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游:我收徒就能变强》 第一章 西游启程,系统绑定 烈日当空,万里无云。 南瞻部洲,大唐,长安关外。 大道两侧的列队仪仗当中,唐太宗正与一眉清目秀,唇红齿白的英俊和尚漫步而行,边走边谈。 “御弟,可曾取过法号么?” 行至一处,太宗忽而相问,那和尚闻声顿足,轻声回道: “贫僧出家人,未敢称号。” “哦?”太宗闻言微微一笑,“御弟,观音菩萨说,西天有经文三藏,你可以指经取号,就叫‘三藏’如何?” “谢陛下。” 听闻太宗赐号,三藏连忙躬身略略施礼,太宗见状,笑着摆手,转过身由侍者处取过一精致爵杯,递向三藏,温言道:“御弟,请。” “这……”三藏接过御酒,苦笑一声,“陛下,酒乃是僧家第一戒,贫僧自幼,不会饮酒。” “呵呵呵。”太宗轻笑摇头,“今日之行,比他事不同,此乃素酒,只此一杯,以尽朕送别之意。” “嗯……”听太宗如此说来,三藏不敢不受,将御酒举至唇边,方待要饮,却见太宗低头,由地上拾起一撮尘土,弹入酒中。 “陛下,这……”三藏不解其意,太宗则是笑道:“御弟呵,你这一去,到西天,几时可回?” “只需三年,便可径回上国。” 太宗闻言,温声说道:“御弟此去,山遥路远,日久年深,御弟,饮下这杯酒,宁恋本乡一捻土,莫爱他国,万两金呐!” 听闻此言,三藏顿悟太宗捻土之意,连忙整冠举杯,然而刚待饮尽杯中御酒,神色却是忽地一怔。 良久。 太宗见三藏双目紧闭,神色间略有些呆滞莫名,忍不住微蹙了下眉头,怅然叹道: “御弟,你这是……唉,若是御弟着实不愿饮下此酒,便不必强求,将其泼洒了罢!” “哦?”三藏闻言倏而睁开双目,茫然四顾,眼神当中颇有一种恍如隔世之感。 片刻过后,三藏神色恢复清明,轻声言道:“陛下,并非如此。” 上前两步看向唐王,三藏微微一笑,“方才听闻陛下所言,贫僧心中却是生出一丝明悟,因此神出天外,还望陛下恕罪。” 言罢,举起手中御酒,一饮而尽。 唐王见状,顿时转愠为喜,“呵呵呵,不知御弟心中有何明悟,可否说与朕来听听?” “自无不可。” 三藏默然点头,旋即向旁走出两三步,略作思索过后,抬头望天,朗声言道: “贫僧方才思来想去,觉得陛下所言极是,此西天之行太过久远,贫僧这一去不知何时能回,唉……贫僧这心中着实是思念故土,不忍离去。” 话及至此,三藏回转直视唐王,言语当中真个是情真意切,“况且承蒙陛下不弃,与贫僧结为兄弟,贫僧又怎能一走了之,弃陛下于不顾?” “因此……”轻轻吸了口气,三藏眼神坚定,似是终于下定决心,“因此,哪怕今后佛法再无精进,贫僧也宁愿永居大唐,常伴,陛下左右!” “啊,这……” 一言出口,唐王顿时愣在当场。 旋即,连忙上前,扶住三藏手臂,口中急道: “御弟此情深切,朕心甚慰,只不过西天之行关乎大唐亿万生灵,御弟可千万不能感情用事啊!” “况且……” 说到此处,唐王心念微动,话锋陡然一转,“况且御弟莫非是忘了刚刚饮尽的那杯御酒了么?” “嗯?”见到三藏闻言面色生疑,唐王顿时抬手抚须,悠然笑道: “所谓是一捻乡土饮入腹,大唐之情常伴身,御弟啊,饮尽这杯酒,无论你今后身在何处,那也皆是有我大唐与朕之情意,常伴你身呐!” 满意地点了点头,唐王笑意吟吟,“呵呵呵,既如此,御弟对这西天之行,可还有所顾虑?” “……” “呵,呵呵……” 忍不住干笑两声,听闻唐王此言,三藏心知势不可违,便也不再犹豫。 直接翻身上马,对那唐王正色说道: “既然如此,陛下保重,贫僧,去也!” 话罢,再无多言。 三藏持着锡杖猛拍马臀,那马吃痛,顿时嘶吼着跑向远处。 二随从见状,连忙跟上。 只余唐王一众,望着不知为何,性情似乎有所转变的圣僧背影,若有所思。 …… 残阳西斜,天色渐晚。 林间小道,一随从手持柴刀牵马在前引路,一随从挑担行于后方小心护持。 唐三藏居于马上,目光怔怔望着前方,任由随从牵引,默不作声。 良久,三藏挪了挪略有些僵硬的屁股,忆到白日与唐王之间的对话,忍不住沉沉叹了口气。 “唉……”默然摇了摇头,他此时方才明白,自己终究是无法改变被那漫天仙佛既定的命运: 西行取经,虽功德无量,却也只是徒为他人做嫁衣。 所谓旃檀功德佛,说得好听,但最多也只能算是个安慰。 而这场西游之行为那漫天仙佛所带来的好处,却是自己万万也无法估量的! 不过事已至此,既已出了长安关,这场西行之路无论如何,也必须得将它走完。 否则别说那高高在上的仙佛不会放过自己,怕是连那唐王,都不会念及半点旧情! “唉……” 想到此处,唐三藏不由又是沉沉叹了口气。 虽说这场西游之行有惊无险,自己并没有半点性命之忧。 但若非迫不得已,又有谁愿成为他人手中棋子。 无奈摇了摇头,三藏收敛心神,不再多想。 随即,将目光直视前方,念头稍稍一动。 一块朴素无华的半透明面板便是骤然浮现在他眼前。 【宿主:唐三藏】 【修为:凡人】 【法术神通:无】 【法宝:锦澜袈裟、九环锡杖、紫金钵盂】 【徒弟:无】 “呼……”轻轻吐出口气,看着眼前这块似乎异常简洁的系统面板。 唐三藏的郁闷心情方才稍稍有所缓解。 这块面板是他在白日穿越过来之后,便突兀出现在他眼前的。 不过因为那时他才刚刚穿越而来,还处于懵逼状态,所以并没有过多深究。 而在离开长安之后,这一路走来,经过唐三藏的仔细研究。 他对这块系统面板终于是有了一丝明悟: 它就只是个单纯的个人信息介绍。 不过虽说如此,自己怎么说也算是绑定了个系统。 虽然目前还不知道它的具体功能,但无论如何,这心中起码也能算是有了个盼头。 有了个脱离棋子身份,成为掌棋之人的盼头。 “打扰圣僧,现在天色已深,您看咱们是接着赶路,还是暂且在此休息?” 忽然,听闻前方随从所言,三藏回过神来,忍不住紧了紧身上衣物。 随即抬头看了看天色,见那夜空月明星稀,已是人定时分,便翻身下马,对着随从缓声说道: “取经之事不急于一时,既然夜色已深,咱们便在此休息一晚,明日再行赶路。” “嗯。” 二人见状连忙躬身点头,旋即,一随从将白马牵至一旁栓好,一随从脱掉上衣小心铺在地上。 片刻过后,那随从安顿好马匹,同是脱掉上衣,铺置在地。 待到略作整理之后,那随从便躬身行了一礼,指着地上简单铺置的衣物正色道: “这荒山野岭也寻不到个好去处,劳烦圣僧就在此将就一晚,还望圣僧勿怪。” “无妨。” 闻其所言,唐三藏也没矫情,将锡杖放置一旁,便自那衣物之上合身躺了下来。 二随从见状,互相点了点头过后,一人便倚在树旁假寐,另一人则是持着柴刀,警惕地看向四周。 见这二人如此尽职,三藏安心闭上双目,然而在他心中,却是忍不住悠悠一叹。 在原著当中,三人刚刚出了边界,便会被一只名为寅将军的虎妖捉住。 唐三藏有仙佛护持,自然无事发生,但这二人,却是会被那妖怪剥皮抽筋,分食而亡! 想到他们在原著当中的凄惨结局,三藏默然摇了摇头,不过在他心中却已打定主意。 等明日到了法华寺后,便将他们遣散回家,自己独身上路。 如此,也算是不枉他们这一路走来的护持之情。 念及至此,三藏轻轻呼出口气,心头一松,便眯着眼睛,只觉一阵茫茫睡意袭来。 然而就在此时,一道清脆悦耳的声音却是突兀出现在他脑海。 “叮!” “检测到宿主已开始西游之行,本系统将从此刻正式开启!” “嗯?!” 听着脑海当中真切传来的声音,三藏倏然睁开双目,眼中喜色一闪而逝,“系统?呵,不知你都有哪些功能?” “叮!” “本系统为收徒就变强系统,顾名思义,只要宿主成功收徒,就会变强。” “无论何人,只要成功向宿主拜师,宿主便会直接获得徒弟两成修为以及随机一种法术神通。” “而在收徒之后,徒弟今后每次突破,宿主都会从中获得巨大好处。” “收徒越多,宿主实力就会越强!” “并且本系统已为宿主掩盖真实修为与灵魂异常波动。” “还请宿主放心收徒。” “……” 随着脑海中的声音不断传来,唐三藏的眼神也是越来越亮。 直至系统讲完,三藏终究忍不住仰天长啸两声。 却是将漫漫长夜汹涌袭来的睡意一扫而空! “圣僧,圣僧您这是?” 爽朗的笑声瞬间将那半梦半醒中的随从惊动。 只见他一个翻身站起,由腰间倏地抽出一把细长利刃,冲至三藏身前,微眯着眼睛轻声询问。 三藏见其如此,又看了看不远处那持着柴刀,依旧游走于四周,警惕异常的随从。 眼神却是骤然一亮。 “收徒就能变强?” “呵,这眼前,不就有两个现成的徒弟么!” 第二章 初始系统,身陷虎穴 念及至此,三藏顿时起身略施一礼,“贫僧初次来到这荒郊野外之地,无心入寝,却是叨扰了两位壮士,还望壮士勿怪。” “圣僧这是哪里的话!” 听闻三藏所言,那随从连忙躬身回礼,“我兄弟二人受唐王之命守护圣僧西行取经,便是生死也皆系于圣僧之手,圣僧又何谈叨扰之说?” “不不不。”三藏闻言顿时微笑摇头,“贫僧虽为出家人,但却并不讲究这些虚礼,你二人大可不必如此拘束。” 说到此处,三藏略作沉吟,片刻过后,对那持着柴刀的随从招了招手,继续笑道: “话说咱们相处已有半日,却是还不知你二人姓名,来来来,你二人便与贫僧说上一说,也好消磨这漫漫长夜。” 随从闻言面色一喜,连忙回道:“小人名为张虎,那位是小人哥哥,唤做张龙。” 说着将手指向那持着柴刀的随从,那随从见状,顿时朝着二人边走边道: “我兄弟二人久仰圣僧大名,这一路行来,便未敢与圣僧搭话,谁成想圣僧竟如此随和,却是我二人执迷了,还望圣僧勿怪。” “呵呵,无妨。”闻言摆了摆手,见那张龙走到近处,三藏似乎有些疑惑,顿了顿,接着道:“如你所言,却是曾听过贫僧名号,不知这是为何?” “我兄弟二人虽在宫中任职,但却一直崇尚佛法,圣僧大名如雷贯耳,小人自然是听过的。”张龙笑着回答,待他说完,那张虎又道: “这次护持圣僧西行,还是小人争取来的呢!” “哦?”见这二人如此说来,三藏眼神微亮,当即说道: “既然如此,不知你二人可愿拜贫僧为师?” “这……”话音刚落,那张龙还在沉吟,张虎却已连忙跪伏在地,“师父在上,请受小徒一拜!” 张龙见其如此,便也不再犹豫,同是跪伏在地,口称师父。 “呵呵呵,好,好,好!” 安心受了他们一拜,三藏只觉一股暖流瞬间由心底升起,涌向四肢百骸。 心知是系统给的奖励到了,三藏心中欢喜,便对两位徒弟温言道: “好了,好了,时候不早了,既已了却心愿,徒弟们便快去休息,明日咱们也好早些赶路。” 张龙张虎闻言自然称是,见他们各自分散左右,三藏也没去理会。 继而合身躺在衣物之上,略有些期待地在心中默念: “打开系统面板。” 念头一动,那块只有自己可见的个人面板便又出现在了眼前。 【宿主:唐三藏】 【修为:炼精化气】 【法术神通:无】 【法宝:锦澜袈裟、九环锡杖、紫金钵盂】 【徒弟:张虎·炼气化神(+)、张龙·炼气化神(+)】 面板信息有所改变的地方并不多,个人修为变为炼精化气,这点唐三藏早有预料。 但在见到那两个徒弟修为后面的加号之后,三藏却是有些疑惑。 旋即,在略作思索过后,三藏试探性的用意念在那加号上面一碰。 果然,面板信息瞬间发生改变。 【徒弟:张龙(x)】 【忠诚度:50】 【个人信息:受唐王之命守护唐三藏西行取经,梦想着取经归来之时,受唐王赏赐,与妻儿团圆。】 【目前状态:困乏】 “哦?” 快速扫了一眼之后,唐三藏没有在意其他信息,而是将目光定格在那名字后面的叉号上面。 “这是……系统,你还在吗?” “叮!” “宿主宿主,本系统一直都在。” “嗯,系统你能不能解释一下,我这徒弟名字后面的叉号是什么意思?” “叮!” “便如宿主心中所想,只要宿主用意念触碰叉号,被触碰到的徒弟便会即刻死亡。” “嘶……” 听到系统解惑,唐三藏倏地坐起身子,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 “这系统竟然如此霸道!这,这当真是……” “这当真是太牛逼啦,哈哈!” 想到有了系统这个功能,今后自己收徒再无任何后顾之忧,便是以他的心态,也是忍不住狂喜起来! 毕竟这西行路上可是有着不少厉害妖魔,而无论用什么手段,只要能够让他们拜师,自己便完全可以掌控他们生死。 这如何能够让他不喜? 念及至此,三藏深吸口气,顿时开始在心中仔细思索起原著中的剧情。 片刻过后,在仔细捋了一遍接下来所发生的剧情之后,三藏心中有了打算,便也不再多想,心满意足的合身躺下,沉沉睡去。 一夜无事发生,翌日清晨,在林间传来的虫鸣鸟叫声中,三藏悠悠转醒。 起身见到两个徒弟此时已经整顿完毕,正凝神在旁等候,三藏微笑点头示意,旋即,在受了他们拜礼过后,三人便不再耽搁。 一路马不停蹄,直至黄昏时分,便已来到了法华寺的门前。 此时寺中大小五百余名僧人早已在此等候,见到三藏前来,连忙将其接至寺中,吃茶进斋,斋后天色已深,众僧便于大堂议论起此去西天取经的艰险。 有的说水远山高,有的说路多虎豹,有的说峻岭陡崖难度,有的说毒魔恶怪难降。 而任他们如何说,三藏却是钳口不言,直待众僧发问,他才按着原著,以手指心。 见众僧们不解其意,三藏便正色答道: “心生,种种魔生,心灭,种种魔灭!贫僧曾对佛设下宏愿,此去西行必取得真经而回,便是路途再险,又有何惧!” 众僧闻得此言,个个钦佩不已,夸赞不尽,两个徒弟闻言,心中也是激动不能自持。 待到言罢,众僧请三藏入榻安寐,三藏随僧入室,二徒弟则寸步不离。 一夜无话。 翌日,三藏醒转,见两个徒弟也已醒来,正持着一本佛书研读,虽心生宽慰,但念到接下来的剧情,还是将他们唤了过来,正色道: “两位徒弟听好,为师昨夜心有所感,却是接下来的路途不再需要你二人护持,稍后,你们便各自回家去吧!” 二徒弟闻言大惊,连忙跪伏在地询问缘由,见师父只是摇头不语,那张虎顿时急道:“敢问师父,莫非是小徒二人哪里惹恼了师父?” “非也。”三藏闻言继续摇头,“并非如此,只是感念你二人回家心切,这不正好成全了你二人的心思。” “师父这是哪里的话。”张龙见师父不似在开玩笑,心下顿时大急,“我兄弟二人受唐王之命保护师父,若是就这样回去,哪还能留得命在!” “这……”略作思索过后,想到以那唐王心性,这事儿也确实办的出来,三藏便又道: “既如此,你二人便在此等候为师取经归来,到那时咱们在同回长安。” “岂能如此!”闻其所言,张龙连忙摇头,“师父,此地人多耳杂,您就不必再多言,无论如何,我二人也是得护持师父一路西行的啊!” “唉,罢了。”见其二人心意已决,三藏便也没再劝说,“既如此,你二人便去整顿马匹,莫要耽搁了行程。” 二徒弟闻言自然称是,见他们满心欢喜出了门,三藏无奈摇了摇头,不过心中却也没有太过在意。 毕竟虽说在原著当中这二人会被那妖魔分食,但那是在原来唐三藏一无所知的情况之下。 而今自己既已知晓剧情,自然不会掉以轻心,轻易被那妖魔捉住。 更何况即便被那妖怪抓住,也并不是没有半点转圜余地。 不说那些佛门护法正在暗中护持,便是那太白金星,也是在双叉岭等着呢。 到时若是发生意外,只要向那妖怪透露一些信息,怕是那些小妖就得乖乖放人。 无论如何,这两个徒弟的命,也是得保住的。 念及至此,唐三藏便也不再多虑。 不大功夫,便有僧人前来请吃斋饭,待到吃斋完毕,三藏也没停留,带着两个徒弟,在众僧的护送之下,朝着西行而去。 约摸四五日的功夫,三人一路马不停蹄,终于赶至河州卫,也就是大唐的山河边界。 此处早有镇边总兵与本地僧道在此等候,见得三藏几人,连忙恭敬请入福原寺中,供给斋饭。 斋罢,三藏再次询问徒弟一番,见他们心中坚定,便也不再停留,天刚擦亮便出离了边界。 此时正是深秋时节,一行三人迎着清霜,行有数十里远近,忽而见一山岭。 三藏见这岭高草深,崎岖难走,心知这就是那双叉岭,便连忙嘱咐徒弟,远远绕路而行。 二徒弟虽有些困惑,却也没多过问,张龙在旁寻得一条小路,便持着柴刀行于前方披荆斩棘。 三藏居于马上,警惕看向四周,张虎则是挑着行李行于后方,默然跟随。 走了约摸有二三个时辰,行至一处颇为平坦之地,见着此时已近正午,三藏暗道此劫已过,心头便稍稍松了口气。 然而正当此时,忽见一阵妖风袭来,三藏顿时暗呼不妙。 