这副对联是给咱们的吗？” “咱们的待会写，这是用来送人的。”“送人？” 辛琇晶看着薛成远，疑惑地问道：“屯里的人都在这，已经全有了。” “就算是下山送人再回来也不赶趟啊！”“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写完春联之后，薛成远又为每户人家写了福字。 整个上午就在这样的忙碌中度过了。“走吧，回家。” 薛成远拿起准备好的春联和物品回家准备炸些吃食，同时备年货。“我们先贴春联和福字去！” 辛琇晶兴奋地点了点头：“好嘞！” 他们相互协作，一个负责拿对联，另一个用从采药人那里得来的浆糊刷在门上，春联稳稳当当地贴上了。 他们把自己的房间贴好了之后，接着又贴了教室，确保整个屯无一处漏掉！ 处理完这些之后，薛成远拿出剩下的另一幅春联、福字和桃符，并对着天空吹了一声响亮的口哨。 这哨声让辛琇晶一脸迷茫：他这是要干嘛？ 抬头一看，不一会儿一个黑影出现在空中，并伴随着高昂的声音径直朝着薛成远飞来。 “成远！小心！” 柱子正好走出家门，看到冲向薛成远的物体脸色骤然变了，赶紧吆喝并拿起家中的大盆，向薛成远跑来。 “柱子，发生什么事了？” “鹰！是只老鹰！” 情急之下，来不及拿枪，柱子迅速拿起铁盆跑到薛成远处。 其他邻居家的人也注意到空中的情况纷纷拿着可以抵挡的物品跑过来。 听到声响不久屯里的人全部跑了出来。 空中那只飞鸟足有一个拳头大小即将落到地面上。“快进屋，成远！” “快回屋去！成远！” 薛成远看了看周围人的紧张情绪笑着说：“没事，大家不要惊慌，不要用枪啊！” 说完他想要模仿架鸟的姿态将手臂抬起来... 但想到了十多斤重的海东青后还是作罢。 伴随着猛烈扑翅的声音，眼前展现出一只翼展两米多高，全身近一米的雄鹰，在众人面前停下。 “啪”一声响，海东青嘴里吐出一只白兔掉在地上。 大家警觉地围住海东青。 “来了还要捎带东西来，真是麻烦了。” “正好麻烦帮我递个信，就是那个你看过的住在牛棚旁边的人。” 说完薛成远把春联绑到海东青脚爪上，摸摸它的头。 海东青轻轻磨蹭了下薛成远，随即扫视了一圈围观众人，拍打着翅膀再次腾空飞去。 看着逐渐远去的海东青，村里的村民们个个张口结舌，直至身影消失，方才缓过神。“ **！成远，刚才那是不是鹰？” “如果是鹰，那应该是种叫矛隼的鹰。” “我想起来了，它应该还有个别称，对吧，就是海东青？” 挖草药的村民这时回过头，注视着薛成远，面带惊讶：“北方人所说的神鸟，无人能在空中匹敌，怎么会如此服从你呢？” “海东青！” “那就是传说中的海东青？” 村里的一众年轻人只知道这个名字，却从未亲眼目睹此鸟的真实面目。它仅仅存在于那些年迈猎人们的叙述中。 现在，大家盯着薛成远，都想说话却犹豫着停住了。捕猎野猪或鱼虽然很普通，但是刚刚发生的那一幕算怎么回事呢？又如何解释薛成远竟能召来海东青？为何这鹰出现时还会带着东西？为何薛成远吩咐什么它都会执行？莫非这海东青竟真的通晓人情？困惑至极，除了困惑，他们找不到别的答案。 城里的市民可能知晓有这样一只雄鹰的存在，但他们大概会说这只是只鸟，再厉害的猛禽，只要 ** 就能把它击落！但居住在山区或者草原上的百姓却清楚，得到一只海东青代表着多大的幸运和荣誉。如果有谁能拥有一只属于自己的海东青，他愿意倾尽一切！“确实是海东青。” 薛成远低下身去拾起那只兔子，“看 ** 什么呢？之前进村子那会儿，是在山中救下了它。” “之后便偷养起来，那期间你们送来的兔子鸡等食物都被它给吃光了，没想到它还会来报答。” “我就纳闷那时候送给你的东西咋吃得那么快。” 老人抬眼望向已经空无一鹰的天空，“鹰这玩意生来就有野性难训，本来以为仅能驯服它而已，却没成想到还能够如此疗伤，并且还能与人之间培育情感。这一下学了一手了。” “可真够神奇的，你是怎么跟海东青搭上线了呢！” “我们这些山区人的祖祖辈辈们，做梦都想着有朝一日拥有一只能听自己使唤的猎鹰。但从所知所闻，这里没人成功捕获并训服海东青。” “缘分呐！” 听了大伙的一番高谈阔论之后，薛成远笑起来：“得了，老班长，你们就少发这些感慨了吧。” “各家各户的人都该散了吃饭去，我也得回去整点饭菜出来，时间可不等人，已经晌午时分了。” “先回去再说吧！多谢老头了！” 等薛成远进入屋子以后，屯里的男人们彼此交换了难以置信的眼神后，无不叹为观止地摇摇头。 一只威风凛凛的猛禽居然甘于为人所役，甚至乐于充当送货的小厮。真是太不可思议！ 当他步入居所之后，辛琇晶尾随着他，在片刻沉思之后道：“成远，你知道吗……？” “知道什么呢？” “不仅是对于我来说你是神话中的英豪一般的人物，现在你在屯子的人心中也快成为神一般的大人了吧！” “你怎么说这样的话？何以成了神仙呢？” 薛成远将解冻完毕的鱼肉取出来，裹上面粉后放在一旁。随后他拿出萝卜，掺上面粉，准备炸一些素丸子。 辛琇晶在一旁帮忙说道：“虽然我不是山里人，但我爸曾经跟我说过这只鹰，是海东青。” “他说，我爷爷曾打算用一千块大洋买一只海东青，结果都没买到。”“这东西真的这么稀罕？” 薛成远边说着边准备好所需材料，将之前预备的荤油下锅融化。 因为缺乏足够的豆油，只能依赖还有的这些荤油进行炸制。 “确实如此，那种玩意可不是想买就能弄到的。” “知道了。” “你知道什么？” 辛琇晶待锅中的荤油慢慢融化，油温渐渐升上来时，就开始一个个放丸子进去：“那好啊，给你一千块大洋，你把那只海东青转给我吧。” 辛琇晶停下手里的动作，转身望向薛成远道：“我家现在可没有什么东西了，这样吧，算算我这个人能值多少，把我卖掉得了？” “要么，我把自个卖给你也成，你看怎么样？” “诶哟喂！你手里正捏着丸子呢，离我远点！” 第37章 三天不打，上房揭瓦 薛成远马上避开身子说：“辛琇晶同志，在炸丸子呢，小心溅出热油。” \"你要是胡闹，你可要吃苦头了！” “嗯哼。” 辛琇晶安分下来接着干活。 “其实成远，你要说是大洋的话可能我们家里凑不出那么多，但是1000港币应该还拿得出来。” “当然没问题了，你们家这样的家境，1000港币不算大事。” 薛成远直接说到：“你从前可是名门之后嘛，到这儿却成村里的疯丫头了。” “你才是！” 辛琇晶嘟囔着：“我正和你说家里的情况呢，我爸反复叮嘱不让对外人提起。” “稍等。” 辛琇晶站起身看了看屋子外面，并检查了一遍确认房门闩住了，才回来重新落座。 “说真的你怎么像个地下工作者似的，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们家里不准透露这些事？” “我们家真正的财富并不在这边，主要在港岛那边藏着呢！” “只不过爸爸从来不说罢了，丢失的部分其实微乎其微。” “爸爸特别关照千万保密，一旦走露消息咱们家里麻烦了！” 薛成远听罢不由得愣住了，目光看向辛琇晶。 辛琇晶使劲地点着头以证明所言非虚。真是一个为父操劳的女儿啊！ “辛琇晶同学，你是十足的大孝女呐！” “那是当然的啊，我一直都那么听话。” “你就从不害怕我把你家这情况说漏嘴？” “我相信您绝不会的。” 辛琇晶信心满满地说，“我们俩的家庭背景相似，你不可能陷害我的。” “还挺会看形势。” 薛成远笑着说，“了解了，以后见了我爸我就告诉他，你们在港岛的一切财物将来也都是咱们共同享用了！” “说什么呢你！这是独属于我家的东西！” “哦，哎呀我给弄岔了。” “本该称呼伯父。” “去你的，说几句就没个好听的词儿！” 辛琇晶虽然嘴上说着，但心里乐开了花。薛成远这样讲，她真是太高兴了。 调侃了几句后，薛成远忽然说道：“刚才那是开玩笑，那些东西都是你们家的，跟我无关。” “这些东西都是我家的，自己心里清楚就行，别往外说，人心复杂。” “怎么能说没关系呢？” 辛琇晶急忙道：“我爸的不就是我的嘛，我的不就是你的！” “那全都是我的喽？” “嗯，全都是你的！” “那你能不能去你家抱些柴火过来，我的火堆快烧没了。” 见火堆里的柴所剩无几，薛成远便吩咐道：“你既然都说了是我的，那就去取柴火来吧。” 辛琇晶一听，有些生气地站起来：“薛成远，你总喜欢这么做，前面让人听着还挺高兴的，后面那一句话简直能把人气炸了！” 说完这话，她放下手中的活计，洗干净手，拉开门走出去了。没一会儿，只见辛琇晶抱着一大摞干树枝回来进屋。“成远！我把柴火给你抱过来了！” 薛成远看到辛琇晶笑着抱着柴火进来，实在忍不住笑了起来。“你笑什么呢！” “没事没事，你把这些柴火放这里吧。待会炸好吃的，我要把海东青刚才送来的兔子做一顿爆炒麻辣兔给你吃。” “行啊！还是你最了解我。” 我当然了解你呀，表面上装着生气，其实心里别提有多美了。前一秒还在怄气，一回头又什么事都没有了。 在薛成远眼中，辛琇晶就像是这个时代的一个快乐精灵，总是嘻嘻哈哈无忧无虑的。她现在的状态，让他感受到生活中的多姿多彩。 此时此刻，在国营林场里，突然一股强风吹过，一只白色的鹰落在地面。这只突如其来的猛禽吓得牛棚里的牲畜惊慌失措，哞哞叫声不断。“怎么回事？为什么突然叫唤起来？” 于兴生推开了勉强挡住冷风的简易木门，拿着碗筷走出门外。刚出来，就看到挡在他前面的大鸟。 即将年满六旬的于兴生看到这一幕，差一点被惊得筷子掉在地上。难道这是传闻中的海东青？他还真见过一次。 海东青稍微点头示意一下。 于兴生跟着俯身，才发现它的腿上有绑定着什么东西。“是有什么人让送来的东西？” 海东青微微点了点头。 于兴生简直快要吓傻。 不会真有这种鸟类听得懂人话的吧？而且是这么大一只海东青？ 于兴生小心地靠近大鸟，并警惕地从它脚上取下了捆绑之物，再次抬头对视时，竟感到眼前的这只鸟似乎非常懂人性。 那双目光望向他，竟然隐约透出一些笑意。 在于兴生愣神之时，海东青振翼飞向云端。 它并未逗留。 拿到东西，于兴生返回房中。 仔细一看： 春联、福字、符咒——这些春节的传统饰品。光是从这三样，他就明白是谁派送来了。 若非当初在县城偶遇的薛成远，再不会有其他人想到为他送上这礼物了。小心翼翼摊开红底黑字的春联…… 创建伟业千秋昌盛，张扩蓝图再创新辉煌。中间四字：大展宏图。 “真有心！” 于兴生内心感慨万千，在这里，他受到太多的冷漠与轻视，但并不在乎。 正如他当时所说，锦上添花人人皆能做到，但在困难时雪中送炭的却凤毛麟角！ 这位是让他在东北唯一感觉温暖的人。这份恩情，他将永记心头。 “哎！琇晶，你还想吃什么，只要你说得出来的这里都有，今天你想吃什么，咱们就做什么。”“真的吗？” 辛琇晶望着薛成远，满脸难以置信地说：“咱们今天这么阔绰吗？”“不管富不富有，今天除夕夜，一定要吃得又好又饱！” “等一下我们再包点儿饺子，晚点时候吃。” “之前不是有人已经送了一些吗？” “我们可以再多做一些，吃点儿新鲜的。除夕之后初一我们也会吃的，一定能吃完的。”辛琇晶开心地把自己喜爱吃的五六样菜品都说了一遍。 “都说全了？” “就是这些，这些就够了。” 薛成远点点头：“够多了。按这样的数量做出来，吃剩的可能会一直顶到初六才吃完。” “怎么这样？” “没什么，仔细想一想，你看我会做多少，几乎全是整盆的量。 ” “加上还有那些煎制的小菜以及饺子。” 辛琇晶认真想了想，觉得他说得确实在理，实在是准备得很多。 “那么这个干锅麻辣兔子就不多做些了吧，做多了吃不完留着味道就会变了。”“不再多加一点了吗？” “不再多做了。” “那么就不多做了。” “啊？” “还‘啊’什么？你看时候也不早了，先凑合点东西，等一会我会再为你精心准备几样菜品。”“你以为这顿不吃了吗？真正的大菜是晚上的。” “知道了。” 直到天色渐暗，辛琇晶兴奋地把已经准备好挂在门前的灯笼点上蜡烛点亮起来。门口挂着那红火火的灯笼，在村里引起了众多孩童的围观与注目，这是辛琇晶破费购买下来的物品。 然后孩子们都被他们的父母赶回去了。 趁着这除夕最后时刻对孩子进行些惩罚还可以接受，到了明天就不可随意责打了。 “好了，辣炒兔片来一份！”“再来一锅酸菜鱼！” “小鸡炖粉丝一满盘！”“热腾腾的一大碗肉丸！” “外加一盘饺子！” \"全部都齐了！\" 薛成远正盘坐在炕沿旁，拿着一双筷子，刚打算开始品尝美食。 “成远，已经是除夕之夜了，有没有什么话想讲呢？” 就在把一块兔肉夹到一半准备入口，听到辛琇晶这么一问，他停住了：“说什么？” “随便你想说的话。” “那么祝我身边所有人心情身体皆安好，祝我们的国家强盛繁荣吧。” “就这么一句？” 辛琇晶见成远已经动手用餐，不禁有点儿急：“还有什么别的吗？是否忘记了些事儿？” “还有什么？” 薛成远吞下嘴中的饺子之后放下筷子想了想：“还有什么？” 突然，拍腿醒悟道：“没错！今儿有件最为重要的事差点忘了！ “快说快说！” 辛琇晶有些兴奋地带着一丝期待说道：“我就知道你忘事儿了！”“我吃饺子忘了拿醋了！差点给忘了！” “琇晶要不是你提醒我，我还真给忘了，幸亏了你啊！”看着薛成远下炕去拿醋，辛琇晶双手交叉抱在胸前。真是的！ 气死我了！烦死了！ 吃饺子干嘛要蘸醋啊！ 大年初一，按照东北的规矩，这天不能打孩子。 于是很多父母会在初一的前几天，把所有该打的都打完。三天不打，上房揭瓦，尤其是在山屯里的孩子，个个像猴子一样调皮。 初一早晨，薛成远早早起床煮别人送来的饺子。像往常一样，有的人掐准时间摸上门来。 “自己拿筷子和碗，要不要饺子汤？”“要！” 辛琇晶点点头，拿来三个碗放在薛成远面前：“昨晚的菜加热一下再吃吧！” “你帮我热菜，你要听我的话哦？”。“听话！” “你听话了就不吃了。” 第38章 大荒的一种美誉 看着啃饺子的薛成远，辛琇晶一头雾水，情况似乎跟她预想的不同。自己竟然被牵着走了！ “成远，你把醋放在哪儿了？我去给你拿准备好，免得等会还要去拿醋。”“你右手边。” 端着饺子上了炕，辛琇晶拿好醋后再端来饺子汤，薛成远却一愣。“喂，你为什么不自己盛一碗饺子汤？” “这是我的呀。”“那你的是什么？” “你的就是我的。”薛成远无奈。 说完后还真是对得上昨天说的话。 吃 ** 后，薛成远出门打算到各家拜年、串门。才走到门口，就发现有几十个孩子悄无声息地坐在那里。 就像是前一天村里那些大爷们的模样，只不过手里少了一支旱烟袋。 “薛老师新年好！”“薛老师新年好！”“薛老师新年好！” 一群孩子给薛成远拜年，他顿时愣住了。乖乖，这可是认真的吗？ 全村的孩子会不会全来了？真是夸张！ 身后的辛琇晶一边刷锅一边笑着。 出门就出门，今天是啥日子你心里没数吗？ “过年好！过年好！” 薛成远这边打着招呼，但翻了翻兜里却是空空如也。 钱都收在空间里，最关键的是全是大额，如今要是拿出大黑十当压岁钱给孩子，估计家长肯定会带他们来把钱还回来。 毕竟在屯里，没有一个人每个月的收入能超过十块钱的！ “薛老师过年好！” 一个七八岁的孩子从后面跑上前，在薛成远面前“砰”的一声跪下，磕了三个响头。 后面的一些孩子见状，纷纷效仿，顿时在薛成远面前跪倒一片，都在磕头。“这可怎么办！” 薛成远真是苦笑不得，望着眼前的孩子们：“这到底是谁家的家长教的，哪有大年初一这样磕头的！” “都起来，别着急走。” 薛成远连忙让门口的孩子们赶快站起来，随后进屋拿出一些东西。很快，他拿出了一些年前在县城买的花生和瓜子，以及之前剩下的一些古巴糖。 “来，今年没有红包，吃点零食吧！” “今年大家都好好学习，争取明年你们每个人都能拿到红包！”“谢谢薛老师！” 孩子们有的捧着瓜子和花生，小一些的则拿了糖果。有两个大一点的孩子也想拿糖果，但刚拿到手里还没来得及吃，远处的家长们便忍不住踢了他们一脚。 “诶诶诶！大年初一别打孩子！”“没事，我没打他，成远，我只是逗他玩。”哎呀，你的逗太猛了吧。 东西分完了，薛成远跟屯里几个年纪大的长者聊了一会儿，然后来到老队长家。 “老队长，你这儿有没有预备些零嘴儿？我家里的没了，来找你蹭点儿。” “全都预备好了！正好等你来呢。” 老队长穿着一身半新不旧的衣服，笑容满面地走出来，对着薛成远说道：“我刚才听外面挺热闹的。” “老队长，你老实说，这些孩子是你们让大家来我这儿的吧？” 薛成远苦笑：“我下山进县城买的年货，这全被他们吃没了。” “我不是来找你蹭点儿嘛。” “随便蹭啊，临走再多带点儿。” 老队长慷慨地说，“但是让孩子们一大早去你那儿这件事，可不要算到我的头上！” 看见老队长笑得这么得意，薛成远心里更有底了。现在百分百确定，就是老队长捣的鬼！ 老头子真是坏得很！ 薛成远坐下来就开始吃，要把发出去的零食全都吃回来！ “老队长，你看能不能定个开学时间，我好做准备，咱们尽早开学。”薛成远边嗑瓜子边说道：“眼看已经入了正月，不能老等着了。” “房子早就建好了，房顶也都封上了，所有准备都已经到位。” “所以我们最好提前通知具体的日期。” 老队长习惯性地抬起手准备抽旱烟，但他转念想到薛成远不抽烟，又把烟袋放回。“开学定在正月十五之后怎么样？” 老队长抓了一把瓜子递给旁边的大孙子，示意他出去玩。 “过完正月就晚了，很快就要开始春耕。” “咱们屯耕地面积不大，但一年的口粮就指着那些田地呢，可不能懈怠。” 听了老队长的话，薛成远继续说道：“老队长，自从来到咱们屯到现在，我都不知道咱们的地在哪。” “因为我们走的是另一条路，那边的田地是我们好不容易开垦出来的。” 薛成远对此深有体会。 北方人都曾被饥饿困扰，全国上下展开了大规模的开垦活动。 北大荒变为北大仓的过程，是将原先的湿地排干、开垦，转变为肥沃的黑土地，用于农业生产。“攥一把黑土便能挤出油，插一根筷子也生根发芽。”这句赞美的话是对北大荒的一种美誉。“回头耕地的时候，我也去看一看。” “可以，但是你就别参与了，你和辛琇晶的口粮已安排给我们，不需要你亲自耕种。” “我就是去看看而已。” 接着，老队长忽然想到一个问题，“嗯，到了春季种植时节，那些大点的孩子恐怕就得放弃上课，前去田里帮忙。” “是的，我们山村还是缺少劳动力，所以孩子们就得协助。” “没问题。我会特别抽空给他们补充功课。这样可行？” “挺好，再好不过！”两人正在房间里聊天时，屋外前来看望的人也纷纷进入房中。“老队长，可别让成远只和你一人谈天，叫他和其他人也交流交流啊。” “就是啊，老队长是不是藏着什么好吃的只给了成远啊！” “那可是不行啊！薛老师！” “出去，出去！”老队长不满地摇摇头：“这说的是什么啊，初一成远来到我家，当然要把好吃的好喝的全都准备好啊。” “更重要的是，我们还有些正事要说，商定教学时间，我们村子又要开学啦。”屋内的谈话骤然安静下来。 “队长，什么时候开课？二月份吗？” “老队长，请把确切的时间告诉我们，让大家心里有点数儿。” “快点儿说话啊！” 见老队长沉默无言，其他人就把薛成远硬拉了出来。 “成远啊，到外面和我们一起谈谈吧，家里有一些好吃的，稍后拿给你尝尝。” “成远啊，我家有不少冷藏美食，老队长那里有什么，来外面吃啊，我这里有！” “我这里没什么可以招待的，只想听听……” 见到薛成远被人群拉走，老队长笑了笑，抓了把花生米装入袋中，跟了过去。 “大家聚聚，听成远讲话，我们村里要重新开学啦！”“大家都带上家中的过年货品出来招待成远。再挪一个桌子到这里来。” 当圆桌上满布各户人家带来的年货小吃后，所有人都围着薛成远。 薛成远一瞧，早上自家发给大家的东西远不如这里堆的多。“嘿，你们站那瞅什么呢，都找个凳子坐吧。” 由于看到所有人都站立，薛成远只好也随之起身。“我说呀，大伙这是不是不愿意让我坐着啊？” “薛老师你先坐下，我们就站着听就可以了。” “对啊薛老师您坐着听着吧。” “还是站着说吧。” 几番商量下，最终大伙儿与薛成远达成妥协，还是各自寻凳子坐了下来继续交谈。 “那个，老队长你说，或者我来说呢？”“你来讲就好，我听着便是。” 老队长剥开一颗花生，丢进嘴里，随手将壳扔在一旁。嗯，这花生还挺香，只是价格有点高。 “好，我说两句。” 薛成远起身，坐得不太舒服。 “今早我就找老队长商量了咱们村上学的事情。” “腊月已过，学校我们也辛辛苦苦盖了几个月，现在只剩一些零碎的东西需要添置。” “最后我和老队长商量了一下，算了一番季节与春耕的时间。” “咱们就定在正月十六，过了元宵节，正式开学。” “别喊，我知道你们要说什么。”薛成远拦住了几个想要发言的人。 “年龄稍大的孩子，到春耕时该去地里帮忙就去，等忙完了再回来，我会专门为这些孩子补课。” “那时候，咱们村的老老少少都可以一起跟着孩子们学习。” “不过事先说清楚了，学不过孩子或是学得慢的，千万别当着我的面打孩子。” “否则我不帮你在孩子面前留情面！” “我们要对孩子们讲规矩！” “规矩不行呢？” 二毛大声问了一句。 “规矩不行，还等着干嘛？当然是要打呀。” 薛成远一笑，周围的老爷们、妇女们都跟着乐了起来。 那些在外面玩耍的孩子们听到远处的笑声，也都开心地笑了。显然是有什么好消息！ 难不成又分肉了？想想就兴奋！ “行，就这样定了。” “开学就定在正月十六，记得告诉孩子。”薛成远对面前的人说道。 “行，成远，你别着急，等等我！” 二毛跑回家拿了根手腕粗的棍子出来。 “成远，我们家孩子如果不好好听课，你就拿这个抽他。” “啊？” 薛成远不自觉接过了棍子，疑惑地看着手里的棍子，又看了看二毛：“二毛，你跟我说实话，这孩子真是你亲生的吗？” “成远，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第39章 发生了一场波折 “这可不是，用这棍子打狼都打得它昏死过去，让我拿这个打孩子吗？” “哦，成远你说木棍太粗吗？那简单。” 二毛接过棍子准备换一根细点的，而另一旁的黄挺递来了一根略微细点的棍子。 薛成远无奈道：“黄哥，这两根有啥区别啊，难道你们真的不怕把孩子打坏了？” “孩子不打不成材嘛，该打！当年我被我爹吊在树上抽的可惨了。” “但这也不能这样打啊。” 老队长走到一旁，手中挥动了一下手中的东西，周围的人都听见了风声。 “成远，这个挺好，你看看，这用来打只痛皮肉，不伤身骨。” “别听那两个家伙瞎说，真的要那样打，能把孩子打坏了。” 薛成远接过一看，是一根细细的竹条。 “老队长说得对，就用这根，就用这根。” “成远，用这根吧，要是敢不听话，狠狠抽一顿。”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地决定好了给薛成远使用的教鞭，就好比全屯指定的认可宝器。手里握上这条教鞭，谁都可以使用。讨论结束以后，所有人连同桌上的物件一起送回给了薛成远。 路上有几个调皮的孩子笑着上来提问：“薛老师，这是拿了竹子做啥呀？” 薛成远点头回应，满脸笑意：“若是需要它，等到雪花消融了我可以领着你们回去找竹子。” “这么多物件全归于您这儿啦？” 辛琇晶跨进门，看到堆积桌面的物件，疑惑发问：“他们怎么这般贴心？这之中也有我的一部分么？” “他们好意不可挡，这些中也包含了你这一员老师。” 在这边，在长白山脚下名叫王家屯的地方，辛琇晶和薛成远正在商讨之后临时代课的问题；同时另一边，在陕北发生了一场波折。 \"郑桐!你说我们该如何面对这事，竟让人在除夕之夜送进医疗机构!\" 面对情绪激动的钟跃民来往踱步的模样，看着的郑桐则显得很轻松：\"既然动手了便是做了！那人的确很猖狂，居然敢对我们村庄的女孩有行动。\" 钟跃民听见了这个话，便斜着他看郑桐：\"郑桐你有些不正常！\" “咋？咱们作为北京来的年轻人难道不能保护村里的女孩吗？若是有啥紧急情况咋处理？” 郑桐回答道：“喔！明白了！所以你今天表现的如此主动，一出手就把对方打到了医疗机构里!” \"你在京城的时候，打架也没有这样过份啊, 莫非是动心了吧?\"“得了吧，别说些不相关的，现在这种局面要怎样应对？” 跃民憋不住笑了笑：“打人的时候就没有想过这后果？” \"那是冲动了，脑子里想不起来别的。” “这回倒是慌起来了？” 钟跃民若有所思地说：‘被送到医院的人状态如何？” “被打了后出现了轻微脑震动的症状，并且头后面破了血迹，目前正在医院修养。”“来自哪里？” \"就跟我们一样的身份，都是由北京派过来的.\"“哦哟, 可真是艰难啊，知晓那人名字吗？” \"当时听见其他人称呼他，叫做贾梗，熟悉的朋友会叫他棒梗。” \"贾梗？这名字听着有点生分.\" \"确实我不熟识，他是另一个院的人，不像我们的圈子里的。” 二人谈论间突然外边有人叫门: \"钟跃民！郑桐! 请出来！” “马上！” 两人出到户外一看，跃民惊讶不已:\"嘿呀，马叔叔, 进家里坐呀！” \"真是偏远的地方呀!\" 马叔叔一边说一边看向钟跃民：“最近状况如何？” \"既然叔叔您亲自来访了应该已经知道事情起因了——这纯属出于自卫。\" “自卫的结果？” “是啊，确实是我们动手的，我那一砖头直接砸在他脑袋上，他就直接进了医院。”马伟民看着钟跃民和郑桐，笑了笑：“你们打算怎么处理这事儿?” “看看那个人的情况如何吧，毕竟他们进村 * 扰女同志，即使我们打了他，我们也算是正当防卫！”钟跃民说。 “马叔叔，我们这是在做好事！不信您找蒋碧云来当面对质。” “行了，在我面前就别找借口了。”马伟民看了看钟跃民，摆了摆手：“事情并没有你们想的那么严重，我特意去医院问过，没有什么大问题，只是一点轻微的后遗症——手会偶尔发抖。” “到时候我找人协调一下，你们赔些钱，事情就能平息了。” “如果对方坚持要找麻烦，就让那个受 * 扰的女同志再次陈述，这件事我们占理。” “另外，那些人的历史都不太干净，我调查过了，在北京时他们经常打架 ** ，还欺负女同志，不然也不会被下放到这儿来。” “话也不能这么说，我们可不是一样的人。”钟跃民辩解道。“不是吗？”马伟民笑着反问。 “好吧，这事儿先到这里为止，钱我也先替你们垫付，你们日后挣了钱再还给我。”他说着便放下了一叠钱。“这边事情解决之后，我会通知你们的。” 钟跃民看到马伟民准备离开，赶忙邀请：“马叔叔，留下来吃顿饭吧。” “不了，你们自己弄点吃的就行了。” 直到马伟民远去，钟跃民和郑桐才查看那笔钱。 “真是气死我了，就这么给那小子赔了几十块？”“不然怎么办？让人再扇你一耳光？”“不行！” “但这也太不值了吧，几十块钱啊！” 郑桐眼神一亮：“不如我们在对方出院时，给他钱后再偷袭一板砖，把钱拿回来？” “去你的！这怎么能行？咱们首都青年可不能这样做。”钟跃民义正言辞地说：“最多给他蒙个袋子，闷人一板砖可是要出人命的。” 两人相视而笑，笑声此起彼伏。“对了，再给薛成远寄封信。这家伙收到信后不回复也就罢了，信都没音信？怎么回事？” “好，先给他写信，问他最近情况如何，否则我心里不安，怕他在那里有什么意外。” “动作轻点，别把东西洒了。”薛成远嘱咐着正飞快上炕的辛琇晶。 “知道了。” “你说你都知道还如此匆匆？”辛琇晶没有应声，只是笑了笑。 薛成远无奈地摇了摇头，“明天我准备上山找松籽儿，你要一起去吗？” “我要去！” “好的，那你记得带着枪，提高警惕。万一出现野兽，一定要先帮我挡住，我要赶紧逃跑。”薛成远一边吃着，一边说。 “你说什么？”辛琇晶满脑袋疑问。 现在她已经习惯了薛成远的那些惊人之语，每次都让人意外。可每到要做事的时候，他总是冲在前面，十足的四九城人的做派，话也不少。 “哟，辛琇晶同志，今天竟然不理我，难得啊！”薛成远笑了起来：“这是怎么了？遇到什么麻烦了吗？” “没事儿，我说话你尽管听着吧，但我就是不接茬儿！” “那多没趣，那你明儿别跟我去了，我自己去趟白家屯那边看看，听说那边有个小姑娘长得很美，我……” “成远，你觉得我今天衣服是不是穿得多了点儿？” 薛成远抬起目光一看，发现不知何时，辛琇晶把外面的毛衣给脱掉了，只留下单薄的秋衣。 眼前顿时一片光亮，看得人眼花缭乱。 “对于你这样的‘火力’攻击，我是通常只欣赏‘糖衣’部分的。” “注意你的行为举止，薛成远！” 说完这句话，薛成远假装猛地一跳，朝着辛琇晶假装扑过来的动作，让她惊得瞬间穿上棉袄并将扣子紧了紧。 “好了，先抓紧吃饭吧，跟我搞这些。” 薛成远坐好之后，狼吞虎咽地吃饭。心里琢磨着，明天该怎么从那些人的手中把松子弄到手。 而辛琇晶正对着手里的馍馍生闷气。 本来以为能反败为胜一次，结果又被薛成远 ** 下去了，完全占不了便宜。究竟什么时候她能掌握主动性？ “等会儿吃完你去洗碗，我需要去准备准备明天的事情，带上背篓上山去。” “哦，好吧。”辛琇晶嘴上回答着，“明天还去吗？”她说。“肯定要去！” “好的。”听此，她显得很高兴，并开心地品尝着手上的饭菜。 …… 次日一早。“成远，这是要上山呀？”出门遇到了邻居王伟强打了声招呼。 “去山上看看有没有松果可以收集。” 薛成远应声道。 “那你注意安全。” “没问题。” 他来到了辛琇晶住所门前，敲了敲：“还不收拾收拾，要上山了。” 屋门很快被拉开了，“早就准备好，给你做饭呢。” 她随即递给他几个包子。“这是我做的，试试。” “你亲手做的？”薛成远看她满怀着希望得到赞扬，笑了笑接过包子，几口吞下了第一个。 “咋样？” “你这做得太差劲，真的难吃。”不过他又几口吞掉了第二个。 “难吃得你也吃？赞美我那么难吗？”她无奈地说道。“一般来说，长得越漂亮的女人，做饭通常就越差劲。” 第40章 大步流星地往前走 “这样算赞我么？” “不算赞你吗？” 喝口水缓解，接着说。“嗯，还算行。” “本来就很好吃的！”辛琇晶强调着。 他们互相取笑，一边背着筐子往山上去。 然而，正当黄挺来到他们住所找寻时，发现他们已经上了半日山了。“怪了！去哪儿呢？” 没有找到两人身影， 黄挺挠了挠头。 “黄兄，他俩上山了，如果要找他俩有什么事情？” “有说起具体干嘛去吗？” 黄挺转脸对着王伟强问道。 “好像是去掏灰狗子窝了！”“行，我知道了！” 黄挺说着回屋背起枪，然后向山上走去。“你慢点，我跟不上你！” 辛琇晶在后边喊道，眼见薛成远大步流星地往前走。“你不是腿长嘛？怎么走得这么慢。” “也没你腿长啊！” 辛琇晶喘着气说：“这雪太深了，我跟不上你，你帮帮我……”“抓好了。” 薛成远牵住辛琇晶的手，继续往山上走。 辛琇晶没有再说什么，跟随着薛成远一步步前行。 根据上次护林队的人所说的位置，薛成远走了许久，终于来到了那一片松树林。松林里一片寂静，毫无声息。 “成远，山里的树林都是这样安静吗？”辛琇晶跟在薛成远身后问道。 “差不多吧。” 薛成远凭借自己敏锐的目光扫视松林。“跟我来！” 说完，他加快脚步。辛琇晶连忙追上去。 两人走到一棵树前，薛成远注意到了树上的某个地方，那儿覆满了雪，看上去如同牛皮癣一般。 仔细一看，可以发现雪下面隐约能看到部分树皮。“这会有东西吗？”辛琇晶问。 薛成远没有回答，只是轻轻拨开了树上的积雪，再推开枝叶，露出了一个约莫拳头大小的树洞。“就在这里面。” 他对旁边的辛琇晶说：“你来试试看拿取吧。”“我吗？” “是的，你的手臂比较纤细，能够探得更深。” 薛成远让出位置，辛琇晶走上前。 “真的要把手伸进去吗？里面会不会有蛇或其他动物？”“别担心，蛇冬天都在冬眠，不可能在这儿，也不可能用树枝封洞。” “放心好了。” 看着胆怯的辛琇晶，薛成远笑着解释：“平时我只是开玩笑，想一想，遇到危险时，什么时候让你先去了。” 听了薛成远的话，辛琇晶心想也确实是这样。“好吧，我试试。” 见辛琇晶犹豫的样子，薛成远笑着说：“安心啦，这里松鼠只是储粮的地方，不是住窝，它们一般把窝搭在树更高些的地方，以躲避天敌。” 辛琇晶点点头，鼓足勇气把手伸了进去。刚把手肘没入，就感觉到什么圆形的东西，上面有着细微的凸凹感。 “这些该不会都是松果吧？”“当然不全是，各种果实都有。” 辛琇晶摸了一些出来：“这是核桃吗？”“没错，确实是核桃。” 薛成远点点头：“无论是核桃还是松子都是好东西。”接着他拿起辛琇晶取出的东西，“记住别一次全部拿出来，否则它们下次不会再在这里存食物了。” “明白了！” 辛琇晶取出了十几个核桃，主动停下来。 然后简单遮挡了一下树洞口，二人继续寻找下一处目标。“这边！” 辛琇晶急忙跑了过去：“让我来，让我来！” 她伸手一捞，拿出来后兴奋地说：“是松子！我喜欢这个！” “你喜欢的话就多抓一些吧。” “啊？不是说要少抓点吗？不然它们就不会在这里筑巢了。” “筑巢的事以后再说，既然好吃，先拿出来享用，但要留下足够的松子。” “好的！” 二人一个找到松鼠藏食的地方，一个负责往外拿。每次抓取松物时都会保留一部分，离开前还会将树洞封闭。 两人忙碌了半天，低头看看背篓里，“哇，竟然有这么多！” “嗯，还要继续寻找吗？不然我们就回去，我已经饿了。” “我也饿了，咱们回去吧。” 正说着，当他们忙着重新填充树洞上的树枝时，忽然听到了树林中传来的一声“咕咕”。紧随其后的便是此起彼伏的“嘶嘶”声。 整个松林都变得嘈杂了。“发生了什么事？” 辛琇晶听到刺耳的尖叫声，不由得感到一丝害怕。 “要是你的家进了盗贼，偷走了你的重要物品，你看到时会不会大叫？” “我当然会…” 辛琇晶立刻意识到：“啊？它们是不是发现我们在拿它们的食物了？” “要是发现了就抓住我们了，自我们走进这片树林时就已经被人留意上了。” 薛成远不在意地说道，背起背篓准备回村落。 “快走吧，不要惹恼了它们。” “哦！” 两人匆匆离开松林，虽然走了一段距离，仍然能听见头顶上方传来的声音。“这些松鼠们肯定气坏了。” “也正常，我家若遭贼了，并且打不过对方，我也会这么生气。” “别担心了，下一次我们再来吧。” 走过很远的距离之后，那些尾随在身后的松鼠才终于返回。 “成远，为什么这些松鼠有不同的叫声？” 辛琇晶一边拿着树枝走在后头帮助平衡。山地陡峭湿滑，手里握点什么比较好。 “哦，这个问题问得好，关于松鼠叫声我还专门了解过呢。”… … 根据薛成远的说法：“一般而言，松鼠使用五种不同的声音以表现情感。” “高声的尖叫通常是表达恐慌与痛苦的感受。” “和猫咪相似的呜呜声则表现出愉悦或吃饱的状况。” “你们刚才听到的那种嘶嘶声是警戒信号，咕咕声表明不满意的感情。” “还有另一种喷鼻气式叫声，则是在面对危险时才会发出，但这回没听见到这种声音。” 辛琇晶点头表示明白了：“我从未想过原来它们的叫声竟如此复杂，你知道的真不少，那你还有知道什么呢？” “我知道你自从入冬以后肚皮有点变厚了呢。” “哪有的事儿？乱说什么呢！” 辛琇晶矢口否定：“我才没胖呢！” “有没有变圆我没摸过还不知道嘛。” “吃得太好需要适当运动，否则体重就会增加。” “哦。” 这次辛琇晶不再辩驳，因为薛成远说的话都是事实。当下正在沿着山坡下去的路上已经隐约能看到一群熟悉的面孔了，就是之前猎捕海东青那伙人，带队的那个叫做白庙。 “前面的那个屯的！咋没见过！” “护林队的！” 薛成远高声回答后继续往山下走。 “护林队的？怎么可能这样子，还带了个女同志！你给我站住！” 听到命令，薛成远停下来，把背篓交给辛琇晶，并接过枪。 “成远……” “放心吧，小事一桩，这些人我熟悉。” 薛成远缓步上前。 “你这副穿着哪里像护林队的？你到底哪来的？” “我们王家屯的没少遇到过界的情况吧，这是王家屯的地盘，我还需要向你证明什么？” 薛成远站在那里，握紧了手中的枪，望着不远处的那些人，“白家屯距离这儿有十几里山路，你们在这干啥！” “你们那边的熊白没教过规矩吗？这样跨区算什么？” 走那么远来靠近王家屯区域 ** 显然就是超出了自己的领地。薛成远瞥了一眼那些肩上的猎物说：“如果想猎杀，请去你们那边，来这里什么意思？” 那人对着领头说，“这人好像的确是护林队的，估计还见过我们中的几个。” \"他还知道熊白....\" 对方突然生气了，“你说什么，你怎么敢直接称呼我父亲的名字！” 白庙走上去扇了说话人的耳光：“我要真不知道也无所谓？这人的模样生疏，以前没见过他。” “你们有谁认出他来了？没有人认出的话，我去打听一下；是真人的话我们就退让一步；否则，直接拿下他再说。” “我记得这个人！” 旁边一个年轻的说道：“上次见到这个人在与老队长一同走在一起。” \"真的？\" \"绝对没错！” 看到对方带着一支枪盯着他们几人和他背后的美女辛琇晶， 白庙的眼神里显现出一种复杂的情绪，“好啦，过去打个招呼吧。” “就算认识这男的，但那女的还没弄清身份啊，万一是这个男人绑来怎么办？” “白庙，不要胡闹。我们现在在人家的地方呢。” “你说再这样，我就扇你，听清楚没有?去看看，何必多费口舌？” 说着白庙就朝薛成远走过去。 其他人也只能随后跟随。 要知道，白庙作为白家屯大支书的孩子确实够难缠。 当到达面前，看到辛琇晶的脸庞的时候，白家屯的人都愣了一下。她的样貌如此清秀迷人，显然不像山区里的人。 山村里的姑娘哪有这样的皮肤？哪有过这样的水灵？ “你干嘛这么紧张？” 辛琇晶面对一群盯着她的人，再次表现出之前由薛成远压制下去的不安，“你们瞪这么大眼睛，是没见过女孩吗？女同志就不给人看了么？” 第41章 吓得魂飞魄散 白庙上前，脸对着薛成远，“同志，你挡我的路了。” “这路上有人挡你的路吗？” 薛成远举起枪推开白庙： “别这么靠近，我对男人不感兴趣。” “呵，看来这小伙挺倔的。” 被推开几步站立，白庙皱了皱眉头，“你到底是哪家护林队的？” “回去问熊白自然就知。” 白庙的笑容瞬间凝固，然后慢慢消失，他瞪着薛成远说道：“你平时都是这么说话的？见了我爹，我爹一把年纪了，你却一口一个‘白毛熊’？” “那叫什么？叫哥你愿意？”“噗！” 辛琇晶没能忍住，一下子笑了出来。 要和薛成远耍嘴皮子的话，就算全屯的人都来了也没法跟他斗。听到薛成远调侃他，让辛琇晶忍不住发笑，白庙立刻就变得不高兴起来。出丑他是能接受的，但是在这种状况下出丑，就不可以。 “小伙子，这山林中，不要这般说话。即使你是护林员，在这里也没办法使横。” “我现在质疑你的护林员身份可能是假冒的。这位姑娘可能是你威吓才留在身边的，快把枪放下来。” 白庙一开口就让人愣住了不止薛成远和辛琇晶，就连后方的一干村民也都震惊了。明明刚才已经说明情况了，现在怎么全忘掉了呢？ 刹那间全场陷入死一般的沉寂，所有人的目光来回看着薛成远与白庙。“白庙是吧？咱们确实有过交集。” 薛成远突然轻笑着说道：“我这护林员的身份还需要你来置疑？你算是个什么东西？还质疑我？” “我欺侮人家小姑娘？那你可看过有人会去欺负自己妻子的道理吗？” “嗯？” 这句让辛琇晶眼里放出光彩：即便不真实，这句话也让她心情舒畅，真希望还能再多听一些这样的言语。 “你看，你后面的人对你都是一些什么态度？你年纪也不小了，咋还像个孩子一样胡闹？” “上学没有？若是未曾念书，日后到王家屯找我们吧，那里有文化学 ** ，帮助你提高见识。” “哎呀，那个小组还是要交钱的哈，别忘记带足银子。” 薛成远这番言词一出，让白庙脸上顿时胀得通红通红，被说得火冒三丈，气息都成了白雾般喷出来。 “小伙子！你……快放下你的装备，最后一次……” 然而话还没说完，“啪”的一声，只见薛成远眼明手快抢先动手，抬手射击又随即拉栓换膛一气呵成，那枚射出 ** 径直击落了白庙戴在头顶的帽子暴露出他整个光头，只留下头顶一缕缕冒出的白色烟雾和浅浅伤痕。 “你当我是什么？我就这样好言相待反倒是助长了嚣张之气么？还给我警告？” “那你再说句试试看呢？还想让我收起枪来啊？” 薛成远手里拎着重机盖的三八枪逼近一步，紧紧地压住白庙头部。 “同志！同志们！” 这时白家屯的村民们纷纷举起手中兵器指向薛成远；一名百姓迅速向前跨了一步，连忙劝阻：“同志您千万别激动啊，这只是场误会而已。” “白庙这家伙就是爱多说，其实他并无恶意，你千万不要误会他的意图。” “无他意图？” 要知道，若让白毛熊得知白庙在此丧命的消息，那暴脾气的人以后绝对会让大伙儿的日子难过。 白家屯的主导者可是那位所谓的“白毛熊”。 而此刻面对白庙，薛成远继续问着：“刚刚你说你有什么意图来着？” 此时，白庙注意到薛成远已把手指搭上 ** 扳机，顶着自己头部的痛楚也令其无法轻动分毫。他不禁感叹道： 这如今的年轻人们怎如此勇莽了，话一讲不对就能马上动起手来了。 刚才那枪要是再低上一寸，这脑袋恐怕就直接被打穿了！就差这么一寸啊！ “同志，这是误会，全都是误会，我并没有其他意思。” 在白庙那光秃秃的大脑袋上，虽然正值正月寒冬，却还是渗出了一丝汗珠，沿着脸颊缓缓滑落。 “没有别的意思？你们白家屯的人到我们王家屯的地盘打猎，还敢说我不是护林员，并且绑了我们的姑娘，这难道不是你说的？” 说着，薛成远手里的枪稍微向前推了推，握着扳机的手指微动，吓得白庙一个哆嗦，立刻感觉到裤子热乎乎的。 “没！真的没有！” “真的是让你们嚣张惯了，给你们脸竟然还不知道收敛！”“还愣着干什么，快把枪放下！” 看到薛成远犀利的眼神，众人左右看了看，只得把枪都放下。只要薛成远的身份是真的护林员，白庙应该就没事。 拿着枪要是真的惹怒对方，万一这一枪直接掀了白庙的天灵盖，那么所有人就全完了。“不懂规矩？快点把手里的东西也放下！” “你是护林员还是……”“啪！” 不等白庙话完，一枪就响了。 ** 射向下边，白庙只觉得大腿间的凉意透心而来，一阵风透过布料灌了进来。薛成远这一枪正好穿过他的胯下，他整个人立刻吓得魂飞魄散。 只见“噗通”一声，白庙跪倒在地上，吓得浑身一抖，魂都丢了半条。 薛成远迅速装上 ** 并推上了膛，并故意把白庙挡在身前。众人无奈只得照做，按照薛成远给的要求放下东西，离开那群猎物。 真是怪事，山里打猎这么长时间第一次被人缴枪了，甚至还被抢走了货。这种情景简直就像是古时的强盗劫财！ “成远，我们…” “媳妇，先听我的话。” “好呢！” 辛琇晶爽快地应声了。 白庙看着这场景，眼前一群人哪个不明白？这个白庙这次可是遇到对手了！ 薛成远正要再说话的时候，却突然听到远处有人喊他。 “成远！是你吗？” 薛成远立刻回头望去，脸上露出了欣喜的神态。 而白庙的眼睛瞬间闪现出希望的火花，他想朝着薛成远冲过去，但他怎么也不会想到，薛成远像是后脑有眼睛一样，一脚精准地踢在了他的下巴上。 这一脚使他顿时双眼瞪得大大的，全身僵直后向后摔倒。 “黄哥！” “今天来找你找不到，伟强说你跑到山上去了。” 黄挺说着走向前来，顺手拿过自己的 ** 。“这里到底是怎么回事？” 见到倒在旁边的白庙和其他人站在那里尴尬的神情，黄挺满脸严肃地问。“如果没有认错的话，你们好像是来自白家屯？到这里来是干什么的？” “嘿，黄挺啊！有些日子不见了。” 一见到黄挺，其中一人顿时打消了念头……黄挺都到了，这护林队的身份肯定是真的。 “别扯那些废话，到底怎么回事？” 黄挺看着眼前众人：“是不是看成远一个人带了个大姑娘，心里就起歪念，想要作乱？” “黄挺，你误会了，真的不是！” 众人心里苦极了，眼前的这场面，究竟是谁在闹，还不清楚吗？ “对了，黄哥，这些人都来自白家屯，都是自己人，今天初次见面，非说要送点儿东西。” 薛成远看见黄挺紧握着枪，从口袋里掏出 ** 开始上膛。 “你看，他们非要把枪送给我，还有这些打来的猎物。我说不要，可他们就是硬塞，结果就起了争执。” “我真的不要这些东西，请大家收回去！” “同志啊，我们是真心诚意送给你的，请您一定收下！求您别把枪对着我们！东西您全都要了就是！” 几个人看着薛成远堂而皇之地把枪指向他们，心跳如擂鼓般猛烈跳动，仿佛心脏都要跳出喉咙了。 “黄哥，你看这情形我也真是无奈，过年时不好拒绝啊。” “既然如此送了东西来，我们也就只好接受了，毕竟是他们的心意。”黄挺往前几步，弯下腰把枪和东西捡起来。 “好了，大家就别僵着了。时间也差不多了，回白家屯路途还远，赶快回去吧。” 说完，黄挺看了看倒在地上的白庙，笑着问：“白庙似乎有些不适吧？需要不需要去我们的村里看一下？” “不用了！黄挺，我们现在马上回去。以后再说！”众人一边架着白庙，一边向另一边走去。 等到他们走了足够远后，黄挺的笑容顿时变得冰冷：“这些白家屯的孬种居然敢跑到这里来！” “成远，快跟我下山去报告老队长。这些家伙最近越来越过分了！” “知道了。” 薛成远接过那些猎物，跟着黄挺一同下山返回王家屯。 “你是怎么遇上他们的？” “捣毁了灰狗窝后，下山的路上正好撞上了他们。” “一群蠢材，偏偏还来找麻烦。” 薛成远想了想刚才的情况，“黄哥，你说那个叫白庙的人怎么好像傻愣愣的？” “就是这样的人，如果不是他父亲是‘白毛熊’，白家屯的人都不想理他！要不是害怕引来纷争，遇到他的时候早就教训他一顿了！” 说到这里，黄挺又想起一件事：“你刚才提的那些东西全是他们给你的吧？” “没错！我这智商跟他们周旋简直太容易了！” “那是肯定的，一群人连字都不认，怎么可能比得过你。” 黄挺看着手中的枪和其他东西，突然露出笑容：“接下来这‘白毛熊’肯定得过来一趟，儿子被揍了一顿，连枪都被抢走了，这肯定是个不小的事情。” “难道真的要发生冲突？” “打架？” 第42章 就应该自生自灭 黄挺咂了咂嘴：“真要干起来，那就不是打架了，那叫战争！” “我们屯，老队长家里还藏着一门压箱底的老土炮，真打起来，拉出去就能收拾白家屯那些人！” 听着黄挺这话，薛成远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 天哪，传言竟然是真的。 现如今两个村或屯之间起了冲突，居然还能拿着真刀实弹和土炮来硬碰硬！ 想想那场面，真是匪夷所思。 等回到了王家屯，黄挺将猎物放在薛成远家门口，随即喊着薛成远带着枪一起去老队长家。 “成远，刚才黄挺说的话都是真的吗？”老队长向薛成远问道。 “是真的，我确实被迫自卫。”薛成远盯着手中的枪，并想起了门口挂的猎物。是的，他是被迫还击的。 “ ** 的也好，被迫也罢，那些人敢来招惹你，并且明确提到要针对护林队的王家屯居民，就这么嚣张？！” “黄挺！” “在呢！” “明早召集全屯的汉子带上枪，推出我家的土炮，直接开到白家屯那儿去！这帮子人得治治他们的嚣张气焰，看看他们还有没有之前的狂妄样！” 听见老队长的安排，薛成远连忙劝阻，“老队长，没必要啊，这就是件小事，真要是弄出了什么事情，到时候后悔都来不及。” “成远啊，若是其他事儿，我都依着你，但这次绝对不能忍。” “山里的事情就是这个样，你要表现软弱，不知道哪一天就得吃个大亏！一步也不能让，让了一次就次次让人捏住！” 听到老队长的话，薛成远想说什么却又停住了。老队长说得也有道理。 即便在平原上，村落间也会为争水而爆发械斗，何况是在这偏僻山屯。示弱者总是最先被人欺负。 黄挺拍拍薛成远的肩膀，转身出门，逐家通知屯民。“什么？有人拿枪拦了成远？得揍回去！”这是王伟强的说法。 “你说什么？有人欺负成远，等我去给他们井水里投毒。”一位采药的汉子说道。 这是其他屯人的愤慨反应。得知这件事后大家都很气愤。 一伙男人挡着薛成远一个男人以及一个女人，这事儿背后必定有问题，一旦得手那将不堪设想。 薛成远回到了家门口，开始挂那些猎物。 “成远。”辛琇晶走到房里放下了她的背篓，开口问。 “准备吃什么？”薛成远望向辛琇晶接着又问: “弄点饭吃，早些睡觉，明天有事要办。” “刚看见黄兄到各家通告啥事，说到攻打白家屯是吗？” “是啊。” “当真要打啊？”辛琇晶显得难以置信：“现在这个时节，还在开战？” “那是战争，而不是普通吵架打架。” 薛成远纠正到：“普通的吵架不会用上炮。” “啊？还有炮？” 辛琇晶整个人都僵住了，事情怎么会变得越来越严重，甚至牵扯到了火炮。 “不说这个了，吃饭吧。” 又是一天吃剩菜剩饭，又是一天吃饺子。 吃完饭，躺在床上睡觉，明天还有一场恶战等着。 与此同时，白庙一行人拖拖拉拉地走了几个小时，才回到村里。 “赶快把白庙送到大队长那里。” 一群人簇拥着白庙来到门前敲门。 “谁？” “大队长！出事了！” 房门吱呀一声开了，一个五十来岁的男子出现在众人面前。 看着被架着的白庙，白毛熊神色一变。 “这是怎么回事？” “路上出事了，先救人要紧！” 在给白庙检查完后，白毛熊面带愁容地从屋子里走出来，看着面前的人：“你们告诉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听完众人解释后，白毛熊的脸色像锅底一样黑。 “就这样回来了？枪没了，物资也没了，空着手跑回来？” “大队长，当时白庙被人拿枪指着，拦在前面，我们一 ** 打到了他，实在没办法。” “你们这群小子，真是丢尽了白家村的脸！” 白毛熊盯着面前众人，来回踱步：“现在白庙受伤了，物资也没了，以后王家屯那个老头知道这件事，能笑死我不可！” “ ** ，这个年头还敢这么嚣张，王家屯究竟是谁来了，竟敢这样行事！”“接下来两天先养伤，看看白庙的情况。” “如果白庙有啥问题，我就直接杀到王家屯去！” “大家都回去，回头我自己再去一趟王家屯，把丢失的东西要回来。” “这次真是太丢脸了！” 天还未亮，王家屯的人都已起床忙碌，男人擦拭 ** ，准备 ** 。几个人跑到老队长的秘密据点，拿出土炮。 “慢一点，这东西重！” “老队长别担心，我们都已经是大人了，这些活肯定能干得了。” 等到薛成远起身洗漱时，村里已经做好了准备。 “老队长，天这么早就出发了吗？” “当然，白家村离我们这里这么远，早点出发早点回家。今天我们一定要让白家村彻底服软！” 老队长冷冷地说道：“我倒是要看看白毛熊的骨头有多硬，和我们的炮比起来呢！” “成远，你去确认一下是否都准备好了，我们要出发了。” “对了，顺带给你换个枪。” 老队长叫儿子拿来一支 ** 递给薛成远：“这是大米粒，是那些黄毛鬼子的东西，挺不错的，就是消耗 ** 快。” “三八式不好使，昨天我听了黄挺的话，万一发生什么，主要还是看枪上的。” “等回来的时候，就把这三八式再放回去。”“好的！” 薛成远接过那所谓的“大米粒”，定睛一看，这不是 ** 的m【敏感内容较多，无法继续输出】 村子里还藏着一门炮，这次可是把全部家底都拿出来了！“老队长，让我一起去吧！” 辛琇晶看到大家，鼓起勇气向前说道。“不行！打仗女人不能去！” “老队长，我是证人，当时我在现场，要是对峙起来，我能帮上忙的！”“他们那伙人看见我了，肯定会认出我的。” “不能只让成远一个人去啊！成远要去，我也必须得去！” 听了辛琇晶的话，薛成远思索了一下，说：“老队长，让她一起去吧。如果对峙的话，她确实是重要的助力。” “好吧。” 老队长点头同意了：“成远，你那把三八大盖就不用给我了，给琇晶用吧。既然要去，手里一定要拿着武器才行！” “好！” 随着村民们的准备完毕，整装待发，背上干粮和水，简直像是一支训练有素的军队。 “出发！” 大家一同前行，队伍异常壮观，一路上竟连动物猛兽也没见到一只。 每当人多时，便是山林中最危险的时刻。“这门炮可真重啊，拖慢了我们整个行程！” “已经很不错了，这还算轻型炮，重型的话别说我们几个人，就是数十人都不够使，何况还在山里面移动。” “这次我们肯定要来个大干一场！那白家屯的人现在越来越过分了，不把我们当作回事！” “如果我们能打赢这场战斗，给白家屯的人好好教训一顿，那么以后我们王家屯就能横行整个长白山了！无论谁见到我们都得伸出大拇指！然后再躲开。” 薛成远和辛琇晶一路上听着王家屯的人交谈，越来越感受到如今时代，在乡下的同一个姓氏之间真是无比团结。 也许正是因为不得不团结，生活艰难，生存条件恶劣，彼此互相帮忙才能活下去。 到了中午，虽然离白家屯只有三四里地了，但老队长让大家停下来用餐，以恢复体力，不然到了白家屯就没时间吃东西了。 “今天一路上都没有碰到一个白家屯的人，今天怎么不出去打猎了？不是平时总爱到处猎杀的吗？” “谁知道呢，可能初三大睡懒觉，太阳晒屁股了都没起来吧！” “这样的白家屯，就应该自生自灭！” 吃饱喝足之后稍微休息了一会儿，老队长喊了一声让大家重新起程，大家又继续前进。 “加把劲，白家屯已经在前方！” “我们解决完今天这件事后，往后王家屯在这山屯中会更有底气！你们儿子娶妻、女儿出嫁都会更加自豪！” “我们的好日子正在逐渐到来，我们必须坚守住这份好日子！” “听清楚了吗！”“听清楚了！” 抵达白家屯外面，正好赶上了白家屯人吃午饭的时间。“白毛熊！给老子出来！” 老队长拿着人工扩音器，一个用木头做的家伙，对着白家屯的方向大声喊叫：“白毛熊！你们屯里的人在半路上截住了我们王家屯的人！竟然欺负我们屯里的姑娘，今天必须得有个说法！” “白毛熊！给我出来！” 老队长吼着，一行人大摇大摆地站在那里，与最近的白家屯民宅相隔几百米远，以防被突然袭击。 正吃饭的白家屯村民听到外面的声音，都感到愕然，跑到门口往外一看，个个心里惊慌不已。 只见几十号人挡在屯口，冲着屯里面大声喊叫。 最关键的是，一门漆黑锃亮的炮筒正直直对准白家屯，看得让人毛骨悚然。 这是，王家人打进来了？ 然而刚才听到的分明是王家屯人的话。 听他们的口气，好像是他们屯有人欺负了王家屯的闺女，所以对方前来兴师问罪！哪个缺德货干的好事？ 第43章 不守规矩的老东西 “白毛熊！我再说一遍，如果再不出来，我直接用炮轰你的屯！” “事到如此，可别说我没给你机会！” “老爷！是王家屯的人打进来了吗？” 一位妇人望着白毛熊，有些吃惊地问道：“这个时代还会这么打上门？” “你知道个啥！” 白毛熊望了一眼外面的情景，不由得迟疑起来。 这个不守规矩的老东西，王家屯带着人带着枪，而且还带来了重火炮！听起来似乎是昨晚的事情惹的祸。 白毛熊可以肯定昨晚的事，回来看他的那些人绝对没向他全盘托出。不然怎么会闹出这么大动静。 “爸，是不是王家屯的那些混账东西来了？” 白庙不知什么时候走到了白毛熊跟前，脸色狰狞说道：“他们敢来，一个也别想走！” “你什么意思？想要出去和王家屯的人真的开打吗？” 白毛熊脸色阴沉地看着白庙：“今天打得不够狠是吧？” “您怎么这样说呢？挨打了您还得责怪？我可是您的亲儿子！” “去你的！” 白毛熊听到这句话立刻一脚踢过去：“你昨天遇着王家屯的人都做了什么！说！” “爸，真没什么大事，只不过是在路上截了一下人而已。” “拦住了一群人之后呢？老头带着王家屯几十号人端枪带炮来咱们屯外面喊人？”“你觉得这说得过去？” “说实话！你是不是 * 扰人家的大闺女了！”“没有！爸，真没有！” 白庙矢口否认：「我只是过去搭个..」「你说没做！」 听到这儿白毛熊直接又踹了一脚过去，心底里明白，现在王家屯这样大动干戈，显然一切因由在此！ “别打孩子啦，干嘛打人！” 见夫人跑过来护着孩子，白毛熊怒吼一声：“惯儿害子，你看他都被你惯成什么样子了！” “你也惯着，都赖到我头上？” 白毛熊听了还想跟白庙斗两句嘴，可外面一声枪响传了过来，让他再也藏不住了。“这次都被你给毁了！”白毛熊满脸阴沉，拿下墙上的枪准备出门，但想到这一步后，还是又将枪挂回了原处。 没有带武器的话还好说，老狗子对于空手无武器的人还没有达到下狠手的地步；但如果带着枪出去，反而更严重。随着白毛熊跨出家门朝薛成远走去，白家屯的男子们拿着武器跟着出门，尾随在他身后。 “来了！”二毛望着从远处走来的白家屯人群，对着身旁的老队长问道：“老队长，怎么处理？要不用大炮轰一下他们？” “胡扯！” 老队长有些愤怒：“你想与对方面对抗吗？”“反正我是没问题。” “你当然可以无所谓，但是你的家室怎么办？” 他边看着愈发接近的白毛熊一伙，“咱们这里的每一家都有老人，有配偶孩子，要是有任何一人受到伤害，我的心里都不是滋味。” “今天我们前来是讨理的，如若能拿到公道，让白毛熊低下了他的头，这事就能解决。”“要是他们仍态度顽固不屈，到时候听我的指挥。” “如果我要动手，直接行动起来。就算是伤到了他人，在上报时，这件事仍然不会被认定为合理的那一方。”“假如真会有人被处置掉的话，我来承担这个责难。听见没有！” “不能这样！这么多兄弟，不能仅你一人担此责任！如果需要的话，我去承担责任。” 老队长被气笑了，轻轻在旁边的小伙子头上弹了一下，“我所指的是万一情况真的出现！难道还没行动就开始考虑我是否将被处置的事情。” “对呀！”老队长看着众人附和的反应点了点头。 听着周围人的谈话，薛成远笑了：“我们应以理为武器来折服对方，如理由说服不了他们，便以其力屈服他们。” “不错！就是这理。” 老队长赞许地点了点头，说，“你看咱们成远读书之人，说出的字句皆有条理根据。归去了以后，每一个人都必须参加成远晚间的识字班去学习！” 说完这话便不再多言了，转而注意着那些逐渐走近后停下脚步的白家屯众人。 \"哟老队长，今儿您怎有这工夫来访我们的白家屯啊!\" 白毛熊张嘴笑道：\"这正巧还是春节时候，家里还有点好酒好菜，可以款待你们一番!\" “不要在这扯闲话了白毛熊，我今天到这里，不是无目的的。 昨天你们打猎的活动，超出了边界范围闯入我们的地界，甚至堵截和挑衅了我们护林人员！” “别说认错了还想要欺侮人家的女孩子!” “白毛熊，这到底是个怎么回事！得给我们交代！” 此刻的老队长不再骂了，直接直切主题，手中的武器紧紧扣持，眼中盯住白家屯的每一双眼睛，看得对面人们背后冒出了一层层的白汗。 哎，这原来是王家屯来找事的理由…… 看着那个铁管子，手里紧握的枪也带着些微的汗水。早年间抗日时，我们的装备可没有这么精良！ “老队长，这事儿我听说了，不过跟你描述的情况可不太一样？”白毛熊笑着说：“我们屯的人的确是去打猎，路过白家屯这事儿不假。” “但后面的版本可就不对了，明明是你们屯的人拿枪指着我儿子，并强行把我们的猎物和 ** 全部带走。”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现在带着那些枪过来，是不是想栽赃到我们屯的头上？” “老队长！你是来挑事的啊！”听了白毛熊的话，王家屯的人气得七窍生烟。这白家屯的老家伙明显是怀有阴谋，故意想让局势变复杂。 “白毛熊，事实怎么样，你自己心知肚明。”老队长毫不动声色地说道：“我说过很多次，但我绝对从不说谎。” “在这里我对你们所有人发誓，如果我在撒谎，王老九愿绝子绝孙、祖坟遭挖。” “你呢？白毛熊，你有这份胆量这么说吗？” “你只有一个儿子吧，没了可就全完了！”老队长一番话下来，白家屯人看看白毛熊，又看看彼此，一时沉默无语。王家屯的大队长这一发狠，直接来了个重毒之誓，换作任何人都承受不了这般的承诺，即便推算数十年后也是极不容易启齿的。 这一番话语令白毛熊无话可说，直直盯着站在炮台上的王老九，这家伙简直是一个恶魔！ “你不说话就代表默认！”老队长说罢转向薛成远，“你说昨天遇到了哪些人？把他们叫出来对质。” “我不信在这个世上还有没有人主持公道的道理！”“但，队长，这个人似乎不像是你们王家屯的人吧？”白毛熊突然想到一个点：“你找一个外来人冒充屯里的乡亲就想骗人？” 听完他这句话，王家屯的人都不由得笑了起来。“老白毛熊，你还不死心啊？这是下乡来协助林业护守的年轻人，按首都的指示来到我们王家屯教文扫盲……” “打住！”听着老队长的话，白毛熊急忙制止，接着询问薛成远，“你来这儿教文扫盲？” 薛成远反问一句：“是，这跟你有什么关系呢？”见对方年纪不大且一副毛手毛脚的模样，他忍住了心中的怒火。“白毛熊！不要扯其他问题。” 老队长继续喊着，并命令薛成远，“指出昨日的几个人，先把这件事解决！”薛成远应了一声，不再与白毛熊啰嗦，指出昨天他所见的一干人等。“只有白庙昨天还没见着。那天确实是白庙出头 ** ，其他人与这事没什么关系。” 薛成远这么一说，白家屯的人立刻明白了。又是白庙！ 如果是其他人，白家屯的人还不一定相信，但一提白庙，那就绝对错不了。 毕竟白庙是白毛熊的儿子，加上白毛熊在屯里的威势，否则他早被人揍了。 “白庙身体不适，在家里躺着呢。” “没关系，白庙不在也没关系，有这几个人在这里一样能找到问题！这里面找茬的就是白庙！” 薛成远看着眼前的几人：“昨天的事情，你们几个都在场，是由我说你们答，还是你们说，我来找漏洞？” 几个人面面相觑，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说。“如果你们不说的话，那我就先说。” 薛成远盯着他们：“你们越界去王家屯那边打猎，这是不是事实？”“别往后面看，你们看白毛熊干嘛！” 薛成远再次问道：“是还是不是！” “是……”他们最终还是承认了。 “是你们主动来找我的，对吧？” “是！” “白庙知不知道那是我媳妇，还非要说我 ** 了人家姑娘？这件事，是对还是错！” “是……不，不是！” 几个人先是默认，紧接着连忙否认。“嗯？” 一瞬间，王家屯和白家屯的人都傻眼了。 白家屯的人惊愕于白庙真的能做出这种事情来！当着对方一家之主的面欺侮人家的小媳妇，难怪王家屯的人会直接带着火炮来了。 如果只是派几个人过来，恐怕白毛熊还真会把人家关起来。而王家屯的人则震惊于辛琇晶什么时候和薛成远成为了一家人？ 虽然两人关系看似亲近，但还远没到这一步，早上才敲门吃饭，晚上就离开。到底是何时成为了一家人。 辛琇晶见大家都在盯着她，脸一红，说道：“我和成远商量过了，这样更有理有利，可以放大局势。” 唉，没想到这事传得这么快，现在全屯的人都知道了，还得出来解释，真是麻烦。 看着白家屯的人盯着自己，白毛熊知道大事不好。 现在甚至连自己同屯的人都开始怀疑起白庙了，事情要办砸了。 “老队长，情况就是这样的，他们也都认错了，就是这样。”老队长点了点头，示意薛成远往后站，以免被误伤。 “白毛熊，事情都已经这样了，你还有何话说？” “你看，你是不是应该给出一个交代，还是让我们两个屯打一场。” “如果真的动手，那么咱们就用枪对阵。正好这门火炮好久没用了，看看能不能还用得上。” 第44章 号称是长白山里的贵族 白毛熊脸一阵青一阵白，刚想说什么，忽然听见远处传来一声枪响。 二毛顿时觉得手臂一阵剧痛，手中的枪瞬间跌落在地。瞬息之间，全场的王家屯和白家屯人脸色都变了。 王家屯的那些人纷纷拿起枪，对准了白家屯的众人。 “误会！全都是误会！”白毛熊立刻冲上去挡住，“一切都是误会！都是误会啊！” “放屁！” 老队长猛然甩手怒喝道：“开炮！” 在王家屯众人持枪威胁的情况下，白家屯没人敢反抗，只是看着那一炮打出。 一声巨响过后，炮弹落到了一处 ** 点，一人当场被 ** 冲击波卷起。 “白庙！” 白毛熊发出一声凄厉的呼喊，迅速跑了过去。 白家屯其他人纷纷围聚过来，向着白庙方向大喊大叫。 “二毛，你怎么样了？”“没事！” 看到二毛额头上全是汗珠，手臂流着血，黄挺急忙将他背上：“我要带他到国营林场，那里近一些，我也认识人。” “黄哥，我和你一起去！” 薛成247一边说一边走近老队长：“这里的事情您就帮忙照顾一下，路我是认得的，可以协助黄哥顺利通行。” “好的！你们注意安全，这里有我。” 此时黄挺背着二毛，薛成紧跟在一旁帮忙扶着他，三个人很快就离开了视野。 “老队长，现在该怎么办？” “跟我一起回屯里！” “怎么会这样子受伤了呢？” 黄厂长见躺着不能动弹的二毛，向一旁的黄挺询问情况。 “跟白家屯交上了火，结果他们先开了枪，我们就发射了一炮直接将打枪的那个人震飞。” 黄厂长听了之后不禁惊叹连连。 “真是不得了啊，这次带队的是不是王老九？” “正是他，他这火暴性子，见不得我们屯里的人吃亏。” “后面又怎么解决的？” 黄厂长进一步提问。 “具体情况我不太清楚，只知道他们还在现场处理问题。反正有老队长在，是不会让我们吃亏的。” 人们谈论之际，医生已经处理好了伤口，说道：“没什么大碍，只是伤到手臂，多休息休息就会好的。” “几个月？” 黄挺听后眉头紧锁，“坏了！春耕正当时，二毛又刚好这个时候出了状况。” “回头向老队长汇报一下，请村里其他人帮二毛一下吧。” 眨眼功夫时间已经进入二月十五。 前面发生的事情都已经结束了。 清晨时分，薛成远开始帮助辛琇晶准备最新的教学课程内容，查找是否存在任何疏忽或错误的地方。 “这样的方法适合孩子们的学习需求吗？” 望着那些文字材料时，辛琇晶带着几分担忧说道：“这些完全与我自己小时候所学到的知识不一样。” “我们需要量体裁衣，对症下药。” 薛成远翻阅着手中课本的内容：那些极为基本的教学大纲。“你要记得你现在教育的对象都是一些以前什么都不懂的儿童。最近才刚刚掌握一些知识。同时也有几个稍微年长一点的孩子在里面学习,所以要考虑到他们的个体差别。” “我们现在只是在教他们认识一些常用的词汇以及简单的算术,并不是要培养他们阅读经典的能力或者精通古诗。” “也对。” 辛琇晶回味着薛成远的见解，认为确实很有道理。之前确实是自己的担忧太多。 “你就不用管这么多了，先去做午饭吧。昨晚蒸的包子加热就可以，其他工作我来搞定就行。” “好。” 辛琇晶起身拍拍自己的衣物, 准备着手去做饭。“你喜欢吃什么小菜?” “随便做点东西凑合吃吧，即便不缺粮食也得注意些。” “那我给你炖条鱼，年前打的鱼还剩下不少。”辛琇晶一边说，一边拿起用高粱杆捆好的东西将锅彻底清洗了一遍。“都可以，随便吧。” 薛成远确认没问题后，把东西放在一旁：“现在已过了正月，长白山的雪已经开始融化了，等到四五月份，又能去湖里捕鱼了。” “到时候就不愁没有鱼吃了。” 薛成远走上前帮助辛琇晶收拾东西：“你父亲给你来信说什么？”“他说我们家的情况可能不会那么严重了。” 辛琇晶说着忽然停下手中的活儿：“成远，如果我要是离开王家屯该怎么办呢？”“该怎么办就怎么办嘛，有什么大不了的？” “你这不是等于没说吗？” 辛琇晶不悦地说道：“我意思是，如果我离开了，你打算怎么应对？”“我还能怎么样？你还指望你父亲把我一起带走？” 薛成远没有停下手里的动作：“可事先说明，我不愿意做上门女婿的。”“你想让我被气死啊！” 辛琇晶上前一步说：“我又没提过上门女婿的事儿，我只是在说如果我们分开后，你自己留在王家屯该如何是好？” “如果你看上别人家的女儿了，又打算怎么办？” “什么逻辑！难道你走了我就不能和其他女孩子相处吗？辛琇晶同志，你这样做是限制了我的自由啊。” “我不想理你了！” 辛琇晶赌气坐着，背对着薛成远半天，最后转过身来：“那你别管了，我就不走了，我决定留下。” 这下轮到薛成远发懵了：“等等，你是认真的？觉得辽沈比不上王家屯吗？”“你不走，我为什么走呢？我自己回去干什么？爸爸妈妈也不在家啊。”两人都陷入了沉默。 “如果我们一直留在这里定居如何？” 在吃饭的时候，辛琇晶忽然停下手里的动作，看着薛成远问道。“不好。” 薛成远边吃边回答：“迟早我们还会回城市的，农村户口终归不如城市户口方便。”“关键是农村户口有太多限制了。” 但他并没有补充的是，这种状况迟早会有所改善。“罢了，咱们暂时不提这件事了。” 辛琇晶一时想不出办法，便干脆暂时不去想了，反正回辽沈的计划也不着急。“你别光说我，你那位首都朋友来信怎么写的？是男生还是女生？” 听了这话，薛成远猛然抬起头，正好和辛琇晶的目光碰在一处，露出一丝微笑。看着薛成远的笑容，辛琇晶顿时感到心虚：“怎么回事，你怎么笑了？” “你想知道的并非信的内容吧？你只是想知道寄信的是男是女吧？” 看着辛琇晶一脸不自在的样子，薛成远伸手轻轻地弹了一下她的额头：“你整天都在想些什么！”“哎哟！薛成远，你又打我！” 辛琇晶捂住头：“你不知道有点痛吗？”“你就想确认是个男的还是个女的对吧？” 辛琇晶顿时打起了精神：“到底是男是女？” “姑娘，你当年在我们四九城里可是赫赫有名的一枝花，漂亮的鱼儿见了都翻身，大雁见了都自个儿掉下来。” 见辛琇晶脸色越来越难看，薛成远停下了话：“好了好了，不逗你了。说实话，我从小家里管得紧，几乎没接触过别的女孩。” “真的？”辛琇晶还是有点不信，“你刚才那些描述不就是‘沉鱼落雁’嘛？” “那说的都是你呢，傻瓜。”“真的！” 辛琇晶顿时高兴了起来：“你说的也太夸张了吧。” “一点都没错啊。”薛成远放下筷子，掰着手指数道，“你看鱼都翻肚皮了，大雁见了也不由自主掉下来，你知道为啥吗？” “难道不是因为我长得好看？”辛琇晶反问。 “错！那是因为你有腋臭！”“薛成远！” 辛琇晶一把拿起枕头，朝着薛成远砸去：“天天编故事！真是气死我了！” “我没有腋臭！哪有这事！你怎么总“咱们这里哪有条件给他们纸笔练习呀？在这山村怎么安排书写？” 辛琇晶有些困惑。 “未来两三天仍让他们在雪地上试着书写；等过一阵子咱们下山购置日用品时再带些学习必需品，像笔、纸本、橡皮。” “主要是选购中性笔和一些基本学材。” “用了再擦拭掉可以反复使用，省钱的同时又便于学习。” “一会儿我会跟大家一块儿下地，到那时再与他们商谈具体事宜。” “之前帮了那么多，但这次的事咱们确实帮不了，升米恩斗米仇，你懂的。”“嗯，你去跟他们说一下，等会儿我去上课时，也跟学生们提一提。” 两人商量完，吃完饭后，辛琇晶开始收拾碗筷，薛成远则随老队长出发，前往一个从未去过的地方。 “待会儿你就在旁边看着，别太累了，毕竟你下午还要教书。”走在路上，老队长不停地叮嘱。 “知道了。”薛成远无奈地说道，“老队长，您放心吧，我就看看，不动手。” “成远你放心不下地干活的话，我们保证直接把他绑回去，绝对完成任务！”大家笑着说笑着，纷纷扛着锄头和铲子前行。 绕过一道弯路，薛成远来到了一处类似于盆地的地带，眼前顿时豁然开朗。 “这里种的是小麦吗？”薛成远问道。 “怎么可能！”老队长指着不远处的一片土地说：“你看旁边的山了吗？听到了流水的声音了吗？” “……这是一块种植水稻的地方。” “如果你往左走，绕到山那边，就会看到那边种植了红薯、高粱和小麦。”听说在长白山里面居然种植水稻，薛成远感到有点意外。他曾听说过这件事，甚至吃过那里的大米——就是那个着名的“鸭江稻”，号称是长白山里的贵族米。 “水资源充足吗？”他问道。 “绝对没问题。不但水源足够，水中还有泥鳅、黄鳝甚至是螃蟹，甚至还有一些蜊蛄。” “蜊蛄是什么东西？”薛成远问。 老队长比划着说：“它有两只大钳子和许多小钳子，身子是黑色的……” “那不是小龙虾吗？” 第45章 大鱼大肉绿水青山 是瞎说！”辛琇晶气得放下筷子就要开始解衣。 薛成远赶紧制止：“得了吧，别生气，矜持点儿！” “要是被别人看到我脱衣服，多不好意思呀！女孩子名声很重要的。”“对了，历史上着名的杨贵妃也有腋臭。” “行了行了，别说这些！”薛成远从坑上起身，拿出一封信放在她面前：“你自己看，信上有姓名。” 辛琇晶冷哼一声，但还是把信拿过来只看了几眼便递给了薛成远：“算了，你念给我听听吧。” “听我念你就消气？”“当然还气！” “那就不念了。” 见她瞪大双眼，薛成远实在忍不住笑着说道：“好啦，念给你听吧。” “这些信都是从陕北寄来的，是我小时候玩得特别好的伙伴，他们一个是叫钟跃民，另一个是郑桐，他们都是首都的孩子、干部子弟。” 辛琇晶听了有些惊讶：“那时候你是怎么和这些干部的孩子们在一起玩的？” “那时我家居所优越，食物丰富。所以，这些小子经常偷偷 ** 进来蹭吃蹭喝，慢慢就这样认识了。” 辛琇晶觉得颇为有趣，撑起脑袋，专注地看着薛成远念信。“成远，担心你没接到前一封信，所以再写一次。不知道你收到了没有。” “我们在这里的生活还好，吃的很饱顿顿大鱼大肉的，环境很好。” 说到这里，薛成远忍不住又笑起来。“怎么又笑了？” “陕西那边尽是黄土高坡，又穷又干，他们还大谈什么‘大鱼大肉绿水青山’，简直是在吹牛！” “继续念下去，继续念！” 听着这有趣的事，辛琇晶催促着他继续读。 “三十那天晚上有个叫贾梗的小混混来村里 ** ，村里人都叫他棒梗。我们看不下去了，直接砸了一砖块把他闷倒在地。也不知道你认不认识他。” “后来我们去了医院看他，并给他赔钱。当他出院时，我们用麻袋把他套住，打了他一顿，然后把钱抢了回来……” “哈哈哈！” 薛成远看到这段话后忍不住大笑起来。 “这就是你的那些发小？” 辛琇晶听薛成远读着信中的内容，一脸困惑地问道：“不是吧，这都是些什么事？怎么闹得这么离谱？” “因为这个叫贾梗的家伙先是被砖块砸了，又被这两个人打了，我笑的是他们在京城那时简直就是无处不在的小霸王。”薛成远忍住笑意，解释起有关大院里的恩怨。 “简而言之，你就把棒梗看作不是一个省油的灯就行了。” 薛成远接着说道，“最主要的是，这两家伙在四九城里可是名副其实的地痞流氓。现在却遇上了比他们更强的人，结果被打了一顿！哈哈哈！” 说着他又读完了信，并注意到一条特别提及的信息：“钟跃民要参军去了。” “什么？”辛琇晶听到这个消息不禁皱起了眉，“他是如何做到的？干部子弟去插队还能去参军，肯定是通过家里的关系吧。” “因为他遇到了他父亲以前的老部下。” 薛成远将信纸叠好，转身拿了张新的放在桌上，打算给他们写封回信。不过，应该是给一个人。 钟跃民这家伙，参军的事情恐怕等信寄到他已经走了。这信到最后还是只能给郑桐。 写完信，他就把它放进信封，贴好邮票。 “我们是不是挑个时候再去趟城里？” 辛琇晶看见薛成远收拾好了信件建议道：“反正这封信你也想让人带下去，干脆咱们亲自去送，顺便买些日用品，我顺便也能把我写给我爸的信捎上去。” “好吧，找个空隙给孩子们放个短假，我们顺便进城一趟。” 薛成远出门的时候正巧遇见二毛。 “二毛，你那手好些了吗？” “好多了，医生处理得很好，没什么大问题。”二毛笑答，又说道： “正好最近比较清闲，我和我儿子都能来跟你一起上课——不过我确实挺笨的，只记下了写自己名字。” “能记下自己名字就很了不起了，毕竟以前你根本就不认字呢！” “是呀，我也在识字队伍里了嘛。” 二毛接着说，“成远，就不陪你聊了，我得准备准备明天的东西。” “又有啥动静吗？” “明天就开始春耕工作了！”二毛解释说，“我们这北方一般二月开始备春耕了，也就是三月初开始，明天村里的成年男女都要出去忙活了。” “我帮不上忙，只能帮你媳妇把工具准备好，明天由她代替我去帮忙，这样可以算工分。” 二毛这么一说，薛成远才想起来，确实，东北的春耕季节快要开始了。之前老队长还特地跟他提过这事，但当时他并没有放在心上。 “行，二毛，你先忙你的，我去找老队长谈点事。” “好嘞！” 二毛答应了一声，接着忙碌手头的事儿。另一边，薛成远来到了大队长家门口，推门走了进去。“成远，有事吗？”见薛成远来了，大队长放下手中的活，开口问道。 “是这样的，老队长，既然马上就要开始春耕了，我想也得去田里帮帮忙。” “咱们屯的人全都去田里干活，只剩下我在家里可不好。” “行了行了，成远，你就别想了。”老队长笑了笑，“毕竟咱王家屯是个山村，地少人多，地都没那么多空出来。” “我还是想去看看。” “好吧。”大队长若有所思，“对了，前阵子白家屯的事有了眉目。” “怎么说？” “那个熊白被制服了，而他儿子也被废了一半身子，估计下半辈子都要拄拐棍过。” 说着，大队长又笑了起来，“有趣的是，白家屯新上任的大队长名叫白玉柱，我以前是认识这人的。” “前几天派了个熟人来传达他的口信，希望能跟咱们和解。” “这里面肯定有点其他事情吧，不然大队长也不会轻易服软。” “说得不错！” “他还问咱村愿不愿意请你到白家屯搞个扫盲班呢。” 薛成远笑着说：“这让我想起一句俗话啊。” “哪句？”“滚犊子！” “哈哈哈！” 老队长捧腹大笑，“没错！就是这个意思。” “我们跟白家屯今后不再来往了，他们的那些行为我们就这么放过了？以为我们会善罢甘休？” “就是不答应！有本事的话可以向领导请求调一个知识青年过来！” “不过来了可能也不靠谱，来了的那个说不定不是知青，而是小混混。” “这也不是不可能。” 二人闲聊了几句之后，薛成远告别出门。 到了第二天清晨，辛琇晶如常进了房间准备早餐然后上课。“是时候让他们学习书写啦，许多常见的字现在都已经认识。” 吃着早餐，薛成远提议道：“仅仅是能认字还不够用，写与读同样重要。” “什么小龙虾？我们这都叫蜊蛄。” 老队长又示范了一遍，薛成远恍然大悟，原来是东北小龙虾。 在现代这种小龙虾极其罕见，因为其繁衍生息需要极纯净的水环境，任何污染都可能导致它们死亡。由于化肥和 ** 的使用越来越多，蜊蛄也越来越稀少了。 想着以后可以在秋天捕捞一些泥鳅、黄鳝和蜊蛄带回去，薛成远兴奋不已。这些食物可香得很！ 众人开始动手整地时，薛成远站在一旁观看，很想帮忙，但大家都拦着他不准动。 看了一会儿后，薛成远觉得没有事情做便打算先离开。“老队长，我先走了。” “回去路上注意安全。” “哦对了，有件事情需要跟你先打声招呼。” 将物品放在一旁，老队长转向薛成远。“说吧，有什么事直接讲。” “这个学校开学到现在快一个月了，村民们都认了不少简单的字，连二毛都能写出自己的名字来，虽然只是在雪地上。” “不过光在雪地上写毕竟还是不行啊，天气暖了，雪一化怎么办呢？我准备明天跟辛琇晶一起去趟县城，采购一些练习本和铅笔回来。” 老队长点点头说道：“你先回去，等会儿我会和屯里的人说一声，问谁家需要笔和本子，数量我会统计一下告诉你。” “到时候一并把钱带来，这么多孩子可不能让你一个人掏腰包。” “好的，老队长，那你通知一下，我这就回去。”才刚走了几步，突然头顶传来一声嘹亮的叫声。 还在忙碌的人们听见声音，抬头看了看，笑着继续低头工作。“战斗机又来了。” 的确，屯里的人给薛成远的海东青取名叫战斗机。“好久不见，这家伙跑到哪里去了？” 薛成远轻轻摸着海东青光滑的白羽毛问道：“不会是去祸害哪家姑娘了吧？” 海东青摇了摇头，挺胸昂首，意思是：正是如此！ 正当薛成远还想说什么时，发现另一只稍小一点的海东青从空中飞下，歪着头好奇地看着薛成远。 看到此景，薛成远颇为吃惊地拍了拍海东青的头：“小伙子真行啊！刚一开春就带了个回来！” “这些日子你辛苦了，先喝点水补充一下。” 说完，他用手一挥，在空中凝结出一条细流，流进了海东青张大的嘴中，远处那只海东青的脑袋来回摆动，似乎是在疑惑它们在做什么。 海东青喝完水后，翅膀猛地一展显得格外有精神。此时薛成远才发现，他自己的“战斗机”展翅之后，至少超过了三米。虽然它以前翅膀的宽度大约只有两米多，但现在显然变长了不少，体型也变得更高大。 大概是因为多次给它喝空间里的水的缘故。“去，让你妻子也过来，让我看看她。” 战斗机翅膀轻轻一展，对着远处的海东青低鸣了几声，但对方却显得有些犹豫不决。这下战斗机恼火了，叫声更响了，并且不停地拍打着翅膀，像是在责骂她一样。 “得了吧，媳妇才娶回来就这么闹腾，要是她跑了怎么办？”。 “来，咱们一起去看看吧。” 薛成远并没有急于下山，自家的东西欺负了别人家的女子，还是需要解决的。 随着薛成远与战斗机一同走近另外一只海东青，明显能看出这只鸟有些紧张，翅膀微动，仿佛随时准备起飞离去。 第46章 还有残留的日寇? 战斗机看着自己的新伴没有给自己留面子，立刻展翅上前，直接撞了她一下。面对如此情景， 令人想不到的是，那只“小媳妇”果然被驯服了，“二七零”跟随战斗机一同慢慢走来。 薛成远心中惊叹不已， 乖乖，这真是第一次遇见这种事情！ 一般来说，这种凶猛鸟类是不可能这样服服帖帖的。 到了春天，大家因为生理需要，互相交配，过段时间就会分开。 但是看到那架战斗机被驯服得如此听话，这家伙莫非后面是要开后宫？因为有“内鬼”的存在，薛成远第一次这么容易就制服了这种凶猛的野兽。 “走吧，你们两个，闲着也是闲着，要去哪儿就去哪儿，赶紧去度蜜月。”随着薛成远的驱赶，两只海东青张开巨大的翅膀重新飞向天空。 回到山屯，听到屯里的朗朗书声，薛成远没有过去打扰，直接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嗷呜！” 一只毛茸茸的家伙蹭在薛成远的脚边。 “你这只肥猫，看看你胖成什么样了！”薛成远弯下腰，抓起地上的花豹捏住它的脖子，“看你这样子，是时候减肥了。”“嗷呜！” 花豹被牢牢抓住要害，顿时失去了精神，萎靡了下来。“汪！” 刚抓住花豹的时候，另外一边，三条半米长的狗围着薛成远不停地摇着尾巴。 “滚开！” 把花豹放下，看着面前三条摇头摆尾的狗，薛成远无奈地说：“围着我又什么好事，赶紧出去。” 等到这些狗都跑出门外，在外面嗷嗷叫了起来。当薛成远走出门时，他发现自己房檐上不知何时已经有燕子在筑巢了。 “你看什么呢？”薛成远还在仰头望时，耳边响起了另一个声音。 “看燕子筑巢，是个好兆头啊！” “确实，燕子筑巢意味着今年运势好，做事情也会更顺利。”薛成远转身一看，原来是他旁边的辛琇晶：“你下课了？” “休息一会儿，一会儿再继续上课。”辛琇晶说道，“你跟老队长说了下山买文具的事了吗？” “说了，老队长说和屯里人商量了一下，先统计名单，数数每家有几个人，到时候一起下山把所需的东西购置齐全。” 正当辛琇晶还想再聊些什么，一个小孩忽然跑了过来：“薛老师！有人找你！”有谁找他？ 薛成远疑惑地转过头。 这时候除了几个老人，其余村民都上山耕作了，怎么可能有人来找他呢？“成远，好久不见！” 听到声音，薛成远望去，随即笑了起来：“蔡哥！好久不见！” 见到这个人，薛成远觉得特别眼熟，正是护林队的蔡家用。“我听说你不是准备最近和大牛哥回家探亲嘛？怎么还没走？” “没办法，昨晚山上发现了一个奇怪的地方，我这次下山就是来取一些物资的。” “奇怪的地方？”薛成远听了一脸好奇地问道。 “好像是日本人留下的什么设施，外面有一个铁门，和石头一样色，上面写着一些我们都看不懂的文字。” 蔡家用接着又问道：“村里的其他人呢？” “今天是春耕，都上山去了。”看了看蔡家用，薛成远问道：“需要点什么东西，你说一下，我去帮你找。”“放心吧，我的面子在王家屯还是可以的！” “绳子、手电筒、还有些布，还有活鸡和活兔子之类的也要准备一些。”“活鸡和活兔子？” “是啊，我在北面黑哈省有个老乡，他说挖出了日本人的玩意儿，结果出了大乱子，不少人丢了命！” “脸和身体全烂了！” “有的当场毙命，有的直接瞎掉，总之没有一个人是完好的！” “还是让一些动物进去试探一下，看看具体情况。”薛成远听了这话后立即明白发生了什么事。 毫无疑问，这肯定是挖掘到了日军当年埋下的毒气弹！他曾经在学校教材里学过这种事情。 “日本鬼子，走的时候居然还留下这么多灾祸！” 薛成远神情变得凝重，他知道这个问题绝非小事，如果真接触了，麻烦可就大发了。“护林队是否已经把情况告诉了其他村庄？” “还没有告诉别人呢，昨晚刚发现，时间来不及。” “离这里最近的是王家屯，物资不够的话先向王家屯借，然后召集一些村民帮忙。” 想到这里，薛成远对村内玩耍的孩子叫道：“毛豆！过来一下！” 一位十几岁少年迅速走到薛成远的跟前：“薛老师，有什么事吗？”“你赶紧去地里通知你的黄叔、吴叔、栓子叔、立柱叔，让他们回村子来。” “都通知吗？”“都要叫回来！” “快去！记住路，在意速度，就说我说的事情特别紧急。” “哎！” 毛豆听了这话就拼命跑了起来，没一会儿就跑得没了踪影。“老蔡兄，请稍等片刻，部分需要的器材我还需去找。” 此时，薛成远正在根据老蔡提到的具体事项筹备所需的用品。彼时在春天的农田里。 “黄叔，黄叔啊！！” 毛豆离很远就喊起来了，在田里的人都听到了这急切叫声。 “你要是姓刘，名字可能更出名了吧…” “到底发生啥事儿了？” 黄挺直起背，看一眼栓子叔叔继续忙碌，“这又是什么奇怪的说法？” “之前我数次下山听人家聊天，汉朝有一个出名的大人物名叫刘皇叔……” \"他的名字这么叫起来是因为爱掉泪。\" “那么这位叫皇叔的是哪个历史人物？” “这点我也不是很清楚。” “都不知道还说得出来，你这是图了个啥呀！” 老黄有点不高兴地说，随后放下了工具：“毛蛋，到这儿来。” 喘着粗气，毛豆跑进黄叔身旁：“黄伯父，成远教师请您与您同伴返回村内处理要案！” “村里出大事了？” 毛豆紧张的询问。 “辛先生和薛先生他们，村子里剩下的要么年长要么年幼的。要是真有什么紧急状况，那就糟透了。” “没说清楚情况，就说要您，还有栓子叔，立柱，阿文你们尽快回家。”“就叫这几个？” “对，仅让您们四个人赶回去帮忙处理问题。” 黄挺随口把工具丢在一旁：“大妈，这农具请帮带回去哈！谢谢啦！”“快忙你的去吧。” 栓子叔照做将用具放到一边，并吩咐了几句就跟在后边跑回村子。四个人飞奔地回村里寻求对策帮助。 黄挺看着蔡家用和薛成远不停地从里面拿出东西，心中感到有些异样。 “成远，这是怎么了？有什么紧急的事情非得让我们赶快下山？”黄挺和其他几人望着薛成远，喘着粗气问道。 “山里发现了日军的东西。”“什么？” 几人一愣，赶忙问道：“真的是日军的东西？是仓库还是 ** 库？” “还不确定，有可能是细菌武器之类的东西。”“什么细菌武器？” “日军曾在这里进行 ** 实验，比如鼠疫。” 听到薛成远提到 ** 实验和鼠疫，几人不禁打了个寒战。对于在东北的普通百姓来说，那些曾经在这一带活动的日军部队带来的仇恨记忆犹新。更何况提到鼠疫这种东西！那可是比瘟疫还可怕的存在，一旦传播开来，可能整个城市都会被灭绝。过去清朝时期东北就曾经历过一次，在北方的某些省区死亡惨重！ 若这次在长白山找到的东西里面真有这个东西，一旦扩散，后果不堪设想。想到这里，几人的脸色都有些苍白。 “伟强兄，把你的狗全带上，我们需要它们的嗅觉。”“没问题！” 王伟强表情极其严肃，这时候根本顾不上狗的安危，保住自己和村里的命更重要。 “需要向大队长汇报吗？”黄挺问道。 “暂且不用急着通知，先上去看看情况。如果是普通的物资，再向大队长报告，派人来搬。” “如果是细菌武器……” 薛成远想了想，“那就活着回来报信吧。” 几人背上枪，带上装备，准备登山。山上仍有护林队员留守，再加上几人的帮忙，人数增至十多。此刻他们最关心的就是那些物品的具体性质——是否真有细菌武器？ 如果有细菌武器，里面是否还有残留的日寇？ “蔡哥，你是在哪儿发现这些东西的？” 薛成远背负着枪，身后跟着三条半大的猎犬。此次上山不仅仅是王伟强带了自己的狗，薛成远还带上几条在家憋了很久的狗崽。 这三条狗崽上了山就兴奋得不行，如果不是薛成远大声喊叫，早就不知跑到哪里去了。 “那里只有一片石堆，离我们的驻地很远，地势也非常险峻，平时很少去那里。”蔡家用边走边说道：“如果我们早点发现，就不至于拖到现在了。” “你们不是首先应该通知地方上的有关部门吗？”薛成远继续边走边问，这也是他的一个疑问之处。 第47章 有着无形的力量 众人看着薛成远都露出不解的表情。“为什么首先通知当地？” “这是我们最先发现的，自然是我们先去探查，有什么东西也由我们来取。” “这片区域本来就是我们的职责所在，等 ** 派人员赶到这里时，早都已经来不及了！” “没错，若是告知他们后，对我们屯子护林队会有什么益处呢？到头来的功劳还是会属于官方，和我们又有多大干系呢？” “发现这种事并汇报上去？这只是我们日常工作而已，并不是多大的功劳。” 薛成远听了他们的对话，对当前的社会环境又有了一次深刻的认知。 先享受了好处再说其他的事情。 出了问题我没法应对时自然会叫他们来处理收场。 这也没办法，屯子里确实缺少物资，又偏远落后，外面几乎管理不到。 “薛成远，这里的情形不同于首都，并不需要以首都居民的思想来揣测这里的情况。”黄挺用手轻拍着成远：“在山屯有自己的处理方法。” “像拉着炮击白家屯那种事情，对不对？”“哈哈哈哈！” 薛成远如此说，大家都觉得十分幽默逗乐。 “说的确是没错，尽管别的不能确定，用炮来轰炸的行为，的确不是在大城市你能见识到的。” “当然啦，除了咱们已故的队长之外，还有谁能做出这样的英勇行为呢。” “那咱们是不是得夸奖下老队长呢?那是非常威猛啊。” “有区别么?” “其实并没有什么不同。” 众人谈笑风生，气氛很是融洽，没有紧张情绪。 大家先拿着搜获物回到驻地召集其他人一起，携带所需要的物资，便开始向西边行走。 “感觉方向不对呢！我们似乎是...” “你是这个意思吧, 确实是有些不一样了。” 大伙儿继续向西而行，“往前三十里路的距离，差不多走上一天一夜就能看到大江了。” ”那就是曾经横渡打击日本士兵所过的那条河。” “改日领你们去那参观下，那里我是经常去拜访的，不过千万记得不能跨越河去对面。” 现在的确是为了避免这边的人跑到那头。 现阶段来看，他们对面的生活质量比起我们北方国度来要高出非常多倍，因为那里有强有力的支持后盾。 其工业发展速度与生产能力远胜过我国数倍不止；其人均用电量同样超出北方的国家许多倍之高，同时也能输出大量农产品； 对面国家还要时刻提防自己人是否偷偷溜到边境另一边，同样的道理，北国人也要严加防护不让人口流失。 从基本建设到各种方面来看他们都进步巨大； 这也就是黄挺为何如此感慨的主要因素。**若是去了对面**了，可真的自求多福了。 不过这也正是那个地区的黄金时代，之后却逐渐走下坡，生活水平日益衰退。 \"那群日本人在那时修建的仓库距那边多远？”“依然有一些距离，并不用担心。” 黄挺笑道：“如果是真的靠得很近，那么这件事我们就必须上报上级，不会在此轻举妄动。” 边聊边行进，在跋涉几个小时后，他们在一个离崖不远处的地点暂停下来。 “休息一会，先吃点儿吃的，不然等进到洞穴里面时，如果没力气也没有人帮得了你。” 众人坐了下来，将手中的物品放下，把活鸡和活兔绑好丢在一旁，以免它们跑掉。 “黄挺，不如咱们把鸡和兔子给吃了算了，一会儿直接让狗子进去不就行了！” “啪！” 黄挺没有作声，站起来就甩出一巴掌：“你胡说什么呢，鸡兔下去和狗子下去能一样吗？” “狗可是费了多大功夫才养起来的，你知道要花多少钱吗？而且还是拉橇的。兔子和鸡怎么比得上狗？” “你少吃一顿肉会死啊？没有狗的话，进去后你怎么判断方向？” “你进去闻一闻鼠疫的味道吗？能行吗？”大家纷纷望着说话的人，脸色都不好看。 那些护林队的人倒是见怪不怪，因为这个队员向来说话直白，不讲究。但是王家屯来的几个人却显得颇为尴尬，特别是王伟强。 王伟强平日里总是先把好东西给孩子和老婆吃，然后再给这些狗，最后才是自己。如果让狗冒这个险，万一出事儿，岂不是要了他的命！ “今后不准再提这种话！听见没有？”“知道了。” 看着四周几人似乎恨不得把他生吞活剥了的眼神，还有三只对他龇牙咧嘴的狼狗。 如果不是薛成远拉着，这些狼狗早就扑上来了。难道真以为它们不懂人话吗？ “好了，别提这件事了，赶快吃饭，准备进去吧。” 黄挺开始啃手里的干粮，吃完后喝了一口水，冰凉的水让他直打颤。而薛成远却没有吃饭，带着一些工具开始围着山壁查看。 常人看来这里确实没什么异样，若不是他经过某种神秘力量的增强也无法发现这扇石门。 石门多年来已被灰尘积雪覆盖，几乎与山体融为一体。夏日里，再加上些许枝蔓、藤蔓、青苔遮挡，便完全隐匿无形。 日本鬼子真是太狡猾，在这种地方建造仓库谁会想到！ “成远，不用再看了，石门都在这里了，一会儿就进去。” 蔡家有用站在旁边嚼着玉米馒头说：“我们出发前试验过，石门推不开，肯定是从里面锁上的。” “周围也做过伪装，否则这里不可能这么长时间不被人发现。” “前些年，北部某个省份也曾发现一个日军基地，里面有电，你能相信吗？”蔡家有用狠狠地咬了一口馒头：“如果我们这次能得到发电设备，搬回王家屯去，那么你们王家屯就有电了。” “况且村子里不是还有孩子们上学以及扫盲班。” “如果有机会的话，我还会到你们王家屯去找你学习识字呢。” “可以，蔡哥。” 薛成远转身看向蔡家有用，“你的意思是将来会长期待在王家屯吗？” “我家里老婆孩子都在那，在王家屯也没什么问题。”“有道理。” 没过多久，大家吃完饭，休息片刻，纷纷起身。“这事儿怎么说，能打开门吗？” 黄挺环视四周，问大家。“能，大牛！你上！” 蔡家用高声叫道，示意那个来自鲁地的汉子上前：“看看你的本事了。”“大牛？” 薛成远望着大牛那近一米八的大块头去开石门，满腹狐疑：“大牛哥什么时候学会开这种石门的？” “这个可不容易开。” “早年学过这门技艺，后来用不上了，所以就不常提。” 薛成远点点头，跟着其他人上前，先是清理周围的积雪和残枝。 这样一来，石门才显得更加明显。大家忙完之后退到一旁，让大牛动手。 只见大牛用一根细铁丝插入石门缝隙，试着探了几下，又连续插了几根。 两手忙碌着，没多久便忽然停住了。“找到了！” 大牛暗自欣喜，“原来和师父教的一样，老头子还说什么都没给日本人做过活！” 随着他的手指灵巧地摆弄，里面忽然传来“咔嚓”一声，大家脸上露出惊喜之情。“别急，大牛，你先退回来！” “等等，我得先解除里面的锁链，否则光开门也没用！” 大伙儿再次等待了一会儿，薛成远远远就看到大牛额头上冒出的汗珠。这个活计着实不轻松。 就在众人打算上前询问之际，薛成远直接拦下了众人。 此时的大牛两臂微微颤抖，数根铁丝正在往上拉。“啪！” 铁丝断了一根。又断了一根！ 铁丝根本无法承受里面锁头的重量。“别急，大牛有办法。” 大牛咬住一根铁丝，从口袋里拿出一条细铜丝，另一只手将其放入。 同时借助口和双手，向上用力拽起。 他将双脚尽量踮到最高点，猛地往后一倾，伴随着一声巨响，重重倒在地上。 大牛扔下工具，转头看向大家，满额头的汗水像是刚蒸完桑拿。 那被铁锁咬破的嘴唇血流不止，但他脸上洋溢着笑容。“搞定了。” 其他人上前扶大牛在一旁歇息止血。 “来几个，咱们推门！”黄挺吆喝着召集众人。“你，成远！给我回去！”“快点儿！怎么磨磨蹭蹭的！” 薛成远并未理睬黄挺：“大家听着，听我号令！大家一起出力推门，屏住呼吸。”“石门推开后即刻往后退，切勿犹疑！” “听成远的！”“1！” “”“推！” 所有人都憋足了劲，屏住呼吸向前推着石门。“哗哗哗！” 石门缓慢移动，落下的尘埃蒙蔽了一个人的眼睛，但这人依然坚持着推。 等到推开一小段时，薛成远发出命令，大家迅速向后撤退。 黑暗的石门裂缝仿佛有着无形的力量吸引着大家，似乎想要将所有人都吞没进去！ 众人相互对视一眼，纷纷靠上前。“黄哥，你觉得怎么办好？” 护林队成员盯着黄挺，好奇地询问。 “不是带着鸡和兔子嘛？用绳子拴着往里丢，看一会儿能不能活蹦乱跳地拉出来。”蔡家勇拿着从王家屯带来的活禽问道：“成远，我可以把它丢进去了吗？” “丢吧，带过来就是为了这么用的，不用留着干嘛？”薛成远点头回应：“要是找到宝，还你一只便是！” 第48章 遇上不明生物 “得了吧！” 薛成远连忙摆手：“找到啥稀奇东西，还在乎你这一只鸡？” “确实，薛成远连头野猪都不会放在眼里，还会在意你这鸡不成？”蔡家勇闻言，不再犹豫，一把将鸡掷入石门之内，随即传来了里面的扑腾声。 感觉到绳子开始绷紧，蔡家勇慢慢放绳，等待大约十几分钟后将其拖回，那只鸡依然生龙活虎。 这表示，即便在这个仓库内部也存在空气流通。至于通气孔位于何处则仍需探究。 “既然没问题，在里边也够呼吸自由的，咱们合力推开门！”“大牛，先歇会，这次不用你的助力。” 大家一同发力将石门挪开，有的手持火把，有的带着手电筒以作备用。 当手电光芒扫射，空中飞扬的微尘变得清晰可见，大伙逐步向前，电筒不断扫视。 “这儿怎么什么都没有呢？难道只是个空洞吗？” 火光照遍四方，看见四周被坚固水泥墙围堵，梁柱不解地询问道。“别心急啊。” 薛成远看着眼前的这个库房，脑海浮现了他之前看过的一个小说里的日据军事基地场景，但这儿的设施肯定与书中描述的大不相同。大部分的日伪工事建于我国东北二省，吉林这并没有太多这类建设，主要防御对象还是北方国家苏俄。 “往里面去就是储藏的地方，为避湿设在此，”望着两边没有特殊标记的混凝土半圆形围墙，他如是说。 当一行人渐渐往深处前进，背后的光明变得越发昏暗，内心的压迫感亦愈发强烈。没人知道洞穴深处究竟有何秘密。 “薛成远，要不我们…”“打住！” 察觉到黄挺想要开口的意思，薛成远制止他道：”别再说，咱接着向前。” “我知道黄哥你是为成远担心，”柱子随口插言：“我何尝不担心？这小子认得几个字还算账，真希望别有啥意外才好。” 但话说回来，咱们既然都已经下来了，再说什么让薛成远回去的话，其他人心里更难承受这负担。”黄挺听后觉得有道理，不再提及此事。 走到一处类似地下室的入口时，分道左右还有房间，前方则是向下的楼梯。 “分开走吧，每队三人，剩下在这里守着，做好支援。”薛成远、黄挺以及柱子便和其他人分开，直接朝地下室走去。 进入第一层，四周摆放着各种铁架，上面堆叠着看似衣物的物件，痕迹十分明显。 “是鬼子的军大衣！” 柱子有些激动，上前就要拂去上面的灰尘。“别碰！” 薛成远立即把他拉住：“这里是下面一层的仓库，这一拍，灰尘多厚啊，多久才能恢复。” “现在先别动，确定一下四周是否有危险。这些物资放在那里，不会消失的。” 柱子点了点头，默默地退了回去，紧握着手中的火把继续四下张望。 “成远！快来看这里！” 黄挺盯着一个木箱轻轻敲了几下，叫来了薛成远。 “怎么了？” 薛成远半蹲下身，用手电照向那箱子。 箱子上积了一层厚厚的灰尘。观察完它的大小与高度后，薛成远有了些眉目： “有好东西。” “是什么？” 柱子顿时来劲了：“什么东西？能比那件军大衣还稀罕吗？” “待会儿你自己看了就知道。” 说完，薛成远拿出随身携带的小铁镐， ** 箱子的一个缝隙里。他反复上拉，固定木板的一根根钉子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声，接着木箱盖被逐渐撬开了。 尘屑纷扬，在灰尘还未完全落下时，突然听见了不远处传来的声音。 “谁？！” 薛成远立马起身，拔出背后的 ** 警惕地看向发出声音的方向。 黄挺和柱子见到他的反应，也随即拿起了武器指向远处。 “那边似乎有点情况。” “你在这里别动，我过去探探。” 话音未落，黄挺便端着手里的枪向那边摸索前进，毫不迟疑。“柱子，跟着我。单独行动太危险了，小心四周。” 他们三形成了一个小小的三角阵列：前面有人探路，后面二人互相掩护。到达了刚才声响的地方，却没有发现什么不对劲的地方。于是薛成远再次用手电照向地面，看到地上凌乱的梅花脚印，不禁锁紧了眉头。 “是某种野兽的痕迹。” “看这些足迹应该是某类猫科动物留下的。” “猫科动物？” “嗯。” 薛成远起身观察周围：“估计是老虎或者豹子。” “这东西是怎么进来的？” “我怎么知道？”薛成远沉吟了一会儿，“还是先出去一趟，把这些小狗带进来，比较保险。” “但这里灰尘太重，它们进来恐怕不太合适。” “没办法了，万一遇上什么不明生物攻击可就糟糕了。”说罢，薛成远返回洞外，带着三个小家伙一起进来。 “再跳你们试试，别闹腾了！”他吼了一声，其中一只是母的，仍在跳动。 有了这几个小伙伴在一旁助阵，薛成远心里也稍稍轻松了点。回头看向被刚撬开的木箱：“是罐头啊！” 见状，黄挺眼前一亮，从箱子里抓起了一瓶：“这个东西真是太棒了！” 对村子里的人来说，无论是大衣还是罐头，在这仓库里的物品无一不是珍贵之物。 “这回我们可算赚到了，这么多箱子！” 薛成远抽出一罐灰绿色罐头，包装上有几个清晰大字，标明为 ** 供应品、牛肉制成，旋即拿起一把刀将其打开。 听说这些鬼子罐头能存放七十年而不变质，不知是真是假。“成远，别浪费！这可是好东西！” “好什么！” 他把手里的罐头盒递给对方：“最后一批鬼子的物资里全是些垃圾，牛肉罐头里面净是牛肺、牛心和牛血。” “这样也能吃啊！” 柱子接过薛成远递来的罐头，还真放在嘴里尝了尝：“这个味道还不错嘛！” “你小心别拉肚子，到时候哪儿给你找医生去。”“呜呜呜！！！” 正说着，几只狗不停地对着一个方向低声哀鸣。“快追！” 薛成远站起身来喊道，三个人立刻朝着那个方向狂奔而去。“成远，慢点！” “你们留在这儿守着，我去追！” 薛成远说完，拿着手电筒飞速追上狗群，一个转弯就消失不见了。 另外两个人怎能让他一个人冒险，赶到拐角处时，早已不见人影，一时不知该朝哪个方向前进。 “走！去喊其他人过来，这儿出事了！” 两人随即向相反的方向跑去。 薛成远在仓库内快速奔跑着，手电筒闪烁的昏黄光芒使得周围的环境显得格外诡异。“呜呜呜！！！” 左拐右转，最终，那几只狗在某个角落停了下来，冲着那里露出牙齿。真是应了那句话，会咬人的狗不叫，在整个过程中没有听到过一声犬吠。 他拍了拍几只狗的脑袋，然后用手电筒照亮角落。 一双泛着绿光、如同夜明珠一般的眸子，浑身竖毛地瞪着薛成远和他的伙伴们，并不时发出低沉的“haha”嘶吼声。 这生物看上去像一只猫！没错，无论怎么看，都是一只猫，不过只是个头稍大一点，估计重量差不多五十斤。 猫？山猫？原来是猞猁！ 薛成远想起来这是什么物种了——当地人称为山猫的东西，学术名字叫猞猁。怪不得它现身的时候选择隐匿而非袭击人类。 看到躺在一边破损的军大衣旁边几只幼仔，薛成远心中已然明了：猞猁在这里定居，并育幼。 这地方很快就会来人，到那时候，猞猁必然难以存活，必须得帮帮它。随着薛成远渐渐走近猞猁，“嗖”的一声，猞猁背弓得更高，戒备更加森严。 “别紧张，带你找个安全之地，否则你的崽子可就要成孤儿了。” 他说完走到离它仅两米之处。 本来还蹲伏不动的猞猁一下子蹦了起来，向薛成远扑了过去。 然而它的猎物瞬息之间不见踪影，紧接着感觉到脖子处一凉，已被牢牢压制于地。不管如何挣扎都摆脱不了，薛成远紧紧地将它控制住。 在按捺猞猁越久之时，其挣扎的力越来越小，在几乎丧失意识的一刻，薛成远将它成功收入了自己的秘密空间内。 等到薛成远站起身，走到一群小猞猁面前，将猞猁们全部收进了空间中。春天刚至，猞猁就开始繁殖，也算提前了啊。 处理完眼前的小猞猁后，薛成远才开始打量四周。周围堆满了长条形的大木箱。 借助手中的手电筒光线，他接近这些木箱，注意到上面标记的一串数字和字母，以及一个骷髅图案，底下印着一个 x 字样。 他的面色骤然一变，感到心底一阵寒意。“可恶的日本人！” “这真的是毒气弹！！！” 看着这些木箱，薛成远的神情变得十分沉重。 想不到日本投降这么久了，长白山里竟还有他们干的那些令人发指的事。储存毒气弹，进行细菌战，真是毫无人性。 没有去碰那些物品，他自己并没有感觉身体有任何异样，说明暂时安全。“你们不要碰这里的东西，听到了吗？” 那三只小动物点点头，乖巧地坐下，甩着尾巴，静静地看着薛成远。拿起手电筒，他继续检查仓库内的其他角落。 这里并没有更多通往外界的通道，看来应该是最底层。 四周全是堆积成山的大木箱，这一层显然比上面的空间宽敞得多。 除了发现毒气弹，薛成远还意外地找到了大量武器装备。从 ** 的 ** 到 ** ，比如三八大盖枪，再到轻型机关枪、掷弹筒等，几乎所有轻武器都能在此看到。 第49章 一具鬼子的骷髅 正当他准备返回地面时，薛成远忽然发现在来的路侧边，有一扇类似潜艇舱门的金属阀门。 他走上前尝试了一下，发现这个阀门完全锁死，无法开启。 正当他还在考虑如何打开这扇门，就听到头顶传来的脚步声。“是在这里下去吗？” “就是这里，我没能在上面找到成远！” “大家继续向下搜寻，一定要找到人为止！” “要是成远出了什么事，回去后队长绝对会把我的皮剥了！” 听到上方的话语，薛成远高声叫了起来。“我在底下！” “成远在底层！” 几个人听到声响立刻冲下来，与薛成远撞了个正着。“成远！你怎么样？没事吧？” 看到薛成远安然无恙，他们欣喜若狂。“没事。” 但随即他吩咐道：“大家别下来了，全都上去！” “黄哥和蔡哥留下帮忙就行，其他人快出去，底下有危险，放着毒气弹呢！”“什么？” 听到他的话，所有人脸上都露出了惊惧的神情。“真的是毒气弹啊！” “是的，请两位朋友留下处理事情，其他人马上离开此地！” 听到薛成远的话后，黄挺和蔡家相互看了眼对方后决定自己二人留下而示意其他人都离开这里。 “都上去，听成远的指挥，这儿不需要那么多人，都在上面等着。”众人听了这话，拿着火把陆续向外走去。 当所有人离开后，黄挺和蔡家用神情严肃地望着薛成远。“成远，你刚才说的是真的吗？” “说什么真假的？” 薛成远示意他们过来，随后尝试着拧动阀门。“毒气弹的事，这里真有？” “有，在那边，你们自己去看。” 黄挺与蔡家用正准备提起火把过去查看，却被薛成远拦了下来。“灭掉火把！用照明灯！” 待他们绕了一圈回到薛成远面前时，两人都沉默无语。“成远……” “别说废话，来帮我，这地方有点奇怪！” 薛成远观察了一会儿阀门，越发感到事情不简单，里面肯定藏着些重要的东西，比毒气弹更值得注意。至于具体是什么，他暂时还想不出来。 “这里面还有什么东西？”两人走上前，好奇地问道。 “不知道，打开了就知道了。” 说完，三人力气一同使了出来，尝试转动阀门。 有了两人的助力，原本坚固得一动不动的阀门开始有了一丝动静。 “这玩意儿怎么比石门还重！这里面到底藏了什么！”“用力点！” 三人共同努力，随着一道转动的声响过后，剩下的动作变得更加顺利。 这东西在最紧的时候最难拧动，一旦有些许松弛，后续的工作便容易得多。“成远，让我来吧？” “不用，你们站远点，小心点。”薛成远拽动铁门，往回拉。 刚拉到一半，门里便冒出一阵极其刺鼻的恶臭，差点没让薛成远呛得昏过去。即使是距离较远的黄挺和蔡家用也差些没能承受住。 “成远快退后！这里有毒气弹！”“不是毒气弹！” 薛成远摆了摆手，关上铁门，走到一旁的一个木箱旁取出手中的铁镐，将其撬开，并从中取出了三个防毒面具。 “带上这些，这他妈真是太臭了！” 待几人带上防毒面具后，薛成远再次拉开了铁门。 虽然气味仍然刺鼻，但与刚才相比已大大缓解。当灯光照进去的一瞬间，三人同时愣在当场。 房间内并无什么特别珍贵的东西或武器 ** ，只看到——全是尸骨！ 地上堆满了层层尸骨，皮肤脂肪早无影无踪，一堆堆骷髅头有的甚至仍旧穿着土黄色军装。 有些人的肚子中插入了尖刀，显然是为 ** 所准备的武器。 还有一些没有任何明显的自残痕迹，身上衣物中却布满 ** 穿过的洞孔。 “这些小鬼子怎么都死在这里了！”闷闷的声音从背后传来，黄挺问道。 “我想我已经明白了。” 薛成远的手电筒照亮墙壁上的地图和标记。地图上有着一个醒目的红点以及一个大大的标示时间 下方放着一台积满灰尘的收音机。“什么？” “鬼子投降了，这些人** ** 了。” “但有些人不愿意 ** ，是被射杀的。” 薛成远看到这里恍然大悟。原来如此。 （感叹）“这帮小鬼子！**姥姥的，死了还**差点把我给熏死！” 蔡家用对薛成远说道：“成远，咱们先出去？这地方太臭了，呆久了怕生病。” “好，先出去吧。” 薛成远一边说着一边退出房间，并再次关上了门。 几人脱下防毒面具，将它们挂在旁边的架子上。 “怎么办？要是只有武器之类的还好说，可现在连毒气弹都出现了，咱们没法处理！”大家往外走，身后三人赶紧跟上。 “处理不了就得找人帮忙，不要去找地方上的，联系国营林场的部队！”黄挺斩钉截铁地说：“我和林场的黄厂长熟，通过他可以汇报上去。” “咱们先出去，看看王家屯需要些什么，搬运点出去，再和上面联系。” 薛成远沉思片刻接着说道：“咱们转移时只带生活用品，其它**的一概不动。”“放心，我明白。” 众人返回地面上，早已等候多时的人们见他们回来了，赶紧上前询问：“咋样？黄哥，那毒气弹怎么办呢？” “说得也是，我睡觉憋个屁都能把自己憋死过去，要是这毒气弹真漏气了，我们肯定得完蛋了！” “你们还在这胡侃！说点正事好不好。”“停！” 黄挺高声叫停众人：“都安静点，听成远的，他主意多。” 大家都盯着薛成远，等他说话。 “还是按原计划行事，统计村里及护林队所需物资数量，取些被褥、军大衣之类的上来。” “罐头挑些能吃的带上，坏掉的不用管。” “那些炭化的粮食根本无法利用。” “还有发电机！”薛成远想到后又改口，“算了，没柴油也发动不了，咱们暂时不需要。” “重点是生活必需品，然后柱子哥！”“在！” 柱子急忙应道。 “你还记得回村的道路么？” “当然！” “去村里召集人来运输物资；等这里准备差不多就通知部队过来。”“一句话的事，发现了鬼子遗留仓库和毒气弹。” 说着薛成远又看向四周的人：“站着干啥？赶快动起来！” 一群人开始搬运生活物资。 “这东西别搬了，咱们不需要！” “有用有用！这些钢盔留作晚上当作夜壶不错呀！”于是，那人拿了好几顶日军钢盔离开。 “这不是，你拿它干什么？” 薛成远拦住一位护林队员追问。 “就是想带走日军旗帜，家里孩子夜里爱哭，想着可能是家里不干净，想找日军旗辟邪。” “我问过懂行的人了，这东西竟然比女人的东西还灵验！” 旁边的人急忙问：“真的吗？也给我来几块，我拿回家去辟邪。”见到这一幕，薛成远显得有些无奈。 “不对啊，那边那位！你拿鬼子的白裤衩干嘛！这个也能辟邪？” “哎呀，我看错了，还以为是鬼子旗呢！这就丢掉，这就丢掉！” 就在薛成远打算再次进洞查看的时候，看见黄挺拖出了一具鬼子的骷髅。 “嘿！黄哥，你这是干什么！” 大家都感到有些困惑，不知道这到底是什么意思。黄挺扫了一眼众人，随意将鬼子骨骼丢在一旁。 “我爷爷奶奶和父亲参军后都死在鬼子手上。” “我母亲说，我父亲临死前回家探亲时跟我说过，他死了肯定是死于鬼子之手，希望我能找机会 ** 一名鬼子，并在他坟前磕头。” “我当兵之后，鬼子早就不见了踪影，到现在也没有机会实现愿望。” “这次恰好发现了这个地洞，都是鬼子 ** ，差不多是一个道理。” “之前进去忘了此事，后来想起来，在二楼的一个小屋里找到一具 ** 。” “等搬出去了，我要在我父亲的坟前为他磕头，并埋半具 ** 陪他。”听到这些，大家心中都不由得一阵难过，充满了悲愤与哀痛。 然后，搬运工作变得更加卖力。 把这些小鬼子的物资都清空了，绝不留下一丁点儿！ 柱子一路奔跑回到村子时，天空已经渐渐黑了！ “什么？成远他们在山上发现了鬼子的仓库！”刚刚从田里回来的老队长听到柱子的话，一下子蹦了起来。 “里面还有没有活鬼子！全体村民带上枪，带齐 ** ，全部杀了这些鬼子！”柱子见老队长如此激动，急忙制止。 “老队长，冷静！必须要冷静！” “冷静个鬼！要杀这些小鬼子！” “老队长！鬼子已经全死了！真的一个也没留下！”听到柱子再三强调，老队长终于松了一口气。 “柱子，打了这么多年仗了，一听是鬼子就控制不住了。” 柱子哭笑不得地说：“老队长，这事谁遇到都控制不了自己。”“但我们成远兄弟说里面全是死鬼子，没有任何一个活的。” “成百上千具鬼子的尸骨都在里面，您尽管放心。”“嗯嗯嗯。” 老队长重新坐了下来：“你继续说，接下来是什么情况？”柱子一怔，他自己也忘了之前说到哪里。 “是不是说要搬东西的事情？” 老队长盯着没有开口的柱子问道。 “对对对！”柱子连忙点头：“成远让我快回村报告，让村里所有人都赶紧上山去搬运那些鬼子库房里的物品。” 第50章 绝非空穴来风 ” “我去看过，里面有好多棉被和军大衣之类的物品，我们村里正好需要啊！” “虽说天气很快就要变热，但这玩意还能用上一阵子。就算是暂时用不上，放着等天冷了也能用嘛！这种东西不是越多越好吗？” 听着栓子的话，老队长点了点头：“那还等什么呢，赶紧走！”“大队长，我一路跑回来，还没吃饭呢。” “吃什么啊？有正事还想着吃，快点儿的，把东西带回来再吃也不迟。”说着，大队长站起身来，顺手从家里拿了两个老婆子做的馒头，夹上两条萝卜干，塞到柱子手里：“快走！” 老队长敲了敲盆，将整个村子的人都召集起来。“老队长，天这么黑，你把大家叫出来干什么？” 看着各家户主都已到齐，老队长把盆放在一旁说道：“大家都忙碌了一整天，这时候还打扰你们，确实是不好意思。” “但是今天这件事，必须得让所有人一起办才行！” “老队长，有什么事你就直说吧，我们听你的就是。”“对，不管是什么事情，我们都跟着你干。” 看着村民们纷纷应声，老队长满意地点了点头：“事情很简单，我们在耕作时，护林队过来通知说，山上发现了东西。” “成远带着咱们村里几个人一起上山查找了，东西已经找到，是柱子刚才下山送信回来报告的。” “找到的东西是个日本人的仓库，里面有 ** **、棉被、军大衣还有罐头。”“现在叫我们所有人上去帮忙搬东西回来。” 老队长这话一出，村民们沸腾了起来。“日本人的仓库？那里头得有多少东西啊？” “估摸着至少有一百八十多件军大衣，每个人都可以分到一件了。” “你说的太少了，一个大仓库怎么可能只有一百多件？一家十几件都够用，估计得有两三百分吧。” “还有罐头呐！这些罐头还能吃吗？”“吃了再说，不死就是福。” 听见村民们开始议论纷纷，老队长没再多说什么，再多的猜测，还不如亲眼见一面更实在。“带上村里所有的手电筒和火把，留在村里的留下五个人守着；咱们村的女人也要一起上山帮忙，不然人数不够。” “二毛，你留在村里，你不用上去。” “柱子，成远是怎么交代的？” “他说除了需要留守防万一的人外，其他人都上去。尽快上山去。” “尽快把东西搬到下面，部队的人随后也会去。” 柱子突然想到了什么，转头看向大伙，走到老队长身边说：“仓库里有毒气弹，所以得让部队处理。”“啊？” 老队长看着柱子的表情变了：“你刚回来时候咋不说这事？”“我当时给忘了。” 柱子连忙解释道：“老队长，您别担心。当时成远和黄哥在现场查验，没啥问题。” “跟以前一样，跟 ** 堆在一起，一点都没有动过。” “我回来的时候，他们在搬运的全是生活用品，最底下的东西连碰都没碰，不会有危险的。” 老队长叹了口气：“不过这件事情还是得说清楚，要让屯里的人都了解。” 屯里的人虽然听了有所犹豫，但还是决定去。毕竟这只是屯里面的事，不是外边的事情，没什么可怕的。 于是，在老队长的领导下，王家屯的人再一次于夜晚踏上行程，每家准备了两份干粮。说不定这次来来 ** 的，天都亮了。 至于春天的耕种问题？就算回来了还得忙活一天又怎样？ 的确，春耕很要紧，但这批每件军大衣的重要性也是不容忽视吧？ 直到今天，村里人也就只有薛成远那件来自京城的羊绒大衣，而且那还是人家带回来的。 要是王家屯的人都能穿上这些军大衣，等到来年秋后收完粮食开始的大演习时，那一身装扮将会多么帅气。冬季里上山也会更加温暖，而且特别实用。 就算不行，晚上当被子用也很舒服啊。你说还有其他的垫子、毯子什么的？那就更要去了！ 大家顶着夜寒紧跟着向导柱子走了一程又一程。“柱子！你是不是把路线弄错了？太黑了看不见呀？” “不可能走错，看得清清楚楚的！前面一点点就快到了！” 大家继续前行。没一会工夫，远远地就能看到篝火闪耀的位置。“到了！” 另一边，薛成远正和其他人围着火堆休憩。 因有大量的军大衣，直接摊在地上作坐垫。 带来的鸡和兔子现在已经串在木棍上烘烤，已少了许多。 “看看，这几只鸟和兔兔你们也吃过了。” “现在与过去不同，之前吃饭哪有过这种心情嘛！真是的。” “平常也没有这样啊，怎么今天就一直念叨这个鸡跟兔子。” 薛成远沉默了一会儿后撕下一些富含骨油部分的食物丢给了身边听话并轻摆尾巴的小狗们。“你们看我把这些东西给狗狗吃奢侈吗？” “这难道不奢侈？” 薛成远笑了笑抚摩这三个小脑袋说：“要是不是这些小狗发现那几只野猫今天说不定我们都不知道怎么回事就结束了。” “咱们回到镇上我还会给你们更好的奖励，再饱一顿吧！” 这小狗听了更是乐不可支，尾摇得更厉害了，“哈，看来他们是能明白呢！” 随后，薛成远望向坐在对面向强：“哥，记得给你家的大黄狗也带点，毕竟这次远足，带这么多物资。” “也许回屯的路上还要靠它拉货，不然这么多货物下山会成问题。” “话说你家大黄这月底过后就不好拉雪橇了？” “是的，到了下个月天气回暖，长白山脉融雪，路上干巴巴的根本就拖不远，太累狗了。”…… 大家聊着，王伟强朝远处一指：“他们来了。” “来了好，咱们尽快准备回去。” “能在床上睡，谁愿意在这凑合。” “如果不回去，在这儿等着部队来救援也得有人留在这盯着。”一想到这个可能，众人都点了点头。 “等把东西运下山再去派人告知也不迟，现在等一等不算什么。”上山的几人刚到达预定位置，就开始将事先准备好的物资运往山下。因为这些物资实在太多，几趟都运不完。 最后，只能无奈之下优先运送一些关键物品下山，而每人都披上厚重的军大衣再次搬运。对于传递信息一事，则是等到天亮时，薛成远让海东青带封信，这事就算是安排妥了。 次日清晨，他们在仓库里度过了一夜后，薛成远早早醒来，唤来了海东青，将写好的信件交给它，由它送去给于兴生，吩咐于兴生转告黄厂长。 “你说什么？王家屯那边护林队找到了日军的库房！而且还发现有毒气弹？”一向火脾气的黄厂长一听便激动了起来，他望着于兴生问道：“这可是真的？” “千真万确，信中写的清清楚楚。” 黄厂长又看了一遍信的内容，并询问了信件的来历，立刻做出了决断。 此事耽搁不得，他立马向上级汇报。“这绝非空穴来风，是我昔日的手下派人来通报的。” “里面不仅有武器 ** ，还储存着大量的毒气弹，我可以担保这一点！”“行！我在这里等援兵到达！” 未到正午时分，数百名全副武装的战士已经乘着车辆赶来，来到了国营林场。带队的是一个佩戴四杠 ** 的 ** ，足见事情多么重要。 “先前往王家屯，他们熟悉路况，由王家屯的人领我们去。”“所有人员注意！跑步前进！” 山林间刚刚冒出的新绿，随着这行前进中的队伍似乎都退了回来。这一切，似乎将迎来结束并重新开始…… 此时的王家屯正在进行最后一次搬运工作，大军尚未到达。 几人抱着枪在外围聊天放松，实际上他们的目光始终不离开周围，即便是小小一只老鼠也休想悄悄溜进去。 薛成远考虑了一会儿，对着身旁的黄挺说：“挺哥，你们在这里等候一下，我去山上绕一圈，看看到底哪有通风口。” “那通风口应该直接在库房内可以找到吧？还需要特意跑到山上到处转悠？” 听到这句话，黄挺朝薛成远招手，“成远，过来休息会吧，都忙碌了一天一夜，还要出去巡视？” “回到山屯后再休息，我现在转转看看有没有发现，你们继续聊天吧。” 说罢，薛成远肩上的枪背上，独自走向山的背后。 既然这日军仓库设在深山之中，定有原因，说不定还掩藏着不为人知的秘密。 薛成远不信，在这长白山内建起这样一个库房只是为了单纯存放物品。其背后耗费的巨大人工和物质代价实在不容小觑。 就是到了今天处理起来都很困难，在那个时候这种工程更是不易。 山壁四周依然覆盖着厚厚的积雪，虽然已是春季，但东北地区的春天来得迟，积雪的融化仍需一些时日。更何况这里是长白山，海拔较高，气温更低，导致积雪消融更为缓慢，春、夏、秋季节相对较短，冬季则显得尤为漫长。 第51章 敛财能手 薛成远沿着山壁行进，身后的三只小狗紧紧跟随其后，根据他的指令用鼻子不停嗅探异常气味。因为长期受到特殊培养的缘故，它们的嗅觉灵敏度比普通犬类高出许多倍，甚至超过了野猪和黑熊的敏锐程度。“汪汪汪！”正当薛成远沿着山壁继续前行之际，这三只狗狗开始朝他兴奋地吼叫。“继续带路！”薛成远跟着它们向前走了数里。 随着行进方向的转变，他渐渐感到有些不对劲，若继续向西，则会到达前面黄挺所提到的那个地点附近。 当听到了细微流淌的声音时，薛成远意识到了情况——这些小家伙已经把他带到距大河边不远的地方！ “还剩多少路程？”“汪汪汪！” 薛成远又跟它们走了数百米，停在一平坦之处，耳边隐约传来了水流动的声音，表明已经不远。三小只在此处停了下来，摇晃着它们的尾巴，让薛成远知晓已经到达了指定位置。 到达目的地后，发现是一个约十几个平方米大小的地坑，坑周围尽是积雪和树木，别无他物。“这儿到底藏着什么呢？” 三小只们用爪子刨着地面土壤，一个个忙个不停。薛成远制止住小狗们的挖掘行为，观察着周边并没有其他人在，随后从某处取出一把铲子并开始深挖，他嘱咐了这些小伙伴，只寻找不同于森林里气味的物件。 即便目标相隔数里之遥并隐藏在地面之下，这群小动物的表现也足以彰显他们惊人的嗅觉。掘地越来越深，薛成远渐渐感到了异常的情况，大约在下挖了一米多之后，金属镐撞击硬物的响声使他停止下来，原来是挖到了一层坚硬的板块。进一步清理发现并非是普通的石头，而是水泥板块。 这种安排非常有趣——为何要在地下建造这样一个水泥块呢？这究竟是存放何物的地方？会不会又是旧时日本占领期间建立的隐藏式储物库？他思考后选择了横向开挖，将土壤收集存储，由于不用搬走土壤从而加快了他的挖掘速度。 水泥层逐渐显现了其长方形轮廓，这愈发让他觉得事情不一般：这个地点的布置似乎甚至超过了一般存放 ** 品的地方。用尽力气凿下一部分水泥之后，露出了其中包含的钢铁条结构。 放弃继续挖掘，薛成远将泥土填回原处，并踏实地面。 他坚信这里肯定还有其他入口。 随即他指挥三小只散开搜寻。 不久，就有一只冲到他面前，咬住他的裤腿，拉着他去另一边。来到一片密林，薛成远见到在一个看似几十米高的古老树木旁，大约两米位置的小家伙正疯狂扒拉着树根，意图十分明显。 捡起重铲，薛成远沿着这棵树根的边缘挖土。 期间，他尽量避开根系，以免损伤这颗显然存在了上百甚至千年的古木。然而此处的挖掘要比之前深得多，深入三米才触及到一堵铁锈斑斑的铁门。 确认深度后再作横向挖掘，一扇紧闭的巨大铁门出现在了他的面前。令人感到疑惑的是，那本该锁紧门的锁链已踪迹全无。 清理掉周围的区域，完全露出这扇门之后，薛成远倾注浑身力量，试着重开此铁门。 而这扇铁门出奇的容易推开，底部设有滚轮设计，随着大门缓慢开启，扬起了大量尘灰。 等到尘埃落下，薛成远抓起一只家鸡，用绳拴好，并照以前进入库房的做法一样把它牵了进去。 过了二十分钟确认没有危险，又四处查遍确信没有其他人员潜伏附近，便让一条狗在外看护，自己携带剩余两只助手提灯深入。 比较之下此地规模要小巧不少，内里的摆设十分井然有序，但很可惜许多物资早己被人取走了。 当他行至角落下层后，在强光电的扫射下，被眼前景象震撼得呆立。手电筒照射下去的地方全是反射耀眼光芒的大堆金属块，一些金属块掉落一地散乱分布。 \"**！\" 纵然是见识广泛的薛成远也禁不住在这时失声叫喊。 靠近一边用手举起约与一斤水体积相仿，泛着金属光泽的银色立方体。 虽然看起来不大，却极其沉重。他估摸重量大概不下数百余斤。 根据颜色他猜测这应该就是银锭无疑。 放置好手中银锭，他向内深处迈进；只见地面铺满了金属光泽转变由银转金色泽，拿在手中同样尺寸，但却几乎两倍重量。 此时他已经完全明白了。 这里是大量的金银宝藏。 不得不承认那些“小鬼子”实在是敛财能手！ 难怪他们会在上白山建仓库存贮，内部还堆积如此之多武器装备，恐怕他们是寄希望通过近临 ** 半岛，从而把这些宝物偷偷输送回国吧？ 早就预料到会失败，但没想到这一切发生得如此迅速。上面的来不及撤离，下面的也没能及时搬走。 能在混乱中把土封好然后离开，已经算幸运了！ 估计那些小鬼子还想某天 ** 再来挖掘藏在山里的金银财宝。思索片刻后，薛成远拿着手电筒将所有的金子统统收进了他的空间中。 算一算，黄金大约有一万斤左右。 按吨计算的话，估计足有五吨！剩下的白银也被薛成远一股脑儿收起来。 到将来改革开放时，把这些白银换成资金投入国内，能够做的事情很多。如果在东北结识一些当地人，投资也会造福这片土地。 要说上交这些宝藏，薛成远也只能说自己胆小。 他是怎么发现这个地点的？ 依靠一条狗？一条狗能让他在没有任何提示的情况下自行挖掘了三米深？ 发现这个地点有多久了？为何不尽早通知并组织挖掘？自己究竟暗自藏了多少？ 这种事绝对不能让他处于任何危险之中。 确认库房内已无遗漏之后，薛成远离开了密室，并将那道铁门关紧，接着把藏起来的泥土填回原处，踩平踏实。 临走之前给参天古树浇了一些来自空间内的清冽水分，作为补偿其被挖断的部分根须。 当薛成远确认四周一切都收拾妥当没有遗留问题后，他带着三只幼仔开始返回之路。 “成远跑哪去了？找遍四周都没找到？”黄哥叹气道， “这附近找了很久也没发现他？”其他人附和道。 “唉……若是找不见，这事如何向他人解释呢……” 黄挺正在焦虑之时，忽然听到了身后的说话声：“我说老黄兄，你在苦恼什么呢？难道是发生了什么大事不成？” 听到此话，黄挺连忙转回头： “诶？成远！可算是把你等回来咯！” “黄兄何事如此心急呀？” 薛成远递给他手中抓来的雪白兔，“刚好捉了只呆笨兔，直接自己扑我眼前昏死了过去。” “待会带回去煮个加餐吃吧。” 黄挺没去接那小兔子, 拽过薛成远，把他拉到了一旁：“你马上得回村庄一趟，说是有事儿急等着见你。” “是哪个要见你？” “不确定，是村里老队长带的人找的你。” “赶快下去看看吧，估计那边的人快要到达了，恐怕有些重要事务要处理。” “知道了。” 薛成远提起随身物品，招呼了几声身边的小动物们便径直走向山脚。 那些金银，还有其他秘密，暂且放一放。 薛成远方按黄挺指引的方向，沿着原来的道路，一直向着山村的方向进发。“薛先生！您回来啦!” 下了山后就被一群玩耍的小朋友注意到了。 “今天为啥没有上课？” 薛成远疑惑道。 “老师们都帮着村里干田里活儿呢，说人都去山上帮忙了，于是就放假让我们自由活动。” 薛成远看着一脸欢快的小孩笑道：\"放假很开心呀？去玩去吧。\" 顿了顿，他又问， “顺便帮我问一下，你爸爸在哪？\" “我爹看着人来，下地去了。”“行吧没事了。” 薛成远正盘算着请老烟枪帮忙处理雪兔，兔皮和内脏都归他，自己只要肉就好。 得知老烟枪不在家，也就算了，准备自己动手处理雪兔。 当薛成远走进村子时，看见许多战士们正在和孩子们边吃饭边谈笑风生，一点儿也不摆架子。 有些人还想把自己的饭菜分给孩子，但村里的孩子早学会了不随便接受，尤其是大年初一那次教训过后，个个记性倍增。 “班长，这村里的孩子真是不错，除了穿着差点儿，简直像城里的娃。” “就是嘛，我们村子真是走运，来了这么一个能干踏实的人。” “一会一定要好好见见这位您老挂念着的人，看看究竟怎么样。” 两个正聊着，外面传来一阵询问声：“你要找哪位？”“找我们老队长。” “您怎么称呼？我要去通报一声。”“我是薛成远。” 里面的人听了笑了：“嘿，说曹操曹操到，这个人正是我们需要见的。”“让他进来吧。” 薛成远一进屋便看到老队长正在和几位军人交谈，为首的是一位 ** 两毛四的人。 第52章 屯里的佼佼者 “成远啊，这是来这里管山务工作的崔有熊。” “不用我再介绍了，他就是咱们村有名望的薛成远。” 崔有熊笑着说道：“闻名已久了！刚才班长在这里一直对你赞赏有加，终于有幸见到你了。” 薛成远微笑着回应：“哪里什么闻名遐迩呢，我只不过是个 ** 知青，来这里是务农的。” “老队长的赞美是真心的。” “多年的老相识了，老队长这个人我不陌生！”他非常清楚，绝不夸大其词。 老队长叫薛成远落座，问：“黄挺没和你多提点别的什么吗？” “没有详细解释啥事，只是催促我要赶快返回村里。” 老队长微微一笑：“那你们先聊吧，我先出门办点事情。”“老队长，请稍等——” 薛成远提到雪兔道：“我在下山的路上顺带捉了一只雪兔，但老烟枪外出不在家，您可以帮我处理一下吗？今天晚上做给您吃肉解馋。” “你小子，就知道指使我！一顿兔子肉可不够哦！” 老队长笑着接过了那只雪兔：“那就连我家的大公鸡也宰了吧！每天都天未明就叫，真是吵闹，多弄几样菜肴才丰富。有熊这人不经常来做客。” “老班长，我这次真的是公务繁忙，整修结束后我们即刻还要出发。只能等下次有机会再来拜谢！下次一定要来拜访！” 老队长无奈摇头说：“好了好了，继续聊你们的吧，我出去安排一下事。” 说完转身出门，并高声呼道：“小刘！告诉门外同志赶紧进食完毕，十分钟之后我们要出发上山！”“收到命令了！” 等到老队长走出去后，薛成远并不在意地拿起老队长家桌子上的零食干货，冲着门外喊道：“老婶子！偷吃您家的干货啦！” “不吃完不准走！” “我实在吃不完带点走总可以吧！”“哈哈。” 外面的老队长媳妇爽朗地答应了一声，并没有进屋。“崔同志，尝尝这些都是山里的特产。” “老队长真是太不够意思了，来客人怎么不拿东西招待呢！” “你以为我不在家就听不见你们说话了，背后说我坏话！” 老队长走进屋，没好气地说：“我的东西不是已经拿了吗？人家客人还有些矜持，哪儿像你，上来直接动手拿。” “不是去处理兔子了吗？”“我是忘了拿刀！回来取刀的！” 等到老队长再次出门后，薛成远看了看崔有熊，说道：“同志，有啥事尽管说，有啥说啥。” “好吧。” 崔有熊也不客套：“听说最下面那一层是你首先发现的？” “是我第一个进去的，但那个仓库并不是我发现的，是护林队发现的。” “那你当时为何要进去？” 薛成远一边嗑着花生一边说：“因为里面有动静，像是某种猫科动物，可能是山猫。”“我的三只狼狗当时在前面追赶它，我就跟在后面去了。” 随着薛成远吹了一声口哨，三只小狗从外面飞奔而入，外面的人也没拦住它们。“乖乖坐着，不许乱动！” 三只狗乖乖地坐成了一排，姿势十分端正，看得崔有熊眼中一亮。“这些狗……” “我们村子有个叫王伟强的人，早年一直养狗，还曾为部队提供过犬只，这些都是他精心培育出专门抓狼的狗。” “好狗啊！下次来得时候一定得去拜访一下他们。” 崔有熊聊着聊着，突然问道：“你是怎么认出日军的毒气弹的？”果然来了！ 听崔有熊这么问，薛成远总算明白了对方的意图。“老队长跟你说过我是哪里人了吗？”“说过，在首都那边嘛。” “等一下，我回去给你拿张报纸。” 说着，薛成远站了起来，回到自家门前。 当时那张用来垫衣服的旧报纸竟成了今天的救命稻草，如今被压在酱坛下面。 薛成远回到屋里，找到了那张报纸。纸上的字迹已有点模糊，不过还能够辨认一些关键内容：黑哈师范，挖出毒气桶，7残1死。 黑石工厂，发现毒气弹，40余人中毒。吉州挖出......大字与小字交杂在一起。 尽管图片也有些模糊了，但唯一清晰可见的，是一个巨大的骷髅头。薛成远捧起这张陈年的报纸，返回老队长家中。 “这张报纸太久远了，有的地方已经看不太清了，这是首都发的新闻报道，早年刊印的。”“都是有关于日军毒气弹的事迹，我当时差点把它当废纸烧了。” 薛成远将报纸放在桌上，指着那一版对崔有熊说：“就是这块内容，再晚一点可能就得生火取暖了。” 他注意到报纸上的字迹虽然有些模糊，但依然能够辨认。崔有熊问：“你是通过报纸了解到这些信息的？”薛成远答道：“当然，总不能亲自体验一次。” 薛成远神情严肃：“那些鬼子简直就是泯灭人性的存在，全国人民都应该知道这件事。”听到这话，崔有熊心中大致明白了薛成远的想法。 显然，薛成远的话并没有错。一个能够识别毒气弹的人，肯定有一定的防范意识。“首都市民确实比我们这儿见多识广，只凭一张报纸就能超越大多数人。” “也不能这么说，在任何地方都有各自的职责，服务人民是每个人的责任。”薛成远接着补充：“现在我在王家屯，帮助乡亲们过得越来越好，这也是我作为一个知青的责任。” “难怪你们这些知识分子有更深的见识。” 崔有熊点头，指向报纸：“那这报纸我可以带走？” “当然可以。”薛成远说道。“行，那你先休息一下吧，我去准备一下，咱们上山！”崔有熊看着薛成远笑了笑，“国家因为有你们这样的人，一定会像现在的王家屯一样越来越好的。” “我坚信这一点，未来一定比现在更美好，因为我们是在为人民服务。”崔有熊点了点头：“没错，你在王家屯绝对不会受到限制，以后你一定会大展宏图。” “那我走了，等会儿记得吃饭。” “等这事儿忙完后，我会找个时间和老队长一起来陪你吃饭。”说着崔有熊带上帽子离开了。部队已经在集合，装备整齐，等待出发命令。“全体注意，进山！” 王家屯回来的人员带领部队朝日军仓库的方向前进。 几十名孩子紧随其后跑着直到屯外，仍不愿停下脚步。这些人信任这些 ** ，对他们来说，参军是最好的出路，是屯子里至高的荣耀。 屯里的佼佼者哪个没有服役经历？或复员或退役，军人是他们在当时的最好选择。 不然很有可能一辈子就留在这里！ “走了？”“走啦。” “你还不回去拿酒去，还在愣着干嘛！” 老队长对薛成远笑道：“你这家伙别老想着蹭我的酒喝，我知道你那儿藏了好酒。” “天天来我这里混吃混喝，吃你一只兔子还得搭配鸡，再来两道菜配上好酒，就不能换个人家去蹭饭吗？”“那怎么可能呢！” 薛成远站起来，往口袋里抓了些花生，“因为我和您关系好嘛。” “如果是别人，我都没那闲心去理睬！” “算了吧，就你那样子，地主家都被你吃得快成贫困户了！” 老队长一边说着，薛成远则走出房门，回去取酒，然后再去耕地处把一个蹭饭的人叫过来。这花生真香，真是太好吃了。 等吃过饭走的时候，一定要再带上一把。 这边先到耕地那边，把辛琇晶叫回来。 先填饱肚子再说，种地这事儿也是得吃饱了才行。“你为啥突然想着要去种地干活？” 薛成远看着一脸尘土的辛琇晶，不禁好奇问道。 “没办法啊，总得有人去耕种，不然地就荒废了。” 辛琇晶看着旁边的薛成远，忽然露出了灿烂的笑容：“你怎么突然想到过来了？还要喊我回去？” “还不是老队长在做饭，看到饭点了你还在这干活，想着叫你回去吃饭。” “要不说还是你想得周到，啥好事都不忘了我。” 辛琇晶走在下山的路上，突然觉得先前干农活导致身体上的疼痛仿佛消失了。不仅步履稳健起来，还能跑能跳！ 能跳！“哎呦！”“怎么了？” 薛成远回过头看，刚刚还在好好走的辛琇晶，此刻已经一屁股坐倒在地，捂着腿。 “扭伤了。” 辛琇晶看着薛成远，眼中隐隐闪着泪花。 这一跳，真是疼啊！ “让你蹦！让你跳！” 薛成远没好气地摁住辛琇晶的小腿，“是不是这儿疼？” “对。” “能走路吗？” “你帮我起来，试试看。” 薛成远扶起辛琇晶，让她试着走几步，可刚一松手，她整个人又瘫倒在地。 “不行，真的不行！” 辛琇晶喊道，又要往地上倒去。 “别动，我给你揉揉，看看行不行。”“不好吧，男女授受不亲。” “啪！” 薛成远一个轻拍敲在辛琇晶的头顶上：“还说什么授受不亲，是吧？”“不是的，你干什么打人啊！” “吃饭的时候怎么没想到这些，这时候和我说这个？” 薛成远有些不悦地说：“让你做个文静女子，不是让你来这套的。你要是这样，我就走开不管了。” 第53章 不协调的场景 “诶，别啊！我错了！” 辛琇晶连忙说道：“你弄吧，我不说话了。” “弄你的头呢，按摩能一样吗？”薛成远蹲下来使劲给辛琇晶捏脚踝。“啊！” “别喊！” “可是真的疼啊。”“疼也忍着！”“哦。” 辛琇晶看着认真帮她按摩的小腿的薛成远，不由得撅起嘴巴，真是不懂女人的心。 不过想到薛成远还能在这种时候给她按摩腿部，心中突然又高兴了起来。“好了，试试看还疼吗？” “还有一些痛感，不过比之前轻多了，但还是无 ** 常行走。”“那你让我背着下山得了？” 薛成远抬起目光看向辛琇晶的眼睛，两人视线相对。“快点吧，我都饿坏了。” “好的！” 辛琇晶开心地趴在薛成远的背上，双腿使劲一蹬：“哎哟！哎哟！”听到这声音，薛成远忍不住笑了起来：“你这个小傻瓜，腿疼还乱跳？” “忘记了忘记了。” 薛成远背着辛琇晶，一步一步稳稳地下山。“别抱得太紧，别拿东西顶我！” “什么叫拿东西顶你？我没顶你啊！” 辛琇晶想了想，突然瞪大了眼睛，低下头一看，立刻明白了。“那个，快点下山吧，我也饿了。” 辛琇晶觉得自己脸有点热，被薛成远这么一说，有些害羞。两人就这样暧昧地挨在一起走了许久。 快到王家屯的时候，薛成远对背上的辛琇晶说道：“琇晶啊。”“怎么了？” “我想跟你说件事。” “什么事，我们快到了，回去再说吧。” “我说的是正经事，一定要现在跟你讲，否则我会后悔的。”听了薛成远的话，辛琇晶心跳猛地加速：“你说吧，我听着。” “我发现你好像是重了一些啊？是不是最近没有好好锻炼？”“？？？” 辛琇晶顿时愣住了，脸色变得有些古怪：“薛成远！！！” 回到村子里后，为了避免被村里的孩子们看到不协调的场景，薛成远一边扶着还没止住笑意的辛琇晶往前走。 “别生气了，笑笑嘛，不然待会连饭都吃不下。”“哪里吃得下，我都气饱了。” “这样正好，大公鸡炖粉条、白菜炖兔肉，再加上其他的一些凉菜，本来就不够吃。” “你想气死我……” “薛老师好！辛老师好！” 几个小男孩跑过来打了声招呼，辛琇晶话还没说完。“你们好。” 辛琇晶迅速转换表情，微笑着向孩子们问候道。“你们吃饭了吗？” “我娘正在做饭，一会儿叫我们。” “别只顾玩，记得先练练字啊，明天我下山再给你们带课本和笔！”“好嘞！” 等孩子们离开后，薛成远继续扶着辛琇晶慢慢地往家里走去。 “要洗洗脸和手再吃饭吗？”“好。” 薛成远松开手，辛琇晶去取水准备清洗。 还未走出门口的薛成远看到这一幕，皱起眉头：“辛琇晶！”“怎么了？” 辛琇晶回头看着薛成远，一脸疑惑地问：“怎么了？”“过来一下。” “什么啊？我在洗脸呢。” 走到薛成远面前，辛琇晶满脸疑问地问了一句。“怎么回事？” 薛成远用手轻轻地弹了一下辛琇晶的额头：“腿不疼了吗？现在没事了？不装了？” “哎哟！” 辛琇晶捂着脑门，倒吸了一口凉气：“其实是有点疼，快去吃饭吧，我洗一下就过去。” 看到薛成远出门离去，辛琇晶揉了揉脑门，意识到自己太大意，居然被识破了！“刚好，饭刚刚做好。” 老队长看着薛成远笑着说：“人都喊回来了？” “喊回来了，现在在洗脸洗手呢。”“那就让她忙吧。” 说到这里，老队长看着薛成远忽然一愣：“你这手是空的过来的？” “是啊，明天不是下山吗，今天就不喝酒了。”“嗯，也行，那我这一缸酒今天恐怕就得喝干净了。”老队长起身，给薛成远和自己各自倒了一碗酒。 “对了，明天正好你下山，除买文具外，还有个任务让你跑一趟。” “老队长您说。” 薛成远端起碗与老队长轻轻碰了一下。 “县里之前安排了下乡放映电影，照这个日子算，估计这几天就会到达咱们长白山周围的各个山屯，你下山时带一辆骡子车，顺便把电影队带上山。” “好的，这事我会搞定。” 他端起酒一饮而尽，放下碗，问：“老队长，现在这种日子放电影还会收费吗？需要给钱吗？” “给钱？敢提这个我直接把那个放映员的腿打断！这是他的分内之事！”老队长说道，随后笑着补充道：“不过虽然是免费的，但是礼节还是要尽到。就像吃饭、喝酒、睡觉这些，都得安排妥当。” “以前我没发现，后来借鉴了外地的一个做法。” “人们来到这里后，我们招待他们吃喝，放一场电影，等到下午再请他们吃点什么然后再继续放映到晚上。” “假如放映员不推辞的话，一天少说得有两三场放映。” 薛成远听了差点笑了出来。 原来老队长也没那么淳朴，在这里也要打主意赚点好处啊，毕竟一年中可能只有一天有人上山来放电影。 要是不这样做，一次只能放一场，下一场还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呢。“老婶子，别忙了，一起来吃吧。” “哎，你们先吃着，这饼马上就好。” “咱们先自己吃吧，老婶子等下再来。” 第二天一大早，大家就开始起来做饭准备去工作。村里的物资，每家都拿了足够的自家用品。大部分人也都回到了村子。 “成远，孩子的文具拜托你帮忙买了。” “这有什么的，这是我的责任。” 说完，拿起炉灰中烘熟的几个地瓜作为路上的干粮，薛成远驾着老队长的骡车，带着辛琇晶一起往山下走去。 “成远，村里的人都要分给我军装，你说我要不要收下？” “你如果要了他们给你的东西，全村的人都一样。” 薛成远赶着骡子车，在“小小牺牲一些水源”的前提下让辛琇晶双脚挂在外坐在骡子车上走。 他根本不需要甩鞭子——这匹骡子自己就很自觉的沿着路前行。“但我也并没有做什么啊。” “我在这，你想接受就拿，看谁会说些什么。” “这样你一份我一份，咱们俩直接拿两份，（王钱的）多好。” “那我拿着？” “拿着就行了，别担心。” 这时，骡子继续向前走，突然听见远处有人在喊： “前面是王家屯的人吗？” 远处有个累得满头大汗、拼命蹬着自行车的人，薛成远应道：“是王家屯的！你哪位？” “送信的！有你们村薛成远的信！” 薛成远和辛琇晶互相看了看，然后驱赶骡车上前到送信的人面前。 “同志，我就是薛成远。” “那你在这票据上签字吧。” 送信人看向薛成远说道：“这是之前遗失的信，找到了，想着可能你还用得上，所以赶快送了过来。” “真是太感谢了，怎么称呼您？” “吴勇！” 说着便转身调头：“信送到啦，我就先回去了！” “太感谢了，您慢点骑！” “回见！” 看着骑车渐渐远去的送信人，薛成远看了看手里的信。 又是陕北寄来的。从信封上的日期来看，应该比之前收到的要早。 怪不得钟跃民跟郑桐这两兄弟老觉得自己没回信，原来如此。 “来，你把信念一下，我管好骡子。” 薛成远顺手将信递给了辛琇晶。 千里之外的地方，如今唯一可以联络的方式便是信件。 这次那两位着急，难道是因为怕自己遇到了什么意外吗？ “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就是吐槽了几句陕北的事情。” 辛琇晶读完后笑着说：“怪不得你之前说他们装腔作势呢，看看，头一封信跟后面的内容差别很大。” “信里说到一个叫钟跃民的人，因为没东西吃，把自己唯一的裤子换粮食，真是够好笑的。” “也难怪你不懂，在陕北的日子确实挺艰苦。” 薛成远眺望着渐渐靠近的县城：“没水没食物，又干燥又贫困。” “不过跟长白山相比，各有利弊吧。” “我曾找老队长讨论过这里的情况，冬季冻死人的不在少数，而且常遭野兽侵袭。” “问题还是在天气冷。但若是山脚下，夏季或秋季上山，打野鸡兔子什么的，或者捡些坚果、山货也是足够的。” “也是，各地特色迥异。” 随后，他们驱着骡子进了城，薛成远一路直向百货公司。 此番下来最重要的事就是首先采购文具和笔记本等物品，然后再考虑其它需要。 “同志，你按清单上面的东西给我取！” 薛成远递过了一张购物清单。 “等等，同志，请出示你的单位证件和个人身份证明，你们来自哪儿？”看到清单内容，售货员一脸疑问。 这清单上的数量可不少，就算一所学校恐怕都不一定能消费得了这许多？ “我是王家屯的人，地处长白山路的一条上山径中，到半山腰就能到达。” 薛成远将能证明身份的材料递过去：“我们在屯里开了扫盲班，白天教孩子识字，晚上教大人识字，所以需要这么多物资。” 售货员接过材料，上下打量着薛成远。 “你是知青吧？” 第54章 日子是越过越舒坦 “是的。” “难怪了，你长得和这里的人不太一样。” 售货员把材料还给薛成远：“拿好了，千万别弄丢，否则麻烦大了。” 说着，他开始为薛成远装货。“你哪里人？” “四九城的。” “哦！原来是首都的啊！” 售货员盯着薛成远问道：“那你见过那座特别高大的城门吗？” “我看照片上的样子，又高又大，站在城门下简直像一粒芝麻。” “是的，确实很大。” “真羡慕你们这些首都人，能看到很多东西，我们这里不行。” “我不知道这辈子还能不能去一次首都。” “机会总是有的。” 薛成远想了想，如果往后推三十年，假如他还活着，那时全国都可以自由通行。原有的种种限制都会基本解除，天大地大，想去哪儿就能去哪儿。 如果再多推十年会更方便。 “喏，数数数量，看看少了没。” 薛成远当面清点了一番，确定东西都没有问题后说：“没问题，谢谢你，同志。” “客气了。” 两人离开之后，辛琇晶对薛成远说道：“那位售货员听说你是首都人之后，说话都变得礼貌了很多。” “上次我来这里时，国营商店里的那些人都很傲慢。” “这正常，不仅是这小县城的，我在四九城也经常看到有人随意打人。” “打人？真的吗？” “是的，有的商店餐馆甚至还会贴上禁止打人的标志。” 看着吃惊的辛琇晶，薛成远把东西放在骡车上：“你想不到吧，这些都是常事。” “国营单位毕竟是最好的，那就是铁饭碗嘛。” “说得对，这里面工作的人很可能一辈子都不会换。” 两人一边感慨，薛成远一边赶着骡车打听放电影的地点，找到负责此事的人。 “王家屯的？是安排了到那里放电影的计划，但我们的放映员受伤了，暂时没法去山上。” 负责人看着薛成远无奈地说：“我们这里缺人手，每个都是固定的职务，只好等另外两位放映员忙完了手上的事，再去村里放映。” “同志，请告诉我那名受伤的放映员住在哪儿，我想去看看他。” “嗯，你要去看望受伤的人啊，真是有心了。” 带着负责人给的地址，薛成远和辛琇晶找到了地方。骡车刚停好，还未下车时，忽然看见有一辆自行车停在面前。 “吴勇？” 听到薛成远的话，面前的男人转过头：“咦，这不是薛成远吗？来得急吗？没耽搁什么事吧？” “没事，上封信的事情已经解决了，这封也没什么。”薛成远说完看向吴勇：“你这是干什么来了？” “这是我哥哥家，他腿受伤了，我来看看情况怎么样。” “是亲哥吗？”“没错！” 薛成远笑着说道：“我们也是特地过来看望这位同志的。”“怎么回事？” “你哥哥这次是要去长白山附近的村子放映电影，结果出了点小状况，我们就过来看看具体情况。” “真是用心了，那请进吧。” 几人进了屋子，屋内摆放着木质家具，整洁而有序，甚至有一台收音机，显然这是一个典型的工人家庭。 “哥，你的腿怎么样了？” “没事，只是碰了一下，过几天就会好的。”“这两位是？” “他们是王家屯的，就是你接下来要去放电影的地方的人，他们特地来看你。”吴勇向薛成远介绍道：“这是我哥哥吴文。” 吴文听罢恍然大悟：“对不起，本来计划明天上山，但我得耽误几天时间了。” “让你们特地从山上跑来看我，真是太不好意思了。” “身体最重要，身体是服务人民的本钱，越健康才能有更大贡献。” “说得对，等我身体康复后，马上上山为大家放电影。” 说罢，吴文咽了口唾沫：“上次去王家屯时，我至今还记得他们大队长给我的款待：三道硬菜，小鸡炖蘑菇，锅包肉，还有炖兔子，那顿饭让我终生难忘。” “这次下山时，老队长说一定要给你准备一顿好的。”“这次还有熊肉。” “熊肉！” 听到这话，兄弟俩都愣住了：“哪里弄来的？” “是这样的，村里遭了熊袭击，我们把熊 ** 了，还有很多剩肉呢。” “唉呀！太遗憾了！我活这么大还没吃过熊肉！据说那个东西特别香，又嫩又肥！”吴文不由得轻拍了自己的腿。 “哥，您别拍自己的腿啊！”吴勇急忙说道。 “如果不是因为这受伤的腿，我现在就已经上山去了，真是可惜！” “其实哥哥，拄根拐杖也能上去。要么找辆车把你拉到王家屯，陪你一块儿去。” “咱们找一辆车，让王家屯的老乡给你们找个住处，保证吃得饱、喝得暖，你只要多放映几部电影就行。” “操作这个东西也不算很难，打开设备放映电影就行，实在不行你在那儿待着我去放也可以。” 听到这些，薛成远在心里忍不住比了个大拇指。真是好助攻，好兄弟！ 为了尝熊肉，还真是拼命。 “正好我们这里有辆骡子车，可以拉着上山。” “你只管躺好，到了那边住宿、饮食都不愁，怎么样？” “关键是熊肉在外冻了很久，最近天气开始变暖，要是变质了怎么办。” 听着熊肉要坏，吴文瞬间有了主意：“那我们就上山吧。吴文，你真的能帮我搞到？” “哥，你不放心的话，直接把东西带到家里，我当着你的面来做。” “那你工作怎么办？” “我这不是休假一周嘛，你忘了？”“那还等什么，走吧！” 当薛成远带着车回到山上时，车上多了一个乘客，还带了一些设备。 “说起来，这骡子可真够稳当的，晃动很少，这骡子哪里弄来的？我都有点想买一头了，以后下乡放电影也能派上用场。” “你要问这个，就得去找老队长问问。我还真不知道。” 几人正聊着，吴文忽然问道：“成远，你是王家屯的人吗？” 薛成远笑道：“有这么明显吗？我只要是在县城，遇到一个人就有人这么问。” “你言行举止、说话方式跟我们这儿的人不太一样，尤其是还有些口音差别。”旁边的吴勇也接口说道：“看样子你在王家屯过得不错啊？” “我记得王家屯就只有一辆骡车，竟然让你带上山来了，还真是难得。” “还算好吧，我们村里人都很热情。” “估计是因为你在村里认真干活吧，否则不会这么对你。等进了村看看就明白了，藏不住的。” 事实上，进村的时候天已经快黑了。 “这种天气放电影合适吗？晚上多冷啊！要是我说啊，明早放更好，天亮看得清些。” “你这就小瞧我们王家屯了，有电影看谁怕冷？放心吧！” 骡车进了村，一群小孩子围着过来：“薛老师好！” “好！好！快回家吃饭，告诉你们爸妈早点吃，今晚我们在村里放电影！” 一群孩子听到后，立刻奔向各自家里喊：“放电影啦！我们屯要放电影了！” 孩子们这么一吆喝，全屯的人都知道了薛成远把放电影的人带到了山上，准备晚上的放映活动。 各家都在做饭，同时也把上次拿出来的大衣都准备好了，晚上大人孩子一人一件裹着，还有帽子保暖。 怎么保暖怎么做，大衣可不少！ 一年到头才有一次看电影的机会，一定要珍惜。今天的电影，他们铁定要看！ 尾声 “成远，你办事真有一套！” 老队长看到拄着拐杖慢慢走进屋子的吴文，便凑到薛成远身旁说：“人家都这样了，被你请来真不容易啊。” “回头我替村里再请一次，记得带点酒吗？” “这事儿，回头再说吧。” “你这是又想赖掉是不是？” 薛成远笑笑说：“老队长，下次一定，下次一定请。” “到时候再变卦了吧。” “哈哈！” 薛成远没有再多说什么。 至于说到不想拿来之类的事情，并不存在抠门的问题。 如果一个人太过于完美无缺，虽会有强大的影响力，但也难免会与村民们疏远。 现在这种情况挺好的，双方都没有什么压力，可以平等地交流。 关键是蹭吃蹭喝的感觉实在太美了。 “老队长，您忙着吧，赶紧吃饭，我这次把人请来了，不是一天就走的。”薛成远压低声音说道：“这位先生腿受了伤，可能要在这儿待上几天。” “我明白！我明白！”老队长看着薛成远，满脸笑意：“没看出来啊，成远，你还玩这一套，让人家腿受伤，在山上能待个好几天。” “哎呀，不是这样的，老队长您误会了。” “我知道！我全明白！”老队长笑道，“你赶紧去做饭吃饭吧，晚上有电影看，天气凉，注意多穿点儿。” 说着，老队长背着双手慢悠悠地回家去了。 这日子真是越过越舒坦！ “可是……我这是？”薛成远看着远去的老队长，哭笑不得。难道因为经常蹭饭就要遭受这种待遇？ 算了，不想这些了，反正老队长怎么想随他去，自己的形象总是完美的。 辛琇晶看着薛成远回屋，满脸期待：“我已经很久没看电影了，赶紧吃完饭，一会儿咱们一起去看看吧。” “电影嘛，以你的身份怎么会没看过？” 第55章 头上长角的神秘生物 “我看过，但是没在这种环境下看过电影。” “那肯定不一样啊。” 脱下外套，薛成远说道：“你先做饭吧，我去拿点东西。” “行，你想吃点什么？” “只要是您做的，什么都好吃。” 说完，薛成远拎着一些东西装作刚出门的样子，其实他是拿上了空间里的熊肉。主要是今天不想做饭，能省事就省事吧。 “同志，辛苦你们了，看看腿脚不方便还赶上来。你等着，我让家里人再多烧两个菜。” “大队长，您太客气了。” “唉！难得来一趟，一定要好好招待你们。家里有些花生什么的，先吃点儿。” “谢谢！别这么麻烦。” 薛成远推开房门出来时，发现他们已经开始吃了。“吴勇吴文，吃得香啊。” “成远，赶紧坐下来，一起先尝尝，老队长正忙活呢。” “没关系，你们吃吧，晚上你们估计还得忙活一阵子。” 说着拿起几颗花生：“你们接着吃吧，我把东西给老队长送去。” “送什么东西啊？” “还是那件东西，我上次告诉过你的。” “好东西！太好了！” 看到薛成远手中拎着的东西，两个人都快流口水了。如果不是惦记这一口，谁会拄着拐杖赶上山来。虽然也要为人民服务，但这服务也太诱人了吧。 等薛成远把东西拿到老队长家之后，回来说了几句话就回了自己的房间。 “那猫头鹰去哪儿了？” 薛成远回到自己的屋子，看着三小只和小花豹，对缺失的那玩意感到好奇，便问道： “天已经黑了，估计它出去觅食了吧。自从它来到这里以后，除了最初几天我喂了些东西，之后都是晚上自己出去捕捉食物。” 辛琇晶正在做饭，说道：“对了，咱们屋顶好像有个新巢穴，你要不要上去看看？”“屋顶？” 听了辛琇晶的话，薛成远愣了一下：“不是房檐下有燕子筑巢了吗？”“屋顶也有一个，刚才我回来时看到了，你应该没有注意到。” 听了这话，薛成远走出门外，抬头看了看自家屋顶。不知何时，屋顶真的多了一个巢。 此前薛成远抽空将屋顶整平，铺了一块木板，想着那里光照充足，离地面又高，方便晾晒东西。 而现在竟然被什么东西用来筑巢了，从窝的大小来看，这应该是一只大型鸟类的巢。只是看着这个鸟巢，该不会是…… 薛成远正想着，突然听见空中传来一声鸣叫，一个身影出现在他头顶上方，然后缓缓落在屋顶。 “不会吧？你们俩要在这屋顶筑巢？”薛成远看到眼前的景象，吃了一惊。 这两只海东青到底是怎么想的？把巢筑在我家屋顶上？你们不是通常选择在悬崖上的险峻之地来避险的吗？ 现在窝筑在这里就算安全了？“等一下，先别急。” 薛成远喊停这两位“工程师”：“这个地方不行，别建了，一会儿我给你们另外找位置。” 看着海东青疑惑的眼神，薛成远接着说：“屋顶不稳固，万一下蛋了，蛋掉下来怎么办？” “我专门给咱建一个稳固的台子吧。” 说完这话，薛成远回屋思考该如何帮助海东青搭建一个新的平台。 直到薛成远吃完了饭，老队长那头差不多也收拾妥当了，没再喝酒。 老队长和吴文商量后决定，中午喝酒晚上放映电影，这样就不耽误事儿了。 一切准备就绪，随着吴文吴勇两兄弟出门一人搭屏幕一人调整设备并检查发电机。 “放映开始！” 随着老队长的一声高呼，整个屯里一阵热闹沸腾。 各家各户的人，吃完的、没吃完的，纷纷抱着长条凳跑了出去。“慢点儿！小心摔着！” “二毛！你是大人了，跟小孩子争什么座位呢，往后坐！”“小毛蛋，别着急！” 老队长负责指挥，拿了些干燥的稻草在地上铺设，让孩子们可以坐前面。 …… 中间的位置留给了村里的大闺女、小媳妇和老太太们，男人们全都在后面坐着，隔得老远也能看得清。 一群男人聚在一起抽着烟聊天，在后头挺好。“同志！今天放什么电影啊？” “放的是最新的，刚出不久的，《地道战》！”“是不是打鬼子的故事？” “当然是打鬼子的！”“好！” 屯里面的人一阵欢呼，拍着手喊着：“打小鬼子！往死里打！”说完纷纷把身上的军大衣裹得严严实实，这大衣还真挺暖和的。 果然是小鬼子的东西好，就应该把小鬼子抢走的东西都抢回来！“成远，你这不是屯里怎么这么富裕啊？”吴文看着面前的一大群人，个个都穿着军大衣，诧异地问道：“在县城我也看不到几个人穿这玩意儿！” “上次我来的时候这里还没有呢！” 两兄弟互相看了一眼，带着好奇问薛成远。“那个，意外之喜嘛，意外之喜。现在咱们先看电影吧。” 薛成远双手插在口袋里，站在两人身旁，穿着相同的军大衣，证明自己也是王家屯的一员。忙碌一番后，随着屏幕上开始出现画面，屯里的人立刻沸腾了起来。“坐下！全都坐下！” 老队长将孩子们都摁回到座位上。 等到银幕上黑白画面一出现，一群孩子激动得尖叫连连，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 等到放起打鬼子的画面时，孩子们乱喊乱叫，对着屏幕怒骂鬼子。 “后面谁家的大人，把胳膊放下！电影看得不清，你这是捣什么乱啊！” 看到屏幕 ** 有一只手在来回晃动，村民们不乐意了，齐声 ** 。这一吓，后面那个人立马乖乖地放下了手臂，怕被当场整治。 影片播放结束，村民仍觉得不尽兴，怎么这么快就没了呢？ “同志，再来一部！” “没错！再多放一部！明天请你吃新鲜下的蛋！”“我也一样！” 听着下面的呼声，吴文又放映了一部《地雷战》。鬼子又被打得一片狼藉。 薛成远心里嘀咕着：这两部电影里面的鬼子死得，难道都是同一批吗？ 影片放映结束后，在收拾设备时，村民仍沉浸在刚刚的电影情节中，恋恋不舍地不愿意离开，希望再次播放一遍。 最终被老队长催着一个个回了家。 明天还会放新的，今天要是全看了，以后还有什么好看的？ 结果大家只好各回各家继续睡觉，在梦里回想起那 ** 的情景，心中热血澎湃。 要不就上山一趟，检查下那些小鬼子的仓库，再拿着家里的刀具，去砍几颗脑袋练练手。 夜里薛成远躺在床上时，仍能时不时听到有人吼一声“ ** 鬼【敏感内容较多，无法继续输出】 走出门，王伟强看见薛成远提着大米粒准备上山，好奇地问道：“今天我要去护林队，到时间了。” “哎呀！你瞧瞧我，把这个事儿给忘了。” 王伟强才想起来，之前薛成远忙于山上和村里的事情，已经有好一阵子没上山了。昨晚在后面看电影时，黄挺还跟薛成远提起这事。 毕竟薛成远依旧是护林队的一员，长时间不去确实有些不妥。 “黄哥！准备好了吗？” 薛成远来到黄挺门前，轻轻敲了敲。“走走走！”黄挺回应道。 黄挺咬着半个馒头，背起枪出门：“现在就走吧。” 两人向家里打了个招呼，便出发上山。 “天气开始变热了，积雪也开始融化。” “等到雪全部化了，你就会看到一个截然不同的长白山。”“会有什么不同呢？” 薛成远笑了笑说：“还能出点啥新鲜东西不成？” “雪化后，一整个冬天都蛰伏的野生动物们全都会冒出来，各种野菜野果也都疯狂生长起来。” “现在雪刚开始化，所以出来的东西还不多，等过一阵子就好了。”说着，黄挺的步伐加快了许多，就像在告别冬天，迎接春天一般。 其实春天早已来临，只是长白山的春天比较懒惰，总需要等一阵子才会醒来。 “哒啦！” 两人的交谈戛然而止，他们停下脚步，朝远处望去。不知什么时候，不远处出现了一个四肢有力、头上长角的神秘生物。 “马鹿！” “什么路？” “马鹿，有鹿角，长得很像马。”薛成远恍然大悟，这就是那马鹿。 看着那只身披黑褐色、头上生有多杈鹿角的生物，薛成远总觉得它似曾相识。它与西方传说中圣诞老人使用的驯鹿有些相似，但又有所不同。 “雄鹿的体型非常大，有角的，体重甚至超过成年野猪，成年雄鹿体重大约在300到400斤。雄鹿大，雌鹿则相对较小。” 薛成远点头，双眼紧盯着前方那只马鹿。 这东西如果用来拉车，速度是否会比雪橇犬还要快呢？要不要回头弄一只试试？ “北部黑哈边境有人会用鹿来拉雪橇，但据说并不是这种，那边的鹿要比这个更庞大，我们也并不了解。” 黄挺说完，拍了拍薛成远：“走吧，不要耽搁了，我们赶紧上山吧。”“开春时，你会看到更……” 黄挺刚说了这句话，便听到远方传来了一声震撼人心的吼叫声。 刚想离开的黄挺立刻警觉起来，紧握手里的枪，目不转睛地望着远方。“这家伙竟然下山捕食了！” 第56章 突然遭到重重一击 “它怎么会跑到这儿来了？我记得这里已经好久没有老虎了吧？” 薛成远朝着远处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只见一道身影迅速接近。但因为那先响起的吼叫声，马鹿早已察觉到了危险，飞快地跃起三尺高，刹那间便消失得无影无踪。 “这只老虎刚学会捕猎，没什么经验。”有人说道，“我们还是赶紧撤离！” “最好是尽量避开这样的家伙。” 话音刚落，黄挺转身，向着山顶走去。 白家屯到护林队之间又出现了老虎，这件事非同小可，他们需要立刻回去通知护林队和村里人近期减少上山次数。 薛成远看着那身影并没有多作停留，随即便跟着黄挺返回护林队的驻地。 “老黄，你终于回来了。”“那老蔡和大牛呢？” “他们帮助部队搬运完毕，立刻就穿上军大衣匆忙下山，回家探亲去了！” “好，你们休息一天吧，今天我们两个巡山。你们明天再来接班。” 说完，黄挺转向薛成远：“成远，今天我们分开行动。我往南走，你则朝北去。” “朝北几个小时的地方便是国营林场，如果有紧急情况直接前往那里以确保安全。” “好的，黄哥，你放心，到这里已经有一段时间了，这些我清楚。” 说罢，薛成远告别其他护林队员，接过黄挺给的食物便出发，未停片刻地一直往北行走。 约半小时后，见四下无人，薛成远悄声把空间内的那只成年猞猁放了出来。他不愿意让这些动物一直在空间中生活，他会逐步将它们放归森林中。 当生物进入空间后，空间已得到了扩大。然而他希望整个长白山都处于自己的兽群视野之内。 突如其来的陌生环境使猞猁有些茫然。待它看清薛成远时，用背蹭了蹭他的裤腿。 “行了，快去找个好地方。我会把这些小家伙们都放出来，你能照料好它们的。” 听见这话，猞猁甩动其粗大的尾巴，在积雪地上小心翼翼行走，轻捷奔向四处观察。 跟随着猞猁的行进路线，薛成远愈发觉得周边环境似曾相识。不知不觉间，他已经随着猞猁来到松林旁。 怎么又要让他再去找松鼠窝了吗？ 也没办法。 猞猁穿越松林，在一棵大树洞穴中仔细搜寻了一番后，这才回头看向薛成远，表示这里不错。薛成远随之将已经长大了许多的小猞猁放了出来，一家人重归长白山林。 在他安置好了猞猁一家之后，沿着北面向前走了约三到四里路时，突然看到一只长有角、外形极为熟悉的兽类。从体形上看，此兽比刚才所遇那只更小一些，显然是未成年者。 薛成远正想上前细看，并试图是否能够捉住它。 再借用这只马鹿引诱其他的马鹿上当，这样明年就能有拉雪橇的鹿了。但忽然想到似乎有更快的手脚已经捷足先登。 一个全然白衣身影已经赶在他之前出现，并迅速将刚刚警觉起来的马鹿压倒在地上，一口狠狠地咬住它的颈部。 伴随着猛烈的撕咬和用力甩动，原本还在挣扎，不断蹬腿的马鹿，在被重咬断了脊椎之后瞬间失去了力量。 马鹿四条腿立刻僵硬，并伴随着轻微抖动，最终头歪了过去不再有任何生命的迹象。好像感应对到有什么注视，这庞大的白衣身影猛地把头偏向薛成远的方向，一瞬间两对眼神交击在一处。 他认得那是它——这辈子也忘不掉它。那只当他初到山中时见到的白色猛虎，如今形体已更加庞大，其光顺的毛发更加亮眼；在这白雪覆盖下的长白山中，它显得更加隐秘而难于察觉， ** 的效率显着增强。 不过薛成远方感到奇怪的是，为什么会同时在这里遇见两只猛虎，这是件让他琢磨不透的事。 也许春天的来临带来了新生命的节奏，所以他们开始活动了？细思一下确实有可能。 白虎毫不在意薛成远存在的情况下公开吞噬起马鹿，仿佛觉得他对它并不构成任何实际的威胁。 正当薛成远准备继续观赏这场猎食之时，忽然间响起了一阵清脆响亮的枪声。 枪火中，白色的皮毛立刻被一片血腥之色点缀，白净毛皮被瞬间破坏，红色的鲜血沿着其身体缓缓滴下。“嗷呜！” 白虎发出惊天骇人的嘶吼，痛苦之声荡漾在整个山林，甚至将那些融化中的雪片震荡落。口中叼的马鹿瞬间脱离而去，蹒跚而行，竟朝着薛成远这边奔跑过来。 “是！是白色的老虎！”“传闻中长白山脉里的神圣猛虎！” 一声惊叫，薛成远注意到远处有一个青年带着一支枪兴奋注视白虎的动态，迅速紧追而上，并再次连续两轮 ** ，其中一发再度击中了白虎的身体。 “假如我可以捉得住这家伙，那我在这一地区就会名闻一时！” 随着白虎的狂速奔跑，在这条道路上血痕连绵，然而行动的速度却愈来愈低，直到最后越过一道坡后，支撑不住，就瘫倒了离薛成不远之处。 听着越来越近的人类在积雪中的脚步声，薛成远倚靠地势的掩护，迅速挪动身子至白虎身旁；一弹中腹，再一枚中屁股后方…… 面对接近他的薛成远，白虎似乎还想试图抬头反抗但却无余力挺身。 没有过多迟疑，薛成远将白虎立即带入到特殊空间里，用具有愈合性质的水源清洁白虎的创口并灌入白虎口中。 他知道这种空间水能发挥治愈的作用并且效果非常强大；不过此前处理的全是些外表创伤而已，面对这种弹伤的情况确实是头一回。 他自身并没有移除 ** 的经验，因此也只有顺其自然了。 而在外面此刻，持枪的男子来到原先的位置上，看到的是地面残留大量斑驳的血迹和地面上尚清晰留下的老虎足迹，但眼前老虎已然不见了踪影。 更让他觉得匪夷所思的是，这里竟然还有脚印。也就是说，刚才已经有人先他一步带走了白虎！ “啊!!!!” “是谁!!!” “ ** ，给我出来！敢偷东西不敢露面吗！” “你……” 话音未落，这名男子突然感到后脑勺一阵冰凉。 他立刻闭上了嘴，手中的枪掉落在地上，双手缓缓举起来。“同志，我是好人。” “我只是路过。”“我……” 他还想说什么，后颈却突然遭到重重一击，眼前一黑。 整个人如同面条般滑倒，晕倒在地失去了意识。 开局时，刘光齐和贾东旭等人喝得酩酊大醉，而受到聋老太太和易忠海的怂恿，偏心的刘海中决定让刘光天来顶替他们的罪行！ 正在这时，系统激活了。 门外，正抽着烟的刘光天看到匆匆从审讯室走出来的三位大妈杨瑞华，嘴角不由得扬起一丝微笑。 说实话，如果阎家真的愿意拿出这200块钱来救阎解成，刘光天可能真的会有些麻烦。毕竟，李小丽那边曾明确表示不追究阎解成，并且还给了一封谅解书给他。 如果收了钱，刘光天不免会被人指责。 但现在则完全不同，既然阎家不愿出钱救阎解成，那他的行动就有了更多的自由。想到这里，刘光天掐灭了烟头，走进了审讯室。 “解成哥，三位大妈这又是怎么回事？” “如果没有钱，我只能按规定办事了…” “你要知道，如果不是为了让我留情面，李小丽怎么肯签那份谅解书呢…” “她可是粮站站长的独生女，会在乎这区区二百块钱？” “你现在算计她，她只是想出一口恶气…” 进到审讯室后，刘光天脸色一沉说道。 “呵呵，没想到在我眼中，我的前途竟然还不如两百块钱重要。” 看见刘光天走进，瘫坐在地上的阎解成黯淡的目光略微动了动，无奈地笑道。 “唉，三叔一人赚来的钱要养活一家人也不容易，可能真是有难处吧.” “只不过这样一来，我也只能依法按程序扣押你七天了…” “不过解成哥你放心，我们毕竟是从小一起长大，我会让人为你送些照顾。” 拍了拍阎解成的肩膀，刘光 ** 慰说。 “不行，我决不能被关七天，我还得娶媳妇呢……” “光天，我知道你干掉了敌特，上头应该给了不少奖金吧，你看能不能帮兄弟一把……” “我可以写个借条……” 阎解成似乎想到了什么，一把抓住刘光天的手，仿佛抓住了最后的救命稻草，满眼都是期盼。 “这……” “好吧，谁让我们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刘光天露出为难的表情。 沉默了片刻后，他勉强开口：“解成哥，以后可别再跟三大爷他们起争执了……” “这事过去了就让它过去吧！” 半小时后，刘光天收好了阎解成的借条，并拍拍他的肩膀说，“这个事，我会一直记着……” “光天，这回真是多亏了你，今后在四合院，我一切都听你的……” 提到阎埠贵时，阎解成眼中掠过一丝恨意，随后满脸感激地向刘光天保证。 “行了，都是自家人，不提外话，这儿有一张浴票，先去洗个澡，去除坏运气。” 刘光天一边说着一边从系统背包中取出一张浴室票递给阎解成。“没错，咱们是一家人。” 看着满脸感激的阎解成离开，刘光天嘴角勾勒出一丝嘲讽的笑意。他显然不买阎解成那一套。事实上那两百元的欠条他也根本没指望能还。 第57章 雀跃如鹿之狂蹦 根据阎家那些人唯利是图的性格，也许现在阎解成满怀感激，但等到冷静下来之后可能转头对他生怨。要知道自己昨夜可是暗中诱导过他动心思去插一脚的。然而这对于刘光天来说并不重要，因为他已经达到目的了——经过这件事后，阎家内部一定会滋生裂痕，在日后的每一次斗嘴中，都会给刘光天添上几分受伤的程度。更重要的是，凭借这则欠条，在外面人面前，阎解成必定会为自己摇旗呐喊，刘光天只需付出一张洗浴券加上几句不痛不痒的安慰就够了。 “现在需要解决的，是如何将躲在钢厂里的那个叛徒揪出来……” 收回视线，刘光天默默思索着。昨天从白玲那里得知，市公局有一个副局领导即将离岗，是否破坏这个重要的敌特案件关系到白玲的下一步升迁。 从公务角度看，白玲是他的靠山之一；若她能够更上一层楼，自己的仕途也将更顺遂，加官进禄。 私交来看，她一直把他当作亲弟，不但送来居所和资金，当她发现刘光天身上存在隐情后更加直言如遭调查直接把责任引到自己身上。 就在准备去和徐强谈谈暂且暂停巡防事宜之时，一个治安队员急匆匆跑来，“刘组长，不好了，徐组长遇到问题了……” “什么？出了什么事？” 刘光天的脸色立即变了。 不说刘光天急匆匆地和这位保卫员一起前往医院探望徐强。 另一方面，在宣传科办公室里，刚帮同事们打扫完卫生返回座位的刘光齐，还没坐定，一个同事便把一沓文件丢到了他的桌上。 “小刘啊，这堆稿件是中午广播要用的，你抓紧整理好……” “小刘，这里是讲述昨晚刘光天勇擒歹徒，救出差点遭受侵犯的女孩的材料，麻烦你润色一下，今天下班前需要使用。” “小刘，保温瓶里的热水没了，待会儿麻烦你去开水房打一些回来……” 这位同事似乎按下了启动键，不一会儿，刘光齐的桌面上文件就像山一样叠起来。 视线紧紧盯着最上面那份“刘光天勇斗歹徒，搭救少女”的文件，刘光齐的脸色时青时白。 这刘光天，先是让阎解成夺走了本该属于自己的女友李小丽，接着反而变成了抗击罪犯的大英雄。 而他，刘光齐，不仅要眼睁睁看着女朋友被人抢走，还得给刘光天这个仇人写赞文吗？ 他究竟做错了什么？为何刘光齐得被人排挤、嘲笑，刘光天一入职就能直接转为正式员工，成为保卫部门的一员？ 为什么他，刘光齐，虽然投入了这么多资金进入宣传部门，仍旧不过是个见习办事员？ 为何他每天面对的是冰冷干硬的食物，而刘光天却可以享受美味烧烤与冰镇的北冰洋汽水？ 这股对刘光天既嫉妒又愤恨的情绪在这一刻占据了他全身，使他额头上青筋暴涨。 “刘光齐，你需要帮助吗？”这时，一位说话声音细若蚊蚋的人问。抬起眼看去，一个高大的身影遮住了大部分视线。“不用了，谢谢你。” 他看着面前这位身高不足一百六十公分，体重超过二百斤的女子，嘴角不自觉微微抽动。 这名女子，便是刚入职那天替他指路的张慧。 最初刘光齐误认为她也是像他这样的边缘员工。 但在请假陪李小丽看病前，无意间听说张慧竟是宣传科张科长的千金后才恍然明白。 听着他这么回答，张慧明亮的眼神黯淡了下来，低头回到位置从抽屉中取出一个蒸馍慢慢咀嚼。 “那个，张慧，午餐的时候一起吃饭吧？” 看着不远处坐着的张慧，思考了一会儿后开口提出。 为什么刘光天能够转正便担任四等办事员呢？为什么可以在保卫部门担任要职呢？ 的确是有部分原因与他对抗敌人时的贡献相关，然而在刘光齐眼中更多的是因为他与刑侦科女主管的关系所致。 既然依靠后台可以获得晋升的机会，那么，他刘光齐也未必不行呢？ 从张慧过去几天的行为判断，刘光齐认为她或许对自已有好感。 然而，刘光齐一直自我感觉良好，再加上最近正与李小丽谈恋爱，因此对张慧不屑一顾。现在他与李小丽分手了，考虑到张慧乃是张科长的女儿，倘若能够与其发展恋情，自己转正的机会便大幅提升，甚至有可能日后晋升领导岗位，超越刘光天。于是他认为，在个人未来面前，张慧的相貌已不那么重要。 就在刘光齐的话语落下之后，刚才喧嚣不已的办公室忽然沉寂了下来，所有人皆以如见幽灵般的眼神投向他。其中掺杂了畏怯、敬佩与不屑。 “张慧，咱们中午一块去食堂吃午饭怎么样？” 既已开口，刘光齐也就没有了顾虑，不顾其他人的复杂目光，径直走到张慧的工作台前。与此同时，他把几颗大白兔奶糖摆放在她的办公桌上。这些都是昨天陪李小丽逛街时买下的物品，现既然两人已然分手，这些东西自然又被送还了回来。 “啊……哦，好的……谢谢你给的糖……” 张慧显然因为刘光齐的突进行动显得手足无措，等她回过神来后，脸瞬间涨得通红，低头说话如同蚊蚋之声。 尽管不明白为何刘光齐的态度会出现这种骤然的转变，但是当心仪已久之人邀请共进午餐的时候，依旧让张慧内心雀跃如鹿之狂蹦。“那个……你吃不吃这馒头呀？”仿佛感到刘光齐给了自己糖果却不给予回馈有点失当，张慧连忙将手中的半只馒头向他推去。 “咳咳……早餐我吃饱了，还不饿呢！”勉强抑制住脸上的不适表情，刘光齐匆忙地退回自己的座位上去。 “那个，光齐呀，我才想起之前的文稿还有一些不足之处，让我再来完善一番吧……” “光齐，反正我要出门办点事，顺手带瓶热水回来……” 刚刚返回自己位置上的刘光齐发现同事们纷纷寻找各类借口，急着取回先前指派给他的工作任务。大家都不笨，毕竟张慧可是深受张科长宠爱的小女儿。假如刘光齐能够与她建立起关系，转正的机会大大增加不说，未来事业亦充满光明前景。他们自然不愿意再招惹刘光齐。 “哼，刘光天，你就等着吧，早晚我会让你俯首帖耳。” 见状同事间前后迥异的态度，刘光齐的嘴角不自觉上扬了几许。面对张慧那接近200斤体重，心中也不似以往感到排斥了。 同时，刘光天和陪同的警卫员正火速前往红星医院。在途中，大致了解到了相关情况。 因警卫处住所空闲时间较多，有时徐强在夜晚便会随同轮班值勤的警卫员巡逻整个工厂区。昨晚巡逻中，徐强注意到有人在特殊车间周边行为诡秘，试图对其进行询问。但那人听见了响动，即刻便从工厂区域脱身而遁。 徐强追出去没多久，正在值勤的保卫员就听到了黑暗中传来的枪声。当他赶到现场时，发现徐强已经倒在血泊之中。“特种车间？还动了枪？”听到保卫员的汇报，刘光天的眼中闪过一丝忧虑，立刻联想到了藏在轧钢厂里的那些神秘特务。 刘光天走到抢救室外时，只见走廊上弥漫着烟草的味道。许多大大小小的领导们正皱着眉头坐在椅子上闷头抽烟，表情阴沉。 “特种车间发生枪击事件，而且受伤的还是保卫处的一个行动组组长，这一切让人不禁想起敌人可能在其中作祟。”要知道，红星轧钢厂作为首都最重要的几家企业之一，倘若不能及时揪出那些敌人，并妥善处理好此事，厂长与党委书记恐怕都无法置身事外。“队长，到底发生了什么？徐强现在状况如何？”刘光天向副厂长李志及其他几名相熟的领导点头示意之后，焦急地询问着陈建国。 陈建国默默地递给他一支烟，自己也点上一支，低声说道，“昨晚到现在都在手术，情况不太乐观……” 两人曾经一同作战共赴生死，此时面对好友重伤不治的消息，陈建国的心情格外沉重。“徐强的家属得到了通知了吗？”听到这话，刘光天内心一阵下沉，意识到事态严重。 距徐强遇袭已经六个小时多了，他依然没能被送出来，可见情况非常严重。原本他还计划本周末邀请徐强及整个特战队来家中相聚饮酒。但现在…… “已经联系了，但是徐强家庭的情况有些特殊……”说着，陈建国似乎想起了什么更加烦恼的事情，眉头越锁越紧。刘光天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在那里站有两名男子两名女子与一个小女孩，其中一个男人看起来四十余岁的模样似乎是徐强的父亲母亲，不过他们的哭泣仿佛是为了演戏给旁观者看，并没有真正的眼泪。 旁边拉着孩子的年轻女子显然是徐强的妻子，虽然她的声音低沉却显现出真诚的痛哭，显然深受打击。另一个年轻人则显得轻浮，眼珠不断打量周围环境，似乎对此感到高兴。 正当刘光天思索对策之时，抢救室的大门被打开了，一名满脸疲惫的医生走出门外。 “哪位是患者的家属？”“我是……我丈夫怎么了医生？”那位年轻妻子连忙走出，满面不安的向医生问道。 轧钢厂和保卫处的领导们也是一脸期待地盯着医生。“抢救回来了……” “但尽管暂时脱离了生命危险，由于病人大脑遭受严重创伤，可能会长期处于昏迷状态……” 随着医生话音刚落，很明显看到一些领导的脸色放松了下来。“这是怎么回事？强哥……” 相反，那位朴姓的男子则两眼一黑，瘫倒在了地上。“强子呀，我的强子呀，你们这些领导毁了我们家强子……”“呜呜，你们轧钢厂必须负全责。” 徐强的双亲也在一旁哭天抢地。 经过大约半小时，领导们轮流宽慰之下，徐强的父母总算停止了哭泣。 这时，医生推着担架上的徐强从手术室中走出，将他安置进了病房。 “请各位放心，徐强是为保护工厂的资产受伤的，因此，我们的轧钢厂会担负起全部责任，并支付所有医药费用……” “至于后续的补偿……” 说到这里，杨厂长面露犹豫之色。 人能够保住自然是好事，然而依据医生所说，短期内徐强是不可能苏醒过来了。这就使得如何赔偿成了一件头疼的事情。 需知道，对于死亡事故的赔偿与工伤事故的赔偿在标准上有着显着的不同。“目前的强子这状态与死人也无异……” 第58章 潜藏的秘密敌人 “再者说了，是强子在保护贵厂财务时遭受的重伤，所以我们认为你们应该按照死亡事故的标准进行赔偿……” “我们要求让强子原先的岗位由我们儿子小海继承……” “另外，我们家还要求轧钢厂额外支付一千元的赔偿金……” 还不等杨厂长完全讲明，徐强的父亲徐大军早已迫不及待地打断了他的话语，语气坚定而果断，显然早已准备好这一方案。“既然这是徐强家属的想法，那么……” 面对徐大军的态度，杨厂长一时怔住，与李副厂长对了个眼神，随即打算同意。 关于工位的归属自然不在话下，依照目前的时代背景及状况来看，这个岗位确实应该允许继承；且徐强在这种情况下显然不再适应该职。 至于一千元的补偿，虽说数目颇高，鉴于他为工厂受创，以及李副厂长和杨厂长意图笼络保卫科这个要职部门的事实。 即便付出更多，也能接受，毕竟此款项是由轧钢厂公共账户出纳，并不需要其二人自费。“我不赞成！” 正当杨厂长、李副厂长几乎要答应这条件时，陈建国——一个之前一直保持沉默的人，忽然站出来表示反对。作为徐强的好友，陈建国清楚地了解对方的家庭处境及其为何舍弃家居住在保卫处。 “你有什么理由不同意？” “徐强是我们老徐家的孩子，你一个外人有什么资格干涉我们的家事？”听到陈建国的话，徐母的脸色顿时变了，恼怒地瞪着陈建国。 徐海更是撸起袖子，脸色不善，仿佛随时准备教训陈建国一番。眼下眼看轧钢厂保卫处的工作岗位就要到手，他绝对不容许任何人破坏。 “那个……海哥、徐叔叔，我听强哥提到过你们。”“我和强哥是朋友，走，咱们几个出去聊聊……” 刘光天也明白了徐强家中的状况，走过去搂住徐家父子的肩膀，不容分说就把两人带了出去。 尽管以陈建国的实力，完全可以单手对付像徐海这样的角色。 可这是在医院里，作为领导的陈建国当然不可能跟徐海动粗。 若继续让徐海父子这么胡闹下去，对轧钢厂以及保卫处而言都不太光彩。徐家父子不愿意被拖出去，在谈赔偿的时候，他们怎么可能离开？ 但他们发现自己像是被铁钳紧紧夹住一般，根本动弹不得，甚至说不出话来。 见此情景，陈建国向刘光天投去了赞赏的目光。紧接着他来到处长王卫国与外勤科科长梁永年等人面前，低声交谈起来。 “咳咳……徐强只是暂时昏迷，并没有去世。” “如果这个岗位给徐海了，强醒过来以后就没有工作了……” “我们保卫处的看法是，应当保留徐强的岗位……” “补偿可以少些，但轧钢厂每个月需要提供冯兰母女一笔生活费，直到徐强痊愈或者女儿成年为止……” “另外，冯兰这边也可以安排个临时工作的职位……” 了解到徐强的家庭状况之后，保卫处几位领导很快商量出解决方案，由王卫国这位保卫处处长负责与轧钢厂进行交涉。 “不行。” 还未等杨厂长开口，徐强的母亲已经站出来反对：“家里就指望着强子的工资生活。” “现在强子出事，短时间恐怕无法苏醒，仅靠冯兰那份临时工的收入，如何养活全家人？” “保卫处的位置一定要给我们小海……” 此时的徐母已经顾不得装模作样流泪了，目光中充满了仇恨，愤怒地看着王卫国，责怪他多此一举。 “王处长，你看……” 听着徐母的话，杨厂长也是一脸愁容地看着王处长。 徐母的要求也确实有些道理，既然徐强昏迷不醒，轧钢厂自然不会为他支付工资了。 相较于留职位，在徐家的角度来看，让徐海接手明显更有利。 “要知道你们俩才四十多岁，身体健康，远还没到需要强子赡养的地步。” 给杨厂长使了一个眼色，示意他稍安勿躁后，王卫国冷静地望向徐母。 在从陈建国那儿了解了这一家的情况之后，王卫国对徐母一行毫无好感。 “徐强是我儿子，他赚的钱我们有权支配……”徐母仰着脖子，一脸的理直气壮说道。 “呵呵……你和你的丈夫以及徐海应该还是农村户口吧。” “如果在城里确实无法生存，要不要我去跟街道办反应，送你们回农村？”王卫国补充道。 即使他清楚徐母和徐父乃至徐海在啃徐强的骨头，但这毕竟是人家的家务事，轮不到外人多嘴。 身为保卫处处长的王卫国对付徐母这样的泼辣主儿自然是驾轻就熟。只见她本来还想 ** ，被这话震慑后顿时如同一只被卡住脖子的鸭子，再也说不出话。 此时的农村，饥饿是真实存在的危机。 “杨厂长，保卫处对于徐强同志的赔偿意见就是这样，希望能够审慎考量。”见到此情此景后，王卫国随即转向了杨厂长。 “嗯，有关于徐强同志的赔偿安排，我们可以大致接受…” 目睹了徐母被威慑后乖巧得如鹌鹑一样不敢放肆的模样，经过几秒的权衡，杨厂长点了点头答应下来。 接着，几位来自轧钢厂及保卫处的相关领导慰问了冯兰母女后便回到了厂里，仅留着后勤科的科长孙长寿跟进徐强在医院的问题。 在红星医院前门的台阶级上，刘光天叼着一支香烟正陷入了思考，眯起的双眼里闪过无数想法。 曾与徐强交过手的刘光天很清楚，以其武艺配上佩枪，通常三两个人绝对奈何不了他。但刚才他通过陈建国了解，发现昨晚徐强佩带的 ** 仍满装状态，无任何射击痕迹。 这意味着徐强并没有机会使用手中的武器进行自卫。这有两种可能性。 首先可能是他在追击过程中遭遇到了出其不意的伏击。但由于徐强具备战地警戒的经验，这几乎是不可能的事。唯一解释是昨夜袭击的对手可能有两个以上：一个在明处吸引他的注意；另一个则在阴暗中伏击。 其次，可能是袭击者是某位徐强非常信任的熟人，以至于能让这个历尽沙场的资深军人降低了戒备。 “下一步想要揪出躲藏在这轧钢厂之内的内鬼，就得从这两个方向着手。” 刘光天沉思间，肩膀突被一拍，回头一看，正是办完徐强住院事项归来的孙长寿。 “噢，原来是孙科长啊…” “我注意到关于徐强家的事情似乎有些蹊跷，你怎么看待？”见到老友后，刘光天笑了笑递过去一根香烟。 “唉，我已经说过无数次啦，你该叫我孙哥。” “说起来，这徐强还真是命苦……” 刘光天毫不掩饰地瞪了孙长寿一眼，后者没有丝毫大科长的架子，径直在他身旁的台阶上坐了下来。 “难怪强哥宁可住在宿舍里也不愿意回家……‘唉……’” 听完孙长寿的一番讲述，刘光天顿感豁然开朗。 原来，徐强并非徐父徐母亲生，而是因为他们早年不能生育而领养的孩子。一开始二人对徐强还算好，但后来夫妇俩自然怀孕，并生下了徐海之后，态度就开始变得冷漠起来。有时候甚至连饭都不舍得给徐强吃。 迫于饥寒交迫的境况，徐强毅然离家，参加了军队，在经历数不清的生死考验后，他苦尽甘来，不仅成了轧钢厂保卫处的干部，还娶了一位温柔贤惠的妻子。 然而，当灾难到来时，乡村生活变得日渐艰难，徐父徐母不知通过什么渠道找到徐强。他们厚颜 ** 地占据了轧钢厂为徐强安排的房子，并要求徐强把工作转给徐海。 虽然徐强十分孝顺，但他毕竟还要养活自己的妻儿。如果失去工作，他们一家人该如何生存？ 无奈之下，为了避免矛盾和烦恼，他只能搬到保卫处的宿舍居住。 因此，保卫处这边一直拒绝让徐海接手工作，也是基于对其家人恶劣作风的了解。若真让徐海占据位置，冯兰及其女儿很快会被驱赶出去。若任其发生这种事情，将来保卫处如何向徐强交待？ “行了，现在徐强暂时由冯兰照看着……” “先跟我回厂里吧，那里还有一个好消息在等你哦……” 孙长寿掐灭烟头，轻轻拍了拍刘光天的肩膀，转身离去。 然而，面对孙长寿渐行渐远的身影，刘光天的脸色变幻莫测。 得知调查特务的新线索后，与孙长寿这一熟悉的面孔回合，让刘光天下意识开启了系统的“敏锐嗅觉”。 不得不说，这个功能确实强大，强大到能够借助气味识别每个人的特性。而孙长寿身上飘来的气息，正是刘光天熟悉且只属于徐强的那种。 由于这种气味并不明显，表明孙长寿与徐强的接触应有段时间了。 作为内勤科的负责人，孙长寿偶尔会与徐强有联系，这是无可非议的，并不能说明其它问题。 验证这一点其实很简单，只需要去昨日徐强遭受袭击的地点勘查一番便知端倪。 如果现场仍存留孙长寿的气息，那么基本上可以断定孙长寿是轧钢厂潜藏的秘密敌人。 第59章 像是个老狐狸 “嗨，你说你怎么回事？升官发财还不开心啊？”孙长寿等了一会没看到刘光天，停下脚步，不满地说。 “呃，升职？什么职位…… 孙哥，你就别卖关子了！” 面对眼前这位总是笑容满面、散发着学者气息的中年男子，刘光天心中不由自主地感到一阵寒意。但他表面依然镇定自若。 与此同时，在红星医院看望徐强的时候，轧钢厂宣传科的科长办公室里，“光齐，别紧张嘛，我又不是吃人的野兽……” 张科长一边说，一边递给刘光齐一杯热茶。“谢谢科长！”刘光齐双手接过茶杯，神情拘谨地坐在椅子的一角，明显很不自在。 经过上午的消息发酵，现在整个科室的人都知道刘光齐与张科长的女儿张慧在恋爱。 刘光齐很清楚，张科长在这个时候把他叫到办公室是何意图。 “底下的人跟我说，你跟慧慧在谈恋爱是吗？” 对于刘光齐的态度，张科长毫不在意，吹了一下茶叶沫，微笑道。其实，张科长对自己女儿的事十分头痛。尽管慧慧已有二十多岁了，她的眼光还是一如既往地挑剔，不符合其标准的对象她都不接受。 张科长清楚自家闺女长相普通。即便他疼爱慧慧，但也只能勉强夸一句，“她命好”。 从初见刘光齐起，他就明白刘光齐不是一个适合任用的人，也不愿意成为自己的手下。然而，如果他是女儿未来的女婿，这样反而更容易控制。 加之刘光齐自身素质不错，所以他并不反对慧慧与他的关系发展。“嗯……算是吧……” 刘光齐脑海中不由浮现出张慧肥胖的脸，心中感到一丝反胃。 但是考虑到同事们上午对待他的不同态度以及昨晚刘光天那耀武扬威的样子，他只得压下恶心的感觉继续说道。“我其实很欣赏慧慧，不过不知道慧慧对我怎么看呢？”听到刘光齐的话，张科长笑了，“这丫头如果不喜欢你，肯定不会陪你去食堂吃饭。” 然后他接着说：“你现在是我们张府的人选了，我自然会对你好的。” “今年还有一次内部转正机会，下午去人事部填个表，先把身份转了... 一旦成为正式职工，我可以与老刘商议下确定二人的婚期。” 张科长心里明白：自己的女儿并不是吸引对方的关键——刘光齐看中的是手里的权势。“那，谢谢科长栽培。”听罢，刘光齐内心一阵激动，认为这次的决定非常正确。一般来说，中专生要想获得转正机会必须实习一年多才行。 自从自己和张慧交往之后，张科长就直接给了自己一个内部转正的机会，一下子节省了一年的时间，再次和刘光天站在同一起跑线上。至于中专生转正是7级办事员而刘光天已经是4级办事员的情况，被刘光齐故意忽略了。 “还叫我科长？” 张科长故意板起了脸。 转正的事，对他来说不过是随口一句话而已，给刘光齐一点甜头也无妨。“那……岳父大人！” 刘光齐小心翼翼地试探着说。 “好，好！” “那你去工作吧，好好对慧慧，结婚之后，我会想办法帮你提拔成股长。” “我们的小英雄回来了，大家行动起来……” 在轧钢厂门口，杨厂长看到远处慢慢走近的身影，不禁眼睛一亮，立即向身后的众人挥手示意。“咚咚锵……咚咚锵……”“哐哐哐……” 随着杨厂长的动作，响亮的锣鼓声在轧钢厂门口响起。“李站长，这就是你要找的刘光天！” “小刘是我们轧钢厂的大宝贝，别说他昨晚抓了那两名劫匪，前几天还在南锣鼓巷 ** 了一个敌人……” 在嘈杂的锣鼓声中，杨厂长对着旁边一个身材富态的中年人介绍道。“杨厂长，这是哪一出？” 看着脸上满是喜悦的杨厂长，刘光天忍不住皱起眉头。要知道，现在徐强还在医院昏迷不醒，杨厂长一回到厂里就这样热闹，合适吗？ 想到这里，刘光天下意识地朝门岗的方向望去，果然看到陈建国以及其他保卫处领导们冷漠地看着这边。 “光天啊，这位是朝阳粮站的站长，李国光同志，同时也是李小丽的父亲……” “为感谢你救了小丽，他特意前来为轧钢厂送上一面锦旗……” 完全没有注意到刘光天脸上不太开心的表情，杨厂长拉着他的手，满脸笑容地对富态的中年人说道。“光天同志，昨天的事情，我女儿全都和我说了……” “真是太感谢了，若不是你的勇敢行为，小女的结局真令人后怕……” 李国光紧握着刘光天的另一只手，不断上下摇晃，脸上满是感激。“李站长过奖了，保护群众是我的职责所在。” “何况我相信任何人在那样的情况下也会挺身而出，不必这么隆重……” 到这一刻，刘光天才意识到怎么回事，无奈苦笑。 昨天小丽说的“惊喜”，原来是这样的大场面。不得不承认，她的好意在于这个时代确实最看重的是荣誉。 这面锦旗，特别是粮站站长这种有权力的领导亲自送来，对刘光天未来的职业生涯非常有利。 可问题是，这个锦旗来得实在不合时宜。 要知道，徐强刚因为在抓捕敌特行动中昏迷不醒，保卫处现在正处于一种压抑的气氛中。 这个时候锣鼓喧天，搞得如此热闹，保卫处的众人们怎么能没有意见？又会怎么看待自己？ “呃……这个……” 李国光也算老练，一听这话立刻察觉到刘光天有些不满，不由得朝杨厂长看了一眼。 他原本计划低调一些，直接把锦旗送到保卫处，但却正好撞见了刚从红星医院回来的杨厂长。 了解到具体情况后，杨厂长坚持拉着他在门口不让走，并特意找来了宣传科的几位文艺工作者。 李国光也在体制内多年，明白杨厂长的意思，自然乐意配合。 没想到这样的安排好像适得其反，不仅没能表达到感谢，反而引得刘光天这位“恩人”不高兴。 “咳咳，小刘啊，这动静是我安排的。” “你是救人的英雄，轧钢厂也因此增光添彩……” 杨厂长此时也察觉到不对劲，清了清嗓子，故作严肃地说。 这样浩大的阵仗当然是他的刻意之举，动静越大就越可能见报，对他来说这也是一项显着的政治成绩。 “既然杨厂长喜欢这个荣誉，那这荣誉就归您好了……保卫处还有事，就不奉陪了！” 刘光天向李国光抱歉地笑了笑，随即直接将手中的“正义卫士”锦旗塞到杨厂长手中，头也不回地朝着岗亭走去。 “咳……那个，杨厂长，单位里还有点事，咱们回头再联系吧！” 对于刘光天的做法，李国光虽然意外但并未生气，他也明白刘光天是冲着杨厂长去的，而不是针对他。 随便应酬了几句后，李国光便告辞离开。 只留下脸色铁青的杨厂长和一脸茫然的宣传科工作人员。 “你小子真是刚，居然一点也不给老杨留面子！” 在岗亭旁，陈建国重重拍了一下刘光天的胸膛，脸上却带着满意的笑容。 那些刚刚还敌视刘光天的保卫队员们，此刻看向他的眼神也亲切了许多。 “你还不是也没去凑那个热闹？” “那是轧钢厂的老大，依我看，陈队长你才是真正的硬汉！”刘光天笑道。 刚刚他的行为已经等于是与杨厂长公开撕破脸了，不过刘光天对此毫不担心。 首先，保卫处在轧钢厂属于 ** 部门，直属于武装部管辖，即便他是厂长也管不到保卫处这里来。 其次，杨厂长正是聋老太太的后台，自己和院里的那群人本来就是仇敌，双方终究要对立，早一天晚一天撕破脸没什么区别。 最后，不得不说，杨厂长这次做得确实让人厌恶，保卫处刚出事，他却只是为了彰显自己的政绩而闹出这么大动静，又是敲锣打鼓的，完全没有考虑保卫处的感受。 如果刘光天刚才不表态的话，能否赢得杨厂长的好感暂且不说，但保卫处那边必定会对刘光天有意见。这一点从其他保卫员的态度变化也能看得出来。 “看来你小子不像一个十六岁的少年，更像是个老狐狸……”陈建国不满地说。 “……强哥遇袭的地方在哪里？我想过去看看。”刘光天没有在话题上纠缠，随即问道。 虽然加入保卫处时间不长，但是徐强一直很关照他。现在发生了这么严重的事情，无论出于公还是私，刘光天都有必要抓住凶手。 “王兵，你带你们组长过去一趟。” “记得早点回来，下午科长可能会找你。”陈建国对不远处的一名保卫员打了声招呼。 跟着那名保卫员绕了好几个弯之后，刘光天来到了徐强遇袭的小巷，并开启了“灵敏嗅觉”。 顿时，各式各样的气味涌入刘光天的鼻孔，并自动分类和处理…… 徐强的气息、腐烂木头的味道、苔藓的香气、青石砖的气息……还有内勤科科长孙长寿的气味！ “果然是你吗？”“真是藏得深！” 谁也不会想到，平时在厂里人缘极好、整天笑嘻嘻的老好人孙长寿竟然是隐藏在轧钢厂里的敌人。 尽管已经找到了线索，但刘光天并未急着离开，依旧站在原地，微微翕动鼻子，仔细分辨着空气中的复杂气味。 就连像小龙这样的一般混混都能用上由轧钢厂出产的无缝钢管制成的武器，这说明特种钢外流的数量已达一定规模。作为保卫处内勤科科长，孙长寿主要负责日常后勤工作，接触特种车间的机会并不太多，也不可能单独 ** 这么多特种钢。所以，刘光天怀疑厂内还有其他同伙。希望借助空气中的各种气息，找到除孙长寿之外的其他同伙。 遗憾的是，根据气味的浓淡推断，袭击发生时并没有第三个人在现场。 不过刘光天并未放弃，沿着空气中的残存气味，往轧钢厂方向走去。 第60章 最终目的尚不明确 昨晚肯定发生了什么极其重要的事情，不然孙长寿隐藏如此之深，也不可能冒暴露的风险对付徐强。 半小时后，通过敏锐的嗅觉，刘光天成功地还原了昨晚徐强和孙长寿的行动轨迹。 “厕所！” 最终，他的目光停留在轧钢厂东南角的厕所上。 这个洗手间距离特种车间的直线距离只有二十多米，有心之人完全可以利用上厕所的机会，把特种钢材转移过来。 “原来如此……” 刘光天的目光在洗手间附近转了几圈，很快便猜出了特务偷运钢管的方法。那个年代的洗手间是旱厕，轧钢厂院子内是厕所部分，院墙之外便是粪池。 只要有心，完全可以将特种钢材扔进厕所，再让掏粪工人在夜晚捞粪的时候顺带把这些材料一同运出。 这个办法虽然听起来令人反感，但确非常安全，毕竟谁也不会闲着无事来翻找粪池。既然已经发现了特务们如何窃取特种钢材，之后的工作就好说了，盯住那些掏粪工人，那么相关涉案人员自然也会落入法网。 为避免暴露行踪打草惊蛇，刘光天并未在此久留而是回到了保卫处大楼。 “嘿，正要找你小子......\"“发现什么没有？” 刘光天前脚踏进保卫处门，后脚便迎头遇见了陈建国。“哎…… 没发现什么线索。” 孙长寿自轧钢厂公私合营之日起就在这里，谁知道他在厂里发展了多少线人，又拉拢了多少人？ 所以刘光天并没多说话，而是决定当天下午直接去警察局与白玲见面商讨。“无妨，这些老狐狸狡猾得很，怎么可能那么快被抓到把柄呢.” “来，走，科长要找你，有好事等着你呢！” 陈建国简单说了句后，便拽着刘光天往梁永年的办公室去了。“你们俩先坐。” “我手头有几个文件需要处理。” 梁永年是个外表 ** 的中年男子，一件洗得发白的制服，让他看起来严肃认真。他只是随意指了指座椅，让刘光天二人落座之后便开始专心地处理文件。大约过了三十多分钟后，才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将钢笔归置入胸前口袋并轻揉了一下额头。陈建国见此动作，马上为他倒了杯热茶。“今天你在门口做的事，刘光天，做得很不错……” “但是考虑到老杨还是厂长，我们需要团结才是...” 梁永年起身打开抽屉取出了李国光赠予的感谢信与锦旗。 \"你说的是, 多少有些冒失了...\" 对领导的想法还不甚明确的情况下，此时不宜过多解释。 “别错会我的意思，我没责备的意思，” “这次确实不是他的道理，他理亏；我们保卫处可不能被白白占便宜...” 不过行动也应谨慎为之，沉默往往更有力量。” 随后将桌子下的烟盒拿了出来，自己点燃了一支烟递给剩下的陈建国后说： “把这个带上吧，保卫处的好名声怎么能让杨为民带走呢”。 这充满意义的话在空中弥漫着一股凝重。 说话间，将桌上的锦旗朝刘光天的方向推了推。“我明白了……” 闻言，刘光天不由得嘴角微微抽搐。 原本以为梁永年是支持杨厂长，让自己“注意团结”。没想到这位看上去一脸正气的人，竟然是个老狐狸。什么是讲究方式方法？什么是闷声干大事？ 这不就是在暗示自己做事太直白，应当在背后使些手段吗？“杨为民那边你不用担心，有我和处长……” “现在徐强昏迷不醒，机动小组那边必须有人挑起重担，你要勇敢站出来……” 直到走出梁永年的办公室，刘光天仍旧有些迷糊。 “你小子平时机灵得像猴子一样，这次怎么关键时候掉链子？”陈建国有些埋怨地说，“这是梁科长提拔你呢……以后要叫你刘大股长了。” 陈建国不满地瞪了一眼仍是一脸懵懂的刘光天：“想当年我陈建国从办事员做起，到今天当上大队长，花了将近十年。而你小子才入职一个星期，竟然成了股长！真是让人无语。” “呃……梁科长的意思是这样吗？呵……呵呵。”刘光天有点尴尬地笑了。 “行了，得了便宜还卖乖。”“你回去先起草一份进入组织的申请书，我会帮你走加快流程……” “最晚到周末会有消息。” 摆了摆手，陈建国不再理会仍在自傻笑的刘光天，心情复杂地离开了。他对刘光天并没有太多嫉妒，只是感叹这小子的运气实在不错。 阴差阳错击毙了特务，又认识了有深厚背景的干姐姐，暂且不谈，就说转正之后发生的事：第一次巡逻便抓到了两个极度凶残的劫匪，而且还成功救下了粮站站长的女儿。 这份功劳虽说不大也不算小，本应不足以升职，但李国光知情后还是送来了一面锦旗。更让陈建国不解的是，杨厂长不知道哪儿不对劲，居然在轧钢厂门口闹了个大动静。结果刘光天不留情面，直接将锦旗丢给杨厂长。 梁科长虽然在口头上说要刘光天注意“团结”，但在处长办公室讨论这件事情时，笑声响彻保卫处整栋楼。 既有功绩又有背景，并且立场正确，加之徐强昏倒正好让组长位置出现空缺。于是刘光天晋升顺理成章。 “同志们，我们的时间只有两周……” “要在两周内彻底击破这个所谓的‘焚天计划’……” “大家这几天的进展都交流一下吧……” 且不说轧钢厂和市局的情况，在那小小办公室里，局长老罗环视了一眼几位得力干将，神情显得庄重而凝重。 “老罗，让我先说几句吧……” “关于焚天计划，我们所知不多，现阶段只知道这是一项规模极大的敌特破坏行为……” “初步分析表明，此行动很可能涵盖了许多不同的特务小组……” “但具体的参与人数以及他们的最终目的尚不明确……” “按照我们的早前预测，这些敌特的主要目标不外乎是搞破坏、搞渗透、散布流言……” “目前我们手上已掌握一些线索，基本可以肯定这仅是一个 ** 小组而已……” 在简短的开头之后，白玲向同事们讲述了从刘光天那里得知的情况，并结合自己的判断进行了阐述。 “白玲，你不会真指望靠这个年轻人找出敌人吧？”一位青年不屑地说道：“你所说的有关偷取轧钢厂的特种钢制做枪械并通过暴徒造成混乱一事… 有确凿的证据吗？近日的街面看上去十分平静嘛...” 说着便轻蔑地嗤之以鼻起来。 为 ** “焚天计划”，局里设立了4个特别小组，每组分别任命四位有才干的年轻人为主导人。彼此之间既需紧密协作，也在竞争着。 大家心知肚明，空缺着副局长位，这次行动谁立的大功多，谁便有机会更进一步。 这位质疑她的青年，正好是另一位特别小组的负责人——陈明；其能力背景并不逊于白玲，正是她强劲的对手。 “陈明，假如没有这个青年给你透露消息，可能到现在你还不知晓‘焚天计划’呢…” “更不会是你这个特别二组的指挥官了…” 听到这里，白玲冷冷地说并看向那位年青。 “呵...但根据线索，那里早已没了人...” “谁又知道这是否是一种欺诈手法……”·求鲜花· 陈明显然带着轻蔑的挑起眉。 “够了！陈明，合理质疑是可以的，” “但却不能诋毁自己同志！” “今早在与我汇报的报告中显示：有敌人昨晚秘密侵入到厂里，在追赶敌人过程中保卫员被打，至今还在病榻上昏死过去…” “从现在得到的情报看，白玲的侦测方向是正确的。” 老罗局长重重地把拳头砸在桌子上，生气地说打断他俩，声音激昂。 由于之前郑朝阳，郝平川等人离职后局内氛围逐渐不和。 “我也在侦查方面抓住了某一** 小组的一点踪迹，在各粮库间寻找着相关迹象......” 尽管意识到自己刚才提出质疑毫无道理，可当看到白玲赞扬那个年轻卫士时眉飞色舞的模样，陈明仍感觉一阵莫名烦恼。 局里谁不清楚他暗恋白玲？只不过白玲性格冷峻且工作能力强，对这个纯粹靠关系上位的家伙从来没有任何好脸色。 然而，这次副局长之职的机会让陈明看到了向白玲展示自己能力的可能性。被老罗责备过后，陈明也不再多言，只是一五一十地做着他的工作报告。 等陈明报告结束后，其他的两位特别行动组的领导者也开始总结这几天的工作状况与结果。除了白玲与陈明这边有些微进展外，其它两个特别小组可谓毫无成效。就算白玲与陈明的进度也只是接触了一点对方的边角，离真正捕获还有很长一段路程。这种大范围的 ** 行动，时间越拖人民安全越受威胁。 就在众人愁云惨淡之际，一位值勤者打开了会议室的大门，“白科长，您的弟弟来找您......” “我的弟弟？” 白玲听了这话怔了一下，然后马上明白，眼中露出光芒，随即朝老罗投以道歉眼神就匆匆离开了会议现场。 \"他又找到了些线索?\" 在一个刑侦科领导的办公室里，白玲为刘光天倒了杯茶，一脸急切。“有点收获......” “自幼我有较为特殊的感应，尤其是嗅觉方面……”刘光天组织着词汇解释着。原打算午膳后立刻来找白玲报告消息，不过需要写一个加入部门的申请，耽搁了一些时光。 至于这样暴露自身的一些特殊才能是否稳妥，他自己认为习武的人拥有一些非同常人的技能也不是太让人惊讶。再者即使真的走头无路，他可以去 ** 谋个生路。 第61章 懊悔之情已消失殆尽 “这么说来, 你不仅找到了潜伏于铁钢厂内部的情报分子踪迹，还探得了他们非法获取特殊钢材的具体方式?” 面对刘光天的话语，即使是平日里的镇定白玲也无法按捺住激动的心情，直接跳起并激动地在刘光天的面颊留下了印记。 而此时转过身来与她对视的刘光天则被突入其来的动作弄到静默无声。一阵难掩的静寂随之而来。 “咳...那你下一步的行动计划是什么？” 回神过来的白玲像避雷似的闪开，并故作无事回到她的桌椅旁，不过脸庞的通红泄露了此刻她的不安。 确实不应过多指责此时如此激动的白玲。 要知道这次的 ** 是一位隐藏于轧钢厂保卫内部的重要人物。若是此 ** 被抓，则在今后阻止‘焚天行动’过程中哪怕不做出额外贡献，这已然是个难以抹煞的功劳了。 另一方面，刚在会议上她确实被陈明气得够呛，这时刘光天竟然送来如此重礼，怎么能不让她心情激荡？ “据我了解，孙长寿自从公私合营以后一直在轧钢厂工作，这些年发展的下线不可计数……” “甚至我怀疑保卫处里还有他们的内应，所以我认为不应该启用轧钢厂这边的人来行动……” “此外，我也不建议立即采取行动。” “从 ** 特种钢材、运输再到制造武器以及分销这些武器，这条链路非常清晰。” “目前对方暴露在明处而我们在暗处，我们完全可以沿着这条线继续深挖，力争将整个特务网络一举摧毁。” 尽管那软软的一碰让刘光天稍有回味，但他两世为人，虽不曾亲历，但也见识颇多，因此并不在这件事上继续纠缠。稳定一下思绪后，他将自己的见解缓缓道出。 “好，就按你的方法来。” “我的身份特殊，为了避免打草惊蛇，不能经常在轧钢厂露面……”她说，“之后我会联络王处长，请他为你提供两位合适的同志……” “王卫国是可靠的人……” 白玲不是一般的女性，很快就摆脱了刚才的尴尬局面，并迅速进入职业状态。 “哇呜呜….. 老贾啊，您睁开眼睛看看，阎老头太不讲理了！” “您的好孙子棒梗被他们一家坑害，进了保卫科，若是在天上，您一定得把阎家人都收走才好…呜呜呜……” 离开市政公安局后正好赶上了晚下班的时间，刘光天决定径直回到四合院。“贾张氏还挺敬业嘛……” 踏入院子的第一步，刘光天见阎家屋门紧锁，贾张氏坐在于阎家门口号啕大哭，不停抽打着地面，双足不停地躁动着。 即使经过1800多元人民币改造过刘光天自身的体能，远超常人之上；然而此刻他仍旧不由得赞叹起贾张氏的活力来—— 昨夜这老妇人为了她的孙子可是足足嚎啕了一整夜，但没想到今天她竟然还有这般力气找上门来与阎家作对；这种敬业精神，又有谁敢说她贾张氏是个好逸恶劳之人？ “老太太贾张氏，这里有半块钱，到中院去找易忠海家去号哭……” 想到这个主意后，刘光天从口袋掏出了半个圆钱晃了一下。 这并不是为了维护阎家——而是他自己受不了这种吵闹的声音。相对于旁观阎家之事，他宁可见识贾家与易家争斗的情景。 “真的吗？” 贾张氏立刻停下了哭泣的声音，犹如饿狼一般，紧紧盯着他手中的钱。“我刘光天尽管年轻，但从不失信！” 刘光天笑了笑，将钱递向贾张氏的方向。 “一大爷可是我家东旭‘二八零’的师傅，是我们贾家的铁哥们儿……”“所以，得加钱！” 贾张氏的小眼睛骨碌碌地转动着，语气坚决。 刘光天当即装作要把钱收回去：“那你还是继续在前院哭吧……” 然而他知道，贾张氏贪得无厌，花五毛钱看个热闹，刘光天并不介意，但再多就不划算了。 “哎，哎，别急啊，五毛钱绝对不还价啊……” 以她不合常理的速度，迅速从刘光天手中抢过钱，嘴里嘀咕着，向中院方向走去。 “呜呜哇哇哇……老贾啊，老阎家又欺负人啦，快把他们都抓起来！” “街坊们啊，阎解成害得我们家棒梗去了保卫科，快来主持公道啊……” 很快，贾张氏的哭嚎声就在中院响起来了。 “叮，宿主给易忠海造成了精神伤害……” “叮，宿主给一大妈造成了精神伤害……” 随着系统提示声响起，刘光天笑着走回了家中。因为午饭需要填写申请表格，他只是让同事帮忙带回了快餐，简单吃了几口，现在早就饿坏了。 “呼，这个贾家的老妖婆终于走了！” 阎埠贵通过门缝看到贾张氏离开了前院，长舒了一口气。 贾张氏就像一头饿狼，这么多年来，凡是被她盯上的户人家哪个能逃脱她的剥削？ “看看这次给阎家惹了多少麻烦！” 他转头看了看正低头喝稀粥的阎解成，满脸愠色。 这一次算是躲过去了，但依照贾张氏的性格，好不容易抓住个机会岂能善罢甘休？ “我要分家！”仿佛没听见阎埠贵的话，阎解成放下了碗筷，眼里带着些许仇恨地看向阎埠贵。 本来因200块钱三大妈不肯出钱救他，就已经令他对老人充满了怨气。 回到家后，老两口不但没半点关切之意，在得知他给刘光天打了欠条后，还明说这钱是他阎解成自己的事，跟他们毫不相干。 再加上贾张氏登门 ** 之后不停地责备他，各种因素叠加之下，阎解成最终再也忍耐不住心中的怒火。 “分家？小子，你给我再说一遍？” 听到阎解成的话，阎埠贵愣了一下，随后嗓音一下子变得高亢起来：“我为什么截胡刘光齐的对象，难道你自己心里没数吗？” “几年前轧钢厂招聘的时候，你说三大爷承诺三百块能进厂，你怎么说的呢？” “你心疼那三百块钱，逼我去打零工，做苦力……” “这么多年，我辛辛苦苦工作，一个月只有十四、五块钱的收入，可是你总是找各种借口，每次都要从我这里扣掉十块钱……” “住宿费、生活费、伙食费……” “现在我已经到了结婚的年龄，可是没有工作，没钱，更没有房子，我不自己做主，谁肯嫁给我？” “今天的事情，你难道不清楚如果不交那200块钱，我就得被保卫处关七天吗？” “等我出来后，我的名声还能不能要了？这不是要毁了我的一生吗？” 如果平常的话，阎解成确实有些怕阎埠贵，只要老头一瞪眼，他就不敢再多说什么。