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奶团驾到!空间在手,逃荒路上横着走》 第1章 要吃她? “不要吃我闺女!” 顾兮被一声绝望的尖叫惊醒,头疼欲裂! 她刚睁开眼,就被吓出一身冷汗。 两个穿着破烂古装,面黄肌瘦的男人,饿狼一般盯着她。 其中一个举着一把菜刀,正比划着,要把她宰了充饥。 另一人不断地咽着口水,催促道:“赶紧的,我快饿死了!” 这两人要吃她? 更可怕的是,顾兮发现自己变小了,从两个饿徒眼中倒映出的身影来看,是个两三岁大的小团子。 不等顾兮多想,那个恶徒手中的菜刀,就朝她砍了过来! 顾兮现在只有那么一丁点大,浑身又软绵绵的,哪里躲得开?! 就在她以为死定了的时候,一个蓬头垢面的妇人,跌跌撞撞地扑了过来,把恶徒撞得菜刀掉在了地上。 她手里拿着一块石头,挡在顾兮身前,颤声道:“敢动我闺女,我跟你们拼了!” 看到妇人明明怕得浑身发抖,还护在自己身前,顾兮被感动到了,前身的记忆也随之涌入脑海。 前身出生在一个三代都没有闺女的老顾家。 小子一个接一个往外蹦,三房人加起来一共生了九个小子。 顾老头盼了一辈子,这愿望让老三家给满足了。 顾老三整天游手好闲的,要不是看在他为老顾家生了个闺女的份上,早就被扫地出门了。 正逢灾荒,半年没下过一滴雨,庄稼都毁了。 不少村民都逃荒去了,顾家也跟着逃了。 刚走出州府,顾老三趁着大伙夜里睡着,就把闺女给拐走了。 原是他听一起逃荒的人说,镇上有家富户闺女丢了,当娘的想闺女想疯了,怎么都不肯走。 顾老三就想用闺女去换点银子和粮食。 他媳妇谢氏也是憨的,看到闺女被丈夫掳了,也不知道喊人。 她自己倒是把人追上了,可抢闺女的时候,被顾老三推下了山坡。 当时她抱着闺女不撒手,晕死后,被那两个恶徒捡到这山洞里。 想到自己差点成了别人的食物,顾兮一阵后怕。 “臭娘们,命还真硬!” 恶徒很恼火,要去收拾谢氏时,不远处出现了一群人,“甜宝儿!” 来的正是顾家人。 老少爷们全出动了,鼻青脸肿的顾老三被顾老头绑着来找人。 看到宝贝孙女蔫蔫地躺在地上,顾老头顿时目眦欲裂。 “可恶,居然敢欺负我甜宝儿!” 两个恶徒见一下子来了这么多人,吓得腿都软了。 还没反应过来,就被顾家人一顿暴揍! 顾老头赶紧抱起顾兮,心疼得老眼通红,“阿爷来晚了,让甜宝儿受委屈了!” ‘甜宝儿’这名,让顾兮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谢氏怯怯地说,“爹,都是我不好,没照顾好宝儿。” “这哪能怪你?都怪这混账玩意!” 顾老头真是气坏了,又上去狠踹了顾老三几脚! 活该! 甜宝儿一点都不同情这便宜爹,害死妻女还一副浑不吝的样子。 把两个恶徒揍得半死不活后,顾老大问,“爹,这两人要咋整?” 顾老头犯难,他们正在逃荒,哪有功夫把人送官府。 这时,谢氏开口了,“爹,他们刚想吃了甜宝儿。” 顾兮有些意外,谢氏一向软弱,可她这话的意思,分明是要‘处理’掉这两个恶徒。 顾老头本来还有点犹豫,一听到宝贝孙女差点被宰了吃肉,怒不可遏,“老大,挖个坑把他们给埋了!” 顾老二拽着顾老三的领子,愤怒道:“要不把这混账东西也埋了?” 顾老三缩着脖子,求饶:“别啊,我再也不敢了,爹就饶了我这次吧。” 顾老头恨铁不成钢,“埋了!省得看了糟心。” 在顾家爷几个扯皮的时候,顾兮仿佛听到自己肚子在咕咕叫,“好饿,要是能有个馒头吃就好了。” 顾兮刚这么想,下一刻,手里就多了一个热乎乎的馒头。 她以为自己在做梦,可馒头贴着手心的热度,真真切切的。 难道这是老天爷给她的金手指? 顾兮激动了! 她试着用意识查看了下,结果这一看,不得了! 居然是个空间! 里面有个农家小院,屋前几亩地,种了一些瓜果蔬菜,屋后一个小牧场,还有鱼塘。 她赶紧看了下空间说明,原来这都算是开局赠送的新手装备。 每天签到能随机得到不同的作物种子和动物幼崽,累积到一定的积分,还能提高空间的等级呢。 边上小屋是个仓库,里头连着一个小厨房,馒头就是从厨房拿的。 除了食物,连急救药箱都有,这金手指开得也太贴心了,简直是为她量身定做的! 顾老三被揍得哀嚎不止,“要不是我,你们还找不到甜宝儿呢。” 顾兮的思绪被拉回现实,赶紧把馒头扔回空间里。 顾老头啐了三儿子一口,转身抱起孙女,“甜宝儿不怕,有阿爷在。” 顾兮实在很饿,又不能光明正大地啃馒头,便眨着乌亮的大眼说,“阿爷,饿!” 顾老头一听,整个人都愣住了,“甜、甜宝儿,你说什么?” 第2章 沾了她的福气 顾兮这才想起,前身一出生就又聋又哑。 为免被怀疑,她像刚学说话似的,磕磕绊绊的重复刚才的话, 虽然不介意自家宝贝的残缺,但她突然能听会说了,众人都激动不已。 顾老头更是老泪纵横,抱着顾兮一口一个‘宝贝孙女’,‘心肝儿’地叫个不停。 顾八郎问,“娘,妹妹咋会说话了?” 其他人一听,都好奇地看向谢氏。 谢氏哪知道啊,她一脸懵逼道:“可能是吓到了?” 顾家人没多想,反正对他们来说,宝贝疙瘩能恢复正常是天大的好事。 “先回去再说。” 顾老头让儿子把恶徒埋了,自己抱着孙女走了。 回到落脚的地方,顾老太一看到孙女,眼泪就扑簌簌地流下来,“甜宝儿啊,你可真是吓死奶了!” 得知孙女恢复正常了,顾老太更不肯撒手了,直说她家孙女就是个有福气的。 而顾老三又遭受了一顿口水狂喷。 “你个挨千刀的,连我甜宝儿都敢卖,怎么不把你自个给卖了?” 光骂还不解恨,顾老太把甜宝儿交给谢氏,从地上捡起一根树枝,就要抽顾老三。 吓得他躲到谢氏身后,“娘,我再也不敢了!” 谢氏见丈夫被揍得跟猪头一样,心软了,“娘,你就饶了他这次吧,他说他会改的。” “就这烂泥扶不上墙的玩意,你相信他会改?” 不单顾老太,压根就没人相信顾老三会悔改。 最后,还是已经适应‘甜宝儿’这身份的顾兮为他解围,她打了个哈欠,“阿奶,困困。” “看在我甜宝儿的份上,就先放过你!甜宝儿乖,阿奶陪你睡哦。” 顾老太冷哼了一声,转头看向宝贝孙女,又是一副慈爱的样子,变脸速度之快,令甜宝儿暗暗咂舌。 她朝顾老太张开双手,“阿奶,抱抱!” 顾老太听着孙女甜甜的小奶音,心里软得一塌糊涂。 这会天已经快亮了,顾家的女人们都起来准备早食了。 甜宝儿睡不着,睁眼一看,家里带出来的粮食没多少了,连锅碗瓢盆都是有缺口的。 这个家可真穷! 得亏她有空间,不然连西北风都喝不上了。 甜宝儿瞄了一眼还没醒的顾老太,喊了正在帮忙烧火的谢氏一声。 谢氏一看甜宝儿醒了,赶紧把她抱起来,“宝儿醒了呀!” 甜宝儿扭着小身子,软软地说,“娘,尿尿。” “娘这就带宝儿去。” 经过用石头临时搭建的‘灶台’,见早食是清得见底的粥,甜宝儿不禁蹙眉。 借着谢氏身体的遮挡,她用意识从空间里抓出了一把米撒入锅里,顺便往粮袋里也添了一点。 刚不动声色地做完这一切,她的裤子就被谢氏扯了下来,小屁屁顿时凉飕飕的。 甜宝儿觉得有些难为情。 偏偏谢氏还发出‘嘘嘘’的声音,哄着她尿。 甜宝儿硬着头皮尿完后,趁谢氏不注意,从空间里扯出一只瘸腿的老母鸡,和几个鸡蛋。 然后,她一脸惊奇地指着鸡,“娘,咕咕。” “啥咕咕?” 谢云顺着甜宝儿手指的方向看去,眼睛瞬间瞪得老大,“娘咧,这里有只鸡!” “在哪?在哪!” 听到有鸡,一家子都围了过来。 谢氏满脸骄傲,“甜宝儿发现的呢。” 一说是甜宝儿发现的,众人不疑有他,认为是沾了她的福气。 顾老太发话了,“这鸡不能杀,留着下蛋,给我宝儿补身子。” 本来大家都宠甜宝儿,没人会反对。 可突然出现了个不和谐的声音,“娘,这几个蛋够甜宝儿吃了,家里都好久没见荤腥了,不如把鸡宰了,大家伙吃了,才有力气赶路啊!” 第3章 死了不少人 听到刘翠花这么说,顾老太的脸一下子就黑了。 “胡咧咧啥呢,赶紧给我把嘴闭上!” 说话的是顾老二的媳妇刘氏,家里的异类除了顾老三,还有一个就是她。 这人惯会偷奸耍滑,连顾老太有时都说,其实她和顾老三更配。 刘氏还想说什么,被丈夫扯了一把,“闭嘴吧你!” 有了这小插曲,甜宝儿摸清了这二伯娘的秉性。 等粥熬好了,一人分了一碗。 可这粥比平时还稠,大家都觉得疑惑。 大伙看向顾老大媳妇田氏,米可是她淘的,是不是多放了? 田氏急忙道:“我就跟平时一样,往里头搁了一小把,对了,咱们的粮食好像也变多了。” “这咋回事?” 粮食变多了……怎会有这样的好事落在自家头上? 咯咯…… 在众人迷惑的时候,捡回来的老母鸡扑通扑通地,连下了好几个鸡蛋。 甜宝儿表面很淡定,心里很震惊。 她刚刚发现空间的仓库里有一种能增加牲畜产崽、下蛋的产量的伺料,偷偷给鸡喂了一点,没想到这老母鸡这么给力。 顾老头适时捧了宝贝孙女一把,“还用说嘛,鸡是甜宝儿捡的,肯定不是一般的鸡。” 众人一听释怀了,只要和自家宝贝沾边的,就毫无理由地相信、无条件地支持。 甜宝儿心里那个汗哦! 不过这样也好,她再帮家里改善生活,就不会让人怀疑了。 吃完早食,大家伙继续上路。 甜宝儿被顾老太抱着,坐在独轮车上。 一路上,她都在想要怎样才能解决大家的困境。 小小的脑袋,大大的问号。 看这一大家子,孙子辈中顾大郎和顾二郎已经成亲了,各生了一个小子,都比甜宝儿大几个月,被自己娘亲背着赶路。 大人不说,这么多小子,一个个都衣裳破烂,蓬头垢面的,要么打着赤脚,要么穿着磨脚的草鞋,看着真叫人心酸。 顾家打算去投奔顾老太远嫁扬州府的姐姐。 可姐妹俩几十年都没联系过了,且不说还有没有感情,被他们这么一大家子投靠,吓都得吓死。 这年头,谁都不容易。 这里离扬州府山遥路远的,除了拉行李的独轮车,什么代步工具都没有,光靠两条腿,得走到何年何月? 走了半天路,太阳变得更加毒辣,大家都走不动了。 大人还能咬牙坚持,年纪小的孩子忍不住哭闹了起来。 除了他们家,还有不少人,孩子多,一时间,哭喊声彼起彼落。 头一次经历这样的场面,甜宝儿心里很不是滋味。 这会,一向懒惰的顾老三头铁道:“爹,这么走下去不是办法。” 没等顾老头将他臭骂一顿,刘氏就附和道:“小叔子说得对,孩子们都走累了,要不歇一会?” 说这话时,刘氏瞄了一眼被八岁的顾九郎抱在怀里的老母鸡,显然贼心不死。 顾老太气坏了,“刘翠花,你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还有你老三,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俩在打什么主意。” 说话间,前面的人都停了下来,似乎乱成了一团。 顾老头赶紧让大儿子过去看看。 没一会,顾老大就回来了。 他脸色很难看,“爹,前面死了不少人。” 甜宝儿一听死了很多人,心里涌出了一股危机感。 前面疏散了一点,她才看清具体的情况。 死了得有好几十个。 高温下,大部分尸体都已经腐烂了,散发着令人作呕的恶臭。 顾老太老眼瞬间红了,“天,真是作孽啊!” “阿奶,臭臭!” 甜宝儿说完这话,就用小手捂住自己的口鼻。 顾老头年轻时是走镖的,走南闯北,还算有些见识:“我听人说过,死的人多了,很容易发生疫情。” 经顾老头这么一说,大家赶紧拿出多余的衣服套在头上,捂住了口鼻。 除了自家,也提醒了同行的人家,做好这一切后,所有人都加快了脚步。 好不容易离开了尸道,大家都累惨了,只得找个阴凉一点的地方,稍作歇息。 但已经有人先来一步,还停着一辆富贵人家才有的马车。 一个大约十五六岁,长相清秀的少年,抱着一个只有四五岁的小男孩坐在车辕上。 少年急得满脸通红,对一旁的车夫吼道:“赵叔,你快想想办法啊,阿弟快不行了!” 第4章 福星转世 甜宝儿前世是个医生,她只看了那小男孩一眼,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孩子脸色惨白,额上冒冷汗,应该是中暑了。 这些人不懂医,居然以为孩子得了恶疾。 甜宝儿本来不打算多管闲事,但听到那叫赵叔的车夫说,“这样下去,小公子撑不到扬州府的。” 少年烦躁道:“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得赶紧想办法救阿弟。” 他们也要去扬州府? 甜宝儿乌溜溜的眼珠子一转,当下有了主意。 她糯糯地说,“娘,阿奶,那个小哥哥好可怜啊!” 顾老太叹了口气,说道:“这年头,哪个不可怜。” 谢氏不知道闺女的心思,看到小男孩和闺女年纪相仿,不由生出怜悯之心,忍不住对顾老太道:“娘,要不,我给瞧瞧吧?” 说起来也巧,谢氏父亲是个郎中,她略通一点医理。 甜宝儿知道这点后,心说,以后她给人治病,可以拿娘当挡箭牌了。 不等顾老太开口,少年那边已经听到谢氏的话了,赶紧让赵叔过来请人。 搅屎棍刘氏尖声道:“这哪成?二弟妹就只会认几个草药,可别把人给治死了。” “刘翠花!” 顾老太真的是恨不得把刘氏的嘴给缝起来。 不过,她还是忍不住低声问,“老三家的,这孩子能治吗?” 顾老太生怕三儿媳好心办坏事,谢氏说,“娘,这得看看才知道。” 说完,她抱着甜宝儿上前,问了问孩子的情况后,说道:“这是中暍了,孩子受热不轻。” 中暍就是中暑,谢氏曾见过她爹给人治过中暑,所以知道怎么回事。 甜宝儿有些意外,没想到性子绵软的谢氏还真的略通医理。 而少年本来只是抱着试试的心态,内心并不认为眼前这村妇真的懂医,没想到她说得有板有眼的。 他不敢再轻视谢氏了,“请问大婶,该怎么治?” “若是平常,可以到去山上采些药草,可现在——” 谢氏为难了,周边连根绿草都没有,更别说什么草药了。 甜宝儿犯愁了,空间的药箱里刚好有藿香正气水、仁丹等能治中暑的药,可她又不能直接拿出来。 少年急白了脸,“大婶,你可得救救我阿弟!” 谢氏不敢应承了,刘氏讥笑道:“没本事就别逞能呗。” 甜宝儿可真是烦死这个刘氏了,暗暗翻了个白眼。 随即,她兴奋地挥舞着小手,“车车,车车,坐。” 看到孙女对少年的马车感兴趣,顾老太问,“甜宝儿想坐车车?” 刘氏阴阳怪气道:“这富贵人家的马车,哪能说坐就坐的?” 这下,顾老太真恼火了,一巴掌就呼噜过去,“再胡说八道,信不信我把你给扔了?” 刘氏捂着脑袋,不敢再吭声,顾老头却不干了。 他宝贝孙女想坐马车,怎么就坐不得了? 于是,顾老头对少年说,“小公子,我儿媳要看孩子,不好想办法啊!” 少年哪会听不出他的意思,打量起这长得软萌讨喜的甜宝儿。 小丫头仰着白白嫩嫩的小脸,一双杏眼格外明亮,浓密的睫毛又长又翘,像极了西域进贡的瓷娃娃。 少年一下子就心软了,同意让她坐到马车里。 小男孩已经先一步被抱回马车了,甜宝儿要坐马车,这两娃儿就得搁一起了。 赵叔很不赞同,“大公子,不可!怎能让小公子和来路——” 少年抬手,打断他的话,“不过是个髫稚小儿。” 于是,甜宝儿顺利地上了马车,顾家其他人都被留在了外面。 马车里就只有她和小男孩了,这小男孩穿着一身宝蓝色的绸面棉袄,长得粉雕玉琢的,精致得如年画里观音身旁的善财童子一般。 甜宝儿一看就喜欢上了,忘了自己现在也是个小团子,捏了捏小男孩滑嫩的小脸,“乖乖!” 小男孩无意识地挥开甜宝儿的‘魔爪’,粉嘟嘟的嘴唇紧紧地抿着,不知嘟囔了一句什么。 甜宝儿吃力地脱掉小男孩外面的外裳后,从空间里拿出解暑的药物…… 顾家人等了一会,没听到马车里有什么动静,就开始生火造饭。 经过甜宝儿一番鼓捣,小男孩的脸色和体温都恢复正常了。 毕竟她现在只是个小团子,体力有限,累得不行了,干脆躺在小男孩身边睡着了。 等大人把车帘子掀开的时候,看到的是两个粉团子依偎在一起的画面,睡姿出奇的一致。 小肥腿儿都蜷缩着,就如同小青蛙一般,粉嫩嫩的拳头都握着,乖巧地放在耳朵旁。 这一幕把众人的心都萌化了,少年忍不住问道:“这小姑娘多大了,叫什么?” 顾老头面露得色,美滋滋地说道:“我孙女叫甜宝儿,今年三岁半了。” 少年刚要说什么,一旁的赵叔就惊讶道:“大公子,小公子好像好了很多。” 这少年是习武之人,虽然不懂医术,但把脉还是难不倒他的。 他把手搭在小男孩的脉搏上,眼神瞬时变得很惊讶。 赵叔焦急地问,“大公子,小公子怎样了?” “已无大碍!” 少年收回手,看甜宝儿的眼神,充满了探究。 顾家人却不以为意,“我家甜宝儿可是福星转世,小公子是沾了甜宝儿的福气。” 少年不置可否,倒是放下了对顾家人的戒心,问道:“不知你们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甜宝儿等的就是这句话,一醒来,刚好就听到了。 她还在想着要怎样提出要求,才不会让人起疑。 结果,她那混账爹就嚷嚷道:“要不是我闺女,小公子也好不了,总得给点诊金吧?” 甜宝儿简直没眼看了,恨不得把坏事的顾老三的嘴堵上。 少年脸色一下子就冷了下来,,“要银子是吧?” 第5章 易子而食 顾老三刚要点头,就被顾老头拍到一边去,“要啥银子?你别听他的!” 少年脸色稍霁,甜宝儿趁机拍手道:“阿爷,车车好,要一直坐车车。” 顾老头当即明白了,孙女这是看上少年的马车了。 他之前也听到了,少年等人也是要去扬州府。 顾老头当即盘算了起来,灾民要逃荒至外地,必须得经过前头的淮阳府。 因前次发生了流民暴动,死了不少人,淮阳府已下令,不许流民出去。 顾老头正为通行的事发愁呢,这少年一看就不是普通人,没准能带他们全家一起走出淮阳府。 甜宝儿也是打了这主意,但她可不止想借由少年等人通行,这顺风车得一直顺到扬州府才行。 在甜宝儿思索间,顾老头已经和少年谈上了。 “带你们?” 少年一脸为难,目光淡淡地扫过顾家二十口人。 顾老头似笑非笑,“别说人太多,你带不了。” 少年沉默了片刻,才说道:“我可以送你们去扬州府,不过别想玩什么花样!” 顾老头摇了摇头,“少年人,戒心别太重,我们可不是歹人。” 甜宝儿突然有种顾老头睿智得不像普通老百姓的错觉。 即便答应带顾家人一起去扬州府,少年也没说出自己的身份,只说自己名叫祁羽,弟弟祁修。 不过,他言语间透露出,有他在,要走出淮阳府不难。 这会,饭还没做好,顾家几个孩子围着甜宝儿打转,稀罕得不行。 甜宝儿起初还有耐心假装被逗得咯咯笑,但时间久了,被这些个毛孩子扰得有些烦了。 最小的顾九郎摸了下甜宝儿的小手后,天真地问顾老太,“阿奶,我摸了妹妹,是不是也沾了福气?” 顾老太笑得慈蔼,“那是肯定的,小九也是个有福的。” 顾九郎突发奇想,他摸了妹妹,会不会也捡到老母鸡? 这么一想,顾九郎就开始在四周转溜了起来。 甜宝儿暗觉好笑,但觉得不失为帮家里的好机会,便偷偷地从空间里挪出一小袋小米。 装米的袋子还是她在路上捡的,这样一看,就像是哪家人因赶路匆忙,不小心掉的。 “哎呀!” 顾九郎被粮袋绊倒了,来不及哭鼻子,就看到袋口流出金灿灿的小米,一下就兴奋了起来,“阿奶,娘,我捡到粮食了!” “真的?在哪?” “哟,还真的是粮食呢!” 一家子都高兴不已,因为顾九郎是摸了甜宝儿之后,才捡到粮食的,都争着要摸她。 甜宝儿被家人的热情吓到了,再抬眼一看,四周一同休息的人都眼馋得很。 有的人家底本来就薄,在路上走了这么久,早就断粮了,看到顾家这么容易就捡到粮食,难免会动歪心思。 不行!东西不能一下给太多了,甜宝儿心道。 顾老头皱了皱眉,对几个小的说,“以后不管捡到啥,都不许大声嚷嚷。” 几个孩子点头如捣蒜,“知道了,阿爷!” 其实顾老头最不放心的还是三儿子和二儿媳,敲打道:“老三,你再敢犯浑,看老子不打死你!还有老二,看好你媳妇!” “不就点粮食,至于嘛!” 刘氏不服气地嘀咕了一声,被顾老头一瞪,才乖乖地闭嘴。 吃午食的时候,刘氏和顾老三抢在前头,为自己打了满满一碗粥。 然后,跟饿了几百年似的,唏哩呼噜地喝了起来。 看到这俩货的德行,顾老头气不打一处来。 祁羽等人没和顾家人一起吃,他们的饭食很不错,还特意让赵叔送了几个馒头过来,甜宝儿趁机往里头添了几个。 不知情的顾家人,看到这么多白花花的馒头,直夸祁羽仗义! 吃完午食,众人继续赶路,越接近淮阳府,看到的死人越多。 甚至能看到有人易子而食,在路边直接架起锅,煮了吃。 在好奇心的驱使下,甜宝儿往锅里看了一眼,竟是两只白乎乎的小手! 甜宝儿差点吐了! 虽然知道已经到了人吃人的地步,但亲眼看到了,心里还是很难受。 忍住不适,甜宝儿伸手扯了顾老太的手道:“阿奶,走!” 顾老太重重地叹了口气,用衣服挡在甜宝儿的头顶,既遮住了烈阳的直照,也挡住了灾民贪婪的目光。 看到人吃人后,一家子的情绪都很低落,连顾老三和刘氏的话都少了很多。 接下来路上,不出几百步,他们就会碰到尸体。 同行的好几户人家已经没水煮饭了,粮食也没了。 这些人家,有的和顾家一样想去外地投奔亲戚,更多的只是盲目地逃。 但甜宝儿发现了,有些人似乎有意跟着他们家,看他们的眼神很不对。 毕竟在其他人家都断水断粮的情况下,顾家有甜宝儿时不时添一点粮食,要么偷偷从水罐里倒入从空间弄来的水,家里没有一个人饿到渴到。 甜宝儿觉得很不妙,得想办法和这些人分开走才行。 他们走的是去淮阳府的官道,她现在只是个小孩子,要怎么提醒大家改道? 在甜宝儿犯愁的时候,刘氏突然大吼大叫了起来,“啊,他们把鸡抢了!” 刘氏一直惦记着那只老母鸡,不管吃饭睡觉都抱着。 刚才一个不注意,被流民抢走了,她急得要去追,被顾老头喝住了,“给我回来!” 第6章 养出白眼狼 抢鸡的事给顾家人敲起了警钟,行事更加低调了。 这天,天黑之际,众人来到一处枯树林里。 “爹,今晚我守夜!” 经过甜宝儿被顾老三掳走一事后,顾家人夜里都会分出一人来守夜。 今晚落到了顾老二头上,刘氏破天荒地提出陪他一起守。 有顾老二在,顾老头便没搭理她,管她爱守不守。 祁羽突然走过来,对抱着甜宝儿的谢氏说,“让甜宝儿到马车里睡吧。” 一起赶了几天路,这还是祁羽头一次邀请甜宝儿到马车上过夜,这让甜宝儿愈发觉得不寻常。 可看顾家一副毫无所觉的样子,甜宝儿急得不行。 她本来不打算睡,但刚被抱到马车里,六岁的祁修就忽闪着一双清澈的大眼睛看着她。 随后,小祁修拍了拍身边的位置,“睡!” 甜宝儿不好拂了小团子的好意,就挨着他躺了下去。 小团子身上散发着甜甜的奶香味,好闻极了,勾得甜宝儿的眼皮子越来越重,不知不觉便睡着了。 到了下半夜,甜宝儿突然被一声杀猪般的惨叫声惊醒了。 她猜得没错,果然出事了! 甜宝儿小心翼翼地往车窗外面一看,顿时吓白了脸。 顾家老少爷们把马车护在身后,有的手里拿着菜刀,有的拿着扁担…… 他们面前是一大群灾民,连他们同村,平日里交好的人家都在内。 这就是人性的丑陋,在灾难面前,为了活命,连道义都可以不顾! 这些人都合起伙来算计顾家就算了,最可气的是刘氏居然也在他们当中,难怪她今晚那么勤快,主动守夜,鸡估计是故意丢的。 “大柱叔,大伙都饿坏了,是不是该把你家的粮食分给大伙一点?” “就是,不能你们家自个吃饱了,就不管大家的死活!” 一大群人逼着要顾家交出粮食,把粮食分给他们。 这不是道德绑架嘛!甜宝儿很窝火。 刘氏被人推了出来,腆着脸道:“爹,你把粮食拿出来,不就没事了嘛!” “好你个刘翠花,平日里偷奸耍滑就算了,胳膊还敢往外拐!” 顾老太怒不可遏,要不是被其他两个媳妇死拦着,非冲过教训刘氏不可。 仗着自己这边人多,刘氏理直气壮道:“谁让你们不管我爹和弟弟的死活!” 刘氏的娘死得早,家里只剩下好赌的爹和不务正业的弟弟,这次两人也跟着逃荒。 起初顾家人顾及两家是亲家,还会分一点粮食给他们。 但人心不足蛇吞象,刘家父子吃着顾家的粮食,手脚还不干净。 顾家人忍无可忍,就把人赶走了! 说是赶走,其实这两人还在逃荒的队伍里。 刘氏偷拿家里的粮食接济他们,顾家人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没想到养出了白眼狼! 刘家父子就算了,刘氏自己的丈夫和儿子都在顾家,她竟也受他们挑唆。 顾老太气了个倒仰,“老二,看看,这就是你娶的好媳妇!” 顾老二一脸难堪,“刘翠花,你再不过来,我休了你!” 刘老头不以为意,“闺女,他要敢休你,爹给你找个更好的!” 刘氏的弟弟刘铁蛋附和,“就我姐这模样,要什么男人没有?” 刘铁蛋随口胡扯,刘氏却当真了,梗着脖子对顾老二说,“你爱休不休,老娘不稀罕!” 顾老二还想说什么,顾老头摇头,“她猪油蒙了心,不用管她了!” “咱也不废话了,都给我上!” 不知哪个灾民吼了一声,所有的灾民都一拥而上。 顾老头临危不乱,吩咐完众人后,就带着儿子们,还有几个年纪比较大的孙子冲到前头去,就连八郎也没落下。 九郎和两个小侄子被塞进了马车里,顾老太和两个媳妇则守在马车旁。 甜宝儿第一次看到古代斗殴的场面,有些紧张。 突然,耳边响起了一道稚嫩的声音,“不怕,有我哥哥在。” 甜宝儿转头一看,小祁修两只小手扒着车窗,乌亮的眼睛使劲往外瞅,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样子。 再看祁羽和赵叔,他们都是会武功的,出手也狠,靠近他们的灾民都血溅当场。 一般富贵人家出门不可能单单只带一个车夫,应该有暗卫什么的,毕竟小说上都这么写的。 甜宝儿一直都很好奇祁家兄弟有没有带暗卫,这会忍不住问,“你们有几个人?” 祁修巴眨着眼,不解地问,“什么人?” 甜宝儿:“……” 吃货顾九郎插嘴,“好吃的吗?” 居然忘了顾九郎也在车里,好在这小子是个缺心眼。 甜宝儿懊恼过后,用力点头,“是好吃的!” “六郎,小心——” 随着大伯娘田氏的尖叫,甜宝儿看到她六哥正和一个灾民拼命杠。 眼见灾民手里的砍柴刀,就要砍向顾六郎的肩头。 危急关头,顾老三被另一个灾民绊倒了。 顾老三慌得胡乱挥舞着双手,刚好把那人的裤子给拽了下来。 手持砍柴刀的灾民愣神的档口,就被顾六郎用石头砸得头破血流。 最后,顾家老少爷们十几个人,外加祁羽和赵叔两人,生生把上百个灾民给逼退了。 地上横尸遍地,触目惊心,让甜宝儿再一次看到灾难中的残酷。 可她知道这种时候,要是心软的话,死的就是他们一家。 “刘翠花,你给我站住!” 刘氏见势不妙,想趁乱逃跑,被顾老二给揪了回来。 顾老太脸色很难看,冷声道:“这狼心狗肺的玩意,找回来干嘛?” 第7章 长长记性 刘氏缩着脖子,小声辩解,“总不能让我爹我弟饿死。” “你吃里扒外,还有理了?” 顾老太实在很恼火,手里的棍子敲了过去。 刘氏疼得龇牙咧嘴,赶紧躲到丈夫身后。 对于自己媳妇干的蠢事,顾老二也觉得很没脸,替她赔罪道:“爹,娘,她是个没心眼儿的,儿子一定会好好教训她。” 顾大郎媳妇张氏性子爽直,忍不住嘲讽道:“没心眼都能勾结外人害自家人,有心眼还得了。” 刘氏气得蹦了出来,一手叉腰,一手指着张氏,骂道:“大郎媳妇,怎么跟长辈说话的?大嫂,你也不管管。” 顾六郎差点被人砍了,田氏正憋着气呢,一听刘氏这话,顿时恼了,“管啥?桂芬又没说错。” 刘氏被噎到了,偏偏又理亏,干脆一屁股坐在地上,跟儿子儿媳哭嚎道:“二郎,二郎媳妇,你们娘我被欺负了,还愣着干嘛?” 顾二郎夫妇都觉得很难堪,帮也不是,不帮也不是。 顾老太狠狠地剜了刘氏一眼,“够了,老二家的,你再给我整出什么幺蛾子,看不我不把你扔了!” 甜宝儿也看不下去了,她乌溜溜的大眼一转,露出惊恐的表情,“阿爷,怕怕。” 这下不得了,众人都以为甜宝儿被刚才那场乱战给吓到了,急忙围着她哄个不停。 顾老太像被剜了心肝肉一样,指着刘氏大骂,“你个搅家精,吓到我甜宝儿了,看我怎么收拾你!” 刘氏不服气道:“小孩子胆子小,关我啥事?” 看她一副死不悔改的样子,顾老头也来气了,“老二媳妇这次差点把大家伙害了,得让她长长记性,免得以后再犯。” 要说刘氏最怕的不是婆婆,而是一家之主的公爹,一下就焉了,“爹,我再也不敢了。” 顾老头没理她,淡暼了眼二儿子,“要怎么做,不用我教吧?” 顾老二也知道这次刘氏做得太过了,说难听点的,就是谋财害命,不给她点教训,没法跟家里人交代。 他一把将刘氏从地上拽了起来,狠狠地给了一巴掌后,拖进不处的小树林里。 没多久,树林里就响起了一阵杀猪般的惨叫声,“顾老二,你个挨千刀的,想打死老娘,好找小的……” “娘咧,别打了,我再也不敢了……” 刘氏叫得再惨,都没人管,甚至连她三个儿子都觉得大快人心。 甜宝儿偷偷地露出了得逞的笑容,刘氏这种人就该收拾。 这么一折腾,天已经大亮了,一家子随便填了点肚子,就准备继续赶路。 刘氏顶着一对熊猫眼,跟顾老太说,“娘,我爹和我弟不见了,能不能让大家帮忙把人找回来?” 昨晚,刘家父子跟着灾民一起被顾家人驱走了。 顾老太本来没打算搭理刘氏,一听这话,不由冷笑,“行啊,那你自个去找吧。” 刘氏急了,“我一个人去找,这哪成?” 顾老二瞪了她一眼,“不成,就少他妈的废话!” 刘氏想到昨晚挨的那顿揍,再也不敢乱说话了。 一路走走停停,在甜宝儿的‘照顾’下,顾家人不仅没见瘦,反而胖了不少。 半个月后,一座高大的城门终于出现在众人眼前。 顾家小子们都欢呼了起来,“爹,娘,前头就是淮阳府了。” 顾老太看着前头乌泱泱地挤在城门口,被守城的官兵驱赶的灾民,忧心忡忡道:“也不知能不能进城。” 这些灾民是从各个乡镇涌来的,都被堵在这里等死。 顾老头问祁羽,“祁大公子,你咋说?” 甜宝儿也看向祁羽,之前可是指望祁羽能带他们一家子通行。 祁羽没说什么,只看了赵叔一眼,后者当即会意,很快就往城门而去。 赵叔肯定是去办理通行的事,顾家人这下放心了。 顾老大舔了舔干裂的嘴角,粗声粗声道:“爹,要不咱们先休息下?” 顾老头同意了,“老大媳妇,你们几个去把饭造了。” 众人见终于可以歇息了,都长长地舒了口气。 甜宝儿看着大家干裂的嘴唇,趁着没人注意,往几个哥哥地背篓里放了一些从空间里摘来的梨子。 如果不是怕被发现,她倒很想给水囊加满水。 顾九郎累得直接坐在地上,被烫得一蹦三尺高,“娘,我屁股被烫熟了。” 他跳起来的时候,背篓一歪,滚出了好几个黄澄澄的梨子。 看到梨子,众人见怪不怪,因为类似的事一路上发生过不少。 主要是他们家有甜宝儿这福星在,没人会去多想。 大伙都查看了自己的背篓,见都有梨子,都乐了。 刘氏和顾老三都毫不客气地从自己儿子手上抢过梨子,大啃了起来。 顾老太黑着脸,骂道:“瞧你们这没出息的样。” 见丈夫只顾着自己,谢氏神色一黯,默默地把一个梨子擦干净。 她刚想喂甜宝儿吃梨子,甜宝儿就双手捧着梨子,奶声奶气地说,“娘,吃梨。” 谢氏挤出一抹笑意,“宝儿真乖,娘不渴,宝儿先吃。” 顾老三吃完自己手里的梨,巴巴地凑了过来,对谢氏说,“你不渴,要不都给我吃了?” “一边去!” 顾老太一脚把顾老三踢开,看着谢氏道:“你可不能再惯着这混账玩意了。” 甜宝儿也觉得她娘得立起来,最好能把她爹给治住。 谢氏知道婆婆是为她好,便说,“娘,我省得。” 稍作歇息后,顾家的女人们就开始生火造饭了。 刘氏不想干活,为了躲懒,她捂着肚子,嚎道:“哎呦,娘,这梨子不好,把我肚子吃坏了。” 大伙都认为托了甜宝儿的福,才有梨子吃,刘氏竟说梨子不好,一下就捅了马蜂窝。 顾老太啐了她一口,“既然吃坏了肚子,午饭就别吃了。” 刘氏一听没饭吃,这哪行,她赶紧说,“娘,我歇一下,就好了。” 顾老太还想骂刘氏几句,赵叔就刚好回来了。 祁羽急忙问,“赵叔,怎样了?” 第8章 半夜进城 赵叔看了下四周,低声说,“今夜丑时,姜大人会让人开城门,迎咱们进城。” 下半夜正是人精神最放松的时间,趁着灾民都睡下了进城,就不会引起暴乱了。 姜大人是淮阳府的知府,听到祁羽能说动姜大人开城门,顾家人都惊讶不已。 顾老三眼珠子贼溜溜地乱转了一圈,凑到祁羽跟前,一脸谄媚道:“祁公子,你家是干啥的?” 顾老头看不惯顾老三这副巴结相,一巴掌将他拍开,“一边去!” 甜宝儿暗暗摇头,这家里的男人都是正直善良的人,怎么就她爹长歪了? 滞留在城门口的灾民基本都缺粮断水了,看到顾家人在生火造饭,都眼巴巴地看着。 咕噜咕噜…… 咽口水声不断,一双双冒着绿光的眼睛,像黏在顾家的锅灶上一样。 因为顾家男丁多,灾民们也只敢瞅瞅。 顾老三和刘氏这两人跟猪抢食一样,端着粥,不管不顾地喝了起来。 顾老太看得直皱眉,“刘翠花,谁让你吃的,把碗给我放下!” 顾老二很有眼色,把刘氏的碗给夺了过来,“肚子不舒服,就别吃了。” 刘氏急眼了,嚷嚷道:“娘,你要把我饿死啊?” 顾老头开口了,不冷不淡道:“这年头,饿死个人也正常。” 不知是不是错觉,甜宝儿竟觉得顾老头说这话时,眼里透着一股寒意。 连刘氏都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不敢再吱声了。 顾老三也老老实实地喝着碗里的粥,连吸溜声都小了。 因为得连夜进城,下午大伙都躲在阴凉处午睡。 顾老太靠着一棵枯树干,望着不远处哀声不断的灾民,满脸愁容。 甜宝儿见状,挨了过去,“阿奶,不热、不热。” 甜宝儿挥动着白嫩的小手,奋力地给顾老太扇风。 顾老太看宝贝孙女这可爱的模样,愁绪一下子没了,“阿奶不热,甜宝儿真是个懂事的好孩子。” “我也给阿奶扇扇。” “还有我,还有我。” 顾家几个半大小子都围了过来,争着要给顾老太扇风。 顾老太被逗乐了,挨个把孙子夸了一遍。 看着这温馨的一幕,甜宝儿觉得心里暖暖的。 前世,在她很小的时候,父母就离异了,是奶奶把她养大的。 但奶奶更疼叔伯家的孩子,可以说,她从未享受过真正亲情。 如今被顾家众人当成宝,甜宝儿觉得,也许这是老天对她的一种补偿。 突然,她耳边传来一声稚嫩小奶音,“吃!” 祁修不知什么时候来到她身边,手里拿了一包松子糖,正一脸期待的看着她。 甜宝儿知道这是祁修最后一包糖,故意逗他,“都给宝儿吗?” 祁修皱着小眉头,忍痛点头,“都给甜宝儿。” “哇,修哥哥真好!” 甜宝儿笑嘻嘻地接过松子糖,当着祁修的面,分给了她几个哥哥。 顾家小子们乐疯了,顾九郎舔了舔嘴唇,眼神惊喜道:“甜宝儿,好甜……” 而祁修傻眼了,愣了好一会,突然哇地一声,哭了起来,“我的糖……” “修哥哥不哭。” 甜宝儿暗笑,趁着众人不注意,顺手塞了一颗从空间里的仓库拿出来的硬糖,塞到他嘴里。 祁修瞪大眼,含着桔子味的糖果,傻愣愣地看着甜宝儿。 好甜!比他吃过的所有糖都好吃。 甜宝儿朝他眨了眨忽闪闪的大眼,“只有一颗哦。” 祁修一听,小手急忙把自己的嘴捂住,生怕嘴里的糖没了。 得逞的甜宝儿偷笑,这小家伙太好玩了。 没人发现两个小团子的小动作,经过这一插曲,都驱散了心中的阴霾。 晚饭的时候,顾老太想着要赶夜路,就让田氏把粥熬稠一点。 甜宝儿见上回从空间偷拿出来的肉蛋都没了,光喝粥,没个荤腥也不是事。 于是,她从空间的池塘里弄来了一点虾和青菜。 本来她想拿点鱼出来的,但鱼还得杀,很不方便。 虾就不用那么讲究了,直接扔进锅里,再搁上一把青菜,就是一锅美味的青菜海鲜粥了。 可她忽略了一个问题,她拿出来的是生菜,这年头可没有生菜,顾家人都不认得。 田氏拿着一把青翠欲滴的生菜,一脸懵逼,“这是啥?” 谢氏猜测,“会不会是野菜?” 嘴馋的刘氏咽了咽口水,“管它是啥,树皮都能吃,这个肯定也能吃。” 刘氏这人虽然惹人厌,但她这话倒得到大家的赞同。 饥荒年的,树皮都有人抢着吃,这叶儿翠绿,看着就鲜嫩的‘草’,怎么就不能吃了? 于是,如甜宝儿所愿,生菜用来熬粥了。 至于生菜和虾的来历,已经没人去追究了。 反正都是托了甜宝儿的福! 祁羽坐在马车辕上,默默地看着其乐融融的顾家人,心里说不出的羡慕。 察觉到自己哥哥低落的情绪,祁修扯了扯他的袖子,“哥!” 祁羽摸了摸弟弟毛茸茸的脑袋,“没事。” 众人吃饱喝足后,就围着烧得噼啪响的篝火,各自假寐。 很快,到了丑时,城门吱地一声,缓缓开启了。 “爹,娘,门开了!” “进城了,都快起来!” 熬得差点睡着的众人,一下就精神了。 “三婶,我来抱甜宝儿吧。” 顾大郎怕进城太赶,谢氏抱不住甜宝儿。 其他几个年纪稍长的小子,也抢着要甜宝儿。 顾老头扳着脸,低喝道:“抢什么抢,怕别人不知道咱们要进城?” 哥几个不敢再抢了,甜宝儿落入了顾大郎怀里。 至于她爹,完全指望不上。 一群人急匆匆地来到城门口,守门的官兵显然得到了上头的指示,“快、快点进来!” 怕惊醒灾民,众人不敢多耽搁,急忙进了城。 进城比想象中容易,甜宝儿暗松了口气。 顾老头问祁羽,“祁大公子,我们接下来是继续赶路,还是咋整?” “都进城了,还赶啥路啊,我困死了。” 顾老三一屁股坐在地上,不想动了。 顾老头瞥了他一眼,冷冷道:“那好,你就待在这里吧。” 顾老三一听,从地上蹦了起来,“爹,你可不能丢下我。” 顾老头气得一脚将他踹开,再度看向祁羽。 祁羽想了一下,说道:“不如大家先稍作歇息,我去去就回。” 第9章 娃娃亲 祁羽没说要去哪里,应该是去找姜知府了。 顾老头和顾老太对视了一眼,似乎在有什么顾虑。 甜宝儿现在只是个小团子,熬到这么晚,困得不行。 没等到祁羽回来,她已经趴在谢氏怀里睡着了。 甜宝儿醒来时,发现一家子被祁羽安置在客栈里。 看着古香古色的房间,和身下柔软舒适的床铺,甜宝儿满眼惊奇。 她穿越后,看到的环境都很恶劣,和各种人间惨剧,还是头一次见识到真正的古代房间。 “宝儿醒了呀?” 谢氏见甜宝儿醒了,赶紧帮她把衣服穿好。 甜宝儿没看到其他人,就问,“娘,阿爷、阿奶呢?” 谢氏说,“在楼下呢。” 因为灾情严重,所有店铺,酒楼客栈都关了。 他们住的这家客栈的人还在,没生意,加上祁羽给足了银子,才让顾家这些‘灾民’住下。 不过,顾家人不想让祁羽添太多麻烦,除了让甜宝儿歇在好一点的房间,其他人都睡在一楼的大通铺。 养足精神后,众人再度启程。 因为不少灾民都被阻在淮阳府外面,接下来的路途清静了不少。 倒是祁羽,越接近扬州府,他的情绪似乎变得很低落。 这天,在路上遇到了一户同样是逃荒的人家。 那家的小娃儿因为天太热了,直通通地倒在地上,把边上的婆子吓得哭爹喊娘。 刘氏眼尖,认出那家人,“娘,好像是陈家的。” 顾老太脸色一沉,骂道:“胡咧咧啥,什么陈家?” 顾家其他人面面相窥,一时不知该说什么。 祁羽看出众人神色古怪,好奇地问,“你们认得前面那家人?” 顾老二脸色很难看,“认得。” 这家的闺女和顾二郎是订了娃娃亲的,哪会不认得? 这家人姓陈,是隔壁村的,早些年,顾家是村里的富户,不少人家上赶着和顾家儿郎订亲,其中就有陈家。 为了攀顾家这门亲事,陈家人可是煞费苦心。 因为看中顾四郎,陈家就在刘氏身上下手。 刘氏这人又懒又馋,为了几个包子,私自答应了这门亲事。 原本有顾老头和顾老二在,顾四郎的亲事轮不到刘氏来管,偏偏她被哄得签下了字据,就这么把自己儿子给‘卖’了出去。 他们那的人定亲早,很多都是娃娃亲,先给顾四郎订亲也没什么。 但陈家人的名声很不好,尤其陈大狗,和顾老三比不逞多让。 刘氏已经签下字据了,顾家人只好捏着鼻子,认下这门亲事。 都说半大小子吃穷老子,随着顾家男丁一个接着一个往蹦,顾家的日子越来越不好过。 眼见顾家不行了,陈家就闹着要退亲。 顾家本想答应的,但陈家霸着聘礼不肯还。 在退亲一事僵持不下时,发生了旱灾。 大伙都顾着逃荒呢,哪里还有心思退亲? 哪成想,会在这里遇到陈家人! 不过,陈家人口少,又是最先逃荒的一拨,能逃出淮阳府也不奇怪。 这时,陈大狗也发现顾家人了,他跌跌撞撞地跑了过来,“大柱叔,求你救救我家石头吧!” 陈大狗哭嚎着,要抱上顾老头的大腿。 顾老头急忙避开,冷着脸说,“我又不是大夫,咋救?” 不等陈大狗开口,那叫石头的娃儿就在那叫着,“娘,我渴死了,要喝水,给我水喝……” 陈大狗婆娘奔溃了,“儿啊,我上哪找水给你喝?” 陈大狗腆着脸,哀求道:“大柱叔,娃儿快渴死了,你就行行好,给点水吧。” 一听要讨水喝,刘氏急眼了,“陈大狗,欠着我们家聘礼还没还呢,还想要水,做梦!” 这回顾老太倒没阻止刘氏,任由她指着陈大狗的鼻子破口大骂。 见刘氏和陈家人吵成一团,把看戏的甜宝儿逗得咯咯笑。 顾老太见状,笑道:“难得咱宝儿这么开心,刘氏也算有点用处。” 一个衣裳褴褛的少女扑到顾四郎跟前,“四郎,你不能不管我们啊!” 这就是顾四郎的未婚妻子陈玉兰,她一过来,一股长久没洗澡的酸臭味,差点把甜宝儿送走。 她捂着口鼻,奶声奶气地直喊臭臭。 顾老太当即沉下脸,“离远点,看把我宝儿给熏的。” 顾四郎看也不看陈玉兰一眼,“阿爷,别管他们了。” 陈家为了退亲,没少抹黑顾四郎,这口气,顾四郎一直憋着呢。 顾老二说,“爹,娘,要不给他们口水,把亲事给退了?” 这会不把亲退了,以后怕是没机会了。 刘氏不满了,“退亲就退亲,干嘛给他们水啊?” 顾老头冷瞥了她一眼,说道:“能退了就退了。” 刘氏赶紧把水囊搂在怀里,“不行啊爹,水不多了,咱们都不够喝呢。” 今天甜宝儿还没找到机会往水囊里加水,水囊都快空了。 不给陈家一点水,他们是不会退亲的,甜宝儿便糯糯地说,“阿爷,给水。” 顾老头愣了一下,笑呵呵地问,“甜宝儿要给他们水?” 甜宝儿眨了眨眼,“给!” 刘氏气得跳脚,“你个丫头片子懂啥,把水给他们了,我们喝啥?” 顾老太恼火了,“刘翠花,你再叫一句试试?” 刘氏没敢接话,小声道:“你们不喝水,我还得喝呢。” “大柱叔,这亲我们退,能不能再给点粮食。” 陈大狗已经摸清顾家人的态度了,就想顺便再讨点粮食。 “粮食?想都别想了!” 刘氏整个人扑到粮袋上,死死地护着。 顾老头好像没看到似一样,对陈大狗说,“要水要粮都行,得先把聘礼还回来了。” “聘礼在我这里。” 陈玉兰从脖子里掏出一块通体青翠透亮的玉佩。 甜宝儿发现,祁羽看到这块玉佩时,眼睛亮了一下。 还有,顾家只是普通的农户,哪来的玉佩?还当做聘礼给了陈家。 “聘礼还来,粮食和水就别想了。”刘氏嚷嚷道。 顾老太懒得和陈家人掰扯,就对顾老头低声道:“不然就给他们。” 顾老头刚要开口,刘氏就突然‘呀’地一声,“娘,这水——” 第10章 转运了 顾老太拿过沉了很多的水囊,觉得刘氏大惊小怪,“刘翠花,你就不能停消点?” 刘翠花小声嘀咕,“水多了,不能给他们。” 原来是甜宝儿见大家的注意力都在陈家人身上,就偷偷地把水囊里的水给加满了。 不想和陈家人掰扯,拿回玉佩后,顾老头就儿子分了一点水和少许粮食给他们。 看着玉佩,他心里五味杂陈,“难得他们没把玉佩买了。” “估计是卖不出去。” 被顾老太说中了,他们那里,只有镇上有个当铺。 没闹灾之前,陈大狗多次想把玉佩当了,但当铺见他只是个泥腿子,看着又不正派,连门都不让进。 接下来,陈大狗一家不远不近地跟在顾家人后面,甩都甩不掉。 一路上,刘氏不停地嚷嚷,“娘咧,咋还跟着咱们?” 连田氏都忍不住说,“娘,该不会赖上咱们了?” 顾老太冷哼了一声,“甭管他们!还有刘翠花,你再鬼叫,我把你扔了!” 甜宝儿从顾老太怀里探出头,东张西望的,想着该怎么甩掉陈家人。 祁羽突然道:“放心,他们过不了前面的关卡。” 越靠近扬州府,各地的城门守卫更加严。 “听说前面有个码头,能寻到南下的船的话,半个月就能到达扬州府了。” 顾老头说这话的时候,看向祁羽,显然是在询问他,能不能弄到船。 祁羽笑而不语,倒是小祁修插嘴道:“有大船,宝儿一起坐。” 被点到名的甜宝儿嘴角一抽,晃着肉乎乎的小手,“好呀,好呀,坐大船。” 晚间,顾家人在路边一个废弃茶棚里歇息。 在女人们几个造饭的时候,顾大郎带着几个年长一点的小子去附近找找看,有没有存活的野物。 甜宝儿看着烧得很旺的火堆,心里有了想法。 她倒腾着小短腿,跌跌撞撞地跑了过去。 顾老太发现了,赶紧把她从地上捞了起来,“哎呦,乖宝儿,可不能过去。” 好在甜宝儿已经往火堆里搁了一些地瓜和玉米棒子。 玉米棒子是这两天空间刚长出来的,想到就能吃到香香甜甜的玉米了,甜宝儿就合不拢嘴。 想得正美呢,突然,有人不识趣地打断她的思绪,“这丫头是不是馋了,咋都流口水了。” 顾老太一看,还真是的,小团子口水都流出来了,“宝儿是不是饿了?” “嗯嗯。” 甜宝儿用力点头,羞得小脸红扑扑的,可爱得不得了。 顾老头走了过来,把甜宝儿抱了过来。 一边逗着甜宝儿,一边乐呵呵道:“看看粥熬了没有,可别饿到我宝贝孙女了。” “哎,我看看。” 田氏应了一声,赶紧去搅动着锅里的小米粥。 一说粥熬好了,大郎媳妇便把火堆拨开,一下就从里面拨出了好几个地瓜和玉米棒子。 地瓜大伙认得,可玉米还是头回见,一个个都觉得稀纳,“我看这玩意指定能吃,我先替大家尝尝。” 刘氏一说完,就心急火燎地从柴灰里翻出一个玉米。 她也不嫌烫,直接就下嘴啃,结果烫得满嘴泡,“哎呦,烫死我了!” 顾老太冷眼看着,见状,啐道:“该!” “娘,好好吃。” 刘氏吃得连话都说不清,再烫都捧着玉米,舍不得撒手。 真是没眼看!甜宝儿不由摇头,要不是看在二伯和二哥、四哥、九哥的份上,她真想让阿奶把刘氏丢了。 众人懒得搭理刘氏,吃食给顾老大他们留了点,就先开吃了。 不出甜宝儿所料,大伙都被香甜可口的玉米给征服了。 这年头能填饱肚子都不容易,能吃到这么美味新奇的东西,都感动得不行。 连顾老太都红了眼,感慨道:“咱家有甜宝儿,好日子在后头呢。” 可不是嘛!我会让一家人吃饱穿暖的,甜宝儿在心里下定决心。 “大柱叔,婶儿,在吃啥呢,这么香。” 众人吃得正香,陈大狗就凑了过来,哈刺子快流一地了。 顾家人懒得理他,这时,顾大郎等人回来了。 躲懒没去的顾老三巴巴地跑过去,“大哥,大哥,有没有猎到啥?” 顾老大没理他,正想和顾老头说一无所获,顾老三就兴奋地从他背篓里拎出一只兔子,“可以啊大哥,这下有肉吃了。” “这——” 顾老大愣住了,和他同去的几个小子也纷纷从自己的背篓里拿出山鸡野兔,甚至还有木耳、蘑菇等。 甜宝儿掩嘴偷笑,空间取物不能距离太远,所以她只能等大伯他们回来,再偷偷把东西放到他们的背篓里。 田氏惊呼,“娘咧,咱家都好长时间打不到猎物了吧?” 不知咋回事,他们老顾家的人都很背运,男丁多了,反而连庄稼都伺弄不好。 上山打猎吧,猎物好像能闻出顾家人的气味似的,望风而逃。 这回说是寻找野物,其实也只是碰碰运气,顾老大他们也确实找不到什么野物。 这些野物山货,好像凭空多出来的一样。 顾老头很淡定,“这有啥,老天看在咱甜宝儿的份上给的。” 一句甜宝儿就让众人释怀了,愈发觉得自家转运了。 刘氏埋怨道:“你们咋不早点回来,这都吃饱了。” “闭嘴吧,吃都堵不住你的嘴!” 顾老太狠狠地瞪了她一眼,随即又说,“把东西收起来,先吃饭。” 甜宝儿捕捉到不远处陈大狗贪婪的目光,露出了一抹甜甜的笑容。 陈大狗吓了一跳,赶紧把目光移开,转头把他婆娘拉到一边,不知在商量什么。 顾大郎发现陈家那边的动静,“阿爷,爹,咱们会不会太招摇了?” 顾老头敲了敲烟袋锅儿,不以为意道:“谅他们也不敢动歪什么心思。” 甜宝儿暗暗附和,她就是想着,反正附近只有陈大狗一家,他们也到不了下一个州府,就没那么多顾虑。 “吃饱了,就早点歇息。” 顾老太抱着甜宝儿,上了祁家的马车。 刘氏贴了过来,贼兮兮道:“娘,商量个事呗。” 第11章 歪心思 顾老太烦死刘氏了,“刘翠花,你又咋了?” 刘氏挤眉弄眼的,“娘,陈大狗那闺女模样不错,这嫁不成四郎了,怪可惜的。” 顾老太目光沉沉地看着刘氏,“可惜啥了?” 刘氏很没眼力劲地说,“反正他们过不了前面的关卡,不如咱们把陈家丫头带上,到了扬州府还能换点银子。” 听到这话,甜宝儿不由多看了刘氏一眼。 这刘氏没和她爹配一块,真是可惜的。 两人都喜欢偷奸耍滑,连贩卖人口的浑事都想得出来。 一个卖自己闺女,一个结亲不成,就想把人卖了。 顾老太冷冷地说,“行啊,把人带上,你的口粮让给她!” “啊?这不行啊,娘——” 刘氏一听,要把自己的口粮让给别人,像被剜了心肝肉一样。 她还想说服顾老太,李老二的大耳刮子就呼了过来,“混账娘们,再敢动什么歪心思,看我不打死你!” 顾老太瞥了一眼还在啃地瓜的顾老三,“我看是跟老三学的。” 被点到名的顾老三,莫名其妙地挨了顿骂,只好躲在一旁装鹧鸪。 顾家这边闹得鸡飞狗跳,陈大狗那边也不停消。 陈大狗夫妇后悔退亲了,正怂恿闺女去勾搭顾家人,不拘哪个小子都行。 陈玉兰不肯,她怕挨打! 没办法,陈大狗只能等到半夜,顾家人都睡着的时候,才偷偷摸过来。 他刚要翻粮袋,身后就响起顾老大的声音,“好你个陈大狗,看我不剁了你的手。” 眨眼的功夫,陈大狗就被顾家的老少爷们围堵住了,吓得他腿一软,直接瘫坐在地上,“各位,有话好好说。” “偷我们家的粮食,还有什么好说的!” 别看顾大郎年纪不大,却天生神力,扯着陈大狗的裤腰带,把人举到头顶上,再重重地摔到地上。 “哎哟喂!” 陈大狗疼得直叫唤,不等他爬起来,又换来了一顿拳打脚踢。 陈家其他人居然没一个敢过来求情的,眼睁睁地看着陈大狗被打得跟一条死狗一样。 最后,陈玉兰过来了,她跪在顾家人面前,重重地磕了几个响头后,就吃力地把她爹拖走。 这姑娘不简单!被吵醒的甜宝儿,在心里惊讶道。 经过一段插曲,陈家人不敢再跟着顾家了,绕道走了。 又走了五六日,终于看到了码头。 因为前面几个州府都设了关卡,拦下了不少灾民,逗留在码头的都是提前逃出来的,人不多,倒没那么乱。 顾家小子们都欢呼了起来,“阿爷,阿奶,咱们就快到扬州府了。” 顾九郎兴奋地问祁羽,“祁哥哥,大船呢?” 其他小子们也都一脸迫不及待的样子,把祁羽惹笑了,“船已经准备了。” 赵叔脚程快,两天前祁羽让他先到码头找船。 “太好了,到了扬州府,日子就好过了。” 奔波了这么久,如今希望就在眼前了,众人紧绷的心情终于松懈了下来,个个都有了笑模样。 赵叔找的是一艘商船,给了不少银子,对方才肯带这么多人。 商船自然得载货物,两层的甲板,也没剩多少的房间。 别说顾家人,连祁家兄弟都被安排到最低层的船舱,一大群人才分到两个房间。 这种时候,能有船坐就不错了,顾家人高兴都来不及。 再看其他被挡在码头的灾民们,苦苦哀求不成,有的企图爬上船,被狠狠地打下水,挣扎了几下,就不见影了。 一时间,哀声载道。 看着这凄惨的画面,甜宝儿心里很难受。 感觉到了孙女情绪低落,顾老太担忧地问,“甜宝儿这是咋了?” 甜宝儿赶紧收拾好心情,撒娇道:“阿奶,饿饿。” 顾老太以为甜宝儿真的饿了,连忙让媳妇给弄点吃的。 古代的船也没有鸣笛,只有铛铛的铃声,便起锚开船。 顾家人怕给人添麻烦,都待在房间里,很少出来走动。 倒是祁羽怕弟弟憋坏了,时不时带着到甲板上透气。 兄弟俩看起来都不像普通人,船上的人对他们都挺尊重的。 甜宝儿对古代的一切都充满好奇,在房间里憋了几天,实在难受。 这天,见祁羽他们又要出去,她挣着从顾老太的腿上下来,奶声奶气地说,“宝儿也去。” 为了能顺利出去,甜宝儿跌跌撞撞地扑到祁羽怀里。 顾老太心疼孙女,但有些犹豫,“外面人多,风也大。” 顾老头抖了抖烟袋锅,说道:“出去透透气吧,别把我孙女闷坏了。” 就是!甜宝儿点头如捣蒜。 顾老太点了点甜宝儿的鼻子,宠溺道:“这丫头。” “阿奶,我也要去。” “我也要去!” 顾家几个小的都坐不住了,刘氏也闹着要出去。 顾老太瞪了她一眼,“你给我好好待着,少出去丢人现眼。” 说起刘氏就来气,前天她趁着众人不注意,自己偷偷溜出去了。 刘氏跑到人家厨房偷吃东西,还被逮了个正着。 要不是祁羽出面,得连累顾家所有人被赶下船。 毕竟外人不了解顾家内部情况,见刘氏手脚不干净,以为一家子都这样。 刘氏缩了缩脖子,小声嘀咕,“不去就不去,有啥了不起的。” 最后,只有甜宝儿被谢氏抱着,来到甲板上。 随着靠近扬州府,海上热闹了许多,除了来往的商船,还有捕鱼的疍民。 甜宝儿睁着圆溜溜的大眼睛,东张西望,满脸的稀奇。 祁修指着那刚捞起的鱼虾,“甜宝儿妹妹,你看!” 甜宝儿见状,本想从空间弄两条鱼出来,但想到船上人太多,只好作罢。 祁羽见甜宝儿一直盯着隔壁船的鱼,就问,“甜宝儿,那是鱼,想吃吗?” “嗯啊。” 甜宝儿用力点头,兴奋地挥舞着小手。 祁羽笑了笑,便让赵叔去跟疍民买上一些鱼虾。 甜宝儿开心了,往祁羽脸上糊了很多口水。 在甲板上站了一会,谢氏刚要抱甜宝儿回房间,船尾处就传来一声惊喊,“有人落水了,快来人啊!” 第12章 不会摊上事了吧? 甲板上的人都闻声往船尾跑去,谢氏本不想瞎凑热闹,但她抱着甜宝儿,被人流推挤着,也来到了船尾。 一声撕心裂肺的哭喊,蓦地划破傍晚的宁静。 “小姐,小姐!” 妇人的悲泣声就在不远处,原来落水的人已经被捞了上来,是一个十四五岁的少女。 从在场的人口中得知,少女是黎老板的闺女。 而这船是黎家的,黎老板这次出门行商,黎小姐非要跟着。 因临时有事,黎老板在上一个码头下船了。 黎小姐被留在船上,谁成想,会发生这种事。 有人急道:“快、快靠岸,请大夫!” “现在离码头还远着,靠不了岸啊!”船老大道。 这时,一个丫鬟道:“吴妈,小姐快不行了。” 吴妈是黎小姐的奶娘,她一听,差点晕了过去。 黎老板不在,众人乱成一团,不知该咋办。 甜宝儿忍不住想要过去看看,这人还有没有救。 奈何谢氏死抱着她不撒手,更不肯靠得太近。 无奈,甜宝儿只好嚷嚷,“娘,看看。” 谢氏以为甜宝儿贪玩,便哄道:“宝儿乖,咱不过去裹乱啊。” 甜宝儿无奈,又不好直说。 时间似乎过得分外漫长,才不过一小会儿,周围的人开始躁动起来。 谢氏见状,刚想抱着甜宝儿回船舱,旁边却突然有人说,“三婶,要不你给看看人咋样了?” 说话的是顾三郎,他浑身湿漉漉的,好像刚下过水。 谢氏看到他这样,吓了一跳,“三郎,你这是咋了?” 没等顾三郎开口,边上就有夸顾三郎英勇。 刚才把黎小姐救上来的是顾三郎,他的水性极好。 顾老太才一会不见甜宝儿,就想得紧,让他出来喊人回去。 顾三郎刚一出来,就听到有人落水,没多想就下水救人。 他想让谢氏看看能不能救人,谢氏忙说,“我懂的不多,怕是救不了。” 谢氏曾见过她爹救一个溺水小童,但连她爹都没能把人救活,她更没把握了。 甜宝儿看出她娘的为难,再看在场人多眼杂,确实不好多管闲事。 娘俩刚要走,刚才一旁听到谢氏懂医的人就嚷嚷了起来,“这位嫂子懂医术。” 谢氏想推脱,却被众人拥簇到了黎小姐身边。 黎小姐落水好一会,才被回船舱拿披风的吴妈发现的。 在水里泡的时间不短,这会面色涨紫,腹部微微隆起。 甜宝儿见状,心里微微一凉。 谢氏犹豫了下,把甜宝儿交给了顾三郎后,伸手轻轻按上黎小姐鼓起的腹部。 手法不对! 甜宝儿看得心急,但不能说让她来,何况她人小,也没力气啊! 好在黎小姐吐出了积在腹腔里的水,可谢氏清理完她口鼻中的水,人还是没有清醒的迹象。 不知谁说了一句,“会不会没救了?” 奶妈瞬间红了眼,怒吼道:“给我闭嘴!” 甜宝儿不便查看黎小姐的情况,只好指着她的眼睛,嚷嚷道:“娘,看看。” “宝儿,她眼睛咋啦?” 谢氏不明所以,下意识掀开了黎小姐的眼皮。 甜宝儿离得近,总算能够观察到瞳孔的变化。 这是一种辨别人有没有死的办法,如果瞳孔涣散了,说明人已经没了。 甜宝儿见黎小姐还活着,心说来个心脏按摩会更好。 谢氏实在束手无策,吴妈哭问,“我家小姐是不是已经——” 她说不出‘死’字,只能哀求地看着谢氏。 谢氏无法,只得说,“人还活着,得尽快找个大夫。” 吴妈听后,急忙催促船老大,“快,赶紧靠岸!” 虽然离码头还远,船老大也只能让人加快船速。 黎小姐被带回了她的房间,谢氏要走,被吴妈拦住了,“大妹子,你等等!” 不会摊上事了吧? 谢氏抱甜宝儿的手紧了紧,“大娘,有什么吩咐?” “大妹子,能不能请你帮忙照看我家小姐?” 吴妈说着,拿出两锭五两的银子,不由分说地塞到谢氏手里。 谢氏懵了,甜宝儿则两眼放光地盯着那两锭银子。 她扯了扯谢氏的袖子,连说话都利索了,“娘,收起来。” “这哪成。” 谢氏没想到闺女这么爱财,十两银子可不是小数目,可以顶上农户人家一年的收入了,这还得是年景好的时候。 再说,她也救不了黎小姐,人要没了,会不会赖到她头上? 谢氏可不敢贪要这银子,但吴妈说了房间号,就跑了。 她没辙,只好回去和顾老头他们说了这事。 顾老头蹙眉,“这可是个烫手山芋啊!” 他们还在人家的船上,这忙帮也不是,不帮也不是。 顾三郎很自责,“这事都怪我。” 顾老头摇头,“你也是救人心切,怪不得你。” 顾老太说,“阿云,你把银子还回去,就说得照看孩子,脱不开身。” 谢氏还没开口,刘氏就不答应了,“不就看个人嘛,送上门的银子哪有往推的?” 顾老太闻言,冷笑道:“你能耐,你去!” 刘氏撇了撇嘴,“人家找的又不是我!” 顾老太一巴掌呼噜了过去,“那就闭上你的臭嘴!” 顾老二怕老娘动气,赶紧把刘氏拉到外面去。 顾老头沉声道:“妻贤夫祸少,这老二家的再不改改,早晚得惹祸。” 顾老太叹了口气,“她就是欠收拾,等安顿下来,看我怎么治她。” 最后,大家一致决定不能贪赚这银子。 由顾老太陪谢氏去还银子,甜宝儿硬要跟着。 顾老太舍不得孙女失望,就把她带上。 还没到黎小姐房间,就听到吴妈的惊吼声,“是谁把小姐给埋了?” 第13章 吃独食 婆媳二人快步来到门口,门没关,可以看到躺在床上的黎小姐,身上盖了厚厚一层干土,只露口和眼。 且不说这土哪来的,这人还没死透呢,就直接埋在身上。 吴妈刚要把土清理掉,就听到门口传来一道细嫩的喊声,“不要!” 她一看到谢氏,赶紧过来拉她,“大妹子,你可算来了,快看看我家小姐怎样。” 谢氏硬着头皮上前,而顾老太小声问孙女,“甜宝儿,这人还有救?” 干土是回房间路过时,甜宝儿从空间里移出来,埋在黎小姐身上的。 甜宝儿巴眨着乌溜溜的大眼睛,一脸无辜看着顾老太,她哪能说土能渐渐吸干黎小姐身体内的水气。 要不是她不好暴露,哪里需要这么费劲。 甜宝儿没吭声,顾老太就觉得可能是孙女的福泽惠及到黎小姐。 于是,她帮着打掩护,“这不是我们那救人的法子嘛,用土把身上的水给吸掉。” 还别说,被顾老太歪打正着了,甜宝儿心说,阿奶真上道! 吴妈还真信了,没敢把土弄掉。 “咳——” 就在众人等得快失望的时候,土堆中一声微不可闻的咳嗽。 “小姐!” 吴妈一下子扑了过去,眼泪扑簌簌的掉了下来,“小姐,可把奴婢吓坏了。” 遭到‘活埋’的黎小姐总算醒了,虽然顾家不承认,但吴妈就是认定人是谢氏埋的。 黎小姐也把谢氏和顾老太当成了救命恩人,给了一百两银子不说,见顾家一家人衣裳破烂,船刚靠到码头,就让人给置办了些新衣物。 顾家每人得了两套新衣裳,都很高兴,尤其刘氏,恨不得把两个妯娌的也抢过来。 顾老太瞧着眼前的小孙女,穿着鹅黄色的襦裙,脑袋两边窝着丫髻,睁着圆溜溜的眼睛,像个小仙童似的。 稀罕的同时,顾老太心里又很不是滋味。 孙女出生的时候,年景就不好,如今小小年纪,又跟着一家子逃荒,吃了不少苦。 看出顾老太眼底的伤感,甜宝儿往她塞了一颗人参糖,“阿奶,吃。” 顾老太虽然没吃过人参,但闻过中药里的人参味道,一下愣住了,“宝儿——” 她一开口,嘴里就溢出了一股甘甜的香味,把孩子们都引过来了。 刘氏、顾老三也围到跟前,这两货口水都快流出来了。 甜宝儿有些懊恼,她只不过想哄哄阿奶,却忘了防着刘氏。 刘氏眼睛贼亮贼亮地盯着顾老太,“娘,你是不是吃独食了?” 顾老太冷瞥了刘氏一眼,不慌不忙道:“黎小姐给宝儿的糖,怎么,你也有啥好东西,也要孝敬我?” 说糖是黎小姐给的,倒是给她找了个好借口,甜宝儿暗松了口气。 刘氏干笑了一声,厚颜无耻道:“我哪有什么好东西孝敬娘你啊,倒是甜宝儿,小小年纪可不能学会吃独食,有好东西,得拿出来,和大家一起分享啊!” “好你个刘翠花,老人孩子的吃食都想抢,你哪来那么大的脸?” 刘氏想跟宝贝孙女抢食,把顾老太彻底惹恼了,把她骂得狗血淋头。 怕刘氏借着自家的名头,跑去和黎小姐那里挟恩以报,顾老太干脆让儿子把她给捆了。 甜宝儿拍手叫好,还冲刘氏扮了个鬼脸。 顾老太见孙女这调皮样,忍不住笑问,“宝儿不喜欢你二伯娘?” 甜宝儿歪着头,看着顾老太,一脸天真地反问,“阿奶喜欢吗?” 顾老太被问得愣住了,她摇头道:“宝儿啊,咱做人啊,心眼得正,千万不能跟你二伯娘学。” 被当反面教材的刘氏,这会还在地上打滚,求大家给她松绑呢。 甜宝儿重重地点头,扯着细嫩的声音,大声道:“不跟二伯娘学!” 几个小子也跟着说,不会学刘氏和顾老三。 顾老太欣慰道:“你们都是好孩子。” 船上的日子过得很快,转眼间,就到了扬州府。 船刚停靠在码头上,祁羽就带着弟弟,来与顾家人告别。 祁羽写了个地址给顾老头,“顾爷爷,这是我们落脚的地方,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可来找我。” 第14章 投靠亲戚 顾老头看了纸条上的地址,脸色微微一变。 祁羽见状,问道:“顾爷爷知道这地方?” “早年来过一次。” 顾老头说这话的时候,神色淡了许多。 祁羽便不再多问。 临行前,祁修塞了一个木头雕的小老虎给甜宝儿,“宝儿妹妹,这个给你。” 祁修属虎,这老虎木雕是他的心爱之物,每天都拿在手里把玩,而现在却送给了甜宝儿。 甜宝儿本来不打算收,但看着祁修羞涩,紧张的样子,还是收下了。 祁修一步三回头,不舍道:“宝儿妹妹,我会去看你的!” 甜宝儿朝他挥了挥手,但什么都没说。 毕竟祁家兄弟身份不一般,和他们不是一路人,以后见面的机会几乎为零。 等祁家兄弟一走,顾家也下了船。 黎小姐问谢氏,“婶子,你们打算去哪?我家就在这城里,城外也有庄子,要是实在没地方去,我可以让我娘帮你们。” 别看黎小姐年纪不大,但因为家里是做生意的,为人很是圆滑。 谢氏还没开口,顾老太就急忙摆手,“这段日子,我们一家子多亏小姐照顾了,哪里还敢麻烦小姐。” 刘氏忍不住插嘴,“娘,人家黎小姐好心,你可不能让人扫兴。” 顾老太恨不得把刘氏的嘴给堵上,“你给我闭嘴!” 刘氏还想说什么,就被丈夫拖到一边。 黎小姐早就知道顾家有两个异类,没把刘氏当回事。 她知道顾家要去投奔亲戚后,准备让人送他们去,但被婉拒了。 顾老太的姐姐比她还大八岁,如今还在的话,该有七十了。 再富饶的地方都有乡下,扬州府也不例外。 顾老太的姐姐就嫁到扬州府外的一个村子。 顾老太只记得这村子叫平澜村,不远处有个青山镇。 从这里到平澜村,还有三百里路,拖家带口的,走路得一整天。 顾老太怕太惹眼,让大家把黎小姐给的衣服脱下,换回自己原来的旧衣服。 原本干净整洁的一家人,又成了狼狈可怜的流民了。 一路上,甜宝儿要么被大人们轮流背着,要么跟着顾老太坐在独轮车上,倒没累到。 跟人打听平澜村的位置,见他们是流民,没人肯搭理他们。 最后,还是甜宝儿甜甜地喊着叔叔婶婶,人家见她这么可爱,才告诉他们平澜村怎么走。 歇脚的时候,顾老头从老妻手里接过甜宝儿,笑呵呵道:“有甜宝儿在啊,去哪都不愁。” 甜宝儿被夸得眼睛笑成月牙,更惹人爱了。 简单地吃了晚饭,一家子继续赶路,到平澜村的时候,天已经黑了。 平澜村不大,看起来只有一百来户人家,村子口立着一块木牌,上面写着‘外村人不得入内’。 顾家人一看,脸色都很不好,刘氏更是气跳脚,“什么玩意,居然还不让人进村。” “你快把嘴闭上!” 这次不用顾老太开口,顾老二就自觉喝斥自己媳妇。 顾老头对众人说,“这没什么,应该是怕流民混进村。” 来的路上,他们遇到了一些流民,也不知是怎么逃到扬州府来的,看起来比他们还要狼狈。 人饿狠了,什么事都做得出来,平澜村这么防着流民也正常。 顾家人很快就释怀了,正愁着要怎么进村,刚好村口一户人家的门开了,走出一个老头。 老头乍看到这么多流民,吓了一跳,“这么晚了,你们来我们村干嘛?” 顾老头看了顾老大一眼,后者赶紧上前,“大叔,你们村可有一个叫徐桂香的?” 老头想也不想,就说,“你们找错了,我们村没有一个姓徐的。” 这时,顾老太开口了,“老姐姐夫家姓朱。” 老头蹙眉,“我们这姓朱的只有一家,你们是老朱家什么人?” 顾老头接过话说,自家是逃荒到这里,来投靠亲戚的。 老头一听是老朱家的亲戚,脸色有些怪异。 拿了顾老大塞过来的几文钱,他没拦着顾家人进村,还给指了朱家的位置。 就这样,顾家一行人来到了一个破落农户门口。 顾老大上前敲门,敲了很久,里面才传来一个不耐烦的声音,“谁啊,大晚上的,还让不让人睡了?” 第15章 连门都进不去 一阵窸窸窣窣的声响,伴随着骂骂咧咧的声音,往门口走来。 碰! 门被人从里面用力打开了,一个面相刻薄的妇人出现在众人眼前。 她看到门口出现了一群陌生人,当即沉下脸,“你们找谁啊?” 顾老太站了出来,“大妹子,这是徐桂香家吗?” 妇人一听到这名字,说了一句“不认识”,就要关门。 谢氏和田氏赶紧上前拦住,“徐桂香是我们大姨妈,我们是从北边逃荒过来的,来投奔她的。” 刘氏见两个妯娌都开口了,也不甘示弱地说,“这是我娘,她和老姨是姐妹,快让我们进去吃口热乎饭。” 说完,刘氏还一脸讨好地看着顾老太,却得了一记白眼。 妇人一听,这些人是来投奔自己婆婆的,便再次将他们打量了一番,毫不掩饰地露出了嫌弃的表情。 顾家众人看在眼里,心里沉入了谷底。 “找错人了,我们家没有这个人。” 妇人说着,就要关门,被刘氏一把抱住了腰,“快让我们进去!” “松手!” 妇人吓了一跳,但怎么都甩不开刘氏这赖皮货。 甜宝儿看得咯咯直笑,心说这刘氏还有点用处。 顾家其他人也没阻止,妇人只好喊人,“大伙快出来啊!” 哗啦! 一下就从屋里出来了好几个人,加上先出来的这妇人,三男三女,五六个小孩子。 其中一个长得贼眉鼠目的男人问那妇人,“大嫂,哪来的流民?” 其他人都一脸嫌弃,“村长不是说了,不让流民进村吗?” “对啊,是谁把人放进来的?” 一家子七嘴八舌地议论着,堵在门口,不让顾家人进去。 看到这种情况,顾家人岂会不知道投奔的希望落空了。 千里迢迢地逃到这里,却连门都进不去。 顾老太沉着脸上前,“请问我老姐姐在不在,能否让她出来见一面?” “都说了,我们家没有这个人,再不滚,就别怪我不客气!” 一个皮肤黝黑,长相凶恶的男人拿起墙角的锄头,作势要打人。 看到自家老娘、奶奶被人威胁,顾家男丁都冲了上来。 “你们要干嘛?” 朱家人吓到了,急忙退进了院子。 甜宝儿算是看出来了,这家人就是欺软怕硬的纸老虎。 就在气氛紧张之际,突然从朱家人群后传出一道微弱的苍老声音,“是凝吗?” 先前开门那妇人骂道:“死老太婆,出来干嘛?” “阿姐?” 阿凝是顾老太的闺名,一听到这个称呼,顾老太身形一晃,要不是丈夫扶着,都激动得站不稳了。 “让开!” 顾家兄弟把挡在前面的几个碍眼的拔开,一个穿着洗得发白,满是补丁衣裳的老妇人,便出现在众人眼前。 老妇人苍老得可怕,两只眼睛几乎凹陷下去,脸上看着没什么肉。 顾老太推开顾老头,跌跌撞撞地走到对方面前,“是阿姐吗?” “是我,阿凝。” 多年没见的老姐妹,抱在一起,哭成了一团。 甜宝儿觉得不忍,嘟囔道:“阿奶,不哭。” “好孩子,阿奶不哭。” 顾老太赶紧抹掉眼泪,可看到自己姐姐的模样,显见日子也不好过,顿时又觉得心酸。 徐老太红着眼睛问,“阿凝,你们这是?” 顾老太意简言赅地说了逃荒的事,徐老太听到妹妹是来投奔自己的,一脸为难,“这个恐怕——” 她小心翼翼地看着儿子儿媳,刚开口,刚才那个黑脸男人就怒道:“我们两家早就断亲了,赶紧滚!” 有人附和,“老大说得没错,一群穷鬼,想赖在我家白吃白喝,没门!” 另一个妇人指着徐老太,阴阳怪气道:“我们肯养你这老不死的都不错了,别想着把外人往家里带。” 这是徐老太的二媳妇王氏,说话间,她恨不得把自己婆婆也赶出去。 朱家这些人,不管是大的,还是小的,对顾老太都没有半分尊重。 “够了,她是你们的长辈!” 看到自己姐姐被儿女这么对待,而姐姐却一副胆怯的样子,顾老太看不下去了。 王氏啐了一口,“狗屁的长辈!你们这些臭流民,再不滚,我让村里人打出去!” “你敢打一下试试?” 顾家人气得想打人,顾老头看了看老妻,生怕她气出好歹了。 朱家等人见对方这么多男丁,到底不敢真的动手。 见徐老太连一句重话都不敢说,顾老太不住地叹气,“阿姐,你这——” 徐老太低着头,愧疚道:“阿凝,阿姐实在帮不了你们。” “走走,别在这里碍事。” 朱家兄弟拿起扫帚开始赶人了,徐老太被拉回屋,一声都不敢吭。 顾家人见状,不再多说什么。 刚走出朱家院子,碰地一声,门被重重地关上了。 顾老太一脸落寞地看着朱家破败的木门,姐妹多年未见,却连坐下来,叙旧的机会都没有。 众人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老太太,甜宝儿就窝进顾老太怀里。 她乖巧地用脑袋蹭了蹭脖子,倒把顾老太惹笑了。 顾老大问,“爹,接下来该咋办?” 顾老头沉默了片刻,说道:“先找个地方安顿下来吧。” 其实说是投奔亲戚,他们也不可能一直麻烦人家,也得为以后打算。 刚要离开朱家,门又开了,不等众人反应,哗地一声,一盆污水从里面泼了出来。 泼完水,门又被重重地关上了! “这家子也太恶心人了!” 顾大郎这些小子们气得想砸门,被顾老大喝止住了,“都给我停消点!” 第16章 冤大头 顾家一行人又去敲了村口那老头的门。 老头看到他们一点都不意外,“被赶出来了?” 顾老头提着烟枪,慢吞吞地上前和老头攀谈。 老头姓林,是个老鳏夫,只有一个儿子,前几年战死了。 他屋后有间废弃的茅草屋,答应给顾家众人借住一晚。 从林老头口中得知,因为之前有流民流窜各村抢劫,导致当地人都对流民印象很不好。 顾家人要想在这地方落脚很难,除非得有人说情。 所以,顾家人原本是打算先在朱家借住几天,请朱家人帮忙安顿。 本来这忙不难帮,但朱家却把他们一家拒之门外。 “我倒可以帮你们,不过我也不能白忙乎。” 林老头的意思很明显了,这讨要好处呢。 “自然不会平白累着老哥了。” 话是这么说,但顾老头也没说要给林老头好处。 随后,顾老头又询问了这村里,或者附近有没有空房子租赁。 “附近的村子就别想了。” 林老头说,每家每户孩子都不少,住房很紧张,不可能有多余的房子租给别人。 倒是他们这村子,有一户人家,早年日子过得很不错,后来这家的男人病逝,儿子也染上赌瘾,欠了一屁股债。 在跟老娘要钱还债的过程中,当儿子的,竟失手把老娘推倒,令其撞死。 这人后悔莫及,便自杀了,这房子就这么空了下来。 后面有家里人口多,住不开的,买下这房子,人刚住进去没多久,就出了意外。 还有人夜里路过这房子时,听到里面传出悲惨的哭声。 久而久之,没人再敢打这房子的主意。 顾家众人听后,都看向了顾老头。 顾老头思索了下,“我们总得看看房子咋样。” 林老头笑呵呵地点头,“行,那我明天带你们去看房子。” 听到这话,顾家众人哪里会察觉不出不对味? 顾老头眼里带有一丝审视,“这房子老哥能做主?” 林老头这才叹了口气,“房子是我同胞兄弟的,如今香火到了我们这代就断了,房子留着也没用啊。” “说了半天,原来是你家的,到时可别、唔——” 顾老三管不住嘴,话还没说完,就被顾老大给捂住了。 林老头倒也不在意,说好了明天去看房子,就回屋歇息了。 次日,顾家人早早起来,刚吃完早饭,林老头就来了。 顾老头心情不错,从老妻手里‘抢’过甜宝儿,“甜宝儿,咱看房子去喽。” 看到房子的时候,顾家人都有些意外。 原本以为间破旧的小院子,没想到是宽宽敞敞的青砖大瓦房,前后都框了老大的院子。 甜宝儿立马就喜欢上了,但因为林老头兄弟家人口少,房间不多,就正房东西两间。 顾家人多,勉强挤一挤,倒能住得下。 众人都很满意,至于闹鬼什么的,都没当回事。 按顾老太的话来说,家里男丁多,阳气足,能辟邪。 林老头有些紧张地问,“怎样,这房子不错吧?” 顾老头也没说好或不好,因为林老头说了只卖不租,便直接问,“老哥,这房子咋卖?” 林老头想了下,伸出一根手指头,“最少得这个数,这房子可没住多久,还新得很。” 顾老三脱口道:“十两银子?” 别说林老头脸都黑了,顾家其他人都觉得顾老三是在想屁吃。 这么好的房子就算有闹鬼的传闻,也不可能贱卖到十两银子。 顾老三摸了摸鼻子,讪讪道:“都看我干嘛? “一百两银子,另外再给我五两当辛苦费。” 林老头恼了,原先打算只要一两辛苦费,现在改口为十两。 这次跳脚的是刘氏,“十两?你咋不去抢?” 顾老头狠狠地瞪了三儿子一眼,问林头,“老哥,虽说房子是令弟的,但你做得了这个主?” 林老头眼睛一瞪,恼火道:“我兄弟家都绝户了,怎么做不了这个主?” “老哥莫恼,我们买下这房子了,就能住了?” 不怪顾老头会这么问,这村子的人排外,要是房子买了,却不被接纳,岂不是亏死? 林老头拍了拍胸脯,保证道:“当然能,我是这的村长!” 顾老头了然一笑,“原来老哥还是村长。” 结果,林老头又补上一句,“村长的堂叔。” 这老头说话还大喘息,甜宝儿憋笑。 一家人商量了一番,决定买下这房子。 讨价还价后,林老头最后只要了九十两银子,其中五两是辛苦费。 在经过村长同意后,接下来是到衙门办理过户,一切都挺顺利的。 黎小姐之前给的一百两银子派上用场了,除去花用的九十两,还剩下十两。 顾老头把银子给了大儿子,让他去镇上采买了一些生活用品。 顾老三眼巴巴地看着白花花的银子就这么没了,气得直翻白眼,“卖自家的房子还要辛苦费,这老头挺贪的。” 林老头听到这话,皮笑肉不笑道:“要有本事,你也贪一个给我看看。” 顾老头赏了顾老三一记爆栗子,“给我滚进去,少在这丢人现眼。” 林老头摇了摇头,背着手,慢悠悠地离开了。 这人一走,顾家众人就开始收拾房间。 谢氏整理后院荒废的菜地时,甜宝儿硬是要在一旁帮忙拔草。 于是,谢氏便挖出了许多地瓜和白萝卜。 看着眼前的地瓜和萝卜,田氏说,“会不会是前任屋主种的?” 顾老太却不这么认为,“我看是老天爷给咱们甜宝儿的。” “啥都能扯上这丫头片子。” 刘氏很不服气,但只敢小声嘀咕。 在顾家人为新家忙碌的时候,平澜村却炸锅了。 村民们围在村口的老槐树下闲聊,“哎,你们听说了吗?老林家的房子卖出去了。” 有人好奇地问,“真的假的,卖给了哪个冤大头?” 第17章 家底一定很厚 “听说是北边逃荒来的,一大家子呢,穿得乞丐似的,没想到九十两银子,说掏就掏。” “我还听说啊,这家人本来是来投奔亲戚的,结果连门都没让进。” “谁家这么缺心眼啊,把这么有钱的亲戚赶出门?” 村民你一言我一语地议论个不停,边上却有人听黑了脸,急匆匆地往家里赶。 有人朝这人离开的方向,“喏,就是那缺心眼。” “人家这哪是缺心眼,是看走眼了吧,哈哈……” 村民们纷纷嘲笑起朱家,可见朱家人在这村子,已经到了人嫌狗厌的地步。 王氏回到家,就把刚摘的野菜给砸到地上。 她丈夫朱有财不解地问,“你这疯婆子,又发哪门子的疯?” 朱家老三朱有富跟着问,“就是,咱家都没菜吃了,还往地下扔。” 三媳妇陈氏问,“二嫂,你这是咋了?” 王氏气呼呼道:“亲戚家那么有钱,还吃什么野菜啊!” 在众人的催问下,王氏说出了在村口听到的。 朱有富搓着手,一脸贪婪道:“这么有钱?不行,都是亲戚,他们得帮衬一下咱们家。” “看不出啊,这些人倒挺能装的,早知道就不把人赶走了。”朱有财后悔道。 “足足花了九十两银子,买了那闹鬼的房子啊!” 朱家众人心疼得捶胸顿足,好像顾家花的是他们的钱似的。 “这群败家的,看我怎么把钱要回来!” 王氏说着,就要往外冲,被陈氏拉住了,“等等二嫂,我看还是得让那老不死的去。” 众人眼睛一亮,把徐老太给赶出家门,“要不到银子,就别回来!” …… 徐老太看着眼前的青砖大瓦房,心里直打鼓,迟迟不敢上前。 顾家众人正忙碌着,尤其甜宝儿倒腾着小脚,到处让人沾她的福气。 几个年纪小的哥哥、侄子则跟在她身边,捡东西捡得不亦乐乎,时不时发出惊喜的欢呼声。 这欢腾的场面,在甜宝儿看到徐老太的时候,戛然而止。 甜宝儿乌亮的大眼睛一转,一下就猜到徐老太的来意,但没吭声。 徐老太怯怯地上前,对甜宝儿道:“孩子,你是阿凝的孙女吧?我是你姨婆啊。” 头一次见到这么精致可爱的小女娃,她忍不住伸手,想摸甜宝儿的脸。 还没碰到甜宝儿呢,几个小子就把她护在身后,“不准碰我妹妹!” 徐老太太尴尬地收回手,这时,屋里的大人察觉到外面的动静,都出来了。 看到是徐老太,众人的目光都落到了顾老太身上。 顾老太神色冷淡地问,“你有事吗?” 连姐都不叫了,显见顾老太心里有气。 徐老太眼眶瞬间红了,支支吾吾道:“阿凝,你们家都住上这么好的房子了,家底一定很厚吧?” 顾老太闻言,顿时沉下脸,“厚不厚,都和你没关系。” 徐老太老脸涨得通红,一时不知该怎么接话。 但看到躲在不远处树后,挥拳威胁她的王氏,她只能硬着头皮道:“家里没粮食了,能、能不能借一点——” 顾老太刚要说不能,王氏就冲了出来,“蠢死了!让你要银子,你借什么借粮?” 看到王氏,顾家人哪里还会不明白。 顾老太不好和晚辈掰扯,看了眼大儿媳田氏。 田氏会意,立马赶人,“我们家不欢迎你,快滚!” 王氏立马叉腰,嚷嚷道:“会不会说话啊你?这打断骨头还连着筋呢,姨妈和我娘是亲姐妹,如今姐妹家日子快过不下去了,你们不得帮衬下?” 顾大郎的媳妇张氏讥笑,“不是说断亲了吗?我们两家已经没关系了。” “有钱了,就不认人了?太没天理了,你们这么做,会被雷劈的!” 王氏坐在顾家门口撒泼,硬要顾家给她点银子。 顾家人脸色都很难看,“你到底走不走?” 这人和刘氏有得拼啊,应该让刘氏上才对,甜宝儿暗戳戳地想。 顾老太缓缓转过头,问徐老太,“你怎么说?” 第18章 栽进臭水沟里 徐老太低下头,小声说,“阿凝,看在姐妹一场的份上,就帮我一次吧。” 甜宝儿总算知道什么叫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了。 徐老太明明不赞同自己儿子儿媳们的做法,但还是选择助纣为虐。 “阿姐,我家不欠你们,不可能平白给你们银子。”顾老太摇头道。 不管家里有没有银子,她也不可能因为顾念姐妹之情,就给了朱家。 一旦开了这口子,就一发不可收,这不是帮徐老太,而是在害她。 更何况,他们大老远跑来投靠,连朱家的门都进不了。 张氏附和,“就是,该你们的欠你们的?” 徐老太羞愧难当,鼓起勇气劝儿媳妇,“菊花,咱们回家吧?” 王氏用力推了徐老太一下,恶狠狠道:“死老太婆,要不到银子,就别想回家!” 顾老太看不下去了,恼怒道:“大逆不道的玩意,给我滚!” 王氏梗着脖子道:“不给我银子,我不走!” “把她给我扔出去!” 顾老太失去耐心了,让儿媳们把王氏扔到门口外面去。 “不过是些臭流民,外来户,横什么横?得罪了我们朱家,你们也别想好过!” 王氏骂骂咧咧的,脾气火爆的顾六郎要冲过去将她暴揍一顿,被其他人拉住了。 他们刚在这村子落户,不管王氏的做法有多恶劣,都不能先动手打她,以免落人口舌。 再说,在王氏撒泼的时候,引来了不少村民。 这么多双眼睛看着呢,哪里好对王氏动手? 但王氏还是被吓到了,她下意识要躲开,脚下一趔趄,整个人栽到了臭水沟里。 “哈哈……” 王氏人缘太差了,一摔进臭水沟,立马引来村民的哄笑。 “快拉我上去啊!” 水沟有点深,王氏扑腾了好久,都没能爬上去,急得哇哇大叫。 恰巧一个挑着粪水,准备到地里浇菜的村民,也过来看热闹,不知被谁撞了一下,整桶粪水全倒进水沟里,当头浇了王氏一身。 “呕……” 一股令人窒息的恶臭瞬间弥漫开,王氏狂吐不止。 在场的村民,也被熏得直作呕,一个个都捂着口鼻跑开了。 最后,朱家人费了老大劲,才把王氏从水沟里捞出来。 临走前,还摞下狠话,要顾家人走着瞧! 朱家人一走,甜宝儿就抱住顾四郎的大腿,“四哥棒棒哒。” 顾四郎低头一看,小丫头仰着小脸,两只乌亮的大眼亮晶晶的,别提多可爱了。 他笑嘻嘻道:“对付这种人,就该这样。” 刚才是顾四郎趁乱过去推了一下挑粪的村民。 甜宝儿拍手叫好,毫不吝啬地为他点赞。 这时,谢氏突然道:“娘,这老太太咋办?” 既然和朱家断亲了,顾家的小辈都改口称徐老太为老太太。 顾老太看着局促不安地站在角落的老姐姐,心里很不忍。 顾老二不想老娘为难,就说,“要不让她先在咱们家住下?” 顾老太还没开口呢,刘氏就跳脚了,“住啥住,你养啊?” 其他人也不赞同,留下徐老太可不只是多添一副碗筷的事,肯定麻烦不断。 “老二,你把人送到村长家。” 顾老头开口了,让顾老二把徐老太送到村长家。 徐老太的事就让村长去操心,村长不可能放任朱家把老人赶出家门。 “这个你留着吃。” 顾老太接过谢氏拿来的野菜饼子,塞到徐老太手里。 “哎!” 徐老太感动得热泪盈眶,一步三回头地去了村长家。 甜宝儿见顾老太眼眶都红了,赶紧搂住她的脖子,“奶奶抱抱!” 两个小侄子也有样学样,围在顾老太身边叽叽喳喳的。 顾老头见状,假装吃醋,“都只顾着你们阿奶,不要阿爷了。” “也要阿爷。” 小团子们分出一个腻在顾老头身上,场面其乐融融。 甜宝儿看得心里暖烘烘的,终于不用再逃荒了,接下来得把日子给过起来。 买了房子和生活用品后,几乎把家底掏空了,顾家男人们商量了一番,决定上山打猎。 顾九郎忍不住嘀咕,“可是啥都猎不到啊。” 男人们都有些尴尬,“之前不就猎到兔子了?” “就是,现在有甜宝儿在,不愁猎不到。” 顾九郎想到美味的烤兔肉,忍不住咽了下口水。 顾六郎提议,“要不把妹妹带上?” 甜宝儿趁着众人不注意,把从空间拿的种子种在菜园子里。 刚回屋,就听到哥哥们想带她一起上山,兴奋得不行。 女人们也决定到山上挖点野菜,除了甜宝儿,其他小团子都被留在家里了,由爷奶看着。 连顾老三和刘氏都被赶到山上去,众人刚走出门口,身后就传来一阵剧烈的咳嗽声,“我也一起、咳咳……” 第19章 胎毒 “五郎,不是叫你好好歇着吗?” 众人一看是顾五郎,急忙把他扶住。 “五哥哥,在家等宝儿哦。”甜宝儿甜甜道。 顾五郎在众多兄弟中排行第五,是三房的长子,也就是她的亲大哥。 谢氏刚嫁到顾家的时候,身体很不好,顾五郎一出生,就体弱多病。 因为是胎病,很难根治,顾五郎一直卧病在床,吃了不少药,都不见好。 这次逃荒,他都是被其他兄弟和大伯、二伯轮流背着的。 甜宝儿多次想给他诊治,但家里人怕她被过了病气,怎么都不肯让她靠近顾五郎。 有一回,甜宝儿终于寻到机会,趁其他人不注意,偷偷给顾五郎把了脉。 结果,却让她大为震惊,顾五郎可不是一般的胎病,而是胎毒。 谢氏怀他的时候,就已经中了毒,这毒转移到了胎儿体内,她这当娘的反而痊愈了。 顾家除了顾老三和刘氏这两个异类,都很团结友爱,谢氏怎么可能会中毒? 按照时间推断,谢氏的毒应该是成亲之前有的。 前身又聋又哑,甜宝儿‘来’了之后,也没听家里谁提起谢氏的娘家,只知道外祖是郎中,谢氏怎么可能会中毒? 甜宝儿只是个小孩子,又不能去问谢氏。 顾五郎的胎毒存在已久,把脉时他又被惊醒,甜宝儿也诊不出是什么毒,只能偷偷在他喝的水里加了些清热解毒的药。 一路上,顾五郎一直都在强撑着,因为终于安定下来了,人一松懈就倒下了,前晚高烧不退。 还是甜宝儿给他喂了药,他才能撑到顾大郎从镇上抓药回来。 大夫开的药,甜宝儿看过了,只是一些温养的药,治标不治本。 总之,顾五郎这身子得好好调养,甜宝儿有信心把她这个哥哥治好。 在所有人都在关心顾五郎的时候,顾老三却冷不防来了一句,“五郎想去,就让他去呗,正好可以替我。” 听听这说的是人话吗?众人的脸色都黑了。 顾老太气得抓起门口的大扫帚,直接往顾老三身上扫去,“混账玩意,有你这么当爹?” “哎呦,别打我啊,娘!” 顾老三抱头鼠窜,跑出了家门。 “娘,消消气,为了老三这混账东西,气坏了身子,不值当。” “阿奶,别生气!” 在儿孙们的哄劝下,顾老太的四终于消了。 甜宝儿心说得找机会,治治这不靠谱的爹。 谢氏发现闺女拧紧着小眉头,不知在想些什么,忍不住问,“咋了啦,宝儿?” 甜宝儿把脑袋搁在谢氏肩上,奶声奶气道:“宝儿想吃肉肉了。” 两个小侄子听到了,跟应声虫似的,都闹着要吃肉肉。 于是,一群人便热热闹闹地上了山。 至于顾老三,他被顾老太‘扫’地出门后,就在村里溜达了起来。 好巧不巧,他遇到了同样是二流子的朱有富。 朱有富一看是顾老三,眼珠子贼溜溜地一转,顿时有了主意,“哎,这不是顾家那个谁嘛?” 顾家人刚来这村子,朱有富还弄不清顾家兄弟的排行和秉性,但他一眼就看出顾老三和他是同类人。 闲聊了几句之后,这两人果然臭味相投。 朱有富见四下无人,就贼兮兮地问,“兄弟,想不想发财?” 顾老三一听到发财,眼睛都亮了,急问道:“发啥财?” 第20章 都是白捡的 谢氏在背篓里铺了一层厚厚的垫子,把甜宝儿放在背篓里,由力气最大的顾大郎背着。 到了山上后,顾大郎把背篓放在一处空地上。 男人打猎,女人忙着采蘑菇、摘野菜。 甜宝儿就趁机进入了空间,随着每天签到,她得到了不少作物的种子,动物幼崽的种类也增加了不少。 种子有这里没有的红萝卜、苦瓜、西红柿、辣椒、豆角等,动物则有猪仔、兔子、母鸡、鸭子。 种子和动物幼崽的种类虽然不少,但令甜宝儿烦恼的是,得空间地里的某一样作物收完,才能补种上去,也就是说一个萝卜一个坑,动物幼崽也是。 在空间里溜达了一圈,甜宝儿决定把地瓜全收了,种上辣椒,毕竟这里的调味料少得可怜,她又是个嗜辣的。 地瓜的产量惊人,甜宝儿把一部分收到仓库里,一部分挪出空间外面,找了个野菜多的地方连根栽下,伪装成野生的。 见伯伯和哥哥们都猎不到猎物,甜宝儿不动声色地放出了不少肥硕的兔子。 于是,顾家男人总能看到自己‘撞’死的兔子。 顾三郎拎着一只灰兔子,一脸不解,“真是奇怪了,兔子咋那么笨?” 众人面面相窥,最后得出一个结论,“可能是看到甜宝儿来了吧?” 甜宝儿一脸无辜地说,“宝儿想吃兔兔。” 顾大郎把甜宝儿抱出背篓,宠溺地香了一个,“嗯,吃兔兔。” 只有兔子也不够,甜宝儿在空间里找出了一种可以吸引野物的药物。 这种药物无色无味,野物一闻,全都争相出现在顾家众人眼界。 有野鸡、傻孢子、还有一头野鹿,看到鹿,所有人都高兴疯了,毕竟这么多野物,都是白捡的! 就这头鹿就值不少钱,全身都是宝,尤其鹿茸。 甜宝儿也很意外,以后就算她不跟着上山,往伯伯和哥哥们身上撒点药粉就好了。 顾老大见收获不少,准备让大伙下山。 “娘,我要嘘嘘。” 甜宝儿急了,她埋的地瓜还没被发现呢。 情急之下,她只好假装要小便。 “宝儿乖,娘这就带你去。” 谢氏赶紧把甜宝儿从背篓里抱了起来。 甜宝儿扭着身子,硬要到埋地瓜的位置。 刚好那附近的草长得老高,谢氏就把她抱了过去。 一绕到草丛后面,谢氏就看到一大丛地瓜,四周还有不少野菜和蘑菇。 谢氏激动得不行,但没忘了先给闺女把尿。 “娘,宝儿自己尿。” 甜宝儿好歹拥有成年灵魂,还得靠谢氏把尿,实在很羞耻。 “不行,草太多了。” 谢氏果断拒绝,她怕闺女娇嫩的小屁屁被野草刮到了。 甜宝儿只好认命,但擦屁股的木棍刮得她屁股很不舒服,有机会得改善一下了。 给甜宝儿穿上裤子后,谢氏就招呼顾家众人挖地瓜。 田氏犹豫道:“这么多地瓜,不会是谁种的吧?” 顾三郎笑说,“娘,你就放心吧,这里没人种地瓜。” 决定留在平澜村后,顾三郎在村里溜达了一圈,了解到村里的基本情况,连村民们地里都种有什么作物都摸清了。 顾九郎兴奋地附和,“这山里啥都有,肯定是野生的。” 甜宝儿用力点头,“嗯嗯。” 看着一脸期待的闺女,谢氏笑了,“把地瓜都挖出来,就是背篓不够装。” 顾三郎自告奋勇,“我回去拿些袋子。” 顾老大提醒道:“别让人看到了。” 顾三郎去拿袋子的空档,众人又发现了‘山’梨、栗子等物。 “婶子,下次还带妹妹来。” 顾九郎兴奋极了,连七郎、八郎都压不住嘴角的笑意。 顾七郎和顾八郎是孪生子,甜宝儿的亲哥哥,今年十三岁,都是寡言的性格。 甜宝儿凑到哥俩跟前,“七哥、八哥,咱们烤栗子吃。” 小哥俩齐齐点头,“烤栗子吃。” “要是能烤鸟蛋就好了。” 顾九郎刚嘀咕完,突然啪嗒一声,一坨黏糊糊的东西落在了他头顶上。 其他人见状,都大笑了起来。 “咋啦?” 顾九郎往头顶一抹,再凑到眼前一看,差点恶心吐了。 顾四郎打趣弟弟,“人家是走了狗屎运,你走的是鸟屎运。” 说笑间,顾三郎把袋子拿来了,足足装了十麻袋地瓜。 梨和栗子、还有兔子则装满众人的背篓。 众人说说笑笑地往山下走去,最警觉的顾三郎突然压低声音,“好像有人在跟着咱们。” 第21章 跑到咱们家门口自杀? 顾家住的这房子后院有个门,是通往后山的。 这会,众人已经来到了后门,顾老大交代顾三郎,“你带几个小的先进去。” 女人们以为被歹人盯上了,都有点惊慌,甜宝儿却很淡定,甚至眼里忍不住溢出兴奋之色。 谢氏抱着甜宝儿,手都在抖,“大嫂,快开门!” 后门的钥匙在田氏手里,然而因为太过慌张,她怎么都打不开。 突然,一阵呼哧呼哧的喘息声逼近,众人一看,一道黑影从下山的路上冲了过来。 “小心!” 顾老大急忙把妻子拉开,其他人也都及时躲开了。 碰地一声,黑影重重地撞在了门上,在地上抽搐了几下,就挂了! 众人傻眼了,居然是一头肥硕的野猪! 田氏余惊未定道:“这猪跑到咱们家门口自杀?” 顾老大猜测,“估计是想跟着咱们下山,到村民地里霍霍。” 众人都很疑惑,只有甜宝儿门儿清,肯定是伯伯和哥哥们身上的药效还在,勾着野猪呢。 在捆猪的时候,顾九郎口水都要流下来下来了,嘟囔道:“红烧肉和炖排骨好吃。” 想到即将有猪肉吃,每个人都露出了笑模样。 虽然之前吃过兔肉了,但兔肉终究不如猪肉肥美。 顾老太看到野猪时,不住地说,“得亏咱甜宝儿跟着去。” 几个小的兴奋得又蹦又跳,好像过年一般。 顾老头也笑了,安排道:“老大,你带着大郎他们几个把猪宰了,老二和四郎手比较轻,来处理这野鹿。” 大伙不敢怠慢,杀猪宰鹿的活计交给男人,女人也没闲着。 有的做饭,有的处理今天收获的东西。 谢氏也要忙,就把甜宝儿交给了顾老太。 甜宝儿假装好奇,让顾老太抱着她围着鹿转悠。 这鹿应该有一两百斤吧,鹿皮、鹿血、鹿茸、鹿角、鹿鞭……全是钱啊! 甜宝儿看得眼睛都亮了,顾老太不明所以,大笑道:“看咱们宝儿都馋了!” 众人笑开了,都忍不住逗甜宝儿几句。 甜宝儿脸皮不薄,没当回事,还跟着呵呵地笑着。 顾老二和顾四郎心细,分解鹿的每个部位,都很合甜宝儿的心意。 她满意地点点头,软萌可爱的小表情又把大伙逗笑了。 看完宰鹿,又去跑去看杀猪,这头野猪够肥实! 顾家爷们手脚都很麻利,已经把野猪分解好了。 猪头、猪脚、前后两扇肉,还有剔下来的排骨、内脏都堆在了一边。 顾老太笑得合不拢嘴,“这些得用面粉和醋洗。” 家里还有些面粉,是之前‘捡’到的,醋和一些基本的调味料是刚添置的,如今刚好派上用场。 田氏带着大郎媳妇在做饭,谢氏和二郎媳妇在干些杂活,一时倒没人来处理这些猪零件。 甜宝儿瞅见刘氏躲在不远处的柱子后面,时不时探出脑袋,两眼放光地对着猪肉和鹿肉流口水。 大伙都忙得不可开交,就刘氏躲在一旁偷懒,甜宝儿翻了白眼。 她故作天真地指着刘氏所在的方向,“阿奶,宝儿也要玩躲猫猫。” 经甜宝儿一提醒,顾老太才注意到刘氏,脸上的笑意一下全没了,“刘翠花,你给我滚出来!” 刘氏缩着脖子,慢吞吞地从柱子后面出来了。 原以为偷懒被抓,刘氏会心虚,没想到这货却指着地上那一盆猪血,咽着口水说,“娘,这个可以灌血肠吃。” 看到刘氏这样,顾老太气不打一处来,“吃吃吃,你个懒货就知道吃!” 刘氏三个孩子见自己娘这样,脸皮都涨得通红。 顾老二蹭地一下站了起来,死死地盯着刘氏,“还不过来帮忙?” 他手里还提着沾血的刀呢,把刘氏吓得够呛。 “我去帮大嫂做饭!” 刘氏抛下这句话,就急匆匆地往厨房里钻。 她这哪是去帮忙?不偷吃才怪,甜宝儿很无语。 顾老太当然也看出刘氏的心思了,但今天得了这么多好东西,她不想坏了兴致,得空了再收拾刘氏。 甜宝儿暗暗摇头,心说奶奶还是太善良了。 顾老太让顾九郎和两个小侄子陪甜宝儿玩,自己亲自帮忙处理猪零件。 顾九郎凑到甜宝儿身边,笑嘻嘻道:“妹妹,你让阿奶做个红烧肉呗。” 第22章 望肉流口水 顾老太做的红烧肉可是一绝,顾九郎也只是在很小的时候吃过一次,更别说甜宝儿了。 她扯起软糯的小奶音,跟着嚷嚷道:“要阿奶做红烧肉。” “好、好,阿奶做红烧肉给甜宝儿吃。” 顾老太笑呵呵地答应下来,如今安定下来了,又有这么多猪肉,肯定得满足孩子们。 小团子们兴奋地直拍手,“阿奶,还有我,还有我。” 看着孩子们的笑脸,顾老太感慨不已,终于不用再逃荒了,真好! 野猪和鹿太大了,除了留出来现吃的肉,还剩下不少。 现在是夏天,比不得冬日能风干,肉不好保存。 于是,猪肉有的切成条腌制了,有的熏烤了,厨房的房梁和后院的屋檐下都挂满了,引得家里几个小馋猫时不时望肉流口水。 顾九郎突然问甜宝儿,“妹妹,这些吃完了,咱们家还有肉吃吗?” “有,好多好多。”甜宝儿用力点头,在心里补充道:好日子在后头呢! 回到厨房时,见田氏在用肥肉熬猪油,香得连甜宝儿都忍不住咽口水。 她伸出小手,想捏一块油渣来吃,结果灶台太高,就算她踮起脚尖,都够不到。 田氏转头看到小小的人儿努力地把手伸向灶台的一幕,笑得差点直不起腰,“哎呦,宝儿,想吃啥告诉大伯娘就好嘛。” 甜宝儿被田氏抱在怀里,有些羞赧地指着油渣,“大伯娘,宝儿要吃。” 田氏用筷子夹起一块焦香的油渣,在嘴边吹了又吹,确定不烫嘴后,才喂给甜宝儿,“慢点儿吃,嚼烂点。” “嗯嗯,咔嚓!” 熬出油的油渣最香了,咬一口嘎嘣脆,甜宝儿满足地眯上眼,再次把田氏逗乐了。 气氛正好呢,冷不防响起刘氏惹人嫌的声音,“我说宝儿,你年纪小,油腻的东西可不能吃太多。” 刘氏说着,直接上手抓了一把油渣,心急火燎地往嘴里塞,结果烫得满地乱蹦。 “唔唔,烫、烫死我了!” 就算烫破嘴了,刘氏也舍不得把嘴里的油渣吐出来,丑态尽露! 甜宝儿见状,不由蹙眉。 田氏没好气道:“这么大的人了,你饿死鬼投胎啊?” 顾九郎觉得丢脸死了,气得直跺脚,“娘!” 顾老太知道这事后,以刘氏嘴巴被烫伤为由,不让她上桌吃饭,晚饭只给了她一碗清得见影的粥。 这是老太太在变相地惩罚刘氏呢,但没人替她求情。 偏偏今天的晚饭是这几年来最丰盛的一顿,有红烧肉、白萝卜炖排骨、油渣炒菘菜,还破例蒸了一大锅二米饭。 来到这里后,甜宝儿还没吃过饭,看到香喷喷的米饭,她高兴坏了。 顾老头扒了一口饭说,“老二,你明天就和三郎进城,把东西卖了,不然可禁不起这么造。” 顾老二憨笑着点头,“知道了,爹。” 顾老头说的是鹿茸等物,这次只杀了猪和鹿,其他的诸如孢子和野鸡、野兔,因为没死,就先养在后院。 甜宝儿怕二伯他们被人坑了,不好直接提醒,就点着小脑袋说,“得卖多多的银子。” 顾老二点头附和,“好,卖多多的银子。” 顾老太爱怜地看着宝贝孙女,“甜宝儿都开口了,必能卖个好价钱。” 一家子吃得正高兴,顾三郎突然道:“咦,怎么没看到三叔?” 经顾三郎一说,众人才发现顾老三不在。 “白天被我打跑了。” 顾老太说着,觉得不对劲,三儿子是个没脸没皮的,就算被她扫地出门了,到了饭点也会准时出现的。 顾老头皱了皱眉,“准是跑去哪里鬼混了,不用管他。” 话虽这么说,但众人还是有些担心,毕竟刚到这地方扎根,怕顾老三惹是生非。 吃完饭,顾老太就让几个孙子去找人。 结果,找遍了整个村子,都不见顾老三的影儿。 到了第二天,顾老三都没出现,还是顾老二和顾三郎在村口,遇到了一个同样要进城的村民说起。 这村民因为想和顾家人套近乎,就主动说,“昨儿看到你们家的人和朱老三在一起了,得小心点,朱老三可不是个东西。” 我家老三也不是个东西!顾老二心道,嘴里则套问朱有富的事。 一听朱有富和顾老三是一路人,顾老二感到发愁。 朱家没一个好的,混账顾老三和朱家人搅和在一起,能有好事才怪。 全村只有村长家和一个叫牛大的村民有牛车。 牛大每天靠拉其他村民往返城里,挣口饭吃,这会牛车上除了顾老二叔侄,还有其他人。 见这叔侄带了两大筐东西,一个个都伸长了脖子,可惜上面盖了油垫子,啥都看不到。 有人忍不住问,“顾老弟,你们带了啥东西?” 竹筐里隐隐散发出血腥味,顾老二就没隐瞒,“昨儿运气好,在山上猎到一头野猪。” 一听到野猪,村民们看顾老二叔侄的眼神就不对了。 野猪凶悍,最难猎,顾老二他们以为村民只是惊讶,就没多想。 到了城里,叔侄二人约好事毕在城门口相见,就分头行事。 鹿肉由顾老二去卖给肉铺,像鹿茸这些比较值钱的,就让能说会道的顾三郎找家药铺卖掉。 且不说这叔侄如何,牛大在城门口等着那些办事的村民时,突然从旁边的街道上窜出一个人,“牛大叔,快救救我!” 牛大吓了一大跳,“朱老三,你干嘛呢?” 第23章 看笑话 “牛大叔,先让我躲躲。” 朱有富说完,就直接钻进了牛车底下。 牛大刚想把人揪出来,就看到一群人凶神恶煞地从不远处冲了过来。 这些人好像在追赶谁,但把人追丢了,“奇怪,这人躲到哪去了?” “没准朱有富回家了,去他家找找,还有那个姓顾的。” 原来这些人找的是朱有富和顾老三,牛大了然。 这时,当这些人过来问,“你有没有看到一个嘴角长了一个大痣,皮肤黝黑……” 这些人说了出朱有富的相貌特征。 牛大虽然瞧不上老朱家的人,但好歹是同一个村子的,便给这些人指了条错路,“人往那边走了。” 人一走,朱有富就从牛车底下爬了起来。 牛大八卦的火苗熊熊燃起,“朱老三,你犯啥事了?” 朱有富满不在意道:“能犯啥事,不就是输了点银子嘛。” 牛大听得直皱眉,问道:“你和顾家那谁在一起的,人呢?” 朱有富嘿嘿一笑,“你说顾老三啊,那个傻子,准是回家拿银子了。” 牛大认为是朱有富把顾老三带坏的,忍不住道:“我说朱老三,你不能这么坑人啊!” “顾老三和我是半斤八两,谁也别说谁。” 朱有富说着,就要脚底抹油,“先不和你说了!” 说来也巧,朱有富一走,顾老二和顾三郎就回来了。 两人收获都不错,鹿跑得快,又敏锐,一般猎户根本就猎不到,因此鹿肉卖了个极好的价钱。 一斤比猪肉足足贵了一百文钱,要知道猪肉才五十文一斤。 这次拿了八十七斤鹿肉来卖,一共得了十三两并五十文。 鹿肉都这么值钱了,鹿茸等物就更不用说了,何况顾三郎能说会道,光鹿茸就卖了二十两银子,加上鹿头、鹿血、鹿骨,总共得了三十多两。 顾老二和顾三郎还没到城门口就遇上了,叔侄俩一合计,给家里买了几匹布,给甜宝儿买的还是颜色好看的细棉布。 两人又买了不少粮食,其中还有十多斤白面。 牛大看到满载而归叔侄俩,总算知道朱有富为什么要坑他们顾家人了。 他想了想,还是把朱有富的事告诉了顾老二他们。 没想到这两人淡定得很! 顾三郎还幸灾乐祸地说,“要银子是不可能的,这下爷奶非把三叔的腿打折不可。” 顾老二沉着脸说,“这朱有富倒挺能耐的。” 牛大以为他是在恼朱有富害了顾老三。 殊不知,一向只有顾老三把人带到沟里的份。 村民们陆陆续续地回来了,看到顾老二他们的背篓又满满当当的,虽然盖得严严实实的,但想也知道,肯定是买了不少东西,尤其他们怕布匹弄脏了,是搁在外面的。 一般庄户人家只有过年的时候才会扯点布,做身新衣裳,但也没见过买整匹布的。 顾老二他们一下就买了好几匹,惹得村民们眼热不已,更加认定顾家有钱。 已经有人开始盘算了起来,顾家小子多,除了已经成亲的顾大郎和顾二郎,其他的应该还没订亲,就算订亲了,肯定也因为逃荒黄掉了。 脑子活络的,当场就问顾三郎,有没有订亲,拉起了郎配。 可惜他们遇到的是脸皮厚,嘴皮子又利落的顾三郎,反倒被忽悠得团团转。 直到回到村里,这些村民还云里雾里的。 顾老二和顾三郎还没到家门口,就看到外面围满了人。 人群中隐隐传出一阵怒骂声,和顾老三的求饶声。 有好事者看到顾老二和顾三郎带了很多东西回来,笑道:“刚才赌坊的人上你们家讨债了,闹得那个凶哦!” 顾老二抿嘴不语,顾三郎却笑道:“我们家初来乍到,哪里知道赌坊的门朝哪边开。” 顾老三和朱有富玩到一起的事,已经不是秘密了。 听顾三郎这么说,村民们觉得是朱有富把顾老三带坏的,更加鄙视朱家人了。 叔侄二人好不容易才‘挤’进门,就看到顾老三像猪仔一样被绑在一条长板凳上。 顾老头也是动了真火,亲自拿了藤条,一鞭鞭地抽在顾老三身上。 看到顾老二他们回来了,甜宝儿就从倒腾地小短腿,哒哒地跑了过来,抱住了顾三郎的大腿,“三哥哥,不要爷爷生气。” 甜宝儿这是要顾三郎去劝顾老头呢。 众多孙子当中,也只有他能劝得住这固执的老头。 当然,还有顾老太和甜宝儿! 可顾老太自己都还在气头上,没让顾老头下狠手都不错了。 至于甜宝儿自己,她要是稍微撒下娇,顾老头再大的气都会憋回去。 甜宝儿可不想爷爷憋坏了,所以这好人得由顾三郎来当了。 顾三郎解下了背篓,抱起了甜宝儿,“宝儿这是在心疼阿爷呢,真乖。” 顾老头打累了,刚歇口气,就听到孙女心疼他。 他把藤条扔给顾老大,“一百鞭,少一鞭都不行。” “我的娘啊!” 一听还得挨一百鞭,顾老三两眼一翻,直接晕死过去。 顾老头来到门口,对围观的村民拱手道:“咱们家初来乍到,正想着开桌酒席,请大伙热闹热闹,不成想先让大伙看笑话了。” 听到顾老头想开酒席宴请大家,村民们都不好意思再看笑话了。 顾三郎趁机道:“阿爷,趁着大伙都在,干脆把日子定下来吧?” 顾老头点头一笑,“不知后日大伙可有空?” 有便宜哪有不占的理,当即就有村民道:“您老请客,就算没空,也会来捧场的。” “就是,那我们就不客气了。” 村民们纷纷开口,明明和顾家人还不熟,这会倒亲近了不少。 但人群中突然响起一个不和谐的声音,“有闲钱请客,咋不把欠赌坊的还了?” 第24章 谁家都有本难念的经 说话的是陈氏,赌坊的人先去的朱家。 作为朱有富的媳妇,陈氏被迁怒了,家里其他人硬要她给朱有富还债。 她认为都是顾老三害的,就跑来顾家讨说法。 顾老太沉着脸,突然问道:“你是赌坊的人?” 陈氏愣了一下,“你胡说什么,我怎么可能会是赌坊的人?” 顾老太蹙着眉,冷声道:“既然你不是赌坊的人,凭什么替赌坊讨债?” “就是,狗拿耗子多管闲事!” “自己男人还欠着赌坊的银子,都还没还呢。” 村民们也看不惯陈氏,都站顾家这边。 陈氏被说得脸红耳赤,硬着头皮嚷嚷道:“关你们屁事?我家有富很久都不赌了,肯定是顾老三把他带坏的,这事你们顾家得给我一个交代。” 顾老三听到这话,赶紧停止哀嚎,“放你娘的屁,明明是朱老三带老子去赌坊的!” 他还想口吐‘芬芳’,被顾老头喝止了,“你给我闭嘴!” 来找事的是女人,一般得让女人家出面,顾家男人本来不打算插手。 这会,顾老头却冷冷地看着陈氏,“你想要什么交代?” 他神色冷肃,整个人多了一种不怒自威的气势。 甜宝儿暗觉惊讶,这一刻,她竟有种爷爷不是普通农人的错觉。 陈氏被顾老头唬住了,愣愣道:“替有富把赌债还了,另外再赔十两银子。” 不等顾老头开口,刘氏就冲了出来,“我呸!你想得真美,老三的债我爹都不给还,凭啥替朱老三还,还想要十两银子,做梦!” 刘氏之所以这么激动,是因为顾老三在和朱有富去赌坊之前,偷回了一趟家,把她的私房钱给盗了。 这钱可是她背着丈夫和家里其他人,攒了很久的。 因为怕被人发现,她时不时就拿出来看,看完又放回去。 没想到竟被顾老三撞见过一次,还把银子偷了,用来当做赌资。 顾老三不仅把银子输光了,还欠了一屁股债,刘氏讨不回来,现在把气撒在陈氏身上了。 很快,两个妇人就拧成一团,你揪在头发,我扯你衣服。 “敢怂恿我家小叔去赌,还偷我银子,看我不打死你!” “疯妇,又不是我让顾老三去赌的,银子也不是我偷的……” 众人傻眼了,妇人吵架是常有的事,大打出手倒很少见。 而且这架打得莫名其妙,毕竟欠赌债,偷银子的都不是她们本人。 顾家人都觉得很丢脸,田氏急问顾老太,“娘,她们打起来了,这可咋办?” 顾老太不以为意,“甭管,让她们打个够。” “娘,咱们总不能帮二伯娘打人,再说也拉不开啊!”顾三郎对田氏道,假装一副无可奈何的样子。 谢氏适时说,“昨儿我采了不少草药,倒能派上用场了。” 甜宝儿差点笑场,想不到她娘还有这么损的一面。 村民们津津有味地看着这出好戏,也没有把人拉开的意思。 直到惊动了村长,这场无厘头的闹剧才算结束。 村长和顾老头说,“老弟,你们家刚来,就闹出这么多事,是不是有些不合适?” 顾老头叹了口气,“我会好好管束家里那个混账东西的。” 谁家都有本难念的经,村长能体会顾老头的心情,但还是道:“老朱家的都不是玩意,得把你家老三看好了。” “这个当然。” 顾老头连连点头,直说会把顾老三看管好的。 他又借机和村长说了要请客的事,让村长到时务必赏脸。 村长是个好酒的,一听有席吃,顿时高兴了。 他这才说起另一件事,“你们人口多,就没想过置办几亩地?” “怎么没想过,老哥可有说头?” 顾老头老眼不由一亮,其实买房子的时候,就想过要置办田地了,但林老头侄儿还在的时候,就为了还债把地卖了,只剩下了房子。 而且,为了买房,顾家几乎掏空了家底。 这次卖了鹿茸等物,得了不少银子,顾老头还想着向村长打听买地的事,村长就主动问起了。 村长喝了口谢氏倒的野菊花水,慢吞吞地说,“其实当年买林家地的是我。” 顾老头闻言,有些惊讶,“这事林老哥知道吗?” 村长无奈地点头,“知道,怎么不知道,这事还是他求着我办的,可把我坑惨了。” 顾家人的好奇心瞬间被挑起,一个个都竖起耳朵。 村长说,当初林老头的侄子要卖地,村里没人肯买。 他就打算卖给邻村一户人口多,地却很少的人家。 田地是农人生存的根本,林老头不愿老林家的地就这么流落到他人手里,这要真的卖给邻村的人,肯定要不回来了。 他自己想把地买过来,但没多少积蓄,就求村长先把地买了。 于是,村长拿出了准备给儿子娶媳妇的银子。 说好了,林老头会赶在村长儿子成亲之前,筹到银子把地赎回来。 结果,没多久林老头的儿子就战死了,抚恤金也迟迟没发下来,直到现在都没存够赎地的银子。 而村长因为没银子给儿子娶亲,遭对方悔婚,至今都没娶上媳妇。 村长只有一个儿子,家里的地本来就不少,买来的地只能闲置了。 所以说,林老头把他坑惨了。 顾老头磕了磕手里的烟袋锅,语气淡然道:“这么说,老哥要把林家的地卖给我们家?” “这地不能砸在我手里。” 村长早就想把地转手出去了,但不好卖给外村人。 如今顾家在村里扎根落户了,把地卖给顾家最合适不过。 顾老头沉默了一下,问道:“林老哥知道你要卖地吗?” 第25章 剁手! 林老头当初求着村长买地,肯定把地看得很重。 如果在他不知情的情况下,把地买了,谁知道会不会闹。 村长知道顾家的顾虑,说道:“我和他说了,他自己赎不了,总不能一直拖着我吧。” 顾老头思索片刻,说道:“那行,劳烦老哥带我去看看地,顺便把林老哥也叫上。” 让林老头一起去,免得事后再来找事。 村长同意了,当即就让人去喊林老头。 眼见顾老头要出门了,顾老大忙问,“爹,老三咋整?” 顾老三还被绑在椅子上装死呢,一听到提到自己,赶紧嚎两声,“爹,我再也不敢了,您老就发发慈悲,饶了我这一次吧!” 刘氏不干了,“不能就这么算了啊,他欠赌坊,还有我的银子没还呢。” 顾老头冷瞥了刘氏一眼,淡淡地说,“赌坊的他自己还,至于你的,藏私房钱是安了什么心,自己和你娘说去。” “我还不起啊,爹!” 顾老三一把鼻涕一把泪,但没人理他。 顾老头说了,要把他关在地窖反省几天。 反省够了,还得给他分配不少脏活累活,要是不干,就滚出去这个家。 总之,这次顾老头是铁了心要把他收拾出个人样。 顾老头只带了两个儿子和顾三郎出门。 等人走远后,甜宝儿依偎到顾老太怀里,小声说道:“阿奶,爷爷真好。” 顾老头就是典型的刀子嘴豆腐心,表面上不管顾老三了,其实赌坊的人刚走,就偷偷交代顾老大,回头等顾老二他们卖了鹿肉回来,就把赌债还了。 顾老太愣了一下,她摸了摸她的小脑袋,“宝儿也很乖呢。” 顾老三要被关进了地窖时,扑到谢氏脚边,“阿云,快帮我求求娘吧!” 谢氏的脚被死死抱住,这么多人看着呢,她又羞又恼,“你给我撒手!” 顾老三死皮赖脸道:“我不,除非你求娘!” 简直没眼看了,甜宝儿无语地用小手捂住脸。 顾大郎等人怕伤到谢氏,不好过去硬拉,只能对顾老太投以求助的眼神。 顾老太冷下脸,说道:“大郎,去拿把菜刀来!” 顾大郎一时没反应过来,“阿奶,要菜刀干嘛?” 顾老太狠狠道:“把这混账东西的手剁了!” 甜宝儿乌溜溜的眼珠子一转,笑嘻嘻道:“爹爹没手,不能赌了。” 两个小侄儿拍着小手,跟着嚷嚷道:“三叔公剁手、剁手!” “不要啊,娘!” 顾老三吓得手一松,放开了谢氏,老老实实地自己爬进了地窖。 “去做饭吧,给宝儿蒸一碗蛋羹,宝儿先和哥哥玩,阿奶处理点事。” 顾老太把甜宝儿交给哥哥们,瞪着刘氏道:“你跟我过来!” 这是要收拾刘氏呢,家里的收入都是走公帐的,她的私房钱是从哪来的,这得弄清楚。 “娘,我肚子疼。” 刘氏脸色一下就白了,捂着肚子,刚想脚底抹油,就被顾老太一把揪住了。 “妹妹,我们到屋里玩。” 七郎和八郎见状,一人牵起甜宝儿一只小手。 顾大郎则说,“我去河里看看,捞几条鱼炖给宝儿吃。” 几个郎纷纷找借口避开,毕竟顾老太要管教儿媳妇,小辈在场也不好。 家里几个小子都住一个屋的,甜宝儿进屋时,见顾五郎躺在炕上,就挣开两个哥哥的手,“五哥哥。” 小团子蹬蹬地跑过去,想爬到炕去,奈何腿太短,怎么都够不到炕上。 哥哥们都被逗笑了,争着把甜宝儿抱上炕。 顾五郎亲了亲甜宝儿嫩滑的小脸,“宝儿想五哥了?” “嗯嗯,想!” 甜宝儿用力点头,把头埋入顾五郎怀里的空档,小手假装不经意地搭上他的脉搏。 突然,她小脸一变,小眉头不由一拧。 察觉到怀里人儿的不对劲,顾五郎僵着身子问,“宝儿,咋了?” 第26章 这是一块宝地? 甜宝儿抱着顾五郎的脖子,脆生生道:“五哥哥,带宝儿出去玩吧。” 顾五郎为难了,今日他突然感觉特别疲惫,以至于外面闹得那么凶,都没力气出去看,连现在都只是虚虚地抱着甜宝儿。 顾七郎说,“妹妹,五哥得好好休息呢。” “不嘛,就要五哥哥起来。” 为了让顾五郎起来走动,甜宝儿口齿都清晰多了。 但她也不是任性,而是顾五郎心腔处多了一团郁结之气,显见是忧思过度,多走动走动总是好的,一个人窝久了,反而坏事。 按他这情况,要注意保持情绪稳定,避免不良情绪刺激,估计是刚才外面太闹,受到了些影响。 毕竟家里其他年长一点的男丁都能帮家里干活,顾五郎常年体弱,干不了重活,还摊上顾老三这么个混账爹,叫他情何以堪? 心思敏感的顾五郎,在听到赌坊上门讨债,顾老三又被绑起抽打的时候,想必心里跟油锅里煎一样难受。 顾五郎不想妹妹失望,在弟弟的搀扶下,下了坑。 “五哥哥,后院看菜菜。” 甜宝儿甩开顾七郎的手,迈着小短腿,往后院跑去。 “妹妹,跑慢点。” 几个哥哥急忙去追甜宝儿,倒把两个小侄子落下了。 两个小侄子,稍大点的是顾大郎家的大宝,二宝是顾二郎家的。 这会因为追不上叔叔和小姑姑,哇地一下,全哭了。 偏偏甜宝儿还回头冲他们扮了个鬼脸,咯咯直笑。 被小姑姑笑话了,两个小团子哭得更凶了。 场面顿时混乱了起来,哥哥们要追甜宝儿,还得哄小侄子,一时间,有些手忙脚乱。 甜宝儿趁乱跑来菜地这里,往空余的地方‘栽’下青翠欲滴的生菜和油麦菜。 她本来还想从空间弄点青瓜和西红柿之类的,但一下子整太多,会让人起疑。 不过,更令甜宝儿犯愁的是,要怎么提醒顾五郎,如何理气解郁? “哇,这些菜是从哪来的?” 几个哥哥看到菜地里多出来的菜,都惊呆了。 虽然这段时间,家里总是能不能捡到猎物,挖到新奇的菜。 可像这样,早上还没有,突然凭空从地里长出来的,还是头一回见到。 顾八郎猜测,“莫非这是一块宝地?” 顾七郎不赞同,看向了一旁偷笑的甜宝儿,“我看是因为妹妹。” 甜宝儿听到顾八郎说是宝地,忍不住发笑,没想到七郎却把话题引向她。 不会是被看出什么了?甜宝儿心里咯噔一下,露出懵懂的表情,“七哥哥咋啦?” 顾七郎揉了揉甜宝儿毛茸茸的小脑袋,“我是说,这些都是妹妹带来的福气。” 甜宝儿闻言,松了口气。 然而,顾九郎的关注点却与人不同,“妹妹会说很多话了。” 经顾九郎这么一说,哥哥们才发现甜宝儿说话变得利索了。 每天都装得跟刚学说话一样吐字不清,甜宝儿早就累了。 反正会说话已经有段时间了,甜宝儿干脆不装了。 “太好了,告诉阿奶去。” 顾九郎兴奋极了,不管不顾地跑到前院去。 顾老太已经收拾好刘氏了,一听宝贝孙女很会说话了,心里的烦闷一扫而空。 顾老太抱着甜宝儿,稀罕个不停,“我宝儿真是个有福气的孩子。” 不知顾老太怎么收拾的刘氏,晚饭都没敢出来吃。 也没人给地窖里的顾老三送饭,打算饿他一顿。 眼下,大伙忙着讨论新买的地。 林家的地买下来了,这会种了粮食,能赶上明年秋收。 因为顾家是逃难来的,刚落户买地,按照规定,头一年是不用交税粮的。 饭后,顾大郎问,“阿爷,那咱们要种啥?” 顾老头剔着牙说,“八亩地呢,种点高粱和小麦吧,黄黍也种点。” 种大米,种大米!甜宝儿在心里呐喊,可又不能直接说出来。 而且,她也没看到地,不知适不合适种水稻。 好在这时候,顾老太说,“明儿大伙都到地里看看吧。” 第27章 二婶肉多! 晚饭后,家里的女人把新买的布扯开,准备给大伙做新衣裳。 顾老太拿起那块颜色粉嫩的细棉布,笑说,“这给宝儿做衣裙,一定很好看。” 甜宝儿扯起布的另一端,蒙到自己头上,奶声奶气地说,“阿奶,花花。” 顾老太一下就明白甜宝儿的意思,这是讨花戴呢。 她点了点小丫头的鼻子,“才多点大,就知道臭美了。” 甜宝儿滚进奶奶怀里,“宝儿要好看。” 顾老太笑着亲了孙女几口,“好好好,宝儿最好看了。” “娘,可不能把这丫头宠坏了,她今儿可不乖,硬把五郎哄下炕。” 谢氏虽这么说,面上却尽是宠溺之色。 顾老太轻拍了下甜宝儿的小屁股,乐呵呵道:“越来越皮了。” 几个女人说说笑笑地做着针线,刘氏正想去厨房偷吃,经过时就趴在门外偷听。 她今天可看到了,顾老二他们带回了不少布料。 虽然顾老太没说,但刘氏知道肯定没她的份。 这会她寻思着把布料给偷了,回头再便宜地卖给别人。 她的私房钱就是这么来的,以往是偷卖家里养的鸡和粮食。 刘氏正眼热布料,哪里还记得顾老太的警告? 突然,身后响起顾老二冷沉的声音,“你在干嘛?” 刘氏吓得整个人都蹦了起来,“跟个鬼似的没声没响,想吓死我啊!” “你做什么亏心事了?” 顾老二对刘氏投以审视的目光,他刚从地窖看完顾老三,就看到刘氏鬼鬼祟祟地趴在老娘门口偷听。 “我就是想找点东西吃,哪有做什么亏心事?” 刘氏被丈夫看得心虚了,说完就想钻进厨房。 “给我过来!” 家里的日子刚好起来,可不能再让刘氏这根搅屎棍坏事,顾老二想把她揪回了自己屋里管教。 外面动静那么大,顾老太她们都听到了。 顾老太脸色沉了下来,“这老二媳妇——” 老太太心情不好,众人都不敢吭声了。 唯独甜宝儿不怕,她一手搂着奶奶的脖子,另一只小胖手想拍抚奶奶的背,因为太短只能拍到肩头,“阿奶不气不气哦!” 老太太倒是被逗笑了,“还是宝儿乖,咱们一家子得和和睦睦的,谁敢搅得这家不安宁,可就别怪我老婆子不留情面了!” 顾老二和刘氏还没走远,顾老太故意说得大声,刘氏听到了,打了个寒颤。 翌日一早,一大家子到新买的田地里溜达了一圈。 新家在村尾,房子后面有座山,这地刚好就在山脚下,顾家男丁又多,要打理起来很方便。 甜宝儿看了,不适合种水稻,倒是可以种些高粱、小麦之类的,玉米也能种一点。 于是,她从空间里摸出一根玉米棒子,“阿爷,种这个!” 顾老头低头一看,孙女举着一根玉米棒子,一脸期待地看着自己,不由发笑,“甜宝儿爱吃这个啊,那就种一点吧!” 之前甜宝儿就拿出过玉米,家里还剩了一点,大伙以为她是从家里拿的,都没多想。 不过,大伙到现在都不知道这黄灿灿的棒子叫玉米,只觉得可口解馋,没将之归类为粮食。 所以,顾老头没打算多种,就想空出一小块地,种了给甜宝儿当零嘴吃。 玉米可是好东西,蒸煮烤都好吃,嫩的香甜,老的可以磨成粉,做面食吃。 但甜宝儿不知该怎么和家里人科普,有点急了,“阿爷,要种多多。” “好,种多多。” 顾老头笑呵呵地点头,把甜宝儿交给老伴后,继续和儿孙们讲种粮食的事。 这是把她当小孩哄呢!甜宝儿瘪着嘴,不开心地晃了晃小短腿。 顾老太见状,逗她,“咋啦,咱们宝儿也想帮忙种地?” 算了!回头再找机会让他们见识下玉米的好处。 甜宝儿暗叹了口气,又恢复一派天真的样子,“宝儿不种地。” 田氏突然问,“娘,明日家里要请客了,得准备点什么?” 顾老太愣了一下,这才恍然道:“不说我都忘了这事,老头子,家里可没多少银子了。” 虽然卖了鹿肉等物得了三十多两,但除去还顾老三的赌债十一两,买地二十四两,已经所剩无几了。 这是搬到这村子后头一次请客,请的还是全村的人,可不能太寒酸了。 但没银子咋整? 顾老头沉默了片刻,刚要开口,甜宝儿就语出惊人,“二婶肉多!” 刘氏脸色瞬间白了,颤着声音问,“甜宝儿,你、你不会是想把我宰了? 众人也被甜宝儿的话惊到了,但甜宝儿只是故意吓唬刘氏的。 她抿着嘴咯咯笑,就是不说是或不是。 还是顾老太最了解她,失笑道:“你个淘气丫头。” 顾老二干笑了一声,“爹,娘,不如我带几个小子上山,再打点猎物回来?” 刘氏怕被宰,忙说,“我这就去摘点野菜。” 顾老头拧着眉,叹气道:“光有这些,可不够。” 顾老太接口道:“还得找个厨艺好的,帮忙做菜。” 顾大郎笑了,“阿爷阿奶,咱们家不就有个现成的。” 第28章 大锅菜 众人都愣住了,不明所以道:“哪个现成的?” 顾大郎把自己媳妇拉到老两口面前,“阿爷阿奶,你们忘了,我老丈人原来是乡厨,桂芳也跟着学了点。” 张氏的父亲是十里八乡有名的厨子,最擅长熬大锅菜了。 大锅菜是一道家常的平民菜,凡是儿女婚嫁、老人丧葬、先祖祭祀等大事,一般都要熬上一锅。 以前不拘哪个村子办红白喜事,都会请张氏的父亲掌勺。 张氏和兄姐从小就跟在父亲身边打下手,厨艺也是不错的,但嫁到顾家后,都没有上灶的机会。 因为顾老太怕两个孙媳妇年轻,手上没个轻重,浪费粮食。 所以,一直都是田氏和谢氏在做饭,张氏她们也就干些烧火择菜的杂活。 至于刘氏,只会偷吃,谁都不放心让她接触到粮食。 “请村人吃饭,熬大锅菜确实不错。” 顾老太点了点头,为免出差错,午饭就让张氏来做。 一家子商量了一番,腌制好的腊肉不动,几个男人再上山打猎。 有了吸引猎物的药,甜宝儿不打算跟着去,倒是闹着要在屋里四处逛。 所经之处,要么突然冒出瘸腿的鸡鸭,要么水缸里蹦出十几斤重的草鱼。 顾老太就纳闷了,“大郎他们捕回来的,不都是鲫鱼吗?” 昨日顾大郎他们去河里捞鱼了,捞回来的都是巴掌大的小鲫鱼,这会却出现了好几条大草鱼。 顾老太狐疑地看向笑得像偷腥的鱼儿的孙女,心里除了觉得孙女有福气之外,隐隐觉得有些不对劲。 谢氏适时说,“娘,正好明日做宴用。” 田氏也兴致勃勃地讨论了起来,“这么大的鱼,得怎么炖呢?” 酸菜鱼、酸菜鱼!甜宝儿在心里呐喊。 她不知该怎么提醒顾老太她们,干脆从顾老太怀里‘溜’了下来,一屁股坐在了水缸旁边的酸菜坛上。 张氏见状,似想起什么,说道:“阿奶,咱家不是有酸菜吗,酸菜炖鱼好吃。” 总算有人能说到她心坎上了,甜宝儿笑眯了眼,“宝儿要吃!” 顾老太点了点甜宝儿的小鼻子,“真是个小馋猫哟。” 酸菜得加点辣才好吃,还可以单酸菜炒辣椒。 喜食酸辣的甜宝儿想着,忍不住咽了下口水。 几人又去了趟地窖,米粮菜蔬多了,再等顾老大他们猎些野物回来,明日的席面不用愁了。 张氏突然道:“阿奶,咱们是不是忘了一件事?” 顾老太不解,“啥事?” “用不用买点酒回来?”张氏说得小心翼翼,毕竟这年头的酒可不便宜。 办席的菜有了,不得添点酒? 顾老太也不是个小气的,盘算了一下,就说,“等老二回来,让他去镇上买两坛大曲。” 午饭的时候,张氏做了大祸菜。 大锅菜看似家常,可却不容易做好,那么一大锅菜,调料的配比掌控,以及各种菜下锅的时机,熬煮的火候,都是有讲究的。 甜宝儿好奇,特意跑去厨房看,张氏已经开始切肉了。 只见张氏一手按着肉块,另一只手拿了刀来,手起刀落。 啪啪啪……整齐均匀的声音响起,一排一指半宽大小,均匀层次分明的肉片就排在了案板上。 这肉片本就整齐,偏还红白相间,倒是好看得紧。 大嫂真是可造之材!甜宝儿巴眨着眼,脑海中浮现出各种好吃的。 一旁准备烧火的田氏都惊了:“真看不出啊,桂芬。” 张氏谦虚地笑了笑,手脚麻利地将案板上一排的肉倒进了锅中的冷水,开始烧水。 待水刚刚温热时,她拿起木勺小心撇去表面的浮沫,重新用笊篱将五花肉捞起来,全都盛在一个篦子里,等水分控干。 她开始切大白菜了,大白菜不能切太小块,不然熟透了就缩水。 家里地瓜多得是,也拿了一些出来,切成薄片。 很快,各种菜类迅速切好,搁置一旁待用。 此时,五花肉的水分沥得差不多了,张氏将其放在盆里腌制。 刘氏倚在厨房门口,用指甲剔着牙,阴阳怪气道:“大郎媳妇真是好厨艺啊,以前怎么就藏着掖着?” 没人搭理她,甜宝儿天真地问,“二伯娘都不用干活的吗?” 她就看不惯刘氏整日偷奸耍滑,吃饱撑了还挑事。 谢氏淡淡一笑,“你阿奶说了,没干活就不给饭吃,你二伯娘可能不想吃饭吧。” “谁说我不吃饭了?” 刘氏气得要冲进厨房,和谢氏理论,她儿媳妇李氏就状似无意地把她挡开了,“婆婆,别挡道!” “二郎媳妇,你个不懂事的小蹄子,有你说话的地儿吗?” 刘氏白了李氏一眼,气呼呼地走出厨房。 大锅菜刚做好,男人们就回来了,今日的收获比不上之前,但也猎了不少山鸡野兔。 午饭除了大锅菜,主食是一大盆二合面馒头,还单独给甜宝儿熬了小米粥。 说是大锅菜,其实份量刚好够顾家众人吃。 张氏的厨艺确实不错,一个个吃得喷香,连甜宝儿都多喝了半碗小米粥。 “以前怎么没发现大郎媳妇还有这手艺。” “那就这么说定了,明日就由大郎媳妇掌勺。” 除了刘氏,众人都对张氏赞不绝口。 吃饱喝足后,顾老二说,“爹,听说朱有富被赌坊的人带走了。” 不等顾老头开口,刘氏就惊呼道: “那怎么不把小叔也带走?” 好不容易被放出地窖,做了一天苦力的顾老三,顿时炸毛了,“二嫂,你胡咧咧啥呢,我哪得罪你了?” 刘氏不敢再提私房钱的事,幸灾乐祸道:“朱有富都被抓了,你以为你落得了好?” 顾老太刚要开口训刘氏,被顾老头摇头阻止了。 他本就打算用这件事敲打顾老三,让刘氏激他一下也好。 于是,顾老三和刘氏越吵越凶,两人都不知道赌债已经还了。 “宝儿困了,我先带她去睡会。” 谢氏抱了犯困的甜宝儿回了自己屋里,顺手把门也栓上。 自从顾老三差点害死闺女后,她就不愿和顾老三亲近半分。 察觉到谢氏情绪不对,甜宝儿亲热地往她怀里蹭了蹭,“娘,陪宝儿睡睡。” 谢氏叹了口气,犹豫道:“宝儿,如果,娘是说如果,没有爹好不好?” 第29章 和离的念头 甜宝儿愣住了,她没想到谢氏竟有和离的念头。 要知道古代对女性很苛刻,被休弃的话,意味着这辈子毁之一旦,即便是和离,也好不到哪里去。 所以,一般女子都不会轻言和离的,这也就是谢氏为什么能够忍受顾老三那么久的原因。 谢氏摸了摸甜宝儿的头,苦笑道:“娘自己是没什么,可娘还有你和五郎他们,你爹实在是——” 说到顾老三,谢氏只有叹气的份,但甜宝儿明白她的意思了,不想让几个孩子受顾老三影响。 谢氏原本对顾老三还抱有一丝希望,但刚才看到他和刘氏这么一个泼蛮妇人都能吵得不可开交,瞬间失望透顶。 她想到了将来,孩子长大了还得议亲,七郎是读书的料,现在家里条件好了,没准日后能走上科举这条路。 有顾老三这样心术不正,又烂赌的爹,只会成为孩子们的绊脚石。 甜宝儿不知谢氏想了那么多,她巴眨着眼,“爹会变好哒!” 她拥有来自现代的灵魂,不觉得谢氏要和离有什么,甚至也有权利重新追求自己的幸福。 而且,甜宝儿也觉得顾老三配不上谢氏。 只是,撇去顾老三和刘氏这两个搅屎棍,她很喜欢这家里的每个人,谢氏真的和顾老三和离的话,以后的日子该怎么安排? 看来得抓紧改造顾老三了,没准能让谢氏看他顺眼些。 谢氏何尝没想过和离的后果,刚才不过是一时脑热,毕竟她忍耐顾老三已久。 她以为甜宝儿是不愿她和离,便没再多说。 次日,除了还在睡懒觉的甜宝儿,全家人早早就起来了。 今日得宴请全村的人,要忙的事很多。 顾老三和刘氏想偷懒都不成,两人一个洗菜烧火,一个负责上菜和搬运之类的活儿。 家里的桌椅不够,村民们自觉搬了桌子凳子来,在院子里摆席,一共摆了十桌。 一阵忙碌之后,每桌都端了一个大木盆,一个里面是新出锅的热腾腾的二合面馒头,又大又劲道的样子,让人看了就忍不住想咬上一口。 这时候,大锅菜也熬好了,只片刻功夫,香味顿时溢满了整个院子。 大家的馋虫都被勾起来了,小孩子们都流着口水,盯着桌上菜。 “这也太香了吧!” “有肉味,看来顾家是下血本了。” 村长惊叹道:“很少有人能把大锅菜做出这么香的味道,顾家不简单啊!” 听到村长这么说,不少人都想,顾家人家境殷实又慷慨,可得交好了。 即便只有大锅菜和馒头,村人们都觉得顾家大方,没想到又上了个炖鱼。 这鱼的炖法大伙都不曾见过,里面不仅加了酸菜,还有红艳艳的小碎块,也不知啥调料,好看得紧。 其实是辣椒碎,是甜宝儿趁着张氏不注意撒到鱼里的。 张氏不知是何物,但闻到鱼里多了一股辣香,尝过后,发现更加美味了,便当成意外之喜。 “我以前怎么就没想到把酸菜和鱼肉放在一起呢。” “还有这红色之物又是什么,有些辣,但令鱼肉更好吃了。” 村人第一次吃酸菜鱼,觉得酸香开胃,一下就被征服了。 除了酸菜鱼,大锅菜也获得了一致好评。 村人一个个吃得满嘴流油,格外尽兴。 甜宝儿也吃得开心,大嫂的手艺真不赖,这酸菜鱼做得很合她口味。 “慢点吃,别噎到了。” 顾老太紧张地看着正大快朵颐的吃货小丫头。 谢氏一边帮闺女剔鱼刺,一边说,“娘没事,这鱼肉炖得软烂。” 席间,顾老头站了起来,“各位吃好喝好,我们家初来乍到,如有不周之处,还望各位乡邻多多包涵……” “好说好说。” 村人们吃了实惠,自然变得亲近了起来。 这边气氛格外的好,朱家那边可就闹翻了。 顾家请了全村人,唯独漏了朱家,加上朱有富被赌坊的人带走了,更加记恨顾家人了。 “这家人太不知好歹了,宁愿请一群不相干的人,也不请咱们这些亲戚。” 王氏骂骂咧咧,全然忘了自家连门都不让人进,还上门闹事的事。 朱老大媳妇洪氏一听更窝火,指着两个弟媳,骂道:“都怪你们两个,没事干嘛得罪顾家。” 王氏和陈氏都到顾家闹过,洪氏认为要不是她们,这会他们也能到顾家蹭一顿。 “大嫂,话可不能这么说,当初是你和大嫂让我们把顾家人赶走的。” 王氏可不是好欺负的,当即怼了起来。 眼看要吵起来了,朱老大沉下脸,冷声道:“都给我闭嘴,要不是顾家,老三也不会被赌坊的人捉了。” 陈氏看出朱老大已有盘算,便问,“大伯,你有啥主意?” 第30章 差点被狼吃了 “顾家不是男丁多嘛,不如捉几个卖了,换点银子,好把老三赎出来。” 说这话时,朱老大眼里闪过一抹恶毒之色。 因为在自己家里,几人说话没什么顾忌,全被屋里的徐老太听了去。 那天徐老太被送到村长家后,村长把朱家几人训了一顿。 老太太被接回家了,却被锁在屋里,自生自灭。 听到儿子儿媳们的密谋,却无法出去阻止。 不知自家的小子被人惦记上了,送走了村民,顾家众人就开始收拾残局。 大人们在忙,几个小的帮不上忙,就在后院玩耍。 甜宝儿想避开哥哥们,从空间里挪出一点东西,假装要尿尿。 “妹妹,你等着,我去喊阿奶。” 顾七郎想去喊顾老太,被甜宝儿阻止了,“七哥哥不用,宝儿自己可以。” 后院最右边就有一间茅房,离菜地不远。 几个小子就在菜地这边,于是同意让妹妹自己去了。 都只是半大小子,而甜宝儿平时又表现得过分聪明,根本就没想到三岁多的奶娃娃会不会自己方便。 甜宝儿假装进了茅房,其实是绕到茅房后面。 她早就发现了,这里有块空地,用来种些西红柿或辣椒都不错,到时就跟家里人说是野生的。 甜宝儿先从空间里拿出一个小铲子,打算先松松土,再撒入种子。 前两天签到的时候,得了一瓶药剂,松土之前,先在地面上喷点药剂,这土松起来就很轻松了,而且还会加快种子的成长。 不然,这地硬邦邦的,以她现在这小体格是松不动的。 想到不久后,就能吃到美味的西红柿炒蛋,甜宝儿就干劲十足。 不到片刻,她就把土松好了,还挖了几个坑,撒了一点西红柿和辣椒种子。 顾七郎他们等了半天,甜宝儿都没从茅房出来,都急了,“妹妹,你好了没有?” 甜宝儿刚要开口,突然从边上的草丛窜出了一个人。 这人速度很快,一下子就捂住她的嘴,把她整个人提溜了起来,“不准出声!” “唔唔……” 甜宝儿吓死了,哪里想得到,在自己家里还会被人挟持。 眼前这人虽然蒙着脸,但她感觉有些熟悉。 “可惜是个赔钱货。” 朱老大狠毒地看着眼前这白胖的小丫头,他本来打算掳走顾家小子的,结果蹲了半天,落单的只有甜宝儿。 要不是怕被发现,他还想等有小子来找甜宝儿才动手。 朱老大本想从顾家后面的小道离开,但看到那边有人过来,只好往山上走。 甜宝儿心里慌得一批,现在她小胳膊小腿的,没有一点武力值,真怕这人直接把她弄死。 而且被夹在腋下,有股令人作呕的狐臭,她都快被熏晕了。 这时,顾七郎他们终于发现甜宝儿不见了。 一个个都慌了,“妹妹不见了,快去告诉阿爷他们!” 小的跑去找大人,大一点的先在附近找起来。 甜宝儿听到哥哥他们在喊她,头一歪,整个人都软了下去。 “不会是死了吧?” 朱老大吓了一跳,以为自己把甜宝儿给捂死了,急忙松开手。 嘴上一得自由,甜宝儿就惊恐地大喊了起来,“哥哥救我、哥哥……” “贱丫头,再乱动,我就摔死你。” 朱老大也没想到甜宝儿会呼救,下意识的出声威胁。 顾七郎刚来到山下那条小道,就听到甜宝儿的呼救声,当即大喊了起来,“妹妹,妹妹在山上!” 朱老大听到顾七郎的声音,刚要跑,突然看到从山下冲出几条狼,吓得直接把甜宝儿扔在地上,“贱丫头,喂狼去吧!” 甜宝儿被摔得七晕八素,抬头一看,几条张开血盆大口,朝她扑来的狼。 她惊恐欲绝,刚想从空间里挪出几块石头砸狼,就从山上窜出一大一小,两个人。 小的大喊,“哥,快救甜宝儿!” 话语刚落,一道削瘦的人影扑了过来,拿着一根树枝打了过去,狼瞬间被扫开了。 狼将目光转移到了来人身上,冲了过来。 来人抬手狠狠地扼住了狼的脖子,但是狼爪也在他身上抓出了一道道的伤口。 