果然,随着一阵哇哇怪笑,不多时,那风中便拥出来五六十个妖怪,自上前按住徒弟,将三藏揪下马,扭送到那为首的妖王身前。 三藏被小妖按住,却不妨碍他抬眼观看,只见那妖王雄赳赳,气昂昂,真个是雄威身凛凛,猛气貌堂堂! 但见他上下打量三藏一番,忽而得意地拍着胸膛,口中狂叫道:“好,好,好!今日果真是运道无双,洪福天降,为本将军送来个细皮嫩肉的小和尚!” 叫罢,这妖王大手一挥,便要将三人押回洞府安排吞食,三藏见状急忙道: “魔王稍等,贫僧乃为唐王御弟,是奉旨去西天拜佛求经的,方才路过贵宝地,打扰魔王,还望魔王勿怪,饶了我们师徒三个。” 说罢,见按住自己的小妖慌忙松手,三藏心中有了底气,便站起身子,方要再言,却见那妖怪杵着腰狂笑道: “哇哈哈哈!你是取西经的和尚,我是吃和尚的魔王!什么唐王不唐王,他手伸的再长,还能管得着我这地方?!” 闻其所言,三藏又道:“此处虽为边界,但还隶属大唐,魔王如此嚣张,怕是……” “休要胡言乱语!”话还没说完,便已被那妖王打断,“本将军哪来的空听你说些废话,小的们给我堵住他的嘴,押回洞府,起锅烧油!” 一声令下,众小妖顿时一拥而上,那两个徒弟想要反抗,却被小妖一棒子给敲晕了过去。 三藏见此妖蛮不讲理,虽然无奈却也别无他法。 不大功夫,众妖便将三人押回洞府,捆绑在石柱之上。 两个徒弟被冷水泼醒,见着此等阵仗,皆是声泪俱下,暗呼此命休矣。 三藏见两人此状,有心安慰却也无从说起,正待此时,忽闻外面传来一阵喧哗,三藏眼神一亮,连忙看向洞口。 果然,正是一黝黑壮汉与一个白面书生联袂而至。 第三章 金星解厄,伯钦留僧 那魔王见这两个前来,慌忙奔出相迎,口中高呼:“不知二公近日如何?” 黑汉闻言笑道:“守素多日,近况安好。”书生也道:“手下多人,随时可用。” 话罢,三妖一同哈哈大笑。 这时两个徒弟似乎也认了命,不再悲哭,而听到这三个妖怪叙旧谈笑,那张龙顿时怒由心生,口中骂道:“你们这些伤天害理的妖魔当真该下地狱!” 张虎也怒道:“呔!赶快放了我师父,否则等我大军压来,定叫你们不得好死!” 三妖闻声看将过来,那黑汉问道:“此三者何处来的?”魔王笑道:“自送上门来。”书生闻言则道:“可能待客否?”魔王又道:“自无不可。” 说着招来手下小妖,正要将三人拖下去,那黑汉却道:“寅将军稍等,此三人不可尽用,食其二,留其一也。” 寅将军领诺,即将目光看向三藏和张龙,张虎见状连忙骂道:“不可吃我师父,你爷爷肉实,吃你爷爷!” 张龙也道:“好妖魔,今日你吃我兄弟,来日我兄弟二人必化作厉鬼,前来索命!” 寅将军闻言不屑道:“鬼神有何惧哉!”说着摆手要将二人拖走,而此时三藏已然确定那黑汉必与天庭有关,便连忙喊道: “山君!贫僧来时路遇太白金星上仙,上仙曾言路过此地若遇见妖魔,便求助于山君,还望山君搭救!” “慢着!”听闻三藏所言,那本笑意吟吟的黑汉顿时一怔,旋即连忙走到近前,眼神闪烁着,询问道:“你这和尚,所言可是为真?” “自然不敢欺瞒山君。” “嗯……”见三藏言之凿凿,那黑汉略作沉吟,方待要言语,眉头却是倏地一皱,片刻后,若有所思地看着三藏,轻笑道:“你这和尚可是出家人?” “贫僧自然是出家人。” “呵呵,所谓出家人不打诳语,你这和尚,算个哪门子的出家人?!” 话罢,轻蔑地摇了摇头,那寅将军顿时会意,笑了笑,挥手便让小妖把那两个徒弟拖了下去。 三藏见状顿时大惊,连忙问道:“山君这是何意?那太白上仙可是……” “闭嘴!”话没说完便被那黑汉出声打断,只见他微眯着眼睛,黝黑的熊脸上非但不见半分憨厚,反而还透露出一丝恶毒奸诈之意。 “你算个什么东西,也配高呼上仙大名?若不是……哼,若不是最近吃素,本山君第一个就拿你下酒!” “呵呵,山君所言极是,这和尚白嫩肥美,若是清蒸,那滋味儿……”书生说着,口水都流了下来。 “这有何难,处士若馋这和尚,今日便将他蒸着吃了,不必给本将军留这一个!” 那寅将军说罢挥手便要将三藏带下去,三藏见状,再不复先前那般镇定,慌忙扯着嗓子对天嚷道: “仙家救命,藏在暗处的仙家,快来搭救贫僧这两个徒弟啊!” 嚷罢,洞内瞬时寂静无声。 少倾,那寅将军猛地松了口气,“格老子的,这和尚还真够唬人的!”书生则纳闷道:“这和尚莫不是得了失心疯?”说罢,两妖一齐哈哈大笑。 猖狂的笑声中夹杂着两个徒弟不断的咒骂,咒骂又转变为凄厉的惨叫。 直至惨叫戛然而止。 看着眼前似笑非笑,嘲讽之意不言而喻的黑汉。 三藏似乎想到什么,滚烫的心,瞬间一片冰凉。 …… 终究还是高估了那些所谓仙佛的底线啊。 木然看着这些特意在自己眼前,吞食徒弟血肉的妖魔们,唐三藏忽然莫名的笑了笑。 这种明明一切都发生在眼前,却无能为力的感觉,许久未曾有过了啊。 浑浑噩噩注视着这场属于妖魔的狂欢,一种别样的情绪倏然划过他的心底。 这种生命悬于人手的感觉实在太糟糕了,所以,从今以后,一定要尽快提升实力。 我一定要让别人的生命悬在自己手上。 唐三藏心底暗暗发誓。 与此同时。 西天灵山大雷音寺,如来佛祖高坐莲花台,台下八菩萨、四金刚、五百罗汉、三千揭谛、十一大耀尽数到此,分列两侧。 十八伽蓝则是伏于大雄宝殿,向佛祖禀报唐三藏的异常。 待到禀报完毕,立于如来右侧的迦叶淡淡开口,“如你等所言,莫不是那金蝉子觉醒了前世宿慧,方才有此求救之言?” “这……”听闻迦叶尊者所言,为首那美音伽蓝连忙道:“这小僧等人哪里晓得,但见此事蹊跷,方才前来请佛爷定夺。” “嗯……”如来闻言略作沉吟,旋即朱唇微张,缓声道:“无妨,西游之行大势已定,无论那金蝉子觉醒与否,都对局势无甚影响。” “倒是你等……”言罢,佛祖双眸微阖,不再言语,而立于其左侧的阿傩则接声道:“便如佛爷所言,此事你等办的却是有欠考虑。” 听闻尊者所言,那十八伽蓝顿时跪地询问缘由,阿傩见状,摇头叹道: “原本此次金蝉子所受劫难唯有身陷虎穴一重,但那太白金星放任妖魔吃了两个随从,这却是那金蝉子的第二重劫难。” “一重劫难便是一份功德,待到救下金蝉子,太白若是将那两个妖魔除掉,这天庭除了合该得的那份功德,便又白白得了一份功德。” 话及至此,阿傩目光看向十八伽蓝,眼中倏然浮现一抹厉芒,“因你等之失,却是使得我灵山平白失却了这份功德,你们说,这该如何是好?” “佛爷饶命,佛爷饶命啊!”听闻阿傩指责,十八伽蓝顿时伏于地上瑟瑟发抖,口中连连求饶。 然见如来依旧闭目不言,正当绝望之际,却见观音菩萨越众而出,笑道: “尊者勿恼,那天庭中人既施诡计,我灵山自也不必信守承诺,接下来是我灵山为那三藏解厄,待弟子略施手段,失却的那份功德还不是手到擒来。” 言罢见如来含笑点头,口称善哉,观音在行礼过后,便回身看向十八伽蓝,口中厉喝道: “你等还不快去看守唐三藏,若有异常尽快返回灵山禀报,将功赎罪?!” 十八伽蓝闻言连忙看向如来,见其默然点头,便在叩首谢恩过后,慌忙架云而去。 众佛见此间事了,向如来深深施礼过后,便也各自退散。 待到诸佛散尽,如来倏而睁开双眸,眸光流转,穿透重重天地,看向三藏。 良久,忽闻身后传来一道冥冥之音,“如今天地将坏,这金蝉子便是其中关键,你可要看紧了些,莫要生出变数。” “呵呵。”闻那声音所言,如来收回眸光,淡淡笑了笑,接着,似是回那声音,又似在自言自语。 “不过区区一只金蝉,又能掀起多大风浪。” 话罢,双手合十,再不言语。 …… 却说三藏这边,在昏昏沉沉之间不知过了多久,忽然见一老叟,手持拄杖走到近前,用手一拂,绳索皆断,又吹了口气,三藏脑中顿生清明。 见到此时洞中大小妖魔尽皆醉倒在地,呼噜声轰轰作响,三藏按捺住心中情绪,当作不识其人,恭敬道:“多谢老公公搭救贫僧性命!” “无妨,无妨。”老叟笑着回礼,又道:“你可曾疏失了甚么东西?” “贫僧的徒弟,已被这些妖魔吃了,马匹行礼,也不知失落在何处。” 老叟闻言用杖指向三藏身后,“那厢不是一匹马,两个包袱?” 三藏见状默然点头,片刻过后,见三藏不再言语,那老叟忍不住道:“你可知这里都是些甚么妖魔?” “未曾得知。” “呵呵呵,那处士者是个野牛精,山君者是个熊罴精,寅将军是个老虎精,余下小妖,尽是些山精树怪,野兽苍狼,只因你本性元明,方才吃不得你。” 言罢,见三藏只是点头,不作回应,那老叟有些尴尬的笑了笑,又道:“你且随我来,引你上路。” 三藏闻言将包袱捎在马上,牵着缰绳,跟随那老叟出了洞中,走上大路。 二人行了一阵,眼见前方再无崎岖,那老叟遂化作一阵清风,跨上一只朱顶白鹤,腾空而去。 而在其消失的地方,则由风中飘飘落下一张简贴,上有四句颂子,颂子上云: “吾乃西天太白星,特来搭救汝生灵。前行自有神徒助,莫为艰难抱怨经。” 三藏看了,面无表情。 沉默了会儿,抬头看向天穹,碧空如洗。 三藏忽而晒然一笑。 这就是所谓的仙么?既如此…… 默然摇了摇头,三藏收回目光,牵着马匹,独自踏上路途。 行了约摸有半日功夫,但见前方峻岭拦路,三藏舍身拼命,上了那峻岭之间,只见岭路崎岖难走,恰逢腹中饥饿,那马又怎生拉也不动,三藏便悠悠一叹,原地坐了下来。 正当此时,忽闻前方猛虎咆哮,又见后边有几条长蛇盘绕,左有毒虫,右有猛兽,三藏孤身匹马,却是不见半分惧意。 果然,不过刹那之间,那毒虫便忽而奔走,妖兽也瞬时飞逃。 见那猛虎潜踪,长蛇隐迹,三藏抬头去看,但见一人手执钢叉,腰悬弓箭,自那山坡前转出,果真是一条好汉! 心知此人就是那镇山太保刘伯钦,三藏便连忙请求搭救,那汉子见状放下钢叉,搀扶起三藏。 二人互相通报了姓名来历,那刘伯钦便欣然要将三藏请入家中招待。 三藏闻言,谢过之后,便牵马随其同行。 二人行了一阵,过了个山坡,又听得呼呼风响,伯钦闻声笑道:“长老休走,坐在此间,那风响处是个山猫来了,等我拿他家去管待长老。” 话罢,举叉便朝风声而去,与那猛虎斗作一团。 但见怒气纷纷,狂风滚滚,飞沙走石之间,二者斗了有一个时辰,待到风沙散尽,那镇山太保已然将猛虎治住,擒在手中。 三藏见状顿时夸道:“太保真乃神人也!” 伯钦闻道:“有何本事,敢劳过奖?此乃是长老的洪福,跟我去也,赶早剥了皮,款待长老!” 言罢,他一手执着叉,一手拖着虎,在前引路,三藏则牵着马,随后而行。 一路没再生出波折,随其踏入山庄,庄内一众家僮顿时奔出相迎。 刘伯钦将手中猛虎交给家僮,吩咐赶早剥了皮待客过后,便领着三藏前去正堂,奉于主位添茶闲聊。 不多时,一老妪领着一个媳妇前来对三藏进礼,伯钦见状笑道:“此乃是家母、山妻。” 三藏闻言连忙起身还礼,伯钦又向二人介绍三藏来历,二者皆欣喜,落座相对而谈。 谈到明日乃为刘伯钦家父忌日,便要请三藏念经超度,三藏自欣然允诺。 说话间,不觉天色已晚,家僮们炖烂虎肉,排开桌凳请众人落座。 座罢,闻着那盘中烂熟虎肉香气扑鼻,三藏食指大动,然正要动筷之际,却见那伯钦老母忽而猛拍了下额头,苦笑道: “怪老朽无知,忘了长老身为出家人,不食酒肉,老朽这就去为长老做些素斋,还请长老稍侯。” 言罢,就要动身,三藏见状忙道:“无妨,无妨,所谓酒肉穿肠过,佛祖心中留,贫僧心中有佛,又何惧饮酒食肉?” 说完也不动筷,抓起一块虎肉便塞入口中,大嚼吞食,伯钦见状,顿时喜道: “好长老,好长老!长老不愧为得道高僧,看得透彻,来,伯钦敬长老一杯!” 三藏闻言微微一笑,捧起海碗,一饮而尽,饮罢,众人皆喜,对坐闲聊,相谈甚欢。 过了有一二个时辰,待到酒过三巡,菜过五味,三藏受酒气沾染,念到这一路行来所遭之事,只觉胸中憋闷,不吐不快。 便猛然抬头望向天穹,厉声长啸,以舒胸中郁气。 啸罢,吩咐那太保去准备些黄纸香火,以待为其老父念经超度。 伯钦自去准备,三藏则在脑中回忆那早已融会贯通的记忆。 不多时,念到有几卷经文,正合超度亡魂,三藏便坐定等候。 待那太保回来,三藏让其把纸烧了,将诸多真经一一诵罢,又献过种种香火,便已了却此事。 众人自欣喜,答谢过后,将三藏请入房中安寝。 一夜无话,翌日,刘伯钦娘子却是早早将其唤醒,喜道:“太保,夜间我梦到公公来家,说幸得圣僧真言,他已脱了苦难,消了罪业,不日便去投胎,让我等好好谢那长老,不得怠慢。” 伯钦闻言笑道:“我也是那等一梦,与你一般,我们快去同母亲说来。”说罢二人正欲去,却闻老母叫道:“伯钦孩儿,你且来,我有话与你说。” 二人过去,闻得老母也是做了此梦,三人互相诉说,顿时欣喜万分,连忙要去拜谢长老。 然待进了房中,却发现已是空无一人,慌忙去看马匹包袱,自然也是不知所踪。 遍寻山庄,依旧无果。 却是那三藏早已迎着清霜,赶路去了。 第四章 悟空脱困,屠仙弑佛 却说三藏行了有半日功夫,见到一高接青霄,巍峨险峻的大山。 心知这就是那压住孙悟空的五行山,三藏心中有了倚仗,便暗暗松了口气。 正待此时,忽闻山脚处喊声如雷,“我师父来也,我师父来也!” 听到悟空兴奋地喊叫,三藏念其急于脱身,便连忙走到近前,定睛一看。 果真是个尖嘴朔腮,金睛火眼的孙猴子。 那猴子见到有人来了,忙道:“你可是那东土大王差往西天取经去的和尚么?” 三藏闻言装作不识得他,反问道:“我正是,你想怎的?” “嘿嘿嘿,我是五百年前大闹天宫的齐天大圣,只因犯了诳上之罪,被佛祖压于此处。” “哦?这与贫僧有何干系?”三藏继续装作不明所以。 猴子闻言眨了眨眼睛,“先前有个观音菩萨路过此地,劝我莫再行凶,皈依佛法,只要师父救我脱身,我愿保你取经,与你做个徒弟。” “嗯……”略作沉吟,三藏继而笑道:“既如此,我要如何救你出来?” 猴子喜道:“嘿嘿嘿,这山上有我佛如来的金字压贴,师父只要上山去将贴儿揭起,我自能出来。” 说罢,期待的看着三藏,三藏见状笑了笑,也不说话,径直便朝着山巅走去。 走了有一个多时辰,直至艳阳高照,方才见到那极巅处有四方大石,石上贴着一封皮,上书“唵、嘛、呢、叭、咪、吽”六个金字。 三藏走到近前,默默看了会儿,也不跪拜,伸手将其揭下,便揣入了自己怀里。 这压贴能使孙悟空五百年不得脱困,如来还专门派出五方揭谛在此看守,自然是不可多得的宝贝。 这种宝贝既然拿在手中,哪还能有交出去的道理。 轻笑了声,三藏摇了摇头,正要朝着山下走去,忽闻一阵香风袭来,接着不过瞬间,那四方大石处便拥出来五个面容丑陋的和尚。 这五个和尚出来先是一阵哇哇怪叫,叫罢,一跃拦在三藏身前,厉声嚷道: “哪来的和尚,见到我佛如来金贴非但不跪,反而还将其给揭了下来,若是那猴头因此脱逃,我等定要拿你是问!” 三藏闻言却是反问道:“我乃是受菩萨之命,由东土大唐去往西天取经的唐王御弟,你等又是何人,胆敢在此大呼小叫?” “原来你就是那前往西天取经的和尚!”仔细打量三藏一番,那为首的金头揭谛又道: “我等乃是五方揭谛,受佛祖之命在此看押那闹天宫的猴子,既然你已来了,便将佛祖金贴交给我,我等也好回去复命。” “呵呵。”三藏闻言摇了摇头,笑道:“好好好,等我那徒儿脱困,贫僧便将金贴还你。” 说罢,也不多言,越过这五个秃驴,三藏便自朝着山下走去,而那五方揭谛见状面面相觑,却也终究没敢动手,只咬牙切齿地跟在后边,若有所思。 没有理会他们,不大功夫,三藏便已到了山脚,悟空见状,忙问道:“好师父,那贴儿你可曾揭下了?” 见三藏点头,悟空便又欢喜叫道:“师父,你且走开些,我现在就出来,可莫要惊了你!” 三藏闻言向东走出有十数里远近,方才听那猴子嚷道:“师父你且停步,俺老孙这就出来!” 嚷罢,只闻得轰隆一声巨响,真个是地裂山崩,偌大一个五行山,顷刻间化作一堆碎石。 正当三藏感慨这猴子伟力之时,却见他眨眼间到了马前,浑身赤条条的跪下,拜了四拜,欣然道:“师父,我出来也!” “好、好、好!” 受了他四拜,听他称句师父,三藏顿觉一股磅礴至极的伟力由心底传来,转瞬涌至四肢百骸,千窍万穴。 “叮!” “恭喜宿主收徒孙悟空,奖励神通,法天象地。” 听着系统那清脆悦耳的声音,忍不住连道三个好字,三藏心急去看面板信息,便忙道:“好徒儿,你且待着,为师有些事要着急处理。” 说罢,也不管他,自在心中默念,系统面板便顿时出现在了眼前。 【宿主:唐三藏】 【修为:玄仙】 【法术神通:法天象地】 【法宝:锦澜袈裟、九环锡杖、紫金钵盂、六字金贴】 【徒弟:孙悟空·太乙散仙(+)】 “玄仙!!” 