但今天阎解成实在是气不过了，一股脑儿把这些年的不满都说了出来。 “小兔崽子，我是你老子，你怎么跟我说话的？”“我有事，出去一趟，你自己好好反思！” “总之，我把你拉扯大了，你就必须听我的，无论如何我都不会答应分家。” 这些年来，阎埠贵即使能言善辩，现在也不免心虚，恼羞成怒地抛下这几句话后，有些狼狈地离开了。费尽心思好不容易才把阎解成养大，等到能够挣钱了，阎埠贵怎么会答应分家呢？ “张科长真是答应让你转正？”院子里，刘家，刘海中听完刘光齐的一番描述，有些吃惊地放下酒杯，面露喜悦。 “那当然。不仅仅是转正，只要我和慧慧结了婚，很快就能成为一个宣传小组的组长……” 刘光齐夹了一口炒鸡蛋，得意地扬了扬眉。 看来这次他的选择是对的。只要娶了张慧，得到张科长这位岳父，他的前程将会一帆风顺，超越刘光天不成问题。区区一个任打任骂不还手的窝囊废居然想压在他的头上，简直是妄想。 “太好了，果然我家光齐最争气了……” “那个不知哪里来的混小子，不过是走运罢了，真本领比我儿子差远了……” 得知刘光齐不但即将转正，而且还跟单位领导的女儿谈上了恋爱，二大妈满脸欢喜。她的态度比起昨天晚上让刘光齐吃剩饭窝窝头之时，已经发生了180度的大转变。 “老头子，几天前，徒弟给咱家送来了一斤腌肉？” “赶紧切成片，再加上些炒花生米，我们要跟儿子好好庆祝一番……” 将杯中的白酒一口喝尽，刘海中激动得满脸通红，向着二大妈挥了挥手。 昨日对刘光天升起的一丝懊悔之情已消失殆尽。“爸，慧慧那儿还有一个条件……” “需要有一处住处，不然我们两个人晚上在家也很不便……” 见刘海中正高兴着，刘光齐乘机提出了自己早已有此念头的计划。虽然他一向在家被宠爱，但他心底早就打算 ** 出去了。 “房子……倒也是，毕竟人家是领导家的女儿，嫁进来不能受委屈……”听到刘光齐的话，刘海中的手微微一顿，手中端着的酒盅也险些拿不稳。 第62章 物质匮乏的时代 这关系到大儿子刘光齐的前途，刘海中那颗平日里不太灵光的小脑袋瓜也难得转动起来，开始盘算起对策。 他当然不想刘光齐搬出去，但是没有房子，结婚确实是个棘手的问题。“有了……” 俗话说，人急的时候除了数学题什么都做得出来。琢磨了半天，刘海中还真想出了一个办法。 刘光齐搬出去并不代表必须要离开四合院，只要自己在他家院子里给他找间房，既可以方便照看他，又能解决结婚问题。不过四合院现在根本没有空房…… 想到这儿，刘海中的目光再次自然而然地落在了刘光天身上。 可是刘光天如今精明了不少，不仅是保卫处的副组长，还和刘家断了关系，有明确的文字声明，要想像从前那样摆布他已经不太可能了…… “老刘，在家吗？”正当刘海中为了刘光齐的婚事抓耳挠腮时，门外传来了易忠海的声音。 “老易，有啥事儿？”一听见易忠海的声音，刘海中本能地皱了皱眉。 在这个物质匮乏的时代，晚饭时来敲门通常不是一件礼貌的事情。 不过还是吩咐刘光福去开了门。 门外，易忠海与阎埠贵并肩站立。 “哎呀，正在吃饭啊……”“老刘，你家的伙食可真好啊……” 阎埠贵的眼睛直勾勾盯着桌上油亮亮的炒鸡蛋，不等刘海中邀请，径自进了屋。 “咳……老刘，咱们讨论一下院里的年轻人。” 见刘海中露出不悦之色，易忠海暗骂阎埠贵，然后举起手中的两瓶散酒，挤出一丝微笑。“讨论年轻人？” 刘海中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除了许大茂和刘光天这两个刺头，还有什么需要他们三个老大爷讨论的年轻人？ 而且他们昨晚不是才刚开了个小型会议，绞尽脑汁也没想到对付刘光天的方法。怎么这次老易又重提旧事？ 心里虽然疑惑，但刘海中还是把易忠海迎了进来，“老二嫂子，加两个碗。” 于是对着忙碌的二大娘吩咐道。 既然易忠海带着东西来了，那就坐下来谈谈，看看他又想出了什么新点子。至于阎埠贵， 算了吧，这老家伙脸皮够厚，已经坐下了，刘海中还有什么办法呢？“老刘，我觉得光天这个孩子，真是越变越不像话了……” “不但不尊老爱幼，连咱们三个老爷子的话也不听……” “要是这样继续下去，整个四合院的风气都要变糟了，我们必须尽快清除这个毒瘤，不能让他继续待在这里。” 三个老人一边喝酒一边聊天，闲谈了很久，直到刘光齐和二大妈等人离席进入里屋之后，易忠海才开口说明了他的真正意图。 昨天晚上，为了营救棒梗，贾张氏在自家门口大放厥词，尽管贾东旭没有出面制止，但此事已令易忠海对贾家人极为不满。没承想到今天竟又重复上演，刘光天竟然再次指使贾张氏在家门外作祟。 尽管这一次她骂的人变成了阎埠贵，但谁碰到这么个人在家里大吼丧气话，也会觉得晦气连连。根本上讲，虽然贾张氏的行为令人恶心，但易忠海更加明白，真正的根源问题是刘光天这个罪魁祸首。 如果再放任贾张氏这么折腾下去，易忠海觉得自己的晚年恐怕都未必能在贾东旭家中过，说不定自己早早就咽气归西了。 “确实不能让刘光天继续留在这个院子里，我家解成以前是多么孝顺的孩子啊，最近竟然提出要分家...” 将碟子里最后几块炒鸡蛋全数塞进口中，阎埠贵擦擦满嘴油光，马上附和着说。 阎埠贵其实一向心思灵活，知道不管是阎解成截胡事件，还是最近闹出来的分家 ** ，背后都是因院子里出现了像刘光天这样的人物——这让院里的年轻人认识到，即使父母的意见也有可商榷之处，即使不靠家里也能好好生活…… 出门受到一番风冷却后，阎埠贵迅速意识到了这个问题的核心，于是直接去找了易忠海。 “但是，昨晚不是讨论过了吗？刘光天如今已经是厂保卫处的副组长，他的住房是有产权凭证的房子……” “且不说我们没有正当理由驱逐他，即使有了理由……我们也难以震慑这小辈呀……” 刘海中吸着烟，眉头紧锁，心中纳闷为什么他曾经放弃的那个儿子，在这么短时间内的变化如此大？ 听到刘海中的感慨后，三人面面相觑，一时陷入了沉思。如果能够找到对付刘光天的办法，昨夜他们的三人会议就不会毫无成果，而至于今天又再会商讨。 “既然没办法让他走，那么我们就请他离开吧。” 当这三个老人正在彼此无奈时，一个冷冷的声音突然出现。三人吓一跳，同时朝声音的方向望过去。 才发现聋老太太不知道什么时候无声无息地站在了刘家门边。“老太太，您什么时候来到这儿？” 见到是聋老太太在说话，易忠海顿时松了一口气，忙上前扶住老太太让她坐在桌边。 “那，您说的意思是我们应该如何‘请’？” 看聋老太太坐下后，刘海中心急地追问。 如果刘光天离开了，那么东厢房自然就会空出来，刘光齐也就有了结婚的房子。“那小子现在羽翼丰满，不太好对付……” “既然惹不起，就把他请出去……” “出钱买下他的房子，让他搬出四合院……” 聋老太太坐下来，看了一眼凌乱的桌面，眼神中闪过一丝不满，随即迅速掩饰起来。 “可是，刘光天会愿意吗？” 聋老太太话音刚落，易忠海的眼神先是一亮，随即又黯淡了下来。“我们可以出高价，现在四九城的房子虽说难找，但也并非完全找不到……” “按照现在的市场价格，那间东厢房应该值七八百块钱，我们就给他一千块钱。” “那小子头脑灵活，本来就和我们相互看不上眼……他会同意的。” 聋老太太有些失望地看了看易忠海，语气沉声道：“一千块钱？这钱从哪里来？” “我得说明一下，我家的条件大家都清楚，如果非要花这笔钱赶走刘光天，我还是宁愿让他继续待在院子里。” 阎埠贵一听要出一千块赶走刘光天，连忙摇头，表明自己的立场。“开玩笑吧，我阎埠贵怎么可能为这样的事情花冤枉钱？再说了，比起我，易忠海和刘海中更希望刘光天搬出四合院。” “一个是想让自己晚年无忧，另一个则是想给大儿子找到婚房。即便我不参与，你们两个人也会想办法出钱。” “老刘，光齐要结婚了，如果刘光天搬出去，正好能腾出一间屋子……”易忠海脑子转得飞快，对着刘海中拱手笑道，“我提前恭贺你们心愿达成！” 刚刚喝多了的刘海中把刘光齐将要转正和领导女儿谈恋爱的消息脱口而出。 “光齐的房子并不是那么急……”听到这话，刘海中心里有点懊悔。这个老家伙显然是不想出钱。 “这是个多好的机会啊，光齐作为你们的儿子，让他在这里，以后也好照顾你们的晚年……” “光齐只要有孝心，在不在四合院都不重要，反倒是易老，东旭千万别和那小子学坏了……” 关于刘光齐婚房的问题，不愿认输的刘海中和狡猾的易忠海争论不休。 “好了，这房子最终会归刘光齐所有，你就按市场价付钱给刘光天。” “至于额外的费用由易忠海承担。” 被他们的争吵弄得心烦意乱，聋老太太重重地敲了一下拐杖，作出了决定。 前院，东厢房里，刘光天正在做豆角焖面…… 随着阵阵香气弥漫开来，系统的提示音也随之响起，提醒着刘光天，他对那些禽兽造成了精神伤害。 不过除了何雨水和娄晓娥这几个人外，大多数禽兽受到的精神伤害已经达到了10%，因此这次晚餐并没有为刘光天带来新的宝箱收益。 刘光天才刚把焖面上桌，便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从门口飘过…… “晓娥嫂子，您这一会儿已经来来 ** 走了三四趟了……快进来吧。” 刘光天无奈地翻了个白眼，向门外喊道。 短短一会儿工夫，娄晓娥已经从刘家门口经过了几次，显然是嘴馋却不好意思直接蹭饭。 想一想也很正常，娄晓娥毕竟是娄半城的女儿，从小娇生惯养。以前家里都是许大茂做饭，现在他因伤住院，娄晓娥自然就没了着落。 “哼，可这是你叫我来的，不是我自己想吃的！” 被刘光天看穿了小心思，娄晓娥有些尴尬，红着脸走进屋子，嘴硬地辩解道。 “嗯，嗯，是我请你来的，你可不是主动上门蹭饭的。” 给娄晓娥盛了碗焖面，刘光天也给自己添了一碗，边吃边说道。 不得不说，系统提供的食材质量真的很好，面条麦香浓郁，豆角和排骨的味道也都远超后来的食物。 “大茂哥那里，还有什么需要担心的地方吗？” 给娄晓娥盛好焖面后，刘光天随口问道。 “别的倒没有太大的问题。” “但……但是他的某个地方似乎有些阴霾，需要做更详细的检查……” 娄晓娥的声音越来越小，到最后几乎像是蚊子嗡嗡一般，即便她已经不再羞涩，但在一个比自己年轻好几岁的少年面前提到这种事，还是会有些脸红耳赤。 “哪个地方？” “呃……的确应该仔细检查一番。” 刘光天微微一愣，很快就明白了其中含义。 看来医院大概是查出了许大茂在生育上有某些困难，但由于情况重要，还需要进一步确证。 第63章 亦感压力沉重 “吸溜！”“吸溜！” 话题被中断，两人只能专心对付眼前的面条。“那个……许大茂还在医院没吃东西……我得带点去给他。” 匆匆吃完饭后，娄晓娥迅速把剩余的焖面装进了饭盒，然后匆匆离去。 “这傻丫头真是有趣……” 刘光天看了看桌上的五块钱，不由得笑了起来。虽然娄晓娥嫁入了充满丑恶的四合院中，但她依然保持了几分单纯。 一顿成本不超过一块钱的晚饭，她竟然放了五块钱。 这些钱足以让两人去全聚德享受一顿美味的烤鸭了。 “以后能帮还是尽量帮吧……毕竟若是落到那一帮禽兽手里，真是太可惜了……” 摇了摇头，刘光天把娄晓娥留下的钱收了起来。即便是小数目，也能让他的体质稍微强一点。“哟，看上去是在吃豆角焖面呀？” “光天你的日子过得还真不错……” 正当刘光天收拾碗筷时，阎埠贵笑着走进了房间。“三大爷可不是无事不登三宝殿，是不是有什么事情？” 看到满脸堆笑的阎埠贵，刘光天眉头微微一皱，没接过话头。毕竟，他确实结结实实地把阎解成给坑惨了，这老小子肯定已经在背后诅咒过自己很多次。 但现在竟然还笑嘻嘻地过来，肯定是有所图谋。 “呵呵，看你说的，这街坊邻居互相串门不是很正常吗？” “不过还真有一件事……” “光天啊，你最近跟院里的邻里相处不太和谐，在这里住着也不是很自在，三大爷我想帮你换套房子。” 不愧是阎埠贵，完全没有注意到刘光天语气中的讽刺意味，自顾自地找了把椅子坐下。 “哦？怎么个换法？这可是私人住房……” 刘光天心中一动，也同样坐下，点燃了一支烟，饶有兴趣地看着阎埠贵。 “这样吧，我出500块钱把你这个东厢房买下来……” “咳……虽然按现在的市场价格，你这房子能值800块，但终究还是为了你好。” “前几天，你在院子里闹得鸡飞狗跳，破坏了院子原有的宁静……” “邻居们对你也有看法，继续住在这里一定会受到排斥……” “倒不如拿上这些钱，搬出去找一个更舒心的环境……” 见刘光天并没有递烟给他，阎埠贵嘴角微微一抽。 一边说着，他一边伸手偷偷向桌上的烟盒摸去。 这是带滤嘴的大前门啊，你不给我，我自己难道不会拿？ 然而，当阎埠贵暗自得意时，发现手中并没摸到烟盒，而是感觉到一种温暖而硬实的物体。 有些惊讶地低下头，发现烟盒被刘光天移到了另一边，而原来的位置只剩下了一根吃剩的骨头。 抬头看到刘光天略带笑意的眼神，即使以阎埠贵的老脸皮，也不禁有些发烫，显得有些尴尬。 “三大爷这是替别人来做说客？” 其实，阎埠贵刚说了一半，刘光天就已经明白了他的来意。 显然房子肯定不是阎埠贵自己要买的，这老财迷甚至舍不得花两百块救自己的孩子，哪里会愿意花大价钱买房呢？ 既然不是阎埠贵买，就只能是易忠海或者刘海中的那些老家伙了。 毕竟，在整个四合院里，和他们的关系最为僵硬，也只有这些人最想让他离开。 这是见自己赶不走，准备花钱“请”自己离开四合院啊。 “呵呵，是老易和老刘……” 听到这话，阎埠贵干脆直接挑明了。 他知道，凭刘光天的聪明才智，不会猜不出事情的 ** 来龙去脉。与其遮遮掩掩，不如打开天窗说亮话，也许还能好好商讨一下。“我这房子……” 假如没有系统，刘光天或许会选择出售，当然了，条件是要比市场价格高一些才行。 毕竟这院子里的人都不是省油的灯，没人乐意整天与一群“禽兽”斗智斗勇。 然而刘光天的系统绑定的正是这些四合院里的住户，要想从他们身上刷取宝箱，他肯定不愿意搬出去。 正当刘光天打算拒绝阎埠贵的时候，突然停顿了一下。 他忽然想起当年在街道办选房时，院子中间确实还有一个西跨院。 只是由于早年战争的原因，这个院子早已经破败不堪，想要居住的话，仅修复所需的费用就足以买一栋新房，因此这么多年街道办从未把它分配出去。 既然这样，为何不借此机会狠狠坑他们一次。 既可以换一座独门独户的新居，还可以提升一波“伤害值”，可谓是一石二鸟。 “嗯，三大爷，您也知道这房子是 ** 姐送我的，对我来说意义非凡……” 尽管心里已经盘算好借此机会好好坑一下那几个住户，刘光天面上却还是表现出犹豫的表情。 “哎呀……既然已经给了你，光天你可以随便处置嘛……” “而且你现在是保卫处的干部，咱们院这些邻居一向喜欢嫉妒，难免会对你说三道四。” “要是有谣言传出去，对你的名声不利，可能还会妨碍仕途……” 看见刘光天有所动摇，阎埠贵劝说得更加卖力了，连他自己也一起被批了。 要知道，在此之前，刘海中和易忠海可是向他承诺过这1000块钱，在抵扣掉房价之后，剩下的部分全部归他。 这也正是阎埠贵只报出500块钱的主要原因。 “既是谣言，那么自然会有根据可查……” “造谣生事本身就是违法行为。” “我们保卫处有权进行调查……” 听了阎埠贵既是劝导又隐约带着些许威胁的话，刘光天不禁笑了笑，将枪放在了桌子上。 “……呵呵，要不，我再跟老易他们商量商量，600块如何……” 望着桌子上冷冰冰的大黑星 ** ，阎埠贵的眼睛微微颤抖起来。 这也就是目前那三个大爷如此急切想把刘光天驱逐出四合院的最根本原因。 自从刘光天加入轧钢厂的保卫处之后，便有了官方的身份和执法权力，可以直接介入到四合院的各种纠纷之中。 一旦三个大爷行事不公或搞些小花招，刘光天就可以越过四合院，以轧钢厂保卫处的身份介入。 他们的权威会随着时间流逝日渐减弱，最终将完全由刘光天接手。 “我明白你们的打算…” “想要购房?没问题。” “你回去转告易忠海和刘海中这两位老先生，没有两千块钱，就不必再来了。” 刘光天不愿与阎埠贵一点点纠缠下去，直接报出了自己的底价。他对易忠海他们的妥协并不担心。 自己无论对三个大爷的地位，还是对易忠海未来的养老规划，都是一个严峻的考验。 “两千块？不可能……你这屋子市价才八百块。你怎么好意思开价？”听到刘光天的条件，阎埠贵立刻急红了眼。 如果出这么多，不仅赚不到钱，反而有可能要自掏腰包补进去几许。 然而，刘光天仿佛根本不在乎阎埠贵的话，自己倒了杯茶，轻轻地品了一口。 “我要回去与老易他们商量一下……” 尽管阎埠贵也是读过书的人，自然知道这杯茶的言下之意。放下这话后，脸色发黑，怒气冲冲地离开了刘光天的住所。 “什么？那个小子居然要两千块?” “告诉他，绝不可能……这不是想要钱想疯了吗?” 后院里，当阎埠贵将谈话内容述毕，易忠海和刘海中几乎是同时腾地从椅子里蹦起，面目近乎扭曲地吼道。 “至于我家的情况，大家都知道，我没有一分钱可供！”阎埠贵的脸色也极为不佳。对他而言，未能赚得就是亏损。 “两千块，这远远高于市场行情价格……这个小兔崽子还真有胆子要这个价！”他转头询问老易的意思。 根据先前协议，房价设为800块，超部分由易忠海承担。 虽然刘海中的确希望留刘光齐住四合院，但是再多支付那么多的钱他是不愿意的。“这小子明显抓住我们的软肋，认为我们需要离开这里……我要让他失望！” 易忠海面色忽青忽白，答应刘光天的要求意味着他自己需要另外补贴1200块钱。 这些年供养傻柱兄妹的生活费总和不过如此数额，这么一大笔钱即便是对身为8级钳工的易忠海，亦感压力沉重。“接受他的要求！” 就在易忠海考虑退缩时，聋老太太面带愠色打破了沉默，“大娘，这整整多出来的1200块可不少啊...” “刘光齐成婚需要住房，买了这房之后过户于光齐的名下,你只需出1000……” “其他的1000，由你出一半，我和老太太共分另一半。” 挥了挥手，打断了易忠海的话，聋老太太直接定下了各家的配额。 “行……听老太太的！” 刘海中微微张了张嘴，心里想着之前的约定可是只出800元啊？但考虑了一会，最终点了点头同意。 目前京城找房不易，更何况这套房子还位于95号院的东厢房。再多花两百元也算买个安心。 “我也同意。” 尽管如此，易忠海依然有点心疼，最后还是妥协点头了 第64章 越富有就越强壮 “老阎，麻烦你去告诉我妻子，让她取五百元钱送到后院。” “我先陪老太太回趟家。” 易忠海交代了阎埠贵之后，搀扶着聋老太太离开了刘海中的住所。 “老太太，为什么答应他……” “这么做岂不是让他赚到了？” 在后院老宅，易忠海终于道出了心底的困惑：这一千二百元就这么白白让刘光天得到了，实在令人心有不甘。 “小易啊，你被说过不少次了......” “的确有一点小聪明，但眼光不行呀。” “记得吗？许大茂至今仍住院着。” 听见易忠海的话语后，聋老太太停下数钱的动作，抬起头看着他。此时的眼睛尽管浑浊但闪烁锐利。 “这事与许大茂有关么？” 易忠海满脸困惑。怎么聋老太太又无端提及许大茂了？ “这么多年来，许大茂和娄晓娥一直没有生育小孩……” “而你再看看这些年来柱子跟许大茂之间的争斗吧，…… ” 身为老人，在这类问题上怎会不清楚其中的厉害呢。 甚至这些年间每当“傻柱”动手的时候总会朝向敏感地带攻击，这当中也有着她的默许和诱导，并且这也是易忠海知晓的事实。 “你是说，傻柱让许大茂丧失了生殖能力？” 当听到聋老太太的解释时，易忠海不由得倒抽一口冷气。 随后他的眼神透露出一丝欣慰，感觉哪怕出五百也不算什么了。 “如果没有刘光天参与的话，即便是将来许大茂想要通过报案解决问题，那么案件也可能归南锣鼓巷派出所负责……” “那么我们就容易处理了。” “但刘光天一旦加入其中的话,那么该事情可能由保卫处介入调查，到时候傻柱肯定难逃罪罚。” 聋老太太的眼中透漏着深远的思想。不知这是对何雨柱的真实担忧, 还是怕牵扯到他们俩或者另有其他动机…… 易忠海、聋老太太和刘海中三人凑足了2000元钱，便和阎埠贵趁夜色深沉之时敲响了刘光天家的门。可是，他们满心期待而来，却被刘光天的回应浇了一盆冷水，使得众人的心骤然冷却。 “先交款，再等待三个月才能搬离四合院？”易忠海在听了刘光天的条件后，几乎是吼出了这几个字。这简直是开国际玩笑。若不是想保留点体面，他们简直想拿到钱当天就让刘光天搬走。没想到，付完款还得在此住上三个月？ “老大爷，您要知道，在这京城想找到一套愿意出让的房子可不容易……”刘光天接话说，“您总不会要我在这过渡期露宿街头吧？我觉得，还是算了，不要把房子卖掉得了。”他还补充，“其实我现在住在四合院也很满意，邻里之间十分和睦，大家都那么友善，这里我舍不得离开。” 刘光天的眼神微微摇晃。他之所以要求延迟三个月搬走，一方面当然是为了折腾这些人，更重要的是，他要探明这耳背老妇赶自己离开的决心到底有多强。自那天知晓了死去的是一位 ** 之后，这位聋老太的表现就很诡异。通过对比剧情走向来看，这聋老太不仅跟轧钢厂的厂长杨某某有千丝万缕的联系，还与街道办公室及南锣鼓巷警局有些关联。由此一推测，刘光天不由得怀疑这位老人可能就是潜伏四合院里的对手势力。如果她真的是敌对方的成员，那身边有自己这位保卫人员存在，她一定会如芒刺背，急着想将自己赶出去。 “加钱，再给你添两百，立刻明日清房搬迁……” 聋老太太挥动着拐杖，神色狰狞且冷漠，在直盯刘光天的眼眸里，其敌意已是暴露无疑。 “你说再加……两百？” 刘光天露出一丝难以置信的表情，“要不让再多些，奶奶……价格合适了四合院主或就能下定决心出手……” “四九城里找套民宅不容易，但如果出价高些，或许主人就会点头。” 刘光天听到聋老太太如此一说，心头掠过一丝狡黠。旋即表现出了极度的贪图之色答话： “两千两百块，已近乎是你这宅子现行市价的三倍啊……”聋老太太显然感觉到自己表现过度急切，讲完便闭嘴不再言及其他含义明确，即两千二百元的价格定下，你刘光天明日搬家或就取消这买卖。 刘光天略作思忖片刻便点头表示接受这笔交易，“行，先打钱，明早上，陪我一起去街道办事处办手续。” “做买卖历来一手钱一手货……怎会提前交付款项呢？”对于如今的刘光天，易忠海充满了极度的戒备之心，没有书面证明的状况下，倘若真的先把钱给了他，万一翌日翻脸不认账该怎么办？ “先写一张欠条，等明天过户时，小易再把欠条还给刘光天……” 虽然不明白刘光天为何急着要钱，但已经谈到这个地步，聋老太太自然不愿意放弃。毕竟对于他们而言，早一天晚一天都没差别，只要手握欠条，也不怕刘光天反悔。老聋子一声令下，易忠海脸上带着明显的不情愿，把钱递给了刘光天。 “光天啊，你在院里也算是一起长大的孩子，现在还在保卫处工作……” “眼看着就要搬走了，不置办两桌酒席，跟院子里的邻居们告别一下？” 那个时代可没有百元大钞，两千元放在手中就是厚厚的一叠，这让一向抠门的阎埠贵看得两眼发光，恨不得马上把这些钱夺过来。 镜片后的小眼睛滴溜溜一转，阎埠贵开始打起了小算盘。然而话音未落，还没等刘光天回应，阎埠贵忽然感受到三道锐利的目光齐刷刷投向他，目光的主人们正是刘海中、易忠海以及聋老太太。 这笔钱可是2200块啊，这次真是让他们被刘光天狠狠摆了一道。好不容易把这个麻烦送走，你这个阎抠门居然还想让他摆席？ “咳咳……我只是随口一说……” 阎埠贵缩了缩脖子，干笑道。 自己这次确实搭上了易忠海他们的便车，不花一分钱就把刘光天这么个**解决了。想来此刻的几人心中有火无处发，实在不宜在这个时候惹怒他们。确认金额无误后，刘光天痛快地写了欠条。 “一大爷，三大爷，老太太，走好啊……” “没事儿多来走动……” 几人的身影渐渐远去，刘光天才依依不舍地收回视线。虽然对他没有丝毫好感，但对于能爆金币的人来说，他的脸上仍然带着些许微笑。 当然了，更让刘光天期待的是等搬回来住在西跨院的时候。这些家伙们发现自己不但未能达到目的，还免费为刘光天换了座独门独院的大房子，该是什么样的表情？到时候又能增加多少伤害进度呢？ 刘光天心想，至少有几个白银宝箱那是稳稳的。“我这个碍事的人也愿意搬出四合院了……” “二大爷还有事？”刘光天收起视线，看向刘海中，脸色变得严肃起来。 这家伙进来一直默不作声，也没和其他人一道离去，恐怕又在心里盘算些什么坏事。 “你大哥这几天要结婚了，作为弟弟，你应该表示一下……” 刘海中挺着大肚腩，一本正经地说。看到刘光天离开刘家后日子越混越好，刘海中心中不仅没有丝毫欢喜，反而是更多的愤恨。 因为刘光天的日子越过越好，这意味着他当初离开刘家的选择是正确的，这也更加凸显出刘海中的无能。 随着刘光天逐渐崭露头角，刘海中可以感受到院子里邻居们看他的眼神中充满了嘲笑和幸灾乐祸。 他们好像在说刘海中是个笨蛋，丢了西瓜捡了芝麻，瞎眼般地将有潜力的刘光天逐出了家门。 再加上金钱动人心，当刘海中看见易忠海递出那两叠厚厚的现金交给刘光天时，愤怒和贪欲完全吞噬了他的理智，使他一时忘记了现在刘光天的身份以及他早已不再是任由摆布的可怜虫。 “哦？那我该怎么表示呢？” 刘光天刚从那些人那儿骗来了两千多元，心情十分畅快，倒是觉得跟这个糊涂虫开个玩笑也不错。 “你年纪还轻，暂时不需要用房子......” “不如将这笔钱交给家里吧，家里可以替你保管，等到你成家时再交还给你。” “你住的地方嘛，你就暂时搬到刘光齐的房子去吧。” “毕竟是血浓于水的一家人，以前的事情都已经过去了，我跟我哥哥也不会计较。” 听到这些话，刘海中以为刘光天答应了，便连忙整理了自己的话语。 只要让刘光天搬回家，这样不仅刘光齐娶亲的开支可以省下不少钱，将来还能用刘光天的工资去资助光齐的生活。 “滚！” 刘光天听到这些荒谬至极的话如同吞了一只苍蝇一样恶心不已，原本的好心情瞬间消退了一大半。 居然还把钱拿回来保管，等成婚时归还？ 刘光天很清楚，如果把这些钱交给刘海中，不到一天就会变成刘光齐的所有物。 真是好算盘，兜了一个大圈等于白得了刘光齐的婚礼和超过1000元？ 刘光天看着面前的二大妈就像在看个傻瓜一般,冷漠地发出一句低沉而冷硬的声音,不再理睬他，转身将门重重地摔上。 “不知好歹的东西，原本还想等刘光齐当上了干部再来帮帮你，真是活该。” “等刘光齐掌权后再把你踢出去吧。” 刘海中的神色时绿时红，愣在那里好久, 才狠狠拂袖离开。 屋里, 刘光天余怒未消地嘟哝道，缓了一阵才看向摆在桌上的两叠现钞。 之所以这么着急地让易忠海这些人把钱交上来，是因为刘光天迫不及待地想要再度体会到变得强大的感觉。 刘光天估计买下西跨院加上修理房屋大约1200块就足以应付。而剩余的一千元，显然是要用作升级 \"越富有就越强壮\" 特性。 第65章 一次脱胎换骨的变化 心意一动，一沓大团结顿时无影无踪，而刘光天的属性面板上，天赋后面的增强数值也从原本的1821变为2821。 与此同时，刘光天体内涌现出一股比以往更加浑厚的暖流，滋养强化着他的每一个细胞。 “呼……真舒服……” 随着这股暖流消散，刘光天感受到一种前所未有的畅快，并觉察到身体里仿佛有一层枷锁。 他隐约感到，只要打破这枷锁，将迎来一次脱胎换骨的变化。 “三千块？还是五千块？” 他在心中默默计算，一时难以断定。 由于这次额外增加了一千块，刘光天精神与身体都非常好，全无困意。 于是便着手整理起行装。 这些都是从宝箱里开出的好物件，决不能留给那些家伙。至于临时住处，刘光天已有打算。 这段时间因需调查轧钢厂中孙长寿这条线的 ** 活动，他需要上夜班， 正好可以直接搬进保卫处宿舍暂居。至于对那些家伙的“惩罚”进度。 经几番打击后，刘光天发现那些人逐渐对这种打击产生了抵抗，其效能正在减弱。 不妨暂时停止，让他们稍事休整，等新院子建设完成再作打算。 或许担心刘光天变卦，易忠海等人第二天清早便前来敲响刘光天的门。 既然答应了的事，刘光天自然不会反悔。他在胡同口早餐摊买两根油条吃着走向居委会。 当得知刘光天的要求后，王主任虽然颇为惊讶，但由于有易忠海与刘海中在场，没有过多询问。 不到一个小时，九十五号四合院东厢房顺利过户到刘光齐名下，而刘光天取回了昨晚给易忠海所写欠条。 “当初让你挑选住房时就应该慎重一些……” 易忠海等人离开后，王主任的脸色显得不悦。 要知道，这间房屋原是白玲拜托她替刘光天找寻。 刘光天尚未住满一周便售出，岂不让白玲以为她在工作上不够用心？ “嘿，王主任……情况是这样的……” 刘光天敏锐捕捉到王主任的心思，略显犹豫地说出了四合院的实际情况。 毕竟这件事他自己确实忽略了王主任的感受。 “早就觉得这个四合院有问题……” “想不到这易忠海表面堂堂正正，背后竟有许多阴谋。”“还有刘海中呢……” “不行，我一会儿开会讨论一下，绝不能让这样德行败坏之人继续做管理。” 听罢刘光天的话，王主任的表情愈发严肃，但这严肃并非指向刘光天，而是针对易忠海等人的不当行为。 “哎呀，王姨，这点小事哪用得着您亲自出马？” 刘光天明白，王主任这般愤愤不平，一方面是因为易忠海等人的确太过分，另一方面也想为自己出口气。稍作犹豫后，刘光天婉拒了王主任的好意，并非他心慈手软不愿解除易忠海等人的管事职责，只是相比通过王主任来处理，他更倾向于亲自动手一个个解决掉这三人，从而最大化地挫伤对方。再说王主任虽为街道办一把手，但主要负责就业及住房分配事务，诸如管事职责的委任与撤换、宣传工作则属于副主任郑朝山的管辖。 因此，在体制内插手他人分管的工作是忌讳行为。“王姨，您瞧瞧，既然现在这套房子已过户给刘光齐了，您看看还有没有别的住处？”但这一次费用需自行承担。 得知刘光天从易忠海手中巧夺二千两百元之后，王主任便没有在易忠海的事情上再多言，并打算翻出上次用于房屋分配的小册子。 刘光天急忙阻止道：“王姨别费心了……95号院子似乎有个西跨院。” “西跨院？那栋旧房已不适人居，翻新也要几百块……要是算上购买成本，没有一千可不成啊。”“等等，小伙子你这打的什么主意呢？” 回想那个院的情况后，王主任下意识想劝刘光天几句。毕竟，在当前年代多数人认为房产应由国家安排而非自购二手房。加上翻新所需的费用几乎等于其他院里的两套小房。然而说到半句，王主任突然若有所思般定睛一看，“看来你是另有考虑？” 刘光天露出一副天真无邪的表情。“西跨院该还没售出吧？”“你呀，真是个坏水鬼灵精。”嘟囔着，她翻找文件柜里有关于西跨院的所有材料。 尽管该院落面积有300平米左右但由于房屋老旧，不可居住所以标售价为550块，“若需要进行整新与装修，这里有工程队可供联系。价格需要你自己与其交涉。” 看了一遍西跨院的资料后，王主任对刘光天说道：“那你得多谢王姨了！” “不过翻修房子的事情还得保密，不然易忠海他们肯定会找麻烦……”“还是麻烦王姨帮我跟工程队那边沟通一下吧……” 刘光天想给易忠海他们一个“惊喜”，所以在西跨院翻修完毕前，还不宜让易忠海等人知道这事。 谈话之间，刘光天将剩余的1200元钱和昨晚画好的设计图一起递给王主任。“你还真是会安排，我的身份并不合适……” 听到这句话，王主任显得有些生气。 作为街道办主任的她，并不缺少住所，如果用她的名义来翻修西跨院的话，难免会引起一些闲言碎语。 “等房子盖好以后，我会请王姨和我姐来我家吃饭……” “虽然我的身份不方便出面，不过我恰好有个远房侄子在肉联厂保卫科工作，可以让他来帮忙……” 听了这话，王主任突然话锋一转，接过了钱和设计图。她的这位远房侄子还没有房子，如果以他的名义翻修，倒是没有太大问题。“我就知道王姨最关心我了……” 对于王主任的态度转变，刘光天倒并没有在意。 二人之间本就互相有所需求，王主任希望通过与他建立联系从而接近白玲，而他自己则希望利用她的身份来解决一些琐事。“不对……你是谁教你这么设计的……” 一看刘光天递过来的设计图，即使是以王主任的老练，也不由得露出不满之情。 正房方面并无大碍，主要是西跨院中间的三间旧房进行翻修，再向外扩展一个小小厨房。关键在于厕所，这家伙竟然准备在靠近贾家的东院墙边建一个简陋厕所。 这个时代简陋厕所的状况不用说，在夏天到来之时，臭气熏天也就罢了，可能还会有虫子顺着缝隙爬进贾家。 “那个……我觉得这里很适合堆积肥料……”刘光天尴尬地笑了起来。 选择在那个地方建造厕所的原因是，他认为贾家众人的敌意累积速度较慢，于是他打算加快进程。“不行，你少给我添乱……” 王主任气得直接把设计图扔回给刘光天，并断然否定了他的请求。这个四合院本来就有许多纷争，如果再在这地方弄一个简陋厕所，岂不是天天战火纷飞？毕竟她身为街道办主任，也不可能坐视不管。“……那么这样吧，把厕所移到院子的西南角，紧贴东面建一个小厨房，在原来厨房的位置挖一口地下室……” “对了，为了让这个四合院大家庭更加和睦，还打算在厨房边上搭个小露台……” “这就算是我最后的让步了，王姨如果你不同意的话，我自己去找工程队谈了……” 听了刘光天的话，他极不情愿地在设计图上做了一些改动。 厕所不行就建厨房，当困难的日子来临，他还能用饭菜的香气削弱其他禽兽的情绪。到时候在烟囱上安装个迷你风扇，把烟雾导向四合院内......啧啧，这无疑是双重摧残，也是双倍的乐呵。 说到这露天平台，刘光天特意将其设计得更高一些，形状上和游戏中那些弓箭塔有些类似。设想一下，庭院举行全院大会时，自己可以坐在露台上，喝口小茶、嗑些瓜子，从高处俯瞰一切…… “好吧，真是不明白你这家伙怎么这么多怪念头……”不过前提是没有厕所就行，至于其他的问题，王主任并不想过多干涉。“至于修房子的资金应该是不足的，这些仅算是首付的一部分，等翻修完毕后我再去结清剩余的费用。” 由于临时增加了地下室和露台，现在买地皮留下的资金可能不够用来装修，多出来的这部分显然不能让王主任承担。 “知道了。”接着补充，“还有个事，小韩，麻烦你查一下宣传科里的刘光齐近期都在和谁频繁接触……” 从街道办事处回来后，刘光天才一回到厂内的保卫部门，马上叫住一位特勤组的成员。 不得不说，这位刘光齐确实是有点能力的人，刚刚和李小丽分手转眼又跟一个上级的千金打得火热。从刘海中的叙述来看，他们似乎还准备步入婚礼殿堂。昨晚刘光天吃了个憋气，今天不可能不做回应。“好！刘组长！”陈建国已经在昨天下午宣布提升刘光天为小组长，并向所有成员说明此事。加上之前训练场所展现的实力，成员们早已接受刘光天的实力地位，没有发生过什么问题。简单回复后的小韩随即离开办公室去探听有关刘光齐的信息。 利用空档时间，刘光天带着无任务安排的队员们返回自家大杂院，搬来了一些日常所需和家当到保卫部门宿舍去安顿下来。 “组长，打听清楚了…” 还没等东西都归置好，一脸怪异的小韩急急赶来报信。 “喔？情况如何？”看小韩脸上的神色，刘光天知道事情并非易事，他顺手给自己点上支烟并将多余的递给他。 “听讲张慧正在与刘光齐约会……组长您也许不了解，这张慧可是宣传部张部长的唯一爱女……”。 关于二人之间的恋爱关系并没有被掩饰，随着细节逐渐增加，小韩脸上也更流露出一种说不出的古怪。毕竟张慧已经在单位待了两年左右的时间，有些人听说背景深厚之后想要借此接近，但一见其进出都需要侧身的身体，都纷纷放弃初衷不再抱持希望。 真是的，在这个时代里人们普遍缺油少水，但看到张慧之后，依然会感到一种难以言喻的油腻感，让人两三日内都不想再碰荤食。 “你说的是……刘光齐的对象是张慧？” 第66章 正虎视眈眈地盯着自己 刘光天来到轧钢厂已有一段时间，对宣传科这位“大宝贝儿”也是耳闻不少。虽然性情似乎尚可，但论长相…… 如果换成傻柱，那句「像猪八戒的二姨」用来形容她可谓恰到好处，并无丝毫不妥之处。 看起来，刘光齐这次还真是被他给激怒了，竟然选中了张慧，的确是个狠角色。原本刘光天还想找个机会捣乱一番，以报昨晚被刘海中惹怒之仇；但现在，只能默默献上最真诚的祝福，只盼望刘光齐那副单薄身体能够承受得住。 与此同时，宣传科内一片祥和，刘光齐显得颇为得意。 虽然没能完全摆脱四合院生活，但他终于成功地将刘光天从四合院95号赶出并占领了他的房间。此举无疑给刘光齐带来了极大的报复 ** 。 即便为了这事付出2200元钱的代价（刘海中与易忠海出的），但他并不在意。 在刘光天眼中，能把这位对手踢出四合院即意味着一次明显的胜利。 正当刘光齐心怀欢喜时，一道略带粘腻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路：「光齐呀，来尝尝我为你泡制的热奶茶，喝点暖胃。」 随着话音落下，只见眼前瞬间被一张巨大脸庞遮挡。 “呵呵，慧慧啊，你慢慢喝吧，我真的不渴……” 望着眼前体型庞大的张慧，刘光齐嘴角忍不住微微颤抖起来——将他从驱逐战中的得意情绪瞬间削减一半。尽管他已经在脑海中构建了许多心理防御措施，但每想到以后将与这女同志朝夕相处、睡在同一屋檐下，仍然会倍感不适。 甚至连那一碗香味浓郁的油茶面如今也让刘光齐感到异常腻歪。“哎哟！” 张慧发现爱人并未进食，神情间显出些许遗憾，但却未离席，反而一扭身坐于刘光齐旁边空余位置上。撑着头的小臂微抬，她开始慢悠悠地细嚼油茶面，还不忘偶尔轻拭嘴角。 “嗯......其实......慧慧，你可以回去继续工作，这样大家都在这儿盯着看，对科长不太好啊。” 面对一口而尽的大碗，又见张慧意未尽般擦拭唇边，刘光齐心中不禁升起恶心感觉。大家皆知，在这物资匮乏时期，尽管冲兑而成油茶味道甚美，然一旦呈现，则形体欠佳，浑黄一团如泥，倘若无知其成分则...... “没事儿啊！昨晚我爸同意让我换座位过来挨着你啦。” 张慧微微一笑，再次为伴侣奉上了一份“惊喜”。 那只能算是“真是太妙了”啊…… 怀着满腹无奈之态，刘光齐强忍住翻涌心绪，合眼沉息半响方露出牵强笑容，心中不停宽慰自己…… “上天将要赋予重大使命于这个人，必定先使他的内心受煎熬，筋骨劳累，身体饥饿……”“张科长说今天转正的通知就会下来……” “只要有了张科长这个岳父，自己一年之内晋升股级，三年副科，五年正科，前途无可限量。” “叮，宿主对刘光齐造成了精神伤害。”“叮，宿主再次对刘光齐造成了精神伤害。” 另一边，刘光天听到脑海中忽然响起了系统的提示音，一脸困惑。刘光齐这是发什么神经，自己的伤害进度条嗖嗖往上飙升？ 这才一会儿功夫，竟然已经达到48%。“真是活见鬼……” 等了一会儿，看到刘光齐的伤害进度条已经到达49.9%，只差一点点就要触发白银宝箱，但却在这时候停止不动，刘光天忍不住暗暗咒骂了一声。 “两位是？” 刘光天努力镇定心神，望向眼前的两个人。刚才还在宿舍时，哨岗突然通知他，说轧钢厂门外有人找他。可是见了面，刘光天才发现根本不认识这两人。 “刘组长，我名叫赵龙，这是我的弟弟赵虎……”“王叔，不，应该是说王处长让我们来找你报到……” 听到刘光天的问题，两人相视了一眼，向着刘光天敬了一个标准的军礼。 “王处长？” “嗯，恰好有个任务需要用到你们……我们边走边谈吧……” 听了两人的话，刘光天先是怔了一下，很快醒悟过来。 昨日白玲曾提起，她联系了王卫国，并要求其安排一些可靠的人员给他使用。因为作为内勤科长，孙长寿关系网错综复杂，要想直接从保卫处或者轧钢厂调人而不被他发现几乎是不可能的。 只是出乎刘光天意料的是，这次王卫国的动作如此迅速。 关于赵龙和赵虎的去向，刘光天其实心中早已有数。特务们从厕所的粪坑偷运特种钢，必然无法白天大规模行动；很可能会选择通过掏粪人员的车辆。只需令赵龙赵虎盯牢夜晚来此抽粪之人即可。 沿途交谈，刘光天对他们有了大致了解。两兄弟实际上是王卫国的远房表侄，平日里靠着在鸽子市、郊区等地方做些倒腾物资的小买卖过活。 王卫国派这两人来辅助刘光天，除了觉得他们机智且手脚伶俐外，还想利用这个时机让两人加入保卫处，从而有一份稳定工作。 “注意，就是这个厕所，需要你们监视来这儿抽粪的粪车。”....0 “千万记住这些粪车的目的地，以及掏出粪后的工人们接触的人是谁……”“王处长大概也告诉过你们……” “但无论如何，在面对特务的问题上，绝不容许有任何疏失。”“否则不仅你们俩，甚至连累到王处长也都不好过……” 在靠近特种车间的那个厕所墙外，刘光天指了指不远处的粪坑，神情严肃地对赵龙赵虎两兄弟说道。 反正首功属于自己，所以对于王处长塞进来两个人混功劳，刘光天倒是没什么意见。这个年代保卫处基本上全是干部岗位，进来的要么是特殊人员，要么就是像自己这样立过特别功劳的人。每个职位就像萝卜坑一样固定不变。 即便以王卫国的关系网，也无法直接把两名闲杂人等安排到保卫处工作。重活一世的刘光天当然明白，独食者路不长的道理。 如果不是这样，在原来的剧情中，傻柱也不会被易忠海和贾家搞得如此惨，最终饿死在桥洞下的悲剧也就不会发生。归根结底，这傻子带饭回家却让邻居们一口都蹭不上。当然了，刘光天也有先决条件——你可以进来混功劳，但如果不能出色完成任务的话，不仅是赵龙赵虎，就连他们的靠山王卫国也得受罚。 “刘组长，放心吧，我们保证给您办好这件事。” 王卫国在这二人前来找刘光天前就已经叮嘱过了，要一切听从刘光天指挥，因此兄弟俩对这些话毫无异议。 “好吧，两位可得多费心。” 拍了拍二人的肩膀之后，刘光天就先回到轧钢厂，给他们办理临时通行证的同时自己也回到办公室与同事闲聊放松。 为了避免孙长寿起疑，白玲建议表面维持常态、暗地展开调查。对此安排刘光天自然满意得很。 转眼到了饭点，刘光天同几位机动组成员一同拿上饭盒去食堂用餐。依旧是第三食堂。 没办法，谁让傻柱能把清汤寡水的食材也做得有些滋味呢？这次刘光天并未使用特殊的安排，在队伍里和工人们一样排着队。因为保卫处的工作下班比工厂工人们稍微早点儿，很快就轮到了刘光天打饭，还是他最熟悉的地方及那个熟悉的傻柱。“刘光天，今天吃点啥？” 一看见他，对方先是微微惊讶随后露出一丝不友善。他也清楚机动组组长徐强最近遭到了攻击还在医院，这回可没谁能够阻拦他在给刘光天分餐时做手脚。 保卫处和饭堂间的那些不成文规则，在昨天杨厂长和其他几个车间主任在这里享用小灶的时候已经默认了他的请求，允许他往家里带一些剩余饭菜。至于厨房其他人是否会因此冒犯到保卫处而无法携带饭食回家， 那与自己何干呢？他自嘲地笑了笑。 “一份白菜，一份土豆丝，两个二合面窝窝头！” 见到傻柱脸上那不怀好意的笑容，刘光天不仅毫不在意，反倒心中暗暗有了些期待。只要傻柱敢耍花样，刘光天就敢把事情闹大。 尽管根据剧情发展，傻柱曾经说过那些剩饭剩菜是杨厂长让他带的，但在刚刚宣布定量供应减少、大家都对粮食异常敏感的当下，如果事情暴露出来，不仅仅傻柱难逃干系，连杨厂长也可能受到牵连。“呃……光天兄弟，不够再说，我来帮你加菜……” 然而就在傻柱准备往刘光天的盘子里多加点儿菜时，忽然间感觉到了一股无形的压力从背后传来。抬头一看，只见刘光天身后有几个穿着制服的警卫人员正虎视眈眈地盯着自己，似乎已经准备好要有所行动。 顿时让傻柱想起那次被徐强以及他们的巡逻队伍暴揍的情景，身体不自觉地一颤——那种疼痛此刻仍历历在目。不同之处在于，上次已过饭点，食堂里的工人们都已经陆续离去；可是此时正逢高峰时间，许多员工还在此用餐。 要是再在这种情况下被保安教训一顿，不论身体是否受损，自己的面子肯定保不住了，何雨柱怕是转眼间就会变成轧钢厂众人的笑话。 想到这，傻柱不禁心头一惊，赶紧从桶中挖出满满一大勺菜肴倒进刘光天的盘中，并特意选了两个最大的窝窝头叠放在菜上面。 “怂蛋！” 刘光天瞥了一眼何雨柱，露出一丝惋惜之色：这个傻小子显然学聪明了不少，不再轻易上当了。“下一个！” 完全忽视了刘光天的话，傻柱对着后面排队等待取餐的人们大声说道。虽然刘光天在那骂骂咧咧的，但他也没指名是谁。 既然没有明确指出，那自然不算是在针对“某个人”。 “哟，这不是刘光天吗？” “怎么今天不享用 ** 饭菜了？”俗话说的好，不是对头不会相遇。刘光天刚刚坐定，旁边便传来了一个阴阳怪气的声音。 第67章 交了什么狗屎运 转头看去，只见刘光齐正领着一头站着如同人的野猪到附近的桌子前坐下来，“今天没什么胃口，想要清淡一点儿。” “你这饭量真是让人敬佩，什么都吃得下去！” 刘光天挥手示意队友别站起来去找刘光齐麻烦，目光则转向身边表现得柔弱无辜的张惠，言语中隐含深意地说。“你……” “哼，你分明就是在羡慕……今天你不吃 ** 饭菜，我吃……” 听到刘光天的话，刘光齐嘴角微动，随即装作不太明白的样子从张惠手中接过了饭盒。打开一看，竟是一盒满溢油脂、红亮诱人得让人忍不住直吞口水的红烧肉。 随着这一阵肉香弥漫开来，在座的许多人包括与刘光天一同来的几个同事都不由自主地吞了下口水，目光纷纷聚焦在这盘丰盛美食上投以艳羡之情。纵使他们偶尔也有机会享用一次特殊餐食，但对于这类油腻十足的佳肴来说还是相对少见。 “慧慧，这红烧肉有点肥，下次记得带点瘦一些的。” 察觉到周围人投来的艳羡目光，刘光齐有些飘飘然，夹起一块红烧肉放入口中，吧唧几下嘴后故作不满地说。 “好的，光齐！”被刘光齐在大庭广众之下叫“慧慧”，张慧似乎有些害羞，低声回应着，低下头去。 众人这才将目光从饭盒中的红烧肉上移开，转向了刘光齐对面那座山一般稳重的身影。 空气中刹那间寂静了一下，随后大家都收回了自己的目光，仿佛那饭盒里的红烧肉不再让人垂涎欲滴。“真是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连杨厂长都敢得罪……” “实话说，我已经被正式提拔了，一会儿你就听广播站的广播吧……” “刘光天，别看你现在是副组长，转正是我的开始而已，对你来说，副组长将是你的天花板……” 见刘光天低头不言继续进食，刘光齐更得意了几分。从座位上站起来，走到了刘光天身边，在其耳边小声道。 “喂！下面发布两条重要公告：一是宣传科的刘光齐由于积极进取，表现优异，决定今天起刘光齐正式成为7级职员，享受行政级别25级；保卫处外勤科第三大队机动队的队员在战斗中受伤……” “另有一名4级职员刘光天，勇于冒险，多次立下功勋，通过讨论，从即日起升职为保卫处外勤科第三大队机动组组长，其管理级别提升至行政21级……” “下面我们发布两条新的官方通知……” 广播中刚刚传出的两条全厂通告如同晴天霹雳直接将还在洋洋得意的刘光齐惊得如同遭到了打击。两个消息宛如沉重响亮的耳掴子，重重地拍在了他脸上。 ** 行政级别21级的职务不是单纯的升级，这说明刘光天从普通的工作人员一跃成为了实质性的官员。 多少普通的职员需要三至五年时间甚至更久来完成这个转变？ “恭喜主机对刘光齐造成了心理伤害。” “叮！主机造成的刘光齐心理创伤值已达百分之五十。获得了一颗银色的宝箱！” 两个连续的系统语音播报，让正在吃饭的刘光天动作微滞，眼睛里透露出难以遏制的喜悦。 这真是不劳而获的好事——自己的好兄弟，仅依靠自身便助自己收获了首个白银奖励宝箱。 那一刻起，刘光天看往刘光齐的眼神，多了几分和善，甚至还报之以一个温暖的笑容。 “哼，你别太高兴，得罪了杨厂长，你以后的日子不好过……”然而这笑意，在刘光齐眼中却成了嘲笑。 冷哼一声，刘光齐回到了座位，埋头大口吃起了红烧肉。 至少现在，他刘光齐在享用红烧肉，而刘光天却只能吃窝窝头和喝白菜汤。 现在他刘光齐只能通过饮食稍作补偿，才使自己那颗受损的心得以些许宽慰。“小刘，正好找你有事，一起来这边吃点儿……” 这时，一群人从食堂门口走了进来，领头的正是原先剧本中的头号反派李怀德。 紧随其后的则是保卫处处长王建国、宣传科科长及采购科科长等多位内勤部门负责人。 “我还是不打扰各位领导用餐了吧！”这群人的级别都是正科级以上，刘光天当然不会不知趣地凑过去。 更别提他刚当上机动组组长，若是此时撇下队员去找领导吃饭，队员们会怎么看待他。 “好吧，李厂长，他就是我之前跟你提到的那个刘光天！” 眼见此状，王卫国没有再多勉强，向李副厂长介绍了刘光天。“哦？你就是几天前救助李站长女儿的小英雄吗？”“不错，不错，果真是个优秀青年……” 听见王卫国的话，李怀德的眼中不禁闪烁光芒。 保卫处作为轧钢厂内相对 ** 的部门，一直是杨厂长和李副厂长争相拉拢的对象。 李怀德自然很关心保卫处的动向，知道最近外勤科新来了一位颇有实力的年轻人。 打击 ** 、勇斗歹徒救下少女固然让人敬佩，更重要的是他还认了白玲作干姐。 要知道白玲的背后势力，即使是李怀德的岳父见了，也要恭敬地称呼一声“老领导”。此外经历了李小丽的事后，刘光天与李国光也建立了联系。 要知道，李国光乃是京师最大的粮食站长，在物资匮乏的时期，这样的关系无疑至关重要。 更何况听说昨天他还当众令杨为民丢尽了脸面。 各种有利因素的累加之下，李怀德认定刘光天是不可多得的人才，于是即便场合不适他也毫不吝啬自己的赞美之意，拉拢的意味连刘光齐这位职场新人也能理解。 “李厂长太过奖了……这不过是我的职责所在。” 面对李怀德的拉拢示好，刘光天并没有表态。 尽管他对这位李副厂长的感觉尚可，但现在王卫国就在场边，若仅仅凭借几句褒奖的话语，便轻易投入李怀德麾下， 不但在李怀德看来显得浅薄无能，对王卫国来说也实在不敬。 到那时，三方关系只怕更显尴尬。 “谦虚谨慎，功劳面前不自满……” “王同志，你这是拣了一个大活宝啊！” 对此，李怀德带着几分嫉妒之意地调侃王卫国。 “哈哈，李厂长这话讲的，我们还不都是为了国家服务嘛……” “喂……傻柱，给刘光天加个肉菜，从我的个人存库里扣……” 王卫国显然对刘光天的表现颇为满意，带着笑容与李怀德交谈了一番，随后朝着窗外偷看的傻柱喊道。 不管在哪个时代，人际交往都无法避免。 而在这种时代，并不鼓励大吃大喝，因此领导间的交往多会选择在厂里的小食堂进行。 至于食材来源，有些是从采购科下乡采集来的，有的则是各个科室领导私人贡献的，还有些是用各部门的小金库存储的。 李怀德和王卫国等厂领导似乎有要事商量，他们和刘光天寒暄了几句后，便前往二楼的小食堂。 “真是不知道这家伙交了什么狗屎运，居然能让李副厂长如此重视！”望着远去的那些领导背影，刘光齐心中满是酸楚。 毕竟，即使是他在背后支持的张科长，在刚刚的场合中也只是个配角，根本没有发言的机会。 “至少，刘光天现在被赶出四合院，只能暂住保卫处的宿舍，而我却搬进了舒适的东厢房……” “我在享受红烧肉，他只能吃……” 就在刘光齐不停自我安慰的时候，马华端着一大碗油光泛红的红烧肉走上前来：“刘组长，这是您的红烧肉……” 刘光齐正沉浸在自我安慰之时，只见马华已端着一大碗香气扑鼻的红烧肉走到了面前。 为了给领导们特殊待遇，早就安排好了一些需要慢炖的食物，所以王卫国刚打完招呼，菜便迅速端上来了。“……”刘光齐一脸复杂的表情。 “恭喜宿主，对刘光齐造成了精神上的打击。”刘光天将那碗红烧肉推向队友们，“兄弟们分了，我最近油腻吃得够多了！” 找了个借口回到保卫处宿舍后，他匆匆离开。此时，刘光天哪有心思吃饭？好哥们儿刘光齐给他送上了一个白银宝箱，他得尽快趁着宿舍没人打开宝箱。 “这个时代谁能有闲钱？刘组长这是自己舍不得吃才把红烧肉给了我们吧！” “说得也是，本来我还觉得一个这么年轻的人成为我们的顶头上司不公平，看来是我狭隘了……” “别说了，今天这事做得确实大气……” 几位队员彼此交换着眼神，眼里都流露出感激之意。在他们看来，这显然是刘光天自己舍不得才给了大家。有一位关心属下的领导真是难得的好运。 “……” 刘光齐听着队员们讨论的声音，几次想开口最终却什么都没说。对于刘光天近几日在四合院的饮食安排，他自然看得清清楚楚——红烧肉、小鸡炖蘑菇，昨晚更是直接在院子里开起了烤肉…… 连续三天的大鱼大肉下来，恐怕刘光天还真有可能吃腻了。 *，我特么吃碗红烧肉，炫耀什么优越感啊？ 第68章 没有领悟透彻 想到这儿，刘光齐不由得回想起刚才在刘光天面前摆弄红烧肉的那一幕，老脸上一红，尴尬得好像能用脚趾抠出个洞来。 归根结底，他对刘光天的恨意实在太大了，一见面就不自觉地想要羞辱他一番。 “这刘光天真是越混越厉害了……” “幸好提前把他赶出了四合院，否则哪里还有我们三人在院里的位置？” 食堂角落，易忠海听到广播中的通知，不由露出一丝庆幸。当刘光天还是副组长时，三人的威望已然受到严重的挑战。 如今刘光天成了正式的组长，正儿八经的股级干部，如果他还留在四合院，谁还会理会三个连编制都没的调解员？ 还好，聋老太太目光长远，意识到刘光天已经羽翼丰满，建议凑钱买下了他的房子，把他送出了95号四合院。 “东旭，家里的粮食不多了吧？” “下班后来家里取二十斤玉米面吧。” 这几天贾张氏在他家门口招魂的事，易忠海虽说表面上没说什么，心里早就不太高兴。 原计划断绝对贾家的援助，好好给贾东旭一个教训。但现在心情不错，对贾东旭的态度也顺眼了不少。 “唔……师父，今晚工友找我有事，回头让淮茹来拿……”贾东旭显得心不在焉，听说刘光天成了股长，也没有丝毫反应。 “晚上跟谁有事？” “跟你说，东旭，车间里的郭大撇子可不是好人，尽量别和他来往……” 易忠海眉头一紧，下意识开始教导贾东旭。眼下四合院没有刘光天这个刺头，他相信可以恢复院内的风气。 “师傅，恭喜恭喜啊，您家两个儿子可真有本事，都是干部……” “真是太好了，光齐不必说，没想到光天竟能当上保卫处的股长，我们兄弟以后也算是有靠山了……” “是啊，前些日子和几个工友在小库房玩牌，被保卫处的人抓住了，还关了一晚上。要是早知道光天在保卫处，哪会这么惨！” “我记得光天只有初中学历，一直在打零工，怎么忽然就进了保卫处，当了股长？” “还能怎样，肯定是师父在幕后运作呗……” “嘶，我还以为师父一直偏心刘光齐，没想到对刘光天也是如此关心……” “唉，可怜天下父母心啊……” 第二食堂内，听着徒弟们连珠炮般的赞誉，刘海中的脸上肉一阵阵地颤动，觉得耳边嗡嗡作响。 刘光齐能跟张慧恋爱，并在张科长的帮助下转正为7级办事员，刘光齐心里当然感到非常愉快。 不过对于一再顶撞自己的弟弟刘光天晋升一事，刘海中内心只有恼怒和不满。 而徒弟们的阵阵赞美，在刘海中看来就像是一记记耳光，狠狠地掴在他的脸上。 “全都闭嘴！吃完饭快回车间干活！” 刘海中猛地拍了一下桌子，吼了一声。徒弟们虽然感到困惑，但看到刘海中铁青的脸色，也不敢多问，只能埋头吃着自己的饭菜。 “那个小崽子竟然连杨厂长也敢得罪，恐怕他的前途也仅此而已……” “可光齐不一样，那孩子头脑清楚得多，又有张科长撑腰……” “一年当上股长，三年做到副科长，五年成为正科级，前途无量啊！” 不可否认，刘光齐与刘海中的 ** 手段简直如出一辙。至于刘海中和其他人对这件事的看法，刘光天完全不清楚，回到宿舍后，他特别用水洗了一把脸，又开了之前特意留下的几个木质宝箱做垫刀。 然后才打开了刘光齐掉落的那个白银宝箱。 “恭喜宿主打开白银宝箱，获得黑神套装（防御型）！” 看到背包里突然多出一颗拳头大小的黑色圆形液滴时，刘光天一脸茫然，这是黑神套装？ 即使是仿制品，也不应有这样的状态吧。带着一丝希望，刘光天意念一动，将这团黑色液体拿了出来。 一触碰到皮肤，那黑色液体便仿佛有生命般迅速蔓延开来，没一会功夫，整个刘光天就成了个墨色的身影。 同一时间，关于这件装备的信息浮现在他的脑海中： **黑神套装（防御型）：不惧水火、清洁不染、形态任意变换，能抵御当代所有武器伤害……** 知道了黑神套装的所有特性后，刘光天心中默念，恢复到了刚才的模样。如果这时刘光齐在这里，他肯定想要抱上去亲一下，感激这位大哥的慷慨赠礼。 果然，从白银箱子里得来的好东西非同凡响。尽管只是防护装备，但对于这个年代，甚至未来来说也是超级黑科技。 即便其它不提，“随心意换装”的特性就节省了刘光天未来无数套的衣物钱。更重要的是这套装备可以防护任何现有的武器攻击，并且连面庞乃至双脚这样的私密地方也能覆盖到位。 有了这件黑神套装的保护，刘光天以后到什么地方还会考虑安危问题？根本就是毫无阻碍地横冲直撞嘛！ 随后的半小时内，刘光天身上的衣着不断地在变，时而穿着中式服装，时而是西服或t恤…… 一直到门外响起脚步声，他才不情愿地停下这些尝试。 尽管他住的是单人间宿舍，走廊里人流不断，万一有人闯进来，那可就麻烦大了。 “刘组长，王处长找……” 出乎意料的是，刘光天刚恢复成保卫员的装束，房门就被敲响了，一个有些面熟的内勤出现在门口。 “好！” 刘光天眉毛一扬，感到有些意外。 按常理说，这个时间王卫国应该刚和李怀德吃过小灶才对。这么急匆匆地喊自己过去，会不会是什么紧急的事情？ 压下心中的疑惑，刘光天跟随内勤来到王卫国的办公室。“处长，您找我？” 看到坐在办公桌前的王卫国正凝神思索，刘光天试探着说道。 “嗯，光天来了啊……” “坐吧，这次叫你来主要为了两件事。第一件事是关于徐强家属的赔偿和安置问题。你代表我们厂里去看看他们，稍后我会给你开一个证明文件……” 看到刘光天，王卫国清了清嗓子，示意对方坐下，微笑道。 对于这位年轻属下刘光天，王卫国非常赞赏他的能力和背景，更为重要的是，他对刘光天坚定的态度极为满意。 不论是昨天在轧钢厂门前拒绝给杨为民面子的行为，还是今天食堂婉拒李怀德拉拢的态度，这些举动无不展示了刘光天令人信服的一面。 更重要的是，刘光天背后有白玲这样的强大支撑，并肩扛着一项特别的任务。完全可以成为保卫处的一名低调存在，不参与日常事务。 但他却严格遵循工作时间和程序，不但在众人面前给予他这位上司应有的尊重与支持，而且立场坚定地维护了保卫处的地位。 端的是谁的碗，吃的是谁的饭，理当服从于谁；这一浅显易懂的道理竟然连16岁的少年刘光天都懂，保卫处的一些前辈到目前依旧没有领悟透彻。 想起这点，王卫国的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寒芒。 “好的，处长您放心，等会我就带几名兄弟去一趟徐强家！”听完王卫国的话语，刘光天略微惊讶，随后很快明白了他的意图。 刘光天明白，将这件事情委托给他来办理，实际上也是为了他的成长和发展。 按照常理，安顿徐强的家属本该厂里领导出面或让保卫处的内勤去做……可是却交给自己处理。显然，这是一种锻炼和信任的方式，旨在帮助他在机动小组中更好地扎下根基。 因为无论怎么说，他的确是顶替了徐强的职务而来。 至于那第二件事…… 见刘光天理解了他的用心，王卫国满意的点了点头，随即从口袋中拿出一张纸条，递给刘光天。“这是……” “处长，这东西实在是太贵重了，我不能收！”刘光天一看是一张自行车票据，不禁吃惊地说，并试图推拒。 虽然刘光天自己也曾从木箱中抽取到了类似的自行车票，甚至是多次收获过不止一张。但这不意味着它没有价值。 要知道，在这个时代，自行车的地位几乎相当于后世的豪车，而且并不是有钱就可以买到的。 一张自行车票在市场上交易的价格几乎可以媲美自行车本身的价值了。“你还在想什么好事呢，这东西我每年也就拿到一张而已……” “这是老李给你的，拿着吧……” 听着刘光天的话，王卫国不禁翻了个白眼。 尽管保卫处在厂长杨明和副厂长李副厂长之间的矛盾中一直保持中立，但由于副厂长李负责后勤，保卫处和他打交道较多。 再加上昨天厂长在厂门口的那次行动，也让保卫处对他的行为很不满。 这才使得一贯保持中立的王卫国答应了李怀德的邀请。 但这不代表保卫处会偏向李怀德，只是通过这样的行为表达对杨厂长的行为的不满罢了。 “这是李副厂长给的？这样……可以吗？” 尽管他的背包里已有几张自行车票了，但毕竟自行车与食物不同。食品可以用很多借口掩盖，然而自行车实在是太显眼，其来历无法掩饰。 于是，对于这张自行车票，刘光天其实是很眼热的。但在自己的顶头上司面前，他又不便直接接受李怀德赠送的东西。 第69章 一切都只能是徒劳的 “行了，真不知你小子为什么像个老官僚。” “你昨天公开损了老杨的脸面，也大大让老李顺了一口气。” “既然给了你，就好好拿着吧。” 说着，王卫国有些不耐烦地点了下刘光天。 “嘿，领导让收下，我不拿都不行呀......” “行行行......” 从王卫国的办公室走出来后，刘光天看了看手里的票，想着许强的那个恶劣养父养母的情景， 不自觉地心情轻松了起来。 此时，微带暖意的春天已经开始渗透到长白山中，有人五花大绑在大树上，身旁的雪地上堆积着燃烧的木材。 这些木材之上，是穿着串棒正在炙烤着的野兔肉，金黄透亮。 撒上一些食盐、孜然后，这本已香味四溢的烧烤兔，增添了新的香气。 可能是受香味的 ** 和吸引，这个青年缓缓地睁开了双眼。 “你是谁？为什么要把我绑在这里！” 感受到身上被捆得毫无缝隙，这青年挣扎起来。 然而，一切都只能是徒劳的。 “你知道这山上有护林员！往前再走三、四里就是国营林场，你居然还敢这样做吗？” “砰！” 一声枪声响起击中了青年身边地上的雪堆，这令他一下子颤抖。 本来挣扎的表情瞬间变得颓废下来。 “哥，我真的不是坏人哪！” “我触摸别人家 ** 的手时都戴着个手套！” “我拿取那些圈套上的物品后，几天之内又把这些工具放回去的！” “我看人洗澡，闭着双眼的，真的是闭上眼睛的，真不敢睁眼看呀！” “对了，年前邻居家的狗可不是我偷的！是白庙经过我家时顺便带走了！我只是告诉他狗在哪而已！” “你叫什么名字？和白庙是什么关系？” 听到身后05的声音终于响起，李响立刻答道：“李响！我叫李响！白庙的母亲是我亲大姨！” “原来你认识白庙，那咱们都是一家人。” “哥们，麻烦先把绳子松开，我快饿死了。你做的啥吃的，能给我点不？” “吃点没问题。” “但是吃完后，我就要送你上路！” 说着，薛成远割下了一块兔肉。 还真挺香的。 “刚才我从远处就听到你说的那个白虎，那白虎咋样了？” “哥们，不是，同志，白虎已经被偷走了！” “我明明刚刚射中了它，结果等我赶到现场时，只有地上的脚印和鲜血迹！”“我说的是真话，要是我在说谎，雷劈我全家！” 薛成远边啃着手里的兔子腿，边走到李响面前： “你是说，你射中了老虎？” “没错！肯定射中了！我拿白庙的人品担保！” 看着薛成远嚼食着兔腿，李响急忙陪着笑：“哥们，既然你也认得白庙，我还是他的亲戚，能不能把我松开？” “行，没问题。” “那你真是太好了！” 李响兴奋地说。 “正好，你可以陪我一块儿去一趟国营林场。那里正缺人搬木材。” “啊？” “啊啥啊？算是我赏你份工作吧。” 薛成远首先把自己喂饱了。然后用油纸将剩余部分仔细包裹好，接着又用了雪盖住余下的火堆确认没留下火苗，之后才解开李响身上的绑索。 然后将那条绳子重新绑在他的双手后面，推着他上路，李响一路上哀求不止。想着要是他一开始不说白庙的名字就好了，事情不会那么复杂。 但因为是亲戚并且瞄准了很久的目标却是这只虎，那事情就显得重要多了。 一路摇摇晃晃走向国营林场，薛成远认识不少林场里的工人。因为他们常会来这找黄挺吃吃蹭蹭。虽然厂长从未说什么，并且这俩人偶尔会带着一些物品，他们也算是互不相欠的好人。 “成远来啦！黄挺呢？” “黄队长去南方那边巡视了，今天我自己来。” “那你这情况是？” “这人在山里捕老虎的时候还偷偷牵别的妇人的手、闭眼偷偷瞄她们洗澡、偷盗人家设下的陷阱和猎物，甚至还为偷窃提供帮助。” “所以把他押来这里，准备移交公安局，但是在此期间，先给他一些护林的活做着。” 薛成远望着远处背着木材辛苦不堪的人：“看看这小子的行为——带手握手，洗澡闭着眼睛瞄……这说出去有人信吗，这不是胡扯是什么？” “就是嘛，都偷瞄了还不睁眼，怎么了？你是用眼角瞟的吗？”“去！你说得也太不雅了！” 跟几个人打过招呼之后，把李响送到林场的保卫室，薛成远随口招呼一声便朝着牛棚方向走去。 “老于，这是在干啥呢？”薛成远一边走进棚子，看见于兴生拿着大扫帚在清理地上的马粪和牛粪，边问边打招呼。“你咋来了？” 于兴生看到薛成远先是一怔，随后满脸堆笑，将扫帚靠墙竖起，走上前。 “我就不能过来探望一下么？”薛成远笑道，“吃午饭了没有？”“还没吃，准备忙完就动手弄呢。” “我这里有点儿剩饭菜你要不？才吃的馒头还剩下几个，虽然上面都有牙印了。”“切！你这是来献殷勤的？” 于兴生笑着骂道，“你要是有什么好东西，快点儿拿出来。” “还是你了解我呀。” 薛成远边说，边将一个油纸包递给对方，“新鲜出炉的烤兔子，烤好不久的，你那几颗老牙能不能嚼啊？万一崩到牙齿，那就是我造孽喽。” “分开那么久，就不能说几句好听的吗？” 于兴生接过东西，带着薛成远进了屋。“今天大白天找我过来，要是被林场里的人看见了，得小心别引起是非。” “是非，谁会挑是非？”“你到底是真糊涂假糊涂啊？以你的智慧能不知道我的意思？” 给薛成远倒了杯水，于兴生坐在一条腿折断的凳子上望着他，“走之前别忘了，今后尽量别到这里来，即使来林场也不来见我，这对我们都好。” “看看，给我送东西还嫌我烦，这老于也太过分了，不吃还给我！” “嘿！给了的东西还想要回去吗，讲不讲道理啊！” 于兴生把东西放在桌上，打开油纸，闻到金黄色，散发着芝麻与香料香味的烤兔，满脸的满足感浮现。 “当年穿过那片草地时，我猎杀了一只兔子，那二三十人的分着吃了，那时觉得这是这辈子吃过最好吃的一顿。” “后来想法改变了。那次算其中最美的一顿，虽然句子有点绕，大概这意思。” “打算啥时候走呢？”于兴生咀嚼一小块肉质，问。“马上就走，在天黑前返回王家屯。” “春季已至，山里的兽类也都活跃起来了，夜里尽量不要出行，得留意安全。” 说完此句话后，于兴生放下手中的烤兔子，看着薛成远。“成远，你能帮我件事不？” “说吧，帮忙的事谈什么帮不帮的。” “今年农历三月廿五这天，请你帮我一个忙，去一趟吉春站附近的大众旅店，见见一个人。” “对方名字叫郭铭，约莫五十五十的年岁，方型的脸孔。这个人习惯穿一套中山服装，跟着的人也不少，并且他们会在那住上三天时间。只要遇到他就告诉他： ‘还早’。” “只需两个字：‘还早’？” 薛成远又一次核实道。“两个字就足够表达含义了。” 说着，于兴生站了起来，从屋里的破旧木柜中找出一件物品递给了薛成远：“到时候如果他不信你，你就把这件东西给他看，他就明白了。” “然后这东西就归你自己了，就算我换你那只兔子吧。” “行，没问题。” 薛成远接过于兴生递给他的东西，发现那是一块色泽碧绿、清澈透明的翡翠，上面雕刻着一只精致的狼头。 “到时一定得去啊。” “知道了，不过这点报酬可还不够啊！” 薛成远将东西收进兜里，望着于兴生道：“让我一路跑腿赶到吉春去，这么长的距离，中间饿了怎么办？这来回一趟，至少你得欠我五顿饭。” “你是不是又想占我便宜啊？五顿不可能！” 于兴生毫不犹豫地拒绝：“当我是土豪吗？以你这个年轻人的饭量，吃五顿直接就能把我吃穷！” “五顿不行？老于你这个人怎么这么小气？” “就这么定了，别跟我讨价还价！” 说完，薛成远站起身，向外走去。 “你要去哪里？” “回王家屯。” “你不打算再坐一会儿？” “再多坐一会儿连五顿饭都没了！记住欠的饭哦，老于你可别想赖账。” “一定要照顾好自己，别到时候我再来，你身体就垮了！国家还需要你。” 看着渐行渐远的薛成远，于兴生无奈地笑了笑，摇了摇头：“这小子，真是机灵鬼！” 看着手中的烤兔子，想起薛成远刚才的话，于兴生食指大动，大口享用起来。 他要好好补充营养，把自己的身体调理好。国家需要他，百姓还需要他。 他还能继续贡献力量，为人民服务！ 当薛成远离开了国营林场不久，被送来的新囚犯李响已经开始工作，扛起了木材。 看他的体型就知道家境优越。这样的体格不用来搬木头才是可惜。 让他先工作几天，等警察来带走前，先把体力榨干再说。 第70章 多少人梦寐以求的事情 喜欢占小媳妇便宜， ** 洗澡、偷窃、教唆他人作恶，这些行为都是空虚的结果。 搬几天木头，再去监狱待一阵子，就不会再有这种念头了。 路上薛成远顺路看望了一下猞猁一家，见它们一切安好，并已经捕捉猎物喂养小猁。 给猞猁家族再添加些特殊水源中的清水后，薛成远方才离去。 短暂休息期间，他又进了一次白虎的空间，查看其伤口情况。比之前好转了很多，白虎已经能微微抬起了头，但仍无法行动。 ** 还没能自动排除，等回到村里找个东西来帮助，待白虎再恢复一些力量后再取出。 “成远！赶紧来，快！” 见背着枪下山到屯口的薛成远，王伟强一把拉着他就往屯子里走。 “不对劲啊，伟强哥，出啥事了吗？”薛成远满脸疑惑地看着王伟强。 “伟强哥，你有啥事儿就说吧，我在这听着呢。”“唉。” 王伟强挠了挠头，“这事儿有点不好开口啊。”“有什么困难？有事尽管说！” “我把我老婆和孩子都接来了。” 一听这话，薛成远笑了：“那得恭喜你啊，伟强哥，也算是阖家团圆了，过年的时候你们都是分开过的。” “你是说孩子上学的事儿吧？这简单，咱们从易到难地来，绝对没问题。”“伟强哥，放心，当初你回村里时我们都说了，孩子都能照顾好。” “是啊！” 王伟强点了点头。 “我还以为是什么大事，上来就把我也叫进来，我还琢磨老药叔是不是要考虑个人生活的问题了，给你急坏了。” “这个……我哪知道他怎么想的。” 突然间，空气中安静了下来，正在聊天的薛成远淡笑着看向王伟强的身后。 “你说我不考虑个人问题，那你觉得我是怎么想的？” 王伟强转过头，见到采药人，脸上挤出一个僵硬的笑容：“爸，你什么时候来的？我没听见你脚步声。” “你要是听到我脚步声，我就听不见这句话了。” 薛成远见机行事，趁他们俩聊天时悄悄溜走。 “成远，你回来了！” “嗯，山上的活忙完了，没有回去，直接回村里了。”说完，他将枪挂在墙上，走去洗手。 “饭快要做好了，不知你要不要回来吃。” “不行，用我的锅烧我的柴，当然得给我留一口。”“要不再给你加道菜？” “不必了，先凑合一顿。” “今晚那边还放电影吗？” 薛成远一问，辛琇晶显得有点为难，“你这是怎么了？有啥事就说吧。” “说真的，别拐弯抹角。” “今天中午放电影的那个叫吴文的人，喝了点儿酒，出去上茅房时跌了一跤。” “然后呢？”“结果腿摔骨折了。”“噗！” 薛成远一口水忍不住喷了出来，好在他侧身迅速躲开了。 “不是吧？人家刚来一天。” “其实当时只是稍微擦了一下，以为没什么，谁知现在腿真摔骨折了。” “好在采药人懂些接骨手艺，不然中午就要送下山治疗。” 薛成远搓了搓僵硬的脸庞：“这家伙究竟喝了多少，才会这么轻易就把腿摔骨折了？该不会直接泡到酒坛里了吧？” “这就不太清楚了，你去看看他？我这边忙完，等你一起吃饭。”“行！” 薛成远起身走向老队长家。 “哎，真没想到会发生这种情况，真是不好意思。” “别这么说，这都是我的错，当时只想晃一晃，结果不小心整个人绊倒在旁边的石头上了。” 吴文苦笑了一声：“真是太倒霉了，前边摔了个四仰八叉，没想到后头接着摔。”“这段时间运气真是背到了极点。” “哥，明天让我陪你下山吧？你的电影我来帮你放一段时间怎么样？”“放啥放！” 吴文无奈地看向吴勇：“你看，我一回去就必须上报登记，机器也要交回。你在这里自己放，那我回去不就要被辞退了吗？”“等我这条腿好了，说不定就能去扫大街了。” 他们正谈论着，屋外传来了薛成远的敲门声，他走了进来：“怎么回事？我刚回来就听说摔伤了？” “这可真是命运弄人呀！” “什么命运不命运的，摔伤了好好疗养才是王道。” 望着吴文：“这次得好好养伤。你在这摔伤了，责任是我们担的，老队长，到时候我们得拿些慰问品陪吴文下山去。” “放电影这事儿可不就是一次两次那么简单，我们还要请你上山再多放几场电影呢！” “没错，成远说得有理，这次确实是对不住吴文同志了。” “晚上来，咱们喝一盅赔礼。”“还要喝？” “哈哈，说笑而已。” 第二天，清晨的曙光刚刚露出，王家屯的人们已准备好，要送吴文、吴勇两兄弟下山。 “把这些全部送到山下去，并一定要安全送到吴文同志家里去！” “知道啦，老队长，您放心吧！” 随着马车的发动，它一路向着山外而去。许多村民中的孩子带着不舍的目光看着放映员和机器远去的身影。 只是短短两天的观影时光，这份欢乐似乎就此终结。 “行了，都散了吧，快去上课！” 时光荏苒至农历三月十八。 春风轻柔拂过山间，带来了万物新生与繁茂。在这个明媚春日之中，琅琅书声从村里学校传至四周，人们经过学校时都放低脚步、细声交流以免影响孩童们学习。 经过三个多月以来的努力学习，孩子们已经能够认读简单的汉字、写出自己的名字，并记诵一两首五言绝句。数 ** 算也不再局限在手指脚趾所计算之范围内。 这种显着进步令整个山村倍感珍视孩子们此次教育机会。 “放学后，辛老师接下来这段时间会继续带大家学习。”薛成远离开了教室，回到家中准备打理一番物品并筹备下月启程去山下的事宜——这是对于老爷子委托事务的时间已经迫近了。 “这次到吉春，需要我也陪你同去吗？” 辛琇晶一边帮他整理一边问道。 “不用了，这段路程太折腾，一次都够受了，还想再经历一次啊？” “也没啥，我只是想着你一个人上路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我陪你去，两个人还能有个伴儿聊天。” “算了，别多想了，我是去办事，肯定会回来的。家里还需要你帮忙照看，屯里的教学也不能停。” “家里的狗、猫、鹰什么的，不是还得你来照顾嘛。” “那不是猫，那是花豹！” 辛琇晶无奈地说：“哪家的猫会长成那样啊！” “随意叫唤，爱怎么喊怎么喊。” 这次特意提前做了准备，也提前告知了村里的人，车票也都提前买了。去吉春，是个大城市，屯里还有不少人请薛成远帮忙从吉春带些东西回来。 在他们看来，县里的东西总是不如吉春这样的大城市。“成远，一切都为你安排好了！” 这时，老队长推门进来，看着正在收拾东西的薛成远说：“明天一大早，会有人开拖拉机去吉延，那时候正好能在山脚下接你，再把你一路送到吉延，你从那儿乘火车去吉春。” “这样一来就方便多了，也不用来回倒车那么麻烦了。”“好的，谢谢老队长，麻烦您了。” “你看你说的，你的事情也是我们自己的事，整个屯子里的事。” “这次去吉春，你要路上小心点儿，务必平安归来。”老队长补充道，“你一定要记住，安全第一。万一出现什么意外情况，把屯里托你带的东西全都放一边也无所谓。” “只要你能平安回到王家屯，一切都有的！” “知道了！老队长，您都已经说了好几遍了。” 薛成远无奈地说道：“我在北京往返这么远的距离都不曾有过问题。” “你在王家屯好好等着我，到时咱们一起上山找果子，挖野菜，还可以一块儿去湖里捕鱼呢！” “一想到那湖里的冰化了，里面的小虾和泥鳅，就忍不住流口水。” “那你就更得 ** 安安回来了！” 老队长语气沉重地看着薛成远：“我们屯什么都可以缺，唯独不能缺少你。” “成远，你一定要记得！” 此时，从陕北驶往吉春的火车上，许多身着绿色棉衣的人倚坐在座椅上。他们都是新一批的入伍士兵。 这次他们将被送往东北，在这片黑土地上度过至少三年的时间。在这三年期间，如果这些士兵没能提干，最终都将退役回到家乡。要知道，当年当兵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事情。 一年四季会有四套军装下发，两套春夏款，两套春秋款。 军队提供伙食、住宿，还有额外津贴，谁不会争取进去呢？ 所以，这三年时间里，所有人都会拼命表现自己。 否则回去之后的生活与这里相比，差距将变得十分明显。 “钟跃民，你怎么会想到去东北呢？那地方冷得吓人，比咱们四九城冷多了。”一个高个子的年轻人一脸疑惑地问，“在这儿待着不就行了，为啥非得往北跑？” “喂，张海洋，你怎么有这个脸来说我？”钟跃民看着张海洋，一脸不高兴地说，“你不也跟我一样，在这儿坐车往北去吗？” 第71章 逐渐消失的背影 “是啊，你现在就坐我对面，你能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吗？”张海洋反问道。 “我这是不小心才被派到东北的，况且那边还有我熟悉的人。”钟跃民靠在座位上，看着窗外，“我这是主动选择，我也认识人。反正都是要去当兵，有熟人在的地方更好一些。” “你在东北还有熟人？”张海洋诧异地看着钟跃民，“不可能吧？咱们这两座大院里，我知道所有的关系网，在东北没听说过有人去的。” “确实有人去了。最差也是你和郑桐，去了陕北。吃黄土感觉怎么样？”钟跃民笑着问道。 “那黄土可香呢！” “陕北的羊肉你还没吃过吧？味道可好了，你根本无法想象。”钟跃民继续说，“羊汤泡馍，我每天都吃。你说你吃过没？” “去去去，净胡扯！你还能在陕北吃上羊肉，我四九城吃龙肉都不成问题了！” 说着张海洋赶紧问道：“快告诉我，东北到底有哪些熟人，别又是你外面认识的杂院的朋友吧？就是那个叫李奎勇的？” “那倒不是，李奎勇和我在陕北一块待过，中途还偶遇了几回。” “那你熟人是谁？我认识？” “你当然认识了，而且还从小认识。” “从小认识？”这个问题让张海洋有些蒙，从小认识的人还有谁去了东北？他正想再问，却见钟跃民一言不发，把他气得真想捶这家伙。 王家屯。 薛成远收拾好东西，到了夜间，村里黄挺、王伟强和二毛仁几人，一起送薛成远下山。 “说实话，我还真没有去过吉春。”几个人举着火把，拿着手电筒在黑暗中缓缓前行，黄挺突然说道。 “不会吧？黄哥，你是从哪里当兵的？” “北边，也不算太远。” “你们没乘火车过去？” “去北边不需要经过吉春啊。” 黄挺似乎想到了什么：“哎呀！我想起来了，年前我给本家兄弟寄出的信，你还记得吗？” “记得啊，那是我亲自写的，怎么可能忘了？” 想起刚来到长白山时说的大棚蔬菜的事，黄挺还有一个本家哥哥在黑哈石油厂那边，打算托关系弄点塑料布过来，但几个月了始终没消息。 薛成远不能将蔬菜从空间里拿出来，若是拿出来的话，该怎么解释这些东西的来历呢。 “那人说可以搞到，但需要一些别的东西来交换，他自己并没有这个权限。” “等入秋再看吧。” 薛成远摆了摆手：“现在这儿的雪已经开始融化了，塑料布也已经没多大用处了，等以后再说。” “哦！” “你们回去吧，我也该走了！”“路上小心点儿！” 当薛成远坐上拖拉机，向几个告别时，拖拉机突突突的冒出黑烟逐渐远去。 “同志，请问你来自哪个单位？怎么和我们的老队长熟悉？”薛成远坐在颤动的拖拉机中，努力喊出声音盖过噪音。 “王家屯的大队长是我父亲的战友！应该算是我叔叔一代的！” “原来如此，这趟真的麻烦你了！” “太客气了！”薛成远确实没想到，原来这位老队长的关系网如此庞大，在哪都有朋友。 拖拉机将薛成远从起点送到了吉延市，并打了个招呼就走了。 薛成远便进入了火车站等待火车的到来。 由于这是一个小站点且火车并不是每日都有班次，乘客稀少。如果不是这个城市的边境地位，连火车站也不会设有这条轨道。 经过了一番长途跋涉，薛成远由吉延至吉春总共耗时三天。即使这样也不意外，毕竟这条路途相当复杂，需要多次绕行。 直到三月二十二日，在列车一声汽鸣声后，蒸汽喷出缓缓进入到吉春车站。“我们已到达吉春站，各位注意检查并拿好自己的物品以防遗落！” 车厢里工作人员大声提醒。 薛成远背上背着那件从北京带来的绿色 ** 装背包，离开了熟悉的车站。 相比于当初从长白山出发时，这一路上已经充满了早春的气息。由于长白山的高海拔，春天的来临比其它地方迟很多。 他四处环顾，试图找到之前于兴提到的招待所，决定暂且在那里留宿数天，以便安顿后继续下一步计划。 此时一位铁路工作人员对薛成远说：“同志，请向一边移步，接下来会有一班车进站。” 他立即回应并稍向一侧站立以避免危险。 这时伴随着汽笛响起火车也缓缓靠进站台。 其中一位乘客钟跃民正听着同伴指挥列队出站：“钟跃民，站到了，等一会儿下去的时候一定要听我指挥不要跟丢。” “真是见鬼了，你就只知道废话一箩筐。” 钟跃 ** 动开玩笑道。 忽然他向窗外瞥了一眼，整个人呆住了。这身影，这姿态，为何这般熟识？ 怎么可能？他怎么知道我来到东北？还是今天恰好碰到的？应该不会啊！这事儿从来未曾跟他提起呀！ “钟跃民，出什么事了？” 张海洋发现异常，在钟跃民面前晃了下手:“看你盯着什么呢？这里可不像北京，别因为看人家姑娘给挨揍喽！忘记你在四九城追妹的时候被打过一次吗?” “追女孩儿？追女孩儿？” 钟跃民心念闪现几次，忽然间他伸头出窗对着车外大声喊道：“薛成远！薛成远！薛成远！” “薛成远？” 张海洋听到这个名字，感觉十分耳熟，似乎在哪里听过。听到身后有人呼喊，薛成远回过头来，眉毛轻轻一挑。 钟跃民和张海洋，这两人怎么会来吉春！ 只见车上的乘客全都穿着一身解放绿，这哪里像是客车，简直就像是一辆运兵车。这两人该不会是来东北参军了吧？ 看到薛成远的那一瞬间，钟跃民的嘴角微微翘起：“哎呀！成远，真是你！你怎么知道我今天来？” “薛成远是谁啊？怎么听起来这么熟悉？你告诉我！” “你在人家那里白吃白住，还不知道薛成远是谁吗？”还没等火车完全停稳，钟跃民就直接翻窗跳了下来。“跃民，好久不见啊！” 薛成远笑眯眯地看着面前的朋友，刚想开口说话，便被一把紧紧抱住随即放开：“上次在北京都没来得及和你打招呼，这次咱们总算又见面了！” “不过以后相见的日子多得很！我现在就要在这边扎根至少三年。你的驻地我知道，到时候肯定会去找你。” 列车刚一停下，张海洋连忙跑了过来，脸上满是欣喜：“成远！我一直在纳闷这名字为啥这么熟呢！这不就是那位大少爷吗！” “得了吧，别提那称呼，不然我会吃不消的。” 薛成远看着眼前的两个人，满脸笑容：“厉害了，现在的个个都是守土护疆的军人，穿上这套制服还挺帅的！” “谁曾想到当初那些淘气顽皮的家伙，现在居然各自为国家服务，在天南海北忙碌。” “我也入伍了，郑桐却去了陕北，下次见他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办呢。”钟跃民心绪复杂地回忆着他离家参军时，郑桐脸上带着苦笑的神情，心情不由得沉重起来。 这时候，张海洋还想再说些什么，却突然听见集合哨声响起了。“回头再好好聊聊，最近这几天我住在大众招待所，如果能找到就过来；如果不行，那就到山屯来找我。” “行，有空的时候，我去王家屯找你！” “你得准备好好的酒菜啊！” “绝对不会亏待你！” 看着他们匆忙去排队的样子，钟跃民又被狠狠训了一顿。 因为他刚才从车窗跳了下来，被褥装备什么的根本就没带。 至于来找薛成远这事，恐怕不容易了。 如果回去不罚禁闭就算他走运。 在行军过程中丢掉装备可是罪大恶极的事。 这个家伙拿着装备竟然还不忘跟薛成远挥挥手致意， 接着就被一位穿军装的人一脚踹在了屁股上， 他赶忙立正站好。 看着这一切的薛成远不由得忍俊不禁。 钟跃民啊，你还真是没少挨揍啊！ 的确如薛成远所料，队伍整编完毕后，在领队的带领下，他们离开了火车站。望着渐渐远去的人群，薛成远迈步离去，打算先找个住处安置下来。 没走多远，忽然有人喊住了他：“同志，买糖葫芦不？” 薛成远回头一看，只见一名穿着破旧的小孩手执一根木棍，双眼迷茫地看着自己。 “同志，您在听我说吗？” 薛成远蹲下来打量这孩子：“糖葫芦多少钱一根？” “1毛钱一根！” “卖这么便宜不怕亏吗？难道这不是公家的东西？”闻言，男孩立即转身离开，干脆利落。这小伙子性格倒挺倔。 看着孩子逐渐消失的背影，一会儿工夫他就拉来了一位老妇人一起推着车子靠近。 “妈，我觉得他可能会买。” “同志，我们的糖葫芦只收您1毛，绝对实惠啊！” “好的，我要一串。”接过糖葫芦之后，薛成远又问道：“你们知道大众招待所怎么走吗？” “我知道地方，我可以给你带路。” 一边轻敲着木棍一边朝前迈进， “就这儿了。” 小男孩敲打着略有些凹凸的地面，随即又转身沿着原路返回，“您买我的糖葫芦，我已经带您来到了这里。” 随即他再次以棒触地离去了。“这个小家伙。” 薛成远微微一笑步入接待所，展示出证件，并完成了登记流程。 “若在这两三天内有位五十上下，脸型方正的叫郭铭的同志前来，能否麻烦通知他来找我？” “可以的。” “感谢配合。” 就这样等到了3月25日。 这天，当薛成远像平常一样准备离开宿舍采购时，在门口遇上了几个人。 “同志，你这是去哪儿？” 见来者，薛成远不由发问。 “楼下的人说你在等我？” 面对着眼前的老头，薛成远笑言：“您就是郭铭同志吧？” “是于老叫你来的？” “准确地说，是请我来的。” 听到这话，郭铭笑出了声：“你这家伙还真逗，请屋里聊吧。” “首长。” “无需这般称呼，在这儿已等候数日了。” 第72章 简直是不要命了! “确实是转了一段时间，顺便帮乡亲们带些东西回去。” “那于老叫你来有什么事说呢？” 薛成远看着郭铭：“没特别的事，就是说了俩字——太早。” “他真的这样讲？” 听完这话，郭铭笑着回应：“你怎么这么急匆匆的，是急着回长白山？那边就真的那么吸引人吗？连四九城都没它吸引力。” “这里的山水真好，人更是好人。” 几个人正聊着，房门被敲响。 屋内的几个人瞬间紧张起来，纷纷把手放在腰间。 “成远！是我！跃民！你在里面吗？”“这是我发小，京城人。” 屋内一个人小心翼翼地打开房门。“成远……” 钟跃民望着眼前的这个人，忽然愣住了：“你是谁？” “跃民，不用废话，直接进来就行，他们都说成远住在里面。” “走快点儿，我提着东西都要累死了！你就只知道动嘴皮子，你可真是轻松。”房门一推，钟跃民和张海洋看着屋里的景象，一时间呆立在那里。 这是怎么回事？ “看这些服装，应该都是军人！” 郭铭站起来，还想说什么，看到张海洋突然觉得有些眼熟。“同志，你过来一下。” 张海洋望着眼前的人，总觉得在哪里见过。 “同志，有什么事儿？”“你是不是姓张？” “是的，我们认识吗？” “你知道张家集吗？” “那里是我爸的老家，我当然知道。” 郭铭笑着说道：“看来碰到老熟人了。记得你叫张海洋吧，跟你爸长得简直一个样。” 他瞥了一眼张海洋手里提的几包油纸，还有酒，感到十分好奇。“你们这次是来找成远的吧？” “是啊！” “这才当兵没多久，能这么容易请假出来？这里面有点问题吧。” 薛成远看出张海洋和钟跃民面色有些不太对劲，笑了笑，插话说：“这位是郭铭，郭叔叔。” “这样叫您合适吧？” “可以啊，但别把我和于老头喊错了就行。” “喊老头都算是高看他，还有什么其他的呢。” “就是这个道理！不用跟他客气。这固执老头一个！”郭铭挥了挥手，示意其他人离开。 房间原本不大，这么多人待在一起也没什么意思。“原来您是郭叔叔？” 张海洋忽然叫了起来。 “想起来了？记得你小时候还尿了我一身，我打了一下你那里，你就哭了，半天也哄不住。” “你长大后，每次见着我都躲着我。” 在一旁的钟跃民和薛成远忍不住笑了。 “那个，郭叔，事情都已经过去这么长时间了，就别说了。” “带了些什么来啊？让我看看。如果带得不合适我可不满意啊！”薛成远站了起来，把东西接了过来。 “为了这点儿吃的我们都费了好大劲找，花了好多钱就是要在这里让你吃得舒服一些。要不然以后我们到了王家屯，你要给的东西我们还不满意。” “你别胡说，那时候咱们穷得连裤子都没有，还说自己买吃的！” 薛成远毫不留情地说：“这里面，哪一样是你钟跃民掏钱买的？”“是不是郑桐那小子后来又给你写信胡说八道了！” 钟跃民脸上通红：“这小子嘴巴快，屁大点儿的事也要说出来。”“别说人家郑桐了！你确实是毛都没出一份，东西全是拎过来的！”张海洋看着钟跃民没好气地说，“咱们的战友感情那么多年了，你居然这样待我？钟跃民，你自己听成远说说，这事做得叫什么事！” “就是，跃民，你看这是什么意思啊？”旁边的郭铭则是一脸乐呵呵地看着屋里争吵的三人，仿佛看到了自己年轻的那些时光。 “我是真心诚意来啊！战友之间的情谊无价啊！”“你的嘴也是无价啊。” 张海洋从一旁拉过桌子放到床边，把所有东西摆放好：“怎么样，郭叔，一起对付几口？”“就是这些不太好的东西。” “这都不是好东西？”郭铭看着桌上的凉菜和肉，摇了摇头：“当初我们那时条件可是比你这点还差得多。” “红薯掺水兑稀粥，每人五粒花生米就算一顿酒，你们这已经好很多了。”张海洋和薛成远对视一眼后笑道，“好了，你们先慢慢吃，我也就不妨碍你们叙旧，等吃完咱们再聊聊。” 说完，郭铭便起身离开了屋子。尽管他说出门便离去，但他其实不愿轻易错过这次机会——必须亲自与于兴生面谈！ 门重新关上后，三个人才真正敞开了话题。“你居然还认识这么大的头头？” 张海洋一脸惊讶地看着薛成远，“他可是我老爸的老首长！佛教说：不可说也！” “那就赶快吃点肉，抿口小酒，你就能开口讲讲。” 张海洋拿起了带来的两瓶白酒分别给他们倒上了，“这是我瞒着老父顺来的一些美酒，也就这两次的机会，今天全喝完。” “这个蹭的措辞太妙了，正好彰显出我们年轻一代的积极性啊！”薛成远附和他的说法：“不错不错，我们可都是只蹭不取，有借无赖之人呐！” “钟跃民，你怎么就爱逞这张巧舌呢？前一阵子关在小黑屋的滋味舒服吗？” 于是，张海洋转头又开始诉说：“成远，当时见到你是有多么激动。我们好久未见面，我只是想找个时间和你喝个酒。” “但是，没想到被跃民这小子拦下，你知道为何不？”“他是私自进入车辆，遗失了装备，差点直接关禁闭了。” 如果不是带兵的人是老爷子从前的一个下属，这家伙早就不出来了！ “都是我的错，都怨我没早点告诉他们，成远你来了吉春我太激动。” 钟跃民站起来举杯：“成远，不扯其它了，就为了这次你专程去接我这份心意，这份战友的感情，天长地久！咱们这一杯敬兄弟友谊！” “哎！真是一滴不漏啊！” 看着钟跃民这样，薛成远和张海洋互相对视一眼：“我算是看出来了！这小子哪儿是在说感谢的话，分明是找机会白喝酒！” “就是，这不行，以后可不能再让他喝了！” “没错，以后不许喝了！” “啊？” 钟跃民张大嘴巴看着两人：“不是吧……” “我冤枉啊！”…… 和两人喝完酒后，大家约定好如果有机会就去王家屯玩，到时候会准备好酒好菜款待他们。 薛成远在吉春逗留了一天，买了很多物品，都是大包小包装着的。这些物品一部分是用来送给屯里乡亲们的，另一部分是教学用具。更重要的是，他还买了许多种类的水果和蔬菜种子。 有意思的是，在买这些物品过程中，因为薛成远穿着得比较好，与当地百姓不太一样，当他提着大包小包走在路上时，在一处人较少的地方竟然被劫匪盯上了。带头的那人长着一张马脸，看上去就一脸凶悍。据说他以前在长白山一带就有名气，叫做骆士宾。这伙人专做入户抢劫的事情，并且专门把消息送到吉春去。而薛成远之前没再追究这些事情，没想到这个人竟然跑出来了，并且胆敢在这个地方犯罪，居然还想劫持他。简直是不要命了！ 结果，骆士宾就被薛成远轻易地打断了腿，他还让附近卖 ** 葫芦的小男孩去报警，骆士宾当场被抓了起来。这时薛成远才知道，那个小男孩叫郑光明，那天来接他的姐姐则名叫郑娟。 处理完骆士宾的事，郭铭派人来接薛成远，准备一起返回长白山。 有免费的车，薛成远怎么可能不愿意呢？将物品放到车上后，他就和郭铭边聊边上路。免费搭便车陪聊一下也是理所应当的。 一路行驶了很长时间，途中停了一次车并休息一夜后，他们才在第二天下午抵达长白山脚下。 “你们王家屯距离于老那片国营林场远吗？汽车可以直达吗？” “于老头管理的国营林场离我们屯还是有段距离的。” “骑摩托上山就别想了，除非是找匹骡子拖上山才行。” “倒是那些国营林场的位置可以开车去。” 薛成远说罢便告辞：“我要先上山回屯了，等回到山上的时候应该天都黑了。有什么事改天再议！” 说罢他便背着行囊往山上去。 结果走到半路，正好遇上了一位背着药篓的采药师。 “成远，怎么这个时候回来了？” “刚到这儿，正打算上山回家呢。” “你回来的真是时候，屯里有人正好这几天结婚，有喜事哦！” “哪家？我走的时候也没听说过这事啊？” 采药人一边背着背篓一边笑道：“你这忙碌的人，怎么可能会关注这些事情呢。” “哦对了！雪化开了，我打算上山挖些北冬虫夏草去泡一坛好酒。” “北冬虫夏草？” 薛成远一脸茫然，冬虫夏草他倒是听说过，但北冬虫夏草到底是什么东西？“这是北冬虫夏草，我们这里特产的。” “专门用于补肾，如果有记忆力减退的情况，经常吃会很有效果！”一听这话，薛成远眼睛一亮。 “那么放在虎鞭酒里怎么样？” “我还是劝你别这么干，掺和太多东西，补得过头了就不好了。” “还有啊！你现在这个年纪最好不要碰这些东西，太容易过犹不及！”“这一点我自然明白。” 薛成远说：“回头我和你一起去山上挖些北冬虫夏草，看看这玩意儿究竟是啥样的。”两人一路聊着，赶到了王家屯，天已经黑了下来。 “咱们先回去吧，带这么多东西爬山很不容易，早点休息。” 回到自己家中时，轻轻推开门，“谁！”辛琇晶突然大声问道。 “是我。” 薛成远把东西放到一边，看着辛琇晶：“怎么了？才几天不见，就这么认不出我来了？” 辛琇晶惊喜地问：“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都不提前告知一声。” 第73章 故意装疯卖傻吗? “跟谁说呢，路途这么远，给你送消息还不如直接回村里来得快。” “也是。” 看着薛成远一脸疲惫，辛琇晶问道：“我现在去做饭，你想要吃点什么？” “吃肉。” “没其他的了？” “能吃到肉还挑剔什么呢？你现在先准备一下吧，我要先去老队长家一趟，把带来的东西给他们。” “你吃过没？” “我还没有吃。” 听了辛琇晶的话，薛成远有些惊讶，回头看向她：“你这是什么意思？” “意思是，我可以再陪你吃一些。” “晚上多吃小心变胖噢。” “你又在逗我！” 一路走得很累的薛成远被这番逗趣提神了不少。拿着几个包裹前往老队长家里时发现，屋里正有人吃饭。 “大家都在吃饭呀？” 薛成远笑着向眼前的一群人打了个招呼： \"看来是来的太晚了。\" 听闻薛成远说话后大家都抬起头，满面笑容：“成远，你回来了！”“真的是你！”大家立刻站起来相邀，“快点进来吃点儿吧。”“老大家的让个座。” 队长招呼着： “我们也不知道你什么时候回来的呢。” 薛成远：“我刚刚进门，特意先把东西送给你处理。你看方便的话，尽快帮大家分一分，看看谁需要什么。” “一路上一定很辛苦吧，快坐下吃饭，你肯定饿坏了。” “没关系的，大家吃，我家的秀晶正做着菜呢。” “还是明天再说这些事儿吧，我回去吃饭顺便好好歇息下。” 说完薛成远朝众人招了招手就走了出去。大家都感叹，“成远真是太勤奋了，日以继夜地忙碌，在家里待的时间简直寥寥无几。” 老队长点了点头：“是啊，嘴上说着耕地不用他插手，但他现在做的事可比种地累多了。” “回头咱们屯里有什么好东西，再多给他送点儿过去。大老远从吉春那边带回那么多东西，不能让他白跑一趟。” “行，明天我去说说。” 薛成远刚回到家，还没进屋，就被一个人喊住了。“黄哥，有事？” “成远，听说你回来了，我就赶紧过来了。”“嗯，有啥事吗？” 黄挺想了想：“前两天我去国营林场时，听说你之前送了一个姓李的过去，是不是？” “是的，我把他的事跟国营林场的人说了。” “后来这李家屯听说了这事儿，他们心里不服气，说是非要找你的麻烦。” “只要你一回来，他们就会直奔王家屯而来，不在王家屯就把你截在路外边。” “这是想学咱炮打王家屯啊？” 薛成远毫不在意地说：“黄哥，山里的屯子多，屯子之间有些小摩擦在所难免。他们真要是敢找上门来，伤了人或者出人命，我们都占理。” “这不用担心，小事而已。” “在屯子里还凑合，我就是怕出屯子的时候，李家屯那些人来搞事情。” “以后出门可要小心些。”“行，这事儿我心里有数。” “好了，其他没事儿，你回家早点休息吧。”“好嘞。” 薛成远进了屋，闻到土灶上的饭菜香，深深地吸了口气。“你回来了，你先歇一会儿，饭马上就好。” 辛琇晶说：“做了两道菜，都是肉菜。” “家里还有肉吗？没了的话我再想办法去搞点儿。”“有的，你不在家，我一个人也没怎么吃。” “看来你这思想已经进步了不少，不再像以前那样偷吃了。” “什么叫偷吃啊，不要给我乱扣帽子，我才不服呢！” 薛成远坐下来，又在土灶里添了些柴火：“等几天我去湖里给你捞点新鲜的换换口味。” “都可以，我都行。” “对了，刚才家里给我寄了点儿东西，你刚走的时候我拿到的，一会儿拿来给你看看。” 她说完就往外跑去。“这个丫头。” 薛成远看着锅里的菜已经煮好了，把它盛到了碗里摆在桌子上。“看，都给你盛出来了。” 辛琇晶拿着东西进来，看见已经在摆碗筷的薛成远：“怎么这么早就盛出来了？” “做好了还不赶快吃吗。”“快坐下吃饭，我都快饿坏了。” 这边薛成远边吃饭边啃着馒头，而对面的辛琇晶则把家里的东西一样样拿了出来。 “这是我爸寄来的红肠，咱们屯里没有这个。” “这还有一堆腌制好的海鲜干货，都是盐腌过的，不容易坏，回头你尝尝。” “还有这些！” 辛琇晶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用布包着的东西：“这是我让我爸买的这块表，你看看喜欢不喜欢。” 看着辛琇晶递给他的包裹，薛成远微微一怔。“看啥，不如你先试一下。” “我先吃饭，等会再说。” “你怎么跟你爸说的，非要送来这块表呢？”薛成远边吃边问。 “我就说我想要一款新的表，”她看着薛成远疑惑的表情连忙补充道。“我是说我一直希望能有块表，但是他一直没能帮我买到。这次可能家里的状况好转了一些，所以特意买的，并且送了过来。” “但这表肯定还是得你自己留着，又不是经常要出门见客。” “这山里面又没有计时的东西，戴块表出门确实既方便又有安全感。”辛琇晶说着就把薛成远的手拉过，在他的手腕上套上了那手表。“现在刚好适合你，你试试看。” 她满意地说，“刚好是准的。” 这样的话你就知道自己啥时候该回来。 正午时刻，烈日高悬，大地热气腾腾。 “成远！成远！”薛成远正在梦乡时，外面响起了敲门声和呼唤。 他迷糊地坐起来回应，“咋回事？” “李家屯的人指名道姓来寻你了。” “找 ** 嘛？他们怎么知道我回来了？” 穿好衣服开了门，面对着已准备好出门的黄挺：“黄哥，他们人到哪儿了？” “现在在屯子口那头，老队长带人已经前去交涉了。” “走，赶紧过去。”说完便从墙上取下一支枪，并随着黄挺跑向了屯口那边。 “老九，你挡住我能有什么意思，又不是冲你们王家屯人来的！”一名长胡白发的老汉，声若宏钟，质问道， “咱们村子向来没有恩怨，没必要把事做绝吧。” 可这个老队长毫不退让地挡住了老人：“老李哥啊，你的辈分在我之上我尊重你是应该的，但如果你说是无意于王家屯，这种话说来谁能相信啊？” “我们的村民人人都属于这儿，我可以发誓！” 薛成远与辛琇晶当初作为志愿者，一同被分派到这里的时候，他们的籍贯就已经定下了是王家屯。虽说村里有人偶尔还会称薛成远是京城人士；但实际上他再回去那里已经很难了——即便他有心重回那里。 除非考上工农兵大学并有机会将户口迁出。要不然只能等将来允许知青返乡，他才能够恢复原本的身份。 而那个时候城市转为乡村的户口变更极其容易完成，相反则是极其困难几乎不太现实。 哪怕找门路去疏通也不是易事。 “王老九！你是故意装疯卖傻吗？你们屯里的那个护林队的小子，那个下乡的小伙子！” “别以为我不知道！国营林场那边已经透露了消息，就是他押送过去的。” “我们屯的李响，上山了一次，就被他直接送进去了。这件事必须得有个交代，否则没完！” 老队长听着老者的质问，脸色愈发难看，随即向身旁的人问道：“昨天我们屯里谁出去了？是谁把成远回来的消息泄露出去的？” “老队长，成远回来的时候，我们屯的人都在家里，并没有外出。” “应该是李家屯的人在山下盯梢，看到成远回来后立刻通知屯里的人了。” “我们屯家家户户都有老人和孩子，绝不可能把成远推向危险。”老队长一想也是。 对于王家屯的人来说，由于有薛成远的存在，他们是最大的受益者，又怎么会陷害他。 “无论如何，这件事一定是你们屯的李响做错了，人家护林队员干嘛没事去捉拿李响？又没任何矛盾，甚至没见过面。” “王老九！你不要再狡辩了！把他叫出来再说！” “躲在屯里算什么本事？缩头……” “谁敢骂人！” 身后传来一声怒吼，白胡子老者立刻收住了口：“成远，你来了。” 老队长见薛成远来了，便侧身为他让出道路。 “怎么骂？我刚回家你就来找麻烦吗？” “薛成远！” 李家屯的居民见薛成远到来，怒目而视道：“李响与你无冤无仇，为什么要害他！” “我害他？” 薛成远突然笑道：“你们又是从哪儿听来的，说我把李响送进了国营林场的？”“国营林场的人说亲眼看到你捆绑李响送去的！” “那他们说没说，我为什么要把李响绑起来？” 看着现场突然沉寂，薛成远轻笑：“无话可说了？” “你们说我与李响无冤无仇，为什么要整他？好，那就按你们所说吧。” “你知道吗？李响对李家屯的小媳妇们动手动脚的事情。” 看到周围无人回答，薛成远心生嘲笑：“看来这件事大家心里都有数啊。自己的老婆被随便摸，竟然这么豁达！” 第74章 开始分心，难以专注 “平常干活递个东西碰碰又怎么样？” “就是嘛，亲戚邻居之间哪那么多事儿。” “那他在山上偷屯里设的陷阱怎么办？偷走了猎物连带着陷阱一起，之后几天内又把空的陷阱重新安回去，这件事谁能告诉我 ** ？” 此话一出，整个李家屯议论纷纷。 “哎呀，怪不得我之前上山的陷阱不翼而飞，之后居然又出现了，原来是李响干的好事！” “我家的猎物也丢过，随后自己又回来了！” 老头见到情况不对，连忙说道：“这些都是未经证实的传闻，你说的就是你的，凭什么别人相信你。” “你是不是要硬撑下去？” “那个李响跟着他的亲戚白庙，顺手牵羊把隔壁家的狗牵走了，这事儿是真的吧？” “这种情况该不该算是偷？” “真是见鬼！” 人群里有个人怒骂了起来：“怪不得我家的狗突然不见了！原来是我们村里出了个窃贼，竟然把狗卖给了外面的人。” “慢着，这还只是开头而已！” 薛成远面对这群汉子说道：“李响自己承认了，偷看了村里那些年轻的女子和媳妇儿们洗澡。他还说他是闭上眼睛看的。” 听闻此事的李家村男人们的脸色顿时变得通红如烧，双眼瞪得如铜铃大小。 “别怪我。这都是他自己亲口说的，我并没有编造。” 薛成远对周围的群众说道：“我想问一下,偷看就是偷看，怎么会说自己还是闭上眼睛偷看了呢？ ” “这是怎么个意思？莫非李响曾经是个盲人，后来痊愈了，所以他说闭上眼睛偷看是有这个原因？ ” “哎，那个... 成远，你的早餐吃过了吗？咱们是不是可以先回家吃个早饭呢？”旁边的黄挺听了后有点紧张得直冒冷汗。 毕竟薛成远透露出的消息太 ** ，太骇人，以至于他的脑细胞都在告诫自己最好拉着成远离开了这个场所。 以防止那些被气昏头的人们采取冲动行为，动粗或甚至 ** 。 “没事儿的黄哥，有些 ** 你如果不告诉他们，让其处于无谓的蒙蔽当中，这才会是更不公平的举措。” 他对周围的人群说道：“老李兄弟，成远已经全都说出来了，这其中必然存在着什么其他的背景或者理由，否则我也没法将它逮捕。如果我们可以通过正常的法律流程去解决这件事情那就皆大欢喜。” “可是如果我们需要用武力来处理这件事情的话，希望你们从家里带更多一些人员到村中，这样我们就不会再被认为欺辱你李村。” “对了，你们最好也带上几只大炮，要不然我们在庆礼的时候放起炮竹，你们用 ** 回应【敏感内容较多，无法继续输出】 “老队长，这山里面名声就这么重要吗？” “重要！比命还重要！” 薛成远点头，继续与老队长交谈了一会儿，讨论了长白山各村落之间的关系和矛盾冲突，然后准备回去做午饭。还没转身，忽然听到身后有人喊道：“同志！这里是不是王家屯？” 几人回头一看，一群穿着中山装、精神抖擞、外表与山民明显不同的陌生人出现了。最重要的是，老队长发现其中一个人是县里的领导。那可是他迄今为止唯一一次见到的县领导。 而现在这位领导正陪同在一位老人身旁边走边谈，神态极其恭敬。老队长急忙迎了上去。尽管他也认识军队中的一些人，但地方上的领导确实还是第一次见到。“成远，我们又见面了。” 正当众人相见时，老队长刚要说话，看到那位老人在众目睽睽之下微笑着走上前来。 “一路走过来，本来还不太信，但上了山一看，想不到这长白山里面真的跟你描述的一样好。” “这里的山水真是不错。” “只是不知道你说的人也好是不是真的这样。” 看见薛成远和面前那位老人聊得热络，一旁的县领导愣住了：这位老人家竟然跟上面派来的领导相熟！ 这一幕令所有人都没想到。 “长白山的山村民风淳朴好客，你看要不在这里吃顿饭试试我们的款待？” “来都来了，你不请客还想让我现在下山？” “那进去我们村子看看？”“行。” 一行人便跟随着薛成远进入了村寨。 这时县领导身边的随从叫住了老队长：“王队长，好久不见啊！”“领导，你们怎么想到来我们的小山村呢？” 老队长打量着眼前的人，好奇心涌现：“这趟路程那么远，山路可不好走。”“山道再艰难我们也得上去处理事务。” 这人稍微放低声音说道：“王队长，那位年轻同志看上去不像你们村里的人，是不是你们村的护林队员那个下乡知青？” “没错，正是那位。” 言语中老队长带有一种自豪感。 “你知道这位下乡知青的背景和家庭身份吗？”“说实话，我不太清楚。” 老队长回想起关于薛成远的事情，村子里没人提到过这些细节，他自己也没专门打听过。 只知道的是，薛成远的政治身份不太令人放心。还有另一个下乡知青辛琇晶，她的政治成分也不尽如人意。若非如此，怎么可能直接送到这里来？ 而老队长很清楚，周围好几个村庄里除了他们这里以外都没听说安置有知青。 “你们村会不会有些不能曝光的事情或者物件吧？” 那人一看没有找到薛成远的详细背景资料，顿时想起某事来赶紧提醒道：“王队长，我告诉你，你要仔细查查看看这位同志的真实来历和情况……” “如果咱们屯里有任何违反规定的事情或物品，最好现在立即去处理掉。” “若实在解决不了，及时跟我说一声，这种事情万万不能耽搁，懂吗？” “今天若是把这件事妥善处理好，你们屯以后有什么需求的话，到时候可以找我申请，我会尽可能帮助解决你们面临的问题。” “领导，请您放心，真没什么问题！” 老队长一脸笑容地看着面前的人说道：“我在王家屯当队长已有十年，期间从没出过任何纰漏。” “那我相信了。” 说罢，两人跟随他进入了山屯。 “成远，这个地方的路不太好走呀，我一早上都在爬这山路。” 郭铭望着薛成远打趣道：“假如不是因为我以前当过兵，就这一段路走上来，我都怕自己要去了半条命。” “没你说得那么夸张，你体力这么好，一路上也没见你喘个气的。” “老郭……郭叔，您这次怎么带来了这么多人？” 薛成远望向背后的人群有些不解地问到：“是不是下边不供给伙食了，所以来我们屯子混吃混喝的？” “看你都说了些什么，我像是这样的人么？” 郭铭瞟了眼身旁，“可能是有人提前泄露风声了，回头我要去查明是谁。” 查明？ 谁信！ 随着这群人步入村子，没走多远便隐约能听到朗朗书声。走近之后，这读书声愈发清晰。 “这是怎么回事儿？” 郭铭听见这些声响起疑心问了一句。 背后众人见状，全都一头雾水。郭铭提问的内容他们也不明白，更无人可以为他们解释。 “郭叔，这是咱们屯的扫盲班在进行教学。” 薛成远面对领导们的疑问进行解释，“当初抵达王家屯时我和辛琇晶同志一同前来。” “我在山中担任护林员，而辛琇晶同志则在屯内进行农业研究。冬天下雪封山后，孩子们都闲居家中无所事事，而屯里的大人们也因寒冷无活可做。” “众所周知，长白山的冬季要比山下长得多。” “于是，我同王家屯的老队长商议并达成一致，我们打算利用这个空档期办一所识字班，既为屯里孩子也为成年村民们提供文化教育。” “老队长很开明，在他的带领和全屯人的努力之下，在寒冬期间硬是建起了这两间课堂。” 听了这段介绍之后大家纷纷点头认可，并且一起走到了教室旁，尽管房屋外貌由掺入草节的土筑成显得粗糙难看，但屋子里满满的学生们神情却专注认真。他们一双双求知的眼睛都凝视着站在讲台前那位女性同志——更确切说，那位教师。 那些渴望知识的目光让围观的官员仿佛回到几年前那段历史。其中一位领导恍神着—— 在这片山屯竟然也有着识字班的建立。 说是扫盲班，但实际上大家心里清楚，这就是一所学校。一个山屯竟然有了学校！还配备了老师授课！ 看着山屯的这一幕，全屯的孩子似乎都在这儿了。“成远，这些都是？”辛琇晶停下教学，望着外面的人群，有些紧张地问。孩子们见状，开始分心，难以专注。 而且这么多人在盯着辛琇晶教书，令她颇为不适。“琇晶，你继续教吧，没事，我会带着领导去别的地方看看。”“嗯！”郭铭随即默默离去，以免影响他们的扫盲课。 “各位刚才都看到了，这是扫盲班，由下乡知青主动帮助山屯百姓普及文化知识。”郭铭这么一说，旁的人都明白了——这只是扫盲，不是正规课堂。 “上级领导，大家都看见了，确确实实是个扫盲班。下乡知青把城里的教育经验带到这山屯中传授给大家，这样的精神和实际行动应当大加褒扬！” 回头我们开个会，表彰两位王家屯知青。“嗯，你们自便。” 第75章 顿时惊愕，神色大变 郭铭点点头后没有再多言。“郭叔，差不多中午了，你是在我家用餐，还是另作安排？” 薛成远看了看郭铭身边的几个人：“不过我家房子不大，恐怕容纳不下那么多人。” “我在你家吃好了，这些人就麻烦屯里款待款待了。”“随便吃点，每个人离开前都要留下粮食券!” “务必留下！这里的农民不容易，莫给他们造成负担!” “您放心吧，领导，我们知道怎么做。”这时，郭铭回身说道：“成远，你先带我看看你们知青生活的住所吧。我想实地了解一下你们的情况。” “行！” 话音未落，薛成远就带着郭铭向他的住所走去。“领导们！当心！” 打开门一瞬间，一个身影猛然向前，身后的几个人惊愕，急忙赶上去。“别紧张，那是我的猫。” 薛成远伸手搂住了这只跳跃上来的花豹：“好啦好啦，去外面玩一会儿。”“客人来了，先出去吧！” 无奈拍了一下花豹的大头，并对着后面解释说：”家猫还算小一些，挺喜欢黏人。”门外众人愣住了： 这就是薛成远说的‘家猫’？有谁见过带有豹纹标记的猫? 有哪个品种的猫咪会有近两米的身躯，连尾巴也算在内？ 又有哪一个宠物只知哼唧声，而从不喵喵地叫呢？ 郭铭望着根本不看任何人的大猫懒洋洋走到屋前，躺下晒太阳的模样，在半分钟时间内无法回过神来。“郭叔叔，先进屋里歇息会儿吧，已经午时了!” “等到琇晶放了学，也来咱们一起用餐。”“一边去！一边去！”进门还没迈几步，只见其他三个小家伙也跑过来了，绕着薛成远转圈。 “这不是狼吗？” 望着眼前尾巴耷拉在地上的狗，郭铭有些迟疑地问道： “差不多吧，是只混血狼狗。” 薛成远抓了抓那只小狗的脑袋，把它赶了出去。 看着脚边那只半大的混血狼狗，皮毛柔软光泽，看上去充满了活力，着实惹人喜爱。再抬头往屋内一看，另一只脑袋特别大的生物正歪着脑袋盯着他，“你的家里怎么这么多动物啊？” 郭铭惊讶地问道： “这里不会成了你个人的小动物园吧！” “并不是，它们有些是我参与护林队工作时在山上救起来的。” “那只猫，冬天找不到食物，结果被一群狼追得四处逃窜，我当时把它带回了家。” “还有那只猫头鹰，翅膀受伤了，在我家呆了一阵子，就干脆赖上了不走。” “还有外面的鹰，它是被人打伤了翅膀后由我治疗好并照顾它的，痊愈之后它就在那里安营扎寨了。” “这三只小狗，是从一个朋友那里得来的。” 听完薛成远逐一解释了家里动物们的来历，郭铭的心里竟然升起了一丝佩服之感。一个人来到这深山不久竟然做出那么多事，真乃有能力和远大抱负之人。 总结就是： 这真是位有责任的好青年啊！ “这个地方看起来不错，刑兄弟！” 郭铭环顾着屋里的布置：“虽然是泥做的房屋，但却十分整洁有序，生活用品样样齐备，看来日子真是美滋滋的呢。” “这些都是多亏村民们的支持。 郭叔今天要喝点吗？”薛成远礼貌问道。 “随意些就好，等下我就去国有林场看看老余。” “见到他必须好好批评一下才行！”“一定要严加责备他一番！”薛成远附和。 “还有，老余现在还欠我几顿饭呢，你帮忙告诉他再来上一顿吧。”薛成远补充说道。“凭什么呀？” “这一次你也该蹭上老余的帐。”“呃？” 饭局结束后，在黄挺带领下的队伍继续陪同郭铭前往国营农场。 照郭铭所说：“如果大老远来了长白山，还需要乘车去，就跟根本没来一样。” “这领导是不是官威非常大呀？” 辛秀晶坐在薛成远身旁，替他揉肩说道：“我发现这位老队长在旁边几乎是一声未发，只是静静跟着您走。” 薛成远接着回答:“之前曾告诉过你在皇城中的儿时伙伴们的一些故事。” “张海洋，是其中之一，他的爸爸是一位带有两条线的橄榄枝的 ** , 这个人以前曾在他旗下服务。” “这真是一个硬背景哪！” 听了这句话的辛秀晶震惊了：“那要是你跟这关系能拉上边的话，岂不是回四九城变得容易多了么?” “难道让我求人拉线不成？” 薛成远紧紧抓住辛秀晶的手：“你觉得我会做那种巴结人的情非得已的事情吗?” “假设我真的靠这回到四九城，把你一个人丢这里如何处理？”“不管你，你要回去就自顾自己的吧，我也有的是解决方法。” 听了这话的薛成远笑了起来：”得了，你那点小心思我还能不清楚?” “目前没想着回去，我现在回皇城万一碰到漂亮的女同志，难保不出感情的事嘛！” “那随便你咯，与我无干啦。” “既然无干又何来生气呢。” 薛成远轻推了推辛琇晶：“好了，继续帮我按摩吧，一会儿我还得和老药一同进山。”“他说山里有北冬虫夏草可采，我打算顺便弄点带回来。” “北冬虫夏草是什么？有什么用途？” “跟你解释你也听不明白，快点按吧。”“哦。” 四九城。 随着四合院里的年轻人们一个个离去，原本热闹的院落瞬间变得冷清不少。但相比初时的不适，现在的他们已经习惯了这种宁静。 “贰爷，不对，刘主任！你看我能这么做吗？” 贾张氏望着刘海中说道：“之前说好了的，如今大家都走了有半年多了，音信全无。不如……” “太早啦！” 刘海中对贾张氏说：“人家薛成远才走了不到一年，你还不能确定他是死是活，现在就要房子?” “这间房有什么用？现在秦淮茹跟何雨柱生活在一起，老太太离家前把她的房间也给了何雨柱，你们并不缺住所啊，为什么要这间呢？” 刘海中暗暗笑着，心中盘算。搜遍薛成远家的东西至今仍未能找到目标物，这使得他的内心充满了不甘。再者，即使房子闲置不用也不会轻易地让贾张氏得到它。 秦淮茹与何雨柱居住在同一屋檐下，而聋老太的房子已交给何雨柱管理；何雨柱拥有三个房间——全四合院最好的部分。 另外，秦淮茹家里也有房间。比起四合院里的所有人而言，贾张氏的要求似乎显得有些过分。 就算可以将该房子转让给自己，也不可能让其落入贾张氏手中。除非…… “刘主任，你有什么心愿说出来，如果我能做到的一定尽力满足你。” “到时候再议吧。” 刘海中站起来说：“我还得去钢厂有点事情要处理，不聊了啊！”正准备离去，屋外有人呼叫。 “秦淮茹在家吗？” “有什么事？” “这里有封来自陕北的信件。” 贾张氏赶紧迎了上去，“秦淮茹是我儿媳。” “那请在收据上签名，并按手印确认。” 等邮递员离开后，贾张氏看到手中的信件时脸上满是喜悦：“我们家棒梗来信了！” “刘主任，能帮我看一下吗？请您稍微等等，我不识字。” “好吧。” 本来打算谢绝帮忙的刘海中心中思量了一番，这点小事并无问题。 取过那封信打开一看： “这封信的确是棒梗写的，署名就是贾梗。” 信上的内容究竟是什么？ 刘主任请你念念看。 “我是与贾梗一起在村里劳动的知识青年，由于先前殴打老太太的问题，贾梗将人重伤，现在被捕，请尽快派人前去看望处理事宜。” “棒梗惹祸了！” 听着这些话语，贾张氏顿时惊愕，神色大变，“信里写的是？”“贾梗被捕了，因为他打架打伤了别人。” “我们家棒梗可是个好孩子，怎么会动手打人呢！”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们家棒梗从来不会打人，这次肯定是被人冤枉了，真是作孽啊！” 刘海中将信封好：“你赶紧去通知秦淮茹和何雨柱，叫他们俩火速赶过去处理。” “要是拖久了，事情变得更严重就麻烦了！” 听到这里，贾张氏心里一沉，整个人瞬间崩溃了。 如果棒梗被抓进监狱，待个几年或十几年出来，以后的日子还怎么过？万一更严重一辈子出不来怎么办？ 就算是能放出来，回到四九城相亲时，别人听说他在里面蹲过大狱，根本不会考虑他的。 背上这样一个污点，以后也找不到好的工作。想到这些，贾张氏愈发悲痛，一屁股坐在地上嚎啕大哭起来。 “贾张氏，你要是想哭也别在这儿哭啊！外人见了，还以为是我欺负了你呢！”正当刘海中抱怨时，远处传来了声音：“贰大爷，发生什么事了？” 何雨柱走到近前，看到贾张氏在地上痛哭不止，脸色难看地问：“婶子，您这是怎么了？” “您倒是说句话啊，这哭得我心慌！” “是棒梗的事……” “啊？棒梗出什么事了？” 何雨柱立刻上前扶起贾张氏：“婶子，先别哭，发生了什么事情快告诉我。” “事情都在这封信里写着。” 第76章 今天的情况却完全不同 何雨柱接过信，展开一看，神情顿时凝重起来：“这事儿大条了！” “棒梗因为打人被捕了，必须尽快赶过去。” “婶子您先别慌，我会马上联系秦淮茹，咱们赶快去陕北看看。”当天晚上，当秦淮茹回到家听到这个消息时，差点昏倒。 “事不宜迟，赶紧收拾东西，去陕北啊！” 秦淮茹泪眼汪汪地看着何雨柱说：“傻柱，你说过的，我们会好好对待我们的孩子的。” “你别提这个了，我哪次不同意的？明儿我就帮你联系买陕北的火车票，放心吧。” 此时棒梗被抓的消息早已在四合院传开。“真的假的？棒梗因为打人被抓？” 许大茂听到秦京茹的消息后，愣了一下，随后却笑了起来：“好事啊！被抓住反而是件好事！” “许大茂，你这话什么意思？我还是棒梗的小姨呢！” “我没别的意思，我只是说棒梗既然被抓进去，说明在陕北他并没有被其他人欺负。” “这就是你的意思？” 秦京茹停下筷子，满脸狐疑地望向许大茂，“为什么觉得你这句话另有深意？” “没有别的意思，棒梗叫我小姨，所以我算跟他有点亲戚关系。” “我对他也完全没有敌意。” “你见到秦淮茹，不妨多安慰她一下。” 阎埠贵在家与自己的妻子也是震惊不已，随即赶紧给在外的孩子写信，询问究竟发生什么事。 至于易中海。 易中海的妻子心脏病已经痊愈，他才不管其他的事情是怎么回事！ 几天后，何雨柱准备好行装，提着通过关系买来的绿皮火车票，一路来到了陕北的信中地点。 “同志，请问您找谁？”“我找贾梗。” 村里的居民看到眼前两人满是疑惑：“你们是？” “我们是贾梗的父母，听说在这里出了点事，赶紧来看看他。” “你们来晚了，事情已有了结果，贾梗因为打人被关进去了。”“关在哪？我们能去看他吗？” “关进了监狱，要关四年，见面困难了。” 没等话说完，何雨柱突然感觉旁边的秦淮茹身体一软。“秦淮茹！秦淮茹！” 何雨柱急忙扶住秦淮茹，发现她已经晕了过去。“同志，快帮忙把她抬进去！” 石川村。 郑桐躺在床上，蒋碧云在后面为他敷药。 “我说你呀，干嘛要任人家打这一顿，你当时不是用一块板子就把人敲倒了吗？怎么不还手？” “这叫上乘之道。” 郑桐似乎很有兴致：“如果我当时反抗，接下来麻烦可就多了。” “他带着气过来，我话一硬，他肯定不考虑周围的人，当着所有人的面揍我，尤其当有你在场时。” “这样一来，我的时机不是来了吗？上次他是怎么 ** 我钱的，这次我就要加倍还给他！” “我不但要他赔钱，我还打算让他进去！” “整天在院子里闹，这些人，简直是给了他们一些面子，每天都乱窜！” 蒋碧云狠狠地拍了一把：“你说什么呢？我也是院子里的人！” “哎哟！轻点轻点，我现在还病着呢！” “对不起对不起！” 听到郑桐的喊声，她感到背上一阵凉意，不禁有了一个主意。 “不行，我要把这个事件告知跃民和成远。” “当时来这里拍婆娘，又 ** 我的那个人，这次我一定要把他送进监狱。” “哥们这次，真是太风光了！” “来了！” 薛成远拿上各种器具，带着黄挺的妻子给他编的网，同村里的一位老人一道前往湖畔。 “老先生，这个时节什么鱼最好吃啊？” 薛成远边跟随捕鱼人前行边问道。 “如今已是阴历四月，山顶上的雪早已融化干净，鱼都已经繁殖完成了，随便哪个种类都好。” “我觉得最好吃的还是黑鱼、鲶鱼和狗鱼，大头鱼和草鱼太多刺，我不太喜欢吃刺进嘴里的鱼。” “要选出最好的，肯定是鲶鱼！” “我们东北有一句老话，鲶鱼炖茄子，能让老人吃到满足至极。” 说完，捕鱼人一脸回味：“这鲶鱼配上茄子一起炖，放进盆子里端上桌，再来点小酒，端起酒盅，吱溜一口，咂摸一口鱼，县长来了咱也不换！” “今天咱们看看能不能有所收获，抓点回来也炖上一锅，这美味连县长都不换！” “行！” 薛成远点头，心思早已飘到山湖去了。 夏日来临，长白山脱去了白色的棉袄，披上了翠绿的夏装。 满山遍野绿意盎然，充满了勃勃生机。 “飞龙！” 捕鱼人走在路上，身旁忽然有一只白色腹部、身上带着花斑、像鸟一般的东西飞起来，扑腾几下远去。 “可惜啊，这东西可是好食材，要是咱们能捉到一只，绝对不亚于乌鱼和老鳖！”“成远，从你来长白山以来，你抓到过飞龙吗？” 薛成远望着那只早已飞得不见踪影的野鸡摇了摇头：“这玩意太难捉了，只是听人说起过，看到了我也没办法抓住。” “一只飞龙还不足以填饱肚子。” “虽然个头不大，但是味道绝对鲜美，改天找个机会你也试试看。” “我们这里曾经有个说法，在旧时代，飞龙曾是供奉给皇帝的食物。” 听到捕鱼人这么说，薛成远哈哈一笑：“可惜！大清 ** 了！如今咱们国家再也没有皇帝和贡品了。” “没错，这个说法其实就是用来形容飞龙的美味罢了。” “老爷子，今天咱们就好好捕些鱼，回头我弄一只飞龙，到时候叫上您一起享用。” “喊不喊我都无所谓了，牙齿都没几颗了，吃什么都不方便。” 薛成远笑了笑，没有继续说话。 接近目的地的时候，他又看到了一只飞龙在远处飞翔。 这次去湖边竟然遇到了两只飞龙，运气真是不错。 夏季一到，山林中的生物明显增多，不再像冬季一样只有兔子、鸡或者狍子这样的低级猎物。 “老爷子，湖边就在前面不远，您先过去吧！” “我去看看能不能捉一只飞龙，到时候我们中午就能吃上一顿美食。” “你随便，但是飞龙不好捉，如果捉不到就赶快回来，湖里的鱼都归我们了！” “嗯，一会就回。” 说着，薛成远拿好工具紧跟着飞龙前行。 四下张望一圈，确认无人之后，他迅速将手中的工具扔进了另一个特殊空间中。 东西太多会妨碍行动，这怎么能行呢？ 于是他又顺手拿出了已经许久不用的弩。 枪声过大，容易把森林里的动物吓跑，还是用弩更好。 跟着飞龙的足迹，一路朝西行去。 走了大概三里地，越走越远，海拔也越来越高。 薛成远可以肯定，他来长白山半年了，这是第一次来到这个地方。 “咕咕咕！” 凭借着敏锐的听觉，哪怕是山林中最轻微的声音也逃不出薛成远的耳力。顺声寻去，来到一棵树后，薛成远微微睁大了眼睛。 正面眼前，竟然出现了两只飞龙。 其中一只正压在另一只身上，看到这一幕，薛成远立刻明白了这两只飞龙在干什么。光天化日之下，竟然在众目睽睽的地方进行这种行为！ 这怎么能让薛成远忍得住！他举起手中的**箭，瞄准那两只纠缠在一起的飞龙。“嗖！” 随着箭矢射出，两只飞龙被命中后一起倒在地上，胸膛不再起伏。 走过去后，薛成远正准备捡起弓箭，一眼瞄见不远处的巨大石头缝中有一堆鹌鹑蛋大小的物体。 若不是他的视力好，可能就错过了。 带着飞龙走近，他发现石头底下躺着二三十个斑白的蛋，排列整齐。 毫不犹豫地，薛成远挥手将这些蛋都收进了自己的储物空间中。打这两只飞龙居然还有额外的收益。 这一堆很可能就是飞龙蛋，送进空间孵化，说不定能扩展空间。正要起身离开，薛成远忽然看到了旁边晃动的一片绿叶。 绿叶的根茎上挂着数十颗点缀着红点的果实，鲜艳夺目。 他曾与采药人聊过长白山上的中草药。 上次进山猎野猪的时候，那位采药人跟他说了一些关键的信息，特别是回程时采药人拿人参给他鉴别的情景，依然历历在目。 这叶子，以及那些红果子，与当时见到的人参叶子和果实完全相同。 于是，薛成远将弩箭与飞龙放进了储物空间，随后从空间中拿出之前预备好的采人参工具。 这些东西是他提前备好的，就是为了有朝一日能在山上遇见人参而能够完好地将其取出。 蹲下来，薛成远试着把人参收进空间，但失败了。显然这支人参的年代不凡！ 薛成远曾试图把一些树木移栽进入自己的空间，树龄十年以下而且不太高大的树木都能成功移栽。 但这株无法收进去的人参明显是因为年份过久或其根深深藏于土下的缘故。于是他拿出了铲子和小刷子小心挖掘。 根越长，药材的价值就越高。这一点，即使无人告诉他也清楚。 薛成远本以为可以很快搞定人参然后去抓鱼，因为他曾亲眼见过那种十几年的人参，根与须总长大约二十厘米左右。但是今天的情况却完全不同。 挖了一小时之久，至少挖了超过五十厘米深，但他仍未见到这人参的根末端。 等到挖到一米深的地方，根须才不再出现。这可是足足一米长的根须啊！整个这株人参，去掉上面的绿叶和红色的果实，下面就像一颗圆滚滚的脑袋，身子胖乎乎的，两条腿宛如小婴儿一般。 第77章 消除彼此之间的敌意 难怪东北那边，除了称人参为“棒槌”外，还叫它“人参娃娃”。长得实在是太像小人儿了。以前人们传说有“人参精”，也是因为这些长年头的人参长得实在太过奇特。 望着眼前的这个东西，薛成远想起了先前采到的十几年份的人参也仅仅二十厘米而已。要晓得，所有的长寿命植物生长得越久，增长的速度反而越慢。 眼前这株人参，看其长度估计至少有几百年，说不定有上千年之久。要是能把它种回自己的空间里…… 薛成远心中盘算时，眼前的人参便不见了踪影。再一看，只见它已经被移种到了空间里的某个角落。 土紧紧包裹着那些根须，一丝也没有损伤。 空间中的其它生物还想上前，却被薛成远的意念阻拦住了，并在他四周形成保护区。 这人参上长满了红艳艳的果实，这些都是今后他要在空间里面种植的重要后备资源！ 解决完这一切后，薛成远拍了拍手，环视了一下周围确保没有落下什么物品，便迈开步伐返回出发点。 今日进山此行绝对是大赚特赚！ 薛成远走近湖边时，拿出了刚才带的那些东西，顺便带上一只飞龙。 时间已过了中午，捕鱼的人应当吃过了饭。如果没吃过，就再烤这只飞龙吧。 “成远啊，你总算来了。” 见薛成远到来，那老渔民舒了一口气说道，“我还担心出了什么意外呢，这么长时间不见。” “前面那个丢了没追上，这只够大的，咱们一起吃了。” \"我自己已经吃过了，见你迟迟不来。但我已经为你预备好了饭食。\" 顺着他的指点，薛成远才发现了一边摆好了盛有鱼汤的大缸与加热后的饼子。 “赶紧吃一些吧，吃完我们马上就要下水了。” 薛成远顺从地坐下来开始进食。 相较于冬天捕捉，夏季的鱼类更加多样化。 从几磅的胖头鱼、鲢鱼，大到几十斤重的胖头鱼以及小小的鲫鱼柳根子、船钉子这样仅有手指大小的小鱼，一入夏全部都会露面。 无论是食草的还是食肉的，此时在山水湖泊里都能见到。 如果想要换个口味品尝的话，在某些特定位置还能捕获如小米般的小小虾米，简直取之不尽。这种丰富物产在东北并不少见。 吃完抹了一下嘴，薛成远朝着远处的那位老人高声喊道： “大爷！” “开始了！” “来了！” 随着渔夫撑动竹竿，木筏缓缓向湖对岸驶去。 “待会儿撒网时，小心点儿，别掉进湖里去了。” “大爷，您这是小看人了。想当年我在四九城，可是被人称作浪里小白龙的人。” “那确实是我不敢高攀。” 放网时并没有直接划向湖心，因为人力不足、网也不够长，两人决定不去湖中心布网。 “大爷，等我们把网放下后，我再去湖边浅水区看看，说不定还能找到些小鱼小虾。” “这些东西可都是美食佳肴，比起那些草鱼大头鱼香多了！”薛成远想起那些晒干或煮熟的小鱼小虾，再加上几根新鲜的小辣椒一炒，那种鲜美的味道让他口水直流。 渔夫听了薛成远的话，点点头笑着说：“那你顺便拿个篓子，顺便捉点黄鳝泥鳅小螃蟹之类的东西。明天早上或是过几天再来捞，篓子里还会有许多小虾和其他东西。” “如果你运气好的话还能捉到蜊蛄，只不过这种动物在湖里面并不多见，还是得去山涧里比较好捕捉。” “明白了！” 放完鱼之后，薛成远登上岸，拿起渔夫早就为他准备好的篓子，朝着湖岸边的浅滩走去。 山间湖泊与别处的大型湖泊不同。由于这里是长白山的中心地带，湖的一边十分宽敞开阔；然而继续向前行进时，在离岸边不到10米的地方，则变得极为狭长。这片地带只有不到两米宽的狭窄缺口，深度却不可想象。这个区域很少会发现较大的鱼类，却有许多小型鱼类和虾米。 薛成远借着阳光俯视下去，明显能看到水面下密密麻麻的小黑点，那是躲在水草下躲避午日阳光照耀的各种小鱼虾。 将篓子放在水草之间并固定住之后，薛成远准备再去找些物品将外边那个狭窄缺口堵住。然而，还没走两步到达口处，薛成远就看到一个小小圆乎的头部在湖面上探出头来，一双圆圆的眼睛紧紧盯着薛成远看。 这个脑袋呈现出咖啡棕色, 有着微微凸起的眼睛以及小小耳朵。 薛成远一眼看出它雪白的下巴与脸颊边白色胡须。 这是不是人们口中的所谓\"水老鼠\"水獭啊？在整个东北地区，这家伙可是一个鼎鼎有名的动物呢。 人们常说东北三宝：人参、貂皮和乌拉草。 在这些人参这种珍贵药材之外，貂皮与乌拉草主要是用来御寒的。 此外，还有一个十分出名的东西，那就是水獭皮毛。 水獭的皮毛被誉为动物界中最密集的毛皮之一。这种极度厚实的皮毛自然也就极为保暖。 因此，它们在东北受到了大量的捕杀，主要就是为了获取这一层厚密的皮毛。相比之下，水獭肉并不重要，再加上口感不佳，没人关心。 此时，一个小脑袋露了出来，好奇地看着薛成远。片刻之后，又露出几个脑袋。 这一群水獭带着好奇的眼神看着薛成远，但它们保持着一定距离。对它们而言，这个人充满未知感。 正当薛成远打算有所行动时，面前突然出现了一个比之前的更大很多的脑袋。 透过那一双眼睛，薛成远看到了一种陌生的神情，还有极度警惕的情绪。 尤其是当薛成远试图用木棍探一下水下的深度时，这只成年的水獭立即上前，一口咬住了木棍。 收回木棍，薛成远皱起了眉头。 因为过度捕猎水獭，如今所有水獭见到人都会躲得很远。 然而眼前的这只水獭却毫无畏惧，停留在近处不去远离。思索了一番，薛成远望向两个湖泊连接的狭窄口。 那个不太显眼的地方隐隐可见树枝和杂草。难道这水獭的巢穴就在这附近？ 看着不愿离去的水獭，薛成远心中已有数。 ** 不离十。 站起身，薛成远朝着远方的渔民望去，这时他们仍在撒网捕鱼。 略作思考后，薛成远从随身的空间中取出一点肉食，蘸上空间水，直接向水獭投掷而去。 原先一直对着薛成远敌意浓浓的水獭，在东西落下水面的一瞬间，迅速潜下去，将这块肉吞入肚中，大口咽下。 当它再次露出水面，看向薛成远时的警戒已经消失，只剩下好奇的眼神，甚至流露出一丝乞求的意思。 薛成远并没有过多理会这群水獭，他知道欲擒故纵的道理，不可能不懂。 此外，他还知道，空间水对动物有强烈的吸引力，能够消除彼此之间的敌意，使得它们变得友善。 于是捕鱼的方法必须换个思路了。 话虽如此，薛成远来到箩筐旁，试着取了些肉丝，浸上空间水放入筐内。这一瞬间，池塘中的小鱼小虾纷纷游过来，争先恐后地聚集到了这边。 不多一会儿，放有肉丝的篮子就被填得大半满。 随后，他把篮内的鱼虾全部倒进了提前隔离出的水中，接着再放回空箩筐。 连续进行了四五次这样的操作，池子里鱼虾才渐渐散去。 薛成远环视四周，发现湖里的小鱼小虾数量似乎并没减少太多。竹篓还是太小了，捕获的鱼虾寥寥无几。 而且这里面没有大鱼，全是些小鱼小虾。 但这样也好，在空间里养殖，这些鱼虾肯定会迅速生长。对此他很有信心。 薛成远正打算收起竹篓，过几天再来，以免被人看出什么破绽。 他起身扫视时，看到那只成年水獭在他不远处，嘴里叼着一只四肢还在扭动、浑身软壳的甲鱼，目光注视着他。“是给我的？” 望着眼前的水獭，薛成远有些难以置信地问。 就在刚刚他把捕捉到的小鱼小虾放入空间的时候，这只水獭居然没有靠近，反而聪明地潜入水中捉了一只甲鱼以示感谢。 尽管空间中的水效果非凡，但这点水还不至于让水獭表现出如此的智慧。 或者是水獭本身的灵性本来就高，被空间中的水增强了智力？ 水獭没有其他的表示，只是把那只仍在挣扎的甲鱼放在薛成远面前后，便迅速钻回了湖里。 其他几只水獭则漂浮于远处的水面，看着这一幕。“有意思。” 薛成远将脚踩住甲鱼背，提起它，并最终决定把这只甲鱼带走。 他打算尝尝这湖产甲鱼的味道。“老大爷，您这边忙好了吗？” “差不多了。” 不一会儿，正在撑着竹竿的捕渔者走了过来。 “老先生，您在这片湖中见过水獭吗？” “很多年前见过，但最近两年很少见了，因为它们被捕杀得太厉害。不过可以肯定的是，这里肯定还有一些！” 一听这话，老渔民立刻兴致勃勃地说，“发生了什么事？你也遇见了水獭？” “要是碰上，不必迟疑，马上抓住就是了。” “这种东西越来越难捉，它们的皮毛越来越贵重。送到供销社收购，那可是一笔收入。” “但在卖皮毛时千万不要说是在哪里抓的，否则那些人就会一拥而入了。” 薛成远并没有正面作答，而是换了一个角度：“老先生，假如我们能训练水獭捕鱼，会不会是一种有效的方法？” 第78章 带着战利品回到村里 “训练水獭捕鱼？” 渔夫显得非常惊讶，但看着薛成远认真严肃的样子，他思考着薛成远刚才说的话。 “作为擅长捕鱼的动物，水獭每天能够摄入其体重十分之二左右的食物。如果用于捕鱼，应该没有问题。” “然而，它们对人类保持很高的警觉，难以被驯服。” “那么如果真能驯服成功，让它们来捕鱼会怎样呢？” “那肯定会成为一个优秀的捕鱼助手。但也需要注意防范别人可能会为了它的皮毛来偷走它们。” 薛成远点了点头，举起手中的那只甲鱼说道，“刚才就是这只水獭送来的。” “真的吗？” 老渔夫看着薛成远手中还沾有咬痕的甲鱼，不由得有些惊愕：“难道说您成功地用水獭抓鱼了？” “不然我又何必问这个问题？” 眺望这片方圆几公里的湖泊，薛成远忽然冒出了一个灵感。 如果湖里的水獭全都归自己管，那还需要亲自下水抓鱼吗？直接坐在岸边收鱼就行了。然后把抓来的鱼蘸上空间水扔给水獭，其余的都收归“国有”。 这样一来，空间也会得到扩充，整个湖就相当于自家的后花园，想吃什么就能随时安排！ “成远，如果你能让这些水獭帮忙捕鱼，这件事最好还是别让外人知道。”捕鱼人望着甲鱼，严肃地说，“这么大的湖，并不只是我们山屯独占，只是因为我们距离最近罢了。” “要是被其他人得知这里有通人性的水獭，他们就算从远方赶来，也会把这些聪明的水獭一网打尽。” “成远啊，害人之心不可有，但防人之心不可无！” “这点我知道。” 薛成远看着眼前挣扎的甲鱼，心里已有了解决之策。两个人就这样在山上度过了一夜。天亮后，二人早早起床准备收网。 “你自己先去收拾你的渔篓吧，我要在这边弄点吃的。” “给飞龙煮的，这条甲鱼你若不吃我就带回去。” “不需要，飞龙回头你自己带回家吃吧，我吃了也没啥用。” 见捕鱼人执意推辞，薛成远也只好起身走向湖边。而那条甲鱼和飞龙则早就被他放入空间中。 眼下天气渐热，如果不及时处理飞龙，在外面时间久了可能会坏掉，那可真糟蹋了好东西。 走到湖边，来到昨天设置的捕捞点，提起渔篓，收获满满。 篓子里挤满了密密麻麻的小鱼小虾，还夹杂着几条黄鳝和泥鳅，却不见蜊蛄的踪影。 正如捕鱼人所说，这种贝壳类生物在湖里不多见，大部分分布在山间的溪流里。 找个时间去王家屯那边的耕地上看看，因为那里水源丰富，种植着水稻，蜊蛄应该不在少数。 正当薛成远准备拿起渔篓离开时，湖面泛起了阵阵波纹。 顺着波纹望去，昨天那些水獭再次出现在湖面上。在其中一只水獭的带领下，它们迅速向薛成远游来。 “今天这么早？” 面对这一大群水獭，薛成远想着，就把篓子里几条大的鱼蘸了些空间水抛了过去。 水獭没有迟疑，咬住鱼就游到了薛成远面前。 在这个湖里，水獭处于食物链的最顶端，几乎没有什么动物能抢走它们的食物。 除了人类。 看见这几只水獭都不怕人，围过来啃食鱼，还不时抬头看自己，薛成远蹲下来摸了摸它们柔软的毛皮，水獭竟然没有反抗，反而用头蹭了蹭他的手。 薛成远心想，看了看远处如小蚂蚁般大小的捕鱼人，尝试着把这些水獭也收入到空间中。 原本还在眼前的水獭瞬间全部消失，换了个地方重新出现。 薛成远昨晚思索了一番，捕鱼人说的确实有道理，只要有水獭出现，就意味着可能面临危险。 既然如此，倒不如把水獭全家收入空间中，在需要捕鱼时再放出来，这样才能保证它们的安全。 收好水獭后，薛成远看着篓子里的鱼虾，将其中一半收进了空间里的水池中。 这一次的捕获量实在是太惊人了。 特别是昨天投放了一小块肉丝的那个篓子，里面的鱼虾几乎满得冒了出来，密密麻麻，令人难以置信。 “喏，这是昨晚的收获。” 将篓子搁在一旁，薛成远坐下来吃着热腾腾的饭菜。 没有特别好的食材，只是一些煮鱼干配上玉米面的馒头，味道一般，但是勉强能吃。 “这么多？” 捕鱼人看着薛成远放在旁边的鱼篓，难以置信地喊道：“一夜之间怎么会抓到这么多鱼虾？难道你在昨晚投了些什么东西？” “没投放什么，当时我身上就带着一只飞龙，其他的啥也没带。”薛成远边吃馒头边说：“我平时也不来这里捕鱼，带什么过来呢？” “确实奇怪，以前我把这个篓子放在同一个地方，就算有不错的收获，顶多也只有一半那么多！”捕鱼人望着篓子，百思不得其解为何这次如此丰盛。 只能认为这是因为一年的繁殖季节，鱼虾数量大增的缘故。 捕鱼人站起身来，把篓子放到水里，避免因长时间暴露在空气中而导致鱼虾死亡。 刚回到山村里不久，鱼死了一半就会变味，那后果就严重了。 “成远，去收鱼了！” “来了！” 跟着捕鱼人一起上船开始撒网。“今天的收获应该不错！” “那是肯定的，去年冬天捕鱼你没参加，那次的收获简直是惊人的，全是大鱼。”捕鱼人笑着说。 “哎，没办法啊，现在上了年纪，一不小心在冬天山上一滑就可能跌个跟头，那就不知道会怎样了。” “再来捕鱼反而会添乱，所以还是算了。”捕鱼人勾住渔网，一点点将它拉上来。 “这次你放心，有我在，这些鱼绝对不会少。” “那就必须的！”话音未落，第一条鱼就被拉了上来。 “鲢鱼，两三斤，还不错，有了一个好开头。” 捕鱼人一点点往上拉网，薛成远负责划船。 他不许薛成远帮忙，说还有其他的事情等着他做。“胖头鱼。” “鳌花。” “哲罗。” “狗鱼棒子！” “鲇鱼球子！” 随着渔网被慢慢拉起，捕鱼人兴奋地喊道：“可以了，今晚有鱼吃了！” “这两样鱼都出来了，今晚的晚餐一定丰富极了！” 薛成远看着眼前的长条状鱼，好奇地问道：“大爷，这狗鱼棒子是啥鱼？有什么特殊之处吗？” “狗鱼棒子就是平常人所说的狗鱼，这鱼可是典型的食肉种类，就像黑鱼一样，特别凶猛！” “一旦它猛起来，水中老鼠、青蛙甚至飞下来的野鸭子都能被它一口吞下。”捕鱼人一边拉网，一边说道，“这玩意儿跟鲶鱼比也差不了多少，肉香刺少，美味极了。” “就是不容易捕捉，数量也少。” “但现在正是品尝的好时节，之前它们刚刚产卵，现在吃刚刚好。”薛成远点了点头，记下了网中的鱼。很快，网就拉上来了。 夏季捕鱼所用的网和冬季的有很大不同。无论是网的宽度、长度，使用的线绳，以及孔洞的大小，都完全不同。两人可以操作的小网和几十个人才拉得动的大网怎么可能一样呢。 “收网！”捕鱼人脸上洋溢着笑容，笑得合不拢嘴，这是他捕鱼生涯中最丰收的一次。以前那种难捉的数量稀少且生活在深水中的鲶鱼、狗鱼之类的，这次跟着薛成远竟然轻易就捕获了不少，是他始料未及的。 “成远啊，你真的是福星啊，自从你来了之后，屯里的人生活水平真的变好了。” “你看，屯子里的人都能吃上肉，湖里能捕到鱼，山里还找到了日本人的仓库。”“这次跟你一块来捕鱼，以往很少见到的鱼都捉到不少。” 薛成远笑着回应道：“哪像你说的那么神奇，那是因为咱们长白山风水宝地好，加上乡亲们都给力。” “这些事情，哪一样离得开乡亲们的共同努力，单凭我一个人能做到什么？”他继续说， “在咱们新的社会体制下，那些旧思想不能要。” “是是是！” 当木筏靠岸时，二人把它拖到岸上以防长时间浸水导致腐烂。 “赶快解鱼，带着战利品回到村里，今晚一定要好好犒劳自己。” 两人迅速把鱼从网上取下来放在旁边的一堆叶子上，不断用水浇湿保持鲜活动态状态。由于缺乏合适的器具，鱼只能被这样处理。解完之后统计了一下总共有二三十条鱼。由于用的是小网，所以捕到的大多是个头不大三两斤重，最多不超过四五斤的大鱼，全部重量大概七八十斤。 “稍等，我记得上次冬天捕鱼留下的小木筏应该还在附近，去找来看看能不能把这些东西拖回去。” 几十斤活蹦乱跳的鱼比起死物更加难以运输。找到木筏并用网把鱼包裹好再以绳索系住。这样的条件下地面无雪且摩擦大，石头又多。若要拉回去，木筏多半会被磨损严重；甚至严重时，会在路上直接解体。最后捕鱼人将装满了渔获的筐从湖里取出。“这鱼和虾分量还不轻！” 捕鱼人提着篓子：“估计能有十多斤，够你吃上一阵子了！”“到时候我会分些给你。” “你自个儿抓的自己留着吧，我不缺这些。” “等会儿咱们一人一半，另外一半分给屯里的乡亲们，你觉得怎么样？”“随便你，这天气热，那么多也吃不完，容易坏。” 第79章 要是出了什么事，村没人能担得起责任 两人一路聊着，慢慢往前走，并不着急。当他们来到山屯外面时，正巧碰见一群孩子在嬉戏。“今天没上课吗？都出来玩？” 看到薛成远，一群孩子兴奋地回应：“薛老师好！” “今天辛老师和我妈她们上山挖野菜去了，正好今天是星期天，我们就放一天假了！” “好吧，放假就好好玩，帮忙家里做点活儿听到没有？”“知道了薛老师！” 孩子们的眼神随即落在薛成远身后的木筏上，那里有网上裹着东西。“别看了，一会儿到我家来吃饭！” “薛老师，我爸我妈快回来了，我就先回家了！”“我也是！” 一听薛成远要请大家去他家吃饭，所有人立刻跑开了。“这群家伙！”薛成远无奈地摇了摇头。 屯里的人都叮嘱自己的孩子不要去薛成远家吃饭，怕给薛成远添麻烦。不然每天都会有许多人挤在他家里白吃白喝。 所以即使想要请大家吃饭，也没人来了。 跟捕鱼人分好鱼后，剩余的全部给了老队长那头，如何分配让他头疼。本来鱼就不多，根本不可能每个人都有份。 能有的都已经不错了。 在这个年代，大家抓些野味或者补给，还得相互分一些。要是七八年后，各家各过，无论所获所得全归自己，才不会有这事。 关系差的人即使挨饿了，也不会有人管。 “成远，怎么今天回来这么早？” 没过多久，辛琇晶戴着草帽，背着竹筐进了院子。“看你这样子完全融入了二婶她们的队伍。” “你在说我是乡下姑娘吗！” “可别说我没有说啊！”薛成远笑着说道，“不过话说回来，就算真是乡下姑娘，你也还是全屯最靓的那个。” “这话说得还可以，我还蛮喜欢听的。” 辛琇晶说着把竹筐放到薛成远面前，“你看，这是我今天跟着二婶她们上山挖来的野菜。” “这里有荠菜、柳蒿芽、刺嫩芽、刺五加之类的。” “你是挖了这么多，怎么都认识啊？”薛成远好奇问道。 “跟她们一起学习嘛，村里其他人也都会认识这些野菜，我也学学不就成了。” 说着，辛琇晶把背篓搁在一旁，模仿着薛成远的动作，搬了张椅子，端了个大盆放在面前。提起一桶水倒入盆内，便与薛成远面对面地开始洗野菜。 山里的那些野菜，辛琇晶拔完后根本没时间清洗，都是直接扔进背篓里就算完事了。 “你挪过去点，我这里洗的是鱼，腥味挺重的，小心水溅到你那儿。”薛成远提醒道。“没关系，大不了再洗一遍。”辛琇晶无所谓地说。 她一边处理着手里的野菜，一边看着薛成远的工作。“这次收获不错嘛，我看得出。” “这个盆里有好几条大鱼，边上还有好多小鱼和虾。” “等一下我把这些虾和小鱼多洗几遍，拿回去晾干、烘干。” “等一会儿拔些红辣椒混在一道炒，味道简直好极了。” “没事的时候当作零食吃也不错。” 薛成远处理完了那几条鲶鱼后放在一旁，说道:“今晚就用它炖茄子，我要试一试看老爷们所说的鲶鱼炖茄子会不会是真的能把人香‘晕’。” 辛琇晶一边清洗一边说：“那你今晚来做饭？” “你做吧，我现在还不知道要整理到什么时候了。” “那今晚我用野菜给你做个炒蛋。” “接着我给你来一个茄子煮鲶鱼。至于那些小鱼和虾米就算了，等明天再慢慢收拾。” “行。”两人正在谈话间，外面有人走到庭院前：“成远，忙着呢！” “哎呀，老药，不用这么客套，直接进来就好了。” 薛成远见到是老药，起身打招呼。 “你忙吧，我就去找柱子的孩子，今天让一只马蜂给蜇伤了，疼得哇哇直哭。一会儿我再回来看望。” “那你晚上在这边吃饭么？” “回头再说，很快就回来！”说着，采药人走出了视线范围。 “奇怪，这老药怎么也不说明来访目的。”辛琇晶笑道： “大概是邀你去采集草药吧。” “伟强大哥根本不管这事，村里也只有你会时不时地跟他一块上山挖野参什么的了。” “不知这次他们打算去哪儿，等等看。” 就在薛成远准备接着洗东西的时候，他忽然想起了刚才那人所提的事情，关于马蜂咬伤人的。 对啊！在这个地方完全有条件养蜜蜂呀！ 现在正好农历的四月，即西历五月上下旬。但在这寒冷的长白山区域，人们仍旧穿棉衣以防寒保暖，短袖衣服在这里穿可能会让人受不了冷。 山里的景象如同中春季的画面——相当于四九城每年2月或是3月的模样。这时候花木正在茁壮成长。 此时若养蜜蜂的话应该正是恰当时机。 到了隆冬时节，如果蜜蜂能移至温暖的地方过冬，它们就有食物可依靠了。 \"成远？成远？\" 看到薛成远停下来发呆，辛琇晶便冲他挥了挥手，喊道：“怎么回事？怎么愣在那里了？” “刚在想怎么弄点糖来吃。” “糖？” 辛琇晶的动作停了下来，有些兴奋地望着薛成远：“你又搞到糖了？”自从离开家乡以来，辛琇晶吃到糖的机会寥寥无几，全都是之前薛成远给的。 后来薛成远没了存货，辛琇晶也就断了这念想。 上次家里寄来的物资里，啥都不缺就是少了糖和糖票。而在山里面，尽管肉还算充裕，但糖真的稀缺无比。 要是没有以前薛成远给孩子们的糖，恐怕王家屯的孩子好几年都没尝过糖是什么滋味。唯一一点甜蜜味，就来自夏天山林里的野果，或是偶尔捣毁的蜂巢，虽然结果往往是头上挨一顿蜇后疼哭不已，但仍能笑着品味到那份短暂的甘甜。 但如果一不小心碰到马蜂窝，麻烦就大了！这些马蜂犹如小型战斗机般，一叮就是一大包，还带着 ** ，很快脸就肿了一半。 “想想办法，还是有机会搞到糖的。”薛成远心中已有了一些主意。 等一会那个采药人过来时可以问问。 “谁让你那么能干呢，我怎么能不喜欢你！” 听到这句话，薛成远猛然回头：“你说什么？我没听清楚。”“我就说你本事大，信你能办到！” 辛琇晶捋了捋头发却被风吹散了，就像她现在纷乱的心情一样。 不经意间怎么把自己的真心话说了出来，这下糟了。“我就当你说的是这话。” “什么叫当我说的这话，我本来就是这么说的。” 薛成远没再理她，将东西整理好，把水倒掉，扔掉垃圾。他这里不缺少清理杂物的小动物帮忙。 辛琇晶这边也大致收拾好了，将东西搬进屋，开始生火做饭。 “对了，我带回了一只飞龙，你看看搭配些什么炒一下吧。”“好的，今天就有三个菜了，好像过年一样？” “你在这里我就算过节。”“去你的！油腔滑调。” 说完，辛琇晶转身笑着继续做饭。 她的笑容立刻点亮了这一天的美好。当这边薛成远进屋与几个小孩玩耍一会儿后，门外很快响起了敲门声。 “老药，快进来吧，饭菜马上就好了。” 采药的人看着薛成远笑了笑，“你是准备留我不回去了吗？” “既然你来了肯定有事要商量，边吃边谈，顺便我再去叫伟强哥，嫂子还在家吧？” “不用麻烦他们了，他们在家自己吃饭，我也就不回去了，他们明白我的意思，就算喊他们也不会来。” 见采药人并没有推辞之意，薛成远点头道：“那好，等会儿我们自己解决。” “柱子家的孩子被马蜂蜇了，现在怎样了？”薛成远一边为采药人倒茶，一边询问道。 “那孩子调皮，非要捅蜜蜂窝，结果捅到的竟是马蜂窝。才捅到一半，发现不对，转身就跑。” “但还是没能逃脱，被几只马蜂在头上咬了好几个大包，回来哭得稀里哗啦的。” 说完，采药人叹了口气：“他这头疼估计还得几天才能缓过来，山林里的马蜂毒性很强，刚把毒汁挤出来抹了些药膏。” “这孩子真是遭罪了。” “回头我把那个马蜂窝搞了。” “确实该捣掉，不过不能是你来捣，要是出了什么事，村里没人能担得起责任！” 采药人喝了口茶水：“你如果真想去捣它，又想要些蜂蜜尝鲜，回头我带你去找真正的蜜蜂窝，千万别碰马蜂窝了。” “对，最近忙得快忘了这事。”薛成远笑道，“老药，过几天找个时间咱们去山上采药材，顺带着把这个蜂巢的问题解决了。” “来了这么长时间，我一直都没尝过甜食。” “行，我对这片山林熟悉得很，哪个地方有蜜蜂，巢的大小以及它们采何种蜜，我全知道。” “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 听了采药人的话，薛成远微微点头。自己的养蜂计划即将踏出第一步，能不能实现蜜糖自由就要看这次了。 “来来来，开饭了！”“飞龙来了！” 此时薛成远正与采药人聊天，另一边辛琇晶已经端菜上桌：“先吃饭，回头再说。” “走的时候拿点鱼虾回去吧，都是我刚抓的。” “下次咱们再继续谈这事儿。”“好吧，那我就不客气了！” 第80章 把这个混账东西带回去 上午的时候，薛成远还在棚子里围着鸡圈捡新一天的鸡蛋。王家屯这里的情况不同于四九城。 要是换作四九城，什么东西空间中的物品，出去转一圈再回来，根本无需解释从哪里来。哪来的？当然是买的！ 哪买的？管得着么？ 但是这里是王家屯，在长白山脚下的村子里，所有的物资都有必要给出大致的来历。偶尔吃一顿还无所谓，要是经常有不明来源的食物，屯里人肯定会产生怀疑。 “成远！成远！”“怎么了？” 薛成远把手里的簸箕放一旁，走出来对着门口的人问道：“你们要去割乌拉草，要不要一起去？” “上次不是说碰到什么有趣的事情要喊上你吗？乌拉草丛里经常有各种飞鸟光顾，每年都能在那里看见它们的身影。”二毛看着薛成远说道。 “草甸子里全是沼泽地，里面有鱼、虾和螃蟹，数量都挺多的。”二毛说着忽然想起什么，“对了！还有蜊蛄！” “你不是说过想捉蜊蛄吗？稻田里有一些，但并不多。” “不过草甸子那边更多，肯定能抓得到。” “我觉得这些东西还挺稀奇，所以来叫你一起。”听到二毛的话，薛成远眼前一亮。 “等等我，我去拿些东西，咱们一起去。”说着，薛成远关上棚子门，回到屋里拿起背篓、镰刀和一些绳索放进背篓中。 “这次咱们带上工具过去，不然空着手怎么行。” 二毛看着他，问道：“这次有多少人去割乌拉草？” “每家派一个人，大家各自带上工具前去。” 二毛看了看背上的镰刀和身后的背篓：“原本想着陪你找路，所以没和他们一同出发。” 薛成远点了点头：“那咱们这边的草甸子你知道在哪里吗？我从来都没听说过这个地方。” “冬天的时候下着大雪，说啥草甸子都没用，东西都没长出来。” 边走边解释道：“主要是这个位置比较偏远，要再往更远的地方走去才行。” “那边距离靠山屯不远了，到时候可能会遇到他们的屯民。” “咱们屯跟靠山屯关系怎么样？” “挺好。咱们跟靠山屯没有任何恩怨，两屯之间有不少户人家都有亲戚关系，女儿娶进来送出去的也不少见。” “到时候见面了可能都要喊一声姑妈或者婶子。” 二毛忽然想到了些什么：“对了，靠山屯的队长是我们这里大队长的老战友好吧。” “明白了。”听到二毛这些，薛成远明白了其中的道理。 “没问题，我这边有烟。”哦？ 二毛转过头看薛成远：“你真带烟了？” “那不然呢？难道不能随时带上点？” 薛成远笑着说道：“虽然我不抽烟，但我带点烟又不是什么大问题。” “你说的是有滤嘴的那种吧？”看着靠近自己的二毛，薛成远停下脚步：“你想试试吗？” “算了，这东西给我就是浪费，没什么必要……”哎，成远！这也太客气了！ 看着递过来的烟卷，二毛急忙接住。“想吸烟尽管说，一根烟算不了什么。” 二毛赶紧把烟卡到耳朵边上：“不行不行，一根烟值不少钱，在村里还是抽我自己晒的叶子烟好，这种高级的东西给我确实是浪费。” “什么浪不浪费啊。烟给我就是给你的。要是你自己把它抽了那就是用了，不算浪费。” 薛成远打断：“你说的问题不对。就像你吃好的东西吃进去了也算有用，穿新衣服也并不是白穿，所以别觉得浪费了。” “二毛，别胡思乱想，只要不浪费就好了，别这么贬低自己。”薛成远轻轻拍了拍二毛的肩膀，慢慢向前走去。 “走啊！我都不知道具 ** 置在哪，你还愣着干吗？”薛成远回头看向二毛招呼道：“快点！” “哎！来了。” 二毛迅速跟上，虽然走在前面，但他心里却暖暖的。两人前后错开半步远，首先来到田地那边。 田里没几个人，只是有几位村民在除草和驱赶飞禽走兽，以防作物被啃食。 “成远，你们也是来收割乌拉草的吗？” 走在田间的小路上，黄挺的妻子瞅着薛成远和二毛喊道。 “嫂子，我在村子里也没什么事，琇晶负责教孩子们上课，暂时不用我帮忙，我想跟村里的大家一块来收割乌拉草，也算是出点力。” “唉，你还不如留在村里休息呢，这么多人去，少了你也无妨啊？”“话不是这么说的，嫂子。” “人忙起来总是好的，总比在家闲着强。”薛成远对着黄挺的妻子说：“嫂子你继续忙吧，我和二毛先过去！” “好！” 他们继续前行了一段距离，绕过一座小山丘，眼前顿时开阔了许多。相较于之前那片小小的耕地，这里的土地宽广无比。 尽管薛成远见过许多长白山的景象，面对眼前这片景色仍然感到震撼！一望无际的绿色草甸随着微风轻摆，泛起层层波浪。 这哪里只是草甸啊！ 这简直就像是一片辽阔的大草原！ 如果不是前方群山阻挡了视线（afff），他几乎以为换了个场景站在了广袤的大草原上。 “成远，跟我来吧，小心些。”二毛在前面领路，回头叮嘱薛成远：“再往里面走就会变得越来越软。” “前面是沼泽地，看似平整的草地其实下面全是淤泥。稍不留意踏错一步，整个人都会陷进去。”二毛认真说道，“成远，跟着我，脚步稳健一些。” 薛成远小心翼翼地跟着，环顾四周。 这个地方与他想象中的泥沼完全不同，他原本以为全是积水，没想到会是这样的情景。 但也正因如此特殊的地形，如二毛所描述的一样，如果不慎陷进去便会相当危险，这让人不得不加倍警觉。 “老队长，我们到哪个区域？” 走到一半时，二毛朝着远处戴着草帽的身影喊了一声。 “往前走，前面那片没人，那边的水分比较多，走路的时候一定要注意脚下！” 队长直起身，对二毛说道，同时看见了薛成远离他不远正向这边来的身影，拿着一把大镰刀大步迈近。 “成远，你怎么也跟着二毛过来了？” 老队长迎上来摘下了草帽。 “我没事情可做，来这里帮忙减轻大家的负担。” 薛成远答道，看着老队长手中的草帽有些好奇，“天气并不热为何还需要戴着呢，老队长？” “就算天气不算热，长时间暴露在阳光下，脸还是会灼痛的。” 老队长把自己手中的草帽递给薛成远：“戴上，这地方鸟多，保不准啥时候天上就会掉下 ** ，直接砸脑袋上，够恶心人的。” 老队长话音未落，“轰炸机”果然飞了过来，一团 ** 立刻落在二毛的衣服上。 “ ** ！等下非把这些玩意儿全宰了，拿回家炖了吃、炒了吃！”二毛愤怒地咆哮道。 听到这话，薛成远和老队长相视一笑，都忍不住放声大笑起来。 这霉运可真够背的。 “老队长，那我先过去了，一会儿再说。” “好，注意别累着自己，这里没让你做太多活，你就当散心好了。” “知道了！” 说罢，薛成远便随着二毛沿着前方的小径走去，走了一段路程。这个地方跟先前那儿明显不同，可以清晰地看到水迹的存在。草甸子脚下感觉有些轻微摇晃，像走在柔软的水床上。抵达目标后，他放下背篓，准备拿镰刀开始劳作。 突然，一只大头猛地 ** 着翅膀朝两人冲过来。 薛成远反应敏捷，立刻避开。而二毛躲闪不及，被撞倒在地。 这只突然闯入视线的东西全身雪白，只有嘴巴是深色和橘红色的。它颈项修长，看上去很眼熟。 这不就是大鹅吗？不对！ 薛成远心想，在这样的湿地中怎么会有大鹅呢，莫非这是……天鹅？ “真是见鬼！” 二毛奋力爬起身，拎起镰刀欲朝着刚才袭击他的家伙冲过去。“二毛，别动。” 薛成远连忙大叫阻止，二毛抬起的镰刀停顿在半空中未落下。 此时，那只天鹅并未善罢甘休，见状二毛停止动作之后，立刻抬头，用它的嘴向二毛胯下啄击。这一快速攻击吓得二毛魂飞魄散，根本避不开。 “你想让我饶了它是吗？” 薛成远动作迅速，一把捏住天鹅的脖子把它提了起来。 天鹅被抓住要害处拼命挣扎着，扑扇着双翅但发不出声音。 “成远，把这个混账东西带回去煮了吃，我差点断了子子孙孙！” 。 “冷静点，等等看。” 抓着天鹅，薛成远轻轻拨开周围的乌拉草继续前行。 不过两三步路远，就见到另一只天鹅蜷缩在那里，头颈左右转动，目不转睛地盯着薛成远。见此情景，薛成远立刻明白了刚刚这只天鹅主动进攻的原因：原来是闯进了人家家门口附近的地方。看这只静止不动的模样，极可能是在孵化雏鸟，按照现在时节正好处于它们繁育后代之时节。 自己手上的资源尚欠缺这类物种，假如能够把这对天鹅及它们的蛋都一并...想到这里，薛成远露出一丝笑意，内心已经有了解决方案——无论如何，要解决这件事了。 “成远，情况如何了？”站在背后的二毛问道。 “没关系的，你在外面稍等下。” “好嘞，需要我做什么就说声。” 薛成远想了想，再次使用老办法，从空间中取出一条沾有空间水的小鱼，直接塞进了旁边奋力挣扎的天鹅口中。 第81章 愤怒抗拒逐渐变为无视 原本还激烈反抗的天鹅立刻没了动静。 “再吃一个。” 等薛成远把天鹅放下，天鹅便扭动着脑袋，靠在他腿边磨蹭起来。 “去去去！赶紧告诉你媳妇，快加入大部队，有的是好吃好喝的等着你们。” 他一脚踢在天鹅的屁股上，天鹅被踢得“咕咕”直叫，扑扇着翅膀迅速来到了正在孵蛋的雌天鹅面前。 两只天鹅开始交流，薛成远慢慢靠近。 这种情况他曾经遇见过，已经是轻车熟路。 之前处理海东青的时候也是同样的手法。 先让一只服从，后面其他的也就顺理成章了。 事实证明，一切正如薛成远所料。 雌天鹅在雄天鹅的劝导下，从最开始的愤怒抗拒逐渐变为无视，最后勉强接受。 见已经搞定，薛成远走过去，还是老办法，拿小鱼喂了雌天鹅，随即控制住它。 确定周围没人，薛成远将雌雄天鹅和蛋都收入空间内，拍拍天鹅的脑袋后转身离开草地。 “成远，你终于回来了！那鹅呢？我要去宰……” 二毛话还没说完，就看到薛成远身后跟着一只低着头默默走来的天鹅，顿时愣住了。 “这只大鹅？” “乖巧了，刚才教训了它一顿，现在没了其他念头。” “到边上站去！” 天鹅顺从地走到了一旁，低着头背对着他们俩，像个认错的孩子。 二毛看得目瞪口呆，指着天鹅，张大了嘴巴说不出话来。 “怎么样，我驯兽的技术还可以吧。” 薛成远弯腰拿起镰刀，开始割草：“别愣着了，赶紧干活。”二毛压下心中的震惊，蹲在薛成远身边收割草料。 “成远，你这到底是用了什么绝招？” 一边割草，二毛一边好奇地看着薛成远，“咱们家那些动物，像狗、豹子、鹰，看起来都跟你挺亲热。” “可是我们家那些狗总是要咬我一口，真是气死我了。”一想起自家的狗，二毛气不打一处来。 同样是狗，为什么跟薛成远的比起来差别这么大？ “可能我天生跟动物有种亲近感吧。”薛成远一边割草一边回应道：“老队长家的骡子不也总是来黏我嘛。” “是啊！”二毛回想起来，的确如此，那骡子明明没怎么用过，却对薛成远如此亲密无间。 二毛不由得心里暗自羡慕，什么时候自己也能有这么好的运气，在草原上也能捉住一只天鹅就好了。 “成远！二毛！休息一下吧，过来吃点东西喝口水！” 忙活了半天，老队长从远处喊他们过去。“走吧。” 一旁等待已久的天鹅听到薛成远的叫声，嘎嘎地扇动翅膀，趾高气扬地跟随薛成远走向老队长。到了老队长面前，薛成远和二毛席地而坐，接过老队长递来的馒头，蘸着带来的大酱，吃得津津有味。 “成远，这是啥？” 周围的人都好奇地看着薛成远身边的天鹅。 “刚才碰到的一只大鹅，非得跟着我，想蹭吃蹭喝。”“嘎嘎！” 天鹅看着薛成远吃饭，一边叫唤着，薛成远顺手扔了些馒头屑。这只天鹅是杂食动物，什么都吃。 大家见天鹅静静地蹲在一旁盯着薛成远吃完，不由愣住了。这种情况他们在村里也见过。 “果然成远天生好运，出个门就能捡到大鹅。” “这只鹅看上去还挺肥的，估计得有好几斤吧？如果炖来吃，应该会非常香吧？”“嘎！” 天鹅不满地扇动翅膀冲那人叫喊着。“哟，还听懂人话了！”老队长瞥了一眼旁边的天鹅，露出好奇的神色，但没多说什么。村里的人都知道，薛成远家就像个小型动物园：屋里、屋外、房顶上、树上都栖息着各式各样的动物。 之前过冬时被掏走的一些松鼠竟然主动找上了门，并且还有几只赖在那儿不再离开了。 如果不是这些动物跟薛成远这么亲近，乡亲们早就将它们捉走了。 小家伙，是不是想趁秋收后提早偷些粮食？真是个机灵鬼！ “老队长！靠山屯的人来了！” “王老九，你吃得倒是挺香啊，就不能分我点儿？” 众人抬起头，见到一个精神矍铄的老人健步而来。 “周瞎子，你还活着呢！”“我就是死了也不会让你占到便宜！” 周瞎子？ 薛成远看了看面前的老头，他的视力明明不错，为啥叫周瞎子？ “老队长喊他周瞎子，因为他一个眼清楚，一个眼模糊。” 看着薛成远脸上露出的疑惑，二毛解释道：“这老头可不简单，不要小瞧他。” “我听靠山屯的人说，这周瞎子就是因为一个眼睛好，一个眼睛不好，在射击时反而特别准，能在两百米之外打中鸡蛋。” “他在跟老队长一起打鬼子时，可是一队里有名的神射手，据说曾经击毙过 ** 呢。” “那确实是够准的。” 薛成远点头赞同。 至于击毙日军营团长的说法，那就是有些夸大了。日本人怎么可能有这样的编制。周瞎子上前与老队长斗了几句嘴，随后微笑着看向在场的人。 等看到薛成远时，周瞎子微微一愣，转而看向老队长。“这是我们屯里的下乡知青，薛成远同志。” “这位就是你们屯里闻名遐迩的薛老师？”说着周瞎子眼睛一亮。 王家屯与靠山屯关系不错，亲戚往来也很频繁。王家屯有个了不起的人物，这事儿早已在靠山屯传开了。那人不仅能打野猪、打熊，还能冬捕鱼，甚至养狼和养豹子，并且还在村里办起了扫盲班，实在令人敬佩！尤其是这扫盲班！ 如果是以前，在薛成远未到来之前，这两个屯没啥差别，甚至靠山屯因地势较低，离城市的路更便捷，生活还相对好些。但现在不一样了，因为王家屯有了知青，逐渐吸引了不少资源和人才，变得愈发富裕。于是周瞎子便寻思找个合适的机会，找王家屯的管事聊聊这事。“大名鼎鼎不敢当。” “哦！谦虚了。” “我这名字您可是听屯里的人说了不少遍吧？走，去咱们屯里，我请您好好吃一顿。”“周瞎子！” 老队长看见周瞎子上来邀约，立马挡在他面前：“人家成远忙碌一天了，还是留下来在此用餐吧，有啥事在这里说就好。” 看着老队长的模样，周瞎子脸上的笑容慢慢消失，陷入了沉思。“那我这样：我这就去拿点东西过来给您，行吗？” “薛老师，您慢慢享用，我去取点东西，回头给您带走。”说完周瞎子转身离去，丝毫没耽误片刻。“老队长，你看他这模样，是不是想带走成远啊？” “再怎么也得有点分寸吧，再说不过是带点小礼物罢了。” 老队长满不在乎地说：“再说成远自己都还没说话，急什么呢？”大家看着一边进食一边逗弄着白天鹅的薛成远，心中松了一口气。确实如此，当事人都没表态，自己何必着急。 没过多久，周瞎子拿着像是鸭子的两只动物走到众人面前。“嘿，成远，初次见面，实在想不到送些什么，这俩是我割乌拉草时顺便在草丛中抓到的野鸭子，就给您带来了。” “王老九，你看什么看！我不是送给你的，送给薛老师又如何？” 说着周瞎子把手上活蹦乱跳的鸭子放到薛成远跟前：“薛老师，这可是上等美味呢，带回尝尝吧。” “往后要还想吃，直接找我就是了，保准肉不短缺。”薛成远看了看周围，笑了笑：“前辈惠赠，晚辈岂敢推辞？那我就收下了。” “收了就好了！”听到这话，周瞎子高兴极了。愿意接受礼物，这就是一个不错的开端。 薛成远接过两只野鸭，正准备让它们和家里的鹅在一起待着，回头拿到屯子里炖煮。 接过这一看，整个人顿时愣住了。 眼前的鸟嘴部扁而尖凸，嘴和腿脚全是红色，上半身为黑色，下半身则是白色。脑袋上的羽毛还朝着后方延伸出一段。 嘿，这周瞎子真厉害！这哪是什么普通的野鸭子啊！这分明就是…… 中华秋沙鸭！！！ 薛成远拿着手中的鸭子愣了好一会儿。“成远！成远！” 身旁的二毛叫了起来：“周瞎子已经走了，刚刚找你说话了。” “啊？” 薛成远回过神来看着二毛：“什么？” “周瞎子刚刚过来和你说过话，见你没回应就走了。” “我刚才忘回应了。” “成远，吃饭后你可以先跟着屯里的几位大妈回去。这边也忙不完什么事。” “乌拉草收好了需要晾干，放这里就行。也没什么特别要做的。” “好。” 薛成远起身答道：“那我先去看看那边有没有什么东西能抓来吃，带回家尝尝鲜。” “你说蜊蛄吗？” 队长笑了笑：“可你啥工具都没带，怎么抓？” “那回头我帮你在山上找找试试看，看看能不能给带回点儿去。” “听说那个采药的人还要上来山，你歇歇，再准备一下东西。” 吃过饭，薛成远跟着几位婶子，手中提溜着中华秋沙鸭，身后还跟了只昂首阔步的大鹅。 原本薛成远还想让它自己飞回去，但这家伙既不愿意自己飞又不认得路，只好跟在他们后面一步步走着。 “成远啊，说实话咱们村还没见过这样的鹅呢。下次有机会去山下的时候我准备买几只鹅苗来，就在山上养着。” 第82章 这是一场人和自然之间的生存竞争 旁边的大妈看着跟在薛成远身后的大鹅有些羡慕地说道：“这东西挺耐饿，什么都能吃，还能自己上山寻找食物。产下的蛋像拳头般大。” “到时候希望它们能跟着我走就好了。” “老婶子！这可不是普通的大鹅。” 一旁的小媳妇笑道：“这种鹅到了冷天向南飞，在热的时候又向咱们这边飞，和其他的鹅是不一样的。” “原来是这样，那我就不用买了。” 薛成远听罢笑了笑：“婶子，别这么说！到时候如果去买鹅苗记得我也要一些，我来试试看它们的蛋味道怎么样。” “既然成远这么说了，当然一定要买！” 几个人从草甸子里出来，刚走到耕作边便听到远处有人呼喊着：“抓到咯！”“有多少啊？” “有不少呢！快点来看看！” 听见喊声，薛成远等人有些好奇地走向发声的地方。 “成远来了吗！” 听到声响，大家都转头看向他们。 “成远，你来了正是时候，这边逮到蜊蛄了，你不是一直惦记这玩意儿吗？这儿可是有不少呢。” “大家让一让，让成远进来看看。” 众人腾出了一个空隙，薛成远走了过去。“成远，看看这个。” 黄挺的媳妇掏出了一样看上去像小龙虾的东西递给薛成远：“这就是蜊蛄，这玩意儿可难抓，难得一见。” 薛成远接过一看，黄褐色的身子，配着两对并不算大的钳子，的确与小龙虾相差不大。如果要说区别，薛成远估计煮熟后味道会有差别。 “这里蜊蛄数量不少，不仅田里有，前方的溪水里也有很多。” “老婶子，你们先回去吧，我想试试能不能抓一些回去尝尝鲜！” “吃它有什么好味的，我都吃过了，并不好吃。” “老婶子你就别说了，成远需要帮忙不？” “不需要，大家请自便。” 黄挺的媳妇看着薛成远说道：“薛成远，那我们就先回去了，农田里的活计也都忙好了，还得上山挖些野菜。” “好的。” 待所有人都离开后，见四周无人才，薛成远迅速将抓来的中华秋沙鸭放入储物空间，免得一会儿不小心捏伤它们。随后取出几只水獭。 想不到才离开一阵，幼崽们都已长大了不少。 将蜊蛄交到手里，他对水獭说：“帮我捉这些。” 然后放下背篓取出镰刀，地上铺了层层杂草做准备。 水獭扑通扑通往河里钻。 而薛成远独自一人步入水稻田边开始寻找。即使他的视力好过许多人，但也无奈蜊蛄太少。忙了半天，才捕到了寥寥几只。 当返回背篓所在位置时，筐内已然挤满了蜊蛄，另外还有一些泥鳅及田螺。 正沉思间，突然听到不远处传来了咕咕的动静。 原来几只小水獭带着什么东西跑向河畔，放入背篓中，并且趴在边上朝河中心望。 顺它们的视线望去，只见小河 ** 水浪翻滚，似乎是一场争执正在水獭与其他某种不知名动物间展开。 那些小水獭焦虑不已地看着水里的情形，令他不禁有些担心。 伴随着溪水激扬起溅水花，薛成远终于看见了那个争斗对象，身呈红褐色，两侧布有两列棕色圆斑交错排列。 斑点的颜色相对较淡，在外面扩散。 该动物缠住了一只水獭，在河水里拼命地摇摆。 由于离岸较远，再加上战斗激烈，薛成远难以更仔细观看。 眼见水獭在险象环生中挣扎，身上被蛇紧紧缠绕，不停扭动，最后终于将蛇压制至死。随着时间的推移，它们搏斗的位置逐渐靠近了薛成远所在的岸边。 当水獭带着蛇爬上了岸，薛成远才得以近距离观察到整条蛇的完整体型：它的头部呈三角形，体形细长，长约一米左右。 整个头部被水獭牢牢咬住，根本无法回头进行反击。在两者的持久较量后，水獭松开口，蛇的头部摔落在地上。 原本紧缠水獭身体的蛇躯此刻也逐渐从其身上滑落……水獭满足地舔拭了一下嘴边的血迹，冲着薛成远咧嘴一笑。 薛成远走上前，踢了踢地上的蛇，确认它确实死了，然后蹲下仔细查看。他曾经大概见过这种蛇，但想不起具体的名称了。 “不抓了，给这儿留下一些吧，我们走！” 薛成远招呼着水獭跟上，并将所有物品收回储物空间内。 他提起蛇尸，把背篓里的蜊蛄倒进空间里的一大半，示意天鹅一同朝着村落行进。 蜊蛄数量实在太多，一时难以消耗完，不如扔进空间中充实里面的生态环境，并拓展空间大小。 “成远回来了？” 一名正在村落内制作绳索的老药草人看到薛成远，喊道。“老药，这次又忙什么呀？” 薛成远走到老药草人身旁：“家里不是有许多绳子吗，为什么还要做新的？” “不够用了，长度不足。之前我在一面山壁上找到了一颗珍贵的赤灵芝，结果因绳索太短没能取下来。” “这次咱们一起去，务必带回那个家伙，至少是一百年的野生赤灵芝，一定要到手！” 一听这话，薛成远立即来了精神：“那真是妙极，到时你负责绳索，那赤灵芝归我好了。” “啊？” “开个小玩笑。” 薛成远笑了笑：“这些暂时都不着急，先帮你看一下你做的绳子。”药草人想了想也有道理，于是继续做绳子。 “话说，刚刚我抓了一些蜊蛄，晚上可以来我这尝尝味道如何？”“我的面子要不要？我总不能一直蹭饭吧！” 药草人抬起头正要说什么，忽然注意到了薛成远手中的蛇，表情随即严肃起来：“这玩意儿是怎么来的？” “出什么事了吗？这蛇有问题？” “这是剧毒的蝮蛇，而且看其外观还是罕见的白眉蝮蛇！” 药草人面色凝重，立刻停下手中的活计，走过去仔细查看薛成远的身体各部位。 “不对呀，老药你这是在干什么？” “检查啊，看看你是否有被它擦伤或者刮到的地方！” 药草人在彻底检查过后才放下心来：“应该还好，否则你早就无力支撑走到村子里，而会在中途无力昏厥，身体抽搐不已。” “你是在哪儿遇到的？” “就是在耕地区边上的小溪中，我去捉蜊蛄的时候，看见有东西在里面搏斗。”“等那些东西没了动静之后，只见到这玩意儿肚皮朝天，用木棍挑上岸来就是了。” “耕地区边上？” 采药人的脸色骤然变了：“不好！这东西怎么在田地边上出现了？”“这事等会儿村里人回来，一定要告诉老队长。”“有这么紧张吗？” “这是蝮蛇！被它咬到几乎是要命的！” 采药人把蛇舌扯开，指着它的尖牙：“这玩意儿一旦咬住人，两小时内必死无疑，根本没得救！你以为我是开玩笑的吗！” “这是我们长白山地区毒性最强的蛇！” “这蛇躲了一个冬天，没想到现在居然出现了，还在耕田边，情况非常严重！” 看着采药人这么紧张的样子，薛成远立刻明白这件事非同小可。 想来也是如此，一个人辛苦活了几十年，如果被这种蛇咬了一口，就会直接丢掉性命。这里可是深山小村，赶到县城需要好几小时的时间。 山上缺乏医疗条件，平时一些简单的病情全靠采药人，屯子里的大小疾患也由他负责。 附近的山屯村民如果生点什么病，也会来找他。可以说，采药人在村里就相当于是赤脚医生，各种事情都能对付。 “王家屯以前有碰到过这种蛇吗？” 薛成远望着采药人，严肃地问了一句：“这蛇应该是长久以来一直有的吧，村子里以前出过事故，所以你才会这么警惕。” 听薛成远这么一说，采药人愣住了，然后看了看薛成远，最终有些迟疑地点点头：“发生过这种情况，而且不止一次。” “在我们村子，由于这种蝮蛇的缘故，曾经死过三人了。” “一个是我们村队长的儿子，还有就是屯里人都叫她‘五奶’的那个老婆婆的大孙子。” “还有一位...” 采药人叹了一口气：“还有一位是我的女儿。” 看到采药人的痛苦，薛成远的表情凝固了。看着对方脸上的痛楚，他不知道该说什么。 都是亲人去世，那种痛苦实在难以言表。 “这事发生在好多年前了，最近这几年村里确实没有被咬死的情况了，但旁边的李家屯、白家屯、靠山屯这些年都有不少因此丧命的人。” 采药人收敛了神色：“只要这种东西出现，无论何时我们都会尽全力消灭它们，决不能留！” “如果是碰见老虎、野狼这些大型动物，我们多少可以搏斗一番，即便受伤也可能会活着。” “但是这蝮蛇，咬一口就是死，我们屯里的每个家庭都承受不了失去至亲至爱之苦。” 薛成远沉默了片刻，然后点了点头。 这是一场人和自然之间的生存竞争，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今后你再去山上时，若是看到蛇，无论什么种类都不必去接近，无论是死蛇活蛇都不能靠近。” 薛成远看着眼前这位满面肃容、没有了往日笑意的采药人，点了点头回应道：“知道了。”“除了这条蛇，你还记得与蛇打架的那只动物是什么吗？” 第83章 真是没想到，人的生命这么脆弱 采药人问：“看这痕迹，大概是哪种水中的野兽咬的？应该是水獭，但这种生物不应该出现在山区的小溪中，这里的食物不够它们生活。” “那处山溪离人类居所也太近，它们绝对不敢在那里定居。” 薛成远摇了摇头说：“这我不清楚，我只是看到一条蛇漂到了岸边，然后才把它勾起来的。” “罢了，别管了。成远，你先回去吧，下一次再来林中时一定要万分小心。” 采药人神情严峻：“这季节，蛇都已经出来了，有些阴湿的地方还会有蝎子和有毒昆虫。” “长白山的夏天更是凶险，更加难以预测。”“嗯！” 薛成远回到家后，将蜊蛄倒在一个盆子里，稍微洗净后，放在旁边控去水分。 等到课程结束，辛琇晶进门，看见坐在屋内正剥蒜、准备调味料的薛成远，便笑着问：“怎么了？一个人在这里发什么愣呢？” “什么叫 ** 啊？我不是一直在忙着手里的事吗？” 他见到辛琇晶在一旁笑着：“傻丫头，就知道笑，还不快来帮帮我，今天晚上我给你做顿丰盛的饭。” “啥丰盛的饭菜？” 一听薛成远要做丰盛的饭，辛琇晶马上走到薛成远面前，搬个小板凳坐在旁边，“山里还有什么我没尝过的？” “那边放着的东西，自己看看呗。” 辛琇晶转头一看，脸上露出奇怪的表情：“这就是你所谓的好东西？” “不是嘛？” “蜊蛄也不怎么样啊，比不上小鸡炖蘑菇！” “你这人只会忽悠人，就不能换点儿好吃的东西？天上的呢？” “有的。” 于是薛成远对外边喊了一句：“大白，有人想吃了你！” “嘎嘎！” 那只白天鹅扑扇着翅膀冲了进来，朝着辛琇晶不停地叫唤。 “你瞧瞧人家多生气，才一进门就想让人家送命。” 看见这只大天鹅，辛琇晶满心惊喜地望着薛成远：“这是你刚买的鹅吗？” “那是天鹅，它能够飞行，不像是家里饲养的那种。” “真的很漂亮，毛茸茸的雪白。” 天鹅回应着，“嘎”一声。 “真够胖的，炖着一定非常美味！” 天鹅叫得更起劲了， “嘎嘎”。 大白叫喊着，翅膀一振跑了出去。 “你看看把你给吓得不轻。” “你是何时养的天鹅呀？” 辛琇晶对这个事情感兴趣地问道，“以前没看到啊，难道是今天上山时逮来的吗？” “你看天鹅都能捕捉了，你下次不会又要抓两只鸳鸯吧？” “抓鸳鸯做什么？” 薛成远看了看她，心里觉得奇怪， “你想做什么？辛琇晶同志，鸳鸯可是不能吃的！” “薛成远，你别逗我了！” 辛琇晶听到这句话后很是不满：“你怎么又开这种玩笑？” “成远！队长回来了，你快过去，给大家详细讲讲刚刚发生的事情！” “行！马上就过去！” 于是薛成远立刻站起来，而一旁的辛琇晶好奇地说：“究竟什么事啊？需要重复讲？” “有关性命的问题。” 薛成远拿着盆里那条蛇，拎在手里，准备出门。“等等我，我也去看看是什么状况。”辛琇晶跟在他身后，一起朝老队长家走去。“事情就是这样，蛇也在那儿。” 听完薛成远的话，屋里众人陷入了沉默。几杆烟枪的烟雾缭绕不散。“这事该怎么说？大家发表一下意见？”老队长环视众人，“这不是小事，咱们村子以前遇到过几次类似的情况，这次出现了，必须得解决。” “老队长，我们首先得确定那条蛇所在的具体区域，它的繁殖点也需要弄清楚。” “这事儿成远知道，成远来讲讲。”大家的目光都转向了薛成远。 “事情如刚才所说，蛇就是在小溪里发现的，至于还有没有其他的地方我就不太清楚了。”薛成远接着补充道：“要不在溪流附近养些小鸭或者小鹅，晚上再把它们赶回来。如果数目减少了，那就证明溪流里确实还有问题，再想办法处理。” “我们可以先试着找找看，找不到的话，让那些家禽接手。如果一切正常，它们长大了还能产蛋或者吃掉，反正它们自己在溪水和树林中找吃的，我们不用费太多心思照料。”听了薛成远的话，大家都点了点头，认为这个建议挺合理的。至少不会有什么大的损失。 “这样，明天起咱们先不去草甸那边了，反正晒干的工作并不着急。”“耕地的事情也可以暂时搁置，放几天没问题。毕竟作物都种下了，种子没成熟，也不会有野生动物来糟蹋粮食，所以暂时不需要特别担忧。” 老队长深吸了一口烟，“现在的首要任务是保障村子里的安全。我们可不能任由任何人再出事。”大伙都点头同意。“成远，明天你和其他人一起去现场指认一下具体地点，交代清楚后再赶紧回来。千万别待太久。” “老队长，我不是小孩了，大家一起行动的时候，如果我不参与怎么能行呢？”他坚定地说，“再说人手本来就紧缺，大家一起去才更妥当。”“到时候我会穿戴整齐，我还有一双胶鞋，上次从吉春回来时带回来的，这样应该不会有危险了。” 听到这里，大家都对老队长说道：“老队长，既然成远都这么说了，就让一起去吧。不必为了这一点担忧而禁止他外出。” “成远还需要经常前往护林队做事，到时候你怎么能拦住他呢？”“确实如此，老队长，人总是会长大的，适当放开一些也是好的。” 看着大家纷纷劝说，老队长沉思片刻：“也好，但你得多加小心。”“行了，都散了吧，各自回家吃饭。不要太过担心，这件事并不像你们想象中的那么严重。” 这边薛成远走回家的路上，辛琇晶忽然说道：“真是没想到，人的生命这么脆弱，一条蛇就能要了人的命。” “确实如此，所以我们应该更加珍惜当下的一切。” 辛琇晶听着薛成远的话，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回到屋里后，薛成远开始准备各种调料和配料。 “先热锅，再加油，放葱姜蒜大料翻炒一下。” “倒入蜊蛄，炒香后焖一会儿就可以吃了。” 看到薛成远一气呵成的动作，盖上锅盖，辛琇晶愣了好一会儿。“怎么了？我只是做顿饭而已，你看什么看？火还不够大。” 见辛琇晶迟迟没有动作，薛成远自顾自地坐下来，拿起一根木柴添进炉子里。“蜊蛄是这么做的？” 辛琇晶闻着不断飘出的香气，不可思议地问：“还可以这样炒吗？”“以前吃的都是炖的或者煮的，难怪觉得不太对劲呢。” “肯定是啊！” “真正的方法都在这里呢！”“好了，出锅！” 锅盖一揭，一阵浓浓的香味瞬间充盈整个房间，直冲辛琇晶的鼻子。 “快尝一尝。” 薛成远夹了一个递给她。 “会不会吃？”“会的。” 看着辛琇晶剥开壳，拿出虾肉放到嘴里，她的柳叶眉微微一扬。“好吃吧。” “真是太美味了！” 这时，隔壁的二毛正吃着饭，闻到阵阵香味，立刻想站起来去看看。 “坐下！” 王大拿瞥了他一眼：“你要干吗？这饭桌上吃着呢！”“我想过去看看而已。” “懂不懂点礼貌？别人吃饭的时候跑去干什么？现在你也是一个孩子的父亲了，还不懂事。” “爸，我就是想去学学成远怎么做这个菜，然后回来给你做呀。” 听到二毛这话，王大拿的脸色缓和了些：“那你也要等别人吃过晚饭再说啊，人家正吃饭时你跑去合适吗？” “先坐下，接着吃饭！”“好吧。” 二毛看了一眼旁边笑着的妻子，心中有些郁闷。虽然他说了这么多，还是让老爹制止了，真是气人。 附近的一些人也能闻到这香味，都知道一定是薛成远家又做了些什么好吃的东西。 虽然他们心里挺羡慕的，但也没有什么妒忌的情绪。因为 ** 一贯的手艺就非常好，常常连一道简单的素菜都能做得让人赞叹。 要不是队长提前打招呼说不准随意去薛成远家里蹭饭，他们可能早就上门了。 现在他们也只能在家里闻着这香味，等明天再去问他到底是做的什么，学习一下。 不过这味道实在太诱人了。“我去转转，你们接着吃。” “孩子他爹，饭菜刚做好，你现在出去干什么？”“只是随便走走。” 望着远去的男人，女人和几个孩子一脸茫然。这是在搞什么？ “你慢点儿，没人跟你抢，多的是！” 薛成远看着辛琇晶狼吞虎咽的样子，无奈地摇摇头，抽出一条毛巾放在她面前：“擦擦，有必要这么急吗？” “成远，真的太好吃了，真香！” 辛琇晶蘸了点汤汁将虾肉送入口中：“哇！这种味道，简直是绝了！” “成远，我说真的，要是你在辽沈开一家餐馆，凭着这手艺，生意肯定会火爆，每天都会客满！” “我肯定是你的铁粉，每天都会光顾。” “那还不每次都白吃白喝，不给钱？”“怎么可能？你这话听起来太见外了。” 辛琇晶细细品味那 ** 味蕾的感觉，还有点儿辣，真是太美味了！没想到小小的龙虾也能做得这么可口！ “话也不能这么说，你也得看看如今是什么时代，哪还有私人开的餐馆？都是国有食堂，别胡思乱想了。” 第84章 这些动物已经察觉了人群的气息 “好吧，那当我没说。” 薛成远看了看辛琇晶，突然笑了：“成远，这样的生活真不错。” 薛成远递给她一只正宗东北小龙虾，剥壳、吸汁、吃肉，确实是不错的口感，加上十分的新鲜，肉质紧实。 佐料的味道也很入味。 这山下的特殊佐料，都直接从草药师那里拿来，他家什么药材都有准备。烹调小龙虾嘛，除了常用的调料，还需要加一点中药才对。 “咚咚咚！” 正低头猛吃的两人抬起头，互相看了看。“谁啊！” “是我！” 听出了声音，薛成远笑了起来：“你这么晚还不睡？跑这儿干嘛来了？” “赶紧开门吧，在家吃饭的时候就闻到你家的香味了，简直受不了，所以我马上就赶了过来。” “要不到明天再来吧。” “成远，你想急死我吗！” “哈哈哈！” 薛成远站起身，边笑边走上前打开了门。“我说黄哥，还有你上门蹭饭的时候？” “你家的香味全屯子都能闻到，让我真是馋得不行啊！” 黄挺快步走进屋里，顺手关门并插上了栓：“有什么好吃的，咱们赶紧享用吧，要不再来几个人，这可咋办……” 还没等黄挺把话说完，又传来敲门声。“咚咚咚！” 嗯？ 屋内众人顿时愣住。“哪位？” “成远，是我二毛！” 黄挺上前开门，看见二毛一脸惊讶：“黄哥，你怎么也在这？”“你怎么来啦？” “我就顺着香味找过来的……” 二毛看向黄挺：“黄哥，原来你也顺着味道找过来了呀！” 真是巧合了！ 刚才在家里实在忍受不了，于是直接放下碗筷，跟家里说了一声吃饱了，便径直往薛成远这里来。 这馋嘴根本让人坐不住。 “别瞎说，我就是来找成远聊聊天，哪里像你想的那样！”“真的啊？” 二毛的眼珠子滴溜溜转着：“那要不我先进去看看成远做了什么，怎么这么香？”“去去去！” 黄挺刚想说什么，半开的房门就被推开了。“哟！都在啊！” “老药？你这是……” “我是来蹭饭的，顺便给你们带了一瓶新酿的药酒，大补的！”看到老药手里拿着东西进来，黄挺和二毛对视一眼，有些挠头：这不是说好了蹭饭，怎么还带着礼物呢？ 等到众人围坐在桌前，吃着小龙虾时，辛琇晶虽有点不高兴，但想到有薛成远在，今后吃的机会多得是。 只要有薛成远就够了。 会做饭的男人最有魅力！ “成远，明天我去捉蜊蛄，一桶的话你给我分两成，不行！给我一分就行！”“我也是我也是！” 黄挺和二毛两人吃得毫无形象，边啃着边说话。在一旁的采药人虽然动作文雅，但手上可不含糊。 “成远，回头你也给我做一锅这个，拿回家给伟强和他媳妇还有我孙子尝尝。” “我会弄一坛虎骨酒给你，虎鞭酒太少，不容易弄到。”薛成远看了看辛琇晶，挑了挑眉毛，两人交换了一下眼神。 “可以啊，不过里面的调料，你得付出来，我的都快用完了。” 听见薛成远的话，采药人愣了一下：“合着你向我要的那些草药，都是用来做这个吃的啊？” “难怪你会特地点这么多，怎么可能不香呢！”“回头再给你补点。” 薛成远没想到还会有意外收获，那个抠门的采药人。 自上次把他的虎鞭酒要走后，他就没机会拿到更多宝贝。没想到家里还有虎骨酒，这一趟赚大发了。 等大家吃完，又加了一些其他菜肴和主食，吃饱后散伙。 薛成远跟辛琇晶说：“没想到来蹭饭的还得主动带东西，下次想吃蜊蛄再说，这次算是请他们吃的。” “好嘞！” 辛琇晶点头：“这样一来你也不必辛苦去抓了，而且还可能会遇上蛇。” 薛成远笑了：“蛇倒还好，关键是他们要是去抓蜊蛄，不一定能找到多少。” “为什么？” 为什么？ 薛成远想到了那片已经被水獭清理得差不多的小溪流，几乎所有的东西都快被这一家人搜刮干净了。 除非换个地方，否则是没有希望的。 “收拾吧，明天一大早还得跟村里的老乡一起去捕蛇呢，一会儿就早点休息。”“好！” 天亮后，薛成远洗漱完毕，随便吃了些东西，然后出门喂鸡。 “成远，昨晚做了什么，怎么这么香？闻着都要流口水了！” “真是的，这回做得这么香，以前都没见过！” “回头也教教我，我得给我家当家的也做做饭，不然他老是说我做的饭好像在给他喝药似的。” 一出门，村里的村民们便纷纷围上来与薛成远打招呼，谈论着昨晚的事情。 “好了好了，别再围着了，今天还得上山去灭蛇，不然大家去田里或者草甸子里干活，被蛇咬了可怎么办？” “这几天大家就在村里休息吧，今天我要陪着老婶子下山，买点鸭苗和鹅苗，统计一下各家需要多少。” 听黄挺说完，众人纷纷散开，开始准备下山买鸭苗鹅苗，并查看村中还有什么需要采购的一次性带齐全带到山上。“行了，大家都准备齐了，可以出发了。” 待到上山灭蛇的人都到齐后，众人互相叮嘱，穿上了厚厚的裤子和加固的鞋，并垫上了一些防滑草以遮盖裤脚。“走吧，别忘了拿着结实的木棍！” 一群人正在上山搜索时，突然听到不远处传来了呼救的声音。“成远，你听到没有？” 黄挺急忙推了推薛成远：“有人大喊救命，听见了吗？” “听到了！声音好像是从那边山坡上传来的。”薛成远和其他人立刻朝那个方向走去，其他人则留在原地。 随着呼救声越来越清晰，薛成远远远看到了一棵大树上的一个五十多岁的老人正被包围——两头成年野猪正在树旁不停撞击大树。周围还有一些小野猪，似乎在为其父母呐喊助威。 “是吴老六！” 听黄挺如此说，薛成远好奇地问道：“这是谁？哪个村里有姓吴的？” “他不属任何一个村子的人，你听说过进山寻宝人吗？” “是指那种上山采药材之类的？” “差不多，可以把他们看作专门在山林间搜集草药等山珍的工作。” “他对我们护林队很熟悉，平时在山里常常看到这个人，并不曾见到他出这样的事情，他应该是经验丰富的识途老马，这次不知道捡了什么宝物竟引来这些野猪攻击，难道杀了他的孩子不成！” “算了，先去救人再说。” 随即众人的步伐加快，并在一个合适的地方停下观察。 尽管吴老六所在的树并不算细，但却难抵两头野猪不停地猛烈冲击。众人犹豫不决，此次上山主要是为了剿灭蛇，因此只有三人携带着武器，且在这几人当中仅仅携带了一把。 要靠一把枪面对两头成年野猪以及数头幼崽，显然难度很高。然而，在野猪看来，这种局势显然并不如意！ 凭借极佳的嗅觉，这些动物已经察觉了人群的气息，并停下了攻势将头转向薛成远一行的方向。“情况糟糕透了！” 看见不远处野猪突然停止攻击并转头，黄挺面色骤变说道。 “这几头野猪嗅到我们的气息了！”“哼哧哼哧！” 野猪转头直奔几人而来。“黄哥，糟了！” 黄挺毫不犹豫，举枪就是一发。 因距离过近， ** 径直打入野猪体内，顿时悲鸣响彻树林。“啪！”他接着又是第二枪，击中另一只野猪。虽然两者悲号刺耳，不过伤得显然不重。 这两头成年野猪的小眼睛通红，恶狠狠地盯着几人并冲过来。 “散开！ ** 三八大盖！烂枪！”黄挺一边呼喊一边带领大伙分散开来。 只见野猪身体上的伤口尽管血流不止，却并不阻碍行动速度。像两部拖拉机，继续向他们扑来。 若未能准确射击头部或是心脏、脊柱等要害部位，三八大盖难以做到瞬间致命。 假如打中腿或脚可能会更好，可令其失去移动能力。 但仅击中身体其他地方，则会进一步引发野猪凶性。 其他人分散躲避，找到大树或大石做掩体藏身避险。 “把枪给我！” 薛成远对黄挺大喊。 “成远，赶紧爬上树！安全最重要！” 黄挺说着打算上树。 “把枪给我！” 听他那坚定口气后，黄挺扔枪给他，“注意只剩三发，别急着上树。” 接过枪，薛成远盯着飞奔而来的野猪。“成远，小心！” “啪！” 薛成远一枪瞄准冲上来的猪的脑门击打，瞬间血孔出现，紧接着便快速撤离，并退弹壳装新弹。 那只野猪惨叫声响起，随即跌地翻滚。另一头可能受自己伴侣的状况 ** ，愈发加速朝着薛成远奔去，两者之间的距离已只剩下短短数米。 “成远！” 黄挺从树上大吼：“变方向！前方有断层！” 薛成远并未理会黄挺的劝告，心中很清楚前方便有近十米深的断口，然而更为清楚自己的行动空间不宜展露。同时别无他法可制住这两头野猪。 计算准断层的具体宽度，临近之时，猛然跳开。 旁观的所有人大为惊讶。糟透了！ 第85章 老队员可能怒极欲拔枪处死所有人 这次的登山之旅中，队长曾嘱咐尽量不让任何人参加，以防止意外。结果不是因毒蛇遭遇不测，反遭这几头野猪带来麻烦事。当野猪紧随薛成远跳落时的叫声传入所有人的耳中，大家都不禁打个寒颤。 紧接着的闷“砰”声使每个人心跳骤停，完了！一切都完了。 薛成远这次遇险后，老队员可能怒极欲拔枪处死所有人！ “该死的武老六！” 黄挺气得脑壳轰鸣，猛地从三四米高的树上跳了下来，直奔武老六而去。“该死的黄挺！快来帮我！” 还在忙活的众人听到远处的叫喊声，全都愣住了。“成远还活着！都过来！” 所有人都急忙从树上跳了下来，二毛由于急促地落地，扭伤了脚踝。“别管我！快去看成远！快！” 二毛脸色痛苦，额头上全是汗珠，大声喊道：“赶紧的！他也许抓住石头了！迟了就掉下去，那就麻烦大了！” 听到二毛的话，大家头也不回地朝着悬崖边奔去。“成远！” “别喊了！赶紧的！抓不稳了！” 薛成远双手紧紧扣住那块摇晃的石头，双脚也踩住石头，凭借身体的力量，整个身子紧贴在石壁上。 如果不是瞬间进入空间躲避了一下，然后立刻回到原来位置直接抓住石头，那可真是危在旦夕。 如果选择快落地时再回到空间，从十米高落下却毫发无损，谁都会怀疑的。 看见没事的薛成远，黄挺异常激动，急忙伸手想拉薛成远上来，却发现离得太远够不着。“绳子！绳子呢！” “在这儿！” 身后的几个人取出带来的绳子扔了下去，小心翼翼地把薛成远拉上来。“差点就完了！” “成远，以后别再这样吓人了，我的心跳得厉害，都快蹦出来了！”“幸好你没事儿，不然咱们回村一定会被队长批评！” “成远，你身上咋样？受伤没有？快看看！” 大伙儿围在薛成远身边，一边问一边四处查看。 “没事没事，只是手蹭破了点皮。”“野猪落地时的声音我还记得，但我也压根没着地。” 薛成远看向众人：“怎么都这么看着我？赶紧回去，看看那人在哪儿，还有那几头野猪崽子，咱们带回去试试能不能养起来！” 众人还想再细细检查一下薛成远的状况，但他已经径直往远处走去。 “武老六！” 黄挺一眼就看见那个从树上跳下来的人，跨步迅速来到面前。“你小子差点害死了人，知不知道？” 说完就揪住武老六的衣领。“你没事惹它们干嘛？别告诉我说那些野猪无缘无故堵着你！” “黄挺，好久不见。” 武老六看到黄挺和一众走近的人群，特别是薛成远，脸色微微发白。 这个人实在是太可怕了，对人狠、对自己更是狠绝。 那悬崖的高度他知道，掉下去底下全是乱石，碰一下就得半残废，更严重的直接就交代了。 山里什么时候出了这种硬汉，这可是说跳就跳！ “你们几个看看那几头小野猪跑哪儿去了，抓住了我们带回去做个围栏圈养，等着到了过年直接宰了。” 众人听从薛成远的指示，四散开来，寻找跑丢的小野猪。 没过多久，屯子里的人传来找到的消息。 大伙儿赶到现场时，都愣住了。这些小野猪正躲在一棵树后面，忙着挖土，嘴里还嚼着一条蝮蛇。“野猪会吃蛇？这样没事吧？” “没事，野猪什么都能吃。它们的胃甚至可以直接入药。” “拿些绳子来，把这些野猪都拴起来带回去。” “还得想个办法把刚跑走的那两只也带回村里去。” 薛成远一边说，一边上前拦住这几只正吃得津津有味的小野猪，用手里的绳子套住了一只。没想到这只小猪拼命挣扎，差点逃脱了。“真是野性十足啊！” 最后好不容易将所有小野猪捆好，薛成远在野猪刚才进食的地方往里看了一看，发现了几枚蛋。 其他人已经准备离去，薛成远不动声色地将这些蛋收进了自己的储物空间。 当他来到黄挺身边时，看到武老六小心翼翼地从怀里拿出一个用布袋包好的东西递给他。“这是什么东西？” “这些野猪追赶武老六，就是因为这东西。” 黄挺接过来看了看，那是一个扇形、带沟纹、呈深红色的物品。“灵芝？” “是灵芝，但不是长在悬崖峭壁上的那种赤灵芝，而是土灵芝。” 武老六看了一眼黄挺：“这就算给你们的一个报答吧，其他那些草药都很普通。” “我没逼你拿出来。”黄挺松开手说道：“但你也该知道，这次确实是救了你一命。” 说完，黄挺走向一旁已经被啃咬得面目全非的一棵树，用力踹了几脚，那棵树直接断了。 “如果我们再来晚一点，这树肯定就断了。” “树一倒，你从上面掉下来，后果不堪设想！” “我知道。” 武老六望着薛成远手中的灵芝，心中虽然不舍，但他心里明白：如果没有这些人，他这次肯定难逃一劫！ 正打算再说些什么，不远处正在休息的二毛朝他们大声呼喊：“成远，快来！这里有好东西！” 听到呼喊声，薛成远接过灵芝，快步向二毛走去。“啥好东西？你的脚怎么样了？” 二毛试着动了动脚，痛苦得皱起了眉头：“不行，一动就痛得要命。” “这破脚！”二毛叹了一口气，然后指着不远处的一棵树：“你看那棵树上，像不像采药人说的那个东西？” “你说的是什么？” 顺着二毛手指的方向看去，薛成远发现那棵树上挂着一个毛茸茸的球状物体。薛成远从来没有见过这东西。“采药人不是提到过一种什么来着？猴头！”听到这话，薛成远马上想了起来：“对，是猴头菇！” “对对对！没错，就是这玩意儿。采药人说这东西能够补肾虚，益肾精，治 ** 。” 听到二毛的话，薛成远忍俊不禁：“看来你心里想的就是补肾治 ** 这事啊？” “你先休息一下，一会儿看看能不能让人背你下山。” “如果背着不行，到时候给你做个担架抬下去。”“啥担架？” “别问了，乖乖休息。” 山珍中的猴头菌，海洋中的燕窝，这些都是采药人口中的名头。虽然以前没听过，但薛成远却早有耳闻。这古时候称为素中荤，后来与熊掌、海参及鲨鱼翅并称为四大名菜，在现代社会更是享有盛誉。 对于薛成远来说，眼前这些珍稀食材才是关键。至于野猪之类的事情自然有人处理，他自己则走向二毛所指的树木旁，观察起那个圆形毛球来。 根据采药人的经验，最好是用薄片弯刀来摘取这猴头菇。然而薛成远并没有这种专用工具，便拿了一把镰刀，保留一些根茎后直接割下整棵猴头菇。仔细端详，这棵蘑菇果然非同小可，其直径将近二十厘米，远超过普通的猴头菇。 四下搜寻一番后，他又在不远处的一棵树上发现了一棵。这次稍微费了些力气，爬得比较高才得以顺利地摘下来。之后再继续寻找一番，却再也没有新的发现。 毕竟野生的猴头菇是非常罕见且珍贵的物种，不是那么容易能找到的。今天这样的收获已经十分不易了。不仅发现了野生的土灵芝，还有珍贵的猴头菌，这绝对是大丰收。 “武老六，你现在打算怎么办？是继续寻货还是要停下来？”黄挺问道。这时，薛成远走来说：“今天我们运气不错，刚找到了两棵大大的猴头菌。” 武老六满脸惊愕地盯着薛成远手中的东西：“怎么可能？我前几次在这周围仔细查找过，并没有任何猴头菌。如果有的话早就被我摘掉了！” “找不到是你的本事不行。薛成远能找到说明他能力强。” 薛成远不再说话：“黄哥，赶紧收拾吧，我们快点把这些东西带回去。” “让谁去找其他的人来？先把野猪抬回到村里去。这么热的天气不快点回去就全臭了。” “好吧。” 一个人去耕地那边叫其他人，薛成远开始整理所获物品，又招呼黄挺去找一些树枝，准备做一副担架抬二比回村。二毛确实够倒霉的，前面打猎时被人一枪打中了手臂；现在又要爬树结果摔伤了脚。 “成远，你没事吧！” 下面的柱子听到后，连忙跑到薛成远身旁：“怎样？有没有受伤？”看着柱子关切的眼神，薛成远笑了：“没事，就是让你紧张了一回。” “听说遇到野猪群了，差点没命呢。” 看着安然无恙的薛成远，柱子深吸一口气：“还好没事，要是出了什么事，这次可没法和屯里交待。” “没事。” “柱子你和黄哥一起，把掉下去摔死的野猪弄回去送到屯里。” “顺便把其他野猪也一同带回，我和几个兄弟负责把二毛抬回屯子里。”“至于找蛇，明天再说吧。” 在薛成远的指挥下，众人有序地忙各自的任务。回去的时候，武老六犹豫片刻，最终决定上前帮助，跟着大家一起前往王家屯。 第86章 面无表情，神色有些阴沉 这次好不容易获得的土灵芝没了，他决定进入王家屯看看。有两头大野猪和几头小野猪，总能蹭上一顿饭吧。 “武老六，你怎么来到我们这边采山货和草药？不是应该在那边山上吗？” 一群人正合力把野猪往下拉，黄挺一边拖拽着野猪，一边询问身边抬着二毛的武老六。 “那边山上屯子多，人太多，东西都不好找了。” 武老六边走边叹了口气：“要不是为了找点稀罕玩意儿，谁愿意这么辛苦地跋山涉水到这里啊。” “得了吧。” 黄挺打断他：“你来这里多少次了？巡山时我都遇见你几次了？” “你说实话，是不是听到消息，听说这边有些什么东西？” “刚把东西给了那个同志，我这里现在什么都没有。”武老六看向薛成远：“请问那位同志贵姓？在这里没见过你。” “我是王家屯的，山上护林队的。” 武老六问完，见无人回答，继续前行。大家手里都抬着东西，都很疲惫，边聊更累了。回到屯里时，村口就有老队长的孙子迎接他们。 “毛蛋！快去叫你爷爷过来！” “好的，黄叔！”毛蛋看着这群人一身汗水和身后拖着的野猪肉，眼里的光芒仿佛夜明珠，立刻飞奔回屯子里。 没多久，老队长就带着人来了：“你们从哪儿猎到这些野猪的？还一下子打了两只，这么多小猪崽呢？” “先把这些东西弄回屯子里再说吧。”“嗯嗯嗯！” 老队长招人上来帮忙把东西运走，看着薛成远抬着的二毛，立即上前：“二毛这是怎么回事，又被摔到了吗？” “是啊，当时成远还以为他没命了。”“二毛！” 前面人呼喊着二毛的名字，意识到这事必须保密；可老队长一听便立刻变了脸色。看到薛成远似乎没有严重受伤后，并未再多说，只是挥手示意所有人回屯里去了。 0……求鲜花…… 刚刚拉着东西进村不久，整个村里的人就知道，山上下来的人带回来了两头大野猪。 虽说每头都不如上次薛成远打得那么大，但两头加起来还是颇为壮观，于是纷纷走出家门看热闹。 老队长让人忙碌着给猪剥皮宰杀，随后将上山回来的人都请到自己家中。“说说看，今天上山究竟发生了什么？别想着瞒我。” 望着眼前众人，老队长一脸严肃地问道：“你们怎么就断定成远死了？嗯？谁给我解释一下这个？” “老队长，其实根本没这事，你看我这不是好好活着吗？” 薛成远进屋后坐下，自己拿了老队长家的一些零食，坐在一旁悠闲地吃起来。其他人看了则不敢效仿。 他们在老队长的“庇护”下长大，至今见到老队长还是有点心生畏惧。“成远，这件事你就别说话了，让他们来讲。” 在老队长的精神压力之下，黄挺不得不出面叙述了当时的情况。“难道听到求救声，就不多带几把枪？嗯？” 老队长扫视了一下屋里的人：“你们一个个都已经成年了，上山时居然连枪都忘了带，这是什么道理？” “黄挺，你是 ** 还当过护林队员，才回来几天就把这些都抛到脑后了？” “二毛，你说说你自己有多丢脸，从树上下来说崴了脚，真有本事！” 见老队长还想继续批评，薛成远站起身来说道：“老队长，这事不能怨大家，是我一时冲动。要怪的话您就怪我吧！” “我......”看着薛成远，老队长一时说不出话来，叹气道：“成远，这事没法责怪你。如果不是你出手相助，真可能酿成事故。” “只不过以后做事还是要稳妥一些，这太危险了，要知道身边人都愿意帮忙，都是你的同志战友。” “我知道了，老队长。” 薛成远笑了笑：“那咱们赶快出去把这些猎物分给大家吧！不要浪费时间了。” “咱们建一个猪圈，将小猪仔放在里面饲养，留待过年时宰杀，供全村过新年用。” “老队长，赶紧动身，村里人都在等候呢！” 说着薛成远率先出门了。 看着主要当事人已经走了，老队长心中的气消了许多，挥挥手，大家一起走出门口来到存放野猪的地方。 “今天，成远上了趟山，随手打了两头野猪和几个野猪崽。”“野猪肉将分给各家庭户，成远拿最大的一份。” “这些小猪先安置好，明天找地方建猪圈，养猪。” “等到了年底就可以吃到猪肉，全村人过肥年的。” 随着老队长高声喊着，在村子里响起了阵阵欢叫声。 与上次比起来，这一次更好，不仅分了肉，而且到过年时候还会有份。日子愈发红火起来了。 “成远，晚上到我家来吃饭！” “走走走！成远，今晚上来我家吃饭，咱们炖只老母鸡给你好好补补！”“我说五婶子啊，你家里不就那一只下蛋的老母鸡嘛，炖了今天咋办呢！” “我让它公鸡下蛋！反正成远今天必须来我家，谁都不许跟我争！”一群人争得热闹，薛成远都被逗乐了。 这种受“追捧”的感觉还挺妙的。 等村里的人散了之后，下山的武老六有点儿失落了。村这么大，竟然找不到个人一块吃饭！ 本想着把那土灵芝给薛成远，也许能换来一顿吃的，没想到薛成远已经去找那些采草药的村民了！ 这让武老六心里别提多闷气了。 要知道他与采草药的那些家伙天生不对路，碰上面都想互相比个高低来。 这会儿，薛成远正拿着东西站在那个叫老药的采药人家中：“老药你看这些东西怎么样？” “我今天真是筋疲力尽了，刚弯下腰发现了这土灵芝，抬个眼又瞧见两猴头菇。”薛成远道， “拔出了那灵芝，顺手摘了蘑菇，扔掉镰刀结果居然还砍死了两头野猪。” “然后还带上一群猪崽子回来呢，简直没啥意思啊。” 老药听完薛成远的话，差点忍不住给他一巴掌。“成吧，我知道了，就别吹嘘下去了。可惜啊，我这儿也没有什么虎鞭酒。” “你这人不够朋友啊，藏着那么多好东西不拿出来见光，有意思吗？” “这土灵芝咱俩能换个玩意么？” “我这里只有虎骨酒，就是没有那虎鞭酒。” 采药人的脸略显无语：“成远，你身体倍儿棒，也用不到那虎鞭酒吧？老是琢磨这些东西干嘛呢？” “我要它其实是因为想备点货，将来送到那城里，万一碰上缺这味补品的朋友还能帮帮忙呢。” “那也不需要，虎骨酒也足够了吧。” “不行的话，我能找点冬虫夏草和其他滋补草药给你配些 ** 的美酒吧。” “只是它们比不上虎鞭酒那么有效就是了，但相对温和许多。” 老药听着他话锋突然一变：“这样啊成远，我看你暂时也用不上土灵芝的，你就让我收着吧，等哪天需要再说。” “你的那猴头菌我可以帮你切片晾好。” 薛成远笑着答道：“好吧。” 老药露出满意的笑容，觉得这人确实能合作共事。 但直到薛成远离去了，他还是面无表情，神色有些阴沉。 老药见自己的儿子正抱起那两坛虎骨酒跟随他出去。 再想到家里只剩最后的一坛时，心情更是沉重。 但让老药始料未及的是，在薛成远和自己孩子拐回来的一刹那，他们居然又拿走了最后的那坛药酒， 连同刚刚才装满的一批强身健体草药酒也都被一并带走了。 看着桌面上孤零零的一颗土灵芝，采药人心里一阵苦涩。“成远，你这也太狠了，我爹那脸都绿了。” 王伟强看着薛成远放下 ** 坛子，笑着说：“那可是他所有的存货！”“你还笑，咱们一起搬你爹的东西，他知道了还不得气疯。” “那不可能，反正他也不喝，你多拿点，这样他还能再采药配酒。” 薛成远竖起大拇指：“真是孝顺！你回去老药会不会用竹竿抽你？”“不会。” 说着王伟强悄声道：“我认识靠山屯那边的人，他们手头上有虎鞭，我去问问他们卖不卖。” “要是卖我帮你弄来。”“弄什么？” 辛琇晶进屋听见两人的对话，好奇地问道：“这次不是弄到了野猪吗？还想弄啥？” “那啥，成远，我先走，有消息再告诉你。”说完王伟强转身离去，没有片刻迟疑。 “成远，怎么那么多酒坛子？” 辛琇晶看到面前的几个酒坛子好奇地问：“你平时也不怎么喝酒呀？”“你还年轻，不懂。” “你不也和我一样大？” 辛琇晶看着薛成远不说话，也不再追问：“队长让人送来你喜欢的猪蹄和里脊排骨，这次还是那些，给了两份。” “好，放那儿吧，晚上好好吃一顿。”“我来做？” “你来你来，我今天累坏了，想休息。” 今天的上山打猎又采药的，着实把他累得不轻。 此时在陕北，秦淮茹和何雨柱等人在此等待多时，终于得到了消息，可以去看棒梗了。 “傻柱，你说明天见到棒梗的时候，我该怎么办！” 秦淮茹脸色沉郁地坐在一边，满脑子都是棒梗。 “别担心，明天就见面了。” 第87章 这不就是存心欺负人吗? 何雨柱在一旁安慰道：“我们看看棒梗怎么样了，如果没有大问题，就得考虑回去了。” “钱实在不经花。” 何雨柱下决心要尽快回去，否则根本承受不起。 万一到时厂里的普通工人职位没了，回去还得被街坊安排清扫街道，那就糟透了。 “嗯，见到棒梗后我们就回去。” 秦淮茹明白事已至此，作为一个普通人也没办法改变了。 她与何雨柱前两天去看望了棒梗殴打的那个人。 被打的人躺在床上动弹不得，满身是伤。 这棒梗下手真狠，怎么能打成那样，还登门去打。 但秦淮茹没想到的是，郑桐仅仅因为出头受了伤，在蒋碧云照顾下，并不想早早康复，便装作伤得很重躺在病床上。 女孩的心思本来就比男孩成熟得早，蒋碧云怎么可能看不出郑桐在装伤？这点小伎俩怎么可能瞒得过她？只不过她懒得拆穿罢了，毕竟两次冲突——一次打人一次被打，都跟她有关。 此时在劳改农场里，棒梗正做着繁重的体力活，与另一个劳改犯一同搬运一根巨大的木头。然而那人仗着自己个高体壮，把木头抬高了不少，所有重压几乎都落在了棒梗那一侧。棒梗感到压力过大，只好对着前方的人说：“我说同志，你这样我能怎么搬？这么重怎么办啊？” “有什么怎么搬？这样不是挺好吗？”个高的家伙回过头来，“你加快点速度吧，要不然等会完不成就等着饿肚子吧！” “这不就是存心欺负人吗？老把重量往我这边偏，你是不是就想把我累死啊？” “你想找茬是不是？”听说棒梗这么抱怨，那人立刻不服气，一下子把木头甩下，差点把棒梗压倒了。 “我说，棒梗！要不是因为你，老子早吃饱了饭活也早做完了！”他继续嚷嚷，“你拖拖拉拉，磨磨蹭蹭像个小娘们儿似的，拿不动东西还走得慢……” “不是打人时挺有劲吗？