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介那些事》


 第一章

    2014年2月11日，上海，松江区某小镇。


    镇上有一家房产中介公司叫远桥地产，这个公司就开在镇上最大的小区海风小区大门口五十米处。海风小区大门口两边是一排商铺，但房产公司就这一家。公司门店大概有六十平米，大门进去是五排桌子，前四排桌子每排四台电脑，最后一排桌子两台电脑，一个是秘书用，一个是店长用，一共就18个工位，这里算是办公区，办公区占了大部分面积。办公区的后面是一个会议室。


    早上九点钟，公司例行早会，由店长主持。大家在办公区域站成一排，店长站对面。店长叫许常斌，是个二十五岁的小伙子，从事房产也五六年了，到这家店当店长才半年。许常斌大声说：远桥地产的精英们，大家早上好！对面一排组员大声回：好！好！好！喊一句好拍一下手掌。许常斌说：今天是我们年后第一天上班，我给大家拜个晚年，祝大家在新的一年里身体健康，多多开单。各位小伙伴年后能准时都来，这个非常好。我常说，我们虽然不是大公司，但我们一定要按大公司的标准要求自己。镇上现在没有大公司，如果我们不严格要求自己，等有大公司来的时候，我们就竞争不过别人！我们现在是镇上做的最好的房产公司，我们要再接再厉。去年年会的时候，老板也讲了，今年要开一家店，哪位最努力，做的最好，我就举荐谁去做店长，到时就跟我平级了，这是一个机会，希望小伙伴们努力争取。今天是我们第一天上班，今天的主要工作就是联系客户和业主，告诉客户我们上班了，可以约过来看房子，问问业主是否回来了，现在什么价格可以卖，是否方便看房，我们晚上就盘点一下诚意的客户和业主，尽快开一单。老板说了，谁能最先开单，给门店破蛋，奖励1000元现金，转定当天就支付。......大家先安静，不光老板有奖励，我个人还奖励一张东方明珠旋转餐厅的票，价值378元，也是转定即兑现，希望伙伴们尽快动起来。估计大家也关心我们的开局饭什么时候吃，我原本暂定在元宵节吃，但看了一下日历，元宵节那天恰好是2月14号，情人节，估计我们店有些小伙伴会有约会，所以，我就定在明天，2月12号，明天中午大家可以少吃点，当然，你要够狠，今天就可以不吃.......，嘻嘻，开个玩笑啊。早会还有最后一件事，就是介绍一个新人给大家认识一下，章进，你站出来，给大伙做个自我介绍。


    一个二十岁不到的小伙子，脸黑黑的，大概一米七的样子，有点害羞的说：各位师兄，大家好，我叫章进，文章的章，进步的进，来自安徽，我以前没做过这个行业，希望各位师兄以后多多帮忙。说完就要站回去，许常斌拉他站到自己边上，说：章进呢，去年刚高中毕业，是我们老板章总的老乡，以后大家多多帮助一下。现在从左边开始，大家都自我介绍一下，让新人认识一下我们。最左边的是一个三十岁左右的男子，身高近一米八，是整个店里最高的，他说：我叫章勇，是这个店里年纪最大的了，你以后可以喊我章大哥，我也是安徽的。许常斌说：章师兄是我们店里的营业主任，是除我之外级别最高的，而且，也是从业时间最长的，很专业的，你要多多向他学习。章进点着头，说：是，向章大哥学习。许常斌说：下一个。第二个说：我叫钱晓明，来自河南。你可以叫我小明，嘿嘿。钱晓明大概二十七八，一米七出头，长相不错。许常斌说：钱师兄也是我们店里的营业主任，店里就两个营业主任，他和章师兄是我们店里的两个柱子，你要向钱师兄多学习。章进说：钱师兄好，多多指教。钱晓明微微一下，许常斌说：下一个。第三个是个二十出头的女孩，一米六的样子，相貌平平，说：我叫何静，来自河南。来这家店快一年了。许常斌说：何师姐是钱师兄的徒弟，所谓名师出高徒，她现在已经是我们店里的资深职业顾问了。章进说：何师姐好。许常斌说：下一个。第四个介绍是一个二十出头的小伙子，一米七不到，有点帅，说：我叫彭昆，来自江西。比何静来的早，在这家店快两年了。许常斌说：彭师兄也是我们店里的资深职业顾问。下一个。第五个介绍的是一个二十出头的小姑娘，长相平平，但身高有一米七，穿着高跟鞋，就显得更高了，她说：我叫张小慧，弓长张，来自吉林。来这里半年多了。许常斌说：张师姐现在是高级职业顾问，做事很勤奋，很拼。下一个。第六个是个二十五左右的小伙子，一米六七的样子，脸圆，肚子圆，他笑眯眯的说：我叫高枫，来自湖北，是店里最胖的。许常斌说：高师兄现在是高级职业顾问，他以前是个厨师，烧菜很好吃，以后有机会能吃到。下一个。


    第七个是个二十不到小伙子，一米七出头，他说：我叫朱涛，来自安徽。许常斌说：朱师兄是去年年底来的，进步很快。你们以后可以多在一起学习。下一个。第八个是个二十出头的姑娘，一米六的样子，看着就让人眼前一亮，她说：我叫柳花花，来自福建，是店里的秘书，你以后可以叫我花花。福建腔的普通话听着就有几分喜感。章进不敢笑，看了一眼柳花花就低下了头。许常斌说：章进，在店里要尊敬各位师兄师姐，不要直呼其名。在店里，你就跟他们一样喊我许店，知道了吗？章进点点头，说：知道了，许店。许常斌说：那你站回去吧。又对着大家说：我们店现在加上章进正好十个人，这叫十全十美。但做房产这行，我们店要想做的更好，还是要招更多的人。人多才能力量大。老板说了，以后你们每介绍一个人，干满一个月就给五百块奖励。而且，我们今年招的新人底薪就从2000块起，花花，你等下打印一个招聘广告贴在门口。柳花花应了一声。许常斌又说：那今天的会议就到这里，大家各自干活去。章进，你跟我来会议室，我给你布置今天的任务。说完，大家各回各位。许常斌就带着章进往会议室走，这时章勇喊了句：许店，我有个客户的情况想跟你说下。许常斌说：那你等会，我给章进交代几句，很快就好。


    两人进了会议室，关好门，许常斌说：章总带你来的时候有没有跟你讲我们店里的薪资制度。章进说：没有。就说让我来这里上班。许常斌说：那我跟你讲一下，我们这里刚来是1800块一个月，三个月后转正是2000，每月15号发工资，就是这个月15号发上个月的工资。我们这里分四个等级，初级物业顾问，高级物业顾问，资深物业顾问，营业主任，营业主任之上就是我这个位置，我是不做业务的，负责协助你们做业务，比如给你们培训，谈案子，签合同，解决纠纷等。章进问：每个等级是不是底薪不一样的？许常斌说：那是的。你们刚来就是初级物业顾问，等到了高级物业顾问就是底薪2500，资深物业顾问是3000，营业主任是3500.沈明明又问：这个怎么升？许常斌说：按业绩。比如你做了20万业绩，就可以升到高级物业顾问了。沈明明又问：那提成怎么算？许常斌说：提成是从15%到45%。按你的当月业绩计算。详细的算法你以后就会知道。整个镇上，我们店是底薪最高的。提成也是最好的。章进说：那我们平时干些什么？许常斌说：主要是分为两部分，第一是获取房源和客户。第二就是形成待看并促成交易。你刚来，主要是学习怎么获取房源和客户。这个我都会教你们，店里的师兄也会帮助你。章进说：那我今天该干嘛？许常斌说：你今天的主要任务就是跑盘，什么是跑盘呢？就是熟悉小区和小区的周边配套。我写几个小区名字，你今天去了解清楚，十二点之前回店，我会问你一些问题，然后下午一点再继续出去跑盘。我们工作时间是早上九点到晚上九点，中午十二点到一点是吃午饭时间，傍晚五点到六点是吃晚饭时间，没有其它事情，就按时吃饭。门店每天会安排一个人值班，值班的人负责打扫卫生，当然，当天有上门客户也是值班人员的，如果值班人员不在，值班人员可以指定一个人代为值班，如果没有指定的人，那么谁接的客户就是谁的。你刚来，这个月就不安排值班了，下个月开始给你排班。还有我们一周是休息一天，周一到周四可以选一天休，但大部分人是选择周一或者周二休。章进说：知道了。那我跑盘具体要了解什么呢？许常斌说：比如说小区在什么路上，每个小区门口都有物业地址，比如某某路某某弄。我们隔壁这个海风小区，就叫欣镇路800弄。然后就是小区里面的楼栋分布，比如一号楼在哪，二号楼在哪，你画个平面图回来。再者了解一下楼栋总高几层，有没有电梯，一梯几户，就是一层有几部电梯，几户人家。再了解一下物业公司是谁，物业费多少等等，你了解的越细越好。章进问：有些小区都不让外人进去，那怎么办？物业费要问谁呢？许常斌淡淡一笑，说：这个你要自己动脑。要吃中介这碗饭，这就是考验。


    许常斌在一张a4纸上写下五个小区名字交给章进，说：好了，你先去买一个本子和笔，按我说的，把这些小区情况了解清楚，写在本子上。你今天就了解这五个近点的小区。哦，对了，你有办上海的手机号吗？章进说：还没有。许常斌说：那你现在去办理一个，办好后回来跟秘书说一下，让她给你申请名片。这是我的名片，你等下有事可以打我电话。说着递给章进一张名片，又接着说：刚来我们这里，都要拜个师傅，你看你想让谁当你师傅？章进说：我都可以的。许常斌说：那好，今明两天你先观察一下，等明晚聚餐的时候我再问你，如果你没有看好的，那我就给你指定一个。章进说：可以的。许常斌说：你刚来，上午的话，我让朱涛先带你跑跑，下午的时候你自己去。章进说：谢谢许店。


    两人出了会议室，许常斌说：朱涛，你先带章进去办个上海的手机号，再去买套西装，白衬衣，皮鞋。说到这又对章进说：你看，店里的师兄都是职业装扮。章进这才发现店里的人外套里面都穿着深色西服，白色衬衣，黑色皮鞋。许常斌又对朱涛说：买好衣服就换上，再带他去附近小区跑跑。十二点之前回来，下午我让他自己去。朱涛站起来，说：好的，许店。许常斌说：那你们去吧。章勇，你跟我进来说。章勇跟着许常斌进了会议室，两人坐下，许常斌问：客户什么情况？章勇说：这个客户你也知道，年前看的房子，看中了晓明开发的那套下叠加。那会没有钱，前几天客户就回上海了，跟我说首付筹到了，想约业主谈谈。许常斌问：客户出多少钱？章勇说：我给客户报价132万，说业主底价是131万，晓明跟我说了，这个房东现在答应他128万可以卖，这套房子只有我们有业主的联系方式，其它公司联系不上房东，现在这个价格也是市场最低价了，所以我现在价格顶的很死。许常斌说：那现在还有三万块的空间，你是想？章勇说：客户这边的口气，估计131万也是接受的，找业主谈谈，无非是首次购房，想见见业主，求个心安。我们现在有三万的空间，我的想法是看看能不能吃下来。许常斌说：这个客户是不是年轻夫妻，老公有点胖胖的那个？章勇说：是的，那次看完房子，还带回店里了，你有跟他们聊过。许常斌说：这种小夫妻，首次购房，没经验，对我们也是认可的，但要从他们身上拿这个差价，估计难。章勇说：我也是这个想法，这个差价还得从业主那边想办法。业主有买过房子，更能说的通。嗯，那我知道了。我等下先跟晓明沟通一下，看看怎么搞业主。客户这边呢，你等下打个电话，就说业主在外地，要见面的话，得谈好价格，并且在我们这里付了意向才可以，业主怕到时大老远的过来，价格谈不拢你又不要了，岂不是白跑一趟。价格的话，你先顶到131万，看客户愿不愿意过来付意向。章勇说：好。这个客户现在诚意买房，估计问题不大。我等下就打个电话。现在十点不到，打电话有些早了。许常斌说:嗯，打完跟我说下情况。你把晓明叫进来。


    钱晓明进了会议室就问：许店，怎么了？许常斌说：章勇有个客户看上你那套下叠加了。晓明说：这个章勇跟我说过了。但没说他客户能出多少钱。许常斌说：他现在价格顶到131万。晓明说：那不就没有问题了嘛，昨天房东还跟我联系呢，问现在有没有客户，估计着急用钱。我跟他确认了价格，128万，正常付款，肯定卖的。许常斌说：现在的问题是，我们想吃下这三万块差价，你觉得有希望吗？现在就算客户佣金不打折，我们收两个点，也才两万多，这个三万块的差额，我们一定要想办法吃下来。晓明说：这个我知道，这是个难得的机会。业主现在只在我们这里卖，其它公司都没有联系方式。许常斌说：你确定吗？晓明说：这个我百分百确定。因为租客不会让其它中介看房，也没有让其它中介去看过房子，而且，租客也没有接到业主让他给其它公司看房的通知。许常斌说：晓明，你这点就做的很好，把租客把握住了，不然租客把号码泄露出去，我们也没有办法。房子卖了，你要跟同事们分享一下。不过现在也有个问题，业主没有联系其它公司，我们也不好用其它公司的名义拿小号去试试房东的心态。晓明说：我觉得也是，不能画蛇添足，让业主怀疑我们。许常斌说：那这样吧，你等下给业主打个电话，就说有个客户出价125万，正常首付三成，业主肯定会说，我昨天跟你说了最低128万，然后你开玩笑的问，你现在只要128万到手，卖低了不愿意，那如果卖高了怎么办，你看业主怎么说，如果业主说卖高了要归他所有，那我们再想办法，如果业主说卖高了就归我们，那么就好办多了。你先去试试水，我们再商量下来怎么办。晓明说：好。

 第二章

    章进跟着朱涛先去移动营业厅办了一张上海的手机卡，然后回店到秘书那登记了手机号，就去海风小区了。


    进了小区，朱涛就介绍说：这个小区是2009年竣工的，今年很多房子就满五年了。


    章进问：什么是满五年？朱涛说：就是产证办下来满五年。章进问：这个有什么用吗？


    朱涛说：房子满五年，像我们这边的房子就可以免掉增值税了，像100万的房子，就能省掉5.5万的税。


    章进说：这么多啊。朱涛说：我们这边是郊区，房价还算是低的，要放到市区，几千万的房子，光交税就是几百万，就是说，现在有人送你一套几千万的房子，你还交不起这税去过户呢！


    章进问：房子还有什么其它税吗？朱涛说：这个许店会给你讲的。我现在给你讲一下这个小区，该了解什么。


    说着走到一块牌子前，说：一般来说，每个小区大门口进来不远的地方就会有这个小区平面图，你可以先照着画。


    你看这个小区，总共是152个号，一号到55号是小高层，也就是电梯房。


    56号到130号是叠加别墅，131号到152号是联排别墅。我们这个小区目前的均价在一万五左右。


    小区的物业费呢，你看这边有个物业，你可以去问。顺便记一下物业公司的名字。


    有些物业公司是品牌的，比如万科物业，我们这个小区是海风物业，不知名的物业，不过买在这边的客户也没那么讲究。


    我带你到里面看看。......你看这个是总高15层的小高层，你要知道多少层，可以在外面一层一层的数，也可以进到电梯去看，电梯里有楼层按钮。


    这个小高层是一梯三户的，也就是说一部电梯，一层有三户人家，你跟我进来，.....你看，这个写着101，中间是102，这边就是103，我们进的这栋是2号楼，那么这个房号就是2号101，2号102，如果是二楼，那么就是2号201，2号202。


    101，201，301往上户型都是一样的，102，202，302往上户型又是一样的。


    .......你再看这个总高四层的房子，这个是叠加别墅，一楼二楼为一户，三楼四楼为一户，比如这个58号，就四户人家，分别是58号101，102，这下叠加，201，202这是上叠加。


    .....，这个就是联排，总高三层，一号一户，这边是四个号为一栋，你看，这个131，132，133，134四个号连在一起，就是四户人家，这个叫四联排，然后这个131号和这个134号就是东边套和西边套，一般这个边套要比中间套贵。


    因为边套的花园大些，采光也好些。如果是两个号连在一起为一栋的，那么就叫双拼，单独一个号为一栋的，就是独栋。


    这个小区没有双拼和独栋。.....朱涛把他知道的都一五一十的传给章进。


    章进拿着本子写下来，问：朱师兄，你这些都是谁教你的？朱涛说：是何静师姐跟我说的。


    章进问：她是你师傅？朱涛说：不是。章进问：那你师傅是谁？朱涛说：章勇。


    章进说：章师兄看样子做了很久，应该很厉害吧。要不我跟许店说一下，我也拜章勇为师傅，这样我们就是同门师兄弟了。


    朱涛说：我不该说师傅的坏话，但你最好不要找他做师傅。章进问：为什么？


    朱涛说：章师傅不爱教，你问一句他教一句，这个也没什么，主要是他品性不好，章进问：怎么了？


    朱涛说：我之前还有一个师兄，他去年年底走了，他走的时候跟我说，说章师傅抢他客户，还在外面做私单。


    许店来这个店不到半年，管不住章师傅，所以他就不想干，就去其它公司了。


    章进问：什么是私单？朱涛说：就是把客户和业主约到外面成交，他吃独食。


    章进说：这个老板知道不开除他吗？朱涛说：老板只是听闻，没有证据。


    不过我看章师傅也在这个店做不了多久了。章进问：你怎么知道？朱涛说：我也是听说的。


    章进问：那我们店里谁比较好，我该拜谁做师傅呢？朱涛说：其实何静师姐不错的，但她现在有个问题，我建议你还是找彭昆师兄。


    章进问：何师姐有什么问题呢？朱涛问：你是想长久干这行吗？章进说：这个我也不知道，只是章总干这行挣了不少钱，在我们村里算是首富了，所以我爸妈都觉得这行能挣钱。


    我去年高中毕业，去厂里做了小半年，工资少不说，还累的要死。朱涛说：房产这行肯定比在厂里挣得多，但我们花的也多，要真的想挣多一些，还是要多熬几年，这个行业是靠积累的，所以行业有句话叫剩者为王，剩下的剩，别人走了，他的资源就是你的。


    你呆的越久，资源就越多，自然就越能卖出房子。不过前期还是比较难熬的，我都三四个月了，买卖还没破蛋呢，只是开了几单租赁。


    章进说：朱师兄，你说的对，这行还是要看谁能坚持，你不要急，一定会开单的。


    朱涛说：这个也要看缘分了。对了，许店有给你指定师傅吗？章进说：没有啊。


    许店说，让自己先选，我没有合适的他再指定一个。朱涛说：那建议你还是找彭昆师兄吧，他这个人好说话，而且家人都在这边，应该是会长做的。


    章进说：那你的意思是何静师姐不会长做吗？朱涛说：店里现在有两对在谈恋爱的，第一对就是许店和秘书。


    第二对就是何静和晓明师兄。章进问：晓明师兄不是何静的师傅吗？朱涛笑了一下说：恋爱还管什么师徒。


    只是晓明师兄比较花心，长的还不错，又能挣钱，何静师姐长相平平，我看晓明师兄只是随便玩玩，最近有传出他们要分手的消息，如果分手了，何静师姐肯定会离职的。


    这也就是我刚才说何静师姐有点问题的原因。章进说：店里好复杂。朱涛说：不是店里复杂。


    是你刚学校出来，太纯洁了。每个地方都是一样的，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江湖就是有恩有仇，有爱有恨，简单点说就是有朋友有敌人。


    章进说：我愿意跟朱师兄做朋友。快十二点了，我请师兄你吃顿饭吧。


    朱涛说：吃饭可以啊，不过中午许店应该会请你吃饭。说不定还会叫上我。


    章进说：你怎么知道？朱涛说：每个新来的业务员他都会在第一天请吃饭的。


    许店这个人是很好的，脾气好，不怎么骂人，而且有能力，谈案子很强，你可以多多向许店学习。


    你是章总的老乡，跟他也是老乡，他应该会对你更好一些。章进说：嗯，要多学习。


    两人在小区里边走边聊，看看时间快到十二点了，就回到店里，发现许店和章勇师兄在会议室里交谈。


    会议室里，章勇说：现在客户的意思是，价格可以不谈，但没见到业主之前不愿意付意向金。


    不知道是因为小心谨慎还是被其他人说了。许常斌说：客户这边是一定要付意向的，不然这个差价根本吃不下来。


    你看这样办，客户有没有跟其它公司的人看过房子？章勇说：应该是有过的。


    许常斌说：那好，那就分两步走，我先叫何静用小号冒充其它公司跟他推荐房子。


    推荐一套价格高些的，除了晓明这套房子，不是还有一套同户型挂牌138万的嘛，这套房子其它公司也有的，就推荐这套，让客户知道我们这套房子是最便宜的。


    第二步，你吃完吃饭，大概两点钟左右再给客户打个电话，就说这套房子现在店里有其它同事也有客户想要，如果他不付意向，等别人付了，他就没有机会了。


    章勇说：万一客户说那让你们同事的客户先谈好了，怎么办？许常斌说：我叫何静推荐了更高价格的房子，客户心理明知我们这套是性价比最高的，还说那样的话，那就说明客户不是很喜欢，但凡客户有百分之六七十喜欢，就不会说那样的话。


    当然，万一客户真那样说，那时可以再圆回来，就说同事的客户去拉取了社保，发现有补缴了四个月，补缴是不算的，所以同事客户没有购房资格。


    反正现在这个房子是我们独家的，你客户不要，肯定会有其它客户要的。


    你把客户姓名和手机号发给我，出去把何静叫进来。章勇打开门的时候，许常斌正好看到章进和朱涛站在门口，就说：你们两个吃了吗？


    朱涛说：没有呢，刚跑完一个盘，回来跟你汇报一下。许常斌说：那这样，你带章进先去隔壁的徽菜馆点三四个菜，我等下就过来。


    朱涛说：好。说完得意的看了一眼章进，带着他直奔饭店。何静进了会议室，关上门，说：许店，什么事？


    许常斌说：要你打个无间道。何静说：怎么打？许常斌说：你假装是道恒地产的，给客户推荐一套高桥花园的房子，126平米，152万，精装修的，客户会说太贵了，预算不够，那你再问客户想要什么样的，对方如果问海风小区有什么好房子吗？


    你就推荐一套135万的毛坯下叠加，说挂牌价138万，底价135万，是目前该小区同户型里面性价比最高的了，如果对方说，小区还有一套132万的，你就说这是不可能，如果真有，你干嘛不买呢，就当做不信他的话。


    明白了吗？何静说：那客户要问我号码怎么来的，那怎么说？许常斌说:那就说是以前的一位师兄给的，这个师兄现在不在这里干了。


    如果客户还纠结这个问题，你就说都是给你推荐房子的，不要在意那些，岔开话题就是了。


    何静说：好。许常斌在一个小号上拨好号码，说：客户姓李，李先生。


    说完就拨了出去。何静接过手机，放在耳边，手机大概响了十几秒，有一个男人接了电话，问：哪位?


    何静说：李先生，您好！我是道恒地产的，我姓刘，您可以叫我小刘。


    现在高桥花园小区出来一套126平米，精装修，价格只要152万的房子，您有兴趣看看吗？


    对方问：我没跟你看过房子。何静说：是的，您之前跟我一个师兄看过房子，他现在不在这边干了，就把您的号码给了我。


    您有时间过来实地看看房子吗？对方说：这个房子是几楼的？何静说：楼层很好的，是十楼的。


    业主自己住，保养还不错。业主跟我很熟的，看房一般都是方便的。对方说：这个价格有点高了。


    首付不够。何静说：那您是想要一个什么样的房子的？我给您推荐几套。


    对方犹豫了一下，说：海风小区的下叠加有吗？何静说：那正巧。刚挂牌一套毛坯下叠加，138万，这个房子以前是我们租掉的，现在只给我们店里看房，而且底价135万，这个价格只有我们这里有，性价比很高，您有兴趣的话赶紧过来看看！


    我们好多同事在推荐这套房子。对方说：你说的这个房子价格有点高吧，上次小区门口的远桥地产给我推荐了一套132万的房子，说价格还可以谈。


    何静说：那肯定是骗您的，是为了吸引您过去看房，等您去的时候，又会说这个房子卖掉了或者不卖了，这个套路我们很清楚的。


    对方说：没有吧，我老婆实地去看过了。何静说：如果真有，那您怎么没买呢？


    对方说：这个你不用管。何静说：李先生，我肯定管不了您啊！不过真有这么便宜的房子，您看这样行吗？


    您既然看不上，您跟我说下房号，我手上正好有这么一个预算的客户，我给您五百钱，您看呢？


    对方说：那不行，我跟别人看的房子，怎么能跟你说呢。你们中介费怎么收？


    何静说：两个点。对方说：不能打折吗？何静说：你跟别人看，跟我买，那肯定可以打折啊，反正是白捡的。


    您要跟我买吗？对方犹豫了一下，问：能打折多少？何静说：这个要去申请，您确定要跟我买，我现在就去申请。


    对方说：不用了。挂了电话。许常斌说：何静，你这个电话打的很好，有进步。


    你看到没有，客户都想省钱，其它公司佣金能打折，客户就想跳单。所以，在房源维护上，一定要用心，只要业主向着我们，客户就逃不掉。


    这个客户最后为什么挂了电话，就是知道这个房子在其它地方买不到。


    所以说，客户的话是不能信的。一定要多方求证。何静说：知道了，许店。


    许常斌说：还没吃吧，跟我一起吧。何静说：不用了，许店，我叫了外卖。


    许常斌说：那好。那你出去吧。何静出了会议室，许常斌给章勇发微信语音，说：章勇，刚叫何静打了电话。


    客户还是中意这套房子的，你等下大胆的逼一下，让客户今晚就过来。


    另外，客户可能想佣金打折，这点你还是要铺垫一下。坚决顶住。朱涛和章进已经坐在饭店里，点好了三荤一素，章进不还意思点，都是朱涛点的。


    等上菜的时候，章进问：我们店是不是要开单了？朱涛说：章师傅有个诚意客户，年前就搞了，好像过完年才首付到位。


    章进说：应该能成吧。朱涛说：成是没有问题的，说到这又凑近章进耳边说：可能要吃点差价。


    章进有点吃惊，说：这个怎么吃啊。客户和房东能同意吗？朱涛说：这个我就不知道了，我也不会操作，反正有店长在。


    他们会搞。章进说：这样做不好吧。朱涛说：能挣钱就是好的。许店来了......。


    许常斌走到饭店，找到两人所在位置，坐了下来，说：菜都点了吗？朱涛说：点好了。


    许常斌说：肯定都是你点的。朱涛笑了一下，说：我问了章进，他说都吃的。


    许常斌对着章进说：上午跑了哪几个小区？章进说：上午去办卡的时候，花了不少时间，所以只跑了一个小区。


    许常斌问：小区名叫什么？章进想了一下才说：海风小区。许常斌问：在哪条路上？


    几弄？章进说：欣镇路800弄。许常斌说：小区里面有多少号？章进说：156号。


    许常斌说：几号到几号是小高层，几号到几号是叠加，几号到几号是联排?


    章进张了一下嘴，话到嘴边才发现自己忘记了，有点脸红的说：许店，有点忘记了。


    许常斌笑着说：没事。这个是基础，不是今天记住就行的，要常常去记。


    最后要达到业主报一个房号，我们就知道位置和户型。并且说出这个位置和户型的优缺点，只有这样，业主才会相信我们的专业，才能相信我们的报价。


    等下吃完饭，你单独去把剩下的小区跑完。五点之前回店里，我要提问你的。


    晚上，如果我不谈案子，我就教你一些房产知识，如果我要谈案子，你就坐在朱涛边上，刚好他旁边有个空位，你听他打电话，学习一下。


    章进说：好，许店。这时，菜上来了，三人开始吃饭。

 第三章

    章勇收到许店的语音，整理了一下思路，就给李先生打了电话，接通后，说：李哥，我是章勇，小章。对方说：小章啊，怎么说？章勇说：李哥，您现在说话方便吗？对方说：方便的，你说。章勇说：是这样的，我把您的话给业主说了。业主还是那句话，不付意向金，不见面。对方说：小章啊，业主不是怕来回白跑吗，那你看这样行不，他的来回路费算我的，他不是住在浙江吗，来回一千块也够了吧，我把钱先转给你，你让他来。章勇一时没想到客户会这么说，好在也是多年的老业务员，脑子转的飞快，说：这样啊，那我把您的意思跟业主传达一下。不过，现在有两个问题，第一个问题是我们店里同事那还有个客户，也中意这套房子，如果他先付了意向，那咱们就没有机会了。第二个问题是，现在这套房子是目前市场上同类户型里面最便宜的，这个想必您也清楚，其它公司也在挖这套房子，就怕到时他们联系上业主，就把价格搞上去了。您也知道，每年的三四月份市场都是比较好的，所谓金三银四嘛。我们既然看上这套房子，那就要尽快搞。不然，一个被别人抢了，或者业主跳价了，对我们来说都是一个损失啊。而且，您也知道，业主卖一百多万的房子，肯定不差那一千两千的路费，主要是不想浪费时间。您说呢？对方沉默了一会，说：你让我再考虑一下。我明天答复你。章勇知道抉择的时候到了，不能让客户等下去了，等下去说不定买房的心就凉下去了，于是略带焦急地说：李先生，等不到明天了。我跟您说实话吧，我同事一直在等这套房子，他们那边都跟客户谈好了，只是因为我们这边先谈的，我们店长也在催我，因为对他来说，这套房子卖给店里的哪个客户都是一样的。您现在不能下定决心，那我只好放弃了，我没有理由拖着不让同事的客户定，您也是在公司上班的，应该能理解同事之间这种竞争关系，对方又是一阵沉默，说：我要跟我老婆商量一下。章勇说：那好，别的不多说了，我等您半个小时。半个小时您没有回信，我就让给同事了，您之后也不要怪我没帮您争取。对方说：好。


    该说的话，该铺垫的情节也都铺垫好了，现在就赌客户内心想不想要这套房子。章勇内心多少还是有些忐忑，于是把情况跟许店说了。许常斌吃完饭回到店里，找到钱晓明，说：你跟房东打电话怎么说？钱晓明说：按你的说法，我开玩笑的说，卖高了怎么办，业主顺口就说，卖高了就给你们。许常斌说：不管是不是房东随口一说，起码都是一个好现象。你现在再给业主打个电话，就说，你刚把这话传给店里的同事，店里的同事还是很感兴趣的，毕竟有机会能多挣点。其中恰好有一个同事，有一个老客户，本来想买其它小区，如果你确定卖多了可以把差价给我们，那他就跟客户主推一下。现在的业主喜欢君子，但也不排斥小人，但一定讨厌伪君子，所以你话里话外要把这层因为可以多挣钱所以同事们很有推荐的心情表达清楚。毕竟，想挣钱，多挣钱的心肯定是相通的。你理一下思路，就给业主打过去。钱晓明说：明白了，许店，我现在就打。许常斌说：就在会议室里打，我听听。


    钱晓明拨通电话，说：黄哥，您好！我是远桥地产的钱晓明。您现在说话方便吗？对方说：小钱啊，你说，方便的。钱晓明说：是这样的。上午我不是跟您通过电话嘛，您说现在只要128万到手，卖多了可以给我们，我把这话给店里的同事说了，店里的同事都很兴奋，觉得有机会多挣点了嘛。还真巧，有一个同事有个客户想买房子，首付也是到位的，本来是想买另一个小区的。所以同事叫我再跟您确定一下，128万以上多卖的钱，您确定可以给我们公司嘛？可以的话，他下午带客户过来看一下本房。对方笑了一下，说：房子都没看，你跟我说这些。钱晓明说：是这样的，同事的客户本来看好一套房子了，现在不是您这边肯让我们多挣点嘛，所以同事就想转推一下房子，做我们这行不就是想多挣点嘛。您如果只是跟我开开玩笑，那我要跟同事说清楚，不然同事也会怪我的。这点请您体谅。对方想了一下，说：首付什么时候能付。钱晓明说：客户首付到位的，最慢半个月，快的话一周。您看可以吗？对方说：现在是不是市场好起来了？钱晓明说：目前没有什么新的政策，市场怎么会好的起来。如果您不急，再等个三五年，价格肯定能多卖不少，近期恐怕是很难往上走了。对方说：我也是个爽气的人，你们能多卖，那是你们的本事，我就只要128万。钱晓明说：好的咧，黄先生大气！我这就跟同事说说，假如同事的客户真看中了，要定您房子，您什么时候方便过来？对方说：我在杭州，过来两个小时。钱晓明说：那好的。那我这边先和同事把客户把握一下，晚点再回复您消息。对方说：好。挂了电话，许常斌说：业主还是比较爽快的。但也不能完全相信。等章勇的客户付了意向再搞业主。钱晓明说：好的。那我先去忙了。


    钱晓明前脚刚走，章勇就走了进来，脸上绽放着笑容，开心地说：客户同意了，晚上六点半到店里。许常斌说：那好。业主这边问题也不大。不过，为了安全起见，你找两个带看神器过来，要年轻一些的，不要告诉他们我们的目的，六点之前坐到会议室来，等客户到了，再把他们请出来，我会叫其它人带他们去看一套房子，然后你在背后跟客户说这是同事的客户，想着万一你们不来，他们就顶上。我们一定要让客户觉得131万这个价格买的值！另外，你现在去房产交易中心拉一下这个房子的产调。章勇点头答应了，他心里对许店还是有些佩服，对于这些招数，章勇不是不懂，只是没有许店这么细致，做事滴水不漏。


    晚上六点的时候，天已经黑了。章进坐在朱涛边上。两人坐在第三排。章进看到章勇带了一对三十岁左右的男女进来，直接带到会议室里，然后出来对钱晓明说：晓明，你在这呆着。客户坐公交车来，我去车站等。等我客户进来，你就把他们两个带走。钱晓明说：明白。知道怎么做。你接到客户最好先跟我微信说一下。章勇说：好。说完，他就背着包出去了。章进悄悄问朱涛：这是什么情况，里面的客户是谁的？朱涛说：这个我也不知道。这时坐在前排的何静转过头来，低声说：这是带看神器。章进问：什么是带看神器？何静看了一眼坐在最后排的许店，说：你们出来，我跟你们讲。三人前后出了门店，离门店不远处有一条河，三人到了河边，何静说：这个带看神器我也没用过，是我师傅跟我说的。朱涛着急的问：那带看神器是什么意思？何静说：带看神器就是为了带看。很多公司会对业务员要求一周有几组带看，没有完成就要罚款。有些人为了完成任务，就会找些假客户，慢慢的就形成了一些职业假客户，给钱就来看房，这些人就是带看神器。我们店不搞带看罚款，所以我也没搞过假带看。最重要的是，我也没这个渠道。朱涛说：章师傅今天搞两个带看神器过来干嘛？他的客户不是都要定了吗？何静说：这个你就不懂了，带看神器发展到现在可不仅仅是为了凑带看，也可以做很多其它的事情。比如一套新挂牌的房子，房子很好，就是价格有点贵，我们又没有合适的客户过来看房子，这时候带个带看神器过来看看房子，一来可以体现公司的实力，别的公司都没有带看，我们一挂牌就有带看，二来也可以议价，很多业主对自己的房子很自信的，我们干巴巴的以市场行情去议价，业主不听的，但客户看完之后，我们代替客户虚拟出价，业主就会慎重考虑，万一真的议下来，那就是一套好房子。另外，如果有一个诚意客户想要一套房子，那么我们在带看那套房子的时候，如果约不到真的客户，那么就可以找几个带看神器，在那个时间点集中看房，让客户觉得这套房子很抢手，营造一种抢房的氛围，客户也许就立马定下来了。章进诧异的说：还有这么多门道啊。何静说：房产的销售有很多门道，我知道的都是皮毛。你做的久了就会知道了。我们回去吧，今天的电话任务还没有完成。章进说：我们一天要打多少个电话？何静说：最少50个。章进吃惊的说：这么多，这怎么打的完。何静说：不多的，也就一个小时的事，你慢慢的就会了。


    三人回到座位，朱涛和何静开始用公司座机拨打系统里的电话，这时店里其它几个人也都是在打电话或者给客户业主私发微信。章进坐在位置上，耳朵旁就都是：您好，您某某小区的房子卖嘛？您某某小区的租客到期了吗等等。很多打不通，很多一开口就挂的，这下明白了，50个电话确实可以打的很快，但要打的有质量，就是另外一回事了。大概六点二十多分钟，章进看到章勇带着一对年轻夫妻来到门店，钱晓明起身说：章师兄，你客户到了？章勇说：是的。钱晓明说：那好，我带客户去看看其它房子。说着打开会议室的门，对着里面两个人说：王先生，我们同事的客户到了，我先带你们去看看别的房子。那两个人闻言很快起身，出了会议室，钱晓明背起背包，就把这两人带走了。


    章勇和客户进了会议室，章勇故意问：李哥，您知道这两个客户是谁吗？李先生摇摇头，章勇说：李哥，这两个客户就是我下午跟您说过的同事客户。他们五点多就在这等着，如果你们不来，他们就直接顶上了。现在你们来了，我同事就带他们再看看其它的房子。另一个女客户有点怀疑的说：这房子也挂了一段时间了，怎么我们一想要，就有客户来抢？章勇说：赵姐，买卖房子就是这样，不要的时候都不要，想要的时候都来抢，主要还是年后买房的人多。那你们稍坐一下，我给你们倒杯热水，再让我们店长过来跟你们聊聊。说完就出去倒水了。许常斌这个时候走了进来，给两人一人递了一张名片，说：我是这个店的店长，这是我的名片，我叫许常斌，我记得去年我们是见过面的。李先生说：是的，那时你给我们算过税费。许常斌说：章勇跟我说，你们来是要定那套挂牌132万的下叠加？李先生说：是的。这套房子章勇跟我们说业主底价131万，就不能再少点了吗？许常斌说：你知道最近有多少人去敲租客的门吗？还好这个租客跟我们关系好，没有把业主号码给其它公司，不然现在肯定这个价格买不到的。但保不齐哪天其它公司通过其它渠道知道了业主的号码，那到时不要说131万了，业主132万都不愿意卖，而且，您刚才也看到了，店里还有其它客户也盯着这套房子，因为章勇说你们诚意要，也是先谈的，所以先给你们机会。赵女士说：你们确保业主131万能收定金吗？许常斌说：目前沟通下来，业主是答应这个价格能卖的。但没签字之前，这个都不好说。我们上次也是谈了一个案子，什么都谈好了，坐等业主过来签字，业主来到这边先去了其它公司问了一下行情，您想，那些中介都是聪明人，就把这事给搓死了，告诉业主卖低了，业主就跑了。所以，做我们这行就是尽99%的努力，最后一分看运气了。你们今天付多少定金？李先生说：5万。许常斌说：剩余首付什么时候付？李先生说：最晚这个月底吧。许常斌说：那好，我就按这个时间写合同，你们还有什么其它要求吗？李先生说：里面有租客，能搬走吗？许常斌说：这个你放心，租客和业主现在没有租约了，业主提前一个月告知租客就行。我们是款清交房，要等银行放款给业主之后才交房，按您月底付首付走流程算，差不多要3个月左右走完流程。章勇，你去拿份合同。再把产调拿过来给客户看看。章勇刚才已经悄悄端水进来，站在一边没有说话。


    所谓合同就是一份居间协议，也叫定金合同。一式三份，一份客户，一份业主，中介留一份。许常斌拿到合同，就开始写。章勇拿出产调给客户看，说：这是这个房子的产调。这个房子产权人是一个人，上面没有贷款，也没有其它抵押，房子是很干净的。您再看，这个房子的产证是2009一月份办出来的，现在已经满五年了。所以税费会少一些。章勇讲解了一下产调，这边许常斌就写好合同了，说：合同写好了，你们看一下，没问题的话就这里签个字，然后把钱刷到我们公司账上。李先生拿着合同看了一下，说：我们这个贷款有问题吗？贷不下来怎么办？许常斌说：这个肯定是没有问题的。您的信用和收入都没问题，没有贷不下来的道理。赵女士说：那万一贷不下来怎么办？许常斌说：如果说万一的话，这个就没法保证了。我做这行很多年了，你们的情况肯定是能贷下来的。这点不用担心。李先生说：那我们今天签了这字，业主什么时候能签字？许常斌说：业主住在杭州，过来两个小时。但不知道今天是否有空，所以我这里意向时间写了七天。当然，我们一定会尽快搞，你们把钱付了，我就跟业主打电话，如果可以，就叫业主今晚就过来，省的夜长梦多。你们看呢？李先生说:业主今晚能来，那最好，我们也可以跟业主见见。许常斌说：快七点了，那你们赶紧签字付钱吧，我们好跟业主去沟通。客户签好合同，许常斌又写好一张佣金确认书，说：这个是佣金确认书，我们收您两个点，是26200元。您签个字。赵女士说：就不能少收吗？两万块好了。许常斌说：这个还是要请您体谅了，我也是打工的。而且章勇之前也是跟你们说好的。李先生，您在这边签字。李先生签好字，问：这个佣金什么时候付？许常斌说：网签的时候。您定金是刷卡还是手机转账？李先生：刷卡。付完款，许常斌说：那你们在这里稍等，我去跟业主沟通一下。章勇，你在这里陪着客户。

 第四章

    许常斌出了会议室，就看到钱晓明回来了。钱晓明带着带看神器去看了一套高价房，就让他们走了。两人走到小河边，许常斌说：客户已经付了131万的意向，你现在跟业主打电话，就说客户下午看中了，这会来我们店里想约你们见面谈谈。如果业主问客户出多少钱，你就说我们现在顶着128万。他如果说没有128万就不过来，那你就说，只有来才有机会争取到，毕竟买房是大事。如果业主还是很坚决，那你就说，我让店长去跟客户沟通一下。钱晓明说：好。业主现在应该是着急卖房的，应该是生意上要用钱。我现在就打。钱晓明拨通了业主电话，说：黄哥，您好！我是远桥地产的钱晓明。您现在说话方便吗？对方说：你讲。钱晓明说：是这样的，下午我们同事的客户看中了，现在想约您当面谈谈，您晚上有空过来吗？客户现在就在我们店里。对方说：客户出多少钱？钱晓明说：我们现在顶着128万呢？对方说：你们不吃差价了？钱晓明说：差价哪有那么好吃啊。那您现在过来吗？对方说：我先说好，低于128万我是不卖的。钱晓明说：黄哥，这个我知道的。我也想做成这一单，您来就有希望，我一定帮您争取到128万。那您现在过来吧。对方说：好，这个点高速车子应该不多，我两个小时左右到。钱晓明说：那好。我跟客户说一声。产权人就您一个，您记得把产证和身份证原件带上，还有，带一张银行卡，如果谈拢了，要给您转定金。对方说：好。在哪见面？钱晓明说：我们店就在海风小区门口，您上次上门挂牌的时候来过。对方说：那我知道了。钱晓明说：那您路上小心。我跟客户说下，在店里等您。


    挂断了电话，钱晓明说：业主现在就过来，大概九点左右到。许常斌说：那好。你现在去租客家里，问问租客下午业主有没有联系他，问他下午是否有人来看房。如果业主有问，那说明业主已经在怀疑，因为我们之前跟他说了一个客户，现在又冒出一个新的客户，业主也许会怀疑是同一个人。钱晓明说：这个没有关系。他又没见过客户，还不是我们怎么说就是什么。许常斌说：不是这样的，如果业主怀疑我们，到时就肯定会跟我们搞。我们现在想吃下这个差价，就一定要小心，不能没吃到羊肉反而惹了一身骚。钱晓明说：好的，知道了。我现在去问问。许常斌说：顺便透露一下这个房子可能有人要了，租客要不要提前去租房子，这也是一单生意。另外，如果租客问到中介费，你就说可以申请帮忙打折，毕竟这个租客很配合我们看房，还不让其它中介看房。钱晓明说：那租客如果问能少多少，我怎么说？许常斌想了一下，说：你就说先帮他申请一半，毕竟这个中介费也不是很多。如果租客想要全免，也是可以的，但不要很快放给他。让他觉得你为这件事做了很多努力。这是一个很好的租客，说不定以后还会买房，你要维护好。钱晓明说：明白，那我去了。


    许常斌回到店里，对朱涛说：把你师傅叫出来，就说我找他。朱涛打开会议室的门，说：师傅，许店找你，让你出去一下。章勇对客户说了一句：我出去一下。客户点点头。许常斌带着章勇来到河边，说：业主现在过来，大概九点左右到。你等下进去跟客户说，业主还带了一个朋友过来，我们怕他的朋友到时捣乱，如果我们一直呆在这里，会让业主觉得我们很着急买这个房子，到时说不定业主还临时跳价了，所以八点多的时候，你带客户到外面坐坐，去哪里你自己看着办。你把我刚才说的意思等下传达给客户。我这边跟业主沟通好，你再带客户回来。章勇说：明白了。


    章勇进了会议室，说：业主现在从杭州过来，大概九点左右到。李先生看了一下手表，说：那还好，现在七点半了。章勇说：李哥，是这样的。这个房子产权人只有一个，但业主好像说要带个朋友一起来。李先生说：这个怎么了？章勇苦笑一下，说：我们怕这个朋友是个搅屎棍，到时把价格搞高了。李先生说：高了我就不要了。章勇说：李哥，咱们毕竟是想要这个房子的，说这个气话于事无补。李先生说：那怎么办？章勇说：这个时候无非是看心态，我们不能让业主觉得我们就非这套房子不要了。李先生说：我们意向都付了，业主不都知道了才来的吗？章勇说：是的。但业主来的时候，如果看到我们一直坐在这里等，他是不是会觉得我们很想要这个房子，他是不是会想如果我再涨个一两万，客户是不是也能接受呢？李先生说：那你的意思是？章勇说：等下八点多的时候我们到外面去坐坐，这里就交给我们店长。由我们去做坏人，到时价格谈拢了，我们再回来。您和业主都是有身份的人，可别为了一点钱争来争去也不好，您看呢？李先生说：那好。周边哪里好去？章勇说：您先前说来的时候就随便吃了点，这边不远的地方新开了一张烧烤店，那里面有羊肉火锅，我们在那边吃边等，怎么样？李先生说：那也行。看回答的这么爽快，应该是晚上真的没吃饱。大概八点半的时候，章勇就带着客户去烧烤店了。


    等客户出去了，许常斌带着钱晓明进到会议室，他说：我这里写了一份128万的意向书，你在客户这边签上客户的名字，客户叫李成，木子李，成功的成。等下业主来了之后，你就说客户先回去了，已经把定金放我们这里，业主签完字就可以给他。等业主签好字，你拿出来给我，我再进去跟业主说差价的事。钱晓明说：要这样做吗？直接跟业主说不行吗？许常斌说：口头说的东西都是不算数的，业主只要签了字，他如果不同意给我们差价，我就可以说把这个差额部分让给客户，他一分也拿不到。钱晓明说：这样是不是有些威胁额味道，我怕业主会恼羞成怒。许常斌说：不会的，这个业主从你们的谈话来看，是个很理性的人。到时无非是我们让点差价给他，我去做这个坏人。你坐在门口这里，如果我和业主争吵起来，你就进来。然后我出去。你再问问业主是什么想法，三万的差价他那边想要多少。不管要多少，你就说要出来跟领导商量。当然，这是万一出现的情况，也许我自己在里面就谈好了。钱晓明说：那明白了。许常斌说：你现在给业主打个电话，看到哪里了。钱晓明打了电话过去，那边说还有十几分钟就到了。许常斌出了会议室，对大家说：现在可以下班了。虽然只是早了几分钟，大伙还是开开心心的打卡下班了。正常是要九点下班的。


    大概八点五十的时候，店门口来了两个近五十岁的中年男人，都是带着眼镜，挺着一个大肚子，只是其中一个拎了黑色的皮包，另外一个空着手。钱晓明就站在门口，看到两人，朝其中那个拎的黑色皮包的男子说：黄哥，您好！好久不见了。黄先生说：客户呢？钱晓明说：您先到会议室坐，客户就在附近。说着领着两人进了会议室，又去倒了两杯热水，许常斌则坐在电脑前玩着手机。钱晓明把两杯水放到两人面前，说:黄哥，您喝水。您朋友怎么称呼？黄先生说：他姓王。钱晓明喊了一句：王哥，您好！王先生点了点头，微笑了一下。黄先生又问：赶紧把客户叫来。我等下还要回杭州，别搞得太晚。钱晓明说：是，明白。您稍等。说完就出去拿了拿份128万的合同进来，说：客户已经签好字了。您到手128万，今天给五万定金，本月底之前首付30%，办贷款，走流程。黄先生拿过合同看了一下，说：客户不来了吗？钱晓明说：客户在附近，您要见客户的话，我现在可以打电话。客户已经把五万定金打到我们公司账号上了，您签了字，我们现在把定金转给您。您看看合同有没有问题，没有问题的话，您签个字，我叫我们财务给您出款，您要见客户的话，我也马上去通知。黄先生看了一眼朋友，估计他们两个也没想到事情是这样的，还以为过来还要谈价或者谈点其它条件，这样什么不用谈，就直接签字的，倒是有些诧异。王先生说：我们是到手128万哦。钱晓明说：是的，上海这边都是业主到手价，佣金和房子的税费都是客户支付。王先生说：老黄，那就这样吧，签完赶紧回去，明天还要参加会议。黄先生拿起笔，在甲方位置签好字，说：问问客户过来要多久，快的话我等等，见个面，慢的话，我就不等了。钱晓明拿起合同，说：明白。您稍等。说完就拿着合同出去了。紧接着许常斌进来，给两人递了名片，说：黄先生，您好！我是这家店的店长，我叫许常斌。黄先生说：许经理是新来的吧？许常斌故作惊讶的说：您怎么知道？黄先生说：去年上半年我来过你们店，问过价格，那时店里的经理不是你。许常斌说：是的。我是去年下半年过来的，还不到半年呢。黄先生，是这样的，时间也不早了，您还要赶回杭州，我就长话短说了，钱晓明今天给您打过电话，您说只要128万到手，卖高了差价可以给我们，是这样吗？黄先生说：你这是什么意思，刚才签的合同不是128万吗？许常斌说：黄先生是爽快人，我就直说了，我们现在收了客户131万的定金。黄先生愣了一下，马上反应过来说：那你们刚才给我签了128万的合同，是想套住我吗？许常斌说：黄先生言重了。我们开门做生意，就是为了挣钱的。这笔生意还是要黄先生多多照顾了。黄先生看了一下朋友，王先生说：你们也真狠，一下子就吃三万块的差价，加上客户付的两个点佣金，你们这单就挣了五万多块。话里有讽刺的意味，许常斌还是面带微笑的说：我们房产这行都是靠房东赏口饭吃。今天这钱还得看黄先生愿不愿意给口饭吃。黄先生笑了笑，没说话。王先生笑着说：你这口饭有点大啊，我们自己都没吃饱。许常斌看着黄先生说：黄先生，您的意思是？黄先生还是看向王先生，王先生说：有饭大家吃。一人一半吧。许常斌收起笑容，说：这个不太好吧，黄先生之前答应过我们，超出部分都是给我们的，我们好不容易在客户那里争取到这个价格。而且，我也报备给老板了，你们拿走一半，我怎么跟老板交代。王先生笑了一下说：那也没事，我们就这个价格卖给客户，也算跟客户结个善缘。许常斌暗暗恼怒这个搅屎棍，本来想拿话套住黄先生，现在黄先生就是不说话，让朋友去做坏人，看来不让点利是不行的了，于是说：黄先生，这事我也做不了主。我去跟老板汇报一下再回复您，您看行不？黄先生说：好，快一点。许常斌出了会议室，跟钱晓明出了门店，说：房东真是带了一个搅屎棍过来。钱晓明坐在会议室门边，听得清楚，说：那现在怎么办？许常斌说：这也算是不错的结果，起码业主愿意接受我们吃差价，他们现在开价一人一半，我假装去跟老板申请，到时给他们一万块，他们应该是可以接受的。你现在进去，我在外面呆会再进去。


    钱晓明进了会议室，黄先生说：小钱，你不厚道啊，明明卖了131万，你忽悠我签128万的合同。钱晓明立马一脸苦相，像要哭出来一样说：我现在是里外不是人了。刚店长骂我，说我明明说业主答应卖多了给我们的，现在又说话不算话。我说，业主是真的这样说的，我又没有说谎。您现在又怪我。您来之前，我跟您说一定帮您争取到128万，我做到了啊，可没有忽悠您，您现在答应我的话又反悔，我明天在店里都要被同事们笑话死了。黄先生笑了一下，说：你也不要装可怜了。我刚进小区去停车，问了租客，租客下午都不在家，你们怎么看的房？钱晓明说：那我更冤枉了，客户都是同事的客户，我也不清楚情况啊，他们叫我传什么话，我就传什么话。哎，做我们这一样真是不容易啊！王先生说：你们还不容易啊，随便就吃个三万块差价，人家在厂里的，一年也就三万块收入。钱晓明说：您只看到我们吃肉的时候，没用看到我们喝西北风的时候。要是平时都有这么好的肉吃，我也不跟你们这样搞了。主要还是黄先生愿意赏我们一口饭吃。王先生说：有饭大家吃，老黄是个老好人，但你们也不能吃相太难看啊。钱晓明是真的不想跟这个王先生说话，闻言也不知道怎么接，只好苦笑一下。好在这时许常斌回来了，他说：黄先生，刚跟老板汇报了，老板的意思是，那就当交个朋友，按您朋友的说法就是结个善缘，我们也不要谈价还价了，我们给您一万块。您看如何？王先生叫了起来，说：这可不是你给我们，这本来就是我们的，我只要一半，已经很给你们面子了，少了不行。许常斌闻言心里有点来气，说：我记得这个房子产权人好像姓黄，不姓王。王先生，您这次也帮黄先生多要了一万块，您也该适可而止了。王先生还想开口说几句。黄先生向朋友摆了摆手，说：那就这样吧。没必要伤了和气。他们中介挣钱也不容易。许经理，你看现在怎么操作？许常斌挤出一丝笑容说：感谢黄先生体谅。您带银行卡了吗？黄先生说：带了，中国银行。许常斌说：那好，我把五万块定金打给您，您收到钱，写一张五万的收据给客户。然后您去银行取两万现金给我们。这张128万的合同我就现在撕掉，这张131万的合同等您取钱回来再签字。之后的事情就按合同写的走，您看可以吗？黄先生说：好，就这样办。许常斌说：你把银行卡给我，我把卡号发给财务，现在就转给您。


    很快，黄先生就收到银行短信，进账五万块。钱晓明拿出写好的收据递给黄先生，上面有收到某某关于某房屋定金五万，黄先生在收据上签好字，许常斌说：晓明，你骑车带黄先生去附近的中国银行取两万块现金。王先生说：干嘛那么麻烦，直接转账给你们就好了。许常斌和钱晓明都没有说话，看着黄先生。黄先生嘿嘿一笑，说：这钱见不得光，他们肯定也不想留下把柄。许常斌说：黄先生是明白人，跟您打交道真是一件开心的事。说完，黄先生就跟钱晓明去取钱了。许常斌对王先生说：王先生，您稍坐一会，他们很快就回来。王先生说：小伙子，你挺厉害的。许常斌说：您过奖了。刚才多有得罪，请您不要放在心上。都是各为其主。王先生笑了一下。


    中国银行距离门店大概三路里，骑着电瓶车很快就能回来。黄先生取了两万块现金回到门店，把钱递给许常斌。许常斌拿出131万的合同，说：那您先签字。黄先生签好字，许常斌说：客户就在附近，你们要见见吗？黄先生说：那就见一下吧。省的下次见面都不认得。许常斌说：那好。晓明，你跟章勇说一下，叫他把客户带回来。晓明应了一声就去给章勇打电话了。许常斌又对黄先生说：待会客户来了，还请您帮我们说说好话。就说您非常认可我们，才愿意这个价格在我们这里卖。黄先生说：明白。

 第五章

    过了十几分钟，章勇就带着客户回到会议室，许常斌给双方做了介绍，然后说：李先生，幸不辱命，也感谢业主黄先生给我们面子，答应131万这个价格卖给您，这个合同也签好了。一式三份，这份是您的，这份是黄先生，这份是我们留着存档。您首付到位之后，及时跟我们说，我们好约业主过来网签。李先生说：我们有笔钱在理财里面，大概22号到期，到时我提前跟你们说。许常斌说：那好。我这边没有问题了。你们有什么要聊的吗？赵女士说：我想问一下房东，你是什么原因卖房子呢？黄先生说：我现在不在上海发展了，目前在杭州，这边卖了去杭州买。赵女士说：你是杭州人吗？黄先生说：现在是杭州户籍，老家是湖北的。你们是哪的？李先生说：我们两个都是江苏的。......双方其乐融融的聊了半个小时才散场。等客户业主走了，许常斌在店群里发了一条消息：祝贺章勇师兄新年首单，望再接再厉！群里立马开始点赞。章勇送走客户，回到店里说：许店，走，我请你烧烤。许常斌说：不了，过年回去就胖了不少，不能再吃宵夜了。明天早会你要分享一下，晚上准备一下。第一天上班就开了一单，这是好的开始。章勇说：还得感谢许店全程把控。许常斌说：这是你客户把握的好，晓明业主维护的到位，我只是站在一边吆喝一句。那你早点回去休息吧，晓明呢？章勇说：他送业主到小区里去了。许常斌说：好，别忘了打卡。我在这里等一下他。


    过了半个小时，钱晓明才回到店里，看到许店还没走，就问：许店，你怎么还没走。许常斌说：不急，回去也是一个人。钱晓明开玩笑地说：秘书不在家等你吗。许常斌说：她有男朋友的，别乱说。钱晓明说：早晚秘书是你的。许常斌笑了一下，说：对了，你怎么进去那么久？钱晓明说：送走业主，在小区里面看到其它公司的人在带看，我就悄悄跟了一下。许常斌说：这么晚还有带看，正是拼。钱晓明说：倒不是拼，是那个房子的业主要这个点下班过来开门。许常斌说：这个房子我们有挂牌吗？钱晓明说:没有。许常斌说：是几号的？钱晓明说：68号201。许常斌说：那是大套上叠加啊。卖多少钱？钱晓明说：我在后面悄悄听着，好像是161万。还是装修的。许常斌说：那很便宜啊。装修怎么样？业主自己住里面？钱晓明说：没进去看过，业主不住里面。业主住在其它地方，看房的话过来开门。我本来在附近等着，想见见业主，没想到业主下了楼就骑上摩托车跑了。许常斌说：你不是有小区名单吗？电话打了吗？钱晓明说：打过了，是原来的业主，这个房子卖掉快两年了。我们的名单是两年前买的，没有新业主号码。许常斌说：那就是说这个房子是不满五年的，但这个价格也是便宜的。你要找到新业主号码。钱晓明说：好，我明天找物业的人打听一下。不过，我的名单都是两年前了，是不是该换了。许常斌说：好，你去联系一下，看多少钱，公司出。记住，不要微信，短信上跟物业的人聊买小区名单的事，千万不要跟他们有转账记录。现在政府这方便也在加强管控，你要小心些。钱晓明说：明白的。......


    第二天照例九点钟开始早会，许常斌先喊一遍口号：远桥地产的精英们，大家早上好！底下三声：好！好！好！，三个掌声。许常斌说：今天早会就三件事，首先是我们恭喜一下章勇师兄开单！底下呱呱的鼓掌。掌声停下，许常斌接着说：昨天我说了首单奖励，现在兑现。章勇出来，这是章总奖励的一千元现金，你拿着，还有这个红包里是我奖励的东方明珠旋转餐厅的门票，当然，这不是真的票，等你哪天有空，你去了东方明珠，拿着票跟我兑钱。花花，给我们两个拍个照。.....，现在有请章勇师兄给我们分享一下开单心得。底下有事呱呱的鼓掌。章勇拿着一叠钞票和一个红包，开心的说：首先这单得感谢许店帮忙，没有许店的全程把控，这单没有这么容易拿下，而且我们还吃了两万块钱差价。还要感谢一下钱晓明师兄，没有他对业主的精准把控，我也开不了这单。许常斌说：说点干货，这客户怎么来的，带看了几次，是因为什么就跟你买了。章进站在下面，一脸的崇拜，虽然朱涛说章勇人品不好，这点他现在没有感受到，但新年第一天就开单，他就觉得好厉害！他目不转睛的看着章勇，章勇继续说：客户是去年三月份接的，到现在快一年了。我记得当时在安居客上做了一套海风小区下叠加119万的假房子，当时市场上这种户型最低的价格是125万，客户也是因为这套房子找的我。客户来之前我就问了客户的情况，客户是外地人，在老家有一套房子在卖，我当时就知道这个客户没有那么快定，于是我就找了一套出租的房子给他看，又看了几套其它真实在卖的房子，客户很喜欢下叠加这个户型，也对119万这个房价很动心，但我告诉他，业主这么便宜卖，就是要急用钱，客户老家的房子没那么好卖，无奈只能等着。客户让我一直关注这种房子，于是之后我就跟客户虚拟一些比市场上更低价的房子。客户有次无意间问我，为什么我报的价格都比同行低，这时我知道客户也在咨询其它公司。我说，我这人很实诚，报的都是业主底价，没有藏价，另外，我的能力很强，比别人更能议价。慢慢的客户就更信任我了。另外，虽然没有合适的房子，也知道客户现在不能，但我也会约客户时不时出来看看其它户型的房子。然后告诉客户某某房子这段时间卖掉了，让客户慢慢觉得我们带他看的房子都是好房子，并且市场成交很活跃，这样客户买房的心就慢慢被带起来了，而且他看的房子的价格也比之前的在变高，客户也怕起来，怕房价涨得太多，所以老家的房子也降价卖了。房子一卖，恰好这套去年看过的房子还在，客户也知道这套是市场最低价的房子，于是就定了。我的分享就这么多。


    底下鼓掌，许常斌说：我大概总结一下，第一，在网络上发房子很重要，要能吸引到客户，随着手机智能化，线上获客会是越来越重要的一条途径，大家一定要重视，价格要做的低，当然，也不能太低。第二，客户吸引过来后，要全面了解客户的情况，如果客户是今天带着钱过来定的，那不能报底价，我们行业有一句老话叫：宁可死在报价上，不能死在议价上。我们卖掉这套房子挂牌132万，底价128万，我们就是要报高，客户还价一万，131万成交。如果我们直接报价128万，客户再还价，那就不好搞了。如果客户近期不能定，那就要报低加格，让客户觉得我们能拿到更低的加格。第三，也是最重要的一点，就是要多跟客户联系，多约客户出来看房。见面的感情肯定比你微信上随便聊聊要好很多。只有多见面，我们才能对客户潜移默化，让客户跟着我们的思路走。这点章勇师兄做的非常好，对你们来说，当然这个不是一蹴而就的，要在平时慢慢揣摩。现在有请钱晓明师兄分享一下维护房东的心得。


    章勇退回队列，钱晓明上前，说：心得谈不上，我就分享两点：第一滴，业主这边，这个房子是去年十一月份业主上门挂牌的，我们店是海风小区最近的一家房产中介公司，海风小区的业主一般都会首先来我们这里挂牌，当时业主在我们这里挂牌之后还想去其它公司挂牌，我就说了句，这个没有必要，因为考虑这个小区，这个户型的客户大体是固定的，比如五个或十个，它不会因为你多挂一家就多很多客户出来，而且，现在的客户跟很多中介公司看房，如果大家都有这套房子，同行为了吸引客户就会不断的报低价格，客户能省一万是一万，只会等着更低的价格再出手，这样的话不但卖不上价格，而且时间也很久。我又说，我们店是主做这个海风小区的，但凡考虑这个小区的客户，十有八九都会找我们买房，按以往的成交记录来说，这个小区十套房子里有七套是我们卖掉的，您实在不必要去其它公司挂牌。业主听了后，果真就没去其它公司挂牌了。第二点，我在第一时间跟业主去见了租客，加了租客的号码和微信，并且当天我还给租客买了水果，说到这个买水果，建议大家买点有档次的水果，一般自己都舍不得吃的那种，这样更能让租客对我们有好感。然后，有事没事要找租客聊聊，增加感情。我要说的就这么多。谢谢。掌声响起。许常斌说：我做个简单的总结，第一，要尽量说服业主只挂牌我们一家，说辞可以参考晓明师兄刚才的话。第二，有租客的房子跟租客搞好关系。我们成交这个房子，就是因为租客搞得到位，没有把业主号码泄露出去，也不让其它公司看房，这点晓明真的是做的非常好，舍得投入，大家记得，有投入才有产出。现在说第二件事，大家昨天都跟业主联系了，我们每人报一套性价比高的房子，业主诚意卖，确定到价签字，并且是近期给看房的。从章勇师兄开始。章勇说：我有一套海风小区的小三房，17号601，89平米，挂牌141万，底价138万，装修还不错，自己住的，看房一般都方便的，家里有老人。钱晓明说：我说一套海风小区的下叠加，62号101，86平米，毛坯，挂牌138万，底价135万，这个房子之前其它公司一直在主推。现在我那套132万卖掉之后，这个户型就这套最便宜了。这个房子下个月就满五年了。看房的话有租客。周一到周五要晚上七点之后，周末一般在家。彭昆说：我推荐一套高桥小区的三房，12号1001，126平米，自己住的，看房一般方便的，挂牌152万，价格可以谈，这个房子其它公司也是在主推的，带看很多，业主想买新房，那个新房很快就要开盘了，所以价格上大家不要设限，有客户带过去看，看中出个价，我去谈。....


    后面几个同事都报了各自的房子，就朱涛和章进没有房子报。许常斌说：这几套好房子大家要时刻记得，作为主推。另外，我等下会整理出40套在卖的房子，大家记一下，本周五上午我们默写房源。上海房产中介有一句老话，得房源者得天下，希望大家在房源上多花点心思。第三件事是我们报一下本月的目标业绩。虽然这个月还只有十几天，但我们也一样要有目标。章总给我们定了15万，我们昨天就完成了四万六的业绩，现在只差十万出头的业绩，我相信我们一定会完成的。章总说了，我们完成的话，可以带大家去欢乐谷玩一天。大家顿时就很开心，于是各自报了业绩：章勇5万，昨天开的一单收佣四万六，他分得70%成交方业绩，也就是三万二的业绩，还差一万八。钱晓明报了4万，他昨天那单分得房源方30%业绩，也就是大概一万四，还差两万六。彭昆报了3万，何静报了2万，张小蕙和高枫各一万，朱涛五千，章进没定。由秘书做了登记，加在一起有16.5万。


    许常斌说：这个月如果我们能做到18万，我就跟张总申请，搞个两天一夜的轰趴。......大家这么兴奋，期待你们的表现。早会要说的事说完了，等下各自把网络做一下，所有的房源都更新一边，有快到期的及时续上，下午我一个个盘点一下你们的客户。晚上六点打卡，我们去聚餐。白天把要干的活都干好。散会。章进，你跟我到会议室，朱涛，你也进来，把本子和笔带好。


    三人进了会议室，会议室的一面墙上有块黑板，许常斌站在黑板前，对着坐下下面的两人说：我今天给你们讲一下上海市的限购和限贷政策。朱涛，你也要认真听，虽然之前有跟你讲过，你再巩固一下。先将限购政策。上海市是一个限购的城市，不像在我们老家，你有钱的话就可以随便买，买多少套都行。上海的限购政策是2011年1月31号开始的，2011年1月28号是房产税开始时间，这两个时间点，你们两个要记住。在上海买房，这个房指的是住宅，其它办公楼，商铺等是不限购的。那要什么样的条件才可以买房呢？我们这里重点讲讲本地户籍和外地外籍，本地户籍就是上海户籍，我为什么是说户籍而不是说人呢，上海人，外地人，这个是有区别的。比如，客户老家是山东的，现在落户上海了，那你问客户是哪里人？客户怎么回答呢，说是上海人，一口山东腔，一句上海话不会讲，说是山东人，明明户籍已经是上海的了，所以，我们不要问是哪里人，要问户籍是哪里的。先说上海户籍，上海户籍的话，单身可以购买一套，家庭可以购买两套，这里的家庭指的的夫妻和未成年小孩。外地户籍购房有两个条件，第一，要结婚，第二夫妻之中有一个人必须有连续的24个月的社保，缺一不可。出了本地户籍，还有外籍，就是外国人，还有港澳台籍，在沪军官，在读博士，........