看着那修为后边明晃晃的两个大字,感受着体内汹涌流淌着的伟力,唐三藏顿时激动不能自已。 想到自己刚刚收了一个徒弟就达到了玄仙境界,三藏忍不住深深吸了口气。 旋即,在平复一下心情过后,又将意识集中到那加号上面,面板信息瞬间发生改变。 【徒弟:孙悟空(x)】 【忠诚度:30】 【个人信息:因大闹天宫被压在五行山下五百余年,性情顽劣,桀骜不驯,如今虽奉观音旨意保护唐三藏西天取经,但总会想着如何重获自由。】 【目前状态:兴奋】 “果然如此!” 看到孙悟空的忠诚度只有三十,唐三藏丝毫不见惊讶,毕竟才刚刚相识,若这只猴子的忠诚度高了,怕是三藏还会低看他几眼。 他想要的是齐天大圣,是那个天不怕地不怕的野猴子,而不是所谓荣耀加身,却听话的像条狗的斗战胜佛。 想到这里,三藏收起杂念,含笑看向悟空,轻声道:“贫僧既收了你作徒弟,却还不知你姓甚名谁?” “我姓孙,法名称作悟空!” “嗯,好名字。” “师父,此言可为真?”听见师傅夸赞,孙悟空顿时兴奋地翻了个跟头,神色间满是激动。 “自然为真。”三藏正色道。 “嘿嘿嘿。”悟空闻言喜笑颜开,赶忙去收拾好马匹行李,继续道:“好师父,你不是要去西天么,咱们这就走吧!” “呵呵,悟空莫要着急。”三藏见状笑了笑,闭目感知到周身那数十道遥遥注视着自己的目光,又道: “总有一些苍蝇嗡嗡在为师耳边乱飞,悟空你去赶跑他们,咱们师徒二人再行赶路。” “苍蝇?师父,哪里有什么苍蝇?” “呵呵。”见到悟空闻言上蹿下跳的在自己周身转了一圈后,略有些疑惑的发问,三藏摇了摇头,没有回答,而是反问道: “悟空你在这山下五百来年,饿了吃些什么,渴了都饮些什么?” “唉,此事不提也罢!”悟空闻言顿时唉声叹气,拂手道:“自有些看押我的小神,饿了与我些铁丸,渴了喂我些铜汁,俺老孙这五百年来清明不生,便是这修为也倒退个境界哩!” “既如此,如今你已脱困,可曾想过报复与他们?”见悟空说着眼底生出一丝恨意,三藏轻轻吸了口气,沉声说来。 “报复?” 悟空闻言眼神一亮,然而似乎想到什么,心中顿生警惕,忙道:“谈何报复!嘿嘿嘿,师父,俺老孙如今已皈依了佛门,保师父取经才是正途,哪还能如以前一般争勇斗狠!” “呵呵呵。”见悟空心口不一,三藏顿时摇头失笑,恰在此时,那五个揭谛遥遥赶了过来,旋即如同当作悟空不存在般,对三藏说道: “那和尚,你徒弟既已脱困,还不快将佛祖金贴拿将出来?” “金贴?”三藏闻言皱了皱眉,疑惑道:“什么金贴?你等可莫要血口喷人,凭空污贫僧清白!” “哇哇哇!”听三藏如此说来,其他四个揭谛只是面色大变,而那银头揭谛则先是一阵怪叫,旋即厉声喝道: “好和尚!你简直是吃了熊心豹胆,连佛老宝物都敢强占,赶快将那金贴交出,我等可当做无事发生,若不然,休怪我等用那强硬手段!” “呔!”见那揭谛如此嚣张,悟空顿时厉喝一声,“那秃驴,有何强硬手段,尽管用在俺老孙头上,焉敢欺我师父!” “我等与这和尚说话,关你这猴子何事?”闻悟空所言,那摩诃揭谛皱眉喝了一声,波罗揭谛则接着说道:“你这猴头,刚刚脱困便对我等如此无礼,怕不是五百年还没将你压够么?” “依我看还是上禀佛老,再将这猴子压个五百年,也好叫他知道如何敬尊礼佛。”金头揭谛又淡淡接句,直气得悟空龇牙咧嘴,七窍生烟! “好秃驴!好秃驴!”悟空金睛火眼怒视那面露嘲讽的五方揭谛,却只是口中连连喃喃,终究没敢动手,三藏见状,顿时喝道: “好啊!你等人不仅压了我这徒弟五百来年,只教他吃些铁丸铜汁,如今还敢口出狂言,嘲笑与他!所谓因果循环,报应不爽!天理昭昭,若此仇不报,天理何在?!” 说到此处,三藏眉毛倒竖,眼中生火,厉声道:“既然你等无义,便休怪我等无情!悟空!若你心头生恨,大可与这些人发泄怒火,无论有何后事,为师为你做主!” “师父!”悟空闻言眼中金光大亮,颤抖着道:“此言,可是为真?!” “自然为真!” “好,好!”说罢,不顾那面色狂变的五方揭谛,自从耳朵里一掏,便取出一根针来,迎着风,幌一幌,变成一条铁棒,举起来,朝着近些那银头揭谛照头一砸。 但见脑浆迸得万点桃红,那银头揭谛来不及做出半点反抗,便已瞬间身死道消! 余下四方揭谛见状目眦欲裂,他们哪曾想过这猴头野性未消,只不过激了他一激,便惹来此等大祸,如今忆起他闹天宫时的威风,顿时后悔不已,慌乱下又未携带法宝兵器,便连忙准备驾云逃跑。 然悟空刚杀一人,凶性渐起,哪还能放得他们,但见一个筋斗赶上,一人一棒,只将他们全部打杀完毕,回到三藏身边。 暗中监视三藏那六丁六甲,四值功曹,十八伽蓝见状连忙显现真身,将二人团团围住,厉喝道:“你二人惹下滔天大祸,还不快快束手就擒,跟我等去请求天尊宽恕!” 悟空闻言呲着牙,咧着嘴,手持那染血铁棒看向师父,三藏见状微眯着眼睛,沉声道:“悟空,你待如何?” “嘿嘿嘿。”猴子闻言冷笑数声,转头看向诸多仙佛,眼中寒光四溢,“一不做二不休,把他们全都杀了,便没人与那玉帝老儿告状哩!” “便合你心意。”见师父默然点头,悟空瞬时举起铁棒,狂笑着冲将过去,然那众仙佛见状却是冷笑连连,“早知你这猴头野性未消,我等既敢前来,又岂能无有手段!” 说罢,这三十四人各取出一个物件,便分散开来,摆起阵法,场中瞬间刮起一道狂风,风中夹着砂,砂里带着火,火里生着烟。 那烟黄澄澄,雾蒙蒙,无孔不入,见缝就钻,直熏得悟空涕泗横流,抱头在地上打滚,无有奈何,只得口中高呼:“好手段!好手段!” 众仙佛顿时狂笑,手中则更加使力,猴子越叫,他们便越笑! 哪里有比这等折磨那狂妄无边,威风凛凛的齐天大圣更有乐趣的事? 然正当他们得意非凡之时,被他们忽略的三藏却是持着锡杖,冲到离其最近一伽蓝身前。 那伽蓝见状冷笑连连,却丝毫不见有所在意。 在他眼里,唐三藏不过一肉体凡胎的和尚,又能有何手段? 便是无有设防,让他拿着锡杖劈在自己头上,怕是他连自己一层头皮都不能削得下去! 正这般想着,便见那和尚已然将锡杖劈落了下来,众多仙佛见状笑声顿时更加狂妄。 好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和尚! 仙凡之别,便是比那萤火与皓日的差距来的还要大! 而仙佛之躯,又岂是凡人能够有所损毁得? 然,当那锡杖落下之时,众仙佛的笑声却是戛然而止。 但见那伽蓝的整具身子,在这锡杖的一击之下,便如同被巨锤砸下的苹果一般,瞬间便化作一滩碎肉,而其手中持着的那物件,也是化作一地碎片! “咔,咔,咔咔!” 在那物件损毁一瞬,其他仙佛手中物件也是同时碎裂,场中风沙火烟刹那消失一空,悟空霎时间恢复清明,顿时眼中喷火,化作三头六臂,又使了个身外身法,变成三十四只猴子,各举铁棒,劈头便朝着那些还在目瞪口呆的仙佛打将过去! 而那些仙佛此时还有何手段? 便是连句求饶的话都没出口,便被悟空泄愤打杀了个干净! 第五章 观音传法,三藏寻仇 且说悟空打杀了那众仙佛,发泄了胸中怒气,持着铁棒环顾四周,见除了师父已然再无一个活人,便收了神通,仰天长啸数声,“痛快,痛快!” 嚷罢,转瞬便至三藏身前,拱手叫道:“师父,如今我们打杀了这众毛神,怕是那西天如来已经晓得了,不若你就莫要再去取那劳什子经,与我同去花果山做个大王如何?” “悟空,休得胡言。”三藏闻其所言,先是摇了摇头,继而双手合十,郑重说道: “为师取经乃是为我大唐亿万黎民百姓,并非为了一己之私,因此,哪怕千难万阻,刀剑加身,为师也是义无反顾。”说到此处,顿了顿,又道: “况且那如来佛祖也并不一定知晓此事,便是被他知道,那也是这众仙佛咎由自取,他又能拿我们如何?” 猴子闻言顿时嬉皮笑脸道:“嘿嘿嘿,师父,既然你这么说,那俺老孙就陪你走这一遭!先前我被那如来压在山下,也不过是他耍了个手段,若是那如来果真前来问罪,如今俺老孙也不见得就斗不过他!” 说罢,便去收拾行李,要请师父上马赶路,三藏见状则有些疑惑道:“悟空,如你所言,却是这五百年来食铁丸饮铜汁,已然下降了个境界,如此,又如何斗得过那如来?” “师父,你这话可说差了。”悟空闻言立马来了精神,笑道:“修为境界不过关乎法力精深与否,俺老孙虽只是个太乙散仙,但这一身天生带来的武艺神通,那可是实打实的!” 说到这里,那猴子又卖弄起来,“好师父,我跟你说,若是被俺老孙近了身,别说是如来老儿,便是那太上道尊,也得被我掼个倒栽葱哩!” “呵呵呵。”听这猴子自夸,三藏摇头笑了笑,也不戳破他,只问道:“好徒儿,果真神勇,既你谈到太乙散仙,不若便给为师讲一讲这修行境界如何?” “要得,要得!”悟空闻言顿时点了点头,旋即又挠了挠头道: “按我在天庭当官那些年数听来的,却是说这三界当中境界各不相同,在这人间界,不受天庭管辖之仙由上至下分作三等,便是那地仙、人仙、鬼仙。” “而在那天宫之中,则是有天仙与神仙二类,其中细分,可分为七等,便是那散仙、真仙、玄仙、金仙、太乙散仙、太乙金仙与大罗金仙。” “其中散仙、真仙、玄仙、金仙皆为神仙,只有到了太乙散仙境界,方能称作天仙。” “天仙与地仙对应,神仙与人仙对应,而那鬼仙,则尽是些山神土地之流,乌合之众罢了,便是那天庭里大多数也都是些不入流的小神,达到天仙境界的,终归还是少数。” 顿了顿,悟空咬了咬牙,又颇有些不甘心的道: “这天地神人鬼,无论哪类,也皆是寿元有限,若想活得久些,只能吃那蟠桃增添寿数,而在这五类之上,其实还有一重境界,便是如那太上如来之流,被世人称作天尊!” 说到此处,便是这猴子再如何狂妄,也不由露出艳羡之色,“那等天尊,可当真是道行寿数与天齐,法力神通似海深呐!” 感慨完,却又撇了撇嘴,“当然,论境界俺老孙便是拍马也不能及,但若单论斗法,嘿嘿嘿,便是那天尊之流,俺老孙自也不会惧他!” 听他说罢,三藏心中解了惑,便也不再多言,持着锡杖翻身上了马,便由悟空领着,自往西方赶路。 一路行了有大半日,除了被悟空打死只老虎,也没生出事端。 直至明月高悬,二人方才看到前方有户人家,三藏自上去敲门,与那开门老者道了来历,那老者便将二人请了进去,添茶吃斋。 待到斋罢,又着悟空吩咐去煮了锅热汤,拿了盆,师徒二人洗浴罢了,坐在灯前。 三藏向那老者借了针线,将白日被悟空剥下的两块虎皮取出,缝在一处,又从包袱里扯出一件直裰儿,让悟空披上,再由腰间围上那虎皮,用藤条勒紧,如此再看,便是有了几分人样。 而悟空见师父看着自己这身打扮不断点头,也是兴奋极了,直跪在地上,对三藏拜了又拜。 却是自打他出生起,还从未曾有人对他这般好过。 念及至此,想到自己被压在那山下五百来年,往日与自己相识过的兄弟从未曾来看望过自己,一时不禁有些情绪莫名,只得默默叹了口气。 三藏见状,切心安慰过后,见其状态有些好转,便嘱咐其去寻些草料喂马。 待其走后,三藏沉吟了会儿,忍不住去看了看面板信息。 果然,这猴子的忠诚度已然由三十转变为了五十,这不禁令三藏好一阵欣喜。 此时各各事毕,待悟空回来,师徒二人说了会儿话,便也各自躺在床上入了寝。 一夜无话,次早,悟空起来请师父起床赶路,三藏着了衣,与那老者辞别过后,师徒二人便又踏上了路途。 却说这二人行了不多时,忽闻路旁呼哨一声,闯出六个人来,各执长枪短棒,利刃强弓,一跃拦在二人身前,喝道:“那和尚!那里走!赶早留下马匹行李,饶你性命过去!” 三藏见状暗道来得正好,却也不去理会,悟空则瞬时拦在马前,笑道:“你们是哪里来的毛贼,也敢拦我师父,赶紧与我些打劫来的银两珍宝,你爷爷说不定还能饶了你们几个。” 那六贼闻言顿时一阵怪叫,叫罢,猛然吼道:“呔!你这猴头怎生这般狂妄,非但不交出你的马匹行李,还转过来和我等索要银两!” 吼罢,众贼抡枪舞剑,一拥而上,照着悟空头顶乒乒乓乓就是一阵乱砍,砍有七八十下,悟空不闪也不避,只笑吟吟的看着他们,直将这六贼唬得呆呆愣愣。 待他们罢手不砍了,悟空便笑道:“嘿嘿嘿,你们打得手也困了,合该俺老孙来活动活动筋骨。” 说着自耳朵里取出一个绣花针,迎风幌了幌,变作一根铁棒,足有碗口粗细,拿在手中,对那六贼举棒便打。 那六贼慌忙四散而逃,但哪能逃得脱,不过顷刻间,便被悟空一个个给打死,自上前剥了衣服,夺了他们盘缠,笑吟吟回到马前,边递给三藏边道:“师父请行,那六贼已被俺老孙给剿了。” “嗯。”三藏闻言点了点头,自接过盘缠,却将衣服扔在地上,悟空见状忙道:“师父,你嫌这衣服脏,俺老孙可不嫌弃,等回头你帮我缝个褂子,披在身上,也算威风!” “不可。”见这猴子又将那衣服捡了起来,三藏摇了摇头,正色道: “悟空,你虽拜我为师,但我未曾教过你什么,也不会要求你去如何,为师只希望你能够在本心通明,保持野性的同时,摒弃兽性,你可能懂?” “摒弃兽性?”悟空闻言沉思了会儿,忽而对着师父不伦不类的作了个揖,正色道:“师父,徒儿受教了!” 三藏见状笑了笑,也不去管他,自抬头望了望天穹,继续道:“悟空,却说你被压在山下五百来年,如今既已脱困,可有想过回你那家乡去看看?” “师父,徒儿早就有此打算,嘿嘿嘿,既然师父如此说,徒儿这便回那花果山去看看猴子猴孙,师父你且等等,徒儿片刻便回!” 见他说着翻身便要走,三藏忙道:“悟空,你自不必急着回来,为师有件衣服落在先前那老汉家中,且容你一日,待到明日此时,去那老汉家中寻我便可。” 悟空闻言喜不自禁,忙道:“好,好,师父,那徒儿这便去了,明日此时必定回来寻你!” 说罢,见师父微笑点头,悟空也不犹豫,翻个筋斗,便已不知所踪。 三藏见状,收敛了笑容,自在旁边寻了个石头,坐了下去。 过有半个多时辰,忽有一年高体迈的老妇,捧着一件绵衣,绵衣上还有一顶花帽,缓缓走了过来。 三藏见状起身见礼,那老妇则问道:“你是哪里来的长老,为何孤孤凄凄独坐于此?”三藏道:“贫僧乃东土大唐奉圣旨往西天拜活佛求真经者。” 老妇闻言笑道:“西天活佛乃在大雷音寺天竺国界,此去有十万八千里路,你这等单人独马,无有伴侣,更无个徒弟,又如何去得?” 三藏叹道:“贫僧日前曾收了个徒弟,不过他生性顽劣,我只说了他几句,他便渺然而去了。” 老妇闻言点点头,将那绵衣花帽递过,笑道:“我这里有一领绵布直裰,一顶镶金花帽,你教那徒弟穿戴了,他自会听你的话,再不敢有所二言。” 三藏则摇了摇头,“我那徒弟神通广大,这衣帽又如何能够治得住他?” 老妇闻言轻笑声,忽而一阵变幻,化作一眉如小月,眼似双星,极为美艳动人的女子。 见三藏面色骤变,这女子笑道:“如此,你可信了?” “贫僧唐三藏拜见观音菩萨。” 见到其惊为天人的相貌,即便三藏早知这老妇便是观音,也不由失了失神,旋即连忙微微躬身,行了一礼。 而观音见其没有跪拜,也没在意,只点了点头,便薄唇微张,柔声道: “我这里有一篇定心真言,唤作《紧箍儿咒》,你可将它记牢,且将这衣帽穿戴与那猴子,若他敢不听你使唤,你便默念此咒,定叫他痛不欲生,再不敢逞凶。” 三藏闻言,点头谢罢,见这观音架云便要离去,又道:“菩萨,如你所言,既有这《紧箍儿咒》,必然会有那《松箍儿咒》,不若菩萨将其传与贫僧可好?” “呵呵呵。”菩萨闻言摇头失笑,“你这和尚倒是贪心,那《松箍儿咒》却是有的,不过其乃是无上神通,被唤作‘解禁真法’,可解天地间大多数的法宝神通禁制,你这和尚学来又有何用?” 听闻菩萨所言,三藏心头微动,面上则正色道:“观音菩萨慈悲,我那徒儿虽性情顽劣,但他本心不坏,贫僧作为师父,又怎忍心只禁住他,却又无个解禁之法?” “嗯……”菩萨闻言略作沉吟,想到日前那十八伽蓝所禀三藏之异常,便笑了笑,轻声道:“好,既然你有此等心,本座便将这真法传与你,你可切记不要透露出去半句!” 说罢,自持着那玉净瓶中取出一根杨柳枝,对着三藏轻轻一刷,片片星星点点的光芒洒落在三藏身上,三藏便顿觉脑中多出一段不属于自己的记忆。 而观音在那光芒洒落之后,闭目感知一番,却是并无发现任何异常,暗道自己多了心,便又笑了笑,也不言语,自驾起云来,腾空而去。 三藏见其离去,也不在意,默默在心中将那‘紧箍儿咒’和那所谓的‘解禁真法’记牢,又等了小半个时辰。 感知到菩萨却已远去,便将目光看向来路,深深吸了口气,运转体内磅礴法力,快速朝着双叉岭的方向而去。 