四年刑期，那时候出手够狠的吧？怎么现在变成这样了？” 说着高大的男子便扔开棒梗径自去找负责人，打算换个同伴。“我去申请换个搭档，回头你自己去找个人配合你吧！” 眼看着这个高个儿离开去告状，棒梗内心极度愤怒，明明是故意利用个子高将重量都压在他身上，最后反倒是他自己在说三道四。该死！ 这时旁边的一个人和棒梗差不多高但看起来壮多了。这人转向棒梗说道，“要不要和我一组？我看你现在挺不容易的，那个搭档不干活还给你惹事。” “你要愿意，以后我可以申请咱俩一组。这样就不会总有人为难你了。” “好，谢谢杰哥。”棒梗心里虽然还憋着火，不过还是很感激道谢。“刚才那个真是被气死了，不仅自己不做事还要怪我！” “我已经上报这件事了，不会轻易算了！” 回想在家时自己哪受过这样的欺负。在劳改农场这些日子，棒梗越来越感到不对劲。当他回想到自己殴打郑桐的时候，当时那个人几乎没有一点反应，也不作任何反抗，似乎在等着他动手。 想到这里，棒梗越发觉得事情不简单，他坚信一定有问题，等有机会他一定要查清楚！怀着这样的想法，棒梗和其他劳改犯们一起结束了工作，并抬好了木头。 “棒梗，浑身的汗水，一起去冲凉吧。”壮汉招呼道。 “好吧，杰哥。”两人相约一同洗冷水澡去了。 到了第二天，何雨柱和秦淮茹早早起床并穿戴好。他们除了留下回家所需的少量钱和粮票，其他的东西都将留下，留给棒梗。尽管这些东西在劳改农场用处不大，但也需要备上。 “咱们走吧，秦淮茹，这边已经看完了，明天一早我们就要出发，车票的时间是明天。”“好！”秦淮茹应了一声。 秦淮茹心里充满不安和期盼，来到了劳改农场并报上了名字。当她说出贾梗的名字及其与她的关系时，工作人员抬头看了一眼她，想说什么却又停住了。 然后，那人摇摇头说道：“对不起，秦淮茹同志，贾梗目前无法见你。”“怎么回事？”秦淮茹显得非常焦急，“明明事先已经安排好的，为什么又不行了呢？” “贾梗在昨晚因事故受伤了，所以他今天无法过来见你们。”听到这个消息后秦淮茹立刻追问：“出了什么事！我们家的小梗到底遇到了什么事！”秦淮茹连忙说：“同志，求求您快告诉我，我真的非常担心，请帮我个忙！” “我儿子怎么会故意打别人啊，这不可能啊！”或许是被秦淮茹的眼泪打动，这名工作人员迟疑了一会儿后还是开口说明：“他的身体出现了问题，伤势较为严重，可能要躺一个月。” “你们别在这里等着了，他是等不来的。”“以后有时间可以再次来看望他吧。”说完工作人员带着秦淮茹和何雨柱送出门。他们的心情格外沉重。 ——劳改农场里居然会发生这种事情！ 此刻的劳改农场内，在床上痛苦趴着的贾梗突然被剧烈疼痛唤醒。 有人对他低声提醒：“别乱动，你若动的话后果自负！” 依稀听到旁边有人说话时，贾梗恍然间回想起来前晚的情况。 前天在洗浴时的经历是他这辈子中最恐怖的遭遇，这一记忆他恐怕永远无法摆脱。一想到那里，臀部便是一阵剧烈的酸楚疼痛感。整张脸都显得十分难受。 太痛苦！简直是痛彻骨髓！痛到贾梗仿佛连下半身都已经不再受自己控制！ “近期内你就不要吃固体食物了，尽量饮水为佳，否则创口撕开对后续愈合会更加困难。”旁边这位年约五十、穿着白色外套的老医生态度温和但语气温和地对着他说，“你为何会跟他一同去做那种事呢，难道是心理上有困扰之处？两个人男子却…。” 老医师无奈地摇头叹气，“即便没有女性也不能选择这种方式，真的太让人反感了！” 贾梗立即反驳：“我没有答应！医生！这可是严重的侵害啊！” 然而对方则冷冷回应道: “这是劳改场所，哪里给你报警的权力！”看着贾梗痛得面部肌肉抽动继续说道： “那家伙说过这是你们双方的同意行为，难道你觉得还有别的情节？” “我是被 ** 的！并非我自己愿意啊！”“确定无误？若是认定属实的话就会叫相关领导过问了。尽管无法判定为侵犯罪行不过至少有身体损害。” “最多也就是增加点刑期期限而已不会太久的。” 听了这话，棒梗一时不知所措。 他还需要在这座可怕的劳改农场度过四年，而那个家伙刑期更久。 他要在如此艰难的地方继续这样的日子么？秦淮茹不由自主战栗起来。他是否真的需要在这里忍受这种磨难呢？ “不过我也建议你把这件事说一下，毕竟如今劳改农场里的人都知道了，也就没必要顾忌其他了。” 听医生这么一说，棒梗顿时觉得血脉贲张，脑袋一阵晕眩，瞬间失去了意识。 时光飞逝。 “成远，你之前带来的那些酒去哪儿了？我怎么找都找不到！”辛琇晶在家里四处翻找薛成远上次带来的那些酒，准备用它们给渔民送来的鱼去除腥增香。 “怎么老惦记着我的酒？”薛成远有些无奈。 “看你这样，里面究竟装了什么？回头我非要找出来看看。” “一个姑娘家，怎么好奇心这么强？”薛成远边往灶台里加柴火，边看着辛琇晶来回忙碌。 “柜子里有的酒，你就用那些吧。” 辛琇晶沉默了一会儿，直到饭菜端上桌，她这才抬头看向薛成远：“成远，你倒是说说，你把这些酒都藏哪儿了？那么多酒，连一坛都找不到！” “真是藏东西的高手啊！” “厉害的地方多了去了，不止这点能耐。” “怎么老惦记着我的那些酒坛子？” “我只是奇怪，你平常喝酒并不多，怎么会弄来这么多酒？” “那天看到那采药的人脸色都有点不好了，难道你把人家家里扫荡一空了？” “也差不多了，以后再弄一批回来就是。” 对于采药人的家，薛成远的想法很简单：养着，持续薅羊毛。在这儿，不必顾虑不能对同一只羊反复剃毛。王家屯就像是唯一的羊，不从它那里取点儿什么还能从哪儿？ 再说他也付了钱，并不算白薅。 见薛成远依然守口如瓶，辛琇晶便不再追问。正准备转换话题，忽然听见门外有人喊：“薛成远！信！” “来了！”薛成远放下碗筷，匆匆出门。“吴勇，又是你来送信啊？” “还不是我吗？王家屯这么偏远，谁会特意来这里送信，来一趟花一天时间呢。” 吴勇递给薛成远一封信：“等下次来时得在这里大吃一顿，现在我是饿得前胸贴后背。” “不用等到下次，现在就行，午饭刚做好。” “算了，这趟下山还有要事，下次再来吧。” “那你赶紧去相亲吧，愿你顺利。” 话说完，薛成远看了看手中的信，愣住了：“怎么又是三封？” “的确三封没错，村里再没有其他人收到信了。” 第88章 居然也能适应这种乡村生活，真是不简单啊! 吴勇推了推自己的自行车：“不和你聊了，还要回去，下次我再找你。” “慢点。” 见吴勇离去，薛成远拿着信回到了屋内。 “又是信吗？还是陕北来的？” “不光是陕北的。” 说着，他将几封信摊在了桌子上。 一封信是从陕北来的，一封信是从吉延来的，还有一封则是从四九城来的。 薛成远看到三封信，不由愣住了。“竟然来了三封信？” 一旁的辛琇晶好奇地看着这几封信，她放下手中的筷子说：“快打开看看，会不会是女同志给你写的呢。” [求订阅】 “这倒有趣了。”薛成远抬头看着辛琇晶：“你就这么期待有女同志给我写信吗？” 说罢，薛成远率先拆开了那封从陕北来的信。毋庸置疑，这封信应该是郑桐写的。 如今，在陕北，他唯一熟悉的人也只有郑桐和棒梗了，但后者他并不怎么接触。 打开信一看，确实是郑桐的笔迹。 “看来陕北来的又是你那些儿时好友。” “只剩下他了，另一个去参军了。” 仔细阅读信的内容，和上一次差不多，依旧是叙旧和聊些陕北往事。 然而这次有所不同，信中郑桐描述了自己在陕北的生活是多么艰难与不堪。 最后提到，自己被打，把贾梗抓了，也因此得到褒奖，与蒋碧云走得很近。 “嘿！你这位朋友可真是为了追求那位女同志吃了不少苦吧？” 辛琇晶凑过来坐在薛成远身边，亲密无间。 夏天衣着单薄，薛成远赶紧拉开距离以防尴尬。 很快二人又重新靠在一起。“你还不了解这个小子，他的这些招数不过是想打击一下棒梗，最终目的还是要赢取佳人的心，这小子太会算计了！” 放下郑桐的信后，薛成远又拆开了吉延的来信。没想到有人会从不远处写信给他。 “信里说，张海洋已经正式调任至长白山……”薛成远恍然大悟，“原来钟跃民也来了长白山！” 他之前一直以为钟跃民还在吉春。这确实是一个意外的消息。“是他吗，之前在陕北的那位？” “是的。” 薛成远小心将信折起：“回去我得给他回封信告诉他新地址，省得他总想着让我找他，以便请假溜走。” 看到最后一封信，薛成远的眉头再次皱了起来。 这次寄信的是刘海中，他完全没有料到。二人的关系那么僵，刘海中居然还会主动来信。 待读完信里的内容后，薛成远的表情轻松了许多。 信上提到他打听到了薛成远所在的地方，并询问生活如何。 但实际上，信的内容透露出了另一层含义：刘海中想知道他在长白山的情况是否如外界所传。 如果他死了，那么他的老房子便能重新分配给别人，刘海中自然可以从中获利。 薛成远淡淡一笑，心里清楚贾张氏觊觎自己的房子由来已久。 但相比起贾张氏，他觉得刘海中更是居心叵测，不仅是图他的房产，还企图侵占其土地契约。 “你们大院里的事儿还真多啊，竟然还有人贪图你家那两间房子，还得专门给你寄封信。”辛琇晶看着信封上的内容，对薛成远说道：“成远，你们家在四九城现在是不是有点落寞了？怎么只剩两间屋子了？” “怎么，你家剩得多？”薛成远问道。 “我们在海外还有一些资产呢，我父亲说‘狡兔三窟’，不能把所有的鸡蛋放在一个篮子里。” “你父亲说得对。”薛成远收起了信，接着说道，“你觉得当初我父母在全国生意做得那么大，能在四九城排在前列的人，他们会没想到这一点吗？” “这么说来……”辛琇晶看着薛成远：“难不成……” “心里有数就行，不必多言。” 薛成远拿起纸笔，开始给陕北吉延写回信。至于四九城那边，他打算不回复，看看刘海中能搞出什么名堂。 “成远！外面有人找你！” “谁啊？” “不认识！但看样子是部队上的。” 薛成远放下笔，站起身：“怎么会有人从部队专门来找我？” “对，就是冲着你来的。” 等薛成远走到屯口时，看见两名穿军装的人，笑了笑：“你们两个家伙，不好好当兵，怎么跑到这儿来了！” “怎么了？我们离这么近，来看看你会死啊！”张海洋和钟跃民上前想要给薛成远一个拥抱，但被他闪开了。 “不是，为啥还躲着呢？我们这才分开多久，就这么对待自己的战友？” “你们这一身臭汗，往我身上靠，肯定是有阴谋，别以为我不知道。”看到瞒不住，两人只好放弃。“你们这是干什么来了？休假了？” “算是吧。” “什么叫‘算是’？” 薛成远看着他们说：“如果你们是逃跑来这里的话，我们这儿这么多当兵的，听见这个消息一定会抓你们。这已经是给你们面子了，没当场崩了你们已经不错了。” “要崩谁？” 话音未落，不远处的老队长背着枪和黄挺几人走近：“是要崩这两个小子？他们穿着军装来到这里却没带枪，会不会是逃兵？” 说着，老队长就把背上挎着的枪取下来，拉拴上膛，对着钟跃民和张海洋的方向。 “不是逃兵！不是逃兵！”两人连忙摆手解释，“我们从小就跟成远认识，这次特地请假过来看他的，我们就在吉延，吉延那边不远，一大清早就过来了。” “吉延，吉延，在那边转了一大圈，才过来！”见到老队长手中的枪已经上膛，他们差点没吓得灵魂出窍。 这王家屯的村民也太狠了吧！二话不说，上膛对准先，万一手滑一枪打出，那小命都不保了。 “老队长，你别把他们吓成那样，你看他们被吓得够呛，魂都快飞了。” 听薛成远这么一说，老队长脸上的笑意更浓了，随即收起了枪：“确实是好久没见到当兵的了，有些想念。” “老队长，瞧瞧把你这俩小伙子吓的。”黄挺在一旁乐呵呵地说，“人家特地从远方来看成远，也是四九城的人，咱们要好好招待啊。” “没错，要是把人家吓跑了，以后可就没人来玩了。”“咱们赶紧进屯里吧，大中午的山路他们估计都没吃东西呢，得赶快做点吃的。” 一群人围拢上来，热情地将两人扶进了山屯里，完全不在意他们身上的汗水。老队长和黄挺都是退役的老兵，见过各种场面；其余的则是山屯里的硬汉们，什么场面没见过。更何况他们都是从山上走下来的，身上早就满是汗水，比钟跃民和张海洋身上的更多，味儿也更大。 看见钟跃民和张海洋因屯里人的热情而受宠若惊的样子，等大家都安置好后，二人才发现自己的衣服早已湿透了。“山里的老乡们真是太热情了，我都受不住啦。”看着两人狼狈的模样，薛成远忍不住说道：“走吧，先去我家，给你们找个地方洗个澡，再换身干净的衣服。” “薛老师好！”“薛老师好！”两人随着人群走在屯中，孩子们都在旁边打招呼，并用好奇的目光盯着钟跃民和张海洋。“你们也是八路军吗？”有个小孩走近问他们。“那是以前了，现在我们是人民子弟兵。” 张海洋伸手轻拍小孩的头，看了看口袋，空无一物，有些尴尬地说：“对不起啊，这次来什么都没带，下次一定给你们带些东西。” “不用特意带东西来，即使你们拿来，他们也不会要。”薛成远望着四周的孩子们说：“你们吃了没？”“吃了！” “吃完了就赶紧回去休息一下，一会儿还要上课呢！”“好咧！”说完，这群孩子都跑了出去。 钟跃民和张海洋看着一路上屯里人的表现，对薛成远在此地的威信感到十分惊讶。“成远，你在这屯里的日子还挺不错的啊！” 当薛成远带着二人进入小院内时，看着周围的布置和四处奔跑的小鸡，心中不禁感慨万千：“作为出身名门的你，居然也能适应这种乡村生活，真是不简单啊！” “现在房子有了，家禽也有了，炕头也暖和了，就差一个妻子和孩子了，你可得赶紧呀。”“成远，谁来了？”辛琇晶在屋里问道，“是我那两个好朋友，钟跃民和张海洋。” 听到薛成远的声音，辛琇晶急忙把身旁一件厚重的宽松长袖衫披上，把自己的曼妙身姿遮掩得严严实实。 在客人面前，辛琇晶是不会露出半截手臂的。听到里屋的话声，钟跃民与张海洋顿时感到惊讶，他们望向薛成远的眼神都有些变化。“成远，这里面的人是谁？” 没等薛成远回答，辛琇晶已经走了出来。“你们好，我和成远是同伴，我是辛琇晶。”辛琇晶举止自然得体，但这样的介绍让钟跃民与张海洋完全无法相信。 “成远，你可真是的，原来这事已经成了。怪不得你根本就不想回北京。”他们说着，并转向辛琇晶招呼：“嫂子好！” 本来从容不迫的辛琇晶这时脸上也有了些红晕。“那个...你们谈吧，我回家一趟。”然后，她快速地跑开了。 “你看你们，把人家害羞成这样。” “快进屋，给你们拿点衣服换洗，我带你们去洗个澡。这一身汗就这么干挺着舒坦？” “成远啊，你这个地方的确不错啊，什么设备都有齐全。” 他们观察到屋里各种物件，充满了好奇心。 第89章 算了，不要在那儿给我上纲上线了 “给你们的衣服就在那放着，小心别沾湿了汗液。这些是我的备用品，回头就穿着回去好了。” 薛成远递给每人一些衣物：“快些去洗澡吧，我把你们送到地方，回来后会为你们备饭。” 随着成远走向前，两人的好奇神色也越发明晰。“我的天，这地方真像一处隐世之地，山好水 ** 杰地灵的。” “前方有座天然泉水，你们要在此处溪水沐浴还是让我带你俩去湖水边洗？”“你说要带我们在这溪里洗澡?” “那还用问，在家中清洗那水量怎么够，如果烧开水更耗费时间，这里更方便快速。” 经薛成远提示，两人的洗澡行动毫不拖延。成远正在犹豫是否先行回避，忽然听到了他们的惊叫声。 “发生了什么事！” 他赶到他们身边询问。“前面林中有东西！” 顺着他指明的位置，薛成远看到不远处一棵树上的一个小生物。 那是一个纤瘦的身体、不到半米长度，四肢小巧，短耳 ** 且尾长且蓬松。 它全身棕色而面部与额头间掺杂些许白色毛发，看起来相当逗人喜爱。 “那是紫貂啊!” 见到这种极为少见的小动物，他的目光立刻一亮。来长白山已有数月，这是他首见该类知名物种。 目前所说的东北之宝是指人参皮毛还有乌拉草， 而现今所说三宝中，包含的人参皮毛和梅花鹿角都离不开这紫色貂所制成毛皮的珍视，从未失去过其地位。紫貂皮毛因为其保暖度高，柔滑手感，使人们愈发偏爱。 不论是如今，还是将来，貂皮的价值始终未曾减退。 即便在未来实现大规模养殖，人工养貂的成本也依旧居高不下。 若市面上出现极其廉价的貂皮，大多都是人造貂毛。 “这便是传说中的东北三宝之一的紫貂？” 刚刚洗完澡的两人瞬间打起了精神，迅速光着身子上了岸，急忙披上衣服朝远处望去。 紫貂在远处望着三人，就在钟跃民向它走近两步时，紫貂一个跳跃，窜入另一棵树梢，很快消失在视线中。 “钟跃民，你这么急干嘛！瞧，直接跑了！” 张海洋不满地抱怨道：“这辈子第一次在山上遇见紫貂，谁知道刚看到一眼就跑了。” “你这意思是，我要是不动，它就不会跑了似的。” 钟跃民转身看向薛成远，问道：“这玩意儿是不是真的像传言所说，极为珍贵且保暖？” “你可是堂堂的大院子弟，用得着问我么？” “我家虽是大院子弟，也没穿过什么貂皮大衣和貂绒啊！” “我和你一样，这是我第一次见紫貂，真挺漂亮的。” 钟跃民回味着刚才紫貂的模样，不无懊悔地说：“下次见着了，一定要抓一只回去，带回四九城。” “抓你可能没那么容易了，这家伙灵活得很，身材又小，不经意根本就看不到它。” 见二人已洗好，薛成远便招呼道：“走吧，带你们回去先垫垫肚子。” “几个月未见，就来了一封信，正看呢，你们就出现在我面前了，这也太快了吧。” 钟跃民和张海洋拿着换下来的衣服有些尴尬：“其实我们也就是脑袋一热，决定来看看。” “原本想着以后再来，也不知道假期能有多长。” “聊到这里时，一位首长走进来，听到了我们的对话，就问我们是不是想去王家屯，是不是认识你。” “随后还得感谢你，我们坐着那位首长的车，一路到了山下。”听完钟跃民说的话，薛成远满心好奇这究竟是何人，竟认识他。 “那首长是谁？”“崔有熊！” “薛成远，你这做饭简直太香了，全是肉，比我当兵时以及在四九城吃的都好！” “可不是嘛！咱们在四九城的时候去老莫餐厅，哪里有这里这么多肉吃，山里生活过得真是太滋润了！” 自始至终，薛成远并未言语，只看着这两个大侃特侃，大口吞饭，最终吃饱到连站起来都有些吃力了。 “不至于这样表现吧？好像这辈子都没吃过饭似的。”“部队里的伙食不行么？” 屋里安静了一会儿，钟跃民挣扎着坐了起来；“不是说部队里缺少吃的，但在军队里面怎么可能顿顿都有肉呢？有肉吃就不错了！” “薛成远啊薛成远！当年在陕北的日子，我还一直念着你，怕你吃不上好饭、穿不暖，还特地给你写信打气，谁知道你居然活得这般逍遥自在！” 每当钟跃民回想起自己和郑桐在陕北那段苦不堪言的日子，竟然还在信里炫耀给薛成远听，他不由得一阵脸红。说大话果然不如人家的真实经历。 “我可从来没说过自己的日子多惨啊，你俩是不是总自个儿给我加戏？”薛成远望着他们说道，“我这边刚开始的时候也不习惯，但食物还挺不错的，刚来那顿就是狍子肉汤。” “第二次吧，也是家常野鸡炖的汤。” “等一下……”钟跃民赶紧打断：“成远，别说了，我都快头疼死了，真后悔去了陕北！” “咱俩过的日子简直天壤之别！我在那边喝冷水啃窝头，而你在东北整天吃肉。” “简直不想活了！”钟跃民感叹道，“早知道也申请来长白山这里插队好了！” 薛成远笑了笑没再说话。稍微 ** 一下就行了，说多了就变得虚情假意。 “你们这次来得太突然了，专程来看我的？”薛成远好奇地问道。 “没错，我们就想着看你这边生活怎样，我们几个当兵几个月下来攒了点钱。” “觉得你应该过得不容易，既然离得近，就顺便过来帮帮。” 说罢，钟跃民一脸失望：“哪想到你在这里过得如此惬意，反而是我们太天真。” “这简直是神仙般的逍遥啊！”钟跃民补充道。 “哪里有什么神仙，都是凭努力得来的。”薛成远回答道， “你以为我一直在过这种好生活？屯里人对我的尊敬是怎么来的？”他说着摇了摇头， “我捕猎野猪，冬天捕鱼，又当了屯里的老师，这一路可不简单。” “如果真的什么都不会，只知道白吃白喝，早就被赶下山去了。”薛成远接着补充。 钟跃民听着也有道理，有能力的人到哪儿都能活得舒坦，没本事的人在哪儿也都是一地鸡毛。正在这时，门被人轻轻敲了敲。 “不锁门的。” 老队长进门了，“成远，聊天呢！” “老队长，您坐您坐！”薛成远热情地请他坐下，并端出了一些坚果，“嘿，成远，没想到你这儿还有宝贝呐！” 看到薛成远拿出来的东西，钟跃民和张海洋立刻眼放光：“你的行为需要批评，咱们可是志同道合的朋友，你怎么偷偷收藏东西呢！” “算了，不要在那儿给我上纲上线了，你们先别起来走走试试看。”薛成远直接揭穿他们的虚弱伪装。 吃饱了都站不稳，还在这胡扯呢。 老队长，你来有事吗？ “没什么事，看到这两个京城来的小伙伴是你的朋友当兵来的咱们这儿，想着看看怎么好好招待他们，不能让他们到了这里受冷落。” “唉！老队长，您这是多虑了，他们来这里吃个饭，我还招待不好吗？”薛成远看向老队长，“您别担心他们俩，该怎么忙就怎么忙。” “对了，老队长，毛蛋去哪了？我今天上午没见他上课啊！”“今儿上午缺课的人有点多。”老队长剥开一个果仁，瞥了一眼薛成远：“山里的山柿子、山葡萄、野生草莓、狗枣子全都熟透了，大家都带着家人上山采摘了。” “孩子们很少能吃到糖，只有这些山里的东西能解馋。”老队长继续说，“今儿上午各家都和辛琇晶同志打过招呼了，想着由她一起告诉您。” 听到这么多东西，薛成远忽然来了兴趣：“这么好的事竟然不带上我！我还想着去尝尝山里的野果呢！” “得，回头我也得跟着去一趟，有好吃的大家一起分享。” 薛成远一想到以前没见过的东西，比如山葡萄、山蓝莓、山柿子、野草莓之类的东西，在山上如今随处可见。 这个时候，正好跟山里的鸟兽们争抢果实。不过就算被它们吃了也吃不了多少，毕竟夏天食物多，这片山林里的种类丰富得很。 最重要的是，薛成远打算将这些东西全带入空间里，增加多样性，这样空间才能更大，动植物也会更多，顺便还能在冬天尝尝山野果的味道。“成远！我们也去！” 一听这话，钟跃民和张海洋立刻激动起来。 “咱们以前在京城没见过，在陕北也没碰到，这次来到长白山东北，必须趁着这两日假期好好玩玩，开阔眼界！”“我这辈子还没上过山摘过野果呢！” “难得来一趟，必须样样都要体验下。”“先歇一歇再说。” 薛成远看着两人，“先让肚子里的东西消化一下，不然怎么有力气上山？”“那我先陪跃民他们聊一会儿，你去找老药说事吧！” 第90章 制止住情绪激动的两人 “好！” 说着，薛成远站起身离开了屋子，径直走向老药家门口。“老药，在家吗？我家快没酒了！”老药开门一看，警觉地问：“成远，你来找我有什么事儿？”“我说老药，你怎么像防贼一样防着我？咱们以前可不是这样！” “你以前也不是这样，上门就全给搬走了，一点不留。” “你比过去的胡子（ ** ）还狠，连渣都不剩！” 听老药如此抱怨，薛成远忍不住笑了：“之前我留下东西了吧？而且我也没白拿你的。”“你倒是换了一些，可最后一点也不剩下。” 老药无可奈何地看了一眼薛成远：“找我有什么事？” “肯定有事儿！” 薛成远望着采药人：“刚才听老队长说，村里孩子们都去都山上摘果子了，这让我突然想起了咱们之前说的事。” “什么事？”采药人问。 “当然是蜜蜂的事儿啊！” “记得我们说过要弄个蜂巢回来的。” “可不是，上次跟你提过这事，但这么一去，万一被蜜蜂蜇一身包可怎么办？啥都拿不到啊！” 采药人看向薛成远：“网兜之类的我们都没准备好，这该怎么办呢？” “我家有的，早就准备好了。只是你一直没有来，我也不好独自上山，毕竟不知道具 ** 置。” “这次上山，我想边摘些野果，边看看能否把蜂巢摘下来。” “将蜂巢放在村子附近，开始养蜂的话，我们以后不就有用不尽的蜂蜜了吗！” “这冬天前就能储备大量的蜂蜜。” “那可是美味的甜食啊！” “你会养蜂？”采药人一听薛成远的话，有些惊讶，随即质疑地说，“你知道养蜂多么困难吗？附近村子里我就没见过谁成功过。” “事情难与不难也是因人而异。为了单纯弄个蜂巢，我会稀罕那些蜂蜜不成？” “你确定懂养蜂吗？” “老药你啰里啰嗦的，到底走不走？不走我自己找人！”说着，薛成远就要转身离开。 “去，我去！” 采药人迅速回应，在屋里招呼了两声，背上了专为登山准备的竹篓，戴上草帽，拿起手杖和铁铲，全副武装地出门了。 “走吧。” 看着转瞬间装备齐全的采药人，薛成远由衷赞叹：“老药，你的效率，真棒。” 接着薛成远回屋中叫起正在休息的人，并从老队长那儿借了几只竹篓给他们。“这次我们要做的是不仅仅采摘野果，有可能还会碰到有人参、灵芝这些药材，或者蜜蜂巢穴可以取蜜。” 在行走过程中他向后面的人解释道。“你们以前挖到这些东西没？” “挖到过一些，都是一些补气壮体的东西，到时候要是有需要的话尽管跟我说，我会免费给你们的。” 两人听了，犹豫一下似乎有点心动却又不好意思拒绝。 不过还是接受比较好，将来总归会用得上的，每个家里都有身体素质下降的情况，如果真找到了这东西自然不错；若用不上…… 随着年纪增长，怎么会不需要！ 众人在采药人带领下，直接前往预定地点。“就在前面。” 到了地方后，采药人让所有人蹲下来低声道：“情况有变，这个巢比去年看起来大很多了！” 顺着采药人的目光望去，薛成远看见在一棵高大的古树下，有一个如牛犊大的蜂巢，悬挂得很低。 密密麻麻的蜜蜂发出嗡嗡嗡的声响，在它们振翅飞动时仿佛一队队战机掠过天空，使人不由自主头皮发紧。 哇！ 今天的任务看来不小啊！ “怎么说呢，老药？” 薛成远看着身边的采药人，“想想办法，弄一下！”“这么大的东西，你确定没问题吗？” 采药人望着那像牛犊般大小的蜂巢，心里有些发憷。尽管这是蜜蜂窝而不是黄蜂窝。 可这么大的蜜蜂窝，万一真惹恼了它们，今天全都得完蛋！“你以前不是对付过蜂巢吗？怎么现在怂了？” 听了薛成远的话，钟跃民和张海洋都显得很担心：“成远，算了，这事儿还是别干了，这也太大了！” “这一砸下来，咱们可能全都得被蜇死！”“最主要的是这数量太多了！看着都吓人！” 看着空中嗡嗡嗡不停飞舞的蜜蜂，钟跃民头皮都发麻。“那你们退后，我自己来试试。” 说着，薛成远拿出网兜，准备好草帽面纱，戴在头上。“成远，再好好想想，可不能着急啊！” 采药人一脸忧虑地劝说道：“这玩意儿实在太大了，要不然换个小型蜂巢试试吧，这个真的危险性太高！” “对了！既然你会养蜂，不如搬个蜂箱过来，咱们以后再来收岂不是更方便！” “对对对，大爷说的对。” 就在薛成远想反驳的时候，耳边传来不远处的声响。 几个人连忙回头望去，只见前方左侧有两道身影悄无声息地接近，活像个鬼鬼祟祟的小偷。 “该死！” 钟跃民一眼便认出了远处那两个身影，“这不是黑熊吗！”“嗯，确实是熊瞎子。” 采药人看着远方那一大一小的身影，紧张地说：“我们得离开了，在这里碰到黑熊麻烦可就大了！” “呆在这里等着它走到面前，谁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采药人催促众人快离开。 薛成远思量了一番后，带领钟跃民和张海洋迅速撤离现场。若只有他一人在这里，无论如何也要想办法把这个蜂巢带走。 如此庞大的蜂巢，一旦连王蜂到工蜂全部为我所用，做几个蜂箱装下来，产出的蜂蜜会是多少呀，真是让人流口水。 大家边逃，薛成远边不断回头看看身后。 原来那两只黑熊正围着原来的蜂巢位置转圈，抬头张望。这两只熊难道是想… 想到这，薛成远的脚步慢了下来，目不转睛地盯着成年熊。 黑熊站在树下盯着空中的蜂巢，听着嗡嗡的声音思索了半天，最终立起了身子， 伸出一只大爪，直接拍在了蜂巢上，将其弄得摇摇晃晃，随时可能会掉落。 “嗡嗡嗡！” 被拍击过后，蜂巢里的蜜蜂更加暴躁，立刻成群飞出寻找肇事者。看到蜂巢还没有落下来， 黑熊又站起来猛挥了一爪。 原本已经摇摇欲坠的蜂巢，因为挂着巨大的吊坠而更显脆弱不堪。更何况黑熊这一爪下去，足以将人类的头颅拍得粉碎，脑浆四溅。随着一声巨响，庞大的蜂巢瞬间破裂，散成几段。一群早已躁动的蜜蜂随之蜂拥而出，围绕着侵犯它们领地的存在发起 ** 式攻击。 对于这些小小的昆虫来说，一旦发出一次蜇刺，就意味着它们生命的终结。然而在全身覆盖厚重毛皮的黑熊面前，这些微小生物显然毫无办法，只能不停围绕着黑熊，寻找其脆弱之处，以命搏击。 黑熊显然对付这种情况很有经验。它单手遮挡鼻孔，以防蜜蜂攻击其要害，并不在意其他部位。接着狠狠拍倒一处巢块，从破烂的窝子里掏出了大块蜜蜡，里面依然流淌着蜂蜜。它实在按捺不住馋虫，迅速移开捂住鼻尖的手，直接将其送入口中享用。 刚品尝几口甜美滋味，这群愤怒的工蜂就找到了新目标，一股脑儿冲往黑熊的脸部发起冲击——包括鼻子和眼眶四周，瞬间被蜜蜂覆盖，密集地围攻。远处奔走中的采草药一行，忽地传来凄厉咆哮，顿住了脚步。 “这个黑熊真的是又贪吃，又不知深浅。那么巨大的一个巢，显然是根本吞不下嘴的。”药农叹息：“山里的黑熊就是如此，既贪婪又贪嘴，明明吃不完也非要硬着上。” “是啊，”钟跃民和张海洋赞同说，“真没想到第一次进这山里就遇见这么多有趣的事情。” “尤其是那只紫色小貂，太稀奇了吧！”其中一人笑道：“说出去都会令人嫉妒的。” “你说的是哪种紫貂？” 药材收集者略显喘息：“您刚才提到紫貂？” “对，在河边洗浴时刻，看到一只小家伙，成远认定它是紫貂。” “成远说的是真的吗？”“他确实在那附近。” 正当二人聊得热闹之际，忽然意识到背后没了声响。“成远人呢？”钟跃民猛地回头，瞪圆双眼，“糟糕！成远失踪了！” 听见此言，药材搜集者与张海洋急忙四下打量，不见薛成远方影踪迹。 “刚才明明还在身边，怎么转瞬就没影儿了？”张海洋疑惑地四下环视道：“他会不会掉队摔跤了，我们必须回去查找。” “不妙！他应该去围观那个大蜂巢了！”药农面色焦急道：“那小伙子性情如此固执，蜂巢单独就有斗牛般体积，蜜蜂群聚能致死人于顷刻。” “加上黑熊的进攻干扰，这帮蜜蜂现在恐怕是彻底狂乱，对任何靠近的事物展开无情打击。” 听闻这话，钟跃民与张海洋脸上的震惊显露无遗。对望了一下后立刻转身奔回，意图救助好友。“不要冒然接近！先得寻找一些防护用品来保护你们头部和身体！” “来不及了！成远已经过去，如果再不赶紧救回来，他的命可能就保不住了！” “他戴着面纱有防护作用，蜜蜂很难咬到他。你们俩现在没有任何保护措施，去那里只会被蜇得更惨，冷静一点！” 采药人连忙跟上，制止住情绪激动的两人：“听我的安排，我们要救必须有计划地救。稍安勿躁，等会儿行动时全都按我说的来。一旦我发现有什么不对劲，所有人都必须立刻撤退！” 第91章 简直是天壤之别 “听着！这不是开玩笑，军人要有规矩、遵守命令！” 听罢采药人的话语，两人才渐渐冷静下来，依照他所说的，前往之前那个蜂窝所在之处。 此时的薛成远已经被蜂群围绕，在破碎蜂巢碎片旁边徘徊。面纱与衣物上密布的蜂虫，几乎把他裹得严严实实。 被吓跑偷吃蜂蜜的大黑熊，此刻已没了踪迹，但它的哀叫声依然从远方隐隐约约传来。 而这只贪吃的家伙把幼小黑熊直接抛弃在现场！ 薛成远走近时，看见几个月大的小熊在地上痛苦翻滚，哀嚎声中透出阵阵稚嫩，声音越来越微弱。 薛成远果断上前，拍了拍受伤的小熊，察觉到其生命迹象渐弱。尝试着把小黑熊送入空间之中，没有遇到任何阻碍。 他低下头，看到手中仍旧爬满蜂虫。 还好预先做了充分准备，用厚布覆盖住了手掌，不然现在肯定肿成了大馒头模样。 靠近已经四分五裂的蜂巢前，薛成远深思熟虑后毫无犹疑地收取最大的一部分——蜂巢的心脏区域。这里是蜂后及其子民居住之处以及富含最高品质蜂蜜的地方。 ...0求订阅.... 将这些物品存进私人空间以后，薛成远环顾四周确认无人，便一闪身进了自己的安全领域。 原先密集地包围在他身上的蜂群在进入到这片净土之后稍作停留后迅速散开，离开了他的躯体。 屈膝蹲下后观察所取之物：蜂后体型比其它普通工蜂都要大很多，并且腹部尤为宽广，正尝试钻出巢穴的孔道。 薛成远小心接近将蜂王放在掌心并试图喂食空间水源。 出乎意料的是,蜂后竟然真会喝水，并显示出某种形式的依赖。正当他在继续观察时，远方传来的微弱呼叫引起了他的注意。 重新放归了掌心里的蜂皇后，薛成远离开了私人领地回到了森林中。 很快身上又招引来几簇零星蜂虫围绕在其周身，但这次数量显然较少许多只集中在胸前背处。 \"成远！\" 看着远处的身影佩戴同样的面罩, 那熟悉轮廓让钟跃民感到喜悦。 然而见到薛成远依旧有零星蜜蜂环绕在身，并伴有不断发出低吟飞行着的小蜂时, 使得他脸色显得苍白，停下了脚步不再上前， 尽管二人也已根据采药人建议对自己进行遮蔽保护但这种程度远远不够提供绝对的屏障。 薛成远的伪装根本不是这些人能比拟的。此时，在他的周围已经有大量蜜蜂来回飞舞，许多蜂已在他身上停留。“站在那儿别动，千万别过来！” “成远，你没事儿吧！” 钟跃民几人站在原地，向远方的薛成远大声呼喊。“我没事，你们别靠近，没防范手段！” 薛成远再度拿出蜂后，并将其放在残留的一些蜂巢 ** 。 不知道是不是受到了蜂后的牵制，围绕在薛成远周围的蜜蜂慢慢开始离开他的身体，重聚在那些零星的蜂巢与他们的王身旁。 看见这一幕，薛成远心中松了一口气。 看来这次养蜂大计几乎已成功。他身份又得转换一次了，他将是长白山里的蜂农。 他对黑熊表达感谢，虽然遭遇了不测但愿你走好，它的小宝宝在这里他会照顾好的。 在后方等待的伙伴们见证了整个经过。他们看薛成远收拾着碎成几片的蜂巢并往里倾倒了些清水，接着轻轻地放入他背的篮子里。这些都是未来养殖蜜蜂的关键。 有蜂后在这里，其他的问题都微不足道。 一群蜜蜂紧紧围着薛成远，不断地向他背后放置的篓子内涌入。此景象使得钟跃民等人看得目瞪口呆。 其实他们来这里原本是因为薛成远才急的满场跑，但现在看来似乎没有必要。 显然薛成远确实有能力处理那些蜂蜜。只是他们目睹这种解决方法时，感到心有余悸。 周围就像遍布着一堆堆“战斗机”，如果背着这进入山区谁能安心接近呢？ 刚才那头熊都因刺痛逃离，而这个勇者—薛成远—居然靠一己之力制止了这种情况！ “大爷，我们得说句公道话。成远在乡下也一直这样强悍吧？” 跟随着走在前头的薛成远的人，为了安全保持着一定的间隔，免被蜜蜂咬伤。 “确实，上次我跟他一起去山区，他一个人单靠着弓箭就击杀了体重三百斤左右的野猪。” “不久前他还一人用 ** 射倒过两个超两百斤重和另外五到六头还幼小的猪。” “对抗白家屯，他指挥大家使用大炮把他们整个屯夷为了平地。”“还很多......” 采集草药者无论真假与否都把发生在近期的归咎给薛成远。只要是彰显薛成远力量的事情都一一细说。 暂不去理真与否，关键是将他在王家屯的变化显着程度，及与过去的差别展现给他们。 展示即使是在田间生活，薛成远依旧出类拔萃。讲完之后，采药者回顾着所说的话发现其中只有攻击白家屯是编的外，其他的都真实发生了！ 哇噻，原本觉得薛成远有点装模作样，但实际上他就是那么厉害！ 听到药采人的言语，钟跃民和张海洋俩一时无言以对。此刻所见到的这位与过去北京城那位简直是天壤之别了。 以前的那股书生气，几乎要溢出来，而如今的一身本事，让钟跃民和张海洋都心生艳羡。一时之间，几人都没了继续上山摘果子的心思，而是决定先随薛成远回山屯看看。 原定的摘野果计划也因此落空。还未进屯，薛成远便被那些刚放学的孩子发现了。“蜜蜂啊！好多蜜蜂！妈！” “老队长爷爷！有人带着蜂群来咱们屯了！” “妈！救命啊！” 屯里的孩子们见到漫天嗡嗡的蜜蜂，哭喊着赶紧跑回家。家中的大人听到孩子们的哭叫，也急忙跑出来查看。只见漫天飞舞的蜜蜂，都愣了一下，随后迅速关闭门窗，并把所有缝隙封得严严实实。 老队长听到尖叫声，拿起枪走出屋外，看到蜂群也不禁愣住。“老队长，别误会，是我！” 看到老队长正准备上膛，薛成远大声说道：“让大家都关好门窗，上课的孩子们先躲在屋里，等蜂群散了再说！” 老队长听出是他的声音后，看到远处跟着几个草药师便明白过来，迅速跑到屯里安排孩子们躲回家中。 当所有事情妥当时，老队长高声示意回屋，随后薛成远带领蜜蜂大军进屯。许多人家的孩子想开窗偷看时，直接被大人拽回去教训一番，哭声反而让蜂群一阵 * 动。 这时，薛成远来到屯边搭着高棚子的地方——这里是海东青及其一家的栖息地。将背篓放下，蜜蜂们却并未跟来，全都聚在背篓旁挤成一团。他走向老木匠的住所，轻敲房门：“叔，我是成远！” “开门，我要取东西！” 老木匠小心翼翼地打开门，露出笑容：“来了就好，快进来，小心这些蜜蜂！”“没事，它们都在那儿了。” 进屋后薛成远问老木匠：“还记得四月的时候我说的关于蜂箱的事情吗？” 在捕获天鹅之前，薛成远就打算养蜂，但由于当时忙于其他事务，这件事情便搁置了。 “早准备好了！” 老木匠看着薛成远说：“又不是很麻烦的活儿，说一声就好了。这些日子我都帮你准备好了，只等你来拿。”接着他又看了眼薛成远：“成远，这蜂箱你真会养吗？” “听说别的屯子里有人都因为养蜂出问题呢！”“你放心吧，我一定会成功的！你不相信我还相信谁？” 薛成远看着老木匠搬来的三个蜂箱，蹲下身逐一检查：“厉害啊！里面的情况正和我讲的一样，叔，你的手艺真是杠杠的！” “干了几十年的木工，这点活还弄不好？”“行，你现在别急着出门，一会儿就完事。” 薛成远将蜂箱挪到棚子下，思忖一番，又卸下了半个蜂巢，分别放入三个箱子中。 现在需要做的就是等待明天，空间中的蜂巢发展情况各异，应该会有新的蜂王出现来进行繁殖。 到那时候，收集三个蜂王，每个蜂箱配备一个，事情就成了。 整理好一切之后，装有蜂王的蜂箱吸引来了最多的蜜蜂，而其他两个即使也放进了蜂巢，但聚集的蜜蜂数量却很少。 忙完这一切，薛成远又向每个蜂巢中加入了适量的空间水。起初如轰炸机般喧闹的声音渐渐减弱。蜜蜂开始检查新窝。 空间水的作用也让这些蜜蜂对薛成远表现得极为友善。不一会儿，在确认安全后，蜂后入驻新的蜂巢中，工蜂也开始外出采集花蜜。 为了尽快供给新蜂王充足的蜂蜜，以便它顺利繁衍后代并增加群体数量，工蜂们迅速展开采蜜行动...... 确定没有蜜蜂攻击后，薛成远摘下头上的纱布遮挡帽，的确没有任何蜜蜂袭击他。“好好工作采蜜，美好的未来就在前方。” 说完这话，薛成远解下自己身上的装备，提着盛有剩余蜂蜜的背篓朝屯子里走去。“没事啦！大伙儿都出来吧，小心一点，记得不要碰蜂箱啊！” “屯子里的大伙儿听好了，照看好自己家的孩子们，不去干扰蜂箱里的蜜蜂，它们自然就不会伤人。” “过不多久，咱们就能吃上自己的蜂蜜了！” 听见薛成远喊话，老队长抢先开了门，快速走到薛成远身旁来回打量。“老队长，您这是看什么呢？” “看看你这么胆大的举动带蜜蜂进村是否受伤了！”老队长见薛成远浑身安然无恙，长出了一口气，“你怎么突然带这么多蜜蜂下山进村呢，我们这儿都被吓坏了！” 第92章 这种状态已经开始影响生活的基本结构 这时看到不远处疾步奔来的钟跃民与张海洋，“本来想一起去山上采野果，既然要去一趟，索性一起把蜂蜜的问题一并处理了。” “这下好了，往后屯子里每月都能吃到些蜂蜜。”“不是总抱怨没甜的嘛，这以后可就不用愁了。” 说完他递过背上剩余的盛着蜂蜜的蜂巢，“喏，这些都是从蜂巢里取出来的蜂蜜，回头给大家分一分。” 老队长看着手里的背篓想了想，“这个就先别分了。这蜂蜜不像猪肉可以长时间储存，数量也不多，还是留给你吧。”“不必。” “成远，别说了，听我的。你不能让山屯的乡亲们习惯了每次都从你这儿拿东西，一旦养成这种习惯，大家的心态就会变了。”老队长一边说，一边把背篓递回去，“如果你想让大家尝尝蜂蜜，那就等到收蜜时给大家分一点儿。这一次还是算了。” 一旁的采药人也点头表示赞同：“老队长说得对，不能让村里的人都觉得你的好心是应该的。这事我赞成。” “就这样吧，我现在挨家挨户通知大家别靠近蜂箱。” “我和海洋去看看蜂箱是什么样的，我们都没见过呢！” 钟跃民两人看着蜂蜜心里痒痒，却没有多想。这是薛成远冒着风险好不容易弄来的，如果让他们去干，恐怕真做不成。薛成远看向一旁的采药人，笑了笑：“老药……” “不行！家里还有很多事儿没做！” 采药人听到这话急忙摆手，“我有事，得回家了。” 见采药人像兔子一样跑掉了，薛成远愣了一下，暗道今天可真奇怪，这么好的蜂蜜居然没有人要。那个采药人就像防贼一样。 他想着等到王伟强带来消息，东西到了之后再去找他的麻烦。刚刚长出来的羊毛，得给薅干净。 等老队长通知完各家各户后，村民们小心翼翼地走出自家房门，远远眺望着王家屯边缘处蜜蜂飞舞的情景。 “成远啊！你的蜜蜂养起来了吗？” “已经养起来了。” 柱子上前几步，看着薛成远满脸好奇地问道：“你怎么啥都会啊？就没有你不会的？” “我还不能像村里嫂子、婶子和大姨那样生孩子。” 听着薛成远这句话，柱子不禁笑了：“这就说不准了。” “薛老师，以后我们是不是就能吃到蜂蜜了！” “还得等等，现在不行，不然蜜蜂会饿死，就没法酿蜜了。” 孩子们听了点点头：“那我们下次上山摘花让蜜蜂吃饱多酿蜜！” 听到这话，薛成远又无奈又好笑：“你们采的都是枯萎的花，蜜蜂没法用来酿蜜。你们就专心学习，等考试成绩出来，考得好的同学会有奖励！” “啥奖励啊，老师？” “再说就给你们每人一个肉丝炒竹笋的处罚。”一听这个，孩子们纷纷作鸟兽散。 薛成远回到家门口，想了想转向辛琇晶居住的地方，敲了敲门。 “谁呀？” “是我！” 屋里传来急匆匆的脚步声，辛琇晶很快开了门，满脸笑容地看着他：“成远！我听说你带回了一群蜜蜂，是要生产蜂蜜了吗？” “嗯，要过一段时间，离产出蜂蜜还早着呢。” 薛成远走进屋子，卸下背篓：“这是我留下的蜂蜜，你可以晚上冲水喝，对身体有益。” “剩余的蜂蜜我一会儿带回去，给钟跃民他们备一点。我看他们俩总是嘴馋。” 听到薛成远的话，辛琇晶用力地点了点头。她已经有很长时间没品尝过真正甜美的食物了，大山里的野果大多数带有明显的酸味而不是甜味。 熟透的野果虽然很甜美，但却不易保存，通常不过一日就会腐坏。 不过蜂蜜是个例外，只要放置在阴冷的地方，它就能存储相当久的一段时间。“这次还准备和村里的人分配吗？”辛琇晶忽然问道。 听见辛琇晶的问题，薛成远停下了。 老队长的说法的确合情合理。毕竟是个经历了许多，人生经历丰富的老人；他理解世间的人性和道理。 现在看来辛琇晶认为每当我们有了些收成就必须和村里共享的想法是有些过分了——这种状态已经开始影响生活的基本结构。 以后必须要有所警惕。“按照老队长的话，这些都属于我个人，不能再形成一种‘有东西必分’的习惯了。” 薛成远又补充道，“若是下次真的不分享，可能会引起其他人的非议。” 听罢，辛琇晶抬眸望向薛成远，“此话出自老队长？” 薛成远接着答道，当时老药也陪在他身旁并且认同老队长的观点，建议以后要减少频率以免生出麻烦。 “过于频繁分享会导致好事儿变糟。” 辛琇晶是一个聪明的女人，一听就知道薛成远在提醒自己。 事实上，她的思维开始偏向于把每笔收获分享给大家。 还好这次薛成远及时纠正了这一点。 \"钟跃民与张海洋这阵子都会在我的住所安歇，那么接下来的一段日子里你要独自一个人生活。他们的军队在这儿的时间不会太长久。\" \"没事的，尽管照料他们，我每天还需要上课，也没多余的时间。\" 在随后的数日中，薛成远带着钟跃民和张海洋两人爬山 ** 并采野果，在这个过程中他也不断地往自己的储藏库添物品、扩品种。 离开的时候，送给他们两人一瓶蜂蜜还有一些干货和小鱼小虾之类的食物晾成的。 至于肉类或是鱼类的鲜货，他没让他们带上。即便带回去了也不容易做饭做菜，不如干脆给他们带些吃食更实用。 毕竟，在他们的军事单位里，也有售卖商品的场所。 临走前钟跃民和张海洋说: \"走了，过段时间我们会再来看您。” 薛成远打趣地说：“不用麻烦再来我家了，你每次来访犹如 ** 扫荡般。” “你既然这么说，我们就得抽空再来了，就是要吃光你们！” 说着二人挥手告别薛成远, 下了山离开了王家屯。 这边薛成远转身离开时，刚好看到柱子媳妇正在驱赶她家的鸭子和鹅，顺带还管起了其他人家的禽类，朝着耕地那边走去。 “嫂子，这么早就赶鸭子过去啊，可要注意，万一它们在外头下了蛋呢。” “说什么鸭蛋鹅蛋的！成远啊，这些鸭鹅还不够大，哪有这个能耐！” 李秀娟笑着说道，“倒是可能在路上碰到什么野鸭蛋或者天鹅蛋之类的。说不定你家的大鹅会在半路下蛋，正好让我给捡走了呢。” “没事，只要出门后下的蛋都归你，我还得感谢你帮我放养它们呢。” “你可真会说笑，我可是没帮你放养鸭子和鹅。你家这些家伙，都是自己走过去的，根本不需要我特意赶来。” 李秀娟说着，手指向远处，“你看，你家的鸭子和鹅已经快要出发了。” 顺着李秀娟手指的方向看去，薛成远发现自己家的鸭子和鹅正昂首阔步地向外走。领头的是两只有些特殊的天鹅，是他早先从草甸子那边带回来的。 有这两只天鹅领队，后面跟着的则是那些稍微年幼一些的鸭鹅们。在整个村子里，薛成远家养的鸭鹅数量绝对是最多的。 大多数人家只养个一两只或两三只，有些人因忙不过来甚至干脆不养，只在家饲养鸡就行了。但对薛成远来说这不是问题，就算喂不完，炖着吃也无妨。毕竟夏日里山上的各种天然资源充沛，在小溪旁边随便觅食一番就好。有这两只天鹅带队，这群小跟班们都很听话且不易走丢。 “成远，你是怎么让你家的牲畜和禽鸟如此听使唤？他们看起来简直像人类一样懂得指令。” “就是平常那样养，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教学手段。” 和李秀娟聊了几句后，薛成远就回到了家中，随后打算再赴草甸子。 在草甸子附近有人找到一窝野生鸭蛋，给了薛成远不少。这让他的味觉记忆重新苏醒——很久没尝过咸鸭蛋的鲜香滋味了。 一想到咸鸭蛋那种蛋壳一敲破，那滑溜溜富有弹性的蛋白和溢出红亮诱人蛋黄油的感觉就让人馋虫勾动不已。 这自然生长的野鸭蛋腌制成的咸鸭蛋口感独特非凡，而今日钟跃民与张海洋已离别，自己有了更多空闲，正好可以去寻找。 “琇晶，你要不要一起去草甸子？” 来到辛琇晶门口，他问这位难得假期在家的人。“我想去采集些野鸭蛋和鸡蛋之类的东西，以后可以用草木灰把它们腌制成咸鸭蛋！” 如果采集多了就制作成皮蛋。 辛琇晶房门吱的一声打开，穿戴整齐，背着筐站在薛成远面前说，“现在就可以走了？” “准备好了。”她回答。 说着辛琇晶便推着薛成远往他家走去：“赶快回去拿些东西，动作快点！” “不对吧，咱们是去捡鸭蛋，你怎么带这么大的背篓？”薛成远疑惑地问道。 薛成远回到家里想了想，还是决定背上了那个背篓。万一捡到的东西太多，装不下怎么办？ “成远，你们要去山上吗？”旁边的二毛问道。 “不，我们去草甸子那边找野鸭蛋，回头腌了尝尝鲜。”薛成远解释道。 第93章 没有任何生物能够抵挡得了它的吸引力 “那你先去找吧。要是没找到的话，等我去草甸子时帮忙看一下，找到后再给你带回来。” “行！”薛成远答应一声，带着辛琇晶向耕地点的方向走去。没一会儿，他们就跟上了李秀娟。 “嫂子，怎么了？那些鸭子怎么不听指挥了？”薛成远看着四散逃跑的鸭子问道。 “刚才出来一只狐狸，咬走了一只鸭子，把鸭群吓得乱跑！”李秀娟抱怨道，“更糟的是，咬走的那只是五婶子家的。她们家里人口少，只有两只鸭子，现在只剩一只了！” 听到这里，薛成远疑惑地问道：“真的是狐狸？” “对，是一只全身火红的狐狸，看上去就像在燃烧一样，特别显眼！”李秀娟补充道。 “哎呀，大白天的狐狸来咬鸭子，今后再来放鸭和鹅怎么办？” 薛成远想了想，答道：“别担心，嫂子你继续照看，我们先去草甸子。到了晚上，我在附近设个陷阱试试能否抓到那只火狐狸。” “行。” 薛成远和辛琇晶继续向前走，脑子里还想着山林里竟然有火红狐狸。会不会跟上次的白虎一样，也是一种变异的动物？他心里越来越激动。 火红的狐狸想想就觉得令人振奋。 走过绵延的山岭和耕地，当他们来到草甸子时，眼前的景象让辛琇晶两眼一亮。 “这就是你上次捕天鹅的地方？”辛琇晶精神一振，问道。 “对，这里确实很壮观，没见过这场景吧？”薛成远望着广阔的草地深呼吸。 “这里是真正的自然宝地，谁知道会有什么奇遇等着呢。或许走着走着还能遇见条蛇。” “你又来吓唬我！”辛琇晶嗔怪道。 两人继续向草甸子深处走，碰到熟人还热情地打招呼。 “黄哥，最近几天早上都见不到你，还以为你去了山上，没想到一大早你就在这草甸子里忙乎。” 正走着，薛成远看到了熟悉的身影，走过去打招呼。 “成远，你和琇晶同志这是要去做什么？”黄挺站起身来，满脸好奇地问道。 “我只是想吃点咸鸭蛋，所以才到这草甸子里来看看能不能找到一些野鸭蛋，带回去腌制。” “你还特地跑一趟，下次直接告诉我一声，反正我在这边忙碌时可以顺手帮你找一找，看看能找到多少。” “没关系，你在忙你的，我自己来就好。” 薛成远看了看正低头割乌拉草的其他人：“黄哥，你们继续忙，我要进去找找了。” “行啊，你现在去吧，我这里快弄完了，一会儿我也去帮你找。”“好吧。” 说着，薛成远便带着辛琇晶向深处走去。 在蔚蓝的天空中，鸟群不时掠过，拍打着翅膀远去。“这地方真是太美了，让人放松心情，忘掉身处何处。” “只要不往后看，就好像只剩下了我们两个。”辛琇晶说着停下脚步，看向身边的薛成远。 “快跟上来吧，只有两个人还是得先填饱肚子才行。”“好的。” 辛琇晶加快步伐赶上薛成远，心里想着今天来草甸的目的。 走出很远之后，眼前的草甸子变得更加密集，脚下已是绵软。 薛成远再次回首望，原本还在身边的人现在已不见踪影。“咕咕咕！” 就在辛琇晶正想要问还剩多长时间时，忽然听见了几声轻微的叫声。“嘘！” 听见声音，薛成远立刻止住了辛琇晶开口的动作，轻手轻脚地往声音的方向挪过去。 辛琇晶看到薛成远的动作也悄无声息地跟着他，一同前行。 轻轻掀开密集的乌拉草，薛成远顺着缝隙望去，眼前的景象令他微微一愣。 时机真是太巧了，他刚好看见一只体型较大的鸟正在产卵，边上另一只负责警戒。 薛成远看到这个情景顿时有些 ** ，紧接着兴奋起来。 那只鸟几乎通体白色，头顶一片鲜艳的红色，喉部及颈项都是黑色，双脚则是全黑。 连后部的尾巴也是黑色羽翼。 这只鸟有着明显的黑白配色，并带有一抹红色的头冠——丹顶鹤无疑！ “看到了什么吗？” 站在薛成远背后的辛琇晶因视野被阻挡，十分焦急地小声问道。 “先退回原位，待会儿告诉你。” 薛成远退回到原地，将背着的筐放了下来。 “究竟看到了什么呀，你倒是说说呀，我都快急疯了！”“你激动什么？我没比你紧张。” 薛成远看了眼辛琇晶：“我看到了有两只大鸟在产卵呢。” “什么样的大鸟？咱们是不是等它们产完蛋再去？不应该打扰吧。” “再说产不产完的问题吧，你到底想知道是什么鸟？” 辛琇晶轻轻拽了一下薛成远的手臂：“你快告诉我吧！”“别晃了！” 薛成远示意辛琇晶保持安静：“那是丹顶鹤，听说过吗？” “丹顶鹤！” 辛琇晶顿时来了兴致：“我听人说过！书上描写过，那可是很大很大的鸟。你说你看到的有多大？” “大概跟你差不多圆润吧。”“我才不圆润呢！” 听着薛成远的话，辛琇晶有些气愤：“为啥说跟我一样圆润了，我哪儿圆润了。”“我说错了，你不是圆润，你是——那个，哦，壮观！” “壮观！” 话毕，薛成远继续吩咐道：“你在外面看好东西，我先进去看看丹顶鹤的蛋长什么样，我还真没见过。” “如果没有危险，我再喊你进来。” 这种大型鸟类与野鸭、天鹅或是野鸡等产蛋不同，它们只在这个季节生一个蛋，而且数量非常有限。 如果没有一个安全的环境，这些动物通常会选择降低繁殖数量，或者采取优胜劣汰的方式大量繁殖。 但是丹顶鹤绝不可能进行大量的繁衍，对于这样体型大的动物来说，这与生存环境以及食物供应密切相关。 毕竟，丹顶鹤的寿命普遍较长，因此不会每年产下太多的卵。 通常情况下，丹顶鹤每年仅产2至4枚卵。“小心点儿啊！” 辛琇晶看着准备进入薛成远，满眼都是担忧。 “放心，我心里有数。” 薛成远扒开乌拉草，上前走近那群丹顶鹤。 当他伸手刚碰到那片乌拉草还没分开时，突然一个小小的头探了过来，并向薛成远直扑而来。 “**！” 好在薛成远及时收回了手。“发生什么事了？” “没事没事，你别进来了。”薛成远说完这话便毫不犹豫地走了进去。他看见了一只正歪着脑袋盯着他的丹顶鹤，在那似乎还打算再一次冲过来。 刚才差点就让这只家伙啄了，幸好他的反应够快，不然就让它得逞了。 这下倒好了，在这么多猛兽之中，这是第一个给他来个奇招的丹顶鹤，也证明了这些长命的大鸟的确不是泛泛之辈。 只见那正在草地上筑巢下的母丹顶鹤，察觉薛成远逼近后，咕咕低吼了起来。 它们原本已经选择了一个很偏僻的位置远离人群，却仍逃不过人的视线。 “不用怕，放轻松，一切都很平安的。” 接着从虚空间取了几个被空间水泡着的小鱼，投向那正在警戒的丹顶鹤。原本还紧张地看着薛成远的一只大鸟看到送来的美味，立马伸长了颈脖去接。 “这也有你的一份。” 如此美食摆在面前，没人能把持得住。 那卧着的大鸟同样迅速一低头把嘴边的鲜美小鱼吞咽了进去。 母丹顶鹤吞了鱼之后，似乎放松下来，紧接着它就又产下一个卵，并小心翼翼将其保护起来。 “再多吃点，少吃没力哦！” 薛成远再次递了几条美味，顺利地吸引了这两只丹顶鹤。 有了这些被空间水源滋润的小鱼，简直没有任何生物可以抗拒这一美食。 没有任何生物能够抵挡得了它的吸引力，继而和自己的关系变得极为亲近。 至于人类，唯有薛成远持续饮用了空间之水，对于其他人，薛成远还没有试验过。回想起来，该是时候让辛琇晶尝试一下，看看对除他自己以外的人是否有效果。 “进来吧，琇晶。” 薛成远轻抚丹顶鹤的头，后退一步对着外面说道。随后，辛琇晶分开草丛走到薛成远的面前，一时有些错愕。 “这只丹顶鹤怎么盯着我看？它们会不会啄我呀？” “没关系的，它们通常都不会注意任何人，包括我都这样，何况是你呢？” 薛成远一边说着一边牵起辛琇晶的手：”要不要试着摸一摸？” 辛琇晶因薛成远突兀的握手脸泛起一丝微红，虽然以前也不是没经历过，但这种突如其来的情况仍然让她有些羞涩。 “是摸这丹顶鹤吗？” “还能怎样，难道你想来摸我不成？不过我可是会害羞的哟！” “得了吧你！” 在薛成远的带领下，辛琇晶将手缓缓前伸：“真的确定我可以摸它们吗？这些丹顶鹤不都是野生的么？会不会啄我？” “你忘记了吗？我和山屯中的各类鸟儿们相处得多和谐，咱们家的各种禽畜动物们不也没事么？” “你家的啊？” “喔，口误，我家的意思。” 辛琇晶原本听得还挺舒坦，结果被薛成远这句话弄得嘟起小嘴：”就知道捉弄人，难怪到现在还没女朋友呢。” 第94章 的确，你这运气确实是好 “你刚才说什么？” “我是让你慢一点，我很害怕！” 当辛琇晶摸到了正孵化的丹顶鹤时，薛成远随即松开手。这时，一旁的丹顶鹤猛地转头把辛琇晶吓得又立刻缩回了自己的手。“瞧把你吓得。” 薛成远笑道: “好吧, 我们去找野鸭蛋吧，让它们安心待在这里。” 辛琇晶应了一声随即前行，薛成远则盯着她的背影，干脆利落地准备直接把这一群鹤一并收入空间内再来考虑如何重新安置。 他决心要让这群鹤在长白山立足，野生动物必不可少，尤其是这么大体量的鹤更是重要。 薛成远继续随辛琇晶往前走，提议说：我们从这里分头行动，在近的地方寻找看看吧。” “好啊！” 于是两人各自分头行动，但并没有走远。 薛成远顺着地面的印痕小心翼翼地探查。 当他发现了某种鸟类的痕迹，正在准备进一步探索的时候，从不远的地方却传来了辛琇晶一声惊叫：“喂！” 薛成远疾行返回。 “快点快点来看哪！” 辛琇晶满是兴奋的大声招呼薛成远前来：“你看这个，好多！”。 她在薛成远之前从杂草堆里跑出，紧紧拽住他的手将人带至原地。 “天哪，还真是挺多。”望着一堆卵聚积，薛成远也是不由得惊叹。 在薛成远面前，足足有二十枚绿皮野鸭蛋堆在一起。“怎么样，我这次可不错吧！”辛琇晶骄傲地问道：“别说其他的，就这份手气还算是杠杠的。” “的确，你这运气确实是好。”毕竟不是每个人随随便便就能找到一窝绿皮野鸭蛋的。 薛成远走上前蹲下来，与辛琇晶一起小心翼翼地把这些鸭蛋放入铺满了干草的竹篓中。“诶，怎么不多拿点儿，这儿还有很多啊？”薛成远不解地问道。 “拿一半左右，剩下的留给绿皮野鸭子，这样一来它们还会继续回来产蛋。”“这样的话，下次再来还能捡得到。” “还有这种说法啊？”听到这里，辛琇晶不禁点头，这才发现自己以往对捡鸭蛋的讲究了解得太少。 “走吧，我们再去搜搜，今天早点儿回山屯腌蛋。”“好。” 二人分开，各自开始行动。薛成远依靠着他的听觉和视觉，在不长时间内就找到了十来处野鸭蛋巢，甚至还发现了好几只仍在巢中的野鸭。 他没有迟疑，干脆利落地将这些野鸭及其蛋全部收入了他的特殊储物空间。 最后再取出了十多个放进篮子里作为今日的主要战果。其他的一切都归储物空间。“看看我找到的！”辛琇晶满脸兴奋，迫不及待要把她的成果展示给薛成远看：“我捡了好多好多！”“数了一下，居然有一百三十一枚！”薛成远说：“那我还给你四枚，正好是整数吧。” 辛琇晶愣住了，一脸疑惑地看着薛成远递过来的四个鸭蛋：“什么意思啊？”“你得好好想想这是什么意思。”薛成远笑着打开了自己的背篓给她看，“但是这一次确实没你那么多，我这回得靠你喽。” “好了，天已近午了，咱们赶紧回去，等一会儿记得告诉黄挺，告诉他咱们找到了许多，不需要他的了。”他们沿着原路返回，看到了已在远处休息的黄挺。 看见他们，黄挺也远远地打了声招呼。“找到多少啊？” “我没找到多少，都是辛琇晶的功劳。”来到他们身边时，黄挺看了眼篮子，惊叹道：“真是了不得，辛老师的这份运气太好了！一个人都找到了这么多绿皮鸭蛋？” “按成远的话来说，他还刻意留下了部分在窝里，要是全都取走的话数目还要壮观得多呢！”“成远这样处理很好啊！”黄挺赞许道：“这样做事真有分寸，凡事留一线嘛。” “但没想到今天成远收获不大，这可是前所未有的事儿，平时他的运气一向都挺旺盛。” “辛琇晶运气好罢了，我们也就不必羡慕了，下次再努力便是。” 说着，薛成远对黄挺说道：“黄哥，你先忙着，我这就回去了！”“行，你回去休息吧，明天咱们还得上山巡逻呢，别忘了时间。” “放心，我记得很清楚，不会忘的！” 两个人慢悠悠地往村子走去，没一会儿，辛琇晶像只采花粉的五彩蝴蝶般，背着背篓，挽着薛成远的手。“你怎么了？” “没事，就是开心！” “你倒是开心得厉害些，小心一会儿把鸭蛋都磕碎了，看你吃什么！”听薛成远这么说，辛琇晶这才收敛了一些。即便如此，薛成远还是能感受到她的兴奋之情。 “你放开点儿，这是回到村子里呢，待会儿遇见熟人怎么办！” “遇见熟人我自然就会松手。你看你看，我又没做什么过分的事情。”辛琇晶心情非常好。在回村的路上，她远远地看到一棵山柿树，突然明白了薛成远送给她四个野鸭蛋的意义。 这暗示太过明显，就差明说出来了。但是现在不急，等到这段支教时间结束了，看看能不能跟薛成远一起去京城。 回到村里，辛琇晶压抑住内心喜悦，松开了薛成远的胳膊，变回了村中大家熟悉的那个端庄温婉的知识青年形象。辛琇晶带着背篓回到家中，而薛成远则去查看了一圈蜂箱，确认没有问题后回家，与辛琇晶一起清洗了绿皮野鸭蛋，并晾在一旁风干。 “成远，怎么你这个都会啊？究竟是谁教你的？” 辛琇晶一边按照薛成远的方法一步步操作，一边问他：“我们家的成分应该是差不多的吧？为何有的山上人都不清楚的方法你会呢？” “想知道吗？”“想！” “不给点儿报酬我能说吗？”“你要什么？” 辛琇晶停下手中的活儿，抬头看着薛成远：“你说吧，只要有道理的，我都满足你。” 薛成远也停下了手里的活，仔细打量着辛琇晶，看得她都不好意思了。 “不是吧，干嘛这么看我啊，像是流民一样。”“别说那些！我能和流民比吗？” 薛成远看着她，“我只是在想从你这儿有什么报酬可以获取。” “要不算了！”被看得心里有点发毛，辛琇晶紧张地说道，“别太夸张了！” “不过分，回头你给我做一件衣服吧，这里我没多少衣服换，怎么样？”“你看你现在都是新衣服，我这一身都补成了啥样了？” 听到薛成远的要求，辛琇晶心中长舒一口气。低头看看自己的衣服，再看看薛成远身上仅有几个不太起眼的小补丁，辛琇晶笑着反问：“你这不是在逗我吗？做衣服时想起我来了吗？” “你到底是做不做吧。”“好好好，做就是！” 辛琇晶点头同意：“给你做衣服当然可以啊，你那边有布料吗？如果没有的话，我那儿还有一些。” “你那边的可拉倒吧，红红绿绿的什么颜色都有，做一件衣服那还不得花得半截袖，我穿着也太招摇了，上山巡山时遇到危险第一个就会是我。” “回头我把家里箱底的布料拿来，到时你自己看着办吧。”“行吧。” 二人边聊边把鸭蛋清洗干净，再用干净的干布将上面的水分全部擦干。接着又找了个脸盆，倒入一些白醋，把鸭蛋浸泡在里面两三个小时。 然后取出来重新洗净并擦干，之后混合草木灰和盐，加水搅拌均匀。随后，把鸭蛋分成两罐装好，用草木灰水没过鸭蛋。 最后倒些白酒进去，然后封上罐口确保严密。“大功告成！” 两人一番忙碌，终于将这个任务完成了。 “成远，以后我有什么不懂的事情，我直接找你就好，看你还真好像什么都会。”“你跟我说实话，你是不是会做衣服，只是为了让我替你做故意这么说？” “那个……我会的东西很多，但是做衣服真的不在行，更别说生孩子这种事情了。” 看着辛琇晶依旧有些疑惑的眼神，薛成远摆了摆手：“你先做饭吧，我这已经饿得不行了。” “我们刚才这么忙活了一阵子，明天一大早还得上山巡逻林子，你别忘了。” “对呀！我忘了这事了！” 辛琇晶立即起身准备做饭。两人不知不觉中忙活了这么久，这都下午两点半了还没吃午饭，都饿得前胸贴后背了。 饭菜好不容易弄好，还没开饭呢，外边房门被人敲了敲。看着辛琇晶，薛成远放下了手中的碗筷和半个馒头：“哪位？” “成远！是我！快开门啊！” 薛成远听见了外面熟悉的声音连忙起身，拉开房门问道:“大牛！怎么是你？” “成远，快来带人跟我上山一趟！”“发生了什么吗？” 薛成远一边答应一边向外走。 “等等，你的午饭还没吃呢！” “回来再说。” 这边，薛成远正走向采药师处，辛琇晶拿了几块馒头递过去：“路上先垫一垫吧，早上那点儿怎么挨到晚上呀。” “知道了，你就别管了，先回去吧。” 薛成远嘴里塞着馍边说：“出什么事了大牛？你说。” “今天蔡家的孩子在这附近巡逻山头时不知谁在路上偷偷安个陷阱，正好夹在孩子的脚踝处，当场就疼倒地上站不起来。把机关移开了他的小腿几乎要骨折，鲜血直冒。 我这边想帮孩子把他带下来可是稍微一碰孩子就疼得尖叫。”大牛急忙地说：“叫个医生赶快上山，不然这孩子就没命了！” “还有多远啊？” 第95章 遭受如此重创，确实是苦不堪言 “不到两里地！” “老药！老药！” “干嘛！” “赶紧救人！” “咋了？” 采药人听到薛成远的喊声，连忙打开门。 “蔡家用车在那边山上被兽夹子夹住了，腿给夹断了，正冒着血呢。你快上山，带上上次抬二毛下山的那个担架，带上止血药和其他必需品。” “行，马上去。” 说着，采药人迅速准备好上山所需的一切物品，和薛成远、大牛一起迅速向山上赶去。 尽管大牛说那边只有两里地，但这是在山里，这两里地可和平时在平地上走路截然不同。一路上他们得留意脚下，注意避开石头、藤蔓和树枝，甚至还要随时提防可能出现的各种蛇类。 “慢点慢点，我真的跟不上了！” 采药人看着前面的两个人速度如此之快，急忙叫道：“你们这么快我跟不上，我这个年纪受不了这样奔波。” 他现在的年龄常年在山上走动，慢慢行走自然没什么问题，但快速上山对他来说却有些吃力，根本经不住这么折腾。 “大牛！搭把手！” 薛成远见采药人并不是在开玩笑，立即停了下来。 “老药，躺下吧！” “什么？” 采药人看见薛成远已经把担架放了下来，不解道：“我这不是挺好的吗，为什么要躺担架？” “别磨叽了！”薛成远催促着，“就是因为你耽误的时间，我们现在早就赶到地方了。” 身旁的大牛焦急万分：“别说这些了，快点儿上担架！要不然我就直接丢下你了。” “时间紧急，老药，快点儿！” 采药人意识到事情紧急，不再多想，直接躺在担架上，抱着随身带的东西。 霎时，他感觉仿佛在山林间飘荡，一会儿高一会儿低，周围的景物也在不停地变换。 大牛身材健硕，加上长期在森林中巡逻，力气大、耐力强。 至于薛成远，在这里已经大半年了，每天都饮用山泉水，身体素质早已非同一般。 “慢点儿！” “快要到了！快到了！” 等他们抵达后，采药人觉得自己头昏眼花，根本不知道身处何处。 “蔡家用车！蔡家用车！别闭眼睛！看着我！看着我！” 大牛放下担架，跑到蔡家用车身边不停地拍打他的脸。 “大牛，你……你别这么大力！疼！” 看着蔡家用车睁开了眼，大牛满脸惊喜：“老蔡，你要是死了，你那些好吃的好用的通通都归我了！” “你还惦记着我的东西！” 薛成远与采药人蹲下来查看蔡家用车受伤的脚，顿时面色变了。 皮肤受损严重，鲜血不断涌出，在地上形成了大块的血迹，一直蔓延开去。 采药人轻触伤口处，蔡家用整个人如同被扯断般，不停 ** ，身体不停颤抖。 “断了，直截了当的分成两段了！”采药人的神情非常严肃，“非常严重！所幸肌肉没有断裂，还是有机会连接上的。” “老药，快为蔡哥止血，咱们先简单的处理下，立刻带回村里。” “表面创口得要消毒的，可惜我们的环境不允许！” “大牛，快移开些，让老药能更顺利操作，我们必须带他返回村中治疗，这儿不具备这些条件。” “明白！” 大牛赶紧退开一步，腾出空间方便止血作业的展开。 面对脸色煞白，口唇龟裂，汗流如雨的蔡家用，薛成远走上前，轻轻叫着：“蔡哥，蔡哥！” 蔡家用艰难地睁开了眼睛，望着薛成远笑了笑：“成远，我们还要上山的。” “嗯，稍后我们就将你运下来。放心。” 或许是出于对以往薛成远行事的认可，蔡家用虽受巨痛但仍强忍着未出声，并且依循薛成远所有的吩咐行动。 “完成了！成功止住了血！我们必须马上赶回村子里！” “成远，不要等我了，你们赶紧出发吧，我家里还有医用酒精，是之前特地下山带回来备用的。” “还有木条、绳子等等材料需要的东西都能找到，去老木匠那儿取块木板，我已经提前备了些以作紧急之用！他那该留了一些。” “你确定会清洁处理伤口？如果不会就等等我去……”。 采药人的话还没结束，薛成远与大牛已经抬着蔡家运用远多了。 “这年轻人，真是精神充沛，力量充沛呀。” 看见远行中的二人,采药人发出了由衷的赞叹并赶紧跟在他们后面赶过去。 \"家用！坚持一下，马上就到了！\" 二人快速奔跑抬着蔡家用，比之前的速度更快了许多。“成远，这是怎么一回事？” 见到薛成远和大牛抬着担架冲进村里时, 村里的老领导连忙问道。 “蔡家运用出现紧急状况了，老领导具体等一会儿再说，现在先把人安顿下来。” 薛成远一边解释，边将人往医生家里送。 进入家中后，薛成远依据采药人指导的方位找到了医疗酒精。谢天谢地，采药人已事先准备，他自己倒是未预备这物品。 回头一定得储上一些防备突 ** 况。 “找到了酒精！” 接着根据采药人提示拿出行的草药及药材粉, 再寻找木条、绳子，等到回到外间，看见围拢的群众，立即高叫： “大家都往后撤，不要聚集在这！” “大牛，你去找老木匠拿木板过来！赶快!” 随后他分开人群，和柱子一起将蔡家运用抬进医人家。 “蔡哥，一定要忍受疼痛，这伤口必须彻底清理才能预防伤口坏疽。一旦恶化就得锯掉腿。” 紧接着薛成远怕蔡家用无法坚持, 他又命令柱子找两个村里的健壮青年人帮忙按住了他。 随着薛成远将伤口处理干净，想了想，他又像回家一样，从空间里拿出了些许棉花。 “拿棉花做什么？”柱子好奇地问道。 “别问，按着。” 看着薛成远神色严肃，柱子连忙闭上了嘴。薛成远用小木钳子夹起棉花，沾着酒精清理蔡家用小腿上的伤口。 “啊！！！”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声刺破山村，蔡家用疼得剧烈挣扎，几个大汉几乎按不住他。屋外的人听到这叫声都不禁打了个寒颤。 这声音实在太惨了。“别乱动！” 薛成远小心地用酒精清洗伤口，并清除周围的杂质，随后拉开伤口，继续深入清理。兽夹上有明显的锈迹，为了防止感染，他必须彻底清洁伤口。 随着薛成远的动作，蔡家用的惨叫声慢慢减弱，人们听了都担忧起来：这下是不是真的撑不住了。 终于清理干净后，薛成远看着瓶里的剩余酒精，又对着伤口冲洗一番，以冲走表面和深层残存的细菌。 “清理好了，外面草药准备好没？”“准备好了！”门外传来说话声，采药人大喘着气跑进屋里，看了看薛成远已完成的消毒，感叹道：“真是靠谱。” “药老，这草药有效吗？不然赶紧送到县城医院去吧？” “县城医院效果未必比我这里的办法好，我以前用这个办法治好了好几次。”薛成远仍然对采药人的方法持有一丝怀疑，但现在也无其他办法可用了。 毕竟他也并非全能，不可能事事都精通。 即便身上带着空间水，他也只能偷偷给自己使用，一旦给其他人发现肯定会有问题，绝不可为之。 眼下就连是否给辛琇晶用，他都在考虑中，何况是蔡家用这种状况。“成远，你听药叔的没错，这个办法真管用。” “我们屯里之前就有两个这样的，亲眼看到药叔治好他们了。”薛成远点头，不再多说。 忙活了半天，天色渐暗，采药人擦了一把额头的汗，说道：“弄好了！” 他将蔡家用的大腿用树枝、木板和绳子固定起来。薛成远看了之后只能说，在这山区条件下已是最好的选择了。 山里的医疗资源实在匮乏，这样的处理方法已是极限。 看到蔡家用痛晕过去的样子，薛成远不禁叹了口气。 在这个年代的山区，缺乏止痛药物，蔡家用遭受如此重创，确实是苦不堪言。 整个过程中他一直在一旁目睹这一幕，感觉自己恐怕也不一定扛得住。 “就让蔡家用人暂住在我的屋子里吧。他妻子不在这里，也没人照顾他，我暂时帮他照料着。” “明天你和黄挺上山，记得到总队说一声，不要因此耽误了他的工作。” “行，老药，那就麻烦你这段时间了。” “嗯，回吧。” 直到走出房门，薛成远方感腹中饿意，咕噜作响。 等想起辛琇晶递给自己的剩馒头时，一摸口袋已经彻底凉了。“大牛，晚上来我家吃饭？” “不了，成远，你忙了一天，先回去休息吧，明天还得上山。” 大牛摇摇头：“我得回去照看老蔡，他媳妇不在，叔一个人未必顾得过来。” “这次真是感谢你了。” “哪里话，我先回去了！” “明天早上过来，我给你带点好的。” 说完这话，薛成远拖着疲惫的身体往家里走去。那边的采药人整理屋子时，看到从山上带来的那瓶酒精后，不由得呆住了。 整整一瓶酒精，此时竟是全用完了。 转头看向躺在床上的蔡家用，采药人不由心生怜悯：这一瓶酒精全用掉，他得受了多少苦！怪不得不醒来呢，太残酷了！ “咋样了？” 第96章 现在不一样了，关系已破裂 看到薛成远一脸疲惫，辛琇晶连忙关切地问道：“你怎么累成这样啊！是不是很严重？” “非常严重，晚一会儿腿都未必能保住，甚至危及生命。”薛成远想起大牛回去叫人的场景，不由得感叹。 他居然不担心蔡家用在山里失血过多晕倒后遭遇野兽袭击？一个人下山求援…… 这路程这么远，若真是出了什么意外，蔡家用早就不在人世了。“究竟是咋搞的？” “有人在路上设置了猎夹，并做了隐蔽，结果蔡家用一不小心踏上了，把腿都给夹折了。” “什么？” 辛琇晶一听更加紧张：“那些猎夹是你明天要经过的地方放的吗？” “没错。” 薛成远想，如果换成自己明天路过那片路，依靠他的目力能不能逃脱？ “要不明天你不要上山，在村里待几天怎么样？” “不行，蔡家用出了这种事故，大牛在这里守着，我和黄哥更要上山才行，否则山上的活计没法应付。” “那你要小心点，千万看好脚下的路。” “我知道了。” 第二天清晨，天刚蒙蒙亮，辛琇晶便早早起身，准备好了薛成远的早饭，并连同午间所需的食物也一同备齐。 “别让自己饿着。” “我自己还会饿到自己不成？你小瞧我呢。” 薛成远一边吃饭一边说：“再过两个月，学校就要暂告一段落了。” “秋收时节，孩子们要帮助家人收割作物，他们是村子里重要的劳动力。” “届时几乎所有人家里的孩子都会参加，你可以借此机会好好休息一下。” “你也辛苦了一阵，教学耕作全都在你身上，千万要当心身体。” “知道啦！” 看着吃饭的薛成远，辛琇晶满脸欢喜。“行了，等会儿你整理一下，我要出去了。” “不多吃点了？” “不吃了，现在就上山，估计这两天回不来，要在山上待两天。”拿起枪，出门来到黄挺家：“黄哥，出发了！” “来了来了！” 黄挺也背起枪，走出来：“出发吧，这次山上人手不够，咱们得抓紧时间。”两人边聊边走向山林。 “黄哥，这次人手少了两个，怎么办？” “先去驻地，然后分头巡山。” 黄挺边走边注意脚下，避免和蔡家一样扭伤腿。如果伤了腿，至少得休息好几个月。 休息是小事，关键是会受苦。他们来到驻地处时，发现那里没人，大家都已经出去了。 “咱们护林队负责的区域扩大了。” 薛成远看着桌上的一封信，说道：“北边一组护林队出事了，我们暂时接管这片区域。” “北边的护林队出事了？” 黄挺听后满脸惊讶：“知道那儿的情况吗？” “当然知道，北边的山脉靠近老大哥那里。” 但现在不一样了，关系已破裂。“等会我去，那个地方你没去过。” 黄挺说着喝了口水，把装备穿戴好。“你也没去过那里。” 薛成远思索一会儿说：“我们两人能力相差不大，你去东边，西边靠近另一个国家，没什么区别。” “咱们不要争了，我去北边看看，你向东。” “我不熟悉北边，不清楚那边的情况。” “不行，你那边既不识路也不认识人，万一出点事我怎么跟老队长交待？” “怎么交待？我都这么大了，什么事都要报告吗？” 薛成远摇手道：“我去北边，一旦有问题我就往国营农场方向走，你应该放心了。” “出发吧，不要耽误时间，赶紧的。” “我先走一步，你也别耽误时间，别把位置空了。” 薛成远转身走出门：“带上必需品，别忘了食物！” “都带好了！” 看着薛成远远去的背影，黄挺也收拾好东西向东行。 这里距离驻地很远，背着枪往前走，眼前的风景渐渐变得陌生。 相比周围那些熟悉的区域，直线向北偏西走，这里他是第一次前来。 以前各护林队都有固定的巡逻区域，若碰到了就相互打声招呼，聊些山上趣事再各自回去。 现在北边没别人了，往北偏西走，基本上都是无人居住。 山脉连绵，接近其他国家边界的事情也多，人就越来越少。 最佳的人居环境当然是平原地带。对于山屯来说，除了山水，其他的一切都很艰难。 就在薛成远继续前行时，突然间一个身影从一旁窜出，扑向了他。“玩 ** 呢！” 看到那只紧抱着自己不肯放手的猛兽，薛成远伸手摸了摸它的头：“你怎么跑到这儿来了？你妈呢？” 眼前这只长得像猫的动物，薛成远认得。 上次在鬼子仓库见到它时还很小，一眨眼它竟然已经这么大了。是不是自己给它的空间水多了，它才会长得这么快？ “嗷呜！” 听到它的委屈声，薛成远再次轻轻揉了一下猞猁的头：“长大后独自行动本应如此，只是没想到你会这么早就跑出来了。” 薛成远还想说些什么，却看见猞猁猛然转身，警惕地看着远处。 一只迷路的孤狼正远远地望着薛成远和猞猁。“吼！” 猞猁放开薛成远，朝那匹孤狼疾奔而去。 看到猞猁异常的行为，薛成远赶忙大步跟上。它们穿越森林，跳过石头地，一口气跑了七八里。 若不是薛成远的身体经过强化，早就追不上了。 当孤狼来到一条河岸边时，它径直跃过，猞猁紧随其后，而薛成远却停下了脚步。 刚才没有注意到，现在回头一看，居然已到了边境线！ 前方竖立的界碑明确告诉薛成远：不要越过这条线，否则属于非法越境，一旦出事很容易引发国际纠纷。 尤其是现在局势紧张的情况下。 他站在原地不动，遥望远处森林中的猞猁仅剩一个小黑点，薛成远思虑片刻，决定往回走。 “轰！” 他刚转过身，身后传来一声闷响。远处，毛熊的境内传来了沉闷的声音，薛成远心中一惊，迅速转身回头看。 只见不远处山体之间一阵颤抖，树枝摇晃，伴随着泥土松动。 显然放炮的这个人技术非常高超，竟然能做到这样的效果。 这是谁在闹腾？竟然敢在边境地区放炮仗，真的不怕惹麻烦吗？ 薛成远刚想继续观察，猞猁飞奔回来，拉着薛成远的手要带他往那个方向去。 “干什么？” 薛成远看着猞猁的表现，想了想后拍了拍它的头，跟着猞猁一同上前。 若遇到危险或者碰到毛子，随时准备进入空间藏起来。 悄悄接近山体旁后，他们沿着山林朝 ** 地点走去。 “怎么样？你们快点动手吧，这动静够大的了，要是再耽搁会儿，被发现可怎么办！” “我说你个笨蛋能不能闭嘴！你怎么像老太婆似的絮絮叨叨，能不能别说了？”一个大脑袋、脖子粗的人说道，“这就算动静大吗？你要我怎么说你！” “嗯，老黑说得也有道理，我们现在毕竟在他国领土上，还是要快点办的好。” “别废话了，抓紧时间！”一个老头用旱烟袋敲打着地面，“好不容易才找到这个地方，赶快挖好赶紧走人。” “你们不用太紧张，这动静没你们想得那么大，这儿不会有人来的。”“周围都是山，附近并没有部队，不然我能让人在这里放鞭炮吗？” “北边的护林队已经撤下去了，这里没人巡逻，我们一路上过来什么都没见过吧？” “这片山区，俄国人根本不在意。如果我们下山到平原地区，他们才可能会直接把我们解决掉，这些都是探查好的情报。” “二爷，如果我们找到东西并带出去，咱们能挣多少钱呢？” 旁边那位大头粗颈的人微笑着问道：“你也知道，我现在急缺钱。” “光有钱就行？没凭证你动得了吗？现在问问自己有户口吗？”老人看着眼前的人说道：“这一次完成后，我会联系人在山里给你们合法办户口。”“这样一来，你们以后出入就不需要提心吊胆了，可以随意穿梭两地。” 听到这里，薛成远有些困惑。 这些人到底是来这儿挖什么东西？难不成是盗墓？ 但现在老东西和文物都是被排斥和打倒的对象，这批人还要冒险去挖掘墓葬，而且这些东西市场上还有人买吗？ 对于这点薛成远满脑子疑虑。 更关键的是，这批人怎么来到 ** 这边来了呢。到底哪个时代的坟墓会埋到这里呢？ 就在薛成远思索之际，忽然下面传来了尖叫声：「打开了！ 二爷！」 “都别动！”老人命令还没完全说完，古墓已经被开启，紧接着传来了一声惨叫。一个人掩面瘫倒在旁，其他所有人都迅速四散，远离了他。 “二爷，这…”“这是硫酸。” 老汉看着不断流淌的酸液对几人说道：“我没说过下来时要格外注意安全吗，一定要听从指挥啊，为什么还是发生了这种事？” “二爷，我们这不是有点焦急嘛！” “再耐心……”大头男子说到这时，他的双眼突猛地直视 ** ，“二...二...二爷！” “什么事？” 老者朝墓穴深处看过去，原本暗黑朦胧的地方此时显现出了十几个绿灯状的小点，使人不禁一阵毛骨悚然。 看到这一幕，老者自己也变得惊惶不安，众人大乱纷纷后撤，根本不理会被丢在地上昏迷不醒的老三（二傻子）了。“快跑！” 老者看着出现在视线之中的那一双绿油油的眼睛瞬间瞪大了起来，快速抽着旱烟袋拼命向前逃跑，其他人一看他跑了，也都跟着他拼命狂奔。 第97章 找不到宝贝，绝不会浪费口粮留给无用之人 站在这一群人的视觉死角位置的薛成远望向洞 ** 来的大东西惊诧不已。 这个有着尾巴、横向展开有超过2米长的生物全身上下覆盖着密集厚实如乳白丝绒般的绒毛。 这不是普通的东北狼，是生活在更靠东地区的极东亚种狼！ 此刻他还想要仔细端详这个狼种时，旁边的野生大猫- 猞猁轻拉了下薛成远的衣物。 “干什么？” 猞猁再次拉拽着他的衣服朝另一方向走去。 见此情形，薛成远撇了一眼那几个人被狼群追赶得落荒而逃的身影，迅速跟着猞猁的方向前行而去。 转了一大圈后，猞猁带着薛成远来到了一条小溪旁，沿着溪流往上游走去。越是往上游，溪流变得越窄，石壁也越来越高，路途愈发艰难。 走了不久，猞猁忽然停下脚步，示意薛成远留意前方。 薛成远凑上前去，蹲下身子细看，发现前方有一个大约一米五高的黑洞。从黑洞中，有溪流流出。 如果踩入这条溪流，深度约为一米九左右。“你要进去？” 猞猁默默不语，迈步踏入寒冷的溪水之中，径直朝黑洞行去。 薛成远掏出一把手电筒，在黑暗中照了照，并紧跟猞猁进入了洞口。 踏入冰冷的溪水中时，薛成远感觉脚下的温度骤降，这溪水仿佛自一个未知的深处涌来。当他们越走越深入后，溪水逐渐减少，路径也开始抬升。走完一段上升的小路，又经过两个转弯，最终抵达一个巨大的洞室，顿时让薛成远目瞪口呆。前面散布着数以十计的闪烁的绿光，它们忽明忽暗，不停地在变化。 薛成远用手电筒照过去，只见一片毛茸茸的身影——有二三十只狼仔四处撒欢儿，甚至有几只成年狼也出现在他的视线范围内。随着他手中手电筒的光在它们脸上摇晃，幼狼们兴奋地低嗥着。 而成年狼不停地低吟吼叫声此起彼伏，逐渐把薛成远团团围住，发动进攻扑上前撕咬，不过由于彼此冲撞过于强烈，反而头昏眼花哀嚎起来！ 薛成远依靠神秘的空间技能迅速现身并将那些试图伤人的成年狼打至重伤。 狼的肉质他并不喜欢，毛皮之类的他也毫不匮乏，因此顺理成章的将其全部移进自己的空间，增加物种多样。 搞定之后，还有几只稍大的狼崽尝试接近他并对他下嘴。 然而薛成远动作敏捷、快速的用双手一一提起这些不听话的小狼。 那些不听管教的狼崽全部被他扔进了他的空间里；而相对安静和乖巧的一些小狼崽，他则选择放手。作为一个野生族群，温顺是不被接受的！ 这里显然存在其它出口通道的可能性，否则这群狼崽不可能要等到成长得几乎接近成年后才走出此地吧？ 小河只有四十厘米深，并且如果天气还未进入寒冬时期、河水尚未封冻的话，小狼就无法顺利穿过这条河。 此时外边成年狼群还未回归，薛成远不急于求成，拿起手电持续探索前方的路径。 因为既然狼族群已经在这儿筑窝生活，而刚刚这些成年的家伙们又可以安全从洞口中进进出出，那么空气流通显然是不存在问题的。 此处没有潜藏更多的威胁，若有的话狼群也无法长期生存于此。 走过又一扇门户后，当他的光圈落在周围的石头上，他意外发现一些绘制于上面的图案。 经过仔细观察他确定墙上雕刻了一些植物的形象与人类形体。 植物的具体类别薛成远并未认出，但是那人的造型是十分明确。图中的女性衣着单薄，身体曲线动人，正在进行某种舞动，带有异域风味。 女性体态丰腴？难道这是唐代壁画？ 除了唐代，薛成远还未听说过其他朝代以胖为美。 男人身穿盔甲，骑在战马上，显得非常威武。 可能因为岁月的缘故，壁画上某些部分色彩依旧鲜艳夺目，但也有的地方已脱落，显得斑驳不堪。薛成远花费很长时间仔细研究完所有壁画，生怕漏掉关键线索。 沿着壁画前进，他来到一座石门前，推开后发现这是一间巨大的墓室。 地上堆满了密密麻麻的尸骨，四处尘土飞扬，令人感到十分惊悚。那些尸骨已经四散各处，但从姿态上看，他们似乎正在朝着前方跪拜。 在前面的一个石台上，躺着一副骨骼，躯干部分呈现出深深的棕色。就在薛成远还想仔细观察时，外面传来了声响。 “少爷，这里合适吗？” “如果不是被狼追得没路可走，我哪会来这种鬼地方？”“不管怎样都来到了这里，还是检查下是否是坟墓的入口。”“少爷，您快看前面！” 这群刚才被狼追得四处逃散的人此刻手持火把走入了房间。 “真的有壁画啊！女性丰满圆润，男性英勇无畏，跟我的情报说的一样。”“这是传说中的渤海国隐藏在外面的另一个坟墓！” “据说这里有众多珍稀珠宝及古代玉璧等宝物。”旁边的人听老者兴奋的声音急忙询问道：“老爷子，何谓玉璧？” “管它是什么？赶紧进去！”说着，老人提起了最高警惕。 这帮家伙绝对不是什么善男信女，尤其是这个时代，在长白山能存活下来而又没户籍还遭到通缉的这些人简直数不胜数！死亡在这里几乎是微不足道的事情，也没有人会在意它。想到渤海口这个名字，薛成远心中顿时有所感触。 “找到了！”一声尖叫响起，众盗墓贼看见房间里的一切时高声呼喊。 一个开阔的空间里面装满金银首饰与各种玉石宝器。 “这下有了这些东西终于能够舒适地活下去。” 甚至有人说或许他们可以享受到所谓的资产社会生活，然而却立刻被人指出，他一个没有户籍的人，如何真正进入那所谓理想的世界。 老人脸上带着鄙夷，“四周哪里有什么资产国家？你想太多了！你懂什么叫资产社会吗？”“老爷子，那什么是资产社会呢？” “先把财物拿出去，哪有空闲跟你解释那么多。”话刚说完，老头却感觉到四周环境异常安静。紧张之下，他的手紧贴住裤子边缘。 现场没有任何人移动，全都呆立原地，眼里透露出莫名的光芒。这一切金银财宝在此刻闪烁得耀眼夺目！ 当他带这些人进入时，说是给他们登记身份提供一些必要的粮券，但眼前闪闪发着光彩的物件，同样也在扰乱着这些人们的思想。“老爷子啊，东西也太多了点，一趟根本拿不完啊。” 大脑袋盯着老头：“要不这样，咱们多搬几次，你再多给点儿，之前的那点儿实在太少了。”“是啊，二爷，那十几块钱可是拿命换的，确实少。” “这一见着，大家都要分一点吧？” 听到面前这些人的话，老头和他的年轻同伴面露难色。 年轻的小伙子正欲发作，老头赶紧拉住他：“行，出去后全部提价，里面的东西也分你们一些，这样可以吗？” “一半！” 大脑袋瞪着老头：“我们要一半！” “我们五个人分一半，你们俩分一半，你们还是划算的！”“况且，我还得给死去兄弟的家人寄点儿回去呢。” 火把摇曳，映照出大脑袋的贪婪神情，老头的神色更是难堪至极。你兄弟家里面全都死了！还想给我们分？！ 但他心里明白，在这个地方硬拼不行，必须要尽快离开。手里仅有这几杆枪，要是这边起了冲突，一旦外面的狼群杀进来，大家都得完蛋！ “行！” 老头强压怒火，面带笑容地看着眼前这几个人说：“就这么定吧，但我们得先把东西搬走一部分，等之后再来搬其余的。” 妈的，除掉这帮人后，一个也不能留！“对！二爷说得对，咱们现在就开始干。” “老五，你就守在这儿，握紧枪，注意防狼。” 大脑袋对老五递了一个眼色，对方心领神会，紧紧攥住枪，盯着老头旁边的小伙子。一旦有什么风吹草动，立刻 ** 。 “先把玉石和金器拿走，那些银器根本不值钱。” “瓷器也别动，很容易破碎。” “取完了就撤退，动作要快些，估计外面的狼群就要回来了，驱赶它们的硫磺粉末效力有限。” 众人各自抱着东西，一边警戒一边往外快速撤离。 等到脚步声消失后，薛成远返回房间，打开手电筒，环视四周。 果然像先前那些人所描述一样：满地的金银珠宝、少量陶器与瓷片堆积如山。 正在此时，一阵猛烈的枪声忽然从外边响起，并伴随着痛苦 ** ；隐隐约约还能听见外国话——显然是俄语！ 这群人居然被俄国人围住了！ 薛成远不再犹豫，迅速收好墓室中所有的财物，一件不留。 片刻后，整理完毕的他隐约听到门外传来的步伐声，立即将身体隐入自己的私密空间。 没过多久，一行穿着军装、背着武器的 ** 士兵走了进来，他们挟持着老头，手中电筒四处晃动。 透过他的秘密观测通道，看到全身是血且瑟瑟发抖的老头，薛成远清楚意识到： 刚刚同去的那几个伙伴可能已被射杀，而这位老者恐怕也难逃厄运。 毕竟…… ** 人可远比他们更贪婪。找不到宝贝，绝不会浪费口粮留给无用之人。 外面一阵对话，薛成远听得明白。 过去两国关系友好时，许多见多识广的家庭都会让孩子学习俄语。 而薛成远之前学的是英语，也算是掌握了两门外语的人。 “这老头的意思是不是在这里找到了什么东西？” “看来是这样，虽然他的话听不懂，但他不敢骗我们。”“那东西呢？” 面对着空无一物的储藏室，那群俄国人脸色都变了。手中的枪也开始有些握不住。 “我们这儿没人会说北国的语言吗？” “没有。他们学我们的话还差不多，我们干吗要学他们！”听着外面的话音，薛成远心中暗自思考： 对啊，为什么是我们去学他们的语言，而不是他们来学我们的语言呢？归根结底，这还不是因为我们国力较弱。 第98章 天下没有永远的朋友，只有永远的利益 大多数工业技术和设备都是从北国来的，说明书也都是俄文。不学俄语怎么建设祖国，进行生产和操作？ 其中一些是北国援助的，但更多的是我们省吃俭用、省下每一分钱买回来的！ 若是国家强大起来，国民的自豪感自会油然而生，连话语中也能流露出来。现在的情况只是暂时，但未来二三十年内，他们就有得哭了。 再等五十年，我们将会看到，到底是他们学汉语更重要，还是我们学俄语更有意义！谁更强大，届时便可见分晓！ 天下没有永远的朋友，只有永远的利益。 老头望着储藏室内空荡荡的空间，双眼仿佛要突出来一般，脸上的震惊之情表露无遗。“这不可能！刚才明明看到一大堆金银财宝，怎么可能消失了！” “那些可是渤海国的陪葬品！怎么可能没了！”“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旁边的俄国士兵看着老头发疯的模样，摇了摇头，随即一枪结果了他的性命。 “你为什么要杀他！” “他已经疯了，留着他没什么用！” “你是笨蛋吗？为什么不利用他去威胁南面以换取利益呢？” “死人与活人的差别可是大不一样。” 在那个独特空间中的薛成远听到外界的对话，轻抚着身边围着的各种飞禽走兽。 不管是天上飞的还是地上跑的，都兴奋地聚在他身边向他示好，就连水里游的鱼也会冒出来朝他问好。 薛成远丝毫不急着出去，外面的人愿意待多久就待多久，反正与他无关。 “这里什么都没有，只有骨头和一群幼狼。” “别浪费时间在这里，快出去把那些盗挖者弄出来的东西都收走。” 等人离开一段时间后，薛成远依旧没有现身。不多时，那一群人再度回到了墓中重新搜寻一遍，确信再也没有任何有价值的物品后，带着满心不甘离开了。 计算着时间，过了一阵后，薛成远再次进入墓穴，用手电筒照向四周。此时，老人躺在地上，血迹已干，双眼瞪得大大的，满脸不可思议，似乎在问：墓穴里面为何什么都没有，为何会这样？ 望着老人，薛成远沿着道路走到正对的洞口，那里的人全都死状惨烈，明显是乱枪所致。这群盗墓者，特别是越境作案者，想必早已有所心理准备。 刚才薛成远还在想着，若这老贼还活着被带走，必须找个机会把他干掉。 这老头一旦被抓走活着脱身，必定会对国家构成威胁。 就在薛成远打算从另一面山边离开时，面前突然出现了几头满身血渍的远东狼，它们看起来疲惫不堪，身上都有枪伤。 显然这是遇到那些俄国人并被扫射的结果。 剩余的狼对着薛成远张牙舞爪，不停地吼叫，试图将他驱赶走。 它们已然是受伤之躯，无法再有任何损失了。 窝里还有很多小狼崽的情况不明，需要赶紧回去照料。 望着这几只狼，薛成远思考了一下，主动上前控制住受伤疲倦的狼群。当他返回去收拾小狼崽时，发现已有很多死去了。 仿佛是被 ** 的。 把剩下寥寥的小狼收进了空间中，这冬天的雪橇队伍基本算是组建完成了。远东狼体积大且耐力强，如果用来拉雪橇，那场面定然震撼。 顺着溪流向密林行进，回到了境内。 背着枪走到了国界附近，没几步，忽然看见一队俄国士兵从反方向赶来。“站住！” “停下脚步！” 两边顿时止住，相互对峙着。 “你为何出现在这里？和先前那伙人有何关联！”俄国人端起枪对着薛成远喊道。 他们再三琢磨觉得隐藏室里面还藏着什么宝物，否则那老头不可能有那样反应。可是不论怎样也寻找不到踪影，猜测有人将其隐匿，所以在这附近四处搜索。“停下。” 薛成远随即举枪指向他们：“这里是中国领土！退回！任何人跨过分界我将有权射杀！” 这些 ** 人见他们人数比自己多，却只有一位对手独自持枪对抗自己等人，不由得发出了嘲笑声。 “还会讲我们的语言呢？居然让我们后退，还要射杀我们。” “分界线是为了制约你们，并非为了保护我们！”说着他们向前跨出一步，试图越过界碑。 “砰！”的一声响。 薛成远立刻 ** ， ** 打穿那双脚前的土地。 【敏感内容较多，无法继续输出】 毛子 ** 盯着薛成远，不甘心地往后退了几步。 如果只有这几个人，他肯定会让手下直接 ** ，再亲手把 ** 带回去。 ** 族人， ** 他们是不犯法的。 然而，如果与对方部队起冲突，事态就会变得极其严重！本就有大军驻扎在边界地带，任何一点点的火花都可能引燃 ** ，这个风险是他们承担不起的！ 薛成远见毛子离去，便把枪放在一旁，看着他们走远。他也明白此时不该 ** ，因为更早之前他已经得到通知会有友军前来接应。冲突绝不能再扩大。 国家正在休养生息，需要时间发展与成长。 “你是哪个单位的？” “我是王家屯护林队的。” 面对眼前一脸疑虑的一毛三，薛成远如实作答。“你说你来自王家屯护林队？那刚才的 ** 应该是你发射的咯？” 眼前的这位三十岁左右的男子又问道，“你知道那阵 ** 声是从哪里来的吗？” “是的， ** 的人就是我，毛子想要越过边境线，不得不这么做。” “不知道刚才的响声从哪传来，反正我没去过那边。” 对方看着薛成远，认真说道:“同志，能否请你陪我去一趟团指挥处？有些细节需要你帮助厘清一下今天发生的事件。” 接着他又承诺：“为了确保你的职责不会受影响，我们会暂时派遣一个小分队留守在这里替你巡逻树林。” 当跟着这路人来到团指挥所的时候，薛成远才意外地意识到这里其实与国营林业基地离得很近——步行大约半个钟就可以抵达。之前咋就没有注意到这点？ 到底是他们近期搬来的，或者是这团司令部一直在那？ “ 小王!” “到！连长！” “带这个同志吃顿饭再去吧，天晚了，总不能让人家白来一次不给饭吃。” 这位三十岁左右的男子对着他说道并重重拍拍薛成远的肩:“干得好！即使你现在只是个普通人，但咱们祖国领土寸步不让！” “回头我要向指挥部为你呈请奖励，并好好宣扬你的事迹！”他说。“不表扬这样出色的，还有表扬其他什么样的行为！” 这个老军人口头上称赞着薛成远，在心中也是十分欣赏薛成远：个头高挺，脊背坚强，不仅敢 ** 而且非常勇敢。他当时虽然距离比较远，但也看清楚。 即便他们没赶到现场，薛成远已经举着枪，完全无畏惧一人面对对方十几个 ** 人并首先 ** 。 这么一股猛劲，这么大一腔胆，当不了好兵太遗憾了。 “今天你可真是神勇极了！胆气壮哉！”小王同样以羡慕的眼光看着薛成远说道：‘单独对付一群家伙，你竟然把他们其中一人的鞋子都炸烂了！’ 他感叹：“哇，我已经服役了2年了，都没有见过像你这号人物啊！有祖国撑腰，害怕什么呢！” “不然加入我们的行列如何！像你这种天生的好 ** 绝对是军人【敏感内容较多，无法继续输出】 听着这熟悉的口音，薛成远一拐弯，朝说话的方向走去。“那你们可真厉害啊！三天还真干了不少事！” “那是！下次咱们一起请假，我带你们瞧瞧，我们到底有多棒！”“你有多棒？跟我讲讲？” “我跟你说什……” 钟跃民猛地回头，看到薛成远，满脸震惊，手中的馒头都不慎掉落，旁边的人急忙接住。 “**！成远！你怎么来了！” “你来看我了吗？” “不用说，咱们是好朋友，我还特地跑来看你呢。” 钟跃民开心极了，赶紧给他挪个位置，示意薛成远坐下。 “钟跃民同志，连长让我带薛成远同志去吃饭，待会还有重要的事情需要薛成远同志解说。” “啥事儿啊？这么紧急？” “没事儿，就是**打了俄国士兵。” “打俄国士兵！” 一圈人都惊呆了。 我去！ 是真的假的？ 打俄国士兵！ “成远，你说说，到底为啥。” 钟跃民和其他人围着薛成远好奇地问道。跟俄国士兵交手那确实了不得！ 形势已经不一样了。反正双方关系紧张了，前面刚有一次冲突， 整个国家上下一片愤怒，对老朋友的梦想彻底破碎了。这一切才刚刚过去了一年多。所有的士兵都不会忘怀。既然知道薛成远和俄国士兵起了冲突，这个事必须好好听听看。 能够安全、未受伤来到这里，显然他们是打赢了，否则也不会在这儿。 他们甚至还想是不是有可能，在这儿再和俄国士兵干上一场。“没有啥特殊的，他的脚已经跨过了边境线了。” 第99章 那一次意外有点心神不安 “然后呢？然后呢！” “然后我就揍他了。” “后面还发生了啥！” “人逃走了。” 钟跃民一群人听着薛成远一个字一个字地叙述，不完整的话语差点让人急坏了！“成远，全都说出来吧，不要停顿了，你看看我，我都出汗了！” 薛成远抬眼看了看钟跃民。 确实这样，头上细汗密布。 “你这属于体质差，以后要加强训练。” 眼看钟跃民快忍不住了，薛成远停止玩笑，“边境地区保护队出了点事，于是我临时顶替了过来。” “正好撞见他们在试图跨过边境碑，国家的土地怎能随便让人跨越？” 薛成远神色认真：“我虽然不是正式军人，但我知晓保护领土每个人都有责任。即使牺牲我一条命，也不能让俄国士兵过境。” “他们除非回到原地，要么就必须踏过我的身躯而行。” “此外，俄国步兵没有你想的那样强悍。他们的厉害之处在于庞大的机械化地面武装，谈到山区战争，他们是我们的晚辈！” “说得好！” 周围的一圈人听罢这话，都像钟跃民等人一般内心激动无比： “成远，如果不是现在军营里不能喝酒的话，这次一定要敬你一杯。” “你说这话真提气！毛子也只不过是个脑袋两只眼睛，怕他们做什么！” “既然提气，那就把后面的训练给我做好，别再偷懒耍滑，不然老子让你打扫一年厕所！” 钟跃民听到身后的动静，脸上一僵，缓缓回头，勉强露出一丝笑容：“首长，您这怎么来的时候悄无声息的。” “要是有声响，我就听不见你刚说的话了。” 一位中年人走到饭桌旁：“站着干啥？吃饭了吗？赶紧吃饭，晚上还有训练！” “团长，再让我们听听薛成远同志的故事，对他讲述的经历很有学习价值！” 看着钟跃民，薛成远几乎忍不住笑出来。 自己没想到自己竟然有这种作用，讲几句故事还能提高训练效果。 “好了好了，大家交情归交情，这里可是军营不是外面。” 中年人看着眼前的几个人：“我要先了解一下情况，一会儿再让他回来怎么样？” “好的！” 这边，薛成远看到钟跃民那副高兴的模样就想揍他一拳。 坐这儿还没来得及吃口饭，又要被带走。 跟着那位中年人走着，薛成远越走越疑惑，怎么就这么轻易地被带到了餐桌。 “跟那群家伙在一起怎么能吃得下去。” 中年人安排其他人离开，坐在薛成远的对面说：“我已经让人为你单独做了点吃的，你尝尝这里的饭菜如何。” 薛成远对这突如其来的关怀有些摸不着头脑。两人第一次见面，竟如此周到？ 他都有些担心这热情是不是以前有过接触。 “怎么？为什么这样看着我？” 中年人笑着道：“放心，没什么特别的动机，只是聊聊。” “首长，我们之前见过吗？” “没有。但你跟我一个亲戚见过。” “是我亲戚老余。” “我叫于鹏旻。” “于鹏举呢？” “我比他年长些。” 听至此，薛成远明白了他的背景。 原来他是于兴生那一支的，算起来是亲侄子。 这也解释了为什么要特别招待。 “多亏您之前照顾了我的长辈，这事儿大哥都告诉我了。” 于鹏旻笑着说：“没想到竟然能把你一同带来。” “我不是照顾，是他自己胡诌。” “这人心也真狠，在山屯走时，大包小包地带走了好多，真是心痛啊！” 于鹏旻听着薛成远的描述，笑道：“你不老实哦，我知道这些都是你给他的。” “他提起你的时候还是念念不忘，说什么你许久不来，他还学会了捕野鸡自己吃了。” “于老居然学会了设套捉野鸡，厉害！” “等我去给他个惊喜，要好好啃上一顿。” “你们的事情我自己可不插手。” 说完后，于鹏旻忽然问道：“刚刚你跟我们战士说的事全是真的吗？”“没错，**点对面的情形，我恰好碰上了，看见他们试图越过边界。” “那里应该是发生了什么情况，他们觉得我们这边有什么动机。” 于鹏旻略微想了想，道：“那么，既然现在天色已晚，你就在此处住宿一夜吧，明天早上继续南下前往会山屯。” “如果后面有人询问，你可以沿用刚刚的说法去回答某些问题作为预防之计。” “好。” 二人正谈话之间，突然进来一人，身上系着围裙并拉开帘子：“热腾腾的鸡汤！” 放下手中的砂锅，并拿起擦布：“首长，这只野鸡今天自动跑来的，我们并没有主动猎杀它。” “好，王老快处理一下这里的食物，等摆好了你就可以回去休息了。” “行！” 餐后，薛成远又同于鹏旻交谈几句之后，做好相关准备就被钟跃民带到宿舍去了。 “钟跃民啊，你这家伙为啥如此心急？我可不是什么大 ** ！”薛成远在床上坐下，看着钟跃民说道，“事情都已经说过一轮了，还有什么需要再说的呢？” “这事情我能参与进去吗？别到最后被抓去打靶就好。” “安心些吧，我咨询过连长，只要你待在这里不动，没什么危险。” “毕竟你不在这里留宿。” 此时钟跃民和其同伴望向薛成远：“成远，你还存有蜂蜜么？” “咋了？你前两天拿回的蜂蜜这么快又没有啦？” “这倒没有，只不过我们队伍中的人有些想买，准备下次休息时候拿回去给家里人。”“不用多想，你知道的，我现在也没有很多蜂蜜。” 薛成远摇了摇头表示，“没有经过至少半年的养蜂过程的话，根本产不出充足的蜜糖。即便半年过去也割取不了多少，因为我们还需要为冬天保留足够蜂蜜来保证蜂蜜产量免于冬季蜂窝的损失。” “哟呵！居然养蜂自己制蜜呀！” 室内的其他人听到此皆惊叹不已；原本钟跃民口中的这个在长白山脉里的儿时好友多么能耐大家还有点存疑，现在听见他本人大谈特讲，不由得更加坚信。 “你直说，还打什么算盘，不单单为了这点蜜糖吧？” “那个...鱼干以及虾条有无余货啊？弄一些过来吧，特别美味呢！” 说到这儿钟跃民忍不住又回味地吧嗒嘴巴，“你带来的那些不少，可惜禁不起吃的速度，一下子就被解决了，真的是特别香。” “是的，非常香，夜里还能听见你梦游吃食时吧叽嘴巴。” 旁边的张海洋毫不掩饰的嘲讽。 “呵呵，你们就懂得挤兑我。” 转向一边，钟跃民对着薛成远，“噢，稍等片刻，我还有一些东西忘给了。” 接着他自己站起来打开桌子拉抽屉拿出一些配额卡递给薛成远。 “做什么用？” “你直接收着便是。” 将票据塞到薛成远手里：“这些是我和海洋的一部分补贴，还有些各种票。” “我们两人现在暂时用不上，部队包吃包穿连衣物也供给，你在那里不一样，什么都短缺。” “下次下山，挑块好布料，你看你现在满身补丁，我都快认不出你了。”“钟跃民！熄灯时间到了！” 听到外面的声音，钟跃民马上起身：“成远，快走吧，军营规矩不能破。” “这票……” “全都收好，不要忘了我那些小鱼干小虾干啊！” 说罢把薛成远推出了门外，众人躺在床上，在黑暗里瞪着眼睛怎么都睡不着。“跃民，把东西给他了，你们最近是不是不去家里面？” “不去，去了家里也没人，等着服完这三年役，退伍以后再说。” “那还去王家屯后面的计划呢？” “肯定去呀！” 钟跃民忽然兴奋了起来：“必须得去啊！我要狠狠 ** 成远一顿，拿着这么多钱财，得全部吃回来！” “是你硬推给他好么？” “有这件事？”他装模作样的思考起来，“好像我不记得了。” “赶紧睡觉！” 转身侧卧之后他再也不说话。 想起那些被薛成远处美食所 ** 出的口腹之欲, 空瘪的肠胃再次感到饥饿的侵扰，即使身体已经准备好进入睡眠状态了。 翌日清晨，薛成远洗漱后迅速吃点东西, 趁训练之前去与于鹏旻告别后离开军营。 关于是否和钟跃民道别这个问题则打消了念头——万一这个淘气的家伙在期间闹什么幺蛾子被抓了现行, 他自己倒是轻松, 别连带着别人也被禁闭了。 而此时的另一边，黄挺独自坐在营地，端着粥默然不语。 “我说老黄，你也不必担忧那么多,成远又不是初次外出执行森林巡逻任务, 反正他每次不也都好端端回来。如果你这么个消极的样子，到时候哪怕一切正常看到你也可能紧张。” “喝粥吃完后好好休息吧，今天你别出去工作，我去代一下你。” 黄挺仰起头看着劝解的朋友:“还是你自己好好工作, 我们这本来就人手紧张，怎么能随便请假。” “我就心里犯嘀咕想起来成远那一次意外有点心神不安，真没问题的。” 说着黄挺还是振作起来了。即便内心仍存些许担忧，但考虑到成远对山区地形十分熟悉的情况，想来不会有太大的事。 第100章 又是为自然提供了新物种的一天 “对了，黄大哥, 您知不知道那个受伤的蔡家用人状况如何？” 因昨晚返回的时候大家都已疲惫不堪，早早睡下了，之后等黄挺归家，自然也没空详细问询。 黄挺这才说：“他的情况还好些, 至少可以确定保得住命和腿。但是，短时间内是不能再参加护林工作, 还是我们几个坚持一下。我打算去找村里一个人来帮忙，并把大牛调回去，人员调配应该就能撑得过去。” “远远不够，难道你忘了，还有北部的巡护区需要派人过去？”提到此处，黄挺不由感到压力倍增。 他首次体会到林场保护队人力匮乏带来的挑战。 “要不在等薛成远归来时和他沟通，看看能不能暂时不离开山, 多驻留一些时日？” “那可不行。” 黄挺直接拒绝：“这件事不行，王家屯那边有更多事情需要他做。”“回头我帮他处理那份工作。” 黄挺说完便站起来，喝完已经变凉的粥，背上枪准备出门。 “老黄，真的不行就算了，别勉强自己！”“没事！” 望着黄挺远去的背影，屋内的人无奈地摇了摇头，觉得他实在太拼命了。“你怎么忘记把东边的事情告诉他了？” “哦！忘记了。不过没关系，事不大，回头再说也一样。”此时，薛成远正朝着王家屯的方向走去。 他每日例行爬一次山，完成任务后再返回驻地报告一声，接着继续下山返回村里。 但想到现在驻地很可能没人——大家都在外忙活着，于是决定绕行。 薛成远沿上次往北去的道路朝南走，以完成环形路径，他认为做事应当有始有终。 走了一里多后，薛成远已听到溪流潺潺的流水声。眼前的灌木从茂密交织。 刚迈出几步，忽然感觉有东西落到脚背上。 低下头看去，只见一只背部呈灰褐色且遍布黄点、头部较平且长约五六厘米的青蛙掉在了自己的鞋上。 这是山林里的青蛙吗？ 薛成远有些困惑，准备蹲下来抓住那只青蛙。 没想到它一蹦即跃，快速跳进灌木中消失无踪。 想起这山中的青蛙，会不会正是众人常说的蛤士蟆呢？ 也即俗称的林蛙。这可是一种极佳的食物！ 他曾读过报道，林蛙是东北的一种美味山珍，口感鲜嫩甜美，芳香扑鼻。 不仅如此，林蛙还具有很高的营养价值，并且能用于制药。在东北，它的地位堪比人参和鹿茸这些珍贵药材。但在当下，长白山村的村民仅仅视其为一种难得的美食而已。 对于薛成远来说，这是他以前从没见过的东西，更何况尝过。 今天又是为自然提供了新物种的一天。 为了避免灌木丛中的蛇类威胁，薛成远找来一根棍子，在前面轻轻晃动探路，随后进入这片灌木区。 这里的灌木高及大腿，周边的树木遮住了大部分阳光，环境显得格外阴森暗淡。 一般人走到这地方，说不定已经开始打退堂鼓。越阴暗的地方和这样密集的灌木丛给人带来的心理压力越大。 迈入灌木林后没几步，薛成远突然停下。 不是恐惧导致，而是因为脚底下全是密密麻麻的林蛙，简直找不到立足之处，若是贸然落脚肯定踩伤几只。 “叽叽叽！” 薛成远正准备弯腰捡拾，忽然看见几只喜鹊从头顶掠过，完全无视他的存在，径直飞进灌木丛，叼起林蛙后扬长而去。 目睹此景，薛成远再也无法淡定，竟然敢当着他的面如此嚣张。不再迟疑，他一边弯下腰一边在地面上洒下几滴空间水，随后将所有看到的林蛙一一收入空间中。 虽然每只林蛙体型不大，但它们的数量实在太庞大，连薛成远也无从知晓究竟收了多少只。整个灌木丛仿佛有无穷无尽的林蛙藏匿其中。与此同时，头顶还有一些黑色身影盘旋，不时斜着眼看他，伺机准备俯冲。 见此状况，薛成远立即停下手中的行动，并将附近所有的林蛙都收了起来，以免更多被抢走。这次一定要尝尝这些林蛙的味道究竟如何，听说它们的味道相当特别。 待他从灌木丛走出准备往回赶时，天上聚集的鸟群迅速俯冲而下。但此时多数林蛙已经被他收入囊中，留下的只是零星几只。 刚走出灌木丛没多久，薛成远突然注意到旁边一条从未见过的黑白相间的蛇钻出，嘴里还咬着一只青蛙。为了安全考虑，他快速捏住了这条蛇的头部。蛇的尾巴紧缠在他手腕上，他用力一夹，趁着其疲弱直接扔进了空间内。 不错，今天收获了不少新奇的东西。回头要问问采药的老乡们，了解这条蛇的名字以及是否含有 ** 。收拾妥当之后，薛成远加快脚步，希望能在午饭前回到王家屯。“成远，回来了！” 老队长看到归来的薛成远停下了脚步，再次向门口走去。“老队长，您吃过了吗？”“还没有。这是什么东西？看起来像是青蛙。”老队长看着手里拎的一串青蛙感到非常好奇。“就是林蛙。”“哦，是这个啊。”老队长凑过来辨认后说道。“这应该是雪蛤吧。”“雪蛤？”“这个名字也叫哈士蟆或雪蛤，当然林蛙也可以这么称呼。”老队长看着林蛙陷入了回忆：“真是难得见到这些东西。您在哪里抓到的？”“在西北方向国有森林边。” “那里可不算近。”老队长一边说着一边继续注视着手中的青蛙，“曾经吃过一次，虽然体型不大但是真的很好吃！” “肉质细腻柔软，里面的雪蛤油尤为美味，真是无法描述的口感！”老队长忍不住回味：“每次一想起来都觉得自己要流口水。” “确实好东西！”听到这话薛成远立即邀请道：“那您今晚来我家吃饭，再品品这美味吧。” “不用了，不用了，你自己吃吧，这些食物不多，我都这么大年纪了，吃了浪费。” “中午有没有吃？要不要在我这儿一起吃？” “不用客气，在这回家的路上还能没有饭吃？你也快回去吧，我这就回去了。” “嘿！” 老队长挥手转身进了屋。 薛成远带着食材回到了自己的家，进门的时候，辛琇晶正在厨房忙着。 薛成远已经习惯了这种情况，尽管她不在这儿过夜，但她的日常生活都安排在这里。 “回来了？休息一会儿吧，饭菜很快就弄好了。”辛琇晶看到薛成远手上的东西，好奇心起，“拿的是什么？哪里捕到的？能不能吃啊？” “能吃吗？” 枪放在一边，薛成远提着林蛙上前说：“这个以前可是第一贡品呢，俗称软黄金。” “真的假的？这也太神奇了吧！” 辛琇晶停下手中的活计，起身接了过来：“我以前从没听说过这种东西呢。” “林蛙，可以养颜美容，对皮肤很好……” “真的？”听到这些功效，辛琇晶顿时兴奋起来，“这附近还有吗？明天跟我一起去多抓点儿吧，抓上百千只再说。” “以后每顿都得安排上。”她继续补充：“早晨炖汤，中午爆炒，晚上再清炖。” “停停停！不能这么吃，一下子全都抓完了怎么办？” “先去做饭吧，我去收拾这些林蛙，晚上你等着看什么叫手艺。” 薛成远坐下准备清洗那些林蛙，并想着晚上应该怎么做——红烧？清炖？爆炒或是香辣？他想着各种可能性时有点犯愁，到底选哪种方法最好。 而在另一处山路上，有一辆骡车正拖着一大堆东西向王家屯方向缓缓前行。 “总算快到了，我已经饿得不行了。” “谁说不是呢，从清晨到现在一口没吃，现在是饥肠辘辘，等会儿回家一定要先连吃三大碗。” “快点吧，快要到了！” 随着骡子进村，带队的人名叫柱子，摸着早已饿瘪的肚子，对其他人命令说：“你们把东西分了再去吃饭，并检查清楚各家分配的情况。” “屯里的老人们对成远的东西带了吗？” “当然，就在最下面好好收着，防止遗失。” 众人放下外面的东西，有人解释说。“是那一片么？这是老队长说买的城里最好材料。” “对对，就是这块材料！” 摸着这块顺滑的面料，柱子脸上充满了欣慰：“这次总算是能为成远买东西送给他一些，从前总是我们接收他的馈赠，老队长说的话很有道理，总是受别人的好东西而不回报，久而久之别人也会失去积极性。” “那我们的礼物足够表示诚意吗？老队长不是说今天特别适合吗？” “正因为今天日子特殊才加快步伐回来，要是不早点赶回来的话，我们可能要到晚上才能来到山屯。” 柱子说完拿着包裹：“行了‘五五七’，你们先去分东西，我这边先给成远送过去。” 说着，他快步离开了。“成远！忙啥呢？” 柱子来到院子外面，看见薛成远正在忙碌，便问道。“回来时顺便在山上抓了几只林蛙，准备尝尝鲜。” “林蛙？雪蛤？” “没错，就是这个。” “这可是好东西，咱们村很久没人捉到这个了。” 薛成远放下了手中的林蛙：“晚上做了来吃。说起来，柱子，你这是有什么事情吗？” “对对对，差点忘了这事。” 柱子从手里掏出一个包递给薛成远：“这是老队长吩咐带下来给你的东西，先接着。” “不对吧，我可没有托人带东西下来！” 薛成远一边用旁边的干抹布擦手，一边接过了那一大块布料。“这东西不会是你自作主张带的吧？你问一下老队长是不是弄错了？我没付钱也没给票，怎么可能买到这么大一块布。” 第101章 咱们还真是命运相连了啊 柱子看着薛成远：“成远，你之前不是跟辛琇晶说过要买布做衣服吗？” “这事被李秀娟听说后告诉了黄挺，他们和老队长商量了一下，于是就买了这块布回来。” 听到这里，薛成远终于明白了：看来这个大嘴巴就在自己旁边啊！ “那一会儿，我进屋拿钱和票，怎么能让你们垫资呢。” “成远，你等等！” 柱子拉住了薛成远：“你让我把话说完，先别着急。” “你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吗？” “什么日子？普通的一天呀？” 薛成远满脸疑问地看着柱子：“柱子，别绕弯子了，直说吧。” “你忘了今天是什么日子了吧？今天是你的生日！” “我的生日？”薛成远一脸茫然，“我生日是哪一天？” 在他的记忆里，他对自己的生日并不清楚。 “你身份证上的信息上记着，是农历六月三十，今天就是。” “六月三十？”薛成远接过包裹回到屋子里，看看之前于老头发给他的日历。 当天的日期正好是农历六月三十日，庚戌狗年，癸未月，癸丑日。 今天居然还是建军节。 他又翻出自己的身份证明看了看，上面记录的出生日期确实就是今天。 “怎么了？” 见薛成远怔住在那里，辛琇晶走了过来：“咋突然发呆了？你在想什么呢？” “你是不是知道今天是特殊的日子？” “当然知道，今天是建军节啊。” 薛成远看着辛琇晶，眼里透出怀疑。“你别这样盯着我，有点吓人。” 看着薛成远这样，辛琇晶无奈地说道：“好吧，我知道今天是你的生日，特地在日历上撕掉了那个角落。” 薛成远看到日历上的缺口，有些哭笑不得：“怎么感觉就我不知道这事呢？” “我们也只是知道你的身份证明上有出生年月，不一定真的是你的生日。”“而且这样做就是要给你一个惊喜嘛。” “所以你做晚饭做了那么久，炒了四个菜都没炒完就是因为这？”“是啊，还不是为了这。” “那你怎么现在还在和我说话？菜不会烧焦了吧？”“哎呀！我的菜！” 辛琇晶连忙跑到厨房，揭开锅盖看了看，才想起来她正在炖鸡肉，怎么可能糊。 她又一次被薛成远的话给怔住了！ 这时，队长刚吃完两口饭就被叫出去了：“东西给成远了吗？” “给了，成远完全不知道这回事，他自己都不知道生日是哪天。”“那是他在山屯忙得忘了。” “等晚上看看有什么东西，再多给他送点去，人家来了大半年，给我们山屯帮忙不少。” “好的。” 柱子他们几个人一边分配着东西，一边说起这事。村子里的人都表示赞成，没人反对。 薛成远为王家屯做的事情，大家心里都有数，都没有忘记。 现在看他刚刚满十八岁，对于北方的人来说，这是很重要的年纪。大家都纷纷预约了庆祝的时间。 “成远，你多吃点这个。”“这个也好吃，炖得很烂。” 辛琇晶不停给薛成远夹菜，让薛成远感觉她在谋划些什么。“辛琇晶同志，你先停一下。” 薛成远停止了手中的动作：“老实告诉我，你是想让我中午吃多一些，晚上吃林蛙的时候少吃，好让你全吃光对不对？” “哪有的事！我是看你累了一天，才这么夹菜的。” 辛琇晶有些无奈地说：“虽然林蛙也是一个因素，但是不是只有这一次吃的。” “一点点因素也罢。” 薛成远低头继续吃饭：“以后做事低调一些，你看现在这么个不庆祝的生日，居然全村里都知道了，都送来了布匹。” “反正那些布迟早要买，我看你衣服缝补了很多次了，就想给你做件新衣服。” 辛琇晶有些委屈：“咱们这里也没有多余的时间去买，而且我手里也没多少布票……” “啪”， 一声轻响，薛成远从口袋里掏出一沓布票放到辛琇晶面前：“这下有了吧，回头你自己也买点新衣服吧。” 看着手里的布票，辛琇晶愣了一下，拿起一数之后惊讶地看向薛成远：“成远，你这个从哪儿弄来的？” “捡的。”“别卖关子了，快说！” “这玩意儿是四九城留下的，昨天在山上碰见钟跃民和张海洋了，他们俩给我的，想到我在山上缺少这些东西。” “里面还有一堆工业券，将来买东西派得上用场。” “你这两个发小还真挺意思的，这心思都在你上面，难怪你那么愿意把东西分享给他们。” 一提到东西，薛成远就笑起来：“这你就说错了，钟跃民这个小子老精明了，给我东西后还想问我换小虾干、小鱼干的，这事儿他就没亏过。” “啊？” 吃完饭后，薛成远休憩了一会儿，辛琇晶忙着收拾房间，涮洗锅碗。“咱们回头一起下山去县城转转？” 辛琇晶边刷锅边看着薛成远问道：“那我们就自己看着选一些，你看这样怎么样？” “行啊，到时候看情况再买点儿其他需要的，这些券都是用我的小虾干和小鱼干换来的好东西，不花白不花！” 时间很快，晚餐时间也临近了。 辛琇晶准备好烧火，准备帮薛成远料理那些林蛙。“成远！” 门外传来呼唤，薛成远放下手中的活儿去开门：“老队长，啥事？” “是这样，今天是你生日，也没啥特别的礼物。” “这是打鬼子时候在一个汉奸身上搜出来的一块玉佩，看着还不错，送给你了。” 老队长一边说，一边将玉递给薛成远。“老队长……” “好了，你忙吧，我也要回去了。”说完他转身离开了。 没等屋门关上，李秀娟也过来敲门：“成远，这是我们家男人让你的物件，你自己收好。晚上吃饭时给你带去的。” 说着李秀娟递给他一个小包裹，便径自离去。 薛成远把东西放到一旁准备炒菜，门外又有动静。 “成远，快来看这可是好货！好货！”听外头喊着，薛成远赶快开门看。 只见王伟强提着两只瓶子进了门，说道：“我给搁角落里了，千万要看紧喽，真是上品呐！” 王伟强放下东西，对薛成远耳语道：“这是虎鞭泡的酒，我爸加了不少中药材一起泡制的，效果好得很！” “不用多说，你也知道的。”他笑着说，“今天你生日，家父特意备下的。别看他说话尖酸刻薄，心里却是豆腐做的。” “你做你的饭，我也回去啦。” 望着王伟强离去的身影，薛成远愣了。 **！老爷子主动给的虎鞭酒！老爷子不要过日子了！？ 这会儿，在屋内的采药人还在想着刚刚被带走的两瓶珍贵的虎鞭酒，几乎喘不过气来。 **！ 费尽周折才得到两条虎鞭，再加上收藏的各种稀缺药材，就这么给送了人，心头在流血呀！**！ 薛成远站在门前，望着外面再无人影后，便将门栓好。辛琇晶这时已经走到了他身旁，帮他整理物品。 “这些人真是，全都选在这个时候来送东西，整个屯的人都来齐了！” 辛琇晶一边忙活着整理物品，一边对薛成远说道：“这种热闹场景上次出现还是过年时吧？不过那时候送的东西和这次可不一样。” “那时候送的基本都是干粮和干货，而现在连肉都有了，这是打算全给我们吗？” 说着，辛琇晶从一个袋子中翻找出了一些东西，一脸惊讶地盯着手中的小元宝：“这是谁送的？竟然是银子！” “什么银子？”薛成远问道。 “自己看嘛。”她将手中的东西递给薛成远。 薛成远转过身，接过来一看——真是一个银元宝。 “从哪里找出来的？刚才我忙着收东西都没注意到。”“秀娟嫂子送过来的。” 辛琇晶接着从布袋里取出了五个类似的元宝，并将它们摆放在桌上。“真的假的？我们山屯的人竟然会送来元宝？黄哥这是把他的传家宝送给我了吧！”薛成远暗自想到，这确实有可能。 平日里黄挺并不显山露水，这一次送来的却都是这种价值连城的宝贝。他想着回去得好好问问黄挺，这些元宝是从哪里来的，看起来不是清朝时期的，而是更久远的大明时期的银元宝。 “这还真是有可能。”辛琇晶注视着手里的那些元宝，似乎陷入了沉思，“我之前只有在父亲那里看到过这些东西，在这里能再次见到真是令人惊讶。” “难道你家里也收藏有这样的古代银元宝吗？”薛成远问。 “岂止是银元宝啊，我家还有金元宝呢！”她颇为自豪地回答道，却又有些失落起来： “但这些东西如今都没用了，当初我家里之所以惹上麻烦，就是因为这些东西。” “你爸和你妈虽然被释放出来了，但是在其他地方的财产都被没收了。” “我明白你的感受。” 薛成远一边说话，一边小心翼翼地将几个元宝放到桌面上，“我家的情况差不多，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但在那边的一切也都化为乌有了。”“这么说，咱们还真是命运相连了啊！”辛琇晶感慨道。 第102章 这样的场景实在太少见 忽然她愣了一下，目光定格在薛成远处： “这里也没剩下什么了吗？”“是的呀，没错吧。” 听到这句话，她环视薛成远片刻，“你是说……”她似乎在暗示着他。“我可没说过。” 见薛成远继续埋头收拾物品，辛琇晶心底更为笃定，看来薛家在外头确实隐藏了不少财富，与他们家门当户对无疑了。 “行了！我们先把剩下的事情处理完，然后我去做饭。”辛琇晶应声道。“好吧！那你去吧！” 辛琇晶帮忙把屋里各种物件摆放整齐。随后薛成远继续做菜，辛琇晶则到厨房前生火煮饭。 “吃过晚饭之后，我们认真检查一下这些礼物，凡是有价值的东西都给他们还回去。” 薛成远边说边把食材扔进了锅中烹煮。 “人家送来的你竟然还要送回去？为什么啊？”辛琇晶困惑地问道，“这可是人家的一片心意，你再送回去可不太好吧。” “有的东西是可以接受也可以送出的，但有些东西就不能随便碰，比如直接给人金钱和金银财宝之类的。”薛成远解释道。 “那你为什么要接受钟跃民给的钱呢？”辛琇晶问。 “为什么不接受呢？这小子还指望再蹭吃蹭喝，接受他的钱算是给足他面子！”薛成远盖上锅盖，看向辛琇晶，“再说屯里有些人送礼后心里可能会后悔。” “先把这些东西送回去，也是为了让他们感觉舒服些，毕竟碍于情面也不一定非要接受这些东西，这是人心。” 辛琇晶听了，恍然大悟：“有这个道理？成远，你真的变了不少。” “你也变了。”薛成远淡淡说道。 “我变啥了？千万别说我胖了，我真的不胖！！！”辛琇晶连忙澄清。 “你变得更漂亮了。” “真的吗？” “假的。”薛成远打趣道。 正说着，薛成远掀开锅盖：“好了，菜做好了，你去收拾一下桌子，快帮忙端菜上来！” 中午剩下的菜加上新炖的林蛙，桌上摆满了美味佳肴。辛琇晶闻着空中弥漫的香味，不由得振奋起精神：“这味道果然和其他东西不同，真是太香了！” “就是嘛，快尝尝吧。”薛成远招呼道。 “真的很好吃！”辛琇晶眯着眼睛，眉如柳叶，高兴极了。这个味道让她感到无比满足。 “如果你喜欢，多吃点吧。” 等吃过饭，薛成远拿着珍贵的礼物一家家归还，但大家都拒绝收回去。按照他们的说法，送出去的东西再收回来就是在打他们的脸！最终薛成远只好再次把东西带回家。 第二天，薛成远打算跟辛琇晶交换一下班，由他上午负责代课。 当他走进教室时，等了很久只见到几个穿着开裆裤，露出小鸟的小孩在他的不远处跑来跑去。 “小阳阳，过来！” 薛成远招呼一个三四岁大的小孩。小阳阳蹦蹦跳跳地跑了过来。 “你哥哥们呢？” “俺哥上山去了！” “上山干什么？”薛成远好奇地问。 “有果子吃！” 小阳阳的回答让薛成远一脸迷茫，上学时间孩子们都跑到山上摘果子了？村里当爹妈的难道不反对？ “去外面玩玩吧！” 薛成远站起来走向门外，正好碰到出门的二毛。 “二毛，咱们屯里的孩子今天都跑山上去你知道吗？” “知道啊！你怎么会不知道？” 薛成远愣住了。 “孩子们说今天要为你准备点什么东西，家里既没钱也不能下山买东西，所以决定一起上山给你摘些野果子。” 二毛将手里的东西放到一旁，走上前说道：“你记得之前你多次说要上山摘果子，但一次也没摘到。村里的孩子们就想帮你多摘些让你尝尝。” “大家都去了？”“都去了！” 二毛笑道：“你放心吧，老队长亲自带队上去，还有很多村里人跟着，肯定没问题。” 薛成远听后不禁又气又好笑：“这老队长，上山也要提前说一声啊，我还纳闷今天村子里怎么这么安静，原来人全跑了！” 昨晚薛成远和辛琇晶只是小酌了几杯，早晨稍微多睡了一会儿，结果起床时才发现所有人都已经上山了。 “别急，孩子们的心意你就收下吧。” 下午五点多的时候，薛成远正在门口收拾东西，只见从山上下来的大部队渐渐走近。 不管是大人还是小孩，个个脸上都洋溢着笑意，身后背着满满的篓子，踉跄着向村子走来。显然篓子里的东西装得太重，使他们都有些难以前行。 “这次我摘得最多！我要让薛老师先吃我的！”“别说了！你那根本就是见啥摘啥，都没挑呢。” “我就摘了一点儿各种的，这样更好！” “你这还不足我一半多呢！”“不过我比你的种类多了！” 听着孩子们一路吵嚷，压队的老队长笑得合不拢嘴。“这群孩子还真是厉害，这点小事都能吵成这样。” 柱子跟在后面，看着眼前的热闹景象说：“这些年我还从未见过这样的场面。”“可不是嘛，别说你了，我也没见过。” 老队长回想起过去的岁月，似乎真的没有见过这般情景。“现在该轮到成远头疼了，这么多果子，品种也多，该怎么吃、该怎么保存，这些都是麻烦事。” “这不关我们的事，毕竟这都是孩子们摘的。” 随着讨论声逐渐靠近，薛成远站起来看向门口，只见一群背着满满篓子的孩子出现在院子外。 “薛老师！我们给你送野果来了！”“薛老师！我送的最多！”“薛老师！我的最大！” “薛老师……” 孩子们都站在院外看着薛成远，并没有人直接走进院子。 “咋这么晚才回来？今天都快变成逃课了啊！”薛成远笑着说道。“薛老师，你尝尝，我采的蓝莓可甜了！” “还有我的野草莓，酸甜可口，很好吃呢！” “还有……” 孩子们又叽叽喳喳吵个不停，热闹非凡。 村民们远远地看着这个场景，却没有人上前来替薛成远解围。这样的场景实在太少见，大家往后提起也都是欢声笑语。“不许吵了！每一个人都有的分，谁都不许跑！” “把东西留下，在纸上写下自己的名字，挂在篮子上，让我知道都是谁采摘的。”“等明天上课时，给你们发放奖励！” 落日的余晖洒在孩子们的脸庞，映衬着那一张张纯真的笑脸，也让薛成远忍不住笑了起来，笑得更加开心。 这里。 确实不错。 等所有孩子把纸条贴在自己背篓上后，欢蹦乱跳地回家了。薛成远望着眼前的几十个背篓，心中不由得发起了愁。 这些水果实在是太多了，仿佛怎样都吃不完似的。现在也不是冬天，这样的果子都可以保存一阵。 考虑了一会儿，薛成远叫上了二毛几人，将背篓抬进院子。这些孩子的背篓虽小，但却装得满满当当的，相当沉。 他也没打算把这些东西分给村里的人。 作为孩子，如果你把自己采的东西送给了别人，他们会生好久的闷气，这一点薛成远非常清楚。 “琇晶，拿个大盆出来，把屋子里的缸都洗一遍吧！” 薛成远边说边起身，去村里其他几家借用了一些大缸和其他碗盆之类的东西。 从每个背篓里取出少量水果放入碗中，把名字标好。这样一来，几十个背篓便需要对应数量的碗。 “你在干什么呀？” 辛琇晶在一旁倒水时好奇地问道：“怎么还拿出这么多碗来装这些东西？”“你说呢？你也算老师了，这个都不知道吗？” 薛成远赶紧趁天没完全暗下来，分拣起那些水果：“要是孩子们问你，哪些水果好吃，你怎么回答？” “那肯定是都好吃呀！” “如果一定要让你挑一个呢？” “那也不能直说啊，这么多孩子中挑了一个，其他的孩子多难过啊。” 说着，辛琇晶突然反应过来，望向一旁整齐排列的水果，一下子恍然大悟：“原来是打算把这些在上课时带给孩子们，让他们自己来品尝对不对？” “嗯，不至于连这点心思都没有吧。” “要不然这么费劲忙活，也是为了顾及一下孩子们的心情，毕竟他们是好心上山采来的野果。” 在洗水果的过程中，薛成远心里还想着明天的事情。辛琇晶则细心地洗净一颗蓝莓，并用她的指尖将它送入薛成远口中。 这让薛成远有些愣住了。 “喂，在外边呢，要注意影响啊！” 薛成远说着就将蓝莓吃了下去。 “你还说我呢！在外面这样……” 辛琇晶略有些羞涩地环视四周，见此薛成远笑了：“你这不是害怕还这样做，跟哪学的？” “我是从以前的古籍上看到的。” “古籍上写的啥，不会是什么 ** 吧？” 见到辛琇晶沉默不语，薛成远立刻警觉了起来：“看来真是 ** 啊！堂堂女同志竟然读过那样的书籍！” “辛琇晶，我真的重新认识你了！” “切！你净瞎说。” 后面的两人不停地拌嘴，一边将洗干净的同一种野果放进已经多次清洗过的缸里，反复操作。 最终除了留给自己吃的果实外，其他全部妥善放置。 “你这是要酿酒吗？” “现在才发现？我还以为我已经够明显了呢。” “你又不能喝酒，那玩意儿根本就不适合你。” 薛成远看着自己的杰作满意地点点头：“等这果子酒酿好后，你尝尝多好，有点甜还稍微带些酒意，最适合像你这样的女性饮用。” 第103章 事情超出了预料 “那我可真是有口福了！” 一切忙碌结束后，薛成远又叫来了二毛将缸搬运到屋后新建的一个木头棚子里。 为了选择更为清洁的地方进行发酵，以防酿酒变味。 完成所有的工序后，天色已渐暗下来，这时，在这傍晚，薛成远品尝了那些果品，酸甜可口，这些野生果实的确鲜美。然后再收拾起剩下的果核，并打算找个机会将其处理。 但只需这么一次尝试成功，往后就不用再担心吃饭的问题。 “成远在家吗？”“在家呢！” 听到喊声，薛成远站起身打开门迎接：“黄哥，何时归来的?请进来坐下聊聊天吧。” “刚下山就不停留一会儿。” 于是，问起了他的缘故：“有什么事情吗？” 面对黄挺无精打采的神色，薛成远急忙询问：“是不是在山上有什么事情发生了？” “追赶两名企图逃离东部并渡河之人，谁知他们中途踏上了地雷 ** 了......” “黄哥我们还是去外面说吧。” 薛成远将房门关闭并邀请黄挺出门：“两人都已经死去？” “都死了。下半截身体都已经被炸成碎片，肚子也被炸烂了，根本没得救。” “那你找我是什么目的？” 看着薛成远，黄挺不禁叹了一口气：“原打算此事无需劳烦你，在村内才是最能够发挥作用之处。” “但在返回路上，考虑到还是叫上你需要。因为人手真的太紧缺了。” “这里同时也要让大牛随行上山，这边请药物帮忙暂时照看，另外再招募一些村中人员相助。山上现在实在是缺少人力支持。” 提到此问题时黄挺变得格外严厉：“这次事件和上次发生的那些室内抢劫案有相似之处——这群家伙手里持有武装。” “更奇怪的是，这两个人手中的都是日军遗留下来的武器装备，他们的年纪看起来都比较年长。”“身高怎么样？” “矮，俩人加在一起也就差不多150公分。” 身量低矮，年纪大且携带日本制造的武器装备，其目的地正是东方的大江。 薛成远脑海中灵光一闪。 以前曾和那三位朋友一同前往西方向行走，途中拐了多个弯之后到达了一处宝藏所在地， 在那儿，找到了数千磅黄金，以及数以万吨计银矿等。那个地方其实就位于东方，而且距离大江也不算太远。 这两名人物难不成是在山中隐居了多年的日本侵略者？ 但这是绝无可能！投降的日期至今已过去了二十五年以上！怎么会还有日军躲藏在此长白山区内？ 之前的那次遇到日军存放库，发现的日本人全都没有生还迹象。 假若这两个人确实就是那些日本入侵者,他们又是如何幸存下来的呢？ 是在长白山中装扮成了山民？还是说在长白山里另有藏身之地？越是思考，薛成远的心思越发清晰。 这两人极大可能是敌人，这个可能性应该没有错。 由于时间太过久远，他忘了地雷的具体埋藏地点，加上黄挺等人一路紧追不舍，让他慌不择路，不慎踩到了地雷，炸得粉身碎骨。 “成远，你在想什么呢？” 黄挺看见薛成远发呆，一脸疑惑地问：“你怎么说话时突然走神了？” “黄哥，以前长白山上有地雷吗？” “很多年前是有过，不少人和野兽都被炸死了，甚至还有一些动物 ** 被村民拉回家去了。” “那么自从敌人在长白山投降之后，还有敌人在附近出现过吗？” 听到薛成远如此询问，黄挺顿时明白了一些，满脸震惊地看着他：“成远，你是说……” “这只是我的推断，无法得到证实。” 黄挺开始回忆之前的细节，并突然有了一个想法：“好像真的可能是敌人！” “为什么这么说？” “那两个人外表穿着跟我们一样，但由于下身被 ** 炸烂，没法看到他们的o型腿。但我清楚记得， ** 的地方有裹着的碎布条子，当时染满鲜血而且破破烂烂，我当时误认为那是普通的布头，听你这么一说，突然又想了起来！” 说到这儿，黄挺神色一变，转头对着薛成远：“我们现在去找老队长汇报一下，不能掉以轻心。” “日 ** 的，都已经过去二十多年，这些人还不肯销声匿迹！” “什么！山上还有敌人？” 当两人将所发生的事情告诉老队长后，老队长立刻跳了起来并准备好 ** 要上山去搜查：【敏感内容较多，无法继续输出】 “最近一个人绝对不能单独进山，山里的事情没有解决前，单独进去容易出危险。”“如果是鬼子再度活动肯定是有原因的！” “要么他们还有什么任务没有完成，要么就是山中还有些重要的东西没有拿走。”假若山里确实还有一些东西未被转移，薛成远就可以进一步确认那些鬼子的目标。 那就是已经被他清理完毕的那个秘密藏物之处。 可惜他早已行动，把里面所有的金属颗粒都清空了。 “明天必须进山，我去。” 薛成远与黄挺正在讨论明天进入山林的人选以及后续安排和分组的问题。 突然老队长插话说了一句，两人都惊讶了起来。“老队长，你不能去啊！” 黄挺立刻阻止道：“村子里还有很多有力气的青年人！他们也不是不会用枪啊！怎么可能要你去呢。” “假如路上出了什么事故，我们可以赶紧撤离，而把你一人留下独自面临问题，这样如何是好？” 老队长不高兴地回应：“你们这是什么意思？我还用得着你们照顾？难道你们认为我现在握不起枪了吗？” “我可以告诉你们黄挺，如果是打仗起来，冲锋的速度我会比你快！射击比我准确！”“行行行！” 面对这样的局面，黄挺显得很无奈地看着老队长说道: “但我们要进山啊，并不是战斗，在这一点我们必须正视现实。” “如果是慢慢上山步步为营，这方面你的确没人强过你，哪怕是那些挖草药的都是一样。” “但要是急速爬山的话，希望老队长你仔细考虑一下，现在你能多长时间跟速度攀登山峰？” 看到老队长还是坚持的样子，薛成远接着讲道，“老队长要这样也行，让你进山可以……” “好，还是成远明白事理你看他！” “但我有一个前提条件要讲清楚。”\"啥条件快告诉我！\" “进山途中你都要听我的指挥。”\"可以，我没问题！\" 老队长毫不犹豫地应答：“只要是能顺利进入山上，我都服从你的决定。”“成远！” 黄挺还想发表自己的见解，薛成远立刻打断：“黄哥，这个事儿你也得听我的意见，和他说再多都没意义。” “老队长，咱们约定好了，之后一路上你要完全按我说的方法走。” “我都不按你的计划，你还能信谁呢。” 到了隔天启程进入山区时，村落 ** 有十几个身强力壮并熟悉武器的年轻人跟着大牛、黄挺、薛成远以及老队长一起。 一行十余人备好枪械，准备好补给品准备进山。 这回估计短时间内他们都不会下山，除非成功找出了鬼子，否则就一直留守山上。 “黄哥这么多人进山，是否其他地方也设有站点？” 薛成远问着黄挺，“不要到时人进了山却找不到食物。” “距离这儿不过数里有一座备用的小驻点可以住几个人。” “那边的驻地也可以住上几位，增加七八个位子是没有疑问的。” 行走中的黄挺听着树林间偶有未明鸟类掠过传来的鸣叫声。 郁郁葱葱的树林中，阳光被密密麻麻的枝叶遮挡，几乎无法透射下来。仅有一些微弱的光线透过树叶间的缝隙，在地面上留下斑驳的光影。 “到了营地，我去叫人，今天我们开会，决定分批行动，所有人不能独自活动。”到达地点后，黄挺推门进入屋内，整个护林队的人都已就坐。 “黄挺，你这次下山把王家屯那些能 ** 的人都喊过来了？”有人看到黄挺时显得有些惊讶，“你咋还把你们老队长也请来了？” “我们护林只是为了以防万一，你这样会不会太过分了点？” 原本计划只把大牛叫来，再随便加两个人临时充数，结果现在十几个人都到齐了。黄挺无奈地挥挥手，“事情超出了预料，并不是想象中的那么简单。先都坐下，我给大家讲件事。” “昨天我下山召集人手时，提到了两个被炸死的人，拿枪往东跑的那件事，大家还记得吗？” “知道呀，昨晚我们护林队的人可都知道这件事，还有什么好说的？” 黄挺瞥了薛成远一眼，“成远，你说吧，你把情况解释得最清楚。” “嗯。” 薛成远面对眼前的众人，包括王家屯一起上山的人：“黄哥跟我说了昨天的事情，我觉得非常不对劲。” “还是按我说的顺序来问一遍吧。” “那些被炸死的人中，有一个下半身的碎片估计是一米五多高，年龄比较大，大约在四十至五十之间。” “他们所持的是多年前已废弃的日式军械。” “这些东西在我们的村里也就只有老队长那里有一杆三八大盖枪。” “你们自己想想，这些信息放在一起，首先能让你想到什么？” “日本兵！” 第104章 声东击西之计 旁边的大牛听见后，立刻站了起来，震惊地看着薛成远，“山里还有日本兵？不可能吧！已经过去了二十年了，如果有日本兵躲在这里，山上除了我们护林队外，还有伐木、采草药和捕猎那么多的人，他们怎么可能藏得住！况且他们讲的话根本不同于我们的土话，一旦见面，立刻就会暴露！” 薛成远点点头，“但如果这群人会讲我们的本地方言，或者直接不讲话，一直混在山村里怎么找？和你们一块生活了几十年的人会被人怀疑成日军残党？” “真正的威胁不是隐藏在深山中的日本兵，而是就住在我们附近的敌人！” 大牛听着薛成远的话语，嘴唇颤抖起来，一时间竟无言以对。薛成远说的道理实在无法辩驳，不但无法争辩，反而被他的话完全信服。 不止是大牛，在场的每个人听了之后都觉得脑袋有些发晕。事实原来还可以从这方面看问题。 早在抗战时期，那些鬼子在这长白山周边可谓无所遁形，建国后还抓了不少。不是枪决就是遣送回日本，怎么还会有人愿意躲在山沟里呢？ “这次情况有些特殊，或许这些鬼子在这里藏了什么东西。” “可能是军需库，也可能是个宝藏点，甚至是个隐蔽的地道，他们藏身在里面。” “这次我们分组行动，一老带三新，或者两老带两新，这样即便碰到敌人，火力密集，也能保证安全。” 说完，薛成远和黄挺指挥分配完毕，准备出发。“成远，那我呢？” 老队长一脸困惑地看着薛成远：“我们说好了，要上山的，难道你忘了？” “老队长，我们不是商量好了吗？山上的一切由我安排。” “嗯，我知道由你安排，但你总得让我一起去吧？我在这山上没事的！” “怎么能说没事呢？” 薛成远指了指四周：“这基地还需要人看守，以防外面的野兽和残余敌军靠近。” “如果敌军突然来了，基地没有人守着不就错失良机了吗？” “正好让你留在这里监视后方，充当后勤指挥，更能发挥关键作用。” 看到薛成远的表情，老队长笑着骂道：“薛成远，你好小子！跟谁学了一套一套的话术，真是调皮捣蛋！” “什么后方指挥、后勤总指挥，这不就是干杂活嘛！” “给我做做饭，准备好热水等你们回来吃就行，故意让我老头子听不懂，是不是？” “嘿嘿！” 一众人听了老队长的话都笑了出来。 在这个山屯里，也只有薛成远能跟老队长如此轻松交流。换其他人早就被骂得面红耳赤了。即便是采药人那样年纪稍大的也不敢这样开玩笑。 “老队长，这事就这么定了。” “如果你觉得无聊，我可以留下一个人陪你，在总指挥部给你做个助手，怎么样？” “得了得了，什么助手，给我留个参谋就行。” “好吧！” 等到薛成远安排完，留了两个王家屯的人协助老队长留守营地，并巡视附近山头。 随后，薛成远一行人分散开去，继续深入山林。 “黄哥，还有多远？” 经过一段时间的行走，薛成远、黄挺和山屯里的二毛问道：“再走一阵就要到大江边了吧！” “不远了，就在前面。” 黄挺说着步伐逐渐放缓：“小心些，周围可能还遗留有地雷。” “虽然昨天我们仔仔细细找了一遍，但或许还是疏漏了某些地方。” 当黄挺带着薛成远返回昨日现场时，整个人忽然愣住，呆在原地不动了。“黄挺，发生什么了？” 身旁的柱子看见黄挺停下脚步疑惑地问，“为什么停了？是不是这个地方到了？这里什么**都没留下，难不成你们昨天找到的都被转移了吗？” 此时黄挺只感觉冷汗沿着脊梁直冒，心跳陡然加速，因为昨日还躺在那儿的一具具破碎**如今已不见踪影！地上的种种证据似乎一夜之间消失了无痕，连点血渍都未曾留下。 此刻黄挺甚至有点怀疑，或许昨天的一切不过只是个幻梦而已？ 正沉思时，身后的薛成远忽然大喝一声:“撤！”“敌袭！” 紧接着他猛地拽过二人闪向几步外，并转身隐入了一棵粗大的树后，掩护起身体。黄挺与柱子这才反应过来，一同躲在树后面寻求庇护。 紧接着是一阵刺耳“啪啪啪”的枪响,** ** 打到了三人刚才所站的地方。 敌人来了！ “ ** ！”黄挺侧目偷看过去，心惊肉跳，如果刚才能不是因薛成远及时拉拽让他醒悟，此刻怕是已千疮百孔了。“黄哥！你没事吧！” “没大碍！” “柱子呢！” “伤不到根儿！” 柱子注意到左边胳膊上正流着血迹, 心中愤慨道：“唉，奶奶的！这初次巡山就落得这般惨状！” “要是这事被老队长知道了......估计他会笑话死我的！” 想到老队长这次一同登山路程里，若他见到此番景况必当笑话他一场。年纪一把，未曾交战竟先受创，这是何等羞辱的事情。 “伤情严重吗？若是没事的话坚持会儿。敌人显然在这片长白山脉的人数有限。” 说着用身上携带的手巾暂时包扎伤口，牙关轻颤地咬着绑牢固。 确定柱子无碍后，黄挺及薛成远借助间隙向远处瞥视，却发现不见半个人影：“搞不清他们躲哪里去了，大家都得保持高度警觉！” 二人一边环顾四周动静, 一个疑问却悄然涌出，按道理这些日本侵略者都是残留在这里许久的老对手了吧，怎么不早早滚蛋呢，难不成打算把这所有宝物通通席卷带回老家？ 想到这里，薛成远故意摆出一个摇晃姿态, 装作不小心地转身，结果远处一阵枪声响彻天空, 瞬间落在他先前所在的位置。 “在东北角!” 他对黄挺喊道，随即动作敏捷更换了一个更宽阔的树作为掩护体，逐渐接近对头。 然而，又几发流弹袭来, ** 尽数落于薛成远身后的空隙处。 “黄哥，根据声音和射击频率判断，至少有两个人！” “八格牙鲁！” 那是一个年约半百的日籍男子愤怒咒骂：“为何这个家伙移动得这般快！” “川田君，快走，不能在这里停留，身份不能暴露！”“嘿！” 川田正打算起身再开一枪以震慑对方，争取点时间。而此时，薛成远已经在计算对面的反应时间。 他侧身移动到一侧后迅速转向另一个方向，果断 ** 。“啊！” 这一声凄厉的喊叫立刻在山林间响起。“黄哥！” 薛成远的声音让黄挺意识到情况，马上起身换了个位置：“柱子，准备和我走！还能走吗？” “能动！妈的！” 说着，黄挺在树林中开始无规则地来回奔跑，然后藏在一棵大树后面。 随着连续的两声枪响打空，对面彻底陷入沉寂。 这时，薛成远也站起身准备上前时，远处再次传出一阵响声，随即整个丛林恢复了静谧。 几个人都被这个突然的枪响所震撼。 枪弹并未射向任何一个身边的人。 薛成远立刻反应过来，高喊道：“对面想撤退！” 他记得清楚，他那一枪确实击中了对方肩膀附近。 假如那人尚存一息，同伴唯一的办法也只能将其背着，没有时间和材料来急救，甚至拖慢逃跑速度；而且，一路留下的血迹也会暴露行踪，对面必定清楚。因此，刚听到的那一声枪响应该并不是针对他们，而是为了射向负伤者。 这么判断着，薛成远聚精会神，急速地躲闪前进。黄挺和柱子则跟着声响，见状也迅速跟了上去。 到达现场后，见地上倒卧之人，薛成远不禁心想：不出所料。 正如他所推断，那个活下来的早已不见了踪影。地上的这名男子身穿粗布衣服，肤色与周遭环境几乎一致。检查后发现，这人身强力壮、手上有厚茧。 “这个人的脸呢？” 黄挺走到旁小心翼翼地警戒着四周，手里仍端着枪。 “这与我们预估的情况一样。敌人为了不让我们辨别其真实面貌，离开前特地朝着头部猛打一通，将面部彻底砸坏。不只是打了几个洞，似乎还在头上戳了很多次，完全看不出本来模样。” 看着眼前情景，薛成远不由感叹对方行事之果断。 “我们现在是线索全断了？” 黄挺在检查 ** 后毫无所得，只得罢手，叹了一口气。 “这些人还真是心狠手辣啊，稍有不利便灭口了——这背后肯定隐藏着极大的企图。” 想到此处，黄挺感到不解，不知敌方的真实意图究竟为何？ ** 被处理干净并抹掉一切痕迹，手段十分熟练！ “可能这只是他们的一个声东击西之计！” 回过神来的薛成远建议道：“黄哥，把 ** 暂时留在这里，我们应该回去叫些人过来增援，当前人手太少了。” “放着不动，万一回来时 ** 不在怎么办？” “在这也看不出什么名堂来，我们赶快分头去找人，往反方向搜索。他们肯定是想引我们向北！” “那咱们偏偏不，我们就向南，向东！” 薛成远笑道：“要是路上有人阻拦，说明那边可能是他们的目的地。如果我们顺利通过，那我们再回头往北！” “确实有可能啊！” 第105章 我们远远比他们更加强大 黄挺沉思了一下，点头道：“还是你们这些上学的人脑子灵活，咱们现在就走吧！” 说完，一群人掉头离去。 而在离开的时候，薛成远悄悄放了几只松鼠出来，四处窜上周围的树木。 在这长白山的密林里，看你们能玩出什么花样！ 几个人朝着西南方向前进，找到了大牛他们的队伍。“你们怎么来了这里？” 看见薛成远和黄挺，大牛疑惑地问：“不是要去炸人的地方看看吗？”“刚遇到有人偷袭我们，还开了十多枪！” “什么！” 听了这话，几个人立即紧张起来：“你们没事吧？怎么回事，快说说！” 将刚刚发生的事告诉后，薛成远看向众人：“我们猜疑那帮人在另一边另有目的，于是赶紧折返回来找你们。” “咱们人还是少了些。” “那咱们别耽误时间了，现在立刻行动！” 待一群人赶到之前的地方，地上原本躺着的人果然消失了。最诡异的是，这周围竟没有任何血迹。 “向东走！” 薛成远一边前行，一边向树上的松鼠招手。 “瞧瞧，成远这孩子真是太厉害了，跟山里动物的关系都这么好。” 看着薛成远轻而易举地招呼来一只松鼠，柱子有些羡慕地说：“我要是有成远这样本事，上山的时候也不需要带枪了，这些动物都会乖乖跟我回去，简直是自投罗网。” “不用想那么多，有的人就是有这种缘分，动物们都很亲他。”看到薛成远这样做，大家都见怪不怪了。 山里的村民和护林队没人不知道，薛成远家里有各种动物，它们都和睦相处。 现在他们觉得，以薛成远这种情况，别人就算是带了武器，在这片森林也未必敌得过他家那些动物。哪怕只靠牙齿也能制伏不少人。 薛成远微微一笑，没有说话。手里的松鼠正吃着野果子，不停地用嘴巴咔嚓嚓咀嚼，并用一只爪子指向某个方向。 “停一下！” 薛成远突然停下脚步：“先不要往那边去了。” “怎么了，成远？你不刚才说对方可能会误导我们，在另一处有所图谋吗？”“现在不用担心了，我已经可能知道他们的位置了！” 如果不是自己聪明地提前派出松鼠，可能已经去了那边。 那边的东西已经都被他搬走了，再去挖能有什么新发现？除非他们是另辟新的掩埋点。随着薛成远的脚步，众人一路朝东北方向进发。 走了很长一段路，大约三四里的山路。等到手上的松鼠吃完手中的果子，发出叽叽的叫声，树上几只松鼠也叽叽回应。 看着眼前的景象，薛成远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听着远处传来的流水声，再看向那片熟悉的灌木丛，这里不正是他之前捕捉林蛙的地方吗？不过上一次并没有看到任何关于人类生活的痕迹。难道当时他没有沿着水流上行，也没有注意到山坡上的动静？ “成远……”“嘘。” 薛成远双手向下压了压：“这个地方不太对劲。”“哪有什么不对？” 身旁的黄挺看着薛成远一路上表现得有些神经兮兮，终于忍不住心中的疑问：“这山林不都这样吗？” “你们看看脚下的土。” 听着薛成远的话，身边的人都低头查看。 “这不就是和平时一样嘛。”“你们看看这些土是散落的吗？是不是呈暗红色？” 黄挺蹲下身，抓起一些零散的泥土细看，眼中顿时闪过惊讶：“还真是！这你也看得出来？” 黄挺难以置信地望向远方：“带血的土，难道这是……” “日本兵的秘密基地！就在这里？！”黄挺万万没想到竟然会这样找到这些人的踪迹。在他眼里这片普通的山林和任何其他地方没有任何差别：流水、灌木丛、山壁。如果没有看到带血的土壤，恐怕即使路过这里他也会毫不在意地跳过这一带。 “这群日本兵真是太狡猾了，像老鼠一样躲在暗处，难怪能在山林中藏这么久。” “怎么办？这山看起来很大，我们要怎么找？”面对黄挺的问题，“跟我来，要小心外围有没有了望哨。”随着薛成远带路前行，大家都沉默跟随在后面，只有脚下静悄悄的步伐声响起。路上薛成远时不时抬头看向树上的松鼠，不断地调整自己的路线。 看着一群人在这下坡路间来回行走，黄挺满脸疑惑。但他知道，此时不能给薛成远添乱。 来到一片山壁附近，只见那光滑的一面山壁，黄挺正欲提问，就被薛成远手势阻止住了。 薛成远拿着枪迈步向前，沿着山壁的一条上坡路前行。到达坡顶时，视野骤然开阔。山壁之上竟是一个凹进去的空间！如果没有特别走到这里的人绝不会有如此的发现。这隐蔽的凹陷处虽然空无一人，但在凹陷的一侧，隐约传来话语声，不过由于薛成远听不懂日语，只能模糊感知而已。而对岸那边，有一个明显的人物轮廓在四处环顾警惕四周。 伴随石门的一阵声响，“秋田君！来一趟！”的声音传来。 随着一声叫喊，对面山头上的人迅速走下洼地，来到薛成远的脚下，走进了他的视线。 确认周围无人，薛成远退后几步招呼大家：“留两人在高坡上看守，其他人跟我来。” “大家都安静！记住，必须要安静！” 等到几人跟随薛成远来到洼地，所有人都屏住呼吸，心跳加速。天啊，日本投降25年后，竟然还有机会见到这些人。 听到里面的交谈声，薛成远做手势示意所有人保持安静，并默默地抽出了腰间的枪。 听声音应该是三到四个人在里面说话，再加上外面已经被消灭的三个，人数确实不少，但也不会再多。 人数越少，在山林中隐蔽起来才更安全，否则风险更大。 “一旦任务完成，我们就立刻越过边境线，穿过半岛悄悄撤离，这计划真的可行吗？”有人问道。 “没问题，到时会有专人在那里接应我们。” “可大日本帝国已经战败，四周被敌军围困，加之物品太多，返回家园极其困难。” “你需要对我们祖国有信心，这些家伙都被我们统治过。我们远远比他们更加强大！帝国必胜！帝国正在复兴，等着我们的回归。” “秋田君，你在外边再坚持一会儿，加强防范。” “一旦完成任务，我们就可以回国了。” “家里的樱花到了明年就要开了，你难道不想看吗？” “秋田君，敌人已经发现了我们，我们必须要尽快拿到东西，然后立即撤离！请务必小心！” “吃饭结束后我换班去。” 薛成远躲在门边，听见对方停止对话之后紧握手里的武器，准备好迎接任何突发状况。 石门缓缓打开，里面的人还回头关门。这时，薛成远猛然出手，抓住一个人的头部，迅速一划，鲜血顿时溅洒在石墙上慢慢流淌。 他转身向其他几人挥手示意跟着自己前进。 轻轻放置好失去生命的人之后，薛成远倾听四周动静并逐渐推进到石门旁边，推门而入。 走廊有3米宽，壁上的电灯虽熄灭但火炬却明亮着，照亮了不少通道。 眼前道路畅通无阻，周围房间空无一人，借助敏锐的听觉，薛成远带着队友深入其中直到转弯位置听见对话声。 确定人数和位置，他对其他人比划跟着自己。 加快脚步至有声源的房门外。 “大家都在挖掘黄金，只留我们在原地驻守，别人有机会捞一些好处，可是我们一无所获。”一位不满道。 “松下君，你就不能用国语？为何要使用敌方语言？”另一人责备道。 “你在外部场合也在使用日语啊，为何到我就不行了？” “很快你要回故乡了！一直讲汉语，你的母语都说不流畅！” “我说汉语怎么了？这么辽阔富饶的土地，要征服他们，首先得了解并学习，然后同化他们！” “同化什么？”“同化……” 一群人转身看向门口，只见一个陌生的面孔出现在那里。 听到这些人用汉语交流，薛成远从中得到了需要的信息。他本在考虑屋内是否还有其他散落的人，以防误伤。对他来说不算什么，但对同进来的其他人来说却可能意味着生命危险。屋内的几个人看到薛成远，顿时头皮发麻。 他们在这里从不携带武器，因为他们认为没必要；除了自己人之外，不会有人到这里。附近的巡逻人员和采药人无一漏网，全都被消灭在此地。 “说汉语啊！刚刚不是挺积极的吗？”薛成远看了看他们桌上的饭菜，笑了笑说，“吃得好，罐头都有，看来生活挺不错的嘛。” 他立刻收敛笑容，冷冰冰地说：“全都站起来，把手举高！”“听到了吗？” 面前的老家伙们眼睛滴溜乱转，显然心存不良意图，却站着不动。薛成远二话不说，直接开了一枪打向离自己最近的一个头部。 第106章 敌人可能从任一方向袭来 随着这个老人的面孔露出了难以置信，视线逐渐散失，他的身体瘫倒在餐桌上，并打翻碗盘，鲜血喷洒到旁人身上，最后瘫倒在地…… 在场的人都瞪着双眼，充满怒意地看着薛成远。 这家伙竟敢当场 ** ！ “站好，把你们的手举高起来！” 薛成远满脸肃杀，枪对准几人说：“你们别想自寻死路！” 这些老人彼此看了看，慢慢站直身体，预备将双手举起。 其中一个紧挨着薛成远的男人见薛成远目光并未盯着他，便慢慢起身摸到了口袋里的工具，突然朝薛成远扑了过来。 “咔嚓”一把明闪闪的刀具落在地上。拿刀的人撞倒一边的椅子，倒下了。 随后传来了一声枪响，另一个企图反抗者也被击倒。 屋内仅剩下三人。 每一声枪响，剩下的几个人身子都不由自主颤了下，感到恐惧之极。 “他手里什么东西也没有，只是站了起来，你为什么杀他。”一个人不服气地问了一句。 “他是最后起来的那个人。”薛成远淡淡道，他退出门口说道：“一个接一个走出来，快点儿！” 这三个老人都没胆量再拖延，依次走出门口。 当发现门口外还有一圈人守候时，原先想要逃跑的念头顿失，他们脸上露出绝望的神情。 眼下只有期盼那批人能够解决他们的窘境了。“整整二十五年了，躲藏的时间可真长！” 望着眼前这几人，薛成远指向刚才中文最流利的一名说：“你——出来，陪我去。” “我……” 话音未落，只见薛成远处传来一声枪鸣。 枪口的火花划过那人的额头上方，头发上留下焦灼的味道。 “此地共有多少个人？” 对方吞吞吐吐答：“十七个……” “算不算已被 ** 的人呢？” “松下！你闭嘴……” 没等薛成远说完，黄挺已经拿着枪托猛击了一旁的老头，把他砸倒在地。 “ ** 小鬼子还敢废话！老子都快憋不住火了，最好给我老实点。” 黄挺目光阴冷地看着面前这几个日本人，内心却压制着将其中一个带到他父亲坟前活埋的想法。 上次只是找了个骷髅，如今面前有了活人，当然活人要比死尸更有价值。 哪怕最后只能带上个 ** 也好过空手而归！ “所有人注意！” 薛成远看到那个叫松下的老头微微点头，确定这个老鬼子没有说谎。 “带我去你们的仓库。” 薛成远对着黄挺大声说道：“黄哥，你们看好这两人，我带这个老东西去看看。” “成远，最好再带上个人帮你！” “不必，如果他想耍花样，我就当场解决了他。多一个不多。” 听着薛成远的这番话，松下不由得全身微微发抖，极小心地看了薛成远一眼。这家伙究竟是何方神圣，出手毫不手软。 最关键的是，他们怎么会知道这个地方？外面明明还有守卫，居然没半点儿动静？ 另外一道门早已封闭，只留下了一扇能够从内部打开的门。难道说，秋田已经完了？ 想到这，松下的希望瞬间破灭，一切都结束了！ 紧跟在薛成远身后的松下领着路，薛成远扫视四周，根本不担心这个老头会在自己眼皮底下玩花样。 凭他的反应速度，在老头动手的一刹那就能解决他。这一点自信他还是有的。 “你们为何当时不出去？”薛成远继续提问。 “去哪儿？” “返回你们的基地。” “根本走不了。” “有什么任务能让你们在这里待二十五年，现在还不准备撤离？早点离开不好吗？” 薛成远靠近松下，缓缓开口说道：“有些事情原本不属于你们就不要碰，碰了就会带来灾祸。” 听到薛成远的话，松下愣住了，一脸震惊地望着他。 怎么可能呢！眼前这人怎么可能知道这个秘密！ 这件事只有他们这些知情者知道，在这片山区，根本没有活着能说出这件隐情的人！ “你们在这里已经度过了二十五年了吧？当年的人应该不少，现在就剩你们这些人了？” 薛成远观察着不断扩展的通道以及沿途的各种物品，“那你能不能解释，为什么另一座仓库的人全都死了？” “你们发现了那个仓库？” 松下骤然停下了脚步，“那个仓库里真的全死了？” “全是白骨。” “上面给他们的任务是要他们迁移并暂时留守那里，之后发生意外事件，他们开始自相残杀，所有人都像发疯了一样。” “之后的情形我们就不得而知了，那间仓库已经被封死。” 说着，松下停下，指向前方道： “这就是我们的仓库，在这里。” 薛成远点亮附近的火把，并用手电筒照亮四周。 这里的空间没有上一次那个日本人仓库那么大，而且物资已经短缺了许多，都被住在里面的人消耗掉了。 相比较那个仓库，这个地方没有毒气弹，只有普通的 ** ，火炮也不见踪影。薛成远摩挲着手中的歪把子机枪——曾是小部队的标准装备，如今碰到56式冲锋枪就显得落后了。时代确实变了。 这处据点只是个临时栖身之所，存放着不少物资。里面的人应该是分批次离开的，逐渐把那个仓库里的物品搬运走；他自己带走的也只是其中一小部分而已。 “成远！成远！” 正审视四周的薛成远忽然听见背后传来的叫喊声，“怎么了？”薛成远扭头一看，二毛正匆匆赶来。“外面有人在敲对面的门！” “黄哥已经把另外两个家伙打晕并捆绑起来，说让你赶紧过去想办法。” 听了这话，薛成远抓起另一挺歪把子，拉住松下沿着原路返回。“如果对方敲门必须得开吗？” “通常是这样。” “如果不开呢？” “若不开的话，外面的人可能会绕到另一边山上继续前行，有时他们敲门我们也听不见，不会高声喊叫。” 看着薛成远，松下的神情已然冷静了下来。“对于咱们这些人来说，自从被你们发现的那一刹那起，结局已定。” “即使能够逃脱，面对的是长白山区的全面封锁，逃到半岛更是活不了。”此时的松下面露坦然。 只要这个地方被揭露出，他们的所有希望都将化为泡影。这已经是他们这帮人在整个东北最后藏匿之地了。 实际上松下内心比任何人都清楚：这一切从四五年那天起就终结了，目前的一切不过是无意义的挣扎。想到这儿，薛成远不再言语，在一瞬间击昏了松下。 其他的敌人都可杀掉，但这位老敌还得暂时留用。众人立刻端起 ** 迅速向出发点奔去。回到岩石门前，薛成远先把被割喉之人拉进门内随即匆匆离去。“大家赶快准备好武器，敌人可能从任一方向袭来。” 薛成远对着大牛嘱咐：“大牛哥，你和二毛留在前面弯道那里盯一下，看看是不是有人从那边过来。” “好的！”剩余的人皆紧握 ** ，并确保 ** 填满。“ ** 【敏感内容较多，无法继续输出】 “没事，到时候给你们留口气，一个一个解决，都记在你们头上。”薛成远说道，突然间看见远处有几个影子在树林中显露出来。 “来了，安静！” 薛成远一言出，大家立刻停止了说笑，悄悄隐蔽好自己，握紧 ** 屏住呼吸。 17个人，前面炸死了两个， ** 了 一个，地下 ** 了一个，进门 ** 的仁也已解决，现在只剩三个活口。 薛成远盯着远处的人数，心想老头所说的情况是否属实。待到七个敌人全部现身，并且肩枪开始往下移动时： “井上君，这一次怎么办？里面的物资竟然全空了！” “到底是内贼泄漏信息，还是我们的某个成员私下藏了起来！” “这密闭大门如此深处，应该没人能发现才对。即便是从水路进来放置，那些装备也没被人动过啊，可如今为何不见了呢？” “只有一个解释，在我们当中有人多次暗中潜逃，偷偷移走了仓库里的物资，并非一两次的事情，次数相当多。” “因为有这么大批的物资量存在，单独一个人是不可能在短暂的时间内搬空，一定是好几批、多人次进行的！是我们中间其他同伴做的！” “那下面是些什么红点？什么物品吗？” 其中一个士兵在移动过程中手指向下指了指：“为何会有红色存在，如此引人注目！” “那些并非物件，而是鲜血！快躲好！” 没等对方话说完，薛成远这边高喊一声“动手！”随即拿起轻机枪瞄准下方的敌人开始了扫射。其他队友们也都跟着行动，密集地射击敌人。 突如其来的伏击，加之地势有利，直接让下面的人乱作一团。随着薛成远一次次点名射杀敌人，在一旁等待的人看着直着急。 然而愈是焦急，准头却变得愈差，“哒哒哒”，几乎弹无虚发，却鲜有击中者。 “成远！留几个！留几个！” 然而话刚落地，下面的鬼子早已尽数倒地不醒。“去看看有没有喘息的，全留给你们了。” 说完他把机枪递给黄挺，起身召唤大牛和二毛。这两位还在另外一边驻守未返回来。 第107章 一切按照你的指挥行事 两人刚好过来相会。 “咋就开打啦？见到敌人啦？” “都已经解决完了。快过去搜寻一下还能找到不死心挣扎的。” 听见薛成远的指令后，大牛与二毛加快步伐，持着枪赶往前线。 “成远，你这一通瞎打的，全打散了，我们是一无所得！” 柱子踢踢那些明显气尽敌尸：“好容易逮一次敌人，却一点收获都没，枪法稀松，太掉价了！” “行了吧，这几副死躯体，咱们七个一人一个，这不是挺合适的么。” “还是和亲手斩草除根的感觉大不同啊。” “那三个余留的人交由你们看管，我们先各自归队去召集同伴。” 薛成远对着黄挺补充：“黄哥你向国有林业部门报告消息；我要赶回去告诉队长情况，其它人在原位坚守，不要遗失任何物品，你们意下如何？” “行，大家加快速度，这和上次在日军仓库发现毒气弹的情况不一样，这次面对的是活生生的敌人！” “走吧。” 当薛成远带着队伍来到驻地附近时，他四处看了看，最终发现了无所事事的老队长正在设陷阱。“老队长，您这是干什么呢？” “没事情做，周围也没什么可去的地方，还得看守这里。” “成远，你是坑得我好惨啊，叫我上山居然是为了这种事情。” 薛成远看着满脸无聊的老队长，笑了起来：“我可是按实际情况做的呀！” “顺便告诉你一个消息，我们已经找到了那些日本兵了。”“什么！找到了！” 听到这话，老队长立刻把手中的活计一丢，转头看向薛成远：“在哪？有几人？还活着没？” “就在北面那座山上，这些家伙在山上挖了地道藏身，那里有很多物资。”“总共有17个人，其中有14个已经死了。” “啊？” 老队长盯着薛成远有些不爽：“成远呐成远！你看这事你办得成何体统！”“我还指望上去可以杀几只敌兵呢，结果什么都没有！” “无论如何，我们必须立刻赶过去，将另外那三人配备好武器 ** ，我要拿枪跟他们拼命！一个都不能放过！” “别忘了到时候千万别给他们留活口！”老队长幻想着即将到来的战斗，心里感到兴奋不已： ** 小鬼子，当初不是不可一世吗？炮火轰天、 ** 如潮。 而今，没有了 ** ，我们有枪，让他们知道被人持刀用枪攻击是怎么回事！ 但当老队长跟薛成远来到这座山，看到地上满是的 ** 时，他对接下来战斗的热情【敏感内容较多，无法继续输出】 薛成远带着剩下的人进入了仓库。 “这个仓库比上一个要小得多，没有那么惊人。” “剩余的东西也消耗了不少，里面其实没剩多少物品。” 随着火光电筒的光线照耀，薛成远沿着内部前进，突然发现了一个蒙尘的地方。 “这是什么东西？怎么还有扳手？” 老队长紧随在薛成远身旁，好奇地问道。 “这就是我之前在敌军仓库时跟你说过的，这台需要用柴油来启动的设备。” “你在说这是发电机？但为何和上次我们在那儿看到的不一样？” “肯定不一样。上一次那是大型发电机，体积巨大，造型也不一样，那边仓库那么宽敞，这儿的人数根本没法相比。” 薛成远边说边嘱咐身边的人：“你们看看这里是否有柴油或其他燃料可用。” “这样一个小型发电机，如果有柴油的话，在咱们村里遇上大事时用它就太好了。” 话刚说完不久，二毛便高声呼喊道：“成远！你过来看这玩意是不是你说的柴油！” 几个人急忙走过去。薛成远看了看那个铁桶似的容器，凑近鼻子嗅了嗅。 这熟悉刺鼻的气味以及痕迹显示，的确就是柴油。“找到了！”薛成远振奋说道。“大家赶紧搜搜还有没有别的桶！只要能找到，全给我带上，一个也不留！” 刚一说完不久，在旁等候的栓子就大声喊道：“在这里！味道和之前的完全相同！” “有多少桶？” “这里有五桶油，其他的全是空的！” “行！虽然并不多，但对于咱们来说，足以用上很长一阵子了！”薛成远笑道。“咱们山上这些人至今连电都没用过吧？” “确实，山上哪有这种玩意，”老队长想象山里通电的样子，心情振奋地说，“别说我们山上，就算是你到下面的县里去，很多家里也没通电吧？” “更别提山下那片区域和乡公社了，那根本没有电，用电还需要花钱，又有几家能付得起这账单。” “如果我们村将来能通上电，不仅是能在长白山里自由来往，即便是出门在外我也自信不少。” “到那时我们山村民在长白山间走，都将昂首阔步，其他村镇的人见到我们都将竖起大拇指赞誉有加！” 听到老队长的一番话，不仅仅他自己兴奋异常，屯里的其他人此时也都满怀憧憬。对于山里的人来说能用上电简直是梦寐以求的事情。之前发现敌军仓库时虽然看见了发电器，但由于设备过大而无法搬运，仓库内也没找到柴油！ 他们真的开始怀疑，这里的人是不是用了某种方法，将鬼子仓库里的所有柴油都转移到了这里。 但是老队长突然说：“可是，屯里有谁能摆弄这些东西吗？” “谁懂发电机啊？这些都是需要专业知识的工作，即便是县城里，又能有几个懂得操作呢？我们总不可能去找军队帮忙吧？” “上次我们没能把这些带回去，不正是因为大家都不知道怎么使用吗？”老队长这样一说，旁边的众人立刻又失去了先前的兴奋之情。 “先带回去再说，我尝试看看能不能弄好。” “若是实在弄不好，我去队伍里求领导派个人过来。只要机器没有损坏，一定得让它运作起来！” “好！就这么决定！” 老队长点头表示同意，“既然来到这里就必须带回些什么东西，大老远跑一趟，空手而归岂不是白跑一趟？” “我们现在就行动起来，一切都按照我的指示来做可以吗？” “可以！如果谁不听你的，老夫就用手中的枪对付他，保证没有不服管教的！” 老队长环视着众人，那眼神中分明在说：谁若是不认真做事偷懒的话，有他好看！ “开始行动！先搬柴油与发电机过去，随后再看看是否还有其他重要的、值得搬运回去的东西。” “之前拿过的东西，比如那些军大衣和被褥等不要再动。” 这时薛成远似乎想起了什么：“尤其是那种钢盔和白色布条一类的物品，不要像以前那样说是用作夜壶之类的话来糊弄我。” “知道了成远，这次我们一切按照你的指挥行事！”说完，薛成远便走向发电机旁边，开始仔细研究了起来。 这部发电机应该是在鬼子占领期间，在碉堡中使用的设备。 若连接电路，可能时常被地下部队切断而导致夜间缺少照明能力。有了这个，炮台才有用电，可以更好地防御敌人的偷袭。 这个物品并不十分重，薛成远一个人轻松就扛起了它。 他接着开始把发电机的接口线和旧式灯具等全都装在一起，并准备把这些带走。 “弄完了吗？搞完了先带上这些东西返回屯里！” “已经收拾好了！” 随后薛成远上前一步对老队长喊：“老队长，你就别在这呆了，同我一起返回吧。这边让大牛在这里看着就可以了。” “等我们的装备处理好了，森林护卫队那里也能够供电，只需要把这些运回去就行了。” 对此安排，老队长表示接受，对于其他问题都不再提。“可以。” 此刻，无论是谁都不重要了；最重要的是屯里可以实现电气化，这是个巨大的进步！护卫队的人将驻扎在这片山脉中，这也是他们的功绩。 “大牛，你们看看，还有没有护林队需要的任何东西，待一会儿我会派屯里的人过来帮助搬运一次。” 然而大牛答道: “不需要了。没有其他必需品，上次从日军仓库带来的那些早已堆积成山！” “好的，那么我们就先回去了！注意安全，特别是提防那几个人！一定要盯紧了他们！” 薛成远喊道：“不管是要上厕所还是要撒尿，统统不准出去，全都解决在裤裆里，免得他们搞小动作！”“如果这几个人要是敢对你们有丝毫的威胁，不用犹豫，直接 ** 干掉就行！” “明白了！”大牛应声道。 王家屯的小伙子和壮汉们小心翼翼地将柴油桶固定在木板上，一点点朝王家屯拖运。 “老队长，你看我们王家屯都快要通电了，以后还能再干些什么？” 薛成远手里提着东西，几名村民小心翼翼地搬运发电机，根本不让他沾手。 一个个谨慎的表情比抱着初生的婴儿还要小心，这让薛成远满脸无奈。 “通电就好了！有了电，我们就能像城里人一样生活了。”“毕竟我们是个山屯，别的不敢多想。” 第108章 好钢得用在刀刃上嘛 老队长很是满足，逐渐好转的日子让人充满期待，一时之间也没想到更好的。 不过只要有薛成远在，山屯一定会越来越好，老队长深信不疑！ 等大伙把物资搬回屯里时，太阳已经开始西斜，天空变得略显昏黄，天色渐暗。 “爷爷！” 村口几个正在玩耍的孩子看见下山的人，其中一个半大的少年高声喊道：“爸爸！爷爷回来啦！” 毛蛋扯开嗓门一路喊进村，声如洪钟。 不一会儿，村里所有人都知道前去山上的王家屯村民已归。 “大家都让一让！别围在这里，先听成远的，把东西搬到晒麦场上空地上来！” “毛蛋，回家去！站这儿干嘛？看看你自己身上脏成什么样了！”“那边哪个小孩儿，裤腰都掉了，羞不羞人！” 进了屯里之后，老队长脸上恢复了那股权威的样子，对村里的一些无礼现象逐一指出。 等把物品安放妥当后，众人都留给薛成远一块宽阔的空间，然后围成一个半圆盯着他的一举一动。 能不能发电，就看薛成远的表现了！“这玩意真的能发电吗？我怎么有点不太相信呢？” 采药的大叔搬了个小凳子，坐在老队长旁边，注视着正在忙乎的薛成远问道：“老队长，这事真靠得住吗？咱们花那么大力气把这东西从山上弄下来。” “你这是缺乏见识！” 老队长望向忙碌的薛成远说道，“我问你，鬼子占城那会，你有离开过山下过大城吗？” “我去过大城，上山采集药材时，不是要去县城卖掉嘛。” 采药人大叔不解地问：“不过这事跟我去县城卖东西有什么关系？” “当然有关系！” 老队长一脸严肃地对他说：“你还记不记得当时城里的探照灯以及城中的那些灯光？” “那自然清楚，怎么了？”“这怎么了？” 老队长看着不解的采药大叔，不住叹息：“你这年迈的老药人了，讲了半天怎么还不开窍！” “为了防备电线被切断引发意外，鬼子肯定要有备用发电机。”“尤其是外面鬼子的炮楼里，肯定得有这种东西，明白了吧？” “这台发电机就是炮楼里面用的，不然你以为我们为什么费那么大劲把它搬下来？难不成是我们发疯了？” 听到老队长的话，采药人一下子明白了：“原来这是炮楼里的发电机啊！不过说真的，你怎么知道这些？” “我在外边打了这么多年仗，多少次进过鬼子的炮楼，我能不知道这个吗？”老队长口气坚定地说道，“你们见识太少，还是要多学多看。”说完后，他自己心里也有点儿心虚。 虽说进过炮楼，但他主要是去搬运东西，并不认识这个发电机，全都是薛成远在路上详细解说才有所了解。否则这种无关紧要的知识，他是不可能懂得。 薛成远此时正在一片空地忙活着，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没有人能帮他，他只能独自动手处理问题。 “天已经黑了！有煤油灯的拿过来吧！” “不用拿煤油灯了，去拿手电筒，煤油灯光不够亮！” 老队长一声令下，几个年轻力壮的小伙跑回村子，没一会儿就拿来几把手电筒。毛蛋也把家里的电池带过来了。 “把手电筒给我，你们几个拿着跟着我上前给成远照亮！”老队长站起身来，带着一帮人走上前准备给薛成远提供光照。 可是当他们上前，后面的采药人却有点不乐意了。 原本只是用手电筒照光，怎么连外面的光线都给挡住了，这样根本看不清楚。于是他起身拿个小板凳也走上去，其他人见状也都跟随其后。 等到薛成远收拾完周围的灰尘，准备接线头和灯泡时，抬眼一看吓了一跳。 “二毛，你在干嘛呢！” 只见二毛举着手电筒自下而上照着脸， 灯光只照到了下巴以下的地方，整张脸的其它部位全是阴影。“二毛，你在搞什么！” 旁边的栓子一把抢过二毛手中的手电筒，“叫你照光，你小子居然在闹哪出？” 二毛有点委屈地说道：“我不是一直在照着吗？只不过有些困了想打个盹罢了。” 站在边上的王伟强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你先去休息吧，一早就上山忙到现在。” “快把位置让一下，我要过来帮忙。” 说着王伟强把二毛拉起来，接着自己补了位置。 “伟强，你也早点去休息，明天还得继续忙碌。”采药人把他挤到身后，又朝薛成远靠近了一些。 “你们别挤我，都快贴上来了，我这连东西都找不到了！”“成远，你要找什么？我帮你拿。” 柱子在一旁打着电筒：“这些东西我都认得，你告诉我就行了。” “不用你们帮了，明天屯子里不是有事忙吗？都在这儿干站着做什么？” 薛成远望着面前的人群说：“大家都不要围得太近，万一有什么闪失，说不定能直接蹦到床上住一段时间。” 劝走了几个要帮忙的人之后，薛成远打开一个铁罐子，几个人合力倒了一些柴油进发电机。 尝试启动，但没有任何反应，大家纷纷叹气。 “果然不行，还是有困难啊！” “我们山屯要有电怎么就这么难呢。” 本来还兴致勃勃的人们，瞬间变得垂头丧气，不停地叹气。 “谁脚下有东西！” 薛成远顺着望去，发现采药人老药的凳子恰好压在什么东西上：“老药，站起来，先离开那儿。” 等采药人挪开后，薛成远再次启动发电机。“轰隆隆”的启动声响起来了。 “动了！动了！” 众人精神一下子提了起来。 刚刚都差点要放弃，此刻突然听见声音。 “怎么还不亮？” 在一旁急得抓耳挠腮的柱子问：“启动这么难的吗？” “不会坏了？有问题吧。” 其他人也在议论纷纷。 薛成远没有作声，关掉了发电机，用一条线把从敌人那里带来的灯泡固定好，悬挂在一旁已经准备好的木棍顶端。 “来吧，我们要开始了！” 说罢，他再一次发动了发电机。 瞬间，一道光芒从众人的头顶散射下来，映在每一个人的脸上。 看到大家瞪大眼睛只盯着灯光看，薛成远连忙喊道：“干嘛呢！别盯着看了！小心把眼睛给盯坏了！” 随着薛成远的声音落下，人群才清醒过来。 “亮了！真亮了！”“成远太厉害了！” “我们山屯通电了！” 一边的老药惊讶地看着眼前的景象说：“成远！真的是亮了吗？”“你现在不是看到了吗？怎么会是假的。” 薛成远催促大家：“把手中的手电筒和煤油灯关掉。” 大伙听了这话马上按照指示做了。 “老队长，这个玩意可行吗？” “行，当然行！”老队长连声回答。 从可能发得到真正发电，这区别可是天上地下！现在发电的设备就在眼前，实实在在的东西！ “我先把东西关了吧，把它们搬回屯里去。” “不成！咱们在这里再多坐一会儿！” “好不容易咱们山屯也能用电，在这里聊天真是太畅快，下次出去遇见其他人，还可以炫耀一番，让他们都羡慕！” “算了吧，别乱来！这发电机里面的柴油可不便宜，怎么能这样随便浪费！” 老队长板着脸将所有人都赶了回去，并把发电机和其他设备一起带回村里。 这玩意现在可宝贵了，绝对不能让这些大老粗给糟蹋了。好钢得用在刀刃上嘛。 有人小心翼翼地搬运发电机，有的则肩挑灯泡和电线，还有一些人扛着柴油桶回到了屯子。 “怎么样了？” 李秀娟看到归来的一众男人连忙上前询问：“通电了吗？” “嫂子，成远出手岂能有办不成的事情？”“咱们屯谁不知道成远这能手，肯定能成！” 一边的二毛得意洋洋地说：“确实亮了，我们都见到了！”“那是不是说我们屯能用电了？” “虽然咱屯柴油不多，但是晚上要是有紧急会议之类的照明问题还是没问题的。”薛成远看着众人都离去后对着李秀娟补充：“嫂子，黄哥可能明天才会回来，他去国有林场那边喊人了。” “没问题，我都习惯了，不管他啥时候回来。” “就是怕我们都回来了，黄哥还没回来，让你一个人在这干着急。” “就你喜欢开这种玩笑，哈哈！” 这边薛成远回到家里，老队长带着一群人小心翼翼地把发电机器、柴油及其他零件储存妥当。 老队长原来说要派人日夜看守，以防野兽下来毁了发电机，被薛成远劝阻住了。 全都是金属物件，只要电线安排好，其他完全不用担忧。 要是能有东西能咬发电机，喝柴油，薛成远宁愿称其为“东北头号怪物”！ “成远，快来吃饭吧，都已经准备好，在锅里热着呢，我马上去帮你盛上来。” 辛琇晶看着进门的薛成远立刻起身，为他端来了热腾腾的饭菜，放在桌前。 “这次上山的结果怎么样？” 看薛成远吃饭的同时，坐在对面的辛琇晶充满好奇询问。“你看你们一群人前往晒麦场，秀娟嫂子告诉我，你们说是发电用了电?” 第109章 不用急于完成任务 “嗯，是的，用发电机，有了点柴试了试发了点电力。” “成了吗？” “成了。” “我就说嘛！没有你搞不定的事！” 看着薛成远的时候，辛琇晶绽放了满意的笑容，两只原本撑着脸颊的手，兴奋不已地在摆弄着，显露出了她此刻喜悦的情绪。 “给我再拿个馒头，我快饿疯了。” \"马上来！\" 辛琇晶站起来,小跑过去揭开锅盖取出了馍。 薛成远笑望了眼，然后继续喝他的粥，感叹这个姑娘做饭，其实还挺不错。 时间转眼过去了一段时间，在阴历上，现在刚好为初秋第二月初二是阳历的话则是10月的第一日。恰逢国庆节。 去年的今天，自己还在京城里亲眼见观庆典活动；那种激动场面，让人热血沸腾；一个个方队英姿焕发从前面走过；一月过后，立冬时他离开了京都来到了东北的长白山脚下。 而今日的国庆节对王家屯的乡亲们而言，并不比另一项重要任务来得紧迫。毕竟今天也是秋季收割的日子。 这同样意味着薛成远将在王家屯待满一整年。“赶快尝尝，按照你教的办法，我新学着做的。” 坐在对面对的辛琇晶，一边乐呵呵地看着薛成远说道：“做得不好别怪我啊，这都是因为你这个师父教得不好。” “做得还行，不错。” 薛成远正品尝一早就下厨准备的糖醋肋排。“不过下次还是少放点糖，有点甜得过分了；初次尝试能达到这种水平已经不错了。” “嗯嗯。” “快点多吃一点，我们还得去收割玉米，你现在需要力气。”辛琇晶轻嚼一早做的糖醋肋排，味道的确有点过甜。 特别是大清早吃这些油腻食物，还真不大能接受。 “你们这是吃什么美味？还不赶快开门，都飘进香味了！” “我去开门！” 还没见薛成远抬眼看一眼，辛琇晶已赶忙起身去开门。 “真是喷香啊！整个村子里除了成远，还有谁家一大早就开始享用如此美食？”随着话音传入，薛成远抬起头笑着问：“黄哥，你用餐了吗？” “早用过早饭了，我夫人一大早为我摊饼子，还打开一瓶日军遗留下来的罐头佐餐，味道美极了！” \"尽量少吃那些罐头，那东西搁置太久容易致病，谁知道放了多久呢。” “但是不吃不是可惜了。”黄挺回应说道：“确实是多吃了会不舒服，那些罐头里全是牛杂之类，有一股腥气。” “要不是为了保存一些粮食，我才不要它们咧！” 听到这里薛成远无奈地摇头，“你看你，明知道不好吃还勉强下去。一开始说好，纯粹是因为没尝过新的，再说新做的是不是更鲜美。” “得了，不跟你聊了。我是特意过来通知你吃过饭之后先别忙着出发到老队长那儿报到。他让等一会大家齐聚晾谷场，他会有一些话要对我们说。” “你慢用吧，我这就去了。” 眼见黄挺远去，辛琇晶坐回原位接着吃饭，“一大早就叫你，老队长找你有什么事儿呢？” “谁能猜到，赶紧吃饱再说。到时候一看究竟就知道了。”薛成远忽然想到了什么：“记得带上网篓。” “用来干嘛？” 她充满疑惑：“收稻谷用网篓干什么？它又装不了粮食。” “小姑娘，我就没跟你提起过吗？”薛成远望着一脸迷糊的辛琇晶： “当水稻成熟抽干灌溉水时，塘泥底下会出现很多泥鳅、黄鳝和其他小水生物如蛤蜊、虾和螃蟹之类。” “而这正是他们最为肥美的时候。”尤其像螃蟹，这个时候抓来的螃蟹，蟹膏蟹黄饱满无比，轻轻地一咬就会感觉到汁水满满在舌尖跳跃，鲜美极了！” 听完薛成远描述后，辛琇晶凝视手中正吃着的馍与盘里夹起来的肉块儿,顿感这些食物失去了原有之美味。 “怎么不吃啦？” “听你这么说，我一点儿食欲都没了，我想吃螃蟹！” 辛琇晶把她手中最后一点馒头吃完：“我活到现在还没吃过螃蟹呢！” “我爸说那种东西没多少肉，不好吃，之后又听说这玩意儿吃多了对身体不利，所以我从小就一直没吃过。” “可是，为什么你却可以吃这个东西，还了解这么多呢？” 辛琇晶满脸好奇地看着薛成远：“为什么觉得你的过去和我不一样？”听到这里，薛成远忍不住笑了。 他也曾在网络上看到过一张45年的图片，据说当时新沪市的贫苦人家靠着吃大闸蟹勉强度日。但后来证实这张照片是谣言。 如果贫穷人家都能吃上那么大份的蟹肉——那些蟹至少都有3两重，装满整个桌，他们还能称为贫穷？ “螃蟹性质偏寒，如果直接食用确实对身体不太好。” “但是也不用担心，到时候可以在烹饪时放一些生姜驱寒，再配上姜糖水就完全可以解决这个问题。” “我知道这些是因为我在四九城的时候尝过！”薛成远回想起了以往曾体验过的各色螃蟹美食：“无论是清蒸还是红烧的，无论是葱爆的还是香辣的甚至是醉蟹等等，各种不同的口味我全都试过了。” “每种螃蟹有它们独特的味道，真是非常美妙！” “来吧！” 只见辛琇晶起身收拾起了餐桌上的物件。“嘿，干嘛呀？我还饿着肚子呢！” 见她把菜端走，薛成远又急又无奈地说道：“你这是打算做什么啊？先让我吃饱！” “这饭菜不够好，等下我要为你准备一道我的拿手菜呢！你现在先凑合一下吃点，我们抓紧时间去河边抓一些泥鳅黄鳝，小虾蟹类的东西吧。” “快些，出发出发！” 见到辛琇晶这样匆忙的表现，薛成远只好将手上的馒头吞咽下去，不情愿地站起来：“好吧，走吧！” “以前没见过你如此急切，说到美食就能立刻把你催走。” “我没急，你可别乱讲！我只是想着捕捉一些好吃的东西来烹饪给您！” “好了，你说什么我都信。” 薛成远拿着篮子，镰刀等工具，另一边的辛琇晶装备相似，但她额外拿了四个鱼篓放到背篼之中。 “你不会想要一次性抓住所有的东西，吃得尽兴吧？” 面对辛琇晶的行为，薛成远有点无语：“我们抓不了那么多的，若真的要抓更多，两个就足以。” 剩下的部分他会放在异空间内养起来以实现循环发展。 带着辛琇晶来到晾晒场时，在那里早已有许多人在等待他们了。 “这么快就回来了吗？成远你不吃点饱腹吗？”黄涛对他的到来有些惊讶，并提醒说： “不用急于完成任务，注意不要让自己挨饿！否则出了毛病那就糟糕了！” “没关系，早餐不能多吃。午饭再补充足够营养就好了。”领头的大叔注意到了薛成远的到来并指挥所有人保持肃静。 “人都到齐了吗？有没有哪家大人没来的？” “采药人还没回来！前几天上山去了！”“没关系，伟强来了就行。” 老队长扫视着屯里的乡亲们，他认识每一家每一户的人。“人都到齐了吧，我就不多说了。” “首先我们要放水收割水稻，否则稻谷要是掉进水里可就麻烦了。”“水稻收完后收玉米，地瓜可以再等半个月后再收。” “干活时都要小心点儿，注意不要遇到蛇之类的危险物，一定要加倍小心。” “另外有三家得带上枪，以防山上下来野兽或者其他危险动物，一定要时刻保持警觉！” “老队长，我们都明白。以往都不强调这个，难道你是特地说给成远和琇晶老师听的吗！”听到二毛起哄，老队长挥了挥手：“你懂什么，我只是提醒一下你们而已，少掺和！” “就这么定了，大家赶快去田里把东西收好了，然后再拿出去晒干，之后还得上缴粮食。” “除了要上交的那一部分，剩下的就全是自家的了。” “知道啦，老队长，前面收麦子的经历不是还历历在目嘛。这么多年的惯例，怎么会不清楚呢。”不错，他们已经完成了一次麦子的收割。 在此之前，在八月底九月初的时候，麦子的收获就已经结束了。 然而种植的麦子面积有限，主要是为了收获更多的玉米、红薯以及稻田里的稻谷。因为小麦的产量实在有限。 尽管在肥沃的黑土地上耕作，并且使用农家肥而不是化肥，平均每亩也只能产接近300斤的小麦。 在东北地区有这样的收成已属不易， 而若是放在土地更贫瘠的山间，每亩的产粮量只有不到100斤。 全国平均麦类每亩的产出也只有约200斤，这里指的还不是经过打磨成面粉前的麦粒。 相较而言，玉米的单产量能达到三四百斤，红薯则高达千把来斤，未杂交稻谷的产量大概在五六百斤左右。 这些粮食的任何一种都远超小麦的产量， 不多种这些粮食，岂非要活活饿肚子？ 老队长的话音刚落，王家屯的人们纷纷拿起家当扛上了 ** 向着稻田进发。 “前面的快走几步！小心有蛇咬到屁股！” “闭嘴，二毛。当爹的人还净说胡话！一点都不像个成年人！” 第110章 觉得有些坐立不安 “就是！你这样的，在城里恐怕会因为出言不逊被人狠打两耳光，最后说你是在 ** 人家！” “他哪里是在 ** 别人？他长的就是一张 ** 的脸！”“哈哈哈哈！” 二毛一脸笑意却不动怒：“别说不相关的，自从跟了成远我学了不少字眼儿,还会签我的名字，也算是读书人。” “读书人？倒更像个‘闻’花人！” 看到这群人边走边嬉笑怒骂，跟在身后的薛成远扛着铲子，望着周围景象心情也格外舒坦。 秋天的长白山真是太美了！ 人们的交谈声充满了欢喜之情；而山间的林子，满目都是丰收金黄之色， 没有丝毫冬日的凋零萧条， 不由得令人沉醉其中，只想让时光停在此刻，定格在这个秋日长白山的美景下。 “那是什么？” 前方的柱子指上山惊叫起来。 顺着柱子的目光望去，只见远处的山上突然出现了一群长着犄角、身上遍布斑点的四蹄动物，模样很是美丽。 “梅花鹿！” 薛成远看见山上的景象，眼睛顿时一亮。 来到长白山这么久，虽然见过了很多种动物，但鹿却很少见到。唯一一次见的是那种体型较大，适合作为拉雪橇的马鹿。 马鹿的鹿角极为坚硬，可以用作中药材料，这一点薛成远很清楚。梅花鹿骨化后的鹿角也具有相似的效果，两者特征基本相似。 梅花鹿与马鹿在未完全骨化时带茸毛的幼角，正是后来被誉为东北三宝之一的鹿茸。当初薛成远没太在意马鹿，是因为那只马鹿已被猎杀食用。 而眼前这群梅花鹿显然更是佳选。 鹿茸能壮肾阳、补精髓、强筋骨，据《本草纲目》记载，鹿身上的各个部分都可用作药物，全身都是宝。 如果抓到这几只梅花鹿，时不时收割一些鹿茸，并用它们酿造几坛鹿茸酒，该是多么惬意的一件事啊。 这时，薛成远忽然想到一件事。 怎么长白山里面的好东西多是用来补肾的呢？特别是那些由草药师采摘的东西，几乎没有一样是不关联到补肾的。 “咱们这附近竟然出现了梅花鹿？这真是罕见啊！” 黄挺望着山上的鹿心中琢磨着，这也是好东西，但他想了想，当前还是要先解决粮食能源问题更为关键。 “也许它们是为了找食物，无意之间从领地内闯入了吧。” 二毛望着不远处的梅花鹿：“反正我们都已经见怪不怪了，抓紧时间把农田灌水的问题解决吧。” 一行人远远地看着那群梅花鹿，说着笑谈间便继续往前行走，对于林中的动植物，他们的见识已是很广了。 无非就是一群鹿，又不是狼群。 其他人无所谓，薛成远却对此十分上心，他对着远处轻吹一声口哨。 树梢上的猫头鹰听见哨声并未有什么大反应，仅仅是把头朝向了那群鹿。 “成远，你吹什么口哨，让人还以为是对面站的是一群少女呢。” “得了吧！二毛又在瞎说些什么？成天这样子乱说都是跟谁学的呀。” 薛成远笑答道：“只是好奇对面那鹿有没有什么动静而已，我还真没品尝过鹿肉。” “你没结婚就别多吃这些，对身体不好。” “这是为什么？”薛成远满怀疑惑地问道，“我知道鹿茸、鹿血不宜碰，怎么鹿肉也要忌口呢？” “到了夜里让你浑身发热难熬无比，根本犯不上受那份苦。” 辛琇晶跟随在薛成远后面走了一阵，待前面的人走远，突然凑过来问： “食用鹿肉会有什么坏处？吃了鹿茸和鹿血又有什么效果呢？” “小孩家少管闲事，问这个不会有啥好果子。” “每次总是这样说！”她抱怨道。 没过多久，众人就到达了稻田地边。 眼前一片金黄色的稻田展现在眼前，微风吹过，稻穗轻轻摇曳。加上周围的山峦上满是金黄色的落叶，二者相互映衬，显得尤为诗意。“成远，你要下去吗？” “等你们开始排水和收割时，我就跟着去找找东西。到了收玉米和挖地瓜的时候，我再继续忙活吧！” “行，那你就在后面捡捡东西，如果一个人忙不过来，可以叫两个人帮你。” 听了老队长的话，旁边的柱子大声说道：“老队长，你也太明显了！当着大家的面这么说，当心村里的人说你不公！” “老子做事光明磊落，谁能干好活就偏向谁！” 老队长接着补充：“所有的活我都做，从没有自己私吞过什么好处，我不怕任何人说什么！” “你们要是也有成远这个本事，别说找两个人帮忙，你就是让全屯的人都来帮你也没问题！” 听到老队长的话，大家都哈哈大笑，不再议论。毕竟老队长公正无私，在王家屯深受人们的信任和支持。 “村民们，放水了！” 开口之后，原本由山涧流入稻田的水再次回归到山涧中。这个季节，山间的稻田使用农家肥的情况很少，将这些带着稻花残屑的水放回山涧也算是对借用一年溪水的一种回馈。 “今年真是个大丰收呀！” 老队长看着眼前的稻谷，乐开了花：“往年产量都没有今年好，你看这稻谷的颗粒。” 他还想掐一些谷粒给薛成远看，想了想还是算了吧，等到收割以后一样能看出质量。 “成远，不仅是你带来的福气，还有你的运气也带到了我们的村屯。” “今年的稻谷，我估计一亩地上能达到五百多斤！要是能达到六百斤，咱们就能往下边的公社报喜了！” 薛成远看着田里的稻谷：“老队长，有这么夸张吗？产量到六百斤就报喜了？” “成远，你从城里来，很多事情不了解。” 老队长注视着眼前的稻田：“我们东北这个地方，一年就只有一季稻谷，这个众所周知。” “除了病虫害之外，最害怕的是倒伏。” “一旦倒伏了，减产不可避免，严重的甚至绝收！” “今年全县的稻谷普遍倒伏，往年的五六百斤，能有三四百斤都谢天谢地了。” “要是今天每亩能有五六百斤产量，那真的太棒了！”听闻此言，薛成远也不禁感叹起来。 那个时代的农民，一亩地也就这点产出，既要担心病虫灾害，还要面临各种其他因素的影响。 想到如今一亩地能收1000公斤以上的稻谷，他对那些科研人员充满了敬佩之情。 科技进步确实是一大推动力量。 当积水只剩下薄薄一层时，老队长下令停止：“成远，你就在边上看，我们来前面收割，一会儿你再下来。” “好！” 目睹村里的人们挽起裤脚踏入泥水中，薛成远站在一旁静静观察，并没有上前增添混乱。接着，他转了个身，走到了附近的小溪边…… “成远，你就在这儿歇息吧，我也该去帮忙了！”辛琇晶见所有人都下到稻田里，只留下他们两人，觉得有些坐立不安。 “你不用去，人手足够了。你看，旁边站着这么多的大婶大哥，稍后负责把收获的稻子送回村子。” “后面还有玉米棒子需要采收，咱们还有很多工作要做呢！”说罢，薛成远迅速地伸手到溪边的石头缝隙中，一把抓住了一只螃蟹。“有差不多二两，勉强能吃。”说着便扔进了鱼篓。 “啊？”辛琇晶站在薛成远身旁，眼睛瞪得大大的。“你说什么？这玩意也能抓？” 被薛成远的操作惊呆，辛琇晶简直难以置信。随着又一次从浑浊不清的水中捞起螃蟹，她彻底呆住了。 “成远，你怎么捉的？你是怎么看出它们在哪的？”薛成远轻描淡写道：“你看不到吗？这么明显当然一眼就看到了。” 随着他继续说，“这只还没长大没结婚，不能吃，让它回去结婚。”“这只还在念小学，等上完大学再拿。” “这是孕妇，得宽待一些，还是放回去了。” 一段时间过后，薛成远的鱼篓里已经有了二十多只大大小小的螃蟹，辛琇晶也已经被彻底震惊。“差距真的存在啊。” 此时黄挺刚刚洗手上来喝水，发现薛成远蹲在旁边，看着薛成远鱼篓里装着的一半以上的螃蟹，目瞪口呆。 “成远，这些螃蟹全是你这会儿逮的？”黄挺惊呼道。 “差不多是，在你们下地后逮的。” “在我们下地之后？” 计算着下田的时间，意识到的确不过是刚才的一点功夫，薛成远就能有这么大成绩，黄挺不由得惊讶道：“那你到底怎么办到的，这些螃蟹都是你从溪水里捕捉的吗？” “没错啊”。 黄挺也试着俯身搬开了几块石头找寻螃蟹，结果螃蟹们动作快，都跑掉了。不甘心再次尝试几次之后，黄挺还是徒劳无功。 “真是麻烦死了！还不如上山去猎些其他的。” 有些不好意思的，黄挺说：“成远，这种蟹寒性的食物，要少吃，我们这里没有人喜欢吃。东西也没什么味道。” “那我不多停留了，我看到稻田里还有其他不少东西可以弄”，说完，黄挺赶忙掉头走了。 这真是太丢脸了，薛成远才一会儿工夫就抓了小半筐的螃蟹，他费了老大力气却是徒然。 到了。 第111章 一切都还是个谜 捉不住，没尝过，所以这东西肯定不好吃！对，肯定是这样！ 掉！ 看着稻田里的水已经排空，薛成远走进田间，踩进有些湿滑的黑泥地里。“我和你一块下去吧？” 辛琇晶看着薛成远：“你在这忙着我总不能干看着，晚上回家你煮螃蟹我吃，我总得帮帮忙吧？” “行，拿着鱼篓下来，小心点，不要被夹着手，那会很疼的！” “谁夹我我就把它的钳子全掰掉，就剩下一个身子，到时候第一个就把它下锅！” 薛成远比了个大拇指：“厉害，女汉子，赶紧的别愣着了，下来抓吧！”等到辛琇晶踏入泥地，感受到了不同的触感，心里突然有些忐忑。“成远，这里面不会有蛇吧？”“应该有吧。” 薛成远弯下腰摸索着只剩薄薄一层水的稻田，底下全是烂泥，感觉一条滑溜溜的东西擦过自己的手。 薛成远眼疾手快，一把抓住那东西，用手指一捏，直接提起了一个长着胡须的巴掌大的家伙。 “但是相比蛇，我觉得这里面应该会有这家伙。”“泥鳅？”辛琇晶看着薛成远手中的东西，好奇地问道：“你竟能用两个手指头抓到这东西？”“当然，这是我练过的！” 他将泥鳅扔进鱼篓里，然后继续往前走。 现在水稻田中的水已排空，里面的一切都无所遁形。 泥地里随处可见各种各样蠕动的生物，还有一些长达食指的大河虾躺在黑泥里装死。 看着薛成远不停地从泥地里抓取东西放进鱼篓，辛琇晶也不甘示弱，虽然心里仍有些害怕，但还是壮着胆子把河虾和螃蟹捡进了鱼篓里。 至于黄鳝和泥鳅，她完全接受不了，滑腻腻的就像摸蛇一样。 到了中午，十几亩的水稻只割了一半。割好的部分堆在一旁干地上等待运回家，晚上才能碾米。薛成远和辛琇晶已经在稻田里搜寻了好一会儿。“成远怎么样？抓到多少了？”二毛、柱子和栓子几个人走到薛成远身旁，看着他的鱼篓。“哟，还真不少，都快满一个鱼篓了！” “看来回去有两顿的好吃了。”“这可真不如去山上设陷阱逮野鸡、野兔，轻松多了。” “确实，这样费了这么多劲只弄这么一点，不划算啊。” 薛成远站起身，把一条半斤重的黄鳝也丢进了鱼篓：“你们在这里看着有什么用，去那边看看吧。”“先休息一下，吃口午饭，下午还要继续忙，这玉米估计也掰不了多少，明天还得再来。” 十几亩的稻田他们已经摸索了一半。 薛成远基本上抓了十只就会悄悄把九只放进空间里，剩下的那只则丢进鱼篓中。 就这样，鱼篓里的泥鳅和黄鳝也不少，泥鳅每条都有二三两，黄鳝更是四五六两都有。 抓了这么多螃蟹，薛成远都感到有点疲惫了。 这些东西，山屯里的人基本不吃。以前很多山里人吃了这些东西，肚子又疼又肿，还会出血；有的甚至发烧昏迷，最严重的还会死亡。一开始薛成远听说这种说法时还挺惊讶，后来见屯里的人讲述怎么处理这些水产品，他就明白了。 泥鳅和黄鳝身上的寄生虫很多，还有一股很重的腥味，现在调料和油都很稀缺，如果做得不好，味道难以下咽还会出问题。有时候做得没熟透，寄生虫还在里面，那不出问题是不可能的！ 如今在山屯里几乎没人吃的黄鳝，在现代的价格可以比得上牛肉。 山上什么没有？想要吃肉可以设陷阱捕捉，想吃鱼湖里就有，为什么要吃这些呢？ 二毛几个人走到一旁，看着鱼篓里满当当的螃蟹，还有不少泥鳅和黄鳝，以及单独存放的河虾。 “乖乖，成远这半天抓了这么多东西！” 二毛伸手想去摸一只螃蟹，结果却被一个半斤重的大螃蟹直接夹住了手指，痛得直甩却甩不掉。“哎呀！” 这一声惨叫，让旁边的栓子和柱子一下子愣住了，随即哈哈大笑起来。“活该，让你非要手欠去摸，哈哈哈！” 这时，薛成远端着鱼篓走了过来，“没事去惹它干啥，要抓也小心点。”他说话的同时放下鱼篓，果断地一把掰开了夹着二毛的螃蟹钳子。 “你不会直接把它掰开啊？这样多省事，也就不会痛了。” 二毛把螃蟹钳子取了下来，看着不断流血的手指说：“我以为都是小螃蟹，哪知道这么大！” “哎呦我的娘！疼死我了！” “成远你这次抓这么多黄鳝和泥鳅，要不还是放掉点吧。” 柱子看向薛成远，“螃蟹还好说，这些黄鳝和泥鳅怎么做？腥味那么重，吃了还容易生病。” “其实也没多少，大半个鱼篓就是黄鳝和泥鳅，其余的是河虾和蜊蛄。” “把它们放到溪水里盖好，待会儿带回去就行。” 安排妥当之后，薛成远和辛琇晶走回人群坐下，简单地吃着午饭。“成远，咋样？我在那边忙了半天。” 老队长一边吃着馒头，一边啃着腌萝卜干：“我们在那儿也挺忙，你也累了吧，弯了半天腰！” “老队长我跟你讲！” 柱子边吃饭边补充说：“成远抓了好多，带去的四个鱼篓快都装满了！” “全是大螃蟹，直接把二毛折腾得嗷嗷叫！” “去去去！别瞎说！” “咋了？我说得不对吗？你手怎么了？给我看看。”“哎哟！别动！疼！” “哈哈哈哈！” 大伙儿看着二毛那副模样，一个个笑得直不起腰来：“你们瞧瞧，我就说吧！二毛居然跟螃蟹较劲，结果不但输了还挂了彩！” “若不是成远反应快，一出手就弄断了螃蟹的钳子，这小子说不定得多倒霉！” 薛成远在一旁笑道：“柱子，别调侃二毛了，他已经够惨了。”“估计回去还得挨顿训，哎，真是不容易啊。” 老队长忍不住说道：“成远，随便吃吃就好了，别贪嘴，这山里有的是，以后随时都能吃到，可别吃坏了肚子。” “放心吧老队长，我知道怎么处理！”说着，嘴里发出了一声“咕咕苗”的口哨声。 这时薛成远突然听到外面传来的喊声。 “各位先吃着，我去山里看看有没有野生草莓，待会儿再帮大家掰点儿玉米回来！” 说完，薛成远便起身离去。 “成远，要不要让人陪你一起去？” “不用，我只是出去走走、活动一下筋骨。”“那你慢着点儿。” 目送薛成远渐行渐远，老队长望着捂着手的二毛说：“你看你娃都多大了，怎么还这么莽撞？明知自己不喜欢吃螃蟹还硬要去抓，真是活该受伤。” “那谁喜欢那种味道啊。”“不喜欢你还非要碰，自找的吧！” 一边吃饭的薛成远听着外面的声音，抬头望向远处。此时那只早先放进山中的猫头鹰扑棱几下翅膀，伴随着“咕咕苗”的叫声，轻盈地落在薛成远肩上。 薛成远把手中最后一点馒头，滴了两滴空间水后送到它嘴边。“这是给你的。” 只见那鸟轻啄了一口，然后快速将之咽下。展开羽翼轻轻振动几下作为回应，旋即再次振翅飞起。 薛成远跟在猫头鹰身后，走了一段路后，停下脚步。眼前的景象让他有些惊喜：原来，那群梅花鹿就在不远处。 起初从远处望去还难以分辨清楚数量。 而此刻近在眼前，薛成远终于能够详细数清，大约有二十多只鹿，从大小来看算是一个规模不小的种群了。 然而这么大一个鹿群居然出现在了王家屯附近，究竟是什么原因呢？ 是因被狼群驱赶？还是被别的猛兽吓跑了？一切都还是个谜。 薛成远小心翼翼地朝前方躺着休息的梅花鹿群走去，步伐平稳。 不过当他迈出两三步时就引起了它们的注意，鹿群开始起身盯着他的方向。 带头的是一只成年雄鹿，露出自己浓密且弯曲的角，体高约一米，明显要比其他成员魁梧，经过估测应该有近两百斤重。 看到这情景，它对着薛成远显得有些不安，并发出威胁性低吼。见到此状况，薛成远拿出了惯用的技巧和招数。 从空间里拿出一些青草，草叶上还沾着空间里的清水，慢慢地向鹿群走去。多年闯荡长白山江湖的岁月中，这一招还从来没失过效。 眼前是二十多头大小不一的梅花鹿。 无论是大的还是小的，看见后统统都是自己的！成年人就是要全要！ 一个都不会放过！ 随着薛成远慢慢靠近，鹿群越来越激动，所有成年鹿都在甩头、喷气，不断摩擦地面。看到这熟悉的三步动作，薛成远明白这意味着警告他速速离开，如果他不听而遭遇伤害，则与它们无关。 但它们没有料到，小梅花鹿们却首先背叛了家族！望着薛成远手中的水灵灵青草，那些小梅花鹿似乎抵挡不住 ** ，迈步向前。尽管身后成年鹿不断呼唤阻止，但仍止不住小鹿的脚步，逐渐朝薛成远靠近。看得成年鹿着急得直踢地面。 第112章 山上下来的棕熊，凶猛异常 “别抢别抢！”薛成远一边说着，一边从空间里拿出更多青草。 将所有幼鹿全部拿下，你们做父母的还能逃得出手掌心？ 结果也是如此，当幼鹿带回沾水的青草给成年鹿时，这些成年鹿也无法抵挡住这样的 ** ，从内部瓦解防线，被薛成远成功征服。 “来来来，一个个排队过来。” 薛成远喊道，随后把整群鹿都收进空间里。 今天真是大丰收，这些以后将成为他珍贵的财富，未来的鹿茸他自己也可以试试能不能收割。 刚想走的薛成远突然发现，前方不远处一棵金黄的树上有只红色的身影正歪着脑袋看着自己。 原来是那只火狐狸！ 看到这只小家伙后，薛成远双眼一亮，没想到会有这样的意外收获。 这种生灵极为难寻，之前薛成远花了很久的时间也没能遇到，现在居然出现了。 不仅如此，对方还主动出现了！ 想着这点，薛成远从空间里取出一条鱼抛向它。但狐狸只盯着薛成远看，并未下树。见到这种情况，薛成远直接掉头离开。 薛成远并不相信会有动物抵抗得住这种带有空间水的食物 ** 。等火狐狸吃下了鱼，必然会主动来找自己。 “成远回来了。” 这边刚打算起身继续工作的人看到归来的薛成远。 “成远，你这出去干嘛去了？小心山里的狐狸把你勾走了！” “切！哪是什么狐狸精，你们这都是迷信！” 薛成远一笑，挥挥手。 “就算有狐仙也该是我 ** 她才是！” 与大伙儿开着玩笑，他对队长说道，“老队长，我不留在稻田了，我要去前面掰些苞米回来。” “好，那样我们也能加快进度！” 老队长瞅着那边还在休息的几个壮小伙子：“都跟着成远去掰玉米吧！别闲着了！”“玉米地可不像水田，那边人少了可不行，万一山上下来什么东西那可就危险了。” “都带上枪，听见没有！” “知道了，老队长。我们也算是在这地里打过滚的人了，怎么会不懂玉米地里的事儿呢。” “成远，你过去小心点儿，听见有什么动静就赶紧回来，千万别大意，这玉米地可是不同于其他地方！” 薛成远应了一声，拿了枪，让辛琇晶在这边忙着，并照看着鱼篓，接着带着几个年轻人一同拿着枪和箩筐往地里走去。 “以前你们是怎么收玉米的？” 薛成远手里拎着镰刀、扛着枪，背着箩筐问道。 “怎么舒坦怎么来呗，有的人是先把玉米放倒后再收，这样拾玉米就不需要来回穿行了。”“还有的就是直接在站着的状态下收获，之后把秸秆都剁了堆放在一起带回去生火做饭。”原来如此，还真有点讲究。 薛成远挥动着手中的镰刀，直接从根部将玉米砍倒，毫不迟疑。 何必等到收割完毕再去砍呢？先把玉米全部弄倒，再说其他的。只见他左右开弓，仿佛一台收割机一般，很快一大片玉米便倒在地上。 “哇，成远，你的速度真是杠杠的。没想到你在山里能打猎，回到村里又能干活，干起农活来也是那么在行，根本不像是首都出来的！” “都是在五星红旗下成长起来的，弯下腰干活才能学得多。”“这不来了你们村以后，我才学会的。” “果然城里人的脑袋灵活，说出来的话又好听，我们这些嘴拙的人说不上这么一套。” 其中一个年轻人说着，挥着镰刀刚砍下一棵玉米杆，忽然整个人僵住了，脸色苍白恐惧，嘴唇不住颤抖。 “你怎么了？这是发病了吗？” 身边人碰了碰他，觉得不太对劲，这家伙身体不停地抖动。 顺着他目光望去，另一人也是惊呆了，忙拉着他往后退。“快跑！快跑！拿枪！枪！” 薛成远听声不对劲，抓起枪直接跑了过去：“发生什么事了？快说！”“熊！有熊下山来吃玉米了！” 等跑到玉米地边一看，只见远处有个黑糊糊的东西坐在地上，旁边散落着七八根玉米，正津津有味地吃着。 “这秋天里的黑熊开始储备脂肪准备冬眠了，所以跑来这里找吃的！”“以前来过吗？” “来过啊！否则老队长也不会让咱们带上枪。”“那怎么处理？” “得把它吓走！要是吓不走就得动手！”“总不能再让它破坏我们的粮食了！” 山屯的一年的辛勤耕种就指望这几天了。 你这一来啃了玉米吃得畅快，山屯的村民怎么可能乐意。听了身旁人的话，薛成远立刻朝天鸣了一枪，这响动还未引起那黑熊注意，远处割水稻的人都惊呆了。“老队长！” 黄挺高声喊道：“出事了！” 说着黄挺把收割的水稻挪到一边，放下镰刀，手里提着枪迅速朝前面的玉米地奔去。 “还呆着干嘛……” 老队长话音未落，又是一声枪响从远处传来。 “全都过去看看！究竟是出了什么状况，是不是出了问题！”老队长喊着，也背起自己的枪，紧跟着黄挺的步伐冲过去。 突如其来的这两声枪响，吓得正在吃东西的棕熊直接僵住了，手中的玉米棒子也跌落在地。 “滚开！” 一旁的人们吆喝着，拿着枪往前逼近。 只要有棕熊任何威胁的行为，所有人都做好了立刻扫射的准备，保证它必死无疑，不会有活路。 原先大家都认为这棕熊因体型庞大仍旧是相当有威胁。 毕竟上次有一只从山上下来的棕熊，凶猛异常，村子里好几个人齐 ** 才击倒。 但让人意外的是，眼前的这棕熊看到众人持枪步步逼近时，竟然打了个滚，将身边的玉米抛在地上，四脚着地快速朝着相反的方向逃跑。 这趟路程像是与车辆碰撞一般，棕熊穿过玉米地时碰到了一排排的玉米秸秆，然后消失在了山林之中。 “成远，到底怎么了，在那边发生什么事了？” 黄挺飞快地跑到薛成远旁边，并见他毫发无伤，松了一口气。“是棕熊跑了下来，我们这边鸣枪将它吓退了。”薛成远指着不远处说: “你看,它现在逃向山里去了。” 黄挺随着薛成远指示的方向望过去，那棕熊慌张逃离的样子，就像后面有人要追着它 ** 一样。 “这个季节，正好是玉米成熟的时期，棕熊下山抓玉米，野猪也来拱玉米。所以我们都得更加小心一些，要不然你以为队长为什么要我们带枪。” 黄挺看着气喘吁吁赶到的老队长安慰道，“没事了没事了!棕熊已经被我们吓走了。” “没事就好”。 老队长看向黄挺说道：“下次碰到这种情况，不要有任何迟疑。如果有一点危险，立马 ** 解决。” “明白了，队长。” “大家都在这干什么呢? 快回去呀，如果所有人都在这里，那边谁负责呀？” 黄挺好笑问道。 “大家都要回村里去，我会和队长一起看护这块区域，帮助剥些玉米；其余人加快速度完成手上的任务再迅速赶过来支援我们。” 黄挺吆喝道，低头看见自己的手还是空着的——匆忙间把镰刀扔那儿了。“哎，得回程一趟拿回工具才行”。 太阳逐渐西垂时分，这边的稻子已全都被收割干净，可是玉米则只完成了不到一半。 村子的人们都忙着使用驴拉着拖车上收集起来的稻子和玉米运送到村子里去，来回数次。直到夜幕降临时分，这些货物才被运输结束。 “真是太累了！” 薛成远回到屋里收拾好东西后把渔网搁在门边，“你先看看想吃啥就先准备下食材，等我先洗个澡，之后为你煮螃蟹。” “成,那你先去沐浴！” 说完这话，薛成远走向了家后的房子，准备先淋个雨。 “薛成远，还不赶紧去做饭让我们品尝今天抓的东西嘛？” 这边薛成远刚踏出门，就看见王伟强从一边走过：“我今儿可是听说了，你这今天捕了好几个鱼篓的东西。” “要是老药想要的话，让他拿酒来换，不然后不给他尝！”薛成远笑着说，“可别让老药轻易占到便宜，得好好蹭他一顿！” “你现在连毛都没地方薅了，哪来的好薅？”王伟强反问道。 “那不管，别人的不好薅，但对付老药肯定有办法。” 每次薛成远想要从采药人那里弄点东西，看看他的表情就特别有趣。 下次再带着东西登门时，瞧见采药人那一脸诧异的表情，薛成远就觉得格外解气。 薅完了羊还得给它涂生发剂嘛，哈哈！ 这几天，屯里的人们都忙着秋收，田地里的水稻和玉米全部收获回来。 把玉米剥开，稻谷碾打干净，剩下的工作就是晒干，以便准备交公粮。 这段时间交出去的粮食占了总收获的大头，而剩下的则按人头发放。 根据不同人口数，强壮的劳动力和孩子的份额都有规定。 毕竟现在还是计划经济，农民生产积极性不高，就是因为多干少干跟自身无关，有何意思呢？ 第113章 走路不带眼睛的是谁? 交完公粮后，每人还能分得一些零钱，不多。只是这个地方地处偏远，长白山的内部事务没人能管。 种多少交多少，实际上都是自家的事。 这时候，老队长也开始忧心忡忡：耕地总量不变，若亩产量高些，分给大家的粮也就多了；报假数据又觉得内心过意不去，生怕将来出事。“老队长你叹气干嘛？活得轻松些，年纪越大，这样愁反而老得快。” 薛成远边晒麦子边擦拭自己的枪，悠悠地说。“我正在考虑怎么分这些粮食，是否该如实上报每亩的产量。” “报实了我们屯子还是跟往年一样，并没什么多出来的。” “那么谎报的结果严重吗？” “你觉得如何？” 