    许常斌大概讲了一个小时，说：今天就先讲这么多，章进，你第一次听，肯定有很多不明白的地方，你先在这里消化一下，待会把不明白的地方写出来再来问我。朱涛，你先出去做网络。许常斌和朱涛一起出了会议室，留章进一个人在会议室看笔记。钱晓明看到许常斌出来，说：许店，你出来一下，我跟你说点事。

 第六章

    两人来到小河边，钱晓明说：许店，昨晚那个房子，我刚去问了保安队长，他去物业看了一下手机号，确实跟我们现在名单上的号码不一样，新业主姓郑，但新的手机号，打过去是停机，估计这个号码现在不用了。许常斌说：现在很多客户看房的时候会办一个新的号码，等买好房子就不用了，估计留在物业那的号码就是原先看房的时候办的，现在不用了。钱晓明说：有可能。那现在怎么弄？许常斌说：水电公司，燃气公司，有线电视那边你有认识的人吗？钱晓明说：以前认识一个水力公司的，现在去其它部门了。我们一般都是跟物业搞关系，其它渠道都很少经营。许常斌说：那现在只好分几步走，第一，你等下打张a4纸，上面写上你的联系方式，再加上一句，有客户想要这样的房子。贴在房子的大门上，你每天快下班的时候去看一下，说不定同行看到会撕掉。第二，周六末是看房的高峰，你可以在楼下守一下，当然，你这几天有空的时候也可以去守。第三，刚说的那几家公司你看能不能再去搞条线，这条线搞好，以后也能用得上。第四，你问问同行，看能不能搞到号码。钱晓明说：明白。我会去做。不过问同行，估计难。这个房子我问到了，是客户一年多前在道恒地产跟周建买的，这人是个老业务员，常来海风小区门口驻守，三十多岁了，你应该见过，在这个镇上也干了好多年，我们都认识。现在业主号码只有他一个人有，他们店里其他人都不知道。这人上次问我要132万那套下叠加的业主号码，我没有给，现在人家自然也不会给我这个房子的业主号码。而且这个客户是跟他买的，恐怕即使要到业主号码，业主也不一定在我们这里卖。许常斌说：这个你不用担心，业主的普遍心态就是想卖高点。只要我们有客户能出价格高，业主不会就只在道恒地产卖的。你先想办法联系到业主。钱晓明说：好的。许店，昨晚跟你说的买名单的事，我跟这个保安队长说了，他说可以卖，但要打包卖。许常斌说：什么意思？钱晓明说：他还认识其它几个小区的保安，也能搞到名单，想一起卖给我们。许常斌说：这个是好事啊，我看我们店有些小区的名单都是五年前的了。他手上有几个小区的名单？价格方便，对方怎么说？钱晓明说：他说能搞到七个小区的名单，都是比较热门的，估计他也是打听了，不然搞一个冷门小区，一年只卖一两套的，怕没人买。价格的话，他说单卖一个小区，一千块一份，现在打包卖，只收五千块。许常斌说：这个价格也是市场价，没有问题。不过他的名单你得核实一下。等下，我整理一份近两年跟我们买房子的客户号码给你，你去比对一下。不要被忽悠了。钱晓明说：这个应该不会，这人是我的老乡，也合作过几次。不然他一下子卖这么多名单也不敢跟我说。


    许常斌说：那就好，这事你尽快办。谈好了，到秘书那拿钱。记住，这钱要在没第三者，并且没有摄像头的地方交给他。近期尽量不要跟他打电话，有事就去小区找他。钱晓明说：许店，你太谨慎了。许常斌说：我以前在市区做的时候，就有同事因为这事被抓进去了。钱晓明说：市区那很多人都是有权有势的。去派出所报个案，派出所会很重视。我们这个板块，都是一些没钱人，即使报警，警察也不会因为这点小事去费力查找。这么多年了，镇上也没见哪个保安和中介被抓走。许常斌说：小心驶得万年船。你现在一个月才挣多少，都瞧不上那些能买房的人了。钱晓明笑了一下，说：不是瞧不上。只是相比而言。许常斌说：努力点，在上海买套房子。上海的房子一定会越来越高。钱晓明说：这个就不敢指望了。我挣得那点钱都不够花的。许常斌说：你挣得也不少了，加入节俭一些，两三年下来就能付个首付了。钱晓明开玩笑的说：外地户籍单身限购啊。许常斌说：你现在都多大了，再过两三年还不结婚啊！你看我平时也从不跟你们说私人生活的事，但我希望你能认真对待感情。结婚，买房，就在上海安家了，多好！钱晓明说：许店，你是不是听到什么了？许常斌说：我本来也是不想说的，今天说到这，我就啰嗦几句，今天说完，我也不会再说。去年何静在我面前哭过，说你们感情的事情。我知道你们去年就开始同居了。但你还是出去找女人。这个不好。钱晓明不以为然的说：男人嘛，不就这样。家里玩腻了，不就出去尝尝鲜。许常斌说：我也不说什么大话，但你也要节制一些，不能常去啊，不说何静能不能接受，你的钱也存不住啊。你现在还年轻，等过几年，你要没存款，谁会跟你结婚？你跟何静是同事，还是师徒，我希望即使没有好的结果，也不要闹得彼此生恨。钱晓明说：那不会的。我们现在处的很好。许常斌说：那我就不说了，你去忙吧。


    钱晓明忙着自己的事情去了，许常斌把秘书叫了出来，说：花花，你下午去取五千块现金放在店里。柳花花说：干嘛用？许常斌说：钱晓明联系了一个人，要买几份名单。柳花花说：你不跟卖名单那个人对接一下吗？许常斌笑了一下，说：怎么？你还怕晓明吃差价啊？柳花花说：这个很有可能啊。许常斌说：如果他想吃差价，他肯定会跟那个人对好口，我见面也没有用。柳花花说：那你以后可以直接联系那个人。就没人能吃差价了。许常斌食指弯曲，在她脸上刮了一下，柳花花娇嗔的说了句:讨厌。许常斌嘿嘿一笑，说：你这个小傻瓜。就知道盯着这点钱。买卖名单是犯法的，万一查出来可是要去坐牢的。我何苦为了省这点钱，去冒风险呢。何况，钱晓明报的这个价格也算市场价，他即使吃个差价，估计也就一两千块，不让人家挣点差价，他凭什么这么卖力去做？你啊，眼光要放远一些。柳花花俏皮的说：我把原来的男朋友甩了，选择了你，这个眼光还不够远吗？许常斌开心一笑，说：这估计是你这辈子做的最有眼光的一件事。柳花花说：别臭美了！许常斌说：后天周五就是情人节，那天我们早点下班，我请你吃大餐。你想吃什么？柳花花说：随便。许常斌说：我最怕听到随便两个字。能不能不要那么随便？柳花花说：好啊，你说的，那就不要那么随便，晚上就不要爬上我的床。许常斌微笑的脸庞有些冻住了，讪讪的说：那还是随便一点吧。心想：谈恋爱可比谈案子难多了。客户和业主的心态可以通过言行举止推导或者引导出来，但恋爱中女人的心就猜测不出来了。后天的大餐要那么随便，那估计得有段时间不能随便上床了，那要怎样才能不随便呢，头痛！


    等许常斌和柳花花谈好话回到店里，章进就找许常斌问了几个问题，许常斌耐心的回答了，但章进还是有些懵懂，这个只能慢慢靠时间去消化了。中午的时候，章进找到朱涛，说请他吃午饭，以答谢昨天陪同跑盘之恩。朱涛笑着说：晚上就是聚餐，中午随便吃点。你明天再请我吃饭吧。章进只能说好。两人走在路上的时候，章进问：朱涛师兄，我们系统上的名单怎么来的？朱涛说：买的啊。章进又问：找谁买呢？朱涛说：一般都是找物业的人。章进说：买卖名单不是犯法的吗？朱涛笑了一下，说：哪家房产中介公司不是这么干的？要不买名单，大家都不用干了。章进说：那怎么会呢？业主要卖房子不是会找中介挂牌吗？朱涛说：第一，业主未必住在这里，第二，即使业主上门挂牌，他也不可能把每家中介公司都走一遍。再说，如果都等着业主主动挂牌，那么这个信息就滞后了。我们中介这行说到底就是挣的信息的钱，这信息早得到我们才有机会早点卖掉，所以，你看我们天天都要打开发电话。章进说：这样真是太骚扰业主了。我看你昨晚打电话，都被业主骂了。朱涛说：这个是没办法的事。也许以后会不需要打电话，但现在这个行业就不得不打电话。我们不打，别人打，别人就会比我们早得到信息。说着，走到一家沙县小吃店，一人点了一碗小碗的馄饨。


    下午时候许常斌给店里每个人都盘点了一下手上的客户，并且为一些诚意客户做了些指导。到五点半的时候，全有的人都在店里等着六点下班去聚餐。这个时候也没人打电话，都在低头玩手机。许常斌把章进叫到会议室，说：你要找谁当你师傅？章进说：朱涛师兄建议我找彭昆师兄。许常斌说：他怎么不建议你找他师傅章勇。章进说：我本来也是想跟朱涛师兄做同门师兄弟的，但他说他师傅可能在这里干不长了。许常斌盯着章进看了一会，心想：这人挺实诚的。他说：彭昆师兄是个很厉害的人，你既然决定拜他为师，我等下会跟彭昆交流一下，今晚聚餐的时候我就会当场宣布，到时你要跪下敬酒，这个能做到吗？章进说：徒弟跪师傅，天经地义，可以的。许常斌说：那就好！你既然认了这个师傅，以后就要听师傅的话，认真跟着师傅学习。明天开始我就不给你安排行程了，你就听你师傅的安排，我的建议是，你师父去哪你就去哪，不要跟着朱涛了。你只有跟着师傅才能学到精髓。我以前给别人做徒弟的时候就是这样的，要脸皮厚，不怕师傅骂，也要懂得孝敬师傅，时不时请师傅吃个饭，给师傅买个饮料啥的。你想，你师父教你东西又没收你一毛钱。你学到的东西都是自己的。说实话，你一个高中毕业的，在上海想挣大钱，也只有做我们这行。章总什么身家，你是知道的。只要你肯努力，以后未必会比章总差。章进说：明白了。谢谢许店的指导，我一定会跟师傅好好学习的。许常斌说：那就好。当然，有什么问题你也可以找我，毕竟我还是比你师傅更专业。章进说：嗯，师傅不明白的地方我会找你的。


    跟章进沟通好，许常斌又找彭昆说了一下：彭昆，我想让你带章进，你看如何？彭昆笑眯眯的说：我都可以啊。许常斌说：我觉得带徒弟是一件很神圣的事情，这个人说不定就是因为你，这个人生轨迹就改变了。章进这个小伙子很实诚，是个懂得感恩的人。我把人交给你，你一定要给我带好。彭昆说：许店，你放心，只要他肯学习，我一定不会藏私！许常斌说：那就好。还有，我看你还差一点业绩就升到营业主任了，趁这几个月市场好，一定要好好干。彭昆说：这个一定的，许店，你放心。许常斌说：那就这样吧。晚上聚餐的时候我叫章进给你敬酒。


    因为是年后的第一顿饭，俗称开工饭。远桥地产的老板章总选了一家非常有档次的店，不在镇上，在区里。开了三辆车，章总一辆，许常斌一辆，章勇一辆。章进和朱涛坐了章总的车，章总这人三十五岁左右，一副老板派头，开的是一辆宝马车。在车上，章总问：章进，做了两天怎么样？适应吗？章进说：章总，还行，店里的师兄都挺好的。章总说：那就好。我出来社会的时候比你年龄还小，初中都还没毕业。我记得当时在一家ktv上班，做服务员。当时我看着客户能左拥右抱那么漂亮的女人，我就想，我以后也要过上这种日子，那人生才有意义。章进拍了一句马屁：章总现在就做到了。章总叹了一口气，说：还是没有啊！老婆管着！章进和周涛闻言笑了起来。章进以前在老家看章总，总觉得章总很严肃，是个不好相处的人，现在看来，还是挺好说话的。


    从镇山到区里的饭店只有十几公里，但也开了将近四十分钟，因为这个时候正是下班高峰期，让章进见识了一下什么叫蜗行。饭店很大，很豪华，章进一走去，眼睛都花了，心想：在这吃一顿得花多少钱啊。又想：这么大的饭店，老板一天得收多少钱啊。进了门，就有迎宾，问了包厢号，就带着几人来到包厢，没想到章勇他们一车人已经到了，章总好奇的问：章勇，你怎么比我快？章勇笑着说：章总，我走小道了。章总说：那你不跟我说下。章勇说：那边路上有两个水泥墩子，你的大宝马过不去。我的车小，好过。章总说：点菜了吗？章勇说：还没呢？以前都是秘书点的，她坐许店的车，还没到。章总说：那我来，这里我熟。知道什么菜好吃。说着喊来服务员开始点菜。点好菜的时候，许常斌带着剩下的几个人也到了，章总说：常斌，我们11个人，我点了3个凉菜，13个热菜，一瓶白酒，一箱啤酒。你看够吧？许常斌笑着说：够了，够了。章总又笑着对大家说：现在提倡光盘行动，不浪费。但今天来，就是要吃好，喝好。菜没了，可以加，酒没了，可以加！今天我只是来付钱的，等下我要提前走，你们吃好饭，可以再去唱唱歌，不过先声明，在坐的有女士，不要去不正规的ktv。章勇打趣的说：章总，ktv还有不正规的啊，什么时候带我去一下。众人嘿嘿一笑。章总说：这个你可以叫晓明带你去，他比较熟。钱晓明立马说：章总，这个你冤枉我了。许常斌说：章总跟你开玩笑呢，都知道你心里只有何静。章总看了一眼何静，心里顿时明白了，忙打哈哈的说：说笑，说笑呢，何静，你知道我这人爱开玩笑。晓明，何静是个好姑娘，你要好好待他。什么时候办喜酒，一定要叫上我。我给你们一人一个大红包，绝不偏心。何静红着脸不说话，晓明说：到时一定通知章总。章总看向张小慧，说：小慧，你有男朋友吗？张小慧说：没有，章总你给我介绍一个。张总说：你不穿高跟鞋都比我高，现在穿了高跟，我朋友里每一个比你高的。这里也就章勇跟你差不多，可惜他已经结婚了。不过，你可以找你们许店给你介绍，他是大学毕业的，同学里应该有好多没结婚的。许常斌笑着说：我平时跟她说话都得仰着头，我们班比我高的真的不多。章总说：小慧，那你平时带客户看房，还是尽量穿平底鞋，别给客户太大压力。张小慧说：我平时都穿平底的，今晚聚餐，就换了高跟。章总说：你本来就很高，高跟鞋不一定能给你加分，你可以在化妆上多学习一下。


    张小慧说：我都是素面朝天的，不会化妆。章总说：女孩子还是要学会化妆。你们嫂子，快四十了，每天化妆最少一个小时，你还别说，真能勾引小伙子，去年还有一个二十多岁的小伙子约她。章勇说：嫂子是越来越年轻了，章总，你要好好看着。章总笑着说：年轻什么啊，还不都是靠化妆品。小慧，何静，你们两个看看花花多会打扮化妆，你们可以向她学习一下。张小慧说：章总，现在化妆品可贵了。买不起。章总说：把自己打扮的漂亮点，也是一种投资，客户看着舒服，开的几率也大。不过现在化妆品是有点贵。你看这样吧，这个月你和何静要是能开单，我叫你们嫂子送一套化妆品给你们。价值不低于2000块。何静说：章总得说话算话哦。许常斌说：章总不差你那两千块，你把单开出来就行。彭昆一旁说：章总，你这可就有点重女轻男了，我们男人开单就没得奖励吗？章总说：彭昆，你和章勇，晓明都是店里的老家伙了，开单是应该的。不过我既然给店里女孩子设立了奖励，也要给店里几个男孩子设个奖，还是一样，如果这个月，高枫，朱涛，包括章进，能开单，我奖励一套两千块西服。许常斌说：高枫，三个人里面，你是最有希望开单的，可要加油。两千块的西服我都没用穿过。章总说：你们许店在要奖励啊。这样吧，这个月达标15万，我就给你们许店奖励一套2000块的西装。大家开始鼓掌。章进在一边看着，觉得老板好大方，暗暗的想：一定要在这好好干。

 第七章

    鼓掌的时候，正好上菜的服务员端着菜进来了，一下子上了五六个菜，酒水是点好就送进来的。章总站起来说：大家把酒倒上，我们一起喝一杯。不过，喝了酒就不能开车，待会叫代驾。秘书，叫代驾的钱公司出。来，大家干一杯，祝大家多多开单。有喝白酒的就是喝一口，喝啤酒的就是一杯。喝完一杯，章总说：大家都坐下，随便吃。


    于是欢快的氛围随着美味开始蔓延。高枫夹了一个大块的五花肉，一口咬进去，满嘴是油。章总说：高枫，你这么胖，还这么爱吃肉，要注意一些。高枫把肉咽下去，说：章总，你放心，西服是按套卖的，我吃胖点，也能多挣回点布料钱。章总说：你再胖下去，怎么走的动路，怎么带看啊？没有带看怎么开单呢?高枫说：章总，我是个灵活的胖子。众人哈哈一下。大概吃了半个多小时，章总就借故先走了，这下大家就放的更开了。在场的就以许常斌为主。许常斌主持了一下张进的拜师仪式，章进跪着给彭昆敬了酒，喊了一句师傅。这师徒关系就确立了。


    大家一直吃到九点半这才酒足饭饱，期间加了三四个菜，一箱啤酒。问有没有要去唱歌的，除了章勇要回家外，其余人都想去。于是叫个三个代驾，先回镇上，镇上有几家量贩式ktv。大家在ktv一直玩到两点这才尽兴散去。许常斌特批第二天可以晚点上班，但中午之前必须到。章进是十一点半到的店里，早饭也没吃，这会肚子饿的咕咕叫，他本来想去吃点再去店里的，但想着中午还是要请新拜的师傅吃顿饭，到了店里，也没注意谁不在，一眼就看到师傅在，就说：师傅，走，我请你吃午饭去。彭昆说：你昨晚刚给我敬了酒，今天得我请你吃饭。章进还想再说，彭昆摆摆手，说：就这么说了，你请我吃饭的时候长着呢，不急。我也不请你吃大餐，就到小饭馆点几个菜。你能吃辣吗？章进说：还行。彭昆说：那就好。我这人就爱吃辣的，无辣不欢。我也是刚起，早饭也没吃。说到这，回头对许常斌说：许店，我们现在去吃个饭，饿死了。许常斌说：好。


    两人来到一家川菜馆，点了两荤一素三个菜。等上菜的时候，章进问：师傅，我能问你个问题吗？彭昆说：你说。章进说：你去年做了多少业绩，挣了多少钱？彭昆说：大概三十五万左右业绩。我拿到手的钱是10万左右，我也没仔细算过。章进羡慕的说：那就是年薪十万！厉害。彭昆说：店里章勇和钱晓明师兄都比我挣得多。章进问：他们挣了多少？彭昆说：章勇师兄大概16万，晓明师兄大概12万，不过章勇师兄还有外快，一年加起来肯定20万以上了。章进问：什么外快？彭昆说：这个你就不要问了。这个外快我不会去赚，也不会教你去赚。章进说：那自然是不好的事，我也不学。师傅，你觉得做中介这行最重要的是什么？彭昆想了一会说：诚心！对待业主诚心，对待客户诚心。不过这点比较难。章进问：为什么？我觉得诚心很容易啊，不骗他们就是了。彭昆说：你能有这样的心就很好。但事实就是，你觉得你没有欺骗客户和业主，对他们掏心掏肺，但业主和客户不一定觉得啊。比如一套房子底价125万，你对客户说了125万，其他公司的人跟客户说底价123万，你觉得客户会相信谁呢？章进说：那我该怎么办呢？彭昆说：两个字，专业。你只有专业了，客户和业主才会相信你的话。为什么晓明师兄那个业主在我们这挂价比较低，就是因为晓明能跟业主分析市场，并且把房子的优缺点讲透，业主就相信他，愿意这个价格在我们这里卖。章进问：那怎么才能专业呢？彭昆说：这个得慢慢来，先慢慢熟悉房源，了解各个小区的户型。这个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做到的，要靠一天天的积累。你刚来，不要想着运气好，立马能开单，而是把基础扎实了，以后来了客户自然能把握住。章进说：师傅，你觉得今年的市场会好吗？彭昆想了一下，说：这个不好说。但不好有不好的好处，好也有好的好处。章进听迷糊了，问：这是什么意思？


    这时上菜了，两人各自盛了一碗饭，彭昆吃了一口菜，说：如果市场不好，那么很多人就会改行，我们坚持下来的人竞争也少了。而且，今年差，明年就大概率会好，今年留下来的人，手上存了一批客户和房子，等明年市场回暖，自然就能吃个饱饭。如果市场好，那我们今年就能吃饱饭。所以，主要还是看你能不能熬下去，想不想熬下去。你自己有没有信心呢？章进想了一下章总的宝马座驾，昨晚的豪华饭店，觉得大丈夫应当如此，于是很坚定的说：有信心！说完笑了一下，又拍了一下马屁：跟着师傅，必须得有信心！彭昆说：我这人很随和，也不用拍我马屁。我交代你的事，你要去做。我平时做事的时候你要认真的看，看的过程中发现问题，我们可以一起探讨。我不会叫你完全学我，因为我的性格，说话方式等等不一样，我这样也许是好的，你这样做就未必有这个效果。所以，我会帮助你慢慢摸索出一条适合你自己的作业方式。章进说：许店说，以后我的行程你来安排，你看我下午做什么好？彭昆说：我下午先带你熟悉一下海风小区。章进说：海风小区我很熟悉了。彭昆说：那你知道12号1001是什么户型？是几房？你知道59号101是中间套还是边套？章进傻眼了。彭昆接着说：以后我会先教你熟悉小区的规律和各种户型。你要拿着本子记下来，然后每天去记。章进说：明白了，师傅。


    下午章进就跟着师傅进了海风小区熟悉各个楼栋的户型，彭昆口若悬河，章进头大如斗，各种几号几零几，一房两房三房，中间套，边套等等，一时也不能完全明白，只好老老实实的记在本子上。第二天是周五，许店说了今天上午默写房源，除了章进不用默，半个小时内默写40套房子，默写完的就拿到许店那边去改，错一道罚抄写一边。其中高枫和朱涛错的比较多，抄了好几页纸。章进就拿着房源纸坐在店里看，彭昆默写好之后就给他讲了一下这些房子中，哪些是好房子，好在哪里，章进也是听得半懂，下午师傅又带他去熟悉一个叫高桥花苑的小区，又是记了很多。当天晚上六点就下班了，因为这天是情人节。章进没有情人，一个人孤单的不想回住的地方，于是就外面瞎晃，经过一家手机店的时候，看到一个导购员长的很漂亮，心里有种心动的感觉，他现在胆子小，还不敢进去搭讪。看了一下手上一千多块的手机，手机是去年自己在厂里上班挣得钱买的，现在看着也不旧，但店里的师兄都是用的很好的手机，这手机是很重要的作业工具，好几个师兄都是用的苹果手机，想着该换个好些的手机了，但手上一点钱要留着生活，还是等开单之后拿了提出再来，到时也有理由进去跟她说说话，于是在之后的日子里，他就时不时的过来偷看一眼，哪一天没看到人，就怀疑对方是不是辞职了。暗恋的感觉好难受，但也能带来一股动力。在这个情节人，章进虽然没找到女朋友，但找到一个奋斗的目标！


    2014年2月16号，周日晴


    昨天是周六，是年后过来上班的第一个周末的第一天，但出来看房的人并不多，整个店只有三组带看，今天就不一样了，整个店有八组买卖带看。光彭昆就有两组带看，上午一组，下午一组。章进跟着师傅陪看，一路看师傅怎么跟客户介绍房子和小区，讲到精彩的地方不由暗暗为师傅点赞。这个客户对看房很感兴趣，各种户型的都看，一下子看了十几套房子，从十点带看到下午两点，章进中途都饿的受不了了，等客户走了，反而不饿了，饿过头了。下午两点半，还有一组带看，章进去买了四个包子，跟师傅一人两个，对付了一下。吃的时候，彭昆说：以后约带看的时候，要记得，诚意的客户约在后面，因为看完之后就天黑了，满意的话可以约业主谈。你像刚才那个客户，上午跟我看过之后，现在估计去其它镇上看房子了。章进心想，还有这么一个门道啊，于是说：师傅，那下一个客户就是诚意客户了？彭昆有点遗憾的说：客户是很诚意。我主推高桥花苑那套152万的房子，但这套房子我昨晚预约看房的时候，业主说今晚有其他公司约他面谈。估计轮不到我的客户了。章进说：谁出价高，不就是谁买吗？彭昆说：我的客户出价不会很高的。我本来觉得这个业主急卖，价格肯定能谈很多，但我现在不知道人家中介给业主出了多少钱。哎，先带看完再说，客户快到了，约在小区门口见，我们赶紧过去。你坐我电瓶车过去。对了，你近期最好买辆电瓶车，不然再远一些的小区你就不能走路去了。如果你手上困难，可以跟公司先预支一下，你是章总的老乡，应该可以预支的，如果公司不能预计，我借给你。电瓶车是我们的作业工具。章进说：谢谢师傅。我晚上跟许店说一下。


    这个客户又带看到六点半，章进又累又饿，这才知道带看也是一件体力活。客户看的房子综合比较下来，还是中意高桥花苑那套152万的房子，彭昆把客户带到会议室，说：魏哥，方姐，你们两个请坐。章进，你去倒两杯温水。章进闻言去倒水，彭昆接着说：魏哥，您觉得这个房子还不错，您出个价我去沟通。魏先生看向他的老婆，两人大概四十岁左右，他老婆说：你不是说业主急卖吗？我们觉得140万可以。彭昆苦笑一下说：这个房子挂牌152万，方姐，您一下子砍掉12万，这个不好谈啊。魏先生说：你去试试，你也知道，我们手上资金有限。这时章进端着两杯水进来，放在客户面前，然后站在一边，彭昆说：您二位先喝口水。魏哥，您手上资金的事我是了解的，我也想帮您争取到更好的价格，但我刚才接到消息说，业主可能被其他公司约过去谈了。方女士说：要卖掉的话，那就是没有缘分。彭昆说：缘分也是靠争取的。那我先给业主打个电话，您二位稍坐。说完带着章进出了会议室，并把会议室的门关好。两人出了门店，章进问：师傅，我们给客户买份晚饭吧。彭昆说：现在不能吃饭，你要饿的话，你先去吃。章进说：师傅，我是饿了，但我想客户肯定也饿了，你不是说要对客户好嘛。现在正是时候。彭昆说：你不懂，如果晚上要约业主见面谈，客户吃饱了，那就有精神慢慢谈了，现在饿着，等下万一谈判就没有那么多精力跟房东砍价了，我们成功的机会也会大一些。你先去吃口饭吧，我去业主家里看看。章进说：可以打电话啊，干嘛要再跑一趟。彭昆说：业主这个时候说不定在其它公司，我这个时候打电话过去，说不定就给别人做嫁衣了。别的中介肯定会跟他的客户说，你看，其它公司也有客户打电话过来要这个房子。那不是变相的帮别人逼定客户嘛。不说了，你呆在这看着客户，我去业主家里。


    彭昆去了业主家，章进想着师傅也还没吃晚饭，倒也不好自己独自去吃，于是回到座位，朱涛也在，他问：你师傅的客户要定房了？章进低声说：有看中一套房子，不过那套房子其它公司也要约业主去谈，我师傅现在去业主家了。朱涛说：这个有时就看缘分。他们老业务员手上有客户，即使这套不成，可以转其它的。我今天一个买卖带看都没有，手上也没有什么买卖客户，就一组租赁带看，客户还没看上。章进说：我们店里的人都可以做租赁吗？朱涛说：就我一个，你来了，你也可以。我们刚来，买卖客户不好搞，先搞搞租赁的。他们那些老人也看不上租赁这点业绩。章进问：那他们会把租赁客户给我们吗？朱涛说：如果是老客户，他们就自己搞了，因为比较准。新接的客户一般带看一次，不成的话就会转给我们，到时给他们分点业绩。对了，你明天休息吗？章进说：我也不知道啊。你明天休吗？朱涛说：休啊。章进说：不知道我师傅明天休不休。朱涛说：我记得明天是你师傅值班，他休不了。章进说：那我明天也来上班，后天休。朱涛说：其实你可以选择周三休息。章进问：为什么？朱涛笑着说：周二是许店休息，你周三休的话，就可以两天不见许店，没人管。章进说：我看我师傅周几休吧，跟他一起。朱涛说：你现在就这么黏着你师傅了？他可不比你大几岁。章进说：我还不知道我师傅多大呢？朱涛说：他是22岁，比我大三岁。章进说：那我们两个是同年，我今年也是19岁。朱涛说：可惜你不是女的。章进问：为什么这么说？朱涛说：我们那有句俗语，两同年，不要钱。能省不少彩礼。章进笑着说：我要是女的，就我这幅尊容，倒贴钱你都未必要........哎，我师傅回来了。看到彭昆一脸沮丧的样子，看来结果不太好。章进起身去问：师傅，怎么样了？彭昆说：房子卖掉了。我进去跟客户说一下。你吃了吗？章进说：还没有。彭昆说：那好。我把客户送走，我们一起去吃。


    章进跟着彭昆进了会议室，只见彭昆略带失望的说：魏哥，方姐，房子卖掉了。方女士吃惊的说：这么快！彭昆说：是的。好房子就是卖的快。魏先生问：多少钱卖的？彭昆说：业主是说146万卖的。方女士问：你去的时候业主就回来了？彭昆说：是的，我刚去的时候，业主刚签完合同回来。原来我们下午看过房子之后，再去看其它房子的时候，业主就被同行约走了。方女士说：业主急卖，怎么就只让了六万块？彭昆苦笑一下，说：方姐，急卖不是贱卖。而且这六万块已经很多了。这个房子本身就挂牌价很低，我上次带您去看过一套海风小区的下叠加，挂牌132万那套，前几天在我们公司成交了，131万卖的，业主就让了一万块。我们这边的标的本来都不高，跟您推荐的房子都是市场上的好房子，一般而言业主能再让个两三万就很多了。这个业主让了6万块，已经是急卖了！魏先生说：那现在这个户型还有什么推荐的吗？彭昆说：下午还看了一套挂牌162万的，12楼，这套你考虑吗？方女士叫了起来：这个不要！价格那么高！彭昆说：这个大户型的房子本来就挂牌的少。那套152万的卖掉了，现在就剩这一套楼层好点的了。您要价格低的，还有一套二楼的，现在租客在住，挂牌也是152万，下午没有带您去看。方女士说：二楼不要，低于5楼以下的都不要。彭昆说：那就只能再等等了。如果下次出来这种150万左右的房子，您要吗？方女士想了一下，说：可以考虑。魏先生说：那今天就这样吧，我们先回去了。彭昆说：要不我请您二位吃个晚饭再回去吧？魏先生说：要请也是我们请你，今天麻烦你了。家里还有小孩，要辅导作业，得赶紧回去。彭昆知道这是托词，也没点破，说：那好。那我送你们到停车的地方。魏先生说：不用。我们找得到。你们也忙了一下午，赶紧去吃饭吧。

 第八章

    彭昆把客户送出门，又看着客户走了一段，这才对章进说：如果是白天，一定要送客户上车。章进问：为什么？彭昆说：第一，白天的话，客户可能就去其他公司看房了，这个点就不会了。第二，我白天带看这个客户，很多中介都看过客户的样子，如果还是大白天的话，同行在路上看到客户就会去搭讪，现在天黑了，同行也看不清楚。章进说：学到了。彭昆说：那我们跟许店打个招呼就去吃饭吧，肚子都饿瘪了。章进刚想说许店不在，就看到许常斌带着两个客户朝门店走来，一路不停的说，客户看样子是六十多岁的一对夫妻，张小慧跟在客户后面。到门口的时候，彭昆喊了一句：许店。许常斌看过来，问：什么事？彭昆说：我们刚带看完，现在去吃个饭。许常斌说：好。说完就转头把客户带到会议室去了。章进问：这是张师姐的客户吧？彭昆说：是的。许店在陪看。看来挺诚意的，不然许店不会去陪看。章进说：说不定张师姐就开单了。彭昆说：希望如此。走吧，吃饭去。


    晚上八点四十开晚会，许常斌说：我们今天有八组买卖带看，但没有开单，有些遗憾，不过不要紧，有机会点。每个人一定要把握好自己的客户，如果你觉得不能看出客户是否诚意，可以找我陪看，六点钟的时候，我陪张小慧去带看了，客户还是很诚意的，用拆迁款买房，买来养老。虽然现在拆迁款还没有到位，到一旦到位，这种不贷款的客户就是市场上的优质客户。小慧，这个客户你要多联系，叔叔阿姨还是很认可你的。张小慧点点头。许常斌又说：今天16号了，这个月还有12天，我们要珍惜每一天，珍惜每一个客户。手上没有诚意客户的，可以多打打开发电话，有房子被卖掉也能分30%，而且转定之后就不用做售后了。记住我们的目标。章总也给你们定了激励，我希望大家都能拿到激励。那别的不多说，明天是彭昆师兄值班，还有谁要一起上班的？章进举手，说：我跟着我师傅。钱晓明也举手，说：我明天上午要去交易中心过户，中午回来也有点事，所以我明天也上班。许常斌点头同意，说：那休息的人就好好休息。后天我不在，章勇师兄看一下，给大家安排事情。章勇应了一声。


    周一的时候，门店就五个人上班，许常斌简单的说了几句后就结束了早会。彭昆则带着章进坐在第一排，教章进怎么做网络。秘书坐在最后一排整理文件。钱晓明把许常斌叫了出去，两人站在河边，钱晓明说：许店，跟保安队长说好了，今天中午给我们名单，我们给他钱。许常斌说：那好。你到会议室，带上背包，我叫秘书把钱先给你。钱晓明到会议室从秘书手上接过五千块现金，放到背包里，然后就去交易中心过户去了。


    章进跟着师傅学做网络，他现在还没有开网络端口。师傅叫他怎么上传房源，上传什么样的房源才能吸客，彭昆说：你上传的房子除了价格要低一些之外，这个房间照片也要吸引人，手机上要存一些装修好些的房子的照片。人都是视觉动物。章进说：那这个房子明明是毛坯，或者装修很差，也上传装修好的照片，这不是骗人吗？彭昆笑了一下说：做这个网络都这样。你看有些女的长的不怎么样，但化妆打扮一下就很吸引人，我们能说这个女人在骗人吗？我们做网络也是一样的，就一个目的，吸引到客户。客户来了之后，我们就会推荐真实的房子。章进总觉得师傅说的的这个道理是不通的，但哪里不通倒也一时没有词语反驳，于是问：那客户来了之后就要看网上看到的这套房子怎么办？彭昆说：这个很好办啊。就说看不了，或者说业主现在不卖了，或者说卖掉了。章进说：那不还是骗人吗？彭昆说：如果你开了一家饭店，烧了一个很贵的菜，结果一直苍蝇掉到菜里了，这时你是把苍蝇夹起来扔掉把菜端给客户还是把菜倒掉给客户重新做一份？章进仔细想了一下，发现自己如果真是这家小店的老板，大体会把苍蝇扔掉，当没事一样把菜给客户端过去。彭昆看到章进没有说话，就接着说：我举这个例子，是想告诉你，一行有一行的难处。谁都不想骗人，但房产这个行业现在人人都是这样做的，我们不这样做，就生存不下去。章进突然想到鲁迅的一句话：人人这样便是对的么？他没有说出来。彭昆继续说：也许以后会有这样一家公司，不骗人，做真房源。章进眼睛一亮，说：真的么？彭昆说：一定会有的。以前买东西都要还价，200块的衣服能还到20块，水分多重！现在不还价的专卖店比比皆是，这说明整个社会都在变好。我们这个行业有很多的问题，比如做假房源，吃差价，出了事不付责任等等，包括我们自己，我们跟公司没有合同，虽然这样也不用交税，但没有交社保，没有保险，出了事，公司也不会帮你担着，这个行业的问题太多的。但这个行业一定能挣到钱，特别是在大城市，有一天一定会有家公司率先做出改变。就像第一家专卖店一样。我相信这一天不会很久的。


    章进兴奋的说：那到时我们一起去！说到这，突然想到许店还坐在后面，不由回头看了一眼，许常斌大声说：有这样不骗人的公司，我也去！章进笑了一下，回过头。彭昆说：你如果真想以后进这样的公司，那么现在就要好好做了。如果真有这样的公司，那么一定实大公司，一定会对学历有要求的，即使刚开始会放宽学历要求，但也一定要求从业经验。你做的优秀，别人才会挖你。所以，你现在就好好跟着我学习，把你那颗善良的心先收一下。你改变不了这个行业和这个社会，你只能改变自己。当然，你可以有自己的底线。章进暗暗告诫自己要有底线，但这条线在哪，他自己也不清楚。


    师傅要值班，他们就不能一起出去，章进先去吃，吃完换彭昆去吃。等彭昆吃完回来，章进想到一个问题，问：师傅，这个网络端口多少钱一个月。彭昆说：分租赁和买卖，租赁300块，可以发40套出租的房子。买卖最低是600块，可以发40套买卖房源。章进问：600块一个月？彭昆笑着说：你还想600一年？！章进说：那这个怎么付，一个月一个月一付？彭坤说：不，一个季度一付。估计月底，许店就要你开通网络端口了。章进吃了一惊，说：那不是一下子要付1800块。彭昆说：这个钱会由公司先垫付，之后在工资里抵扣。章进松了一口气，他来上海的时候就带了五千块，租房800一个月，付一压一，就去了1600，还有买手机号，西服皮鞋衬衣，一共花了6百多，加上买其他日用品，现在手上就两千多块钱了，如果一下子再付出1800块，那就撑不到下个月发工资了。又想到，每月开网络600块，租房800块，前三个月底薪是1800块，一个月剩400块，怎么够吃饭呢。这样想着心里隐隐有些担忧。彭昆看出他的疑虑，说：你刚开始可以做租赁，这样前几个月，每月租赁也能做些业绩，等租赁做的好了，再做买卖也是可以的。章进自己也没什么想法，听师傅这样说，就点点头，说：嗯，先做租赁。彭昆说：先做租赁不是说买卖完全不做，有卖买客户我会帮你一起跟的。对了，你什么时候买车？章进问：师傅，电瓶车要多少钱？彭昆说：一千到三五千的都有。也可以买个二手，五六百块，不过二手车电瓶不经用。章进心里盘算着，如果买一辆一千块的电瓶车，那自己就剩一千多块了，下个月10号还要交800块房租，那袋里就没钱了，还是跟公司预支，手上没钱，心中慌慌，盘算好之后，他说：那就买一辆一千块的新车先用着。我先跟许店说一下，看能不能预支。彭昆说：许店刚出去抽烟了，肯定在河边，你现在去找他。


    章进出了店门，果然看到许常斌靠着河边的护栏在抽烟，他走了过去，喊了一句：许店，许常斌说：章进，你有事？章进说：我想预支一千块买辆电瓶车。许常斌说：一般来说，你才工作几天是不能预支的，但你是章总老乡，我帮你给章总打个电话。章进说：谢谢许店。许常斌拿起手机正准备给章总打电话，就看到一个穿着保安服的矮胖子气喘吁吁的跑过来，边跑嘴里还边喊：许经理，许经理，大事不好了！许常斌认得这个人是海风小区保安队长的堂弟，也是这个小区的保安，今年才18岁，但看着都像25岁了，叫什么名字却是不知道，他放下手机，说：不要急，慢慢说。这人说：许经理，我哥和你们店的那个人被警察抓走了！许常斌闻言，心里顿时一惊，忙问：怎么回事？这人说：我刚才跟着我哥去公园，他说在公园那边跟你们店的人交易。你们店的那个人来了，我哥叫我在一边看着。正好我想撒个尿，就去了附近的公厕，等我上完回来，就远远看到几个穿着警察制服的人把我哥和你们店的那个人戴上了手铐，抓走了。


    许常斌明白他们是在公园买卖名单。但不明白的是，这个事怎么会有警察盯着呢？一般来说，是名单泄露出来，有中介给业主打电话，业主去报警，警察才会来查。现在的情况分明是被警察盯上了。许常斌一时搞不出清楚什么状况，有些发呆，章进站在一边也有些着急。来人见此，似乎看出许常斌的疑惑，又说：许经理。你不用奇怪了，这个事我知道是怎么一回事。许常斌说：你快说。这人说：来的警察里面有一个人我认识，他是我们物业前台的一个人的丈夫。许常斌试探的说：这个人跟你哥有仇？这人说：有仇，而且是大仇！许常斌又试探的说：你哥把他老婆睡了？这人有些惊讶，说：你怎么知道？许常斌心里苦笑了一下，所谓大仇无非是杀父之仇，夺妻之恨。刚这人说到是物业前台的老公，那必定是跟戴绿帽子有关了，戴绿帽子就是夺妻之恨啊！许常斌说：你说的物业前台是不是岁数不少了，但每天打扮的花枝招展那个？这人说：是啊！这个女的都42岁了，孩子都跟我哥差不多大，天天黏着我哥，还说要去离婚，跟我哥结婚，我哥怕得很，所以这次是想卖了名单搞点钱去其他地方上班。许常斌说：那你的意思是她老公已经知道你哥和她的关系了？这人说：是啊，有一次被抓了现行，我哥还被打了一顿，好在底子强，没什么事。许常斌说：那这个女的还敢黏着你哥。这人说：听我哥说，这个女的家里有钱有势，她老公是上门女婿，而且现在这个警察的职位也是靠这个女的家人帮忙搞到的。许常斌心想：这人管不了老婆，就去搞情夫。他突然想到一点，于是就炸了一下这人，说：你哥的名单是不是都是这个女人帮忙弄得？这人又吃惊了，说：你怎么知道？这个也好猜，他哥因为是海风小区的保安队长，你拿到海风小区的名单很正常，但想拿到其它小区的名单就没那么容易了，他也不可能一下子认识七八哥小区的保安。这个女的家里有权有势，肯定能有渠道搞到名单。也许他哥就是因为这个才主动勾引的这个女人。当然，这个只能是猜测。许常斌说：现在不说这个了。那你来跟我说这事是？这人说：你们的店人有人被抓了，我就过来告知一声。我哥常教我做人要有义气。许常斌说:那你哥怎么办？这人说：我刚才去找那个女的了，我说你不去捞我哥，万一我哥把你们的事一五一十的全部说出来，你就很没面子了。估计她老公也是打着要她丢脸的想法去的。这个女的说这个事包在她的身上。许常斌心想：你哥如果被这个女人捞出来，那就更别想走了，她老公肯定会更恨他！做人啊，还是老实一些好，跟别人戴帽子的事千万不要干！爽一时，后悔一辈子！嘴上说：那就好。你哥要没事，我同事也不会有事的。这人说：那我就不知道了。我先走了。


    这人走了之后，许常斌对章进说：章进，这事你不要跟任何人说，包括你的师傅。等事情处理了，我会说的。明白吗？章进点点头，许常斌又说：预支的事我会跟章总说的，你先回店里做事吧。等章进走了之后，他在心里整理了一下思路：自己是肯定不能去警察局的，他作为门店负责人，这个买卖名单的事说不定就牵连上他了，不能自投罗网。钱晓明也许会为了减轻自己的罪名，就把买名单的事推到门店。这事得叫章总去大厅一下，最好是能封住钱晓明的口。给章总打完电话，我还是先躲一躲。于是给章总打了电话，说明了情况，又加了一句：章进想预支一千块钱买电瓶车，可以吗？章总说：可以的，叫秘书给他。许常斌又说：我有个大学同学聚会，叫我晚上过去吃饭，正好明天也休息，我想下午就过去，在浦东，晚了恐怕赶不上晚饭。章总笑了一下，说：你也不要怕。好，去吧，这事我来处理。

 第九章

    许常斌挂了电话，心想章总还是很担责的，不过反过来想，他是这个公司的法人，有员工出事，他本来就是第一责任人。不过，自己这个店长还是先躲躲为好。回到门店，跟秘书说：我下午要去一下浦东，跟章总说过了，你在考勤上备注一下。秘书问：你去浦东干什么？许常斌说：有个大学同学聚会，我必须得去。秘书说：之前怎么没听你说。许常斌说：他们也是刚才联系到我，之前也不知道我是在上海。不说了，我赶着坐车。这边去浦东怎么着也要两个多小时。说完就匆匆离店了。秘书一脸懵逼，只有章进心中隐约明白是怎么回事。他可能是觉得许店是因为保密才不告诉秘书，其实，最重要的是，许常斌是不想让这个女朋友知道他是害怕被抓才跑到浦东去的。


    许常斌走了之后。章进开始担心自己，这还没上班多久，就开始预支收入了，如果三四个月不开单，那真的活不下去了，还是要尽快开单啊！于是问：师傅，你入这行的时候是多久开单的？彭昆有些骄傲的说：租赁单的话，一个礼拜。买卖单一个月。章进又问：那你认识的人里面，最长有多久没开单的？彭昆想了一下，说：八个月吧。章进惊讶的说：这么久！那怎么坚持的下去！彭昆说：所以说，人生的改变有时候在于坚持，有时候又在于变通！不过做我们这行还是贵在坚持。章进问：这个人现在做的怎么样？彭昆嘿嘿一笑，低声说：这个人就是许店。章进说：你怎么会知道许店的事？彭昆说：是许店一个老同事说的，许店去年来这里的时候带了一个同事过来，这个同事去年年底回老家发展了。之前都是跟着他做拍档，他什么话都跟我说，包括许店的一些事，当然，他也教会我很多方法，算是我半个师傅。章进说：那你那时候入职没有拜师傅吗？彭昆说：没有。当初那个店长不搞这些。就让我们这些新人自由成长，跟我差不多一起进来的五六个人，就剩我一个了。章进说：师傅，你好厉害！彭昆说：不要拍马屁了。记一下户型，我等下考你。章进顿时整个人都不好了，感觉回到了学校了，考！考！考！


    连上了七天班，周二休了一天还真的挺开心，周三上班的时候，章进感觉自己都变得精神了。照例九点开早会，不过今天的早会钱晓明不在，章进心知肚明，其他人也，漠不关心，就何静一脸焦急。许常斌说：这周至关重要，本月就剩这周这个周末了，我们要想达成目标，这几天是关键。大家一定要把客户约出来带看，不要等着周末，都等着周末，客户说不定就被别人约走了。今天每个人手上的客户都认真约一波，我晚上盘点。还有，房源开发上要多下点功夫，房子是我们的产品，货摊上没有产品，怎么会有客户。今天所有人都必须把50个开发电话打完，否则不许下班。另外，驻守也该动起来，这几天都是晴天，没什么风，下午没事的都出去驻守。好，散会！


    早会一结束，何静就着急的把许常斌叫到外面，来到河边，她说：许店，你知道我师傅去哪了吗？前天晚上开始就没联系上他，我还为他出去潇洒了，今天没看到他来上班，我觉得出事了。许常斌恶作剧式的问了一句：你觉得会出什么事？何静认真的说：我想他肯定被警察抓走了。许常斌有些吃惊，这个女人的直觉真准！他叹了一口气，说：是的。他被警察抓了！何静恨很地说：我就知道，他早晚得出事。每周去外面找女人！他什么时候被抓的？许常斌说：前天中午。


    何静愣了一下，大白天应该不会去嫖吧，难道失足女被抓供出了他，不太确定的问：他是因为什么事被抓的？许常斌说：他在和小区保安队长交易名单的时候现场被抓的！何静吃惊地说：怎么会有这种事？！许常斌说：主要是那个保安队长得罪了一个警察，被人盯上了。何静说：那前天你怎么不跟我说。许常斌说：这个事情你也帮不上忙，跟你说有什么用。何静说：那现在怎么处理？他要被判几年？许常斌说：没那么严重。昨天章总已经请律师进去见过晓明了。据律师说，大概要被判三个月。何静说：我师傅是给公司买的名单，公司不承担责任么？许常斌说：公司已经花钱去打过交道了，不然这次就不是三个月了。我跟你都是给章总当工的，我跟你说句实话，就算晓明把事情推到公司身上，第一，我们都跟公司没有合同，没有法律上的劳务关系，他做的事就与公司没有关系，第二，他也拿不出公司授权给他做这件事的证据。而且，就算法院认为这件事公司有责任，那也只是罚点款，章总是不可能坐牢的。晓明也不可能一点事没有的出来。当然，晓明是店里的老人，章总也是很讲义气的一个人，所以已经在警察局把事情压到最低程度了。说到这，许常斌还发现何静脸上有不平之色，于是又说：章总也说了，这次晓明把事情都扛了，公司也不能亏待他。他在里面每呆一个月，公司给他补偿一万块，如果是三个月的话就是三万块。这样他也不吃亏。说完这个，他怕何静有离职的想法，于是画了一个大饼：而且，这次晓明在里面呆一下，说不定也能改改他喜欢找女人的毛病，等出来后说不定就好好跟你过日子了。何静恨恨的说：我才不等他出来！狗改不了吃屎！许常斌笑了一下，说：浪子回头金不换，等他醒悟过来，肯定会对你更好的。这事就不要跟其他任何人说。我会慢慢发布消息说晓明回老家处理事情了。何静点点头。


    不过这事哪能瞒的住啊，很快整个镇上的中介都知道了，许常斌猜测估计这个消息是保安队长的弟弟传出来了，因为当天晚上那个小胖子保安就来店里找他，问还要不要新名单，许常斌带他到小河边，说：你哥的名单不是当场被警察带走了吗？小胖子说：我哥复印了好多份呢。许常斌心想，看来这个保安队长不光是要卖他们一家，估计是镇上的房产公司都卖一遍，看来这个胖子说的想跑路的话是真的。一般而言，如果他还要在这里干，就不会一下子卖那么多名单，因为很多公司拿到这份名单就会抢着扫一遍号码，这样很容易让那些在物业新留号码的业主产生怀疑，那就有点杀鸡取卵了，最好的做法是隔两个月再卖给其它公司。许常斌说：你要多少钱？小胖子说：我哥之前是答应卖给你们四千块。许常斌心想：晓明果然吃了一千差价，不过也算是没那么贪心，他要报六千，我也会同意的。他看了一眼小胖子，准备诈他一下，说：我们把钱给你哥了，但我们还没拿到名单，你怎么还能要我钱呢？小胖子愣了一下，突然一笑，说：那好。那你找我哥要名单吧。我走了。许常斌心想，这个胖子看着憨憨的，说话也不藏着，人倒是不笨，还知道以退为进。公司因为这事不但赔了五千现金，之后还要给晓明最少三万块，这笔钱得给老板挣回来，不买新名单，就更没好房子，没好房子就开不了单，只要能开发到一套新房子卖掉，就不止四千块的回报，这笔账很好算。许常斌拉住小胖子，说：开玩笑呢。你哥是你哥，你是你。对了，你说那个女人会把你哥捞出来，现在怎么说了。小胖子说：别提了。昨天我去找她了，她说现在也没办法，她老公豁出去了，现在要跟她离婚。不过她也打点了，不会关太久，就三个月。而且保安队长的职务还给我哥留着。许常斌开玩笑的说：真是一个重情义的女人！你哥出来可要好好珍惜。能少奋斗20年呢！小胖子呸了一声，说：少活20年差不多。这个女人性欲强的很！许常斌促狭的说：你尝过？小胖子说：有次我哥受不了了，关了灯叫我去顶替了一次，搞得我差点下不了床。许常斌说：那你们不是可以常常二龙戏凤？小胖子说：哼！这女的喜欢长相好的，开灯看了我的相貌就死活不愿意我去了！还警告我哥下次再这样抹黑换人，就告我们强奸。我哥也不敢介绍不熟的人去，只有一个人默默承受。许常斌说：原来是因为这个，你哥才要跑路。小胖子说：是的。我哥出来也不会呆在这了。许常斌说：那也不一定。这个女的兴趣这么旺，怎么可能干等你哥三个月，估计等你哥出来，她早就勾搭上其他人了。小胖子想了一下，说：这个倒也是。那我哥出来还可以继续做保安队长。许常斌心想：如果这个女的还是勾引保安队里的人，那十有八九你哥回来是做不成这个队长了，她不得捧新人上台啊，不过这个话不能说，他说：所以你就在这里好好干，等着你哥出来。不过有件事提醒一下，你这个名单不要一下子都卖出去。小胖子问：为什么？许常斌说：我是好意提醒你，如果你一下子都卖出去，这么多中介一起打电话，那些新业主说不定就投诉你们物业，到时说不定就查到你的头上了，你哥卖名单这事肯定会有人知道，到时别你也被抓进去了。


    小胖子还是社会经验不足，问：那我怎么办？这么多份名单，不能只卖你们一家啊。许常斌说：一个月卖一份，新业主就不会一下子接到那么多电话了。许常斌心想：有一个月时间这批名单也扫了两遍了。小胖子说：一个月太久了，我哥三个月就出来。还是半个月卖一份吧。许常斌心想，有半个月也不错了，就不再劝说这事，于是说：我们店你还认识谁，跟谁关系比较好？小胖子说：你们店倒是认识好几个。关系好的话，就那个彭昆了。许常斌好奇的问：你怎么会跟他关系好？小胖子笑了一下，说：我刚才不是说了这个女的喜欢长相好的吗，我哥就要平时留意一下。我看彭昆长的挺帅的，......说到这看了一眼许常斌，又说：不过许经理长的也很帅，可惜我难得见到你。彭坤常常来小区门口驻守，我就常常过去跟他聊天。许常斌又好奇的问了句：那彭昆去了吗？小胖子说：没有。彭昆说他有家人在这边，怕到时候万一搞出事来不好收场。许常斌说：那好，我就叫彭昆跟你联系。你在这等着。我叫彭昆出来跟你聊，你们商量好交易的时间。说完，许常斌就回到店里，把彭昆叫进了会议室，交代了一下这个事情：彭昆，晓明有事临时回老家了，买名单的事，你刚才也看到那个小胖子了，我问了，他跟你很熟，就有你去跟他接头，你看如何？彭昆说：好的，那给多少钱？许常斌说：当时晓明跟我说的是5000块，刚那小胖子说只要4000块，明天秘书那我们还是报5000块。你看呢？那个小胖子还在河边等着。彭昆看了一眼许常斌，双方心知肚明的笑了一下，没再说什么。


    彭昆出了会议室，就往店外走，章进着急的跟了出去，把师傅拉到另一边，说：师傅，你是不是要去见刚才那个小胖子。彭昆说：是啊，怎么了？许店叫我去的。章进一脸纠结的说：师傅，你不能去！彭昆问：为什么？章进说：你去见这个小胖子是不是为了名单的事？彭昆突然笑了一下，说：你变得聪明了。我知道你是关心我，不过没事的。章进还是着急的说：师傅，有些事你不知道，我也不能跟你说。彭昆说：你知道的事我已经知道了，不就是晓明和那个保安队长被抓了嘛。章进吃惊的说：师傅，你怎么知道的？彭昆说：前天我站在门口看到那个小胖子跟许店在说事，之后我看见你回来有点心事，问你你也不说。我当天晚上就去找那个小胖子了。章进说：师傅，这个事饿危险，你还是不要去了。彭昆开玩笑的说：那你代替我去吧。章进愣了一下，说：好，师傅，我去！彭昆有些感动，这个徒弟跟着他就一个礼拜，心想：许店果然没有说错，这小子是个感恩的人，以后可要用心教他，嘴上说：跟你开玩笑呢。你也不要把这事看的太重的。这个行业不会因为一两个卖名单的人被抓了，之后就没有买卖名单的事。我不做，还是店里的其他人做。何况，许店还给了一千块好处。章进说：为什么？彭昆说：许店也知道我已经知道晓明被抓的事了，他知道我跟那个小胖子很熟，那个小胖子又不是一个嘴巴很严的人。既然叫我去做事，还有一定的风险，不给点甜头怎么行呢。章进说：师傅，你明知道有风险还去啊！彭昆说：我说的风险是相队而言的。不说了，那个小胖子还等着我，我去跟他交代一下。看着章进还想再说，彭昆又说：我们现在不交接名单，哪有什么风险。你先回店里。


    彭昆到了河边跟小胖子沟通好交易时间，就回来了，看到章进在不远处一直看着，他把章进喊到一边，说：没事的。明天中午我带着钱去他宿舍交易。章进说：我跟你一块去。彭昆笑着说：好，你在楼下给我把风。章进突然叹了口气，说：政府要是规定不让打业主就好了。彭昆说：这个哪有这么容易。也许真有这么一天，不过不是完全靠政府的政令，而是科技的进步。章进有些不解，问：这个怎么说：彭昆说：你看现在的扒手是不是少了很多？章进想了一下，说：是的。彭昆说：政府也没有出更严格的反盗窃法案，为什么扒手会越来越少呢？章进说：我知道，现在用现金的越来越少了。彭昆说：对的，现在移动支付越来越方便，你看很多人几乎都不带钱包了。这就是科技的力量。未来有一天，可能会有这样一个平台，所有的中介人员的手机号码必须在这个平台上注册，只有注册过的号码才可以跟业主沟通，并且只能跟挂牌的业主沟通，业主也可以通过这个app把自己的房子挂出来，也可以授权哪几家公司去帮忙卖，并且业主的手机号在这个平台上转换成了转接号，只有注册过的手机号才能打通，等业主卖掉房子，这个转接号就自动无效了。章进兴奋的说：师傅，你这个主意很好啊，说不定可以研发一个app出来。彭昆说：你会it嘛？章进摇摇头。彭昆说：我也不会。一个好点子不是只有一个人想得到，就看谁能做的出来。我们学历都不够，没有这方便的专业知识，所以说，还是要多读书啊！章进说：我们不会，可以找会的人合作嘛。彭昆笑了一下，说：你到哪找会的人。即使找到会的人，你把点子跟人家说了，人家不会自己搞吗？章进说：总可以试试。彭昆说：随你吧。不过现在还是要先回店里，今天的电话还没打完！两人赶紧回店。

 第十章

    第二天上午十点的时候，章总开着车来到门店，后面跟了一辆面包车，车身一侧写着欣荣劳务。两辆车停在公司门口，章总下了车，走到面包车边上，面包车司机打开车门，从车上下来三男一女，一个提了一个行李箱。四个人都很年轻，20岁左右。四个人拿着东西下了车，那个面包车司机就开着车走了。这时许常斌已经走到门口，章总说：常斌，这是四个新人，来我们这里上班。店里现在有一房毛坯出租吗？下午就要。许常斌说：我问一下朱涛，朱涛，现在有能立马出租的房子么？要一房。朱涛正在电脑前发布房源，闻言抬起头来，说：有的。有两套，都有钥匙，一套简装1800，一套纯毛坯1500块。章总闻言，说：我们现在去看一下。哪个业主下午方便过来签合同的？朱涛说：那个简装的，业主就住在镇上，一个老头，不上班。章总说：好，先看看房子。


    那个纯毛坯房是真的毛坯，厨房没有灶台也就算了，卫生间还没有门，并且就一个马桶，淋浴器都没有。还是那个简装好些，虽然地上只是铺了地纸，厨房也有灶台，通了天然气。卫生间还有热水器。卧室里有一张大床，客厅上有一张饭桌，三个凳子。章总就决定要这套房子，叫朱涛跟业主谈一下价格，能少多少是多少，并且立马约过来签约。最终谈了100块，1700块成交，签了两年。章总以家庭名义租的，还收了业主月租金35%的佣金，朱涛也算是开了半单租赁，不算白忙。四个人里面。有一男一女是男女朋友关系，他们两个住在主卧里，另外两个男的是朋友关系，章总去买了上下铺床，放在客厅。四个人年轻人当天就这样住下，没有去门店，先去买了生活用品，第二天去上班。


    今天是周五，早会的时候，一下子多了四个人，办公区域就快有点站不下了。照例由许常斌振个声：远桥地产的精英们，大家早上好！地下就是三声好，三声掌声。四个新人跟着学，就会满半拍。许常斌说：今天就是周五了，等下早会后默写房源，下午大家约一下周末的带看，这几天的带看很少。我下午会一个个盘点一下客户。另外，大家也看到了，我们的队伍壮大了，一下子来了四个新人，用我们热烈的掌声欢迎他们......好，你们四个站过来，在新人自我介绍前，我再讲一下章总的一项福利，每个新人来，前三个月都可以住在公司宿舍里，不收费，如果之后还想住就要交五百块，当然，不是你交了五百块就可以住的，房子里面不能超过四个人。现在有请他们四个依次做一下自我介绍。第一个介绍的是一个小姑娘，脸型一般，身材还不错，穿得也很得体，她说：我叫冯朵朵，一朵花的朵。来自河南。第二个说：我叫陈贺，祝贺的贺，来自河南。我跟朵朵是高中同学，她也是我的女朋友。这有点宣示主权的意思了，对面就有人笑了一下，被许常斌瞪了一眼，就不敢笑了。第三个说：我叫王浩，来自江西。第四个说：我叫杨得意，大家可以叫我洋洋得意，也是来自江西，跟唐浩是高中同学，但我们不是情侣。这人比较皮，地下顿时忍不住都笑了。之后就是其他人自我介绍。早会结束之后，许常斌把四人叫到会议室讲解了一下薪资和门店制度，就交代章进带冯朵朵和陈贺去办理上海手机卡，并买西服等，然后去跑盘，朱涛带唐浩和杨得意，并嘱咐六个人不要一起，估计怕人多了捣糨糊。


    章进带着两个新人走在楼上的时候，有些高兴，因为一下子就被人成为章师兄了，顿时从门店的小师弟变成的八师兄，现在晓明不在，算是事实上的七师兄。都是年轻人，很快就熟悉起来了。办好手机卡，买好西服，衬衣，皮鞋，本子，笔这些，又陪他们去宿舍换好衣服，这才去跑盘。他最近一直在跟师傅学习小区规律，于是就讲的比较细，让两个新人都怀疑这人已经上了很久的班了，章进虚荣的心得到了小小的满足。中午12点之前，他把两个新人带回门店，发现朱涛他们已经回来了。照例，中午许常斌得请新人吃饭，章进和朱涛两个陪跑的也能混顿饭吃，果然，许常斌就叫朱涛带着他们去点菜。章进知道了地点，跟朱涛说晚点去，让他先去点菜，他要跟着师傅去交易。


    彭昆这个时候也在店里，看章进空下来，就说：那我们走吧。说完背起背包。两人出了门店，章进问：师傅，公司把钱给你了？彭昆说：上午你们不在的时候，秘书已经给我了。等会你在楼下等我就行。那个小胖子就住在海风小区5号楼，他和他哥一起合租了一个一房，没有住在宿舍。章进站在五号楼的门栋前，左右观察着，似乎没发现穿着制服或者像警察的人。而且这个点，也没人进去这个楼栋。大概等了五六分钟，彭昆就背着包下来了，说：拿到了，走。两人回到门店，彭昆跟着许常斌进了会议室，把名单交给许店。章进则去了饭店，因为人多，朱涛定了一个保间，可以坐十个人，他们有七个人。章进坐在朱涛边上，问：朱师兄，怎么每次许店都不来点菜呢？他那会也有空的啊。朱涛说：估计是怕我们不好意思点菜，或者是他怕自己点不好菜。我点的，大家觉得不好吃，也不会怪到许店头上。章进点点头，也许真是这样。没有领导在，六个年轻人就闲聊起来。朱涛问：你们怎么是劳务公司带过来的？杨得意说：我们在劳务公司一人交了两百块，本来是想进厂的，后来你们老板来了，对我们一顿忽悠，说中介很挣钱，而且给我们包住，那个劳务公司老板也在一旁说，在厂里干不自由，还没什么钱，又说，进场子没那么快的，估计要好几天，你们昨天也看到了，我们几个都带着行李，而且我看陈贺他们两个有点意思，我们就一起跟来了。陈贺说：我们两个还是看你们有意向，这才跟来的。得，典型的从众心理！朱涛说：我上次听许店说，老板去劳务公司带人，一个人得三百块。这么一算，那个老板就实打实挣了2000块。杨得意说：我们昨晚在镇上逛了一下，每家中介公司门口都贴着招聘广告，我们何必花那两百块！朱涛说：每个行业有每个行业的门道，真是每个行业都能挣钱，每个行业的水都很深。你们既然都来了这个公司，我们就一起好好干，想其它的没有用。冯朵朵问：这边一个月最多能挣多少钱？朱涛说：这个不好说，以我们店为例，去年我看到章勇师兄一下子拿了五万块，好厚的一摞！唐浩说：我们都是发现金的吗？朱涛说：是的，这样不能缴税。主要是老板不用交。我们这点收入还能交多少税。几个人随便聊着，一直聊到许常斌过来，就不怎么说话了。吃的过程中，就许常斌时不时问一下几个新人跑盘的情况。


    吃完饭，一起回到店里，许常斌交代四个新人两两去跑盘，之后吩咐在店的七个人扫新号码。许常斌把名单按户数分成七份，因为有的小区好些，有些小区差些，他就让七人抽签，抽到哪一份就是打哪一份。章进运气不错，抽到海风小区的高层和叠加，这个都是交易量很大的户型。当然他是不知道的，经过师傅指点之后才明白。许常斌吩咐今天最少得打100个电话，众人打电话，许常斌在一边一个个叫过来盘点客户，邀约带看。


    下午三点钟的时候，许常斌正在给张小慧盘点客户，章总带了一个颇有姿色的女人进来，把许常斌叫到会议室，说：这个人是我朋友，姓李，你可以叫李姐。又对李女士说：这个人是这个门店的店长，以前在大公司干过，很有能力。你买房的事就交给他。许常斌看了一眼李女士，以他的看人眼光来看，对方似乎不像良家妇女，不过上门的都是客，于是站起来递了一张名片过去，说：李姐，您好！您想买个什么样的房子？李女士说：我手上也没什么钱。你们章总说隔壁小区有一种小户型，总价只要六七十万，我就买这个房子。许常斌说：那您对装修和楼层有要求么？李女士想了一下，说：最好是装修的，要装修好点的，我也没时间去装修。楼层的话，五楼以上，顶楼不要。许常斌说：那您希望预算控制在多少？李女士说：75万以内的都可以的。许常斌说：说实话，这个预算是够的，小区里面有一套11楼的房子，装修非常好，挂牌73万，还可以谈一点，业主六点钟下班，您要不等下去看看。李女士拢了一下额头的头发，微微一笑，说：那不行，我等下还要去上班。看房的话，一般就是下午一点，上午起不来。这女人一颦一笑倒真是有几分勾人的味道，许常斌差点问出小姐在哪上班的话，要不是章总在，可以深入交流一下，他偷偷压了一下略微起伏的二弟，微笑着说：明天下午一点可以的，我晚上跟业主打个电话确定一下时间。您明天确定过来吗？


    李女士迟疑了一下，说：今天是周五，可能上班比较晚，我要起来的来的话，再跟你联系吧。章总说：那你们先加一个微信。许常斌闻言拿出手机和李女士加了微信，加好微信，他偷偷看了一下对方的朋友圈，都是一些定包厢的广告，应该是在ktv上班。章总看他们加好微信，又说：常斌，客户现在有个问题，她有挂靠公司交了两年的社保，但没有流水，而且，她现在还是单身。许常斌心理骂了一句：我操！这都是什么客户！他看向李女士，李女士大方的说：是刚离婚。过年回去离的。许常斌问：那李姐您是上海户籍还是外地户籍？李女士咯咯一笑，说：我要是上海户籍就好了。我老家是安徽的。跟你们章总是老乡。许常斌笑着说：我也是章总的老乡。那按目前的上海购房政策来说，外地户籍单身，不能买房的。李女士说：这个我知道，所以才找你们章总，他说可以帮忙搞定的。找个人假结婚就行。许常斌说：说是假结婚，还是要领真的证。这就得找个跟你去领证。李女士说：不能办个假证么？我听说全国的民政局没有联网，上海是查不到外地结婚情况的。许常斌苦笑一下，说：办个假的结婚证，这个风险太大了。我们不光要去交易中心提供材料，您还要办贷款，还得去银行提供材料，银行那可是有全国纪录的，保不齐这个人就在银行那边提供过结婚证，到时被查出来就是骗贷，这个罪名可不轻。李女士说：那找个人假结婚得花多少钱？许常斌说：这不好说，五万，十万的都有。李女士说：这个太贵了吧，我听说在上海办个上海户口才30万，要花十万办个假结婚，那还如再花点钱买个上海户口。许常斌说：姐姐，您说的太轻松了。花30万买上海户口，那得自身有达标的要求的，比如本科学历，比如社保缴纳了十年以上等等。不然花个30万就能办个上海户口，那很多人不得排着队去买啊！李女士闻言一愣，估计他的消息都是客户嘴里听来的，也是听个一知半解，她说：那这样吧，你们给我找个可靠的人，我最多出五万块！


    许常斌说：您没有银行流水，还得包装流水呢！李女士说：找个另外再算。我听说这个不是只要几千块就能搞定的吗？许常斌说：是的，这个不用花那么的钱。那暂定明天下午过来先看房吧，看中了，我去想办法。李女士说：好。我明天起床通知你。章总，那我们走吧。章总站起来就要走，许常斌说：章总，那这个客户........？章总一下子就明白了，说：就给章进吧，让他录带看。不过他现在什么也不会，还是要你上点心。许常斌说：好。待客户也站起来的时候，许常斌突然想起一个问题，就问：李姐，冒昧问您一下芳龄？李女士一愣，说：了解这个干什么。许常斌说：找个比你大的男人没有问题，万一找一个比你小太多的，那就不好办了。李女士笑着说：现在老妻少夫的也不少。许常斌说：主要是您这个结婚证太新了，如果男方比您小很多，恐怕银行那边会怀疑你们是为了买房结婚的，到时不贷款给你。李女士说：29。许常斌说：29周岁？李女士说：是的，今年都30虚岁了。许常斌说：那真看不出来，刚才要不是章总要我喊姐，我真喊不出来。李女士开心一笑，说：你们中介的嘴，真是骗人的鬼。许常斌嘿嘿一笑。


    待章总和客户走了之后，许常斌把章进和彭昆叫进了会议室，说：章进，刚章总带来那个人是要买房的，考虑海风小区的一房。我已经给她推荐一套11楼，挂牌73万，装修很好的那个房子。彭昆说：是15号702吧？许常斌说：是的，彭昆，你再帮章进配两三套房子，好让客户有个比较。客户大概明天下午一点左右过来，我现在也没客户的号码，明天看房的时候再跟她要。好了，章进，你先出去吧，我跟你师傅商量点事。章进出了会议室，许常斌说：彭昆，你是21周岁吧？彭昆说：是的。怎么了？许常斌遗憾的说：有点小了。彭昆猜测的说：这个客户不会是外地单身吧？许常斌说：是的。刚离婚。彭昆说：这女的看起来像是夜场上班的。许常斌看了一眼彭昆，表达了英雄所见略同的意思，说：不管这个，你徒弟要想开单，得解决这个结婚问题。彭昆说：这女的多大了？许常斌说：29周岁。彭昆说：那正是少妇的黄金年龄，怪不得我刚看了她一眼，就有一种想去找失足女的冲动。记得上一任店长说过一句话，少妇对小伙子的杀伤力可比小姑娘强多了。许常斌感同深受，自从来了这家店，跟秘书对上眼后，就没找过别人的女人，今天就被这个女人勾起了性欲，到现在还有点念念不忘，要不是章总在，估计价格都问上了，于是感慨的说：你说的有道理。要不今晚去唱歌？我微信问问她在哪个场子？彭昆说：她在ktv上班？不过就两个人去，消费有点大！可惜晓明师兄不在，他最好这口。

 第十一章

    说到晓明。许常斌一下清醒过来，正谈着买房的事呢，怎么就聊到ktv去了，忙说：是啊。我刚才也在想，要是晓明在，他的年龄真合适，我记得他是27周岁，跟客户就差2岁。彭昆闻言也惊醒过来，刚才都开始幻想晚上叫的公主长什么样了，于是忙应和的说：是的！晓明这人爱钱不爱脸，这事他肯定愿意干。对了，许店，客户给多少钱？许常斌说：不能超过五万块。彭昆说：估计这个女的外面也打听过。这个价格不算多，但她买这个小户型，能掏五万也算是不错的了。许店，要不你来吧，你跟她也差不了那么多。许常斌说：我今年25周岁，比她小四岁！彭昆说：那也就一块砖多点，没事，我知道，你要不好跟秘书开口，我去跟她说，这几个月就能挣五万块，也够她买不少好的化妆品和衣服了。许常斌说：这个客户还没有银行流水，也是要花钱包装的，所以这个结婚证的事一定要办好，不然出了问题，可不好收场。你先帮我留意着合适的人。我这边也再找找，一定要是可靠的，不然到时不愿意去离婚，还要争房产，那就闹大了。彭昆说：要不就是高枫师兄，他25岁，听说没有女朋友。许常斌说：这样，你找个机会私下问问。依我说，你还是建议客户去找她自己亲戚，这样比较好。就算我们给她找一个，她能信得过吗？到时候要我们打包票，这个包票可不好打，许常斌说：正是因为有这个风险，所以我才找你商量。你帮忙想想办法。我看你们师徒最近关系很好，章进开了这单，说不定就在这行扎根了，对新人来说，首单很重要。彭昆说：这个明白，我也是过来人。我先去配房子吧，明天带看完再说。对了，明天下午客户来的话，是你跟着章进去还是我去？许常斌立马说：我去！说完又画蛇添足的说：明天是周末。你自己也要有带看，明后两天我们一定要开几单，不然业绩就达不成了。彭昆朝许店饱含深意的笑了一下，就出去了。许常斌心理不由有些责怪自己：自己的精神就要出轨了，精神出轨了，那离肉体出轨还有多远？不行，赶紧找花花聊聊，说不定脑中那个女人的影子就散了。


    许常斌把花花叫到小河边聊天，可惜越聊脑子里那个女人的影像是越清晰，那个女人的影像越是清晰，他就越感到自己小腹有一股股暖流流过，于是假装肚子痛，忽悠花花陪他回家。一到家里，就迫不及待的把花花正法了！做的时候脑中还幻想着座下是那个女人，待一飞冲天的时候，那个女人的影像就不见了，顿时有种立地成佛的感觉——色即是空！花花也是第一次大白天跟许常斌做这个，虽然很莫名其妙，但身体却有一种难言的快感！本想问问许常斌是怎么回事，但这种快感让她一时无法说出口。两人穿戴齐全，相对无言的回到门店。许常斌继续盘点客户，其他人还在打开发电话。


    晚上六点半的时候，彭昆带上章进去看那套装修很好的一房。路上，彭昆说：章进，你明天要买个背包，到时要装些鞋套，房源纸，卷尺，矿泉水等。章进说：好的，师傅，看你每次出门必背包。彭昆说：随时准备带看。等下要看的这套房子呢，是晓明师兄开发的，我没有看过，许店去看过，说装修很好，是我们明天主推的一套房子，我们现在去看看，做到心里有数。另外，晓明师兄不在，我要了解一下业主现在的卖房心态，我看之前写的跟进，说是要换房，不知道换哪里去。你要记得，业主的售房动机很重要，像这种换房的，可能会一种情况，就是业主自己没有看好房子就不卖房，这个是最麻烦的。章进说：那叫业主跟我们看房啊，这不是很好吗？彭昆说：如果业主是置换本地段那最好了，如果是买到其他地方去，我们又不是大公司，没那么多分店，做不到那么远。当然，如果这个业主认可我们，也是可以搞一下的。章进说：没有房子怎么搞？彭昆说：这个以后教你，我们到楼下了。进去之后，你不要说话，看着我说。上次跟你说过，我做什么的时候，你就好好看着，我说的有些话都是埋有伏笔的，要认真体会，挪为己用。章进说：知道了，师傅。