一路前行,如履平地,如先前一般的路途,在如今三藏眼中,却是有着不一样的风景。 虽无对赶路有益的法术神通,但不过用了半个多时辰,三藏便已回到那双叉岭的地界。 这便是实力提升所带来的好处了。 看着眼前这座被巨石封堵住的妖魔洞府,三藏淡淡一晒,当即无有半点犹豫,直接踏碎封石,破门而入。 然一步踏出,三藏却是倏地闻到一股浓烈至极的血腥气息,眉头不自觉皱了皱,三藏微眯着眼睛,心中似乎想到什么,快步朝着里面走去。 果然,一入洞穴深处,只见遍地污秽之物,而那洞中大小近百妖魔,居然尽皆被人开膛破肚,清洗干净撒上盐巴,整整齐齐挂在了石柱之上! 看着眼前这如同人间炼狱般的景象,三藏心神微颤,忍不住深深吸了口气,却被那直冲鼻腔的血腥味熏得剧烈地咳嗽了起来。 咳嗽声止也不住,却是愈演愈烈,直至撕心裂肺,化作一声声狂笑,“哈哈哈,好,好个过河拆桥!好!好个仙,好个佛啊!” 笑罢,猛地转头看向石榻。 一黝黑壮汉正边撕扯着肉块,边咧开嘴巴看将过来。 三藏与其对视,无言无语。 只紧了紧手中锡杖,迈开步子,默然朝其走了过去。 第六章 掀翻棋盘,观音禅院 却说那妖魔看见三藏竟敢朝着自己走来,虽心中有些诧异,却也没当回事,只撕扯着手中肉块,笑道: “你这和尚,日前既然已经跑了,如今又怎生回来送死?” 三藏闻声依旧无言,只是脚步更加快了几分,那妖魔见状,心头忍不住生出一丝愠怒,将手中肉块一扔,抹了抹嘴,叫道: “呔!好秃驴,本山君当面,你还敢如此做派,莫不是觉得本山君好欺?” 叫罢,见那和尚如若未闻,这妖怪念头数转,想到若将他打杀了,自己必然也没个好下场,便挥了挥手,又道: “哼,本山君今日饱了,便不与你作计较,快快滚蛋,本山君可当作无事发生!” 说着见那和尚脚步不停,已然到了自己近前,这妖怪气急败坏,但又不敢动手,只好骂道:“你这秃驴怎生如此不识好歹,本山君今日发了善心,放过与你,你怎生还不领情?” 三藏此时走到榻前,见这头黑熊龇牙咧嘴,一副妖魔做派,竟全无半点仙灵之气,便漠然摇头道:“尔等妖魔杀了贫僧两个徒弟,贫僧合该为他们报仇。” “哈哈哈!”听闻三藏所言,这妖怪忍不住狂笑数声,“你那两个徒弟被他们吃了,与本山君有何干系?”说着将手指向其身旁两具妖尸,又接着道: “如今本山君也算作为你报了仇,你这和尚非但不感谢本山君也就罢了,为何还要仇视与我?” “此处只有你我二人,你还要装下去么?”轻声呢喃一句,三藏感知到这妖怪法力精深竟然不下自己,便将手中锡杖放置一旁,继续道:“这一切都是那太白金星的算计,你莫非当作贫僧不知?” “好和尚,果真如此!”听闻三藏所言,那熊山君面色狂变,片刻过后,却是恢复了镇定,看向三藏冷笑道: “既然你已知晓自己不过是颗棋子,便理应做好身为一颗棋子的本分!只管完成使命,安享你那应得的功德有何不好?” 说到此处,这妖怪不禁哑然失笑,“莫非你这肉体凡胎的和尚还想要跳出棋盘,做个掌棋之人不成?” “棋子?”三藏转头看了看周围一众妖尸,忽而莫名笑了笑,“起码我不是颗弃子。”轻吟一声,三藏再不掩饰,法天象地一经施展,刹那间化作一身高百尺,青面獠牙的通天巨人。 巨人转瞬撑破妖怪洞府,朗朗乾坤之下,这洞中一切污浊尽皆暴露无遗。 此刻那妖怪面上不屑之色还未褪尽,使一见这惊世神通,顿时化作一副痴呆模样,而三藏哪管他如何作想,伸出那遮天大手轻轻一抓,便将其擒在了手里。 这妖怪此时转过神来,感受到那大手正在使力,竟生不起半点反抗之心,慌忙抬起头来就要求饶,然还没待其开口,便见这大手主人忽而摇了摇头,漠然说道: “何必跳出棋局?且看我掀翻棋盘,将那满天仙佛杀个干净。” 说罢,三藏猛一合掌,那闻言惊骇欲绝的熊山君还未及思考,便已瞬间魂飞魄散,再也无存于世间。 “呼……”轻轻吐出口气,三藏环首四顾,见此污浊之地已成一片废墟,便收了神通,无有停留,朝着来路行去。 行有六七步,脚下忽而一顿。 蓦然抬首,望向天穹,三藏微微一笑,“暂且奈何不得你们,此事便权当收些利息。” 言罢,再无停留。 一路如履平地,待到日暮西沉,已然回到了先前打杀那六贼的地界。 见着马匹包袱未有失却,三藏念到后面劫难,便将那马匹解了缰绳,放生过后,持着包袱行至那老汉家中。 此时那老汉正与小孙玩耍嬉闹,忽见三藏前来,连忙上前进礼,三藏还礼过后,随便编了个由头请其收留一日,那老汉自欣然允诺。 却说一夜匆匆而过,翌日正午时分,正当三藏思索接下来的劫难该如何获取更多好处之时,忽闻屋外传来悟空叫喊,“师父!俺老孙来也!” 三藏闻声面上不由浮现一抹笑容,却是相处才不过一二日,三藏已然将那猴子当做了亲人一般。 缓缓推门走出屋子,见悟空此时已恭敬候在院中,三藏也没多言,只点了点头,与那老汉告别过后,二人便又一同踏上了西行路途。 一路行有数日,悟空一改往日性情,只在师父有需时才有所言语,其他时分,大多都是寂静无声,默默思索心中之事。 三藏心知其是因为那花果山众猴被所谓猎户捕杀一事,虽没有所劝慰,心中却是不由对那众仙佛更加记恨起来。 在前世诵读西游之时,三藏只当那众仙佛颇有些现实,还未曾觉得他们有甚可恨之处。 但如今这些事情落在自己头上,三藏方才明白,在这个西游世界,可当真是人人为己,不择手段! 默然轻叹一声,也不再去多想,又是行经半月,却是到了腊月寒天。 但见那寒风凛凛,白雪皑皑,师徒二人到了鹰愁涧,三藏知晓这便是那白龙所处之处,便行至涧边,默然等候不多时,果有一条白龙撺出深潭,冲上岸来。 那白龙使一上岸,见这岸边只有师徒二人,不见半个马匹,暗道如今归了正途,不可食人,便泄愤喷出一道水柱,又倏而撺了下去。 此时悟空正要琢磨去水中为师父寻些鱼虾果腹,哪曾想那白龙喷出水来便消失无踪,气得他是七窍生烟,正要使个翻江倒海的神通逼他上来,却闻师父说道: “悟空你且收着力,为师先前失却了马匹,如今观这白龙与为师有缘,便让他化作白马,与我做个脚力也好。” 悟空闻言愣了愣,旋即咧了咧嘴,笑道:“师父,徒儿这便与他耍耍,也好让他晓得俺老孙的本事,安心做个白马,驮师父上路!” 说罢,悟空使那铁棒金箍猛搅涧水,白龙承受不住,顿时飞将出来,化作一白面郎君,破口骂道:“你是哪里来的泼魔,胆敢在此作乱?” 悟空见他气急败坏,也不生气,只笑道:“我是那五百年前闹天宫的齐天大圣,也是你的大师兄哩!”说着举棒便打,那白龙来不及说话,只得持剑反击,却是不过十来个回合,便被悟空打得力软筋疲,不能再战。 这却还是悟空收了八成力,只与他耍耍罢了。 三藏见他已有退意,便起身喝道:“你可是那敖闰龙王玉龙三太子?” 此时那白龙正要撺入水中,忽闻这和尚所言,连忙收住身子,化作一道白光对三藏拜过之后,恭敬道:“小龙正是,你可是那东土大唐前往西天拜佛求经的圣僧?” 说罢,见三藏微笑点头,这白龙连忙又拜了三拜,正色道:“小龙承蒙观音菩萨搭救,让我与圣僧做个徒弟,刚才是小龙无礼,还望圣僧勿怪。” 三藏此时已然收到系统提示,便摸了摸他头顶,笑道:“既然如此,你为何还不称作师父?” 白龙闻言忙道:“师父,师父!” “嗯。”三藏微笑点头,旋即也不理他,而是看向那系统面板。 【宿主:唐三藏】 【修为:玄仙】 【法术神通:法天象地、解禁真法、翻江倒海】 【法宝:锦澜袈裟、九环锡杖、紫金钵盂、六字金贴、紧箍儿】 【徒弟:孙悟空·太乙散仙(+)、敖烈·散仙(+)】 看到修为未有变化,三藏也没在意,点开这白龙信息,面板瞬间变幻。 【徒弟:敖烈(x)】 【忠诚度:50】 【个人信息:因新婚之夜遭逢妻子出轨,一怒之下纵火烧了殿上明珠,惹下大祸,后被观世音菩萨所救,等候唐三藏西行取经,如今虽已拜师,但心中一直对那婚变的妻子耿耿于怀。】 【目前状态:激动】 “哦?” 看到这小白龙的个人信息,三藏忍不住挑了挑眉,原著当中未曾讲过,却是没想到这小白龙竟然如此倒霉,新婚之夜遭逢妻子出轨,这换作哪个男人也是忍不得的。 想到此处,在略作沉吟过后,三藏便将那敖烈扶起,正色道: “徒儿,你所遭之事为师已经知晓,但问你如今心中是否还有记恨?若是有,为师便着你大师兄去助你一助,将那奸夫**给打杀了,也好了却你心中挂念,安心护送为师去那西天取经。” “师父!”白龙闻言顿时激动不已,也不去想师父是如何得知,忙道: “师父所言甚是,小徒被困在这鹰愁涧十数年来,日夜所想皆是此事,本以为此仇今生难报,不曾想师父竟如此开明!如今既得师父承允,小龙便恳请师兄助我一助!” 说着朝悟空拜了一拜,郑重道:“方才小龙多有得罪,还望师兄见谅。” 悟空见状自摆摆手,笑道:“你既已拜了师父,便是俺老孙的兄弟,兄弟承蒙此等屈辱,便是师父不说,俺老孙也要为兄弟报此血仇!” 说罢,二人向三藏同施一礼,便化作两道流光,联袂而去。 三藏见状盘膝坐于原地等候,过有半日功夫,但见那涧水忽而分隔开来,却是悟空敖烈二人已然了事回归。 而此时再看那白龙的忠诚度,已是有了七十之多,三藏见状心中欢喜,与二人互相诉说一番经过之后,也不停留,让那敖烈化作龙马,一行三人便自朝着西行赶路。 行径半日之间,悟空刚收了个师弟,减却了些心中苦闷,三人一路闲聊,也不觉得无趣。 直至红日西沉,天色渐晚,三人见到前方有处庙舍,便加快步伐,到了门首处,忽见一老者,捻着念珠,合掌叫道:“师父请进。” 三藏认得他是这山中土地,也不戳破,只任其摆布,走些流程,待到吃茶进斋过后,与其要了马鞍缰绳,便也不再理会。 一夜无言,翌日清晨二人一马醒转,见此庙舍不翼而飞,便也皆是心知肚明,没有停留,自继续赶路。 此行有两个来月,却是一路太平,未见半个妖魔。 光阴迅速,又值早春时分,但见山林锦翠色,草木发青芽,眺远四顾,皆是一副欣欣向荣般的景象。 而经过这些时日的洗礼,悟空也似忘却了花果山的遭遇,又逐渐开始活泼了起来。 却说又是一日西沉时分,三人行玩春光,心情正舒,忽见前方楼台影影,殿阁沉沉,三藏心知此处便是那观音禅院,便翻身下马,径奔而去。 待到了那门首处,却见里面倏倏走出一众僧来,劈头问道:“你们是那里来的和尚?因何至我这观音禅寺?” 三藏闻言笑道:“贫僧乃是东土大唐陛下特派往西天求取真经者,行至此处天色将晚,欲借贵宝刹住上一宿。” 那和尚闻言忙将三人请入正堂奉茶,茶罢,又转入后房供斋。 待师徒二人吃斋完毕,便见两小童搀着一个腰驼昏眼的老僧走入,众僧见这老僧忙道师祖,三藏也是起身见礼,那老僧点头还礼过后,便又各自叙坐。 此时天光尚早,众人一番闲聊之下,那老僧似是有些口渴了,便吩咐手下添茶,又从袖里取出三个法蓝镶金的茶杯,摆在桌上。 悟空见状连忙拿在手中把玩,片刻后,却是觉得不算什么宝贝,便又放了回去,三藏见那老僧睁开滴溜溜地小眼睛,似乎有些气急,便持在手中个,直夸道:“好物件!好物件!” 那老僧闻言转瞬面露得色,口中却连连说道:“污眼!污眼!老爷乃是来自天朝上国,广览奇珍,似这般物件,又如何能入老爷法眼?” 说道此处,这老和尚呵呵一笑,又道:“老爷自上邦来,可曾带了甚么宝贝,能否借与弟子一观?” 三藏闻言同是笑了笑,正要将那锦澜袈裟自包袱中取出,却见悟空眼睛一转,抢声道:“我师父宝贝数之不尽,却不是你这老头有缘能够得见的哩!” 说着见那老僧皱了皱眉,悟空便又笑道:“除非你先拿些奇珍异宝出来,我师父方才能与你做个比较,你说如何?” 那老僧闻言顿时冷笑数声,着耳吩咐小童一番,那小童自下去叫人,不一会儿,便有僧人在院子两边设下衣架,四围牵上绳子,又有一众头陀搬来十数个大衣柜,老僧吩咐将其一一打开挂起。 但见满堂绮绣,四壁绫罗,然悟空着眼一看,却是不由摇了摇头,疑惑道:“就这?”直气得众僧七窍生烟,怒喝道:“好个和尚,怕不是没见过如此多的宝贝袈裟,晃瞎了你的眼!” 悟空闻言也不生恼,只是有些失望,原本他还以为这禅院里有些甚么宝贝,直见到这些被他们当作奇珍的袈裟,方才摇了摇头,收起了心思。 而三藏此时见着徒弟没了玩闹之心,便也不再犹豫,自包袱里取出那件袈裟来,抖一抖,铺在桌上。 霎时间红光满室,彩气盈庭,那七八百件上好袈裟在其映照之下,便如同萤火对比皓月一般,众僧见了,再无半点攀比之心,竟无一个不心欢口赞。 而那老院长在见了这袈裟之后,浑浊昏花的老眼也是骤然爆射出点点精光。 随手甩开小童,颤颤巍巍来到桌前,这老和尚伸出手来,细致的抚摸一番,眼中倏地流下数行热泪。 却是他没见过此等宝贝,一时竟是有些痴了。 第七章 禅院失火,黑熊皈依 却说这老院首抚摸着袈裟涕泗横流,那两个小童慌忙要去搀扶,却被他一把甩开,跌坐在地上,痛哭不止。 悟空见状却是有些不好意思了,忙道:“你这老和尚这是作甚,我师父的宝贝袈裟乃是观音菩萨所赐,你等凡夫俗子自然是没见过的,又何必如此痛哭。” 听闻悟空所言,那老和尚顿时哭的更加伤心,一边哭一边道:“我佛弟子真个是没缘啊!” 三藏闻言心中暗笑,自看他演戏,也不去管他,这和尚见状抹了抹泪,又抽泣道: “老僧能够得见老爷这件宝贝,当真是几辈子修来的洪福,徒奈何天色晚了,我又老眼昏花,看不清楚,呜呜呜,弟子当真是没个福缘啊!” “烦死了,烦死了!”悟空听他哭喊,忍不住挥了挥手,叫道:“你这老和尚,好没正经,若你看不清这袈裟,便拿回房去看它一宿,莫要跟俺老孙撒泼打滚!” 那和尚闻言连忙止住哭声,喜道:“好!好!多谢小行者,老僧明日必定将袈裟归还!”说着一溜烟爬起来,也不用小童搀着,自捧起袈裟,回了房去。 悟空见状挠了挠头,不过见师父没说什么,他便也没当回事,将那一众僧人轰走,对师父见礼过后,便自顾自的合身躺在了床上。 三藏无奈笑了笑,也没多言,同是躺在床榻之上,闭目安歇。 却说那老院首将袈裟捧回了房中,自欣喜若狂,来来回回抚摸观看,越看越欢喜的紧,可使一想到明日自己便看不着了,却又忍不住嚎啕痛哭了起来。 门外两个小徒孙听见,忙冲进去问道:“公公您这是怎的了?”老僧见是自己亲近之人,便道:“我哭无缘,看不得那唐僧宝贝!” 徒孙纳闷道:“这宝贝不是在公公手中?有何看不得?”老僧又道:“看不长久,徒惹人心烦矣!” 却说那两个小徒孙也是聪明机敏之辈,听到这和尚这般说来,顿时知道是怎么回事,其中一个唤作广智的小和尚便当即道:“公公,要想长久,倒也容易。” 老僧闻言,忙欢喜起来道:“好徒孙,你有甚么高见?”广智笑道:“那唐僧两个看起来也算不得甚么厉害人物,我们找几个有力量的,拿了枪刀,待他师徒二人熟睡之后,乱刀砍死,将尸首埋了,谋了他的白马行囊,再将这袈裟留下作传家之宝,如此岂不美哉?” 老和尚闻言,欢喜的连那层层褶子都舒展了几分,连连道:“好!好!好!此计绝妙!”说着便要出门叫人,然那另一个叫做广谋的小徒孙却是忙将其拦住,摇头道: “此计不妙,小孙看那毛脸雷公嘴的和尚不是个好惹的,万一杀他不得,却不反遭己祸?小孙有个不动刀枪之法,不知您尊意如何?”老僧闻言皱眉道:“好孙儿,你又有何法子?” 广谋笑道:“依小孙之见,不若唤起东山大小房头,每人要干柴一束,舍了那三间禅堂,放把火来,管教他上天无路,入地无门!”老和尚闻其所言,顿时狂喜至极,开怀道: “强!强!强!此计更妙!更妙!”叫罢,三人遂唤起各房头搬些柴来,将那整个禅堂前前后后,添堵的是水泄不通。 却说三藏师徒两个合身躺在床榻上,也无有睡意,过不多时,忽然听到屋外传来到处走动之声,悟空动了动耳朵,听那些僧人不经意间言语,便已心知肚明,霎时间翻身而起,就要冲到屋外。 三藏见状却忙将他拦住,摇头道:“悟空不可,这僧众放火烧我乃因你炫耀袈裟,是为师合该得的劫难,他们要烧,便让他们烧罢!” 悟空闻言眼睛一转,笑道:“师父,我看你也是没安个好心,既如此,不若这僧众放火之时,俺老孙为他添一把风,助助火势如何?” 见这猴子如此机灵,三藏不禁摇头失笑,“好好好,便都依你。” 二人说着屋外已然升起一场大火,悟空见状忙施了个神通,将师父移到禅院附近一座山头,他自己则是化作一只蜜蜂,飞落在一处房顶。 而三藏见到悟空变化而去,在略作思索过后,也是迈开步子,拿着一顶花帽转瞬便至那后院房里,见房中此时空无一人,只有那袈裟铺在桌上,三藏便将花帽放在袈裟一旁,又转瞬离去。 