这人仅用一根树枝,就和几条狼搏斗了起来,他身上有伤,体力渐渐地跟不上了。 好在顾家人及时赶来,众人合力把狼都打死了。 甜宝儿也被顾老头抱在怀里,看到身上多处摔伤的孙女,顾老头心疼得老眼通红,“宝儿不怕,阿爷来了。” 本来强忍着没哭,被爷爷这么一哄,甜宝儿哇地一下,大哭了起来,“阿爷……” 真的是又疼又委屈,她现在还是个宝宝啊! 被狐臭熏得半死就算了,还被扔在满是石子的地上,差点被狼吃了。 甜宝儿是个乖孩子,很少会哭得成这样,顾家众人都慌了。 匆匆赶来的谢氏心疼坏了,“爹,我来抱宝儿。” 因为甜宝儿哭得厉害,众人都忘了救她的人。 直到这人开口,“顾爷爷,宝儿伤到了,得赶紧找大夫。” 第31章 真是活腻了 众人这才发现救甜宝儿的人竟是祁羽。 祁修也来了,兄弟俩一改之前一副富家贵公子模样,看起来极为落魄。 顾老头有些吃惊,“祁公子,你们这是?” 甜宝儿的注意力被祁家兄弟吸引了,停止了哭泣,好奇地打量着这两人。 “顾爷爷,此事说来话长,能否请您收留我们兄弟?” 祁羽面露难色,明显不想多说,顾老头微微蹙眉,说道:“先回家说,老二,你去镇上请个大夫来。” “对了,一个人去报官!” 甜宝儿在家都差点被人歹人掳了,这口气顾家谁都咽不下,必须揪出这危险隐患,不然无法安心。 顾老大问,“宝儿,可有看清那人是谁?” 甜宝儿茫然地摇头,那人蒙着脸,当时她又太慌张,虽然觉得对方有点熟悉,但听不出是谁的声音。 顾大郎气愤不已,“肯定是村里的人干的,让我知道是谁,非扒了他的皮不可!” “报官肯定是要报的,但咱们家人多,可以先在村里找找。”顾三郎道。 先找到人,还可以揍一顿,官差在就不好下手了。 “敢动咱们甜宝儿,真是活腻了!” 平时捧在手心里的宝贝差点被人掳走了,顾家众人都气得牙痒痒的。 尤其甜宝儿皮肤白嫩,轻轻磕碰一下,都能出现青紫。 好比眼下,小丫头身上就出现了多处淤青,看得让人很心疼。 顾老太腿脚慢,赶来时,看到孙女受伤了,心疼得不行。 再听孙女差点被狼吃了,老太太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看到奶奶哭得这样,甜宝儿哪还敢哭。 她忙抬起小手,费劲地给奶奶擦眼泪,“阿奶不哭,宝儿不疼,呼呼就好!” 孙女这么乖巧懂事,顾老太心里更难受了,“不能轻饶了那丧尽天良的家伙!” 儿孙赶忙保证,会把歹人给揪出来! 回到顾家后,众人忙碌了起来,谢氏哄着甜宝儿。 大夫还没来,顾老头便让人烧了开水,给祁羽清洗伤口,免得感染了。 大夫很快请来了,甜宝儿只是皮外伤,受惊居多。 祁羽就不同了,身上除了狼伤,还有不少剑伤。 在来之前,大夫就大概知道伤患的情况,带了些药来,给两人处理好伤势,交代了一些注意事项。 甜宝儿本想拿出空间的药,但顾老太余惊未定,一直抱着她不肯撒手,只好作罢。 当晚祁羽发起烧来,虽然大夫说过这是正常现象,烧过了就好,但顾家众人还是很担心。 祁羽身份不明,明显出身高门大户,要是有个好歹,那有嘴都说不清。 特别是他们兄弟俩好像被人追杀,祁羽昏迷不醒,祁修年幼,根本问不出什么来。 顾家众人都觉得摊上了麻烦,又不好对祁家兄弟置之不理。 顾老头无奈地叹了口气,“罢了,先把人照顾好。” 事情都堆在一起,确实够让人糟心的。 当晚,祁羽烧得厉害,甜宝儿便趁所有人都睡着了,偷偷起身。 顾家的房间不多,就正房东西两间,每间都用板子隔开了。 淘小子们挤在一个炕上,顾老大他们几个,每对夫妻各住一个隔间。 祁羽兄弟俩被安置在柴房,说是柴房,其实已经把柴收拾出来了。 在地上放了几张椅子,拼了几块大的木板在上面,临时搭建了一张简陋的床。 甜宝儿悄悄来到柴房,给祁羽喂了退烧药,并重新上了药。 她以为做得神不知鬼不觉,其实被祁修看在眼里。 在她来的时候,祁修就醒了,但没有吭声。 等甜宝儿走了,他才睁开眼,一脸迷茫地看着门口。 到了第二天,祁羽的烧就退了,除了祁修,没人知道是甜宝儿的杰作。 见祁羽清醒了,顾老头就问起兄弟俩的事。 祁羽似有顾虑,犹豫再三,提出要和顾老头单独谈谈。 没人知道他们谈了什么,顾老头走出柴房后,和几个儿子说,“咱们家的房子太小了,得争取多盖几间才行。” 顾老大他们起初不明所以,在得知祁家兄弟会暂时留在家里后,都没说什么。 顾老大说,“还有,得重新建个围墙。” 村里的人家大多是用细竹条,也就是山里随便生长的竹子来围院子,不仅能从从外边清楚地看到院子里的情况,外人还容易闯进来。 顾家的院子也是这样的,所以朱老大才能闯到后院,把甜宝儿掳走。 就算顾老大不说,顾老头也想重新把院子围起来。 甜宝儿听了很高兴,其实她也担心种在院子的东西被人发现,更不喜欢被人窥探隐私。 早饭后,去河边浆洗衣物的张氏和李氏匆匆赶回来,“阿爷,官差来了。” 普通百姓报官,都不被重视,昨儿报的官,官差现在才来。 顾家兄弟没找到那歹人,官差只是走走过场,更不可能找到人。 就在官差打算离开时,徐老太从家里跑了出来,“官爷,老妇人知道歹人是谁。” 追出来的朱家人急了,“娘,你可别胡说!” 徐老太愤然道:“我没胡说,是你们想把顾家几个小子卖给人贩子,结果只抓到那小闺女。” 顾老太恨得不行,“好啊,我早该想到是你们了!” 要不是碍于官差在,顾家男人们都要揍人了。 此时,顾家的动静吸引来不少村人,村长也来了。 甜宝儿差点被掳的事早就在村里传开了,这会知道是朱家人干的,都不觉得奇怪。 村子里有人犯了事,村长自然是要出面的,主动询问徐老太具体情况。 徐老太好不容易才从家里逃出来,如今已不愿再忍气吞声,便把自己的遭遇和听到的一切,原原本本地说了出来。 朱老大气急败坏道:“死老太婆,你给我闭嘴!” 可官差都是人精,一个眼神就知道做没做,懒得在这里浪费太多的时间,直接上手抓人。 朱家人都被抓走了,只剩下几个小的和徐老太。 顾老太叹了口气,到底还是上前,问徐老太,“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第32章 稀罕事 朱老大这主谋得了半年的牢狱之灾,几个从犯被判了拘留一个月。 自古以孝为天,他们不敬老母,族里不能不管。 徐老太却不愿和他们住在一起了,村里几个族老商量了一番后,把林老头屋后的那间废弃的茅草屋给了徐老太住。 等朱家几人出来后,每个月都得给徐老太二十斤粮食和一吊钱作为赡养费。 毕竟老太太不能没人养,更不能便宜了朱家这些混蛋。 离了朱家,顾老太总算愿意和老姐姐走动了。 接下来的日子,顾家开始忙得脚打后脑勺,除了忙着种地,围院墙也是首要大事。 于是,种地的种地,围院墙的围院墙,好在顾家男丁多,忙得过来。 上山砍柴,刨土挖沟,这些力气都是年轻的小子们干的。 之前的篱笆已经清理干净了,将木头一根一根地扎到土里,又敲打下去,然后再回填泥土。 木头再一根接一根地加长,再抹上泥,这样就形成了一堵两人高的厚实防风的墙。 甜宝儿看着光秃秃的院墙,心想要是能种点带刺的仙人掌就好了,安全更有保障。 她刚这么想,就下意识点了空间的签到功能。 叮地一声,出现了仙人掌种子,这可把甜宝儿高兴坏了。 她只是想想,没想到居然还真的让她得到了仙人掌种子,空间也太给力了。 仙人掌现在种下去,也不怕长不活,来年春天,一下就能围满整个围墙。 “七哥哥,种!” 要种满围墙得费很大的力气,甜宝儿只好拿出种子,让哥哥们帮忙种。 “妹妹,这是啥?” 顾七郎他们都很不解,不知道妹妹从哪里弄来的什么种子。 “羽哥哥给的,让宝儿把围墙种满。” 甜宝儿一脸懵懂,把种子的事推给了祁羽。 这里的人还没见过仙人掌,等长成了,必定会引人瞩目。 而祁羽身世不凡,能弄来稀奇的种子,不足为奇。 即便家里人问起,祁羽不肯承认种子是他给的也不要紧,反正大家都会相信甜宝儿的话。 甜宝儿把种子交给哥哥们后,就噔噔噔地跑去厨房。 厨房的门槛太高了,甜宝儿腿短迈不过,只好先趴在门槛上,再慢慢地抬起腿。 结果,一个不慎,整个人从门槛上滚了下来。 “宝儿!” 正忙着烧火的谢氏看到这一幕,吓得差点魂飞魄散。 不等她扑过来,路过的顾老三就倒在了门槛下,给甜宝儿当了垫子。 顾老三被门槛咯到腰了,哀哀惨叫,“哎哟,疼死我了!” 谢氏赶紧把闺女抱起来,厨房其他人见状,手忙脚乱地把顾老三从地上扯了起来,结果他却伤得直不起腰。 “娘,爹救了宝儿?” 甜宝儿很难以置信,她这混账爹居然会以身救她。 谢氏一时也不知该说什么了,只能点头说是。 本来当爹的救闺女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了,到了顾老三这里,却成了稀罕事。 家里众人都为顾老三的举动感到震惊,谢氏不得不抽空照顾他。 所以很多时候,甜宝儿都是顾老太和几个哥哥带的。 一有机会,她就偷偷地给祁羽治伤,祁羽的伤因此好得很快。 兄弟俩也渐渐地习惯了顾家的生活,也会帮忙干活。 日子过得很快,转眼就到了年底,嫁娶事宜不少。 这天,有人找上门来,是村长家的亲戚王大娘。 王大娘一来,就问顾老太,“老姐姐,听说你们家有人会做正宗的大锅菜?” 顾老太没有直接问对方的来意,不紧不慢地说,“正不正宗,我不知道,不过我孙媳妇倒是做得不错。” 王大娘绷不住了,“老姐姐,我们村有人办喜事,想请个会做大锅菜的。” 顾家宴请全村的事早已传开了,尝过大锅菜和酸菜鱼的都赞不绝口。 刚好最近邻村有人要办喜事,便托王大娘来顾家请人做大锅菜。 顾老太看了张氏一眼,见张氏一脸期待,便问,“工钱多少,啥时候去?” “应该有四五桌,做完菜,至少能拿到这个数!” 王大娘笑得眼睛都看不到了,对顾老太伸出了一个手指头。 顾老太和其他人还没怎样,刘氏就激动了起来,“一吊钱?” 王大娘笑了,“哪是一吊钱,这家人可大方了。” 刘氏激动地问,“那有多少?” 顾老太骂了一句‘眼皮子浅’,便问张氏,“桂芳,你去不去?” 张氏还没开口,她婆婆田氏就替她答应了下来。 做一顿饭,就有一两银子可以拿,确实很划算。 “你们得先去见见主人家。”王大娘道。 能花一两银子请人做大锅菜的很少见,甜宝儿也想跟着去看看。 自从差点被掳后,家里很少带她出门,实在闷得慌。 起初顾家众人都不肯,最后敌不过甜宝儿软磨硬泡,还是答应了。 顾老太不好跟着去,就让谢氏看紧甜宝儿。 顾九郎也闹着要一起去,可又不是去玩的,哪能带那么多孩子去裹乱? 出门前,顾老头交代,“顺便买头猪回来。” 快过年了,得杀年猪,刚好邻村养猪的人多。 顾大郎说,“阿爷,何必费那个钱,到山上捉头野猪,不就得了。” 时不时有野猪自己跑到他们家门口撞死,猪肉根本吃不完。 但按照老家那边的习俗,过年肯定得杀头猪,顾家刚落户不久,家里还没养猪,只能跟别人买了。 顾老头摇头,“野猪哪有家猪好吃?行了,别废话了。” 等人走后,顾老头才把祁羽叫到一边,“你们兄弟,来我们家也快半年了。” 祁羽以为顾老头要赶他们,心里咯噔了一下,“怎么了,顾爷爷?” 第33章 吃食买卖 甜宝儿跟着娘和大嫂来到邻村,顾大郎也来了。 那办喜事的人家姓赵,男主人是个先生。 这赵先生开了个私塾,不但自己饱读诗书,他儿子去年参加秋试,竟也及第,中了个举人,风风光光地回来了。 这下,家中媒人来来往往,门槛都差点被踩断了,最后与镇上的首富结了亲,过两日便是婚期了。 这举人娶亲,娶得还是镇上的首富女儿,酒席自然是要好看了。 那赵先生知道自己家底没对方厚,却也不愿被女家看低了去,拒了女家送来的婚礼当日的厨子。 暗地里却是托人打听,想寻个能干的厨子,务必要在婚宴之时挣个脸面。 菜式方面肯定比不过女方,赵先生就想弄点新奇或有特色的,刚好听人说顾家有人把大锅菜做得极其美味,便想把人请来。 顾家几人和王大娘到了赵先生的家中。 接待他们的是赵先生的妻子,赵夫人是个四十上下的精瘦妇人。 王大娘还未把掌勺的张氏介绍完,她便已经上上下下将人打量了遍,眼里尽是不信的光。 这是嫌大嫂年轻,还是个女子呢,甜宝儿一下就看出对方的心思。 果然,赵夫人开口了,问张氏,“你当真是个会做菜的?我家后日的喜宴,可是经不起玩笑的……” 张氏笑了下,看着赵夫人,不慌不忙道:“一桌酒席,须有茶酒、点心、果品、小菜、杂素、羽族、江鲜、海鲜……” 虽说做大锅菜,但毕竟是喜宴,也不可能只单做一道,这其中也是有讲究的,好在张氏出阁前跟在她爹身边,接触过不少。 赵夫人一呆,里正夫人却是面有得色地看了一眼赵夫人,笑道:“乡里乡下的,还学那城里的排场做什么,不过是图个热闹好看就够了。” 张氏点头,“大娘所言极是,不过便是一道肉,我亦可以做出红煨肉、白煨肉、干锅蒸肉、锅烧肉等,赵夫人若信了我,只需将大致的要求告诉我。” 看着从容不迫的张氏,甜宝儿在心里点了个赞。 王大娘推搡了下赵夫人,“咋样?” 赵夫人脸上这才稍稍露出了些笑意,只是仍有一丝犹疑之色。 谢氏知她心中还是信不过张氏,当下,便笑道:“若是方便,能否引我家侄媳到厨下烧个菜,让二位尝尝如何?” 赵夫人这才点了下头,转身带着顾家几人朝了厨间而去。 进了厨间,见灶里已经起了火,赵家闺女正在烧火。 灶台上放了一条黄鱼、一块精肥各半的猪肉,还有几只紫油油的茄子。 想来便是赵夫人午间所备的菜了,但还没烧。 这菜不多,肯定做不了大锅菜了,大嫂会怎么做呢? 甜宝儿很好奇,有些期待地看着张氏。 可能是快办喜事的缘故,各种配料倒是一应俱全。 张氏想了下,便到了灶台前,手脚麻利地忙活开了。 她将黄鱼剖洗了,取肉去骨,加了四个盐蛋,调碎。 茄子也是整个削去了皮切块,各自放在一边备用。 过了一会,张氏在已经干了的锅里,起油加了鱼碎,又下了汤水滚,将咸蛋搅匀后起了锅…… 她笑说,“可惜没鸡汤,要是下鸡汤滚了,味道会好,吃的时候可以酌用些醋。” 赵夫人点点头,倒了醋,将手中的筷子伸了进去。 方吃了一口,她就笑了,“这平日有些荤腥之气的鱼,今日经了你的手,竟然吃出了螃蟹的味道,好吃!” 此时,赵夫人看张氏的眼神也和之前大不相同了。 张氏微微一笑,又做了个肉沫茄子,同样得了赵夫人的赞许,当即决定把喜宴交给她来做。 一番讨价还价后,双方说定了工钱,赵夫人又将自己的酒席数和大致要用的菜品报了。 顾家几人细细听了,一一记下,因后日便是婚宴之日,时间紧迫。 所以,张氏便列出酒席菜品明细让赵夫人过目,务必今日便要将菜品定了,明日方可采购齐全。 赵夫人十分满意,当场便付了二百钱的定金。 顾家几人拿了钱后,方和王大娘一道走了。 临走前,赵夫人还抱了甜宝儿,“这丫头好可爱,可真是让人稀罕。” 甜宝儿咯咯地笑着,展现自己可爱的一面,因此得了一小包松子糖。 出了赵家,王大娘扯了张氏,问那做菜的手艺,又好奇是哪里学来。 张氏含混了几句,只说跟自己父亲学的。 回家途中,谢氏笑道:“看来大郎媳妇还藏拙了。” 确实,那天宴请村民的大锅菜,张氏还没展露出真正的实力。 张氏笑了笑,这才说,“我爹以前在酒楼里当过大厨,后来遭人算计,这才当了个乡厨。” 原来张氏娘家往上数几代都是厨子,还开过酒楼。 到了她爹这一代,因为被人算计得家财尽散,便搬到顾家所在的村子,这才有了与顾大郎的姻缘。 这些连顾家都不知道,以为张父只是个普通的乡厨。 甜宝儿听得眼睛发亮,脑子里转出了好几个想法。 谢氏开玩笑道:“你也不早说,不然可以早点改善家里的伙食。” 甜宝儿乌亮的眼珠子一转,拍着小手道:“大嫂,卖菜菜。” 张氏一下就明白甜宝儿的意思,“宝儿是要大嫂做吃食买卖?” 谢氏愣了一下,点头说,“家里的地不多,主要进项基本靠打猎来的,现在天冷了,猎物也少了,要是有个长久的营生就好了。” 毕竟祖上开过酒楼,张氏听得有些心动。 顾大郎却说,“三婶子,我觉得这些得回去了,再和阿爷商量。” 谢氏道:“那是当然,我们就这么一说。” 张氏抱过甜宝儿,疼惜道:“我们宝儿咋那么聪明,还知道做生意呢。” 这么小的娃儿哪里知道什么做生意?甜宝儿怕被看出什么,只好装傻,“卖菜菜,好吃吃。” 其实谢氏几人都没多想,看着天真可爱的小团子,心情都大好。 回到家后,顾大郎迫不及待地找了顾老头,“阿爷,有件事得和您商量。” 第34章 好事都会送上门 顾老头把烟丝填在烟斗里,不紧不慢道:“什么事?这么大的人了,还毛毛躁躁。” 顾大郎见家里人都聚齐了,才说出自己的想法,“阿爷,咱们家小子多,单靠家里这几亩地,很难把日子过起来。” 顾老大也觉得儿子的话有道理,附和道:“爹,现在大郎媳妇有这个手艺,我倒觉得家里也能弄个卖吃食的营生。” 顾老头老眼一横,沉声道:“你们想得倒是好,做生意不要本钱吗?还有,要卖什么吃食,怎么卖,这些都是要有个章程的。” 顾老太也开口了,“你们有这个心倒是挺好的,但这事得从长计较,不能想一出是一出。” 谢氏笑了笑,“娘,这还是得亏宝儿提醒呢。” 在炕上假装玩着藤球,实则耳朵竖得老高的甜宝儿闻言,抬起头,一脸茫然地看着爷奶他们。 “原来是我宝儿的主意,那得好好考虑了。” 一听是甜宝儿提醒的,顾老头和顾老太马上变了个态度。 刘氏酸得不行,撇嘴道:“一个小丫头片子懂什么?可别生意没做成,把家底赔个精光。” 顾老太的好心情瞬间被败光了,冷声道:“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 顾老头也沉着脸,“老二,把你媳妇带出去!” “给我出来!” 顾老二觉得很没脸,急忙把刘氏拽了出去。 顾二郎脸皮也发红,无奈道:“阿爷,我娘是个拎不清的,真要做什么营生,确实不能让她掺和。” 刘氏再怎么着,孙子也是好的,顾老太不忍孙子为难,便不再数落刘氏。 顾老头磕了磕烟袋锅,说道:“不管要做什么营生,都得帮人把喜宴做了再说。” 做出了喜宴,也就能看出张氏的厨艺到了什么境界,再决定卖什么吃食。 “大郎,让你买的猪呢?” 晚饭时,顾老头突然才想起买猪的事。 “阿爷,我——” 顾大郎愣住了,连甜宝儿也忘了这事。 一看就知道顾大郎,和同去的谢氏、张氏都忘了买猪的事。 在顾大郎不知该怎么和爷爷交代的时候,门外传来了一阵呼哧呼哧的声响。 “怎么像猪的声音?” 众人赶紧搁下饭碗,刚走到外面,就看到门不知被什么东西撞得碰碰直响。 顾老大刚把门打开,就跑过来一个黑乎乎的东西,朝着他们横冲直撞了过来。 “是猪,快闪开!” 带着女人孩子们闪躲开后,顾老二拎了根木棍打在猪的腿上。 猪腿一软,一下就跪在了地上,众人七手八脚地把猪捆起来。 把猪制服后,这才打量起这头肥硕的猪,“这么肥的猪哪来的?” “这不像野猪啊,会不会是谁家的猪圈坏了?” “没听说,要是猪丢了这么大的事,还不早就喊着大家帮忙找了?”顾大郎笑道。 顾二郎也说,“就是,没准就是串秧子的野猪。” 串秧子的野猪,就是谁家猪跑到山上和野猪配了种,又回来下崽,误入了别人家,这种情况也不少见。 是我养的,才不是什么串秧子的野猪,甜宝儿暗道。 她听到忘了买猪,刚好空间里的猪都可以宰了,就放了一头出来。 顾老二提议,“爹,要不把猪宰了?” 顾老大犹豫道:“要不问问谁家的猪丢了?” 刘氏不赞同地嘀咕,“问了,这猪还能是咱们家的吗?” 顾老太刚要训刘氏,甜宝儿就开口了,“不问,杀猪猪!” 开玩笑,要真的去问村里有没有人丢猪,这猪就得分出去了。 “好好好,听宝儿的。” 宝贝孙女的要求,顾老头哪会不答应的。 不过,他还是让顾三郎去打听下,村里有没有人丢猪。 确定没人丢猪了,顾老头才让儿孙们把猪给杀了。 顾老大磨着刀,纳闷道:“爹,上回是野猪自己撞上门,这回也是,这事也太怪了。” 顾老头不以为意,“有什么好怪的,咱们家有宝儿这福星在,好事都会送上门。” 顾大郎赞同道:“阿爷说得是,有宝儿在,以后的日子会更好呢。” “说是这么说,你们这些臭小子们,可不能总指望着靠宝儿。”顾老头正色道。 顾六郎笑嘻嘻道:“阿爷,瞧您说的,我们是这种人嘛?” “没学歪就好,赶紧把猪杀了,让大郎媳妇看看,能不能把猪肉琢磨出新的花样。” 这头猪少说有四五百斤,肥得很,除了留着过年吃的,剩下的都腌制的话,为免也太单调了。 可以做肉酱啊!拌面,抹在饼子上,或就着馒头吃,都不错。 还可以做猪肉脯、肉松、猪肉干等,甜宝儿想想口水都要流出来了。 可要怎么告诉大家?甜宝儿犯愁了,恨不得自己一下子就长大了。 张氏说,“阿爷,让我想想啊!” “没事,慢慢琢磨,时候不早了,你明天还得去赵家村帮忙,先去休息吧。”顾老头道。 顾老大和顾老二带着几个小子继续杀猪,其他人便先去休息。 甜宝儿破天荒地不跟顾老太睡,硬要和张氏睡一起。 顾大郎还在杀猪,得忙到很晚,张氏干脆把甜宝儿抱到自己炕上,和大宝并排躺在一处。 于是,甜宝儿今晚难得说了梦话,“肉酱好吃,肉脯也好吃……” 小吃货在睡梦里还咂嘴,时不时流着口水。 张氏看着自家小姑可爱的模样,笑得不行。 同时,她也很惊讶,什么肉酱、肉脯她都没听过。 甜宝儿说了肉酱抹在饼子吃的,肯定不是把猪肉剁成酱这么简单。 至于肉脯,从字眼上,不难辨出是什么。 张氏越想越激动,小姑子可真是这个家的福星啊! 第二天,甜宝儿刚迷迷糊糊地睁开眼,就被张氏抱着狠亲了几口,“宝儿,快告诉大嫂,什么是肉酱和肉脯?” 甜宝儿揉着眼,声音软糯道:“可好吃了,梦里有个老爷爷给宝儿的。” 第35章 万物皆能卷 张氏很惊讶,“老爷爷?莫不是神仙托梦?” “大嫂,什么是神仙?” 甜宝儿一脸好奇,不能经由自己的嘴说出猪肉的做法,只能用仙人托梦这种拙劣的方法了。 反正她现在只是小孩子嘛,有谁会去探究一个小孩子的梦话真假? 至于信不信,只要没那么笨,都会因此受到启发。 张氏确实是个聪慧的女子,她笑道:“正愁着不知该怎么把猪肉做出新花样,老神仙就托梦告诉宝儿了。” 顾家其他人听到这事,也都认为是老神仙给甜宝儿托梦,提点他们家。 “我先去趟赵家,回来再好好琢磨。”张氏道。 其实赵家的喜宴得明日,今日张氏是去看看食材备得怎样的,所以甜宝儿就没有跟着去。 而张氏下午就回来了,一回来就一头扎进厨房,研究起甜宝儿说的几样吃食。 甜宝儿还特意搬了小凳子,坐在旁边看着娘和大伯娘,还有两个嫂子在忙碌。 “这肉酱带有酱字,会不会和咱们平时吃的大酱有点像?”谢氏道。 这大酱指的是用黄豆做的酱块子,不少百姓家都会做上一点,不管是蒸鱼,还是当蘸酱都不错。 几个妇人商量了一番,决定把猪肉剁成酱,加入香菇、姜、葱、大酱等物。 一开始没有加清水,口感上发干发硬。 要么是调料加多,味道重了,要么是太淡了。 试验了好几次,终于做出了美味的猪肉酱。 在甜宝儿‘无意’的提醒下,辣椒派上用场了,加在肉酱里,香辣爽口。 顾家人都发现了,这辣的食多了,还能御寒防身。 “天冷了,这肉酱不论是拌面也好,还是抹馒头饼子上吃,味道都非常的不错。” 田氏拿了个刚蒸好的馒头,抹上肉酱,用力咬了一口,满足地长出一口气,香、辣、过瘾! 谢氏也撕了点蘸了肉酱的馒头喂给甜宝儿,“有点辣,宝儿不能多吃哦,哎……” 话没说完,甜宝儿已经吃得直咂嘴。 “宝儿不怕辣。” 甜宝儿一向无辣不欢,来这里之后,除了前几天的酸菜鱼,即便家里有做辣菜,大伙都不怎么让她吃,总觉得小孩子吃多了辣不好。 大宝二宝不怎么能吃辣,被辣得一吐舌头。 田氏急了,“快,快吐出来。” 两个小团子哪里肯,坚决不吐,倒是祁修和顾九郎吃得很欢,一人啃了一个馒头,还多吃了一张饼子。 李氏惊讶道:“宝儿他们三个,比我还能吃辣呢。” “还说呢,二郎媳妇你这都怀上了,辣口之物也不能多吃。” 没错,顾家要添三宝了,甜宝儿又要多了个小跟班了。 几个女人说说笑笑间,男人们回来了。 顾三郎从锅里摸出一块蒸饼,“嫂子,给我一点呗!” 谢氏几个哭笑不得,还是给他盛了一些肉酱放在饼上。 顾三郎自己抹匀了,然后在其他兄弟羡慕的眼神下咬了一大口。 随即,他露出惊艳的表情,“这也太好吃了!” “媳妇,我也要!” “嫂子!我也要!” 很快,顾家从大到小,从老到幼,一人抓了一块饼,吃得极其满足。 连顾老头都发话了,“这肉酱不错,多做点。” 要是能做出辣椒酱就好了,不过这得慢慢来,甜宝儿心道。 “这个应该还可以蒸鱼、炒菜。” 顾老太说着,还问起这肉酱是怎么做成的。 顾大郎说,“阿爷,咱们不是要整什么营生吗?不如卖这个肉酱?” 顾老头还没开口,顾三郎就道:“光卖肉酱太单调了,而且这肉酱不单有肉,还加了不少调料,成本不低,不能卖得太便宜,可卖贵了,普通人家也买不起。” “说得也是,可这么好的东西,不拿出来卖,实在可惜。” 顾大郎顿时觉得失落,毕竟这肉酱是他媳妇做出来的。 甜宝儿突然奶声奶气道:“抹饼饼吃啊!” 众人闻言愣了一下,都以为甜宝儿是因为吃饼吃得高兴,而自言自语。 突然,顾三郎一拍大腿,“我们可以把酱抹在饼子上,支个小吃摊啊!” 其他人刚想说光一张蘸了酱的饼太单调,甜宝儿就把饼铺在跟前的盘子上,还把特意给她蒸的蛋羹往上面掉。 谢氏吓了一跳,“宝儿,可不兴这么玩。” 刘氏阴阳怪气道:“哪有人这么浪费粮食的。” 大伙都以为甜宝儿只是小孩子好玩,唯独顾三郎受到了启发。 他默默地把洗好的生菜铺在饼子上,想了想,又让张氏帮他摊了个鸡蛋,也铺上。 这是要做卷饼?甜宝儿有些意外,她假装捣乱,就是要提醒大伙,能用肉酱饼做成卷饼吃。 原本还担心没人能明白她的意思,没想到顾三郎头脑这么灵活,没准是做生意的料呢。 田氏不解,“三郎这是要干嘛?” 顾三郎没吭声,把饼子那么一卷,咬了一口,眼睛瞬间亮了。 众人都紧张地盯着顾三郎,“味道怎样?” 顾三郎把饼咽了下去,这才说,“很好吃,大伙也可以试试。” 众人也按照顾三郎的吃法尝试了一下,都觉得不错,一致认为可以摆摊卖卷饼。 张氏说,“我觉得,除了生菜,还可以加点别的菜。” 很好!懂得举一反三,甜宝儿很满意,高兴得多咬了一口饼子,心里想着从空间里弄点黄瓜出来,切了也可以卷饼。 之前在后院种的西红柿快能吃了,还有,也能加点熏肉什么的,总之万物皆能卷。 一家子商量了一番,决定年后到镇上支个摊子,卖卷饼。 “对了,还有宝儿说的那肉脯要怎么做?” 张氏想起还有肉脯没做出来,但这个比肉酱还难些,至少肉酱有大酱可以借鉴。 甜宝儿也觉得草率了,之前都没想到肉脯还得烤制。 顾老头道:“都有肉酱了,不急,慢慢来。” 顾老太瞪了不成器的顾老三一眼,感慨道:“真得多亏宝儿啊,老三这辈子做得最对的一件事,就是生了个这么好的闺女。” 刘氏酸溜溜道:“闺女再好,不也要嫁人。” 这话一出,在座的人脸上都变了色。 啪地一下!顾老头重重把筷子摔在桌子上,“只要我宝儿乐意,日后就算招赘也未尝不可!” 第36章 腌萝卜 甜宝儿是全家的宝,因为还太小,没人往嫁人方面想,被刘氏这么一说,一个个心里都不舒服了。 “不会说话,以后就别说!” 顾老太冷着脸说完这话,就起身走出屋。 刘氏不明所以,“我也没说错啊,反应都这么大干嘛?” 顾二郎看不下去了,“娘,你还是少说点吧!” 顾四郎和顾九郎身为刘氏的儿子,也不赞同地和她拉开距离。 “娘,三婶,我觉得倒是觉得这饼子可以多做几个口味。” 张氏也当没看到刘氏,和婆婆、谢氏讨论起卷饼。 谢氏思索了一下,说道:“饼子不一定得白面,可以换成杂粮,只一个肉酱也差点意思,如果能做出别的酱也是不错的,再想想,还有什么能卷在里面的。” 妯娌、婆媳几个自顾自地讨论,完全把刘氏排除在外。 “哼,不就是卷几个饼子,有什么了不起的!” 刘氏气呼呼地走开了,心里想的却是做生意,别想撇开她! 等刘氏走远了,张氏才说,“娘,三婶,你们说除了卖卷饼之外,咱们兼卖些酱菜咋样?” 甜宝儿闻言,眼睛一亮,大嫂难不成还会腌萝卜、做泡菜? 田氏愣了一下,“你是说咱们家腌的那些咸菜?这玩意家家户户都会做,没什么特别的。” 谢氏笑了笑,“能腌的不止咸菜,我看大郎媳妇说的酱菜,和普通人家腌的不同。” 张氏也不多说,只道:“咱们家有萝卜,可以先腌点萝卜试试。” 说做就做,几个女人立马拔了些萝卜,并准备了和一些必要的调料,家里还有几个空缸子,也给洗干净了。 张氏先是挑了小个白净的萝卜整用线穿了,晾下装入坛中,加了些盐酒, 然后,她又取了细茎的萝卜,每个竖着切成了四条,也是用线穿了,晾过了水。 接着,以每斤萝卜二两盐的比例腌在坛子里,按得严严实实,上面浇了一层烧酒,再封了口。 最后,张氏再取了剩下的萝卜切成片状晾晒了,将姜、桔皮、花椒、茴香末滚了醋浇拌,再入了盐,也是封入了坛子。 这可不止做一种腌萝卜呢,甜宝儿对这个大嫂越来越满意了,以后能帮她不少忙呢。 刘氏不知从哪里寻摸了一把瓜子出来,边嗑边随地吐壳。 见妯娌们和自个儿媳在忙碌,说起了风凉话,“这腌萝卜的不过是乡下人图个省钱佐饭的,城里人谁会买这个吃,我看你们是白白糟践了这么多萝卜和调料。” 张氏也不和她争辩,倒是李氏说,“既然娘瞧不上这腌萝卜,腌好了别吃就是了。” 她实在很看不上这婆婆,不说帮衬丈夫和公公就算了,还处处拖后腿,总想把这个家搅得不安宁。 说得好!甜宝儿点着小脑袋附和,“就不给二婶吃!” “哎,你个臭丫头!” 刘氏气极,刚要骂几句,谢氏就冷下脸,“二嫂要是不帮忙,就到别处去。” 路过后院的顾老二看到刘氏那德行,就把她喊走了。 田氏叹了口气,“这老二媳妇真是根搅屎棍,也不知二叔当初是怎么看上她的。” 谢氏瞥了李氏一眼,见她没什么反应,这才说,“二伯也是命不好。” 将最后一只坛子封好口时,天已经黑了。 张氏这才轻轻吁了口气,“这腌萝卜要两三日后,才好启封。” 甜宝儿搬来一张小板凳,站在了上面,掏出一条小手帕,要给张氏擦汗,“大嫂擦擦。” 张氏有些受宠若惊,急忙弯下腰,“宝儿真乖。” 谢氏假意吃醋,“这待遇我和你阿奶都没享受过呢。” 田氏也跟着逗了甜宝儿几句,场面融洽。 甜宝儿笑嘻嘻,“都擦擦。” 几个女人一忙起来,都忘了做晚饭,赶到厨房时,顾大郎带着几个弟弟已经把晚饭做好了。 虽然顾家没有男人不下厨的规矩,但男人们的手艺总归比较差,但看到做好的几个菜,女人们都很意外。 有爆炒猪杂、肉酱蒸鱼、清炒白菜,卖相都很不错。 顾四郎眼睛亮亮道:“是阿羽做的。” 祁羽来到顾家有段时间了,和顾家兄弟处得不错,连称呼都变得亲近了。 只是一直以来,祁羽都没下厨的机会,任谁都没想到,这么一个风度翩翩的贵公子,厨艺竟然也不差。 祁羽面上含笑,并未多说什么,倒是祁修开口了,“我哥会的东西不少呢。” 甜宝儿歪头打量了祁羽一会,突然兴奋地嚷嚷,“我要吃,我要吃。” “好,那就开饭了!” 怎么都不能饿到甜宝儿,顾老头赶紧下令开饭。 肉酱蒸鱼味道果然比普通的大酱蒸鱼好吃,连甜宝儿都忍不住多吃了半碗饭。 吃完饭,甜宝儿被顾老太抱回屋洗澡。 “咱们宝儿最近长胖了。” 顾老太发现小丫头长肉了,小脸比逃荒那会圆润多了,手脚都跟藕节似的,这么个胖娃娃,可爱得紧。 甜宝儿捧着肉乎乎的小脸,凑到顾老太面前,“阿奶,宝儿有没有长高?” 顾老太好笑说,“长高不得站起来,才看得出嘛?” 在祖孙俩说笑之际,小子们的屋里乱成一团。 “五郎,快醒醒啊!” “不好了,五哥晕倒了!” 甜宝儿听到外面的喊声,吓得直接从顾老太怀里窜了出来。 顾老太也慌了,急忙给甜宝儿裹上衣服。 见屋里聚满了人,甜宝儿当即沉下脸。 人多空气不流通,不得把顾五郎给闷坏了? 好在顾老头道:“屋里不用这么多人,先把大夫请来再说。” “阿爷,二弟已经去请大夫了。”顾大郎道。 顾老头问道:“到底是怎么回事?人好端端地,怎么会发病?” 顾大郎也很疑惑,“正和五弟说着话呢,突然就这样了。” 甜宝儿努力伸长脖子,往炕上瞧,一看清顾五郎的脸色,表情瞬间变了。 大夫得去镇上请,赶到他们家的时候,人早就咽气了。 这可怎么办?甜宝儿纠结着要怎么出手。 顾大郎想起谢氏会医,便说,“先让三婶看看。” 第37章 得想办法根治才行 顾五郎是谢氏的儿子,她自然比任何人都关心。 但她乍看到儿子面色白得发青,嘴唇紫黑,奄奄一息地躺在床上,整个人虚软无力,根本就忘了自己会医的事。 经顾大郎一说,谢氏急忙过去为儿子查看。 但她毕竟只是略通些简单的医理,复杂一点的伤势根本治不了,家里也没药,所以之前祁羽受伤,都得到镇上请大夫。 谢氏情绪不稳,越急越诊不出顾五郎的病情,“不行,我看不了。” 谢氏挡在炕前,甜宝儿只好从她胳膊窝钻了进去,再从踮起脚,把头探到顾五郎面前。 甜宝儿眼角挂着亮晶晶的泪水,带着哭腔道:“五哥哥、五哥哥……” 顾老太怕甜宝儿过了病气,急忙道:“快把宝儿抱开!” “宝儿有福气,要给五哥哥。” 说话间,甜宝儿不动声色地把手搭在了顾五郎的脉搏上。 毒素扩散,气息繁乱,怎会这样?明明已经压制住了。 先不管是怎么回事,她得赶紧给顾五郎施针才行。 而顾老太听到甜宝儿要把福气沾一点给顾五郎的时候,犹豫了。 她不愿甜宝儿过了病气,可孙子现在气息弱得随时都可能没了。 一时间,老太太陷入了两难之境。 这时,田氏祁说,“娘,五郎得的也不是风寒或会传染的病症,应该不会把病气过给宝儿。” 连谢氏这当娘的也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她抹了一把眼泪,哽咽道:“娘,就让宝儿试试吧。” “有宝儿妹妹,五哥不会有事的。” 比同龄人还要寡言的祁修突然开口了,他可是见过甜宝儿偷偷给他哥喂药呢。 被众人这么一劝,顾老头和顾老太最终同意让甜宝儿陪在顾五郎身边了。 可他们都没走,甜宝儿没法施针,急坏了! 顾老太急得直掉泪,“大夫怎么还没来?” 顾老头叹气道:“哪有那么快,从这里到镇上,来回得一个时辰。” 这次开口的是祁羽,“就算是大夫来了,也只救得了五郎一时,这病得想办法根治才行。” 顾老头微怔了一下,摇头道:“五郎这病是从娘胎里带出来的,哪有那么容易根治的。” 祁羽犹豫了一下,说道:“您可还记得当初在逃荒途中,小修发病的事吗?” 顾老头点头,“当然记得,小修可是沾了宝儿的福气才好的。” 这么一说,众人更加觉得让顾三郎沾点甜宝儿的福气,没准就会好转。 而祁羽是觉得弟弟那次只是偶然,不然,作为甜宝儿的亲兄长顾五郎,早就好了。 但这话他没说,只说,“其实当时我们打算去寻访一姓巫的神医。” 巫神医医毒双绝,在本朝名声响当当,喜欢四处云游,行踪无定。 不过,巫神医每到一处地方都会停留上一年半载。 之前祁羽兄弟俩赶往扬州府,除了有事要办,还因为听说巫神医跑到扬州府了。 谢氏急问,“那你们找到那位神医了吗?” “找到了,巫神医脾气古怪,不见我们。” 虽然祁修已经好了,但到了扬州府后,兄弟俩仍去拜访了巫神医。 顾老头沉默了一下,沉声道:“这巫神医,我倒是听说过,明日我就带五郎去求医。” 顾老大说,“爹,前提下,得先顾好五郎。” 这话没错,不先把顾五郎的情况稳住,哪有命活到找神医? 大夫还没来,众人急得团团转。 看着趴在炕前的甜宝儿,顾老头无奈道:“让宝儿陪她五哥,我们先出去。” 这是要顾五郎沾沾甜宝儿的福气了,众人只好离开了房间。 人都走了!甜宝儿松了口气。 她从空间里拿出了药箱,打开药箱,拿了个装银针的布包出来。 胖乎乎的小爪子将布包展开,亮晃晃的银针大大小小,粗粗细细,足足好几十根。 甜宝儿一点一点将银针地下在顾五郎的穴位之上。 十八根银针,针尾微微颤动着,她出自中医世家,这是他们顾家的独门秘术。 很快,甜宝儿的面上沁出点点薄汗,这秘术耗费心神,再加上自己如今只是个小奶娃,就这一会儿,就气喘吁吁了。 顾五郎是胎毒,眼下又遍布全身,就差攻进心脏了,确实有些难对付。 之前没机会给他施针,但拖到现在,只能先放掉一点毒血,每隔七天施一次针,连续一个月后,才能彻底清除毒素。 等到了时间,甜宝儿收回银针,刚把东西放回空间,门就被人推开了。 大夫来了! 镇上的大夫医术不高,给顾五郎把了脉,并没有看出什么,“这胎病拖太久了,可不好治,先养着吧!” 大夫开了药后,就要走,被顾大郎拉住了,“大夫,我五弟没事了?” 众人都觉得大夫说得太轻巧了,明明顾五郎之前都快不行了。 “谁说没事了,只是暂时的,要想治好,得另请高明。” 大夫倒是坦然,直接表明自己治不了。 “五郎好像好很多了,应该能撑到找到神医。” 见顾五郎气色比之前好,顾家人这才让大夫走。 田氏笑道:“这还得多亏了宝儿。” 这下,顾家人更加坚信甜宝儿是福星了。 顾老头的神色却有些凝重,以警告的语气道:“这事咱们自家人知道就好,可不能说出去。” 如果让人知道甜宝儿是名副其实的福星,肯定会遭人觊觎。 顾老太也有顾虑,她担忧道:“这样会不会对宝儿不好?” 老沾甜宝儿的福气,顾老太怕沾没了,或对她有不好的影响。 “宝儿让娘看看。”谢氏慌了,急忙检查甜宝儿有没有事。 甜宝儿忽闪着清澈的大眼,笑嘻嘻道:“阿奶,娘,我没事的啦。” “咦,二婶呢?” 顾五郎的情况好转了,这时才有人注意到刘氏不见了。 好像从顾五郎发病到现在,刘氏都没出现过。 在众人疑惑之际,顾五郎醒了,他说,“二婶跟人跑了!” 众人吓了一大跳,“什么?刘翠花跟谁跑了?” 第38章 跟男人跑了 顾大郎的声音虚弱暗哑,“我看到二婶在后门与人私会。” 自那天甜宝儿缠着顾五郎多起来活动后,顾五郎感觉浑身舒畅了许多,就经常起来走动。 吃完晚饭,他照旧到后院消食,结果看到刘氏站在后门口。顾大郎的声音虚弱暗哑,“我看到二婶在后门与人私会。” 刘氏不知在和谁说话,听声音好像是个男的。 而且,刘氏还掏出了一个荷包,递给了对方。 顾五郎便走过去,不等他看清那人的样子,就被刘氏拦着。 刘氏这人嘴毒,骂了不少难听的话,顾五郎被刺激到了,怒火攻心之下,导致毒素迅速扩散。 见他倒地不起,刘氏吓到了,竟追着那人跑了。 顾家众人听完后,一个个脸色都很难看。 知道是自己婆娘差点害死侄儿,顾老二气疯了,“毒妇!” 顾老太更是恼怒不已,“刘翠花这个贱妇,不仅害我孙儿,还和人私奔,令我顾家蒙羞,我饶不了她!” 听到刘氏跟男人跑了,任谁都会往私奔上想。 “爹,娘,都是我的错,我一定会给三弟妹和五郎一个交代的。” 顾老二非常愧疚,说完,他就领着两个大点的儿子出去找人。 祁羽见顾四郎都出去了,也急忙跟了出去。 甜宝儿看在眼里,心说祁羽和顾四郎的关系似乎比其他人好。 “阿奶,咱们家刚来不久,婆母咋认识的人?” 李氏想说的是刘氏怎会和人勾搭上,觉得不好听,便改口了。 就算李氏不说,大伙都觉得奇怪,刘氏成天在家躲懒,怎么认识的人? 顾老太揉了揉眉心,“把人找回来,就知道了。” 顾老头见老妻一脸疲惫,心疼道:“老婆子,时候不早了,先休息吧。” 甜宝儿又困又累,哈欠连连,“阿奶,睡觉觉。” “好,睡觉觉。” 顾老太抱过甜宝儿,长叹了口气。 …… 第二天,甜宝儿没跟张氏去赵先生家,而是随顾老头去找巫神医。 祁家兄弟知道巫神医的住处,也一同去了。 借了村长家的驴车,本想让顾老二赶车,但因找不到刘氏,顾老二很颓废,赶车的活儿就落到了顾四郎头上。 途中,甜宝儿晃着两条小胖腿,一脸天真地问顾老头,“阿爷,巫神医真的很厉害嘛?” 路途不近,家里本来不打算让她跟着去,但她对这位巫神医很好奇,只好使出了撒娇大法。 而她也看出来了,顾老头乍听到巫神医的名号时,一点都不意外,好像早就有耳闻一般。 顾老头摸着孙女的小脑袋,微笑道:“巫神医确实名不虚传,他愿意出手的话,定能治好五郎的。” 祁羽面色如常,倒是顾四郎惊讶地问,“阿爷,你怎会知道巫神医?” 顾老头神色淡淡,“以前走南闯北的时候听说过。” 顾四郎还想问什么,祁羽就推了他一下,“好了,赶你的车,那么多话。” 不知是不是错觉,甜宝儿感觉祁羽和自己四哥之间的关系,亲密得有些不正常。 不等她多想,思绪就被顾五郎的巨咳声打断了,“咳咳……” 巫神医自从来到扬州府后,就没有离开的意思。 但他从不出诊,就算病人已经病入膏肓了,也得亲自上门,所以顾五郎也跟着来了。 甜宝儿抱着装了梨子水的竹筒, 细声细语地说,“五哥哥喝水。” 顾五郎接过竹筒,虚弱地笑道:“谢谢宝儿。” 这句谢谢是发自内心的,虽然甜宝儿救治他的时候,他处于昏迷状态,但能感觉到自己能醒和甜宝儿有关,却不是什么沾福气的原因。 可这些,他不会跟任何人说,连自己的家人都得瞒着。 “五哥哥会好哒。” 顾五郎的毒不能再拖下去了,如果所谓的神医救不了,或不愿救他,她就想办法出手。 甜宝儿主动搂住顾五郎的胳膊,像温柔的小猫一样,用脑袋蹭了蹭他。 顾五郎的心软得一塌糊涂,在心里暗暗发誓,若他命大不死,今后定会好好护着宝贝妹妹。 巫神医住在扬州府外的凌峰山上,在山顶搭建了收容重病患的药庐,自己则住在山背面的一个洞穴里,每月初一会在山下义诊。 而且只治普通百姓,富人、达官贵人一概不治,这就是巫神医不肯搭理祁家兄弟的原因。 顾四郎听祁羽说完巫神医的规矩,不以为意道:“那没事,咱们家可不就是普通百姓。” 顾老头闻言,神色微动,但什么都没说。 甜宝儿转过头,刚好捕捉到爷爷眼里的异色,突然心生疑惑。 不等甜宝儿多想,就已经到了凌峰山脚下。 今日刚好是初一,巫神医义诊之日,这会已经聚了不少百姓,排起了很长的队伍。 人太多,密密麻麻的,甜宝儿都看不到巫神医的样子。 “宝儿,到四哥这里来。” 顾四郎见宝贝妹妹都快把脖子伸断了,好笑地把她抱了起来,放在自己的脖子上。 骑在顾四郎脖子上,视野更开阔了,但被人挡着,甜宝儿还是没能看到巫神医。 这看诊得病人亲自来排队,除非病得走不动道了,才能由至亲帮着排。 祁羽便问顾五郎,“五郎,你自己能行吗?” 顾四郎开玩笑道:“男人哪能说自己不行,是不是啊,五弟。” 顾五郎笑了下,说道:“放心吧,我可以的。” 自抵达凌峰山,神色就很古怪的顾老头开口了,“去吧,我们在这等你!” “五哥哥,把水带上。” 甜宝儿趁人不注意,把竹筒里的水装满递给顾五郎,还给了他一把伞。 毕竟这会还未日暮,太阳还是有些毒辣。 顾五郎去排队,顾老头他们就找了个阴凉的地方坐着等。 “这巫神医就不怕病人晒晕了?” 顾四郎之前虽拿顾五郎说笑,可这会却担忧不已。 “巫神医行事做派虽与常人不同,分寸还是有的。”祁羽道。 这一等,直接就等到了天黑,才轮到顾五郎。 顾家众人见人不多了,便围了上去,见顾五郎脸色苍白得可怕,随时都有可能晕过去,都急了,“五郎!” 甜宝儿从顾四郎怀里探出手,把药丸塞进顾五郎嘴里,“五哥哥吃糖!” 这药是添加了蜂蜜的人参制成的,并不苦,吃起来还有种甘甜滋味,确实有些像糖,却能够提神醒脑。 众人以为甜宝儿给顾五郎吃的真是糖,突然响起一个惊讶的声音,“小丫头,你给他吃的是什么?” 第39章 原来是个脸盲 甜宝儿吓了一跳,转身对上了一个缺了大门牙,满头乱发,穿着衣着破旧的老头。 老头紧紧盯着甜宝儿,眼睛亮得出奇。 顾四郎下意识把甜宝儿的小脑袋扳到身后,挡住了老头的目光,“巫神医,不过是小儿食的糖块罢了。” 这老头就是大名鼎鼎的巫神医,如果不是亲眼所见,任谁都无法把他和神医联想在一起。 甜宝儿小心翼翼地转过头,打量起这个看起来像乞丐一样的神医。 这老头看起来邋邋遢遢的,但却不会让人觉得反感。 他眼珠子转了一圈,问甜宝儿,“小丫头,能不能给我一颗糖?” 堂堂神医居然管一个三岁小孩要糖?除了边上的小药童,众人都觉得不可思议。 甜宝儿之所以敢当众拿出药丸,是因为那药丸不仅味道像糖,外形也像,可她没想到巫神医会管她要,难道是看出什么了? 她巴眨着大眼,撅着嘴道:“不给,你还没给五哥哥看病呢。” 巫神医把顾五郎扯了过来,问道:“这有毒的小子是你哥哥?” 还没把脉呢,一眼就看出顾五郎有毒在身,确实是个有本事的。 甜宝儿不由警惕,更不愿把药丸给巫神医了,只说,“先给五哥哥看病。” 巫神医点了点头,“那行,刚好排到这小子了,诊金是你那糖。” 甜宝儿瞪大眼,不满道:“别人都不要诊金的。” 义诊哪里要诊金,分明是看上她的‘糖’了。 “也没规定排队了,我就给治啊!”巫神医无赖道,并不觉得自己是在欺负小孩。 顾家人脸色都很不好,顾五郎甚至冷下脸说,“阿爷,我不治了!” “不治就等死喽,咦,有人给你排过毒?” 巫神医不由分说地拉过顾五郎的手,刚搭上他的脉,脸色就变了。 甜宝儿心里咯噔了一下,她如今只是个小奶娃,应该不会怀疑到她身上吧? 顾五郎一脸迷茫,说道:“家里给请过大夫。” 巫神医微怔,自语道:“应该是施过针,这手法不简单啊,难道是什么杏林高手?” 顾家人都听得糊涂,他们只给五郎请过镇上的大夫,可那大夫就开了药方,哪有施什么针? “阿爷,会不会是神医弄错了?” 顾四郎说这话时,压低了声音,不想,巫神医耳尖听到了。 他嗤笑了一声,“弄错?如果连个脉都能诊错,我还叫什么神医?” “这——” 顾家众人都很懵,一时间不知该说什么了,总不能硬说巫神医弄错吧? 唯独甜宝儿缩着脖子,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免得被巫神医看出什么。 “我倒要看看,是谁施的针!” 巫神医蹭地一下站了起来,便要离开义诊用的茅草亭。 见顾家人还站着不动,不耐烦地催促,“愣着干嘛,还不快走?” “巫神医,我孙子这——” 顾老头开口了,但话还没说完,就被巫神医打断了,“放心,死不了!” 得知孙子有救,顾老头松了口气,语气一转,疑惑地看着巫神医,“你不认得我了?” 阿爷和巫神医认识? 吃惊的不止甜宝儿,顾四郎和顾五郎都愣住了。 巫神医这才真正地注意到顾老头,歪着头打量着。 他这表情好像认识顾老头,但又想不起对方是谁的样子。 顾老头刚要说什么,巫神医就说,“你这老头,看着有点眼熟。” 这时,祁羽才说,“顾爷爷,巫神医得了脸盲之症。” 原来是个脸盲! 巫神医每次炼药时,都会以身试药,这药吃多了,渐渐地落下了脸盲的后遗症。 同一个人见面的次数,若少于十次,他是认不出人的。 至于以前见过的人,太久没见的话,也是会忘了。 医者难自医,连巫神医都治不好自己的脸盲症。 顾老头明显松了口气,“原来这样啊!” 阿爷不对劲!不过这老头对自己够狠的,甜宝儿在心里嘀咕道。 巫神医的注意力被给顾五郎施针的高人吸引住了,硬要跟着顾家人回家。 能把巫神医请回自己家里,给顾五郎医治,这是天大的好事,顾老头哪会不同意?更何况……对方脸盲了! 现在天色已晚,顾老头便道:“不如明天再启程?” 巫神医看了眼天色,撇嘴道:“明天就明天呗,小丫头借我抱抱!” 甜宝儿以为巫神医已经把她抛之脑后了,结果人家还惦记着。 她搂紧顾四郎的脖子,“才不要,你会把宝儿熏死的!” 巫神医看起来脏兮兮的,其实身上并没有异味,只有浓重的药味。 众人只当甜宝儿怕被巫神医熏到,倒没有多想。 顾老头等人今晚便暂住在巫神医的药庐。 一踏进药庐,巫神医就凑到甜宝儿跟前,笑嘻嘻道:“小丫头,说好了,给你哥哥看诊,就把糖给我。” 甜宝儿故意装出一副护食样子,蹬蹬地跑到顾老头身后,探出小脑袋,“不给!” 巫神医气笑了,“哎,我说你这丫头,小小年纪的,咋那么小气?” 顾四郎忍不住道:“宝儿只是个小孩子,还望神医别和她一般见识。” 别说是神医了,就算普通人,哪有大人和小孩子抢糖的? 顾老头却笑了,温声哄甜宝儿,“乖宝儿,既然巫神医喜欢吃糖,咱们就给他,明天阿爷再给你买。” 甜宝儿小手背到身后,一副护得紧紧的样子,“就不!” 第40章 糖哪来的? 这下,顾老头他们都纳闷了,甜宝儿一向都不是护食的孩子,而且很懂事,怎么今日连颗糖都舍不得给巫神医? 其实甜宝儿也很郁闷,巫神医这样,明摆着是对她的‘糖’起疑了,哪能随便给他啊? 她空间里有真的糖,但也不能拿出来糊弄巫神医,免得弄巧成拙。 巫神医收起笑容,神色淡淡道:“不给就算了!” 变脸速度挺快的!甜宝儿刚这么想,巫神医又问,“小丫头,糖哪来的?” 老揪着糖不放,甜宝儿烦了,就把锅甩给不在场的顾老二,“二伯去镇上给买的。” 顾老二去镇上的次数比顾家其他人多,每次回家都会给甜宝儿带糖或各种小玩意。 顾老头他们便没多想,巫神医什么都没问出来,气呼呼地走出药庐。 “阿爷,真要把人带回家?” 顾四郎总觉得让巫神医跟他们回去,很不妥。 这老头明显醉翁之不在酒,把他带回家,不定会发生什么事。 顾老头神色平静地说,“既然他要跟,那就让他跟。” 顾五郎眉头拧得死紧,“巫神医说有人给我排过毒,这人是谁?” “巫神医应该误会什么了,不过他脾气虽古怪了些,但心地极好。”祁羽道。 确实,如果巫神医是坏人的话,也不会给人义诊了。 突然,顾四郎问出甜宝儿的疑惑,“阿爷,你认识巫神医?” “哪能,随便问问罢了。” 顾老头指的是他问巫神医,认不认得他的事。 说话间,巫神医又返回来了,他把一只装得鼓鼓的布袋扔到了地上,“药浴!” 顾四郎上前打开了布袋,里面全是药材。 只一眼,甜宝儿就看出是能排毒的药材,给顾五郎泡着,逐渐逼出体内的毒素的同时,还能温养身体。 巫神医还真舍得,她‘护食’的行为倒显得小家子气了。 不过,谁叫她是小孩子呢! …… “我住哪?” 巫神医跟甜宝儿他们回到顾家,却没地方住,毕竟顾家房子不多。 顾大郎提议道:“要不,看看谁家有空房间?” “谁家有多余的房间?” 顾老头瞪了大儿子一眼,让祁羽兄弟搬去和几个孙子挤挤,把柴房就给巫神医住。 让神医住柴房很不好,但这也是没办法的事。 家里的小子们住的房间肯定比柴房大,要让他们和祁家兄弟住柴房,根本住不下。 总不能让巫神医跑去和几个小子挤,想住单间,只有柴房了。 好在巫神医没带药童来,人也不讲究,有得住就行了,他也不急着去找那位藏在暗处的高人。 为了避开巫神医,甜宝儿腻在张氏身边不走,叽叽喳喳地问起喜宴的事。 喜宴办得很成功,参加喜宴的人都说以后家里有喜事,就请张氏掌勺。 赵夫人高兴之余,不仅多给了一些赏钱,还给了张氏一包点心。 点心张氏舍不得吃,都留给了甜宝儿。 甜宝儿也不小气,把点心分一点给了大小宝和祁修,“给,这个可好吃了。” “这肉炒得太过了,这盘青菜咸了,那盘……” 晚饭,巫神医一边大口啃着鸡腿,一边嫌菜做得不好。 如今家里的菜基本都是张氏做的,怎可能不好吃?众人没在意,只把巫神医的话当做耳边风。 巫神医吃饱喝足后,就到外面消食,男人们都有自己的事要做,几个女人聚在厨房里。 有的洗碗,有的烧水给顾五郎泡药浴…… 田氏突然问,“你们说,人还没找到,二叔还会继续找吗?” 刘氏好像失踪了一样,顾老二父子几个怎么都找不到人。 张氏摇头说不知,“就算找回来,也够呛。” 谢氏叹了口气,“这事咋那么多,都凑在一起了。” 张氏说,“我觉得,二伯娘还会回来的。” 甜宝儿听着无趣,便借口困了,早早就钻进被窝里,让意识进入空间…… 空间里很多作物都能收获了,虽然空间和外面不同,留着不会烂,但还是得收到仓库里,甜宝儿忙得团团转。 仓库越来越满了,现在家里多了个巫神医,要怎样,才能避开他,神不知鬼不觉地把东西弄出来? 甜宝儿正愁着呢,外面就传来巫神医的声音,“小丫头在哪?” 第41章 是不是你弄来的? 听到巫神医的声音,甜宝儿吓了一跳,小身躯一抖,粉嘟嘟的水蜜桃掉到了空间外面,滚落了一地。 不等她装睡,巫神医就来到了门口,刚好顾老太也过来看孙女。 听到屋里传来‘扑通扑通’的声响,顾老太以为孙女从炕上掉下来了,顾不得巫神医在旁边,就急忙推开了房门,“宝儿,你——” 看到满地的水蜜桃,顾老太愣住了,想起巫神医也在,一时不知该怎么圆了这事。 巫神医看到这么多水蜜桃,眼睛都亮了,“这是什么桃子?” 他从地上捡起一个水蜜桃,一股清香顿时扑鼻而来。 咕噜……呜啊,吸溜! 巫神医狠狠地咽了下口水,水蜜桃连擦都不擦,就直接咬了一大口,吸溜了一大口汁水。 鲜甜多汁,香味浓郁,实在好吃得紧! 吸溜吸溜…… 巫神医很快就解决了一个成年男子拳头大小的水蜜桃。 一个还不够!他又捡起一个继续啃…… “隔儿~” 一口气啃了十几个水蜜桃,巫神医满足地打了个嗝儿。 不仅顾老太,连甜宝儿都看傻眼了,这老头也太能吃了吧? 吃了那么多水蜜桃,巫神医似乎觉得自己整个人都香了。 他往手上呵了口气,凑到鼻间用力嗅了一下,笑呵呵道:“这是啥桃?吃着汁水充盈,又不腻,不错不错。” 甜宝儿知道本朝是有桃子的,但都是山里的野桃,个小肉硬不说,颜色微黄,也没啥汁水,除非饿得没东西吃了,不然没人会摘来吃。 巫神医游遍各地,还从未见过水蜜桃,这会吃过瘾了,才拿了一个仔细端详着。 这水蜜桃粉嫩中带点白色,真是好看得紧,诱人啊! 巫神医以为水蜜桃是顾家摘了,存放在这屋里的,毕竟顾家房间少,放在别的地方的话,指定会被那些臭小子们吃光的。 所以,他并未往甜宝儿身上想,便问顾老太,“大妹子,这桃子哪来的?” 顾老太也是头一回见到这么好桃子,哪里说得上来? 情急之下,她下意识看向甜宝儿,“宝儿,这——” 甜宝儿慌了一下,无辜道:“阿奶,宝儿不是故意把桃子打翻的。” 小丫头乌亮的大眼睛里闪着泪光,委屈得好像快要哭了一样。 顾老太是个精明的老太太,一下子就反应过来,赶紧把孙女搂在怀里哄,“宝儿乖,阿奶不怪宝儿,不哭哦。” 被这么一打岔,巫神医没好意思再问下去。 其他人听到动静都急忙赶了过来,看到这么多水蜜桃,都懵了。 好在之前也经常在家里‘捡’到东西,大伙没露出太大的反应,拿了箩筐,小心翼翼地把桃子捡到筐里去。 但看着这么喜人的水蜜桃,众人都忍不住吞口水,纷纷对顾老俩口投以渴望的目光。 顾老头自己也很想尝尝这桃子的滋味,便挥了挥手,“算了,想吃就吃吧,磕坏的先吃。” 于是,除了甜宝儿和两个小侄子分吃一个水蜜桃,其他人手一个。 没一会儿,满屋子都是清新的桃香,和呜啊、吸溜的声音,再度勾起了巫神医的馋虫。 顾不得肚子已经很撑了,巫神医又捧着桃子大啃特啃。 最后,他撑得一屁股坐在地上,不想动了。 甜宝儿和两个侄子太小了,只分吃一个水蜜桃都觉得满足。 见巫神医这副德行,甜宝儿忍不住翻了个小白眼。 被个小奶团鄙视了,巫神医也不觉得丢脸。 他又好奇地问,“这到底是什么桃子啊,是你们自家种的,还是山上摘的?” 顾家众人面面相窥之后,由顾三郎来回答,“前两天,我们去打猎,在深山里发现的。” 原本怕巫神医打破沙锅问到底,没想到他脑回路清奇,兴奋地问,“意思是说,这桃子还没名字?” 顾三郎愣了一下,“还没。” “既然没名字,就由我来取,这么说定了!” 巫神医说完,也不管顾家同不同意,就跑到外面,给桃子想名字了,压根就忘了他来找甜宝儿的目的。 不用被追问药丸的事,甜宝儿松了口气,但还是觉得被巫神医这波操作给整不会了。 巫神医走了,屋里都是顾家自己人了,顾老太这才有机会问,“宝儿,桃子哪来的?” 平时‘捡’到东西时,甜宝儿很少在边上,而且果蔬类有的是‘种’在地上的,或出现在屋外,像现在这样直接出现在屋里的情况还没有过。 这下,甜宝儿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了,只好装傻,“宝儿睡觉觉,不知道啊。” 看着把白胖的手指放在嘴里含着,一脸懵逼的小丫头,众人放弃询问了,只当水蜜桃也是老天赏赐的。 顾老头沉吟了一下,说道:“老大,三郎,明天你们把这桃子送到镇上卖了,另外再买辆牛车回来。” 顾老大点了点头,说道:“这桃子稀罕,肯定能卖个好价钱,这些日子,家里也攒了些银子,确实够买辆牛车。” 以后家里到镇上的机会多,卖辆牛车会方便很多。 顾老太迟疑道:“牛会不会很贵?而且走得慢。” 顾老头说,“再贵也贵不过马,农忙时还能帮着耕地。” 一家子商量了一番,最后决定买牛。 田氏突然想起一件事,“爹,娘,大郎媳妇腌的萝卜过两天就好了,到时候就能到镇上摆摊,可这章程还没定下来呢。” 顾老头抖了抖烟袋锅,说道:“还不知道腌得咋样,到时候再说吧!” 顾大郎笑了下,“阿爷说得是,得尝了味道才知道。” 顾老太开始赶人了,“好了,都回屋吧。” 连顾老头都被顾老太赶了出去,只剩她自己和甜宝儿了,这才问,“宝儿,你老实告诉阿奶,桃子和以前那些东西,是不是你弄来的?” 第42章 走过路过千万不要错过 甜宝儿心里咯噔了一下,低着头,小声说,“是一个白胡子爷爷给的。” “什么白胡子爷爷?在哪?” 顾老太吓了一跳,赶紧睁大眼睛,四下张望。 甜宝儿天真道:“白胡子爷爷不让人看的,还叫宝儿不要告诉别人呢。” 莫非是神仙? 顾老太想到了神仙,急忙拉着甜宝儿跪下,“宝儿,快给神仙爷爷磕个头,感谢神仙爷爷的恩德。” 甜宝儿很无奈,她一点都不想给空气磕头,更不想骗阿奶。 可不这样,真的无法解释水蜜桃的来历。 看顾老太那么恭敬,甜宝儿只好跟着给空气磕了几个头。 她安慰自己,这以后从空间往外拿东西都不用找借口了,阿奶还能帮忙遮掩。 顾老太拍了拍胸口,缓过来后,告诫甜宝儿,“宝儿,这事除了咱们祖孙俩,可不能告诉其他人。” 甜宝儿歪着小脑袋,故意问,“阿爷也不能说吗?” “不能说,越少人知道越好,不然神仙爷爷会降罪的。” 顾老太说这话时,还紧张地看下了四周。 看着神色紧张的顾老太,甜宝儿心里怪过意不去的。 她保证道:“嗯嗯,宝儿不会和别人说的,修哥哥也不说。” 甜宝儿现在和祁修很要好,听她这么说,顾老太这才放心。 不过,临睡前,她还念叨着,“要不要把神仙爷爷供奉起来?不行,不行,这样会被人发现的,万一怪罪我宝儿咋办。” 甜宝儿又好笑又心疼,搂了顾老太的脖子,细声说,“阿奶,神仙爷爷说不用供奉的。” 顾老太叹了口气,“那就以后再说吧,咱们不能白拿神仙爷爷的。” 甜宝儿用力点头,“嗯嗯。” …… “我想到了,想到了,哈哈……” 天刚蒙蒙亮,顾家众人就被一阵魔音般的笑声给吵醒了。 顾三郎揉着眼睛,走到柴房外面,“巫神医,一大早的,你干嘛呢?” 碰!房门一开,巫神医从里面冲了出来,扯了顾三郎的胳膊,兴奋道:“我给桃子想了一个极好的名字。” 顾三郎漫不经心地问,“啥名字啊?” “就叫玉露桃!琼浆玉露嘛,又贴切,又好听。” 巫神医说完,一脸求夸奖地看着顾三郎。 顾三郎还困着呢,打着哈欠道:“嗯,确实好听。” 巫神医好像察觉不到顾三郎的敷衍,沾沾自喜道:“你们这桃子卖不?” 顾三郎以为巫神医要买桃,一下子不困了,“卖!你要多少?” 巫神医白了他一眼,“我给取了这么好的名字,好意思收钱?” “我说神医,尝个鲜就行了,咱们家还要过日子呢。” 顾三郎的脸一下就垮了,懒得和巫神医多说,又回屋继续睡。 “哎,这臭小子!” 巫神医直跺脚,他无论走到哪都受人尊敬,被奉为上宾。 可到了顾家,这些臭小子们不仅敢和他顶嘴,甚至敢拿他说笑,尤其顾三郎。 早食过后,顾老大就去村长家借了驴车。 把桃子装好放驴车上后,顾老头说,“四郎也去。” 家里要摆摊做生意了,甜宝儿想去镇上‘考察’下。 于是,她抱着顾老头的胳膊,奶声奶气道:“阿爷,我要去!” 宝贝孙女一撒娇,顾老头就没辙,“宝儿要去可以,不过你大伯他们是去办正事的。” 甜宝儿点着小脑袋,“宝儿会乖乖哒。” “我也要去,太爷爷!” “小宝也要!” 一向都是甜宝儿干嘛,大宝和小宝就跟着干嘛,听到她要去镇上,这两个小团子也嚷嚷着要去。 顾老头蹙眉,“不行,你们两个就别去添乱了。” 甜宝儿笑嘻嘻地说,“宝儿会帮忙卖桃子,大宝你们会吗?” 大小宝是真正的小孩子,哪懂得卖桃,一下子就被问住了,齐刷刷地摇头,“不会!” 甜宝儿似乎忘了自己现在也只是个小团子,以哄小孩的语气说,“不会就对了,乖乖在家,小姑姑回来给你们带糖吃。” 大小宝最听甜宝儿的话了,不再闹了。 准备出门的时候,顾老二走到驴车前,“大哥,我跟你们一起去。” 平时到镇上办事的大多是顾老二,可自从刘氏跟人跑了后,他就有些颓废了。 顾老头虽然没说他什么,但有事都不叫他了。 他现在突然想去镇上,应该是要去找刘氏。 看着眼底发青,无精打采的顾老二,顾老大有些不忍,“那就一起去。” 这二伯—— 甜宝儿觉得像刘氏这种又懒又馋的搅家精丢了就丢了,没必要为了这样一个人,把自己搞得那么丧。 也别说什么好歹为老顾家生了几个孩子之类的,但凡刘氏能想到自己的孩子,就不会抛夫弃子了。 察觉到甜宝儿情绪不佳,顾四郎问道:“宝儿,咋了?” 甜宝儿不能直接劝顾老二,就瘪嘴道:“二伯不开心,宝儿也不开心。” 顾老二愣了一下,挤出一个笑容,“都是二伯不好。” 甜宝儿没吭声。 到了镇上,卖桃子的交给顾三郎,顾老大和顾四郎就去牙行买牛车,顾老二则借口到处逛逛。 甜宝儿来了,谢氏自然也跟了来,她帮顾三郎一起把几筐桃子摆了出来,“三郎,你打算怎么卖?” “一个两百文吧,反正阿爷没给定价。”顾三郎道。 谢氏倒吸了口气,“两百文?会不会太贵了?” 这里只是个普通的小镇,肉包子都才三文一个,可想而知,两百文对百姓来说有多贵了。 顾三郎拿起一个水蜜桃,“三婶,巫神医给这桃子取名为玉露桃,巫神医是什么人?这桃子又有多稀罕?两百文算是贱价了,再说,我也没打算卖给普通人家。” 话虽这么说,顾三郎还是吆喝了起来,“卖桃子喽,又香又甜的桃子,走过路过,千万不要错过……” 三哥可以啊! 不同于不明所以的谢氏,甜宝儿明白顾三郎的意图了。 她看了对面的商铺、酒楼一眼,眼底的笑意更深了。 卖相这么好的桃子实在少见,很快就有人被吸引过来了,“这是什么桃子,咋卖的?” 顾三郎笑说,“这桃子鲜甜多汁,味道堪比琼浆玉露,算您便宜点,一个两百文。” 那人吓了一跳,“两百文?你怎么不去抢?” 第43章 有当奸商的潜质 “哪能抢啊!要不您尝尝,看值不值?” 顾三郎刚说完,甜宝儿就拿起一个桃子,努力地把嘴张得很大,然后‘呜啊’地咬了一口水蜜桃。 瞬间桃香四溢,汁水从小奶团的嘴角流了出来。 咕噜~ 那人忍不住咽了下口水,顾三郎趁机拿出一把锋利的匕首,削了一小块桃子给对方,“您尝尝。” 甜宝儿有些惊讶,她这三哥还真是做生意的料。 “要钱吗?” 得到免费的答复,那人便把桃子送入嘴里,眼睛一下就亮了。 那人不再犹豫,“好吃,给我来两个。” 在甜宝儿吃桃的时候,就吸引了不少的人。 看到有人一口气花了四百文钱,就买了两个桃子,都觉得离谱。 有个中年人忍不住道:“你这桃子金子做的吗,这么贵?” 边上的人附和,“就是,虽然看起来不错,可也没这么贵的。” 顾三郎也不废话,直接削了一块桃肉让他品尝。 有便宜不占王八蛋!一听到能免费品尝,围观的人纷纷开口。 “给我一块尝尝呗!” “小兄弟,给我也来一块!” 顾三郎也不吝啬,但凡讨要的,都分了一块桃肉。 水蜜桃确实好吃,加上吃人嘴软,尝到桃子的人都不好意思不买, 便是再拮据都会买上一个,买得多了,顾三郎也会算便宜一点,比如三个五百文。 大伙一看,三个水蜜桃足足便宜了一百文,都觉得很划算。 于是,有些精明的人便几个人拼在一起,合买了三个或六个桃子,甚至更多。 很快,四筐水蜜桃只剩下半筐了,这半筐还是顾三郎有意留的。 甜宝儿看在眼里,也没问为什么特意留了半筐。 她搂了顾三郎的脖子,仰着红扑扑的小脸道:“三哥哥好厉害!” “宝儿也很棒啊。” 顾三郎摸着甜宝儿的小脑袋,眼里满是意外。 虽然甜宝儿比普通小孩聪慧,但也只有三岁多,竟懂得吃桃吸引人。 在兄妹俩说话时,一个管事打扮的中年人,急匆匆地从对面的‘食为天酒楼’出来。 跟在这人身后的人,正是之前来买过桃子的。 真正的生意送上门了!顾三郎和甜宝儿都没有一点意外。 中年人一来就问,“小兄弟,你那桃子还有吗?” 顾三郎掀开盖在桃子上的草帘子,“还有一点,准备留着送人的。” 中年人看着粉嘟嘟的水蜜桃,没有急着买,略显激动道:“小兄弟,可否借一步说话?” 顾三郎故作为难,迟疑了一下,说道:“好吧。” 进了酒楼,甜宝儿忽闪着大眼,‘好奇’地四下张望。 这酒楼生意有些惨淡,要是能卖她空间里的东西,肯定能好转。 兄妹俩被带到了账房,一个胖老头正在盘账。 中年人赶紧介绍,“这是我们徐掌柜。” 顾三郎没吭声,只微微点头。 徐掌柜合上账本,开门见山道:“小兄弟,这桃子是你们家种的?” 顾三郎说,“山里摘的野桃子罢了!” “野桃子可没这么好。” 徐掌柜摇了摇头,明显不相信这说词。 好在他没有深究桃子的来源,只问,“桃子还有多少?我都要了。” 顾三郎笑了笑,“徐掌柜,只剩下这么多了,还是准备送人的。” 徐掌柜顿时感到失望,“真的没有了?” “都说了是山里摘的,自然没多少,不过——” 顾三郎语气一顿,徐掌柜急问,“不过什么?” “家里还有别的,虽然比不得这桃子,但胜在稀罕。”顾三郎道。 甜宝儿早就猜到顾三郎会借由水蜜桃,趁机为家里‘捡到’的东西找个长期、固定的卖家。 不然,水蜜桃家里没种,顾三郎也不知道下次啥时候能‘捡’到,根本无法保证能否稳定供货。 要是能把水蜜桃和一些稀有的水果种在空间外面就好了,可惜她现在还太小了。 甜宝儿看着自己的小胳膊小腿,无奈得很! 徐掌柜接过顾三郎递来的水蜜桃,微微一愣,“你还有什么稀罕物?” “水蜜桃顶多只能甜甜嘴,主要还是得看菜品,而菜品的好赖不单取决于厨子的厨艺,还有食材。” 顾三郎侃侃而谈,说着还从袖间掏出一个红彤彤的果子。 甜宝儿一看,这不是她种在后院的西红柿吗? 不等她惊讶,顾三郎又掏出一颗青翠欲滴的生菜,接着,又拿出一小袋辣椒碎。 这下,甜宝儿不淡定了,三哥是啥时候开始打她西红柿的主意的? 