    到了房子门口，彭坤敲了敲门，里面有个男声问：谁？彭昆说：您好！我是远桥地产的，刚给您打过电话。一个四十不到的男人打开门，看了他们两个一眼，说：以前都是那个叫钱晓明的跟我联系，怎么换了你。彭昆掏出名片递给对方，说：晓明师兄老家有事，回去了，没那么快回来，之后就由我来对接您。身后这个是我的同事，他有个客户明天下午一点左右要过来看一下房子，客户很诚意，我们也是主推您的房子，但我们两个都没有来实地看过，所以想先看看，明天给客户推荐的时候也好措辞。对方说：进来吧。两个人带了鞋套进了房子，大门进去就是一个客厅加饭厅。有一个饭桌，饭桌不远处就是沙发，有一个三十多岁的女的和一个七八岁的孩子坐在沙发上看电视。男主人指着饭桌前的椅子说：就坐这里吧，家里窄。彭昆说：我看系统上显示您姓蒋？对方说：是的。彭昆说：蒋先生，您好！我们先看看房子如何？蒋先生说：可以，我们家虽然少，但当时装修用的都是好的材料，包括这些家电家具都是品牌。蒋先生带着他们看了厨房，卫生间，主卧，客厅阳台，边看便介绍这是什么什么牌子。章进只知道一个格力空调，其它的牌子都没听过，不过看师傅倒是挺认可的。看完房子之后，彭昆和蒋先生坐在饭桌前，章进站在彭昆后面，蒋先生也叫了他坐，他婉拒了，蒋先生也就不强求。彭昆说：蒋先生，您这个房子真的不错，是我所见过这个小区一房里面装修最好的了。您是因为什么原因要卖房子呢？蒋先生说：我公司现在搬到浦东去了，这边过去很不方便。所以我想换到那边去。彭坤说：浦东很大，我们公司那个地方倒也不是很贵，比这边略贵一点。彭昆说：那您有去那边看过房子吗？蒋先生说：房子没看过，不过我们公司旁边有一个小区，我明天上下班经过那边，有一家中介公司写着房源，我看七十多平米的两房卖150万左右，这个价格我能接受。彭昆说：我们这个小区七十多平米的才卖一百一十左右，那边可比贵了不少。再冒昧问一下，您是想先卖还是先定？蒋先生说：现在市场又不是很好，肯定先卖了再说。彭昆说：那您对客户有什么要求吗？蒋先生说：没有特别的要求，正常付款就行，我不希望首付时间等的很长，一般付完定金一个月内要付首付，因为我这边收了定金，我就要去那边定房子。彭昆说：这个理解，那正好，我们客户的首付一个月内付齐走流程是没有问题的。蒋先生问：客户首付几成？彭昆说：首付三成。您房子里还有贷款吗？蒋先生说：还有二十多万的贷款。彭昆说：那您需要客户这笔首付去还贷款吗？蒋先生说：这个不用，我们手上有钱。只要客户付了定金，我们就会把贷款还掉。彭昆说：因为你们是要换房子嘛，那你们买的房子肯定流程走在后面，拿到的也晚，那你们需不需要这个房子延期多住一段时间？


    蒋先生说：这个不用。我们知道是款清交房，银行放款了，我们就交房给客户。那边的房子房龄有点老，买过来我肯定要装修一下，所以还是要租房住一段时间的。彭昆说：我们现在挂牌73万，问一下这个价格还能少吗？蒋先生说：如果客户家电家具不要，我们可以少两万，不然这个价格真的不能再少了。彭昆说：除了我们这家，您还挂了几家中介公司？蒋先生说：还有三四家吧，我也不记得了，那天去挂牌的时候，就挂了几家。彭昆说：看房的人多吗？蒋先生说：我们去年快过年的时候挂的，年后上个周末有几组客户看房。彭昆说：那有出价的吗？蒋先生说：那倒没有。彭昆说：您的房子装修是很好，但一般买这种小户型的客户都是首付有限的，目前市场这个户型总价最低的一套是62万。整个小区这种一房在卖的共有8套，您这套是挂价最高的。蒋先生说：这个我们知道。但我们这个房子位置，楼层，装修也是最好的。你们要跟客户讲我房子的优点。彭昆说：这个是自然。我们要卖您房子，肯定会多讲优点的。再冒昧问一下，如果我们公司把您房子卖了，您愿意跟我买房么？蒋先生说：可以啊。但你要卖到这个价格。最主要的是，你们那边有房源么？彭昆说：您说的那个小区名字叫什么？蒋先生说：叫沪南苑。彭昆说：那好，我会去了解一下那边的房源。现在主要还是卖房子，那您明天下午家里留个人，我们到时就直接过来了。蒋先生说：好的，没问题。彭昆说：我再加您一个微信，之后也好方便联系。到时有那边的房源，我也可以拍照给你。蒋先生说：好的。


    回到门店，彭昆找许常斌汇报了情况，两人在会议室里，彭昆说说：这个业主说了，房子卖了跟我买，要买浦东那边150万左右的房子。许常斌脸露喜色，说：这个好啊，要买哪个小区的房子你知道吗？彭昆说：业主说了，叫沪南苑。他说这个小区离他们公司最近。许常斌说：有确定的小区就好办。你明天约的带看是几点？彭昆说:下午两点。许常斌说：就我下午给你盘点的那个郝先生？彭昆说：是的。许常斌说：这个客户不是社保还有4个月才满两年吗？彭昆说：是的。现在没有其他诚意客户，只能这个先带看一下。许常斌说：你上次看中高桥花园152万那个客户呢？我叫你约出来看房，你约了吗？彭昆说：我按你说的给他推荐了海风小区的上叠加，客户说不喜欢那个户型，还是想要高桥花园的。许常斌说：高桥花园的新名单我们也有，你今天打了吗？彭昆说：下午我就是着重打这个户型的，有一个九楼的业主说考虑要卖，但要再等等。许常斌说：什么原因呢？彭昆说：对方没说。许常斌说：是自己住还是租客住？彭昆说：问了，没回我。许常斌看了表，说：现在七点半不到，这样，你现在去敲那个房子门，我跟你一起去。你这个客户首付到位了，我们不快点搞，可能就被其他中介搞走了，但凡有一分希望，我们都要尽快去做。这个一房业主，我看这样，等明天章总的朋友确定要来，我请章总开车去那边看房，专看业主在家的。彭昆说：那好。我们现在就去高桥花园。


    两人来到高桥花园小区12号栋楼下，两人先抬头数了一下楼层，看到那个九楼的房子有灯光，应该是有人在家，两人这才乘电梯上去。到了门口，彭昆去敲门。里面有个女的声音问：谁？彭昆想起下午接他电话的是个男人，于是就说：您好！我是远桥地产的，我叫彭昆。下午给您先生打过电话。没一会，门开了，一个四十出头的女人站在门口，说：你们什么事？彭昆说：您先生说您家房子要卖，恰好我手上有个客户就想要这个户型。女人说：我老公没跟我说要挂牌啊。彭昆说：那您先生去哪了？女人说：他去看房子去了，还没回来。彭昆问：您是想买哪个地方的房子？女人说：这个就没必要问了。彭昆说：是这样的，您要买房，这个房子要卖吗？女人想了一下，说：要卖的，不然限购。彭坤说：那就是了，您要卖这个房子还得靠我们这边的中介。我是这个镇上最专业的业务员。这个小区的房子卖的最多了。您先生是想先定再卖吗？女人说：他怕先卖了，到时买不到合适的房子就麻烦了。彭坤说：目前的市场比较平稳，您先生要先定房再卖房，那风险还是比较大的。女人说：有什么风险。彭坤本想说，那进去说，但一想到对方的老公不在家，两个男人也不好进去，于是就站在门口接着说：您先生要定那边的房子，那么得约束什么时候付首付吧？这个首付资金您需要这个房子卖掉之后拿到房款去付吗？女人说：这个房子不卖掉，手上也没钱。彭坤说：那就对了。假如那边的业主答应你们三个月内付首付，您就能保证您的房子在三个月内能卖掉？女人说：我老公说三四月份房子是好卖的。彭坤说：是的，三四月份一般来说市场是不错的，但也要看您想卖多少钱？您家这个房子是大户型，总价高，考虑的人群不是很多的。您也知道，买在这个板块的客户大都是因为首付不多才选择这里。女人想了一下，说：你刚才不是说有客户想要这个户型吗？彭昆说：是的，但客户想要装修好一些的。您能门开大些么，我们站在门口开一下装修。女人同意了，两人站在门口往里看了一下，能看到一个很大的客厅。说不上有多好，但胜在保养好，彭昆说：您这个装修多久了？女人想了一下，说：当初一手买的，买来就装修了，大概六年多了。彭昆说：那您家保养的不错。女人说：还行。我们买来后一直是自己住的。彭坤说：那您知道您先生想卖多少钱吗？女人说：买卖房子的事我是不管的。彭昆问：那您先生什么时候回来？女人说：他在那边看完房子还要去他姐姐家吃饭，估计这会还在吃，也不知道几点回来。彭昆递出一张名片，说：我叫彭昆，还没请叫您贵姓？女人说：免贵姓曹，曹操的曹。彭昆说：那好。那我明天上午十点再来。女人说：好的。


    在回店的路上，许常斌说：这个业主很诚意换房，假如业主定房，那么这边就一定会急卖。彭昆说：我也是这样想的。我明天上午十点再来一趟。许常斌说：你等下给那个客户电话，就说有这么一套九楼的房子，装修还可以，业主是换房，诚意卖，这几天就会定个价格，几价格不会太高，先把客户牵住。不然客户没你的消息，这两天跑到其他地方把房子定了。彭坤说：好的，回店我就打。许常斌说：还有一件事，今天不是来了四个新人嘛，我想让你再带一个徒弟。彭坤说：我手上这个还没捂熟呢！许常斌说：这个也是没办法，晓明不在，本来是想着他再带一个，何静现在也不需要他带了。彭昆笑了一下，说：他在的时候没觉得他这么重要，他这一不在了，店里到处都是要用他的地方。许常斌说：人生不就是这样。彭昆说：那另外三个人给谁带？许常斌说：何静带一个，张小慧带一个，高枫带一个。彭昆说：张小慧和高枫自己还是半桶水。章勇师兄怎么不带？许常斌说：这个人干不久。最主要的是，他不会带徒弟。你看把朱涛带成什么样？！朱涛背后没说他一句好话！张小慧和高枫是半桶水，但一来有个徒弟，他们会更加努力学习，二来，我也会从旁协助的。彭坤说：嗯，你安排好就行。许常斌说：那等下晚会的时候，我就安排拜师仪式。

 第十二章

    晚会的时候，许常斌统计了一下明天约好的带看，然后就安排拜师仪式，店里没有酒，也没有酒杯，就有水杯装水，每个新人给师傅跪拜。其中杨得意拜彭昆，唐浩拜高枫，陈贺拜何静，冯朵朵拜张小慧。晚上下班之后，彭昆就叫上章进和杨得意去了烧烤店。点好菜之后，彭昆说：明天周末比较忙，不一定有时间请得意吃饭，就今晚随便吃点。杨得意说：师傅，该我请你。彭坤说：你喊我一声师傅，以后一起吃饭的机会多着。章进是你师兄，你们两个以后可以互相多学习。杨得意说：章师兄，还请多帮忙。章进说：我就比你早几天入职，以后一起跟着师傅学习。彭坤说：就我们这行不能懒惰，特别是前期，你懒，资源就被别人抢走了。对了，章进，明天下午带看的房子，我约了三套房子，房号价格我都发你了，明天下午许店会去陪看。章进说：我要注意什么吗？彭坤说：你好好看着许店是怎么说的，许店说话比我有水平，你要好好观察。章进说：明白了。杨得意说：章师兄，好厉害啊，这么快就有卖买带看了。我听朱涛师兄说，前一个月，新人很难有买卖带看。章进说：我这个是捡的，客户是章总的朋友。杨得意说：你是章总的亲戚吗？章进说：不是的，我们是同一个村的。杨得意说：那怪不得章总照顾你。彭坤说：章总能照顾一次，还能照顾一辈子吗？之后还得靠自己。如果你没用，章总也不会要你们。所以，学到本事，把单不断开出来才是立身之本。两个新人点头称是。因为明天还要上班，所以三个人也就一人喝了一瓶啤酒，十点半左右就散了。


    第二天上午十点，彭昆带着杨得意去了高桥花园那个九楼的房子，敲了门，里面是一个男人的饿声音说：谁？彭昆想起名单上的人姓何，于是就说：何先生，您好！我是远桥地产的，昨天下午给您打过电话。门开了，一个中年男人站在门口，说：有什么事？彭昆递了一张名片过去，说：何先生，您好！这是我的名片，我叫彭昆。何先生说：我老婆跟我说了，你们昨晚来过。彭昆说：是的。您看方便进去说吗？何先生停顿了一下，说：我留在物业的号码是去年新换的，你是怎么知道的？杨得意在一边有些替师傅着急，彭昆则面无表情的说：做我们中介这行，靠的就是信息吃饭。我们自然有我们的办法。何先生说：是不是跟物业买的名单？彭坤说：都是混口饭吃，何必说破呢？您知道我能帮您卖房子就好。您说呢？说完看着对方的眼睛。何先生笑一下，说：进来吧。彭昆和杨得意穿好鞋套进入房子。彭昆说：何先生，我们能先看一下房子吗？何先生说：可以。三个房间，主卧里曹女士在收拾床铺，彭昆打了一声招呼，一个次卧是个十五六岁的孩子在书桌前做作业，另一个次卧则放着杂物。彭昆心想，业主换房不是因为住不下。看完房子后，彭昆回到客厅，何先生示意在沙发那边坐。彭昆和杨得意坐一边，何先生坐拐角一边。彭坤说：何先生，您家房子保养不错。您是想卖多少钱？何先生说：160万。彭坤说：这个价格是您自己想的还是咨询中介公司的？何先生说：我之前了解了一下，这个房子都是挂一百五十多万，我这个楼层和装修都好，挂160万不算贵。彭坤说：是的。冒昧问一下，您要买的房子看好了吗？何先生说：有看中一套，不过我的房子不卖，那也买不了。彭坤说：那您换房的目的是什么呢？我看您还有一个房间是空着的。何先生说：倒不是住不下。只是我父母现在我姐那帮忙照顾小孩。想着一家人在那边近一些。另外，小孩下半年也要上高中了，镇上没有高中，要去区里上，刚好我姐那个小区附近有一所不错的高中。彭坤说：区里那边的房子可比这边贵不少。何先生说：是的，这边三房卖掉只能换个两房，还要再加点钱。彭坤说：是的。地段好的房子价格就是贵。不像我们这边，没什么好的学校，也没地铁，涨幅很慢。何先生说：你说的没错。我姐的房子跟我差不多时候买的，当时首付也没差多少，现在她那边都挣了一百多万了，我这边还五十万不到。彭坤说：所以说，您换到那边去是对的。那边涨幅更快更高。不过不是每个人都能像您一样有能力往好地段换房的。何先生笑了一下，说：我们也是穷人，买来房子就没钱了。彭坤说：那也比大多数人好多了！您看中的那个房子，是不是同户型里价格最低的？何先生说：价格倒不是最低，因为楼层和装修都还不错，所以价格也不低。彭坤说：那您怎么觉得这个房子好呢？


    何先生说：这个小区最近刚卖掉一套差不多楼层和装修的房子，就是这个价。彭坤说：是啊，客户出价都会以最近同类房子成交的价格来出价，他不会按业主挂牌价来还价，是吗？何先生说：这个自然。彭坤说：这个小区12号1001那个房子您知道吗？何先生说：不知道。彭坤说：这个房子前几天卖掉了。户型跟你们一样，装修比你们新一些。何先生问：多少钱卖的？彭坤说：挂牌152万。成交价大概145万，业主还住在里面，您有空可以过去问问。何先生说：卖这么低？！彭坤说：那个业主也是往好地段换房，他说，这边卖的高，要买的地方价格会更高。您房子要卖160万，这个价格肯定是卖的到的，不过是时间问题。但到了能卖160万的时候，您要买的房子得涨到多少呢？好地段的房子可比我们这里涨幅要大！何先生说:那你客户那边能出多少钱？彭坤说：客户本来的预算是140万。但刚卖掉那套145万，我跟客户沟通一下，争取到145万可以吗？何先生说：145万这个价格有些低了。彭昆心想：业主不说太低了，而是说有些低了，那大概想着再多卖两三万，如果是148万，那么客户那边也不是不能争取。于是说：那您看这样行吗？我给您挂牌152万，先约客户过来看房，看中我们再谈？何先生想了一下，说：可以。你客户首付多少？什么时候能付？彭昆说：客户首付三成，已经到位。所以很快就能走流程。您要换房，就是要这种流程走的快的，不然那边业主也不愿意等那么久。何先生说：是的。那你先挂牌吧。彭坤说：好的。您这两天家里有人的吧？何先生说：我老婆一般在家的。我不一定。彭坤说：您房子产权人几个？何先生说：我们夫妻两个。彭坤说：满五年唯一吗？就是产证办下来有五年吗？在上海是否唯一一套住宅？何先生说：我们是外地人，只能买一套。产证六年多了。彭坤说：那好，我先拍个视频发给客户看下。何先生说：可以的。


    彭昆拍好视频就给客户发了过去，离开房子的时候，就给客户打了电话过去，说：魏哥，您好！昨晚给您说的那个房子，刚才我拍视频发您微信上了，您可以看一下。魏先生说：多少钱能卖？彭坤：挂牌价152万。魏先生说：这个价格高了。彭坤说：那您觉得多少钱合适？魏先生说：140万可能吗？彭坤说：魏哥，您说笑了。这个业主本来想卖160万，我不停的做工作，才挂牌152万。您出个诚意价格。不然我跟业主说您出140万，估计业主都不让咱们看房。魏先生说：你也知道，我就这么多钱，要加也是加不了多少。彭坤说：我给您推荐其它总价低些的房子，您又看不上，就喜欢这个户型。这个房子一挂牌，就已经约了好几组带看了。您要求又高，又不愿意增加预算，这样哪能买到房子呢？我本来是给您开发的，现在只能给别人做嫁衣了。魏先生想了一下，说：我跟老婆商量一下。这个房子什么时候能看？彭昆说：下午业主都在家的，不过您要过来也要早些，晚的话我怕被别人先看中了。魏先生说：刚起床，要来也是要吃了午饭，大概一点左右到。彭坤说：那好。您跟嫂子说一下，确定好时间，微信跟我说下。挂了电话，杨得意说：师傅，这个房子真的就有几组带看了吗？我都没看你挂牌。彭坤说：这个房子绝对是个好房子，客户也很诚意，我得给客户营造一下紧张的氛围。杨得意说：师傅，那你应该跟业主说一下，不要在其它公司挂牌。彭昆盯着杨得意看了一下，说：你做过这行？杨得意说：没有啊。彭坤说：那你真是个做中介的料！你的想法很好，一般来说，业主挂牌的房子，我们要做一下排他的动作。就是要业主不去其它公司挂牌。不过今天这个房子不行。我跟业主说了我有诚意客户。我现在跟业主说不要去其它公司挂牌，反而会让业主觉得我们有什么阴谋。业主就会瞎想。现在要做的就是赶紧约客户过来看房。说完这话，微信就收到一条消息，魏先生发过来的：一点过来看房，小区门口见。彭昆回了句：好的。我会准时在小区门口等您。发完之后，彭昆开心的说：有希望了。杨得意说：那预祝师傅开单。彭坤说：只是有希望。业主这边房子刚挂牌，心态不稳。说不定其它公司一个电话就把业主搓死了。杨得意说：这个业主号码不是去年换了吗？其它公司说不定还没有。彭昆发现这个徒弟脑子很活，章进是很实诚，这人是很灵活。实诚是优点，但容易变得呆板，灵活也是优点，但容易变得油滑，就看自己怎么带了，怎么引导了，彭昆顿时觉得自己肩上担子很重，他说：也许吧。做我们这行，有一句话，叫尽99%的努力，剩下1%看天意了！杨得意说：我掐指一算，今天天意在师傅你这边，毕竟有我杨得意在，怎么着也得让你洋洋得意一下。彭昆笑了一下。


    回到门店，看见章进还在打开发电话，等他停下，就问：章进。客户确定来了吗？章进说：我不知道，要问许店。许常斌就坐在后面，闻言说：客户还没给我发消息，估计还没起床呢。彭昆，高桥花园那个房子业主在家吗？彭坤说，业主在的。已经沟通好挂牌了。我这就登上系统挂上去。许常斌说：挂多少钱？满五年了吗？我昨晚也没问。彭昆说：一手买进的，满五年了，挂牌152万。许常斌说：那原来的名单号码怎么打不通？彭坤说：业主去年换了号码，估计是以前被打烦了。许常斌说：所以这份新名单得尽快打。彭昆说：嗯。我把房子挂上去就接着打。许常斌说：那你那个客户没约过来看这套房子吗？彭昆说：约了，下午一点。许常斌说：你两点钟不还是有一个带看吗？彭昆说：是的。如果章进的客户不来，我就叫他带一下，房子已经配好了，正好让他练练手。杨得意说：师傅，我帮你带吧！彭坤说：你连房号都找不着！现在拿着本子去海风小区跑盘，跑细点，中午吃饭的时候我会问你。下午一点钟跟我去陪看。章进在一旁有种被夺宠的感觉，看的出来，杨得意更会说话，估计更讨师傅喜欢。许常斌又说：高枫下午没有带看，两点钟这个带看就叫他帮你带。另外，章勇上午在交易中心，你让他拉两份产调，一份这个一房的，一份就是你刚才这个房子，万一下午要谈，来不及去拉。你把房号发给章勇。彭昆说：好的，许店。许常斌回到座位，章进问：师傅，什么是产调？彭昆说：就是房子的产权信息，比如产权人是谁，哪年买进的，有无抵押，查封，违章等等，概括一句话，就是这个房子能不能交易。章进问：那这个也算是业主的隐私，我们报个房号就可以拉吗？彭坤说：目前房产交易中心是可以的，20块一份。章进说：那业主的信息也太没有保护了。彭昆笑了一下，说：也许之后只有业主自己能拉取。杨得意说：章师兄真是处处为业主考虑。章进说：师傅说了，只有站在业主的角度考虑问题，才能知道业主想要什么。彭昆说：你这个话是对的，不过任何问题也要辩证的看待。杨得意说：我的理解是，对我们有用的就行。彭坤说：得意，你这样想，就比章进走的快，但一定没他走的远。章进和杨得意对视笑了一下。


    大概十一点半的时候，许常斌对章进说：客户回消息了，下午一点左右到。你师傅帮你准备的三套房子，你都记住了吗？章进说：都记住了。许常斌说：那好。下午你来跟客户讲房子。章进顿时着急的说：许店，我不会啊。许常斌说：你也陪你师傅带看过几次了。总会有第一次的，不要怕，我在旁边。而且这是个好机会，客户是章总的朋友，说错了也不会扭头就走，更不会把你拉黑了。你现在整理一下思路，安排一下带看路线，脑中想想到时要说些什么。章进回到座位，本想求教一下师傅，看到师傅在专心打开发电话，还是算了，脑中回想了一下师傅带看时的场景以及师傅的一些教导，然后拿出a4纸，把想说的写了出来。想到什么写什么，再想想怎么能串起来，使得所说的话比较有逻辑性。到得吃午饭的时候，才零零散散的写了半张a4纸，也不知道该怎么串起来。彭昆这时看了一下他写的东西，说：这样做就很好，写一遍就能加深映象，不然你像这些房子的基本信息，可能等下一紧张就忘记了。最主要的是，心里不要怕！有许店跟着你，正是一次难得的锻炼机会。走，吃饭去，我们师徒三个去吃鸡公煲，我跟得意发过消息了，饭店见，说好，aa，我不请。.....


    一点之前，章进回到门店，准备好背包，等着客户到店。大概一点十几分，章总带着客户到了门店。李女士今天的穿着还是很亮眼，许常斌看着颇为心动。特别是在带看的时候，章进带着客户走在前面，许常斌走在后面，他还是忍不住时不时看向李女士的臀部，很翘的一个臀部，真是让人手痒痒的想上去抓一把。在许常斌心猿意马的时候，章进可谓是战战兢兢，小心的说话，就怕说错了，这样难免有种结巴的感觉。好在李女士也不在意这些。章进也没有带看经验，只记得师傅说过，带看三套房子的时候，要用bac法则，就是先看一套第二好的房子，再看主推的房子，也就是最好的房子，再看一套最差的房子，这样客户就会对中间那套房子印象深刻。第一套看的是一套六楼的一房，一般装修，挂牌71万，第二套是装修非常好的那套，挂牌73万，第三套是毛坯房，七楼，挂牌69万。章进也不知道怎么有逻辑的讲，只好看一套，说一套房子的基本信息，面积多大，多少钱，满几年，是否唯一，产权人几个，有无贷款等。李女士也没有买二手房的经验，只是凭直觉认为第二套是最好的。毛坯都卖到69万，四万块显然是装修不了那么好的。看完房子，许常斌这才说话：李姐，您觉得哪套可以考虑？李女士说：第二套还不错。许常斌说：整个小区就这套房子装修最好，您还是挺有眼光的。那您考虑定下来吗？李女士说：价格还可以谈吗？许常斌说：是这样的，如果您不需要那些家电家具，业主说了，可以少两万块，东西都要的话，那就不能少了。李女士说：我看他家电家具都挺好的，我还是希望东西都留下来，你看71万行不行？许常斌说：那估计有点难。李女士说：你先去争取一下。许常斌说：好，我们先回门店。到了会议室，章总也在里面等着，笑着说：美女，看中了吗？李女士嫣然一笑，说：看中了一套，等着你们去谈价。说完坐在沙发上，章进很自觉地去倒水。许常斌说：差两万块，那个业主比较难搞。章总说：你去试试。许常斌说：如果谈好，李姐今天付多少定金？李女士说：五万十万都可以。许常斌说：那什么时候付首付？李女士说：我首付已经在卡里，今天就可以付。不过你们给我老公找好了吗？许常斌微微一笑，说：这个没有问题。章总，你出来一下。许常斌带着章总来到门外，章进端着水进去陪着客户。

 第十三章

    两人来到河边，许常斌说：章总，这个找结婚对象的事还没有着落，今天可以让李姐付定金吗？张总说：你跟业主那边说一个月内付首付，有一个月去找，还怕找不到。许常斌说：那好，章总你也留意一下，我这边再找找。另外，李姐看中的这套房子的业主也要买房，我们想做个连环单。章总说：买哪里的？许常斌说：浦东那边的一个楼盘，叫沪南苑。我们没有那边的房子，想请章总冒充客户过去套几个房子出来。章总说：客户想要什么样的房子。许常斌说：一百五十万的两房。装修无所谓。中间楼层。章总说：那好，我现在网上找一下那边的房子，联系一下那边的中介。许常斌说：好，你等下就过去，这边过去，我查了一下导航，大概五十分钟左右。记得多看一些业主自己住的房子。章总笑了一下，说：我做这行的时候你还穿着开裆裤。这点不用你教。有合适的我会拍视频过来。许常斌说：那好。你去那边看房子，我这边搞这个业主。搞好后，我会把李姐送回去。章总说：好，争取搞两单！许常斌说：彭昆有一个客户看高桥花园的房子，很诚意。今天就可能开两单。你那边搞到好房子，说不定就是三单。章总开心一笑，说：不错！等着你们的喜报。那你去忙。我跟她打声招呼就去。


    许常斌去了业主家，磨破嘴皮子也没能说服业主降价一毛钱，于是只好用出最后一招，说：蒋先生，您看这样行吗？客户委托我过来降价，一毛钱也没讲到，现在客户就在店里，您看方便去跟客户当面说一下吗？这样也让客户知道，不是我不尽力，实在是你们不肯让价。而且，说不定，你去说了，客户可能就不还价了。蒋先生说：这个也没必要，到了这个价格我们自然卖给她。许常斌一脸委屈的说：还请蒋先生体谅一下我们。您不让价，我不说什么，每个业主都有自己的底线。这边离我们门店也就几步路，您去跟客户打个招呼，我也好跟客户有个招待。蒋先生想了一下，说：那好吧。


    带着男业主蒋先生来到会议室，许常斌介绍说：蒋先生，这位是客户，李女士。李女士，这位是业主，蒋先生。李女士微微，说：蒋先生好，很高兴见到你。刚才看房的时候，没看你。蒋先生坐下说：刚才出去买了点东西，回来的时候，这个店长说你看中房子了。许常斌发现业主一直看着李女士，心想这个就有戏了，于是说：李女士，是这样的。目前您想要家电家具留下来，71万能定，而业主呢，就想73万就卖，现在就这么一个情况，你看呢？李女士像蒋先生甜甜的笑了一下，说：蒋先生，这个房子呢我是满意的。也确实很好。你看这样行吗？我也不说两万，你也不要一分不少，我们就各让一步，72万好了，行不？说完一直看着蒋先生，那双勾人的眼睛似乎在说话。蒋先生到嘴边的那个不字一直说不出口。李女士突然噗呲一笑，打破了蒋先生的心里防线，她笑着说：既然蒋先生不反对，那就这么说了，蒋先生，可好？蒋先生低声说了句：好。章进在一旁看着李女士风情万种的模样，倒也没觉得什么，但听得业主同意了，心里也是很开心。许常斌叫蒋先生给老婆打电话，把产证，身份证带过来，这边好做合同。蒋先生把许常斌拉了出去，说：许经理。你看这个合同还是写73万，那个一万块，我拿到定金就转还给她，你看可以吗？许常斌微微一笑，说：明白。我跟客户说一下。蒋先生这才给老婆打电话。李女士那边自然都是同意的，加了蒋先生的微信，也许以后就是一个优质客户了。


    许常斌拿出合同，就开始写，章进在一边看着，也帮不上忙，只是看着客户和业主的水杯没水了就去添水。本来李女士和蒋先生聊得挺好的，等蒋夫人来了之后，就没话了，李女士收起了笑容，一副冷冰冰的样子。蒋夫人倒是开口问了一下李女士的职业，李女士说了一句自由职业便不再接腔，蒋夫人也就不再说什么。搞得章进好尴尬，他也不能拿出手机自顾的玩，只能偶尔拿出手机看一下时间，终于体会了一下度日如年的感觉。


    彭昆带着客户看了高桥花园的房子，客户看的很满意，就约了业主谈。可是门店就一个会议室，已经有客户在谈了。彭昆只好把客户业主带到附近的咖啡馆，这个时候咖啡馆的人不多。现在许店也不能帮忙，只能靠自己。陪看的杨得意更不用说，只能端茶倒水了。不过杨得意比章进更得意，因为咖啡馆里有台电视，他可以时不时抬头看看电视。彭昆一个人在双方之间沟通价格。因为业主也是买区里的房子，所以房东也在跟那边的中介沟通，这边什么时候付款，那边什么可以付款，彭昆看着业主说不清楚，就亲自跟那边的中介沟通，这下效率就高了很多，那边中介也很给力，帮业主谈到了心里的价格，这边业主也就松口了，最后147万成交。彭昆跟许常斌通了电话，等那边弄好，这才带客户业主回店里写合同。


    许常斌因为要继续写合同，就没法送李女士，但先前已经答应要送，不能客户定了房子就不送，这样会让客户怎么想，于是就叫彭昆开他的车去送。彭昆的客户和房东坐在会议室，由杨得意陪着。彭昆开车去送李女士。这一送就送出了问题。彭昆本人长的还比较帅，又做了两年中介，嘴巴会说，自然很快就和李女士聊得来。从门店出发的时候已经快五点半了，等到了李女士住处，已经六点出头了，天都黑了，李女士说：你等我一下，我去换个衣服，你再送我去公司，离这边不远。彭昆鬼使神差的还是内心的自然反应，竟然说：我送你上去吧，楼道黑。李女士盯着他看了一会，嫣然一笑，说：好啊！走在楼梯口的时候，彭昆说：李姐，你一个人住吗？李女士说：不是，跟一个朋友合住。说到这，停顿了一下，又说：不过这会，她应该已经去公司了。彭昆眼睛一亮，呼吸都急促起来。这个是楼梯房，李女士住在五楼。进了房子，彭昆果然没有听到其他人的声音，他突然后面抱住李女的腰，李女士穿着高跟鞋，两人差不多高。李女士咯咯一笑，说：干什么。屁股扭了一下，把彭昆的二弟擦了一下，这下好比火柴盒擦了火柴，彭昆心中性欲的火花被彻底点燃！


    再大的火也有停熄的时候！听着李女士在淋浴室洗澡的水声，彭昆躺在床上五味杂陈，他不知道为什么第一次见面，李女士就愿意跟他发生关系，他很自然的从利益的角度出发，难道是今天刚定了房子，资金压力大，能挣一单是一单，那我该给多少钱呢？也不知道她这样的行情价是多少？不过也不一定吧，再缺钱也不至于缺我这点服务费吧。难道是因为我长的帅？帅到是有点，但也不至于帅到让人倒贴的地步，不然去年那个公主为何要收我钱。想来想去也不得要领，这时突然听到电话的铃声，是从客厅传过来的，听着像是自己的手机铃声，刚才有水声，现在水声停了，那个铃声就很明显。彭昆一下子从床上跳了起来，跑到客厅，发现自己的裤子就落在客厅，拿出里面的手机，这时铃声停了，打开手机一看，是许常斌打过来，在这翻云覆雨的半个小时里，许常斌给他打了八个电话，再看微信，发了十几条语音，还有几个房子的视频。听了一下语音，是因为中介费的事，客户想打折，许常斌也不知道彭昆有没有做什么承诺。还有一件事情，是章总在那边看了五六套房子，挑了三套业主自住的，拍了视频发过来，叫他赶紧发给那个一房的业主看看。彭昆有些无语，这该怎么给许店解释呢？没办法了，瞎编一个吧。于是拨打过去，说：许店，怎么了？我在回来的路上了，这个点，路上有些堵车。许常斌有些生气的说：你刚干什么去了？！怎么不接电话？彭昆说：刚送客户到她公司，手机不知怎么静声了，这会堵车才拿出来看到。许常斌说：赶紧回来吧，合同都做好了，现在客户就要佣金打折，不然不签字，我让业主签好字先走了。彭昆说：好！说完就看到李女士穿戴整齐的站在他面前，不过没有化妆，李女士说：你是不是赶着回去？彭昆说：你来的时候也看到了，我有个客户要定房子，还在店里等我。李女士说：我不化妆是不是很丑？彭昆一愣，这不化妆是比化妆了差了那么一点，但也很好看，于是说：怎么可能！你这是天生丽质！化不化妆都好看！李女士嫣然一笑，说：就你嘴甜。彭昆说：你不知道吗？我嘴里一直含着糖，你刚才舌头没沾到？李女士咯咯一笑，说：还嘴贫！彭昆说：嘴贫是真的，不然也不会偷吃。李女士说：你有女朋友吗？彭昆摇摇头。李女士说：我不信！彭昆说：是真的。我们中介这行，平时忙的很，哪有时间谈恋爱。李女士说：我现在是单身，你也是单身，那也不算偷吃，这叫光明正大的吃。彭昆笑了一下，说：我这跟做梦似的！李女士说：那你还想不想做这个梦？彭坤脱口而出，说：想！李女士哈哈一笑，说：那你赶紧回去吧，我还要化妆，没那么快，等下我打车去。彭昆说：那好，电话联系。先前在车上两人就加了号码和微信。出了房门，彭昆还在纳闷，今天这事是怎么发生的，这个女人为什么会在刚认识的情况下就与他发生了关系，真真是想不明白，想不明白就不想了，等以后有机会再问问。


    到了车上，彭昆先把章总拍的房子视屏发给蒋先生，然后在回来的路上，去披萨店买了一份披萨。到店里的时候，时间都快八点了。客户很生气，彭昆赶紧拿出披萨给客户消气，他知道客户还没吃晚饭，客户在美食面前那个气就散了不少，彭昆又说了一些好话。但佣金还是要少些，本来是要少9400块，只付两万块，彭昆一个劲的说好话，诉辛苦，最后少了2400块，收了两万七。


    许常斌虽然怀疑彭昆，但他肯定想不到彭昆还有这种艳遇，这个谁想得到呢，彭昆自己都没想到，估计李女士也没想到。但彭昆耽误了事，这个肯定是要批评的。他本来想着六点多钟的时候，如果那个一房业主看了浦东那边房子的视频，如果还有点意向，就可以把业主带过去，说不定今晚就成，一般来说，刚卖掉房子的人是最想买房的！现在都八点多了，再开车过去都九点多了，人家业主也不让看房了！于是等送走这个客户，就把彭昆叫出来骂了一顿！彭昆也不敢贫嘴了，毕竟是偷吃了，心虚！估计还肾虚！当天晚上，许常斌晚会的时候简单说了几句，到点就让大家下班了。


    下班之后，彭昆就叫上两个弟子去吃烧烤，他晚饭还没吃呢，刚才那个披萨，他一口没吃，全让那夫妻两个干完了，还买的是最大号的披萨。到了烧烤店，别的先不点，先点了6个扇贝，叫着先去烤。今天彭昆和章进都开了单，杨得意也很得意，马屁不断。明天是周天，还要上班，几个人也不敢多喝酒。本来是彭昆要付钱的，因为是他组的局，去付钱的时候，才知道章进已经付过了。章进说：师傅，这是我的第一单，得庆祝一下。杨得意说：早知道是你请客，我就多点一些贵的东西。章进说：你现在还可以点。杨得意做了一张苦脸，摸着肚子说：奈何五脏庙贡品已满！.......


    第二天早会，自然是要开单分享，彭昆先说：客户是去年八月份接的上门客，本来想要两房，带客户看了一圈镇上的两房，客户都觉得户型不好，后来就带看高桥花园的大三房，客户觉得很好，但那时手上没这么多钱，过年的时候，客户回老家凑了一笔钱，可以买了。上周末的时候，看中了一套房子，可惜被其它公司卖掉了，客户就想要这个户型，刚好我们拿到了新名单，所以我就一个劲的开发，终于开发到了一套客户满意的房子，今天看完就约业主谈了，很感谢许店帮忙。许常斌说：我总结一下，有两点，第一是客户的需求是会变的，所以我们给客户配房的时候不妨放宽一些，要一房的可以看些两房，要两房的可以看些三房。第二，就是开发房源的重要性。这个新名单一定要尽快打完。卖掉的这套高桥花园的房子就是昨天上午新挂牌的，同行都没有这个房子，我们下午就卖掉了！彭昆师兄这单就是独单，成交方和房源方都是他的，这多香！现在请章进分享一下。章进说：我没有什么可分享的，这个客户是章总的朋友，房子是我师傅帮忙配的。带看的时候，许店也去了，我实在是白捡一单！以后还是要多多努力！许常斌说：开单经过就不说了，就说说章进带看的情况，他做的还是很棒的，知道用bac法则，房子的信息记得也很全，跟客户讲的明白。只是在沟通逻辑上有所欠缺，这个很正常，需要慢慢去练。我们店现在新人很多，但大家也看到了，整个市场还是非常好的，大家一定要把握这个时机。我们昨天一共做了差不多四万一的业绩，加上次的四万六，现在就是八万七，距离15万还差七万三，我们还是有机会的。别的不多说了，今天是周天，销售日，大家带看搞起来。


    早会结束，许常斌把彭昆叫出来，说：你跟那个业主约好今天看房时间了吗？彭昆说：昨天几套房子视频都发了，客户觉得还行，约在十点钟出发。许常斌说：客户自己有车吗？彭昆说：有的，他都是开车上班，不然坐公交地铁转到浦东那边得两个小时。许常斌说：那好。你微信给这个一房业主说下，我等下坐他车陪他们去。你现在开我车去那边，章总把房号都发我了，我等下把房号发你，你去一个个敲门，都是业主自住，一般都在的，你跟业主说一下看房时间，我们这边十点出发，差不多十一点左右到。彭昆说：那好！我现在就去。

 第十四章

    彭昆走了之后，张小慧找到许常斌说：许店，上周你陪看的那对老夫妻，刚打电话过来说下午一点带儿子再来看一下房子，他们就要那套162万的低楼层的毛坯一房。户型没用问题，就是带儿子看看小区和周边配套，没有问题的话可以定下来。许常斌说：他们的拆迁款下来了吗？张小慧说：还没，说最多一个月就下来了。许常斌说：这个毛坯业主在上海吗？张小慧说：在的，住在青浦。许常斌说：你等下打个电话给业主，先铺垫一下，说万一客户看中，下午有没有时间过来。第二，砍一下价格，看业主什么反应。如果业主一分不愿意让，而且表示不到价格不来，那就怕客户出到这个价格，业主也不一定卖，如果业主说可以见面谈，那就好办了。你先试试业主的口风。另外，我等下要去浦东，下午一点不一定赶得回来。如果顺利的话，大概三点左右回来。如果我回来的晚，我就安排章总师兄帮你谈。如果我三点之前能回来，你就拖一下客户，先看房，再等等业主从青浦过来，差不多也三点了。反正有事你跟我打电话，我也可以电话跟业主和胡沟通。张小慧说：明白，许店。何静师姐今天值班，她也会帮我。许常斌说：嗯。那就这么说。


    浦东之行很顺利，蒋先生看中一套挂牌155万的房子，谈到151万成交，本来业主只愿意让两万块钱，后来业主的儿子回来（在业主谈的），一聊才知道，业主的儿子和蒋先生在同一栋楼上班，平时也见过几面，只是并不知道对方姓名，有了这层关系，业主就又让了两万。许常斌带着合同和签约资料去的，谈好之后，许常斌在业主家写合同，彭昆开车去浦东房产交易中心拉取房屋产调。等一切办完，蒋先生说请他们吃饭，但张小慧的客户已经在店里等着，约好业主三点左右到门店见面沟通，两人来不及去吃饭，路上买了一份肯德基就在车里吃了，回到门店的时候三点半了。许常斌赶紧去沟通案子，彭昆回到座位，看章进在打电话，等他打完，问：何静呢？今天她值班，去哪了？章进说：何师姐刚接了一个上门客，要看联排别墅，高枫师兄一起陪看去了。彭昆说：你师弟呢？章进说：我让他去跑盘了。师傅，你那单成了吗？彭昆开心的说：成了。章进说：恭喜师傅。多少钱成交的？彭昆说：151万。章进说：那师傅你又是全单。彭昆说：对了，你赶紧把这房子挂牌一下。章进说：哪套房子？彭昆说：我卖掉这套。章进说：那干嘛给我挂啊，可以给杨得意挂。彭昆说：不是我让你挂，这个房子是章总去其它公司打探到的，他说挂你这里。章进哦了一声，感觉又欠了一个章总的人情，不过事后在杨得意看来，这只是近水楼台先得月！


    差不多五点的时候，许常斌就把张小慧这个案子谈好了，合同签好，定金付完，双方愉快的散场。许常斌还问了这个一房业主要不要买房，这个业主说要去买一手房，那就没辙了，那个新房他们没有代理，操作不了，只得遗憾作罢。今天目前为止开了两单了，许常斌坐在位置上心里算了一下业绩，彭坤那个是151成交，收佣3万，本来是三万零两百，业主在我们这里卖又在这里买，就把两百零头抹了。张小慧这单是61万成交，收佣1.22万，那么现在距离15万业绩还差三万一，距离18万业绩还差六万一，这个业绩从哪来？门店目前盘点下来，似乎没有太诚意能定的客户了。许常斌还是非常希望能达成18万业绩，那么就可以带大家去两天一夜的轰趴，这对很多人，特别是没去过轰趴的新人来说，是一次很好的体验，这种体验能让他们更好的融入团队，在这个团队呆的更久。许常斌的思绪一直在业绩上打转，突听得何静在叫他。他回过神来，问：什么事？何静说：许店，你出来一下。我跟你说下客户的情况。


    原来何静这个上门客看中了一套高枫开发的联排别墅，挂牌320万，客户出价305万，想约业主谈谈，现在高枫留在业主那里沟通，客户坐在会议室。这是个大单啊，许常斌顿时来了精神，感觉全身充满了斗志，他笑着说：何静，你这不开单则以，一开就是大单！何静说：还得靠许店去把握！许常斌说：没问题，这单一定拿下！我先去跟客户聊聊，再去找业主。......


    九点钟的时候，许常斌，何静，高枫还在店里忙案子，其它人先下班。许常斌没空开晚会，在店群里发了一条微信，明天都来上班。下班之后，彭昆又叫上两个弟子去吃烧烤，点好东西后，三人落座。章进说：师傅，这三天两头的吃烧烤，我都胖了好几斤了。彭昆笑着说：你还可以长个，稍微吃胖点没事。得意，今天我请客，你不要客气，等下不够可以再点。杨得意说：师傅真厉害，两天开两单！彭昆说：今天这单是托章进的福，他卖掉那套一房的业主跟我买的。也是运气好，这个房子是晓明师兄开发的，他刚去了......去了老家。杨得意说：晓明师兄是不来了吗？彭昆说：没那么快。对了，章进，跟你买房这个女客户还有个问题，我一直没跟你说。章进说：怎么了？彭昆说：我先考考你，外地户籍买房，要什么条件？章进说：有两个条件，第一要已婚，第二要夫妻双方任何一方连续满两年的社保或者税单。彭昆说：记得不错。你这个客户刚离婚，现在是单身。章进吃惊的说：那怎么买房？！彭昆低声说：所以现在要给你客户找个人结婚。章进说：结婚那么大的事，哪能说找一个就一个。杨得意说：笨蛋，肯定是假结婚。彭昆说：你怎么知道假结婚？杨得意说：以前我老家那边要改建，很多人就假离婚假结婚。彭昆说：你的优点就是脑子太灵活了。杨得意说：师傅，我怎么觉得不像是表扬我。彭昆说：你听出来就行。在上海这个地方要懂得藏拙。杨得意说：那章师兄可以本色出演，不用藏。章进也不生气，说：这个世界本来就是有聪明的和笨的。彭昆说：聪明要能变成智慧才有用，否则就是耍小聪明，别人会瞧不上你。杨得意正经的说：是，师傅。彭昆笑了一下，说：来，喝一杯，祝我们师徒三个越来越好，月月开单！......趁热吃。章进拿了一个羊肉串，吃了几口，说：师傅，那结婚的事怎么弄？彭昆说：合同上写了一个月付首付，还有一个月时间，我会和许店想办法的。这是个连环单，你这单不搞好，我今天这单也要爆掉。杨得意说：师傅，这个假结婚是不是也给钱呢？彭昆说：给的，你想上？杨得意说：我倒是想挣那个钱，可我离法定结婚年龄还有三年。那个客户多大了？彭昆说：29周岁。杨得意说：我有个表哥，也在上海，在工地上干活，31岁了，没结过婚。彭昆说：我跟许店说下，主要是要可靠。等客户拿到新产证，就要立马去办离婚的。


    杨得意说：我那表哥很老实，能给点钱，他肯定听话照做。师傅，这个能给多少钱？彭昆说：先不说这个了，周边都是人。这个事你们也不要跟其它人说起。我跟许店商量一下。不过可以告诉你们一个好消息。杨得意问：什么好消息？彭昆说：许店叫我们明天都不要休息，你们知道是为什么吗？章杨两人摇摇头。彭昆说：我猜，如果何静那单别墅搞成，那么我们就达到18万的业绩了，上次许店说过，达到18万业绩他去跟章总申请搞个两天一夜的轰趴。目前二月份市场就这么好，三四月份肯定会更好。许店肯定是想着趁着月底先去玩了，下个月开始估计更忙，到时不一定有时间出去。杨得意问：师傅，什么是轰趴？还没去过。彭昆说：就是找个地方玩一下，那里可以唱歌，打游戏，打牌，看电影等。杨得意问：这样的地方应该很贵吧？彭昆说：要看地方，从千把块到七八千上万的都有。我们店里现在是13个人，估计许店会找个小独栋，大概三千左右一天。杨得意说：这玩一天就是抵我一个半月的工资。不知道店里谈的怎么样了？彭昆说：从五点多谈到现在，客户业主都没走，应该是诚意卖和诚意买的。谈成的可能很大。何静这一单就抵我两单。杨得意说：那还是要卖大房子挣钱。彭昆说：就你知道。大房子的客户毕竟少，像这种上门客一枪头的生意还是比较少见的。真应了那句情场失意，工作顺利。杨得意说：何静师姐失恋了吗？彭昆说：就你八卦多！杨得意装作委屈的说：明明是师傅你提起的。彭昆说：好了，点了这么多吃的，别浪费。店里的事，你慢慢就知道了。晚上十二点的时候，许店在店群里发了，恭喜彭昆师兄开单，恭喜张小慧师兄开单，恭喜何静师兄开单！


    第二天是周一，所有人都来上班，许常斌脸上洋溢着开心的笑容，所以早会是在轻松的氛围中开始，许常斌说：很高兴，上个周末我们店一共开了五单，周六两单，周日三单。恭喜大家，我们已经达成了18万的目标业绩，我昨晚大半夜跟章总汇报这事，还申请了去轰趴。章总同意了.......好，掌声停一下。秘书，你等下联系一个轰趴馆，看有没有独栋，最好是在乡下，在小区里太吵了会被投诉。我们找个乡村小别墅，到时大家随便玩。我们明天上午过去，后天傍晚回来，所以，今天大家就要把手上的事情安排一下。我们出去玩，就好好玩，把工作放一边，玩好之后回来好好工作。二月份市场就如此好，三四月份肯定会更好！现在我们有请昨天开单的三位师兄给我们分享一下。彭昆师兄，你先来，两天开两单！彭昆说：这一单主要还是要感谢一下许店和章总，一是许店催的紧，让我速战速决，而是章总套出来的房子。客户是章进卖掉那个一房的业主，要买浦东那边的房子，我们没有那边的房源，但好在跟客户的沟通中，知道了客户要买小区的名字，然后让章总去那边装作客户找当地的中介套出了几套房子。当然这里要提醒一下，去外区套房子的时候，一定要套业主自住的，因为我们没有那边的名单，只有业主自住的，我们可以直接上门去找。这个方面章总是专业的，以后你们有这样的业主客，可以找章总。别的我就没什么分享了。下面的人，就何静心里有一丝异样，因为如果晓明在，这单可能就是晓明开的。许常斌似乎察觉出何静的异样，心里也猜到何静的心思，但他这时也只能装作不知道，反正肉在锅里就行，他说：我补充两点，第一，我们搞这种业主客的时候，一定要快，业主刚卖掉房子，一般这个时候是最想去买房的。第二，一定要懂得借助周边的人，我和章总都是你们的后盾，我们帮助你们不会额外收你们的费用。现在有请张小慧师姐分享。张小慧说：这个客户是去年十月份我在小区里面碰到的。是一对老夫妻，在小区里抬头看来看去，我就去问了是不是要买房。客户问这个小区有什么不好的，我就如实说了，客户觉得我很诚实，就跟我去看房子，留了号码。但那时客户的拆迁款不知道什么时候下来，所以不敢定。前天章进师兄卖掉一套72万的一房，我就把这个信息跟客户说，客户觉得市场可能要起来，于是就带儿子过来复看了一下，最主要的是，客户的拆迁款也有了确切能下来的时间，其它也没什么能分享的，都是许店帮忙谈判的，感谢许店。许常斌说：我稍微总结一下，这个客户是小区里面碰到的，有些客户是不会先联系中介的，特别是这种退休的老人，有的是时间，就会自己先到处看看。所以，大家平时有空的时候也要到小区里面多逛逛，即使不能碰到客户，也能在业主面前多露露脸。第二，就是要对客户诚实。小慧是东北人，说话很直，客户就很喜欢。好了，现在有请何静师姐。


    何静整理了一下思绪，抛开晓明，挤出一丝笑容，说：我这单说容易也是容易，因为是当天接的客户当天就成了，但说难也是难，整整谈了六七个小时，饿的我胃疼。这里要感谢一下高枫师兄的陪看和沟通业主，感谢许店不放弃的争取。这个案子里我学到两点，分享给大家，第一就是对房子要很熟悉。我卖的这个房子，高枫师兄就真的很熟悉，房子原先是什么样的，哪里做了改动，房间里的东西都是什么品牌，高师兄连马桶是什么牌子都知道，我真的是很佩服。第二，就是坚持。说实话，昨晚我自己都想放弃了，价格一直谈不拢，是许店一直来回沟通，不急不躁，跟业主分析市场，跟客户分析这个房子的优点，后来客户和业主都做了让步。谢谢高枫师兄和许店。许常斌说：我补充一下，我们这个板块的产品很多，有小面积的公寓，也有大面积的别墅，我们平时带客户看小面积的房子的时候不太关注品牌，因为大部分这种房子都没有什么品牌的东西，但别墅不一样，我们要想做大一些标的的房子，就要像高枫是师兄一样，要对房子了解的很透彻，客户也不是傻瓜，谁讲的好，谁讲的差是很容易辨别的。另外，刚才何静说到坚持，不瞒大家，我昨天也饿的胃疼，我是从上午一直忙到半夜。但我们不能放弃任何一个机会点。能有一个买房的机会点是很难的，我一定很珍惜，大家也一定能要珍惜，不到最户一刻决不能放弃了。好，早会就到这里。赶紧把手上的客户和房子都理一下。我下午一个个跟你们盘点一遍。几个新人，各自师傅安排工作。


    早会结束，彭昆找到了许常斌，说：许店，章进那个客户的结婚对象，你有着落了吗？许常斌说：不瞒你说，我都跟花花说了，她说她们那边很在意头婚，我要是做了这个假结婚，她就跟我真分手。我这边一时也没有合适人选。高枫那边你试探了吗？彭昆说：这几天忙，还没说呢。不过我徒弟杨得意有个表哥在上海，31岁，还没结过婚，人老实，他可以去帮忙沟通。许常斌想了一下，说：这样吧。你抽个空先问问高枫。杨得意表哥那边，我们改天去见见。明天两天要去轰趴，就等回来再说。不差这几天。彭昆说：那好，就这么说。

 第十五章

    时间很快来到周二，上午十点之前在门店集合，许常斌已经带着高枫去了农贸批发市场买回了轰趴所需物质。门店总共13个人，分三辆车，许常斌一辆，章勇一辆，章总一辆。章总把人送到就回去了。轰趴的地点是在青浦一个乡下别墅，今天的阳光很好，使得一群人站在别墅前被玻璃反光刺瞎了眼。别墅装修很好，共三层，有九个房间，十几张床，足够他们13人住，大家先把房间分配好，把行李放好。整个轰趴馆装修很好，一楼有唱歌的，桌球，电玩，还有烧烤架子，二楼有娱乐房，可以打麻将和打牌，三楼还有一个小型影音室，可以看电影。对于几个没参加过这种轰趴的人说，处处感到新奇。有点开了眼界的感觉。杨得意对章进说：我们要是有这么一套别墅该多少！章进说：你刚没听老板走的时候说，光装修就花了一百多万。我们还是要面对现实。杨得意笑着说：人还是要有梦想，万一实现了呢！这个话无法反驳。


    由于到了轰趴馆的时候都快十一点了，为了节省时间，中午就安排火锅，许常斌安排几个人洗菜，他自己自然是带头干活，另外由高枫搞锅底，火锅底料是有，但也买了排骨和大骨。晚上是吃烧烤，明天早上可以吃面，不过按以往经验，大部分人是起不来的，明天中午烧菜吃饭，明天晚饭回去各自吃。这就是两天的安排。


    两天下来，每个人都玩的很尽兴，只是感叹两天一夜太短了。许常斌趁机提出，如果下个月能完成更高的目标，到时可以申请三天两夜，不一定要是轰趴，可以去外地景区玩玩，众人顿时兴致很高，纷纷表示一定加油！回来的路上就开始谈论去哪玩好了，有说去黄山的，看日出，有说去南京，看秦淮河，中山陵，有说去杭州看西湖的等等。彭昆路上心想，到的家里是六点钟，晚上干嘛去呢？要不要去找找她呢？这几天那边一个信息没发过来，而自己这几天一来比较忙，而来也是不知道该怎么给她发信息，难道说我又想做梦了？回到住处，躺在床上翻来覆去，脑中两个声音，一个说给她发消息，一个说不能发，在纠结中，彭坤晚饭也没吃，就睡去了，梦里还真梦到了她，什么也没说，干就完了，早上醒来，内裤上黏黏的。换了条内裤，看了一下时间，才七点多，想着再睡会，但肚子饿的很，就去外面吃了小笼包和胡辣汤，小笼包吃了两笼。吃的时候还在想，上午要不要给她发个消息，请她吃顿午饭。嗯，就说请吃午饭，这样对方也不会觉得我还想干啥，不过这个点对方肯定是没起床，还是等十点多再发吧。


    到十点的时候，彭昆心想，现在可以发了吧，还是再等等，十点半再发。章进在旁，看出师傅有些心神不宁，说:师傅，你怎么了？这个时候杨得意被安排出去跑盘了，如果他在，也许就看出师傅有点发情了。彭昆说：没事。章进说：那李女士买房的事怎么弄？彭昆说：我和许店商量好了，你不用担心。说完，想着还没问问高枫呢。于是叫了一声正在做网络的高枫，说一起出去抽个烟。两人来到河边，彭昆给他发了一只，两人各自点上，彭坤说：高枫，你想不想挣点外快？高枫看了一眼彭昆，说：你这个外快我恐怕挣不了。彭坤说：你知道了？高枫说：杨得意和唐浩是朋友，唐浩是我徒弟，你觉得我能不知道吗？彭昆说：看来得意这人嘴不牢啊。高枫笑了一下，说：也不要怪别人了。凡是秘密，你只要跟一个人说了，就肯定会泄露出去。彭昆说：这倒也是。不过这个也没事，都是自己人。你现在不缺钱了？我听许店说，大概有五万呢。我要不是年龄还没到，我都想去挣这个钱了。高枫说：我也想挣这个钱。但我已经结婚了。彭昆惊讶的说：你不是单身吗？什么时候结的婚？高枫说：这个事我只跟你说了。我很早就结婚了，孩子都快上小学，只是结婚证到时几年前领的。彭昆说：那你也藏得太深了。高枫说：我也没藏，只是你们问我的时候，我没有否定而已。另外，我确实也是不想让你们知道我有老婆孩子了。彭坤说：那你压力也大的。高枫说：是的。本来从厨师换到这个行业是想多挣点，但一年来，也没挣到什么钱。彭昆说：前期都这样，我第一年比你还惨。你前几天分了一个大边，抵我开一单了。高枫说：希望几年市场好些，不然我又要去干老本行了，起码那个收入稳定。彭昆说：今年市场会好的，你看我们店开了那么多单。高枫说：我是很奇怪，镇上很多店到现在还没破蛋，我们店不知是因为谁的风水好，一下子开那么多单。上周末还有同行问我，我们店的客户是哪来的。彭昆说：同行不开单，就我们开单，这是好事。我相信你也快开单。那我就跟许店说你不愿意了，不说你已经结婚了。高枫笑了一下，说：好。我再请你抽一根。


    彭昆抽完两只烟，回到门店，在会议室跟许常斌汇报了情况，说高枫不愿意。许常斌问为什么，彭昆说：就只是说不同意，没说原因，估计有他的苦衷。许常斌听到苦衷两个字，明白了，彭昆肯定知道理由，只是不愿意跟他说。但是什么理由也不重要了，高枫不做，现在就得问问杨得意的表哥了。他说：彭昆，你等下找杨得意问问，下午你们两个去见见这个人，当面了解一下。再拍个照，我发给李姐看下，等下别李姐嫌弃这人长得丑了。彭昆说：那好。现在得意在外面跑盘，我跟他打个电话说下。让他问问表哥下午方不方便我们去见面。许常斌说：好。赶紧去联系。如果这人不行，还得找其他人。彭昆出了会议室，立马给杨得意说了，叫他赶紧联系一下表哥，先不说假结婚的事，只说见个面。打完电话，彭昆看了一下时间，十点半多了，赶紧给她发微信，但开头怎么称呼呢？李女士？显得有些生疏，不符合他们现在的关系。姐？似乎不够亲切。还是喊姐姐吧。于是发了条微信：姐姐，起来没？请你吃午饭。


    然后忐忑的等着回信。没一会那边回了：还以为你把我这个姐姐忘了，昨天休息，今天一大早就起来了。彭昆心里连说可惜，昨天是周三，看来这个姐姐一般是周三休息，下周二晚上提前约。彭昆回：怎么会呢！一直心里想着你。你要吃什么？我到你家附近请你吃，省得你跑。对方回：可以啊，我这边有一家海鲜店，还不错。彭昆一看海鲜，心里一惊，那得多少钱一顿，一时不知道怎么回。过了几分钟，那边又发来一条消息：这个是海鲜自助，中午一个人180，不要怕。彭昆松了一口气，回：抱歉，刚接了一个客户电话。请姐姐吃饭，不在乎这个。对方回：我这边过去很近，你多久能过来。彭昆回：你把地址发我下，我导航一下。我现在就过来。那边把地址发过来，打车过去这会不堵只要二十多分钟，坐公交车得四五十分钟，还还得是坐上车开始算，还是打车去吧。下午如果要去找杨得意的表哥，可以晚些。他去跟许常斌说：许店，中午有个朋友要一起吃饭，不在这边，我想现在过去。许常斌说：好。跟得意说了吗？下午可以去见他表哥吗？彭昆说：说了，还没回我，如果可以，我下午就跟得意一起去。许常斌说：嗯，那你去吧。彭昆刚出门店，就看到章进从公厕那边回来，章进说：师傅，你去哪？我跟你一起去。彭昆心想，这个可没法带你一起去了，所谓双赌单嫖，呸，怎么是嫖呢？又没给钱！嘴上说：我去跟一个朋友吃顿饭。说完，又怕徒弟要跟着，立马摆出师傅的派头，说：你今天记得背房源，明天又是周五了，这次你也得参加默写。章进忙说：谢谢师傅提醒，我差点忘了，40套房子呢，得赶紧背。彭昆说：你刚开始背这个很难，老是会背混掉。我告诉你一个笨办法，你去把每套房子跑一遍，比如海风小区10号502，你就去10号502门口走一遍，这样能加深印象。章进说：谢谢师傅，知道了。


    彭昆先回家换了一套衣服，还把胡须也刮了，喷了点古龙香水就出发了。两人约好在海鲜自助店见面，中午的时候，海鲜自助店的人并不多。彭昆一到店门口，就看到她坐在位置上，面对着店门口，她也很快看到彭昆，笑着挥了一下手。今天的她，依旧是美丽的，依旧美的让人心动。彭昆觉得自己的血液又有些沸腾了，突然他的脑中想去一个师兄说的话：有些女人你一看到就只想着跟她散散步就好，有些女人你一看到就想着能娶回家做老婆就好，有些女人你一见到就想到床上。她就是这样的女人，这是这个女人的悲哀还是男人的不幸呢？彭昆分不清，总感觉自己被这个女人迷住了，他先在前台把钱付了，再进去。两人先去拿了要吃的菜，拿菜的时候她就挽着他的胳膊，像极了一对情侣。彭昆的血液流动又加速了不少。好在这里不是家里，不然都开始运动了。拿好了菜，回到座位，两人相对而坐，边弄吃的边聊天。彭昆说：几天不见，你又变年轻了。都不敢叫你姐了。她微微一笑，说：我叫李艳，艳丽的艳。但我喜欢别人叫我燕子。说到这，又清唱了几句：小燕子，穿花衣，年年来这里......。声音清脆动人。彭昆说：燕，燕子。你唱歌真好听。李艳说：天天唱，自然喉咙就唱圆润了，唱啥都不会难听。彭昆说：你是每周三休息吗？李艳说：也不一定，想休息的时候就休息。对了，看你朋友圈，你们去轰趴了？彭昆说：是的，门店业绩达标了，老板出的钱。李艳说：那是不是也有我的一份功劳。彭昆说：是的。带你看房那个小伙子是我的徒弟，叫章进。李艳说：这个我知道，上次你送我回去的时候跟我说过了。不过我还不知道你多大了？彭昆说：你猜？李艳笑着说：我觉得你30了。


    做她们这行的，习惯性的说小客户的年龄，这次是故意说大了。彭昆说：我虚岁22，周岁21。李艳有些吃惊的说:这么小！她本来以为彭昆有二十四五了。彭昆开玩笑的说：不小了，有15厘米呢！李艳刚开始一愣，随即娇嗔的说：真污！你们男人都一个样，下半身思考。彭昆笑着说：男人要不是都是下半身思考，你们会有生意吗？话完，彭昆感觉这话有点看不起对方行业的意思。李艳倒也不在意，说：我们这行吃的都是青春饭，我也吃不了几年了，所以想着买个房子，以后能干点别的。彭昆，这个名字叫的别扭，我以后叫你尔康吧。得，她自己叫小燕子，但尔康不是跟紫薇的吗？彭昆也没看过还珠格格，但总觉得尔康这个名字怪怪的，他说：尔康不好听，你叫我彭彭吧。说到彭彭两字故意用动画片《彭彭丁满历险记》中彭彭的说话语气说的。李艳笑了一下，说：这个语气我可不会。不过彭彭可以。我就叫你彭彭。彭昆说：你今天还要上班吗？李艳说：不上班，你养我啊！彭昆张了张嘴，还是没说出那句我养你的话。李艳笑着说：跟你开玩笑呢，你也不会娶我这个老太婆了。不说这个了，你今天不上班吗？彭昆说：上的，我跟店长请过假了。李艳说：你们店长不知道你是出来跟我吃饭吧？彭昆说：打死他也想不到啊！一个星期前，我也不敢相信还能和你一起吃饭。李艳说：人生就是这么奇妙。有时就像做梦一样。做梦两个字就像暗号一样，唤醒了彭昆心里的欲念，他脸颊有些发烫，说：我倒是真想做梦了！李艳突然也想起了做梦的隐喻，脸带桃花的说：那赶紧吃吧。我五点之后还得去公司。彭昆兴奋的说：真的吗？我吃饱了！李艳说：我还没吃饱呢！彭昆讪讪笑了一下。


    打车再次来到李艳的住处，一进门，彭昆就迫不及待的想挺抢而上，但突然想起李艳是跟人合住的，于是问：家里有人么？李艳笑着说：有人还会带你来么，难不成你还想双飞？彭昆说：就我这体格，单飞都难，还想双飞呢，得摔死。你朋友去哪了？李艳说：我朋友今天休息，找她男朋友去了。彭昆闻言就一招饿虎扑食，抱住李艳。李艳说：别急，先洗个澡。心急吃不了热豆腐，现在时间还早。说到时间，彭昆想起了杨得意，他说：好，我先给同事回个消息。他拿出手机，看到杨得意给他发的微信，说他表哥下午有空的，在宝山区某工地，还发了定位。彭昆看了一下时间，现在一点多，从这里到宝山，坐车大概一个半小时，那就约在五点钟，这边三点半出发，反正今天店里也没其他事情。于是他跟徒弟说：五点钟在工地那碰头。再跟许店说了一下：已经约好时间，得意表哥在宝山，估计没那么快回来。交代完，脑中又想了一下，确定真没什么要紧的事，这才放下手机。


    上次跟李艳算是临时起意，彭昆就只顾着发泄自己的性欲，今天不一样了，李艳帮他擦洗全身，然后回到床上又各种调情，最后大战三百回合。在彭昆排除子孙群的刹那，他脑中突然一片清明，隐隐觉得有些不对劲。这只燕子为什么要对自己这么好呢？！上次可以理解为激情，这次呢？因为自己真的有那么大的魅力？她这种人，什么样的人没见过，自己凭什么获得芳心？不过，自己身上也没什么可以让她贪图的啊？！他躺在床上，侧着身看着她的眼睛，说：你为什么要对我这样？这时他就是一个专业的房产经纪人，懂得眼睛是心灵的窗户，而且他这样单刀直入，如果对方说谎，就一定会有破绽。哪想到李艳看了他一会，突然坐了起来，大喊着说：是我犯贱，要跟你睡觉！你赶紧提上裤子滚，我再也不要见到你！说着，泪水涟涟。瞬间，彭昆就落入了下风，整个局面就被对方拿捏的死死的。彭昆坐起来一个劲的道歉解释，说自己没有其它意思，只是觉得自己一个一无是处的单身小伙子，被美女垂怜，有点受宠若惊，心里不安，只是想知道一下原因。说到后来甚至发起誓来，说自己如果有心冒犯她，猪狗不如。发完誓，又开始说对方有多美，自己有多喜欢她，恨不得娶了她。这下对方才稍稍消气，说：这可是你说的，哪天带我去见见公婆啊？彭昆只好骗她说：爸妈不在这边，过年回去带你去。刚好过完年，我也满22周岁了。李艳说：你带我一个老太婆回去，你妈还不打断你的腿。彭昆说：不会的。我就说你也是22岁，他们肯定相信的。李艳说：不说这个了，你现在不觉得我老，等再过十年，我都四十了，你才三十出头，到时就觉得我老了。我知道你的想法，你肯定一直在想，我怎么会和你这么容易就发生关系。我今天和你见面，本来就是想和你说清楚，不然你心里一直怀疑我想利用你。彭昆说：我一个没权没势的人，你能利用什么啊！你想多了。李艳说：那你刚才问我那个语气，不就是在怀疑我吗？你也知道自己没权没势，我图你什么！彭昆说：是，是，刚才是我语气不对。我向你道歉。李艳莞尔一笑，说：这个态度就对了。我们还是躺下说吧，坐着有点冷。上海的二月份，温度还是很低。两人重新躺下，李艳小鸟依人的靠在彭昆的胸膛上，说：那天去你们店里，我一看到你就觉得你很像我的一个初恋。说初恋也不合适，他是我高中时的班长，长的很帅，我暗恋了他三年，也没表白。那天看到你，我的心跳的好快。后来又是你送我回去，我就觉得着这也许是天意。我看出来你对我也有好感，于是那天就从了你。

 第十六章

    像初恋，这是一个很老套的说辞，彭昆心中存疑，也无法反驳，于是带着点吃醋的语气说：那你是把我当替代品了？李艳悠悠叹了一口气，说：你也知道我是干哪个行业的，我在一家ktv做公主，也就是陪酒女。当然，有时也会出去，不然没有老客户，这个行业也干不下去。你也知道，我们那个场地消费不低，一般像你这样的小伙子都没有这个经济能力去，所以我平时接的大部分都是中老年男人，那些人喝酒抽烟，长的胖不说，还大部分有口臭，每次跟他们做的时候，我都很恶心。那天晚上有一个老男人约了我，是个老客户了，不能不去，但这个人口臭很严重，我真的不喜欢跟他出去，所以那天我是很烦躁的，所以就跟你做了，感觉很开心。你跟这些老男人完全不同，他们满身的肥肉，赘肉，摸上去就黏黏的，很恶心，而你全身都是光滑的，跟你做是一种享受，这也是我刚才为什么要帮你洗澡，帮你调情。这个因为厌倦中老年男人的身体而想尝试年轻的肉体，这个理由显然比初恋要更现实一些，但彭昆也不完全相信，因为她要找年轻的肉体，以她的姿色，只要不收钱，能排队绕上海一圈，不过这个话是不能质疑的，于是说：那我真的很幸运。能跟你做，也是我最开心的事。李艳说：是么？说着一只手游走到三角区。硝烟弥漫，大战再起！


    两次过后，彭昆想起之前一个师兄的一句话：只有累死的牛，没有耕坏的地。这真是至理名言。年轻人还是要爱惜身体，不能沉迷于美色。他这时连话也不想说了，终于体会了被榨干是一种什么感觉。他看了一下挂在墙上的时钟，快三点了，差不多该起床了。李艳躺在他的手臂上，说：彭彭，问你个事。彭昆手掌在她背上拍了两次，示意接着说。李艳说：我之前看过一个新闻，说有一个男人给小三买了车子，房子，后来男人的老婆起诉到法院，说这是夫妻共同财产，男人无权处分，法院就把房子和车子判回去了。彭昆下意识的说：这样的新闻，我也看过。李艳说：法院这样判不是很不公平吗？那个小三白白被睡了几年。彭昆说：这个没有办法。法院判决都是为了引导社会舆论的，就是要提倡大家不要做小三。李艳说：但有些女人都是被男人带坏的啊！男人爽了，提了裤子就走，还不负责任！彭昆感觉到了什么，说：你被这样的男人坑了？李艳说：没有。我跟你说实话吧。一听到这句“我跟你说实话吧”，彭昆就很敏感，因为每次当客户在犹豫是否要定的时候，业主在犹豫是否要卖的时候，他都会说：我跟您说实话吧，您今天不买（不卖），房东就要卖给别人（客户就要买别的房子）。每次这句话说完，但凡客户和业主买房和卖房的心思有60%，那么都会上钩，这是一句意味着是要达到某种目的而抛出来作为诱饵的话。