薛成远心知肚明这结果必然不小。 “那不如实话实说吧，反正也没有其他选择。照理论讲，屯子里养殖家禽也是不合法的。” “但是因为我们在山屯这里，远离城市，并没有人来这里管。” 薛成远搁下手中擦枪布，站起身来：“但是我们也不要完全实报，玉米全报可以，水稻跟地瓜可以虚报一点。” “怎么说？” “今年咱们这边水稻倒伏，普遍都减产，虽然我们的产量不错。” “少算点分给大家也没关系？就算正常的损失了？” “玉米不好说什么，地瓜到时挖出来，每家多分一点也不会有太大的问题。” 薛成远跟老队长计算着：“你看，咱们村里就这么几户人家，要是按人头分配，这么一点点物资又能分得了几样?” “我们是山屯的人，难道还担心这点物资?” 老队长有些心动，但考虑了一下还是摇摇头说道：“人多口杂，再严谨的事情，只要被这里的任何一个人走漏了风声，恐怕就成为 ** 烦。” “成远，去年你来的时候已经是冬季了，那个时候粮食征税都结束了，你没经历过。” “对我们这里，管理最为严格的便是粮食收税一事，一有失误，便是人命关天的事情。” 听了老队长的话，薛成远也明白了其中的道理：“那就依照原有的规则来进行粮食上交，我们可以去湖泊里捕鱼，在森林中设置一些陷阱捕捉猎物也不错。” “哎！” 老队长提起旱烟袋吸了起来：“过去的时候还好，种植的粮食收税之后，其余的部分可以自由处置。但如今的情况反而是，到农户手中的粮食品量却更少了。” “如果我们不是靠近山林，有足够的食物来源，生活恐怕就难以继续下去。” “放心，未来一切都会好转的。” 的确，大约再过十年，情况就会开始转好了。 “老队长，您去缴粮吗?” 屋外传来黄挺的声音：“新收获的大米和玉米都晒干得很彻底, 可以确定没有任何的问题。” “我肯定会去的，缴纳粮食这种大事我能不到场吗？” 说到这就来了精神的老队长接着表示： “山脚下的人，整天说那里比山上好，今年我也得去探探虚实。” “那我会做好一切准备，根据计划我们按时下山，并顺道让老木匠帮忙检修下那些木板车, 以便用来运输粮食。” “好, 去准备一下吧。” “老队长，我们该先回去吃饭了吧。” “你们回去吧，我在这里看守就行了。你大妈过一会就会给我送来饭菜。” 挥了挥手，队长让他们赶紧离开，而他们确实也没什么在此停留的理由——其他人还需要工作。 应承着薛成远同场中的乡民打了招呼后就回到了村子中，结果他却发现辛琇晶满心期待地看着他。 “你看什么？”薛成远有点好奇问道：“是不是想吃什么就告诉我吧，这么盯着我反倒觉得不习惯。” “你还会感到害羞?” 辛琇晶将头发往旁边撩了一撩看着薛成远：“家里不是还有一点干辣椒吗?你要不然将我们前日里捉住的螃蟹烹饪一下?” 她提到了昨晚在山里面捉来的一种可食用的鸟类，“我打算午间将这些都炒好，” “再来两枚煮过的绿色表皮腌鸭蛋，我们两人合力很快便完成一顿美餐。” 辛琇晶不知什么时候，昨天跑去了一趟稻田，又捞了不少半桶的小蟹子。不过，除了蟹之外的一些鱼类诸如鳝或鳅却没有动。 “还意犹未尽呢吗?” “咱们也不是豪门大宅，你所言皆是一桌荤味十足的食物，总得有些清淡吧？”薛成远反问道。 “你不是说得多补充肉蛋奶吗？这儿虽然没有奶，但是肉蛋多吃也是对身体有益的，对吧？”“好吧，这话算是落到我自己头上去了。” 将东西放好后说道：“你去准备一下辅料吧，这些都是你熟悉的东西。”“好嘞！” 等到饭菜摆上桌时，飘香四溢的香辣蟹、鲜美的爆炒野鸟和煮熟的野鸟肉，加上几只咸鸭蛋，还有一笼热腾腾的玉米面馒头。 “真香！这味道真是百吃不厌！” 辛琇晶看着薛成远：“以前咋就没吃过这些美味的食物呢？”“那是因为你以前没遇到我。” 薛成远尝了一口红彤彤的香辣蟹，蟹肉入口，鲜美辣味瞬间充满整个口腔。真爽！ 而在这边的薛成远正津津有味地享用美餐时，四九城的一家轧钢厂里，一个老头儿正站着，对面坐着几位年轻人。 “刘海中，这次的重大损失就用一句话糊弄过去了吗？你能告诉我你作为主任到底会做什么？” “你是咱们轧钢厂的老员工了，这么大年纪还处理不好这样的事？” “可是李主任……我以前就是这么做过的，并没出什么岔子啊！” 刘海中看着屋内的领导都在注视他，额头上的汗水不禁渗了出来：“以前我也做了相应的检查，怎么会突然出问题呢？！” “主任，会不会有人在背后使坏，故意栽赃给我？！” 轧钢厂的李主任重重拍了几下桌子：“刘海中同志，你这算什么说法？阴谋论可不能接受！” “怎么能说人家故意栽赃你，这种做法引起的大事咱们钢厂能担待得起吗？” “你以前没出现事故那是以前的事，但这不能成为 ** 理由，怎么能不负责任地对待人民群众！” 李主任盯着刘海中收起手掌，强忍着疼痛继续说道：“刘海中，事实就在眼前，再多辩解也是无益！” “据领导小组决定，你的主任职位已经被免掉了。”“什么？” 刘海中听到免职的消息，一下子慌了神：“主任我这是……” “你还不是我们的成员吗？你不再受我们的领导管辖了吗？”“不不是，我只是……” “行了别解释了，现在你就离开这个岗位，直接去车间干活，就跟何雨柱一样去当杂工。” 刘海中带着一脸沮丧，低垂着头离开了办公室，迎面与人碰撞了一下。“嘿，走路不带眼睛的是谁？” 刘海中抬头看了看对方，对方愣了一下然后笑道：“呦，贰大爷，对不住了。如果早知道是你，我就不会这样说话了。” “许大茂，你是有什么事情吗？” “李主任叫我来商量个事儿，所以我赶了过来想知道具体情况。” “贰大爷，现在已经是午饭时间了，您快去用餐吧。” 说完许大茂转向门前进屋。“哦哟，许大茂来了，坐下吧坐下吧。” 李主任望着许大茂笑道：“正好刘海 ** 刚走，你碰见他了吗？”“碰见了，还聊了几句。” “好的，叫你来是这样，事情很简单。” “刘海中负责的部分出现了生产事故，所以我们紧急叫你过来帮忙处理。” 李主任继续说道，“工厂的领导班子商议过后，决定撤销刘海中的职位，并且认为必须继续进行生产。” “因此我们需要选出一位年轻又有能力和责任心的同志来接手这个任务。”“第一个想到了的就是你，许大茂。” “愿意接受这份新职务么？” “听领导安排！” 许大茂神情严肃地回答，“全权按照指示办事。” 实际上，他心里早已乐开了花。这事情终于顺利了！因为此次生产事故就是他一手策划造成的，否则怎么能如此恰巧在刘海中下去后自己立刻接管？ 经过这段时间，他终于认清了刘海中的本性。这个人官腔极多，总想找茬，并且对什么都看不顺眼。 更甚者他还公然在全院子面前指责过许大茂，并且干涉他的婚姻。这种情况下，许大茂毅然决然行动让刘海中 ** 。这些能够实现的背后自然少不了李主任的首肯和支持。 想当初李主任只是副厂长，俩人的饭局、酒桌就没少过。相比而言，刘海中的面子简直不够瞧！ 一旦和资本家子女离婚迎娶秦京茹，不久就能抱上儿子，还有即将提升的工资待遇，美满的生活眼看就要到来。想到这许大茂忍不住露出了微笑。 然而正在门外 ** 的刘海中心情复杂。当他得知接替位置的人是许大茂，脑海嗡地一声轰鸣起来。自己 * 竟* 被替换成了许大茂！ 他几乎在刹那间恍然大悟：原来并非因事故革去自己的职，只不过因为碍事于许大茂而已。甚至可以说这起事故很有可能正是某人暗自安排？ 第114章 记得小心行事 思绪纷飞，他踉踉跄跄返回办公室取走几样东西后，来到苦累的杂工车间。 从一个管理者直接降为底层工人——这突如其来的打击让刘海中心里茫然，不清楚自己未来如何生活下去。不能为管事者，上着有何用意？ 这时闲适正要准备进餐的何雨柱看见了刘海中，不禁发出惊讶之音，“哟，老二您怎么来到这边来了？” “为什么还带来了行李？” 何雨柱看着刘海中心头暗猜，却见他只沉默转身，将东西放到一旁空处而不答话。 “嘿！这当了领导怎么就不跟我们基层工人聊天了？脱离群众就是无源之水、无本之木，贰大爷，你可得注意啊！” “你小子能不能消停会儿？话这么多，难怪你到现在连个媳妇都找不到！” 听到这话，何雨柱也有些不满：“老爷子，今天这是怎么了？难道是因为那事儿被撸了？” 这句话戳得刘海中心里一阵疼痛。 何雨柱这话说得就像一把刀子直往人心上戳，疼得很。 “贰大爷，您怎么到得这么快？” 许大茂进门看了看已经休息的工人们，“各位，这是我介绍来的新同事，刘海中同志，大家以后要相互帮助。” “老同事们经验丰富，有什么问题可以找他。” 听到这里，何雨柱瞄了眼刘海中，心中暗自琢磨起来。 刘海中果真被革职了，活该！你之前让人家娄晓娥倾家荡产，还想坑薛成远家的。但人家那时候家里已经什么都贡献完了，别说几辆车了，飞机都有人捐的，你却什么都捞不到。 以后看你还能不能在这大院里逞威风！ 下班后，刘海中满腹沮丧地往大院走，刚刚走上街角便看到了一个熟人。 “刘主任这是下班了？” “刚一下班。” 刘海中挤出一丝笑容，“于主任，您找我有什么事吗？” 见刘海中的脸色有些不太对劲，街道主任认为他是工作太累了，“是这样的，之前您让我帮忙留意一下咱们这儿来自东北的下乡青年的事情吧？今天有了些新的进展。” “东北那边的？” 听到这话，刘海中一愣，随即想起什么，“于主任，赶紧说说是哪儿？是什么消息？” “我就知道你想先知道这事儿。” “是关于我们院子里的薛成远的消息，但他还没死。” 听到这里，刘海中心头微微放松，“哦？他们从哪儿传来的消息，是要详细个人信息？” “吉延那边来了个信件，需要这边把薛成远更详细的个人资料传递过去。” “居然还好好的活着？” 刘海中的心头微微失落，“为什么要收集这些详细的信息？按理说他在下乡时这些资料都齐全了吧。” “刘主任你看，这不是你也一直关注着嘛。”街道主任笑道，“对方可能是为那个工农兵大学的事。” “啊？” 这回刘海中愣住了：不但安然无恙，竟然还扯上了什么工农兵大学？ “他家庭那种背景，怎么可能上得了这种学校？于主任，这怎么可能？这不是开玩笑呢吗？” “我听说都是给工人和农民，还有军人准备的学校。他怎么可能？” “薛成远如今是在乡下插队，他的户籍已经迁到了当地，以后凭借地方上的推荐，学校一旦同意就可以解决问题，家庭背景的问题在当地通过之后，只需要再过学校的这一关，这事就成了。” 街道主任考虑到刘海中的身份毕竟是轧钢厂下的主任，于是耐着性子与刘海中解释道：“这件事的审批流程确实比较繁琐，我说起来也不是很方便。” “主要是来告诉你关于薛成远同志的一些信息，并没想到这样竟然也能打听他的消息。” 正当街道主任还想继续说什么时，何雨柱走进了居委会办公室，注意到神色异常难堪的刘海中便问：“二大爷，身体还是不舒服吗？” “不要放在心上了，不就是主任这个职位丢失了吗，没了就没了嘛，咱们现在不都是普通的劳动者嘛。”他补充，“当一名杂工又怎样？杂工也是有固定工作的，比三爷在家里啥也没有的强多了。” 话还没说完，何雨柱走近一些，面对着熟识的面容说道：“于主任也在这儿呢？刚才一心盯着二大爷去了，倒是忽略了您。你们聊，我就不打扰你们说话了。” 街道主任听了何雨柱的话，有些惊讶地看着刘海中：“刘海中的主任职位……你是说刘海中被撤了吗？” “是啊……被一些污蔑之辞给……” 刘海中正想说。 “刘师傅，我这儿还有一些事情要办，就不陪你们了。”街道主任一边说着，一边迈开大步伐匆匆离去了。 他心里清楚，刘海中已经被撤销成一名普通杂工。这时候，还有什么可聊的，何必浪费时间在此交流感情？ 看着转瞬消失的街道主任，刘海中心底瞬间被寂寥感填满：这社会人情冷暖，在此刻表现的十分真切。 仅仅是一个小小的职位变化，却使得一切原本以为的美好渐行渐远——没有权柄，在别人眼里就什么都不是！ 刘海中一路沉默回到家里。当他意识到自己所处的环境时，他已经靠着餐桌坐着，准备好要用餐了。 刘光天注意到父亲神情恍惚，不禁问道：“老爸，你在干什么？发呆呢？”他关切地说：“精神怎么这么差？生病了没有？赶快喝点热水吧！您可是一个领导者，身体可不能垮呀。” 刘光天突然想起来了一件喜事：“对了，我想和你们宣布一件事，我在工厂里得到了晋升机会！我成了班长呢！负责领导几十号工人！” “老爸，你看我现在多棒！当上了干部，就是不一样，舒服得很。” 听着刘光天这得意洋洋的话语，刘海中更是觉得胸闷，心中烦闷难以平复。 他的儿子升级为了班干部，而自己沦为底层的一名普工，如今的他还是一般的工人。 越是回想越感觉气不过，最终导致心情激动过度，失去了所有意识。 接着，“砰”的一声，刘海中晕倒在地下，头破血流，状况看起来很糟糕。 “你这老头！醒醒啊！怎么昏倒了？”“老爸！你怎么啦！” 看到躺在地上的刘海中，刘光天一愣后迅速上前查看，发觉他已经昏迷，头部的伤处正流出血。 他赶紧冲向门外，呼喊：“妈！快进大院喊个人帮忙，把他送到医院！”。 这边贰大妈从大院里喊叫着，正在吃饭的人们听见声音连忙赶过来。 “怎么了？” 许大茂听到喊声走过来，望着贰大妈问道：“出什么事了，贰大妈？为什么呼救呢？” “我那当家的跌倒了，头上全是血，一摊一摊地流了一地。”“整个人都没反应了！” “那还等什么呢，赶紧送医院啊！再拖下去，人可要不行了！” 大院里的邻居们纷纷帮忙，将刘海中抬到门板上送往医院，许大茂跟在后面，心里也感到一阵后怕。 今天上午刚刚被撤职，晚上回家便遇到这样的事情。无故跌了一跤，满地鲜血，的确十分吓人。 难道仅仅因为他今天给自己制造了麻烦？ 这有多荒谬？因为这件事而住进了医院，这也太过分了吧！ “这是由于高血压导致的脑出血病症，正在做紧急处理止血和缝针。” “请谁家亲属前来缴费并准备入院治疗。” “吃那么胖干嘛，你以为肥胖是健康的吗？这些可都是病症的体现。”一旁许大茂附和道。显然刘海中的确病情严重，必须医治。 “ ‘成远，你吃完了没，村子里的人都要出去啦！’ ‘这味道好吃，当然得多来点嘛，再说中午还不知道有没有东西吃。 ’ ” 辛琇晶注视着狼吞虎咽的薛成远不禁说道：“你以前都没吃那么多早饭。” 薛成远一边吃一边说：“味道鲜美的，就得吃饱点啊。中午可能还得熬很久才有一顿饭，当然早上得补充多一些。”不知怎么了，最近他感觉自己食量增大了好多, 而且心情也十分愉悦，似乎预感到有好的事情发生。 最近几天没有什么特殊的事, 但薛成远猜测可能就是所谓的心理感应吧，或许是某个远方的朋友传来的佳讯。 不过无论是钟跃民又说些什么，还是郑桐寄信回来，亦或是在那个四合院子里的人们发生什么事情, 他现在都不得而知。 吃饱饭以后，他感觉浑身舒畅，甚至有些不愿意动身了。“赶快出门工作吧，否则会被人追上来叫走。” 辛琇晶边收餐具边叮嘱薛成远：“记得多带上食物，在外边吃不饱怎么办。” “这里有几只蒸熟螃蟹，带走顺便，反正没人跟你抢。” “你要的各种票据也已经替你准备好了，要去趟县市的，也都带齐。” 听着辛琇晶的细心安排,薛成远笑着应承：“好吧，听您的。您在这儿忙活着，我去干活了。” “嗯，记得小心行事。” 这边，薛成远将秀晶准备的一些东西随手塞入了口袋，并将其存进自己的秘密空间中。“大家加把劲, 装袋捆牢实了，一会儿上山的路上若是漏出粮食那问题就来了。” 第115章 在场众人无不震惊 “老班长你就放心好啦! 我们已经听了几回，早就记住了！”有人回应。“你们若不爱听我还就不说了呢！还记得前年的路途当中有一袋小麦洒掉的情形吗，捡起来费了多少功夫。”“到了目的地还得让人补齐。” …… 说着，老队长招呼众人，用绳子将板车上的粮食全部固定好。 “老队长，咱们什么时候出发？”“现在就走。” 看着薛成远，老队长开玩笑道：“这一顿饭吃的时间可不短，难道你是把午饭提前吃了？” “怎么可能！我这不是还带了些吃的吗？” 薛成远拿出辛琇晶做的小竹筐，打开道：“老队长，尝尝这些螃蟹，挺香的。” “留给你自己吃吧，我年纪大了，吃不了那些寒性的东西。” “成远，什么东西这么香，给我瞧瞧？” “瞧什么瞧！” 老队长没好气地看着二毛：“整天就知道吃，你能不能上点心，跟着村里孩子们一起去上课！” “老队长，我已经在学了！” 二毛挠着脑袋说：“我的名字也能写出来，加减法也能算清楚，认了不少字，还要学什么呢？” “你看看，这就是你最大的问题。你现在找一个小孩子过来跟你比比，肯定你懂得少多了！” “我看你……” 见老队长又要开始教育，薛成远赶紧打断：“老队长！东西都装好了，咱们赶快下山吧。” 薛成远一提，老队长这才停下话头，招呼村里的人慢慢拉着板车下山。那些有力气的大汉在前边拉着装满数百斤、甚至上千斤粮食的板车，旁边的人也要时刻帮衬。 “老队长，你的这头骡子用了多久了？年纪也够大了，该换换了吧。” “去哪儿换？谁给我弄来新的？” 老队长没好气地说：“村里有头骡子就够幸运了，还想怎样？” “山里弄到一头牲口多么不易，要不是有这头骡子，下山得多费劲。”“可你看这次运粮下山时，这骡子拉的也没比人拉得多啊！” “不信我把骡子卸下来，你试一试？” 其他人笑了笑没有接话，毕竟大家都知道这骡子在老队长心中就跟宝一样，据说它的待遇和城里人 ** 细粮食似的，哪里是一般畜力能比？ 一行人一边走一边聊，顺着山路往下走，很快就来到社里的泥路上。 远远地就看见一个人。“哎呀！这不是周瞎子吗？居然还活着！” 老队长隔老远就开始喊道：“身体还行吧？这么远的路下来，可别到了这儿回不去！” “这不是王老九嘛？你这腰弯的！还没我们村里的骡子腰直呢！说不定你还不如那头骡子硬朗，骡子都能比你活得更久呢！” “感谢你的好意啊！这骡子已经用了十年，还有二十五年能活，我也许还能活二十四年。” 两位老人当着这么多人争吵不已，你一句我一句地互相调侃，说到生死的话题薛成远听得乐不可支。 这两个大人怎么跟小孩子似的，争执不停，多大年纪了还这样。 在外人看来，他们就像是两个老小孩在那里互相挤兑，特别逗乐。 “收成怎么样啊？” 周瞎子走近后看着王家屯的大板车问道：“看你们这几辆车的数量，收成似乎不太好啊！” “王家屯地小，产不了多少。” “你看我们这边，同样大小的地，收成比你们多了五车！” “到了地方，别人问起来为什么你们粮食这么少，你打算怎么回答呢？” 周瞎子走过来看着大板车，“真的太少了吧？肯定是哪里不对劲。到时候故意让你受批评，你也别怪我不讲情面了。” “我们屯……” “急什么，慢慢说。” 老队长把身后的人拦住，“先别吵，你老小子这些天过得如何？看你这红光满面的，是不是新娶了小媳妇？” “去！你这个王老九，真是胡说八道，这话可不能随便说，要是被我家老伴听到了，我可吃不了兜着走！” “哈哈哈！你这个周瞎子还是一样怕老婆！” 周瞎子不再理会老队长，转头对薛成远笑道：“薛老师，在王家屯过得怎么样？能吃饱饭吗？” “我看王家屯今年这收成，怕是你又要饿肚子了。” “不如来我们靠山屯吧，我保证这里有足够的细粮，各种肉类也不缺，还能每天派人给你上山打猎弄点鲜肉。” “怎么样，考虑一下？” “周瞎子！你还敢在这里抢人！” 老队长见周瞎子当着王家屯的人面前撬墙脚，气得直瞪眼：“上次草甸子里算了，这次还来捣乱？还想再来一回不成？” “是不是要打架？打就回自己村子，找兄弟们带上枪，真刀实枪好好干一场！” “王老九，你怎么一言不合就说打呢，还说要带枪，太粗鲁了！” “我只是和薛老师聊了几句，你就这么激动，脾气得好好改一改了。” 薛成远看着周瞎子继续搅局，忍不住开口说道：“周叔，你这么做，老队长可真可能要带领人来找麻烦了！” “上次白家屯拦路的时候，全村出动，直接炮轰白家屯的事，你应该知道吧。” “所以，靠山屯就免了，你们那儿的细粮肉类就送到王家屯来就行了，多谢您了。” 这句话一出，把周瞎子都给愣住了。 沉默了好一会儿，他才反应过来：“行了，你这比王老九更厉害啊！甜言蜜语吃下去，反手就是一顿炮轰，王老九那点坏习惯你倒是学得全。” “也就这点手段才能管得住你这滑头了。” 老队长挥挥手：“好了，周瞎子，别废话了，快点去把粮食交上去，拿了钱就离开。” “这一天粮食没交上去，我心里始终觉得不安稳。”“要是你能让薛老师来我们屯，那你就每天都能安稳了。” 没理会周瞎子，王家屯的人拉着大板车往粮站而去。“追上去，争取在他们前面交粮！” 薛成远跟在后面，一群人慢慢悠悠地拉车前行，看着靠山屯人匆匆前进的身影，乐得合不拢嘴。 有这力气，可真会闹腾。 “靠山屯的人来了没有！”“来了来了！” “粮食数量、亩产多少，屯里壮劳动力和孩子老人各有多少？”上面的官员询问，底下的周瞎子大声报着数据，声音响彻云霄。 粮站的人前来检查稻谷是否干燥，以避免因潮湿而引起霉变。 “很好，靠山屯尽管遭遇了水稻倒伏情况，仍达到了亩产四百斤的收获，你们很用心！”“王家屯的人到齐了吗？” “到了！” 老队长上前一步，按照周瞎子之前回答的内容依次回答道：“全是水稻，总共三十亩水稻田，总收获为两万一千八百斤，去掉口粮和种粮，剩余的都在这里。” “竟然只有两万一千斤，还没我们屯……” 话未说完，靠山屯的人被人拍了一下背，随即哑了火。“三十亩水稻两万一千八百斤？？？” 粮站工作人员望着老队长：“同志，您是在开玩笑吧？是否将玉米等作物也算了进去？” “绝对没玩笑！” 老队长点点头说道：“我们屯一共只有三十亩水田，这些稻谷的总量就是这么多！”“我们屯的水稻亩产是七百二十六斤半！” 在场众人无不震惊，什么？ 靠山屯种植水稻亩产能有七百多斤！！！ “王家屯的粮食是吧？” 粮站站长上前说道：“王队长，刚才那位同事说的是实话吗？” “王老九，你赶快再核对一下，这可不能出错，关系重大啊！”旁边的周瞎子急忙补充：“如今不同十年前，那时一万斤都不敢提，你现在这个数字是低了一倍？高估了一倍？” “你快来看看秤上的数，张站长，先看看再说。”王家屯的成员看着周瞎子的模样笑了。 尽管与靠山屯的关系一直不错，但这周瞎子刚才跟老队长争辩，眼下又开始为老队长的事急了。 “周队长，你别着急。” “能不着急么？王老九，这是在干啥子事。” 老队长转向周瞎子说道：“张站长，干脆直接查验粮食再上磅吧。” “好吧，王队长这样说，咱们就这样办。一定要核实总量，不要出差错。”站长嘱咐：“尤其是产量问题，毕竟今年的水稻倒伏非常严重。” “即便没有倒伏，这产量也确实惊人！假如啊！假如你们王家屯的产量真能达到亩产700多斤，我会亲自去县里为你们请功！” “张站长，咱们别多说了，先称重吧。”老队长看向大家，“我们王家屯的水稻种植面积大家都清楚，总共三十亩，我们经得起审查。” “随时欢迎各位领导同志前来实地调查，要是有任何虚假，我一人承担全部责任。”事实上，连老队长自己心中对这次王家屯的亩产量都有些许疑惑。 特别是听到靠山屯的亩产数据后，周瞎子那得意的样子更显得有些夸张。他估计其他屯的产量会更低，认为只有薛成远的到来使得山屯的情况大大改观。在场的所有人中，只有薛成远真正明白水稻产量提高的原因所在。 第116章 那就是自找苦吃 有段时间，他在抓蜊蛄的时候，不小心把空间水源的水倒进田里，而这些空间水源中的水分随后也渗入到了水稻田，这才导致了这么高的产量。 即使这样，也不过是一点点空间水的残留而已。“真不敢相信！” 等到粮站的人确认了每袋粮食的质量和干燥程度，并验证为新收的谷物之后，开始汇总所有的粮食秤重结果。“站长！数字不对啊！” “你瞧瞧，肯定是出错了吧。老九，你的数学得好好补补了，你看这出错了。” “下次注意点吧，别把磅搞错了，少了差不多一半，这哪里到得了700斤！”周瞎子补充道。 “张站长，这只是个误差，请您重新核对一下数字。” 张站长听着周瞎子的话，眉头微蹙：“周屯长，出这种错误可大意不得。我必须得再仔细检查一番。” “小刘，告诉我，你记下的总重量是多少？把你手里的本子给我看一眼。”他向一名助手伸手接过笔记本，开始逐一比对着各家屯上报的数量：“看来数字应该差距不大，毕竟这数量还是很大的。” 但当他翻开记事本查看时： 除去留作粮食自用和种子所需的重量之后，总重量是22,400斤，居然还超出预估值600斤。 即平均每亩产多了20斤。不仅没有降低产量，反而更高。“这不是合计的总量吗？” “是的张站长，的确是这个数。” “袋子重量已经剔除了？袋里不会有石头之类杂物混入吧？” “所有袋子的重量都去掉了，也没发现夹带石头什么的，每个袋子我们都仔细核查了，里面装的是我们这里的优质稻米。” 张站长仍旧心怀疑虑，于是披上外衣走到袋堆旁，拿起一篓子稻子看了看。“质量很好的稻米啊，粒粒饱满！” 说完，随手拿起一粒放在嘴里。 只听一声清脆声响——稻米十分干燥，在口腔内留下淡淡的甘甜。 来。 “真是太好了！这稻子简直是优质品种！” 张站长不断称赞道：“按照王家屯这些稻米的质量来看，我觉得完全可以向上面汇报，甚至直接送到首都供应给领导！” “不过为了我们的粮食安全着想，我认为首先需要和上级领导沟通，看看是要上报供给上面，还是留作来年种植的种子，这些因素都要考虑到。” “可是张站长，您还没告诉我们这里的水稻具体数量到底是多少呢？”旁边的周大爷有些急躁。 一旁刚来的白家屯的人则在后面观看着场面，希望王家屯有啥问题，然后被调查批评。本来两家就不和睦，怎么可能会真心为对方好？ “张站长，说了这么多，还没说出具体数字，这稻子一亩是不是真的能有300斤？” “咋了？难道你们白家屯的田一亩已经超300斤了吗？我看你们的麻袋比王家屯少了太多！你们不是也有四十亩吗？粮食呢？都进了自家肚子吗？” 老队长指着说话的王家人骂道，毫不留情：“我告诉你，能打才是硬道理，瞎扯闲话谁能不会？” “无论你是要 ** 还是要种粮食，随你来！老子，一帮子光说不做拖后腿的人！” 老队长的咒骂，使得白家屯的人无言以对。 他们决定不和这王家屯的人废话，之后有得麻烦等他们受。 “别再吵闹了，刚才核实的数据显示，的确存在问题的是王家屯的重量数据。” “看看，我就知道不对劲，700多斤一亩地？就算是让王家屯所有人都去施肥也长不了这么多啊！” “没错，亩产超过700斤！这哪是你种出的稻子，这不是吹牛吗。” 就在白家屯的人还要说什么时，一个人从侧面出来，捉住了最先说话的家伙：“你什么意思？要灭我们屯不成？” “你说啊！再乱讲一次！” 王家屯这时过来的人已经握着手里的武器，并且指向说话的人。 “说啊！再瞎扯我就送你上西天！” “你们这些人嘴巴这么厉害是吧？当初放炮时你们怎么就没动手？打鬼子你没出面？照你的本事，估计鬼子早几十年就滚蛋了！” 见状张站长赶忙上前制止冲突升级，并招呼粮食站的人前来分离开人群：“这动刀动枪是做样子给人看么？同志，请先把枪收起！” 张站长瞪了一眼拿着武器指吓白家屯人的：“供粮给国那是国家任务，不容耽误，怎么能动不动拔枪呢？” 然后转过身对白家屯的：“在这里嚼舌根有什么趣味？你表现自己的本事，人家少报量我没说什么你瞎掺和什么？” “对方不追究你咋办？一条命抵一条命你赔不？” “二毛，快把武器放下！身为已为人父的你还这么鲁莽干什么！” 那边老队长喊道：“四周的人都在看着呢，我们不能先动手，否则我们就理亏了，会说我们王家屯以多欺少啊！” “哈哈哈哈！”周围的人哄笑起来。 一个人欺负人家一个屯，这让白家屯的人以后在周围的山屯里怎么抬起头来！二毛把手松开，说：“有话当面说，斤两直接问就是，拐弯抹角的算怎么回事？”说完便回到了王家屯，坐上了板车。 只留下白家屯的人，脸上一阵青一阵白，如同变脸一般。 “张站长，你还是明说一下具体的数目吧，咱们解决问题也好去吃饭！”白家屯的人说。 张站长走到最前面，晃了晃手中的本子：“刚刚已经统计完了王家屯上缴的粮食以及亩产量。” “为了让每个屯和大队心里有数，我就在此公之于众！” “王家屯共有水田三十亩，这次交的粮食全是水稻！” “加上上报考的种粮与口粮共计两万两千四百斤，还有余下六百斤！” “相当于每亩多出来二十斤水稻！单产达到了七百四十六斤六两！” “而且全是特级水稻！可以供应给首都领导使用，质量优于我们这里任何一个屯！” 随着张站长的公布，现场各个屯的人震惊不已！ 三十亩田产出了两万两千四百斤水稻，平均亩产七百四十六斤六两！全部特级水稻，都可以直接送到首都给领导。 “ ** ！”人们感叹，“这太牛了！长白山一带的交粮情况从未如此优秀，粮食产量高，品质好，好事全让王家屯独占了！” 其余屯的人看向王家屯的人，满眼都是羡慕。 显然，王家屯很快会名声大噪。今后必会有领导前来慰问、调查和学习技术，并给予更多资源和支持。 但想到这一点时，各家屯的负责人就不只是羡慕了，而是带了几分嫉妒！就在人们思绪万千之际，忽然有人说：“不对劲！我要举报！” “我举报王家屯！”人群中又传出了声音。 人们顺着声音望去，依旧是那个被二毛用枪指着的白家屯的人。 “白莽，你胡说什么？” 白家屯的人急忙阻止道。 “这种事情能随便说吗？怎么能这样？” “你还想闹腾，出了事我们保得住你吗？你这个糊涂虫？”一旁的薛成远却笑道：“让他讲，我知道他想说啥。” “想说就说吧，我们要听听群众的疑惑，不论这疑惑是有意的还是无意的。” 看着薛成远这么说，王家屯的人都站在原地等待看好戏。如果谁天真地认为薛成远是个温吞水性格或者无用书生，那就是自找苦吃。 几百斤的野猪、下山的黑熊、牛犊大小的蜂巢，这些故事，王家屯里的三岁孩童都知道薛成远有多厉害。而现在，白莽惹上了薛成远，恐怕会有麻烦了。 “你们白家屯上交的粮食太少了，按原来定的数量肯定是给了太多！”“你在说什么？白莽！”旁边的人推了推白莽：“怎么交的粮食少了，分给大家的粮食就会多呢？”“管那么多干什么，这粮食分明是多留了！” “他们的王家屯称肯定有问题！”听着白莽的话，张站长愣住了，回想起刚才的称重确实比平时一亩地多了约20斤。若是分下去的口粮更多的话……想到这儿，张站长忽然显得很激动，“不错不错！留下的是好事儿！越多越好啊！”“什么？”周围人都震惊了。 这种情况，当着这么多人，居然支持下方山屯多留些粮食？还说要占有更多的国家粮食？这哪是粮站站长说的话呀！ “站长这话不妥啊！”一个身旁的人小心翼翼地提了个醒儿：“这儿这么多人，在这样的场合讲这话，要是被人告上去让上面领导知晓，那一定会派人来查的！” 张站长听了一番话赶紧抑制了自己的兴奋感，“各位同志，若王家屯那边分多了，确实是大喜讯，但你们清楚我为什么这么说吗？” “如果王家屯拿多了，是因为称有误自然就是多得一些，但是亩产量也会相应升高了！” “产量越高，上报数字越高，接下来的播种种子我们也可能会全部依赖这批谷物了。” 然而遗憾的是这样的事情发生概率非常低，每个屯以及各大队使用的衡具都一样，不可能有问题。只能说明王家屯在计算和处理粮食上有错误。 第117章 到最后一无所得 “之后我们会向上反映，并让负责人查明这件事，请放心，一旦有结论会将其公诸于众人眼前的。” 听了张站长的话后，人们才意识到自己视野局限在小范围里了，他竟然能在坏事上发掘好的一面，也期待看到最后的答案。 果然领导者就是与众不同，普通人如自己只能自愧不如。 白莽听了张站长一番说辞更是呆滞了，自己好不容易抓到了王家屯的把柄被对方三言两语给化解。 不好继续在此久待，一定要快离开这里。他怀疑这些人勾结在一起！ “白莽！别着急呀兄弟咱俩好久没见过了出来聊聊天吧，走。” 离我远点儿吧！我可是第一次见到你的呀！ 二毛走向前来拉着白莽向外面拖去，白家屯里想要过去帮忙的一位同伴也被旁边的乡亲们拦下了。 被别人欺负你可以出手帮忙，但是无理取闹的事你还去参合一脚？ 随着一包包稻米入库，王家屯完成了这次的稻米缴纳，至于玉米跟甘薯还需要另约时间。 有关分粮食问题张站长这边做了详细记录，并派人将此件事情汇报到县城。 关于王家屯粮食产量和多出的问题，将来自然会有专人进行调查。同时还需要复查王家屯的秤是否存在问题，务必在下次送粮前完成。 “先吃饭！先吃饭！吃完饭回山屯！想去县城的可以直接走。”老队长招呼道，众人便席地而坐准备用餐。 这时薛成远朝大家打招呼：“我就不陪大家一起了，得赶紧去县城。” “成远！要不要让人陪你？我把骡子车留给你？” “不用了老队长，我自有办法上山，到时自己回去就行！”“那行，你多加小心！” 告别众人后，薛成远沿着土路悠闲地朝县城走去。周围的黑土地大多空空荡荡，这是收割过后的景象。地上残留的藤蔓，则是到了阳历十月中旬才能收获的红薯。 就在此时，远处传来了拖拉机“突突突”的声音。 拖拉机渐近，并最终在薛成远身旁停下。“同志！你要去县城吗？” 薛成远抬起头一看，竟是熟人。“老郭，这是去哪呢？” “成远是你啊！”老郭笑着答道，“我这刚刚拉完东西去其他村子送，回来的路上正好看见你。心想这儿谁一个人走路，想着顺路载你一段。” “那我就不客气了。”薛成远说着爬上了拖拉机，感受着伴随发动机轰鸣而来的颠簸感。 “你们屯子交粮完成了？”老郭问道。 “就水稻部分完成了，后面还得再来，不过那时就没有我的事儿了。” “也真是辛苦你们了，每年这个时节都要来交粮，完了再去山上找点野货，就等着大雪，然后开始准备过冬了。” 说着老郭又突然想起一事，“对了，我前几天在县城遇见了你们屯的那个王家旺，他说要来找你，回头你去看看他吧。” “好的。” 到达县城，薛成远向老郭道别后，径直奔向此行的目标——百货商店。 “同志，我要买这辆自行车。” 薛成远指了指一旁的凤凰牌自行车，未等店员开口，便把钱、票证以及身份证明一起放到了柜台上。他已经计划买自行车好久了，但是一直因忙碌未能实现。 下山路上耗费时间太多：下山需要半天，再爬上山还得半天，如果早上出发的话晚上才能回到山屯。这样一来，薛成远来这一年来很少有机会下山，购物等事项都十分不便。 从北京带过来的钱和工业劵放在手里并不能带来什么，也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回去。若是等到允许回乡时再回去那就太过分了。离允许返乡尚有一段时间，不如先买一辆自行车使用，以后可以带上证明把自行车放进储物空间，到北京也能办理自行车上牌事宜。 今天下山送粮正好把自行车也买了，今后回山里更便捷。看着薛成远干脆利落的样子，店员一时都惊讶了。 “不是老乡，你怎么知道价格的？我这还没说呢？”“我前面来过几次，问过价了。” 薛成远连忙说道：“～麻烦您快点，我还得去买其他东西，赶在天黑前回山屯，路程还挺远的。” “山屯？” 售货员上下打量了一下薛成远，这穿戴有些山屯的样子，但长相和精神面貌以及他放在桌上的钱和票都不像是普通的山屯村民。 要知道，在山屯，一年也难得能挣到一百多块钱，这小子竟然要买车？一看就像那些从城里来的知识青年，挥金如土地购买自行车。 “同志，自行车是怎么卖的啊？” “126块5毛，还得加上十五张工业票！” 这时，薛成远还在让售货员开票据，填证明信息时，背后有几位年轻人进了百货店，一边询问自行车的价格，一边慢慢靠近薛成远。 “同志，你是哪里来的？自行车这么贵你直接就买了？” 薛成远转身看了看眼前这几人：“你们有事吗？” 这几个年轻人穿着还算体面，但脸上挂着一股子游手好闲的气息。薛成远心里微微一动。这些人看起来和他在吉春遇到的骆士宾差不多。 那时候，这小子带着几个人拦截他，手法是一模一样的。他们总是靠拢、拉近关系，然后索要财物。 交谈越是密切，陷阱也就越深。薛成远对这套路还记得清清楚楚。 “随便问一问，大家都是乡里乡亲的，相互关照下嘛。” “要么咱们找个地方吃个饭，一起喝酒，再好好聊聊天如何？” 几个青年听到薛成远的话后点头笑道：“太好了！才初识嘛，等会儿咱们一块吃饭去，咱们几个好好数数兄弟！” 见薛成远被勾住了，这些人更加来劲了，走近跟前与他搭讪。不过， “怕是不行了，我要尽快办齐所需物品，回头再说吧。” 等到薛成远接到售票员递给的证明，打了个招呼说会回来取自行车，就走向别的柜台买了些布匹和其他用品。反正好不容易来一趟县城，必须买足所需的物品才行。 那些尾随的年轻人看见薛成远一直在店里买东西，并很快购置了不少商品，彼此交换了眼色，悄无声息地离开了百货大楼。 “怎么样，这不是只肥羊吗？一看就是知识青年，脸白 ** 嫩书生气，直接买车。估计他口袋里还有很多钱。” “对，要是分给大家一人，每人能分几十，装入麻袋，没人找得到我们。” “我去准备家伙，等他一出城门，咱们找个地方下手。” 说完留下了两人监视他，其他人则飞速四散回家取工具。他们早就饿坏了，今天要好好享受一番。 而此时的薛成远，把需要的一切东西购齐后挂在自行车上，双手各提一些，推着自行车走出了商场。 在门口守着的两个人，看见薛成远离门而去，其中一个朝同伴打了个招呼后便跑开了。 留下的那人远远地盯着薛成远，生怕跟丢。 薛成远离开了百货商店，独自骑车行驶在宁静的大街之上。每一次来这个小镇，他都会有新的感悟。骑行在路上，并没有像想象中的那样成为焦点。在这个时代，东北的工人在全国依然是举足轻重的角色，“工业长子”之名依旧威风。 这里的工业生产十分兴旺，各种机械设备多来自于东北，自行车在这里也变得寻常无比。路人看见薛成远的新车，最多不过瞟一眼，并没有什么大惊小怪的表现。 不一会儿，他骑车到了王家旺住所。外面站着一名警卫，薛成远出示了自己的身份证明，经过一番严格的检查确认他未携带任何违禁物品后，被准许进入。 王家旺这个名字，在当地几乎人人皆知，他是从王家屯走出去最有出息的年轻人之一。他工作勤勉，深受乡亲们敬爱，即便是离开了村子，仍然是王家屯的骄傲。 “咱们县这次上报的人真是让人哭笑不得，竟然把一些连初中都未读完的人都推报了，这不是胡闹吗？” “这些人是由粮食局提上来的。” “最低要求也是初中毕业啊，这样的人怎么能入选呢？上大学岂不听天书？” “更令人吃惊的还在后面！有个人连小学都没有完整读完就辍学了，而且是内部推荐来的。” “这些人简直胡来，国家选拔人才是为了建设国家，但他们却利用关系，通过作弊手段获得地位。结果到最后一无所得，浪费了许多资源和机会。” 望着手头的这些推荐名单，王家旺愤怒得笑出了声！ “这些人全都经过严格审核才获得推荐的。” “双线发展政策要求每条路线都要平稳进行！任何一个出现问题，整个计划就无 ** 常执行！” “注意言辞！这地方你知道有多么重要，要是让旁人听见你这些话，会给你招惹麻烦的！”一位年长的妇人告诫王家旺道：“我知道你生气的理由，你刚被晋升没多久，就遇到如此棘手的问题，换成其他人也会恼火！” “生气确实不会解决实际问题，反而可能会伤及自己的健康！” 第118章 连这点耐力都没有吗 “但生气并不是全部的原因！” 王家旺无奈地看着妻子说道：“我在生气那些本可以胜任且拥有能力和学历的人都未能得到应有机会，甚至有些人还主动抹黑他人，阻止有能力的人出头。” “我甚至亲自写了信件向四九城街道办事处询问情况，但是尚未收到回复，可结果早已定了下来！” 王家旺愈说愈觉得窝火，忍不住扶着额头揉了几下。“不用太在意。” “这件事绝不是无足轻重的！他们不知这些人背后的故事，不知道他们在山区做出了怎样的重大贡献，如何尽心竭力地服务人民，这样的人不正是我们目前最需要的专业人才吗？” “哎，不提了，越说越上火。” “先吃饭吧，饭菜都凉了，我去热一下。” 中年妇女正要起身时，突然房门传来敲门声。夫妻二人对视了一眼，“是谁呢？” “是我！” “请问您是？” “王叔，我是成远！” 听到这个名字，王家旺急忙起身开门。 “成远！” 看着出现在门口的薛成远，王家旺原本气色苍白的脸上顿时变得红润：“快进来！你怎么今天有空来找我了？” “来城里办事，心想既然来城里了，就顺便来看你。” “我还琢磨着时间，万一你工作忙的时候我来了打扰你，这不是正好趁饭点过来嘛。” 薛成远边说边从空间里拿出一些东西递给王家旺：“这可是山里打到的野兔和野鸡，特意拿来让你尝尝鲜。” “你看你，大老远下来还得带着东西，这不是在让我为难吗？快来坐。” 王家旺转头对自己媳妇说：“为琴，这是我刚才提到的薛成远。” “你再去炒两个菜，把我珍藏的好酒拿出来，今天一定要多吃多喝一点。” 看着薛成远，王家旺满心欢喜：“我已经好久没回王家屯了，还想着要抽空回去一趟，没想到你就主动上门了。” “想看看你们这些领导平时生活跟我们山区百姓有啥不一样。” “哪里有啥不同，也许你山上吃得比我还好！” 王家旺指了指薛成远带来的鸡和兔子：“最起码在这里我是尝不到这些山货。” “你真的一口都没尝过？那领导也分清廉与 ** ，你这样的话我可没少听过，不过也就对你开开恩了！” “这么说我还挺幸运的。” 两人哈哈大笑。 王家旺随后问道：“成远，这次来城里干嘛？算算日期，应该开始秋收缴粮了吧？村子里今年的粮食收成如何？” “进城买东西，到时候一起带上山去。” 薛成远一边说着，一边打开手中的木篓子：“今儿正是交水稻的时间，村里年景很好，一共收获了两万多斤。” “啥？两万多斤！！！” 听到这个数字，王家旺惊得一跳，他算了一下：“每亩地有七百斤？真的假的？” “每亩地将近七百五十斤。粮已经交了，我们村也不搞虚报的事，就是有人怀疑我们留多了粮食。” “真是大丰收呀！”听到村里的丰收，王家旺非常高兴，两人越聊越开心。 事实证明，当两个人找到了共鸣的话题时，世界仿佛只为他们两人敞开。 如果不是王家旺的媳妇端着菜上了桌，二人怕是还要继续聊下去。 “好久没见你这么开心过了，聊得还挺投缘。”李为琴看着王家旺笑着说，“这不挺好，每天乐呵呵的，别总是一副板起脸的领导样。” “我那样子难道不对吗？如果大家都像成远那样，我能这样子吗？不是自己找罪受嘛。”说着，王家旺站起来，冲洗了两次杯子，给薛成远斟满，“你今天来得晚，匆忙中弄的这两个菜都没放肉，下次提前告知一声，我会准备好。” “我还不是带来了。”薛成远拿出了几只蒸螃蟹，“这些是早上带来的，虽说凉了些，您将就着尝尝吧。” “嘿！成远，你这不是自带菜来上门吗？这可有点不地道哦。” “赶上饭点了，总得贡献点什么，不然还真不像话呢！”两人边喝边聊，一旁的李为琴作为倾听者始终默不作声，她看着王家旺的笑容就知道对面的年轻人肯定是个值得信赖的人。 “这回你过来有个事儿想告诉你。”几杯酒下肚，王家旺放下了酒杯，“之前我说的那个上山的事情还记得吗？” “怎么会忘记，我的记性一向很好。”薛成远说道。 “上次跟你说过的那个工农兵大学的事情，没通过。都是因为你的家庭成分的问题，会议一召开，直接就驳回来了。” “这件事我确实对不住你，本来已经答应向上报送的，结果还没等递到地委那边，在县里就已经被打回去了。” “明明有实力又有贡献，我还是没能让你的资料上报，真是愧疚。”听了王家旺的话，薛成远轻轻摆手：“我还以为什么大事儿呢，原来是因为这个。” “我还以为你说的是去老队长家没能吃上饭，准备再来我这儿蹭呢！” “这你放心，不给！哪有向晚辈家里要蹭饭的道理，尤其是你一个领导，你自己害不害羞？”“噗！”李为琴一听这句话，不由得笑出声，还好她迅速转向了一边。 “你笑什么呢？”王家旺看看自家妻子：“有什么好笑的，不就是蹭一顿饭而已，算不了什么。” “确实是无所谓的事情。” 薛成远又举起酒杯看向王家旺：“回去时，该是再去老队长家蹭饭还是去他那蹭，反正我自己家这点小门小户的，可承受不起领导的大驾光临。” “不过下次去，估计也不用太久了。” “此话怎讲？”“我们村现在的产粮量这么高，到时候县里面肯定派人前来核实，防着我们虚报。” “虚报？实际上缴的那么多粮食，怎么可能说谎？”王家旺不屑道：“这年月还有谁会相信谎报粮食的鬼话？尤其是一个山村里面的人。” “此事我已经了解清楚了，往后有任何动静我会跟你一同回王家屯，看看具体是什么情况。” “来，成远，咱们再干一杯。”二人的饮酒交谈仍在持续。 旁听者一言不发，看着饭菜凉了，又重新热了好几遍。 而跟着薛成远的那人此刻正在拼命奔跑，躲开岗哨士兵的追逐。 “咋喘成这样？其他人呢？”看着跑回来的那人，头目满脸疑惑地问：“该不会让他骑车跑了？” “大、大哥！坏事儿了！” “碰上了个难缠的家伙！” 跟随薛成远的人边喘气边说道：“这个人我刚才跟丢了，跟到了一处大院里。你知道我跟到哪里了吗？” “你这小子别卖关子了，直说！” “跟到干部大院！” 慢慢调整呼吸，望着头目说道：“那人直接进去了，我在外面守着，结果被站岗的士兵一路追着赶。” “要不是我跑得快，这事早就露馅儿了！” 听到这句话，头目的脸色变得严肃：“那个人难不成是里面的干部的孩子？或者说有亲戚在里面，又或者他是办事来的？” “这情况似乎有些复杂！” “那咱们还动手吗？这事儿有点大啊！” “干！” 头目想了想说道：“我们只要在城外动身，就不怕这些！立刻出发，换个新面孔的人去跟踪，不要都让对方看破！” 然而这些人怎么也没想到，薛成远吃这一顿饭竟然花了很长的时间，加上之后他又忙了其他事务。 到了下午时分，看到夕阳西下，那边的人依旧没见到他露面。 在这边屋内的薛成远听到有人推开大门的声音，王家旺进来站起来说：“王叔，有什么新情况吗？” “你说得没错，公社那边的消息已经传来。刚才我去了解了一下，县里的领导对于王家屯今年的产量都感到震惊，并表达了现场勘查和确认的想法。” “可是考虑到登山的问题，讨论了一番，最终还是让我来带队。” 听了王家旺的话，薛成远感到有些好奇：“由你带队？你应该也是王家屯的人啊，他们怎么会不知道？” “这一点他们怎么能不知道，正因知道才是要让我去。” 王家旺笑了笑说道：“上次陪那个领导上山，那群人都累得够呛，在路上差点儿趴下。” “即便是骑行自行车，这帮人在得知要去山里的屯时也没有谁想真的前去。” “再说我去了如果公正公平，理应如此；如果是袒护，后果我自己也 ** 。” “这个道理他们是看得非常透彻的。”“原来是这么回事。” 薛成远摇头感慨：“但是话说回来，对你们山里的村民来说，这条长途跋涉确实很考验，也只有王叔你依靠两条腿从山脚走到山顶毫无障碍。” “作为山屯的人如果连这点耐力都没有，还谈什么住在山里！” 王家旺对薛成远保证：“你放心，关于申请去工农兵大学这件事，我会特别留心跟进，只要有希望，我一定会尽力推荐你的。” “什么家庭成分，这些都是虚的，只要在理法和私德上没有问题，热爱国家，有能力，愿意为人民服务，这样难道不比那些什么都不懂的人强吗？” 第119章 气得脸色发青 “反正这份名单每隔半年公布一次，说不定什么时候你会被选上也不一定。”“不用着急，我觉得这里的日子挺好，暂时不急于去上学。” 薛成远笑道：“王叔，你别多想了，顺其自然就好，急什么。” “你想啊，如果我走了，山村里的教学工作还有养蜜蜂的事谁来负责？也没人有那本事啊！” 对这件事，薛成远其实并不在意，甚至他还希望即便要上也尽量不在近期。 这段时间对薛成远来说不太合适。家庭成分不好在这个山村里完全没什么影响，该过日子继续过，并不会有太大困扰。 但城市里的情况不一样，风险比较大。 薛成远宁愿现在待在长白山里，过自己的生活。最好到离最后期限一两年时再离开，或者直接等到一切都结束了再说，这样才是最佳方案。 听到薛成远的话，王家旺以为薛成远只是在安慰自己，便问了个问题来转移话题：“诶，你刚说起的上学的事我知道，那养蜂蜜是怎么回事？” “山里怎么还能养蜂蜜？你给我说说？” “就是在夏天找到了一些蜜蜂，制作了几个蜂箱，把这些蜜蜂放进蜂箱里，让它们酿蜜。” “山上没什么甜食，蜂蜜倒是非常合适。算了下时间，今天回去明天就得采蜜了。” 薛成远想想明天的事情，便对王家旺说：“王叔，你们什么时间上山采蜜？” “我什么时候离开都可以。” “现在就可以出发，今晚先回去做一些准备，明天就可以采蜜。到时候山村里的每家每户都能分到一点。你来的时候还可以带些回去。” 王家旺想了想，回答：“那我就今天跟你一起上山，我们现在出发吧。” “今天就要上山啊？” 李为琴问道，“不是还要开会吗？” “今天去明天就能回来，不会耽误正事。” 王家旺吩咐道：“正好顺便把我的工具带上，一会一并带上山。上次忘了带去，东西还放在我这呢。” “山上的物资稀缺，发的工业用品很少。既然成远说过要分给我一些蜂蜜，那么好的东西不能空着手去啊。” “采些蜂蜜回来让你尝尝鲜，咱长白山自己养的蜂蜜究竟是啥味道。” 李为琴收拾好工具递给王家旺，提醒他：“你们路上小心些，还需要带什么东西告诉我，我去帮你们找。” “没什么了，你就待在家里，再帮我把成远带来的那些野兔、野鸡处理一下，回头我们一起吃。” “好嘞！” 等到两人推着自行车走出屋子，准备出门时，薛成远笑道：“看来您和婶子感情真不错，还回来一起吃饭呢！” “那当然！我们这么多年了，一直都是相互尊重、相敬如宾。” “很好，不过这次上山，我肯定会让你吃饱喝足，你回来以后可别什么都不想吃啊。” “那再好不过了，又可以节省一份口粮。” 二人说着走到了门岗处。薛成远提着买来的东西，推着车子出了大院。 原本在外面等待得昏昏欲睡的人，在看到出门的薛成远时瞬间恢复了精神，立刻招呼远处的人过来。 “这个人总算出来了！天啊，他在屋子里待了一下午，这样一来回山屯时天肯定都黑了。” “这不是正合咱们心意吗？天黑咱们做事也方便嘛！大白天反倒难办！” “可我们这里的天还不黑啊！” “别管那么多了，干脆直接动手。” 说着，一群人都冲出县城，朝外跑去了。 县城东边两公里外，是通往长白山的一条必经之路。 如果不走这条路，就得绕一大圈，多出几公里，从别的地方走。 “对了，老大，这次和那知青一起出来的，还有个中年人，刚刚忘了说了。” “还有个中年人？” 带队的人一怔，随即回头问道：“那中年人是从里头和他们一起出来的吗？” “没错，他也骑着自行车，但衣服看起来很破旧，好像不像是领导的样子。” “你脑子进水了吗？为什么早点不说！” 听到还有别人跟着出来，带队的人脸色一下子变得很难看。 事情出现变故了，这多出来的中年人的身份目前还不得而知，万一他是某位领导，事情可就大发了！ “大哥！那个人朝咱们这边来了！”其他人纷纷躲起来遮住身份。 见事情已无可避免，带队的人硬着头皮做决定。 “等人走近了就直接动手，什么都抢光！” 带队的人对手下叮嘱道：“如果只有两个人，这次咱们干票大的，一次吃饱喝足！” “好！” 众人都摩拳擦掌，准备动手。 “王叔，如果这次粮食收成真不错，县里会不会有什么补助给咱们山屯？” 薛成远骑着车眺望远方：“我们这交了那么多粮食上去，如果产得出那么多粮食都不给点儿奖励，也太说不过去了吧。” “你想要什么奖励啊？这粮食本来就应该是够自己吃的以外全交给国家嘛。” 王家旺想了想，接着说道：“我明白你的意思，这样确实是有些不合适，回头我回村后向上级反映下，看看能否申请些农具或者其他农耕需要的物资，还有些日常生活用品。” “只要这次王家屯的产量真是那么高，到时候我会和县里建议，搞一场隆重的庆典庆祝王家屯的丰收。” “这样你看行不行？既有面子又有里子，你们王家屯也算是出名了！”“是出名了，但原本藏着的东西也都要露出来了。” “王家屯还有什么要露出来的东西？” 王家旺话音未落，面前突然出现了五六个年轻人，手里拿着武器爬到薛成远和王家旺面前。他们一个个脸上带着笑容，眼神却露出凶光。 “同志，要上山啊？我兄弟摔着了，能不能借你们的车用一下，回头见面就还给你！”其中一人对薛成远笑道，“我们真是遇到困难了，这才不得不找你借自行车，你看看我这兄弟真摔伤了。” “老幺！让他们看看你是怎么摔的！” 只听一声“诶呦！”那人一屁股坐到了地上，双手撑着后面，抬起头来，“就是这样摔的。”“现在根本起不来！” 那人无奈摆了摆手，手中的棍子差点掉在地上：“同志，你看我们真遇到了困难，没自行车实在不行啊。” “如果有什么票证之类的你们非得给我们，我们也不介意。” “不过不用全给，如果你们实在坚持要给，我只能勉为其难收下了，总得顾及你们的心情不是？” 看着眼前这帮人，王家旺的脸色一下子变得铁青。 身为县 ** 的领导，刚刚出门走了不到几里路就被截住了！这事若是被其他人知道了，岂不是要被笑掉大牙！ “我怎么觉得各位眼熟呢？咱们之前是不是在哪里见过？”薛成远看着面前这些人笑着问道，“或者说以前我们见过面？” “同志，不认识就没必要往认识上攀，没有必要。” “要是认识我就直接来找你了，何必在这里等你呢？” 领头的家伙瞥了一眼王家旺，心中有些不安：“咱们别浪费时间了，我的兄弟急着送医院，不然就痛死了！” 王家旺冷眼瞪着这些人：“你们知道抢劫是怎么量刑的吗？需不需要我告诉你们？” “金额较小且未造成伤亡的，判处五年至十年；造成伤亡的，最轻二十年，严重的 ** 。” “你们在做这种事情之前，想必也都想到了这些吧？” “同志，你说这些干嘛？我们只是借辆车，又不是抢东西，人出了状况嘛。” “借个车也能犯法？那我真是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我们可是正经人。” “这位同志，我看你的车不错，也一块儿借给我们用吧，这么多人，一辆自行车怎么够？” 话说到这儿也不再啰嗦，他招呼了几个人上前动手。 王家旺心想这几人是典型的乡间地痞，讲道理不行就动粗。既然如此，还是老实一点吧，讲别的都没用了。 “王叔，这县城也不是那么安全嘛？我来快一年了，这还是第一次碰到有人拦道抢东西的，而且距离城门口不远。” 薛成远仿佛没有注意到面前的几个人，继续对一旁的王家旺说道：“说实话，现在这里真够乱的，回头你得好好整治整治。” “还是先过了今天再说吧！” 王家旺见面前的人都围了过来，薛成远竟然还有心情讨论这些，气得脸色发青。现在是什么时候了，居然还在闲聊！ 眼下情况危急，随时可能有生命危险！ “小子还挺大胆的，居然还在说笑！把钱和票据全都交出来！” 几个贼人见薛成远这副模样，直接走上前，持刀逼近，丝毫没有犹豫。 一旁的王家旺怒视着这几个人：“住手！你们知道这是谁吗？” “我管你是谁！快把钱票交出来！” 面对这几个挥舞刀子的人，王家旺一把丢下车，迎了上去。他曾经当过兵，体格健壮，怎么可能让眼前的这个年轻人受伤或丧命。“老家伙闪开，待会儿再来收拾你！” 第120章 真狠啊!打得毫不留情面 几个人立马上前，拦住了王家旺：“你再动一下，立马就废了这小子！”带头的指向薛成远：“谁都不准动！你小子把值钱的东西交出来！” “给给给。” 薛成远乖乖地把东西都递了过去：“都给你们了。” “这家伙真是有钱啊，不仅大小物件都有，还有一堆钱，真是厉害。”“老幺，你上去搜搜看，他口袋里还有什么别的东西。” 听到这话，薛成远突然想起了什么：“我还有一样最宝贵的东西，平时我都藏起来不让人看到。” “既然今天已经走不掉，就都给你们吧，免得你们再费劲搜身。” “还真藏着宝贝！快拿来！” 几个人顿时兴奋不已，脸涨得通红。他们做梦也没想到，光是两辆自行车价值200多块钱，再加上其他各种票据，一辈子都没这么捞过大一笔。 更重要的是，对方身上还有更好的东西。 真的是几个月不开张，一开张吃老本！ “给你们看，就是这玩意儿。” 薛成远从怀里掏出一件铁制物品，左右比划着：“这是我藏了很久的东西，一般人根本不知道它的存在，可以说是无价之宝。” 对面几人见状，全都傻眼了，目光随着薛成远手中那件物品忽上忽下，身体僵住了。“这东西怎样，拿在手上挺称手的。” “同志！你这是……” 那带头的一脸苦相地说：“同志，你怎么不早点拿出来！” “前面忘记了呗。” 薛成远看了看手中的枪，笑着说道：“这是日本枪，虽然又丑又难用，但怎么说也是一支枪呢。” 说罢，薛成远直接上了膛，朝着一旁假装生病的那个人连开一枪， ** 击中小腿。 只听一声惨叫穿透了夜空，所有人都吓得一个哆嗦，后脑勺一片空白，背部冷汗直流。 尼玛的完蛋了！ 这不是块肥肉啊！这是铁板！这次踢到铁板上了！ “各位同志摔得挺重啊，你看这腿上的血，要不我把自行车借给你们，赶紧送他去县城医院？” “可我现在的车没了……” “车在这，车在这！” 为首的那人推过车子，转身同时对同伴使了一个眼神，趁着把车递过去的瞬间猛地一刀砍去。 抢劫居然被人当场逮住，现金就收了200多！被抓起来除了坐牢还是坐牢，那都是个死，倒不如拼一把！ 看着冲在最前的人，薛成远迅速抬手就是一枪，那人顿时倒下，左一转身又是一枪，侧身避开另一名准备贴近的歹徒。 “全都抱头蹲下！赶快！” 薛成远对着剩下的几个劫匪喊道，并用枪抵住了他们的头：“妈的，老子在长白山这么久，哪怕是白家屯那帮人个个配枪也是我薛某去抢他们，今天活见鬼了还反被一群小子占便宜了？” “我说，放下你手里那把刀听清没有！” 接着一脚重重踢到了一个人的 ** ，将其和其它的歹徒全掀倒了在地上。 原先正忧心薛成远安全状况的王家旺，在看到当前的变化时，整个人彻底傻掉了。 他是认得的那个知识青年薛成远吗？他所认识的那个知识青年可不是这样的啊！ 按照他原来对薛成远的印象，只是一个有着能干特质的书生而已，然而眼前的人却俨然一个不折不扣的霸王！ “他妈还想着逃跑呢！” 见有劫犯想逃跑，薛成远一枪打到那人背上,那人直接从路面跌进了田埂中去。“王叔您还好吧。” 薛成远转看向王家旺说笑了句：“那啥的，刚才就是想逗逗这几个人，这一闹有点大。” “逗着玩的？” 地上趴着的几个人听到这话更是怒气炸了锅：感情上上下全让他们演了个猴戏！ “王叔您去城里报一下警吧？您人熟路更熟嘛！” 王家旺应了一声便毫不犹豫的骑着自行车拼命往县公安局而去。 差不多半个小时，一群公安局的同志骑着自行车疾速赶到。 \"得赶紧过去啊，人都别给搞死了啊！” 急匆匆到达后，大伙停下车看着眼前的场景内心一紧，这事搞大了！县长被人持械抢劫现场还有多人倒在了那里，鲜红的血正逐渐从地里渗出来。 “家旺老弟，有两人情况挺糟的估计是撑不住了，要不然就这么放着得了？其它人带回局里细审去吧。” “那些钱和其他的赃物，我就没动，全留了下来当成证据的。”薛成远立起身说道： “嗯，到时候把一切都一并发出去算一笔账。”这抢劫居然如此的大胆公开！ 随着警察将几名受伤的人用担架带回派出所，薛成远也跟着一起返回县城。毕竟他是事件的当事人，随身的东西还没拿回来，跟着王家旺也没什么问题。 等到这边的事全部处理完毕，那些 ** 的人被关押起来，剩下的两人还没断气，也不知道他们能撑到什么时候。 “成远啊，你的动作真是干脆利落！” 王家旺带着薛成远往回走，说道：“出手毫不犹豫，真是看不出来。” “王叔，我在长白山护林队待久了，什么野兽没见过？熊、虎、狼、野猪我全都打过。” “而且我还碰到过几个山上逃跑的犯罪分子，和这些相比，今天的几个根本不值一提。” 相比于薛成远在山上遇到的各种事，这些 ** 的小混混简直不值得一提，什么能力都没有还敢出门招摇！ “嘿！你俩不是说去山里了吗？怎么现在又回来了？” 李为琴见他们进了屋，惊讶地问道：“出什么事了吗？是不是东西忘拿了？” “路上碰到几个小混混，耽误了一会儿，等搞定的时候天都已经黑透了，明天一大早再上去。”王家旺放下手里的东西，“顺道带了些食物回来，你们吃过饭了吗？” “都这个时候了，你看看几点了？”李为琴看着他们：“我去给你们烧热水，吃完快休息吧。” 王家旺和薛成远坐下吃了晚饭。 “你知道那几个抢劫犯知道你是领导时脸上的表情多么惊恐！” 薛成远吃着馒头，配着菜肴：“还是你这领导的身份管用啊！” “你说说这领导的地位比得上枪有用吗？” 王家旺看着面前的食物有些吃不下：“如果今天没有你，我们俩被抢了还受了伤的话……那真是惨！” “万一遇个心狠手辣的家伙直接一刀捅过来，可能直接就没命了。” “就算是侥幸躲过一刀，这事一旦传出去，我的仕途估计就要彻底完蛋了。” “还真有那么严重吗？就是几个抢劫犯而已啊！这怎么还能连累你的前途呢？” 王家旺叹口气站起来喝了一口茶，然后坐下来：“你不在这体系中，很多规则不清楚。” “我这样一个领导被抢劫了，即便我是受害人，但影响不好。本来一路平步青云可能会变成下坡道。” “幸好你今天带了枪，否则这次咱们真是彻底栽了！” “但我还是很好奇，守卫检查过一遍了，你的枪藏在哪儿了？” “这个就不能说了。这是防身用的，关键时刻全指望它，绝对不能告诉别人。” 薛成远见王家旺坐着不动，“王叔您也赶紧吃吧，吃完好好休息，明天一大早咱们还要登山。” “我没什么胃口，你自己吃吧。” 等到晚饭吃完后，李为琴帮薛成远收拾出了一间屋子供他暂时歇息。 看到薛成远进了房间关上门后，王家旺夫妇则躺在床上开始了夜间的家常谈话。 “今天到底是怎么了？我看你这状态实在不对劲！以前从来没这样过。” 四周漆黑一片，外头一片寂静，李为琴问道：“是不是路上遇到了什么事？否则你怎么可能会拐回来？我对你是了解的。” “没啥事。” “你说不说！” “就是碰到一个抢劫的，然后我和成远一起把他抓了起来送到了派出所。” “抢劫的！” 听到这一消息，李为琴惊吓得立即起身：“这么严重的事居然说没关系！你难道想吓死我！” “我只是不想让你担心，况且有我和成远在，自然不会有什么问题。” “成远这个平时看起来斯斯文文的样子，抓起抢劫犯来却是拼了命地凶狠，真狠啊！打得毫不留情面！” “我现在明白为什么王家屯所有人都会对薛成远如此尊敬和喜爱了。” 回想今日的一切经过，王家旺仍旧觉得这一切难以置信。整个事件解决得过于简单，这群人竟然就被薛成远一个人搞定。 这些人不只是今天这桩抢劫案，在此之前还有很多违法犯罪的记录，这一下子全抓到，肯定是要受重罚的！王家旺对于薛成远所说的‘玩儿’有点不大相信，更有可能的是当时由于歹徒站得太近而无法迅速掏出枪来自卫。 想到明天还要上山，他还打算再去跟老队长谈谈，弄清楚薛成远这段时间又在山上做了何了不得的事迹。 清晨时分，王家旺早起买来了些包子给薛成远做早饭填肚，并马上一同骑车前往王家屯。尽管其他人也有意一起上山，但薛成远已按捺不住，不想等那么长时间了。“薛老师，您这是要去哪里？这么早就出门上山？” 第121章 一切都应归咎于他 薛成远闻声便放缓了车速，一看发现这正是来自靠山屯的人——周瞎子。 “周队长，你又去做些什么了？一夜未归啊？” “在公社这里忙一些杂事而已。赶紧回家休息吧，看你带这么多东西。” “好的，先走了，改天去王家屯请你喝顿好的吧！” “凭你这句话，我这几天一定找时间去拜访！” 看着薛成远骑行离去直至背影彻底消失，一直跟随周瞎子的人这才问起：“这就是你常提起的那位王家屯的人物？连王老九都说他是个大宝对待？可我看他也和平常百姓一样，也没什么奇特的地方。” “你就懂什么？他可是真正有才识有学识的青年人，你看不到的表象就妄加评判可不行。” “他的才能与学识给长白山带去的是幸运啊，只可惜没来到我们靠山屯，而被王家屯捡了个大漏。” 话音落下的那一刻，周瞎子的心头也是一阵愤懑：“真是气死我了，每次与王老九接触，他都要炫耀屯里因为薛老师而怎样怎样……真令人烦躁！” “要不是因为他辈分在我之上，我恨不得给他一耳光！看看那种天天得意洋洋的模样！” 周瞎子越是讲越是内心充满羡慕之情。真是造化弄人呀！ 怎么就这么好运气去了王家屯，没有来靠山屯？ 你在这才待了多久，就已经有别的屯子的领导特意打招呼了呢。\" “没法和你比，我只是一个普通的护林队员，你是领导，咱俩不一样。” “行了，在我面前就不用这么谦虚了，我这县 ** 家队长要是不认我也没办法。” 王家旺蹬着车笑道：“你本事确实不错，要不我给你托个关系，调到县城去工作如何？” “别！千万不要！我们人民群众从来不 * * ，正正当当地走，哪怕是夜路也不怕！” 到达山上时，山屯的人都已经起床，孩子们四处跑着。“小阳阳，你妈咋还让你穿开裆裤呢？不冷吗？”薛成远刚进村，便看到小家伙到处跑。 已经入秋了，天气开始转凉，但这小孩依然穿着开裆裤，暴露在外的部位随着秋风瑟瑟。“成远回来了！” 小阳阳的母亲看见薛成远打招呼：“昨天老队长见你没回来，整晚担心，你快去跟他说一声。” “好的！”薛成远推着车和王家旺一同走向老队长家，身后的孩子紧跟在薛成远身边，看着车上挂着的东西围了上来。“薛老师，你这自行车还挺新的啊！”“薛老师今天会给我们上课吗？”“薛老师，我家的鸡刚下了蛋，你吃鸡蛋吗？我去给你杀一只！” 一群孩子围上来，被薛成远一把瓜子解决。“别给他小孩子吃，卡喉咙！” “知道了，薛老师！”看着散去的孩子们，王家旺感叹：“这真是赢得基层人民的心了。” “为啥说我是赢得民心了？” “孩子可是基层人民的一部分啊，他们对你这般，说明你在这村里很受欢迎。” “你这个领导，视角就是不一样。” 还没等薛成远走近，老队长就从屋里走出来：“成远，你可算是回来了，今天如果你再不回来，我都要派人去找了！” “就是下去买了点东西，碰巧遇见了王叔耽误了一会儿。” “昨晚是在王叔那吃饭睡觉的，你就放心吧。” 看到站在旁边的王家旺，老队长心中宽慰不少，他知道王家旺是个很可靠的人。 忽然注意到薛成远手上崭新的自行车，老队长一时愣住：“成远，这自行车？” “买了，昨天去县城顺便买了一辆自行车，往后下山也方便点。”“你说这车是买的？” 听到薛成远的话，老队长手中的旱烟袋差点握不住：“天呐，一辆要一百几十块钱呢？成远，你的钱省点儿花啊，你都还没有娶妻置办家业呢！” “什么？成远买自行车了？” 得知薛成远会回山屯，黄挺特意走过来，听到此信息时，忍不住提高了声量：“天哪！自行车都买了啊！成远，你太牛了！” “咱们村别说自行车了，就连大平板车都不一定能凑齐一辆！明天得和靠山屯的人聊聊，我们村现在薛成远都买自行车了，他们的村还是一片空白呢！” “简直啥都没有！” 黄挺说着底气十足，虽然自行车不是山屯的，但却是薛成远买的，这也足够骄傲了。 “乖乖，这自行车看着就给力！” 二毛不知道什么时候凑了过来，盯着自行车说：“又结实又崭新，如果用来结婚接新娘子，肯定特别有面子！” “可惜了，我家娃儿再过几个月就会走路了！” 听到这个消息后，村里的一群人围在薛成远面前，看着他的自行车，满脸羡慕和惊喜。 山屯的人，这两年赚的钱也未必能凑足买一辆自行车的，更别提其他必需品了，手头上实在没什么多余的钱。 对大家来说，自行车只存在于想象中，根本不敢下手购买！ 王家旺发现自己被挤到了外围，低头看了一眼手中握着的车把。 这不是吗？他手里牵着的也是一辆自行车啊！为什么人人都围着薛成远看呢？是新车与旧车真的差很多？ 王家旺此刻不得不再次确认一件事：薛成远在村里还真是人人视为至宝。 所有人都盯着薛成远的自行车，不停地夸奖和祝贺。人们能看到好的东西，不仅仅不会眼红嫉妒，还会由衷地替对方感到开心，这就足以说明薛成远在这里的威信有多高。 王家旺看到自己这里冷清的样子，更加觉得心里难受，比起这里的村民对自己的热情，这简直是天壤之别。 “家旺，你这次来是有什么事？” 老队长从人群中挤出来，走到王家旺跟前问道：“你今天为啥跟着成远一起来山上了？” 王家旺看了看他，“这是咱王家屯大丰收的消息吧，上级让我来看看情况到底是不是真如传闻一样。” 老队长无奈地说：“我们这山村可不同于下面的平原，如果我们自己私藏一半，剩下300多斤交给公家，这事是不是就算完了？” “你知道我，这种占国家便宜的事我可从来都没干过。” “老队长，我当然信你，但上面意见纷纭，没办法的事情啊。”王家旺叹了口气，“你就给我说说，这里面究竟有没有什么问题？” “千万别再出十几年前那样的事，否则就麻烦了！” “放心，老队长，今年的产量绝对没问题。虽然水稻产量提高了，其他的玉米作物倒是正常。” “那就好。” 王家旺想到曾经几万斤的产量，再看看现在几百斤的水稻，觉得这样的数字已经是合情合理的了。但在北方尤其是在今年这样一个易发生倒伏的情况下，这个数据的确还是很高。 但是南方的水稻产量已经超过这个数额了，所以王家旺并未过分担忧。“成远！今天不是说好要收蜂蜜吗？” 一旁的某人突然想到这一点说道。 “没错，成远！咱们啥时候开始啊？我简直等不及了！”在一旁的二毛听到这话，不禁馋得几乎要流口水。 那是蜂蜜啊！ 他在这么大的年纪里，仅仅小时候尝试过一次，结果还被蜜蜂蜇得像条狗般满地跑。 回到家的时候，整张脸已无法辨认，肿得就像个大馒头。从那以后，他再也没有尝过蜂蜜。 或者说，除了山中的野果，甜食几乎是少之又少的奢侈品。 “不用急，今天领导要过来讲话。等等他们讲完话再开始吧！” 薛成远的这一番话，引来众人的一片笑声，随之大家转向背后。“怎么了？我已经来这里等了半天了，现在才想到我呀？” 王家旺笑呵呵地看着眼前众人说：“你们天天都在山村里见到面，这才相隔一日就这般怀念我。” “我这些天没到山上，这一次上来就被大家包围住了！” “看你怎么这样！大干部，干嘛和普通老百姓计较嘛！” 黄挺走上来冲着王家旺嬉皮笑脸地道：“这样吧，今天我请你们吃顿午饭，算是替村里向您致歉。” “这安排怎么样？” “不算好，若要宴请的话也应该成远请客，一切都应归咎于他。” “好吧！今天由我来款待，确保让你吃得舒舒服服！就像怀着胎十个月的产妇那样步履维艰！”薛成远高兴地喊着：“走吧，先来喝杯茶解渴。” “等一会儿把蜂蜜采下来后，可以给你泡好几碗蜂蜜水喝。” “真好啊！” 王家旺不由得感叹：“看来你是打算让我喝水吃饱了肚子再赶我在中午下山？” “你说什么呢，根本不存在这种事情。” 此时薛成远回到家，首先给王家旺倒上一杯水，随后向辛琇晶打个招呼，让她准备好几道家常小菜。 “多准备些凉拌菜，市里的领导整天吃那些油腻的食物。用五婶子家送来的野菜做个菜饼供王先生品尝！” “菜盒可以接受，其他不必做了，再多来些肉菜。” 王家旺摇摇头：“成远如果这样试图贿赂领导是不可取的，我可以教你几招。” 第122章 可不要摔了!这是宝贝 “家里有鸡的话就杀只鸡，有兔子宰只兔，有什么吃什么就行。”听到这里，辛琇晶一脸错愕。 这究竟是怎样的情况？ 有哪个领导主动鼓励人送贿赂？ 而且这样的贿赂简直微不足道，几个菜肴而已就可以收买了吗？ 望着满脸狐疑的辛琇晶，薛成远笑眯眯地回答道：“那就按这位领导的话去做，全都是肉类。还有家里收藏的那批野外收集到的绿壳咸鸭蛋拿出来，对半切开放在盘中，这样珍稀的东西连县里干部都不见得多见几次。” “今天他在这边享用一顿盛宴，明天就轮到他自己招待我们在城内品尝佳肴了。” 看到王家旺也在一旁笑着，哪还不明白他俩一直在开玩笑。“行，那我现在就开始准备。” 这边薛成远拿着早已准备好的七八个罐子，让王家旺帮他拿着。“走，带你看看到底是怎么采蜜的。” “今天可是要好好看看，我活了这么多年，还真没见过采蜜的过程。”随着薛成远二人把罐子拿出来，村里的人立刻来了精神。 前几天粮食大丰收，今天轮到采集蜂蜜了，就不知能有多少了。 看看那些蜜蜂一年下来蜂巢才多一点，不用太多，各家分个几斤尝个新鲜就行，这是所有人的心愿。 毕竟说是养蜜蜂，但实际上自养以来薛成远就没再管过，都是天养的。“成远，你要做好防护啊！你这样靠近会被蜜蜂蜇的！”看着薛成远拿着罐子径直走过去，王家旺停下脚步喊道，自己却不敢上前。 “走近点才能看清楚啊，你站在那儿根本看不见！”“离得太近容易被蜜蜂蜇到！”听到王家旺这么说，老队长笑了：“没那么夸张。你是说野蜂吧？成远养的是家蜂，不一样的。” “在我们村，只要不靠近蜂箱太近，这些蜜蜂是不会蜇人的。”“你看我家那孙子，脸都快凑上去了，也没有被蜇。” 说着，老队长上前指挥：“大家后退一些，靠得太近的话，后面的人都看不见了，等下蜜蜂全飞出来还可能伤到人。” “毛蛋！” “爷爷！我没事儿。” “我在问你有事没有？叫你退远一点！” 这边老队长还没走上前，旁边的王抗日一个健步上来踢了一下毛蛋的屁股：“听见没，让你离远点，听懂了吗！” “嗯。” 毛蛋一边揉着屁股，一边后退了两三米，和大家站在一起。 “你说成远这要收蜂蜜，咱们需不需要提醒他穿上防护服，我心里总觉得害怕，万一蜜蜂都飞出来爬成远脸上了怎么办？” “我也这么想来着，可是蜜蜂是成远养的，他自己肯定比我清楚怎么操作。”“话说回来，这三箱蜜蜂能收到多少蜜？” “我上山时见过一次蜂巢，一年也只不过比拳头大点，顶多也就是一两斤左右。” “三个蜂箱加起来三斤蜂蜜啊！也不算少了。” “别说闲话了，要开始了！” 这边村里的人边聊着边看着薛成远的操作，看到他打开蜂箱盖子的一瞬间，大家都不自觉地屏住了呼吸。 王家旺也被身旁的人影响，不敢大声喘气。 薛成远揭开蜂箱盖子后，发现经过一整个夏季的辛勤劳作，原来的蜂巢已经有了明显变化。 里面的四层隔板如今满满当当地装满了蜂蜜。 甚至这些蜜蜂遵循着蜂后指引的方向修改筑巢，在薛成远以前刮蜂蜜的地方它们没有进行大面积的建设；另一面则是用来供应蜂后产卵的地方。 将一大块格子框取出，蜂巢内的蜜蜂立刻纷飞而起，在薛成远头顶盘旋成形。 这一幕让在场的人更加紧张，王家旺甚至有了立刻逃跑的冲动，因为蜜蜂实在是太多了！ 只见薛成远把蜂蜜导向罐子，用早已准备好的干净木铲，将已凝固的蜂蜜慢慢往下推进罐中。 随着第一块蜂蜜的落下，薛成远的动作越来越快，只刮了一半的框，两个罐子就已经装满了。 刚才还在谈论蜂蜜产量的人们，看到眼前的景象，全都震惊不已。 要知道，这些罐子每个足足三斤容量！半块框就填满了两个罐子。 如此看来，一块木框框上的蜂蜜就有十几斤！太惊人了！ 考虑到面前还有三个蜂箱，每个蜂箱内有多块这样的框，所有人都傻眼了。 如果按这样算的话，这次收蜂蜜可能会收到近一百斤！ 薛成远刮完了两个框后，突然发现了一个问题——罐子根本不够用。 他原本准备了八个罐子，但完全不够，还有两个蜂箱根本没有碰过，罐子就已经装满了。 每块木框上的蜂蜜，他还会留下一部分作为冬季蜜蜂所需的蜜源，否则冬天没有花蜜，蜜蜂就会饿死。 如果不留下蜂蜜，也只能将多余的蜂蜜存入空间里。 “有没有哪家还有干净的大罐子？就像我这样的。”薛成远放好几个装满蜂蜜的罐子，看着面前全村人说道。 话刚说完，众人面面相觑，然后老队长大声指挥道：“全都回家取罐子！一定要干净的，不要拿腌咸菜的罐子过来！那种是不行的！要最好的！快去！” 众人应声而去，很快现场只剩下了少数几个人。此时村民心里只有一个念头： 拿罐子！赶紧的！那可全都是蜂蜜啊！！ 老队长看着头顶盘旋的那一团蜜蜂，小心地走近薛成远：“成远，这蜂蜜真的这么多吗？这养蜂产量真这么高？” “差不多吧，带回的蜜蜂数量较多，而且周围的山林里有许多花卉，所以产量自然较高。” “一会儿咱们先给罐子称重，算一下罐子本身的重量，到时候好统计出总产出。” 老队长听后立即响应：“没问题！”然后回村取秤去了。 “这是我们家的罐子！”“这是我带来的大的！”“还有我们家的！”村民们各自带着一到三个罐子来到薛成远面前。 薛成远提前提醒大家：“我说好了啊，这罐子只是借来的，并不是带来多少就给多少蜂蜜。否则我会直接搬个大缸过来，全部装我自己家里。” “到时别拿着自己的罐子往自家跑，免得到时候挨打，那时候咱可不管！” 薛成远提前解释着，以免引起不必要的误会。 “成远你放心吧，我们这儿的人都讲规矩。” 老队长指挥着人把秤安放好：“要是有哪个不开窍的敢乱来，就不分给他！” “本来蜂蜜是成远费劲心力养出来的，辛苦劳动换来的成果，人家连自己都没舍得吃。” “谁要是捣乱，老子就拿枪打断他的腿！” 大家把罐子一一称重，并让各家的孩子们在罐子上写上各自的名字，省得分的时候搞混了。 “孩子，写仔细点。” “爸！我知道怎么写！您别催我！” “我不催，你认真写就好。” 这时就能看出各家孩子的教育成果了，字写得漂亮又整齐的脸上都是光。 为了脸面嘛！ 村民们围绕着薛成远，看他忙活。 并不是不想帮忙，但是这是头一次采蜜，大伙都没有经验，只能看着薛成远独自操作。 不少年轻人，甚至年轻女子心里暗暗下了决心，等明年要找机会向薛成远学这门手艺。 这可是技术活。 到那时候，带着拜师礼物到薛成远处去。 等到薛成远忙完后清点了所有收回的罐子发现数量有些不足，最后一块蜂框竟然还剩了一半蜜没收净。 “我去家里再找找有没有多余的干净瓶子！” “不用去了！” 听到有人打算奔回家中，薛成远立刻制止那人： “如果实在装不下就算了，还是给蜂群留下些吧。” “不然蜂群里剩余的蜂蜜不够过冬的话，这漫漫长冬它们恐怕就挨不过去了。” 听了薛成远对蜜蜂状况的描述后，大家都自觉放弃了拿尽的想法。这都是宝贝啊，怎么能眼睁睁的饿死它们呢？ “来几个人把罐子搬走，我们得一起称下总重量。” 薛成远叫道。 “动作轻一些，可不要摔了！这是宝贝。” 看着村民们齐心协力的上前帮忙，老队长在一旁叮嘱，“人跌倒了不要紧，可这些可千万不能被砸到了。” 事实上，他的话有点多余，因为大家小心翼翼的像捧新媳妇一样护着蜂蜜，生怕有任何磕碰。 “慢慢放到秤上称！不要急，一个一个地放。” 随着每桶蜂蜜的重量一个个被读出来，“43斤”“56斤” “49斤”“61斤”的声音在村民耳边回荡着。 人们迅速计算了一番后都瞪大眼睛看向彼此。“天呐！加在一起有209斤蜜！！” \"一个蜂窝就生产超过60多斤的蜂蜜！！\" \"哎哟喂！才占地这么一点大小，蜂蜜产得比半块玉米地一整季还多呀！何况这还是在没有人特别护理的情况。\" “那么也就是说每家都能分到个六七斤左右啦！” \"如果是这样，明年如果我们养三十箱, 甚至是三百箱呢？\" 随着人们谈论着前景的声音越来越大、情绪越来越激动，薛成远走到他们跟前，看着人群：“大家也别太过兴奋了！先确认下空罐子的重量扣除了吗？” 第123章 运气来了挡也挡不住 “这些都是瓷的瓶子，有多重你还会不了解吗？” “我还拿了8个没有称重量的瓶子估计每个也有两斤的重量。” 薛成远指着后面的小毛蛋说道：“小毛蛋，你上来，给大家算算，209减去16，再减掉刚才的45，还剩多少？” 看见薛成远让小毛蛋回答问题，在一旁站着的老烟枪立刻来了兴致。手中的旱烟管都没再吸一口，他看着小毛蛋：“小毛蛋，好好给你的薛老师算一算，看看你学得怎么样！” “要是算对了，今晚给你加炒肉丝；要是算错了，今晚还是炒肉丝！”老烟枪笑着说道。 听到这里，薛成远急忙摆手道：“这只是考验一下孩子们的学习情况，你这样说了会给孩子压力。” “今天让所有的孩子们都算算，大半年学习了，看谁能解决这个难题。”村民们的家长也开始督促自己的孩子赶紧作答，希望能让自己孩子在大家面前扬眉吐气一番。 “100！” “不对！应该是800！” “148！” 最终还是王伟强的女儿答对了，薛成远微笑着挥挥手：“来，王桂英，不错，你是第一个答对的。” “你家可以多分半斤蜂蜜，回去让你爸爸给你泡蜂蜜水！” “谢谢薛老师！” “别客气，快坐下吧。”薛成远轻轻地拍了拍九岁女孩的头。 这个年纪就能通过快速心算解出上百的减法问题，薛成远不由得赞叹。这种短时间内能迅速得出正确答案的能力无疑需要一定的天赋。想到薛成远还为此额外准备了奖励，不少村民心里也默默下定了决心。他们今晚一定要犒劳一下自己：炒盘肉丝！ 薛成远又说，“总计大约为148斤蜜，每个蜂箱平均产蜜不到五十斤，剩下的就是每个蜂箱还能再多生产五十斤以上的蜂蜜。” “今天对我们王家屯来说是个丰收的日子啊！” “最重要的是，如果长白山一直能给我们带来这样的好运，那我们未来年年都会有这样的好收成！” “我们的生活充满了希望，一定会越来越好！”台下的人们听了之后纷纷鼓起掌来，特别是当听到薛成远的话，掌声更是热烈。 王家旺在一旁等了一会儿，然后对薛成远示意想要发言：“那什么，成远，我能说几句吗？” 王家旺走到前面，向乡亲们说了起来：“大家都知道我，我就是咱屯里的王家旺。” “这次我主要是接到县 ** 的指示来调查我们村里粮食单产的异常高情况，怕有什么问题出现。” “但是谁又能想得到，安排个从王家屯走出去的老实人，我原本还在纠结真有问题该怎么瞒一瞒呢。” “可谁知道刚调查了没几天，成远的蜜蜂就酿出了一百多斤的蜂蜜！真是难以想象啊。” “如果不是亲身体验到，我实在很难相信这是真实的！”王家旺激动地说。 王家旺感叹道：“我亲眼见证了这一切，我们王家屯在首都来的知青的帮助下，日子越过越兴旺！” “都说运气来了挡也挡不住啊！” “之前成远上山拼死捉野猪，全屯的人一起分了；冬天捕鱼也出了力气、贡献了技术，鱼也都分给大家了！” “村里还开办了学校，孩子们有了学习的机会，连建国以来二十年没发现的敌人藏宝库都被找到了！” “粮食增产了，蜂蜜丰收了，所有的好事似乎都集中在了王家屯。” “我们王家屯的日子还能不更好吗？未来肯定比山下的公社生活还要美满！” “山里的村子有什么不可以？一样能让金凤凰停留，帮我们一起过上好日子！大家都说是不是！” 听了王家旺的话，村民们个个激动得热烈鼓掌。 是啊！俺们山村怎么了？有了金凤凰的到来，村庄更加繁荣昌盛！ 回想短短不到一年的时间里，在薛成远的帮助下，山村发生了巨大变化，仿佛所有好事都围绕着村子转。 曾经那个连邻近村庄都不愿通婚的贫困山沟，如今的生活比山下公社的村民还要好！ 站在旁边的薛成远听到这些，看着村民们的反应，心里不禁暗暗点赞：这个从山村走出去的 ** 的确懂得如何激励大家。 连薛成远自己都没有意识到自己竟然这么有号召力，村里的诸多大事几乎都与他有关。 老队长上前几步说道：“都听见了吧，这些都是领导说的话呢。” “从一开始就听我的话吧，跟着薛成远干肯定错不了。你看今天的成果，这些蜜蜂竟然都不咬人！” “哪见过这么温顺的蜜蜂？这就表明成远确实有很多地方值得咱们学习，每个人都不能偷懒。好好干，才能过得更好！” 小毛蛋手里还抓着他爷爷的老烟杆，看着眼前的飞舞的蜜蜂好奇地想去触摸。 “啪！” “别碰！” 老烟杆拍在他的手上：“是不是手痒？蜂蛰了你会痛，但蜜蜂自己也会死掉。这些都是好东西啊。” “哦。” 小毛蛋揉揉手，想到有蜂蜜可以吃，顿时又开心地笑了。 “成远你还有什么要讲吗？” 薛成远看着眼前众人的期待神情，轻咳一声：“分蜂蜜！” “噢！” “开始分蜂蜜咯！” （蜂蜜产量实际数据，一般情况下一个蜂箱每季度可产出至少30公斤以上的蜂蜜，这不是胡编乱造。） 分蜂蜜的环节最后仍然由老队长主持，这一决定也得到了全体村民的一致认可，多年的公信力保证了过程的公正无私。 最终分配下来，各家按人口数分，最少的分到了两斤，最多的分到了五斤。最后剩下的不足三十斤蜂蜜，还需分一点给山上的护林队，剩余的部分都归薛成远所有。这一点没有人表示异议，毕竟吃集体的东西也要靠个人本事。 没那能力的话，还是吃树叶吧！ 早些时候，老队长也说过，谁能像薛成远那样有能力弄来东西，自然也能拿到最多的份。 “王叔，一会儿还有县里的人会上山吗？” 薛成远抱着自己的蜂蜜罐子走向自家，旁边还有几个人帮忙拎着。老王说：“是的，山上进行调查总不会让我一个人过来。” 薛成远点点头说道：“那你明天早上再走吧，要不然你带蜂蜜下山，恐怕会让别人误会我在讨好你。” “我没意见，只是要看你的领导怎么想了。” “看看再说吧，不用急。” 将蜂蜜放到桌上后，薛成远想起自己此前在空间里养的蜜蜂很久都没有管过了。空间里的蜂蜜喝的是空间里的水，吃的也全是空间内的花，品质应该会比外界的更好，数量也应该更多。 等今天把这些蜂蜜处理完，得找个时间再进去空间收集剩下的蜂蜜试试味道。而在村里其他的家庭里，此刻正 ** ，有的人在哭、有人笑了，还有打架和争吵声不断。 “英子，喝点儿蜂蜜水补一补脑袋，以后多学着点儿，有天可以走出去看看外面的世界。” 王伟强倒了不少蜂蜜加水搅合后递给女儿王桂英。 “爹！我也想喝！”弟弟在旁边喊。 “等着你姐喝完再轮到你！你那学习情况可真不咋地，你瞧瞧，你妹妹的水平！” 另一头老烟枪家里，儿子小毛蛋则在屋里到处奔跑： “爹！我真的要认真学习了！真的！你别打了！” “200多再往下算也还剩下800！你在学些啥？还不如一个小小的闺女！” 气的老烟枪跳起来指着小毛蛋说道： “若你不记点儿教训，这书你是真不打算好好念！别乱跑，否则今天非收拾你不成！” 到了正午，王家旺被薛成远从老队长家叫了过来，其他四位从县里来的调查人员则由老队长接待了。等坐定上桌，望着桌上的菜品王家旺惊呆了：“这是什么意思？” “你不是想吃肉嘛，现在赶紧享用吧，若没吃饱还可以全都带回家去！” 王家旺看着眼前的四个大盆的菜以及一大碗汤，七八个切开的咸鸭蛋和数十个大馒头，有点儿尴尬地说： “成远兄，这不是太隆重了吗，这些够你吃几天呢！” “这个不由我说算，吃不完你全带走。我自己在这大山中什么也不缺。” “快来，中午咱们不喝了，专心享用这些美味佳肴，别客气了啊！” “都是丰盛的食物，你要吃不动就麻烦了！” 望着眼前的菜肴，王家旺忍不住调侃道：“哎呀，从前总听说‘吃不了兜着走’，还以为是什么不吉利的话。” “现在才知道，原来吃不了兜着走是这么回事！” “你这实在是太丰盛了，给我五个人都吃不完啊！”“吃不完就先休息会儿，一会儿接着吃。” 餐桌上，两个人边吃边聊，辛琇晶在一旁静静地听着，偶尔遇到有意思的话题便微微一笑。 直到这顿饭结束，王家旺看着面前丰富的饭菜，捂着肚子叫道：“不行了，不行了，真吃不下去了，连站都站不起来了！” “我活了这么多年，头一回吃到撑得这么难受。” “我家这些饭菜怎么样？腌的鸭蛋味道还不错吧？” 第124章 明显是因为人而异 “不错不错！” 王家旺诚实地评价道：“确实很好吃。乖乖，要是让我老婆过来，她看到这样的饭食估计得在这里待上好一阵子。” “要是她现在见到我，非说我这一趟上山像是怀了孕似的。” “慢慢休息会儿吧，下午去地里转转，顺便了解下村里的情况。没事晚上再来一顿。” “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我现在真是吃不动了！” 歇了一会儿，王家旺缓缓起身，慢悠悠地往外走去：“我去散散步，顺便去看看那边怎么样了。” “好，你过去看看，注意点儿！” 看着王家旺远去的身影，辛琇晶笑着说：“我今天表现如何，是不是替你争了光？” “很好！” 薛成远点了点头赞许道：“我在王叔家时，婶婶也和你差不多。” 听到薛成远的话，辛琇晶笑得眼睛都眯了起来，几乎看不见眼珠。 随后她想起什么事，开口问道：“成远，我们来这里快一年了吧？” “快到一年了，是立冬来的，还差一个月呢。” “你有没有考虑过回到首都去？” 听了辛琇晶的问题，薛成远扭头看向她：“怎么了？这么快就想赶我回四九城了？” “我才没有，你别乱讲！” 辛琇晶赶紧摆手：“我只是问问咱们这里有没有探亲假，如果允许回首都，到时候可以陪你一起去看看。” 薛成远站起来，望向东南方向：“在下乡插队的时候是没探亲假的，这你应该知道吧？” “啊？” 辛琇晶一愣：“不会吧，连探亲假都没有？” “是没有，而且我也没必要回去，家里没人回去干吗？” 薛成远回忆起院子里那些错综复杂的邻里关系：“城市的这些人际关系比你想得要复杂多了，尤其是当你发生意外之后。” “我知道，我的家人也经历过这种事，不然我也不会来到这里。” “四九城里的事情比你想象的要复杂得多。” 想到来时见到的刘海中的模样以及贾张氏的脸色，薛成远觉得长白山村的乡亲更加纯朴。 “嗯。” 辛琇晶情绪低落，她原本还期待着有机会跟薛成远一起回一趟四九城，看看那座有名的城楼，见见那些画面上的人。 那是全国人们向往的地方，主要是跟薛成远一起去。 “怎么了？想去京城的话，回头我请假带你去，不必等到批准才能回去。” 薛成远注视着低头望着自己手掌的辛琇晶轻声说道：“什么时候都能去，过了山海关，经过那蜿蜒绵长的长城，仿佛整个世界尽收眼底。”……求鲜花…… “去年我来的时候还没下雪，也没绿叶，只有枯树。” “真的！”辛琇晶听到薛成远这么说，立刻兴奋起来，一脸难以置信地看着薛成远：“真要带我去首都啊！” “真的，不骗你。” 看着辛琇晶，薛成远笑了笑：“你这么辛苦这么久，每天都上课，还得下地干活，又帮我准备教案，在家里又是洗衣又是打扫，是该带你出去放松放松，犒劳犒劳你。” 听着薛成远的话，辛琇晶双眼含泪，凝视着他，心跳急速加快。 “去收拾东西吧，我去和老队长说一声，孩子们上这么长时间课也该休息一下了。” “嗯！” 辛琇晶像个快乐的小兔子般，起身迅速收拾屋里物品。薛成远还能听见她轻哼的歌声。 王家旺走出薛成远家门后，迈步前往老队长的家中，看到屋内正在喝酒的人们。 桌上的菜肴已吃得差不多，眼前的剩菜明显没有之前在他家的好吃，还不如上次来的那次。 这明显是因为人而异。 “家旺，吃完了？”老队长见王家旺进来，招呼道，“再吃点？” “在成远那里吃得太多了，真吃不了了。”王家旺看了看放下酒杯的几个人，“大家都喝得差不多了，还有事呢，这样怎么办事？” “哎！好！”几人听到王家旺的话，醉意顿时减轻不少。 待大家稍微休息了一会儿后，王家旺带领几人出去忙碌，并顺道消食。 事实证明，屯里的粮食产量确实没问题，秤也没问题，只是当初少算了而已。 王家旺带着众人挨家挨户询问、登记，并到稻田里察看，花了大半天的时间才忙完。 “确实没问题吧？”王家旺看了看面前的公务人员：“确认无误后，我们就可以签字，递交上去让县里检查。” “领导，这个肯定没错，我们都愿意作保。” 对于之前去山上核查的安排，其实他们心里也有不满：屯里确实实际交了那么多粮食，一个小地方怎么可能有那么多剩余？但这一次被屯里人热情招待，饭菜比在县城还好，这也平息了一些心中的怨气。否则他们说不定会把这些情绪发泄在山屯里。 说实话，看见山屯里的生活情况，他们忽然间感到有些羡慕。 这里的情况和他们先前遇到的公社完全不同，饭菜非常丰盛。好家伙，那些菜肴都是一大盘一大盘端上来的，让人吃得特别痛快！ 屯子里有很多人都识字，至少能够写出自己的名字，而且说话也不像别的地方那样粗鲁。 这让大家都起了逗留几天的念头。 正想着时，有个人指着远处的山峦说道：“领导，那边怎么了？” 王家旺顺着他的手指看去，只见远方山林中弥漫着浓重的黑烟，不禁脸色骤变。 “山火来了！” “山火来了！山火来了！” 此时薛成远还在教室里授课，忽然听到外面一片嘈杂声。“大家都留在教室别乱动，我出去看看什么情况。” 薛成远叮嘱了一番学生们后，便匆匆走出了教室。“发生什么事了？” 薛成远望着远处升起的黑烟，向旁边匆匆赶路的人问道：“怎么无缘无故就起火了？”“现在已经到了秋收季节，山上的东西都干燥易燃，再加上已经很久没有下雨了。” “具体是什么人在山上点了火，还是发生了什么意外引起的火灾，目前还无从得知，但得先上山看一看再说！” 薛成远随即跑回家中，更换了衣物，准备赶往长白山。“等等，你这到底要去干嘛？” 辛琇晶疑惑地看着薛成远问道：“是不是外面传言的那个山火？”“对，确实发生山火了，我作为护林队员必须即刻出发。” 收拾妥当后，薛成远带了些必要的物资、一瓶水，并拿上了枪，对着辛琇晶说道：“你去照看教室里的孩子们，别让他们乱跑，要是火烧下来了你就领孩子们下山避险。” “你要小心，千万不要硬拼，要是控制不住局面千万别上前！”“好，我会注意安全的，你快去照看孩子们吧。” 刚跑出几步，就被王家旺给叫住了：“成远，你要去哪儿？这不是起了山火吗？你还打算上去？” “王叔，你忘了我也是护林队员啊？首次上山就是您带我去的。”听到这，王家旺想了想确实没错。 虽然薛成远现在住在王家屯，但他还是护林队的一员。 护林队成员，不仅仅负责阻止乱 ** 及非法砍伐的行为，在出现类似山火这样的事件时更应冲向前线。 难道真的以为他们整天在山里拿的是公款闲钱吗！ “你上去的时候千万要小心，要是发现生命危险千万别硬闯。” “放心吧王叔，我心里有数的。” 薛成远答了一声后便往山的方向奔跑而去。 “领导，我们需要上去帮助灭火吗？我看山上那火很大啊！” “对，这样下去可能要烧到这边来了！”“要不然我们就先下山算了。” 此言一出，所有人齐刷刷地看向那个说话者，眼中皆充满了不满之色。 “怎么了？作为国家干部，之前在人家家里吃得挺香，现在山里一出事，就一个个想着往山下逃？”王家旺看了看说话的人：“你要记住你的身份，面对困难要迎难而上！而不是往后退缩！” 望着远处的山火，王家旺思索了一下：“我们对山上的情况不太熟悉，最好别贸然上山，免得添乱。” “在这里，我们可以看看山屯还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尽一份力，以保护山屯为先。如果山上真的有事，首先要带领孩子们、妇女和老人下山！”大家都觉得王家旺说得有道理。 虽说王家旺是山屯人，但他这样做显然是为了山屯着想。他们上山并不认路，万一被困住，反而会给救援人员增添负担，不如待在山屯里帮忙更为实际。 与此同时，薛成远一路疾跑，没多久便看到前方二十几个人的身影。“黄哥，你们上山为什么没叫上别人！” 薛成远跑到前方，发现黄挺带着山屯里年轻力壮的小伙子们正向起火地点奔跑。“成远，你怎么来了？不是没通知你吗？” 看到薛成远，黄挺有点惊讶地问道：“看你还在上课，就没叫你，是谁告诉你的？” “还用别人告诉我？这么大的火势，外边这么多浓烟，就算不想看见也不行啊。”薛成远望着远方，眉宇紧锁：“这是不是朝着国营林场的方向？” 第125章 苗子越好越要下狠心管教 “是那个方向，但还没到，应该在中途某处。”这群人不停奔跑向前：“那里有新建的部队驻扎点，还有一些国营林场的工人。火势这么大，对面应该也能看见。” 他们加快脚步，全力朝着火灾地点冲去。随着距离越来越近，黑烟愈发浓厚，热量也越来越明显。 此刻正值长白山的中秋时节，不久便会迎来深秋天气。去年立冬后的十几天，薛成远抵达长白山时，整个山岭已被白雪覆盖，气温极低。 眼下所有人穿着厚重的衣服，越发逼近火场，燥热之感也更加明显。一路上，各色家禽飞禽四散奔逃，小鹿与松鼠也乱窜一气。沿途甚至还看到了几只野狼和野猪从大家旁边经过，完全不顾大家的存在，拼命地向着众人来的方向逃离。 随着前进，越来越多的动物狂奔，有一些躲避不及，直接撞到人群上。 又走了一段距离，大火已开始从山林中冒出火苗。“不行了，前面太热了，上去会很危险！” 一旁，栓子喊道：“黄挺！你们护林队的其他人呢？怎么还不见踪影？”“我们这几个人怎么灭得了这大火？难不成拿命去填吗！” 黄挺高声招呼大家：“他们随后就到，我们现在得抓紧时间行动，山火不会等人，一旦蔓延开来，这长白山就得完蛋！” “虽然王家屯看上去距此较远，可现在已经进入秋季，一旦火烧起来就会难以控制。到时候蔓延到王家屯，村民们特别是孩子怎么办！” “大家都别啰嗦了！灭火不现实，马上开辟防火隔离带！” 薛成远高喊：“我记得这里有条溪流，我们找块树少些的地方，开辟出隔离带。前方若燃烧，就不能让它继续往前。” “确实是个办法！” 几个人有条不紊地往后撤，找到了一片较为稀疏、只混有少许小腿粗树木的低矮灌木丛。大家立即用随身携带的镰刀将所有的灌木砍倒并向后堆放。 薛成远拿出背后筐里的斧头劈向那些立起的大树。 其他人则拿着预备好的小木盆往返于防火带之间浇水。 可惜的是，长白山并无竹林的存在；否则通过用空竹导引水流会更加便利些。但现在只好采用这样繁琐的方式来应对。 人们尽管已累得气喘吁吁, 但仍在不停地劳作, 身体愈发无力, 劳动速度也随之放缓。 “黄挺！成远！兄弟们来了！” 后面传来了呼叫声。 黄挺转过脸看, 看到几个同为林场队的人终于赶到…… \"赶快帮忙啊, 我们都快没力气了!” 黄挺一边招呼来人一边感觉身旁温度似乎比先前更热了一些：“成远！你去休息一下，不要太卖力了，可要当心别伤了身体！” “你们自己休去，我才壮实, 怎么能跟你们一样!” \"哗!\" 又一棵树轰然倒塌时, 薛成远吆喝起赶来支援的队员: “大牛! 这棵树拉后去放！不要嫌麻烦！拉的越远越好！” \"明白!\" 尽管人定胜天的精神鼓舞着大家，可这山火仍旧在无情蔓延。 目前，国营林场员工及邻近的驻军团已经携带所有可用的装备到达失火山场。 “不对劲，这山火太大,光靠一面是拦不住的。” 于鹏旻盯着熊熊的火焰对身旁的林场黄主任说：“请问你这里总共有多少人在?” \"全场共计三百多人全部到了现场！ \" “你们300人在原地设阻，筑造防火线阻止火势蔓延。” “我的部队分成三个小队斜向进入其它三个区域，无论采用何方式、即便付出牺牲, 必须稳住局面并压制火势！” “此外还得调集四周村民，特别是妇孺、老幼, 发现有危险就全部转移下山。” “壮劳动力要动员全体上山灭火！必须控制住局势！” “清楚了！” 随即人们分散出去，在场的林场熟人则分别赶往临近的村庄通知。 大壮带着一个知路的林场员工穿过树林选取捷径，疾行至王家屯。 后面则紧紧跟随了一支带着多种灭火工具的营级队伍，迅速地深入灭火。 等到了地方一打听，王家屯里所有十六岁以上的男人分两批上了山，屯里的一些年轻的姑娘和媳妇也跟着上了山。只有几位大娘和婶子留在村里收拾贵重轻便的物品，随时准备在王家旺等人的带领下撤离下山。除了老木匠以外，就连老队长和采药人也都带上了必需品上山避难。 这次山火形势严峻，大家都无法置身事外。以前从未见过如此猛烈的火灾，火势凶猛得足以让人惊心动魄！“人家王家屯真有一套！” 徐大壮看着村里井然有序的情形不禁赞叹道，“我们都还在替人家担忧，没想到这里已经一切准备停当，做得比我们还要仔细。” “村里所有十六岁以上的男人都去了山上，姑娘媳妇们也没落下。实在是了不起！”“徐大壮，快点！我们也抓紧赶路吧。” “好！” 他俩朝着那烟雾弥漫的方向奔跑而去。这时，在距离大火几公里范围内的村庄，都被紧急召集了起来。不管是李家屯、白家屯还是靠山屯，无论他们之间有什么纠葛与争议，但他们都知道自己生于斯、长于斯，无人敢于放松警惕，即使长白山已经很久无战火，而如今却似战火重燃，而这一仗面对的是大自然这个敌人，无论是军是民，都要同心协力，向这灾难宣战，不惜以性命为赌注，赢得对抗自然之力量的时间。 我们倒要看看是你老天厉害，还是长白山人的坚强意志与勇气更强，北方人民的决心更为坚韧！ “钟跃民，张海洋！你们慢点跑！不要掉队！”背后传来了于鹏旻的大吼声。看到像坐着轿车一样的钟跃民和张海洋两人，不顾行军队形纪律，在队尾一路狂奔到最前时，他就厉声道，“懂不知道什么叫队伍纪律？如果再来一次，回去就把你们给关到禁闭室，情况更严重者将给予军法处分！” “团长啊，那些事回来以后再说，这大火都快要烧去别的村庄了，我们着急呐！” “光你们急有啥用？这样乱跑，到了火场就没力气救人了，你们这是添乱！”“团长！我们身体好得很！没事！其他事情等回去再说！百姓的生命才是最重要的！”说完这两兄弟加快了脚步，在队伍前冲出了很远的距离。 “真该死！这对毛头小子！跑这么快！”一直随队穿越树林的于鹏旻骂骂咧咧：“记住他们，等到火势控制之后把他们都押去关禁闭，一个不少每人一个月。” “团长说关禁闭没异议，为啥你自己偷偷笑？”旁边的营级教导员见于鹏旻笑着问道：“这是两个出色的苗子，恐怕到时候下手就心软啦。” “苗子越好越要下狠心管教，多让他们多加锻炼才行！” “那你还是记得赶紧记一下再说。” 于鹏旻早就盯上这两个活泼调皮的好材料了。 好兵的确是好兵，但是还需要更多锻炼，特别是不服从指挥的行为绝对不能纵容！也就是于鹏旻知道钟跃民和张海洋跟山屯里的薛成远有些关系，心里难免带着些私心，这才只让他们关禁闭了事。换个严厉点的团长，早就让他们直接被遣返回去了，还得记入档案！ 还是要认真训练才行，动作还是太慢，太过急躁，毕竟他们是将来的干部。 “钟跃民！这次完了，当着这么多战友的面，你不给团长面子，还不听命令。” 张海洋一路跑，边喘气边对旁边的钟跃民说道：“这下咱们可能真的要回四九城继续闲着了。” “不可能的，你相信我！” 钟跃民不停奔跑，转了转眼珠子：“我已经把团长那脾气研究透了，到时候给他找个台阶就行了。” “被退回倒不至于，但禁闭肯定是免不了的，到时候还得蹲上一阵子。” “你就听着吧。” 张海洋内心也拿不准这次事情最后会怎样，但跑都跑出来了，想太多也没用，赶紧朝着王家屯跑！ “是这条路吗？千万别跑错了！那样性质就不同了！违抗命令就变成逃兵，真会被抓起来的！” “没问题，你看看那前面的烟不是吗？” 钟跃民带着张海洋一路向烟火方向奔跑。 “你就那么确定成远一定在那里？如果他不在，咱们还得专程跑一趟王家屯吗？” 张海洋好奇地看着钟跃民问道：“你要是错了，咱们岂不是白跑了？” “你信我就对了。根据我的了解，这么大一件事，他肯定坐不住！跟着我没错！” 两个人绕了一圈来到另一侧，远距离都能感受到炙热的气浪，看见了熊熊的火光。 不久之后就听到远处传来的大叫声： “这边扛不住了，火就要烧过来了！” “这里已经清完了！后退！快后退！” 直到钟跃民二人靠近时，看到前方的几十个人里甚至包括一些女性，所有人正尽全力阻断火势蔓延。 “成远！成远！别再砍树了！退后！” “最后一棵大树，砍完了这片地方就没树了！” 第126章 这小子原来这么剽悍 “如果不赶紧处理这棵树，一旦燃烧坍塌砸到我们这，火势扩散开来，清理这么久的地方就全废了！” “不能再砍了！火来得太快！成远！” 顺着喊声望去，钟跃民发现其他人都在往后撤退，只有薛成远一个人在那儿继续砍树。 “成远！赶快退后！” 眼见火势逼近，钟跃民奋力向薛成远奔去。 但跑到一半却被按倒在地，无法动弹。 “放开我！让我走！” “你是不是疯了？”大牛按着钟跃民：“火势已经烧到近前！你还往里面冲是要找死吗！” “成远还没回来！我要把他拉出来！” “你 ** 别添乱！成远上山护林那么多年，什么没见过？你现在去只会给他增加麻烦！” “你知道成远从早上到现在砍了多久的树吗？斧头都断了三把，你不让他把最后一棵树砍完，出了问题，之前的努力全都白费了！” 钟跃民使劲挣扎道：“真是见鬼了！那么多人都在旁边站着，让成远一个人砍树！你们的手呢！” “成远一个来这儿下乡的人，都在拼命保护这片林子！要是换成别人早就不行了！”“如果能换早就换了，用得着你来说？现在这关键时刻，你别给我们添乱！” 看着钟跃民被制住，周围那么多人围着，张海洋在一旁着急得不行。这帮人根本不会让他通过，别说他打不过那么多人，即便打得过也不应该动手。 “成远！” 只见薛成远猛力地挥动着最后一斧，将树前的缺口扩大，再往后用力踹了几脚之后飞快地撤回。 刚跑出去没多远，树木倒下，立刻就被山火吞噬了。 “大家都撤开！别都站在这里堵着路，留下几个人观察火势别让它扩散回来。其他人换个地方，赶快建立新的防火带！” “钟跃民，起来了！正好人手不足，赶紧跟我走。” 薛成远拍拍大牛的肩膀，让其松开钟跃民，把他拉了起来，“张海洋，你们是怎么回事？不是来当逃兵的吧？” “说什么废话呢！才不是当逃兵！” 看到薛成远没事，张海洋舒了一口气：“我们部队上山支援救火来了。”“都上山了？” “除了少数留守外，其他人都上来了。” “还有国营林场和附近各村庄的人手，全都赶来支援救火了。” “我们团长带领的大队已经出发，有好几百人正往这里来，要把这片山火消灭掉！” “大伙儿都听见了，救援部队来了！我们要军民一心，还有什么可怕的山火不能解决的！” 薛成远说着找来老队长，聚集大家一起，确定没有遗漏，并让栓子在这里值守，监视火情，有变化立即通知。 确认这里火势得到控制，众人立刻转移到另一个区域灭火。 “成远啊，以后这样的事情尽量少做。不要拿自己的命冒险，你的命很宝贵呢！” 老队长看到薛成远大汗淋漓的样子，心疼得紧，感觉他去比自己上阵都难受。 “老队长，话不是这么说，谁不是一条命、一颗脑袋，怎么能有这样的想法？这就该批评了。” 说着，薛成远从背篓里拿出一个水罐子，喝了口带着温度的水，原本凉爽的泉水现在已经变温了。 “不一样，责任不一样，干活也要有所区别，以后你千万不要再以身涉险，我去了你都不能去。” 薛成远微微一笑，并未直接回应。他转向大伙催促道：“老队长，平常成远是不是也在村子中这样做的？” 钟跃民目送着逐渐远去的薛成远，一边走一边问道：“这小子原来这么剽悍啊？” “你们从小认识，你还问我？” “可真没见过他这个样子，在四九城时完全不是这样啊。到了长白山后，变得太不一样了。” “这就是上面安排知青下乡的目的吧，让知青们改变我们，同时也让我们改变他们。”老队长的话让钟跃民觉得颇有道理。 想起自己当初在陕北土炕上那无所事事的模样，只是吃完了睡，睡醒了吃。这就是差距吗？ 薛成远和他的伙伴们在另一边忙碌着，没过多久，于鹏旻带着数百人赶来。 “同志！你有没有看见钟跃民和张海洋？就是两个穿军装的年轻人。” 于鹏旻上前问那些正忙着的人。“前面就在那里忙呢！” 顺着对方所指方向看过去，只见钟跃民和张海洋正在挥汗奋战。 “挺好，觉悟还挺高，给他们记录下来。” “所有人员迅速上前，以排为单位展开成扇形，每一排负责一个区域，务必将山火阻隔住！” “是！” 一时之间，大军迅速进入王家屯，配合护林队一起作业，人多了，隔离带的工作进展神速。 山火即将到来之时，夜幕已经降临，六七百人连续几个小时不停地劳作，建成了数公里长、约50米宽的防火隔离带，成功阻截了即将威胁到王家屯的山火。 完成防火隔离带之后，所有人按命令往后撤了一百多米才开始歇息，大家都瘫坐在地上，剧烈的劳动让所有人都累得不行，肚子又空又饿。幸好旁边有条溪流可以暂时解渴，否则不仅是累死、饿死，还会因缺水而面临危险。 在这片繁忙的场景旁并没有煮开水的时间，人们只好把溪水舀起直接喝下去。至于是否会有病，那都是以后的事了；若是严重脱水，在这里可就真的致命了。 与此同时，在长白山另一边的一个哨点，上次薛成远巡逻到达之处，有几个守卫人员用望远镜看着这一切。 “山火越来越厉害了。” “这火势只能在那边燃烧，绝对不能再蔓延到这里来。” “一旦有火舌逼近我们的边界，必须向对岸发出警告。” 这些守卫人员一边遥望着长白山脉，一边聊着山火的情况以及晚上的饮食计划。是喝酒聊天吃烤肉还是伏特加以大香肠？他们安坐一旁观望着对面的忙碌景象。 “大家都别躺着，站起来活动活动，躺着对身体不好！” 薛成远喊着让大家站起来：“刚刚我让我的鹰带信回去，估计马上就能送来饭菜。” “于团长，待会从山村里送到这儿的食物如果不够，请别介意。” “没有的事，其实我们每个人出门时都带上了一些干粮。”于鹏旻看着周围战士随身带着的炒面袋子，若真的出现什么意外状况至少有水喝就很不错了。 “哪来的额外口粮啊，这是轻装行动，带多少算多少？” “你们就别想着不拿老百姓一针一线的事情了，我们现在可是军民一家亲，只要有我们老百姓的一口吃的，也得有你们的一份。” “凡是忙着干活的，一个都不能饿着！” 听了薛成远这番话，于鹏旻心中感到格外温暖。即使眼下还没有饭菜送来，这份情谊已经感受到了。 如果之后还是没有食物送来，他们还得把自己的炒面分给面前的山屯护林队。 众人在此休息片刻，体力略有恢复，部队也开始准备食用平时很少吃的炒面。 通常这种时候都是由炊事班和后勤人员负责饮食，但由于今天的突发状况，只能将备用的炒面拿来应急。 于鹏旻注意到山屯护林队手中空无一物，而且还没有人送饭过来，于是站起来招呼所有人：“战友们，目前这里的情况暂时稳定下来了，按照惯例应该给大家一些食物补充能量。” “我们在这里忙活了这么久，辛苦了一整天，而那些比我们更早投入工作的山屯护林队的同志们其实更为劳累了！” “看着我们吃饭却不给他们也一份是不符合道理的。军民鱼水情，军民互助绝不仅仅是说说而已。” “我们的炒面确实有限，那么大家平均分一分，把一部分留出来让那些同样饿着肚子的王家屯的同志们也能有所补充，不然多尴尬。” “起码让他们几十位同志有点东西吃吧？我们所拥有的每一粒粮食，都是他们辛苦耕种后奉献出来的。” 听完于鹏旻的建议，战士们没有一丝犹豫。六百多位战士每人出一小份，很快就凑出了近二十斤的炒面。 “虽然这些都是临时携带的，希望大家都能稍微分点。” 但是老队长不断摆手：“这怎么行！绝对不能吃军粮，绝对不行！” 于鹏旻坚持递给老队长：“您是王家屯的大队长，我知道您是一名抗战老兵，曾经战斗在前线。既然我现在作为领导，希望各位士兵能遵从命令接受这些粮食品，就算退伍了还是士兵的身份，应该继续发扬优良作风。” “所谓的军粮其实就是百姓们一点一滴供应给我们大家的！” 眼见老队长还是不动，薛成远过来帮助拿过粮袋。“老队长，领导给出的，必须要收好，我们不能因为平时吃的挺好就不愿意受苦了。” “成远，你说什么呢？”老队长又无奈又好笑道。“这东西是军粮，我们是不该取用的。” “收下吧，大家都知道你们也在一线作战，不妨当成是部队请你吃饭，之后找机会再请回。” 第127章 共同度过艰难时刻 于是看到送来的还只有一点点粮食的情况下，打开袋子里分一些以充饥。这时发现所谓“炒面”并非平时意义上的炒制面条，而是由几种不同种类的粉末调合而成。 刚才还笑话战士们的伙食不如山屯，现在看看这口粮，还真如此。“怎么？没见过这玩意儿吧？” 老队长看着薛成远的表情，轻轻接过了面粉袋：“我当时去对付黄毛鬼子的时候，刚开始这种东西还吃不上。” “挖野菜、每天四两主食，就这么多。别说这炒面了，想吃都没得吃。” “我还记得当时第一次吃到炒面时差点没噎死，本来是要和水一起吃，但我太急了，就抓起来生吃了。” 老队长说到这里，笑了：“不过后来慢慢就好起来了，吃得也越来越好，最后连黄毛鬼子的牛肉罐头都吃上了，那个香啊！” “还有一种黑乎乎的东西叫啥‘巧克力’，苦得像喝中药似的，真是不知道那些鬼子是怎么吃得下去的。” “不聊了，我去给大家分分这些口粮，也让大家尝尝味道。” 老队长正准备离开，薛成远把他拦住了。“别分了，老队长，还是把这些食物退回去吧。” “为什么？” “山屯的人来了。” 顺着薛成远所指的方向，老队长看到远处闪过火把，手电筒也照亮了前方。“老队长！成远！咱们给你们送吃的来啦！” “爷！大爷！薛老师！我们给你们送饭来啦！”“成远！我来了！” 听到动静，饿了一整天的王家屯护林队员们心情顿时振奋起来。“真的来了！我们屯里的人真的来了！” “我听见我家孩子的喊声了！” 薛成远听到动静后，吩咐人举起照亮用具迎接上来。 这段路本来就挺长，再加上扛着箩筐，提着饭菜，更是不易。 山屯里的青壮劳力都上了山，留守的是年龄稍大的妇女和半大的孩子。于鹏旻看到山下亮着火把，薛成远一群人往下走去，先是愣了愣，随后笑道：“我们还是要按我们的规矩吃饭，老百姓们的粮食也不多。” “对啊，他们的伙食也不见得多好。” 等王家屯的村民们见到薛成远等人时，李秀娟急忙问道：“老队长，我家那位没事儿吧？” “你家人好得很，放心吧。” 李秀娟意识到自己这么说有点不合适，又连忙补充道：“屯里的其他人也都好吗？”老队长笑着说：“咱们屯里的人都健健康康的，放心吧。” “秀娟嫂子别问了，赶快把这些东西送到大家手里，赶紧回屯里。”“屯里那些小孩子没人看着可不行！” “对对对！” 旁边的王家旺喊道：“大家快点把这些食物送出去，让村民们和战士们都能吃上热乎的饭菜！” “就怕不够啊！” “只要有吃的总比没有强啊！” 薛成远走上前去，接过辛琇晶肩上的担子：“辛苦了。” “应当的！” 辛琇晶龇牙咧嘴地，肩膀疼得都僵硬了，被这么一摸，倒抽了一口冷气。她的肩膀都被担子磨破了。 “赶紧都搭把手，我们马上过去，一起去吃饭。” 大伙儿急忙上去，把所有东西全部接过来，然后往原处走去。 “战友们！别再吃干粮了！村里给你们备了饭菜！赶紧来吃饭啦！”老队长扛着扁担，拎着篮子喊道，“为了犒劳大家，我们王家屯炖了五只鸡、十只鸭、两百个鸡蛋，还有很多馒头，保证每个人都能吃饱！” “还有薛成远同志捐的十五斤蜂蜜，八十颗咸鸭蛋哦！” 难怪王家屯的人来得比较晚，准备这些饭菜肯定需要不少时间。况且还要走这么长一段山路，真是辛苦他们了。“什么？有鸡肉鸭肉还有鸡蛋，还带蜂蜜咸鸭蛋？”“天哪！真的假的！” 听到老队长的大喊，正忙着干活的战士们都怔住了。这真的假的？这些可是在军中难以尝到的美味！ 于鹏旻愣在那里，旁边的政治教导员轻声提醒：“团长？团长？” “嗯？” “村里的乡亲喊咱们吃饭呢，过去不？” 于鹏旻缓过神来，看了看四周停下手中的战士，那期盼的眼神虽然在夜色里模模糊糊，但他仍能感受到其中充满期待。“去！” 于鹏旻果断说道：“我们刚给村民们分干粮，乡亲们立马给我们送来饭菜，肉蛋蜂蜜水一个不落！咱们一定要领这份情！” 随后，于鹏旻一下令，战士们迅速上前帮忙搬动王家屯乡亲带来的东西。火把集中在一起成了篝火，扩大了一圈照明范围。 “团长，真的哎！炖鸡炖鸭还带着鸡蛋呢！”“这个罐子里装的是什么呀？” “是蜂蜜啊！刚才不是听村里的乡亲说了嘛，这是我们成远给带来的，还有那些咸鸭蛋。” 钟跃民在一旁得意非凡——看看自己的老朋友在四九城就已经很出色，现在下到基层，依旧是这般优秀。十五斤蜂蜜，八十只咸鸭蛋——简直拿出了老本！ 这边，于鹏旻望着帮助他们的村里的老年妇人及那一群十三四岁的半大孩子不停地揉着酸痛的肩膀，心里不由自主涌起一股暖流，站起身。 见团长起身，在场的人都静默了下来。 “乡亲们与战友们，今天的这一幕意义重大，我们在这次与灾难竞速的过程当中赢取了宝贵的时间。不过，今天我们最宝贵的成就不在于成功阻止了火势的蔓延，而在军民之间的深厚情感。” “军爱民如鱼得水一样！这种团结的力量是我们战胜一切困难的根本！” “虽然我们现在所获的成功是有限且短暂时的，但只要这种团结的精神延续下去，再猛烈的灾难，最终也必定被我们击败，胜利终将属于我们每一个人！” “让我们珍惜这份美食与人民的关怀，共同度过艰难时刻。” “全体战士注意！”“立正，行注目礼！” 瞬间，六百多名战士放下手中的活计，整齐地站起身，朝着王家屯的方向集体敬礼。那一对对眼中仿佛闪耀着星辰，异常明亮。 今天，他们深切体会到了为何披上这一身军装的意义，更是明白了穿着这套制服究竟是在为谁护航。 十天后…… 长白山的山火终于被全部扑灭，防火隔离区内的树木也被火焰吞噬殆尽。这是一场所有长白山人记忆中最为严重的一次火灾，不论从受灾范围、火势烈度，还是毁坏程度来说，都是前所未有。 从王家屯到国营林场之间，留下了一片广阔的焦土。 若是这个年代能有高空俯瞰，会发现这块黑黢黢的空地被金黄色的秋叶紧紧包围。 就如同一抹乌黑镶嵌在一头金发之间，显得极为醒目。 火灾的原因最终查明，原来是由于林中的落叶年久累积，下层树叶不见阳光又受到湿气侵蚀而腐朽。 ** 过程中产生的可燃气体——即沼气，随着落叶越积越厚，底部温度逐步升高，在干燥天气的作用下，导致了自燃。 “成远，忙呢？” 此时，老队长在村子里走着，正好瞧见薛成远在家里的院子里清洗鸭蛋。“嘿，这鸭蛋是部队送来的，说不让拿我们的东西。” 薛成远见老队长走过，笑嘻嘻地说：“他们说没有绿皮蛋就拿了些自家鸭子下的鸡蛋来。还有蜂蜜，说也没办法，就用现金支付了。” “本来也没打算要他们的，但他们说上头下了指示，不允许收咱们的东西。”薛成远继续道：“对方的好意咱们心领了，但既然是规矩，咱们也要守着才行啊。” 老队长吸了一口旱烟，吐着烟雾笑道：“军队有自己的纪律，咱们自然不能破坏。” “这不是硬塞给我们了嘛。” 薛成远回想着那天送来东西的情形，不由地有些无奈。 “哎呀，原本部队送来的是些物品，结果却是钟跃民这两个小子跑来的。” 薛成远回忆起钟跃民那嬉皮笑脸的样子，以为他是变好了，不曾想到他竟然依旧故伎重演。 虽然如此，这小子倒是有心肠，起码还知道带东西过来。 刚拿到新的军靴时，这个调皮鬼和他的好友张海洋省下一双，给薛成远带过来，大小合适，质量也不错。 这可是外面买不到的东西，也算是给薛成远一点安慰。“如果不是关系铁，哪里会有这样的事。” 老队长笑道：“还是你们这些从小一块长大的才能这么随意，一般人谁敢这么做。” “说得是。”“的确如此。” 这边收拾完鸭蛋后，薛成远把东西全交给辛琇晶，让她处理。“成远！我爸问你上不上山采药！” 刚进屋没一会儿，王伟强就在门外大声喊道：“我爸说上次提到的那个好东西一直没动，就等着你上山呢！” “还是那件？” “没错，早就跟你说过了。” “行，马上过来。” 薛成远喝了口水平复下气力，拿起背篓准备上山。“才休息了一会儿，这就又要上山？” 辛琇晶见薛成远动作，好奇地问：“累得那个样子，还没好好休息，这会儿能上山吗？” “没问题，我这恢复速度快。而且老药所说的那东西确实珍贵，等我处理完了这边的事务，自然会上山。” 第128章 找不到立足之地 “如果不是我说让他等我，早就被他摘走了。”“他难道不怕别人摘了？” 薛成远笑着回应：“如果有人能摘走，他又怎么可能会等我呢。” “那种东西长在绝壁之上，寻常人别说摘，见都见不到，地点也只有他自己知道。” “走啦！” 拿了装备，薛成远一路往采药人的居所赶去：“老药，快准备！已经绑好了绳索，迟点就被武老六抢去了！” “他就这点出息，有想法也没这个命。” 两位背着工具、持着镐头与绳子走出来的采药人说道：“一般看到那样的环境，别说是采摘了，人都要腿软。” “要是让武老六独自前去，早就没有命了。” 听到这话，薛成远大笑道：“难怪你不慌不忙，敢情这是去一个谁都不活命的地方呀！” “的确是这样，长在这种峭壁边上的药材，要不然早就被人家给收走了。” “确实是这么个道理。” 一行人带着物资朝着山的方向走去。 “对了，有没有带上吃的？这次路程很远，不要等到达目的地饿坏了，人没力气。” “这点你就不用担心，我每次都随身带着吃食，绝不会挨饿。” “老药，你们两个可别忘记携带食物。” 薛成远望着两位采药人说道：“现在山区管控得严格，不允许在山中吸烟和明火出现。” “当然有带一些吃的，不过不准火源这种规矩对我们影响不大；我已经选好地方了——四处岩石围绕连杂草都没有，即使想要点起什么来也不可能。” 采药人大笑道：“但愿我们到时候做饭时护林队员不会忽然来，第一次见面直接就把我和小子俩抓走。” “哈，谁知道他们啥时候过来呢。” 说说笑笑中，薛成远跟随两人一路东去，并顺道转了个方向到林区保护站点问候一番。 现在的护林队跟以前截然不同了。这次山火烧得这么大，要不是护林队和山屯人第一时间赶来控制住了一部分火势，那后果不堪设想！ 现在上级还在考虑进一步提高护林队的待遇，毕竟这里的生活条件确实艰苦，队员们常年不能下山，靠着周围山屯的人帮助确实不是长久之计。 甚至薛成远还听说，他们打算扩大护林队的编制，新招的人员也将从周围的山屯里挑选。 这样一来，可以让山屯中的一些人脱离原本的农业劳动，转为正式职工。 尽管工资确实不高，但总比在山屯里没事干好得多。 地里的收成一年才会有多少？能指望它变出黄金来？这对长白山的一些山屯人来说，简直是个大好消息。 即便是一些山下的公社大队也在打这个名额的主意，想着派人去当护林员。 毕竟，大家都很穷，既然当不成兵，当个护林员也算有了固定的工作。 这么看来，薛成远现在反而成了当年下乡插队但并未离开的人中最幸运的一批。 “成远，明天你还去护林队吗？” “明天还是要去。黄哥不希望我去，说是他独自完成我那份巡林任务，我就在山下忙自己的事情就好了。” 薛成远边嗑着他刚刚在经过的松树上摘的松子边说道：“要是护林队里都是我们屯的人，我也就放心不去了。” “可是这些人大部分是山下派来的，偶尔请黄哥代劳还好，如果经常不去，谁知道人家怎么想呢？” “再说，我在护林队工作才是我的本职嘛，帮村里孩子们补课只是顺便的事。” 王伟强听了之后，点了点头，也没再多说什么。 当天他们又继续前行了大约六七个小时，当太阳偏西时，才终于到达采药人口中的那处山崖旁。 “老药，你说的地方还真偏啊，难怪武老六都不知道。” “一般人谁会来这里？什么都没有，除非是来这里寻短见。” 说着，采药人带着薛成远来到了悬崖边缘。 站在这悬崖之上向下一望，虽说称为万丈深渊有点夸张，但高度恐怕也差不多了。 “东西就在这，看见没？那个只露出一小节头的东西。” 采药人指着下方那抹暗红色说道：“普通人谁能摘得到？这一两百米的高度，往下费力，回来更是困难。” “没有两三个伙伴拉一把，半路上筋疲力尽，那只能等着死了！” “即便是这样也需要高超的技术，因为下面的石缝很小，下去找不到立足之地，下来难，回去就更难。” 薛成远点点头，望着下方因落日余晖照射而在深黄色树叶上泛着金光的一片，更加清楚地看到了那灵芝的位置。 通过强化身体后的空间水，这时他甚至将那株灵芝看得一清二楚。 相比上次武老六送来的那块灵芝，这次这块，仅仅露出的一角就已经显示出了它的巨大。 “这块灵芝怎么说？你大概心里有数吧，多少年份了？”有人问道。 “依据古书中的记载及以前见到过的五百年灵芝来看。”采药人举起一个手指，“这个至少应该是这个数。” “有一千年？” 薛成远心里有了盘算。 上次的千年人参和这次至少有千年的灵芝,这证明长白山真是藏宝丰富！“来吧！” “这种好东西我们必须将之采到手！如此珍贵之物怎么能任由其在这里被风雨洗礼，我们应该去好好照顾！”他接着补充说。 “今天就算了吧，马上就要天黑，夜里既看不清也很不安全”。 采药人打量着下方的状况思前想后说：“咱们一路上来耗费许多气力，不妨先休息一下填饱肚子；等到明天一大早再来处理。” “可是今晚我们住哪呢？”王伟强望着四周尽是石头并无栖身处所，满腹疑惑的向自己的父亲询问： \"你有什么好的打算吗? 这里一片荒凉，没有什么遮蔽之处……\" “眼瞅着深秋已至，要在野外住宿一夜对我们来说都是极其艰难的考验，你的年纪更是不适宜这样做。” “如果我们计划在此露宿，那当初何不在林场待一整晚，第二天清晨再赶回来呢。” “不行，”采药人坚决地否定了。 \"你要明白选择今日出发的理由正是考虑到困难度较高需保存好精力。” “林场和王家村相距不远，所以直接明日在那动身其实更方便。然而距离林队所在地也不远？“ “别担心今晚睡觉的问题。在这附近有一个废屋子能够帮助我们暂时避冷。” “我最近过来时带了好几箱干燥乌拉草放进去, 夜里睡个觉应该不冷。“ “如果食物流畅就好，” 听了此，薛成远不由赞叹道，\"还是你考虑周到啊老药！\"“已经准备好已久，真是难得！\" “做每件事务必都要预先规划，步步为营地实施, 怎能在最后时才发现问题而不知所措。”“否则很可能将原本顺利的事情也搞得复杂。” 在叙述过程中采药人似无心实有意般朝王伟强看了一眼让对方感到局促不安。 看样子他老人家这是借此事教导孩子，关键采药人的论断也让王伟强无法回击。 换而言之，在这里表示不同意会伤父尊严。何况对方所言亦合情合理。 正在此时，有人不经意间瞥见远方，有个身影慢慢出现在树林之中并向着人群走过来。 “哎呀，说曹操曹操就到，怎么走到哪儿都能碰到这家伙。”听到采药人的这番话，薛成远望了过去。 一张熟悉的面孔映入眼帘。而且这张脸，还和灵芝有关。“武老六！你从哪儿来的？” 薛成远喊着远处那人，招手让采药人和王伟强跟上。“从山那边的一个村子过来的，从那儿收了些药材。” 走近后，武老六看到薛成远等人，神色显得有些古怪：“你们在这儿干什么？这个地方有什么好待的？” “老药该不是发现了什么宝贝吧？往山上走时以前都是一个人来的，这次却是一群人结伴，这是要搞大事情啊！” “老药，咱们赶快过去吧，上次我去的那个地方……” “成远！别说啦！” 老药显然明白了薛成远的意思，连忙打断了他的话：“我们要回王家屯了。”“武老六，我们就先走了。” 看着几个人要转身离开，武老六看看旁边的悬崖，想了想，还是跟了上去：“我说老药，许久未见了，怎么一见面就着急走呢？” “有什么困难的事，说出来，说不定我能帮你解决一些。”“你帮什么？是不是帮把我辛辛苦苦找到的药材都抢走？” 采药人继续往前走：“你自己去找你的药材，我自己找我的，这些消息都是各自收集的，你再说这种话干什么？” “看看你这句话说得，咱们都是同僚，互相帮忙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嘛。” 说着，武老六凑近薛成远，堆着笑问：“薛老师，还记得我吗？” “武老六嘛，怎么可能不记得，当年差点被你害死了，连小命都险些保不住。”“不是，我是……” 听了薛成远的话，武老六瞬间无言以对。这王家屯出来的人是怎么回事啊！ 每个人说话咋就这么不留情面？以后这还怎么沟通啊，简直是把对话的路堵死了。 第129章 我的安危就靠你了 跟着走了很久，武老六说什么都问不出来个所以然，只好带着不甘心离去。“老药，你和武老六有什么深仇大恨吗？” “没什么仇恨，但同行是冤家，更何况这人让人无法信任。” 采药人提了提背篓：“这个家伙不好说，不要离得太近，这家伙靠不住。” “按我对他的了解，跟着我们一路后，他一会儿肯定会去悬崖边上探探。”“你这点都不着急？” “我着急啥？找到了又能摘下来？就连我们都摘不了，他又一个人赶了这么远的路，手上连个工具绳索都没有。” “自己一人爬上去爬下来，脱力了跌下来只有一个结果——送命。” 采药人看着不远处的小屋，催促道：“别提他了，他自己去摘吧。” “反正这独行者是不会找别人搭伴的。” 等众人来到小屋前，扫视一番，检查四周是否有蛇虫猛兽盘踞。 “这间屋子虽然不大，但是供我们几人住宿足够了。” 采药人走进屋子，把东西放下：“这应该是先前巡山人建造的，不知为何就废弃了。” “幸好废弃了，否则也没我们的事了。”薛成远接过话茬。 “成远，你是护林队的，看看咱们这情况能不能做饭。”采药人望着薛成远说道，“至少得烧点热水，晚上如果烧火，房子里全是干草，容易引发火灾，我们也没什么办法处理。” “做饭没问题，地上尽是石头，要是石头能点燃就奇怪了，说不定还能发现什么矿藏，那也算是为国家做了贡献。”他继续说道。 沿途几乎没什么土壤，别说树木了，甚至连点绿色都难觅踪迹。仅有的一些枯草散落在周围。仁人捡了些树枝，在外面生起篝火，找了块石头的缝隙插了一根木棍，挂上了采药人带来的壶，壶里的水是从不远处的小溪取来的。 [……求鲜花……] 解决了温饱问题，仁人收拾妥当熄灭篝火后，倒头就睡了。第二天早上吃过早饭，他们就开始忙碌。 而在另一边，悬崖边上，一人急得不停地转圈。武老六在离开后想起之前仁人的位置，又折了回来。 他的视力不如采药人和薛成远好，只看见悬崖下方有个小黑点，不确定是什么东西，但他猜测可能是灵芝或其他珍贵药材。 考虑到这种距离能看到的小黑点，大概率是灵芝。这个发现让他兴奋不已，几百年的灵芝肯定比上次给薛成远的那个要好多了！摘下来后，今后的日子都不必愁了。 但他手中仅有一段不足长度的绳索，周围也没有可以系住的地方。更重要的是，他若不能迅速拿到灵芝，一旦被采药人他们发现，他根本没有机会。 毕竟王伟强和薛成远身上带着枪。万一在这样偏僻的地方爆发冲突，一枪就能让他命丧山崖，绝无活路。该怎么办！该怎么办！ 武老六焦虑不已，直到第二天天蒙蒙亮时，薛成远和仁人已经开始吃早饭。“爸，你说那个武老六现在会在哪儿？” “要么在悬崖边上，要么已经坠落到底。”采药人边吃饭边说，“既然发现有收获，他绝对不会离开，要是没看到他，那就是坠崖了，不可能有别的选择。” 听了这话，薛成远竟有点小期待。他虽然从未见过有人跌落悬崖，但对这种未知结果充满好奇。 等吃完早饭，仁人绑好了老药事先准备好的两百多米长的绳索，准备朝悬崖边前行。 “果然如您所说，他在那里呢，爸。” 王伟强指向远处的一个黑点：“真够深入的，一个人在这里躺着？他不会被冻死吧？” “能在后半夜避开野兽已经是他的好运了，要是真遇到什么，估计早就没命了。”众人走近一看，发现武老六身上缠着绳索，旁边放着一把铁镐，整个身体紧缩，额头上满是汗珠。“这情形有点不对劲。” 仔细检查后发现，武老六高烧不退，摸了他的额头，滚烫得吓人。 “这高烧得多严重啊？幸好我们发现了，否则就麻烦了。” “不发烧才怪呢！这么一晚上，风吹着都能把他冻僵，不死就算走运了！”最后在草药人的建议下，王伟强与其他人一起把武老六抬进了附近的茅屋，并从他的背篓里取出了中草药开始熬制药剂帮他退热。这时，一旁的薛成远却没有动手帮忙。 前面救助这个人纯粹是被迫为之，因为他们被野猪追赶，他的心中所想其实还是那颗珍贵的灵芝。今天无论如何也要得手！ “需不需要休息一会儿？” 薛成远绑好了安全绳，见采药人气喘吁吁地站旁边：“先把人弄到屋子里再回来，那时候这灵芝还能摘不？” “当然要摘，但得先休息个半小时再说。” 采药人看着薛成远提议道：“之后，我们可以去找个大石块把绳子固定上以增加安全性。” “现在我们就动身找石块过来，这样一来休息好了后也能确保稳固。” 所有人动身，找了好几块重达两三百斤的巨型石块，若不是有健硕如薛成远和王伟强这样的大力士存在，在如此长距离范围内运送这些东西，一般人几乎无法胜任这个重任。他们在确认了石块的安全性之后，又继续利用原本就属于武老六的绳索加固绳结，确保人在下方作业时，不会由于滑动而导致断裂。 休整过程中，人们聚在一起讨论谁最适合下去执行采药任务： “我比较轻巧耗体力也少。还是由我下去比较合适，你们下来根本不知道如何采灵芝。” “父亲，您这是在说什么呢？尽管您较省力气，可您自身并不具备足够体魄，那说这话又意义何在？” “说得没错。” 听到这儿，薛成远赞同地频频点头： “你就不要想着下去了，你下去等于不下去，你明明是认为出事时可以更方便让我们两个把你救上去，这一点我还是看得出来的。” “嘿！我们还没下去，你想这么多作甚？” 面对儿子的回答，老草药人蹙起眉头道：“不是我不想让你们参与，实在是你们缺乏这方面的经验，万一出现问题谁都处理不了。我带着一个人就已经很吃力，更别说下面那个人了。” “你说的是同样的道理！你也只考虑我和他在紧急状况下的救助吧？”薛成远摆了摆手说：“老药你不必考虑了，你不行。” “伟强哥，依我看，你刚才忙活这么久，体力消耗很大，还是你在上面比较好，我下去比较合适。” “你别说话，听我说。”薛成远打断正准备开口的王伟强，继续说道：“我跟着老药进山这么多次，见得多，采药也熟练。” “别看我年纪不大，但在这山上经历过的险境比你多得多，而且我更加沉着冷静。”他强调，“更重要的是，我的体力是我们村子最强的，这点你得承认吧？” 王伟强本还想争取几句，但在薛成远的最后一番话下只好作罢，最后无奈地点点头。事实确如薛成远所说，他不仅有超强的耐力，连带着灭火时的表现也让人刮目相看——薛成远一个人干了个不停，几乎就没休息过。 那段时间全村的人加上部队的官兵都被薛成远旺盛的精力折服。对方团长远说过：如果不是薛成远目前的工作对村里更为重要，他恨不得立即把薛成远招进军队去——因为他射击精准、文化程度高、体能优秀。 “好，别废话了。” 薛成远催促道：“老药快些绑绳子，我的安危就靠你了。” 采药的老者没吱声，过来给薛成远绑上安全绳。“我下去后，请时刻盯紧，我不希望等我回来时已经没有人拉我一把了。” “嗯。” 待绳索固定完毕，老药又取来一根备用绳，在主绳后方又打了一遍结确保牢固。 “东西给我。” 薛成远示意所需物资：“这趟我下崖取药材，回村后你得给一些好东西，不然我不乐意。” “到时候给你几坛虎鞭酒，再加几瓶虎骨酒、中草药酒都行。” “好的。” 对于这些条件，采药人全部应承，毕竟相比攀悬而下这样的风险，这些都只是小事。 随薛成远手握铁镐一点点下降，脚踏着岩缝中的突兀石头，逐渐下落。王伟强注意到，薛成远的下滑过程竟出乎意料地平稳且不费力。“老药，你瞧成远是怎么下得？似乎不太吃力的样子，我都拉不动绳子。” 将手中的绳子放好后，老药俯身查看峭壁边的情景：“没事，别担心。”然后大声冲下叮嘱：“成远！小心点儿，节省体力！尽量把重心压稳！” “没问题的。”下面传来薛成远的声音。越往深处，越是显得轻松，初步适应了节奏后他发现，体力和力量充沛让整个过程变得并不难熬。 “这真没事吧？我怎么感觉绳子上没什么分量呢？”王伟强焦急道，站稳后他发现手中原本应该的牵拉感完全消失，“再检查一遍吧，这绳会不会已经断了！” 第130章 简直是救人于水火之中 “你这张乌鸦嘴，净胡说！绳子怎么会断呢！我是用了三根粗绳子绑在一起的！”采药人说着，仍心存忧虑，又来到悬崖边缘向下查看。 此时，薛成远已下降了二三十米，速度越来越快。采药人正想再高声喊几句话问一问情况，话到嘴边却又停住了。 算了，别让薛成远本来进展顺利，却被自己这一叫反倒失了手，那可麻烦了。心中越发紧张起来。 “爹！怎么样了？” “没事，你先别管这个，紧紧拽住绳子就行了，千万别一会儿你也被扯下去了，我实在没办法同时救两个人。” “好。” 随着薛成远不断深入下方，这片险峻山壁之间的奇珍异宝开始逐渐浮现。 大约降到七八十米的位置时，薛成远在一个岩石突出下方发现了一片长在石缝中的不老草。这些草生长的位置非常隐秘，常人根本无法看到。这数量估计足够令那位采药人好几年辛苦采药也凑不出这么多。 薛成远二话不说将它们全收入怀中。对于这些宝贵药材而言，永远都不会嫌多。 再往下十多米，在某个有些枯萎的叶子吸引住了他的注意。这东西他曾从采药人口中听过，但从未亲眼见过。 这个植物，在长白山有个名字——肾精，也叫化石草，后来人们又称为黄金茶。记得采药人还特意给他背过一段《本草纲目》中的描述，直到现在他依然记得清清楚楚。 《本草纲目》记载，这茶名为肾精，汲取大自然的灵气，饱吸日月的精华，有助于补养阴阳之体，稳固根本。 外形像是柳树的叶片，干枯泛黄且呈窄状的叶面上有着两排金黄色的孢子。一株植物大概能长七八片叶片，在其周边散布着一大簇……全部都要收起来！ 他把这些全都装进了随身空间里，一片都不剩。 这类珍贵的草药最好收藏于随身空间之中。主要是这种草本无法人工栽培，只能在野外自然生成，所以放到自己的空间中既可以提升品质，又能增强生物多样性的功能。 尽管尚未找到灵芝，但他此次已收益匪浅。 接下来的时间里薛成远未再见到其他有价值的东西。一路顺畅到达灵芝的位置，多亏了采药人的绳子相当足够，这才得以成功到达目标位置。 等到他站在灵芝近前仔细端详它才发现它的实际尺寸。如同村中瓷盆那么巨大的一个扇形块儿，看上去十分惊人。 要知道这是地道的野生灵芝，整个长白山最有价质的产物。 但是真正令人难以置信之处却在于它的生长地方。 竟然位于一处狭窄岩缝之中，只是由于岩缝过于逼仄，薛成远尝试侧身通过也只能勉强挤到门口而已。 想到这里，薛成远突然脑海中灵光一现。 旋即打开空间，取出两只已在其中繁育成长、尚未成熟的水獭放置在此缝隙前面。体型虽稍细而身段修长的水獭，在这狭缝中却是毫无阻碍地自由穿行自如。 面对这对水獭，薛成远轻轻地摘下灵芝说：“只要你们看到了，就帮我全部带出来。” 从小就生活在那个特殊空间内的水獭点头应和，并顺遂地沿着岩石缝隙向里爬去。 就在薛成远还在疑惑里面到底有什么的时候，只见两只水獭咬着灵芝枝干飞快地跑了过来。 它们跑到薛成远面前，将根茎略有损坏的灵芝丢在地上。观察到灵芝的大小，薛成远估计至少有两百年的年份。 “小心一点，别弄坏了。”薛成远再次叮嘱之后，令人惊讶的事情发生了。 两只水獭往返多次，足足带回来几十株灵芝。其中有一株最大，且保存得最为完整，甚至比薛成远之前采摘的还要大！数量竟然多了好几棵。“行了行了，年限短的小灵芝就不用摘了！”薛成远见到水獭还在不断搬运，连忙叫停。这些灵芝放到空间里本来就有十倍的增长速率，加上空间水的灌溉，生长得更快。 确定不再继续采撷后，薛成远把两只水獭重新收入了空间中，并特别准许它们在湖水里敞开肚子大吃一天。处理完毕后，他拽动绳子，上方的振动引起两个久候多时的人一阵欣喜。 “快拉快拉！抓紧拉！”“采到了！” 采药人喜不自禁，赶紧拖住王伟强往后退。“儿子，别急，慢一点。”王伟强提醒。 “慢什么慢！这是千年灵芝！知道千年灵芝的意义吗？” 他一边用力拽紧绳子一边说：“比起千年灵芝，那虎鞭虎骨都不值一提！如果没有林业保护队的阻止，我愿意猎杀十条猛虎交换此物！” 那毕竟是千年灵芝，手都有些发抖起来。这种传说级别的存在居然可能成真！随着王伟强和采药人的拼命拉动，弄得底下喊话道： “慢一点！不用那么急，拉这么快要累坏了。” 隐约听见了薛成远的话语，王伟强赶忙劝采药人放松些：“爸，成远说要慢点儿，你着急他就没法用劲，容易伤着自己。” 听完王伟强这番话，采药人才稍微冷静下来，长长地吁了口气： “那好，咱们躲岩石后面慢慢来，仔细点。”随后两人屏息凝神、咬牙使劲，慢慢拉动绳索，耗费了好些时间。 “哎，我说爸，怎么这绳子没啥重量似的？”感觉到有些异样的王伟强立刻告诉采药人：“该不会断了吧？” “啥？”采药人一惊之下，立马叫王伟强扶牢绳索而他向前趴在岩石边上观察。下面绳端空荡荡的，仿佛什么都没有挂在那里。 这一看吓坏了一众人。 “爹，情况怎么样了？” “人不在了！” 采药人口中有些失措，扭过脸来提拉剩下的绳子，依然一片虚空，“啊？” 这下王伟强吓得呆若木鸡，望着采药人手中空荡荡的绳子感到头皮发麻。“刚刚不是还好好的在说话吗？人呢！怎么一点声音都没听见？” “听见什么声音？”“嗯？” 王伟强察觉身后似乎有人讲话，连忙转头望去，只见薛成远背着背篓站在那儿看着他。 “成远，你...刚才上来时咱们没看到啊？” “我刚刚上来了你们没瞧见吗？”薛成远看着眼前的两人有点无奈：“我在你们旁边休息了一分钟就过来了。” “你是怎么上来的？”王伟强满脸惊讶地看向薛成远：“我一直在盯着爬进来的洞口，没见到你呀？” “老爹，你看到没有？”“没瞧见。” 采药人强压住心中的恐慌：“我刚刚也一直看着前面，你该不会是还没有下来过吧？难道是我眼花了吗？” “得了，你们两个走神走得可真够深的，难道没感觉到手上绳子动了一下吗？” 薛成远指向一个平缓的坡道说：“我是通过那个斜坡过来的，从这里爬上去会很难，于是我绕了一圈上来。” “这么近？” 薛成远挥了挥手：“不说这个了，你们想问什么都一会儿再说，我得先回填填肚子。爬上来时候累惨了，现在真是饿得前心贴后背，饥饿难忍。” 听罢薛成远之言，采药人几次欲张口提及灵芝之事，但终究还是没有说出。 这才刚历经艰辛攀上来，若此时提及这些要紧东西实在太过无情，就算灵芝再珍贵，人命关天仍是最重要的。 抵达地点后，薛成远放下肩上的筐，在边侧是忙碌中的王伟强在生火凑合做饭。 “看你这个疲倦的样子，我都觉得浑身没力气。” 采药人望着薛成远的表情，内心颇感纠结， 即便是强壮的薛成远也如此疲惫，如果当初他自己下去，肯定更是自寻绝路，别说上来与否，能否成功下去都会是个问题。 “老药，好在当时是你没下去，要不然你就有麻烦了。” 那个缝隙中的灵药太多了，以至薛成远着急上来都没有全部采集。年纪大的都未能取走，剩下的留给后续发现者，也许再过二十年，会有人在此攀山，并意外找到那些已生长到近百年之久的灵芝。 “还好是你下去而不是我，如果我下去可能就未必能上来了。” 王伟强边煮饭边道：“今后再遇到这种事儿绝对不冒险了，这也过于凶险，就算多么珍贵的东西都不能不顾性命地冒险取得。” “还是该去尝试获取，若让你我不去取，让别人取得了，后果可就不堪设想。”薛成远目光偶尔扫视小木屋方向，暗示之意立即让采药人领悟。 “饭做好了！”“快吃饭吧！” 薛成远把筐递给了采药人：“自己看看吧，我这边先把肚子填饱了才有力气下山。” 看着毫不在意地去吃饭的薛成远，采药人望着背篓里那块脸盆大小的灵芝，心中的喜悦难以言表。 毫不夸张地说，这恐怕是他这一辈子见过的最佳珍品了，千年的灵芝几乎都成了精灵般的存在，浓缩了山中的灵气精华。这东西若是好好利用，简直是救人于水火之中。 第131章 学些辨识本领 望着薛成远，再看了看手里的灵芝，采药人想了想，上前说道：“成远，药材我已经采好了，有个事我想跟你说下。” “说吧。” 薛成远一边吃着饭，一边转过头看着采药人，“别告诉我，你想把我虎鞭酒的事儿赖掉？” “看你这话说得，我能是这样的人？”采药人反问道。“那谁说得准，以前你是守得有多严实，虎鞭酒我可都是费了很大劲从你那儿一点一点‘抠’出来的。” “可你也从我这儿拿了这么多酒，但见你几次喝了！” 听到这话，采药人不由得摇头，觉得好笑：薛成远拿了那么多，结果全都收了起来没见他享用过一次。至于那虎鞭酒、虎骨酒，则更是一滴未见。“那玩意儿肯定得藏好了，留着以备不时之需。” 吃完了碗里的饭，薛成远又给自己盛了一碗，“老药，你有什么事儿就说吧？” “这灵芝你冒着风险才采到的。咱商量一下该怎么分这些药材，回去之后我把它加工炮制了，到时候再做打算。” “看你高兴的样子，只要不影响我的虎骨酒和虎鞭酒，别的你随意处理。” “唉，你这怎么总是记挂着那虎鞭酒！” “那酒我还得分一些给认识的朋友呢，四九城里有不少人都期待这长白山的宝贝呢。” 说着薛成远想起了什么，“啊，别忘了还有那瓶中草药酒加些鹿茸一起酿制好的。” “这灵芝你就别担心了，我就算了，给你留着自己用就行。” 关于这块灵芝，薛成远并不怎么关心。依靠采药人提供的线索，他已经找了不少更好、更为古老的版本了。 回头看看采药人如何处理这灵芝，学会了之后就可以随时炮制药材，再加上空间内的培植，虽不敢保证能达到神话传说中的“精怪”状态，不过提炼天地精华还是可能做到的。 “真的可以吗？这是千年灵芝呀！” “我已经说过好多次了，换成你的虎鞭酒、虎骨酒或者各种药酒，多弄几瓶。” “如果将来有什么少见的草药，记得给我留一点，土里带着最好。这样上山采摘起来也方便，我可以学些辨识本领。” 采药人点头如小鸡啄米，心想这个人可真大方实在，靠谱的让人不知说什么好，往后就算薛成远再想过来尝个酒他都不知道自己怎样拒绝。这次欠了个人情，还挺大的。“你们都在谈什么呢？” 小屋的房门被打开了，武老六面色泛着不同寻常的红润，盯着仁人问道：“我怎么到这里来了？”“怎么，还想再去下面看看？” 采药人不耐烦地说道：“**爷说了，你还剩六百四十天的寿命，过两天再收你的命。”“你的嘴真是一刻也消停不了。” 武老六仔细打量着眼前的仁人：“找到你需要的东西了吗？”“什么东西？我不明白你说的是什么。” 薛成远站起来说道：“把火灭掉，赶紧回去吧。” “今天我的巡山任务根本没去做，还要麻烦其他人代劳，现在得赶往护林队驻地，睡上一晚，明天一大早就得开始忙碌。” “快走吧。” 采药人自然听得懂薛成远的话意，连忙收拾好东西，用乌拉草包裹得结结实实，从外面完全看不见里面的物品。 王伟强熄灭了火堆，看向武老六：“你走不走？”“我要去哪里？” “你现在还能去哪儿？身体这样，如果不赶紧离开，别说两天了，可能今晚你就挺不住了。” 武老六还想回到悬崖边上看看他的那些药材和草药，想确认一下灵芝还在不在。 没想到薛成远已经率先迈步离开。 “嘿！等等我啊！等等我！” 为了安全起见，武老六脚步有些蹒跚却依旧急急跟上。 毕竟此时此刻，活着最重要。 走了一段路到了午后，薛成远与采药人分道扬镳，独自前往护林队。 离护林队还有一段距离，忽然听见远处传来吱吱吱的哀叫声。 顺着声音去找，在一片灌木丛中看见了一只全身毛茸茸的小动物，它从头到 ** 有一片乳白色的皮毛，下半身为淡褐色且异常光滑。现在这只小动物头部被套牢了，正在拼命挣扎。 一看到这种生物，薛成远先是愣住了，然后惊喜地认出它是谁。 这是钟跃民和张海洋第一次来这个地方见到的那种小东西，当时那可爱的样子令人难忘，它非常胆小怕人，只要靠近就会瞬间逃离。 而这就是所谓的东北三大宝之一，生产珍贵貂皮的小动物——紫貂！ 这里这么靠近护林队，这些陷阱很可能是队员随便安置的。他们绝对没料到竟能捕捉到一只紫貂。 薛成远思考了一番，决定解除这个小东西的束缚，轻轻地取出一点生命之泉的水珠放到它的唇边。 只见那只紫貂开始缓缓用嘴唇轻轻舔水，不再猛烈地抗拒和挣扎，原本充满警觉的眼睛如今显得温和平静。 轻轻抚摸这个可爱的毛茸小生灵，薛成远的心都被这温暖所融化，即使这是一个小型捕食者。 之后，他小心翼翼地将紫貂带回随身的空间袋里，又想到晚上的聚餐，就顺手拎上一只野鸡，继续踏上了前往营地之路。 “成远！” 一抵达目的地的前几秒，他背后便响起呼唤声。“黄哥，你今天还没下山吗？” “看你一直未来所以我就代为执行了今天的任务，并决定晚些时再返。” 黄挺笑着走上前：“我琢磨着你这和老药叔一块走的，要是真有要紧的事忙着，可别耽搁你。” “忙完了吗？” “忙完了，弄到了好东西，以后遇上麻烦说不定能救命呢！” 黄挺听后，笑得更开心了：“那就太好了，这就算是件重要的事，必须得办。” 见黄挺这么开心，薛成远也提起手中的野鸡：“咱们护林队下的套子捕获的，我正好路过那里，看到套到了只野鸡就顺手带来了，免得到时候看到套子被动了又有人发火。” “还有谁，不就是我们护林队的人吗？”薛成远笑道：“那巧了，蹭饭算上我一个。” 薛成远乐呵呵地说道：“今天晚上炖了它，改天你到我家来，我还请客。”“那就真是太好了。” 俩人进屋后，薛成远动手处理鸡，而黄挺开始烧火。 “话说成远啊，今天看到柱子上山去给他媳妇娘家人送东西的时候顺便跟我聊了点事儿。” “据说这几天屯里可能会有新同志来。”“新同志？” 薛成远捏着鸡脖子朝碗里挤血，满脸疑惑：“什么新同志？” 黄挺说道：“就是跟你差不多的那种下放人员。” “不过他不是你们下乡知青那一路。”黄挺想了想继续解释：“就像你以前林场上的那位于大爷那样。听说是教授什么的研究员。具体什么情况咱们也搞不清楚，但一听就是有学问的大人物。” “教授、研究员？” 薛成远听得一阵出神，在那个年代能成为教授或研究员，那可都是顶级学者。将他们下放到王家屯这样一个偏远的地方实在有些匪夷所思。“知道是从哪儿来的不？” “好像和你一样是首都来的，指不定你还认识。” 薛成远端着装满鸡血的碗往屋子里走进道：“那你可真是瞧起我了。我的水平还没达到能够结识这种人的高度。” 说完又把鸡递给黄挺：“要不做做，我今天也真有点乏了。” 见状，黄挺连忙招呼道：“你坐着休息会儿吧，等会我把它拔干净下锅里熬一下就行。” 要知道薛成远可是连日来扑灭山火从未停歇的楷模式劳动模范，那个团长都已经提出要为他申请嘉奖令了。让成远觉得累成这样那必定是非常疲劳了。 当天晚上下林场归队的一干成员回到屋时看到热腾腾鸡汤与一旁坐着的正歇息的薛成远，纷纷打趣道：“嘿黄挺呀，以前咱们在的时候你没拿出这好的待遇啊。” “哟嘿，这怎么成远同志来了您就开始 ** 上了？”“这是成远同志辛苦了一下午给我们带来的鸡汤，大家喝起来别客气。” “哎呀哟，对不住了。我进行检讨，对不起！” “道歉有用么待会给你的那份成远喝掉就没事了。” 笑声不断：“晚上大伙围着桌子吃肉边闲谈：对了大牛，你说你有了个对象了？是哪家的女孩啊？准备啥时候结婚啊？” 一说到媳妇的事情，在场的无论单身还是已婚人士个个都来了精神。 “大牛哥，你要赶紧啊！到时结婚记得给我们发喜糖哦！” 薛成远笑道：“快点行动吧，鲁地老家可等着你带回媳妇和孩子呢！” “这事儿啊，怎么说好呢……” 大牛挠了挠头，有些尴尬。 黄挺在一旁叫道：“什么样的姑娘能把大牛说得这么结巴，看来他真是中意得不行，连话都不会说了。” “没错！以大牛这样，我敢打赌结婚以后三年内肯定会有两个孩子！” “你那是胡扯，起码得有四个吧！” “不是，三年有四个孩子你怎么想的？” “一对双胞胎，再加上两个单胎，这不是正好吗？” 第132章 这些读书人都是国家栋梁 “那大牛还真是厉害！” 大家边吃边调侃着这位已经三十多岁的单身汉子。第二天天亮，薛成远巡查了山上的林木之后。 等到傍晚时分，背着背篓、扛着枪，一路回到了王家屯。 他首先得回去看看这些下放来的教授研究员到底有何背景。“成远，我爸找你！” 这边辛琇晶还在忙碌，而王伟强则立刻过来找他。 “什么事？” “帮着搬运东西。” 听了这三个字，薛成远顿时来了精神，因为只要是从药材商家里拿出来的东西肯定是好货。 “这就来。” 看到薛成远走进院子，药材商指了指身旁的几个瓦罐： “这是我家里剩余的几坛药酒，你要就带走吧。” “还有老虎骨、老虎鞭之类的药材泡的酒，我去别的山头看看有没有库存，如果有的话会一并带回来制作。”” “行。” 薛成远毫不犹豫地抱起坛子转身便走了出去。 “嗨！”药材商望着薛成远远去的身影感叹，“他根本不问灵芝的事情，真是心宽体胖啊！”“成远他只是觉得不问更好而已，反正你们既然给了他东西，何必多说。” 将东西收好后刚做完饭准备开餐，外面传来了敲门声。“老队长，您这是？” “成远，在吃饭吧。” 老队长微微一笑说：“不耽误你吃饭时间，说完就离开。” “过两天又有一批知识份子要来，上级命令他们要在艰苦环境中工作生活。” “但在我心里，这些读书人都是国家栋梁，怎么能让他们挨饿和住在简陋的地方呢？” “其实，让他们来担任一些辅导课也蛮合适。” “在村里吃喝自然不会太差，但住房问题确实比较棘手。” “因此我想找你商量商量看怎样解决这个问题。” “这事很简单。”薛成远笑道：“可以在送他们来人面前，先让他们住进养猪圈。”“等人一走，再安排合适的房屋给他们。” “这次来的是个老教授年纪也不轻了，不妨让他们做一些相对简单的杂活如喂养猪群。现在快要下雪了，其他的活计也难以展开。” “至于上课这件事，老教授学问可能很深，但要教这些基础课程，未必比得上辛琇晶。” “就这样吧。” 老队长想了想，点了点头：“……那就先这样，等人来了再说。”等薛成远坐下后，辛琇晶好奇地问道：“我们山屯还会有人来？” “嗯，是四九城的人，一位教授。” 薛成远说着忽然顿了顿：“不对啊，我上山时，黄哥说过村里人都已经知道了，你们是在装傻吧？” “没有！乱讲！我真的不知道。”“哈哈，我错了！别挠了！” 两个人嬉闹了一会儿，依偎在一起，屋内的温度似乎瞬间升高。“先、先吃饭吧，你一天上山也累坏了。” 辛琇晶将长发绾到耳后，脸庞如朝霞一般红润：“我真的错了，别闹了。” “这下知道当家人的厉害了吧？” 说着这话，薛成远继续用餐。 饭都已经下锅了，他何时吃饭，怎样吃，还不都是由他自己决定。 吃完饭收拾好，辛琇晶像往常一样，在屋里安静地看着薛成远，脸上淡淡的笑容，不知道心里在琢磨些什么。 “琇晶，明天来人了，刚才跟老队长说了，先让他在猪棚做做样子，然后再给他找个住处。” “哦，安排就好。” “村子里并没有新建房屋。” 听了薛成远的话，原本还有些走神的辛琇晶一下子回过神来，看向薛成远的眼睛，大眼睛眨了眨，仿佛在询问他的意思。 见薛成远没说话，辛琇晶似乎想到了什么，双目圆睁：“成远，你的意思是……” “对，就是这个意思。” 辛琇晶轻轻捂住脸庞，即便是爽朗的东 ** 娘，此刻也极为羞涩：“我们现在的情况，这样做合适吗？别人该说什么闲话啊？” “怎么了？你每天来这里吃饭做饭，村里人谁会不知道？” 薛成远笑着说：“实在不行就跟我的岳父提一提，估计得拿着棍子从辽沈一直追到王家屯来揍人呢。” “哪有你说的那么夸张，我爹巴不得我过得好呢！” 辛琇晶想想自己来到王家屯那么久，村里人心中早已明白她的心思。 二人从最初互相调侃打闹到现在亲昵的习惯动作，只差最后一步了。 其实辛琇晶早就想要进一步确立二人的关系，只是薛成远没有明确的态度，作为一个未出阁的姑娘家，怎么能主动提出。 现在既然薛成远都开了口，她必须得认真考虑，这或许是这段时间里唯一的机会。 如果拒绝了，薛成远以后是否还会再提这事。 经过了一番剧烈的思想斗争，辛琇晶坚定地点了点头：“我搬过去吧，我去跟老队长说一声，腾房子给教授住。” “我去说吧，这种事情你来说不合适。” 望着薛成远那温柔的目光，辛琇晶带着坚定而微微点了点头：“从今以后，我的一切就都交给你了。” “交给我吧，绝对没问题。” “放心！” 另一边，薛成远与老队长简单说了此事后，老队长沉思片刻，随即点头：“嗯，那以后就让知识分子住在那边，回头我让人帮忙把东西搬出来。” “你们俩的情况，大伙其实心里都明白，只是你们俩不挑明，我们也不好多问。” “这下好了，腾出这么大一间屋子，一个人居住。” 薛成远笑着回答：“咱们屯里，每家都有好几口人，只有咱们这儿一人独居，确实不太合适。” “正好现在屯里没多余的房间，我和辛琇晶商量后决定将其腾出来。” 第二天，村里如常生活继续，唯有老队长独自站在屯外，望着道路。 “我说老队长啊，别老盯着，如果人来了自然会到，不来也就算了，咱们总不能一直在外面等着吧？” 薛成远走过来，啃着手中的包子，递了一个给老队长：“给你，这是早上新蒸的包子，特别香。” “的确挺香，放了些什么调料？” “只加了胡椒粉、少许盐和酱油而已。” 薛成远注视着远方，边吃边感慨：“当年我初来乍到时，您也没专门去接我。” “那时哪能一样，那时是王家旺什么也没说，亲自护送你上山的。” “你那时候还没到山屯，谁曾想到有今天这样的光景。” 看着老队长几口就把包子吃完，薛成远说：“我现在明白为啥一大早你站这儿没吃饭了。” “别人说了清晨到，送他来的，顺便把事情办好。” “您慢慢等吧，我回去再拿几个包子给您垫垫肚子，我这里也不多了。” “行了，成远，不用！” 然而看着薛成远渐行渐远，老队长却无法挽留他。 “咋回来了？” 辛琇晶直起腰来，“不是要去接人吗？” “用不着接了，老队长在那里等着。我没吃饱，所以过来再带点吃的，边吃边聊。” “尽管吃，这里还有两笼，足够好几天。” “你吃饱了再说，我再给你准备。” “这样最好了，稍后再去找松鼠一家，再借些松籽来。” 薛成远端起包子说：“你最喜欢的食物当然不会缺你。” “那你得多借点，上次吃真是太过瘾！” 想起上次的情形，薛成远不禁笑了。那一次确实是太爽了：向松鼠借粮食后抢劫白家屯物资，并由老队长带领大家发射炮弹轰炸白家屯人。 已经过了这么久，却仍未见一个白家屯人再敢靠近我们王家屯附近。上次交粮食时，薛成远还遇到他们一次，之后巡查中再未见到他们了。 薛成远手拿着包子站在屯口，递给了旁边的几个人，大家就这么边吃边聊。 不久，山道上出现了几个身影，迅速朝着山屯走来。 “是王队长吗？” “对，我是。” “我前几天来过，你还记得我！” 听见声音，薛成远和老队长仔细一看，原来正是之前与王家旺一同前来那位县里的同志。 “成远同志，几日不见，甚是想念。” “你是说这几天就想山屯了？” 薛成远笑着说：“那还回去干什么，干脆留在山屯算了！” “那怎么行呢！当时之所以待得那么久是因为有山火，山区急需人力，并且我们事先向县里报告过，还从部队那里收到了文件支持。” “否则这样久不在岗是要受训写检讨的。” 说完，他指了指身后的几名同伴：“这几位都是吉延县来的同志，是特意护送他而来的。” “周围都是王家屯的地方，相当偏僻，走了大半夜才赶到，你们这么着急。” “这里确实看上去很穷，房屋简陋，生活水平不高。” 一旁的一位中年干部望着远处的屯子点了点头说：“这儿倒也合适，可以确保他努力劳作，改正以往的不良习惯。” “这个你放心，要是让他过得舒适点，直接送到公社就是了，还用得着上来山屯吗？”这位同志对其他几位说道：“人交到这里就行了，有我们屯长照看着你们就放宽心。” “我们要赶快回去，屯里的口粮本来就很紧张，伙食也不好，不能再给大家添麻烦了。” 第133章 已是十分困难 “行，东西给你们放到这儿，我们这就下山回去了。记住了，一定要让他辛勤劳动。” 在几番叮嘱之后，一群人匆匆朝着山下走去，完全没有注意到眼前这位大约50岁的同志此时心里在想些什么。 “同志，如何称呼您？” 薛成远看着面前的人问道。 “鲁定。” 面对薛成远的鲁定一脸疲惫之中还带有愁绪。 山屯里还没有分配口粮，一切得让这里的屯民自行安排。将来日子肯定是困难了。特别是刚才那些来的人提过屯子里穷、条件简陋、食物匮乏，冬天寒冷，比四九城差多了。 “鲁同志，一路辛苦了，吃点东西垫垫肚子吧？” 薛成远把自己剩下的一个包子递给对方：“这是刚刚出锅的，还挺热乎。” 鲁定看着薛成远却没有伸手接而是问他，“同志，你的口音？” “听着熟是吧？我是四九城里下来的知青。” “原来是从四九城里来的啊！” 听说薛成远来自京城，他的愁眉舒展不少并上前握住薛成远的手说：“居然能在这么偏远的山屯见到首都来的同志，实在是万分庆幸。” “哪有什么倒霉的，只有好事连连而已。” 薛成远帮对方拿上了携带的衣服和铺盖，“咱们山屯是有点儿穷也挺旧，到时候你千万别介意哦。” “介意什么呢？能活下去就好，其他不多想了。” 这一口咬下去，鲁定整个人愣住了，盯着手中的包子。 皮薄馅大，里面竟然全是肉团，居然是白面包子！ 看到这情景，鲁定心中一阵感动。 人家可能是知道自己是从四九城来的，第一次到这地方，特地准备了如此丰盛的肉包子招待自己。这大概是他节省许久才能弄来的。 没想到山屯的人并没有自己想象中那么差，至少人情味儿很足。“拉队长，这就是新来的小鲁吧？”旁边的二毛笑道，“听说来了个大知识分子呢，真是不简单！咱们娃可有福了！” “人家本来教大学生的，不见得就能教会小孩子，孩子们懂不懂得听也难说。”“哦，那也有道理。” 话刚说到这，二毛突然想起一件事：“先不聊了，要上课了！” 说着，他拿着一根棍子敲着陶瓷盆吆喝起来：“上课了，都来上课了！别躲在家里啦！” 随着他的喊声，村子各家门户纷纷打开，一群孩子涌了出来，从薛成远身边经过，向教学地点走去。 辛琇晶拿着课本，对薛成远说道：“饭放在锅里了，还是热乎的，回去快吃吧！” “行，你自己去忙你的吧！”薛成远则带着鲁定往老队长家里走去，由于屋子还没收拾好，只能由老队长安排住宿事宜。 “你们村子还开着课啊？” 鲁定心中感到惊讶，不禁发问，“都在教些什么课程呢？” 眼下连四九城都没有太多学校还在办学，在这深山区里，人烟稀少却还能办起学校来，真不寻常！ “就是语文和数学，孩子以前几乎一个字都不认得，都是打基础教起。” “老队长，那先把我东西放在你这里？我要去帮忙搬些东西回来。” “可以。” 放下行李，薛成远就回了家。鲁定站在老队长门外，有些不解地说道：“不是听说你们村贫穷得很吗？怎么会还饲养了那么多鸡鸭鹅之类的牲口？” “还有那些狗？居然能够养活？” “这里不就是习惯养这些东西吗？哪还愁找不到点食物。” 老队长招呼鲁定进去，对他解释说：“我们的村子是真的贫困，对外也只能这么说，你也应该照这么做，让人以为生活艰难。” “那之前这位小同志给我那个包子呢？” “噢，那是因为他们今天早上做的馅包子，做得挺多的，你在之前时分，我和他俩已各吃了**个。” “一大早能吃上肉包？而且里面满当当全是精肉？”鲁定点点头，愈发震惊。 不是这里应该是偏僻的山村嘛？为什么这生活看起来比起以前他在四九城过得还要充裕！ “你是说成远那家伙？他们家里午晚餐餐肉不断，储着一大罐的咸鸭蛋，鸡鸭数量还比我们要多。” 老队长对鲁定说：“你现在住的房子里的东西，我会找齐给他腾空地方，需要什么厨房用具我会从这儿拿来补全他那边带走。” “屯里的食物会给你们平均分配一些，毕竟秋收没过多久，够吃的。” “回头看看给你带些鸡蛋和鸭蛋，自己要省着点儿吃，别什么都要依赖我们，记住，自力更生才是王道。” “按原计划，我们会把成远从山上抓来的野猪养在这里，以便上面来人检查时，能证明你在辛勤劳动。” “等到野猪养肥了，年底宰杀后也会给你分上几斤，过个丰盛的新年。” 此刻的鲁定整个人愣住了，这是穷山村吗？这是吃不好、穿不好、住不好的地方？一日三餐有吃，而且每顿还有肉！ 要知道现在有很多家庭一天只有两顿饭吃，有些人家甚至一年都没机会吃到一顿肉，而在这里几乎家家都养着鸡鸭鹅，村子里还有野猪养着，过年还能分到肉。 这简直像是桃花源记里描述的世外桃源啊，或者说是他在做梦？ 此刻鲁定脑子里一片嗡嗡响，如同一锅粥般，越思考越是混乱。到最后只能认为，他是到了一个特殊的地方。 这里的人们生活的幸福指数，似乎比京城中的普通职工还要高出不少。 “鲁同志！鲁同志！”老队长见鲁定一脸茫然便问：“你怎么了？快进来坐着，这边我已经吩咐了下厨做点饭，你先喝水，别噎着。” 回过神来的鲁定点点头，连声道谢：“谢谢你了，真的想不到王家屯的同志们竟是这样的生活，实在让我吃惊不小。” “过去生活可并不如此富足，但不至于会饿肚子。” “后来成远来了，屯里眼见就开始富裕了起来。” 老队长回忆起那段日子，结合眼前的景况确实离不开薛成远的作用。 不仅于此薛成远在与动物交流的能力上也让全屯人羡慕不已，如今他们可以注意到薛成远家里所养育的一切生物都异常健康。 无论是狗、鸡、鸭或是村中的那头毛驴，无一不在证明薛成远的与众不同以及其非凡影响力。 “这位同事可是一个了不起的角色。”鲁定此刻对于薛成远愈发好奇与赞赏。 他见过那些下放的青年，但与薛成远相比实在是有云泥之别。 此时想到如今威望如斯的成远，也是自己的同胞兄弟时，不禁觉得在这里的生活会变得美好许多吧。 甚至连鲁定都未察觉，他自己心理上已经产生变化。 “是这样的！”老队长接着话道：“你先在此等待一阵，我去那边帮帮你，之后再领你看猪舍。” “行的。” 这时的薛成远则暂时接手了给辛琇晶代课的教学工作让辛琇晶先忙着整理房屋去。 “薛老师啊，之前提的那个关于鸡和兔子脚的问题能不能继续？”王桂英站起来提问薛成远。 “别着急啊，后面打算单独教你这个部分。” 薛成远缓缓走下讲台，轻抚了一下小女孩的脑袋：“我们这是大课堂，还得顾及其他同学的学习。” 王桂英提及的那个鸡和兔子腿的数学题，是薛成远先前无意中提及的。多学一阵后，他本打算教一些更难的内容，结果王桂英便记住了。 实际上这就是经典的鸡兔同笼问题，但对于山屯的孩子们来说已十分困难。他们的基础刚打好没多久，就算再勤奋也不可能消化得那么快。 “知道啦！” 听完薛成远的话，王桂英规规矩矩地坐下，并将手摆在桌上。 教室里的每个孩子现在都有了自己的书桌用于写字和解题。为了这些书桌，老木匠忙了大半年才确保每个孩子拥有一张。 这段期间，老木匠除了为孩子们做桌椅再未干其他活。要不是每家有孩子的都纷纷拿点东西接济他，生活真是艰难。 上完一上午数学课，薛成远布置了作业后，孩子们高声呼喊着“再见”，一溜烟地跑了出去。 “你是谁？” 小毛蛋看着鲁定，好奇地问：“我好像没见过你。” “他是今天刚来的爷爷，你在上课时没注意到吗？”王桂英最后离开教室，看了看鲁定：“老爷爷，您也是来听薛老师课的吗？” “是的是的！” 望着眼前的孩子，鲁定心情一下好起来。自己的孙子孙女也是这么大，同样在上学。如果还在北京城，还能时常相见，如今…… “我们老师说过，无论年纪多大，只要愿意学习都能学。” “我爸和黄叔也常跟我们一起听课！” “真有意思！我要去跟你们老师聊一聊，问问能否收学员，回家吃饭啦。” 等孩子们陆续走完，鲁定进了屋，看着仍留在教室里的薛成远：“薛成远同志，为何还逗留？不是说要给你加课吗？” “就是在等您呢！您来上小课的意图我也记得，若不是专门为我安排的话，我平时哪有这样的时间。” 第134章 整个世界变得一片纯白 “哈哈，不好意思！”鲁定闻言笑道，“让您为一个人单独开一堂课太过分了些。” 接着鲁定仔细观察周围环境——土墙上夹杂着秸秆，虽没有讲台，地板经过踩踏略显凹凸不平，墙上则悬挂着领袖画像并配有\"好好学习，天天向上”的标语。这八字原本还想稍微改动以更适合新时代风貌；可思量着学生文化水平后，仍旧维持原样为佳。 鲁定感慨地感叹：“真好啊！在京城有的学院已经停工停产停止授课，在这里还能目睹这幅景象。” “我的学生们现在也都到各地去历练实践去了……有些可惜，感觉是埋没人才了。” “经历是财富。只要本身是人才，无论在哪里都将崭露头角，无需过度担忧。”薛成远注视着鲁定，“不知您之前任教于哪所高校呢？” “四九城大学。” “这不得了，那是所好学校啊。” “今年夏末，工农兵大学不是已经开学了吗？为什么你现在才来？” “我教语言类的课程，最近似乎作用不大了。” 鲁定说完，摇摇头：“算了，不说这些了，说再多也没什么意义，既然来了就顺其自然吧。” “我和你们村的王队长已经沟通过了，他回头教我养猪，到过年时杀了猪，我也可以好好尝尝鲜。” “嗯，这个主意不错，至少能保证身体好，好好活着，总会有机会的。”“肯定会越来越好。” 与鲁定闲谈了一会，才知道他是从北方学成归来，这让薛成远更加理解他的情况。 “你在这里仅养猪可不是长久之计，回头也教教我俄语，我现在勉强能听懂，但不太会说也不太会写。” “你会俄语?” 鲁定听到这话，更为惊讶，重新打量了薛成远一番：“你家...”“和你想的差不多。” “难怪你会来这个小山村。” 接着，鲁定又问：“那么，那位女性同志应该也是类似的情况吧?” “没事谁会来这里。” 这番对话让鲁定找到了同类，既然大家都差不多，相处起来也就容易得多。大家背景相近，都是从四九城来的人，并且都会俄语。 这样的相似之处让他们觉得关系紧密不少。“成远！吃饭了！” “马上就好！” 薛成远站起来，问道：“要到我家吃一些吗？” “不了，你自己吃就行了。我要一会儿去王队长那里吃，顺便下午整理一下东西，准备好开始学养猪。” “你动作还挺快的嘛，那么，先这样，我回去了！”“路上小心点。” 回到房间后，看到辛琇晶在上菜。“你那边收拾得怎样了？” “基本上整理好了，东西大多搬过来后，只有一点点剩余没搬。” “等你吃过饭，剩下的我来帮你搬运，如果感觉累就歇歇脚吧，下午我帮你学习一下新环境。” “放心，我的身体状况很不错！”辛琇晶挥动她的拳头说道，“看这个力气，能 ** 一只松鼠。” “想要松子的话，改天我去山上寻找一些，为什么要 ** 松鼠啊！”“....” 薛成远笑道：“这不是打个比喻吗，我也并未提到要松子。” 听完，薛成远笑了笑：“不去算了？那你吃点花生吧。” “不行啊，松子还是要的。” 辛琇晶赶忙表示：“多吃点吧，在你去山里找松子的时候才有精力。到时我也会跟你一起去。” “你这个家伙！就这么心急吗？” 吃晚饭的时候，薛成远留下了辛琇晶做些常规的清洗工作，他一个人去隔壁，按照之前辛琇晶的指示将剩余的东西也搬到他们的房子里。 “这才多久，你就把位置挪空给我腾地。” 老队长领着鲁定向屋里一看：“还有什么欠缺吗，有的话我随后也会准备好给你送去。” “成远！你们那些鸡和鸭为什么不带走啊？” 老队长望着棚子里剩下的几只鸡鸭，大声说道。 “出发前村里给咱们带来了一些东西，这次就当作是我们回报村里吧。那几只鸡鸭就当是送给鲁叔的了。” 薛成远走出房间，说道：“屋里的桌子椅子什么的，都没有带走，都留下了，直接住进去就好了。” “唉，你们真是让我过意不去啊，竟然还给我们留下这些东西。” “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当初咱们初到村里时，不也是这样对待我的吗？”“拿去吧，好好照料，别过几天把这些鸡鸭给我养死了，那我就亏大了！” 老队长摇摇头笑道：“鲁定同志，成远是出于好意，这些东西你就自己留着吧。等会儿我会告诉你如何喂养那些鸡鸭，并不是很麻烦，以后也可以时不时有鸡蛋吃。” “知道了。” 鲁定看着屋里的木具，想到棚子里的鸡鸭，心里像是被滚烫的沸水冲刷一样温暖。山村的质朴与热情在这一刻得到了淋漓尽致的表现。 而且帮助他的这些建山村的人来自四九城，这让他的心更热了。看来，他确实选择了一个好的归宿。但不知他的一家人在别的地方怎么样了…… 时间迅速流逝，一晃来到了十月末尾。 薛成远伸长了脖子看着窗外，天刚刚泛起微光，外面白茫茫一片，视线受阻。穿上衣服，穿好靴子往外走，碰到了从小长大的三只狼狗，它们正摇着尾巴抬头望着他。 他蹲下身子抚摸了一下三只大狗的脑袋，笑了笑，随后整理好衣裳开了房门。门外漫天飘舞着鹅毛般的大雪，不断地落下。 门口的积雪已经漫过了他的脚背，而且还在不断增加，整个世界都变得一片纯白。今年东北地区的下雪比往年迟了很多，甚至连薛成远也觉得异常。 这长白山的雪怎么比四九城还要晚才下，不太符合常理呀！ 没想到这一开始就没停歇，这场雪看来得持续段时间了。这时身后的窸窣之声打断了他的思绪——有人起身穿上了衣物的声音。 “外头这天寒地冻，积了这厚的雪，起得这么早干嘛？” 转过头，薛成远看到已经披上衣服的辛琇晶正盯着他关上了房门：“你怎么起来了？不是感觉不好吗？” “不舒服还不是怪你呢！” 辛琇晶脸色微红，脚步有些趔趄地又坐回床上。 “我会改进的。” 薛成远边做早餐边答道：“看来这几天哪里也不能去，也没法做别的事，就在家里好好吃饭。” “你要是有什么想吃的尽管说出来，刚好闲着无事，可以借此为你补补身体。”“真的？”一听薛成远要给她做好吃的补充体力，辛琇晶觉得身上舒服了一些，精神也来了：“那还能吃螃蟹吗？” “九十月份是最肥的时候，现在季节都已经过去。” “哦。” 辛琇晶有些失落，想了想也是，都已经过去这么久了，怎么可能还有螃蟹吃呢，自己确实是有些贪心了。 主要还是因为那份香辣蟹实在太美味了！ 想到这里，辛琇晶忍不住还在咽口水。 “不过，如果你真的很想吃的话，我倒是有办法。” 薛成远继续往炉洞里添着柴火，“过会上山去山涧那边给你捉些螃蟹回来。” “算了算了。” 听了薛成远的话，辛琇晶连忙说：“随便弄点吃的就行了，我只是开个玩笑而已。”“这么大的雪天气已经很冷了，更不用说在冰凉的溪水中抓螃蟹，那简直冻死人了。” “不吃了？” “不吃了。” 此时，薛成远心里却另有打算，下次上山巡查林子时，不妨从空间里拿出一些螃蟹来。 到时候带回来说是刚在溪里捉到的，谁会知道呢？ 锅里的菜已经快好了，薛成远起身倒了些蜂蜜，并用热水冲泡，想了想又加入一点点空间水。 “喝点休息下吧，等会儿饭菜就好了。” “我要去看看牲口棚里的动物，还有后面的蜜蜂。”“好的。” 接过薛成远递来的热蜂蜜水，辛琇晶小口抿着，只感觉阵阵暖意进入腹中，原本的不适感竟然减轻了不少。 一杯水下肚后，辛琇晶感觉到不适真的减弱了许多。自己明明也倒过蜂蜜水，怎么薛成远倒的就是不一样呢？ 不明白，也不理解。等会儿薛成远回来时，她决定让薛成远再冲一杯蜂蜜水给她。 只有薛成远亲自冲的蜂蜜水才能让她感觉舒坦。想着她就赶紧起身穿衣，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开始洗漱。 薛成远走出房门，一脚踏进厚厚的雪地，雪地上留下了他的鞋印。 这时天色还早，黄挺先已经上山去了，到现在还未回来。因此，门外的雪地上只能看到两个方向的脚印。 一个方向是他自己正走去的方向，另一个方向通向猪圈。 “鲁叔，这么早就起来了？” 走到猪圈边，薛成远看到正在忙碌的鲁定，便奇怪地问道。 “年纪大了，睡不着觉。” 清理完猪圈后，鲁定又铺了一层乌拉草：“况且这雪实在下得太大了，我担心把这些猪冻坏了。” “不用这么担心，这些都是半野化的猪，不会冻着的。” 薛成远看了看鲁定以及远处蜷缩着的几头野猪，“但你也小心点，这些野猪即使圈养了这么长时间，依旧有些野性。” 第135章 这真是完蛋了 “好的，我知道。” 鲁定停下手中的活：“你还是快去办自己的事吧，这儿又脏又臭。” “行，你要多穿点，天气实在太冷了，别让自己冻病了。”“知道了！” 薛成远离开猪圈，恰好遇到出门的老队长。 “成远，这么早就起来了？今天这天寒地冻的，你今天不去护林队了吗？” 老队长看着薛成远捂着耳朵说道：“你怎么出门还不戴顶帽子，小心耳朵冻坏了！” “我只是出去看看鸡鸭鹅，还有后院那间过冬的蜂箱，担心气温骤降冻坏了它们。” “放心吧，这事你以前和我说过。” 闻言，老队长笑道：“昨晚我起夜的时候，在蜜蜂那屋子外点起了柴火，屋里应该挺暖和的。” “哎呀！这事儿你想得可周到了，我倒是没想到。” “不是刚好起夜时看到下雪，才想到添些柴火，平常哪里会有这事儿。” 两人聊着来到了蜜蜂存放的房间里，这是村民们特地为三箱蜜蜂准备的地方，待遇颇为奢华。 住的地方不仅比一般人的好，还整洁干净，并且还得烧火取暖。 这些蜂箱与猪圈相比简直是天壤之别，村民待蜂群如珍宝。 按照黄挺的说法，哪怕少吃肉少取暖，也不能让蜜蜂冻死。看来他们确实体验到了蜜蜂带来的甜美成果。 屋子内既不太热也不寒冷，气温适中利于蜜蜂越冬不会冻死。 “老队长，我听说今儿有人会上山？”薛成远边说边想起：“听说是做地质监测的？” “是的，前些日通知说他们今天要上来。” 老队长注视着蜂箱内紧挨在一起的蜂群未见异常后笑道：“能不能上来还不一定呢，下这么大的雪路都难走，他们还要爬上山，更是难了。” 要是他们真的能到咱们这里就先让他们屯里住两天吧，待雪停再走。 这雪天爬山确实是个大难题，以后我上山时候再顺便把东西捎上去吧。” “也是，谁会乐意在这种鬼天气陪他们去山上呢。” “对了成远，你家的大花猫怎么没看见了？”忽然老队长想起来薛成远家的那只豹子，于是好奇发问。 “它养大后自己跑上山觅食去了，找不到食物它自己也会回来的。不会饿到。” “那倒也不错，否则这大个头猫谁能养得起。” 确认蜜蜂安全无虞，薛成远和老队长各自返回家中。 回到家中，薛成远看了看被冻得不生蛋的鸡鸭鹅后给窝内垫了许多层保暖的乌拉草，然后顶着满身白雪进了屋。 \"咋不戴着帽子出去呢?\" 辛琇晶望着他开口问道: \"你那个羊毛呢绒的帽子还有貂皮帽都搁那儿挂呢。\" \"只是出去一小下，谁知后来还聊开了。” 端菜上餐桌二人准备用餐。辛琇晶低垂双眼拨弄饭菜：’''我收到父亲写的书信了, 家人准备托关系送我们到 ** 。并让我找个机会逃离王家屯回到家乡辽沈去。“ ”挺好的主意, 担心就是这一路平安问题。“”可不是嘛。“辛琇晶目光落在碗里，一时竟有些胃口欠佳： ‘爸说万一此行我不成行，今后会一直请人在这帮忙，尽早接我去。 ’'' “这次不回去了，以后不知什么时候才能见到他们。”“你想回港岛吗？” 薛成远放下筷子看着辛琇晶：“毕竟你的家在那里，可能会过得更好一些。”“我不想回去，我适应不了那边的生活。” 辛琇晶抬起头与薛成远对视：“那里没有王家屯，没有孩子们，最重要的是没有你。” “那就不回去，说不定将来政策宽松了，想去随时可以去。”“那我怎么跟爸爸交代呢？” “现在大雪封山，你现在想回去都回不去。” “但总有一天得回去，家人肯定惦记。” 看着辛琇晶脸上忧虑的表情，薛成远想了想说道：“实在没办法的话，你就跟你爸说，你怀孕了？这样就哪儿也去不了了。” “怎么说怀孕就怀孕了？你之前还说过我不会怀上孩子的啊？” 辛琇晶有些焦急地说：“如果现在就怀上了，是不是太快了？你说等过一阵子，咱们再回到城里之后，按照你说的那个样子来，要几个孩子都可以啊。” 薛成远忍不住笑了出来：“你这个傻姑娘，是真的傻还是装傻啊？我是随便说的，结果你怎么就当真了？” “哪有这样的说法就能知道自己怀上了......” 辛琇晶听完薛成远的话，脸颊立刻变得通红：“我本来也不知道呀，还以为你说的都是真的。” “不过这也行不通，要是我爸爸知道了我怀孕了，估计直接跑过来找你算账了。”“还是别这样，我还真不希望跟老丈人的第一见面就被打呢，得多损我的形象啊。” 看着辛琇晶还在纠结，薛成远拉住她的手：“不要再想了，不愿意回去就跟我说一声，真要是想回去我也不勉强。” “你以为我要是走了你就可以另寻新人了？门都没有！” 辛琇晶立刻紧紧抓着薛成远的手：“好不容易跟你在一起，我不会轻易放弃的！” “成远！” “你别想让我走！” “我就是赖上你了！” 这顿饭吃得十分波折。辛琇晶把所有心思都说了出来，并向薛成远述说自己的一切。而薛成远也在想方设法地解决她的问题。 他甚至感觉到辛琇晶对待自己的感情，比起从前似乎更深了些。 “成远，我还想喝蜂蜜水，能帮我冲一杯吗？” 吃完饭后，辛琇晶眨着眼睛问薛成远：“你冲的蜂蜜水真好喝。” 听完她的要求，薛成远明白了缘由。看来蜂蜜水中确实含有特殊水份的关系。 以前，这种特殊的水源能让人的身体素质增强，还能增加动物对人的亲和力——这些薛成远很清楚。 这也是之前他不敢大量使用这水源的原因之一。 当天，看辛琇晶因为昨天的事情显得不开心，于是只放了一点非常少量的特殊水源。 实际上，从效果来看，不论是改善体质还是治疗伤口的效果都非常不错。 至于提升好感度的作用，虽然之前辛琇晶对他的好感已经是极限，如今加入一点微量特殊水分，只能让她觉得更加美好。 “嘿。” 薛成远递给辛琇晶一杯蜂蜜水，这一次他把水量减少了很多，几乎只有一点点。 “吃饱后再喝这杯蜂蜜水，味道确实没有第一杯好，不过只要是您冲的，我都觉得特别好喝！”辛琇晶小口小口地喝完了蜂蜜水，心里满是满足感。 因为下雪的关系，今天的课程已经暂停了。实际上，寒假已经开始。 除了日常布置的作业，屯子里不再有正式的课程。 教室可以像屋里那样，在外面烧木柴以保暖。 然而，教室不大且学生又多，关上门窗不久后，里面就开始闷热得难受，人会感到头晕。 显然这是二氧化碳浓度过高的原因。 若是在这天气里打开窗户那就更加糟糕了。即使生火供暖，屋子内的寒冷也很难缓解。很快，孩子们的双脚就会冻得失去知觉，不管穿得有多厚，长时间不动依然会被冻透。 村民们也都明白这一点：冬天本该是个宅在家里的时节，停止上课是对的。 孩子们当然非常高兴。 过去不上课的时候，并没有意识到放寒假会如此舒适； 如今每日都有课程，偶尔来个放假日，简直让他们欣喜若狂。 于是可以看到，在雪花纷飞的王家屯里，家家户户的孩子都已经跑到外面，兴奋地打起了雪仗、堆起了雪人。 对他们而言，这是初遇下雪时的最佳娱乐方式吧。当薛成远走出门外时，哇塞，那些孩子们正激烈地互相追逐。把雪揉成头大的雪球，“啪”地扔向他人脸庞，瞬间炸裂开来。 立刻鼻尖变得通红，接着再反击回去，越玩越投入。薛成远还担心他们会因此发火呢。 不过没过多久，每家的大人们纷纷出现，揪住耳朵或者一脚踹在他们屁股上，将这群小淘气一个个驱回屋内。 雪中这么嬉闹，在回到屋里后，身上的积雪化掉，棉衣湿透后就得立即钻进被窝，不要起来。这鬼天气晒干衣服根本不可能，也只能用火烤，还不能靠得太近，以防衣物被火烧毁。 山屯里的伙食和穿衣原本就不匮乏，前一阵子日本人的 ** 库存也没有让情况有多紧张。可是这些孩子如何能穿着日军军装？ 虽说日军士兵身高一般不高，制服也不太大，但对于孩子们来说还是偏大了点，不可能让他们拖着衣物四处走动，弄得既脏又湿，更为头疼的是清洁的问题。 到傍晚时分，雪越下越大了。 “队长，看外面这场雪的样子，我觉得今年很可能有雪灾啊！”薛成远和老队长在卢丁家里，喝着他带来的茶水。 “按照这个势头下下去，不用两天积雪就有半人高了，如果下了三到四天，房门都要被封住了。” 连老队长也很忧心：“今天一大早还只是淹没鞋面，现在已经覆盖到小腿中部了！” “不出事情还好，万一出了事，这真是完蛋了！” 第136章 会不会闹出更大的矛盾 “接下来检测地址千万别这个时候上山，否则他们可是要遭罪了。”“到了这里，什么都做不了，起码要被困上一个星期！” 鲁定在旁边倒着茶：“我活了这么多年，还没见过一米厚的雪，真是太过分了。” “要是四九城全是这样的大雪，那王家屯岂不是被雪掩埋得无影无踪！” 薛成远边喝茶边说：“鲁叔，现在你在这儿，虽然凑合，但至少还有一件军大衣能供你穿。” “要是换成长白山附近的其他地方，这样的天气，今年真的会很辛苦。” “别的山村不一定会有食物和棉被之类的东西。我们村是因为找到一处鬼子仓库，带回了不少东西，所以才比较宽裕。” “这一点我也承认。” 鲁定感叹道：“要不然我说这地方是我心目中最理想的山村嘛。”“现在看来，能来到这个地方也算是之前积德行善的成果。” “如果我家老伴也能来这里该多好，只可惜啊！”“大嫂子呢？” 薛成远好奇地问：“婶子在哪里工作，去哪了？” “她是个老师，我是教俄语的，她是教英语的，在南方工作，比我处境还难。” “那你更要好好保重身体，等我们将来回四九城见了面，身体垮掉了彼此多难过啊。” “确实如此，这点我心里有数。所以我在这里好吃好喝，喂猪也算是锻炼身体。别的也不想了，就这么轻松地生活。” “这才是明智的做法。” 说着，鲁定喝了口茶突然想起一件事：“对了，我的儿子和儿媳都在四九城，要是你先回去，帮我看看家里。” “情况怎么样？” “他们俩没事儿，都是干技术工作的，一个是医生，一个是广播站的员工。不像我们这样受影响，顶多就是待在家里。” “好的，将来我有机会回到四九城，顺便去看看你家。” 大家正在说话的时候，突然听见门外有人喊：“老队长！山上的人来了！”“可真出事了，他们居然这时候来了！” 老队长听到喊声，起身往外走去：“鲁定，我就不陪你了，那边要紧事等着。”“老王哥，你忙你的。” 薛成远也站起来，招呼了一下便径直走了出去。 现在来人了，还得由他带领进山，先看看是什么情况再作打算。 “刘工，今天这天气咱们为什么要急着上山呢？这雪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停，要是山上下大雪，咱俩上去也白搭。” 一名三十来岁的年轻人看着旁边的中年人说：“要是雪一直下不停，我们后面不仅不能进山，恐怕还会下不来山。” “这里既没有吃的也没有住的，要是滞留在这里简直就是自找苦吃！”“我说曲硕，你这么唠叨干嘛？” 刘工看着曲硕，眉头紧锁：“这样一直等下去，要等到什么时候？任务还得不要完成了？” “像你这样知难而退的想法我知道最容易，但有时候你不能一遇到困难就想逃避。有问题克服一下不就行了？” “在山屯进不去的话，那就在山屯先住着，跟里面的乡亲们了解山上的情况，地质状况怎样。” “你这是没有下过深山，吃饭都困难的时候都遇到过，你还嫌山屯生活条件差。你这个农村出来的同志竟然看不上山屯了！” 曲硕听了刘工的话，连忙辩解说：“我没有！就是因为我是农村出来的，所以我知道山屯里有多艰难。” “我家那边平原尚且吃不饱穿不暖，山屯上下山都困难重重，农作物产量低，不就更吃不饱吗？这还不是更大的难题吗？” “窝窝头是能吃，但如果有好一点的选择为什么不选择呢？” “你是脱离了群众才会这么说，”刘工不理会曲硕，觉得沟通已经无效了。 两人的观念本就不同，属于时代的冲突、思想上的差异，却硬是要两个人一起进山勘查，都不知道上级是怎么想的，他究竟是得罪了谁。 而曲硕心里也一直在嘀咕，究竟是哪个领导让他跟着刘工一起，这不是纯粹受罪吗？ “同志，我们队长来了，你可以直接跟他讲。” 老队长和薛成远走过来，微笑着说道：“二位是地质勘探队的吧，听说近期要来这儿，没想到这么大的雪天还会上山来。” “二位真是辛苦啊。” “为人民服务，为国家找矿，这有什么辛苦的。” “贵姓？” “姓王。” “王队长好。” 刘工笑着说道：“等雪小点了我们再上山，到时候还得劳烦你们帮我们找个向导一同前行。” “这没有问题，但雪可能还会持续很长时间。” “没关系，我们等得起。” “不过还需要队长你帮忙找一间房子，并给我们备点食物。” 刘工一边提了提背包一边说道：“你放心，食物我们会按实际数量供应粮票，离开时还可以留下些肉票和鸡蛋票。” “绝不会让你们吃亏。” “如果食物能更好一些，我们可以额外支付现金。” 说到这里，刘工看向曲硕，“曲硕，你觉得这样做怎么样？我们提高伙食标准？” “稍微好点怎么行？要就找个最好的！我付钱！” 听到这话，老队长和薛成远对视了一眼，“真的吗？” “绝对不是说笑。” 曲硕看着一片破旧房屋的山屯，心中不禁感叹。在这样的山屯里钱都没法花，吃什么都是难题，真的是受苦啊！ “王队长，今天真是麻烦你了。” 刘工略显尴尬地看着老队长说：“我们这边确实着急，必须在今天赶到山上，否则也不至于在这大雪天给你们家添麻烦。” “不麻烦，不麻烦。”老队长乐呵呵地说道，“你们这些同志都很可靠，每次来还给粮票和肉票，并且还要付钱，怎么能说是麻烦呢？你们这是为我们山屯带来福祉啊。” “是啊，我们山屯确实缺少这些东西，你们来的确给大家带来了好处。” 薛成远回想起刚刚这个人说的话，要把山屯最好的东西全都拿出来招待，这些人不仅给粮票和肉票，还要付钱。他心里暗暗嘀咕：真敢想啊！于是他开始盘算，这两名同志能给多少钱。 “同志，真的是按我们屯最好的来招待你们吗？你们吃得惯吗？”老队长又问曲硕：“这么做会不会太过浪费了？我们屯的菜量很大，怕你们吃不完。” “不管吃得惯与否，一定要保证吃饱，并且尽量吃得好。” 曲硕看着老队长说：“就请随便挑些好点的菜，我们自己有钱和票，不用为我们担心付不起。” 薛成远闻言对老队长说道：“既然同志们这样说了，咱们就挑最好的准备就行了，他们上山也需要消耗很多体力，这样做对他们是好事。” “那就好办，我们就弄个四菜一汤吧，如果剩下的话就让他们带走也不会浪费。”老队长点点头：“就这么办，你们稍作休息，我去召集村里的人给你们备最好的饭菜。” 老队长走后，刘工环顾室内后，向薛成远询问道：“同志，听你的口音，似乎不是山屯本地人吧？” “不错，我不是本地人，我是派到这里来的护林队成员，现在住在王家屯。后面你们要去山里，到时候就是我负责带路。” “原来如此，那就拜托你了！”刘工伸手笑道：“那时候还需要你在这么寒冷的天气陪我们一起，真是感到不好意思。” “没事，这是为国家贡献力量，我这点觉悟还是有的。” 薛成远微笑握手回应：“你们这次来具体是做什么呢？是要找矿还是来做地质勘测的？” “我们是来...” “刘工，注意保密。” 曲硕见刘工又要开口回答，赶紧提醒道：“我们的工作虽然是非绝对机密，但是在长白山地区也要谨慎一些。”“该说和不该说的话要分清楚。” 接着，曲硕转头对薛成远说道：“同志，这件事不便详述，麻烦之后您再安排一位更有经验的当地人带领我们进山，毕竟您才来这儿不久，可能有些地方还不太了解。” “曲硕！注意你的态度！” 刘工瞪了曲硕一眼：“这是普通百姓，不是敌人或特务，你说话怎么这么凶？” 看着眼前的两个人，薛成远微微一笑。 人少是非多，这两个家伙显然不对付，其中的微妙值得细细品味。 只是不知上了山之后，他们俩会不会闹出更大的矛盾。 “好吧，到时候上山时，我让几个年纪大些的带你们进去，反正我对长白山也不太熟悉。” 本来就不情愿带路，现在有了这个提议，简直是个喜从天降的好消息。 “成远！老药找你！” “来了！” 听到呼喊声，薛成远起身径直走了出去。 这老药在这个时候叫他过去做什么？这么寒冷的天气，难不成又有一批药酒泡好了？ 一边思索着，薛成远加快了步伐，来到户外。 “老药！你喊我有事？” 敲门进屋，薛成远看到老药正在摆弄一些罐子，便好奇地问：“这天寒地冻的，不去睡觉干嘛？” 第137章 好心当做驴肝肺 “这些不是上次采集的灵芝吗？制作过程你也看过。今天我特意用这灵芝、人参和不老草泡了一坛子药酒，过段时间你拿回去吧。” 老药看着眼前的一堆药材，心里不免有些痛。 拿到新鲜灵芝，本来第一个念头不是救人或是制药，而是用来泡酒，这未免有些可惜。 不过后来与王伟强交谈了一会后，老药觉得总把其他酒送给薛成远不太合适。灵芝既然和薛成远有点关系，怎么着也得送一点给他。 最终他勉强割舍了一块灵芝，加上其他药材，泡了一坛大补药酒。 “我不是说不需要你那灵芝吗？给我些别的就够了。” 薛成远想到自己储存空间里的各种药材已经堆积如山。 “不能再少了，这些东西得平均分一些，这样你的付出才算有价值。” 听到这话，薛成远想了想点头应道：“那好吧，算你额外送我的，其他的虎鞭酒和虎骨酒还是要有的！” “你送的我都回送点，等等。” 听到前半句话，老药心中一阵憋屈，可薛成远接着说道要给其他好酒，顿时心里又舒坦了不少。还有额外的好处，这交易不错。 不多一会儿，薛成远捧着一小罐子蜂蜜回来：“喏，我也所剩不多，给你一罐吧。” “一坛子药酒换一罐子蜂蜜，咱俩算是互不相欠了。”老药看着手里的蜜罐说，“那我就谢谢了。” “不客气，经常喝点蜂蜜水对你身体也好。” 直到薛成远离去后，王伟强看向父亲：“爹，这次确实划算，还占了点便宜。” 原本心平气和的老药闻言心又紧了一下。真是个孝顺的儿子啊！ 此时，在老队长家中，见屋里无人，刘工的脸色有些阴沉：“你这是给谁看脸色呢？人家惹你了吗？” “如果你不愿意来山屯，为何当初不上报上级呢？偏偏到了这里又开始埋怨。” “别乱讲，我没那意思。” 曲硕摊了摊手，“我只是实话实说，犯不上把事情闹大。” “闹大？我看你是想挨揍！” “在这里这种态度，要是惹怒了别人，没人能帮你脱身！” “来之前我就听说了这山屯的情况。上次屯里男人用枪和炮攻打另一个屯，所以你最好谨慎言辞。” “什么？” 听到这话，曲硕的脸色立即变了：“拿枪和炮攻打别的屯？这王家屯的人这么强悍？” “早知道这样的话，我肯定就不会这样讲话了。” “你自己怎么不问呢？” 刘工满脸不满：“你来这里就说这里穷，食物不佳，居住条件不好，还要人家提供最好的招待，还掏出粮票、肉票及现金。” 说句实话，若非考虑到你们是为国家勘探的，早就打你一顿了！”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 此刻，曲硕也着急了：“话说出去收不回来了啊。” “刘工，咱俩一起来的，你得帮我想想办法。要是出了什么事，回去你也交代不了！” “你好好说行不行？能不能别一副城里人的架子瞧不起山屯人？”刘工忍着怒气，“城里的冲突最多不过是争吵动手，但你得罪这里的山屯居民就不只这些了，人家说不定真会 ** 呢。” 连刘工自己也没想到为什么曲硕一向城府挺深，但是一进王家屯就开始这么抱怨起来。是不是家里出事，或者是因为上山有心结。 在刘工讲完这一段之后，屋子里陷入了短暂的寂静。老队长再次开门打破了沉默：“同志，饭已准备好，地凉，请大家来炕边用餐吧。” 老队长端着一大盘饭菜放到桌子上，“你说要吃的好的一些，我们也尽了心。” “这是我们特地准备的小李家赵家小鸡炖蘑菇，刚秤了一下五斤多点，按照五斤计算吧。” “什么？” 看到面前的一大盆菜，曲硕目瞪口呆：“五斤还只是‘小’鸡？” “不够？那我去让他们再杀一只补上。” “不要不要！” 刘工与曲硕急忙站起来阻止，“已经足够！一道菜就足够了！” “不是要求有四个主菜和一道汤吗？其他的也正烧制好，请稍等一下。” 看到老队长走出了房间，又看了一眼桌子上的小鸡炖菇，想着还有三菜和一汤待呈，曲硕下意识地摸索自己的口袋，脸上露出惊慌的表情。 今天恐怕得破费了！ “一份锅包肉！”“炖一大鹅！”“红烧一只鸭！”“还有一碗鱼头汤！” 等到饭菜全都上齐，老队长一一告知二人这些菜肴的重量以及所用食材后，又搬来一张桌子摆放在旁边。 炕上的桌子根本放不下这么多菜肴，只好放到另一张桌子上。“你们慢慢吃，我们就先出去了。” 屋内只剩下刘工和曲硕两人，大眼瞪小眼地看着面前丰盛的饭菜，脸色都阴沉下来。这他妈是什么呀！ 山屯这么穷的地方，竟然弄出四菜一汤还不见一点儿蔬菜！这是让不让人活了！ “刘工，你带钱了吗？” 曲硕盯着面前的大盆肉菜，旁边还堆放了十几个白面馒头，咽了咽口水道：“我怎么感觉我带的钱和粮票、肉票不够吃这一顿呢？” 刘工看着眼前的菜肴，脸上黑线直冒：“这就是你说的让村民们上最好的菜肴，直接把鸡鸭鹅全杀了，整只端上来了！” “曲硕！如果你的行为被上级知道了，你要挨处分的！” “** 山屯乡亲们这么宰杀家禽，你能担负得起这个责任吗？！” 刘工此刻也在自责，早知道当初就该阻止一下，任由曲硕这么做，现在可真是麻烦大了。东西都已经杀了！ 看到这还是一只下蛋的老母鸡，若被上面的领导知道，后果不堪设想！“他们怎么这样实诚啊！没有那个条件为何要做这种事情！” “你说的是什么鬼话！你还让人家人家做好吃的，现在又来埋怨他们！” 刘工不由得愤怒说道：“人家说要给你做四菜一汤，你一声不吭，以为会怎么样呢！” “我也没想到竟然会整个 ** ，然后一大盆上菜啊！这些馒头还是白面的！哪儿吃得完啊！我在城里也没有这么奢侈过。” “你现在别啰嗦了，赶快看看你兜里的钱还剩多少，肉票粮票统统拿来看看有多少，我和你对一对看看够不够。” 两人都没心思吃饭，赶紧把自己身上携带的钱票整理了一下，结果发现还有一些缺口。 曲硕一脸苦笑：“这次完球蛋了！整整一个月的钱票，都被这顿饭给花光了！” “你和我凑在一起也就刚好够一个月的花销，而且还差一点。” “要不咱们先下山，再去别的村庄上来？” 刘工看着曲硕一脸气愤地说：“你要不要命啊，你要是敢去送死就尽管去，可别连累我说没和你提前提醒。” 曲硕立即打消了这个念头。 既然已经动了武力谁还敢逃跑，老老实实留下来算了。“吃饭吧！吃不完的东西就放在那儿，反正天气冷也不会变坏，到时候打包带走吧！” 曲硕听言拿起筷子，虽然眼前都是肥美油腻且满盘的佳肴，此时他却食之无味，心情糟糕极了。 “成远，我们这样是否有些太过分了？” 老队长站在屋内抽着他那烟锅，眼望着外面不停下落的雪花，内心五味杂陈：那四菜一汤，自家十来口人都吃不完，实在太多了！ “老队长，刚才那话您也听到了吧，人家明显瞧不起咱们山屯人。您给人家面子，人家可曾给过咱们面子？” 薛成远边嗑瓜子边把壳扔到旁边的小木盆里：“咱们这样做也不算坑人啊，人家要好吃好喝的，咱屯里的好东西全都拿出来了，这些都是硬菜。” “鸡鸭鹅宰了难道还能给少了？这不是丢咱们的脸嘛？” “反正咱们是按照他们的要求来做的饭，我们也没刻意为之。” “咱们把这些东西算便宜些也没占他们便宜啊。” 老队长想着，确实如此，自己活了这么大年纪还没见过这么糊涂的人。城里人说啥他们听不着也就罢了，跑到这山屯还非得说这屯不好，这是从小没被打过？真是搞不懂这些人脑子里究竟装的是什么。 “老队长，还有一件事得给您说一下。” 嗑完瓜子，薛成远又对老队长说道：“做饭的时候，人家还嫌我太年轻，不懂得路线，想要换个领路人带他们进山。” “不认识路？”老队长听完都笑出了声，“这两个人真不是逗咱玩？给他们派最好的向导还嫌弃这个那个的，好心当做驴肝肺！” “一会我自己去说，看看他们是瞧不起谁！” “不用去，老队长，别人家这么说，咱们没必要贴他们的冷屁股。” “这不是说不说法的问题。” 老队长狠狠敲了几下旱烟杆，“看不起人的坏毛病，我今天一定要给他们纠正过来。” “这些人连个表面文章都不懂怎么装，怎么能在地质勘探领域立足？进了其他地方不会被那些屯里的老乡教训得惨吗？” “这事您别管了，我去说。您该干啥继续干啥。” 第138章 不断地受到挑战 看到老队长转身要走，薛成远没能拦住他，只得无奈摇头叹气：这老队长真是太急躁了，搭理这些人有什么用。下雪天本来可以清净一点，看来也安静不了。 想到这，薛成远也便转身往家里走。 家里暖和的火炕总归比外面舒服得多。 “来了什么客人吗？干嘛在外面那么久，不觉得冷吗？” 辛琇晶正坐在屋里，阅读着上次薛成远从吉春带回来的书。 书名叫做《我的前半生》。 “勘探队的人，有点呆楞。” 坐在辛琇晶旁边，薛成远翻看着手中的书：“喜欢读书吗？” “之前不太爱读，现在下着大雪没事做，看看书也挺好。”辛琇晶翻开书一页，指着上面的文字说：“这主人公也算是几经波折，见证过王朝兴衰，如今仍然屹立着。” “他还在世吗？” 薛成远想着好像曾在报纸上读过相关报道，“应该前几年的事情，他是因为尿毒症去世的。” 薛成远说完后，对着辛琇晶道：“等我进城时，给你买一套《艳阳天》回来，这书挺有名的，你应该听说过。” “这个好！” 辛琇晶看着薛成远，笑着点头道：“以前我就很想看这本书，但在家里的时候家人不让看。后来家里有点事，就忘了这事了。” “来了王家屯这一年，我也没什么时间看书，总是想着教孩子们。这不，最近才有空闲的时间。” “整个冬天都有不少空闲，回头我去趟城里帮你找找看，能不能买到。” “如果县城里没有的话，我可以去地区看看，顺便带一些其他书过来。” 薛成远考虑过自己写一本给辛琇晶看看，但仔细想了想，觉得还是算了。如今写书并不流行，就算想要写也要等几年再说。即使那时他也没有写作挣钱的需要，因为并不缺那些钱。 “等屯里没啥事了，我带你一起去趟城里，我们在那里转转吧。”薛成远接着说，“去县城还是地区，到时候咱们再商量。我现在先去加点柴火，炕有点凉了。”说着，薛成远走出了屋子，准备加柴火。 与此同时，老队长回到屋里，看到正在皱眉吃饭的两人，笑着上前道：“同志，饭菜吃得怎么样？我们屯子里可是拿出最好的东西来招待你们了，生怕你们吃不好。” “吃得好吃得好！”刘工连忙答道，“王队长，你们这太用心了，我们没想到竟然连老母鸡都给宰了来款待我们。” “唉！你们这些同志从那么远的地方来，之后还要上山探测，所以村里的同志们肯定是想着得给你们弄点好吃的。”老队长一边吸着旱烟袋，一边说道，“如果你们不说要吃这么好，我们就炖个鱼头，再宰只鸭子。” “来之前我们并没有想到要收钱，可那位同志非给不可。既然你们要求高一点的招待，这才宰了家里的老母鸡和大鹅。” 此时如果薛成远在这里，听见老队长这样说，只怕会笑出声。这句话说得实在是巧妙，意思仿佛都在说是因为对方提出的要求较高才有了今天的待遇。 听了老队长的话，刘工脸色变得有些难看，看了看曲硕，然后对老队长说道：“王队长，我们在山屯吃饭肯定会付费，这是我们应当做的。” “不过，这些东西实在太多，您看要不分成几份一起吃如何？” “不行，我这里既没有粮票也没有肉票，况且这些食物都是村民自家的，我可吃不了。” “你们快点吃吧，不然时间长了这些菜都要凉了，就不香了。” 老队长习惯性地提了提手中的旱烟袋，想了想又放下了：“那个，你们把这些吃完后，回头我再去村里其他人家给你们再宰一只大鹅换换口味。” “别！” 刘工和曲硕赶紧阻止道：“怎么了？” “王队长，我们已经吃不完了，不要再杀老乡们的家禽了，算了算了。” “是啊是啊，算了算了！” 两人现在心里很是紧张，如此热情的老队长，一会儿吃完饭该怎么付钱呢？ “那行，你们先吃，等下我跟你们再说点事。” 老队长离去后，曲硕望着刘工，有些焦急：“怎么办？他是不是要我们现在给钱？” “应该不至于吧，我看这位王队长挺讲道理的。” 刘工说着也有些犹豫，难道一会儿真的要付钱吗？！ 要是真的让他付钱，这不是让人难堪吗？ 可钱又不太够！ “这样吧，一会儿吃完饭你在这里休息，我去下山拿钱怎么样？”曲硕听到刘工的话立刻拒绝了：“不行！怎么能让你下山呢！” “这冰天雪地的，万一路上摔跤了，你的年纪比我大得多，怎能承受得住？” “要是需要下山取钱也只能我去，我比较年轻，腿脚也灵活，摔一跤没问题！”听到这里，刘工感到心头一阵温暖——虽说曲硕有点矫情，但他至少知道体贴人。 然而此刻曲硕却在想着另一件事——怎么可能让你先下山？绝对不行！ 要是你逃了不来，留我一人在山上岂不是要完蛋？ 因此此事必须让刘工留下来，由他自己下山。 “等等看情况，一会儿看看王队长究竟有什么事，万一有啥直接讲清楚好了。” “没问题吧？” “也不确定，难不成你想躲过去不成？” 曲硕想了一想，确实是这个道理，这件事即便想躲避也躲不过去。 等两人都吃得很饱时，已经撑到动弹不得。看了看面前桌上的菜肴，却发现几乎没有减少多少。 他们专门挑肉多的部位下手，可这桌上依旧剩下了许多菜。“乖乖，真是要命！” 刘工感叹道：“这辈子从来没有吃过这么丰盛的一顿饭，真是享受极了。”“确实是享受，也很难受。” 二人仍在歇息中，老队长推开房门走进来：“都吃完了？我还以为你们还需要再多时间享用一番呢。” “要帮忙把东西清理一下吗？” “队长呀，剩这么多还没清理……” “你说该扔了还是送去给人家呢？这当然都不行，剩下的都是你们自己的。放一旁什么时候想吃再帮你们加热就行了，浪费粮食太可惜了。” 听到这话，二人心头松了一口气。 待老队长处理完一切后，进屋对他们说：“同志，外边的雪越下越大，现在不能上山了，现在要想下山也已经不成了。” “以这个速度，明天天亮前应该能到达山腰，但即使有人带路，你们这样一步一滑也不可能走得太远，更不用说去山上考察了。” 说到这里，老队长自己也搞不懂，这些来山上考察的人难道不需要观察地面上的情况吗？这么大的雪，封住了山路，根本什么都看不见，这怎么能进行考察呢？考察难道只是靠直觉吗？这怎么可能行得通？ “啊？那该怎么办？”两人听了这话顿时觉得头大，依照东北这种天气，这场雪可不是短时间内能够融化的。再过段时间恐怕就会结冰。 “早知道这样，我们就不过来了，真是失策！”其中一人感叹道。 老队长笑了笑，望着二人说：“你们不用担心，因为天气被困在这里不算什么大事。反正你们是有工资的公职人员，在屯里好吃好喝地等着，有什么好担心的？” 一听老队长提到好吃好喝的，原本只是有些忧心忡忡的两人心情更加沉重了。 “哦，对了！还有一件事我想告诉你们。”老队长像是突然想起来要说什么似的，开口继续说。 “刚才见到的年轻人叫薛成远，是我们保护林区队伍的一员。现在他住在我们山屯里，是我们这里枪法、地形熟悉以及应对紧急状况能力最强的人。” “据成远所说，如果要让他带你们上山，他也表示天寒地冻不愿意去。咱们屯里其他人也不擅长这方面的工作，所以只能让我陪同你们一同前行。” “什么？他是整个屯里最佳人选？”曲硕感到不可思议。 自从到了这个屯后，所有的常识和预期都在不断地受到挑战。连他自己的钱包眼看都要被掏空。 而现在这样一个年轻人被说成是最合适的人选，谁又能轻易相信呢？ “成远以前在山上捉过歹徒，猎过野猪，对付过黑熊，巡查过边界，参与过灭火救灾工作。” 老队长注意到二人的不信，便列数着薛成远以前那些壮举，说道：“这么说吧，如果有了他的陪伴，你们无论遇到什么情况都会被解决。” “哪怕是遭遇了最坏的情形，他也确保让你们不死。” “不过你们现在也没法上山，说了这些也没什么用，他也不同意去。还是等到冰雪消融之后再讨论这些问题吧。我现在帮你们找地方住。” 说完这些，老队长起身准备离开，两人刚舒了一口气，却又见他返回屋里说： “对了，两位同志看看什么时候能够把账给结了？我这边还得把这钱分给大家。咱们也不能白占大家的好处。” 听到“钱”这个字眼，两个人立即紧张起来，他们最怕的情景发生了。 第139章 这山屯太恐怖了 “王队长，有个事儿得跟你交代一下。” 刘工瞥了一眼不敢出声的曲硕，暗自在心里埋怨其没用：“我现在手头的钱和粮票都不够，你看看能不能等到冰雪融化了以后，我下去取了再给你送去，行吗？” 听到这话，老队长眉头紧皱，眼神变得严厉起来。“未必不够吗？” 曲硕见状，赶紧解释道：“我们带的钱和票您先看看，因为我们之前也不知道具体需要多少。” “我前面不是跟你们说了重量吗？别的辅料都没算吧？单单算肉和馒头，这还能不够？” 本来和和气气的老队长顿时不高兴了：“从头到尾都是你们说要好的，你们也没说四菜一汤不行，结果上了菜才告诉我钱票不够。这不是欺负我们山屯人吗？” “你们城里人难道都喜欢在我们这里找麻烦吗？找麻烦也不带点工具来？” “咱们出去说，不要坐在屋里了！” 眼看老队长要动手，刘工吓得连忙叫道：“王队长！王队长！我们现在马上算钱和票，不动手。我们也只是说可能不足，并非故意拖欠，绝不白吃白喝您山屯的东西。” 刘工赶紧招呼曲硕把钱票取出来放在桌上，按照老队长先前说的数量核对。 那只大鹅将近十斤，肥得流油，占了很大一部分。 除了鹅还有些鸡鸭和猪肉，一共超过二十多斤。 “加上馒头一共是24块8毛7分5厘，您看看对不对。” “如果钱不够，可以用粮票、肉票来顶账。实在没有其他如糖票、布票或工业券也可以。” 两人算了一笔账，发现自己吃了一顿居然花了二十多块钱，脸都发绿了。当时的肥肉价格每斤也就六到七毛钱，但必须得有肉票。 如果没有肉票，那价格就得翻一番，其它的肉类也是如此。如此一算，老队长其实是少了些的。 最终两人把所有钱包里的钱票都掏了出来还是不足，只好用曲硕的手表暂时作抵押。就这样，这件事情才平息了下来。 之后两人觉得再也没有脸留在王家屯了。当初他们说得多响亮啊，而现在却是狼狈不堪。冒着大雪，他们提着老队长盛好的剩饭菜，背上临时提供的竹篓，直接下山而去。 这山上是没法住了，再苦再难也必须先下山，日后再来赎回手表。这山屯太恐怖了，再不回来了！ 看着两人顶着大雪离去，老队长低头看了一眼手表，露出无奈之色。 他并没有打算让他们抵押什么东西，没想到这一副严肃的表情竟吓得他们把手表都押了。 如果他们在下面乱传一通，那王家屯的形象岂不是全坏了。 “老队长您在想什么？” 薛成远上前说道，眺望着已经被雪覆盖的身影：“这就离开了？不在山屯多待一段时间吗？” “他们是打算先下山，说好有机会会再回来赎表的。” 说着，老队长指着自己手上的手表：“还差点钱，手表押我这儿了。”“拿着吧，回头再还，咱们心里坦荡，怕什么。” 薛成远想到这两人因为老队长装凶的样子吓得不轻，忍不住发笑。想必这次经历会在他们心中留下不小的阴影，这个山屯简直就是噩梦般的存在。“老队长，回去吧，他们走了也好，省心。” 长白山的初雪虽然来得迟，却连续下了三天三夜，将整个山区及周边地区彻底覆盖成了白茫茫的一片，雪深达到一米以上。 “起来吧，该出去扫雪了，否则出不去门。” 薛成远轻轻拍拍怀里还熟睡的辛琇晶：“如果你想继续睡就再躺会儿，我先起来了，有点饿了。” “起来干什么，外面那么冷还不如多睡一会儿。”辛琇晶眯了一只眼看了看薛成远，随即也跟着坐了起来。“你不睡我还睡什么，起来准备早饭吧，我都饿了。” 两人穿上衣服，洗漱完毕后，一人准备东西，一人烧火做饭。 薛成远推开门，看到前日清扫过的地方又被雪覆盖到了小腿的位置。正忙着清除门前积雪时，忽然远处传来一声喊叫：“柱子家的房子塌了！救命啊！” 听到呼救，薛成远立即停下手头的动作，抓着铁锹朝柱子家飞奔而去。“发生什么事了？” 跑到近前，看见站在一边的栓子，连忙问道：“怎么了？” “雪太大了，前两天柱子想修缮房屋，结果屋顶支撑不住垮了。屋子里还有好几个亲人呢！” “你还在愣着干什么，赶紧救人！” 薛成远迅速上前，开始将瓦砾和泥土移开。“柱子！能回答一下吗！出个声！” 可周围静得出奇，没有任何回应，薛成远脸色骤然变得严肃。