而且,他还精得很,怕辣椒被别人种了出来,就把辣椒剁碎、去籽。 回头得提醒三哥,辣椒可以晒干再磨碎,制成辣椒粉,也可以做成辣椒酱。 眼前这些菜都是徐掌柜从未见过的,他眼睛瞪得老大,“这是?” “实不相瞒,我们家是从北边逃荒过来的,这些菜是我们那里才有的。” 顾三郎睁着眼睛说瞎话,甜宝儿表情差点绷不住了。 带路的管事没多想,脱口道:“逃荒还能带这么多菜?” 顾三郎瞥了这人一眼,打趣说,“你说有没有可能,我们家是带了种子?” 那人摸了摸鼻子,讪讪道:“好像也是。” 徐掌柜问,“小兄弟,你们老家在何处?” 顾三郎一脸‘悲痛’,叹气道:“如今不过是背井离乡之人,不提也罢。” 见顾三郎这样,徐掌柜也不好多问,便问,“这些菜还有多少,每日能提供给我们酒楼多少?” 顾三郎思索了一下,说道:“目前量不多,每日也就二十斤左右,一斤最少得三百文。” 空间外的西红柿和辣椒没种多少,但生菜种了不少,每日二十斤的量是够的,不够她还可以偷偷添一点,甜宝儿心道。 徐掌柜闻言,不由蹙眉,“三百文?你这桃子也才二百文!” “那不一样,桃子是山上摘的,菜是自家种的,劳心又劳力,何况你把这些菜做了卖出去,稳赚不赔。” 顾三郎一副自己吃了大亏的表情,连甜宝儿都惊呆了。 没想到自家三哥不仅是个戏精,还有当奸商的潜质。 最终,徐掌柜还是被顾三郎忽悠了,以每斤三百文的昂贵价格,订下了顾家的菜蔬。 猪肉一斤也才五十文,一斤蔬菜三百文确实贵,敢情顾三郎是利用水蜜桃来引出徐掌柜这冤大头。 双方签了协议,徐掌柜付了买菜的定金后,把剩下的水蜜桃也留下了。 顾三郎带着甜宝儿刚走出了酒楼,之前那管事追了出来,“顾兄弟等等!” 第44章 病马 顾三郎顿住脚步,转头问道:“何管事,还有事?” 何管事说,“我们掌柜让我来问,那些菜都叫什么,该怎么做?” 顾三郎被问住了,他知道辣椒是用来调味的,生菜可以炒着吃,煮汤也不错,可西红柿就不清楚了。 这时,甜宝儿口齿清晰道:“管事伯伯,果子可以生吃,也可以炒鸡蛋,很好吃哒!” 何管事看着眼前这个白胖可爱的小丫头,心都被萌化了,“小妹妹懂得挺多的。” 甜宝儿笑得天真,“我大嫂说的。” 顾三郎原本也很惊讶,但一听到是张氏告诉甜宝儿的,倒也释怀了。 何管事在甜宝儿跟前蹲下身,笑呵呵地问,“那伯伯考考你,这些菜都叫什么?” 甜宝儿掰着短胖的手指头边数,边认真道:“果子叫西红柿,红的叫辣椒,绿的叫生菜。” “好孩子,真聪明!” 何管事夸了甜宝儿一句,让小二给包了几块点心。 离开酒楼后,顾三郎才疑惑地问,“宝儿,你咋知道那些菜叫什么?” “是修哥哥取的。” 甜宝儿把‘锅’扣在祁修头上,就算顾三郎跑去问祁修也不怕,赖到底就是了。 祁家兄弟不是普通人,顾三郎一听是祁修取的菜名,倒没多想。 兄妹俩回到停放牛车的地方时,顾老二已经等在那里了。 顾老二神色依旧颓然,一看就知道没找到刘氏。 顾三郎也不好安慰他,只说,“二叔,日子还是得过的,人得向前看。” 顾老二点了点头,什么都没说。 过了一会,顾四郎回来了,却不见顾老大。 顾三郎问,“四弟,我爹呢?” “大伯在马市。”顾四郎道。 顾三郎不解,“不是说买牛吗,我爹怎么在马市?” “挑不到好牛。” 牛和马不在同一个地方卖,顾老大带着顾四郎先去的牛市,但牛不多,而且都是以牛犊为主。 一头小牛犊既不能拉车,又耕不了地,还得十两银子。 两人觉得不划算,就到附近的马市看看。 马市不仅有马,还有骡子跟驴,顾老大和顾四郎就打算买头骡子。 骡子是挑中了,结果顾老大见马市的人准备宰杀一头病马,心生不忍,硬要买下来。 顾三郎觉得无语,“我爹可真是的,也不怕挨爷奶的骂。” 一直沉默的顾老二突然开口了,“爹不会责怪大哥的。” 顾四郎神色复杂地看了自己爹一眼,并未说什么,只问顾三郎,“我们带的银子不够,大伯让我来问问桃子卖得咋样。” 顾三郎拿出一只鼓鼓的小布袋,“都在这呢。” 买桃子的人都是用铜钱的,所以装了满满一小布袋。 还在街上,顾三郎也没说和酒楼合作的事。 几人赶着牛车,来到了马车。 “三哥哥、四哥哥,好多马啊!” 甜宝儿第一次见到这么多马,好奇得紧。 顾四郎不以为意道:“这里的马不咋样,大部分是战场上下来的伤马老马。” 几人进了马市里面,见顾老大正蹲在一匹躺在地上、无法动弹的病马前,有一下没一下地抚摸着马头。 大伯还是爱马之人?甜宝儿有些惊讶。 这是一匹红棕色的马,在顾老大大安抚下,渐渐平静了下来。 顾老二看着这马,眼里闪过一丝异色,随即道:“这马该修脚了。” 顾老大点头,“是该修了,不过得先把伤养好了。” 大伯和二伯好像懂马,而两个哥哥似乎不觉得奇怪。 甜宝儿更加疑惑了,故意天真地说,“马儿好可怜,会不会死?” 顾老大等人微愣了一下,难得没有回答自家宝贝的问题。 马市的管事过来了,“这马才三年,还嫩着呢,便宜你们了。” 顾老大笑得憨厚,“这马病得不轻,也就马皮好些,我们占不了多大的便宜。” 管事撇嘴道:“要不是你们还买了骡子,我才不买呢,这马最多算个搭头。” 顾三郎冷笑,“既然是搭头,就别收银子呗!” 管事被怼得无话可说,让人把顾老大挑的骡子牵了过来。 这头骡子毛发油亮,高大健壮,背腰平直,四肢看起来很有力。 是头不错的骡子!甜宝儿很满意,在心里给骡子想着名字。 付了钱后,顾老大几人把马抬到牛车上,也不知是不是疼得没力气,马都没有反抗,躺在牛车上一动不动的。 牛车拉了马,甜宝儿坐不下,就被顾三郎抱着,另雇了辆牛车回村。 至于骡子,还没装上车身,由顾老二带回去。 顾家人拉着一头病马回村,村里不少人看到了,都忍不住好奇。 便是富裕一点的人家最多都只是买牛或骡子,马对于村里人来说很稀罕。 看着那大大的马脸,有些村民想摸,又不敢伸手摸,“这马好大啊,可怎么买病的?” 有人酸溜溜道:“病的便宜呗,没准是买回来吃肉的。” 与顾家交好的人听到这话,给怼了回去,“再便宜你也买不起。” 不管村里人怎么说,顾家人都没当回事。 如顾老二所说,老俩口看到儿孙们买了匹病马回来,并没有责怪之意。 顾老头将这马打量了一遍,点头道:“养一养,倒是匹好马!” 顾九郎兴奋地问,“阿爷,我能不能给它喂水喝啊?” “可以,去弄些温水过来。” 征得顾老头的同意后,顾九郎就颠颠地跑回屋里,端了一碗水过来。 “马儿要乖哦,我喂你喝水。” 顾九郎小心翼翼地给马儿喂着水,虽然淌出来很多,但还是把他高兴坏了。 几个小团子也震惊了一番,“马儿真的喝水了呀。” 安置好骡子和马后,顾三郎对顾老头说,“阿爷,今天收获不小呢。” 顾老头笑了下,“哦,还有什么收获?” 第45章 打着瞌睡,老天都送枕头 顾三郎把和酒楼合作的事说了,顾老大蹙眉,“你这小子,怎么没和家里商量就自作主张?” 顾三郎愣了一下,理亏道:“爹,我这也是临时起意嘛!” 顾老头却不以为意,“三郎是个有主意的,不错!” 在顾老头看来,孩子有主见有担当,只要不干坏事,那就是好的。 “下次得和家里商量一下比较好。” 顾老大松了口气,他说儿子,主要是怕老爹生气。 顾三郎说,“知道了爹,阿爷,咱们既然和酒楼合作了,我觉得菜得多种点。” “那些都是老天赐给咱们宝儿的,拿什么种?你有种子吗,哎哟——” 顾老大的话刚说完,突然‘啪’地一声,一包不知明物砸在了他头上。 他脚边的大宝蹬蹬的上前,捡起那包东西,殷勤地递给甜宝儿,“给小姑姑。” 甜宝儿学着长辈摸她脑袋的样子,摸了摸大宝,奶声奶气地说,“大宝乖哈!” 大伙被甜宝儿给逗笑了,都催着她把东西打开,“宝儿快看看,这回老天爷又送了你啥好东西。” 东西本来就是甜宝儿从空间拿出来的,她当然知道是什么了,但还是得装出一副很惊喜的样子。 甜宝儿把布包放在炕桌上,两只白嫩嫩的小胖手,不紧不慢地打开。 见里面有好几个小布包,顾九郎激动道:“妹妹,我来帮你!” 大宝和小宝也嚷嚷着要帮忙,几个小团子很快就把小布包都打开了,露出了一粒粒,像芝麻一样的菜籽。 顾三郎兴奋至极,“这是菜种嘛?真是打个瞌睡,老天都送枕头来。” 一家子都高兴不已,菜籽是分开装的,一看就知道不止一种,纷纷纷纷猜测都有什么菜。 “老天爷对宝儿,对咱们家真是厚爱啊!”顾老头感慨道。 众人都觉得是老天爷赐给甜宝儿的,唯独顾老太眼里闪过担忧之色。 虽说是老神仙给甜宝儿的,但她这心里总感觉不踏实。 “也不知道是啥种子,都种吧,对了,之前不是说要到镇上摆摊吗?” 顾老头问起了腌萝卜的事,张氏赶紧道:“生腌萝卜片今日正好能起坛呢。” 小萝卜条和烧酒萝卜时候未到,生腌萝卜片却是已经到了起坛的时候了, 一家子都聚在腌菜坛子前,打开了其中一个坛子,立时便闻到了一股酸酸香香的味道。 顾老太捻了一片放进嘴里尝了下,果然是爽脆酸甜,又有那一股说不出来的香味。 “阿奶,我要吃,我要吃。” 甜宝儿最喜欢吃酸辣口的东西了,闻着腌萝卜的香味,口水都快流下来了。 顾老太赶紧给宝贝孙女喂了一片,“来,给我宝儿尝尝。” “不错,这个就粥配酒都顶好。” 顾老头也尝了片,便不住口地赞着好吃。 见大家都喜欢自己腌的萝卜,张氏笑得很满足。 “这萝卜是人人会腌,但要腌得好吃,腌得够味,却是个功夫活。”谢氏赞道。 确实,抹盐、下料、还有那腌制的时间,都是十分有讲究的,时间未到入口还有生辣,时间过了却是走了味道。 张氏接过了丈夫手里的大盆子,将坛子里的萝卜片全都起了出来。 这汤汁一阵搅动,空气里的酸香味便更浓了,不一会竟是引了周边在家的媳妇娘子纷纷过来,其中就有隔壁的周婶子。 顾家刚来那会,有些东西却是未齐备的,这两日不免都向邻居借用过。 这周婶子也是个热心的,见顾家少东西,有时不用他家开口,自己就会送了过来。 这会见她也凑来了,顾老太便让张氏 舀了一大碗的萝卜片递了过去,笑道:“东西是个贱价的,不过是个心意,婶子尝尝看可是合口。” 周婶子也不客套,把碗接了过来,不过只尝了一片,便眉开眼笑夸赞个不停,“老婶子,你们家这萝卜腌得真好啊,味道很不错呢。” 惹得边上的其他妇人嘴里都泛出了津液。 顾老太大笑,“那是,都是我大孙媳妇腌的。” 在顾老太的示意下,张氏自取了一大碗放在坛子边上,让她们都去尝下滋味。 一时之间只听见赞声一片,那一大碗子萝卜片顷刻间,便见了底。 顾家人这么大方,在村人中更添了好感,更觉得朱家焉坏,还不知好歹。 晚饭的时候,顾家的餐桌上多了一大碗腌萝卜,竟比肉菜还受欢迎,主要是这段时间,肉吃多了。 一家子商量了一番,决定明日就把腌萝卜拿到镇上卖,还有卷饼。 快过年了,去镇上的人肯定多,最适合摆摊做生意。 顾老头交代道:“正好,明天把过年的东西也一起买了。” 饭后,顾老大刚把饭碗一搁,就到后院看那匹病马。 顾老头瞥了顾老二一眼,淡声道:“去把马脚给修了,别整日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 顾老头说这话的语气,明显有些恨铁不成钢。 顾老二神色一震,赶紧说道:“知道了,爹。” 第46章 宝儿还会做生意呢 “二伯以前养过马儿吗?” 顾九郎问出了甜宝儿的疑惑,几个小团子都好奇地看着顾老二。 顾老二微窘,说道:“没养过,别听你们三叔公瞎说。” 顾九郎上前,巴巴道:“爹,这马儿让我养吧?” “九郎想养马?” 顾老二等人都有些意外,顾九郎是几个孩子中最皮的一个,而且也最率真懒散的,没想到他会主动提出要养马。 “嗯嗯,我喜欢马儿。” 顾九郎说着,小心翼翼地给马喂水喂草。 顾老大和顾老二面面相窥后,说道: “既然九郎喜欢,那就让他养着吧。” 顾九郎如愿得到马的喂养权,高兴疯了,“太好了,我要给马儿取名字。” 结果,顾九郎刚说完,甜宝儿就声音响亮道:“马儿叫熊大,骡子叫熊二!” 众人都愣住了,明明是马和骡子,怎么取名叫熊?而且这两个名字听起来像兄弟一样。 顾老大怕打击到小丫头的自信心,小心翼翼地问,“宝儿,为啥取这两个名字呢?” “好听啊!”甜宝儿巴眨着大眼睛,对着手指道。 因为在现代的时候,她偶然间看过《熊出没》,觉得里面的熊大熊二的形象很憨厚。 众人干笑,“宝儿说好听就好听。” 第二天,张氏把小萝卜串和烧酒萝卜都起坛了。 商量好了价钱和摆摊时的分工,一家子就出门了。 除了顾大郎陪张氏,最擅做生意的顾三郎也同去了,但他还得把早上刚摘的菜送去酒楼。 甜宝儿想去看看,便施展了撒娇大法,顾老太才同意她去。 谢氏得帮着做卷饼,顾老太便得跟着去照看甜宝儿。 于是,头一次摆摊就去了不少人,在顾三郎的提议下,摊子就摆在酒楼对面。 腌菜一共有腌萝卜卷、小萝卜串和烧酒萝卜。 等了一会,仍是无人问津,而边上生意都是做的红火,张氏不禁有些焦急起来,“阿奶,都没人要买。” 顾老太也有些犯愁,顾老三去酒楼送菜,还没出来呢。 这时,甜宝儿说,“阿奶,三哥昨天切桃肉给人试吃。” “对啊,不尝一下,人家咋会知道好不好吃。” 顾老太说着,便让张氏取了个小碟子,夹了一些萝卜片出来,用带来的刀划成小片了。 在边上摆了一筒小牙签后,张氏这才扯开了嗓子,叫唤起来:“萝卜片哟,新鲜爽口的腌萝卜,又酸又脆的腌萝卜,过来尝尝哟,好吃再买,五文一份!” 张氏的声音甜脆,这样一叫,路人又听说可以免费品尝,当下呼啦啦便围了过来不少人,从那小碟子里纷纷用牙签取了品尝。 吃了的人都纷纷点头,“这腌萝卜片好吃,价钱又不贵,给我来一份。” 有人起了个头,买的人一下子络绎不绝了起来,连带着卷饼生意都好了起来,尤其尝了抹在卷饼上的肉酱,一个个都赞不绝口。 不过,卷饼价格比腌菜贵,又是饱腹的,而街上的人都吃饱了才出来的,便没有腌菜受欢迎了。 张氏递东西,顾大郎忙着收钱,谢氏卷饼,都忙得不可开交。 甜宝儿闲着也是闲着,就时不时跟着叫卖,稚嫩的童音让人听着,心都跟着软了,还真的招揽了不少生意。 顾客们都喜欢逗她几句,“小妹妹,才多大点,就出来做生意啦?” 第47章 还回来干嘛? 甜宝儿也不怯场,笑嘻嘻地说,“对啊,叔叔要不要再买个卷饼?” “那就再来一个卷饼。” 小丫头这么可爱,哪有不买的道理?那人还豪横地在饼里加了个蛋。 头一次做生意就这么顺利,顾家众人高兴不已,也都放开手脚了。 这边做得热火朝天,顾三郎却被徐掌柜缠住。 顾家的摊子那么显眼,徐掌柜哪能没看到? 他特意让人去买了一份卷饼,几样腌菜也都买了。 尝了之后,徐掌柜觉得腌菜适合当酒楼里的开胃小菜,卷饼也能当个小吃。 因为酒楼的人见过甜宝儿,所以知道是顾家的摊子,硬要顾三郎把腌菜和卷饼里的肉酱卖给他。 顾三郎把摊位摆在酒楼对面自有用意,但却不想这么快就让人得逞。 甜宝儿时不时望酒楼门口张望,“三哥哥咋还没出来?” 顾大郎知道弟弟的德行,不以为意道:“估计在忽悠人吧。” 不到一上午,顾家人带来的腌菜都卖光了,只剩下了盆底的一滩汁水,卷饼也没剩多少。 还有没有买到的人纷纷叫着可惜,张氏笑着让人明日早些过来。 当张氏他们准备收摊时,一个衣裳褴褛的妇人带着一个十四五岁的少年,跌跌撞撞地跑了过来,“娘,我错了!”甜宝儿也不怯场,笑嘻嘻地说,“对啊,叔叔要不要再买个卷饼?” “那就再来一个卷饼。” 小丫头这么可爱,哪有不买的道理?那人还豪横地在饼里加了个蛋。 头一次做生意就这么顺利,顾家众人高兴不已,也都放开手脚了。 这边做得热火朝天,顾三郎却被徐掌柜缠住。 顾家的摊子那么显眼,徐掌柜哪能没看到? 他特意让人去买了一份卷饼,几样腌菜也都买了。 尝了之后,徐掌柜觉得腌菜适合当酒楼里的开胃小菜,卷饼也能当个小吃。 因为酒楼的人见过甜宝儿,所以知道是顾家的摊子,硬要顾三郎把腌菜和卷饼里的肉酱卖给他。 顾三郎把摊位摆在酒楼对面自有用意,但却不想这么快就让人得逞。 甜宝儿时不时望酒楼门口张望,“三哥哥咋还没出来?” 顾大郎知道弟弟的德行,不以为意道:“估计在忽悠人吧。” 不到一上午,顾家人带来的腌菜都卖光了,只剩下了盆底的一滩汁水,卷饼也没剩多少。 还有没有买到的人纷纷叫着可惜,张氏笑着让人明日早些过来。 当张氏他们准备收摊时,一个衣裳褴褛的妇人带着一个十四五岁的少年,跌跌撞撞地跑了过来,“娘,我错了!”甜宝儿也不怯场,笑嘻嘻地说,“对啊,叔叔要不要再买个卷饼?” “那就再来一个卷饼。” 小丫头这么可爱,哪有不买的道理?那人还豪横地在饼里加了个蛋。 头一次做生意就这么顺利,顾家众人高兴不已,也都放开手脚了。 这边做得热火朝天,顾三郎却被徐掌柜缠住。 顾家的摊子那么显眼,徐掌柜哪能没看到? 他特意让人去买了一份卷饼,几样腌菜也都买了。 尝了之后,徐掌柜觉得腌菜适合当酒楼里的开胃小菜,卷饼也能当个小吃。 因为酒楼的人见过甜宝儿,所以知道是顾家的摊子,硬要顾三郎把腌菜和卷饼里的肉酱卖给他。 顾三郎把摊位摆在酒楼对面自有用意,但却不想这么快就让人得逞。 甜宝儿时不时望酒楼门口张望,“三哥哥咋还没出来?” 顾大郎知道弟弟的德行,不以为意道:“估计在忽悠人吧。” 不到一上午,顾家人带来的腌菜都卖光了,只剩下了盆底的一滩汁水,卷饼也没剩多少。 还有没有买到的人纷纷叫着可惜,张氏笑着让人明日早些过来。 当张氏他们准备收摊时,一个衣裳褴褛的妇人带着一个十四五岁的少年,跌跌撞撞地跑了过来,“娘,我错了!” 第48章 当我们家没你这个人 阿奶还是心软了,甜宝儿暗叹了口气。 刘氏还是被带回了顾家,刘铁蛋自然得跟着回去。 顾老二看到刘氏,眼里一片猩红,“你回来做什么?” 刘氏被顾老二的样子吓到了,缩了缩脖子道:“我、我想孩子了。” “想孩子?你但凡有点爱子之心,就不会做出抛夫弃子的事了,我不想再看到你,给我滚出去!” 顾老二这段时间过得很压抑,看到刘氏后,瞬间爆发了。 顾老大拉住了弟弟,“老二,你冷静点,想赶她走,也得先和离了。” 刘氏一听和离,吓得脸色发白,“老二,和离我咋办?我可是为你生了三个儿子啊!” 顾老二愣住了,他即便再气,也没想过要和刘氏和离,像她说的,毕竟为他生了三个极好的孩子。 顾老太沉下脸,“老二,你想想她干的那些蠢事,心肠得有多狠,才能勾结外人谋害自家人!” 谢氏也恼怒道:“她差点害死我的五郎,要不是五郎命大,如今早就没了!” 经谢氏一说,甜宝儿才想起这一茬,顿时恼火不已,忍不住道:“阿奶,赶她走!” 这是甜宝儿第一次如此明确地表露出对一个人的厌恶,顾家众人都愣住了。 顾老太把甜宝儿抱了起来,问道:“宝儿咋了?” 甜宝儿瘪着嘴道:“她要害五哥哥。” 顾五郎闻言,心里软得一塌糊涂,“宝儿,五哥哥没事。” 众人见甜宝儿那委屈样,都心疼得不行。 顾老头沉下脸,问道:“二郎、四郎、九郎,你们怎么说?” 这三个小子皆由刘氏所出,他们的亲娘犯了错,要怎么处置,自然得问问他们的意见。阿奶还是心软了,甜宝儿暗叹了口气。 刘氏还是被带回了顾家,刘铁蛋自然得跟着回去。 顾老二看到刘氏,眼里一片猩红,“你回来做什么?” 刘氏被顾老二的样子吓到了,缩了缩脖子道:“我、我想孩子了。” “想孩子?你但凡有点爱子之心,就不会做出抛夫弃子的事了,我不想再看到你,给我滚出去!” 顾老二这段时间过得很压抑,看到刘氏后,瞬间爆发了。 顾老大拉住了弟弟,“老二,你冷静点,想赶她走,也得先和离了。” 刘氏一听和离,吓得脸色发白,“老二,和离我咋办?我可是为你生了三个儿子啊!” 顾老二愣住了,他即便再气,也没想过要和刘氏和离,像她说的,毕竟为他生了三个极好的孩子。 顾老太沉下脸,“老二,你想想她干的那些蠢事,心肠得有多狠,才能勾结外人谋害自家人!” 谢氏也恼怒道:“她差点害死我的五郎,要不是五郎命大,如今早就没了!” 经谢氏一说,甜宝儿才想起这一茬,顿时恼火不已,忍不住道:“阿奶,赶她走!” 这是甜宝儿第一次如此明确地表露出对一个人的厌恶,顾家众人都愣住了。 顾老太把甜宝儿抱了起来,问道:“宝儿咋了?” 甜宝儿瘪着嘴道:“她要害五哥哥。” 顾五郎闻言,心里软得一塌糊涂,“宝儿,五哥哥没事。” 众人见甜宝儿那委屈样,都心疼得不行。 顾老头沉下脸,问道:“二郎、四郎、九郎,你们怎么说?” 这三个小子皆由刘氏所出,他们的亲娘犯了错,要怎么处置,自然得问问他们的意见。阿奶还是心软了,甜宝儿暗叹了口气。 刘氏还是被带回了顾家,刘铁蛋自然得跟着回去。 顾老二看到刘氏,眼里一片猩红,“你回来做什么?” 刘氏被顾老二的样子吓到了,缩了缩脖子道:“我、我想孩子了。” “想孩子?你但凡有点爱子之心,就不会做出抛夫弃子的事了,我不想再看到你,给我滚出去!” 顾老二这段时间过得很压抑,看到刘氏后,瞬间爆发了。 顾老大拉住了弟弟,“老二,你冷静点,想赶她走,也得先和离了。” 刘氏一听和离,吓得脸色发白,“老二,和离我咋办?我可是为你生了三个儿子啊!” 顾老二愣住了,他即便再气,也没想过要和刘氏和离,像她说的,毕竟为他生了三个极好的孩子。 顾老太沉下脸,“老二,你想想她干的那些蠢事,心肠得有多狠,才能勾结外人谋害自家人!” 谢氏也恼怒道:“她差点害死我的五郎,要不是五郎命大,如今早就没了!” 经谢氏一说,甜宝儿才想起这一茬,顿时恼火不已,忍不住道:“阿奶,赶她走!” 这是甜宝儿第一次如此明确地表露出对一个人的厌恶,顾家众人都愣住了。 顾老太把甜宝儿抱了起来,问道:“宝儿咋了?” 甜宝儿瘪着嘴道:“她要害五哥哥。” 顾五郎闻言,心里软得一塌糊涂,“宝儿,五哥哥没事。” 众人见甜宝儿那委屈样,都心疼得不行。 顾老头沉下脸,问道:“二郎、四郎、九郎,你们怎么说?” 这三个小子皆由刘氏所出,他们的亲娘犯了错,要怎么处置,自然得问问他们的意见。阿奶还是心软了,甜宝儿暗叹了口气。 刘氏还是被带回了顾家,刘铁蛋自然得跟着回去。 顾老二看到刘氏,眼里一片猩红,“你回来做什么?” 刘氏被顾老二的样子吓到了,缩了缩脖子道:“我、我想孩子了。” “想孩子?你但凡有点爱子之心,就不会做出抛夫弃子的事了,我不想再看到你,给我滚出去!” 顾老二这段时间过得很压抑,看到刘氏后,瞬间爆发了。 顾老大拉住了弟弟,“老二,你冷静点,想赶她走,也得先和离了。” 刘氏一听和离,吓得脸色发白,“老二,和离我咋办?我可是为你生了三个儿子啊!” 顾老二愣住了,他即便再气,也没想过要和刘氏和离,像她说的,毕竟为他生了三个极好的孩子。 顾老太沉下脸,“老二,你想想她干的那些蠢事,心肠得有多狠,才能勾结外人谋害自家人!” 谢氏也恼怒道:“她差点害死我的五郎,要不是五郎命大,如今早就没了!” 经谢氏一说,甜宝儿才想起这一茬,顿时恼火不已,忍不住道:“阿奶,赶她走!” 这是甜宝儿第一次如此明确地表露出对一个人的厌恶,顾家众人都愣住了。 顾老太把甜宝儿抱了起来,问道:“宝儿咋了?” 甜宝儿瘪着嘴道:“她要害五哥哥。” 顾五郎闻言,心里软得一塌糊涂,“宝儿,五哥哥没事。” 众人见甜宝儿那委屈样,都心疼得不行。 顾老头沉下脸,问道:“二郎、四郎、九郎,你们怎么说?” 这三个小子皆由刘氏所出,他们的亲娘犯了错,要怎么处置,自然得问问他们的意见。 第49章 全家的宝贝 顾家人并不知道刘铁蛋被朱家人‘招揽’了,正聚在老两口的房间里算账呢。 把今天摆摊挣到的钱一数,整整八百多文,算上了调料椒盐,本钱便已经是回来了。 虽然比不得买猎物,但好歹也算是比较稳妥的营生。 顾老太突然一拍大腿,懊恼道:“哎呀,瞧我这记性,说好回来把过年用的东西买了,居然都忘了。” 顾大郎俩口子和谢氏、顾三郎都有点尴尬。 老太太忘性大正常,他们这些个年轻的,居然也忘了这事。 “阿奶,明天我们一定记得。”顾大郎窘道。 其他人纷纷附和,“过两天就过年了,可不敢忘了。” “日过得真快啊,两个月前咱们还在逃荒呢。” 顾老太想到逃荒的艰辛,再对比现在的生活,不由感慨万分。 顾三郎笑嘻嘻道:“阿奶,咱们家有甜宝儿这福星,往后的日子只会越过越好。” 顾老太好笑地拍了他的脑袋一下,“既然知道家里的好日子是宝儿带来的,可得好好疼着宝儿。” 顾三郎装模作样地捂着脑袋嚷疼,“就算阿奶不说,我们也一直都很疼甜宝儿啊。” “就是,宝儿可是咱们全家的宝贝!” “疼小姑姑!” 哥哥们和大小宝齐齐点头,声音极为响亮。 甜宝儿心里暖洋洋的,又很得意,“宝儿也疼大家。” 看到大家其乐融融,顾老三像鹧鸪一样缩在角落不敢吭声。 最近他被顾老头管得很严,什么脏活累活都干,不干就没饭吃,倒是有点人样了。 甜宝儿瞥了自己爹一眼,突然想到除了前面几个年纪比较大的哥哥进过几年学,七到九郎因为近几年家里条件不好,都没进过学堂。 虽然大哥他们偶尔会教这几个小的写字,但毕竟不是正经先生,教不了多少东西。 不管在哪个时代,读过书的都比文盲强,不是有句话叫万般皆下品,唯有读书高吗? 可又不能直接说让六郎他们启蒙的事,甜宝儿想了想,便搂着顾老头的胳膊说,“阿爷,宝儿今天会帮大嫂和娘做生意呢。” 顾老头把甜宝儿抱了,放在膝盖上,“还是咱们宝儿厉害。” 顾老太也想凑趣,夸甜宝儿两句,结果却被她接下来的话问懵了。 甜宝儿仰着小脸,天真地问,“宝儿会做生意,七哥哥哥和八哥哥会吗?” 大人们都怔住了,仿佛才想起一个重要的问题。 顾七郎和顾八郎比甜宝儿整整大了十岁,过年都十四了,居然还没真正地开蒙。 更别说顾九郎了,这小子贪吃好玩,连大字都不认得一个。 顾老头神色很复杂,“之前遇到荒年就算了,如今家里的日子好了,这几个小的得送去学堂才行。” 顾老太叹了口气,“是咱们疏忽了,多亏宝儿提醒了。” 顾老头掂了掂宝贝孙女,说道:“这事年后再说吧。” 顾五郎见家里说起进学的事,便趁机道:“阿爷阿奶,巫神医说用不了,我这身体就能好,孙儿想拜他为师。” 第50章 怎么,你不行? 有些人久病成医,顾五郎则是因此对医术感兴趣,尤其是巫神医住到家里后。 学吧学吧,以后对她也有好处!甜宝儿在心里赞同道。 老俩口不是专制的人,一般都会尊重孩子自己的想法,便同意了。 但顾老头还是说,“等巫神医回来再说吧。” 巫神医虽然住在顾家了,但每个月还是会回凌峰山给百姓义诊的,因此这两天都不在家。 顾九郎脱口说,“可巫神医好像对宝儿更感兴趣呢。” 顾三郎捏了捏甜宝儿头上的小揪揪,“那是,谁叫咱们宝儿讨人喜欢呢。” 顾老头好像想起什么,问道:“三郎,你先前说那徐掌柜对咱们的腌菜感兴趣?” 顾三郎说出自己的想法,“阿爷,我是这么想的,腌菜由咱们自己摆摊卖,挣不了几个钱,还费事,倒不如卖给酒楼,反正咱们每天还得去送菜,顺手的事,何乐而为?还有肉酱,也可以提供给酒楼,我娘她们就留在家里腌菜、做肉酱。” 顾老大赞同道:“三郎说得不错,也省得家里的女人抛头露面。” 顾老太点了点头,“这样也好,大郎媳妇有时候会接到乡宴的活儿,也没法天天去摆摊。” 顾老头刚要说什么,突然有人嘀咕,“这样咱们还不如开个作坊呢。” 众人不约而同地往发声源看去,见说话的竟是顾老三,都露出了活见鬼的表情。 顾老三缩了缩脖子,底气不足道:“你们干嘛这么看着我?我不就说句话,至于嘛!” 顾老头盯了三儿子许久,突然笑了,“你说得对,以后可以开个作坊。” 顾老大说,“老三倒没有蠢到无可救药的地步。” 顾老三刚想辩驳几句,顾老头就做出一个令人意外的决定,“老三,你要是能猎到一头野猪,作坊的事就交给你了。” 众人都被顾老头的话惊住了,野猪凶猛,体型大,别说顾老三了,家里其他男人都不可能独自猎到。 顾老三笑不出来了,哭丧着脸问,“爹,你是认真的吗?” 顾老头淡声反问,“怎么,你不行?” 男人哪会承认自己不行?顾老三再浑,也梗着脖子道:“爹,你也太小瞧我了,我怎么可能会不行!” 顾老三说这话时,还忍不住对谢氏眨了眨眼。 谢氏别过头,当做没看到。 顾老头冷嗤了一声,“这可是你说的,是爷们的话,说到要做到。” 顾老三这才觉得自己冲动了,自己挖的坑,捏着鼻子也得往下跳。 顾三郎蹙眉,“阿爷,要是三叔真的猎到野猪了,以后作坊的事真要交给他?” 顾老头不冷不淡道:“那也得他能猎到才行。” 顾老三悔得肠子都青了,“现在后悔来得及吗?” 顾家小团子们齐声开口,“不行!” 顾老头交代三孙子,“酒楼那边别太主动了,等徐掌柜自己找你。” “知道了,阿爷。”顾三郎本来就想吊吊徐掌柜的。 顾老头不再多说,抱起甜宝儿就往外走,溜孙女喽! 等顾老头走远了,顾老大这才拍了拍顾老三的肩头,“老三,好好干!” “哎,我——” 顾老三急了,还想说什么,但没人理他。 谢氏深深地看了他一眼,也默默地走到外面。 几个女人一起走进厨房,商量着晚饭试试甜宝儿说的西红柿炒鸡蛋。 而甜宝儿被顾老头溜了一会,从空间里漏出了不少青菜。 不然,刚种下的青菜都还没长成,后院那点青菜,自家吃都不够,哪还能提供给酒楼? 第51章 能挣钱的好东西 甜宝儿坏心眼地想吊顾三郎的胃口,“宝儿饿饿,要先吃饭。” 顾三郎再急都不能饿到宝贝妹妹,只能先忍着。 不想,饭间桌上多了两小碟酱料,其中一蝶红艳中带有辣椒碎,另一碟不仅有辣椒碎还掺了蒜蓉,颜色诱人,香味更是吸引人。 “这是啥?” 顾三郎好奇地用筷子沾了一点那碟蒜蓉的,刚放进嘴里,又香又辣的美妙滋味瞬间刺激了他的味蕾。 顾九郎见他眼睛大亮,一脸惊艳的样子,直咽口水,“三哥,味道咋样?” “香,辣,爽,简直太妙了!” 顾三郎激动不已,拿了一张烙饼,抹上另一种酱,“这酱虽然没有刚才那个香,但辣得纯粹,也很不错,这两种酱不比肉酱差。” 那是,辣椒酱和蒜蓉辣椒酱能差到哪里去? 甜宝儿微微仰起小脑袋,忍不住面露得意之色。 谢氏看到闺女这嘚瑟的小表情,觉得好笑,给她喂了一口蛋羹。 顾九郎说道:“肯定是大嫂做的,大嫂可真厉害啊,做出这么好吃的酱。” “哪能啊,得亏甜宝儿提醒呢。” 张氏可不敢居功,刚做出肉酱那会,甜宝儿就拿了一把辣椒,好奇地问,“大嫂,为什么不把椒椒也做成酱?” 于是,张氏就用做肉酱的方法,也做出了辣椒酱,试了好几次才做成的。 之所以还做了蒜蓉口味的,还是因为甜宝儿嘴馋,往灶台上抓了一把蒜头,就往嘴里塞。 说到这里的时候,张氏宠溺道:“咱们宝儿可是个会吃的。” 顾老太点了点甜宝儿的额,好笑道:“可不就是个小馋猫嘛!” 甜宝儿乐得咯咯笑,“阿奶是大馋猫。” 顾三郎了然一笑,“敢情宝儿说的能挣钱的好东西是辣酱啊。” 来到门口的刘氏看到这和乐的一幕,恨得直咬牙。 凭什么他们待祁家兄弟都如同家人一般,却处处针对她和她弟弟? 她和他们才是一家人,祁家兄弟不过是外人! 刘氏最终没有进屋,而是愤怒地回自己屋。 …… 顾家并没有打算一股脑就把家里做出来的东西全卖给食为天酒楼。 镇上除了食为天,还有另一家与其对立的味香居。 既然已经和食为天合作了,顾家也不好再把东西卖给味香居,便想到县里或府城寻觅商机,这事还得能言善道的顾三郎来办。 于是,今日到食为天送菜的就换成了顾大郎。 家里缺了些调料,还有得置办年货,张氏便跟着去了。 本来没打算带上甜宝儿,结果临到出门的小丫头死活要跟着去。 顾老太很无奈,只得依了甜宝儿,“罢了,罢了,早去早回。” 谢氏抱了甜宝儿上了马车,“你这丫头咋回事,待在家里和大宝小宝玩不好吗?” “宝儿是大孩子了,才不跟小孩子玩呢。” 甜宝儿撇了撇嘴,压根就忘了两个小侄子都比她大了几个月。 谢氏他们都被甜宝儿逗笑了,笑了一路,终于到了酒楼。 顾大郎之前跟顾三郎来送过菜,让三婶和妻子在外面等着,照顾好甜宝儿。 这时候还没什么客人,管事让店小二把谢氏几人引到大厅坐下,给上了壶茶水。 张氏见四下无人,小声对谢氏道:“三婶,听三弟说,这酒楼买了咱们家的菜后,生意都好上许多呢。” 谢氏笑着点头,“那是,不管咱们的腌菜,还是新鲜菜蔬都比外面的强,还有呢肉酱,也是独一无二的。” 张氏有些遗憾地说,“就是桃子没了。” 谢氏更加看得开,“咱们已经有稳妥的营生了,没了就没了。” 甜宝儿小手捧着茶杯,一边小口小口地喝着,一边听着娘和大嫂的闲话儿。 过了一会,交完货的顾大郎从后厨急步而来。 张氏纳闷地问,“走得这么急干嘛?” 第52章 读书的事有着落了 “快,跟我来!” 顾大郎二话不说,牵了张氏的手,就要往后厨走。 张氏吓了一跳,“哎,干嘛呢?” 谢氏以为发生什么事了,抱了甜宝儿,急忙跟了过去。 到了后厨,徐掌柜正在冲身材壮硕的中年人发火,“早不病晚不病,偏偏这时候病,存心的是吧?” 中年人是主厨,姓高,此时正一脸难色道:“林大牛确实病倒了,不是说顾大郎的媳妇厨艺不错吗,就让她替林大牛去。” 徐掌柜没好气道:“山野村妇做出的菜,哪里上了台面?” 高主厨不赞同道:“腌菜和肉酱好吃吧?就是顾大郎媳妇做的。” 徐掌柜不以为意,“这次是要到金禅寺做全素宴,她一个妇道人家哪里做得了?” 顾大郎本来兴冲冲的,结果一听到这话,脸色瞬间就变了。 刚才交完货,听到高主厨和徐掌柜说二厨林大牛病了,而酒楼刚接了一单外出做宴的单子,时间太赶,一时找不到合适的人选。 顾大郎就想到了自己媳妇,酒楼接的单子,档次肯定比自家平时接的乡宴高多了,挣的肯定也不少。 家里正是用钱之际,他便向徐掌柜推荐了张氏。 徐掌柜满脸笑容地让他把张氏喊来,没想到背地里却一副瞧不上张氏的样子。 张氏拉住想上前理论的丈夫,“算了,咱们回去了。” 徐掌柜等人这才发现顾大郎他们,都有些尴尬,“哪个,顾兄弟,这就是你媳妇啊?”“快,跟我来!” 顾大郎二话不说,牵了张氏的手,就要往后厨走。 张氏吓了一跳,“哎,干嘛呢?” 谢氏以为发生什么事了,抱了甜宝儿,急忙跟了过去。 到了后厨,徐掌柜正在冲身材壮硕的中年人发火,“早不病晚不病,偏偏这时候病,存心的是吧?” 中年人是主厨,姓高,此时正一脸难色道:“林大牛确实病倒了,不是说顾大郎的媳妇厨艺不错吗,就让她替林大牛去。” 徐掌柜没好气道:“山野村妇做出的菜,哪里上了台面?” 高主厨不赞同道:“腌菜和肉酱好吃吧?就是顾大郎媳妇做的。” 徐掌柜不以为意,“这次是要到金禅寺做全素宴,她一个妇道人家哪里做得了?” 顾大郎本来兴冲冲的,结果一听到这话,脸色瞬间就变了。 刚才交完货,听到高主厨和徐掌柜说二厨林大牛病了,而酒楼刚接了一单外出做宴的单子,时间太赶,一时找不到合适的人选。 顾大郎就想到了自己媳妇,酒楼接的单子,档次肯定比自家平时接的乡宴高多了,挣的肯定也不少。 家里正是用钱之际,他便向徐掌柜推荐了张氏。 徐掌柜满脸笑容地让他把张氏喊来,没想到背地里却一副瞧不上张氏的样子。 张氏拉住想上前理论的丈夫,“算了,咱们回去了。” 徐掌柜等人这才发现顾大郎他们,都有些尴尬,“哪个,顾兄弟,这就是你媳妇啊?” 第53章 凑热闹 刘氏自然被狠狠地收拾了一顿,但因为她的病还没好,顾老太并没把她赶出去。 次日,张氏早早就起来了,打扮得很是爽利,头发仿了时兴的样式,梳成个包髻,发间插了朵别致的翠色绒花,身上虽是件半新不旧的淡绿撒花小袄,却是纤合度,更得整个人很有精神气。 “阿奶,我也要去。” 甜宝儿最爱凑热闹了,在家哪里坐得住? “不行,宝儿,今天去寺院的人肯定很多,你大嫂是要去干活的,咱们不去裹乱了哦。” 顾老太抱着甜宝儿很无奈地哄着,她家宝贝哪都好,就是老喜欢往外钻。 “不嘛,阿奶我就要去,宝儿一定乖乖的。” 甜宝儿抱着顾老太的胳膊,扭着小身躯,使出了撒娇大法。 她对齐老先生很好奇,就是想去看看长啥样。 “罢了,老婆子让宝儿去吧,你跟着看着,而且宝儿很乖,不会添乱的。” 其实这个家里,最拿甜宝儿没办法的是顾老头,见宝贝孙女几乎要把自己的小小的身体扭成麻花似的,顿时心软了。 祁修突然开口了,“顾爷爷,其实我和哥哥都认识齐老先生,要不让我们也去吧?” 祁家兄弟的身份本就不简单,听祁修说认识齐老先生,顾家人都不觉得奇怪。 祁羽蹙眉,“小修,不能去!” 寺院这种地方人多眼杂,他们的仇家还在到处找他们,一旦暴露了行踪,不仅他们两个会有事,还会连累到顾家人。 在顾家住了这么一段时间,他和弟弟已经完全融入了顾家,并且把顾家人当成了自己的家人一样了,祁羽一点险都不愿冒。 顾老头深深地看了祁羽一眼,点头道:“确实,你和小修好好待在家里,要是觉得无聊了,让四郎他们带你们到山上转转。” 顾四郎赶紧点头附和,“就是,前两天宝儿还说想吃新鲜的蘑菇呢,要不今天我们就去山上碰碰运气?” 祁修很想跟着甜宝儿一起出门,但他也明白自己的处境,整个人都焉了下来,“好吧,宝儿爱吃蘑菇炖小鸡,多采点蘑菇。” 李氏迟疑道:“这季节应该没蘑菇了吧。” 顾四郎笑了,“所以说碰碰运气,宝儿想吃,咱们不得满足这小馋猫?” 借口,都是借口!我那天不过随口一说,现在已经不想吃了。 甜宝儿在心里嘀咕道,却不想打脸会来得那么快。 而眼下,她被谢氏抱着上了酒楼的马车。 本来顾老太打算跟着去照顾甜宝儿的,但后面想到寺院建在很高的山顶上,她年老体弱,根本爬不动,就换谢氏这当娘的去了。 因为是去给酒楼帮忙,不是自家包揽的活儿,顾家没去多少人。 除了张氏,就是谢氏和甜宝儿,男丁一个都没去,毕竟酒楼的人也不会为难她们。 马车先是到了镇上,出了镇子的另一边,沿着笔直的道,一直往南而去。 甜宝儿好奇地趴在窗口,透过车厢边的那两扇格窗,往外瞧着,倒也觉得颇为新奇。 马车出了城,又跑了将近一个多时辰,快临近晌午了,才停下来。 张氏推开了车厢门,探出了头,才见是到了一座山脚下。 想来这便是北麓山了! 甜宝儿睁着黑葡萄般的大眼睛,怎么都不够用似的。 高主厨从另外一辆马车下来,友善地和顾家几人说,“金禅寺便在这山上,虽是不高,只都是修出的台阶,马车上不了,得步行上去。” 甜宝儿抬眼瞧去,果然见前方一道石阶沿了山势曲折而上。 这个山麓脚下的平坦地上,此刻也已经是停了不少马车和骡车,边上散着三三两两数个家奴打扮的。 齐老先生名头不小,想拜他为师的人肯定不少,这些人应该是闻讯而来的地方乡绅。 同行的小二麻利地在马车下放置好了小杌子。 “三婶,我来抱宝儿吧。” 张氏仗着年轻,体力好,从谢氏手里接过甜宝儿,当先朝着山路去了。 谢氏急忙跟了上去,“小心点。” 一行人拐过了好几个山弯,远远地就瞧见了山门。 张氏抱着甜宝儿,其实也得够呛,甜宝儿见状,“大嫂,宝儿自己能走。” “大嫂没事。” 张氏憋了一口气,爬到了那台阶尽头的山门之前。 酒楼的管事先一步到了,正跟那门口的知客僧低声说了什么,便见那僧人便带着他们往里走去了。 这个金禅寺,若是到了春夏之交,想必定是树匝丹崖、泉鸣碧涧。 这会虽因为是冬日,没那密密匝匝的绿荫,却也别有一番风趣。 甜宝儿自来到这里后,还从未见过这样的景致,兴奋不已。 知客僧一边带了他们往里走,一边给众人介绍着,寺里有大雄、天王二殿,伽蓝、祖师二堂,毗卢之阁,钟鼓之楼等等。 甜宝儿听得津津有味,总觉得眼睛不够看。 要不是自家是来做活的,真想让谢氏带着她,四处溜达。 很快,众人就到了到了厨间,因为有女眷,早就清场了,没有一个厨僧逗留。 高主厨对大伙说道:“开始了,该准备起来了。” 谢氏本来想帮忙烧个火啥的,但高主厨见她还要带孩子,不忍劳动她。 高主厨从寺院的锅里拿了两个白面馒头给她,“顾家嫂子,厨间火气重,可别把孩子闷坏了,你先带孩子到外面逛逛吧,这个先垫垫肚子。” 谢氏自己是带了吃食来的,便没接馒头,微笑道:“也好,难得来一趟。” 张氏忍不住叮嘱,“三婶,可别远走了。” 谢氏带着甜宝儿来到一处视野好,又无人的地方。 从这里往下看去,能看到寺院的大门,才感觉今日前来烧香的人很多。 甜宝儿雀跃道:“娘,人好多哦。” 看到闺女这么高兴,谢氏心情也极好。 她刚要开口,突然看到人群混乱了起来,还有人大喊,“有人晕倒了!” 第54章 接生 “娘,看看去!” 身为医者的甜宝儿一听到有人晕倒了,便不自觉地感到焦急,有种想去看的冲动。 倒是谢氏很有自知之明,没有想去探看究竟的想法。 她很无奈,佯怒道:“我说宝儿,怎么哪有热闹,你就想往哪里钻,这是不行的。” 其实甜宝儿也知道自己现在还太小,很多事情都做不了,即便是凑个热闹,都得有大人带,更别提救人了。 谢氏刚想抱着甜宝儿离开,就被突然冒出来的人拦住了,“宝儿她娘,快跟我来!” “巫神医?去哪?” 谢氏被突然冒出来的巫神医给吓了一跳,甜宝儿也愣住了。 巫神医啥时候回来的,咋还跑到金禅寺来? “有个产妇提前发动了,去医馆来不及了,你不是懂医吗?快帮忙接生!” 不等谢氏拒绝,巫神医直接从她手里夺过甜宝儿,打横抗在肩上走了! “哎,神医,把宝儿还给我!” 闺女冷不丁被抢走,谢氏急得追在巫神医后面跑。 哪知,巫神医有功夫在身,疾步如飞,一下子就把谢氏甩得老远,这还是顾虑她走得慢,故意等她的。 “哎呀,巫爷爷,宝儿要被颠死啦!” 甜宝儿被巫神医扛着,感觉自己像一头小猪崽一样,颠得难受。 巫神医又瘦得直剩下一把骨头,咯得她肚子疼。 谢氏看得也着急,喘气道:“别那样抱宝儿!” 巫神医跑到前殿的时候,不知谁喊了一声,“巫神医来了,让开,都让开!” 瞬间,围观的人群分出了一条道路,暴露出里面的人。 几个婆子丫鬟正搀着一名大腹便便的贵妇,场面一片混乱。 这都要生了,还跑来寺院干嘛? 甜宝儿在心里哀叹,巫神医单手隔开了站在产妇边上一个身材魁梧的中年男子,“来来来,让一让,别挡着了,还要不要救人了?” 男子急忙退开,紧张的问巫神医,“神医,麻烦你救救我妻儿!” 巫神医气得吼人,“能接生的来了,赶紧把人弄到屋里去啊!” 甜宝儿见殿内集满了人,连空气都不流通了,便嚷嚷道:“人多,闷!” 巫神医一听,这才恍然,大喊道:“你们别那么多人围着了,赶紧散开点儿!” 男子回头对一众仆妇丫鬟说,“听巫神医的安排!” 在抬动产妇时,却发现见红了,产妇直喊肚子疼。 这时,谢氏总算从人群外挤了进来,一来就问,“宫口开了吗?” 巫神医无语了,“我哪知道,总不能当众脱衣检查。” 很快,产妇就被抬到后头的客房,谢氏和扛着甜宝儿的巫神医来到门口。 巫神医对谢氏说,“你进去帮她接生,我就在外头,有什么问题说一声就行。” 在古代男女有别,也许男大夫可以和女病患看病,但接生这种事是万万不能的,即便是巫神医也得避嫌。 “我——” 谢氏想说自己没接生的经验,就被一个婆子给拉了进去,“麻烦您赶紧给我家夫人接生。” 巫神医举起甜宝儿,冲谢氏喊道:“你放心,小丫头我会帮你看好的!” 突然被举高高的,甜宝儿吓得半死,“放我下来!” 巫神医这才把甜宝儿搁在自己肩头坐好,问道:“丫头,你们咋来了?” 甜宝儿对巫神医的‘暴行’有些不满,偏不告诉他,反问道:“你又是咋来的?” 巫神医倒没多想,撇嘴道:“这不是在路上遇到老白嘛,那老家伙要来这里吃饭,哪能少得了我?” 原来巫神医和齐老先生是故交,巫神医从凌峰山回来,途中,遇到了齐老先生,就顺便过来蹭饭了。 还没上菜,巫神医就跑到外面溜达,结果恰巧遇到了那产妇的事。 他本不想给富贵人家治病,但生产这种事,搞不好就是一尸两命,不好坐视不管。 而且,那产妇的丈夫竟认得他,一眼就把他从人群中给认了出来。 巫神医本来想从在场的妇人中,挑一个胆大的来接生,他自己外面指点就好。 没想到四处寻看之下,发现了远处的抱着甜宝儿的谢氏。 老头眼神可真好!前殿离她们站的地方那么远,这都能把人认出来,甜宝儿心道。 不过,她没见过古代怎么接生的,倒很想进去看看,便央着巫神医说,“巫爷爷,宝儿想陪娘。” 巫神医哪里肯,“添乱啊你,接生有什么好陪的。” 甜宝儿还想说什么,就听到屋里惨叫声不断。 紧接着,传来谢氏惊慌失措的声音,“巫神医,不行啊,血流不止!” 第55章 止血神药 而且,那产妇的丈夫竟认得他,一眼就把他从人群中给认了出来。 巫神医本来想从在场的妇人中,挑一个胆大的来接生,他自己外面指点就好。 没想到四处寻看之下,发现了远处的抱着甜宝儿的谢氏。 老头眼神可真好!前殿离她们站的地方那么远,这都能把人认出来,甜宝儿心道。 不过,她没见过古代怎么接生的,倒很想进去看看,便央着巫神医说,“巫爷爷,宝儿想陪娘。” 巫神医哪里肯,“添乱啊你,接生有什么好陪的。” 甜宝儿还想说什么,就听到屋里惨叫声不断。 紧接着,传来谢氏惊慌失措的声音,“巫神医,不行啊,血流不止!” “而且,那产妇的丈夫竟认得他,一眼就把他从人群中给认了出来。 巫神医本来想从在场的妇人中,挑一个胆大的来接生,他自己外面指点就好。 没想到四处寻看之下,发现了远处的抱着甜宝儿的谢氏。 老头眼神可真好!前殿离她们站的地方那么远,这都能把人认出来,甜宝儿心道。 不过,她没见过古代怎么接生的,倒很想进去看看,便央着巫神医说,“巫爷爷,宝儿想陪娘。” 巫神医哪里肯,“添乱啊你,接生有什么好陪的。” 甜宝儿还想说什么,就听到屋里惨叫声不断。 紧接着,传来谢氏惊慌失措的声音,“巫神医,不行啊,血流不止!” “而且,那产妇的丈夫竟认得他,一眼就把他从人群中给认了出来。 巫神医本来想从在场的妇人中,挑一个胆大的来接生,他自己外面指点就好。 没想到四处寻看之下,发现了远处的抱着甜宝儿的谢氏。 老头眼神可真好!前殿离她们站的地方那么远,这都能把人认出来,甜宝儿心道。 不过,她没见过古代怎么接生的,倒很想进去看看,便央着巫神医说,“巫爷爷,宝儿想陪娘。” 巫神医哪里肯,“添乱啊你,接生有什么好陪的。” 甜宝儿还想说什么,就听到屋里惨叫声不断。 紧接着,传来谢氏惊慌失措的声音,“巫神医,不行啊,血流不止!” “而且,那产妇的丈夫竟认得他,一眼就把他从人群中给认了出来。 巫神医本来想从在场的妇人中,挑一个胆大的来接生,他自己外面指点就好。 没想到四处寻看之下,发现了远处的抱着甜宝儿的谢氏。 老头眼神可真好!前殿离她们站的地方那么远,这都能把人认出来,甜宝儿心道。 不过,她没见过古代怎么接生的,倒很想进去看看,便央着巫神医说,“巫爷爷,宝儿想陪娘。” 巫神医哪里肯,“添乱啊你,接生有什么好陪的。” 甜宝儿还想说什么,就听到屋里惨叫声不断。 紧接着,传来谢氏惊慌失措的声音,“巫神医,不行啊,血流不止!” “而且,那产妇的丈夫竟认得他,一眼就把他从人群中给认了出来。 巫神医本来想从在场的妇人中,挑一个胆大的来接生,他自己外面指点就好。 没想到四处寻看之下,发现了远处的抱着甜宝儿的谢氏。 老头眼神可真好!前殿离她们站的地方那么远,这都能把人认出来,甜宝儿心道。 不过,她没见过古代怎么接生的,倒很想进去看看,便央着巫神医说,“巫爷爷,宝儿想陪娘。” 巫神医哪里肯,“添乱啊你,接生有什么好陪的。” 甜宝儿还想说什么,就听到屋里惨叫声不断。 紧接着,传来谢氏惊慌失措的声音,“巫神医,不行啊,血流不止!” “ 第56章 这药也能捡? 甜宝儿自来到这里后,还从未见过这样的景致,兴奋不已。 知客僧一边带了他们往里走,一边给众人介绍着,寺里有大雄、天王二殿,伽蓝、祖师二堂,毗卢之阁,钟鼓之楼等等。 甜宝儿听得津津有味,总觉得眼睛不够看。 要不是自家是来做活的,真想让谢氏带着她,四处溜达。 很快,众人就到了到了厨间,因为有女眷,早就清场了,没有一个厨僧逗留。 高主厨对大伙说道:“开始了,该准备起来了。” 谢氏本来想帮忙烧个火啥的,但高主厨见她还要带孩子,不忍劳动她。 高主厨从寺院的锅里拿了两个白面馒头给她,“顾家嫂子,厨间火气重,可别把孩子闷坏了,你先带孩子到外面逛逛吧,这个先垫垫肚子。” 谢氏自己是带了吃食来的,便没接馒头,微笑道:“也好,难得来一趟。” 张氏忍不住叮嘱,“三婶,可别远走了。” 谢氏带着甜宝儿来到一处视野好,又无人的地方。 从这里往下看去,能看到寺院的大门,才感觉今日前来烧香的人很多。 甜宝儿雀跃道:“娘,人好多哦。” 看到闺女这么高兴,谢氏心情也极好。 她刚要开口,突然看到人群混乱了起来,还有人大喊,“有人晕倒了!”甜宝儿自来到这里后,还从未见过这样的景致,兴奋不已。 知客僧一边带了他们往里走,一边给众人介绍着,寺里有大雄、天王二殿,伽蓝、祖师二堂,毗卢之阁,钟鼓之楼等等。 甜宝儿听得津津有味,总觉得眼睛不够看。 要不是自家是来做活的,真想让谢氏带着她,四处溜达。 很快,众人就到了到了厨间,因为有女眷,早就清场了,没有一个厨僧逗留。 高主厨对大伙说道:“开始了,该准备起来了。” 谢氏本来想帮忙烧个火啥的,但高主厨见她还要带孩子,不忍劳动她。 高主厨从寺院的锅里拿了两个白面馒头给她,“顾家嫂子,厨间火气重,可别把孩子闷坏了,你先带孩子到外面逛逛吧,这个先垫垫肚子。” 谢氏自己是带了吃食来的,便没接馒头,微笑道:“也好,难得来一趟。” 张氏忍不住叮嘱,“三婶,可别远走了。” 谢氏带着甜宝儿来到一处视野好,又无人的地方。 从这里往下看去,能看到寺院的大门,才感觉今日前来烧香的人很多。 甜宝儿雀跃道:“娘,人好多哦。” 看到闺女这么高兴,谢氏心情也极好。 她刚要开口,突然看到人群混乱了起来,还有人大喊,“有人晕倒了!”甜宝儿自来到这里后,还从未见过这样的景致,兴奋不已。 知客僧一边带了他们往里走,一边给众人介绍着,寺里有大雄、天王二殿,伽蓝、祖师二堂,毗卢之阁,钟鼓之楼等等。 甜宝儿听得津津有味,总觉得眼睛不够看。 要不是自家是来做活的,真想让谢氏带着她,四处溜达。 很快,众人就到了到了厨间,因为有女眷,早就清场了,没有一个厨僧逗留。 高主厨对大伙说道:“开始了,该准备起来了。” 谢氏本来想帮忙烧个火啥的,但高主厨见她还要带孩子,不忍劳动她。 高主厨从寺院的锅里拿了两个白面馒头给她,“顾家嫂子,厨间火气重,可别把孩子闷坏了,你先带孩子到外面逛逛吧,这个先垫垫肚子。” 谢氏自己是带了吃食来的,便没接馒头,微笑道:“也好,难得来一趟。” 张氏忍不住叮嘱,“三婶,可别远走了。” 谢氏带着甜宝儿来到一处视野好,又无人的地方。 从这里往下看去,能看到寺院的大门,才感觉今日前来烧香的人很多。 甜宝儿雀跃道:“娘,人好多哦。” 看到闺女这么高兴,谢氏心情也极好。 她刚要开口,突然看到人群混乱了起来,还有人大喊,“有人晕倒了!”甜宝儿自来到这里后,还从未见过这样的景致,兴奋不已。 知客僧一边带了他们往里走,一边给众人介绍着,寺里有大雄、天王二殿,伽蓝、祖师二堂,毗卢之阁,钟鼓之楼等等。 甜宝儿听得津津有味,总觉得眼睛不够看。 要不是自家是来做活的,真想让谢氏带着她,四处溜达。 很快,众人就到了到了厨间,因为有女眷,早就清场了,没有一个厨僧逗留。 高主厨对大伙说道:“开始了,该准备起来了。” 谢氏本来想帮忙烧个火啥的,但高主厨见她还要带孩子,不忍劳动她。 高主厨从寺院的锅里拿了两个白面馒头给她,“顾家嫂子,厨间火气重,可别把孩子闷坏了,你先带孩子到外面逛逛吧,这个先垫垫肚子。” 谢氏自己是带了吃食来的,便没接馒头,微笑道:“也好,难得来一趟。” 张氏忍不住叮嘱,“三婶,可别远走了。” 谢氏带着甜宝儿来到一处视野好,又无人的地方。 从这里往下看去,能看到寺院的大门,才感觉今日前来烧香的人很多。 甜宝儿雀跃道:“娘,人好多哦。” 看到闺女这么高兴,谢氏心情也极好。 她刚要开口,突然看到人群混乱了起来,还有人大喊,“有人晕倒了!” 第57章 害人终害己 “我爹只是个乡医,药是无意中得到的。” 谢氏暗觉紧张,生怕不小心说错话,甜宝儿赶紧替她解围,“姥爷没了,不要娘难过。” 一般人听到这话,肯定不会再问下去了,但巫神医的脸皮比一般人厚,还问个不停。 最后还是齐老先生说,“都饿了吧,赶紧开宴了。” 经过这么一耽搁,众人都饿得不行。 谢氏母女也被齐老先生邀着一起用膳了,本来于礼不合,但齐老先生极为开明。 巫神医更是不拘小节的人,并没有在意那么多,何况在顾家的时候,吃饭男女都同桌的。 连作为东道主的主持也没说什么,这顿饭吃得主客尽欢。 后面知道这顿素宴也有顾大郎媳妇的功劳,齐老先生特意把人叫来,当面夸赞了几句。 吃完饭,齐老先生打算住寺里住几天,而巫神医要跟甜宝儿她们回去。 临到离开时,有人在后面喊住了他们人,“巫神医,谢夫人请留步!”“我爹只是个乡医,药是无意中得到的。” 谢氏暗觉紧张,生怕不小心说错话,甜宝儿赶紧替她解围,“姥爷没了,不要娘难过。” 一般人听到这话,肯定不会再问下去了,但巫神医的脸皮比一般人厚,还问个不停。 最后还是齐老先生说,“都饿了吧,赶紧开宴了。” 经过这么一耽搁,众人都饿得不行。 谢氏母女也被齐老先生邀着一起用膳了,本来于礼不合,但齐老先生极为开明。 巫神医更是不拘小节的人,并没有在意那么多,何况在顾家的时候,吃饭男女都同桌的。 连作为东道主的主持也没说什么,这顿饭吃得主客尽欢。 后面知道这顿素宴也有顾大郎媳妇的功劳,齐老先生特意把人叫来,当面夸赞了几句。 吃完饭,齐老先生打算住寺里住几天,而巫神医要跟甜宝儿她们回去。 临到离开时,有人在后面喊住了他们人,“巫神医,谢夫人请留步!”“我爹只是个乡医,药是无意中得到的。” 谢氏暗觉紧张,生怕不小心说错话,甜宝儿赶紧替她解围,“姥爷没了,不要娘难过。” 一般人听到这话,肯定不会再问下去了,但巫神医的脸皮比一般人厚,还问个不停。 最后还是齐老先生说,“都饿了吧,赶紧开宴了。” 经过这么一耽搁,众人都饿得不行。 谢氏母女也被齐老先生邀着一起用膳了,本来于礼不合,但齐老先生极为开明。 巫神医更是不拘小节的人,并没有在意那么多,何况在顾家的时候,吃饭男女都同桌的。 连作为东道主的主持也没说什么,这顿饭吃得主客尽欢。 后面知道这顿素宴也有顾大郎媳妇的功劳,齐老先生特意把人叫来,当面夸赞了几句。 吃完饭,齐老先生打算住寺里住几天,而巫神医要跟甜宝儿她们回去。 临到离开时,有人在后面喊住了他们人,“巫神医,谢夫人请留步!”“我爹只是个乡医,药是无意中得到的。” 谢氏暗觉紧张,生怕不小心说错话,甜宝儿赶紧替她解围,“姥爷没了,不要娘难过。” 一般人听到这话,肯定不会再问下去了,但巫神医的脸皮比一般人厚,还问个不停。 最后还是齐老先生说,“都饿了吧,赶紧开宴了。” 经过这么一耽搁,众人都饿得不行。 谢氏母女也被齐老先生邀着一起用膳了,本来于礼不合,但齐老先生极为开明。 巫神医更是不拘小节的人,并没有在意那么多,何况在顾家的时候,吃饭男女都同桌的。 连作为东道主的主持也没说什么,这顿饭吃得主客尽欢。 后面知道这顿素宴也有顾大郎媳妇的功劳,齐老先生特意把人叫来,当面夸赞了几句。 吃完饭,齐老先生打算住寺里住几天,而巫神医要跟甜宝儿她们回去。 临到离开时,有人在后面喊住了他们人,“巫神医,谢夫人请留步!”“我爹只是个乡医,药是无意中得到的。” 谢氏暗觉紧张,生怕不小心说错话,甜宝儿赶紧替她解围,“姥爷没了,不要娘难过。” 一般人听到这话,肯定不会再问下去了,但巫神医的脸皮比一般人厚,还问个不停。 最后还是齐老先生说,“都饿了吧,赶紧开宴了。” 经过这么一耽搁,众人都饿得不行。 谢氏母女也被齐老先生邀着一起用膳了,本来于礼不合,但齐老先生极为开明。 巫神医更是不拘小节的人,并没有在意那么多,何况在顾家的时候,吃饭男女都同桌的。 连作为东道主的主持也没说什么,这顿饭吃得主客尽欢。 后面知道这顿素宴也有顾大郎媳妇的功劳,齐老先生特意把人叫来,当面夸赞了几句。 吃完饭,齐老先生打算住寺里住几天,而巫神医要跟甜宝儿她们回去。 临到离开时,有人在后面喊住了他们人,“巫神医,谢夫人请留步!” 第58章 可不能太心软了 甜宝儿自然是答应的,随即又说,“阿奶,我和齐老爷爷说了哥哥读书的事。” “齐先生可不是什么人都收的,改天让你哥哥们去给他瞧瞧。”顾老太笑道。 祖孙俩亲亲热热地说了一会话,就洗洗睡了。 其他人也都早就睡下,殊不知,危险正在悄悄靠近。 倒是巫神医研究了甜宝儿那瓶用剩的药后,兴奋得睡不着。 “娘的,居然不困。” 巫神医像烙饼子一样在临时搭建的木板床上翻来覆去许久,最后忍不住爬了起来。 他来到院子溜达了一会后,整个人腾飞而起,落到了屋顶上。 巫神医正想躺在屋顶上,数星星催生睡意,结果看到两个黑影正鬼鬼祟祟地在顾家外面徘徊。 这两人明显不怀好意,巫神医蹙了下眉,身形一闪,便悄无声息地出现在这两人身后。 他们没发现身后有人,正小声地讨论着,“真的要烧死他们?” 甜宝儿自然是答应的,随即又说,“阿奶,我和齐老爷爷说了哥哥读书的事。” “齐先生可不是什么人都收的,改天让你哥哥们去给他瞧瞧。”顾老太笑道。 祖孙俩亲亲热热地说了一会话,就洗洗睡了。 其他人也都早就睡下,殊不知,危险正在悄悄靠近。 倒是巫神医研究了甜宝儿那瓶用剩的药后,兴奋得睡不着。 “娘的,居然不困。” 巫神医像烙饼子一样在临时搭建的木板床上翻来覆去许久,最后忍不住爬了起来。 他来到院子溜达了一会后,整个人腾飞而起,落到了屋顶上。 巫神医正想躺在屋顶上,数星星催生睡意,结果看到两个黑影正鬼鬼祟祟地在顾家外面徘徊。 这两人明显不怀好意,巫神医蹙了下眉,身形一闪,便悄无声息地出现在这两人身后。 他们没发现身后有人,正小声地讨论着,“真的要烧死他们?”甜宝儿自然是答应的,随即又说,“阿奶,我和齐老爷爷说了哥哥读书的事。” “齐先生可不是什么人都收的,改天让你哥哥们去给他瞧瞧。”顾老太笑道。 祖孙俩亲亲热热地说了一会话,就洗洗睡了。 其他人也都早就睡下,殊不知,危险正在悄悄靠近。 倒是巫神医研究了甜宝儿那瓶用剩的药后,兴奋得睡不着。 “娘的,居然不困。” 巫神医像烙饼子一样在临时搭建的木板床上翻来覆去许久,最后忍不住爬了起来。 他来到院子溜达了一会后,整个人腾飞而起,落到了屋顶上。 巫神医正想躺在屋顶上,数星星催生睡意,结果看到两个黑影正鬼鬼祟祟地在顾家外面徘徊。 这两人明显不怀好意,巫神医蹙了下眉,身形一闪,便悄无声息地出现在这两人身后。 他们没发现身后有人,正小声地讨论着,“真的要烧死他们?”甜宝儿自然是答应的,随即又说,“阿奶,我和齐老爷爷说了哥哥读书的事。” “齐先生可不是什么人都收的,改天让你哥哥们去给他瞧瞧。”顾老太笑道。 祖孙俩亲亲热热地说了一会话,就洗洗睡了。 其他人也都早就睡下,殊不知,危险正在悄悄靠近。 倒是巫神医研究了甜宝儿那瓶用剩的药后,兴奋得睡不着。 “娘的,居然不困。” 巫神医像烙饼子一样在临时搭建的木板床上翻来覆去许久,最后忍不住爬了起来。 他来到院子溜达了一会后,整个人腾飞而起,落到了屋顶上。 巫神医正想躺在屋顶上,数星星催生睡意,结果看到两个黑影正鬼鬼祟祟地在顾家外面徘徊。 这两人明显不怀好意,巫神医蹙了下眉,身形一闪,便悄无声息地出现在这两人身后。 他们没发现身后有人,正小声地讨论着,“真的要烧死他们?”甜宝儿自然是答应的,随即又说,“阿奶,我和齐老爷爷说了哥哥读书的事。” “齐先生可不是什么人都收的,改天让你哥哥们去给他瞧瞧。”顾老太笑道。 祖孙俩亲亲热热地说了一会话,就洗洗睡了。 其他人也都早就睡下,殊不知,危险正在悄悄靠近。 倒是巫神医研究了甜宝儿那瓶用剩的药后,兴奋得睡不着。 “娘的,居然不困。” 巫神医像烙饼子一样在临时搭建的木板床上翻来覆去许久,最后忍不住爬了起来。 他来到院子溜达了一会后,整个人腾飞而起,落到了屋顶上。 巫神医正想躺在屋顶上,数星星催生睡意,结果看到两个黑影正鬼鬼祟祟地在顾家外面徘徊。 这两人明显不怀好意,巫神医蹙了下眉,身形一闪,便悄无声息地出现在这两人身后。 他们没发现身后有人,正小声地讨论着,“真的要烧死他们?”甜宝儿自然是答应的,随即又说,“阿奶,我和齐老爷爷说了哥哥读书的事。” “齐先生可不是什么人都收的,改天让你哥哥们去给他瞧瞧。”顾老太笑道。 祖孙俩亲亲热热地说了一会话,就洗洗睡了。 其他人也都早就睡下,殊不知,危险正在悄悄靠近。 倒是巫神医研究了甜宝儿那瓶用剩的药后,兴奋得睡不着。 “娘的,居然不困。” 巫神医像烙饼子一样在临时搭建的木板床上翻来覆去许久,最后忍不住爬了起来。 他来到院子溜达了一会后,整个人腾飞而起,落到了屋顶上。 巫神医正想躺在屋顶上,数星星催生睡意,结果看到两个黑影正鬼鬼祟祟地在顾家外面徘徊。 这两人明显不怀好意,巫神医蹙了下眉,身形一闪,便悄无声息地出现在这两人身后。 他们没发现身后有人,正小声地讨论着,“真的要烧死他们?” 第59章 多劳多得 第二天,顾家人刚走出家门,就听到朱有富和刘铁蛋疯了的事。 这两人发疯之际,放火烧了朱家的房子。 这还不算完,朱有富和刘铁蛋还闯入别人家的猪圈,把老母猪给那啥了。 这么劲爆的吗? 甜宝儿听后,震惊地瞪大眼。 朱有富和刘铁蛋不像有疯病的,她下意识看向巫神医。 村里只有她和这老头有能耐让人发疯,而且那两人刚好和她家有过节。 巫神医被甜宝儿看得有些心虚,“小丫头,这么看我干嘛?” 甜宝儿睁着乌亮的大眼,好奇地问,“巫爷爷,你说他们会不会好?” 巫神医不以为然道:“放心啦,就疯个两三天。” 说完,巫神医才发现自己秃噜嘴了,懊恼道:“小丫头,你该不会套我话吧?” 这下,甜宝儿哪里还会不明白咋回事。 不过,朱有富他们是罪有应得。 她一脸无辜地反问巫神医,“巫爷爷,啥叫套话?” 巫神医被问住了,又不好和小丫头扯太多。 这边一老一小在‘斗智’,那边刘氏在哭求顾老太把刘铁蛋接到家里来。 刘氏抱着顾老太的腿,哭嚎道:“娘,铁蛋毕竟是我的亲弟弟,您不能见死不救啊!” 第二天,顾家人刚走出家门,就听到朱有富和刘铁蛋疯了的事。 这两人发疯之际,放火烧了朱家的房子。 这还不算完,朱有富和刘铁蛋还闯入别人家的猪圈,把老母猪给那啥了。 这么劲爆的吗? 甜宝儿听后,震惊地瞪大眼。 朱有富和刘铁蛋不像有疯病的,她下意识看向巫神医。 村里只有她和这老头有能耐让人发疯,而且那两人刚好和她家有过节。 巫神医被甜宝儿看得有些心虚,“小丫头,这么看我干嘛?” 甜宝儿睁着乌亮的大眼,好奇地问,“巫爷爷,你说他们会不会好?” 巫神医不以为然道:“放心啦,就疯个两三天。” 说完,巫神医才发现自己秃噜嘴了,懊恼道:“小丫头,你该不会套我话吧?” 这下,甜宝儿哪里还会不明白咋回事。 不过,朱有富他们是罪有应得。 她一脸无辜地反问巫神医,“巫爷爷,啥叫套话?” 巫神医被问住了,又不好和小丫头扯太多。 这边一老一小在‘斗智’,那边刘氏在哭求顾老太把刘铁蛋接到家里来。 刘氏抱着顾老太的腿,哭嚎道:“娘,铁蛋毕竟是我的亲弟弟,您不能见死不救啊!”第二天,顾家人刚走出家门,就听到朱有富和刘铁蛋疯了的事。 这两人发疯之际,放火烧了朱家的房子。 这还不算完,朱有富和刘铁蛋还闯入别人家的猪圈,把老母猪给那啥了。 这么劲爆的吗? 甜宝儿听后,震惊地瞪大眼。 朱有富和刘铁蛋不像有疯病的,她下意识看向巫神医。 村里只有她和这老头有能耐让人发疯,而且那两人刚好和她家有过节。 巫神医被甜宝儿看得有些心虚,“小丫头,这么看我干嘛?” 甜宝儿睁着乌亮的大眼,好奇地问,“巫爷爷,你说他们会不会好?” 巫神医不以为然道:“放心啦,就疯个两三天。” 说完,巫神医才发现自己秃噜嘴了,懊恼道:“小丫头,你该不会套我话吧?” 这下,甜宝儿哪里还会不明白咋回事。 不过,朱有富他们是罪有应得。 她一脸无辜地反问巫神医,“巫爷爷,啥叫套话?” 巫神医被问住了,又不好和小丫头扯太多。 这边一老一小在‘斗智’,那边刘氏在哭求顾老太把刘铁蛋接到家里来。 刘氏抱着顾老太的腿,哭嚎道:“娘,铁蛋毕竟是我的亲弟弟,您不能见死不救啊!” 第二天,顾家人刚走出家门,就听到朱有富和刘铁蛋疯了的事。 这两人发疯之际,放火烧了朱家的房子。 这还不算完,朱有富和刘铁蛋还闯入别人家的猪圈,把老母猪给那啥了。 这么劲爆的吗? 甜宝儿听后,震惊地瞪大眼。 朱有富和刘铁蛋不像有疯病的,她下意识看向巫神医。 村里只有她和这老头有能耐让人发疯,而且那两人刚好和她家有过节。 巫神医被甜宝儿看得有些心虚,“小丫头,这么看我干嘛?” 甜宝儿睁着乌亮的大眼,好奇地问,“巫爷爷,你说他们会不会好?” 巫神医不以为然道:“放心啦,就疯个两三天。” 说完,巫神医才发现自己秃噜嘴了,懊恼道:“小丫头,你该不会套我话吧?” 这下,甜宝儿哪里还会不明白咋回事。 不过,朱有富他们是罪有应得。 她一脸无辜地反问巫神医,“巫爷爷,啥叫套话?” 巫神医被问住了,又不好和小丫头扯太多。 这边一老一小在‘斗智’,那边刘氏在哭求顾老太把刘铁蛋接到家里来。 刘氏抱着顾老太的腿,哭嚎道:“娘,铁蛋毕竟是我的亲弟弟,您不能见死不救啊!”第二天,顾家人刚走出家门,就听到朱有富和刘铁蛋疯了的事。 这两人发疯之际,放火烧了朱家的房子。 这还不算完,朱有富和刘铁蛋还闯入别人家的猪圈,把老母猪给那啥了。 这么劲爆的吗? 甜宝儿听后,震惊地瞪大眼。 朱有富和刘铁蛋不像有疯病的,她下意识看向巫神医。 村里只有她和这老头有能耐让人发疯,而且那两人刚好和她家有过节。 巫神医被甜宝儿看得有些心虚,“小丫头,这么看我干嘛?” 甜宝儿睁着乌亮的大眼,好奇地问,“巫爷爷,你说他们会不会好?” 巫神医不以为然道:“放心啦,就疯个两三天。” 说完,巫神医才发现自己秃噜嘴了,懊恼道:“小丫头,你该不会套我话吧?” 这下,甜宝儿哪里还会不明白咋回事。 