    现在李艳说这句话，是想让他上钩，那要钩他什么呢？他只有认真听下去。李艳自然猜不到彭昆心里的想法，她接着说：我这次买房的这笔钱，是一个客户给的。他想包养我，给我一年20万。我自己手上还有个几万。所以就想着买个房子。彭昆说：他一下子给你20万，不怕你跑了？李艳说：他让我写四张5万块的借条，每过一个季度，他就撕掉一张。彭坤说：他倒是计算的挺好。他已经把钱给你了？李艳说：他先给了五万，我作为定金已经付给业主了。剩下15万，他要等付首付当天跟着我付给房东。彭昆说：这人真的很小心啊，只要你把钱花在买房上，他也不怕你跑了。李艳说：是的，他自己也是这样跟我明白的说了。以前也有人想包养我，那时我不想。彭昆说：那怎么现在想了？李艳说：去年我有一个小姐妹因为出去玩被抓了。现在政府管的紧，我也不想靠跟客人出去挣钱。被包养，起码不犯法。彭昆说：这个法律也是真有意思，偶尔玩一次叫pc，算犯法。包月玩，反而没事。李艳说：这你就不懂了，能包月玩的都是有钱人，这法律不都是有钱人制定的吗？彭昆被这个想法逗笑了，说：你说的有道理。像我这样的，只好白嫖了！李艳笑了一笑，说：跟你说正经的。这个人给我钱都是有转账记录的，我也怕到时他老婆一起诉，我这房子就被要回去了。那我人也被睡了，购房名额也用了，不是白忙一场啊！彭昆说：看不出来，你倒想的挺远。李艳说：以前年轻的时候，什么都不想，走一步是一步，结果嫁错了老公。现在岁数大了，错不起了。我有个老乡，四十多了，还在一家小店卖，她以前也是挺漂亮的，现在什么人都接，一次就一百多。我不想像她一样。说着，彭昆感到手臂上有泪水流过。


    哎，风尘女子的苦，史书里都有记载。彭昆也没有那么的本事改变这个行业，现在只有一个女子的命运等他去改变。他说：不会的。你还年轻，还可以找个人嫁了。李艳说：嫁人很容易。但想嫁个好人家很难。我都看的很清楚，还是要自己存点钱。到时就什么都不怕了。你说，这个事我要怎么办？彭昆想了一下，说：要让他跟你没有直接的转账记录，可以这样，让这人把钱转给你爸妈，就说银行贷款，要查首付来源，朋友那边借的不能办贷款。李艳说：真有这条吗？彭昆说：有，只是很多银行审查的不严格。李艳说：吓我一跳。不过这个理由不能用。彭昆说：为什么？李艳说：我爸妈一直要我拿钱在老家盖房子，之前我手上的一笔钱在县城买了房子，现在这个房子大弟在用。我还有个二弟，爸妈想让我出钱在老家盖一栋，好给二弟结婚用。这钱打给他们就回不来了。彭昆说：你爸妈真是疼儿子啊。李艳说：哎，父母都这样。我这两个弟弟本来跟我都挺好的。只是我那个大弟自从娶了媳妇就慢慢跟我不清了。前几年，我那个房子还有点贷款，我就想着大弟住我房子，让他每月给个几百块，弟媳就不开心了，还到处说我不好。过年的时候还跟我吵了一架。我也是想开了，二弟以后结婚了，也是向着他的老婆，我给他盖个房子也没用，不念我的好。彭昆说：姐姐怎么比得了老婆啊。人家不常说，有了媳妇忘了娘，何况是你这个姐姐。李艳说：说老婆好，每年还不是有那么多人离婚！彭昆说：亲情，爱情，都是很复杂的。李艳说：是的。不说这个了。你还有什么办法？彭昆说：你让他取15万的现金，你拿现金给业主。李艳说：这样就行了嘛？彭昆说：这个也有可能查到，他有取钱记录，又有和你一起见业主的沿街摄像头。李艳说：那怎么办？彭昆说：我一时也没想到好办法。不过这个事也不急于一时。我要起来了。李艳说：再陪我一会嘛。彭昆倒是想多陪一会，但怕待会又擦枪走火，这牛可以累，但不可以死，来日方长。他说：你现在要买房，还差一个老公，我得去给你找老公。李艳说：就你和我去领证吧，我们就假戏真做，也不用再离婚了。彭昆说：我倒也想财色兼收，无奈岁数不足。要不你等明年买吧，明年我就22周岁了。李艳说：那定金你给我拿回来。彭昆说：定金在业主手上，怎么拿的回来。李艳说：那你还说。对了，我听说你们中介可以通过车牌号查手机号，是真的吗？彭昆说：有，有专门做这个的黄牛，你要查？李艳说：多少钱？彭昆说：很便宜，30块一个号码。李艳说：那你给我查一下这个车牌号。彭昆说：是那个男人的吗？李艳说：是的。我上次坐他车，记了车牌号。


    彭昆突然想问一下：你们有没有车震，但还是忍住了！从某种角度来说，他才算是第三者，或者给别人带绿帽的人。彭昆说：那你微信发我。李艳说：你查到手机号，能不能查出他的住处？彭昆说：你想干什么？李艳说：我想了解他的家庭，了解他的老婆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如果他们家里是他做主，都是他挣钱，那么我就不用那么担心，毕竟这个钱也不是很多。如果是他老婆挣钱，就怕他老婆为了争口气也要把我这钱拿回去，所以我一定要防着。彭昆说：我帮你去查查看。用手机号不一定查得到他的房产，因为他可能用其它号码登记。李艳说：那也没事，下次他来找我。你去跟踪一下。说到这，似乎觉得跟踪这件事有点难办，于是抱紧彭昆，说：我现在只有靠你了。彭昆想，难道这才是她接近我的目的，如果真是这样，那倒也无妨，嘴上说：你放心。我肯定做好。你开心，我也开心。李艳说：你只要让我开心了，我就一定会让你更开心，我还有很多招式没用。彭昆突然有种不祥的预感，赶紧坐了起来，说：时间快来不及了，我约了那人在宝山见面。我得赶紧去。说完，也不待李艳说话，就跳下床，去穿衣服去了。李艳的眼中有那么一丝幽怨，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彭昆穿好衣服，说：你的户口本在这里吗？李艳躺在床上，说：在。我跟我老公离婚了，就把户口迁到我自己的房子里去了，户口本随身携带，就等着合适的人领证。彭昆一笑，说：那你等我。我等下把那人的照片给你拍一个，你看下。李艳说：都是假结婚，长什么样有什么关系。彭昆说：长的太难看了，我心疼。李艳说：那好，长的帅，我就不离了。彭昆说：那真好，我就搬到你隔壁去住，做隔壁老王，更刺激！李艳说：想的美！到时我老公打断你第三条腿！彭昆说：危险常伴我身才刺激。李艳说：好！等你结婚，我搬到你隔壁，让你更刺激！彭昆笑了一下。


    到了宝山那边的时候，都五点多了。杨得意发信息过来说，他表哥工地上四点半就停工了，他带表哥去附近的一个小饭馆等他，还发了定位。彭昆直接来到饭店，菜都上齐了，四个菜。杨得意说：师傅，算着时间，我就先点好菜了。你到了就能吃。这个是我表哥，叫姚建辉。彭昆看了一眼面前的人，这是一个脸色黝黑，看着就快四十的人，还比较腼腆，彭昆说：姚哥，你好！姚建辉笑了一下，没说话。杨得意说：我表哥有些口吃，一般不爱说话。彭昆说：没事。那让你表哥站起来一下，我拍个照发给客户看看。姚建辉站了起来，一米七不到，身体很结实，只是穿着工地上的衣服，看着脏兮兮的。彭昆本来想直接发给李艳，但想想还是先发给许常斌，由许常斌发给李艳。李艳应该也不会傻到告诉许店他们之间的关系。发完照片，三个人开始边吃边聊。杨得意说：师傅，我表哥叫我问下给多少钱？这时饭店里有不少人，彭昆伸出五个手指。本想彭昆想说三万的，想帮李艳省点钱，毕竟也是一个被窝呆过的人，不过又想想，五万这个数额不定许店那边已经泄露出来了，即使没泄露出来，以后杨得意知道了，还以为他要吃差价呢。所以就直说了。他又补充了一下，说：最多就这么多。杨得意用老家话跟表哥说了几句，又对彭昆说：师傅。我表哥觉得这个价格可以的。这个钱怎么给？彭昆说：这边人多，吃完饭，出去说。其实是他自己也不知道怎么给，赶紧微信上问了许店。


    吃完饭，由彭昆结了账，这个钱不多，就不找许店报销了，好歹也是为了李艳服务。出了饭店，彭昆拿出手机，许店回复了，客户觉得人选没有问题。钱的话，客户先把五万块放到门店，等办完离婚证当天给他。叫客户放心。彭昆在外面把许店的意思传达了，又说：你放心，你表弟在我们这里上班，我们说好给你这个钱，就不会少你的。杨得意说：师傅，那他们在哪领证。彭昆说：在上海就可以。客户的户口本就在上海。杨得意说：他们做工地的，不可能带着户口本，身份证倒是有。户口本要回老家拿。彭昆说：那就回去拿。杨得意说：我表哥工地上是完工才给钱，现在回老家，手上没钱。彭昆倒是不信连这个路费没有，只是不想掏自己的钱罢了。他给许店打了电话，许常斌说:你带卡了吗？去银行取两千现金给他，我微信转你。彭昆今天刚带了卡，因为请李艳吃饭，他怕吃完饭还逛个街买个衣服啥的，就把卡带上了，手机上绑定的一个卡没多少钱（支付宝和微信刚开始的时候，很多人担心安全，都不会绑定很多卡，并且也不会在那张卡上存很多的钱。）。彭昆取了两千块，说：这个钱先给你，到时从五块块里面扣。姚建辉点点头，一脸开心的接过钞票。彭昆又说：你什么时候回去？杨得意说：你来之前，表哥跟我说了，他们这两天工地比较赶工期，请不了假，大后天，也就是本周天可以回去。第二天就可以来。彭昆说：这个户口本好拿吗？可别父母不让。杨得意说：我大姨和姨父都在外面打工，家里就他一个奶奶在。好拿的。彭坤说：那就好。这事叫你表哥不要到处乱说。杨得意说：明白。


    办完这事，彭昆这才想起得去查手机号，就把李艳发他的车票号发给黄牛，顺便问了一下黄牛，是否可以根据手机号查出房屋地址。黄牛回复，可以的，给钱，一百块。彭昆转过去130块。过了一个小时，两人还没到门店，那边黄牛就把手机号和物业地址发来了，一共三套房子。也就是说这个人在上海最少有三套房子。彭昆心想，现在不能把信息发给李艳，等过几天再发给他，这几天养养精神，她说了还有很多招式。这样一想，突然就脸颊泛红，好在这个时候的人都是一些刚下班的，累的要死，没有人观察他。杨得意坐在位置上睡着了。彭昆摸了一下滚烫的脸颊，心想：这样子不正常啊，怎么能整天想着性欲呢！......可惜，女色就如大烟一样，是会上瘾的！

 第十七章

    第二天是周五，也是本月最后一天，早会的时候大家报了自己的目标业绩，章勇7万，彭昆6万，何静6万，高枫5万，张小慧4万，朱涛3万，章进2万，剩下四个新人各1万，一共是37万。许常斌说：这个月开单的奖励，有些兑现了。章总奖给你们的奖励，下周都会兑现，大家不要急。我们这个月的目标业绩是30万，如果完成30万，我们可以出去玩两天，去哪再定。如果完成37万，我申请出去玩三天。明天就是三月份了，谁能开首单，章总照例奖励一千块现金。我还是奖励一张东方明珠旋转餐厅的票。章勇说：我已经有了，不想再要。许常斌说：你可以打个折让别人去，我只看门票报销。目标已定，大家就要全力以赴的完成！.......另外，店里所有的新人今天都要开通网络端口，我约了网络公司的人下午到门店给你们开端口。朱涛就不要再做租赁端口了，改为买卖套餐。章进，杨得意，陈贺都做买卖端口，就冯朵朵和唐浩可以做租赁端口。明天开始，店里的人我都会安排值班，等下会打印出来，大家都看一下，值班人员记得早点来打扫卫生。明天就是周末了，三月份第一个周末，希望大家能多多开单，记得邀约客户，下午我给你们盘点客户。早会结束，除了新来的四位伙伴，其他人都开始默盘。


    默盘结束，许常斌批改，章进和朱涛最差，错的最多，于是也是抄写的最多，两人抄写到十二点半完成。拖着沉重的双手去吃饭，手腕痛的要死，差点拿不住筷子。章进本来觉得自己都记住了，等一开始默写，才发现很多想不起来，于是暗暗发誓，下次一定还是要多背，再也不能抄写了。


    三月一号，新的一个月，迎来了年后最大的一场雨，整个门店只有两组约好的带看，但看这么大的雨，下午客户也不一定来。上午，所有的人都在店里做网络，部分老业务员就联系明天的带看，看天气预报，明天是阴天。等了下午，雨势也不见小，大家也只好打开发电话。约好的两组带看，果然有一组不来了，就何静搞了一组带看，但客户并没有看中房子。晚上统计明天带看的时候，约好四组带看。第二天果然是阴天，有点风，感觉有些冷。开早会的时候，许常斌说：今天除了值班人员，没有带看的都出去驻守。新人跟着自己的师傅，师傅有带看的去陪看，师傅没有带看的去驻守。


    彭昆有一个客户说下午有空就来，也就是不一定来。他这样的老业务员，周末都没有确定的带看，在店里肯定要被屌。于是他拿了一块驻守板，写了一些房源，写的时候他还不忘指点两个徒弟，说：这写在驻守板上面的房源，价格要真真假假，也不能全写假的，也不能全写真的。全写假的，碰到一个诚意客户就没得推荐，全写真的，价格没有吸引力，也吸引不到客户。所以，就要虚虚实实。杨得意说：师傅，你这叫运用之妙，存乎一心。得靠我们自己领悟啊。彭昆说：师傅领进门，修行在个人。走吧，衣服穿厚点，外面冷。彭昆说完，去衣柜拿了一件军大衣穿上，像裹了一件被子在身上。章进拿着驻守板，杨得意拿着房源纸，彭昆双手拢在袖子里走在前面。三人来到高桥花园门口。这时十点还不到，小区门口没有其它同行驻守，进出的人也很少。驻守板往小区门口边上一放，三个人就并排站在板子后面。杨得意说：师傅，我们怎么不在海风小区门口驻守，那边人流量更大。彭昆说：那边人流是更大，但驻守的中介也多。我最近一直打这个小区的名单，正好在这露露脸，也能加深业主印象。章进说：师傅，我看你每次打电话，都有业主骂你，你都要说介绍一下自己，这是为什么？彭昆说：打电话的目的当然是为了开发房子，但房子不是那么好开发的，靠的是长久的坚持。坚持的意义，就是让业主记住你。打个比方，你喜欢一个女孩，天天去给她电话，发消息，去她上班的路上等她，如果她对你没有好感，那么她是不是就会很讨厌你，觉得你是在骚扰她？杨得意说：这个自然。彭昆说：那你有没有想过，哪天这个女孩失恋了，她脑中会最先想起谁？杨得意笑着说：这个讨厌的备胎！彭昆说：对的！我们给业主打电话也是这样的业主没有卖房需求的时候，他肯定觉得我们在骚扰他，会很讨厌我们。但哪天他想卖房了，他自然就会想起那个天天给他打电话的业务员。杨得意说：师傅说的真是有道理。我这几天打了电话，都不会跟业主说自己是谁。怕业主记住我，找我麻烦，今天听了师傅这么一说，下次我也要大声说出我的名字。章进说：师傅，但我还是觉得这样打电话给业主不好，而且不止我们一家的打。彭昆说：上次跟你说过了，你改变不了这个行业。但这个行业肯定会改变，我们就是要熬到那个时候。.......也许到那时候，不光不用打开发电话，也许也不用做网络，每天发假房源真是太辛苦了，也许还不用驻守，这个上海的风吹的也太冷了！章进跺着脚想。


    三个人在小区门口站了两个小时，一无所获，快十二点了，先回门店报道，再去吃个饭。冻了一上午，彭昆提议吃鸡公煲，暖和点。两个徒弟表示没有意见，但要先回去加件衣服，加条秋裤。因为师傅的客户上午发消息过来，明确表示今天不来了，师傅没有带看，下午自然还要接着驻守。师傅有军大衣，他们没有！三人中，彭昆和杨得意都是江西的，点了变态辣，把章进辣的流眼泪，但全身倒是暖和不少。下午师徒三人继续在高桥花园小区门口驻守，到的时候，小区门口已经有一个同行站那了，他们就相对而站，分站小区门口左右两边，。彭昆认识这个同行，是好时光房产的，叫王成，二十多岁，做这个行业也有几年了。彭昆说：你们两个站这，我过去跟他聊聊。杨得意说：师傅，你认识他？彭昆说：好时光房产的，叫王成，比我做的久。说完就走到对面去，发了只烟，开始闲聊起来，说：你也没带看？王成说：有带看就不在这了。听说你上个月开了两单，厉害啊！彭昆说：运气好。你们店怎么样？王成说:不行，上个月就开了三单，做了八万业绩，跟你们比差远了。彭昆说：今年刚开始，不急。对了，你去年不是带了一个徒弟吗，人呢？王成说：年后就没来，说干不了这个。彭昆说：我们这行就这样，走的多，留住的少。十个里面一年下来也就留一两个。王成说：差不多。我们店现在就五六个人。老板也不想招人。对面两个都是你的徒弟？彭昆说：是的，上个月刚来，也不知道能干多久。王成说：你们店能开单，就能留住人。彭昆说：那也看今年市场怎么样？......


    两人就今年的市场做了一些各自的分析，当然也分析不出什么。这边，章进和杨得意在闲聊，章进说：师弟，你表哥今天回老家了吗？杨得意说：下午两点的车，这会到火车站了。明天下午就能回到上海。你约了客户几号去领证？章进说：这个事都是许店和师傅在弄。我等下问问师傅。你说，这个假结婚会不会出事？杨得意说：这个能出什么事，只要当事人不说，政府也不能判定他们假结婚，毕竟是真领证。章进说：那不是拿到产证就离婚，这个.......。杨得意说：产证都拿到了，谁还会管你离不离婚。你知道整个上海，每年有多少人离婚吗？章进摇摇头，杨得意说：多的很！你就不要操这个心了。可惜，我们都还不到法定结婚年龄，不然这个假结婚的活可以多接几个。章进笑了一下，说：别老想着赚旁门左道的钱。杨得意说：这个旁门左道的钱好赚啊！我表哥来回跑一趟，去掉路费成本，最少挣四万五以上。我们得多久才能挣这么多？章进没说话，心想，如果按底薪2000块来算，那得二十多个月。杨得意看章进没说话，又说：马无夜草不肥，我们得找挣钱的门路。章进说：你现在想这个太早了，你会什么？杨得意说：不会的可以慢慢学。不过这个行业真的是处处有钱挣，我是来对了。章进说：那也要学到本事才行。杨得意还想说几句，看到一个三十来岁的女人走到驻守板前停下来看了一会。他赶忙上去说：您好！请问您是想买还是想卖？章进在一旁看着杨得意流利的说出这话，心里还是挺佩服的，如果自己上去就不一定说的这么流畅。不过他也知道这个师弟对市场行情一无所知，于是赶紧朝对面喊了句：师傅！


    看驻守板的女子说：这个小区的两房和三房有可以看下的吗？杨得意说：都有卖的，不过要电话预约。您是要现在看还是？女子说：现在可以看的话，就去看下。这时彭昆已经走了过来，说：您好！请问您贵姓？女子说：免贵姓芮，草子头，下面一个内容的内。彭昆说：芮女士，您好！除了这个小区，其它小区的房子您还看嘛？芮女士说：我是这里一房的业主，我就想在这个小区换个两房或者三房。不过我现在社保不满，要明年才半年才满，我现在就只是想看看户型。她这样一说，彭昆顿时没了兴趣，但还是保持着微笑，说：可以的。这边有一套两房有钥匙，您稍等，我叫同事去取。还有一套三房，租客住，我现在去敲个门。得意，你现在回店拿一下这个小区6号702的钥匙，章进，你带芮女士在六号楼下等。我去敲一下那个三房的门。


    这自然是一个没有结果的带看，彭昆只是想让章进锻炼一下。看完房子，章进和杨得意回到小区门口，彭昆说：客户看的怎么样？章进说：客户觉得三房户型不错，但了解了一下首付，说可能换不动。主要还是考虑两房。彭昆说：留了号码和微信吗？章进说：都留了。彭昆说：那好，你把这个带看录了。章进说：师傅，你这两天没带看，许店会说你，我没事。还是你录吧。彭昆对杨得意说：你看你师兄对我的这份孝心。杨得意说：师傅，我也是有孝心的！彭昆说：挣钱固然重要，但人情更为重要。我们师徒三个能在一起是缘分，我们要抱团取暖。得意，我们这个行业单打独斗的时代过去了，唯有抱团才能活下去。就以章勇师兄来说，他就喜欢单打独斗，但在门店里跟同事关系就处的很差，你说如果碰到刚才这种情况，有谁会去给他送钥匙呢？很多重要的资源，同事也不会第一时间告诉他。慢慢的，他就会缺少客户和房源。杨得意说：师傅，我明白了。我一定抱紧你们！彭昆说：你只有真的对师兄好，对师傅好，你才会发自内心的对客户好！我们是对客户会有一些手段，但说到底，对客户好，发自内心的对客户好才是根本。所以，我之前说过，你很聪明，那些手段你也很快就会学会，但你肯定走不了章进那么远。杨得意不以为然，心想：赚到钱才是根本！但嘴上却说：明白了，师傅。我一定跟章师兄多学习。彭昆笑了一下，说：你心里肯定不是这样想的。不说你了。章进，你知道芮女士家的房号吗？章进说：师傅，我问了，她不说。彭昆说：你要懂得旁敲侧击。比如，你看6号楼的时候，你就问，您是住这栋楼吗？她可能就摇摇头，那你就接着问，那您是住哪栋楼，先知道她的楼栋，再问楼层。不过，你现在对这个小区的户型规律记得还不是很熟，也不一定能套出房号。还是回去对对名单，看名单上有没有这个手机号。章进说：是，师傅。彭昆说：那你把带看录了。许店说我几句没事的。说不定等下还有客户。章进说：好的，师傅。彭昆说：那你们接着驻守，我去那边聊聊。章进说：师傅，得意说他表哥今天回去了，明天就到上海，这边几号约客户去领证呢？彭昆说：这个你跟许店说。让许店去约客户。章进说：好。彭昆说：这个小区的户型规律我跟你说过，你等下可以进小区走走，脑子里过一遍，忘记的再出来问我，或者晚上回去看笔记。章进说：好的，师傅。彭昆说：你觉得记住了，就可以跟得意讲讲。杨得意说：师傅，你这是以徒带徒。彭昆笑了一下，说：章进消化过的再传给你，你更好消化。这是对你好！杨得意吐了一下舌头。


    三月初的第一个周末，就朱涛开了一单租赁。开晚会的时候，许常斌并没有责怪大家，而是说了些鼓励的话，下周努力。明天该休息的休息，该上班的上班。彭昆明天休息，想着要不要去找李艳，三天没见了。下班之后，彭昆给李艳发了一条消息，说自己明天休息，问能不能明天一起吃午饭。李艳那边很快回信，说：今晚十二点就下班，问彭昆能不能开车去接她，这是要留他过夜的意思啊。彭昆自己没有车，想着这个点也不好跟许店借，打车过去接似乎也不太好，还是把老爸的车开去。他的爸妈都在这边做小生意。但他并没有跟爸妈住在一起，觉得不习惯。这个时候都快十点了，他给老爸打了电话，说明天一大早要去接客户到交易中心过户，现在过来开车。他老爸也没想那么多，就把车给他了。这是一辆开了五六年的大众，售价十万不到。


    彭昆开着车去了李艳上班的地方，这是一个很大的商业圈，什么都有，饭店，烧烤摊，商场，电影院，健身房，ktv等等。这里就是一个销金窟，有钱就能让你获得快乐。彭昆坐在车里，透过窗户看着外面穿着性感的美女走来走去，不禁内心感慨万千，也不知是感慨这些女人的堕落，还是感慨金钱的重要！大概12点出头的样子，李艳出来了。上了车，彭昆并没有闻到什么酒味，就问：今晚没喝酒？李艳说：喝了，喝的不多。走吧。这车是你的？彭昆发动车子，说：不是。我爸的。李艳说：你该买个车了。以后找我也方便。彭昆笑了一下，说：好啊。明天我就去看看。李艳说：明天就不要去了，你陪我去一个地方。彭昆说：去哪？李艳说：去杭州，看看西湖。你能开车去吗？彭昆说：那明晚得回来，我爸要用车。李艳说：肯定回来，我还得上班。后天上午还约了去领证。彭昆说：那时间有点赶。李艳说：没事。我就想去爬一下雷峰塔，在塔上看看整个西湖。我们明天早上十点之前出发，中午到那。吃个饭，爬个塔，四点之前回来。彭昆说：怎么想着明天去呢？李艳说：你不是明天休息嘛！对了，上次让你去查的事情查的怎么样了？彭昆内心想了一下，还是不能全部告诉她，万一全说了，以后就不找自己了，于是说：手机号已经查到了，但房子还没查到，那个黄牛已经在想办法去搞了。手机号你要吗？我发你。李艳说：我有他微信，再说你给我号码，我也不能打给他。那你尽快查一下。唉，你怎么在小区里转来转去？彭昆说：找车位。李艳说：这个小区车位少，不好停。实在没有的话，停在外面吧，小区外面的马路边可以停到早上七点。彭昆说：找到了，这个地方可以停。

 第十八章

    停好车，下来的时候，彭昆想到李艳还有一个室友，就问：和你同住的不在？李艳说：她搬到男朋友那边去住了。彭昆说：那你一个人租这个房子不是很贵？李艳说：是啊。要不你搬过来住。房租一人一半。彭昆说：我倒是想，不过这来回上班得累死。李艳说：这附近也有中介。彭昆说：那我考虑一下。说着搂着李艳的腰进了房子。睡之前，彭昆搞了一次，早上八点醒来又搞了一次，搞完李艳就起来了，彭昆说：离十点还早。李艳说：我还得化妆。到九点的时候，半个多小时过去，彭昆没看到李艳化好。彭昆起来，穿好衣服，说：我去买个早餐，你要吃什么？李艳说：给我买个豆花就行了。你自己吃了再上来，我就差不多好了。彭昆说：好的。小区外面就有一家锅贴店，有豆浆，稀饭，豆花，粽子等。彭昆点了一碗稀饭和二两锅贴。吃完后打包了一份豆花。回到李艳住处，已经九点四十了。这时李艳已经化好妆，还穿了一件格子连衣裙，颇有几分良家女的味道。彭昆把豆花递给她，说：你就穿这个不冷吗？李艳说：我穿了保暖裤和保暖内衣，等下外面再套个外套就不冷了。


    十点钟准时出发，十一点四十的时候就到杭州高速出口了，李艳说：这边出去就离西湖不远了，我先周边找点吃的，景区那边贵。彭昆说：你来过西湖？李艳说：西湖当然来过。彭昆说：那你今天还来？李艳娇嗔的说：人家是想和你来一次。等下我们先去断桥拍个照再去雷峰塔。下了高速，找了一家小店，炒了两菜一汤，吃完就去了西湖。彭昆直接导航到雷锋塔这边，刚好也有停车位，今天是周一，游人倒不是那么多。停好车，两个人下了车，李艳说：我看这里离断桥还有点距离。彭昆说：要不这样吧，先去雷峰塔。等下开车去断桥那边。李艳说：那好，我们去买票吧。


    两人朝售票处去的时候，一个打扮时髦的女人朝这边喊：李艳，李艳，是你吗？李艳顿时开心的笑起来，快步走过去，说：芳芳，你怎么在这？说着两人拥抱起来。彭昆跟了过去。芳芳看到彭昆，与李艳分开，说：这个是你小男友？李艳说：是男友，但不小了！芳芳说：我看着很小呢！李艳说：有15呢！芳芳一时没明白过来，好奇的说：15岁？！李艳说：15公分！芳芳领悟过来，哈哈大笑，说：那你得借我用一下。老娘好久没尝过到底的感觉了。李艳说：想的美。彭彭，这个是我以前的同事。你叫芳芳姐，是她带我入行的。彭昆露出一丝微笑，说：芳芳姐好。芳芳：李艳，你命真好！找个这么帅的男友。李艳说：好什么啊！你都上岸了，我还在火堆里。芳芳说：什么火堆啊，每天挣那么多。我是人老珠黄，吃不了这口饭了。李艳说：不说这个了，你怎么在这里？芳芳说：我跟我老公刚从雷峰塔下来。李艳说：你老公呢？之前听你结婚，你也不请我来。芳芳说：都没请。是在他老家办的，广西，离得远。我老公去开车了，先前把车停在另外一个停车场，沿着西湖走到这边的。人胖了，不想走路，就在这等他开过来。李艳说：哪胖了？嗯，胸大了，你老公没少用力。芳芳笑着说：你嘴还是那么贫。你今天怎么来这玩了？李艳一指彭昆，说：他今天休息，就一起出来玩玩。你现在干什么？芳芳说：我去年刚来杭州这边，开了一个卖保健品的店，之前一直忙，这不，今天得空，还没来西湖这边玩过，就跟老公来这边看看。李艳说：那挺好的。做点小生意。我也是想挣点钱，到时找个老公做点生意。芳芳说：你挣钱容易，我们这个是辛苦钱。李艳说：你不是没干过，哪有容易，是拿命在挣钱。芳芳笑了一下，说：那是，我现在几乎不喝酒了。有胃病。李艳说：嗯，我的胃也不好。芳芳说：那得注意。对了，我这有卖阿胶，你拿点去给以前的姐妹们尝尝，如果觉得不错，下次再来买。李艳说：那怎么好意思。芳芳说：都是朋友。何况我也是想着你帮我打开销路。我老公来了，他车上正好有一箱。李艳说：阿胶很贵的，成本也不低。话说着，一辆白色宝马530停在边上，车里是一个中年男人，看着有些凶，芳芳走过去跟他说了几句，就到后备箱抱了一个小箱子出来，那男人就把车开到车位上去了。芳芳把箱子放到李艳脚跟前，打开箱子一角，拿出一块阿胶，说：你尝尝。这个阿胶可以当零食直接吃，不用再去熬。李艳接过阿胶，撕开包装，黑色的，上面还能看到花生米，李艳咬了一口，说：味道还不错，这箱多少钱，我付钱给你。芳芳说：刚说了，不用。这个阿胶补血，多吃都不用打腮红。你带回去给姐妹尝一下，帮我做个推广，到时给你们都是成本价。李艳说：那好。芳芳拿出一张名片，说：这个上面有我的联系方式和门店地址，以后需要的话直接来找我。李艳接了名片，说：那好。芳芳说：时间不早了，我就赶紧回去了，我们微信联系。你们也赶紧进去。李艳说：好。你们路上小心。芳芳笑了一下就走了。


    李艳对彭昆说：彭彭，你把这东西抱到车上去，我们赶紧买票进去。彭彭说：好。抱起箱子，东西不重，这里离停车的地方很近，彭昆很快就回来了。两人去买了门票，进了雷峰塔景区。景区很小，但李艳这里拍照，那里拍照，玩到了四点多。出了雷峰塔景区大门，彭昆说：还去断桥吗？李艳看了一下时间，说：来不及了。下次吧，反正这边也离得近。之后你买了车，我们随时可以来。彭昆说：那好。我们就直接回去了。到了李艳的住处，都快六点半了，天都很黑了。彭昆把箱子抱到李艳住处，李艳说：我要洗个澡再去上班，就不留你了。彭昆说：没事。我们下次约。李艳吻了他一下，笑着说：你可不要找其他女人！彭昆笑了一下，说：有了你，其他人我都看不上。李艳咯咯一笑，说：你现在是这样说，等看到漂亮的女人就走不动路了。今天你看芳芳的眼睛都直了。一直盯着人家的胸看。彭昆扪心自问，是看了几眼芳芳的大胸，特别是芳芳抱着箱子弯腰放在李艳面前那一刻，有一片白闪了一下，但绝对谈不上盯着看啊，他叫起委屈来，说：你可别冤枉我，她都可以做我妈了。李艳笑着说：她哪有那么老。那你是不是该叫我姨了？彭昆说：你是我的好姐姐。李艳说：真的吗？那我以后要是犯了错，你会原谅我吗？彭昆说：会的！死在你的肚皮上我都愿意！李艳拍了一下他的头，说：你个小坏蛋！不说了，你赶紧回去吧。


    彭昆甜蜜的开车回去了，这种打情骂俏的感觉也是很爽的。不过，彭昆突然想到：她怎么不问那个男人怎么给她转首付的事了，也不问我有没有打听到那个男人住处的事，是她忘了吗？还是怎么回事？还有，李艳的说一句话似乎哪本书上看过。晚上睡觉到半夜的时候，他突然惊醒过来，想起来了！李艳说的“那我以后要是犯了错，你会原谅我吗”是《倚天屠龙记》中，周芷若在偷了屠龙刀和倚天剑之后对张无忌说的。彭昆陷入迷茫中，李艳会怎么对不起我呢？又不是我老婆，谈不上带绿帽这一说。又没找我要过钱，也谈不上骗钱，那是什么呢？彭昆想来想去想不通，又迷迷糊糊的睡去了。


    周二上午，许常斌开车带着李艳和杨得意的表哥姚建辉去了民政局领结婚证，办好结婚证的之后，许常斌就带着两人回了门店，准备下午的网签。三个人来到门店的时候，今天是彭昆值班，他坐在最前面，看见李艳的时候，他不由站了起来，喊了一句：燕子。许常斌在边上，问：什么燕子？彭昆这才发现进来的是三个人，最前面那个是许店，李艳走中间，姚建辉走最后，都被他自动忽略了，好在脑子转得快，说：我看到一只燕子飞过，看来天气要暖和了。李艳在许常斌身后抿着嘴笑。许常斌看了他一眼，虽然觉得怪怪的，但也没发现什么，带着李艳和姚建辉进了会议室。彭昆对章进说：客户来了，赶紧去倒水。章进立马站起来去倒水。


    大概一点半时候，房东到了。两点的时候一个中年男人从出租车下来，拎着一个公文包，走到门店说找李艳，彭昆看他长的斯斯文文，带着眼镜，大概一米七五左右，全身穿着很是得体，像是名牌。彭昆心想：这个人大概就是要保养李艳的人，长的还不错，怪不得李艳答应被保养。这个人看着想大公司的高管。彭昆把这个带进会议室，一带看会议室的门，李艳就满脸笑容的站起来迎接，说：向老板，大驾光临，来，这边坐。让这个男人坐在自己与姚建辉之间。对面的男房东都看傻眼了，这个女人的老公在一边一句话不说。这个新来的男人明显是姘头啊！现在的女人出轨都这么明目张胆了吗？女房东的想法很简单：窝囊废！自然是骂李艳名义上的老公。姚建辉低着头看手机，一切不在意。彭昆心里突然也是酸酸的，有一丝丝痛！他觉得自己跟李艳的关系是不会长久的了。两点半的时候，银行办贷款的人来了。


    章进站在会议室，看着许店给客户和业主讲解合同，讲完合同就是签字，好多本合同，奇怪的是李艳老公不用签字。一会贷款专员进来，又拿出一大堆资料。这次李艳的老公要签字了。并且拿出双方身份证，户口本去复印。签完买卖合同，签完贷款合同，章进带着李艳去银行给业主转账。李艳的金主一起去了，在银行把钱转给了李艳，李艳再转给业主。转完账，只听得这人说：李艳，那我下周二过来找你。我叫了车，就先走了。李艳微笑着点点头。章进又带李艳回了门店。业主收到房款，写了收据，复印了一份给银行办贷款的，收据原件给李艳。又把李艳刚才的转账凭证复印了一份给办贷款的。办贷款的拿齐资料就走了。许常斌对业主说：等贷款合同下来，我们就可以去过户了。现在没事了，你们可以回去了。等业主走了，许常斌又对李艳夫妻两个说：我们还要去交易中心两趟，一趟是审税，一趟是过户。过完户21个自然日就出新的产证了。姚先生审税的时候就不用来了，等过户的时候来一次就行。时间上我们再约。李姐，我送您回去，再送姚先生去地铁站。李艳说：麻烦许经理。.....


    章进这个案子一网签，彭昆松了一口气，他的案子也就可以安排网签了。他坐在位置上，看着许常斌带着李艳和姚建辉走了，心想：李艳应该不会跟许店发生什么关系吧。应该不会，还有一个人呢！不过还是等一个小时后，许常斌回到店里，彭昆才放心，因为这个时间也就来回路上的时间，来不及做其他的。彭昆发现自己隐隐的开始把李艳当做自己的女人。这个可有点危险了。


    章进现在每天的行程已经很固定，上午先做一个小时的网络，然后打开发电话。下午去小区门口驻守，并记忆房源。晚上默写房源，并学习房产知识。杨得意就跟着章进做同样的事。时间一晃又是到了周五，早会结束就是默写房源，这次是全店默写，章进这次还不错，就错了两个，抄写的就不多，另外四个新人就比较惨，错的比较多，抄写也就多。下午的时候，章进接到一个网络来电，咨询一套海风小区113万的两房，事实上这套房子底价是115万。客户问：这套房子在吗？可以看嘛？章进说：在的，可以看，您大概什么时候过来？对方说：我明天下午一点有空。你要确定这个房子能看，而且这个价格能卖，别我来了看不了房子。章进有些结巴的说：不，不会的。对方说：那就这么说。


    这是章进接的一个网络来客，他本来做的网络房源都是真实价格的，许店偶尔会查看网络房源质量，发现他做的都是真房源，把他骂了一顿，逼着他当场修改价格。好在改低价格之后，也没接到什么客户。今天接了一个客户，还说了那样的话，让他的心很是不安，于是就跟师傅说了情况。彭昆自然是不当一回事，说：明天我陪你去。你再准备几套房子，其它小区的也准备一下，价格就在113万左右的。配好之后，我给你看看。章进说：客户估计对这套房子感兴趣，房东底价115万，我们对外展示113万，客户来了怎么交代？彭昆说：你觉得客户会打你吗？章进摇摇头。彭昆笑着说：那不就结了，顶多骂你几句，下次不跟你看房，就当今天没接过这个客户呗。章进说：师傅，难得来一个客户，我也不想错过。你帮帮我。彭昆说：我说了跟你去陪看。你不要慌，我们晚上去房东家，跟房东交代一下，客户当面问价格的时候，不要说，就说找中介谈。如果客户万一看中了，我们再去找房东议价，实在议不下来，就让客户加，客户不愿意加就改推其他房子。章进说：如果客户就113万要了，我们谈不下来，客户不就知道我们骗他了吗？彭昆说：不要说这么多如果了。网上的房源都是假的，客户心里会没数。估计看你照片觉得你老实才找你。我这套房子网络上做的价格是111万，比你还少两万呢。既然做了假房源，就不能怕。章进显然没有被师傅开导好，忧心忡忡的去匹配其它的房源。当天晚上统计带看的时候，一共是5个买卖带看。两个租赁带看。章进因为有带看，还特地被许店表扬了，说他网络做的认真，这不就有效果了。章进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能接到这个客户，也许真如师傅所说，看着老实吧！

 第十九章

    彭昆为了陪看章进，特地把自己的带看时间约到三点之后。一点钟的时候，章进和彭昆在海风小区和客户碰面了。客户是一对夫妻，三十岁出头的样子，都是带着眼镜，两个人都很瘦。彭昆注意到两人是走路过来的，也许是把车停在附近了。章进先递了名片，做了自我介绍，又介绍了一下师傅。打电话过来的是男客户，姓邓，章进说：邓先生，您好！您夫人怎么称呼？邓先生说：她姓陈。章进像陈女士打了声招呼，说：那么我们进去看房子吧。这个小区安排了三套房子，两套装修的，一套报价118万。另外一套就是实际挂牌117万，底价115万，对外展示113万那套。还有一套是毛坯，报价109万。三套看完，在楼栋门前，章进说：邓先生，我其它小区还准备了几套，我们一起去看看。邓先生说：其它小区就不看了。镇上我们就觉得海风小区环境不错，其它的小区都不太好。章进这时也不知道说什么了。彭昆不得不上前说：邓先生，那刚才看的三套房子您有中意的么？邓先生说：这个小区还有其它的两房吗？彭昆说：这个小区这种两房户型总共有7套在卖，刚才三套都是性价比最高的几套。您看，那栋楼有一套三楼的，简装，业主挂牌119万，还有一套挂牌122万。邓先生笑了一下，说：挂这么高卖不掉有什么用。彭昆说：卖房子就这样，每个房东心态不一样。不过价格也是这么涨上去的，113万的卖了，下一套就可能115万了，再下一套就是118万了。陈女士说：说不定还会降呢！彭昆笑了一下，说：这个户型去年上半年也才100万左右，现在装修的差不多都要110万以上。一年十来万的涨幅，很多人一年也挣不了十万块。陈女士说：我听说今年经济形势不是很好，买房的人估计很少，价格说不定就降下来了。彭坤说：您既然出来看房，应该也是觉得房价不会跌的吧，不然何不在家等它下跌呢？所以，我们就不谈涨跌了，每个人的看法不一样。邓先生，您有看中的房子的吗？邓先生考虑了一下说：113万那套还可以谈吗？彭坤说：您觉得多少钱可以定？我们去争取。邓先生说：110万，谈到这个价格我可以定。彭坤说：那这样，我们先回门店，我和我们店长去房东那谈谈价格。邓先生说：不了。我们就住在附近。你谈好之后跟我说，我们就过来。彭昆说：那您的首付资金什么时候到位？邓先生说：我们有一笔钱在理财里面，大概下个月20号之前能拿出来。彭坤说：好的。那您还有什么条件吗？我一并去沟通。陈女士说：我们110万这个价格是包含家电家具的，如果业主家电家具要带走，我们这个价格不要的。彭坤说：说实话，你们出的这个价格估计很难谈成。邓先生说：没事，我们也不急。业主这个价格不卖，我们可以再等等。彭昆说：我这边先去沟通，什么情况到时章进再跟您说。陈女士说：对了，你们中介费怎么收？彭昆说：两个点。陈女士说：这么贵！之前我有个同事买房就付了0.5.彭昆说：0.5哪有人做。您开玩笑了。


    陈女士说：真的。去年才买的。也是镇上的中介。彭昆说：0.5我们是不做的。陈女士说：我们也是看你们店离这个小区近，房源多才找的你们。0.5就不说了，1个点做不做？彭昆苦笑一下，说：一个点太低了，领导肯定不同意的。邓先生说：你们先谈房价吧，中介费的事之后再说。彭昆说：价格我可以帮您争取到最低价，但中介费是真的不好打折，还请您二位体谅，我们也是靠这个吃饭的，都不容易。陈女士说：你们挣钱最容易了，带看一次，最多花半天时间，我们就算付一个点，那也是一万多块钱，什么工作能半天挣一万多？！做中介的，最听不得这个话，你知道打多少个电话才能开发一个房子，做多少网络才能接一个客户，陪多少笑脸才能让业主挂一个合理的价格.......背后要做的事情太多了，说到这个，彭昆一脸严肃的说：陈女士，您这个话我就不太能认同。你知道我们背后得做多少工作，您今天才可以随便看三套房子吗？陈女士冷冷的说：那是你们的事，我们就只看了一次房。彭昆还想再说，章进在一边都觉得要吵起来了。这时邓先生说：不说这个了。你们先去找房东谈价格，我们今天都有空，过了今天，就要到下个周末了，我们周一到周五都很忙。彭昆说：那好，我现在就去跟店长说一下，两个人一起去，尽力帮您去争取。如果，业主想跟您面谈的话，您愿意过来吗？邓先生说：面谈可以的。但我希望你们能把价格谈好，不然靠我自己去跟房东谈价，那还付你们中介费干什么！彭昆笑着说：不是让您去谈价，谈价这个事肯定是我们去做，只是有时候业主没看到客户，会觉得我们在骗他。陈女士说：那也是因为你们平时骗人太多了，业主才不相信你们。这夫妻两个说话真是气人，我忍，彭昆忍住一口气，说：所以说，做我们这行辛苦啊！两头不讨好，业主觉得我们在帮客户砍他价格，客户又觉得我们在帮业主顶价格。陈女士说：你们收那么多佣金，受点气也是应该的。彭昆是真的想一拳打在这个女人脸上，嘴真贱！但脸上还是挂着笑容，说：那就不浪费时间了，我尽快去争取价格！说完，拉着章进就回店里了。


    回店的路上，彭昆说：你这个客户不好搞！章进说：师傅，我看你有点生气了。彭昆说：那两个人说的话你不生气吗？章进说：这个有什么生气的。买一套一百多万的房子，就要收两万多的佣金，是不便宜。如果是我，我也会心疼。彭昆好奇的看了他一眼，说：我们是靠佣金活着的。如果这单客户支付1个点，那么就是一万一，去掉房源方业绩，你就只能分到七千多的业绩，就按20%算，你拿到手就是一千四五百块。你一个月能开几单？一千多块，加上两千的底薪，也就三千多块。算算你每个月要花的钱，住宿八百到一千，做网络六百，手机话费最少一百，再加上吃饭，买衣服等等，你还能剩多少？这还是开单了，如果当月不开单，那么你就是要倒贴的，两千块肯定是不够花的！我理解你的心情，我刚来上海那会，我爸妈租了一个2000块的房子，那时中介就要收我们700块的中介费，我那时就心里骂这些中介黑心，收那么多！等我做了中介，才知道，这收的真不多。而且，这个行业要想变得不再骗人，变得诚实可信，中介费只会越来越高。因为只有足够的收入才能让人不说谎。就像小区的很多业主一样，又嫌弃小区物业不好，又不愿意物业费涨价，你觉得这个物业能好吗？如果客户在中介费上都不打折，那我们收入稳定了，也不会故意去欺骗客户。你既然做了中介这一行，就要想着怎么挣钱。我们不偷不抢，按规定收费，这个没有错！而且，你一个住着八百块单间的人还替买一百多万的客户瞎操心，担心人家没钱，你是萝卜吃多了吗？章进没明白那边么多大道理，就只知道师傅刚算的那个每月花销还是挺现实的，他笑了一下，说：我就是这么一说。师傅，你觉得这个价格业主能同意吗？彭昆说：这个价格业主要卖早就卖了！章进说：那就跟客户说谈不拢，再推其它房子。彭昆说：先别急。客户就住在附近，应该也是了解行情的。也许能再加点。我先跟许店商量一下。


    到了门店，彭昆把许店叫到会议室，说了客户情况，又说：现在有两个问题，第一就是价格。第二就是佣金。我就怕到时价格谈拢了，客户佣金就只付一个点。许常斌说：这个业主我还没见过。房子是何静开发的，她等下就回来了，等她回来，我先问问情况再去找业主。彭昆说：那好。我客户等下就来了，我就先带看了。章进，你呆在店里，等下跟许店一起去业主家。章进坐在位置上忐忑不安，这时门店没什么人，就高枫因为值班还呆在店里，他的徒弟唐浩坐在边上，其他都被许店赶出去。大概过了半个小时，章进看到何静带着她徒弟陈贺进来，许常斌问：何静，客户呢？何静说：客户回去了。许常斌说：没看中房子？何静说：有一套可以，但今天客户是一个人来，做不了主，要下个礼拜带家人过来看看。许常斌说：明天不能来吗？何静说：客户明天，没空。许常斌说：对了你挂牌那个117万，底价115万的海风小区两房，12楼的，你跟业主熟吗？何静说：见过几次。产权人夫妻两个，男的姓诸，诸葛的诸，女的姓葛，诸葛的葛。章进在一旁都笑了，这真是天生的夫妻！许常斌笑着了一下，说：他们为什么卖房子？何静说：上次问过诸先生，他说是要回老家发展，而且他们的儿子下半年高三了，估计也是想回去陪伴一下儿子。许常斌有些发愁了，本来想着业主是置换，一般置换都是小换大，活着差地段换好地段，都可以用便宜卖便宜买这点去沟通，现在业主换老家，时间上也不是那么急迫，那么该用什么理由去议价呢？何静看着许店有些发呆，就问：许店，怎么了？有客户看中这个房子了？许常斌回过神来，说：章进今天有一个客户，出价110万，东西全送。何静说：东西全送没有问题，业主老家四川的，也不可能把东西带回去，运费还不够。不过这个价格，业主肯定是不卖的，我试探过好几次，115万是可以收钱的。许常斌说：你还有事吗？何静说：本想着喝口水就跟陈贺去驻守。许常斌说：你先跟我去下业主家。我跟他聊聊。说到这，走到高枫边上，又说：高枫，你过十分钟给这个业主打个电话，就说有个全款的客户，可以立马付，预算105万，问他可不可以去看房，也不要说脏话，我就想试试业主是不是着急用钱。何静，这个业主在哪几家中介挂了房子？何静说：镇上好像都挂了。我看很多公司的人去带看。许常斌说：那好，章进，你拿几个鞋套，我们一起。高枫，记得打电话。号码我叫何静发你。那个小号手机在我抽屉里。


    出了店门，许常斌突然想起一事，说：章进，你现在骑车去买一朵花，今天是三八妇女节，我们送给女业主。章进说：买什么花？许常斌想了一下，说：康乃馨，一束就行，不要一大把。我们在楼下等你。章进骑着新买的小电瓶车就去了。今天的花很贵，一束康乃馨15块，老板还说上午卖20的。章进买了一束就赶紧去海风小区。与许店汇合后，许常斌说：你给何静。何静，拿着，等下送给女业主。


    三人来到房子门口，何静敲门，没一会就有一个女士来开门，何静一看是女房东，立马笑着说：葛姐，您好！这花送给您，祝你节日快乐！葛女士开心的接过花，说：谢谢。你们是要看房吗？何静说：葛姐，刚才我们同事的客户看过您家的房子，有点意向，我们店长想过来和你们聊聊。葛女士说：那你们进来。我老公在房间里玩电脑，我叫他出来，房子的事都是他管。几个人穿上鞋套来到客厅，这个房子装修一般，但很干净，没什么杂物，许是没有小孩子的原因。葛女士安排他们坐下，就去喊老公了，没一会一个中年男人出来，何静说：诸先生，您好！打扰您了。这个是我们店长，姓许，许仙的许。这个是我同事，刚带客户来看过房子。许常斌站起递了名片，说：诸先生，您好！我是远桥地产的店长，我叫许常斌，您可以叫我小许。诸先生笑着说：来，都坐。不用客气。你们来是什么事？许常斌刚要讲话，就听得诸先生袋里的手机在响。诸先生拿出手机，接通，那边传来一个小伙子的声音：诸先生，您好！我是祥云地产的小周，是这样的，我们现在有一个不贷款的客户，一次性付款，这个钱已经到位，立马能付，问您105万这个价格能卖吗？业主的手机声音很大，章进都听出这是高枫的声音。诸先生笑了一下，说：这个价格不卖的，我也不急用钱，贷不贷款，是不是一次性付款对我都一样。那边说：那您的意思是只要价格到位，付款周期上是可以长一点的？诸先生说：是的。我只要九月份之前拿到全款就行。那边说：那您现在是多少钱能卖？诸先生说：我跟所有的中介公司说过，115万到手，少了不卖。对方说：您这个价格，说实话，您家装修不是很好，这个不一定好卖。诸先生说：我们这个房子位置和楼层都很好，我们现在也不急。就这个价格，出的到就卖。那边说：那好吧。我跟客户说一下。估计客户这个价格是不会要的。我再帮您找找其它客户。说完，挂了。诸先生收起手机，说：不好意思。许经理，你说。许常斌说：今天这个小伙子的客户过来看了您家的房子。诸先生说：我知道，一对瘦瘦的夫妻。看了很久。许常斌说：客户对您这个房子还是满意的。诸先生说：客户出多少钱？许常斌说：110万。诸先生说：这个价格不卖！我最少卖115万。许常斌笑着说：没事，卖多少钱是您说了算，我们只是提供一个选择而已。您要卖115万这个价格，也不能说贵，只是目前来说，没有客户能出那么高的价格。诸先生说：我不急的。我跟小何说过，我们是回老家。实在卖不掉就出租，上海的房子还是会越来越高的。许常斌说：这个是的。从长远看，上海的房子肯定是价格越来越高。但今年就不一定了，也许还会往下走一些。一般这种情况下，业主都会问为什么，那么许常斌就能说出一堆理由，可惜这个业主不上套，只是说：这个没事，卖不掉就不卖。许常斌只好换个思路，说：诸先生，您房子既然挂出来，又让这么多中介看房，那肯定也是想卖掉的。您看这样行吗？您也别咬着115万这个价格了，多少再让一些，我去做做客户的工作，看看客户能不能加一些。这时站在一旁的葛女士说：我们要让也不多的。诸先生瞪了一眼葛女士，说：我们现在就这个价格卖，客户能出到这个价格我们就签字。许常斌说：诸先生，那我去跟客户先沟通一下，看客户能加多少，如果客户能加的上来，而且愿意跟您面谈，您愿意么？诸先生说：见面可以，但价格就是这个价格。许常斌说：那好。我们就先回去了。等下有什么情况，我叫何静跟您联系。.......


    三人到了楼下，许常斌说：何静，这个诸先生不好沟通，他老婆葛女士应该更想卖一些，要想把价格议下来，得从这里入手。今天这支花还是买的值，女业主对我们还是有些好感。你有女业主的号码吗？何静说：没有。许常斌说：那你现在就在楼下守着，如果女房东单独下来，你就去找她聊聊。我相信他们卖掉房子应该是要回老家买房子的。不然没必要卖房子。你去跟女业主套套话。我这边再跟客户沟通一下。何静就留在楼栋附近，许常斌和章进回店里。路上，许常斌说：章进，你跟客户打个电话，就说刚去跟业主沟通了，业主价格不愿意让。客户如果问业主是113万才能卖吗，你就说今天有祥云地产的人也给业主打电话，也想要这个房子，现在业主心态很好，估计113万这个价格都不太想卖了。然后，你再问，如果业主113万这个价格可以卖，你们要吗？如果客户说要，那么我们现在就只是差距2万块，我们再去搞业主。章进说：许店，你说的太多，我不会讲，要不你帮我打。许常斌说:你这个客户就是看你老实，我去打，他未必会信。我们到河边，你当我面打，说不上了，我再帮你说。你现在整理一下思路。

 第二十章

    章进也整理不出什么思路，鼓起勇气就拨打了过去，接通后，那边问：哪位？看来这号码都没存。章进说：邓先生，您好！我是下午带您看过房子的章进，小章。邓先生说：小章啊，怎么了？章进说：您不是叫我去谈那个房子嘛，我跟我们店长去业主家沟通了，业主不愿意让价卖。邓先生说：那现在业主多少钱能卖？章进下意识的说：115万。这话刚说出口，许常斌就用手拍打他，章进这才意识到自己说错了。邓先生说：不是113万吗？怎么又到115万了？！章进也不知道脑子是怎么转的，脱口而出：业主现在想卖115万了，下午祥云地产的人给业主打电话，现在业主心态很好，觉得很多客户要他房子，所以就想卖高一些。说完这些，章进都有点诧异自己怎么就能把谎话说的这么好了，这就是潜移默化，周边都是在说假话，他的脑子里灌满了这些假话，等到着急的时候，脑子一片凌乱的时候，就自动把之前搜集的话术说了出去。章进后来跟徒弟说起这个事的时候，说当时说完那段话，感觉自己被破了处了一样，从此不再觉得说谎话很为难！


    许常斌也没想到章进能圆的这么好，给他竖了一个大拇指！但是，流利的套话激起了邓先生的反感，他说：小章，你不会是在骗我吧？这个房子原本就是卖115万！章进有些紧张的说：怎么会呢！您不信的话，可以约房东面谈。邓先生说：不用了。113万我都不要，更不要说115万了。好了，我这边有事，挂了。邓先生挂断电话那一刻，章进觉得这个客户已经死了！是不会再跟他买房了。一股难过的情绪涌上心头。许常斌说：章进，没事。客户难搞才有机会。客户好搞的话说不定已经被被人搞走了。晚上找你师傅，不行，你师傅跟他说过话，那就找何静给这个客户打个无间道试试。章进说：客户会不会怀疑我把他的号码泄露出去。许常斌说：你想多了。我敢百分百肯定，这个人肯定找其它中介看过房子。章进说：那万一没有呢！许常斌说：万一的话，不就是客户死了，不跟你买房了，还能怎么样！对了，你刚不是骑车去小区的吗？章进这才想起来，新车买来没怎么骑，老是忘了自己有车。章进回到小区骑车，看到何静在楼下跟女房东葛女士在聊天。女房东手上牵着一根绳子，一只雪白的小狗在她脚边打转，很是可爱，可惜章进也叫不出什么品种。章他没有打搅何静，就骑着车回门店了。


    晚上的时候，许常斌把彭昆和章进叫进会议室，说：彭昆，我觉得章进的客户还是要再搞一下。今天都八号了，门店还没有破蛋，章总给我打了好几个电话了，压力山大，你们几个手上有没有可以搞的客户，你看怎么弄？彭昆说：许店，我觉得这个客户最难搞的一点不在于房价而是佣金。许常斌说：为什么这么说？彭昆说：我陪看的时候，跟客户聊过，这个客户肯定是诚意买房的。而且就要靠河12楼的，目前整个小区靠河12楼在卖的两房就这一套。另外，我也觉得客户应该咨询过其它公司这套房子的价格，所以，客户心里很清楚115万这个底价。找章进，无非是觉得他是个新人，看着老实，说不定还真能113万买到。物品认为现在客户的心里是想多少能便宜一些，哪怕我们只谈下来一万，我都觉得客户有可能会定。但这个客户一定会搞佣金，大概只付一个点，许店，你做吗？许常斌叹了口气，说：先破个蛋吧。彭昆有些诧异，张了张嘴想说什么，许常斌又说：如果客户态度好，一个点就一个点了，如果客户态度不好，到时再搞他！彭昆心想：这个客户态度好不了。但嘴上说：那行，我给客户打个电话沟通一下，房东那边你和何静再去搞搞。许常斌说：下午何静单独跟女房东沟通了，女房东的意思是可以再让个一到两万，但她老公比较固执。我已经叫何静买了水果再去拜访业主了。彭昆说：那行，我沟通一下客户，看客户什么意思。彭昆和章进出了门店，来到河边，彭昆说：你把客户号码给我。章进说：师傅，我下午把115万这个价格不小心说出去，客户说我骗他，很生气的把电话挂了。你打，他会接吗？彭昆说：做我们这行，不要老是怕这个怕那个。打开发电话的时候我就跟你说过，很多客户对你说过的话，他们可能转眼就忘了，但你就牢牢记着，这样很容易束缚住自己。你看我上次跟客户都吵架了，过几天还是当什么事没有给客户推荐房子，客户不还是出来看房了？对客户来说，买到房子是根本。你这个客户是诚意要买这套房子的，你把号码给我。


    章进报了手机号，彭昆就拨打过去了，响了几十秒，那边传来客户邓先生的声音：哪位？彭昆说：邓先生，您好！我是远桥地产的彭昆。下午跟我徒弟章进一起带您去看过房子。那边说：什么事？彭昆说：我先前去签了一个合同，刚回到店里。章进说您对那个12楼的两房很有兴趣，是吗？那边说：我跟章进说了，他和他店长去没谈成价格。彭昆说：邓先生，说实话，您也知道110万这个价格是谈不成的！邓先生说：你们报价113万，现在又说业主想卖115万，这是什么情况？彭昆说：我们也不说其它的了，现在业主113万这个价格确实是不确定卖，但115万这个价格肯定是能签字的。那边说：115万我是肯定不要的！彭昆说：那您看这样行吗？如果业主115万的价格还能往下降一些，您愿意过来面谈吗？那边想了一下，说：可以。彭昆说：邓先生，还有一件事想跟您确定一下，我们佣金是收两个点，这个您能接受吗？那边似乎有一个女人的声音响了一下，彭昆也没听清说什么，只听得邓先生说：佣金我肯定会付的，先谈房子吧。彭昆说：那好。如果今晚业主价格有所松动，您有时间过来吗？那边说：今晚没空了，我们有事。彭昆说：那明天呢？那边说：明天都可以的。但也要提前说。我不可能一直在家等。彭昆说：这个明白。那我再去沟通一下价格。章进在一旁都惊呆了，他一直以为客户会纠结于113万这个价格，没想到师傅一句话就带过了。彭昆挂了电话，说：章进，你听到了？客户有没有生气？章进说：师傅，你厉害！我想不明白为什么客户先前对我那么生气，刚才跟你打过话中又没有纠结于113万这个价格。彭昆说：我刚才跟许店说过了，现在也基本验证了我的想法。客户一定在其它公司得知了业主的底价。所以，你不要把客户想的那么简单，他们不是小孩，不会因为答应给糖而没有给就哭鼻子。我们网上做假房源，哪个客户不知道？他们都有心里承受能力的。现在就看何静能不能跟业主议下来一两万。两人回到门店的时候，何静已经回来了。结果不太理想，男业主价格咬的比较死。


    许常斌和彭昆，何静，章进四个在会议室商量了一下，目前没有更好的办法，最终决定还是明天下午约客户和业主过来当面沟通。彭昆给客户打了电话，说：现在业主价格有所让步，但让多少没说，可以见面沟通。.......章进听到师傅这么说，少不得要问：师傅，业主明明一点价格没让，为什么要说可以让呢？明天客户过来见到房东怎么办？彭昆说：你又想多了。第一我们是先分开谈的。第二，我不这样说，客户可能都不过来了。都是这个价格，客户干嘛要找你买？章进无言无对。何静那边也是给业主差不多的说辞：现在客户可以加价，但不一定能加到115万这个加格，客户愿意见面谈。.......商量好见面谈的时间是明天下午一点半。


    晚上下班之前统计带看，还是五个带看，彭昆有一个上午的带看，何静和章进都没有带看。不过五个带看之中意向比较明确的没有，只能等看完之后再说。许常斌目前只能专心搞章进这个客户。第二天上午，许常斌带着章进去了房产交易中心，教章进怎么拉取产调。章进第一次来房产交易中心，今天是周末。来这里办理审税过户的客户和业主还不少。许常斌跟章进大体说了几号窗口是审税的，几号窗口是过户的，几号窗口是拉原始档案的，几号窗口又是拉取产调的。章进一时也记不住那么多，心想等自己那个案子来审税就更清楚了。


    下午一点半，业主夫妻两个先到了门店，迎进会议室，坐在靠里的一边，面对着大门，许常斌和何静进去接待，相对而坐，没有关会议室的门，许常斌说：诸先生，客户马上就到。您稍等一下。刚说完，就听得外面彭昆喊：许店，客户到了。许常斌回过身，看到一对瘦瘦的夫妻站在门店口。业主夫妻也看到了客户，认得是那天过来看过房子的。许常斌对业主说：客户您二位见过吧？是这两个人吗？葛女士说：是的，夫妻两个一样瘦，好认的很。许常斌说：那您二位稍坐一下，我先去跟客户沟通一下。说完，出了会议室，留何静在里面，并关山了会议室的门。他走到客户面前，客户边上站着彭昆和章进，彭昆先做介绍：邓先生，这个是我们店长，姓许，言午许。许店，这个是邓先生，他的夫人陈女士。许常斌拿出名片给客户两人一人一张，带着微笑说：邓先生，陈女士，两位好。很抱歉，会议室就一个，房东已经在里面了。我们就在门口先站着聊一下。陈女士说：为什么不进去直接跟房东聊？许常斌说：现在不是价格还有差距嘛，我要先给你们做一个铺垫，不然你们都是有身份的人，一进去就说这个价格卖吗？对方说，不卖！那就走人？邓先生夫妻笑了一下，许常斌又说：那我们长话短说，邓先生，今天房东让多少钱您可以定？邓先生说：房东现在能让多少？许常斌说：还没开始聊，你们就到了。邓先生说：那你先去聊，看业主肯让多少，我们再考虑是否要。最难搞的就是客户不出价，许常斌也不好过多的逼迫客户出价，只好说：那好，我先去跟业主沟通一下，您二位在外面稍等一下。许常斌说完就去了会议室，彭昆和章进陪着客户，章进也不会说话，就站在边上看着师傅跟客户闲聊。


    许常斌进了会议室，苦着脸说：诸先生，对不住，客户加不到115万，您看？诸先生闻言就要站起来走人，他老婆拉住了他。许常斌又说：诸先生，我也知道您的心里价位。别的不说，中国人最讲究脸面，您总不能一分不让吧？您多少让一些，我也好有个台阶再劝劝客户。葛女士说：让多少？许常斌说：也不多，好事成双，就两万块！诸先生连忙摆摆手，说：不可能！我不卖！许常斌说：那您可以让多少？诸先生说：我一分不让。许常斌说：一分不让，那今天这个就谈不成了！诸先生说：没事！我不急！许常斌说：您看，今天这个客户还是很诚意的，带着定金过来。而且何静也一直推荐您的房子，您就算不看客户的面，也看看何静这个小姑娘的面，让一点，今天这个买卖可能就成了，您以后也不能再给别人看房子。天天给别人看房子多烦啊。何静也赶紧帮腔，说：诸先生，葛姐，您二位就给我个面子，我这个月还没业绩呢！您二位多少让一下，葛姐，您说呢？葛女士说：那好吧。小何一直忙前忙后的，昨晚还给我们送了水果，我就做主让一万块。你们看，我先生还瞪我！许常斌看着诸先生，说：诸先生，您夫人发话了，您看呢？诸先生顿了一下，说：我老婆既然开了口，我就给个面子。那就最多让一万块，你们出去问客户要不要。不要再进来压我加格，不然我立马走，以后也不在你们这卖了。许常斌微笑着说：明白。那我出去跟客户说下，帮您尽力争取！


    许常斌出来故作为难的对客户说：邓先生，不好意思，跟业主反复沟通了，业主就是.......。陈女士说：一分不让？！许常斌说：业主本来是一分不让的，不过也是对我们公司认可，说可以让个五千。陈女士声音大了起来，说：就五千，太少了吧？！许常斌说：没办法，我已经尽力了。邓先生说：那我们自己进去说吧。许常斌说：可以啊，稍等一下，我要跟业主说下，看业主愿不愿意。邓先生点点头。许常斌进了会议室，对业主说：诸先生，刚跟客户说了，客户想进来直接跟你们谈。诸先生说：谈什么？没什么好谈的，我们就只让一万块。许常斌说：现在都只是嘴上说说，都还没签字，见见客户也无妨。而且我也跟客户说了你们的意思，想来客户还是可以接受价格的。葛女士说：那就见见。许常斌说：那行。我喊客户进来。不过，我刚才只跟客户说你们只让了五千，等下客户进来，另外五千你们不要着急让，等我帮客户说好话的时候，你们再让五千，这样你们业主的情义也有了，我也算是出力了。诸先生说：干嘛那么麻烦，爱要就要！许常斌说：没办法。哪个客户不想价格便宜了再便宜。毕竟挣钱都不容易。我们现在都谈到这一步了，你们配合我一下，说不定今天这事就成了。葛女士说：行。我老公这人直，就不要他说话，我来。你把客户叫进来吧。许常斌说：那好。许常斌出去对客户说：男业主不太愿意见面，觉得见面还是压他价格。但女业主同意见面。等我我会帮你们再沟通一下价格，看能不能再降个五千。陈女士说：你们不会都跟业主说好了的吧？许常斌笑了一下，说：如果业主那么愿意听我们的，那我就不怕了，你们去其它门店也买不到这个房子。不说这个了，直接跟业主聊，你们还担心什么。

 第二十一章

    带客户进了会议室，彭昆示意章进跟着进去，学学是怎么沟通的，彭昆自己就不进去了，会议室小。许常斌安排客户坐在业主对面，章进站在客户身后，许常斌说：我先介绍一下，这是业主诸先生和葛女士，产权人就他们两个。这边是客户邓先生和陈女士。我现在说一下价格的情况，业主这边现在只愿意让价五千块，也就是114.5万到手价，税费和中介费由客户支付。邓先生，您有什么要说的？邓先生说：我们付款时间和要求都跟业主说了吗？许常斌说：说了。你们下个月20号之前付首付，另外，你们要业主家电家具都留下来，这两点都说了，业主都同意的，现在就是价格了。邓先生说：诸先生，我喊你一声大哥，诸大哥，我们两个是第一次在上海买房，我们两个为什么就看中你们12楼的房子呢，不是因为你们价格有多便宜，装修有多少好，我们就是看中你这个是靠河的，而且是12楼，我们夫妻两个特别喜欢12这个数字，所以，我是真的希望你们价格上能再让一些。葛女士笑着说：你们小夫妻要恩爱，12，要爱，蛮浪漫的。当初我们买房的时候也是喜欢这个楼层。你说要让点价格，你看我老公现在一张难看的脸，就是因为我答应让你们一.......五千块。他在生我的气。陈女士笑着说：你们那么有钱，诸大哥怎么会因为五千块钱生气呢？葛女士说：我们哪有什么钱，真有钱的话就住别墅去了。我们卖了房子也是要回老家买房。陈女士说：你们怎么想着回老家呢？我看两位都很年轻啊。葛女士说：我们还年轻什么，你们才是年轻人。我儿子上高三了，我们想在县城买套房，一来可以陪陪儿子，二来我们以后也在县城找点小生意做。陈女士说：在小县城生活挺好的，上海生活节奏太快了，你看我都开始掉头发了。葛女士说：我都掉好多了，现在都不敢多洗头，每次洗头都是一盆子的头发，掉的我心惊肉跳。


    许常斌看她们两个妇女越聊越远，赶紧插话，说：葛女士，我们还是说说房价的，客户的意思是能不能再少点，客户就定了。客户今天定金都带来了。葛女士装作很为难的样子，说：真的不能再少了，再少，我老公都不让我回家了。陈女士说：说笑了。不至于，我看还是您当家。葛女士说：我家的钱都是我老公管着的，我不管钱的。这个房子也是我要卖，他都是舍不得。他本来想拿去抵押了，再回去买个房子。我不想压力那么大。陈女士说：是的。您这个房子卖了，回县城买套房子还有多，不必要过压力那么大日子。我们是没办法，工作都在上海，回老家也找不到合适的工作。这买房的钱都是借的，买了房头几年都得天天吃泡面。葛女士说：我们当初买这个房子也是借的钱，那时我老公还不愿意，要回老家盖房子。陈女士说：回老家盖房子就亏了，老家房子又不涨。葛女士说：是的。陈女士说：我听中介说你们房子买来也才六十万，这五年时间都翻了一倍，我们夫妻两个五年不吃不喝也就存这么点钱。葛女士说：所以啊，在上海买房不会亏的，你们想到现在买房，也不晚，以后还会涨。陈女士说：房价这么高了，还怎么涨。许常斌看她们意有所指的聊天，但就是聊不到重点，于是只得再次见缝插针的说：陈女士，我们聊重点，那您想让业主少多少呢？陈女士说：我们也不要多。我们在网上看到他们公司发布的价格是113万，我们就只要这个价格。房东夫妻看向许常斌，章进在一边听着手心都出汗了，他完全不知道怎么回答。只听得许常斌淡淡地说:做网络嘛，价格都会低一些。我看有一家祥云地产，网上挂你们的房子，价格才109万。我们不往回说了。葛姐，客户想要113万，这个价格卖吗？葛女士还没说话，一直没做声的诸先生站了起来，说：算了，我们不卖。这一招算是诸先生的本性流露，但也正好击中客户的要害，许常斌明显发现客户两个人的脸都变了。许常斌赶紧拉住诸先生，说：诸先生，您别急。买房卖房，坐地谈价很正常，您先坐。我们再商量商量。陈女士说：那你们这五千块也让的太少了，能不能再让些？许常斌说：是啊。怎么着也要凑个整，葛姐，您看呢？葛女士看向老公，老公不说话，她说：这样吧，大家坐在一起都是缘分，我也不管我老公高不高兴了，就再让五千，我们114万到手，不能再少了，你们看要不要？客户夫妻两个对望了一眼，陈女士说：那好，就114万。你们家那些家电家具得留下。葛女士说：我们回四川，这个要运回去，还不抵路费。许常斌松了一口气，笑着说：那我就写合同了。邓先生，你们今天付几万定金。邓先生说：一般是付多少？许常斌说：五到十万都可以。邓先生说：那我们付五万，其它钱都在理财里面。许常斌问业主：葛姐，五万定金可以吗？葛女士说：可以。许常斌说：那你们把身份证给我，我去写合同。邓先生说：等下，许经理，我想问问中介费的事，你们怎么收？许常斌说：业务员应该跟您说过，我们收2个点，也就是2%。邓先生说：我上次明确表示过，两个点我们肯定是不接受的。我最多付一个点。等谈好房价再谈中介费是最讨厌的一件事，因为这个时候没有腾挪的空间了。


    许常斌惯性的想再坚持一下，说：邓先生，一个点真的太少了，您看，我收您1.7如何？邓先生说：不行！我们就只付一个点。陈女士说：许经理，你们已经收的不少了。其它公司还有收0.5的。我们就跟你们看了一次房子，今天这个价格你也只是争取了五千，我们自己争取了五千。你们干了什么活？一个点已经很够意思的了。也就我们夫妻这么好说话。许常斌差点笑出来，真会给自己贴金，他一脸为难的说：邓先生，陈女士，一个点老板不让做的。你们不要为难我了。邓先生说：老板不让做，那好。房东也在这里，我们手拉手，随便去一家中介，给个三五千他们都做。这么不要脸的话都说得说来！许常斌心里那个气，看了一眼房东，房东两个这时不说话了，因为他们不需要付佣金，自然是事不关已，高高挂起。许常斌心想，还是关系维护不到位，昨天的一枝花和一袋水果也就换来了一万的让步，如果这个时候业主说一句：去其它店，我不卖给你。那就给力了。可惜，可惜。许常斌说：您说笑了，您跟我们看的房子，去跟别人买，这属于跳单，我相信这么没品德的事，你们不会去做，业主也会同意的。陈女士说：不要拿这个话堵我们，一个点你们做不做，做的话就签合同，不做的话我们就走了！许常斌真想说句:走吧，赶紧滚！可惜，门店还没有破蛋，这个周末一过，下个周末都16.17号。破蛋对门店的士气很重要。只要有第一单就会有第二单。因为所有人都不开单，所有人都不会有压力，会认为市场不好，有一个人开单，剩下的人机会着急起来，开单的人越多，剩下没开单的就会越着急。就像上个月那个周末一样，开单的氛围起来了。许常斌做了多年的管理，深谙这个道理，于是忍住一口气，说：那你们稍等几分钟，我去跟老板申请一下。


    许常斌出了会议室，留章进和何静在里面。何静还能和业主说笑。章进站在那里也没话跟客户说，客户夫妻两个就玩着手机，什么是尴尬，这就是尴尬！章进站在那里简直是度日如年！许常斌还是跟章总打了一个电话，自然免不了被说几句。一般而言，1.5以上都是他决定，这次只收一个点，还是他到这家店以来的第一次。打完电话，彭昆上前问：怎么了？许常斌恨很的说：什么都谈好了，客户现在谈中介费。彭昆说：只付一个点？许常斌说：是的。彭昆说：章总同意了？许常斌说：怎么办呢，门店还没破蛋。彭昆说：这个客户说话很贱，先答应他一个点，之后搞他一下。许常斌犹豫了一下，说：再说吧。


    回到会议室，就看到女客户和女房东在聊天，陈女士看到许常斌进来，就问：怎么样？许常斌有点悲伤的说：被老板骂死了！这真的是第一次收你们一个点。陈女士闻言开心的对女房东说：我就说了吧，他们肯定会同意的。中介嘛，有钱赚还能不赚！这世上就没有不吃骨头的狗。这句话真是激起了许常斌的杀机，他怒极而笑，说：这个还得你们赏个骨头吃。那我们赶紧写合同吧！心想：看我之后怎么收拾你！.........祸出口出，恶向胆边生！合同签好之后，定金也转了，房东收据也写了，就先回去了。邓先生说：许经理，不是还要写一张佣金确认书吗？我们说好一个点，写清楚比较好。许常斌本来还想装作忘了，佣金确认书就不写，之后搞他的时候，客户也没有证据。看来客户是做了功课，有人指导过。既然客户提出来了，许常斌这时也不想就这个问题跟客户搞，于是拿出佣金确认书写好，把副联给客户。等客户走了，许常斌把彭昆叫进会议室，说：这个案子分你10%。彭昆说：不用，自己徒弟的事。许常斌说：你帮忙了就得分。另外，还有售后要你做。这个客户说话太难听了，之后你帮忙搞一下，章进太嫩了，搞不了这个客户。彭昆说：明白。许常斌说：那你出去，叫章进进来。章进进了会议室，许常斌说：这个案子分你师傅10%，行不行？章进说：上次那一单都没有分我师傅。我心里很过意不去。这单多分点，给20%。许常斌说：那也不用，10%够了。你这个客户比较难搞，之后售后这方面你师傅会帮你搞。章进说：好。......