且说悟空落在一处房顶,变回了本状,看着此时禅堂四周燃烧起的熊熊大火和那些围着禅院嘀嘀咕咕,喜笑颜开的和尚们,不由得窃笑数声,旋即鼓起腮帮,猛地向那大火一吹! 但见黑烟漠漠,红焰腾腾,那火借着风势,气焰猛长,不过须臾之间,风狂火盛,直把一座观音禅院,烧的是处处通红! 而见着这火势不受控制,那一众和尚顿时被惊得目瞪口呆,此刻哪还有心思琢磨那两个和尚死活,但见一阵乒乒乓乓,却是各回各所,搬箱抬笼,满院的叫苦连天。 这些和尚越叫,悟空则越加使力,那火直冲上天数十尺高,却惊动了山中一怪,那怪刚刚睡醒,但见窗门透亮,只道已是天明,没成想起来一看,却是正北角下烟雾腾腾,火光冲天,这妖怪大惊失色,连忙纵起云头,冲至那观音禅院。 却是他与老院长结交已久,看不得那禅院化作灰烬。 且说这妖怪顷刻间到了禅院,举目四顾,但见庙宇廊台尽皆失火,唯有后房老院长处没受波及,便连忙赶至,然却未见那老院首,只看到内里一道霞光宝气,台案上铺有一锦澜袈裟与一花帽,正熠熠生辉,端得是光彩逼人。 那妖怪见这袈裟花帽十分宝贝,却是生了贪心,也没再管禅院失火,大手一挥卷起袈裟花帽,拽回云步,便径转东山而归。 待到回了洞府,这黑熊怪好生把玩一番袈裟花帽,心道果真是好宝贝,便渐渐动了心思,迫不及待的穿上袈裟,戴上花帽,那府中一众小妖顿时夸赞不尽,直夸得他是脚步飘飘,身躯摇摇,喜不自胜。 这妖怪备受夸赞,心中得意,又念到好物且需好妖来赏,便连下请帖,却是要开办个佛衣法帽盛会,请些山精野怪来对自己吹嘘一番不提。 且说那观音禅寺一场大火直烧到五更天明,方才熄灭。 此时这整座观音禅寺,已然是赤赤精精,连块瓦片便也不剩,而那悟空见到火灭,冲到后房中想取回袈裟,却只见一撞墙自尽的老和尚,不见半点袈裟踪影。 慌得他是翻箱倒柜,叫苦连连,正待着急之时,却见师父悠悠走来,笑道:“悟空别急,那袈裟为师知道在何处,你且等等,稍后我二人一同前去取来。” 悟空闻言顿时叫道:“好师父,原来这一切都是你在搞鬼!”三藏闻言笑而不语,那猴子便委屈道:“师父,之后你再有甚谋划能否先告诉老孙一声,也省着俺老孙在这无故着急!” 三藏见他此等作态,想到在这方世界,悟空或许是自己唯一可以信任与托付之人,便叹道:“好好好,悟空,这个世界并非如你所想那般简单,之后为师会慢慢与你说来,你且先不必心急。” 说到这里,念到这西游世界凶残赤裸,弱肉强食的生存法则,三藏不由又道:“悟空,无论如何,你我师徒二人都是彼此最为重要的倚仗,不是么?” “师父……”听闻师父这一番话,悟空心中情绪顿时翻涌,一时想到无数话语,却只化作一声师父,便自默不作声。 三藏见状也没多言,房内一时寂静无语,唯有房外遥遥传来那众和尚悲痛不已,哭天抢地之声。 不知过了多久,直至外面艳阳高照,三藏方才出言打破沉默,“好了,悟空,你且去领着你那师弟,跟为师去寻回袈裟罢!” 悟空自然点头称是,自顾出了房门,寻到那白龙马,牵引着,跟在师父后面,朝东南方一高山行去。 行有二十里路,见已到了山脚,三藏便停步,回头对悟空笑道:“这山中有一洞府,府中有一黑熊怪,那怪修为不高,但武艺甚是厉害,为师那袈裟便是被他偷了去,悟空你且去与他比斗一番,要回袈裟,但切记不可使用神通法术,也不可伤他性命。” 悟空闻言收拾心中情绪,点头笑道:“好师父,你可是又与那熊怪有缘,想要收他做个徒弟?”见师父笑而不语,悟空便化作一道清风,转瞬消失无踪。 却说三藏与白龙在山脚默默等有半日功夫,方才见悟空归来,这猴子使一到师父跟前,便抓耳挠腮,气道:“师父,你所言果然不虚,那黑熊怪武艺高强,一手枪法使得是出神入化,若是不用法术神通,俺老孙也只能与他打个平手!” 说着忍不住翻了个跟斗,又道:“不过这黑熊武艺虽然不错,但耐力却是一等一的差!不过才半日功夫,他便饥渴难耐,关了洞府,不敢再出,如此的话,师父那袈裟暂且却是要不回哩!” 三藏闻言心中对那黑熊有了个估计,便也不再犹豫,点头道:“无妨,悟空你也无需再与他斗,且看为师如何降他便可。”说罢,师徒二人连带一马径直上了山,到那洞府门前。 悟空上前叫骂,那怪却自闭门不出,直气得悟空跳脚连连,方才想要使个神通将这洞府移平,却见那洞府瞬间大开,一黑头黑脸,身披袈裟,头戴花帽,除了牙齿眼白,不见半点他色的妖怪扛着长枪,径转而出。 那妖怪使一出来,见到一人一猴一马,顿时笑道:“哈哈哈哈,果真是个弼马温,便是到了下界还是逃不脱这替人养马的勾当!” 悟空闻言顿时眼中喷火,厉喝连连,这猴子平生最受不得别人叫他弼马温,一时忘却了师父所言,使了个三头六臂的神通,三个头来青面獠牙,六只臂来各自持着铁棒,冲到那妖怪身前,劈头便打! 那妖怪方才却也只是逞口舌之利,哪成想这猴子竟生出了真火,慌忙举枪迎上,抵住一根铁棒,却被另外五根铁棒结结实实抡在了头上,一时被打得头晕眼花,连忙虚晃一枪,便要回转洞府。 却是那猴子使了神通,这妖怪大意之下,竟非悟空一合之敌。 而此时三藏见这黑熊胆怂,不过一个回合便被悟空打得要慌忙逃窜,连忙默念紧箍儿咒,那妖怪刚刚进入洞府的身子便倏地一顿,旋即猛地捂着脑袋在地上打滚,口中哀嚎不断。 悟空见状,看了看默念真言的师父,又看了看那疼得在地上翻来覆去,叫得撕心裂肺的妖怪,纳闷的挠了挠头,却也没再动手,只站在师父身旁,略有些同情的看着那要死要活的黑熊,讷讷无言。 此时那黑熊虽头痛欲裂,但脑中却还清醒,念到必是那花帽的缘故,便连忙将其撕扯抓破,然那花帽虽被撕破,一顶金光灿灿的箍儿却是在其头上生了根,再如何使力也是撬不下来。 使知是着了道儿,这黑熊倒也光棍,竭力爬了出来,跪倒在三藏身前,央求道:“好长老,别念了,别念了!俺老熊今天算是认了栽,还请长老放过俺吧!” 三藏闻言笑了笑,口中说道:“你这妖怪倒也识趣,也罢,贫僧念你修心养性,不曾吃过人,到了这般境界也是不易,便收你做个徒弟,也好让你有个名分,你可愿意?” 黑熊闻声哪敢道半个不字,连忙又拜了三拜,口称师父。 “叮!” “恭喜宿主收徒黑熊怪,获得奖励,武艺通神!” “嗯……”欣然点了点头,三藏感知到那股磅礴至极的伟力又从心底传来,便将其搀扶起来,让他在旁等候,旋即心中默念,看向了系统面板。 【宿主:唐三藏】 【修为:金仙】 【法术神通:法天象地、解禁真法、翻江倒海、武艺通神】 【法宝:锦澜袈裟、九环锡杖、紫金钵盂、六字金贴】 【徒弟:孙悟空·太乙散仙(+)、敖烈·散仙(+)、黑熊怪·金仙(+)】 看到自己已然到了金仙境界,三藏心中欢喜,又将目光看向那黑熊怪的信息,面板顿时一阵变幻。 【徒弟:黑熊怪(x)】 【忠诚度:10】 【个人信息:本是山中一大王,救苦救难把名扬。偶见寺中袈裟宝,利欲熏心携身旁。怎奈袈裟有明主,齐天大圣来砸场。苦斗一番战平手,洋洋得意欲张扬。不料方过半日功,猴子又来砸道场。岂能平白遭唾骂,打开门来斗一方。此番争斗抵不住,慌忙欲往洞中藏。奈何三藏有算计,念起经来痛难当。如今虽归我佛门,心中忿恨自不讲。】 【目前状态:愤怒】 第八章 菩萨失算,悟空捉妖 “嗬!” 看到这黑熊怪的个人信息竟被系统编作一副打油诗,三藏虽觉得有些好笑,却也没过在意。 至于那只有十点的忠诚度,则更是不会让他有甚想法了。 毕竟算是阴了他一手,这妖怪又怎可能心甘情愿认自己为师。 念及至此,三藏摇了摇头,对那黑熊说道:“好徒儿,为师知道你心有不甘,但在这方尔虞我诈的世界,毋论用些甚么手段,只要能够争胜,又有何不能为之?” 说罢,见这黑熊呼哧呼哧喘着粗气,心中似是还有不甘,三藏便又道:“你且安心,为师不会吩咐你去作何,只要你能够在此处安心修行,使得修为境界更进一步,为师终是会将你头上那紧箍儿取下来的。” 那黑熊听闻此言方才咧了咧嘴,吭吭哧哧说道:“师,师父,你此言可是作数?”见三藏微笑点头,黑熊便站起身来,恭恭敬敬的朝着师父行了一礼,将袈裟脱下之后,也不言语,自顾自朝着洞内走去。 悟空见状想要将他拦住,却见师父摇了摇头,便也没再管他,收拾好马匹行礼,请师父上了马,又继续朝着西方而行。 却说此时那南海紫竹林处,观音座下木吒尊者久候大圣不至,便前去拜见观音菩萨,说了此事。 那观音正在打坐修行,听闻猴子并非如自己所想那般,前来求助,便微蹙着眉头掐指一算。 什么也没算出来。 无奈摇了摇头,观音又将那慧眼望向鹰愁涧的方向,也果真没有感查到小白龙的气息。 至此观音方才微不可查的悠悠轻叹,稍稍抬头望向天穹,只道这天终究是要变了。 念转至此,观音下了莲台,对木吒说道:“且去收拾,稍后我二人去那下界别院走上一遭。” 木吒自点头称是,不多时,二人收拾完毕,便化作一老一小两个和尚,行云驾雾,赶至那观音禅院。 然此时这禅院早已化作一片飞灰,那还留有半点砖瓦?至于那群和尚,也是早早分了余存家当,各自散去了。 且说观音到了此处,见那一地狼藉,心知必是猴子来过了,饶是以她的心性,也不由生了几分暗气。 心想等见了那猴子定要狠狠念上几遍紧箍咒来出气,便遥遥感知黑风山中,察觉到那黑熊还在洞里,方放下些心神,又驾着云彩,直到那黑风洞前。 而见那洞门紧闭,里面也没有半点动静,木吒有些疑惑地看着菩萨,他不知那取经的都离去了,为何菩萨还会来此看这小妖,虽没出口,菩萨却已知晓他心意,便叹道: “唉,如今大劫将至,天地变数频多,那取经的虽是其中关键,但这黑熊背景深厚,对我也是有大用处。”说罢闭口不言,木吒见状自点头上前叫门。 却不知里面那黑熊方才遭了难,正生着闷气,又闻有人来扰,只猛地起身,持着那杆黑缨枪,带着一众小妖出了门,二话不说,对着木吒照头便打。 那木吒虽也有几分气候,但哪是这黑熊对手,只见他用手中锡杖匆匆一挡,却是被那黑熊耍了个花招,一枪回马便是正正刺在了胸口。 观音菩萨见状也被惊了一身冷汗,再不复先前那般云淡风轻,忙喝道:“孽畜,快快住手!”说着变回原身,将手中杨柳枝朝二人轻轻一刷。 但见那血如泉涌的木吒转瞬血止,威风堂堂的黑熊刹那遭殃。 一身黑亮亮的熊毛被刷掉大半,头上戴着的一顶袈帽也是消失无踪,直将那金光灿灿的紧箍儿露了出来,观音见那箍儿居然戴在这黑熊头上,连忙停手,召回了木吒,自沉思不语。 而这黑熊此时哪还不知眼前这是何人,饶是他天不怕地不怕,也不由生了几分怂意,忙上前恭声道:“菩萨勿怪,小妖方才不知是您大驾光临,冲撞了菩萨,还望菩萨别与小妖计较。” 说着又拜了一拜,然那观音却只看向他头顶紧箍儿,也不言语,脸色则是难看至极。 木吒见状,虽对这黑熊有了几分惧意,却还是忙上前道:“你这妖怪,头顶箍儿怎生来的?” 黑熊闻言忙将前遭所发生之事一五一十说了出来,而观音听闻这黑熊竟拜了三藏为师,一个没忍住,竟霎时间喷出一口血来。 木吒黑熊慌忙上前,这菩萨则摆了摆手,不发一言,自踏上祥云,往南海而去,只留下一人一熊,面面相觑。 …… 且说回三藏一众行有五七日,虽只途径些荒山野岭,但恰是春融时节,也不觉有多无趣。 又是一日天色将晚,三人远远望见前方有座村落,悟空心急吃些热腾饭菜,便对师父扬声喊道:“师父,你且待着,等俺老孙去探探这村子底细!” 说罢,撇下师父师弟,一溜烟进了村子,却迎头撞上个身穿蓝袄,持伞背包的少年,悟空见这少年似要出远门,便上前不伦不类的作了个揖,笑道:“小少年,且慢走,我与你问个信儿,此间是甚么地方?” 那少年闻言瞥了眼悟空,却是脚步匆匆,也不理会,自顾就要往前走,悟空见他如此,一把将他拽住,嗔道:“你这小施主,怎生这般无礼,我不过与你问个话儿,你作何不答?” 那少年正琢磨心中事,那曾想碰到这个泼赖,又被拽得吃痛,心急之下,对悟空是连抓带挠,而悟空也不当回事,只笑道:“你且说了,我便放你过去。” 少年见自己挣不开,气的是直跳脚,口中连连嚷道:“放我过去,你这泼赖猢狲,真个是没眼力,不晓得小爷有急事,莫要耽搁了小爷!” 悟空见他嘴里没个好话,也不回好言,只道:“呀,原来你不是个哑巴,你到底有何急事,且说与你祖宗听听,要不然放不得你!”那少年无奈,只好说道: “此一庄人大半姓高,因此唤作高老庄,我说了,你放我去罢!”悟空闻言却笑了笑,又道:“你这身行头,是要出远门哩?你且说说要去何处,我才放你。” 听闻此言,少年忍不住揪了揪头发,无奈道:“好好好,你放开我,我且说与你听。”说着见悟空放手,他便活动一下筋骨,接着道: “我是这庄里高太公的家人,名叫高才,此行是去找寻高僧法师的!”悟空闻言道:“去寻那法师高僧作何?”高才顿时满脸悲愤,气道: “我那高太公有个女儿,名叫翠兰,生的那是貌美如花,不成想还没寻个好夫家,便在三年前被个妖怪给占了,我太公自然不愿,这不着我去寻个高僧法师来,收了那妖怪!” 说到此处,这高才又心急道:“好和尚,我且都与你说了,你莫要妨碍我,放我过去罢!” 悟空见他这般着急,顿时笑的更欢,只道:“嘿嘿嘿,遇见俺老孙,合该是你的造化,你还要去何处找人收那妖怪,这眼前不就有个现成的?” 高才闻言上下打量他一番,旋即便是撇了撇嘴,虽没言语,不屑之意却是不言而喻,悟空见状顿时气急,也不说话,左右看看,见那少年旁边有块大石,便过去用手一碰,那石头瞬间化作一堆粉末,随风洋洋洒洒,吹的高才满头满脸皆是。 且说这高才见到悟空露这一手,顿时喜不自禁,忙道:“好法师,好法师!方才是小人有眼不识真佛当面,法师勿怪,这便随小人去助我太公除妖罢!” 悟空闻言得意笑道:“你且稍等,我还有个师父哩!”说着转瞬便消失不见,这高才见状,顿时更喜,却是琢磨着徒弟都这般厉害,那师父岂不是更加神通广大? 正想着如何除掉那妖怪,便见一人一猴一马已然遥遥赶了过来,高才忙上去见礼,三藏回礼,互道来历过后,高才在前引路,不多时,众人便行至一三进三出的豪宅大院,三藏等人在外等候,高才自进去禀报。 且说那高太公此时正在门前踱步,见到高才,顿时骂道:“好个蛮皮畜生,你不去寻人,又回来作甚?”高才忙上前点头哈腰道: “上告主人公得知,小人方才转出街口,便见到个毛脸雷公嘴的和尚,那和尚神通广大,小人已将他请过来哩!”高太公闻言忙道:“那和尚是那里来的?”高才答:“他说是东土大唐驾下差来的御弟圣僧,前往西方拜佛求经的!” 高太公顿时大喜,“既然是东土来的圣僧,怕不是真有些手段,你还不快快去将他请来?”高才点头告退,太公则换了衣服,焦急坐在正堂等候。 不多时,见高才领着两个和尚进来,这太公忙上前见礼作揖,口称长老,三藏还了礼后,也不与他多言,只道:“高太公请人捉妖,不知那妖怪有何来历,现在何处?” 高太公闻言说道:“我们这庄上自古至今,也不曾得见半个鬼祟魍魉,邪魔妖孽,只因老拙不幸,生了个女儿,三年前想要为她寻个夫家,方才惹此大祸。”三藏自知他说的何事,不由得点头笑道:“你且细细说来。” 高太公顿时长吁短叹,摇头道:“且说那三年前,有一个汉子,说是福陵山上人家,姓猪,上无父母,下无兄弟,愿与人家做个女婿,我见他是个无根无绊之人,就招了他做我女婿。” “起初进门时,他倒也还勤谨,耕田耙地,不用牛具,收割田禾,不用刀杖,昏去明来,其实也好,只是有一点,有些会变嘴脸。”悟空闻言道:“怎么变的?”高老便又道: “他初时是个黑胖汉,后来就变做一个长嘴大耳的呆子,脑后又有一溜鬃毛,身体粗糙吓人,头脸跟那野猪一般无二!”听他这般说,悟空又笑道:“如此说来,这不就是个野猪成精么?”高太公点头,叹道: “想他未曾伤过人,若是个野猪成精也就罢了,谁料他那食肠也忒大了,一顿就要吃上三五斗米饭,早间点心,也得百十个烧饼才能半饱,幸亏他只食素斋,若是再吃荤酒,便是老拙这般大家大业,不出半年也得让他败坏个精光!” 说道这里,见那猴子窃笑,他便又道:“其实多吃些也不过小事,只是可怜我那小女,如今被他关在后院不知死活,我父女已有半年未见,可教老拙怎生是好!” 三藏闻言暗道你这家业全是人老猪为你打下的,你又哪来的脸皮说出这般话来,心中瞧不起他,口中却道:“好好好,既如此,你便去准备些钱财银两,我师徒二人这就为你除妖。” 高太公喜道:“好长老,你要多少银两,小老儿这便去取来!” 三藏笑道:“只需白银千两,上好布匹管够,贫僧便为你除妖!”