不过,朱有富他们是罪有应得。 她一脸无辜地反问巫神医,“巫爷爷,啥叫套话?” 巫神医被问住了,又不好和小丫头扯太多。 这边一老一小在‘斗智’,那边刘氏在哭求顾老太把刘铁蛋接到家里来。 刘氏抱着顾老太的腿,哭嚎道:“娘,铁蛋毕竟是我的亲弟弟,您不能见死不救啊!” 第60章 挣钱的活计 “我一个同门师弟如今在扬州府的‘回春堂’坐诊,你可以去找他。”巫神医道。 顾五郎激动不已,“太好了,谢谢神医。” 巫神医说,“甭谢,你什么时候去?回头我给你写封引荐信。” 顾五郎看向顾老头,“阿爷——” 顾老头磕了磕烟袋锅,说道:“都快过年了,等过完年再去。” 顾五郎的事就这么定下了,他可以过完年再离家,刘氏可就不行了。 顾三郎当天就到镇上,给刘氏找了个活计,在一家富户专门干浆洗的。 要不是说好,逢年过节不用给刘氏放假,月银也比旁人低,人家还不要她呢。 刘氏一走,家里清静了许多。 转眼,就到了除夕这天,一家子聚在一起,极其热闹。 男女分了两桌,男人们一桌,老人小孩,还有女人一桌。 桌上有鱼有肉,非常丰盛,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幸福的笑脸。 “咱们宝儿都四岁了。” 顾老太搂着甜宝儿,先是感慨了一番,随后才道:“今儿在这里,我有件事要告诉大家。”“我一个同门师弟如今在扬州府的‘回春堂’坐诊,你可以去找他。”巫神医道。 顾五郎激动不已,“太好了,谢谢神医。” 巫神医说,“甭谢,你什么时候去?回头我给你写封引荐信。” 顾五郎看向顾老头,“阿爷——” 顾老头磕了磕烟袋锅,说道:“都快过年了,等过完年再去。” 顾五郎的事就这么定下了,他可以过完年再离家,刘氏可就不行了。 顾三郎当天就到镇上,给刘氏找了个活计,在一家富户专门干浆洗的。 要不是说好,逢年过节不用给刘氏放假,月银也比旁人低,人家还不要她呢。 刘氏一走,家里清静了许多。 转眼,就到了除夕这天,一家子聚在一起,极其热闹。 男女分了两桌,男人们一桌,老人小孩,还有女人一桌。 桌上有鱼有肉,非常丰盛,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幸福的笑脸。 “咱们宝儿都四岁了。” 顾老太搂着甜宝儿,先是感慨了一番,随后才道:“今儿在这里,我有件事要告诉大家。”“我一个同门师弟如今在扬州府的‘回春堂’坐诊,你可以去找他。”巫神医道。 顾五郎激动不已,“太好了,谢谢神医。” 巫神医说,“甭谢,你什么时候去?回头我给你写封引荐信。” 顾五郎看向顾老头,“阿爷——” 顾老头磕了磕烟袋锅,说道:“都快过年了,等过完年再去。” 顾五郎的事就这么定下了,他可以过完年再离家,刘氏可就不行了。 顾三郎当天就到镇上,给刘氏找了个活计,在一家富户专门干浆洗的。 要不是说好,逢年过节不用给刘氏放假,月银也比旁人低,人家还不要她呢。 刘氏一走,家里清静了许多。 转眼,就到了除夕这天,一家子聚在一起,极其热闹。 男女分了两桌,男人们一桌,老人小孩,还有女人一桌。 桌上有鱼有肉,非常丰盛,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幸福的笑脸。 “咱们宝儿都四岁了。” 顾老太搂着甜宝儿,先是感慨了一番,随后才道:“今儿在这里,我有件事要告诉大家。”“我一个同门师弟如今在扬州府的‘回春堂’坐诊,你可以去找他。”巫神医道。 顾五郎激动不已,“太好了,谢谢神医。” 巫神医说,“甭谢,你什么时候去?回头我给你写封引荐信。” 顾五郎看向顾老头,“阿爷——” 顾老头磕了磕烟袋锅,说道:“都快过年了,等过完年再去。” 顾五郎的事就这么定下了,他可以过完年再离家,刘氏可就不行了。 顾三郎当天就到镇上,给刘氏找了个活计,在一家富户专门干浆洗的。 要不是说好,逢年过节不用给刘氏放假,月银也比旁人低,人家还不要她呢。 刘氏一走,家里清静了许多。 转眼,就到了除夕这天,一家子聚在一起,极其热闹。 男女分了两桌,男人们一桌,老人小孩,还有女人一桌。 桌上有鱼有肉,非常丰盛,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幸福的笑脸。 “咱们宝儿都四岁了。” 顾老太搂着甜宝儿,先是感慨了一番,随后才道:“今儿在这里,我有件事要告诉大家。”“我一个同门师弟如今在扬州府的‘回春堂’坐诊,你可以去找他。”巫神医道。 顾五郎激动不已,“太好了,谢谢神医。” 巫神医说,“甭谢,你什么时候去?回头我给你写封引荐信。” 顾五郎看向顾老头,“阿爷——” 顾老头磕了磕烟袋锅,说道:“都快过年了,等过完年再去。” 顾五郎的事就这么定下了,他可以过完年再离家,刘氏可就不行了。 顾三郎当天就到镇上,给刘氏找了个活计,在一家富户专门干浆洗的。 要不是说好,逢年过节不用给刘氏放假,月银也比旁人低,人家还不要她呢。 刘氏一走,家里清静了许多。 转眼,就到了除夕这天,一家子聚在一起,极其热闹。 男女分了两桌,男人们一桌,老人小孩,还有女人一桌。 桌上有鱼有肉,非常丰盛,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幸福的笑脸。 “咱们宝儿都四岁了。” 顾老太搂着甜宝儿,先是感慨了一番,随后才道:“今儿在这里,我有件事要告诉大家。” 第61章 教顾老三炒茶 顾老三正啃着大棒骨,头也不抬就问,“啥事啊,娘?” 顾老太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便看向顾老头,“老头子,还是你来说吧。” 老俩口看起来有些严肃,儿孙们不禁危襟正坐。 顾老头抿了口酒,不紧不慢道:“你是咱家的钱袋子,你说就好。” 顾老太满意地点了点头,“那就我来说吧。” 顾老大有些紧张地问,“爹,娘,啥事呢?” “咱们家吃穿住行一直以来都是中公出的,倒把某些人养得又懒又馋,这对家里其他人不公平。” 说到‘某个人’的时候,顾老太的目光落在了顾老三身上。 顾老三手一抖,刚啃下的大棒骨肉都掉在地上了。 其他人都没敢吭声,顾老太继续说,“像五郎、六郎他们,年后学医的学医,进学的进学,这可是一笔很大的开销,得尽早规划起来。我和你们爹、阿爷商量过了,以后不管你们要进学也好,学本事也行,因此产生的第一笔花费,由中公来出,之前的费用,得你们各家自己出了。” 顾老太话还没说完呢,顾老三就嚷嚷道:“我们哪有银子供这些小崽子进学?” 换成以往,老俩口说话,顾老三敢插嘴,得挨两个哥哥骂。 这会,顾老大他们都疑惑地看着顾老太。 顾老太清了清喉,冷笑说道:“没银子?那就去挣啊!” 顾老三又嘀咕,“说得轻巧,挣了还不是得上交。” 顾老太没搭理他,“以后无论是摆摊,还是像卖东西给酒楼这些活儿,只要有参与的,每个人都能分到银子,按干活的多寡来分。你们分了银子,每个月都得往我这里上交一点,算是伙食费,逢年过节的花费就视具体而定。” 顾三郎眼睛亮了一下,“阿奶,这么多说,多劳多得?” 顾老太点头,“没错,多干活就多挣钱,省得再有人偷奸耍滑。” 顾老三不傻,哪里不知道老娘是在说他,只能缩着脖子,装鹧鸪。 田氏问,“娘,那每家得交多少银子?” 顾老太轻轻拍着甜宝儿,说道:“老大、老二、老大,你们几个当长辈的,没成家的孩子算在内,都统一每个月交一两银子。大郎和二郎这些成了家的,人口也不多,就半两银子。” “什么?要一两银子?” 这下,顾老三坐不住了,眼睛瞪得老大,一脸懵逼的样子。 顾老头开口了,冷笑道:“没听过半大小子吃穷老子?你,还有你三个小子正是长身体,最能吃的时候,一两银子多吗?” 顾老大瞪了弟弟一眼,赶紧道:“不多不多,我和秀娥都能干活,除却大郎,我们另外两个小子也勤快着呢,哪里会挣不来一两银子?” 其实要不是自家团结友爱,不想分家,每个家男丁不少,是可以把日子过起来的。 不过,真的分家的话,最吃亏的是顾老三一家。 撇去甜宝儿不说,顾七郎和顾八郎还小,顾五郎自小是个药罐子。 而顾老三自己不仅好吃懒做,还嗜赌,真正的劳动力只有谢氏。 但即便谢氏能干活,终究只是一个柔弱的妇人,哪里养得起这么多小子,和一个赌鬼,供得起孩子进学,顾五郎喝药治病? 所以,这家越过越穷,多少还是被顾老三给拖累的。 要不是心疼媳妇和孙子孙女,早就把顾老三一家分出去了。 好在有了甜宝儿,苦日子总算到头了! 顾老太想着,眼眶不由泛红,儿子和孙子们以为是被顾老三气的,都没给他好脸色,纷纷表示一切听从老俩口安排。 甜宝儿用小脑袋蹭了蹭顾老太,奶声奶气道:“阿奶,不气哦。”顾老三正啃着大棒骨,头也不抬就问,“啥事啊,娘?” 顾老太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便看向顾老头,“老头子,还是你来说吧。” 老俩口看起来有些严肃,儿孙们不禁危襟正坐。 顾老头抿了口酒,不紧不慢道:“你是咱家的钱袋子,你说就好。” 顾老太满意地点了点头,“那就我来说吧。” 顾老大有些紧张地问,“爹,娘,啥事呢?” “咱们家吃穿住行一直以来都是中公出的,倒把某些人养得又懒又馋,这对家里其他人不公平。” 说到‘某个人’的时候,顾老太的目光落在了顾老三身上。 顾老三手一抖,刚啃下的大棒骨肉都掉在地上了。 其他人都没敢吭声,顾老太继续说,“像五郎、六郎他们,年后学医的学医,进学的进学,这可是一笔很大的开销,得尽早规划起来。我和你们爹、阿爷商量过了,以后不管你们要进学也好,学本事也行,因此产生的第一笔花费,由中公来出,之前的费用,得你们各家自己出了。” 顾老太话还没说完呢,顾老三就嚷嚷道:“我们哪有银子供这些小崽子进学?” 换成以往,老俩口说话,顾老三敢插嘴,得挨两个哥哥骂。 这会,顾老大他们都疑惑地看着顾老太。 顾老太清了清喉,冷笑说道:“没银子?那就去挣啊!” 顾老三又嘀咕,“说得轻巧,挣了还不是得上交。” 顾老太没搭理他,“以后无论是摆摊,还是像卖东西给酒楼这些活儿,只要有参与的,每个人都能分到银子,按干活的多寡来分。你们分了银子,每个月都得往我这里上交一点,算是伙食费,逢年过节的花费就视具体而定。” 顾三郎眼睛亮了一下,“阿奶,这么多说,多劳多得?” 顾老太点头,“没错,多干活就多挣钱,省得再有人偷奸耍滑。” 顾老三不傻,哪里不知道老娘是在说他,只能缩着脖子,装鹧鸪。 田氏问,“娘,那每家得交多少银子?” 顾老太轻轻拍着甜宝儿,说道:“老大、老二、老大,你们几个当长辈的,没成家的孩子算在内,都统一每个月交一两银子。大郎和二郎这些成了家的,人口也不多,就半两银子。” “什么?要一两银子?” 这下,顾老三坐不住了,眼睛瞪得老大,一脸懵逼的样子。 顾老头开口了,冷笑道:“没听过半大小子吃穷老子?你,还有你三个小子正是长身体,最能吃的时候,一两银子多吗?” 顾老大瞪了弟弟一眼,赶紧道:“不多不多,我和秀娥都能干活,除却大郎,我们另外两个小子也勤快着呢,哪里会挣不来一两银子?” 其实要不是自家团结友爱,不想分家,每个家男丁不少,是可以把日子过起来的。 不过,真的分家的话,最吃亏的是顾老三一家。 撇去甜宝儿不说,顾七郎和顾八郎还小,顾五郎自小是个药罐子。 而顾老三自己不仅好吃懒做,还嗜赌,真正的劳动力只有谢氏。 但即便谢氏能干活,终究只是一个柔弱的妇人,哪里养得起这么多小子,和一个赌鬼,供得起孩子进学,顾五郎喝药治病? 所以,这家越过越穷,多少还是被顾老三给拖累的。 要不是心疼媳妇和孙子孙女,早就把顾老三一家分出去了。 好在有了甜宝儿,苦日子总算到头了! 顾老太想着,眼眶不由泛红,儿子和孙子们以为是被顾老三气的,都没给他好脸色,纷纷表示一切听从老俩口安排。 甜宝儿用小脑袋蹭了蹭顾老太,奶声奶气道:“阿奶,不气哦。” 第62章 茶叶蛋 李氏照着顾老太冲茶的样子依样画葫芦,将第一遍冲泡的茶水弃之不用,又冲了一壶茶水,缓缓从壶中注入粗瓷杯中,双手捧给顾老头之后,也捧了一杯给顾老太。 顾老头接过杯子细细端详,汤色碧绿澄澈。 他轻轻吸了口茶香,然后小小啜饮了一口,面上闪过一丝陶醉之色。 “宝儿也要喝。” 甜宝儿嚷嚷道,也得了一杯茶,细细啜饮。 其实这茶对她来说算不得特别好,不仅受制茶工具限制,张氏她们也没有制茶的经验。 巫神嘀咕道:“不就喝个茶嘛,你们至于嘛!” 顾老三则迫不可待地问,“娘,这茶叶哪来的?你刚才说要给我挣钱的活计,是这个?”李氏照着顾老太冲茶的样子依样画葫芦,将第一遍冲泡的茶水弃之不用,又冲了一壶茶水,缓缓从壶中注入粗瓷杯中,双手捧给顾老头之后,也捧了一杯给顾老太。 顾老头接过杯子细细端详,汤色碧绿澄澈。 他轻轻吸了口茶香,然后小小啜饮了一口,面上闪过一丝陶醉之色。 “宝儿也要喝。” 甜宝儿嚷嚷道,也得了一杯茶,细细啜饮。 其实这茶对她来说算不得特别好,不仅受制茶工具限制,张氏她们也没有制茶的经验。 巫神嘀咕道:“不就喝个茶嘛,你们至于嘛!” 顾老三则迫不可待地问,“娘,这茶叶哪来的?你刚才说要给我挣钱的活计,是这个?”李氏照着顾老太冲茶的样子依样画葫芦,将第一遍冲泡的茶水弃之不用,又冲了一壶茶水,缓缓从壶中注入粗瓷杯中,双手捧给顾老头之后,也捧了一杯给顾老太。 顾老头接过杯子细细端详,汤色碧绿澄澈。 他轻轻吸了口茶香,然后小小啜饮了一口,面上闪过一丝陶醉之色。 “宝儿也要喝。” 甜宝儿嚷嚷道,也得了一杯茶,细细啜饮。 其实这茶对她来说算不得特别好,不仅受制茶工具限制,张氏她们也没有制茶的经验。 巫神嘀咕道:“不就喝个茶嘛,你们至于嘛!” 顾老三则迫不可待地问,“娘,这茶叶哪来的?你刚才说要给我挣钱的活计,是这个?”李氏照着顾老太冲茶的样子依样画葫芦,将第一遍冲泡的茶水弃之不用,又冲了一壶茶水,缓缓从壶中注入粗瓷杯中,双手捧给顾老头之后,也捧了一杯给顾老太。 顾老头接过杯子细细端详,汤色碧绿澄澈。 他轻轻吸了口茶香,然后小小啜饮了一口,面上闪过一丝陶醉之色。 “宝儿也要喝。” 甜宝儿嚷嚷道,也得了一杯茶,细细啜饮。 其实这茶对她来说算不得特别好,不仅受制茶工具限制,张氏她们也没有制茶的经验。 巫神嘀咕道:“不就喝个茶嘛,你们至于嘛!” 顾老三则迫不可待地问,“娘,这茶叶哪来的?你刚才说要给我挣钱的活计,是这个?”李氏照着顾老太冲茶的样子依样画葫芦,将第一遍冲泡的茶水弃之不用,又冲了一壶茶水,缓缓从壶中注入粗瓷杯中,双手捧给顾老头之后,也捧了一杯给顾老太。 顾老头接过杯子细细端详,汤色碧绿澄澈。 他轻轻吸了口茶香,然后小小啜饮了一口,面上闪过一丝陶醉之色。 “宝儿也要喝。” 甜宝儿嚷嚷道,也得了一杯茶,细细啜饮。 其实这茶对她来说算不得特别好,不仅受制茶工具限制,张氏她们也没有制茶的经验。 巫神嘀咕道:“不就喝个茶嘛,你们至于嘛!” 顾老三则迫不可待地问,“娘,这茶叶哪来的?你刚才说要给我挣钱的活计,是这个?” 李氏照着顾老太冲茶的样子依样画葫芦,将第一遍冲泡的茶水弃之不用,又冲了一壶茶水,缓缓从壶中注入粗瓷杯中,双手捧给顾老头之后,也捧了一杯给顾老太。 顾老头接过杯子细细端详,汤色碧绿澄澈。 他轻轻吸了口茶香,然后小小啜饮了一口,面上闪过一丝陶醉之色。 “宝儿也要喝。” 甜宝儿嚷嚷道,也得了一杯茶,细细啜饮。 其实这茶对她来说算不得特别好,不仅受制茶工具限制,张氏她们也没有制茶的经验。 巫神嘀咕道:“不就喝个茶嘛,你们至于嘛!” 顾老三则迫不可待地问,“娘,这茶叶哪来的?你刚才说要给我挣钱的活计,是这个?”李氏照着顾老太冲茶的样子依样画葫芦,将第一遍冲泡的茶水弃之不用,又冲了一壶茶水,缓缓从壶中注入粗瓷杯中,双手捧给顾老头之后,也捧了一杯给顾老太。 顾老头接过杯子细细端详,汤色碧绿澄澈。 他轻轻吸了口茶香,然后小小啜饮了一口,面上闪过一丝陶醉之色。 “宝儿也要喝。” 甜宝儿嚷嚷道,也得了一杯茶,细细啜饮。 其实这茶对她来说算不得特别好,不仅受制茶工具限制,张氏她们也没有制茶的经验。 巫神嘀咕道:“不就喝个茶嘛,你们至于嘛!” 顾老三则迫不可待地问,“娘,这茶叶哪来的?你刚才说要给我挣钱的活计,是这个?”李氏照着顾老太冲茶的样子依样画葫芦,将第一遍冲泡的茶水弃之不用,又冲了一壶茶水,缓缓从壶中注入粗瓷杯中,双手捧给顾老头之后,也捧了一杯给顾老太。 顾老头接过杯子细细端详,汤色碧绿澄澈。 他轻轻吸了口茶香,然后小小啜饮了一口,面上闪过一丝陶醉之色。 “宝儿也要喝。” 甜宝儿嚷嚷道,也得了一杯茶,细细啜饮。 其实这茶对她来说算不得特别好,不仅受制茶工具限制,张氏她们也没有制茶的经验。 巫神嘀咕道:“不就喝个茶嘛,你们至于嘛!” 顾老三则迫不可待地问,“娘,这茶叶哪来的?你刚才说要给我挣钱的活计,是这个?”李氏照着顾老太冲茶的样子依样画葫芦,将第一遍冲泡的茶水弃之不用,又冲了一壶茶水,缓缓从壶中注入粗瓷杯中,双手捧给顾老头之后,也捧了一杯给顾老太。 顾老头接过杯子细细端详,汤色碧绿澄澈。 他轻轻吸了口茶香,然后小小啜饮了一口,面上闪过一丝陶醉之色。 第63章 盖新房 见宸宸麻利地把假神医和殷红萍绑到马车后面,并坐到车辕上,俨然一副车夫的派头,小女孩渺渺吃惊了。 殷璃暗笑,“小丫头,你怎么了?” 渺渺稍作犹豫后,走面前,“姐姐,你怎能让一个小孩子赶车?” 被渺渺喊姐姐,殷璃愣了一下,再看她说宸宸是小孩子时一本正经的表情,差点喷笑。 “没事,我习惯了。” 宸宸皱眉,这小丫头难道忘了自己多大? 习惯了?渺渺看殷璃的眼神都不一样了,仿佛她是虐待小孩子的恶毒后娘一样。 殷璃微窘,故作无辜,“他喜欢,我总不能拦着呀!” 宸宸幽幽地看了自家娘亲一眼,没有辩解。 “小丫头,你叫渺渺啊?爹娘叫什么?” 看得出渺渺对自己有好感,殷璃便趁机套问她的身份。 她可不信殷红萍的说词,这小丫头一看就不可能是普通官员家的女儿。 宸宸看不下去了,跳下车辕,拉了下殷璃的袖子,小声说,“娘亲,你这样问,她会以为你是人贩子的。” “一边去,老娘哪里像人贩子?”殷璃笑骂。 宸宸撇嘴,不再多说。 渺渺怔住了,惊讶于殷璃母子俩的相处方式之际,不禁感到羡慕。 她咬了咬唇说,“我没有娘亲,爹爹也不知去哪了。” “这样啊——” 殷璃话还没说完,渺渺已经主动爬上马车了,“姐姐,我先跟你们一起好了。” 就这样,殷璃不费吹灰之力就拐了个精致漂亮的小女孩。 …… 帝都城近来热闹万分,不管走到哪里都有人在讨论靖阳侯府的老侯爷寿辰之事。 此时,最繁华的街上熙来攘往,非常热闹,名贵的骏马车驾不断,男男女女结伴成群,谈天说地。 突然,前面的人群里喧嚷了起来,马蹄声混合彼起彼落的惊呼声。 紧接着,冲出一辆青蓬马车,令人惊异的是车夫居然是个五岁左右的小男孩。 别看他年纪小,赶起车来却不输给那些老练的车把式,马车跑得疾快,却并非横冲直撞,总能轻易避开路人。 人们原本被小男孩精湛的驾车技术折服,蓦地有人大喊,“你们看,马车后面拖着两个人!” 眼尖的人补充,“一男一女都没穿衣服!” “男的是个老头,女的好像是殷若雪小姐的堂妹殷红萍。” 见过假神医的人不多,因此没人认出他,倒是殷红萍的身份被人识破了。 殷红萍和假神医身无寸缕地被人绑在马车后面,整个身子擦着地面,随着马车疾行,不仅灰头土脸,身上被磨得血肉模糊,灵力不断外泄。 这一幕令所有人目瞪口呆,尤其震惊和殷红萍绑在一起的是个老头,议论的同时,脑补出各种限制级的画面。 “天啊,谁胆子这么大,居然敢这么对靖阳侯府的人?” “这老头是谁,艳福不浅啊,啧啧!” 除了好奇马车上的人身份,人们更加鄙夷殷红萍和一个老头搞在一起,毕竟一看就知道这两人是在苟合的时候被人撞破。 马车是往靖阳侯府的方向而去,不少人都跟着去看热闹,有不嫌事大的兴奋道:“这下有好戏看了!” “娘亲,到了。” 按照殷璃给的路线,宸宸很快就将马车赶到一处地面积极广、修葺得大气奢华的府邸前。 平日里到靖阳侯府拜访的都是身份显赫的贵人,所坐车驾无不华贵。 乍看到这么一辆不起眼的青蓬马车,门口的侍卫下意识握紧腰间佩剑,上前一步呵斥,“侯府重地,闲杂人等休得擅闯!” 宸宸盘着小短腿坐在车辕上,眼皮抬都没抬,“让主事的出来领人!” “哪来的小毛孩,侯府的贵人岂是你能见的?” 侍卫刚说完,就有围观的好事者嘲笑道:“红萍小姐都没脸见人了,还不快叫你们主子出来领人。” 经人一提醒,侍卫才发现马车后面拖绑着两个人。 仔细一辩,女的居然是二房老爷家的庶女,老头虽蓬头垢面,也能认得出是自家小姐请来的神医。 殷红萍倒没什么,神医可是小姐的座上宾,侍卫急忙进府通报。 “小弟弟,你叫什么?” “这小孩好特别,长得好俊,长大了不知会迷死多少姑娘。” 等待之余,马车旁围满了人,皆被粉雕玉琢,长得软萌可爱的宸宸吸引,无论男女老少,一个个眼馋得不行。 若不是宸宸暗暗释放出灵力屏障,这些人早就扑上来对他又亲又捏了。 不过对于这种场面,他早已习惯,很淡定地无视。 这时,混在路人里的探子传音禀报说殷若雪不在侯府。 宸宸有些失望,“娘亲,坏女人不在。” “无妨!” 殷璃原本打算等老侯爷殷振山寿辰当日再现身,此次撞破殷红萍和假神医的奸情,才改变主意。 今日殷若雪不在,其他人在也行,比如她那个便宜爹殷怀远。 刚这么想,马车外面突然安静了下来,有人喊,“侯爷来了!” 殷红萍不再装聋作哑,激动了起来,“大伯父,快救我!” 殷怀远没理会殷红萍,看到宸宸,不由皱眉,“何人竟敢到我府上撒野?” 这人就是娘亲的爹爹?虽至中年,但眉宇宽阔,相貌堂堂,可见年轻时也是个美男子。 可就算长得再好,也是个眼瞎心盲的老混蛋。 宸宸鄙夷地瞥了殷怀远一眼,懒得理他。 被一个小孩子蔑视了,殷怀远老脸有些挂不住。 他身后的侍卫大喝,“哑了?侯爷问你话呢。” 宸宸板着小脸,依旧没开口的意思。 殷怀远脸色骤沉,冲侍卫使了个眼色。 众多侍卫一拥而上,把马车团团包围住,并企图把宸宸拉下车。 还没靠近他,马车周身就爆出一阵强悍的灵力气流。 “哎哟——” 侍卫们全被震开了,东倒西歪,无不吐血惨叫。 侯府的侍卫可不是吃素的,却一下子就被震伤。 殷怀远暗惊,不敢再小看宸宸和马车里的人。 他沉声喝问,“车上是何人,既然来了,何不现身一见?” 殷璃神色漠然,正要下车,旁边的小丫头就说,“姐姐,我在车上等你。” 渺渺显然不愿露面,殷璃没说什么,缓缓掀开车帘,“父亲大人别来无恙?” 第64章 指了条路子 殷璃充耳不闻,倒是小祉忍不住炫耀,“我娘亲会的可多着呢。 “就你废话多。” 宸宸把弟弟拉到身边,不让他和龙千夜走得太近。 龙千夜感觉到宸宸的敌意,但又无可奈何。 殷璃看了下天色说,“火蜂亥时后才会出现,先找个休息下。” 刚寻了一处平坦的地方作为营地,宸宸就挽起袖子,主动堆起了篝火。 殷璃这个当娘亲的反而搂着小儿子坐在边上,一点忙都不帮。 龙千夜面露愠色,但没说什么,命隐在暗处的属下去狩猎后,便来到宸宸身边,“让我来。” 宸宸嫌弃地看了他一眼,板着小脸,没有搭理他,还挪了下屁股,离他远一点。 被小孩子,而且还是自己儿子嫌弃,龙千夜生出了前所未有的挫败感。 殷璃暗笑,大儿子不像小儿子那般心大,对龙千夜这个突然冒出来的爹没好感。 龙千夜的属下很快就带了收拾过的猎物回来,宸宸挑了一只最大的野鸡,架在火上烤了起来,动作极为熟练。 殷璃和小祉这俩吃货,什么忙都不帮,就坐着等吃。 龙千夜看不下去了,沉声道:“你怎么当娘的?怎么能让孩子——” 殷璃好像没听到似的,打断他的话,“儿砸,皮烤脆点。” 小祉跟着嚷嚷,“哥哥,我要吃一整只鸡。” 龙千夜甚觉恼火,偏偏女儿也眼巴巴地盯着烤得滋滋冒油的野鸡。 宸宸拿出随身携带的调料撒在野鸡上面,香味一下子就飘散得很远。 待野鸡烤好后,宸宸撕下一只鸡腿给殷璃之际,故意在龙千夜面前晃了一下。 “儿砸乖。” 殷璃接过儿子孝敬的鸡腿,心情大好。 她正想将鸡腿递给渺渺,突然横出一只大手,冷不防把鸡腿夺走了。 殷璃瞬间怒了,眸色森寒道:“你什么意思?” “渺渺不可食辣。” 龙千夜面无表情地用匕首去掉沾了调料的鸡腿表皮。 “不可食辣?”殷璃愣了一下,神色微异。 “对呀对呀,渺渺吃辣的,身上会长出好多小红点。” 渺渺用力点头,小脸上露出了委屈之色。 宸宸小手一顿,淡声说,“辣椒粉是娘亲特制的,吃了不会有事。” “真的吗?”渺渺漂亮的杏眼一下子就亮了起来。 宸宸没回答,只是看了自家娘亲一眼。 殷璃把渺渺搂入怀里,不动声色地为她检查身体。 然而,渺渺身无异样,殷璃似想到了什么,顿时心生疑惑。 “如何?”龙千夜漫不经心地问,深邃的眼睛却紧紧盯着殷璃。 殷璃沉默不语,她这身体的体质很特殊,一旦食辣身上就会起红疹,类似于过敏。 因天生如此,连她都无法根治,偏偏她又喜辣,便研制了一种特殊的辣椒粉,令她食之无碍。 诸如她这种体质的人少之又少,没想到渺渺竟与她一样。 渺渺得到龙千夜的允许,开始吃起了鸡腿。 宸宸的厨艺好得没话说,将野鸡烤得色泽金黄、外焦里嫩,一口咬下去,格外满足。 渺渺吃得满嘴流油,“哇,好好吃啊!” 真有那么好吃? 龙千夜微怔,渺渺不同于普通的孩童,便是再美味的食物也无法令她显露出自己的情绪。 头一次见女儿如此,龙千夜不由感到惊讶。 他正犹豫着要不要做出管儿子要吃食这种丢份的事时,耳边就传来小祉软糯的声音,“面瘫叔叔,娘亲说了,自己动手丰衣足食。” 臭小子,好意思说什么自己动手丰衣足食,殷璃有些无语。 宸宸不仅没拆弟弟的台,还重新烤了只鸡奖励他。 殷璃看出大儿子的心思,好笑之余,又觉得欣慰。 龙千夜沉声问,“平时都是宸宸在照顾你?” “是又怎样?”殷璃唇角微微上扬,故意面露得色。 龙千夜蹙眉,刚要开口,不远处就传来一阵脚步声。 “娘亲,有人来了。”小祉嘴里嚼着肉,含糊不清道。 殷璃抬头一看,见一行人正往他们这边而来。 有人道:“香味是从这里传来的,有人在烤肉。” 一道极其傲慢的女声说,“把人给我赶走,烤肉留下!” 头一次遇到连肉都要抢的,渺渺很惊奇,“姐姐,他们要抢我们的肉。” 殷璃摸摸渺渺的头,“宸宸烤的肉是给人吃的。” 这群不速之客刚靠近,就听到殷璃的讽刺,顿时暴怒,“大胆!你们究竟是何人?” 见这些人身着丞相府的服饰,殷璃冷眸微眯。 早先遇到赵雅婷,这会又碰到丞相府的人,真是阴魂不散。 不待殷璃等人开口,当中一个侍卫就指着小祉,惊呼道:“公子、小姐,他是殷璃的野种!” ‘野种’二字刚落下,一道灵力破空声骤响。 说话的侍卫还没来得及反应,便暴瞪着双眼,直直地倒在地上。 “可恶,你竟敢——” 之前说话的女子怒不可遏,她话还没说完,就被身边的男子拉到一边,“雅欣,爹传信要我们避开殷璃。” 原来在赵雅婷出事后,赵丞相就传信给在凌风学院的嫡子嫡女,以免他们遇到殷璃,也栽在她手上。 死的那个侍卫是之前跟随赵雅婷的,此次被派来报信,因擅于拍须溜马,被留了下来。 赵雅欣不服气地扬高声音,“凭什么?她不过是个废物!” 赵铭冷笑,“废物?她要真是废物,赵雅婷也不会栽在她手上。” “没有亲眼目睹,谁知道是不是以讹传讹。” 赵雅欣不服气,她岂会听不出兄长的意思,连赵雅婷都斗不过殷璃,何况她? 说来可气,赵雅婷不过是个庶女,成为九州岛弟子后,倒把她这个嫡女压制得死死的。 “爹岂是好糊弄的?” 赵铭一心想在这次试炼评比中取得好名次,不想节外生枝。 而且灭杀那侍卫的灵力非常可怖,他甚至都没看清出手的人是谁。 下意识排除殷璃后,赵铭的目光停驻在龙千夜身上。 龙千夜俊美的容貌掩于黑色斗篷下,虽有意收敛,撼人的气势依旧令赵铭望而生畏。 此人是谁?赵铭感觉很熟悉,似想到一人,但又觉得不可能。 帝都那位身份无比尊贵,怎可能会出现在这里,更不会和殷璃在一起。 “没准是赵雅婷的阴谋,殷璃根本无法修炼。”赵雅欣不死心道,她不愿错过能证明她比赵雅婷强的机会。 赵铭没好气,“她还死而复活呢,你怎么说?” 赵雅欣还想说什么,边上冷不防响起一道软糯稚嫩的声音,“大叔大婶,你们商量好了没?” 她吓了一跳,下意识问道:“商量什么?” 第65章 辣椒被偷 “泥腿子~” 巫神医似笑非笑地看着顾老头,故意拉长了尾音。 顾老头佯怒,“怎么,瞧不上眼啊?” 巫神医嗤笑了一声,“我现在吃你家的,住你家的,哪敢瞧不上眼?” “知道就好,没事多给我整点乌发的药。” 除了对甜宝儿和两个重孙之外,顾老头对儿孙们非常严厉。 所以,在外人看来,顾老头就是个严肃的老头子。 殊不知,其实这老头子也是很注重自己外表的。 最近正让巫神医给他研制可以乌发的药,好显得年轻点。 顾老太瞪了老伴一眼,“一大把年纪了,还乌什么发?” 顾老头干笑,“是咱们一起用的,老婆子。” 顾老太脸色稍霁,顾九郎就嚷嚷道: “阿奶,我昨儿看到隔壁的王婆子找阿爷说悄悄话。” “臭小子,你胡扯啥?给我站住——” 顾老头老脸一下就黑了,想教训顾九郎吧,这小子像条泥鳅一样一下就溜走了,他这老胳膊老腿的,哪里追得上? 转头对上顾老太阴沉沉的脸,顾老头心里咯噔了一下,“老婆子,你别听那臭小子胡说,哎,听我解释啊……” 顾老太抱着甜宝儿走出屋,理都不理顾老头。 顾老头哪个冤啊,王婆子孙女看上了顾三郎,那天是来探口风的,本来要找的是顾老太,但刚好在门口遇到了他。 谁知道,会被顾九郎瞧见了,这会还给他抖了出来,小兔崽子胆子肥了! 甜宝儿从顾老太怀里扭过头来,对顾老头一本正经道:“阿爷,王奶奶不好!” 宝贝孙女也不信他?顾老头扎心了! 可他却不知,到了外面后,甜宝儿就搂着顾老太的脖子,细声细气道:“阿奶不气,阿爷只喜欢阿奶。” “小孩家家的,咋啥都懂?” 顾老太哭笑不得,“阿奶也没生气,你阿爷是啥样的人,阿奶比谁都清楚,再说了,都糟老头子了,谁还会要他?” 那可不一定哦,甜宝儿在心里嘀咕道。 不过,她还是装出一副似懂非懂的样子,“阿爷有阿奶就好。” “你这丫头鬼精鬼精的,也不知随了谁。” 顾老太点了点甜宝儿的小鼻子,眼里的宠溺之色掩都掩不住。 祖孙俩到后院看新种、刚结果的辣椒,之前种的都用来做辣椒酱了,反响不错。 当时原本没打算把辣椒酱卖给食为天,顾三郎便到府城寻觅商机。 谁知道府城也有家酒楼叫食为天,比镇上那家规模大。 顾三郎刚好在门口遇到了徐掌柜,才知道原来两家酒楼是同一个老板。 巧的是,府城同样有家味香居,镇上的食为天,生意比味香居差,但府城这家,不管规模,还是名气却和味香居不相上下。 顾三郎是个人精,一看这情况,就知道这两家不是普通的竞争对手了。 他不想让自家卷入是非中,刚要走,就被送账本到府城这边的徐掌柜看到了。 原本就有合作关系,这下不把辣椒酱卖给食为天也说不过去了,好在对方给的价格不低。 顾家打算把辣椒酱当做长久的营生,便在后院多开了一块地,加种了不少辣椒,蒜也没少种。 可眼下,祖孙俩看到被踩踏得东倒西歪的辣椒树,都懵了。 “这到底是谁干的?老头子,老大、老二……你们都给我过来!” 顾老太气得咆哮,很快,一家子就赶来了。 看到辣椒被糟蹋得不成样,众人都气疯了。 “这是怎么回事?哪个混账东西干的?老三,是不是你?” 顾老头脸上的皱纹挤在一起,恼火地看向顾老三。 没办法,顾老三以前太浑了,哪怕现在改好了,一有事,大伙下意识就想到他。 至于家里的小子,淘归淘,但还是很懂事的,肯定不会做出这种糟蹋自家东西的事。 顾老三愣了一下,随即嚷嚷道:“关我啥事?我可啥都没干,别什么脏的臭的都往我头上扣。” 顾老头眉头紧皱,“家里就你最混账,不是你,还能是谁?” “我以前确实不是个东西,可我现在都改了啊,难道就因为我以前做的不好,就啥都往我身上推吗?那我可真是太冤了……” 顾老三反应特别大,不是赌咒发誓,就是急得在地上打滚,看起来确实像是冤枉的,搞得大家都有些相信他了。 顾老大说,“老三知道这辣椒是用来赚钱的,应该不会糟蹋了。” 这时,心细的顾三郎发现了端倪,“不对,这可不单是糟蹋,你们看,辣椒果子被撸了不少。” 顾老头顿时沉下脸,“这么说,对方是为了咱们家的辣椒来的?” “应该是了,不过咱们家这院墙一般是翻不过来的,除非这人是从大门进来的。”顾三郎道。 田氏说,“早上我来过,辣椒还好好的。” 祁羽也开口了,“这断痕和脚印还很新,应该是今天所为。” 顾老太问,“你们想想,今天都有谁来过咱们家?” “能来咱们家的肯定是处得好的乡邻,还有就是来干活的那些人,可没见过有谁来过后院啊。” 顾老大刚说完,李氏就好像想起了什么一样,惊呼了一声,“我想起来了,中午的时候,看到有个人跑到后院来上茅房了。” “是哪个?” 虽然大伙一听,就知道是来盖房子的工人,但这会人不在,也不知李氏说的是哪个。 按说房子都盖了大半个月了,即便不知道所有工人的名字,但也面熟了。 可李氏这会却不记得那人长啥样了,看到大伙把认人的希望寄托在她身上,她急红了眼,“阿爷阿奶,我真的想不起那人的样子。” 顾老太安慰道:“没事,等明天人来了,你再认认。” 顾老三声音不大不小地嘀咕,“人家干了坏事,哪里还会再来。” 顾老太闻言,呵斥道:“你给我闭嘴,没眼色的东西!” 辣椒被偷,一家子心情都不好,甜宝儿也烦心不已。 见顾老太愁得坐立难安,她又不好直接安慰她。 好在顾老头劝道:“老婆子,事已至此,你就别想那么多了,再说那人偷的辣椒不多,也干不成事啊!” 第66章 怕是脑子不好使吧? 殷璃足下一点,一脚踩在了风蟒兽头顶上。 咝咝咝…… 风蟒兽疯狂地吐着蛇信,不管如何奋力摇头都无法甩掉殷璃。 暴怒之下,它弓起身子,身上的鳞片如同锋利的刀片一般,猛射向殷璃。 风蟒兽身长百米,粗约十米,青褐色鳞片如磨盘般大小,齐射而出的场面非常惊人。 殷璃毫无惧意,冷笑一声,身形一跃,稳站于风蟒兽对面。 她合掌凝出一道道细如发丝的火焰,以疾快的速度,幻成一张巨大的火网。 殷璃大喝一声‘烈焰天网’,火网便涌现出一股强悍的吸力,一下子就把鳞片吸入网里,瞬间化为灰烬。 “你具有火属性?” 龙千夜颇感惊讶,殷璃能令雷鸣鞭认主,灵力必定是雷属性,但眼下使出的灵力分明是火属性。 他突然想起宸宸暴露出同时具备所有灵力属性的事,莫非便是遗传自她? 至于小祉,迄今为止只展露出火属性,而且还是用来恶作剧的。 殷璃没有否认,反正杜雷等人都被弄晕了,没看到眼前这一幕。 火网攻势不减,冲风蟒兽迎头罩去,风蟒兽硕大的蛇眼中终于流露出惧意。 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它看似笨重的身子居然灵活地往地上一翻,躲过了火网的攻击。 然而,风蟒兽的外表之所以坚不可摧是因为有鳞片护身,方才大部分鳞片都用来攻击殷璃了,暴露出来的皮肤被火网灼得皮焦肉烂,空气中甚至弥漫出烤肉的香味。 “娘亲,好香啊!” 小祉刚和哥哥联手把杜雷等人挂到树上,就闻到蛇肉的香味,吃货本性暴露无遗。 宸宸小脸不由一沉,“和你说过多少次,别什么东西都想着往肚子里塞。” 殷璃笑说,“风蟒兽的肉大补,确实不错!” 风蟒兽见势不妙,掉头就往另一个方向逃窜。 “想跑,没那么容易!” 殷璃疾身追上,甩动着雷鸣鞭,风蟒兽被震耳欲聋的响雷击中后,‘哗啦’一声,身上划开了一道巨大的口子。 无数腥臭的液体狂而涌,与之一起出来的还有一个人。 这人身上正滋滋作响,痛苦地在地上翻滚,抽搐了一会便没了动静。 “娘亲,他就是被蛇吃了的人呀?好臭!” 小祉刚蹬蹬地跑过来,就被难闻的气味熏到了。 “难为他能撑到现在,可惜了!” 殷璃说着,拿出一双天蚕丝所制的手套戴上,在此人身上翻找了起来。 见翻找无果,宸宸问,“乾坤镜呢?” 龙千夜蹙眉,“莫非不是此人?” “也许另有蹊跷。” 殷璃未有半点失望之色,随手把粘满腥臭粘液的手套扔掉了。 龙千夜神色微异,天蚕丝手套本就稀有,而殷璃这双隐透灵气,价值更加不菲,她却眼都不眨,就将其焚毁。 突然,他耳边传来一道稚嫩的童音,“我娘亲很败家,对不对?” 转头对上宸宸面无表情的小脸,龙千夜目光难得柔和。 岂知,不等他开口,宸宸就继续说,“不要打我娘亲的主意,你养不起她的。” 龙千夜微怔,这孩子真就那么讨厌他? 这时,殷璃道:“孩儿们,咱们烤蛇肉吃,如何?” “好呀、好呀!”小祉兴奋地嚷嚷道,整个人猴到殷璃身上。 渺渺有些羡慕,刚要开口,一道红影倏地自她眼界中一闪而过。 她急喊了一声‘小火’,就追了过去,最先反应过来的竟是小祉,“娘亲,渺渺跑了!” 小祉像兔子一样疾窜而出,反倒比龙千夜他们先去追渺渺。 “把此人弄走,我帮你带回渺渺!”殷璃道,这人于她有用。 “就算大罗神仙来了,也救不回此人。” 龙千夜知道她说的是被风蟒兽吞入腹中的男子。 “你甭管那么多,一句话肯不肯?”殷璃不耐道。 她本可以自己把人弄走,却放心不下儿子和渺渺。 虽说儿子古灵精怪,修为也不低,可地狱亡林遍布险境,又正值凌风学院试炼评比之际。 宸宸看出自己娘亲的心思,轻扯了她的袖子,比了个母子俩才看懂得的手势。 殷璃摇头,她明白儿子的意思,附近匿藏有她的人,要弄走一个垂死之人是轻而易举的事。 但龙千夜的属下也匿于暗处,她不想暴露太多。 宸宸有些不满,难得赌气道:“娘亲,我们找小祉就好。” 言下之意,龙千夜连这点小忙都不肯帮,干嘛还要帮他找女儿。 龙千夜哑然失笑,当即命人把奄奄一息的男子弄走。 殷璃不再多说,两个儿子身上有她以秘法种下的灵印,不管走到哪里,都能追寻到踪迹。 他们往小祉和渺渺消失的方向寻去,没多久,眼前就出现了一条被荆棘和野草淹没的小路。 这条小路隐透出一股奇怪的气息,阻断了殷璃和小祉的联系。 “娘亲?” 见殷璃神色有异,一向镇定的宸宸终于露出了担忧之色。 殷璃默然不语,龙千夜已率先踏入了小路。 很快,一阵此起彼伏的虎啸狼吼便隐隐传入他们耳中,其间阻隔着一大片山壁。 殷璃脸色骤变,“血狼群和苍虎兽!” “不知小祉他们有没有在。”宸宸急道。 “看看便知。” 殷璃心下一紧,与龙千夜同时越过石壁。 刚落地,便看到一个巨大的山洞,虎啸和狼吼声也瞬间消失了。 四周静悄悄的,并未看到任何兽物和小祉他们的身影。 龙千夜并未说什么,突然闪出一道黑影,疾冲向山洞。 这是龙千夜的属下,他将遮盖在洞口的几根树枝搬开后,闪身而入。 “吼!” 突然,一声极其暴怒的虎啸声从山洞里传了出来。 “嗷呜!” 仿佛约好的一般,几乎在瞬息之间,一阵阵狼嚎同时在四周山岭之中咆哮而起。 就在雪狼群嚎叫之时,骤然响起小祉的尖叫声。 “小祉!” 殷璃瞬间面无血色,自小祉出生至今,从未听过他发出如此惊恐的声音。 第67章 丢了西瓜,拣芝麻 不及多想,殷璃就冲入山坳中,一路过去,不少树木被撞断倒塌。 雪狼的嚎叫声越来越清晰,听声音似乎不下数十头。 殷璃的心提到了嗓子眼,龙千夜脸色也极为难看。 两人身形如影,疾冲了过去,刚靠近,就目睹小祉小小的身子被一头高壮的雪狼撞飞的一幕。 “儿子!” 殷璃惊骇欲绝,爆发出惊人的速度,穿过一头头雪狼,比龙千夜先一步接住了小祉。 见小祉小脸发紫,浑身抽搐着,殷璃心疼得如同刀割一般。 龙千夜薄唇紧抿,沉声道:“小祉体内的寒毒发作了。” “娘亲,小祉好难受。” 小祉痛苦得小脸皱在一起,整个身子都缩在殷璃怀里。 “不怕,有娘亲在!” 殷璃急忙拿出一颗乳白色,丹纹密布的丹药。 这是灵曦丹,她专门为了压制小祉寒毒而研制的,从未对外公布过。 “这是?” 龙千夜微怔,这丹药幽香扑鼻,闻之令他心旷神怡,可他却辨不出是什么丹药。 要知道他体内也有寒毒,服用过的丹药无数,皆是一丹难求,品阶极高。 殷璃无暇理会龙千夜,让儿子服下灵曦丹后,用力咬破自己的手指。 隐透着金光的血液自她指间汩汩涌出,散发着一种惑人的清香。 她把手指抵在小祉唇边,血液刚涌入他嘴里,他瞬间就平静了下来,不再抽搐。 “你的血?” 龙千夜似想到什么,有些错愕,死死盯着殷璃。 殷璃不答,眸色森寒道:“既然你认为小祉是你儿子,就把这些伤害他的雪狼全灭了!” 雪狼为群居灵兽,是狼族中最凶悍、实力最强的,因此,来地狱亡林历练的人都不愿招惹雪狼群。 殷璃让龙千夜歼灭雪狼群,他却没有半分犹豫,冷声道:“我自会帮他报仇!” “如此,便交给你了!” 殷璃没理会龙千夜的反应,说完就准备带儿子离开这里。 灵曦丹药效虽然不错,混合她的血液能够暂时止住小祉的痛苦,但却需要运功,令两者互相融合,方能真正压制住寒毒。 要不是急着救儿子,她定会亲手为他报仇。 殷璃浑身散发着骇人煞气,雪狼群感觉到她的危险性,反而被激起了凶性。 突然,一头雪狼从另一边猛窜了出来,冲向殷璃。 “找死!” 殷璃单手抱住儿子,空出的另一只手啪地一下甩出了雷鸣鞭。 在震耳欲聋的响雷中,那头雪狼全身焦黑冒烟,重重地砸落在地上。 这下,再也没有狼敢阻拦殷璃了,主动避开了她。 她刚离开密林参天的山坳,身后就响起一阵阵凄厉的狼吼,其中夹杂着轰隆不断的撞击声和打斗声音。 “娘亲,小祉没事吧?” 宸宸移动的速度自然比不上殷璃和龙千夜,刚飞奔而来,就看到弟弟一动不动地躺在娘亲怀里,顿时慌了。 “寒毒发作了。” 殷璃既心疼又懊悔,若她早来一步,儿子就不会有事了。 毕竟他是遭到雪狼群围攻,过度调动灵力,才引发寒毒发作。 得知龙千夜在收拾雪狼群,宸宸冷冷道:“我去帮他!” 大儿子行事稳重,修为略高于小儿子,加上有龙千夜在,殷璃倒也放心,便同意了。 在经过之前的山洞口时,一头遍身苍黄色花纹、体长超过两丈的猛虎滚了出来。 紧接着,一名黑衣人带着缈缈从山洞里出来。 看到殷璃,缈缈极为激动,以带着哭腔的声音大喊,“姐姐!” 殷璃却好似没看到缈缈一样,只是一脚踢飞挡路的苍虎兽,便继续前行。 对于缈缈,她有种天然的喜爱,可自从知道缈缈是殷若雪的女儿后,她心境就有些复杂。 而今她儿子是因为缈缈才变成这样,她一时难以释怀。 然而,缈缈一下子扑了过来,抱住她的腿,“姐姐,小祉哥哥怎么了?” 低头对上渺渺蕴含着泪水的水润大眼,殷璃的心一下子就软了。 目光瞥见渺渺抱在怀里通体火红的小猫时,她神色不由泛冷,“你就是为了这只烈焰猫灵?” 没想到渺渺一直挂念,导致她私自离开冷王府的‘小火’是烈焰猫灵。 烈焰猫灵虽然只是玄级灵兽,却极为稀有,更是具有难得一见的火属性,擅使用火系攻击,实力十分强悍,成长空间很大,便是晋为神级灵兽也不无可能。 渺渺低下头,不安道:“小火是我唯一的朋友。” 唯一的朋友?殷璃闻言,突然有些心疼,但仍板着脸。 “不管做什么事之前,都得掂量掂量自己的能耐,省得连累他人。” “我知道了,小祉哥哥会不会有事?” 渺渺猛地抬头,小脸满是愧疚地看着小祉。 要不是她只顾着追小火,无意中闯入雪狼群的地盘,小祉也不会有事。 当时雪狼群正在围攻一只苍虎兽,她正想逃离,却见小火跑入一个山洞,就追了进去。 苍虎兽似乎对小火很感兴趣,弃了雪狼群,跟着进入山洞。 渺渺进山洞前,恰巧见追赶而来的小祉成了雪狼群新的目标。 她很担心小祉,可洞口被苍虎兽拦堵住了。 不知为何,苍虎兽没有伤害她和小火,直到龙千夜属下的到来,才激怒了它。 “我会治好他的!” 殷璃语气坚定,这话不知是说给自己,还是渺渺听的。 “姐姐,我——” 渺渺刚开口,殷璃身形便一闪,瞬间不见了踪影。 …… 殷璃把儿子送回原先暂住的天源客栈,运功令灵曦丹与她的血液融合,顺利压制住了寒毒。 没过多久,龙千夜就与渺渺、宸宸赶来客栈,同来的还有殷赐。 宸宸一来就急问,“娘亲,小祉怎样了?” “毒性已经压制了。” 殷璃淡扫了龙千夜一眼,眸光寒意毕现。 龙千夜听得出她还有未尽之语,未直接询问,只说:“雪狼群已灭,此事错在渺渺——” “口口声声说小祉是你儿子,这会倒只想着为你女儿开脱。” 殷璃冷声打断龙千夜的话,其实她已不怪渺渺,可龙千夜没有一句关心小祉的话,一开口就是为渺渺辩解,实在令她恼火。 “不是开脱。” 龙千夜眼里闪过一丝不解,她不是说毒性压制了吗,火气还这么大? 他本想问她的血为何能压制寒毒,见她这般,也不好多说。 这时,一道低沉的声音打破在场僵硬的气氛,“我输了!” 第68章 女儿身 此话一出,在场官员皆面露不屑,碍于场合,没有出言抨击殷璃。 这时,一直冷眼旁观的殷振山开口了,“宁王,无凭无据,话可不能乱说。” “殷老,若非事实,宁王定不会随便毁人清誉。” 说话的是一个大约四十多岁,太阳穴高高鼓起,长相精明的官员。 “赵丞相这么了解宁王,想来交情甚笃。” 殷璃淡瞥了对方官服上的仙鹤一眼,便知此人是丞相赵元通。 他的嫡子嫡女,外加一个庶女都栽在她手上,不趁机踩她一脚才怪。 “一派胡言,本官只是就事论事!”赵元通恼怒道。 天家多疑,龙天宇最不喜官员之间结党营私,尤其赵元通这等重臣与王侯有过多来往。 果然,经殷璃一说,龙天宇脸色骤沉。 龙天泽见势不对,再度把矛头指向殷璃,“你用不着顾左右而言他,总之,本王定要认回儿子!” 殷璃懒得和龙天泽掰扯那么多,直接道:“你说你是我儿子的亲爹,可有证据?” “没证据的话,本王就不会在这里与你废话。” 说到证据,龙天泽面上闪过一丝得色。 有人附和说,“皇上,微臣认为没有哪个男人愿冒认这种事,孩子十有八九是宁王殿下的。” 龙天宇眼中精芒一闪,目光落在龙千夜身上,“依九皇叔之见,此事该如何处置?” “凡事讲究证据,若你不能证明孩子是你的,别怪本王翻脸不认人!” 龙千夜浑身散发森寒之气,眸光锐利如刀地看向龙天泽。 龙天泽禁不住打了一个寒颤,强装镇定地拿出一物,“证据肯定是有的,诸位请看。” 众人一看,龙天泽手里拿着的是一个用银丝玉锻为底料的荷包。 荷包上绣了鱼戏莲叶图,图案精美,针脚细密,最主要的是还绣有一个‘吟’字。 一看到这荷包,便有种强烈的熟悉感铺天盖地涌向殷璃。 这时,殷振山传音给她,“你娘亲小字阿吟。” 经殷振山一说,殷璃倒想起来了,这荷包确实是原主的。 不知是否早有预感,她娘刚生下她,就把自己的荷包放在尚在襁褓的女儿身上。 当年原主就是拿着这个荷包到靖阳侯府认亲的,她养父母一家见她成了侯府的嫡女,而亲生女儿在侯府的地位依旧稳固,就赖上门。 最终,养母汪氏以乳母的身份留在原主身边,其他人则被打发走了。 汪氏能留下来是殷若雪的功劳,用于监视原主。 后来,汪氏因过于贪婪,被殷若雪赶出侯府。 临走前,汪氏卷走了原主的财物,包括这个荷包。 没想到荷包会落入龙天泽手里,看来他是铁了心要抢走她儿子,想到这里,殷璃面上寒意更甚。 龙天泽阴阳怪气地问,“怎么,不认得这个荷包了?这可是你在床上赠于本王的定情信物。” 殷璃嗤笑,“荷包不过是寻常物件,能证明什么?” “这荷包可不寻常,你当初是靠它回到靖阳侯府的,若还不足为证,那么有一个人能证明你曾爬过本王的床。” 龙天泽刚说完,便有一个身穿灰袍的小太监领了一个布裙荆钗、长相刻薄的妇人进了殿。 殷璃认出这妇人就是汪氏,龙天宇与龙天泽显然串通一气,不然身份低下,而且粗鄙的汪氏怎么可能出现在御前? “民、民妇见过皇上。” 看到这么多官员,尤其坐在龙椅上的龙天宇,汪氏吓得瑟瑟发抖,扑通一声,直接瘫跪在地上。 可当她看到殷璃后,又激动得忘了场合,嚷嚷了起来,“臭丫头,你真的没死啊!” “放肆!这里可不是菜市场,岂容你大呼小叫。” 龙天泽瞬间黑脸,早就命人教过汪氏规矩,结果还这么不顶事。 “三皇弟,这妇人是?” 龙天宇暗恼龙天泽不靠谱,表面却假装不知汪氏的身份。 “回皇兄,她是殷璃的养母汪氏,就是她怂恿殷璃勾引本王。” 龙天泽刚说完,汪氏就喊冤,“皇上冤枉啊,是她自己不听民妇的劝。” 龙天宇皱眉,看向殷璃,“你还有什么可说?” 龙天泽眼里闪过一丝得意,“殷璃,人证物证俱全,看你如何狡辩!” 殷璃没理会龙天泽,冷声反问,“皇上认为她的话可信?” “皇上,这妇人老臣知道,曾到侯府闹过事。”殷振山适时道。 其实他常年在外游历,难得回一次帝都,那些上不了台面的腌臜事根本传不到他耳中。 “还有这种事?” 龙天宇故作惊讶,暗瞥了一名官员一眼。 这官员立即会意,提议说,“皇上,微臣认为除了人证物证,还可以验证血脉。” 龙天泽和殷璃两个儿子毫无关系,按说定不敢验证血脉。 岂知,他听后竟直接附和,“魏大人所言极是,什么都可以作假,唯独血脉!” 殷璃眸光一闪,冷声问,“你想怎么验?” 不等龙天泽开口,龙千夜冷然启唇,“单是验证血脉岂无趣。” 龙天宇神色微顿,笑问,“不知皇叔有何高见?” “本王曾听说过一则有趣的秘闻,不知各位可有兴趣?” 龙千夜没理会龙天宇,反倒风马牛不相及地另起话题。 龙天宇顿觉不悦,而龙天泽脸色骤变,眼里似闪过慌乱之色。 在场官员都竖起耳朵,殷振山配合地问,“什么秘闻?” 龙千夜清冷犹如千年寒玉的眼眸划过一丝讥讽,沉声道:“二十年前有位皇子降生于冷宫,长到五岁才脱离——” 没等他说完,龙天泽便急声打断,“九皇叔,你这是何意?我们追究的是殷璃儿子生父的事!” 第69章 又是神仙爷爷给的? 殷怀远努力睁着只剩下细缝的双眼,死死地瞪着殷璃,“说!是不是你搞的鬼?” 殷璃自然不会承认,冷笑反问,“我要对付你,何必如此麻烦?” 慕容澈嘁了一声,插嘴说,“兽蛋是殷若雪给你,由你献给殷老的,我还说你们联手谋害殷老呢。” “席公子所言极是,兽蛋一直在你和殷若雪手上,殷璃想沾手都没机会。” 殷振山也开口了,不仅帮殷璃说话,称呼亦变得亲近,显然是承认了殷璃这个孙女。 侯府的人都很吃惊,以往不管殷若雪如何讨好,殷振山就是不待见她,殷璃对他没有半点恭敬,反倒得他青眼。 殷弘顺着殷振山的话,劝殷怀远,“爹,事实证明,殷若雪居心不良,你别被再被她利用了。” 好一个殷弘!简单的一句话就把殷怀远摘出,把所有的一切都推给了殷若雪。 殷璃脸色骤沉,看殷弘的眼神多了些审视。 殷怀远动摇了,想起殷璃说没有解药,他撑不过六个时辰,顿时慌了,“快、快去请大夫!” “火蜂的毒可不是谁都能解的。”殷璃凉凉道。 “活该!”小祉幸灾乐祸地扮了个鬼脸。 “兔崽子,你、噗——” 殷怀远气得喷出一口腥臭的毒血,毒性随之蔓延。 “爹,你冷静点。”殷弘道。 殷怀远也知道情绪过激会令毒性发作得更快,只能忍怒不语。 突然,有人提议道:“你们忘了赵小姐?她可是九州岛二长老的弟子,毒术很高明。” 宾客们大都很早就到,还不知道赵雅婷的事,殷璃没有揭破。 “对、对,可以请赵小姐为我们大家解毒。” 被火蜂蛰到的人不少,闻言皆松了口气。 然而,他们高兴得太早了,殷淮隐晦地看了殷璃一眼,轻飘飘地说,“赵雅婷都自身难保了。” 他的随从很有眼色地说出事情的来龙去脉。 得知赵雅婷身份是假的,请来的数位大夫也都束手无策,当即引起一片恐慌。 “我这里有火灵丹,有谁想要?” 殷璃拿出一只红色玉瓶,从中倒出数颗鲜红似血的丹药。 慕容澈是个丹痴,看到火灵丹激动不已,“你怎会有火灵丹?” 火灵丹是治愈系丹药,虽然只是凡阶,但炼制难度不亚于天阶,所需的药材也极为稀有,能治好各种火属性修炼者所致的伤。 慕容澈有些疑惑,“火灵丹确实难得,可我不曾听说过可以解火蜂的毒。” “你没听过,不代表不能。” 在炼制火灵丹的过程中,殷璃添加了火蜂王浆,因此也能解火蜂之毒。 她说着,捏起一颗火灵丹,玉指轻轻一弹。 咻地一下,火灵丹精准地射进一个也中了火蜂毒的年轻男子嘴里。 “啊——” 男子尖叫了一声,慌乱地把手指伸进嘴里死命抠,想把火灵丹从嘴里抠出来。 毕竟他们都不知道火灵丹是真是假,能不能解火蜂毒,万一加剧毒性咋办? 不想,火灵丹入口即化,男子怎抠都没用。 当他一脸绝望地准备等死时,他因中毒而发黑的皮肤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恢复正常。 意识到火灵丹有用,那些中毒的人争相讨好殷璃。 殷璃轻晃着玉瓶,似漫不经心道:“想要火灵丹可以,一人往他身上吐一口痰!” 在场的人都愣住了,没听错吧?居然要他们往殷怀远身上吐痰。 “孽女,你敢?” 殷怀远原本强忍着不让情绪波动太大,结果被殷璃的话激得破功了。 殷璃皮笑肉不笑,“你得问他们敢不敢。” 小祉很淘气,稚声稚气地吆喝,“数量有限,先到先得哦!” 众人面面相窥后,一个中年官员率先上前,“靖阳侯得罪了,呸!” 殷怀远还来不及反应,一口浓痰就吐到他脸上。 他气疯了,不顾中毒之躯要和对方拼命,“齐宇,你找死!” “爹不可!” 殷弘拉住殷怀远,中毒者却争先恐后地扑了过来。 冲在前面的都是官位高的,为了保住性命,都宁愿得罪殷怀远。 这些人之所以敢这么做,是因为殷振山好像没有要帮殷怀远的意思。 “殷璃,你够了!” 殷弘大怒,不得不动用武力,把这些人驱开。 殷璃不做理会,让儿子把火灵丹分给中毒者。 殷淮来到她面前,“士可杀不可辱,即便爹有再多不是,你也不该如此折辱他。” 殷璃充耳不闻,慕容澈故作高深地说,“未经他人苦,莫劝他人善!” 殷璃微怔,语气缓和了许多,“他好歹是个侯爷——” 殷振山打断他的话,怒哼道:“侯爷怎么了?我更丢不起这个人!” 您丢不起这个人,刚才为何不为所动,这儿子是捡来的吧? 这是众人的心声,都有些同情殷怀远了。 殷璃嗤笑,她可不信殷振山会毫不在意靖阳侯府,及殷家的脸面。 果然,殷振山传音给她,“丫头,差不多得了,别以为我不知道是你搞的鬼。” 殷璃笑得高深莫测,传音道:“老头,没证据,可别乱说。” 人前管叫他老侯爷,没人听到他们谈话时,就成了老头?这丫头太虚伪了! 殷振山失笑,干脆撤掉传音术,“你爹也得到教训了,气消了就回家。” “家?你们是想要我儿子吧。” 殷璃好像听到天大的笑话般,露出极其讽刺的笑容。 目的被揭穿,殷振山没有一点尴尬,笑吟吟地说,“你和两个孩子都是殷家的血脉,自然得认祖归宗。” “我不同意!孩子可以留下,这孽女不行!” 不堪受辱,只能装晕的殷怀远一听到这话,猛地睁开眼。 “这事轮不到你做主,先顾好你自己。”殷振山没好气道。 殷淮适时圆场,“爷爷,依孙儿之见,先处理好今日之事,小妹回府的事可从长计议。” 看着满地的狼藉,殷振山倒赞同殷淮的话。 劝住了殷振山,殷淮又看向殷璃,“小妹,火灵丹可还有?能否——” 殷淮显然是想为殷振山讨火灵丹,殷璃冷声打断他的话,“火灵丹只剩一颗,想要,自己来拿!” 咣当一声脆响,殷璃将玉瓶砸在地上,骤成碎片。 这一幕令众人倒吸了一口凉气,慕容澈心疼得直跺脚,“你不要,可以给我啊,太暴殄天物了!” 噗—— 殷怀远再度喷出一口老血,眦目欲裂地大吼,“孽女,你欺人太甚了!” 第70章 这是亲上了? 龙千夜抬眼,凛冽的目光扫向老者,“杜大长老可是来帮他们讨说法的?” 每个家族中都有修为高深的长老,杜家家主自持身份,没有亲自前来,就让大长老和二长老出马。 这位身穿袭墨兰宽袍,须发如雪的老者便是大长老杜蒲。 他朝龙千夜拱手一礼,“冷王爷,老夫与罗家人毫无瓜葛,不过是揆情度理,忍不住说句公道话。” “本王倒要听听,你能说出什么公道话。” 龙千夜深邃如夜的眼眸如寒星般闪烁,削薄的唇微微扬起一抹讽刺的弧度。 杜蒲捋了捋花白的胡子,缓声道:“罗小姐是冷王爷亲姨母的独女,据说当年罗氏夫妇为了帮王爷挡祸才遭遇不测,于情于理,王爷都应该照拂罗小姐。” 既然敢怂恿罗家人前来闹事,杜家自然查过龙千夜和罗家的过往。 原本他们只是想从殷璃手中夺回雷鸣鞭,但收到消息说龙千夜把殷璃的儿子接到王府里。 因不愿直接得罪龙千夜,便让罗家同来,想着他被罗家的事缠身,应该没有闲心管殷璃。 “本王的事轮不到你们杜家来管!” 龙千夜眸色骤寒,没想到杜蒲会翻出这段陈年往事。 不过,杜蒲说得没错,他姨父姨母确实是因他而死。 当年他母亲怀他的时候遭人算计,生下他后便离开人世,是他姨母一直护着他。 所以,罗忆灵住在王府期间,不管如何任性妄为,甚至以王府女主人的身份自居,他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当然,他也有拿她当挡箭牌之意,利用她挡了不少桃花。 若不是她把歪脑筋动到小祉身上,他会顾念旧情。 “罢了,老夫今日来并非想多管闲事,而是为了讨回属于我们杜家的东西。” 显见龙千夜已动怒,杜蒲怕难以收场,只好道出真正来意。 “可惜闲事你已经管了,想抽身太迟了。” 龙千夜眸底沉下一片暗影,声音冷寒彻骨。 杜蒲心里咯噔了一下,暗恼自己不该多事,直接向殷璃讨回雷鸣鞭就是,管罗家的烂事做什么? 他身边的二长老杜沐暗瞪了他一眼,急忙道:“冷王爷,你和罗家的事与我们无关,我们此次前来是希望殷小姐能够归还雷鸣鞭。” 杜沐绝口不提杜雷栽在殷璃母子手上的事,毕竟太丢脸了。 “你说这鞭子吗?” 殷璃冷笑间,手中多了一根隐隐带着雷电之势的黑色长鞭。 看到连家主都没能驯服的灵器,在殷璃手上却极其温顺,杜家人都傻眼了。 杜蒲反应过来后,忍怒道:“殷璃,雷鸣鞭是我们家主的灵器,若能归还,之前的恩怨既往不咎。” 殷璃玩着雷鸣鞭,神色淡漠道:“雷鸣鞭可曾与你们家主结契?” 杜蒲被噎了一下,讪讪说,“家主虽未与雷鸣鞭结契,但雷鸣鞭是我们杜家之物是不争的事实。” 殷璃朱唇轻扬,故作苦恼,“可是雷鸣鞭已经认我为主了,这可怎么办?” 杜家人闻言怄火不已,一个小辈愤愤不平地指殷璃,“你强夺他人之物,还要不要脸了?” “到底谁不要脸?灵器以认主为准,否则不归个人所有。” 殷璃凤眸极冷,带着一丝嘲讽的意味。 杜蒲本就瞧不起有废材之称的殷璃,此时更为恼怒,“休要强词夺理,你到底还不还?” “我的灵器,为何要拱手让人?” 殷璃仿佛听到天大的笑话般,深邃的美眸寒意毕显。 小祉冲杜蒲扮了个鬼脸,“就是,老头,你不讲武德哦!” 杜蒲面色异常阴沉,恶声威胁,“少废话!殷璃,不交出雷鸣鞭,就别怪我们不客气。” 小祉翻了个白眼,“嘁!现在也没见你们客气过。” 杜蒲气得吹胡子瞪眼,却不好和一个小孩子计较。 他死瞪着殷璃,“你若不与雷鸣鞭解契,就是与我们杜家为敌!” 殷璃冷嗤了一声,“与你们杜家为敌又怎样?” 杜蒲怒不可遏,“简直不知天高地厚!” 殷璃眸光轻转,突然笑了,“杜大长老,不如这样,我们讲点武德,按规矩办事。” 杜蒲一时没反应过来,沉声问,“什么规矩?” “当然是修灵界的规矩,若你们当中谁能打赢我,雷鸣鞭就归谁,如何?” 弥天大陆以强者为尊,修灵者之间抢夺灵兽或灵器都会动用武力,强者得之。 同时,也有个不成文的规矩,抢夺无主之物,就算以少欺多,也不会有人说什么,可要抢他人之物,那就只能一对一了。 听到殷璃说要按规矩办事,杜蒲以及在场众多人都露出鄙夷之色,无不在想一个废物,居然也敢和杜家人讲什么武德。 即便殷璃夺了雷鸣鞭,也有传闻她今非昔比,杜家人都没把她当回事,毕竟她灵脉残缺,就算能修炼了,也厉害不到哪里去。 主要也是因为杜雷没有说实话,他自觉连一个废物和小孩子都打不过,实在丢人。 回到杜家,他便只说雷鸣鞭被殷璃夺走,当时龙千夜也在场。 杜家人相信了杜雷的含糊说词,误以为殷璃能夺到雷鸣鞭,并让雷鸣鞭认主,是龙千夜的功劳。 大笑过后,杜蒲枯老如树皮的脸上划过一抹狠厉,“殷璃,这可是你自找的,别怪老夫没提醒,我们杜家随便拎出一个人,都比你强。” “我娘亲一个手指头就能把你们碾压得死死的!” 这次开口的是宸宸,他最不容许任何人嘲笑他娘亲。 “哈哈,小娃娃大言不惭,老夫倒要看看你娘亲到底有多厉害!” 杜蒲没将一个小孩子的话放在心上,冲刚才说话的小辈使了个眼色,后者当即上前。 “殷璃,他是我孙子杜少霖,你们年岁相仿,就让他和你比试一番。” 殷璃一眼就窥破此人的修为,年纪轻轻便达灵师巅峰,对一般人来说确实是天才,但在她面前可就不够看了。 第71章 挺有想法的 季霖微微扬眉,“你确定要在这里说?” 龙千夜冷瞥了他一眼,一言不发地步入王府。 季霖来到殷璃身边,“你瞧他这人,是不是很古怪?” 殷璃闻言,淡声反问,“你不也一样?” 确实,季霖言语随意,举止洒脱,怎么看都与扬名于世的邪教魔头不搭边,倒像个风流贵公子。 季霖绽出一抹勾魂摄魄的笑容,“本座可是看人下菜碟的。” 殷璃置若罔闻,倒是宸宸突然开口道:“那你应该多吃点酸菜鱼。” 季霖一听,眼睛瞬间一亮,“何为酸菜鱼?” 宸宸这才想起弥天大陆上没有酸菜鱼这道菜,不过是有一次娘亲突然想吃,他依照娘亲所言做出来的。 他抿了抿粉嫩的唇,撇嘴说,“又酸又菜又多余!” “当真有这道菜,为何本座从未听过?” 不知是馋虫被挑起,还是有意为之,季霖竟缠着宸宸追问不休。 殷璃冷眼旁观,并未阻止。 龙千夜未往自己的住处而去,将众人带到一处半封闭型的园子。 园内奇石假山,树木冠盖,建筑却不多,仅有一处半凌于水上的凉亭,正是谈话的好去处。 刚到凉亭,龙千夜凛冽的目光便扫向季霖,“最好别忽悠本王!” “本座岂会忽悠人。”季霖眼眸含笑,一副无害的样子。 小祉直翻白眼,“看起来就像个大忽悠。” 季霖干咳了一声,不再废话,“可还记得殷若雪带着渺渺到王府的前一晚,本座刚与你一战?” 龙千夜蹙眉,殷若雪确实是在季霖败于他的隔天带渺渺寻上门的。 “本座离开王府后,恰巧经过靖阳侯府……” 季霖娓娓道出当时看到的一幕,一名黑衣蒙面的女子怀抱一物,等在侯府后门,没过多久,殷若雪就鬼鬼祟祟地出现了。 两人极为谨慎,见面后只以传音之术交流。 不知达成了什么协议,黑衣女子把怀中之物交给殷若雪后,就匆匆离去。 季霖和殷若雪毫无瓜葛,之所以驻足一看,是刚好遇上了。 他没把此事放在心上,次日就离开了帝都。 事后,他听说殷若雪把一个孩子送到王府,便猜出是怎么回事。 “为何现在才告诉本王?” 龙千夜神色淡然,好像没有一点意外。 季霖斜斜地倚靠着华表柱,言不由衷道:“本座一向不爱多管闲事。” “你说的可是真的?” 殷璃表面波澜不惊,内心却很不平静。 若季霖所言非虚,渺渺真是黑衣女子给殷若雪的,那渺渺的生母是? 季霖挽了挽唇,笃定道:“本座绝无虚言!” 殷璃想起龙千夜怀疑渺渺为她所出的事,表情极为复杂。 季霖眼里闪过一丝笑意,幸灾乐祸地催促,“该说的都说了,龙千夜痛快点,赶紧与本座一战!” 龙千夜没理会季霖,深邃的眼睛紧紧盯着殷璃,“可要与渺渺验证血脉?” 岂知,殷璃还没开口,一向与她亲近的渺渺竟扭头就跑。 龙千夜刚要追上去,就被殷璃拦住了,“我去!” “小丫头估计是受刺激了。”季霖凉凉道。 龙千夜面色骤沉,冷声道:“管好你自己!” 季霖心思微动,喻意不明说,“你这孩儿娘很不简单啊。” 小祉小脸一扬,骄傲道:“当然啦,我娘亲是世上最厉害的人。” “小鬼,说说看你娘亲有多厉害?” 季霖不知道两个小家伙有多鬼精,语气带有诱哄之意。 “干嘛要告诉你?”小祉小脸紧绷,已无笑意。 “本座没有恶意。” 季霖长臂一探,想将小祉拎起来,却落了空。 宸宸把弟弟拉到身后,语气淡漠说,“我娘亲再厉害,都与你无关!” 小祉点头附和,“就是,不准打我娘亲的主意。” “没打你们娘亲的主意,不如这样——” 季霖摇头失笑,他话还没说完,就被宸宸打断,“你想吃酸菜鱼吗?” 被宸宸这么一问,同样是吃货的季霖馋虫瞬间被挑起了,“当然,你知道在哪里能吃到?” 宸宸面露狡黠之色,“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 季霖愣了一下,随即,爽快道:“说吧,你想要什么?” 宸宸黑眸熠熠生辉,软糯的声音缓缓道:“乾坤镜!” 小祉眨了眨眼,兴奋地拍手,“好啊好啊,可以给娘亲。” 而龙千夜听到宸宸也想要乾坤镜,神色微异。 他原本想拿了乾坤镜赠于殷璃,倒让小家伙抢先了。 …… 殷璃没有强行拦住渺渺的去路,只是不远不近地跟在她后面。 转过一处假山屏障,路经一片茂盛的芍药圃时,渺渺才停下脚步。 她乌溜溜的杏眼闪着水光,粉嫩嫩的小嘴一声不吭地紧抿着。 殷璃缓步来到渺渺跟前,“渺渺可是不喜欢我了?” 渺渺精致的小脸绷得紧紧的,小声说,“不是。” 殷璃蹲了下来,与渺渺对视,“那为何跑开呢?” “我、我以为那个女人才是我娘亲。” 渺渺有些委屈,一直以来她都以为殷若雪是她生母,却不知为什么,她对殷若雪有种天然的不喜。 殷若雪曾偷见过她,不管殷若雪如何讨好,她就是亲近不起来。 知道殷若雪是为了利用她上位后,渺渺更不愿承认对方的身份,都以那个女人为称。 但突然得知自己的亲娘另有其人,这让她有些不知所措。 看着渺渺眼眶通红,满脸纠结的样子,殷璃不禁感到心疼。 她能理解渺渺的心情,这孩子多少是知道她和殷若雪的恩怨,一时半刻肯定无法接受。 轻抚着渺渺细致幼滑的小脸,殷璃温和地问,“渺渺还喜欢我吗?” 渺渺用力点头,毫不犹豫道:“喜欢!” “不如渺渺还叫我姐姐,什么时候心情好了,再给姐姐当女儿?”殷璃把渺渺搂入怀中,耐心地哄道。 她不想逼渺渺,也没提及验证血脉的事,毕竟小孩子都很敏感。 不过,她实在是想不通,渺渺怎会突然变成她女儿? 渺渺把脸埋入殷璃怀里,闷声说,“对不起,我做了一件很不好的事。” 殷璃微微一笑,柔声问,“什么事?” 