    虽然这一单做的有些憋屈，但许常斌还是在晚会的时候请章进上来分享，明天周一很多人休息，所以放在晚上分享。章进说：这个客户是网络上接的客户，还是比较快的，周五接的，昨天看了三套房子，今天就约客户和业主过来谈。期间非常感谢我师傅的帮忙带看及后面帮忙沟通客户。我昨天给客户打电话，客户很生气的挂了我电话，我以为这个客户就死了，没想到我师傅一个电话又活了。其次非常感谢许店帮忙谈单，感谢何静师姐帮忙沟通业主。谢谢。其它就没有了。许常斌说：我补充一下，章进来门店还不到一个月，但已经开两单买卖。肯定有人会说，这是运气，但行业里有句老话，运气也是实力的一部分。章进真的很努力，就以默写房源来说，上周和这周就差别很大。说明他是用心记了。做我们这行，熟记房源是基本功。还有一点，我们要取得客户的信任，就两点，要么专业要么诚实。章进就是很诚实，让客户觉得放心，才找了他。当然我还是希望每个人都以专业取胜，毕竟诚实也要看缘分的。我们在前面9天的时间里，跑的有点慢，但不要紧。只要我们有积累，就会爆发出来。我相信下周会有更多的单子开出来。明天是大部分休息，希望大家在家好好休息。


    下班之后，章进请师傅和师弟去吃烧烤，杨得意说：老是吃烧烤吃腻了，换个地方。章进说：你想吃什么？杨得意说：我看那边新开了一家串串香，看着生意挺好。章进说：师傅，你觉得呢？彭昆其实并不想去，他想联系燕子，但又一想，就算联系上，她今天肯定是上班的，现在也见不了面，还是陪徒弟去吃点。他见章进问，就说：行。换个口味，还没吃过串串香。三人来到串串香门店，店里有两层，大部分桌子都有人，这个点还这么多人，想来味道不差。三人定了桌子就去点串串，一个竹签是八毛钱，有些菜是两个竹签在一起，有些是一个竹签。装串串用的是老式大花盆，盆底还有喜字，装水用的是老式搪瓷杯，杯身也有喜字。三人点好菜坐下，服务员就端着锅底过来了，各人把串串放到锅里烫。三人边吃边聊。杨得意给师傅倒酒，彭昆想着晚上可能要去接李艳，还是不能喝酒，于是推脱肚子不舒服，不能喝酒。于是就杨得意和章进喝，两人酒量都还不错，杨得意边喝边夸章进厉害，搞得章进脸都红了，毕竟第一单是章总送的，第二单也都是别人在忙。期间，彭昆给李艳发了一条消息，问几点下班。等了半个小时，李艳才回：不知道，可能很晚，你要过来接我嘛？彭昆回：想来，你欢迎吗？李艳回：铺床以待。彭昆顿时精了虫上脑，回：我等下就去你公司门口等你。李艳回：不急，没那么快。你开车过来，明天一起出去转转。彭昆回：好。回完才发起愁来，自己没车。这个礼拜本来想去看车的，也没去。现在只有两条路，跟许店借还是跟老爸借。最后想想还是跟老爸说，现在十点不到，老爸还没睡，于是打了电话，编了一个理由。


    彭昆先去老爸那拿了车钥匙过来接着吃，因为知道李艳那边没那么快下班，这边就可以慢慢吃。三个人吃到十一点多才结束。彭昆开着车去李艳公司门口，等到一点半，李艳才下班，全是都是酒气，说话都不清楚了。彭昆把李艳送回家，上楼梯的时候差点没把彭昆累死。简直是抱着上去的，好在这个点，也没人上下楼梯。把李艳放在床上，李艳就呼呼的睡着了。彭昆把李艳的外衣脱了，自己也钻进被窝。李艳现在跟死猪一样，彭昆想着也不能这样干啊，自己不能做这么没品的事，就忍住了，一觉睡到天亮。他每天八点就会准时醒来，这是做了中介之后养成的习惯，就算是休息日也是这样，醒来不想起床的话再眯着眼睡。今天醒来的时候，发现旁边没人，淋浴室传来哗哗的水声，彭昆立马脱光了内衣内裤，跑到淋浴室和李艳胡作非为起来。


    结束了战斗，李艳坐在化妆台前化妆，彭昆缩在被窝里恢复元气，他说：燕子，今天去哪玩？李艳说：杭州。彭昆说：上周不是刚去过。李艳说：上次在雷峰塔碰到那个姐妹，她叫我过去吃个饭。我想着你今天正好休息，我们就一起去。说不定她老公不在，我们给你搞个双飞。彭昆说：你饶了我吧。那个女人看着就四十了，三十如狼，四十如虎，你们这虎狼齐上，我得提前见祖先去。李艳笑了一下，说：哪有那么夸张！她的功夫可比我好多了，肯定让你爽死。彭昆说：你这是要拉皮了条啊，说，拿了多少回扣！李艳说：跟你开玩笑。她老公以前是混黑社会的，听说去过金三角。要知道你给他带绿帽子，估计会阉了你。彭昆嘿嘿一笑，说：阉了也挺好，以后就没烦恼了。李艳说：好啊，那你以后就不来这里了。彭昆说：你可不是烦恼，你是我快乐的源泉！李艳说：哼，就知道嘴甜。每次来也不带点东西。彭昆说：怎么没带，你看那垃圾桶里的套子，哪次来不是把我子孙留在这里！你说，还有什么比我子孙更重要。李艳呸了一声，说：不要脸！赶紧起来去吃早饭，给我带点。彭昆说：你要吃什么？李艳说：还是豆花吧。我们等下早点出发，去她们家吃午饭。下午再去断桥，拍个合照。


    到得李艳的朋友芳芳店里，已经十二点十分了。这个店的位置有些偏，没有导航还不好找。店里除了阿胶，还有很多其它的保健品。芳芳的老公不在，芳芳叫了几个外卖，三个人在店里吃了。期间，李艳和芳芳聊着以前的事，彭昆也不说话。吃完饭，芳芳抱出三个纸箱子，说：李艳，你要的三箱货。我的货很正宗，都是新鲜制作的。李艳说：尝过了，确实很好。这不才专门又来了。芳芳说：你们不着急回去的话，今天在这里住，我明天带你们去灵隐寺玩玩。下午我老公不在，店里没人走不开。李艳说：上海离杭州很近，以后会常来。我们等下还要去西湖走走，上次就去了雷峰塔。芳芳说：那好。下次再来。彭昆把东西抱到后备箱放好，两人就开车去了西湖。大概玩到四点钟，两人就开车回去了。六点半左右到了李艳住处。彭昆把东西搬到李艳家，李艳说：我还要洗个澡再去上班，就不留你了。下周见。彭昆说：好。


    把车还给老爸的时候，碰到老妈，被老妈说了一顿。之前每次休息，彭昆都会去爸妈家吃饭。上周没去，这周也没去，还接连借了两次车，这是要干嘛！彭昆好说歹说，保证下周一一定回家吃。保证完才想起刚才李艳分别的时候说的下周见。这可怎么办？解决不了的事情就不解决，到时再说！


    周二上班，许店休息。彭昆想着今天去看看车，刚好章勇在，章勇买过车，又有车，于是就把章勇叫出去聊了一下。章勇推荐了一款福特的汽车，总价十万不到，省油。彭昆算了一下首付和月供，在自己承受范围内，就请求章勇开车带他去一下卖车的地方。他现在买车的心上来了，去了车店，看了一下款式，试驾了一下，觉得不错，就问有没有现车。销售说这款车刚好还有一台现车，彭昆说：付了首付能不能开走？销售说一般要等贷款半办下来，不过可以去申请。彭昆付了首付，约好明天过来签署贷款合同，签完就把车子给他。整个买车过程不超过一个小时。定好车，彭昆本来想拍照发给李艳看看，但想想李艳平时好车坐多了，自己这个不上档次的车没什么可炫耀的，还是不说了，等周末晚上开车去接她。彭昆请章勇吃了顿午饭，还想约章勇每天再陪他过来，章勇说明天要值班，彭昆想着那就找许店，吃完饭两人下午回门店干活。

 第二十二章

    周三早上开完早会，彭昆找许店说了买车的事，许常斌自然是很支持的，有车就能把业务做的更远，同时也更方便作业。许常斌开着车送彭昆去昨天买车的地方。路上张小慧打电话过来，说刚有个客户打电话给她，十一点半到地铁站，要我们开车去接一下。许店看了一下时间，现在十点二十了，这边再开过去也不一定来得及，就说，你找一下章勇，就说我说的。张小慧就去跟章勇说了，章勇想着上午应该没什么人上门，就叫徒弟朱涛代为值班，他开车带张小慧去接客户。


    下午，彭昆开着新车和许店回到门店。一群人在门口等着，章总还特地买了一串鞭炮在店门口放了，估计是许常斌跟章总说的。彭昆笑着跟大家说，等下班，请大家吃宵夜。有几个同事围着车子看，杨得意起哄说要试坐一下，彭昆就开心的带他们几个在周边转了一下。许常斌回到门店座位，就看章勇有点不太高兴的找他，他说：怎么了？章勇说：到会议室说。两人进了会议室，关上门，章勇说：我上午值班，你叫我去接张小慧的客户，我去了，朱涛代我值班，他接了一个上门业主，挂了两套海风小区的上叠加。许常斌说：装修还是毛坯，挂多少钱？章勇说：都是毛坯的，租客在住。一套大套的挂牌161万，小套的挂牌146万。许常斌说：几号的？章勇说：111号201，202.两套是对门。许常斌说：那这个位置还不错，这价格也都很好，可以主推一下。章勇说：是的。所以我要跟你说下，两套房子得给我一套，我上午出去是你吩咐的，帮同事干活，不然两套房子都是我挂牌的。许常斌想了一下，说：好。我跟你徒弟朱涛说一下。你出去把他叫进来。章勇一走，许常斌就心想：心眼真小，还是挂在自己徒弟这里都要要回去！朱涛进了会议室，许常斌说了章勇的想法，朱涛说：许店，我记得我们这边值班规则是，值班人员不在，有代班的人接待，接待的客户和房子都是代班的人的，没说要还回去的。许常斌心里对这对师徒暗暗摇头，正常来说，碰到这种事，师徒两个就自己商量好了，要么是徒弟主动说分一套给师傅，要么是师傅不去挣，这个本来就是看运气的，有时你待一天没有收获，但就是出去上个厕所的功夫还被其他人接了诚意客户，这个到哪说理去。许常斌也不好下命令似的要朱涛把房子给章勇一套，只是委婉的说：这个规则我理解。上午是我叫章勇去帮忙接张小慧的客户，这个你也是知道的。如果我不叫他去，你一套都没有。朱涛说：不是我接，我一套也不要。我上次帮彭师兄去送钥匙的时候，高枫师兄还接我一个客户，我也没说什么。许常斌说：你说的没有错。只是你师傅既然开口说了，你一套不给，那也说不过去。这样吧，算是给我一个面子，就把小套的那套上叠加给你师傅，怎么样？说完看着朱涛。朱涛犹豫了一下，说：好吧。许常斌松了一口气。


    朱涛出了会议室拿了驻守板，上面就写了一套房子：海风小区大套上叠加，161万！然后提着驻守板去了海风小区门口驻守。章进看着朱涛似乎不太开心，就跟着朱涛来到小区门口。朱涛把驻守板放好，两人站在驻守板后面。章进说：朱涛，怎么了？许店批评你了？朱涛说：没有。章进说：那你哭着一张脸。朱涛说：我上午不是挂了两套房子。许店要我分一套给我师傅。章进说：为什么啊？！店规不是这样的。朱涛说：是我师傅自己去要的，许店还想着我师父能做业绩，我又开不了单，他自然站在我师傅那边。章进说：许店不是这样的人，他还是挺好的。朱涛说：我没说许店不好，只是每个人都会为利益放弃原则。如果今天这两套房子是你师傅接了，许店肯定不会去找你师傅要。还不是觉得我好欺负。章进一时也不知道怎么安慰，两人沉默了会，两个三十岁左右的女子挽着手路过，看了一眼驻守板，其中一个戴着眼镜的女子说：这个房子是真的吗？几号？朱涛马上换了一张笑脸，说：房子是真的，上午刚业主上面挂牌，您要看，我现在就可以带您去。这人说：那去看看。朱涛说：请问您怎么称呼？这人说：我姓吕，双口吕。朱涛说：吕姐，您好！这个房子现在是租客住，我可以带您先看一下位置，要进去看房的话，还要等周末，到时租客在家。吕女士旁边那个女子说：这个是毛坯的？朱涛还没回答，吕女士就说：装修的大套上叠加还卖这个价格，那还了得，房东又不傻！朱涛说：是的，这个小区大套的上叠加在卖的很少，这套是价格最低的，而且位置很好。吕女士说：那进去看一下位置。朱涛说：我们也有可以看的上叠加，我约一下，带您看一下户型。吕女士说：我朋友就住的上叠，户型我都知道。朱涛说：您朋友住的几号？吕女士说：他们房子不卖，问这个没用。走，看看位置。朱涛说：好。说完就带着两人进了小区，章进守着驻守板。


    这个房子离大区门口不远，很快就到了，朱涛说：吕女士，就这个111号，房东有两套房子在卖，201，202都是他的。吕女士的朋友问：202是小套的吧？朱涛说：是的。您怎么称呼？这人说：我姓杨，木易杨。这个小套卖多少钱？朱涛说：小套的挂牌146万。杨女士说：我记得小套大套是差10个平方吧？朱涛说：是的。小套的房子朝北的房间宽度会比大套的要窄一米半左右，也就是这个楼梯口的宽度。说着指了一下通往上叠加的楼梯口。吕女士说：这个我们知道。我朋友就买的大套，大套看起来更舒服一些。朱涛说：是的。所以大套卖出来的也少。这套位置也不错，最北边一排，朝北都是农民别墅，视野很好。吕女士说：这个房子还能谈吗？朱涛说：房子挂价本来很低，估计业主不愿意再让价了。杨女士说：多少总能让一些的。朱涛说：吕女士，您首付资金到位了吗？吕女士说：我是二套，首付要七成，我得卖掉一套房子才可以。朱涛说：您是哪里的房子？吕女士说：我是高桥花苑一房，在你们公司挂过。朱涛说：那我等下回去看看。您的意思是要卖掉房子才有资金购买这个房子？吕女士说：是的。我名下有两套房子，不卖掉一套，第一没有名额，第二资金也不够。朱涛说：那您留个号码，这个房子周末租客在家，可以实地看看。您和您家人一起过来看看，如果真的要有兴趣，我叫我们店长去跟房东沟通一下。吕女士说：那好，你记一下。朱涛记下了手机号，并当场拨通了，很快吕女士的手机响了起来，朱涛说：这个138的号码是我的，我叫朱涛，朱元璋的朱，波涛的涛。您可以存一下，我就是小区门口远桥地产的。吕女士说：好，那再联系。我去朋友家了。说完，两人朝小区里面走去。朱涛本来想跟踪一下，看看杨女士住几号，但觉得万一被客户发现了不好了。杨女士的房子一时半会不卖，没必要去做客户讨厌的事。


    回到驻守点，章进问：看的怎么样？朱涛说：就看了一下位置。客户知道户型。不过客户自己也有房子要卖。章进说：我觉得这单你能成。客户朋友住这个小区，客户就想买这个户型，你这套房子又是目前市场上价格最好的，客户肯定跑不了。朱涛说：客户自己的房子卖不掉也没钱买，我也不知道客户的房子什么时候能卖掉。章进说：客户是哪里的房子？朱涛说：高桥花苑的一房。章进说：是几号？朱涛说：这个倒没问。章进说：那你该问一下。看看有没有挂牌。朱涛说：客户说了已经在我们这里挂牌过了。章进说：高桥花苑现在有五套一房在卖，也不知道哪套是你客户的。不然可以知道这个房子现在挂牌价好不好卖。朱涛也有点怪自己，这么重要的信息不问，不过好在留了手机号，于是说：刚忘了问。我现在打电话问问。于是就打了过去了，那边吕女士饿声音响起：哪位？朱涛说：我是刚带您看了一套161万大套上叠加的朱涛，您没存我号码？对方说：还没来的及。我等下存一下。你有什么事？朱涛说：您高桥花苑的房子是几号的？我回去跟门店同事说下，重点推荐一下。对方说：12号802。朱涛说：好。那我周五再跟您联系，到时您带家人过来实地看看这套房子。对方说：好。挂了电话，朱涛说：是12号802。章进想了一下，说：这个房子挂牌92万，价格一般，不过现在业主想要买房子，就肯定会便宜卖的，等下回去跟许店说下，看店里谁有这样的客户。朱涛说：不急。还是等客户明天看了房之后再说。章进点点头。两人驻守到五点钟这才回去。


    到3月14号，周五，老板娘带着一包现金过来给大伙发工资，本来是每月15号发的，但明天是周六，为了不影响明天带看，所以就提前一天发。这个月工资最多的是章勇，有一万多。许店有多少，是老板娘单独发的，大伙不知道多少。章进看着拿到手的三百块，有些心慌。他上个月11号开始上班，上了18天。老板是按2000的底薪给他算的工资，一共是1285块，给他凑了整，算1300块，扣掉预支的1000的块，到手就300块了，是整个店拿到手上的钱最少的一个。他刚交了这个月的房租，近期因为开单请吃了几次饭，现在袋里真没什么钱了。他等师傅领完工资，就拉出来偷偷的问：师傅，我上个月不是开单了吗，怎么没有提成？彭昆说：你看我只发了六千多，我上个月还开了两单呢。这个提成是按你收佣开始算的，你卖的那个一房，是这个月网签的，网签当天收的佣金，要下个月发工资的时候才会发给你，而且也只是发一半，另一半提出要等案子结束，过完户才能发给你。我这个月的钱是上个月有一个案子过户了才发剩下的一半。章进说：这个许店没跟我说过啊！彭昆说：这个店长一般都是不会说的。章进说：那我上周卖的那个房子要下个月网签，那岂不是得等到五月份才能发一半提出？彭昆说：是的。所以前面几个月是很难的。不过，你只要不停的开单，后面就每个月都有提成发了。章进苦笑了一下，说：哪有那么容易开单。彭昆说：看好你！你肯定可以的。章进说：对了，师傅，李女士那个案子走到哪一步了？彭昆说：昨天听许店说贷款初审通过了，近几天会安排去审税。章进说:到时带我一起去，我去学习一下。彭昆说：也许是许店自己去。我要去会叫你。今天发工资了，中午我们师徒三去吃点好的。章进点点头，两人结束谈话，章进心想：这个月底或下个月初还得跟公司预支。


    上午发工资没有默写，下午一点开始默写，这次章进40套全对了，错的多的还是后面几个新人。默写完，许常斌照常给店里每个人盘点客户。其他没轮到盘点的，要不打开发电话，要不自己邀约客户，要不出去驻守。下午朱涛有一个租赁客户来复看，这个客户上个月就开始带看了，客户这次带家人过来看房。看的挺满意，就约业主。业主说今天明天没空，明天下午可以，那就约在明天下午的两点钟。晚上的时候，朱涛给吕女士电话，那边说明天下午吃完饭就过来，大概一点左右。约在小区门口见。朱涛准备了三套房子，当然主推是那套161万的房子。当天晚上许常斌盘点明天带看，只有五组买卖带看。许常斌问有没有客户诚意的，朱涛觉得客户的房子还没有卖掉，不会那么快定房，也就没跟许店说。


    第二天下午一点十分，客户带着家人到了小区门口，一共来了四个，分别是吕女士和他的老公以及公婆。朱涛先带看了一套装修的大套上叠加185万，看完这套准备去看161万那套，许常斌打来电话，说他下午签约的租客到了，房东也到了，叫他立马回门店，这时才一点半。看来租客和房东都提前了。朱涛说现在有带看，走不开，让许店帮忙签约一下。许店说：自己回来签，你师傅在店里，你在几号楼，我叫他立马过来。朱涛说了几号楼，很快章勇就骑着电瓶车过来了，朱涛把后面要带看的两套房子房号跟师傅说了，又跟客户介绍了一下师傅，说了声抱就回门店了。


    朱涛把租赁合同写好，又带着租客去取了现金给房东，本来租客是想直接转账的，但房东想要现金。房东收了钱，写了收据。朱涛把双方的佣金收了，再陪着租客和业主去房子里面交接。因为是装修的，家电家具都有。家具不用试，租客试了一下家电，发现洗衣机不太好好用，声音很大，要求房东拿去修或者换一个，房东不愿意，就这个问题，朱涛在房子里沟通了一个多小时，房东最后答应先叫个维修师傅过来看看，如果维修成本很高，那就买一个新的。朱涛又帮忙去找维修师傅。整个房子交接完毕都六点多了，朱涛又去吃了晚饭，回到门店的时候已经七点了。他看到师傅刚从会议室出来，除了看到许店背坐着，也没看清其他人，就问：师傅，今天客户看的怎么样？章勇说：你自己问。说完就出去打电话了。朱涛觉得有些奇怪，想不通师傅为什么这样说话，他给吕女士打了电话过去：吕姐，您好！我是朱涛。吕女士说：我知道。朱涛说：您今天带家人看那个房子看的怎么样？吕女士说：你师傅没跟你说吗？朱涛说：我刚忙好回店，还没问呢。您看中了吗？吕女士说：我就在你们店会议室，这个房子我要了。朱涛听到这话先是一喜紧接着一惊，喜的是客户定房子了，惊的是师傅刚才那个态度，还有许店也没给自己打电话说一下。吕女士没听到朱涛回复，就说：那我先挂了。朱涛拿着手机在那有些发呆。章进在一旁打开发电话，挂了电话看到朱涛发愣，就喊了一句。朱涛回过神来，也没回章进，就去打开了会议室的门，看到吕女士和他的老公在看合同，另外还有那个161万房子的业主坐在一边。他一时不知道说什么，许常斌说：你先去外面。朱涛现在也不了解真实情况是什么样子，怕破坏了这个谈判，就乖乖退出去了，关好会议室的门，这时章勇过来，也没跟他说话，就推门进去了。朱涛一个人出了店门，徘徊在小河边，内心波涛汹涌。

 第二十三章

    过了半个小时，章进出来找他，问：你怎么不进去，外面那么冷。朱涛说：不想进去。章进说：你师傅不是在谈案子吗？你怎么不进去学学？朱涛说：里面那个客户是我的。我下午带看了一套之后因为要签一个租赁，就让我师傅帮我去带了。章进说：那许店怎么不让你进去？反而你师傅在里面。朱涛说：我不知道。章进说：既然是你的客户，成了就是你的案子。朱涛说：你看我师傅那个态度，我怀疑这个客户被他带走了。章进有些吃惊的说：不会吧！他就帮忙带看一下，怎么可能就抢走你的客户，他还是你师傅，许店也不会同意这样做的。朱涛说：我现在就这个感觉。你开了两单了，哪一单许店没叫你进去陪着。刚才许店也看到我了，没叫我进去。我师傅就进去了。这肯定是有问题。章进说：你也不要想那么多了，等下许店搞好案子再去问问。是你的跑不了。进去吧。朱涛说：心里有些烦躁，我在这走走。章进也不知道怎么劝，只好说：那我就不陪你了。今天没有带看，师傅要我最少打100个开发电话，现在还差三十多个，我的回去赶紧打。说完，章进回了门店。


    朱涛一个人在外面呆到八点半的时候，看到客户和房东从门店里出来，许常斌和章勇笑着跟客户房东告别。客户和房东走了，许常斌跟章勇交代了几句，就准备回店里。朱涛大声喊了一句：许店。许常斌看到他，犹豫了一下就走了过来，章勇往这边看了一眼就回门店了。待许常斌走进，朱涛说：许店，这个客户定了？许常斌点点头。朱涛看着许常斌说：这个客户是我带看的。许常斌说：你不就带看了一套房子吗？朱涛听到许店这样说，一颗心在往下沉，便有点生气的说：客户定的那套房子是我约好的，我师傅只是帮我带看一下。难道这样也要算他的？！许常斌说：你这个客户要卖了房子才能买你知道吗？朱涛说：我知道，客户是高桥花苑12号802的房子，挂牌92万！许常斌说：你师傅的客户下午买了这个房子，然后这个客户才能定这套房子。没有你师傅，这个案子成不了！朱涛压着一股气说：那怎么不说是因为我的客户要买这套房子才把房子便宜卖给他客户的？他开了一单，还来抢我这单！许常斌说：你也不要激动。你看着这样吧，我让你师傅再分你20%，你再加上房源方30%，那也分到一半了，还什么事不用干。朱涛没有说话，许常斌还以为朱涛同意了，过了几秒，突然听到朱涛大吼一声：我他妈不干了！都给他！说完，就跑了，许常斌的脸上落了几滴飘来的液体，应该是朱涛的泪水！


    许常斌有些失落的回到门店，晚会也不开，就让众人到点下班了。下了班，出了门店，彭昆问章进：今晚怎么回事？我刚听到朱涛大叫的声音，也没听清说的什么，等我出来看，就不见人影了，看许店也是不太开心。章进说：具体我也不知道是什么事。今晚谈好那个案子是朱涛的客户，由他师傅帮忙带看的。彭昆说：难道他师傅抢了他的客户？这个章勇也太不要脸了吧！章进说：许店谈案子的时候没叫朱涛进去，反而是章勇师兄进去了。彭昆想了一下，说：那估计这个案子是算在章勇身上了。许店怎么会同意这样做呢？章进正想说话，彭坤的手机响了，一看是许店打来的，赶忙接了，说：许店，什么事？许常斌说：你明天下午有带看吗？彭昆说：暂时没有。许常斌说：那好，我约了李女士明天下午一点去审税。我有点事，你带着章进去接下客户，我把客户地址发你。彭昆说：好。那个.......。许常斌说：还有什么事？彭昆本想问问朱涛的事，但又想朱涛又不是自己徒弟，别人师徒的事也轮不到他操心，于是说:没事。挂完电话就看到许常斌通过微信把李艳的地址发来，彭昆看着这个熟悉的地址，有些想发笑。章进问：师傅，什么事？彭昆说:明天下午带李女士去审税，许店没空，叫我带你去。章进说：那麻烦师傅了。彭昆突然促狭的说：没事。明天周天那边人肯定很多，一去就是半天，要不你就别去了。我一个人就行。章进说：那怎么行，师傅你跟李女士又不熟，我不去，你一个人在那呆一下午，岂不是无聊。听到徒弟说不熟，他又是想笑，这也算是一个秘密，保守秘密真的很痛苦，但他不能跟徒弟说，不然徒弟怎么看他呢？彭昆说：你明天也没有带看，跟我去半天，就更没有收获。呆在这边还能去驻守，说不定还能接个客户。章进一直觉得师傅在为他考虑，其实彭昆是想着明天能单独见见李艳，说不定去接的时候或者送李艳回去的时候能滚一下床单。章进说：师傅，我知道你为我好。但以后我总要自己去审税过户，这次跟你去学下，下次我自己就会了。彭昆说：那好。明天一起去。对了，你刚来的时候朱涛帮了你不少，你去找找他，问问什么情况，再开导一下。章进说：好。我现在去他住的地方找他。


    章进来到朱涛住的地方，朱涛是租的单间，外面的大门钥匙章进也没有，他只能在外面敲门，过了一会有另个租单间的过来开门，问：干嘛？章进说：我找我同事。我同事住北房间这间。那人放章进进去。章进进了大门，看到朱涛房间的门下有灯光，知道人在，就去敲房门，喊：朱涛，朱涛。你开一下门。里面没有反应，章进又喊：朱涛，开下门。你不开门我就不走了。过了一会，房门打开了，章进看到朱涛双眼通红，他说：朱涛，走，我请你吃宵夜。说着就拉朱涛往外走。朱涛站住不动，低声说：不去了。我要睡觉。章进说：你有什么事跟我说说，我们是朋友。自己一个人在家不是越想越气。走，我们两个也好久没一起吃宵夜了。说着就往外拽朱涛。这时朱涛也没站着不动了，估计也是想找个人倾诉一下。两人来到一家周边的烧烤摊，章进问朱涛想吃什么，朱涛说随便。章进就按记忆中朱涛喜欢点的几样点了一些。两人坐定后，朱涛说：喝点酒吧？章进说：可以。但就一瓶，明天还要上班。.......老板，拿两瓶啤酒。朱涛苦笑了一下，说：上班，我是不会去的了。章进说：为什么？我还不清楚情况。朱涛说：先前我说了，怀疑我师傅抢我客户，这下印证了。章进说：我都不敢相信，你师傅怎么能做出这种事。许店怎么可能同意呢！朱涛说：许店是一个好人，这肯定是我师傅要求的。我师傅这人，眼里就是钱。章进说：他抢你客户总要有个理由。朱涛说：许店是跟我这样说的，我师傅的客户买了我那个客户的房子，然后我的客户才能买这个上叠加。也就是说，没有我师傅的客户，我的客户也成交不了，所以，这单该给我师傅。这是他们的逻辑，你觉得有道理吗？章进说：这是什么狗屁道理！我只知道我的客户，我约的带看，凭什么给他成交！朱涛说：那天我代我师傅值班那会，挂了两套好房子，后来我师傅要了一套去，估计那时他心里就觉得不舒服，觉得两套房子应该都是他的。这次帮忙带我客户看房，搞定了连换单，肯定更觉得这是他的功劳。许店也帮着他。章进说：那不给你分点业绩吗？朱涛说：许店说了，再分我20%。章进说：那房源方是你的，加起来也有50%。也还可以。朱涛说：你也这么认为？章进说：既然这事无法改变，能分一些业绩也是好的，起码之后不用做售后。朱涛看着章进说：你知道我多久没开买卖单了吗？其实我去年年底就想走了，但想想做了中介一行，连一套房子都没卖出去过就这样离开，实在有些丢脸。你今年才来，就已经开了两单买卖，你知道我的心里压力有多大吗？章进说：这个我理解的。做我们这行，不开单是压力挺大的。朱涛有些激动的说：你说的也许是资金压力。我每个月能开些租赁单，我自己一个人过倒也足够。只是，我一直开不出买卖单，店里同事会怎么看我？上次陈贺问我开了几单了，我都不好意思回。我来了都快半年了！章进是从不开单就没提成，没提成就过不下去的角度考虑问题，因为他现在就是因为没提成，很快又要去预支工资。章进来了也才一个月出头，期间开了两单，他自然是无法理解半年不开买卖单的那种痛苦。他看到朱涛眼中流露出一股难过，不干，痛恨的情绪。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对方。好在这时烧烤上来了，章进给朱涛到了一杯啤酒，说：来，喝一个。


    几杯酒，几串烧烤下肚，朱涛的情绪没那么激动了。章进说：朱涛师兄，明天来上班吧。朱涛说：不去。章进说：我听你上次说过，你师傅干不久，我们何不再坚持坚持。朱涛说：我已经对是我师傅，对许店彻底失望了。我先前在门店附近大喊了一声，你应该也听到了。章进说：没听清说什么。朱涛说：我说他妈的不干了！你知道吗？当时说出这话，真是痛快！章进说：在这个店里，除了我师傅，就我们两个最亲，你走了，我就少了个朋友。朱涛说：早晚都是要走的。你师傅以后做的牛逼了，也会换个店或者换个板块。做我们这行，我算是看明白了，得靠自己。我没有我师傅厉害，没有他那么能给门店创造业绩，所以许店选择了他。宁可让我吃哑巴亏。章进说：许店也有许店的难处。朱涛说：嘿嘿，他作为门店的负责人，不维护门店的规则，以后谁会服他？你服他吗？章进原本是很尊敬许店的，但这件事让他觉得许店确实做的不公道。但他没有附和朱涛，只是说：你不在这家店干，怎么去哪里？朱涛说：还没想好。我的房租要月底到期，这段时间再想一下。不过，我是不会再做中介这行了，整天都是勾心斗角，不光要防着同行，还要防着同事。章进说：也不是每个人都像你师傅一样的。朱涛说：做久了，都会变得自私。章进最不想探讨的就是人性，不然他的良心会痛，因为自从做了中介这行，他已经违背了很多自己以前坚守的底线。也许真像朱涛说的一样，以后自己也会变得很自私。但以后的事，谁又说的准呢，说不定自己也干个半年就不干了，他换了一个话题，说：你走了，不去店里结账吗？这单案子你最少也有30%的提成。朱涛说：看来你是真的天真，走了老板还会给你钱吗？章进说：这是我应得的，怎么不给？朱涛笑了一下，说：没有的！是不会有的。章进说：那做久了的老人，像我师傅，每月都会有留存，那要走的话，不是拿不到后面的钱了？朱涛说：所以，很多人要走，都会走之前一两个鱼就不开单了，等手上的案子做完，拿完全部的提成就走了。我是一直做的租赁，这个月收，下个月发，也没多少钱。无所谓了。章进说：这单买卖你还是能分不少的，要不等拿了这个提成再走。朱涛说：没必要！有这个时间，我去其它地方也能挣点钱。何必在这里受气。章进说：那你就真的决定了？朱涛说：是的，我明天就不去了。章进说：如果你还在上海这边工作，你要跟我说下。我们还可以聚聚。朱涛说：好，今天谢谢你还来安慰我。章进说：我也不会说话。只是希望你能找到更好的工作。朱涛说：你是章总的老乡，又有个好师傅，好好干。章进说：我也不知道自己能干多久。朱涛说：能赚钱就干下去，赚不了钱就换个行业。最主要的是，你要学到真本事。你比我勤奋，我看的出来，你记房子就比我用心，这点很好，我相信你能做好。两人就互相鼓励一番。


    第二天早会的时候，许常斌要章勇分享开单经验。章勇说：第一单是卖的高桥花苑的一房，这个客户跟了很久了，是以前的老客户介绍的，预算有限，镇上的一房就高桥花苑的面积大一些，两房买不起，所以一直等着高桥花苑的一房，一直没有合适的房子。也是凑巧，这个业主跟我看了海风小区的上叠加，就看中了，于是她自己的房子就降价卖了，这个一房客户就成了。第二单卖的是就是海风小区的上叠加，就是高桥花苑这个业主买的，谈判过程很顺利。感谢许店的帮忙。谢谢。许常斌说：大家有没有要问的？章进这时忍不住问了句：章勇师兄，这个一房的业主你是怎么认识的？她怎么会跟你看房？许常斌闻言看了一眼了章进，章进这时反倒没那么害怕了，也没低下头，而是看向章勇，章进心里也很奇怪自己怎么不那么怕店长了，后来他才想明白，从那时起，他就不那么尊敬店长了，这个店长原来没有那么值得尊敬，没有尊敬，就不会有敬畏。章勇这个老江湖脸不红心不跳，说：这个业主之前挂牌的时候就认识。章进本想当场戳穿，但还是没那个勇气，于是就没再说话。许常斌说：没有提问的，我就稍微补充一下，要想业绩做得好，连环单少不了，开一单送一单。所以大家对待业主上一定要用心。我们镇上还是有不少业主就在本地置换的。好了，今天有带看的安排带看，没带看的都出去驻守。


    章进和师傅今天都没有带看，杨得意更加没有，三个人拿着驻守板来到高桥花苑。到高桥花苑的时候，已经有中介在驻守了，两个人。彭昆认识那边是大道房产的，但不知道名字。每次出来驻守，也是认识同行的一个过程。特别是这些老业务员，都知道多认识一些同行是有好处的，说不定哪天可以合作一下，交换一下信息，或者合伙开店。彭昆对两个徒弟说：我到对面去聊聊。你们在这。说完就过去跟同行攀谈起来。杨得意开着师傅走了过去，说：师傅认识的人真多。章进说：做久了，镇上就这么几家中介。等你做了两年，肯定也都认得。杨得意笑了一下，说：师兄，朱涛今天怎么没来？章进说：他不干了。杨得意吃惊的说：为什么？他师傅卖的那套上叠加不是他挂牌的吗？这单可分的不少。比你开一单一房的业绩还多。章进叹了一口气，说:章勇开的这单上叠加的客户是朱涛的。杨得意更加吃惊，说：怎么会？章进说：昨天下午朱涛要签一单租赁，就让他师傅帮忙带看。后来就看成了。杨得意说：那也不能算在章勇身上。最多给章勇分点业绩，算是帮忙了。章进说：我也是这么想的。杨得意说：那怎么算是章勇的单子？许店也不管？章进就把许店说的那套逻辑跟杨得意说了。杨得意听后，说：这个逻辑根本没有道理。虽然我也做的不久，但谁的约的带看就是谁的客户。按照他们这个说法，以后我们的业主要买房，那房子还不能给他们卖了！不然，这个业主客就不算是我们的了，没有道理！章进说：这个事不要到处去说。杨得意点点头。但章进知道，杨得意肯定会跟他同学唐浩讲，唐浩会给他师傅讲，有这么几个人知道，那整个店肯定都会知道，这就是他跟杨得意说的目的。章进突然想到：原来自己也会用心机了。

 第二十四章

    驻守到十一点半，彭昆和章进就先去吃午饭了，等下还要去接李女士审税。彭昆带着章进到了李艳家楼下，彭昆正想拿出发个微信叫李艳下来，但突然意识到，自己怎么会有李艳的微信这件事不好跟章进解释。于是叫章进给李艳打电话。章进打了电话，没一会李艳就明艳动人的出现在车前。彭昆背着章进跟李艳笑了一下。李艳偷偷眨了一下眼睛，就坐到后座上。章进坐副驾驶。彭昆本想跟李艳说说话，但又怕章进发觉什么，于是就没开口，只是时不时通过车内后视镜看一下李艳。章进也不知道跟客户聊些什么。李艳也不主动说话。三人一路无话来到房产交易中心。彭昆带着章进去取了号，前面还有十几个人，要等一会。李艳找了个位置坐，章进跟着彭昆在另一个位置坐。这种相熟却不能相认的感觉，让彭昆有一丝难受。章进还以为师傅是因为无聊，所以主动的说：师傅，你说李女士是干什么的？每次见她都是香喷喷的。彭昆本想说不知道，但又不想骗徒弟，于是改口说：你自己问她。章进说:那怎么好意思。彭昆说：你看不出来？章进说：这个能看出来吗？彭昆看着章进清澈的眼神，叹了一口气，说：不说这个了。我带你熟悉一下交易中心。于是带着章进到审税窗口，过户窗口，办理公积金窗口，缴税窗口等转了一圈。顺便讲解了一下各种流程，并所需资料。章进很认真的从背包里拿出本子记起来，并画了一个房产交易中心的平面图，标记好办理某事去某窗口的记号。彭昆心里暗暗对徒弟竖起了大拇指。审完税，彭昆又带李艳回住处。照旧一路无话。但在李艳走到楼梯的时候，彭昆偷偷给她发了微信：燕子，晚上要去接你吗？没一会，李艳回：可以。彭昆脸上顿时现出笑容，章进在一旁看到就问：师傅，什么事这么开心？彭昆不想说谎欺骗这个老实的徒弟，只说：开心的事。章进说：也不跟我分享一下。彭昆说：不是什么事都可以分享的。章进说：师傅，你不会事找到了师娘了？彭昆发动车子，说：有师娘也会告诉你的。你那个暗恋的对象怎么样了？章进说：师傅，你怎么知道的？彭昆说：得意跟我说的。我还去那家店看了，长的很清纯，估计跟你差不多大。你可以去追求。章进说：袋里没钱，不敢去。彭昆笑了一下，说：钱不是最重要的。不过没有钱是万万走不远的。你要努力开单。章进说：是，师傅。


    这周只周六章勇开了两单，做了差不多五万的业绩，加上上周开的一单，那么加一起才六万多的业绩，这时间都去了半个月了，距离目标业绩有些远，难道这个月的市场确实差了？.......开晚会前，许常斌坐在位置上脑中里盘点了一下目前的业绩和思考目前的行情。开晚会的时候说：我们这个月的开单进度有些慢。半个月过去了，就章进开了一单，章勇开了两单。其他人都没开单。彭昆，何静，张小慧，高枫，你们几个是店里的老人，也都是当了师傅，要抓紧把单开出来！每个月最少要确保开一单，这样下个月才会有钱发。每年的三四月份市场都是很火的，大家首先要有信心，其次要勤奋，客户要跟紧。明天又是新的一周，大部分伙伴是休息的，还是那句话，休息的时候好好休息，养精蓄锐。上班的时候就好好上班。散会。


    彭昆下了班，跟李艳发了微信：燕子，什么时候下班？他知道这个时候，一般李艳是没那么快回复的，估计这个时候靠在哪个男人身上陪酒呢。彭昆这样一想便有了些醋意。他的车子停在小区里，他就去了车里等。等的时候想到，明天李艳会不会还要出去玩，如果出去玩，那爸妈那里就又去不了。得找个借口给老妈说一下。连续两次都是因为工作，明天不能用这个理由了，还是说门店聚餐吧，明天上午再给老妈打电话说，万一李艳不出去玩，那就回家吃饭。爸妈这边解决了，心里又舒畅了不少，拿出手机玩起来。快十一点的时候，李艳才回复：大概一点半结束。彭昆本想着在车里睡会再去，但又怕睡过头了，于是决定开到李艳公司那边再眯会。这个时候路上的车子很少，但李艳公司那块还是很热闹。彭昆停好车，把位置拍照发给李艳，就闭着眼睡会。大概快两点钟的时候，李艳敲响了车窗，彭昆睁开眼睛，摇下车窗，看到李艳身后还有一个年轻女孩，看不清相貌，彭昆也不敢细看，说：燕子，赶紧上车。李艳说：我有个新同事，也住附近，你捎一段。彭昆说：没问题。李艳就带着那个女孩坐在后面。


    彭昆边开车，就听得李艳说：菲菲，那个老板约你出去，你怎么不去？叫菲菲的女孩说：那人一嘴的烟味，我可受不了。李艳笑着说：那在包厢里你们两个不还舌吻了？菲菲说：艳艳姐，你就别取笑我了。我才上班几天，哪有你长袖善舞。李艳说：没有什么长袖善舞，就是脸皮厚了。菲菲笑了一下，说：你男朋友挺年轻的。李艳说：跟你差不多大，要不转让给你？菲菲说：我可不敢要。再说我也付不起那个转让费。李艳说：不收钱。菲菲说：你这样说，他得说伤心。李艳说：他心里说不定乐开了花，你看，他还从镜子里偷看你。彭昆本想说几句，但想想还是算了。菲菲说：你别老没正经。李艳说：做我们这个，正经就没人喜欢。你刚来，妈咪也不要求你订房，但过段时间，你没有老客户，怎么完成订房任务？菲菲说：陪他们睡一晚换个订房，我不做。李艳说：你想挣这份钱，就得看开些。来这里的男人，有几个长的年轻的，都是大肚子，粗脖子，嘴巴又臭。菲菲说：我接受不了。李艳说：慢慢就习惯了。.......


    先到了菲菲的住处，她在小区门口就下了。彭昆接着送李艳。李艳说：彭彭，这个小姑娘长的漂亮吧？彭昆说：我都没看清长什么样。李艳说：骗人！彭昆说：真的。有了你，我还看别人干嘛。别人也不让我干啊！李艳说：就知道干！色胚！彭昆说：你刚才还拉人下水呢！李艳说：你别高看她，她都来这里上班了，哪还在乎什么，她说接受不了，不是接受不了那个男人，是接受不了那个人出的价钱。嫌人家出的低了。彭昆本想问一下那人出了多少钱，但话到嘴边还是忍住了，他这一周白睡李艳一次，这万一李艳也要给自己收费，那是给还是不给呢？还是闷声发大财吧！李艳看彭昆没说话，又说：你不信？彭昆说：我信。李艳说：刚来这些姑娘都这样，把自己当处女的出价，那些客户又不傻。彭昆笑了一下，说：燕子，你就不要操心别人了。李艳说：我才懒得替别人操心。只是这个菲菲人还不错，我是想让她早点面对现实。彭昆说：人都会败给现实。李艳说：是的。


    当夜两人缠绵悱恻，春风二度。早上八点钟，彭昆准时醒来，发现李艳已经在化妆了，于是问：怎么起这么早？李艳说：等下要去见个人。彭昆说：我送你去。李艳说：不用。他等下会来接。彭昆酸溜溜的说：是哪个老板？李艳说：这人你见过。彭昆想了一下，说：不会是我们老板章总吧。李艳笑了一下，说：自从到了你们公司买了房子，他就没再来找过我了。彭昆说：估计是为了避嫌，我们店好几个认识你，他也不想让我们知道他跟你的关系。李艳说：男人就是这样，一上床就六亲不认，禽兽模样。下了床就人模狗样，要脸要皮。彭昆说：你这说的太对了。我也是这种男人。李艳又笑了下，说：女人把男人说的再差，看的再透，不还是要依靠男人。彭昆说：你可没靠着我。李艳说：等下我靠的人就来了。彭昆突然想起一人，说：就上次那个给你付首付的人？李艳点点头，说：从这里礼拜开始，我的包养生涯就开始了。彭昆愣了一下，认真的说：那我是不是以后不能再来找你了？李艳看了他一眼，说：你误会了，我们这个包养其实不算包养，我还是可以正常上班，只是每周最少要去找他一次，时间由他定。彭昆笑了，说：这是整存领取。说完心里快速算了一下，一年20万，一年52周，按50周算，一周一次，那就是说每次四千块，这还是团购价，那零售价得是多少？还好这只燕子不收自己的钱。不过他怎么也不想想人家为什么不收钱？男人啊，有的吃就忘了危险。


    李艳自顾自的化妆，也没看彭昆的表情，说：什么整存零取？彭昆说：这意思就是，本来是一次次付的，现在一次性付完，再慢慢抵扣。李艳笑了一下，说：就你词多。彭昆笑了一下，说：那个男的大白天就找你干嘛？李艳说：这人家里有悍妻。找我办事都是白天。而且他说，白天更没有查房的。彭昆说：你们还去酒店？李艳说：他公司附近有个酒店，他在那边有个包房，我每次去在旁边开一个房间，他抽空就会过来找我。彭昆说：想的真周到。这开房间的钱你自己付？李艳说：怎么可能？一天就要八百块！他会单独给我。彭昆心想：自己还从来没住过八百一天的酒店。哎，这只燕子不是自己养的起的。这样一想，就有些无味，于是下了床，准备穿衣服。李艳看到，问：你起这么早干嘛？不多躺一会？彭昆说：我的燕子都要飞到别人怀抱了，我不得回去找妈妈安慰一下。李艳笑着说：我是一只风筝，线头在你这，飞再远也得回来。彭昆说：这么大只风筝，我怕是拉不住。李艳说：你现在不拉的挺稳吗？我家除了你，可没别的男人来过。彭昆说：真的？李艳停下来，看着彭昆认真的说：真的！比我这对胸还真！彭昆笑了一下，说：那我也得走了，别等下碰到那男的，我难受，他尴尬。李艳说：难受的是他！他付了钱还没你享受的多！彭昆边穿衣服边说：好几周没回家吃饭了，刚好中午回去吃顿妈妈烧的饭。李艳说：中午就不要去吃了，晚上去。彭昆说：为什么？李艳说：你等下还得给我跑一趟杭州。彭昆说：干什么？李艳说：去我朋友那带几箱阿胶回来，就你上次去过的那家店，钱我已经付过了。彭昆说：可以送快递啊，杭州过来，最多第二天就到了。李艳说：她这个阿胶都是昨天做好的，今天去拿是最新鲜的。彭昆说：那也不差这一天。我一个人去，来回最少四五小时。李艳有些生气的说：你是心疼来回路费，我补给你。彭昆忙说：没有的事！李艳又有些撒娇的说：那你就帮我去一下嘛。百炼钢不敌绕指柔，彭坤只好点点头。李艳顿时开心起来，走到彭坤边上，亲了他一下，说：这才是我的乖彭彭。彭昆说：你下午能回来吗？李艳说：我也不知道几点回来。你把货直接送到我公司，就搬到前台，说是给李艳的就行。彭昆说：那好。我现在就去。李艳说：好，早去早回。这个周末我会好好报答你的。


    彭昆在李艳胸上摸了一把，说：我早晚得死在你身上。李艳笑着说：在我身上只有快活！快乐的活着！


    彭昆先去吃了早饭，就开着车去了杭州，还是芳芳那家店，搬了三个纸箱放在后备箱。然后在杭州吃了午饭回上海。到得李艳公司门口，两点半左右，这会公司刚开门，没什么人，别说这个公司了，就是整个商业圈也是没什么人，看来这里都是做晚上的生意。彭昆把东西搬到前台，交代了一下是给李艳的就走了。晚上肯定是要去爸妈那边吃饭，因为上午老妈就打电话过来。回去的路上，彭昆买了几样比较贵的水果，知道爸妈平时舍不得吃，买水果的原因主要是因为愧疚，因为两周都出去跟女人鬼混，而且还不是跟正经的女人。他把车停到小区，骑着电瓶车去爸妈那。买车的事还没跟爸妈说过，要说的话，老妈肯定是反对的，因为想着存点钱回老家县城给他买套房子好娶媳妇。晚上一家三口其乐融融的一起吃饭，彭昆突然想：如果把李艳带回家吃饭，不知爸妈会怎么想？那一定很热闹！估计老妈得拿着扫把把两个人都赶出去。想到那个场景，彭昆差点把嘴里的饭菜喷出来。


    周二是章进值班，他早早来到门店打扫卫生，打扫好卫生才去买早饭，到早餐店的时候，何静也在买。两人买好后，就一起回店，何静说：章进，听说章勇师兄抢了他徒弟的客户，所以朱涛不来上班了，你知道吗？章进愣了一下，下意识的问：谁跟你说的？何静说：你不要管谁跟我说的。这个事你知道吗？章进模棱两可的说：我不是很清楚。何静说：你不是跟朱涛玩的不错？他没跟你说？章进说：他那晚之后就没来门店了。何静说：那估计是太生气了！章勇师兄这次做的太不地道了！章进说：是的。何静说：这个事你不要跟别人说。章进说：明白。传言传了一圈又回到了起点，章进有些想笑。不过就算让大家知道章勇的恶行，对章勇来说也没什么。他本来就不跟店里的其他同事玩。以前钱晓明在的时候，还会一起出去吃个饭，现在在店里也是非必要不跟其他人说话。但对章进来说，他帮朋友的离去注入了一丝悲壮的气息。


    下午两点钟，就在章进有些昏昏欲睡的时候，上门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带着眼睛，斯斯文文的。章进赶忙站起来，说：欢迎光临，有什么能帮您的？对方说：我想买个房子。章进说：您想要一个什么样的房子？对方说：我想要一个两房。章进说：请问您希望预算控制在多少？对方说：我不太清楚这边的行情，你能给我介绍一下吗？章进说：可以的，请问您贵姓？对方说：免贵姓郝。章进递上自己的名片，说：郝先生，您好！这是我的名片，我叫章进。对方接过名片，章进又问：请问您是上海户籍还是外地户籍？郝先生说：刚落户上海，所以想在这里买一套。章进问：您就在这附近上班吗？郝先生说：对的。我们公司刚搬到这附近的开发区。章进说：开发区离我们这里很近。您在这买房，上班就方便了。郝先生说：是的，我也这样考虑的。章进说：我们镇上的两房面积从七十平米到一百平米的都有，价格从一百万到一百五十万左右。具体的话要看装修和楼层。郝先生想了一下，说：一百三左右的你给我介绍几套。章进说：要不这样吧，我们现在有几套两房是有钥匙的，我先带您去看看，然后我让我同事再约一下其它的房子。郝先生说：可以啊。我下午过来就是想看一下房子。你附近小区的两房都带我看看。章进说：好的。那您稍等一下。说完回头对师傅说：师傅，一起去？彭昆说：我不去，叫得意跟你一起去。我给你约房子，等下发你微信上。章进点点头，就去钥匙箱取钥匙。杨得意则利落的去衣柜那边拿章进的背包。

 第二十五章

    从两点多钟一直看到六点多钟，客户把镇上能看的房子几乎都看了一遍，一房，两房，三房，总价一百万到150万之间。回到门店的时候，杨得意感觉自己快要口吐白沫，顾不得师兄吃没吃，就自己跑去吃饭了。章进把客户带进会议室，给客户倒了水，说：郝先生，下午看的房子可有满意的。郝先生说：我觉得欣风花园那个三楼的楼梯房不错，户型也好。章进说：那套房子现在挂牌128万，您觉得多少钱可以要？郝先生说:业主那边还能便宜多少？章进说：这个得看您的付款方式，您首付什么时候可以付？郝先生说：首付要多少钱？章进说：您刚才说没有贷过房贷，上海名下也无房，那么首付最低是30%，按128万算，差不多要39万。郝先生说：这个房子税费多少？章进说：这个房子是满五年唯一的，您是首套房，只要支付一个契税，和两个点中介费就行了，差不多三万九。郝先生说：那就是说要差不多43万才能拿下这个房子？章进说：是的。郝先生说：我现在只有10万块。能买吗？章进认真的看了一眼客户，发现客户不是在开玩笑，内心气的想骂人，没钱你来看什么房子！但脸上还是带着微笑说：10万肯定是不够的。郝先生说：你们没有办法吗？我听说可以做高房价，多贷款。章进自己都不懂什么叫做高房价，但也不能明说不懂，只好说：你看这样，我问问我师傅，看他有没有办法。您稍等一下。客户点点头。


    章进出来，找到师傅，拉到门外，说：客户手上就10万块，想买128万的房子，问能不能做高房价。师傅，什么是做高房价？彭昆说：做高房价一般是因为首付不够。比如一百万的房子，合同写到150万，那么如果客户首付3成，贷款7成，那么150万的房子就可以贷款105万。这样客户就不用付出一毛钱，还要业主倒找5万块。章进一时也没能理解透，于是说：师傅，客户在里面，你进去跟他说下。彭昆说：好。你晚饭不是还没吃吗？现在去吧。章进说：饿过头了，现在不饿。其实不是不饿，而是想进一步了解做高房价是怎么回事。章进把师傅领进门，对着师傅说：这个是郝先生。又对客户说：这个是我师傅，彭昆。彭昆立马递出名片，说：郝先生，您好！这是我的名片。我叫彭昆。刚听章进跟我说，您想做高房价？郝先生说：这不是没首付嘛，听一个公司前辈跟我说，中介那边可以做高房价。他还说，找中介买房，只要付的起中介费就行，其它的他们都会想到办法。彭昆说：您这个前辈太抬举我们了。不过我们做服务的，当然会尽量在法律允许的范围内帮助客户买到房子。郝先生说：做高房价不违法吗？彭昆一笑，说：只是打个擦边球而已。房东不说，客户不说，我们不说，银行也不知道这个房子值多少钱。郝先生说：银行那边不是有评估价吗？彭昆说：看来郝先生对这个很了解啊？郝先生说：不瞒你说，我有老乡是在其它地方做中介，他跟我说过一些这方面的事情。彭昆说：那就好。我就直说了，这个做高房价自然也不能太离谱，100万的房子往500万去做。郝先生说：那一般能做高多少？彭昆说：按您首付3成来说，差不多上浮三成就可以了。至于最高能做到多少，这个还真没试过。不过一般做高的话，可能要给办贷款的专员一些钱，因为他们常年办这个房贷，对房屋价值是有一定了解的。郝先生说：一般要给多少钱？彭昆说：三到五千。郝先生说：这个没有问题。那你说说怎么做高房价？我现在考虑这套128万的房子。彭昆说：我听章进说，您手上就10万块？郝先生说：是的。我去年刚在老家县城全款买了一套房子。现在手上没什么资金。彭昆说：那你每月还贷有问题吗？郝先生说：我算过，150万以内的贷款我是可以承受的。彭昆说：那就好。那我现在跟你讲一下做高房价的事，这个房子是128万，如果我们一分现金也不给房东，那是不是意味着我们必须要贷款128万？这样房东才能拿到128万。郝先生点点头。


    彭昆又说：要贷款128万，您首付是三成，也就意味着可以贷款七成，您贷款七成贷了128万，那么房子的合同价格该是多少呢？就是128万除以七再乘以10。说到这，彭昆拿起桌上的计算器算了一下，接着说：那就是182.85万，算183万。也就是说合同价写到183万，您就可以贷款128万。郝先生似乎也没太听懂，但觉得可以操作就行，于是说：那就这么办。彭昆说：这里面有两个问题，第一，你一分首付不付给房东，全部靠贷款，业主不一定同意。第二，这个房子如果做高到183万，那么就超过外环外普通住宅160万的标准，那么这个房子就会有差额的增值税及其附加税。郝先生说：那是多少钱？彭昆拿着计算边算边说：这个房子我记得买进价是38万，183万减去38万，就是145万，145万乘以5.5%，那就是7.975万。再加上一个点的契税1.83万，和128万两个点的中介费，一共就是12.365万。这个钱您能拿的出来么？郝先生说：我手上有十万块，再借个两三万不是问题。只是这个增值税那么多，有点不划算。彭昆说：那您要合同价在160万以内的，那么您要买的房子实际价格就不能高于112万。我刚看的那几套房子里面，我记得价格低于112万的，户型都不是很好。彭昆说：房子自然是面积越大越好看，但面积越大，总价也越高。郝先生说：这样吧，我回去跟女朋友商量一下，这几天抽个空再带她来看看。彭昆说：您是要买来做婚房吗？郝先生说：是的。我的岁数不小了。女朋友说在上海没有房子就不结婚。不然我也不会要做高房价的去买。彭昆说：那您要做高房价这事您女朋友知道吗？郝先生说：她也不懂这些。彭昆说：那您要她知道吗？


    郝先生想了一下，说：还是不要知道。彭昆说：那明白了。之后您女朋友在的时候我们注意说辞。另外，您女朋友要上产证吗？郝先生说：不上。我买好房子才领证。彭昆说：那好。您跟您女朋友约个时间，我这几天先帮您筛选一下房子，不然您看中了，房东不同意做高那也没用。郝先生说：这个对房东有什么影响吗？彭昆说：第一，刚说过了，前期业主拿不到您的一分钱，就要跟您签署合同，还得给你签署一张假的首付收据用于办理贷款。第二，这个做高房价，毕竟属于骗贷行为，有些房东是比较胆小的，怕担责。郝先生说：你刚才不是说做高没什么事吗？彭昆说：我是觉得没人举报就没事。但房东不是这么想的。而且，也是您因为要做高，我才说做高的话。我们不也是想挣您这个中介费嘛，要挣钱，总要冒点风险。郝先生说：那你们中介费能不能少点？彭昆说：我们担着这么大的责任帮您做高房价，这个中介费您就不要说打折的话了。我们帮您把这个房子的事弄好。郝先生说：看你也挺专业的。那就麻烦你了，帮我把握一下房东。我下次来看房联系谁？彭昆指着章进说：联系他。我是他师傅，我会协助他的。郝先生说：那我就先走了，电话联系。彭昆说：章进，送一下客户。


    章进把客户送到门口，等客户走远了，这才回店。杨得意已经吃完饭回来，跑上前来说：师兄，客户怎么就走了？章进说：客户还要带女朋友来看，我还要找师傅问点事，你先去忙。说完，他把师傅叫进会议室，说：师傅，这个做高会不会出事？彭昆说：没事的，有事也是老板和许店顶着，也轮不到你这个业务员身上。章进说：我记得晓明师兄还关在牢里。彭昆笑了一下，说：胆小不做中介。这个做高算什么，以后还有更大的呢！章进说：更大的什么？彭昆说：以后你就知道了。这几天我会帮你筛选一下房子。这个客户还是很诚意的。对了，你刚说到晓明，他判了嘛？章进说：昨天章总叫我去他家吃饭，期间听章总说了一句，好像是判了，三个月。彭昆说：他是二月份被抓进去的，那么五月份就可以出来了。还有两个月。章进说：师傅，你觉得晓明师兄出来还会回门店干吗？彭昆说：这个就不知道了。我们就不要操心别人了。你不还没晚饭，还不赶紧去。章进说：没事，快下班了，等下班再去。师傅，下午你帮忙配盘，晚上还帮忙沟通客户，你辛苦了，等下我请你去吃烧烤。彭昆说：不必了，等你开单了再说。你现在袋里还剩几个钱啊？章进苦笑一下，说：还真没钱。那就等开单请你。到时叫上师弟。彭昆说：说到得意，你不要老是劝他这样做那样做，他这个人自以为聪明，不听你的。但自以为聪明的人一般自尊心强，你有时要刺激一下他。章进说：怎么刺激？彭昆说：有时要高傲一些，特别是开单之后，不要跟他嘻嘻哈哈，也可以讽刺他几句，比如你开单了，他肯定过来叫你请他吃饭，你就说，老是吃我的，也不见你开单回请一顿之类的。章进说：我说不出那样的话。彭昆说：你要是真为这个师弟好，就听我的。不然得意也就没得意的那天。章进说：我试试。


    周三开早会的时候，又来了一个新人，是许常斌的一个远房表弟，叫袁刚哲，小伙子不高，还有些胖，倒跟高枫有几分像，18周岁还差五个月。不过这里也不签署劳务合同，也没人来查是否成年了。早会袁刚哲做自我介绍的时候，章进突然发现，自己已经是门店事实上的六师兄了，下面有五个师弟了！这个新人暂时就没有拜师傅，由许常斌自己带。不过新人的第一次跑盘许常斌就安排了章进带去。


    早会结束，彭昆就对章进说：你那个客户我想了一下，他应该还是适合买112万以内的房子，你想，他手上现在就10万块，买好房子之后还要领证，说不定就要办喜酒，而且房子买来，作为婚房，那总要简单翻修一下，这都要花钱。所以，我们等下就主选100万到112万之间的两房，要装修的。你整理这几个小区，我整理另外几个小区。记得，先看一下房源跟进，上门写有明确表示业主需要客户的首付去换房子的贷款的，就不要打电话了。打电话的时候，也不要直接问业主能不能接受做高，你就问业主对首付有什么要求，我们就要那些对首付没有要求的房子。我们整理几套出来，推荐给客户。章进说：明白了，师傅。但我上午得带新人跑盘。彭昆说：那好，下午再搞，也不急这半天。一旁的杨得意说：师傅，我该干嘛？彭昆说：你这半个多月过去了，一个客户电话没有。我给你检查一下网络，看你的发的房子质量怎么样。........