高太公闻言大惊,只道这和尚大口一张就要了自己半条命来,但想到那左邻右舍闲言碎语,便咬牙道:“长老只管除妖,小老儿这就去准备钱财!” 说罢,给高才使了个眼色,便夺门而出,那高才见状,对师徒二人躬笑道:“圣僧法师,想来那妖怪此时就在后院,还望这边请。”说着领二人到那后院宅里,但见一扇大门紧闭,上挂一硕大锁头。 悟空上前便要将它捣烂,三藏却将他拦住,笑道:“悟空且慢,为师闻这妖怪只吃素斋,不食荤酒,想来是与我有缘,你且去,见到他便说你师父是从东土来的和尚,他便不与你动手,老老实实前来拜师了。” 说罢跟随高才前往正堂等候,而那猴子在原地挠了挠头,也不多想,自上前捣烂锁头,欺身上了楼,却没看着那妖怪,只见一小少女,你道她怎生模样?但见那: 云鬓乱堆,玉容羞怯,琼鼻精巧,蛾眉弯弯,樱唇全无气血,腰肢绵软倾颓,纱衣半遮半掩,神态娇柔妩媚。 听到响动赶身来瞧,没见着夫君,只看到个毛脸儿的雷公嘴。 第九章 收徒八戒,禅师传经 且说那高翠兰听到响动眼巴巴,心喜喜出门相迎,却没见着夫君,只看到个毛脸雷公嘴的猢狲,顿时吓得惊叫一声,连连后退跌坐在床上。 悟空见状忙道:“好小姐,毋需怕我,我是来助你除妖的!” 那高翠兰听闻此言拍拍胸口,长出口气,却是也不现身,只躲在床帏后边嗔道:“那里的妖怪,用你来捉?那汉子是我夫君,我夫妻二人恩爱得很,你且去,且去!” 见她如此说来,悟空顿时懵了,忍不住挠了挠头,纳闷道:“那高老丈说有一妖怪将你擒住,虐待与你,特请俺老孙前来除妖,你怎生还为那妖怪说开话了?” 高翠兰则道:“我夫君那里虐待与我?我要甚么他都能满足,便是天上的星月也能为我摘下来,我高翠兰能有多大洪福,方才寻得如此好夫君,又怎能让你这猢狲捉去?” 说罢又咬咬牙,气道:“我高家偌大一个良田家产,都是凭我夫君打下来的,我那老父亲利用完了他,怕别人说些闲话,便要请人将他捉了去,却不曾顾及他的女儿,与他那女婿是真个恩爱。” 这厢说着,眼见外面一阵清风袭来,这高小姐便厉声喊道:“夫君,快快逃命去,我父亲请法师前来捉你了!”听她这般说着,外面那风立时顿了顿,片刻后,由里面走出一个黑脸短毛,长嘴大耳的妖怪,那妖怪一边走一遍笑道: “姐姐莫怕,俺老猪有天罡数三十六般变化,九齿的钉耙,怕甚么法师和尚?就是那老太公有虔心,请得九天荡魔祖师下界,我也曾与他做过相识,他也不敢拿我怎的!” 说罢,摇摇摆摆进了屋子,却是一眼见到个毛脸雷公嘴的猢狲,吓得他是手麻脚软,口中叫道:“好太公,好太公!他是去那请来的这闹天宫的猴子,简直是不给俺老猪一条生路!” 叫罢,顿化一阵狂风卷起高翠兰来就要逃命,而悟空见状也不拦他,只喊道:“好呆子!我师父是那从东土大唐去往西天拜佛求经的和尚,你要往那里去?” 这妖怪一闻此言,慌忙散了风,扶着高翠兰又回到房中,叫道:“你此言可是为真?”悟空自点头,这妖怪便又道: “我本是天庭掌管十万天河水军的元帅,只因醉酒误事,被玉帝贬下凡尘,错投了猪胎,才变成这副模样,本以为此生迷迷碌碌,也就罢了,不成想先前有个观音菩萨劝我向善,要我在这里持斋把素,等个取经人往西天拜佛求经,将功折罪,想来你那师父便就是了。” 悟空闻言笑道:“正是,正是!俺老孙也是受那观音劝戒,方才保师父取经,想来我二人也是同一宗哩!”这妖怪听言,连连点头,憨笑不止,那高翠兰却是听出个眉目来,蹙着眉头,问道: “夫君,你这话说得,若是与那和尚去西天取经,又要我怎个办?”说着泪珠便流了下来,那妖怪见状,心乱不已,忙为她擦了泪,急道:“好姐姐,俺老猪也不愿离你而去,但却已经答应了菩萨,这可如何是好?” 悟空见状不屑道:“若你二人真个恩爱,你这呆子便不必去了,这一路有俺老孙,保管让师父安然到那西天。”这妖怪闻言慌忙摇头,“俺老猪是个戴罪之身,若想与姐姐做个长久夫妻,也得消磨了罪业方可。”见他如此说,悟空又道: “既如此,你二人便与我去见师父,且看他如何去说。”说罢,领着这二个去了正堂,拜见了师父,那高太公此时也取回了银两布匹,正焦急等着,见到女儿安安全全的回来,忙上前抱住痛哭,那高翠兰则哼了哼,手上却也是抹了抹眼角不提。 且说那妖怪一见三藏,慌忙拜了三拜,口称师父,三藏耳边则瞬时传来系统提示: “叮!” “恭喜宿主收徒猪刚鬣,奖励神通,三十六变!” 感受到体内又是一股能量传来,三藏满意点了点头,将那老猪扶起,温言道:“徒儿,你既已拜我为师,为师便赐你个法号,就称作八戒如何?” 八戒闻言大喜,口中叫道:“好,好,好!猪八戒,俺老猪以后就叫猪八戒!” “呵呵。”见他此状,三藏压了压手,笑道:“你之事为师已经晓得,但问你是何想法?”八戒忙道:“全凭师父做主。”三藏闻言又道: “好,既如此,你便跟随为师去往西天取经,消了这身罪业,为师也允你随时来这高老庄与妻子相会,不知你意下如何?” 八戒闻言欣喜若狂,忙嚷道:“好师父,好师父,您真可谓俺老猪再生父母!”说着将高翠兰从他父亲怀里扯出,二人一并跪下,各自拜了又拜。 那高翠兰也是心中欢喜,想着今后二人虽不可久处,但终归还能见上一见,使得夫妻恩情不断,这便已让她感激涕零。 这般想着,见那师徒几个将银两塞进包袱,布料放上马匹,便要出门离去,又不禁潸然泪下。 八戒听到动静,魁梧的身子也不禁晃了晃,但却只在心中暗自落泪,自顾走在前面领着马,也不曾回头看那妻子一眼。 恰是黄昏时分,残阳西斜,将众人影子拉的又细又长,高翠兰看着夫君背影,张了张樱唇,可心知此行终是要去的,那挽留的话儿便也没再出口。 却是这一人一猪心中自有万般不舍,但那前路漫漫,又岂能有半点儿女情长?只在心中留个念想,便已足够! 正是那千恩万情使不断,八戒终归入佛门!可即便待那八戒取得真经回,这前缘又是否能再续? 无人得知。 终是此间了了,不必再提。 …… 话说这三人一马自出了高老庄,行有半月有余,一路安稳,连个豺狼虎豹都未见着,八戒便渐渐起了心思。 时光飞逝,又是半月过去,八戒终归是没忍住,向师父告了假,化作一阵清风往那高老庄去了,悟空见状直恨得牙痒痒,但他除了师父这儿,也没个去处,便只能呜呼哀哉,止不住的叹气。 三藏见了,忍不住笑道:“悟空,你说你那师弟也算是有家室的人了,你这纵横三界数百载,就没个心上人么?” 悟空闻言忙摇头道:“俺老孙以前年岁少,只当作自己无敌于三界,便只结交了一伙子弟兄,哪曾想过这档子事,而今既已入了佛门,自更不必去提了。” 见悟空说着眼中闪过一丝追忆之色,三藏暗道果然有事,不过却也没再追问。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心事,既不愿说,又何必强求,再者说之后的路途还长,终有一日,他会心甘情愿讲出来的。 念及至此,三藏便不再多言,二人一马在原地等有半日功夫,待那八戒回了,便继续朝着前路而行。 不多时,忽见前方有一高山,但见那山南处有青松碧桧,山北处有绿柳红桃,真个是精致幽雅非常,八戒见状,叫道:“这山唤做浮屠山,山里有个乌巢禅师,修为还算精深,俺老猪也曾会过他。” 三藏闻言笑了笑,也没理他,自顾朝着山中走去,到了那香桧树前,果见树上有一柴草窝,里面坐着个禅师。 那禅师一见三人赶至,便跳下树来,三藏见状,上前见礼,那禅师用手搀道:“圣僧大驾光临,失迎,失迎。”八戒上前道:“老禅师,许久不见,给您作揖了。”禅师笑道:“好,好,好。” 三藏念到原著剧情,起身道:“敢问禅师此处离西天大雷音寺还有多远?”禅师大笑道:“远哩,远哩,不过路途虽远,终须有到之日,只是那魔障难消,我这里有《渡厄真经》一卷,可教圣僧不受外魔侵扰。” 说着挥了挥手,一片金光洒落,三藏顿时闭目,感知着脑中多出来的全新记忆,悟空见状,则厉喝一声:“呔!你个老秃驴,对我师父做了甚么?!” 那乌巢禅师笑而不语,三藏忙道:“悟空不可无礼。”说着对其深深施了一礼,却是已知这《渡厄真经》居然是篇上好的修真法门。 只按其运行路线,不过区区一周天,三藏便感觉自己的法力增强了一丝,想到这里,三藏不由心情大好。 毕竟虽然自己收徒就能变强,但那不过只是外力,若是自己没有真正的修行之法,终究还是缺少了几分底气的。 如今瞌睡了就有人送枕头,不过想到在原著当中,这乌巢禅师传的法门叫做《多心经》,而非如今的《渡厄真经》,三藏心中又不由有些疑惑。 那乌巢禅师见状笑了笑,似是看穿三藏心思般道:“圣僧何须多疑,那《多心经》虽是修真之总经,作佛之会门,但终究跳脱不出三界五行,与这《渡厄真经》不能相提并论。” 三藏闻言皱了皱眉,方要再言,那乌巢禅师又道:“圣僧既非三界中人,又怎可修行三界之法门?”说着不顾三藏大惊失色,抬头望向天穹,目光悠悠,继续说道: “万般事物皆有因,圣僧稍安勿躁,且听我细细道来。” 第十章 谈天说地,阴谋阳谋 “在这天地之间,每历经十二万九千六百年便为一元,一元又分作十二会,为子丑寅卯,辰巳午未,申酉戌亥,每会该合一万八百年。” “你这老倌,故弄玄虚,竟说点人尽皆知的,能不能说些我们不知道的?”见他目光深远,语气悠长,却说出这般早就听闻的话来,悟空不由叫嚷一声,那乌巢禅师见状也不生气,只继续道: “却说天地万物皆有寿数,便是这天地本身也不例外,每经历一元之间,待到元会亥末之时,天地都将会重归混沌,万物寂灭,此乃为一劫,除了九重天上四天可存,其余世间万物皆会化作虚无,不存于世。” “唯待又一元会子初之时,轻清上腾,生日月星辰四象,天开于子,地辟于丑,人生于寅,历经三万二千四百年,三才定位,方入另一元会,万物复苏,步入正轨,此乃天地运转至理,任谁都无法更改。” 说到这里,乌巢禅师顿了顿,又道:“便是天地本身也不行。” “这又与我等何干?”悟空没心思听他说这些,又忍不住接了声,三藏则是听出一些眉目,忙示意悟空不要打断,请禅师继续道来,那禅师点点头,继续道: “此元初开历经三皇治世,五帝定伦,至今已有十二万载,恰逢亥末之会,数千年内,天地必会重归混沌,到时只有荣登天尊果位,方能藏于大罗天内避开此劫,如若不然,纵是大罗金仙,也得化作飞灰,烟消云散。” 八戒听到这里,顿时嚷道:“果真如此?那还取个甚的鸟经,潇潇洒洒过个几千年,到时两眼一闭,爱咋咋地,岂不舒坦?” 悟空闻言却骂道:“好个好吃懒做的呆子!听禅师所言,只要证得天尊果位,便可躲过此劫!那太上如来能够证得,俺老孙又如何证不得?”八戒听闻此言摇了摇头,不过却也没说什么。 他在那天庭掌管数万年的天河水军,见识自不是这猴子能比的,若说证个混元大罗金仙位,他还能有几分干劲,但那天尊之言,便是再给他十个元会时间,他也是不敢想的。 却说那乌巢禅师见这猴子干劲十足,也是摇了摇头道: “自盘古开天辟地初始,至今已过了不知多少元会,但又生出了多少天尊?那玉皇张大帝度过一千七百五十场劫难,见证了一千七百五十次混沌初开,乃是三界至尊,万族共主,为世间仅存三位大天尊之首不提,其余天尊之流,三界满打满算,也才不过二十之数,且无一不是经历过数次元会,法力无穷,你这猴子方才修行多少年?也敢放言得证天尊果位?” 悟空闻言张了张嘴,不过想到这秃驴所言却是不虚,便只转动着眼睛,心里不知在琢磨着什么,乌巢禅师见状,笑道:“你这猴子也别动什么歪心,只要安心保你师父上路,终究是能够得证天尊的。” 八戒闻言大喜,忙问道:“如禅师所言,俺老猪也有机会证那天尊之位?”乌巢禅师点了点头,面上笑意却转瞬消失,口中叹道: “可惜,如今这次劫难非同小可,即便尔等得证天尊之位,也未必能够安然度过,而也正因如此,方才有尔等这场西游之行。” 听到此处,三藏顿知这乌巢禅师要讲到正处,忙道:“还望禅师解惑。”那乌巢禅师点点头,心中似乎在斟酌过后,方道: “原本每次历经混沌之时,只要躲藏在九重天内,便可安然度过,但上次劫难方初,不知为何,那天地似是察觉到九重天的存在,竟降下一道鸿蒙劫气,似是试探,那劫气虽不多,但还是将那九重天阙分割开来,好在只此一道,让那些天尊之流躲过了此劫。” “待到劫过,此元方初,还是那太上道尊取出自己珍藏不知多少年头的五彩神石,炼石补天,方才将那九重天稳固如初,而那神石最精华的部分,则被那老倌儿放置在一山中,吸收日月精华十万余载,从中走出一神猴,那神猴……” “那神猴就是俺老孙哩!”悟空听到这里忙叫了一声,却是他听到自己同宗本源曾补过天阙,救了那群天尊,四舍五入之下,也算作他自己有过如此功德,自让他颇为骄傲一番。 乌巢禅师见他此状,却是摇头道:“你这猴子莫要自得,你可知那太上道尊为何独留其神石精华,放置在那地界十洲之祖脉,三岛之来龙处,日积月累,直到劫难方至,方才让你破石而出?” 猴子自然摇头,禅师又道:“便是他们心知此次劫难即便躲在九重天里,也难度过,因此有了这场西游之行,而此行为大势所趋,功德无量,你师父每历过一场劫难,那仙佛便可得一份功德,这一份功德,就有可能造就出一位天尊!” “天尊多了,他们对于度过劫难自然更有把握,而只是区区一份功德,就可能造就一位天尊,可想而知,你们师徒几人,若是能够圆满度过,那么你们将会身背多大功德,而你这块神石,又是否能让那九重天阙更上一层,继续如往先一般,躲避天地之劫,易如反掌?” “这……”悟空听闻此言,顿时如梦方醒,惊出一身冷汗,若如这禅师所言,自己只要保护师父取经完毕,便会被重新炼化为五彩神石,用去稳固那九重天阙。 如此一来,自己岂还能留得命在? 想到这里,猴子不禁龇牙咧嘴,越想越气,直至厉啸一声,就要冲上天去,掀翻那九重天,踏碎那凌霄殿! 禅师见状笑着挥了挥手,这猴子一身戾气顿时消失无踪,只讷讷坐在了地上,不言不语,旋即又看向八戒和白龙,那两个也瞬间闭目,似在养神。 做完这些,乌巢禅师看向三藏,笑道:“圣僧果真不凡,如此还能稳得住气!”三藏也没多说,只道:“还望禅师告知贫僧解决之法。” 禅师闻言点了点头,眸光倏而变得幽深,问道:“圣僧可知,太乙金仙历经三灾过后,方能证得大罗,而大罗也会经历天人五衰,唯有得证天尊,方才与天同寿,不死不灭?”三藏答道:“略知一二。” 禅师又道:“如此一切皆是天道无意为之,天地运转自有规律,但无论如何,修士修行终归是损耗天地根本,所谓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众生万物在天道眼中,皆是一般无二,无论天尊,还是凡人,都无甚区别。” “世间万物无法干扰天地生长灭亡,天地也无法干涉世间万物。” “然。” 说到此处,乌巢禅师看向三藏,三藏只见其双眼之中好似有星河流转,刹那间,一道冥冥茫茫,浩浩荡荡的思绪,宛如跨过千山万水,世事轮回,倏而传入他的脑海。 三藏眼神瞬间苍茫一片,宛如亘古之远,又好似弹指之间。 三藏回过神来,瞬间明知那思绪之意。 “吾指引你来,替吾杀了那些天尊。” 转过头,乌巢禅师连带着那乌巢,已然一同消失不见。 悟空等人如梦方醒,揉了揉眼睛,只道这一觉睡得挺香,八戒收拾行李,牵着马,嚷嚷着请师父上路。 三藏默然片刻,忽而抬头仰望天穹。 碧空如洗,万里无云。 天道生出本我意识了么?如此的话…… 三藏笑了笑,招了招手,示意徒弟们继续赶路。 这样,才更好玩啊。 …… 第十一章 三灾终过,因祸得福 且说他三众行有月余,一路餐风宿水,戴月披星,早又至夏景炎天,然天气虽热,景色却美,但见那: 花尽蝶无情叙,树高蝉有声喧。 野蚕成茧火榴妍,沼内新荷又出现。 如此逗花弄草,追蝶引蜂,一路前行也不觉无趣。 却说那日又逢天晚,三人忽见路旁有一村舍,八戒忙道:“师父,你看那日落西山藏火镜,月升东海现冰轮,幸而道旁有一人家,我们且去借宿一宵,化些斋吃,俺老猪也好填填肚皮,有力气挑那行李。” 悟空闻声骂道:“好个呆子!只知吃,吃,吃!前些时日俺老孙化些斋饭,都让你一头肥猪吃了!这一路又不见个豺狼虎豹,怎生给师父打打牙祭!” 八戒愁道:“哥哥呵,俺老猪似不得你这喝风屙烟,荤素不忌的人,我自从跟了师父,一路不见半个人家,常忍半肚饥,你可晓得?” 三藏见其抱怨,忍不住摇头笑笑,却是他和悟空二人,饮酒食肉,荤素不忌,这头猪却如其名讳,只饮素酒,食素斋,他食肠又大,自然常常食不果腹,唉声叹气。 