第72章 柿子的多种做法 柿子不经放,已经有不少红透了。 甜宝儿拿起一个约莫有拳头大小,颜色红艳的柿子,使出吃奶的力气,捏着掰成两瓣。 没有汁水流出,可见这柿子水份极少,里头的果肉倒是丝丝缕缕的,脉络清晰可辨。 顾老三笑呵呵道:“我刚尝了一个红的,可蜜甜了,正适合宝儿这没牙的吃。” “你才没牙呢。” 甜宝儿不满地嘟嚷了一句,对着柿子‘呜哇’一下,用力咬了一口。 瞬间满口溢满了柿子独有的果香,软稠似蜜,甜宝儿开心极了。 顾三郎也吃了一口柿子,惋惜道:“新鲜的柿子很难保存,不然能运到别的地方贩卖,应该也能挣不少钱。” 顾老大摇头,“那不行,在路上就坏掉了。” 所以,柿子好吃是好吃的,但得赶紧处理起来! 于是,除了不在家的小子和三个小团子,全家一起动了起来。 顾老太把甜宝儿说的柿子做法告诉大家,包括怎么挑柿子,如何脱涩…… 一番商量后,众人打算把柿子做成柿饼、柿子酱、柿子酒…… 但因为是第一次做柿制品,这起初便先一样一样地来。 首先要做的是柿饼,制作柿饼的工序颇多,包括采摘、折挂钩、削皮、架挂、捏心……统共十二道。 其实甜宝儿自己也没做过,之所以这么清楚做法,是因为每次签到、或抽奖抽到一样种子的时候,都会伴有详细的做法。 顾老太更是没做过柿饼,全靠甜宝儿给她讲的。 老人家记性不好,硬是背了很久,也是难为她了。 好在家里这些人很灵醒,都听懂了做法,按照她说的尝试着做了起来。 做柿饼,先把修剪好的柿子用洗干净,削皮后,用热水烫一下,免得发霉。 顾老太便给大伙分了工,有人削皮、清理柿子…… 为了方便晒制,甜宝儿在摘柿子的时候,特意在柿子上留了一个带倒勾的枝儿,可以用来系绳子。 到时十几、二十几个处理好的柿子系成一串儿,挂在屋外事先搭好的竹架或屋檐下就好。 柿饼不难做,顾家等人很快就摸出诀窍来。 柿饼可以长时间保存是有诀窍的,便是消毒。 因为条件简陋,甜宝儿就想出了把柿子浸入沸水里烫一下再捞出来的消毒方法。 众人根本不懂什么叫消毒,为啥要消毒,但又不好不听顾老太的,问得多了,老人家也嫌烦,便多做少说。 实际上,顾老太也不知道干嘛要消毒,只觉得老神仙怎么教,咱就怎么做。 期间,顾三郎忍不住好奇地问,“阿奶,你咋知道这么多?连酿酒都懂?” 顾老太淡然一笑,“你阿奶我吃过的盐,比你们这些臭小子走过的路还多。” “啊?” 顾老三突然惊叫了一声,错愕地看着自家老娘。 顾老太被他看得恼火了,“老三,你鬼叫个什么啥?” 顾老三愣愣地问,“娘,柿饼、柿子酒这些都是你听人说的,不是自己想的?” 顾老太白了他一眼,“你当我是神仙,无所不知了?” 顾老三的脸瞬间垮了,“这么说,这些东西有其他人也会做,咱家不是独一份的了,那还有啥搞头啊?” “我是几十年前就听人说的,那人早就没了,哪还会有其他人会做?” 顾老太气笑了,可顾老三不是在说浑话,又不好骂他。 如果这些柿产品其他人也会做,确实不稀奇了,可问题是柿子和制作方法都是老神仙给她宝儿的,哪有其他人会? 她不过是怕解释不了,自己怎会知道柿子的多种做法,随口找了个说词,谁知道三儿子会较真。 甜宝儿怕顾老太露出破绽,便嚷嚷着,“阿奶快点做,宝儿要吃!” 小祖宗都在催了,哪怕顾老三还有疑惑,其他人都不准他再废话。 忙碌之际,张氏突然道:“回头我用柿子,试试能不能做些柿子糕,宝儿应该爱吃。” 对哦!还可以做柿子糕,她居然没想到? 甜宝儿激动了,“大嫂,你会做柿子糕?宝儿爱吃的!” 张氏点了点小姑的鼻子,宠溺道:“都还没做呢,就知道自己爱吃。” “大嫂做的都好吃!” 甜宝儿扑向张氏,抱住了她的大腿,乌亮的大眼睛弯成了月牙儿。 顾老太摇头失笑,“这小马屁精。” “阿奶,略略略……” 甜宝儿满不在意地冲顾老太扮了个可爱的鬼脸。 虽然全家人都宠着她,但她最喜欢腻着张氏,因为张氏会给她做各种好吃的,在吃的方面最懂她。 只要她稍微一提醒,或暗戳戳地给出一个建议,张氏就能做出合乎她心意的吃食。 柿饼至少得一个多月才能制成,这期间可以先酿柿子酒,找铺面。 待柿饼做好了,作坊也开起来了,一切准备都得差不多了,自家的生意就能做起来了。 甜宝儿想得很好,但看到院子里、屋檐下挂着红彤彤、顶着一个四角形的绿帽子的柿子时,又犯难了。 房子还没盖好,每天来干活的人不少。 虽说这是在后院,新房子那边和老宅这里也隔了一堵墙,可万一又有人像之前那偷辣椒的贼一样不长眼,跑到这里来咋办? 之前怎么没想到这些?真是草率了! 顾老太见孙女瞪大着眼,直瞅着柿子不放,便打趣道:“宝儿咋了,怕柿子被人偷了不成?” 第73章 格局要打开嘛! 甜宝儿没接茬,而是抱着顾老太的大腿说,“阿奶,养狗狗好不好?” 养一只狗,谁来偷东西,就咬谁! “宝儿喜欢狗啊,那就让你大伯他们弄一条回来。” 顾老太一下就明白孙女的意思,狗既可以看家护院,也能给孩子们解闷逗趣,挺不错的。 一听甜宝儿想养狗,顾家男人们很快就弄了一条小狼狗回来。 这条小狼狗胖乎乎的,略卷耳,毛发很浓很厚,看起来憨憨的,可爱极了。 甜宝儿很喜欢! 其实这条狗是甜宝儿空间养的,大家却当是‘捡’回来的。 顾老太还说,“咱们宝儿可真是福星,想要养狗,就捡了一条这么可爱的回来。” 尤其这狗狗一点都不认生,对甜宝儿亲昵得很,一来到回家里,就扑向甜宝儿。 大家都吓坏了,刚要去拦住小狼狗,却目睹了令人惊掉下巴的一幕。 小狼狗居然跪趴在甜宝儿脚边,用毛绒绒的脑袋蹭了蹭她的脚。 甜宝儿也一点都不怕这小狗,奶声奶气道:“以后你就叫小乖啦。” 从此,家里多了个新成员,深受顾家小团子们的喜爱,一没事就遛狗玩。 小乖也争气,在顾家人面前呆萌可爱,一看到外人,就龇牙咧嘴,凶得不行。 日子过得很快,转眼就开春了,顾家的房子都建好了。 顾老大和顾老二两家还住在老宅这边,顾老三一家子跟着老俩口住在新房这里。 住新房的还有巫神医和祁修,除了两间加盖的作坊,新房一共有六间。 老俩口一间,顾五郎与祁修被安排在了一间。 顾七郎和八郎这对孪生兄弟一间,谢氏心有芥蒂,说什么都不愿和顾老三住一起,顾老三便自己住一屋。 夫妻俩的感情并没有因为顾老三的改变而有所缓和。 感情如人饮水冷暖自知,甜宝儿也不想管那么多,安安心心地跟谢氏睡。 最开心的莫过于巫神医了,终于不用再住柴房了,还能自己住一个房间。 表面上六间新房都分了下去,实际上,顾五郎和两个弟弟因为路途远,没有走读,平时都住在私塾里,他们的房间也都空着。 这时候,柿饼晒制成了,柿子酒也酿成了。 一般酒都是用酒坛装的,但在顾三郎的提议下,柿子酒用精致小巧的瓶子装。 顾老三有些不赞同,“用坛子装就好,费这个钱干嘛?” 顾三郎反问,“三叔,用坛装好看,或是瓶装?” 顾老三顿时哑火了。 还专门找了镇上的瓷匠人做了洁白无暇的瓷瓶。 这瓷瓶釉面光净晶莹,胎质细腻,单看便觉是上品。 之所以选用瓷瓶装酒,是因瓷器本身洁净无味,不会让柿子酒沾染异味,另一个是考虑到外观。 造型上比酒坛精美,还能在瓶身题上酒名和商号。 顾家众人本想给柿子酒取一个雅致的名字,奈何都没什么学识。 于是,巫神医带了一些去与齐老先生一起品饮,忽悠着齐老先生给柿子酒 取了一个非常好听的名字——丹霜酿。 这名字附和了柿子熟时红彤如火,制成柿饼却身覆白霜之相。 齐老先生喝过丹霜酿后,就迷上了,还没正式售卖,就三天两头让人到顾家买上一些。 他也没什么架子,遇到沐休,有空闲的时候,更是跟着几个顾家小子登门,如今和顾家的关系处得很不错,特别是个顾老头。 加上巫神医,三个老头子没事就聚在一起,饮酒品茶,下棋钓鱼……小日子过得很自在。 这天,顾家众人聚在一起,商议开铺的事。 最有经商头脑的顾三郎说,“我看还是开货栈吧,这样一来,没准日后能把咱们家的商品推广到本朝各地。” 货栈和普通的杂货铺不同,虽然都是售卖各种货物的。 但货栈除了零售,还有以批量交易,比如说有那外地来的商人想采购当地特产,贩运到另一个地方,就会从货栈里进货。 同样,外地商人也会把从另一个地方运来货物卖给货栈,也就是互通有无。 甜宝儿听得眼睛亮亮的,怪她只是个小奶团,很少在外面走动,都不知道货栈这回事。 见识太少了! 不过,能把商品推广到各地,打出知名度肯定是好的。 毕竟他们家生产的东西,不可能只在当地卖。 等生意做起来了,也许以后还会把产业扩展到各地。 格局要打开嘛! 甜宝儿越想越兴奋,看顾三郎的眼神,充满了赞赏。 顾三郎说得正兴奋,却突然感觉到妹妹投来的‘崇拜’的眼神,更加有动力了。 要是甜宝儿知道顾三郎以为她很崇拜他,定会觉得无语。 一家子正聊得激情澎湃,冷不防被巫神医当头泼了一盆冷水,“我说,开货栈可比普通铺子更费银子,你们银子够吗?” 第74章 银子总要挣的 “……” 顾家众人都愣住了,头脑一下子就清醒了不少。 开货栈可是很费银子的,除了盘店铺,还得进货,而且进的货比普通商铺的种类多,花费的银子就更多了。 在众人发愁的时候,齐老先生带了一个中年人登门了。 这人大约三十来岁,长得仪表堂堂的,只是眉宇间带有一抹愁色。 顾老头问,“老齐,这位是?” “这是我学生黎易中,事情是这样的……” 虽然和顾老头处得不错,但齐老先生不曾提过黎易中想要茶叶的事。 如今却主动带黎易中上门,他有些尴尬地说出黎易中的困境。 黎易中手里的产业主要以酒楼、粮铺为主,茶庄不过是兼开的。 但没想到除了茶庄,其他所有的产业都遭到了极大的变故。 顾家人这也才知道原来黎易中是味香居的老板,同时也知道了味香居和食为天的恩怨。 味香居是经营了好几十年的老店了,而食为天的老板金大宝原来是黎易中爷爷的义子。 金大宝跟着黎老爷子学了不少经商的本事后,就脱离了黎家,自立门户了。 如果仅仅只是自立门户倒还没什么,主要是金大宝做的生意都是跟风黎家。 而且这忘恩负义的白眼狼,竟想着吞掉黎家的产业,屡屡下黑手,把黎老爷子给活活气死了。 把人气死只是多了个骂名,并不能让金大宝坐牢,黎家再不甘,也不能拿他怎样。 黎家因黎老爷子的死,日渐衰落,而金大宝不知走了什么狗屎运,生意越做越大,发展到现在,已经不比黎家差什么了。 两家是死对头,只不过黎家行事光明磊落,金大宝阴险狡诈。 如今,金大宝让人偷了顾家的辣椒,还真的让他给做出了辣椒酱和肉酱。 不仅如此,他还拿辣椒酱去讨好知府,周所皆知,知府无辣不欢。 金大宝算是拍对马屁了,黎家可就遭殃了。 有了知府这座靠山,黎家的生意被打压得一落千丈,再这样下去,就会彻底毁了。 顾家众人听到这些内幕后,很震惊,虽然已经知道金大宝人品恶劣了,但没想到金黎两家还有这样的恩怨。 “听先生说,金大宝的辣椒酱最开始是你们提供的?” 黎易中神色紧张地看着顾家众人,民不与官斗,他实在是没办法了,又不想让自家祖业毁在自己手上。 所以他找上了齐老先生,他原本不知道金大宝怎会有辣椒酱,本来只是想请齐老先生帮忙引荐,拿下顾家茶叶的货源,想用茶叶疏通关系,让知府放了黎家一马。 但齐老先生不忍看着自己学生走投无路,就说出了辣椒酱的事。 这下,黎易中看到了希望了,就急匆匆地让齐老先生陪他来顾家。 “没错,早知道金大宝人品如此恶劣,当初就不把辣椒酱卖给他了。”顾三郎后悔道。 “这哪能怪你,那时候咱们家刚来,人生地不熟的,又急着挣钱。”顾大郎道。 黎易中自然不会、也无权迁怒顾家,他急道:“那你们还有辣椒酱吗?能不能卖给我?食为天刚出辣椒酱的时候,我托人去买了一点,如今的辣椒酱也尝过,根本比不得你们做的。” 此时,黎易中的想法是食为天在售的辣椒酱大不如前,如果他卖了顾家这正宗的辣椒酱,肯定能拉回一些生意。 顾家众人都把目光投向顾老爷子,“爷爷,这事您咋看?” 顾老头吸了口烟,慢吞吞地问黎易中,“辣椒酱已经先被食为天卖了,没准外人早已以为是他金大宝独有,你再拿出来卖,别人会怎么看,怎么说你?” 黎易中被问住了,失落道:“这,没人规定只有金大宝能卖辣椒酱啊。” 顾老头磕了磕烟袋锅,斜瞥了黎易中一眼,“确实,没人规定只有金大宝能卖辣椒酱,但哪怕你卖的辣椒酱比金大宝好,别人也会说你们黎家搞不过他,只能拾人涕唾。” 黎易中如当头棒喝,有些难以相信这些极有道理的话是出自一个农户老头口中。 顾三郎听得眼睛大亮,甜宝儿也很意外,没想到阿爷会这么通透。 于是,她很捧场地拍着小手,“阿爷棒棒哒!” 大小宝见状,有样学样,也跟着鼓掌,捧起顾老头的‘臭脚’。 顾老头很受用,把宝贝孙女抱到自己腿上坐着,“这些不过是我的拙见,至于怎么想,该怎么做,都得看你自己。” 黎易中表情很纠结,下意识看向齐老先生,“先生?” 齐老先生摇头一笑,“我可不懂什么经商之道,你别指望我能帮你什么。” 黎易中深吸了口气,朝顾老头弯腰行了一礼道:“还请老先生赐教。” 顾老头坦然地受了这礼,却摇头说,“我只是个泥腿子,别叫什么先生,而且你和我们家非亲非故,总不能为了你,平白去得罪金大宝吧?” 黎易中以为顾老头不肯帮忙,不过他倒能理解。 顾家虽然和金大宝有些过节,但他们只是普通的农户人家,根本斗不过金大宝,犯不着为了他,和金大宝对着干。 黎易中的心一下就沉入谷底,不等他开口,顾老头就继续说,“我们虽不会无故得罪金大宝,但银子总要挣的。” 黎易中一听有戏,赶紧问,“老先生,您有什么挣钱的路子吗?” 顾老头没回答,而是看向顾三郎,“三郎,你来跟他说。” 第75章 薅羊毛 “黎老板,你先尝尝这个。” 顾三郎也不直接说,而是拿出一个柿饼给黎易中。 “这是何物?” 黎易中起一个柿饼端看,此物形状立体,捏上去软而有韧劲。 他一口咬下去里头的溏心亮晶晶的仿佛要淌下来,并牵出了甜蜜蜜的糖丝儿,眼睛顿时一亮。 吃过柿饼的齐老先生摇头,“连柿子都认不出来。” “来,再尝尝这酒。” 顾三郎轻笑了一声,又给黎易中倒了一杯丹霜酿。 巫神医啧啧,“这是要把人拉上贼船呢。” 顾三郎不以为意地说,“神医,瞧你这话说的,我们家不过是想帮黎老板一把,不然这些好东西,才不往外拿呢。” 不往拿,你们怎么做生意? 巫神医白了顾三郎一眼,见喝过丹霜酿,喜出望外的黎易中,摇了摇头,这怕不是没见过好东西的傻子? 虽这么想,巫神医仍护食地把酒壶拉到自己的跟前,“年轻人,酒喝多了,对脑子不好!” 顾家人对巫神医的行为见怪不怪,黎易中就有些尴尬了。 “咳咳!” 顾三郎适时假咳了起来,“黎老板,你也看到了,我们家的稀罕吃食不少,最近正打算开一家货栈,但在做生意方面,缺了点经验和门路,怎样?有没有兴趣?” 到底是个商人,黎易中脑子很快就冷静了下来。 他问,“货栈是只打算卖这些,还是有其他?金大宝开的是酒楼,区区一个货栈可扳不倒他。” 黎易中话语刚落,就响起一个稚嫩的声音,“都说了,我们家稀罕的东西不少呢。” 他一看,说话的是顾家最受宠的小女娃甜宝儿。 小姑娘抱着一块柿饼小口小口地啃着,看他的眼神明明很天真无邪,可他却有种自己被当傻子看的感觉。 顾三郎摸了摸妹妹的小脑袋,笑着接话道:“宝儿说得没错,我们家能提供更多好东西,就那个茶叶,也打算放在货栈买。” 茶叶不多,货源不稳定,还是放在自家货栈里买。 黎易中还想着拿下顾家茶叶的货源呢,一听顾家准备把茶叶也投到货栈里,顿时急了,“不是,这茶叶——” 齐老先生本不想去管生意上的事,见学生如此急躁,便把他按回椅子上,“先别急,听听他们怎么说。” 见黎易中冷静了下来,顾三郎这才不紧不慢地说,“黎老板,你也知道做生意,讲究互利互惠。我们开货栈,看在齐老先生的面子上,你可以入股,但这个,分的不是红利,而是货物。比如说,你前期往货栈存入一笔货款,往后每个月可以从货栈拿一批货,这货呢,你是想运到各地卖,还是怎么处理,都由你。只一点,货品上必须有我们货栈的标志,有人问起,也得说是我们货栈提供的……” 看着侃侃而谈的顾三郎,在场众人都目瞪口呆的。 好家伙!这哪是什么入股? 分明是忽悠黎易中先给货栈投资,得了利却不用分给他,而是拿货物去抵,等于变相地把东西卖给他,预得了开货栈的资金。 要知道,顾家正在为没银子开货栈而发愁。 这下,不仅把资金的问题解决了,同时还让黎易中帮货栈打广告,提高货物的知名度。 黎易中如今虽然遭金大宝和官府打压,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黎家几代经商,家底人脉肯定不薄,不然金大宝也不会咬着这块肉不放? 黎易中又不傻,哪里会看不出顾家人的意图? 他愣了好一会,才失笑道:“你们可真是奸、精打细算啊!” 黎易中本想说奸诈的,想想又觉得不合适,赶紧改口。 他又问,“这可对金大宝有什么影响呢?还有这辣椒酱,不是说已经先被他卖了,我们再卖就不好了?” 本来让小辈去谈,不打算开口的顾老头忍不住白了黎易中一眼,“你卖,和我们卖能一样吗?到时,你往外一说,谁都知道辣椒酱原本就是我们提供给金大宝的。” 谁都吃得出金大宝自产的辣椒酱和肉酱不如顾家提供的,但碍于目前只有他在卖,还是有不少人跟他买。 如果知道正宗的辣椒酱和肉酱出自顾家货栈,谁还会跟金大宝买? 而且,辣椒酱放在酒楼里卖,肯定会更贵,谁会去当冤大头,去买又贵又差的? “这么一来,金大宝就不能靠着辣椒酱拢住知府了。”黎易中点头道。 其实他心里明白,只把辣椒酱放在他的味香居卖,再告诉别人,是顾家提供的,也是一样的,并不会被人说拾人涕唾。 但问题是顾家的货栈想当供货商,不想像以前跟金大宝合作一样了。 有过被金大宝踹掉一次的教训,顾家众人都学乖了,好东西还是得搂在自己手里的好。 黎易中能理解,虽然顾家从中谋了利,但也确实能解决他的困境。 于是,他很痛快道:“那就这么说定了,货栈什么时候开?能不能先提供一批辣椒酱?” 这回,顾三郎没有接话,而是看向顾老头。 顾老头端起酒杯,和齐老先生、巫神医走了一个后,他才慢吞吞地说,“首先得签个合同,至于货物,最快也得在货栈筹备期间提供。” 顾三郎配合道:“不过嘛,我们还没找到合适的店铺,你也知道,找店铺很费时间的。” 阿爷不会是连店铺都要黎易中出吧?甜宝儿瞪大了眼,她果然还是太‘年轻’了,居然没想到这点。 只是尽可着一只不算太肥的羊薅羊毛,会不会不太好? 不止甜宝儿有这种想法,在场众人都暗道,果然姜还是老的辣! 齐老先生嘴角狠抽了抽,突然觉得自己好像成了坑弟子的帮凶。 黎易中现在迫切的想扳倒金大宝,东山再起,别无选择,何况这也算是互利互赢的事。 他没怎么犹豫,就同意下了,“我手里刚好有一间闲置的店铺,倒可以用来开货栈,只是——” 不等黎易中把话说完,顾三郎就抢白道:“我们会给钱,不会白用你的,不过你得算便宜点才行。” 这是用我的银子来盘我的店铺?黎易中沉默了。 但更让他无语的是,顾三郎拿出一张事先撰写到的文书,敢情在这等着他呢! 顾三郎笑眯眯地指着文书上一处空白位置,“来来来,在这签个名。” 第76章 这不是霍霍人嘛! 就这样,黎易中被顾家老少忽悠上了‘贼船’。 顾家也开始热火朝天地准备起了开店事宜,顾三郎专门就在店里,装修什么的由他负责。 其他人则赶制辣椒酱、柿制品等物,光这些自然是没啥稀奇的。 于是,又添了果脯,和其他类型的果酒,比如桃子酒、葡萄酒等。 但凡甜宝儿空间里有的果子,统统派上了用场。 张氏拿手的腌菜肯定也要的,还有地瓜干。 说起来,甜宝儿还挺佩服家里这些人的聪明劲儿。 一个个都很会举一反三,好比地瓜干和果脯是张氏在晒制柿饼的时候,突发奇想,“哎,阿奶,柿子可以晒成柿饼,那其他果子,不也可以?” 其他人一听,纷纷受到了启发,觉得除了柿子酒,也能制作其他果子酒。 万事开头难,一开始的时候确实会翻车,后面就吸收了经验教训,便成功了。 其实果脯和果子酒在本朝不算稀罕物,但顾家的果子都是出自甜宝儿的空间,不仅品质更佳,有些种类是这里没有的。 尤其是前段时间,甜宝儿升级了空间后,种出来的蔬菜水果品质都胜于以往,产量也多。 但产量再多,空间也是有限的,特别是种类一多,分摊下来后,每一种果子都没多少了。 如果只供应自家吃的,绰绰有余,要供货栈长久经营是不够的。 半夜趁大伙都睡了,甜宝儿自己跑来作坊,把空间的水果蔬菜挪到库房。 在经过老两口的房间时,她听到了说话声。 “虽然老三现在改变了很多,但这孩子自小心野,老把他拘着在家里炒茶,时间长了,怕会出问题。” 这是顾老太的声音,如今顾老三的主要任务就是炒茶。 之前顾老头说,只要他能独自猎到一头野猪,就把作坊给他管。 但因为顾老三迟迟没能猎到野猪,顾老头就没让他管作坊。 不过,谁也都知道,作坊和货栈都只有一间,都是大家一起努力得来的,单给谁都不好。 而且给谁都不能给顾老三,毕竟他原来那么浑,就算改好了,其他人就比他差了? 甜宝儿也发现了,她爹虽然老老实实地在家炒茶,但心思压根就不在这上面。 顾老头也知道老妻的顾虑并无道理,他沉默了很久,才开口,“把他送去军营吧。” 不是吧!就她爹那样的,能入军营? 甜宝儿听得直瞪眼,她能体谅阿爷急于改造她爹的心情,但不说她爹年纪那么大了,他这人也吃不了苦,去军营根本是浪费粮食。 顾老太的反应和甜宝儿差不多,“送军营?这不是霍霍人嘛!再说,哪个军营会要他?” “袁不屈会要他!”顾老头笃定道。 噗! 甜宝儿忍不住笑喷了,但很快就意识到了什么,赶紧捂住了小嘴。 不过太迟了,还是被老俩口发现了。 老俩口相视一笑,顾老太戏谑道:“门外有只小狗狗呢,让我看看是不是小乖。” 甜宝儿闻言,躲在门口,等门一开口,就窜到顾老太脚边,奶声奶气地学了几声狗叫,“汪汪汪……” “哎哟,逮到一只可爱的小狗狗喽。” 顾老太刚把甜宝儿提溜了起来,小丫头就整个人猴在她身上,“要阿奶陪我睡。” 自从搬到新房子后,甜宝儿就一直跟着谢氏睡,倒很少和顾老太睡了。 主要是她觉得顾老太有顾老头可以陪,就谢氏孤零零的一个人。 “你又偷溜出来干啥好事了?” 顾老太摸了摸甜宝儿有些发凉的衣服,知道小丫头已经出来有一会了,还跑出屋了。 甜宝儿歪着小脑袋,装傻道:“宝儿想阿奶和阿爷了,没干啥呀。” 顾老太哪会不了解自己的宝贝孙女,佯怒地打了她的小屁股一下,“大半夜的,再敢乱跑,要打屁屁哦。” 甜宝儿窝进顾老太怀里,咯咯直笑,“不敢了,宝儿再也不敢了。” 顾老太把甜宝儿塞进被窝里,顾老头赶紧接过来,“看这小脸凉的,阿爷给你捂捂。” 和顾老头玩闹了一会后,甜宝儿便打起了小呼噜。 刚去库房那边转了一圈回来的顾老太,看着睡得正香的甜宝儿,发愁道:“老头子,我这心里有点不得劲。” “咋啦?” 顾老头困得直打哈欠,他这把老骨头越来越不中用了,才和孙女玩闹了一会,就累得不行。 “你没发现吗,家里的好东西越来越多了。” 顾老太小声说着,目光一直停留在甜宝儿脸上。 顾老头蹙眉,“怎么没发现,以为就你心疼宝儿啊?” 顾老太能发现家里的东西都源自甜宝儿,顾老头自然不可能毫无所觉。 老妻担心的问题,他同样也担心,但怕这事被太多人知道,会惹得老神仙不高兴,他就只能装傻了,让老妻和甜宝儿、老神仙‘沟通’。 “咱们这家啊,多亏了宝儿了,可我怕宝儿小,不懂利害,拿了老神仙太多东西,被老神仙怪罪。” 她刚去库房看了,天爷啊,库房里堆满了各种水果,连鸡鸭鱼都有,宝儿这是要把老神仙的家底子掏空不成? “咱宝儿能拿到这么多好东西,说明是老神仙给的,但宝儿还小不懂,咱做人啊不太贪了。”顾老头道。 装睡的甜宝儿,眼皮狠狠地抽了一下。 看来得让阿爷他们知道,她就是妥妥的福星锦鲤,不管拿‘老神仙’多少东西都没事,省得他们总担心。 隔天,谢氏起来的时候,没发现闺女。 料想人在老俩口屋里,但顾老头也在,她不好进去。 刚好顾老太把甜宝儿抱了出来,看到谢氏就说,“老三媳妇,你来的正好,把老三给我喊来,有话和你们说。” 甜宝儿知道老俩口要和爹娘说入军营的事,她爹那胡搅蛮缠的老毛病得犯了。 她可不想掺和顾老三的烂事,便挣着从顾老太怀里溜了出来,蹬蹬地跑去狗窝看小乖。 大宝和小宝比甜宝儿起得还早,两人献宝似的把自己的早食递给她,“小姑姑、小姑姑,给,吃!” 第77章 还不是金大宝闹的 看着被两个小家伙啃得满是口水的包子和鸡蛋饼,甜宝儿没接。 她乌亮的眼珠子滴溜溜地转了一圈,笑嘻嘻道:“真乖,你们自己吃吧。” 甜宝儿说完,就窜进厨房,随便扒了几口早食,就缠着顾三郎带她去镇上。 货栈已经筹备得差不多了,顾三郎天天早出晚归,甜宝儿都好多天没见到他的影儿了,今天难得能看到人。 一听到甜宝儿要跟他去镇上,顾三郎当即拒绝,“不行,镇上最近乱得很,等过些天再去。” “乱?” 甜宝儿歪着脑袋,装出一副困惑不解的样子。 端着新出炉的蒸糕出来的张氏闻言,忍不住问,“三叔,到底咋回事呀?” “哎,还不是金大宝闹的。” 味香居已经卖上了辣椒酱和肉酱,吃过的人都觉得比食为天如今的好,而且还便宜许多。 黎易中还专门让人散播出顾家种的辣椒被盗不久,金大宝就踢掉顾家,自己做辣椒酱的事。 虽然没证据证明贼是金大宝指使的,但联系整件事,令所有人都认为是他搞的鬼。 渐渐地,食客们不仅不再买食为天的辣椒酱,连其他菜都不愿买了。 加上黎易中有意为之,金大宝过去的丑事都被挖了出来。 食为天的生意再度一落千丈! 为啥说再度?是因为食为天与顾家合作之前,生意很惨淡,全靠顾家的东西才变好的。 结果,食为天的生意刚好转,金大宝就把人给踢了。 甜宝儿都想不通,这样的人是怎么把生意做大的? 她感觉这金大宝的脑子是一会好使,一会不好使。 脑子好使的时候,生意做得不比黎家差,要不是黎易中接手黎家生意,没准已经压了黎家一头了。 遇到不好使时,为了一点绳头小利,就心急火燎地踢掉他们家。 不过,总的来说,金大宝的能力不如黎易中。 本来金家已经和黎家势均力敌了,但黎易中当家后,金家就渐渐落了下风,才有了靠顾家的辣椒酱等物挽回生意的事。 黎易中除了有能力,主要还讲诚信,名声远胜金大宝。 而知府知道金大宝‘孝敬’他的辣椒酱不仅不是最好的,而且还是‘抢’来的,已不待见他了。 “金大宝狗急跳墙了,经常让人堵在咱们店门闹事。”顾三郎道。 在场的妇人都吓了一跳,“闹事?那你没事吧?” 除了大宝和小宝还不懂事,祁修和甜宝儿也一脸紧张。 顾三郎笑了笑,“没事,黎老板雇了人护着货栈呢,二伯有空也会去店里帮忙。” 敢情闹事的事男人们都知道了,只是瞒着家里的妇孺。 顾三郎既开心,又犯愁,“对了,货栈还没开业,已经有外来的货栈商行前来订货了,订的大多是柿饼和柿子酒,咱们家的存货怕是不够。” 他们这地方小,很少有外来的商贾跑来这镇上订货。 但前一段时间,齐老先生寿辰,来了不少学生给他过寿。 这些学生有的在朝为官,有的是地方官员,大多都是有权有势的人家。 寿宴当天,齐老先生待客用的东西很多都出自顾家,都大受欢迎。 尤其柿子酒和柿饼、辣椒酱等。 合了口味,肯定有人会问起出处,于是顾家货栈被搬了出来。 货栈原本还没取名,为了应付这些顾客,硬是临时取好了名字,就叫‘十方货栈’。 齐老先生学生多,回到自己所在的地方后,每逢与好友闲聊的时候,都会提上一嘴十方货栈。 十方货栈的名声就这样传了出去,明明还没开张,门槛就差点被人踏破了。 顾老三终于逃出顾老头的‘魔掌’,来到厨房,刚好听到顾三郎的话。 “那就做啊,山里不是有好几棵柿子树吗?” 后山的柿子树是甜宝儿缠着二伯他们带她上山,偷偷种下,并用药物加速长成的。 顾三郎摇头,“那才几棵啊,都快摘完了,咱们是货栈,供货量只会越来越多。” 偏偏在这时候,顾老头说了要把顾三郎送入军营的事。 所有人都惊掉了下巴,顾九郎说出了众人的心声,“就三叔这样的,还想当兵?” 顾老三本来还有些不情愿,听到顾九郎这话,顿时恼了,“臭小子,你瞧不起谁呢?我咋就不能当兵了?” 顾九郎撇了撇嘴,“那三叔你就去当呗,正好今天沐休,宝儿,要不要九哥哥陪你到山里玩玩?” “好啊,好啊。” 甜宝儿已经不想跟着去镇上添乱了,听顾九郎这么一说,自然是同意的。 顾三郎他们的话,她都听到了,柿子快不够用了。 她空间里的柿子刚摘了一波,也不够供应货栈,得再到山里多种一些。 只是现在种了,即便有药物催生,怕也是来不及了。 算了,先到山里看看再说,甜宝儿在心里嘀咕道。 大家本来不肯让甜宝儿上山,顾老二就说,“正好最近家里的肉食不多了,我也去山里转转,看能不能猎点什么回来。” 这哪里是要去打猎,分明是想陪甜宝儿上山。 顾老二可比顾老三这个亲爹,还疼甜宝儿。 大家都看破不说破! 甜宝儿搂了顾老二的脖子,笑嘻嘻道:“二伯最好了!” “我也要去!” 大小宝也嚷嚷着要上山,顾老二却说,“你们两个就别去了,我可带不了这么多小的。” 顾老二带了两个大的侄子,用背篓背着甜宝儿,准备出门的时候,村长带了一个人找上门了。 村长一来,就扯开嗓子,大喊道:“老顾家的,有生意要做不?” “喊啥喊,你个老东西,能有啥生意可做的?” 顾老头提着一杆烟枪,慢慢吞吞地从屋里出来。 他现在已经和村长处成老哥俩了,说话什么的都比较随意。 “顾老哥,这是我岳家侄子。” 村长把一个面黄肌瘦、衣裳破烂的中年人拉到顾老头跟前。 顾老头打量了局促不安的中年人一会,问村长,“你说的生意,该不会是你侄子,要跟我们家做?” 第78章 想问你们收不收? “你们家现在不是在镇上开了个货栈,主要卖柿饼,和那柿子酒吗?我这侄子村里有柿子,想问你们收不收?” 货栈的名气打出来了,哪怕顾家想低调都不行,村里有人到镇上听说了这事,回来就在村里传开了。 现在很多人都想巴结顾家,希望顾家能带着自己挣钱。 村长本来没什么想法,但他老妻娘家的侄子上门借粮,经过村口的时候,刚好听到村民在议论顾家开货栈的事。 他侄子所在的村子名叫红柿村,正如其名,漫山遍野都是野柿子。 虽然是野柿子,但曾因村民见柿子这么多,想借柿子挣钱,用心维护过,倒比一般的野柿子甜。 不过,因为柿子不经放,外地商人皆不收,村民们也都吃腻了,柿子自然卖不出去,全都烂掉了。 红柿村的村民枯守着柿林,却过得贫困潦倒,一开始有人不辞辛苦地把柿子挑到镇上,但根本卖不了钱。 “居然一整个村子都有柿子,那咱们的柿饼啥的,岂不是不稀罕了?”顾老三纳纳道。 甜宝儿的心情也很复杂,她想着大种特种的柿子在离这不远的地方,居然漫天遍地都是。 顾老头白了顾老三一眼,“稀不稀罕的,你看不到?” 顾三郎问,“这红柿村离我们这远不远,怎么都没听过?” 这可就问到点子上了,如果离得太远,把柿子运到他们这村子来,都坏掉了。 他们是需要柿子,但不是什么柿子都要。 村长的岳家侄子李大山急忙道:“不远,不远,就跟你们这隔了几个山头。” 顾三郎道:“几个山头,还不远啊?那到底多少个山头?” “就、就三个山头,俺们村子里的人走惯了山路,脚程很快的,费、费不了多少时间的。” 李大山一紧张,竟巴结了起来。 隔了三个山头,已不在同一个镇上,红柿村的村民连自己镇子上都很少去,何况是邻镇? 顾家所在的村镇的人也是,不管添置什么东西都在本镇,甚至有些人一辈子都没走出过镇子。 所以,即便是邻镇,而红柿村名声也不显,顾家人没听说过也正常。 顾老头沉吟了一下,说道:“我们没说要收柿子,不过你既然是村长家的亲戚,这面子,我们就给了,但是——” 没等顾老头说完,李大山就紧张地问,“但是啥呢?” 顾老头几不可现地蹙了下眉,继续说道:“不过,丑话说在前头,面子情归面子情,我们家既不是开善堂的,本身也不是富裕人家,柿子收不收,得看了才知道,还有收多少,也得看我们家需要多少。” 甜宝儿暗暗点头,顾老头这么做是对的。 不管和村长的关系咋样,总不能为了顾全所谓的情面,就打肿脸充胖子。 再说,那只是村长家的亲戚,就是亲兄弟也得明算账呢。 不把话说清楚,万一人家以为让村长领着上他们家一说,他们就得把柿子收了。 再则,要是上他们村子看了,对柿子不满意,或是不需要太多呢? 就怕这人是拎不清的,求着他们把整个村子的柿子都收了。 村长明白顾老头的意思,急忙道:“老顾,你甭管我的面子,该怎样就怎样,我只是帮忙把他带过来而已。” 其实村长也怕好心办坏事,万一因此和顾家的关系搞砸了,那就得不偿失了。 顾老头微笑,“老兄弟果然是个明事理的,那这样吧,要不要收得看过了才知道。” 李大山连连点头,“我明白的,肯定得先看看,到时您觉得柿子不好,那就算了。” “嗯,倒是懂事的。” 顾老头点了点头,转身对顾老二和顾三郎说,“你们两个随他走一趟,看过了,再回来说。” 生意上的事,顾老头更喜欢顾三郎,这小子最有经商天赋,之所以让顾老二陪着,不过是觉得他年轻面嫩,刚开始有个长辈陪在身边会更好。 等以后家里的生意做熟,做大了,再让他真正地独当一面。 一听到要去红柿村,甜宝儿的心思就活络了,兴奋地嚷嚷道:“阿爷,我也要去,我也要去。” 顾老太不赞同,把小丫头按在怀里,哄道:“宝儿乖,咱们就不去了哈,在家里跟大宝和小宝玩。” 她又不是真的小孩,整天玩玩玩!甜宝儿突然觉得好心累。 她顿时垮着脸说,“阿奶,让我去嘛,宝儿一定乖乖的,肯定不给二伯和三哥哥添乱。” 实在拗不过宝贝孙女,顾老太无奈地同意了,“那行,你们得看好宝儿,可别让她乱跑。” 谢氏叹气,“娘,你就惯着她吧。” 顾老太笑了,“我就这么一个宝贝孙女,不惯着她,还能惯着谁呀?” 众孙子:敢情我们啥都不是! “略略略!” 甜宝儿得意地冲哥哥们扮了个鬼脸。 “这鬼丫头哦。” 众人故作无奈,却笑得宠溺。 于是,甜宝儿就跟着顾老二他们一起出门了,一同前往红柿村。 正如李大山所说,红柿村和他们村子隔了三个山头。 到了红柿村已是傍晚,一踏进村子,入眼便是一片火红,在落霞的映照下,更像簇簇火苗一般格外晃眼。 李大山把他们带进了村里,但见家家户户屋檐下都堆着红彤彤的新鲜柿子,看着极为喜人,看着倒不像野柿子。 顾家几人,包括甜宝儿,都很意外。 和柿子形成鲜明对比的是村民们一个个都愁眉苦脸的,看到有生人来,却又面露希冀。 而且,这里的人一个个都跟李大山一样,面黄肌瘦。 甜宝儿看着有些心酸,顾老二他们也拒了李大山邀他们到家中暂歇的好意,让他直接带往柿林。 村民们见状,都好奇地跟了上来,顾老二低声,对顾三郎说,“咱们家是吃不下这么多柿子的。” 顾三郎也有些纠结,“先看看再说吧,要是柿子不好,咱们也不能当烂好人。” 甜宝儿冷不丁说了一句,“阿爷说,要给他看看哦。” 顾三郎神色一松,夸道:“宝儿说得没错,咱们看了不顶事,得阿爷说了算。” 第79章 小心教会了徒弟,饿死师傅 甜宝儿被顾老二抱着,目光四下巡看着。 此时,正是柿子盛产之际,整个红柿村笼罩在一片红霞之中。 漫山遍野尽是柿子,如同小红灯笼挂满枝头,甜宝儿看了心情极好。 李大山指着其中一片柿林说,“那就是俺家的柿林。” 李家的柿林和别家的连在一起,柿子也比人家的大。 待看到地上有许多熟透后掉下来摔烂的柿子,甜宝儿惋惜不已。 新鲜的柿子很难保存,若要运到别的地方贩卖,往往在路上就出现变质。 “柿子大伙随便摘。”李大山说完,率先摘起了柿子。 顾三郎刚要帮忙,便有村民上前套近乎,希望能把自己家的柿子推销出去,毕竟难得有人来买。 “这些柿子都是自己种的吗?”顾三郎明知故问道。 有村民苦笑,“原先都是没人管的野柿子林。” 这些柿树太能长了,这么多柿子,就算不赚钱,村民们也舍不得砍掉。 李大山边摘柿子,边告诉顾三郎他们该怎么挑柿子,如何脱涩。 有村民巴巴地问要不要他家的柿子,顾三郎暗叹口气,“我们先看看。” “看看我家的吧。” “去去去,要看也是先去我家看。” 村民们都盼着自家的柿子能够卖出去,争先恐后地推销自家的柿子。 顾老二心情复杂地说,“三郎,这些柿子都挺不错的,但数量太多了。” 别说他们手中没多少余钱,一下子买太多柿子,怕是会砸在手里。 “主要是就算我们吃得下这些柿子,家里也没人手啊?”顾三郎叹气道。 家里的小作坊不算正式,活都是自家人在干,而且做的东西又多又杂,更是抽不出人手了。 要找到可靠的人手,短时间内不是易事,重要的还是资金问题。 柿子不够的时候愁,柿子太多也愁,甜宝儿见二伯和三哥哥发愁的样子,心里有了主意。 顾三郎没接话,只说,“看也看过了,咱们回去跟阿爷商量吧。” 临走前,顾三郎他们还带了一背篓柿子回去,打算让顾老头看看再说。 回到顾家,顾老头一看柿子,便说,“这柿子虽比不得老神仙赐下的,但也不错了,有多少?” “不少呢,漫山遍野都是,不收有点可惜。”顾三郎道。 “有啥可惜的,这么多,你吃得下不?”顾老三撇嘴道。 反正他要入军营了,家里的事他管不着。 顾老头也犯难了,他原本也不是生意人,简单一点的事,还能根据情况来分析。 他想了想,说道:“需要多少就买多少吧。” 顾三郎犹豫了一下,问道:“阿爷,你忘了金大宝的事吗?” 被顾三郎这么一说,甜宝儿才突然想到一个问题。 红柿村每家每户都有柿子,如果买了这家的柿子,别家的不买,那会不会招人眼红,整出什么幺蛾子? 柿子酒柿子酱还好,但柿饼并不难做,有心的话还能做得出来的。 不说别的,就是他们做的柿饼都晒在院子里,这段时间上门求带着一起发财的村民不少,根本藏不住。 顾老头也想到了其中关节,“你说的对,柿饼要么收,要么不收。” 见顾老头露出犹豫之色,甜宝儿眼珠子滴溜溜地一转,奶声奶气道:“阿爷告诉过宝儿,有好东西要和大伙一起分享。” “分享!” 顾家众人一听,眼睛都亮了。 其实这段时间上门的人多了,他们都想过一个问题。 都是一个村子的,如果只有他们家的日子好过,而且村民们都求上门了,还不肯松口,长久下去,肯定会被排挤。 倒不如把肉分一点下去,这样的话,反倒还能得个好名声。 最重要的一点是,他们家没有足够的资金和精力吃下一整个村子的柿子。 经过一番商量,顾老头让孙子去把村长叫了过来。 村长一来,顾老头就说,“老哥,我这有件事想和你商量。” “啥事啊,我刚从茅房出来呢,就急吼吼地把我叫来。” 这一说,众人都下意识把目光投向村长的裤腰带上。 村长老脸一红,“都往哪看呢?说正事先。” “咳咳!” 顾老头干咳了两声,才步入正题,“怎么,忘了你亲戚家的事了?” 村长一听到,拍了一下自己的脑袋,“哎哟,瞧我这记性,你不说都忘了,柿子看得咋样了?” “柿子还行,量也多,把你找来,就是想说一下这事。你也知道,最近我们家的门槛都要被踏破了,而我们也有心想照顾一下大家……” 顾老头娓娓说出自家的打算,既然他们家吃不下这么多柿子,那这生意就让村民们一起干。 让村民们自掏腰包去跟红柿村的村民买柿子,把买来的柿子做成柿饼,再由顾家来收购。 为免有人利益熏心,就收购新鲜柿子这一点,两个村子得签下合同,红柿村的柿子只能卖给他们村的村民,价格也要统一。 这是两个村子之间的协议,而本村的村民要把柿饼卖给顾家的话,也得签个合同。 村长思索了一下,说道:“可大伙不会做柿饼啊,你们管教?” “但凡和我们家签了合同的,自然会教。”顾老头道。 村长眼睛瞪得老大,“当真?就不怕旁人学会了,抢了你们家的饭碗?” 人心难测,把制作柿饼法子交给村民确实冒险。 村民们学会了这门手艺,将来难保不会出现见利忘义之人。 顾老头笑呵呵,“放心,抢不了的。” “大伙就在家做吗?”村长问道,他还是难以置信。 “嗯,在家自己做,到时交上来的柿饼我们会检查,以次充好的不要,做得多,做好的价格会高一点。” 听到顾老头这么说,村长激动地站了起来,“行,我这就把大伙召集起来。” 顾老三想到自己就要离家了,语气酸溜溜道:“小心教会了徒弟,饿死师傅。” 顾老太闻言,赏了他一记爆栗,“顾好你自己就行,家里的事用不着你操心。” 第80章 一起发财 村民们听到可以跟着顾家一起发财,一个个都高兴疯了。 可有些家底子薄的,难免要发愁,“还得我们自己买柿子啊,为什么不买了雇我们做,结个工钱就行了。” 有这想法的不止一个,这话当即得到很多人附和。 “就是啊,顾老叔,反正你家有钱,既然能买下我们做的柿饼,肯定也能把柿子买下来,雇我们做工的。” “你们这是说哪的话?” 顾家人脸色骤变,他们家就是因为没有余钱买下那么多柿子,所以才让村民们自己先掏银子买的。 即便银钱足够,一次性收购那么柿子,也太打眼了。 再则,收购了柿子,再雇村民们做柿饼,花费的银子只会更多。 而且形成了雇佣关系,这些人难免会觉得不是自家的东西,不会上心。 人多,又是乡里乡亲的,哪里好管束? 给他们个挣钱的路子都已经很不错了,居然还想从顾家上多挣点好处。 顾老头冷下脸来,刚才开口的是个妇人,他不便说什么。 顾老太就不用顾及什么了,当即冷声道:“都以为我们家开了个货栈,就富得流油了,是不是?” 挑刺的那妇人缩了缩脖子,“那也比咱们这些人有钱啊,都是一个村的,你们有能力的就多帮扶些,大伙肯定会念着你们老顾家的好。” 甜宝儿不由多看了这人一眼,这是村尾的老王家的大媳妇罗氏,原来和朱家的人关系不错。 顾老太讥笑了一声,“就算我们家有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柿饼爱做不做,搞得好像是我们求着你们做一样。” 村长见状,赶紧敲打挑事的村民,“老顾家的也是想拉扯大伙一把,咱们做人要知道好歹。” 顾老头清了清喉,不紧不慢道:“大伙可能有所不知,这货栈是黎老板出钱出店铺的,我们家顶多就是代为管理,就柿饼这事,还是与黎老板说情来的,不然按黎老板的意思,柿饼由红柿村的村民来做,倒省得收购鲜柿,还要把柿子运到咱们村这一道。” 村民们一听,确实是这个理,柿饼直接让红柿村的村民来做,还省事呢。 生怕到手的挣钱路子没了,便有村民焦急道:“顾老叔,柿饼我家要做。” “我家也要做!” “还有我家!” 村民们纷纷表态,但也有人迟疑道:“万一柿饼做好了,你们不收呢?” 此话一出,村民们如同被人当头浇了一盆冷水一般,顿时清醒了不少。 顾老头瞥了顾三郎一眼,后者大声道:“问得好,都是一个村子的,我们不可能坑害你们,柿饼做了,肯定会收。不过,我们还怕大伙以次充好呢,还有,这做柿饼的手艺是我们家祖传的,也怕被人往外传,所以呢——” 听说做柿饼的手艺是老顾家祖传的,可这老顾家却为了带着大伙一起挣钱,把这祖传的手艺拿了出来,村民们都感动不已,全都静声凝气地等着顾三郎继续往下说。 顾三郎顿了片刻后,继续道:“大伙得立两份契书,一份是你们自己跟红柿村的村民立的,一份是和我们老顾家,你们和红柿村的契书该怎么立,为何要立,回头村长会和你们说,咱们先说我们的……” 但凡要跟顾家学做柿饼的,都得立契书,学会了不得往外传,做出的柿饼也只能卖给顾家。 如果违背了一条,就得十倍赔偿,还得吃官司。 还有就是,做好的柿饼统一收购,由顾家卖出去之后,再把得来的银子发给大伙,也就是代大伙卖。 除了个别村民心里不痛快之外,大部分村民都是能理解的,毕竟这是人家祖传的手艺,能让他们学已经很慷慨大方了,哪能让他们往外传? 至于卖柿饼的事,老顾家也得把柿饼卖出去了,才能有钱发给他们。 村民们倒不怕顾家贪墨这银子,因为这点也在契书上同样有说明,如果顾家贪了一分钱,也得罚银十倍,倒是很公平。 “大伙放心,只要你们行得正,安安分分地做事,这契书就是一张废纸,除非你们有谁心术不正,那就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顾三郎道。 “咱们有钱挣,干嘛还往外说?又不是傻的。” “就是,老顾家这么仗义,咱们也不能做那吃里扒外的白眼狼。” 村民们都觉得确实是这个理,他们顾着自家挣钱就好了,干嘛要往外说?往外说的话,他们也捞不到什么好处。 只要他们本本份份的,签了契书也没事。 最后,只有几家还在犹豫观望,不少村民都和顾家签下了契书,跟着学做柿饼。 至于和红树村的立契的事,村长也详细地告知他们,是为了把价格定下来,统一了,免得日后柿饼好卖,红柿村的村民们涨价,或者把柿子卖给别人。 知道和红柿村立契有利于自己,村民们哪有反对的道理? 于是,由村民们推出几个德高望重的长者和村长林老叔一起去和红柿村谈收购柿子的事。 当然,顾家的人也得跟着去,本来不打算带甜宝儿去,但她硬是使出撒娇大法,闹着要去。 大伙没办法,只好把甜宝儿也带上。 …… 第二天,众人便浩浩荡荡地去了红柿村。 去之前,林老叔是和顾家商量过一番的。 红柿村的村民一早就等在村口了,一看到顾三郎他们,便有人欢呼了起来,“来了,来了,平澜村收柿子的人来了!” 一大群村民呼啦啦地围了上来,把平澜村的人都吓了一跳。 平澜村就是顾家所在的村子,林老叔问道:“你们村长呢?” 一个皮肤黝黑的年轻人站了出来,说道:“我就是村长,陈铁柱。” 这叫陈铁柱的年轻人不过二十出头,看起来极为憨厚,不想竟是村长。 甜宝儿很疑惑,小声问顾三郎,“三哥哥,这村长好年轻啊!” 陈铁柱闻言,笑道:“前任村长是我爷爷。” 原来是当爷爷的‘传位’给孙子,甜宝儿这了然。 林老叔说,“想必你也知道我们是来干嘛的。” 陈铁柱点头,“知道了,听说你们村的顾家要搁我们这买柿子,咋来了这么多人?” “不止老顾家要买柿子,我们整个村子的人都要,所以得采购大量的柿子。” 林老叔刚说完,陈铁柱就难掩激动,“您说的是真的,这么说的话,我们整个村子的柿子都要了?” 第81章 闹出了人命 得到肯定的答复后,陈铁柱激动道:“村里的柿子随便挑。” 他的反应在甜宝儿的意料中,她搂着顾老二的脖子,静静地看着。 “无论生熟一斤八文。”林老叔道。 这价格是全村商量过的,算很便宜了,村民们基本都出得起。 “八文?”陈铁柱表情古怪。 “嗯?” 林老头以为他嫌少,一斤柿子八文钱在别的地方确实少了,但放在红柿村却是不错的价格,总比烂在树上强。 陈铁柱有些不安,“用不了这么多,柿子不经放。” 林老头与本村村民一听,顿时后悔给多了。 他刚想开口,却看到顾三郎冲他摇头,“村长!” 林老头这才想起商议价格时,顾老头说过的话。 在开出一斤柿子八文的价格时,有预料过红柿村村民的反应。 即便他们觉得给多了,林老叔等人也不能改口减少。 一个是因为想长久合作下去,一个是日后柿饼好卖的话,这八文算是贱价了。 而甜宝儿看到,明明以贱价购得红柿村所有柿子,却又让村民们感恩戴德的一幕,心里有点酸。 不过也是,此举也算是给了村民一条维持生计的出路。 既已谈定,林老头当场便支付了买柿子的订金,并拿出早已拟好的契书。 陈铁柱才知平澜村的人是有备而来,料定村民们会同意。 签完契书后,陈铁柱就让村民们采摘柿子。 林老叔等人被请到村长家歇息,待摘完柿子,再回去。 红柿村的村民们有钱赚,一个个都很积极,短短一天时间就摘了很多柿子。 顾三郎让他们不要一下子全摘完。 这得本村村民能做多少摘多少,不然柿子不经放。 听顾三郎说做柿饼最好用成熟的脆柿,林老叔便问,“熟透的该如何处置?” “熟透的给我们家吧,可以做点别的。”顾三郎道。 熟透的柿子可以用来做柿子酱,买的人也不少。 …… 把柿子运回到村子后,林老头就让各家各户来领柿子,每家领了多少柿子,付了多少钱,都做了登记。 分好柿子后,顾家人就开始教村民们做柿饼…… 看着整个村子忙碌的场景,顾老头又发愁了。 做出大量柿饼等物,光靠目前的订单和镇上的镇民肯定消化不了的,得对外出售才有赚头。 即便有黎家的人脉,要打开销路,把柿产品贩往各地绝非易事。 黎家的人脉也有限,何况黎家的人脉始终是黎家,即便一开始合作得很愉快难保能长久,毕竟利益动人心。 顾老头叹了口气,“罢了,走一步看一步了。” 甜宝儿看出他的愁绪,猜到他的心思,但她现在还小,有些话不合适说。 “阿爷,看酿酒。” 为了分散顾老头的注意力,甜宝儿抱住他的大腿,嚷嚷着要去看酿酒。 顾家的作坊里因为要的东西不止一样,里面都用木板隔开的。 这会,作坊主要在酿酒,顾二郎正将红柿子去掉了蒂,用水清洗干净后,全部捏碎后跟适量酒曲拌在一起。 这是最简单的酿酒方法,柿子跟酒曲很快就能发挥作用,酿出的酒会自带一股果香。 酿酒的方法同样是甜宝儿假借‘老神仙’的名头告诉顾老太的。 众人正在忙碌着,眼见到了天已经黑了,顾老头便让歇手。 “咦,三郎不是说今晚会回来吗?咋没看到人?” 顾三郎从红柿村回来后,便又去了镇上一趟,不看着点货栈,他实在不安心。 说好了晚上会赶回来,但这会却还不见人。 在顾家人焦急等待的时候,一个人跌跌撞撞地跑进村里,“顾老叔,不好了!” 顾老头心里咯噔了一下,顾大郎道:“是二狗子的声音!” 二狗子是本村的村民,因货栈缺人手,顾家人见他老实本分,就让他跟在顾三郎身边帮忙。 “是不是出啥事了?” 顾家人吓了一跳,急忙赶到门口。 顾老头焦急地问,“二狗子,啥事这么惊慌?” “货栈让官府包围了,要捉顾三哥下大狱!” 顾家众人闻言,脸色骤然一白,“我家三郎犯了啥事了,要被下大狱?” 弭狗子说,“顾三哥失手把金老板的儿子打死了……” 身为母亲的田氏最先尖叫了起来,“什么,三郎打死人了?这不可能!” 顾老头深吸了口气,沉声道:“二狗子,你把事情原原本本地都说出来。” “是这样的……” 顾三郎见货栈没事,正准备离开,金大宝的儿子金大贵就带了一大帮人来捣乱,把店里的东西都打砸了。 顾三郎要阻止,也被打了,慌乱中,金大贵突然被人推倒了,后脑勺刚好磕在台阶上,流血不止,送到医馆的时候,人已经没了。 听二狗子说完经过,顾家包括甜宝儿在内,所有人都慌了。 眼下顾三郎已经被衙门的人抓了,官府的人早就金大宝收买了,这人进去了,怕是不好过。 顾家众人急得团团转。 田氏一听儿子被官府的人抓走的时候,还受了伤,嚎了一声‘三郎’后,更是直接晕了。 顾老太赶紧让谢氏她们把人扶到屋里躺着。 顾老头问,“人真的是三郎推的?” 二狗子拼命摇头,“我没看到,都是金大贵的人说的。” 顾大郎愤怒道:“三郎不可能会杀人的,肯定是被陷害的。” “目睹证人不少,就算是被冤枉的,也很难洗脱嫌疑。”顾老二道。 “二郎和妇人孩子们留在家里,大郎,你去一趟总兵府,二郎,你去找齐老先生讨个对策……” 顾老头冷静地分派任务,倒不是喜欢麻烦人,但闹出了人命,人又是死在货栈的,要洗清顾三郎的罪名很难。 如今他们顾家只是农户人家,不求助袁不屈,顾三郎肯定得担了这罪名。 顾老大急得不行,“县令会不会被金大宝收买了,好为难咱们三郎?” “县令应该不会,他底下的人就难说了。” 顾老头蹙眉,本县县令为人刚正,勉强算个好官。 金大宝曾试图收买他,让他帮忙打压黎易中,但他不肯。 所以,金大宝就想尽办法,攀上了知府。 不过,不管县令怎样,架不住的底下的人黑啊。 甜宝儿心里焦急,奈何却帮不上忙。 “先去看看再说。” 顾老头说完,也要跟着去镇上,被老妻拉住了,“老头子,你不能去啊,可别忘了咱们……” 第82章 摊上大事了 得到肯定的答复后,陈铁柱激动道:“村里的柿子随便挑。” 他的反应在甜宝儿的意料中,她搂着顾老二的脖子,静静地看着。 “无论生熟一斤八文。”林老叔道。 这价格是全村商量过的,算很便宜了,村民们基本都出得起。 “八文?”陈铁柱表情古怪。 “嗯?” 林老头以为他嫌少,一斤柿子八文钱在别的地方确实少了,但放在红柿村却是不错的价格,总比烂在树上强。 陈铁柱有些不安,“用不了这么多,柿子不经放。” 林老头与本村村民一听,顿时后悔给多了。 他刚想开口,却看到顾三郎冲他摇头,“村长!” 林老头这才想起商议价格时,顾老头说过的话。 在开出一斤柿子八文的价格时,有预料过红柿村村民的反应。 即便他们觉得给多了,林老叔等人也不能改口减少。 一个是因为想长久合作下去,一个是日后柿饼好卖的话,这八文算是贱价了。 而甜宝儿看到,明明以贱价购得红柿村所有柿子,却又让村民们感恩戴德的一幕,心里有点酸。 不过也是,此举也算是给了村民一条维持生计的出路。 既已谈定,林老头当场便支付了买柿子的订金,并拿出早已拟好的契书。 陈铁柱才知平澜村的人是有备而来,料定村民们会同意。 签完契书后,陈铁柱就让村民们采摘柿子。 林老叔等人被请到村长家歇息,待摘完柿子,再回去。 红柿村的村民们有钱赚,一个个都很积极,短短一天时间就摘了很多柿子。 顾三郎让他们不要一下子全摘完。 这得本村村民能做多少摘多少,不然柿子不经放。 听顾三郎说做柿饼最好用成熟的脆柿,林老叔便问,“熟透的该如何处置?” “熟透的给我们家吧,可以做点别的。”顾三郎道。 熟透的柿子可以用来做柿子酱,买的人也不少。 …… 把柿子运回到村子后,林老头就让各家各户来领柿子,每家领了多少柿子,付了多少钱,都做了登记。 分好柿子后,顾家人就开始教村民们做柿饼…… 看着整个村子忙碌的场景,顾老头又发愁了。 做出大量柿饼等物,光靠目前的订单和镇上的镇民肯定消化不了的,得对外出售才有赚头。 即便有黎家的人脉,要打开销路,把柿产品贩往各地绝非易事。 黎家的人脉也有限,何况黎家的人脉始终是黎家,即便一开始合作得很愉快难保能长久,毕竟利益动人心。 顾老头叹了口气,“罢了,走一步看一步了。” 甜宝儿看出他的愁绪,猜到他的心思,但她现在还小,有些话不合适说。 “阿爷,看酿酒。” 为了分散顾老头的注意力,甜宝儿抱住他的大腿,嚷嚷着要去看酿酒。 顾家的作坊里因为要的东西不止一样,里面都用木板隔开的。 这会,作坊主要在酿酒,顾二郎正将红柿子去掉了蒂,用水清洗干净后,全部捏碎后跟适量酒曲拌在一起。 这是最简单的酿酒方法,柿子跟酒曲很快就能发挥作用,酿出的酒会自带一股果香。 酿酒的方法同样是甜宝儿假借‘老神仙’的名头告诉顾老太的。 众人正在忙碌着,眼见到了天已经黑了,顾老头便让歇手。 “咦,三郎不是说今晚会回来吗?咋没看到人?” 顾三郎从红柿村回来后,便又去了镇上一趟,不看着点货栈,他实在不安心。 说好了晚上会赶回来,但这会却还不见人。 在顾家人焦急等待的时候,一个人跌跌撞撞地跑进村里,“顾老叔,不好了!” 顾老头心里咯噔了一下,顾大郎道:“是二狗子的声音!” 二狗子是本村的村民,因货栈缺人手,顾家人见他老实本分,就让他跟在顾三郎身边帮忙。 “是不是出啥事了?” 顾家人吓了一跳,急忙赶到门口。 顾老头焦急地问,“二狗子,啥事这么惊慌?” “货栈让官府包围了,要捉顾三哥下大狱!” 顾家众人闻言,脸色骤然一白,“我家三郎犯了啥事了,要被下大狱?” 弭狗子说,“顾三哥失手把金老板的儿子打死了……” 身为母亲的田氏最先尖叫了起来,“什么,三郎打死人了?这不可能!” 顾老头深吸了口气,沉声道:“二狗子,你把事情原原本本地都说出来。” “是这样的……” 顾三郎见货栈没事,正准备离开,金大宝的儿子金大贵就带了一大帮人来捣乱,把店里的东西都打砸了。 顾三郎要阻止,也被打了,慌乱中,金大贵突然被人推倒了,后脑勺刚好磕在台阶上,流血不止,送到医馆的时候,人已经没了。 听二狗子说完经过,顾家包括甜宝儿在内,所有人都慌了。 眼下顾三郎已经被衙门的人抓了,官府的人早就金大宝收买了,这人进去了,怕是不好过。 顾家众人急得团团转。 田氏一听儿子被官府的人抓走的时候,还受了伤,嚎了一声‘三郎’后,更是直接晕了。 顾老太赶紧让谢氏她们把人扶到屋里躺着。 顾老头问,“人真的是三郎推的?” 二狗子拼命摇头,“我没看到,都是金大贵的人说的。” 顾大郎愤怒道:“三郎不可能会杀人的,肯定是被陷害的。” “目睹证人不少,就算是被冤枉的,也很难洗脱嫌疑。”顾老二道。 “二郎和妇人孩子们留在家里,大郎,你去一趟总兵府,二郎,你去找齐老先生讨个对策……” 顾老头冷静地分派任务,倒不是喜欢麻烦人,但闹出了人命,人又是死在货栈的,要洗清顾三郎的罪名很难。 如今他们顾家只是农户人家,不求助袁不屈,顾三郎肯定得担了这罪名。 顾老大急得不行,“县令会不会被金大宝收买了,好为难咱们三郎?” “县令应该不会,他底下的人就难说了。” 第83章 做了一个预知梦 最终,王婆子开门让刘氏进了自家院子。 王家和顾家是邻居,只有一墙之隔,借用梯子是能爬过去的。 只是顾家的围墙为了防贼,种满了仙人掌,不好爬过去啊! 刘氏爬了很多次,要么被扎屁股,要么摔得半死。 在刘氏努力爬墙的时候,甜宝儿被噩梦惊醒了。 她梦到金大宝收买了知府,由知府衙门接收了顾三郎杀人一案。 顾三郎被县衙押送到知府衙门途中,被一群‘山贼’杀了。 虽然只是一个梦,但真实得吓人,甜宝儿心口憋得难受,有种说不出的恐慌。 仿佛,她真的做了一个预知梦,而顾三郎真的惨死于‘山贼’手中。 过于不安,甜宝儿忍不住大哭了起来,把顾老太她们吓到了,“宝儿,你这是咋的了?” 甜宝儿哭得上气不接下气,“阿奶,宝儿、隔~” “宝儿乖,不哭不哭,谁欺负你了,跟阿奶说,阿奶给你出气。” 甜宝儿是个特别乖,特别懂事的孩子,很少会哭成这样。 顾老太心疼得不行,把甜宝儿抱在怀里哄个不停。 “阿奶,宝儿梦到三哥哥流了好多血,躺在地上不会动了。” 不管梦是真是假,甜宝儿都觉得应该说出来。 如果是假的最好,要是真的,可以让家里人想办法阻止。 不过,甜宝儿忘了一点,她现在可是家里的福星,锦鲤娃儿,她的话在家里最管用。 甚至因为‘老神仙’一说,顾老太以为是老神仙故意让她梦到顾三郎出事,借由她的口来提醒大家。 因此,顾老太听后,脸色刷地一下,瞬间惨白,“宝儿,你说你三哥哥流了很多血,倒地不起?” 见顾老太几乎要晕倒的样子,甜宝儿吓了一跳,有些不知道说出梦境,是对是错。 顾老太见甜宝儿整个人都僵住了,以为被她吓到了,深吸了口气,勉强挤了一抹笑容,哄道:“宝儿乖,别怕,只是个梦,不是真的。” 其实她也不知这话是安抚甜宝儿,还是自欺欺人。 强烈的不安之感在顾老太心里迅速扩散。 几个媳妇和孙媳妇们,一个个都六神无主。 尤其田氏,她在得知顾三郎下大狱的时候已经晕过一回了,这会听到甜宝儿的梦,整个人都不好了。 谢氏安慰说,“娘,不过是小孩子做噩梦,当不得真。” 顾老太摇头,“不是的,宝儿和别的孩子不同。” 张氏犹豫了一下,问道:“宝儿,梦里你三哥哥流血的时候,是白天,还是夜里?” 此话一出,众人当即明白张氏的意思。 可以从梦境的环境,来推断顾三郎遇难的时间。 如果,明显是还没发生过的事,不管梦境真假,都可以预防。 一时间,众人的目光都紧张地投向甜宝儿。 甜宝儿也有些紧张,她暗暗地握紧肉乎乎的小拳头,“天亮亮的,好大的太阳,热热的。” 是晌午! 昨晚才出的事,所以甜宝儿梦到的一切还没发生。 现在什么消息都没传回来,很可能是这几天的晌午。 来得及阻止! 但家里都没男丁了,因为一整晚都没收到消息,顾老头一早起来,就亲自去了镇上了。 “大郎媳妇,你陪我走一趟!” 顾老太实在坐不住了,怕耽搁下去,孙子真的会没命。 所以,她决定去找未归的儿孙们。 “不行啊,阿奶,我去就好。” 大伙哪能让一个老太太奔走,在劝说之时,,顾大郎就回来了。 顾老太急急问道:“大郎,情况怎样了?有没有遇到你阿爷,袁总兵那边怎么说?” “袁总兵让身边的亲信出面,县令原本肯卖他这个面子,答应彻查案子,还三弟一个清白,结果知府就派人来,说这案子表面简单,实则非同寻常,要亲自受理,三弟刚被知府的人带走了,阿爷在镇上,怕你们担心,让我来说一声。”顾大焦急道。 顾老太等妇人闻言,浑身一软,差点站不住了。 尤其顾老太,她哆嗦道:“看来宝儿梦到的都是真的,快,大郎快去救你弟弟。” 顾大郎急问,“阿奶,宝儿梦到什么了?” “我来说吧,事情是这样的……” 见顾老太急得浑身颤个不停,谢氏就把甜宝儿梦到的一切,一五一十地告诉顾大郎。 顾大郎一听,甜宝儿的梦竟和现实发生的事对上了,吓得连口水都来不及喝,便急匆匆狂奔出去。 “娘,你别担心,时间还来得及,大郎他们能救下三郎的。” 谢氏安慰完顾老太,刚想哄闺女,却发现闺女已经惊呆了。 甜宝儿既担忧,又很懵,她也没想到自己的梦会成真。 “接下来会咋样,要不宝儿,你再睡一会?” 过度担忧的田氏,只能寄望在甜宝儿身上,希望她做一个能成真的好梦。 “好的,宝儿睡觉觉。” 大人们都那么忧心,甜宝儿只好听话地回屋。 …… 顾三郎被官差押往州府途中,在一个凉亭歇息时,突然冒出两个黑衣蒙面的‘山贼’。 官差冷漠看着,没有出手帮顾三郎的意思。 顾三郎哪里会不明白是怎么回事,把他送去州府是假,送他见阎王是真的。 剑已砍了过来,他只觉寒光逼近,刺得快睁不开眼了,只本能地往边上一躲。 剑重重砍落在亭柱上,而顾三郎身上的绳索不知何时解开的。 他很快就从地上站了起来,手里多了根银簪子。 这银簪子本是顾三郎买给顾老太的,这会倒派上用场了。 他刚被绑着离开县衙的时候,就暗暗撬着绳索。 ‘山贼’恶狠狠道:“好个狡猾的臭小子,甭管怎样,你今日都得死!” ‘山贼’被顾三郎激起了凶性,目露狠意地瞪着他。 但不等再度挥剑相向,其中一人冷不防迎面吃了顾三郎一拳。 ‘山贼’惨叫了一声,顿时脑中嗡鸣作响,眼冒金星,鼻血哗啦啦地狂涌。 顾三郎见状也不恋战,拔腿就要跑。 这下,连官差都急了,“快捉住他,不能让他跑了!” 第84章 劫杀的戏码 金乌是醒不来的,殷璃自己倒被殷赐叫醒了。 她醒来的第一反应,便看向自己的右掌。 那里原本是闪电图案,与金乌结契后,一小部分图案成了一只金乌,其余的依旧是闪电。 怎会这样?殷璃困惑不已。 而她原本也以为契约了金乌,即便无法马上觉醒玄灵凤血,也能随时使用它的修为。 结果,它却沉眠了,因为这样方能养魂。 不过,必要时,她亦能以内视的方式看到它的情况,并唤醒它。 殷赐也看到了金乌图案,担忧地问,“小妹,你没事吧?” “我没事。” 殷璃摇头,查看了灵镯空间,发现几个小家伙和灵兽们都晕倒了,想来是金乌所为。 “你的伤势痊愈了。” 说到殷璃的伤,殷赐面上难掩惊讶。 他在崖底找到殷璃时,她身上的骨头大都断了。 但他刚想看看她可还有治愈系丹药时,她全身便爆出一阵夺目金光,待金光一散,她的伤就奇迹般好了。 殷璃知道是金乌的功劳,但没有多作解释。 殷赐欲言又止,“那只金乌——” “先离开这里再说。” 殷璃不想多说,毕竟契约金乌这事过于复杂,而且也令人难以置信。 “我们还在秘境里。”殷赐提醒道。 “对哦,你不说,我居然忘了。” 殷璃懊恼地拍了一下自己的脑袋,她竟也忘了还没看到龙千夜。 其实也可以问金乌的,毕竟金乌在秘境里不知待了多少岁月,已熟知秘境的所有一切。 更重要的是,她忘了问金乌秘境之灵在哪里。 直接把秘境之灵逮出来,秘境可不就是她的? 殷赐看着昏迷不醒的女子,发愁道:“这女子怎么办?” “人是你救的,你自己想办法解决。” 殷璃可不会烂好心,尤其在进入秘境后,进来的人很多,一个个皆有所图。 殷赐为难了,“这,总不能把人扔了吧?” 殷璃没理会他,来到一处树林后,把三个小家伙从灵镯空间弄了出来,好好检查他们的情况。 确定他们没事后,松了口气,再把人唤醒。 小家伙醒来后,都一脸懵逼,“娘亲,我们怎么了?” “没事。” 殷璃话还没说完,突然远处传来一阵脚步声,正往他们这边靠近。 “有人来了。”殷赐道。 “无妨。” 殷璃话语刚落,一群人就出现了。 大约有二十多个人,一个个一脸疲态,皆有伤在身,显得有些狼狈。 为首的是一个三十多岁的中年人,看到殷璃他们不由蹙眉,“你们是?” 殷璃灭杀魔兽的时候,很多人都看到了,但当时没有这些人。 在得知出现秘境后,留守在异空间的人都通知了自己的家族,或所在的势力,这些人应该是后面来的。 殷璃冷冽的目光淡扫了这些人一眼,没有理会之意。 可突然,这些人当中,有人指着殷赐背着的女子,“二爷,那不是大小姐吗?” 大小姐?不会这么巧吧,这些人刚好和这女子一伙的? 殷璃实在很无语,瞪了殷赐一眼,没有开口的意思。 殷赐知道她要自己收拾烂摊子,便说道:“你们认识她?正好,把她带走!” 中年人站了出来,怒目圆瞪,“你们到底是什么人,我侄女怎会在你们手上,还有你们究竟对她做了什么?” 殷赐蹙眉,“我不过是无意中救了她,其他的一概不知。” 一个年轻男子指着殷赐,愤怒道:“胡说八道!我看,分明是你觊觎我姐姐的美色,不然干嘛背着她不放?” 殷赐恼火不已,“我好心救了她,你们怎能反过来污蔑我?” “不背着,难道放任她卧地不管?还有你,叫你别多管闲事,这下好了,啧啧!” 殷璃抬了抬眼,冷冷地扫过这些人后,停驻在殷赐身上,故意笑得幸灾乐祸。 殷赐脸色一变,赶紧把女子扔在地上。 女子摔在地上后,竟然给疼醒了,“哎哟,摔死我了!” 中年人见状,勃然大怒,“你们是哪家的,好大的狗胆!” “狗胆?我看,你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殷璃讥笑道。 中年人气歪了嘴,“臭丫头,你敢骂我?” 殷璃还没说什么呢,小祉就冲他扮了个鬼脸,“娘亲又没骂错,狗嘴真的吐不出象牙呀!” 宸宸瞟了殷赐一眼,冷冷道:“娘亲,我觉得这事谁挑起的,就让谁来处理。” 一开始看到殷赐救了个陌生女子,宸宸就不满了。 他们来到秘境,很可能面临着无数危机,这个娘亲的哥哥帮不上什么忙就算了,还要带着个累赘来裹乱。 最重要的是,浪费了娘亲的丹药,要知道,娘亲炼制的丹药极其珍贵,在外面一丹难求。 殷赐有些过意不去,来到女子跟前,“你告诉他们,是不是我救你的?” 女子看清殷赐俊秀的容貌,瞬间痴迷了,她支吾道:“是你救了我没错,但你也轻薄了我,必须对我负责。” 