    上午章进带着门店的小师弟去办了上海手机号以及买了工作服装，又去跑了一个楼盘。这是章进第二次带新人跑盘了，上一次是杨得意俩同学。他发觉自己这次跟新人讲的小区介绍比上次讲的还好了，而且还有了不少新的想法。看来，还是得多带带新人，第一自己可以时常巩固以前记的东西，第二，因为要帮助到新人，自己也会开动脑筋思考问题。想来，再过几个月，自己也可以带徒弟了。中午的时候，照例由许店请他们两个吃饭，当然，章进是作为陪客。同一个饭店，确是不同的人，章进拿着菜单，想起了朱涛，以前都是朱涛来点菜的，现在轮到自己了，许店还是先在门店等着，叫他带新人过来点菜。章进看了一圈，也不知道点些什么，就问新人：你想吃什么？袁刚哲说：我都可以，师兄看着点，我都能吃。章进脑中回想了一下第一次许店请他和朱涛吃饭那次朱涛点了什么菜，他照旧来了一份，三荤一素。点好菜，心想：不知道朱涛有没有找好新的工作，几天没联系了，要不要联系一下呢？晚上再说吧。到了晚上一忙就忘了，这个联系的事就一天天过去了。曾经的朋友都是这么慢慢变成陌生人的。


    下午的时候，彭昆和章进师徒两个整理了一下周边小区的房子，挑出了五套符合条件的房子，价格在112万内，业主都不需要客户首付去还房子贷款或者去买新的房子的。当然，这个也不是意味着业主就能同意客户做高房价这个条件。章进编辑好这几套房子的信息，用微信发给客户。客户回复都可以看看，大概要周六下午过来，女朋友不好请假。章进把信息给师傅看了，彭昆说：你回周五晚上再联系他，确定具体看房时间。章进就这样回复客户，客户回了一个ok的表情。


    时间一晃又到了周六，章进昨晚约好客户下午一点过来看房。彭昆自己有带看，就没去，许常斌去陪同，但全程还是由章进讲解。看完五套房子，章进问客户：郝先生，这五套房子里，您有看中的吗？郝先生转头问女朋友，这个女友也是三十出头的年纪，长相平平，带着眼镜，她说：都还一般。章进说：这几套房子都是满五年唯一的，税费很少。郝先生上次看房，跟我们说了情况，我觉得这几套房子比较符合预算，拿下来之后，郝先生还有余钱再翻修一下。如果再买面积大一些的房子，总价就要高一些，那首付就要吃力一些。你们的收入都很高，刚开始买房，没必要把自己的压力搞得那么大，过几年手上有钱了再换一套，您说呢？说完看着她，她说：这个我男朋友做主，是他掏钱。章进说：他也是为您买的房子。对男人来说，住哪里都可以的。她看向男友，说：你说呢？郝先生说：我上次看了几套面积大一些的房子，但算了一下税费和首付，还要去借钱，我就觉得没有必要。我们两个的工资都还可以，过几年，我们再换一套大些的，而且说不定过几年我们的工作也调整了。她说：那你选一套吧？郝先生说：我觉得看的第三套房子不错，好像是叫乐天苑小区，面积是小了一些，但也是两房，保养还行，楼层9楼，也不错，挂牌110万。你觉得呢？她想了一下，说：就家里有两个小孩的那家？章进说：是的。业主也是因为两个孩子大了，所以要换一套大一些的房子。您觉得这套不错，我们先回门店，我让我们店长去沟通一下。郝先生说：好。章进对许常斌说：许店，我把客户带回去，你去跟房东沟通一下？许常斌说：好。那你们先回店。


    章进把客户带回门店，倒了两杯水，就在会议室陪着客户，女客户问：现在房子首付多少？章进说：还没请教您怎么称呼？对方说：我姓叶，叶子的叶。章进说：叶女士，您好！目前的政策是这样的，有房贷记录的如果买普通住宅就是首付五成，非普通住宅就是首付七成。如果是没有房贷记录，那么首付统一最少是3成。叶女士问：什么是普通住宅和非普通住宅？章进说：这个三个标准，首先是价格，非内环，中环，外环，我们这里是外环，价格要低于160万才是普通住宅。其次就是楼层，总高要高于四层。第三就是面积小于140平米。三个条件都达到，那就是普通住宅，一条不达到，就是非普通住宅。当然，这里面也有其它的一些特殊情况，比如市区里面有里弄，总高就两三层，一般也是算普通住宅的。再比如一手拆迁房，也是算普通住宅的。不过，我们这里没有里弄，也没有拆迁房。叶女士说：那我们今天看的房子都是普通住宅了？章进说：是的。叶女士又说：那普通住宅和非普通住宅的税费有什么不同吗？章进说：肯定是有不同的......。他正待给对方讲解一下税费知识，手机响了，拿出一看是许店的，于是跟客户说了声：不好意思，我们店长打来的，我接一下。说完就去外面接了。

 第二十六章

    许常斌电话里跟他说：业主不同意做高房价。章进说：为什么？许常斌说：男业主是做老师的，知道一些贷款知识，说这个是犯法的，不做。章进说：那怎么办？客户女朋友在，也不能当面说业主不同意做高房价。许常斌想了一下，说：你就跟客户说，这个业主自己看中的房子卖掉了，所以这套房子现在不收钱，怕卖了买不到房子。然后，问问客户另外几套是否考虑。章进说：好。许店，那你回来不？许常斌说：如果客户对另外的房子也有兴趣，我就直接去业主家，如果都没有兴趣，我再回来沟通客户。章进说：好。挂了电话，章进回到会议室，装作有些难过的说：郝先生，不好意思，刚才那套房子的业主不收钱。叶女士问：为什么？章进说：业主自己看中的房子被卖掉了，业主自己买不到房子，所以这个房子现在也不收钱。叶女士有点生气的说：那你们怎么不提前了解好。章进脑子转的飞快，脱口而出：业主本来是打算晚上去跟那边的业主见面聊的。我们也是主推这个房子，业主要定那边的房子，这边就肯定会让些房价，我也是想帮郝先生买一套价格的房子。哪想到，我们店长在沟通的时候，那边的中介打电话给业主说房子卖掉了。章进说完这话，感觉自己在说谎的道路上越走越远，还越走越溜！叶女士说：一大早就有人买房？章进毫无心理压力的继续瞎编，说：可能房子是昨晚卖掉的，那边的中介也是今天才知道。郝先生，其余几套，您有兴趣吗？郝先生看向女朋友，说：你觉得哪套还好？


    叶女士想了一下，说：就最后一套吧，那套是毛坯，面积还大一些，我们也可以自己装修。郝先生看向章进，章进从郝先生的眼神里读懂了不要这个房子的意思，很简单，毛坯装修不比装修好的适当翻修一下，那得花不少钱，装修的钱可以得掏现金的，章进说：叶女士，是的，那个毛坯确实也挺好的。不过你们要自己装修的话，您算算时间，这个房子交易得3个月，就从这个现在开始算，您也得六月下旬拿到房子了，再装修三四个月，装修好之后不得再空置三到六个月散散气味，等您住进去，起码是明年的这个时候了，您可以等吗？果然，叶女士闻言有些犹豫了，他们是准本暑假就领证办婚礼的，两个人年纪都大了，等不了明年。郝先生向章进投来赞许的目光。章进又说：叶女士，您看第二套房子怎么样？装修还不错，就是楼层低了一些，但价格也便宜。您二位过几年就换房的，现在买个不用装修直接入住的也挺好。叶女士说：我记得是二楼的。这个楼层的采光不好。而且二楼下水道容易堵。章进说：这个房子才建成五六年，下水道要堵怎么也是十几二十年后的事了。至于采光，不可否认，是有些影响。但这个价格也便宜，低买低卖，到时也会有人要的。叶女士看向男朋友，郝先生是想尽快定下房子，把结婚的事办了，房子不买，这证就领不了。而且他也知道，女人不能多看房子，今天不买，下次再看看别的房子，说不定看中一套价格高的，到时就是借钱也要买了，还是今天能定就定吧，这个月定下来，暑假之前就能拿到房子，暑假的婚礼就不会推迟，于是他故作思考的想了一下，说：这个房子的楼层是低了一些，但这个房子的装修还行，我们买了也几乎不用再动。那些家电家具也不错，小章，这些东西业主是送的么？章进说：这个要看您出的价格。业主也是可以送的。叶女士说：你们去争取一下，东西留下来，价格再便宜一些。焦点成功转移到是否送东西上。章进说：您放心，我肯定会尽力而为。那您觉得多少钱合适？叶女士说：我们也没买过二手，也不知道砍多少合适。章进听得客户这样说，简直想笑，这样的客户太好搞了，于是说：我们给您推荐的房子都是目前性价比最高的，价格上也几乎谈不了多少的。您看，要不这样，在业主东西全送的情况下，我再去争取两万，您看可以吗？叶女士又看向男朋友，郝先生说：这个房子是挂牌108万，再少2万就是106万，你先往105万去议，实在不行就106万，但东西一定要留下来。章进说：明白。我跟我店长说一下，让他现在就去业主家。


    章进出来跟许常斌打了电话，说：许店，客户还想谈一套房子？许常斌说：是那个二楼的？章进有些吃惊的说：你怎么知道。许常斌笑了一下，说：我就在这个房子楼下，按你客户的想法，肯定是要买装修好的，价格低的，剩下四套里面，也就这套比较符合了。章进说：许店厉害！许常斌说：别拍马屁了。客户出价多少钱？章进说：105万，不过106万应该也是能接受的。许常斌说：好，我知道了，我去跟业主沟通一下。挂了电话，章进有些担心业主是否会同意做高，毕竟第一套拒绝了。章进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回到会议室，说：我们店长现在去业主家了，您二位稍坐一下。叶女士说：不会这个房东又不收钱吧？章进笑了一下，说：不会的。说完，心里更加不安，万一这个业主不同意，那以什么理由说给女客户听呢？内心虽然不安，但也得跟客户聊聊天，不能冷场，于是又说：叶女士，刚才还没跟您说普通住宅和非普通住宅税费上的差别，我现在跟您讲一下。叶女士说：好，你说。章进就给客户讲了一遍二手房的税费。


    许常斌来到业主家门口，敲了敲门，一会一个中年男子过来开门，许常斌递上名片，说：高先生，您好！我是远桥地产的店长，我叫许常斌，刚跟我店里的业务员和客户一起过来看过房子。对方说：我记得。有什么事？许常斌说：刚才那个客户看中您家的房子，想叫我过来跟您谈谈。对方说：谈什么？许常斌说：能进去沟通么？对方突然笑了一下，说：不好意思，来，进来。许常斌拿出刚穿过的鞋套套上，进了房子。对方安排他在客厅的沙发上坐，问：要喝茶还是饮料？许常斌说：谢谢。都不用。高先生，您就一个人在家？高先生拿过一个保温杯，喝了口水，在沙发另一边坐下，说：我内人出去了。家里就我们两个住。许常斌说：能冒昧问一下，您卖房子是要干什么？高先生说：我儿媳妇过段时间要生了，他们在杭州，要我们过去帮忙带孩子。我们想着这带孩子最少也得带到上幼儿园吧，这个房子在这空三四年也发霉了。出租的话，租客不像我们一样爱护，把装修搞差了。所以，我们还是决定先卖掉，到时说不定在杭州再买一套。许常斌笑着说：看不出来，高先生您都快做爷爷了。高先生说：我都五十多了。我朋友里，有孙子都上初中了。许常斌说：您看着也就四十出头。高先生笑着说：哪有！我头发都白了大半，染了一下是显得年轻一些。许常斌说：我爸跟您差不多大，在老家务农，看着可比您老多了。高先生说：在农村，要干农活，风吹日晒的，是会显得更老一些。但他们身体结实，不像我们，看着年轻，身子骨不行。许常斌笑着说：您看着身体挺好。高先生说：不行，有高血压。许常斌说：这个是富贵病。高先生说：对的！以前没得吃，哪有什么高血压，高血脂。许常斌说：没办法，生活条件好了。对了，高先生，这个房子的事是您做主还是等阿姨回来？高先生说：没事，你先跟我说，我觉得出不多了，跟她说下就行。许常斌说：那好。客户现在出价100万，您卖吗？单刀直入，说完看着对方。


    高先生楞了一下，显然没想到客户会出这么低的价格，片刻后说：这个价格有些低吧？听到这句话，许常斌心里松了一口气，一般来说，如果业主心里对价格很坚持，那么听到这个出价肯定是很激动，会明确表示不同意。但现在业主只是说有些低，那么这个价格上可谈空间就不小，起码105，106这个价位是很大把握拿下来的。许常斌不动声色的问：那您觉得多少钱可以卖？高先生想了一下，说：你客户什么时候付首付走流程？许常斌说：如果您同意，客户今天就可以跟您网签，接着办理贷款，走流程。这里，许常斌玩了一个花招，只说客户可以签合同，并没有说客户可以付首付，这就为马上要沟通的零首付，做高房价留下空间。但业主没听出话里的区别，以为网签的时候就是付首付的时候，于是说：那客户的付款还挺快。说实话，我们是想赶在暑假前把交易走完。许常斌说：那我们这个客户没有问题。如果一切顺利，可能五月底就结束了。高先生说：这个周期可以，但这个价格太低了。许常斌说：买卖嘛，都是坐地还价，客户说了一个价格，您觉得多少合适？我再去跟客户沟通。高先生想了一下，说：105万，这个价格我可以接受。许常斌说：这个价格高了，估计客户加不了这么多。高先生说：那你问问客户可以加到多少？许常斌说：好。那这样，客户就在我店里。我先回去跟客户沟通一下，看客户怎么说，我再过来找您，您看呢？高先生说：可以。


    许常斌走路回了门店，在路上，他给章进发了微信：单独出来一下，不要说是我找你，在河边见。章进看到看到微信，对客户说：郝先生，叶女士，有个客户找我，我出去回个电话，马上回来。郝先生说：你去吧。章进出来，走到河边，看到许店，说：许店，怎么样？许常斌说：价格问题不大。只是做高的事我还没跟业主说，我现在是跟业主出价100万，业主现在同意105万，到时就以这五万作为做高的筹码去跟业主沟通，但现在有个问题，你客户不想让女朋友知道他做高的时候，那等下谈好就要网签，到时合同价就是做高的价格，他女朋友在这，肯定会看合同，这个包不住。章进说：今天就网签？许常斌说：你客户没有钱付首付，定金也没有，那怎么写定金合同？肯定直接网签，这样业主也会放心一些。章进点点头，说：那现在也不能把他女朋友支走。许常斌想了一下，说：客户和女朋友已经住一起了么？章进说：这个没问。许常斌说：这样，你去把客户叫出来，我跟他聊聊。章进说：我怎么说？不能让他女友怀疑。许常斌又想了一下，说：你等下拿着电话进去，就说这个房东想跟客户聊几句，然后我再电话里跟客户说让他出来一下，客户聪明的话就会以信号不好为由出来，如果客户不出来，你就提醒一下说这里信号不好。我相信客户不会傻到那份上。如果他女朋友问，业主为什么要跟客户聊，你就说这个业主很小心，怕我们是没有客户出价，只是去压他价格。我现在给你打过来，你把音量调低，一定要确保旁边的人听不到。


    章进点点头，两人在外面调好音量，章进就拿着手机跑去会议室，说：郝先生，那个二楼的房东想跟您说几句话。郝先生还没说话，叶女士狐疑的说：业主怎么想跟我们说话。章进先把手机递给了郝先生，然后低声对叶女士说：这个业主比较小心，怕我们没有客户，只是想压他价格。这边郝先生拿到手机，就听得许常斌说：郝先生，我是章进的店长，您现在出来一下。郝先生明显有些不清楚状况，说:你说什么？章进感觉出来，郝先生没能理解明白，于是说：郝先生，这边信号差，您出去说。郝先生这才有些明白过来，点点头，对着手机说：信号不太好，没听清，我出去接。说着就往外走。章进怕叶女士跟着，忙说：叶女士，您看，现在买房卖房，不光客户担心，业主也担心。怕遇到不好的客户。叶女士说：客户又骗不到业主的钱，业主怕什么。章进说：业主卖房都是有原因的。万一客户的资质不好，办不下来贷款，到时岂不是耽误房东用钱？客户想拿回首付，业主不还，还得打官司。叶女士说：那我们要办不下来贷款怎么办？章进说：郝先生是新上海户籍，工资又高，征信没有问题，那是银行的优质客户，怎么可能贷不下来！一般贷不下来的是那些做小生意的，社保是挂靠别人公司交的，没有固定流水，也开不出收入证明，而且有的人因为做生意要资金周转，还借了银行的钱，没有按时还款，就会照成逾期.......。章进不停的跟叶女士说些贷款的事。

 第二十七章

    郝先生出了门店，看到许常斌在不远处跟他招手。他挂了电话，就走了过去。许常斌笑着说：不好意思，用这种方式叫您出来。郝先生说：你有什么事？许常斌说：我长话短说，您这边做高房价不想让您女朋友知道，那如果我们今天谈好了，就要网签，您女友在这，就会看到合同价格和实际卖的价格不符。郝先生说：房东同意了？许常斌说：目前价格问题不大，但做高房价的事业主还是比较抵触，要跟家人商量一下，所以我就趁这个时候过来跟您说一下。郝先生说：不是先签定金合同再网签的吗？许常斌说：您没有定金给业主，怎么签定金合同，所以我们谈好了就直接写网签合同。不过，如果您要跟您女友交代，我可以再单独写一份定金合同给你带回去。但今天，您女朋友不能呆在这。郝先生说：那怎么办？许常斌说：你们住一起了吗？郝先生顿时有些脸红，说：我们是相亲的时候认识的，还没住一起。许常斌说：那好，我等下叫章进进去跟你们说，业主要等老婆回来再回复，他老婆几点回来现在还不能确定，这样的话，你先把女友送回去。然后我这边沟通好业主，你晚上再过来。郝先生想了一下，说：只好这样了。许常斌说：那你赶紧进去。我再去业主那问问商量好没有。我等下会跟章进打电话。郝先生说：好。


    郝先生回到会议室，把手机还给章进，叶女士问:房东找你聊什么？郝先生说：就随便聊了几句。小章，你再问问你们店长沟通的怎么样了？章进说：稍等一会，您刚跟业主聊过，我们店长还得跟业主沟通一会。叶女士说：如果今天谈好，我们大概什么时候可以拿到房子？章进说：郝先生的首付到位了，如果谈好，这几天就可以网签，办贷款。如果一切顺利，差不多六月初的样子。叶女士说：房东能不能提前交房给我们呢？章进说：上海这边都是款清交房，也就是业主拿到全部的房款后交房。目前业主自己住在里面，要提前交房的话，估计业主不会同意。等下我给我们店长说一下，让他再沟通一下。郝先生说：六月份交房也是可以的，主要是价格沟通到位。叶女士说：对！帮我们争取105万。章进说：您二位放心，我们一定会尽我们百分百的努力。我们店长是能力很强的。那您二位稍坐一下，我出去给店长打个电话问问。


    章进出了会议室，把门带上，就见杨得意笑眯眯的凑上来，说：师兄，你又要开单了？章进说：你不是跟师傅陪看去了，怎么在这。杨得意说：师傅带看完了，现在送客户回家，我就回店了。说到师傅，章进想起师傅的话，于是故意板着脸说：今天周六你也不搞个带看，我开不开单跟你有什么关系？！说完就出去打电话，留杨得意站在那里发呆，心想：今天这个师兄是怎么了？难道是案子谈的不顺？肯定是的！那还是不要去招惹他，还是去驻守吧.....


    章进给许常斌打了电话，说：许店，你在哪？许常斌说：我在外面，还没去业主家。你在会议室？章进说：我在门店外，现在怎么弄。许常斌说：你等下进去跟客户说，女业主现在外面，男业主要等老婆回来，商量好才能回复，至于女业主什么时候能回来，现在不好说。这个话我跟郝先生也说过了，他会趁机把女朋友送走。章进说：许店，你觉得房东会同意做高房价吗？许常斌说：现在有五万块的筹码，希望还是有的。我马上就去业主家了。挂了电话，章进进去跟客户讲了许店交代的话，叶女士说：是不是那个业主又不卖了，你们在拖着我们？章进说：怎么可能呢！我们也想做成这单，做不成我也挣不到你们的中介费，那不是白忙一场？只是，有的时候，买房是大事，也不能急。您跟郝先生先回去，我们一定尽力帮您争取到这个房子。叶女士说：是争取到这个价格！我不还价，业主还不就立马同意了！章进说：是，是，您说的对，是这个道理。郝先生对女友说：现在也不知道女业主什么时候回来，我先送你回去，你家附近有个饭馆不错，我们在那吃晚饭。叶女士立马笑着说：这个上次吃过了，换一家。我知道那附近还有一家好吃的。郝先生笑着说：都可以。......


    许常斌再次来到业主家，女房东已经回来了，是个很富态的女人，笑起来连眼睛都看不到。许常斌说：刚跟客户沟通了很久，客户加不了那么多。高先生还没说话，他老婆就大声说：我们就卖105万，少了不卖。许常斌说：您怎么称呼？她说：我姓洪。许常斌说：洪姐，这个卖多少钱自然是由您做主。但您也知道，您家房子也挂了不少时间，说实话，您家装修也不错，但就是因为二楼，这个楼层低，考虑的人就少。洪女士说：一楼不还是有人要。许常斌说：是的，没有卖不掉的房子，只有卖不掉的价格。只要足够便宜，肯定有人要。洪女士说：我们家已经够便宜的了，我们楼上15楼那家，卖116万，装修还不如我们。许常斌说：您当初也是一手买进的，应该知道，这每差一层，每平方差不多差200块，您这个房子是81平米，就按80平米算，一层就差一万六，您家和15楼差13层，那就是20万，您家的房子就算是100万卖，那也相当于是120万了，可比15楼116万还高。洪女士说：你不能这么算。许常斌说：那怎么算？二手房的价格不都是根据一手房的价格来的么？我之前买的高，我现在就要卖的高，就是这么一个理。洪女士说：那还有装修呢？许常斌说：就是因为您家装修还行，所以客户先让我们谈您家的房子。高先生说：那100万，我们肯定也是不卖的。洪女士说：我们要105万。许常斌沉吟了一会，说：刚客户也说了另外一个提议，你们不是想卖高点吗？客户可以考虑105万买你们的房子，但就不付首付给你们。房东两个傻眼了，根本不理解什么意思。洪女士说：不给钱，我们怎么能卖给他！


    许常斌笑了一下，说：洪姐，不给钱，我也不能同意卖给他，那不成了抢房了？！我跟您二位解释一下。客户呢，就在附近的开发区上班，买房是为了结婚用。客户手上的资金现在理财，取出来会有一定的损失，但房子一定要买，因为定好了结婚日子。所以，客户的意思是您的房价，他全部以贷款的形式给您。比如，您不是要卖105万吗？那就是到手105万，客户就贷款105万给您，也就是不给首付了，全部贷款。高先生说：我们还是不太明白，105万的房子怎么就能贷款105万，银行也不会贷给他啊。许常斌说：您是要105万，但这个合同价就不是105万了。高先生说：那是多少？许常斌说：就是150万。客户首房首贷，首付只要三成，可以贷七成，150万的七成就是105万。高先生说：那银行会同意吗？许常斌说：这个您不用担心，我们跟银行长期合作。现在整体行情也不是很好，银行有很多钱贷不出去。只要客户能还的起钱就行。高先生说：这个有风险吗？许常斌说：对业主您来说，没有风险。上海这边是款清交房，客户没有给足105万给您，您就可以不交房。所以风险还在客户身上。高先生说：那客户为什么要这么做？许常斌说：我刚才讲了，客户的资金在理财里面，说最近回报不错。按正常来说，客户本来是要给您三成首付，100万的三成就是30万，一个流程走下来大概是三个月，也就是说，这30万，您晚三个月拿，现在就能多卖五万块，三个月5万块，按利息算，都已经是高利贷了。洪女士说：100万我们不卖的。许常斌说：客户说了，105万可以的，那就合同价150万，他全部贷款给你们。要么就是100万，他把理财里面的钱取出来给你们。你们自己选？其实，这是一个双赢的结果，你们现在不着急用钱，只是想把房子处理掉，答应客户的要求，就能多卖五万块，客户三个月下来也能从理财那边赚一些钱。洪女士问：三个月能赚多少钱？许常斌说：具体我也不清楚，但客户既然这么提议，肯定不会吃亏。您想，这钱您是晚拿三个月，但对客户来说，就是以极低的利息从银行那贷出资金去赚钱，这个钱他可以用几年，我想，这个收益肯定远远大于5万块的。洪女士说：这个客户蛮聪明的。许常斌说：客户是新上海人，人才引进的，脑子灵活的很。只是读书读的久，结婚有些晚。洪女士说：客户多大了？许常斌说：看样子估计快35了。洪女士说：那是不小了。我35的时候，孩子都上高中了。许常斌说：以前的人都是先成家后立业，现在的人都是先立业后成家，自然就结婚晚。洪女士说：你说的对。我家儿子要不是我们逼着，估计现在单着。许常斌说：男孩子是这样的，一个人多自由。洪女士说：男人还是要有家庭，家庭稳定也能帮助立业。许常斌说：您说的太对了，不是有一句话这么说的，每一个成功的男人背后都有一个支持他的女人！可见，单身是很难成功的。洪女士开心的说：那个女人应该是他妈。许常斌笑了一下，说：妈妈当然是最重要的！洪女士说：但儿子往往是娶了媳妇忘了娘。许常斌说：听高大哥说，您儿子不是还叫你们去杭州么？洪女士说：那也是要我们帮忙带孩子，等孩子大了，我们也就没用了。到时还不知道让我们滚哪去！许常斌说：不会的。一般儿子随妈妈，看您这么善良，儿子肯定也是孝顺的。洪女士说：儿子现在是好的，不然我们也不会卖了房子去给他带孩子。将来什么样，就不好说了。许常斌说：将来肯定也是好的。您不用多想。那这个房子，您是想选哪个条件？


    洪女士看向老公。高先生说：我们跟儿子商量一下，明天给您回复。你看可行？许常斌说：我是没有问题，问题是客户也跟其它公司看了一套房子，其它公司的人也一直在跟客户打电话。我们不卖，客户就可能跟其它公司的人买了，您也知道，这个二楼的房子采光不好，考虑的人不多，即使有人考虑，出价都比较低，今天这个客户能出到105万你们的心理价位，真的很好了。我刚才也说了，这个事对你们是没有风险的。客户这边的风险也是可控的，不然风险太大，我们也不会去操作。我们是赚点辛苦钱，肯定也不想出事的。所以，既然我们肯操作这个案子，您就放心，包在我身上，我保证三个月内，您完整拿到105万！洪女士说：那流程怎么走？许常斌说：因为客户不付首付资金，也就没有定金，所以我们谈好的话，今晚就网签。洪女士说：客户没有给一分钱，他要违约怎么办？许常斌说：所以我才说直接网签。网签合同有违约条款，客户如果中途不买，他就得赔偿合同价的20%，我们的合同价是150万，那他就要赔偿30万，这可不是一笔小数目。洪女士说：没有钱在我们身上，他要真的违约，这笔钱还得打官司才能要到，我们也不想打官司。许常斌说：我刚才说，客户是人才引进，您觉得这种人在不在乎信誉？肯定在乎的！也是因为客户是这种高端人才，我才愿意帮他这样操作，我也怕麻烦啊！到时出了问题，你们不得来店里闹啊，我总共才能赚几个钱？我一个店长，一单案子分到我手上的提出很少的。所以，洪姐，您不要怕一万，又怕万一的，要说万一的话，那就不要出门好了，您说是吧？洪女士说：好。现在也要烧晚饭了，你跟客户说好，我们吃了晚饭碰头。许常斌说：没问题。我们门店就在海风小区门口，我的名片上也有门店地址。你们晚上带上产证，身份证，还有银行卡。洪女士笑着说：都没钱收，带什么卡！许常斌说：晚上我就会叫办贷款的人过来，到时客户签署贷款合同，需要你们留下银行卡，等过完户，银行就会直接给这个账户打钱。洪女士说：我们没收到钱就过户啊？许常斌说：过户的时候会有贷款合同，上面写明了贷款多少钱，您过户当天就能看到。而且我刚才也说了，我们是款清交房。你们要钱，客户要房子。你们没拿到钱，客户就拿不到房子，这个是有制约的。所以，这个案子在我这里操作，你们放一百个心。那我就不打扰你们烧饭了，我晚点跟你们打电话。话说完，站起来准备走人，又突然想到一个问题，说：高大哥，洪姐，咱们这个家电家具是不是都是送的？洪女士说：客户要，都送给他。我们带到杭州去也没用。许常斌说：那好的。现在就没有问题了。我跟客户确认好就给你们打电话。......


    回到门店的时候，已经五点出头了，点里大部分人都不在，有些吃饭去了，有些还在带看。章进在店里，看到许店就问：许店，怎么样？


    许常斌说：进会议室说。两人进了会议室，许常斌说：业主这边沟通好了，你跟客户说一声。章进就拿出手机准备拨打过去，许常斌赶忙拦住，说：你给客户发个微信，就问现在方便接听电话不，如果客户现在不跟女友在一起肯定会回方便，如果在一起，我们就不要打电话，万一他女友跟着来怎么办。估计这个点他们是在一起吃晚饭。章进这才想起先前客户说要请女友吃饭，于是给客户发了微信。客户没有立马回，估计是在吃饭。章进说：许店，房东是怎么同意做高房价的？许常斌说：跟客户谈任何条件，记住，一定要转化成价格。比如，客户想要东西，业主不给，客户想要提前交房，业主不同意等等，你把这些问题转化成价格，那就好沟通了。比如就以要家电家具为例，客户要，业主不给，那怎么办，就把这些东西折成价格，比如三万或五万，就跟业主说要么降价三万或五万，要么送家电家具，对客户就说，要么加价三万到五万，要么东西不要。章进说：为什么转化成价格就好沟通了？许常斌说：因为价格我们可以拉大或缩小。比如客户非常想要家电家具，这些家电家具我们初步估计价值就在3万块，那么我就砍房东五万块，房东就会觉得五万块比家电家具划算，从而选择同意送家电家具，那么我们就达到了客户的要求。章进问：那要房东既不可能送东西，也不肯降价呢？许常斌微微一笑，说：所以我们要推那些诚意卖的，但凡诚意卖的，一般都可以砍价。如果真的碰到这样的房东，那就只能做客户工作，客户这边也不让，那就只能转房子了。章进似懂非懂的点点头。许常斌又说：除了刚才说的价格我们可以放大或缩小，转成价格谈判还有一个好处就是化繁为简。还是以家电家具为例，如果单谈家电家具，业主就可能会说这个送那个不送，客户也会说这个要，那个不要，不要的还要扣钱，这样就很扯皮，谈到最后会让客户与房东互相觉得对方是个很斤斤计较的人，这个案子就很难谈成。我们谈判过程中有一个主旨，一定要在客户面前说房东的好话，在房东面前说客户的好话，这样双方才会互有好感。决不能在谈判过程中，业主说你这个客户怎么还价那么厉害，然后你就跟着说，是的，客户就是这样砍价很狠的人。千万不能这么说，而是应该这样说，客户是个很好说话的人，他出这个价格是因为什么什么。客户也知道这个价格跟您的心理价位有些差距，但客户现在就是这个想法或者就这个预算。你明白我说的话吗？许常斌是觉得章进最近的表现不错，所以这会才会深入的跟他说一下谈判的技巧。

 第二十八章

    章进笑了一下，说:有点明白，又有点糊涂。许常斌说：没事，之后自己谈几次就好了。今天这个案子，我给业主出价100万，业主明显是不会同意的，业主说了自己心理价位是105万，我就说，105万可以的，但没用首付，要做高房价。房东肯定会好奇为什么要做高房价，这时你不能说客户没钱，那房东百分百会想，没钱你还来买我房子，不靠谱。所以我就跟房东说客户的钱在理财里面，这个理财很赚钱，客户舍不得出来做首付，这才想多付你五万块，做高房价，这样你房东可以多拿五万块，客户也能在理财上赚钱，是个双赢的局面。我这样一解释，业主就会觉得这事合情合理。并且，我还给业主两个选择，一个是正常价格，正常付首付，房价100万。另一个是做高房价，零首付，房价105万。章进问：那要业主选择100万怎么办？许常斌说：不是五千一万，是五万，这个差距我相信只要思想正常的房东都不会选择卖100万，当然，如果真的有业主这么选择，那么也有五万的空间去做客户的工作，让客户去借首付，毕竟五万块钱的利息，能借不少钱的。如果客户也借不到，那么就只能回头再砍房东的价格，看到房东觉得做高房价更划算或者砍死不卖。好了，你赶紧去吃饭，等下客户回了消息，你就问客户什么时候能到这边，不要说谈好了，就说谈的差不多了，业主因为要做高，想见一下客户，这样才放心。记住，晚于八点就不要来了，网签系统过了九点就进不去了，我这边写合同再加修改，没有一个小时完成不了。章进说：知道了。许常斌说：等客户来了，你要跟客户交代好，不要说自己没钱，就说钱在理财里面。如果说没钱，业主就会不卖给他，没有一个业主会把房子卖给一个没钱的人。这个道理要讲明白，我相信客户肯定是会配合的。章进说：网签的时候，可以避过他女友，但缴税的话，就会有契税单，上面有价格，他女友不就知道了？许常斌说：那是客户的事，你提醒一下就行。客户确认好时间，你及时跟我说，我去约业主。章进说：你说业主会不会变卦。许常斌说：没签字之前，什么可能都有，说不定客户还不要了。我们尽力而为就行。不过，你最近运气不错，应该不会出现这种事。章进笑了一下，说：许店，请你吃饭吧？许常斌说：不用了。我跟花花说好了，等她六点下班一起去吃饭。如果客户提前来了，我不在，你叫你师傅先陪一下，我就在附近，很快回来。章进说：好，那我先去吃饭了。哦，对了，许店，这个房子的产调还没有去拉。许常斌说：没事的，客户又没付一毛钱给业主。明天去拉也没事，万一房子有问题，客户也没有损失。另外，我约了银行的贷款专员过来签署贷款合同。客户来了，你让客户去取三千块现金，等签完贷款合同给贷款专员。章进说：嗯，明白了。.....


    大概快六点的时候，客户才给章进打来电话，说：小章，什么事？章进说：郝先生，您现在说话方便吗？郝先生说：我现在饭店的厕所里。你快点说。章进说：业主那边回复了，基本同意您的要求，但因为做高这个事以前没碰到过，业主还是先想先见见您。如果没有问题，今晚就网签了。郝先生说：价格是105万？章进说：是的。郝先生说：东西都送？章进说：家电家具大部分都送。私人物品要带走。郝先生说：业主也同意做高房价？章进说：是的。我们一直说您的好话，业主这才同意。您大概几点能来我们门店？郝先生说：我这边大概还要半个小时左右吃完，去你那边，应该七点半之前能到。章进说：那好。我就约业主七点半到我们店。郝先生说：可以的。挂了电话，章进赶紧给许店打电话说了情况，许常斌又立马联系业主，确定好了时间，七点半在门店见。


    客户七点一刻就到了，章进把客户带进会议室，说：业主马上就到。不过有几件事情还是要跟您说一下。郝先生说：你说。章进说：第一，我们店长跟业主沟通做高房价的时候，没说您资金不够，而是说您的钱在理财里面，现在取出来会有很大损失。我们怕直接跟业主说您没钱，业主不敢卖给我们，您想想，哪个业主会卖房给一个没有钱的人？郝先生说：这个理解。但业主等下要问我买什么理财产品，我可不会说谎。章进说：您不想说的，就笑一笑。我和店长都在，会帮您解围的。郝先生说：那就没有问题。章进说：第二，我们今晚等下谈好是直接网签。我们的中介费也是网签当天就要支付的。郝先生说：105万的话，那就是两万一中介费。章进说：是的。郝先生说：没有问题。但你们事情要办好。章进说：这个您放心，我们不是收了钱就不办事的公司！我小章更不是这种人。郝先生说：我就看你挺老实的才找你。章进说：谢谢。第三，因为您的贷款要做些包装，所以需要额外再给贷款专员三千块，这个我店长之前有跟您说过的。郝先生说：我知道。我等下转账给他。章进说：这些贷款专员赚的是外快，肯定不愿意留下证据，还是麻烦您去取一下现金。郝先生说：不会收钱不办事吧？章进说：不会的，我们是长久合作的。郝先生说：那行。你带去一下附近的银行。章进就骑着小电驴带客户去银行取钱，取钱回来，七点半还没到，章进把客户带到会议室，说：我给您倒杯水，您要热水还是温水？郝先生说：温水。章进就出去倒水。而许常斌七点二十分就站在门口等着业主，业主准时七点半到了，许常斌说：您二位真准时。高先生笑了一下，说：客户到了吗？许常斌说：到了一会，在会议室。许常斌把业主夫妻带进会议室，章进立马去倒了两杯水。许常斌给双方做了介绍，又说：我简单说一下情况，您双方再看一下有没有补充的。我们现在谈的是，房东到手105万，家电家具全送，网签合同价150万，客户贷款105万，今晚就网签，贷款专员等下就到。另外，我们还会有个补充协议，把这事说清楚。你们看还有要补充的吗？洪女士说：如果客户贷不下来款怎么办？许常斌说：合同上会有写，如果客户贷不下来款，那就以现金补足，没有现金补足，那就是违约，赔偿合同价的20%，我们合同价是150万，那么就是30万。郝先生突然有些害怕的说：店长，我的贷款没有问题吧？许常斌说：如果您跟我说的情况没有造假，那就不会贷不下来！郝先生说：我说的都是真实的！许常斌说：那就没有问题！万一的话就不要说，万一地震把房子震塌了，那算谁的？我们只说正常情况。您放心，我们操作过很多这种案子，没有问题的。您把身份证给我，之后您还要提供户口本用于办理贷款和审税过户。郝先生说：我的户口本还在老家。许常斌说：那你要么自己回去拿，要么快递送过来，银行只要复印件，但也要看原件。高先生，您和您夫人的身份证，还有产证，我现在出去打印网签合同。


    大概九点半的时候，什么都办好了。网签签了，贷款合同签了，客户佣金也付了，给贷款专员的三千块也偷偷给了。这时店里其他人已经九点就下班了，就杨得意和彭昆在等着章进。章进一送完客户，杨得意就笑着上去勾住章进的肩膀，说：师兄真牛逼！本月第二单，晚上不得请吃大餐啊？！章进掰开杨得意的手，冷冷的说：你就知道吃我的，什么时候才能吃你一顿呢？杨得意这下有些愣住了，下午那会还以为是谈案子不顺，现在案子都谈好了，怎么还是这个态度，这是哪里出问题了？他一时说不出话来，章进又说：你什么时候能开个单请我和师傅吃个饭？别老是想着吃别人的！这话有点难听了，一旁未走的许店都有些吃惊，他知道章进这人平时不是这样说话难听的人。但他没有开口，因为彭昆站在一边也没说话。杨得意委屈的看向师傅，彭昆说：我这个月也没开单，本还想蹭顿宵夜，说的我也不好意思了。章进忙说：师傅，我没说您。走，我请您去吃。彭昆说：还是算了，我们师徒还是留点时间想着怎么开单。说完就把杨得意拉了出去，对得意说：你也不要生师兄的气，做我们这一行就这样，谁能开单谁牛逼。你就比他晚来几天，他都开第三单了，你连个毛也没有。你自己想想吧！光聪明有什么用！彭昆说完就骑着电驴回住处了。杨得意还没买电驴，一路心情不顺的走回住处，今晚注定失眠！


    等彭昆和杨得意走了，许常斌问：章进，你和杨得意吵架了？章进说：许店，没有。许常斌说：那你今晚怎么那样说他。章进说：许店，


    你不要说出去，这是我师傅叫我这样说的，他说刺激一下杨师弟，不然杨师弟就白聪明了。许常斌笑了一下，说：得意这人是挺聪明的，你刺激一下也挺好的。不过店里的人以后看你就没那么和善了。这事杨得意会跟同学说，同学再跟几个住在一起的同事说，那么整个店就知道章进开了几单就瞧不上师弟的事，谣言是最容易传播的。章进无奈的叹了一口气，说：我也是希望师弟好。许常斌说：你能这样想就很好，就说明你成长了。哪个人背后不被人说。你们私下也会说我的不好，没事，人都有毛病。最主要的是，你要保持开单的节奏，不然以后别人就真的以为你肚量小，一开单就瞧不起人，你只有不停的开单，然后帮助更多的人开单，别人慢慢就知道你的苦心。章进点点头。就因为许店今晚的这番话，章进就没有懈怠过，他真的怕别人说：看，这个人，以前一开单就瞧不起人，现在自己也开不了单，叫他嚣张！他突然觉得师傅叫自己刺激师弟，其实是为了更加刺激自己。当然，这个就没法求证了。


    第二天早会，章进照例要上前分享，他说：这单是值班的时候接的上门客，客户很诚意，当天看中了一套房子，但我师傅给他算了一下首付资金，有些超了。客户说昨天再带女朋友过来看看，师傅就帮我整理了几套符合客户需求的房子，在这里非常感谢我师傅的帮忙。昨天谈的第一套房子没有谈拢，就又转了一套，第二套谈成了，非常感谢许店的斡旋！谢谢。底下鼓掌，许常斌说：我再补充一下，章进说的比较简单。章进来门店一个半月，就已经开了三单买卖，是我做中介以来见到过成长最快的人，大家要向章进多学习。章进带看过程中，房源信息讲的很细。我是客户我也很认可他。所以，我们店的新人，首要任务就是熟悉房源，这是立身之本！另外，我要讲一下，如果客户首付不够，但能付得起中介费和税费，而且能还得起贷款，我们就可以帮客户想办法买到房子。至于是什么办法，这里就不细讲了，以后有这样的客户你们及时跟我说。今天是本月23号了，下周末就是30号，今天一过，我们本月就剩一周的时间，我们很多小伙伴都还没有开单。希望大家多多努力，凡是只要肯努力就会出结果！送大家四个字，天道酬勤！别的不多说，老规矩，有带看的安排带看，没带看不值班的，出去驻守！


    彭昆上午有带看，就带着杨得意去了。章进注意到杨得意脸上没有笑容了，原本每天杨得意来上班都是笑嘻嘻的。章进心想：衷心希望师弟能尽快开单！章进今天没有带看，于是就拿着驻守板去驻守，原本他也是想去海风小区门口，毕竟离得近，但已经看到张小慧师姐带着徒弟冯朵朵去了海风小区，还是不要扎堆了，于是就去了高桥花苑，毕竟这个小区驻守过几次。高桥花苑小区目前没有其它公司来驻守，章进就抢占了小区门口最好的位置。袁刚哲也随着章进过来了，现在章进就算是他的半个师傅了。两人放好驻守板，袁刚哲说：章师兄，你太厉害了，你教教我，是怎么开单的？章进说：我这几单也是运气。不过早上许店也说了，熟悉房源最重要。这个高桥花苑你现在进去走走，记住有几栋楼，每栋楼总高几层，几梯几户，你了解好出来，我考考你。袁刚哲说：我没有带本子。章进说：手机上不能记吗？做我们这行就是，有办法要做，没有办法也要想办法去做。袁刚哲说：知道了，我现在就去。说完朝小区里面走去。章进摇摇头，似乎觉得这个新人有点懒。


    到十点的时候，另一家公司来了两个人，章进知道是正天地产的，但叫不出名字，看样子也是一老一新。对面两人站好，那个看着像老人的同行就走了过来，说：你就是章进？章进点点头，看对方岁数应该比他大三四岁，于是礼貌的说：师兄有什么事？对方说：我叫毛晓峰，正大地产的。我在这个小镇差不多两年了，跟你师傅彭昆也认识。你很厉害啊！一个来月就开了三单，现在我们门店开会就是以你做榜样。章进闻言，心想：这个行业真是开单为王，能开单，别人就看得起你，别人也不管你这单是怎么开出来的。被人赞扬总是开心的，章进微笑着说：师兄过奖了，都是运气好！你们是怎么知道的？毛晓峰笑着说：这个行业还有秘密吗？章进也笑了一下，说：我就什么也不知道。毛晓峰说：等你做久了，就什么都能听到了。今天我们两个认识了，下次可以一起吃顿饭。对面那个是我徒弟，叫常海，跟你差不多大，刚来几天。到时你教教他是怎么学的。章进说：不敢。师兄那么厉害。不过，你可以问我师傅，是他教的好！毛晓峰说：你师傅几斤几两我还不清楚，他自己这个月都没开单。不过他也算应了那句，教出徒弟饿死师傅。章进说：我只是学了皮毛，远远不及我师傅。只是我这人运气好而已。以后还要向你们这些前辈多多学习。毛晓峰说：跟我们学，也只能学怎么捣江湖了。章进说：师兄说笑了。你们能在这干这么久，肯定是有本事的。毛晓峰还想说几句，就被一个声音打断了，原来是袁刚哲跑过来，边跑边喊：章师兄，章师兄。毛晓峰向章进微笑了一下就回自己驻守板那边去了。

 第二十九章

    章进看着气喘吁吁的袁刚哲，说：什么事？跑的这么急。袁刚哲说：我刚在小区里面逛，碰到一个业主，他说有一套房子要出租，而且是急租，问我们有没有客户。章进也没做过租赁，手上自然也没租赁客户，于是说：这个房子在我们公司挂牌了吗？袁刚哲说：我不知道。章进说：那是几号？袁刚哲说：我也没问，房东就在楼下等，我带你过去。章进只好跟着袁刚哲进了小区，就留驻守板孤零零的立在小区门口，好在这个驻守板也没人要。进了小区，走到10号楼，看到一个二十七八岁的男子站在那，穿着很普通。袁刚哲对章进说：这个就是房东。章进赶忙上前，递上名片，说：房东，您好！这是我的名片，我叫章进，远桥地产的。请问您怎么称呼？这人接过名片，看了一下，说：我姓王。章进说：王先生，您是几号几零几的房子要出租？王先生说：10号603。章进说：那是两房，您是装修的还是毛坯？王先生说：毛坯，没有装修。现在能租多少钱？章进根本不清楚租赁的行情，但也不能说不知道，于是说：我能先上去看看房子吗？王先生说：可以。说完就带着章进两人进了楼道去坐电梯。章进赶紧给店里的冯朵朵发信息，问这样的房子行情价是多少。到了房子里，是个南北通两房，房型很好。章进四处看了看，看到主卧床上还有被褥，厨房那边还有简易的厨具，章进问：这里现在还住人吗？王先生说：上一个租客搬走了，我在这临时住几天，房子租掉我就走。我平时不在上海这边。章进说：那您是想尽快租掉了？王先生说：是的，我平时也比较忙，没有空打理，想找一个长期租的客户，房租便宜一些都没有问题。你们现在有这样的客户吗？章进说：我们租客有的，但能不能看上这个房子就不好说了。王先生说：我可以便宜一些。章进说：那您能便宜多少呢？王先生说：现在市场价能租多少？章进当作有电话来电，拿出手机看了一下，冯朵朵回复了，说市场价2200左右。章进松了一口气，说：您这个房子里面什么都没有。我看卫生间里连个热水器都没有。王先生说：这个要租客自己配。我上个租客也是自己买的，他到期之后就把东西都带走了。章进说：这样的话，我觉得目前价格大概在2200左右，您要想租的快的话，要低于2200。


    王先生想了一下，说：我想找一个能一年一付的，你这里有这样的客户吗？章进说：我手上没有。我得问问同事。您稍等。于是给冯朵朵打了电话，说：朵朵，你现在手上有租毛坯两房的客户吗？那边冯朵朵说：章师兄，有的。房东多少钱可以租？章进说：房东想一年一付，你有这样的客户吗？冯朵朵说：一年一付，多少钱能租，我跟客户说下。章进说：你等下，王先生，一年一付，您多少钱可以租？王先生说：1500块。章进说：朵朵，听到了吗？房东说1500。冯朵朵说：那挺便宜的。我跟客户说下。下午可以看房吗？章进说：房东现在就在房子里，我问问下午在不在.......王先生，您下午在吗？王先生说：我下午都在。章进说：房东说了，下午都在。冯朵朵说：那好，我现在联系一下客户。挂了电话，章进说：我们同事现在联系客户，您留个号码给我，等下跟租客联系好，我们就给您打电话。王先生说：不用了，我就在这里，要看房直接过来。章进说：我们要先把房子挂牌，才能带客户来看房。没有手机号，是不能挂牌的。王先生想了一下，说：行。你记一下，但不要乱打。章进说：不会的。王先生就报了手机号，章进现场录了号码就拨打了过去，王先生的手机响起，章进说：王先生，这是我的手机号，您方便的话可以存一下，那我们就先走了。王先生说：好。


    出了房子，章进说：刚哲，这个房子给你挂牌。你现在就回门店挂牌。袁刚哲说：还是章师兄你挂吧。章进说：房东是你先见到的。再说，我也不做租赁。袁刚哲说：那我是做租赁吗？章进说：这个要问许店。你先回店把房子挂上去，就先挂2200。袁刚哲说：我也不会挂牌。章进说：店里肯定有人在，你问一下。袁刚哲说：好。他回了门店，章进还是回小区门口驻守。这时又有一家中介在门口，跟章进一排，在大门口更外面一些。章进看就一个人站在那，知道是好时光房产的，一个新人，一般新人不会单独出来驻守，章进往对面看了一下，果然，那个好时光地产的老人在对面跟正天地产的人在聊天，那人也看到章进了，没一会就走了过来，说：你师傅呢？章进说：我师傅去带看了。这人说：你师傅很厉害啊，上午就有带看，不过他带的徒弟更厉害，听说你昨晚又开了一单？章进点点头，对方说：这个月市场也不是很好，你就开了两单，做这行不到一个半月就开了三单，整个镇上都没有你这么优秀的人！章进说：师兄过奖了，都是运气好。还不知道师兄怎么称呼？对方说：我叫胡林，老家河南的。在这个板块比你师傅来的早。但没你师傅优秀。章进说：客气了。我师傅常说，要向你们这些前辈多学习。胡林笑了一下，说：学习怎么不开单吗？年后来还没开过单！章进说：你们都是厚积薄发，一开单就是连着几单。胡林说：借你吉言。我们加个微信，以后可以多联系。章进说：好。两人拿出手机，添加了好友。胡林说：那就这么说。改天叫上你师傅一起吃个饭。章进点点头，胡林就回他的位置上，跟他门店的人聊天。


    今天太阳很好，差不多十一半的时候，晒得人就有些热，其它两家中介就拿着板子回去了。章进不走，这时袁刚哲也挂好房子又过来了，他说：章师兄，别人都走了，我们也回去吧。章进说：不急，还有半个小时吃饭。袁刚哲说：你看，这个点小区的人都在家吃饭，也没什么人。章进说：这半个小时也许什么都不会有。但我们出来驻守，就贵在坚持两个字。我们只要多驻守小时，就比别人多半个小时的机会。许店开早会的时候也说了，天道酬勤，我觉得很有道理。袁刚哲抹了一下额头上的汗水，说：师兄说的有道理。章进听出来是话不由衷，但也不想再说他，毕竟不是自己的徒弟。到了十二点，两人先回门店，再去吃饭。


    章进吃完午饭去公厕的时候碰到彭昆，两人上完厕所，在回门店的路上，彭昆说：章进。你下午有带看吗？章进说：师傅，没有。彭昆说：那你下午还得出去驻守。我下午也没带看，下午也得去。章进说：师傅，那我们一起。彭昆说：最近不和你一起了，我带着得意去另一个小区。你昨晚做的很好，上午得意就有改变。陪看的时候知道拿着本子记看过的房子，还记我跟客户讲的话，看完之后，还记得问些问题，这个改变很好，但不知道他能坚持多久，所以这段时间我要陪陪他。你有什么客户要搞，可以随时找我。章进说：师弟是不是很恨我？彭昆说：恨谈不上。只是他这人好面子。被你这样说，面子挂不住。我也希望这次他能争口气，尽快开一单出来，不然等这口气过了，估计他就很难起来了。章进说：师弟比我聪明，肯定能开出单来的。彭昆说：希望如此。最近在店里我们就尽量不要说话了。表面上，我现在是站在得意那边。章进说：师傅，我明白。......


    下午一点的时候，章进又带着袁刚哲来到高桥花苑门口，他们依旧是第一个到了，过了十分钟，正天地产的毛晓峰带着徒弟也来了。到一点半的时候，章进看好时光房产的人没有来，心想：也许是换了个小区，也许是那两人有带看了。这时只听得袁刚哲说：章师兄，是冯师姐。章进往路边一看，果然是冯朵朵带着一对五十多岁的夫妻过来看房。到了章进跟前，她说：章师兄，房东在家吗？章进说：上午那个出租的房子的吗？你先去敲门，如果不在，我再打个电话。冯朵朵说：好。说完就带着客户去了。大概过了二十分钟，就看到冯朵朵带着客户和房东一起走过。袁刚哲说：章师兄，我看冯师姐这单是谈成了。章进说：那你回去跟冯朵朵学习一下怎么签租赁合同。袁刚哲正被太阳晒得难受，听到这话，正中下怀，说：那好。我等下再过来陪师兄。说完就快步回店里了。章进继续坚守。


    袁刚哲走了没多久，章进就看到一个让他心跳加速的人，是他一直暗恋的对象，在手机店卖手机那个女孩。这个女孩走到章进驻守板前看了一眼，说：你们只卖房子吗？声音很好听。这是章进第一次近距离看这个女孩，也是第一次听到这个女孩说话，他一瞬间有些恍惚，这女孩又说：你们有租的房子吗？章进回过神来，说：有的。您要租个什么样的房子？这个女孩说：单间有吗？我要租个单间。如果是在上个月，章进一定如实回答没有，但现在他很自然的就说：有的。女孩说：哪里的？多少钱？章进说：单间也有很多种，有北房间，南房间，主卧带卫生间等等，价格都不一样，您是想租个多少钱的？女孩想了一下，说：七八百的就行。章进说：您方便留个电话吗？我先跟那边的二房东联系一下，看现在有没有您要的房子。给您找一个最好的房子。女孩笑了一下说：你不要老说您了，我听着很烦，因为我也想跟着说您了。章进看着对方的笑容，心里无比开心，说：不好意思，习惯了。这是我的名片，我叫章进。你叫什么？女孩接过名片说：我叫项雯雯，雨字下面一个文章的文。我就在那边卖手机。章进说：我.......。刚想说我知道，好在话到嘴边，立马改口说：我正准备换个手机，你跟我租房，我找你买个房子。项雯雯说：好啊。你想要什么样的手机？章进说：现在还没想好，要看下个月能发多少钱。项雯雯说：你们这行赚钱，一单抵我们一年。章进说：哪有这么多！发到手上也没多少。项雯雯说：都被老板拿走了。章进说：是的，老板拿了大头。你的手机号是13几？项雯雯报了手机号，章进习惯性的拨打过去，说：这个号码是我的，你存一下。等一下我找好了联系你。项雯雯说：好啊。章进说：你现在住这个小区吗？项雯雯说：是的。房子到期了，房东要收回去自己住。章进说：什么就要搬？项雯雯说：月底之前就要搬。对了，你们中介费怎么收？章进说：我们租单间不收中介费。章进所有关于租赁的事都是之前朱涛跟他说的，租单间一般不收客户的钱，而是从二房东那收点钱，这个钱直接拿了，不必上报公司，算是一个小小的外快，公司一般也不会管。项雯雯说：那怎么好意思，让你白忙一场。章进不说二房东会给钱的事，而是说：没事，我下次去买手机的时候，你帮我申请个折扣。项雯雯笑着说：好啊。那你一定要急着找我买。章进说：我们每月15号发工资，发了当天就找你买。项雯雯说：那就这么说定了。章进说：今天周天，你休息吗？项雯雯说：周末哪有的休息。我回住的地方有点事，马上就得回店里。章进突然一个很重要的问题，于是小心的问：你是一个人住？项雯雯说：没有，我跟我男朋友住一起。什么？有男朋友了！这简直是晴天霹雳，章进差点站不稳，身体晃了一下。项雯雯自诩自己不是美女，自然不会往感情那边想，所以也没感觉到异常，只是问：你怎么了？章进定了定神，说：可能是站的有点久，头有点晕。项雯雯说：那你赶紧回店里休息一下。章进说：好。项雯雯说：那我等你电话。说完，项雯雯就走了。这本来是一句多么美好的话，但章进心里只想说：我再也不会给你打电话！这样一想，就拿着驻守板回去了。


    章进无精打采的回到门店，许常斌看到，就问：章进，你怎么了？章进有气无力的说：许店，我有点头晕。许常斌正要开口，冯朵朵从会议室出来，对着许常斌说：许店，房东说没有带产证原件，只有身份证原件和产证复印件。你看看。许常斌拿过产证复印件和身份证看了一下，产证复印件上面写着产权人陈建国，李小花。身份证很新，上面写着名字陈建国。许常斌对了一下名字，就说：行，就这么签。把身份证和这个产证复印件都复印两份，一份给客户，一份我们存档。冯朵朵说：好的，许店。说完就回会议室了。许常斌这才对章进说：那你回去休息一下，晚上过来上班。章进点点头，就走了。坐在一边的高枫心里只有羡慕：开单的人就是待遇好，上次我也头昏，许店就叫我用冷水冲一下脸。


    章进回到住处，躺在床上，自然是睡不着的，只是一闭眼，项雯雯的影像就出现在脑海中，并且旁边有一个模糊的男人影像，应该是她男朋友，似乎在嘲笑他。章进真的是越想越难受，有种想哭的感觉。这个女孩本是他赚钱的动力之一，现在人家已经名花有主，他的暗恋就是无果而终！这时他也没有可以倾诉的人，如果朱涛还在，他可能就找朱涛去了。一个人躺在床上暗自神伤，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突然手机铃声响起，没有备注姓名，章进没有立马接，而是想了一下，这才想起是项雯雯的电话，好犹豫要不要接，时间很快过去，呼叫停止。章进看着手机，心里突然百味杂陈：自己是不是太小心眼了，这个女孩也不知道我喜欢他，她有男朋友是很正常的，她现在需要我的帮助，我怎么能这么无情？大家都是在外面打工，都不容易，应该互相帮助。她做不成我的女朋友，我可以再找，天涯何处无芳草！这样一想，就准备回拨过去，那边电话又打来了，章进整理了情绪，接了电话。那边说：章进，你在忙吗？章进说：刚才是有点事，现在忙好了。对方说：房子找到了吗？我和男朋友明天都休息，如果有合适的，我们明天就搬。章进说：先前二房东在忙，我晚点再回复你。对方说：好，麻烦你了。章进说：你客气了。对方说：那你忙，我等你电话！章进说：好。挂了电话，章进看了一下时间，五点十分了。章进心想：我没有认识二房东，那该找谁呢？冯朵朵和唐浩做租赁也不久，不一定认识二房东。不知道朱涛在不在，他手机里有不少二房东的电话。于是就给朱涛打了电话，过了一会，一个懒洋洋的声音传来：章进，什么事？章进说：朱师兄，还在睡觉？那边说：嗯。被你吵醒了。章进说：那我请你吃饭，赔罪。朱涛说：这个就不必了。章进说：你还在这边吗？朱涛说：嗯，还没走。章进说：我昨天开单了，你出来，我请你吃晚饭。那边停顿了一下，说：那就恭喜你开单，去哪吃，把地址发过来。章进把以前两人去过的一家店发给他，然后去洗了把脸就去饭店了。小店这个时候生意挺好，就剩一个小桌，章进赶紧占了，先点了一个大菜，对老板说：两个人，等下再加菜，这个先做。

 第三十章

    没一会，朱涛来了，穿着休闲服，头发散乱，还有胡渣。章进说：朱师兄是不是离职后就没洗过头？朱涛坐了下来，说：天天在家睡大觉。章进说：你没去找工作吗？朱涛说：找了。不过像我这样没学历的，又能找什么工作。要么进厂，要么就去做服务员，要么就是销售了，卖手机，卖保险等。章进说：不管什么工作，先做着，总比坐吃山空好。朱涛说：我爸叫我回去跟一个表姨父学修车。你点菜了吗？章进笑了一下，说：我点了一个你爱吃的酸菜鱼，你再点两个菜。朱涛说：一个鱼两个人吃够了。章进说：那加个蔬菜吧，请客吃饭只点一个菜也说不过去。朱涛说：行，来个蒜泥生菜。章进跟老板说了，又问朱涛：你要喝什么酒？朱涛说：你不还在上班？一个人喝没劲，就来瓶可乐吧。章进点了大瓶的可乐，给朱涛倒了一杯，说：修车也不错的，能挣钱。去年学校刚出来，我爸也想让我学门技术，刚好我一个远房表哥就是修车的，就想让我去那。但我嫌修车太脏了，我那个表哥打我记忆起，就没看过他的手干净过。朱涛说：我也是嫌脏。但现在如果不做销售，做其它的，拿份死工资，估计也就自己吃饱。销售这行太累了，我也不想做。所以这几天我一直在思考。我决定后天就回去了，票都买好了。章进说：我要今天不给你打电话，你也不跟我说。朱涛说：都要走了，还说什么，徒增伤感。你是个讲感情的人。以后有机会去我老家玩，我们那里距离景区很近。章进说：有机会一定去。上菜了，来，趁热吃。


    两个人就边吃边聊，章进就说一些最近门店发生的事。快吃完的时候，章进说：对了，朱涛，你有二房东的电话吗？朱涛说：怎么了？章进下意识的说：我现在租的那个房间太潮了，我想换个朝南的。说完之后，章进有些后悔，朱涛都要走了，何必说谎，看来自己现在说谎习惯了！朱涛说：朝南的一般要贵个几百。章进说：其实下午驻守的时候接了一个租单间的客户，我就想着自己也可以换个房间住。刚好想起你这边有二房东电话。朱涛说：行，我现在发你微信上。我这边有四个二房东电话，这几个人在镇上都收了不少房子，什么单间都有。你如果介绍别人去，记得要跟房东先说清楚，客户看中了，签了合同，一般一千左右的就给你一百块，两千以上的给两百。章进说：还有两千以上的单间？朱涛说：他们会把别墅隔成一室一厅或两室一厅的出租，这个自然价格就会贵一些。好了，我都发给你了。章进说：谢谢。我等下打电话问问有没有合适的。朱涛说：你跟我客气什么。章进说：你后天几点的车，我送送你。朱涛说：不用了。我自己去，你跟着回来一趟得花不少时间。章进说：没事，我就送送你，这一别，再见就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朱涛笑了一下，说：你再说我都要哭了，还是不要送，到时两个大男人哭哭啼啼的不好。有缘自会再见。章进说：那好，就听你的。你后天一路保重。朱涛说：好。那你回店吧，都快七点了。章进说：嗯。以后保持联系。朱涛点点头。


    出了饭店的门，两人就各走一边了。章进没有急着回门店，而是给几个二房东打了电话，问了三四套房子，约好明天上午去看房。然后立马给项雯雯打电话，项雯雯接通了电话说：不好意思，我这会有点忙，你加我的微信，微信上发给我。我手机号就是微信号。章进加了项雯雯微信，没有立马发房子，而是去看了项雯雯的朋友圈。项雯雯大概一周发一次朋友圈，大部分都是自拍，有在马路边的，有在公园的，有在饭店的等等。章进一个个朋友圈看一下，项雯雯的自拍照都很可爱，笑容甜蜜。章进不由得又被她迷住了，心好痛！他一个人站在马路边，看着手机，悲伤的不能自己。如果不是彭昆路过，拍了他一下，他估计得在这站到天亮。彭昆看着章进悲伤的，问：怎么了？是不是家里出事了？章进摇摇头，彭昆仔细看了他一下，又想了会，说：你这是失恋的表情啊！不过，你都没谈过恋爱。到底是怎么了？章进带着哭声说：她有男朋友了。彭昆一时没反应过来她是谁，愣了一会，说：那个卖手机的？章进点点头。彭昆说：你怎么知道？章进说：下午在高桥花苑门口驻守，她正好过来问我有没有单间租，我就问了她几个人住，她说跟男朋友一起住。彭昆说：下午的事，你现在站在这里哭什么？章进说：我刚才看了她的朋友圈，她真的太可爱了，我，我得不到她了！彭昆说：她男朋友什么样？章进说：我没见过。彭昆说：她朋友圈里没男友的照片？章进想了一下，刚才确实没看到有她单独跟一个男生的合照。他摇摇头。彭昆说：那说不定是这个女孩骗你的。章进说：她为什么要骗我？彭昆说：也许是怕你知道她一个人，会对她图谋不轨，一个女孩子在外面，总要防着点。再说了，即使她真的有男朋友，那估计感情也不是很好。如果感情很好，朋友圈里肯定会晒狗粮。章进突然觉得师傅说的话很有道理，悲伤的心情里透露出一丝曙光，他说：明天我带她去看房子，她如果真有男朋友的话一定会带上，到时就能看出他们感情好不好。彭昆说：其实，如果你的喜欢她，就大胆去追。管她有没有男朋友。人家结婚的都有人去挖墙脚！章进说：师傅，破坏别人婚姻不太好。我不做。彭昆说：我只是举个例子。这个女孩子那么好，你那么喜欢，就该勇敢的去追，追到之后给她幸福，这就是男人的责任！章进说：师傅，那我的师娘在哪？彭昆说：我明天去幼儿园看看。章进闻言笑了一下，说：师傅，你能等，估计你爸妈等不了！彭昆说：逗你开心呢！男人，不管得不得的到，都要去尝试一下。你在这里伤心死了，人家也不会知道。走吧，回店里。章进说：师傅，你怎么会在这里？彭昆说：去见了一个房东。章进说：师傅，你客户看中房子了。彭昆说：没有，回去说。


    开晚会的时候，许常斌说：这周我们只开了一买卖，进度还是有些慢了。特别是一些好家伙，还没有破蛋。我们还有一周的时间，还可以冲一冲，目前三月份的市场交易量不是特别大，那么这些客户就会流到四月份，下个月的市场肯定就会很好。我们即使本月不达标，但手上存有一些优质客户，那么下个月也是能爆发的。明天大部分人休息，还是那句话，休息的时候就好好休息。......彭昆，你留一下。其他人都下班了，许常斌对彭昆说：留你下来，没什么事，就简单聊聊。最近有遇到什么问题吗？彭昆笑了一下，说：没有。许常斌微笑着说：你徒弟这个月都开了两单了，你还没破蛋，问题出在哪里？彭昆说：手上倒是有几个诚意的客户，但一时没有太合适的房子。许常斌说：我看了你在系统上跟客户聊天后写的跟进，这些跟进有些一周一次，有些两三周才跟进一次。彭昆说：许店。我一般最少一周会联系一次。只是没有写跟进。许常斌颇有意味的看着彭昆，说：你之前可不会这样。最近是有什么事阻碍到你了？彭昆说：许店，真没什么事，跟以前一样。许常斌说：不一样吧，你以前每周一休息都会去你爸妈那吃饭，最近几周你都很少去。彭昆有些吃惊的说：你怎么知道？许常斌说：今天碰到你爸爸了，他问了一些你的事情，你连续两周跟你爸借车说去办事，但我记得上两个周一，你并没有售后要做。彭昆想了一下，说：我去见一个朋友去了。这个许店也要管吗？许常斌说：你的私事我不会管。只是，章总叫我跟你说一句，那个女人很不简单，还是离她远一些。彭昆闻言，瞬间脸红了，这是他心里最大的秘密，章总是怎么知道，他一时呆住了。许常斌说：我也不知道章总是怎么知道这事的，我也不想知道你是怎么跟她好上的，总之，章总叫我传的话传到了。章总的社会经验很丰富，他说的话，你仔细考虑一下。好了，早点回去休息。我也要回去了。


    彭昆出了店门，心里突然有些莫名的烦躁，不是私情被揭穿的那种羞耻造成的，而是一个他内心一直无法解答的问题造成的——这个女人为什么要让他白睡？换句话说，如果这个女人是有目的的，那是想从他身上得到什么呢？彭昆想了一下自身的条件：我也不是富二代，爸妈做点小生意。我自己也是挣点小钱。自己唯一的就是年轻，相对于她的客户来说。长的也还过得去。但这两点就真的能打动她？符合这两点的人太多了，他们会所里面的男服务员长的帅也不少，干嘛就认可我呢？难道真的因为我像她以前高中暗恋的对象？有点不太靠谱啊.......。彭昆边走边想，很自然的就走到自己的住处，他开门进去，到了自己房间，就往床上一躺，扯过被角盖了一下肚子。心里虽然有诸多疑虑，但脑海中还是浮现出李艳的迷人的笑容。他摸了一下口袋里的手机，下意识的就想着要不要去给她发个信息，往常这个时候已经发过信息了。彭昆有些犹豫，一方面是真的想和她缠绵，一方面又觉得章总说的话不会无的放矢，在那种场所工作了几年的女人怎么可能那么简单，但自己又想不通对方的目的何在，这种对未知的恐惧让他变得理性。感性告诉他，有的爽就先爽，理性告诉他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他就在这两个想法里左右摇摆，搞得头都疼了，也不知过了多久，手机铃声想起，拿出一看，是李艳打来的。他下意识的就立马接了，那边传来诱人的声音：彭彭，在干嘛呢？彭昆咽了一下口水，似乎是想让自己躁动的心平静下来，他平静的说：还在公司忙呢？刚忘了跟你发信息了。李艳说：我还以为你另有新欢了。彭昆说：怎么会，我的心里只有你！这话一出口，彭昆自己都有些吃惊，看来自己对这个女人的迷恋已经渗到思想里，有些话下意识的就说出来了。李艳笑了一下，说：就你嘴甜！好了，不说了，老地方见，我大概十二点之前就能结束。说完，那边就挂了。彭昆看了一下手机上的时间，现在是十一点一刻，脑子又下意识的想：该出发了。然后就一下子从床上站起来。站起来后，又有点后悔，觉得自己不能这样堕落。但转眼一想，目前为止，李艳也没害过自己，自己何必吓自己，说不定过段时间，她就找到新的相好了，到时就算还能滚床单，那也得花钱了。想通之后，立马出发。


    美人在怀的夜晚是美好的，美好的东西总是短暂的，彭昆准时八点钟醒来，看到李艳已经在化妆了，他明白这是去还首付贷。他靠在床上，喊了一声燕子。李艳看了一下墙上的挂钟，说：你每次醒来的真准点。彭昆说：多年的习惯，脑子里有个生物钟。等下还是去还首付贷？李艳说：什么首付贷？彭昆说：你的首付不是那个人给的么？现在每周去还一次，不相当于首付是贷款来的么，只是没有利息。李艳笑了一下，说：三句不离本行。那你每次到我这里白睡，用你的专业术语怎么说？彭昆想了一下，说：我这算是零首付，房价全部贷款。李艳说：不明白。彭昆说：这意思就是说，别看我现在没给钱，但我以后会养你一辈子。李艳笑着说：我睡过的男人比你走过的桥还多。彭昆说：从你昨晚的技术上我已经感受到了。李艳说：那你还敢娶我吗？彭昆说：只要你敢嫁，我就敢娶！李艳停下化妆的手，看向彭昆，认真的说：你真的愿意娶我？彭昆看着李艳的眼睛，坚定的说：娶！李艳盯着彭昆看了一会，突然哈哈大笑起来，说：你的话我记住了。不过我现在不要你娶我，帮我办点事就可以了。彭昆刚才说的坚定，但李艳这么一说，他又似乎松了一口气，说：不管做什么，你一句话的事，上刀山，下火海，眼睛都不眨一下！


    李艳又边化妆边说：我又不是黑社会老大，哪有刀山火海让你去。你等下吃完早饭还是帮我去一趟杭州带着阿胶回来。彭昆实在是有些不解，于是问：燕子。这个东西又不是十分名贵，干嘛不走快递呢？你要新鲜的，也有加急的，当天也能到。李艳说：我就要你去拿，你拿来的我吃的香。你去不去？说着又看向彭昆，彭昆自然是抵挡不了美女的目光，何况刚才还说了什么上刀山下火海的话，于是叹了一口气，说：去！本来答应我妈中午去吃饭的，这下又要被说了。李艳说：老婆当然比老妈重要。彭昆说：你又不是我老婆。李艳说：你刚才不是说要娶我的吗？彭昆说：姐姐，你现在是有老公的。李艳笑了一下，说：那也是你找的。还没跟自己老公睡过，要不你帮我安排一下？彭昆说：那不行。他不能财色兼得，又拿了你的钱，还要你的人。李艳说：我愿意。彭昆说：我不同意！李艳说：那我现在就要去被别的男人睡，你怎么不拦着？彭昆说：你们是有约在先，我们这行最讲究按合同办事。李艳说：那行。在和你结婚之前，我多签几份这样的合同，到时你也会同意我遵守约定的吧？彭昆说：你不懂法了吧，法律有一条叫买卖不破婚姻。就是说婚姻最大，任何不符合婚姻道德的约定都不用遵守。彭昆这里套用的是买卖不破租赁。李艳笑着说：说的跟真的一样。不过我还得存三年的钱，三年后，你未娶，我未婚，到时我就嫁给你。你放心，嫁给你之后，保证不给你带绿帽。彭昆突然站了起来，说：好！这是我们的约定。到时你要不嫁，我就黏着你！李艳说：我就怕到时你躲着我。你不再睡会？彭昆边穿衣服边说：不睡了。早去早回。李艳说：好。你路上开车小心些。还是一样，把东西送我公司前台。彭昆说：知道了。

 第三十一章

    到了门口时，李艳还特地走过来送了一个香吻，也算是吻别。正当彭昆准备开门的时候，突然想起一事，转过身，说：燕子。章总知道我们两个的事了，你知道是谁传出去的吗？李艳想了一下，说：估计是菲菲，就是上次跟我一起坐你车的那个。她知道我们的事，我看前几天章总来这里点了菲菲，估计是那时候说的。彭昆说：我们章总常去你们那吗？以前彭昆从来不在李艳面前谈章总，总觉得会尴尬。李艳说：他来的次数不少。不过他以前虽然点过我几次，但没有跟我出去过。彭昆说：那他干嘛点你？李艳说：你们章总一般都是带朋友来，我比较会说话，能把氛围搞好。另外一点，他也是想让我给她介绍能出去的女孩子。他特别喜欢刚来不久的小女孩。你也知道，那些刚来的女孩子很难约的出去，不是因为这些女孩子比较傲，而是她们刚做这一行，对客户不熟悉，怕碰到不好的客户。所以，有我们这些老人中间帮忙介绍，约出去的可能性就大了很多，彭昆说：那菲菲也是你介绍给章总的？李艳说：我没有介绍。你们章总有我们这里很多姐妹的微信，估计是朋友圈看到新货来了，就过来捧场了。菲菲现在可吃香了。彭昆说：女孩子嘛，长的漂亮，放的开，自然生意好。说到这，又看着李艳说：你真的没跟章总发生过关系？李艳笑着说：我在你们那买房子，你看有打折嘛？如果你们章总真的跟我有过那种关系，他敢不打折？我打断他第三条腿。你们章总也常跟我点个包厢，所以我才找他买房，买的房子总价不高，我也就没开口要打折，因为我即使开口了，估计打的也不多，反而把人情用了。我这次买房没有打折，你们章总总还记我几分情，这就叫花花轿子人抬人。彭昆说：我要娶了你，肯定去做生意，有你帮衬，一定赚大钱。李艳说：我要真嫁了你，可不会让你发大财，你要发了大财，还会要我这个黄脸婆吗？就像你们章总，现在有钱，想着法的玩。心里哪还会有老婆的影子。彭昆说：我可不是这样的人！李艳笑着说：不说了，你赶紧去，我还得化妆。对了，先帮我买份豆花。彭昆说：你天天吃豆花不腻吗？李艳说：我一周也就吃一次早餐。你还说不是这样的人，吃个早餐就这么容易腻，估计你很快也对我腻了。彭昆苦笑一下，说：你们女人真能联想。我去给你买。......