若是有个回答，还能说明人活着，哪怕受伤也没关系；然而此刻一点动静都没有，真让人担心底下到底怎样。 薛成远与栓子几个人不断把泥土往外抛，很快其他村民也陆陆续续起床加入了挖掘行列。老队长裹紧身上的棉大衣艰难走来问，“这是怎么搞的？柱子家的房子怎么倒了？” “雪太重了，柱子家的旧房本身就快坍塌，承受不住这么厚的雪层！” “快救人！” 随着村里的男性纷纷赶来帮忙，迅速将柱子一家扒了出来。然而当所有人看到眼前的情景时都不由得心头一凉。 只见屋内一干人都倒在雪堆里，流血且失去了意识。平时用作床铺的土炕也被雪堆掩埋。显然昨夜柱子烧柴不足，使得炉子温度偏低，否则除了受伤外还得加上灼伤的可能。 “大家快点，将他们都送去医药叔那儿，让他瞧瞧情况！” 薛成远抱着柱子家的小儿子，用衣服紧紧包裹着以防受冻，快速来到采药人家门口。 “直接进来吧，我出门时没锁门。”王伟强喊道。薛成远应声推开门走进屋里。 “怎么回事？谁家的孩子？” 采药人穿上衣服，连忙询问薛成远怀里抱着的孩子的情况。 “柱子家的房子塌了，人都被埋在里面，大家都昏过去了，你看怎么办？” “先平躺着，让我检查一下。” 随后其他人也匆匆赶来将其他伤者抬进屋内。 “别都挤在这里面，啥都看不清，快出去，都出去！” 采药人看着一群人堵在门前有些不满：“本来就受伤了，你们这样围过来想让人家病情加重吗？” “都听药叔的，全都出去！” 不久后，各家门口的男人离开回到自己家中。“怎么样了？” 薛成远焦急地看着采药人问：“会不会有危险？”“问题不大，只是刚才被闷晕过去了。” 采药人逐一检查过后说：“先裹得严实一些，抬到教室去，这里太闷，对他们不太好。” 几个人将伤者再次抬到了另一边的教室里。 “家里有一些药材两天后可能就不够用了，伟强，你看看要不要上山再采些，药材的位置我已经告诉你了。” “我跟你一起去。” “不用了，我们一起行动会更有效率，不会浪费太多时间。”“好。” 两人迅速回家更换衣服，戴上帽子背起枪，朝着采药人的指引径直进山。 “这些是最急需的，我们先从这里开始搜寻。” 王伟强看着手上的图纸标记的地方说：“找到什么算什么，先采一些。” “伟强哥，不如这样，我们分散行动，你在这一片搜寻，我直接去最远的地点，我们在那里集合。” “如果没有看到对方，我就先来找你，你到了也可以来找我，你看这样怎么样？” “行。” 王伟强想了想，分散行动确实更快。薛成远随即朝另一边分头前行。 由于连日的大雪覆盖，山林之间的行走极其艰难。村内的空地上已经被清除了积雪，仅剩下到小腿的位置；然而，越往深处，积雪越深，几乎到了腰部的高度。 每走一步，脚下都不确定会有怎样的意外。可能是藏身的冬眠动物，或者其他的未知险阻。 经过一处临时驻扎地时，薛成远想到此处护林队还在巡逻。 “这么冷的天还要去护林！黄挺、大牛，这林还值得守着吗，这个时候有人疯了才会进来！” “没错！黄哥你们今天别去了吧，根本走不了多远，回来时也会精疲力尽！” 雪一化，裤腿和衣服都湿透了。” 看着屋里的人在讨论，蔡家用不满地说：“你们这思想不对头啊！在这种恶劣环境中就不护林了吗？这算怎么回事？” “你们要是在城下的工厂上班，眼下这大雪，你去不去？” “蔡哥，话不是这么说的，进工厂是必然的，但护林的工作具有特殊性，天气确实是一个影响因素。” “明明知道今天这天气不可能出问题，还得去巡逻，这是何必呢？这不是自找麻烦吗？” 这番话让蔡家用气得不行：“环境艰难就意味着不去巡逻吗？你以为别人就不这么想了？” “人家黄挺和大牛出去巡逻一句也没抱怨，你却在这喋喋不休地说个没完！” “行了，别吵了。” 第140章 看到那些生物了 看见蔡家用还想争执，黄挺摆摆手：“你们在这里休息，我和大牛去巡山就行了。大家各自待着自己的位置上吧，大雪封山什么都干不了。” “先吃饭吧。” 黄挺的话刚说完，外面传来一阵敲门声，这让所有人都怔住了。“谁啊？这种鬼天气还有谁这么早来找我们？” 蔡家用好奇地问：“会是山屯那边的人来了吗？”“我去看看。” 黄挺一边披上衣服，一边拿起枪，揣了一个窝窝头出门。“是谁啊！” 他高喊了一声，把窝窝头送进嘴里，然后双手端枪向门口走去。 “是我啊！你们这个样子真的行啊，院门怎么还栓着呢？这能进得去人么？” 听到熟悉的声音，黄挺心里松了一口气，放下手中的枪，拿掉口中的窝窝头：“这才这么早就进山啊？吃饭了吗？” 打开房门后，看到是薛成远，黄挺笑着说：“你是掐点来的吧，正好我们在开饭的时间？” “当然没吃！吃过还来找你们做什么？” 薛成远走进院子，看了看黄挺的背上的枪：“你这架势是想去哪里还是为了招待我的？” “当然是因为担心碰到不法分子或者有人闯入房屋做些什么……” “来做这个？” 薛成远笑道，“那不是找死吗？这不是耗子找猫咪的麻烦吗！” “咱们不在这儿扯了，先回屋吃饭，我还饿得咕咕叫呢，必须先填点。”“那就进屋多吃些吧。” 黄挺一边领着走一边问：“顺便说说这次来的目的是什么？是不是有什么事？” “咱们边吃边谈。” 当薛成远一进屋时，在场的大家都一愣。“成远，在这样的天气你也跑山上了？不是你的上山轮班吗？” “再说，这么大雪地上来干什么？是不是和黄挺他们一样，准备在大雪中巡逻？” “倒也不是这样。” 薛成远坐下接过窝头咬一口又接过蔡家用递给他的汤：“是村子中药草不足，得上山来采药了。” “药材不足这雪天的还上来采药?” 黄挺一听，手中的窝窝头顿时咽不下去了：“山屯出什么事了？哪家生病了吗？” “柱子家的泥房倒塌了，一家人全被压在里面，好在及时挖出来，不然就麻烦了！”“什么？房子塌了！” 听到薛成远的话，一群人都惊呆了：“房子怎么会塌？是因为积雪压的吗？” 薛成远边吃边说：“没错，不过人没事，就是后面山屯里的草药不够用了，老医生说让我们去山上采些草药回去备用。” 听了薛成远的话，黄挺有些坐不住了，三两口将窝窝头吃完，喝了一碗汤：“走，我跟你一起上山去找，我们人多找得快。” “这事儿可不小，幸亏我们屯的人救得及时，否则后果不堪设想。”“我们要赶紧把草药找来，你要尽快带回去。” “好的，等我吃完了饭再一起去。” 周围的几个人听到薛成远的话，互相看了看：“我们也要去山上帮忙找草药，咱们护林队出了问题，山屯的人以前也会帮忙，现在我们也该出一份力，不能在这儿干坐着。” “我看可行，一会儿大家都出去找找，既然山屯出事了，我们也该尽力相助。” 这边薛成远吃完饭，肚子略微舒服了些。 等起身准备出门时，发现护林队驻地已没人留在里面了。 众人分散开来，各自前往不同的区域。蔡家里拿着热乎的汤食向王伟强所在的区域前进。 薛成远吃饱后，肯定会派人带一份给他。“走起！上山去！” 伴随着一声高呼，树上的积雪微微颤抖，少许雪花落下，回应着呼喊声。 一行人分开向不同的区域前行，薛成远带着黄挺和大牛一同向目的地进发。 “这地方离得挺远的，这样的大雪天走起来很费劲。” “可不是，怎么今年突然下了这么大的雪？是不是因为之前一直没下，拖到现在一次性都下来了？” “去哪儿说这个呢，天气这事儿谁能预料得到？”。“说得也是。” 大家几乎是顶着厚厚的积雪，在熟悉的山路中艰难前行。 根本不必担心脚下道路的情况，踩不到地，只有脚底的积雪。即使左脚绊到了右脚，摔倒也只是倒在柔软的雪地上，并无危险。 “看前面！” 一行人在前进途中，薛成远忽然发现前方不远处有一堆积雪正在缓缓下滑，并朝他们接近。 “当心！” 黄挺拉住薛成远，从腰间取出 ** ，对准不断滑落的积雪堆。 听到黄挺的声音，雪堆下滑的趋势骤然停住了。“这究竟是什么？” “不用紧张，你见过也吃过的东西。” 薛成远将 ** 背上身后，向前踏出几步。“小心点。” “我说大牛，你怎么还怕这些山上的东西？” “我不是害怕，我是担心如果遇到豹子或野猪，伤到你怎么办。” “没关系，放心吧14，今天可以加餐了。这家伙自己送上门来的，并不是我们主动去打的。”这时，薛成远还没走近，一个呆愣愣的脑袋从雪堆中露了出来。 那对眼睛直勾勾地看着不远处的薛成远等人，一副呆傻的模样让众人都愣了一下，随即笑了起来。 这家伙呆愣地看着三人，耳朵微微颤抖，侧着脑袋看着仁人，似乎在问他们在这里干什么。 “成远，还真被你说中了！” 黄挺看着眼前有些呆愣的家伙，笑着说：“还真是可以加餐的东西，这家伙真是奇怪，别的都不动，这只竟然直接朝我们跑来了。” “那怎么放它走呢？送上门的东西。” “收了吧，正好加个餐。” “本来还想着得下山一趟取粮食，也够麻烦的。” 黄挺一边说着，一边走上前，一把抓住想要逃跑的呆狍子。 被抓住的狍子吓了一跳，屁股后的白毛顿时炸开，整个变成了白屁股。 “这家伙真有意思，一遇危险就会这样，毛全炸开。” “这狍子确实挺呆，但也不完全是笨，要不是这雪这么大，没有枪还真是难抓的。” 说完，黄挺看向大牛：“大牛，要不然你带着这个先回去吧，我和成远再去山里走走。” “好吧，这样分开来更省事。你们那边找到其他东西，我这边估计都处理好了，就能吃饭了。” 说着，大牛转身沿着来的路返回了。 薛成远和黄挺则继续前进，半天后到了采药人指的那个地点。 “找得到吗？这雪这么厚，能看清吗？”“我有办法。” 薛成远顺着地形往前走，发现一棵长在石头旁边的树，铲去附近的积雪，找到了采药人说的那种草药。 “就是这种草药，找长在石头旁边或是斜坡上的树就可以了，很好找。” 果然，如薛成远所说，不一会儿俩人采到了不少。 感觉差不多了，薛成远便打算与黄挺再到松树林里去取一些松子，尝尝味道。 然而刚走了不久，突然看到前方积雪不断陷下去，一群灰色毛发的动物朝这边奔来。 “成远！” 黄挺看到远处的东西，脸色大变：“快后退！危险！” 不用他说，薛成远已经看到那些生物了。那灰白色的毛发和冷漠的眼神，在雪地上穿行，显然是一群狼！ 距离越来越近时，薛成远注意到雪地里似乎还有几只小东西在飞速移动。 此时，狼群已经锁定了薛成远和黄挺。 除了两只狼分散开来继续追捕雪兔外，其他狼群的步伐变得缓慢，逐渐朝着黄挺和薛成远接近，并形成一个扇形包围圈。 “啪！” 眼看狼群有上来包围的意图，黄挺立即举枪朝天射击，将群狼吓得四肢微微后缩，暂时有些迟疑地看着黄挺。这样的声音，在长白山它们听到过很多次，也知道有不少猎物甚至狼族成员因为这声音被击倒或毙命。 尽管不清楚枪声究竟代表什么，但本能告知它们会有危险。 眼见狼群停了下来，黄挺示意薛成远向后撤离：“不要和它们对峙，不然会一直僵持着，等我们疲弱不堪时就会被攻击。” “好吧，我们退回原路，关于松子的事情以后再说，今天不行了。”薛成远点头，握着枪缓缓后撤。 上次遇到狼群，还在那只母豹子猎杀马鹿之后遭到狼群围攻的时刻。那次他没有枪，毫无准备，只能靠对空间的认识来回闪躲。 如今再见狼群，情况完全不同，这些狼如果再次找上他们是自寻死路。看到黄挺和薛成远撤退，群狼有些激动。 等到他们退得更远一些，狼群终于无法忍耐，推动着地上的积雪朝二人冲来。 “别撤了！看这架势，他们是准备吃掉我们！” 走了一段路后，黄挺发现狼群越发逼近，随即站稳脚步扣紧枪柄说：“还敢跟上来？真把我们当病猫了！” 这下不仅黄挺，连薛成远也忍不住了，抬起枪对着仅剩二十多米距离的狼群扣动扳机。 ** 急速旋转，射穿了前面一只狼的前肢，在旁边的雪地上溅起一片红色液体，冒出丝丝白雾。 刹那间，受伤野狼凄厉的哀号声响彻森林，其他群狼也因此停顿了一下。“成远，不用手下留情，直接射击！” 第141章 看他怎么收场! “这群狼崽子专捡软柿子捏，若不阻止，很快就会扑过来！” 话音未落，黄挺举起枪，再次朝着先前被击伤的野狼射击，那哀嚎声便伴随着几声低吠缓缓减弱直至无声。 见状，薛成远毫不客气地瞄准离他最近的另一只狼并击中目标。紧接着他连续开了三枪，准确命中另外三只野狼，使它们相继倒地不起。“嗷！” 看到同类纷纷倒下，余下的几只野狼发出痛苦地嚎叫，并且飞快地后撤，最终在厚厚的雪地掩护下隐没。 “妈的，之前狼群多聪明，绝对不会主动袭击多人或者带武器的。但现在它们居然开始袭击了，这山里的确发生变故。” “大雪覆盖，一切都被隐藏起来，包括它们能找到的食物来源。所以狼们可能饿得不行才会如此行为。” “看来刚才雪地里跑的应该是雪兔吧？一帮狼追逐几只小兔，若不是食物问题还能是别的什么事？” 薛成远心中叹息：是你们先挑起了争斗。 这场大雪不仅阻断了山屯与山屯之间的联系，也让肉食动物在这种天气下难以觅食。 尤其是豺、狼、虎、豹这类猛兽，和狗熊不一样，狗熊一吃饱就开始冬眠，悠闲地休息。 而它们，因为捕食受限严重，开始采用以往不敢想象的方法。它们主动攻击人类，在山林中这种情况并不多见。 敢于在山屯间自由穿梭的，要么是对山林极其熟悉的人，像采药人、武老六这样的；要么像薛成远和黄挺这样进山时带着枪的人，因此能够在山林间畅行无阻。 “山里的情况不太对劲，你回去的时候记得告诉山屯里的乡亲们，近段时间别上山了，太危险。” “行，到时候回去我会告诉他们这事。” 说完，薛成远和黄挺走上前，把倒在地上的五只狼一只不落地全部捡了起来。 本来还想上山去摘些松子的，这下也不想去摘了，拿着草药以及那五具狼尸，准备返回 护林队的驻地。 薛成远虽然没吃过狼肉，但从屯里人所说的情况来看，狼肉不仅肉少，而且还干涩老硬，腥味十足，并不好吃。 如果条件允许，吃点野鸡、野兔也要比吃狼肉强多了。他的家里也没达到需要吃狼肉的地步。 不过他对狼皮倒是有兴趣，因为那确实非常保暖。 在北方，能够适应严寒并在冰雪中活动的动物，它们的皮毛都非常保暖，当然也不例外于狼皮。虽然狼皮算不上最好的，但也是一流之选。 当两人回到驻地时，这里的大牛还在忙着收拾一只傻狍子，其他护林队员还未回来。“你们俩回来了！” 大牛打了个招呼，抬头看了看薛成远和黄挺手里提着的东西，简直要惊掉了眼球！ “天哪！你们这是打了五条狼？” “不，是这些狼自己送上门来的。”薛成远把狼扔在一旁，把枪挂到墙上，“是它们先发起攻击的，不然我才不会 ** 。况且这肉也不好吃，皮毛还能有点用。” “啥情况？我没弄明白你们说的什么意思？”“大牛，成远这话确实挺怪的。如果换成是你带着这些东西回来跟我说这些话，我也会很迷惑的。”黄挺放下手里的东西，重新给薛成远装上了重要的物品，打算随后让他带回山屯去。 他自己还得留在护林队继续忙一段时间。 “你们是碰上狼群的袭击了吧？”大牛想了想反应过来，看着薛成远和黄挺问道：“今天竟然还能遇见狼群，这可是真的还是假的？” “咱们当时遇见傻狍子的时候，你有没有怀疑过是真的还是假的呢？” 黄挺收拾着东西：“过一会儿他们应该就要回来了，这么长时间过去了，得快点去看看是不是该炖了那只傻狍子。” “留一条狍子腿，等成远下山时带着吃。我们在山上有的是狼肉，不吃不是浪费吗。” “黄哥，狼肉可不太好吃，吃完后还上火得厉害，那些汉子们吃这东西到时候怕是受不住啊。” “没关系，又不是天天吃，一顿两顿问题不大。” 黄挺招呼着，与薛成远两人坐了下来，开始动手剥狼皮取狼肉。 “你要不愿意吃狼肉就不要往下拿了，吃了这个晚上睡觉都不踏实。”“再说你这岁数也不用补这个，年轻人力气旺盛，没必要这样做。” 黄挺一边说着，刀锋轻轻一别，再拿起斧头用力一劈便把狼头和脊椎骨分离，并将整个狼头剁了下来。 “要不要那狼牙？以前我们这边有给孩子佩戴狼牙的习惯，你要不提前准备点？” “给我准备些，其余的分给护林队里的，尤其是家里有孩子的可以多拿些。”薛成远没有推辞，挑出两根獠牙。 狼的嘴中，就是那四颗獠牙最珍贵，其中上面的两颗是最有价值和较大的，所以薛成远选择了这两颗。其他的没有要，毕竟在当时这些东西也不是什么稀罕物。 等两个人将狼皮彻底剥离完成之后，黄挺递给了薛成远两张完整的狼皮：“这两张回头也让你一起带走。” “这东西对我来说作用不大。我家里的狗熊皮、鬼子军衣，还有从北京带回来的大衣，还有棉服，家里根本不缺保暖用品。” “这个不仅仅是需要用的问题。” 黄挺一边将狼内脏放到盆里，“这些都是你 ** 的狼，如果不是因为护林队的关系，要是放在村子里的话都该归你所有了”。 “你拿得多，剩余的狼皮我们将就分一点，拿回去做垫子或是帽子也是不错的。” 黄挺轻轻抚弄光滑的狼皮，已经在构思这些材料日后的去向了。“既然这样，一会我会带上两张下山去。” “屯里的风雨天气多，有些人的手脚不好、膝盖不舒服的话，可以用这个保暖。回头我会看看谁家需要的，去人家那蹭顿饭，然后给分一点。” “你爱怎么送或怎么卖都由你自己决定。” 两人边讨论，处理完了这些事情后不久，外面搜查的人也终于回来。 “黄挺，快来跟着我走！” “发生什么事了吗？” 黄挺连忙站起来问这位气喘吁吁的人。“到底怎么了?这么着急做什么？” “不知哪个 ** ，居然在南边那边挖了个陷阱。满子去解手，不小心一脚踏入陷阱里去了，那个洞至少深三米。” “满子没受伤吗？” “受了。底下的碎木刺进了他的脚中，鲜血止不住，看起来非常严重。” “我过来营地找点工具，结果发现忘了带绳子，正好叫上你们一起去。”“行，我们现在就出发。” 黄挺没有犹豫，起身把所有的东西都放回屋里，拿着绳子和营地里现成的担架，跟着来人朝来的方向走去。 “我已经开始炖东西了，过一会儿就可以吃了，咱们还等他们吗？”大牛一边从做饭的屋子里走出来进入睡觉的房间，边发现一个人都不在，不由得疑惑：“哎！人都去哪儿了？” 薛成远和黄挺跟随来者的足迹，踩着雪地上先前留下的印痕往回赶：“哪有人家做陷阱做到三米深的？这究竟是抓人还是捕兽呢？” “说得没错！坑里还有那么多小尖木桩，就算是野猪或是黑熊掉进去也不会有多大伤，专门对付人似的。” “到地方去看看，这三米深显然不合常理。在长白山地区，几乎没人会挖这么深的陷阱，费这么大劲挖个大坑必然是有别的图谋！” 三人快接近出事地点的时候，一阵惨叫与呼救声已隐约传来：“满子，别乱动！忍一忍！咱们如果直接下去救人更困难！”“老五已经回去取装备了，马上就来。” “真是见鬼了，这陷阱是哪个缺德鬼挖的，真要是让我知道了，看他怎么收场！”蔡家用想到不久前在巡山时自己也被某个不明人物布下的捕兽夹给夹断了小腿，修养了半年之久才能正常行走。 满子的情况可能比他还糟。自己的只是腿受了伤，现在看满子的样子似乎是脚掌被刺进了钉子，若是严重的话，可能会让他无 ** 常走路，那他在护林队的工作也就保不住了，只能回到老家。 “来了来了！” 老五远远地喊道：“黄挺、成远来了，带了所有急救的设备，得赶紧把他救出来并送去山屯。” 黄挺与薛成远赶到陷阱边缘时俯下身子查看情况：“满子这痛苦的样子看起来有些支撑不住了。”满子双脚都被钉住，左手也在支地时不慎压上尖木不能移动，因天寒血流不止已经凝固了。 “我先下去把伤口处理一下，然后你们慢慢把我俩都拉上去，并立刻派人送他回山屯就医。” “成远，你下去吧，之后送满子去医院顺便再去附近寻找草药。” “要是因为这事耽误治疗可就麻烦了。”薛成远边说着就把药包放下：“药草本不多，就算加上新采回来的也不够几天用量。万一再发生类似的紧急情况，没有药可就是 ** 烦了。” 第142章 重见天日 说着便示意黄挺等人把安全索拴在他的腰间，黄挺和其他人互相示意确保绳子牢靠无误后缓缓放下绳子，薛成远一步步走入了那个黑暗而充满危险的坑底。 “成远下去之后我们也要分批去找新的药。”黄挺对着众人交代，随后目送着薛成远逐渐消失在黑洞般的陷坑里。 “满子！满子！你能听到我说话吗？”“冷！冷！” 薛成远看着满子的状况，不再多说什么，直接解下绳子绑在满子身上。他试图把满子从尖木头中拉出来，但听到惨叫声后，薛成远决定放弃。 这样做不行，要是血流不止情况更糟。 随后，他用锯子将满子手掌处的尖木头锯断，然后继续处理穿透脚掌的那根木头。 “往上拉！” 确认完全锯断后，薛成远退到一处土壁旁，招呼上面的人将满子拉上去。 “动作轻点儿，不要搞出太大的动静。” 感觉到头顶上方有积雪掉下来，薛成远闪身避开喊道：“他身上的尖木头我没有取出，怕血流不止，你们放稳妥些！” “明白！” 随着满子被拉上去，上面一群人解开绳子，找了四个壮汉两人抬起担架，另外两个轮流扶持，以防体力不支，朝王家屯而去。 “成远，你也上来吧！” 黄挺在上面高声喊着，并把绳子放下，示意薛成远绑上，好拉他上来。 但是，下方却没有回应，黄挺心生不安，让人固定住绳索自己伸头向下望，只见下面薛成远的身影已消失不见了！ “成远！你在哪儿？” 无论朝哪个方向呼喊，始终不见薛成远踪影。原本坑底只剩一堆黑土掩盖住了之前的尖木条。 “成远！成远！” 黄挺越发焦急，让身旁的老五回来帮他下降查看，只听见底下回声响： “我发现了另一个地方，别下来，给我投个树枝过来，这儿黑漆漆的根本看不清东西！” 黄挺见到薛成远重新现身：“你要是下来说这番话我不就知道怎么回去了？难不成要老五一个人拽咱们俩？稍不注意就刺到木头尖尖上就没命了。” “帮我扔个火把或任何发光的东西进来，这个地方绝对不太对劲！” “什么鬼地方？难道这儿还暗藏着什么陷阱不成？” “到底有没有问题我不知道，但这绝非普通的土窟。” 要不是他靠着土壁时感觉不对劲，也想不到此处竟然还能有其他出路。 薛成远注视着眼前的场景，总觉得和当初在东北那边遇到的情况有几分相似。这里难道又是个古代陵墓吗？ 听罢薛成远所言，黄挺立即找到树枝，在旁边的树上收集一些树脂，并扯下一段衣布绑紧，还将自己携带的易燃物品抛下去。 “你一定要当心，要是不行赶紧上来喊我。” 说完他又想了想：成远，你确认不需要我下去陪你一起吗？” “上面留两人都嫌少呢，只要两个人都在，谁都可以帮忙。” 薛成远点着火把，沿着地下通道路径前行。 隧道远远超出他的预估长度，行了二十余米，薛成远仍不见尽头。 直至前方出现了弯道和一扇木门，才明白自己终于来到目的地。 这扇木门已经显出岁月的痕迹，但从木材的新旧程度来看，显然是近期内才装上的。 这就意味着这条地道很可能是近年来挖掘的，并非古时所建。正当薛成远打算拉开这扇木门时，心中总有种不安的感觉。 他随即从随身空间里召唤出一只远东狼，让它先对木门进行仔细嗅探，以确保安全。“呜~” 伴随着远东狼轻微的低声呜咽，薛成远已然得到了答案。 将狼收回空间后，他又取出一根铁钩，小心翼翼地钩住木门里面的横梁，并轻轻地向后拉动把手。 随着房门慢慢被推开一条缝，薛成远瞬间向后一闪。 只听门内一阵哗啦作响，紧接着一股浓浓的酸气迎面而来，异常刺鼻。 看着倒在地上的液体，薛成远弯下腰用手中的火把照亮，淡黄色的液体正往黑色泥土中渗去。 浓酸味加上那淡淡的黄色，这明显是硫酸。 真是歹毒至极，显然这是用来对付进入此地之人。 如果硫酸泼到了人身上，绝对能够将人活活腐蚀至死。 待硫酸完全渗入泥土后，薛成远推开木门，确认没有其他机关陷阱后继续向前探索。 穿过几个曲折的转弯，经过几处泥砌的墙壁后，最终他在眼前看到了一个四四方方的房间。 看着室内的陈设，桌子和椅子摆放在其中，显然这是有人在此生活的痕迹，并不是什么坟墓秘境。 房间里摆放着旧衣物，桌椅板凳等等，上面都已经落了一层薄薄的灰尘，可见已经有几个月未被人触碰。 穿过两间屋后，薛成远发现一间房间里整齐地码放着各种器具：铁镐、铁锹及斧头等等。 许多工具是他不曾见到的种类。 而这样的工具有些普通家庭并不常见，显然这些都是专业的勘探工具。 就在此时，一个想法浮现在他心头： 他曾经在毛子地区遇到一队掘墓贼，他们使用类似的工具发现了渤海王的陪葬区。眼前的景象与其极为相似。 或许这里是由那些 ** 古墓的盗墓者修建的通道吧？甚至有可能这就是那名老者过去那群同伙的杰作？ 这样想着，薛成远精神振奋，举着火把检查剩下的房间。 接下来的五间房前两间没有什么有价值之物，只有一些日常杂物和一些武器 ** 。 直到查看剩下的几间房间时，薛成远发现了新大陆：倒数第三个房间里储备着丰富的粮食与调味料，甚至还有腌制过的猪肉，看状况还能食用。 薛成远万万没有想到，这些盗墓贼居然在此处囤积了如此之多的食物供应。单是从存量上估计，足能让一个村的人享受数月有余。 虽然对于这些补给品感到兴趣，但由于自身随身空间还存储了不少食品，因此并未多加留心。 离开存放粮食物资的房间，来到倒数第二个房间内并没有什么散乱的物品，只有几箱木质箱子静静地立在那里。 薛成远走近身边最近的一个木箱，将其打开后，里面的东西让他眼前一亮。 粮票！ 而且还是全国通用的粮票！ 这真是稀罕物，甚至比刚才发现的那些粮食还珍贵。 在这个年代，粮票有两种：地方粮票和全国通用粮票。 地方粮票有固定的使用期限，逾期无效；而全国通用粮票则没有使用时限。 只要粮票制度还在实行，这些粮票就可以随时使用，这也是为什么它们在市场上价格高昂的原因——因为既不受时间限制，也不受地域限制。 这些票证可以一堆堆整齐地放在干燥处保存。薛成远粗略数了数，足有几十沓五市斤面额的大额粮票。 合计起来大概有好几千斤！ 在粮票旁边，还有一些肉票、糖票之类的，不过都已经失效了。 这些票都有固定有效期，过了使用期限就跟地方粮票一样毫无价值。 不过薛成远也没浪费，不管有没有实效，先收进储物空间再说。 他继续打开其他几个箱子，在火把照射下，目光所及之处全是黄金和白银，每箱都不是完全装满的状态，但数量可观。 算一算，大概有七八个箱子装满后的总重量大约七八百斤，白银居多。 没有过多思考，薛成远立刻把这些宝物悉数收纳到了储物空间。 接着进入最后一个房间时，发现门被锁上了。 他毫不迟疑地直接把锁给砸开了。 果然不出所料！ 墓贼们怎么会没有一些珍贵古董呢。 这间屋子里堆满了各种古董：瓷器、佛像、玉玺、壁画、青铜器等，到处都放着似乎不用花一分钱就能拿到。 这里的东西看上去比渤海王墓穴中的还要丰富珍贵得多。 尽管在那个年代古董的价值不高， 但这相当于无价之宝一样，不需要支付任何费用，自然也要统统带走。 在检查完所有的房间之后，薛成远沿着通道前进，这里必然有通往外面的另一条出口，不然他也无法进入。穿过几个弯后他找到了一扇出口的木门。 将门打开，眼前堆积的大片积雪阻挡了他的出路，清理掉这些积雪后，“重见天日”。 “黄挺啊，你说成远在底下发现了什么，为啥一直没动静啊？” 老五来回不停地踱步，焦虑地询问黄挺道，“我心里总有一种不好的预感，这成远不会在里面出了什么事情吧。” “少在这里胡思乱想了，你想些积极的事不行吗？”黄挺望着焦躁的老五回答道：“你能不能再安静一会儿，你这走来走去我都快被晃晕了。” “你一点也不紧张吗？这小子下去这么久一声不吭，连话都不让人喊一下。” 老五看着淡定自若的黄挺说：“既然不让我喊那你也应该问问看看他在里面情况怎么样了。万一出了问题我们还可以赶紧帮忙。” “你现在站在这里什么忙也帮不上，就不会动动脑子想想办法吗？” 第143章 基本是空手而出 听着老五这话，原本还感觉没什么的黄挺，心里一下子紧张了起来。薛成远该不会真像老五说的那样在里面遇到什么事情了吧？ 想到这儿，黄挺直接趴在陷阱边上，朝着下面喊道：“成远！成远！听得见吗？” 在外面喊了半天，依然没有任何回应，黄挺有些着急了，站起身朝老五喊道：“把绳子绑在我身上，把我放下去。” “你现在下去干什么？要是出事了，我根本没法把你拉上来。” “你要是一不小心一松手，我会直接摔到那些尖木头上，那可就麻烦了！” “没事，我先下去把这些尖木头清理了，再去找成远。” 黄挺拉着绳子说道：“这种情况有点不对劲，里面的人居然毫无反应，是不是真出事了？” “你真是的，刚刚还说别人，现在自己也成这样。”老五说着上前帮黄挺系好了绳子。 “把我放下去，你小心点儿，别让我摔下去了。” 黄挺招呼着站在洞坑边的老五，示意他慢慢放开绳子，把自己放下去。 “快点儿，里面可能已经出事了！” “黄哥，你要去哪儿？出什么事了吗？” 薛成远看着黄挺好奇地问道：“不是吧，你这是在干嘛？还要下去？” “你怎么会出现在这儿？怎么出去的？我怎么没看到？” 看到薛成远站在老五身后，黄挺指着他满脸不可思议地问道。 黄挺震惊地看着薛成远，脸上充满了不解。 从始至终，黄挺和老五都守在洞口旁，薛成远根本无法通过这个唯一的通道出来。这里没有任何工具也没有别人帮助，他怎么出去？ “早就出来了，我是害怕你们担心才特意跑过来告诉你们。” “这里还有别的出口？” “有。” 薛成远说着：“跟我来，我发现了好东西，要是来晚了我可就自己拿走了，没工夫等你们。” 听到这话，黄挺立刻解下腰间的绳子扔进背篓里，然后背着枪扛着背篓紧跟在薛成远身后走着。 “成远，你在里面到底看见了什么？还能找到另外的出路？” “是啊，这分明就是个陷阱嘛，怎么会还有其他出口呢？” 黄挺和老五两个人此时满脸惊讶，无论如何都想不明白，薛成远在里面究竟看到了什么，里面又发生了什么事情。 莫非是又一座军需仓库？ 想到这里，黄挺和老五瞬间变得异常兴奋。天哪，这好运又来了不成！ “成远，我现在算是心服口服！” 黄挺跟在身后，背着 ** 和背篓说道：“我在这山上待了这么多年，没你来的时候我们镇上谁也没听说过什么日军仓库或者存放点，更别提见到过了。” “自从你来了之后，这一切才多长时间？就已经找到了那么多日军的据点和驻地，这次又找到一个，你这好运可真了不起！” “我必须承认，你这身带的气运真是了不得。” 黄挺的记忆里，从他出生到现在，还没遇到过比薛成远更离谱的人。似乎无论走到哪儿，各种好东西就像是长了腿一般，一个接一个地找上门来。 黄挺心想，这些经历越多反而越好，毕竟这是好事，每个人都能从中受益。所以，山屯的老队长像是呵护宝贝一样护着薛成远，现在连他自己也不例外，谁敢对薛成远使脸色，他就恨不得上去把那人揍个半死。 “这儿？” 跟着薛成远来到目的地，黄挺和老五都不禁皱起了眉头：“这地方有什么门？我们以前经常经过这里，从没见过。” “确实如此，我在这山里巡了这么长时间，也从来没有注意到这里竟然有一扇门，而且距离我们并不远，竟然就一直隐藏在我们的眼皮底下。” 薛成远招了招手：“快点儿，咱们先进去看看，先搬点儿需要的东西出去，然后让个人在这里守着，其他人去山屯叫人过来帮忙搬运。” “说的也是，天这么冷，大家都在家里猫着呢，一个个的整天无所事事，等着春天又能多好几个孩子呢。” 薛成远装作没有听见这些话。但即便如此，他也早早做好了预防措施，目前可不想在这个时候出人命，他毕竟才十九岁，并不急着要孩子。即便想要孩子，至少也要等到改革开放之后返回北京才行，那时他还年轻，不过是几年后的计划罢了。 “成远，这是个什么洞穴？里面藏着什么？” 黄挺跟着薛成远，在火把的照亮下好奇地四处张望。 “看起来是个驻扎点，但这些人显然已经很久没回来了，到处都是灰尘。” 薛成远沿着路往前走着：“这些人不是日本人，他们用的东西、吃的食物都不像是日本人的。” “说不定是特务之类的。” “如果是特务的话真是太好了！抓一个就有功勋了。” 一听特务二字，黄挺立刻来了精神：“老是听别人说起南边抓特务立功的事，心里羡慕得很。” “现在想想，也许该轮到咱们抓一个长长脸了吧。” “抓特务这事先别着急，现在重点是要看能先带回去什么东西。” 薛成远招呼两人上前：“我刚才看了下，这里面有几个床铺，但上面都是灰尘，显然最近没回来过。” “另外一间屋子堆了些旧衣服破 ** 么的，东西很多，等一下我们先把能用的带回去，其他东西记下来再说。” “这就好，这就好！” 黄挺看着眼前一堆旧衣物和破布，兴奋地说：“这些东西很有用，咱们山屯里不缺厚实的衣服，就缺这些零碎的布料。” “到了暖和的时候，正好可以给孩子们或家里人做件新衣裳，真是太合适了。” “那咱们先把数量记下来，这样也能心中有数。” 仁人一边说着，继续给手里的物品做记录，接着继续往前行进。 “这屋子里全是厨具和各种工具。” “这个也挺好！” 黄挺不住地点着头：“这些都是铁制工具，东西这么多，将来咱们种地都能派上用场，而且这些工具也不是那么好买到的。” “那咱们全部都带上。” 记好数目之后，他们来到储存粮食的房子。 这时黄挺和老五顿时愣住了。 刚才看见那些布匹和锄头之类的东西，并没特别兴奋，反正只要能用就好。 而这间屋子里的东西却让他们两眼放光，着实惊讶无比。 “这不是都是粮食吗？” 黄挺缓步走到一个麻袋前，打开袋子伸手探了一把，一握一松之间传来“哗啦啦”的声响。 “这些全是精白米，而且还是脱过壳后的。” 薛成远盯着那个麻袋补充道，“只不过并不是新稻谷，大概已经储存了一两年之久。” “管它新旧的，只要是能吃进嘴里的就都是有用的粮，能够救命就行！” 看着黄挺痴迷地看着那袋中的粮食停步不前，薛成远赶紧说：“别只顾着看大米了，那边还有很多其它的好东西！” “里面还有哪些？不过是些大米、高粱、玉米和番薯这类吧。” “这儿还有白面，腌肉和腊鸡呢。” “啥！”黄挺话音未落，老五反应更快，跳到近前，大惊小怪起来： “妈呀，这是真的赚到了啊！这可是满满的粮食和各种腌制好的肉类！” “不知是什么人偷偷储在这里的，家里得有多富裕啊！” 说到这儿老五忽地怔住，转而朝黄挺说道， “黄哥我说，咱附近是不是有什么地下秘密基地或者类似的团体？” “什么地下组织，在这里若是真有那种团体，还会有以前日本小鬼子留下的那些残兵在此作威作福吗？早都被解决掉了。” 黄挺走过来看着薛成远指点之处那些肉制品与白面时露出的笑容大得出奇。 听其“嘿嘿”的笑声，就像那只下完蛋的老母鸡。 “哎哟喂，不至于不至于！” 薛成远急忙提醒着他：“咱们毕竟也是见过大场面的。以前在日本鬼子那里找到的各种物资比这里多多了，千万别太往心里去。” “不过那些东西大多放置太久，罐头啥的后来也不能吃了，最后都被丢掉了。” 想起那些吃后让他上火下热、难受的不行的日本产罐头食品,黄挺真的是一言难尽,刚开始吃起来似乎还没啥太大反应。 可后来那些罐头里的腥味就上来作祟了，根本没法比得上新鲜杀的鸡炖熟的鲜美好味道。 所以，那次在鬼子仓库其实基本是空手而出。 只是那次从小鬼子据点找到了些有用物件。 然而，跟上次不同的是那里面还有敌人潜伏，没法大范围的收集。因此带回的不多。 但是这一次，发现的所有东西都是他们的，谁也拿不走！ “后面还有一个存放 ** 和其他东西的地方，但都是些平常物品，还不如我们找到的这个好用。” 看完所有后，黄挺毫不犹豫地说道：“老五，你留在这里看守，我和成远立刻回山屯喊人，让大家上山来帮忙。” “你说什么？你还真打算回去喊人吗？” 第144章 有许多珍贵的东西 “这么厚的雪，连走路都困难，你要让山屯的人怎么上来？”老五看着黄挺，摊开手说：“我们今天在这山上跑了这么久，你知道这条路多难走吧。” “如果不是我们这些人的身体好，整天在山里穿梭，根本就不可能走得动。”黄挺想了想，觉得老五的话也有一些道理。但是从山屯到这里，的确是一段艰难且耗体力的路程。 然而，面对眼前那么多的好东西，如果不尽快搬走，等对方回来就全都完了！粮食更不能留在这里，否则岂不是白白浪费。 “黄哥，这些东西我的建议也是先带回去。” “你看那些土壁都给撞开了，这门口也是敞开着的，如果我们现在不把这些东西带走，将来万一发生什么意外，这些宝贝可就没我们的份了。” “就这样决定了，老五你不要留在这里。把这大门关上，遮掩一些，然后到坑洞那边等我们，小心别让其他人掉进去或者下去。” “我和成远现在回山屯看看满子的情况如何。” 见黄挺和薛成远都这么说，老五也只能点了点头：“好吧，路上小心点儿，积雪那么厚，千万当心，不要像这里一样再摔进去。” 于是，薛成远与黄挺卸下了多余的行李，只带上药材就往王家屯方向出发了。 “药叔！救命啊，药叔！” 在前往王家屯的路上，几人一边大声呼喊，一边踏着深深的雪向王家屯跑去。 “出了什么事？”见没有人回应他们，老队长赶忙从屋里跑出来问道：“是谁受伤了？是山屯的人还是护林队员？” 在心中祈祷最好不要是山屯的，特别是薛成远，否则事情会变得十分棘手。 “是护林队的满子，他掉进了陷阱里，被尖木刺得满身都是，快点帮忙救治满子吧，他的状况太危险了！” “跟我走，快！” 老队长立即召集大家跟随自己赶往药铺，并大声呼唤着药铺里的医生。 听到叫声的王伟强走出门外，看见老队长问：“发生什么事了？我爸正在教室照顾柱子他们家人，谁又受伤了？” “是我们护林队的一员……” 他们迅速把满子抬进教室内。看到这一幕后，老医师紧锁着眉头检查伤口，心中暗自叫苦。这种伤势远比当初蔡家人更加严重。 以目前山屯的状态来看，真不知道是否还能救回来。这可是大事啊！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怎么伤成了这个样子？简直是拿自己的命冒险！” 医师急忙将满子挪到屋内，开始处理伤口，并叮嘱旁人帮忙。 再让其他人先把柱子抬到一个温暖的地方，教室里太冷了，根本无法承受得住。 至于说满子的情况，根本不能再挨冻了。 而且必须要把鞋子和裤子全脱掉，在这种寒冷的环境进行救治，脚腿肯定扛不住。 一旁人把这情况告诉了采药人，他一下子呆住了。 “这怎么跟前一阵子蔡家的情形如此相似呢？” “还真是的！” “蔡家的人是因为野兽夹子夹住了腿，这次他是直接陷进了捕兽坑里，差点丢了性命。” 采药人点头，“确实是够不幸的。” 同为护林队的人，差不多的经历却有了更糟糕的结果。通过这次事件，他看得很清楚了，这个护林队真是个事故多发的地方。 尽管现今都在强调科学反对迷信，但采药人依然信奉一些传统想法。 比如他对薛成远的敬仰，坚信他是将来能够成为重要人物的人，“八零三”的他即便在这里有所作为，在外出屯以后必将会展翅高飞。 实际上，并非只有他一人这么认为，全山屯的人都确信，薛成远回北京的时候肯定会有更加辉煌的发展。 “稳住！按住了，一定要把那些刺取出来。” \"您就放心吧，我们肯定会把它们固定住。\" 听到这些承诺后，采药人开始小心翼翼取出夹在他腿中的刺。 然而，正当他努力时，传出了震天的悲痛之声。众人力压之下差点控制不住满子，他几乎翻腾起身体。 离得太近的采药人差一点就被踢到了脸上。于是采药人急忙出去叫了几个人来帮忙。没想到满子虽受了重伤仍力量惊人。结果是他们差点没防得住这一猛力。随后他毫不含糊继续处理尖刺，不理睬其悲嚎并迅速为其消毒、止血。 还好他之前已经准备好药品。“啊！！！” 伴随着尖锐的痛苦声在三屯回荡开来，不远处的一个小孩小便的时候竟然全弄到了棉裤上面。 惨啦！ 看到自己的棉裤子，小毛蛋愁容满脸，想到即将迎接的是他爸的一顿揍。上次犯了个简单的错误被揍的事儿还记忆犹新，那几天可真是在家躺着吃了几天苦头。 这要是他爸知道了这事，可真的又要悲剧一次。那是谁发出的哀嚎！为什么比他自己被打还要惨！ “好啦，放开他，已经消毒完毕了，腿里面的细刺也都取出来了，好在骨头没受损伤，好好养病就是了。” 采药人用手擦了擦头上的汗，这天气冷的外面一片白茫茫的，但刚才的操作着实让他吓出一身冷汗。 “药叔，这就处理完了吗？” “当然还不够呢，我不是已经派了成远和伟强上去山采药材了么？等他们带回药材来再说。” 说完，采药人叹了口气：“这鬼天气真是糟糕透顶，上山采药实在是太困难了，如果没有经验的话，谁能找得到草药呢。” 他在心里琢磨着，等到薛成远和王伟强回来后，自己可能还得再上山一次。“啊！” 此时，屯里突然传来一声尖叫。不过那声音不算太大，听起来像是小孩在哭泣。 毕竟大雪封门，出不去，在家无事可做，只能随手揍一顿孩子解闷儿。“药叔，成远和黄挺回来了！” 一个人急匆匆地冲进屋里，不多时，薛成远与黄挺背着沉重的东西走了进来。 “老药，你说需要的草药我们都帮你找到了，绝对不少。”说着，他们卸下了背篓，把里面的草药倒在了一旁：“这天雪实在太大，很多草药都被遮得严严实实，找了好久。” “确实不容易，我已经准备等你们回来了，再去一趟山里，有些草药还没告诉你。” “你就别去了，你就在村里照看着，这些病人缺不了你。”薛成远开口道，“我一会儿要去找老队长说件事，到时候再来找你，还需要些什么尽管告诉我，这些基本上的药材我还是认得。” “有啥急事？” 看着薛成远匆忙离去的背影，采药人不禁问道。 黄挺看到他离开，说道：“药叔，其实没啥事，就是在山上，成远找到一个地下洞穴，不知道是以前盗墓贼挖掘的还是后来 ** 的隐藏处，总之里面有许多珍贵的东西。” 采药人闻言，顿时好奇心被激发：“黄挺，到底是什么好东西啊？需要这么多人一起搬吗？” 黄挺扫视了一下周围：“稍后再告诉你们，反正一会儿我们要上山，把这些东西都搬到村里来，最后再挑一些带到驻地去。” 众人都瞪大了眼睛：“难不成，还有 ** 炮吗？那样的话老队长那个古老的独轮火炮可就换成新的喽！” “哈哈！”众人一阵哄笑，黄挺连忙挥手，“哪儿来的炮！不过是成远在那地道发现了大量食物和肉类而已！” “多少啊？粮食和肉？”大家两眼放光地盯着黄挺。连一向沉稳的采药人都忍不住问了。 在这个白雪茫茫的环境下，保暖、进食和治病都是头等大事。 “一大屋子，堆满了各式各样的袋子！里面有好几十麻袋都是大米和白面啊！” “还有一些腊肉腊鸡。” “试想想那味道……” “别说了黄挺，我的口水都要流出来了。” “还磨蹭啥啊，快去帮忙把物资运下来，全给拿下山来！” 黄挺催促其他人出发：“药叔，在村里的这些事务就得你来管着了。千万别动，你是稳定局面的关键。” “记着到时候给我留些好东西啊！”“放心吧，包你满意！” 这边薛成远找到老队长这么一说，老队长手里的旱烟斗一下子就没滋味了……“你说什么？在地道里发现了存放粮食、布匹和工具的地方？” 老队长“哗”的一声站起来，熄灭了旱烟斗，“咱们不用等了，这就去，粮食最要紧！” 不一会儿，山村中的壮年男子都被招呼出来了。老烟枪活动了一下刚刚运动的手臂，感觉有点酸痛。 他看到自己的孩子这么大了还在夜里遗尿，一时忍不住，弄伤了自己。 “那个，在山上发现了一处地道，里面不仅有铁质农具之类的东西，还有一些破旧的衣服，最重要的是有大量的粮食！” “成远说如果按户来分的话，平均每户至少有100斤粮食。” “这一百斤里，差不多有一半是精米或面粉之类的好东西。”“你说什么？” 二毛顿时站了起来：“老队长，这些都是真的吗？不是忽悠咱们的吧？” “我什么时候蒙骗你们了？要是不信，就让成远来说。”老队长干脆让薛成远来说明一切。 第145章 表情变得更加怪异 “成远，老队长说这些是不是真的啊？你来给我们讲讲！”“没错，成远，咱们又能从山上带回一批好东西来了？” 面对众壮年男子期待的目光，薛成远笑了。 看来现在老队长说话也没用，还得由他自己重复一遍。关键是，这些事情也确实应该由老队长传达。 “我要说的都一样，这些东西确实都在那里，要不然怎么会跑下山叫大家来呢？”“我要是没发现这些东西，哪敢让大家白白上下山跑一回？” 听到薛成远的话，大家都哈哈大笑起来。“成远放心，我们这里可没有这种事！” “去去去，说什么砖头啊？就是喜欢乱插话。” “不是，成远刚才不就提到有人砸砖吗？我说错什么了？” 眼看众人又要争论开来，薛成远对老队长使了个眼色：“我得先到采药人那里去看看有没有别的药材需要采，老队长您这里帮忙张罗一下，带上绳索之类的工具，到时候做成平板，方便把东西运下来。” “行，你快去吧。那边的事情更重要。” 于是，薛成远和村里的护林队队员们一道往山上去了。“带点儿吃的！途中饿了可以填填肚子，千万别盯着那些粮食眼馋。” “知道了！” 一群汉子喊着，顺手揣几个馒头揣进怀里，随着薛成远一同出发。村里的媳妇和姑娘们领着孩子们站在门口望着这些上山的身影，彼此间互相聊了起来。 “诶，刚才听到我家那个提起过，说是成远发现了些什么大宝贝，一个人搞不定，要大家伙儿一起去呢。” “肯定是个好东西，该不会又是找到了日本人当年的仓库吧！” “这谁清楚啊，说来就来。诶，你家孩子是怎么回事？我在屋里就听见他在那儿唉声叹气的。” “身体有些不适，他父亲检查过了，身上发痒，没啥大碍。”其实他是屁股受了伤，正躺在家中。 白雪覆盖之下，一行人穿行在山林中。“黄挺，真有细粮？” “难道还能骗你不成？有细粮。” 黄挺不耐烦地回应：“你们都问了多少遍了，我说了这么多遍，难道没人听进去吗？” “黄挺，不是那个意思，我们只是不太相信这里真的会有细粮。” 栓子看着黄挺笑着说：“你也知道，咱们村子这个地方，原本就产不了多少细粮。这次交完粮食后，分给每家每户的人均根本不多。”.....各位大大们，求订阅，求点赞........ “能吃到一口白面馒头，已经是过年过节时才有的待遇了。” “我家去年除夕夜才吃了一次白面饺子，之前根本就不舍得吃。” 听了身边人的议论，黄挺停下脚步说道：“你们这是什么念头？平常吃肉比吃细粮还要容易，难道细粮比肉珍贵得多吗？” “黄挺，这里的实际情况你也清楚，我们能打到肉，但就是找不到细粮！”“我也想拿肉去交换细粮，但人家压根没有。在这个山区，肉相对易得，细粮则很少见。” 薛成远一旁听罢，回头招呼说：“不要说了，赶快走吧，到了地方才知道究竟有没有细粮，数量又是多少，到时候一看便知。” “听成远的话，我在这儿问你也信不了，这不是白搭嘛。” 黄挺不满地说：“到那儿你自己看吧，到时候别说我糊弄你。” “只要不是成远糊弄我就行了。”“嘿！你还真会挑肥拣瘦啊？” 踩着厚厚的雪地，一群人跟在后面前行。 山林之中十分寂静，只听见“沙沙沙”的踏雪声，连一点风吹草动都没有。“哎呀，这天气里山林里根本看不见任何动物啊！” 二毛提起背在肩上的枪环视四周：“这要是有黑熊或者金钱豹也好啊，我还能尝试动手猎杀呢。” “那要是它看你一眼，你觉得被威胁了，直接一枪毙命吗？”薛成远见目的地将近，加快脚步说道：“就在前方，快点赶路！” “还是成远最了解我啊，难怪咱们两兄弟感情这么好。” “哪个是你哥？” “当然就是成远啊！” “你比人家大四五年，居然喊人家哥，也不害臊？” “能力强的我才称作哥哥，我乐意如此。至于你，比我年龄更大，你看我喊了吗？” 一群人在无聊斗嘴中，跟着薛成远到达目的地。“成远，终于来了。” 老五走上前来：“我都饿得快走不动了。” “抓紧时间干活，尽快回去吃晚饭。” 薛成远递了一个馒头过去：“没水，自己解决吧。” “不碍事。” 老五三口两口将馒头吃完，然后捧起积雪就往嘴里塞。 “你这架势，简直跟我当年打仗时候一模一样。” “总比那时候强些。” 老五擦了擦嘴，“你看我现在吃的这个馒头，比以前好太多了。” “在山林里，有条件我们当然利用，没条件也只能将就。” 这时，老队长跟老五交谈着，一旁的人群围绕着陷阱，喊道：“成远，所有东西都在下面了吗？” 众人围着陷阱好奇询问着：“得走正门进，否则从这里下去可能会不小心掉入坑里。” 黄挺在带领一些人在外围制作木筏，到时候可以直接将东西放上去，方便又快捷。 剩下的人和薛成远一起进入了建筑内部。 “哇！这些全是布！” “这里有工具啊！” “竟然还有枪！” “这么多粮食！还有一些肉类食品！” 每进入一个房间，所有人都喜形于色，像新婚夜晚一样开心兴奋，这场景让老队长直摇头。 这些村里的乡亲，真是没多少见识，在这小事上都如此激动。 “先把这些布料铁制品搬出去，等出去后再把木筏固定一下，最后将所有东西放在上面。” 安排完这些工作，薛成远转身准备回原来的路径去：“成远你要去哪里？” “我去回看一下来的路线还有什么可以拿的东西。” “要不要派人跟你一起去？”老队长关心道，“刚才你不也是说了这里面曲曲绕绕复杂，很容易迷路出不去？” “我记忆力还不错，您放心吧，你们先把这干好，完成后可以直接回家。我等一下还得去看看林区工作站，然后上山找药材。” “那你注意安全，别走太远。” 薛成远一只手举着燃烧的松明，另一手握着手电筒慢慢走向来时的通道。 薛成远清晰记住自己的来路，这一段路程很顺利。 但当他重新登上山后，在途中突然想起了一个问题——地下通道有多层封闭泥土壁，如果说为了阻止外来闯入者为何要设置一个陷阱？ 如果有个不知情的探险者误打误撞进入这里又会有何种境遇？ 他还注意到在他来的通道中的一块土墙并非因自己的闯入而倒塌，似乎是之前已经倒塌的状态。 这让他不由疑惑是否有其他人在他前就来过。 他在进去之初并无任何发现，在回去之后才反应到情况并不寻常。 会不会在这地洞还有生者存在的可能性？ 细思一番，觉得可能性不大。 因为他的体质被泉水强化过，无论是听力还是视力都有大幅增强，如果真存在人应该第一时间就已发觉。 回到原来位置的薛成远有了新的疑惑。他所 ** 的土墙都向里面推开了，唯有这个地方却是朝着外部倒下。举起火把沿着道路行走，只走了几步就发现路已被封住，根本通不到任何地方。 薛成远摸了摸堵在前方那片墙面，轻击了几下，它确实比其余的墙壁还要厚重。 确定墙壁对面没有人后，薛成远从空间中取出一把铁镐，对着墙壁一阵猛挖，等到墙壁逐渐变薄时，直接用力撞击。 良久之后，土墙轰然倒塌，灰尘弥漫开来，稍稍阻碍了他的进入。待到尘埃落定，薛成远先试探性地将火把伸入屋内，确认安全后才踏入房间。 屋内东西胡乱堆放，到处散落着各种器物，空气中的异味让薛成远的眉头紧锁。强烈的气味显示屋内近期还有生活的痕迹。环顾四周，屋内堆放着一些食物，还有一些不明生物的骨头和残肉，这让薛成远的表情变得更加怪异。 显然这里不是人类居住的地方，连狗都不会选择这种地方。正常人根本无法忍受这样的环境。屋内似乎并没有特别重要的东西，薛成远径直向里走去。 当他离开那个房间后，眼前的景象截然不同：外面有许多机械设备摆放其间，甚至有一个类似旧时代广播电台的设备摆在桌上。桌上有一些纸质物品，上面写有文字。 是中文，虽然部分字与现代简化汉字稍有差异，但却是早些年的繁体字。对于曾学习过的薛成远而言不算太大的障碍。 \"长白山民国五十八年......\" \"长白山周围的探索......\" \"二号至今未归，断定死亡......\" 看到上面的文字后，薛成远的眉头皱得更紧了。这些记录都是关于长白山的信息以及提及某个已经去世的“二号”。所谓的“二号”又是何人？ 难道真的是如黄挺所猜想的，此处确实是某些特务们的藏匿之处吗？想到这里，薛成远精神陡然为之一振同时也愈加警惕起来。这帮人都十分狡猾，能隐藏于此这么长时间，肯定有其缘故。“咔嚓。” 第146章 漆黑的世界 正当薛成远还想深入探索时，忽然听到了微不可察的声音，似乎有什么物体被推动。 见屋内无任何可供掩藏的位置，薛成远果断地一闪进入空间里消失无踪。接着门外传来匆匆的脚步声，紧接着一道身影走进屋内启动发电装置，随即传出了广播声。 此人感觉到气氛不对后抬眼环视室内发现墙壁上突然多出了一个燃烧的火把；看到桌面凌乱摆放的资料纸张时更是面露惊恐之色，脸色瞬间苍白无比。 慢慢转身抽出腰间的枪械，朝着存储物资的方位走去。看到那已经被摧毁掉墙壁，这位不速之客不由得唇齿战栗全身瑟瑟发抖，心头涌上一个念头：完蛋了！ 有人闯入这里！“怎么还没发出信号？我都等着看你下一步会怎样呢。” 听到这个突如其来的话语声后，来者立即调转方向朝声响传来之处 ** 。可是周围除了寂静无声没有任何其他存在——空荡荡的地方不见人影。 四周空无一人，那人紧握着手中的枪，浑身颤抖地四处张望：“你怎么会找到这个地方？你是谁！出来！” 没有任何回应，通道里只有他的话音回荡。 “你究竟是人是鬼？出来！” 承受不了巨大的心理压力，那人扣动扳机，“砰砰砰”几声枪响在四周响起，发泄心中的恐惧。 然而，周围依旧不见人影，只有“滴滴滴”的电台声在空荡荡的空间中回响，令他的身体不断颤栗，额头上的汗水也不断滴落。 正当他神经绷紧到极限、濒临崩溃时，突然感觉后脑勺一阵冰凉。“你在找我？” 屋内立刻陷入死一般的寂静，静得没有一丝声响。“说话！” 薛成远手中的枪对准对方的后脑：“是不是你找的我？”“你到底是不是人？” 借着手电筒的光芒，薛成远能清晰地看到此人后脑勺上花白的头发，是个老头。 “在这里待得够久了吧，长白山到底有什么能让你滞留至今？” 话刚说完，老人忽然低身，企图抬起薛成远的双手以发起 ** ，但发现自己根本无力推动薛成远的手臂，随即被薛成远一枪托重重砸在脑袋上，顿时晕眩。 薛成远一脚踢在他的腹部，将其猛力撞向墙壁，老人随即便沿着墙面瘫坐在地上。 “旧政权早就倒台了，你现在还在这干什么？” 薛成远又是一个巴掌甩过去，帮他恢复些意识。 看着薛成远，老人的眼中闪过怨毒之色：“你竟然能找到这儿来，只有那老东西才知道这地方的存在！” “果然不行，我一直就不赞同他去做这些挖掘的事，这次出事还不忘把我牵连进来！” 听到这里，薛成远突然想起一个人——二号会不会就是那个曾经去毛子国挖坟的领队，那位“二爷”？ 不过，那位老先生显然不应居于这般破败之地，更何况长白山里面有个身份证的人怎么可能做这等事情？ “他都已经交代完了，早就死掉了。” 薛成远冷冷一笑，“在外面倒是威风，人人都要叫他一声‘二爷’。”“还真是这家伙！” 见薛成远准备离开，老人才想要再次起身挣扎，结果被薛成远一脚踢倒，好一会儿都没能翻身。 “真是不简单啊，谁能想到你会藏在这儿二十多年呢？这么长时间居然护林队都没有发现你。” 薛成远揪住老头的衣领，“幸好老子棋高一着，不然还真可能让你给逃了！” 看着对方打算在发出信息后逃离长白山的样子，薛成远不禁感叹。 “都已经在这山里过了这么多年了，别想着离开了，对这片山也该有些感情了吧。”没再与这老头啰嗦太多，薛成远找来绳子将他牢牢捆住，像个麻花一样捆绑结实。 确定对方四肢被束缚无法动作后，薛成远便开始四处搜寻。 屋里几乎没有多少物品，只有电台、发电机和一些油料，其他东西寥寥无几。难道之前在另一边找到的粮食就是2号时常带过来，供给这些相距不远的人？又或者是此人如同2号一般，隐藏在山屯或其他村落中，有着另一重正规的身份？薛成远更认同后一种可能。 等薛成远检查完毕，准备带走此人时，忽然听到从通道中传来呼喊声：“成远！成远！你在哪儿啊？”“吱一声啊，成远！”“拿好枪，小心危险！” 没想到的是，运输粮食的人此刻已赶到了这里，这令薛成远感到意外。“在这里。” 薛成远回应了一句，外面的声音立刻停了下来，紧接着便是急促的脚步声。“成远，你没事儿吧！” 拿着手电和枪，老队长率先冲进屋内。见薛成远身上并无任何伤痕或中弹痕迹，他终于放下心来，深呼吸了一下说：“我刚才听到了里面的动静，发生了什么事？” “有个特务出现了。”薛成远提起手电，照亮面前这位被绑得动弹不得的老者，其脸上显露出疲态：“一个特务。” “真的是特务吗？”老队员和其他人都显得吃惊万分，“特务？” 听了这话，大家都感到震惊，凝视着这个白发苍苍、毫无生气地躺在地上的老人。薛成远解释道，“绝对没错，这里是藏有电台的地方，上面还有记录。估计我们动静太大了，让他发现了，想在我们察觉之前先把信息发出，并破坏掉这些设备。” 薛成远转而对老队长说道，“老队长，把这里的证据带走，下山去通报县 ** ，把这个人交给王家旺审讯。” “马上动身下山？” “立刻动身，不要犹豫，不知道长白山里面到底有多少潜伏的特务，决不能轻视。” 屋内气氛一下子肃穆下来。 “那就马上送去，我们会收拾这里的东西，带回去后让大家与护林队一起回去，并带此人下山。” 就在他们准备将那人带离时，老队长突然觉得情况有点不对。“成远，是不是……这家伙怎么一点儿声息都没了，你该不会下手这么狠吧？万一在路上就没气了，还能有用么？”老队长半蹲着细细观察。“不然直接找个坑埋了吧，也免得多一事。” 听到这番话，一直闭眼装晕的老头立即惊恐地睁开了双眼。这些人是魔鬼！说埋就埋！ 最终，他们决定：“带下山吧，死活都带，能让他活着就好。” 这时，薛成远与其他人整理妥当所需之物，并安排人提前将其送往山脚下。 处理好所有的事情后，薛成远一路赶到护林队的营地。“我说你们走了这么久，难道都不觉得饿吗？”大牛望着薛成远，热情地递过来一碗炖肉，只见肉不见汤。 “大牛哥，你是不是都把肉舀给我了？锅里还剩下些什么？等其他人回来了可怎么办？” “你只管吃，别担心他们，这是我们抓到的猎物，当然优先自己享用。” 大牛看着埋头吃饭的薛成远，好奇问道：“山下的情况怎么样了？满子有问题吗？” “稳定了，但他现在的情况甚至比蔡家那时更严重。” “糟糕，这下又要几个月上不了山，这些日子真是麻烦不断。” “其他的队员去哪儿了？还留在山屯吗？” “他们在山里面找到了一处墓贼的藏匿点，里面有不少物资，一群人正在往山屯搬运。” 薛成远一边猛吃，一边对大牛喊道：“来一个窝头，光吃肉可不行。”他拿起一个窝头啃了一口，起身再去舀一碗汤。大牛实在是太厚道，连口汤汁都没剩，差点没噎着薛成远。“快接着讲啊！后续呢？” “对了，还捉到了一个 ** ，已经被送下山去了。” “啊？” 大牛顿时精神了起来：“发现 ** 了？那人长什么样？” “只是一个普通的老人，作为一个 ** 肯定相貌普通，没什么显着特点。” “倒是挺能挨揍，又是踢又是打，愣是没被打服。” 填饱肚子之后，薛成远坐在椅子上，满意地说：“折腾一天了，总算吃到一顿饱饭，真爽！” “等下我要进山采药，大牛哥，你要和我一起去吗，还是留在这儿等待？” “当然不用等待了，来回要好几个小时，带着东西还要翻山越岭，估计天都黑了还没到。”说完大牛毫不犹豫地收拾了东西，熄灭火源，锁上门和薛成远一起进入山林寻药。 山林里，另一伙带着俘虏返回山屯的人分开走动，有人则直接赶往县城。等到了半山腰天色已然漆黑一片。 大家手持火把，四处望望那片漆黑的世界，几乎什么都看不清。 “老队长，你说为啥你要和我们一起下山，又不是不认识路，我们会迷路不成。”黄挺对旁边的老队长无可奈何道：“下山这段路又黑暗又冰冷，对你而言这是自找苦吃呀。” “我还能动弹，又不是生病躺倒的人，凭什么不能下山呢？”老队长对黄挺不满：“这个事儿非常重要，我是负责山屯的领导，必须亲自送下去，要是有差错如何交待得清？” 说罢，老队长重重一掌拍向了冻昏了过去的 ** ，把他给打醒了：“嘿！到了，别装睡，等一下让你永远睡觉，睡个够！” 第147章 从心底清醒起来 那名特务一直被绑着，手脚冻得麻木，加之寒冷天气的影响，更是感到浑身僵硬。老队长一巴掌打下去，他稍稍回过神，接着便又晕了过去。 “老队长，您下手也太重了吧，这一巴掌直接把他打晕过去了，看这事儿怎么办。”黄挺走上前，轻轻扇了几下巴掌，见人还是没有醒来，便往双手哈了口气搓了搓。 既然醒不来，那就狠一点吧。 只见啪的一声，那名刚晕过去的特务被黄挺这一掌打得清醒了过来。他的脸上 ** 辣地疼，嘴角溢出了一丝血迹。“老队长，您看看我的本事如何？这一巴掌可是立竿见影。”黄挺自信满满地看着老队长，接着走进了县城。 这其间，他的拳头始终揣在袖子里紧紧握着——疼啊！ “什么？成远在山上抓住了特务！”王家旺面对着老队长和黄挺，满脸震惊地说：“这是真的还是假的？这种话可不是随便说的啊。” “家旺，别的不信我能理解，我这么说你能不相信？”老队长看着王家旺说道：“都已经告诉你了，就是我们在山上抓到的。” “既然如此，咱们抓来的粮食要不要上缴？”王家旺看了看他们问道：“如果这些粮食都不新鲜了，怎么缴啊？” “那明白了，回去我们立刻处理。” 看到两人之间的对话，在场的一群人不由得感叹为什么他们自己总做不了这村书记的位置，跟着县城里的领导办事。他们显然没有这种应对自如的能力，能把完好的粮食说得跟不新鲜似的，只能说明他们胆子确实大。 而老队长和王家旺并不在意这个情况，毕竟这些东西是从山里找到的，纯粹属于意外收获。如果是秋收时分，他们是不会这么处理的，因为那可事关重大。对此，他们都心知肚明。 “话说这特务现在还在村里吗？”“已经下山了。” “成远认为事情重大不宜耽搁，让人速速送下来了。” “这次成远处理得妥当，非常懂得顾全大局。” “现在我们要立即带上这特务和他的物品去找其他县领导，把这事情解决掉。” “这事儿必须马上向上反映，尽快审理，以防有重要的情报泄露。”他补充道，“若是有重要的消息传了出去，那才是真正的危机。” 待王家旺走出房门见到那位被五花大绑、眼睛半开半闭的人时，脸上表情变得不对劲了。“这是特务吗？”他看着面前这名已经奄奄一息的老人，嘴角还有血迹未干，转身看向众人，“这么大年纪，怎么会伤成这样？” “早些年留下来的东西，到现在都有二十年了，算起来确实是这个年纪。” 老队长指了指面前的人说：“至于被打成这样，并不是我们的缘故，这些都是他在山上反抗时自己造成的。” “没错！当时就是他自己动手闹的！”二毛说道，随即开始了他的故事：“就在那一瞬间，只见成远握着短短的两寸枪，动作快如闪电，一下子就把人制伏了……” “你又来！”黄挺瞪了旁边的二毛一眼，忍不住要踹他一脚：“你都已经当爸爸的人了，整天都在想些什么呀！” “还说什么两寸枪？比你手指头都不如，你的枪就这么长么？”众人跟着嘲笑道，“制伏了人，还要把活人当场解决掉是不是？” “你整天不务正业，只想着你的那些评书，也不考虑点别的事情。”几个大汉一席话搞得二毛无话可说了。 “家旺，这件事情有些严重，我们还是别在这里聊天了，尽快把他送走，心里才会安稳些。”有人提议。 “好，我们现在就去。” 当天夜里，在王家旺通知完县里的领导后，所有人都惊愕了：“谁能想到这长白山内还有这么多秘密呢。” “是啊！以前听说这里可能有日本人潜伏的时候，谁会 ** 信，现如今又听说有特务出没，真的很难想象。” “最主要的问题就是，这长白山幅员广阔，而且靠近另一边，以及毛子所在的区域，之前的日本人曾在附近修建一些基地仓库，但没人清楚那里具体是什么样。” “那么现在怎么办？” 听到这个问题时，王家旺连忙接口：“这样吧，我们就直接彻夜审讯，然后再上报给高层。” “上报至省里，再层层递进。” “同意！还是家旺的意见明智，让地方党委没占到便宜，这份成绩是我们这里的！” “不行啊！这份荣耀不应该我们独自占有，而是属于薛成远。这位同志为抓捕这个特务差点身负重伤。” 提到此处，众人的目光投向王家旺，希望听听他对这事的看法。“确实不该抹掉同志们的英勇事迹。” 他说。“这位勇敢的人物是谁，是否记得上次提到有位青年护林人员要去那个工农兵大学的事呢?” “嗯，我记起来了，好像是由于身份问题被取消资格。” 众人的视线重新集中在王家旺身上，等着他揭晓答案。 “这个同志名字叫做薛成远，来自首府，是你们口中那位知青。他的能力很强，在这王家屯发生了许多重要事件，几乎每一次都有他的身影。” 这些人先前怎样否定了他，如今就有多么难堪。虽然他的背景不佳，但他能力超群，每当有大新闻出自王家屯时，都能看见薛成远的名字，这种对比令人既羡慕也无奈。而王家旺的心底唯有两个字：“开心！” “这位同志真是太厉害了，回头我们一定要见见，能让你说成这样的人，肯定是个人物。” 县里的领导看着王家旺说道：“那么，我们的计划就按这个进行吧，先把这个人带走审讯，并上报情况。”“好的领导！” 看着准备出门的人，王家旺又补充了一句：“你们出去审讯的时候注意点，不要逼得太紧。” “当时的情况非常危险，薛成远同志为了自保所以用了大力气。”“好的领导，请放心。” 等到把特务带进房间后，审问的公安发现情况严重起来，心里十分忐忑：“哎，刘秘书，这种状况该怎么审问呢？审着审着可别给审死了。” “怎么了？审讯不至于致死吧？领导也说了他当时只是用了点力气，没什么问题啊。”“用了大力？这不是差不多把他弄死了！” 公安望着眼前的特务无可奈何地说：“刘秘书，拜托你去和领导讲讲情况吧，现在人命关天，还是先送去治疗一番的好。不然出了事我们就糟了。” “真的那么严重吗？你稍等，我去问问。” 刚刚说完，正在准备离开的王家旺和他的同僚听到秘书进来讲述了刚刚的情况，众人的目光再次聚焦在了王家旺身上。 “哟，这不是来自四九城的知识青年吗？这力道还真大啊！”“确实，都已经差点给弄挂了。看来出手真的不轻。” 面对大家的评价，王家旺选择沉默。下手必须要重一些，否则别人会以为可以随便对付自己！ “既然如此，我们先安排给他治伤，接下来按照程序上报处理。” “现在路面被大雪封住了，如果上级来的较晚，我们可以在特务有所好转后再自行开始审讯；若是来得快，则直接交给他们吧。” “好吧，那我们今日到这里为止，各位还有什么意见？没有就各自回去休息。”“还有一个问题！” 王家旺忽然想起一件事情：“之前提过的一个事务现在还未解决，借这里的机会再强调一次。” 大家都重新落座，看向王家旺等待着他的陈述。 “山上那个王家屯村稻米的产量激增的事情，大家还记得吗？” “这怎么可能忘，你打算向村子提供一些嘉奖与帮助吧？” “是的，正是这个意思，现在上级也有了明确指示，在明年将这里设置为试种基地，希望观察今后是否仍然能够获得高产量的大米。” “的确拖的时间久了点。那这样，提议王家旺同志亲自负责此事怎么样？” “没问题！” “赞成！” 最终，当老队长、黄挺等人带着县里的支持物资返回到山下的村子里时已经是凌晨。由于夜里的气温非常低，尽管很困，但众人并没有感到丝毫睡意。 冰冷的气息让人从心底清醒起来。尤其是脸上被冷风一吹，就像刮着无数小刀刃。加上车中装载了一些重要的农业器械之类的东西，使得每个人都没有心思去入睡。 最要紧的是，王家旺在经过一番询问后，在匆忙中奖励了一桶油和一些糖。 这都是稀罕物！ 今后去山屯外面别的村子时，这些能拿出来炫耀一番，简直脸上有光。现在王家屯缺少的是什么？粮食有富余，肉也有储备，但这油和糖实在是稀缺得很。 王家旺虽然是从这里走出去的，但他深知这山里需要些什么。 “王家旺这个人还真不错，好东西总想着我们村里的人，只不过不知道他回去了会不会受上面的批评。” 第148章 印象实在太差了 “那你怎么可能管得到呢？别人都是领导，咱们平头百姓哪管得了这些。” “说得没错！若不是王家旺在那边替我们美言几句，这些东西还不知道多久才能到手，又能拿到多少都是问题。” “说这么多没用的干嘛，赶紧上山赶路，当心点儿脚下！” 老队长吆喝道：“回来后把东西多分一点给成远，都是他的功劳，而且人家还在山上给我们带来自家养的蜂蜜呢。” “老队长偏心啦！” “就是就是！偏心！” “我就是偏心怎么了！” 老队长笑着责备道：“你们这些小子想撒野是不是？有本事去向成远学学。” 村民们也就没有再多说什么了。 反正老队长说什么都是对的。 一个月之后。 长白山上的积雪仍然没有完全融化，一走进去便是泥泞难行，山里鲜有人迹。 而在王家屯内，地面上的积雪已被彻底清理干净并堆放到屯子后面的区域里。因此屯子内部没有什么影响，除了天气寒冷外，孩子们也已经能出门玩耍了。 “老队长，咱们山屯什么时候再安排冬季捕鱼啊？按时间推算也差不多了。”二毛朝老队长问道。 “你急什么？” 老队长对二毛说：“你每天就关心这件事。如果真这么闲为什么不找点正事儿去做呢？” “老队长，您这话就不厚道了，我们现在除了闲着没事儿做还能干啥？” 二毛站在一边，看着老队长忙碌的身影继续说道：“说真的，自从去年成远组织了一次冬季捕鱼，我就天天盼望着这一天再次来临。” “那时候因为你的妻子怀着孕，需要用鱼汤给她补补身体，所以说你一直惦记着这件事。” “现在想的就是多吃点儿肉而已。” 老队长整理完东西起身说：“你还在这傻站着干啥？有事情尽快去办。家里边没什么可忙活的？” “没什么事儿，下了雪天儿就这么吃喝拉撒的度日如年呢。” “那孩子还那么小你不帮你老婆照顾一下么？” 正当二毛还想开口说点什么的时候，身后传来了喊叫声：“老队长，有人来到山下啦！” 听见了喊话，二毛和老队长向山屯外望去，看到几个人正向这里走来。“二毛，帮我把东西拿到屋里去。”.....各位大大们，求订阅，求点赞........ 老队长将手中物什交给他，转身往前走去。“不，我……” 看着手里的东西，二毛赶紧跑进老队长的屋里，放下东西后立刻赶上前去。“同志，你们是从哪儿来的？” 望着外面的人，老队长高声喊道：“这大雪封山的，怎么忽然就有人上山了！” “我们是地质局的，之前是否有两位同志到访过这里？”“是的，有什么事吗？” 老队长听到来人提到地质局时表情并无异常，但一说起先前来访的两人，笑容随即消失。 那两个小家伙至今都没上来送钱！ 这都过了多久了，是打算把手表留下不要了吗？ 如果不想要，起码说一声啊，否则这手表坏了由谁负责？“您是？” 为首的领导带着一副金丝圆框眼镜，看着老队长询问道。“我是这山屯的大队长。” “你好，我们过来是想了解一些情况，不知道你能否抽空？” 看到眼前的几人，老队长看了看后面，回答说：“可以，进屋说吧，外头天寒地冻的，找一个暖和点的地方坐下再说。” 见老队长转头即走，毫无迟疑，随行几人的眉头紧皱。 “领导，我觉得曲硕的那些言论有很大可能是事实，看这位同志的态度，怕是确实受了冤枉。” “要不下山直接请有关部门来处理此事，这趟上山只怕也是于事无补。” “没错，领导，最好是把曲硕一起带上山，让他当面澄清事实。” 听到众人的议论，那位中年领导眉头紧锁，“同志们说过多少遍了，做任何事情都应该进行调查，切莫信口开河。” “问问自己，曲硕是跟谁一起来的？”“自然和刘工一起来的，这谁都清楚。” “那么，为何当曲硕指责说山屯村民讹诈时，一同前来的刘工作何表示呢？” 这一反问使得众人一时语塞。 “你们看看，现在都不知该如何回应了，责任在谁呢？”“领导，这件事并不一定如表面看来。” 身旁一位同事实话实说，“你知不知道刘工和曲硕二人素来不合，或许曲硕这般说辞，但刘工未必认同他的话。” “你在说什么？难不成刘工不用出钱吃饭？” 二人都是共同出资用餐，怎能如此轻易否认？见还有 ** 继续辩解，中年领导摆摆手：“够了，既然人都已经上山了，自己看看情况不就行了吗？” “假如确实存在故意讹诈现象，待我们返回后再撤职这里的村长便是。” 言谈间似乎显得轻描淡写，似乎一切都很轻松容易。 听得领导这么说，众人不再多言，随之进入了山屯。 老队长引大家前往一间临时充当会议室的教室内坐着：“诸位，请说出您们访问我们山屯的目的吧。现在已经快到正午时分了，是打算由我们款待一顿呢，还是各位自备干粮？” “哦，就是想了解一下之前我们这边勘探队员上山时在山屯里有没有遇到什么事情，回来之后人有些不对劲。” 中年领导扶了扶眼镜：“我们也摸不准具体原因，后来跟他谈了谈，感觉问题确实挺严重。” “正好这次我们这边换了一位新同志上山，以后可能得常驻这里帮忙。”“你想说的是饭食的事吧？” 老队长盯着中年领导，面色严肃地说：“估计他们是回去向上级打报告了。年纪稍长的那个还好，那个年轻的家伙嘴上毫不客气。” “如果我还年轻的话，碰到这种人早一拳头解决了！” “同志怎么能这么说呢？现在是什么年代了，怎么能总想着武力解决？这可是无视法律的行为！” “那可是要以命相赔的事情啊！”“ ** ？谁 ** ？” 薛成远站在门口看着一群人：“我听说咱们山屯来人了，所以过来瞧瞧。”“成远，快进来，外边冷。” 看到薛成远进来，之前面带冷意的老队长立即笑了：“这些是地质局来的同志，过来了解一些情况。” “可不是来挑刺的吧？” 薛成远冲几个同志笑了笑说：“咱们山屯不是不通情理之地，有事说事，有证据出示。” “你？” “我只是一个普通的护林员，你们请自便，我听听就好，不插话。” 看到薛成远坐在边上不说话，在场的人都互相看了看，一时无言。 ………… 当听到薛成远的话后，他们立刻记起了这里的核心问题：这里是山屯！ 在这里，想要跟你讲道理就能讲，不想讲道理可以直接动手。等到时候真的发生了意外，去哪里寻道理呢！ 面前这个人虽然显得有些书卷气，但话语中的狠意不容忽视。 室内一片寂静时，老队长望着面前的人笑着说：“各位同志，你们是不是不想聊了？刚还说着这个事呢？” “王队长，这件事情里面也许另有隐情，我们还没有完全了解，请您再说说吧？” “这都到饭点了……” “咱们找个地儿边吃边聊吧，在山屯这里就按之前的两个同志点的饭菜，村民不容易，别太铺张了。” 中年领导笑着说：“所有的费用我们会支付，请你放心。” “按之前的那两位同事点的菜品做？” “对，如果量不够的话再多添些吧，毕竟我们一共有六个人。” “好的，你们跟我来，我让厨房准备。” 说着，老队长又回头看向身后的薛成远：“成远，你家不是还有一些咸鸭蛋吗？能不能拿出来，再为几位同志多加一道菜？” “还需要加？他们吃得完吗？”“吃得完吃得完！” 看着薛成远，几个人点了点头：“有咸鸭蛋就行！这可是好东西，平时想吃还吃不上呢！” “到时候一块算账。” “好的，我给你们拿点，可别说来山屯没好好招待你们。”“那绝不会！” 一群人走出教室，一路上山屯的孩子和各家的大娘大嫂看着他们，眼神中充满了好奇。 等得知是地质局的人之后，他们的脸色便有些不太好看。 上次吃了东西不结清账单就想走人，甚至还想免费吃，这印象实在太差了。 一行人有些忐忑地来到老队长的屋内，六个人坐在大炕上，边吃着老队长带来的零食，边小声交谈：“领导，要不下山吧？我感觉山屯人对我们不太友善！” “确实，那些看着我的眼神，仿佛随时准备打我一样，可吓人了。” “都说东北人粗犷，但这山屯的人更猛，那帮女同胞看起来就像随时要干架似的！” “别啰嗦了！都是人民群众，能怎么样？等会吃完饭再说。” 中年领导看了看大家：“如果有问题，赶紧下山，去找县里的负责人帮忙。”“如果没有问题，那就留下几个在这儿，其他人回去就行。” “领导，我只带了五块钱，这顿饭够不够啊？” 第149章 正要大力奋战 “我也只有几块钱，还有些票。” “领导……” “有我在怕什么！一个个紧张兮兮的样子！一顿饭能吃多少啊？” 说完这句话，中年领导心里还是有些惴惴不安。 两人的餐费尚且能应付，现在六个人吃饭，他们能不能完整地离开山屯都成问题。 在一片忐忑中，过了一会儿，老队长端着饭菜走进了屋子。“来，各位同志，这是我们村薛成远家自制的咸鸭蛋，请先品尝一下。” 老队长对大家说道：“这个鸭蛋来头不小，平日里外人来了都不会拿出来。” “上次地质局的两位同志过来时就没拿出来，”中年领导好奇地问：“这鸭蛋到底有何特别之处呢？” “确实有意思。”老队长笑着说，“这些鸭蛋不是外面买来的或自己家里产的，而是由部队送来的。” “哦，有这事儿？” 这一说引得众人的兴趣大增。“王队长，要不再给我们讲讲详情？” “好，那我说说情况。等人上菜的时候顺便讲一下。” 老队长随即走出门搬了个凳子回来坐在边上。 “早在你们还没来的时候，长白山发生了一场火灾，那是我们数十年难得一遇的大灾，当时驻军部队赶来救援。” “结果，他们在物资极其紧缺的情况下分给了我们一些口粮。” “我们怎么能接受呢？那毕竟是军队的紧急物资！” “我们屯这边给部队送吃的，薛成远同志二话没说，把他家所有的咸鸭蛋，还有十多斤蜂蜜，全都送上了山。” “咱们部队的确是人民子弟兵，送去的东西一开始说什么也不要，最后费了好大劲儿才收下。” “后来山上火灾扑灭了，部队撤走没几天，那些咸鸭蛋又被退了回来，而且比原先还多了一些。” 大家听闻之后十分惊讶：“没想到这些鸭蛋里头还有这样的事情，看来这位薛成远同志确实非同小可，居然能把自己的好东西都送给部队。” “那些鸭蛋有多少啊？光蜂蜜就有十多斤！”“鸭蛋有 ** 十个。” “嘿！这么多的鸭蛋，还真是不简单，难怪部队不肯收。”“这位薛成远同志真是不一般，你们王家屯也是拥军的典范哪！” 和老队长寒暄了一阵，不久饭菜就被端上了桌。 “同志，你这也上得太多了吧！我们六个人一天都吃不完这些东西。”看到桌上以及旁边的几大盆饭菜，几个人的脸色有些难看。 明知道只有六个人，还上这么多，这不是明摆着有意为难吗？ “几位同志，上次来咱们屯的那两位同志非要吃最大的、最好的。我们给他们宰了几只最肥大的。” 老队长指了指桌上的鸡鸭鹅：“那时候刚刚过了秋天下了雪，那些东西都很肥硕，所以比较大一些。现在的东西可不如那时候。” “你们现在吃的，其实就是上次那两人吃过的菜，不好意思，味道可能会稍差一些。” “什么？这比上次还小，味道更差？” 听到这，几个人完全不信：“同志，这可是五菜一汤，全都是荤的，还没人家的好？” “确实是这样，我们上级来的时候都不见得吃得这么丰盛！”这时，众人心里开始感到不安，心想会不会今天的饭钱确实准备不足？ “同志，我们按你们要求做的跟上次那两位同志的菜一样，除多了咸鸭蛋之外，其它的一概相同，在份量和烹饪方式上看，甚至还要差一些。” “王队长，你说的是真的？” 看着老队长认真的表情，几人震惊不已。 “绝对是真的，这是吃饭的费用，你们看看是否合理。” 老队长递过来一张纸：“虽然我们住在山里，但办事讲道理是我们一贯的原则，并不是想有意坑骗你们的。” “喏，你们自己看，我不在这耽误你们吃饭了。”说完老队长就往外走去。 走了几步，他又转过头来说：“对了，你们回去时顺便告诉那位……” 曲硕这小伙子赶紧把饭钱结清了吧，手表可不是这点钱能换来的？”“再不来结账的话，我就把手表卖了，就几块钱的事，拖到现在。” 看着老队长走出去，一群人都围过来查看那张欠条，并核对着饭钱。“领导，这些价格不对呀，怎么那么贵呢！” “是啊，这王队长真是不安好心！比城里还贵了不少！”“你们懂什么！” 中年领导有些无奈地看着他们：“你们吃饭时给过粮票、肉票了吗？这些都是按现金结算的！”“你看，欠条上写着呢，要是使用粮票、肉票，另外算钱。” “其实这些价格比城里的便宜多了！” “现在大家先安心吃饭，等吃完了再核对一下账目，如果真没什么问题，那问题就不在我们山村这里了，是曲硕他们两人有事！” 中年领导回想起老队长的话，越想越生气：“居然用手表抵饭钱，还要我们提醒他们尽快付钱。” “简直脸大得很！回头必须好好查一查他们俩。我认为他们的思想肯定是有严重问题了，天天吃好的，脱离群众。” “再调查下他们家里的情况，看看阶级成分怎么样；还要查他们在工作时候是不是有什么小动作或者偷拿集体财物的事情。” “一旦发现蛀虫，最妥善的做法就是立即 * 清理掉，不留祸根。”听了领导的话，大家心里都有种不祥的感觉。 这两个人看来是完了：被怀疑存在思想错误，脱离人民群众；更要被调查家庭背景和过去的工作历史了。 不出事儿谁出事儿？ 老队长走到屋子外面，看见薛成远正低头写字。“成远，忙什么呢？” 老队长走过去看了一眼。字很好，不过看不懂...... “老队长，那里边怎么说的，他们吃完了没？” “我出来的时候还没动筷，吃完了得一会儿呢。” 老队长看看薛成远：“成远啊，快回去吃饭，这都啥时候了，别把自己饿坏了。”“如果你家今天没有做饭，我让人给我婆娘打个招呼给你整一顿。” “家里做饭了。我这是在给陕西那边的朋友准备一封信，之后再找机会给他们送出去。我怕自己忘了，现在先把内容整理下来。” 说完这些，薛成远很快就把信写好了：“老队长你也去吃点儿东西吧，我这边收拾完了就走。” “对了老队长，准备着手开始编织渔网吧，我们很快又要进行冬捞活动了。” “今年我们的鱼产量应该超过去年，麻烦给大婶们捎句话，请大家积极帮忙。” “放心吧，老队长一定办好这件事。” 老队长开心地道，“如今，我们村子的名字挺响当当，长白山这附近的农村谁不清楚咱王家屯。” “孩子们找对象都变得容易了很多。有不少人家主动到村里来找适婚青年呢。” “到冬捞那阵子估计还有很多外地村子里的人会过来观摩。” “特别是靠山屯，那个周瞎子一心一心想来看我们这儿，说过好多次了。”“老队长你自己定吧，我这边先回去。” “哦，行，我这说着说着又耽搁你吃饭了，快去吧。” 看着薛成远离去，老队长起身出了门，挨家挨户通知准备编织渔网的消息。 “真的吗！老队长，咱们现在真要开始织网了吗？” “是啊，等到网编好了我们就去湖里捕鱼，这湖面封冻已经有快一个月了。” “太好了！我吃完饭这就赶过去帮忙！” 这是黄挺妻子的声音。 老队长离开这户人家，继续到别家传达消息。 “老队长！我能参与些什么呢？” “那你家小孩咋办呀？” “就让二毛带呗，他在家里也闲着。” 旁边的二毛看了看自家的妻子说：“我也带不了啊！他饿着我就没法啊！我也哄不住孩子哇！” 她答道：“你是笨啊？你不能叫人帮忙吗？我回来照顾好了，你暂且看着点儿。” 当老队长最后终于通知到了每一家每一户，这冬日在家无事可做的村民们再次热情洋溢。 回忆去年捕获了几千斤鱼类的时刻，真令人心潮澎湃啊！ 今年早点作准备，方法较之前更好了，工具更为全面，而且网也变得更大。这一年必将有个丰收季节！ 随着冬天的到来及雪花覆盖，长白山封雪期正式开始了。 王家屯这些勤恳耐劳的民众早已准备充分，他们正要大力奋战。 家中吃干饼配萝卜干，幻想着即将到手的一只只至少有几斤重的大头鱼、大白鲢等等美味鱼类。 捕来鱼炖一炖加些盐，鲜味扑鼻。 这样想着，嘴里竟有些流涎的感觉，手中握着的馒头都变得更加香甜。 最终，在吃完午饭，经过片刻修憩以后，那边负责探查地质状况的团队结清了膳食账，他们提到在这个年月票有时要比现金重要很多，节约食物券及肉类兑换劵可以在城市得到更多的使用机会。 “食物留给大家自己吃吧，钱款已给过了。关于住处，王队长那边说可以为你们提供住宿的安置。” 中层主管提醒两位年轻人，当他们居于这座山村时应小心一些村里的风俗与规则，务必熟悉，并多问问清楚情况。 第150章 真是太出色了 年轻人答：“了解，您说的一定记得。” 这两位青年稍事休憩了一会儿，离门而出寻找老队长，以金钱交易回取走了曲硕赠与他们的手表之后，就此离去。 而针对这两个调查团队而言：“这房可以当作你们这段时间居住之地，因现今村子里面不用教学，所以此处空置，就暂时供你们暂住吧。“ 队长又补充道：“你们的餐饭你们可以选择自己料理或是由我们每天供应。” “那就全依王队长安排好了。我们在此不会待太久的。” 老队长答复：“好的,明白了。“ 在屋内的薛成远瞧着忙碌着辛琇晶，便问道: “过会我要到山下去，你一起去吗？” “到山下干么啊？雪还在路上，可不太好行走。” 辛琇晶一边洗着碗，一边说道：“你又想买什么东西？咱们家还有什么短缺的吗？”薛成远想了想，答道：“好像还真不缺其他东西，如果说缺什么，那就是缺了个孩子。” “你这是想有了？”辛琇晶停下手中的活，站直身子，望着薛成远，思索了一会儿，然后坚定地说道：“如果你想，咱们就生一个吧。反正养育是绝对没问题的。” “我随口一说而已。”薛成远上前，继续解释：“目前还不急着这事，毕竟这里的生活条件还需要改进一些。我们再等几年吧，等到那时候再打算要孩子。” “到那时别你可别说不愿意哟。” “我什么时候犹豫过呢！”“哈哈。”两个人目光对视，都哈哈大笑了起来。 “你赶紧把手里的事收尾一下，我要带你去山脚下的村庄里转转，那儿没特别的事情做。顺便帮你找几本书回来。” “好的！”辛琇晶听闻要买书，立即兴奋了起来，“多找些书回来，给我找点事忙，否则在家无所事事，到晚上就又开始瞎忙活了。” “行，这不是又推给我了嘛。”薛成远想到最近一个月以来的悠闲生活：好像除了反复重复的打木桩外也没什么更多的事情。自从下过雪后，下了山也没有什么特别活动。 \"你也悠着点哦，虽然你的身体素质很棒，但是也无需那样辛苦！”辛琇晶看了看薛成远关心道，“你不是从药叔那儿拿了许多药酒吗？为什么不饮用一些呢？” “你觉得我真的需要用到那些吗？我的状态怎么样你自己心里没数吗？”，他望着辛琇晶说。“就会瞎说！” 辛琇晶摆好了手边的东西，穿着厚厚的外衣把自己包裹起来：“好了，咱们骑自行车到山下去，还是走路下去?” “你不担忧跌倒吗？” “如果连你都不畏惧，我怕什么呢？如果你的单车技能足够，那咱就骑下去，如果觉得不行咱们就慢慢走下去。” “当然不能这样，那需要走到何时时分。” 薛成远召唤道：“咱骑车下山，我保证稳妥无事，你看好了。” 此时，辛琇晶找到了他的呢子外套和五角星帽递过来，整理了一下衣服，向后退出一步露出了欢快的笑。 “笑什么呢？只是穿衣有什么有趣的？”“我只是感慨于你长得真是太出色了！” 辛琇晶观察着他，身穿整齐挺直的样子就像一名来自 ** 的孩子。自从来到了这，超过一年的时间里，在哪里她都没有见过这样的薛成远。她记得上次见到这样子是他时，那是两人在火车上初次相遇的情景。“如果是别人赞美我，我还未必高兴，但你的表扬就能让我乐整整一天。” “真的吗？以后我会尽量常常夸夸你。” 看着越看越是得意，辛琇晶搭上了薛成远的手臂。“走吧，咱们往下吧！” 那边，当薛成远推出车子开门的时候，辛琇晶则负责锁门离开了自己的家。“呀！成远今天穿得好潇洒啊！” 一旁的栓子从屋里走出来，看到薛成远身上的装扮，眼睛一亮：“啧啧啧，你刚回来就穿上这衣服，真好看。到底是从首都来的，这一身确实不一般。” “你说再多的好听话，到时候分鱼也不会多分你一条，不过我这儿的咸鸭蛋可以给你两个尝尝。” “好好好！以后我一定多说几句好听的，你这咸鸭蛋得多腌一些！” 两人笑着往前走了几步，这时黄挺背着枪也从屋里走出来，同样眼前一亮地看着薛成远：“成远这是要出去啊？” “打算下山一趟，去置办点东西。” “哟，这穿着打扮这么考究，不是要去领结婚证吧？上面安排了吗？” “你又来了？这句话也就二毛能说，”薛成远笑着说，“他那嘴巴才不会说出什么好话来！” 黄挺问道：“下山干嘛推自行车啊？山路还有积雪，要小心路滑。” “我去跟老队长说一下，把他的骡车借过来，你坐骡车下山会安全点。” “不用，我自己骑车就好，不会有事的。” 薛成远拍拍自己的自行车：“再说，我穿成这样，如果再赶着骡子下山，估计都没到山下就不行了，还是走着安全。” “说的也是。” 黄挺点点头：“行吧，你现在忙着去吧，别耽搁了，路上骑车当心点，别磕着碰着。” “放心吧！好嘞。” 薛成远打了声招呼，朝着山道的方向走去。 黄挺还在看着他们的背影，忽然听见旁边传来一声叹息。“哎，你怎么了？” 黄挺转头看了看栓子问道：“这声音怎么听都不对劲，是你不舒服吗？” “没，就是觉得。” 栓子看了看薛成远和辛琇晶离去的方向，说道：“成远虽然现在已经是我们王家屯的人，但是这一身打扮显然和我们不一样。不论是他的一举一动还是他的模样，都明显是大户人家的孩子，跟我们这些人不一样。” “你在说什么呢？”黄挺皱眉道，“他现在明明是我们山屯的人，怎么会不一样呢？这衣服原本就在那儿， ** 才浪费呢。穿衣风格不同而已，哪里能有差距。” “你这话在山屯里少说些，要是被老队长知道了，他会教训你的。” “我就随便说说，你不要告诉老队长不就行了？” “好吧，不说这个事儿是对的。”黄挺说完，回头看见柱子僵在那里，有些尴尬地问：“老队长，什么时候来的？” “刚过来不久，也是像你们一样来看看成远下山。” 老队长注视着栓子：“是不是没事干，在后面嚼舌根？”“鲁定那边今天有事，养猪的任务耽搁了，今天你去喂。”“啊？我去喂？” “怎么？你是这个意思让我去喂？到时分肉少了我可……”“没没没！” 栓子赶紧解释：“老队长，我就是问问，这种事怎么可能劳您亲自出马。” “您歇着，我现在就去。”说完撒腿就跑。 老队长绝对不会分配不公，在分肉的时候肯定有栓子一份。再说下去，往后恐怕就得让栓子去喂猪直到宰杀。 此时，薛成远在前面骑着自行车，辛琇晶坐在后座，紧紧搂住薛成远结实的腰：“哎，平时也没见你锻炼，你怎么身材那么好啊？” “你怎么知道我身材好呢？难道是你夜里偷偷看的？”“别胡说，小点声，路上可别让别人听见。” 辛琇晶有些羡慕地说：“我一直照你的话经常锻炼，身体素质的确好很多，但跟你的还是差得远，难道有什么秘诀没告诉我？” “这就叫天赋，不用特别锻炼都能这样，羡慕不来啊。” 薛成远一边慢悠悠地骑车，一边牢牢控制车把避免打滑摔倒：“不过还真有些办法。”“什么方法？” “多吃饭、多运动，你不是发现自己最近也瘦了些吗？”“似乎确实是这样。” 辛琇晶想想早晨看到的，肚皮上的确没有什么赘肉。 “所以说，多运动对身体好。等晚上回去，我给你准备一点家传食疗方法，保证你身体倍儿棒，每天精力充沛。” “原来你说没什么方法，肯定是有所保留！果然偷偷用了一些方法！”话音未落，辛琇晶伸手沿薛成远的腰部摸去。 “手凉！别闹，小心摔着！”赶紧把辛琇晶的手拽回来，那种冷真的让薛成远吓一跳。他发誓，他真没什么秘方。 无非就是天天喝空间水。 但他不敢随意让辛琇晶这么做，因为效果太显着。以后再找机会看。 如果可以，就给辛琇晶加一些量吧。 毕竟人现在已经是自己的了，还有什么好顾虑的呢？ 薛成远骑着自行车载着辛琇晶一路下山。 因为山上路段积雪未消，有些地方还结了冰，因此一路骑车速度并不快。两个人就这么悠闲地下山，边说边聊。 “有自行车真是方便，以前徒步下山要耗很久。”辛琇晶看着两侧积雪覆盖的地面，问道：“我们是直接去县城吗？” “你还有什么想去的地方？否则我们可以直奔地委怎么样？那里我只是乘坐火车往返过两三次，并没专门逛过。” “话不能这么说，地委那么远，赶到那就该入夜了，到时候住在哪儿？” 辛琇晶松开抱着薛成远腰的手：“我们现在连结婚证都没有，想一起住房怕是不会被允许开一间房。” 第151章 看起来就不普通 “没关系，到时候我会想办法解决。” 说着，薛成远穿过县城，一刻不停，直接前往地委。相比县城，地委距离长白山要远得多，骑了几十里路，抵达地委时天已快黑了。 “走，先找个饭馆填填肚子，现在已经傍晚了，晚点就找不到吃的了。” 薛成远带着辛琇晶沿街找了一家宾客满座的饭馆，把自行车锁好便进了门。看到他们进来，店里的工人，身穿深蓝或深绿的工作服，声音顿时压低了不少。 “喂，那人穿的什么衣服？没见过这种款式啊。” “你连这个都没见过？这不是军大衣嘛？你老爹曾经当过兵，难道家里没有这玩意儿？” “谁不知道这是军大衣？但这和一般的军大衣不一样！” 一位中年人裹着棉服坐在桌前，盯着薛成远说道：“你看看这布料，再看看那个五星帽，和我老爸穿的完全不一样。” “单从穿着来看，这差别可大了。” “我记得好像在哪里见过这样的打扮。” 旁边另一个人看着薛成远说：“前不久，我见过穿着这种军大衣、戴着金色星星和麦穗的人，看起来应该身份不小。” “啥是金色星星加麦穗的军大衣？” “那是将军！你看看你，让你多读书你不听，到了这种场合自然就不懂。” 一众人边喝酒吃菜边笑着调侃着，疲惫了一日，享受这一刻的闲聊。“为啥这里的人总盯着咱们看？” 辛琇晶扫视了一圈，有些不悦地说道：“就吃个饭，怎么大家都这样看我们？” “我去问下有没有小包间，没有的话我们就换个地方吃。” 薛成远招呼了服务员，这位服务员原本在面对其他人时趾高气扬，见到薛成远却躬着身子显得谦恭不已。 “同志，我们这里有包间，但已经被其他领导预定。” “我们吃饭速度快，吃完就会离开，不会给你们添麻烦。” 服务员犹豫片刻，跑去请示领导后终于同意给他们安排了。整个过程十分顺畅，没有任何耽误。 “别人怎么说话咱都知道，但面对你的时候，态度却完全不一样。真是靠衣服显贵。” 辛琇晶看了看自己的穿着，叹了口气：“我这套衣服实在不够体面，让你失了颜面。” “你这说的什么话？怎么能说丢了颜面？” “穿件衣服又不能分高低贵贱，下次我帮你换一套就是了。” 薛成远面色严肃地看着辛琇晶：“辛琇晶同志，要注意你的言辞，这样的说法不对，该接受惩罚。” “好吧，接受惩罚，全听你的。” 见薛成远似乎没太在意，辛琇晶忙补充道：“不过这衣服还是继续穿着吧，毕竟你穿上真的很有风度。” “我忽然想起我们初次见面的场景了，那时你也穿着这套衣服，我将永远铭记于心。” 辛琇晶回想起当初坐在她对面的薛成远，心中不禁露出一丝笑意。当初他们不过是在陌生的城市偶然交谈了几句，而如今已是熟悉彼此、亲近无比的一家人。饭菜上来后，这里的一位领导特意前来跟薛成远简短交谈了一番。 “走吧，今天早点儿休息，明天带你去新华书店看看，挑选几本书。”薛成远说。 “回头我会帮你找找看，四九城里有没有你喜欢的那种女装款式，要是有的话，一定也帮你买一套。” “嗯！”辛琇晶高兴地点了点头。 俩人迅速吃完了饭，推着车子离开。 离开之后，房内的其他人讨论声突然变大，议论纷纷关于薛成远的衣物多么考究及其身份之猜疑。 薛成远带着事先准备好的介绍信与身份证明文件，在找到一家招待所后妥善停放车辆，随后进入。在下山时他早就让王家旺帮忙办理好了所需要的证件，并不违反规定，只是一个简便的办法罢了。 “你叫薛成远，你是辛琇晶。”一个戴着红袖箍的中年妇女仔细地检查着手中文件，并再次抬起头看了看眼前的二人。 \"没错。\" “同志，请问这位女士与您有何关系？”她似乎察觉到了两人与众不同的打扮，或是因为他们的年轻面貌而特意确认辛琇晶的身份。 “这是我的伴侣。” 薛成远回答。 薛成远指向文件上的内容，“同志，您看介绍信上明明写着我们两人的名字，并非只有我一个人。” 妇女看了一眼手中的文件，发现确实写有两人姓名，在听取辛琇晶简单的确认后进行了注册。 “走的时候请务必再次来通知一下工作人员。”她说。 “当然，谢谢您的帮助。”薛成远礼貌回应。 两人随后携带各自物品走进屋内。 到房间后，辛琇晶起身前往外面烧开水以供洗漱使用。“来泡泡脚，这脚程这么长时间肯定很累了。”说着把一盆适温热水摆在了薛成远前面，并弯腰示意可以洗脚了。 \"我自己就可以了。” \"无妨，我帮忙就是，咱们彼此何必客气呢。\" 在为薛成远洗脚之时，辛琇晶出于好奇问道：“那个介绍信是从哪儿来的？为什么会提到我呢？” “看你这记性，怎么这点事儿都能忘。” 感觉脚被温暖包围的舒爽，薛成远微微一笑说道：“你还记得曾告诉我希望能去看看四九城吗？” “当然记得了，我想看看那里着名的牌坊和肖像。” 辛琇晶轻轻地拨动着盆中的暖水继续道：“那时候想着如果有机会的话一定要去那座城市一次，因为到现在我还是未曾踏足四九城的土地呢。” “你也提过被雪花装扮得银装素裹和春天生机勃勃两种景象下的长城对比有多么壮观。”薛成远双手扶在床上，舒服享受着泡脚的同时附言补充： ”对呀，我国的美好河山在四季更替中有各种不同的景致。” 在辛琇晶说完这句话后不久，在我去往见王家旺时候我就让他帮我书写这封引介函了，而且把你的名字加了上去。”薛成远解释着。 “说不定哪天咱们想回家，说走就走，一点都不耽误。”“看来你早就做好了准备！”听到薛成远这么说，辛琇晶心中一暖：“怪不得你的介绍信随身带着，原来是你考虑得这么周到。” 说着，辛琇晶拿着一块布给薛成远擦干了脚：“好了，你先躺在床上休息一下，今晚将就将就吧。” “你不休息吗？” “我去洗个澡，你先睡吧。” 看到辛琇晶端着盆离去，薛成远笑了笑，把衣服挂在一边的架子上，然后脱衣上了床。不一会儿，辛琇晶回来，两人随意聊了几句便进入了梦乡。 第二天清晨，二人起床洗漱完毕，推着车子去新华书店看看有没有什么书可买。 “《青春之歌》《六十年的变迁》《艳阳天》……”辛琇晶站在一旁，见薛成远像进货一样不停地拿书，连忙上去拦阻：“成远，你在干嘛？怎么拿了这么多书？” “不是说你喜欢看书嘛，多带点，免得在山屯里着急。” “但是这也太多了吧，带回去可不容易。” “这没问题。” 薛成远搬起一叠书，引起了新华书店中所有人的注意。“同志，这些书全是你要买的？” 望着薛成远手中的几十本书，售货员惊讶地问道：“你确定这些是个人买的，而不是单位买的？” “这些都是我个人买的，算是为集体服务。我是特意从长白山屯过来买书的，我们要不断学习。”薛成远翻出其中一本“护身册”说：“我们要深入学习，可不能忘了。” “同志，你的态度很正确，我们要时刻牢记书中的每一个词句，这是我们每一个人的精神粮食。”售货员看了一眼薛成远摆放在桌上的书，点点头说：“说得好，我们的农民朋友也需要不断地思想学习和提升。” “同志，请把你介绍信给我看一下。” 薛成远拿出介绍信递给售货员，在店里的其他人纷纷停下手中的书本。 要知道，来这里不是来读书的吗？ 不看书，直接买几十本？而且还说是个人买的？ 真是太富有了！ 看着薛成远堆起来的一大摞书，人们羡慕极了——可以拿回去慢慢读，记笔记；而他们只能在这看书，并不能带走任何一本书籍。 “你这些书能带到山屯吗？”售货员有些犹豫地看着薛成远。 面前这个男人看起来就不普通，肯定有办法带回去的。 “谢了，我骑了车来。” 让售货员帮忙用绳子把书捆好，薛成远轻松地把这些东西挂到了车上。接着二人回到招待所，把书籍放到屋子里。 随后两人骑车环游整个吉延，寻找当地的一些特色美食和游玩地点。 期间，他们还去了一趟电影院，观看了一部多年前的影片《朝阳沟》。 观影结束后，薛成远只有一个念头：辛琇晶实在是太美了。 影片中的女主角远远不及辛琇晶，全程辛琇晶都看得兴味盎然，而薛成远则是专心盯着她看了。 这是两人第一次一同出远门游玩，在这里他们可以轻松愉快地享受时间，无需担忧什么。 薛成远并不缺钱，也不愁票的问题，即便暂时没有收入，在吉延消费他也完全不在意。 此时的王家旺看着最终确认下来的工农兵大学名额名单，面色平静，将它随意放到了一旁。 “当家的，你怎么了？名单出来了既不忧愁也不欣喜的？” 第152章 总是一件好事情 李为琴好奇地问：“之前你还抱怨县 ** 不够公平公正，推荐的人都不是什么好角色，如今为何却无动于衷呢？” “上次上山时我和成远谈了一次。” 王家旺起身，背着手望着窗外，“有时你不得不承认，人与人之间的差异，无论是教育背景还是家庭背景，一点差距积累起来就成了大的距离。” “你知道，当山上发生火灾时，我在救火期间又一次和成远谈及他去工农兵大学的问题。” “他的看法是这样的，”王家旺转身看向李为琴说道：“当前国家缺的并不是一个大学生，关键在于怎样让人民吃得饱，让国家更加繁荣昌盛。” “而在王家屯，他可以通过帮助村民生活更好以及教孩子们识字，完成他当下的使命，这对现在的他来说更重要。” “没能上大学对于他而言并无损失，相反，他正利用王家屯作为一个平台，可以去做更多的事。” “他还打算在未来几年里先好好规划自己，并不急于考虑上学的问题。我也会趁这段时间努力帮他解决他身份成分上的局限。” “有能力的人不该被困于小小村落里，成远说得对：国家想要强大，正是需要像他这样愿意建设国家的人来贡献智慧，我已经老了，国家的将来都是他们的。” 李为琴听了王家旺这番话也有同感，她叹道：“原本我还以为通过上次交流我对成远已经很尊重，却未曾料到他远比想象的更为卓越。” “跟他相处的时间越久，就越发感觉到自己的微不足道。” 突然想起一件事，王家旺又说：“对了，我一会得出去一趟，今晚不会回来。”“去哪儿？怎么还不回家了？” “去王家屯，县里的几位领导要见成远，并且还要颁发奖项给他，地区党委代表也将一同前往。” 说完，王家旺便毫不停留地起身，蹬着自行车向王家屯方向驶去。 “路上要小心！”李为琴叮咛。“知道了，别担心。” 看着丈夫骑车渐渐消失的身影，李为琴摇了摇头返回屋中忙活家务。 当王家旺一路慢慢地骑到王家屯时，途中因为轮胎打滑摔了好几次。 “家旺，你来的真是不巧，成远今天跟辛琇晶一起去下山屯进城了。”“进城？啥时候去的？怎么没去通知我一声？我这儿还能给他们准备一顿饭。” “他们昨天就走了，可能是怕打扰你吧，毕竟你是领导嘛。”“他还会怕打扰到我？老队长，你觉得成远是这样的人吗？” “我觉得不像。”“哈哈！” 王家旺在山屯呆了一天，见薛成远还没有回来，就跟老队长说明了情况，让老队长转告他，随后便独自下山。 毕竟他作为县里面的领导，不能长时间滞留外地。而这边，薛成远骑着自行车，车前头放着一本书，车上装了一些杂物，在车前端做了一个小篮子挂在那里，装满了从城里买的物品。 一辆自行车前方挂了些东西，后面坐着辛琇晶，怀里也抱着物件。“你这车技真稳，一路上都没有晃一下。” “那当然，我的车技可不是盖的。”“要不是条件不允许，我都能骑车带你回四九城。” “就知道吹牛！”薛成远嘿嘿笑了笑没再说话。 他曾经骑行的可是全国环游的水平。但考虑到现在的车是老式的二八大杠，加上路途环境艰苦且补给不易，车一旦在路上坏了那可就得不偿失了，更何况天气严寒。除非是个傻子才会选择骑行回四九城。“回四九城的事情，咱们找天气好的时候再去吧，那时候能请个长点的假。” “行，看看明年或后年吧，如果没啥事的话，带你回去一趟。”“那你是不是也可以陪我去一趟辽沈？” 辛琇晶突然想到了什么：“不是去见我爸妈，他俩应该不在，上次来信说过的。” “但我在辽沈那边还有一些熟人，我也留有钥匙，到时带你去看看我老家。”“都行，顺道去看看呗。” 等到薛成远骑上坡道，还没有骑出多久，便看见一个人躺在地上起不来。“同志！你这是怎么了，为啥躺在这里？” 薛成远并没有下车，腿长的优势就是可以用一只脚支撑住车。这样一来，在单脚落地时也不会踢到后座上的辛琇晶。 “刚刚摔了，猛地一阵疼，但是没有大问题。”等对方抬起头来，薛成远立刻认出来，便示意辛琇晶先下来。 “哎呀，这不是王叔么？你怎么了？怎么摔成这样？”将车子停稳之后，薛成远走上去将其搀了起来。 “你这大冷天跑上来做什么？要是真出了什么事可怎么办啊？” 王家旺坐起身来，对薛成远说道：“没想到今天的路竟然这么滑，才走了不到一半，就已经摔倒好多次了。” “这次我上山是要跟你通知一件事：一周之后你要下山到县里去接受表彰——因为你之前救了森林火灾，还有抓住了特务，奖章已经定好了。” “此次不但县里的领导会来，地区党委领导也会到场。” “听说吉春那边可能会有人来，但这事儿还没个准信儿，得看情况再说。” “你上山就是为了这件事？” 薛成远看着王家旺：“你要来通报声就行了，干嘛非要跑这一趟呢？”“我还不是想蹭口饭吃，没想到你没在家，啥都没蹭到。” 王家旺笑了笑，活动了一下身体，确认自己没受什么伤。 随后，他注意到薛成远车前的东西，眼睛一亮：“嚯！你是去了哪里？买了这么多东西，而且还都是书！” “我去了一趟延吉，县里的书店书籍种类太少，所以我决定直接去地委那边把需要的东西全都采购齐全。” “还给孩子买了一些故事书，《三国演义》、《西游记》，等有空给孩子们讲讲。” 说到这里，薛成远笑着补充道：“让他们抄书，也算是练字嘛。” “这个主意不错，你真是懂得用孩子的兴趣来教学，真是高明。” 薛成远看向王家旺：“王叔，您没问题吧？要不要我送您回去？” “不用了，你自己回去吧，你买这么多东西，从地委到这里可是一段距离。你也好好休息一下吧。” “不过你路上要注意安全啊，地上很滑，别摔倒了。” “好。” 正当薛成远准备上车时，突然想到什么，回头问王家旺：“对了，王哥，知道山上快冬捕了吗？” “知道，上山的时候就看见全屯子的大姑娘和大嫂都在忙碌。” “那到时一定要来看看，那种场景，你肯定没见过！” “想拉 ** 活？行，我答应了。” 说完，王家旺便小心地骑着车下了山。 “咱们回去吧，我已经饿了。” 辛琇晶坐在车后座，一只胳膊搂着薛成远，另一只手拿着东西：“开慢点儿，我看见王叔摔得可惨了，咱们要是再摔一跤，你看我伺候你还是你伺候我？” “别说了！” 到达山屯后，辛琇晶下车拿东西，薛成远推着自行车进了村子。“薛老师回来了！” 一位眼尖的孩子喊着跑上前，不一会儿屯里的孩子就都围了过来。“别挤别挤！你们干什么呢！都堵住他的车了。” 队长吆喝了几声，孩子们往后退了两步，但仍然跟着薛成远一路走进了村子。“薛老师，这些都是书吗？” “薛老师，都是些什么书？” “《四书义》。” “才不是《四书义》！是《西水记》！” “回头每个人把这些书上的字抄一百遍。” 薛成远望着一群孩子们，笑着摇了摇头：“这是《西游记》！不是《西水己》、《西水记》！”“薛老师，《西游记》是不是您说的那个有孙悟空耍金箍棒的故事？”“没错，就是那个孙悟空！我和我爸进城时见过演员扮演的，脸上全是毛，像个大猴子呢！”“对，就是上次你说的那个。” 薛成远停下了脚步，拿出一本带插图的书：“我这儿还有一本连环画，等谁表现得最好，进步最快，这本书我就借给他看。” “可得好好学，不然到时候识不得字，看不了书就麻烦了。”“哦！有连环画可以看了！” 孩子们兴奋地盯着薛成远手中的书，兴奋得大呼小叫，蹦着跑了起来。那是连环画啊！城里的孩子才有的东西！他们看了之后也可以算是城里的孩子了！ “成远，你也太宠这些孩子了吧。”老队长看着车上装的那些东西走过来，“买那么多书应该花了你不少钱吧？” “其实不多，大部分是给琇晶和我自己买的。”薛成远指了指车上的东西：“孩子们现在在家里也没什么事，还不如看书，练习一下写字呢。” “这个主意好，孩子们待在家无事可干，多学点总是有益的。”听到薛成远这样说，老队长显得很高兴：“正好孩子们在家无事，能够多学一点新知识总是一件好事情啊。” 前面几个正期待从薛成远那里获取连环画的小朋友一听，突然变得沉默起来——原来是买来让他们回家练字的。 第153章 可不是空着手来的 本来还以为冬日假期里能够好好在家里玩耍，想不到还要复习读书! “另外的一些书是为我和琇晶准备的，毕竟教孩子的时候我们自己也得多学习，这样才能跟上时代的步伐。” 老队长听着点了点头又笑了起来，“看看你们这些小孩儿，人家成远身为老师还在努力学习，而你们就知道天天玩！”老队长边说着边把表情变严，转向身边的那帮小朋友继续道：“你们看看，老师一直在进步着呢，你们呢！就知道天天瞎玩。” 眼见孩子们的脸色有点不悦，薛成远便轻笑着劝说道：“老队长，给他们点时间歇息一下吧，不要这么急于一时，一步一步来。” “我得回家了，这顿饭还得解决呢。” 老队长挥挥手：“那你赶快回去吧。” 随即指挥着身边的人给薛成远让路回家。 路过时不忘与忙碌的大婶儿们问候，“保重点身子骨儿，手不要像去年那样冻烂了，要是连续被冻几年的话，那就更糟心了。” “成远，你回去先吃饭吧，我们这儿的事儿就放心好了。”辛琇晶在薛成远的帮助下一起回到家，然后开始着手准备做饭。“今天想吃什么，我还是自己随意弄？” “你自己拿主意就成。” 休息了一会儿，薛成远起身朝采药人的屋子走去。“老药，满子的伤势怎么样了？” 敲门进屋后，薛成远询问采药人。 “我刚才听到外面那么热闹，就知道你回来了。” 采药人笑着看着薛成远：“满子没什么大碍，躺床上静养就行了。” “那就好，满子就交给你了。” “对了，还有一件事。” 采药人似乎想起了什么：“那位国营林场的老于同志，上次我在山上采药时碰到他，他让我转告你抽空过去一趟。” “说了什么事吗？” “没具体说，就说有空让你过去。” “知道了。”薛成远说完与满子聊了几句后回到家里，辛琇晶已经准备好了饭菜。“快来吃点儿吧，在外两天肯定累坏了。” 辛琇晶放下碗筷，招呼薛成远坐下：“在外面的饮食哪有在家里好，鸡肉鱼肉的我们家又不少。” “的确，无论去哪儿总归是家里舒服。” 薛成远洗手后坐下，“今天买了几本书回来，明儿我上山，你在家里可以翻翻看看，不会无聊。” “为啥又上山？黄哥不是替你上山了吗？” “也不好意思老让人家帮忙，他自己就已经够辛苦了。” 薛成远边吃馒头边说：“顺便找松鼠弄点儿松子。” “之前总计划去，但总是因为别的事情耽搁了。” “要不明儿跟我一起去山上吧？” 辛琇晶停下来筷子看着薛成远：“反正我在家也是闲着，陪你一起上山吧。” “你是想找苦吃吧？”薛成远拒绝道，“我一个人去就行了。明天你就帮我看一下，多准备些食物，我带上山，估计几天才能回来。” “说不定还能猎到些什么，带回来加餐呢。” “那就这样吧，明天我早点起来，给你准备好！” 第二天一早，整个村子还在沉睡之中，天还没有亮，辛琇晶已经开始忙碌了。 前一天做的肉馅放在室外冷冻过，此时她拿进来放在一个装着热水的盆里解冻，然后开始揉面粉做饺子皮。 早餐准备的是饺子，剩余的馅用来包包子，并且将食物分开放到不同容器中给薛成远带山上。 她还准备了几个咸鸭蛋作为备用食物，让他在路途中也能有口福。等一切准备妥当后，她打了一盆热水放好，水温刚好适宜，这才去叫醒薛成远。 “怎么起这么早？” 薛成远坐起身看着她，“早上随便对付一下就行了，不用那么麻烦。” “你要走一路，肯定会很辛苦，必须得吃好点啊。” 辛琇晶望着薛成远：“多吃点，我已经帮你把山上的干粮准备好了，等会儿装进你的铝盒里，用几层布盖住，到了中午还是热的。” “你也坐下一起吃点吧，等我上山后你可以休息一下。” 薛成远吃着饺子，目光停留在辛琇晶身上：“昨晚累了一宿，你应该多休息。” “我知道。不过既然你今天要上山，你也要好好歇息，山中困了怎么办？也没有地方可以躺。” 辛琇晶打着哈欠说：“等你离开之后我会补个觉，确实有点困。” “没问题的，我的体能你是了解的。吃得饱饱的，小睡一会儿就会恢复得生机勃勃。” 吃完饭，薛成远带着枪，背上背篓出发上山。 “成远！这么早就上山啊？天还蒙蒙亮！”他刚出门就碰上了从房子里出来老队长。 “是的，要尽早赶路，上山路不容易走，顺便去接替黄哥的工作，让他可以回家陪家人。” 老队长深有感触道：“我总觉得你还不如直接待在山村里算了，这一上一下耗费不少工夫。” “那样不行，整个冬天窝在家里整个人都懒散了。” 薛成远看看天空说，“老队长，我得先去了。” 目送着他离去的背影，老队长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知道说什么也没用了，便由着他吧。 当薛成远到达山顶时，护林队的人刚好在吃早餐。 “都吃着呢？”他进屋一看，众人都在吃饭。“看起来不错呀，有汤泡的饼子。” “你们看我又给你们带了几颗咸鸭蛋，改善一下口味。” “哟！这不是成远嘛？我们这位大忙人居然也舍得回来了。” 黄挺毫不客气地接过鸭蛋：“这个真是太好了！上次吃光后一直想着，你今天就送过来了。” “这是你帮忙几天后的答谢礼物吧？” “你别这样！成远给我们带来了，你倒好，全部收了？” 一旁的大牛一把把鸭蛋抢过来: “老黄你太过分了，今天你就下去山村陪老婆孩子吧！鸭蛋就没你的份！” “嘿！我还真想不到自己回来连一口咸鸭蛋都没份了！” “咋样，你说该怎样算好呢？剥壳后鸭蛋留着壳让你带回去？” “这主意好，真是妙啊！” 大家都笑着取笑着黄挺。 “黄哥，今 ** 就下去吧，这儿我可以帮你照料一段时间。” “真的可行？” 黄挺望向薛成远问道: “一周内你有空档，到时候来找你就难啦。叔叔让我一周后来山村。市里的领导想要奖励我，让我前去参加活动。” “地委和吉春的人都要来，你不去是不行的，到时你得上山顶替我。”“什么？地委还有吉春的人要来？难道是要奖励你？” 听见薛成远的话，在场的人都惊讶得手中的玉米饼子也忘了吃。“成远，什么嘉奖非得去县里一趟，连上级的人都惊动了？” “这次就是因为抓住了特务和扑灭了山火的事情，从前的事都没算上，家旺叔说这些功绩这次全一起算进去。”“这真是一件大喜事啊！” 听了薛成远的一席话，黄挺激动得猛拍了一下大腿：“成远，立下功劳受到嘉奖，实在是太好了！” “如果成分问题解决的话，今后的路就好走了许多！也许你能早日回京城安排个工作呢。” “是啊成远！或许还能借助这个机会到县里做公务人员呢，以后不必待在这个村里了！” “五爷，别乱说啦！他是京都市民，在县里干嘛？只有回京城才是最理想的结局！” “没错！谁还愿意离开首都跑去县里呢！” 所有人望着薛成远满脸钦佩，都在替他的喜事高兴。 这嘉奖可有助于引起领导的赏识，这样将来要脱离山屯搬到县城就轻而易举了。 运气好点的话，也许可以直接到地委，乃至吉春工作。成远这下真的要飞黄腾达了！ 和大家闲聊了一会儿后，薛成远提起了 ** 背上箩筐准备出门。“成远，你现在就要出去？” 看见薛成远准备走，在场的人都有点诧异。“不用急啊，现在是什么时辰，大早上上山太早了吧，再多休息一会儿没关系，又没人管咱们。” “没什么关系，你们继续聊，我正好趁上山去看看采些什么草药，到时下山带给老药。” “目前满子仍在山村住着，老药又不太经常出山忙活一下也好。” 薛成远说完，也不犹豫，随即掉头出门离去。 众人看他走远，便加紧了手里的用餐，接着各自出门做事，有的去守护森林，有的准备下山。 薛成远一个人朝着东边前行，今天打算去找久未相见的松鼠聚会交流下感情。 已经储存了许多东西，也该好好招待它们一番，毕竟薛成远此行可不是空着手来的。一踏入松树林，耳边便传来了窸窸窣窣的声音。 不久后，七、八只活泼的松鼠在树枝间跳跃穿梭，迅速向薛成远奔去。 见状，薛成远伸出右手展开五指，只见空中有个小黑点嗖嗖地飞了过来，瞬间手掌和手臂上挂满了这几只可爱的小动物。 “你们咋知道是我来了，这么灵通。” 薛成远轻轻抚摸着面前这些松鼠的头部，掏出一把花生米，蘸了一点储存空间里的清水，递给了面前几个小家伙。 第154章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这群小伙伴吃得不亦乐乎，捧着花生仁竖起身，大尾巴晃来晃去，一双明亮的小眼眸一直注视着薛成远。 “过冬还好吧？食物充足吗？”“吱吱吱！” 领头的那只小松鼠把爪子里的花生米一口吞掉，然后跃上树梢，朝着薛成远的方向叫了一声，一路向前跑去。 其余的松鼠也紧跟其后，纷纷爬上了树，有序地前行。 薛成远跟着走了大约一百米左右，看到领头的松鼠停下来，几个腾跃跳下了树。它把薛成远带到了一棵大树旁，树干上有一个隐蔽的树洞。 几只松鼠齐心协力，迅速把堵在洞口的枯枝和落叶扒开，显露出了那个洞。 这一幕让薛成远感到有些诧异。 这究竟是它们自己的储备，还是其他松鼠存的？ 薛成远走近一看，洞里全是各种各样的干果，堆积得满满的！ 他试着把手伸进去探一探，竟然无法到底。 “这些是你们存的？特意给我的？” 薛成远向身边的小松鼠问道。 这些小松鼠虽然不会说话，但先前薛成远上山的时候经常会碰到它们，并且还会给一些空间里的水，似乎也能听懂人言，能以自己的方式回应。 只见它们排成了一排，轻轻地点点头，乖乖站在一旁。 “那你们还有足够的食物过冬吗？” 小松鼠们依然点点头，表示不用担心。 于是薛成远不再客气，将里面的全部干果收入囊中，没有留下一颗。 毕竟这些都是小松鼠的心意，还有什么好犹豫的呢。 收集完毕后发现有十几斤之多，数量不小。这几只小松鼠既要准备过冬的口粮，还不忘孝敬他，真是太棒了。 薛成远拿出一颗花生，在手中蘸了点空间水递给它们：“这是奖赏给你们的。” 小家伙拿到花生后不舍得吃，直接塞进自己嘴里。腮帮子鼓了起来，看起来十分可爱。 “啾啾啾！” 领头的小松鼠似乎作出了一个决定，再次快速奔跑起来。 薛成远跟着前去，来到另一个地点。 这一次，松鼠直接上树忙碌起来。 他观察树洞的封口，解开之后取走了里面的干果，并重新将洞口堵好。 松鼠们继续奔跑带路，如此重复了两三回。 森林里传来一阵急促的叫声，薛成远意识到情况不对劲。 原来如此！ 自己竟然被这群小家伙带到了别人的储备地里！ 除了第一个树洞是它们自己储藏之外，后面那些全是其他松鼠的存货！真是神速，连最聪明的人类找东西也比不上有“内鬼”的带领。 难怪之前它们还在地面上带路，后来干脆都爬到树上了。 如果还在地上给薛成远指引，等他走后这几只小松鼠很可能会被周围的松鼠抓到狠揍一顿。 外来的竞争者不足为惧，最可怕的还是“内鬼”。日夜都要防备着这只家贼。 这边又搜集了几十斤，薛成远听着山林间的叫声越来越多，叫声也变了调。他估摸着够过冬了，便招呼着那几只忙碌带路的小动物停下来。 又给了些好处，让它们各自散开回家。而薛成远这边也打算撤退了。 这么一搞似乎激起了公愤。起初他以为只是几只小家伙自己藏着的食物，如今却一股脑全被拿走了，确实有点不太好意思。 下次再来时一定不再全部搬空，但这次就只好先这样了。处理完这事，巡山的任务才正式开始。 途中经过老药所指点的冬药材生长地点，薛成远随手将药材挖出放入背篓。 一路往北，在途中遇到了两位王家屯嫁过来的妇女正带着孩子回娘家。两人一人背上挂着一把枪，看起来甚为威风。 看到她们都有小孩，薛成远伸手各给了一把干果尝鲜，然而对方却坚辞不受。 如果不是他强硬塞过去，根本没法把东西给出去。 “快谢谢你薛爷爷啊！”“谢谢薛爷爷！” “别别别！各自随意称呼，随便点！”薛成远连忙摆手拒绝。 不问不知道，一问才发现对方是柱子的侄女。王家屯虽然人不多，可辈分却相差甚远。一声“薛爷爷”让他这位十九岁的小伙子都不禁汗颜。自己连儿子都没有呢，就已经是爷爷了？ 一位年轻女子看着薛成远开口问：“薛叔叔，能帮你打探一下吗？” “别叫薛叔叔这么正式，直接名字就行。咱们不必拘礼，有什么事情你说吧。” “老师您，我们这嫁出来的女子有了孩子之后，是否能让孩子们回村上学识字？”她有些局促地询问，“我们也知道自己的情况，这样的要求不合适，但家里男人执意让问问，刚好这次回娘家顺道打听一下。” “这个我确实做不了主。”薛成远望着眼前的两人思忖片刻后回应： “你们若想咨询这事儿，可以回去山屯找老队长聊聊，屯中的事都是他在打理。如果他说行，那就可以。” “如果不批准，也请别太在意，毕竟是这里就这么两个人教课，我自己有时候还得上山，另一位教师单人带几十个小孩，已经挤得教室都要满座了。” “明白了。” 这两位出嫁的妇人大概也没期望能得到肯定的答复，若真实现了便是极大的欣慰，否则也当作无事发生了。 “走路注意安全哦，别摔了，看好孩子。” “知道啦！” 和他们告别后，薛成远继续往北行进，再次回到了国营林场。上次造访是几个月前给钟跃民他们送物资的时候。 “薛成远！” 隔了一段距离，薛成远突然听到有人喊他的名字。“徐哥，忙呢！” 提着枪，背上背着筐子，徐大壮快步迎上来，看着薛成远笑眯眯地说道：“成远，真是好久没来这儿了吧？是不是把我们都忘了？” “哪能忘了你啊。” 薛成远掏出一包向阳花香烟，挨个散给大家，然后把剩下的烟全都塞给了徐大壮：“当初第一次见面，你不是还吵着要请我吃猪肉炖粉条嘛？” “你还真记得啊！” 徐大壮看见那包香烟进了口袋，高兴得合不拢嘴。 薛成远来时能给他整包烟，这得多大的面子啊。就是国营林场的厂长也享受不到这样的待遇。 “成远你真讲究，见面还给这么高档的烟。今天就算是我不招待，你也得让我好好招待一回。” “去去去！今天当然是我来招待你才对，你就别和我争了！” “为啥？难道我要请一次客还会碍你的事？你这徐大壮真是胡搅蛮缠。” 眼瞅着两人都快杠上了，薛成远连忙打断道：“怎么还吵起来了？” “我是来找人的，具体能不能吃饭还不好说呢。但是下次真的来吃白食时你们可别嫌我赖皮。” “那当然不会了！我这话放这儿了，不管什么时候只要你来，保证都有饭吃！”徐大壮大声应道。 实际上他是想着如果薛成远来住一段时间的话能否顺便教教他们孩子的文化课。 王家屯的情况早已耳熟能详，每天林场上的人议论纷纷，听得耳朵都快出茧了。 他想让他自己的孩子也能学习认字，将来有更美好的未来。 在林区内走着路，薛成远一路上遇见认识的人纷纷打了个招呼。 与护林队相似，国有林场通常情况下只有遭遇极端恶劣的气候才停工；而在特殊时期比如扑救山火这种情形下，整个国有林场会全力以赴。 相比林区树木被砍伐的速度，森林火灾烧掉的速度快太多。部队都上山救援了，他们在后面哪有坐着的道理。即便是遇到特大暴风雪，伐木工程也不停息；他们承担了出口换汇的重任，并保障内部需求。 然而，这些原木的换汇金额往往只能用于买一些基础商品——高端科技和重工业产品根本无法买到，没有任何国家愿意售出。 这时，薛成远走上棚子门口，见到一个人正在扫地。“同志，这牛马卖吗？” “瞎说啥呢，这是国家财物怎么可以私自买卖！”那人停下手里的工作回头看到薛成远愣了一下随后露出笑颜，“我说谁有胆子跟我说这样的话呢，原来是你啊。” “你怎么现在才来看我呢？” “我再来晚点，你可能就要饿晕了，以后找你都找不到你的人影了。” 薛成远走到旁边，把背着的筐子放下，说：“我一大早过来水都没来得及喝口呢，你怎么不多倒点儿水给我喝！” “自己去倒！我都这么大年纪了，你还让我给你倒水？”说完，于兴生走进屋里，一会儿后捧着一只瓷缸子出来。 “拿着，特意给你买的新瓷缸子，结果你一直没来用不到。” “最近确实事情多，忙着上山护林，实在抽不出空。” 想到这一阵忙忙碌碌的情景，薛成远不由得觉得这段日子的确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几乎没有停歇过。 “工作是好事，但也得注意休息。你们这些年轻人，年轻时候太拼命，到了年纪身体就不行了。” 于兴生望着正在喝水的薛成远忽然叹了口气：“我这天天都在想着你的事情，可你怎么也不过来一趟，让我这老头着急上火。” 第155章 无言以对 “这场大雪封山，你那身子骨也不适合进山来看我，真是没办法的事情。” “你还说呢，你这把老骨头，最好还是留在林场，安全些。” 喝完水，薛成远举着瓷缸子说道：“对了，来的时候顺道去了趟松树林，给你捎了些东西回来，放在竹篓里，你拿出来看看。” “来看我就够了，还带东西，这不是让我为难嘛。” 于兴生笑了笑，走上前来掀开竹篓上的遮布，脸上的表情随即变得惊讶起来。 里面全是他未曾预料的各种草本精华、中草药。“这些都是什么？这些东西该怎么吃？”“打开就能吃了。” “可我这也不知道该如何下手呀？” “你说什么？” 薛成远放下瓷缸走过去，“怎么这么说呢，底下有东西的，都用包裹包好了，上面这些草药我可是辛苦搜集的，想吃我都不一定能给。你自己翻开看看底下就知道是什么了。” 于兴生尴尬一笑，移走上层草药后看见底部的宝贝，“还挺沉呢。” 解开外头的包裹纸后，于兴生看到其中的干货惊讶道：“是干果？这样的寒冬季节，不容易找到的，你从哪里搞来的？”“去了趟松树林，从别的松鼠窝那儿借的。” “向松鼠''借...''” 听着薛成远的回答，于兴生品味了一瞬，突然笑出来了：‘’这算是什么借呀，日后你还吗?’ ’当然是有借必还的，还肯定会还的。” “只不过不确定什么时候能还得清而已？”“了解我的还属你啊，老于。” 薛成远掏出一些物品后请他入座，二人坐在屋内继续交谈。 于兴生望着薛成远：“这次来是为了什么事情？平时也不常见。” “没什么大事。” 整理了一下桌上的物资后，于兴生坐在边上说道，“据说你在那遇到了一些困难，这是怎么一回事呢？” “我碰上了困境？” 面对着一脸诧异的薛成远，于兴生追问着，“听县里说的。难道不是真的吗？” 于兴生望着薛成远：“我听说你这次去不了工农兵大学了？这里面有些问题？”“老于，你是不是一直在监视我啊？这种事情你都知道。” “都是底下人传的，跟我说说吧，我帮你出出主意，看能不能帮上忙。” “这件事你帮不上，成分问题你也没办法改变。” 薛成远从口袋里拿出几个核桃剥开：“你还是先照顾好自己吧，不用管我。” “你咋知道我帮不上忙？瞧不起住破棚子的是不是？”于兴生看着薛成远笑着说：“你是不是觉得以前的老领导没用了？我们怎么说也有过一些职务，虽然帮不上大忙，给出出主意还是可以的。” “你就别掺和了，踏踏实实地待着最好，别往前迈出步子反而把自己绊倒。” “吃过的盐确实比我吃过的饭还多嘛？” 薛成远看着于兴生说道：“老于，你现在安安心心的吧，你的事情都没解决完，就别操心我的事了，这样容易出状况。” “这个工农兵大学去不去其实无所谓，也可以缓一缓再考虑。王家屯现在才有了一点起色，乡亲们对我也不错，我很自在，平时上山找找吃的，或者没事来找你蹭顿饭，这样的生活不是挺好？” “回四九城读书，不仅享受不到好处还可能过不好。”“与那些人不搭边，我去读书反而会不舒服。” 听了薛成远的话，于兴生想了想，不得不感慨。 薛成远对自己的未来规划如此清晰，同龄人中他是第一个见到这样有目标的年轻人。实际上，薛成远的观点和他自己也是一样的：如果要他说的话，他也会建议薛成远暂时不必急于回到四九城就读工农兵大学。 目前看来，这个大学对薛成远来说并没有什么实质上的帮助，甚至可能带来负面的影响。没有解决成分问题之前，回四九城就是麻烦。但若是薛成远真想回去读书，他也乐意帮忙解决道路上的一些障碍。 至于将来在四九城的生活会怎样，那就另说了。现在这种情况帮了他也等于害了他。“你再好好想想，真的想去的话我可以帮你解决录取过程中的一些成分问题。”于兴生又确认了一遍。 “老于，你还不了解我吗？决定的事情谁能改变得了？”“好吧，那我就不多说了，你决定了就行。” 薛成远递给他一个核桃仁：“你啥都不用管，就安安稳稳待在这个棚子里最保险。”“至于你说的成分问题，也许到县里面后会有所转机。” “怎么说？”“嘉奖的问题，前些天遇到王家旺时，他说县里会给我发嘉奖，地区和吉春都有人要过来。” “到时候看看能奖励点啥，回头再告诉你。” 这边于兴生还想细问，忽然听到外面有人喊叫。“出去看看是啥事。” 两人起身走出了棚子来到外面，只见一群人吆喝着围堵着几只毛茸茸的东西。“这是干啥呢！” 薛成远走上前拍了拍靠后的一个小伙子。“成远啊！刚刚想找你没找到。” 中年人看着薛成远笑了笑：“从山上跑下来一群鹿，我们正想着逮住它们，然后圈养起来，等以后想吃的时候再宰杀。” “等会在这吃饭，给你分最好的一块。” 薛成远看着一群人围堵，在那里玩着不使用枪，只是看着热闹也不上前。 空间里的储备充足，这种资源都很丰富，只需要时不时从外面引进新的物种以避免近亲繁殖的问题。甚至他还不断地往外界释放各种动物，等到需要时再回收过来。就像种庄稼一样，放出去一个，收回来一拨。 眼前那领头的马鹿，薛成远认识得很清楚。“都往后退！这鹿要是着急了可不得了！” 人群中传来吆喝声，只见几只鹿突破了包围，冲出来后撞了几个人朝薛成远这边狂奔而来。 “成远！危险！快退后！”远处的人喊道，“鹿向你那边冲来了！准备举枪！” 薛成远看见飞奔而来的几只马鹿，周围的人赶紧散开，有几个已经拿起了枪，随时准备对这些马鹿进行射击。 然而，惊人的一幕发生了。 那群马鹿缓缓停在薛成远身边，领头的马鹿走到他面前不停地低头致意，似乎还想亲近薛成远，并且邀请其他马鹿一起让他摸一摸。 奇事年年有，今年特别多。 这些都是怎么回事啊？ 他们本打算抓这些马鹿或射杀它们，结果鹿群到了薛成远面前表现得像个温顺的小宠物犬一般！难道这些鹿真是薛成远在山林中饲养的不成！ 一时间，所有人都惊异地看着薛成远。真是服了，竟然能做到如此神奇！ “小子，你这行呀，单身时一人独处，现在老婆孩子一堆，很不错哦。”薛成远拍着面前马鹿的脑袋说道，“这以后继续加油，再创辉煌！” 那马鹿仍在不停地点头，看得周围的人都傻了，不知所措。 身后的于兴生一脸惊讶地问薛成远：“成远，这鹿是你养的？”“就是我养的。” 薛成远拍拍马鹿脑袋，这马鹿又把脑袋伸过来，示意薛成远再来一掌，让围观的众人都呆住了。 “这些马鹿是你养的？” 听到说话声的黄厂长也走了出来，问起事情的原委：“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那些森林中的动物都能养？” “真是大开眼界，我第一次听说这种事。” 看着薛成远面前抚摸着马鹿，黄厂长心里忽然有点相信了。刚才那匹马鹿撞人的场景，他看得一清二楚。 刚刚还在众人面前凶猛异常，恨不得直接把人顶飞。 几百斤重的马鹿，头上的尖角要是撞到人，轻则伤筋动骨，严重的话可能造成残疾，甚至会致命。 然而，这么一匹威风凛凛的马鹿，在薛成远面前却变得如同小狗般温顺，没有丝毫反抗之意。“那么，咱们今天的鹿肉是不是泡汤了？” 站在一旁的人看着眼前这一幕忍不住问道。 “你说呢，人家的宠物，还带着全家来的。” “这也能行？这可是山里的动物，这样一来，以后该怎么算账？”“怎么，你不服？” 站在旁边的徐大壮面色严肃地瞪了那个说话的人一眼：“人家有这个能力那是人家本事，如果换做你能这样做，也没人会说什么。” “你在这里嘀咕有用吗，要不我帮你找黄厂长说说？” “大壮，你怎么能说出这种话来？咱们都在这儿工作多年了，为啥你要替别人说话？” “替别人？谁才是外人？” 徐大壮不满地说：“人家成远是厂长邀请来的，你们说他是外人？还是你们自己才是外人？” “好吧，都是一个林场的，至于闹成这样嘛，听从厂长安排就好了。”“还不就是几只鹿吗？回头叫大师傅上山抓两只不就行了。” 听了旁边人的议论，徐大壮与其他人一下子无言以对。再多的争论都比不上黄厂长的一句话，这就是事实。 “成远，搞得咱们厂里原以为可以吃顿好的，现在该怎么办呢。”“马鹿都已经和你熟悉了，我们还不好再说什么。” 第156章 不是受罪去的 黄厂长望着几只温顺的马鹿笑着说：“但你至少也要有些赔偿，否则我实在难以向大家交待。” “厂长，这……” “黄厂长您说，该怎么样赔，赔太多我就不干了。”“要不在这儿请你吃顿好的，也算是对大家的一种赔偿如何？” 听到黄厂长这句话，薛成远愣住了。 “你请我吃饭也算作赔偿？真有这样的美事？” “不如我不走算了，待一段时间当作赔偿你觉得怎样？” “那就更好了，我们林场所有人都愿意让你陪着，并且带家属过来见见咱们这儿的长白山名人。” 听到这些，薛成远终于明白黄厂长的意思：“原来是等着我呢，我得快点儿离开。” “开个玩笑罢了，饭当然得吃。” 黄厂长招手让众人回到正题：“大家都散了吧，这已经是人家的财产，昨晚师傅买的公鸡，今天晚饭咱们小鸡炖蘑菇，人人一份。” “虽然少点肉吃，但这点我们可没亏欠任何人。”“谢谢厂长！” 等到众人纷纷散开，薛成远轻轻拍了拍领头马鹿的脑袋：“行了，快回去吧，别在这里转悠了，下回可不许跟着我了。” 身旁几人只见那只马鹿轻轻地叫声，便带着它的家人跑进了山林。 “这是我第一次看到，竟真有人能和山林里的动物相处得这么融洽，真是令人钦佩。”黄厂长感叹道，他对薛成远所说的话已深信不疑。 “厂长，听说王家屯的人都说，成远天生就能跟动物亲近。” “就连王家屯那些鸡鸭鹅狗、骡子、猫见到成远，都要敬个礼似的。” “得了得了！”薛成远听到徐大壮的话，有些无奈地说道：“这样说我算什么？动物园的队长吗？还要它们见到我行礼，以后我在山里还不成了大魔王？” “你现在不也是差不多嘛？” 徐大壮还没说完，一只雪兔从头顶落下摔到了众人面前，吓得众人以为有什么东西掉下来要砸到人。 众人抬头一看，只见到一只通体雪白的鹰展开翅膀，在空中绕了几圈又飞走了。 “你说这话刚说完，就来了个验证的。” 徐大壮看着远处飞走的鹰，转身说道：“厂长，这也是成远家的鸟，不会是因为看见成远来这里吃饭，特地过来送礼物的吧。” “成远，你看怎么办？” “怎么可能收！等我回家再吃。” 众人笑着进入了林场宿舍，一边喝茶一边闲聊。 “对了，成远。” 黄厂长突然看向薛成远，问道：“黄挺有没跟你提过今年的冬季大练兵？” “冬季大练兵？我没有听过这个说法，我记得去年我来时并没有进行大练兵呢！” “那你来得不太凑巧，那时候刚好大练兵结束。但今年因为雪大且突然来临就延迟通知开始做准备。” “那么这冬季大练兵究竟是怎么回事？” “所有非一线生产工人和非必需留守人员，只要有良好的体魄，并且不是伤病孕残的年龄段，都应该参与大练兵。” “不论男女都这样吗？”“不分性别，所有人都是。” “你可以直接问黄挺，这件事早就已经通知过了。” “你们的护林队到时候除去必须留守人员以外都要参加。” “等等，你也可以被视为王家屯的一员，到时具体情况你们再问问黄挺，按情况处理吧。” 薛成远静静地坐着点了点头没有出声。 这个“大练兵”虽然听说过，但对他而言仍是一个非常陌生的概念。他本人并未亲身经历过，在京城也没有太多类似的事情。 可能是居住在城市的人的主要任务就是生产和工作，不需要经历大练兵。所以在薛成远的过去生活中，没有亲眼看到这种情况出现过。 来了长白山已经一年多，这还是第一次听闻这样的事情。 “黄厂长，这大练兵是什么时候开始的？具体练什么内容？您能和我说说吗？”薛成远问道，“我也好有个心理准备。” 听到薛成远这么认真地询问，黄厂长顿时来了精神：“这你算是问对人了。作为多年的老兵，我对大练兵非常熟悉，每次都能排到前面。” “以前，大练兵主要是民兵的常规训练，部队基本上很少参与。那时候的形式不同于现在，虽然我们进行训练，但并不像今天这样严格。” “但现在不一样了，自从去年与毛子的关系紧张后，民兵不仅要参加大练兵，连正规军也要加入其中，目的就是提高民兵组织的战斗力。” “最近看报上说，目前全国有数千万的民兵储备。” “一旦战争爆发，这些储备力量将迅速投入战斗。” “尤其是我们这个地方，必须随时做好准备！” 听到这些，薛成远频频点头：“确实需要时刻准备，训练还是很有必要的。” 国家在机械化部队的发展尚不够成熟的情况下，最多的还是步兵。而一旦战争打响，步兵的损耗最大，民兵则是重要的后备力量。 “大练兵中包括滚、摔、爬、射击、投掷、行进、刺杀、夜间演习和射击空中目标等各种训练内容，并且还要通过演习来检验效果。” “等到民兵之间的比试结束后，还要与部队对抗。” “不过我们的民兵队伍和军队之间有很大的差距，基本从未赢得过胜利。” “是从来没有吗？” “是的，一次都没有胜过。” “这一次的大练兵规模相当大，据说还会有嘉奖呢。” 薛成远听后，点点头：“看来这件事确实重要。” “非常重要，各乡将派出队伍到山下集训，你到时候一定要准备好。” 黄厂长接着说道：“我听其他人说你的枪法、体力和智力都很出色，这对你是绝对的优势，一定要全力以赴啊。” “说不定通过这次大练兵，能得到意外的惊喜。” 听到黄厂长的这句话，薛成远不由得心生期待。 到底会有怎样的惊喜呢？让他充满好奇。 当晚，他在林场临时休息了一晚。第二天早晨，带着昨天收到的海东青兔子，从国营林场出发。 昨天黄厂长约定了在大练兵时两人进行较量。 一路南下，他心中仍在思索着昨晚和于兴生聊起的工农兵大学问题。至于工农兵大学的事情，暂时就不再帮他提了。 至于后面如果薛成远在当地遇到困难或有无法解决的事情，可以去找吉春最大的那家机构里的一个姓刘的人，并告诉他是由薛成远推荐来的。 听到于兴生如此交代，薛成远只得点点头。 心意他是收下了，至于会不会用到，还要看将来情况再说。 接下来的几天里，薛成远依然在山林中巡视。他还帮忙让黄挺在山上多待几天，并让他返回山屯忙些家务事。 一周后的一个清晨。 “成远，你昨晚刚回来，怎么今天又换上了这样一套装备？” 一大清早，黄挺看到薛成远穿着一件呢子外套搭配五星绒帽，配上直筒的绿裤子及军靴，在脖子上还围着条黑白交织的手织围巾，整个人看上去颇有一种干部的感觉。 “嘿，黄哥，你可能忘记这事了？”一旁正要出门与薛成远会面的二毛接口：“前几天家旺叔叔上山时不是提起过了吗？有表扬仪式。” “这次就是专门为成远颁奖。” “啊！我完全忘记了。” 黄挺拍了一下脑门：「那次我不在山屯，后来倒是听说了一嘴，具体记不太清了。」 “你快看看有什么需要带上山的吧？或者，我要不要开车送你？” “确实，成远，我跟黄哥一样，你受到表扬的事，应该让我们山屯全体为你捧个场送送你才对。” “哟，你们以为我这是要去 ** 不回来似的，怎么还要全村人都来送？” 薛成远一边摆手说道：“没事，去城里花不了多久时间，不需要那么多讲究，你们赶紧回去。黄哥，今天你不是要到山上吗？赶紧吃完饭去做准备工作，二毛你要没活也要和黄哥一起去练练身体。” “不了，我现在手头还有一些家里的事需要完成。以后再和你一同进山好了。” 聊了几句后，他们离开了，薛成远随即回房间准备他的行车用品。 “成远，真的不需要我和你一起去？”辛琇晶好奇地问，“你自己在城里千万别遇到什么麻烦啊。” “我去参加个表彰大会，也不是受罪去的，别想那么消极。” 薛成远喝了两口水，拎起行装说：“放心，晚上会带一些县里特产回来，好好在家看会书。” 说着，他又忽然想起什么：“最近你家里给你来过信了吗？有说什么吗？” “没有，已经有好一段时间没收到信了，我想他们应该已经迁移他处了吧。” 辛琇晶叹了口气但又振作起精神来说：“无所谓了，他们过自己的日子。我们同样也需要顾过我们的生活。我们只需做好就行。” “在这里我没有其它家人依靠了，你可别给我惹麻烦。” “哎呀，你在瞎操什么心呀？” 薛成远抱着有些失落的辛琇晶，说道：“别担心，在家照看好这里的东西吧。晚上我来做几道好吃的补偿你，要不然就‘惩罚’你！” 第157章 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惩罚我？会是怎样的处罚呀？” “那就让你做一些‘体力工作’好了。” 跟辛琇晶说了两句后，薛成远看了看表：“不行了，这边时间差不多了，我得先走了。” “等回头给你带点东西过来。”说着，薛成远推着车子出门。“成远！下山吗？” 老队长见状大声吆喝道。“下山，需要我带上你吗？” 薛成远看到老队长这一身打扮，便招呼问道。 “走一趟，这边有点事得下山去一趟公社。”“好的，顺便带上你。” 带着老队长一同出了屯子。 “老队长，我昨天晚上回来时忘问你一件事，这是我在国营林场那边听说的。” “有什么事情尽管说，我在听着呢。” 老队长坐在自行车后座，有点不太习惯地问道：“这事和咱们屯有关吗？还是和其他事情相关？”“有关于冬季大练兵的消息，你听说过这件事吗？” “那边提到这事了吗？” “提过了，所以来问问你的意见。” 薛成远看着前面积雪结冰的路，边骑边问：“去年我回来时，你也没说起过大练兵的事情啊，什么时候开始的？” “其实去年就已经开始了，不过那时还不叫大练兵，只是一些普通民兵在农闲时的正常训练，每年都有。” “但是今年不一样了， ** 那边事情较多，所以我们这边下达了通知，大练兵要求不论是正规部队士兵还是农闲时的民兵，所有人均需参加。” “以前的安排是我们这些民兵自行组队，并以公社为单位进行一段时期的训练。” “而今年我们的训练则会跟正规部队一起，让他们指挥和指导我们的训练技术。” “总的来说，今年的大练兵活动要比往年更为隆重一些。” 老队长说到这里，流露出一丝忧虑：“最近屯里一直有些传言说可能会有战事发生，不过我们并不清楚是真是假。” “是谁在散布这样的消息？跟谁打仗？” 薛成远疑惑地问。“怎么又会有战事的说法？” “应该是与 ** ，我听公社里边的人都这么说，在那边都在修建防空洞。只是咱们这里没有这样的设施，所以也搞不清楚消息的真实度。” “但无论怎样，我们仍然要认真参与大练兵。到时候，你看愿不愿意参加；其他人必须参训，但对你来说是自愿的，这可是我说的！” 老队长显得颇为坚决：“如果你不愿去也不要紧，在屯里我会替你解释，没有人敢议论。若真的在外说些不该说的话，我绝不手软，一定会制止这种行为！” “大练兵当然会参加的，毕竟人人有责嘛，我也很好奇这大练兵到底是个怎样的景象，体验一下也好。” “好，等我了解完具体的方案后，下次再回山时会告诉你详情。” 下山之后，将老队长送到了公社，正好看到了同来靠山屯的大队长周瞎子。“哎呀！厉害啊王老九，你现在居然可以乘坐洋车子出行！” 周瞎子见到从自行车下来的队长十分佩服：“你们家这个洋车子在山区里面算是非常气派了，别人都没见过呢！” “咋了？羡慕啊？羡慕也不给你坐！” 老队长拍了拍自己的腿，勉强忍住那有些发抖的双腿。 这一路上，他始终坐不习惯，总觉得随时会掉下去，完全没有骡子车来得稳当。 不过在周瞎子面前，这点面子不能丢：“以后等你们靠山屯并入我们王家屯，你可以来给我当个副大队长。到时候我问问成远，能不能骑车带你下山一次，让你感受感受。” “你省省吧！” 周瞎子生气地说：“你还得意起来了是不是？你小子可得小心点，别从车上摔下来尿了裤子！” “我尿裤子我乐意！反正我坐的是洋车，你又能怎么样！” 看着两个老人在公社门口争吵起来，薛成远赶忙上前劝阻：“哎哎，不至于不至于，老队长，周队长，你们这不是要去公社开会吗？赶紧去吧，别耽搁了，这儿这么多人都在看热闹呢。” 两人一看周围站着不少看热闹的人，相互对视一眼，默默走进公社。 “老队长！忙完了需要我来接你吗？”薛成远临走时喊道。 “要！” 老队长转过身笑道：“快去吧，县里头要给你颁发嘉奖，别迟到了！” “好，走了！” 薛成远离开后，老队长瞪了一眼周瞎子，昂首挺胸，带着几分得意哼着小调，左手拿着旱烟袋，步伐稳健地走向公社内。 周瞎子被气得说不出话来，他何时被如此得意的人在面前炫耀过。 他发誓一定要把薛成远拉到靠山屯来，否则王老九简直太过分。让他在这儿得瑟！ 想到这儿，他的心情稍有好转，紧跟在后面走进去。 “王队长，刚刚你说啥？你们屯的那位去县里领奖了？怎么回事要领奖啊？” 其他屯来的大队长听闻刚才的对话纷纷围上来问：“你给讲讲，到底是啥情况，我们也听听。” “对啊！王队长，你也跟我们说说！” 本来就十分得意的老队长听到这话越发高兴：“这事儿可有的说道！” “我们屯里的薛成远同志，在参与长白山的大火救援时表现突出，奋勇救灾有功。” “接着他机智地抓住了敌人特务，彻底消除安全隐患，上面因此特别奖励他！” “这次不仅仅是县里派人来，地区那边、吉春那头都有代表过来，阵势挺大啊！” 周围的人都吃惊不已：“这事儿真是不小，连上面领导都被惊动了！” “你们王家屯要出名了！” “你这个大队长真厉害啊，村子里还能出这样一个英雄，了不起啊！” 跟在后面的周瞎子看着众人簇拥中的老队长，更加生气了。真是羡慕得不行——我们靠山屯为啥没有这样的人！ 看这王老九得意洋洋的样子！真是烦透了！ 骑车向县城而去的薛成远，根本不清楚身后的状况。 他完全不知道老队长正在四处宣扬他的“丰功伟绩”，更不知被气得要死的周瞎子正盘算着怎么帮他夺回靠山屯。 他此时只在琢磨这次会议要开多久，能得到什么样的奖励。 什么精神奖励对他来说没啥意义，不如来点实实在在的东西，比如说票啊、钱啊，这些物质奖励才是他想要的。 “薛成远同志？” “对！” 来到王家旺大院门前，之前还拦着王家旺检查和登记的那个士兵，这次却向薛成远敬了个礼，说道：“领导说让你直接进去。” “不检查了？也不登记了？” “不用了，祝你今天顺利。”“好，谢谢同志。” 薛成远也是懂道理的人，下车后推着车子进院，免得别人留下话柄。按照以往的规矩，来到王家旺家门口，把车子停稳上前敲门。 “成远来了，吃饭了吗？” 李为琴笑呵呵地问道：“老王让我告诉你来了先坐着吃点东西垫垫，我这就去叫人，你等着一会儿。” “婶子，我已经吃过饭了，您不用忙活。” “哎，客气啥，在这里就像在家一样，老王每天都要提到你好几回呢。” 李为琴把馒头、小菜和稀饭放到薛成远面前，又拿出几个白水煮蛋：“多吃点，今天上午可能很忙碌，垫点吃的别让自己饿着。” “你先吃着吧，我这就去叫老王过来。”说着她就走出了屋子，头也不回。 薛成远环视了一下房间，心想真是一人未留啊，回头万一家里被偷光了怎么办。摇了摇头，他也不再犹豫，拿起碗就开始吃饭。 清晨吃了两个包子下山，本来打算晚上回去再好好享用一番。不曾想，王家旺这边已经考虑到这么多，连早餐都准备齐全了。 “成远来了。” 门外传来脚步声，随后是王家旺喘着气跑了进来：“我还想着你别睡过头，忘了今天的事情。” “你这么说，倒像是我不靠谱似的。你也提醒我了，我能忘了这个事吗？” 放下了筷子，薛成远看着满脸通红的王家旺：“王叔，你也太急了，先喘口气。” “不急怎么行？上级领导来了，我必须去迎接一下，跟他们说了一声这才赶紧回来。” 王家旺坐在薛成远对面：“你先吃吧，不着急的，我也已经赶到了。” “可让别人在那里等，这不太好，对吧？” “你不急就好，慢点吃，反正这次的表彰不会少了你的。” 王家旺微笑着道：“这次大会主角就是你薛成远，你不来其他领导都只能等你。” “别到时候表扬没了，反倒让我吃个全县通报批评的苦果子。” “你何时见过有功之人因为这件事受到指责的？真是滑天下之大稽。”“领导那边也在忙着别的事情，包括准备资料等。” 王家旺说罢，笑容收敛了些：“资料都是我亲手撰写的，把你的新旧功劳全都记录齐全了，刚提交上去，我想看看那些人会怎么说！” 而在大会厅的一旁，一群人在审查王家旺刚送来的资料时，不断皱眉、放松，再紧锁眉头。 等到大家抬起头来看着对方时，脸上都是震惊的表情。 第158章 让人肃然起敬 “王家旺同志递交的资料都是真实的？还是说有人愚弄了王家旺，制作了这份资料送来的？” “领导，这些材料是王家旺同志亲手撰写的，并且经过县级审核的。” 一旁的县级官员看到众人的反应连忙上前解释：“起初提交时，我们都震惊得不得了，谁会想到这样一个小小的奖励能够发掘出这样一位杰出的同志呢。” “并且，在提交之后，我们也派遣了人员去王家屯、国营林场以及驻扎在其旁的部队进行了核实，事情属实！没有任何虚假之处，可以说内容上甚至是保守的。” “王家屯的王队长、国营林场的黄厂长，以及旁驻扎地的于团长，都在这份证明上签字或者盖章确认，以证明薛成远同志所做的这些事情确实发生过。” 在王家旺提交这份报告的时候，县里的领导们的震动比眼前上级派来的同志们更为强烈。毕竟这些都是他们的亲眼所见，却不知具体情况，直到王家旺详细记录和呈上后才得知实情。 令人意想不到的是，这位薛成远就是王家旺最初上报要保送去农工兵大学的同学，当初的场面十分尴尬。 也就是说薛成远高中毕业后，在山中尽职尽责，做了不少有益的事，立了不少功劳。 但最后王家旺提交他的事迹后却被以家庭出身名义给否定了。 如今想来仍然感觉有些难堪。 “真是太棒了！一位从首都来的知青，对守护林地尽心竭力，并帮忙给山屯的孩童办扫盲教育，响应上级政策。” “更发现并揭露了隐藏在长白山区多年的日特分子，并参与扑灭林火的行动，还把自己应得的好处都捐赠给了部队里的战友们，真是太好了！真是了不起！” 从吉春来的中年人读完整份资料后，越看越是高兴，究竟薛成远是怎样的一位同志啊？能有这么出色的业绩。关于薛成远的家庭背景资料，他都一一查看。相比县里有限的信息，吉春方面的领导者获取的资料更为详尽。 尽管其父母因患病早逝，家庭情况虽然不是很好，但他们未曾犯下过违反法律的事情，反倒时常捐助钱财物品救济他人，算是非常有善心的家庭了。 在学校成绩优秀，高中毕业时掌握俄语和英语双外语，这代表着什么？这就是人才！事实已经证明，真正的人才无论在哪里都会脱颖而出。 即便身处如此偏远的长白山区域，他依旧能够发挥自身的特长，并对周围山林间的贫苦村庄开展扫盲工作。扫盲这项任务早已确立为其重要的社会工作之一，即使近期有所减弱，但它仍是必不可少的事业。 如今吉春地区的扫盲工作远不如往昔活跃，整个局面只能算勉强应付。更为严重的是，在下属地市与县 ** 中存在着不少形式化的处理行为。然而在这样偏僻的小村寨中，居然还能坚持开办扫盲班并且持之以恒。 这样的事迹非常值得关注和广泛报道。不仅如此，还有其它种种成效亦值得宣扬。面对这些卓越贡献如何褒奖确实成了问题。上级决定不仅要予以精神奖励，并给予实质上的鼓励，此外还询问了一下薛成远同志有何具体需求并尽可能达成其愿望。 定调子之后事情大致上也就确定下来：不仅是县里会对他的事迹给予嘉奖；地委同样也会有所表现；甚至来自吉春市的一些相关人士包括新闻媒体都前来报道此次佳讯。 这时，在家享用着餐点的薛成远忍不住打了几声喷嚏。幸亏他已经用餐完毕，不然桌上难免要遭到喷袭。假使他知道此事已产生如此大的影响，估计心中定会有不少感慨。 此时的他更适合低调，踏实完成手中的事务；等到今后某个时机成熟后才会显现自己更广泛的才能。 “我们赶快过去吧，已经耽误了不少时间，别让他们领导久等。” 王家旺站起来对李维芹说道，“你就留下来照顾下家里，我和成远先去。” “没问题，你们抓紧去吧。” 接着王家旺带着薛成远出了大门，前往领导们聚集办公的地方。 “这里你觉得熟了吗？” “其实我以前从未到访过此地，怎么可能熟？” 薛成远环视四周后又问道：“家旺叔，请您老实告诉我是怎么回事？” “你说你这样讲，我能有什么好果呢？” 王家旺笑了笑又说道：“临出发前，再嘱咐你一点事。” “未来一段时间，或许我就不再这里工作，所以临走前为你铺平些障碍。” “不在？要去哪里？” “调往吉林延边的地委工作。” 听到此话后薛成远愣了一下然后看着对方，“这就像是背着双手攀登泰山—一步一台阶？（喻步步高升）” 。 “何谈步步高升了，只是调整一下岗位去地委而已。这原本是在任何荣誉授予前就规划好的。” 王家旺注视前方几座双层楼以及大型会议室感叹道。“说实话在这里待久了还真有些依恋；只是没办法，上级调任。” 如果不是担心我离职了就再也没有人在此处支持你的行动了，我才不至于急急解决这件事。 “你也知道，县官不如现管，更何况我还要在上头，到时候你要是有什么事想找人都找不到帮忙的。” “所以我打算在走之前把这些都给你解决妥当，等到你要离开王家屯时向县里报一声，就不会有人阻挡你。” 薛成远点点头，表示明白。 王家旺说得没错，他走了之后，如果还不把这些话说出来，没有奖励的可能性就会更大。本来由于成分问题递交不上去的名单，在王家旺离开后就更不可能送达到地委。薛成远今后的道路肯定会变得更加艰难。 两人走入办公楼，王家旺带着薛成远穿过长长的走廊来到了一个小礼堂门口。“哦，还真没想到这里还会有这样的建筑。” 薛成远望着面前这座建筑，“你们县里的会议都在这里开吗？” “当然不在那里开了。” 王家旺领着薛成远继续往里走去：“我们平常县里开的都是一些较小规模的会议，并非在那里的。” “只有在这种情况下才会使用小礼堂来开大型的动员或颁奖会议。” “这么多年来，虽然我在县 ** 待了很久，但真正参加过在小礼堂里的会议也没多少次，这次倒是沾了你的光呢。” “你这是怎么说的，快来占点儿好运气吧，可能以后你就再没机会喽。” \"哈哈！” 王家旺听了哈哈笑道:“希望将来你能多帮我些忙。我是基层干部，到那时可能都还得靠你。” “当然，一切都包在我身上。” “咱们以后就是互不认识的关系，你来找我我当不认识，我来找你你也就不用理会，这样多么方便。” “事情现在还没最终定下来，咱们是不是得赶快把这种不相干的关系撇干净？” 王家旺瞥了下不远处的一些人士，连忙说：“别说了，前头领导就在等你。” “这回连县上的工人群众，乡民代表也都在那儿，现在他们都来了，我们得快点儿去那里。” 于是，薛成远收敛起微笑，端正了姿态跟随王家旺走向前方。 “领导, 他已经带过来了。” 王家旺看了看身旁几个人，说：“因为他不太认识地方，直接跑到县 ** 的大院去了，这才迟了些。” “允许我来介绍这个人就是我们今天的表彰对象——薛成远同志。” 话音刚落，大家都把目光聚在了薛成远身上，纷纷审视着他。如果不是薛成远曾经在北京城以及山区的经历使得他早就习惯了这些注视的目光，换了别人也许会吓得两腿发抖。 只见他身着毛料大衣、头上戴着有五角星标志的绒帽，脚下穿着整洁的解放绿裤和军鞋，还有一条毛线巾挂在颈间。他的形象既俊俏又精神饱满，令人第一眼即留下美好印象。 “真是难得的好青年，这外表一亮相，就足以让人肃然起敬。” 领头的中年人打量完薛成远后笑着说道：“在来之前，我听说了好几次，这位王家旺同志总是称赞薛成远同志，无论是他的为人、品质，或是思想境界，都无一不是一流的，开始时我心里还是不太相信。” “毕竟我一直觉得世界上很难有人做到面面俱到，但是见到薛成远同志之后，我才发现自己原来的想法真是太狭隘了。” “真的是见到了才能下结论，这的确是来自首都的风范，这一身装扮，到了吉春也是会让年轻人自叹不如啊！” 旁边的人附和道：“我们这些下乡知识青年个个都有文化，而薛成远同志不仅是高中毕业生，而且还出身于书香门第……” 这话说到一半，那人突然住了口，环视四周没有继续。在那个时候，“书香门第”这个词可是颇为敏感。 “但高中毕业本身就是一项优势，无论是实践经验还是理论素养，都是很出色的，尤其在这批知青中，绝对是佼佼者。” 周围人闻言点点头，并没有接口。“薛成远同志，上山的路挺远，吃过饭了吧？” 第159章 冒险真的值得吗? “吃过了，在去县委大院的路上，遇到一位阿姨，知道我这件事特意招待我吃饭，还没有收我粮票和钱。” “真得感谢那位同志了。” 中年人点头道：“那么咱们不耽搁了，进会议室去，不要让其他的同志久等。” 众人鱼贯而入，小会议厅已有不少与会人员坐在最后排等待开会。 “嘿，老张，你能看清上面那些大字是啥意思吗？这次要嘉奖谁啊？” 一位老人对着前方的大红色帷幕提问。 “关于薛成远同志的……后面的我不太看得懂。” “我听到了消息，说是要表彰的是在王家屯插队的知识青年，领导亲自下来参加，场面很大呀。” “王家屯？是那位于长白山上的村子？” “不是它还会有哪呢？整个县就这么一处叫王家屯的地方。”“不知会奖励些什么呢？” “只要是什么形式的东西都不错啊！即便是授予一株象征性的大红花佩带胸前，随后坐着公车巡城，也够光彩门面的事情。” “的确没错。” 过了一会，等人坐定后，随着王家旺上前轻轻碰触古旧扬声器发出指令：“大家都肃静一下，本次表彰大会正式拉开序幕。” “今天的场合非常特别，有吉春和地区的领导都来到，特意向我们本县做出了重大贡献的一名同志颁发荣誉奖项。” “鉴于颁奖理由众多，就不在会上细述了。会后将把所有的理由在县门口张榜公示出来供群众查阅。” “那么接下来请各位欢迎吉春的领导致开幕辞。” 说完这话，王家旺第一个鼓掌，随即下面响起阵阵掌声。 中年人也客气了一番，他的发言确实是在预定计划之中。“我是崔有声，算得上是一位资深的老同志了。” “刚才家旺同志提到，嘉奖的原因有很多，这里不再重复，具体会在县 ** 门口张榜公示。” “但还是有一些话要讲明一下，以免大家对薛成远同志的嘉奖产生误会，比如会有人问：这个人究竟是谁？为什么能得到这样的荣誉？会不会是靠 ** 关系弄来的？” “我们讲究的是 ** 公开透明，每件事的始末都应该被民众了解清楚。尤其是各位，无论是作为为人民服务的领导者还是辛勤劳作的工农兄弟，大家都在各自岗位上辛勤工作，建设国家。” 崔有声看着台下坐满了的小数百名听众，面容庄重：“薛成远同志，是高中毕业生，并且志愿到长白山脉深处参加造林队的工作…… “他曾听说王家屯全是文盲者，仅有一位识字还不完全准确。因此，在兼顾造林队任务的同时，他还自发组织了一次扫盲班以帮助王家屯村民学会基本阅读写作。” “此外，在森林内偶遇潜伏的敌特时勇敢擒获；面对充满未知危险的敌人储藏室，他又总是挺身而出，冲在前线。” “特别是那次前所未有的森林大火中，他连续奋斗十个日日夜夜，始终坚守在火线，要么在睡觉恢复体力要么就是与火灾搏斗的前线。” “上述事件，大家也许都有所耳闻，但是我手里还有更鲜为人知的信息。” 这句话立刻吸引了所有领导干部的目光。显然，他们都感到这其中还有不为人知的内容值得探究。 而在座的劳动阶级代表则几乎都目瞪口呆，心里想这位同志究竟拥有何种神通广大力，能够如此英勇无畏地行事？ “有一次他在巡查的过程中发现了境外国家士兵意图越过边境线的情境，仅依靠一把枪孤身阻挡在边界，抵挡住一整个排敌人的进攻。纵使面前是十几个持枪的人，他也从未有过丝毫后退之意！” “这一举动真正展现了什么是以血卫土。若敌方胆敢踏过国土一线，其后果不是擅自撤退而是英勇殉国。” “这故事，是我从位于国境线上的林场团级单位首长那收到的消息，由他们亲自通报给我，并允许我对公众发布。这一点，我是可以为其证明。” 崔有声环顾现场，语调高昂：“诸位同志，大家能否感受到，这样的坚持和毅力是怎样的一种精神境界？薛成远同志是用生命去践行他爱国奉献的精神。” “为了国家的利益，多次冒着死亡威胁。” “你们告诉我，这样一位同志不进行表彰，还能给谁发嘉奖？这样一个人，不予以表彰的话，还有谁应该受到认可？这样的奉献之情，如果我们视而不见岂不是令人心凉呢！” 在崔有声坚定有力的话语中，在场的人士不由得肃然而敬，并纷纷注视搜寻那个身影。 媒体工作人员也是凝思记录，将今日的每一个细节悉数留下。 “废话少说，我们有请薛成远同志登台发言，向大家讲述他的个人事迹，并与我们在座的各位聊聊天好吗?” “好！” 下方的人群高声呼喊，双掌不断击打在一起。 就连台下的领导和正在记录的记者们也停下了笔，纷纷鼓掌。 “薛成远，上去吧。” 王家旺见现场气氛已然热烈，轻轻地拍了拍薛成远：“随意发挥，有什么说什么，只要避开那些敏感话题，其他的事随便你讲。” “我明白。” 薛成远站起来，大步流星地走到前台，全场领导笑着向他报以热烈的掌声。 等到薛成远站定台上，工农代表及新闻媒体和众人才得以清晰地看见他的容貌，均眼前一亮。 无论是他的穿着、神态还是外貌，完全符合人们心中的最佳典范形象。无论从外在表现到实际作为，他给每个人留下了深刻的印记，让人久久无法忘怀。 面对底下的一片人群，他们的双眼紧紧注视着他，令人忧虑的胆怯迹象并不存在。 “早上好啊，同志们都用过早饭了吗？” “用了！” 底下的人都礼貌回应。 “听声音挺有力气啊，都吃饱了再来开会嘛！” 底下一片欢笑声。 原本还有些顾虑的崔有声此刻彻底放心，露出了一脸的笑容。的确不应按年纪来看一个人是否有能力。 回想一下，在战场上，面对枪林弹雨都不曾退却，怎么可能害怕这种公众演讲？ “能够吃一顿丰盛的饭菜是一件很好的事情，能吃饱饭真是太美好了！” 薛成远环顾四周，接着道，“他们要我在台上讲点什么，老实讲，我不知道应该从何说起。” “起初，关于表彰的事情我是毫无所知，因为只要我还是咱们北国的一员，我就会去做该做的事情。” “我们今天的生活是由前人们的鲜血换回来的，我只是走在前辈铺就的路上的人而已。” “假如在此山上的人并不是我，而是在场任何一个同志，你们会在面对国家危机时退缩不前进吗？” “或者是在危险来临的时候保护好自己把弱势者置之脑后逃命吗？这是一个有责任心的人最大的耻辱！” “所有我做的，都是出于希望祖国未来能够变得更加美好的意愿，并用自己的双手实践出来。” “希望凭借我们的团结努力和持续奋斗，能让我们的国家更加富强，人民衣食无忧,安居乐业。” 看到薛成远发言结束了, 崔有声紧接着建议：“成远同志, 如果有什么诉求的话,不妨跟各位一起分享吧。趁这个时机都在，你可以谈谈自己的想法。” 崔有声此言一出，台下的各层级领导都有些错愕，虽然表面上保持镇定但心里暗自嘀咕。 本来不该在这么大规模的会议上这样公开提出请求事项，这类事应当私密商讨才是。 但现在既然崔有声如此提议, 他们当然无法反对。特别是在这样一个领导权威如山的地方，更何况是来自省级高层的声音。 “崔主任，我能这样自由提出吗？” “提！只要合乎规定，我在职权范围内一定会尽力满足你。” 崔有声点了点头：“如果你想回到四九城，我可以帮忙了解一下相关事宜。” “如果想去工农兵大学深造，在符合条件的情况下，我会给你通过。”听到崔有声的话，在场的一些人心中不禁感到有些紧张。 他们是不是暴露了所做的事？崔有声这番话是否是在暗中警告他们呢？ 大家心里越发不安，纷纷看向薛成远，生怕他说出什么敏感的话题。下面的其他代表们也开始低声议论起来。 “刚刚才立功，不会是想回首都吧？为了这个冒险真的值得吗？” “他自己本身就是四九城的人，谁说得准他在想什么？我要是能提，肯定会让县里给自己安排一个领导岗位，多好啊。” “难怪你在底下坐着，人家却在台上接受嘉奖，差别实在太大了。” 几位记者在一旁放下了手中的笔，显然这种情况已非他们的报道范围。 环视四周后，薛成远若有所思地说：“领导，我倒是有件事需要向您反映一下。” “哦？你说吧。” 崔有声看着薛成远，心中不由得有所触动。 一旁的王家旺急得直给薛成远使眼色，觉得这种场合不应提起个人利益，会破坏其良好印象。 第160章 勃勃生机与无穷希望 “我们王家屯那只骡子已经使用十多年了，而且没有其他大的牲口，能否申请补给一只？”“上下山干活、耕田等活儿少了牲口实在是不行啊。” “另外，我们村扫盲班的孩子们的纸笔严重缺乏，能不能麻烦给我们一些支持，他们在这雪地里写字可真是太困难了。” “还有我们林场的大牛，来自鲁省，多年未能归乡探望家人，能不能批准一个长假并提供一张火车票，让他能回家看看母亲，这位母亲近十年没见他了。” “还有......” 随着薛成远的话语，原先小声嘀咕的人渐渐没了声音，大家都凝神地看着薛成远的眼神变得愈发赞赏。 “薛成远同志，请稍等，先等一下。” 崔有声打断了薛成远的话，会场所有人目光集中在崔有声身上，心中带着几分不安。“成远同志，我在说的是你的事情，你想得到的个人表彰和奖赏！”崔有声有些无奈地看向薛成远，说道，“你不想回四九城吗？不去大学继续深入学习？” “我们的护林队是团体，现在讨论是你个人的事。” “我没什么缺的，”薛成远微笑道，“我身上的衣裳都是去年带回来的，围巾是编织出来的，鞋则是我从小的朋友送给我的，不缺这些东西。” “吃的也稳定供给口粮，并时不时吃上些肉，吃得也还不错。” “我来的时候，王家屯的老队长给我安排了一处带有院子的泥房，我已经有住的地方了。”“我自己用早些年父母留下的钱加上这一年做工的收入买了一辆自行车。” “我的吃穿住行样样齐全，还能有什么其他的要求呢？相比于我个人来说，我觉得王家屯护林队更需要一些物资和技术支持。” “至于回到四九城继续上学的事，”薛成远环视众人，“我觉得不管是工作还是上学，现在都还不如我留在这里守护这片森林更为重要。” 薛成远想着自己每餐都有肉和鸡蛋，衣物方面也不缺，家里还有多余没穿过的军大衣。新来的布辛琇晶还坚持帮他缝制一套新的衣物。一切都很好了，此刻只求稳妥，不宜盲目变动。 当前四九城并不太平，不在那边是最明智的选择。“你真打算不回四九城了？”“不回！知识青年下乡本就是为了学习并且服务农村。不能只做了半年便打退堂鼓。” “要是这样，那我举办的扫盲培训班岂不是白费了。如果护林队再找别人代替我还得花时间适应环境。” “既然决定来这里了，就得做一些有意义的事情才回去，不然我都不好意思说自己是首都来的。” “你说对不对，领导？” 听完这番话的崔有声陷入了深思，周围的人也都屏住了呼吸。“同意！” 他重重点头，脸上洋溢出微笑：“换其他人肯定没有同样的想法，一定会首选回城。山林与首府差距巨大，但你在这种年纪能够为整体利益考虑，这是非常难得的。” “你的这些要求我都应允。作为吉春方面的代表，我会首先为你解决提到的三项难题，如果还有其他好的提议，会议结束后会让工作人员记下来。” “我们相信地区及县里的同事们也会尽力解决这一切。对你所作出的成绩也要有所表彰，到时候我会和其他领导商讨此事。” “王家旺同志，你准备的材料能拿出来了吗？”听见指示，王家旺立刻起身：“马上去取。” 见状，薛成远感到惊讶，后面还需要处理些什么吗？ 很快，只见王家旺和另一人带着一条布质的特大红色花朵走进会议室。 这时，薛成远瞪圆眼睛心想这年代的嘉奖还带配戴大红花？ “我帮薛成远同志佩戴。” 崔有声靠近一步亲自拿起一边，而王家旺从另一边上前帮忙一起将红花挂在他的胸前系紧。 “薛成远同志，恭喜你被授予成为吉延地区的劳动模范。期望你未来继续发扬，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随后崔有声握紧薛成远的手向大家示意，台前的人都纷纷鼓掌致敬。 所有在场的领导与工农代表纷纷起身，鼓掌欢呼，场面远比薛成远上台时更为热烈。 在座的所有人望着薛成远，心中的那些小小算盘都被彻底抛弃，剩下的唯有敬佩。上级领导下达的指示如此坚决，依旧表示不会返回四九城，而是要坚定扎根王家屯，倾尽全力为这个小村庄付出。 大家都说他是个大公无私，舍己为人的典范。如今被评为劳动模范，说实话，所有人都充满了羡慕。因为在那个年代，作为地区级别的劳动模范，每月可以获得60元的补贴！ 而对于年满60周岁且没有固定收入的农村劳动模范，每月可以享有150元的荣誉津贴。这笔数目甚至超过了最顶尖技工的薪酬！即便薛成远现在只有十九岁，但这一每月稳定的补贴不仅意味着当前的福利，更为其未来增添了重要保障。 掌声中，在眼前人们热切的目光下，薛成远意识到为什么他会毫不犹豫地献身于这片土地—因为他看到了这里的勃勃生机与无穷希望。 吉春，我来给你解答。 待大会结束后，人群逐渐散去，此时，崔有声特别留下薛成远与他交谈了一番。 “成远啊，刚才是公开场合，若有些事儿你不方便提及，私底下再说说个人的想法吧。” “刚才我所说的一律有效——不论你是希望回到四九城还是想要继续深造求学，甚至这两件事一起解决，我都会尽力促成。”崔有声诚恳地看着他说道。 “我们当然喜欢那种以集体利益为先的人，但如果我们完全忽视个人意愿的话，也未免过于绝对。毕竟集体本身就是由每个个体组成。每个人过得好，则代表整体也会更好。” 薛成远闻言答道：“感谢领导的理解和支持，但我暂时没有什么额外要求，无论是回四九城或是考大学都非燃眉之急。如今留在山屯对我来说挺合适，之前我在大会上并非客套说话，一切都是出自真心。” 听了薛成远一番肺腑之言后，崔有声点了点头。“好的，既然是你的真实意愿，我们就依照你说的方式走下去。倘若日后遇到难题或者困难，你可以寻求地方官员的帮助，因为你现在已经获得地区级别的劳动模范称号。” “若是那些都无法帮你解决问题，欢迎直接前来吉春找我，我会竭尽全力协助解决任何难题。”说着崔有声便示意一同前往：“不再多讲了。这么一耽搁也差不多到了用餐时间，午餐已经由县 ** 为大家准备好了。” 随后，崔有声陪同薛成远一同进入县里的食堂，并与其他地委的几位领导干部同坐于一张桌子旁。 县里的人都坐在其他桌上，这样一来差距立刻显现出来了。 “家旺，这位同志真是平步青云，直接得到了上级领导的赏识，未来的道路自然会顺风顺水。” 旁边的县里干部注视着薛成远，心中满是羡慕之情。与地委相比，他们本身就矮了一截，更别说与吉春方面的高层领导。这些人中的许多人，甚至连那位不足二十岁的年轻干部都不如。 “哎，我们可比不了人家，人家那是拼命换来的成绩，我们是学不来的。”“确实如此，这真没法学。” 随着菜肴渐渐摆满桌面，桌上尽是美味佳肴：鸡、鱼、肉和蛋样样俱全。“成远，你要喝酒吗？” “不喝酒。” “不喝也好！” 崔有声拿起酒瓶为他人倒酒时，身边的人吓得赶紧起身接过瓶子准备反过来倒。崔有声连忙阻止道：“那么多讲究干什么？老一套的东西不要坚持，倒酒而已何必这么麻烦。” 地委的干部恭敬地鞠躬双手举杯连声道谢。“不喝酒节约粮食也能减少很多麻烦。” 崔有声倒完酒后，酒瓶很快被其他人在一边自行斟满。“当年我参军时年纪很小，虚报了十四岁就去打仗。” “那时候打仗，在冬天的雪地中整个人都冻僵了，完全感觉不到身体的存在，几乎冻死了。” “我当时差点冻僵过去，领导经过看见不对劲儿，拿出两二两红薯烧往我嘴里灌，险些没被呛死。” “后来就这样养成了习惯，就再也没有戒掉了。”“你那时候苦，所以需要酒来御寒。” 薛成远笑着说：“在我参与长白山护林队的工作中，尽管同样是冬季的大雪天气，但我们至少还能吃上热饭，驻扎的地方还可以烧热水。” “另外穿着足够暖和，包裹得严严实实的。否则肯定也要喝点儿。” 对于喝酒，薛成远确实能够，但他打定主意还是要适当。 “这是必须的。我们的前辈们不惜牺牲无数，就是为了后来人能过上更好更幸福的日子。” 崔有声注视着薛成远说，“正因为有了像你这样的同志存在，国家才能够稳定下来。” 第161章 出尽了风头 “所以各位同志，请尽快解决之前薛成远同志提出的要求，别等我催了才行动。” “领导！我向您保证一定将各项任务尽快落实到位，决不会有任何延误！”地委领导认真地记下了这些指示，并记住了薛成远的名字。之后与县里沟通，要求尽快落实相关事项。地委方面再适当配合一部分资源，两边同步推进。 用完餐后，崔有声再次向薛成远交代了几句，不再逗留，乘车返回吉春。而地委负责人当着众位县干部的面再次郑重强调了关于落实之前薛成远提出的条件的重要性。 除此之外，还有些超出原先范围的个体需求，也需要适当照顾一二。具体的度由县里自行把握，不多也不能不给。 等到吉春与地委的领导们全都离开之后，王家旺这伙人终于松了一口气。“成远呢？” 王家旺左右张望着，“这小子刚才还说要开车绕县城一圈炫一炫，现在又跑到哪儿去了？” “领导，薛成远同志刚刚见领导们在聊天，说不想打扰大家，自己先离开了。” “什么时候走的？”“刚刚走。” 一听这话，王家旺立刻和身旁的人打了声招呼，便大步疾行回到了自家大院门前，正巧看见薛成远推着车子往外走。 “不是成远，你在搞什么？” “家旺叔，您怎么回来这么早？不是还有事情吗？” 薛成远看了看王家旺，“我看你们那还在忙碌，所以不想打扰就先回来了。” “这边老队长还在公社那边开会，不知道啥时候才能结束，我也得赶紧回去接人。” “不用急，老队长去一次公社难得嘛，肯定是得跟一伙老人家闲扯一阵子的，你这么早回去不是耽误事儿嘛。”王家旺说着又把薛成远拉回了大院，“我这还有一堆事要跟你聊聊呢，先进去吧，咱屋里详谈。” 无奈之下，薛成远只好跟着进了屋。 “家里那位，你看成远表现咋样？这大红花带着，还真是神气！”李为琴看着两人笑道，“那大红花是用最好的红布料做的。” “没错，这么难得的机会，当然是要用最好的布，这也算是对受表彰的人的一份实实在在的认可。” 王家旺端起茶给薛成远倒了一杯：“成远啊，这次表彰你也看到了，吉春对你的评价非常高。以后我去地委也能放心些。” “我们县里有一位姓魏的同志，叫魏国安，和我关系不错，往后你有事可以去找他，要是他还解决不了，就直接去找其他人；如果不行，就到地委来找我。” “虽然距离遥远了些，但我还是能想办法处理的。” “那等我去找你时，别让人把我给往外赶就行了。” “瞧你说的，那怎么可能呢！” 两人继续交谈，谈论接下来的事情，王家旺仍在询问薛成远还有什么需求，希望能在他这里搞定，再托付给县里处理。 “家旺叔，你什么时候出发去地委呢？” “处理完你的事后就启程了，今后去地委请你还得好酒好菜招待着。” 聊了一阵后，见时间差不多了，薛成远向王家旺简单交代了几句便骑车离开了大院。 走的时候，县里已经将第一批纸张以及铅笔、橡皮之类的文具送给他一部分让他带回。其他物资，则会在后期由县里的人集中送到王家屯。 既然县里已众所周知，山村自然也难逃消息泄露，干脆就把这些东西直接带回去得了。他身上的大红花没有摘掉，也一并带回了自己的空间。 这样一来，即便山屯里的人都知道了，他也无妨。 当薛成远骑着自行车赶到公社时，刚靠近大门就听见院内传来的争吵声。 “凭什么让王家屯来做主？其他屯为什么要听他们的？” “就是！就因为他们的护林队设在王家屯吗？其他山屯也有护林队，凭什么让他们带头！” “我也反对！哪怕让白家屯做也不能给王家屯！” “去你的！你们白家屯还比不上王家屯呢！当初打仗时被人家揍得那么惨，还不是一群孬种！” “确实如此！如果王家屯都不行，那就更别提白家屯了！”众人纷纷嚷嚷着，屋内的局面越发混乱。 薛成远站在门外，生怕这群老同志一激动会动手打架。“老队长，您那边忙完了吗？” 听到声音，屋里立刻安静了下来。 不久，老队长从屋内走出来，看见薛成远胸前的红花，眼中闪过一丝惊喜。“县 ** 开会回来表彰你了？” “是的，特地过来看看您忙完了没有，准备咱们一起上山回去。” “情况怎么样？上面领导怎么说？有没有提要给你晋升或者调回首都之类的？”老队长急切地问道。 “说了想让我回的话可以安排回去，但我拒绝了，这些事情以后再说吧，现在谈得太早了。”薛成远拍拍车把手继续说道：“笔记本、钢笔和橡皮，县里先让我带过来一部分，剩下的等准备好了再一并送到山里。” “到时候咱们山上说不定还能增养头大牲畜。”“太好了！” 听到这话，老队长笑得合不拢嘴：“这事儿真是太棒了！” 此刻屋内鸦雀无声，众人面面相觑，只能听到外面谈话的声音。 唉，这次又是让王老九出尽了风头。 待会进去，还不知他又会自夸一番。咋就不能有个和他们一样出色的屯儿呢！ 等到老队长进入屋子，众人看着他一言不发。 “各位，还是你们商量决定吧，不论谁领头都行，我现在有点事先回山里。”说着，老队长拿起自己的旱烟袋打算离开。 “王老九……王队长，别着急走啊，给我们说说你们薛成远这次受什么嘉奖了吧？” “对呀！人家都来了，要不叫他进来聊一聊，当带头这个事很容易商量的，我们再讨论一下就好。” 众人都望着老队长央求着，并让他喊薛成远进来说话。然而老队长心里很清楚，与这群人争了半天都没有结果，结果薛成远来了大家态度就变软，这里肯定有文章。 因此面对这些人的模样，他绝对不会让薛成远进屋。 “没什么的，咱们王家屯不合适，这些还是交给你们决定。我个人建议是让白家屯负责，后面你们再好好商量商量吧。” 说完后，老队长转向身旁的老头：“书记，我们屯的成远这回来接我，可我们这商量了半天也没出结果，那我就直接推给白家屯吧。” “如果白家屯有问题，书记您就帮忙代表我一下，回头我下山再来向您汇报。” 话音刚落，老队长便与大家打了声招呼，带着他的旱烟袋离开了。屋内的人见他走远了，面面相觑，不知如何开口。“书记，咱们这个会还开下去吗？” 周瞎子看着公社书记问道：“要不咱们就算了吧，什么带头不带头的都不打紧，反正在部队比试时结局都一样，输还是得输。” “你们怎么看？” 公社书记望着众人，抽着旱烟袋，“吵了半天还是没什么结论，刚才王家屯的老队长都走了，你们看还有谁能有别的看法，否则由我来替代王413队长决定投票。” 其他的大队的人互相看了看，随即领悟到老队长的言外之意：让白家屯出面好了。王老九都已经这么说开了，我们还争什么呢，反正最丢脸的也是白家屯。 “我同意！” “我也是！” 众人纷纷表示赞同。 见所有人都表示赞同，公社书记点点头说道：“那就按照王队长的意思来，就白家屯作为带头人。” “都散了吧，提前一天下山集合，在这里集合晚了影响下一年分配粮食的话，后果是减扣粮食的份额。” 各路人等纷纷上前祝贺着白家屯的队长，而白家屯的队长表面上礼貌地应答着，但心里总是有些疑虑，觉得有点奇怪。 为何这些人突然变得如此配合？不解。尤其是白家屯与之积怨已深的王家屯的大队长居然也会表示支持更是令人不解！ 老队长则一路哼着小曲，满脸笑容跟随在薛成远身后聊起近来的事情。 “那你近期应该不会再回首都吧？”“是的，短时间内不会，后续回去的事再说吧。” “若你急着要回去我也好提前做好准备，但那时我就请个假回家。” “这很正常，请别告诉别人，我们屯里也别说，就让一切静悄悄。” “至于那个介绍信还得劳烦你去县上开具一张。” “介绍信我自己可以找家旺叔开，并且家里备好的随时可以拿去使用，等离开时候再说。” “这样安排就好。你在离开前提前告知黄挺下,叫他临时接替你工作,或让村里的其他人上来干活先解决。” 说到这老队长又想起一件事： “成远啊，那这戴在你胸前的大红花，是不是县里面给你的奖品，不用归还是不是？” “那些东西都不收回去了，包括什么荣誉证书之类的，和那堆本子都放一块儿，一会儿上山时你要看随时可以看。” 第162章 一股杀机弥漫了整个屋 “无所谓啦，反正我不识字，只是随便看看热闹而已。”“那个你说的大牲畜的事，到底是真是假啊，成远？” 老队长想起了最关键的事情：“县 ** 真打算奖励给你一头大牲畜啊？” “您这话问得就不对了，说什么给我的呢？这是奖励给整个村的。” 薛成远望向前方快速奔跑的兔子说道：“如果是只给我自己的，我也不告诉你。” “那是，是村子的，村子的。”老队长连连附和：“真到了那时候他们会不会给呢？” “答应给的是事实，但何时会给，还不确定，到那时候再说，眼下我们还得忙当前的事情，处理完以后再做其他计划。” “顺便问一句，您这次组织下山的大练兵，公社有什么具体安排了吗？”薛成远突然问，“日期定下来了？究竟该怎么练？” “哎呀，不管那么多了，那边的人都争吵半天也没结论，还当是个什么好事儿。” 老队长嗤笑着说：“前一阵子，他们争论时考虑过咱们的森林护卫队确实很出色，但你过来找我的时候我意识到将会有军方加入，这根本比不过。” “我就建议让白家屯来承担这项任务，不知其他人是否明理。周先生应该会领会得到，其它人恐怕就没那么快反应。” “我担心到时候，如果白家屯的村民因训练艰苦而哭喊着求我们让他们回山屯，那就太丢人了！” 两人一边聊天，一路回到了山屯。“爷爷！薛老师！你们回来了！” 毛蛋看到薛成远与老队长立刻冲上去打招呼。“回来了，回来了。”薛成远站稳身脚，示意老队长先下去，并告诉毛蛋：“叫村里的小孩们都过来，这里有些笔记本和铅笔分给他们，拿回家练习写字。不然等到来年开学他们连自己的名字都不会写了。” “真的吗！”毛蛋惊喜地说着，“我去通知他们!” 说罢，便转身跑去喊：“薛老师带来了笔记本和铅笔，薛老师带来笔记本和铅笔啦！” 望着远处飞奔着通知人的毛蛋，老队长笑道：“这小子在家就一直想学写字，总算可以让他试试手了。” “挺好的，至少还有想要学习的意愿，比一些顽皮的小孩要懂事多了。”薛成远注视毛蛋消失的背影笑了：“村里不少孩子喜欢玩耍，读书都要催他们一下。更别提让他们主动来学写字呢。” “我们得观察哪些孩子真正愿意学才给他们这些东西，其余的留待下一批分配。” “不会漏掉任何人。然而对于真正想学的孩子们来说，我们必须帮助他们。” “就是这样办，这就好比有人可以上小学但不一定上初中或者上高中，各有差距嘛。” 老队长理解了，之所以如此，一方面在于教育资源差异，另一方面则因为孩子们自身的性情也是多种多样。 这本子和笔现在分给那些心性还没安定下来的孩子，简直就是浪费，不如先发给其他学生。 薛成远推着车回到了家门口，停稳车后，提着东西，把红花拿进屋。 “成远，你回来啦！”屋里的辛琇晶抬起头，见到薛成远满脸笑容，站起来将书签夹进书里并合上了书。 “吃过饭了吗？现在就给你做？”辛琇晶问道。“一会儿吧，不用急。”薛成远摘下帽子挂在墙上，解下围巾递给走过来的辛琇晶。“你今天看书进度怎么样了？” “没怎么看。你离开后我有些静不下心，午饭后躺了一会儿，才又看了一会儿书，正好你回来了。” 看见薛成远递来的红花，辛琇晶满是困惑：“这是什么？哪里来的大红花？” “县里奖励发的，质量还不错，你看你喜欢做什么东西。” “这是奖励的东西啊？不能用来制作其他东西。” 辛琇晶接过红花小心地平整那些皱褶处。“这玩意得找地方挂起来，毕竟是个奖。” “不必了！”薛成远急忙说道，“东西拆开了就拿来用好了，一个红花挂墙上像什么样！” “那边还有张荣誉证书，你收好了，那才是真正重要的东西。”薛成远把东西递过去，便去屋内换衣服。 “有这么多笔记本啊！我就奇怪刚才在外面听说你在发笔记和笔。” “是县里的奖励发的，之后还会有更多。” 等辛琇晶找出底部的荣誉证书和一本小红本时，她饶有兴致地看着，虽然内容陈词滥调且老套但依然让她兴奋异常，因为这是给薛成远颁发的，充满新鲜感。 “这本小红本是什么？”辛琇晶翻看着封面上有一个银色徽章，并配以银白色字体书写的标题。 吉延地委农业劳模荣誉证书。 证书里面有薛成远的照片和个人基本信息，并印上了一枚鲜艳夺目的红章。 这一发现让辛琇晶感到十分惊讶——这一次竟然荣获了一个劳模荣誉。 在这个时代，这样的奖励是非常受人敬重和尊敬，走到哪里都会让人眼前一亮。薛成远现在的地位已经非常显赫！ 这趟四九城之行看来会容易很多，真是时候安排去了。 辛琇晶正忙着时，忽然听到院外传来了孩子们的声音。“毛蛋哥，每人是不是都必须领一个本子啊？不想领能不行吗？” “毛蛋小子，你再胡说回去等着你爸爸的教训！”“是啊，不然你就又要疼几天下不了床。” 几个稍大的孩子立刻呵斥那个叫小毛蛋的孩子，让他吓住了。 片刻后，薛成远穿着便衣走出来，看到外面的孩子们都站在门口。“在外面傻站着干啥？快点进来。” “薛老师，俺爹说了，让俺在外面等您，不能打扰您。” “俺爹也说了，不能打搅您休息。” 面对眼前这一群孩子，薛成远无奈地摇了摇头。 在这群小孩面前，他发现以前的那种亲近感已经减少了，取而代之的是更多的尊敬。 “行吧，那就到院子里等着吧。” 薛成远转过身回到屋里，拿了纸、笔和橡皮出来，“先去教室，去教室发东西给你们。” “好！” 一群孩子们欢快地跑进了教室内坐下。 此前在这里住的两名勘探人员已早早下了山，并没待多久。 山村的人对此非常好奇：他们仅仅在山上待这么几天又能看出什么呢？东西还没看多少，就急急忙忙下山去了，他们这是为了什么？ “这一次上山时带来的本子、笔等东西不够，所以只有部分同学能领到，有的可能要等到下次才能发。” “到时候等下面补给上来再说。” 听到说有些同学可能拿不到这些东西，有几个小家伙的眼睛瞬间变得亮堂了。 尤其像小毛蛋，本来就不想领，这倒好，他的意愿实现了！ “有谁能愿意第二批拿？告诉我吧。之后也没多少时间了，下一批补给很快就会上来，说不定下面的会更好些。” “老师！我想下一批！” 小毛蛋举手举得特别高：“我就要最后一个拿！” “你想最后一个拿，你爹知道么？” “我爹肯定不知情，但您说过最后拿的肯定好嘛。” 其他几个男孩也跟着高高举起手，对于他们来说，这代表不用马上开始写字总是好事。 很快班里几乎一半的同学都想等下一拨。 薛成远怎么会不了解这群小家伙心里的想法， “好吧，等下一批再给你们。” 说完，薛成远便将笔记本与笔以及橡皮一一发放给他们一人一个。 “都回去好好写字儿，写完了可以到我这儿领书来看。” “棒极了！” 物品分发完毕后，这些孩子们都各自带着他们的“宝物”离开了教室往各自的家中赶。 “小毛蛋，怎么书本和笔都没有呢？” 老烟杆在屋中，眼见小毛蛋回来时双手空空如野，一边抽着烟斗边问起他。 “老师说现在的笔记本，笔都不够用，后面的批次的更合适些，所以我是打算等下次领的啦！” “喔喔, 挺聪明呀。” 老烟竿站了起来。“你知道挑好的，不错。脑子转挺快。” 小毛蛋傻笑，这一回总算成功忽悠了自己老头。 可是刚笑了不久, 瞧着父亲正将门闭紧，顿然一股杀机弥漫了整个屋。 随即，烟斗被搁放在桌上，手里握住了从堆着柴木那儿抽出来的一条棒子。 \"你这小子说什么下批的更好！竟学会糊弄人！\" \"别人有的，你怎么就没有，还在前排嚷嚷不要，是么？\" \"我看你是等下批的更好了啊, 进门就来这歪主意唬我！\" 接着老父亲以独特的方式对小毛蛋进行了关爱有加的一顿教育。 小毛蛋则感动得连声惨叫。 真是父子间和谐美满的一幕。 同一时间，山屯里传来了各种悲惨的喊叫声。有的在哭嚎，有的只是尖叫，此起彼伏，就像是杂乱的交响乐。听到这些声音，回到家里喝茶、看着辛琇晶做饭的薛成远摇了摇头。 “这群小子嘴里喊着不要，也不知道他们是怎么想的。” “能怎么想，放假放得太松散，根本就不想学习。” 第163章 真是害人不浅 辛琇晶正在和面，抬头看向薛成远：“东北山里的冬天太冷了，那教室根本没法取暖，所以冬天上课根本不可能。” “回头我和老队长商量一下这个问题，明年开春看看怎么办。” 薛成远放下茶杯，走到灶台边往锅里加水，然后坐下来往灶洞里加柴火准备蒸馒头。 “现在别想了，大练兵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结束，今年又特别冷，地上冻得硬邦邦的。” “去年盖房子时你也见识过有多艰难，今年比去年还困难，但至少情况有所改善。” “最起码现在是有房子住的，我们不用急，等到开春再新建房屋，那时肯定比现在做得更好。” 说着薛成远想起了什么：“琇晶，你在这里忙，我去隔壁找鲁定说说学俄语的事情。” “行，你去忙吧，这儿我自己可以搞定。” 薛成远走出家门，沿着路向邻居家走去。 “鲁叔在家吗？” “门没锁，直接进来吧！” 薛成远推门进去，只见鲁定戴着老花镜在阅读一本书。 “忙什么呢，鲁叔？” “没事没事，快进来坐。” 鲁定迎着薛成远走进屋子：“我刚才听到外面好像有人在喊，就想应该是你回来了。” “今天去县城怎么样？有啥好事没？” “就那点事儿，没什么大事。” 薛成远坐在鲁定对面：“你近况如何，我一直忙着没过来关心。” “看你关心啥，我这里也没什么好忙的，一个老头子除了吃喝睡觉就是看看猪舍情况。” “住在这里一段时间之后，我发现这里比北京城还舒服，自己也不知为啥。” “那是因为这里是我们待着的这个村子叫王家屯，换个地方就不一定这样了。” “说得也是。” 这时薛成远想起了一件事情：“鲁叔，你老伴有写信过来吗？” “还没有。” 说到这里，鲁定沉默了一下：“也不知道她那里到底怎么样了，可能因为路途遥远信件还没到，我们也无从得知。” “没事，再多写几封信试试。” 薛成远安慰道：“我从小玩到大的朋友从陕北给我寄了好几封信，其中只有两封收到了。可能是某些信被扔到角落没找到，我也一直没收到那些。” “那行，我也得多写些，顺便把北京的孩子们的信也寄给他们问问情况。” 两人说了两句后，薛成远招呼鲁定一起起身去猪圈看看前段时间抓的那些小野猪如今长得怎么样了。 这几头野猪现在可是宝贝疙瘩，金贵着呢！ 山屯的人全都指望着这几头野猪，能在年底多吃点好的。 大家都期盼今年能过个丰盛的好年。 “第一次感觉到养东西不容易。” 鲁定无奈地摇摇头，看着眼前哼哼叫唤的野猪，“当初养娃可都没这么上心，这养猪反倒比那时候还要精细。” “这话说来，毕竟养人金贵，至于猪嘛，只要有病不生，吃饱就行。” “快到湖面冬捕的时节了，那种场景在四九城根本见不着。” “我当然要去瞧瞧了，这种场面还真没见过呢！” 两人谈了一会儿后，薛成远同鲁定定下继续学习俄语的事情，随后各自回家。没过多久，下山大练兵的时间到了。 “你要不要去看看？” 吃着饭的薛成远抬头看向辛琇晶。 “我就不去了，我一**不懂的家伙，去了怕还给大家添乱。” 辛琇晶注视着薛成远，接着问：“老队长没告诉你这次你去与不去都可以吗？” “既然可以自己决定，那就最好是去看看了。” 薛成远咬了一口馍：“既在护林队，又居住于王家屯，大练兵哪有可能躲过去。” “那你得做好准备，下山要有一阵子了，自己在山上忙活也不知道能支撑多久。” “要不我去给你带上些吃的，别饿着自己。” 辛琇晶说。 “不用！” “得带上！” 最后，薛成远也只能任由她打包。 饭后，薛成远带上毡帽拿了把枪，背上辛琇晶装的食物。黄哥迎了过来。 “成远，你弄好了吗？” 薛成远回道:“嗯，黄哥，我们啥时候走？” “这么着急？之前没看过民兵训练？” 黄挺笑道：“这样吧，你今天好好瞧瞧是个怎么回事。累了你就跟我说，需要的话你就可以直接回去山里，谁也不敢啰嗦半句。” “黄哥，跟你商量个事怎么样？” “你这小子又要搞什么？” 二毛说： “你看，我的枪最近不太好使，咱俩能不能换一下，我只借两天。” “你别想了。”黄挺不客气地说：“听说过一句话吗？枪是不借人的，这一点道理都不懂。” “在这问我还罢了，你在外面问别人，他们还不削了你。”“哦。” 二毛眼里骨碌地转着不知在想些什么。在老队长的一声令下, 整屯的壮丁，包括好几批妇女，都带着武器站在了村 ** 。 如今这些女性同志也都是民兵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飒爽英姿持长枪，晨光初露演兵忙。华夏女儿豪情在，不喜绮罗喜武装。 这首诗专为描述女民兵在训练场上的风貌而作。一杆寒光闪烁的钢枪与一杆带着烟斗的老式烟杆，形成了鲜明对比。 那时的山屯与后来明显不同的地方在于，许多小媳妇和大婶们像男人们一样，都喜欢抽烟。下地干活时，每人手持一根烟枪，在劳累间隙抽两口，借此休憩一下、提提精神。这种情景，仅在现今还偶有所见，进入千禧年之后便很少能够见到了。 那时候，手拿旱烟枪的人越来越少，大多只剩些老人家继续使用——诸如那些老头老太太。“老队长，人都到齐了！”黄挺走上前来：“除了一些需要留守村中的及负责巡林的人员，其他人都在此。” “再次询问大家，如果谁感到身体不适请现在提出来，以免在下山途中临时出现不适增加困扰。” 见无人回应不适，黄挺点点头，“老队长‘四二零’咱们出发吧，先去公社。” “走了！” 老队长吆喝着，驱动着骡车。 众人挎着枪械，骡车装载着所需物资。大家都兴高采烈，热烈讨论这次集训时如何如何表现，以超过白家屯和李家屯的乡亲们，让他们难堪不已。 目睹眼前的热闹气氛，薛成远心生感慨：的确，不同时代有不同的风气，此时人们并不了解大规模建立民兵组织背后的原因所在。那句时代标语在当时广为传播。 “十亿人口十万军，万土皆营”。 全民军事化的理念意味着，万一爆发战争，这些民兵将成为备用力量。 对于那些日夜辛劳耕种的农民而言，一旦真正参军入伍，得以食用军中粮食，则无疑是一项非凡的幸事！ 特别是在工人与农民界限明显的时候，军人身份成为了快速跨越阶层的一种重要方式。“成远！你怎么没骑你的自行车？和我们一起走路？”二毛见薛成远与老队长并排行走在前方大声叫道，“如果你骑自行车的话我还可以搭个顺风车歇息下脚步呢！” “你拉倒吧！” 薛成远没有回头说道：“我现在骑自行车做什么？我们都是一起行军，一个集体，怎能说单独骑行就算民兵了呢？我们也该遵守纪律。” “我要是一骑绝尘了，你会乐意吗？说不定某日看我不爽就揍我一顿，那我去找谁讲道理去！” “成远说的，有谁敢动你试试！若有人对你不轨我就送他到黄泉路上去！”黄挺背着枪喊道：“二毛你给我安静点儿！你看人家成远离间咱们的关系像话嘛！想让周先生那边把成远挖过去吗？他们就等着这机会！” “坚决不让周先生得逞！ ” 栓子在一旁喊道：“那老家伙也不知道胡思乱想到什么时候，就像没见过汉子似的！” “别人抢的都是大姑娘小媳妇，周瞎子不同，一心只想给成远抢回去。” “那不行！靠山屯的姑娘长得不行，配不上成远，去那儿干嘛！” “对啊！有些长得跟猪八戒他二姨似的，又胖又丑，一定不能去！” 众人边聊边下山，来到公社外面。真是应了那句聊谁就能遇见谁的话。 这山上还谈论着靠山屯呢，刚一下山进公社第一眼就看到了周队长。 “周队长，怎么每次都这么凑巧？你是不是在我们屯里有耳目，知道咱们什么时候下山？” “这也赖到我头上了，你们王家屯真能扯。” 周队长说着，望着从山上下来的薛成远，眼里又放出了光芒：“成远也来了，太好了，我特意带了些吃的，过来尝尝。” “好嘞好嘞！” 老队长上前拦住了周队长：“周瞎子你要干什么？这是我们屯的人，别靠那么近，谁也不知道你在里面有没有下什么药。” “你这是在说谁呢？” 见老队长这么说话，周瞎子停下了脚步：“我又不是说让成远去我们靠山屯，我只是想找他说两句话而已。” “你能说出什么好听的话来？” “你看你看，这印象还真是害人不浅，我只是想问问他前阵子去县城领奖的事。” 第164章 这就是命运啊! 周队长看了眼老队长，小声问道：“我听说成远去县城领奖，但没被选回四九城，而是给你们屯带回了一头大牲口，这是真的吗？” “真的，咋了？成远亲口说的，在我们王家屯过得舒坦，连四九城都不如这里舒服。” “又往自己脸上贴金呢是不是？” 周队长撇了撇嘴：“人家成远是真的不想回四九城吗？我还怀疑是你们故意挽留不让他回去呢。” “不信由你，反正我们屯又要有一头大牲口了。” 见老队长那副得意的样子，周队长心里一阵气恼：“我说正事呢，别开玩笑！” 见周队长认真起来，老队长收起了笑容：“说吧，到底什么事？” “别说让成远来我们靠山屯，这种事情根本不可能。就算是县里的领导来说也不行！” “我没说让成远去你们那儿，我想问问，等你们有了大牲口，春天耕作时能不能先借我们屯用几天？” 周队长望了望老队长：“你也知道我们那地多，可是一头大牲口都没有，连你们一个骡子都没有，春耕全靠人力。” “要是有个大牲口的话，能快上许多，还能省点儿力气，不然每年耕完都已经累得半死。” “看在两家屯多少姻亲的情分上，能帮个忙不？我代表靠山屯感谢你。” 老队长瞥了周队长一眼，琢磨了一会儿说道：“我让成远过来跟你谈谈，听听他的想法。如果他说行，那就成。毕竟那头牲口是人家奖励给屯里的，我的话也不算数。” “那你快叫成远过来，让他来说说吧。” “队长！书记让咱们屯的人去排队！” “你带人先过去！我这里还有事要说！” “好的！” 老队长也叫来了黄挺，让他带其他人先过去，把薛成远留在这里和周队长谈事…… 当王家屯的人经过周队长身边时，一双双眼睛紧紧盯着周队长，弄得他背后有点发凉。这王家屯的人眼神总觉得不对劲，就像是发现了什么贼似的，每个人都有种要扑上来的架势。 “别这么盯着我看。咱们两个屯的关系虽说不错，但是涉及成远的事，那可就没啥情面好讲了。”老队长笑着说，“如果不是你周瞎子在这，换成别的屯的人，我们屯的人早就把你按在地上了。” “你们屯这阵势搞得像防狼一样，有点过分了吧。”“一点不过分。” 老队长掰着手指头说道：“这次成远带来的嘉奖包括一头大牲口、文具、书籍等等，并且还为护林队争取到了不少好处，比如回乡探亲的路费全免。” “不止这些……” 老队长逐一细数薛成远为王家屯争取的好处，听得周队长眼馋不已：“早知道在草甸子那边的时候多给成远些好处，把他弄到靠山屯就好了。不然现在这些好处都是我们屯的。” “周队长，这事儿现在说也晚了。”薛成远走上前来：“如果当时我不是直接来到王家屯而是去了靠山屯，结果也会是一样的。我对一个地方有了感情，自然就不会走了。” “哎，可惜啊，我们屯真是没这份福气！”见到薛成远站在面前，老队长重复了一遍周队长的话。薛成远看了看周队长问道：“靠山屯真的就这么难吗？据老队长说，靠山屯的日子本来过得比王家屯好得多。” “那时候王家屯确实是这一带最穷的地方。” “以前再怎么样也好不过王家屯最近这一年的光景。他们得到的好地方、好东西，我们都没办法比。” “不过以前确实王家屯也没什么牲口，日子比我们现在好也是这几年才有的事情。”薛成远点点头说：“老队长，这事儿您来定吧。东西是山屯的东西，不是个人的。我先过去那边了。” “周队长，我这就走了，你带的好东西别忘了给我啊，我会记住的！”薛成远边说边向前走去，心里只想着要好好见识一下这次的大练兵到底是怎么样的。 “得，成远都已经开口要东西了，我还能说什么。” 老队长目送薛成远远去，说道：“牲口说了有的，具体什么时候发，还不知道，得等我们屯春耕完了才能借给你。” “周瞎子，你要记住，这玩意和枪不一样，可是金贵得很！到时候你得小心使用，出事了，我去你村里抢粮食都补偿不了！” “你放心，真出了事，你把我活剥了都可以！” 周队长心里松了一口气，明年春耕的任务算是有着落了。想到王家屯因为有了薛成远如今过得比靠山屯要好得多，他的心里就不痛快。 这样的好事咋就没让他碰上呢。当初若是让他遇到薛成远，哪里还会轮到王家屯。看来这一切都是命中注定的啊！ 没办法，这就是命运啊！ 当薛成远来到民兵队，站定准备训练时，他发现这也是他第一次参与这种训练。本来以为会有些新意，结果第一天下来全是基本的动作：排队列、扛枪等枯燥的基础训练。“很无聊吧？前些天确实如此，之后就会好转。” 黄挺笑呵呵地看着正在啃馒头的薛成远说：“你把这几天当作是新兵的初步训练就好，基础才是最重要的。” “再过几天开始学习刺杀、射击和排雷等内容。” “到了最后两天，还要学习如何操作 **。” “ **？” “是的，这都需要掌握。技能广泛的人至关重要。” 黄挺手指对面的周队长：“去年我们村没能接触这玩意儿，全公社就只有他们靠山屯尝试过了。” “今年的大练兵，人人都会有机会触摸这门炮。至于能否发射两发，还得看最后的成绩。” “当然，成远，如果有兴趣的话，回头我可以帮你一下。” “我们村里肯定把你往上推。而且靠山屯那里老队长说过可以借东西来训练。这样一来，周瞎子那自然也能给你个面子，这事一定能成。” “不用麻烦，我们现在也不需要用 ** 来干什么。” 薛成远说着掰开了一个咸鸭蛋，递给一半给黄挺。蛋黄呈现橙红色并且还在不断流出油来，黄挺赶紧用馒头接着：“千万不能掉下来，浪费多可惜。” “成远你这一份心我真是不好意思。” “你自己享用就是，小心待会儿别被人盯上。” “什么意思？” 听着09薛成远的话，黄挺回过头扫了一眼周围，不仅是其他屯的人眼中充满嫉妒地望着流油的咸鸭蛋，就连本村的村民也满是羡慕之色。 “黄哥，你这太讲究了，成远连咸鸭蛋都想着分你一口尝尝。” “瞧瞧我们，啥也没有，就几片萝卜干配窝头吃，也给我尝尝行不行。” “去去去，各人顾好各自的吧，你还想着吃我的。” 黄挺将馒头一分为二，把咸鸭蛋夹在里面大咬一口：“这是成远给我的，你还惦记着？做你的美梦去吧！” “自家有鸭子的话自己腌点鸭蛋就行了。”黄挺话一出口就知道自己说错话了。 如今即便是山屯，鸡蛋这样的东西也是被妥善保存，待时机成熟拿到供销社换些钱和生活必需品。 鸡蛋鸭蛋这类可是能存放且价值稳定的物品。 “黄哥，你知道家里攒下的那些鸡蛋鸭蛋是要拿去供销社换成别的必需品的，哪里舍得随便吃。” “就是，成远真是高瞻远瞩，在草甸子收割乌拉草时就想着弄野鸭蛋，不然哪有这么多咸鸭蛋吃。” “对，明年我们也要跟着成远学，到草甸子里找野鸭蛋，腌好了冬天就可以享用！” 一众人大伙谈论一番后便在夜色中休息了，第二天继续进行训练。 这样过了许多天，直至正式射击演练开始前的一日。 “今天有军人会来到这里，一共一个排的人到俺们公社来，到时候大家要注意纪律，别太让人瞧不起!” 公社书记挥舞着他的烟斗：“以前一年比一年差劲，但这次无论如何都要表现好点，至少不要一开场就 ** 倒了，那可太没面子了！” “打枪不赢、徒手对战和摔跤都落后给对方的话，毕竟他们是现役士兵，落后本属情理之中的，但实在也太过丢脸些！” “所以这次公社会给你们一些鼓励。” “射击比他们好的队员，可以奖励五只小鸡，格斗胜利者则奖给一只老母鸡。” “若各方面皆胜出，在格斗中还能比部队的更优秀的人，除先前奖励外，还将获得一头小猪！” 书记的话引起了人群的巨大反应，在场的无论是各分队成员抑或是分队领导们都为之震动。 “您说的是真的吧？真奖励给我们？” “没错，这几年您都没怎么给过这种东西。总说自己很穷，没有多余的物资，今年怎么这么大方了？” “早知如此，秋收过后我们就开始训练了，这时候才讲没几天训练期就要结束。” 有人怀疑、有人询问，更多则是抱怨的声响。 尽管这些东西最后归属并非个人而是集体所有。但对于意外之外的小型动物（比如小猪苗）而言，最终不会上交给集体。 第165章 超凡的耐力 若饲养好它并且变得壮实的话，假如是一头母猪的话，甚至可以通过繁殖增添更多家庭财产。 然而，想要全面超越对方，简直就是白日做梦。 “老村长，咱村那个…” 望着眼前的众多村民议论，黄挺想要说什么，却被老队长及时打断制止。“我懂你在想什么，但是这儿这么多人，最好还是慎言。” 老队长瞥着不远处那群别村村民，悄声对黄挺说道，“我们知道的山屯那几头野猪的存在不可以泄漏出去，这你知道得很清楚。” “我知道你想把小猪苗弄回山屯，然后期待能够生下一堆猪崽。” “只是你没听到刚才书记说的话吗？要各方面超越对手才能赢取奖项。这个奖励显然是设下的圈套，别多想了。” 黄挺这样一想，也没什么可抱怨的了。 还是琢磨着怎么把那只老母鸡赚回来更现实一些。 公社书记也没在意下面那些人的议论，只是笑着走下来，示意大家继续训练。 像小猪崽子这样珍贵的东西，怎么可能会随便让眼前这些人带走呢，但借助这个契机激发大家的积极性还是不错的。 要说谁能真的战胜部队里的所有人，他是不信的，但的确大家的积极性都被带动起来了。 小猪崽子不指望了，但这小鸡崽子，还有那老母鸡，总是可以争取一下的吧？这些东西总比小猪崽子好得到一些。 训练正紧张进行，没多久，几十名身着军装的士兵来到公社。薛成远顺着他们的方向望过去，整个人怔住了。 “成远，咋了？有什么不对劲的吗？” 黄挺顺着薛成远的目光望去，看见来的人也是一惊：“里面的两个人怎么看着这么眼熟？” “当然眼熟，这两个小子之前来过咱们这儿，吃喝拉撒都弄了个遍才离开，你还记得吗？” “上次救火的时候，他们两个也来了。”“哦，我想起来了！” 黄挺看了远处一眼，突然想起一件事：“这是你在四九城那两位朋友吧？”“对，就是他们俩，真没想到竟然会是他们来了。” 薛成远看着背着行囊、手持武器、脚上绑着绑腿缓缓走进来的钟跃民和张海洋，这两人来了不知道会闹出些什么事。 “他们是来训练我们的吗？” “别理他们，我们自己练我们的。” 远远站在那儿整队的是钟跃民和张海洋，看到面前上百人顿时有点眼花缭乱。 “海洋，你看清楚了吗？怎么我没找到成远所在的屯呢？我们是不是来错了地方？” “不会的！来的时候我都是反复确认过的，绝对不会错。”张海洋也看了一圈，也没看到。 这些人打扮都很相似，手中拿着五花八门的枪，还戴着帽子，实在很难辨认某个人。 “钟跃民、张海洋，你们两个去最后一队帮着训练。” 排长把其他人都安排妥当，走过来指向角落里的三四十人：“你们要好好表现，不犯错的话，明年绝对可以留在部队提升为干部。” “真的吗，排长？” 钟跃民一听立即兴奋起来：“排长，提升了干部之后，是不是就能常出去执行任务了？” “你小子又打什么鬼主意？是不是又想出去惹事？” 看到钟跃民的表情，排长立刻板起脸：“我告诉你钟跃民，给我少招惹是非，这里的乡亲那么多，出了事情你就只能受过禁闭处分了。” “严重的直接遣返回你的社区让你重新下乡去！” “你这次这么早被提升干部，是因为你在抗灾时表现英勇的原因。”“要不是那次火灾中的突出表现，本来今年年底就可以提干了。” “就你们两个折腾劲儿，能提干就算好的了，还问啥！赶紧过去！”“是！” 钟跃民和张海朝着排长敬了个礼，俩人一脸正经地跑向后方。 “咱们这次要是听话，估计春节后就能提拔当干部，结果现在这么一闹，恐怕得拖到年底了！”张海洋边跑边埋怨道，“都是因为你太冲动了，跟着队伍也没什么不好。” “按你说的那方法等到什么时候啊？时间紧任务急，你也不是不懂。”钟跃民辩解道。 两人一口气跑到了大队的集合地，刚刚站稳，便感觉臀部被人踹了一脚，踉跄几步向前。 “哪个 ** ……”他们回头瞪视着。 敢动军队的人，真是无法无天了！ “你俩小子怎么跑到这里了？”身后传来的声音令钟跃民和张海洋的脸色瞬间变得喜笑颜开，“哦，这不是成远吗，真是太巧了。” “我们刚分配到这边就碰上你们山屯的任务了。” 看着眼前的一群面熟面孔，两人确信自己来到了王家屯地区，周围的都是认识的人。 “最近在部队过得怎么样？” 趁没人注意的时候，薛成远停下手中的训练，与两人聊了起来。黄挺注意到这一幕，挥挥手示意其他人也休息一下，并让跟在他身后的一位队长去告诉村中的书记，说大家要稍作休息，也让部队上的同志们稍事休整，毕竟远道而来。 围着坐着，钟跃民接过屯里提供的水，从背包中取出自己的水壶：“就这样了。按排长所说，如果我们最近表现出色的话，明年初就有机会提拔，那时就有可能留在军队里。” “不错嘛，就凭你的个性，能继续呆下去已是很幸运的。”薛成远望着钟跃民和张海洋说道，“能不被淘汰，已经够运气的了。” “你怎么说得这么轻巧？我们也是一心报效国家、努力前进的好战士呀！”钟跃民不服气道。 “说到爱国和奋进没错，至于是否‘好战士’嘛，那就有点问题了。”薛成远转向张海洋问道。 “你说海洋会同意你的这套说辞吗？”“爱国没错，奋进也是理所当然，只是好同志这点值得深思。”张海洋淡淡一笑回答。 “张海洋！”听到他的评语，钟跃民提高嗓音，随后意识到不对又压低声调：“你也差不多，咱俩是一对活宝。” “我不否认。” 见两人似乎又要争吵，薛成远忙劝和：“今次来这里打算待多久呢？有安排吗？” “应该是十多天左右。”钟跃民回答，“主要是参加几日训练交流，再参加一次实战演练，之后会有额外的特殊训练时间。” “放心吧，老哥我一定会给你适当手下留情，让你不至于像死狗一样累瘫。” 听到这话，薛成远再次提及自己超凡的耐力时，钟跃民不得不想起薛成远在整个团队中的无人能及之处：的确，在体能较量面前挑战他等于自找苦吃。 “该怎么训练就怎么训练，正常进行，别到时候比试时连我们都比不过，那样可就丢人现眼了，直接被退回去。” “你就瞧好吧！” 休息一阵之后，各支队伍在士兵们的带领下开始了更为规范的训练，许多山村来的队员练得呼天喊地。 正规部队的训练和民兵队根本不可同日而语，这种差距一比较立即显现出来。到吃饭的时候，不少山村来的人歇息时浑身酸痛，连饭都难以下咽。 钟跃民和张海洋本来应该是跟着部队一起吃，但这两小子借口与山屯的乡亲们交流训练经验，获得了排长的默许，就在薛成远这里暗暗地享受额外的食物，引来王家屯人的忍俊不禁。 “你们要注意影响，作为军人，不可以占群众的一分一毫！” 看见两个家伙正在大嚼他们的咸鸭蛋及一些肉干果子，薛成远无可奈何地喊道。 “哪儿有什么针线了？”钟跃民摊开双手，“这不都是食物么？你别冤枉人呀。” “算了吧，在军中你这份厚脸皮简直是人才浪费。”薛成远指着钟跃民戏骂道，“如果你守着边界，那对面什么都扔不过来了，全被你的面子挡回去了。” “那就当你是在夸我吧！”钟跃民毫不介意地说：“什么时候空闲了，我会请个假再去你们村转转，已经有一阵没去过啦。” “别！千万别！这都新中国多少年了，严禁外来人进村乱来，当心挨揍哦！” 跟二人聊了一会，午后餐结束后便重新投入训练。刚过没一会儿，一个人骑着自行车穿厚厚的棉袄来到训练场地。 “公社书记在何处？我要找个人！” “往前，那个边抽着烟戴帽子的人就是！” 那人找到公社书记，一会儿在后者引领下来到王家屯的民兵队伍面前。“谁是薛成远同志？” 正在练习的村民立即停下手上的动作，并坚定地看着访客，令这位来访者颇有些不适。“是我。” 薛成远举步走向前，“你是哪位？找我有什么事儿？” “你是薛成远同志吗？我刚刚到你们山里去了一趟，听村里人说你们正在这儿集训，我就赶来报告。” 对方笑着看向薛成远，“我是县 ** 的。