殷赐一脸错愕,难以置信道:“你说我轻薄了你?” 女子点头不语,一副受了天大的委屈的模样。 “好你个登徒子!” 中年人都气炸了,看殷赐的眼神,恨不得将他生吞活剐了。 年轻人赤红着眼,怒吼道:“二叔,他欺辱了我姐姐,杀了他们!” 另一个年轻人开口了,“爹,趁着还没和大伯他们汇合,赶紧把人杀了,不然没法跟大伯交代。” 宸宸跟个大人似的,感概道:“娘亲说得对,这年头好人难做,搞不好就会被人讹上。” 连个小孩子都这么说,殷赐脸色更难看。 他眉头蹙得死紧,“再说一遍,我没有轻薄她!” 殷璃不耐烦了,“和这些人废什么话?你说多少遍,人家还是会讹你,杀了省事!” 第85章 把老顾家的宝贝疙瘩弄出来了 “滚!” 殷璃以极快的速度,将渺渺拉到身后。 与此同时,一个人突然从不远处飞身而出,直往紫瞳雪虎冲去。 “此人是?” 来人极为年轻,出手招招狠辣,最令人惊讶的是他其中一只手竟是铁制的。 殷璃没见过来人,对他的铁手颇感兴趣。 殷赐摇头,“不曾见过。” “娘亲,他好像要生擒紫瞳雪虎。”宸宸道。 说话间,紫瞳雪虎对那人挥出了恐怖的兽掌。 那人凌空翻了个身,堪险险地躲过。 还未落地,巨大无比的兽掌又猛地拍向他,这次他不及闪躲。 看着似乎能吞天噬日般的巨掌,那人心里咯噔了一下。 死亡的气息将他包裹其中,在紫瞳雪虎的兽掌下,他感觉自己宛如蝼蚁一般。 兽掌离他越来越近,当他以为自己将命丧于此的时候,一道红影仿若流光疾闪而来。 同时,一股磅礴的诡异灵力一下子就把体型庞大的紫瞳雪虎震飞了。 他再度抬头时,殷璃已站于紫瞳雪虎面前。 她手中多了一片树叶,放置于唇边,缓缓地吹出如鸟鸣般悦耳的曲声。 紫瞳雪虎好像受到刺激一般,焦躁了起来,又似受到控制,疯狂地攻击雷火佣兵团的人。 “你会驯兽?” 那人很惊讶,弥天大陆的驯兽师都是男的,还没有出过女驯兽师。 殷璃没理他,上次在炼狱岛将灵识灌注在树叶里,通过吹曲的方式,扰乱灵兽的神智后,她便研究出一套专属于自己的驯兽之法。 发狂的紫瞳雪虎攻击力更加强悍,速度快得惊人,江家和朱家的人来不及使出灵力,就被生生拍死。 最后,紫瞳雪虎一屁股坐在江婉玉身上,压得她直吐血。 江婉玉惨叫不止,向求饶道:“求求你,快、快让它起来!” 殷璃嗤笑,“十大家族的人不过如此,这么多人,连只灵兽都打不过。” 在场众人闻言,瞬间无言以对。 这只紫瞳雪虎可是一品天级灵兽,外表坚不可摧,攻击力比一般的灵兽可怕。 令人震惊的是殷璃停止吹曲后,紫瞳雪虎居然跑到她面前,扑通地一下,跪趴在她脚下,发出低低低虎啸声。 殷璃笑问,“你可是要认我为主,好和你的孩子在一起?” 这时,中毒毁容的朱玲不由嘲讽,“笑话,紫瞳雪虎最为孤傲,怎可能认人为主?” 结果,朱玲话语刚落,紫瞳雪虎就猛地朝她冲撞过去。 朱玲本就被紫瞳雪虎撞得重伤,如今再这么一击,直接晕死过去。 这一幕令殷璃忍笑不禁,“老虎,看在你这么识相的份上,我便勉为其难留下你了,但你的等阶太低了,便跟着我儿子吧。” 平白多了只九阶灵兽,也叫勉为其难? 更过分的是,她居然嫌一品天级的灵兽等阶太低? 除了三个小家伙,其他人错愕不已,无不觉得殷璃在夸口。 可在听到她随手就把紫瞳雪虎给了自己儿子,众人更加难以置信了。 这下,连殷赐都觉得无语,亦想不通紫瞳雪虎怎会主动认殷璃为主,即便幼崽在她手中也说不过去。 唯有殷璃自己清楚,她用曲子扰乱了紫瞳雪虎的神智,令它意识到自己不是她的对手。 而它为了和自己的孩子在一起,只能认主了。 只是,殷璃的灵兽不少,而且都是等阶比紫瞳雪虎高的,自然就看不上它了。 小祉瘪着小嘴说,“娘亲,我已经有比它好的灵兽了,才不要它呢。” 宸宸也说,“娘亲,我有灵兽了,还是给渺渺吧。” 渺渺有些委屈,“不要的,才给我吗?” 看到三个小家伙推来推去,都不想要紫瞳雪虎的样子,在场的人都郁闷死了。 紫瞳雪虎也委屈得不行,呜咽了一声后,趴在殷璃脚边。 殷璃很无奈,“罢了,你先跟着我们,其他的回头再说。” 之前欲生擒紫瞳雪虎的人上前,请求道:“这位夫人,能不能把紫瞳雪虎给我?” 殷璃冷瞥了这头发脏乱,看起来邋里邋遢的年轻人一眼,冷笑道:“刚才若不是我,你早就没命了,还妄想跟我讨要紫瞳雪虎。” 年轻人苦苦哀求,“我很感激你对我的救命之恩,可我真的很需要紫瞳雪虎。” 殷璃挑眉,“真的很想要?” “嗯嗯,拜托拜托了。” 年轻人点头如捣蒜,还双手合十地朝殷璃拜了拜。 殷璃沉默片刻,突然笑道:“那好,我给你一个机会,把这些人都解决了,务必让人以为他们是自相残杀而死。而我先走一步,一个时辰之后,能找到我的话,紫瞳雪虎就送你了。” 这年轻人的修为顶多只是天灵境,而在场的朱江两家人,也有好几个天灵境高手,人数也多。 单凭他一个人,怎么可能把这些人都解决了,而且还伪造出是双方相博而死的假象? 何况秘境极广,找一个人犹如大海捞针,没有通讯灵器,别说一个时辰,就算找上一年半载,都很难找到人。 莫说,朱江两家人觉得可笑,并未把殷璃的话当回事。 连殷赐都觉得殷璃在戏弄这人,“小妹,你——” 殷璃没理会殷赐,定定地看着这年轻人,“怎么,办不到?” 年轻人猛地抬起头,“谁说我办不到了?你给我等着!” 殷璃淡然一笑,“那好,我等着!” 江婉玉趴在地上,赤红的眼睛死死地瞪着殷璃,“贱人,你想让这无名小卒杀我们,做梦!” “帮我好好招待她了。” 殷璃说完,就要带着小家伙们离开。 “不准走,把命留下,噗!” 江婉玉的弟弟刚要过去阻止殷璃他们离开,一只如铁般坚硬的铁手就穿过他的心口,直接把他的心脏给掏了出来! 年轻人单手捧着一颗血淋淋,还碰碰跳动的心脏,“谁都不能阻止我得到紫瞳雪虎!” 江婉玉眦目欲裂,“阿摄!” 殷璃没有回头,却好像知道身后发现的一切,唇边绽开了一抹惑人的笑容。 殷赐表情有些错愕,随即语气凝重道:“这年轻人——” 宸宸打断他的话,“我娘亲看人极准,没有过人之处,入不了娘亲的眼。” 第86章 宝儿不见了 “她说得对,直接杀了省事,只不过该死的是他们!” 不远处,突然响起一道蛮横的女声。 殷璃抬眼望去,见是一名身穿杏红曳地长裙的女子。 看到这女子,中年人有些惊讶,“朱二小姐?你怎么也来了?” 姓朱?这女子看起来极为傲慢,莫非是十大家族之一的朱家,也就是季霖未婚妻所在的朱家? 殷璃刚在心里猜测完,小祉就低声说,“娘亲,我认识她。” 不等殷璃多问,女子便冷哼了一声,不可一世道:“你们这种上不了台面的小势力也敢来抢机遇。” 讹殷赐的女子恼怒道:“朱玲,你说谁上不了台面?你们朱家那么了不起的话,又何必投靠忘川血域呢?再说,你也不过是个庶女,有什么了不起?” 殷璃算是知道这女子的身份了,原来是季霖未婚妻的庶妹朱玲。 听说季霖未婚妻长相丑陋,体胖如山,却最得朱老爷子的喜爱,因此深得族中其他女子嫉恨。 朱玲冷笑,“你们江家想投靠忘川血狱,人家还不要呢。而且,江婉玉,上回你妹妹被狼牙佣兵团装进兽笼送回江家,真是丢死人了,你这个当姐姐的,还有脸出来见人?” 江婉玉?原来是殷赐救的这女子是江家人,也就是上次跟渺渺抢紫瞳雪虎幼崽的江婉吟的姐姐。 既然这两家人咬起来了,殷璃懒得掺和,骂了声‘晦气’,刚要走人,江婉玉就死死地抱住殷赐的脚,“不准走,你必须对我负责!” 朱玲刚要嘲讽江婉玉几句,却在目光触及到小祉时,声音蓦地拔尖,“臭小鬼,总算让我找到你了!” 儿子被人骂,殷璃眸色骤寒,“你骂谁?” “骂的自然是——” 朱玲说着,突然才发现在场有两个小男孩,竟长得一模一样,突然不知道上次给她下药的是哪个。 宸宸小声问弟弟,“你认识她?” “认识啊,我帮季蜀黍追朱大婶的时候,她老是捣乱。” 朱大婶是指季霖未婚妻,小祉被捉到忘川血狱那段时间,为了恶整季霖,故意撮合他和朱大小姐。 但朱玲痴恋季霖已久,因此很看不惯小祉,对他下毒手不成,反被他下药收拾了。 “滚开,你这见不得人的丑八怪!” 殷璃面覆薄纱,朱玲便以为她容貌丑陋。 她一心想收拾小祉,刚要上前,却被殷璃挡住视线,顿时恼怒不已。 被骂丑八怪,殷璃并未动怒,且笑得喻意不明,“丑八怪说的是你自己吧?” “你竟敢骂我丑八怪?” 朱玲瞬间被激怒,刚冲到殷璃面前,便突然惨叫着跪倒在她脚下。 “你、你对我做了什么?” 朱玲双手捂着血肉模糊的脸,疼得满地打滚。 江、朱两家被这一变故惊到了,从头到尾都没看到殷璃出手,朱玲的脸就毁了。 江婉玉吓得松开手,不敢再死抱着殷赐的脸了。 殷璃冷笑,“你长得太丑,帮你治治,省得有碍眼观。” “你居然敢对我们二小姐使毒,就不怕朱家的报复?” 朱家的一名管事,死死瞪着殷璃。 殷璃语气凉凉,“若你们都死了,朱家找谁报复?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们互相残杀呢。” 江家那中年人闻言,也暴怒了,“你想杀人灭口?好大的口气!” 殷赐突然来到殷璃身边,淡声问,“你当真要杀他们?” 殷璃秀眉轻扬,反问道:“你说呢?” 殷赐微微蹙眉,“要杀的话,得干净利落一些,不然会同时得罪江朱二家。” 殷璃嗤笑,“区区十大家族吊车尾的两家,有何可惧?” 见殷璃他们若无旁人般,议论自己的生死,朱家和江家人都怒不可遏。 “臭丫头,莫要欺人太甚了!” 这时,朱家管事想先下手为强,结果,他刚亮出灵器,突然凭空窜出一头体型巨大的兽物,一下子就把他撞开了。 砰地一声闷响,朱家管事重重地摔砸在地上,吐血不止。 “看来老天都看不惯你这祸害。” 殷璃颇觉好笑,看向那只通身雪白的兽物,眼眸微眯。 此兽似虎非虎,全身覆满白色鳞片,巨大的头颅之上,长着一对两只犄角,两眼紫光闪闪,极其骇人。 “紫瞳雪虎!” 江家和朱家人看到紫瞳雪虎,眼睛都亮了。 这些人争先恐后地冲向紫瞳雪虎,齐齐释放出灵力,企图困住它。 没想到在秘境里还能遇到一只紫瞳雪虎,殷璃也有些惊讶。 “小妹,我们是不是也——” 殷赐刚开口,就被殷璃打断了,“静观其变。” 渺渺抱出之前那只紫瞳雪虎幼崽,紧张道:“姐姐,小雪好激动。” 小雪是渺渺为这只紫瞳雪虎幼崽取的名字。 殷璃若有所思地看了那只紫瞳雪虎一眼,再看向这只幼崽,似猜到了什么。 宸宸疑惑道:“娘亲,小雪是待在外面的灵兽,如果这只雪虎是它亲人的话,怎么会在秘境?” “回头问问,不就知道了。”殷璃道。 这时,突然噗地一声,从紫瞳雪虎的屁股处喷出一大团黑气。 呕! 众人猝不及防,被臭气熏天的黑气熏吐了。 殷赐捂着口鼻,退到殷璃身边,“真臭!” 江婉玉就扑了过来,“这肯定是那只紫瞳雪虎的幼崽!” 她竟想捉了小雪,来诱捕紫瞳雪虎! 看出江婉玉的意图,殷璃弯了弯唇,“找死!” 她刚要出手,便有一阵强悍的罡风自江婉玉头顶呼啸而过,一下子就把她掀飞了。 紫瞳雪虎踏着优雅的步伐,来到殷璃等人面前。 一双紫瞳紧紧地盯着被渺渺抱在怀里的小雪,似乎有些激动! 当众人以为雪虎母子要相认的时候,紫瞳雪虎仰头狂啸了一声后,竟张开血盆大口,朝渺渺撕咬了过去。 所有人都没想到会有这样的变故,渺渺吓得忘了反应,“不要过来!” 第87章 拍花子 “她说得对,直接杀了省事,只不过该死的是他们!” 不远处,突然响起一道蛮横的女声。 殷璃抬眼望去,见是一名身穿杏红曳地长裙的女子。 看到这女子,中年人有些惊讶,“朱二小姐?你怎么也来了?” 姓朱?这女子看起来极为傲慢,莫非是十大家族之一的朱家,也就是季霖未婚妻所在的朱家? 殷璃刚在心里猜测完,小祉就低声说,“娘亲,我认识她。” 不等殷璃多问,女子便冷哼了一声,不可一世道:“你们这种上不了台面的小势力也敢来抢机遇。” 讹殷赐的女子恼怒道:“朱玲,你说谁上不了台面?你们朱家那么了不起的话,又何必投靠忘川血域呢?再说,你也不过是个庶女,有什么了不起?” 殷璃算是知道这女子的身份了,原来是季霖未婚妻的庶妹朱玲。 听说季霖未婚妻长相丑陋,体胖如山,却最得朱老爷子的喜爱,因此深得族中其他女子嫉恨。 朱玲冷笑,“你们江家想投靠忘川血狱,人家还不要呢。而且,江婉玉,上回你妹妹被狼牙佣兵团装进兽笼送回江家,真是丢死人了,你这个当姐姐的,还有脸出来见人?” 江婉玉?原来是殷赐救的这女子是江家人,也就是上次跟渺渺抢紫瞳雪虎幼崽的江婉吟的姐姐。 既然这两家人咬起来了,殷璃懒得掺和,骂了声‘晦气’,刚要走人,江婉玉就死死地抱住殷赐的脚,“不准走,你必须对我负责!” 朱玲刚要嘲讽江婉玉几句,却在目光触及到小祉时,声音蓦地拔尖,“臭小鬼,总算让我找到你了!” 儿子被人骂,殷璃眸色骤寒,“你骂谁?” “骂的自然是——” 朱玲说着,突然才发现在场有两个小男孩,竟长得一模一样,突然不知道上次给她下药的是哪个。 宸宸小声问弟弟,“你认识她?” “认识啊,我帮季蜀黍追朱大婶的时候,她老是捣乱。” 朱大婶是指季霖未婚妻,小祉被捉到忘川血狱那段时间,为了恶整季霖,故意撮合他和朱大小姐。 但朱玲痴恋季霖已久,因此很看不惯小祉,对他下毒手不成,反被他下药收拾了。 “滚开,你这见不得人的丑八怪!” 殷璃面覆薄纱,朱玲便以为她容貌丑陋。 她一心想收拾小祉,刚要上前,却被殷璃挡住视线,顿时恼怒不已。 被骂丑八怪,殷璃并未动怒,且笑得喻意不明,“丑八怪说的是你自己吧?” “你竟敢骂我丑八怪?” 朱玲瞬间被激怒,刚冲到殷璃面前,便突然惨叫着跪倒在她脚下。 “你、你对我做了什么?” 朱玲双手捂着血肉模糊的脸,疼得满地打滚。 江、朱两家被这一变故惊到了,从头到尾都没看到殷璃出手,朱玲的脸就毁了。 江婉玉吓得松开手,不敢再死抱着殷赐的脸了。 殷璃冷笑,“你长得太丑,帮你治治,省得有碍眼观。” “你居然敢对我们二小姐使毒,就不怕朱家的报复?” 朱家的一名管事,死死瞪着殷璃。 殷璃语气凉凉,“若你们都死了,朱家找谁报复?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们互相残杀呢。” 江家那中年人闻言,也暴怒了,“你想杀人灭口?好大的口气!” 殷赐突然来到殷璃身边,淡声问,“你当真要杀他们?” 殷璃秀眉轻扬,反问道:“你说呢?” 殷赐微微蹙眉,“要杀的话,得干净利落一些,不然会同时得罪江朱二家。” 殷璃嗤笑,“区区十大家族吊车尾的两家,有何可惧?” 见殷璃他们若无旁人般,议论自己的生死,朱家和江家人都怒不可遏。 “臭丫头,莫要欺人太甚了!” 这时,朱家管事想先下手为强,结果,他刚亮出灵器,突然凭空窜出一头体型巨大的兽物,一下子就把他撞开了。 砰地一声闷响,朱家管事重重地摔砸在地上,吐血不止。 “看来老天都看不惯你这祸害。” 殷璃颇觉好笑,看向那只通身雪白的兽物,眼眸微眯。 此兽似虎非虎,全身覆满白色鳞片,巨大的头颅之上,长着一对两只犄角,两眼紫光闪闪,极其骇人。 “紫瞳雪虎!” 江家和朱家人看到紫瞳雪虎,眼睛都亮了。 这些人争先恐后地冲向紫瞳雪虎,齐齐释放出灵力,企图困住它。 没想到在秘境里还能遇到一只紫瞳雪虎,殷璃也有些惊讶。 “小妹,我们是不是也——” 殷赐刚开口,就被殷璃打断了,“静观其变。” 渺渺抱出之前那只紫瞳雪虎幼崽,紧张道:“姐姐,小雪好激动。” 小雪是渺渺为这只紫瞳雪虎幼崽取的名字。 殷璃若有所思地看了那只紫瞳雪虎一眼,再看向这只幼崽,似猜到了什么。 宸宸疑惑道:“娘亲,小雪是待在外面的灵兽,如果这只雪虎是它亲人的话,怎么会在秘境?” “回头问问,不就知道了。”殷璃道。 这时,突然噗地一声,从紫瞳雪虎的屁股处喷出一大团黑气。 呕! 众人猝不及防,被臭气熏天的黑气熏吐了。 殷赐捂着口鼻,退到殷璃身边,“真臭!” 江婉玉就扑了过来,“这肯定是那只紫瞳雪虎的幼崽!” 她竟想捉了小雪,来诱捕紫瞳雪虎! 看出江婉玉的意图,殷璃弯了弯唇,“找死!” 她刚要出手,便有一阵强悍的罡风自江婉玉头顶呼啸而过,一下子就把她掀飞了。 紫瞳雪虎踏着优雅的步伐,来到殷璃等人面前。 一双紫瞳紧紧地盯着被渺渺抱在怀里的小雪,似乎有些激动! 当众人以为雪虎母子要相认的时候,紫瞳雪虎仰头狂啸了一声后,竟张开血盆大口,朝渺渺撕咬了过去。 所有人都没想到会有这样的变故,渺渺吓得忘了反应,“不要过来!” 第88章 落水 是夜,一艘停靠于扬州码头的商船后头的货舱里,隐隐传来一阵女子和小孩的哭声。 十多名女子和小孩被绑于角落。 其中一名女子脸上似是挨了几巴掌,还留着巴掌印与泪痕。 她旁边的是甜宝儿,不同于其他人,甜宝儿不哭不闹的。 因为正发着高热,甜宝儿没有被捆住。 女子哭过一阵后,用身体撞了撞甜宝儿,“顾家小丫头,你快给我松松绑啊!” 甜宝儿掀了掀眼皮,没力气搭理她。 说起来,真是巧,这女子是顾四郎原先那个未婚妻陈玉兰。 逃荒途中,陈家退亲后,陈玉兰的父亲陈大狗企图偷顾家的粮食,被发现,暴揍了一顿后,就不敢再跟着他们顾家。 原以为以当时那种情况,陈家是过不了州府设下的关卡的,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陈玉兰。 而且,陈玉兰还牢牢记住了她,多次企图打听顾四郎的事,并套她的话。 甜宝儿又不是真的小孩子,怎么可能会上她的当? 这会,听到陈玉兰叫她帮忙松绑,她抬眼,冷冷地问,“松了绑,你能带我们所有人逃离这里?” 这种情况下,甜宝儿已经懒得去装小孩子的幼稚不懂事了。 陈玉兰迟疑了一下,说道:“当然能了。” 甜宝儿可不相信陈玉兰,这可是个无耻的,从她和顾四郎退亲的时候,就能看出来了。 陈玉兰还想哄骗甜宝儿,突然船好像被什么重物撞击了一样,猛地一晃,货舱里的人顿时东倒西歪。 甜宝儿吓了一跳,隐隐听到外面有人在大喊,“水贼啊,有水贼……” 水贼? 听到‘水贼’,甜宝儿也慌了,都说水贼凶狠,遇到了,可不管你是男是女,是老或少,基本都会没命。 完了!她刚穿越来,什么大事都没办,就这样死于水贼手中? 甜宝儿顿时觉得心灰意冷,偏偏旁边的陈玉兰还在嚷嚷个不停,“顾家小丫头,快点给我松绑!” 在甜宝儿忐忑的时候,门被人从外撞开了。 是夜,一艘停靠于扬州码头的商船后头的货舱里,隐隐传来一阵女子和小孩的哭声。 十多名女子和小孩被绑于角落。 其中一名女子脸上似是挨了几巴掌,还留着巴掌印与泪痕。 她旁边的是甜宝儿,不同于其他人,甜宝儿不哭不闹的。 因为正发着高热,甜宝儿没有被捆住。 女子哭过一阵后,用身体撞了撞甜宝儿,“顾家小丫头,你快给我松松绑啊!” 甜宝儿掀了掀眼皮,没力气搭理她。 说起来,真是巧,这女子是顾四郎原先那个未婚妻陈玉兰。 逃荒途中,陈家退亲后,陈玉兰的父亲陈大狗企图偷顾家的粮食,被发现,暴揍了一顿后,就不敢再跟着他们顾家。 原以为以当时那种情况,陈家是过不了州府设下的关卡的,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陈玉兰。 而且,陈玉兰还牢牢记住了她,多次企图打听顾四郎的事,并套她的话。 甜宝儿又不是真的小孩子,怎么可能会上她的当? 这会,听到陈玉兰叫她帮忙松绑,她抬眼,冷冷地问,“松了绑,你能带我们所有人逃离这里?” 这种情况下,甜宝儿已经懒得去装小孩子的幼稚不懂事了。 陈玉兰迟疑了一下,说道:“当然能了。” 甜宝儿可不相信陈玉兰,这可是个无耻的,从她和顾四郎退亲的时候,就能看出来了。 陈玉兰还想哄骗甜宝儿,突然船好像被什么重物撞击了一样,猛地一晃,货舱里的人顿时东倒西歪。 甜宝儿吓了一跳,隐隐听到外面有人在大喊,“水贼啊,有水贼……” 水贼? 听到‘水贼’,甜宝儿也慌了,都说水贼凶狠,遇到了,可不管你是男是女,是老或少,基本都会没命。 完了!她刚穿越来,什么大事都没办,就这样死于水贼手中? 甜宝儿顿时觉得心灰意冷,偏偏旁边的陈玉兰还在嚷嚷个不停,“顾家小丫头,快点给我松绑!” 在甜宝儿忐忑的时候,门被人从外撞开了。 第89章 宝儿病了 其他人见状纷纷响应,按照殷璃的要求,以修为越高的人越靠近祭坛。 很快,一层又一层的人把祭坛团团包围住,同时释放出灵力攻击。 最外围的一层人则对付仍不断靠近的邪物,以免影响里面的人对付阵鬼。 没过多久,祭坛就出现了裂痕,并涌现出可怕的邪恶气息。 “是魔气,怎么会有魔气?” 魔族余孽是千年前被封印,因此不是所有人都知道此事。 即便知道了,也不清楚魔族余孽被封印在那里。 龙千夜蹙眉,“灭掉阵鬼就好,可不能把魔族余孽放出来。” 殷璃不以为意,“魔族余孽岂是那么容易放出来的,即便放出来了,也没什么。” 沉默片刻,两人看了对方一眼,竟很默契地同时出手。 轰—— 殷璃和龙千夜的灵力汇聚在一起,给予祭坛最后一击。 祭坛瞬间炸开了,大量魔气狂泄而出。 被小祉抱入灵镯空间的小黑激动得口吐人言,“快放我出去!” 宸宸冷喝,“闭嘴,不准给娘亲添乱。” 有人指着祭坛上方,惊骇道:“你们快看,这怎么回事?” 所有人的目光纷纷投望了过去,只见被轰碎邪物与修炼者的肉身,居然凝聚在了一起,化成一道万丈虚影。 恐怖的死亡气息与骇人的威压也随之扩散开来, 所有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看来这阵鬼只是魔族余孽的傀儡!” 殷璃秀眉紧拧,冷冷地盯着这道虚影。 这所谓的阵鬼并没有真身,吸收了大量魔族余孽的怨气和魔气,幻化出的邪物去攻击人。 本质上,是魔族余孽在控制它! 而丧命的修炼者的灵力修为全成为它的养料。 经过疯狂地杀戮,待杀够了一定数量的修炼者,它才有了化形的能力。 虚影睁开眼眸的瞬间,爆发出带有魔气的可怕气息。 意识到这是极为恐怖的存在,大多人都绝望了。 有人不甘地埋怨,“完了,这殷璃根本不靠谱!” “这下,可把大家害惨了。” 之前还口口声声说相信殷璃的人,这会全怪到她头上。 “你们——” 殷赐很愤怒,他刚开口,便被殷璃阻止了,“不必理会他们!” 这时,一道古怪的声音骤然响起,“这么多祭品,足以让本座铸成真正的肉身,都去死吧!” 虚影大吼一声,便张开了黑洞一般的大嘴。 黑乎乎的大嘴里涌出一阵阵强悍的吸力,离得近的修炼者一下子就被吸了进去。 “啊——” 一声声惊骇欲绝的惨叫彼起彼落,场面十分可怕。 “退后!” 龙千夜突然把殷璃拉到身后,呈保护之态。 殷璃表情微异,“你有办法了?” 龙千夜默然,他现在并非对付不了阵鬼,只是不想让人看到他施法。 这时,有人大声嘲讽,“殷璃,你不是很能吗?倒是想办法救大家啊!” 龙千夜眸色泛寒,冷锐利的目光扫向说话的人。 这人顿时噤若寒蝉,殷璃也多看了此人一眼,十大家族之一席家庶长子席荣。 席家主将这一切看在眼里,唯恐得罪龙千夜,便喝再斥道:“给我闭嘴!” 因这一小段插曲,终于有人想到龙千夜的可怕。 龙千夜方才虽与殷璃一同出手给予祭坛,但在很多人看来他并未真正出手。 因此,众人纷纷道:“冷王尊主,请您出手相救。” 比起殷璃,大家更相信龙千夜。 全场寂静,万籁无声,众人皆等着龙千夜开口。 龙千夜除了多皱一下眉头,没有多余的表情。 在所有人都以为他坐视不管的时候,他语气冷淡道:“你们的死活与本王无关,本王出手,只为殷璃!” 此话一出,无疑是坐实了他和殷璃的关系。 殷璃微微蹙眉,并未多言,倒是宸宸突然道:“娘亲,其实他也没那么坏。” “破魔印!” 龙千夜冷冽的声音带着一股势不可挡的气势,缓缓响起。 一瞬间,周围的空气,仿佛都凝固成了实质。 似有无数只无形的手掌,将阵鬼黑洞般的大嘴,硬生生地轰碎了,之前被吸进去的人都成了肉块,撒落在地上。 这一幕虽血腥可怕,但令人震惊的是,龙千夜身形未动,只一开口就摧毁了阵鬼的嘴。 可谓是言随法出,一语破万象,这等境界实在深不可测。 殷璃内心也有些震撼,龙千夜真的比她强很多? 龙千夜假装没看到她眼中的审视。 突然,有人惊呼,阵鬼破碎的虚影再度重组,这次变成一只巨形的猿猴虚影。 这下,所有人都明白了,这阵鬼有无限复活的能力。 除非找出它的死穴,不然怎么都打不死它。 它的死穴在何处? 殷璃思索间,龙千夜已疾身逼近猿猴虚影。 也不见他如何出手,只见猿猴虚影浑身震颤,胸膛都被砸出一个窟窿。 “冷王尊主果然——” 说话的是秦临,‘恐怖’二字还未出口,就被他爹捂住嘴,“臭小子,冷王尊主岂是我等可妄议的。” 若真正论起来,猿猴虚影远不如龙千夜强悍,它的可怕之处在于能无限复活。 龙千夜也感到棘手,他消耗的灵力和精神力却越来越多,而阵鬼有祭坛下有大量的魔族怨念和魔气补给,根本灭不了。 再这样下去,可不行! 殷璃眼里闪过一丝着急,眸光急速扫视周围,寻找着阵鬼的死穴。 最后,她目光停驻在破碎的祭坛底部,阵鬼的死穴应该在魔族余孽的封印之地。 殷璃刚要靠近祭坛,龙千夜突然怒吼一声。 瞬时之间,一条金巨龙盘旋在半空,一道道金色灵力自龙身迸发而出,直接压垮了阵鬼幻化的幻象。 “金属性之灵,而巨龙为天元龙脉本源!” 这一幕令人不禁倒吸一口凉气,要修炼出属性之灵很难,而属性之灵为龙凤的更为少见。 龙千夜因为有天元龙脉,所以他的金属性之灵为龙。 殷璃愕然,能令属性之灵随天元龙脉本源,说明龙千夜的天元龙脉已经觉醒了,而她的玄灵凤血却还没觉醒,她心里隐隐有些不服。 偏偏这时,殷赐突然好奇地问,“小妹,你和他的修为,谁更高?” 第90章 把她给我赶出去 龙千夜蹙眉,殷璃低声道:“不想惹麻烦罢了。” 如果说是她救了众人,肯定会遭人深究的。 而她是以玄灵凤血破解阵法的,没准会因此泄露她是玄灵凤血传承者的事,换成龙千夜,就无人会质疑。 龙千夜已明白她的用意,便没有多言。 “小妹,此地不宜久留,我们赶紧离开。” 差点丧命,又折损了不少子弟,殷赐已对秘境的宝物不感兴趣。 经历过可怕的杀戮,好不容易才死里逃生,有不少人也心生退意。 “秘境里危险重重,继续待下去,谁知道还会有什么凶险等着我们。” 亦有人不甘,“好不容易才来到秘境,岂能空手而归?” 殷璃没理会这些人,眸光流转间,瞥见祭坛那里碎石微动,好像有什么东西在钻动。 魔族余孽的封印松动了,用不了多久就会现世! 见殷璃神色有异,殷赐问,“小妹,你怎么看?” “我对秘境已经不感兴趣了,赶紧离开这里吧。”殷璃道。 龙千夜闻言,唇边划过一抹笑意。 秘境之灵已经在三个小家伙的‘热情招待’下,决定认殷璃为主了,她当然要把这些碍事的家伙赶走了。 这些人要么去找秘境的出口,要么不甘空手而归,正到处寻宝。 秦临犹豫了一下,上前问殷璃,“你知道出口在哪里吗?” “我怎会知道?” 殷璃刚反问了一句,下一瞬,所有人都出现在了异空间外面。 “我们怎么出来了?” “这怎么回事,还没寻到宝物呢!” 那些一心寻宝的人突然离开了秘境,一个个都懵了。 有些人因为不甘心,迟迟不愿离开,仍在寻找秘境的入口,可连异空间都进不了了。 殷赐来到殷璃身边,叹了口气,“少了很多人。” 自秘境中存活下来的人,比来的时候足足少了一半。 一直混迹在人群里的慕容澈过来了,“千夜,我有话和你说。” 说话间,他状似无意地瞥了殷璃一眼。 殷璃知道慕容澈应该是要问圣湖的事,便没有理会。 …… 回到王府后,殷璃把自己和三个小家伙关在房间里。 她把秘境之灵从灵镯空间里拎了出来,结了个主仆契约。 秘境之灵很不满,“为什么不是平等契约?” “因为你不老实啊。”殷璃笑道。 和秘境之灵结契后,她就可以随意进入秘境了。 而秘境也会变得如同空间一般,可以随身携带。 随着意念一转,她眼前出现了一道白光闪闪的虚空之门。 推开门的瞬间,殷璃进入了一座宝库内。 宝库当中,灵气浓郁得可怕,一件件宝物在这里堆积如山。 见脚下的地面皆由弥漫着灵气的白玉石所铺,殷璃啧啧道:“真是奢侈!” 回应她的是秘境之灵的冷哼,“强盗!” 殷璃不以为意,三个小家伙都兴奋地到处跑,“娘亲,好多宝物啊!” 最兴奋的当属财迷宸宸了,招呼了小祉,一起拿出自己的储物空间出来装宝物。 秘境之灵肉疼不已,不停地跺脚嚷嚷道:“别拿了,别拿了,现在整个秘境都是你们娘亲的了,你们这样,等于把宝物从左口袋放到右口袋里,这有什么意思?” 然而,宸宸他们根本不理会秘境之灵,拿得更起劲了。 殷璃问,“这些宝物应该不全是秘境的,从何而来?” “搜刮来的不行吗?”秘境之灵冷冷道。 殷璃好笑说,“秘境很常时间才出现一次,期间该不会到处搜刮宝物吧?” 秘境之灵不想被殷璃当成敛宝之物,没吭声了。 殷璃不再多问,反正秘境里的一切都是她的了。 她径自在宝库里搜找了起来,刚想拿几件宝物出来,就听到房间外有下人在禀报,“夫人,外面有个人要求见您。” 殷璃便走出了秘境,问道:“何人要见我?” “此人不肯言明身份,不过他有一只铁臂。” 殷黎一听,便知是谁了。 是在秘境里见到的那个铁臂人,出了秘境后,她早就忘了答应此人的事,没想到他自己倒找上门来。 她想了下,说道:“让他进来吧!” 铁臂人看到殷璃,便单膝跪下,抱拳道:“请殷小姐兑现承诺!” 他是来讨紫瞳雪虎的! 殷璃问,“你应该不是要紫瞳雪虎当做自己的战兽,想做什么?” 铁臂人苦笑了一声,“看来是瞒不过殷小姐的。” 殷璃没接话,神色淡淡地看着他。 铁臂人犹豫了一下,才说,“我是想用紫瞳雪虎之心,来救一个人。” 殷璃秀眉几不可现地一蹙,“你想挖了紫瞳雪虎的心?你知不知道,这可是在要它的命!” 铁臂人眼里闪过一丝痛苦,“我知道,可我别无他法,多次去回春谷,那狗屁神医非但不见我,还命人将我打了出去,后来我听闻紫瞳雪虎之心能救——” 殷璃神色一冷,打断铁臂人的话,“等等!你说,你去过回春谷,还被赶了出来?” 铁臂人点头,“没错,还说了很多难听的话。” 殷璃沉下脸,冷声说,“妙手神医虽然一向神出鬼没,也并非什么人都救,但也绝不会无故恶言伤人,你确定是妙手神医所为?” “我没见到他本人,回春谷的人说是他交代的。”铁臂人迟疑道。 殷璃脸色很难看,她沉默了片刻,问道:“你要救谁?” “我妹妹。” 铁臂人说出了自己的身份,原来他是十大家族之一的席家人,名叫席隽。 他和妹妹席月本是原配所生,却被继母陷害,被赶出席家。 即便被赶走了,继母却不打算放过他们兄妹俩,不断派杀手追杀他们。 席月在一次逃亡中,受了很重的伤,至今都昏迷不醒。 殷璃听后,淡声道:“之前席家人也在秘境。” “我知道。” 席隽知道席家人也去了秘境,当时一直避着他们。 殷璃有些疑惑,没有留守在异空间的席家人通知,席隽是怎么知道出现秘境的事。 不过,她没多问,只说,“你妹妹在何处,带我去看看。” 席隽微怔,不解地问,“你会医术?” 殷璃不耐烦道:“少废话,你还想不想救你妹妹了?” 第91章 出了内鬼 顾老头思索片刻,就让林老叔把村民们都召集起来。 林老叔问,“你们可看到有可疑之人入村?” 村民们都纷纷摇头,“没发现有人潜进村里。” 顾老头冷笑,“如此说来,有可能是村里出了内鬼。” 林老叔急问,“这该如何是好?” 顾老头面上不显,沉声问道:“最近有谁离开过村子?” 村长认真想了片刻,还真的让他想到了几个人。 村尾大栓家里种了不少菜,每隔几日就挑到镇上买,便是参与制作柿饼,也没断了这门营生,却只交由大栓一人经营。 还有几个年轻人嫌做柿饼太累,整日游手好闲,时不时就到镇上耍玩。 “老哥,你莫不是怀疑这几人?”林老叔问道。 林老叔眸间泛出一抹寒意,不答反问,“如果是呢,你会怎么做?” 天气略显闷热,林老叔却打了个寒颤,愤怒道:“当然不会轻饶了!” 顾老头冷笑了一声,提醒道:“还有,别忘了,我们和村民们都是签了协议的。” 顾家和村民们签了契书,损失大可直接由村民负责。 不过,顾老头想知道究竟是谁在坏他们家的生意,不把幕后黑手揪出来,难保还有下次。 还没查到是谁所为,他就与林老叔说这些,是为免他包庇村民们,有敲打之意。 林老叔脸色惊变,顾老头却不给他多说的机会,撇下村民们,与儿孙们到一旁商量这事。 待林老叔走后,顾老大恼怒道:“坏人生意如杀人父母,绝不能轻饶!” 其实商贾间为了争抢生意,暗地里使绊子、耍手段是常态,每个人都心知肚明,只要不触犯到自身的利益与违背底线就好。 但像这种直接把手伸到村子里,给柿子动手脚的行为,实在太过卑劣。 林老叔已经和村民们说明了事情的严重性后。 顾家众人再度过来时,村民们都慌了,既怕丢了这活计,又怕要赔偿,一个个都说着好话求情。 一个年轻人着急道:“顾老叔,我们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顾老头漠然说,“不管知道与否,你们皆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那年轻人神色一黯,不敢再多说。 顾老头眼里闪一丝不忍,仍继续说,“大家可别忘了,你们和我们家是签了协议的。” “就算签的协议,我们也没办法啊。” 说话的是一个长得贼眉鼠目的年轻人,他便是那几个不务正业的人之一,名叫赵二狗。 他的同伴附和说,“就是,也不是故意的。” 其他村民倒没跟着起哄,心都被提到了嗓子眼。 顾老头冷横了赵二狗一眼,说道:“也不知是谁心肠如此歹毒,要断了大家的生计。” 此话一出,村民们瞬间沸腾了,七嘴八舌地问是何人。 顾老头冷厉的目光一一扫过众人,“我已知道此人是谁,念在初犯,只要自觉站出来,便既往不咎。” 村民们神色各异,赵二狗眼珠子贼溜溜地乱转了一圈,大声问,“顾老叔,既然你知道是谁在搞鬼,何不直接说出来?” 他的同伴也跟着说,“就是,就别故弄玄虚了。” 顾老头皮笑肉不笑,“当真要我说出来?我就没这么好说话了。” 赵二狗底气突显不足,“你吓唬谁呢,别是在诈我们。” 顾老头唇角扬起一抹讽笑,“慌什么?我又没说是你们。” 赵二狗等人都哑火了,终于感觉到不妙。 过了许久,始终没人站出来承认,顾老头倒也不急,“既然没人承认,我只好点名了。” “点就点,谁怕——” “赵二狗!” 赵二狗话还没说完,顾老头就缓缓念出他的名字。 赵二狗脸色骇变,顿时慌了起来,“顾老叔,你是不是看我不顺眼?” 有人疑惑地问,“顾老叔,真的是赵二狗干的?” 顾老头冷冷一笑,只说,“若不肯说实话,我就要报官了!” 听到报官,村民们大多吓坏了,百姓从来都是怕见官的,一旦进了县衙,要出来就难了。 惶恐之际,有人指着赵二狗等人道:“肯定是他们干的!” 村里除了赵二狗这些不务正业的混子,和几家眼界窄的,家家户户都加入了制作柿饼的行列当中。 村民们大多家底薄,如今有了糊口的营生,自然没人愿意断送,因此赵二狗他们的嫌疑确实是最大的。 眼下村民们无不怀疑他们,叫嚷着要把他们逐出村子。 顾老头冷眼看着这一幕,将所有人的反应尽收眼里。 突然,顾大郎发现站在最边上的一个中年人极为反常。 这人就是村尾的大栓,长了一副憨厚之相,光看表面只觉得这是个老实人。 不同于其他人,大栓神色木然,好像周遭的一切都与他无关。 顾大郎低声对顾老头说,“阿爷,你看那大栓。” 顾老头微微点头,但没说什么,目光依旧放在赵二狗身上。 赵二狗涨红着脸,梗着脖子大吼,“反正不是我,大不了你们送我去见官。” 顾老头眸光微闪,冷声道:“既然无人肯承认,就别怪我不客气。” 这话让村民们彻底慌了,炸锅似的喊冤,都道与自己无关。 “顾老叔,大家都是乡里乡亲的,没必要把事情做得那么绝吧?” “就是啊,您把搞事的这几个家伙捉了就好,这事又不是我们干的,我们也是受害者。” 然而,顾老头却不为所动,继续说,“按照我与大家的协议,若是损失过重,加倍赔付。” 契书上确实有这么一条协议,而且顾家也有和村民们说清楚,确定无人有异议才立契为证。 当初定下这条协议是作为约束之用,其实双倍赔偿算是少的,若换成别人,赔偿必定十倍以上。 但村民们无暇往深处想,有人不满地嚷嚷,“又不是我们搞的,凭什么要我们赔?” 第92章 姜果然还是老的辣 说话的是一个长相刻薄的老妇人,她正是王婆子的妯娌刁氏,人称刁婆子。 经她带动,有不少人吵嚷了起来,压都压不住。 甚至有人攥紧拳头,一副要和顾老头拼命的架势,气氛极为紧张。 顾家众人都面无表情,顾老大冷声问,“村长,敢情你们村里的人害我损失惨重,不该赔偿?” 有村民忐忑道:“一人做事一人当,不如把那人揪出来,这事就算了?” 顾大郎嗤笑,“这事就算了?那我们家的损失又咋算?当初是见大家不容易,且信任大家,不然我们大可雇请别人,或者自家做。” 村民们还想说什么,被林老叔喝阻住了,再听他说出其中利害,都不好意思再争辩什么。 其实他们也知道签契书时,他们整个村子是绑在一起的,一旦出现问题,所有人都得担着。 顾家给了他们这份糊口的活计,他们应该心存感激才是。 “老哥,是我们有负你所托,先把人揪出来,再看看该怎么处理?” 错在于他们,林老叔可没脸要顾家承担损失。 “也行,这事你们看着办,我们就不管了。” 顾老头说完,还真的撒手不管了,带着儿孙们离开。 待走远了,见顾老头心情似乎没那么差,顾二郎就忍不住问,“阿爷,这事咱们真的不管了?” “不治治这些人,还当咱们家是软柿子呢。”顾老头冷声道。 他倒不是真的想和村民们为难,毕竟一个村子的,抬头不见低头见,但有些人不治一治,会得寸进尺。 顾老头面上已褪去之前的寒意,问顾二郎,“二郎,你觉得这事该怎么办?” 比顾大郎和顾三郎,顾二郎的性子比较沉闷,顾老头有心想磨练磨练他,好让他独当一面。 顾二郎挠头说,“他们还想继续跟咱们干,应该会把那人揪出来。” 顾老头冷哼了一声,他没吭声。 顾大郎明白阿爷的意思,便说,“当然得揪出来了,这事不能就这么算了。” 顾二郎好奇地问,“那阿爷,还会和他们合作吗?” “不一定。”顾老头淡声道,没有明说的意思。 “没了这份营生,还要赔偿损失。”顾二郎小声道,语气间透出对村民们的同情。 顾老头闻言,不由讥笑,“既然你这么心善,那他们的损失,由你来承担,咋样?” 顾二郎吓得急忙摆手,“阿爷,你开什么玩笑,我可没有银子哦。” 顾老二瞥了他一眼,“没有就少废话!” 顾老头沉默了一下,也说,“所以说凡事三思后行,切莫害人害己。” 顾四郎好像看出了什么,说道:“阿爷早有了主意,我们还是先别问太多了。” “不出所料,有人要坐不住了。”顾老头突然道。 顾二郎疑惑,“真的是赵二狗他们干的吗?” 顾老头说,“是或不是,很快就见分晓。” 回到家后,顾老头就哄宝贝孙女去了。 甜宝儿已经听说柿子的事了,她很想看看柿子的情况,如果真的是被下了药,也许有机会补救。 但她身体还没好全,家里把她看得紧紧的,连房间都不肯让她踏出一步,更别说让她看到柿子了。 没过多久,顾二郎就过来说,“阿爷,赵二狗来了。” 似乎早就料到赵二狗会上门,顾老头没有一点意外,但仍道:“这么快就沉不住气了。” 顾二郎不以为意,“这就是个怂包。” 顾老头面上闪过一丝笑意,“走,出去看看!” 甜宝儿忍不住嚷嚷道:“我也要出去看看!” “看把咱们宝儿闷坏了。” 顾老太无奈一笑,只好抱着甜宝儿一起出去。 几人刚走到正屋,就看见赵二狗在门口东张西望。 看到顾老头,赵二狗就涎着笑脸地迎上来,“顾老叔,我有事找你。” “进来吧!” 顾老头冷瞥了他一眼,率先拉了一张椅子坐下,没有先开口的意思。 赵二狗上前,干笑地喊一声,“顾老叔。” 他比在村里时安分许多,未经顾老头同意,不敢坐下。 顾老头冷声问,“说吧,你有什么事?” “顾老叔,那事真不是我、我干的。”赵二狗急道。 顾老头喝着顾大郎倒的茶,似漫不经心地问,“哦,不是你又是谁?” “是大栓,肯定是他!”赵二狗笃定道。 顾老头似乎毫不意外,“你怎么知道是他,有什么证据?” “我亲眼看到有人找他。” 赵二狗踌躇许久,才说出实情,原来前几日他和几个狐朋狗友一起到镇上耍玩,他因内急便离了同伴。 突然有人找上了他,要他给村里的柿子动手脚。 这人一出手就是十两银子,赵二狗哪里见过这么多银子,自然是收了银子,答应了下来。 他想独吞银子,就没告诉其他人,谁知回到家里和爹娘起了争执,挨打时,银子掉了出来。 赵二狗的爹娘岂会不知自家儿子的德性,他们都是本分的人,严令他不准做出这等损事。 别看赵二狗为人很混,孝心还是有的,便不敢乱来。 待过了两日,赵二狗再次到镇上,居然恰巧看到找他的那人,把大栓从菜摊上拉到一条巷子里。 即便没有跟着过去,赵二狗也能猜到那人的意图。 看得出赵二狗没说谎,顾老头问,“你知不知道对方的身份?” 赵二狗摇头,说看这人的打扮应该是大户人家的管事。 想来他迟迟没动手,对方等不及了,就找上了大栓 没想到赵二狗拿了钱不办事,倒是看起来憨厚老实的大栓做成了这事,人果然不可貌相。 赵二狗疑惑地问,“顾老叔,你是怎么猜到是我的?” 顾老头神色微动,淡声道:“有人比你还先找到我。” 赵二狗一听,当即炸毛,“什么?哪个天杀的居然敢污蔑老子?” 顾老头也不说是谁,任由赵二狗胡乱猜测。 甜宝儿暗笑,除了赵二狗自己,哪里有人为了这事,来找阿爷。 姜果然还是老的辣,连甜宝儿都有些佩服顾老头了。 顾老头瞥了顾大郎一眼,后者问,“赵二狗,你想不想将功抵过?” 第93章 留了一手 赵二狗愤恨地问,“先告诉我,是不是大栓说的?” 见赵二狗怀疑到大栓身上时,顾老头露出了喻意不明的笑意,便让他以为真是大栓揭发了他。 也不想想大栓怎可能知道他也受人收买?甜宝儿偷偷翻了个白眼。 不等顾老头他们开口,赵二狗就说,“我这就去将功补过。” 赵二狗说完,就急匆匆地跑回村里找大栓算账,也不问怎么个将功补过法。 顾大郎忍不住问,“阿爷,咱们算不算借刀杀人?” 顾老头愣了一下,淡淡道:“谈不上借刀杀人。” 甜宝儿心想,顾老头应该只是借赵二狗的手对大栓小惩一番。 再说那赵二狗一回到村里就找人围殴大栓,并揭发了大栓。 大栓怎么都不肯承认,赵二狗又没证据,村民们也不能拿他怎样。 在此事僵持不下之际,顾老头发话了,断了与本村的合作。 顾家不收柿子的话,村民们不仅手里的柿子会砸了,和红柿村的合作也会受到影响。 柿子不是还未采摘就一气全包的,是摘多少购多少。 也就是说红柿村丢失柿子和平澜村的村民无关,和顾家更没有关系,而平澜村村民坏掉的柿子,顾家也不会管。 两村的村民都炸锅了,多次让两个村长到顾家说情。 顾老头油盐不进,红柿村必须揪出偷柿贼,而本村也要找出内鬼,不然绝不会再合作。 在此之前,顾家人谁都不见,专心寻找金大贵的下落。 在顾家人出现在红柿村之前,就算柿子烂在树上,村民们也不会觉得如何,而今刚尝到甜头,就断了这门营生,实在令他们痛心。 但就算顾家人没说,红柿村的人也能想到自己村子里肯定也出了内鬼。 不然,漫山遍野的柿子被偷光,不可能一点动静都没有,除非有内鬼告知了村民们的作息习惯。 而平澜村的村民同样不想失去这门营生,两村便都开始抓内鬼了。 就在这时候,有个姓全的外地商人出现了,不知从哪收购了大量的柿子,也声称有了制作柿饼的法子。 这商人甚至在镇上直接办起了作坊,准备制作柿饼。 “这人可是叫全满仓?”顾老头问道。 他听顾三郎说过,这叫全满仓的外地商人,多次提出要买下货栈的柿饼,但被顾三郎拒绝了。 顾三郎觉得这人心术不正,甚至无意中曾看到过全满仓和金家的掌柜走得很近。 顾大郎猜测,“这么说,这次的事很可能是金大宝搞的鬼,因为他知道我们不可能把柿饼卖给他,就让全满仓出面?” “很有可能,红柿村那边有消息了吗?”顾老头道。 金大宝眼红柿饼生意,但却无法从顾家手里拿到货源,会另辟途径,从红柿村下手也也正常。 “我看红柿村的人早就被收买了,毕竟财锦动人心。”顾老二忿然道。 甜宝儿一听,觉得还真的有可能,红柿村那么多柿子,就算是由经验老道的柿农来摘,光靠几个人,也是没法在一夜之间摘光的。 除非全村出动! 如果有人出更高的价格,红柿村的村民还真有可能违背与平澜村的协议,但为免失信得赔偿,便假装不知情。 甜宝儿越想越觉得有这个可能! 顾二郎急了,“阿爷,现在姓全的也要做柿饼了,咋办?” “随他去。”顾老头一副满不在意的样子。 顾大郎拍了拍顾二郎的肩头,“放心,阿爷留了一手呢。” 当初顾老头本想把制作柿饼法子交给村民,但难保不会出现利益熏心之人,便留了一手。 柿饼得经过很多道工序才能制成,没让一个村民同时掌握这些工序,而是进行分工。 而且柿饼可以长时间保存是有诀窍的,便是消毒。 南方路途遥远,气候潮湿,不进行处理的话,柿饼可能如鲜柿一样在半路上就坏了。 顾老头便让人把柿子浸入沸水里烫一下再捞出来,这过程称为消毒,这还是受到甜宝儿一些‘无意间’的举动,受到启发的。 明明只是简单的开水消毒,顾老头却故意让村民们以为水里添加了特殊的药物。 “大栓不承认柿饼的制作方法是他泄露的,说自己只给柿饼撒药。”顾大郎道。 大栓被村民们关在祠堂里,死活不肯承认自己泄露了柿饼的制作方法。 顾老头蹙眉,“看来咱们村的内鬼不止一个。” 他想了想,对顾大郎说,“告诉大伙,咱们暂时不做柿饼了,另外派人盯着红柿村的村民,记得带上赵二狗。” 果然,红柿村有人找到了全满仓了,赵二狗认出这全满仓就是找上他和大栓的那个管事打扮的人。 顾大郎也查清了全满仓的真正身份,他压根就不是什么外地商人,而是金大宝府里的管事。 顾老头听到这事后,只说,“继续盯着这全的,把他的事告诉黎老板……” …… 数日后,全满仓收到一则消息,扬州府的许多豪商之家突然兴吃柿饼,特别是徐家对柿饼很感兴趣。 徐家可不是一般的豪商家族,掌控着大昭三成之多的盐业。 别看金大宝和黎易中在本地生意做得不小,但和金大宝一比,充其量只能算是个小商贾罢了。 像金大宝这类的小商贾,连徐家一个小管事都不如。 要是可以搭上徐家这条线,不愁没有出路,金大宝想想就兴奋。 柿饼生意虽好,因没有经验,陈贵平不敢一次做太多柿饼。 如今他急于攀上徐家,便除了从红柿村村民收购来的柿子,还不管不顾地让人到别处购买柿子。 除此之外,还雇了很多人做柿饼,在镇上开的作坊,规模比原来预计的还要大。 金大宝经过之前和黎家的‘恶斗’,而且为了‘孝敬’知府,又花费了不少银子。 如今家财已经所剩不多了,单是柿饼这门生意,就投入了大半,可谓是孤注一掷了。 顾家的女人们不懂其中道道,眼看金家的作坊已经开起来了,都急得不行。 这天,黎易中找上门了,一来就说,“金大贵有消息了。” 第94章 金大腿 殷璃带着孩子们,还没赶到回春谷,就听到了很多关于妙手神医的不好传闻。 什么发放丹药给求医者,毒死人,恶意驱赶、辱骂求医者……等等。 殷璃知道是谁在搞鬼,面无波澜,三个小家伙却气得半死。 虽然殷璃没有说,但宸宸猜到了,“娘亲,是邪老怪在搞鬼吧?” “嗯,这次他倒是能耐了,直接把手伸到回春谷了。”殷璃冷笑道。 邪老怪是九州岛的前任岛主的师妹,也就是殷璃的师姑,原名徐凤娇。 九州岛乃弥天大陆十大势力之一,以毒术闻名天下,想加入九州岛的人挤破头,但如果没有过人的天赋,要成为九州岛弟子难如登天。 殷璃刚穿到这具身体的时候,没什么修为不说,还得带着两个出生不久的孩子,可想而知有多艰难。 在她举步维艰的时候,遇到了她师父御天祁,九州岛的岛主。 殷璃本身就医毒双绝,而九州岛以毒术闻名,御天祁看重她的天赋,不仅收她为关门弟子,更是把岛主之位传给了她。 在她继任岛主之位后,御天祁就失踪了。 而他师妹邪老怪觊觎岛主之位已久,即便被赶出九州岛了,仍一心想除掉她。 当时除了一个九州岛,殷璃手上还没有任何势力。 九州岛再好,终究不是她亲手创立的,对她来说,没有一点成就感。 于是,她便创立了回春谷! 而因为,回春谷是她早期所创,那时她正被邪老怪纠缠,邪老怪便发现了她是回春谷的谷主。 至于靖阳侯嫡女的身份,在她刚去九岛的时候,便被邪老怪知道了。 原本邪老怪不知道她的行踪,但最近托弥天百晓生慕长州找到了她,还让慕长州给她下了一封战贴。 慕长州就是让小乞丐给她递纸条,被她当街逮到的那个人。 邪老怪不仅不满御天祁把岛主之位传给她,更是不服殷璃的医毒之术,屡屡找她比试,每次都败在了她手上。 宸宸小脸上露出了凝重之色,“娘亲,我感觉这次邪老怪的做法有些古怪。” 殷璃知道儿子在担心什么,以往邪老怪找她比医毒之术,还算光明正大,没有在暗地里搞鬼。 而这次,居然把手伸到回春谷,毁坏她的名声。 看来邪老怪虽然下了战帖,但不一定会真的和她比试。 “前面就是恶兽林了,小心点。” 殷璃想快些回回春谷便抄了近路,但这条近路得经过恶兽林。 恶兽林因遍布各种灵兽、凶兽,每年到百兽林历练的人多不胜数。 以往她都是从恶兽林经过,并没有觉得什么。 但这次,因邪老怪的事,殷璃更加警惕了。 宸宸说,“娘亲,天色已晚,要不别进林子了。” 殷璃想了想,便点头道:“今晚就在林外露宿,明天再继续赶路。” 母子三人,便在恶兽林外面起了一个篝火堆。 山野间能听到各种虫鸣鸟叫,蟋蟀的声音也有。 渺渺头一次在野外过夜,非但不觉得害怕,还有些兴奋,“姐姐,为什么不让爹爹一起来?” 殷璃是趁龙千夜不在王府,带着三个孩子偷偷离开的。 她不想让龙千夜知道她就是妙手神医! 殷璃刚要开口,便听到了脚步声,还不止一人,从四面八方朝他们的这边靠近。 三个小家伙也听到了,殷璃释放出灵识,大概能探出来人的修为,小家伙们能对付! 她有心磨练小家伙,便没有把他们收到灵镯空间里。 小祉迫不及待地拿出龙千夜送他的灵器,一把萦绕着灵力的斧形灵器。 刷刷几声后,月空下出现了不少黑影,迅速围了过来。 “娘亲,看我的!” 小祉率先飞出去阻击,他刚出手,就引来了好几个人的围攻,其余的人则攻击殷璃他们。 敌人的数量很多,殷璃不禁蹙眉。 到底是什么人,怎会知道他们的行踪? “姐姐小心!” 随着渺渺的声音落下,殷璃突然感觉到一丝寒意。 她急急闪身,躲过了一道灵力的袭击。 “娘亲,这些人想要咱们的命。”宸宸突然道。 殷璃哪里会看不出这些人是下了死手的。 果然,一道熟悉的狂笑传来,“师妹,别来无恙。” 话语刚落,一个大约有三十岁左右、身穿鸦青色衣袍的中年人出现在殷璃母子几个眼前。 此人颌下一片细密的胡子,面庞黢黑,一双眼睛透着诡异的邪光,直勾勾地盯着殷璃。 他便是邪老怪的徒弟,邪陨! 邪陨看着殷璃阴声道:“师妹,给你两条路,要么跟我回去,要么把命留在这里。” 殷璃闻言,秀眉几不可现地一蹙,“邪老怪让你捉我?” 邪陨冷笑,“师父铁了心要和你比试,怎么可能会捉你呢。” 殷璃瞬时反应过来,“看来毁我名声,在背后搞鬼的人是你!” 第95章 捉拿归案 席隽把他妹妹安置在一个离帝都不远的小镇上。 看到席月后,殷璃微蹙了下秀眉,但很快又舒展开,“命可真大,遇到我是你的造化。” 殷璃说完,便拉过席月的手,为她诊脉。 席月整整昏睡了半年,倒有些难办,也幸亏遇到了她。 略一思索后,殷璃纤白如玉的手指飞快地在席月身上几个穴位上点过。 随后,殷璃说道:“帮我找根树枝来。” 席隽不假他人之手,很快就把树枝找来,“殷小姐,树枝。” 殷璃接过树枝之后,用灵力把树枝中间掏空。 她神色凝重,细细地把树枝削好,做好一切准备之后,拿出一枚丹药,碾成粉。 见殷璃把树枝抵在席月的喉咙处,席隽急问,“殷小姐,你这是要做什么?” “自然是在救她。” 殷璃说完,就把丹药粉灌进空心的树枝里面,同时用灵力将整个树枝包裹起来。 然后,她就将树枝刺入了席月的喉咙。 噗!只见昏睡已久的席月猛地吐了一口黑色的污血。 发出几声痛苦的呜咽声后,她缓缓地睁开了眼。 “她真的醒了?” 席隽震惊不已,这半年来不管他用尽任何办法都救不醒席月,而殷璃一下子就把人救醒了。 殷璃轻笑,“醒了,不过要调养几日,方能开口说话。” “殷小姐,谢谢你。”席隽感激道。 他听说过殷璃的名声,但都是不好的,没想到她的医术竟如此之高。 这下,他对殷璃真的是心服口服了,忍不住在心里暗骂,到底是谁说她是废物的? 如果她也叫废物,那这天底下就没有一个是正常人了,全是脑残! 殷璃神色淡然道:“不用谢,我不过是在救紫瞳雪虎罢了。” “不管怎样,我欠了殷小姐你一个天大的人情。”席隽道。 殷璃没接话,突然道:“听说席老爷子寿辰将至。” “下个月,你要我做什么?” 席隽可不认为殷璃会平白无故提起他爷爷寿辰的事。 “到时我自会告诉你。” 殷璃留了些丹药给席月服用,并让席隽在席老爷子寿辰之前,到冷王府找她,就离开了。 她此行收获颇丰,不仅不用送出紫瞳雪虎,还多了一颗棋子。 没错,席隽于她有用! 在席老爷子寿辰之前,殷璃打算回一趟回春谷。 她倒要看看,到底是谁在坏她的名声! 快到王府的时候,殷璃没再骑飞行灵兽,而是步行于街上。 突然,前面的巷子里钻出一个衣衫褴楼的小乞丐,向她跑了过来。 小乞丐一来就问,“请问您是殷小姐吗?” 殷璃面无表情,“小鬼,你找我有事?” 小乞丐从身上掏出一张纸条给殷璃,“有人让我把这个交给您。” 殷璃疑惑地接过纸条,当她看清上面的内容后,脸色骤沉,“是谁让你给我的?” 小乞丐摇头,“不认识,他也不让我说。” 殷璃刚想拿些银子给小乞丐,眼角余光却瞥见不远处的一个画摊后似有一道黑色人影闪动。 她神色微凝,疾往画摊而去,还没靠近,就见一个身披黑色斗篷的人闪了出来。 可能是因为太过慌张,他竟不小心把一个画架给撞倒了。 摊主可不干了,一下子就扑了过去,死死地抱住此人的腿,“你撞坏我的画,不能走!” 这人急了,可在身上摸索许久,都摸不出一个子? 但这时候,殷璃已经过来了。 她看清了此人的长相,不禁冷笑,“是你!” 这人赶紧拿手挡脸,“不是我,不关我的事。” 但这人很快就意识到不对劲,“不对,我易容了,你怎么可能认出我?” 殷璃冷笑,“我不可能认出你,而你又怎会认识我?” “你是靖阳侯府的小姐,谁不知认识你啊!” 殷璃拿出那张纸条,抵在对方面前,“是吗?那这个又是怎么回事?别告诉我,你不知道!” 这人干脆不挡脸了,露出一张比女子还要柔美的脸,嘟嚷道:“我只是拿人钱财,受人之托,如果我是你的话,就赶紧回回春谷。” “我听不懂你的意思,回春谷与我何干?” 殷璃自然不会承认自己就是回春谷谷主,哪怕眼前这人知道! 她甚至后悔,当初没有灭了这人的口。 “我说妙手——” “闭嘴!” 不等对方把话说完,殷璃一掌将他劈晕,把人拖到无人的巷子里后,便扔进秘境里。 她交代秘境之灵,“给我看好他,不准他动秘境里的宝物!” …… 回春谷是近几年新崛起的势力,其谷主素有‘妙手神医’之称。 妙手神医一向神出鬼没,身份神秘,无人见过他的真容,都道他是一名须发皆白的老者。 相传,他修为惊人,能活死人,肉白骨! 因此,每天前来求医的人络绎不绝。 在殷璃带着三个小家伙赶往回春谷时,回春谷门口聚满了人。 一个小药童从谷中拿出几瓶丹药,“谷主今日不接诊,特赠每人丹药一枚!” 众人哗然,求医的人虽然多,但不是谁都能有幸得到神医医治。 能求得一枚疗伤圣药,那可是天大的幸运。 当然,对这些人来说是疗伤圣药,但在回春谷的人眼里,只是普通的低阶丹药。 而眼下,在场这些人都高兴疯了! 得了丹药的,都对回春谷感恩戴德,“谢谢神医……” “感谢神医的大恩大德……” 感激声不断,但药童却没有多看这些人一眼。 碰—— 谷门刚被重重地关上,突然就有人倒地不起。 一名女子跪趴在地上,惊叫道:“爹,你怎么了?” “怎么回事,不是刚服了神医给的丹药?” 这话语刚落下,又有人倒下,一个接着一个…… 但凡服过丹药的人都口吐乌血,抽搐不止。 这分明是中毒的现象! 有人难以置信道:“他们是服了神医给的丹药才会这样的,难道神医要害死咱们?” 第96章 你是个世子? 殷璃并没有跑,倒是想问问对方,关于毒宗的事,毕竟这人挺像被囚困已久,应该知道一些情况。 眼看对方就要被捉住了,殷璃疾冲上前,猛地甩出雷鸣鞭,一把卷住这人,迅速将他拉到眼前。 这人很慌张,指了不远处的拱门,“往这边走!” 拱门上了锁,被施了禁术,用灵力开不了,殷璃便拔出发间的簪子插在锁孔。 她手指灵巧地转动了几下,咔嚓一声,就将锁撬开了。 进入拱门后,是一处遍布假山的地宫。 那人急忙把门关上,看着前面假山道:“我们先躲起来。” 殷璃没说什么,与他来到一处假山山洞里。 眼前这人满脸血污,头发乱糟糟的,根本看不清真容。 但殷璃认出来了,这人是她回春谷大长老的儿子云崇。 云崇没认出殷璃,“多谢姑娘救命之恩。” 殷璃淡应了一声,便开门见山地问,“毒宗是个什么情况,如实交代。” 云崇心里还有些戒备,问道:“姑娘,你是——” “说!” 殷璃冷下脸,语气中透着令人不敢抗拒的威迫感。 云崇被唬住了,总觉得眼前这个容貌绝美的女子有些熟悉,似乎在哪里见过。 不过,又不是泄露自己宗门的秘事,毒宗的事没什么不可说的。 于是,云崇便把自己对毒宗的了解,都告诉了殷璃。 果然如殷璃所料,毒宗是邪老怪所创,平时由邪陨打理,而邪老怪只专心研制毒术,好对付她。 邪陨以能治好去回春谷求医却中毒的人为由,把人都骗到毒宗,给邪老怪当试验品,或炼制成药人。 不仅如此,还捉来黄花闺女,但云崇不知邪老怪打算用黄花闺女干嘛。 殷璃听后,面无波澜,淡声问,“你怎么也被捉来?” “还不是因为我发现了我们谷里的叛徒,本想捉叛徒,反而被算计。” 说起被捉的事,云崇气愤不已,但因为不清楚殷璃的底细,不愿多说。 殷璃没再继续问,若有深意地看了他一眼,说道:“你先在这里等我。” 她说完,刚要离开假山,便见不远处闪过一道人影。 人影进了另一处假山,殷璃悄无声息地跟了过去。 她来到假山附近,发现那人竟是邪陨,他不仅没被狗蟒兽咬死,还这么快就回来了。 邪陨拔开假山底下右侧某一处的草丛,露出一块圆形突出的石头。 莫非是什么机关?殷璃刚这么想,黎兮就把手放在石头上。 她轻轻一拧,发出嚯嚯的闷响,假山正中的位置露出一个洞口。 这个洞口应该是什么地方的入口,那道人影很快就没入其中。 殷璃没有立即跟过去,略等了一会,才进入洞口。 洞里面有一条幽深的通道,通道两边的道壁上悬挂着一盏盏特制的长明灯。 一路走去,明亮如昼,但殷璃极为警惕。 走了一会,她出现了一道石门,这石门同样是靠机关开启的。 不知是忘了,还是走得急,黎兮并未把石门关紧。 殷璃小心翼翼地推开石门,里面出现了几道铁栏门,每个铁栏门后面是一个牢房。 原来这里是地牢,云崇是从另一处逃出来的,难道毒宗有多处地牢,或者云崇说谎? 殷璃蹙眉,通过铁栏门,可以看到牢房里的情况,里面关了不少女子。 因没有看到刚才那道身影,殷璃格外小心。 地牢占地极广,顺着通道望去,竟看不到头。 殷璃悄无声息地行于通道上,并释放出灵识,探看有无人靠近。 终于,快到通道尽头的时候,她听到了有人在自言自语,“只要再存满七天处子血,待师父出关,便能好好饮用,到时定会好好嘉奖我。” 听这意思,被捉的女子是用来抽血给邪老怪喝的。 殷璃隐于转角处,往前一看,里面是一间单独的大牢房。 牢房的壁面之上钉着一根铁橛子,橛子上挂着一条手腕粗细的锁链,锁链的另一端,则正绑在一个人的脖子上。 此时,那人正瘫倒在地上喘息不止,她的手脚上都被束缚住,却一动不动地躺在那里,乖巧得简直就像被人养的宠物。 不知为什么,这一幕令殷璃心里极度不适。 再看邪陨,他手上端了一只装满鲜血的碗,明显是从这女子身上取出来的。 殷璃狠狠地蹙了下眉,一道灵力疾射而出。 咣当! 邪陨手里的碗骤成碎片,刺红的血瞬间溅得他满脸、满地都是。 “是谁?” 邪陨暴怒,猛地转过身来,对上殷璃冰冷的面容,吓了一下,“你怎么知道这里?” “我知道这里,并不奇怪,说!邪老怪在哪里?” 殷璃失去和邪老怪慢斗的耐心,想把她揪出来,让她知道她们之间的差距,省得总是烦她! “对付你,用不着劳烦师父!” 邪陨冷笑过后,拿出一个木制口哨放于唇边,用力地吹了起来。 随着口哨声一响,关在牢房里的人都躁动了起来。 尤其第一个牢房里的人最甚,殷璃一眼扫去,却见这人额头上竟多了一只竖直起来、瞪圆了的眼睛。 这只眼睛透出古怪的异光,忽闪忽闪地来回乱扫一通。 殷璃暗觉惊讶,来不及多想,这人就被放出来了,朝她呲牙咧嘴地扑来。 她没有一丝畏惧,箭步而上,霎时间,与那人缠打在一起。 此人已无半点理智,如同妖魔一般一身邪气。 殷璃没当回事,倒把这人打得连连败退。 在一个侧身躲开对方的攻击后,啪地一下,殷璃抬起注满灵力的手,往对方后背上用力一拍。 霎时间,只听那人一声撕心裂肺地惨叫了一声。 邪陨没想到殷璃竟不留余地,忍不住道:“臭丫头,你太狠了,可知他是——” 殷璃冷笑,“我不管她是谁,但敢害我的,绝不轻饶!” 邪陨看不得殷璃嚣张的一面,“别得意的太早!” 第97章 毕竟挣钱啊! “闭嘴!” 殷璃目光冷冽,浑身迸发出强悍的灵力。 邪陨之前伏击殷璃的时候受了重伤未愈,如今更不是她的对手,一下子被震飞了。 而这时,那人如同换了一个人般,再度暴起,猛地扑向殷璃。 虽然他身手变得更加凌厉凶狠,但殷璃没有闪躲的意思,把邪陨从地上拉了起来,挡在自己身前。 “不——” 邪陨还来不及使用灵力,就被那人一个飞扑撞翻在地。 那人已发狂,竟一下子拽断了锁链,速度快得惊人,如同一道虚影一般闪出了地牢。 殷璃见状,刚要去追,邪陨便挣着从地上爬了起来,拦住了她。 为了打击她,邪陨幸灾乐祸地说,“殷璃,他是你师父啊,哈哈……” 听到刚才那人是自己的师父御天祁,殷璃很震惊,随即怒至极点,转身一把扼住邪陨的脖子,“你说什么?你们到底对他做了什么?” 那人已魔化得看不出本来面目,气质更是天差地别,难怪她没能认出来。 如果真的是御天祁,那应该不是被炼制成药人这么简单。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怎么,你刚不是想弄死他吗?” 邪陨认定殷璃不敢对他怎样,猖狂地大笑了起来。 “不说是吗?那就去死!” 殷璃面色森寒,杀意毕现。 “你不能杀我——” 邪陨话还没说完,就感觉到殷璃的手掌带有可怕的吸力,正一点点地吸收他的灵力。 他慌了,唯恐自己的灵力被吸干,便道:“我说,我说,师父一开始把他炼成药人,近来得知一种邪术,可将人……” 原来那人真的是御天祁,邪老怪对他又爱又恨,才变着法子收拾他, 把他炼成药人还不够,无意间得知一种配以处子血,可以将人炼成人魔的邪术后,邪老怪又命人到处搜罗处子。 每日给御天祁灌以处子血,只要喝够七七四十九天,他就彻底成了人魔,毫无人性,永远受控于邪老怪。 “邪老怪在何处?” 殷璃最敬重的人就是在她最难的时候,给予她帮助,并待她如亲生女儿一般的御天祁。 如今他沦落到这种地步,殷璃悲愤不已,恨不得将邪老怪碎尸万段。 “师父为了对付你,这几日闭关了。”邪陨道。 邪老怪把给灌处子血的事交给他后,就闭关了。 不知情的人都以为处子血,是给邪老怪练功所用。 问出了邪老怪闭关的地点后,殷璃咬牙道:“很好!” 邪陨神色微异,说道:“虽然你修为不错,但你不可能是师父的对手,因为她要晋级了。” 殷璃捕捉眼里一闪而过一丝异色,冷笑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打什么主意,不就是想借我的手将邪老怪取而代之。” 邪陨微怔了一下,自然不会承认,“我听不懂你的意思。” “听得懂也好,听不懂也罢。” 殷璃说着,话锋一转,“说吧,要如何控制他。” 即便御天祁已与人魔无异,但殷璃仍不愿称他为人魔。 她之所以没有急着去追御天祁,是看出邪陨有办法控制,能随时掌握他的行踪。 “要是我告诉你了,你要杀我怎么办?” 邪陨可不傻,愿意说出邪老怪的事,不过是想利用殷璃。 而御天祁是他的保命符,岂会轻易告诉殷璃? 殷璃怎会看不出他的心思?她没戳破,淡声道:“只要你肯说,我便饶你一命。” 邪陨有些难以置信,“当真?” 殷璃加重了手中的力道,不耐烦道:“少废话,到底说不说?” “咳咳,松手,我说、我说。” 邪陨脖颈似要断了一般,呼吸变得极为困难,剧咳不止。 这一刻,他真切地感觉到了殷璃的杀意,不敢再有隐瞒。 邪陨拿出先前那只木制口哨,“他还未成人魔之前,可暂时用这个控制他。” 殷璃接过口哨,面色冷沉道:“怎么用?吹来听听!” 邪陨急忙吹了一遍,“三长两短,待他成了人魔,这个便无用。” “嗯,谢了。” 殷璃凤眸微眯,面上露出了一抹古怪的笑意。 “殷璃,你——” 乍听到殷璃给自己道谢,邪陨吓了一跳,心里涌出了不好的预感。 果然,不等他把话说完,殷璃便咔嚓一声,直接拧断了他的脖子。 “邪老怪!” 殷璃甩开邪陨的尸体,站了起来,眼里现出了彻骨的寒意。 她刚要走出地牢,突然外面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 外面有人着急道:“快点,里面有动静!” 来的不过是巡逻的守卫,修为都不高。 殷璃并未躲藏,很快就将这些人解决了。 她刚要吹响口哨,却有人比她先一步了。 口哨声响起没多久,便见一道黑色身影从远处的假山急窜而出。 确定是御天祁后,殷璃紧跟了过去。 口哨声是从地宫深处传来的,殷璃身形如鬼魅般,轻而易举地避开了一个个守卫。 而那些守卫好像知道是谁在召唤御天祁,皆对御天祁视而不见。 地宫深处有一道半掩的石门,御天祁直接进入其中。 殷璃靠近后,才发现里面居然是一片森林。 