    当彭昆在吃早餐的时候，章进也在吃早餐。章进今天是休息，一般来说以前这个时候他还在睡觉，早餐是不吃的。上午因为要带项雯雯去看租的房子，于是定好闹钟准时起来，约好是十点钟在某个小区见面。章进今天还是穿了西装，打着领带，他觉得这样会正式一点，当然，真正的原因是家里没什么好看的休闲服。来上海一个多月了，他的穿衣质量没有改变，但品味高了，也知道什么衣服时尚。章进九点五十就在小区门口等了，提前到等客户是一种习惯，即使今天这个带看的不算是客户。他在项雯雯要来的那个方向一直看，心里有些忐忑，他真的希望师傅说的是对的，项雯雯只是为了安全才骗他有男友的。但很快现实打破了他的希望。远处一个小伙子骑着电瓶车带着项雯雯向小区门口骑来，项雯雯是侧着头往小区门口这边看，所以章进老远就看到了她。希望的破灭，让他有些难受，低着头，等项雯雯来到身边叫他，他才抬起头。项雯雯笑着说：章进，你到多久了？章进面无表情说：刚到。项雯雯说：你怎么了？看你一脸不开心的样子。章进当然不能如实说，只是看向旁边的男子，这时他才看清这个小伙子的相貌，大概二十四五岁，比他白多了，身高一米七五左右，比他高，身材匀称，简而言之，可以跟他师傅媲美，比他帅多了。这人拉了一下项雯雯的手，说：我们去看房子。项雯雯对着章进说：这是我男朋友，叫华俊。章进不由想着：长的帅就叫俊，那我叫进是几个意思，难道是说我进步的快，自己倒是真的进步很快，看来没有取错的名。这样一想，不由笑了起来。项雯雯看着有些莫名其妙，说：这你笑什么？章进这时恢复了理智，开玩笑似的说：我以前有个女同学也叫华俊，很爱开玩笑，刚才想到了她，就忍不住笑了。不好意思，那我们就去看房。


    看房的过程中，华俊一直拉着项雯雯的手，他似乎是感觉到章进对项雯雯有意思，所以像在示威，或者宣示主权一样。对待感情不光是女人敏感，男人也是很敏感的。项雯雯完全没感受到章进对她有意思，但他男友第一次见章进就感受到了。章进也看出了这点，不过心里倒是有些鄙视这个男的，他想：看来他们的感情真的不是很好，如果感情真的很好，那应该是云淡风轻的，何必如此紧张，怕其他男人觊觎他女友。这样一想，就觉得还是有希望的，但又一想挖别人墙角是不是一件不厚道的事呢？不过，转头一看项雯雯的笑容，就让他心动不已。项雯雯很爱笑，不知道是天性使然还是职业习惯，但章进认为是天性使然，这种开心的笑容很容易打动到他，他想起第一次见到项雯雯的时候，就是路过手机店，听到一个女孩咯咯的笑声才往里面望去的，这笑声是爽朗的，干净的，像大自然的味道。自己喜欢的东西就该去争取，何必畏缩，他们还没有结婚！章进给自己打了气之后，就在聊天过程中问：你男友是做哪个行业？项雯雯说：镇上最大的一家饭店里上班。章进心想：看样子就是一个服务员。从身份来说，这就没什么竞争力。一个饭店的服务员，就算是镇上最大饭店的服务员，那又能有多少工资，大概率是比不上自己的。只要自己每个月都开单，收入就一定会超过她男友很多。这样一想就很有信心，但突然又想到，自己这是想拿金钱去取胜，那跟那些大老板拿钱去包养大学生有什么区别？又觉得自己是不是有些卑鄙，但转眼一想，自己不是想保养她，是真的想娶她，赚钱也是给她花的，不能说卑鄙.......。好在每次看房，都有二房东在主动介绍房子，否则章进这一路想东想西的，这个带看算是砸了。


    五套房子看下来，应该说是五个房间看下来，章进说：你们想租哪一套？项雯雯说：那套主卧带卫生间的不错，还有阳台，我喜欢。这套房子其实不在章进的计划要看的四套房子之内，是看一套700块朝北那个单间的时候，二房东说这个房子里还有一个主卧出租，项雯雯就提议去看看，反正就在一个房子里。所以上午算是看了五套房子。华俊说：这个房子要1300块，我们之前租的房子才700块，这一下子高出太多了。章进闻言，心想：男人还是要有钱，没钱，就没法满足女人的欲望。没法满足女人的欲望，女人就会不开心。果然，项雯雯的脸上就显现出不开心，生气的说：也不要你一个人出，一人一半，总行了吧？章进这个时候真想说：我帮你出！但一来自己没有帮人家出的名分，二来最重要一点是他身上也没钱，这几天就得去预支工资，不然撑不到下个月15号发工资。哎，钱是英雄胆，古人诚不欺我也！章进站在一边感慨万千，华俊说：也不要急，我们回去商量一下。说到这又对章进说：今天辛苦你了，我们商量一下，下午回复你。章进说：没事。你想租哪套，我就把那个二房东的电话发给你们，你们自己联系。华俊说：好。说完就拉着项雯雯走了。


    章进看了一下时间，已经十二点出头了，心想：这里距离门店不远，先去店里喝口水，再看看许店在不在，趁今天人少，就把钱预支了。来到门店的时候，就冯朵朵和她男友陈贺两个人在。章进问：朵朵，其他人呢？冯朵朵说：章师兄，我师傅去吃饭了。许店和秘书被章总叫去吃饭了。章进说：那你们怎么不去吃饭？冯朵朵笑了一下，说：门店没人。等我师傅回来，我们再去吃。章师兄今天不是休息吗，怎么穿的这么正式？章进说：上午出去办了点事。冯朵朵说：那你吃了吗？章进说：我现在不饿，你们两个要是饿的话，我帮你们坐一会。冯朵朵说：不急。我师傅也快回来了。章师兄还是早点回去休息。章进说：好，我喝口水就走。一上午都没喝水。


    饮水机就在最后一排，章进去杂物柜拿了自己的杯子去接水，水杯刚到嘴边，章进就看到四个人走进门店。走在前面的两个人章进见过，是昨天冯朵朵带看的客户。只见冯朵朵站了起来，说：李先生，您好！您这是有什么事？有事给我打电话就行了。李先生黑着脸，指着跟在他们后面的一对六十多岁的老夫妻，说：他们说是我房子的房东，我想过来问问你们这是怎么回事？不光冯朵朵吃了一惊，章进刚到喉咙口的水差点呛出来。这里算他是大师兄了，他赶紧放下水杯，走上前，听得冯朵朵说：他们是房东，那昨天那个是谁？李先生旁边一个妇女大声说：你们找个骗子来跟我们签合同！把我们的钱都骗走了。冯朵朵一时也慌了，不知道说什么。章进赶紧说：叔叔，阿姨，别急！有什么事咱们先说清楚，总归是可以解决的。我们先到会议室去坐。刚才那个妇女说：不去，我就在你们店门口，让过路的人看看你们是家什么公司！章进脸一板，说：阿姨，您是想来解决问题还是来砸我们招牌？您要解决问题，咱们进到会议室先把事情说清楚，我们如果不能帮您解决，您再闹。如果您是来砸我们招牌，那我就什么也不说了。说完看着几个人。后一面一个男老者说：我们站在这里也解决不了问题，还是进去坐着说。李先生就拉着那个妇女进了会议室，后面两个老人跟着。章进对着陈贺说：你快给许店打电话。说完，他就和冯朵朵一起进了会议室。


    到了会议室，他们四个坐好，章进对冯朵朵说：你去倒四杯水。冯朵朵对着他们说：叔叔阿姨，你们要喝温水还是热水？李先生说：都可以。男老者从一个小的手提包里拿出保温杯，说：给我加热水。冯朵朵接过保温杯就去倒水了。章进说：你们现在说说是怎么回事。李先生说：我们两个中午在家吃饭，这两个人来敲门，看到我们在里面，就问我们怎么在里面，我们就说这房子是我们昨天租的，在中介租的，我们昨晚就搬过来了。然后他们就说他们是房东，是来找原来的租客的。还问我们跟谁租的。说到这，李先生从口袋里一张折叠的a4纸，打开之后，说：我就把这个身份证复印件给他们看，他们一眼就认出，身份证上这个头像就是他们原来的租客。我们是在你们这里租的房子，现在出了这事，我们肯定得过来找你们。章进说：您别急。该我们公司承担的责任，我们不会逃避。说完，对着另一对夫妻说：叔叔，阿姨，你们带产证了吗？那个男老者说：谁会把产证带到身上，我们今天过来就是找租客交房的。昨天早上给他打电话，他说没空，今天可以。我们今天早上打电话，就一直打不通，关机。我们就直接过来了，去房子敲门，就碰到他们两个。章进心里明白了，那个租客冒充房东把房子转租了，怪不得租的那么便宜，还要一年一付。冯朵朵这时也倒好水，站在一边，她也想明白是怎么回事了，吓得全身发抖。章进虽然心里确认了是这么回事，但还得核实一下，于是对着那两个自称房东的人说：那您二位身份证带了吗？那个男老者打开手提包，找出两张身份证，身份证有些旧了。章进接过身份证看了一眼，男的叫陈建国，1948年出生，今年66岁。女的叫李小花，1961年出生，今年63岁。他转过头，对冯朵朵说：朵朵，你把昨天的案源资料拿给我。冯朵朵就去了放档案的柜子，拿出一个档案袋，再从档案袋拿出几张纸，有合同，身份证复印件，产证复印件。章进先对了一下产证上的名字，产权人确实叫陈建国和李小花。又看了一下昨天那个人留下的身份证复印件，上面名字一样的，也叫陈建国，但出生日期是1987年，地址也是一样的，身份证号码就年月日改了，其他的都一样，反面有效期又不一样了，原业主的是2008年——，也就是无期。那个人是2008年至2018年。这下是确认无疑了，就是租客冒充业主转租了房子，骗了新租客的租金。脑子里正想着怎么办，就听到陈贺在外面喊：章师兄，许店回来了。章进对着他们四个说：您几位稍坐一下，我们店长回来了，我先跟他说一下情况。说完就拿着房东的身份证和签约资料出去了。冯朵朵也跟了出去。


    许常斌，秘书，章总三个人站在门口，章进走过去，把资料都给了许常斌，许常斌看了一眼，想起昨天那个身份证那么新，这有效期写着2008年到2018年，摆明是已经办了6年了，办了6年的身份证哪有那么新。即使是补办的，也会按新日期填写。而且，一个八零后怎么会取陈建国这种名字呢？许常斌暗暗骂自己糊涂。但凡昨天仔细看一下，也不至于发生这样的事。一旁的冯朵朵看到许常斌阴着脸，不说话，害怕的问：许店，怎么办？许常斌看了一下章总，章总说：租客昨天一共付了多少钱租金？冯朵朵说：一个月1500，付了一年的，一共是1万8。章总问：这个房子正常能租多少？冯朵朵说：大概2200左右。章总脸色变了一下，似乎是想骂人，但又忍住了，对许常斌说：你先进去处理，不要答应什么。我去问问律师。这事你们做的.......。章总憋着气去打电话了。一旁的花花说：这么低的价格，还要一年一付，你们也不小心一些。冯朵朵说：我昨天跟许店说了，那人没带产证原件，还把产证复印件和身份证都给许店看了。这个章进可以作证，昨天刚好他在。许常斌说：这个不关你的事，是我大意了。你先打个报警电话，不，我来吧，你也说不清楚。说完，许常斌就打了报警电话，说有人诈骗，并把实际情况说了一下。打完电话，许常斌就拿着资料去会议室，冯朵朵跟着去了。章进站在那里，没有跟着进去，他进去干什么呢？现在又不用他去处理。想着来预支工资的，这个情况下就不去触霉头了，袋里的钱还能再坚持两三天。又想着午饭还没吃，还是先去吃饭。去饭店的路上，章进想起昨天见到那个人的场景，暗自琢磨：那人说暂时住在这里，又说平时不在上海，那房间里的被褥是哪来的？哪有为了出租房子特地从外地跑过来住几天的。网上就可以找中介挂牌，因为是毛坯房，完全可以让租客把钥匙留在某个中介那，等有合适的客户再来上海。另外，就算业主这段时间有空，亲自来上海出租房子，那可以多挂几家中介，怎么就偏偏在小区里找上袁刚哲，想来是袁刚哲一看就像是新人。如果去门店挂牌，万一有认识的人，或者比较老道的人，说不定就把他搓穿了。袁刚哲新来的，昨天回店挂牌的时候，肯定说我也去看过了，自己最近开了几单，同事肯定相信自己的眼光，房东那么便宜的价格愿意出租，他们也不怀疑。这样算来，我也有责任啊！这样一想，饭也吃不香了，就想找个人倾诉一下，于是就想到了师傅，立马打了电话过去，彭昆那边说：现在在高速上，等下回过来。章进只好挂了电话，闷闷不乐的吃了几口，就吃不下了。还是回住处睡会，回去的路上，心想：城市套路深，我不能回农村，还得历练！

 第三十二章

    彭昆在回来的路上接到徒弟打来的电话，他没有链接耳机或者蓝牙，一手拿着手机一手开车太危险了，于是说了一句就挂了。他觉得徒弟也不会有那么重要的事找自己。过了一会，看到前方有个服务区，他就想着进去上个厕所，再给徒弟回个电话。上完厕所他就给章进打了过去，章进就把这事跟师傅说了，彭昆安慰他说：这个不关你的事，是许店不仔细，他们会处理的。又说：我晚上去爸妈那吃饭，带你一起去。如果章进今天预支到工资那肯定去，现在没有预支到工资，肯定就不能去，去师傅的爸妈那，哪能空着手去，要去也不能就随便买点，第一次去，怎么着也要买点好些的东西去，那样才不枉师傅教导一场，无奈囊中羞涩，只能说：师傅，今天就不去了，下次吧。彭昆也是随口这么一说，徒弟不去，他也就不强求，挂了电话，回到车边，他突然想到一个问题，就去打开后备箱，看着三个箱子，彭昆心想：这里面会不会不是阿胶，而是别的？这样想着就抱起一个箱子看了一下，开口都是用胶带封好的，要想打开看看，就必须撕掉胶带或者划破胶带，彭昆有些犹豫了，心想：不管是撕掉胶带还是划破胶带，都会留下痕迹，李艳事后知道自己偷看物品会不会生气呢？一想到李艳会生气，他就退缩了。其实在他内心深处，恐怕是认为这个箱子里是有问题的，否则如果真是阿胶，他打开看看李艳又怎么会生气呢？他现在怕李艳生气，这是因爱生畏，也是他内心深处不想离开李艳。于是，他把箱子放回后备箱，心想：自己管那么多干什么。当做什么也不知道不是挺好的么。这样安慰完自己后，就开车回上海了。爱情使人昏头，此言不虚。


    晚上的时候，彭昆就去了爸妈家吃饭，少不得又被老妈唠叨几句。而章进吃过晚饭就到外面走走，走着走着就到了项雯雯上班的手机店。但今天项雯雯不在里面，他这才想起项雯雯今天休息，只是奇怪，怎么到现在也不跟他要二房东的电话，难道都没看上还是两个人意见不统一？估计是后者。章进摸了一下手机，想着要不要打个电话问问，但又一想，项雯雯这会说不定就和男朋友在一起，自己打过去就问一下租不租房，她男朋友会怎么想，本来就防着自己，还是算了。章进又走到附近的公园，这个月份的天气晚上还是有些冷，公园里的人不多。章进走着走着，突然看到前面一个背影很熟悉，好像是项雯雯。章进隔着距离跟了一会，确定确实是项雯雯，但周边并没有发现华俊的影子。章进发现项雯雯一直低着头走，时不时拿出手机看一会。公园里的线路大都是绕着圈的，章进跟着走了一圈，再次确定华俊不在她身边，于是快步走上前去，到了她侧边的时候，他喊了一下项雯雯。项雯雯朝旁边看过来，许是公园的灯光太过微弱的原因，项雯雯并没有立马认出章进。章进也看不太清项雯雯的脸，只是觉得对面脸上没有了笑容。他说：我是章进。这么快就不认得了。项雯雯挤出一丝笑容，说：不好意思。我有点近视。如果是之前的章进，他肯定说：那你怎么不带眼镜？但这时的他已经很懂人情世故了，女生这样说，也许是一个借口，如果真是近视，那么不带眼镜就是为了漂亮。章进说：你怎么一个人在这？项雯雯叹了一口气，没说话，而是朝前走去。章进跟她并排而走，说：跟你男朋友吵架了？项雯雯过了一会才点点头章进心里一阵狂喜，果然，人的快乐大都是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之上。他压抑住内心的喜悦，淡淡的说：因为租房子的事？项雯雯又点点头。章进说：这个能理解，毕竟一下子多那么多的租金，肯定有压力。项雯雯说：我也不是让他一个人出，1300块，一人一半，他就出650块，比之前出的700块还要少50块呢！章进说：我想他肯定是不想让你出钱的。男人嘛，都是要面子的。你要体谅他。项雯雯说：这个我也能理解。我是个女孩子嘛，想要住的好一些很正常，他想省点钱，可以好好跟我说，我也不是非那个房子不住。但他说我爱慕虚荣，我怎么爱慕虚荣了？租一个多几百块的单间就叫爱慕虚荣？真是好笑！章进说：男人有时说话难免考虑不周全。说错也是有的。何况吵架时说的话，做不得数的。我看他还是很在意你的，今天看房的时候，他就一直拉着你的手，怕你丢了似的。项雯雯没有接话。章进又说：你们是怎么认识的？项雯雯抬头看了一下远方，说：我们是在厂里认识的。章进说：那你们怎么换了工作？项雯雯说：厂里天天加班，我们一个月也很难见几次。


    那种你们越是见不到就越想见的感觉，章进倒是有过，于是说：那你们现在住一起不是挺好的吗？能互相照顾。项雯雯说：住一起久了，就会老是争吵。章进说：这个没办法，跟自己爸妈在一起久了也会争吵。男女之间，就是争争吵吵，然后你让一步，我让一步，这日子就过下去了。项雯雯突然笑了一下，说：你今年多大？章进说：我95年的。项雯雯说：那我比你大两岁。章进顺口而出：可惜，怎么不大三岁！说完，他就有点后悔了，这算不算是调戏？项雯雯倒是没在意，只是说：我男朋友比我大三岁。我想着他会照顾我，但住一起之后，他就像个孩子，一回家就玩游戏，对未来也没有打算。他现在的收入都还没我高。章进说：男孩子都是这样。慢慢就成熟了。项雯雯说：你才19岁，但说的话就像是30岁的，让人觉得很踏实。章进笑着说：你这是说我长得着急啊？项雯雯忙摆手说：没有这个意思，我是真的觉得你说话很稳重。章进真想说：觉得我稳重就跟我在一起吧！但也能心里想想了，口上说：这跟职业有关。我们带的客户都是买一两百万的房子，说话像个小孩，不把客户吓跑了。项雯雯说：你们这个很赚钱吧？你现在一个月能拿多少钱？这个问题不好回答，如实说肯定不行，说谎的话，这是自己心仪的女孩子，怎么能说谎。看来只能打个擦边球了，于是说：我也是刚做这行不久，估计下个月能发个六七千块。项雯雯有些兴奋的说：那么多！真好，我要每个月有六七千块，我就自己租那个房子了！章进说：上海这边，只要肯努力，就能赚到钱。项雯雯说：我们卖手机现在竞争太激烈了，每月赚不到多少钱。章进说：那你可以来卖房子。项雯雯想了一下，说：你们还要天天打电话，出去驻守，太辛苦了。章进说：每个行业都有每个行业的难处，想赚钱，不辛苦哪行。项雯雯没有说话。


    章进明白女孩子的心思，于是说：你们女孩子，不用那么辛苦，以后找个有能力的嫁了，一样过得很好。我们男孩子不一样，不努力就娶不到老婆。特别像我这种长得还比较挫的，就更要努力了。项雯雯笑了一下，说：你只是有点黑。以后变白就帅了。章进说：那是没有机会了，再过一两月天气就热了，到时还要出来驻守，不得晒得更黑。项雯雯说：黑一些也健康。男人，能赚到钱就是好的。章进说：能赚到钱，要给自己的女人花才是好的，不然有了钱出去养别人的女人，这样的男人有再多的钱，又有什么好。项雯雯说：是的，男人有钱就变坏。章进说：那也不一定。我要有钱，我就不会变坏。项雯雯笑了一下，说：没钱之前都这样说，有钱之后就不一样了。就像你说中了五百万分我一半，等真的中了，你会分给我吗？章进下意识的说：分！项雯雯看了他一眼，似乎意识到什么，说：你有女朋友吗？章进说：有喜欢的人，你也认识。项雯雯惊讶的说：我们店的吗？章进说：远在天边，近在眼前。项雯雯突然脸一黑，就往前快步走去，章进忙跟着说：跟你开玩笑的。时间不早了，你赶紧回去吧。我也要回去了。说完就赶紧溜了。刚才他鼓起勇气做了变相的表白，但看到项雯雯脸色变了，他就害怕了！回去的路上，他还在想：她以后是不是不理我了。我真是太性急了。前面都表现的好好的，没有说他男友一句坏话，以增加她的好感，后面怎么就忍不住调戏她了，这下她肯定看清我了。我现在趁她跟男友吵架的时候去变相的表白，算不算是趁人之危呢？这可不是我的本性，做了一个多月的中介，就迷失了本性，该好好反省一下。回到住处的时候，他想着给项雯雯发了微信，说声对不起。但又一想，这会项雯雯说不定回去了，自己发的微信给他男友看到，岂不是又要引起他们的争吵，还是算了。等下个月发工资再去找她吧。不论如何，自己答应了找她买手机的，这个承诺一定要做到。晚上做梦的时候章进还梦到结婚了，但就是看不清新娘的脸，早上醒来的时候，章进好一阵惆怅，也不知道那个新娘是不是项雯雯。


    周二的时候，因为许常斌不在，店里自由了很多。但该做的事情，比如网络房源跟新，房源开发电话都是要做的。中午章进出去吃饭的时候，发现师傅跟来了，就问：师傅，你怎么没和得意一起。彭昆说：得意跟他同学去吃了。章进笑着说：那好，我们师徒俩有段时间没一起吃饭了，走，我请你。彭昆说：不用了。等你下个月发工资请我吃顿好的，今天我们aa。章进说：好。你要吃什么？彭昆说：好久没吃拉面了。章进说：行。我也有几天没吃了。两人来到附近的拉面馆，一人点了一份拉面，就相对而坐。彭昆说：章进，你不觉得今天店里少了几个人？章进想了一下，说：没少啊。彭昆说：冯朵朵和她男朋友陈贺都没来。章进笑了一下，说：师傅，你没看值班表吗？昨天是冯朵朵值班，陈贺就一起了，今天他们两个休息。还有冯朵朵的师傅张师姐今天也休息。彭昆尴尬的笑了笑，本来想以那句话做个开场引子，没想到还凑巧他们两个都休息，于是也不埋伏笔了，单刀直入的说：冯朵朵他们两个不是休息，而是离职了。章进有些吃惊的说：怎么可能？昨天不还好好的上班吗？彭昆说：这是得意跟我说的。昨晚冯朵朵就和陈贺带着行李走了。章进说：这一个月快干满了，不去结工资吗？彭昆说：哪有工资可结！章进说：我记得师傅你说过，离职了，提成可能拿不到，但工资会发的。彭昆说：他们没有工资了。章进说：为什么？彭昆说：昨天发生的事情你不知道吗？章进说：我知道过程，但不知道结果。彭昆说：店里赔了一万八给那个租客，租客又每月加了三百块钱继续租那个房子。章进说：按老板的性子，怎么会赔的那么爽快？


    这时两碗拉面都到了，彭昆先吃了一口，说：老板可是聪明人，这事他问了律师，是百分百要赔的，这样的话，干嘛不早点赔，等着别人闹了再赔那不是更吃亏。章进说：老板既然都赔钱了，跟冯朵朵有什么关系呢？彭昆说：老板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这事许店和冯朵朵都有责任，章总让许店和冯朵朵各出四千，店里承担一万。许店没有话说。四千块他也赔的起，也应该赔。但冯朵朵就不愿意了。这事听说她当时问了许店，许店说可以签她才签的，所以她觉得自己没有责任，不想出钱。但这事还是章总说了算，冯朵朵就气的和陈贺一起离职了。刚好，两人这个月还差几天，加在一起的工资差不多四千块。章进说：万一那个假冒房东的租客被抓到呢？这个钱不得还给我们吗？彭昆说：抓到那个人很有可能，但想拿回钱就很难了。你想，不到一定的份上，谁会去咋骗？肯定是穷疯了！章进点点头，说：但章总这又何必呢？为了四千块赶走两个业务员，不划算！彭昆说：我猜，章总是想裁员，故意这样做的。章进说：为什么要裁员？彭昆说：原本以为这个月市场会很好，但到现在怎么样？我们店开了四单，镇上只开了一单门店的多得是，还有挂蛋的。这说明整体市场不好。章总肯定也发觉了，我们店在现在这个市场下，根本不需要那么多人。章进也觉得师傅说的有道理，心里对章总的敬佩之心减了不少，感觉章总少了很多担当，太现实了。他说：师傅，你是怎么知道这些事的？彭昆说：得意说了一部分，昨晚还碰到张小慧了，她跟我说了一些。章进叹了一口气，虽然跟冯朵朵和陈贺的交往不多，但看着一起共事了一个月的同事走了，心里还是有些伤感。彭昆看出章进有些情绪低落，就说：以前就跟你说过，做我们这行就是这样，来来去去很正常。那目前这个市场，他们即使这个月不走，也待不了多久。章进说：那师弟那边？彭昆也叹了一口气，说：所以我要让他尽快的开单，不然得意也撑不了多久。得意一走，他的同学肯定也要走。章进说：师傅，今年的市场会那么差吗？彭昆说：再差的市场也会有成交，就看个人的本事了。如果今年的市场很差，你又能熬过去，那么在这个板块也算是一号人物了。章进说：只要跟着师傅，我就有信心！彭昆说：你现在拍起马屁来也是脸不红心不跳了，看样子都可以去表白了。说到表白，彭昆想起一事，说：你昨天带那个女孩去看房子了？章进点点头，黯然的说：她有男朋友了。彭昆说：他们关系怎么样？章进说：看一次哪看的出来，不过他们昨天吵架了。又把吵架的原因说了一遍。彭昆很快看出问题来：你们中午的时候就分手了，你是怎么知道他们吵架的？章进说：昨晚在公园闲逛，碰到她了。彭昆说：你不会是一直跟踪人家吧？章进说：师傅，我怎么会做这种事！真的是偶尔碰到的。彭昆说：那挺好的，说明你们有缘分。章进说：我昨晚开玩笑似的跟她表白了，她一下子就变脸了。彭昆说：她骂你了吗？章进说：我看她变脸了，就立马溜了。彭昆说：泡妞跟我们谈案子一样，就是胆大，心细，脸皮厚。你现在也就心细这条基本及格，胆大和脸皮厚还差的远。昨天那时候干嘛就跑了？这不是让对方觉得你有色心没色胆么？你说哪个女人会喜欢一个胆小的人？章进觉得师傅说的有道理，暗暗后悔当时走的太快了，顿时拉面也不香了。彭昆又说：没事，谈恋爱就跟谈案子一样，没有一搞就成的，只要她还在这边，还没有结婚，你就有机会。男子汉，就该越挫越勇！章进点点头，把剩下的几口拉面一下子吃完了，内心似乎顿时充满了能量。


    下午两点的时候，店里就章进和何静在，章进知道师傅是陪杨得意带看去了，高枫和唐浩出去驻守了，袁刚哲下午一点就出去了，也不知道干啥去了。章勇师兄是早上打完卡就不见了。还有秘书，根本没来，秘书一般都是周六末休息，今天周二是要上班的，但想来是跟许店约会去了。章进也管不到别人，只是这个时候也有些犯困，想出去走走清醒一下，正要起身，就看到来了两个女士，年纪大的大概五十左右，一脸凶相，年轻的大概二十五六，有点胆小的跟在后面。两人一进门，年纪大的就喊：我找朱涛，他在吗？今天是何静值班，这时她已经站了起来，听得是找朱涛，就往后面看了一下，刚好对上章进的目光，章进以为何师姐是让他出面接待，毕竟店里就他跟朱涛关系好，于是他站了起来，说：您好！您找朱师兄有什么事吗？那中年妇女说：我们去年年底跟他租的房子，我们现在要退房！章进说：您二位到这边坐，朱涛师兄已经离职了。说着把两人带到会议室。那中年妇女说：那叫店长来。章进说：不好意思，我们店长今天休息。这样，您有什么事先跟我说。我处理不了再跟店长打电话。您怎么称呼？中年妇女说：我姓梅。我们现在要求退租。章进说：梅女士，您是因为什么原因要退租呢？梅女士说：这个房子甲醛超标，搞得我们家孩子天天哭闹。章进说：您是租的哪个小区的房子，几号几零几？梅女士说：海风小区15号502。章进说：那您稍等，我跟朱师兄先打个电话问下情况再回复您。说完就退出去了，也没去给客户倒水，主要是这个梅女生说话有些咄咄逼人，让人心里很不舒服。出了会议室，章进心想：昨天碰到一个假冒房东的骗租金，今天又碰到退租的，何静看到章进出来，问：怎么样？要不要给许店打电话？章进说：等下，我先跟朱涛打个电话问问。

 第三十三章

    出了门店，给朱涛打了电话，过了好一会朱涛才接，而且那边还很吵，他这才想起来朱涛今天离沪，估计这会在火车站。过了一会，那边传来清晰的声音：章进，怎么了？章进说：你上车了吗？朱涛说：没，刚到火车站，刚信号不好。章进说：几点的火车？朱涛说：三点的。谢谢你的关心。这话让章进有些脸红，他是真的给忘了，要不是碰到租客来店里。好在隔着手机也看不到，章进说：谈不上关心，都没去送你。朱涛说：上次说过了，没必要。来火车站要转几趟车，来回都好几个小时。章进说：那你路上小心，到了老家给我发个消息。朱涛说：好。到家跟你说。没事就挂了。章进忙说：等一下。你还记得海风小区15号502那个房子吗？去年年底你租掉的。朱涛想了一下，说：我记得是一对婆媳过来租的房子。那个婆婆看着很凶。章进心想，这就对上了，于是说：刚店里来了两个女的，一个中年妇女，一个二十多岁。那个中年夫妇说姓梅，看着是有些凶，另外一个年轻的倒是很斯文。朱涛说：那就是租客。她们来干什么？章进说：梅女士说要退租。朱涛说：她们都住了三个月了，这个时候退租找我们干什么，直接联系房东不就得了。章进说：我也不清楚情况，所以问问你。朱涛说：许店是不是不在？章进说：是的，他还是今天休息。朱涛说：客户说了什么原因吗？章进说：她说是甲醛超标。朱涛说：怎么可能！这个房子装修好都出租五年了，怎么还会甲醛超标？她们怎么知道甲醛超标的？章进说：那个梅女士说家里小孩老是哭。朱涛说：这个理由也太扯了。你这样，去问问客户有没有找人来检测过，如果没有，那就找专业的人来检测一下，如果真是甲醛超标，要退租房东也无话可说。如果客户说检测甲醛超标的费用算谁的，你就说如果是甲醛超标，房东会报销。章进说：房东真的会报销吗？朱涛说：这样，我跟房东打个电话，先沟通一下。章进说：你把房东号码发我，我给你打，你都要离开上海了，就别操心了。朱涛说：那就麻烦你了，那个房东还是很好说话的，姓曹，曹女士，就住在这个海风小区。你说是我的同事就行，她记得我。章进说：好，我去沟通一下，如果沟通不了再跟许店说。那你去候车室，别错过时间。朱涛说：时间还早。有什么情况跟我说。章进说：好。你把曹女士的手机号立马发我微信上。


    挂了电话，朱涛就手机号发了过来，章进心想：还是先给房东打个电，看房东什么想法。章进号码还没拨出去，就看到梅女士走过来，大声说：你处理不了，赶紧把房东叫过来，我们自己说。章进先把手机放回裤袋，说：梅女士，冒昧问一下，您说甲醛超标，有找人检测过么？梅女士不耐烦的说：检测什么！小孩子鼻子最灵了，我们以前住在其他地方，他从来不哭，总从住到这里就总是哭，那肯定是房间里甲醛超标，小孩子觉得不舒服。说到底，您这是主观判断啊！章进心里腹诽了一下，说：用这个理由跟房东说，恐怕房东不会认可！梅女士说：你把房东叫过来就行，我们自己说。章进说：那您稍等一下，我跟房东说一下，看她有没有时间过来。梅女士说：快点！我们还有事！说完就回会议室去了。这时何静走出来说：这个阿姨凶的很，你还是叫许店过来处理。章进也是不想处理这种事的，但今天忘了朱涛的出行，感觉有些对不住朋友，所以想帮朋友把这事办好，算是一种回报。章进说：我先试试，搞不了再跟许店说。何静说：那也行。你就当练练手。有事叫我。章进说：明白。


    何静回了门店，章进站在门店外面给房东打了电话，打通之后，那边也是一个中年妇女的声音：哪位？章进说：曹女士，您好！我是朱涛的同事，我叫章进。那边说：朱涛呢？章进说：他有事回老家了。那边说：那你打我电话什么事？章进说：是这样的，租您海风小区15号502那个租客说要退租，到我们店里来了。那边说：她们没有跟我打过电话。她们要退租也行，按合同办，押金不退，我把剩下的房租退给她们。章进说：您下午有空吗？她们想约您见面沟通。曹女士说：我不想跟她们说话。你帮我把话传达一下就行。章进说：租客是说您的房子甲醛超标，才要退租的。那边冷笑了一下，说：笑话！我这个房子都已经出租五年多了，就算是当初甲醛超标，现在也该没有了。章进说：那租客就是这么说的。那边说：这样，她们找人检测了吗？章进说：没有。租客就说她们家小孩老是哭。那边又笑了一下，说：那你叫他们去检测，如果真的甲醛超标，我就把押金和租金都退给她们。章进说：检测甲醛是要费用的，您看？那边说：如果检测出超标，这钱我出！你去跟租客说。章进说：那好。我把您的意思跟租客说一下。等下再联系您。


    挂了电话，章进整理了一下思路，觉得找人检测甲醛超标是个很合理的方案，不然嘴上说说都没有说服力，相信租客也能理解。于是信心十足的进了会议室，没等章进开口，梅女士就说：房东什么时候来？章进说：刚跟房东打过电话了，房东的意识是，您说这个房子甲醛超标，房东是不认可的，两人说来说去也不会有结果。还是找家公司检测一下，如果检测出甲醛超标，房东说了，把押金和租金都退换给你们，并且支付本次检测的费用。您看如何？梅女士说：检测这个还要预约，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出结果，再说了，我们检测出超标，房东不认可，又要重新检测，不知道要搞到什么时候去。章进说：您稍等，我再给房打个电话。就在会议室拨通了房东的电话，没开扩音。那边说：哪位？章进说：曹女士，我是刚给您打过电话的朱涛同事，我叫章进。那边说：你说，什么事？章进说：我把您的话跟租客说了，租客的意思是第一，检测的时间不知道多久，第二，万一她们找人检测超标，您又不认可，还要检测这样时间就会拖得很久。那边说：甲醛检测我知道的，今天预约，三天之内就会上门，检测之后，最多七天就会出结果。她们只要找符合资质的检测机构就行，我都认的。章进说：那好，我把您的话跟租客传达一下。那边说：你再这样跟她们说：从今天开始，到检测结果出来这段时间，如果我的房子真的甲醛超标，这段时间的房租我也不算她们的。章进这时真的觉得这个房东很好说话了，他说：好的，我会跟租客说清楚。等下回您。挂了电话，说：房东说了，从预约检测开始到最后出结果，最多只要十天时间。如果最后检测结果是甲醛超标，那么这段时间的房租就不用给。另外，你们只要找符合资质的公司检测，检测的结果房东都认的，不会再去检测。您看行吗？梅女士黑着说：不行！我们今天就要退这个房子！你把房东叫来，不要说那么多！房东不来的话，我们去她家里找她！我知道房东也住在这个小区。原本章进只是觉得这个梅女士脾气差了点，没想到还是这么不讲理！他真的很想骂她一顿，但想想还是忍了，自己只是想帮朱涛处理问题，别问题没处理好，还把自己搭进去了。这种女人还是交给许店处理吧，于是说：那您稍等一下，我跟业主说一下，看她来不来。说完就走出了会议室，临出会议室，他还听到那个年轻女子低声喊了一句：妈妈。梅女士立马呵斥：你不要说话！章进心想：这个女人是倒了八辈子的霉才找到这么一个婆婆！


    何静看到他出来，问：处理好了吗？章进苦笑一下，说：没。还是找许店来处理。说完就给许常斌打电话，把情况说了一下，许常斌说：我现在市区，一时也回不去。你把房东约过来就行。如果房东不来，你就叫租客自己去找。这里面原本就没我们什么事。如果租客赖在我们这里，你就不要理她。等我晚上回来。章进只好照办，挂了许常斌的电话立马给房东打电话，说：租客现在就是想跟您见面聊，要不您抽空过来一下。不然租客说找您家去。房东那边沉默了一会，说：好。我一会就过来。章进闻言松了一口气，赶紧到会议室把这消息跟租客说了。那个梅女士闻言，立马打了一个电话出去。章进也不管她是跟谁打电话，就出了会议室，到自己位置坐好。


    大概过了十分钟，就有一个五十多岁的男人走了进来，何静立马起身说：欢迎光临，您找谁？她看出这人朝门店里一直看。这人说：我老婆和儿媳在这。何静明白了，说：她们在会议室里，您自己进去。这人就自己走到会议室那，打开门进去了。章进自然也不会去倒水。没过一会，就有一个将近五十岁的女人过来，颇有气质，像个老师。何静也不喊欢迎光临，直接问：您找谁？这人说：章进在吗？章进闻言站了起来，试探的说：您是曹女士？这人点点头，说：租客呢？章进指着会议室说：在里面。曹女士说：那你跟我进去。估计曹女士是叫他进去撞单的。章进自然也不能直接回绝，只好跟着房东进了会议室。租客和房东都认识，两人一进去，梅女士就笑着说：房东真是越来越年轻了。我们两个虽然没差几岁，但就像是两代人。章进对梅女士没有好感，用最恶意的想法揣测梅女士的话不是夸房东，是想占房东便宜。房东在她们对面坐了下来，笑了一下，说：还是老姐姐精神头好，声音洪亮。你看我都说不出话。梅女士说：我这人嗓门大，天生的。不过你这是中气不足，要买点中药补补。我认识一个老中医，医术不错，原来是在三甲医院上班，现在退休了，自己开了一个中医馆，我可以介绍给你认识。曹女士说：谢谢老姐姐。这个以后再说。你们说要退租？梅女士说：我那个小孙子，你也见过，自从租了你这个房子，就老是哭，最近都瘦了好几斤。我都心疼死了。我问别人，别人都说肯定是房子甲醛超标，有气味，小孩子的鼻子敏感，闻得到。这不，我们想着就换个房子。也是为了小孩好。我们大人都没什么。章进听得梅女士这话，都觉得她不来做中介都是可惜了。曹女士笑了一下，说：我这个房子是五年前装修的，装修之后就一直出租。中间也没断过，你是第一个说甲醛超标的。我刚叫这个小伙子跟你们说了，你们可以去找专业的检测机构来检测，如果检测出来我这个房子真的甲醛超标，这个检测的费用算我的。梅女士说：这个不用测了，小孩子不像大人，不舒服就会哭，这个做不得假。你房子肯定是有问题的！我们也不追究这个房子对我家孩子造成的伤害，因为你自己也不知道这个房子有问题。我们现在只要你把押金和剩余的租金退给我们就行。章进闻言，心里骂了一句：无耻！曹女士脸色也变了变，似乎对对方的底线预估有些偏差，但还是尽量平静的说：我们是签了合同的，不能因为你一句话说我房子有问题，它就有问题。现在是你要退租，是你违约。押金我不能退给你，剩下的租金可以给你。梅女士看着房东，说：不行，押金必须退！曹女士不说话了，也看着梅女士。章进也不知道说什么。一时间整个会议室安静下来。过了几分钟，曹女士说：不谈了。我先走了。说完就站了起来。梅女士像一只灵活的兔子，几步跳到会议室的门那，挡住了会议室，眼神凌厉的说：不准走！曹女士张了张了嘴，没说什么，回头看了一眼章进，章进一直站在房东的侧边，他也没见过这个阵仗，一时不知道怎么办才好。曹女士看求救无望，又做回了位置。章进心里突然有种对不住房东的感觉。但他还真不敢直面梅女士的眼神。


    这时梅女士的老公说话了：小梅，你坐回来。就算房东现在走了，我们还占着房子，这个事早晚得解决，房东，你说是吧？梅女士还是站在门口，没有动。曹女士看他老公似乎是出来打圆场的，就问：那你想怎么解决？这人说：你看这样行不行？押金一分不退也不好，你多少退一些，你看呢？曹女士说：你说退多少？这人往老婆这边看了一眼，张了几次口才说：退70%，你看行不行？曹女士想了一下，说：不行，我就退一半。我已经让步很大了。这人又看了一下梅女士，梅女士瞪着眼没说话，他就说：那行，一半就一半！梅女士突然大喝一声：死鬼！你要死是吧！不但把他老公吓了一跳，章进的心跳也加速了，今天才算是见到真正的母老虎，梅女士的儿媳脸色都白了，低着头坐在那里。她老公被她这一喝，嘴角都快抽了，章进真怕他现在抽风了！梅女士呵斥完老公又说：房东，今天要么就全退了，要么就一直耗着！曹女士看向梅女士，说：你老公都同意退一半了。梅女士说：家里哪有他说话的份！他说的不算！曹女士看向她老公，那人低下了头。章进在一旁心想：我要这个男的，现在就上去给她几巴掌！太他妈窝囊了！


    章进心里窝着一口气，看着房东被这样欺负，忍不住就想爆发出来，准备过去把梅女士拉开。这时曹女士说：行！我把钱都退给你们。你们今天就搬走！梅女士这时笑着说：没问题，我们已经租好房子，东西都搬走了，等下叫我老公跟你去交接房子。章进心想：你自己怎么不去？曹女士算了一下天数，把押金和剩余租金都在微信上转了，她有梅女士儿媳的微信。儿媳收到了钱，就对着梅女士说：妈妈，钱都到了。梅女士笑着说：好。又对着她老公说：你跟房东去交接一下房子。章进看着曹女士黑着脸走了，心里有些愧疚，又看到梅女士老公跟在后面走了，心里又有些鄙视，看到梅女士又坐回去了，心里有些吃惊，问：梅女士，事情都解决了，您怎么不走？梅女士冷笑一声，说：房东这边是处理好了，你们这边还没有。章进疑惑的问：您还找我们干什么？梅女士说：我们在你们这里签约，是付了中介费的，你们得把中介费退给我们！章进闻言，瞬间血压增高！他虽然不做租赁，但也知道，只要签了租赁合同，收了中介费，那么就算上午签的，下午双方任何一方不租，这个中介费都是不退的！这是整个行业的规矩！何况对方还已经住进去三个月了，章进不光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就是听也没听过，今天真是开了眼界，他一时被气得说不出话。梅女士看他不说话，就接着说：我也不是不讲道理的人，我们签了一年的合同，是付了一年的中介费，现在住了三个月，也就是住了四分之一年，你们把剩下的四分之三的中介费还给我们就行！这话再次刷新了章进的三观！章进也不说话了，知道自己的实力跟对方有太大的差距，还是避其锋芒，直接回到了自己座位。他也没关会议室的门。梅女士还以为他是去打电话跟领导汇报去了，但听了一会，那个小伙子是在打电话，但都是问：您房子考虑出租出售吗？梅女士这下气得不轻，她打懂事去就没被人这么轻视过，于是怒气冲冲的走到章进身边，抢过座机，说：你什么意思？！章进面对这只母老虎，也不敢争锋相对，只能苦着脸说：阿姨，您找错人了！您这个房子也不是我租的，您的中介费也不是我收的，您找我干什么！梅女士大声说：那你把你们店长找来。章进说：我们店长去市区，晚上会回来，您在会议室慢慢等着！梅女士：那不管，你们店长不在，我就找你！章进说：您找我没用！我没钱给您！梅女士就一屁股坐在章进旁边，手里还拿着章进的座机。每个位置配一台电脑和一个座机。章进旁边还有座机，但章进想着要去拿旁边那个座机打，这个疯女人还得来抢，一时坐在那里也不知道干啥，手摸了一下袋里的手机，不敢拿出来，真怕被这个疯婆子抢走。旁边坐了一只疯了的母老虎，那种感觉让章进真正体会到了什么叫如坐针毡！章进心里暗暗有些后悔，原本是想做个人情，没想到变成“情人”了，可惜这个阿姨年纪大了点，要她儿媳坐在旁边，坐到天亮也无妨。章进又想，要是朱涛还在这，今天为他受了那么大的折磨，怎么着也得请吃三次饭！

 第三十四章

    章进满脑子的乱想，以图打发这难熬的时光，梅女士见章进正襟危坐，不发一言，就说：你想耗，可以！我就在你们店住下！看你们退不退中介费！章进往前面一看，才发现何静也不在了。不知道是真有事还是感受到这只母老虎的威力出去避祸了。章进心里越发的慌，整个办公区就他和梅女士在。梅女士的儿媳坐在会议室里，如果章进能回头看，就能发现她的嘴角有些许微笑，也许这就是我受过的苦你再受一遍我就会很开心。章进脑门子上都出汗了，想着怎么解决这个问题，突然眼光扫到墙上有门店的合照，是上次去轰趴，在轰趴别墅前的合影，章总站在中间，拍完照章总就走了。章进想着许店一时回不来，可以跟章总打电话。于是他转头跟梅女士说：那这样，我跟我们老板打个电话。梅女士说：好，你打！章进往里挪了一个位置，背靠着墙，与梅女士错开一个工位，他见梅女士没黏过来，只是盯着他，这才从裤袋里掏出手机，给章总打了过去。接通后，章总说：章进，什么事？章进定了一下神，说：章总，店里有个租客想要我们退中介费。章总说：什么时候租的？章进说：去年年底。章总说：退妈个逼，让他滚！章老板昨天才因为租赁赔了一万八，实际亏损一万块，今天又有人来退中介费，还是去年租的房子，章老板怎么能不生气，不发火！


    好在章进也没有开扩音，不然这只母老虎听到，那不得........章进不敢想，忙说：章总，租客是个阿姨，说不退就不走了，就住我们店里。您方便过来一下吗？章总说：让她住！死在这里都行！挂了电话。梅女士问：你们老板怎么说？章进都快哭出来了，肯定是不能如实传达的，毕竟现在是自己在承受着压力。章进张了张嘴，用余光往门口看了一眼，他现在是在第三排最靠墙的位置，与店门口刚好是三角形的斜边位置，如果踩着桌子，也就三步就能跳到门口。梅女士看章进不说话，就想靠过来，章进来不及多想，就一只脚踩到椅子上，紧接着另一脚踩到桌子上，再一纵到了第二排，再纵到了第一排，只要跳下桌子就是门口了，但这时意外发生了，章进的左脚在踩到第一桌子的时候打滑了，章进整个人就靠向门店的落地窗。这落地窗是一整块玻璃，章进一百多斤的重量，还是冲过去的，自然就被撞碎了。章进整个人从第一排桌子上摔了出来，倒在门口的过道上，然后就听得一阵熟悉的笑声，章进扭头朝笑声发来的方向看了一眼，是何静在不远处哈哈大笑，然后边笑边跑了过来。章进这会疼的不是身体，而是心！太他妈丢人了！章进忍着痛，立马站了起来，跑到河边，这才回头看门店，只见梅女士和她的儿媳站在门口，似乎对这个情况也有点蒙圈。只见她的儿媳拉着她的手要走，梅女士就坚定的站在门口。何静本来是要去扶章进的，但看章进跑到河边，她也跑了过去，问：章进，没事吧？章进摇摇头。何静说：对不起，那个女人太凶了，我就跑了出来，没想到你尽然破窗而出，厉害！然后这个因为害怕女租客而破窗而出的传言就在几天内传遍了镇上的中介。直到几年之后，还有人指着远桥地产的落地窗讲述这个惊心动魄的故事！


    章进和何静站在河边讲着话看着店门口。她的儿媳自是拉不动这个固执的婆婆，急的快要哭了。周边围观的人越来越多。没一会，看到一个小伙子开着车到了门口停下，硬是把梅女士推进了车里。然后梅女士的儿媳也快速的上了车，车子很快扬长而去！估计这个小伙子就是梅女士的儿子，为了几百块钱把人中介逼成那样，估计谁当这个儿子都会觉得丢不起那人！何静看客户都走了，问：章进，要去医院看看吗？章进说：没事。不知道这个玻璃贵不贵。何静说：之前也坏过一次，章总换了，大概两三千块。章进有些害怕章总让他赔玻璃钱，就算按2000块算，那么下个月他买手机的钱就不够了！章进就从刚才的难过变成了忐忑不安。


    两人回到门店，何静向许店报告了情况。许店只说知道了，并没有说赔不赔的问题。门店这里，陆续有人回来，何静一遍遍的讲述着章进的遭遇。章进又从忐忑不安的心情变成了难堪。就连师傅也来取笑几句，好在最近跟杨得意冷战中，不然以杨得意那个性子，那不得多能编排章进。晚上六点半之后，章总和许常斌都来了门店，章总去看了门店的监控，看到章进被梅女士靠近吓得跳到桌子上夺路而逃的场景，哈哈大笑起来，许常斌在一旁跟着笑了。好在当时自媒体不强，不然这个视频发到抖音上也能吸一波流量。由于章进当时也算是向章总求救了，但章总见死不救，之后被逼着逃跑，无意撞碎了玻璃，也算是情有可原，章总就没让章进赔钱，章进心里松了一口气，不过之后几天，章进就被店里的同事狂怼，因为这个玻璃是要量尺寸去定做的，得要个两三天才能做好，三月份的上海天气，只要一下雨，那就阴冷的很，恰好那几天都是下雨天，坐在前面几排的被冻得像孙子，后面几排的也冷得只跺脚。冷的狠了，就到会议室里暖和一下。


    周六的时候，天气转阴，没有下雨，整个门店就三组买卖带看，章进是没有带看的，于是早会结束之后就一个人拿着驻守板去了高桥花苑小区门口。袁刚哲已经被许店安排给何静当徒弟了，就没跟着章进。彭昆下午有个带看，上午也带着徒弟杨得意去了另外一个小区门口驻守。章进是第一个到小区门口的，占据了最好的位置，等到十点的时候，正天地产的胡林带着徒弟过来，跟他相对而站。胡林跟徒弟交代了一下，就过来找章进聊天，笑着说：章进，看不出，你还挺风流。章进莫名其妙，自己这个长相和身家，跟风流哪有半点关系，跟西北风马上就是邻居了，因为这几天店里落地窗没有安上，被店里同事开玩笑的说了几句，他也就没心情去预支，今天袋里就剩20块了！胡林看章进没有说话，拍了一下章进的肩膀，说：我听说，你把人家姑娘搞了，人家妈妈跑到店里找你，你吓得的撞窗而逃！章进没想到谣言传的快，还传的离谱，血液上升，红着脸说：胡师兄，这个话你也信？这是一个租客.......。于是原原本本的把事情讲了一遍。章进不知道，胡林是故意这样说的，因为只有诬赖对方，对方才会讲出实话。胡林虽然获得了事情的真相，他为了故事的趣味性，少不得是要添加一些主观内容的，比如刚才自己瞎编的那个搞人家女儿，人家妈妈过来找他这个想法就很吸引人。章进以为自己跟别人讲了真相，这个真相就会大白于天下，其实不然，类似八卦这种事，一般都是123456这样子增长的散播出去的，绝不会是111111这样丝毫不变的传出去，如果是丝毫不变，这个八卦也就传的不远，也不会久。于是在半个月之后的某一天，袁刚哲神秘的对他说：章师兄，我听说你搞大别人肚子了？.......章进也不想解释了。


    胡林获得了第一手资料就走了，章进站在那看着进出的小区居民，心想：不知道项雯雯是否还住这里？她也没跟我打电话，难道是找别人租房子去了？这个月就剩两天了。真是想什么来什么，大概十点半的时候，看到项雯雯从小区门口出来，他下意识的喊：项雯雯！项雯雯往这边看过来，见到章进，脸上露出一丝微笑，章进心里松了一口气，看来对方没有生自己的或者已经消气了。等项雯雯走进，章进立马说：你干嘛去？项雯雯说：我去超市买点东西。章进说：今天周六，你不上班？项雯雯说：我辞职了。准备回老家。章进这才心慌了，着急的说：怎么好好的就要离开上海？项雯雯脸色黯淡下来，说：我跟男朋友分手了，他已经搬走了。我一个人出去租房子住，成本太大。想着还是回老家。章进真的想说，那你跟我住。不过以两人目前的关系，这话基本等于耍流氓。章进说：你回老家能干什么呢？我还答应了去找你买手机的！项雯雯说：我店里同事在，我可以帮你介绍，她们也会给你打折的。章进心想：这是打不打折的问题吗？！于是又问了一遍：那你回老家干什么呢？家里的工资都很低。项雯雯说：也没想好。回家住段时间。说到这，突然笑了一下，又说：说不定就找个人嫁了。章进心痛的要碎了，说：你还年轻，这么早嫁人！项雯雯说：我21周岁了，已经符合法定结婚年龄，我以前的同学，好几个都当妈妈了。经她一说，章进才想起自己还要三年才能合法的领证，即使项雯雯现在答应嫁给他也没用，还得等三年，三年后还能在一起吗？不好说。章进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项雯雯又说：那不妨碍你上班了，我去买点东西火车上吃。章进说：你火车票都买好了？项雯雯说：嗯，晚上的火车。在上海呆了两年，这一离开，也许以后都不会再来了。我就去过外滩，连东方明珠都没上去过。章进说：我连外滩都没去过。以后我可以请你去。项雯雯笑着说：这几天我在家休息你不说，晚上要走了你才说，来不及了。章进说：我也不知道你这几天休息。项雯雯看着他说：那你怎么不跟我打电话？章进愣住了，那天表白之后，如果再鼓起勇气追一下，刚好她跟男朋友分手，那不是天赐良机，可惜自己痛失良机！心再次痛起来！项雯雯看他不说话，就说：我走了。说完就走了。章进看着项雯雯的背影好想上去拉住她的手说：不要走！但他没有这个勇气，眼睁睁看着她走远，消失在眼前。


    对面的胡林看着这一切，心里明白了几分，作为一个前辈，更关键的事，自己还跟他们店有些渊源，似乎有责任去提醒一下后辈，如果能成人之美那就更好了。于是他又走到章进边上，章进脸上写着失落两个字。胡林说：章进，你是不是喜欢这个女孩？章进下意识的点点头，又发现是胡林，以自己跟胡林的关系，自然还没到可以分享恋爱经历的事的那个程度，他没有说话。胡林笑着说：不好意思，我刚在对面也听到了一些。她就要走了，你在这垂头丧气也没用。就像客户下午要去定别人的房子，你现在在带看，那怎么着也要逼客户一把，即使不成，那也算是尽力了，起码心里不后悔，你说是吧？章进细细的品味这个话，心想：自己现在再去认真表白一次，即使她不答应，那也没什么，反正她今晚就离开了，以后估计也很难碰面，也就不会尴尬！心想想定，就抬起头来，看着胡林，说：谢谢胡师兄。那你帮我看一下板子，我现在就去。胡林拦住他，说：你现在这样去说我喜欢你，你留下来吧，你觉得成功的概率有多大？恕我说句不好听的话，你的长相没有优势。你看着也不像富二代，没法砸钱。现在你唯一的优势是，这个女孩刚失恋，心里很脆弱，需要一种安慰，这也是为什么她要回家的原因。你说哪里还有比家更能安慰受伤的心灵的？章进现在就像一个看中房子的客户，被套路住了，下意识的说：那我怎么办？胡林想了一下，说：有两招，一招就是英雄救美，我帮你找个人去调戏她，你去英雄救美。第二招就是釜底抽薪，我找个人去她住处把她身份证，火车票，甚至是手机都偷了，那她就走不了了，而且身无分文，这时你即使出现，说不定晚上就可以带回宿舍一起睡了！章进忙说：不！不！我不会睡她！胡林笑着说：你不睡她，你追她干什么？章进说：起码不是现在，趁人之危我做不出来。胡林说：人家现在刚失恋，你去表白，不也是趁人之危？章进说：那不一样！我是真心喜欢她，表白她可以不接受。但骗到宿舍去睡了，这就是坏蛋！胡林说：人的感情是不一样的，有些人因为睡在一起，慢慢有了感情。有些人是有了感情才睡一起。章进说：我选第二个，先有感情再睡一起。胡林笑了一下，说：那你选好用哪一招了吗？章进说：这两招都是使套路，耍心机，那跟骗子有什么分别？胡林说：那你用那么多套路让客户买房，你怎么不说自己是骗子？.......你不要说，我知道你要说什么，你无非就是想说是客户看中房子你才去谈的，不算骗。那么我问你，如果客户跟你买了一套100万的房子，过几年这个房子跌到50万了，你说客户心里是不是把你当成骗子？你应该听说过，前几年上海这边有很多中介代理外地的海景房，带着上海这边的客户去买，现在怎么样？大部分海景房烂尾，30万买点，现在10万没人要，你说那些带客户去买的中介是不是骗子？章进总觉得这不是一回事，但他也想不出辩驳的话。胡林继续说：我说这些的意思就是告诉你，一件事的好坏跟它的结果有关，而不是过程。如果你只是想骗那个女孩陪你睡觉，那么你搞这些手段都是龌龊的，可耻的！如果你是想以后跟着她好好过日子，会好好对待人家，那么你这些手段就是为追求爱情而做出的努力！你是只想睡睡她还是想以后娶她？章进说：娶她！胡林说：那不就得了，你得先留住她，才能娶她。章进想了一下，说：你那两招，第一招英雄救美，我不一定演的像，就怕弄巧成拙，被带到警局去了。第二个釜底抽薪，你找的人，也不一定做的到。我还是简单点，有时候单刀直入，也是个好办法！胡林笑了一下，说：那随你。说完就回自己那边去了。


    胡林走后，章进心想：他干嘛那么热心肠替我出谋划策？而且，他随便就能找人扮演流氓，还能找人做小偷，他哪里认识的这些人？这样一想，就觉得这个人有些可怕，以后还是少接触，但也不能得罪。现在主要问题是，怎么去表白？空着手去还是买一束花？在哪里表白呢？大马路上？她住的地方？然后我该说些什么？用中文说我爱你还是用英语说？.......章进感情这方便毫无经验，上次在公园是话赶话的变相表白了一下，还吓得自己跑了，几天不敢联系。今天看项雯雯对我的态度，要么是对我没有恶感，要么就是对我完全没感觉，也就不在意了。章进想着是第一点，也就是没有恶感，反过来说就是有一点好感，这也是章进现在听从胡林的建议去争取一下的原因。如果是零的成功率那就不用去了，即使只有1%的成功率，那也要争取一下。章进站在驻守板后胡思乱想，没看到项雯雯已经提着一袋子东西快路过他了。那边胡林大喊了一声：章进！章进这才回过神来，看到项雯雯刚好到面前，就赶紧说：项雯雯，我请你吃午饭吧？这句话是下意识说出的，话一出口，章进就觉得这个话说的不错，看来自己下意识的反应还是很好的。项雯雯笑了一下，说：你要请我吃什么？章进说：你想吃什么就吃什么？项雯雯想了一下，说：那边有家海鲜煲，我一直想吃，但没去吃过。章进顺口说：可以！就这家。项雯雯笑了一下，说：那我把东西放回去。几点去？章进看了一下手机，现在十一点半，就说：你放好东西就去。项雯雯点点头，开心的走了。然后章进眉头紧锁，他虽然也没去吃过那家的海鲜煲，但也听说了，一般人均消费在200左右。他再一次体会了袋里没钱，神仙也嫌的烦恼。于是赶紧给师傅打电话，这会跟门店预支显然是来不及了。

 第三十五章

    章进本来只想借500，但一想，万一吃超了，没钱结账，那得多尴尬，还是多借一点，于是就从师傅那借了一千块。彭昆当然得问是干什么，章进就如实回答。彭昆开玩笑的说：借钱请未来女朋友吃这么好的，也不请师傅吃一顿。章进赶紧保证下个月拿到工资一定请！很快，彭昆通过微信给了章进一千块，章进这才心中大定，心中感慨：没钱泡妞，犹如粪坑游泳，是在找死！怪不得他男朋友肯分手，真是无钱恋人百事哀！自己得多开几单！


    大概过了半个小时，项雯雯才出来，章进看出换了一身衣服。项雯雯朝对面看了一眼，说：对面的人呢？章进说：应该是吃饭去了。走，我骑车带你。项雯雯说：这个板子怎么办？章进说：没事，就放在这。那家海鲜煲店距离这里大概有两公里，章进骑着小电瓶车带着项雯雯去。项雯雯坐在后面的座位，章进边骑车边想：前几天是她男朋友这样带着她来看房子，今天是我这样带着她去吃饭，隐隐觉得自己还是跟项雯雯有戏的。到了饭店，服务员指了一下要坐的位置就说：你们就坐这里，我们的海鲜都是现称的，你们谁去？章进看了一下项雯雯，说：一起去。服务员就带他们到了一个装了各种海鲜的玻璃柜前，章进看到上面写着螃蟹120/150/180元每500克，其他还有水晶虾88一斤，还有墨鱼仔也是88一斤，还有其它一些海产品，仔细一看就没有低于88元一斤的东西，章进没来吃过，也不知道点多少才够两个人吃的，于是就对项雯雯说：你点。你看你喜欢吃什么？项雯雯点了一只120元一斤的螃蟹，又点了三样其它的东西，服务拿去称了，一共是368块，章进问服务员：这些够我们两人吃吗？服务员说：锅里还有其它配菜，应该是够了，如果等下不够，也还可以加。项雯雯说：那就这样。服务员问：要什么辣？章进看向项雯雯，项雯雯说:中辣。服务员对着手上的ipad点了几下，说：好，菜已经点好，马上就做，我带你们回座位。服务员把他们带到座位上，立马就有其他服务员来上碗碟，还有一瓶柠檬水。章进说：你要喝点什么饮料？项雯雯说：不用了，喝这个水就行。章进说：来两罐王老吉吧？项雯雯点点头，说：好。章进就叫了服务员，说了要求。服务员很快拿来两罐凉茶。项雯雯说：这边店里装修也好，服务员反应也快。章进往四周看了一下，笑着说：可能是中午吃饭的人不多。再说，这消费摆在这里。项雯雯说：是的。消费越贵，服务越好。章进说：所以要努力挣钱。


    项雯雯笑了一下，说：你知道我为什么答应你出来吃饭吗？章进笑着说：给我留个美好的回忆？项雯雯说：不是，我只是有些话想跟你说。你可能会想，哪里都可以说话，何必来这么贵的地方。章进说：我没这么想。你能跟我出来吃饭，我就很高兴了！项雯雯看了一眼章进，说：你真的喜欢我？章进点点头，说：喜欢。我喜欢你很久了。项雯雯说：你喜欢我哪点？章进扭捏的说：我喜欢你的笑容，还喜欢你绑着马尾的样子，你一笑起来，马尾辫就摇晃起来，特别的好看！项雯雯现在的头发是垂在脸庞两边的，她闻言，就把头发拢了起来，用手腕上的皮筋扎了起来，然后咯咯的笑起来，马尾辫左右摇晃起来，章进一时看呆了，项雯雯打了一下他的手，他才回过神来，项雯雯说：是不是你以前喜欢的女孩子就是这样的？章进点点头。项雯雯说：人都这样，以自己喜欢的人的样子去审美别人。我也一样，我的男友长的跟我初中一个喜欢的男同学很像，所以在厂里我就主动追了他。章进没有接话，谈到前男友，还是不要接话的好。项雯雯继续说下去：你是不是以为我就是因为他不租那个房子才分的手？不是的！我是想住好一点，但我也知道我们的收入不够。如果他同意了，并说想办法去筹钱，我就不会要租那个房子，但他只知道讲困难，也不跟我说句好话，他平时就知道玩游戏，还花钱买装备，一点也不为我着想。这样的男人以后也不会对我好。还不如早点分了。章进看到项雯雯说这些的时候，声音有些梗咽，眼角还有泪花，毕竟曾经有过美好的回忆。项雯雯说完，章进也不知道怎么安慰她，总不能说：你分的，分的有眼光，以后就找我吧，我来心疼你！


    两人默默无言一会，服务员来上菜了，说：菜都是熟的，可以直接吃。我给你们开个小火，热着就行。章进点点头，待服务员走了，章进说：雯雯，趁热吃。几样海鲜都在一个锅里，色泽好看，香味十足，美食往往能安慰伤心的心灵，项雯雯略带伤心的心情一扫而空，撕掉包装筷子的袋子，说：一起吃。章进说：好。几口美食下肚，氛围也轻松起来，章进说：这味道真不错，以后我们可以常来。项雯雯说：你可以常来，我是没有机会了。章进说：你一定要回家吗？项雯雯说：车票都买好了，也跟爸妈说了，何况房子下午就退了，住哪？章进没敢说出那三个字：住我那。只是说：房子随时可以再租。项雯雯说：不了。已经决定要走了。说实话，那天晚上你跟我表白，真是吓了我一跳，我后来回去想想，才知道你就是那个常常来我店里偷看我的那个人。章进有些脸红，说：你知道了？项雯雯说：我店里同事跟我说，有个小伙子老是往店里看我，说长的黑黑的，我也没注意到。有几次也只看到一个背影。那天你晚上你跑了，你看着那个背影就很像，再想起之前同事的话，这才确认就是你。说实话，你不是我喜欢的类型，而且年纪也比我小。出来工作这几年，我也慢慢懂得了生活不易。和男友分手后这几天，我也好好想了一下我的选人方式，以前是想找一个自己喜欢的，但我现在变了，我想找一个对我好的，重点是能担责的男人。说到这，项雯雯还笑了一下，解释到：担责就是有能力赚钱，还对我负责。我知道这个也很难。章进说：赚钱我不敢说能赚多少，但一定对你负责！这辈子就只认你一个人！被追求总归是幸福的，项雯雯甜蜜的笑了，说：山盟海誓的话谁都会说，但谁又能保证做的到呢？感情的事，只能靠时间去证明，时间又是女人最缺的东西。章进张了张口，还是没说话。这个怎么证明这辈子只爱你一个这个问题，章进是解答不了。项雯雯又说：所以我看过一句话，婚姻就是女人的一场豪赌，输赢无悔！章进说：男女都一样的，不必想的如此悲观。项雯雯说：女人都是憧憬爱情的，我也不例外。但我现在更现实了，所以选择在这里跟你吃大餐。章进说：但你还是要走！


    项雯雯笑了一下，突然问：你认识胡林吗？章进看了她一眼，说：你说就是上午站我对面那个中介？项雯雯说：是的。他是我老乡，也是我邻居。我们住在同一个房子里。章进说：那他上午对我说的那些话......？项雯雯说：那些话不是我教的，是他说要试试你。章进说：他为什么要试我？


    项雯雯说：昨天晚上他和女友一起请我吃宵夜，他就谈到你们中介有一个新人很厉害，一个半月就开了三单，他女朋友认识你，就说了你的名字。我才知道你这么厉害。那会我也喝了点酒，就说你喜欢我，胡林就说你这个人不错，很有前途，可以发展一下。我说你们做中介的，花花肠子很多，嘴上一套，心里一套，他就说来试试你。上午他跟你聊完，就跟我发微信了，说你人品不错。章进笑了一下，说：那你高看我了。我只是觉得那些招没有用，不然为了得到你我什么办法也会用的。项雯雯说：那你把我灌醉了，再睡了我，你会干吗？章进说：胡林是河南的，你也是河南的，我酒量估计都没你好。项雯雯说：我说的不是酒量。章进说：我知道。我追你不是为了想睡你，我是真的想跟你在一起。项雯雯盯着他看了一会，说：胡林说你未来发展很好，又说你人品不错，这两点打动到了我，所以我才答应出来跟你吃饭。我之所以第一次吃饭就挑了一个这么贵的饭店，就是想看看你愿不愿意为我付出。我不喜欢男人说困难，而是有困难可以去解决。比如这顿你是借钱请我吃的，起码你先请我吃了饭，至于借的钱可以想办法再还。而不是在我想吃这顿饭的时候，你一个劲的说困难。我又不是天天要吃这么好的饭。章进看了项雯雯一会，猜测项雯雯刚才说的借钱吃饭应该是打个比方，她不可能刚好也认识我师傅吧。项雯雯说完，看到章进盯着自己，就说：你看什么？章进说：人家常说女人有第六直觉，今天我才相信。这顿饭钱我真的是借的钱。项雯雯吃惊的说：真的？那你的钱呢？章进说：我也刚来上海一个多月，虽然开了几单，但提成都没有发下来。家里带来的一些钱也花的差不多了。项雯雯说：那我要留下来，你拿什么养我？章进闻言，兴奋的说：我可以预支工资。我可以帮你把那个1300的单间租下来。我可以再努力些，我一定可以让你过上好日子的！项雯雯叹了一口气，说：我相信你有这个心。但胡林跟我说，今年的市场恐怕不是很好，他都很长时间没有开单了。章进一时不明白项雯雯到底想要说什么，或者是个什么意思。他呆呆的看着项雯雯，项雯雯笑了一下，说：你肯定很好奇我说这些干什么。我刚才也说了，我现在变得现实了，我也不敢确定你之后能不能做的更好，所以我还是先回老家，但我可以答应你，只要你做得好，我还可以来上海。章进问：那怎么才算是做的好呢？项雯雯说：如果我们住在一起，那么算租一个1300块的房子，加上水电，一个月差不多就是1500，这个钱得你付，我自己负责自己的吃喝和用度。我听胡林说，你们每月要做网络，得600块，你每月吃饭得一千五左右，就算1500，再加上500块的额外开销，这样你一个月就得拿出4100块，你还得存钱。所以你每月的收入不能少于6000块。章进说：你算的挺清楚。6000块一个月我有信心。项雯雯说：不是某一个月6000块。胡林跟我说，如果你能连续三个月以上每个月都能拿6000块以上的工资，那么你就是一个业绩很稳定的人了，以后在这个板块也算是站稳脚跟了！章进说：你的意思就是说，我只要连续三个月以上能拿到6000块以上，你就回上海来？项雯雯说：可以。但这有个期限，今天是3月29号，也就是说9月30号之前，你还有半年时间，这半年里，你能连续三个月以上拿到6000块，我就回上海做你女朋友。章进说：为什么要限定6个月。项雯雯说：第一，如果我们分开太久，那你说不定就对我没感觉了。而且，即使是半年内，说不定到时你真的做的这么优秀，你就会看上其他更优秀的女孩子，或者有优秀的女孩子主动追你。


    胡林去年业绩做的好，他女朋友就是主动追她的。章进这时想到一个问题，就说：你说胡林的女朋友认识我，我怎么不知道有这么一个人？项雯雯说：那个女的就是你们店的，叫什么小慧，长的高高的，东北人。章进说：我知道了，是张小慧师姐。我真想不到，她居然是胡林的女朋友。项雯雯说：这个事你别跟店里的人说。胡林之前跟我说过，叫我不要外传，说怕会引起误会，我只跟你一个人说过。确实，男友朋友两个在不同的房产公司，还是在同一个板块，一般老板知道的话，都不太能接受，因为会泄露公司的机密。章进自然清楚这点，他说：我不会说出去的。你挺听胡林的话。项雯雯说：胡林大哥把我当妹妹一样，在镇上的这段日子，他帮了我很多。章进开玩笑的说：那我得跟这个大舅子搞好关系！项雯雯笑着说：什么大舅子？突然醒悟过来，娇嗔的说：你也不是好人！章进说：开玩笑的，你不要生气。项雯雯说：我都要走了，生什么气。我刚才说的那个半年之约，是我的想法，你怎么想？章进说：我现在只想干业务，争取早日接你回来！项雯雯说：那好，我们就做了这个口头约定。说完，从包里掏出一个手机壳递给章进，说：我看你手机都没有手机壳，这个手机壳送给你，不值钱。章进立马打开手机壳包装，把手机放进去试了一下，款式正好，看来项雯雯是用心了的，礼物虽小，这份心却很重要，章进有些感动，说：那我就不换手机了，等你回来。项雯雯明白章进的意思是换了手机，这个手机壳就不能用了，于是说：傻瓜，可以两个手机一起用。我看你们中介很多人都是两个手机。章进憨憨的笑了一下，说：我等你回来买，你给我选一个！项雯雯说：那我要是不回来呢？章进说：我就去你家找你。项雯雯刚失恋，有这么一个男的不停的表示要黏着自己，自然是芳心大悦，于是笑着说：你现在眼里只有我，恐怕几个月后就新人胜旧人了！章进说：都没用过，怎么算是旧人！说完这话，就觉得有些讨人便宜的意思，于是低着头假装吃东西。项雯雯也没在意，说：就看我们两个有没有缘分吧。章进说：缘分天定，人定胜天！项雯雯闻言，沉默了一下，说：希望如此。

 第三十六章

    按中介的说法，两人也算基本达成口头协议，于是章进就换了个话题，说：你晚上几点的车？项雯雯说：十一点多。章进说：这么晚！项雯雯说：到老家刚好早上。坐早一些的火车，到老家还没天亮。章进说：那还是晚些的好。我晚上送你？项雯雯说：你有车吗？章进说：我师父刚买了，我可以跟他说。你的事，我也跟他说了，也是他一再鼓励我追求你的。项雯雯说：那多不好意思，麻烦你师傅。章进说：不会的。我师傅对我很好的。项雯雯说：你有驾照吗？章进说：还没学。项雯雯说：那你可以报个驾校。章进说：好。我先好好赚钱，等你来，我们一起报。项雯雯说：我这人比较笨，等你拿到驾照，我估计还在学小路。章进说：我等你！一起考。项雯雯说：听说考试五次不及格，就要重新报考。我怕.......。章进说：都还没开始学！到时说不定你比我先拿到驾照，到时不要笑我就行！项雯雯说：那必须得笑你！