如今好不易见户人家,这八戒忍耐不住,倒也情有可原。 念到这里,三藏便下了马,领着二徒弟,直奔门前,但见一老者,斜倚竹床之上,口里正嘤嘤的念着佛经。 三藏走到其身前,轻轻叫一声:“施主,问讯了。”那老者一骨碌跳将起来,见是个高僧,忙敛衣襟,还礼道:“长老,失迎,你自那方来的,到我这寒门何故?” 三藏笑道:“贫僧是东土大唐的和尚,奉圣旨去往西天雷音寺拜佛求经,适才至贵宝地见天色将晚,意投檀府告借一宵,万望方便方便。” 那老者闻言却摆手摇头道:“去不得,去不得,西天难取经,要想取经,往东天去罢!”悟空见状叫道:“你这老儿,西天如何去不得?”老者又道:“此去西行路上多磨多难,你小小一个人儿,如何去得?” 悟空闻言顿时跳上白马,昂首挺胸道:“俺老孙曾捉得怪,降得魔,伏过虎,擒过龙,踢天弄井,神通广大,扰闹天宫,也不在话下,你这老儿,凭甚瞧不起俺老孙?” 那老者见状依旧摇摇头,叫道:“不说旁的,便由此向西去,不过三十里远近,就有座山,叫做八百里黄风岭,那山中不仅多妖多怪,其首领更是神通广大,一口黄风,吹得仙惊佛颤,无人敢惹,你又如何过得?” 悟空受不得激,只道:“口气说得忒大,且看俺老孙去见识见识那黄风,能不能吹得倒俺老孙!”说着便要翻身而去,三藏忙道: “悟空莫急,那黄风岭大王确有神通,为师也曾有过听闻,其胸中蕴养一口‘三昧神风’,端的是厉害无比,你且去小须弥山灵吉菩萨处,索要一颗‘定风丹’来,方能保你安然无恙。” 然悟空本就是个傲娇性子,听师父此言,顿时轻哼一声,叫道:“甚么‘三昧神风’?能吹得动俺老孙一根猴毛,算他厉害!师父且待着,看俺老孙去平了那黄风岭,管保师父安然过去!” 说罢,一个筋斗,不知所踪。 三藏见状只得无奈苦笑一声,这猴子吃了多少亏,还是这般性子,不过这也正是自己如此喜爱他的缘故,念及至此,也不再多想,同八戒坐在一阴凉处,默然等候起来。 却说那猴子一个筋斗翻上岭去,见有一洞,上书六个大字,乃‘黄风岭黄风洞’是也。 悟空见状也不叫骂,只取出那铁棒来,对着洞门就是一捣,但见地动山摇,门碎洞塌,里面瞬间传来一阵吵闹叫骂,不多时,一老怪领着一众小妖拨开土石,爬出来对着悟空喝道:“那里来的骷髅病鬼,我不曾惹你,你为何捣我洞府?” 悟空见他一身甲胄端得晃眼,不由笑道:“你这儿子,忒没眼色,你外公虽是小小一个,但你若照头打一叉柄,瞬间就长三尺!”那怪闻言摇头道: “你我无冤无仇,我为何打你?你且说为何捣我洞府,我再打你不迟!”悟空继续笑道:“你这洞府挡住我师父西行一片坦途,如何不曾惹我?且待我把山平了,便饶了你。”那怪顿时叫道:“好猴子,焉敢欺我!” 说罢,举起手中三股钢叉,照着悟空头顶就是一削,但见悟空一躬一起,果真涨了三尺,慌得那怪把钢叉按住,喝道:“这猴子,好硬的头皮!” 且说悟空受那一叉,涨了三尺来高,手里握着铁棒,叫道:“好儿子真听话,外公叫你打,你便打,如今轮到外公,儿子你且把头伸过来,让你外公打上一棒!”说着举棒要打,那怪怎敢硬接,只得持叉抵挡,二人斗作一团。 斗有三十来个回合,悟空着急要见功绩,心想此次师父没说不准动用神通,便使了个‘身外身’的手段,由身后揪下一撮猴毛,用口嚼碎,望上一喷,叫声“变!”变有百十个猴子,都是一样打扮,各执一根铁棒,把那怪围在空中。 那怪见状心头害怕,也不顾菩萨警告,只把口张了三张,望着地上,呼的一口气,吹将出去,陡然间,一阵黄风,凭空刮起。 但见那风初起时无影无形,刹那间浩浩荡荡。 上冲九霄,下至阎府。 吹得那: 九重天阙抖三抖,大雷音寺颤又颤。 文殊走了青毛狮,普贤白象难寻见。 真武龟蛇失了群,莲花池鱼下凡间。 老君青牛无处觅,八百罗汉闹喧天。 仙山洞府黑攸攸,海岛蓬莱昏暗暗。 一轮红日荡无光,满天星斗皆混乱。 这风吹倒普陀山,又倒菩萨十二院。 盘古至今曾见风,不似此风来不善。 唿喇喇!吹得那: 乾坤险不炸崩开,万里江山都是颤! 且说那妖怪使出这阵狂风,将那众猴卷在空中,各般手段无法动用,千般神通施展不得,直把悟空吹得眼昏头迷,筋疲力软,只用出最后气力将那众毫毛收上身,遂败下阵来,跌落在地,使了个五行遁法,钻入土中,慌忙逃窜! 那妖怪见状也不阻拦,只大笑三声,领着一众小妖收拾洞府,大摆宴席! 却说悟空此时钻出土来,回想起师父告诫,想到此生少有败绩,今日却在这小妖身上遭了劫,再加上也着实被那风吹了个够呛,便顿觉一阵头晕眼花,摇摇晃晃,竟是晕倒在了路旁。 然其身子虽倒,灵性未消,但见一股众妙灵力由其胸口而生,转瞬涌过四肢百骸,蕴养其脑中一点灵光,不知多久,悟空悠悠转醒。 默默感受一番体内状况,瞬间大喜过望! 却是他五百年前闹天空时受了雷灾和火灾,这风竟是让他安然度过了三灾的最后一场风灾。 如今他不仅境界恢复,还转清明,这三灾一过,竟是还令他更上一层,直接踏入了大罗金仙之境! 第十二章 不受三灾,破妄金瞳 却说此时三藏正与八戒在阴凉处等候悟空归来,忽觉一道暖流由心底升起,耳边传来系统那清脆悦耳的声音。 “叮!” “恭喜宿主徒弟孙悟空突破境界,获得奖励,不受三灾。” “叮!” “恭喜宿主徒弟孙悟空突破境界,奖励神通,破妄金瞳。” “???” 听到系统提示,三藏先是一愣,旋即想到应是那悟空得了什么造化,突破了境界,便连忙看向系统面板。 【宿主:唐三藏】 【修为:太乙散仙】 【法术神通:法天象地、解禁真法、翻江倒海、武艺通神、破妄金瞳】 【法宝:锦澜袈裟、九环锡杖、紫金钵盂、六字金贴】 【徒弟:孙悟空·大罗金仙(+)、敖烈·散仙(+)、黑熊怪·金仙(+)猪八戒·玄仙(+)】 “大罗金仙?” 看到悟空境界,三藏顿时明白怎么回事,正暗自为他欣喜之时,却见那猴子眨眼出现在自己眼前,垂头丧气道: “师父,那黄风老怪果然了得,一阵妖风直吹得俺老孙眼花头迷,奈何不得!看来若想过这黄风岭,只能依师父之言,去那小须弥山借上一枚‘定风丹’了!” 三藏闻言摇头失笑,“谁让你不听为师之言?如今遭了罪,可莫要怪罪为师。”悟空忙道:“怎敢,怎敢!师父,那小须弥山灵吉菩萨所在何处?俺老孙这就去也!” 正说着,忽见一老头遥遥走了过来,三藏皱了皱眉,没有理会,悟空则叫道:“你这太白老倌儿,怎生又变个老头来,莫非还想要忽悠我们?” 那太白金星闻其所言,又见到三藏并没有被抓,虽暗自吃了一惊,面上却是笑道:“哪敢忽悠大圣,大圣此番意欲何为?可需要老朽帮忙?” “不劳烦,你告诉我那小须弥山所在何处便是。”悟空撇嘴说了一句,太白点头道:“如此甚好,那小须弥山中有个道场,唤作菩萨讲经禅院,你自这条小道去,往南二千里,便可得见。” 说罢,见悟空一个筋斗消失无踪,太白金星转头看向三藏,笑道:“多日未见,圣僧可曾安好?”三藏点点头,也不言语,那太白便又道:“此去西行路上多磨难,如今不过小灾小劫,还望圣僧莫要轻言放弃。” “……” 见他喋喋不休,三藏只觉有些头疼,旋即想到刚刚系统奖励的破妄金瞳,便暗暗施展起来,想要看看效果,果然,那破妄金瞳使一施展,三藏便顿时见到太白金星脑门上出现数行小字。 【姓名:太白金星】 【修为:太乙金仙】 【性情:处事圆滑,狡诈多端】 【目前状态:惊疑不定】 “嗬!” 看到那太白状态,三藏冷笑一声,看来这老小子是猜到了这场西游之行已经发生变故,不过那又如何?只要他们不想被天道抹杀,就只能让自己走完这场西行路,事后如何不提,单说如今,自己可算是三界中最安全的人了! 念及至此,三藏也不再跟他虚与委蛇,拉上刚要上前搭话的八戒,便自顾进了屋子,只留那太白金星独自在风中凌乱。 却说此时悟空一个筋斗翻到那小须弥山菩萨道场,一眼便见那灵吉菩萨正在场中讲经,不慌不忙飞到他身前,叫道:“你是那灵吉菩萨?听说你有枚‘定风丹’,可否借俺老孙用用?” 那灵吉菩萨见状笑着挥了挥手,见那场中一众僧侣各自散去,便行礼道:“大圣勿急,且请里面进茶。” 悟空闻言摆摆手,又道:“进个甚茶?且将你那‘定风丹’拿将出来,俺老孙心急回去见功!”菩萨无奈道:“既大圣心急,贫僧便与大圣走上一遭,降了那妖怪,助你师徒过岭。” 说着便要架云而去,悟空却使了个神通,击散他的云彩,叫道:“你这老和尚,怎知我来意?莫不是那妖怪被你故意放在岭上,阻拦我师父?” 灵吉菩萨闻言大惊,忙道:“大圣何出此言?贫僧方才算出你师父遭了劫难,方有此言,又怎会与那妖怪有甚干系!” 悟空听他此言,有些不耐烦,便也不追问,只道:“罢了罢了,你且只取出丹来,无需随我过去。”菩萨见状摇了摇头,方要再言,却见悟空已然从耳朵里掏出了那根铁棒,龇牙咧嘴的盯着自己,威胁之意不言而喻。 这菩萨顿时皱眉喝道:“好个猢狲!被我佛如来压在山下五百来年,竟还是野性未消,如此蛮横!贫僧确有那‘定风丹’,但就是不借与你这猴子,你待怎地?” “怎地?嘿嘿嘿,俺老孙闹天宫时没见过你这秃驴,想来你也是从旁处听说过俺老孙的名头,今日,正好让你见识见识!”说罢,想到自己方才突破,便也没施展神通,只举起铁棒,照头便砸了下去! 那灵吉菩萨却是不慌不忙,用手中拄杖轻轻一挡,悟空铁棒瞬时脱手而出,却是那拄杖化作一条飞龙,咬住铁棒之后,一口将其吞了下去! 那菩萨见状,心道这猴子名头虽大,却也不过如此,方要负手而立,高谈阔论几句,却见那猴子如同丢失了心爱之物一般,双目倏然变得通红,口中叫道:“好秃驴,还我铁棒!” 一声厉喝出口,但见他使了个法天象地的神通,瞬间化作万丈身躯,上抵九霄,下至阎府,使得那本就凶恶的相貌更加变得狰狞恐怖! 这灵吉菩萨只曾听闻过这门神通,哪曾亲眼见过?如今亲身感受到这恐怖怪物带来的无边压力,只觉心惊胆颤,竟生不起丝毫反抗之心! 然他深知眼前巨物的恐怖,那飞龙却刚刚收了件法宝,正得意洋洋,哪知主人心中恐惧? 但见他昂首斜视悟空,迎风一晃,竟也化作千丈身躯,旋即飞到悟空头顶,张开巨口,猛地咬下! 嘎嘣! 满口白牙皆粉碎,心中惊惧何处说? 这飞龙自出世至今,一路顺风顺水,哪曾经历过这般恐怖,心知自己不能力敌,转过身便要慌忙逃窜,然悟空哪能如他所愿? 但见一遮天蔽日的大手猛地将他擒住,那灵吉菩萨见状目眦欲裂,方要开口求饶,便见这凶物大口一张。 咯吱咯吱。 不过刹那,吐出一根完好如初的铁棒出来,旋即,将目光投向灵吉,那灵吉菩萨瞬间遍体生寒,再不顾及半点形象。 将那‘定风丹’慌忙取出,双手奉上! 第十三章 三昧神风,四圣布局 却说那菩萨见识到悟空凶威,心知不可力敌,便慌忙将‘定风丹’取了出来。 悟空见状,琢磨着金箍棒也没什么损伤,便收了神通,接过‘定风丹’来,仔细瞧瞧,没看出个所以然,那灵吉菩萨则叹道:“既已如大圣所愿,大圣便自去罢,贫僧就权当大圣没来过。” 悟空见他识相,轻笑一声,也不理他,翻了个筋斗,便回了那户人家。 且说此时三藏八戒二人正在吃斋,那八戒食肠大,桌边堆满了海碗,无视那老汉一家面露苦色,还自顾叫着:“拿饭来!拿饭来!” 三藏虽无奈,不过也没管他,只从包袱里取出一锭银子,交给那老汉,教他再去多做些,管这头猪吃个饱。 那老汉一家见到这银子顿时欣喜,又将家中米面做成饭食,直吃得那八戒肚皮溜圆,方才喜笑颜开,对那老汉叫道:“饱了,饱了!老施主,自从俺老猪跟了师父,这还是头一次吃饱,你这老头有功,有功!” 说着自顾又从包袱里取出一锭银子,交给那老汉,旋即不顾那老汉推脱,与师父一同出了屋子,恰好见到师兄回来,这头猪便连忙上前拍了拍悟空身上灰尘,笑道:“好哥哥,你可取回来那‘定风丹’了?” 悟空点点头,将一枚半青不黑,还略显粗糙的丹药拿了出来,这猪见状又道:“哎呀,这是甚么卵子‘定风丹’?哥哥啊,我看你是被那菩萨给骗啦!”悟空闻言笑道: “无妨,无妨,兄弟你且持着这丹,去那黄风岭黄风洞寻那妖怪,被他吹上一吹,看看你有无事情发生?”八戒闻言忙摇头,叫道:“你这猴子,忒没安好心,要去你去,俺老猪得保护师父!” 悟空方要再言,却见师父上前说道:“你二人莫要争了,依为师看这‘定风丹’应是为真,咱们师徒这便同去会会那妖怪,看看他那‘三昧神风’有多厉害。” 说着便自顾上了白马,悟空八戒见状同时轻哼了声,也没再多言,不多时,三人一马便到了那黄风洞前。 此时那洞门碎石虽被清理干净,但还未来得及重新放置石门,两个正在窃窃私语的小妖一见那猴子,慌忙往洞内逃窜,一边逃一边叫:“大王,大王不好啦,那该死的猴子又来啦!” 听那小妖叫嚷,洞内顿时一阵鸡飞狗跳,且还隐隐传来一声怒喝:“小的们莫慌,且看本大王将那猴子吹瞎!”说着那黄风大王便领着一众小妖大喇喇的走了出来,一看此次并非只有猴子,还多了个和尚和一头猪一样的东西,那大王顿时笑骂道: “好猢狲,上次让你给逃了,这次有多来两个来送死?”悟空闻言顿时气急败坏,也不言语,只举起铁棒,哇哇叫着便打,那妖怪不敢轻敌,持着三股钢叉你来我往,斗不过十个回合,那怪暗道这猴子怎生变得这般厉害,心知抵不过,便猛地冲上空中,盯着悟空,朝他呼的吹了口气。 但见那,咦~但见那风遮天蔽日,浩浩荡荡,然而触碰到了悟空,却是不痛不痒,顷刻间便消失一空!却是悟空手中正持着那定风丹来,巍然不动,洋洋得意的看着他! 那黄风怪见状怪叫一声:“你从何处得来的定风丹?!” 悟空笑道:“从你好外公,我的好孙儿灵吉菩萨处得来的,你待怎地?”那怪一听此言,连忙收了神通,左顾右看,却没见那灵吉菩萨,便又道:“菩萨在哪?还请现身一见。” 悟空喝道:“那菩萨被我打了一棒,估计正往西天如来处告状哩!闲话少说,吃俺老孙一棒!”说罢,举棒便打,那妖怪本就敌不过,方又受了惊,不过数个回合,便被悟空一棒砸在了身上,化作一只黄毛貂鼠。 悟空见状嗤笑一声,方要将他打死,三藏忙道:“悟空莫急,为师观这妖怪浊气不生,应是不曾吃人,你便将他放过,与我做个徒弟。”那黄毛貂鼠闻言连忙爬到三藏脚下,连连作揖道:“拜见师父,还望师父救命!” “嗯。”轻轻点了点头,三藏听到脑海中系统提示,便又道:“你且回洞里,记住好好修行打磨你那三昧神风,待为师取经归来,再来寻你。” 说罢,没再理他,而是看向系统面板。 【宿主:唐三藏】 【修为:太乙散仙】 【法术神通:法天象地、解禁真法、翻江倒海、武艺通神、破妄金瞳、三昧神风】 【法宝:锦澜袈裟、九环锡杖、紫金钵盂、六字金贴】 【徒弟:孙悟空·大罗金仙(+)、敖烈·散仙(+)、黑熊怪·金仙(+)、猪八戒·玄仙(+)、黄风鼠·太乙散仙(+)】 看到这貂鼠竟然达到了太乙散仙的境界,三藏皱了皱眉,又将目光看向那他的信息,面板顿时一阵变幻。 【徒弟:黄风鼠(x)】 【忠诚度:30】 【个人信息:本是灵山脚下一只得道老鼠,因天生异种,炼有三昧神风大神通,被如来看中,在此等候唐三藏取经时,使用三昧神风告知三界做好准备,收取属于自己的那份功德。】 【目前状态:惶恐】 “嗯,不错。”接过悟空手中定风丹,三藏满意的点了点头,这三昧神风的神通除了定风丹外,基本无人可以抵挡,而这枚定风丹既然到了自己手中,自然不能将他归还。 想到这里,三藏念头一动,顿时将那定风丹吞入腹中,八戒见状舔着脸上前问道:“师父,这枚丑了吧唧的丹药啥味儿的?” 三藏只摇头笑笑,想到接下来就是那流沙河了,也没再多言,挥了挥手,一行三人便又踏上了路途。 却说此时那西天雷音寺处,如来高坐莲台,听闻灵吉菩萨所言,掐指算了算,却总觉得一股茫茫意志笼罩在其身边,无法探查,便吩咐迦叶前去南海请观音菩萨前来。 不多时,那观音赶至,上前见了礼后,将自己所知事情一一告知,如来沉默片刻,沉声道:“如菩萨所言,那唐三藏应是知晓了此行取经乃为注定之局,但其所知多少,却是有待商榷。” 台下普贤文殊两位菩萨闻言忙上前道:“弟子愿与观音菩萨前去一探究竟。”如来闻言点点头,笑道:“如此甚好。” 话罢,闭目不言,那观音识趣,便行礼告退,与普贤文殊二人一同下界来处林中,忽而见一老妇,正笑意盈盈对他们点头,观音忙上前道:“贫僧观音拜见黎山老母上尊。” 那黎山老母笑道:“你三人来我这里何事?”观音忙道:“回禀上尊,那金蝉子转世和尚不日便会行经此处,如来我佛吩咐我等前来试试他的禅心是否坚定。” “嗯。”