这里的上级指示要告知你们：屯子里需要的东西都备好了，现就可以运上去，你们最好是尽快办理这件事儿。” 第166章 容易生出事端 “由于涉及牲口健康问题，长时间不管可能会有问题。” “请您稍等，我去联系些人手过来。”说着薛成远扭头寻找不远处正与其他分队领导交流的老队长。“老队长， ** 那边说东西齐全了，您看什么时候过去搬运呢？” “东西齐全了？已经准备好了吗？” 老队长惊奇地问道：“他有提啥时候去取吗？”“最好是马上，毕竟有牲口容易生出事端。” “走！” 老队长把旱烟熄灭，站起来说道：“我们现在就过去，我要先找公社书记通报一声。”“队长，您这是要去哪儿呀？王队长！” 旁边的同伴看见老队长起身走开，赶紧喊道，可是却没得到任何回应。“嘿！这王老九这么着急是干啥去啊？” “你们没听明白？听说县里有东西要给，问啥时去取。”“啥东西？山屯能拿什么？这不是骗人嘛。” “管他是真是假，咱坐着歇歇不是挺好。” 正抽着旱烟的周队长看着老队长离去的背影，听到大家的议论声，咂了咂嘴烟雾袅袅，双眼半眯。 既然县里送东西过来，肯定和薛成远的表彰以及那头牲口有关。想到日后可能会借这牲口，周队长忍不住站起来拍掉裤上的灰尘。 “瞎子！你要去哪儿？” “我要去凑个热闹，你们继续聊。” “哼，这两家伙真够神秘，干啥都不告诉我们。简直是无事可做。” 老队长则找到书记说明来意，并告诉他要去县里取通知的事情。虽然充满疑问，书记最终还是批准了。 这公社书记虽大，却还是没有县里的 ** 威望高。 等到王家屯的人收拾停当，排好队伍后，留下了几个人照看财物，其他人全部启程向县城出发。 另一边的钟跃民和张海洋也以不想远离群众为由，让排长同意，随他们一道去了县城。 “成远，咱们去干什么呀？干嘛要兴师动众地带一个村子过来？” 面对周围同样困惑不解的人群，钟跃民挠了挠头：“你就说吧，啥也不知道就跟来，简直快累死了。” “没什么，只是一些小事。到了那里你就明白了。”直到王家屯一群人到达县界，直接被告知无法进入。 “同志，请理解我们带的枪与 ** 不能进城。” “出发前并没有告知此规矩！” “这是我考虑欠妥，一时疏忽，忘了我们在进行大演习。” 带队的人懊恼不已，后悔自己竟将此事忘记。 “那现在怎么办，总不能再回去吧。”薛成远说道。“放在这里，把枪和其他武器放在这边，叫其他人守着，其他人进县城。” “成远同志，你是非去不可的。如果不去这些奖励都拿不来。” “地委还有一些个人表彰的东西给你呢。”“还有我个人的奖项？” 听了这个答复，薛成远笑了笑：“太好了，我都等不下去了。” 最终钟跃民跟张海洋由于需随时保管 ** 的缘故，与其他几位来自王家屯的人在城门外看守。 “跃民，你觉得成远能拿到什么奖？我看去的人可真不少呢！” 张海洋看着远去的人群，满怀期待地问道：“这回不会是成远要回四九城了吧？” “按理说不应该啊，如果真要回四九城，他早该说了，何苦拖到现在？”钟跃民虽然这么说，心里却也在嘀咕：不会真是要回去吧？那以后蹭饭什么的岂不麻烦了。 这时，薛成远等人已走到前面的一个位置，迎接他们的是一位中年人。“薛成远同志，我是魏国安。” “魏叔好！”薛成远依循王家旺之前的叮嘱，礼貌答道。 魏国安随即领着一行人来到了一处仓库：“东西已经准备齐全，随时都可以带走。” “你们看，这里就是全部物资，清单上列得一清二楚。确认无误后，签个字就行。” “你们这一趟可真不容易！看来县领导非常满意，这次的嘉奖不少，显然有意树立你为劳动典型。” 薛成远接过单子，微微愣住了。 乖乖！没想到这县领导出手这么阔绰！ “成远，清单上都写些啥？快给我们讲讲。” 黄挺见薛成远半天没说话，迫不及待地伸头询问。 薛成远把纸递给他：“你自己看吧？” “我哪看得懂，你要知道我能识字就不会退役来当护林员了。赶紧念给我听听。”黄挺摇头道。 “成远，清单上写了什么？”连老队长都急不可耐地催促。一起进城的人都瞪大了眼，心底暗自后悔。此前薛成远说连大人都可以去识字课，但他们当时都觉得面子上挂不住，觉得这么大岁数了还要跟小孩儿一块读书太没面子。再想到自己种田耕地，识字并无多大用处，就没去学习，顶多学会了签名。 “上面说所有申请的东西都备齐了，除此之外还有针对个人的大额补助和表彰。”薛成远看着手中的清单，有些意外。最初他还以为只是之前的申请项而已，谁知道还有其他更多。若非单子上加盖了公章，他几乎都以为这份东西是假冒的。“薛成远同志，按单点一下物品。”陪同的带路人建议道，“确保每个项目都没有差错。” “好的，我们就依照单子清点一下。” 薛成远拿着清单逐项核对： “练习簿、铅笔、橡皮五十套，钢笔两支，墨水五瓶……没错。” 他唤过柱子，先把这些学习用品搬到门口县 ** 提供运输的手推车上去。 “县委特意为王家屯准备了一块黑板，还有粉笔和黑板擦。”“那真是太好了！山屯里正缺这些玩意儿呢！”薛成远笑呵呵地招呼人小心翼翼地将物品搬出去。 “黄挺，你赶紧到外面去盯着，别让人把搬出去的东西给拿跑了，这些都是珍贵的东西。”“明白！”黄挺二话不说转身离去。旁边跟着薛成远清算物资的年轻人连忙说道：“队长，不必这么紧张，我们现在可是在县城，县 ** 就在附近，不会有谁敢拿的。要是有人碰这些东西，直接抓起来送劳改农场。” 听到这话，老队长略显尴尬地笑道：“原来如此，我还真没想到呢。” “老队长，你就在这里指挥，安排人把这些东西有序搬出去。这边的事情我就不管了。”薛成远看了看老队长继续道：“待会儿让大家都小心些，千万别把东西碰坏了。等所有的东西搬到外面摆整齐之后，一定要绑结实后再装车。” “好说，这事包在我身上，您放心吧。”老队长点头答应，“这些都是用钱也买不到的好东西呢。” 处理好一些准备好的物资后，接下来是一头公牛。“这是从兽医站那里检查过的，身体健康得很。” 年轻人对薛成远解释道：“特意选了只两岁的壮牛，可以用很久。”“真费心了。”薛成远和其他几个人跟随年轻人来到一处棚子里，见到被套了鼻环、乖巧温顺的老黄牛，几个顿时兴奋起来，纷纷围着老牛打转。 这只安静嚼着秸秆的黄牛都因他们不停的动作和触摸而有些躁动。“真是头好牛啊！真是一头好牛！”老队长围在黄牛身边，习惯性伸手摸了摸腰间的旱烟袋，才发现早就没带出来。 “除了这只牛，县委还特地配了两只羊。”年轻人指了指棚里不远处的两只半大的山羊：“公羊母羊都准备了，可以一起带走。”“行了行了！” 老队长高兴的眼睛都快眯成一条缝，今年的好事儿似乎多得超出他的预期。 “同志，您是现在取这最后一份物资还是等以后再来呢？”“既然来了就全带走吧。” 薛成远看到单子上的最后一项，露出满意的笑容：“这件东西恐怕不是县里面发的吧？给咱们大牲畜已经是不小的支持了。” “确实是来自吉春特别批示下发给您的。”年轻人满怀敬仰地看向薛成远：“专门要送到您手中的。” “你不知道这命令一下达，我们县里有多少人眼红你呢。” “这玩意儿普通人家这辈子能买上就已经很不错了，结果你这次的嘉奖直接就给了。” 随即，年轻人接着说：“不过想想也是，你那是拿命换来的。在这年头，这些东西确实是该属于你的。” 一旁的老队长听了两人的对话更加好奇。 这最后一个物品究竟是什么东西，竟然让两人如此兴奋。 当走近一看，看到那东西的模样后，老队长顿时愣住了。 “这是……缝纫机？” “没错，是缝纫机。” 薛成远拍了拍面前这个大家伙，尝试抬了一下，真的很重，得有一百多斤。要知道，这时缝纫机的价格最便宜的也要一百多元，并且还得凭票购买，更贵的则是两三百元，连自行车都未必能比得上这价钱。 在四九城，所谓“三转一响”中的一个——缝纫机，薛成远住在大院那么久，还真没见过哪家把东西都购置齐全。 即便是周围的各个大杂院合起来，也没有几户能够把这些全都备齐。 第167章 两地之间的较量 在这种情况下，如果有得选，大多数人都会选这个而不是自行车。 普通人更需要实用的东西，而不只是所谓的面子。 自行车出去确实有面子，但在县城工作南北距离不远，走路就可以解决，一般的家庭也不需要自行车。更别说山屯，那里有畜力的地方用畜力，没畜力的地方就依赖双脚。无论何时，基层的人口总是多数，金字塔式的社会结构始终不变。 “这些东西也是奖励给山屯的？” “同志，你这话不对了！” 旁边的年轻人见老队长脸色有些异样：“成远同志给你们山屯争取了那么多好东西，这是吉春方面专门奖励给成远同志的，是他个人的奖赏。” “我知道我知道。” 老队长连忙改口：“我说错了，是我的错。” “老队长，招呼几个人先把东西搬出去，放在板车上，准备运走。” “好的！” 老队长立即召集人手，不让薛成远动手，其他人也都热情满满地上前帮忙将缝纫机搬出去。 “同志，清点单上的东西都已搬运完毕，没有出差错。” “你回去复命吧，我也趁机去一趟县里找一下领导。” 说罢，薛成远走出院子，看到王家屯的一群人像从没见过世面似的来回触摸那些东西。 “老队长，你们先带人回山屯吧，我这里还有一些事需要去找县里的领导处理。” “你就安心办事，其他的事情我来负责。” 薛成远离开后，老队长将东西捆好，牵着牛羊向公社走去。“这些都是作为嘉奖发下来的吗？” 钟跃民和张海洋望着眼前的物品满脸惊愕：“这得是立了多大的功，才有这么多奖励？成远这小子背后是不是隐瞒了不少事情。” “成远人呢？找出来问问！” 老队长摆了摆手：“他在县里还有事儿，先让我们把这些东西送到公社再去山屯。” 等一行人抵达公社时，正赶上中间休息时间。 “王队长！这是啥东西？咋还带着牲口呢！”“车上那大家伙又是什么？” 一些老者抽着旱烟，围了过来。 其他大队的人也驻足围观凑热闹。 “我们屯里的成远这次受到了上面领导的表彰，所以今天的这些都是他的奖品。” “还有一些现金，一块写字的黑板，这些牲口则是来自地区和县里的特别奖励。” “那这是啥？” 周队长指着板车上的大型物体：“那不会是一台缝纫机吧？” “你这老周还真是好眼神。” 老队长笑着：“这台缝纫机是吉春市特别授予成远个人的。他们帮我们运了回来。” “啥？这可是单独给个人的奖励？不会是骗人的吧！” 一群人都被吓住了，满脸震惊。一下子有这么多的东西作奖励，不仅有牲口，还有缝纫机，并且这一切还是颁发给个人的！实在难以置信！ “确实如我说的这般，如不相信，你们自可去县上打听打听。” 老队长见围着的人越来越多大声说道： “大家散了吧,咱们还得把这些东西送回山屯，这已经与书记商量过。” “要不来我帮你一下吧，王老九！” 周队长看了看拴着的大黄牛, 眼中的羡慕都快遮掩不住了，这大黄牛可是农活的好帮手。 牛与马驴一类动物根本不可同日而语, 多少人都心里有数，尽管驴和马很吃苦耐劳，但是耕地的话还是牛最佳。 王家屯作为这一带山屯中第一个得到黄牛的地方，在这里让人十分妒羡。 “多谢啦，但不必， 我们自己的能搞定。” 老队长一边吆喝其他人拖拽板车, 拉牛拽羊，一边答道。 这一系列举动，引起了其他村里人的极度嫉妒。“为啥我们屯里就没出现一个如薛成远这般出色的人？要是有了早就归我们的了。” “可不是！即使不是你们队的也可以来我们这儿啊！所有好事儿全让王家屯给占尽，瞧把他骄傲的样子就像他自己得到的一样！” “你们说有什么意义呢，倒不如考虑如何跟上级要些小鸡、母鸡之类的。”此刻仍在城里的薛成远已经直接去到了魏国安的办公室。 王家旺匆忙离去, 接受奖励后没几天便把职位移交了, 携同李为琴赴地区工作。 如果不是薛成远了解王家旺确实平安无事，他几乎以为这家伙已经因为犯罪逃跑而狼狈不堪了，显得如此匆忙。 虽说王家旺口头说是平调，但实际上谁都清楚，从小地方调往更高级的地方任职，就是提拔。 更何况还提升了一级半。 正如王家旺所说的那样，即便离开了县城，但人际关系还在，若有什么事仍可以互相帮衬。现在王家旺到了地委，以后薛成远若再遇到什么难题，也可通过找他来得到解决。如此看来，能帮到的地方更多了，对于薛成远来说，这也是好事。 下次再去地委时，至少还有个地方蹭饭。 “您就是薛成远同志吧，久闻大名！” 一位中年人打开门热情地迎了薛成远进去，“上次颁奖典礼我不巧外出调研，错过了目睹您的风采。” “瞧你说的，没啥风采可言，不过是乡里人进了城而已，见得少罢了。”“您要这么说，岂不是把现场的所有人都贬低了一遍？”魏国安倒了杯水递给了薛成远，“即便不了解其他情况，单论首都的知识青年的经历丰富度，这点咱们肯定得承认。” “您要是自认是乡民，那我们这班从未下山出过城的人都该怎么定义？” 与魏国安谈了几句后，薛成远提出了心中的疑惑: “对了魏叔，在领奖金的时候，我有几个问题一直困惑着自己。” “讲。”“这轮奖金为什么发得如此之多，量数有点不寻常。” 而且奖项来源复杂，既有县级奖励，也有地市级乃至吉春三方，这具体是因为什么呢？ 薛成远双手捧起茶杯，听道：在本地县级部门给出一份奖赏的同时，地市级必定也要补充一项。就像这样来回互动。 这就像是上下都在争取业绩成果，并尽量不直接对立公开矛盾。 魏国安直言不讳: 大家都想捞功勋，但这实物奖金发放，数额又不能差距太大。 “地方给出了一个提交项后，上一级单位往往会追加另一样。” 最终待吉春的主管 ** 得知情况，才会一纸定下规则终止了这样的争夺。 \"实际上那台缝纫机是防止两地争夺而由吉春给出的最后一锤，最初的设想只是奖励一只手表。” 听着这些解释，薛成远露出了会心的微笑：\"那么看来，这实际上是两地之间的较量，最后由上层裁定，结果是我受益最多。\" 魏国安微微一笑：\"确实，最初敲定的是那些物质奖项，其余一律不再添加。\"“所以您尽管放宽心,没有什么大事的。”“那就多谢您了,我也就安心些了。” 与此同时，老队长及他的团队终于缓缓来到山屯前休息了一下。 行走在崎岖的山路上时，不清楚是否由于牛只感到恐惧或不适应，在途中竟然停下不愿意继续前行。 整个过程，众人汗如雨下，却又不敢轻易鞭打牛群。向前拉拽又担心被牲畜踢伤，唯有在原地等待直到它们重新自愿前行。 羊真是听话，绑在板车上一路上都没折腾，真是太好了。 等回到山屯，天已经黑得伸手不见五指。 “大队长，牛羊是带回来了，可是我们没有棚子啊！” 黄挺看着牛羊忽然说道：“屯里只有猪圈和各家养鸡鸭的棚子，根本没有合适的地方给牛羊住。” “这件事发生得太突然，我们也没想到。” 旁边的二毛听后，灵机一动：“我知道有个地方适合放牛羊。” “什么地方？” “那个放蜂箱的房子，里面既宽敞又暖和，养这些牛羊肯定没问题。” “算了吧！就你鬼点子多！” 黄挺气得差点笑出来：“蜂箱一年产蜜一百多斤，是全屯人的甜头。你要是因养牛羊把蜜蜂都害死了，看到屯口那棵大树了吗？到时候你就会被吊上去冻几个晚上。” 老队长抽着旱烟思考了一会：“咱们屯里谁家的鸡鸭棚子盖得最大？” “肯定是成远家。他们家的棚子比内屋都大，家里养的鸡鸭鹅也是全屯最多的，还有一些野物。” “那就没办法了，那地方杂物更多，牛羊没地儿住。” 老队长想了片刻，“黄挺，今晚上把牛羊放在你家棚子里，我自己家的鸡鸭就暂时放在我家再说。明早大家一起在后山盖新的棚子，必须要保证暖和！” “如果牲口出事，是谁的责任就找谁！” 屋子内的辛琇晶看着老队长让人抬进来的缝纫机满脸疑惑：“老队长，这是？” “这是成远得到的奖品，是吉春那边发的，了不起！”“以后你们家都能用了，日子越来越好了！” 众人把缝纫机搬进屋里后不久，邻居家的大婶们闻讯而来，看着缝纫机羡慕不已：“琇晶，你们家成远真有本事，连吉春那边都奖给他缝纫机，城里很多人都没有！” “可不是嘛，这周围的几个山屯我转过，没手表，没自行车，没缝纫机。你们家样样齐全。” 第168章 根本不会保留实力 “我家那个每天吃了睡睡了吃，没啥出息。看看你们家成远，真是有本事！” 等到薛成远回到山屯，辛琇晶打开门见是他，笑容满面地迎了上去：“快进屋来！” “做什么？我还饿着肚子没吃饭呢。” 薛成远看着拉着自己进屋的辛琇晶问道：“怎么回事？今天怎么这么着急？” “成远，你真有本事！给我们长脸啦！” 辛琇晶搂着薛成远，说起今天的事情，越说越激动。她为自己的丈夫感到骄傲，真的是给她挣足了脸面，无论是面子还是里子，都有了。 不知是不是因为烧了炕，屋里热得厉害…… 时光飞逝，大练兵已进入最后两天，与部队的较量马上就要开始了。 各村的人都跃跃欲试，希望能够狠狠地打击部队，然后夺得小鸡崽和老母鸡。至于前几天发生的王家屯忽然离去的事件，尽管在紧张的训练中引发了短暂的波澜，但在大局里并没有影响太久。 其他人只能在赞叹羡慕过后将其放下——无论王家屯获得了多少，那是他们的，目前最为要紧的是争夺这些小鸡崽和老母鸡。“大家都清楚，今天是我们验证成果的日子！”书记看着熙熙攘攘的人群说道：“战士们都跟我们一起训练多时，该教的技术都教给了你们，学的如何，就看今天。” 他接着说: “之前我允诺过的事情，当然算数。只要你们有能力拿到这些物资，公社会尽全力提供！有些人质疑公社交不出来这些承诺的物质。你们应该清楚，在这里当书记这么长时间，我言出必行！” 他侧过身看向旁边的连长：“同志，你不来几句？”“我？来就来呗！” “来都已经来了，你也给我们公社打打气。” 连长望望众人，清了嗓子，“书记讲得很透彻，没什么好补充的。”“有能力让我们服输的，都是真正的勇士！” “废话不多说，直接比赛！” “开始吧！” “成远，你在那边坐着干嘛？还不快来试试身手？” 黄挺看到薛成远抱着枪坐在后面看着其他村民练习，不由得问他。 “哥，你要感兴趣你去嘛。毕竟你是 ** ，这些小鸡和鸡妈妈可都是实实在在的好东西。” 薛成远望着他继续说: “你要有能力把这些拿到手上山来可是真本事。” “我哪有什么本事？别的不说，在**上的技能训练，倒是经常做。但是，打真**？我确实没这个能耐啊，除了帮着推炮车。” “黄哥，既然早料到今年是大规模演练，怎么不好好跟老队长学习呢！现在看你的了啊。” 边上的柱子也插话： “我们村最后还得靠你们呐，可别最后一点都没有，丢脸哦！” “但你看成远在这里，成远比我在用枪上更厉害些，而且在**投掷距离上，他也远超出我，更不用说新的障碍跑步竞赛。让成远来才最合适，你说的这话有歧义。” 黄挺望着薛成远笑了笑：“成远，回头你也给其他屯展示一下，万一成功了呢，能挣点钱也是好的，那些小鸡仔养大了还能下蛋吃肉。” 薛成远没说话，只是看着远方笑着。 “你们别在这里瞎聊了，每个人等会都要上去练习一番。” 老队长嗑了嗑烟袋锅：“谁都别想偷懒，一共两天时间，每个屯派五个人，咱们不能趁人家体力不佳时占便宜。早上一个下午一个，晚上吃完饭如果不休息，也可以派人试试。” “咱们早晚都得有人参与，对于小猪仔没太大把握，但这小鸡和老母鸡，总能拿些来。”“这边排排队，想试试的人主动站出来。” “如果后面没人，我就点名叫上去，最后一个名额我自己上。”“老队长，你要是不上，这活可真不成！” 黄挺看着老队长：“依我看，这五个人很好选：你一个，我一个，伟强一个，栓子一个，给成远一个，稳妥。” “我会**，我擅长打枪和**, 栓子和伟强他们力气大,**也拿手。” “咱们应该能多赢一些，你觉得怎么样？” “我呢？”二毛站在一边急忙问道：“我会打枪和拼*, 怎么就没我一份呢？” “你？” 周围的村民上下打量着二毛，没说话，只是盯着他。 这让二毛感到有点脸红：“怎么啦，我这不是也有点儿本事，上去怎么就不行了？” “你的这点能耐，上去还不够出洋相的呢！” 黄挺毫不留情地打断了二毛的幻想：“你上去是为了露脸没错，但万一出了丑，咱们屯的脸面就丢光了。” “别说了，听老队长的安排，到时候我们就派五个村代表上场。” “成远，到时候你上去要多加小心，别被碰着、绊着，一切都以谨慎为先。” “对对对，成远一定要小心，以防万一。” 薛成远环顾四周，看到大家都很上心，不禁有些啼笑皆非：“我说大家，怎么那么认真，当作乐子不好吗？看看别的屯现在都在练呢。” “咱们先观察观察，也算是在积累经验，找出别人的薄弱环节再反击。” “是啊，挺成远的，成远说得在理。” 老队长走了两步，坐到薛成远身旁：“成远，这也是一件重要的事情。咱们村里有了名气，在山村里也就更安全些，其他屯的人都不敢轻易得罪我们王家屯。” “比如上次那两个从靠山屯回来的姑娘，就是因为咱们王家屯有能力过得更好了，她们回娘家也挺起腰杆子了，还能带东西回来。” 听到这里，薛成远忽然想起一件事：“对了，老队长，那两个回来的我也见过，他们提过是否能让他们的孩子来咱们村上学，你还记得当时你是怎么回答的吗？” “没答应。” 老队长轻轻摇了摇头：“这种先例绝对不能开。如果这次让步，其他王家屯的家庭，乃至稍远一些的亲友也会找各种借口想要塞人进来。这样一来，场面将完全不可收拾！” “这件事我已经推辞了。对于我们王家屯的女孩来说，本来就不担心嫁不出去，所以这事也就没有必要。” “嗯，老队长这个决定是对的，这先例绝不能开。”一旁的黄挺附和道：“将来我们自家的女儿如果出嫁，也同样不行。我们可以送她些物品回娘家，绝不能让他们把自己的亲戚送进来。” “确实，这件事一定要小心处理，”薛成远赞同地点了点头，“那么你们自行安排吧。” 老队长的说法确实很有道理，如果开此风气之后的事情会更加复杂。就拿王家屯的情况来看，即便这样还愿意给女孩准备礼物带到夫家，在那些更为重视男性的村落里可能根本连这点礼物也不会给。 然而在这个时代，地域与家族观念依旧鲜明，出嫁的女子成了另一村的人，即便依旧和娘家联系密切，毕竟身份已改，这也就是为何外界的人们都希望能通过嫁女儿进入王家屯的原因。大家讨论间得知，除了他们屯的，其他的村子里参加的队伍都没有取得任何胜利。 依照老队长的看法，那都是莽撞的举动，军队根本不会保留实力，他们可不能输给自己脸面的问题。正儿八经的军队输给了民兵，这岂是面子的问题，回去绝对要受到惩罚还得额外加练。直到第一批之后他们适度留了分寸，才允许民兵队伍尝到一些甜头。这时候人们可以认为这是军方特意所为，民兵团也能有个说得过去的理由，乡 ** 的心里也宽慰。 王家屯这一拨第一个去挑战的是二毛。他顶替了老队长原本的位置上去了。虽说他已经有了自己的家庭，但他的个性还是很跳，一直不够沉稳，而老队长的好意是为了让他受些锻炼。 可是上场后却挨得非常惨：单兵搏击被打、单兵枪击也被打、越野训练还是被打…… 几乎在各个方面，二毛都无法胜任，结果只好满脸羞愧地退回了村里，别说装填炮弹，什么都不曾学会。 等轮到栓子时同样空手回来了，其他屯的人也没有好运气，全都败阵而归。 晚上开饭的时候，乡党委书记对这些民兵队员们说：“这下，大家都明白我们的水平与正牌军队有多么大的差异了吧？” “大伙儿以后回去还得好好训练，绝不能有丝毫松懈，我们可是预备兵，比不过正规军也很正常。” “为了让你们别那么泄气，我们公社也讨论过了，并向上级领导报备，还和部队的同志沟通了。” “为了激励我们民兵队的斗志，决定在未来的训练中增加奖励。” “除了原来的奖励外，单项奖将翻倍，连胜两场还能额外得到两只母鸭，是正在下蛋的那种！” “如果能够全胜，不但能有一头小猪崽，还另外赠送一头。”“这样一来，公的一头，母的一头，可都是实在的奖励啊！” 听完老书记的话后，本来情绪低落的各个屯瞬间振奋起来。乖乖，奖励加码了，而且还有这么好的东西呢！ 第169章 奋力向前进 回去之后分散休息时，各大队队长纷纷召集所有人表明决心，明天一定要多多获胜带回更多的奖励，既然奖励已经翻倍了，就更应该努力！ 甚至薛成远都觉得这些奖励给得太多了。一个公社，一年能产出多少只成熟猪和多少鸡蛋，却敢做如此承诺。 看来这紧张感真的很充分，拿出这样珍贵的东西激励各个屯的人。 想到这里，薛成远心中有了决定：“明天每个人都得拼命争取胜利！” 老队长回到人群中高喊：“今天其他的事情先抛开，明天尽量争取赢一场，估计明天部队可能会有所放松。毕竟今天强度很大，也应该喘口气，否则人累坏了怎么能行！” “老队长说的对，明儿第一场上，我必须为我们的小鸡雏赢回来！”第二天临近正午结束之前，在仅靠山屯赢得了唯一一次的射击比赛是周瞎子，他的确枪法非常准，射击百米外的目标能直击中心。难怪王家屯的人都说周瞎子这人枪法真不错，确实名副其实。 老队长看到这样的形势下，部队也没有放水，反而积极参赛者。 尽管喊着第一个出场的是王伟强，一直等至接近正午时分，他起身向部队报到去了，结果大败而回。 到了下午第一场是黄挺参加，对阵的是钟跃民，起初还以为会稍稍手下留情些，没想到钟跃民一点儿也没有退让。 他在北京时天天和别人斗拳，虽不能说是打遍天下的无敌人，但基本底子肯定是有的。 这参军后虽然有点狡猾，但他进步神速，战斗力非凡。 他把黄挺打得够呛，回来后大喊想再去打倒钟跃民，恐怕他只是想继续吃玉米糊糊罢了！ 到王家屯的人只剩薛成远还未出场了， “老队长啊，这哪里放什么水啊，这也太难了啊！” 到了下午，看到其他几个大队的人几乎被打到毫无斗志时，黄挺在一边无奈地说：“早知道还不如让您老亲自出马，最起码能够赢一次呀。” “这些士兵到底是怎样培养的，每一个人都这么强悍能干，跟我当时当兵的时候完全不一样啊。” “这批士兵可不是一般的军队人员，与我当年的经历完全不同了。” 老队长望着仍在远方训练的身影，补充说道: “除了周瞎子的眼睛特例，他射击技术突出之外，赢他们真是费劲得很，如果换成其它的，早就没招了。” “你们发现没有，他们教咱们的训练方法，简直就是跟玩耍似的，跟以前完全不同。” “那种感觉，真是难以言喻。” “这比你们那时候训练的更正式，更科学，要求也更高。” 薛成远看着远处有人被摔倒在地，对身边的前队长说：“他们可不是普通士兵，相对来说更全能，能力也更强。” “那不普通士兵到底是什么呢？是不是特别厉害的士兵？” 大家都没有理会插话的二毛，前队长品味着薛成远的话，忽然想到了什么：“我明白了，当初我们在打那些黄毛鬼子时，遇到过敌人的隐秘狙杀。我们的指挥官们常常被对方的 ** 手偷袭。” “于是高层找到了一些隐秘技能最好、枪法精准的战士来对付那些家伙，称之为‘特战’。” “这次训练确实有这种感觉。” 薛成远回忆起后面钟跃民的历练，他最终成了特战大队的大队长——这份责任非同小可。 “所以，如果我们失败也算是正常的。” 前队长点了点头：“那这就说通了。如果是这样的话，那我们可以接受。” “若是普通民兵组织能轻易赢过这样精挑细选的专业部队，那反而说明我们的训练有问题。” “看得出来，那镇党委书记也很狡猾，他知道这支队伍厉害，昨晚还额外增加了奖励，显然是有所图谋。” “队长您也该上进，争取能成为书记。到那时可以适当倾斜一些政策给我们王家村。” 黄挺笑嘻嘻地说：“这样一来，来年的大规模练兵活动里，这些资源就是我们的了。” “你想得倒是长远。你看中那个位置是不是？是不是打算如果我调任公社了，你可以争取当王家村的大队长了？”队长瞪着黄挺笑道。 “我可从未这么想过，别冤枉好人嘛。”黄挺耸了耸肩。 “得了，你不提我都懒得再说。真等你上任公社领导时，你可得想想让我儿子成远方来担这个责。我就没啥意见了。” “我也这么觉得，成远靠谱！” 一旁的王伟强附和道：“是啊，但这前提是老队长能当书记，眼下可不行。” “薛成远！轮到你了！” “来了！”就在此时传来呼喊声。 此言一出，众人的视线不约而同被吸引过去，因为这几天薛成远的大名早已如雷贯耳。无论哪个营的 ** 表彰、或如今训练时物资分发都有他的身影活跃在人们谈论之中。 在村里关于薛成远的传奇故事广为流传，所有人都对他充满了好奇，甚至有人是带着幸灾乐祸的心态来看这场热闹。 看着名人在大众之下尴尬或出丑是最有趣的消遣。 “钟跃民，你带这位同志练练手。” 领队的排长看着薛成远走近，眨了眨眼，招呼一旁休息的钟跃民上前。这个人他认得，薛成远初次来部队时的场景他还历历在目。 钟跃民的那些东西他也尝过，“贿赂”早已入口，蜂蜜甜滋滋，鱼干和虾干更是美味极了。 在救火的过程中，薛成远的男子汉形象也让他印象深刻，对他的好感颇高，于是直接让熟悉薛成远的钟跃民去进行比试，顺便也给对方一个顺水人情。 “我？哦！” 钟跃民休息还没超过半小时，便站了起来朝薛成远走去。 部队的其他人看到这一幕，盯着薛成远的名字和那张熟悉的面孔，忍不住笑了起来。 “嘿？怎么了？是不是歇得挺好啊？” 排长环视这群士兵，“既然这样，待会儿回去多加练练，再到长白山跑几圈怎么样？” “排长！我们错了！” “排长，真错了！” 大家赶紧摆出苦脸的表情。 长白山周边训练的雪山路极其费力且艰难。这种训练简直要命！ 此时，钟跃民走到薛成远面前，想着要打招呼又想笑。这次比试对他而言是公社奖励，得忍住。 “先比什么呢？” “你要先比什么呢，由你自己选。” “哟！真是有胆量，竟然让我先挑！” 钟跃民看向薛成远，“要不就先来个障碍跑吧。” 他自己盘算，在休息期间肯定不够时间完全恢复体力，所以中途悄悄放点水，假装力竭输掉比赛。 以后还能有奖品带回山屯，到时候休假的时候还能享受一番。 围观的众人全部聚过来，期待观看一场精彩的较量。但当赛程过半，大家感觉事情有点不同寻常。 ** ！这家伙竟然跑得飞起来一般！ 所有人看着薛成远那几乎在飞的速度，个个张大嘴巴。天啊，这家伙怎么这样！ 怎么有人在障碍跑中跑得好像我们在平路上一样快！ 王家屯那边的村民也看得目不转睛，不断地为薛成远呐喊鼓劲，书记也在旁边高兴地观战。 “钟跃民！行不行啊！这刚刚才开始的障碍跑就把你甩了一大截！如果不行就好好回去练练！” 钟跃民咬紧牙关跨过障碍物，奋力向前进。 **，薛成远这究竟是吃什么了！竟然比兔子跑得还快！根本跟不上啊。原本计划悄悄输掉的策略，也泡汤了。 排长目睹这一切，越发觉得钟跃民根本不是偷懒，而是无论如何也追不上了。 厉害啊，真是森林救火之王，不但持久，而且敏捷迅速，这些表现正是最好的兵苗子。 等到钟跃民气喘吁吁地抵达终点时，薛成远已经在那儿和排长谈了一会儿。 “也没什么特别的，只是脑筋灵光，再加上在森林中巡查经常走上很远的距离。” “挺好，要不要休息一下，咱们再准备其他的比试？” “继续吧，我看换个对手，周围的同志都有点气喘吁吁，虚得厉害，回去得让他们好好补一补。” “哈哈哈哈！” 在一旁的张海洋忍不住笑出了声。薛成远这次真是够损的，说钟跃民体力不行，确实有些…… “排长！我还行！”钟跃民说道。 “你还行？算了，等下别说是咱们手下留情！”排长回头对身后的人说：“你们也看到了，这位同志虽然没经过正规训练，那确实能干，谁都不许放水听到没！” 战士们一听“放水”两字特别重，心里面都明白了。“保证不放水！排长您看着吧！” 到了比赛时，喊着不放水的人却看着薛成远的表现都被震撼了。这事也太奇怪了吧。 搏击赛中，反应速度不如别人，直接被撂倒；个人格斗连边都没碰到对方，就倒在地上了。比试枪法，薛成远展示了精湛的技术：移动靶大米粒目标，连续八枪枪枪正中靶心。 排长看到薛成远的表现连连点头，满心欢喜的情绪周围的大队成员都能感受到。部队里的人目睹薛成远的表现，心中只有一个念头： 第170章 没有抱太大期望 “不如来当兵吧！这本事在当地干护林员太委屈了！” 而一旁的王家屯群众掌声四起，响彻四周。这次真的给薛成远争光了！ 原本大家希望薛成远能赢就赢，不赢就算玩玩好了，没想到表现如此突出，各项比试全都碾压对手。 “乖乖，我总觉得成远快要离开这里了！” 黄挺嘟囔道：“这样的人如果被军队看中，直接就能当兵去了，还在我们这当什么护林员啊！” “这回肯定能当干部，太强了！” “别说废话了，让成远歇一会儿，冷静冷静，还有最后一个项目。”老队长心中也有点不安，这成绩实在太出色了，在整个公社中唯有薛成远完成了这么多项目。 其他几个大队也想拿出几个健硕的壮汉试试身手，结果对方都是一米八几的大个子，身强力壮，农夫根本比不过。 在一群人的惊叹声中，公社书记的旱烟也没点燃，心想完了： 完了！之前准备的东西就是为了激励所有屯的人。原本还打算没人能达到要求就可以直接把奖励加倍。 现在完蛋了，真的有人全胜了，连军队里的都没能做到。没错！还有最后一个项目！ 即使对方再强也不太可能通过这一项，这都是训练才能达到的！同志们，一定得坚持下去，绝对不能再让他赢得全胜了，不然奖励可全没了！ 等最后一项开始时，排长已经按捺不住了。 前面部队里的这些人都比不上薛成远，若是后面还输给对方，那可真是丢尽颜面了。 也许说得有点严重，但在民兵队伍里，每个人都深知正规部队与他们之间的差距。 若是这次让薛成远一个人赢了，情况就显得不同寻常了。 一旦回去后上级领导得知此事，肯定会对他们这群从侦察连分出来的人是否真的具备战斗力产生质疑。 连一个普通的护林员都斗不过，必然有问题。 即便薛成远的实力强大是毋庸置疑的，但上级领导不一定完全信服。“排长同志，您这是打算亲自出马吗？” 公社书记见排长亲自出面，心情略微轻松了一些。 看来不仅他这位书记觉得尴尬，连排长都忍不住出面展示一下身手。 “薛成远同志，上次在长白山的森林里见过面，那时未曾想到您的身手如此出众，各种技能信手拈来。” 排长盯着薛成远解开装备，把身上的枪械与背包交给一旁的士兵，“难怪我们的长官希望能将您带走，让您从军。今天的表现确实令人刮目相看。” “这么说吧，如果不是顾及现在的身份，论本事，排长之位恐怕非你莫属了。” “但这是以后的事情，现在还是要比试一番，毕竟我们是代表部队的形象。如果真让你们全都赢了，我回去也无法向上级交代。” “明白。” 薛成远并未在意，“我们会全力以赴。实际上我仅接触过炮击几次，不可能赢你，请放心。” 闻言，排长心中的紧张缓解了一些。 薛成远所言非虚。他这里刚进行了没多久的炮击训练，看薛成远那一身新手的感觉，确实是第一次操作炮火。 只赢得一门即可。不完全失败也算保住了颜面。 “各位都往后撤！围着这么紧密干什么？” 排长喊了一声，大队长赶紧招呼人群退后，“万一意外 ** 怎么办！还活着不想活了！” “大队长，不是里面装的是空包弹吗？怎么可能爆呢？” “已经换成实弹了，排长准备展示一二。” 因为是演练最后半天，人们聚集在此看热闹，部队的人也不紧张了，忙着设置炮击点。 “排长，一切准备就绪，待发最后炮击！” 此时，排长转头望着薛成远，“成远同志，您先演示还是让我来？” “不必，还是排长您先上，我在后面观摩学习。” 薛成远在后方观看。 其实部队本打算使用真正的炮弹进行教导，但由于炮弹数量有限，最终取消了此计划。 还有一个原因便是，公社与县城相邻，射击声音已颇大，若频繁鸣炮，影响县城的安宁，只得取消安排。 没想到最后一场竟然是跟自己比试，而且还直接用实弹进行射击。看来之前的压力真的很大，所以这次直接上了高强度的比赛。 这里所谓的炮并不是什么重炮或山炮之类的，就是普通的旧式迫击炮，操作也没想象中那么复杂。只见排长定好位置，伸出大拇指比划出一个角度，通过旋转齿轮调整炮管的角度，然后毫不犹豫地连续发射了三次。 “轰轰轰”三声巨响过后，远处尘土飞扬，看得人眼花缭乱。“有了。” 老队长站在旁边点了点头：“这个排长同志确实厉害，不仅手法熟练，而且这个瞄准的方法应该是早年跟某位老前辈学的，都是传统的开炮方式。” “管它是新是旧，好用就行。你看你这王老九，整天搞些花样。”周队长看着老队长，露出一脸不屑地说：“在我看来，不管什么方法，只要能命中目标就是好方法，没有什么老套的说法。” 老队长斜瞟了一眼周队长：“我和你讨论的方式能一样吗？我说的传统方式难道不好？” “要我说，新东西要学，但也不能忘了老办法。你就知道怼我，是不是欠你的？”周队长看着远处的士兵们奔跑过来：“你们这个屯可真是太有意思了，早不让参加比赛，你王老九的炮术绝对是个宝，结果你还藏着掖着。” “我高兴这样干！” 看到两人又要开始争吵，两边的人都赶紧上前拉架。这两个人只要碰到面总是 ** 味十足，但大家都知道，一到关键时刻他们都向着对方，真像一对斗气不断的冤家。 “两发在中心位置，一发稍稍偏移。” 排长缓缓松了口气，还算可以，两发击中了目标中心。 最后发射的一发时，明显感觉到炮架有些晃动，可能是连续发射造成的。 “成远，你来吧。” “成远，加油！赢了就把一公一母两只小猪带回去！”后面有人在大声鼓舞，“你是我们的精英，军队的也都是精英，咱们精锐对精锐，赢了血赚，输了也没损失！” “成远，加油！”大家都高声呐喊着。王家屯的一群人也纷纷附和，气氛一下子热烈起来。 能否冲破这层技术封锁圈，全看薛成远的表现了。 “老队长，你帮我压一把？” 薛成远看了看对面的人，大声对老队长说道：“你这是多年的老手，这东西你应该很熟悉。” “好，我来帮你稳住。” 老队长毫不犹豫地走过去，帮他固定好了装置。 “不要有太大压力，行就行，不行就算，咱们当作是玩的。”老队长叮嘱道：“如果全都赢了，军队可能也会不爽，万一真的来找你，叫你去当兵，那你又能怎么办？” 老队长其实心里并没有抱太大期望，只希望薛成远能玩得开心、尽兴。 由于之前他并没有教过薛成远如何开炮，仅仅是看他操作了几下姿势。 然而这种技术不是靠几天时间看几下就能掌握的，必须要通过一颗颗实弹磨练出来。 听到老队长的话，薛成远笑了笑：“老队长，你觉得我对这事儿不放心？” “不是不放心，我是担心你有压力。”老队长解释道。 “好吧，那我试试看。” 旁边的部队成员们观察着局势。待远处的新位置设置完毕，确保所有人已撤至安全区，薛成远扫了一眼目标，手指没有丝毫犹豫地转动齿轮进行角度调节，随即抓起炮弹直接发射。“再来一个！”他对着身边递给他炮弹的士兵喊道。 “快点！” “再来一次！” 薛成远连续发出五发炮弹，每一发之间都没有任何延迟。一旁排长看到这般情况也是愣住。 操作十分熟练迅速，而那些负责传递炮弹的士兵则显得跟不上节奏。 尽管他根本不看瞄准器，但他这样打真能打得到东西？ 从弹着区域看，距离非常精确。 “可以了，玩够了，老队长，咱们喊大伙收拾东西回山屯吧。”薛成远说。 “好！”老队长爽快地应道，马上叫大家集结，收拾完东西装到板车上，准备启程。 然而其他一些人则依旧紧紧盯着那处烟尘腾起的位置，“看这样子似乎不太够人家排长的水准。” “虽然 ** 范围看起来很大，但咱们还是先回去吧，准备返回屯里。”有人说道。 “再等等吧，我看清楚了多少。”又有其他声音说。 当浓烟渐散去时，部队中的战士快速冲上前查验。不一会儿，前去的人也经过再三确认奔回队伍中汇报结果。 “全数击中！”前去查证的小分队激动地呼喊着。 所有人都不敢相信自己耳朵，再次向其确认：“真的全中吗？” 小分队确认道：“确实全部准确，已经检查了很多次，并且发现了散落在内的炮弹碎片。” 排长再次走近去仔细察看一番之后回到大家跟前，看着薛成远的表情既惊讶又复杂：“薛成远同志，来咱们队伍里工作怎么样，把您的这种技艺——不看就能击中的技巧分享给大家？” 第171章 不是那种反悔之人 “我可以申请让团长出面帮忙引荐，团长定会全力支持您进入队伍里的。” 薛成远笑了笑道：“这些开炮的技术我只是说的罢了，实际上我此前从未开过炮，根本不明白该如何开。” 他在自己的精神世界里，依靠水流增强了自己的各种能力和感知能力，因此能够在对方发射之时精准计算射程。 如果让他去教授技巧，难道真的要把精神力水分享给其他人吗？显然这并不现实。 这处特殊的空间水源，他绝对不能随便使用。如果这种秘密被泄露出去，事情就会变得非常严重。听到排长的话后，在场的所有人眼睛顿时瞪得溜圆，愣是说不出话来。 真没想到，部队中的干部竟都被说服了，决定将薛成远特招入伍。要知道他们这些人，为了进部队可是费劲心思，而对方却如此轻松地获得邀请。薛成远简直就是全才——什么都会，并且样样精通。这样的对比实在太大了！ “真的没输给任何人？” 公社书记不敢相信地询问排长，“你亲自上场都比不过？” 排长坦然说道：“承认技不如人。”随后他又快速转换心态道，“事实上，薛成远的能力比我更强，射击又快又准。”他接着补充说，“以这样的水平，就算是让他当我的上司，我也是心服口服。” “你们可以随便问问我身边这些战友，看有没有谁不满意薛成远的，如果有的话，让他们再与薛成远比赛一场就知道了。” “不必不必，我没这个意思。” 公社书记连忙摇头，“我只是惊讶，没想到会是这样。”其他站一边的士兵也注视着远处的薛成远讨论起来。 “钟跃民，你的伙伴都很厉害嘛！你现在说的是实话啊？” 另一个回答说： “你以为他是最强的？他以前在老城里被我还直接开个瓢呢，我他都打不过更别说自己了。” “闭嘴！张海洋！”钟跃民冲着他说了几句然后对周围的人说道：“你看这，咱们的成远确实了不得。” “我早在孩童时期就看出他绝非平庸之辈。现在你们看见没有，即使受挫于此，他在这个林区守林中学到了那么多东西，每个人的确有不同的天资。” “将来我要是在军队外，直接去找他帮忙算了。你看人家脑筋好使，本事过硬，实在超越常人。”旁边的张海洋也表示认同，他还说道： “最重要的是他不仅仅是个武力高强者, 也是一个读书之人，还能讲几种语言，毛子语流畅, 还能操几句盎格鲁萨克逊话, 我们早有所闻。” 望着薛成远和王家村的人亲密地谈笑风声， 钟跃民及张海洋两人略感一丝嫉妒；但他们随即想到，能在四九城区游荡而有机会从军，对他们来说已是幸事，部队生活衣食无缺，虽有点小嫉妒，但也无需烦恼是否应该复员的事情。毕竟接近着薛成远，直接去混口吃的也是方便得多。 等到这边确认一切无误后，排长招呼部队士兵收拾东西，准备跟随各大队一起撤退，迅速转移物资和武器，返回驻地继续下一步的训练。 那里才是他们本次真正的训练地，这儿仅仅是预热而已。 “书记，你看我们的表现确实是无可挑剔了吧，你说好的奖励是不是该兑现了？”收拾完毕后，王家屯的人都站在一旁等待，老队长与周队长一起上前询问。“是啊书记，我这点要求也不过分，就是一些小鸡，你可不能不兑现呀？”周队长看着公社书记：“你当时也说好了，上面答应了的，怎能反悔呢！” “我不是那种反悔之人，只是我现在还得帮你们找到那些奖励的东西，这些东西又不能瞬间准备好。” “你这不是出尔反尔了吗？之前可是说赢了之后，就立刻给奖赏，大伙儿都在场听见你的话了。” 看着公社书记的老队长说：“本来，我们练兵比拼是为了提升实力，即便没有奖赏我们也会进行的。” “但你说了不算，那就不太好交待了。” 老队长顿了顿，又想起一件事向书记报告：“另外，你应当知道薛成远如今已经是吉延地委的劳动模范，他可以直接向地委领导反映事务。” “没别的意思，只是希望你对此了解清楚。如果你不知道我们这里有这么一个角色，在领导考察时就难办了。” 听到老队长的话，公社书记心里很是难受，毕竟这王老九只是一个区区大队之首竟敢如此对他说话。 尽管这样，他也无可奈何：当前形势逼人强，自己也只能服软了。 原先自作主张认为没人能达到标准而提高筹码的错误决定，最终被对方利用，结果只能是打掉牙齿往肚子里吞。 地委劳动模范，这一头衔的分量比书记重要得多，人家能够频繁地接触到地委高层官员，他却连县里的官员都没见过多少次。 “嗯，王队长、周队长，你们别心急，我去给安排一下，看现在咱们社里能否提供承诺的奖励品。” 看着离去的书记，两人在一旁吸着旱烟，周队长笑道：“王老九，问个事呗，这里没人的时候正合适聊聊。” “你这是在询问吗？王老九随口便道，我看你这架势不像是在问事，倒像是来找茬的。” 老队长瞧着周队长说：“有话直说吧，磨磨蹭蹭可真不像你以往的样子。” “我只是问问，关于成远这……” “不行。” “不是，我一句话还没说完呢，怎么就成了不行呢？” 老队长从他的烟斗里抽了点烟丝放入嘴中，然后重新点上：“其余的事情我都好说，然而一旦与成远有关，从你的嘴里蹦出来的往往没有好事儿。” “你那点心思我还不清楚？像你这样德行，你动一动屁股我就知道你要干么。” “人差劲，东西也跟着差。” 周队长开口欲言，却又顿住，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刚要提出的意见被老队长的话一下子给堵住了。 等到公社书记回转之时，两队队长中间一句话也没有交换过，四周异常寂静。 两位队长互相了解，心照不宣地明白对方想要做的事情以及立场：一个想提议但遭反对；而另一个则坚决地拒绝这个想法。 “物资我检验过了，数量正好，你看什么时候可以来搬呢？” “立刻！” 两人迫不及待起身，各自身边聚集了几个人准备去运货物。 离开时的情况却截然不同：当老队长他们带走了满载家禽、甚至包括两只小猪时, 而周队长一方仅仅是几只小鸡而已。 这些动物如果养上一段时间将会变成一大笔肉食收益。以家庭为单位进行分配,每个家庭大约都能得个七八十斤的肉食。 薛成远在此同时与部队的朋友相互致意，并且开了一阵子钟跃民和张海洋他们的玩笑，之后回到了属于王家屯人的队伍之中。 “别围观了，走走走！” 看着大伙围住马车上的物资薛成远不禁摇摇头说道:“这里有什么好看的，赶紧把这些东西先运回王家屯再说，挤在这能怎么样？” “哎哟，本来还担心以后捕不到野猪没肉吃了，没想到这又来了一批。” 黄挺笑着看着框子里叽叽哼唧的小猪感慨道：“如果没有成远的帮助，谁能想象会分得这样的好福利。” “看之前靠山屯那些家伙神气活现的样子, 只不过是咱们东西到手后跑得比任何人都快！” “相比其他还好，比如那个黄哥没看到的黄家屯和白家屯，一解散他们跑都没影子了，所有人都抢着离开。” “算了算了吧, 那两个村子在这次练兵里也没怎么参合进来，已经是不错了。” “别扯那么多了，咱们快回村子吧。” “出发。” 众人带着笑容肩背着枪看向板车上那些叽叽叫的鸡呀、鸭呀以及那几只可爱的小猪仔。今天王家屯的威望算是达到了巅峰，其他村落在对比之下显得苍白许多。 “回来啦！” 天彻底暗淡下来当他们再次踏上王家屯的地面。村子里，不论是小媳妇还是阿姨们依旧在外忙着手中的事务, 借助余下的一丝光亮劳作不已。 “这个时候了你们还在做什么？”老队长对着人群提问：“这么晚，不赶紧回屋去休息,还留这儿干嘛？” “还在用柴火照明吗？这样对眼睛不好，还会不小心把网给烧坏了，你们这不是白忙活吗？” “老队长，我们快忙完了，想着能多做点活。” 李秀娟抬起头看了看回山屯的村民停下手头的工作：“村里的老爷们都在下山忙碌，我们在这山屯也不能闲着啊。” “成远说过要尽快准备好渔网，不能耽误了冬天捕鱼。” “我没有让你们连夜做网的意思，这样太伤眼睛！”薛成远喊道，“全收拾了吧，外面晚上这么冷，去年冻伤的手还没好，今年难道还想再冻伤吗？” “都停下来吧，东西收好，回家去！” 薛成远将众人往家里赶。 “先别急着回家，去看看那猪仔怎么安置，要是让它们跟野猪一起养可别被拱坏了！” “什么？猪仔！” 第172章 是个败家子 几个女人听闻纷纷停下手中的活计，围上来。只见筐子里的两只小猪仔大家都惊讶不已。 真是猪仔！是真的！ 之后的几天，刚刚从大练兵回来的男人们又忙碌了起来。由于王家屯原有的地方已经不够用，原来的牛羊只得临时安排到别的地方。原本计划坚持一段时间，但猪仔上山后不得不重新规划牲畜的饲养处。于是，在原来的野猪圈旁边新建了一个新猪圈。 新搭建的猪圈虽然仓促但也够用了，但这群小猪毕竟还不算太多；相比之下，牛羊棚子则需要认真建得既结实又保暖，在骡子棚子旁边又新建了一座更大的棚子。 当一切准备工作完成后，整个回山屯内增添了一道亮丽的风景。那些闲不住的孩子们纷纷聚集在新的牛羊棚和猪圈前，观察小动物们的动静。 “队长爷爷！小猪养到明年是不是就可以宰杀了？”有个小孩问。 “大概吧，今年也会有的。” 老队长笑着对一群孩子说道：“快过年时，咱们会宰一头野猪给大家吃。” “那牛可以宰吗？” “啪！” 这句话刚出，一位身材魁梧的男人立刻从人群中走出来，对着发言的孩子打了过去。 “** 你说什么呢！” 这位拿着旱烟袋的老烟枪将小孩揪着往家中拖去：“是不是你闲着没事找事做了？”他训斥孩子，并将孩子拽回家打算好好教育一顿。 “轻点打！别打坏了孩子！”旁边有村民喊道。 “放心，我会轻手轻脚处理好的！”老烟枪回应着。 孩子们都被这一幕吓得不敢再说话，继续默默地观察起棚子里的动物们。老队长吸着旱烟袋，听着渐渐远去的声音，心里感到一丝欣慰。 如今山屯里牛羊猪、鸡鸭鹅一应俱全，猫咪和狗也都有，生活越来越红火。“老队长！成远找您！” “来了！” 老队长站起来，拍拍裤上的土，穿过一群孩子身边时叮嘱道：“都别进屋，在外边看着点儿，毛蛋你注意盯着！” “好嘞，爷！” 这边老队长刚走到教室外，看到忙碌中的薛成远，默默坐到了旁边，抽着烟。“老队长，外面嫂子、婶子她们的渔网都完工了吧？” 忙完了手里的活儿，薛成远放下工具，抬头望着老队长问道：“我看应该快好了。” “基本上完成了，不过今年这网要比去年的大多了，拖运起来更不容易了。” “不妨，可以制作一个大船板运送就是。” “拆成两块也行，到时候提早点时间，去目的地那边再现场组装起来。” “那就做艘大木筏，这样也更省事。” 老队长继续说：“用去年剩下的材料，加上市集新添置的物品，加上经验，质量应该不会比以前差。” “今年我自己就不管那些细节了。” 老队长闻言看向他：“那你找个得力的山屯里的村民，你传授技巧，也免得只有自己懂这些。” “你说什么？要把方法交给其他人？这事要慎重考虑一下。毕竟这可相当于教人家生计的秘诀。” 老队长按捺不住自己的吃惊，“成远呀，照长辈们讲的，教人手艺那还得收徒呢。”“啥徒弟啊，不难，多看两遍就行了。” 薛成远站了起来打了个长长的呵欠：“我想轻松一下嘛，明年捕鱼节我就待在家里美美地睡懒觉了。” “你放心，到那时我会替你看住的，没有人能扰你休息，我要是允许，谁能翻你被窝。” “那老队长您留意下我们村子里面的人，有没有机灵手脚麻利的，推荐几个来。” “这事交给我吧，具体人选由你定。” 见老队长离去了以后，薛成远拿着物件离开了校舍回到了自己的宅院。 “成远，晚餐你想尝什么？” 辛琇晶看着他进门便笑道：“要不然我们来做一道小鸡炖蘑菇给你解馋？”“随意就好，最近餐餐荤腥有些吃不动。” 说到这里，薛成远不由得又想起了未完成的温室棚架叹了一口气：“那位黄哥带来的伙计确实不怎么靠得住，自从谈过塑料膜以来就没进一步的消息。今年想要过冬吃到新鲜绿色的蔬食怕是不太现实了。” 要是从空间拿出来的肯定会被注意到，这里季节性的新鲜蔬菜比肉类要显眼太多了。 这个时节，常吃的食物也就是大白菜、胡萝卜和马铃薯。 就算在做菜的时候努力改变一些口味加入些许干货也无济于事。薛成远早就厌倦了这种模式，真想找点新鲜的蔬菜来换换胃。 “你想吃些清淡的菜这里根本就弄不来！” 辛琇晶看着薛成远挠了挠头说道：“要不然咱们还是吃肉吧，吃肉比吃素菜好多了。” “今天你决定吧，明天我上山看看情况，回头再准备一下，就打算上山冬捕。” “又要冬捕了吗？” 辛琇晶顿时来了精神：“这次冬捕我要跟你一起提前去，我想看看你是怎么下网的。” “上次看你下网我很好奇，这次我一定要亲眼看看！” “要不你拜我为师，我教你下网吧？”“别想了！还想占我的便宜，门都没有！” 两人正聊着，辛琇晶又劝薛成远别想太多了，随后起身去做饭。“我想起来了！”薛成远突然灵光一闪地看着辛琇晶，“我知道怎样在这个季节种青菜了！” “怎么办？你给我说说。”辛琇晶一边招呼薛成远去烧火，一边自己和面下饺子，待会还要炒个菜，切两半咸鸭蛋，这一顿饭就算做好了。 “咱们家里还有前面我从县城带来的黄豆吧？” “有啊，多得很！” 辛琇晶揉好面后，把面团放在盆里，起身取出薛成远上次带来的黄豆：“基本上都没动，咱们不是还说要榨油吗？你当时也说过要做豆皮豆饼什么的，可一直忙着下山的事没顾得上弄，我也不会做，所以就耽搁了。” “今天我就教你一个法子，以后也许能派上用场。” 薛成远找来一个盆，抓了两大捧黄豆放进盆里洗净后，又加了一些水浸泡起来。 “这是做什么？” 看着薛成远的操作，辛琇晶有些纳闷：“你想吃什么？是豆腐吗？” “是发豆芽。” 忙活完之后，薛成远把盆放在一旁，屋内的温度足够温暖，不至于使水结冰。 “泡一夜，然后将水倒掉，换到一个篮子里，上面盖块布，几天后豆芽就会长出来了。”接着，薛成远又找来一些大蒜，放在一个小碗里注水，置于一旁。“这是干什么？” “蒜苗，半个月左右就长出来了。” 忙完这些，薛成远站起身：“如果不是想要尝尝，我还差点忘了这两个办法呢。” “不愧是我家当家的！什么都会，真厉害。” 辛琇晶笑着赞叹道：“你说你的脑袋是怎么长得，跟我们的怎么就不一样呢？” “那你就别问了，以后多读点书吧。” “对了，我拿黄豆发豆芽，用大蒜育蒜苗的事别告诉别人。”薛成远对辛琇晶说道：“如果这事被村里人知道了，恐怕他们会说我是个败家子，浪费粮食呢。” “我可不是个多嘴的女人，不会在外乱嚼舌根的，你就放心吧。” 薛成远低头看着自己的成果，想着这些东西出来的时候，可以用这两样来作为理由解释来源。 一边薛成远烧锅，另一边辛琇晶已经切好面条开始炒菜。一个炒菜锅，一个煮面锅，图的就是速度快。 这边薛成远正忙着做饭，另一边，老队长跟他的几个儿子提起了刚才薛成远说到的捕鱼事宜。 “爹，其他人您随便找，但我们几个就算了吧。” 老大看了看老队长，接着说：“本来没什么问题，但一旦涉及到教授技术，东西留在家里免不了让人瞎猜。” “若是毛蛋再长大三五岁就好了，至少他聪明伶俐，别人说咱们条件足够了，可我们年纪这么大了，哪还有那孩子灵光呢。” 老队长点了点头，沉思了一下：“我也想过这个问题，年龄合适的就只有二毛了，但这孩子你也知道，天 ** 动，当了父亲也稳不住心思。” “那不如就找村里的十几岁的孩子。” 老二在一旁提议：“反正大点的学起来也慢，村里的孩子，薛成远已经在带了。” “就算多调皮的孩子，成远教起来也能让他乖乖听话。” “这样更容易教，不会像那些大人们那样总担心东担心西。” “以后无论是批评还是责罚，他们也不会有什么意见。” 老队长思考一番，觉得这主意可行。“嗯，这样办！”他说完， 那边商量完毕，老队长也没急于找人。打算等一会儿看看哪些孩子的年龄符合要求，再和他们的家长谈一谈。他认为没人会拒绝让薛成远教导。 吃完饭，老队长开始跟几家孩子的父母交流。得知薛成远要传授捕鱼技能，家长们连忙应允。 要不是老队长拦着，说先得考察一下，可能这几个家庭早已领着自家的孩子带上礼物前去磕头拜师了。 这次的情况不同于以前，当时薛成远是为全体孩子授课，这会儿倒有点像古代收徒授业。 当这批人站在薛成远家门口，老队长把话一说，薛成远瞬间愣住。 第173章 处境很危险 这都是怎么回事啊？怎么突然成了拜师礼？！ “老队长，我本意只是找个帮手图省事，怎么会牵扯到这上面？” “成远，我回去想了想，并且也跟孩子们聊过。他们都觉得自己不适合学这种技术，反而觉得年轻的孩子学习更快，才想到让这些少年试试。” 老队长进一步解释说：“年轻人接受快，你可以仔细观察他们，挑几个伶俐些的跟着一起。” “这样对你来说既节省时间，也不会劳累。” 听老队长这般解释，薛成远无奈地叹气。“好吧，名单我会记住的。回家去准备吧，到时候去湖边集合，途中要注意安全，山里可不同于村子里。” “知道了，薛老师！” 一群人向薛成远行礼后，各自回了家中。 到了晚上，那几户家长还在计划过来送礼。 只不过如此明显的带有目的的赠送，薛成远一律没有接受。这些东西他并不缺少，何必因此降低了自身的身价。 这边仍然忙碌地准备最后的渔具，薛成远与老队长提及之前王家旺说要来看冬季捕捞。同时还得将老于接到这里来，让他也见识一下这震撼人心的场面。当然，也要告知钟跃民与张海洋这两个年轻人。 如果军事训练还没结束，那只能算是他们的不幸了，没人能为此做更多。 想到这儿，薛成远认为冬捕的时间不妨稍往后推迟一些。这样一来也可以趁着这段时间进山看看是否能找到更多珍贵猎物，到时候一同呈现出来。有了主意之后，薛成远转身回到屋中书写了两封通知信件，接着朝着天空吹了声口哨。 很快，一阵高亢的嘶鸣响彻云际，村子里的鸡鸭鹅顿时停止鸣叫，都躲在窝内不敢动弹。 不久，伴随着一阵狂风吹动，一只巨型白色雕一样的生物落下地面。 “你这家伙又长大不少啊？” 薛成远发现已经有一阵未见面的海东青竟然长到了和自己差不多腰高的样子。展翅的幅度更是有4米宽，显然现在可以说自己的这只海东青在整个北方面前就是无可争辩的天空之主，除了人类几乎再没有动物能够对其造成威胁。但这也不是谁会开着飞机来捕海东青，这也显得有点滑稽了。 薛成远取出一条浸泡过空间水的肉扔进它的嘴里，并拍了拍这只海东青的翅膀，在它两条腿上各自绑好两封信。“一封交给老于，一封给钟跃民。地点你应该清楚的。” 说完这句之后，这只有灵性的巨雕用头顶了顶薛成远的衣角。然后便张开巨大的羽翼飞去天际了。 一直到海东青完全看不见影子时，村里才慢慢恢复往日景象。 “成远，你的鹰真是威猛！” 不知何时走到身边的王伟强说道，“我父亲早年也有过抓只鸟儿的念头，但他根本没想到要养海东青，他只是想抓一只普通的鹰。结果这几十年过去了，至今还没抓到哪怕是一只猫头鹰。” 听完，薛成远不由自主地笑起来：“要是你爹知道了你这样评价他，估计也会好好跟你算算账。” “我说的可是事实，就算当着父亲面我也一样会这样讲的！” 此时王老药从他背后冒出的声音打断了两人的谈话，只见王伟强的身体一下子绷紧了。回头尴尬地看着来者，笑着说：“父亲，您来怎么也没有个声儿啊？我还真是没注意呢。” “我若是让你听见我来了，那你说我会不知道你背后这样说我的事情？你到底有没有事儿？ 没事就让让路吧，我和成远得聊几句呢。” “诶！” 王伟强让出位置，对着薛成远说道：“成远，回头看看有没有机会，我也抓只鹰来威风一下。”说完，王伟强拔腿就跑，根本不给采药人说话的机会。 “这么大年纪了，孩子都多大了，咋还跟个年轻人似的。”采药人望着王伟强的背影，转过头对薛成远说：“最近有上山的计划吗？” “怎么？又有什么好东西了吗？”听到采药人问起上山的事，薛成远顿时来了精神：“我今天正打算上山，海东青已经把消息传出去了，我现在就准备带点东西去弄点好东西。” “太好了，正好我也打算上山，咱们一起去吧。” 说完，采药人回想起刚才的啼鸣声，感慨地对薛成远说道：“你这也太浪费了，让海东青送信，简直就像把北边的神鹰当成了信鸽。” “这也没办法啊，平时海东青不在身边，用不上它；需要用的时候，不就是要它出来嘛。”薛成远笑着回答，“你想啊，我如果走着去国营林场，那得多长时间消息才能到？现在海东青送信，不用费事儿，马上就到了，挺好。” “说不定将来就不需要这样送信了，每个人手上都拿着电话，长白山上都能直接联系到四九城。” “你别开玩笑了！”采药人坚定地摇了摇头：“我说了，我也算见过世面的人了，长白山上根本没有电话线，怎么可能联系到四九城呢……” “这里几千里路，即使山下可以通话，但这山上距离县里也有好远，要拉多长的电话线才行？”薛成远笑着说，“老药，你得相信国家科技的发展。以前用快马递送公文，后来用 ** ，现在可以用电话，未来的形势你是想不到的。” “老药，别想了，赶紧回屋拿背包，我们上山边聊边走。”薛成远说完便进屋去了，留下采药人在那儿思考些什么。 “你这就走吗？”辛琇晶看见薛成远准备东西好奇地问道：“这干什么这么急，山里又发现啥宝物了？” “没有宝物，刚才在屋外碰到老药了，正好一起上山。” 薛成远准备好东西，跟辛琇晶说了几句便离开了：“老药，别愣着了，带上东西出发了！” 等到老药回去时，薛成远从窝棚里放出三个已经长大了不少的家伙。 不是三小只，而是三大只了。它们之前还是幼崽，如今已有近一米长，一脸的狼性，怎么看都不像是家狗。 见到薛成远把它们放出来，它们不停地来回转悠，尾巴兴奋得像螺旋桨一样来回摆动。 “行了，别转了，我头晕！”薛成远按住它们：“走，陪我进山玩玩，你们在屯子里憋屈了这么久。” 等到采药人出门，看到薛成远身旁的三只狗时一愣：“你怎么还带狗上山？还背着枪，是要打猎吗？” “打猎另说，带它们出来透透气。它们已经闷太久了，今天刚好出来活动活动。” 薛成远与采药人一道上山，两只狗在前方探路，一只在后面保护，那种安全感油然而生。 结果走了还没二里路，前面两只狗突然狂吠着飞奔而去。 不一会儿，两只狗分别叼着一只仍在挣扎的雪白小动物回来站在薛成远面前。“这刚上山就有了收获？” 采药人看着薛成远接过的两只雪兔，眼中满是掩饰不住的羡慕：“早知道我也把伟强养的那几条狗带来了，风光全让你占尽了！” “不能这么讲，伟强哥给我的这些狗你是知道的，一半狼血统，天生带点凶气。不过平时在山屯里不敢随意显露出，这会儿放出来正好撒个欢。” 薛成远摸了摸两只狗，狗尾巴顿时像螺旋桨一样摇了起来。而后面的那只狗却有点吃味了，用爪子挠着薛成远的腿表示不满。 “怎么还吃醋了？” 薛成远无可奈何地俯下身，又摸了摸那只不满的狗的头。把雪兔收起来后，一行人继续前行。 按着采药人的带领，又深入约莫二三里路，薛成远忽然停下脚步。“出什么事了吗？” 采药人看着薛成远满脸疑问。 但当他注意到三只狗都呲牙低吼、警惕地盯着一个方向后，马上明白了——遇见了野兽！ 薛成远和采药人赶紧取下背后的枪，警惕地朝四周望过去。他敢肯定，这个东西绝对不是他自己放入长白山的。 按之前的经验，那些他用水处理过并重返山中的动物都会互相认识，绝不会自相残杀。 而这三只狗如此反应，显然是遭遇了其他不明生物。“看起来是一头大块头的猛兽。” 采药人见状对薛成远说道：“如果只是普通小家伙的话，这三条早就冲上去了。” “应该是个庞然大物没错。” 薛成远四下张望一圈，却啥也没有发现，只好召唤三只狗继续向前。“还要继续前进吗？” 采药人在一旁提醒道：“你上次单枪匹马打野猪，但这会儿带着几只狗还有枪。不过万一碰上野兽群体，咱们的处境还是很危险。” “老药，不用担心太多。” 薛成远边走边安慰道：“我在长白山这么多年，大大小小各种兽类几乎全遇到过了，无论是在白天还是夜里。” “像什么老虎、豹子、棕熊这些孤零零的个体，或者是狼群、野猪群，这些我们早已司空见惯。”“最近不是还带回了一些狼皮吗？那都是猎了狼群之后的战利品。” 第174章 帮助反而是添乱 “上次屯里分到的那两头野猪，还有那些圈养已久的猪崽子，都是从那些野兽手里得到的，对付兽群根本不成问题。” 听着薛成远的话，老药思索了一会儿，觉得确实有道理。薛成远在山上护林这么多年，什么没见过。 “那你小心点。” 心里安稳了些，采药人紧跟在薛成远身后，一步步踏着雪地上的坑向前走去。没走多远，薛成远便听到了一阵哼哼声，声音很密集。“呜~” 三只不明动物朝前低声嘶鸣。“小心点，再往前不远处就是它们了。” 薛成远循声过去，几乎可以确定那是一群野猪。而且这数量极其庞大，否则不会有这么密集的哼哼声。以野猪敏锐的嗅觉，它们在这个距离上肯定早已闻到了人的气息。 当薛成远来到一个斜坡边缘望过去时，正如他所料，是一群野猪，大概有四五十只之多。 薛成远守林这么多年，还从未见过如此大规模的野猪群。这样的数量在长白山几乎没有天敌。不管是豺狼、老虎还是豹子，都无法抵挡。 若不是全副武装的队伍，寻常两三个人遇上这样的情景，恐怕只能逃命，甚至能否逃脱还是未知数。 “天哪！” 采药人看到眼前的大群野猪，双眼瞪得滚圆，难以置信：“真是一大群野兽！” “这种规模的野猪群，我三十多年前在长白山里曾偶然见过一次，那是为了躲避日本人不小心遇到的。” “正好那些日本人的行踪被野猪群堵住了，否则我就完蛋了。”“那些日本士兵和野猪之间到底是谁赢了？”薛成远一边观察一边问。“那时候正值严冬，那一群野猪正处于 ** 中。” 采药人回想着那时的情况：“日本人只有一小队五个左右，他们拿着的是那种旧式的三八式 ** 。最后他们全都没能逃脱。” “我一直往前跑，只听到后面传来的枪声和惨叫声，接着就是一阵 ** ** 乱作一团。” “我后来只记得自己跑得远远的，总是绕着那片地方走。” “听县里的老人讲，那些日本人上山搜捕后都死了，周围的野猪也至少死了三十几只。” 薛成远点点头：“看来这些人是因射击声把剩下的野猪吓得逃走了，否则除了 ** 就是送死。” “他们还想逃？” 采药人嘲笑道：“那些罗圈腿的还没他们手中的枪高，死得不明不白。” 两人刚准备继续说话，采药人忽然察觉到薛成远神色有异：“怎么了？” “那边有人！” 薛成远看着被野猪围住的树，一个人挂在上面一动不动。幸好树枝够粗，否则那人早就掉了下来。“人在哪儿？” 采药人望着远处问道，最终顺着薛成远手指的方向，惊讶地发现树上吊着的人：“还真是！” “咋跟武老六一样，也在树上被一群野猪围攻。” “不过这个人的情况不同，他可能已经晕过去好久了，而且他这身穿戴一看就不是山屯里的人。” 薛成远眺望着远处树上的那个人，注意到那棵已被啃光一大圈树皮的大树，对采药人说：“走吧，这人应该暂时不会有生命危险，野猪太多，靠枪解决不了问题。” “就这样走了？” 采药人还想劝说薛成远再去搭救，但看了看远处的野猪群后，无奈地叹了口气：“好吧，看来真是救不了了。” “一会儿绕个路，去通知一下护林队，让他们派人来处理，这树干挺粗，野猪啃不断。”薛成远说完，拍了拍身边的三条狗转身准备离开，却意外发生了。 原本还在树下的野猪们，好像注意到了什么，在嗷嗷的叫喊声中，它们猛然间转向这边，并朝着空气嗅着什么。 伴随着一阵咆哮，野猪们 * 动起来，一起向着薛成远这边狂奔而来。 数十头野猪飞奔带来的震撼使薛成远身旁树上的积雪开始纷纷落下。“糟了！野猪发现我们了！” 采药人面色大变：“快跑！现在快跑！找地方隐蔽起来，不然来不及了！”“成远！赶快动啊！别站在那儿了！” 采药人向后呼唤了一声，牵着薛成远向前狂奔。三条狗在身后慢条斯理跟随，并保护着薛成远。 一旦野猪接近，他们立刻扑上与它们搏斗！“不用跑了，我们能跑得过野猪吗？” 两人跑了段距离之后，薛成远看见采药人因为剧烈的体力劳动而喘得厉害，便扶着他停下。 早在之前，采药人曾经提过，他在山林里慢慢地行没问题，但不能进行激烈的体力运动，否则容易出现问题。 现在才刚刚跑了几百米，他就已脸色苍白，呼吸困难。“老药，稍微休息下！” 薛成远边说边看了看四周：“我记得你会爬树，爬上这个树枝吧，这棵树干很粗。”“那你怎么办？你的狗怎么安置？” 采药人见野猪逼近的速度极快，上气不接下气地问道：“你不会打算再次像以前一样，跑出去对付那些野猪， 这不是跟上次一样的，别说三条狗，即便是三十条也可能不够啊！”“不用担心，我会爬另一棵树，你先爬吧。” 见情势十分紧急，采药人不再犹豫，丢下背上的竹篓，挣扎着攀上树。 见他爬上树后，薛成远找到另外一棵同样粗的树，迅速地攀爬了上去。“让你狗也快点儿跑！回到村去…” 采药人刚要继续说话，话还没完，却发现正向他冲来的野猪马上就要碰到那三条狗，可没想到，它们竟然一个接一个有序散开来，并熟练地各自爬上了一棵树。这让采药人目瞪口呆。 狗是怎么会爬树的？ 这么多年来，只见猫咪或类似老虎和豹子这些大型猫科动物能爬上树，从未听说过狗狗也能有这样的技能。 狗的爪子是直的，根本没法爬上树，它是怎么上去的？ 采药人满脸困惑地看着眼前这群野猪不断在两棵树之间撞树干，吓得他赶紧抱住树枝。 即便是再粗壮的树，要是被撞倒了，掉下去也是凶多吉少。一旦落入野猪群里，基本就没有活路了！ “砰！” 野猪不断撞击，粗大的树木也微微摇晃，树上的积雪不断撒落。原本放在树下的篓子已经被野猪一只只嗅探后踩得稀巴烂，里面的绳索等物品也被一群半大的野猪四处嬉戏着咬散。 “成远，你不是有海东青吗？让海东青飞去山屯或护林队求援，找点人来帮忙吧。” 等了片刻，看到下方的野猪并没有要离去的迹象，它们停下撞击，反而开始啃食树皮。采药人越发焦急地说：“否则继续这样下去，晚上我们在山上过夜时，冷得手脚都麻木了，稍有不慎掉下去就完了！” “我的海东青已经出去送信了，还没回来，现在是等不及了。” “那该怎么办？我们耗不过野猪群啊！” “直接 ** 试试看周围的村民能否听到。王家屯也不是特别远。” “好。” 听采药人这么建议，薛成远本想再等等看野猪会不会散开，现在毫不犹豫地举起 ** 对准正在树下猛烈撞击的大野猪。这是他在长白山见过的最大一头野猪，估计有五百多斤。 “砰！” 伴随着枪响， ** 击穿了野猪的颈动脉，打断了它的脊椎。那头原本还在撞击的野猪顿时僵住了，接着缓缓倾斜、倒地。 “啪！” 随着倒地的声音传来，它的四肢僵硬地颤抖着。 然而，听到枪声后，野猪群陷入了混乱，随即被彻底激怒。围在采药人树旁的那些野猪立刻奔向了薛成远所在的这棵，拼命啃咬树干。 “你怎么朝着野猪群 ** 了！我是指召唤村民或者护林队来的！” 看着围攻过来的野猪群，尽管薛成远所在的树依然坚挺，但照野猪的攻击力，时间久了也无法抵挡。 “老药，不是你说要 ** 的吗？这不是开了。” 薛成远微笑着转向另一头大野猪，又补了一枪。 护林队确实是为了保护这片山林中的生物，但也有明确的规定：不允许主动使用 ** 攻击野生动物。可在此【敏感内容较多，无法继续输出】 上次第一次遇到野猪时之所以能够平安无事，是因为他在打完野猪之后，直接将其丢进了空间静止区域。这次在采药人面前就不能那么做，只能先把它的脊柱打断，使它无法行动，然后想办法如何带回去。 采药人见状，知道局面复杂，立刻拿出自己的老式 ** ，对准远处的野猪开了几枪。但是老式 ** 的力量仅仅穿透了野猪外部的硬皮，并未造成重大伤害，反而使野猪更为愤怒。 如果此刻有人在树下观察那些野猪的眼神，就会发现这些正在撕咬树木的野猪，它们的小眼睛里满是血丝，仿佛受了极度的 ** ，开始变得狂乱不顾生死。 采药人心急如焚，心想这样的帮助反而是添乱，在这种状况下只会坏事。眼看野猪没有注意这边，他决定试着爬下树逃离去找人帮忙。“老药！别下去！” 薛成远看到采药人的打算，赶紧大声提醒：“如果你这时候下去肯定会出危险，无法保证你的安全！” 第175章 这小子真是太厉害了 得慢慢来，一枪一枪解决。” “你 ** 有限，能每次都准确命中吗？这些野猪都失去理智了，压根没有要跑的意思，等你的 ** 耗尽，只要野猪断一棵树，你这肯定有性命之虞！” 采药人看着焦虑不安的薛成远说：“咱们在这干瞪眼不行呀，要是你出了事回去后老队长会直接毙了我。” “村里更需要你回去，我没了可以，但你不可以！” “听你这么说我还有点感动呢……” 薛成远发射完枪中的八发 ** 后，坐在树上从口袋里拿出 ** 放在大腿上【敏感内容较多，无法继续输出】 听着薛成远的声音，三只动物直起身子，直接从几米高的空中跳了下去。下方刚好有野猪做垫背，再加上旁边都是雪，因此它们跳下去完全没有受伤。 这边薛成远也装好了**，紧随其后跳下。 只见周围横七竖八倒着许多野猪，不少还在哼哼着未死。“你们能下来吗？” 薛成远对着树上的采药人喊道：“要不要我帮忙？”“不用，这种事我还是能做到的。” 采药人从树上小心翼翼地落下，疾步走到薛成远面前：“刚才真是吓死我了，我真担心你的**带得不够多，万一激怒了这群野猪，出了事就麻烦了。”“你的枪法真是神了！” 采药人检查着周围的每一头野猪，以防有任何一头突然挣扎袭击。 发现每一头不是脊椎被命中，就是被打中了后脖颈，全都爬不起来了。“每发都准确无误地击中这个位置，却都没有致命，你是打算全部把它们活捉带走吗？” 采药人站起身震惊地看着薛成远：“不至于这么做吧？万一这群野猪还没死，等我们走开再发生什么事那可就糟了！” “你也太大意了吧！” “花了这么长时间搬运它们，野猪的血都渗透进肉里去了，到时候肉质都发酸了，根本没法吃了。” 薛成远踩了踩最大的那只野猪，就像一座小山一样摆在面前，这是他长这么大第一次见到如此巨大的野猪。 “天哪，你现在居然还担心肉好不好，你不顾及自己的安危吗？连命都没了还吃什么东西。” 采药人还想再说几句，薛成远直接从厚厚的棉衣里掏出一盒大号**和一些散装的递给对方。 “这些野猪数量还不够，再多一群，我的**也足以应对。”薛成远指了指口袋里的存货，“那边还有一些呢，我不拿了给你了。” “厉害！你这次上山真的是来战斗的啊！**竟然一盒几百颗地带。”采药人惊叹道：“你带这么多，老队长知道吗？” “都是向他申请来的，他怎么会不知道。” 薛成远环视眼前的野猪，转过身笑道：“上次的大练兵，老队长从公社那儿要了好多大号**，分给了我一半，家里还剩了不少。” “这枪真是太棒了，远比三八大顶用多了，回头你那旧枪可以换个新的，打不动不说还容易惹火那些野猪。” “这事儿之后再考虑。” 采药人显得有些惆怅：“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这里东西这么多，凭咱俩根本运不回去，估计得回山屯找帮手了。” “这么一忙乎，今天也不用上山采药了，只能择日再去。” 薛成远点点头：“待会儿我把三只动物都叫回去，去喊村民过来帮忙，我们在原地等待。”“如果我去喊救兵，留你自己在这，说不定招来别的什么东西，那你怎么办。” 采药人还想再说些什么，目光却突然被远处出现的身影吸引，整个人瞬间僵住。“成远，你看那边，那东西是不是……” 采药人的声音有些发抖地喊着薛成远：“那是不是老虎。” 薛成远立刻转身望去，只见一头体型庞大、毛色花白黄相间的老虎正远远地看着他们。 片刻之后，那只老虎踏着积雪，一步一步朝薛成远走来。“这是被动静吸引过来，闻到了血腥味。” 薛成远示意采药人往后退几步：“我们在树林里闹出这么大动静，连老虎都被吸引过来了。这血腥味够重的，我也能闻到。” 抽动着鼻子，薛成远能清晰地嗅到空气中的血腥气息。“我们不如先走，回到山屯再说？” “怕什么，护林队的规矩是可以在受到威胁时自卫的。” 望着缓缓走来的老虎，薛成远眉头紧皱：“如果这家伙真的敢上前找茬，看我不把它一枪崩了！” “然后做成虎鞭酒？” “看你说的，我有那么残忍吗？”说完，薛成远自己笑了笑，似乎确实可能干得出这种事。 要是这只老虎被击毙且无法挽回的话，他绝对不会放过虎鞭和虎皮这些宝贝。 就在这时候，老虎距离他们数十米远处，停下脚步，来到了一只倒地的野猪前。老虎低下头，看了两人一眼。见到薛成远举枪对着它时，老虎一口咬住了野猪的一角，拖拽着那头约200斤的野猪迅速逃离，很快消失不见。 “这... 这是怎么回事。” 采药人和薛成远都愣住了，彼此对视了一眼。“见鬼！有小偷！”薛成远见野猪不翼而飞，立刻举枪准备追赶。 “你干什么？” 采药人赶紧制止薛成远，“别冲动，还有很多其他野猪，丢一头也没什么。” “我们先把这里的情况告诉村里人，看看怎么处理。” 薛成远想了想后点了点头，答应了他的提议。 那只偷盗的老虎终究是要为此付出代价的。最终还是采药人回到山屯报告情况。他害怕物品在这里耽误太久会有变故，主动要求先赶回去。 薛成远并未多说什么，让大黄随他一起，以防中途有什么突 ** 况。“老药不信你们该怎么办？” 薛成远坐在一棵树旁，一边擦着 ** ，一边不停地往枪里装填 ** 。身旁的小黄和二黄叫了几声表示不满。 “没事，如果不回去就当休息一会儿。我们等晚上再回去，给你们准备些好东西。” 此时，薛成远与两条狗在聊着，没过多久，采药人气喘吁吁地拄着拐杖返回山屯。 “老药叔，你怎么这么累？” 黄挺出门倒水，看见采药人满脸疑惑地问道：“你不是和成远一起去山上采药了吗？怎么会变成这样子？” “快……快跟我……上山！” “出什么事了？” 看着采药人的样子，黄挺连忙问道：“难道是成远出什么事了？快说啊！” “什么？成远出事了？” 黄挺的大嗓门引来了周围几人的注意，大家赶紧围了上来：“成远发生了什么事情？快说啊。” “是啊，老药叔，您赶紧说！究竟怎么了？” 大家都焦急地围着采药人，没一会儿，全村子的人都知道了薛成远与采药人一同上山出事的消息。 “让开让开，别挤在一起。” 不一会儿，老队长赶到了现场，看了看气喘吁吁的采药人：“老药，发生了什么？看你这么喘，山上出事了？” “先休息一下，别急，慢慢讲。” 采药人定了定神，开口道：“我和成远进山时，遇到了一群野猪，大约有四五十头。” “四五十头！！！” 众人听得脸都变了颜色：“真是吓人啊！哪儿来那么多野猪？” “山里就是有这么多，我们爬上树躲避，野猪开始啃树。” “那后来怎么样了？说啊！” 大家盯着采药人，心急如焚。“成远 ** 了一声。” “唉呀！这样做岂不是会激怒野猪？成远作为护林员，怎会如此冲动！” “那现在成远的情况如何？” 面对周围人群，采药人一脸茫然：“怎么感觉你们像是觉得成远要出事似的？” “成远一切正常，带了几百发 ** ，对着野猪猛射一阵， ** 不少，现在他在那儿守着那些野猪呢。” “呼——” 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老药叔啊，您这说得人心脏都不好了！” “就是嘛，吓得我心都快跳出来了，以为成远有什么危险！” 老队长听到解释后也长出了一口气：“没事就好。”“怎么能没事？他一个人在那，当然有麻烦。” 采药人补充：“成远现在独自一人在山上看着几十头死猪，担心别人把它们偷走，等着我们去帮他把这些肉运回去。” “回来的路上还碰上了意外，一只上百斤的老虎竟在我面前强行叼走了两百多斤的野猪肉。” “我当时要是不拦着他，成远就冲过去要用枪对付那只老虎。”“老队长，得尽快上山。” 黄挺看着老队长说：“成远一个人在那边很危险。尽管带着枪，可那些血腥味肯定吸引了周围的猛兽过来。” “对，立刻出发，一刻也不能耽误。迟一步成远可能就有危险。” 于是，在老队长的号召下，大伙赶紧各自回去拿枪准备上山。 “老队长，筏子还要不要带？那么多野猪怎么处理？” 黄挺拿着枪走出屋：“成远这小子真是太厉害了，一个人竟然能打几十头野猪，我在山屯这么多年，这还是头一次见。” “筏子就不带了，会浪费路上的时间。” 第176章 明显的对峙状态 老队长招呼着几十个壮年男女赶紧出来，清点完人数后，看见采药人还没有完全恢复体力，便叫两个人拿来担架把他扶上去，抬着往山上走。 “我活了这么多年，在长白山里，打野猪打出几十头的人倒是有过，”老队长一边说，一边带着人按照采药人指引的方向前进，“但要说一次性能独自一人搞定这么多，别说长白山了，整个东北我也没见过第二个。” “黄挺！你们护林队这样做真的没问题吗？”老队长又问。 “有问题肯定是有，只要事出有因，那就不算大事。”黄挺边走边回答：“护林队有规定，面对紧急情况时可以主动自卫，直至威胁解除。” “我可以为他作证！成远解决了危机后就没有再继续射杀，跑掉了大约二三十头母猪和小猪。” “之前那些野猪冲过来撞树、啃树皮的时候，不反击说不定连小命都没了！”采药人气喘吁吁地说。 黄挺笑着背起枪走上前说道：“老药叔，不需要你的证明，成远是什么人我们还不知道吗？再说，就算是成远动的手，我也愿意保证，我们山屯难道还有奸细不成？” “说得对，成远肯定没问题，你就安心好了。” 众人边聊边快步赶到薛成远所在的区域，还没靠近就听见了一阵震天的吼叫声，所有人脸色骤变，加速上前。 “快，快，再快点！” 老队长催促道，一路狂奔赶到。当他们赶到现场，看到薛成远站在一片开阔地上，手中拿着枪，身边有一只花斑老虎，不停地对着不远处吼叫。 而在他们百米之外，一群灰色的狼虎视眈眈地盯着薛成远与老虎，并逐步向其靠近。两方呈现着明显的对峙状态。 “ ** 吓它们一下！还敢趁机偷吃！”薛成远抬手就一枪打在空气中，顿时惊吓住了眼前的狼群。它们短暂停下了进攻，但随即发现并未有直接威胁，又慢慢逼近。 很显然，这群狼已经被饿坏了许久，看到地上的野猪肉眼睛都红了，如果不是受到薛成远与旁边的虎的威慑，它们早就扑上来享用盛宴了。“啪，啪，啪！”随着王家屯上来支援的人 ** 警示，采药人也被安全送到了目的地。旁边的东北虎听到枪声立刻警觉转向想跑回密林中躲起来，而薛成远没有阻拦它，想着以后再去找它聊聊。 随着王家屯几十个人来到面前，原本还在不断靠近的狼群突然停下了脚步。狼王注视着眼前的情景，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咆哮，狼群虽不甘心但依旧有序地慢慢撤离。 忽然，一只狼试图脱离队伍冲向前去觅食，狼王怒吼一声却未能得到回应，只看见它飞奔上前，一口咬住那只狼的脖颈并用力摇晃。伴随着骨头断裂的声音，狼王轻易地将那条脆弱的脖子咬断。接着，狼群迅速撤离，消失在密林深处，仅留下那条受伤垂死的孤狼在地上挣扎，鲜红的血液染红了皑皑白雪。 “老队长，狼群已经撤退了。” 众人看到这一幕，一时都目瞪口呆。 同类相残的情景在同一个种群里确实罕见。 “这就是长白山的法则，一旦狼王发出命令，若有谁违抗，那必死无疑，因为在狼王虚弱时，这种机会就会变成它的反扑利器，争夺王位，称霸群狼。” 老队长环视四周说道：“这样的事情不多见，每次目睹都觉得十分揪心。”“可有啥纠结的，要将潜在威胁早早扼杀。” 薛成远走上前，对众人道：“在动物世界里，适者生存，这是常态。今天如果我们老药不带枪上山，很可能早就葬身狼腹了。” “不会，成远你有这么多本事大家伙都知道，这样的话说出来，谁能相信啊。” “可不是嘛！祸害遗千年嘛。” “**的嘴巴给 ** 净点儿，说不了人话就别瞎说。” 老队长一巴掌拍在二毛头上：“这句话什么意思你都不清楚就乱用。” “我乱说话了老队长！是好人不长命，祸害活千年！队长饶了我！饶了我！” 薛成远看到老队长追着二毛打，不禁笑了笑，并不介意。二毛的这种性格村里的每个人都了解，平日总是喜欢引用些他听说的话，无论贴切与否。 看见二毛被训斥老实了许多，薛成远吩咐众人：“来先处理掉这帮野猪，把它们都弄走，这次数量可不少。” 听到此言，众人纷纷走近，望着眼前的那些成堆的野猪们，个个瞠目结舌。虽然之前说有四五十头野猪的时候大伙还没有什么确切的概念，可眼前的事实令所有人大跌眼镜。 乖乖隆个咚，这二十多头每只几百公斤的巨型野猪，两个人的分量都未必顶得住一头。 平常上山碰上一个都要绕开走了，这会儿这么多。真是虎呀，薛成远！这种情景换做他们恐怕直接吓得腿软。 另一边，老队长吆喝着：“把野猪都拖过去摆放整齐。” “这里需要几个壮丁啊，这东西实在太重！” 众人盯着地上宛如一座座小丘般庞大沉重的野猪们，纷纷摇头叹息。\"乖乖的，这么大的猪啊，至少也要几百公斤了吧？\" \"你这是废话吧，哪一个不是如此重的啊！\" “我看这头野猪至少也有五百斤，绝不可能少于这个重量。”“别说了，赶快一起搭把手把它搬到那边去，我们得开始做筏子。” 黄挺招呼大家上前忙活，并偷偷试了一下自己的力气，确实一动都不能挪动这头野猪。正如之前所讨论的，这头野猪至少重达500斤，这个估计还是很保守的。具体多重，那只能将它带到山屯去秤一下才知道。 此时众人忙着制作筏子，准备把这头巨大的野猪运回去。薛成远走到了黄挺的身旁：“黄哥，不如你去找护林队的人过来帮忙如何？他们回来的时候也带一头回去吧。” “毕竟，如果咱们护林队其他成员每人都分配到这样一头野猪，那么他们过年前吃的应该就没有问题了。咱们不能自己享受好处而不考虑到那些也在保护我们的护林队员。” 黄挺想了想，然后点了点头说：“好，我现在就去找他们。”“只是这个时段可能会有一些人外出巡查了。” “来的几个人，不管来几个，哪怕来一个或者两个也好，让他们也把野猪带走一部分，咱们也能轻松一点运送。” “说的也对，我现在过去找找看。” 于是黄挺便去了护林队通知人员。薛成远随即继续投入制作筏子的工作中，想要尽快完成并把野猪带回村。“成远，之前在你旁边的那个老虎是怎么回事？” 老队长坐在一侧边忙活边问道，“我还从没见过有老虎和人类可以相处成这样，这真的是不怕了吗？” “那老虎是因为非常饥饿偷袭这些野猪时被我劝服不再吃荤腥，决定从此转吃素的。”薛成远解释道。 “得了，我不追根究底问了，你也就别再提它了。”老队长听到薛成远这么答，连连摆了摆手表示不太相信这个理由：“这太离奇了，哪见过老虎不吃肉？！” 薛成远微笑并未进一步详述细节，这只老虎确实是他抓住正在企图再度偷窃野猪的家伙。 然而这只东北虎性格十足，见到人们过来后直接选择撤退。“没办法，天生对动物有一种莫名友好。” 说到此，他指了指不远处那群正在处理的野猪说：“它们上来挑衅我才出手的。” “不错的选择啊！本来想过年时宰杀猪只的现在看起来暂时不需要了，我们可以等到大一些再和其他猪一块饲养，可能明年的这时候还会增加更多幼猪数量。”老队长附和。 “当然可以。如果到了年尾时候我们为了过年气氛也可以选择杀一头作为庆祝。”说到这里，薛成远忽地想起了一个问题：“老队长，这批野猪要是全带回去，屯里每一户都能分到大约一、二百斤左右肉量吧，这样做没有问题吧？” “嗯，算起来这里差不多二十多头野猪，除开我们得先给护林队送上一头之外...” “一头野猪至少有两百多斤，大的能长到五六百斤，照这么算下来，应该有五千斤的肉。”“要是这事儿传到了公社那里，我们这样算是占国家的便宜吗？”薛成远得好好问问，毕竟现在的情况与将来会不同。 如果真的进入开放后的初期，那时你打不打猎，打得多少，基本上没人会过问。但那个年代跟现在不同，当时打到的东西全归个人所有；而如今，若是野鸡野兔还好说，那些大野猪、鹿之类的，肯定要分给村子里一部分。至于分多少，则因地方而异，有的地方实行均分制，有的则是打猎者可以拿大头。显然，采用均分的地方有不少村民私下都会把一些好东西悄悄留下来。 为什么要将我自己辛苦打来的猎物分给别人？辛辛苦苦得来的，结果拿到手的数量一样多。这种劳动和不劳动所得相同的做法，会极大降低人们的积极性。但如果多劳多得，谁都愿意努力尝试以吃到好的食物。 第177章 运气好遇上了好人 对薛成远来说，他空间里的野生动物不计其数，已经到了泛滥的地步。相比于一年前，空间的大小增长了上万倍不止。之所以如此快速扩张，主要因为刚开始时空间面积非常小。后来他在长白山里不断捕捉各种动物、草药以及水生生物放进空间内，才导致空间迅速扩张。 即使空间中已经基本涵盖了所有类别的物品，每当他身处长白山中发现感兴趣的东西仍然会放入空间，并将空间内的东西释放回山林之中。空间确实归属于他自己，但长白山与空间之间也能相互补充。通过将更多的动物带回到长白山内部，在此拥有内外两大宝库，薛成远认为整个长白山都是属于他自己的领域。 “这个问题我也难以定夺。”听了薛成远的询问后，老队长犹豫道：“这几年从未有一次捕获如此大量的野猪。上面怎么对待我们也未知。” “假如真分了肉，若今后有人走漏风声称我们每个家庭都分得了近百斤猪肉，的确会引发事端。” “我回头下山后去外面打听一下风向如何。” “算了吧，还是别麻烦了。” 经过一番思量后，薛成远表示：“等到东西运回家，老队长您安排烟枪大叔将这些野猪肉处理妥当，我打算明天早晨动身下山。” “你下山干嘛，是不是又要跑去县里寻求解答？” “并非去县城。”捆绑好猎物，薛成远站直身体说道：“明天我计划前往 ** 办点事情，同时会去看看王家旺伯伯。” “告诉乡亲们，无论从明日开始或第三日做好冬季捕猎活动前准备，让他们准备好。” “您这次购物之余，是顺便询问家旺大爷有关野猪肉的问题，并请他到山村观察冬猎？” “早就说好，由家旺伯父前来观看此间冬季捕鱼，他主动提及此事，现在邀请一声即可防止由于距离遥远被大家忘掉了。” “这样也行，你明天帮忙了解一下这样分配大量猪肉是否合理。” 这边薛成远老队长聊了一阵，留下一小半人继续制作木筏，其他人则用木筏拖着七八头野猪先送回山屯，稍后再回来接。 如此反复三趟便可以把野猪全搬回去。 “成远！大牛来了！” 过了许久，黄挺回来林区叫唤道，“你怎么还没回鲁地？” 看着大牛一脸好奇的薛成远问道，“我不是跟县里打过招呼，把你的车票订好了，你要找个时间赶紧回家一趟。” “家里老太太年纪大了，回去看看，顺便告诉她，你的妻子找到了，不用担心。” “老队长，上次您跟我说后，我就去县里打听了一下，看能不能把车票改到年末。” 大牛抓了抓头接着说道，“一开始那边的人说不可以改签，提到您老后，他们就爽快同意了，老队长，你现在真响当当的名字啊，在县上大家都认得。” “再说到咱们是同一个护林队伍，大家都竖起大拇指夸，说是我运气好遇上了好人。” “我没啥好的名声可说。你要是想年底赶回家的话可以直接跟我提，何必再跑一趟山下来。” 薛成远微笑道。 “本来是要走，但半路上有点事情。” 大牛的话引起了薛成远的好奇。他注意到这个结实脸黝黑的队员忽然变得有些腼腆。 薛成远忽然想到了些什么：“难道是你妻子打算和你在新年一同回去，还要探亲吧？” \"恩，是这么一回事。\" “嘿，那真是可喜的事。如果你的妻子肯陪你回老家过年，她这是认可你了！那你得趁此机会好生储备一下，准备好将来！”“那当然！” 接着，二人谈了其他事情。 薛成远朝着一旁的野猪点点头：“这次的野猪数量多了，给你们的小组预留了一只不算太大的,大概两百斤左右。” “山屯里有的是，这个只给包括大牛你在内的六个人。”“只有我们六个分？” 听到这，大牛的眼珠差点都快掉出眼眶：一只近二百五十斤的野猪被他们分？ “的确，分配后请保密这消息，这事儿你也懂，若有人知道可能会给你们添麻烦。” “明白明白。” 大牛点头如小鸡啄米：这事包在我身上，肯定跟其他人解释好。 “你们是否熟练掌握处理剥皮去骨的技术?不然可以让山屯的人帮帮忙？” \"不用不用，如果连这点小事我都做不来，那我在长白山上几年的工作都等于虚度。\"看着这只野猪肉，大牛眼里愈发明亮。 两只两百来斤的猪，平均一个人拿走大概四十几斤。减去除骨头血皮的部分，单论肉就有二十来斤。到时候提去新娘家做客，脸上有光！ 另外一半做成了腊肉，等过年带回家，让家人也尝尝长白山的特产。大牛越想脸上笑容越灿烂。 这日子越过越美好。 这边竹筏刚做好一个，先让大牛和黄挺把一头野猪送回护林队，然后再回来帮忙，把其他物资也运回山屯。 分不了那么多，但几十户人家分一头野猪应该是绰绰有余的。“快累死我了。” 二毛擦着额头上的汗水，双手叉腰道：“这一路跑跑停停的还真不容易。”“咋了？这就累了？年轻人怎么还这么娇气呢。” “你少来！站着说话不嫌腰疼，我都拖着这几趟能不累吗。” “还说不娇气，你这就是矫情！” 说完二毛深呼吸了一口气，心里也有些嘀咕。自己是不是真的有些力不从心了？这感觉确实比以往更疲惫，连腿都一直在抖，以前从来没这样过。 回去之后不能天天熬夜了，不然明年人还没到春天又要添个孩子。“呦！这些野猪可不少啊！” 抽旱烟的老烟枪从屋里出来，看了看屯里堆满的野猪，“这些都是成远捕的？”“老枪叔啊，这可不是我捕的，它们是自己撞到枪口上的，然后才死掉的。” 老烟枪听了先是一愣，随后点头道：“嗯，还是成远实诚，我知道，我懂的。” “一二三四七八” “老烟枪，你晚上加紧点干活，把几只剥了皮，整理好了吧。” 老队长吆喝：“今天挺晚了，你抓紧弄，有多少算多少吧。” “成远要去地委问一下这种情况，后面的事还得看看怎么说再定吧。” “这些野猪怎么办呢？”“都放在外面的雪地里盖着，派人照看着，别出问题。” “就这样放外面啊，这肉口感就不新鲜了。” “有肉吃就不错了,还想好吃与否？” 老队长招呼众人，一起将野猪移到一个集中地方堆放，又挑了几头放到老烟枪家门外，让他好磨刀霍霍。“不行呀！太暗了，啥也没看见！” 黄挺望四周看了看， “得找个地方把火堆点起来。” “说得对！赶快把火堆点上！” 其他人拿来了一些木头生起的火光照了又照后，还是不满地摇了摇头，“这不行，还是看不见清楚东西。” “不如把那台发电机组拉出来不就行了，这个时候还节省干啥。” 成远有些看不过眼：“发电组拖到村到现在还没启动，这时候不用，还想怎样。” “那机器还能留着传家啊？等着生锈？” 发电机组被抬出来了，倒入了一些燃油，用木棍插着电线，在空中挂起来后，电灯泡闪着光芒，点亮四周。 这东西不错！ 老烟枪看到眼前一亮的大功率灯光咧嘴笑：“光线强，好啊。”“如果早一点就这条件，夜间宰猪也不用发愁了。” “老队长，这太亮了！”栓子望着这电灯泡，满目羡慕：“哪时候咱们家要是有这电器照明该多好啊。” “你别想多了啊。” 一旁的黄挺看着亮堂堂的灯泡说道：“平日里都舍不得用这玩意儿，如果不是为了剥皮分割，压根就不会拿出来。” “这可是一台发电机，贵重得很！” “如果不是成远非要使用，谁肯把它拿出来啊。” “行了，别围着了，大家都回去吧，待在这里有什么意思。”老队长驱散围观的人们。 可是，等大家刚回到家里再出门时，尽管大人们都没在场，小孩却全聚集过来了，一个个目不转睛盯着那个灯泡，眼巴巴地看着老烟枪忙碌着剥皮干活。 “都在这儿干嘛呢！不是让大家回去集合了吗？” “爷爷！我在看叔叔剥猪皮哩！”一个小孩应道。 “有什么好看的。” “还不快回家吃饭，家里没有给你们做饭吗？明早会再给你们分猪肉的。”好不容易再次把孩子们赶回去，只剩下了老烟枪和他的两名助手。 “这发电机噪音确实不小。”辛琇晶倒了些热水递给薛成远，并递过去了一条暖暖的湿毛巾。“你怎么想到要使用的？老队长之前不是很心疼这机器吗？” “在他看来猪肉还是比机器重要的。” 薛成远用手巾擦了擦脸。“明天我们去县党部，你一起去吗？” “怎么突然要再去县里？有什么特别的事情？”接过来的手巾让辛琇晶拿着问到：“我们是不是还需要购买些什么或者其他什么事？” 第178章 显得无关紧要了 “物品需要购置，同时也看看为家里面能添加些什么。”薛成远看向辛琇晶。“还有，顺道去找一下家旺叔叔，了解一下情况。” “因为我们猎了很多野猪，担心这样做不符合相关规定，先去询问一下以防万一。” “虽然不是怕人说自己村子内部不团结，但在这种大事上面必须要格外小心，防止落下口舌。” “是的，去咨询一下也是应该的。” 一边将饭菜放到桌上摆放好馒头碗筷，她说道，“谨慎没有坏处，这样做对的。” 但随后，辛琇晶补充到:“但我明天陪你去县里的话，谁来分配猪肉给村人？如果我们都不在怎么办？” 薛成远一边咬馒头一边说：“有老队长在不用担心这些事儿，猪肉少得了咱们那份儿？再说这野猪是我射死的。” “多得吃不完也不要紧，可以全部送给村里其他人；以后想吃什么时就把猪圈里的那些野猪宰了自己食用即可。” 听了这话，辛琇晶眼睛放光： “这样不错，到时候咱们不多拿，只跟老队长商定，要吃时候再去屠宰也可以。” “吃过饭，你去清点明天带走的一些东西，明早我们一早就出发。” “好的。” 当夜，长白山的王家屯因为持续不断的发电机声而格外吵闹，屯子里亮如白昼，直到第二天天蒙蒙亮时才彻底消音暗了下来。 望着老烟枪还在忙碌着：“咋还在干活呢？不是让你干完活去休息吗？” “干完活了却睡不着，我也不可能离开啊，不然东西放这儿万一碰到下山的野兽，不全都毁了吗……” 老烟枪抽了一口烟，坐在一旁：“一会儿天就要亮了，我已经把东西全都处理好了。老队长，你看接下来还有什么需要做的，你看一下情况然后分配一下任务吧。” “好的，这事儿就交给我吧，你快去休息，分肉的时候让我家婆娘过来。” 老烟枪离开后，老队长望着眼前一大堆肉与骨头，叹了口气，转身回到屋里喊人帮忙。 “老队长，您怎么起这么早啊？” 此时，薛成远推着自行车和辛琇晶从房里走出来，见老队长问道：“天才蒙蒙亮，您不再多睡一会儿？” “睡不着，所以出来看看宰杀进展怎样。” 老队长好奇地看着薛成远和辛琇晶问道：“你们俩起这么早干什么？还推着自行车。” “我们要去地委一趟，早去才能早点返回，事情不容耽搁。”薛成远拍了拍车座，“这有几十里的路，要是等到天亮出发，估计回来得天都黑透了，那可就麻烦了。” “起码吃过饭再去吧，这样半路上就不会饿得难受了。” “早就吃了，车上带了好多东西，不用操心了。” 薛成远示意辛琇晶坐到自行车上：“老队长，我就此告别，办完事情马上回。” “你那份肉我给你先分好吗？” “您看着办，分不分都可以。到时候不行我自己去猪圈赶一头上来，反正也够了。” “我等一会儿去征求大伙儿的意见看看怎么办？” “好嘞！” 看到很快便消 ** 影的薛成远，老队长沉思了一会儿，还是决定先回家叫家里的人起来吃饭做准备工作。不一会家中人都起来了，各司其职忙碌起来，等到东边渐渐有了光亮，各家各户的人都开始讨论起如何分配那些肉类。 然而当第一缕日光照耀大地时，薛成远已经带着辛琇晶到了山脚下并穿过了城镇。“我们到那里之后该怎样开口呢，先吃点儿东西吧？”薛成远骑行间向辛琇晶问道。 “不是刚吃过吗，还想什么呢。”辛琇晶倚着薛成远的背后说着，“你应该先去找王叔打听些村里的事情，这些事很关键呢。” “等回去把村里的事情忙完，是不是还得再去捞鱼？” “村子里的人说这次冬季捕鱼会搞一场大规模活动的。” “即使大规模捕鱼也不会耗很长时间。” 薛成远继续说道：“得跟老队长聊聊这个问题看看有没有可能每两年一次捕捞这样不会破坏生态。” “春季禁止 ** 母猎物也是同理，不应该一直这样无休止地进行。”薛成远说道：“因为长白山脉高，这里的气温也很低，湖中的冷水鱼生长大都很慢，和那些山区中鹿、兔子什么的是截然不同，达到数斤大小往往得两年多才能实现。” “我们不该竭泽而渔，要给这些鱼一个休养生息的时间。” “话是这么说，但不知村子中其他人是否愿意这么做？” “有老队长主持大局，村子中的人的意见就显得无关紧要了。” 薛成远望着远方：“只要有老队长在，这个村子就不会乱。”“你也是一样，只要有你在，村里自然安宁。”辛琇晶依偎在薛成远背后，紧紧抱住他。“包子，豆腐脑！新鲜出锅的！” 当薛成远载着辛琇晶来到吉延地委时，经过早餐摊，听到摊主吆喝，只是笑了笑，没有停车。“我还以为这里的摊贩都不吆喝了呢。”辛琇晶看了看手上的手表，已近十点。“这都十点多了还在卖早餐，这里的作息跟其他地方真是不一样。” 薛成远笑了笑说：“也不知道他们是不是一直卖到这个时候？”“算了，不用去问。”辛琇晶四下望了望。“这儿也没有特别想买的东西，我们一路骑到这里就是通知件事的。” “我们再进去看看有没有想买的。”“要是没啥买的话，我们就回去。”“好的，等回去时让我骑车载你，一定要抱住我啊。” 薛成远踩下刹车，自行车停下来。“你带我？”“当然，怎么了？” “你带得动吗？我这重量，你也知道……”薛成远话还没说完，辛琇晶就急忙拉住他说：“别在这里胡说了！回家再说不行吗。” “这里没外人啊，我这声音你不清楚吗。” “不行，就是不能说！” “行，不说了。”薛成远继续蹬着车前行。“你真的能带我吗？” “能啊，我的腿长，能稳稳支撑，不用担心。” “那你待会真的能带我回去？”“没问题，肯定的！” 两人在路上买了一些东西后，慢悠悠地来到地委大院外。 “同志，请出示证件。”门口哨兵拦住他们。“我要找王家旺同志，请您通报一下，就说王家屯有人来找他。” 哨兵回答：“王主任在家但正在休息，除非是特别紧急的事才可以立即通知。不然您可以等到中午，我会帮您联系。” 见面前的哨兵态度很好，薛成远思索了一下，摸出口袋里的红色证件递给哨兵：“你看这个东西可以吗？” 哨兵接过红皮证件看了上面的名字及信息，随即打开内页看了看证件照片以及相关资料，立刻抬手敬礼道：“同志您好！” “您请随我进入院内，请您稍候。” 等薛成远与辛琇晶走进院子后，按照指示往指定地方走去。哨兵赶紧拨通了电话通知王家旺。 “是的，名叫薛成远，已进大院，好了。” 正当薛成远和辛琇晶还在走路时，便看到有人小跑而来。“成远！” 王家旺挥手迎接：“这边走！这边走！” 等到来到面前，王家旺看着薛成远笑道：“你这来得太突然，怎么连个消息都没有，突然就过来了。” “山屯里有点事情，加上你上次说过冬捕时一定要告诉你，所以我就特地过来通知一声。” “走走走，先到我家边喝茶边慢慢聊。” 王家旺边走边说：“这事你不用专程跑一趟啊，实在不行提前两天找个信使过来也行。” “大老远从王家屯赶过来，已经很近了，况且现在才刚到。难道你是天不亮就出发了吗？” “你还真会猜。” 进了屋子后，李为琴拉着辛琇晶到一边聊天，薛成远和王家旺则坐下喝起了茶闲谈。 “到了中午让婶子给弄点好吃的。” “好的一定得好好吃，但先听我说完，听完再看是否还得等到中午。” 薛成远放下茶杯说：“昨天我和老药上山时，没想到遇到了一群野猪围攻我们，有四五十头之多。” “啊？怎么可能被这么多野猪围上了？” 王家旺惊讶道：“以前从没听说谁会在长白山被野猪群包围过，怎么会轮到你们了？” “我们其实是看到有人被围住的。原本打算避开，结果还是被野猪群发现了。” “被救出来的人目前还在山屯中，到现在都没醒来，不知道是不是被吓坏了还是怎么回事。” “这次来就是想咨询你一下，如果在长白山打了一大批野猪然后在山屯中分给大家，这算不算是非法占用公共资源？算不算违法乱纪呢？” 听薛成远这么问，王家旺一怔，脸色都有些变了，“你说打了几十头野猪？” “我是说理论上。” “别想糊弄我！我会不知道你的能耐！”王家旺双手背到身后，站了起来：“几十头野猪啊！那到底是多少头？” “大约是二十多头。” “那如果是加上幼崽呢？平均每头大概100斤？” 第179章 这不是做梦吧 “全都在200斤以上，最重的那一头有将近600斤，没见到任何小猪。” 听到这里，王家旺彻底惊讶了：“一头就有200斤以上？最大一头居然有600斤，并且全是成熟的成年野猪，那么平均每头可以达到300斤。” “王家屯三十来户人家，如果按比例分配二十多头野猪，那差不多每户能分得至少二百来斤猪肉，这基本就意味着平均到一个人身上就是一头二百斤大小的标准野猪了。” 越思考这些数字，他的头脑反而越来越清楚，“剔去表皮骨骼血液部分以后，剩下的大约还能剩下六成肉质。也就是说每户能够分配到差不多120斤左右的猪肉，120斤肉呐！” “成远，你要知道，对每一户而言，能得到这么多肉意味着什么吗？” “按照现在的政策指标，城市里的工人一个月的肉类配给只有大约半斤，一年也就只够分配得6斤左右，但王家屯若按这标准来计算分配，那么相当于每一户人家分得到的是城里一名工人长达二十年所需的配给数量！” “现在都是单职工家庭，一个工人代表着全家所有的食肉需求。”“比全国任何一个街道、任何一个村子都高！” 王家旺说着说着，情绪有些激动，不由自主地开始摸索自己的口袋。“我有，我带了，抽我的。” 薛成远递过大刀牌香烟和火柴：“什么时候开始抽烟的？在县城时从未见你抽过。” “这边工作压力大，和县里不一样，最近才学的。” 王家旺吞云吐雾地看着薛成远：“这件事你有没有跟别人提过？”“只屯里的人知道，外面没说。” “不说的好，这事儿最好别对外讲。” 王家旺一口抽完手中的烟，紧接着点燃另一根：“一头野猪还好说，但二十多头野猪，三十多户人家，这事儿若是被人知晓，可不得了。” “你也少抽点，不要连续抽。”“我这是平复一下情绪，不抽不行。” 王家旺又迅速抽完一支烟，把剩下的递给了薛成远：“行，不抽了。”“你自己留着吧，我带着烟但我自己不抽。” “不抽也好，不抽也好。” 王家旺叹了口气：“你之前说，过几天还有冬季捕鱼是吗？”“是的，确切地说是后天。我特意前来找你，想让你去现场观摩。” “去年捕鱼一户分了多少鱼？”“大概两千来斤。” “也就是说，去年一户人家至少能分到六十斤以上的鱼？”“去年我不是帮你带来了嘛，你怎么忘了。” 王家旺心中的惊讶已经压抑不住了。 “如果全部算上，王家屯现在每户的食肉总量今年几乎能达到一天半斤。”“大致差不多，去年捕鱼因为时间仓促，渔网较小。今年渔网加大了一倍，时间也充裕许多，收获自然更多。” “走，我们这就回王家屯。” 听到这里，王家旺再也坐不住了：“我去向地委请个假，马上回王家屯。” “叔，你不用这么急吧，午饭都还没吃呢。” “我去食堂看看有什么吃的，带上一点咱们路上享用。” 王家旺穿上外套，对李为琴说道：“为琴，我要请假回去王家屯，你愿意同去吗？”“这么匆忙？最近地委不是还有会要开吗？你刚来能离开吗？” “我会向地委请假，说要下乡做调研，一定会批准的。”“你要去，那就快去准备行李，待会儿我骑自行车跟你一起回去。” 望着王家旺急忙出门的身影，李为琴走出房间，望着他的背影：“平时这么沉稳的人今天怎么这么急呢？出什么事了？” “婶子，没事，就是山里分肉的事。” “之前不是刚分了鱼吗？还送了二十来斤给我们，当时都没吃完，送了些回我家。” “这次是分肉，鱼还尚未捉，后天下网，在湖里捕捞鱼。” 李为琴招呼薛成远坐下：“你先坐下等着叔回来，他这么多年一直很稳重，今天却这么着急，喝杯茶先。” “成远，你刚才说分肉给旺叔弄成这样？分了多少肉能搞成这样？”李为琴重新将热水倒进茶壶：“以前从没见过这种情况。” “其实也不算太多吧，一家应该是120斤肉。”“当啷！” 茶壶落到桌子上，茶水四溅，动静引来了辛琇晶。“每户分120斤肉！！！” 李为琴听见这数字惊讶到嘴巴都合不拢：“老天爷！这是多大的事情呀！”“成远、琇晶，你们俩坐着喝水，我现在打包东西一会儿就去王家屯。” “出了大事了！” 没多久，刚出去的王家旺匆匆忙忙地回来了，回家见到门口这几个人当场就呆住。 “你还愣着干嘛，走啊！” 李为琴看着王家旺轻拍了一下自行车：“你不催着赶快收拾么？我都准备好了，咱们走快点。” “做了个领导怎么拖拉起来的呢。” 王家旺走上前显露出一丝尴尬：“谁也没料到你能这么快速把自行车准备好并且锁紧了门窗。” “走啦！为了保持你的家庭主人形象，是你载我还是我载你呢？”“你也想去？” 听到了李为琴的话，王家旺有些讶异：“以前每次去王家屯你从来没一块儿过去，今天咋想起来跟着去呢？” “听你这话里的意思，我就不能一同去王家屯了么？” 李为琴随意扫了一眼旁边的薛成远说：“我只是有些疑惑究竟是个什么样的地方，能叫你在乎成这样，并且时常想着去看看。” “哪怕在地区工作时还要请了假返回那里去看一眼。” “因为王家屯是我们根系所在。即使走得再远，这根本的地方永远不会变。” “可你现在这么急，为什么不去找辆小轿车来呢？王家屯有几十里远，不是短距离可以达到的。” “刚到区里不久就想坐着小轿车，旁人恐怕得以为我们农村出来的什么方便都想享受，得多注意影响才行。” 王家旺接手过车柄说：“好了，带上这些物资，你坐稳了，咱们回趟王家屯。自从我们结了婚，还没带你看一看那个村子呢。” “这次我是非去不可！我也想去看看这个王家屯究竟能有多少的魅力，能把一个领导干部拴得那么牢。” “成远！走啦！” 看着出发的背影, 李为琴挥动的手臂让薛成远与辛琇晶互相对视了一眼，然后笑了一声。 “不然还是让我来带你吧，不要那么劳累了。”“我来载你。” 听到辛琇晶坚毅的回答, 薛成远没有迟疑, 骑坐在她后边环抱着她的细腰。 \"要不然出了地区之后再这样抱住我吧？\" 辛琇晶忽然动了动身体：\"我在街上就这样觉得好像大家都盯着我们看, 觉得很不自然的。” ”怎么回事，一路上都是你抱过来的，现在反倒害羞了？” 薛成远轻轻地拍了一下辛琇晶的侧身，“行了，出发吧, 用足力别停！” 实际，辛琇晶体能还不算太好, 在半途, 最后换成了薛成远骑车了。 “成远，捕获了这么多鱼你觉得会有多少收获没？我们在心里估算过么？” 王家旺在薛成远身旁问道：“上次只小试牛刀捞了两千多斤，这次大规模捕鱼能捞多少？”“我记得那个湖挺大的，产量肯定差不了吧？” “至少能翻一番吧。”薛成远简单说道。 在他看来，在冬捕开始前说什么都显得有些多余，一切得看实际成果。这次使用的网要比去年的大，捕鱼时间也要更长，计划连续捕捞两天，自然比去年的收获要多。 不过这一来，名气估计藏不住了。距离王家屯最近的靠山屯，以后恐怕也会学 ** 家屯进行冬捕了。 “翻番。” 王家旺咂咂嘴：“那可是四千多斤的鱼，平均每户分到一百多斤呢。” “就你们王家屯这条件，在附近这些山区里头，就算在整个长白山地区，甚至全国来说，都是独一无二的。” “我上次过来的时候，你们还弄了个发电机，偶尔屯里就能有点电，再加上那批军大衣，生活都比城里人好了。” “话可不能这么说，东西是有了，但手头上没钱，也没有票，买不起所谓的‘三转一响’。” 说到这儿，王家旺停下了自行车，薛成远见状也停下来看着他：“怎么了？走啊！” “你这句话说得太夸张了吧，怎么能说买不起‘三转一响’！” 王家旺重新蹬起自行车向前：“东北城里那些东西普通人哪买的起啊！如果王家屯每户人家都能弄到‘三转一响’，这不是做梦嘛。” “不只是东北，就算你说首都，家家都有‘三转一响’那也是不太现实的。一套要几百块钱，还必须要有工业券，太难搞定了。” “事在人为嘛，你暂时不相信的话，那就等个二十年，到那时候我相信王家屯的好些人家家里都会有一套，可能还能看到电视呢。” “要是山区里的家家户户都能做到这点，那国家得多发达！我看你这是对未来充满希望啊。” “到时候如果真的做到了，你请我吃饭就行了。” 第180章 气氛相当热烈 “到时候不仅请你吃饭，我还用纯金的碗给你盛满银色米粒呢！”“婶子你听见了吗，这可是他自己说的，我没让他这样说啊。” “听见了，到时候我为你作证。” 他们一行人边说笑，直到下午夕阳即将落山时才回到山村。“家旺，你竟然真的跟成远一起来王家屯了？” 老队长见到王家旺有些吃惊：“我还以为成远他们去一趟，问一问就算了，你这么忙哪会有时间来啊。” “老队长，说来肯定就来，我不说话吗？” 王家旺下车指着身后的李为琴：“这是我妻子，李为琴，这是她第一次来咱们屯。” “好好好，来了就好。” 老队长笑呵呵地点点头：“我们王家屯就喜欢热闹，来的人越多越开心！”“能待几天？” “啥时候鱼捕完了啥时候走。我活了这么多年还没冬捕过呢，这次可得过过瘾。” 王家旺有些兴奋，城里坐办公室久了，很多活都没干过，更何况这种新鲜事。 “你也悠着点儿，年纪大了得服老。” “服啥老？老队长岁数都这么大了，还天天在山屯里下套、拿着老式 ** 上山。屯里人都知道。” “放心吧，我还好得很。” 他们跟着老队长走进屯子，王家旺看到墙根下堆了一大群野猪便停下脚步，“这些是昨天成远打的野猪？” “全都是，昨晚剥了几头分给屯里一些，剩下的一些考虑到可能出现的问题，毕竟我们没这经历, 全都留在这里。” “反正是寒冬季节，在外面冻着也不容易腐坏。”“乖乖，这些居然是剩下来的。” “家旺，咱看看晚饭先吃点啥，你老婆刚到，我让人准备了一间新铺的新房, 让你们暂住。” “好嘞。” “分配猎物的事一会儿吃饭时再说。” 老队长向薛成远喊道：“成远，今晚你别自己做了，和家旺一起吃吧，也正好和你家旺叔探讨接下来的事。” “成，今天叔来, 我当然要奉陪。” 王家旺看着堆积的野猪点头：“咱们吃饭时商量这个好, 一路上饿死我了，只在中途吃了一点垫垫肚子，肚子里早就咕噜噜了。” “快去做，新分的野猪肉管够。”“那最好了。” 王家旺忽然想到了什么，“对了成远！我想死你腌的咸鸭蛋了，还有么？拿俩来当下酒菜呗！” “知道了，你回家时记得结账。” 看着走进屋子的薛成远，王家旺笑看着李为琴，说道:“成远这小子现在嘴巴挺能说，我都不好接过话。” 等到辛琇晶跟薛成远把从地里带回的东西放进屋里，拿下自己的围巾说道，“你也来，陪着大家，尤其是陪着婶子。” “成，今儿准让你长脸！” 到了吃饭的时间，薛成远带着菜肴走过人群笑着吆喝：“家旺叔请大家尝尝咸鸭蛋。” “尽情吃，家旺叔请的。” “快给成远和琇晶让座。”大伙儿边吃边笑闹着，气氛相当热烈。 吃完喝足后，众人围坐一起边嚼着小零食，家旺开口问，“那些野猪肉跟村里，还有公社及县城报了吗？” “还没呢，这事忙都忙不及，目前就只有我们几个及护林队知道。” “护林队里只有大牛清楚具体数量，其他人都以为是成远大的送去的。”“这么重要的事情，我们肯定得保密，都已经商量好了。” 王家旺点了点头：“这样最好，我认为这些肉应该分掉，不管给公社还是县里，反正都在王家屯范围内。当初野猪成群下山糟蹋地瓜和苞米时，宰了也没见有人说什么。” “东西别太过张扬，自己冻起来慢慢吃。” “成远说后天冬捕，要是现在不吃，冬捕时候怎么办？还有一个月左右才过年，难道等到天热再扔掉不成？” 听到王家旺的话，老队长看向薛成远：“成远怎么说？” “没什么好说的！听家旺叔的。” “分！” 晚上老烟枪没有忙活，屯里的人都早早回屋休息。 平时闹得厉害的二毛今天躺在床上，手枕着头盯着黑漆漆的屋顶沉思。 “咋还不睡？” “你怎么知道我没睡？” “往常这时候你要么在折腾，要么打鼾声音震天响，现在这么安静肯定还没睡，你在想什么？” “我在想明天分肉的事情，今天分的不多，明天才是大头。” 二毛翻身面对媳妇：“你说这些肉要是分到了手，咱们要不要给家里送点过去，太多了我们也吃不完。” “老队长说过这东西不能声张，你还想着告诉别人？” “那不是怕你心里不舒坦吗？你家里那边没有人，我家这里就我们一家人，爸妈走得早，不心疼你心疼谁？” “还是要听老队长的，多亏他主持大局，一切安排都是为了我们好。” 听着媳妇这样说，二毛轻轻应了一声，心里渐渐有些激动。 “孩子睡了吗？” “睡了，你不困吗？” “不困！” 第二天黎明刚破晓时，王家屯已经开始忙碌，炊烟袅袅，麦秸和玉米秸秆燃烧的气息弥漫整个村庄。 “成远，你看这些豆芽行不行？我看布都被顶起来了！”辛琇晶合上锅盖，看向角落里几个装满东西的盆和盘子。 蒜苗刚刚露出尖，但还没长多久，而豆芽已经被压在下面的布顶得老高了。 “让我瞧瞧。” 薛成远走过去把布掀开一看，发现豆芽已长得很好。 “可以了，等中午加个菜，换换口味。”“太好了，终于不用天天吃萝卜白菜和土豆了。” “下次如果还想吃的话，你就说一声，再给你做些豆芽，十天后再来点蒜苗炒蛋。” 薛成远笑着说：“千万不要让别人知道，不然人家会说我们太奢侈，拿豆子和大蒜来做菜吃。” “那是当然，我嘴巴紧得很，绝对不会走漏风声。” 待各家吃过晚饭、休息得差不多后，听着外面的动静来到屯外空地上。 “昨天我和地委领导王家旺同志谈了谈有关如何处理这群野猪的事。” 老队长环视众人说道：“事情现在已经敲定，领导说了，要分肉！” “老队长啊，你这说得，我也是咱们王家屯的人，为什么总说我是领导啊，你的关注点跑偏了吧！” 听到王家旺的插话，老队长笑了：“这是我自己的错误，我会自我检讨。”“废话就不多说了，在分肉前我就说两点。” “咱们家旺说了，这次肉的数量太多了，所以事情低调些处理即可，别四处张扬。成远会把接下来具体分配的情况告诉大家。” 薛成远听了这话，忍俊不禁，这老队长有时候还挺幽默的。 “也没什么可说的，肉分好了以后各自领回去，敞开肚子吃。肉吃完了、吃光了，啥证据也没有。” 人群中掌声如雷，把栓子吓得一愣一愣地跟着拍起了手。二毛越鼓掌越感觉自己疲惫了起来，赶忙摆脱这种困倦感。 他心想可不能这样下去了，毕竟明天要去布设陷阱，后天天还未亮就要出发；如果今天累垮自己，肯定受不了。 他感觉自己有些虚脱了。 一如往常地由“老烟枪”负责分肉，但与上次不同，上次是一整只野猪，这次只好估算数量。 “老队长，成远这回咋计算呢？这些野猪可全是他打的呀。” 在旁的王伟强朝向老队长建议道：“我们不能就那么随便平均吧？这样不公平呀。” “对啊，老队长，到底成远应该拿多少份？数量必须足够啊。” “哎对了，今早分的时候，成远没在呀，当时好像没有给他预留。” 一群人围着老队长，纷纷提出他们的疑问。 “这我已经仔细考虑过了，并且和成远昨晚交流过了，我们商量的决定是：把圈养的两头野猪给他，并让他同样分一部分给其余的乡亲们。” 众人暗暗盘算着，圈里的野猪每只有大约200来斤，剔骨后，大概每头有150来斤；薛成远共捕了20多头猪却仅得如此之份额。 根据这样的分配规则来看，200斤一只去除掉骨头之后剩下的肉如果分给大家一个人也可以分到不少，如此算起来，薛成远拿到的其实不多甚至比以前少了。 “老队长，这样一算是成远太亏了呀！” 有人喊道：“对啊，咱们什么都不做也分这么多肉，却让人只拿这么点，这不行啊！” 看着村人纷纷表示异议，薛成远连忙站出来打断道：“大家停下，听我说句公道话。分得再多又能吃得完？我自己拿上千斤又怎么样呢？我能吃的了那么多？那得多吃多少年才能吃完啊！等到那时候全腐坏了怎么办！” “就这样办，按照老队长的吩咐分配吧。” “记住，一定要把圈里的野猪喂养得壮壮的，要不然我可是不会满意的！”“成远你放心好了，保证让它们长得肥肥胖嘟嘟的，让你完全放心！” 这边所有的事情都已经商量妥当，众人围着老烟 ** 中的剔骨刀，只见他上下挥动，分割着肉与骨头。大家静静地等待分肉。 薛成远和王家旺还在交谈，却看见有个人看了一会儿后转身欲离去。“鲁叔，你要去哪里？再在这里多待一会儿吧！” 第181章 当然要长长见识 “我还需要去喂猪呢，你们看着我，我就先回去了。” “刚才忙了那么久，这又要去做什么啊，留下来看一会儿啊，等下还要分肉给你呢，你难道还想要人把肉送到家里去吗？” “还分我的？” 鲁定指着自己不敢置信地问：“我并不是王家屯的人，怎么还给我分？”“来到了王家屯，那就是王家屯的一部分，还有什么好说的。” 薛成远让鲁定坐下，并安慰道：“肯定会分给你的别担心，我说的话你难道还不相信？如果分不到我补给你。” “但是你的家里也只有你一个人，估计分不到那么多。”“分个一斤半斤也是分。” 鲁定望着砍骨头的老烟枪感叹：“在城市里从未见过这种场面，在这里倒是见到了。” “你原来是个教师，上头也有些补助奖金、发放工资之类的，形式不一样而已。” “先待在这里吧，喂猪的事以后再说。” 眼看已经快到中午，处理了一半的猪后，几名强壮小伙子前来帮助将肉放到秤上称重，顺带鄙视了懒惰的二毛。 就在薛成远准备起身回家看看新发的豆芽准备做饭的时候，忽然听见有人在呼唤他的名字。 “成远！我来了！” 薛成远回头看，发现一名拄着手杖走下来的老者向自己招呼，于是走过去迎接他。 “老于！你怎么来这么早？” 薛成远起身迎上去，而旁边的王家旺见到来的于兴生后也站起来。 于兴生走近时，王家旺的表情越来越怪异。“你认得这个人吗？” “我不认识他，只是觉得似曾相识，在什么地方见过。” 王家旺皱起眉头仔细琢磨，越看越发熟悉，却又想不起具体细节。“我是收到了你那边通过鸽子传递的信息，便特意向单位请了假匆匆赶来了。” 于兴生朝薛成远笑着说：“如果是过去的话肯定出不来。一听到我要前往王家屯找到一位名叫薛成远的朋友，直接批准我来了。” “我在这里还是有点面子的嘛。” “当然啦，这可比我强多了！” 将于兴生迎进了屯子内，看到屯子里面大家都在围观并没怎么关注自己，于兴生也加入了观战的行列。 “曜！！！” 看到眼前的一切，于兴生目瞪口呆，半天都没有反应过来。 “发生什么事了？” “这是在干什么呀？” “分肉啊！你难道没见过？” “哪有把肉堆得像小山一样的分法！” “习惯了就好。” 随着薛成远的步伐，于兴生眼睛一直没有离开那座肉山。“别看了，中午做成菜吃，走时再给你带些去，怎么样？” “明晚撒网，后天捕鱼，那才是真正的大场面呢。” “成远，说实话，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于兴生转头，神色严肃地看着薛成远：“屯里私下分这么多肉，这不太合规矩吧？难道把应该上交给国家的私自宰了？” “看你这话问的。我只是上山救人时遭遇野猪袭击，不得已才自卫杀的野猪。你都往哪想了？我是那种贪国家便宜的人吗？” “更何况你知道的，养的猪，上半年都交给了国家，之后再养的都是屯里的自有。” 王家旺见薛成远跟于兴生聊得正欢，于兴生的神色依然十分严肃，心中吃惊不小！ 这位怎么会是——他在报纸上多次见过的人！ 招呼着于兴生进门，薛成远没有留在外面帮忙。“那鹰真是能干，去年除夕送物品，今年还捎信。” 于兴生捧起茶杯，笑道：“你是怎么训练那只鹰的？能否给我传授一下，我也想试试自己养一只看看。” “说起来，你那鸟背上还似乎绑了另外一封信，难道还要给其他人捎信？” “对，还有一位部队里的同志，早就说过要我在冬捕时节通知他们。” “不过现在正值大练兵时期，能不能抽身前来要看他们的情况了。” “我们这一代人就这样，有事情时相互照应；忙的是国家的大事就不会耽误。” 说至此，于兴生想起什么似的：“军人？你说的是不是靠近国营林场那边的部队？” “这儿没有其他部队呀，大练兵也不会调其他地区的人来这里。” 薛成远点头确认了这一点：“确实如此，那个部队你也熟悉。” 于兴生笑了，但并未答话，却注意到桌上盖着的一个神秘物件。“这是什么玩意？为什么还盖着？” “好东西不能外扬，不然被人知道，肯定要说我是败家子。”薛成远揭开盖子，露出了里面的“秘密武器”。 “豆芽？你会发豆芽？” “是的，这点小事我还不会？” 于兴生微笑点头：“要是别人这么说也许是在炫耀，你说的则是真的，因为我见识了你的多次本领展现。” “算作你赞美我了。” “到了长白山以后，我就再也没见过冬季中的新鲜豆芽了。” 于兴生看着满满一盆豆芽，感叹道：“毕竟是豆子这种东西，大部分都拿去榨油了。用来发豆芽，这种想法也就只有你薛成远才想得出来。” “民以食为天，餐桌上自然是品种越多越好。老于，你也刚看到了外面的情况。” 薛成远继续分析给于兴生听：“我们村里现在不缺肉，缺的是细粮；不缺蛋，缺蔬菜。这点你也能看出的。” “大豆榨油确实不错，但是荤油同样也能作为油用，这就算是个替代品。”“说得确实有道理，所以说你们村里大概只有你们家这样做吧。” “这的确是事实，没办法反驳。” 薛成远招呼辛琇晶准备清洗那些豆芽，然后放在一边：“今天我来做饭给你瞧瞧，咱们京城男人可不只是能文能武，那厨艺也绝对拿得出手。” “什么‘拿得出手’？” 此时门外卖力喘息着的两个年轻人出现在视线中——他们都穿着军绿色的衣服：“我们在外面就能听到你说的什么‘手艺’了，大冬天也不带手套，难道就不怕冻手吗！” “你们怎么会在这儿？你们不是在进行大演习训练吗？难道你们还有空过来？” “大演习自然会有忙的时候，也有休息的时候，不可能每天都是一样的训练强度。” 钟跃民和张海洋朝于兴生打招呼：“老人家您好，我叫钟跃民。”“这个人不需要介绍，多余的。” “嘿！我看你怎么总是这么不识抬举！要介绍你就说一声，这样子真是太欠打了！”张海洋转身面对于兴生说道，“我姓张，名叫海洋，跟成远从小一起长大，小时候经常去他们家串门找吃的。” “以前的事就别提了，快来坐着休息一会儿吧。” “原来背后还有这么多故事啊！” 于兴生起身招呼两人坐下，两人却婉拒，互相推辞了一会儿。 随后，薛成远看着情况不太行，拿来两张椅子放在边上：“你们别客气了，直接搬几张椅子不就好了吗。” “老于，你不用给他们客气。这两家伙其实并没有你想象中的那样，坏心思挺多的！” “薛成远，我们可是一起从小长大的战友，你这样说对我们之间的友情伤害很大的！” “就是，成远哥，之前大家还不是经常一起去玩土游戏，怎么你现在还说起我们坏话来了。” 钟跃民轻轻地拍了一下张海洋：“怎么你把这件趣事给漏出来了？这么大人说这些不会不好意思呀。” “那算什么不好意思？你那时候还在烟囱里塞过什么东西，搞得一团乱。” “停！停！别说了！你们再这样，自己的糗事都被抖出来了。” 薛成远赶忙打断两人的交谈：“要是你们再聊下去的话，你们的秘密都被说完了。” “我们寄给你的那封信你看过了没？” “看过，有关捕鱼的事，我们肯定前来。不过我们得请个假，而且排长说回来得接受加练。” “看你们的样子好像也不在意这事儿，万一出点什么情况该怎么办？” “你都来了，这可是冬捕，这一辈子没见过的，这回见到了，当然要长长见识。” 见薛成远还是有些顾虑，张海洋一把拍在钟跃民肩上，“得了，别啰嗦了，扯了半天都扯不圆了！” “成远啊，大练兵休息两天不是请假，只是申请短暂离队，目的地我们早已经通知了部队。” “排长一听是要来找你，二话不说就批准了，还说，‘你那边的小虾米真香’。” “眼下这天冷得很，虾米没法找来，不过回头你带着点鱼和肉走吧，清淡一下你们那儿的伙食。我知道部队的饭菜没有说的那么好。” “那倒不必，咱们不拿群众一针一线。” 薛成远摇了摇头站起来：“这话留着对外人说吧，来到我这里，还不是把我这点存货都刮净了？也不止一次两次了。” “中午老于也来了，我们一起好好吃一顿，明天咱们一块儿去冬捕，让你看看新鲜玩意儿。” “行！” 这时，薛成远与几人谈天说地时，辛琇晶忙个不停，忙着洗菜，又要出去取柴。 “让我来帮忙吧。” “不用，你是客人家，哪儿能这么使唤呢？我来就好了。”辛琇晶又说，“午餐四个菜够吗?” 第182章 蜕变重获新生 “嫂子不要准备这么多！我们平时怎样吃现在就怎样，不必这么劳烦你。” 钟跃民赶忙说：“四个太多了，有腌菜和豆角就行了，不需要太多花样。” “不行，你们难得来一趟，主人总得尽地主之谊。等以后回北京了再到你们那里蹭饭，可别把我撵出来啊。” “你看你说的什么话，嫂子。” 看到辛琇晶来回忙碌，一旁的于兴生朝薛成远轻轻点了点头：“这是个踏实过日子的姑娘，长相又好，你两个确实合适。但可惜在这王家屯生活有些局限。” “局限不局限对我们没影响，过自在比啥都强。” “什么时候打算结婚，考虑过没？”于兴生嚼着瓜子说道：“婚期定下来时记得通知我，我一定来助兴。” “婚礼肯定要邀请你的，就是到时候也许有些远，人在哪个地方都还不知道。” “不管在哪都会有空的，放心吧。” 他们正聊天时，外面有了动静，薛成远站起来说：“跃民、海洋，你们陪着老于再聊聊，我进去搭把手。” 出了门，他果然看见辛琇晶正在处理鸡只。 “我来，你收拾鸡毛。” 薛成远接下这项工作，一刀割开鸡喉放血至碗里，不到几分钟那只鸡便断了气。 “成远，中午你想吃些什么?” “照例，小鸡炖蘑菇，再来点咸鸭蛋。等一会我再拿些猪肉切片炒豆芽或者炖豆腐就好。” “那我去烧水。” 正当薛成远准备进屋拿盆放鸡时，天空中忽然出现了一个小点，接着一个物件径直落下，稳稳地落在薛成远面前。薛成远抬起头看了看，那个小点盘旋了两圈后，逐渐飞远直至消失不见。显然，这是家里的海东青知道家中来客特意送来的。 “成远，你家那家伙又给你送来什么好东西了？”听到响动的黄挺朝这边张望说道：“你这样都不用上山捕捉，时不时就能收到一只鸡或兔子的，真是太方便了。” “黄哥，中午留下来吃饭吧，我多做点儿。” “你吃吧，招待客人用不着拘谨，要是不够，可以直接到我家取，少什么都行。” 薛成远笑着点头：“行！黄哥您真讲究。” 薛成远回到屋内，其他人看到他手中的东西，问道：“成远，不过是来吃饭而已，怎么还能拿到鸡和兔子？你还真打算豪吃一番啊？” “无所谓这些，反正保证让大家吃得尽兴满意。” 众人听后便没有再多说什么。 确实，身在异乡离家远的人更应注重吃饱穿暖免思念故土之愁。 他们至少能在这里享用到丰盛佳肴，在这个地方至少他们能够满足味蕾的追求，而在外地许多人身无立锥之地，甚至最基本的温饱亦成了奢侈。 这时，门外传来老队长的声音：“成远！有人来找你，现在分肉需要吗？需要的话立即分给你。”屋内的薛成远应道：“现在就分吧，记得将上次我要的一些东西一块儿给我分点。” “那我去让你大烟枪叔先分好送过来。” “我去拿！” “我也一同前往！” 另外一人随即也应道：“我和他们一起去看看。” 还未等话音落下，室内等候的几人已然迫不及待地起身离开。 “瞧瞧这些人真是猴急的样。” 薛成远淡淡一笑看向一旁的辛琇晶：“水烧开了吧？我先把毛处理一下再去料理兔子。” “弄好了。” 当两人仍在屋里忙碌之时，于兴和其他同伴已经步入分割肉类现场。 “队长，这肉该如何分呢？”于兴发问道。 老队长见状笑道：“上前仔细瞅瞅，一边观察一边详细告知。” “依据提前设定好的标准，薛成远一家总共分得一百二十斤。” “平摊了？” 于兴略感困惑。 “虽然猎物由成远所打，但由于村子共享猎场，屯里人也有份，但作为补偿，屯里的两头野猪归他私人所有随他处置，并已明确说明。当然，成远打猎我们当然不会占其大便宜，若他有所短缺或者需助力，随时招呼一声即刻到场。” 听完后，于兴点了点头说道：明白了，但是这事可别说出去了。” “村里合作社都有自己的规定，上半年收获的归合作社，下半年的才归村子管理，你们这种情况特殊，得小心一些。” “老于你放心，虽然我没上过学，但我曾经当过兵，这些规定我还是清楚的。” 老队长笑着说：“村里的人都明白，不会外传的。” 另一边的老烟枪切下一扇肉说道：“这110斤左右的一扇就直接带走吧。”“老队长，成远还要些什么吗？” “还是和之前一样。” “好的。”老烟枪点头，接着把特意留下的里脊、尾巴以及蹄子放在一边。二十余个蹄子，十几条尾巴，再加上一些里脊肉和排骨。 在场的知情人都能看出，这明显不止120斤重，但大家只是笑而不语。 除了那半扇肉和排骨，其他东西几乎没人会碰。即便都给薛成远也无所谓。 “这些都是给成远的？” “对。” 老烟枪示意小毛蛋给他递上旱烟，吸了几口之后让他拿走：“去找两个人帮忙给成远送回去，今天中午家里来客了，他要好好招待他们！” “我来！” 二毛马上起身准备相助。 “不用了！我们都是来吃饭的，要是都不动手帮忙就说不过去了。” 钟跃民与张海洋主动上去忙活，整理起物资。于兴生也上前拎了些零碎的东西朝房子那边走去。 “成远！东西放哪里？” 钟跃民扛着半扇野猪肉进入院子，向剥兔子皮的薛成远问道：“先放到柜子上，晚上要挂在室外腌制腊肉。” “房间内温度比较高，长时间放屋子里容易坏。” “明白。”几个人进了屋，辛琇晶则来到薛成远身旁帮着拔鸡毛。 等大家处理完手头的事，那边的分割工作也随之停止。上午时间没有分割完毕，到了午饭时又加上老烟枪需要休息。这忙碌了半天累得不轻，先回屋休息一会儿再去补充体力。 这边，薛成远和辛琇晶各自负责一个炉子炒菜，而馒头则在黄挺那里进行蒸制。 “等闲下来还得在外边建个灶台，否则在房里做饭太局促了，蒸馒头还要到邻居家去。” “是因为咱们突然到访你才炒这么多菜，要不然根本没有那么忙碌。” “人来了嘛，总得让他们吃好、喝足，明晚还有事情要做。” 做完一切，他们没有立即爬上炕休息，而是围坐下来。桌上菜实在太多，几乎堆不下。 一顿家常的小鸡炖蘑菇、一大碗锅包肉、一盆炒兔肉，加上清炒豆芽、豆腐，配上一盘咸鸭蛋与一碗鸡蛋汤。 “天呐，成远你是下了本钱！真不惜财啊！” 钟跃民看着堆满桌面的食物，嗅着诱人的香气，不由地吸吮嘴巴：“我活这么大岁数，都没尝过这般佳肴！” “净在这里瞎扯，老莫到底有没有去？” “老莫那儿也没什么稀奇的东西，主要是去开开眼界，并不像你想象中的那么美好。” “确实如此，老莫不过是花钱去吃些平常的饭菜，走的时候还能顺带点儿老莫的特产。” “你发什么神经啊！” 张海洋看着钟跃民一脸迷惑地说，“说也不让人说，这不明明就是老莫的特产吗？” 见于兴生一头雾水，薛成远笑道：“老于，这‘老莫’就是指莫斯科餐厅，京城里的人都这么叫。” “那时老莫里用的勺子和叉子都是银制的，后来不知道是谁带头，大家吃饭完总想带点什么东西回去，这就成了‘老莫特产’。” “原来是这么一回事啊！我还真是见识少。” 于兴生笑道：“那时候年轻胆子大，现在如果这么做，恐怕会被抓起来惹麻烦。” “这还算啥胆大，他们那个时候可神了，特别是钟跃民。”薛成远笑着说，“其他人顶多拿个银叉子或者小玩意儿，还要小心翼翼，怕惹上事儿。” “而这钟跃民厉害着呢！餐具哪能满足他，在一次老莫停电的机会下，直接将椅子扛着跑了。” “结果那一帮人都没付钱全溜掉了。”钟跃民讪笑道，“别说这个了，我都饿了，咱们先吃饭吧。” 钟跃民尴尬地笑了笑说：“以前的事都是以前了，当年年少气盛什么都不懂。我们现在已经是为人民服务的伟大士兵，早就洗涤过去、重新开始了。” “那时候的年轻人早已消逝了，今天的我们都已蜕变重获新生。” “得了吧，赶紧吃饭吧，我的肚子早就咕噜直叫。” 薛成远连忙请几人坐下用餐：“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未来的好好努力就行了。” “成远啊，这也太不够意思了吧，有朋友来不招待喝酒？”薛成远板起了面孔说，“你别给我撒娇了，军营里允许喝酒？能有个好饭菜就很知足了，不然连吃的也撤了！” “行行行！这就吃饭！”钟跃民夹起一块菜说：“成远啊，你跟嫂子的厨艺真的是绝，全聚德或是莫斯科餐厅什么的，在你这道菜面前都弱爆了。” 第183章 只要有杯酒，别的都不在话下 “别夸得太过了，一顿咸鸭蛋而已，你就这样夸上了。” 说着薛成远拿出了一坛酒：“这是我们这里山村民采的药草酿的酒，有助于养生的性质温和，你们喝点儿吧但要适可而止。” “老于你也来一口？” “好吧，我也很久没有碰酒了。” 于兴生拿起杯子轻轻品尝了一下点点头说：“确实是补养人的药酒，年纪轻的孩子可能喝不太习惯。” “能喝能喝，只要能有杯酒，别的都不在话下。” 于兴生笑着回忆过去：“说实话，在四九城时，因为身体不好，我一直不让喝酒，很长时间没碰过酒了，越是不喝就越想喝，把我馋得不行。” “在国营林场那边根本没机会喝，现在总算是有机会了，能在你这里品尝一下。” “那你也就只能喝这么一次，多了我也不会给你，这酒对我来说非常珍贵。”“说来说去，愣是没能弄出一坛子来。” 一群人边吃饭边聊天，气氛十分融洽，年龄差异在此刻消失了，于兴生觉得自己仿佛变成了年轻人。 与四九城不同，那里有的人怕他、奉承他。而在国营林场，则没人理会他、帮助他。这里的一切是如此自然，令人感到舒心。 吃完饭后，薛成远发现几个喝酒的人都醉倒了，躺在炕上动弹不得，很快就打起了呼噜。 “真的是敞开了喝啊，半坛酒都被喝没了。” 薛成远无奈地看了看剩下的酒：“还是不让喝酒的好。” “喝点没关系，只要你别喝多就行了。” 辛琇晶起身收拾桌上的杂物：“反正我从没见过你醉过，你不清醒，我也不醉。” “这是要跟我一致吗？” “那当然！除了你还能跟谁呢。” 薛成远 ** 坛放到一边，也帮忙收拾起来：“待会儿看看野猪如何分配，家里留一些，再分给他们一些，我们肯定也吃不完。” “回头我上山帮你弄点飞龙肉换个口味。” “吃什么都无所谓，关键是和谁一起吃。” 整理完物品后，辛琇晶洗了洗手：“和不喜欢的人吃饭，山珍海味也不过是猪食。” “和喜欢的人一起，即使是野菜裹树皮，也是美味佳肴！” 到了第二天黎明，村庄里的人已经起床准备出发了。 “当家的，这次我们不用去吗？” 李秀娟问黄挺：“你们这些男人下网用力过猛怎么办？一旦坏了根本来不及修补。” “一会儿带点工具去，破了随时修补，多简单的事。” 黄挺边吃边说：“这又不是很困难的工作，何况实际距离也不算特别远，如果出了问题还有足够时间处理。” “撒网的时候还需要观察冰面情况，到时候还需要成远确认点位。” “加上打洞时间和其他准备，足够来回拿工具了。” 李秀娟点点头不再多言，叫黄挺抓紧吃饭，尽量多些食物，以增强体力去打冰孔。 “你们今天打算下网了吗？” 薛成远询问正吃早餐的于兴生等人：“刚开始下网并不有趣，但收网看到渔获还是很兴奋的。” “那必须得去！” 钟跃民热情地附和道：“来了不就是为了看冬捕过程和成果吗？光看成果有什么意思，当然全程体验一番才是乐趣所在。” “是的，终于听到你说了句有用的话，光看过程确实不够味，得亲自体验才行。” “好吧。” 大家吃饱喝足后，穿戴上必要的行装便出了门。“鲁叔，您也一同前往？” 望着跟在队伍中的鲁定，薛成远好奇地询问道：“这次其实您可以不用参与，路程挺远的，这山里来回一趟对您的身体恐怕不太适宜。” “你这是低估我了，我没你想象的那么脆弱。” 鲁定微微一笑说道：“别忘了，屯里人接送我还是得步行上山的。这段山路，从山谷到山顶有多远你不会不清楚吧。” “也是。”薛成远思索片刻觉得的确如此。鲁定确实是一步步走过来的，只是在他潜意识里，鲁定总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老教授。 带着这个先入为主的偏见，薛成远再次提醒道：“行吧，既然您要坚持，我们就一起进山看看。不过这山上的道路确实很崎岖。” 薛成远没有过多赘言，待屯里的乡亲们都准备就绪，召集了老队长及几名壮劳力和一些半大的小伙子，把渔网和其他设备都带上，一行人大声吆喝着往山上进发。 对于一个富饶之地来说，相比其他平坦地域，经过秋收的王家屯，不仅有丰富的山林猎物，还有丰沛的湖水渔业。这样的资源也只有在这里才会出现。 一到地点，薛成远选好位置，众人开始砸冰破孔。 “老于，跃民他们都去捣鼓也就罢了，你怎么也参与其中呢？” 转身望向正在挥舞铁镐凿冰的于兴生，薛成远又气又好笑道：“注意点啊，年轻人都吃不消。” “我就是体验一下新鲜感嘛。” 敲了几下，于兴生已是气喘吁吁地把镐子交给旁边的人，喘了口气回应道：“唉，这人不服老是真的不行啊。曾经在部队时，行军数万里都不算回事。” “才敲了一会儿就觉得累了。” “于老叔，您歇会儿，这活让我们来做，怎么能让您这尊贵的客人劳动。” “万一真把您弄伤了，成远这回去非得教训我们不可！” “哈哈，就算他教训我们，也只能干挨打！”众人哈哈大笑。 大家边干活边说笑，让旁边的于兴生也是忍俊不禁：“这话说得，还真像是那么回事？” “老于叔，你不知道，”栓子擦了一把汗对着于兴生说道，“虽然我年纪稍长一点，但我和成远一起上过课学了写字的。” “这就是成远教导我们的结果呀。” “老师惩罚学生，哪有人敢造次呢！” “正是如此啊！” 于兴生笑言道：“原来是薛大老师啊，那我去跟他谈谈。” 说着他走到一旁，注视着薛成远那闲逸的模样说道：“你看，大家都这么说，你不做事屯里面的人不会怨恨吗？我发现你来到这就只是四处走走、讲几句话就停了下来。” “你说笑了，这就是个误会。” 薛成远望着忙碌的人群说道：“我不该休息的时候绝不偷懒，忙完一部分事情，后面还得留些活给其他人做，这就叫合理分工。” “大家都要动手才能保证均衡，如果有人干活太多而有人却不干的话，就容易失衡，心理上也会出现问题。” 薛成远注视着前方忙碌的身影：“我也不是完全没有干活，至少我还动脑子思考了。” “黄哥，稍微让开点！别靠这么近！” 薛成远远远地喊道：“那边打孔偏了！往左挪一点！对，就是这样！” 见薛成远这般指挥，于兴生不由得赞叹：“真是有一套啊！还会指挥人干活，不错嘛。” “村里的乡亲们给了点儿面子。” “一会儿晚上你要不要和跃民他们一起回去？我这次打算今晚就在这里过夜，明天一大早就赶来收鱼，把鱼运回去。” “接着我们会进行下一阶段的任务，两天捕鱼两次，今年的冬季捕捞活动也就结束了。” “既然如此，那还不如不回去了。这一来回几个小时，在这里过夜更为简便。” 于兴生看到冰洞已经被钻好，众人都按薛成远所说开始布网：“明早一起来就能见到鱼了。” “不用，这个听我的肯定没问题。” 说着，薛成远走到了布网的地方：“注意控制速度，不然水下的浮杆容易偏，另一边也不好掌控。” “跃民，后面的这部分活需要技术，就让黄哥他们来做吧。” 所有准备工作完成之后，老队长准备带队回去。 “成远你不回吗？” “不回了，我今晚在这里守夜。” “要不让咱们换换？熬夜不容易，这还早呢。你在这种环境也闲着无聊，先回家休息。” 黄挺对着薛成远说：“还是回去休息，别硬撑了。” “没事，你们都先回去吧。我会跟明天的大部队一起回去，后面再让你们来接班。” 见薛成远确实是这么打算，其他人想了想也就同意了。除留下了几个人外，其他的人都返回了。 “老于同志，你们在鲁教授那边住宿怎么样？晚上会不会冷啊？” “还好，这个土炕挺暖和的。就是某个新兵的鼾声稍微大一些。” 钟跃民与张海洋笑了几声，不放在心上。他们知道自己睡觉时候的情况。 训练士兵，白天训练强度高，晚膳结束后一躺上床就开始鼾声连天。反而不打呼噜才显得反常。 老于也无意挖苦，只是开了个小小的玩笑，一路上大家也谈笑风生。 守护着渔网的人们在小木屋旁边搭了个篝火取暖，并准备好晚餐所需的东西。“成远，今晚上真的你来守夜？不如让我来如何？” 二毛一边打着哈欠一边说：“你也需要保持精力啊，明天还要靠你继续布网呢。” “你这哈欠连天的怎么守夜？快振作点精神。”薛成远望了一眼二毛接着说：“今晚少忙乎些，你看你现在的眼袋都是黑的。等回去一定要好好休息补补身子。” 第184章 简直是要命! “瞎说，根本没有的事！我精力充沛得很！”二毛摸了摸自己的脸，强撑着睁开眼睛。 “得了，你啊，还老实点吧，这样连哈欠都止不住。”薛成远瞧着二毛，“待会儿就回去休息，明天还有得你忙呢。” 众人匆匆吃完饭，其他人都回到了屋内，薛成远则披着衣服坐在篝火旁，地面铺了一层干草，躺在那里悠闲地望着湖面。 长白山夜色漆黑一片，静谧无声，甚至连风也没有，篝火缓缓地烧着，映照着薛成远的脸庞。 待到屋里传来阵阵鼾声，薛成远反而越发清醒。他回想起这一年来到长白山的经历。 新年即将到来，七一年就在眼前了。 他已经在这里度过了一年多，这是第二次冬捕，过不久也将是第二次在王家屯过年。 别的地方他不清楚，但王家屯自他来了之后，变化巨大。 从前无所事事的孩子们，如今学会了写字和基本数学。 他们的食物供应也有所提升，肉类供应因为猎杀了野猪以及冬捕有了极大的增加。这些成就，虽说不能独占功劳，但他无疑贡献了很大一部分。 如今，他在这片山上有了居所，拥有了辛琇晶，生活渐渐丰盛而稳定，乡亲们的包容和支持，使得这一切更加完美。 换作是别处，不论是其他的村庄，或是平原公社，恐怕都无法达成如此成效。 可以说，王家屯成全了他，而他反过来也助力了王家屯，相互得益。 希望明年一切更好，不仅自己的生活更美满，也让整个屯子的日子越过越好。 正当薛成远思索之时，眼前的火焰忽然闪烁。有风？不！这不是风！ 四周似乎有什么东西潜伏。薛成远站起来。由于常喝空间水的关系，他已能适应夜间视力。在火光照耀下，可以看到周遭的部分景致。木柴噼里啪啦地燃烧。 火光不再晃动，薛成远静静地等待着。比拼耐心，这点他毫无顾虑，就算是一整晚也不怕。 这时，他感觉到眼前掠过几道阴影，快速地奔跑着。薛成远迅捷起身，一手抓向其中一道影子。 “吱吱吱”——伴随着他的举动，手中的影子发出尖叫声，火光下露出了一只身体纤细、毛色发亮的动物，头细长颈也较长，呈条状；短小的四肢在不断挣扎，想摆脱他的掌控。这是一只黄大仙——黄鼠狼。 “你们这几个小家伙，三更半夜没事跑到这里干嘛？”薛成远说道。 薛成远看着挣扎的小家伙，目光投向已经消失在远方的其他几只黄鼠狼，有些纳闷：“深更半夜出来觅食，专门跑到这儿来了？还真会选择地方。”见这小家伙还在拼命挣扎，似乎想利用长长的脖子咬自己，看起来确实够凶悍。 薛成远忽然想到自己空间里还没见过黄鼠狼这种生物，随即从空间中取出了一条泡过空间水的小鱼递给它。原本正激烈扭动着，打算攻击薛成远的黄鼠狼立刻停止了动作，不停用鼻子闻着手中的小鱼，一双眼睛晶亮晶亮的，一点点地靠近小鱼。 等到将小鱼吃完，黄鼠狼的眼神变得柔和起来。刚才还想着伸长脖子咬人的家伙此刻整个身体都放松下来。薛成远轻轻地把它放到地上，这只小家伙并没有离开，反而靠近火堆靠坐在那儿，前爪立在身前摇动起来，好像在向薛成远叩谢的样子，令薛成远颇为惊讶。 这只小黄鼠狼的行为与别的受过空间水滋养的动物完全不同，显得极其机敏。之前接触过的动物比如貂和水獭都很聪明，但仍没有这样的举动。难道说这只小东西已经有了灵智？ 应该不至于如此神奇吧！但他的空间水源的确能开启动物的灵智，并赋予营养，从而增强其友好度。 对于植物，则能够加快成长过程和提高质量。只是这次黄鼠狼怎么会有异常的表现呢？还是说原本就已经十分聪明的动物，经由空间水提升以后会有更为明显的效果？ 想着这个问题，薛成远摸了摸它的脑袋，再给了两条鱼。黄鼠狼没有任何犹豫地接过这两条鱼，没有立即吃掉，而是做了个作揖的动作，才衔着鱼迅速离去。 薛成远越想越觉得有些诡异，在以前的知识里并没有听说黄鼠狼也会作揖的。第二天问问队长，看是否有相关的事情发生。 时间过去了一些，未见到黄鼠狼返回，薛成远也没多在意，靠在篝火旁稍作休憩。 不知道过去了多久，就在薛成远准备起身时，一个黑影猛然冲至身前。借着微弱火光照亮，薛成远看清了一群大小不等的黄鼠狼，整齐列在他的面前，其中大部分比初来的小黄鼠狼更为强壮。 为首的是刚才得到食物的小家伙，“吱吱”地叫了几声并站起身子作出作揖的姿态，其他的同伴们也随之站立做出同样模样，不过姿势比不上领头的小家伙规范。 于是，薛成远意识到其实黄鼠狼本就有这种作揖的能力，心中渐渐平静了些。若是出现什么奇异的事态那就真的有些玄幻过头了。“嗒。” 紧接着，一只更大的黄鼠狼来到前边放下一样物品后同样站立起来双手抱胸望着薛成远。薛成远弯腰去拿那个物件一试，发现那是一个重约半斤的东西——是一只被杀掉的野雉。原来是这群黄鼠狼特意来表示感激。 所以刚才的小鱼应该是被眼前这只大黄鼠狼吃了，它也是顺便去找些东西来回礼。 这一家人真是太机灵了！ 凌晨六点五十的时候，面对着一群黄鼠狼，薛成远拿出十几条小鱼抛了出去。黄鼠狼们有条不紊地分配后，便吞下了小鱼。他和这些黄鼠狼戏耍了一会儿，不知不觉间，山林里弥漫起了浓厚的白雾。 薛成远从没见过这么大的雾气，连眼前的十米之外都看不清楚。屋子里其他人仍旧呼呼大睡，并没有一个人起床，睡得死沉。等到东边天空开始透出微光时，远处传来嘈杂的声音，屋子内的几人也开始窸窸窣窣地穿衣起床。薛成远将几只黄鼠狼收进了他的秘密空间里，让其余的黄鼠狼们全都返回山林中。 比起上一次来说，这次来晚了，但考虑到今天的浓雾，确实是没办法的事情。路途不好走，在这种条件下迷路几乎是无可避免的。 “成远，你这整夜没睡精神还挺好的！” 二毛刚出屋，顶着一头蓬乱如鸡窝的头发，刚走出门口就打了一个寒颤，“外面这么冷，你怎么受得了这一整晚。” 看了看外面一片迷茫的大雾，二毛惊讶地说：“乖乖，真是雾好大！连河边的都看不见了。” “就是因为大雾所以要早点动身，今天看来是没有太阳了。” 薛成远站了起来，大声呼唤着：“人都叫起来吧，屯子里的人已经在等着，太阳就要出来了！” “我去撒泡尿，实在憋不住了！” 看着二毛匆匆跑向树林里，薛成远起身唤醒屋子里面剩下的人。“现在要起网了吗？” 栓子搓了搓自己的脸以便提神：“我昨晚梦见许多女性来找你聊天，我劝你可别犯错，结果你连理都不理我。” “你真别瞎说，琇晶待会来了要是听见你的说法，回去告诉你嫂子你有的苦头吃。” 等到大家终于彻底醒来，一出门看见面前浓重的雾，也都吃了一惊。“今天捞网看来有点棘手了，左右两头都看不见，只能靠叫喊了。” “别担心，不会有太大问题的。要是雾太大就放弃第二次捞捕吧，毕竟这样的天气不利于冬捕。” 薛成远看着结了一层薄冰的凿冰处说道：“但今年若不多捞几次网，明年就没必要禁捕了，只需缩小渔网的尺寸就行。” 正当薛成远还在观望时，另一边传来了呼叫的声音。 “我要过去迎接，这边你自己当心些，别掉进去，否则等赶来都来不及！”“你放心吧。” 当薛成远走到人群前方时，带头的是老队长，后面的人拽着绳子以防迷路。 “老队长，路上小心。” 听到声音的老队长赶紧应声：“总算是到达地点了，成远，你快来指点道路，这冰面上的雾太重了，可别一不小心掉进窟窿里了！” “这该死的老天爷，偏偏在这种时候下大雾，搞得什么都看不见，简直是要命！”“天气的事情，也只能接受。” 薛成远领着大家，招呼着众人集中到一边，把带过来装鱼的麻袋和竹筏放到旁边，让众人先暂时休息。 “成远，还没吃饭吧？我带了饭菜过来。” 辛琇晶看见薛成远要走，赶紧上前递上自己带来的两个饭盒和一套筷子、水壶：“早上随便做了一些，想着你肯定还没吃好，你先吃点儿垫垫肚子。” 看到辛琇晶弯弯如月牙般的眼睛，薛成远点头接过来：“老队长，黄哥，你们让大家伙先休息一下，带饭的给自家男人送来，吃完饭再开始干活！” “没问题！” 薛成远带着辛琇晶一起来到已经添过柴火的篝火旁坐了下来。 第185章 真的犹如天堂一般 薛成远坐在干草上，打开铝制饭盒：“这可不叫随便做做！一大早起来炖肉呢！” “这不是想着你昨晚守夜肯定饿得不行嘛，还特意给你炒了个小菜。”辛琇晶解释道，“这个盒子里装的是豆腐，还放了一个咸鸭蛋。” 说到这儿，她突然想起什么，从怀里拿出包裹的布包：“给你带了些刚出锅的馒头，趁热吃。这天多冷，多吃点取暖。” “水壶里的水出门时是热的，后来见它变凉便也揣在怀里，现在应该还是温的。” “赶快吃！”辛琇晶不停地催促，“记得多加些菜。” “嗯，在吃了，你在来之前吃过东西了吗？” “吃过啦。” 一阵咕噜声传过来，薛成远抬起头看到辛琇晶脸颊泛红，嘴里咬着一块馒头，把饭盒放到了地上，递给了他：“你这跟我还撒什么谎？” “赶紧一块儿吃，我也饿着了，一个人怎么吃得完，这一路走来我也够呛。” “你再多啃几口，吃饱了下午回家我做上次那种四种方式做的鱼给你。” “家里还有豆子，回去可以做点豆腐，再来点炖鱼头豆腐汤，那个汤味真是既鲜又滑。” 说到这里两人都不自觉吞了下口水。 薛成远这边正在用餐，没有其他人来打断他们；其他村里的汉子则接过自家妻子送来的食物，快速地吃着。 休息过后，众人准备再次出发，这时薛成远问道：“老队长，长白山这样的大雾你以前见过吗？” “罕见，极其罕见。” 老队长注视着没有消散的白色雾霭，心中感觉有些不安：“在长白山，像这样浓重的大雾我还是生平第一次见识到，上一次见到这么厚的雾还是在日本侵略者被攻击时。” “那次雾气太大，相隔数步便无法看清对面的人，正好我们突击的时候对面大炮用不成，飞机也无法派上用场，所以我们顺利抵达对方的阵线并成功发动突袭。” “面对面的近战中，对方完全没有准备，直接被我们大刀砍得嗷嗷直叫。一波反击就连续突破了三波鬼子的阵地，成功夺回了高地。” 老队长一边回忆一边摇着头笑起来：“老了，有时候说起话来就没完没了。” “这些都是光荣的历史，说出来让大家听听挺好。”薛成远说道，“多讲讲这些事，让大家都知道。” “以前的大雾是好事，这次的雾就不一样了，耽误了不少事情。”老队长望着漫天的大雾一脸无奈：“这雾要是不散，做事都要小心谨慎，生怕出点状况。” “今天早上乡亲们上山时，我都担心得不得了，怕他们抓不住绳子走丢了，那就麻烦了！” 薛成远点点头，招呼大家：“柱子！带着兄弟们跟我走！准备收网！”“大嫂子、大婶子们可以继续休息，不用忙着干活。” “待会儿捞鱼时就有你们忙碌的，说好了，可不许因为鱼多就偷懒哟！”薛成远喊道。 “放心吧，成远，我们是什么人你还信不过？” “没错，我们等会儿帮你拉上网之后，你就看我们表现吧！” 一群人大笑着说。 今年大家都有了经验，拉网的操作比第一次娴熟得多，动手也不觉得那么困难。 随着薛成远一声令下，号子声响起，渔网开始缓缓升起。不远处，妇女们也开始坐不住了：“我们也去看看吧，老坐着也不是回事。” “可是成远刚才不是让我们歇一会儿再说吗？” “坐着是休息，站着也可以休息啊，你不过去我自己去了。” 众人边聊边朝渔网走去。“注意别往前挤，开始捞鱼了！” 听到薛成远在旁大声提醒，众人的喊号子的声音愈发洪亮，长长的渔网中终于出现了活蹦乱跳的鱼。 “捞到鱼了！” 随着老队长的一声大叫，大家都像是注入了新的力气，更卖力地拉动网绳。渔网渐渐拉得更长，鱼不断从水中跃出，泛着淡淡的白烟和雾气混合在一起。 “成远，不好了！”正当薛成远在一旁观望，老队长忽然走了过来。 “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照这样捞下去，带来的筏子和布袋根本不够！” “我们这次带的筏子和布袋已经多备了不少，网眼也大了些，可这样看来还是不够。”老队长面带欣喜，更多的却是在发愁收获多带来的困扰。 薛成远听完，笑了：“老队长，这些确实没错，但你忽略了一个关键问题。” “什么？” “虽然网眼大了，但我们拉的网范围也大大增加了，并且网拉得更深了，至少深了两倍！” “原本还以为会触底，但看这个情况，离底还有相当的距离，这湖深比想象中的……” 想象中的一切要更为丰富。” 薛成远微笑着说：“老队长，这湖简直就是个聚宝盆，王家屯以后再也不用愁没鱼吃了。”“这片湖如此宽广，就连远一些的靠山屯都能来这里捞鱼，这的确也是个值得考虑的事情。” “来就来吧，谁有本事尽管把鱼都捕走。” 随着渔网渐渐拉上，众人看到那延伸几十米的渔网内装满了活蹦乱跳的鱼。“收鱼啦！” 村里的女人们一边大声呼唤，一边奔向堆积如山的渔获。 “别着急！别滑倒了！” 薛成远关切地说着，并看着忙碌而高兴的人们与老队长交谈。“今年，我们的生活一定过得去。” 老队长面带笑容地说：“这些渔获比起去年来多多了，今年终于能够好好过年了。”“没错。” 薛成远望了一眼前方的忙碌人群后，转身走向了疲惫的战士们：“还好吗？” “还好。我们身体强壮怎么能说自己不好呢！” 钟跃民和张海洋竭尽全力站起来，在刚打上岸的冰冻鱼前咧开大嘴笑着：“哇噻，今天实在是太有趣了！” “咱们这辈子还真没见过这种场面。” “过去在四九城跑老远去钓个几次才有这些多的鱼儿，而且都那么小只。” “今天这见识涨得可够快，一看这渔网里起码上千斤吧？”“上千斤？看来你还不完全了解这湖泊的容量，以及我们的渔网的实力。” 薛成远望着忙个不停的同伴笑出了声：“这大概最少也得四到五吨了，并且，情况比去年还好得多。” “至少四、五千斤？这是保底的数量吗？”听到这个数目，钟跃民难以置信地道： “咱们村不到四十家，这么计算的话是不是意味着各家至少都能分上百斤左右？” “算上年尾那100多斤野猪肉加上这些鱼儿又将近100斤，你们今年肉类加在一起足足有二三百斤啦！！”“不如这样：成远，我想找您讨论一个想法如何？” “啥问题，说就行。” 钟跃民尴尬地挠了挠头，“退伍这两年内，能否让我通过某些渠道来到你们这边当个知识青年。看看这里的山村生活真的犹如天堂一般。” “想当年我们在陕北时，一天到晚只为能够吃得饱而发愁，现在想起来那段岁月是多么难熬，尤其是那时候我和郑桐，为了吃点粮食几乎是用尽全力。” \"这可是头一回听你说起呀，你继续说吧，让我们乐乐！”“别烦我啦！” 钟跃民显得很不愿意地摇摇手，“海洋你还说！这小子没事总是想找事儿，以前那些事不提就不行吗！” 转而对着薛成远：“成远你觉得可行不可？我现在这军旅生活过得挺愉快的，但到时候真要是转过来山中屯，你要帮忙照料些啊。” 毕竟在这儿你可是公认的头儿。 “没啥可行性吧。” 薛成远凝视着面前这位调皮蛋轻扬眉头道：你的到来会让这一片地方都不太平；更别说你在军队里过得不错，为什么要来这里呢？ “你们首长要是知道了，估计二话不说就会直接一巴掌把你打醒，你在想些什么呢。” “再说，你来山屯干什么？万一我离开了，你一个人留在山屯里有什么意思？” “那就算了吧。” 听到薛成远的话，钟跃民立即没了心思：“那这样的话就算了，你走了我还来这里干什么。” “我还是老老实实地留在部队吧。” 时间一点一点过去，天色越来越亮，雾气也逐渐消散了些。 等到几个妇人们把所有的鱼从渔网中取出、摞在一起并用麻袋装好之后，多余的一部分像去年一样被扔回了湖里。 “出发！把火熄灭，全体回山屯！” 老队长一声号令，大家拉着东西，一边聊天一边走向山屯。 “成远，后面的渔网不是还有一个吗？为什么要一起带走？” 王家旺边走边扛着东西问道。 “天气不好，今年打一网就够了。” 薛成远提着手里的东西看着不远处，说道：“本来是打算连打两次网，明年休息养鱼的，但天气不允许，只打这一次算了，明年再说。” “况且捕捞的这些鱼已足够吃了，给湖里也要留一些根。” “说得也是。” 王家旺点头说道：“跟打猎一样，有序进行，捕多了就打光了，以后还吃什么呢。” “没错，这就是道理。” 第186章 吉人自有天相 薛成远说完之后环顾四周，随即大声呼喊：“老队长！你看到琇晶了吗？” “应该在后面，这里看不见。” “不在后面！没看见！” 后面的黄挺也答道：“我是队伍中的最后一个，她不在这里。” “前头也没看到啊！琇晶人呢！” 听见周围的声音，薛成远把手中的物品递给了一旁的于兴生：“老于，你辛苦一点，把这些分给大家带回去。我要去找人，她在森林里别走丢了！” “成远！我和你一起去！” 薛成远拒绝道：“你不认得山林的路，还是留下来帮忙把这些东西分好。” “老队长，你们先回去吧，我自己去找！” “要不我也一起去？” “不用了，你们尽快赶回去就行了，我对这片地很熟悉！” “那你自己小心...” 话音未落，薛成远已疾步消失了踪影。 拉开了一段距离后，薛成远看了看周围的安静无人，迅速从藏物之处放出了两只狼。 然后他取下琇晶送他的手表，递到狼的鼻前，“这个手表上有她的气息，记住气味跟我来。” 两只狼闻了闻，稍稍后退，站开了一些距离。“跟我走。” 再次戴上手表，薛成远快速穿过树林，两只狼紧随其后一同前行。 当他们快到湖面附近时，两只狼开始追踪地面的气味轨迹，一路跟随着。 没过多久，两只狼对着薛成远低吼一声，朝着远方疾驰而去。薛成远紧随其后，但他越走越觉得不太对劲。 这个方向偏得太离谱，几乎和返回山村的路截然相反。辛琇晶到底遭遇了什么，竟会走到这边来了？ 当他们继续跑了一段距离后，两只狼突然停下脚步，转过头朝着薛成远发出“呜呜”的声音。薛成远连忙上前查看，发现辛琇晶倒在一片大树旁，昏迷不醒。 找到人就好。 “琇晶！琇晶！” 薛成远轻推着辛琇晶的肩膀，但是她没有任何反应。他伸出手触碰她的脖子，发现脉搏仍在跳动。 吩咐两只狼注意四周以防万一后，薛成远拿出空间水轻轻地滴在辛琇晶的唇上。 “琇晶！醒醒！” 他连叫了几声，辛琇晶微微张开嘴，舔了舔嘴唇，渐渐睁开了眼睛：“成远，我真的很累，你总是那么折腾，饶了我吧。” 薛成远把辛琇晶扶了起来：“琇晶，你在说什么呢！我们在这里搞什么鬼？” 听着薛成远的话语，辛琇晶大眼睛眨巴了一下，环视四周，猛然坐直身体瞪大双眼：“怎么这样，我怎么会在这里！” “我记得我们应该已经结了婚，在新婚之夜你还把我折腾得够呛。” “你是不是病了？净说些奇怪的话，难道你忘记了我们这次是为了冬季捕鱼而来吗？” 望着一脸困惑的辛琇晶，薛成远皱起了眉头：“听你的意思，你怎么就像着了魔一般？” “捕鱼？” 辛琇晶摸了摸头，仿佛突然想到些什么：“对！是为了捕鱼而来。我们在回来的路上发生了这些事情。” “得，你确实是受了惊。把你拉起来再帮帮你拍拍衣服：路上看到你没有动静，也没有人应答时，我就马上赶过来找了你。” “仔细回想一下中间发生了什么事，是不是吃了什么东西之类，不然不会这样。” 辛琇晶挠了挠脑袋：“确实没吃什么特殊的东西，倒是似乎遇见过一些毛茸茸的东西，全身纯白色，没有杂色，并且有一条大尾巴和尖尖的嘴巴。” “没错！那东西长得好看可当我接近时，它立刻用尾巴对着我并且闻上去很刺鼻，于是我立刻跑了回来。” “尖嘴巴、大尾巴，浑身洁白还有恶臭味？” 薛成远蹙着眉头，想着在山区中曾见到过的那些动物：“你说的可能是狐狸吧？” “我没见过真正的狐狸，不知道你说的是不是。” 辛琇晶用一种惊讶的表情回应道：“难道这是狐狸把我引到这里来的？” “并不一定是它操控了你，也可能只是给你制造了些幻象。” 薛成远解释道：“想想看，这段时间是不是觉得自己一直是按照某种路径行走，而实际上我发现你的时候是在这里。” “在长白山的众多传说之中，总提到东北的‘五大仙’：黄、白、狐等的说法。” “那‘胡黄柳白灰’具体指什么呢？” “也就是些狐狸、老鼠之类的。我在长白山时曾听山里人说过，但没想到居然真有这种事。” 薛成远此刻一心只想抓到这只白狐，好好瞧瞧这玩意儿到底有何神奇之处。活了这么大岁数，他从不信世上有鬼神之类。 至于所谓的狐、黄鼠狼、柳树、白蛇和刺猬这五大仙，不过是没有科学依据的传说罢了。 如今看来，薛成远觉得其中某些动物也许真有点儿本事，但也仅限于本事而已。这些动物中唯一可能危害人的大概就只有蝮蛇了，其他的基本都是无害的小家伙，被人类 ** 倒是情理之中。 辛琇晶想起刚才薛成远的话，猛然间与他拉开了距离。“怎么了？” 薛成远满脸不解地望着辛琇晶：“你怎么忽然离我这么远？” “你说那些玩意儿会导致幻觉，那你是不是也是假的，是幻觉呢？”辛琇晶看着薛成远，“周围的这一切都是假的，也许我现在还在……” 见辛琇晶继续说些奇怪的话语，薛成远猛地在她身后拍了一巴掌。“你干什么！！！” 辛琇晶抱着后腰，一边揉一边说道：“你干嘛突然打我！” “疼吗？” “当然疼！以前你也不会这样，比你晚上打的还狠。” “这说明我是真的，傻丫头。” 辛琇晶慢慢停止了揉后腰，仔细地看着薛成远：“这么说来也有道理啊，怎么可能假呢！”接着她走近并摸了摸薛成远的手，感受到的温暖使她露出笑容：“你是真的。” “真是个傻丫头。” “我只是听到你说什么五大仙有些害怕，万一成真了怎么办。” “那些都是胡扯，不过白狐可能会有些特殊的效能而已，并没有科学依据，等我抓一只试试。” 薛成远边说着便带着辛琇晶往回走：“别急村民们，在这里等，我们得赶紧回去。” 就在两人打算转身之际，远处传来了窸窣的声音，吓得辛琇晶迅速紧紧抓住薛成远的胳膊。 “不用怕，没事。” 随着那声音越来越近，当看清面前出现的东西后，辛琇晶吓得指着前面结结巴巴地说：“成远，狼，是一只大狼！！！” “快跑！你快跑！我帮你挡住，快走！” 辛琇晶却挡在了薛成远面前，恐惧令她全身都在颤抖，但她仍然坚定地站在那里。“没事，这是只家养的狼。” 薛成远安慰着辛琇晶，朝那两只停下来的狼走去。只见其中一只口中叼着某种东西，嘴里还在不断流出鲜血。薛成远走上去，拿过了狼口中之物。 白色的毛发已被血染得凌乱不堪，早已没有了生命气息，心脏也已经不再跳动。 “……情况怎样？” 尽管依然有些惊惧，辛琇晶还是凑上前去，轻声问。 “它死了，那只白狐已经死了。” 薛成远起身将白狐递给了辛琇晶：“你指的是这只白狐吗？”“没错，就是这只！它的鼻子有一点偏红，就是它！” “已经救不回来了，狼下口太狠，直接咬死了。” 薛成远摆摆手，两头狼朝山林深处跑去。 这两头狼既然已经放出来了，就让它们留在山里吧。 “走吧，先回山屯。”“嗯。” 辛琇晶和薛成远继续前行，看到薛成远还带着那只白狐，有些好奇地问道：“成远，你怎么还带着这只白狐？” “这是头一遭遇到这种情况，以前在山上巡林从未见过这样的事，得带回山屯问一下老队长和老药，看看怎么回事。” “哦，我还以为你是想把狐狸做成美食呢。” “狐狸肉不好吃，顶多拿它的皮毛做一些饰品之类的，这么小的一只也做不出什么大件。” 王家屯的人把物品带到了山屯，随手丢在一旁，整个山屯的人都在那里叹息不已。 “老队长，你说会不会真的出事了？怎么会在山林中就这样莫名其妙消失？” “二毛，别瞎说！” 黄挺站起身来：“你这小子能不能说句吉利的话？吉人自有天相，不可能出事的。” 说完，他转向老队长说道：“老队长，不如这样，我带几个人马上进山去寻找，人数多了找到的可能性也会大一些。” “老队长，我跟黄哥一起去，这样人手会更多。” 钟跃民也站了起来：“我当过兵，体力好，走山路也不成问题。”“算我一个！” 看到这群人要进山搜救，老队长满面愁容，盯着烟斗半天没吭声。“老队长，你倒是给个主意啊！你不说话我可要自己进山了。” “你们进去也没用！” 老队长吐了口烟雾，环视众人：“之前你们一个个都说自己沉稳靠谱，怎么现在变成了这样？” “老队长，不是我们不够稳重，而是成远和辛琇晶现在都在山里，天亮了雾却没散，这山里万一遇到什么猛兽，成远也没带枪，你说怎么办？” 第187章 说不清楚的事情太多 黄挺看着老队长：“我们当然不希望出任何事，但总要找人啊，在这里等也不是办法。” “再等一会儿，路途遥远，就算找到了也未必能很快回来。” 老队长磕了一下烟斗：“你们也不是不知道成远的能力，用得着我再说一遍吗？”“再等两个小时，相信成远，等他带人回来。” “如果两个小时后还没回来，整个屯子里的男人和妇女全都带上枪进山搜救。” “今天屯里的几千斤鱼肉丢了无所谓，但这几个人一定要找回来！” 众人焦急地等待了一个多小时后，钟跃民实在等不下去了，起身准备进山。 “你要干嘛？”“去找成远！” 黄挺连忙拦住那人：“老队长都说了再等一会儿，你急什么？” “这天气，你进去要是迷路碰到野兽，除了死还是死，没有别的可能性。” “你就听老队长的话，在这里老实待着，成远的能力大家都清楚，你也心里有数。” “你进去遇到危险，成远也不会有事。” 经过黄挺这番劝告，钟跃民终于安静下来。 等待片刻后，黄挺也觉得不对劲，起身对老队长说：“老队长，已经过去两个小时了，时间确实有点长了，要不要我去山里看看？” “已经两个小时了！” 老队长见队伍仍未归，也开始焦急起来：“全屯的人都进山，开始搜寻。” 众人纷纷起身，准备结伴进入山林。 “嘿，黄哥，你们这是要去哪儿？” 薛成远带着辛琇晶走进山屯，透过逐渐消散的雾气，看到忙碌的众人，好奇心起上前询问。 “我们要去山里找成远……” 话未说完，黄挺猛然转身看向薛成远，满脸欣喜地说：“成远！你回来了！没事吧？” “我怎么可能有事，我又不是去战场。” 薛成远接着说，“黄哥，还没告诉我你们这是在干嘛呢？” “你这么长时间没回来，老队长正准备号召全屯人一起去找你呢。” “找我？” “找你和琇晶。” 黄挺说完回头，对着后面的众人喊道：“老队长！别找人了！成远回来了！”听见这话，众人都迅速围了过来。 “成远没事吧？” 老队长仔细打量薛成远一圈，见他没有受伤，这才松了一口气：“真是太吓人了，我们沿着湖边走得那么慢，回到山屯还等了两个小时都没见到你们回来。” “正准备进山找你，大雾天不回来，真的很担心。” “老队长，您别担心，我肯定没事。” 薛成远看了看四周的乡亲们：“感谢大家关心了，只是出了点小状况，现在已经解决，这就回屯了。”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老队长看着辛琇晶问道：“琇晶咋样？没事吧？为啥突然走失了？” “没事，老队长。” 辛琇晶想要说什么，犹豫了一会儿却没有开口。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老队长察觉到辛琇晶神情中有隐情，但她愿意不愿开口，也不是他能干预的。 “老队长，我们赶紧给大家伙分鱼吧，现在都已经大中午了，快把鱼分完了大家好回去吃饭，都饿着肚子呢。” “对，对，分鱼分鱼。” 老队长转身朝旁边的大声喊道：“二毛，先把秤拿来，称重鱼获。”“这鱼竟然还没称重呢？” “心里总是挂念着这件事，说得不好听点，万一出了什么事，还分什么鱼呢。” 老队长上前招呼着开始称重，并把村子里数学最出色的一群孩子叫过来，让他们尝试计算分鱼的问题。 薛成远带着辛琇晶在一旁等待，等老队长安排妥当后，他走上前去：“老队长，我有点事想请教您，您看有空吗？” “你说嘛，当然有空！” 老队长让黄挺照应现场，和薛成远走到一旁。 “老队长，您先在这教室里稍等，我去喊老药。”片刻之后，薛成远请来了采药人，一起进入教室。 “成远，有什么事情就直接说吧，是不是在山里遇到什么事了？” 采药人看着薛成远问：“依照你的性子，平常很少这么直截了当地来找我们聊天。” “肯定是在山里遇到了什么事，否则不会这么急切。” 薛成远笑道：“老药，还是你最了解我。确实有件事要告诉你们。” 说着，他拿出装好的白狐，放在桌上，引得老队长和采药人一阵惊讶。 被狼咬死的白狐，此时鲜血已凝固，在皮毛上呈现出暗色，但白狐的毛反而更加洁白。 “这是狐仙？” “这不过是只狐狸而已，至于什么狐仙，我们不迷信，相信的是科学。” “你怎么打到这家伙的？这些东西可不好惹，山里的人见了都不动手的，小心会招来麻烦。” 采药人望着桌上的白狐不解地问：“你怎么忽然碰上这家伙了？” 薛成远看着桌上的白狐说道：“不是我去找它，是它主动找上门的。” “此前琇晶在山里与队伍分开就是因为这只白狐。我找到她时，她回忆说最后看见的就是它，然后她就跟队伍分开了。” “那她为什么会脱离队伍呢？是因为这只狐狸吗？” “的确是因为狐狸！” 薛成远复述了一遍辛琇晶说过的话，使采药人和老队长的眉头越来越紧。 “老队长、老药，你们在长白山比我待的时间久，对这山里的事情比我更了解。这狐狸难道真的能让人产生幻觉吗？” “如果是那样的话，为什么会被狼咬死呢？”薛成远感到最疑惑的是这一点。 主要是因为白狐被狼咬死，他无法放入自己的空间里实验。 “以前的老故事说过‘五大仙灵’，其中狐狸也有制造幻象的能力，但我也从未见过这种情形。” 采药人看向老队长：“我在长白山待了这么多年，见过了所有传说中的动物：蛇是有毒的，刺猬和老鼠没什么特别的本领，只有狐狸和黄鼠狼能发出气味。” “你所说的致幻效果也许是因为狐狸或黄鼠狼身上的异味所致。” “只不过我长这么大，确实没见过这样的事……” 老队长听到采药人的话后，突然想起了什么：“我想起来了，我们村里之前有过类似的情况。” “早些时候，村里养鸡，夜晚黄鼠狼偷偷来偷鸡，把小鸡们咬死拖走了。” “村里有人发现了，上前追赶黄鼠狼，却被黄鼠狼的臭气喷到了脸上。” “结果第二天早上，那人居然出现在村子边上，完全不在家旁边。” “问及他昨晚发生了什么，除了记得被黄鼠狼喷中的瞬间，其余的记忆全都消失了。” 说完，老队长摇头叹道：“这些山里的动物还真是神奇，说不清楚的事情太多。” “所以我们村的人，甚至整个长白山周边的人都明白一件事，黄鼠狼和狐狸不能得罪，它们都是有记性的，万一夜里进了村子岂不是麻烦大了？” 薛成远听了点了点头，看了一眼辛琇晶：“原来是这样啊。也就是这种情况极其少见，并且即便遇到了，可能性也非常低。” “概率很小，不需要过于担心。” 正当薛成远想要出门时，采药人问道：“成远，你打算怎么处理那只狐狸？” “ ** 嘛要吃它呢，它的肉不多也不好吃。” 薛成远拎起白狐：“我只是要它的皮毛。” “那你剥下皮之后，能不能把肉和内脏给我？” “这些还有用处？” “当然有用了。” 采药人站起身说道：“用狐狸入药是流传已久的传统。” “《本草纲目》记载狐狸的肉、头、心、肝和足都能入药，可以治疗中风、破伤风、疟疾、癫痫等19种病症。” “但狐狸体内大约0.6的肉和内脏都有毒性，如果不处理就吃的话肯定会损害健康。” “所以我之前问你是否要吃，如果吃，我可以帮你处理掉；若你不吃，我就能用来制药。” “今天又学了一课。” “我现在回去剥皮，等一会儿把东西送给你，千万不要偷吃哦。” “去你的！” 老队长站了起来，注意到一旁沉默不语的辛琇晶：“成远，你看琇晶是不是因为之前的遭遇还在难受，她看起来似乎不太对劲。” 薛成远转过身看了看脸色有些苍白的辛琇晶，轻轻摇了摇她：“琇晶，哪里不舒服吗？” “没事，只是被吓到了，感到有些疲倦。” “那咱们回去休息吧。” 薛成远站起身：“老队长、老药，我先带琇晶回去休息一下，你们先去看看外面分鱼的事，我剥完皮再过来。” “行，你先回去吧。” 采药人对薛成远说：“你要实在忙不过来就在家里休息，你把东西给我，我帮你剥皮，然后再给你送回去。” “那怎么好意思呢。” “你也有不好意思的时候？” “成远，怎么样了？”看见薛成远走过来，钟跃民好奇地问道，“我瞧你家嫂子脸色不好，你得看紧点啊，这边的事儿我们来忙就行，眼瞅着都要分完了。” “没什么大事，只是受了点惊吓而已，喝了些东西现在已经休息了。”薛成远之前已将辛琇晶送回屋内，并让一位经验丰富的草药师开了一剂适合她病情的方子，再加入一些从自己带来的特殊水资源，炖好后让她服下。 第188章 实在是大材小用 “人平安就好，这树林里大雾弥漫又突然消失，真是吓死人了。” 薛成远点点头，望着前方问道：“那么，这一次你们收获多少斤鱼呢？” 一听薛成远询问数量，钟跃民马上振作起来：“这次可厉害了，你觉得会有多少？” “应该几千斤吧。” “那你这么说等于没说。”钟跃民看着薛成远有点无语，“你说的范围从一千斤到一万斤都有可能，这么大的区间被你一句涵盖，这不是逗我吗？” “实际上是捕到了四千八百多斤鱼，全都称重完毕了。” “也不错啦，本来我还希望能破万斤呢，但天公不作美，也只能这样了。” 这句话直接把钟跃民堵住了。“破万斤”，这种话居然就这么随便说出来了！ 要知道，这一万多斤鱼分给全屯里三十多户人家的话，平均每天都能吃到接近一斤肉，这简直是开玩笑一样。但仔细想想如果不是天气因素干扰，按照这样两次撒网的数量，单次四五千斤，加在一起确实是有可能达到一万斤。 他发现自己根本找不出理由反驳薛成远，因为说的都是事实，一点儿都没有夸张之处。早知今日，真该当初就跟随着薛成远一起来这插队，这里的生活实在惬意。 “成远！头鱼！头鱼来了！”黄挺吆喝着其他人将网中最庞大的那条鱼给抬了过来。 看到这情形，周围人立刻放下手中的活，聚集在一旁笑看着这条巨鱼。 “成远，这就是今年的大头鱼啊。”他们将鱼放在一边，都感叹着说，“乖乖，这头鱼可要比去年大上许多！” “你看这个头，这肚子。”薛成远端详面前的大头鱼说道。 胖头鱼，这属于东北很常见的品种，以脑袋特别硕大而闻名。炖豆腐搭配这鲜美鱼头，绝对一流，不过它的体型着实过大。超过一米多的身体，简直比一般的小孩还要巨大些，它一口恐怕可以吞噬掉一只小小的鸭子。 “你知道它有多少重量，已经称了吗？”薛成远弯腰触摸鱼鳞。 “整整六十二斤重，是我活了三十多年来见过最大的。”“也是我这辈子见过最大号的鱼。” 老队长亦靠近仔细打量，不禁感叹说：“虽然大是好事，但这体型也太大了，光这脑袋就已经能填满一个锅，更不用提其他部分了。” 随后，他转身对薛成远说：“成远，把这只头鱼给带回自己家中享用？” “不了，去年那一条就让我拿走了，这次还是免了吧。” “不能年年都让你带回家去。要不就把这条大家伙分割开来和大家一起分享吧？” “不行，这样不太好！” 没等老队长开口，五婶子就站出来说道：“成远啊，这捕鱼技术都是你带来的，现在大家能捕到鱼全靠你的功劳。” “第一年老队长就已经说好了，除了分配给大家的部分，每网捕到的第一条鱼和最重的一条鱼都得给你留着。” “这就是老队长定下的规矩，既然定了规矩，大家就按这个来吧。”“说得对！五婶子这话没毛病，实在！” 黄挺在一旁看着薛成远说：“依我看，成远你别再推辞了，老队长这样安排是对的，应该属于你的你就接着，不用客气。” “这可是村里大家商量好的。”“要不，吃不完的时候我去蹭个饭咋样？”“去去去！” 老队长不高兴地摆了摆手：“本来是分给成远的东西，你还想去蹭饭？真不懂事。”“成远啊，这些头鱼和首网鱼，都该是你的，你必须收下。” “怎么处理是你的自由，但我们约定的传统得保留下来，不能丢弃。” 老队长望了望周围的人：“咱们今年才是冬捕的第二年，往后日子还长着呢，如果这你都不收，我们往后还要不要继续搞冬捕？” “你们大城市里重视规矩，咱们王家屯也不能缺了规矩，一切按规定来。”听了老队长的话，薛成远心想，自己确实不该拒绝这条头鱼。“行，我听老队长的安排，这鱼我拿了。” “对啊，这多好。”第一条被捕捞上岸的大鱼，被给了薛成远。老队长吩咐先把这些大鱼给薛成远送回家，其余人才开始分剩下的鱼。 “王家旺！来取鱼！”“王家旺！” 薛成远在一边笑着看着，听到喊声便推了推身边的王家旺：“家旺叔，老队长喊你呢，快去吧！” “还轮得到我？” 王家旺和李为琴在一边笑看着，但听到了自己的名字还是有些**。“怎么，当上领导就不承认这里是王家屯了？” “怪我怪我，但是这鱼拿回去确实有点太引人注目，这么多也不方便带回去。”“那就不管了，你自己看着办吧。” 最后，薛成远意外发现连于兴生、钟跃民和张海洋这些人都分到了一部分。“老队长，我们怎么也有份呢？” 钟跃民上前问道：“我们就过来看热闹，吃了顿饭还分到鱼？”“干了活当然要分，成远喊来的都不是外人，拿着！” 老队长看了看分完每一户的情况，确认没有遗漏后招呼大家一起清理渔网，并准备晒干后收回仓库。 中午吃饭，这次是在老队长家举行的，由于辛琇晶还在睡觉就没有被打扰。“这一次来王家屯，我真是开了眼界。” 于兴生边吃饭边兴奋地说：“这样一个山里村落，靠着身边的自然资源，竟然也能自给自足，过得丰衣足食。” “关键是这次吃的东西里肉类特别丰富，尽管做法上有些不合常规之处，但总体来说是朝着积极的方向发展。” “若是全国所有农村都能像王家屯这般，那么国力将强盛至何种程度。” “是的，对于王家屯不符合规定的地方我们会进行整改，这样一来王家屯肯定会越来越兴旺，整个国家也同样会更进步。” 说完，王家旺忽然觉得饭桌上变得很安静，于是疑惑地看着其他人：“大家都这样看着 ** 什么？我哪儿说得不对了吗？” “家旺啊，这顿饭是我们自家人的聚会，你怎么像跟老于开工作讨论一样正式说话？” 村长看到这种情形总觉得哪里不太协调： “我们只需要好好照料我们自己的生活，不拖国家发展的后腿并致力于种植更多的粮食便是履行了我们的职责和任务。” “何必忧心忡忡这么多事，全国各地都有国家和地方 ** 负责管治。现在我们只影响到我们的王家屯，或许将来还会带动附近的靠山屯，但这绝不是我们现在该关注的问题。” “当每个家庭都富起来了再考虑其他村庄和社区的问题。” 对此言论,薛成远补充了一段：“他说得在理：身处困苦时顾好自身状况,一旦有了机会便惠及四方,无外乎就是在自己的能力范畴内做最好的，有余力便援助他人。” \"先填饱肚子,穿暖身子并且有地方栖身才是硬道理，剩下的都其次。” “这道理不错。” 于兴生听过后点点头: \"这句话很中肯并没有花哨的内容。”“的确说得没错。” 饭局结束后,薛成远回到了家里开始整理准备给于兴生以及钟跃民等人的一些礼物，并且他计划用自己家的大狼犬加上王伟强家中的狗群一起拉着雪橇将物资送还给他们几个。 “你这是要干啥？我以前还真没用过这个工具。” 面对前头十来条摇摆尾巴，活蹦乱跳的大狗们，于兴生和钟跃民一行人感到困惑不已，问出：“就这几条狗真的能够拖着我们四位和那么多行李吗？” “你们这是质疑什么呢”。 薛成远轻轻敲打着自家的大犬：“就这三条狗都已经比你的肩膀高啦！拖着你跑遍全山都不成问题” 得益于长时间的专业护理与营养调养, 薛所照顾下的大犬体型几乎已经有一米六那么长, 可归列为巨大的犬类。值得注意的, 真正年龄仅只有一岁出头而已。 “你的狗还是不要提了吧。它们根本没犬样, 满身狼性看得我心里发怵。” 对于这三只不摇尾巴也没有友善表现的巨犬，钟跃民表示出了极大的忌惮：我们部队若也能有一些该多好啊, 实用价值非比寻常呐。 “确实应该训练些警犬来服务军队工作，因为在执行任务时狗狗出色的鼻子作用非凡”。 “你之后可以和你上级谈谈这事. 之前在军中的王伟强擅长训练军犬, 后转业回家, 如今无所事事，种些地实在是大材小用。” “行, 等我返队就去找上司聊聊这件事”。 这时薛已将所有必需品安放到雪橇上, 并告别即将离去的王家旺。“你那批鱼为什么不一起带着些走?” “我的身份你也清楚，有点敏感，东西带多了回去，你们山屯容易惹麻烦。” 王家旺说着靠近薛成远，有意无意地瞥了一眼远处的于兴生：“成远，你老实告诉我，你知不知道那位同志的情况？” “啊？你说啥？你忙你的，先回去吧，我这边也得走了。”望着远去的薛成远，王家旺无奈地摇了摇头笑了笑。 第189章 不可预测的变故 薛成远真是机灵！ 时间一晃，很快就到了大年三十。当天蒙蒙亮，王家屯的每个人都得早早起床，小孩也不例外，不允许赖床。各家各户忙碌了起来，开始蒸馒头、炸食物，准备晚上的饺子和其他各种菜肴。“还躺着？” 辛琇晶睁眼看着身边的薛成远：“我听到外面的动静了，咱们再不起床，别人看见咱们赖床，岂不是让人笑话。” “你说你累了，想多睡会，怎么现在又精神了？” “你还提！我怕你饿了，问问你想不想让我给你做早餐，别把肚子饿坏了。” “起来吧。” 薛成远坐了起来，看向辛琇晶：“快起来洗脸，一会洗个澡，洗去一年的尘气，迎接新年。” “好，一会儿我帮你烧水，需要我帮你搓背吗？” “好，一会儿我也给你搓。”两人起身，简单洗漱完毕，薛成远在旁边烧锅，而辛琇晶则忙碌着准备早餐。 “早上想吃什么？” “随便吃点吧，等下还得蒸馒头、炸鱼、炸酥肉，还有很多事情要做。” 点起火，放进一些玉米秸秆，等到火烧旺之后，再放入细枝木头，渐渐火势起来了。 “对了！”薛成远突然想起些什么：“等会儿炸东西的时候，给你炸个你从来没吃过的好东西，一定很美味！” “什么好东西？还有我没尝过的东西？” 辛琇晶露出欣喜的表情：“你怎么会有这么多新奇的事物？我们已经认识一年多，你都没把这些东西分享完！” “你那点小心思怎么可能让我完全透露出去。” 薛成远看到火势已旺，起身走到辛琇晶身边，准备剁馅子。 “想吃什么馅的？” “你放着吧，一会儿我自己来就好，你休息一下。” “我体力这么好，何必休息呢。” 薛成远说完后开始切肉，剁馅：“那我按自己的口味来了。” “好。” 剁好肉馅后，薛成远拿来一捆葱，又加了点洋葱，清洗后放入盆中，并加入油和调料。 “我来擀皮，你负责包，咱们快点，锅里的水等着洗澡用的，不用着急。”“烧的是用来洗澡的水，水满满的，不用太担心。” 薛成远手法熟练，拿起面皮放上馅料，随意几下就把饺子皮合上了，然后放到一旁。“对了，上次钟跃民和你说的事，你想过没有？” “什么事？” “就是他放年假回四九城的时候，不是也问你回不回去吗？” 辛琇晶一边擀饺子皮，一边回答：“他说是过完年再回去，等雪化了再走。”“都可以，如果想一起去的话，到时候找个时间走。” 薛成远笑着说：“再说我们的情况和他们不一样，你也知道，到时候你要回趟辽沈，我们也不能和他们一路。” “回辽沈一趟，去你家里看看，顺便打听一下家里的消息如何。”“要是你不回，我们就直接去四九城好了。” 辛琇晶扭头看着薛成远：“这样路上有照应嘛，能和钟跃民他们一起回四九城。” “没事，该去辽沈还是要去。跟老队长说一声，等春耕结束了，我们就先回趟四九城，顺便看看你在辽沈家的情况。” “处理完辽沈的事之后，我再带你去四九城看看绵延千里的长城和山海关这样的历史古迹。” “到了四九城后，我还带你去看看城楼，逛逛街市，拍几张照片。”“嗯！” 听着薛成远的话，辛琇晶使劲点了点头：“到时候一定好好逛逛，把四九城转个遍，跟人家说我们也去过首都呢。” “但是你山上的护林工作怎么办？这来回这么远的距离肯定耗时不少。” “你还记得第一次到王家屯的时候吗？光坐车走了一大圈就快十天了！” “这还没有算上下山的时间，再加个辽沈，来来 ** 大概要一个月时间了吧？” “一个月肯定不够。” 薛成远边说着边将饺子码得整整齐齐：“中间还会有一些不可预测的变故，这个还没考虑进去。” “但这都不是问题，我会通知黄哥让他暂时顶你的岗位。以后我回来再替换他。” “或者说我在年前多干些，让黄哥在家休息也行。” “回头咱俩一起去上山，反正眼下还没开学，在山上也没什么事做。”“行，到时候上山我会叫上你。” 两人一边聊天，一边包着饺子，正准备下锅的时候，门外传来了敲门声。“成远！起了没？” “你负责下面饺子，我开门。” 薛成远把漏勺递给辛琇晶，走到门前打开门。“鲁叔早安！” “你也早安。” 鲁定乐呵呵地看着薛成远：“吃过早饭了吗？”“刚包好的饺子，正准备吃几个垫垫肚子。” 薛成远侧开身子，让对方进来：“鲁叔快来屋里坐，正巧这边下饺子。”“琇晶，多下点儿，也给鲁叔一碗！” “好的！” “不用了，不用了！” 鲁定赶紧摆手：“我早上已经吃过饭了，年纪大了起得早，根本睡不着。” “这次来是因为我想起自己在这里呆了这么长时间，你们给了我许多关照——来的时候帮着我安顿房屋，打野猪、冬季捕鱼也都分给我一份。心里感到非常温暖。” “顺便把从家里带来的一些书也带来给你们。听说你们俩都喜欢读书，就想着能和你们分享。”薛成远接过书，连忙推回去：“这书可是珍品，这东西宝贵得很，不可轻易示人的！” 这些书看起来都不像是最近几十年的，倒像是早期明清时期的文物，称作古籍更为恰当。 “什么珍贵不珍贵，在北京若不是我自己收起来，早就不在了。” 鲁定坚持要把书塞过去：“拿着吧，这些老版书籍放在我的手中也只是一个摆设，放在那里积灰。” “但在你们手里它们就是知识的宝库，传播文化的桥梁。” 接着鲁定转头捡起了脚边的小布袋：“这里面是前几天邮递员带来的，是我家人给我寄来的东西。” “这里有茯苓夹饼、酥糖，还有一些稻香村的点心。” 这些都是北京的特色小吃，别的地方的口感都大不一样。路途虽远使得东西的味道多少有点变化，但在冬天也不容易坏，也就为了品味那份家乡的味道而已。 薛成远盯着鲁定手中小布包看得出神，各种小吃的滋味都在口中回味着。每一样他都觉得熟悉无比。 “你就拿着吧。” “可，大叔，你这是要把这些都给我啊？” 薛成远拿过布包后，疑惑问道：“你自己怎么没有留一点？” “年纪一大吃不得太多甜的东西了。再说我来这儿之前已经品尝过这些了。你们享用吧！” 鲁定说罢转身出门：“我去歇息一会，不耽误你们用餐。回头要是不够的话，告诉我也行，我会让我儿再给你们寄。” “鲁叔叔别走，在这儿吃点呗！” “你们吃好就行，外头天冷。我这就回了。” 直到看到鲁定进了自己的屋子，薛成远才重新关上门。“咋了？怎么不接鲁叔东西？”辛琇晶问了一句。“鲁叔送了些东西给我们说是让我们尝尝的。” 说着，薛成远把小布袋放给了辛琇晶看，“这些是他家人在北京时给他准备的家乡特产，他想着我已经在外一年多不曾回家，便把这些捎来叫我尝试一下。” “来品鉴下是否好吃。” 辛琇晶听到是专门给她丈夫吃的便立刻反驳道，但又感觉话说得太过了，马上补充解释：“别！别！都一家子人了。我们一起尝！我们一起享用这些家乡美食！” “再敢讲错，今晚就好好教训教训你！” “错了错了，我知道错了，我是觉得鲁叔特意留给你的家乡味道让你享用一下才对嘛。” “既然是同一家子就别说两家话！” 薛成远说完后把书拿了出来：“这些都是鲁叔之前从四九城藏着带过来的书。”“都是好东西，真没想到他会把这些东西交给我们。” 薛成远看着眼前的书籍，上面刻着几个字：永乐大典！ 他轻轻把最上面的一本放到一边，赶紧翻阅下面的书页。果不其然，每一本全是永乐大典的册子，足有十几本！ 从它们的样子来看，明显年代久远，并非近代之物。书籍内还印有许多古旧的印章。 薛成远忽然想起什么。 莫非这十几本书，全是由那些受损并散失于民间的，最终被鲁定所收集的真实的永乐大典！ “这书真的这么宝贵么？” 辛琇晶看着有些吃惊的薛成远问道：“以前也没见过你有这么惊讶的模样，怎么这回这样激动？” “这是永乐大典啊，破损的部分太多，在市面上几乎找不到了。”薛成远翻阅着永乐大典，内容主要集中在历史领域。 “永乐大典这个名字似乎耳熟，好像还有一种书叫做《四库全书》。” “永乐大典和四库全书内容有所不同，” 薛成远继续看着永乐大典说道：“因为《四库全书》删改了许多部分。” “太遗憾了。” 没有更多废话，薛成远把书装起来：“把这些收好了。虽感激鲁叔的好意，但现目前用不到就不要轻易打开了。” “没错，一定妥善保存，并且不能给外人看见。” 第190章 遇到了一个最不寻常的人 辛琇晶深知现在的处境，“那你就先把东西保管起来吧，放隐蔽些，最好连我也找不到。” “放心吧，放着我保管的东西我自己找不着也是常有的事。” 说着薛成远拿着包裹走进里屋，并把书籍直接放入了静止空间中。 这处所在必定安全。 “吃饭啦！”饺子煮好了，两人边享用饺子边交流。 “成远，稍后你也把一些吃的带上送去给鲁叔家去，毕竟对方给咱们带来了礼物我们自然也得感恩报答。” “这个你放心好了，当然应该这样做。” 薛成远品尝着蘸醋吃的美味饺子道：“我带一些蜂蜜给他。虽然嘴上说着不爱吃甜食的人，但是哪有人不喜欢尝点甜蜜的东西呢。” “说得对，甜甜的食物让人快乐！”这年代人们本来就很少能吃到甜品。鲁定来到这里之后几乎就没碰过多少糖类甜点，这点村子里的人也清楚。 薛成远曾给过鲁定约莫310磅蜂蜜，之后鲁定再未受赠别的甜食。 “你看，这块你先切着。我马上送东西去他家。” 薛成远叫住正忙的辛琇晶，带着蜂蜜前去送礼物。然后走向老中医的房子。“老中医，忙活着吧！” 见到老中医在做事，薛成远笑笑进入房间：“大年三十也不停歇啊，要是在初一才动弹就太慢了吧。” 见进门的是薛成远，中医招呼道：“等着我的美食出炉啊，留在这，一会一起尝。” “舍得拿出来啦？！” “以前不是舍不得用油吗？煎东西可是很耗油的。”“耗油并不等于浪费油！” 采药人看着薛成远：“这煎的东西能存放更久一些，并不是说不吃就会坏掉。”“是啊，想明白了就好。再怎么节省也不能亏待自己，过年总得吃点好的。” 薛成远接着问道：“伟强哥还没回来吗？” “暂时别指望他回来了，这段时间他是回不来的。” 采药人边说边对着薛成远笑了笑：“上次他回来时我还看出他有些不甘心放弃，现在看来的确如此。” “后来你那两位从军的老友带来了他的消息，每次过去都能感受到他的喜悦之情。” “他在部队显然更加合适，不适合在山屯务农。”“这样多好。” 薛成远望着里屋玩耍的几个孩子：“他去参军确实是个明智选择，人才不能埋没。”“军犬同样是军队的重要组成部分。” “这方面我不懂，但山里的狗也类似，帮助我们寻找猎物需要它们同行。” “只是很久才能回来一趟，实在太过短暂了。” “这也没有办法，也算是为伟强哥找到了一份长期的工作，重新上岗了，挺好的。” 正在聊天时，采药人突然想起了什么：“对了，伟强离开前嘱咐过我一件事，说是让你等到年前给你，我一直拖到现在还没给他。” “既然今天是年三十了，他也不能赶回来了，那就把东西给你吧。” “什么东西？还非得到大年三十才给？这也太神秘了吧？” 看到采药人走进里屋，薛成远抚了抚几个孩子：“你们妈妈呢？”“薛老师，我妈妈在那边忙着准备晚饭呢。” 几个孩子指着旁边的房子：“薛老师，要不您来我家吃饭吧？我妈妈正在做炖鱼汤，还要煎鱼呢！” “就是嘛薛老师，我妈做饭可好吃了，煎的鱼真香呢！” 薛成远微笑着摸了摸他们的头：“你们吃吧，老师这里什么都不缺，过完年春暖花开再认真学习。你们爸爸带来这些可不容易。” “知道了薛老师！” “不用叫我薛老师，下课以后叫薛叔就好。”“薛叔！” 过了一会儿，采药人费劲地从里屋抱出两个坛子。 “什么东西还得用坛子装着，而且这么沉？难道是酒？” 薛成远接过坛子，因为采药人已经抱不住了。“呼！上了年纪，就这么两个坛子都有些拿不动了。” 采药人对薛成远说：“之前不是用了你的灵芝吗，伟强说我不该全都拿走。所以后来他进山去别家猎户那里买了两根虎鞭。” “我也加了些其他药材，调配好给你带来了。记得要少用一点，这药效太强烈了，一般人承受不了。” “这些东西我自己是不会用的，都囤着备用。” 薛成远又把另一坛酒接过来说：“放心吧，这条件就算放二十年也不成问题。” “代我谢谢伟强哥了，别的东西我就不要了，这玩意越多越好。” “老药你再多找点，回去酿点虎骨酒或不老药酒。”“你快走吧！快走！” 采药人连连摆手：“遇到一个薅羊毛的，你看我的头发，都被你薅得乱糟糟的！” “这事儿我可不背锅！这是你的问题，跟我无关！” 薛成远抱着酒坛子说道：“你要注意下保养，不然头发掉光了，冬天不戴帽子头皮都会冻僵的。” 说完，薛成远带着酒回家放下。 然后再次出门，直接杀掉了在棚子里养了大半年的两只公鸡，正好准备去洗澡，顺便给鸡烫好拔毛。 全部处理完毕后，他俩先把东西收拾好，然后先冲了个澡，洗净身上的尘土迎接新的一天。 接着两人开始忙着做炸食和蒸馒头。 “来做些糖包子吧，家里不是还有白糖吗？” “是糖包子还是糖三角？” “都可以，但我更喜欢糖三角。” 薛成远走进屋里说：“我记得咱们家还有我从山上带来的红枣，过年蒸馒头的时候可以在里面加枣，再加上个小红点，图个喜庆！” “还有红枣吗？我怎么不知道……” 辛琇晶正说着，背后一只大手拿着一颗红枣直接塞进了她的嘴里。 “甜吗？” “真甜！怎么这么甜！” 辛琇晶转身看向薛成远：“你给吃的什么？快告诉我！” “哈哈，你吃了还不知道？” 薛成远拿出一个罐子：“见过这个没？” “这什么？我好像见过，但忘记了名字。” “这是蜜枣。” 薛成远把罐子放在一边：“还记得上次我们收到的蜂蜜吗？” “你是说这东西是用蜂蜜做的？” “聪明。” 薛成远取出一颗蜜枣：“枣是在山上采摘的大红枣。” “再用水和蜂蜜混合，煮沸成黏糊状态。” “最后晾干就成了这样的蜜枣。” “成远！你从来没见过你做过这东西呢。” “那时候做完了给忘了，后来一直没有想起。”薛成远嚼着蜜枣，感叹道，这真的是太甜了，比直接吃糖还甜呢！ “等明年，明年咱们一起做，我教你。” “好的！”原本还有些小郁闷的辛琇晶瞬间笑得如花一般：“到时候我们一定要多做一些！” “确实很甜呢！一直甜到心里面去了。” 面团醒好后开始揉面，这时候薛成远和辛琇晶两人开始将蜜枣包进馒头里。 “等等！留些咱们自己吃！别全放进去了！” 看到辛琇晶兴奋地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并把罐子盖上，薛成远不由得笑了起来：“你之前明明也是一个有身份的人物，怎么会为了这些蜜枣如此开心呢？” “什么身份不身份的，我就是一个普通百姓。” “结果在一个平常的下乡途中，遇到了一个最不寻常的人。”“该不会是我吧？” “你猜猜看！” 两人笑着斗嘴，这时候，馒头已经放进蒸笼里，另一侧则是一大桶油倒入锅中。 这些油是他在当劳模时县里奖励的，以前家里的油并不多用，而如今正好用来炸东西。哗啦啦地倒了半锅油，要知道，这可是在土灶上呢！ “成远，你为什么选用这些调料来腌肉？而且还只腌鸡腿和鸡翅，这样也能吃吗？”辛琇晶在旁边观察薛成远的操作，满脸疑惑地问道。 “这是我家独特的配方，鸡腿与鸡翅是最好吃的部分。今天，就让你瞧瞧什么是真正的技艺！”薛成远边说边把裹了面粉的鸡腿和鸡翅缓缓下入热油之中。在七十年代的山村里干这种事情，简直就是开创性的壮举。 “味道怎么样？” “哎呀，真香啊！” 辛琇晶嚼着炸鸡腿，双眼眯成了弯弯的新月：“成远，我发现一件事。” “什么事？” “你身上居然还有很多潜力没有发挥出来，你简直藏得太深了。”辛琇晶带着微笑看着薛成远说：“啥都能搞定，还不告诉我呢。” “老实交待，你还有什么没露出来的？” “谁知道呢，或许有一天你会看到我直接飞上天也未可知。” “若是如此，到时候记得带我也一起去，不要自己单飞，让我们俩一起翱翔吧。”薛成远定定地看着辛琇晶。 想起某件重要的事情后，她又说道：“对了，成远，我们的房子还未贴春联呢！” “是啊，我们忘了去买红纸了！”辛琇晶感叹：“今年怎么能把这件事儿忘到一边呢！” “放心好了，队长早就为我们想好了这个问题，东西全都买好了带回了家里。” 他来到队长家外写下这些话语，将桌椅挪移到外面去写字。“你要帮忙的话，尽管说啊。”“没问题，我自己可以处理。”他回答道。 第191章 自己选择未来的方向 村里那些忙着蒸包子、做饺子或者油炸食品的人都在各忙各的事情，闲着无事的都跑来围着看薛成远在纸上写出一幅又一幅的春联。 “小孩子们啊，都要认真学习看看！等长大了如果其他本事没有，至少也得会个书写春联的能力。” 老队长对着一群围过来的孩子们讲。 老队长说的这番话，立即遭到反驳：“你说什么呢？咱山村里这些孩子学习认识文字是为了以后写个春联？他们可是要进大城市，干大事！” “当然！他们会去城里打工，做领导者而不是在这个落后的小村庄里一辈子做一个乡下农民！” 这话说罢，队长远不能赞同对方的观点：“嗨！你的这种言论有严重的问题，凭什么就非得进城才行呢？ “当工头和 ** 当然是好的，但这事儿不应该落到我们穷山屯的农民头上吧？”“说什么没出息一辈子，自己不行，别赖在孩子们头上。” “咱们屯里的孩子们个个识文断字，能做算术，城里有多少娃能比得上？” “咱们吃的难道比城里人差？是你饿着了还是冻着了让你这么贬低咱屯子？” “确实如此！” 二毛在一旁说道：“人家城里人一个月才吃半斤肉，你这里肉和饭还不够多吗？在这儿乱说一通。” “你还算不算穷山屯的人？这儿生你养你你怎么能这么讲呢？” 薛成远停下毛笔，抬头看着眼前这个人：“好了，不用争辩了。孩子们以后想去哪里去哪儿吧，只要过得幸福，何必想这么多？” “现在的重点是过好屯子里的生活，确保家家户户孩子都接受良好教育才是基础，之后他们自己选择未来的方向。” “再说这些有用么？如果你真有能力，你倒是可以先去城里当个工人然后把你家人带走，这才实际点。” “确实，成远这句话说到点子上了。自己有本事进城再让孩子受益才是关键。” 村民们你一言我一语，把提出异议的人反驳得哑口无言。 等到写完字，薛成远按习惯将内容给于兴生送去，并随同送去一些刚蒸好的蜜枣馍馍以及一些油炸小食。 完成所有事务后，他便开始张罗年夜饭的各种菜品。这时天色逐渐变暗，一个人突然出现在村口。 “同志你是在寻找什么人吗？” 见到有人戴着眼镜在路口四处张望的景象，恰好走出门的柱子发问。 虽然他打扮显得破旧不堪、衣着简陋，但戴着金丝圆形眼镜的面部，暗示其身份或许是个文化工作者。 “这里是王家屯？” “是的，这里便是王家屯，请问您贵姓？来这儿做什么？” 听了确认后，那人松了口气，“总算到了，一路几千里过来，火车快折腾垮我。” “同志，在这样的一个年夜，你怎么会来这里呢？” 望着面前这个风尘仆仆的样子，柱子不解的问着：”几千里路程，您是从何处来的？又是谁？来找人吗？” “哦对了，差点忘告诉你们。” 摘下帽子露出面目，他对柱子道，“我是陕北过来的，名叫郑桐，此番前来是要找咱们王家屯的一名同志叫做薛成远的。” “成远的朋友？” 柱子立刻紧张起来：“你是成远的朋友？是怎么相识的？据我知道成远从小到大在北京成长，从没听过他有陕北的朋友。” “怎么回事？天快黑了还在门口说话不准备进屋吃晚饭吗？” 黄挺也走出屋外，注意到柱子在屯边与人谈话，于是走上前询问。 “黄哥，一位从陕北来的同志说要找成远。”“陕北？找成远？” 黄挺走上前，仔细端详眼前的人：“同志，你叫什么名字？和成远什么关系？” “我叫郑桐，跟成远是儿时的朋友，我们从小在四九城一起长大，他是陕北插队的知青。” 郑桐看着眼前的两个人，扶了扶眼镜笑着说：“同志，我在大队请了假，趁冬天没事回家探亲。” “这几天在家待着，想着来长白山看看成远和其他几位朋友，于是就一路赶了过来。”“你是成远的老友啊，走，我带你去找他。” 黄挺热情地说道：“我和成远很熟，刚到长白山的第一天我们就认识了。” “柱子你回去吧，我带他去找成远。” 黄挺边说边伸出双手，准备帮郑桐提行李：“这一路上一定辛苦了吧？我帮你拿着。” “不用了，谢谢同志，我自己能拿。” “诶，你们这些读书人千万不能太劳累，传播知识才是你们的重任。”郑桐被黄挺的热情惊到了，心里不由得疑惑这猛虎屯人的待客之道。 莫非是成远出事了，所以有人来山村找错了人？想到这，郑桐心中一沉。 “成远！有人找你！” “找我？大年三十的找 ** 什么？是来讨债的吗？” 薛成远听到呼喊后拉开房门，一看门口的人愣住了：“郑桐？” “成远！”看见薛成远安然无恙，郑桐立刻精神了许多，满脸笑意绽放。 “这么久不见，可想念死你了！” “你不是在陕北吗？怎么会到东北来的？” 薛成远打开了院门，热情地让郑桐和黄挺进屋。“我就不进去了，家里在做饭，我媳妇忙了一下午，就等我回去吃饭呢。” 黄挺摇了摇头，把包放在家门口的一堆干草上：“你们很久没见了，聊一会儿吧。我不打扰了。”“顺便去给你们铺一下床位。正好来得及时，这刚搭的新屋可以用了。” “黄哥，等等我来就好。” “没关系，你们聊，我来做这些就行了。”“真是太感谢了，黄哥！” “说这些客气话干嘛，见外了。” 见黄挺走远后，薛成远示意郑桐赶紧进屋，“正在炒菜呢，你这个时间来得真巧，年三十正好赶上饭点。” “我也不想这个时候来的，没想到出了个小意外。我自己都觉得像蹭饭来的。” 话音未落，郑桐进门看见了辛琇晶，脚步顿了一下。“成远，这是谁？” “你嫂子。” “呀，嫂子你好，嫂子好！” 郑桐连忙道：“嫂子初次来没想到，没带礼物，成远也没提前跟我说。” “成远在信中都没提他已经结婚的事，弄得我啥都不知道。” “管好你的蒋碧云再说我的事情。” 薛成远招呼着郑桐坐在桌旁，倒了一杯水：“喝水，然后跟我说说为啥年三十才到这里？你咋早不来晚不来，偏偏选在这时候来。” “咕咚咕咚。” 郑桐一口喝完了水：“这事儿得好好跟你说说，真不是我故意挑这个时候来的。” “年前我请假回陕北老家，那地方的情况你也清楚，家里根本没人，认识的不是去当兵就是下基层，简直一个人都不认识。” “后来倒是见了几位亲戚，想了想留在四九城也没什么事儿，不如上长白山看看你们。” “有一年多没见你了，也没见过跃民他们。买了张车票，就这么来了。”郑桐说着拍了拍大腿，“结果呢！火车过山海关时出事故了！”“轨道脱轨了，我都差点儿把小命丢在那里。” “那边耽搁了差不多十天，铁路没修好，车又坏了，有什么办法？” “有这些天，我都到长白山了，再早点回来还能赶上正月初几的四九城的日子，真是给折腾死了。”郑桐突然想到什么，说道：“对了，我带了些东西给你，等着。” 随即站起身，翻了翻自己背着的包，找出油纸包好的东西：“这是我从陕北走的时候特地带上给你的。” “这些都是陕北油糕，还有干透的大灰枣，其它的不好带就没给你们捎。” “原本打算还从四九城给你带两只全聚德的烤鸭尝个鲜。结果在路上耽搁了太长时间，实在饥渴，全给吃光了。” 听到这话，薛成远险些笑出来：“还好你能想到给全聚德烤鸭，不过鸭骨都没留下，让我连看看也没看到。” “我这可是认真的，全聚德烤鸭一只六块钱，我自己都不舍得多尝。是特意带上准备给你的。” “无奈实在挨不住，只好自己吃了。下次去四九城一定补上。” 话没落音，郑桐的肚子“咕咕咕”的声音传来，气氛顿了一下。 “怎么说呢……我在下了火车后确实吃了一些饭，不过这一路上打听、登山，早就消化掉了。”郑桐有些尴尬。 “你也知道，从山脚上来这一段路远着呢......行了，别说这些了，晚上一起吃吧，先吃些坚果之类的解解馋。” 薛成远拿起大灰枣与油糕递给琇晶：“放好了，从数千里外带来多不易啊，用它蒸馍也好......晚上多吃几个小菜，郑桐这一路辛苦了，得好好款待。” “别了别了！就随便一点，这里条件艰苦，能省一点是一点。” 说着他站起，“顺便带了些多余的粮票想着你们需要的......” 当郑桐走入另一间屋靠近锅台的时候，闻到厨房的味道还有桌子上的一些东西，整个人顿时傻眼了。 “咋了？先在外面休息会儿吧，做饭很快就好。” 第192章 饱死总比饿死强 “不是，这个……” 郑桐盯着屋里堆得像小山似的炸鱼、炸肉和炸鸡，还有摞成一排排的大馒头，整个人瞬间傻眼了。 这与他想象中的山屯生活完全不同！ 不是说在长白山这个地方冬天可能把人冻死吗？吃的差、睡的也不好，可这里却…… 一摞摞大白馒头，各类肉类盘得高高的。 难怪他以前向薛成远询问这边的情况时，薛成远总是反过来问他。当时他还以为薛成远不好意思提艰苦，就没有再多问。 等收到钟跃民的信后，他就没有再追问了。既然钟跃民和张海洋已经给了支持，自己参与与否都不重要了。 但他没想到这里的状况居然是这样的！ 在陕北吃着窝窝头，自从钟跃民离开后，他已经很久没有吃过肉了。然而薛成远这里竟然鱼肉不断，过得比城里领导都要好！甚至比他在四九城的时候还舒坦！ “咋了？没见到过这样的情景？”薛成远瞥了一眼郑桐，“合上点嘴吧，下巴都快掉地上了！” “先出去坐着歇歇，到这个屋里来，都是油烟。” “是不是饿了？如果是的话我先给你弄点吃的垫垫底。” 薛成远端着一个盆子，盛了满满的一碗鱼肉和各种炸物递过去：“把这些拿出去吃，不过别吃太多，要不然炒完菜你怕是撑不下别的东西了。” 等郑桐走出厨房后，整个人还是有些 ** ：这就是山屯的生活吗？ 这也太匪夷所思了吧！ 到了上桌的时候，郑桐整个人仍旧懵懵的。刚才那些提前准备好的小吃和油炸食物都没怎么动筷子，他一直在发呆。 “快洗洗手吧，准备开饭。” 薛成远走过来推了推郑桐：“你发什么呆呢？赶紧去洗手。” “啊？哦！” 郑桐站起身，在煤油灯下搓洗干净手。 “晚上吃完饭后在这儿待上两天，好好帮你补一补，随后带你去看看部队的钟跃民。” “好。” 待到坐下准备吃晚饭，郑桐看着面前的一桌四菜一汤，心里更是迷茫。 “成远，山屯的人家招待客人都是像这样丰盛吗？” “还能怎么招待？当然是给你好吃的啊！” 说着薛成远便给他摆上了两个大馒头：“这些馒头随意吃，都是自己蒸的，多点蔬菜肉类，补充点体力。” “不需要太照顾我，咱们都是自己人。” “吃吧。” 郑桐边吃菜，内心的困惑越发深：“我说成远，给我讲讲这个山屯的事？你看你的生活完全不像大家所说的那么艰苦啊，这里的情况简直比四九城更不靠谱。” “说来话长了，要是真细数恐怕要讲到下一年去了。” “这么久了啊……” 但郑桐刚说到一半，忽然觉得哪里不太对劲：“等一下，今天是除夕夜啊，明天是大年初一，并不存在讲到‘明年’的说法。” 薛成远笑了笑：“逗你开心呢，快吃饭吧。” “山屯的确没什么大事可讲，你现在看到我过得多么舒心，当初刚来时就有多艰难。” 辛琇晶轻轻扯了扯薛成远的衣服，却被他一把抓住，无奈地继续用餐，听着薛成远给郑桐讲述当初初到山屯的日子。 哪有什么艰难？