    一顿饭吃了两个小时才结束，送项雯雯回到小区，已经两点多了。小区门口那个驻守板都不见了，章进赶紧去问保安，保安说：好像是你们店的来拿走了。章进又赶紧骑车回门店。离门店还有段距离的时候就看到许店店门口，身后似乎有个驻守板，章进心里有种不祥的预感。到了店门口，章进把车停好，就听得许常斌说:你去哪了？驻守板也不要！章进看着许店黑着脸，心里还是有些怕，不敢说谎，如实说：跟一个朋友吃饭去了。许常斌说：吃个饭要吃到两点多！你也不跟我报备？我要不是去巡逻一下，还不知道你也会捣江湖了！章进说：许店，对不起，下次一定报备。许常斌这才脸色回暖，说：别看这个月你已经开了两单，但最近带看都很少，这周就一个带看，下个月怎么开单？带看量是开单的基础，哪有那么多一枪头的客户给你带？你师弟这周都有三组带看了，刚还去车站截了一个同行的客户，现在去带看了。章进说：许店，知道了，我会努力的。说到这往许店身后看了一下，那个驻守板就是自己上午带去那块，于是接着说：许店，那我现在去驻守。许常斌说：不急，你先去宏远国际城看套房子，那边新挂了两套特别便宜的房子，3号1202和1203。这会看房的中介很多，你看完后，给手上的客户推一波。章进对这个小区不是很熟，但也知道那个小区距离镇上大概三公里，小区品质比镇上的所有小区都好，所以价格也会贵一些。章进问：现在卖多少钱？许常斌脸一沉，说：高枫把信息都发在门店群里，你也不看！章进一中午都跟项雯雯聊得热火朝天，哪会去关注什么消息。章进有点羞愧的低下头，许常斌见他还知道羞愧，脸色又缓和了，就说：房子是高枫去那边带看看到很多中介在看这个房子，业主也在，就把房子挂牌了，目前挂牌130万，那个小区大都是两梯四户的。这两套房子都是中间套两房，户型一样的，目前市场价160万左右。章进吃了一惊，低于市场价30万的房子，那不得抢着买！但又想到一个问题，就问：许店，这个房子会不会有什么问题？许常斌说：业主说是急用钱，房子没有问题。我已经让章勇去拉这个房子的产调了，你赶紧去看看，你师弟说不定也在带客户看这套房子。章进点点头，就骑着电瓶车去了那个小区。


    3号楼就在宏远小区大门口第一排，章进骑着车进了大门拐个弯就看到3号楼那边有很多人进出，大部分都是中介，因为都穿着西服，有些中介打了公司标志性的领带还有吊牌，有些没有，但西服都是差不多的，都是偏黑色的。章进停好车就进了楼道，两部电梯前站了好多个中介，等电梯下来，一开门，涌出来的也是中介。章进是第一次看到这么热闹的场景，章进后来回忆说，这个场景有点像去新楼盘踩盘，章进那时并没有去新楼盘踩过盘。到了12楼，电梯一开，就看到两个大门开着的房子，房门上写着1202，1203。章进站在过道上左右看了一下，两边是1201，1204，章进也不知道这两个是什么户型。章进先去看了1202，毛坯房，水泥地，白墙，什么东西都没有，就厕所有个马桶，看样子是没出租过，看面积大概是八九十平米。章进又去看1203，一进1203，就看到师傅在跟客户讲解这个房子，杨得意跟在身后，章进也就没去打招呼，走到阳台上，看到一个中介模样的人在跟一对中年男女说话，那女的大概三十来岁，长的还可以，穿着高跟，跟男的一样高，男的四十出头，但肚子很大，身高不到一米七，头发打着发蜡，很亮，胳膊下夹着一个皮包。也不知这两个是夫妻还是什么关系，章进听得那个中介说：王先生，您想要全款的客户，那要多久就要拿到这个全款？那个王先生说：今天付30万定金，一周内给齐房款去过户。那个中介说：我客户这边可以一周内付齐房款，今天30万定金也没有问题，但过户能不能推两个月，客户自己的房子还没有过户，现在没有购房资格。王先生说：这个不行，必须一周内过户。章进站在阳台边一边听着那边的对话，一边往外看了一下视野，12楼这个高度，俯瞰周边，视野是挺好的，往下看，小区绿化也很好，还是贵有贵的道理。章进又听得那边的中介说：王先生，那你是要着急过户还是着急用钱？如果是着急过户，我这边有一个可以立马过户的客户，但他现在手上没有这么多资金，要一个多月才能凑齐，您看能不能先过户，等交房的时候再给您补齐房款？王先生笑了一下，说：这个不行。我卖这么便宜，就是要尽快拿钱尽快过户。那个中介说：那我这边再找找客户。说完那个中介就走了，然后那个女的说：王总，你这两个条件恐怕客户不好找。王先生笑着说：你不了解上海的房产行情，上海这边有钱人多的是，我了解过了，我这个房子现在市场价160万左右，我现在只卖130万，低于市场价差不多30万，肯定会有符合条件的客户来买这个房子。你看，多少中介来看这个房子。我们在这里，说不定两三天就可以回去了。.......章进也不再听下去，就准备往外走，但没看到师傅他们了，估计看完就走了。房子里这会还有很多中介，章进去等电梯的时候，电梯一开门，又一波中介涌出来，章进坐着电梯下去，电梯门一开，还是一波中介站在那。出了楼栋，章进就听得很多中介给客户打电话推荐这两套房子，说房子有多便宜，下午不来看，明天就没有了。章进心里盘算了一下手上的客户，130万这个预算的客户倒是有几个的，但也不能不贷款全款支付的，不过还是可以打电话推荐一下，即使不买，也可以混个带看。于是就给客户打了电话，就一个住在附近的客户愿意过来看看章进就在小区门口等着客户，等的时候就发现其它公司也有很多客户过来看房。


    客户就一个人骑着电瓶车过来了，章进带着客户看完两套房子，又去小区转了转，章进问：李先生，您觉得房子怎么样？李先生说：房子是挺好的，不过卖的这么便宜，会不会有问题？章进说：我们已经去拉这个房子的产调了。您有兴趣买吗？李先生说：我自己房子的房子还没卖掉，我现在最多能借30%的首付，剩下40%的首付他要给我最少三个月的时间，你觉得房东会同意吗？章进笑了一下，说：估计不行。李先生说：你给我打电话之前，就已经有其它中介跟我推荐这个房子了，但他们说房东要求不贷款，一次性付，所以我就没去看。你又给我推荐这个房子，我想着刚好在家没事，就陪你出来看看房子，小章，我还是更愿意跟你看房。章进说：谢谢李先生的认可。这个房子估计咱们是没戏了，我还是回去帮您尽快卖房子，到时有钱在手，说不定还能碰到这样的好房子。李先生说：好啊。房子没卖，买房没有优势。章进说：是的，急卖的房东大部分都是着急用钱或者着急过户，您房子不卖，两点一点都达不到。不过，李先生，您的房子目前价格在小区里没有优势，您要想尽快卖掉，还是得降降价。李先生说：房价不是我一个人说了算，还得回去跟老婆商量。章进说：这个自然。不过你们是周边换房，小面积换大面积，便宜点卖，也能便宜点买，不然房价往上走，您小面积的肯定涨不过大面积的。李先生笑着说：这个道理我明白。只是我老婆她不听这些。章进说：所以您把今天看的房子给她讲讲，如果你们现在房子卖了，手上有七成的钱，可以想办法再借三成的钱或者就拿七成的钱去跟房东谈谈也是有几分希望。李先生说：好，我回去跟老婆好好沟通一下。你回店里还是呆在这里？章进说：回店，没客户看房了。


    章进跟着客户到他小区门口才回店里。到店里，就看到师傅打开会议室的门，从里面出来，章进看到刚才那个客户也在里面，杨得意陪在那里。彭昆出了会议室，把会议室的门关上，坐在最后一排的许常斌说：客户怎么说？彭昆说：客户有点想法。我们出来说。说完，两个人就一起出了门店，章进也跟着去了。本来谈案子的时候，不相关的人是不能参与的，这个客户是杨得意的，彭昆帮忙带看，沟通。现在由许常斌做最后的把关及斡旋。但许常斌和彭昆都没有赶章进走，三人站在河边，彭昆说：客户现在手上有七成的钱，本来客户是想买镇上的房子，但镇上的小区他都看的不太满意，今天看了宏远国际城的房子，觉得很满意。价格也能接受。但现在就缺三成的钱。许常斌说：客户是什么意思？剩下三成是要贷款，还是给他个时间去凑钱？彭昆说：这个客户还没决定好，叫我们先去问问房东。不过如果是贷款的话，即使办加急，业主拿到银行贷款，最少也要一个半月。我怕业主会不同意。这时章进插话了，把刚才在房子里听到的话说了一遍。许常斌想了一会，说：那只能让客户去筹钱了。客户有办法吗？彭昆说：我刚跟客户说了，找个过桥贷，这个房子一周就要过户，办个产证加急，三天就出新产证了，再拿新产证去做抵押，贷三成的钱出来还掉过桥贷，前后不会超过一个月。过桥贷借40万，一个月利息最多也不会超过2万，相比这个房价来说还是很划算的。许常斌说：客户同意这样吗？彭昆说:客户说没接触过过桥贷，也怕麻烦，还是要求我们先这个条件跟房东沟通一下。许常斌说：那好，我先给房东打个电话。说完，许常斌就到一边打电话去了。


    章进问：师傅，这个房子的产调拉出来了吗？彭昆说：章勇已经发给许店了，看了，没有问题。章进说：师傅，我总觉得这里面有个问题。彭昆说：你说说你的想法。章进说：我看那个业主四十多岁，应该是结婚了的，但他身边那个女的却叫他王总，显然不是他老婆，他这么急卖两套房子，怎么老婆不在身边？彭昆说：这个我看了产调，产权人就一个，看名字应该是男的，上海这边网签和过户只要产权人到场就可以了。章进说：还有一点，一般着急卖的房东要么是着急用钱，比如做生意周转或者看病等等，这个业主还着急过户，一般着急过户是为了去名好买房，这个业主显然不是为了买房。彭昆说：你怎么知道业主不是为了买房？章进说：我们也做过置换的客户。如果这个业主真是为了买一套很中意的房子或者说已经定了一套房子，那周期都不可能卡的这么死，也不可能说临时来挂牌急卖。业主一周的时间就要拿到全部房款并过户，这感觉像是要跑路似的。彭昆笑了一下，说：很好，你都懂得分析问题了。不过这个房子没有抵押，产权人一个，只要产权人签字，把户一过，客户拿到新产证就行，管业主是什么目的。章进还想再说，就看到许常斌打完电话过来说：彭昆，房东不同意贷款，房款必须一周内付齐，并且一周内过户，没得谈。而且，1202已经卖掉了，业主现在就在中介那边签合同。彭昆和章进都有些吃惊，果然是重赏之下必有勇夫，重降之下必有富户！彭昆说：那我赶紧跟客户说一下。许常斌说：还有一个问题要沟通，这个房子一周内就要过户，那么审税时间就要加急，这个得三千块，你跟客户说好。彭昆说：明白，这都是小钱，想必客户不会在意这点钱。说完，彭昆就跑进门店。章进还想着跟许店说一下自己的担忧，但张了张了嘴还是没说，心想：许店的经历那么丰富，什么情况没有遇到过，哪用得到我去提醒，何况自己的想法已经跟师傅说过了，他自然也会考量到。


    许常斌看他想说什么，就问：章进，你有什么想说的？章进说：我想去驻守一会。许常斌说：嗯，不过驻守不要光站在那里。有同行的客户也可以跟一下，第一看看有没有我们没挂牌的房子，第二可以瞅准机会要个联系方式。你师弟这个客户我跟你说过，就是跟的同行的客户。同行带看完，客户去车站坐车，杨得意跟了过去，刚好出来两套新房子，估计那个同行还没有接到消息，杨得意就带这个客户去看了。你看，这不客户就看中了，有可能就成了。现场市场不是很好，客户就那么几个，以后跟同行的客户就会成为常态。包括同行也会跟我们的客户，所以我们带看完客户一定要送客户上车，或送到家。杨章进说：这个明白。许常斌说：不过，跟同行客户要小心，别被人发现，万一被发现了，也不要跟别人起冲突，更不要打架，但也不是站在那里让别人打，要逃跑，最好是找有摄像头的地方跑，这样即使对方打了你，他就跑不了。章进说：是。许店。许常斌说：那你去吧。


    章进就去门店拿驻守板，看到彭昆开心的跑出来，对许常斌说：客户同意了，让我们现在就约房东过来。章进心想：希望是我多虑了，要恭喜杨师弟了，他开单之后就可以跟他和解了。拿上驻守板，骑上小毛驴，熟悉的小区门口走起。到了高桥花苑，已经有中介占了最好的位置，只能站到对面去，章进认得对面是大道地产的，叫什么名字并不清楚。章进朝对面的同行微笑了一下，对面的人也笑了一下，章进本想着主动过去认识一下，但又想着时间不早了，现在都四点了，也站不了多久，还是别浪费时间了，站了十几分钟，就看到一个中介带着两个客户到小区门口，这个中介跟对面驻守的中介打了个招呼，看来是同一个店的。看着同行带着客户进了小区，章进想起许店的话，脚步挪了一下，但没立马跟进，因为他的心里颇为矛盾，跟踪别人的客户，有点挖别人墙角的意思，每个中介获取一个客户都不容易。但现在自己手上并没有什么诚意客户，就像许店说的，下个月怎么开单。想到这，往小区里看了一眼，又想：项雯雯就住在里面，晚上她就走了，以后来不来还要看我能不能持续开单，目前的市场看来，确实是不太理想，客户不多，跟别人的客户也是一个获客渠道......。章进内心里叹了一口气，想到了一句话：死道友还是死贫道？答案自然是死道友！当想通现实利益比某种道德重要的时候，同行带着客户已经走远了，章进又看了对面一眼，对方也看了过来，章进顿时心虚，觉得现在自己跟进去，似乎就会被对面的人看穿自己是去跟踪他同事的客户了，还是不要去了，太明显了也不好。章进这样安慰着自己，也就心安理得的继续站在那驻守。

 第三十七章

    大概四点半的时候，那个同行带着客户出来了，又跟驻守那个同事说了一句什么，那个驻守的人就拿上驻守板一起走了，大概是看中房子回门店去谈了。


    这个情况下，章进自然更是无法去跟，只得继续驻守，不过倒是可以换个位置。


    差不多五点半的时候，天色暗了下来，章进这才拿着驻守板回门店，看到店门口许店正跟那个在阳台上见过的宏远国际城12楼的房东在边抽烟边聊天，聊得似乎挺开心。


    章进路过的时候，听到许店说了一句：四月四号就是清明节假期，房产交易中心放假，我们就约在四月三号之前去过户。


    房东说：这样最好。我在这里也少住几天。许常斌说：您这两套房子是卖的快，我在这一片做中介四五年以来，还没见过卖的这么快的房子，还是一下子两套。


    房东说：我卖的便宜。许常斌说：价格确实可以，不然客户也不会去借过桥贷的钱做房款。


    房东笑了一下，把手上的烟蒂扔了，说：那赶紧签合同，还约了朋友吃饭。


    许常斌说：合同都做好了，您不是要抽烟嘛，我陪您出来抽根烟。王先生这烟好抽。


    房东说：一百八一包，你说好不好？！许常斌笑着说：托您的福了，我之前抽过最贵的烟也就八十一包的。


    房东说：更贵的烟都有。许常斌说：那是，不过我们这种人就无福消受了。


    王先生，请，会议室坐着签，很快就好。房东进了会议室，彭昆和杨得意都在里面。


    章进本想着去吃晚饭的，但一想师弟开单了，说不定等下会请吃晚饭或者请吃宵夜，自己还能省一顿。


    现在自己要节省每一分钱，都攒起来等着项雯雯来花。想到项雯雯，就想到晚上答应了请师傅开车送一下的，十一点多的车，这边十点出发肯定是来的及的。


    现在开始签合同，最多半个小时就搞好了。于是章进就坐在店里等。大概六点出头的时候，事情就搞完了，等杨得意送走客户，章进就笑着上前说：恭喜师弟，职业生涯首单，之后开单不断！


    杨得意自然是没好脸色，哼了一声，就走到彭昆边上，说：师傅，走，我请你吃饭！


    彭昆忙了一下午，口渴的要死，大喝了一口水，说：你师兄请你吃了三顿开单饭，你怎么好意思不回请。


    杨得意想想也是，自己不能那么小气，于是冷冷的说：他想来就来。章进倒不是非这顿饭不吃，只是他知道师傅肯定会帮他解释的，于是仍旧笑着说：有饭不吃，就是白痴！


    走。再去饭店的路上，彭昆和杨得意走在一排，章进跟在后面。彭昆对杨得意说：得意，你开这单得谢谢师兄。


    杨得意说：他帮什么忙了？彭昆说：你最近这段时间比以前更勤奋了，不是师兄的功劳吗？


    杨得意说：他说那么难听的话，师傅你不帮我也就算了，还要我感谢他！


    彭昆说：当然！他那些难听的话都是我叫他说的！你这个人是很聪明，但不够勤奋，你想想，要不是章进刺激你一下，你能厚着脸皮去车站截同行的客户，没有客户你今天能开单？


    杨得意停住脚步，看着师傅说：真是师傅你叫师兄这样说的？刚才都是他他的称呼，这会改师兄，说明他心里认可了。


    彭昆说：你师兄是什么样的人，你不清楚吗？他不是那么刻薄的人。我不叫他说那些话，他肯定是说不出来的。


    而且，自从你师兄说了那番话，你在背后说了师兄多少坏话，别当我不知道，章进也知道，所以，他为了你好，可是牺牲了很多。


    杨得意回头看向章进，突然跑过去，一把抱住章进，说：师兄，你是我的好师兄！


    别的不说了，你说，今晚想吃什么？我都请！章进本来想开口说吃海鲜煲，但想到吃海鲜煲是自己和项雯雯的没好回忆，不能跟别人去。


    再者，那边人均消费很高，中午自己还是有些没吃饱，三个年轻小伙子去，不得吃到人均三百块才能吃饱，那师弟得破产！


    想到师弟愁眉苦脸付账的模样，章进就笑了起来，杨得意看的莫名其妙，问：师兄，你笑什么？


    章进说：我在想找一家能让你掏不起饭钱的店。杨得意马上说：师兄，那不行！


    我要破产了，不是黏着师傅就是黏着你，总归我不能饿死。彭昆说：不要多说了，都快七点了，等吃完都几点了，就吃鸡公煲吧。


    不贵还好吃！杨得意和章进两人心想：师傅就喜欢吃鸡公煲！也吃不腻！


    不过师傅发话了，两个徒儿就只要遵命了。章进和杨得意的误会说开了，关系更胜从前，三个人一起吃饭的时候自然是其乐融融。


    章进就问了一下房子的交易情况，彭昆说：客户今天给30万，明天下午去审税。


    说到这，对着杨得意说：得意，明天下午你跟我去。杨得意点点头，彭昆又说：4月3号之前再给100万，当天先给钱，再过户，过户之后回来交房，那么这个案子前后算下来就是五天时间。


    章进说：师弟，那你挺好的，今天网签收了佣金，下个月可以发一半，下个月过户，再下个月接着发另一半，接连两个月都有钱发。


    杨得意说：师兄，开一单没多少钱，还是要多开几单。彭昆说：你们两个徒弟都开单了，做师傅的本月还没破蛋，真是惭愧。


    杨得意说：师傅，你要开单都是两单起步，不要急。彭昆说：不急不行，许店私下找我谈话几次了，说再不开单，就要喊你们师兄，下个月不开单，就得喊师傅。


    杨得意笑了一下，说：师傅，你就瞎编，许店怎么可能这样说你。现在店里能开单的就我们三个。


    章进说：师弟，不要这样说。还有章勇师兄，何静，张小慧师姐。高枫师兄虽然近期没有开单，但也分了两个房源方，上个月一个，这个月一个。


    他们都很厉害的。杨得意说：我没说他们不厉害，但我敢说以后这家店就我们三个最厉害。


    彭昆说：厉害不是嘴上说的，要一单一单开出来。别开了一单就不知几斤几两了！


    杨得意说：师傅，那你放心，我早上还称了，122斤零三两。章进说：你还买了称？


    杨得意说：不是我买的，是冯朵朵买的，他们两个走了，称就没带走。


    章进说：那你现在和唐浩，谁睡卧室谁睡客厅？杨得意说：我睡卧室。


    章进说：就知道你霸道。杨得意说：师兄你这就冤枉我了，我和他是石头剪刀布赌赢的，绝对公平。


    不过我们也说好了，一个月赌一次。彭昆说：章总说了，员工宿舍只能住三个月。


    你们两个都住一个多月了。杨得意说：章总不也说了，可以继续住，一个月一人五百。


    彭昆说：你有点出息行不行，章总说了是给新人住的，三个月后你还算新人吗？


    杨得意说：现在这个市场，估计章总也不招人了。空着也是空着。彭昆说：谁说不招人了？


    店里也有人走的。杨得意说：谁还会走？彭昆说：这个你不用问。总之三个月后你就得搬出来住，你不要那张脸，我还丢不起那人。


    章进说：师弟，你们在员工宿舍住，一人五百。你们自己出来找个单间，两人一起住，有一千块，也能找个好的单间。


    彭昆说：我是希望他们一人租一间，这以后还得找女朋友，两个人住一块，找到女朋友怎么办。


    杨得意说：师傅，我现在自己都养不活，找什么女朋友。只是师傅你，我们的师娘在哪？


    彭昆说：我找一个吓死你们！说到这，脑海中自然想到李艳。章进说：以师傅的帅气肯定能找一个大美女，美的吓人！


    杨得意说：我看未必，也许是年纪大的吓人！彭昆心里暗骂一句，这乌鸦嘴说的真准！


    还是赶紧转移话题，于是对着章进说：你的事搞好了吗？章进说：师傅，什么事？


    彭昆说：那个卖手机的女孩。章进还没回话，杨得意就抢着问：师兄，你还金屋藏娇呢！


    赶紧说，什么情况？章进说：藏什么娇，她今晚就回老家了。彭昆说：你没有表白？


    章进说：中午我还请她吃饭了，当面说了。彭昆说：她直接拒接了？章进说：倒也不是拒接，也谈不上接受。


    杨得意说：那是什么意思？不是是，也不是否，她不会想认你当哥吧？


    章进被逗笑了，说：她比我大两岁，认什么哥。杨得意说：认弟也行。


    彭昆说：得意，别打岔。章进，你说明白些。章进就把中午跟项雯雯的那番话讲了一遍，说：她现在主要的意思是怕我工作不稳定，不能给她好的生活。


    杨得意说：这个女人真物质。彭昆对着杨得意说：你胡说什么。一个女人想要男人有能力一些很正常。


    又对章进说：不管怎么样，你努力工作，把收入提上来总归是好的。几个月后的事情谁说的准。


    章进说：师傅，你说的是。这段时间我一定会努力工作。师傅你下班之后有事吗？


    彭昆说：没有，怎么了？章进说：她坐晚上十一点多的火车，太早去在火车站干等，去的晚，没有公交。


    所以我跟她说了，开车送她去。杨得意说：那她租的房子怎么办？大晚上有房东会来交接？


    章进说：她下午就跟二房东交接了，把水电费清了，二房东也把押金退了。


    杨得意说：那二房东还让她在房子里呆着？章进说：这个房子大房东月底之前就要收回去了，还有两天时间，二房东让她再呆个半天也没什么事。


    彭昆说：不说这些了，八点多了，赶紧回店约一下明天的带看。下班之后，我跟你去送她。


    章进说：谢谢师傅。趁杨得意去结账的功夫，章进就赶紧跟项雯雯发了信息，告诉她下班之后去接她。


    到了小区门口会告诉她，到时再下来，晚上外面冷。言语之间尽是关心。


    很快项雯雯就发了一个ok，紧接着一个开心的表情。回店的路上，杨得意故意拖着章进走在后面，轻声问：师兄，今天师傅帮我搞成了这单，我得分多少给师傅？


    章进说：我上次那个是10%。杨得意说：会不会有些低？我听何静师姐讲，老业务员帮新人成交了，一般要分20%。


    章进说：估计师傅不会要这么多。你等下先跟许店说分20%，看许店怎么说。


    杨得意点点头。回了店，杨得意偷偷跟许店说要分20%给师傅，许店说：你师傅说了，最多只要10%。


    你多开几单，每单10%，你师傅更开心。......晚上下班之后，彭昆和章进出了门店，彭昆说：几点出发？


    章进说：师傅，这边去火车站，开车要多久。彭昆说：我之前打车是四十分钟左右。


    自己开还没去过。章进说：那最多就是一个小时，晚上应该不会堵车，我们就十点之前出发。


    我等下去你的小区找你。彭昆突然笑着说：章进，要不，我等下故意开错路，让她晚点，这样她就回不去了。


    章进说：师傅，我是这样想的，其实她这段时间回去也挺好的。她如果在这里真的跟我一起，我压力很大。


    你知道我袋里没多少钱，今天请她吃饭的钱都是跟你借的。虽然下个月也有提成要发，但算了一下，也没什么盈余。


    她要在这里，这两个月又得寅吃卯粮。她这一走，我可以安心赚钱。另外，我们也可以通过这段时间的微信聊天或者电话，更加彼此了解。


    彭昆说：我刚开玩笑的。不过，你说的很有道理。只是奇怪，人家说恋爱中的人智商会降低，你怎么变得更成熟了？


    章进笑着说：两个字，没钱，没钱让我清醒！彭昆笑了一下，说：有理！


    那我先回去洗个澡，等下见。.......晚上的送别，对章进来说，自是有一番酸楚在里面。


    但项雯雯就看不出什么伤心，许是回家的喜悦掩盖了离别的伤心。回来的路上，章进就闷闷不乐。


    彭昆也没去安慰他，就让他的思想随着项雯雯飘向远方，明天工作了，就好了。


    第二天早会的时候，照例是开单分享，杨得意十分开心的上前分享：开这单，首先要感谢许店和我师傅的帮忙。


    但我最感谢的是我师兄对我的鞭策。很多人可能知道上次师兄说了我一顿，那时我真的觉得很没有面子，暗暗发誓要尽快开一单，看看谁更厉害！


    所以这段时间我都没跟师兄说话，直到昨天晚上我师傅跟我说了师兄的良苦用心，我才恍然大悟！


    这段时间，我背地里还说了不少师兄的坏话，在这里，我向师兄郑重的道歉，对不起，师兄！


    说着还弯下腰，搞得章进站在下面都不好意思了。彭昆本想开口说几句，但看到许店想要说话，就没开口。


    许常斌说：同事之间就该互相帮助，互相鞭策！能帮助同事开单的人才是我们真正的好同事！


    章进做的非常好！大家要向章进学习。得意，你继续分享，讲讲客户怎么来的。


    杨得意说：这个客户是我在海风小区门口驻守，看到同行带看的客户，这个客户之前我也见过，我想这个客户最少来这里看过两次了，那么大概率会买在这里，师傅跟我说过，能确定一个区域去买的客户就是好客户，于是我就去跟踪了一下。


    那个中介可能觉得这是老客户，把客户送到车站，没等车来就走了，我本来想如果我只是上去做一下自我介绍，客户可能根本不会跟我去看房子，我们跟同行的房子都差不多。


    刚好那时高枫师兄在群里发了两套房子，说市场价160万左右，现在卖130万，我就觉得这个房子很便宜。


    恰好，我跟的时候，知道客户跟中介看了几套什么样的房子，知道客户有这个预算，所以我就直接上去介绍了有这么两套房子，客户顿时就很感兴趣，我就赶紧给师傅打电话，师傅就开车过来带客户去宏远国际城看房子，那个小区是真的好，比镇上的小区好多了，客户一进小区就很感兴趣，后来去看的时候，发现那么多中介也在看房子，就认定这是个好房子。


    后来就先回店，由我师傅和许店去跟房东沟通。然后就成了。我的分享就这么多。


    谢谢。底下鼓掌，许常斌说：我补充一下，第一，就是客户来源，我们现在的网络客户和上门客都变得少了，这个时候怎么办？


    只能从同行那里撬客户。但这个撬客户也讲究技巧，不能太明显，我们跟同行低头不见抬头见，不能做的太难看，得意做的就很好，等同行走了再上去。


    第二，就是优质房源！好的房子永远不缺客户。但我们也不能指望天天有这样的房子挂出来，那怎么办？


    就要对现有的房子进行议价，砍价。谁能拿到房东更低的底价，谁就能开单！


    所以，下周开始，议价就是我们工作的重点！我也会跟章总沟通，如果有性价比非常高的房子，我们可以先花钱把房子定下来，做独家。


    到时不但不怕客户跑了，还可能吃点差价。当然，要想有这样的房子，我们得做大量的工作，比如搞假客户去带看，搞假客户去谈判等等。


    今天是周末，这个议价的话题就不再展开来说，我们下周可以一起研讨学习一下。


    老规矩，没带看的出去驻守，有带看的安排好带看，有诚意客户的及时跟我说，我去帮你们把握一下。


    散会。

 第三十八章

    彭昆师徒三人很可怜，今天都没有带看，只得一起出去驻守。十点不到就出来驻守的，高桥花苑小区门口也就他们仨了。章进站在小区门口，望着进出的人流，心想：再也看不到项雯雯从这里进出了。心里不禁有些小小的失落，站在那有些发呆。杨得意是人逢开单精神好，笑嘻嘻的对师傅说：师傅，今天得给你驻守一个诚意客户，你再开单，我们师徒三个就牛逼了！彭昆说：哪有这么好的运气。杨得意说：师傅，你也吃了我们好几顿的开单饭，什么时候才能吃上你的呢？彭昆故意脸色一变，说：小兔崽子！你也敢刺激师傅了！说着就要打他，杨得意躲在章进身后，笑着说：师傅，这也是跟着你学的！你不能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彭昆也被逗笑了，没接这话。章进这时回过神来，说：师弟，不要瞎说了。师傅不开单已经压力很大了。杨得意说：我知道，就因为师傅压力大，这不开个玩笑调剂一下。师傅，你现在是不是轻松很多？彭昆笑着说：我是管不了你了，该给你找个女朋友管管你。杨得意说：那好啊。正愁晚上的时候空虚寂寞冷！师傅你答应我的得做到。彭昆说：行，找个女朋友还不容易！杨得意说：丑八怪可不要！彭昆说：就你这长相，还想要什么样的？杨得意正想说出自己想要的女孩的类型，没想到眼前就出现了一个他心仪的女孩，大概20岁出头的样子，身高大概有近一米七，身材苗条，笑容可爱，他立马笑着说：您好！美女，请问有什么能帮您的？他正经起来倒也是措辞很标准。这个女孩说：这个小区的两房能卖什么价格？杨得意说：请问您贵姓？女孩说：我姓舒，舒服的舒。杨得意说：姓如其人，您看着就让人舒服。彭昆立马瞪了杨得意一眼，对女孩说：不好意思，这小子就是口不择言。请问您是几号几零几的房子？女孩倒也没在意得意的话，说：9号701。彭昆说：那是99平米的大两房，不知道装修怎么样？女孩说：装修五六年了，有段时间没住了。彭昆说：您看方便的话，我们现在去看看房子？女孩说：可以啊。我也好久没来这里了。说着就朝小区里面走去。彭昆跟着，杨得意和章进在后面。这会十点没到，应该不会有什么客户，还不如一起去看看房子。


    去房子的路上，彭昆说：您这个房子产权人几个人？女孩说：三个，我爸妈和我。彭昆说：您爸妈在上海吗？女孩说：没有。之前是在上海的，后来去其它地方做生意去了。彭昆说：您是在上海读大学？女孩笑着说：你怎么知道？彭昆说：看您就像一个大学生。女孩说：我就在大学城那边读书，爸妈昨天才把钥匙寄过来，加我今天过来看看，顺便把房子挂牌。彭昆说：您爸妈要卖房子是什么原因呢？女孩想了一下，说：也许是他们做生意要用钱吧。我也不管这些，他们要卖就卖。彭昆说：这个房子是满五年唯一吗？女孩说：房子是在我读初中的时候就买了，肯定满五年了。唯一是什么意思？彭昆说：就是所有产权人在上海名下就一套住宅。女孩说：我名下就这一套，我爸妈还有两套。彭昆说：您家都是上海户籍吗？女孩点点头，说：是啊。彭昆说：听不出您有上海口音。女孩笑着说：侬好伐？彭昆笑了一下。女孩又说：我们在学校都说普通话，习惯了。一般去亲戚家才说上海话。彭昆说：那你爸妈怎么到外地去做生意了？女孩说：这个我就不知道了。到了，我找一下钥匙。


    女孩翻了一下挎包，找出一串钥匙，两大一小，小的那把应该是信箱钥匙。女孩把两把大的钥匙插进去都试了一下，打不开。彭昆猜想是长时间没用过，估计里面生锈了，于是说：我来试试。他拿过钥匙试了几下，几乎转不动，就说：您是不是拿错钥匙了？女孩说：不会的。钥匙串上这个挂饰还是我买的，我记得很清楚。彭昆说：你们多久没来过这里了？女孩想了一下，说：大概有四五年了。彭昆有些惊讶，说：这么久？！干嘛不出租呢？女孩说：这个我也不知道。现在怎么办？彭昆说：你有带身份证和产证吗？女孩说：干嘛？彭昆说：我找开锁师傅，开锁师傅也得看下证件才能给你开门吧。其实彭昆这里说了慌，只要是中介叫去开门的，开锁师傅一般都不会看什么证件，留个中介的名片就行，万一出了事，能找到负责的人就行。彭昆这样说，正是想先看一下房东这边的证件。一个房子放在这里空四五年，还是装修好的，是有点奇怪。女孩说：身份证我带了，但产证不在我这里。彭昆说：那你有产证的照片吗？或者叫你爸妈给你拍一张发过来。女孩说：我问问我妈妈，估计她手机上有。说完就给妈妈打电话去了，说的一嘴的上海话，章进和杨得意根本听不懂，彭昆倒是能听明白个七七八八。过了几分钟，女孩挂了电话，说：我妈妈手机上也没有，现在回去拍，大概要十来分钟，你先联系开锁师傅。彭昆说：行。不过上门开锁要150块，您这个锁芯估计也不能用了，还得叫开锁师傅带个锁芯过来，一个锁芯是80块。您看？女孩想了一下，说：加一起算200块，你问问开锁师傅行不行？彭昆说：我帮您问问。说完就到过道窗口这边打电话，说：刘师傅，现在有空不？过来开个门。......就在高桥花苑9号701，都是原来的那种老式所，不是智能所，你不是来这个小区开过的嘛，带一个这样的锁芯过来。一共多少钱.......，便宜点，这是房东在这里，零头抹了，就算200块，我们都是老生意了........行，那你赶紧过来，我们就在门口等着。挂了电话，彭昆对女孩说：开锁师傅马上过来，大概五分钟，价格说好了，就200块。你带现金了吗？女孩摇摇头。彭昆说：你叫我个微信，微信发我，我再发给开锁师傅。说完就点开微信二维码递到女孩面前，女孩拿出手机扫了一下。杨得意在一旁心想：人家不能直接微信扫给开锁师傅吗？估计师傅是看上这个女孩了，毕竟长的漂亮，还是个大学生，又是上海人，她爸妈名下在上海就有三套房子，这要娶了她，不得少奋斗一辈子！......


    彭昆加了女孩的微信，女孩说：你叫彭昆？彭昆说：是的，不好意思，一直没做自我介绍。说着拿出名片，递向女孩，又说：这是我的名片。女孩说：加了微信，就不要名片了。我也没地方放。彭昆收回名片，说：你妈妈产证照片发来了么？女孩说：还没。彭昆说：那你身份证先给我看下。女孩拿出身份证，彭昆接过，看写着姓名舒馨馨，1993年11月出生，身份证号是31开头，心想：这是老上海人，人家只比自己小几个月，还在学校享受人生，我就已经在社会摸爬滚打两年多了，真是人比人气死人。彭昆心里感叹了一下人生，脸色笑了一下，说：您这个名字，小时候一定很不爱写吧？舒馨馨说：嗯，我小时候都是写一个馨。杨得意在一旁看了女孩名字，说：看着舒服，长的温馨，真是没有取错的名！舒馨馨笑了一下，问：你叫什么名字？杨得意说：我姓杨，名得意。舒馨馨说：杨得意，洋洋得意，嗯，你这名字也没取错，你看着就很得意。杨得意说：要娶到你这样的老婆才叫得意！彭昆闻言，脸色一变，说：得意，你什么话都敢说！杨得意说：师傅，我开个玩笑而已，她不会生气的。舒馨馨笑了一下，对彭昆说：看你那么年轻，就做师傅了。杨得意没等彭昆说话就说：你别看我师傅那么年轻，我们两个都是他的徒弟，我是师弟，他是师兄，叫章进，绝对上进！我们师徒仨是镇上最厉害的房产中介！章进朝女孩微微笑了一下，舒馨馨被杨得意逗笑了，说：你真是做中介的料，脸皮够厚！杨得意说：我就当您夸我了。彭昆说：舒女士，您别听他胡说。杨得意说：师傅，你也别谦虚了，我们要不是最厉害的，她干嘛找我们卖房子？美女，您说是吗？舒馨馨笑着说：我也不知道你们是不是真的厉害，只是门口就你们几个在，所以就找你们了。.......产证照片来了。彭昆说：那你发给我看看。


    舒馨馨把产证照片微信上发给彭昆，彭昆点开图片，看到上面产权人一栏写着舒家华，李凤英，舒馨馨三个名字，前面两个名字应该是舒馨馨爸妈的名字，又看了一下地址栏，确定是9号701。彭昆说：这个就没错了。舒馨馨说：开锁师傅不是说五分钟吗？怎么还没到？彭昆说：我再打个电话问问。手机拨过去，语音提醒：您拨打的电话暂时无法接通。彭昆说：估计在电梯上。说完就走了几步，去电梯口看了一下，果然有一辆电梯在往上升，到了七楼就停了。电梯门打开，一个中年人提着工具包出来，彭昆说：刘师傅，你这说的五分钟，都十分钟过去了。刘师傅说：刚接了一个电话，耽搁了，不好意思。彭昆把刘师傅带到门前，说：这个女孩就是房东，我刚看过身份证和产证了，没有问题。刘师傅说，那好，你们往边上站站。几个人就往后退了几步，刘师傅就蹲在门前，拿出工具鼓捣起来，一分钟没到，门就开了一条缝，顿时一股霉味涌出来，开锁师傅差点坐倒。舒馨馨没看到开锁师傅的反应，只看到门开了就要推开大门进去，彭昆忙拦住她，说：等会，味道重。杨得意则在一旁羡慕的对开锁师傅说：师傅，你这手艺可以啊！彭昆说：要不你拜刘师傅为师，反正刚才你也喊了师傅。刘师傅站了起来，笑着说：跟着我们得饿死。彭昆说：你这跑一趟就是两百块。我们一天也就70块工资。刘师傅笑了一下，说：还有锁芯的钱。我们又不是天天有上门开锁的活。说完，就拿起工具包要走到里面去换锁芯，大门一全部打开，一股更重的霉味扑出来，几个人就往后面退了几步，但看这样下去，估计一时半会也散不了味，彭昆就说：舒女士，我们几个先进去把窗户打开，这样好通风，不然这味道不知什么时候能散掉。舒馨馨说：好。不过你不要叫我舒女士了，感觉自己四十了。彭昆说：好，舒，舒馨馨。舒馨馨笑了一下。彭昆朝两个徒弟看了一眼，就捂着嘴鼻率先进去了，章进第二个，杨得意第三个。这是个两房，两个卧室的窗户打开，阳台的窗户，厨房的窗户，卫生间的窗户全部打开，顿时就有强风流动。三人站在客厅阳台上呼吸了一下新鲜空气，过了几分钟，彭昆到门口，说：舒馨馨，可以进来了。舒馨馨就进了房子，但还是有一股味道，就用袖子捂住鼻子。刘师傅就进来在那换锁芯了。


    彭昆陪着舒馨馨在房子里四处转了一下，发现墙上有多处发霉的地方，墙角线也很多烂了，地板上更是厚厚的一层灰，几个人一走动，就都是脚印。看完一圈，刘师傅就换好了锁芯，手上拿着一串钥匙，说：这钥匙给谁？彭昆接过钥匙，递给舒馨馨，说：这钥匙你拿着。刘师傅说：谁付钱？两百。彭昆看向舒馨馨，舒馨馨立马打开手机给彭昆转了两百，彭昆拿出手机就接着给刘师傅转了一个红包，杨得意在师傅身后看的很清楚，师傅只输了150块。刘师傅收了红包对着彭昆笑了一下就走了。彭昆对舒馨馨说：这房子得重新粉刷一下，不然这没有卖相。舒馨馨说：我们就是不想麻烦，所以才想卖掉。粉刷的话，我们没有这个功夫。彭昆说：我有认识的人，全部粉刷一遍三四天就搞好了。舒馨馨说：不用了。彭昆说：那这样的话，到时可卖不上价格。舒馨馨说：你看这个房子现在能卖什么价格？彭昆想了一下，说：现在市场行情不是很好，可以先挂个120万左右。章进心想：这个房子装修还是可以的，地板也用的是实木地板，再打个蜡也好用。最近同行刚卖了一套五楼的，122万成交。师傅出的这个价格还是比较低的。不过现在这个行情不低不好卖。舒馨馨说：那你觉得什么价格能卖的掉？彭昆说：那就要看您想多久卖掉？舒馨馨想了一下，说：如果有合适的客户，我还是想尽快卖掉。我七月份就要离开上海去外地实习，到时就没空打理了。彭昆想了一下，说：我手上倒有个客户，首付也是到位的，但预算比较低。舒馨馨说：能出多少钱？彭昆说：这个房子他还没看过，能出多少钱我不清楚。但他手上的资金大概只能买100到105万的房子。舒馨馨想了一下，说：这个价格有点低了。不过你还是带客户先看房，看中再谈。到时我跟我爸妈沟通一下。彭昆说：那行。你们这个房子里面有贷款吗？舒馨馨说：我记得当初是没有贷款的，那时是用我爷爷的拆迁款买的。彭昆问：那有户口在这吗？舒馨馨说：我们户口不在这里。你刚不也看了我的身份证么？彭昆刚才是看了一眼身份证，倒是没特地关注身份证地址，重点关注人家岁数了，于是笑了一下，说：对，你身份证上的地址不是这个。对了，这个房子还有个人抵押吗？就是拿着产证去抵押。舒馨馨说：没听我爸妈说过，应该没有。你们不是可以去房产交易中心拉产调？有没有抵押不就知道了。彭昆说：是的。你这个房子到处都是灰尘，有点脏，还是要找人打扫一下。舒馨馨说：那你帮我找一个。我等下还要赶回去。彭昆说：找人打扫得花钱。舒馨馨说：这个我知道。你看打扫一下要多少钱？彭昆左右看了一下，说：估计最少得三百块。舒馨馨吃惊的说：我看外面的保洁点工才50块一个小时，这个房子打扫一下不要六个小时吧？彭昆说：50块一个小时是给干活的。你还得付100块给家政公司。而且钟点工干活，你也知道，不会那么利索，三个小时的活，能做六个小时。舒馨馨说：那你怎么就说300块？彭昆说：我是说最少三百块。我有认识打扫的阿姨，可以不通过家政公司。不过我们不按小时算，就一套整包，说多少钱，打扫好就行。您这个面积的两房，按我经验，300块也差不多。


    舒馨馨想了一下，说：我就出三百块，你去找人。彭昆苦笑一下，说：您这是做甩手掌柜。舒馨馨说：我也没空呆在这。彭昆说：那您得留把钥匙，打扫的阿姨过来也好打扫，我们也好带客户看房。舒馨馨说：留钥匙也可以。但你们不能给其它公司看房。彭昆说：您如果就只挂我们一家，我们肯定不会让其它公司来看房。舒馨馨说：我爸妈说了，给你们留了号码就天天打电话，我只给你一个人留个号码，以后就你单独联系我。如果其它中介给我打电话，我就不在你们那卖了。彭昆说：您放心，如果这个号码您只给我一人留了，那就肯定不会泄露出去。舒馨馨说：最好不要让其它公司知道这个房子在卖，不然他们可能会打到我爸妈那边去。我爸妈在物业那边留了号码。彭昆说：我们带看的时候会小心的，另外，我们也会帮您尽快卖掉。舒馨馨说：那最好了。手机号码我等下微信发你。我知道你们没有手机号是挂不了牌的。钥匙给你一把，你得给个收据。彭昆说：这个自然。章进，你骑车回店拿一张钥匙收据过来。章进闻言就赶紧回店去拿，没过几分钟就回来了，彭昆拿出笔把钥匙收据贴在墙上写好，哪个房子，钥匙一把，下面有公司盖章，然后把副联给舒馨馨，说：这个收据你拿着。那没事了，你先下去。我们等下再出去。省的其它中介看到。舒馨馨说：那好。我就先走了。还没转身，彭昆又说：记得把请人打扫的钱发我，我才好叫人来。舒馨馨笑了一下，说：不会少你的。说完就把拿出手机给彭昆微信上转了三百块，说：行了吧？彭昆说：好，最晚明天就找人打扫好。房子价格的话，我就先挂120万？舒馨馨说：可以。

 第三十九章

    等这个女孩一走，杨得意就对师傅说：师傅，你不厚道啊！彭昆说：我怎么了？


    杨得意说：你收了舒馨馨两百块，只给开锁师傅转了150块，吃了50块差价。


    彭昆脸不红心不跳，说：我赚的不是房东的钱，是开锁师傅的钱。如果房东自己打开锁师傅的电话，那么收费也许还不止200块。


    杨得意说：那么开锁师傅干嘛给你五十块好处费。彭昆笑了一下，说：镇上可不止他一家开锁的。


    我给他介绍一个生意，他多少有的赚，我介绍给别人，他一毛钱赚不到。


    杨得意说：师傅，你这是雁过拔毛！彭昆说：没办法，为师最近手头也紧。


    加上这个月还没开单，下个月就没什么钱发，不得想方设法搞点钱，50块也能吃两顿饭。


    章进说：师傅，你刚才不是说有个预算比较低的客户么？是真的假的？


    彭昆说：客户是真的，这个客户是我一开始做这行的时候接的，都跟了两年多了，手上钱不多，还价老狠。


    昨天那两套房子，是比市场价低很多，但也轮不到他。哪个房东便宜卖房子会对付款没有要求。


    章进说：那你先约客户过来看看。我看这个孩子还是挺好说话的。彭昆说：估计她做不了主，还是她爸妈说了算。


    客户昨晚就联系过了，这几天在出差，估计清明节才有空出来看房。杨得意在一旁插话说：师傅，你这找人开个锁赚了50差价，找人来打扫卫生不得赚个100块，中午得请我们吃饭！


    彭昆笑了一下说：那你算错了，打扫卫生我赚300块！杨得意吃惊的说：你还能找到不要钱的打扫阿姨？


    彭昆说：错！我自己来。杨得意眼珠一转，靠近师傅说：师傅，这点小钱就让给我和师兄吧，我们两个才是穷光蛋。


    彭昆看了一眼章进，又看看杨得意，说：好吧，你们一人一百五，干完活给钱。


    杨得意说：我们现在就打扫，我看这里拖把和抹布都有。彭昆说：今天是周天，得去驻守。


    下午还要去交易中心审税。明天是我值班，你们两个一块过来上班，到时找个由头出来，一上午也就打扫好了。


    章进觉得上班时间出来干私活似乎不太好，万一被许店知道了，不得挨批。


    但杨得意开心的说：这个好。明天是周一，上午也没什么事。师兄，就这么定了。


    章进默默的没有反对。心想：感觉自己离道德越来越远。之后恐怕跟踪同行客户，赚点房东差价的事会常干了。


    唉，我的雯雯！中午的时候，杨得意提议从三百块里面拿出一百块，中午三个人一起吃顿饭，章进自然是赞同的，彭昆也就没有反对，三人找了家小饭馆，杨得意去点的菜，算好一百块，一分不多，一分不少。


    吃完午饭，杨得意就跟着彭昆去接客户到房产交易中心审税。章进则先去门店报道了一下，然后再出来驻守。


    他大概一点十分到了高桥花苑门口的时候，门口已经有中介在了，是昨天大道地产那个人，他占了最好的位置。


    章进只好相对而战。站了没一会，那人就走了过来，说：我叫马临川，老家安徽的。


    你叫章进？章进点点头，马临川说：听说你也是安徽的？章进又点点头。


    马临川又说：你跟你们章老板是亲戚？章进说：不是，同一个村的。马临川说：你们章老板很牛逼。


    章进笑了一下。马临川又说：带的业务员更牛逼，昨天还截了我们店同事的一个客户，当天就成交了。


    章进说：这个我不清楚。马临川说：我不是来找麻烦的，也不是我的客户。


    听说昨天宏远国际城挂了两套房子，很便宜。我傍晚去看的时候，就听说两套房子都卖掉了，你们店卖了一套。


    章进说：是的。我们店卖了一套。马临川说：那房子卖的这么便宜这么急，不会有什么问题吧？


    章进说：不是我的案子，我也不管，有店长负责。马临川说：听说前几天你们店吃了个大亏，一个租客假冒房东骗了一笔钱？


    章进想想这个也不是什么机密，就说：是的。马临川说：我还听说，这笔钱，你们老板还让业务员分担，搞得业务员都走了，这个你们老板也做得太小气了，搁我们老板这里就不会。


    章进虽然也觉得老板做得不地道，但肯定不能附和别人说自己老板，只得说：老板有老板的考虑。


    说完又觉得不能再让对方一个劲的说门店的事，就问：马师兄，这个月开了几单了？


    马临川一听这话，马上脸色变了变，讪笑一下，说：没你厉害，到现在还没破蛋。


    章进说：马师兄在这行做了多久了？马临川说：惭愧，做这个行业四年了，在这个板块一年半多。


    算来是你的前辈，但就是开不了单。章进说：开单有时也要点运气。运气到了，你们就能一单又一单的开出来。


    马临川笑了一下，说：运气这个东西说不准的。对了，你们这个小区有什么好的两房吗？


    章进说：不是有套二楼的吗？价格挺便宜。马临川说：那个二楼的卖了很久了，群租的，连厨房都隔成房间住人了，根本看不到房子。


    章进说：可以看同户型。不是还有一套132万的么，楼层挺好的。马临川说：这个价格高了。


    我手上有个客户预算110到115万，五楼到次顶楼都行，你有这样的房子跟我说下，我到时给你分点钱，之后我有好房子也可以给你。


    看来这才是这个人今天来找他的目的。章进也没有明确拒绝，而是说：这个市场上的房子大家都差不多的，哪有房东会只挂一家中介的。


    马临川说：是不多，但也有。我们加个微信，以后也方便联系。章进从本心来说是不想加他微信的，因为这个人要套房子，这个是很没有职业道德的。


    但不加微信，不是平白得罪一个人，没必要，大不了以后不联系。两人加了微信，马临川就回去了。


    章进发现马临川的旁边站了另一个中介，是道恒地产的，不知道姓名，年纪有三十多了，在镇上这样年纪的中介倒是少见。


    不过看样子马临川是认识这个人，因为两人很快聊得笑起来。驻守了一下午，章进也就看到一组带看，是道恒地产的，因为对面有道恒地产的人站着，章进也没敢跟进去。


    当然最主要的还是他内心里排斥这种跟同行客户的行为。五点十分，章进把驻守板放回门店就去吃饭了。


    章进吃的是盖浇饭，在一家小饭馆。他正吃着饭，对面坐了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这男人也点了一个盖浇饭，然后看了他一眼，说：你是卖房子的？


    章进说：是的，您要买房子吗？对方说：我是想买房子。章进立马放下筷子，从口袋里掏出名片递给对方，说：我叫章进，这是我的名片。


    请问您怎么称呼？对方接过名片看了一下，说：我姓姚。章进说：姚先生，您想买个什么样的房子？


    姚先生说：我想买个50万以内的。章进顿时心里有些失落，说：这个镇上目前没有这么便宜的房子，要买只能往南，到金山区。


    姚先生说：我现在没有社保。章进说：您是上海户籍还是外地户籍？姚先生说：外地。


    章进说：外籍户籍，没有社保，是没有购房资格的。您可以考虑买酒店式公寓，这种不限购。


    姚先生说：我想买上海周边，听说上海周边买房还可以落户，我想在周边买一套，到时孩子也可以在那边上学。


    章进说：不好意思，上海周边的房子我不太熟悉，我们也卖不到那边去。


    姚先生说：我看很多公司都代理了外地的楼盘，你们怎么没有代理？章进说：这个要问店长，我也不清楚。


    这样吧，您留个联系方式，如果之后我们有代理上海周边的房子，我跟您说。


    姚先生说：好。报了手机号，章进自然是先拨打一下再存号码。.......吃完饭回到门店，碰到许常斌，章进就说：许店，我刚吃饭的时候碰到一个要买上海周边的房子的客户。


    还问我们有没有代理。许常斌说：他问的是新房。我们现在没有代理那么远的新房。


    不过过段时间，这附近有一个新房要开盘，我们可能会代理。章进说：卖新房难吗？


    许常斌笑了一下，说：卖新房最容易了，你只要把客户带过去就行，那边有案场销售会接待。


    成交之后也不需要做售后。章进说：那是挺好的。佣金有多少？许常斌说：这个目前不清楚。


    应该不会很高，估计也就两万左右。章进问：卖新房要分房源方吗？许常斌说：不用，全单。


    章进心想：如果是两万佣金，那么差不多等于卖一套150万的二手房获得的佣金，还不用做售后。


    许常斌看章进脸露微笑，说：现在不要想这个了，去打开发电话。章进点点头，回到座位。


    晚上开晚会的时候，许常斌说：明天就是这个月最后一天，大部分人都是休息。


    很可惜，我们这个月的业绩距离目标业绩还有段距离。后天就是四月一号，所有人就不要休息，改到二号或三号休。


    后天我们要制定四月份的业绩，希望大家这两天好好想想，定多少业绩。


    另外，后天晚上六点半我们聚餐。这个月我们没有聚餐，是因为上月月底我们提前聚了，以后就不再提前聚餐了，保证每月有一次聚餐。


    其它的就不多说，到点下班。周末的晚上是彭昆最期待的夜晚，虽然是明天值班，虽然知道李艳大概率还是会叫他去杭州拉货，但他还是去了。


    熟悉的场景，同样的做法，不过有点不同的是，彭坤早上六点醒来上完厕所，看到李艳酥胸半露，不由又鸡动不已，可惜这时没找到套套，才发现昨晚那盒已经用完了，新的不知道放哪。


    彭昆也不想吵醒李艳去问，就光杆着枪上了，最后也没忍住直接射在里面。


    李艳这时醒了，感觉下体有东西流出，忙问：你没带套？彭昆这时色劲已过，不好意思的说：没找到。


    李艳想想自己流产过两次，也常吃避孕药，应该不会怀上，要不等下再吃一片药。


    这样一想，李艳就说：算了。拿纸给我擦一下。再睡会。七点半的时候，两人被闹钟吵醒。


    李艳是要这个点起来化妆，去还首付贷，彭昆则是因为要起来去上班，怕晚了，路上堵车，迟到就不好了。


    李艳就问：你起这么早干什么？往常不是八点醒的么？彭昆下了床，边穿衣服边说：我今天值班，要早点到公司。


    李艳突然脸一黑，说：那我的事怎么办？彭昆说：你说的是去杭州带阿胶？


    李艳点点头。彭昆说：我先去店里打个卡，中午之前就去。李艳说：那你最晚要赶在六点之前到。


    彭昆说：你们不是一般七点才开始上班的么？李艳说：所以，我才要你六点之前到，我好把东西分给她们。


    彭昆说：好。没问题。说着就穿好了衣服要走。李艳说：等下，再跟你说个事。


    彭昆说：有什么事你微信上说。话一说完就看到李艳又黑脸了，忙说：你说你说，我听着。


    李艳这才一笑，说：清明节放假三天，你们放假吗？彭昆说：我们做中介的哪有假期。


    没逢假期是最忙的时候。李艳说：那你请几天假，陪我出去一趟。彭昆说：不会又去杭州吧？


    李艳笑着说：不是！是去普陀岛，那边有个普陀寺，我许了愿，这愿要连去三年才能灵验。


    今年是第三年，我必须去。彭昆说：真有这么灵验？李艳点点头。彭昆说：那好，我就去许个要你嫁给我的愿望，看能不能灵验！


    李艳说：许愿哪有说出来的，说出来就不灵了。彭昆说：没事，我再去许一个要你做我孩子妈的愿望。


    李艳笑了一下，说：调皮！你知道我孩子多大了吗？10岁了，已经四年级了，下半年就是五年级。


    彭昆吃惊的说：这么大？！李艳说：嗯，我生孩早。过三年你要跟我结婚，他都上初中了。


    彭昆突然脑海中想起一个画面，一个跟自己差不多高的男孩站在自己对面，恶狠狠的看着他。


    旁边的李艳大声说：快喊爸爸。男孩愤怒的握起拳头朝他挥了过来，彭昆赶紧朝旁边一躲。


    站在床边的李艳突然看到彭昆莫名其妙的往一边倾斜，就说：你干什么呢？


    彭昆回过神来，说：刚看到你儿子要打我。李艳说：那估计是你欺负我。


    我儿子可护着我了。彭昆说：儿子当然护着妈妈了。好了，我要走了。


    请假的事我去跟店长说下。李艳说：一定要去！彭昆点点头，就赶紧出门了，到门店的时候才八点四十。


    今天就五个人上班，彭昆师徒三个，和许店秘书两个。许常斌早会随便说了两句就散了，彭昆对许常斌说：许店，昨天挂牌那套房子，我答应业主今天去房子里打扫一下卫生，我叫章进和杨得意去打扫一下，你看可以不？


    许店点点头，说：记得拍三个视频，打扫之前拍一个，打扫过程拍一个，打扫完拍一个，都给业主发过去，让业主知道我们是认真帮她干活了。


    杨得意说：许店，你放心，我一定用心打扫。视频拍好。许常斌说：那快去吧。


    章进和杨得意拿了房子钥匙就走了。彭昆又说：许店，你上次说考虑我们公司出钱把房子定下来，这事跟章总研究的怎么样了？


    许常斌说：章总有事今天就回老家了，要清明节之后回来。怎么？你有好房子？


    彭昆说：昨天挂牌那套就很好，现在挂牌120万，我说客户预算100到105万，房东也没拒接。


    让我们先看房。许常斌说：这个价格你有客户吗？彭昆说：手上有一个老客户，还不错。


    清明节过来实地看房。如果业主这个价格可以卖，估计客户能定。许常斌说：那你用小号装作其它公司给业主打几个议价电话，先铺垫一下。


    彭昆说：盘上这个电话，业主只给我一个。也没在其它公司挂牌。许常斌说：不是产权人三个么？


    看业主的资料上有没有另外两个产权人的号码，以开发的形式问问卖不卖，如果都说不卖，那说明就真的只挂我们一家，如果问房价，就给报低一点。


    彭昆说：明白，等下章进回来，我叫他打一个。哎呦。

 第四十章

    许常斌看着彭昆突然用手捂住一边脸，就问：怎么了？彭昆说：牙疼。有一颗牙坏了，一直想去拔掉，都没空。本来想好明天去的，你不是说明天都要上班，只能后天再去，哎呦呦。许常斌看他痛的口水都往下流，就说：这么痛，等得到后天吗？彭昆说：那怎么办呢？许常斌说：你现在就去吧。彭昆说：没人值班。许常斌说：没事，我在。真的有客户，我叫章进他们回来。彭昆说：那用小号打电话的事？许常斌说：这个不急，等你回来再说。彭昆说：那好，谢谢许店。我要去大医院看，恐怕没这么快回来。许常斌说：没事，看好就行。彭昆捂着半边脸，点点头就转身离店。转过头来，彭昆脸色明显出现了笑容，心想：现在出发，下午三点之前估计能回店。等彭昆出了店门，秘书就说：许店，我看彭昆这牙疼是装的。许常斌看着秘书，说：你怎么知道？秘书说：我爸以前老牙疼，我看过，牙疼起来，说话都不利索。你看彭昆捂着脸，说话还那么清晰。许常斌笑着说：做人不要那么聪明，还是要糊涂一些的好，他既然装病跟我请假，我若搓穿他或者不同意，他心里就会怨恨我。另外，彭昆这个人还是比较听话的，我给他面子，他心里也会念我的好。秘书笑着说：原来你也看出来了。这话说完，突然脸色一变，说：你刚才那话是什么意思？什么叫糊涂一些好？你要敢再偷偷跟你那个高中女同学发消息，我就打断你的第三条腿！许常斌一脸无奈，说：什么话都能扯到她！我手机都给你看了，我把她微信都删了。秘书说：微信删了就不能再加了吗？许常斌说：那你要怎样才肯相信？秘书想了一下，笑着说：中午请我吃顿好吃的。我要吃海鲜！许常斌叹了一口气，心里再次想起那句话：谈恋爱比谈案子难多了！


    章进师兄弟两在房子里打扫卫生，中午回来的时候，两人没看到师傅，章进就问许店：许店，我师傅呢？许常斌说：你师傅去医院了，说牙疼。章进就到了门口，给彭昆打电话。彭昆是开着车去杭州帮李艳带货，这会还在路上，刚出了杭州收费站，还没到那家店。接通后，彭昆说：章进，什么事？章进听着有音乐的声音，就问：师傅，你就回来了？彭昆说：什么回来了？章进说：我听到你车里的音乐，还以为你就开车回来了，听许店说你去看牙了，怎么样了？彭昆立马醒悟过来，说：已经取了号了，前面人很多，我就在车里坐会。章进说：我妈说，牙疼的厉害，可以喝口醋含在嘴里就会好些，你现在疼吗？彭昆心里有些安慰，这个徒弟没白带，又有些惭愧，还得骗他：这会好一些，我就不跟你说，说话还疼。章进说：好。就挂了电话。彭昆放下电话，心里有些难受，心想：自从认识李艳，自己现在是骗爸妈，骗许店，还骗徒弟。几乎把自己最亲近的人都骗了，这样真的值得吗？这一刻，彭昆真的想离开李艳，但回来的路上，彭昆就心想：怎么跟许店开口请假呢？还是在假期请三天。说回去祭祖，我妈清明节一般是不回去的，万一许店碰到我妈，那就搓穿了。该想一个什么样的理由呢？.......还是等三号晚上再说。


    2014年4月1号，开早会的时候，所有的人都在，许常斌先鼓励了大家一下，然后就说：今天大家要报本月的目标业绩，章勇师兄开始。章勇就报了6万，彭昆报了5万，何静报5万，张小慧报4万，高枫报4万，章进报3万，许店不同意，改为5万。杨得意报3万，唐浩报1万，袁刚哲报1万，秘书统计，共计34万。许常斌说：按各位师兄定的目标业绩，加在一起是34万。章总给我们定的是25万。只要完成25万，章总奖励我们两天游玩。如果能完成34万，我申请游玩三天。这是集体的奖励。现在讲一下个人的，本月首单，奖励1000块，并加两天带薪休假。第二单开始，没开一单，奖励五百，转定当天就给，并给一天带薪休假。这个假期可以三个月内任意使用，我会叫秘书做登记的。另外，如果本月能开三单买卖的，或者业绩在8万以上，章总说了，在额外奖励一台苹果ipad，价值最少3000块。这个月的奖励很丰厚，希望大家都能拿到！目标已定，我们就要势必达成！下午一点钟我们一起选一下房子，选一些优质的房子作为我们重点议价的目标，我说了，这周开始，房源议价就是重点工作！我们大概选5套房子出来，作为门店的重点盘，我会参与其中。其它的房子就各自议价，如果有更合适的房子出来，我们就及时更换。如果卖掉一套，就替补一套。不管市场怎么样，只要我们能掌握优质的房源，就一定会开单！当然，除了对现有的房子进行议价外，我们在新房源开发上，也要加强力度。当天没有带看的，最少打80个开发电话，如果你打了五个就开发一套房子挂牌，不管是租的还是卖的，那剩下的就可以不打。别的不多说，晚上六点半聚餐，大家把事情都安排好，我希望每次聚餐的时候每个人都在。散会。


    下午的时候，在许常斌的主持下，门店就开始选房。有些人名下房子多，就推荐的多，有些少就推荐的少，比如章勇和彭昆两人名下房子最多，也就推荐的多，比如唐浩名下就一套，袁刚哲名下没有。每个人先上去把推荐的房子的好处讲一遍，然后房号写在会议室的黑板上，大概推荐了20套房子出来，然后进行投票表决，票数最高的房子就作为门店主力议价对象，并且也是向客户主力推荐的对象。五套房子选出来，许常斌做总结发言：这五套房子，每个人都必须记住。我会参与议价，并且会出个议价方案。议价是一个长期的过程，不是今天打一个电话，发一个微信就能有效果的，房东都不傻，他们都想卖高一点。但对我们来说，只有拿到越低的价格才越有机会成交，所以在这一点上，我们是与房东有冲突的。但另外一点，挂牌的房东都是想卖掉房子的，这点又跟我们的想法是一致的。所以，我们怎么样才能让房东降价卖掉就是我们要思考的问题。这个问题每个人都要思考，大家集思广益，我们慢慢就会有更多的方式方法去对付业主或者说说服业主。总而言之，大家要想业绩做的高，除了主动开单，就是卖掉自己开发的房源！卖两套房源，就差不多等于开一单，关键是还没有那么多售后。好了，大道理就不多说了。其他人先出去，这五套房子的开盘人留下。.......


    晚上聚餐的时候是在镇上最大的一家饭店，距离门店也就一公里。大伙打完卡就陆续过去，有骑车的，也有走路的。章进骑着车带着杨得意先去了，定的是包厢。包厢里就秘书在，她是先来点菜的。章进和杨得意两个人坐好，就看见一个小伙子穿着饭店的工作服拿着饮料进来，章进认识，是项雯雯的前男友。这人把几瓶饮料放在桌子上就转身离去了。章进确定对方是看到自己了，也不知道对方会怎么想自己，但自己还是挺可怜他的。店里几个老人在这家店吃过，倒不觉得有多好吃，但几个没来吃过的新人就觉得每个菜都好看好吃。大概吃到九点半左右，大伙才酒足饭饱，杨得意提议去唱歌，许常斌自然是同意的。到附近量贩式ktv定了一个包厢，今天是周二，唱歌的人不多。章勇照旧是不去的。许常斌和秘书去唱了半个小时，许常斌就想走，一来他不怎么会唱，二来是觉得自己在这，其他人放不开。可是秘书唱的兴起不愿意回去。许常斌想了一下，还是先单独走了。毕竟让员工们玩的开心才更重要，想必秘书不会因为这点去责怪他。


    周三的时候，彭昆师徒三个休息。彭昆八点醒来，自然而然的先去刷牙，牙刷放入嘴里才发现今天自己休息。想想也不能不刷，就把牙齿刷了，脸洗了。这下睡意也没有了。躺在床上玩着手机，心想怎么度过今天，要不要去找李艳呢？她这会估计还在睡觉，要不等她醒来问问？约她吃个午饭，午饭吃什么好呢？.......。想来想去突然想起，自己今天该去爸妈那吃饭。周一没去，老妈打电话来，说好今天休息去的。哎，最近心里想到爸妈的时候越来约越少，想到李艳的时候越来越多，真真是不孝。中午去爸妈那吃饭，老爸说：后天上午开车回去过清明。你能请假吗？你已经两年没回去祭祖了。彭昆还没说话，他老妈说：他们那个工作，假期哪能请假。老爸笑了一下，说：那算了，我一个人回去。彭昆心里顿时有种对不住祖先的感觉，自己想着请假去陪女人，也不想着请假去看看先人，这算不算是不孝呢？又一想，对先人最大的回报就是延续血脉，自己去陪伴的女人未来说不定就是彭家的媳妇，是要跟彭家生产下一代的，俗话说，不孝有三，无后为大，自己这样做比去坟前看他们更显孝道。如果真的祖先有灵，不知后世子孙想找一个风尘女子做媳妇会是何感想。彭昆原来跟李艳说要娶她，大半是开玩笑的，但渐渐的他发现自己是真的想娶她了。老妈是20岁生的自己，只比李艳大12岁，自己比李艳的儿子大11岁，他抬头看了一眼老妈，心想：我要真的娶了李艳，老妈会赶我出门吗？估计，也许，大概会吧。他老妈看到儿子在那发呆就说：你怎么了？彭昆下意识的说：你会赶我.....。说了四个字才回过神来，立马接着说：妈，怎么不买个螺蛳烧一下。老妈是觉得儿子刚才那话有点奇怪，但也没深究，就说：现在的螺蛳仔多，不好吃。下个月再吃，就肉多无仔了。你下午跟你爸去进点货。他回去要两三天。老爸说：我回去这几天，你有空过来看看你妈。彭昆嗯了一下，心想：祈祷那几天没事，不然老妈给我打电话，我不在上海，那就没法解释了。顿时，饭也吃的不香了。


    周四上班，早会的时候，许常斌说：明天开始是清明假期，交易中心不上班，我们有可能要谈的房子，今天就去拉产调。下午彭昆师兄要去交易中心，想要拉产调的，把房号发给他。另外，大家上午就要开始约客户假期出来看房。有些客户会去祭祖，但肯定还有很多客户呆在上海的。我们要约出来带看，只有带看了，才有机会开单。今天是4月3号，我们店还没有破蛋，每个人都还有机会拿到首单激励。大家加油！......


    彭昆下午去交易中心是帮杨得意的客户去过户。约好下午一点半在交易中心见面。客户自己开车去。房东坐另一家中介的车去，另一套房子那边也是约的下午过户。估计是房东想省事，两套房子约在一起过户。彭昆开车带着杨得意和章进一起去了，路上，彭昆说：章进，你那个一房的案子，贷款合同估计节后就出来了，到时就可以过了。我今天教你怎么过户，你看仔细。上次带你来交易中心跟你说过一次，记得你也做了笔记，但那次我们没有案子过户。今天算是实战演练了，你要记清楚过户所需材料，步骤。得意，我说的你也要记住。我不可能每个案子都帮你们来做售后，之后还得靠你们自己。杨得意笑着说：我们没车，还得靠师傅。彭昆说：没车自己去买。买不起，以后就坐客户和房东的，客户和房东都没有，那就打车。杨得意吐了一下舌头。


    到了交易中心，在停车场就先跟客户对接上了，然后一起进交易中心的办事大楼。章进看客户今天来了一家四口。他跟在师傅后面，听师傅跟他们谈话的内容来看，是买房的夫妻和男方的爸妈，客户爸妈过来是看一下房子的，那天定房定的急，也没来看，今天是过户之后交房。那天来定房并网签的时候，就是这对夫妻，大概四十岁左右。彭昆称呼男客户为吴先生，女客户为刘女士。吴先生的爸妈，彭昆就叫叔叔阿姨。一群人进来交易大厅，彭昆先去前台取了过户的号，今天过户的人挺多，前面还有20个人，大概要两个多小时才能轮到。彭昆取好号就带着客户来到办事大厅，这边有很多排座位。彭昆先让客户找位置坐，然后让杨得意陪着，章进跟着他去找房东。彭昆刚给房东打过电话，房东说已经进来了。彭昆在大厅转了一下，看到房东在大厅中央的一个桌子前，那边有好几个人在那站着，有一个明显是中介，其他几个估计是客户，或者其他办事的人。彭昆就走了过去，章进在后面看到房东旁边站着一个女士，就是那天在阳台上跟着房东的那个女人。房东的对面有两个三十多岁的男女，其中一个女的在拿着手机点，过了一会，那女的说：转好了，王先生，你看一下手机收到没有。王先生拿出手机看了一眼，说：到账了。站在客户和业主之间的中介就立马说：那好，房款收据我写好了，王先生，您在这边签字。说着把一张收据摆在桌子上，收据旁边放了一直笔。王先生上前看了一下收据，就把字签了。那中介拿起收据，递给女客户，说：马女士，这个收据您拿好。我们今天就把全部房款给业主了。等下过完户，我们回去交房，那么剩下的事就是等着出产证了。那马女士笑着点点头，问：还有几个号到我们？中介说：我看一下。说完抬头看了一下大屏幕，说：还有15个，要等一会了。彭昆看他们那边忙完了，就喊了一句：王先生。王先生看了一下彭昆，说：你们客户呢？彭昆说：客户坐在那边。王先生说：那你把客户叫过来，转完账我好写收据。彭昆说：好。彭昆把客户夫妻叫了过来，当场用手机银行转了房款，彭昆也拿出写好的房款收据让房东签字。签完字，把收据了客户。这会离轮到他们过户还有点时间，彭昆就先去拉了五份产调，其中一份是高桥花苑9号701的，这份是替自己拉的，其余四份都是给店里同事拉的，不过这个费用都是门店报销，也就无所谓是谁的。彭昆看了一下9号701的产调，上面显示产权人三个，没有抵押和查封，但从产调上看，房子是没有问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