只一眼,她便知里面危险重重,遍布迷阵。 但毫无神智的御天祁竟如同在自家后花园一样,没有一点阻碍地穿梭其间。 殷璃跟了过去,没想到里面恍若仙境,参天古树繁茂。 御天祁已不见了,殷璃微微蹙眉后,不由隐去自己的气息。 此时,天色已黑,借着微弱的月光,一泓水雾氤氲的温泉出现在她眼前。 温泉旁边放了一块块青色的山石,边上点着一团昏暗的篝火。 篝火前,一名女子背对着殷璃,正盘腿坐在地上打坐。 女子身穿一袭宽松黑袍,令她看起来多了一些阴沉之气。 这女子是? 殷璃顺着女子的目光望去,却见御天祁泡在温泉里。 御天祁的表情极为痛苦,在温泉里苦苦挣扎,殷璃心里很不好受。 不想,她还未有任何动作,女子便猛地转过身来。 殷璃终于看清了女子的样子,她美得宛若春日盛开的牡丹,艳丽无匹。 女子也发现了殷璃,她眼里闪过一丝惊讶后,冷然启唇,“你就是殷璃?” 第98章 谁偷吃了她的泡面? 邪陨刚要冲向殷璃,宸宸就朝他扔了一颗炸药。 他没有防备,轰地一声巨响,竟被直接炸飞了 “这怎么回事?” 邪陨被炸懵了,他带来的几十个人,眨眼间就剩下十几个人了。 而那些倒下去的人,很多都是脸色发黑,显然是中了剧毒。 邪陨暴怒,他的声音有些狂躁,“臭丫头,你居然施毒!” 殷璃冷笑不语,只看了眼一脸欲欲跃试的小祉。 嗖嗖—— 邪陨被殷璃不屑的态度激怒了,他刚要再度出手,突然两道寒光朝他袭来。 看清楚飞来的是银针之后,邪陨要闪躲已来不及。 他被银针射中了,体内的灵力瞬间凝固,骇然大惊。 小祉笑嘻嘻地问,“娘亲,我的针法有进步吧?” 殷璃揉了揉小祉的脑袋,“乖,进步很大。” “可恶!” 殷璃还没真正出手,单凭两个儿子,便令邪陨落于下风。 他气不过,便拿出一只骨哨,用力一吹,周围顿时传来窸窸窣窣的声响。 密密麻麻的小黑点伴随着一阵腐臭味,出现在众人眼前! 离得近了,众人才看出这些小黑点竟是蚂蚁。 宸宸惊讶道:“娘亲,是噬灵蚁!” 噬灵蚁如其名,噬性极杂,几乎无所不噬,且胃口极大。 它们毫无灵智可言,无论修为多高的人或灵兽都在它们的猎取范围之内,便是腐尸也不放过。 虽然只是低阶灵兽,但数量多也是极为可怕的。 诸如当噬灵蚁群发现了一具灵兽尸体,会疯狂地涌上来,不到一刻钟,便只剩下一具骨骸。 噬灵蚁因吃多了腐肉,便身带腐臭,一旦沾上就无法清除。 殷璃露出厌恶之色,“这玩意没什么可怕,就是恶心了点。” 邪陨笑吟吟地看着殷璃,眼底有着嗜血的冷酷,“这我可是专门让人费心思引来招待你们的呢!” “是吗?” 殷璃冷冷一笑,说着,便朝靠近的噬灵蚁撒了药粉。 这药粉名为‘沐魂香’,可驱赶、并迷倒虫蚁等灵兽。 一瞬间,大片大片的噬灵蚁都被迷晕了。 邪陨见殷璃一下子就迷倒了大片噬灵蚁,顿时暴怒,“你以为噬灵蚁只有这些?” 殷璃讥笑,“有多少,尽管召来!” “你别得意得太早!” 邪陨不甘心,又召出了一大群噬灵蚁,却见殷璃从储物戒指里拿出一只玉葫芦。 渺渺好奇地问,“姐姐,你要干嘛?” 殷璃笑说,“收一些噬灵蚁,没准以后有用。” “我放出噬灵蚁,可不是为你所用的!” 邪陨愤怒不已,但他突然脸色一变,一脸不敢相信地看向殷璃,“你做了什么?” 他话语刚落,便有一阵古怪的声音靠近。 谢璃摸了摸发梢,不紧不慢道:“你回头看看,不就知道了?” 邪陨猛地回头一看,瞬时大惊,只见一条狗头蟒身的凶兽,晃着头一路滑行过来了。 “狗头蟒!” 狗头蟒是一种极其凶恶的高阶灵兽,且浑身充满剧毒,被咬到一口,灵力便会快速流失,皮肉溃烂而亡。 这时,狗头蟒暴睁着铜铃大的眼珠子,满是凶光地瞪着邪陨等人。 邪陨亮出了灵器,狠戾地与狗头蟒打斗了起来。 他的速度快得如影子一般晃动,如铁器碰撞的铿锵声不停地响起。 “好坚硬的皮!”殷璃眼里闪过一丝惊讶。 宸宸兴奋地说,“等他们两败俱伤的时候,我就去把皮取来。” 苦战之中听到这话,邪陨怒火飙升,灵器狠狠刺入狗头蟒的脖子。 狗头蟒吃痛,高高竖立的头部瞬时一扭,一头就朝邪陨猛撞了过去。 “臭丫头,你休想活到与我师父比试的那天!” 心知要除掉殷璃难如登天,邪陨抛下这话,便落荒而逃。 “就这么跑了,娘亲追吗?” 看着这些人死的死,逃的逃,宸宸很失望。 “不急。” 殷璃的话语刚落,狗头蟒便疯狂地追赶中年人他们。 渺渺好奇地问,“姐姐,狗头蟒是你召唤来的?” “是啊,” 自从发现兽元之能后,殷璃便能感受到各种兽类的气息,她给噬灵蚁撒的药粉,还有引来恶兽之用。 宸宸问,“娘亲,不解决掉他们?” “放心,他们活不了多久。”殷璃说道。 狗头蟒一旦缠上人,便不死不休,加上这些人大多中了殷璃研制的毒,必死无疑。 经过邪陨这么一出,谢璃已经没了露宿荒野的念头了。 稍作歇息后,殷璃就带着小家伙们进了恶兽林。 穿过恶兽林后,很快,他们就来到了距离回春谷不远的庆城。 因为挨近回春谷,这里南北来往的人很多。 谢璃他们没有继续赶路,而是选了一家不起眼的客栈落脚。 “姐姐,怎么不直接去回春谷?” 渺渺不解,如果捉紧时间赶路,明日就能赶到回春谷。 “不急,晚上带你们去街上逛逛。”殷璃说道。 一夜未眠,先好好补个觉再说! 等到晚上,殷璃便带着三个小家伙,置身熙熙攘攘的街市上。 想到渺渺第一次来这里,殷璃说,“这里离回春谷不远,因此来往的客商和修炼者不少。” 母子几个缓行于街上,透过人头攒动,却见板棚下面都是商铺,贩卖各种天材地宝,各色幌子立于商铺两旁迎风招展。 密密麻麻的人群中,偶有异国人打扮的男女赶着运货的车,费力地穿梭过大街,大声地叫卖着什么。 这里的人们穿戴的衣物比其他地方花样繁多。 各种摊铺两旁更有年轻未婚男女并肩而行,嬉笑玩闹。 突然,前面的人群里喧嚷了起来,马蹄声中混合着斥责声。 紧接着,就见一个打扮华贵的男子,骑着灵兽狂奔而来。 男子一边用鞭子用力抽打着灵兽,一边狂笑,“贱民们,都给爷滚开!” 这人实在是嚣张,街上的男女老幼吓得纷纷躲避。 有人躲闪不及,险些被他的灵兽践踏。 一时间,小孩子啼哭声、大人的惊喊声不绝于耳,场面极其混乱。 而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依旧未停止恶行。 殷璃当即沉下脸,这些人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猖狂了? 她正要说什么,便见一个没有灵力修为的老人因腿脚不便,慌乱中被人撞得摔倒在路中央。 眼看老人就要被马撞上了,殷璃身形一闪,一个纵身已近前,迅速将老人拉至街边,“老人家,你没事吧?” “没事,没事,谢谢小姐的救命之恩。”老人感激道。 这时,人们反应过来了,爆发出阵阵掌声。 男子突然被拦下来,恼怒地指着殷璃,喝骂道:“大胆,你是何人?” 殷璃冷瞥了‘男子’一眼,了然道:“敢情是个女的。” 被戳破身份,‘男子’羞恼不已,“我哪里像女的?” 第99章 神仙吃食 “哎,这是咋啦?宝儿乖,不哭不哭……” 宝贝孙女一哭,顾老太就心疼坏了,搂着小人儿哄个不停。 “咋啦咋啦,宝儿咋哭了?” 甜宝儿的哭声把家里其他人都引来了。 包括端着碗,边走进厨房,边吸溜着面条的巫神医。 看到罪魁祸首,甜宝儿哭得更凶了,指着巫神医,抽泣道:“巫爷爷坏,偷吃神仙爷爷给的泡面。” “泡面?还是神仙爷爷给的?” 顾家人第一次听到‘泡面’这词,都有点懵逼。 再听到是神仙爷爷给的,脸色都不好了。 一双双眼睛齐刷刷地看向巫神医,“神医,您老饿了的话,可以让大郎媳妇给你做点好吃的啊,哪能偷吃神仙爷爷给宝儿的东西?” “就是啊,要是神仙爷爷不高兴了,咋办?” “现在日子好过了,咱们还缺你一口吃的不成?” 古人对鬼神都有种莫名的敬畏,顾家人也一样,都忍不住说了巫神医几句。 奈何巫神医脸皮厚,不紧不慢地咽下最后一口面,不以为意道:“哪来的神仙爷爷,你们糊弄鬼呢?放心,你们家的事,我又不会往外传。” 在顾家住了有段时间了,巫神医哪会不知道顾家时不时多了些稀罕吃食? 对于这些从未见过的吃食,顾家人都说是神仙爷爷给的,顾家人信,巫神医可不信。 他认为是顾家人合起来糊弄他这个外人的,心里还有些生气,亏他把顾家当成自己家了。 见巫神医一脸不信,顾老头也不知在想什么,眉头紧锁。 甜宝儿抹了一把眼泪,故意问巫神医,“巫爷爷,面面为啥有汤了?” 她指着巫神医手里的碗,确实很不解。 巫神医不可能吃过泡面才对,怎么知道泡面是用来泡的? 不好直接问巫神医,她也只能以这种方式来问。 顾家人都好奇地看着巫神医,“啥面?” 巫神医把碗里的汤都喝干净了,见顾家众人确实像是不知道泡面的事,眼里闪过一丝疑惑。 他犹豫了一会,才说,“说起来,我还是头一次看到面是一整块的,咬了一口,嘎嘣脆!好吃!” 甜宝儿用力点头,“面面可以直接吃的。” “我吃着刚好口渴了,见面旁边的东西像是盐之类的调料,就扔到面里,用水泡开了。” 巫神医辨别出调料里有盐的成份,又是能食用的,而为了防止家里谁半夜口渴了没水喝,厨房里一般都会放一个水囊。 这水囊的保温效果还不错,水还是热的,巫神医干脆把调料搁在泡面里,用水泡了吃。 总之,巫神医只是歪打正着,他也是头一回见到泡面。 顾家众人都一脸好奇地盯着巫神医,“味道咋样,好吃吗?” “一个字,绝!” 巫神医是资深吃货了,都对泡面赞不绝口。 说着说着,他还流口水了,眼巴巴地看着甜宝儿,“丫头,这泡面还有吗?” “你不是不相信神仙爷爷吗?我宝儿没有神仙爷爷给,哪来的泡面?”顾三郎没好气道。 神仙爷爷给妹妹的泡面,没准以后能挣大钱,结果他们一家连一眼都来不及看,就被巫神医吃了。 吃了就吃了吧,这话还想让甜宝儿给,确实叫人生气。 甜宝儿倒不觉得有什么,笑嘻嘻地说,“还有一点呢,不能给外面的人吃了哦。” 小丫头这是在提醒他呢,别多嘴! 巫神医愈发觉得甜宝儿不简单,也只有顾家人会觉得这小丫头真的是受到神仙爷爷眷顾的锦鲤福星。 他看破不说破,只催促道:“小丫头赶紧的,把面拿出来,给大伙看看。” “神仙爷爷说了,装面的袋子不能让人看了,阿爷阿奶都不行。” 泡面袋子可不能让这帮古人看到了,哪怕是至亲,不然她可就有嘴都说不清了。 于是,在甜宝儿的坚持下,众人只得到厨房外面等。 甜宝儿拿出几包泡面,站在板凳上,对着灶台,把泡面和调味料的袋子都拆了,再喊大伙进来。 “都让开,我有经验,先来!” 巫神医吃过一回了,熟练地用重新烧开的水,泡了一碗泡面。 洒入了调料包,并泡开了的泡面,溢出了一股这里的人从未闻过的浓郁香味。 顾三郎忍不住感叹了一句,“好香啊,这香味可真独特!” 巫神医吃过一碗了,又霸着刚泡好的这碗,嘟囔道:“这是我泡的,你们想吃自己泡。” 大伙都知道巫神医的德行,也不跟他计较。 张氏很有眼色地给顾老太泡了一碗面,“阿奶,你吃吃看。” 顾老太接过筷子,第一口就想喂给甜宝儿。 甜宝儿使劲地摇头,“不要,阿奶先吃。” “还是宝儿心疼阿奶。” 顾老太夸了甜宝儿一句,很快把一碗泡面吃完了。 她笑道:“实在太好吃了,神仙爷爷给的吃食就是不一样。” 家里人太多了,甜宝儿只拿出几包泡面,大伙都是分着吃的,没几口就吃光了,一个个都意犹未尽。 顾三郎说,“这玩意顶饿,不管是干吃,还是泡着吃,都很好吃,要是能做出来,肯定很挣钱。” 顾老头点头,“味道确实不错,带着方便,这要是卖给外出赶路的人,肯定很受欢迎。” 说到这里,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厨艺最好的张氏。 顾老太问,“大郎媳妇,这泡面你能做出来吗?” 张氏有些为难,“这种面我也是第一次见到,得好好研究一下。” 顾老头笑了,“嗯,确实得好好研究,需要啥尽管你阿奶说。” 顾老头都发话了,张氏只能应下了,“好的,阿爷。” 顾三郎想了想,说道:“阿爷,咱们不是欠了那些外地商人一批柿饼吗,我觉得要是能做出泡面,可以用泡面来顶,顺便把泡面的名头打出去。” 顾老头说,“可以是可以,不过这得把泡面做出来了再说。” 巫神医撇嘴道:“就是,得做得出来才行。” 田氏怕儿媳做不出来,被大伙责怪,便说,“这神仙吃食一看就不好做啊。” 顾老太岂会不知田氏的心思,白了她一眼,“只是让大郎媳妇试试,又不是非要逼着她做出来。” 被婆婆戳破心思,田氏有些尴尬,“娘,我没别的意思。” 张氏赶紧打圆场,“没事的,阿奶,娘,这面饼我大概知道咋做了。” 第100章 简直卖疯了 “难道不是?我殷怀远没有你这样的女儿。” 对上殷璃凌厉的眼神,殷怀远突生出心虚之感。 他满腹疑问,如果眼前这女子真是那个令他厌弃的女儿,又怎会和过去判若两人? 非但不像从前那样见了他就如同猫见了老鼠,自带的强者气势也让他不得不忌惮。 殷璃眼里闪过一丝寒芒,“既然你不承认你我的关系,那我更不必有所顾忌。” 殷怀远心里咯噔了一下,涌出了不好的预感,“你什么意思,究竟有什么目的?” 殷璃笑容肆意,“我今日的目的便是取回属于我的东西!” 殷怀远一时没反应过来,皱眉问,“什么东西?” 殷璃锐利眸子一眯,“忘了?要不要我帮你回忆一下?” 殷怀远脸色沉郁,实在想不出欠了殷璃什么东西。 “灵脉!大伯父,是灵脉!”殷红萍突然大喊。 她刚被擒住时,听到殷璃与宸宸说要夺回灵脉。 ‘灵脉’二字令殷怀远神情骤变,刚要开口,便凭空响起一道低沉的男声。 “什么灵脉?父亲,您当初不是说她天生灵脉残缺,是不能修炼的废物吗?” 众人闻声望去,殷怀远身旁已站着一个身材挺拔修长的男子。 男子身穿玄黑长袍,面色如蜜,五官立体犹如雕刻,眼眸深邃有嗜血之感。 看清男子的容貌后,侯府的下人皆露出恭敬之色,“大公子!” 男子正是殷怀远的长子,殷璃的长兄殷弘。 长子的到来,让殷怀远略感心虚,“阿弘,你怎么来了?” 殷弘知道这种情况下,父亲不会说实话,便把凛冽的目光移向殷璃,“你想要的可是灵脉?” “没错,当年我接受天赋测试时,殷怀远夺走了我一半灵脉,导致我无法修炼。” 殷璃面色森然,世家大族子弟一出生就得测试天赋,原主回到侯府自然也不例外。 她灵脉独特,本是难得一见的修炼天才,殷怀远这个亲生父亲却挖走她一半的灵脉,令世人都以为她是天生就不能修炼的废物。 此事殷怀远做得天衣无缝,侯府其他人都被蒙在鼓里,殷璃也是经过调查才知道真相。 她至今都想不通殷怀远为什么要这么做,再偏宠殷若雪这个冒牌货,也不该如此狠心地对待自己的亲生女儿。 一般修灵者都有灵脉,疏通后才能修炼,原主的养父母只是普通农户,既不待见她,也没条件帮她疏通灵脉,以致于她回到侯府之前都不曾修炼过。 虽说殷璃凭借出神入化的医术,已修炼无碍,可要是能找回自己缺失的灵脉,往后修炼起来会事半功倍。 所以,无论如何她都要拿回自己的灵脉,更不会轻易放过殷怀远。 殷弘俊眉紧蹙,问殷怀远,“父亲,她的话可否属实?” 围观的群众们被这样的爆炸性的真相震住了,一个个都对殷怀远投以古怪的眼神。 殷怀远满脸不自在,当即矢口否认,“一派胡言!我行事光明磊落,怎可能会做出这等卑劣之事?何况她再不济,也是我殷怀远的骨肉。” 虎毒都不食子,殷怀远也没理由害殷璃,舆论又一边倒,众人都认为灵脉一事是殷璃编造的。 殷怀远见长子半信半疑,又道:“这不过是她想回侯府,随便找的借口。” “你不承认也行,我自己找,倒要看看灵脉在谁身上。” 殷璃懒得和殷怀远废话,灵脉残缺不全者想修炼,得以相契、或特殊的灵脉来修补,殷怀远不可能无故拿她的灵脉,应该是为了谁。 闻言,殷怀远突生出不好的预感,殷璃说要自己找,莫不是…… 不等殷怀远多想,殷璃玉手轻抬,嘣地一声,殷红萍身上的绳索化成灰烬,整个人悬浮了起来。 “大伯父救命啊、救救我——” 殷红萍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束缚住,拖举在半空中,如同一只待宰的光猪一样暴露于人前。 她羞愤欲绝,拼命地合拢着双腿,哭嚎不止。 “闭嘴!侯府的脸都被你丢光了。”殷怀远厉喝。 殷红萍的死活他不在乎,却不能放任殷璃继续打脸,重要的是现在的她给人一种恐怖至极的感觉,完全看不出是个废物。 殷弘若有所思地打量了殷璃许久,方道:“放了她,若你的灵脉真的被夺,我愿还你一个公道!” 殷怀远恼怒不已,“阿弘,你胡说什么,怎能相信她的鬼话?” “公道?若真有公道可言,当年‘我’也不会被赶出侯府!” 殷璃讥嘲,对于这所谓的大哥,她也没半点好感。 他虽不曾对原主落井下石,但每次看到她受欺凌,都袖手旁观,一副极其冷漠的样子。 殷弘顿时语塞,殷怀远趁机说,“没错,那个孽女早就死了,你到底是谁,为何要毁我侯府清誉?” 只要不承认殷璃的身份,今日的闹剧便可当成有人故意抹黑。 殷璃岂会看不出殷怀远的心思,凉凉一笑。 只见她皓腕轻轻一翻,灵力幻化为一把利刃,咻地一下飞向殷红萍的心口。 看到殷璃的灵力是透明的,围观的人齐嘁了一声。 殷怀远松了口气,即便她能修炼了,也只是普通修灵者,依旧是个废物。 不少人的想法都和殷怀远一样,唯独殷弘面露惑色,难道他高估殷璃了? 这想法刚起,他就听到一道软糯的声音轻嗤,“愚蠢无知!” 第101章 沉迷酿酒 一提到买人,顾老大第一个反对,“咱们是要在村里长住的,要是村民们知道咱们家在镇上开作坊,肯定会不满。” 顾老头叹了口气,“咱们大楚近年灾情不断,听说边境那边又起了兵乱,今年赋税又加了一成,百姓日子不好过,咱们村有好几户人家快快下去了,能帮一把就帮一把吧。至于那些心术不正的,不理会就是了。” 顾三郎说,“可以挑几个比较勤快,爱干净的妇人,不过酿酒的作坊开在镇上,她们得能住在作坊里才行。” 顾老二不解,“一样是作坊,为什么不不能让二郎媳妇她们去?家里的作坊让村里的妇人来?” 顾老大白了他一眼,“你傻啊,家里活计那么多,而且家里的作坊做的东西花样多,配方什么的更容易泄露出生,再说了,咱们家里老让那些个外人进进出出,好吗?” 顾老头点头,“老大说的对,家里不能老让外人进进出出。” 巫神医一听这话,不乐意了,“怎么,这外人是在说我吗?” 顾大郎失笑,“神医,我们要是把你当外人的话,能当着你的面说这些?” 顾三郎点头赞同,“就是,你见过哪个外人每顿吃得比主人家多? 巫神医挠了挠头,“说得也是,咱们都别太见外了。” 经巫神医这么一打岔,顾老太倒突然想到了什么,“老头子,我看还是算了,酒坊那边还是买人吧,不然在村里挑人的话,没选上的会咋样?一开始也许还好说,时间久了呢?” 听了顾老太这番话,甜宝儿也不禁想,人心是最难揣摩的,也许村里被选上的人刚开始的时候能保密,可他们还有家人啊,难保不会把酒方泄露出去。 不仅不能让酒方泄露,还有一点,因近几年饥荒不断,各地粮食极为紧张,朝廷便下了限酒令。 哪怕他们家不是用粮食酿酒,也得防着点。 还有一点,如果让村里的人长久住在酒坊的话,他们肯定也不会安心,在镇上和酒坊来回跑又累,又耽搁功夫。 如果酒坊的活让他们自家干,人手也不够啊,家里的活还一大堆,总不能搁置了。 张氏似想起什么,突然道:“对了,昨儿周三婶的儿媳还找我打听泡面的做法呢。” 现在泡面卖得火,谁都知道是顾家做的,难免会遭人眼红。 顾老头听了老妻的话,本就动摇,再听儿媳这么说,当即拍板决定道:“老婆子,你说得对,还是买人吧,不过这事先别声张。” 其他人都没反对,毕竟经历过柿饼的事后,他们已经看到了人性丑陋的一面,再听张氏那么一说,心里更加警惕了。 …… 顾家没有马上去牙行卖人,而是先试着酿葡萄酒。 之前家里酿过一回葡萄酒,但没有完全成功,口感一般。 当时是张氏照着酿柿子酒方法来酿的,甜宝儿人小没有用武之地。 这次,家里要开酒坊了,甜宝儿觉得得慎重。 前些天空间升级了,她整个人都能进去了。 甜宝儿打算先自己在空间里,试酿葡萄酒。 她听顾老头和顾老太聊天时说起,葡萄酒在西域很寻常,几乎大多西域人都会,但在本朝却极其珍贵。 如果他们家能酿出葡萄酒,必定是条挣钱的金路子。 前世甜宝儿曾照着百度教的法子,自己酿过红酒。 因记忆过于久远,她回忆了许久,才想出葡萄酒的制作过程,其方法并不难,步骤也不多。 用来酿酒的葡萄需要熟透,且新鲜度高、无破损,不然会影响酒质。 清洗后用来储存器皿的也很关键,刚好空间里有一些木桶。 她先把将一串串葡萄粒拆下来,去除果梗及青粒、霉粒后,用水将葡萄粒清洗干净,放在筐子里晾干。 没有榨汁的工具,她就把洗好的葡萄放在木桶里,用木锤把葡萄捣烂,只需把皮肉分离即可,到时连皮、籽一起装入木桶里,再严密封紧。 接下来得发酵几日时间,期间,甜宝儿记下制作葡萄酒时的每个时间段的反应。 甜宝儿时不时往空间跑,酒液一有变化,她的心情也随着变化。 虽然对葡萄酒却极为看重,不过她深知凡事不可能一蹴而就,就算失败了几次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据甜宝儿观察,酒的液面最开始是平静的,随着时间变化,皮渣上浮结了一层。 她尝了口果汁,甜味渐减,酒味渐增,就每日将上浮的葡萄皮用特制的筷子压到汁内两次。 据说这样做,既可防止葡萄皮变酸,同时能让汁液染色。 等到酒味渐浓,汁液开始清晰时,即为发酵结束,到时就可以进行压榨,将皮汁分离。 葡萄酒是需要加糖的,甜宝儿起初不知比例,调试了很多次,最后发现二十斤葡萄加两斤糖最为合适,因此也废了不少酒。 糖是特别精贵的东西,本朝共有饴糖和白糖两种。 甜宝儿最先为了节约成本采用饴糖,结果很不理想,这种糖溶解速度慢,造成葡萄果液各处糖浓度不均匀,不利于均衡发酵。 没办法,她只能用价格更高的白糖了,成本一下子增加了许多,到时售价势必得提高。 在刚酿葡萄酒的时候,甜宝儿用的是木桶,以方便捣烂葡萄。 回头得让家里去弄一批酒瓶,甜宝儿心道。 殊不知,在她沉迷酿酒的时候,引起了顾老太的注意。 最近,甜宝儿总往空间跑,每次出来都带了一身酒香,顾老太早就察觉到不对劲了。 这天,她把甜宝儿哄睡后,假装离开屋子。 葡萄酒今天酿成,甜宝儿急着去空间看看。 她以为顾老太已经出去了,刚要钻进空间里,整个人就被抱了起来,“宝儿,告诉阿奶,你这是要去哪?” 第102章 琉璃水玉 卖人的事交给了顾老二,甜宝儿还没去过牙行呢,也闹着要去,家里人拿她没辙,只好同意了。 第二天,甜宝儿由顾老太亲自带着,和顾老二一同去了牙行。 顾老太挑起人来像个老手一般,一下就挑了五六个伶俐的丫头。 甜宝儿算看出来了,就算她不闹着要来,顾老太也会来的。 挑完了人,顾老太对二儿子笑道:“身契捏在手里,确实没有后顾之忧。” 顾老二点头附和,“娘说得对,我也是这么觉得。” 买了人后,直接把人安置在了酒坊里。 要回村子之前,顾老太还带着孙女,专门去了货栈一趟。 本想着这个点,货栈快关门了,没想到秦三公子竟在货栈里。 这次祁修没有一起来,秦三公子只带了一名随从。 刚踏进货栈的门,甜宝儿就听到秦三公子在问,“你们既然能用柿子酿酒,能否酿点别的果子酒?” 因想为不久后就能推出的葡萄酒打广告,顾三郎便说,“巧了,我们店里过段时间,可能会有葡萄酒。” 顾三郎说的是可能,怕万一出现什么变故,不敢把话说得太满。 甜宝儿暗暗点头。 秦三公子却露出惊讶之色,“你说的可是西域美酒?” 对于秦三公子知晓葡萄酒的反应,甜宝儿并不意外。 顾三郎犹豫了一下,才点头道:“正是!” 秦三公子怔住了,看顾三郎的眼神多了些不可思议,“你如何知道西域美酒的?” 不怪他有这样的疑惑,葡萄酒产于西域,一般少有人知道。 而顾三郎这个山野村夫不仅知道葡萄酒,还打算卖。 见顾三郎没有多说的意思,秦三公子就不再多问,只说他想订一批葡萄酒。 “酒是家父献给老定国公的。” 秦三公子说,老定国一生好酒,奈何年事已高,身体每日愈下,其子孙皆不愿他继续饮酒,偏他无酒不欢,总是忍不住偷饮。 定国公无法,就想寻一种口感醇和,并不浓烈的果酒给老父亲饮用,既于身体无害,也能解解酒瘾。 柿产品被一些外地商人运到京城后,无意间流传到上流圈子,颇受欢迎,连老定国公也赞不绝口。 因此,定国公专向秦家定了一批柿子酒,并有言若有别的果酒,也是要的。 秦家弃政从商后,并非完全和当朝所有权贵官员断绝来往。 甜宝儿也听出来了,秦家有意重返朝堂,不然就不会为定国公的事如此费心了。 秦三公子脱口问道:“葡萄酒你们打算自家酿吗,可否告诉我葡萄酒的酿法?” 顾三郎沉默了,甜宝儿适时‘天真’地问,“秦三哥哥想偷学吗?” 被甜宝儿当场戳破,秦三公子也不着恼,坦荡说,“倒是我疏忽了,没想那么多。” 不单酿酒方子,便是其他与挣钱有关的方子或手艺,任谁都捏得紧紧地,不会外传。 秦三公子直接问酿酒方法确实唐突了,顾三郎却一副不在意的样子,“没事,也不知能不能酿成。” 第103章 葡萄酒 黑袍人愣了一下,下意识问道:“什么准备?” 殷璃冷冷一笑,“你以为只有你会伏击?” 黑袍人猛地回过头,不远处的树林里冲出了一群玄衣人。 每个人手里都拿着一把形状怪异的弩弓。 这弩弓是殷璃改造过的,虽是灵器,但箭都淬了毒。 黑袍人没见过这种灵器,蹙眉问,“这是什么灵器?” “试试,不就知道?” 殷璃冷笑,她话语刚落,属下便扣动扳机! 嗖嗖…… 立马有五六个死士应声倒地,黑袍人身形刚动,右侧的石头后边就飞出一道箭矢,射向他的心口。 与此同时,众人脚下涌出一个个阵法,把包括黑袍人在内,所有人都笼罩在阵法里。 黑袍人徒手接住了箭,狠狠地掰成两段,扔在地上,怒道:“你怎么知道我们会来狙杀你,什么时候让人埋伏在这里的?为何我没发现?” 不怪黑袍人疑惑,如果是龙天泽没发现附近埋伏了这么多,那还说得过去,可连他都没察觉到任何动静。 “只能说你们蠢!” 殷璃自然不会说,她急着救小祉,在得知小祉被捉到帝都的时候,她就派人先行一步,便发现龙天泽的人出现在这一带。 但黑袍人的出现,确实出乎她的意料。 黑袍人刚要说什么,便听到龙天泽的惨叫声,“先生救我!” “废物!连一个小孩子都打不过,死了活该!” 黑袍人极其愤怒,连看都不愿多看龙天泽一眼。 宸宸把龙天泽踩在脚下,大声问殷璃,“娘亲,要不要杀了他?” “找个兽笼关起来,送去冷王府,让冷王爷处置。”殷璃道。 龙天泽毕竟是皇室的人,直接杀了,多少会有些麻烦,虽然她不惧什么,但让同为皇室中人,口口声声自称是小家伙们的爹的龙千夜来处置更合适。 龙天泽一听自己将被当做畜生一般,关在兽笼里,送去冷王府,更加觉得羞辱了。 他跟疯了一样在宸宸脚下挣扎,“贱人,你不能这么对本王、唔唔……” 宸宸不耐烦地将龙天泽劈晕,“真吵!” 黑袍人从头到尾都没有理会龙天泽,他冷瞪着殷璃,“倒是我低估你了,不过你真以为你困得住我?” 殷璃眸色泛寒,皮笑肉不笑道:“都说了,可以试试!” 黑袍人扫了同样被困在阵法的死士,发现被困的人,除了他,全都像被无形的力量束缚住了一样,无法动弹。 他没有马上破解阵法,隐藏在面罩下的脸浮现出惊疑之色,“臭丫头,看来我不能放任你成长下去了!” 殷璃懒得和他废话,当即启动了阵法。 阵法启动的瞬间,天空上凝聚出滚滚血云,并从血云中爆出一道金光,朝黑袍人当头落下。 与此同时,一阵阵箭雨射入阵中! 一时间,龙天泽带来的死士纷纷倒地,惨叫声不断! 然而这些箭都射不到黑袍人,他冷眼看着满地的尸体。 突然,他的手按在了阵法上,那巨大的阵法,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崩溃。 殷璃眼中掠过一道血光,她刚要加固阵法,黑袍人便毫无征兆地一声暴吼,“臭丫头,受死吧!” 黑袍人冲至殷璃眼前,枯瘦的大掌夹卷着骇人灵力,凌厉气势地朝着她白嫩的脖颈抓去。 殷璃神色微变,她手上多了一把大刀,狠狠得挥了出去,打出了一道巨大的光弧。 黑袍人直接被刀气轰得往后退,尽管他的速度再快,还是被殷璃斩断了一根手指头,胸膛已被横切了一刀,血花四溅。 他难以置信地看着自己身上的伤口,“怎么可能?” “轻敌往往没有好下场!”殷璃冷声道。 黑袍人输在了太过轻敌,他不仅仗着自己修为比殷璃高,主要还是他之前打赢了殷璃,让他产生了一种殷璃无论如何,都不是他对手的感觉。 即便如此,黑袍人也绝对不会承认自己输给殷璃,“你不过是侥幸罢了,要不是因为我上次与龙千夜大战,伤势未愈,又岂容你在我面前放肆?” “是吗?不如把你拿手的邪术使出来,让我见识见识。” 黑袍人到现在都没使用邪术,殷璃想通过他使出的邪术,寻找应对之法,便想激他出手。 没想到黑袍人抛下一句“死丫头,改日再与你算账”的话后,竟以极快的速度逃跑了。 宸宸有些错愕,“不是吧,他就这么跑了?” 殷璃却毫不意外,淡声说,“如果真的对付不了就跑,那挺识相的,可偏偏这老东西不知死活!” 突然,殷璃脸色一变,急忙布下一个防御阵法,把宸宸,以及在场的属下笼罩住了。 “娘亲,你怎么了?” 宸宸吓了一吓,他从未见过殷璃如此慌张的一面。 “我要突破了!” 殷璃感觉到自己要突破了,但似乎又差了点火候,一副不上不下的样子。 她干脆拿出一颗灵果,直接啃食了起来。 甜脆的果肉一入口,殷璃瞬间觉得神清气爽,很快就化作一股股暖流,朝着她四肢百骸席卷而去。 随着她一道清喝,周围的灵力急速地朝她汇聚而去。 殷璃不由自主地吸收着灵力,如同暖流一般滑入喉咙之中,又似有一股灼热的气浪汇入了丹田中。 她双目紧闭,微不可闻地闷哼一声,丹田之中暖暖的,充满了源源不断的能量。 很快,殷璃就沉浸在了一种很奇妙的状态中。 不知过了多久,她又仿佛置身于云雾缭绕的空间内。 殷璃不动如山,已经达到了忘我的境界,偶尔能听到噼里啪啦的灵力碰撞声。 黑袍人并没有走远,他躲在了暗处,看到这一幕,瞬间暴怒。 不行!绝对不能让这臭丫头突破了,不然以后更难对付。 在黑袍人寻找下手的机会时,殷璃周围涌起了火红色、翻滚不熄的气浪。 随着轰响的声响,殷璃体内迸发出阵阵金光,令她挺直的背脊不由颤动了起来。 随即,精纯的金色灵气化成一股巨大的能量,从她丹田之处狂冲出体外…… 看得出殷璃不仅要突破了,甚至可能是要引来雷劫,黑袍人顿时大惊,“难道她要晋级为灵神了?怎么可能?不行,一定要阻止她!” 黑袍人眼里闪过一丝嗜血的杀意! 第104章 着火了! 甜宝儿用力点头,“喜欢啊,秦叔叔人好好。” “我说宝儿,人家秦三公子和你三哥哥我一样大,怎么就是叔叔了?难不成在宝儿心里,我也是叔叔?” 顾三郎做出捧心状,一副痛心的样子。 甜宝儿歪着头,不解地问,“秦叔叔和三哥哥一样大吗?为什么秦叔叔有儿子,三哥哥没有?” 这下,顾三郎真的扎心了,这提醒了顾老太。 她说,“三郎年纪不小了,确实该找门亲事了,回头让程大娘留意留意。” 程大娘是十里八乡有名的媒婆,甜宝儿笑嘻嘻地说,“四哥哥和五哥哥也要。” 顾三郎垮下脸,“臭宝儿,你当是菜市场买菜啊,随便挑一颗菜都行?” …… 货栈这边接了葡萄酒的单子后,顾大郎就领着一众女工开始酿酒了。 而家里这边的作坊也没闲着,既要做泡面,又要做辣椒酱,和各类果脯。 之前柿子不够,顾家众人便想着柿饼少做点,而所有人都以为红柿村的柿子被金大宝霍霍掉了,顾家今年无法再制柿饼了。 没想到顾四郎这些进学的小子,有一次沐休的时候,为了快些回到家,便抄了近路,竟误打误撞,经过一个小村子的后山,发现了柿树。 这村子和好几个村子挨在一起,每个村子或附近都有柿树。 因为都是野生的,数量没有红柿村多,便被人忽略了。 但合几村之数并不少,重要的是这些柿子的品相略胜红柿村一筹。 因为并非一村所有,顾老头干脆让这几个村子的村民自己把柿子摘了运到他们家。 为免村民们闲话,顾老头也说了,本村、以及各村有柿子,或者品相不错的果子都可以卖给顾家。 至于做柿饼的事,因为出过金大宝的事,顾家不再交给村民。 有些村民因此很不满,渐渐地在背后说顾家只顾着自己发财,不管大伙的死活。 主要是村里一些刺头儿不好对付,竟反过来怨恨顾家断了他们的营生。 顾家众人没将这些跳梁小丑放在眼里,倒是村长极力约束,唯恐他们做出得罪顾家人的事。 除了柿饼,不代表顾家不会做别的生意,得罪了顾家,那才是真的得不偿失。 明白了这些道理,这些人总算安分了下来。 而顾老头本来打算帮村民们弄点别的营生,但被他们的态度气到了,干脆晾着他们。 顾家这段时间忙得热火朝天,尤其顾大郎整天泡在酒坊里,已经好几天没回家了。 顾老太便带着张氏和甜宝儿去酒坊看他,顺便给他带点好吃的。 甜宝儿一听要去酒坊,高兴疯了。 今日恰逢七夕,这一带七夕佳节极其热闹,未出阁的小娘子们一般会摆上瓜果,对天上的织女乞求巧艺与美满的姻缘,因此也叫乞巧节或女儿节。 这是甜宝儿来到这里,头一次过乞巧节呢,非要顾老太也给她买一些巧果, 顾大郎看了看好些天没见的妻子,眸色微动,“不如给女工们放个假,让大伙到外面闲散闲散?” 甜宝儿哪里会看不出顾大郎想陪张氏到外面逛逛,所以拿女工当借口。 顾老太自然也看出来了,她没有戳破大孙子的心思,摆手道:“忙了那么天,是该让大伙歇歇,你们两个也别在我跟前杵着,也到外面玩去吧,不用那么早回来。” 顾大郎乐了,赶紧应道:“好嘞,阿奶。” 张氏的脸红得要滴血似的,偷偷拧了顾大郎一把,惹得顾大郎傻笑不止。 顾老太摇头,说笑道:“傻子,没救了。” 等人都走完了,顾老太便在酒坊的厨房做了几个小菜,给自己倒了些红酒,“宝儿,要知道今天过节,咱就不来了,待在家里,和你阿爷他们过。不过不要紧,咱们祖孙俩也能过个好节。” “嗯嗯,宝儿也要过节。” 甜宝儿很兴奋,她很少见顾老太喝酒,今儿可真难得。 她趁着顾老太不注意,也偷偷喝了几口。 但她还太小了,几口酒下肚,就头晕脑胀,怎么被顾老太抱回房间,都不知道。 半夜,甜宝儿睡得迷糊之际,突然一股浓烈的烟气直钻入鼻腔,令她难受不已,直接被呛醒了。 着火了!这是她睁开眼的第一个反应。 第105章 面临着被烧死的下场 甜宝儿骇然大惊,转头见顾老太醉得不省人事,怎么都叫不醒。 她慌了,猛地翻身下床,冲到门口,却发现门被人外头锁上了,根本打不开。 这种情况分明是有人要置她们祖孙俩于死地。 这一处的作坊是当初金大宝买来,专用来做柿饼的,院子很大,但没有多余的房间。 顾大郎便没让女工住在酒坊里,为了安置这些人,另外在酒坊后面赁了民宅。 他自己则选了酒坊里唯一能住的一个房间,作为偶尔留宿时的住处。 因为顾老太和甜宝儿的到来,顾大郎就带着张氏到外面住。 此时已是半夜,作坊里除了纵火之人,只有顾老太和甜宝儿,就算是叫破了喉咙都不会有人来救她们, 所以,甜宝儿人灭不了火,好不容易才把顾老太叫醒。 “宝儿不怕,阿奶在。” 顾老太慌张地把屋里的水盆端了过来,泼到甜宝儿和被子上。 甜宝儿见顾老太只顾着她,急红了眼,“阿奶也泼。” “阿奶没事,都怪阿奶。” 对于喝酒的事,顾老太很自责,但眼下无暇多想。 她又摸出帕子,弄湿了,捂住甜宝儿的口鼻。 随即,顾老太披着被子把甜宝儿搂在怀里,以身顾着甜宝儿。 她一手搂着甜宝儿,一手抄起一张椅子冲到窗口,用力砸着同样被反锁的窗户。 比起门,窗户比较容易破开,顾老太是这么想的,然而事与愿违。 她因饮了酒,又年老体弱,加上吸入太多烟气,很快就浑身绵软无力,竟连窗户都砸不开了。 甜宝儿帮不上忙,都急哭了,“阿奶跑,别管宝儿了。” “宝儿,阿奶就算是拼了这条命,也要把你救出去。” 顾老太气喘吁吁,她用力砸了很多下窗户都砸不开,火已经烧了起来。 这里院子除了外头的围墙是青砖的,里头基本都是木质结构,一旦起火,很难扑灭。 顾老太已经晕了,甜宝儿被她死死地抱在怀里。 “阿奶,阿奶……” 甜宝儿叫不醒顾老太,一颗心瞬时沉落谷底。 她做梦都没想到自己好不容易重活一世,有了疼爱自己的家人,就面临着被烧死的下场。 她越想越不甘心,可她浑身愈显无力…… 火舌不断往屋里窜,满屋的浓烟熏得她睁不开眼了。 绝望之际,甜宝儿再也忍不住大喊出声,“救命啊!” 本以为求救无望,不想甜宝儿话音刚落,就听哐地一声闷响,窗户从外头破了窟窿。 一道黑色身影破窗而入,刺目火光中,甜宝儿看到顾大郎那张充满急色的面容,“大哥哥……” 也不知是不是被烟熏的,顾大郎的眼睛如充血般通红,声音难掩着急地大喊,“阿奶、宝儿……” 这一刻,甜宝儿如梦初醒般,大声应道:“大哥哥,我和阿奶在这里!” 顾大郎看到顾老太和甜宝儿了,急向她们跑去,急道:“别动!” 甜宝儿还没来及反应,已经和顾老太一同被顾大郎抱在怀里,竟感到前所未有的安心,“大哥哥!” “宝儿乖,先别说话!”顾大郎说完,便抱着她和顾老太从窗户一跃而出。 顾大郎会武功,而且是个高手!发现这一点,甜宝儿非常震惊。 一到外面,刚死里逃生的她,开口就问,“大哥哥,你和大嫂不是不回来吗?” “我若不来,你和阿奶命都没了!”顾大郎难掩眼里的担忧。 甜宝儿还想说什么,就晕了过去。 再度醒来时,她和顾老太已经回到了家里,祖孙俩躺在一处。 谢氏等人眼睛通红地坐在床边,一脸担忧地看着她们。 见甜宝儿醒了,谢氏顿露出喜色,“宝儿,你终于醒了,可吓死娘了。” 甜宝儿见顾老太脸色惨白如纸,没有清醒的迹象,急问,“阿奶咋还不醒?” 谢氏搂着闺女的小身子,叹了口气,“你阿奶没事,就是年纪大了,身子骨受不住。” 这时,张氏端了一碗汤药从外面进来,“宝儿,你总算醒了,再不醒三婶可要把眼睛哭坏了,还说要到庙里祈求菩萨保佑呢。” 谢氏接过张氏递来的药碗,“可不是嘛,娘真的担心死了,以后宝儿别在外面过夜了。” “宝儿醒了就好,有什么到外面说,别吵到你们阿奶了。” 顾老头看着依旧昏迷不醒的老妻,脸上满是担忧。 “阿爷,我喂宝儿喝药,你们先到外面吧。”谢氏道。 甜宝儿很想知道是谁纵火烧酒坊,不等她想好该怎么问,嘴里就被谢氏喂了药。 张氏说,“那三婶,我们就先出去了,宝儿和阿奶就劳你先照看了。” 等人都走了,屋里就只剩下谢氏和甜宝儿,还有昏迷的顾老太了。 谢氏犹豫了一下,轻声说:“娘,人都走了。” 第106章 怀疑 宸宸板着小脸,愁道:“可是娘亲,小祉的通讯灵玉联系不上了。” 殷璃思索了一下,便让一个属下先到前面探查。 出了亡魂林,便是一片同样凶险万分的沙漠。 正是因为亡魂林和这边沙漠的存在,历经多次宫变,龙氏族人依旧能稳坐皇位,把控着整个北辰国。 出了亡魂林后,殷璃从秘境中弄了几只飞行灵兽。 一行人骑着飞灵兽,在沙漠上空缓行,除了一片荒芜,这里没有什么植物。 但过了一会,一只只巨大的蜈蚣出现在他们眼界中。 “娘亲,你们看,好大的蜈蚣!” 看到爬动在沙漠里有成人手臂粗、身长足足有七八米的蜈蚣,渺渺忍不住惊呼出声。 “确实大,不过龙千夜把你保护得太好了。” 殷璃并不觉得惊讶,这蜈蚣的体格,虽然是变异的类型,但在她看来并没有什么,连宸宸都很镇定,倒是渺渺一副少见多怪的样子。 虽然她觉得女儿要娇养,但绝不能像温室里的花朵一般,看来有空得好好磨练一下渺渺了。 这时,秘境之灵忍不住道:“弄几只虫子用来做药,或当肥料应该都很不错。” “体型大,未必中用,给嗜血藤当肥料倒是不错。”殷璃道。 秘境之灵显然对蜈蚣很感兴趣,兴奋道:“这也算好药吧,你得多弄几只。” 别看蜈蚣体型大,其实修为不怎样,殷璃懒得出手,就让嗜血藤和灵兽去抓蜈蚣。 在实力差距的威压下,蜈蚣不敌灵兽,很快就抓来了几十只。 殷璃看都不没看,就把蜈蚣移到秘境里,让秘境之灵务必划个地盘给它们养着,不能乱跑。 御天祁还在秘境里,她可不想让他被蜈蚣伤到。 进入沙漠后的秘境之灵变得很活跃,出声提醒说,“沙漠东边,那里可能有好东西。” 殷璃自然是相信秘境之灵的话,可他们来此的目的是救小祉,如今已耽搁了不少时间了。 而且,她也不知道一望无际的沙漠,有什么地方能吸引住秘境之灵的。 在殷璃纳闷之时,秘境之灵突然说,“快、快挖沙!” 殷璃顿时一愣,“挖沙?你确定不是在搞笑?” 秘境之灵催促说,“搞什么笑,里面可是有好东西,没准能找到你们想要的。” 殷璃闻言,释放出灵识往沙漠底下探测,却什么都没发现。 她撇嘴,“什么好东西?我怎就探不到?” 被质疑,秘境之灵有些不满,“我还会蒙你不成?我能感应到的,你不一定探得出。” 再三确定秘境之灵真的要他们挖沙,而且它保证有好东西,殷璃等人只好落地。 殷璃在秘境里寻了趁手的工具后,亲自和属下一起挖沙。 挖的过程中配以灵力,并不用耗费太多的体力。 最开始,他们先在沙丘里打个洞,但挖着挖着,突然脚下一空,众人同时落了下去。 殷璃急忙把宸宸和渺渺收入灵镯空间里。 沙漠里好像是无底洞一般,一旦挖开后,他们就不断地往下沉。 一般人遇到这种情况,肯定会惊恐不已,殷璃很快就淡定了下来。 大概下降了百米左右,殷璃他们才落到了洞底。 此时,周围已出现了亮光,她一看,灵策手里拿了一颗夜明珠。 原来灵策每次外出,都会随身携带一颗夜明珠。 殷璃打趣,“倒是省了火属性灵力了。” 灵策笑说,“属下没有火属性,便只能以夜明珠照明了。” 借着夜明珠的光芒,殷璃抬头往上看去,却发现那个沙洞已经消失了,看来他们之前挖的洞被掩盖起来了。 殷璃颇觉无语,质问秘境之灵,“你说的好东西呢?” “急什么,这不是刚到嘛。”秘境之灵道。 殷璃不再多说,洞里的黑暗被灵策手里的夜明珠给照亮了。 很快,前面就出现了条地道,三人顺着地道往前走。 走了一段距离后,竟发现了一个大殿,殷璃诧异说,“难道好东西在里面?” 大殿的布局看起来很像什么族人用来祭祀那种神殿一般。 真奇怪,沙漠底下还有建筑?定是啸血海域的人挖的。 殷璃看到神殿壁画上的一些图案之后,不由蹙眉。 这图案她好像曾经在哪里见过?渺渺发现她的异样,“娘亲,你怎么了?” 殷璃摇头,“我没事,先看看再说。” 三人在大殿里逛了一圈,都没有发现什么奇怪的东西。 殷璃忍不住又问秘境之灵怎么回事,然而,秘境之灵突然不吭声了。 连叫了几遍都得不到秘境之灵的回应,殷璃便作罢。 他们就到别的地方去看看,突然,前边出现了有一条台阶。 殷璃思索了一下,便说,“我们去那边。” 走之前,殷璃还特意多看了那些壁画一眼。 待走下那段台阶后,他们看到了一个地下室,底下隐隐传来了细微的水流声。 殷璃惊讶不已,有水流代表可能是活水,沙漠底下的活水? 灵策询问,“尊主,我们要不要顺着这小河一探?” “等下!”殷璃道。 她终于想起在什么地方看过那些壁画了。 见殷璃的脸色颇为古怪,宸宸问,“娘亲,可是发现了什么?” 殷璃拧了拧眉,问宸宸,“儿子,你不觉得那些壁画眼熟?” 宸宸点头,说道:“在九州岛的禁地看过。” 九州岛有个禁地,只有历代岛主能进去,里面没什么吸引殷璃的,因此她去的次数不多。 看来救了小祉后,得去回一趟九州岛了。 “再去大殿看看,应该有机关什么的?”殷璃道。 回到大殿后,宸宸在中央的宝座上摸摸按按。 轰隆一声,还真出现了一个洞口,就在那宝座下方。 看到洞里放置了一口冰棺,宸宸惊讶道:“娘亲,你快过来,是小祉!” 殷璃急忙过来,看到小祉躺在冰棺里,紧闭双眼的样子,当即慌了,“小祉!” 她赶紧打开了冰棺的盖子,刚要把小祉抱出来,却被宸宸拦住了,“等等,娘亲!” 宸宸指着小祉的手,“娘亲,小祉手里有东西,它的气息和青峰山地道的一样。” 殷璃一看,小祉紧握的小拳头里确实有东西。 她没有贸然拿出这东西,而是拿出了一副由天蚕丝制成的手套。 这手套浸过可解百毒的药物,戴了,百毒不侵,刀枪不入。 殷璃小心翼翼地看出小祉手里的东西,看后竟有些意外,“怎么会是这玩意?” 第107章 是神仙爷爷心疼甜宝儿 顾家众人都没把巫神医的话当回事,都觉得是神仙爷爷心疼甜宝儿这次遭了大难,补偿她的。 巫神医嗤之以鼻,“切,要真有什么老神仙庇护,为什么宝儿这丫头最近三天两头遭难?前不久被人绑架了,这次又差点被烧死了。” 顾三郎不服气道:“人都有打盹的时候,何况神仙爷爷要庇护的人那么多,肯定也有看顾不到的时候。” 顾家众人对这话纷纷表示赞同,“说得也是,神仙爷爷肯定很忙,哪能时时顾着咱宝儿。” 巫神医装模作样地叹了口气,“哎,你们真是无药可救了。” 众人不再理会他,顾老头问顾大郎,“是谁纵的火,可有线索?” 顾大郎只说还在查,顾老头又问,“你还没问过酒坊的工人吧?” “问了,都说不知道,至于官府的办事效率,你们也是知道的。”顾大郎道。 甜宝儿蹙眉,纵火的人明显要置她和顾老太于死地,而且很清楚作坊的情况,毕竟一般人是绝不可能进得去的。 况且,外人如何会摸清她们祖孙俩会睡在哪间屋子? 必定是作坊的人才能如此熟悉,趁着半夜神不知鬼不觉的把门从外头锁上,纵火后又迅速毁掉酒窑。 如今酒坊里的人数少,都是从牙行买来的,如果真的是这些人干的,要把人揪出来其实不难。 不过,牙行买来的人身契被捏在手上,应该不敢做出这种事才对。 当然,真相还未大白之前,不能刨除所有人的嫌疑。 甜宝儿把酒坊里每个工人的面孔自脑中过滤了一遍,然而一点头绪都没有。 “大郎,明天我跟你一起去趟酒坊,得赶紧把歹人揪出来,不然对方再使坏,防不胜防。”顾老头道。 酒坊是顾大郎在负责的,但家中最宝贝的两个人差点被活活烧死在酒坊里,他被兄弟们埋怨死了。 顾大郎自己也觉得难辞其咎,卯足劲地想把纵火的真凶揪出来。 一听顾老头这么说,他赶紧答应了下来,“好的,阿爷。” 第二天,一大家子浩浩荡荡地去了酒坊,刚到酒坊,顾大郎就把女工都召集齐了。 在顾老头的示意下,顾大郎率先开口,“昨晚的事想必大家都知道了,我阿奶和妹妹的屋子被人从外面反锁了,这说明了什么?说明有人要置她们于死地,能够清楚酒坊的情况,只有酒坊的人,说!到底是谁放的火?” 女工们都急了,纷纷为自己辩解,更有人说,“管事的,您这话是什么意思?咱们的身契可都在您手上,哪里敢乱来?” 每个人都争着为自己辩解,场面显得有些乱。 就在顾老头准备开口的时候,一道奶声奶气的声音突然响起,“火是谁放的,很快就知道啦!” 女工们一看说这话的是一个小女娃,胆子都大了起来。 有人哄问道:“管事家的小妹妹,你是不是看到谁放火了,不是我,对不对?” 顾家众人看到这人的举动,恼火不已。 顾老头语气骤冷,“给你们一个机会,自己站出来,若等我们把人揪出来,那就别怪我们不客气了!” 只简单地几句话竟让众人直打哆嗦,凡是被顾老头目光扫视过的人更是双腿发软,觉得瘆得慌。 甜宝儿暗觉惊讶,阿爷的气场咋变得这么强,竟如同久经沙场的老将一般。 不过,即便再怕顾老头,都没人站出来,毕竟承认了,下场可想而知。 突然,一个女工举手,怯怯道:“我知道火是谁放的!” 第108章 爷奶该不会是朝廷逃犯吧? 听到这女工这么说,在场的人神色各异,顾老头颔首道:“姑娘,你过来,小声告诉我们。” 女工犹豫了一下,便小跑到顾老太身边身边。 毕竟顾老头和顾大郎他们都是男人,不好太过靠得太近。 女工故意压低了声音,根本无人听到她在说什么。 这种情况下,众人更加忐忑不安,有人不耐烦地说,“究竟是谁,直说就是。” 顾老头等人都没说什么,只见顾老太从张氏的挎篮里拿出一把锋利、闪着寒光的菜刀。 “我数到三,要是还不站出来,就别怪我老婆子心狠手辣。” 顾老太此话一出,女工们的脸色瞬间惨白,连甜宝儿都很意外。 女工神秘兮兮的样子让女工们以为她真的知道谁是纵火者,并且告诉了顾老太。 而顾老太现在所为是为了逼纵火者自己站出来,若不主动站出来,便会要了对方的性命。 毕竟这人命比草贱的年代,卖了身的贱籍的奴婢是可以随意打杀的。 女工们都吓坏了,甜宝儿却似乎从顾老太身上看出了一点上位者的感觉,但这怎么可能,顾老太明明只是个农家老太,难道是她的错觉? 这时,顾老太已不紧不慢地数了起来,“一、二——” 她冷沉的声音钻进众人耳里仿佛催命符一般,很快就有人支撑不住,瘫坐于地上。 当‘三’字即将出口时,人群里响起了一道低弱嘶哑的声音,“火是我放的!” 众人闻言,纷纷望向发声源,当看清开口的是谁,都无比震惊。 竟是最老实的一个女工,这女工为人憨厚老实,平常也不言不语的,谁都没想到她会是纵火的人。 低垂着头,仿佛没听到周遭恶责骂声,也不知在想什么。 过了很久,女工才说,“一人做事一人当,这事与大家无关。” “这事你恐怕担不起!” 顾老太说完,没搭理那女工,只看向顾大郎。 顾大郎立马会意,“大伙都散了,待酒坊开工了,再通知你们。” 众人都松了口气,逃命似的跑开,在场就只剩下顾家众人和纵火的女工,还有‘告状’的女工周小红。 早在周小红‘告状’的时候,甜宝儿就看出了她的小伎俩。 周小红根本什么都不知道,故作知情,再装出一副已告诉了顾老太的样子,无非是为了诈出纵火者。 这个办法是周小红临时想到的,顾老太来酒坊的次数不多,和周小红不熟,竟一下子就看破她的心思,配合得如此有默契。 甜宝儿真的很意外,看来这个周小红很不简单,是个有野心的,而顾老太更不简单。 顾老头的表现也不同寻常,甜宝儿突然感到迷惑了。 至于纵火的真凶这么快就被找出来,她一点都不意外。 接下来,可以借由女工来找出幕后主谋。 没人指使的话,就算给她一百个胆,都不敢这么做。 甜宝儿被顾老太抱着,一起去了酒窑,好在酒窑没被放火,不然短时间内要重建很麻烦。 酒都装瓶了,全被砸毁了,损失惨重。 别说是顾家其他人了,就是甜宝儿自己也觉得心疼。 酒窑已经被收拾干净了,此时空荡荡的,甜宝儿看着心情很烦躁。 顾老太叹了口气,“生意果然不好做,和官场一样,勾心斗角。” “再不好做,咱们也得做,不然家里的小子们注定入不了仕,农活又干不好,总不能饿死。”顾老头道。 甜宝儿一听这话,大为震惊,什么叫注定入不了仕? 不说别人,顾四郎可是读书的料,齐老先生说他明年都能下场参加乡试了,不出意外,十有八九能通过,就能够到州府参加府试。 这会,顾老头却说顾家儿郎注定入不了仕,顾四郎和几个小的不在,如果让他们听到了,还会继续读书吗,心态会不会崩了? 甜宝儿很不理解,好好的良民,怎么就无法入仕? 再联想爷奶的不简单,甜宝儿冒出了一个惊悚的想法,爷奶该不会是朝廷逃犯吧? 顾老头和顾老太可不知宝贝孙女把他们当成逃犯了,正在审问女工呢。 原来纵火的女工名叫小玲,之所以会沦落到牙行,是家里太穷日子过不下去,被父母卖的。 但小玲不恨父母,乞巧节那天放假,她去看了父母。 当时,她才知道父亲病重,却无银治病。 酒坊的女工都是虽然卖来的,但也是发工钱的。 小玲去药铺拿药,因银钱不够,苦苦哀求药铺掌柜。 为了能赊账,她说出自己在顾家酒坊工作的事,恰巧被两名女子听到了。 这两名女子是一对主仆,她们替小玲付了药钱,把她带到无人之处,套问出酒坊的情况。 最后,她们还给了小玲一笔银子,让她毁掉顾家的酒坊,如果能把顾家的人也烧死,事后还有酬金。 小玲如今正是缺银之际,乍得到这么这么多银子,既解了燃眉之急,又是暴富。 财欲迷人眼,她自然照做不误,本以为做得滴水不漏,没想到这么快就事迹败露了。 小玲并不知两名女子的身份,但和女子约定好,事后碰面的地点。 经过一番商量,顾老头让她去和对方接头,并让顾大郎在后面跟着。 到了晚上,顾大郎才回来,他是一个人回来的,小玲和那两名女子都被送到了官府。 纵火杀人,毁了酒坊那么多酒,罪行很严重。 但连同小玲在内,三人都无力赔偿顾家的损失。 至于主谋女子的身份倒让人意外,其中一名女子竟是金大宝外室之女,另一人是她的婢女。 金大宝出事后,便断了给外室的供养,外室与她女儿自然对顾家怀恨在心。 不过,她们一开始并没有想过要报复顾家,只不过是因为恰巧遇到了小玲,临时起意。 “现在人被关着,至于县令会怎么判决得等明日再看了,现在的问题是她们赔不了咱们家的损失。”顾大郎道。 顾老太和宝贝孙女被活活烧死,本来就一肚子气,听到这话,顿时来气了,“赔不了?那咱们就得自认倒霉?” 第109章 被捉了 “高等位界的十大学院,每隔十年会来一次咱们低等位界,招收天赋绝佳的新生。” 经渺渺这么一说,殷璃才知道虽然弥天大陆通往其他位界的渠道虽然不少,但通往高等位界的渠道却只有十个。 这个高等位界名叫‘无上神界’,通往无上神界的十个渠道,刚好就在十大学院中,每个学院占据一个。 十大学院每次都是通过这些渠道,来低等位界招生的。 除了通过招生到高等位界,低等位界的人修炼到灵神巅峰,也能飞升到高等位界。 龙千夜疼爱渺渺,很多事情都乐于告诉她,所以她才知道这些。 殷璃被挑起了兴趣,问道:“通往高等位界的渠道都在哪个势力?” 龙千夜摇头,“龙氏祖上曾有人飞升到无上神界,不仅在无上神界站稳脚跟,更是争得不俗的地位,所以给北辰国皇室争取了一条渠道,其他的我不知。” 除了本国皇室,龙千夜也不知其他通往高等位界的渠道在哪里,毕竟不管哪个势力拥有这样的渠道,都捂得紧紧的,怕被人知道了。 而高等位界的人怕行踪泄露,来的时候都很低调。 殷璃很好奇,本想回九州岛的禁地看看,但九州岛太远了,她还有很多事要做,根本走不开。 “走,去神殿!” 好不容易来这里一次,殷璃不想错过了。 当然,她只是想看看这渠道,没准可以利用起来。 龙千夜似乎看出了她的心思,但只淡瞥了她一眼,没有揭穿。 “娘亲,我们得赶紧离开了,不然皇后带人来就麻烦了。” 渺渺和殷璃接触的时间不长,不知殷璃从不做没把握的事,比如放走萧如嫣,就是吃准她不敢拿她儿子的尸体去赌。 萧如嫣不仅不会搬救兵,而且还会为殷璃等人掩饰,阻止龙天宇派人过来。 龙千夜默默地跟在殷璃身边,陪她和宸宸同去神殿。 神殿底下有一个练武场,说是练武场,其实是为了上古奇阵而准备的。 上古奇阵就在练武场上,为皇室禁地。 整个演武场呈阴阳八卦图之形,当中有两块巨石,据说是神石,建都选址时就存在了。 只有打开了这两块神石的机关,才能看到上古奇阵。 殷璃看到所谓的神石后,不由蹙眉,“这就是神石?” 她往神石里灌入灵力,都没有任何反应。 “此地利用了奇门遁甲的自然之势,天时变化,这两门之间并不是一成不变,且变换律动也不一致,想要打开,必须趁其变换之时。”龙千夜道。 神石机关的存在是为了不让人随意闯入阵法处,至于高等位界的人来了,区区机关阵法,是挡不了他们的。 龙千夜提醒,“上古奇阵得在子时才能开启。” 虽然高等位界的十大学院每隔十年才招收一次新生,但阵法每天子时都能开启。 经龙千夜这么一说,殷璃才发现眼下已经快子时了。 宸宸不赞同道:“娘亲,要去高等位界吗?可咱们还有很多事要做。” “不去!以后有机会再去,不过像这种禁地会有很多机遇,来都来了,自然不能错过。”殷璃道。 除了机遇,有些势力还会把自家的宝库建在禁地里,这样就不怕被人偷窃了。 龙千夜也是皇室中人,自然知道禁地如何开启,殷璃便让他打开禁地。 龙千夜倒没有推脱,他以奇怪的手势在神石上有规律地敲打了几下。 没过多久,便听到嚯地一声响,两块神石自动移开了。 一条雾茫茫的小路出现在了殷璃等人眼前,好像打开了新世界一般,里面的一切与弥天大陆的其他地方完全不同。 进去之后,便见到高空之上悬挂着一轮血日。 这里面的灵气十分充足,草木茂盛,小路中央被一丛比脸盆还要大,长得无比艳丽的血红色花朵挡住。 殷璃心里微微震撼,问道:“阵法在何处?” 龙千夜说,“在里面,这里不分白天和夜晚的,危险重重,小心为妙。” 殷璃没说什么,把宸宸和渺渺都收进秘境里后,释出一道火属性灵力,将挡路的花丛烧成了灰,花朵没被烧到的部分抖动个不停。 “你认得噬人花?” 龙千夜见殷璃第一时间烧毁花丛,有些意外。 除了这里,弥天大陆其他地方可没有这种会吞噬灵力的噬人花,而她明显认得。 殷璃刚要说什么,突然从四面八方传来了沙沙的声响。 声音越来越大,并且还伴随着一股腥味…… “小心!” 龙千夜的话语刚落,便有一道快如闪电的黑色影子猛地扑向了殷璃。 殷璃神色微凝,直接挥出大刀,将那黑影劈成了两截。 随即,一条手臂粗的黑蛇躺在地上,断掉了的身躯还在扭动着。 不仅如此,还有更多的蛇从四周涌了过来。 一条条蛇瞪着一双黑漆漆的眸子,如同看着猎物一般盯着殷璃。 殷璃讥诮道:“这些蛇的目标只有我,有意思!” 龙千夜说,“这里的任何凶物都不会攻击皇室中人。” 殷璃冷哼一声,手中的刀散发出了慑人的剑芒,转眼间,群蛇死伤无数。 但蛇好像杀不尽一样,源源不断地涌出来。 殷璃眸色森寒,突然抬手一扬,往蛇群里撒入了白色粉末。 “咳咳,你撒的是何物?” 龙千夜没料到殷璃会来这一手,不小心吸入了一些粉末。 只一瞬间,他就感觉到了一阵晕眩之感,而地上的蛇纷纷倒地。 “自然是好东西。” 殷璃说完,便不管龙千夜,自己往禁地深处而去。 龙千夜紧随她身侧。 来到禁地深处后,一个血色湖泊出现在两人眼前。 秘境之灵的声音突然响彻在殷璃耳边,“蜗蜗说上古奇阵就在这湖泊里。” 蜗蜗就是秘境的那个蜗兽,它虽然没跟殷璃契约,但如今和她相处得极为融洽。 因为蜗蜗是阵兽,所以它能感应到阵法的存在。 “知道了。” 殷璃说着,看向龙千夜,“你们皇室的宝库在禁地何处?” 第110章 帮帮我们 不消片刻,殷璃便把整个宝库搬空了,跟蝗虫过境似的。 这是皇室的私库,不是国库,殷璃搬得心安理得。 龙千夜疑惑,“你不缺钱吧?” “我不缺,倒是宸宸和小祉缺,你不是口口声声说他们是你儿子吗,是不是该表示表示?” 殷璃笑着,朝已经被放出来,因为刚得了很多宝贝而兴奋不已的宸宸努了努嘴。 龙千夜神色微动,宸宸一直都不待见他,如果用钱财宝物,能不能博得这小子的好感? 然而,他却没看到殷璃和宸宸趁他不注意的时候,悄悄对视了一眼。 龙千夜神色柔和地对宸宸说,“府中也有宝库,你喜欢什么尽可拿去。” 宸宸眼睛大亮,但很快又恢复常色,“既然你请我去你的宝库,我就给你一个面子。” 这傲娇的臭小子!明明心里高兴坏了,殷璃暗暗摇头。 出了血湖时,邪老怪已经被灵兽打得奄奄一息了。 看到殷璃,她怒得整张脸都扭曲了,“臭丫头,你不得好死!” 殷璃不以为意地冷笑,“到底是谁不得好死,你心知肚明!” “别得意得太早,大人已经做好准备了,你,还有整个弥天大陆等着玩完吧!” 殷璃正想把邪老怪杀了,但听到这话时,脸色骤变,“你说什么?” 她知道邪老怪口中的‘大人’是黑袍人,听邪老怪这意思,黑袍人不仅针对她一个人,还准备对整个弥天大陆出手。 就算黑袍人是个具有灵神修为的邪修,也不可能有能力对抗整个弥天大陆。 宸宸也猜到是黑袍人了,蹙眉道:“娘亲,臭老鼠哪来的底气对付你?” 渺渺附和说,“就是,他还想征服整个弥天大陆呢。” “邪老太婆,你该不会是怕我杀了你,故意这么说的?” 殷璃想到这可能,看邪老怪的眼神如覆寒冰。 “呵呵,那你直接杀了我好了,省得受你欺辱!” 邪老怪说完,闭上眼,一副等死的态度。 “我不会让你死得太痛快的!” 殷璃说到做到,当场就给邪老怪下了封灵钉。 封灵钉极其可怕,不仅封住了人的灵力,还令人备受折磨,灵脉修炼。 之前殷璃让秘境之灵在秘境里建了一个水牢,这会倒能派上用场了。 她直接把邪老怪扔进了水牢里,便和龙千夜等人离开禁地。 几人刚出了亡魂林,便有一个太监急匆匆往这边赶来,一来就恭敬地跪倒在龙千夜脚下,“奴才参见王爷,渺渺小姐。” 至于殷璃和宸宸,则被自动无视了,母子俩也无所谓。 龙千夜面沉如水,没有让太监起来的意思。 殷璃知道这太监完了,拍了拍龙千夜的肩头,“我们先走了。” 说完,也不管龙千夜反应如何,就随手布了一个空间阵法,带着宸宸和渺渺离开了皇宫。 空间阵法的瞬移范围不只根据修为来定的,阵法的境界另外算。 殷璃刚入阵法一道不久,能瞬移的范围不大,所以她每次出行都用飞行灵兽。 眼下她不想让人知道她的行踪,便用了空间阵法。 见已经出了城,来到一处庄子前,渺渺不解地问,“娘亲,我们不回王府了?” “不回了。”殷璃道。 “那这庄子是?” 渺渺没见过这庄子,但从外面远远往里面抬头望去,见庄子外头造了高墙,门口挂了个‘如意庄’的匾额,觉得很好奇。 宸宸看了渺渺一眼,淡声说,“这是咱们家的庄子。” 殷璃在帝都是有不少产业的,这庄子只是其中一处。 宸宸上前,拎起这庄子大门上的门环,敲了起来。 敲了半响,也没人来应门,宸宸小脸沉了下来。 他正想发作,却见边上的小角门开了,里头探出个人头,问道:“你们找、夫人,公子?” 可能刚要问找谁,就认出了殷璃和宸宸。 这人赶紧把殷璃他们迎了进去。 渺渺一踏进庄子,不禁瞪大眼,“娘亲,好多果子啊!” 这庄子山头上大多种的是荔枝,但是山脚下的平地上,却种了各种渺渺没见过的瓜果。 除此之外,还建了许多农舍,是专给地农和家眷居住的。 在农舍中央,用青砖建造了一所三进三出的院子。 虽然渺渺出入过不少庄子,但都远不如这庄子独特。 走在路上,都能闻到一阵清新的果香,渺渺激动得小脸都红了。 宸宸忍不住嘲笑渺渺,随口说道:“跟没见过世面的刘姥姥一样。” 渺渺巴眨着乌亮的大眼,问道:“刘姥姥是谁?” 在宸宸和小祉很小的时候,殷璃就喜欢给兄弟俩讲一些从现代听到的各种故事,包括妖魔鬼怪、民俗神话…… 宸宸本来懒得和渺渺多说,但殷璃似笑非笑道:“儿子,你就给渺渺讲讲吧。” 这也许是增进兄妹俩感情的机会,明眼人都能够看得出来,渺渺一直都很想融入宸宸和小祉之间,但宸宸对渺渺有种莫名的排斥。 殷璃为此也很苦恼,如今倒知道该怎么改善兄妹之间的关系了。 宸宸撇了下嘴,有些不情愿地跟渺渺讲起了刘姥姥进大观园的故事。 渺渺听得眼睛亮晶晶的,看宸宸的眼神充满了崇拜,“宸宸,你懂得好多啊。” 她本来是管宸宸叫哥的,但宸宸不乐意,只好直呼其名。 而眼下宸宸竟不自在道:“没大没小。” 渺渺一脸无辜,“可是你不是说我有可能比你大吗?” 殷璃分明在她眼里看出了戏谑,非但没揭破,反而附和道:“是啊,我可是听到的。” 宸宸扳下脸,“爱叫不叫。” 渺渺嘻笑着朝宸宸扑了过去,“哥哥、哥哥……” 见渺渺抱着宸宸,‘哥哥哥哥’地叫个不停,殷璃好笑道:“这性子怎么越来越像小祉了。” 说话间,他们来到院子前,这里堆着些箩筐竹梯。 渺渺好奇地问,“娘亲,里面是什么?” 殷璃揉了揉她的小脸,“是刚摘下来的寒瓜。” 渺渺还想问寒瓜是什么,殷璃又说,宸宸带渺渺去吃寒瓜,我还有要事要办。” 第111章 结局 “宝儿,她来了,咱们活不了了。”祁修惊恐道。 甜宝儿问,“她是谁?” “我继母。”祁修道。 甜宝儿不知建宁王府的事,无暇多问,只说,“别多想了,阿爷不知道咱们在这里,咱们得自救。” 说着,甜宝儿小心翼翼地摘下灯笼,在地窖四周的墙角摸索了起来。 过了一会,也不知她摸到了哪里,一个环状的东西一下子落入她手里。 甜宝儿便往上提,奈何她虽恢复了些力气,可这东西实在很沉,怎么都拉不起来,祁修赶紧过来帮忙。 不过片刻功夫,两人就累得气喘吁吁,过程中发出嚯嚯的声响,动静不小,外面便传来一个冷冷的声音,“老老实实在里面待着。” 甜宝儿极力克制内心的紧张,放弃将这环状之物往上提,摸索了一番,方知需要借助巧劲。 果然,这一次,她没费多大力气,就轻松地就把一块石板扳动了,露出一个黑乎乎的洞来。 甜宝儿急忙伸手探向那个洞,明显感觉到有风吹到手上,顿时心喜,有风说明洞是通的,应该有机会逃出生天了。 她之所以想到地窖有其他出口,是突然想到,以前曾听说有些地方的百姓在建地窖时,会挖一个洞来藏些家财,或为免遇到战乱,把这洞打通,便成了逃生通道。 “修哥哥,咱们快跑!”甜宝儿催着祁修。 祁修也急于逃离这里,没有多耽搁,就跟在甜宝儿身后,往洞里面爬。 他们刚进入秘道,外面就响起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秘道太窄小,好在甜宝儿和祁修个子,但只能手脚并用地爬出去,本来就很费劲,偏偏散落有细沙和石子,咯得她手掌和膝盖生疼。 爬到一半的时候,黑衣人已经进地窖查看了,发现两个小家伙逃走了。 “快把她捉回来,别让她跑了。” 一声急喊过后,有身材瘦小的钻进秘道追甜宝儿他们,有人跑去外面堵她,也有人去禀报灰衣人。 甜宝儿紧张得不行,为了不让黑衣人抓住,她拼命地爬, 不想,因为爬得太快,她突然手下落空,上半身直直地往前倾。 连带着,甜宝儿整个人不受控制地往下坠,祁修没能刹住,也跟着掉进了水里。 原来秘道是通往一处池塘的,这户人家该不会把逃生秘道的出口建在池塘里? 甜宝儿很快就反应过来,她感觉到是活水,猜想池塘应该有离开这院落的出口,顺着水往下游,一定能找到。 可她和祁修都不会游泳啊,当他们在水里苦苦挣扎,头顶上响起了一道熟悉的声音,“大伯、大哥,宝儿在这里!” 甜宝儿抬头一看,岸上站着的是顾二郎。 看到疼爱自己的至亲,甜宝儿连日来的委屈突然爆发了,“二哥哥!” 顾二郎赶紧把甜宝儿和祁修从水里捞了出来。 顾老大和顾大郎也急忙赶来,“太好了,宝儿和小修没事就好。” 祁修犹豫了一会,问道:“大哥,捉我们的是——” 顾老大叹了口气,“小修啊,你顾爷爷也来了,就在外面。” 甜宝儿早就隐隐猜到顾老头身份不简单,这次捉她和祁修的是建宁王继室,顾老头亲自来救他们,事情肯定不会善了。 顾家以后怕是不太平了,不过这不重要,只要一家人能平平安安地在一起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