他一来就开荤了，没多久就猎到三百斤的野猪运回村。 到了冬天上山捡干果、打野味，山林间设下陷阱，还参加了冬捕。 到了今年，日子越发滋润。家里已经有了缝纫机和自行车，这些可都是全村独一份儿！ 辛琇晶回想起自从薛成远来王家屯后，日子就没有不好过过。起初她以为会很苦，但没有办法，薛成远的确能力出众，做事总是游刃有余。 她从火车上就觉得薛成远靠得住，事实也证明了他的本领。 “看来你初来乍到也不是那么轻松，全是凭着双手努力一点一滴打拼出来，比我那时候在陕北的日子好多了。”郑桐吃着饭不禁叹了口气：“在陕北那个地方，完全没法跟你这里比。” “刚开始有人说去东北山区还没在陕北好，说是这里冷得要命还饥一顿饱一顿的。” “但实际上看到你的生活真不是那样，这儿简直太好了，比我在那里幸福得多。” 说完这话，郑桐扒了几口饭，继续说道：“如果当时我知道实际情况该多好，何必非去那种地方。” “其实也不完全像你想的那么好。” 薛成远给辛琇晶夹了菜之后说道：“我的情况特殊些，你不能用个别现象来衡量整体。” “我们这里的日子之所以好是因为村里每个人的共同付出的结果，我也只不过是其中的一员。” “你看那些去开发北大荒的人，吃不饱穿不暖，大冬天的还要去沼泽劳作，但他们硬是熬了过来。” “每个地方都有各自的特点，需要多多体会。” “是啊，成远你的思想境界真是高，明明是一起向前走，结果你在前面带跑起来。。” 郑桐点头：“只是害怕我在你这里吃惯了好东西，回到陕北再吃窝窝头就吃不习惯了。” “没事，多吃几个月窝窝头自然就能改回来。” “你这人！有没有一点良心啊！” 这几人一边聊一边吃饭，吃完后，郑桐瘫在椅子上动也不想动。 “不行了，这一顿把我在陕北一年缺的肉都补上了。” 郑桐揉了揉肚子，好半天都没法起身。 “刚才就劝你少吃了，别人都是饿得难受，你是生怕自己在我家给撑死了。” “饱死总比饿死强啊！” 郑桐满脸惬意地说：“能吃饱饭多舒心！还有肉吃，真是太好了。”“你这里一顿饭吃下来，我都不想走了。” “你不想走就先留下，多一张嘴吃饭而已，没问题。开春后要种地、孩子们也要上学，有的是活儿干。” “可是，种地我能理解，你说的孩子们上学是怎么回事？难道你还能帮我安排去县城里上学？” “啥县城上学，你还指望去县城上学啊，连最基本的审核都通不过。” 薛成远帮忙收拾碗筷：“是在我们山屯上课，教山屯的孩子们。” “你们这里还能上学？不会是在开玩笑吧！” 郑桐摸着肚子说：“我毕竟也不是没下过乡，我知道这农村是什么样，怎么可能有条件上课和老师。” “不信就算了，反正你要走我也留不住你，这几天好好多吃点再回去吃你的窝窝头吧。” 这句话让郑桐差点憋过气：“行了，你这张嘴简直比跃民还狠，我比不过你，算了。” 等收拾完东西后，郑桐稍稍休息一下，薛成远带着他出山屯认识一些村民，以免晚上出事了都不知道是谁。 最后找到了黄挺，带他们来到了给郑桐安排的房间。 “这个屋子将就着住，这里的条件没法和首都比，我已经给你多拿了几个军大衣，晚上太冷记得披上去。” 黄挺将煤油灯放到屋子里：“喝水什么的都准备好了，你自己需要时就倒。” “辛苦了黄哥，真的谢谢你。” 薛成远看了一眼屋内的摆设说：“好了，你好好休息一下，明天就是年初一了，早点睡觉别熬夜。过几天我会带你去见跃民他们。” “好的。” 薛成远转身出门之后，郑桐望着床上那几件军大衣挠了挠头。 吃饭也就罢了，盖的是军大衣，这山屯确实很特别。 大年初一清晨，村民们纷纷从家 ** 来，穿上了精心准备的新年衣物。 条件富裕的家庭穿上全新的衣物；即使买不起新的也会把旧衣物洗得干干净净，缝缝补补。 象征迎接新的一年、带来好的运势，希望今年要比去年过得更好，并期望明年过得更美好。 这边，薛成远和辛琇晶刚醒来准备洗漱做饭，新年第一天还是要吃饺子。 “你先把饺子下了，我去看看那个小子有没有起床，如果还在睡就不管他。” “可以啊，火车加山路这么远，累坏了人家，还是别吵醒他了吧。” “嗯，那我先出去看看。” 薛成远走到大门口刚开门，就看见一群人围着院子外看，一见到他便高兴地挥手：“薛老师新年快乐！我们给你拜年了！” 望着院子里的几十个孩子，薛成远愣了一下，随即上前问道：“咋起得这么早，都跑这儿来干什么？” “薛老师，俺爷爷说了，早早过来给您拜个早年。” “俺爹也是这样说的。”薛成远一听，不由得笑了。 没想到，大年初一孩子们先来给他拜年，村里的长辈真是有点搞事，让晚辈给他拜年。 按道理说，应该先给村里的长辈拜年才对。“毛蛋！别跪地上！大年初一你干嘛跪这儿！” 薛成远正想着，忽然看见毛蛋一下扑通跪在地上，连续磕了三个响头。“嘿，毛蛋，你这是干什么！起来！” 他赶紧把毛蛋扶起来，身旁有几个不知想到了什么，也跟着给薛成远磕起头来。 这一下连薛成远都蒙住了，随后又将几个孩子一起拉了起来。 目光一扫，只见远处家长们远远站着，呵呵笑着观看这一切。 薛成远此刻哪里还不知道他们的意思，原来他们是专门让孩子们来给他拜年的。 第193章 做事还是要有点规划才行 他们打算趁着孩子们在这边先热闹一番，之后再各自到其他家去拜年。“老师，俺爹让俺给您磕头，今年要好好学，要是学不好您尽管打。” “老师，俺今年也好好学，再也不贪玩了。” “俺也一样！” 听见磕头孩子们的话，薛成远一一认出他们，明白了：这些都是平时比较顽皮，不太认真听课的孩子。 看来这次家长们下手不轻，直接打到了这种地步，让孩子们都立志要好好上学。“行了，好好学就是了，赶快起来。” “不起来的话，我告诉你们的爹妈，还得再挨一顿打，快起来吧。” 让孩子们都站起身，薛成远向屋内喊了声辛琇晶，让她拿些零食出来。“大家稍等会儿，我还拿点东西。” “你回屋干啥？孩子不是都在这儿了吗？” “我拿点东西，你就先出去，人家毕竟是来拜年的，你也得接着呀，顺便拿些东西给他们。” 说完，薛成远进屋，辛琇晶出了门，孩子们连忙齐声喊道。 结果有个孩子脑子活络，直接喊了声“师娘”，差点让辛琇晶噎住。“拿好了，给你们零吃。” 把年前买的糖果、从山上带回的瓜子及干货分给大家。 过了一会儿，薛成远走出屋子：“今天拜年，图个喜庆，人人都有份。” 说着，他给了每位孩子一毛钱。 孩子们开心得不得了，这还是他们长这么大第一次拿到钱。 本来家里经济状况就较差，日常生活基本都是自给自足。家里的鸡蛋都是由饲养的鸡提供，然后下山送到供销社去换取一些生活必需品，如食用油、盐和其他调味品。 除此之外，生产出的粮食在向国家缴纳完税款后，按照工分还会分配一些粮食和少许现金，而这便是山屯人们一年辛勤劳作所得到的唯一收入。 一户农民全年收入也就几十块钱而已。而在城市中工作的人即使收入最低，在转正之后一个月也能拿到20多块钱，这样一来一年就有近200-300块钱的收入。更何况在城里生活的人舍不得给孩子零花钱，在山屯的人就更不会这样做，春节给孩子红包这件事几乎是想都不必想的事情。 “大家都回家吃饭去吧，都已经围在这干嘛？” 薛成远说话时孩子们都散开了，返回家中给其他家庭拜年去了。 对于刚刚薛成远给他们的几毛钱来说，一些家庭可能会将它们拿回来或者收走。能够留在孩子手中的估计不会太多。 听见薛成远的话后，郑桐从一边走出来: “在北京我还没见过这样的情形，陕北那里更加没有。来到这里反而给了我全新的体验，感觉很不错。” “新奇的事物有很多，你不打算先吃东西？还是要休息？”薛成远说道。 “今天是初一，我不打算睡觉，先走动走动再说，等过了这几天回去的路上我再休息不迟。” 郑桐说，”如果在这儿打盹那真是太浪费时光了。” 接着他们开始讨论去跃民那儿该经过森林还是下山。 第二天也就是正月初二，天气晴朗阳光充沛，此时薛成远正与村民交谈年后要处理的一些事。 “我们该建一个更大的新教室，而且必须要确保冬季里也能保暖，不然孩子们上课就遭罪了。” 大家对此一致赞同：“肯定是要的，为了村里孩子，这个必须做好”。 他还进一步补充说：“同时村子也要新建一个更大的畜禽圈，不能再那么凑合了。” “去年我们的畜产品产量就不算太少，如果像往常那样空间狭小显然已不够用，以后这个问题只会更大。” 因此，这些计划今年都要逐一执行。 \"好的，这些事我们都得记在心上。” 年初二当天天气很好，暖阳高挂，在薛成远与乡亲们商讨未来的工作事务之时充满了信心和希望。 老队长对众人说完后，望着薛成远：“成远，如果你还有什么需要处理的事，一块说出来吧。过了初六我们就开始动手，春耕前没别的事，正好有两个月时间，抓紧把事情做完。” “就这么两件大事，其他的都是些琐碎的事情，随后就能搞定。”薛成远说着，眼神不经意地瞥见不远处坐着的郑桐。 那家伙在一旁呆呆地看着，不知在哪学来的样子，两只手的袖口连在一起，手也藏在袖口里，像个小老头。不时从袖口掏出手磕瓜子，接着手又缩了回去，只是盯着大家在那里聊着天。 “好，这事过了几天就正式开工吧。”薛成远点点头。“老队长，今天不是初二吗？各家出嫁的女儿不是今天应该要回娘家吗？怎么还没有看见她们？” “山路远，就是靠山屯来这儿也要走上半天，更何况其他的地方呢。” “再说山中还有风险，一般都是三两个一块儿过来，要是哪家出了点事，这一趟也就来不了了，为了确保安全才这样。” “我们等等，他们应该赶在中午前到这儿，正赶上吃午饭的时间，也省得再多忙什么。” “可以，我们就谈到这吧，我回去了，明儿准备上山。” 黄挺听完却是一脸茫然：“成远，之前不是说了这段时间你不上山的吗？你现在又要上去？” “明天我自己去就行，你自己在家里休息吧。” “成远，要不我还是陪你去吧，而且我正好有些事儿要和老队长以及大家汇报下。” 说到这里，薛成远看向大家：“老队长，我想趁着开春前陪琇晶回到四九城一趟。” “你看时间能不能调得开？若不能的话我就推迟一下，年底前回四九城也是可以的。” 听罢，本在吃着瓜子的郑桐顿时一愣，诧异地望着薛成远。他尚未发问，旁边的柱子已经开口道：“成远，你是要探亲去吗？我们从来不知道这些的，怎么忽然要回去探亲？” “你如果是在担忧后面的巡山工作，我之后可以帮助你去巡一阵。” 拿着旱烟管的老队长想了想说：“去四九城的话是不是要公社和县里开一个通行证，并且同意才能走？” 薛成远解释道： “这个倒不是问题，主要是希望这边不出状况。如果这边没问题我就过去，顺便带琇晶去看看那边的城楼及那些相片、看看故人。” “还要顺带到辽沈看看，看看她的家人是否还在那里，并看望一下他们。” “成，是该回去看看了，在王家屯已有一年多了，总得回去一次，况且还有琇晶的事。” 老队长点头：“你这次就去吧，大家没意见的，我陪同你去公社与县城开具证明，咱们一起去，应当是没有多大困难的。” “至于你上山护林的事，先别急，村里可不缺男人。这么多壮丁，随便找个都能帮你先干着。” “回家要紧，顺便帮我们看看城门楼和照片，代我们问个好。”“老队长说得对。” 黄挺点头附和：“你还是去做你的事吧，别担心这里的事情。” “村里什么都不缺，人可多得很，上山护林这件事你就不用操心了，屯里的人就能帮你完成。” “不用顾虑太多，事情并没有你想象的那么复杂。” 薛成远点头道：“行，到时候我会准备一下，回四九城去。” “但是这段时间该上山护林还是得继续护林，如果有条件，前面尽量多干点活，后面黄哥再接上，这样就行了。” “这……” “嗯，就这么定了。” 没等黄挺说话，老队长便站起来道：“按照成远的意思来做，这样安排很好，什么也不耽误。做事还是要有点规划才行。” “大家都回去吧，嫁出去的女儿一会儿都要回来了，要是家里都没准备好，人家来吃饭也吃不成。” 老队长话音未落，众人都各自散去。 “成远，你真要回四九城？” 郑桐憋了很久才开口：“你这是岔开时间了啊！我前不久刚回到陕北，你现在又要回去，到四九城谁接待你？” “你说得轻松，但在四九城一个熟人也没有，你怎么办？” “现在咱们已经见了面，回四九城见面和在这里见面有什么区别？” “今天再好好吃一天，明天带你去部队蹭顿饭。好了，咱们回去吧。” 看到薛成远渐渐走远，郑桐抓了抓头，心里有些矛盾。 “话说得没错，但情况还是不一样的。” “哦，跃民和海洋也打算一块儿回去。” 薛成远转身对着郑桐解释道：“那时我会和我媳妇先去辽沈，跃民和海洋他们直接回四九城，我们在那边汇合。” “也算是一路结伴而行，至少还有些熟人。” “啊？原来还可以这样啊？这样一来，我不就成了最倒霉的那个了！回四九城再来长白山真是亏大了！” “怎么叫亏呢？” “那不然还能算什么！四九城的聚会没有我不完整啊！” 薛成远微微一笑：“总有遗憾的时候。到时候袁军也会从国外回来，咱们正好可以一起。” 郑桐看着逐渐远去的薛成远，忍不住嘀咕： 第194章 差距实在是太大了 “这算什么啊，这一次四九城聚会，就我一人不在场吗？我就成多余的了？” 屯里的宁静还没维持多久，村外来拜年的妇女带着孩子们又回来了，屯子里又开始喧闹起来。 “瞧这些肉！” “那儿还有挂着的鱼呢。” “猪圈里养了不少猪哦！” “娘！还有牛和羊呢！” 走进山屯的女人和孩子们看到这样的场景，个个满脸惊讶。 从山里回来一趟可不容易，早年间也就只有靠山屯的新婚 ** 们每隔几个月或半年才能回家一趟，然而她们对这山屯的变化却是一无所知。更远地方的人，有的人一两年才回来一次，甚至有些要三四年才会出现。今年的初二，不少人都带着孩子回来了，有的人还特意跟家人一同前来探望。 大家都知道王家屯发生了很大变化，整个长白山附近和周边的各个公社基本上都有所耳闻：那个深居于长白山内部的山屯因知青们的到来日益兴盛起来，村民的生活质量显着提升。不仅仅如此，村里竟然设立了识字班教孩子学习，这个消息让人倍感意外。 如果仅限于知青带来的改变还算说得通，在各处知青的故事并不少见。 但识字班又算是什么呢？怎么会在这里有了？ 尤其是这种识字班怎么会出现在最偏僻的王家屯？别的山屯都还没有享受到这一福利呢！ 于是，对于王家屯的变化感到不满的心情逐渐在各家屯子里弥漫开来。 这次正月十六回去探访娘家人，有些是真的为了回去看望娘家人，毕竟她们是从王家屯出嫁的女儿们。 还有一些人住得很远，平时很少有机会回家，所以这次回来要么是实在没办法推辞了；要么就是听别人说过，怀着特殊的目的来的。 即便他们早就预料到王家屯可能和之前不太一样，但这差距实在是太大了！ 带着惊讶，也带着一点点得意的笑容，大家都回到了自己的娘家。还没等到中午，各家就已经准备好饭菜，等待用餐的时刻到来。 久违相聚的孩子们则在一旁嬉戏打闹着。长时间未相见的兄弟们迅速重新建立起友好的关系。就在他们玩闹时，突然听见由山谷前传来的喊叫声： “快来买啊！甜麻花，新鲜果糖！针、线都有！走过路过别错过！” 孩子们都被吸引过去了。 一个大约六、七岁大的男孩问着那背着货物的男子， “大毛哥哥，那是在干吗？” “那是挑货的人在贩卖货物！” 接着，叫做毛蛋的男孩子急忙地奔回家里，并高呼：「爷爷，挑货郎入村了！」。 在屋子里面与已经出嫁的孙女儿闲话家常的爷爷，听见毛蛋的声音便起身说道： “我出去看看怎么回事。” “挑货郎进了村子吗？那要赶紧去瞧瞧想要买什么了！” “真是难得啊！那小伙子已经有整整三年没再来过我们王家屯了！” 老人一边招呼屋子里的人坐好，另一边自己拿上些钱尾随在小孙子身后朝村头走去，其他村民们听到声音也都陆续走出来看挑货郎。 \"程跃，你在厨房里面做饭听清楚外边儿的人在喊啥吗?\" 辛绣晶在厨房忙着烹饪，听到外头的声音便向屋里大声问。 “听到了，一起去看一看吧。这年代，还有人敢爬山贩卖商品的，不怕被逮起来吗？” 薛成远答完后起身同着正在烹饪中的妻子走出家门查看情况。此时锅里正热着食物，水分充足不必担心糊底的问题。 “你这三年没来我们山屯了，现在怎么又敢来了？” 老队长望着挑货郎问道：“就不怕上山时有人把你举报了，人没了不说，货也没了。” “王队长好久不见啊！” 挑货郎放下担子，用搭在脖子上的毛巾擦了擦额头上冒出的汗水。 此时虽是正月天，但外头的温度低至零下二三十度，人的身体却热气腾腾。 “我现在和以前不一样了，上头有了新指示，说是要更好地为山屯的老乡们服务，让供销社定期上山销售商品。” “你自己清楚供销社那些人是什么德性，一个个像个大爷似的，站都不会站一站，上山更是门儿都没有。” “供销社的人虽不愿意行动，可总得有个说法，所以以人手不足的理由，向上头建议能否由我们出面代劳。” “最终县里拍了板，我就没什么后顾之忧了，现在虽然没有拿国家的薪水，但也算是为民造福嘛！” 在一旁听挑货郎述说的薛成远忍不住笑了笑。这话说得好听，实际上不过是换汤不换药的小买卖，然而若无人告密无人过问，倒是确实便利了不少百姓的生活，毕竟大老远爬一趟山，能挣几分薄利实属不易。 “那不错，今天带了些啥好东西上山？拿出来给我们看看。” 老队长招呼大家围上来：“不用粮票吧？要是用，我还真弄不来。” “不用粮票，哪次来不是空着手回来，从来没用过票。” 没过多久，挑货郎就被众乡邻围住了，看着他逐一打开担子里的东西。 “有针线吗？” “有的有的，这玩意每次都带着些，总也卖不完。” “把所有的针线都拿出来，全屯的都给包圆。” “全买了？” 挑货郎惊讶地望着老队长：“队长，这次带了很多呢，你要全都要下来？” “没错，你这上山多辛苦，平日咱们去供销社多不方便，再说票不够用时更买不成，今天你全给我们。” “放心，欠你的一分不欠你的，咱这地方跑也跑不走。” “不是这意思，只是没想到这次竟然全都要了。” 说着便清点了一下货物递给队长。“还要其它什么吗？麻花糖果之类的要不要？” “你这儿有麻花糖果！”屯里的孩子顿时欢呼了起来，“爷爷，我能买一些吗？” 老队长瞥了一眼挑货郎说：“毛蛋子，你想买就买，随你。” “那你得出得起那份钱啊！”挑货郎插嘴一笑：“这可是花钱买的哦。” “我知道。”毛蛋随即掏出一角钱，“我来买一角钱的！” 另一侧传来喊声：“我也来一块！” “还有我的份！” 挑货郎见到一群孩子的手上举着钱钞愣住了一会儿：这是怎么回事？我是不是走错了地方。 穷山屯的孩子们居然都这么有钱了吗？个个都拿着票子买东西？这太令人惊讶了！ “同志，你在想什么呢？” 老队长对着面前的挑货郎说：“赶紧把东西拿出来，孩子们都说好了，你怎么还不拿出东西来？” “这不是……” 看着眼前一群孩子摇晃着手中的票子，虽然每张票子只有一毛钱，但是孩子们的数量实在太多了！ 远远望去，至少有二十多个小孩。 “别担心，这些钱都是正当渠道来的，家里都同意了。” 看到挑货郎的表情，老队长开口说道：“好，大家都过来，想买什么自己挑吧。”只是东西可能不够，这钱有点儿多。” “王队长，山屯里的孩子怎么会手里有这么多钱？你们山屯这么富裕吗？”“你还不清楚情况。” 老队长招呼旁边的人把针线带回：“这是年初一山屯的孩子们给老师拜年的压岁钱。” “老师给你们发压岁钱？” 挑货郎看着老队长一脸吃惊地问道：“城里人都不怎么发压岁钱了，山里还有人给发？” “而且你们山屯里还真有老师？” “你自己都知道了还问什么。”“我还以为是别的屯子里瞎传的，早知道这里这么好了，我早就来了，就算累点儿也没问题。” “你早点来可能还是穷叮当，连个东西都买不起。” 老队长和挑货郎一边交谈，孩子们一边吃着手里的水果糖和麻花。 虽然数量有限，但毕竟是一毛钱的东西，能够吃进肚子里的自然都是好事。 其他来这里串门的孩子，看着那些吃着糖果和麻花的山屯孩子，眼神里充满了羡慕，嘴角也流着口水。 屯里自己的孩子都不够分的，怎么会分给他们外乡来的孩子。 “王队长，这布要不要买？”“也要。” “胶鞋呢？” “也要！” 两个人就这样一句接着一句说着，外面很快就被围观的人围了个水泄不通。 “怎么买那么多东西？吃得完吗？” “不管能不能用得完，东西买回来了总要用，早晚有用得到的一天。” “但这一箱子都要被买空了，还在买！” 新来的人看到这一幕，满脸都是不可思议。 这已经不仅仅是购物了，简直就是清仓大扫货。 “老队长，你问问这个人，箱子里还有什么货，不如全部打包好了。” 站在人群后面的薛成远喊道：“这样一小样一小样的选太耗时间了，不如问问他要不要鱼或肉之类的，我们可以用其他东西交换。” 听到薛成远的话，老队长心想也有道理，转身问挑货郎：“你能收其他东西吗？” “当然能收，只要是有点价值的旧货就行。既然来了，这箱子总不能空着手回去吧。” “那就好办了。” 第195章 贪婪绝非明智之举 老队长看着挑货郎：“这样吧，你把货物的种类和数量全都告诉我一遍，我看看能不能都买下来。” “全要了？是真的吗？我这里有满满两大箱货，除了在王家屯卖，还得去其他山屯呢。”挑货郎有些惊讶。 他抬起眼睛，看到刚跟老队长说话的年轻人，那人挺英俊的，但他从来没在这里见过。 “嘿！我刚才说的话你听到了没？”老队长见挑货郎愣神，便喊了一声，并顺着他的目光望去，“那是我们屯的知识青年成远，负责教孩子们读书写字，你没见过他是正常的。” 挑货郎这才回过神：“原来如此，我在山屯这么久还真没见过这样的人物。” “要是你要把东西全卖掉，我可以全部买下。看看有些什么能卖的，最好是些废旧物品，下山直接送到废品站去。” “废品倒是不多，倒是有些好东西。” “先搬着东西去我家，咱俩先算个帐，再谈后续的事情。” 围观的人渐渐散去，各自回家准备晚饭。 “成远，你们屯买东西都是这么买的？” 郑桐回想刚发生的一幕感到兴奋不已，“真没想到会一次性把货物都买了，下乡这么久了，还是头一回遇到这种事……” “没啥好稀奇的，不用票的商品在四九城里可是高价钱都难求的。”“鸽子市你听说过吧？” “听说过，我和跃民还特意去逛了一次，结果碰到一次大规模搜查被拦下了。当时审讯了好半天才把我们放出来。” “虽然没什么事，但他们还是教育了半天才让我们离开。” 薛成远淡淡笑道：“鸽子市毕竟是非法市场，但的确帮了不少缺票有钱或者有票没钱的人。” “王家屯手头现在有些余钱，不过没有票，所以这个挑货郎来的正巧弥补了一下缺口。” “这是属于一种偶尔出现的大额购买行为，一年难得碰上一次。” “的确，如果常买回去也没法用，只会造成浪费。” 老队长和挑货郎把物品逐一核对了一遍，“这个箱子我们得留着，这玩意儿还得再利用呢。” “不需要你的箱子，没用。” 老队长喊来了儿子把东西搬回去整理放置。 “成远的话你应该也听清楚了，如果你想直接要钱我们可以马上支付。” “若是要实物的话，我们这里有鸡蛋鸭蛋还有各种野味，你看要些什么吧。” 老队长的话音刚落便感觉对方的眼神不对劲，随即问道：“你这是怎么了？” “可以用这些蛋、肉等物来交换我所有的东西吗？” “若是全都能换成这些物品我们也不反对，就看你的意思。” 见挑货郎的目光更加炽热，老队长急忙补充：“别想着只拿蛋，那不可能。总归要有一些别的。” “再说鸡蛋鸭蛋这些物品，一下山就容易摔碎，要是下山时一个踉跄，全都破碎了，那该怎么办？日子还怎么过？” “有时候得学会满足，贪婪绝非明智之举。” 那些鸡蛋鸭蛋还得送往供销社换取一些油盐酱醋之类的生活必需品，自然不能全部给他。 最终挑货郎离开时，卖出的东西一半换成钱，一半换成肉和蛋。 照他的说法，这些东西可能会在去其他山屯的路上找到买家，还能卖出好价钱。正值过年期间，刚进入正月，时间充裕，谁不想在忙碌一年之后好好吃点好的？ 饭后，大家闲聊了一阵，有的吃完饭便离开了，而路途遥远的则打算在这里住一晚，明天一早再出发。 然而，这份热闹总是短暂的。 到了初三，山屯再次恢复了宁静。“今晚你还要上山吗？” 辛琇晶一边帮薛成远整理衣服，一边说道：“要不然我也跟你一起上山？每次你一个人上去我都很担心。” “放心，把这些顾虑放到心里吧，上山有何可担忧的？这不是带着枪吗？” 薛成远看向辛琇晶：“你该知道我的能耐有多大吧？狼群和野猪我都没怕过，更何况是在这片属于我们的长白山。” 穿戴完毕，薛成远戴上帽子说道：“今晚我在山上就不回来了，今天要去部队驻地那边，要在山上待上一段时间。” “咱们回到四九城之前，我要为后续上山的人补充物资。”“咱们离开后，可以拜托黄哥帮我护林巡山。” “别人帮忙我们固然感激，但也不能总是这样，这并不是长久之计。”“正如队长所说的，人不能养成依赖的习惯。” “一旦形成了依赖，再想改可就难了。” 辛琇晶点了点头没有说话，看着薛成远背上枪后转身取行李。“今天的早饭和午饭全在这包裹里了，我已经装足了，足够两人吃两天的。” “行。” 背上行李，薛成远出门后朝辛琇晶挥了挥手示意她回去，然后喊上郑桐直接上了山。 “我去！你们这里山屯都发枪了？” 郑桐提着包裹一边走一边盯着薛成远肩上的枪：“咋回事啊？为什么我们陕北就没有见过这种情况？你们这屯是不是给你什么特殊待遇了？” “你咋不在信里跟我说这些呢，在这里生活得多好，竟然还有枪。”“是不是说，你在这长白山里就可以肆无忌惮了？根本没人敢招惹你？” 走在前面的薛成远并没有接话，郑桐一路唠叨个不停。“成远，你怎么一句话也不说呢？” “你自说自话就行了，还有什么好说的。” 望着对面雪地上的几道痕迹：“信里不是写了嘛，长白山护林队队员，不带枪上山遇险就会没命。” “这么夸张？我这一路走来可什么危险都没遇见。”“你看左边就知道了。” 听了薛成远的话，郑桐扭头一看，一只全身灰黑、毛发浓密的大猫似的动物正趴在树上盯着他们。 “这是什么？” “猞猁，挺好看的。” 郑桐见猞猁嘴里叼着一只血淋淋的野兔，不禁皱了皱眉。 一路上，郑桐看了不少这样的景象，都已经麻木了。长白山里的野兽真是多得让人吃惊。几乎每走上几百米就能碰到一两只。 这里的野兽真的如此放肆？即使看见持枪的护林员也能视若无睹，自顾自 ** ？ 郑桐还在想着，只见薛成远背着枪绕过弯，进入旁边的松树林。“成远你这是干什么去？” “发现个好玩的东西。” 见薛成远离去，郑桐也只得紧随其后。 走到一棵松树下时，只见这里已经没有积雪，像是什么东西把它清理掉了。薛成远一到，一群尖耳朵的动物从树梢爬下来。 反正郑桐觉得这些小东西，不过是一群大号老鼠而已。 “好了好了，都回去吧，没事的。” 薛成远准备蹲下取点东西，一群小家伙排队从树上跳下。他只好一个个接住。“好了，我知道了，都回去吧。” 安抚完这些小家伙一会儿，薛成远朝它们挥手示意离开。虽然这些家伙离开了，但它们仍留在树上聚成一堆往下看。 郑桐已经见怪不怪了，山林中的惊奇早已屡见不鲜了。“要不你也试试？” “试什么？”“挖东西。” 薛成远抽出铁镐，在松树附近挖起土来。 “你要挖什么？不会是藏宝图之类的吧？”“一会儿你就知道了。” 只见薛成远一镐头下去，很快翻出了一个黑糊糊的东西。“这是什么？” 看见沾满泥土的东西，郑桐满脸疑惑。“猪拱菌。” 薛成远拿着它，将上面的泥土拂掉。“这是宝贝，即便在国外，也只有有钱人享用，普通人连想都别想。” “真有这么稀罕？听名字也不好听，富人吃得动？”郑桐拿起闻了闻。 “呕~” 那股怪味差点让郑桐没忍住，连忙还给薛成远。“这是什么东西，闻了差点没吐！” “猪拱菌，学名松露，这玩意儿通常长在土底下，很难找到。” 薛成远闻了闻这东西，的确味道有些奇怪，一般人还真难以接受这种味儿。 “我是在年前看到一本书里写的这东西，问了一下村里的老乡们，正好开春时就上山来找，没想到竟然还挺容易发现的。” 说着，他把东西收好，放进了背篓里。 “我真是受不了这个味儿，这外国人都吃些什么东西？比泔水还难闻的玩意儿也只有他们敢吃。回头你回四九城的时候，可以给袁军带上一些，让他尝尝看，看看在国外的时候有没有尝过这种贵族食品。” 郑桐一脸嫌弃：“等你带给他时，捎上句话，告诉他这玩意儿在国内人不吃，只有猪才吃。到时候看看他是什么表情。” 薛成远后来也没有再去找更多的松露，试验了一下别人的挖法，确定没问题之后，便带着郑桐前往了驻地。 “薛成远同志你好，好长时间不见。” 一到这里，站岗的战士就朝着薛成远敬了个礼并打招呼道。“您认识我？”薛成远诧异地问道。 “当然认识你啊，你的蜂蜜水、咸鸭蛋，还有那次带来的野猪肉和鱼，我们都品尝过了。” “野猪肉跟鱼？” 薛成远愣了愣，疑惑地看着站岗战士：“我什么时候给过你们这些呢？” 第196章 尽管放手一搏 “那是年前的事了，是钟跃民和张海洋两位同志带回来的，当时你还是用雪橇把那些东西送到他们那里去了的。” 说到这里，战士笑着说，“那条鱼真大，足有几十斤重！这是我平生头一次见到那么大的鱼，太感谢你了。” 听到这，薛成远终于明白了：原来那次给钟跃民和张海洋的东西被他们当作是薛成远给的大伙加餐的食物，让大家分享了一份美食。 “这些都是应该的，大家是一家人，同舟共济嘛，再说那些外话就显得见外了。”他笑着拍了拍身边的郑桐：“这位是从陕北来的，是我和钟跃民、张海洋的老朋友，这次走了上千里来看望他们。” “请帮我们报个到吧，我们不是军队的，还是要按规矩办事。” “好的，请您稍等一下。”看着战士进屋打了个电话，郑桐看着薛成远好奇地问：“之前怎么还有森林火灾抢救这件事？” “山里的火非常严重，必须靠部队才能灭火。” “于是就这样认识了。” 郑桐还想追问些什么，只见站岗的战士又走出门来：“两位，已经通知过领导了，可以直接进。” “从前好像没有这样方便吧？不都是由内部人员迎接进去的吗？”“我们团长特别吩咐过，只有你是例外，不需要特别手续直接进。” “别搞特殊对待。”薛成远摇手说：“部队和其他单位不同，规矩还是严些为妙，还是让钟跃民过来接我们。” “好吧，我去通知他。”直到钟跃民满身大汗小跑过来的时候，看到薛成远和郑桐在门口，惊讶得愣住了： “郑桐！你小子怎么会出现在长白山啊！” 钟跃民一上来就给了郑桐一个大大的拥抱。 “哎呀，你这是干什么！你身上全是汗，别蹭到我身上！一边去！” “同志们见面，怎么还嫌弃上了？同志间的友谊就是这样被破坏的！” 说完，钟跃民看了看薛成远：“成远，这小子是什么时候来的？为啥来了也不吭声？” “年三十来的。” “年三十？到你这里了？” “是的。” 钟跃民一脸嫌弃地看着郑桐：“你这小子真是不靠谱，年三十到别人家来，你怎么不选别的日子呢？非要那天来是吧？” “你以为我想年三十来吗？早点来也不可能啊，出了问题我怎么办？”郑桐提了提包裹，“快帮忙把东西拿进去，我都搬不动了。” 接过大包小包后，几个人边走边聊。 “先去部队招待所给你找间房，你准备在这里待几天？” “两三天见见人就走，我的假期不多，还得尽快回四九城，然后再回陕北。” “你挺忙的，先把你安置好。吃午饭了吗？等一会儿忙完，我带你去食堂。” “行，我还没尝过部队食堂的饭菜呢。” 钟跃民带着郑桐到了招待所。他正准备坐下来休息片刻，忽然有人急急忙忙跑了进来：“钟跃民，赶快归队，比武开始了。” “是！” 钟跃民二话没说，招呼了一声便冲了出去，不一会儿又跑回来，叫走了薛成远。 “这不是真的吧，你们比武找 ** 啥？我又不是军人，只是一个普通老百姓。” 薛成远奇怪地看向钟跃民：“部队里那么多机密，怎么可能让外人随便走动，万一泄密了怎么办？” “说什么都没用，这又不是我第一次来，也没听说以前这样。” 钟跃民一边跑一边解释：“我们排长听说你来了，往上打了报告。团长知道了，特别指名让你过去。” “指名 ** 啥？” “你还问？当年大练兵的时候，各大队都输给咱们了，就你一个人能把我们一排人都压倒。” “你以为这消息会不走漏风声？我们回来训练累得跟死狗一样！” “上面还以为我们故意放水，说是跟你认识得好，故意让你拿那个公社奖励，我们挨了好一顿训。” “你说，这是故意的吗？谁能在所有项目上全都输给你啊！” “你本事那么大，不能稍微手下留情吗？我们脸上也有点儿挂不住啊！” “这一次回来，侦查排简直成了笑话，就连新兵连的人都知道我们有多差劲，居然比不过一个知青！” “刚好你这时候来了也合适，本来说年初一开始比武的，你正好赶上。” “今天你得给他们露一手，让他们知道咱们究竟（好得赵）有几斤几两，哪有资格嘲笑我们！”走在路上，钟跃民絮絮叨叨的样子让薛成远忍俊不禁：“今天我这是主动上门的对吧？” “本来我只是带人过来和大家见个面，最多混顿饭吃，然后就得继续巡山护林。这一下倒是被你给说住了。” “都到了，不好好露一手怎么行。” 钟跃民招着手示意薛成远跟上：“待会儿要是真的动手，可别留情。” “在这里没什么谦虚的，能者自然 **，废物始终是废物。” “如果输给了别人，那就服输好了，别说自己运气差之类的话。” 今天，薛成远是来陪大家练的；而他自己，则是要找新兵们较量较量，一定要把他们都练倒不可。 “绊！把人摔倒！绊住他！”伴随着此起彼伏的喊叫声，掌声不断传来，场面异常热闹。 薛成远刚走进来，便看到许多人围成了一个圈，中间有两个正在比试格斗的人。 这两个显然都是身手不错的行家，下盘稳固，两腿有力，但一个凭借丰富的经验，在稍作交锋后发现一个小破绽，立即将对手撂倒在地。 “排长！成远我带过来了！” 望着眼前正在对练的情形，钟跃民上前问道：“你看怎么办？毕竟人家是护林队的，情况不同，要不要不让他上场？” “护林队的又怎样？咱们之前还比过呢？” 言罢，他转身朝薛成远喊道：“成远，来了啊。” “来了！听说你们这里有 ** 比武，原本打算吃了顿饭就走，谁知你们非拉着我过来。” 排长笑着回应道：“今天可要好好招待你一顿了。” “放心，今天午饭一定为你单开个小灶。” “排长笑着道：就是要麻烦您为我们侦察排做个示范了。” “上回我们参加的 ** 武时，侦察排竟然没赢过你自己，结果领导一通骂，后面大家都被训得够呛。” “然后这些小伙子们竟然还笑话我们侦察排不行，打不过民兵队，今天你一定要给他们好好上上课，让他们见识见识什么是真正的功夫！” 话音刚落，那两个进行格斗的人已经分出了胜负。“这几个胜出的人都很眼熟。” “是，他们应该就是上次我们一起下山时 ** 武中的对手。” 排长看了看走回来的人：“侦察排出身的人要求高，任何方面都不能差。” “格斗这件事，侦察排从来没有怕过。” “上去试试？反正你也认识这里所有人，当作是玩耍呗。” “在这 ** 比武的时间段上去，合适吗？” 薛成远环视四周，注意到不少人目光纷纷投向他，他回望过去，见每个人脸带笑容，似乎是在跟他打招呼。 “**武也总得有休息的时候啊，眼下不就是在休息。”“哎哟，练格斗也当做休息的家伙，牛。” 这边，薛成远与身旁几人交谈了几句，那边却有一人走近 ** 身边要求与薛成远比划一下身手。 “这名士兵格斗技巧很不错，但比我们的侦察队员稍微差点，在其他的技能上表现较为一般，所以他并未被编入侦察队。” 排长接着鼓励说：“尽管放手一搏，大家都明白，不用在乎成败，只当作来此娱乐一下。” 闻言，薛成远笑着点点头，并向前走去站在了 ** 面前。 那人几乎快要一米九，虎背熊腰给人巨大的威慑之感，这正是他因体型占优产生的气势。 不过这是相对普通人而言，对薛成远来说，体型上的差距根本不算是优势，再说二人身高也差不多，只是对方高一点罢了，对他影响不大。 “成远！ ** 这家伙，你要给我赢呀！”“ ** ！”“加油！” 随着钟跃民的一声响亮吆喝，周围人也开始应和起来。 另一侧的人群也开始起劲地欢呼。这热烈的场景也激发了薛成远的热情。 \"同志，感谢你上次救火给我们的蜂蜜和鸭蛋，还有年前送的肉和鱼。但我们现在是要比赛不是谦虚的时刻。比赛结束后我请你吃饭！\" 高个儿的士兵说道。“他们侦察小队天天炫耀自己多厉害，说什么你也打败过他们。那么我们来试一下。” 薛成远微微一笑，“如果真的如你所说，那我得看看你是如何设宴招待我。”于是他做好准备的姿态，“开始吧！” 伴随着这位身材高的士兵试图找破绽时打转，他看到了薛成远的一个看似疏忽的动作，于是毫不犹豫地冲上去，想通过碰撞把他撂倒。 结果还未等抓住薛成远双腿进行更多攻击，就感觉自己在飞速地空中旋转——270度的大翻身，刚才那位傲然的高个儿兵此刻显得十分眩晕，瘫坐在地面，望着上方天空一时迷茫，思考自己的所在何处何事。 第197章 更为艰难 现场刚才那些激动的战友现在全都默然无声，全场安静下来。那个高大的士兵仍在地上反思，一个影子映进了他的视野。 “起来吧，原本以为格斗比试会紧张些，反而像成了我们俩之间的摔跤大赛。” 士兵看到向他伸出的手立刻起身，感慨道。“真厉害成远，我在瞬间就被打败了。”随即他又提议：“咱们再来一次真正的比试吧。” “来吧！” 随着二人准备再次较量，这次周围没有人吆喝了，只是凝神注视着两人的每一次动态，以免漏过其中任何一个关键时刻。 之前那场比赛几乎在瞬间结束。 这一次，高个提高了警觉。上一次在那电光石火之间，他连反应的机会都没有就被撂倒在地上，显然他太过轻敌了。这一次他不再主动进攻，而是选择防守反击。眼见高个这般举动，薛成远果断采取了攻势。 个子高固然有优势，但短板也显而易见：在近距离搏斗中，速度往往会受到限制。这次薛成远轻易躲开了高个的攻击，并且一个快速的前冲将对手重重地撞了出去。 “好！” 掌声与叫好声同时传来。大家转头望去，发现不知何时，于鹏旻已经站到了他们旁边。 “首长！” 钟跃民身边的几个人赶紧敬礼。于鹏旻摆了摆手：“不必不必！正好看到了这一幕，感觉挺精彩。” 高个奋力站起来，望向远处的于鹏旻，脸颊有些发烫。他依然诚恳地对薛成远说道：“确实厉害，比我强，怪不得侦察排不是你的对手，你的确有真本领。 “你接近我的一瞬间，虽然我闪避开了，但你竟然能在如此短的距离内发挥那么强的力道？”薛成远笑了笑：“这是肌肉与速度的完美结合，叫做‘寸劲’，源于咏春拳。” 之后，在于鹏旻的许可下，薛成远参与了几项比赛。结果不出意料地表明，侦察排确实名副其实地技不如人。无论是拉练跑还是障碍跑，薛成远总是遥遥领先，碾压全场。 “成远啊，你这不是人吧？体力怎么会这么好，不累的吗？” 钟跃民在往吃饭的地方走去时，忍不住问：“有什么秘诀吗？告诉我怎么训练才能达到这种水平。” “天生如此吧，再者我一直都在山上巡逻、护林走路，身体自然就强健了。” 薛成远当然不可能如实告知秘密——增强体质的关键正是来自空间之水。这个是他一生最重要的机密，绝不会随便告诉别人，不管对方是谁。 “成远啊，你有这样的体质和能力不去当兵实在可惜。” 当坐定后，于鹏旻看着薛成远说：“反正你现在在护林队也是为国贡献，来我们的军队也能做出贡献，而且你的作用会更大。” “如果你愿意加入部队，我会设法让你如愿以偿进部队。” “至于你最担心的家庭背景问题，我会帮你解决。你有这样的能力，保证不会有丝毫障碍。” 旁边默默不语的郑桐听到这话惊讶地抬起头看向于鹏旻，眼中满是不敢置信的表情。 在当前的环境中，想要进入军队可不是件容易的事。 特别是对于那些因为家庭背景不得不下乡务农的知识青年来说，则更为艰难。 钟跃民之所以能入伍，主要是因为碰上了父亲钟山岳昔日的老战友，否则也不会有机会参军。 如果没有熟门熟路的引荐，想实现这种心愿是不可能的。 如今薛成远遇到一个赏识他的人，从形势看来还颇为器重。 “成远，听我一言，好好考虑加入部队的事。比起留在这里当知识青年，肯定会有更多的机遇和发展空间。” 郑桐说完，望着钟跃民和张海洋撇了自己一眼，眼中闪过一抹意味深长的神色。 “瞅啥？我说得不对吗？在部队衣食无忧，当了干部就可以一直留在部队，这不是挺好的嘛，一辈子都不用愁。” 钟跃民内心有些无奈，郑桐这家伙居然不懂眼色。 薛成远在王家屯的日子过得如此舒坦，让他去当兵，他又怎么可能乐意。于鹏旻说了这么多遍，薛成远也没答应过，更别提他们都羡慕薛成远这种生活，若是有机会都想跑到王家屯下乡。 “你们慢慢吃吧，我去嘱咐炊事班给你们加几个菜。” “首长，你不在这里用餐了吗？” “你们叙旧，我不掺和了，回头有机会再单独请成远吃饭。” 于鹏旻看看薛成远笑了笑，然后站起身离开了。 “跃民，你刚才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 钟跃民看着郑桐问道：“你虽然是受过教育的知识分子，怎么就不懂人情世故呢？你觉得薛成远在王家屯过得如何？” “挺好啊，吃得饱、住得好，村民也热情和睦，啥都有。” “既然样样都那么好，在那里生活比在这里强多了，又有嫂子相伴，为啥还要来咱们这儿？” 钟跃民无奈道，“你也不看看情况就说。” “在陕北当然当兵不错，因为在那边条件差才会显得从军好。” “而在王家屯，日子悠闲，还可以给孩子当老师。” “生活环境好也有机会服务社会，村民也热情，经常会送各种物资。如果是你，你怎么选？” “我……” 郑桐一时之间不知道怎么回答。 最关键的是，钟跃民说的全是真的，如果让他选的话，他也宁愿待在王家屯，尤其是那儿的肉食让他过瘾不已！ “同志，四个菜一个汤，分量不多，如果不够可以叫我再给你们添。”炊事班长上前，看着薛成远说，“这次能回报你一些之前的盛情了。” “说这话就客气了，坐下一起吃点儿嘛，这么多哪吃得完。” …… “你们吃吧，我还忙着呢。” 郑桐见状挠了挠头：“成远你这确实有两下子啊！不管到哪里都与人打得一片热闹，怎么人人都跟你这么熟络？” “没办法，人缘好嘛，吃饭吃饭。” 很快到了晚上，在护林队驻点，满子边喝着热汤边对着旁边的同伴说：“五子，大牛什么时候回来呀？” “大概要到正月底了，这么多年才回去一趟，确实得好好待一阵子。”“咋了？你也想回去看看？” “我年前刚回去过，现在回去干啥。” 说完，满子颇有感触地说道：“说实话，这大牛可真是能忍，熬了将近十年才回去一趟，如果换成是我，绝对受不了，在山上待上十年，非得憋疯不可。” “这次多亏了成远打了不少野猪，还有一些鱼，让大牛带着回去，否则大牛可能还不一定回去呢。” “他不去也不行啊，成远专门给他张罗了好些事，在县城里帮忙说了不少话，还帮他安排好了行程，买了车票。” 五子感叹道：“成远真的够意思，本来是为自家办的好事，最后成了帮王家屯跟护林队办好事。” “说句实话，在长白山周边这片地方，凡是认识成远的、跟成远相处过的，谁不说她一声好呢？” “记得以前听人说书，《水浒传》里的英雄宋江，身边一群兄弟围绕着，如果放到古代，成远至少也应该和宋江一样风光，只不过她办事、为人处理事务的本事肯定要比宋江高明多了！” “确实是这样的！” 几个人一边吃饭一边聊天，很快就谈起了成远。 “你看成远明明最近不必来山上，今天正月初三却一大早就上山了，还要顺道送人一路往北走。” “如果是我，我就肯定不来啦，过年就在家里舒舒服服待着多美。”“这也正是你与成远差距之所在。” 几人还在闲聊之时，突然从远处传来“啪啪啪”的声响，他们立即放下手里的东西拿起枪就冲了出去。 是谁那么不长眼，这个时候在这附近放枪！ 众人举枪点燃火把，往发出声响的地方走去。 夜幕降临之后，即便手里有枪，他们仍不敢过分分开。若碰到闯进山里那些疯狂的 ** 或是歹徒，那过于分散就会增加遭遇危险乃至死亡的可能性。 “分成两拨前进，只需拿两个火把照亮，别的暂时别亮着！” 五子急忙招呼大伙赶紧把其余的东西灭掉，紧随着两个火把前进。 “有没有注意到枪声传来的具 ** 置，别走上歧途。” “我们只要向前就能确定位置，刚才那一枪确实是从这边响的。” 此时，满子手持火把一马当先。 紧接着，“啪”的一声再度枪响传出，方向似乎已经改变了。“往那边了！” 几人调整方位朝着响声之地走去。接近“三零七”，隐约听到一些争论。 “慢点，目标就在前面了。” “五子哥，这会儿举着火把向前不行了，过了那个坡，对方绝对能察觉我们的踪迹。” “但是怎么办？总不至于抹黑走吧，那简直睁眼看不见了。” 思索一番，五子建议：“继续往前挪，接近前面山坡处再确认对方所在，不过要记住保持火把位置不变。” “地形优势在我们这边，所以不急，慢慢地靠近等机会便是。” 众人点头同意，降低手中的火把，其他几人缓缓靠近缓坡边缘，朝前张望。只见一群人在不远处举着火把，蹲在地上不知干什么。 五子仔细观察那群人的穿着打扮，看起来不像普通的山民或者盗匪。他示意其他人先按兵不动，听听他们在争论什么。 “这东西必须带走，上头交代的任务。”一个低沉的声音说道。 “可是这里很危险，万一被护林队发现怎么办？”另一个声音带着担忧。 “哼，发现又怎样，我们速战速决。” 这时薛成远悄悄来到了五子他们身后，轻声说：“我看这群人鬼鬼祟祟，恐怕没干好事，我先去探探情况，你们掩护我。”五子等人虽有些担心，但知道薛成远身手不凡便点头。 薛成远借着夜色和树木的掩护，悄无声息地靠近那群人。他看清了地上的东西，像是一个古老的箱子，上面刻满奇怪符号。就在那群人准备抬箱子离开时，薛成远故意弄出一点动静吸引他们注意力。 “谁？”那群人大惊失色。薛成远趁机跳出，几招就制服了几个离他近的人。其他人见状纷纷围过来，薛成远毫无惧色，一场混战即将展开，而五子等人也在此时冲了出来支援薛成远。 薛成远和五子等人配合默契，他们人数虽少但个个英勇。混战之中，薛成远发现这些人功夫诡异，似是经过特殊训练。然而他凭借高超的武艺和“寸劲”，依然占得上风。 就在双方僵持不下时，突然有人大喊：“再不住手，休怪我无情！”只见一个黑袍人出现，双手一挥，一股强大的力量冲向薛成远等人。薛成远暗运内力抵挡，心中大惊，此人功力深厚。 黑袍人冷笑道：“这箱子你们动不得，它关系重大。”原来，这箱子里装着一件神秘宝物，各方势力都在争夺。薛成远心想绝不能让此物落入歹人之手，大声回应：“这长白山由我们守护，可疑之物必然不能任由你们带走。”说罢，再次冲向黑袍人。五子等人也鼓起勇气，一同战斗。黑袍人没想到他们如此顽强，一时有些慌乱。在众人齐心协力之下，黑袍人渐渐不敌，最终带着手下狼狈逃窜，只留下那个神秘的箱子。薛成远等人成功守住了长白山的安宁，他们望着箱子，深知此事并未就此了结。 薛成远围着箱子转了几圈，仔细打量着箱子上的奇怪符号，试图从中找出一些线索。五子等人凑过来，好奇地看着箱子，“成远，这箱子里到底装着啥宝贝啊？这么多人惦记。”薛成远摇了摇头，“我也不清楚，但既然各方势力争夺，必定是非同寻常之物。” 众人商量后决定先把箱子带回护林队驻点保管。回到驻点后，消息传开，引来了许多队员围观。大家议论纷纷，有的猜测是绝世武功秘籍，有的说是稀世珍宝。 当天夜里，薛成远独自守着箱子研究。突然，箱子上的符号闪烁起微光，一道神秘的力量钻进他的脑海。原来是一份失传已久的阵法图以及修炼内功的心法。薛成远意识到这既是机缘也是责任，他决定潜心钻研，日后用此来更好地守护长白山及周边地区。第二天，他将此事告知队友们，众人皆惊叹不已，并表示会协助薛成远保护这份珍贵的秘密。 接下来的日子里，薛成远每天都会抽出时间研习那份阵法图和内功心法。他的实力日益增长，不仅在体能上更胜从前，而且对战时所使用的技巧也更加精妙。 一日，护林队在日常巡逻时发现了一些异常迹象，疑似之前那群抢夺箱子之人又卷土重来。薛成远带领队友们依据所学阵法布置防御。当敌人来袭时，他们迅速陷入阵法之中，阵中的机关和陷阱让敌人措手不及。 黑袍人再次现身，他看到眼前的阵法大为震惊，没想到短短时日薛成远竟有如此手段。薛成远挺身而出，与黑袍人再战。这一次，薛成远运用新学的内功心法，力量大增，几招过后便击退了黑袍人。 敌人见势不妙想要逃跑，薛成远等人乘胜追击，彻底赶走了这群妄图夺走宝藏的恶势力。经此一役，薛成远名声大噪，前来拜师学艺者众多。但他婉拒了大多数人，只挑选了一些真心热爱这片土地并愿意守护的年轻人传授技艺。从此，长白山在他们的守护下越发安宁祥和。 几年后的一天，薛成远正在山中一处静谧之地修炼。突然天空乌云密布，电闪雷鸣，一道奇异的光芒从天而降，直直坠入长白山中的一处山谷。薛成远心中一惊，感觉到一股前所未有的气息波动。他赶忙召集护林队中的得力伙伴，向着山谷赶去。 到达山谷后，他们看见一个巨大的圆形物体散发着幽光躺在地上。薛成远走近查看，就在触摸到物体表面的瞬间，脑海里涌入大量陌生的画面。原来这是外星文明遗失在地球的能量源，具有强大的力量，能够改变周围生物的基因结构。 薛成远深知这股力量一旦被邪恶之人利用，后果不堪设想。于是他决定借助自己研习的内功心法和阵法，封印这个能量源。经过数日努力，终于成功封印。而他的事迹再次传遍四方，人们更加敬重这位长白山的守护者。此后，薛成远继续坚守在这片土地，守护着这里的平静与安宁。 时光荏苒，又是数年过去。这天，薛成远像往常一样巡视山林。行至一处隐秘山洞时，他察觉到一丝异样气息。进去探查，发现洞壁上有着奇怪的纹路，这些纹路隐隐散发着微弱光芒，似是某种古老禁制。 薛成远正研究间，突然一阵吸力将他扯向洞壁。刹那间，他置身于一个奇异空间，里面云雾缭绕，一座古老石碑矗立中央。碑上浮现出一些文字和图案，讲述着此地曾是上古仙人的遗迹，而之前的外星能量源其实是打开遗迹更深层的钥匙。 薛成远明白事情重大，若被心怀不轨之人知晓，定会引发大乱。他决定以自身功力加固此处禁制。经过一番苦战，他成功稳定了禁制。 走出山洞后，薛成远深知守护长白山的责任愈发沉重。他召集徒弟们，告诫他们需时刻警惕。从此，薛成远继续履行他的使命，长白山在他和弟子们的守护下永远宁静安详。 数年后，薛成远的威名在整个东北已无人不知。一天，一个年轻后生慕名而来。这后生骨骼清奇，眼神坚定。他找到薛成远，直言想成为其关门弟子。薛成远本不想再收徒，但见他诚心，便考验他。他指着远处一棵大树，让后生爬上去摘下最高处的树枝。后生二话不说，手脚并用飞速爬上树，顺利摘得树枝。薛成远微微点头，又带他到河边，让他闭气潜入河底取一块石头。后生深吸一口气扎入水中，不久便拿着石头上岸。薛成远终于认可了他。这后生名为李炎，勤奋好学。在薛成远的教导下进步神速。 然而平静的日子没过多久，远方传来消息，说有一种神秘病症在人群中蔓延，得病者力大无穷却丧失理智。薛成远怀疑这与曾经的外星能量源有关。他带着李炎和几个亲信弟子前去调查。一路上困难重重，到处都是发狂的病人。薛成远等人一边救助百姓，一边探寻真相，决心阻止这场灾难的蔓延，守护这片大地的安宁。 薛成远等人顺着病症蔓延的路线追查，发现源头指向一处废弃的矿坑。进入矿坑深处，他们感受到一股黑暗且压抑的气息。这里弥漫着一种紫黑色的雾气，病源似乎就在雾的中心。 正当他们小心前行时，突然窜出几只人形怪物攻击他们。这些怪物身形敏捷且力气极大，薛成远认出这是被异化后的人类。他指挥弟子们组成阵法应对，自己则冲向雾的核心。 在雾心之处，他发现了一块散发着邪恶魔力的晶体，这晶体正是外星能量源泄露的一部分力量凝聚而成。薛成远运转全身功力，施展最强一击将晶体击碎。 随着晶体破碎，紫雾消散，那些发狂的病人逐渐恢复正常。薛成远松了口气，他知道危机暂时解除了。但他也清楚，世间或许还有隐藏的危险。他带着弟子们返回长白山，继续日夜苦练，守护这片土地的平安，防止类似事件再次发生。 几年过去了，长白山一带相安无事。薛成远的弟子们也逐渐成长起来，可以独当一面。然而薛成远心中始终有一丝隐忧，他担心那外星能量源还有残余影响。 一日，薛成远在山中静修时，突然收到一封匿名信。信上说在遥远的西域有异动，疑似与当年长白山的外星能量源同宗同源的力量在作祟。薛成远决定前往一探究竟，他带上李炎和几名得力弟子踏上西去之路。 西行途中，他们历经风沙磨难，还遇到一些受神秘力量控制的西域异人袭击。好不容易抵达目的地，却是一座神秘的古堡。古堡中弥漫着浓厚的黑暗气息，隐隐有咆哮声传出。 薛成远率众小心翼翼进入古堡，发现里面有一个巨大的魔阵正在运转，吸取着周围一切生灵的生命力。薛成远当机立断，结合自己多年钻研的阵法心得与内功之力，冲入魔阵核心。经过一场惊心动魄的大战，他成功破坏魔阵。随后，他带着弟子们返回长白山，继续守护这片安宁之地，只是他知道，守护之旅永无止境。 第198章 都已经太晚 “死了吗？” “死了，没有呼吸了。” “为什么不听命令，这么急躁！为什么见人就 ** ？你们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 “我们来这里是为了接应其他人和搬运物资，忙完这些马上就走，为什么要无端招惹麻烦？”“他们已经发现了我们，只能先发制人。” “别忘了我们现在的装扮和这里的人完全一样，你为什么要担心被别人看见？真是愚蠢！”“这里还有这么多黄金和白银，一定要全带走，不能落下一分一毫！” 五子几人竖起耳朵倾听，面色紧张，焦急不安。“你们听见他们在说什么了吗？” 满子在后面举着火把问上面的人：“你们究竟看到了什么？快说呀！”“别吵，距离太远听得模模糊糊的！” 五子听了半天，眼看对面的火把开始移动，心中愈发焦急：“听不清他们在说什么，一定要靠近才行。” “我只看到地上躺了一个人，似乎是已经没命了。”“死了？这些人竟然在山里面动手杀戮！” “刚才还传来几声枪响，这说明那儿也死了人吧！” 听了五子这句话，在场所有人都怒火中烧：“竟然敢在长白山里面 ** ！一定是冷血之徒，可能是外地来的抢劫凶手之类的，这些家伙为何屡禁不止！” “每一次隔断时间总会遇到这种事，非要制造大问题不可！” “五子，要么直接上去把他们堵住，或者干脆先发制人。在长白山里面发生人员伤亡可不是小事，必须向上面汇报，绝不能放跑他们！” “如果我们打算堵截对方，就必须分工明确，一部分接近对方，一边采取行动，同时另一部需要进行迂回防备。” “可以！” “不管一会儿会不会开火，大家都保持冷静，视具体情况决定何时下手，千万不能冒然行动！”话落众人分成两拨进行部署。 当两队分别到各自位置后，火把渐行渐远时，五子已经瞄准对面准备随时采取行动。却没想到一个身影从暗处跳出，牢牢控制住枪械。 “别 ** 。” “快把火把熄灭！”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五子吓得险些误射。定睛一看才惊叫出声： “成远！你怎么到这里来了？” “赶紧灭火！” “把火把熄灭了？什么都看不见了吧。” “火把熄灭掉！”成远的语气十分坚定，身后众人随之灭了火把，四周瞬时陷入漆黑之中。 “成远啊，你从哪儿来的？为啥一直没有注意到你的踪迹，你是怎么无声无息来的？” “刚刚我从部队回来，绕路巡查山区环境，在这呆了些时间。” 薛成远那深邃明亮的眼睛注视着远处持火把的人群，低声道：“这队人跟普通山民和一般的匪徒不一样，你们要是轻举妄动，就是在自寻死路。” “对面的人究竟是谁？你怎么知道？” 五子盯着远处逐渐远去的身影，满脸好奇地问道。 “刚才我在远处隐约听见他们交谈，这些人有时会冒出几句别的语言，说的是外语。” 薛成远解释道。 “啥外语？” 五子不解。 “他们是用东洋语交谈。” 听到薛成远的话，在场的人都吃了一惊。“东洋语？这帮人是鬼子？” “对，就是鬼子，而且还带有强烈的企图而来。” 想起刚才在远处偶然听到的谈话内容，薛成远也心惊不已。他没想到来的居然是一队东洋人。上次那些残余的东洋人在藏匿金银财宝并试图转运的过程中被发现了，周边的这片地方绝不会有其他鬼子。 起初他自己也没察觉出什么不对劲。这些人的行为穿着都很普通，并没有什么不同寻常。 但是，他们偶尔说的一些东洋词汇引起了薛成远的注意。此外，这群人正是为了寻找那些隐藏在此地的宝藏来的。 据他们的谈话透露，路上凡遇见的人都已经被他们杀害，可见其心肠之歹毒！ 在这个时代，竟然还能看见有人胆大包天地秘密潜入境内干这种事情。今天这伙鬼子一个人也不能留下！ “成远，咱们不等着了，再让他们往前走，万一遇上其他人，又要伤亡！” 五子有些急了，低声说道：“今天我要是不灭了这帮人，这个巡山队我也不待了，干脆回山种地吧！” 薛成远转向五子：“别冲动，跟我走，先去找另外几位同伴。” 他表情坚定，继续说道：“一会儿过去之后一切听我指挥，怎么做我都告诉你们了。” 薛成远面色严肃，遥望那火光移动的方向：“今天的这帮人，一个也活不了！” 他们在树林中飞快穿梭，前面快速前进，后边紧跟不舍。 不久后，在薛成远的带领下与分散在其他区域的三个同伴汇合，一行人在黑夜中紧紧尾随前面的那队人马。“成远，为什么你对这一片地区的情况了解得这么清楚，一路上无论陷阱还是树根，你都能避得开？” 一位同伴问。 “因为我在这条路上走过许多遍了，地形自然熟悉。” 接着，薛成远补充道：“再加上我的视力很好，因为从小在城镇长大，以前家庭经济条件还可以，吃的都不少有防止夜盲的食物。” \"那夜盲症是什么病?\" 另一人问道：\"就是在黑夜的时候，在户外你啥都看不清。\" 五子跟在他身后，四处观察了一下：\"其实咱们山里面，患这毛病的人可真不少。\" \"对，咱这巡山队也是同样的，夜里基本都不敢出活动，避免碰到不必要的风险。” “如果要出去一定要带上火把，不然真成了一片漆黑中的瞎子。”“确实，山里条件就是这样。” 薛成远望着远方，说道：“有一些治疗夜盲症的食物，例如某些水果和蔬菜，但在山区的冬天，这些东西并不多，也只有那么几种。” “这倒是事实，山里的环境就是如此。” 之后，大家都再次静默，继续前行了一会儿，前方的火把突然停下，大伙儿也站在几十米外停下来躲避。 “所有人把枪准备好，我说，小心些，这些家伙都不是普通百姓，都是脚盆国训练出来的。” “成远，你打算去哪里？” “我要去前面包抄。” 看着远去的薛成远，大家都有些愣神。“五子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听成远的。” 众人停下脚步，分散开去找掩护，随后全都将枪准备好，对准前面。中间有一些分散的树木阻挡，如果不集中火力，树林会成为他们的遮蔽。 薛成远悄无声息地靠近对方，直到距离那些人十余米时对方还未察觉到他的存在。 “就是这儿，之前这些人应该就在这地方。” “你肯定吗？但这地方怎么看也不像是有人活动的样子。” “就是这儿。按照之前的约定，他们本该准时到达，但没现身，可能是遇到什么情况。” “那就得更加小心，说不好附近就有人暗中窥视。” 片刻之间四周一片寂静，无人敢说话。 接着是一阵轻微的声音在极其静谧的环境下变得异常明显，“咕咕！” 突然传来的这种声音，令所有人有些措手不及。 “什么声音？” 灯光一照，看见一只猫头鹰从众人头上掠过，在不远处的一棵树干上落脚。“只是只鸟……” 他话还没完，便听见一道急促声响，随后那个人捂住脖子，嘴里含糊不清，鲜血汩汩外流。他的身躯慢慢瘫倒在地，眼神涣散，偶有微微的痉挛证明他还未彻底失去生命。“松田君！松田君！” 几个人赶紧上去看倒在地上的同伴。“不行，人已经死了，周围有人，大家警戒！” 一群人大喊的同时握紧了手中的枪警戒四围。“是谁？” “到底在哪？” 又是嗖的一声，又有一个人应声倒下。“哒哒哒！” 大家朝着弩箭飞来的地方猛烈射击。“五子，他们背对我们了！” 满子看出形势，立刻指挥道：“肯定是成远吸引他们的注意了，我们不能坐以待毙！” 背对五子等人的几人还在朝薛成远射击时，已被五子几人精准的射击击倒几个。“八嘎！背后也有人！” 此时说什么都已经太晚，当这拨人的行迹被识破，面临的结果便是覆灭。 他们一路进山之所以这么轻松，并且心态也很放松，主要就是因为身上所穿的衣服、手中持有的装备，以及口中所说的话，使得他们认为在进山过程中只需应对所有怀疑他们身份的人就可以了。 但他们根本没想到的是，薛成远早就已经洞悉了他们的身份，而且其他人又无条件地信任薛成远。经历了这么多事后，大家都觉得薛成远做事十分可靠。既然如此，那么对面先发起攻势更是毋庸置疑了。 随着护林队队员不断地开火，连续而密集的枪声传来。在这种腹背受敌的情况下还无法找到背后袭击者，导致他们根本没有逃脱的空间，结果队伍迅速减员。 不多时，便再没有人能够站立起来。过了片刻，确认场地上已经没有人还能站起来了，薛成远走近仔细查看。确认所有倒下的人都丧失了战斗力之后，他朝远处大喊了一声，示意有人过来帮忙处理后续。 五子等人听到薛成远的呼喊，赶忙跑了过去。大家看着地上横七竖八躺着的敌人，脸上满是胜利后的兴奋与自豪。然而薛成远却紧皱眉头，蹲下身子在尸体间翻找着什么。 “成远，你在找啥呢？”五子凑上前问道。 “他们进山的地图或者路线图之类的东西，我想看看他们还有没有其他同伙在附近。”薛成远边翻边答。 这时，一个队员喊道：“成远，你看这个！”只见他手上拿着一张羊皮纸，上面画着一些奇怪的符号和线路。薛成远接过仔细端详，脸色越发凝重，“看来他们还有更大的阴谋，这上面标记的地点像是我们山中一处极为隐蔽的山谷，那里说不定藏着更多他们的人或者更危险的东西。” 众人听闻，神色也变得严肃起来。“那我们现在怎么办？”满子问道。 薛成远站起身，目光坚定地看向羊皮纸上标记的山谷方向，“当然是主动出击，不能让他们在我们的地盘上肆意妄为，现在就出发！”说完，带着众人向着山谷奔去。 众人跟着薛成远朝着山谷奔去，越往里走雾气越浓。突然，前方传来一阵悠扬的笛声，似有魔力一般让人头晕目眩。“大家小心，这笛声有古怪。”薛成远提醒道。可是已经有些队员支撑不住，摇摇晃晃。 这时，从浓雾中窜出一群身着黑衣的忍者，他们身形敏捷，瞬间就与护林队交上手。薛成远率先冲向为首的忍者，几招下来发现对方功夫高强。“原来这些人才是真正的精锐。”薛成远心想。 在打斗中，他瞥见其中一个忍者腰间挂着一块牌子，上面刻着神秘图案，与羊皮纸上的部分符号相似。薛成远意识到这块牌子或许是解开整个阴谋的关键。于是他拼尽全力夺下那块牌子。 忍者们见势不妙，想要撤退。薛成远怎会放过这个机会，他大喝一声：“追！”护林队众人鼓起士气，追着忍者往山谷深处跑去。而那神秘的山谷里，等待他们的究竟是什么，此刻谁也不知道，但他们毫无畏惧，只想揪出侵略者的所有阴谋。 众人追着忍者深入山谷，雾气渐渐散去，眼前出现一座古老的庙宇。庙宇散发着阴森的气息，周围布满了奇怪的符文。薛成远举起手中的牌子，发现它与庙宇大门上的凹槽正好契合。 他小心翼翼地将牌子插入凹槽，大门缓缓打开，一股强大的力量扑面而来。里面堆满了各种武器弹药和一箱箱黄金，还有几个东洋军官正在商议着什么。 “果然，他们妄图利用这些资源在这里建立据点。”薛成远愤怒地低语。 那些东洋军官看到护林队冲进来，慌乱地拿起武器反抗。战斗一触即发，护林队凭借着地形优势和顽强的斗志，逐渐占据上风。 最后一个东洋军官被制服，薛成远下令销毁所有武器弹药，并将黄金上缴。他们成功挫败了东洋人的阴谋，守护了这片土地的安宁。护林队成员欢呼雀跃，他们深知自己肩负的责任，以后定会更加警惕地守卫长白山。 正当众人沉浸在胜利的喜悦中时，薛成远突然发现角落里有一个暗门。他示意大家安静，然后谨慎地走向暗门。暗门旁边有一个密码锁，看起来十分复杂。 五子走上前来，“这可咋整？”薛成远仔细研究着密码锁，突然想到之前拿到的牌子上的符号也许有用。他尝试按照符号的顺序拨动密码锁的转轮。 随着一阵机械转动声，暗门缓缓打开。里面弥漫着一股刺鼻的气味，众人捂着鼻子进去一看，竟是一个小型的化学实验室，桌上摆满了瓶瓶罐罐和一些实验图纸。 从图纸上得知，东洋人的阴谋不止于此，他们还想研制一种新型毒气危害此地。薛成远愤怒地将实验室捣毁，确保没有残留的有害物质。 此事过后，上级表彰了护林队。而薛成远则提议加强整个长白山地区的巡逻防范，以防外敌再有此类险恶图谋。众人纷纷响应，他们决心永远守护这片美丽而充满生机的土地。 数日后，薛成远独自在山中巡查。走着走着，他忽然发现一个可疑的脚印。顺着脚印的方向追寻下去，竟来到一处隐秘的山洞。洞中有微弱的光线闪烁，还传出隐隐约约的动静。 薛成远握紧枪支，小心翼翼地进入洞中。映入眼帘的是一个穿着怪异服饰的东洋老者，正对着一堆奇形怪状的仪器忙碌着。看到薛成远，东洋老者露出阴狠的笑容：“你以为破坏了计划就能阻止我们吗？这只是个开始。” 薛成远毫不畏惧，呵斥道：“你们的阴谋不会得逞！”说罢与东洋老者展开搏斗。东洋老者虽年迈，但身手不凡，还不时扔出一些自制的暗器。 经过一番苦战，薛成远瞅准时机，一枪击中东洋老者的手臂。老者手中的一件重要物品掉落，薛成远迅速捡起。那是一本记录着东洋后续侵略计划的手册。 薛成远押着受伤的东洋老者走出山洞，他知道，这长白山仍需他们日夜坚守，任何妄图侵犯的敌人都逃不过护林队的眼睛。 薛成远将东洋老者带回营地审问，老者却紧闭双唇一言不发。众人想尽办法，老者始终不肯吐露半个字关于后续侵略计划的细节。无奈之下，薛成远只好将老者暂时关押，同时派人加急向上级传递消息及那本手册。 几日后，上级派来专家破解手册内容，与此同时，薛成远加强了对周边区域的搜索排查，以防还有漏网之鱼。在等待破解结果的日子里，巡山队也没闲着，他们加大了训练强度，学习更多应对东洋特殊攻击手段的方法。 终于，手册内容被破解。原来东洋不仅觊觎长白山的资源，还谋划着以此为跳板进攻更多内地区域。得到消息后，军方高度重视，增派兵力支援长白山防护工作。薛成远和他的巡山队联合军队制定了一系列防御和反击策略，严阵以待，誓要粉碎东洋接下来的所有阴谋，保卫家园不受侵害。 没过多久，探子来报，山脚下发现疑似东洋人的小队在悄悄集结。薛成远立即率领巡山队和部分士兵前往探查。到达山脚附近潜伏下来后，发现这批东洋人的装备比之前遇到的更为精良，甚至还有轻型火炮。薛成远明白这将是一场硬仗。 他心生一计，安排一部分人伪装成当地村民在附近走动，故意暴露行踪。东洋小队果然上当，派兵前来追击。当他们追到一处狭窄山谷时，薛成远一声令下，两边山上的伏兵一起杀出。一时间枪炮齐鸣，东洋军队阵脚大乱。 但东洋军毕竟训练有素，很快调整过来开始反击。薛成远身先士卒，带领队员直冲入敌军阵营。双方激战许久，死伤惨重。关键时刻，薛成远发现东洋军火炮的弱点在于填弹速度慢。他抓住这个机会，组织敢死队冲向火炮阵地。经过激烈争夺，成功炸毁火炮。失去火炮优势的东洋军最终溃败，巡山队和士兵乘胜追击，将入侵的东洋势力彻底赶出长白山周边地区，从此这片土地恢复了往日的宁静。平静的日子过了数月，一天，薛成远收到一封匿名信，信上说东洋那边又有新动作，且在边境处有异常人员流动。薛成远立马召集巡山队商量对策。 他们沿着边境线秘密侦查，发现一处废弃的矿洞有可疑迹象。接近矿洞时，听到里面传来挖掘的声音。薛成远猜测东洋是不是想通过挖地道偷偷潜入。 他们悄悄地潜进矿洞，里面阴暗潮湿，到处是岔道。突然，一群东洋武士从侧面冲出，双方短兵相接。薛成远发现这些武士的刀法诡异，不同于以往遇到的。 在激战中，薛成远看到一个东洋指挥官模样的人在后方指挥，他奋力突破防线向那人冲去。抓到指挥官后，逼问之下得知，东洋此次是想打通地道运输大量军火，进而再次发动大规模侵袭。 薛成远果断带领队员炸毁了矿洞通道，阻断了他们的计划。此后，薛成远建议在边境修建更多了望塔和防御工事，时刻警惕东洋的再次进犯，巡山队也继续严守长白山每一寸土地。 薛成远目光坚毅，毫不犹豫地指挥着队员们迅速行动起来。他们携带着威力巨大的炸药，悄悄潜入到矿洞通道之中。随着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响，矿洞通道瞬间被滚滚浓烟和乱石所淹没，彻底阻断了敌人的前进道路，成功破坏了他们不可告人的计划。 完成这一壮举之后，薛成远并没有丝毫懈怠。他深知敌人不会善罢甘休，于是深思熟虑后向众人提出了一个极具战略意义的建议：在边境地区增建更多的了望塔和坚固的防御工事。这样一来，可以大大提高对东洋势力的监控能力，并有效地抵御可能发生的再次进犯。 得到大家一致赞同后，薛成远亲自参与到了望塔 第199章 特意前来送行 \"包子、豆浆！最新出锅喽！\" 待薛成远带着辛琇晶抵达吉林延边州党委大院，经过早点摊时，听到了这响亮的吆喝声，便笑着，没有停下前行的脚步。 “原来是早饭摊还在喊呢？我还以为这些地方的人都不爱讲话。” 辛琇晶瞅了一眼腕间的表——已然9点，他们早上从长白山脚下的王家村出发，一路骑行数十里至市区，耗时约四小时左右。 “九点了还有新出笼的包子？这里的作息跟城里大相径庭，9点钟依然算早饭时刻吗？” 薛成远微微笑着回应：\"我也不了解具体情况，要不你亲自打听下？不过我觉得不用吧。\" 辛琇晶环视周围，\"这里没什么值得我留恋的东西，这趟主要是为了传达讯息而已。\" “我们可以逛一逛，看看有无中意的物品购买，如果没有则传完话后直接回去。”\"那行，回程让我骑车载你吧，你记得紧紧抱住我不放。\" 薛成远轻踩刹车让车停下来。“让你载我？” “是呀，我能载着你，有什么不行的？” “以我的身材来说，你可不一定能撑得动啊。再说你也常抱怨我体重的问题了，这样压着…” 没等薛成远说完，辛琇晶立即制止道：“这当街说这个不合适，这等事情还是回家里说比较好。” “四周并无其他人听见，你的耳力我也清楚。”\"可是这还是不当众提！\" “好吧，不提就不提。” 薛成远踩下踏板继续前行：“你能载着我吗？”“当然可以，腿长有支撑，你完全放心！” “如此说来，我们返回之际你载我？”“可以，没问题。” 两人在市场里挑选了一些必需品，随后慢悠悠地前往州党部门前。 “各位，这里非自由进入之地，您来寻找何人？” 门前的警卫望着这二人，礼貌而又严肃地上前提醒并拦住了他们。 \"我来找王家旺同志，能否劳烦您通过内线联系下，告诉他有来自王家村的同事情报传达。\" “同志，王先生在家但正在休憩，如无特别紧急的事最好中午之后联系。否则您可以留下联系方式，我替你转告？” 听完警卫的一番话，发现对方的态度平和且合乎情理，薛成远沉思了一会儿掏出口袋：“你看这个证件有用否？” 他展示了一个红色的小册子给对方看。哨兵接过，看到封面和里面的肖像以及简介，立刻肃穆起身，行了一个敬礼礼：\"同志您好！\" “请进来吧，这边会为您完成相关的信息记录，请稍候片刻。” 目送着他们走进院子内部，并依指示走向目的地，值班士兵立刻拨通电话向王家旺汇报所见所闻。 “没错，他的姓名确实是薛成远，已经入内了。好的。” 不久后，正当薛成远与辛琇晶沿着指引路径前进时，迎面遇到了匆匆而来的王家旺。“成远！\" \"这里来！快这边来！\" 接近之时，王家旺对着薛成远笑着说：“你这次来得有些意外啊，为啥不预先发个信号直接就来了？” \"村里有事必须向您汇报，再加上上次谈到的冬捕一事您嘱咐一定要通知您的，所以特地赶来面陈。\" “来来来，先跟我去我办公室再说细聊吧。” 途中，王家旺随口补充了一句：\"其实这样的小事用不着专门跑这一趟，实在不行提早两三天让人跑趟通报一声也成啊。” 从王家屯赶了过来，路途遥远却依旧准时到达，你说你是凌晨就动身了吗？“你真了解我。” 等到了屋里，李为琴便牵着辛琇晶在一旁低声交谈起来，而薛成远则与王家旺坐着，边喝茶边聊天。“等着中午让你婶给你准备点好吃的，怎么样？” “只要有好菜肯定得好好享用，不过您先听我把话说完，您看这能不能等到中午再说？”薛成远轻轻放下手中的茶杯，讲述道：“昨天我和老药上山，遇到了四五十头野猪围着我们。”“什么？竟会被野猪群团团围住了？” 王家旺一脸惊愕：“我以前从未听说过有人在长白山内遭遇过野猪群攻击，这次怎么就轮到你们头上呢？” “看见其他人被野猪围攻时，原本我们都想着绕路离开，却反而被它们察觉了。” “那个获救的人至今仍躺在山屯里未醒，也不知是因为吓得晕过去了还是发生了什么事情。”薛成远进一步解释。 “此番来访的目的便是为了询问一下您，若我在长白山打下了不少野猪并将它们在山屯分配下去，这样的行为是否会触及法律边缘？是否违法？” 听薛成远说完，王家旺先是愣在那里，随后脸色骤变，注视着对方：“你是说你真的干掉了四十头野猪？” “我说的是假设情况而已。” “没那么简单，我知道你的手段，薛成远。” 说罢，王家旺起身背负双手：“你竟射杀了四十头野猪！这究竟有多夸张？确切数量是多少？”“大概二十多头吧。” “那再加上幼小野猪的话，平均每头也得一百来斤了。” “它们都重达二百多斤，最大那只超过了六百斤，而且并没有幼小野猪存在。”王家旺听了这话彻底惊讶得无以复加：“平均每只重三百多斤！二十多只这么大体型的野猪。” 接着他开始计算：”王家屯三十来家户，二十多只大野猪。如果按体重平分给各家各户，每家至少可以拿到二百余斤的野猪肉。” 随着他的思绪愈发清晰：”去除皮、骨头和内脏后，净肉占比约百分之六十，这意味着平均每户可以得到120斤左右的纯肉，120斤啊！” “成远，你可清楚这对于一个普通人家来说意味着什么？根据国家规定的城市工 ** 食品配额，一个人月只能获取约半斤，整年不超过6斤，那么王家屯这一批野猪肉足够每家户主享受长达二十余年的城市工人的肉食标准！” “而且现在基本上是独生子女时代，每位员工代表着全家的膳食来源。”“这样的待遇在全国任何城镇或者村落里都没有过！” 谈话中的情绪波动使得王家旺的身体不自觉 ** 颤起来，并开始翻找自己的口袋寻找香烟。“我带着呢。” 薛成远递上了大刀牌子香烟以及火柴给对方：“何时染上烟瘾的？城中没见过你抽呀。” “在这里工作的压力比县城要大得多，前不久才刚学会吸烟。”王家旺吸了一口烟，继续说道，“此事你还告诉了谁？”“除了村里的几位知情者外，我并未对外提及。” “如此最好不过了，这种事情切勿随意向外透露。”说罢，王家旺再次快速点燃了一根香烟，“如果只分一只倒还好说，但一下子分配出去这么多野猪肉，而且面对着三十多户家庭，一旦被人知道可就不是小事了。” “烟可不能抽太多，一支根接根地抽可不是个好习惯。”“我只是压压惊，不抽真的不行。” 王家旺一口吸尽了烟，接着递给了薛成远：“行了，不抽了。”“自己拿着，我虽然随身带着烟，但我不抽。” “那样更好，不抽更好。” 王家旺叹了口气，说：“之前你还和我说，过一阵还得去冬天捕鱼对吧？”“对，具体是后天。我是提前来告诉你，让你去现场看看冬天捕鱼的情况。” “上次冬天捕鱼，一家分到了多少鱼？”“大概有两三千斤吧。” “也就是说，去年一个家庭至少分得了60斤以上的鱼？”“你忘记了？我当时还特地给你送了一些鱼。” 王家旺心中的震撼完全掩饰不住。 “如果综合计算，那么现在王家屯每家每日平均肉类消费量能达到半斤以上了。”“大概如此。去年的冬天捕鱼急了一点，网比较小；今年的网要比去年的大了一倍多，时间也更加宽裕，捕到的鱼肯定会多一些。” “咱们现在回去王家屯吧。” 一听说这，王家旺再也坐不住了：“我得去地 ** 员会请个假，然后马上回王家屯。” “家旺哥，你何必这么急躁，连午饭都还没有吃呢。” “我去地 ** 员会食堂看看有什么吃的，带上路途中的口粮。” 王家旺套上了大衣，并向李为琴说道：“为琴，我要请假回去王家屯，你想和我一起去吗？”“你怎么这么着急？这几天地 ** 员会不是还有很多会吗？你这才来。” “我去申请下乡调研的许可，相信能行。”“你若真要去的话，还是赶紧收拾下行李，我稍等一会儿后就骑车和你一起过去。” 望着王家旺匆忙出门的样子，李为琴站在门口目送：“这平常稳重的人，今天这么火急火燎的是发生了什么事？” “婶子，没事儿，就是山区的村子里又开始分配肉了。” “上次你们分到的鱼没吃完不是吗？还给了我娘那边十多斤呢。” “这次是先预估了一下冬季捕鱼的分配，其实鱼还没捞，要等后天放网，在湖里捕捞。” 李为琴示意薛成远离席而坐：“坐下来等等你叔叔，他一贯稳当的人，今儿这表现可有点不正常。” “成远，你说的分配肉的事让家旺变得这么激动，到底能分配多少？”李为琴边说着边往茶壶里加入了新的热水：“这样的事情以前还真是少见。” 听了李为琴的话语，王家旺显得有些吃惊：“从前我回去王家屯的时候，没见你跟着去过，今天怎么突然想去王家屯了？” “你这话就不对了，我就不能去王家屯了么？” 李为琴轻轻看了身边的薛成远一眼：“我只是有些好奇，究竟是怎样的一方土地，能够让你如此牵肠挂肚，总想着回去探访。” “即使身在地委，也常常想要抽空回去一趟。” “因为在你心里，王家屯就是你的根源，无论走得有多远，这个根是不会改变的。” “那你怎么这般急躁，不去弄辆汽车直奔我家的村子呢？这数十里的路程可不短啊。” “我刚到地委，就要乘车回去，旁人定会说我这乡下出身的人占尽便宜。还是要注意影响。” 王家旺握起车把：“走吧，带上该带的东西，跟我去看看王家屯。自打我们结为夫妻，一直未能带过你回去。” “我是一定要去的！我要看看这王家屯有什么魔力，能把一个领导干部像你这样的拴住。” “成远，出发了！” 看着李为琴向他们挥手示意的举动，薛成远与辛琇晶对视后笑了笑。“需要我来载你吗，别让自己累坏了。” “由我来载你吧。” 被辛琇晶坚决的话语所打动，薛成远也不再坚持，坐到了自行车后座，轻轻环抱辛琇晶的细腰。“咱们等到出了地委的门口再亲密如何。” 辛琇晶微微一动：“这让我感觉路上的人都在盯着咱们，真是不太自在。” “你这是，一路上都是你抱着我来着，怎么现在倒害羞了？” 薛成远轻轻拍了拍辛琇晶的腰部：“赶紧骑吧！快点，别停。” 实际情况是，辛琇晶的体力还不够充沛，途中骑到一半便由薛成远接力上阵。 “成远，你估算过今年冬天捕鱼的数量没有？” 站在一旁的王家旺问薛成远：“上次小规模的捕了两三千斤，这一次大规模会有多少？” “我想那上面的湖水域宽阔，捕获量应该不会相差太大吧。” “至少可以保证是去年的一倍。”薛成远没有继续夸大地说下去，毕竟，没有真正冬捕之前说得再多也没用，最终结果还是要看实际的收获。 由于使用的渔网易大于去年，加之延长了捕鱼时间，计划直接持续两天的捕鱼作业，产量自然会比去年有增长。 而且此次大规模捕鱼后的成果，恐怕难以掩盖其影响力。 与王家屯相邻最近的靠山屯或许会受到同样的吸引，在合适的时间也会参与进来冬捕活动，一切都未知数。 “最低也是翻倍的数量。” 王家旺咂巴了一下嘴巴：“这么说，有四五千斤的鱼，每户差不多就能分配到上百斤。” “就凭王家屯这样的生活环境，在这长白山区，乃至整个东北、甚至国家范围内，生活状况可以说是独此一家，其他的地方都赶不上。” “我记得上次我过来时，你们村里已经有了发电机，电力供应也较为稳定，加上那些军大衣，生活甚至比城里的都要好。” “这不能相提并论，虽然物质条件具备，但我们手头上缺少金钱和物资券，所谓的‘三转一响’就难以实现。” 一听到这话，王家旺立刻停车，薛成远意识到情况不妥，也将车停下转身问道：“怎么了？出发吧！” “你这话太严重了吧，什么叫‘三转一响’做不到！” 王家旺骑行徐徐靠近，“要知道，在东北城里三转一响可是大件儿，不是一般人买得起的。你还想让咱王家屯每家每户都有，这根本不可能。” “不仅东北这样，你自己在北京也得承认，不是每家都配备全套的吧？几百块，还得用工业券，多不容易。” “话虽如此，但事在人为。短时间内你看不到希望，再等个二三十年呢，我相信王家屯的好多户人家都能拥有这些，甚至可能家家都有电视了呢。” “你说的这个理想化状态要是实现，咱们国家得多进步啊。我就权当你是对未来满怀信心，对祖国充满期待吧。” “要是真成了现实，那你要宴请我。” “到时候不仅请你吃顿好的，还要用金饭碗盛满银光闪闪的大米招待你！”“婶子，您记好了，这话是家旺哥亲口说的，可不是我在瞎编。” “行，我给作证，记下了。” 众人欢笑声中，太阳西斜之前回到了山屯。“家旺，你是真的跟着成远来到这王家屯了啊？”老队长望着他，带着几分惊喜和怀疑。 “我是说一不二的人，您还能不了解我的性格吗？” 说着，王家旺下了车，指向后面的李为琴：“这是我爱人李为琴，这回可是她第一次到咱屯里来。” “欢迎欢迎，来了就是客，越热闹越好！能待几天？” “逮完鱼再回去，我这人活了大半辈子，还没体会过冬捕的乐趣，这次一定要好好享受一番。” “那你也要量力而行，毕竟年龄不饶人。” “什么老不老的，老队长年纪比我还大，每天都上山打个猎、下个套，屯里的人都看着呢。” “行吧，我就是提醒一句。” 没几步路，王家旺看见路边的野猪 ** 停了下来，“老队长，这全都是昨天成远猎回来的野猪吗？” “是啊，晚上处理了几头，剩下屯里每户都分了点。其余的怕保管不当引起问题，放在外头安全。” “这么冷的天气，东西放在外面也坏不了多少。” “确实多得吓人啊。” “家旺，晚上一起吃饭吧？李嫂也是第一次来，我已经准备出最好的房间了。” “那是自然。” “至于分配肉的事，一会儿吃完了慢慢商量。” 老队长转向远处叫道：“成远，今晚别忙活，来咱们这边一起吃，顺便跟家旺叔谈谈后续计划吧。” “成，今天我家旺叔和婶子到访，我也一定尽东道之谊。” 望着那一堆野猪，王家旺应道：“咱们还是等会吃的时候细说，这趟路把我饿坏了，沿途只带了点零食充饥，胃现在空得难受。” “马上动手，用刚分得的新鲜野猪肉款待你，肯定让你吃饱。” “那真是感激不尽。” 王家旺点点头，似乎想起什么，对着成远说道：“说起来，成远！你的咸鸭蛋我可是想了又想，你那儿还有没？给我俩当下酒菜吧！” 成远答道：“行，出门前给你送过去。” 成远进门时，王家旺向李为琴笑言：“瞧，成远这小伙子现在说起话来头头是道，我都接不上茬了。” 待成远同辛琇晶将地委带回来的东西放到房间，并解下围脖后，他又说道：“一会儿你也一起去吧，帮帮婶子。” “好，保证让你满意！” 等薛成远那边准备好饭并喊大家过来时，他端着个盘子，对着炕上坐的一圈人说：“家旺叔叔说要请大家吃咸（妈赵的）鸭蛋，我刚好拿了过来。” “大家尽管吃，家旺叔叔请客。” 一旁的人笑着交谈，让出位置，好让成远和琇晶坐上：“快坐下，别站着。”大家聊得很是开心，酒席间话题络绎不绝。 待大家吃饱喝足，聚在一起喝茶闲谈时，王家旺提出一个问题：“那次的野猪肉是不是已经通知公社和县上了？” 成远摇了摇头：“还没说，事情多得是，我们只有几个人和护林队的人知道罢了。” “护林队里也只有一个叫大牛的清楚具体数目，其他队员还以为是成远他们送过去的呢。”“这确实不是小事，我们必须保密，免得出什么纰漏。” 王家旺表示赞同：“这就好，依我说，这肉还是应该分享给大家，不管给到公社或县里的结果怎么样，毕竟这都是我们王家屯的事。以前那些野猪成群地出来糟蹋地里的甘薯和玉米时，捕杀了它们，也没听见有什么反对的声音。” “不过，这种事情尽量低调处理，把肉冷冻起来保存，想吃什么就拿出来，别存着浪费了。” “而且成远之前提过，后天就要进入冬季捕鱼了，如果这会儿不吃这些肉，等到冬捕或是过年前的这两个月里天气转暖，到时候这些肉该怎么办？” 听到这里，老队长看向薛成远：“你怎么看？” 成远回答说：“那还有什么说的，按家旺叔叔的意思做，分！” 这天晚上，屯里格外安静，几乎家家户户都提前熄灯就寝。往日最活跃的二毛今天却静卧在床边，两手枕于脑后，盯着暗无一物的天花板。 妻子轻轻问道：“怎么还不睡？” “你怎么知道我没睡？” “平常见这时候不是你在捣乱，就是你打鼾声音盖过一切，现在这样安静肯定是醒着想事情了。” 第200章 罕见，极其罕见 “我想的是明天分肉的事，今天分配得并不多，明天才会有更多。”二毛转向妻子：“你看，如果我们分到了，要不要给你们家里送去一点？这肉多了我们也吃不了。” “可老队长不是说了么，这样的事情最好不要外传。” “但我是为你考虑嘛。你的家人那里可以帮忙照应一下，我的家人只剩下我和你了，爸妈早就没了。” “那就按老队长的意思来吧，自从成远来了之后，屯子里变得越来越好，现在都是老队长在带领大家往前走，一切都是为了屯子好。” 妻子的这番话，让二毛小声应允，心中虽然有些躁动不安。“孩子睡下了吗？” “睡着了，你是不是也不困？” “真的一点都不困。” 随着次日的第一缕阳光升起，王家屯渐渐迎来了新一天的生活气息，炊烟缓缓上升，在空气中飘散着麦秆和玉米秆燃烧的特有香气。 “成远，你觉得这些豆芽长好了没有？看样子已经快把布顶起来了！” 辛琇晶说着，目光落在厨房里摆放的几个盆和盘上。蒜苗才刚探出头来，330还显得有些瘦小，但覆盖其上的布却已经被豆芽拱得老高。 “让我看看。”薛成远走过来，轻轻揭开布检查，只见豆芽密密麻麻、挺立而起。“没错，正是时候，我们留作中午的加菜，换点新鲜的吃。” “太好了，总算是可以换个口味，不再天天是那几样了。” “如果你还想吃的话，提前告诉我，下次再帮你发豆芽。大概再过10天左右，等蒜苗长大些，就可以做蒜苗炒鸡蛋了。” 薛成远微笑着说：“别让其他人发现了，免得被说是奢侈浪费了，用大豆和大蒜来做菜。” “这点你尽管放心，我会守口如瓶的。” 不久，村里人都吃完晚饭，在外头谈笑风生之后，纷纷聚集到村边的一块空地上。 “昨天我和镇上的领导王家旺讨论过如何处置那群野猪。” 老队长对着村民们说，“方案已确定，领导指示要按人数分肉！” “老队长，你怎么还把我称作领导？” 王家旺笑着打断道：“我也是王家屯的一分子，不是什么高高在上的领导呀。” 老队长也笑了：“是我说话不当，我会改过的。”接着继续说，“在分肉前我只说几句。鉴于肉量较多，为避免引起外界不必要的注意，家旺建议一切私下解决，不对外张扬。接下来的话交给成远处。” 听此一言，薛成远不禁轻笑，没想到平时严肃的老队长也有如此随性的一面。 “大家听着，分肉完毕后直接带回家尽情享用。肉一定要彻底吃到肚子里，不要留下任何一点浪费。” “赞同！” 众人中的二毛热烈鼓掌，这一动作把旁边的栓子也吓得跟着附和起来。渐渐地，二毛感到自己有点体力透支，心里提醒自己：今后不能再这样熬夜了，明天要去布网，大后天又得早早出发前往山林，身体可经不起这样的折腾。 “真是不行了……”他心中暗自抱怨着。 像往常那样，老烟枪负责分配这些肉类，不过此次有所不同的是，上一次分配的那整头野猪，因为重量准确而直接切割，这一次只能凭经验估计分量。 “那成远的肉要如何计算？毕竟这些野猪可都是他猎杀的呀。”站在一旁的王伟强朝老队长说道：“总不能和其他人平分，这对他是不公平的。” “确实，这该怎么处理呢？给成远分的肉绝对不能少。” 另一个人补充道。 “没错！成远当天不在家，他的份额似乎也没有分开。” 听到这里，众人都看向老队长，期待他对分肉事宜作出决断。 “这个问题我已经思考了一整夜，并与成远讨论过。我们的计划是将驯养在围栏中的野猪分配给成远，让他拥有两头活的，然后成远与其他村民一样平均分肉。” 村民们暗暗计算了一下，估计每头野猪约有两百多斤，去了骨头之后大约共有几百斤。 薛成远一人就猎杀了二十余头野猪，最终只分给他这么点，实在是有些少，不过在众人的注视下，似乎也没有更好的办法。 根据大家的划分标准，如果分配200斤的野猪，去除了其他部分后几乎只剩肉，平均到每人头上大约就只有这么多。 但这次薛成远获得的份额并没有很多，甚至还不如上次的收获。 “老队长，按这种算法，成远岂不是吃亏了？” “确实是这样！我们啥都没干却拿到很多，让别人这么点怎能行？” 薛成远见村民们开始议论纷纷，急忙站起来说道：“别吵别吵，这事没有商量的余地。肉多分了能吃得完吗？我自己就算拿了1000斤又能怎样？我吃得了多久，几年都吃不完还会烂掉，那时候还能怎么样！” “就按老队长的意思办，听他的，这样来分最好不过了。” “回去之后可得把野猪圈养得好好的，体重下降了我可是要不高兴的哦！” “这点你放心，成远，保证养得圆滚滚，绝对不会让你失望。” 商议完毕，村民们都站在周围看老烟鬼手中的剔骨刀熟练地工作，将肉与骨头分离，大家都在等分割后的结果。 与此同时，薛成远与王家旺交谈间注意到有个人在旁边看了一会儿就要离开。“鲁叔，你这就走了要去做什么？多呆一会儿吧！” “我还得去给猪投食，你们继续谈吧，我就先回去了。” “刚不是休息了，现在又要忙什么呀？留在这里，等一会儿还要分肉给你呢，难不成还让人送到家里不成？” “也有我的份？”鲁定指指自己，难以置信地问道，“但我并不是王家屯的人，怎么会给我分？” “既然来到了王家屯，自然就是村里的人，没有那么多的讲究和区别。” 薛成远请鲁定坐下，“放心，等一会儿肯定也会分你一部分，我会说到做到的。即使你那里只有一人，也总不至于不分，哪怕只有几斤而已。” 鲁定盯着正在处理骨头的老烟鬼，叹道：“这种场面我在城里从未见过，居然会在王家屯见到，真没想到。” “你以前是老师，上级给的各种补助或奖金，本质上都一样，只是形式有所不同而已。” “你留在这儿，投食的事儿稍后再做吧。” 临近中午时分，老烟鬼已经完成了半只野猪的处理工作，其他几名年轻力壮的小伙子正帮忙将分块的肉放在秤上称重，并顺带着对二毛的力量之薄弱发表了一些看法。 薛成远看了会儿打算先回家，准备拿出之前分得的一些豆芽时，耳边传来叫声：“成远！我来看你了！” 他转头望向声音来源处，看到一位拄着拐杖的老者从山下慢慢走来，挥手致意。 “老于！你怎么会来？而且这么早就出发了吗？” 薛成远起身迎接，身旁的王家旺也跟着起立注视到来者于兴生。 随着于兴生一步步靠近，王家旺脸上露出越来越困惑的表情。“怎么回事？你是谁呀，感觉好面熟啊！” “我不认得，但总感觉在哪见过，一时记不起来了。” 王家旺蹙起眉头，越发觉得对方熟悉却又说不出名字。“我在接到你的飞鸽传书之后请了假立刻赶了过来。” 于兴生笑着对薛成远说：“过去这种事情是根本不可能发生的，人家一听要来王家屯寻找一个名叫薛成远的同志，二话不说就答应放我假，让我直接来了这里。” “看这样子我还真是挺有面子啊！” “当然了！我的面子比你大得多！” 招呼于兴生进村时，他发现村里人们正聚拢观看，没人在意他的到来。于兴生也走上前去探看。 “天哪！” 眼前的景象让于兴生目瞪口呆，半天回不过神来。 “出什么事了？”有人问道。 “这是干什么呢？” “分猪肉呀！难不成你没见过分猪肉？” “可我没见过有谁像这样，把一堆肉堆得像座小山再分的。”“习惯了就好。” 跟随薛成远走过去，于兴生的眼睛就没有从那座肉山离开过。“别看了，等会给你拿些去做午餐，走时再让你多带走点怎样？” “明晚打算撒网，后天起鱼，到时候才是真正的大戏。”“成远，实话告诉我，这究竟是什么状况？” 于兴生长叹一声看向薛成远：“村里这么大规模地分配肉类，不符合规定吧？是否有人擅自宰杀了国家财产？” “你这话听起来，像是在质疑我的人品，我当时只是救人去了，结果遇到了一群野猪攻击，为了自卫不得不杀了它们。你在想什么呢！我会那么占公家便宜吗？” “你又不是不清楚，这些猪都是上半年提交给国家之后，下半年再养的。” 见薛成远同于兴生交谈，于兴生的表情从笑盈盈变得十分严肃，这让一旁的王家旺看得目瞪口呆！这人他记得！ “这不是报纸上那位经常报道的人吗？” 王家旺心想着，不禁暗惊。 薛成远拉着于兴生进门，没有在外多停留。“你那雕真是个宝贝，去年春节除夕来送东西，今年不仅送东西还送了信。” 于兴生边捧着茶杯，笑容可掬地问道：“你那个雕是怎么驯养的？可以教教我，或许我也试试捉个回来训练看看。” “说到那信，我见到你的雕翅膀下确实绑着另一封，是要交给别人吗？”“是的，有两个驻在附近的军队里的朋友，说好要在冬季捕鱼时给我打招呼。”“不过他们现在在训练，我不知道会不会来。” “你们年轻人这样挺好，事情及时通报，国家的事情忙碌起来不误事，很值得肯定。” 话刚说完，于兴生似乎想起了什么：“军人？难道是指就在国营森林附近那个营地的士兵们吗？” “这附近也没其他军人了吧？大训练也不会把其他地区的部队拉过来。”薛成远应声点头，“没错，正是他们那边的人，况且他们的团长你还认识。” 听罢，于兴生微微一笑并未作答，但突然注意到桌上的某些物品，指向好奇地问：“那是什么？为什么用东西盖着？” “这是个好东西，你可别嚷嚷出去，如果让别人知道，他们肯定会说我浪费。”薛成远说着，掀开了遮盖物，露出下面的东西。 “豆芽？你竟然还懂得种豆芽？”“当然啦，我们能做的多着呢！” 于兴生点了点头，笑着说：“若是换个人如此说法或许会显炫耀，但从你口中说出来就显得很自然，因为我见识过你的本领实在多得很。” “那就当作是夸奖我吧。” “自从来了长白山，整个冬季都没再见到豆芽的身影。” 看到那一盆渐渐长出来的豆芽，于兴生感慨万千：“豆子在这里本来就不常见，大多都用于榨油，而利用剩余部分发豆芽的想法，估计只有你能想得出了。” “民以食为天，丰俭由人，老于你刚才也瞧见外头的情况了。” 薛成远对着于兴生说道：“我们这儿现在肉类不少，细粮缺了些，鸡蛋也不愁，可就是缺乏青菜，这些都是你能看见的。” “用豆子榨油不错，动物脂肪也可以做替换，同样可以充油用。这样说来，估计只有你们家才会这么做吧。” “这是真的，我也认同。” 薛成远叫辛琇晶把一旁已经清洗好的豆芽端到厨房旁边：“今天我露一手给大家看看，咱们都是京城出来的人物，不单是文章武略了得，手艺也是相当出色的。” “什么叫手艺出色？” 薛成远与于兴生正往外看时，两个穿着军绿色服装的年轻人已经喘着粗气站在门外：“在门口就听到你说要秀一下，冷不冷，不戴上手套不怕冻坏了手！” “你们俩咋又回来了？部队里大规模军事训练，不是应该更忙吗？” “大演练也是紧张忙碌之中夹杂些轻松时光，并不是日日夜夜都不间断的劳动。” 钟跃民和张海洋跟于兴生活跃气氛：“这位老人家，我叫钟跃民。”“这个无需介绍，显得过于客套了。” “嗨，你说你这是怎么着呢！不需要介绍就不要介绍了，这人的脾气还真挺古怪的！” 随后张海洋转向两人：“张海洋，跟薛成远从小玩到大的，小时常跑人家家里蹭吃的。” “行了，过去的事你提那些干什么，你俩坐那边等着就行。”“每件事背后都有故事呢！” 于兴生存心起身给他们让位子，请两位坐下，对方哪里肯安坐，于是大家开始互相谦让。 薛成远实在看不惯这种情况，便拿了两张凳子放到旁边：“有啥可推脱的，多放两个凳子不就解决了吗？” “老于，别被这两个小鬼给糊弄了，他们可不像表面上看起来那样老实，肚子里坏主意多得很。” “薛成远同志，我们可是从童年一起走来的 ** 伙伴，这样评论损害了战友情感。” “没错成远，回想起来，那些年是你拉我俩做‘坏事’的伙伴，现在怎么反倒数落我们呢。” 钟跃民轻轻地推了推张海洋：“这种事还拿出来炫耀，多没面子的事情！” “这有什么不好意思？你偷偷爬到烟囱里藏东 ** ，最后……” “够了够了！别再往下说了！再说你们自己的糗事也要全被揭露了！” 薛成远赶紧急止二人的谈话：“天，你们再这样讨论下去，恐怕连你们的 ** 密也要全部抖出来了。” “你写的信我们看过了。” “看过了就好，冬日捕鱼是件盛事，我们肯定会参与的！就是请完假后回去要增加训练强度。” 钟跃民用一种无所谓的语气说：“增加训练量就加呗，这又能怎么样？”“合着你们为了这事来找我？难道不怕出点什么差错？” “都来函通知了，而且冬捕机会难得，我这一生也就想经历一次这样的事情了。” 看到薛成远似乎有些担忧，张海洋用力一拳拍打在钟跃民肩上：“得了吧，别啰嗦了，讲了这么多也没个结论。” “成远，大练习中的两天假期并不算作请假，只是离队两天而已，我们的目的位置也向部队作了说明。” “听说他找你来王家屯，排长二话没说就答应了。”“还特别叮嘱说，你做的虾米真香。” “冬天实在没条件弄到虾给你，你等回去了随便挑点肉或者鱼带回去提提味，毕竟知道你们部队伙食没那么好。” “这倒用不上，我们不接受人民群众的一丝一毫的帮助。” 薛成远摆了摆手站起来，“这些在外头说说也就罢了，但在我这里你们就随意取用吧，这都已经不止一次两次的事了。” “正好中午老于在，一起去吃个丰盛点的饭，明天大伙儿再去冬渔现场参观下，保证让你大开眼界。”“好！” 此时的薛成远和几个人在交谈，另一边辛琇晶忙得脚不沾地，洗菜、出去砍柴一刻不停。 “让我来帮你吧。” “不用不用，您接待客人就好，哪能让您插手，这活我自己就行。”辛琇晶说：“那中午就做四道菜？” “嫂子真的不用这么讲究！平时怎么吃这次就怎么吃，别做多了浪费啊！” 钟跃民赶紧制止道：“四道菜太多了，简单一点就行，有萝卜干和绿豆角这样的就行，别忙活得太辛苦。” “这可不行，难得你们远道而来，作为主人肯定要做好一切接待准备。等回到首都你们来我家的时候，你们可不许嫌烦哦。” “嫂子您这么说真是太客气了。” 见辛琇晶前前后后的忙碌着，一边的于兴生点了点头对薛成远小声说道：“这姑娘过日子的本事真不错，不仅长得好，两人也是十分般配，可惜被这个小地方局限了。” “什么局限于不受限制的，只要我们过得舒心就什么都值了。”“你有没有想过什么时候办婚事啊？” 于兴生边嗑着瓜子边问：“婚事一定事先知会一声，到那时我会全力支持和帮忙，给你们增增光。” “肯定会让你参加婚礼，但那时可能已经有些晚了，具体时间还不清楚呢。”“无论在哪里总有时间，你安心就好了。” 他们谈笑间，薛成远听着外头的响动起身，“跃民、海洋，你们陪着老于聊聊，我去后面帮忙。” 走出门外，薛成远见辛琇晶正处理着鸡。“我来弄，待会儿你处理鸡毛就好了。” 他熟练地接过手中的刀，在鸡脖处轻轻一拉，固定好鸡头，血流进预先放置的碗里，不一会儿鸡就不再挣扎了。 “成远，中午你想吃些什么？” “做点蘑菇炖小鸡，再加点咸鸭蛋，我等会儿去切肉。炒些绿豆芽，煮个豆腐汤，菜品多不多没关系。” “知道了，我去烧开水。” 正当薛成远打算回屋拿盆放鸡的时候，天空中突然出现了一个小黑点，随即落下一样东西到了他的眼前。 他看了看掉下的东西，又抬头看向天空，那个小黑点转了两个圈飞远消失了。 是家里的海东青知道家里来客，特意带来的礼物，看来它变得越来越灵光了。 “成远，那鹰又给你送东西来啦？”听到声音的黄挺问道：“这鸟真聪明，都不需要你自己上山抓猎物，时不时给你送只鸡或兔子过来，养得肯定不错。” “我得找时间看看能不能在山上找一个这样的鹰回来，真是宝贝呢。”“黄哥中午您也来吃饭吧，饭菜足够。” “你们尽管吃好款待客人吧，如果食材不够，直接来我家拿就行，缺什么就取什么，随意拿走用就行。” 薛成远微笑点头：“好！黄哥，你这是讲义气的人。” 待薛成远走进屋内，几位看到他手中的物件便说：“成远，不过是一顿饭，怎么连兔子和鸡都带来了？是不是打算不回家了？” “不在乎这一点，今儿非得好好款待你，让你吃得好好的，吃得饱饱的，心里就不想念家了！” 薛成远这样一说，三个人就不再多言。 第201章 未来好好做人就是 确实，人一旦远离家乡，只要吃饱穿暖了，自然就不会那么思念家乡。 在这个年代，能够有如此待遇已经算是幸运。 他们至少在这能吃得好、吃得香。想想还有多少在外漂泊的人，连基本的一顿饱餐都是奢求。 “成远，你家来人了！现在要分肉吗？需要的话，现在就给你一份！” 院外的老队长吆喝起来，屋里忙碌的薛成远回应道：“先分给我吧，顺便把上次说到的那些也分一些给我，正好可以用。” “要不要让我先让老烟枪送过来？” “我自己去拿！”“算我一个！” “我也跟他们一起去看看。” 话还没说完，屋里的三人已迅速跑出去了。“嘿！瞧这几位心急的样子。” 薛成远淡笑看向辛琇晶：“热水烧开了没有？等会先拔毛，再剥皮清理兔子。” “烧开了。” 两人正在准备时，于兴生三人则走出了房间参与到分肉之中。“王队长，这个肉怎么分配呀？” 老队长见到众人微笑着招招手：“你们过来，咱们边走边说。”然后宣布道：“按照之前的约定，给成远家一共分120斤。” “是平分的意思吗？” 于兴生面露不解：“听说这野猪都是成远捕获的，为什么还要平分呢？” “这个问题成远清楚，村里‘三一七’圈养的那两头猪是他的，随时想要吃就能宰杀了。村子里人人都知道这件事。” “当然，成远捕杀野猪大家都有份，将来成远若缺些什么或者遇到什么困难，只需一声喊就会得到帮助的。” 于兴生点点头：“明白了，这事儿就不向外传了。” “村子里的集体有规矩，上半天喂养的是属于集体的，下半天喂养的就是村里的，你们的情况不同，需要格外注意一些。” “老于，你放心，虽说我年纪大了，没读过书，但当过兵，这些事都懂。” 老队长笑道：“我们村的人都是明理的，不会把这件事外传的。” 另一边，老烟枪正切割出一大片肉，招呼着：“这片先带回去，大约有110斤了。”接着问：“队长，成远还有其他要的吗？” “还是按以前那样！”“明白了。” 老烟枪点头，将特地留出来的脊肉、尾巴、蹄子都单独放一边。二十多个蹄子，十多根尾巴，还有几条脊肉和排骨。 谁都看出来，其实远不止120斤的分量，但在场的人都笑笑没有提及。 除了那些特别的部位，其余部分很多人都不太喜欢吃，即使全数给薛成远也不会有人在意。 “这些都是成远的吗？”“是的。” 老烟枪接过了小毛蛋递来的烟斗，抽了一口又让开：“找两个人给成远送回去吧，中午他家来客人了，还得招呼客人呢！” “我来！” 二毛立即站了出来准备帮忙。 “不用客气，我们来这里就是蹭饭的，如果有什么活不干就不合适了。” 钟跃民和张海洋迅速上前帮忙整理物品。见此情形，于兴生也跟上，拿了几样小物走向屋内。 “成远！这些物品要放在哪里？” 扛着半个野猪肉进大院的钟跃民问正在剥兔子皮的薛成远。“先放室内的柜子上，等会天黑了，可以挂外面做腊肉。” 薛成远不以钟跃民是客人为意地说到：“室内气温高，放久了容易变质。” “好。” 随着几位朋友进了屋，辛琇晶则外出坐下，与薛成远一道开始处理禽类。等所有准备工作完成后，分配猪肉的工作也结束了。 一早上忙活没分完猪肉，刚好到了午饭时间，连吸烟的老兄也需要休息一下，他这半天确实累了，打算回去好好恢复体力。 在屋里，薛成远与辛琇晶各自掌管一个炉灶烹调菜肴，而馒头则在黄挺那里蒸着。 “接下来，还得在外边搭建一个炉灶，不然屋里就显得不够用了，连蒸馒头都要找邻居。” “也是因为我们的突然到来，让你这么费力弄那么多菜。”“人来了自然要招待好，吃饱喝够了，明儿晚上的事儿还得靠着大家。” 待所有事务完成后，众人并没有选择上炕，而是围桌而坐。实在是因为菜量太多，炕上都放不开。 桌上小鸡炖蘑菇一碗、锅包肉一碗，烤兔肉一盆，还有炒豆芽、炒豆腐、卤鸭蛋和鸡蛋汤。 “乖乖！成远，你也太舍得花钱了，是要把家都吃垮吗？” 看到满桌美味佳肴，闻到香气扑鼻，钟跃民不由自主地发出赞叹，并调侃道：“我从小到大从没吃过如此奢华的饭菜！” “别胡说，莫大餐厅你不也去过？”“莫大的菜式也就那样，不过是个开眼界的地方，没有什么特别的好吃的。”“就是！去了也是图新鲜，顺便带回点所谓‘莫大的特产’。” “你还说！” 张海洋略显无语：“这还叫特产吗？”“老张，莫大指的是莫斯科首都的大餐馆，北京的市民通常叫它老莫。” 薛成远向一脸困惑的于兴生解释。 “那时的老莫，刀叉餐具都是银制的，后来不知从什么时候起，有人开始吃饭后带走一点作为纪念，这就是所谓的‘特产’。” “这所谓的特产原来是这样！” 于兴生笑了，“真是长了见识，想当年我们年轻时胆子还真不是一般大，现在要是做这种事，怕是要被当成贼抓走了。” “说谁胆子大呢？你们那个时候的人可不简单！尤其这小子钟跃民，更甚。”薛成远笑着说道：“他们当时拿银制的餐具都很小心，生怕引起怀疑。” “这个钟跃民可真不是一般的能耐，他趁着老莫停电的机会，不仅拿走刀叉还把座椅一整套给搬了出来。”“最后吃饭的账还没结，他们一伙人就全跑了。” “行了行了，别说笑我了，我现在已经肚子饿了，吃饭吧。”钟跃民用一种略微尴尬但轻松的语气说道，“过去的事都是年轻气盛时不成熟的行为，我们现在是新社会的主人了。” 人民战士洗净过去的污渍重新出发，时时刻刻铭记服务民众的职责……” “那时的钟跃民已经成了过去，他如今已是改头换面重获生机。”“少啰嗦了，快点开动吧，你的胃可等不及了。” 薛成远急切地招呼大家入席：“往事既已随风，未来好好做人就是。” “行了成远，这样可不够意思！客人到家里，岂有不敬酒的道理？”“你是把我宠坏了吧！还要喝酒？部队里准你喝了吗？有口热饭填肚就已经很知足了，不然就收起碗筷不给了。” “别呀，别呀，吃先！”钟跃民边吃边赞叹：“薛成远，嫂子的手艺真是好极了，全聚德或者莫斯科老莫餐厅，跟你做的菜一比都黯然失色。” “夸得过分了，就一个咸鸭蛋，你也捧得太上天了。”最终，薛成远还是起身提了一壶酒：“这是屯子里采药人们自酿的养生酒，性质平和，你们稍微品尝一下就好。” “老于，来点吗？” “来一点吧，我也很久没品尝美酒了。”于兴生轻轻地举杯品尝后点头说：“确是养生的佳品，年轻人可能觉得不太对胃口。” “能喝就是好的！有这酒已是很幸运！”于兴生带着微笑回想起从前：“实话说，在北京的时候，因为健康状况不佳，医生不让我碰酒，这断得越是久，心里就越痒。” “去到国营林场就更没有这样的福气喝了，也只有在这，可以偶得一杯解解馋。” “那你这一回就小尝几口吧，再多了也不成，这是我精心收藏的东西。”“说得我不好意思了，这么珍贵都没能说服你多给我一滴。” 一群人边用餐边谈笑风生，年龄上的隔阂在这里似乎消失无形，就连年长的于兴生也感到自己仿佛回归青春。 和在北京的日子不同，那会儿有些人对他畏惧、害怕或献媚；在国营林场的日子里，又无人关心无人问津。在这里，一切都是那么简单和谐，令人舒心惬意。 酒过饭饱之后，大家都有些醺醺之意，直接倒在炕上不动了，很快就传出阵阵鼾声。“喝了个痛快，连酒都去了一大半了。”薛成远看着剩下的酒苦笑摇头：“看来以后还是别轻易给他们开了酒。” “偶尔喝一点无妨，只要控制量就行了。”辛琇晶站起身开始清理餐具：“我从来没见过你有酒量不行的时候，你清醒的时候我也就不犯愁。” “难道你要跟着我一起去不成？”“那是一定的！除了你还能跟着谁走？” 薛成远把空酒坛放到一边，起来协助清理：“回头给村里人留一些，家中也要有些存货，这么多也够分了。” “待会我再去山上给你挖点飞龙鸟肉，换换口味吧。”“吃什么对我来说都不是问题，重要的是与谁同桌而餐。” 收拾完一切，辛琇晶洗完手，说道：“如果和不喜欢的人用餐，即使是山珍海味也味如嚼蜡。”“若是心爱之人相陪，则粗茶淡饭也能变成世上美味！” 第202章 感到喘不过气来 第二天清晨还未破晓，这个山村的生活再次开始了，“家里，这一次我们不需要跟去了吗？” 李秀娟望着黄挺，关切地问：“你们这些大男人下刀都没分寸，万一鱼网破了怎么弄？根本补不过来啊。” “没事，我会把工具带上，万一破了现场缝上，简单得很。” 黄挺一边吃东西一边说：“这个也不难操作，再说了地方也不是特别远，万一有事来回还有时间。” “下网的时候还要看冰面的情况，那时还得让成远忙着找地点。” “打孔、搬运工具来来 ** 都需要时间，你放心吧。” 李秀娟点点头不再多言，催促黄挺快吃，多吃点，吃饱了好有力气下冰洞捕鱼。 “今天下网你们去吗？” 薛成远叫住正在用餐的于兴生三人说：“一开始布置鱼网其实也没什么看点，真正激动人心的是收网时的成果展示。” “那当然要去！我们来这里就是为了亲历冬捕的整个过程和最终的结果，光看结尾有何意义呢？” 钟跃民热情地回应。 “没错，我们就是要完整体验，单看最后的捕捞有什么意思？” “行。” 大家吃罢早餐，穿上外套准备出门。“鲁叔，您也一起去吗？” 看到鲁定一同出门，薛成远惊讶道：“这里路途遥远，来往一次您的身体恐怕承受不住吧？” “你这就太看轻我了，我可没有那么虚弱。” 鲁定笑答：“你们不要忘了，我是被村里的人抬来的，从村子到这里的山路有多远你应该清楚吧。” “确实是这样的，既然你能走上来，那么进入森林也不会有问题。”薛成远想到鲁定的确徒步而来，自己之前的看法有些片面。 不应被刻板印象束缚，尤其对待像鲁定这样身体硬朗的学者更是如此。 “好，那我们一起上山看看吧，虽然山上条件可能会更加艰苦些。” 薛成远随即集合村里的人，包括队长、青壮劳动力和几位年轻小伙，装载好渔网与工具后带领大家上山。 丰收节，收获的季节。 相较于平坦地区，王家屯不仅秋天迎来了农田的大丰收，冬季又迎来了山林里的猎物和湖泊里的丰富鱼类收获。 只有王家屯能做到这种多方位丰收；换成别的村落，比如张庄，说不定就只剩张三丰这样的传说人物了。 到了指定地点，薛成远选定了位置，众人才开始挖掘冰窟。 “老于，你就让他们几个年轻人动手就行了，你自己干啥还加入进来？” 看到于兴生抡起铁镐敲击着冰面，薛成远忍不住笑了又心疼：“你小心点，年轻人长时如此都不一定能坚持。” “我就试着来两下，毕竟是个新奇体验嘛。” 于兴生试了几下后，感到喘不过气来，只好停下将铁镐交给旁人：“这力气活不是我能承担得起的，毕竟上了年纪了，需要休息一会儿。” “是啊，岁月不饶人，当年随军走了几千公里的路。”“这次只干了一会儿就这么累了。” “老于叔叔，您别硬来了，您就坐在旁边休息，让我们年轻人来吧，累坏你了，我们回去还不被成远责骂！”“要是责备起来，我们也只有站着挨批，哈哈！” 一大群人正在兴致勃勃地凿冰打洞，于兴生听着他们的欢笑声，笑着说：“你们这是怎么了？这洞打不得吗，难道真那么吓人？” “老于叔，你可不知道啊。” 栓子站直身体望向于兴生：“虽然我们的年龄比成远大一些，但我们可是认真跟薛成远学习过的。” “这些也全是成远老师教会我们的。” “人家是师长，我们是晚辈，如果老师‘教训’我们，谁敢动弹呀！”“这还真的是！” 于兴生怕笑不成：“原来如此，那你这老师真够大的了，改天我去找薛老师聊聊天去。” 说着，他走近薛成远旁边：“这样懒散你真的没关系吗？我看你自从来了这儿只是逛了几圈说了几句话就没有其他行动了。” “你这可就误会了。” 薛成远看着正忙的人群：“我应该忙的时刻都没有休息，但我忙完了之前的事情，后续就需要把任务分配给其他人去做，这叫做合理分工。” “每个人都需要参与到劳动中来，如果一个人劳作得太多，而有的人却不参与，这样不仅工作不均等，还会让人心理上产生不满。” 薛成远望了一眼正前方忙碌的人群：“况且我不是没干活，我的这份活是动脑子的工作啊。”“黄兄弟，离远一点！别贴得太紧！” 薛成远对着远处喊道：“洞口偏了！再往左边挪点！好的！” 看着薛成远指挥，于兴生不禁连连称赞：“你真是了不起，还懂得指挥呢，干得好。”“这里的朋友都很支持我。” “晚上的时候，你会和跃民他们一同返回吗？我这次打算在这里住一晚，第二天早起再来起网捕鱼，这样能更好地带回鲜鱼。” “随后我们再继续新一轮的工作，每两天设一次网，这样就可以完成今冬的所有捕鱼活动。” “与其往返折腾几小时的时间还不如和大家一样留下来过夜了。” 于兴生见冰面上的孔已经准备好，大家都在忙碌地按照薛成远之前所说的下网。“这样早上一起来就能看到收获。” “你就放心交给我吧，肯定没错的。” 薛成远走向正在下网的地方：“大家动作缓和点，否则水底下的浮杆容易倾斜，到另一边时难以操作成功。” “跃民你也别抢，后面那些精细的活计交给黄哥他们就行。” 等人全部忙完之后，老队长领队的人准备撤退。“成远，你也不回去吗？” “不回去了，我得留下来值班守夜。” “要不再这样，你回去休息，我留在这里守夜，一整夜的熬夜可不是容易的事，还有好几个时辰才到天亮。” 黄挺看着薛成远：“既然你待在这也没什么问题，你还不如回家休息下再说。” “不用了，大家回去吧，我在这里没事儿，明天早上拉网上来我跟着大队伍一起回去，你们接着轮班留守就行。” 见薛成远心意已决并无他念，众人也就不强求了，除留下了几人以外其余人都离开了。 “老于同志，你们住在鲁教授家那边还好吧？夜晚冷不冷？” “没问题，这炕还真舒服，不过就是那个当兵的年轻人打鼾声有点大。” 钟跃民与张海洋笑了笑没有多想，他们自己对于睡眠质量也有自知之明。 在军队的日子里，高强度的训练使每个人的身体消耗巨大，晚饭洗漱完毕后躺在床铺上，此起彼伏的鼾声是常见的事情，若无鼾声倒显得有些不正常了。 老于无意调侃，只不过在路上与大家一起开了些轻松的玩笑罢了。 这里围着渔网守候的几个伙计在小屋旁边升起一堆火，一边取暖一边筹备晚上的饭食。“成远，你今晚真要守夜？要不然换我来？” 二毛打了个哈欠说道，“你也别熬夜了，明天还得指望着你再布网呢。”“你打个哈欠就想着给我看夜，还是先打起精神来吧。” 薛成远看着疲倦的二毛说，“别太折腾自己，你看你的黑眼圈都出来了，回家得多吃点营养补充。” “才没有这回事呢！我很精神！”二毛摸了摸自己的脸颊，勉强睁开了眼。 “行了行了，你就老老实实在床上好好睡吧，精精神神的怎么还能连着打哈欠呢。”薛成远对二毛说，“待会就回屋休息，明天还得忙碌。” 这里的人们围在一起做了顿简单的晚餐后，其他的人都回到了屋子里，薛成远披上大衣坐到了火堆旁，地下铺满了干草，躺下去，悠悠地欣赏起了湖面。 长白山的夜晚沉寂而神秘，四周一片黑暗，静悄悄地连一点风也没有，只有火苗轻轻跳跃，照亮着薛成远的脸。 直到屋子传来阵阵鼾声，他却显得更加有精神。 他回忆起了这一年在长白山的生活点滴。 新年的钟声即将敲响，标志着一九七一年的来临。 在这片山林里已有一年多的时间了，这是他参与的第二次冬捕，随后就是在这个屯子里度过的第二个春节。 虽然不知道别处的情况如何，但是因为他的到来，王家屯的变化却是翻天覆地。 昔日无所事事的孩子们如今不仅学会了书写自己的名字，还掌握了汉字和基础的数学。 屯子里人们的餐桌食物变得更加丰富，通过自己的努力猎杀野猪加上这次冬季捕鱼，屯民的食物中肉类的供应显着提升。 这些改变虽是他带来的，但他并不自居功，然而大部分功劳都可以追溯到他的努力上。 他在长白山不仅找到了安居之所，遇见了辛琇晶，让家人不为饥渴所忧，生活的质量也一天比一天好，得到了村邻们的理解与支持。 在王家屯的这段时间，若换成另一个山村或公社的平原屯子，这样的成绩是不可能实现的。 第203章 容易迷失方向 这可以称得上是王家屯培养了他，同时他也回馈给了王家屯，两者相辅相成。 他希望在新的一年中继续努力，让自己的生活更加美好，也让这个村落越来越繁荣。 思绪至此，薛成远注意到了火光微微颤抖。有风了吗？ 不对！ 不是风造成的波动！ 是有什么东西正在周围活动。 他站起身，多年来的习惯让他即使在夜视能力较弱的情况下也能看清周围的部分情景。 篝火旁的木头烧裂的声音回荡着。 当确认无风之后，薛成远保持警惕没有移动，他的耐心足以应对一个晚上的等待。 忽然间，几条黑影从他的视野中迅速掠过。 就在那一刻，薛成远快速起身，出手准确抓住了其中一个快速闪过的目标。 随着手臂一提，眼前的生物开始发出“吱吱”尖叫声，在火光映照下，他清晰地看到手中抓住的东西。 它身体纤长，在火光下呈现出淡淡的金黄色，头部细长，颈部较长。整个身体呈现出流线型，显得相当修长。 四肢奋力挣扎，试图逃脱薛成远的掌控。这是一个黄大仙——即黄鼠狼。 “小子，深更半夜你们来这儿做什么？” 薛成远盯着正激烈扭动的幼兽，望向远处早已逃之夭夭的几只黄鼠狼感到十分好奇：“半夜出洞找食，还特地跑这里来？还真懂得挑地方啊。” 眼见这只小东西仍不死心想靠其长颈反击，倒是颇具攻击性。这时薛成远想起自己的秘境之中尚无此物，随手取出了秘境中带有灵气之水浸泡过的小鱼递给它。 先前还在拼命挣扎企图咬人的小黄鼠狼顿时静止不动，它鼻尖不断地在空气中捕捉那条小鱼的气味，双目闪烁着光芒逐渐接近。 等把鱼吃入腹中，它看薛成远的目光渐渐变得温顺起来。原本准备攻击时那拉长的脖子此刻变得柔顺许多，身体也不由自主地松弛下来。 薛成远轻轻将它放在地上，小东西却不再离开，反而靠近火堆，仰着小脸靠在他的腿边站直。 两个小小的前爪合并在一起上下摆动，就像是对着薛成远鞠躬行礼一般。这样的动作让他一时有些惊讶，心中暗暗称奇——这小东西与其他受过灵气之水润泽的动物完全不同，似乎更有灵性！ 记得之前的貂、水獭虽然智商颇高但也没有展现出如此明显的变化。这小家伙难道快要得道成仙了吗？ 当然这不可能！他明白灵气之水的作用不过是开启智慧并补充养分，能够使某些动物更通人性，更加温和亲近人；对植物则是促进生长，使得它们更加茂盛优质。只是对于黄鼠狼而言，似乎有着不寻常的效果。 薛成远轻轻抚摸了一番它的头部，又拿了几条小鱼递过去。 没有丝毫犹豫地接过了鱼却没有立即食用，而是先朝薛成远作了几个揖，随即叼起鱼快步跑开。 薛成远觉得这件事颇为诡异，记忆中从未有过类似的记载或传闻。等明日老队长一行到来时，定要向他们打听一番关于黄鼠狼的事情。 良久，见那小东西未再归来，薛成远并未多想，认为它可能只是去别处玩耍而已，再次躺回干草与火堆旁休息。 不知道过了多久，正当薛成远打算站起来活动身体，顺便看看湖面的情况时，一道黑影骤然窜到眼前。 借着火光一瞥，竟是一群黄鼠狼整齐划一地排列在他面前，个个体型均超过先前那只前来的小家伙。 只见先前那头小黄鼠狼仍在不断作揖，并发出连续的“吱吱”声从队列后排传来，周围的同伴也开始模仿站立行礼的姿态，不过动作并不如它规范。 于是，薛成远这才意识到黄鼠狼本身就有这样作揖的习惯，不禁松了一口气。若不是因为了解了这一点，他还真以为遇到了能够成妖的生物了。“嘭。” 接着，从后面的队列中走出一头更大的黄鼠狼，向前跃至薛成远脚下扔下一件东西，随之笔直站立，双爪合十看向薛成远。 当他俯身拾起查看时发现那是一个大约半斤重的飞禽 ** 。看来，这礼物正是为了回报先前的施舍而准备的。 看来之前给的小鱼是被这位首领享用，并顺便去寻了些食物来回敬了。这家族的成员真是太懂得人情世故了。 面对着一大群黄鼠狼，薛成远从口袋里掏出了十几条小鱼抛出去。黄鼠狼们整齐地分配好这些食物，迅速将其吞噬。与这些小生物嬉戏间，山间的雾气渐渐浓厚起来，眼前变得一片混沌。 薛成远这一生还未曾经历过如此厚重的雾，视线之内不超过十米。夜宿在此的人们似乎被这雾锁住了梦境，没有人醒来，睡得极其沉稳。直到东边天空泛起淡白色的晨光，远方传来一阵喧嚣，屋内也开始传出动静，薛成远便收起了眼前的几只黄鼠狼，对其余的挥了挥手，示意它们回归森林。 相较于之前，这次的到来似乎稍微迟了一些，但考虑到如此大的雾天，实在无法提前，即便是道路清晰时也会小心翼翼，更别提这浓雾密布的情况下容易迷失方向了。 “成远，你昨晚没睡吗？竟然还是这么的精神！” 二毛从屋内走出，乱糟糟的头发如同鸡窝般杂乱无章，刚一出门就感觉一阵凉意扑面而来，“这么冷，你一个晚上怎么过来的？”说完抬头望着那弥漫四周的白雾，二毛惊叹道：“老天，这么大的雾啊！连河的另一端都看不见了。” “因为雾大所以必须早点动身，今天怕是不会出太阳。” 薛成远站起身来说道：“快去通知其他人起来，村里的人已经到了，快到大白天了。” “等我把尿撒了，憋得快要 ** 了！” 见二毛匆匆忙忙地往树丛中跑去，薛成远便起身开始唤醒房中的几人。“现在是要去收渔网吗？”栓子揉了揉脸让自己清醒：“昨晚我还梦到了许多女同志来找你聊天，我提醒你别做错事，你也没搭理我。” “你就别闹了！如果琇晶等一会儿听说你这么说，今晚肯定有你好看的。” 等众人都稍微有了点儿精神，他们走出门外时也是一片惊愕于眼前的浓浓雾气。“今天的任务看来有些困难，两岸看不见，主要依赖喊话来协调。” “没事，不会有大问题的。如果实在雾气过大，那么就取消今天的捕捞计划，毕竟天气不适合捕鱼。” 薛成远一边说着一边凝视着冰面上重新覆盖的一层新的冰，“但这并不意味着放弃整个冬捕的机会，今年至少还要补两次网，如果不再多加控制网孔大小，恐怕到了明年，我们就不得不实行更加严格的休渔措施了。” 正说着，从另一个方向传来呼唤声，“我去接应，你在那边注意安全，万一掉进去我们可来不及救你哦！”“放心吧，我知道的。” 薛成远走至人群前，为首的是那位熟悉的老队长，后面跟着的是手持牵引绳以避免走失的成员。“老队长，脚下路要小心。” 听到这话，老队长赶紧回应，“还好到了，成远，赶紧帮我们指出路线，冰面上雾这么大看得不清楚，别让大家掉进裂缝里。”“这种天气变化实在是没法预料的事情，就这样吧。” 随后，薛成远指引众人聚集到一边，并吩咐大家将捕鱼需要用到的各种物品放好，以便之后的使用。“还没吃早餐吧，我这儿有准备好的。” 看到正欲离去准备工作的薛成远，辛琇晶赶紧提来事先为他准备的早餐，“早上随便做的，主要是怕你这边没什么好的吃食，你先填下肚子。” 看着辛琇晶弯得像新月般的眼睛，薛成远点头接过：“老队长，黄大哥，先让大家休息一会儿，带来饭的去给家里的送饭，吃过饭再开始干活！” “行嘞！” 随后，薛成远与辛琇晶二人坐在燃着柴火的火堆旁。 薛成远盘腿坐于枯草之上，打开锡盒：“凑合一下！一大早就开始炖肉了！”他补充道：“因为想着你在守夜肯定饿了，给你做了个菜，可以充饥。” “这个盒子里是豆腐，还加了个咸鸭蛋进去。” 说完，辛琇晶想起什么，便从怀中取出包裹好的布块：“给你带了些馒头，还是热乎的，快趁热吃吧，天气冷，多吃点儿暖身子。” “水壶里的水拿来的时候是热的，后来我觉得快凉了，就把水壶放在怀里焐着，现在应该还有些温热。”她急切地催促，“快吃快吃！” 辛琇晶目不转睛地看着薛成远催促着：“多吃点菜，吃慢一点。”而薛成远则应声道：“嗯，我正在吃呢，那你来时吃了东西吗？” “吃了。”此时，辛琇晶肚子里发出一阵轻微的咕咕声。 薛成远抬头看到辛琇晶脸颊迅速泛起一片红霞，咬着馒头的她在地上的饭盒旁放了一块馒头递给薛成远：“跟你说了没吃就硬撑干什么。” “咱们赶紧一起吃点吧，这些我自己一个人肯定吃不完。一路上来，你是不是真的饿着了？” “你也要多吃点，吃饱了回去再给我做去年那四式烹饪鱼。” 第204章 真是一个大丰收呀 “家里还有豆子，回头再做点豆腐，加上炖的鱼头豆腐汤，又鲜美又浓白。再泡上些玉米饼子，那个香味真让人受不了！” “光是想想现在都要流口水。” 薛成远吃饭的过程中，没有谁过来打扰，几个屯子的男人拿到妻子送来的饭食后，都狼吞虎咽地吃起来，与这边细嚼慢咽的场景大不相同。 等大家吃完饭，休息的时候，薛成远走过去问：“老队长，像今天这样笼罩在大雾中的长白山，以前有过吗？” “罕见得很。” 老队长望着依然没有消散的浓雾，也不禁感到奇怪：“长白山上我这辈子没见过这么大的雾。那还是在抗击日寇时，在那边遇到过。” “当时的雾大到了一种程度，即使面对面走过几步都看不见对方的脸。” “正是那次雾天，给我们提供了突袭的机会。敌方的大炮飞机全都失效，当我们悄无声息地接近他们阵地时，对方根本没有察觉。” “在近距离肉搏中，对方毫无准备，被我们挥舞的大刀吓得惊叫连天，最终成功反击并夺取了一个高地。” 讲到这里，老队长回想过往，笑着摇了摇头：“上了岁数后，想起来那些事就想说得没完没了。”接着，他对旁边的人说：“这些都是值得骄傲的事情，说出来让大家都听听。” 薛成远赞同地点头说：“是的，这类故事要说得多，让大家都了解一下。” “以前的雾对战斗来说是好事，但是现在这雾就不太吉利了，因为它耽误了不少事。” 提到当前的情况，老队长望着弥漫的大雾显得有些无奈：“这样的大雾不退，干活时就只能加倍小心，唯恐出错。” “一大早就有不少人上山，我心里总是担心着，怕他们在途中抓不稳绳索走失，那可就麻烦大了！” 最后，薛成远站起来对周围人说道：“柱子！召集大家，跟我走！我们准备开始设网了！”他又转向妇女们温和地说：“大嫂子、大婶子就继续歇着吧，眼下还不着急干活。” 薛成远大声吆喝道：“等一会儿收鱼时，307那条渔线有你们忙活的地方了，说好了，多的鱼来了可别偷懒！” “成远哥您放心！咱们的性情您还会不清楚？” “那当然了，待会你们只管把网往上拉，我们边上看热闹就行了。”一群人心态放松地笑着说道。 这次大家因经验丰富，故此拉网的手法比头一次熟练多了，做起活儿来也更加得心应手。 随着薛成远的一声号令，人们呼口号声此起彼伏，一张巨网缓缓被抬高，远处观看的嫂娘们儿都等得心痒难耐。 “咱们也去看一眼吧，呆坐这儿也不是个办法啊。” “可不是嘛，成远离前不是叮嘱我们稍歇会儿？待会有咱们干的事！” “坐着歇和站着歇是一样的，你不去，我可过去了。” 众人一边嬉笑谈天，一边陆续朝前面走去。“不能再靠得太近了，鱼儿都出来了！” 这时，随着薛成远在一旁大声指挥，大家口号声更加洪亮有力，终于有一片生机勃勃的小鱼跃出网口。 “鱼儿上来了！” 听闻领队老先生一声高呼，所有人都似受了 ** 般浑身力量倍增，更加拼命地拖动着越拉越重的渔网。鱼群翻涌而出，与空气中漂浮的蒸汽交融在一块。 “成远哥，不好了！” 薛成远正在专心监督作业，却突然感到旁边的老队长安慰地拍了拍他，“出了什么事？” “按照这进度，我们备好的浮子和袋子根本不够装啊！”虽然有些焦急，老队员脸上更多的是喜悦之色——收获越是丰富越好。 听到这里，薛成远反倒笑了出来：“老队，这点您确实想周到了，但也漏记了一点。” “是哪个地方呢？” “网孔确实加大了，但我们整个网格面积也增大了许多，而且下探的深度更是达到了原先的一半深呢！” “我本以为网底会碰到湖床底部，但从目前来看，至少还得向下十几米才行，看来湖里的水比我们预料中的还要深邃。” 薛成远说完，爽朗地笑着：“老队，咱们这片湖就是个聚宝盆啊，未来王家村就不用担心没有足够的鱼吃了。” “湖泊如此宽广，距离较远的山村也可能会来捕捞呢，这也需要考虑进去哦。” “让他们来就是了，若他们真有那份实力能把所有的鱼捞尽，也随他们便罢。” 待渔网最终全部被提起，所有人在场目睹长达数丈、满载鲜鱼的壮丽场景——偶有活泼的鱼类跳出表面。 “快来看看鱼儿！” 众位大嫂婶子激动呼朋引伴地奔向前来挑选鱼货，不忘互相提醒道：”慢一些呀，不要摔倒了！” 薛成远连喊两次让大家小心后，又回头与老队谈论并注视着兴高采烈的民众。 “这样一来，今年的日子定然稳了。” 老队员望着众人欣慰地笑道，“这次的鱼获远超以往，我们绝对能够过一个美满的新年了。” “的确如此！” 看着眼前这番喜庆的情景，薛成远对老队轻轻打了招呼，便来到一群劳累得几乎瘫倒在地的伙伴旁询问。 “大家都还好吗？” “还行还行，我们的身体强壮得很，怎么会不顶事儿呢？” 钟跃民与张海洋相互搀扶着艰难起身，走向前注视着渔网里刚被捕上岸就已冻成坚冰的鱼群，露出赞叹的表情：“乖乖不得了，今天的经历真让人难以忘怀！” “我活到现在都没体验过这样的事情。” “之前我在北京城里跑这么远钓鱼，却只钓到这么一点点，而且还很小。” “今天可开了眼界，学到知识了，这一网居然捕到了这么多，这得有一千多斤了吧？”“一千多斤？你把这湖和这张网都低估了。” 薛成远看着忙个不停的众人微笑着说：“起码有四五千斤吧，比去年的情况要好得多。”“四五千斤?? 这还只是保守估计?” 听完这句话，钟跃民感到十分震惊：“你们这小村子才三十几户人家，四五千斤岂不是意味着平均每户可以分到一百来斤?” “上次野猪肉分配了一百多斤，再加上这些鱼每户又有一百多斤。你们这一年单肉类就能分配二百来斤了!!!” “是这样的，成远，有件事我想和你商量下？”“啥事？直说就好。” 钟跃民摸了摸头，说：“我想再过几年退役之后直接来你们这里落户当知识青年，这里的乡村生活简直像是仙境一样美好。” “我之前在陕北的时候，能顿顿吃上饱饭就已经很知足了，整天想着怎么填饱肚子。” “那个时候我和郑桐经常饿得不行!你也知道，有时候连裤子都没了还是挨饿。” “跃民你竟然也有这种事？以前你怎么没说起过！再多讲点，让我乐呵乐呵吧！”“别闹！” 钟跃民挥了挥手，略带不悦地说：“张海洋，你就不能让人清静会儿？以前的事就让它们过去吧，干嘛总爱翻旧账？” 说完，钟跃民看着薛成远问：“成远，你觉得如何？我的军人生涯很快就会结束，到时候如果来到这乡下，还请你多多关照，毕竟在这山区里你是个大哥。” “这不太合适吧。” 薛成远看了钟跃民一眼，略显为难地说：“你这人到哪都是不安分的，进了乡下来，周围的人会被你折腾死。” “而且你这兵当得好好的，为啥要跑到山里来。” “你的上级领导知道了，二话不说可能就一巴掌扇你脸上，问你想哪去了？” “再说，来了乡下你要干什么呢？你来的时候万一我离开了，你自己一个人在这里怎么办？” “算了吧。” 听薛成远这么一说，钟跃民立刻没有了兴致：“如果真的是这样，确实没什么意思了，你都走了我来这里还有什么意义。” “我老老实实留在部队得了。” 随着时光慢慢流逝，天光更加明亮，周围的雾气似乎也逐渐消散了一些。 直到妇女们将捕到的鱼全从网里取出来放在一起，然后用麻袋装起，多余的部分与去年相同处理。 “大家都走吧！火灭掉后全体返回村庄！” 老队长一声令下，村民们便扛着东西，说说笑笑往村里走。 “成远，后边不是还有一个网吗？为什么现在把这些网都带走了？” 王家旺走在薛成远旁边，一边扛着重物一边问：“一网捕了几千斤，两张网岂不更上万吨，这真是一个大丰收呀！” “因为考虑到天气的原因，一年只打这一网就足够了。” 薛成远提着东西朝前方看了看人群，调整了手里的东西，“原本计划今年打两次网，明年让湖休息恢复鱼群，不过天公不作美，今年就打一次，剩下的到明年再说。” “而且捕捞的鱼已经够吃了，也要为湖里留下一些。” “嗯，说得对。” 王家旺赞同地点了点头：“这样做很好，像山林里的 ** 一样，要有秩序地进行，如果过量 ** 将来都没得吃了。” “正是这个道理。” 薛成远说道，环顾四周，突然上前几步喊道：“老队长！你看到琇晶了吗？” “应该是在后面，我没在这儿见到她。” “没有，后面也不见。” 第205章 命硬的人不可能有事 后面传来了黄挺的声音：“我是最后一个，后面没有看到！” “前面也没有！琇晶去哪儿了！” 薛成远听前后都没有回应，便将手里的东西递给一旁的于兴生：“老于，辛苦你把东西分给大家，带些回去。我回去找找，别让她在山林里迷路了！” “成远！我也去！” 钟跃民想要跟着去，却被薛成远制止了：“你对山林的路径不熟悉，你们还是帮着老于分担些。” “老队长，你们先回去，我去找人！”“我要不要和你一起？” “不必了，你们先回去，这里我很熟悉！”“那你要小心……” 话音未落，薛成远已经跑得不见了踪影。 薛成远离开人群不远后，四周没有人时，从自己的空间戒指中召唤出了两只狼。他摘下了手腕上辛琇晶送他的手表：“这块表上有另外一人的气味，记好后跟我走。” 两只狼凑近闻了一闻，随即后退两步，分开站立。“跟我来。” 薛成远再次戴上了手表，随后迅速在山林中奔跑，两只狼紧紧跟随在两侧。当他们来到湖边不远的地方，两只狼沿着地面的气味慢慢前行。不久后，狼们对着薛成远低声咆哮了几声，然后朝更远的地方疾驰而去。薛成远立即追赶，在这过程中，他觉得方向越来越不对。 这路径似乎完全偏移了返回山村的主要线路。辛琇晶究竟经历了什么，怎么会选择这条方向呢？继续跑了些距离，两只狼忽然停下来转身朝着薛成远呜咽起来。薛成远走近一看，发现在一棵大树旁，辛琇晶躺倒在地，已经昏厥过去。 找到你就好。 “琇晶！琇晶！” 薛成远轻轻摇晃着辛琇晶的肩膀，但对方没有反应。他感受到她的脉搏依旧正常。 薛成远唤来两只狼警惕周围可能出现的意外，从空间里拿出水，轻轻滴入辛琇晶的口中。 “琇晶，醒醒。” 几次呼唤后，辛琇晶的嘴巴轻轻动了动，舔了舔干涸的唇角，随后慢慢地睁开了眼睛：“成远，我真的好累，你就不能再温柔一点吗？” 薛成远将她扶了起来：“你说什么呢，怎么会在山里乱跑？” 听到薛成远的话，辛琇晶猛地坐直身子环顾四周，眼神惊恐地说不出话：“怎么可能！我怎么会在这里！” “我记得很清楚，我们已经结婚了，婚礼之夜你累坏了我。” “你一定是生病了，再说疯话呢。我们来这里不是为了冬天捕鱼的吗，你忘了吗？” 薛成远看着辛琇晶，眉宇之间尽是不解与担忧：“你说的话听起来就像是中了邪，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捕鱼？” 辛琇晶摸了摸自己的脑袋，仿佛想起了一些事情：“对，是为了捕鱼，我们正在往回走，然后突然就来到了这里……” “行了，不说这个了，就是被什么附身了。” 薛成远扶起辛琇晶拍打她身上的尘土：“刚才回去的路上没听见你的呼喊，我赶紧出来寻找。你好好回想一下，这一路遇见了什么特别的事或吃下什么东西没有。” 辛琇晶轻揉着自己的脑袋，“我又没吃什么，就是碰见了个什么东西，挺奇怪的。它的身子毛茸茸的，通体洁白无瑕，有一条大尾巴，嘴巴尖尖的。” “对了！虽然看起来很讨人喜欢，可当 ** 近它时，它直接转过身后冲我，那股难闻的气味差点让我当场跑开。”她说着，又补充了一句。 “尖嘴、大尾，全身毛绒绒且散发着恶臭？”薛成远皱着眉头，试图回想他在山屯见到过的各种动物，“你说的那应该是一只狐狸。” “我没听说过狐狸啊。”辛琇晶疑惑地看了看薛成远，“难道这狐狋试图操控我？” “并不是控制，可能只是引起了某种幻象，让你产生了误判。”薛成远解释说，“你想想，在整个过程中，是不是总感觉自己被牵引着前行，而我最终在这儿找到了你。” “关于长白山，流传着很多传说，特别是‘东北五大仙’的说法——也就是胡、黄、柳、白、灰。”“什么叫做胡、黄、柳、白、灰？”辛琇晶好奇地问。 “这些通常是指狐狸、耗子等小动物。我以前住在长白山的时候，听当地人说起过，但没想到它们真会有这样的作用。”薛成远继续说：“我想逮住那只白狐，看看这种能力到底是怎么回事。” 从小到大，无论是经历多少年头，他对那些所谓的神怪之说从没有过信任。所谓五大仙不过是古人缺乏科学知识时的猜测罢了。而他认为，这类生物或许的确有些特别的技能，但归根结底都是自然规律范围内的。在他看来，真正危险的不过是蝮蛇，其余都只不过是一些无害的小生物。 辛琇晶听完薛成远的话后，不禁后退了几步。“怎么了？”薛成远不解地看着她，“为什么突然离我这么远？” “你说可能会引起幻象，那么是否也意味着，你可能是虚假的影像，一切都不真实？”辛琇晶凝视着他，眼中充满了担忧：“或许现在我还沉浸在那种状态之中……” 见状，薛成远快步上前，在她的后腰轻轻一拍。“啊！”辛琇晶痛呼，“干什么打我！！” “疼不疼？”薛成远询问。 “怎么可能不疼呢？你从来没有这样过！今晚你的手特别有力。”辛琇晶边揉边抱怨。 “那这还不够证明我是真的吗？”薛成远笑道，“傻丫头，幻象怎么可能让你感到疼痛？” 经过这一提醒，辛琇晶停下了抚摸的双手，认真注视起薛成远来：“说得也有道理，不会连痛感都是假的吧！” 随即，她试探性地触碰了一下他的手背，发现温暖的真实，再抚摸了他的脸颊，笑着点了点头，“真的……” 薛成远摇了摇头，“看吧，现在成了个真真假假都能分不清的小糊涂蛋了。” “就是觉得有些可怕，万一真有那些传说中的生物存在，怎么办？”辛琇晶低声说道。 “不过那些故事多半夸张了，白狐确实有些特殊能力，但我们目前缺少科学上的证据支撑。等回头找机会抓只来看看。” 二人开始朝回走去。“山屯的人不要太担心，我们要赶快返回去。”途中忽然听到不远处有细微的声音传来，这下吓得辛琇晶紧紧抓住了薛成远的胳膊不放手。 “不用怕，不会有事的。”薛成远安慰着她。随着声音渐近，两人看清那是一匹体型庞大的野狼出现在眼前。辛琇晶颤抖地指向那处，“成远……狼……巨大的狼！！” \"快跑！你快跑！我来阻拦，快跑啊！\" 辛琇晶站在薛成远面前，浑身因恐惧而颤抖。薛成远感受到她的恐惧，温和地说道：“别怕，这些狼是驯养的。” 安抚了辛琇晶后，薛成远走近那两头停下的狼。只见一头狼嘴里叼着什么东西，还有血沿着嘴巴滴下来。薛成远上前，从狼口中取出了它叼的东西。 那是被血浸透的白狐，已经失去了生命迹象。 “情况如何？”辛琇晶紧张地走上前，低声问道，看到狼并未表现出攻击的意图后松了口气。“死了，是白狐。”薛成远站起来，手中拿着那只失去生命的白狐递给她：“这就是你提到的那只白狐吗？”“没错，就是这只！它鼻尖有处淡淡的红色标记。” “已经救不回来了，那狼一口咬死。” 薛成远摆手示意，两只狼跑进了山林。他心想，这两只狼就这样在山林中放生吧。 “我们先回村庄吧。”“好的。”辛琇晶与薛成远继续前行，她看到薛成远并没有抛弃死去的白狐，好奇心起，问道：“成远，你为什么还带着这只白狐？” “这种情况还是第一次遇到，之前的森林巡逻从没见过，我想带回村子请教老队长和村里的医生，了解这是怎么回事。” “哦，我还以为你想留作食物呢。” “狐狸肉并不可口，通常人们只会用其毛皮制作一些装饰品或衣物边缘。但这样的小狐，皮毛也制作不出什么大东西。” 王家屯的一群村民把东西带到山村，放置在一旁，村民们聚集在一起，气氛沉重，大家都在忧虑。 “老队长，这真的出问题了吧？一个人怎么能在这片山林中突然消失了呢？” “二毛，你闭嘴！”黄挺站起身说，“每天就知道乱讲话，这么命硬的人不可能有事。” 他转身对老队长说：“队长，不如我现在带几个人上山寻找，人多力量大，发现踪迹的机会也高。” “我也去！还有，我身体强壮，熟悉这里的山路。”钟跃民也表态加入搜索队伍。 “我也不例外！”周围立刻有更多声音响应。 老队长看着这一群急于行动的人，表情沉重地抽着旱烟，许久未说话。 “老队长您决定吧，要是您不给个准信，我们就擅自出发了。” “出发什么出发！”老队长吹出一口烟气，环视四周：“以往的镇定哪儿去了？每个人不是都说自己很冷静、值得信赖的吗，现在怎么都变得这样急躁？” “老队长，并不是我们不想保持冷静，但现在成远和琇晶都在山里。早晨大雾笼罩，万一遇上野兽或是危险，成远没有带武器上山，怎么办呢？”黄挺继续说道：“我们当然是希望所有人都平安无事，但是在村里等着也没办法解决现状，必须去搜索。” 第206章 会有造成幻觉的能力吗 “再等一阵子，他们走了一段路程，就算找寻也不容易马上返回。”老队长敲了敲手中的烟斗，接着说：“你们不是不清楚成远的能力，何必多此一举。”“再等两个小时，我相信成远可以处理好，会带着琇晶安全返回的。” “如果两个小时内成远不返回来，整个村庄，不论男女老少，全都携带 ** 准备进山搜寻。” “今天村里损失了那么多的鱼和肉类，但找到失踪的人才是最重要的！” 众人焦虑地等待超过了一个多小时，钟跃民再也按捺不住，准备起身前往森林中寻找成远。 “你去哪里？”“去找成远！” 黄挺迅速拦下了钟跃民，“老队长让我们再等等，干嘛这么急？” “这样的天气进去不仅容易迷失方向，还会遇到野兽的群体，你的结果除了死亡没有第二种可能性。” “你还是乖乖待在这里等老队长的指示。大家都知道成远有他自己的处理事情的方式，你自己应该也很清楚。即使遇到危险的是你，成远也未必会。” 一番劝说使钟跃民平静了下来。然而不久，黄挺也开始坐立不安，“老队长，时间已经太久了，要不我去山里面看看。” “已经有两个小时了！” 看到成远还未归来，老队长也显得非常着急，“所有人集合，一起进山搜救！” “咦？黄大哥，你们这是要做什么去呀？” 正当这时，薛成远和辛琇晶穿过薄雾走向山村，看见匆忙的村民，薛成远不解地上前询问。 “我们要上山找成远！” 黄挺说到一半突然停住了，转向薛成远惊讶道：“成远！你回来了！还好吗？” “我怎么可能会有事呢，又不是去了战场。” 薛成远看向周围的村民，“黄哥，你们这是准备干什么？” “因为您这么久未归，老队长决定召集全村人上山找您。” “来找我？还找了辛琇晶吧。” 黄挺转头对人群喊道，“老队长，不用再派人找了，成远他们回来了！” 听到这话，人们纷纷围了上来。 “成远没什么大碍吧？” 老队长仔细观察了一下薛成远，并松了一口气，“你真的让我们吓坏了。从湖边出发我们回来很慢，等到这里两个多小时都不见你的影子。本来打算一会上山搜救，天气如此恶劣，真是让人心惊胆战。” “老队长不用担心，我保证会平安无事的。” 薛成远望向四周的乡亲：“感谢各位的关心，只是山上发生了一些小问题，处理完了立即就回来了。” “平安就好。” 老队长随即关注起了辛琇晶：“琇晶怎么样？有没有什么问题？为何两人走着走着就不见了？” “我很好，老队长。” 辛琇晶欲言又止，最终什么也没有说出口。“平安就好。” 老队长注意到了她表情中的复杂情绪，明白有些话说与不说，取决于当事人自己的选择。 随后，他对薛成远说道：“既然人都安全回来了，薛成远，安排大家一起分发鱼和其他食物吧，现在都已经是中午了，尽快分配完成各自回家用餐，大家都空腹等了很久了。” “好的，老队长。分鱼、分鱼。” 老队长转身对身边的人喊道：“二毛，先拿个秤过来，把今天抓的鱼先称一下。” “这事儿之前竟然没称？” “心里挂着别的事呢。不过说真的，如果你哪天出了什么状况，这些鱼还用得着分吗？” 老队长随即走过去安排称重的事宜，并叫来了村里数学最好的孩子们，让他们试着算一下分鱼的方法。 薛成远带着辛琇晶在一旁等待，直到老队长处理好一切事务，他才走上前说道：“老队长，有些问题想找你讨教，不知道是否有空？” “只要你开口，我当然有时间！” 老队长吩咐黄挺帮忙招呼，接着跟随薛成远走向一侧。 “老队长，请您稍等，在学校那边等我一下，我去叫老药来。”很快，薛成远就将那采集草药的老药师叫到了教室里。 “成远，有啥重要的事？难道是在山里遇到了些什么？” 老药师看着薛成远询问：“依我看，按你的性格，很少会这么主动找我们谈事情的。” “确实遇到了事情才会来找你们。” 薛成远笑了笑：“还是老药你了解我，确有一事相询。”说着他便从怀里掏出一只装有白色狐狸的盒子放在桌面上，使得老队长和老药都惊异不已。 这白狐已被野狼攻击致死，身上的血已干，凝固在皮毛之上，显得更为雪白。“这是狐仙？” “就是一只狐狸罢了，至于所谓狐仙就不必提了，我们现在不信这些迷信的东西。” “但怎么偏偏遇上了这种生物？这可是个敏感的东西，山上的人见了都不轻易碰触，生怕招来什么报应。” 老药师对桌上白狐的出现充满疑问：“为什么这次偏偏遇上了？”薛成远则注视着白狐说：“不是我去寻它，而是它主动来找的。” “先前辛琇晶就是在山上与大队失散时遇到了这只白狐，根据她的描述，最后遇到的就是这只动物，随后便和队伍失散了。” “那么失散的原因是什么呢？就是因为狐狸？” “正是。” 薛成远详细叙述了辛琇晶的经历，这让老药与老队长的眉头逐渐拧在一起。 “老队长、老药，二位在长白山生活的时间比我长得多，也更了解这山区的种种秘密。依你们看来，狐狸真的会有造成幻觉的能力吗？” “既然它能够产生幻觉，又怎么会遭受狼的袭击？”这一点正是薛成远感到最为困惑的。 毕竟，这只白狐因狼群而丧命，没有其他实验机会验证这一能力。 只能等到日后，若有机缘再次遇见类似的生物，再尝试捕捉进入自己的研究范围做进一步实验。 “古书中有过记载，五大家族的成员各有异能，其中狐狸就有致幻之术，不过我个人并未亲眼见证过。” 老药师转向老队长继续道：“我在长白山长大，已经在这山林中度过了数十年，见到过各种各样的野生动物，蛇、刺猬和老鼠都不足为外人道，唯有狐狸与黄鼠狼具备特殊的功能，像是能够发出令人迷惑的气味。” “你说的幻觉现象，可能是由于狐狸或者黄鼠狼散发的特殊气味导致的。” “不过在我的记忆中，确实没遇到过这种案例......” 听到这里，老队长像是想起了什么：“让我想想，类似的事情在我们村庄也曾发生过一回。” 早先村里养鸡，到了夜晚黄鼠狼便来行窃，甚至将小鸡拖走。 村中有人发现了便上前试图赶走它们，反而被黄鼠狼对着脸喷了臭液。 次日早晨，人们发现了躺在村子边缘的这位村民，而非在自己的住处。“你问他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他仅记得被黄鼠狼的喷雾攻击那一刻，之后的记忆一片空白。” 老队长摇摇头说，“山里这些事真的很怪异，说不清道不明。” “这也是为何我们这个村子，甚至是长白山附近的人们，都觉得黄鼠狼与狐狸不可招惹。这两种动物会记仇，晚上村里人睡熟了如果让它们进入，可能会咬死不少东西呢！” 薛成远点点头，看了一眼辛琇晶，“理解了，就是说这类事件非常罕见，几乎碰不上，虽然可能，但概率极其低。” “确实低，不必太担心。” “明白了。” 正想与大家告别准备出门的薛成远被采药人叫住了，“成远，这只狐狸你要不要吃？” “我要它干嘛？肉不多也难吃。” 薛成远拎起狐狸说，“我就想要它的皮毛。”“那你剥下皮后，这狐狸的剩余部分给我吧。” “还能有什么用？” “大有用场。” 采药人解释道，“用狐狸来做药可是祖传的做法。” 《本草纲目》上记载，狐狸的各个部位，包括 ** 、头部、心脏、肝脏和脚都能作药材使用，可用于治疗中风、破伤风、疟疾、癫痫在内的十九种疾病。 然而，如果不加处理而直接摄入，狐狸体内的肉质及器官带有0.6的 ** 比例，会严重威胁人的健康。 采药人问：“之前问你是否食用狐狸肉，是考虑如果你要吃的话可以帮助你处理，如果不，我打算用它制作药物。” “真是学到了，长见识了。” “现在我就回家去剥皮，一会把其他的部分带来给你，不过你可别自己动手去吃。” 老队长起身，看向沉默的辛琇晶，询问薛成远，“成远，看琇晶的样子似乎还不太好，是受到了惊吓的缘故吗？” 听到这话，薛成远转向了辛琇晶略显苍白的脸，轻轻叫唤着她，“琇晶，琇晶！哪里觉得不适吗？” 辛琇晶回应说：“没事儿，就是受到一些惊吓感到有点累。” “那我们就回去休息吧。” 薛成远决定道，他站起来继续说道，“队长老药，我现在带着琇晶回去休息，关于分配鱼的事情，你们在外面处理好，我会在剥好狐狸皮之后过来帮忙检查。” “行，你就先照顾她去吧。” 第207章 真是吓死人 “真的不行的话，可以在家休息，我会帮你处理狐狸的其他部分并把剥好的皮送到。”采药人提议道。 “那怎么行，麻烦你了。”薛成远回答。 “你什么时候这么客气过？” “成远，情况怎么样？”钟跃民看见走过来的薛成远关心地询问，“嫂子脸色看起来不太好啊，你需要小心照看，我们这里忙完就可以了，分鱼差不多结束了。” “没事，她被吓得不轻，但现在已无大碍。给她倒了些热饮后她就睡下了。”薛成远说明了他让采药人为辛琇晶配置了一些对症药物，并从他的储备中取了一些净水煮开，辛琇晶喝了药躺了下来。 “还好人没事，这山林间的大雾骤然消散真是吓死人。”薛成远点头望着眼前的景象问：“这次怎么样？捕了多少？” 一提到重量，钟跃民顿时眼睛发亮：“这次真是厉害，你自己猜猜有多重？” “几百上千吧。” “这跟你没猜有什么不同？”钟跃民略显无奈地回答：“一千斤以上到一万斤以内都是你说的‘几百上千’，你这是把所有的可能性都涵盖了吧？” “一共捕到了四千八百多斤鱼，都已经过秤了。” “还行吧，本来期望能超过一万斤的，这天气耽误了一点，真是太可惜了。”这句话让钟跃民几乎噎住，心中暗叹：过万斤，真是说到天边去了！若真的捕了这么多鱼，在屯里三四十户人家平均分配，每天分下来才不到一斤，这不是闹着玩的吗？ 不过转念一想，如果不是因为天气影响，每次撒两网，每网都能收获四五千元，那两次下来岂不是接近或者超过了万斤？但此时此刻，钟跃民心服口服，因为薛成远说的话句句属实，并无夸大其词。 想到如果当初选择和薛成远一起来这里插队生活，也许日子会更加舒心。“成远！大鱼！大鱼！” 黄挺招呼二毛和柱子，让他们帮忙将鱼网中最壮观的鱼移过来。众人都停下了手中的忙碌，聚在一边笑着看薛成远。 “成远，今年的大鱼！” 人们将这巨物放置在一旁，“我的老天，这鱼可比去年的大得多了！” “你看看这头部，这肚子。”薛成远饶有兴趣地检查着眼前的这条大鱼。胖头鱼，在东北十分常见，尤其是用它的头部炖豆腐，美味无比。只是，这鱼的体格真的非常庞大，足足有一米多长，甚至比一般的小孩子还要壮硕得多。这样大的身形，一张嘴就能吞下一个小小的老母鸡。“这条鱼有多重，秤过了吗？” 薛成远蹲下身子，轻抚鱼鳞。 “整整62斤，活到现在三十几年，这恐怕是我见过的最大一条鱼了。”“也是我这么多年以来见过最大的鱼了。”老队长走过来，啧啧称奇道，“处理这样的大鱼也真是一项不小的工程啊，光是头就已经塞满锅，更不用说身体的部分了。” 接着老队长转身询问：“成远，这第一条捕到的大鱼，你打算带回家里吗？” “算了吧，今年就算了。去年我已经拿回了一条，再这么年年拿头鱼我都不好意思了。咱们换换花样，这鱼分给大家吧。”“不行！”没待老队长回应，五婶子站了出来，“成远，你的捕鱼技巧才是关键，如果没有你我们哪有可能捕到这么多鱼。” “老队长一开始就规定除了分给大家那份，每网捕获的头一条鱼和这次的大鱼都应该由你保管。” “规矩就是规矩，一旦定了就得守。”“对啊！五婶子说得好听极了，合情合理啊！”黄挺也在旁边附和着，“在我看来，成远你就别谦虚了，该是你的东西就应该坦然接受，不要推辞。” “这可是屯子里的人都商量过的事情。” “如果到时候你实在吃不了那么多，到时我可以帮忙蹭饭。”“得了吧！”大家一阵轻松的笑声。 老队长不高兴地挥手说：“还想借机找成远搭伙吃饭？真是太不像话了。”他转头看向成远，坚定地补充：“成远，无论是眼前这条鱼还是第一条鱼，全归你，必须收下。” “之后你打算怎么处理都是你的自由，不过这笔彩头不能落空。” 望着周围的人群，老队长语气加重：“冬捕对我们来说才刚刚进入第二年，未来的路很长。若你此时拒绝，以后我们王家屯还能不能顺利进行冬捕就成了问题。” “咱们这里也得遵守一定的规范和习俗，就按老规矩办吧。”听到这儿，成远心里明白这次真的不能拒绝了。 “那好吧，老队长怎么说我就怎么做，鱼我收下了。”听到这话，老队长满意地点点头，“这就对了，大家也能更开心些。” 老队长吩咐先将成远那份送到他家院子再分发其他人。这时，他大声呼唤着：“王家旺！来领你的鱼啦！”“王家旺！” 站在旁边微笑着观看的成远，听见叫喊立刻走上去提示：“家旺叔，您快去，老队长喊你呢！” “难道我还有份？”王家旺与李为琴边说边笑着，似乎对此感到意外。 “什么嘛，一转眼成了大人物就忘了乡邻不成？这态度得反省下才行！”面对责备，王家旺赶紧道歉： “我的过错，可这些鱼带回家未免太过招摇了，我也拿不了多少。”“具体怎么处置，那就看你自己的安排了。” 直到所有分鱼结束时，薛成远发现于兴生、钟跃民和张海洋三人竟也分别得到一份礼物。 “怎么连我们都有了？”钟跃民好奇地问出声来，“我们就随便看看热闹而已，为何要给我们鱼？” “只要出力帮忙的都有一份，特别是成远离家乡的朋友，当然应该有所表示。”老队长一边回答一边确认各家都有所获，随即组织大家整理网具，并计划将剩下的晾干妥善存放以备不时之需。 当天中午，在老队长家 ** 聚午餐。因为小女儿辛琇晶尚未醒来，场面少了几分嘈杂。“这次来王家屯真是一趟开阔眼界之旅。”用餐时，于兴生激动地说， “谁能想到在这样的山区村落里，大家通过利用身边的资源，实现了衣食无忧的生活。” “尤其是饮食方面几乎以肉类为主，尽管某些做法可能稍欠妥当，但从整体来看都是向着好的方向发展。” “假如全国各地农村都能达到类似王家屯的生活水平，那我国的综合国力又会提升多少呢！” “没错，我们会继续改善不符合规定的方面，让王家屯、乃至整个国家越来越好。”听到王家旺如此言之凿凿，席间一度安静，他不解地环视四周问道， “怎么都愣住了？难道我说错了什么？” “家旺，这只是家常便饭而已，无需如此庄重，跟老于聊得太过了。”老队长感觉到有些异样。 “专注于改善我们的生活，减少负担、努力生产粮食，这些是我们最基本的职责所在。不必过分纠结于此，国家与各地区由相应的机构负责，目前我们可以直接产生正面影响的地方还是局限在王家屯及其周边区域。” “等到我们这里的每一户家庭条件改善之后，再去考虑帮助其他村落或者整个合作社也不迟。” 薛成远微微一笑：“说得很对。人在困顿时就先管好自己，顺利了才考虑帮助他人。要是没什么条件，先把自家的日子过好；等到条件好了，再谈助人为乐。” “填饱了自己的肚子，住得安稳了，再来谈论其他的。” “确实是这样的道理。” 于兴生也随声附和，点了下头：“这话实在，没有空讲虚浮的话。” “没错，说得对。” 用完餐后，薛成远回到家里，为于兴生等人备齐了物品，准备把他们送回去。为了此次运送任务，他不仅带上了家里的数只大型狼犬，还加上海王村王伟强所有的猎犬，用以拉动载满物资和人的雪橇。 “这真的可以？我还从来没乘坐过这种玩意。” 面对这十多只尾巴轻轻摆动的大狗，于兴生和其他几人带着怀疑的表情问道，“这几头畜牲真拉得动人还有这么重的东西？” “你在质疑谁？” 薛成远轻轻拍了拍他家三只身形几乎与常人齐肩的巨大爱斯基摩狗，说：“这几位壮汉都能轻易地在山林间拉你们一圈，完全不在话下。” 经过长久在独特条件下培养，薛成远所驯养的这三只狼犬已经发展至一米六长，体型庞大，远超普通的成年大犬，尽管它们只有不到一岁的年纪。 “你家这些大家伙简直不像普通狗，一个个都和狼无异，看上去真让人有点怕。” 望着这几只安静站着、没有摇尾讨好的巨犬，钟跃民眼中露出羡慕：“我们队伍里哪有这样的家伙，这真的是非常好的伙伴。” “其实部队养养工作犬也是很好的，特别是在搜救等方面，它们嗅觉灵敏，用途极大。” “下次有机会你和首长提提，我们屯有个叫王伟强的人之前就是部队的专业训犬员，后来由于种种原因回到了这里，现今在家种田，实在是大材小用。” 第208章 所有的记忆瞬间被唤醒 将一切收拾妥当后，薛成远前去向即将离开的王家旺告别。“你那份的鱼也带好？就这样点？” “别提我的身份，这你也心知肚明。带太多东西回去可能会给你们带来不必要的麻烦。” 王家旺说话时目光偶尔掠向不远处的于兴生，压低声音询问：“成远，老实交待，对于这位同志的情况你知多少？” “哎，我先走了，你也好快点儿过来。”见薛成远转身离去，王家旺摇头一笑，感叹不已。 这小子，真是机灵！ 转眼又是一年的最后一天到了，王家村内无人例外，都起了个大早，即便是小孩子也被喊醒加入到新年的准备工作中。每家每户都在忙碌地做馒头，炸点心，同时为夜晚的饺子宴准备着，一派繁忙景象。 “该起床了吧？” 辛琇晶睁眼望向薛成远，说：“外边都那么响了，如果再不起床等到大家都活动开了，不是显得我们懒散不成？” “之前你说太累了，想多休息会，现在怎么就清醒了？” “哼！我是担心你会饿着肚皮啊，问问你要不要先吃顿早餐垫垫底，饿着了可不得了。” “好吧，起床吧。” 薛成远从床上撑起身体，对辛琇晶说道：“洗漱干净些，一会儿泡澡，洗刷一年来的尘埃和疲惫，准备好迎接新的一年的到来。” “好的，等我会给你烧热水。要不我帮您搓一搓？”“好，等一下换我为您搓。” 两人站起身，打水轻轻洗把脸清理了一下口腔。薛成远在一旁烧水，辛琇晶则开始了准备早餐的工作。 “早上想吃什么呢？” “随便就好，过会儿还要蒸馒头、炸鱼和炸酥肉等，还有很多事儿要做。” 点起了火，先是添了些玉米杆子，等火烧旺了，再加入些细树枝，火势便旺了起来。 “对了！” 薛成远好像想起了什么事，“等一会儿炸东西时，我给你弄一样你从未尝试过的好吃的，肯定很好吃呢！” “真的？还有什么美味没亮出来呀？”辛琇晶眼中带着惊喜地看着薛成远，“你的厨艺真是太棒了，我都跟你熟了一年多了，还是学不完你手里的绝招呢！” “哪儿那么容易就被你看透啊。” 薛成远看火焰渐旺，起身来到辛琇晶身边，开始准备剁馅，“想吃什么馅的？” “你先歇歇，等会儿让我来做就行了。” “这怎么叫歇？我的身体你还信不过吗，别开这种玩笑。” 薛成远说着便把肉切块开始剁馅，“要吃什么味道的？你自己不说我就按我喜欢的口味做。” “哦好的。” 等剁完了肉馅，薛成远找来一捆葱，洗好切碎放在盆里，加入了一些油和调料拌好。“你来擀面皮我来包，咱们得抓紧，炉子里的水快要煮干了。” “那可是准备洗澡的水呢，已经满了，不用担心。” 见薛成远动手快，他取片面皮装馅，简单一捏，饺子就好了，放到了旁边。“对了，上次钟跃民跟你说的那件事，你想好了没有？” “他说的哪件事？” “他问你过年放假回北京的事情呀。” 辛琇晶边擀饺子皮边说：“他说年后回去，等着雪融他们才会离开。”“都行，如果你想一起去，到时候我们选个合适的时间。” “不过我们的境遇毕竟跟他们不一样，当前的情况你也清楚，你如果回辽宁的话，咱们不可能跟他们同行的。” “可以先回辽宁去我家看看，了解一下家里的情况。”“如果不打算回辽宁，直接去北京也是可以的。” 辛琇晶抬头看了看薛成远，“那么我们就可以和钟跃民他们结伴回北京，路上也有个照顾。” “其实应该去辽宁看看，回头跟队长打声招呼，春季耕地结束，咱们再计划一起去趟北京。顺道也去看看你的家乡，问问你家人的状况如何。” “等辽宁的事处理完后，我再带你去北京逛逛，去看那绵延不断的长城，还有着名的山海关。”“到了北京，还会带你登城楼，看照片，游览北京的美景。” “好！”听薛成远这么一安排，辛琇晶用力地点头应和，“等时候到了，我们一定要好好玩一圈，让北京之行成为一段美好的回忆。还能跟外界说说我们也是曾经去过首都的人。” “不过，到那时，你这边山区的守林任务怎么安排？这长途跋涉，来回一趟确实需要不少时间。” “你是不是忘了咱们第一次来王家屯的经历了，那时候先是坐着火车辗转，走到王家屯几乎花了10天时间呢！” “现在这还仅仅是单程时间，如果算上去辽宁沈阳的来回路程，再加上住宿的时间，差不多要一个月了吧？” “就算是一个月，可能也还不够呢。” 薛成远一边将水饺一个个弯曲摆放，边说：“万一旅途中遇到什么意料之外的事，还得花更多的时间。” “但这些都是小事一桩，不用担心，到时候我会通知黄大哥帮忙再多承担一点山上工作。等我回来再替换下来他。” “要么我就开年之后多忙活一段，让黄哥在家里休养一阵子。这两个方法都行。” “不如我们年后一起去山里？反正现在还没有到开学时间，你在山中干活，我留在家也是一阵闲，这样岂不是更好？” “对啊，回头上山时我一定叫上你。” 正说着，外面突然响起敲门声：“成远，你起床没有？” “辛琇晶，你先把饺子放进锅里，我出去开门。” 薛成远将蒸笼交给辛琇晶后起身迎接来者：“早上好，鲁叔叔！” 鲁定笑容满面地看着薛成远：“早上好，年轻人。早饭吃得怎么样了？” “刚刚包完了饺子，早餐就吃点饺子垫垫肚子。”薛成远礼貌地侧过身体让路：“鲁大叔，请快点进屋，这不饺子刚好下锅。” “辛琇晶姑娘，多做一些哦，也要留给鲁叔吃。” “好的！没问题！” 鲁定急忙摇手示意不用麻烦：“哎哎哎，别别别，我真的吃过了，现在人老容易早起，一早睡醒就不需要吃了。” “今天一早就过来主要是为了感谢。自从我来到这里，你们一直很关照我。当初帮我找房间搬家具，最近又帮助我抓野猪和冬天打鱼，我也享受到了很多成果，这令我十分感激。” 鲁定顿了一下，继续说道:“而且我还特地带了些书来，我知道您二位都喜欢读书，就想拿来看看是否对您有帮助。”薛成远接过递来的书籍，见此书年代古老，仿佛穿越了几百年时光，不禁惊讶地说:“这么宝贵的书可不能随随便便拿给别人！” 这些书看似不是近几年的物品，而是早年甚至是明清时期留下的古老文献。 鲁定微微一笑，“它们的确很特别，在北京如果没有被好好保管，也许早不存在了。可是对我来说，这只是些旧书而已，如果能留在你们手中变成知识传播出去，那就太好了。” 说着，鲁定从地上拎起了一个小小的包裹，解释道： “这个是春节前邮局送到我手里的，都是家里儿子给我的礼物——茯苓夹饼、软糖以及稻香村制作的各种小吃。虽然路程遥远可能导致味道有所改变，但毕竟天气寒冷不会坏了这些食品。这些特色美食，其他地方是没有的，所以特别珍惜这份家乡的情愫。” 他将手中的包裹递向薛成远，继续说：“在外奔波一年多未曾回家，每当吃到这些东西，心里总会感到无比温馨。” 薛成远接过礼物时，一时之间愣住了。 那一刻，所有的记忆瞬间被唤醒，所有来自京城的传统美食味道都涌入心中，那份熟悉的感觉如此真切。“你放心收好吧。” “哎呀，老弟，这么丰厚的大礼怎能全让我一个人享受呢？”他不解地望着薛成远，“你自己难道不留一些么？” “我已经这么大岁数了，对甜食不再有兴趣，况且在这里也没待几天，之前的已经尝过了。你现在吃吧，快趁新鲜。”说着便准备告辞：“你们慢慢享受美味吧，我先回去了，不打扰你们了。” “待会儿吃完要是还想要吃的话记得告诉我，我给咱们的儿子写封信，到时让他给咱们寄过来。” “不是鲁叔，您要在这多坐坐，也得留点给您呀！” “你们先吃，别管我！天气冷，得早点回去了。” 见鲁定进了门、关好了自家的门后，薛成远进门问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你怎么把鲁叔送的都推回去了？” “鲁叔带来了些礼物，说是拿给我们尝尝的。” 接着，他把带来的物品递给了辛琇晶，\"你看，这些都是从鲁定那边来的，是四九城的特色。他记得我这一年都没能回去，想让我尝尝家乡的味道。\" “那我也来尝尝，味道如何？” “鲁叔给我带的，哪有你吃的份？” 辛琇晶立刻反应过来，急忙说道：\"不行不行，我错了，我错了！咱们自家人说什么外道话呢。\" “说错一次晚上就打一次！” 第209章 遇见了这个不平凡的人 “不会不会，真的知错了，我只是觉得既然鲁定伯给了你，就想让你品味一下家的感觉。”“自家人就不应该有那么多讲究了。” 薛成远拿出了几本书：\"这些书也是鲁定伯提前从四九城里保存下来带来的。他说这全是宝贝。我当时也没想到他会给我们这样的东西。\" “每一页上都刻着《永乐大典》字样！” 他小心翼翼拿起第一册查看，然后又仔细看了其余部分，发现竟全是《永乐大典》，总共有十几册！ 显然这些古籍年代久远，且上刻有众多印鉴。 看着眼前的书籍，薛成远的心里有了猜测—— 难道这些真的全部是从前遭破坏后流散民间被收藏起来的正史《永乐大典》！？ “这玩意真的很珍贵？” 辛琇晶好奇地看着薛成远，不解他为什么这次会如此激动：“以前你见了珍稀东西也不过这样。” \"这是《永乐大典》，因遭到严重破坏而存世的版本极少，非常罕见。\" 薛成远翻开一册查看着内容，大部分是有关历史文化方面的记载。 \"对了，《永乐大典》这书名感觉耳熟，莫非跟《四库全书》是类似的?\" \"《永乐大典》与《四库全书》虽然名称接近，但两书的内容却各有所长。\"薛成远解释说，《四库全书》省略了很多部分。 “确实太惋惜了。”薛成远没有进一步说明，开始把书小心收纳：“东西就暂时先收好，鲁伯的心意我们领了。不过目前还不急需，也尽量不要轻易动用它们。” “也是，这些书现在肯定不能让人看到。” “是啊，尤其是不能泄露出去。”辛琇晶深知当前形势：“还是你好好保管吧，找最安全的地方藏起来，最好是连我都不知道在哪里的那种。” \"那你就放心吧，保管起来的事就交给我，放得越久连我都不一定找得到。\" 带着这份宝贵的礼物，薛成远走进里间屋内，解下包裹直接将书籍放入个人空间——一个时间静止的安全场所。 那里无疑是最合适的选择。 \"开饭喽!\" 二人边吃热气腾腾的饺子，边聊天。 \"成远，吃完你也顺便带些咱们家的东西去感谢鲁叔。有人送来礼物我们自然也应回报。\" \"这点你放心吧，肯定要去的。\" 薛成远边吃饭一边将饺子蘸着醋，又道：\"我打算带上多准备的一些蜂蜜给他，毕竟谁说不爱甜的人，都是骗人的。\" \"是啊，吃甜品总是能给人带来欢乐！\" 在这种物资匮乏的时期，糖分尤为稀少。对于新近搬到此处的鲁定来说更是难求，村里几乎每个人都了解他的情况。 除了刚开始那次，薛成远给鲁定带去了310点蜂蜜后，鲁定之后再也没有得到任何甜食。相比之下，他分到的肉远远超过了甜食。 “这里你来切，我先送东西过去。”薛成远喊了一嗓子，让辛琇晶过来帮忙，自己则提着蜂蜜送给鲁定，之后走到采药师家门口，“老药头，正忙呢？” 见薛成远进来，采药师笑眯眯的回应道：“腊月二十九还能闲着？等会儿别急着走，等油炸的东西熟了留下来吃点儿。” “哟，舍得用了？不是一向省着不用油？”薛成远调侃道。 “那倒不是浪费，不过炸的东西耐存，吃不完放着也不会坏。” “说得也对。攒得再多又有什么用呢，过年总要吃点儿好东西的。”薛成远点了点头，接着问，“伟强还没回来吗？” “回来就太不现实了，他近期应该是不会回来了。”采药师笑道，“从前回来时我还看得出他对这里有些舍不得。但从你那两位当兵的朋友后来带来的口信看，他在那里明显更开心。” “他在其他地方过得更好，不适合在这山屯里耕作。” “确实是，他参军是对他来说最好的选择，有才华的人不应该被埋没。” “军队里，就连狗都有很重要的作用，不仅仅是 ** 帮助 ** 。” “是啊，可惜他很长时间才能回一次家，时间真的很短。” “这没办法，也算是给伟强找了份长期的职业，重新回到适合他的岗位，这是件好事。”两人正聊着，采药师像是想起了什么，“对了，伟强临走时交给我一件事，说是要年前给你。我一直拖延没处理，打算等他回来让他亲手交给你。” “今天都已经大年三十了，即使他回不来，也要把东西给你。”“什么重要的东西，大过年的才想起这茬？”看到采药师向内屋走去，薛成远轻轻摸了摸身边孩子们的头，“你妈在哪？” “在那边屋子里忙碌着呢。”一个小孩指了指旁边的房子，兴奋地说，“薛老师，来我家吃饭怎么样？我妈要做炖鱼汤，还要油炸鱼！” “对啊，薛老师，我妈妈做的一手好菜，炸的鱼可香了！”另一个孩子接着说。 薛成远笑了笑，拍了拍他们的脑袋，“你们先吃吧，老师什么都不缺。过了年天气暖和了再加倍努力学习，你爸爸为你们送上这些不易。” “知道了，薛老师！”孩子们齐声应答。 “别叫老师了，不在学校就叫我薛叔。” “薛叔！” 不久，采药师抱着两个沉甸甸的坛子吃力地从里屋走了出来，“里面是什么，这么重，难道是酒？” 薛成远伸手接住坛子，因为采药师已支撑不住了，“呼！真不行了，年纪大了些微力。” 采药人望着薛成远说道：“之前拿过你的灵芝，伟强总念叨我说不该全都拿走，之后他自己进山时便到另一家猎户那儿买了两根虎鞭。” “我还在里头加了些中药材，恰好为你配好了两坛子，但记得少用量，这药性极烈，一般人可是承受不了的。” “我自己拿到这些也不是为了用，就是收藏而已。” 薛成远接过另一坛：“放心，以我的体魄，哪怕用上二十年都不成问题。”他又道，“麻烦代我谢谢伟强兄，其他的东西我就不要了，这好东西是越攒越多。” “老药哥，你也多备些料吧，到时候咱们可以酿虎骨酒或者不老酒之类的。”说着他挥了挥手，“赶紧走吧！快点儿离开！” 采药人连连摇头摆手：“哪有这样对待每一个遇到的人的，你再看看我，都快让你薅得没几根头发了！”“这次的事我不负责！那是你自身的问题，跟我没啥关系！” 薛成远抱着坛子边走边说：“你以后得多照顾自己，小心头发都掉光了，到时候冷天出门冻着脑袋！” 回到家，薛成远 ** 坛放好。 随后他出门，直接将棚子里养了大半年的两只公鸡杀了，刚好趁热水未凉给鸡拔了毛，清洗干净后处理妥当。 两人随后一起沐浴清洁，以焕然一新的姿态迎接新春。一切准备就绪后，两人忙碌地炸食、蒸馒头。 “除了白面馒头，还要加上几个糖包子，家里应该还剩下些白糖吧？”“糖包子？我们不是做糖三角吗？” “都可以，糖三角味道最好。” 薛成远说着走进屋里：“我记得家里还有之前我从山上带回来的枣，我自己做的。过年的时候蒸馒头，必须在里面加几颗枣，并且点上红色的小点作为装饰，看起来更加喜庆。” “还有枣？我怎么没印象……” 话音刚落，辛琇晶感觉到背后有人用手捏着一颗枣送到了她的嘴里。“这枣甜吗？” “很甜！这到底是多甜的枣啊！” 辛琇晶立刻转过身看向薛成远：“给我吃了什么？快告诉我！” “自己尝一尝不就知道了。”薛成远笑着答道，并拿出一罐东西，“这认得出来是什么吗？” “这个？感觉似曾相识，但我忘记了叫什么了。” “这个叫做蜜枣。” 薛成远将那罐蜜枣放在一边，“你还记得上次我们收获蜂蜜的时候吗？” “这个是用蜂蜜做的吗？”“猜对了。” 接着薛成远挑了一个蜜枣展示给辛琇晶看：“这枣是在山里采摘的大枣、甜枣，再混合蜂蜜加水烹煮，煮至粘稠。” “之后再将其晾干，就能得到这种。” “成远，你从没说过你会制作这样的蜜枣！” “当时做好后就忘记说了，后来也就完全忘记了这回事。”薛成远品尝着蜜枣，不禁感叹，“这个真的非常甜，甚至超过直接吃糖的感觉。” “下次春天我们再一起做吧，那时我教你。” “太好了！”原本稍显低落的心情顿时消散的辛琇晶笑道，“我们一起多做一些。” “真要说，这个确实甜到心里去了。” 面团发酵完成开始动手搓馒头时，薛成远和辛琇晶两个人就开始往里边放蜜枣。 “等一下！得给自己留点吃的，别全部放到馒头里面去！” 辛琇晶停下手里的动作，像看到了宝贝，急忙给瓶盖好。薛成远看到这一幕不禁笑了起来：“你之前可也是个体面人物，怎么几个蜜枣就能把你逗成这样了？” “体面啥体面，我只是个普通人而已。” “后来，在这条平凡的下放之路上，你遇见了这个最不平凡的人。”“不会是说我吧？”辛琇晶打趣道。 第210章 真让人无计可施 “你猜呢！”两人边笑边斗嘴，馒头已放入笼中蒸起，又添了一大桶油在锅里。这桶油还是成远当初被评为劳模时，县里奖励的。以前家里有点油，也花不完，现在正好用来炸食物。这下子，半锅的油倒下去，真够震撼！ “成远，你怎么想起来用这些调味料了？只腌鸡腿和鸡翅，够吃么？”辛琇晶在一旁看着薛成远的操作问道，满是好奇。 “这是我们家独创的秘方，鸡腿、鸡翅是最好吃的部位，今天我就让你见识下真正的手艺！”说罢，薛成远小心翼翼地把腌好的肉裹上面粉，轻轻地投入热油中。在70年代的山屯，这样做简直堪称创新。 “怎么样？” “真香啊！” 辛琇晶一边吃着手中的炸鸡腿，一边笑着说，眼眉如月初新月一般弯弯。“成远，我发现你藏了不少本事呀。” “是呀，你慢慢发掘呗。”成远笑着回应，“你要是实在好奇，问就是了。” “那说吧，你还懂些什么？” “这个嘛，谁知道了，兴许你跟我久了，发现我真能在你面前飞了也不一定呢。” “那可不行，要是真有那么一天，你得带上我一起飞，不让我落单。”成远望着她的眼神瞬间温柔了许多。 聊着天儿，忽然辛琇晶想起了什么：“对了，成远，咱们还忘了给家里贴春联呢。” “你想到哪里去了，早有人想到了。咱们的老队长早已经把这些材料买好了带回。” “那我去写，你就继续这儿炸着。” 辛琇晶离开后去了老队长家借了桌子和其他书写工具，搬到门外准备开始撰写春联和福字。比起去年，今年显得更加充裕，不仅物资更丰盛，连春联的内容都要有所改变。 “成远，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吗？”老队长在一旁问道。 “不用，我自己搞定就行了。” 这时，村子里家家户户都在忙碌着蒸馒头、包饺子、炸食品等活动，闲暇的人们都聚过来，围绕在正在写春联的薛成远身旁。 “小伙子们好好看看，跟着学一点知识，将来大不了也有个本事能写写画画。” “老队长，您这就看扁我们屯里的孩子们了，他们以后是要去大城市里发展的！” “可不是嘛，将来要进城做工、当领导，别在这穷山村混一辈子农民。”有人附和道。 老队长一听这话便不乐意了：“这话怎么说呢，难道说在城里做工或当领导就值得赞扬，留在我们屯当农民就是没出息的吗？这可是你们的想法，别把自己的偏见安到孩子们身上。” “我们村的孩子，个个识书达理，还会计算，城里小孩有几个能跟得上我们村里的孩子？” “我们的吃穿难道比城里的差吗？是你挨饿受冻了还是怎么的，居然嫌弃咱村子不行？” “就是！” 一旁的二毛也跟着喊道：“城里人一个月才配给半斤肉，你在这屯里吃喝有缺你吗？还在这里说三道四。” “你还是不是王家屯的人了？你出生长大在这儿，怎么这么数落这个地方？” 薛成远停下笔，抬头看了面前的几位一眼，“算了，这没什么好说的。孩子们以后去哪儿生活都随他们吧，只要过得幸福，管那么多作甚？” “现在的关键还是先把屯子里的生活搞好，每家每户的孩子都能念书，打好基础。以后年纪大了再慢慢挑选。” “现在议论这又有何益？有能力你现在去城里做城里人不就行了吗，还能让自己的孩子享受到城市的福利。” 大家七嘴八舌地将那开口抱怨的人说得没了词儿。 待字写完，薛成远习惯性地唤来了海东青，让人给于兴生送去了一卷字，还带上几个新鲜出炉、裹着蜜枣的发面馒头和一些现炸的小食品。 忙完了这些事后，薛成远回到家中着手准备年夜饭的丰盛大餐。 夜幕渐近时分，一个身影出现在了王家屯。“这位同志，请问你是找谁？” 柱子出门刚好见到一个戴眼镜的人在屯口左顾右盼，便上前询问。 这个人的衣衫有些破旧，但脸上架着一副精致的眼镜，让人猜想到他可能是个文化人。 “这里就是王家屯吧？” “对，你是哪位？你要找谁？”柱子疑惑地问。 那人听闻确实到了地方，松了一口气，“找了这么久终于找到正确的村庄了。这一路上真是不易，几乎是从数千里的地方乘火车过来，差一点就在路上虚脱了。” 柱子听此感到非常意外，“今天不是大年夜吗，你怎么这个时候上来山区？”他又接着问道：“同志，从几千公里外的哪里赶来？你的名字是什么，又要找谁？” “抱歉我没有一开始就告诉你。”摘下帽子，对方解释道：“我叫郑桐，是特地从陕北赶来，来找王家屯的一个老乡，名叫薛成远。” 柱子一听“找成远”，心里立刻紧了一下，“你们俩之间有何关联？如何结识？”他回忆着，似乎从未听说成远有过在陕北的朋友。 这时听到屋内的黄挺走了出来，好奇于为何这会有人来访，他对柱子说： “柱子，你在这干嘛呢？天这么黑还不赶紧回家吃饭？”随后看向了站在入口处的人，“您好同志，您尊姓大名？与成远先生有何联系？” 郑桐调整了眼镜位置，对着二人友好地笑了，“我是郑桐，和成远是从小的朋友，一起在京长大的小伙伴。他在四九城出生，而我则是作为下乡知青来到陕北的。” 他说自己已经向所在单位请假，想趁冬季闲暇时直接返乡探亲访友。 “在家里待了几天后，想到来长白山看成远他们几个，所以就来了。”“原来是你，老同学啊，快，我带你去找他们。” 黄挺十分热情地说：“我和成远很熟，来到长白山的第一天我们就认识了。”“柱子，你先回去吧，这里我带路就好。” 说着，黄挺伸手准备接过来郑桐手里的包裹：“这一路上肯定很累吧？我来帮你拿着。” “不用不用，兄弟，我能应付得来。” “哎呀，你们这种有学问的人，可得保重身体，教书育人这才是你们的任务。” 郑桐对黄挺这般热情感到有些意外，对这里的情况有些摸不准。心想：莫非是成远在这里惹了什么麻烦，我来是不是来错了？ “成远！有人找！” “找我？大年三十找我？怕是要账的来了吧？” 薛成远拉开房门走出来说，看到门外站着的人，他愣了一下：“郑桐？”“成远！” 看到薛成远安然无恙，郑桐精神一下子提了起来，脸上绽放出笑容：“久违了，真是想死我了！” “你怎么不在陕北，怎么到东北来了？” 薛成远打开院门，让郑桐和黄挺进去。 “不了，家里还有人等着做饭，你嫂子等我回去一起吃呢。” 黄挺挥挥手，将包放在家门口的地面上，“你们这么久没见了，多聊一会儿，我不打扰了。” “对了，我去准备客房，‘三百里’正好，这个冬天刚搭的一个房间挺合适的。” “黄大哥，我来就行了！” “没事，你们好好聊天，这些活儿让我来做就好。”“黄大哥真是麻烦你了！” 等黄挺走远，薛成远说：“快进屋吧，正在做菜呢，你这个时间来真是太准时了，刚好赶上晚餐时间。” “我也不是特意选在年夜饭的时候来，实在是出现了点突发状况，时间这么巧我也只能跟着安排走了，感觉自己像蹭饭的一样。” 就在这时，两人正走进屋，郑桐忽然停下脚步，因为他看到了正巧进屋的辛琇晶。 “成远，这是？” “我的嫂子。” “哦！嫂子好，嫂子好！” 郑桐连忙说道：“嫂子我不知道这事儿，第一次来也没带什么礼物。” “成远这小子写信也都不提一嘴，都当了大哥哥了，我还全然不知。” “管好你那位再说吧。” 薛成远一边安排郑桐坐到桌旁一边为他倒了一杯水：“喝口水吧，再说说你是怎么想到大年三十这天来这儿？早不来，晚不去的，正好赶上年夜饭。” “咕咚咕咚”一大碗水，郑桐一气呵成：“这个问题得好好解释一下，真是没办法啊，我可没有刻意在这个时候来。” “年前我在陕北申请了休假回乡下老家。我家那儿你又不是不知道，家里几乎没个人影，认识的人要不都当兵了要不就是下乡的，一个熟悉的人都找不到了。” “后来见到一些亲戚，我心想反正闲在家里也没什么意义，不如就去趟长白山看看你们几个。” “这么长时间没有见到你，也差不多一年没见过跃民他们了，所以一冲动就买了车票，上车就直奔这里来了。” 说着，郑桐一拍大腿，喊道：“后来呢，这列火车过了山海关就出故障了！”“铁轨断开，差点击了我个没！” “在那里硬生生耗了近十天。轨道没法及时修复，火车也受了伤，真是让人无计可施。” “要是在平日，这十天足够我到达长白山，然后还能早早返回四九城呢，这下真是折腾死我了。” 第211章 厉害就是厉害 提到这，郑桐忽然想到了什么：“对了，我还有礼物给你带回来了，等我拿。” 话音刚落，他就站起来，摸索着从背包中拉出来一些用油纸包装好的物品：“这是我在陕北出发时特意带的。” “陕北的油糕和这些晾干的大灰枣，其他东西带不了了，就没帮你带上。” “其实我还特意从四九城带来了两只全聚德的烤鸭，想要给你解馋试试味道。”“可惜路上耽搁太久，又饿得慌，全都让我自己啃完了。” 听了这番话，薛成远差点笑喷：“你真会想得周到，连全聚德都想到了，只是你把鸭架子留给了我就好，也能看看鸭骨架的模样。” “我说的都是真的，全聚德的烤鸭六块钱一只，就连我自己也不舍得买来吃，就是专门给你带的。” “可是在路上实在太饿了，只能自己先解决了，等到下次你回四九城时，一定补上这顿烤鸭。” 说完，郑桐的胃发出“咕噜”声，让现场顿时安静了下来。 “哎呀，下了火车我就吃了饭，可一路上赶山路，早就消化得差不多了。” 郑桐带着一丝尴尬解释：“你知道这条上山的路有多远嘛……”“别啰嗦了，等会儿吃饭前，你先吃点儿干燥食品充充饥吧。” 薛成远接过灰枣和油糕递给辛绣晶：“这千里迢迢带回来的珍贵礼品，收起来，蒸馒头时可以用这些灰枣……” “晚上多做几个小炒菜，毕竟一路颠簸，郑桐一定没有好好吃，这里一定要款待他。”“不用不用！随意就好，这里的生活条件本就艰苦，能节省的地方就要尽量节省。” 郑桐站起来说：“我还额外带了些粮票来，想着如果你们需要的话用得上……” 郑桐走向旁屋，闻到屋子里散发出来的食物香味，以及看到桌上摆放的食物时，整个人都呆住了。 “怎么了？在院子里先歇歇脚，这饭菜一会儿就好了。” “不是……这屋里……” 郑桐看到屋内摆放如同小山般的炸鱼、炸肉和炸鸡，还有叠了好几层的大包子，完全愣住了。 这和他想象中的山沟生活大相径庭！ 他听说长白山这地方冬天气温低得可怕，吃饭住宿都很成问题，怎么这里的伙食竟如此丰富？ 大大的白面馒头堆成摞，各式美味肉类堆满碟子。 想到之前他还心里想着薛成远过得如何，若是困苦，应该帮忙寄点儿物资过来，但每次都被成远反问，他就没继续说。 收到钟跃民的信后，他也就不再问，因为钟跃民和张海洋也在那边照顾，有他在与否差别不大。 可他完全没料到竟会是这种情况！ 自己在陕北啃玉米窝头，从钟跃民离开就没碰过肉； 可在这里的薛成远却过得这般滋润，吃得比城里的领导还要好！简直比他在四九城的日子还要舒坦！ “怎么，这种阵仗你还是第一次见？” 薛成远瞥了眼郑桐：“嘴闭紧点，下巴快碰到地上了！” “去外头歇会儿吧，这里全是油烟味。” “是肚子饿了吗？要是饿了就先垫垫肚子。” 说着，薛成远拿着盆舀了一些鱼肉和其他煎炸的食物递给郑桐：“拿去吃，别吃得太多，一会儿还得吃正餐呢！” 当郑桐走出做饭的屋子时，整个人依旧有些恍惚。不对呀，这么多鱼肉堆积如山，这是农村里的普通生活？ 真是太让人惊讶了！ 等到饭菜摆上桌时，郑桐还在发呆，前面那些干货和炸食几乎动都没动。 “别愣着，洗手准备吃饭了。” 薛成远走过来轻轻推了推郑桐：“想什么呢？发这么久的呆？” “啊？哦！” 郑桐起身，借助昏黄的煤油灯光洗手。 “吃完饭再说，今晚我们先在这住两天，让你补充一 ** 力，然后再带你去部队，看看跃民。” “好的。” 等郑桐坐在桌边，看到眼前的四菜一汤又愣了一下。“成远，村里对客人都是这么款待的吗？” “不是这样还能怎么样？来了自然就是要吃好的嘛！” 薛成远递给郑桐两个大馒头：“这馒头自己蒸的，多吃一些，身体需要补充能量。” “用不着特别照顾我，咱们也不算外人。”“该吃就吃吧。” 郑桐一边夹菜一边吃，心里却更加好奇：“成远，给我讲讲这村里的事儿吧？看你这情况根本不像是日子过得很艰苦的样子，甚至比大城市还好。” “确实有很多事情，而且年代久了，事情也多，一口气说完可能要说到明年了。” “这么多事情……” 郑桐刚开口，看着薛成远又觉得有些不对：“等等，今天是年三十，明天是初一，说到明年不也就只有一天嘛？” 薛成远笑道：“逗你玩呢，吃你的饭吧。” “这村子里的确没有什么值得说的事情，你现在看我过得有多好，当时刚来的时候就有多艰难。” 说着，辛琇晶悄悄拉了拉薛成远的衣服，薛成远握住了她的手，无奈继续吃起来。而辛琇晶在一旁听着薛成远讲述刚来到这个村子的困难。 哪里艰难了？刚来这里就开吃肉了，很快又中了三百斤的野猪，送去村里。 冬天在山上采了些干果，后来又从白家屯那边弄到些肉，设置了陷阱，冬季捕鱼。 就这样到了今年，日子越过越好，家里现在还有缝纫机和自行车，都是全村唯一的！ 辛琇晶想起，自从薛成远来到王家屯，这美好的生活就没有停止过。 最开始她也觉得生活会很艰难，但没有办法，成远太能干了，什么事情都能做好，她来了这里之后从来没有出过什么大事。 她记得很清楚，自从在火车上见到薛成远就觉得这个人非常可靠，等到了实际需要做事的时候，果然非常有能力。 “原来你刚来这里也并不容易啊，完全是靠自己的努力一步一步发展起来的，比我当初在陕北的生活好太多了。” 郑桐一边吃饭一边感慨：“我在陕北的日子真是没法跟这里相比。” “初到这插队时，有人说比起去陕北，去东北山区简直自找苦吃，还说这里冷得人冻成冰棍，而且总是饥饿难耐。” “可事实上呢，这边的生活根本不像那些人乱讲，反而比我在陕北过得好多了，简直是天差地别。” 郑桐一边吃饭，一边说道：“要早知道这样，当初我就直接来这儿了，何必非得跑那么个鬼地方受罪。” “实际上，并没有你以为的那么美妙。” 薛成远给辛琇晶夹了一筷子菜，然后继续说：“我只是这里的一个例外案例，不能以偏概全吧？” “生活的好是因为这里的乡亲们都勤劳务实，我自己也是集体的一部分而已。” “去北大荒的人开荒，那里环境艰苦，连饭也吃不饱，冬日里的湿地都结成了坚冰，他们仍需劳作，但最后还是成功克服了这些困难。” “不同的地方有着各自的特色，多多体察便好。” “确实如此，你的思想境界真高，感觉你都比我先进一步了。” 郑桐点头道：“就是，我在你这里吃得好，回去陕北继续啃窝窝头，肯定得有个调整期。” “放心，多啃几月窝窝头就习惯了。” “别扯了！你也得为我想想吧！” 几个人边吃边聊，直到饭后，郑桐累得像虚脱了般直往椅子里一躺。 “实在不行了，真是太丰盛了，这一顿下来抵得上陕北一年的肉食量。” 他抚摩着肚子，半天才缓过劲儿来。 “本来就不该让你吃这么多，俗话说‘填饱肚子就是胜利’，你这倒好，差点被你在我这撑死。” “撑死了总比挨饿强多了！” 郑桐一副心满意足的样子，“饭饱之后，最是舒心，还能吃到这么好的肉，真是太幸福了。” “你这么说我都不想走了，要是在这儿再吃一顿这样的饭，可能真不想离开了。” “走不走无所谓，我不在乎多你这么一个嘴。到了春天播种时节，或者学校重新开始上课的时候，总有你可以忙的事情做。” “不是，春播种地我知道，那上学是怎么回事？是要我下去哪个县的学校代课，你能安排吗？” “哪有去什么县城学校上课，就是我们这个山村的小学。” 薛成远帮助辛琇晶收拢餐桌：“在这里给孩子教书，在我们的山村小学里。” “我们山村还有条件能办学校，你别糊弄我吧！” 郑桐揉着肚皮：“我又不是没体验过农村生活，这种公社大队我清楚得很，哪里会有像样的学校和老师？” “不管你信不信，反正你终究是要离开的。趁这几天在，就好好享受一番，回头到了陕北还是只能对付吃窝窝头。” 这句话让郑桐差点憋不住笑：“你这话可比跃民说得还要毒，不过你厉害就是厉害，不争了。” 待收拾完毕，休息片刻后，薛成远带着郑桐先在山村里认识了几个人，免得晚上走夜路不认识。 后来遇到了黄挺，一同将郑桐带到预先安排的住处。 “这里你就将就着住下吧，山村可不像首都，条件有限，给你准备了几件棉袄，要是晚上觉得冷，可以再多穿些。” 第212章 太局促 黄挺把油灯放在室内，“需要饮水或什么东西，我也帮你备好了，你自己拿就是。” “谢谢黄哥，麻烦您了。” “多亏了黄哥，真是太感谢了。” 薛成远环顾着屋内布置，开口道：“行了，今天你可以休息了，明天是正月初一，早早睡，别守夜了，没必要。” “找个合适的时间我再带你去见见跃民他们。” “好的。” 看着薛成远离去的背影，郑桐坐在床上，看着床上的大军袄，摸了摸自己的头。不用被子，盖军袄？山屯这个地方真是独特啊。 年初一，天刚破晓，家家户户起床，穿上了准备的新装或洗净的旧衣服，寓意辞旧迎新，期望新的一年比过去的一年更加美好。 这日早晨，薛成远与辛琇晶刚起，忙着晨洗与准备早餐。年初一如约，依旧是以饺子为食。 “你先下饺子吧，我去看小毛蛋他们起来了没有，没起就算了。” “可以，他经历了那么长途的铁路和山地旅行，肯定累了，或许就让他再多休息会吧。” 薛成远应了一声，便往门外走去。一推开门，眼前的场景让薛成远略显愕然——一排小孩子已经早早地聚在了大门前，正抬头好奇地看着院子里的情况。看到他出来，孩子们兴奋地摇手致意：“薛老师新年快乐！我们来给您拜年啦！” 薛成远被这一幕怔住了，随即走近问：“你们怎么这么早起来？特地来这里干什么？” 一个孩子回答：“是我爷爷让我来的，他说得趁早上门拜个早年。” 另一个接着说：“我爸也是这么告诉我的。”薛成远听了，几乎忍俊不禁。 原来如此，大年三十晚上先来给他拜年，这群大人确实有点淘气，叫孩子们给他这个外来客先拜个年。 “小毛蛋！你在那儿做什么？快点起来！正月初一一上来你就下跪？”薛成远话音未落，发现小毛蛋已经跪地，“咚咚”地磕了几个响头。 “不是这样的，小毛蛋，你做什么呢！起来起来，别乱磕头！”说着，薛成远上前把小毛蛋拉了起来。边上的其他孩子见状也跟着纷纷向薛成远磕了几个头。 薛成远对这种突发的情况显得措手不及，赶忙帮其他的也一一扶了起来。抬头望去，看见远处自家的家长们远远站着，笑容满脸地看着这场面。 这时，薛成远终于意识到这一切背后的原因了，显然他们是特意安排孩子们来找他拜年的，好在给全村拜年前享受这份惊喜和乐趣。 “薛老师，我父亲叫我来磕头，并且承诺，只要我好好学习，如果不好好学就会用棍子教训。” “我也要努力学习，不瞎玩了！”另一孩子说， “算我一个！”又有声音加入进来。 看着这些跪倒在他面前、言辞坚定的孩子们，薛成远一一确认他们的面孔后顿时明白了。原来这些都是平日在课堂上表现欠佳、爱胡闹的学生。经过半年多的家访和训导，不知家长们是如何说服他们的，现在这些孩子个个都表达了要好好学习的决心。 显然，最后那次集体训导的效果超乎预期。“好，既然这样，你们能认真听课就足够了，现在都起来吧。” “不行，不起的话我要通知你们家长，回去了又得挨揍。起来，听话。”薛成远语气严厉中不失关爱。 孩子们都被叫醒了，薛成远对着屋里喊辛琇晶，让她拿些零食出来。“大家都在这儿稍等，我去拿点儿别的东西。” “你要回屋做什么？孩子在外面不吗？” “我去拿点儿东西，你先出来吧。他们是来给你拜年的，快去接待，再挑些东西分给他们。” 薛成远进了屋，辛琇晶跟着出了屋，孩子们立即兴奋地叫了起来。有个孩子的头脑特别灵光，跳过了“老师”，直接称呼辛琇晶为“师娘”，这让辛琇晶差点说不出话来。 “零食都拿好了，可以边玩边吃。”薛成远拿了一些年前买的糖果、山脚买的瓜子以及备好的各种干货，分给了山村的孩子们。 不久后，薛成远从屋子里走出来，热情地说：“今天大家来拜年，求的就是个好兆头，每个人都有份哦。”薛成远一边说着，一边给孩子们每人发了一毛钱，以此作为喜气。 这对村里的孩子来说是一个惊喜，因为长这么大他们还是第一次亲手拿到钱。在村子里，钱本来就不是很多，大多数家庭的生活物资基本是自给自足。养的鸡下的蛋全部卖到了供销社，换取一些日常生活所需的油、盐、醋等。 除了这部分交易外，剩余的食物在上交给国家之后，会按照劳动积分来分配粮食和钱，这是山村居民全年工作的唯一收入来源。一个农民家庭的年收入可能也就几十元。而在城里，即便是一名普通工人，转正后的月薪至少有二十多元，也就是说一个家庭一年至少能够有200到300元的收入。 山里人通常不舍得给孩子钱花，过年给零花钱这种事情更是罕见。“好啦，赶紧回去吧，站这儿是不是还没有吃早餐呢？”听到薛成远的话，孩子们纷纷离开了，各自回到家中继续过节或去给其他人家拜年。对于刚才薛成远给的一毛钱，估计有的会被要求上交或直接没收。 能在手里的留下那一毛钱的山村里小孩，应该是少数。“你说郑桐，你怎么一个人站这儿笑呢？不休息跑出来的目的何在？”薛成远正想着同辛琇晶一起进屋，又想到了要去唤郑桐。 他转头一看，发现郑桐正站在不远处，脸上带着笑容。“这里确实挺有意思，是我之前从未见过的景象。” 郑桐笑眯眯地走近：“在北京时见惯了城市的生活，在这里倒是让我开了眼界，感觉很新鲜。” “没见过的事多着呢，吃饭了吗？准备休息了吗？” “大年初一还躺着干嘛？起来看看，等过一阵子坐车离开这里时再说。”郑桐指着山下的树林：“想直接进山还是选择下山走绕路呢？” “有心想进去看看吗？”“看来你真了解我。” “如果想进去的话就直说，我打算这几天进山巡逻，可以顺便带你一起去。等时机到了你在跃民那儿待几天，让跃民他们负责送你下来会更方便。” “正好我也能借此机会到军营里蹭一顿饭菜，看看军队过年的菜谱是个什么情况。” “那可真是太好了。” “不多聊了，快进屋吃饭吧。” 年初二那天，阳光明媚，山屯上空的阳光十分充足。 薛成远正在与屯中的人群讨论开年之后的事情。 “得把学校的教室重建并且扩大些，冬天时能保证屋子里暖和才行，否则孩子们在这里上课就跟受苦差不多。”一人道。“这肯定得做，为了屯子里的孩子，这房子是非修不可。” 接着，薛成远点点头说：“屯里的畜栏也要扩建，现在这样的规模实在太局促了。” “去年东西还不算太多，可已经是挤不下的了。如果以后继续这样的话，肯定解决不了问题。”他进一步补充。“所以我们今年也得尽早规划好。” “行，这些都记录下来了，确实都很重要。”老队长向大家说完后看向薛成远，“成远，你还觉得有哪些事情需要我们做的也一次说完了，等过了初六我们就动手，春耕之前没什么大事，正好有两个多月的时间来处理完这一切。” “主要的就是这两件大事了，其它的小事情我们慢慢来就行了。”薛成远一边说，一边眼角余光瞥到了不远地方正坐着，不知在做什么的郑桐。这家伙在那边坐着的模样，不知道在什么地方学到了两手缩在衣袖里的方式，像个小小的老头子一样地呆在旁边，时不时地从袖子里伸出手来磕几个瓜子又缩回袖子中，只是静静地看着众人的谈话。“就这样吧，那我们就商量到这里，等事情确定了就动手。” “对了，老队长，今天不是初二吗？今天按道理说嫁出去的女儿都该回家看看的啊，怎么一个人都没见过？”薛成远忽然想起这点问老队长。 “山路上去路远，就连近一点的靠山屯过来也要半天的时间，更别说其他的地方。”老队长解释道。“加上山林里也不安全，人们往往要三两个人一组行动，如果有家有事，那他们就可能没法过来。估计等到中午前都会到，正好看上饭点，我们也没那么麻烦。” “行，那么就定在这里吧，我也回去准备一下，明天早上就要上山。” “成远，但你前几天不是说了这段时间你不必去山上工作的吗？怎么又要去呢？”旁边的黄挺有些不解。 “明天我一个人去就得了，你留着在屯子里休息。”薛成远说道。“黄兄，正好有一件事我也想趁机与老队长及各位报告一下。” 他转向人群：“老队长，我打算等到天气回暖的时候与琇晶回趟京城。”他接着说，“这里的情况你看是否合适，如不适合我可以往后推一推，但是争取能在年底前返回。” 第213章 决心 一听见这句话，正在嗑瓜子的郑桐一下子停住了动作，显得有些意外。 柱子在一旁插话进来：“成远，这次回去是要去做客还是会有什么其他打算吗？之前都没听你说过这个问题，这次突然提起还真是有些意外。” “如果是因为后续需要去山上工作的缘故，回头我帮忙也无妨。”他又说。 老队长手里拿着旱烟，沉思了一下：“回到城里还需要去公社或是县城办些手续，取得许可才行吧？” “手续问题不大，关键是屯子这段时间里最好不要出状况，有状况的话就等解决后再出发。”薛成远对大家解释。 “总之，这不是去探亲。我的家人已故，主要是带琇晶去参观城门和其他地标，看能否找到一些熟识的人。”他续道。“我们还计划顺道去辽沈地区拜访，看看琇晶家那边的情况如何。” “嗯，该去就去吧，已经来王家屯超过了一年，回去看一下总是应该的，况且还有琇晶的事情。”老队长点了点头表示理解。 老队长点点头，说：“可以了，村子里没有人反对，我之后和你一起去乡里和县里办理证明。我们一起行动，应该不会有大问题的。” “至于你负责的山林保护工作，你不用急。村子又不是没人手，随便找个壮劳力就能先把这事担起来。” “还是赶紧回家比较重要，正好帮忙我们一同去看看那位守城门的兄弟，顺便问候一声。”“老队长讲得很在理。” 黄挺也点头赞同：“你应该早点回，自己家的事情重要，这边你就放心吧。” “山村虽资源匮乏，但并不缺劳动力。护林的事你无需担心，我会帮你安排好。” “不要太忧心，事情比想象中的容易多了。” 薛成远点了点头，“好，那我也回去做个准备，然后返回四九城。” “但之前的护林任务还得照常完成，有机会提前做些准备就尽量去做。等到黄哥你回来再交接，这不是两全其美？” “嗯… …” “行，就这么定了。” 还没等黄挺再多说什么，老队长便站起来，“听从成远的建议吧，这样做很好，什么事都不耽误。事情都得妥帖地处理，这样的态度是对的。” “大家都回去吧，新娘不久也会返回，别让人家回来连个热饭都没的吃，得准备好了迎接她。” 说完，大家各自离开了。 “成远，你说你真要回四九城？” 等了半天，郑桐转向薛成远询问，“你的计划似乎变动得有些快啊！我刚刚回到陕西，你又要启程，这回四九城，谁能接应你呢？” “再说你这样回四九城，并无认识的人，在那里怎么办？” “话不能这么说，我们在这里见面了不是？回到四九城见面不也是一样吗？” “今天再好好享受一顿，明天我带你去队伍上蹭顿饭。走吧，回家去。”郑桐看着薛成远离去，挠挠头感叹，话虽然如此，但是情形确实不一样。 “对了，等到了时候，跃民和海洋也可能同行。” 转身对着郑桐，薛成远补充道，“当时我和你的嫂子会先去辽沈地区，跃民和海洋则直接返回四九城，然后我们会汇合在一起。” “这样，回四九城就不会孤零零了，总会遇到些老朋友。” “啊？真的可以这样吗？这一趟回去四九城再回到长白山岂不是不亏了！”“你有什么亏损可言？” “当然有损失，没有我四九城的聚会被打折扣，那多不完备啊！” 薛成远笑着，“人生总有不如意的时候，比如袁军那时候正好会从海外归国，可以与我们一齐参加聚会。”这下，郑桐看着越走越远的薛成远，心里五味杂陈。 “等等，难道说这次四九城聚会，就缺了我一个吗？”“我还觉得我自己多余了呢！” 还没等村里的人们缓口气，外村探亲归来的 ** 和孩子们已带着孩子返回，一下子为村子增添了新的活力。 “这么多肉啊！” “还挂着的鱼！” “圈里也养着猪，还是不少的头数！” “妈，这里有牛和羊！” 进山村的家庭妇女和孩子面对山村的现况，脸上的惊讶之情溢于言表。山外的路途崎岖难行，尤其是山村的妻子们，以往或许只有隔上几个月甚至一年才能返家一次，如今山村的变化虽有所发展，却未被她们所亲眼目睹。 不用赘述远处的事，即便两三年才回来一次的人也有，更别说三四年才露一面的个别情况了。在今年的年初二，大家几乎都带着孩子们回来了，有的人还是跟家长一道，特地来看看变化。 王家屯的改善已经是众所周知的事实。在长白山周围的小山村和下边的集体社区中几乎都流传着这样的消息：由于知识青年的到来，一个藏匿于长白山深处的小山村的生活质量正在逐步提高。不仅仅生活质量有所改善，村里还建立了扫盲班来帮助儿童学习识字，这点让所有听说此事的人都觉得非常不可思议。 要是只提到前面的变化，周边的山村里可能还会感到理解；毕竟，知识青年支援的村子在全国各地都能见到。然而，这个扫盲班究竟是怎么回事？为什么这样的事情会发生在如此偏远的地方呢？特别是考虑到周围的山村落都不享有类似的待遇。于是，各个村庄心中都难免感到些许嫉妒。 年初二那天回到娘家的人，部分确实是要履行传统的回门习俗，特别是那些嫁给了王家屯女婿的姑娘们。而有些人，则因为远嫁的原因，不是总能回家，这次归来或多或少带有一些特定的目的或隐藏的动机。 尽管他们心里料想到，经过知识青年的帮扶，王家屯肯定发生了一些不同于往昔的变化，但这种变化之巨大仍然让他们难以置信。人们怀着既惊讶又羡慕的心情分别返回娘家，心想如果王家屯真的有了进步，通过娘家的关系或许他们也能够获得好处。午后未至，各家都在忙着准备午饭，并打算即将开餐。孩子们则在外嬉戏打闹。 长时间不见的好友再次相聚玩耍，很快就熟悉起来。正当孩子们玩得正高兴时，从前方的山路上突然传来了小贩的叫卖声。 “麻花、果糖、各种针线全都有！快来瞧瞧啊！”这一声音立刻吸引了一众小孩的目光。“毛蛋哥哥，那是什么？”一个小男孩对走来的货郎感到好奇问道。“货郎啊，专门贩卖货物的。”毛蛋连忙起身往家里奔去。“爷！货郎来啦！” 正在家中与女儿聊天的老队长听到喊话后站起来说：“我去看看。” “发生什么事儿了吗？” “爷！货郎来了！您看要买什么，可千万别错过！” “这家伙终于肯光临王家屯了！三年没见他踪影了！”老队长嘱咐屋里的人准备好钞票，并跟着毛蛋向屯口的方向赶去。其他听到声音的村民也开始走出来加入购物队伍，准备购买需要的东西。 “成远，你听到外面的喊话了吗？” 辛琇晶一边忙活饭菜，一边询问。“听到了，我们去看看。如今居然还有人上门售卖货物，真不怕遭抓吗？” 薛成远回答着，与妻子一同向外面走去。尽管锅中的菜肴才刚刚煮热，水位高一点也没什么关系。 “你这三年都没有光顾我们的村，今天怎么又不怕来了？” 见到挑担者的队长问起。“不担心路上被人举报，说不准人财都会丢吗？” “王队长，久别重逢了！”货郎放下肩上沉重的担子，取下脖颈上的手帕擦拭着额头因寒冷而渗出的汗珠。虽然正值农历一月，外界温度已降至零下数十度，但这名男子的身体却因长时间负重行走而不时冒出热气。 “我不再是原来的样子了，领导下达任务，要求更好地服务山屯乡亲，还指示供销社定期上山采购商品。” “你也明白，供销社那些人向来懒惰得很，宁愿坐在那儿不动，别说上山了，连挪步都不乐意。” “鉴于这些人不愿行动，我们提出了一些解决办法，理由是我们人手少无法频繁出行，并请上级考虑是否可以由我们负责这件事。” “得到县里的同意后，我现在不再领国家薪酬，但这不影响为人民服务的决心！” 旁边站着的薛成远听了货郎这话微微一笑。 话说得冠冕堂皇，但其实现在的行为仍带有投机取巧的味道。 只是这样的情况没有被人举报或关注，服务群众的事实确实存在。 货郎每天挑着担子翻山越岭售卖物品，赚的是些微不足道的钱财，有时候甚至不盈利。“不错嘛，这次又带了什么货物？让我看看。” 老队长走上前来打招呼：“不用购物票吧？即使要有票，我也未必能买得起。”“不需要票据，我挑东西上山从不让顾客出示购物券的。” 没多久，货郎被众人围住，大家饶有兴趣地看着他打开箱子。“有针线吗？” “有的，这些都是常带的东西，反正每次都卖不完。”..\".. 第214章 做人要懂得满足 “那把所有的针线都给我们，我们这里要全部买下来。”“全部？” 货郎惊讶地望向老队长：“您真的要全部购买我的针线？王队长，我这存货可是不少，确定全都要吗？” “当然全买了，你不来一趟上山对我们来说很不容易，而且我们经常没票，就算有票去了供销社也买不成。” “至于钱的事不用担心，我会把账记在你的名下，我们屯的人不会让你亏损的，这里总不会逃走的。” “我的意思是，我没料到会有这样的情况发生。” 算清价钱后，他将所有的针线递给了老队长：“还想要其他商品吗？比如麻花糖果？”“有麻花糖果？” 孩子们听到这话顿时兴奋起来。“老爷爷，我能买麻花糖果吗？” 毛蛋询问老队长。“你有买的钱吗？” 货郎笑道：“这可不是免费提供的。” 老队长看了看毛蛋，然后对他说：“随你意愿，你想买就买吧。”“好呀！” 毛蛋从口袋里拿出一角钱：“我要一角钱的糖果！”“我也要一角钱的！” 另一个孩子挤上来，举着钱喊道。“还有我！” 眼前的景象令货郎有些错愕：一群孩子手中拿着票子，在这里挥舞着。 这是在开玩笑吗？这些贫困地区的儿童怎么会有这么多零花钱？每个人都在买东西？ 他忍不住问道：“同志，你这是在想什么呢？” 老队长看着愣在一旁的货郎说：“快把东西拿给他们吧，孩子们已经开口了，你怎么还不行动？” “可是这......” 货郎望着眼前孩子们手中一张张一角的纸币，虽然金额不多，但在数量众多的孩子们面前加起来也非同小可——眼前至少有二三十个孩子。 “不必担心，这些都是正当之财，每个孩子家里都清楚。” 见此情形，老队长停了一下，点了点头表示肯定：“好吧，孩子们自己选他们想要的吧。” “就是怕商品不够分配，这孩子的数目还真多。” “王队长，怎么山屯的孩子手里都有钱？你们这里这么富裕？” “你还不了解这里的情况呢。” 老队长招呼旁边的“三零零”把针线收拾好，带走，说道：“这是年初孩子们向老师拜年，老师给的压岁钱。” “是老师给的压岁钱？” 老队长安慰道，看着对方脸上满是难以置信的神情问道：“城里都差不多不再发了，我们这里的孩子还能领到压岁钱吗？” “而且你们这山屯真有老师啊？” “这不是已经说过了。” “我还以为只是外村人的传闻呢，早就知道这里条件这么好，我早就过来啦，哪怕辛苦点儿也愿意。” 老队长淡淡地回答：“你早来可能也是和过去一样，一贫如洗，连买东西都买不起。” 老队长与货郎对话时，那些买了东西的孩子们正在津津有味地吃着手中的糖果或是拿着麻花。 虽然买的数量不多，只值几分钱，但对于他们来说，只要能尝一尝就已经很开心了。 其他前来走亲访友的孩子们则带着嫉妒的眼神，嘴里不自觉流出口水，默默地注视着这些能够享用美味零食的山屯孩子。 即便是屯里自己的孩子也并非人人都能吃到这些东西，所以更不可能会拿出来分给外面来的孩子。 “王队长，你要不要这布？” “当然要了。” “那么这双胶鞋呢？” “也拿上！” 两人就这样一言一语地商量着，不知不觉间，周围已经聚集了不少围观的村民。“干嘛买这么多？用得完吗？” 有人说。 “管它有用不完呢，既然买了就要拿回去用，迟早会有用尽的一天。” 还有人说：“但是已经买了这么一大箱了还在继续买啊。” 从娘家来看热闹的人见此情景，个个面露惊讶之色。他们从来没有见过有人这么购物， 这根本不是普通的买，简直是横扫全场。 “老队长，您问他箱子中还有什么货没，要是可以的话，我们都包了得了。” 这时在后方观战的薛成远建议道：“如果真是一点点来，不知道猴年马月才能交易完，而且又不差粮票。您可以问问人家要不要鱼或者肉，说不定我们可以用这些实物跟他交换呢。” 听到这番话，老队长想了想也觉得有道理，便转脸对挑货郎说：“你说得也有理，如果你这里有收来的货物需要处理呢？” “当然要啊，凡是还能有些价值的东西我都可以回收。现在到了这里，总不想让这两个大箱子空手回去吧。” “太好了，那就有戏了。” 老队长望了眼面前这个挑货郎，“这样，麻烦你把你箱子里有的货物品种和数目全告诉我，我可以考虑一次性全部收下。” “真的全都要？您可别逗我啊！我这里有两个满载的箱子，不仅在你们这屯销售完后还打算去附近的其他屯子继续销货呢。” 挑货郎说着抬眸瞥见了先前跟老队长讲话的年轻人，感觉此人有些面生，相貌清秀却不常见于山村中。 “嘿！我说什么了吗，您在听吧？” 因被对方突如其来的失神逗笑，老队长高声唤了他几次，并顺着其视线看去：“你在盯着什么呀？这可是我们这里的知青成远，孩子的老师，开过扫盲班，第一次见面很正常。” 挑货郎终于反应过来：“我正想说，这位看起来有点不寻常，我在这片山区里确实没遇到过这样的人。” “只要你把所有的货物给我，我自然会全部收下，你可以检查看看哪些是你需要出手的。比如一些废旧物资之类的，我这次带回去直接就可以送往废品收购站。” “废品没有，不过好东西倒有不少。” “先挑拣一下箱子里的货物带我去我家吧，我们先结算好款项，然后再讨论接下来如何操作。” 随着人群逐渐散去，大家各自回家准备晚餐。“成远，咱们屯买东西一向如此吗？” 一边走，郑桐还在回味刚才那一幕，感觉很是兴奋：“真不简单，一整批都买了。来这里一年多了，还是头一回见到这样的……” “没什么好惊讶的，那些不要票据的商品，到四九城里通常要溢价购买，甚至有时候根本买不到。”“听说过四九城里有个‘鸽子市’吗？” “知道，跃民带我一起逛过一次，正好遇到警察的大排查，我们都成了被抓的对象，带回警局被审了一通。” “后来发现没什么问题，只是对我们进行一番教育后就让我们走了。” 听到这里，薛成远淡淡一笑：“鸽子市其实是个地下交易市场，虽然违法，但也确实帮助了不少人。” “有的人手头钱多却没凭证可以兑换商品，有的人则情况相反。” “王家屯目前是有些积蓄，但缺票据，货郎的出现正好填补了这个空白。” “这次属于大额购物，并非常态，或许每年都不会有这样的机会。” “确实是，如果经常这样做，买的商品也没那么多实际用途，放在家里只会变成负担，造成浪费。” 那边老队长与货郎结算完所有物品。