那老母点点头,挥了挥手,林中顿时出现几间阔气宅院,“既如此,你等便化作女儿身,称我为母亲,待那金蝉子来此,招他作婿且看他如何。” “谨遵上尊法旨。”三菩萨点头过后,顿时化作三个巧笑嫣然的姑娘,捂着嘴,各自看看,皆是轻笑出声。 第十四章 悟净拜师,万圣寻仇 且说那一行师徒三众,朝西一路前行,光阴迅速,历夏经秋,见了些蝉鸣败柳,大火向西流。 这一日,正行处,只见一道大水狂澜,浑波涌浪,那岸边还立有一石碑,上书四行小字: “八百流沙界,三千弱水深。鹅毛飘不起,芦花定低沉。” 八戒见状忙道:“师父呵,如这碑文所言,这流沙河有八百里宽阔,鹅毛不浮,神仙难渡,师父你可怎生过去呵!”悟空则是笑骂道: “恁个呆子,竟是些丧气话,甚么鹅毛飘不起,芦花定低沉,且看哥哥使个神通,站上去如履平地!” 这猴子说着猛一窜身,使了个轻身术,落在那流沙河面上,看着八戒,得意洋洋,八戒见状哈哈大笑,只当那碑文是胡乱吹捧,便也纵深一跃,方要站在那水面上,却是脚下一空,倏地落在了水里。 悟空顿时大笑道:“哈哈哈哈,你这呆子,身彪体肥,怎能如俺老孙一般,比那鹅毛更轻?”嘲笑完,方要将他捞起,却突然见那河底闪过一道红影,拽住八戒脚脖,往下一拉,那八戒便瞬间消失无踪。 悟空见状急忙喝道:“那里来的妖怪,赶快放了俺兄弟!”叫罢,手里捏了个‘避水诀’,倏地钻入水中,直达河底,左顾右盼,却是见到一光亮堂皇的洞府。 那两个正在对坐谈笑,把酒言欢,气得悟空七窍生烟,也不顾捏那避水诀,取出铁棒,冲上前去便要打,八戒见状忙道: “哥哥呵,你且慢打,这位不是妖怪,是天上的卷帘大将临尘,与俺老猪正在叙旧,哥哥且来,听他说说那玉帝是如何将它贬下凡尘的!” 那妖怪也是忙起身见礼,口中叫道:“小僧不是妖怪,大圣且莫打,听我细细道来。”说着见悟空停了手,蹲坐在八戒旁边的凳上,又道: “小僧本是天庭卷帘大神,只因在那蟠桃会上失手打碎了王母娘娘的琉璃盏,方才惹得玉帝震怒,贬下凡尘,日夜承受利箭刺心之苦,本靠着吃些来往渔夫行人混混度日,直到前些时日有个观音菩萨,指点我莫再杀生,保一个从东土来的和尚去西天取经,方才持了斋,戒了荤,在此安心等候。” 八戒闻言顿时笑道:“哈哈,好,好师弟,真个有缘,你说的那和尚,就是我等师父,如今就在那河岸边上!”妖怪大喜,忙道:“果真如此?敢问以元帅和大圣之能,且能心甘做人徒弟?” 八戒又道:“我二人与你一般,皆是受那菩萨点化,且据师父说,此去西行还有大因果,对我们都是说不清的身后福源,好师弟,你且随我来,引你去见师父。”说罢就要上岸,悟空却将二人拦住,叫道: “你这妖怪,方才说受观音点化,在此持斋守素,不再杀生,方才为何要拖拽我这兄弟?”那怪闻言摇头道: “大圣啊,小僧虽不曾主动杀生,但这到了嘴边的猪肉又怎能放跑?没想到这头肥猪模样的,本事不小,便与他闲聊两句,竟是那天蓬元帅,与小僧乃是旧识,如此,方才有此一叙。” 八戒闻言忙点点头,如此,悟空方才消了戒心,领着二人一同上了岸,拜了师父,通了姓名。 且说此时三藏受了他三拜,脑中瞬间响起系统提示之声。 “叮!” “恭喜宿主收徒沙悟净,奖励神通,移形换影。” 听到这提示,三藏也没去看面板,只对他笑道:“悟净徒儿,你这颈上挂着的,是个甚么东西?”那沙悟净闻言笑道:“此乃是我在此吃了九个和尚,那些个和尚头骨落水不沉,我便将他们系在一处,做了个项链,若师父觉得凶恶,我这便将他取下来。” 说着见师父点头,悟净便取下项链,朝那水中一扔,那项链居然化作一艘白骨小船,八戒见状笑道:“好,好,好!如此,师父方能过这流沙河去。” 三藏点头,上了船,过了岸,那悟净要将这项链丢弃,三藏心知这可能是自己的九个前世头骨,今后应有大用,便将其拦下,小心收进了包袱,如此,师徒一行四人,连带一匹白马,方才齐整。 然这一众正要继续西行,却是突然见那流沙河水由中间分割开来,不过刹那之间,便又一行有数千虾兵蟹将,在一穿金戴银,珠光宝气,满脸皱纹的老者带领下,上了岸,将这师徒四人团团围住。 三藏八戒悟净三人见状有些不明所以,那白马敖烈则是猛地一声厉啸,化作人身,指着那老者骂道:“呔!你这老怪,为何带人拦我师父?”那老者死死盯着敖烈,眼中恨意丝毫不加掩饰,骂道: “你这畜生杀我爱女女婿,若此仇不报,我万圣龙王还有何颜面留存于世!”说着猛一挥手,那一众虾兵蟹将便举起手中利刃,直冲向那敖烈,三藏见状,心里有些纳闷。 这碧波潭老龙王在原著中是个被悟空一棒子打死的货色,全靠他那女婿九头虫才能算个人物,如今那九头虫被悟空白龙打死了,他哪来的胆子前来问罪报仇? 正想着,但见那万圣龙王倏地一笑,而那群虾兵蟹将抖了三抖,居然皆是摇身一变,化作一个个相貌狰狞丑陋,头顶生有两角的怪物。 而这群怪物虽似冲着敖烈而去,却实为对那三藏下手,只见他们张开巨口,露出两排森森尖牙,旋即朝着三藏猛地喷出一股黑雾,那黑雾瞬间朝着师徒几个扩散开来,悟空见状忙施了个行云布雨,驱风散雾的神通。 天空中瞬间阴云密布,下起瓢泼大雨,连带着一阵狂风吹来,却是吹不动那黑雾分毫,惊得悟空再仔细看,却见那哪是黑雾,而是一群乌压压的小黑虫子,目露寒光,咀嚼着利齿,正朝着自己几人冲来! 却说那一群黑虫所过之处,无所不吃,便是连那数千个怪物有的挡在路上,也被这群虫子瞬间吃得尸骨无存。 悟空金刚铁骨,自是不惧,但想到师父和师弟万万抵挡不住,顿时急的抓耳挠腮,眼看那乌压压的一片瞬间已至眼前,灵机一动,终于想出了个法子。 第十五章 得见老母,计谋暗生 但见那黑虫如同乌云飘过,所到之处,寸草不生,吓得八戒心惊胆战,想逃又放不下师父,正当他取舍难断之时,忽见大师兄念了个口诀,瞬间化作一身高万丈,无边无际的伟岸巨人。 那巨人对着地面轻轻一吸,三藏师徒连同白马瞬间被他吸入口中,而那遮天蔽日的黑虫见没了目标踪迹,滴溜溜的小眼睛瞬间一片通红,将那伟岸巨人团团围住,然那口中尖牙咬在其身上,却连层皮都不能咬破。 万圣龙王见状暗呼不妙,顿时化作一道流光就要冲入河底,然而悟空那能如他所愿,只用那遮天大脚轻轻一踩,便将他踩成了一滩碎肉。 那数千不知是何种族的怪物见状,顿时尖叫不已,如同自杀一般,冲到悟空身前,口中喃喃念着什么,旋即皆是炸裂开来,那一滩滩的血肉碎骨洒在那群黑虫上面,居然浸透入了皮肉里面,被那些黑虫吸收了个干净。 悟空见状并没有在意,而那一群群黑虫则是聚在一起,同样化作一个狰狞恐怖,头生双角的巨人,怨恨地盯了悟空一眼便要逃跑,却被悟空一拳击的粉碎。 那怪物瞬间发出一声尖叫,由里面飞出一只黑的发亮,比其他大上一些的虫子,凄厉叫道:“孙悟空,我要你不得好死!”叫罢,其双目顿时苍白一片,然而似乎刚刚想要做些什么,却见周身凭空出现一道裂缝,只得收了术法,又怨恨地瞪了悟空一眼,便钻入那道裂缝,消失无踪。 悟空见此时再无一个活人,便将师父师弟吐了出来,收了神通,变为原身,八戒见到周围一片血迹,却不见半个尸体,忙道:“大师兄,那些个怪物呢?都让你打跑了么?” 悟空摇摇头道:“那些怪物似乎只是个容器,用于承载那些黑虫,那些黑虫子都被我杀了,只跑了一个似乎是首领的虫子,不过没关系,他们破不了我的防,就算再来也无所谓。” 悟净闻言笑道:“大师兄曾经闹过天宫,这区区小虫哪能奈何得了,不过此黑虫不知有何身份,居然借着那老龙王之名,想要除掉师父,如此的话,却是不得不防。” 敖烈此时还未化作白马,闻言忙上前躬身道:“诸位师兄勿怪,小龙倒是知道些缘由。”说着见师父几人皆看向自己,敖烈顿了顿,又道: “近些年来,我四海龙宫下面,不知为何皆是出现一些裂缝,那些个被当做容器的怪物,便是由那缝隙中走出的,我曾听闻父王说过,那些怪物乃是此界初成时诞生的种族,被称作阿修罗族,实力强劲,代表着灾祸。” “如今这么强大的种族,居然被那些黑虫当作自身的容器,由此可见那些黑虫必然比这所谓的阿修罗族更加强大,只是不知为何他们会知晓师父存在,与师父又有些什么仇怨?” 听他说罢,三藏笑道:“无妨,无论那些虫子因何而来,有徒弟们在,为师都是巍然不惧的。”悟空闻言也失笑道:“师父呵,你倒是明白,俺老孙上天入地,举世无敌,又岂能容这些个虫子,伤害师父分毫?” 师徒几人尽皆大笑,笑罢,见此间事了,便也不再停留,继续朝着西方行去。 一路行有月余,历遍了青山绿水,看不尽野花闲草,光阴迅速,又值九秋,这日正行处,忽见一簇松阴内有几间房舍,端的是雕梁画栋,富丽堂皇,八戒忙道:“看这几间宅院,可着实是个富实人家,应是能填饱俺老猪的肚皮,师父啊,咱们赶快进去吧。” 悟空闻言作势欲打,八戒忙躲在白马后边,嬉皮笑脸,三藏见状笑道:“我等皆是出家人,应当避嫌,不可擅入,且等有人出来,以礼求宿,方可。” 正说着,由那大门处走出来个徐娘半老,风韵犹存的妇人,问道:“你们是甚么人?在此处有何事?”三藏心知此人是那黎山老母,便下马笑道:“贫僧是东土大唐来的,奉旨向西方拜佛求经,一行四众,路过宝地,见天色已晚,特奔老菩萨檀府,告借一宿。” 那妇人闻言嗔道:“你这和尚嘴笨,叫声菩萨也就罢了,怎还加个老字?”说着见三藏张口欲言,便噗嗤一笑,又道:“开个玩笑,小长老,来,请进门来!” 三藏自点头,与徒弟几个一同进了门,行至一处厅房,一一相见礼毕,请各叙坐看茶,茶罢,那妇人仔细打量三藏一番,欢喜道:“长老长得好生英俊,正好我前些年丧了丈夫,没了男人依靠,寂寞独守空房,长老不如留在此处,与我做个恩爱夫妻如何?” 三藏闻言讷讷无语,八戒则笑道:“老菩萨,我师父是个出家人,要去西天拜佛求经,怎能留此娶妻?你不若看看我,十分高大,勇猛无双,保管教你欲仙欲死,荣登极乐。” 妇人闻言摇头道:“恁个呆子,你师父还没发话,你倒是心急,也罢,既如此,见你们有师徒四个,小妇人家中也有娘女四人,正合你们师徒,不若你们都留下来,如何?” 三藏依旧不言,悟空则笑道:“俺老孙自打小不晓得干这般事儿,便是进了你家门,也管教你那女儿如同孤寡,经不得人事。”悟净也道:“弟子自蒙师父收了我,受了戒行,还不到两月,更不曾进得半分功果,怎敢贪图美色,误了正事?”八戒见师兄师弟此言,也是笑道:“好菩萨,俺老猪已成了亲,方才只是逗逗你,可莫要当真。” 然他三人这般说完,那妇人方要点头,却见三藏起身说道:“我三个徒弟不经事,老菩萨莫要见怪,既你说了此般,不若将那三个小女请出,让我等见见,再做打算。” 说罢,那悟空转了转眼珠,嘿嘿笑道:“老施主,俺老孙听师父的,既他这般说,你便让俺老孙看看,若心喜,便是破了戒也无妨。” 八戒悟净二人闻言面露惊色,却也不敢多言,只讷讷站在原地,看着那妇人,那妇人也未曾想过峰回路转,忙道: “好好好,你们且等着,我这便去叫小女出来。” 第十六章 收徒三圣,大罗金仙 且说那妇人前去召唤女儿,师徒四个在那厅房之中,沉默无言,不知过了多久,八戒终忍不住,皱眉道: “师父,听你方才所言,莫非真个是有了留此娶妻生子的打算?俺老猪可先跟你说,无论如何,俺也不能做出对不起我那妻子的事情呵!” 三藏闻言没有说话,悟空则笑道:“你个呆子,怎生恁多话,诸般事只听师父便可,师父可曾让你吃亏?”听师兄这般说,八戒哼哧哼哧,也不再言,不多时,那妇人领着三个闺女前来。 见这三个小女楚楚动人,生的十分美貌,便是天上仙子下凡,也不外如是,八戒顿时双目放光,擦了擦嘴角涎水,却是将刚刚所言忘得一干二净。 而那三个闺女见状,则皆是捂嘴偷笑,时不时偷看两眼众人,又似害羞一般,半遮半掩,欲拒还迎,便是那悟净见了,也不由生了几分心思,但想到如今拜了佛门,不可妄想,又连忙暗呼菩萨恕罪。 却说那妇人见到这师徒四人竟是这般景象,心中是又有几分不屑,又有几分欢喜,想她修行数万年来,还未曾经过人事,又看看那三藏模样,怎生看怎生觉得喜欢,便笑道: “长老呵,看来你这三个徒弟对小女十分动心,长老觉得小妇人如何?若是心喜,今日将此事定妥,明日便举行婚事,一门四婚,岂不美哉?” 三藏闻声也不言语,只是看着这四个如此美艳动人的女子,止不住的窃笑,却是想到他们长相虽美,但那三个闺女却实为男儿身,若是真与自己三个徒弟生出了几分瓜葛,被他们知道,脸色必定十分好看。 而这黎山老母虽比自己年长了几万岁,但架不住人家保养得当,看起来不过三十上下,更何况人家身为天尊,自己便是从了也不算委屈,想到这里,三藏也不扭捏,直接了当说道: “如此甚好,我师徒四个配你娘女四人,简直可以说是天作之合,既然如此,何妨今夜成婚,早入洞房,也好不辜负这良辰美景。” “师父,你可真不嫌害臊,我这两个师弟皆是心不甘情不愿,你怎的就答应下来了?”悟空嘿嘿一笑,方要在言,八戒却忙道: “好哥哥,你快住嘴,俺老猪可未曾说过不愿,此言乃是出自那沙师弟之口,沙师弟,你若着实不愿,兄弟也不会勉强你,你的那份罪孽,便让哥哥替你承担了罢!” 说罢,喜笑颜开看向那三个闺女,贼眼来回转动,似在挑选哪个更合他心意,沙和尚见状,忍不住抚额连连叹气,而那妇人则是笑道: “长老师徒果然真性情,既你等洒脱,小妇人也不扭捏,便让你那三个徒弟挑选一番,我们今夜,便拜堂成亲,早入洞房。” 那三个闺女闻言皆是捂嘴偷笑,悟空也笑道:“让那呆子先选,俺老孙都行,都行。”八戒嘿嘿一笑,仔细挑选一番,选了那妇人的第二个女儿爱爱,又将那三女儿怜怜推给悟净,大女儿真真便自己走到悟空身边,各自搀着,满面欢喜。 那妇人见状,拍掌赞道:“好好好,果真般配!”说着便要去准备婚礼事宜,三藏却将其拦住,笑道: “女菩萨稍等,既然我这三个徒弟即将有了家室,我二人也将喜结良缘,他们若再称我为师父也不合适,贫僧便允个诺,让他们与贫僧了却了这段师徒之情,今后也好方便称呼。” 见师父这般说,悟空忙起身道:“师父,你这说的是什么话,所谓一日为师终身为父,你愿意,嘿嘿嘿,俺老孙可不同意。”八戒悟净二人也忙上前,口称不可,三藏见状皱了皱眉道: “若你等不愿,又不合情理,这可如何是好?”悟空眼睛一转,笑道:“师父,不若让这三位姐姐也拜你为师,一个师父六个徒弟,徒弟结成三对,如此岂不美哉?” 三藏顿时拍掌大笑:“好,好,好,如此既合乎情理,又不失为一桩美谈,只是不知你等可愿拜贫僧为师?” 说着看向那妇人三个女儿,爱爱与怜怜皆是点头口称愿意,那观音菩萨所化大女儿真真却是想到唐三藏先前收了那黑熊为徒,如今又有此言,颇为蹊跷,正要摇头之际,却见老母上尊说道: “长老乃是大唐来的圣僧,我这三个女儿拜您为师也算是高攀,她们又怎会心生不愿?” 闻老母此言,观音心想不过只是假意拜师,应无大事,便也没拂了老母脸面,与那文殊普贤二人一同拜下,口称师父。 不过瞬间,三藏脑海当中便传来系统那清脆悦耳的声音。 “叮!” “恭喜宿主收徒文殊、普贤、观音三菩萨,宿主若能收徒地藏王菩萨,将会获得超级奖励。” 没有理会系统所说的超级奖励,感受到一股极为庞大的力量瞬间填满全身,三藏忙看向系统面板。 【宿主:唐三藏】 【修为:大罗金仙】 【法术神通:法天象地、解禁真法、翻江倒海、武艺通神、破妄金瞳、三昧神风、移形换影】 【法宝:锦澜袈裟、九环锡杖、紫金钵盂、六字金贴】 【徒弟:孙悟空·大罗金仙(+)、敖烈·散仙(+)、黑熊怪·金仙(+)、猪八戒·玄仙(+)、黄风鼠·太乙散仙(+)、沙悟净·玄仙(+)、文殊菩萨·大罗金仙(+)、普贤菩萨·大罗金仙(+)观音菩萨·大罗金仙(+)】 “大罗金仙……” 感受到自己如今体内的磅礴伟力,唐三藏甚至生出了一种天上地下,唯我独尊的念头。 不过在察觉到面前这位黎山老母周身所散发出的隐隐压力,三藏念头顿消,大罗金仙虽然算是平常仙佛能够到达的顶点,但还远远做不到举世无敌的地步。 不说往上的天尊,单是那观音菩萨,怕是都远非自己能够力敌,念及至此,三藏收敛心神,看向那黎山老母所化妇人,正在琢磨着若是能够骗她拜师,自己必然能够获得惊天好处之时,那黎山老母却已笑意盈盈开口: “长老,你看我这三个小女既已拜你为师,这婚事是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