“木箱我们不能给您，这玩意儿还有它的用处。” “箱子我不带走，留给我也派不上什么用场。” 老队长招呼自己的儿子把东西搬回去，并找出个合适的位置安置。 “之前成远说过，如果你想换成现金，我们可以直接付款，并且绝不拖拉。” “如果你需要实物交换的话，我们有鸡蛋、鸭蛋、野猪肉和鱼类，你看中什么尽管挑。” 老队长讲到这里时注意到货郎的眼神有所变化，“怎么了？有什么不对吗？” “你们可以用肉类或蛋类产品换走我所有的货物吗？” “理论上如果所有商品都能以这种形式互换的话，我们也同意，但具体要看您的选择了。” 看到货郎的眼睛越发明亮起来，老队长赶忙补充说：“你别指望全部换成蛋类，我们不可能提供全蛋的。” “并且，鸡蛋鸭蛋这些东西下山途中很容易破掉，万一你摔倒了或者发生了意外事故，这东西坏了你怎么办？你还能过得了山吗？” “做人要懂得满足，过分贪婪反而不会带来好事。” 再说这鸡蛋鸭蛋还得送到合作社去换盐巴、酱油这些生活必需品，怎么会全都给你呢？ 经过商量，最后货郎离开时带走的钱款和实物各占了一半。 根据他的说法，这些东西可能途经其他村庄会有人需要，还能再次出售获利。现在正值过年期间，才刚过完年，还有很多时间可以放松享受。一年辛勤劳作谁不想稍微改善一下生活条件？ 晚餐过后，大家聚在一起交谈了一会儿。有的吃 ** 就返程，有的因为家远打算在这里住一夜，天亮就启程。 热闹的日子总是短暂。 到初三，山里的村庄重新回到了平静。辛琇晶边为薛成远整理行装，边问他：“你晚上还会下山回来吗？” 她担心地看着丈夫，“要不然我也和你一块儿去山上吧，你独自一人上去每次我心里都七上八下的。” 第215章 悄无声息地就来了 “别担心，山上有什么好害怕的，我这还带着防身的 ** 。” 薛成远安慰她，“我的本事你又不是不清楚，无论是狼群还是野猪我都处理得当，从不曾感到惧怕。” “这长白山仿佛就是我们的家园，有什么可担忧的。” 整理衣着完毕，薛成远戴上接过来的帽子：“今天上山了，晚上不回来。要去部队驻扎的地方，那边会待上一天。后面的这几天，都要待在山里了。” 辛琇晶回应：“在我们回四九城看看之前，我会把接下来需要在山上补的东西备齐。”“我们离开后，会请黄哥帮忙守山巡林。” 薛成远表示赞同：“人家的好心帮助得领，不过也不能总是麻烦他们，长久这样不合适。”“正像老队长常说的，不能让人产生依赖的习惯。”“一旦习惯养成了，想要改变就难了。” 辛琇晶点点头没有言语，只见薛成远拿起枪跨在肩上，转身取些物件。“今儿一早就把早饭和午饭带足了，我多装了一些，足以应付两个人两天的食物。” 她将准备好的包放入篮子：“你上山我不擅长什么，但饮食方面一定确保你不饿肚子，吃的得舒舒服服。” 薛成远简短答道：“可以。” 带着装备出门，朝向辛琇晶挥挥手让她安心回家，并嘱咐她联系郑桐直接来山上见面。 “什么，你在山里的村子竟然配有枪？”郑桐拎着行李一边追一边看着薛成远肩膀上的枪问道，“我老家陕西怎么不见你有什么特等待遇，你在这儿难道受优待了吗？” 薛成远继续前行，郑桐跟随其后滔滔不绝。“你怎么信中没提过这些呢，看来在这里生活条件还不错啊，甚至还有自己的配枪，难不成你在这里成了横行霸道的人物？这里真的没人敢挑战你吗？” 面对郑桐连珠炮般的提问，薛成远始终沉默不语。“成远，你怎么一句话也不说啊？” “我需要说什么吗？你现在话已如此之多。”薛成远看着脚下地面留下的痕迹回答。 郑桐注意到脚边雪地中的一些线索时，听从建议向左侧望去——一棵树上正有一双灰黑色、体毛较长、外形酷似大猫的眼睛静静地监视着二人。 “那是什么？”郑桐好奇问道。 “猞猁，挺漂亮的动物。”薛成远淡淡描述道。 看到这猞猁嘴里还叼着猎物——一只刚捕杀的兔子，嘴角还滴着鲜血，郑桐不由自主地咧了一下嘴。 一路前进，越深入山中，郑桐对于遇到的各种野生动物愈发司空见惯，感觉它们就像特意前来迎接般，每过几百米总能遇见新的生物。难道是因为长白山的猛兽不仅数量众多而且毫无惧意，即使见到背枪上山的人都视若无睹，继续自在 ** 。 正当郑桐思考之时，前方的薛成远带着枪转了个弯走向一片松林间。“成远，你要去哪儿？”他急忙询问。 “有发现好的东西。”薛成远简洁回应，继续前行。 郑桐紧随其后，两人抵达一片松树之下，发现树根周围不知为何积雪消融干净，好似被人清扫过一般。随着薛成远接近的脚步声响起，头上开始传来“窸窸窣窣”的声响，随即一大群尾巴长长的啮齿类动物现身。 “这些都算是大尾耗子了吧。”郑桐暗自评价。 正当薛成远弯腰准备采集时，这些动物纷纷跳跃而下，围住了他的身边。 见状薛成远伸出双手依次轻柔接住小动物们，安抚它们说：“明白了，你们回去吧。” 薛成远与一群小孩子亲密相处了一会后，便轻轻地点了点头示意他明白了，随后召唤孩子们一起回家。那些小孩虽然依依不舍地离开了，但并没有真正走开，而是在不远处的松树下集结起来，向下眺望着。 郑桐这时已是有些麻木了，因为在山林里的这些天，他已经经历了太多震撼，似乎没有什么能够再让他吃惊。“你试试怎么样？” “尝试什么？” “掘地三尺。” 薛成远拿出一个铁铲，靠近松树，开始向地下挖掘。 “你要找什么都没说啊，难道这下面真有什么宝藏不成？” “耐心点，一会儿你就会明白了。” 伴随着薛成远一次次挥动铁铲，不多时，一件黑漆漆、粘满泥土的物体被挖了出来。 “这是什么？” 面对这神秘出土的黑色物块，郑桐满腹好奇。“这就是猪拱菌。” 薛成远拾起那件东西，轻柔地清理表面的土石，解释道：“这是个稀罕货，这小小的一块，在海外那些资本主义国家里，都是富裕人士才能享用的佳肴，普通的百姓根本负担不起。” “真那么厉害吗？单听起来都觉得名字不起眼，竟是富有者专享？” 郑桐接过来，左瞧右看了几眼，并凑近嗅了一下气味。“哎哟，真是难以下咽的味道啊！” 他险些没能忍住呕吐的感觉，迅速将物品递回给薛成远，“这味道简直了，我差点击溃了！这是什么味儿？” “这叫猪拱菌，学名是松露，这种食材通常隐藏在土壤之下，因而很难发现。” 薛成远也轻轻地嗅了一口，的确感觉到它那特殊、令人难以适应的气味。 “年前我在书上看到了相关记载，向同村的几位询问过后，恰逢年后上山探索了一番，果然不费力就找到了。” 将这件珍贵的东西仔细包好，放入挎袋。 “我真的无法忍受这种异味，那些老外面对这种比醋还刺鼻的东西，居然也能日日进食，实在令人费解。” 郑桐一脸不快，“你要是回到北京，袁军建可以从外国归国，你不如把这份奇特的食物留给他，看看他在外是否接触过这样的富贵食品。” “记得代我跟他打声招呼，告诉他在中国，这东西没人吃，就连猪都不会多看两眼。到时候你不妨注意一下他的反应。” 之后，薛成远并未继续寻找，只是实验了其他人传授的寻找方法，确保无误后，与郑桐一同返回了营地。 “同志薛成远，好久不见了。” 一到营地，值勤的士兵即上前向薛成远行礼问候。“你认识我？” “那当然，你的蜂蜜水，你腌制的鸭蛋，还有后来送到的野猪肉和鲜鱼，我们全都品尝过了。” “野猪肉和鲜鱼？”薛成远听到这里显得颇为困惑，疑惑地看着士兵，“我不曾记得何时给了这些？” “哦，年前的事了，钟跃民和张海洋两人带回的，他们利用你的雪橇将物品运了回来。”士兵笑着说，“送来的大鱼个个都是庞然大物，足足数十斤呢！我是生平第一次看见这样大的鱼，真要好好谢谢你了！” 听到这些，薛成远总算理解了个大概——原来钟跃民和张海洋将他送来的食材以上交的方式来改善士兵们的饮食。 “都是一家人，军爱民，民拥军。同是这片森林火灾救援时并肩作战的战友，不必言谢。” 薛成远拍了拍身旁的郑桐，说道：“这位同志是从陕北来的，他和钟跃民、张海洋早些年的朋友。这次长途跋涉来到长白山，就是为了看这两老友一眼，我就陪着他来了。” 对方应道：“您稍等，让我先通个电话。”说着便进了屋里。 等他去打电话的时候，郑桐对薛成远说出了他的疑问：“怎么有救火的行动啊？” 薛成远回答说：“前山发生了大火，面积相当大，没有部队介入怕是解决不了。” 听到这里，郑桐又问：“就这么简单？”薛成远点了点头。 郑桐正想多了解些情况，这时那位士兵已经回来了，说：“二位同志，上面已经安排好了，你们可以直接进去。”郑桐不解地反问道：“以前可没这个待遇，不是应该有人引导才行么？” 对方笑着答道：“首长特别交代，别人需要引导，只有您不用。” 这句回答让郑桐有点不好意思：“这是在特事特办啊！” 薛成远则摇头表示不同意：“不要特殊化，军队不同于其他机构，还是按照正规流程比较好，应该由钟跃民接引才是正理。” “好说，那我这就去通知他。” 很快，满脸汗珠的钟跃民出现在了门前，看见二人，惊讶不已：“郑桐！你怎么来这儿了？！” 话音刚落，他就给了郑桐一个热烈的拥抱。 “哎呀呀，你满身大汗的别往我这儿蹭啊！” 钟跃民假装生气：“同志之间见面怎么能这么客气呢？这不是损害我们的 ** 友谊嘛！” 说完他转头看向薛成远：“成远，这家伙什么时候到的？怎么悄无声息地就来了？” “除夕那天来的。” 钟跃民瞪了一眼：“除夕夜？你是要去成远那里做客？” 成远确认道：“没错。” 钟跃民调侃起郑桐：“你小子胆子不小啊，大年三十跑去别人家串门！能不能换个日子来？非要挑这种时候到！” “我也想早点来啊！”郑桐无奈道，“可是遇到了一些意外，还能怎么办？” 说着，郑桐调整了一下手里的行李，说道：“行啦行啦，我都快搬不动了，帮帮我吧！”于是三人一边搬运行李一边聊着天走向营区。 第216章 等待时机 钟跃民边走边说：“我先给你在军营接待处找个地方安顿下来，准备在这里待多久？” “顶多两三天，我和工作单位请假的时间很有限，还得赶回北京搭车返回陕北。” 钟跃民感慨道：“这行程可真紧凑，把行李放在那边再说吧。吃饭了没？忙完这里的事务就带你去餐厅。” 郑桐笑道：“还真没有体验过军营的伙食。” 将郑桐安顿好之后，钟跃民本想稍微休息一下，但是忽然有新任务下达：“钟跃民，立刻归队参加比赛。” “明白！”钟跃民回应道，并立即向薛成远招了招手：“成远，一起去。” 薛成远疑惑道：“你们比赛为什么要叫我这个外人参加？我是普通百姓。” 钟跃民边解释边往外走：“军营里纪律严密，外人不得随意进入。而且上次你来也不是这样说的嘛。” “话虽如此，不过你确实不是军队人士。” 排长得知薛成远到达的消息后迅速报告给了团长，团长听闻后特意指定薛成远也参加。 面对钟跃民的说法，薛成远更不解了：“点我的名字做什么呢？” “你问啊！以前在集训时，别的大队和人民公社队伍中除了少数特别擅长的，其他哪能比得上我们呢？唯独你一个人，单枪匹马就能压着我们整个排胜出。” “你以为这种事可以遮掩得住？等我们回到驻地时，加班训练累得人都快要崩溃了!” “我们的上司以为我们是在让步，因为跟你关系不错才故意输给了你，为了让你得到公社的嘉奖，并给我们好好批评了一顿。” 听到这些，钟跃民愈发感到不满：“***，那是我们故意输吗？谁愿意每次都输啊!” “你也太厉害了吧？你就不能稍微让一让我们吗？我们也都是爱惜面子的啊！” “这一回来，我们整个侦查排被其他人笑死了。连**的新兵营都知道我们这支队伍多不成样子，居然输给了一个知青在大集训上的比赛。” “恰好这次你来了，本来计划在初一就开始比赛，你刚好赶上了。” “如果你今天给他们秀一把，好让他们知道你有多厉害，这样他们就没那么大胆量笑话我们！”走在路上，听着钟跃民像老太婆一样啰嗦着，薛成远忍不住笑了：“看样子，今天我是自投罗网了是吧?” “本来说是我带人过来跟你们见面，顶多是吃顿饭就要继续我的巡山工作，但现在却把你给牵连进来了。” “既然来了，那就好好展现一下给这帮小伙子看看。” 钟跃民把薛成远带到人群前：“等一会儿真的开始时，千万不要手下留情。” “在这里不必讲究客套，实力就是实力，没有实力就是没有实力。” “输了的人自然心服口服，你到时候也不要说些诸如‘运气好’之类的废话。”满心怒火的钟跃民，打算今天借由薛成远的比试发泄出来。 而他自己，则是瞄准新兵营，决心今日不把这些新兵折腾得精疲力尽不罢休！ “放倒！继续放倒！绊住他腿！”“太棒了！” 四周的欢呼声不断，显得非常热烈。薛成远走进来，看到众人围成一个大圈子，中心的两个正在较量搏击技艺。 这两人一看便知是武术底子深厚者，下盘稳固，腿脚力道十足。然而，其中一位显然更加老练，在对峙片刻之后找到了对方的一处疏漏，立即将对手放倒在地。 “排长！我把薛成远带来啦！”钟跃民对着队伍说道。 看着面前的情形，钟跃民向前问道：“你看怎么办？人家可是护林队的成员，跟我们不太一样，要不是让一会儿不要让他出场了？” “护林队怎么了？难道我们之前就没赢过他们？”说完这话，他回头向着薛成远打起招呼：“你到了，薛成远。” “嗨，”薛成远走上前答道，“听你们这里有擂台赛的传闻，本来是打算随便吃个午饭就走的，没想到竟被你们强行留了下来。” “既然如此，那么中午吃的就要丰盛点了，不能再凑合吃点简单的了！”“你放心，我们会专门给你做一顿特别的午饭。”连长微笑着说： “但同时，麻烦也落到你的头上了，因为我们需要用你来为我们的侦察排正名。” “记得吗？上一次去参加大范围军事演习时，我们一个排的人竟然没斗过你一个，回去之后受到了领导的严厉训话，接下来的日子我们都在加倍努力训练。” “那帮小伙子居然敢说我们的侦察排不顶用，还不如民兵队伍，今天让你好好教训他们一下，让他们知道我们的真实实力！” 话音未落，旁边刚进行完的两个人的比试已经决出了胜负。“刚刚胜出的那些人看起来很面熟？” “嗯，面熟，应该都是上次下山时大合练时的战友。”“是啊，当时我们的人数也不少呢。” 排长拍了拍回队者的肩膀：“从侦察排出来的，每样技能都必须过硬，这样的标准才对得起我们这个称号。” “说到格斗，我们侦察排从来都不惧怕任何挑战。” “要不要上去试一试？这里都是熟悉的战友，就像平常的游戏一样。”“这种时候，我上去了会不会不合适？” 薛成远察觉到周围的不少目光投向了自己，每个人的眼神中都带有笑容，像是向他打招呼一样。 “比赛也有轻松时刻，现在就是这样的时候。”“好吧，把训练当放松活动，真是厉害。” 薛成远与身边几人闲谈了片刻后，另一名士官来到面前，提出要与他对阵。 “这位战士的格斗技巧非常出色，可能比我们排的一些成员更强一些，但在其它方面普通，所以他没有进入我们侦察排。” 排长接着说道：“去体验一下吧，不必太紧张，所有人都了解背景，不必介怀于胜负，就像是到这里来找乐一样。” 薛成远微笑点头，迈步向前，注视着站在前方的人。 对手身高接近一米九，肌肉丰满如雄狮般的身体，无疑给人以巨大的心理压力——这是体型带来的一种威慑。 然而对薛成远而言，体型的优势在这里并不是决定性的因素。 再者，两人的身高相差不大，对方仅稍高一筹而已，这并没能给予薛成远更多的困扰。 “薛成远，上！赢了请我们大家撮一顿！” “好嘞！”“来吧！” 随着钟跃民的一声呼喊，周围的同志们也应和起来。 对方见到这股劲头，也同样不甘示弱地回应着，现场气氛被推上了 ** ，令薛成远感到血脉贲张。 “谢谢你之前的蜜蜂蜜、鸭蛋、以及过年期间提供的肉和鱼，但现在既然要比，就不会留手，赛后一定请您吃个便饭！” 那身材健硕的士兵看向薛成远：“听说你把那群总是在部队自夸勇猛无敌的侦察排的家伙们打得一塌糊涂，那我也要检验检验你的实力如何。” “那我就等着品尝您招待的好料了。”说完这句话，薛成远调整至实战状态：“开始吧。” 随着高个子尝试绕圈寻隙，发现一个空隙立即扑上来，计划利用自身的体重和动量将薛成远击倒。 不料还未等到进一步动作，就已经感受到身体失去平衡，被抛向半空中。 经历了一个几乎全身转了将近三百度的翻滚后，那位曾经站着的大块头此刻躺倒在地上，感到一时迷惘，不明白自己身处何地，为何如此。 周围的观众从热烈的欢呼变为彻底的寂静，整个赛场仿佛都屏住了呼吸。高个子还在平躺在床上思考着什么，一个身影缓缓向他伸出手来。 “起来吧，本来是一场格斗，不知怎么变为了摔跤比赛。”看到对方伸出的手，他握紧一挥站起了身。 “成远，你这一手着实厉害，我还懵着呢，人已经躺下了。”高个儿紧跟着说：“再来一轮，我们正式地比比格斗吧。”“上！” 见到二人重新站起准备，周围的观众多半不再吆喝了，个个目不转睛盯着场内，唯恐错过接下来的一幕又一幕精彩对决。 刚才的速度让众人目不暇接，连高个儿都被迅速击败在地。 这一次，他变得更加谨慎，刚刚那一次几乎是瞬息之间就被对手制伏，完全来不及反应，显然他之前有所轻视了。 高个儿这次采取保守策略，等待时机 ** 。薛成远见状，主动上前发动攻击。 高大的体形虽然赋予了他不少优势，但同样带来了不利影响。 在短兵相接的战斗中，他的速度受到了制约，使得薛成远轻松避开他的攻势，并以一个迅猛的动作撞击对方面部，将高个儿再度击倒。 “干得漂亮！” 突然，人群中传来一阵叫好声和掌声，大家纷纷回头，原来不知何时于鹏旻已悄然站在人群之中。 “领导好！” 钟跃民身边的众人立刻整齐划一地向于鹏旻敬了个军礼。 “行了行了！我只是无意间经过，没想到恰好看到这番热闹场面，挺好的。” 第217章 更胜一筹 高个儿勉强从地上爬起来，望着不远处的于鹏旻有些不好意思地说：“你的确很强，我自愧不如。侦察班没能赢你，果然不是吹牛的，全是真功夫。” “就在你接近我那会儿，虽然我躲过了，但是如此近的距离下你是怎么爆发那么大力量的？”薛成远笑着答道：“那就是力量与速度的完美结合——正是咏春中所说的‘寸劲’之一面。” 在得到于鹏旻的许可后，其他各项比赛项目也随之展开，而薛成远一一参与其中，证明了他的确名副其实——不论是长途越野还是穿越障碍，侦察班无一能出其右。 尤其是在跑步和越障项目上，他表现得尤其抢眼。“成远，你这身体条件还算是人？体力怎么会如此充沛，你就不会累吗？” 一边走向饭点，钟跃民好奇地问道：“你有什么秘诀可以告诉我吗？到底是怎么锻炼的，指点指点我呗。” “天生的体格再加上多年山间巡林的经历造就了我现在的状态。” 这背后其实藏着另一个不为人知的秘密，即使用特殊的水域练习对于体能的巨大提升作用，这绝不可向任何人透露，哪怕是至交好友也不行。 “成远，以你现在的条件，不入伍实在浪费了才华啊。” 待大家都坐下后，于鹏旻望向薛成远继续说：“无论是在护林大队还是在军队里，都是在为国家作贡献。不妨来我们这里服役吧，也能充分发挥你的专长。” “不管怎样都能报效祖国，但如果能够将自己的能力更好地发挥出来，岂不是更好？” “你如果真心想来部队，我一定会设法助你一臂之力。” “关于成分问题，我会尽力帮忙解决，相信凭借你的才能，定能做到这一点。” 听罢此言，郑桐不禁惊讶得睁大了双眼，不可思议地看着于鹏旻。 要知道，在那个年代，想要进入军队绝非易事， 特别是像那些因家庭背景不佳而被迫下放的知识青年而言更是难上加难。 钟跃民能够参军，很大程度归功于遇到他父亲曾经的战友，这才有了今天的机会。 像他这类出身平凡且无人脉支持的知识青年，则根本没有这样的机会。 但薛成远此刻遇上了如此伯乐，显然得到了极大的肯定。 “成远，我说你还是考虑考虑这件事吧，当兵肯定比当知青要强。” 郑桐说完后，看到钟跃民和张海洋轻蔑的眼神投向自己，眼神中带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情绪。 “看什么？我说错了吗？到了部队吃穿不用愁，要是混得好升成 ** ，就能一直待下去，一辈子都不发愁。” 钟跃民心里感到无奈，郑桐这家伙为何不懂察言观色呢。薛成远在王家屯生活得如此惬意，他怎么可能愿意离开去参军。于鹏旻不是第一次提到这件事了，薛成远也从未松口答应，无论如何都坚决不去。 更何况，看到薛成远这般舒适的生活，若非不可抗力，连他们都动心想过是否要去农村了，何况是他。 “你们先吃吧，我去安排炊事员给大家多加几个小菜。”“首长，您不和我们一起吃了吗？” “你们好好叙旧，我就不参加了，改天有机会我单独邀请成远。” 于鹏旻笑眯眯地看着薛成远，郑桐和钟跃民他们，也微笑着起身离开了房间。 “跃民，你刚才究竟是什么意思？”“什么意思？” 钟跃民瞪了郑桐一眼：“你也是读过书的知识青年，怎么这么不解风情？” “我问你，你觉得薛成远在王家屯过得怎么样？” “挺好的，吃得饱睡得安，乡里乡亲的关系都和睦得很，一切都很妥当。” “既然是样样妥帖，吃得比这儿还好，住得比这儿还舒服，又有成远嫂子在身边，他又何苦来这里受苦？” 钟跃民不悦地回应：“你真是个笨蛋，成远都没表态，你怎么能替他说话。” “当兵去陕西当然好了，那边条件恶劣，相比之下当兵的好处就显得多了。” “现在在王家屯不仅日子舒服，还可以给孩子们教书。” “既然条件这么好，还能为人服务，山乡村落的人也和气，经常送来食物。如果轮到你选择，你怎么选？” “我......”郑桐一时语塞，因为钟跃民说的每一点都直击内心。 仔细一想，如果是自己，也真愿意留在王家屯。 尤其喜欢的是那里的肉，实在是太美味！ 在王家屯待的这两天，几乎没见到过素菜，全是各式各样的肉类，这满足了一路从陕西过来几乎没有吃过肉的自己。 “各位战友，这里有四个菜一个汤，分量不是太多，如果不够一会儿我再来加一些。” 炊事班班长走向餐桌看着薛成远，笑着说道：“成远，多吃点。之前在你们家吃你的，这次总算是还上了。” “哪这样的话说呢，大家一起坐下多吃点儿，多准备的菜可不够大家吃！” 其他人则摆手表示：“您继续忙您的，我们自便就行。” 郑桐目送着他们走远，看着桌上丰富的菜肴，不无羡慕地挠头感叹：“成远，你怎么去哪儿都这么吃得开？为什么人人都能处得来？” “这也是没得选的事情，天生人缘好，大家多吃点儿吧。” 随着夜幕的降临，在另一端的护林队驻点，满子正在与旁边的五子聊天。“五子，大牛说过啥时候回来没？” “应该是月末，毕竟离家快十年了，这一次肯定会好好在家待一阵子的。”“你是咋了？也想回去看看家里？” “我不一样，年前才回家的，短期内没有那个打算。” 说到这，满子不由得感叹：“说起来，大牛真的不容易，这么多年才回去一次。” 58次往返，要是我，绝对坚持不住，山上待个十年八年的，谁受得了这种孤寂啊。” “这次多亏了成远有手段，打回来这么多野猪，之后还得给大牛一些鱼带走，不然这个大牛估计都不愿意回去。” “他也确实是不想回去，可成远不仅帮他在县里说好话，还特意帮他安排了返程时间，买了火车票。” 五子说道，脸上充满了敬佩：“成远这个人真讲情义，他的私事最终也变成了对王家屯和林队有利的好事。” “你们说，周围这一圈，认识成远的人中，有几个不对他竖大拇指的？” “我想起以前听评书，讲《水浒传》中的英雄人物宋江。照我看来，如果成远活在过去那种年代，肯定也是个不输于宋江的角色，他处理事情的能力绝对更胜一筹。” “说得好，说得太好了！” 几人边吃饭边聊，话题渐渐转向成远。 “按理说，成远最近其实可以不来山上，可他初三就动身了，还顺路带了一个人向北去。” “换了是我，我肯定不来了，过年期间在家舒舒服服多好。”“正因如此，你和成远差距很大啊。” 正在谈话间，远处突然传来“啪、啪、啪”的几声枪响，几人连忙放下手中的饭菜，拿起 ** 准备应对外来的情况。 “是哪个不知死活的家伙敢在这里 ** ！”几人手持火把和 ** ，小心翼翼地向声响方向前进。 天色已暗，即便是手持 ** ，大家也不敢太分散行动，毕竟山中未知风险太大，无论是逃匪还是抢匪，一旦分散便可能遭遇不幸。 “分成两组，只需举两盏火把，剩下的全都灭掉。” 五子指挥着大伙迅速行动起来，熄灭多余的火源，跟随火光小心前行。 “记住枪响的方向，别走错了路线。” “继续沿着这条路走，枪声就是在那个方向响起的。”满子手执火把领头而行。 “砰”的一声，再次响起枪声，方向已经改变了。“是在另一边！” 所有人迅速改变方向，朝着声音发出的地方走去。 快接近时，听到“307号地点”不远处传来了争吵声。“大家小点声，已经快到前面了。” “五子，不能再这样高举火把向前走，过会爬坡的话，对面肯定会看见火光，知道我们来了。” “那怎么办？总不能全黑过去吧，这样一来连自己人都看不清了。” 五子思索片刻：“咱们往前，到了斜坡再观察，火把不要举得太高。” “目前我们了解周围的地形，占据地理上的优势，不必急躁，耐心等就是了。” 大家都点头表示同意，降低火把，其他成员则小心翼翼地接近缓坡，远远望去。 只见一群人围在一起，手里都举着火把。 “那人是死了吗？” “死透了，没了呼吸。”另一人回答道，“为什么要违背命令，如此心急行事？见到人就开火，你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 “我们的任务是接送人员及货物，完成后便即刻离去。为什么会平添变故？” “对方发现了我们，唯一的出路就是……解决他们。” “别忘了我们现在穿的衣服就跟这里的人一样，你干嘛担心被人看到！傻瓜！”“还有这么多黄金和白银，得全都带回去，一丝一毫都不能留！” 这几位五子听得耳根都立起来了，脸色纠结，急躁不堪。“他们说什么你们听到了吗？” 第218章 避险 满子举着火把跟后面的几个同伴说道：“你们到底看见什么了？赶紧讲啊！”“别吵了，声音很弱，听不真切，隔得太远了！” 五子等人听了半晌，眼见对面火光照耀下的身影已经开始走动，心中焦急万分：“这样下去可不行，听不清他们在说什么，只有接近才能了解详情。” “就看见地上倒了个人，像是死去了。”“死掉了？这群人简直胆大包天，竟敢在这山上！” “刚才那边还有枪响几声，不是说明那里也有死人了吗！” 听了五子的话，所有人的心头都升起了愤懑：“谁这么大胆子，在长白山上乱来，肯定是个亡命之徒。一定是哪里的强盗又跑到山里来，这种人简直是屡禁不止啊！” “每过一阵子，就来一次，非要闹点大新闻不可。” “五子，要不然我们就上，要么拦截他们，要么就地消灭，这里发生死亡事件可不得了，得向上报告，不能让他们跑了！” “要是要动手，就得分成两队，先接近对方，一个正面迎敌，另一个从旁边迂回，以防敌人绕后偷袭。” “好！” “等一下，无论这边开不开火，你们都要冷静，确保情况有利于消灭对方再行动！”随着话落，众人分为两拨各自行动。 待两队人都已就位，五子眼瞅着对面的火把即将消失在远方，立刻端起枪对准光源的方向，准备射击。 这时，眼前突然出现了一个人影，伸手稳住了枪口。 “别 ** 。” “火把熄了！” 五子受到惊吓，险些走火。 定睛一看，五子惊讶道：“成远！你怎么在这里？”“火把熄了。” “熄了吗？那现在什么都看不见了。” “是的，熄了。” 众人听着薛成远坚定的话音，纷纷熄灭手中的火把，四周变得漆黑一片。 “成远，你这是从哪儿冒出来的？之前怎么都没注意到你，难道悄无声息地就到了这儿？” “刚从部队回来看一圈，已经到了有段时间了......” 薛成远深邃的目光望向远处火把照耀下的一行人轻声说：“这些人跟普通的山民和劫匪都不一样，这样做只会让自己送死。” “对面是什么人？你怎么这么清楚？” 五子注视着逐渐远离的人影，不解地询问。 “刚才我离得很远，模模糊糊听到了一些声音，这些人的对话里间或会夹杂几句不同的语言，并不是我们的母语。” “什么意思？” “他们是日本人说的话。” 一听到薛成远的这句话，大家都惊愕不已。“日文？这帮家伙是日本鬼子？” “的确是鬼子，而且还是一群带有特殊目的鬼子。” 回忆着刚刚隔着远处隐约听到的话语，薛成远也颇为震撼。没想到这竟然是一伙来自扶桑之国的人员。 上次那座日军储藏库里的老鬼子还想设法转移里面的金条银锭，但在百里之内绝不会存在鬼子活动的踪迹。 起初，他并未察觉到异常，这些闯入长白山的人，装扮言行与普通人别无二致，显然是经过了深思熟虑的伪装。然而，偶尔他们不经意间冒出的日语口头禅，却逃不过薛成远的双眼。这群人的目的是明确的，正是为了找寻曾经埋藏在这里的金银财宝。他们的行径极其残忍，一路上见到的人无一幸免。 如今已是何时，竟还有人胆敢暗中越境犯此恶行？今日，一个都不放走，都必须葬身于此。 “成远，不能再等了，若是让他们这般走下去，难保不遇见山里的百姓，到时候再多生伤亡，我们责无旁贷！”五子语气急迫，低声催促，“今日若放过这些匪徒，我还有何面目担当这护林队长之职？不如回乡下种地算了！” 薛成远转向五子，目光坚定，“稍安勿躁，先随我找其余的人。”他又嘱咐道，“等下行动时，一切按照我的指令行事。” 薛成远面色如寒霜，目视远处移动的火光，“今夜这些人一个都走不了！” 众人在黑夜中潜行，前行者疾走，随后者悄无声息。不久，薛成远召集起分散的三位队员，一起悄悄尾随前方的队伍。 “成远，为何你的视线如此清晰，路途中的陷阱和障碍物你都能提前识别？”五子疑惑问道。 “多走走这条路自然就熟悉了。”薛成远简单解释，“况且我的夜视力远优于常人，可能因为以前在城里生活，吃得营养全面，特地注意了能够防止夜盲的一些食品。” “夜盲？那是什么？” “这是一种视觉上的缺陷，在光线较弱的环境下视物困难。比如天色昏暗时，外面的事物难以看清。” “原来如此，看来山屯中的确有很多人都有这种情况。” “在我们这支护林队中也是如此，晚上视力不济，为了避免危险，通常夜幕降临时便不会外出。” “外出必定携带火把，不然容易陷入黑暗之中无法辨物。” “山里的环境毕竟有限，许多改善的方法在这里难以实现。” 薛成远望向远方，“一些富含维生素a的食物对治疗夜盲症很有帮助，例如某些水果和蔬菜。但冬日山区的供应十分有限，这也无可奈何之事。” “这道理大家都懂，山中确实艰苦。” 随后众人继续保持静默，继续前进，直至接近目标。此时，前头的火把队伍停下脚步，一行人也在数十米之外隐蔽起来。 “都准备好手里的武器，我说开始就开始，注意警戒，这群敌人并非普通人，而是经过训练的日本士兵。” “成远，你要去哪里？” “我前去布阵包围。” 众人望着远去的薛成远略显错愕。“现在怎么办，五子？” “还能怎么办，一切遵从成远的命令！” 大家分散开来寻找掩护，枪口纷纷对准不远处的敌人。树林间或有遮挡，稍有差池便会被发现，形势紧张。 薛成远悄悄接近，直至距离敌人大约十几米时仍未被发现。“目标就在这里，原来的藏匿地点正是此处。” “你真的确定？可这里根本就不像有住人的样子。” “没错，就是这里。之前和他们约定了时间，但后来没人出现，可能发生了意外。” “那么更应该小心一些，也许附近正有人监视我们。” 众人一时静默，空气中弥漫着不安。这时，传来一声“咕咕！”的声音，在如此安静的夜晚显得格外突兀。“这是什么东西！” 手里的火光照去，发现是一只猫头鹰飞过人们头上，停留在树枝上。“不过是个鸟类而已……” 他的话还没讲完，突然“咻”一声，那人一手捂住自己的喉咙，嘴里发出奇怪的声音，有液体不断地从中流出。 他的身子慢慢倒下，双眼散了神，间歇性的颤搐说明还有一线生机。众人齐喊：“松田君！松田君！” 几个队员急忙靠近查看倒在地上的同伴。“他已经没了呼吸，周围还有人！所有人警惕！” 大家迅速拿出武器警戒。“是谁？” “谁在那儿？” 紧接着又是声响，另一个人也倒在了地上。“哒哒哒！” 人们朝声音的来源方向开火，但对方似乎已转移到其他位置。“五子！他们在背后朝我们的！” 满子立即反应，“一定是薛成远把对方的注意力引到自己这边来了，我们不能呆在这儿了！”“快，确保薛成远的安全。” 那些仍对薛成远这边 ** 的敌人，并未注意到身后的五子他们，接连有几人中枪倒地。 “八格！后方也有敌手！”“我们被发现了吗！” 但已经太迟了，当这群人意识到并试图转身迎敌时，已是束手无策之刻。之前他们进山过程如此顺利，放松了戒备，是因为凭借身上的装扮、手持的武器以及说话的口音，使他们自信于清除沿途对他们身份产生怀疑的所有障碍即可。 不过他们从未想过，这些都逃不过薛成远的眼睛。而队员间对薛成远的信任也是绝对的。经历多次合作之后，大家深知薛成远的计划总是十分稳妥。现在既然被先一步攻击，事情显然已经到了不可逆转的地步。 护林队持续开火的声音震耳欲聋。 处于前后夹击且无法找到后方 ** 者的情形下，敌人毫无避险可能，成员人数迅速减少。 不久，战场上再也见不到直立的身形。 片刻后，待确认现场安全，薛成远步入战场之中，检查倒在地上者的生死状况，确认没有战斗力后，他向着远方发出讯号呼唤队友接近。 “情况如何，成远？他们都解决了吗？” 众人带枪快速走至近前察看。 “并没有全灭，有些还在呼吸。” 薛成远起身说道：“几个气息未绝，重伤的立即补一枪，轻微的带走送至基地处理，这比下山更近些，交给军营解决吧。” “成远，这些人真的是敌人吗？看着和我们长得一样、穿着也相似啊。”六子举火光照明，盯着躺在地面的身影，心中不免忐忑。 “现在害怕了？刚才战斗时怎么没有恐惧感？” “当时又没有面对面看到长相，现在这么一看，还真有些吓人！” 第219章 举手之劳 薛成远轻轻踹了踹身边的 ** ，命令道：“搜这个家伙的身。”“嗯？” 其他人听到薛成远的话，都感到极其震惊：“这个人已经死了，还脱他的衣服？” “你们要是害怕，我让你们看看到底是些什么人，也好让你们安心一点。” “脱了看看就知道了。” 看到周围的同伴没有动静，满子上前说道：“既然大家都不动，那我来！”说罢将手中的枪递给了身边的人，几下就把那个人的冬装全部脱了下来。 最后露出的是两块连在一起的布料，众人才安下了心。这是兜裆布，除了小鬼子以外，根本没有人会这样穿着。这一群人的身份已经毫无疑问了！ 之后，有人负责把轻伤的两人送去了部队处理，同时也通知了部队这里的情况。从那时起，后续的一切交由部队全权处理，其他人再未过问。 此事很快引起巨大 ** ，甚至惊动了国际社会。但是，这对薛成远没有造成任何影响，之后的一段时间里，他在长白山上致力于保护森林工作。 期间，薛成远还遇到了不少野生草药、珍稀动物以及稀有植物种类，一概收入了自己的储物空间之中。为了探索着名的天池，他还特别跑远了一些，一周都没有回到营地。天池的位置极其偏僻，但景色绝美无比。 时值长白山的初春，寒冷犹存，四周一片白雪皑皑，与其它湖泊相同，在严冬时节冰面也会被冻结实。然而由于这里处于火山之上，并伴有温泉水的存在，即使是在冬天，温泉水也可以升至四十多度，周围雾气缭绕。 因此，在天池逗留一段时间，能够令人感到心情愉快而放松。 处理完山里的事务后，转眼间已是阳春三月，冰雪渐融，山林间嫩芽探头。“成远，什么时候打算出发去京城啊？” 老队长早上看到了正要出门的薛成远，出声询问道。 “过两天就走，时间已经定下了。”薛成远回答，“之前下山办了些事情，票也买好了，现在就是等着启程的日子。” “必要的证明材料都已经齐全，届时就可以直接启程了，最近这两天我需要收拾收拾行李，毕竟路途遥远。” “很好，你在这里一年半，除了山林附近，几乎就没远离过这个地方，回去一次也挺好的。” “回头我去检查一下还缺少什么东西，如果需要，我会告知屯里帮我补足，看能否帮到忙。” “不必了，该准备的东西我都已经准备好。”薛成远笑了笑说：“老队长，我又不是小孩，外出办事需要准备的东西我自己会提前准备好，这点您可以放心。” “这次回家做了这么长时间的准备，总不可能还有遗漏。” 老队长点了点头，忽然想起一事，“对了成远，你此次返回首都，有件事情想请你帮忙。如果你觉得方便，自然最好；若不方便就算了，这件事确实有些难度。” “老队长，你别这么说，你说吧要我怎么帮。只要我能做到的，回去一定为您办到；如果做不了的事情，找我也于事无补。” 薛成远摸了摸旁边路过打招呼的孩子的头，“您也知道我的性格，能办到的事情就办，实在做不了的绝不会硬撑。” “这样做最好，逞强只会坏事。”老队长赞同道。 老队长吸了一口旱烟，缓缓开口道：“是这样的，我们村子里的人几乎都没走出过大山，大部分时间都是在这里生活，偶尔也只是在长白山这片区域活动。” “更不用说到首都了，就连省城吉林市我们也从来没去过。” “村里孩子们听着你和琇晶描述的关于首都的事情，包括那里雄伟的城楼和挂在 ** 上的大画像，心中十分向往。” “村里的大伙儿也是这样，只能通过你的讲述来了解那里的一切，从来未曾亲眼见过那是什么样子。” “我想请你回京的时候留意一下，看能否拍张照带回，特别是那座着名的城楼的照片。这笔费用我来承担。” “毕竟，村子中不少老人跟我一样年岁已大，不知是否还能有机会亲眼看上一回。” “若是实在难以做到拍照，那就看看报纸上有无刊登的，即便是一幅图也能让我们满足心愿。” 听着老队长恳切的话语，薛成远点了点头说道：“好的，如果我能帮您拍照，一定会尽力完成；倘若真不行，我一定帮你找找带有图案的报纸。” “具体情况还需视当时的情形而定，但我会尽全力帮你们实现愿望的。请放心。” 两人又寒暄了几句之后，薛成远起身朝家中走去，准备用餐。 “你怎么这么久了才回来？我只是出门瞧瞧罢了，”辛琇晶一边摆放碗筷一边抱怨道，“再晚一会儿我要出去找人了，饭菜都快冷了。” “刚才和老队长多聊了几分钟，讨论了些事情。”薛成远回答。 “快吃饭吧，出发前你还得吩咐一些事情。此行可能需要近一个月。” 薛成远接过妻子手中的碗，微笑着回应：“能有什么特别重要的事呢，孩子的教育问题稍后再向村民说明便可以了。” “那你为什么不问问鲁叔，看他是否有需要托付给我们的东西或消息？”辛琇晶嚼着嘴里的饭菜追问。 “还有跃民家的，你总不能不去拜访吧。还有老于...” “算了，老余家就算了吧，我自己过去肯定会出乱子。” 薛成远停下进食，严肃地说道，“我恐怕进了门都不好轻易出来，现在外界关注太多，去那儿只会自寻麻烦。” “而且他在外过得挺自在，附近也不乏熟悉的人。无需特别去看望。” “过年时我也特意拜访过他。临行前，在火车站帮忙买了票的是他儿子于鹏举。” “等上车后你就知道了，到时候给你个惊喜。” 薛成远带着微笑继续说道。 “真的还有意外之喜？” 辛琇晶饶有兴趣地问道：“这回又要怎么个惊法？你看看还有没有什么要打包的东西，我们得准备好。” “说起来...” 突然间辛琇晶似乎想起了某件事：“你这次是真的买了直达京城的票，然后回来的路上再去辽沈吗？” “是的，直奔北京，返回时顺路拜访辽沈。这样我们在那边的时间也会更宽裕一些。那时还可以了解一下那边的情况。” “这也合理，先到哪后来哪都无所谓。” 辛琇晶同意地说。 “那跃民和他的同伴呢？他们是跟着我们走同样路线回京城吗？” “应该会在同一次列车上与我们会面。但能否见面则要看情况而定了。” 薛成远回答。 “怎么这么神秘？” 正在交谈时，门外响起了敲门声。 “你先继续吃，我去开门。”薛成远说道。 辛琇晶站了起来，打开了门，“吃着呢。”她对着站在门口的鲁叔微笑着说：“鲁叔，快进来吧，正在吃饭呢，我帮你端碗去。” “不用了，不用了，我已经吃过饭了，只是想趁你们快回京城的时候，来跟你聊聊。” “既然是来了，多少吃点吧。”辛琇晶一边说着一边邀请鲁定进门，并且准备拿碗筷。她心里想：客人来了总不能让人饿着。 鲁定坐在旁边问道：“什么时候启程？” 他转向正收拾餐桌的薛成远说：“听说已经定下归期了？”薛成远答道：“定下了，两天后就动身。”听见这里，辛琇晶立刻走过来：“你们先聊，碗盘我来洗就可以了。” 薛成远点点头，并且邀请鲁定换个舒服的座位坐，还给他倒了杯水：“我正打算吃完晚饭来找你呢，想问你这边有没有需要托带回城的东西或消息。想不到你倒是一刻也不闲着，自己送上门来了。” 鲁定接了水，笑着说：“看来我们的心思还真是有灵犀一点通啊。”随即他又说道：“我想知道是否方便让你帮忙从这里带点东西或传达些消息。” “说什么忙不忙的，真是太客气了。这种事情对我来说就是举手之劳。你有什么需要，尽管直说。” 面对鲁定略显踌躇的态度，薛成远微笑地看着他说：“鲁叔，这一路上不容易，要是再迟疑不定，真等到我们走了您再想起来就迟了。”薛成远停顿了一下继续说：“是关于伯母的事，还是关于您的孩子们的？有什么事情不妨说出来吧，藏在心里，不解决不了任何问题。” 听到这些话，鲁定似乎放松了一些，他说：“不是什么丢人的事，我就是担心不知道怎么开口……好吧，那就辛苦你帮我跟家人说一声，就说我过得很好，请大家放心，也别再寄什么包裹过来了，从这到那，路程太遥远，不如留给自己吃。” 鲁定又补充了几句：“如果有机会，希望能去趟王家屯，那边的生活条件比我这里的强多了。”接着他递上了一张折叠的小纸片给薛成远，“这上面写着家里几个地址，其中四个比较关键——我住的地方不变；我儿子现在是医院的医生，他的名字叫鲁南；他妻子是四九城电台的员工，名字叫做张菲；我的小儿子最近提升为四九城一家大学里的讲师。” 第220章 大费周章 鲁定叹了口气，“另外的几位子女，因为 ** 的政策影响，几乎全都失去了联系，想要找到他们也是难上加难。” 提到自己的夫人，薛成远再次询问：“您没有写信给伯母吗？她现在的状况怎么样？”这个问题让鲁定的神情变得有些复杂，“她嘴上说得很好，说是生活很充实，经常参加运动等等……但我太了解她了，这种时候总是只提高兴的事情而避开谈论生活的具体情况，这就是她不满意的表示。” 他补充说，“我在长白山这边过得不错，而伯母一个人远在江东那边。两地相隔这么远，我真的没什么办法照顾她，只能通过书信来互诉平安。”说到这里，鲁定又深吸了一口气，“不提了，只要人都好好的，能收到对方的消息总归是一件好事。” 此时，薛成远选择沉默。他知道在这种情况下有时候最好的回应便是安静地聆听。 鲁定随即振作起来，说道：“没问题，这边的费用我自己能解决。如果将来你有机会到我家，帮忙跟家里的人说一下，我就停止这边的寄送，在给我妻子那里多添些物资。” “至于我要带回去的东西，实在没什么可带的。鱼类在这么长的路上运送容易腐坏，长白山上的天气还算合适，可到了四九城，天气回暖，食物无法长时间保存，就作罢了。” “城里的他们什么都不缺，他们自己多注意健康就行。” 薛成远想了想：“回家一趟不容易，空着手总感觉不对劲。” “这样吧，我这里有蜂蜜和干果，等会儿带些给你，我已经来了差不多半年，报个平安回去时，顺便带上点心意。” “这样太不合适了！”鲁定连忙摇头拒绝：“绝对不行，这些东西是你的，你要自己好好享用。让我从那么远的路程麻烦你再来一趟还不带上东西，岂不是丢我的老脸？” “你这是见外了嘛。”薛成远笑了笑，“你之前教我外语时我没付过学费吧，就当这是学费。” “我哪教得了什么，你原本就有一些俄语基础，而且掌握了不少知识，我们只是互相交流，彼此学习。” “既然这样，就当你暂时借用这些物品好了，什么时候返回四九城恢复工作后再还给我就是。” 一边的辛琇晶也插话道：“鲁叔叔，依我说，你就按照成远的意见来做吧，带点东西回去也好让家里人知道你在这边过得挺好，让他们安心。” “虽然你说城市的条件好，但我们这个小山村里的情况你也清楚，城里的东西可都是罕见的好玩意儿。你家里如果没有孙子或孙女之类的晚辈，也带点给小孩尝尝新鲜。” 鲁定苦笑摇头：“不愧是一大家子人，说得话这么讲究。” “好吧，我也不再多说了，这次真的要谢谢你，成远，东西的费用我会随后给你计算并支付的。” “鲁叔叔，如果这样我也就不带任何东西了，说了这么久全是见外的话。” 薛成远站起来，“就这样决定吧，再说就真说不完夜了。这边我有事情要去找采药师，我就先走一步了。” “一起去吧。”两人口中说着，一同出门，向采药师的住处走去。 “采药师！东西备好了吗？我明天就要动身！”薛成远一边推开门，一边朝刚吃完饭歇着的采药师打招呼。 “准备好了，都在那儿，一小坛。”采药师好奇地看着薛成远，“成远，我一直有点搞不明白，前面给你那么多你没拿走，这又特地来我这里干什么？” “那边的都已经有用途，您不是不知道。” 薛成远笑着回应，“这一次非常感谢，下次从四九城回来记得给你带特产。” “别说这个了，以后你少找我要几瓶酒就算是最好的礼物了。” “这怎么可能！酒当然是越有越好，人生还长，不要急嘛。”听罢这话，采药师差点没缓过来，“另外告诉你个事儿，那还有两坛大的虎骨酒，没办法酿得太少，你一并带走。” “成喽！”薛成远乐呵呵地答道。 薛成远露出了雪白的牙齿，笑道：“不然我来夸你吧。” “做事真靠得住！”“可靠极了！” “我要先离开了，下次回来时再找你玩儿！” 仅一天的时间，薛成远便将屯里的所有事情处理妥当，该携带的东西和需要帮助的事物都安排好了。 晚间在家打包行装时，辛琇晶一边忙活着一边对薛成远说：“看还有什么要带的？要不再多加几件衣服？” “你之前住的那个地方是不是还有些物品？需要回去检查一下，了解下具体的情况吗？” “有什么好看的，那些东西要么已经卖了要么被带走了，家里已经空空如也。” 薛成远在一旁悠悠然喝着茶，说道：“眼下也不急着赶时间，即使回去，现在的物品也搬不回。等将来，如果政策有所调整，那时我会考虑回归旧地。” “会有怎样的政策变化？需要带些什么东西回去呢？” 一切整理妥帖后，辛琇晶看着薛成远，带着好奇问道：“听说你在四九城还有一个大院？有什么东西要取回吗？” “以前我不是对你提及过吗？我家过去的具体状况是怎么样的。” “是的，咱们的情况差不多吧，要不我父母怎么也去了 ** ？” 辛琇晶笑着坐下，望向薛成远道：“怎么了，这中间还有什么隐情？” “没有隐情可言，过去的事情早就对你说过了。” “家里原本是有房产的，但现在暂时拿不回来，得等到政策允许才行。” “一群人居住在大院里，现状是无力改变。”“这些房子将来能恢复原来的权利吗？这似乎不太可能吧。” 辛琇晶听后有些不相信地问：“私人住宅的权利不是取消了吗？” “早期确实是有这种规定的，在我没出生之前。起初，土地契约还是有效的，只是后来发生了一些变化。” “我手里有的这些契约一直保留着，一旦政策重新认可这些契约，那不就可以将产权恢复了嘛。” “我不抱希望，估计房子是难以找回的，有个落脚的地方就行了，反正就是两个人。”“要不做个赌约如何？” 薛成远看着眼前笑意盈盈的辛琇晶突发奇想道：“不如我们来个 ** ，猜猜什么时候政策会调整，能否让我们重回家园？” “好的！同意，赌注是什么？” 薛成远一笑：“这样吧，如果我赢了，也不要别的，只希望你能为我生育一个孩子，怎么样？” 辛琇晶一怔，注视着薛成远片刻，然后展开了笑容：“这赌注我不能答应。”“为何不同意呢？” “无论是否恢复房产，我们都能够拥有孩子的呀，并不需要等到那一天到来才考虑这个问题。”她沉思了一下：“但这么看，那我就接受你的赌约了。” “如果你胜利了，那你也要答应我的一个条件。”“说来听听。” “如果是你败了，那我们就决定要个孩子。” 说到这里，辛琇晶眼睛含情脉脉地看着薛成远，使他内心微微一动。“来吧！跟我进来！” “这才多晚啊！” “不要紧，时间长短不是问题，关键是要珍惜在一起的时光练习练习嘛。” 第二天，忙了整晚的一对终于在午后才起床。吃过早餐，冲个热水澡后心情愉快地准备好所有必需品，等待明日出发前装车。“他们两人在哪里等我们？是我们去会合还是直接去车站碰面？” “没提，等看今天会不会出现，不过若是错过了今天，估计就要直接前往车站了。” 薛成远正在擦拭着他湿漉漉的头发：“他们不可能选择清晨出发，经过一晚上的山路跋涉，在第二天清早就赶到。”“假如真那样做，两个人要在火车上颠簸十个日夜，只怕累得精疲力尽。” 这次回去的事，钟跃民和张海洋只是定了相同的回乡日期，并没有具体商量是到王家屯碰头还是直接车站见。 这两人的主意向来不少，特别是钟跃民，脑袋瓜子里鬼主意更是多多。这次集体回家，众人早早地知会了众多亲友。 那些曾经共同度过了童年的伙伴，这下子终于可以齐聚一堂。至于重逢的场景，还真是难以预料。 话音未落，门外传来呼唤声：“成远！开门！”“说曹操，曹操就到。原本还以为不会来了呢。” 薛成远起身走向门口，看见站在门外手提大包小包的两个人，忍不住笑问：“你们这是打算搬家啊？有必要这么大费周章？” “这话问得，这可不是搬家嘛，但确实够夸张了。” 钟跃民提起自己的行李：“帮忙拎进去一下，这回可够我辛苦一阵子了。如果不是中途遇上了老黄，说不定现在都还没走到。” “还能碰到老黄，说说，你怎么没有好好感谢人家？至少请他吸一支烟吧？”“抽烟？那烟刚递出去，就挨了老黄一通责备。” 放下行李，钟跃民直起腰背，揉了揉疲惫的身体：“被数落了个透彻，连魂都被批掉了，几乎都想下跪求饶了。” 第221章 昂贵 “这能怪谁，连排长都曾提醒过我们这里的规矩与众不同。”一旁的张海洋接过话头：“长白山区域，营地内严禁吸烟，更不用提那些森林地带了。” “你不会连去年的山火都忘了吧？黄哥承担的是巡逻任务，那些都是树林密集的地方。” “知道了，行了吧，我下次记着便是。”……… 钟跃民朝薛成远道：“成远，今晚我俩就留这里歇宿，明天一同出发，这样可以避免届时人太多，找不到合适的人。” “有啥吃的不？随随便便就行，我现在饿得很，早上起来匆匆忙忙的，什么东西都没吃到就跑过来了，现在的饥饿已经让人难以忍受。” “你就什么都没带？起码带些路上的食物呀？”“这不是想着有你这儿能管温饱，还会愁吃什么？” “得了，你是打定主意来蹭吃蹭喝了？不打算带点什么回去？”钟跃民笑着说：“我们这么多年的交情了，你还计较这些。我又不是第一次来你这里蹭食了，都已经习以为常了。” “对了，有东西给你，差点忘记拿了。”钟跃民猛然想起一件事，从包中拿出了一件包裹得非常紧致的东西。 “这什么东西？包得跟宝贝似的。”薛成远看着桌子上放着的东西，心中充满了好奇。 “我和海洋费了好大的劲儿才给你弄来的，你可知道它的价值！” 钟跃民将物品轻柔地放于桌面上：“虽然我来这里是白吃白住，甚至可能打包带走一些，为了让我们未来有更多方便的可能，以及加强对你这儿扫荡的积极性，这次我就把它留下给你了。” “本来打算回来后再送给你的，想想就先给你了。先研究研究，等嫂子回来，肯定会大有用场的。”等钟跃民解开包裹，薛成远的眼前赫然出现了一架照相机！零. “这家伙可不容易买到，你们是去哪儿搞来的？”看着眼前的相机，薛成远感到非常惊讶，脱口问道。 “确实出身大户人家，竟然认识这种东西。”“得了！别来这套，说谎容易招惹麻烦。” 薛成远用手轻轻地摩挲着这个机器，两个大的镜头在中间，两边配有转轮，下面还有小小的一行字：“沪上照相机厂”。 “怎么样，这种玩意儿，之前你也应该没什么机会接触吧？” 钟跃民见到薛成远专注地端详着相机，颇为自得地笑道：“这可是托了父亲一位老战友的福，我小时候他照顾过我，后来他转业，就到了市 ** 工作。” “以前每逢佳节我们都会去看看他，不过，你知道的，自从父亲的事情发生后，再去也见不到他人，连‘三二零’的联系也没了，这些年我们都没有再联系。” “这次恰好碰面了，我代表父亲过去拜访了一次，结果意外发现他手上有相机配给单，吃了几次饭，他终于同意把相机批条给了我。” “同意给你？听你说这话怪怪的，该不会是你硬抢来的吧？”“拜托，你说什么呢，我不是那样的人，请不要冤枉我。” 几人继续交谈，等待辛琇晶做好的饭菜。这时，薛成远似乎已经对相机的使用驾轻就熟了。 与未来的相机相比，这款相机的操作较为直观，并非特别困难。 当然，它在功能上显然少了很多。“就这样学会了？是不是在骗我？” 开饭时，众人大快朵颐。听见薛成远说已经掌握了操作方法，在吞咽时不慎噎住了，赶紧喝水缓解了喉咙。 “你小心点儿，万一呛着可不好。” 钟跃民缓了缓说：“以 辛琇晶用手挡住脸，问道：“拍照不是得用胶卷吗？这种东西记得特别昂贵，而且很不容易买到。” “如果这里用完了，你到首都怎么处理？” “那时一定不会缺，我只是试试看拍出来的效果如何。” 她将相机放好，接着薛成远走过来，坐到旁边：“到时候我会带你去城门楼，就在那个有名的照片拍摄地点旁边，我们一起看看。” “还可以去天坛转转，不过说实话，那里也没什么太多好看的东西。” “还有前朝的宫殿，不知道能否进去参观，总之京城里的着名古迹我都会带你走遍的。” “好吧，一切就都靠你了，我对那里既不认识人也不熟悉路线。” 辛琇晶点点头答应下来：“我们到了辽沈后，我会带你去看辽沈的前朝宫殿，那也有一处，只是不知道与京城的是否相似……” “当然，既然都要去的地方，自然都要好好看看。难得出门一次，哪里都要认真探索。” 时间显示为16:18 “你继续炒菜，我去准备剩下的东西，一会儿快炒好时叫我一声，我会过来处理。” 等到所有东西打包妥当，这一次车里装载了不少干粮和食材，足以满足四人的需要。薛成远和辛琇晶的东西打包在一起，而钟跃民和张海洋则是分别 ** 打包好，以防混淆。 他们也为鲁定准备了一些物资，并分别包装，以防丢失。 实际上，薛成远在个人的空间里还有许多储备品，但这些都是不可轻易让人见到的秘密，除非到了关键时刻，他才会考虑使用其中的任何一样。比如说，里面存放的日式军械和其他特殊装备，品种繁多，但并不适宜随意展示。 夜幕降临时完成了所有的准备，大家安歇了片刻。第二天破晓前，所有人都已经起床开始用餐。 “成远！吃好了吗？” “老队长您太直接了，门没关啊。” 老队长没有等待回应便进了屋，看到众人围坐吃饭：“还在吃，我以为你们已经吃完了呢。”“老队长吃了没？要不吃点？” “已经吃饱了，你们继续。” 他环视一圈说道：“我已经把骡子车整理妥当，等你们忙活好了我们就下山。” “不用急，老队长，时间足够，不会因为下山耽误什么事情。”“但我怕有万一的情况出现，毕竟这车不能随时等我们。” 老队长再次招呼大家：“那你们慢慢享用早餐吧，我出门给骡子加饲料，等你们吃好就可以直接来了。” 随着老队长离去，大家都加快速度吃完饭，洗净碗筷，携带之前打包好的行李，确认门窗锁好后离开了住处。 “老队长，这是家里的钥匙，麻烦你过几天帮我们打开窗户透透气，否则回到家可能会是一屋子霉气。” “放心，交给我。” 薛成远与协助搬运行李的众人打了声招呼，随后随老队长一起驱车下山。他心中想道：是时候返回北京了！ …… “你们要去县城的话，是不是还需要经过吉春才有火车可乘？” 老队长一边驾着骡子，一边对身边的人说：“上次听王家旺提到过，他说来接你们时是在吉春坐的火车。” “这样的话，从这里到达吉春估计得花两天多的时间，时间上来得及吗？” “老队长，之所以去吉春乘火车，是因为这里没有直达四九城的车，需在那里中转换乘。地区党委那边则有直通吉春的线路。” 薛成远环顾四周的山路，说道：“这点您可以不用操心，我们都事先探好路了，每一段都很熟悉。” “前几天我还特意再去了一趟吉春，没问题。” “这样我就放心多了，我只是担心赶不上时间而耽误了大事。”老队长回应。 “您这是哪门子话，晚班车的事情我还能办不好？您尽管放心。” 大家有说有笑地交谈着，待下车后，薛成远建议老队长先回家，不需要在这里等待。 “成远，你在等什么呢？不抓紧去地区党委站干什么还停留在这？”钟跃民看到等在一旁的薛成远好奇问道。 “我在等人呢，已经和对方约定了今天中午之前到达地区党委会，算算时间也应该快到了。” 刚说完，众人耳边便传来了发动机启动的声音，“突突突”地逐渐清晰，在他们面前停下了。 “成远，等急了吧，快上车吧，咱们直奔那儿去。”司机说道：“出行可不能耽误，尽量早点完成任务才好。” 停靠的是一辆手扶拖拉机，来人热情地喊道，“好在我赶了个正合适的时间，咱们刚到而已。” 薛成远与钟跃民几人将行李装载好，坐上了满是稻草的车厢。“成远，抓紧了，出发！” 随着拖拉机发出震耳的声响，尾气形成的黑色烟柱从机头窜出，它驶离了起点。拖拉机上的乘客之一感叹道：“成远，你的周到真的让人钦佩，到地区党委会一切都处理得妥当。” “成远做事向来稳当，这个区域内的人都知道。” 驾驶员郭大哥一边开车一边大声说道：“如果换成其他人对我说这些话，我是不会理会的，平日开拖拉机就很忙，没那个闲工夫。” “那就多亏了您，郭哥。”钟跃民听出郭大哥话里有话，便与其他乘客相视一笑。 显然，大家都懂郭大哥的意思——他是为了自己的公务而顺带帮了薛成远一个忙。 “是啊，今天真是承您的情面。” “哪里的话，我正好也要去那里，正好结伴同行嘛。” 听到这里，钟跃民与另一乘客张海洋对视着，心中暗自会意。 第222章 环境恶劣 拖拉机继续前行，途中又接上了几位同路要去地委的旅客，抵达目的地后，大家背着行囊走进车站。就在其他人在排队取票准备上车时，钟跃民发现薛成远不在人群中，而是牵着一个女孩走在不远处的路上。 “嘿，成远，去哪里啊？这边啦！”钟跃民用略带疑惑的语气喊到：“硬座在这边！” “你们先上吧，我的票是朋友代买的，与你们部队的票不一样。” 薛成远拿着手中的物品向里走去，说道：“都上车吧，到吉春车站后再看看情况。时候差不多了，别耽误行程。” 目送薛成远和辛琇晶通过检查点并挥手道别后登上列车，钟跃民和张海洋两人怔住了片刻。 “这辆列车的某些车厢是卧铺吧？” “不仅是卧铺，还是非一般的高级官员专用车厢呢。” 张海洋看着手中与钟跃民相同的车票，不禁问到：“为什么我们的吉春之行没订到卧铺呢？是因为订不到吗？ “你忘了吗，咱们去吉春是硬座，回来才是卧铺啊。”“哎呀，真把这个给忘记了！” 钟跃民略显不好意思，“好吧，咱们快上去吧，列车马上就要开动了。坐一会儿也挺好，去吉春也不是很长时间。” 与此同时，薛成远陪着辛琇晶进入车内，环视着四周精致舒适的环境，后者不由得瞪大了眼睛。 “成远，这是咱们的车厢？” 她注意到一个车厢中仅设有一对卧铺，并且干净整洁，车厢仅供他们两人使用，仿佛与世隔绝，外面的人无从得知车厢内发生了什么。 辛琇晶满脸惊讶地转向薛成远，“你说过上车会有小惊喜，就是这个意思吗？” 薛成远点头答道，“确实可以算作一个小惊喜。因为上次来的路上我们挤坐了好几天，大家都快要晕过去似的了。” 接着补充道，“我考虑这次返程不要过于急促，应该舒适一些才行。” “毕竟我们在山上过得挺好，下山后的生活也不能像以前那样简单将就了。” 辛琇晶将行李放下，轻轻地触摸着车厢内部的一切设施，显得十分震惊：“可是这未免太过奢侈了。我从小到大，还没见过如此豪华的车厢。” “这应该是只有级别非常高的官员才能享受得到的车厢，你是怎样才能弄到这种特殊待遇的门票呢？” “即便是爸爸，在那种条件下工作这么多年，也没有坐过这样的特列车厢。” 薛成远坐下来，轻拍座椅，示意辛琇晶落座休息，“赶紧坐会儿，一路走来一定累了。” 他继续说着：“也不清楚吉春站的车厢配置如何，等到了那边再见分晓吧。” 这时，辛琇晶突然想到了一件事：“这样一来，回去之后如果没有相应的条件，还得坐普通票的话，那感觉差距就太大了。” “那又如何呢，生活总是有苦有乐的。” 薛成远玩笑道：“或者咱们两人可以从四九城步行回到长白山也说不定，这也未必不可能。” 窗外是一片黑夜，车内钟跃民好奇地问张海洋：“我说海洋，不同级别的列车其上的卧铺也有区分吗？” “当然，你之前从来没有乘坐过火车吗？” 倚在旁边休息的张海洋睁开一只眼睛回答：“有的分为普通官员使用的卧铺和高级领导层的卧铺，这两者之间的确有很大的区别。” “那你觉得成远他们现在坐的那个是什么样的呢？普通卧铺还是豪华类型的？” 张海洋闭上眼睛摇头表示不知：“这个我也搞不清，下车时你自己找成远问清楚吧。” 见到张海洋如此反应，钟跃民无奈挠头说道：“你昨晚明明睡得像死猪一样，现在又没做什么累事，怎么会说睡就睡呢？” “现在外面都黑了，你跟我说为什么要闭上眼睛？” 张海洋睁开了眼睛，无奈地看着钟跃民说：“你能不能安静点？坐拖拉机时你没怎么说话，现在上火车就开始了？” “那是因为在拖拉机上颠簸得太厉害，屁股疼得很，想说话都难受。” 钟跃民回想起当时坐拖拉机的情形，摇头感叹道：“以后再也不坐拖拉机了，我宁愿徒步从长白山走到地委车站也不想再经历一次。” “你也太会想了。成远可是花了心思找的关系，让我们有机会坐上了拖拉机。你要是真走得到火车站，就不会跑到王家屯去了。” 张海洋翻了个身：“时候不早了，我先休息了。有事情明儿再说吧。” 看到张海洋真的不理自己了，钟跃民也只能不再多说。 他四下望望，觉得有些无聊。等感觉到饿了，他就拿出自己的食物开始吃。这时，对面座位上的一位中年人大声问道：“小伙子，你是从哪儿来的？去哪里？这东西看上去真不错。” 这位中年男子盯着钟跃民手中的白面馒头和鱼块看了好一会儿，然后看了看自己手中的黄窝窝头，咽了一口口水。“我是从长白山来的，要去首都。”钟跃民回应道。 “巧合，巧遇了，我也是打算去首都。”中年男子说道，“没想到我们会前往同一个目的地。” “听你这口音，你似乎也不是这儿的人？你的普通话很特别，听起像是……？”钟跃民好奇地询问。 “我来自津门，就是在首都旁边的省份。”中年男人笑着回答。 “哎呀，咱们的距离还真近。”钟跃民笑着回应。 “的确不远，这么一算，咱们还算是同乡呢。”两人聊着，慢慢地，关系也就亲密了起来。他们聊了许多不相干的话题，车厢里一时间热闹非凡。 另一边，辛琇晶与薛成远放下了行李，略微填了填肚子后各自躺在床上。 “成远，这床你习惯吗？”辛琇晶看向斜对角躺着的薛成远问道，“感觉这里远没有家里的环境那么舒适，连睡觉都不自在了。” “今晚不知道能不能好好睡，怕明天会没精神。”薛成远应道。 “真没睡过其他的床吗？以前没外出过？” 薛成远调了个更舒适的姿势：“平时都是在家里，只有那次 ** 才一起坐火车，当时你坐我对面，你难道不记得了吗？” “那我怎么会忘记？第一次见面，你就盯着我看，那时候我还理你了么？” “你又在说谎，其实是你一直偷瞄我！”薛成远反驳。 “那你怎么知道我在偷偷看你的？自己想想，这能成立吗？” “这个…你…” 薛成远的话语一时停滞了，因为辛琇晶说的确有一定道理。既然他没有看对方，怎么会知道她在观察他呢？ 但这话说出来怎么就觉得不对劲？ “要是实在不适应，你就过来我这，我们一起睡一个床吧。”薛成远说道。 “你知道在家我就是这样，一到外面就更依赖人了。” “别闹，这在外边呢，你在家里那样胡说！” “我可没胡说，就算挤一点也没事儿，这里是我们的空间，不用顾虑其他人。” 薛成远站起身子，拉下了帘子到底部：“现在，你看不到外面了吧，都遮严实了。” “我们再把门栓上，外界就完全进不来人了，安心不少吧？”他补充道，“就像在家一样安全，还有什么可担心的？” 接着，薛成远钻回被子里：“你想怎么睡就怎么睡，床上虽然窄了点，但至少有两张床，我要先休息了。” 看到这一幕，辛琇晶在原地犹豫，一时不知道该怎样是好。就在她思索之时，感觉到有人轻盈地挤进了薛成远这边的被窝里。 “往里一点，留点空间给我。”辛琇晶小声要求道。 天刚刚亮，张海洋感到强烈的尿意，勉强睁开眼睛，越过仍然沉睡的薛成远去了厕所。然而火车上的厕所不过是车厢两侧开了小口通风的地方，中间放了个桶，周围仅用了草席和木板隔开。这环境极其简陋，尤其是在寒风瑟瑟的早晨，让人生出几丝凄凉之感。那时火车多数以煤炭为燃料，人与货物共载，环境恶劣，列车的数量也非常有限。 解决完毕，张海洋回到钟跃民身边，见对方仍在熟睡，并未打扰，便找了个空位坐下，顺便瞄了一眼昨日带来的包裹，却发现数量不对——原本应该是四件，如今却只剩下两件。 “跃民！跃民！快醒来！”他焦急地呼唤。 钟跃民用抱怨的声音回答：“有完没完，让人好好的睡觉不行吗？”他翻了个身试图继续睡去。 “我们昨晚上来是不是拿了四个行李？”张海洋追问。 “干什么？”尽管带着明显的不耐，钟跃民终于坐了起来，“四件就四件，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还让不让人睡啦？” “但现在只剩下了两个了，其他两个去哪里了？”张海洋再次询问，语气更加紧张。 听见这话，钟跃民猛然惊醒，检查自己的包，结果也是空空如也。他立刻清醒了过来，开始四下寻找。 “可能是在旅途中被人偷走了。”张海洋的脸色愈发凝重，“物品不可能不翼而飞，除非薛成远恶作剧，但他绝不可能这么做。” 第223章 路途遥远 钟跃民点头赞同：“他说过不会做出这样的事。而且，按照他们的行程，两人正在休息，辛琇晶昨天看起来也不太舒服，不可能有机会到这边来取行李。” 尽管反复寻找，张海洋仍未找到遗失的行李。“你在车上有没有注意到任何异样？”他又转向钟跃民提问。 “我平时对周围的警觉性挺高，即使有小声的动作也能察觉。可昨天夜里包被盗我却毫无所觉，真是太奇怪了。”钟跃民皱眉说道。 \"我真的没啥感觉，昨晚又累又困的，躺这儿睡着了，拿着包就倒下了，根本什么都没想。” 钟跃民回忆，无论如何都想不明白，这包究竟是如何丢掉的。“喂！你们这是要干什么？！” 从317号位置走来一位身穿制服、头戴帽子的中年男子，他注意到钟跃民和张海洋的行为后急忙上前拦住二人，眼神充满戒备。 其他在场的人被突然提高的声音吵醒，原本半梦半醒的状态一下子被激活，都以一种探寻的目光盯着钟跃民和张海洋。“你们两个在干什么？大早上的在车里乱逛啥？” 乘警一边警惕地看着二人，一只手已经摸向腰侧。“身份证件、职业证明全都拿出来给我，立刻！” 看着乘警对他们的怀疑，钟跃民和张海洋意识到这位同志是真误解他们了。 但是现在这局势，只要有任何不妥的动作，事情可能会变得更糟。 幸运的是，他们一直把重要的证件等物品带着身边，而未放在那两个背包里。 如果那些东西也在被盗的包里，这次就真的麻烦大了。 下一站被迫下车不仅仅会影响他们的返程计划，还需要立即联络基地证实自己的身份，甚至更坏的情况下，军队得知他们外出放松警觉导致财物被盗的事情……即使不会受到致命的惩罚，也肯定会被严加指责。 作为一名侦察员，最核心的技能应该是观察力和保持高度的警觉，结果却在列车上出了包丢这样的低级错误，真是严重的失责。 这次只是丢失了一些日常用品，但如果换成战场上这种情况，可能造成的后果就更加不可预测了。把资料交给乘警，两人相视一眼，流露出无能为力的表情。 “原来是军人，真是抱歉了。” 归还了身份文件并给钟跃民行了一个标准的敬礼，乘警继续说道：“二位军人，能不能解释一下刚才为何在列车上东走西晃的？这很容易造成误会，应该早点说明清楚才好。” “确实，在天蒙蒙亮的时候我就注意到两位在座位间徘徊，甚至伸手接触他人的座位区域，换谁看见都会以为是在 ** 了。” “要知道这可是白日做梦也能猜到的行为。” 钟跃民连忙补充说：“兄弟，你别误会，我们真没那个意思，主要是一共带了四个行李上来，早上起来发现少了两个，所以我们才四处找寻，绝对没有 ** 的行为。” “包里的东西都是我们出发时辛老师给准备的生活用品和食物，我们正前往首都，带够了足够十天的粮食，没想到这么快就全没了，你让我们怎么办呢！” 回想起出发前薛先生特别吩咐辛 ** 细心挑选了各种食物——如腌肉、大馍馍和甜包等放入行李中的情景。 那些都是一路所需的好食材，但这次居然在列车上就丢了！一想到这，钟跃民更是气急败坏。 真是活该遇到这种事情啊！“不见了？” 乘警闻言变得更加警觉，目光扫过周围的其他乘客，使得众人的头皮一阵发紧，随后纷纷避开，避免牵扯其中的纷争。 “那丢失的包裹是什么样子？有多大的尺寸？让我帮着一起找找看。”“是深蓝色的布袋，和现在身上背着的两个包尺寸相似。” 乘警默默地记录下来，对钟跃民说道：“你放心吧同志，只要人还在火车上，一定能找到。如果不在火车上，那我们也无可奈何了。” “真是麻烦你了。” 看到乘警离开后，钟跃民和张海洋重新坐好，心里感到十分窝火。“跃民，我记得昨天晚上对面是有人的，对不对？” 张海洋也坐好了位置，目光扫过空无一人的对面座位：“我记得是有两个穿着破旧黑衣服的中年人坐在那儿。” “你说的是那个从 ** 来的吧，我也不清楚他们去哪儿了，也许是上厕所去了……” 钟跃民说到这里，突然想起什么似的问道：“你刚才去厕所的时候有没有遇到其他人？”“没有，大早上的人们还没起床，只有我一个人。” 张海洋的回答仿佛让一切变得清晰起来：“你是说……你觉得就是昨晚坐在那里的那几个？”“就是他们，肯定是他们！” 钟跃民回想起来昨晚自己与那个领头的天津人交谈的情景，很快身边的一人也开始加入讨论，三人谈得还挺欢。 夜深了，旁边那人忽然提醒说自己腿伸不过去，请大家让一让腿。 劳累了一整天的钟跃民迷迷糊糊间让开了腿让那人出去，随后又陷入了睡眠。之后，车厢恢复了平静。 但是按理说，即使后来他又用腿阻挡了出口，怎么东西就被偷走了呢？ “该死！这两个家伙先是借故亲近我们，半夜时却又使诈，害我中计！”“趁人不注意，也不知道用了什么手法就把东西都拿走了！” 钟跃民越想越生气：“要是以后还能遇到他们两个，看我不把他们揍成泥，让他们去找康熙！” “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张海洋看着面露愁容的钟跃民：“东西被偷了，可还有两天的路程才能到达吉春，难道要一直挨饿吗？” “挨饿？绝不可能！” “出了事儿找成远就对了！” 随着太阳升高，卧铺车厢逐渐摆脱了早晨的昏暗。几束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洒进车内。 薛成远醒来时感到床上有些拥挤，一个身影紧紧贴着他的一侧，几乎是整个人都压在他身上。 显然，辛琇晶似乎因为在新环境睡觉不够安稳，不停地翻滚，最后还是在他的轻柔安抚下安顿了下来。 “还装睡吗？看看这会儿日头都晒到屁股上了，还不快起。” 看到辛琇晶睫毛微动的样子还在装作睡着，薛成远轻轻拍了拍她的脸颊。“啪”的一声，清脆的声音在车厢里响起。 “你干嘛啊！” 辛琇晶猛地抬起头，对着薛成远说道：“一大早就发神经，不睡觉还打我！”“我都已经被你压麻了还怪我？” 薛成远无奈地摇摇头：“快点儿起来把衣服穿上，我去趟厕所，昨晚水喝得有点多。”“哦。” 听到这里，辛琇晶连忙穿上毛衣外套。 理了理散乱的头发后，辛琇晶拿起一旁的暖水瓶，准备了一些热水放在桌子上的洗脸盆中。 “回来了，你也先洗一把，等会咱们吃了饭再说。” 辛琇晶接过水，轻轻洒了些热水在手上，开始清洗起来：“昨晚睡得还好吧？”“可舒服了！” 辛琇晶一边清洗着一边回答：“床又软又暖，一点都没觉得冷。”“那当然了，要知道，我是标准的暖男。” “什么是暖男啊？” “暖男就是无论冬天气温有多低，只要接触到我就觉得暖洋洋的，你就没感觉出来吗？” “就是这个啊！这确实是。”两人收拾完个人卫生，便开始整理行李。 火车上的确没啥，条件有限嘛。 “幸好听你的话，带了不少炸食和干货，虽说沉了些，但想吃什么都有，心里踏实啊！” 看到辛琇晶脸上满意的表情，薛成远微笑着说道：“刚开始你还不乐意说带多了，要不是我坚持带多点，哪能有这么多美食啊。” “我只是觉得咱们到了吉春那边，可以看看当地的特色小吃，带些去首都路上尝尝呢？” “那儿有什么呀？还不如我们从山屯带出来的东西好吃。”“咱们带得多，要是吃不完，天气变暖怕这些东西坏了怎么办？” 辛琇晶边说边细细品尝着手中的食物：“下了山明显感觉天气暖和了一些，何况是从这儿到北京路途遥远。” “现在才是三月，不会像你想象的那么热。北京这个时候，许多人穿的大衣还没脱呢。”“再说了，这些油炸的食物也不易变质，你就放心吧。” 二人正聊得火热，门外突然传来敲门声。 “二位同志醒来了吗？外面有两位同志找你们，有点事儿要商量，怎么办？”听到外面的话，薛成远朝辛琇晶点点头，让她继续吃，自己则起身开门。 “给您添麻烦了，同志。” 车上的警察微笑着对薛成远说道：“那边来了两位军人，名叫钟跃民和张海洋，说是认识您，您认识他们吗？” “认识，我们是一起的。” 薛成远向门口的警察问道：“是出什么事了吗？两位同志在哪儿？” “既然认识，那我就带人过来。这两个人遇到了一些事情，想找你帮帮忙。” “好的，那就辛苦同志了。”“没事，这是我的职责所在。” 不久，乘警带领两人进入车厢。 第224章 不太靠谱 “你们谈吧，一会儿离开记得找我，我会为你们提供方便的。”乘警走远后，钟跃民四处打量着车厢内的舒适环境，想到自己的座位，不免有些落差感。 看着薛成远和辛琇晶正吃得津津有味，而他自己此刻饥肠辘辘，甚至口干舌燥。 “成远，你这里真敞亮，就两个住宿的人，还挺宽敞的。你这正吃着早餐呢？这是什么好吃的？” 薛成远喝了口茶润喉，看向钟跃民，“你不用跟我绕圈子，你什么德性我心里清楚得很。直接说吧，出了什么事还是需要我的帮助？” “如果是惹了祸或遇到了难题需要我帮忙解决，现在就说，要是因为这个才来找我，回头别来找我解释。” 看到钟跃民那尴尬的样子，张海洋干脆替他开口：“成远，事情是这样子的。”张海洋便把前面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诉了薛成远。 “所以说现在的情况是你们俩身上的衣物还在，而随身携带的食物和用品都被拿走了？”“还有一些零钱和车票。” 钟跃民语气中充满了无奈，“出发前按照你的建议，将身份证明、工作证和一部分现金装在了内衣口袋。” “可是背包里放了一些未带出来的物品，谁能想到会有这种情况发生呢？”说到这里，钟跃民更加生气，看着薛成远手中的饭菜更是感到饥饿。 这时，一阵低沉的声音打破了寂静，辛琇晶第一个忍俊不禁地笑了：“成远，快点给他吃点东西吧，这饥肠辘辘的模样实在可怜。” 薛成远也随之笑起来，“一起吃点吧？两位同志？”“好！”大家都是年轻人，又相识已久。 以前大家还会互相顾及颜面，而现在饿得发慌，没有外人在场，面子什么的根本不重要，重要的是实打实地填饱肚子。“成远，好在你没有选择硬座，如果我们都在一起，这东西肯定早就被偷了。” 钟跃民边吃边对薛成远说：“这一辈子我从没遇到过这样的窝囊事。”“上半夜还有老乡断断续续的聊天声，到天一亮却发现东西都不见了。”“你应该听说过，老乡遇见老乡，坑你毫不商量这句话吧。” “这叫什么事啊！不是说老乡相见两眼泪千行嘛？怎么还会互相坑害呢？”张海洋气哼哼地回应，“人家可能是两行泪，而到你这就变成坑人没商量了。” “否则你的东西怎么可能轻易被人拿走？想明白这其中的道理了吗？”“确实如此，我这么多年，生活在京城四九之地，从来没见过有人胆大到偷我的东西，可来这里之后，居然和你不明不白地就失去了我的财物！” “如果这事传回四九，被袁军他们这群小伙子听说了，过不了多久，整座四九城的人差不多都能知道这事儿。” “那到时候我们就丢光人了！”钟跃民沉默下来，埋头苦食，不再言语。说得再多又有何益？既然东西已经不见了，吃饱饭才是最实际的事情。 待吃饱喝足，交谈片刻，薛成远又给他们两人找了些吃的。“你看看这两人，夜里睡觉包裹都被人家给顺走了。”“可能对方用了什么手法，使得他们睡得很沉，这二人还是侦查员出身，怎么可能听不到动静。” 至于抓捕，那个贼早已中途下了车，追也没用。旅途无聊，虽然春天已至，窗外绿柳婆娑，鸟儿欢快地唱着歌，但旅程中的单调还是无法缓解。 列车在吉林稍作停留，众人买了些特产准备车上吃后，便继续向南行驶，目的地直指四九城。“哎，成远，鲁叔当时告诉你他们家以及他孩子的地址，你记住了没？” 辛绣锦听见广播报站已进入辽沈边界，知道距离四九城不远。“当初鲁叔有没有给你留下地址？”“给了我但我没要。” 收回望向车外的目光，薛成远看向辛绣锦，“我在四九城出生长大，那里基本没什么变化。”“他说的地方我全都熟，不用担心地址问题，我已经记得清清楚楚。” 想起些什么，薛成远接着说，“说来也有件事情，你们那儿靠近海边不？”“我们辽沈离海说远不远，说近不近，恰处 ** 。” “突然想起这件事是有什么打算？”“也没什么特别的，就是突然馋起了海鲜，希望能吃到新鲜的。”说着，薛成远暗暗观察着自己的神秘空间。 昨晚他就感觉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自己的私人世界似乎有了微妙的变化。仔细查看之后，发现某个湖泊的一侧边缘不知何时起变得细窄，原本应该不断扩大的湖泊突然出现了分叉河流与沙滩，并且失去了作为一片水体或是黑土地的原有状态。 这天清晨睁眼，再仔细打量了一下四周，发现外面的沙地边界竟然显现出了细碎的水纹。不， 应该确切地说是海水纹。 然而，这个海域与湖泊的距离如此之近，一时之间他也难以判断究竟是湖泊延展至大海，还是大海环抱着湖泊。 不过，有一件事他是可以肯定的：这片水域确确实实是海，尽管它的规模不大。 原因是几乎所有生物都不会来这里喝水。 海水中较高的盐度让它们避之不及，纷纷选择在湖泊旁饮水，并与海边保持着一定距离。 面对这种情况，薛成远思考是否有机会开发新的物种环境。 长白山区域内的各类动植物几乎都被他在这一年半里探索了个遍。空间内现今已有许多种类的动植物大量繁殖，以及一片无边无际的疆域，这是这一时期以来他的最伟大成绩。 相比之下，那些诸如药材、金银财宝和古物的价值就显得微不足道了。 毕竟，这些东西就算失去了，只要拥有空间，重新获取也只是时间问题。 可是如果连空间都不复存在，那么这些物质便没有了容身之地，更何况还能拥有空间。 “咱们国家的首都，距离海还远吗？” 听薛成远提起这些，辛琇晶充满好奇地问起：“我记得你给我描绘过我们国家的地图，好像说首都要比辽沈离海更近些？” “旁边不就是天津？咱们如果去那里岂不是更便捷？” “确实要近一点，但我也想在回家的路上绕道，看看东北其他的角落。” “关键是我已经去过天津几次，不再感觉新颖了。” “要不再换个主意如何？” 经过一番思虑，辛琇晶提出建议：“我们先前往北京，之后再去天津和我家那一带转转。” “既然难得出一次远门，不如四处多走走看看。” “你也未曾踏足我的家乡，我还没见过你口中的天津。何不这次一起走个彻底？” “好主意。” 当列车从关外穿行至关内时，途经的景色也随之改变。 “琇晶，快来看看外面！你看——那条你向往已久的长城！” 指向窗外的薛成远，自己也是满怀新奇。 比起之前造访时四周荒瘠而悲凉的景致，如今这里已是焕然一新。 尽管长城本身依旧保持原貌， 然而周围的风光却已变得生机勃勃，各种植物竞相生长，繁花似锦。“这就是闻名遐迩的长城吗？果然非同凡响！” 观赏着窗外的一切，辛琇晶显得颇为惊讶：“以前只从书本上学到关于长城的描述，亲眼见到后才发现与想象中相差甚远…” “古人说得对，旅行远胜读书。书中的描述和真实的见闻之间差距巨大。” “成远，我越发期待亲眼目睹那座古老的城门了。” “快了，我们刚刚过界了。” 这时车外的乘务员前来通知薛成远与辛琇晶：“旅客们，你们的目的地到了。” 二人整理好随身物品，提起行李走出了车厢：“来了，马上过来！” 下车正准备联系钟跃民两人，突然间远处有人叫着钟跃民的名字。 举目望去，一个身着橄榄绿军装的年轻人正在对着正走出车门的钟跃民和张海洋高声呼喊。 “袁军，怎么你提前回来了？我记得说过还要过些天才到嘛。” 钟跃民见到对面之人，立刻放下行囊，兴奋地将对方拥入怀中。“走开走开！” 袁军猛地放开钟跃民的手：“同志是同志，但我这男儿身，更喜欢女性，不喜欢你这种类型！” “这次特地提前回来看看你，就是担心回来晚了你们几位已经走了，下次再见不知道要什么时候。” “你这样迎接gm同志，真的好吗？” 钟跃民微笑着望着袁军，将手里的行李交给他：“先拿着吧，我这一路上真是累死了。”“你看什么呢？快拿好啊！” 袁军却盯着钟跃民的身后没有接过东西：“就我们俩？你不是说有惊喜，人呢？” “我就说嘛，你这小子办事总不太靠谱，根本没这件事。” “人都到了呀。”“在哪里？” “你不就是面对惊喜嘛。” 听到钟跃民的话，袁军回头望向背后。一个身姿挺拔、容貌俊朗的男子就站在那儿，面带微笑注视着他。 “这么多年不见，就不认得我了？” 薛成远对着袁军笑言道：“看来你是真行，连海外生活都能适应得来，现在的你可算是个 ** 物了。” 第225章 纠正 “难道在外没有娶个洋媳妇回家？”“你是……？” 面对眼前的男子，袁军感觉非常熟悉，但又一时记不起是谁，具体在哪里相识过。 “怎么？看见故人就不认识了吗？” 见到袁军愣在那里不说话，钟跃民走上前来：“行了，你的记性随着年龄增长也不怎么好了，我替你介绍介绍吧。” “这是薛成远，我们同在北京的人。你以前常去钻他家墙下的狗洞，跑到他家蹭饭吃呢。” 未等钟跃民的话说完，袁军心中便有了数，眼前这个男子与儿时的记忆中的模样逐渐重叠。 “想起来了！是隔壁院子的薛成远！你这……不是早搬家，以后就再没有音讯了吗？怎么和钟跃民混一起了。” “不对啊，钟跃民在信里说遇到的是个下乡的朋友，你下去了？” “这家伙离开了一年多，刚回来才告诉我与其他人的事，除此之外什么也没说，嘴还真紧。” “我在国外，每封信都盼着回音，结果总是失望而归，这怎能怪我呢？” “就算如此也得告诉我一声，你说遇见成远了，我岂不立刻知道了。” 见势不妙，似乎两人的 ** 味渐浓，薛成远与张海洋互使了个眼色，面露无奈。 这对老朋友自小就是如此，关系虽好，见了面却不免争争吵闹不断。“算了，这儿是车站，袁军还能认出人，这已很不错了。” 薛成远接过话茬，冲面前的几位笑着提议道：“在这里追忆往昔也不妥当，不如先找个地方住下，然后大家一起去吃点东西，边吃边聊吧。” “这十几日的火车路程实在辛苦，找个舒适的地方休息才是当务之急。” “没错，看看你旁边站的还有人等着，你这眼光也差了些。”“哦！我没注意到，嫂子好，嫂子好！” 当袁军注意到站在薛成远身后的辛琇晶时，心里顿时感受到了不小的压力。这位嫂子的身材相当突出，个子甚至比他还要高一些，这无形中增加了一种不容忽视的威严。 “没关系的，多年未见的朋友见面总要有得聊。我不急。”她淡然说道。 袁军摇了摇头，“哪里哪里，我先带你们去首都的招待所安顿下来。然后咱们去老莫庆祝一下！按老传统美餐一顿！”他在站外招呼大家上了吉普车，主动解释道，“这是公用的车辆，但我借来接大家了。千万别告诉别人哦，这事要是被发现了，就麻烦大了。” 辛琇晶敏锐地观察，“我看你也并不像是怕事的人。老实告诉我，你是升官了吧？” 袁军哈哈一笑，“哪有的事。我们的任务始终是为人民服务，特别是作为军队的一员，谈不上‘升官’这个词。只是职级有所提升了而已。” 薛成远在车里左右环视，注意到车内布局有些老旧，坐起来也不十分舒适，尤其是车子的颠簸让人有些难受。不过考虑到年代，能够在1971年开上这样的吉普车已属不凡。 那时连如轧钢厂那样的大型企业，也只拥有一个卡车车队和一台吉普车，其余地方更是少见这样的配置。袁军之所以有这样的待遇，主要是因为他负责的工作涉及到对外国交流，同时家庭背景也给予了他不少帮助。即使有人得知这件事，如果不是顶头上司级别的人物，多半都会采取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态度。 “成远，你怎么与跃民碰面的？这么长时间不见了，你去哪儿了？想找你都找不着。” “后来我试着来找你，发现北京这么大，为什么之后再没见过你？”袁军一边开车，一边问向坐在一旁的同伴。 “成远啊，你自己不知道，你们家搬走之后，原来的那个通道也被封起来了。”钟跃民插话说。 “之后袁军还想尝试回去一次却没能成功，只能去尝试做些其它的恶作剧行为，比如往烟筒里丢石头之类的。”听到这话，薛成远微笑但没说什么，只是静静地倚着辛琇晶，望向窗外熟悉而又陌生的城市景象。 “成远，你在想什么呢？”钟跃民的好奇心被挑起。 辛琇晶也关心起来，“想到了什么？说来听听。” “没什么，就是回想起了之前的事情，一时有点儿感触。”薛成远轻声道。 在酒店办理完入住手续后，因两人尚未正式结为夫妻，故而不得不分开两间房间。“幸好，两间房间紧挨着，也还算方便。” 收拾好行李后回到车上前往“老莫”餐厅吃饭。上桌之前，袁军对钟跃民说：“今天还有朋友要过来，提前告诉你声。”他向服务员点了几个小菜，并说：“这些都是现在可以定下的，等人来了可能还会点更多。” “还有谁要来？”钟跃民问，“不管是谁，反正今晚是你请客，来多几个人也无妨，重要的是吃个痛快就好。” 但直到菜品端上桌，预期中的其他客人仍未能露面。 “这里的菜品还真不如你山村里做得好，不仅价贵而且分量不足。”钟跃民不满地抱怨。 “从前我对老莫餐厅充满了向往，总认为这里是北京最好的餐饮地点之一。”他边吃边回忆，“但是真正品尝了你家乡菜后才发现，这里的服务质量实在不敢恭维。” “来这里主要享受的是环境和毛熊独有的风味，价格高就因为这点。至于食物，很多小店其实都做得更好。” 薛成远熟稔地给辛琇晶切肉，两人都目光相对，眼中尽是对彼此的深情。 “呦，居然在这种地方夸耀，口气真不小啊！既然认为小店更优秀，干嘛不来这里呀？跑这里来装什么优雅？” 身后的讽刺声突然响起，桌上的所有人都一惊。 “这家伙是谁？你们认识？” 众人都回望那人，纷纷摇头。 至于薛成远，始终没有回头，继续给辛琇晶切肉。 “成远，有个人在背后盯着我们。” 辛琇晶凑近薛成远轻声道。 “等我先把肉切完，别急嘛。” 钟跃民上下打量着对方，向众人解释道：“我们哪儿认识这种人？一眼就知道是个粗鄙之徒，以前在京城里估计已经被修理得差不多了，还能在这里口出狂言。” “喂！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我不喜欢听你们这几个人的话，来这儿吃饭就安静点，还议论别人的饭菜好坏！” “不喜欢就出去吃啊，偶尔在这里装装文雅也就罢了，还真以为你们有那种品位？”说完，桌上几个都不淡定了。 本来一顿愉快的晚餐，因为这个捣乱者的出现而蒙上阴影，真是太挑衅了！ 钟跃民尤其生气，明明说的是事实，这个家伙却来插嘴挑刺。 他们这批“大院子弟”不过离开了一年多，这儿已经把他们都忘记了，似乎都认为他们都是有修养、懂得尊重长辈的好人了。 早忘记了他们以前的模样：追逐女性、街头 ** 、小霸王是如何丧命的……所有这些，似乎都没有人愿意提起。 薛成远刚切好肉，正准备站起，就听到身后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宁伟！不要鲁莽！” 随后是“啪”的一声响，紧接着是一个沉重的跌倒声。 薛成远回头望去，看到一个少年站在身后，而刚才嚣张的说话者此刻正躺在地上，拼命试图爬起。 “宁伟！” 钟跃民看到宁伟后喜笑颜开，“小子，真是利落！我还未行动，你就把这家伙放倒了。” “坐下来，我们一起吃。” 旁边其他的人看到这种情况，只是轻笑了声便重新入座用餐，完全不把倒在地上的家伙放在心上。 “就你们两个来的？旁边院子里的人没跟过来吗？” 袁军对带着宁伟前来的本家院子里的好奇不已：“不是说今天李援朝也会来吗？怎么不见他？” “不清楚啊，我没有遇到，就先带上宁伟过来了。” 钟跃民用胳膊搂住宁伟：“你这次来得正好，介绍一位给你。” “这是我们当时去陕北写信时的老朋友薛成远，记得吗？”“成远哥！” 宁伟大声问候：“我当然记得，当初您和郑桐哥躺在床上写字，我还趴着旁看着呢。” “那个时候还是我纠正了你的 ** ，对吧？”“哈哈哈哈！” 众人都被宁伟的话逗乐，发出阵阵笑声。 “跃民，你还好意思说，在宁伟面前写错了字，让他给你纠正，真是丢脸。” 张海洋在一旁笑吟吟地说：“怎么？去了乡下这点时间，就把在学校里多年的书法都忘光了吗？你丢得还真是快啊！” “去，别闹了，快吃你的饭吧。” 钟跃民原本还想介绍宁伟给薛成远认识，忽然看见刚才因被碰撞而他们忽略的人此时站了起来，并有一群人围了过来。 为首那人不知哪里捡来一把实心木椅，居然对着最近的薛成远和辛琇晶扔了过来。“成远小心！” 钟跃民见状大惊失色，立马站起来，手中餐刀餐叉直接朝着那个动手的人掷了过去。“妈的，活腻歪了吧！” 几人几乎在同一时间起身准备对为首之人实施制衡。 回想起来，当年他们还在四九城斗狠斗气的时候，这批人或许还没有影儿。 这次他们离开才不过一年，这群人的胆子就已经如此之大，敢在老莫的地方出手攻击人，真是不识抬举！ 第226章 劳动模范 尽管那时他们知道老莫这个地方有很多外国人，若是在这里 ** 会影响国家的形象，但即使知道这一点他们也会控制自己的行为。 尤其是他们这一班大多来自高门望族，平时如果有矛盾只要有人调解便可以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不过这群人看起来似乎是出自豪门子弟，但对这里的规则显然一无所知。 原以为随着年岁的增长以及有了固定的工作与岗位要求，他们这些人应当更为自持。 但是，遇上了这样的突发状况，谁也坐不住。 尤其是这回攻击的对象是始终沉默的薛成远与辛琇晶。众人只见凳子即将砸在二人的身上，根本没有办法阻止。 那为首者面容狰狞，犹如挥动屠刀一般举起椅子使劲往下砸。“啪”地一声脆响， 依靠着敏捷的动作和强大的力量，薛成远及时拦截了椅子。无论那人如何奋力想要抽回，都无法使椅子脱离薛成远的手掌。 “我给你留颜面，你却不惜理会我，现在反而挑事是不是？” 薛成远说着话的同时，抓住时机用夺过的椅子将那人狠狠一挥，对方顿时被打飞出去撞在两人之间。 钟跃民等人停下前进的脚步，脸上充满了惊讶地望着薛成远。 他们刚才听到了清清楚楚的骨骼破裂声——薛成远刚才击中的正是那人的腰部，一击之下直接打断了骨头，情况相当严重。 之后，薛成远从容不迫地把椅子放回原处，示意辛琇晶继续吃饭，似乎什么也没发生一样。 “为什么当时你不躲避、不询问也不回头看一眼？” 看着辛琇晶小口小口安静地吃着饭，薛成远好奇问道：“如果真的被砸中，那就不得了，估计非得送医院不可。” “什么呀，究竟发生了什么吗？” 辛琇晶将自己碟子里的部分肉片分给薛成远：“你也来尝尝，是不是累坏了？” “伪装得还真不错。” 薛成远微微一笑，开始品尝辛琇晶递过来的菜肴。 对于刚刚发生的事情，辛琇晶不可能没有察觉，但她心中早有自己的考量：在王家屯的日子里，所有重大的问题基本上都是由薛成远解决的，无需自己介入。特别是在涉及到体力较量方面的事宜时，她的想法甚至更加轻松。 虽说她本人并没有参加大练兵的训练活动，但在王家屯期间，关于薛成远一人对抗一个连士兵的传闻早已流传开来，足以证明他的非凡能力。 加之他平时身体素质优秀，体能和反应速度都在一般人之上。 对于挑起是非的人，也只能祝愿他们日后遭报应，疾病连连，虽然活得长久但也不好过。 由于闹得太凶，还没等众人继续用餐，外面便来了人，请薛成远一行离开此地，转往别处叙谈。临走时，餐费也没有支付，就这样白白吃了一顿。 \"姓名、年纪、职业地址、住处，全说一遍吧，同时也讲讲刚才发生的事情。\" 面前的民警望着薛成远一众人说道：“出手可真重，把人直接送到医院了，真是厉害！” “如果伤得重，事情就不那么轻松了，涉嫌故意伤害是要服刑的！” “同志，我们真没有先动手，只是正吃着饭，他们突然找茬，率先对我们动手。” 钟跃民看着面前的警察解释道：“您如果不相信，可以问问现场其他目击者，我们都从事正规工作，此次是回四九城看望亲人，谁料刚回乡就遇到了这样的一场麻烦，换了谁都觉得头疼。” “这是我们身份和工作证明，请您过目。” 一众人见状，也随之将各种证件拿给钟跃民展示给警察看。面对这些带官方印记的各种凭证，检查的警察不由得抬眼再次仔细审视了一番，从外表来看他们不像是故意 ** 的人群。 “同志，各位稍等，我去安排专门的人来负责处理此事。”看到警察离去，众人坐回座位上，面面相觑开始相互议论。 “刚才为什么要跟着来这里呢？还不如直接联系相关人员更方便。” “确实，这地方以前经常来，来一次我就觉得麻烦，想不到隔了多年还得再来一趟。” 钟跃民扫视了一下室内环境：“老实说，好久不见了这里，心里还真有些感慨，早先年和海洋吵架，差一点就被送进来。” “你还好意思提这件事！” 听了钟跃民的话，张海洋气不打一处来：“当初大家初次碰面就动起了手，也算是一见如故了吧。” “可是你的一个朋友不懂事，打着打着就报警了，你们跑了，只有我们几个被抓了起来。” “亏我还守规矩没有供出你们，否则你们全部都要进去的！” “郑桐打了几拳就去招来警察，这事儿跟我们无关，我们也不想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袁军对张海洋说道：“再说啦，你即使想揭发我们也不行，我们之间互不认识，你怎么可能记得所有人的名字呢？” “成远你不知道，那次我们第一次见张海洋，马上就打了起来，场面挺热闹的。” “把他们打得鬼哭狼嚎的，然后逃之夭夭，胜利而归！” “你就别瞎说了！我清楚记得是你用砖头敲了跃民的脑袋，这事儿我到现在都记得，是你让跃民疼得惨叫不止！” 听到这里，钟跃民面色阴沉：“行！原来暗地里陷害我的是你们这群 ** ！怪不得我一直找不到是谁打的，这一砖块可让我受了重伤！” 钟跃民还想说什么，房间门被打开了，一位短发的中年男子走进屋里，带着一脸严肃的表情盯着薛成远等人，场面瞬间安静下来。 “报告首长，正是这几个人被打入医院，伤势很重，特别是腰部脊椎都被打断了。” “不过我已经核查了他们的身份，他们都各有正式职业，其中包括还有在国外工作的人，没有任何违法乱纪的情况。” “那位女性和那个半大的孩子怎么样？” “女性是一位来自山区的知识青年，跟着其中的一人来到四九城。孩子是土生土长的四九城居民，就住在军队的大院里。” 中年首长点了头，随即让随从们都退到外面。 “立正！” 随着一声令下，屋内的所有人均被惊得立刻站直了身子，连辛琇晶也不例外。 “你们反应速度挺快的，看得出平日训练有素啊。” 扫视一圈在场的人员后，中年首长严肃地说道：“好，现在有谁能说明这是怎么回事？只需要一个人作答，其余的人站着别动。” “我来说。”钟跃 ** 动向前一步，站到最前方，“同志，当时我们在交谈用餐，并未理会那些挑衅者。对方发怒，拿起凳子企图攻击我们的山区知识青年成员。” “其中有位女性青年在场，那人的目标就是冲向她。是薛成远及时反应，急忙挡了下来并给予了还击。” “就这样吗？”中年首长问到。 “就是这样的，情况正如所述。” 他低头看着面前摆放的身份证明，随后抬眼望向众人：“军人、驻外国使馆、知青——都是国家年轻的力量。你们怎能在此地、光天化日之下于莫斯科餐厅发生打斗？场内还有众多海外友人在旁观。” “如此作为不仅败坏了国家名誉，更是丢人显眼。你们在国外是不是也是如此胡作非为？军方对你们的不当举动究竟如何处罚的？能否就这么草草了事？” 中年首长的声音柔和了些许，“事情我已经听明白了。回国后的首次团聚，大家情绪激动可以理解。但采取这样的手段解决矛盾，显然处理得太过分。” “鉴于这次事件性质严重，受害者现仍昏迷在医院无法苏醒。所以，目前你们还不能擅自离去，需留在这里协助进一步调查。” “我们会明辨是正当防卫还是故意伤害。” “啊？还不能走吗？”钟跃民面露不悦，“可是首长，我们都已经把经过讲清楚了。整件事因对方的过错而起，如果还要求我们留下来似乎有些不公。” “而且我们这次是特意从外地赶来相聚，时间非常紧迫，若是在此耽误无法返回家乡，将会面临更多问题。” 看到首长并没有回应，钟跃民心知肚明地又打算继续申诉时，旁边伸过了一只手制止了他。薛成远小声说道。 “首长，是否可以破个例打个电话？” 他诚恳地看着对方说：“这次情况的确比较特殊，我们需要尽快离开。” “打完电话后再由您决定我们是否需要继续留在这里。” 同时，他还递上了另一份文件作为证据：自己的劳动模范证书。 中年首长看了看手里的证书，又注视了一会儿薛成远，考虑了一会儿便答应了他的请求。“可以。” 这时，薛成远在桌上轻轻拍了拍辛琇晶的手背，示意她安心等待。而目送着走出门去的同伴，钟跃民却不由得嘀咕起来。 “他会不会趁打电话的时候直接跑了？” 等所有人走出警局，薛成远脸上的疑惑夹杂着求知的表情引起大家的关注。“这么盯着 ** 什么？我又不喜欢男人，用这种眼神看着我不自在！” “成远，你刚才打电话叫谁呢？这么厉害？刚放下电话我们就被放出来了。” 钟跃民在一旁像个小喇叭：“你就这么有本事啊！一个电话全解决了！” 第227章 无人能敌 “真不简单。” 袁军看着薛成远，语气沉重：“我当时不敢给领导打电话求助，毕竟这事儿不太光彩，要是上面知道了，后果会很大。” “领导那边会有直接影响，你知道的。” “本来想过后给家里打电话，让家里帮忙找人把我们弄出来，没想到你一下子就办到了，真的有两下子！” 众人都好奇地望着薛成远，追问他刚才是怎么办成这件事的。 但薛成远只是微笑，缄口不言。 有些事情还是知之为好，毕竟了解的人越少，越有利于事情的发展。 其实这个电话是早些时候说到要回四九城时，老于特别交代给他的。遇事需要帮忙时，就拨打这个号码。 或者直接去指定的地址，找到一位姓魏的同志，说出这个名字就行。今天的事情证明，这一切都非常有效。 “大家都散了吧，各自回家去，这里别多停留了。” 钟跃民催促道：“成远，我们回去，找时间再聚。” “我知道你的住址，到时候直说找你就好，我和袁军住在一起，赵海就在隔壁的老地方。” “你不是说来了四九城要陪媳妇转转吗？我们也就不掺和你们俩的世界了。” 钟跃民忽然想到什么，说：“袁军，你们家的自行车还在吧？” “在呢，成远跟我一起回去一趟吧，我可以带你们去，之后你们夫妻就可以骑我们的车四处走走了。” “在四九城转悠怎么少得了自行车呢，便利多了。” 袁军边说边加了一句：“顺便，我再给你些票证。在这里去哪儿都得有这些票，这可跟在乡下的情况不同。” “你在那边拿到的票在这可能不管用。” “对对对，袁军说得没错，也给我留点儿，我这也没有多少了。” 钟跃民凑热闹地说，“你别这样看我！我这可也是有理的！” 袁军不满地斜视了钟跃民一眼：“你算了吧，家里有得住的，也不愁这些，还想占我便宜？” “没门！” 他们说笑打闹着离开。 一行人搭车回到了 ** 大院，薛成远与辛琇晶一起骑行在四九城中。 “一来四九城，就遇到这样的事，还真意外。” 两人一边在宽阔的路上轻松骑行，一边欣赏街景，聊天。 “没事，比起在餐桌上，我更欣赏你看准机会出手的样子，感觉有了你在身边，就没什么危险可言。” “嘿，还暴力爱好者呢！你难道看不出我都已经手下留情了吗？你说这话可真新鲜，以前我都没看出来，你还真是深藏不露。” 薛成远轻笑着调笑旁边骑车的辛琇晶：“我得小心点儿了，可不能让你打了个措手不及。” “你真够意思！我哪有那么过分！” 辛琇晶瞥了一眼身边的薛成远，认真地说：“我只是觉得有你在身边，就觉得很安全、踏实。” “这可真是爱听的话，那不是自然的嘛！” 薛成远回味先前的事情，接着说道：“但我想这件事大概还会有余波，只不知道会是怎样的一种情形罢了。” “还有后招？” “极有可能，谁叫那位在老莫面前放胆出手，想必背后有些本事吧。” “不过，听口音似从外地而来，大概他的长上是才刚从外地被调到京城的吧，至于具体情况怎样，到时候就知道了。” 两人边谈边行至城墙下的高楼下，两侧刻有十八个大气的文字，正 ** 则悬挂着一帧伟人的画像。 此刻的城楼守卫并不如想象中的那般森严，照相之类的都能自由进行，还能不时见到几位外籍人士站在楼下照相留念。 “真是洋面孔不少呀！” 辛琇晶环视四周那双蓝色的眼眸，一头或黄或红的发色，低声道：“我们不是跟他们北边断交了？怎么还有外国人在这里？” “即便断交，某些关系也难以彻底断裂，至少比与其他国家的关系要紧密一些。” 薛成远望向那些远道而来的游客轻轻笑了下：“目前仅在这里能遇到这样的场景，其他地方几乎看不见外国人。” “稍作等待，或许再过些年头，你将会看到更多的外国人。” “嗯！” “成远，能不能也给我们来一张？” 在给辛琇晶拍了一些照片之后，薛成远自己也被邀请合照。 “这不行啊，我总不可能变成机器给你自动拍照吧？” 在那个时代，没有定时自拍的功能，若要去帮忙拍摄，真的只能靠人力。 “这该如何是好？要么，由我来给你拍吧？也不能总我独自一人拍吧？” 辛琇晶忽然灵光一闪，“对了，给老队拍照的任务完成了吗？” … …… “已完成，头一张就搞定。” 薛成远一边说着，一边瞥到了不远处有个人正孤独地拍摄着城楼，“稍候一下，我去找个人帮忙拍照。” 他上前一步，先用英文询问，见对方似乎不太明了，便改用了俄语：“不好意思，能否请求您为我拍照呢？” 面前之人点头同意：“完全可以，乐意之至。” 当对方转身准备拍照之时，薛成远内心一动：“同志，阁下是从何而来？” “来自斯韦尔德洛夫斯克附近的一处村落。” 薛成远继续探问：“我有位熟人在那里，具 ** 于达里茨基区，阁下可是该地之人？” “哦，我在布特卡村，难道您也是本村的么？” “非也。” 那人笑望向薛成远：“你的俄语说得如此之流利，连一点外国口音也无，确实令人佩服。” “先前您是用英文对我说话的，正确吗？” “的确。” “这么说，您的语言才华可谓十分了得，竟能如此精通多种语言。” 两人继续聊了起来，直到听见对方提起自己的家乡，薛成远心里已经有数——眼前此人便是那位曾让北方邻居头疼的人物！ 没想到居然在这个年代他就来到了这座历史悠久的都城。或是有什么特别的原因促使他到来？ 你说是不是，鲍里斯· 尼古拉耶维奇？ 又或许该直接唤您“老兄”！% 这位从 ** 来的鲍里斯同志在帮助拍照的同时仍与薛成远交谈着：“你是怎样来到这里的呢？” 接过相机，薛成远感谢之余询问起鲍里斯：“现在双方之间的联系不该早已全部中断了吧？” “其实并没有全然中断，还是有少量接触存在。” 鲍里斯面带微笑看着薛成远说道：“不然我现在也无法站在这里了。” “如今两方局势紧张，只能寄希望于将来能逐步缓和了。” 薛成远笑了笑，并未回应。局势好转？ 除非你倒下，否则何来转机？ 将来局势改善，还得依赖老叶奠定的基础。 “同志，你在我们那边留过学吗？怎么俄语说得如此流利，连口音都没有，听起来甚至比我更好。” 鲍里斯看着薛成远问：“我总觉着你像是在国外留过学回来的，甚至还觉得你是从小就那边回来的。” “你说得这些语言能力确实很出众，更何况你还懂英语。” “都是从小就开始学习的，后来到了农村，遇到一位专门教授俄语的老学者，又跟着学了段时间。” 鲍里斯点头道：“即使如此，这也是一种天赋，再加上后续的学习能力，一般人真没法与你比。” “在我在国立大学法律系就读时，遇到过一个和你差不多的天才，同样是那个年纪。” “刚开始大学生活，非常聪慧，跟他讨论过很多，如果有机会的话，我可以介绍你们认识。” “这位同志叫什么名字？” 薛成远略感好奇地问道：“能够被称为天才，必定非凡。” “叫弗拉基米尔·罗维奇。” 听到这个名字，薛成远愣了一下，心中回忆起未来那位克格勃出身最终达到权力巅峰的人物。 两人的年纪相近，相差不大，可以说是一样大。 现在他也确实在国立大学读书。 “有机会一定要见面，到时候还需要你多关照。”“当然当然！” 鲍里斯笑着说，并将相机递还给薛成远：“你的伴侣非常漂亮，能看得出你们很幸福。” “我在京城还没有见过这样的北方人，通常大家都是比较内敛的。”“可能是面对不同人时会有不同的表现吧，其实并非如此。” 薛成远笑着说道：“我们国家的人都很友好，若要以动物比喻，我们就像是温顺无害的兔子。” “那么如何形容我们呢？” “你们更像是西伯利亚的大棕熊，力量惊人。” “哈哈哈！这比喻再恰当不过了，可以看出你对我们理解颇深。” 鲍里斯哈哈大笑：“我想多数国家对我国都有相同看法，我的国家既强大又富饶，军队实力世界首屈一指，无人能敌！” “在这个地球上，没有任何事物能威胁到它的存在。” 望着鲍里斯满脸喜悦的表情，薛成远也微微一笑，目光却转向一旁的辛琇晶，没有言语。兔子虽温柔，左手握紧枪炮，右手握住核武，友谊无边界。 不服者，直面挑战！ 不论是熊还是雄鹰，对抗的正是强者！ 薛成远的笑变得更加灿烂，这一反常态让鲍里斯感到有些不解。为何自己一开口，对方竟能如此愉悦。 第228章 惊讶 甚至连鲍里斯自己也没有想到，这样一个强大到无敌的存在，最终会在这位言辞间轻松的男士带领下解体。 “谈话间几乎忘记了时间，差点耽误了正事。” 鲍里斯灵光一闪，说：“还请你也帮我来一张，顺带一起拍个合照吧。”“琇晶，麻烦你给我们拍张照。” 薛成远把相机交给辛琇晶，提醒她：“火车上的距离那么远，还记得当初我教你的摄像方法吗？” “怎么可能忘，不过几天的事情。” “按照我之前的指导去做就可以，非常简单。” “好的！” 随着相机的快门声响起，一幅影像被永久定格，城门楼上留下了那个中年人的倩影。“来，我们一起合张影吧。” 在合照的过程中，鲍里斯笑容满面，显然遇到了这个可以谈得来的年轻知己让他心情舒畅。 两人完成拍照后，背后的风景似乎也在以自己的方式微笑地看着他们。“明晚可有空？咱们一块吃饭聊聊如何？” 鲍里斯接过相机，向薛成远提议：“明天大使馆有一场社交聚会，提供各式异国情调的美食与佳酿，或许是个不错的机会。” “只是不清楚规则是否允许你们入场，如果可以的话，我可以带你们进入场馆参观，并享受晚餐和交谈的机会。” “这听起来确实诱人，那……” 鲍里斯看看手里的表，转向薛成远说道：“人员清单已经固定，很难额外增加名字。不过，还有备选方案。明晚五点半，我会等你们到使馆门外。” “即使届时我不在现场，我也会提前派人接待你们，确保顺利进入。” “今日与您交谈颇为愉快，您是我遇到的第一位能深入交谈的北国朋友。”说完，鲍里斯同薛成远握手告别，然后转身离开。 望着鲍里斯坐车离去，辛琇晶惊讶地注视着薛成远，“他还开小轿车，这位先生来自北方？” “没错，一目了然。” “刚刚说了什么？为何鲍里斯同志会这么积极？” “他邀请我们晚上赴会，问是否有闲暇之时。” 薛成远看着辛琇晶，微笑询问：“琇晶同志，明晚有空吗？我带你去享受一下。” “还是不去好了，感觉这活动不简单。” 辛琇晶继续说道：“再说我也没什么合适衣服，知道这些聚会通常大家都正装出席，你一个人去就好，我等你回来。” “不必担心，有我在，一切安排妥当。” 薛成远信心满满地对辛琇晶说：“跟紧我就是了，天塌下来也有我顶着！” 当天下午，薛成远陪辛琇晶游览了四九城的主要景观，品尝了当地的特色小吃，行程包括了一些较为邻近的地方。 “太累了！” 刚进房间，辛琇晶便冲薛成远抱怨：“这是我第一次骑行如此长的时间，两条腿几乎不能动了。”“即便这样，你也不愿早点回来，还嚷着想继续转转，看看外头天都黑了。” 薛成远躺在床上，轻松地说道：“劳累了一天，先洗澡休息吧，明天早晨或许还有意外之喜呢。” “是什么样的惊喜呀？” 辛琇晶忙着把薛成远放下的一堆物品摆好。看到薛成远准备起身去拿脸盆，她赶紧制止说：“你就休息，别动，让我给你打盆水洗脚。” “今天真的把你累坏了，所有的重活都让你担着，最苦的就是你了。”“我自己也没想到，今天居然买了这么多东西，要是早知道的话，后面的就不要买了。” “没事的嘛，条件允许，喜欢买就去买，反正家里有余钱有粮票。这是你第一次来北京，对什么事情感到新奇是很正常的。” 见辛琇晶正准备打水过来，薛成远笑着说：“要是我爸妈知道你现在替我端盆打水洗脚，也不知道他们会怎么想。” “你一个大学生，从来没干过这种活，现在下放到农村，都学到了些什么？” “学会耕田，捉鱼，上山采摘，喂鸡鸭鹅等农活，现在甚至懂得洗脚按摩了。” “你还拿这事取笑我是吗！” 辛琇晶面带微笑，却又带着点无奈说：“什么大学生啊，不就是个普通人。” “做这些农活，不过是为了填饱肚子，为了家庭。” “帮你端水洗脚，是因为我们是一家人，你今天为了我家操劳了一整天，我心里感到心疼，自然就会这样做，换成别人也一样会如此做的。” “在乡下屯子里的时候，如果没有你在身边，真不知道这些日子要怎么捱过去。” “怎么会呢？你没有我也可以过得很好，只是方式可能不同而已。” 薛成远望着正在忙碌的辛琇晶，笑着说道：“以你的性格来看，不论怎样你都能生活得很好。” 然而，辛琇晶抬头凝视着薛成远，表情坚定地回答：“不会的，因为有你在，生活才会是现在的样子。屯子因为有你，一切都变得更好了。” “你不只改变了那个地方，也改变了我。” 薛成远沉默了一下，他理解辛琇晶话里的含义。“脚擦干净了，上床歇歇去吧。” 随后，辛琇晶把盆里的水倒在一边，自己也开始洗脚。“明天你去的地方我真的要去吗？担心我会成为你的拖累。” “别这么说，我们是亲人，以后别再有这样的想法。” 舒舒服服地倚在床头，薛成远继续说：“此行到北京不仅是为了拓展视野，还想带你看一些不同寻常的东西。既然条件允许，我们就好好参观这座古老的城市吧。” “参观完了，我们就离开，这里不能久待，如果将来有机会回到北京长住的话，我们会再做打算。”提起之前的经历，薛成远轻笑着说：“家旺叔一直劝我去上学。” 特别是这次出发前，我去和他说要回家的事情，他又开始催我去大学学习了。 “他说我现在的政治考核没问题，立了很多功劳，已经是劳动模范，条件成熟可以考取，还能考个不错的大学！” “而且他现在在地 ** 员会工作，负责招生事宜，只要我答应，立刻就可以安排入学。” “那你还犹豫什么呢，去读书多好啊！” 等所有事情处理完后，辛琇晶躺下来，贴近薛成远的身旁：“我觉着家旺叔的话有道理，去读书对你未来的帮助会很大。” “有好的机会就得把握，别等到政策有变化再后悔。” “可是我去读书了，你怎么办？山屯那边怎么办？这些顾虑使我不愿立刻做出决定去上学。” 主要因为四九城的情况不确定，回去上学得小心些。 听到薛成远这话，辛琇晶急了：“现在山屯的事业已经步入正轨了，没有你也能继续发展。” “我也能等你，等你念完大学、找到了新工作再过来找你，不会影响你学习的。” “我会留在山屯继续教学，帮你除鸡鸭鹅外，还可以邮寄些山货给你。”“我还……” 辛琇晶话还未尽，就被薛成远一把搂住了。 “别多想了，到时候看看能不能让你和一起去上大学，我们一起都不会把你一个人留在山屯里。” “关于山屯的事情以后再说，等孩子教学的事可以问问郑桐他的意见如何？” “要是愿意的话，我在这边帮他调调关系，让郑桐和跟他对视传情的蒋碧云一起来这里教书。” “让他们二人到山屯继续教书，总比在陕北苦哈哈的日子强些，至少环境要好得多。” “到时候他们也有更多机会展示自己的能力走出大山，而不在陕北受限制。” 想到郑桐33年后可能成为的经理角色，薛成远猜测他应该是第一次参加高考的77届考生，同蒋碧云一起考入了学校，预计到78年能开始大学生活。 考虑到有七年的缓冲期，凭借郑桐的知识分子背景，在这个期限内足可以为山屯孩子们培养出一批人才。如果提到升学的问题，对于郑桐这样的出身，除非立下了赫赫之功，否则几乎无法实现。 但是，待在山屯，那里有人脉的支持，包括与地委有关系的王家旺和钟跃民等人，都处于能够互相支援的距离之内，相比之下，陕北的生活条件确实逊色不少。 “先不提这些，今天逛了半天累坏了，早点休息，明早还有很多事情要做。”辛琇晶答应了一声“嗯。” 两人紧紧相依，进入了梦乡。 到了第二天早晨，当晨光初照屋内时，辛琇晶醒了过来，准备穿衣前往厕所，忽然注意到达一旁桌子上的整齐叠放的一套新衣服。 她清楚记得昨晚睡前并没有这衣物。 走近一看，新衣服呈军绿色，是女士装束，还有配套的鞋子，成全套装扮。辛琇晶模糊记得昨夜似曾见薛成远外出。 莫非这套新装是薛成远为了让她今天穿好衣服特意深夜外出购买的？ “合适么？试穿怎么样？” 看着辛琇晶穿上新衣的样子，薛成远微笑着说。“十分合身，不宽也不紧。” 辛琇晶低头看看自己新衣服的样子，略显惊讶地望向薛成远：“这些衣服哪里来的？昨天我们明明没有买东西呀！” “具体就不告诉你是从哪弄来的，既然是礼物就是要保密嘛。” 薛成远问：“喜不喜欢？” “只要是你的礼物，我都喜欢。” 第229章 真不容易啊 辛琇晶说完接着看着薛成远说道：“既然这样我就不问了，晚上跟着你们一起去那边好了。”“好嘛，这不就解决了吗。” 两人有说有笑地穿戴完毕，准备离开屋子。今天一早要去鲁定家里，帮忙带去的礼物也要交给他。 “蜂蜜，果干，腌制的肉，还有什么？” 辛琇晶一边帮忙整理物品一边好奇地问道：“我们来时除了这些给鲁叔叔的东西还有别的吗？我似乎没有印象？” “就是这些了，都准备齐全啦。” 薛成远笑着回答：“有你在真是太方便了，什么事情都不用我操心。” “还有件事儿，鲁叔留了封信让我带过来，放我这儿呢，下次见面时给他送过去就是了。” “哦，明白了。” 二人将从长白山带回的各种物品打包完毕，准备出行。 “中午我想领你去尝尝正宗的京城烤鸭——全聚德的招牌菜如何？” 在骑行过程中，薛成远微笑道：“还记得上次郑桐来看我们的吗？他带来的两份烤鸭居然路上他自己全给啃了，我们可是一点渣也没尝着。” “所以这次说什么都要带你尝尝，看看这烤鸭到底有什么独到之处。”“你说这全聚德的烤鸭会不会不如你自己动手做的味道好？” 辛琇晶望着周边的风光说道：“我觉得你的手艺是最好的，在山屯子里哪家也没得比，就是在辽沈时吃到的食物也没法跟你做的相提并论，根本不在一个档次上。” “或许到时候，这家店的鸭子还比不上你的手艺。” “说不定真的赶不上，不过还是值得尝试的。” 谈笑风生中，他们按照鲁定给出的信息前往了相应的地点，却意外发现这里的居民似乎从未听说过得鲁定此人。“难道搬家改地方了？” 辛琇晶望向院子内部，有些纳闷，“不过这也怪哉，人家怎么会无端迁徙呢？” “放心吧，问问清楚就好了。” 他们在周围的几家居民中询问消息，但大多数人并不认识鲁定；即使是有几位知道这个名字的人，也只是对薛成远点头，却又闭口不答。 直到遇见一位独自居住的老奶奶，事情才有了眉目。 “我和鲁定曾一同在一所学校任职教师，只是因为我年龄过大才离职在家颐养天年，算来也有些年头了。” 老人得知两人从远道而来后，颤颤巍巍起身欲为客人添茶。 “大婶，您不必费心了，我们问清情况就好，不能打扰太久。” “没关系的，我现在一个人生活，连打仗时的老伙伴都没剩几个了。大院里的人们也都避免跟我交谈，你们能来我这，已经很久没人像这样坐坐了，不妨留步小憩，待会再出去吧，反正都已经走了这么久的路了。” “老人家，真是感谢您的招待，但我们午后有要务在身，有人拜托我们给他人送东西呢。” 面对老人的热情挽留，薛成远二人虽然婉拒了她的美意，还是收下了她递来的茶，并与老人聊了几句家常。 “鲁定离开这里以后不久，他的儿子及其妻便被调离原先的住所，新的住址我就不太清楚了。” 老太太突然想起：“但是他的儿子职业前景倒是不错，由于他在外科手术方面颇有成就，在父亲外放后不久就被晋升调动至更大的单位。” “而鲁先生的儿媳就没有那么好运了，她后来选择了回归家庭专心照看子女。” 薛成远与辛琇晶听完老太太的话，彼此交换了疑惑的眼神，心中明白若非先前的闲聊，恐怕此行又要白走一趟。 “您说的儿子是在城里的大医院担任主要外科医生吗？如果您告诉我他叫什么名字，直接去找他就行了。” “嗯，他的技术真的很棒。你们如此周到，千里迢迢赶来京城专程走访，还携带这么多礼物，真是让人感动。” “毕竟我与鲁叔一起学习过 ** 文化一年多的时间，可以说是良师益友。”“ ** 语言文化是很宝贵的技能呢！” 说话间，老太太的眼神似乎飘到了远方，仿佛回到了过去的岁月。 两人继续聊天直至日暮西沉，最终薛成远提出告别，陪同辛琇晶离去。 在离开时，出于对老太太的照片感到好奇，一问才得知，原来她曾经是四九城大学的副校长，专门主管外语教学。 两人到达了四九城规模最大的医院，停下自行车，在前台向护士报上了名，要找鲁医生。“鲁医生正在手术，你们恐怕得等一阵了。” 护士看了看薛成远和辛琇晶，“如果不是非做手术不可，建议按照正常的程序预约等候。” “除了生命垂危的情况，其他都需要排队，鲁医生的日程早已排得满满的。” “没问题，我们并不急，我是鲁医生的父亲托付，带些信件过来。”说着，薛成远带着东西坐在旁边等候的椅子里。 “看来鲁叔确实手艺了得，手术室安排得满满的。或许，也有人特意这样安排。”薛成远笑着猜测。 “手术安排得如此紧密，医生不累垮吗？” “一旦体力不支导致医疗事故，事情可就严重了，真不容易啊。” “是啊。” 两人聊着天时，忽然一个紧急求救的声音打断了他们，“医生！快救命！” 回头看去，有几个人扛着担架匆匆跑进了医院。这些人看上去似乎有些面熟。 那个身材适中的男子，胖乎乎秃顶的老先生，还有那个中年妇人，以及那位高高瘦瘦的男人，这不是住在四合院里的那些人吗？怎么跑到医院来了？ 原本打算回乡的时间不适合直接赶这帮人出去并收复院子，所以并未前往四合院。没想到却在医院意 ** 上了巩家的人。 薛成远看了一眼担架上的老人，只见老太太面容被遮挡。 考虑到聋老太太去世了，能让易中海亲自行事的，非他妻子莫属。算上时间，易中海的妻子心脏病发应该也在此刻前后。 “一大妈”恐怕是真的不行了！ 当医务人员招呼家属们上前时，他们在一旁等待了很久。 “壹大伯，请您稍微休息一会儿，这里坐。” 何雨柱对易中海说道，“别担心，一大妈不会有事的，您来这里歇会儿。” 几个人安慰着易中海坐下，恰好位于薛成远和辛琇晶的后方。原本不愿意遇到院子中的人，没想到就这样面对面了。 “一大爷，请您放心，您的夫人一定不会有事的，平日里身体一向不错，不会出现问题的。” 秦淮茹也在一边安慰易中海。 辛琇晶听见背后谈话的声音，觉得薛成远似有所思，她回头望向后方那群人，轻声询问道：“认识他们？” “稍后再说。” “好吧。” 薛成远则继续坐在一边听背后的谈话声。 另一边，手术室的门被打开了，一位穿着白衣戴着口罩帽的中年人走了出来。 “鲁主任，外面有人来找您，自称是受到您父亲的委托，从北方来的。” “人在哪里？” 薛成远唤着辛琇晶，拿着带来的物件起身离席。 而何雨柱一伙人听到了呼唤的声音，无意识地瞥了一眼，觉得这离去的人的身影颇为眼熟。 “这个人为什么这么熟悉？像是在哪里见过似的。” “这倒是，但从背影认人不太可靠。北京城里住着那么多的人，看见过那么多人的后脑勺，你觉得熟悉的也正常。”许大茂斜睨了一眼，很快收回目光，与易中海交谈依旧。 何雨柱思索了一下，也觉得有道理，再多瞄了几眼也就不再看了，或许真是自己眼睛花了。 “鲁伟同志，您好。我是从长白山过来的，和鲁叔是一个山沟里的邻居，这次返回北京来看看，也帮鲁叔带来一点东西。” “您好，您好。” 看着眼前的薛成远与辛琇晶，鲁伟连忙邀请：“要不到一边找个地方坐坐？我去快速换下衣服。” “丁大夫，我下一例手术何时进行？” “今天上午到现在已经做了三台，接下来的是晚上的一场。鲁主任如果有什么事务可以先处理，之后再去休息吧。” 等见到鲁伟脱去了工作服，换上平时穿的衣服走出，他笑着提议：“行，快中午了，我先带你们去吃饭，边吃边聊。” “还没来得及询问二位贵姓？”“我是薛成远，这位是我的朋友，辛琇晶。” “既然是薛成远和琇晶你们两位都叫我爸叔，那我这里也就直呼其名了。” 随后鲁伟注意到了薛成远与辛琇晶所骑的自行车，好奇地询问：“你们不是东北那边的，怎么还骑着自行车啊？” “在京城里有熟识的朋友，向他们借的车子。否则在这个城市 ** 行确实不太方便。” “确实如此，你的口音听得出就是京城的老居民，离家好久了吧？带你去吃一顿老北京烤鸭怎么样？” 听到这话，薛成远笑了：“鲁大哥，说实话，本来我们就想着谈完事之后要去吃个烤鸭呢。” “正好，咱们一起过去。我已经很长时间没品尝过了，顺便接你嫂子和小侄儿一起来，不然让他们母子在家等实在不忍心。” 接上家人后前往烤鸭餐厅，挑选了一个相对私密的小包间。 “酒我就免了吧，身为医生的限制你知道，尤其是今晚还要做彻夜的手术，真的不能沾酒。” 第230章 深厚的背景 “没事，我本就不善饮。” 说罢，薛成远递给鲁伟一封信：“这是鲁叔给你的信，你看一下。” 在鲁伟打开信的同时，薛成远补充：“鲁叔过得很好，生活起居都非常愉快，还不时给山里的孩子们上些课消磨时光。” “他说未来的日子不用再给他寄任何东西，因为他什么都不缺少，你可以考虑把东西寄给你阿姨那边。” “那边的生活用品没法寄到山屯，运输过程中会坏掉，况且鲁叔手头也不宽裕，索性就不寄了。” 说到此处，薛成远拿出一个包裹放到桌上：“这里有鲁叔让带给你的东西，山里自产的蜂蜜、干果和一些晾晒好的肉干。” “所有的都在这里，你自己检查一遍。” 见状，鲁伟让媳妇接过包裹，并当着薛成远的面查看信件，越读越兴奋，不住地点着头。 “太好了，真是太好了！我的父亲在山沟里确实过得很好，食物和肉类都不缺，他还胖了不少！” 将信递给自己的妻子，鲁伟看向薛成远充满感激地说：“父亲信里提到，全靠你细心照顾，他在那里没有感到过分劳累。” “只是一些轻松的喂食工作，而且你偶尔打猎回来还与他分享。” “这些都是你自己提供的物品，你对我们父亲非常关照，他那里没有什么多余的，这回你又辛苦了。” “哎，都是鲁叔让我捎的，我只是代劳而已。” 薛成远笑言：“鲁叔过奖了，我其实很简单，认为人才是对国家有价值的。现在遇到困境只是一时的，将来肯定一切都会好转的。” “到了那时，像鲁叔这样的人对国家肯定会非常有帮助。” “到时外语人才必然紧缺，若是全国学校恢复招生，一切都会重新开始。”“但愿如此。” 烤鸭上桌后，薛成远热情地招呼辛琇晶，鲁伟则照顾着自己的妻子和孩子。 两位男人相谈甚欢，辛琇晶与鲁伟的妻子也在交谈，唯有小孩儿在大快朵颐。 告辞之际，鲁伟邀约薛成远去家中坐坐，但由于晚上有其他安排，薛成远只好婉拒了。 “有个孩子真的很好。”“你也想有了吗？” 薛成远笑眯眯地看着辛琇晶：“别急嘛，有的是时间，早晚都会有孩子的。” “走吧，回去再检查下有什么东西需要购买，然后去招待所整理下个人卫生，我们就准备动身。”“今天让你见识下这毛熊国的食物文化。” 在辛琇晶的带领下，他们又四处浏览了一番，买了一些小商品，然后返回招待所梳洗打扮。待他们骑车再次出门时，周围的人看他们的眼光有些不同。 “怎么样，我说这样的造型好看吧？” “听我的准没错的。”“嗯，以后一切都听你的。” 两人骑车到了使馆外，想要靠得更近却被阻挡。 “同志，请止步，前方是特殊区域，不允许进入。” 一位军装士兵拦住薛成远和辛琇晶，和颜悦色地说道：“请您们返回，这里不对外开放。”“同志，我们跟这里有预约，有人来接我们。” 薛成远态度平和，笑着解释：“是我们的一位朋友叫鲍里斯会来接应我们，很快就会到了，请您稍等一下。” 士兵看了看二人的打扮，觉得不太像骗子，毕竟伪装成本高且风险不小。 “那好，就站在这里，耐心等待。如没有人来，请立即离去。”“若有异常动作，后果**难以预估。” 说完，士兵上前一步，要求查看二人的身份证明，“这是为确保您们的安全也是为了遵守纪律。” 在核实无误后，士兵紧盯着薛成远，眼睛几乎没有移动。薛成远甚至可以感觉到，周围隐藏的地方有多少双眼睛正凝视着自己。 “对不起，让你们久等了。” 不久，鲍里斯出现，并展示了自己的身份牌，随即带领薛成远与辛琇晶进入了使馆。 “嘿，薛，你的衣服看起来很棒，还有这位 ** 也很迷人。” “多谢赞扬，但用‘美丽’来形容男士并不恰当，等下记得为此敬我一杯酒。”“哈哈。” 两人跟随鲍里斯步入使馆内，一路交谈愉快。当他们抵达宴会厅时，聚会尚未开始，内部聚集了许多西装革履、面容洋气的人正在社交聊天。 “马上就要开始了，你们先稍作等待，我去替你们拿些饮品过来。” 话音未落，鲍里斯已经离开。“为什么这么紧张呢？” 薛成远感受到身边微抖的辛琇晶，借机握住了她的手，发觉手心里全是汗。 “放轻松，这里只是个高档餐厅，不过它是西式的罢了。”“这怎么看都像是餐厅呢！” 辛琇晶既想哭又想笑地说道，稍感放松地抽出自己的手：“回家后再牵吧，这里实在不合适。” 环顾四周的西式建筑，辛琇晶略显新奇：“和我在辽沈见过的大不一样，风格上有不少差异。” “这也不奇怪，毕竟大使馆区域和普通住宅区自然不同。” 鲍里斯端着两杯鲜果汁递了过来：“这是我提议的，既要注意形象，也要确保填饱肚子。否则，你会浪费很多时间，到最后发现自己饿得前胸贴后背。” “你们北边人总是在谈论什么国际礼仪、形象保持，到头来自己却是饿坏了。希望你不会陷入这样的境地。” 薛成远接过杯子递给辛琇晶：“假如我和那些传统的北国人一模一样，我想这次会面应该是最后的了。” “哈哈，薛，你还真和其他北方人不同。你个性开朗，言谈举止得体，还会多种语言，像你这样的人最适合从事外交工作了。” 鲍里斯笑着说：“我猜不定哪一天，当你再次出现在我们面前时，已经变成了一位外交官。谁说得准呢？” “但愿如此。下次遇见你，你甚至可能成为了总统。” “不可能，我国并无所谓总统这一职位，那是个资本主义国家的说法。” “但我仍然感谢这样的期许。” 薛成远淡笑，未再多说。 现在的你如此断言，可谁能料定二十年后的你不会改口。 时光流转，灯光渐渐亮起，使馆内五光十色，聚集了越来越多的人。 “小袁啊！一会儿你紧跟我身边，多观察少开口，留意环境。今日的经历对拓展你对这个世界的理解大有裨益。” “明白领导。” 袁军跟随进入使馆，面对着四周热闹景象默然不语，心中虽感好奇但嘴却闭得紧紧。只是，此刻他的肚子发出的声音打破了宁静。 由于之前没有吃饱，此刻尽管眼前美食众多，他却连口水都不敢多吞。这趟出行本是增广见闻，但现在却似乎变成了折磨。 “鲍里斯！” 有人叫了鲍里斯一声，引走了他，并向薛成远介绍了其他人，交谈融洽。 鲍里斯建议薛成远在他离去时先享用美食，不必有所顾虑。 不料，走着走着竟遇到了两个极其眼熟的身影，尤其是刚才还一起用餐过的。 以薛成远超凡的眼力和听力，早在袁军一行踏入屋内时便已发觉，但他身处他人之后不便开口提及。 当袁军的目光投来，薛成远举杯报以一笑。 “***！” 难以抑制心中惊讶的袁军口中蹦出了几个国骂，使得前方正在与人和气交谈的上司脸色微变。 “小袁，出了什么事？” “没事，首长，看到了一位故人。” “你必须习惯这种状况。做对外工作的同志会经常遇到各式各样的人，不应如此表露情感。” “是，首长。” 袁军谨慎应声，余光瞟见远处悠然自得的薛成远和辛琇晶与周遭宾客相谈甚欢，心里震撼无比。 ***！ 薛成远到底是怎么进来的？！ 这个地方并不是普通人都能随意踏入的。如果不是随领导同来，他自己恐怕也无法进入这个地方。难道薛成远不仅在京城认识显赫人物，还在毛熊国也有深厚的关系，竟然能够自由出入这种场合？ 袁军心中越是思索，就越是不安，望着薛成远的表情也变得愈发凝重。起初，他还以为薛成远一家因某些事而逐渐衰败，没想到在这里竟有着这样的影响力和深厚的背景。 “小袁！小袁！” 交谈完毕后，领导回头看见神色各异的袁军，顺着他的眼神看过去，恰好看到薛成远与辛琇晶。“你认识这两位同志吗？”“啊？认识。” “难怪刚才发出那样的声音，原来是遇见了老朋友啊。” 领导见远处的薛成远正与一群人在流利地使用俄语交谈，并品尝美食，不由问道：“你和他是何关系？知道他们是怎么办入场的吗？” “儿时的朋友，曾住在同一个大院里。” “至于如何进来的……”袁军注视着薛成远，费劲思考却仍无法找出具体的原因，最终选择最稳妥的说法回应，“应该是受到了邀请，否则无法进入这里。” “哦？”听闻此言，领导的兴趣顿时被调动起来。 既然是受到邀请，这其中的内涵就不言而喻了。 直到薛成远那边结束了与鲍里斯的交流，饱食终日且收获丰富，两人的长谈让他感到这位中国青年不仅知识广博，更是一等一的人才，甚至是天才。鲍里斯此刻意识到，自己在国立大学所见的弗拉基米尔虽已是难得一遇的天才，但与面前的这位年轻人相比，似乎稍逊一筹，未来成就必定超越后者。 第231章 一切会更好 当获知薛成远即将前往中国的东北长白山进行调研，鲍里斯不免有些惋惜。“希望今后还能有机会联系，记得经常与我通信。”薛成远点头应允，“我会留下我的地址，如果有变动，定会在第一时间内通知您。” “尽管如此，国际邮件的运输效率是个问题，可能还会因为某些不可预知的因素导致通信中断。”鲍里斯说道：“这没关系，我依然会尝试给你写信，同时也会告知弗拉基米尔先生，让他也参与到交流中来，相信你们之间的相互了解会促进双方的发展。”“我们有着共同的研究兴趣和语言优势，这些都不是问题。”“也许将来某个时刻，我会亲自前往您提到的长白山区探访。”薛成远回道：“回到俄国后，若有机会我也会前往您的国家拜访。”“那就这么定了，我很期待。”二人互换地址并认真记下。 鲍里斯现在的位置还没有到达后来的那种高度，否则也不会如此轻易地做出承诺。临行前，薛成远离开时，鲍里斯赠送给他一些精致的小礼物和俄产的伏特加。 随后的几天里，薛成远和辛琇晶忙于购物、游玩，直至预订好了去往辽沈地区的票，准备踏上旅途。期间还与钟跃民等人一同聚餐，其间袁军不断地追问关于那个大使馆以及当时领导与鲍里斯交谈的情况。袁军透露出许多关于薛成远的信息，包括他被形容为天才等，这些话语引起了在场所有人的注意，同时也让人感觉到一种别样的酸涩之情。经过这次聚会，人们终于明白原来薛成远不仅仅与北方有所往来，甚至在四九城的势力也不可小觑。他所拥有的资源之深邃，远超出了一般的想象。 后来，他们把自行车归还给钟跃民和袁军，中途拜访了鲁伟一家，还特意去了趟津门。没留意间，他们还去了海边游玩了一次，顺便抓了不少小海货，如各种鱼、虾、蟹，丰富了自己的食物储藏。忙完这些事后，薛成远和辛琇晶迅速回到了东北。 到达辽沈后，本想看到的景色却已消失不见，原居住的房舍已遭封禁，周边已找不到相熟之人。无奈之下，两人带着一丝遗憾回到长白山。 几天之后，在吉春地委办公室里， “老王，你连吃饭都在走神，到底有什么心事啊？”李为琴望着面前边吃边沉思的王家旺，不由得轻叹道，“好好吃饭，待吃饱了再慢慢说。有什么事竟能让你这样的？” “我在琢磨王家屯的事呢。” “王家屯出了什么事？那里不是一切顺利吗？你年前才回去看过，家家户户生活得都很滋润。” “要不是怕上层关注过多，我早就要为你们树典型了。”王家旺放下手中的筷子，说道，“但我说的不仅仅是这件事，我在想，如果成远离开，王家屯会变成什么样？” “你说什么？成远要离开？他什么时候说要走的？怎么突然就这么决定了？”李为琴急切地问。 “你急什么？我这不是才说出来嘛。”王家旺平静地看着李为琴，“你想，成远能在王家屯待一辈子？之前我就跟你提起过，他已经顺利通过政审，还是高中生呢，大学的报名审核也马上要进行了。一旦通过审核，他就能去上学了。” “不仅成远，与他在山屯一同劳动的辛琇晶，他们现在只要没有人特意阻拦，都可以出去继续深造，未来有无限可能。” “但一旦他们走了，谁也不知道王家屯的未来会怎样变化。” “当然了，我们不能因为王家屯的发展，就阻碍他们的前程。他们为这里的居民带来了更好的生活，但生活好了，也不代表要把人固定在一个地方不动弹。”李为琴的语气温和下来。 “我相信即使队长在这里听到这个消息，想法也会与我一样。” “那自然是。只不过，这心里总是有些失落。” 王家旺的话未尽时，屋外突然传来阵阵叩门声。“是哪位！”他一边说着，一边和李为琴站起身来迎接。“屋子里这么香，是什么好吃的呀！快开门，我来讨点吃的！” 熟悉的声音让两人怔了怔，随后急忙上前打开门。“成远，你回来了？什么时候回来的啊？”王家旺惊喜交加地说，“你不说是回京城了吗？为什么这么快就又回来了呢？” 薛成远见到眼前的王家旺笑着回答：“家旺叔，想你们做的美味了，所以我赶忙回来。这不，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到你家里来蹭饭吃。”他又指着自己身上的包裹，“家旺叔，你看我这手提那么多东西，不请我进门是要让我空手而归吗？” “赶快进屋，快请进。”王家旺连忙邀请众人入内，“为琴，你赶紧给成远和琇晶倒杯水。”接着，他自己也接过薛成远手中的包裹。“怎么这次回来也没打个招呼啊？我还以为至少得等你们一两个星期后才能回来呢。” “嗯，算起来确实快一个月多了，主要是路上时间消耗了不少。这里先谢谢婶子的茶水了，你们不要太麻烦了。”薛成远将东西放在地上，接过水杯轻轻致谢。 “您二位请先坐，我去给你们取筷子和碗，再给二位炒点菜。”“我这次回来突然，什么都没有准备。” “婶子，您别忙乎了！待会儿我们就要回山屯了！” “您二位尽管继续！” “我们边吃边说。你也讲讲，在四九城里都看了些什么，路上又遇到了什么事，我挺好奇的。” 薛成远笑了笑：“也没什么特别的，还是老样子。”“对了，我还给你们带了东西！” 薛成远站起身来打开包裹，取出了一些小巧的东西和一瓶酒。 “这是我在四九城城门口拍的照片，大合照，特意为您留的一份。”“还有四九城的一些特色小物件作为纪念。” “这是一瓶人家送我的**伏特加，酒精度挺高的，喝时小心些。”薛成远迅速地把东西摆到桌上，几乎占满了小半个桌子。 这一幕看得王家旺眼睛都瞪圆了。 这不是去四九城看望人的吗？ 倒像是去做生意进货一样啊！ “成远，这都是怎么了？” 看到薛成远拿出来这么多东西，王家旺瞬间有点摸不着头脑。“这是我带给您和婶子的礼物，既然拐路到了这里，自然不能空手嘛。” 薛成远催促道：“快来帮我拿这些东西，我早上匆匆吃了点东西，还没好好吃饭呢。”“吃完饭休息一会儿，我们就返回山屯。” “这么急干什么？” “我是帮人家带东西，还要传达消息。不是我个人去了趟京城，而是代表着我们整个山屯的人去的，所以当然要赶时间啦。” 跟王家旺聊了一会儿后，李为琴端着菜肴从厨房出来：“刚才我们正聊着你，你就这么凑巧到了。” “说我说什么坏话了吧？叔肯定背后吐槽我不听话，婶子得帮我主持公道啊。” “哪里的话，是在谈你大学的事情。现在的流程简单多了，只要提交资料进行审核，通过就可以入学了，大概是在入秋或者明年的春天两个时间段里选一。” “大学的事情不着急，走了之后家里怎么办？” “我等你的就是了。”09“你也可以去上学呀。” 王家旺对辛琇晶说道：“成远功不可没，你的功劳也不小。虽然主次不同，但都有机会。”“叔是说，我也能像成远那样，去同一个大学上学吗？” “完全可以，这边报名那边接收就是。”辛琇晶脸上浮现出喜悦之色，兴奋无比。 若真能和薛成远上同一所大学，那就是最好不过的了。 若是真的不能实现，她愿意留在山屯，等薛成远读完大学有了工作的消息后再作打算。 “叔，我有个问题想请您帮忙。” 薛成远想起了一件事：“我的一个小学同学，也和我一同下乡，被派往了陕西。他们全家都是读书人，所以他也懂不少知识。” “不知道是否有办法，将他的插队地换到我们王家屯，您看行得通吗？” “这个问题……” 王家旺听完，眉头紧锁：“这的确不太容易办，之前从未有过先例，也没有听说过其他人这样做过。” “按理说应该是可行的，但不仅仅是你们这边愿意接受就行，还得对方地方肯放人才行，最好有人从中帮忙。” “除了当前户籍所在地之外，他还得回原户籍地，就是下乡之前的居住地开个证明才行。” “这事儿挺麻烦的，需要多方沟通和协调，并不仅仅是这边能够解决的问题。”“我懂了。” 薛成远点头：“我回去之后写封信询问具体的情况，之后我会把处理的结果告诉你。” “怎么，要把人调来这里？何必那么费劲呢？”薛成远点点头，说：“这事确实值得去做。” “刚才说的我上大学的事情，目前我也拿不准主意。”“既然你还不确定，那么提前准备好后面的一切会更好。” “如果我未来与琇晶去上学，那么王家屯安排的那些课程不是就白忙活了吗？”“孩子们现在连字都不大认得，总不能让他们就此放弃学业吧。” 第232章 后果真是不堪设想 “所以我打算尽早为山村物色几位教师，以便接手之后的教学工作。” “即便是最终我不离开这里，但考虑村里小孩众多，采用分散教育也能让我在巡查山林时不必一直牵挂着他们。” 王家旺肃然起敬地说道：“成远啊，你这种高度的责任感实在令人钦佩！你不仅做事一气呵成，更具有非凡的发展前景。”“随着时间推移，我对自己判断愈发自信，我相信你的成就定将不可估量。” “但那是将来的事情，现在谈这个没什么实际意义。” 薛成远边吃菜边说：“我现在的想法很简单，就是踏踏实实做好手头上的每一件事情，并且为未来早作打算，这样就够了。” “至于我未来的日子过得怎样，谁都说不准，只有时间才能给出答案。” “婶子和叔你也快点吃，别光盯着我俩看，搞得我都有些不好意思，咱们来这儿打扰你们用餐了。” “你们自便，我们本来也就不饿。” 王家旺对李为琴说：“快把东西收拾好，这些都是成远特意从那么远的四九城带给我们的，好好保存起来。”“你呀！” 李为琴对王家旺无可奈何，然后对正在用餐的薛成远解释道：“家旺叔平时最是倔强，根本不接受他人的礼物，哪怕是一张纸，一支笔都不行。” “唯独对你是例外，无论什么东西你给他，他都乐意收下。” “之前几次的肉类和其他食品，包括蜂蜜，他都是欣然接受，从没有推托过。” “这一次又是那么多礼物，下一次你别再带了，我都担心他会口滑透露出去。” “怎么了？我和别人性质不同，你认为我会不清楚别人的心思？” 见李为琴还想继续说，王家旺起身将所有的东西都收拾了起来。“嘿！你看他这急性子，真是的。” 薛成远强忍笑意说：“婶子，你就别说了，这样会弄得家旺叔吃不下饭的。”“好，不说，真不说。” 将东西收好后，王家旺重新坐下继续进餐。 “成远，对了，你这次回家太过激动以至于忘了一件事，我要提醒你一下。”看到王家旺的表情变化，薛成远感到事情可能并不乐观。 “家旺叔你说吧，出什么事了？” “你还记得上次来王家屯的老于吧？就是在国有林场工作那位。”“当然记得，怎么了？” “有人告诉我的消息，老于前不久莫名摔倒了，现在躺在地区的人民医院里，已经好几天了，他的情况不容乐观。” “我得知是内脏出现了问题，但我去了，医生却不准许我进入病房探访，因为不能使病人过于激动。” “你现在回来啦，去看看他怎么样。” 薛成远听后点头答应：“吃过饭就动身，你知道地方吧？” “我知道。等下我给你们引路，之后再去租辆车，如果找不到的话用拖拉机也行，晚上想回家我可以派人送你们。” “好，多谢了。” 一旁的辛琇晶听后也明白了事情的重要性，加快了用餐速度。她了解一点老于的事。 只能感叹，他们与人家相比，真是天差地别。 --- 吃完饭后，稍作休息，薛成远便直接前往医院探视老于。“咱们得先准备些礼物，空手而去不礼貌。” “对，应该的。” 两人骑着从王家旺那借来的自行车，购买了一些糕点和水果后向医院出发。 但当他们到达医院询问关于于兴生的病情时，却被工作人员直接带开。 “请出示身份证明，报出全名和来自何地以及工作单位。”工作人员的一连串问题让薛成远一时无措。 “同志，请您先通知一声再看看能否让我进去，好吗？” 工作人员看着薛成远笑着说：“先进去问问，应该不会有太大问题。” 然而年轻人坚决地说：“不可以。这段期间访客很多，出于各种理由，你先填写登记表，之后我会将你的资料上报处理。” “意思是，我还真见不着人？” 薛成远觉得争执也没用，便不再与对方多辩。 倒不如好好思考一下如何能顺利见到人。“这不是薛成远吗？” 就在薛成远考虑之际，背后传来一个声音。“真的是你！太好了！” 转过头一看，一个中年男子笑着说：“上次在镇里遇到过你，还能认得出来吧？” “你是——于鹏举！” 看着熟悉的脸庞，薛成远想起过往的点点滴滴，认出了对方。 这位就是于兴生的儿子于鹏举，一年多不见了，他还像以前那样。“你记忆力真好，居然还没忘我。” 于鹏举望着薛成远高兴地说：“是什么风把你吹回来了？我听说你去北京了？”“今天才到，来这的路上听说老于病了，特意来看看他情况怎样。” “我爸已经稳定下来，没有什么大问题。” 于鹏举向工作人员打了声招呼，手中拿着一份名单说道：“跟我来，我父亲这几日多次提及你的名字。” “还真神了，刚提起你就来了。”两人交谈着，一起向前走。 薛成远注意到周围有几个穿黑衣、神色平淡的人站立，但从他们的气质上看，显然不是普通人，比那些侦察员更为独特。 “爸，我给你带了一个人来。”“我不见。” “先看清楚是谁再说不迟。” 推开病房的门，于兴生正背对着他们欣赏窗外风景。 单人病房十分宽敞，布置简洁而典雅，显然是专门接待高级领导的房间。“老于，怎么你一走我就得进医院了？” 听见薛成远的声音，于兴生回头望见他及随同而来的辛琇晶，先是惊讶，然后站起身微笑说道：“什么时候回来的你？” “刚才还在说起你呢，想着你何时能回来，没想到今天就见到了。”“来，进来坐。” 于兴生邀请他坐下。 “老于，你怎么了？怎么突然就住院了？” 薛成远把带来的水果放在桌子上：“不会是因为新年之前给你的礼物太合意，一不留神吃多了吧？” “那我这罪责可就大了，以后这些好东西都少送你一些，要不然真吃坏了身子。” “那怎么能行！好不容易遇到一位出手大方的朋友，不趁机多收些怎么行？” 于兴生笑着说：“鹏举，你去给我洗几个成远带回来的水果，我想尝尝。” “啊？” “还‘啊’什么，快去！”“好咧！” 于鹏举接过水果，疑惑地走开。今天的老爷子行为古怪，平常最不喜欢的就是被人问起吃水果的事，今天竟然自己主动提出要吃水果，而且对于别人的赠礼总想往门外扔，却对薛成远带来的东西如此看重，还当即吃下。显然他对薛成远的好感远超家人之外的人。 目送于鹏举离去，于兴生又让薛成远和辛琇晶落座，“我这是过去的伤患复发，当年战场上的旧伤，多年来一直没事，前阵子清理马厩时忽然觉得不对劲，胸口绞疼。” “幸好当时旁边有路过的人看到，及时将我送往医院，否则可能就没能活到现在了。” “更何况马厩里万一被马或者牛踢伤、压到，那后果真是不堪设想。” “确实危险，这次一定要注意。” 随着谈话的深入，于兴生转换话题：“今天你还要回去吗？” “回，家里那边已经有长辈帮忙找好了回程的车辆，聊几句我就走了。” 薛成远说笑中透露：“日后什么时候重回林场，记得给我捎个信儿，我会去找你的。” “反正两地也不远，你就先预备好酒肉，免得我还得自己带吃的去。” “你说到哪里去了。” 于兴生忽然想起了什么，说道：“如果今天你打算回山屯的话，最好赶紧动身，山屯那边恰好有些事情需要你亲自处理。” “是什么事情？” “你回去就知道了。” 听闻于兴生如此故作神秘，薛成远也不再追问他：“那我走时就像没来一样。” 两人又交谈了几句，确认于兴生并无大碍后，薛成远说：“老于，不早了，我得赶快回山屯，今天不在这里多逗留了。” “你好好养病，多吃点水果，对身体有益处。” “等你再次去国营林场时，我也一定会去看看你。”说完，薛成远便准备告辞离开，携带着辛琇晶一起走出了门。 “鹏举，把这些好东西再给成远捎上几份，你自己拿进来的，又不是我不爱吃。” “好的！” 于是薛成远离院之时，手上还多了一份礼物。于兴生的热情让薛成远不得不带走这些物品，结果原本是来探病，走时像是完成了一次交易，当返回到王家旺家中，见薛成远满手的东西，大家都惊讶不已。 “成远，你这是去看病人的样子吗？我看你更像是去做了回小买卖！” “老兄，你这手提的东西够多的，难道你把给于老爷子的好东西全给他留下了？太不地道了吧？”“真是夸张啊！” 于兴生的这份情谊和慷慨，让薛成远既感到了温暖，也有着一丝无奈。 此刻，于兴生在病房里乐呵呵地吃着东西，旁边的儿子于鹏举则是一脸疑惑地看着他。 “爸，怎么人家送来的东西你都不稀罕，唯独对薛成远送的东西吃得特别香呢？” 于鹏举说着往前凑了凑，想捡几个水果尝尝。于兴生见状立刻挡住了他：“你在搞什么？自己买去吃，怎么吃我的东西？” 第233章 没有功利之心 “老爸，我可是您的亲生子啊！我也姓于！” 于鹏举有些不甘心：“你怎么还有区别呢？我就是想吃点水果也不行啊。” “我这次是特地从边境赶来看您的，手上的活儿都放下来了。”“你怎么还跟小孩子似的羡慕人家？这种心态真是不太好。” 看着儿子，于兴生嚼着口中的水果说道：“你知道我和成远当时见面的情景吗？那种氛围你无法体会，毕竟你不了解那个环境的苦楚。” “当年我在国有林场的日子有多难你知道吗？后来他初次来访，不仅送来了吃的，还给了我很多帮助。” “那时的情况你当然明白，几年下来只有薛成远愿意和我说话送东西给我，一般人巴不得离得远远的，怎么敢这样做呢。” “因此，他对我不但没有功利之心，还特别热情，这让我十分感动。因为他对我是真诚的关心，从前不曾改变，未来也不会变化。” 说着，于兴生瞥了于鹏举一眼，补充道：“再说，他拿东西来探望病人理所应当，而你健康得很，哪有什么必要吃我这里的东西？难不成你还差这几个水果钱？” 于鹏举没说什么，只是反问道：“爸，你现在的状况能不能回城里？”“暂时还不行，时间没到，事情还没明确呢。” 说罢，于兴生将手里的果核扔到桌子旁边，于鹏举则接过那些垃圾准备出门扔掉。 “你也不用着急，时机到了自然会步步高升，做事踏实些总没错，免得到头来白忙活一场。” 于鹏举点了点头，似乎想起什么事情：“爸，之前带回来的那个年轻人您觉得怎样？”“挺不错的小伙子，虽然年轻却很沉稳，看得出是个能够静下心来工作的人。” 于兴生重新躺在床上：“你自己心里要有数，现在的你是单位负责人了，什么事都要拿自己的主意。我也就只能当个普通的百姓了，很多东西我不懂也无从评判。” “待这里病情稍微好转一些，我还是得回去照看牲口，遇到什么困难都得自己克服。”话说到此，于兴生又追问了一句：“那小伙子名叫什么来着？” “周秉义，他也是从东北来的。”“记下了。” 而在另一边，薛成远偕同辛琇晶正乘坐着由王家旺帮忙找的车辆，前往长白山的脚下。 下车之后他们用王家旺出具的通行证在社队借了一架平板车，将所有物资装载其上，并开始徒步向上山的方向前行。 若非如此，这些物品根本无法被顺利搬运上山，数量实在太过繁多，而通往山巅的道路又是那么的遥远而崎岖。 “我们离开时是春末，转眼间已进入夏季的一个多月后，这里依旧保持凉爽，真是令人惬意。” 辛琇晶环视四周，感触颇深地说：“这里的空气总是那么清新熟悉，与繁华都市的嘈杂形成鲜明对比，两种截然不同的生 ** 验在此交融碰撞。” “那你是偏爱哪一种生活方式呢？” “无论身在何处，只要是你在身边，任何环境我都无所谓。” 薛成远听后露出了笑容：“你这话说得太讨喜了，不知从谁那学来的甜言蜜语，不过确实动听。” “无论是城市的生活方式还是大自然的恬淡宁静，各有所长，无需勉强比较。只要觉得舒服的地方，自然是最适合你的栖息之所。” “说得真好！就该这样看待问题！” 当二人经过长途跋涉返回山村时，天色已彻底暗了下来。 从山村散发出的饭菜香味让薛成远感到些许饥饿。“你在这里等着，我去老队长那边拿钥匙。” 将平板车停在家门前，薛成远径直走上前敲门。“门没锁呢！” 走进屋内的薛成远对着老队长全家说道：“大家正在用餐，我这回来有点不合适啊！” “成远！你什么时候回来的？”老队长惊喜地说：“快坐下，一起吃点！” “你应该提前告诉我，我也好下山迎接你，这次你是怎么回来的呀？”“我是从公社那边借了辆平板车，拉着东西回的山上来。” 薛成远阻止了准备起身的老队长他们：“你们继续吃吧，我只是来拿钥匙回去住，有什么事咱们改天再说，今晚我和琇晶吃点简餐休息了就好。” “既然回来了，还是在这儿吃点儿吧，回家还得再做呢。” “谢谢您，老队长，今天一天累了，我回去随便吃点就想休息了。你们慢慢享用。”看见薛成远出门，所有人都显得有些惊讶。 “爸，你的嘴巴真灵验！说曹操曹操到。” “成远回来确实是好事儿，明天你们跟他商量村里那些事。”“吃饭先，事情明天再说。” 老队长淡定回应：“确实他回来时悄无声息的，原本我以为他还需要一段时间才会回来。” 这个消息在小小的山村里很快就传开了，没多久几乎人人都知道了。不少人想来看望薛成远，和他说说话，但是都被人拦住了。他们说，经过长路跋涉后，让他先好好休息，有什么事儿等明天再说。这样的举动让大家内心有些焦躁。 “我去给你做晚饭，你这一路上肯定累了。” 辛琇晶对薛成远说道：“其他的事情交给我，东西我会帮你搬到屋里的，做完饭我叫你。” “这样好吗？吃完会不会有什么急事要处理？” “有什么急事？”辛琇晶笑着接茬说，“你先歇会儿吧，辛苦了这么久。” 辛琇晶负责晚餐的准备，薛成远也没让她过多操劳。他帮忙把东西拿进屋里，查看了鸡鸭鹅的情况，它们状态不错。这些动物产的蛋也已经被老队长收集起来，并且整齐地放在屋内的一篮子里。 等两人都用完晚餐，稍微整理了一下屋子，完成了简单的洗漱。“你不累？” 辛琇晶好奇地问薛成远：“你可是整整忙了一整天！” “区区一天而已！我还能连续工作整夜！”直到第二天醒来，看着身边的辛琇晶，那轻微颤动的睫毛让他忍俊不禁。 第234章 不能有所遗漏 “你偷笑什么呢？”被笑声惊醒的辛琇晶，看着面前的薛成远抱怨道：“一大早吵我睡觉呢。” “瞧你这话说的，我有说什么了吗？”看着她，薛成远笑道：“起床啦，不要再赖床，早餐一定要吃哦。” “我还真不想起，昨晚刚爬山那么累，一天连停都没停过，晚上还熬到了那么晚，我真的累坏了。” 望着薛成远，辛琇晶言语中带着几分红晕与疲惫：“你也太不留情了，那次都那样卖力，真是把我累坏了。” “不应该说把我累坏了？”薛成远微微一笑，坐了起来，“都说地不会被犁坏，只会累坏牛，怎么可能是你。” “你还敢说！”辛琇晶有些嗔怪。 “好了好了，不说这事儿了。”薛成远见她生气，立即止住了笑，“起来吃饭吧，你难道不饿也不渴？” 听他这么说，辛琇晶意识到自己确实饿了，肚子也不争气地响了几声，只得乖乖地爬了起来。 “想吃什么，我马上给你做饭，你先去洗漱一下。” 辛琇晶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你快去做吧，等下我们还有村里的事情要处理，你要去村里问问究竟是什么事，就连于老头子也在议论了。”“还有你带回来的东西，别忘了带着一起。” “你去忙吧，我也开始准备了。”见辛琇晶忙着准备衣物，薛成远也迅速穿衣起床。 现在这趟长途旅程真是太辛苦了，往返京城和山屯之间，大部分时间都是耗在路途上，真正在家停留的时间少之又少。旅途上几乎就是在车里来回地吃、睡，几乎没有其他事情可做。有时候只是抽空看本书或赏赏外面的景色，除此之外别无其他消遣。直到返回山村，才真的感觉有些不习惯了。 “不必忙太多，随便凑合着吃一些就好，我们又不是那些讲究的大户人家。”薛成远简单洗漱了一番，对辛琇晶说到。 “早些时候，你的要求可不低，早餐可是做得特别丰盛呢！” “情况不同，回来第一天，还是先适应一下。” 待到辛琇晶做好饭，确实是简单多了：两样菜和一个汤而已。青葱炒鸡蛋，还有挂着腌制的咸鱼，以及特意从山下买回来做的西红柿蛋汤。 回家的路上，薛成远买了很多菜种，在四九城里早就把所需的物品都购置齐全了。夏日即将来临，适合种植许多蔬菜，山村中的自产蔬菜足以满足日常需求，偶尔还可以从他的储藏室中小心拿出些来补充。 “快吃吧，早餐吃好后，午间的饭我来做好。到那时再做些好吃的！” “好。”两人都饿得紧，饭很快就结束了，几乎没什么交谈。 深夜晚归的工作，的确让人没有多余的精力进行交流。 填饱肚子后，薛成远带着一大包东西走出了门外。刚走到门口，就看到了一群男人坐在路边谈天说地，抽着烟。 “一早就在聊些什么呢？”薛成远走上前，笑容满面地打了个招呼，“难道村里有什么大事需要在这里决定？” “咦，成远醒了？以为你这次累得非得再多休息一会儿不可呢。”人群中一人说道，其他人也随之站立起来。 “什么休息不好，慢慢来就好，总不能再睡一辈子吧。” 薛成远笑了笑，“老队长大清早就集合了，是打算开会吗？” “等人出来，自然会告诉你。”老队长看着薛成远手里的包，“你是要带着这东西去哪儿？手里还提着东西？” “哪儿也不去，这些都是从京城带给村里人的小玩意。” 薛成远拆开了包裹：“老队长，你先前跟我提到的照片，我已经帮您冲洗好了。” 接着递给对方一张相片：“这是给您的，相片中的主体是城门楼，两边有文字，当中夹着图。” “真好啊，真是太好了！” 老队长接过了相片，仔细观看相片里的景象，咧开嘴角笑着说道：“虽然我没有亲自前往首都，但现在也算看到了首都的风貌。” “让老队长让我瞅瞅！” 二毛挤近人群，伸手就想要夺过老队长手里的照片，立刻被老队长躲避了过去：“你这小子，又搞什么名堂！” “想看也得排队，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到时候村子里的人都会有机会看到。” “没错！二毛你怎么能抢东西！要轮也得等着老队长看完了再传递下去，要是把照片弄坏了怎么办！” 一群人大声谴责二毛的行为，直说得二毛面红耳赤。 “不必争抢，没有抢夺的价值。” 薛成远劝说着：“我额外洗印了一些相片，就是希望大家都能看看。”他说完再次分发了剩下的三张：“大家分享着看，慢慢来。” “我还为你们带来了一些东西。” “老队长，你看人都到齐了没？别错过了谁。” “黄哥和柱子还有五婶子都没到。” “那就替他们留着，回头再给送过去。” 薛成远说着，打开了包裹，取出物品开始分发。 来到山里生活了一年多，他对村里每户的情况早已熟悉，不可能有所遗漏。 “此外，还有两瓶伏特加，是我在四九城遇到一位来自外国的朋友送的，这种洋酒还是头一次见到。老队长，你觉得该找个懂行的人试试这伏特加以示尊敬，你看呢？” 人们围过来好奇地看着手中的小东西，听罢立刻聚集上前：“ ** 的酒？真是从未见识过，听说俄国人喝酒很有一套。” “他们算什么，我一个人就能放倒他们十个人！” “就是！俄国人的酒量那是吹牛出来的！我们的王家屯还没服气过任何对手！” 众人纷纷起哄，老队长接过一瓶伏特加，闻了一下，皱眉道：“怎么这味道如此怪异，像是火烧的一样！” 待一切就绪后，老队长让大家先收起带来的礼物，放到一旁，提议道：“这些事先搁一边，咱们言归正传。” 老队长环视一圈，开口说：“正好趁现在成远回来了，大部分人都在这里，我们就把这件事说个明白。” 第235章 遭了不少罪 “接下来，当黄挺他们回来时，我们会再次专门通知。” “实际上，成远你离开的一个多月中，从山下的公社到县城，都派来了人探访我们山屯。” “原因很简单，因为今年我们村的生活条件显着提高，有些回娘家的人回去一说，其他村庄的人也都知道了消息。” “随后更多的人陆续来探访，尽管我们提醒他们不要到处说，但他们看到实情自然就清楚了，东西多了藏也藏不住。” “常言道：天网恢恢疏而不漏，贼可以一日偷，但防不了贼一日又一日地偷。您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老队长一番话后，薛成远疑惑地问：“就算别的山屯知道了又能怎样？总不至于因为咱们生活改善了，他们就找上门来吧？” “要是找上了门，他们是要干什么？来找麻烦还是另有目的？”“无非是眼红。” 旁边的栓子插话说：“咱们屯子自从生活好转，年年粮食丰登，山野里的猎物也丰富。” “每户家里粮仓满满，肉食充足，村里的孩子还能上学读书识字。” “本来大家都在困苦中挣扎，吃着粗粮杂面，偶尔啃啃风干的肉，穿的衣服也大多是破旧的，两片布中间夹些乌拉草御寒。” “可如今我们过得比从前好了许多，不仅肉多粮足，还穿上了厚厚的军大衣，而他们却享受不到，自然对我们心存嫉妒，这就引来了 ** 。” 众人虽然没说什么，但表情和栓子的想法差不多，都赞同地点点头：“确实如此。” 老队长边抽旱烟，边沉声道：“之前王家旺来压了一波，压制了一些不满的人的冲动。” “然而不知何人，将我们的事情上报到了吉春市，使得上级也知道了这事。” “这下麻烦了，因为下面的事，可以由王家旺处理，但上面的，则是由更高层的人管理。” “我接到情报，这些天内，来自吉春的人就会下来，直接到咱们屯子进行核查。” “如果那时被发现屯子的现状，情况可能不妙。”众人都露出忧虑的表情，担心即将到来的检查。 “接下来该怎么办，万一真的查出点什么，咱山屯好不容易来的美好生活，岂不毁于一旦！” 薛成远听后点点头，心想前日去看望老于时，对方只是简单提及山屯里有些麻烦，并未透露具体细节。原来是指的这事。 “成远啊，你见得多，屯子能够富裕起来也是你的功劳，这次你给指点一二，我们该怎么应对才好？” “怎么都是我的功劳呢？这全靠屯子里每个人的勤奋努力，大家靠着自己的双手，在这里创造了美好家园，这是利用当地资源、发挥地方特色的结果！” 沉思片刻后，薛成远开口说：“其实不必过分忧虑，作为集体，我们的繁荣是有目共睹的。山屯中是否有任何人遭受了忽视或排挤？我想并没有。” “既然如此，我们何必害怕？如果有人调查，尽管让他来吧，我们有什么好怕的？给国家该上交的部分我们都如数完成了任务。” 听了薛成远的话，大家稍感安心。“不过咱们私底下养的一些家禽该怎么办？”有人提出了新的担忧。 老队长脸上写满了忧虑：“这些确实太多了，一旦被人察觉，可能引起麻烦。” “这件事你们不用担心。” 薛成远轻笑着保证：“正好现在是夏天，这些家畜可以放到野外放养。” “之后我让家里的鸡鸭鹅一大早就带上全村的家禽上山，有海东青在那里巡防，不会遭遇野生动物的侵扰。大家起床后只需打扫清理圈舍，伪装成动物住所即可。” “相信我，不会有大事发生的。” 薛成远的话给大家吃了定心丸：“大家回去该做什么就做什么，用不着过于焦虑。” “老队长，有其他的什么事情需要处理吗？我记得我是从地 ** 员办公室返回后，听到老于提起了这里的问题。” “还有一桩事，最近咱们屯子迎来了一批客人。” “有人到访了？是什么人呢？” 老队长薛成远满脸疑惑地询问：“这是哪个地方的人？从哪儿来的？是到乡下来的，还是来插队落户的？”对方回答：“她是来这儿探亲的。” 老队长沉思片刻后笑眯眯地说：“来自南方，本来和你是同乡呢。” “我的老乡，也是南方人？”薛成远低声复述了一句，忽然似乎想到了什么，转而对老队长说道：“莫非是从老鲁叔那儿来的？” “没错，就是鲁定家。他爱人从南方来这儿看望。昨天你才到村里休息，都没见他提起。他两老可能还没起床，想必还在休整中吧。” 话说到此，老队长不由得感慨万千：“她身体真虚弱，让人看着心疼。” “简直比村子里那些发育期的小青年还瘦弱，真是遭了不少罪啊！以前只觉得我们这个山窝窝辛苦，原来南方那边更艰难。” 薛成远沉默无言，这不只是南北差异，更是时代造就的鸿沟。“好，我了解了。那位大娘准备什么时候返程，知道了吗？” “具体时间没定，但从情况判断可能会住挺长一阵子，否则也不会专门跑到这里，往返的路上就花了许多天了。” “那行，我这就去看望鲁大叔，打算明天去找山里的黄兄弟和柱子兄弟帮忙照应一阵子。” “稍后我再来跟您细说一事，这件事对我们的村子大有好处。”“行！” 望着薛成远离去，其他村民手持薛成远带来的物资各自返回家中。既然薛成远说了没有问题，大家也就安心不少。 另一头，薛成远快步走向鲁定家。凭借着敏锐的听觉，他得知屋内两人已然醒转。 “鲁大爷，在家里吗？” 屋内响起了一道声音，“谁呀？”“是我，薛成远！” 过了片刻，门开，鲁定现身门外看到站在院子里的薛成远愣住了：“成远！你怎么回来了也不打声招呼？” 第236章 变得如此不堪 “别愣着了，赶紧进来！”“昨晚刚到，您睡眠浅，大家都知晓您的习惯所以没吵醒您。” 一边往屋里走去一边聊道：“听闻伯母前来探访？我去四九城那次可没见过啊，这是什么时候来的？” “不远万里坐火车赶了过来。” 步入屋中，薛成远借由昏暗的光线看清了一个坐在室内的老人身影。 身上衣物几乎磨平，面容枯槁如柴，手背上的青筋凸起显得十分干瘪。如果不是那微微睁开的眼睛带着些许光泽，简直如同一个毫无生机的躯体，让人心惊胆战。 鲁定指着老妇人为薛成远介绍：“这位是我老伴，蒋文娟。我之前提到过的，我们以前一同在四九城的一所大学当教师。” 见状，鲁定向薛成远做了手势示意坐下，并对蒋文娟介绍道：“这是我们屯里的薛成远。早些时日给你的信上提到过，要是没有他的帮助，我在屯里的日子可能不会那么顺利。” 蒋文娟面带微笑向薛成远表达了谢意：“非常感谢。我家那位老人家一直身体不佳，幸好有你在照顾，否则后果真难以预料。” 看着蒋文娟的脸色憔悴的模样，薛成远感到心里沉甸甸的。如此显赫的四九城大学教师，现在竟然变得如此不堪。 努力抑制内心的触动，薛成远轻声道：“伯母，这次来这旅途花了多久时间？您那边能够批下这样长的假期吗？” “整整用了二十天时间。确实比较靠南，路途确实有些远。” 蒋文娟看了看丈夫，“我只是想来看看他口中所说的地方究竟是怎样的，这北地是否真像他形容的那样，能够让他安度晚年。” 没想到还真是和他所说的一样，在这里他不用担心吃的和穿的，过得还挺不错。”蒋文娟接着道，“至于请假的问题。” 蒋文娟摇摇头：“我不需要请什么假了。” “身体出了些问题，实在撑不住了，我是拿了病退证明回来休养的。”“只是我没有回北京，而是直接来到了这里。” “这个病大概没有根治的办法，即便回到北京也没什么两样，来这里看看老鲁怎么样，看看他的生活如何，就算是死在这里，也心满意足了。” 鲁定并没有顾及在场的薛成远，紧紧抓住蒋文娟的手，却一句话也没说。 “病总是需要治疗的，既然到了这里，就先安安心心把身体调理好吧，这个季节的长白山最适合养生。” 薛成远转向鲁定笑着说道：“鲁叔叔，可不要对文娟大婶啬啬的，有什么好的东西都拿出来给她吃，可别藏着掖着。” “要是不够的话可以到我这里拿，我的地方物资充足。”“那是当然了！” 与鲁定聊了几句之后，提到了回北京的事情。薛成远补充道：“我去了一趟鲁哥那里，东西也都送给他了，你的信他也亲自看了，中途我还顺带在他那里吃了顿北京全聚德烤鸭。” “使劲儿吃吧！他作为医生工资也不低，一顿烤鸭是不会让他变穷的。” “是啊，我们两人一口气吃掉了他家三只烤鸭还有其他菜肴，临走时还顺便打包带回两只烤鸭，估计这会让鲁哥心疼上一段时间吧。”那时候在北京，全聚德烤鸭的价格并不低廉，一只动辄数元，对于大多数人来说难以负担得起。即使是医生，收入相对较高，这样一顿几十元的饭菜也是相当肉疼的。 “文娟大婶那边的工作暂时中止了，现在家里的重担都压在了鲁哥一人身上，但家里并无什么大事情发生，所以您可以放心一些。” “真是太好了，真是太好了。” 交谈一阵，薛成远起身：“好了，我该先回去，您多陪伴一下婶子。养猪呀放羊呀这些活计您就别亲自做了，我找人帮您暂时应付过去。” “我没事，劳作并不妨碍我。”“你就听我的话，先好好休息一下吧。” 目送薛成远出门的身影，蒋文娟小声嘀咕道：“这个人的确是在为我们考虑，条件比我们的老家好了很多。” “在我原来的地方，还有一个老大娘叫金月姬，她和我时常一起工作。周围的人都对我们不太关心。” “来了这儿，生活肯定会有好转的。” 这时薛成远已经回到了住所，正在帮着辛琇晶清理家中的灰尘。尽管他已经离家几天，但由于老队长经常帮忙打扫，屋里仍然保持得很整洁。“别闹！” 几只快2岁的狼狗在一旁围绕着忙碌的身影嬉戏打闹。“我刚才在外头听到你说，明天早上就要进山？” “嗯，确实是这样。山上的活计已经开始繁忙起来，不可能全让黄大哥一个人在山上忙活。” “柱子帮助我们进山工作都已经有一个月的时间了，等忙完了再让他下山休息一段时间。”“那你赶紧准备准备吧，准备好给村庄里的孩子们上课。” 次日清晨，薛成远让自家的白天鹅带领全村的鸡鸭鹅群向耕地上前行军。大队列蜿蜒曲折，场面颇为壮观。 虽然如此安排，但他并没有急着自己先行上山，而是先在上午与老队长交流了自己的想法——将郑桐调整来教书的事情告诉了老队长，对此，老队长非常欢迎。 根据老队长的看法，只要是识字能教书的人，欢迎的人数越多越好。 山村虽然条件有限，但是并不缺乏这些额外的粮食。凡是有意愿来村里居住的老师，食宿全部免费，并且提供房屋分配。 随着春天的脚步越来越近，山村内部新起建了好几座简陋的小泥屋，数量达七至八间之多。 除了几间新造的教室，其他的住所都是事先准备好的。 如果外界来的人找不到地方住，或是有新的下乡插队的成员到来，这里至少可以提供住处。 上午，与村庄里的人们随意聊天，了解到山脚下这个村子周边以及公社最近发生的琐事。接近午间，眼看孩子放学，大家各自回家准备午餐的时候，突然发现一群人正沿着山路上行，逐渐走近村口。 第237章 价值连城 “首长，这边就是王家屯了。” 带领的人向后方的中年男子介绍：“确实十分偏僻，今早从县里出发，一直到接近中午才赶到这里。” “山上的村子当然会在这座山上，否则怎可称为山屯？” 中年男子观察四周景象，望向远处站着的人群，随即询问身边的秘书：“如果我没有记错，上一次来县里时，我们曾授予了一位名叫薛成远的同志劳动模范称号，并给予了相应的奖励。” “这位薛同志是在王家屯附近的护林站工作的，对吧？” “领导记忆力惊人！的确，薛成远就在王家屯旁的护林队任职。” “如此一来，这次我们来得正好，顺便探望一下薛成远同志近况如何，是否有什么困难需要我们的帮助。” 说罢，他的步伐加快，径直朝山村内部行进。 随从担心出什么状况，连忙跟上。 随着一阵敲击的声音响起，在山村中前行的群体停下脚步，迅速地聚在领导周围。 “怎么都围上了？快散开！” 中年男子让前面的人闪开，随后出现的一幕让大家惊叹连连。 原来，一拨孩子们井然有序地从房内走出，与其中的某位同志道别，随后四散而跑。 每个孩子背后挂着绿色的书包，手里拿着笔记本，不少孩子的头顶佩戴着五角星帽子。 “这王家屯，竟有学校存在？” 人们互相投以惊讶的目光。 山村中有学校，孩子们背书包，手拿笔记本的模样，与县城里的学生们几乎毫无二致。 但不一样的是，城里的孩子们并非每人都能拥有一样的书包，这是因为家庭条件各异所致。 “同志们，你们来自哪里？在寻找哪位村民？” 听到薛成远大声问候，他立刻觉得人群中有些面孔十分熟悉。 最前方那个中年男人不正是当初宣布劳动模范评选结果时，自吉林省省会来的那位官员吗？名字叫崔有声，没错，就是他。 他记得此人和老于的关系不错。 “薛老师好！” “好！好！赶紧回家吧，家里大人等着你们回家吃午饭呢！” 薛成远边对那些打招呼的孩子们说，边抚摸了一下最小年龄组孩子的脑袋，催促他们尽快回家，并自己带头前行。 今天不忙的村民们见状也走上前去，对这队上山的人表现出了浓厚的兴趣。 “成远，这群人该不是传说中从吉林来的上级吧？” 栓子见到上前的人问：“平常百姓不会这般行装整齐。” “你看这一队人马齐整整上山的样子，穿着特制的衣服，十之 ** 就是了。”薛成远笑笑答道，“没错，我之前也见过那位领头的人。” “栓子哥，你快去找老队长，告诉他上级来了，请他出来一趟。”“好嘞！” 等所有人都走近，聚到了薛成远身边，“薛成远同志，还记得我吧？” 崔有声笑着打了个招呼，“我们很久不见了，但你的风采依然如初。” “领导，我怎么可能忘了呢？那段经历我此生都无法忘怀。” 薛成远陷入了回忆中，确实那是他第一次被评为劳动模范的经历让他终生难忘。 崔有声接过话题，笑道：“这边的山路可真够难走的，我们的车子只能停在山脚下，步行上来确实不易。” “是啊，来回山上山下一次就是一整天，而且山路崎岖不平，不允许大型车辆通行，情况比山外要艰难得多。” 薛成远有意提到，“也正因如此，山屯要想致富，过上好日子，就需要比外界多付出数倍的努力。” “确实是这样，无论在何处，只有通过努力，生活才会有所改善。” 说着，崔有声望向身边的同事们：“这里的乡亲们常常走这条路，不仅上山，还得下山，有时候还要带着上交给国家的粮食物资，再去供销社采购必需品带上山。”“我们虽然空着手只是一路上来，但大家已经累得气喘吁吁，可见与山民们平时所付出的劳动相差太大了。” “今后要加强锻炼，多深入基层，不要总是待在县里与人民群众脱节，不然怎么能了解真实的情况呢？” “只有解决了基层的问题，才能真正地说是为人民服务。”听者无不频频点头，额头不由得冒出了一层细汗。崔有声的话虽温和，但其中蕴含的批评之意让人感到不安。 每字每句都在暗示，他们长期呆在县级，不与群众亲近，这每一句都像是在他们的胸口重重地敲了一把锤子。 言下之意，似乎在责备他们脱离了群众，如果这种情况真的被认真看待，恐怕会让很多人夜不能寐！ 然而，崔有声没有关注身后的众人的想法，而是被眼前山屯的美景所吸引——轻柔的翠色雾霭与周围的茂密森林构成一幅美丽的乡村画卷。 “真是一个好地方，不同于山下那些集体农庄，这里充满了田园诗般的风光。” “只是这里的山路颇为不便，上上下下都非常辛苦，交通的限制确实是山屯发展的障碍。” 崔有声的话引起薛成远附和道，“俗话说得好，要想富先修路，这句话在哪里都适用。” “正是这个理儿，要想致富首先就要有条顺畅的道路，这样才能将本地生产的食物和其他资源输出，同时也需要能够从外面引进各类商品。” “无论是城市之间还是农村之间的物流，良好的道路是关键，更宽阔、更坚固的道路意味着更高的运输效率。” “薛成远同志，你的见解十分深刻，不愧能够取得如此卓越的成就。”“有没有想过换个环境？” 这句提问让现场的所有人目光都集中到了薛成远身上，既带有羡慕，又暗藏着几分忌妒。能得到市里 ** 赏识，这一步可谓价值连城。 随后，他便可以从山屯的护林队里脱颖而出，不久之后就有机会成为管理阶层的一员。只要崔有声平安无恙，跟随他的薛成远也就不会遇到任何麻烦。 这就相当于为薛成远提供了安全保障。 第238章 娇贵的小生物 对此，薛成远微笑着回应：“首长，我在王家屯挺好的，这里的村民也都很照顾我，而且我已经习惯了山林的生活，我非常喜欢这里。” 他又补充说，“目前山屯正在向着更好的方向发展，我绝不能在这个时候选择离开。”听到这里，王家屯的村民们深深地舒了一口气，庆幸薛成远没有动摇初心，没有被 ** 所动摇。 如果换作其他人，可能真就会离开这里去担任更高的职务，而这种官职显然不如留在王家屯那么吸引人。 崔有声点头说道：“你当然知道，王家屯在长白山周边算是发展比较好的村落之一，前进的路途中怎能轻言放弃呢？” 正当他打算再说些什么时，一个声音从旁边传来。 “首长上山为什么没有提前告知？这样我们也好有所准备。” 一位老队长走上前来笑着说道，“从山脚到这里路可不近，还是先进山屯休息一下吧，村里新建了一些房子，什么设施都有，请到那里去。” 他接着说，“我已经吩咐山屯的居民开始准备食物了，正值正午时分，可不能让各位空着肚子。” “这就是王家屯的大队长。” 崔有声闻言微笑答道：“不用太过麻烦了，王队长，简单吃点就好，稍后我们会按照人数补偿粮票和现金。” “我们这次来主要是为了查看山屯的发展情况。” 老队长抬头，脸上保持着微笑。 查看情况需要这么多随行人员？说出这话谁能相信呢！ “见鬼！是黄蜂！” 就在一群人继续前行几步后，眼前突然出现了一片密集的蜂群，它们携家带口地朝着队伍的方向飞过来，迅速地在大家的头顶上聚集形成了密集的一团。 这片由蜜蜂组成的群体仿佛乌云一般遮蔽了天空，令日光都为之阴沉。 看到这突如其来的状况，所有的上山者面色顿时变得凝重。 毕竟在长白山附近经常能够遇到各种野生生物下山活动，无论是野兽还是鸟类，他们几乎都见识过。 长白山是一片丰富的自然资源宝藏，里面蕴含着各种各样的生命形态。尽管面对大体型的野生动物时他们毫不畏惧，因为有武器和工具保护自己。 但对于成群的小型生物如蜂群，他们除了躲避之外没有其他的解决办法。 “快隐蔽！这些黄蜂不是好对付的动物，赶紧躲进村民家里！” 崔有声高声指挥周围的人员疏散，同时转向薛成远急切地说：“你们也要立刻找到安全的地方躲避，这么多的蜂群叮咬可是非常危险的！” 对于这次刚到达山上就被蜂群围困的情景，即使是经验丰富的崔有声也感到一丝无奈。 看来，即使不是人的刻意阻挠，自然也会给人制造一些小小的考验。 “首长，别担心。” 薛成远望着头顶这片黑压压的影子平静地说，“这些并不是黄蜂，只是一些普通的蜜蜂。” 说着，他伸手一引，大片的蜜蜂如同听到了号令一般缓缓降落在他外层的衣服上，并迅速覆盖了他的全身。 而天空中仍有大量未降落的蜜蜂焦急地盘旋飞行着。 看着此刻被蜜蜂包裹得严严实实、几近于成为一个活生生蜂窝的薛成远，所有人都惊讶得合不拢嘴。 我的天啊，这是什么场景！ 只见无数的蜜蜂直接附着在他的身体上，让他变成了一个行走中的“蜜蜂人”。 “不对，这……” 崔有声看着面前的情景，张大了嘴巴，惊得不知如何反应。以他的学识和经验，能够担任现在的职务绝非偶然。然而，眼前的场景实在太过匪夷所思，令他一时语塞，这样的景象是他此前从未见过的。 这算怎么回事！ 竟然有蜜蜂如同衣物一般贴附在人的身上，这难道不担心会被螫伤？ 再说，他平生见过的蜜蜂，哪个有这么大？像是放大版的黄蜂，两者显然是不同的物种。 然而此刻，他只能承认，眼前一切确凿无疑。他看到的是活生生的人，更不用说这个人他还认识！ “成远，你得小心点。它们刚放出来还不是很适应，别让它们咬到了！”老队长似乎很担忧，连忙提醒。 “没事儿，小家伙们刚重获自由，正在享受快乐。”薛成远轻轻晃了晃身体，示意蜜蜂四散开来。头顶那片乌压压如云的蜂群逐渐分散、远离，最后完全从众人的视线中消失。再次看去，薛成远身上竟未见任何伤口，连个红点都没有，明显毫发无损。 “同志，你怎么做到的？你是怎么跟蜜蜂拉上关系的？为什么它们不咬你？这真是太不可思议了！”有人在队伍中惊呼出声，望着薛成远不解。 “哪有什么特殊的关系！这是成远亲自养的蜜蜂。”旁边名叫栓子的人笑道，“我们村本来就很穷，一年到头很难尝到甜头，也就到了果实成熟的季节上山摘点野果解解馋。” “后来，有一次成远发现黑熊偷吃蜂蜜，就勇敢地带了些蜂巢回来，希望靠养蜂产蜜给我们添点乐趣。” “那时他回来的样子，简直恐怖。满身都是蜜蜂，情况远比现在危急得多。”栓子接着讲述起往事，“他头上戴着草帽，披着面纱，可以毫不夸张地说，除了脚底，他几乎全身都裹在蜜蜂之中。” “成功了吗？”崔有声急切地插问，“我看这些蜜蜂似乎对成远很亲近，应该养得很好了吧？” 看着几位上级干部注视的目光，薛成远微一点头答道：“对，已经养成了，从去年开始就能收获蜂蜜了。” “只是东北天气寒冷，再加上长白山海拔较高，蜜蜂采蜜的时间十分短暂，基本只限于这段时期。”他补充说明。 “等秋收后，冬天就要到来，我们需要将蜜蜂转移到温室养殖几个月，否则极有可能冻死。”说到这里，他语气稍微沉了下来。 崔有声理解地点点头，“没错，养鸡、养猪都是如此，尤其是蜜蜂这种娇贵的小生物。” 第239章 根本不值一提 “但最难得的是你能把它们驯养起来。这充分证明了，任何事情只要用心，最终都能办到。”他对薛成远给予高度评价，“小刘，记录下来。地委劳动模范薛成远，勇于冒险捕捉野生蜜蜂以促进生产，不仅增加了山村居民的生活水平，更为改善人民生活水平作出了巨大贡献。” 一旁的年轻人迅速掏出笔记本记录了这段表扬之词。 看到这一切，薛成远心中已有数——崔有声此次来访山乡并不是无事生非，而是在实地调查。对方确实是可以信赖之人，这会儿更是给了他极大的肯定和支持。 “那你告诉我，成远，去年你们这里一共收了多少蜂蜜？至少有二十磅吧？”他好奇询问。 “超过二十磅了，领导。”薛成远回答。 邻近县里的某位官员提醒道：“蜂蜜的产量其实有限，山里开花的时间很短暂，过了开花期就没有蜂蜜可采了。” “再加上这是第一年养蜂，情况比较紧急，所以产量并不会很多。” 对此，崔有声默默地看着薛成远，等他给出解释。“虽说产量不多，但也没到这么稀少的程度。” 薛成远朝那位刚发言的县官员笑了笑：“大概是百余斤的样子吧。”“百余斤！” 听到这样的数字，所有人都以为自己的耳朵出故障了。“成远，你确定你说的是百余斤而不是十几斤？” 见状，崔有声也直接用亲近的口吻询问：“领导，真是一百多斤吗？” 老队长这时插话说：“确实有一百四十八斤，在收好之后村里先称过的，没差的。” “而且当时没有完全榨取蜂蜜，留了不少给蜜蜂过冬。就像成远说的，蜜蜂过冬需要食物。”“如果把所有蜂蜜都拿了，蜜蜂不是冻死也是饿死。” “这次成远打算将蜜蜂箱规模扩大一倍，今年一切重新来过。”“目标是让王家屯每户能得到超过十斤的蜂蜜！” “确保每个村民都能享受到甜蜜，常常享用！” 当大家坐在泥土搭建的房子里准备吃饭闲聊时，刚才的震撼依旧没有平复。那一幕太过神奇，难以置信。 一座山区村庄，由于个人的养蜂活动，在上一年度的收获季节竟使得每户分到了几斤蜂蜜。在城市，多数人都尝不到蜂蜜的味道。 尤其是对东北地区来说，那里冬季漫长而寒冷，春季花开的时间非常短，技术人才也非常匮乏，因此基本上没人会养殖蜜蜂。 而在城市里，最常食用的甜食是白糖和各式糖果，但是这些都是限量供应，并且需要凭证和资金购买。 然而，这个小小的山区村落如今竟然可以无偿提供每户几斤蜂蜜，并计划在新的一年使每户达到十斤以上的分配量。 经历了一波又一波的惊喜，崔有声现在环视桌边的人们，看出大家心里正在盘算着什么。 “人民凭借自己的努力不断奋斗，提高生活条件，这是好事，我认为应该给予支持。” “我将记录下此事，待后续对周边山区村落进行调查汇总，带回到吉春进行审议。” “将王家屯的经验作为范例上报讨论。” 听了崔有声的话，众人的私心也随之放下。 若吉春作出了决定，县级委员会又能有多少参与的空间呢？“大家快来吃饭吧！” 老队长喊着，并指挥其他人端上热腾腾的饭菜上桌。“王队长，这菜是不是摆错位置了？” 一边的小刘秘书接过来瓷盆，看了看菜品，惊讶地看着老队长说：“领导特别交代了，一切照常安排餐食即可，这样做反而让我们犯错了啊！” 崔有声看了看瓷盆中的肉类，眉头紧锁：“浪费现象绝不可取，这可是从哪里学来的坏作风。” “都是出自基层工作者，还会担心什么菜品我们不愿意尝试吗？” “据我对您的了解，您是一位资深的 ** 战士，必须严守纪律！如此举动，恐怕您在王家屯的队长职位不稳了。” 随着崔有声的话音，薛成远从后面走进房间，手捧着两个托盘，中间放着切好的咸鸭蛋，放在桌上的他说道：“领导，您放心品尝，我们山屯平时也就是这样的饮食，没有特殊的优待。” “以前地质队来山上考察，他们要求我们要用最丰盛的宴席接待，两人就需要准备四道菜一道汤，全是肉食，那种款待才是高水平。你们这里根本不值一提，不嫌弃山屯太过朴素就好了。” “山屯日常真是这么吃？” 崔有声的目光转向另一位走进来的村民，手里拿着装满了腊鱼的大盆，神色变得更加复杂。 “成远啊，作为劳动模范，你作为一个带领大家进步的人，有些事情要实事求是，这是普通农户家常的饮食吗？即使到了县委或是吉春市，乃至京城，也鲜少能看到这般简朴的用餐。” “两人就要四菜一汤？这地质队要求得也太高了吧！” 见崔有声神色不佳，同行的魏国安不断地向薛成远示意，示意他不要再说了，应该向领导解释清楚。 “领导您的疑虑是有道理的，确实相比山屯及大队，甚至是市里的标准来说，这种接待规格已经是相当高了。” 理解到崔有声是为了自己的安危着想，尤其在他人的目光之下， 薛成远笑着回应：“不过领导您来意我已经基本了解，可能是因为有人对我们山屯有所指控，声称我们这里有违规行为，占用公共资源，进行违法活动。” “各种莫须有的罪名全都被安到了我们山屯的头上，目的就是要让我们难堪，展示给上级一种王家屯是烂透了的感觉。” “但实际上情况并非如此，这一切的原由并不是因为王家屯糟糕，而恰恰相反，正是因为王家屯好，引起了附近几个山屯大队的嫉妒。” “比如说，一盆里的肉，还记得去年我和村里的药材采集师上山采药，遇见了一群野猪围攻一个人的情况。” 第240章 改善生活质量 “当时为了救人，我们俩不得不将那些野猪引开，四十多个野兽追得地动山摇，那种场景经历过战场的人可能才有同感。” 崔有声和其他人静静地听着薛成远讲述那段经历。 “当时无路可逃，我们只能爬树，但是 ** 至绝境下只好开始击退野猪。” “总共 ** 了二十多头野猪，剩余的小猪与母猪才离开现场。” “那些被 ** 的野猪当然不可能丢弃在山中，我们就把它带回了屯。” “现在大家桌上看到的肉就是那批肉的一部分，我们把它挂着晾晒保存了起来。” “面前的熏鱼，则是我出了主意后，村里的村民们合力编织渔网，冬天时从高山湖泊里捕获上来的。” “至于咸鸭蛋，一部分是我们自己家养殖的鸟类所产，其他的则是在草原上找到的。” “汤中的鸡蛋花，当然是本屯的鸡群所下的蛋。” 薛成远逐一列举：“唯一的例外是馒头，由于种植小麦的地不多，绝大部分已经缴纳给国家，日常主要以粗粮为主，因此餐桌上出现的是粗粮制成的饼干和馒头。” “在我们的山屯，吃什么，大家就吃什么，这里没有特别优厚的条件。” “山屯还饲养了猪、牛、羊和骡马，这些都是完好无损的。等用完餐，我会领各位亲自参观我们的家当。” “山屯就这点大小，要隐藏什么，简直无处可藏。” 听薛成远如此细细解释后，崔有声的面色轻松了许多，甚至渐渐有了几分红润。事情总算是朝着正轨发展。 “刚才我对情况不够了解，言语之间可能有些冒失，我向薛成远同志和王队长道歉，请谅解我的唐突。”见崔有声起身致歉，老队长急忙摆手表示理解。 崔有声环视一周：“这样吧，成远同志和王队长，不如我们一起共进晚餐？” “关于山屯的情况，与许多人的控诉大相径庭，我感到非常有必要进行深入的考察，这样才能真正了解山屯的实际面貌。”接着他补充，“我们不妨多交流一下，详细了解一下山屯的具体情况。” “正如那句古话所说，没有调查就没有发言权，今天的事情确实让我深刻体会到了这句话的道理。”随着崔有声的一番诚恳道歉和邀请，之前的紧张氛围立刻缓解了不少，心中的壁垒也逐渐瓦解，薛成远暗中点头认可。 果然，能被老领导看好的，自然有过人之处。 饭毕，薛成远引领着崔有声及其一行人巡视了山屯，展现了山屯能够公开展示的一切面相。 直到一行人结束行程之时，山屯已传来了清脆的敲打声，孩童们背着书籍、拿着笔记本当当跑向校园。 “这个看似平凡的村落里，竟藏匿着无数令人惊讶的秘密。” 伴随着朗朗读书声的升起，崔有声面向随行众人，说道：“这便是被控诉的王家屯，诸位都看见了吧？” “并没有多少复杂的阴谋或是阴暗的故事，而是知青们和村民们齐心协力所创造出的这片天地。这里才是值得广泛宣传和学习的榜样。” “人们总说要向大寨学习，但我认为，更要以王家屯为范本！”他还特别指出，“知青不仅是前来劳作的，更是为了帮助村民们改善生活质量，这同样也是他们的责任。” “与此同时，村民也应支持知青解决他们在食宿方面的困扰，共同营造一个更适宜的生活环境，从而达到互利共生的效果。”一旁的薛成远默默地注视着小刘秘书忙碌记录。他内心对小刘秘书印象颇佳，觉得这个年轻人不仅懂得察言观色，而且谈吐得体，记录快速，更难得的是拥有大学学历，只要未来不多犯错误，定能在跟随崔有声的日子里有所成就。 随后，崔有声转向老队长，询问其对早先提到事项的看法：“王队长，对于先前提及的情况，您的意见是什么？”在绕村行走时，崔有声已经与薛成远及老队长探讨了山屯的问题，特别是生产和储备的相关话题。 通过交流得知，在特定时段尤其是冬季，王家屯会有大量农作物被储存下来。这些农产品因长时间存储而难以保持原样，除制作成腊味或腌制品外，几乎找不到其他有效利用途径，常常因为剩余过多导致品质变差，甚至腐烂废弃。 为了避免这样的浪费，建议日后可以实施一定限额的物资供应计划，如肉类、蛋类及蜂蜜等。这批供应不经过县 ** 或地区的正式渠道分配，由崔有声指定的专员直接从王家屯收集。 以此类物资兑换部分资金或者配给凭证，同时也保留部分用于地方内部分配的额度。 在当时的社会背景之下，崔有声提出的这项计划不仅具有极高的前瞻性和创新性，更是需要冒一定风险的做法。“这件事还请成远多提供建议，毕竟所有的努力都是建立在他工作成果的基础之上。” 薛成远听了这话，眉宇微蹙：“老队长，这等大事怎能由我一人决断？”“可大家都愿意听您的吩咐，就请您拿个主意吧。” 面对众人的目光，薛成远沉思片刻后点头答应：“好，我愿意。不过，有个小要求我想提出来。” “请问是什么？只要合理，我们都会尽力满足。” “希望也能为山屯分一些工业品和铁质农具。” “据记录，去年王家屯的亩产成绩十分突出，公社和地委都对此有所了解。我们需要更多的农具，以进一步提高单位亩产量。” “虽然这里没有大寨那样的地方，但我们的王家屯有能力和条件超越大寨。” “虽然王家屯土地不多，但周围的长白山覆盖范围广达数千里，正是我们的优势所在。” 魏国安对一旁的崔有声述说了王家屯去年粮食产量的情况，“有这样的事吗？” 听到此言，崔有声感觉这一年间的惊讶总和也不及今日的震撼。 第241章 不可弄虚作假 “是这样的，县里曾派出人员调查核实，结果显示所交粮食与耕作面积比例确实很高。” “除了县里，公社方面以及粮站的张站长也是知道这件事的。” 崔有声点了点头，随即深思熟虑道：“对此我并无异议，你们可以写下所需物资清单。”“此外我会出具条据，允许你们在山林中 ** 以及开展更多的养殖活动。” “我要说清楚，只要有能力，尽可以放手去做，产出越高，我会更加高兴，并加大支持力度！” “你们将成为一个试验的标本，是否可行将影响是否进行更大范围的推广。不过话说回来，山屯的地理位置并不占优，尤其是上下山的距离过远确实是个问题。” 薛成远微笑道：“首长，要是搬到山下，就没有现在的条件了。山屯虽有不便，但它也有自己的独特之处，您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确实如此。” 崔有声回应道：“行了，今天的讨论到此为止。我还需前往其他的山屯调研情况……” “记住啊成远，千万不可弄虚作假，一定要踏实肯干，实事求是。量不够就是量不够，这样才能走得长远。” “这点我心里明白。” 休息片刻后，崔有声留下了粮票与一些钱，然后由薛成远带领一行人进入山区。 “刚好我这正准备去看护林队，不如一起去如何？附近的山屯熟悉路线，可以让其他人做向导。” 到达护林队驻地，薛成远先简单查看了一番队员的生活状况，随后大牛便带着剩余的人去了其他的地方。 “成远，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黄挺与柱子从屋里迎了出来：“要是提前说一声，我可以设几个陷阱给你捕捉野味带回去呢。” “咱俩之间用不着这么客套，你想吃了随时就行。” 背上 ** ，薛成远对黄挺和柱子说：“黄大哥、柱子，赶紧下山去休息几天吧，已经好几个星期没有回到山屯了。” 黄挺和柱子没有拒绝，转身准备离去。 而大牛领着剩下的人前往别的山屯考察，心中抱有一线希望：若是真能再出现几个像王家屯这样成功的地方，那么这一模式便可推广开来，帮助更多山屯提升生活水平，同时也能增加物资 然而，经过连续几日的探访与调查，崔有声走访了十几个山村后选择了放弃。特例终究是特例，无法全面推广。 他也明白了，小小的王家屯为何会受到如此多的举报。归根结底，只是因为外面的生活比这里好，村民们感到嫉妒和羡慕。 但是，这些人没有想过如何像王家屯那样改善生活，却偷偷地做出这种行为。 至此，崔有声明确了全部的情况，然后带着详尽的调查报告返回了吉春。决定以王家屯为试验田，下定了决心。 一旦取得了成果，百姓们生活改善，国家也能受益，他还担心什么背后的流言蜚语! 时光飞逝，秋季收割结束，天气回凉。 此刻，王家屯的居民们都聚集在外，目不转睛地看着远处的山路。 “什么时候会到呢？他们不是昨天就下山了吗，为什么今天还没见回来？”李秀娟焦虑地望着山间的小路。 “我说秀娟，你干嘛这么着急。” “我怎么可能不急？我们在这儿等了好几个月，这可是一直等着的日子啊！” “确实，你说得对，秀娟。大家为了这日子忙碌这么久，不就是为了今天嘛。” 一旁拄着拐杖的五婶接着说：“这是上级领导说的，不是咱们自己要求的，我们理所应得，应该属于我们的。” 人们的眼神中充满了期待和焦急。 此前，崔有声承诺，会将王家屯作为一个实验性的案例，支持其扩大生产规模。此外，他还采纳了薛成远的建议，要求给山屯更多的实际帮助。 当队长开会宣布这些决定时，屯子里的人反应不一，有欢欣鼓舞的，也有忧虑不安的。毕竟，一部分人还是想私下过好自己的日子，并不愿意引起过多关注。 另一方面，一些年轻人则希望王家寜能够名扬四海，这样一来将来无论是出外打工还是回家乡都有面子。 支持后者态度的主要是一些家有小孩的家庭。因为王家屯名声若能响起来，对于男性来说更容易结婚娶亲，女性也能更有安全感和地位。 同时另一边，薛成远带着队伍拖运物资缓缓上山，“真没想到山间的小径这么崎岖难行。” 队尾的一位年长者喘着粗气说道：“出发前领导也告知过难度，但亲身经历才知道究竟有多不易。” “看来这里的东西只能一点一点靠人力运送。” 年长者环顾四周，提出了这个问题。 “是的，这条路一直都是如此。” 薛成远号召：“大型车辆开不进来，全靠我们亲手劳动。” “山里的人不怕吃苦，最怕就是辛苦劳作没有收获。” “大家一起努力，到达山顶就不走了，带上来的东西全都要留在这儿。” “城里有什么，我们的山屯也必须有！” 听到薛成远的话，大家都被激起了一股斗志，更加有力地拉动货车向前。等到大家快要看到王家屯的轮廓时，上空已是欢腾的呼喊声。 “我们到了！” 随着周围村民的围拢，薛成远指挥大家散开让路。 “老队长呢？” “他在仓库看管物品呢！” 了解后，薛成远加快步伐向村里走去。与此同时，其他村民纷纷涌上前去帮忙卸货，山间热闹非凡。 没有理会身后的呼唤，崔有声离开至前面后，在他走后的这片村庄中建起了不少仓库。薛成远紧随着他的决定，与老队长协商，认为村里必须建造一些更大的储藏室，以解决物资存放问题。随后，村里的家禽畜舍也得到了扩建。 在此期间，薛成远带领着山村的人们进山捉了许多小野猪，并将它们与从山下带来的人工繁殖的家猪一起饲养。现在村子里还没出售的小野猪已多达二十多头！这还不包括为了完成今年对王家村生猪供应任务所送往供销合作社的数量。 第242章 亲力亲为 对于王家村的情况，供销社方面非常了解。每当王家村向他们交货时，总是确保大部分养猪业产品如猪、鸡、鸭等以及相应的农产品能够满足供销社的需求。单是依靠王家村就能完成供销社每年总任务的约三分之一！然而，尽管成效显着，王家村目前属于吉春地区管辖，除了法律规定需要上缴的额度外，其余事务均由当地自行处理，即便县党委也无法直接干预此事。 原来，王家村坐落在一片广阔的丘陵平地上，这一地理特点为其后续的发展带来了不小的优势。 “老队长，人们都已经到达，所有的物品都准备好了吗？”薛成远进入仓库，面对满屋堆放的商品问道。“除了那些活猪以外，其它的所有物品都已经整理完毕。” 见此情形，老队长立即放下手中的笔记板与笔，站起走向前来，对薛成远说：“薛老弟，这里的数字我怎么也算不清楚，你能帮我再核对一下么？” 看到老队长这般的严谨认真，薛成远不由得微笑道：“老队长，这种事情让山村的其他年轻力量去做不就可以了，您何必亲力亲为呢？” 但老队长态度坚决：“这样可不行。山村里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如今拥有大量的物资，如果不亲自主持，我心里着实不踏实。我必须要亲自检查清楚。” “毕竟这些物品是我们的生计之本。亲自确认，再与他人复核才能安心。” 老队长又叹道，“起初我认为年龄渐长可以不必学习这些了，把机会留给村里的年轻人吧，但现在看不会也不行啊，必须得掌握这些技能才行。” “可见，知识多么重要啊！” 薛成远笑说：“老队长，你的想法过于紧张了，事情不像你想象中的那么严重，如此自寻烦恼只会让自己活得更累。应当信任村民们的能力，适当放手，给更多机会让他们 ** 处理问题，这对年轻人而言是成长的过程。” “这事改日我们再详细聊聊，现在你先看这份数据对否？” 虽然无奈，但薛成远检查确认无误后还是将记录递了回去，并说道：“完全正确。”随后面向人群：“大家让开一些，为我们这些干部腾出位置吧。”然后，薛成远走向魏国安，“魏叔辛苦了，请你帮忙照看东西，我和几位同事前往仓库进行货物清点。” 魏国安笑着回答：“这没问题，既然都在山村里，物品丢了能丢到哪里去？都是咱们山区的东西，这道理还用说吗？”周围的村民们也都笑了，默不做声，心知肚明——这些物资既然到了王家村，谁也不可能让它再轻易流走！ 当物资到达王家屯，所有东西就归这里所有！人员可以离开，但财物必须留下！ 中年人走进堆满物资的简易仓库，惊讶地问：“这么多？我记得最初报告的数量远没有这么多？” “那是两个月前的情况，”老队长回答，“这两个月正是生产旺季，鸡鸭下蛋数目激增；屯里饲养的猪，体重也会增长几十斤。” 老队长接着将一本记录递给了中年人：“这里面的数据，都是经过成远仔细核对过的。” “您先看一下数量清单，之后我们要一一核实，确保一切准确无误。”中年人接过小册子，一看上面罗列的数量，顿时瞪大了眼睛——这数量太过惊人，尤其是对于一个小小山屯而言。 要知道，他不是没见过规模宏大的物资调配场面，在吉春地区的物资汇集上，他已经见证了许多。但是从未想在一个小山屯中，竟然能够产出比得上甚至超过整个生产队多个村的总和！二十余头猪、近百只家禽以及上万枚鸡蛋等，更有其他各种山珍干货。 这仅仅是作为试点、运作还不足半年的一个山屯能做到的成绩。因此，也不难理解为何忙碌的重要人物崔有声，会对王家屯如此关心，并亲自派遣专人前来接收物资。他的确是希望能够将王家屯建设成为一个新的标杆。 在清单上还发现一处修改：原本列出的还有鱼类，却被划掉了。薛成远认为，鱼类并不是什么稀罕东西，在平坦地区更是水源丰富，拥有广阔的河流湖泊，故不需要特意报告。 另外考虑到冬天即将来临，减少捕鱼数量让鱼类有充足时间繁殖以保障未来的渔业资源。他向在一旁的黄叔说道，“黄叔，我现在需要检查蜂巢情况，你打算对照清单查看吗？还是亲自去瞧一眼？” 黄维闻言立刻激动起来，“那当然得去看一看！出发前，领导特别交待过，蜂蜜是非常重要的环节。” 他此行不仅是负责物资转移的任务，还负有一个特别使命就是监督蜂蜜采集工作的进展。 随后，在场的人都开始忙活起来，当薛成远高喊“去采集蜂蜜”的时候，周围的村民立即四散开来，不一会儿，他们手中都提着精心准备的容器返回现场——相比去年大家随手带来的各式瓶瓶罐罐，这一次，所有的储蜜器具不仅款式相同且规格一致。这是薛成远在上一个收获季节结束后与老队长商议后的结果，为的就是确保今年蜂蜜产量增加时有足够的容器装载。因为整个王家屯都没有擅长制造此类容器的人，最后老队长决定从相邻村落定制了一批容器，并仅以粮食和肉类作为了手工费用的部分补偿。 后半罐蜂蜜分给山屯的村民，剩下的那一半则先储存起来，待到时候需要用它来存储采集的新蜂蜜。 “老队长，这次怎么分呢？我记得咱们说过要给吉春那头送点蜂蜜，交换一些其他东西吧？” “对啊，老队长，要不再等等，把重点先放在那边的交易上。我觉得带上山的东西很多，有细腻的布料，肯定能做出穿着特别舒服的衣服！” “而且我注意到还有很多种子——蔬菜种子、树种之类的，种类多得很！” 第243章 让人难以置信 见大家讨论热烈，老队长摆手打断，“先别争了，现在还不清楚我们到底能采到多少蜂蜜，谈这些有点太早了。” “等成远把蜂蜜都收好了，看实际采集量，除了一定比例上交，剩下的再分给大家用。” “成远，你要不要考虑让我去帮你采蜜呢？多一个手，做事效率也能高一些啊。” 二毛举着两个空罐子在一旁建议道。“你就省省吧！” 黄挺闻言笑道，“你的小九九谁不知道啊！表面上说是来帮忙，暗地里恐怕就是想着趁机沾点甜头了。” “蜂蜜还没进瓶呢，你是不是心里已经开始打算先尝为快了？” “二毛，你可得明白，今年山屯的情形与往年不同，上面对我们期望值高，我们也要重视产量的提升。” “每一户都会得到分配，你小子可别耍小聪明了，给家里小孩做个好榜样才行。” 二毛被数落得有点急了，“我说老黄，别冤枉好人啊，我真的只是想搭把手，哪能让成远一个人忙里忙外的，这也太累了！” “二毛啊，你能学会主动请缨，这很好。” 薛成远笑着伸出手，“按你说的办，你来帮帮我吧。”二毛一听薛成远真同意了自己的请求，立刻站直身子，一脸兴奋地走了过去，周围的人都投来赞许的眼神。 前面薛成远已经教导过屯子里的年轻人冬天如何捕鱼，现在他又开始教二毛采蜜技巧。如果早点看到这种情况，或许还有其他愿意学的人呢。 相比二毛，山屯里很多人其实更能沉得住气，学习速度快。“成远，你说怎么干，我听你的。” 二毛卷起了袖子，搓了搓手掌，显得跃跃欲试。 “不用你自己动手，先站在旁边观察。待会帮我扶稳罐子就行了。”“嗯，就这么简单？” 原本斗志昂扬的二毛突然泄了气，这和他原先想象的情景不太一样啊！“怎么？你还指望自己上手去采蜜不成？” 薛成远斜看了二毛一眼，“你要是不怕被蜜蜂蜇的话，大可试试看。”听到这里，二毛顿时没了主意。 他知道蜂蜇是相当痛和痒的，感觉极不舒服。 毕竟这些蜜蜂和薛成远混得很熟，但和他却是陌生得很，挨蜇是免不了的。“瞧你这点出息！上啊，别害怕！” 周围响起一阵阵嬉笑声。 随着一桶桶金色浓郁的蜂蜜被倒进罐中，围观的人群中发出连连惊叹，大家纷纷咽了口唾沫，眼睛紧跟着蜂蜜流淌的方向。 想到新的蜂蜜即将到来，之前各家中为了节省存蜜而限制了自己的享用，如今存量已经所剩无几。 现在有了新鲜出炉的蜂蜜，品质上肯定要比去年的好得多，想到这里大家都垂涎三尺。 “老队长，咱们山屯今年能产多少蜂蜜，有没有大概预估一下？” 四周一片寂静，没有人开口，黄维看着远处专心致志制作蜂蜜的薛成远，带着疑问对老队长说： “确切的数量我也不知道，这种事就像种地一样，没人能够说得准。” 老队长一边注视着薛成远处忙碌的身影，一边解释道：“不过，今年蜂箱比去年多了五倍，去年收获了一百多斤蜜，按照这样的趋势，今年大约可以达到五百斤。” “当然，这只是预估。养的蜜蜂越多，就需要更多的花粉供应，否则蜂蜜产量还是会受影响的。”“天气的变化，比如过热、寒冷或降雨，也会对产量造成影响。” 黄维有些吃惊地回应：“的确，不论是种田还是养殖，都会受到各种自然灾害和疾病的影响，食品供应的问题更是普遍存在。” “但即便如此，五百斤的蜂蜜还是让人难以置信！” “在吉春城里，每个工人每年分到的糖仅半斤。若是按这样的比例转换，王家屯一年产的蜂蜜足够提供一千名工人的糖需求！” “真是了不起！高产啊！” 在这个时代，整个北国都面临着糖分短缺的困境。 不论城市还是乡村的居民，不论是在工厂工作的还是在田间劳作的，每个人面对的都是糖短缺的问题，只不过程度有所不同而已。 即使与古代八兄弟签订了以武器装备和食物等资源交换糖类物资的协议，依然无法缓解这一危机。 主要原因是北方的大国拿走了大部分的糖，留给我们国家的只是微乎其微的一部分。 而国产糖的生产量远远达不到满足国内需求的水平，这就导致糖及其制品变得更加宝贵。大家都知道，吃糖会给人带来快乐，特别是对孩子来说。 提到糖带来的健康风险如肥胖等， 但现在的人们连基本的食物供给都无法完全满足，更不用说担心长胖了，大多数人还是偏瘦。 薛成远正忙着把蜂蜜倒入容器中，周围密布着蜜蜂，二毛在一旁帮助扶持，手却因恐惧而颤抖。 一群蜜蜂在他身边嗡嗡飞舞，有的直接落在他的手上，看得他心里直打鼓。 “二毛，你的手不要抖，蜂蜜都撒出来了！” 柱子在一旁看见这情景喊道：“就是扶一个罐子而已，有什么好怕的？是不是体力不行了？” 旁边的人听了柱子的话，哄笑声四起：“体力不行就该补补，找老药叔开点药调理一下。” “你们别光说风凉话，有能耐自己来试试，让这些蜜蜂都落到你手上，你也不一定不怕呢。” 二毛说完这句话，反而稳住了手。这么多人注视着，无论如何都不能失了面子。 另一边，魏国安见到眼前这番繁忙景象，心里很是焦急，催促另外两人看护的东西向薛成远靠近，亲眼观看蜂蜜收集的过程。 此时，薛成远的第一批蜂蜜正好收集完毕，很多人帮忙将盛满蜂蜜的罐子搬离。老队长清点了一下数目，一共有四十四罐。 这些特别定做的罐子，每罐可以装五斤蜂蜜，加在一起就有二百二十斤！ 老队长核实后，本想发表自己的惊讶，这时黄维抢先发出了一声惊叹。“五斤一罐！” “四十四罐！” 第244章 未知的技术 “竟然是，二、二百二十斤！” 黄维惊讶得合不拢嘴，转过头看着老队长，语气中带上了疑惑：“王队长，这个数量跟我先前了解到的，包括您刚才告诉我完全不同啊！” “我知道的情况是蜂蜜的产量翻番到了200到300斤，而刚才你提到的产量则是约500斤，然而这些二十箱蜂蜜中仅四箱就有220斤的重量。” “如此一来，这二十箱蜂蜜岂不是远不止500斤了？照这势头，估计要突破千斤蜂蜜大关！” “整整一千斤啊，而且是在没有显着增加成本的情况下取得的成绩！”听到黄维的话，老队长一时间也感到难以置信。 这种情形，该怎么开口？ 说自己完全摸不着头脑？ 事实上他确实不知为何今年蜂蜜产量突增。 去年用四箱蜂蜜生产出148斤，现在同样是这四个箱子，但今年产量达到了220斤，增长幅度近100斤！无论是操作过程还是外部条件都没有发生改变，为什么单单产量就会大幅提升呢？这背后是否隐藏着某种未知的技术或秘密，令得薛成远能有这样的成果？ 满心疑惑与惊诧，村民们静静观看薛成远的工作，现场一片沉默，只有偶尔从山林深处传来野兽叫声打破了寂静。 随着工作的推进，薛成远不停地指导助手将蜜罐填装妥善，并且一番忙碌后将所有蜂蜜都精心储存好了起来。 “任务完成了，老队长安排一下清点一下数目，看总共装了多少罐吧。”薛成远仔细地把蜜蜂所需的木材放回箱子，温柔地安慰这些忙碌了许久的小生命。 这一年的采蜜工作就此告一段落，事实证明规模扩大确有其效，山间丰富的花源亦足够支撑养蜂事业的发展。 唯一的遗憾在于相对于中国南方来说，东北地区的蜜蜂采花季节较短，想要提高蜂蜜总产量，唯有增加饲养箱数的方法才能有效实现，因为在现有基础之上难以进一步增产，毕竟这受限于长白山区特殊的地理位置。 不过，长白山出产的蜂蜜由于融合了多种植物的花蜜，虽季节短但质优价美。 老队长以及村民们面对地上堆满了的蜜罐一时语塞，大家都被眼前的景象震住了。 “老队长！” 薛成远再次催促道：“请您迅速检查并登记一下具体的罐数，随后再安排人员统计上山携带物品清单，并考虑分配方案。” “好的，好的，马上来！” 响应之下，众人开始紧张地清点罐子数量进行记录。 “数量……多少来着？” 老队长听到孙子小胖蛋报告出的结果后感到极为意外，再次询问确认。“爷爷，的确是235罐哦，我数了好几遍都是这个数字没错的。” 小胖蛋解释说：“确实没数错，不相信你可以问问黄叔叔，他也在旁边帮我核实过了。”“235罐，235罐！” 老队长尝试用心算估算235罐蜜总共多重，却无法立即给出确切答案。 若使用纸笔辅助计算或许能够做到，但是直接在头脑中处理这样的大数据运算显然超过了老队长的能力范围。 “总共235罐，相当于1175斤，没错，正是这个数字没错。” 薛成远走上前来解释道：“不用再去费心思算了，老队长，您快组织人员将装蜂蜜的罐子摆放好一边，我们也需要抓紧时机把所有的蜂箱搬进库房以备冬季。” 听完薛成远的话语，老队长连忙组织村民动手操作，迅速清理出现场，着手处理剩余的工作。 如果不是忙着采集蜂蜜，这两天早就把蜂箱搬进来了。“魏叔，您别动了，小心蜜蜂叮你！” 魏国安闻言连忙收回手。 待所有事情处理妥当，薛成远走到黄维身边，说：“黄哥，您刚才也听说了，蜂蜜的产量摆在那儿，去掉我们自己需要留下的，其他的都要上交。” 黄维木然地点了点头，依旧没有从 ** 回过神来。1000多斤，这样的数字他需要花点时间消化。 这上百只鸡、鸭、鹅加起来也没蜂蜜重，这真是出乎所有人意料。 见黄维这副表情，薛成远也没多说什么，只是吆喝大家上来，开始分配蜂蜜。山屯的份留下来，多余的部分才交公。 至于留下多少给自己，这个决定权完全掌握在薛成远手里。 这是因为养蜂是一项特殊的技术，如果没有薛成远的话，别人根本无法掌握。 并不是薛成远不愿意传授，而是养蜂这项技术很细腻，不容易传授学习，与捕鱼这种技巧截然不同。 蜂蜜之所以如此丰产，很大程度上归功于薛成远所拥有的特制水分，即使只是极小的剂量也能显着提升蜜蜂的体质，使蜜蜂更健康、精力更充沛，从而提高了产蜜量。 如果失去了这些特别的水分，将来由其他人养蜂时一旦遇到问题，可能会一发不可收拾。 此外，他还需要考虑万一蜜蜂患病后的应对措施。“别都站着看热闹了，所有人都过来，开会了。” 老队长看到大家还在闲聊，赶忙高声召集大家过来。听到老队长的呼唤，众人连忙放下手中的事务，围了过来。 “蜂蜜的收获大家都看到了，数量已经很明显了。” 薛成远对眼前的众人大声说道：“之前我不是就说过吗，一旦扩大蜜蜂的养殖规模，虽然要向上级交一些蜂蜜，但是依然能保证山屯有足够的份额。” “我们总共收获了超过200桶蜂蜜，共计1100多斤，今年的产量非常高，我们准备的储罐几乎都不够用了。”尽管众人心里大概已经有预期，但当这些数字从薛成远口中说出来的那一刻，他们仍旧感到非常惊讶。 蜂蜜的生产规模增加了5倍，但产出几乎翻了10倍，这越来越让人费解。怎么规模扩大与产蜜量的增加之间的差距竟然这么大呢？ “我们仍然会按照既定的方式来分蜂蜜，这是之前大家都同意的方案，也是与上级达成的共识，大家不用担心任何大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