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情老公惹不起》 第1章 她要离开 “到期了……” 宽敞奢华的欧氏客厅,张扬华丽的水晶灯下,一纸醒目的离婚协议书突兀的摆在了暗黑色的大理石茶几上。 一黑一白,对比明显,想不让人注意都难。 江心诺的小手不安的搅动着,原本想好的台词在看见陆泽勋的那一刻,因为紧张,而连贯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只是语气中略带了平日里少见的强硬。 男人像往常一样,将昂贵的意大利手工皮鞋随脚踢掉,一手扯开了脖子上碍事的暗红色领带,解开颈口的扣子,露出里头结实而纹理清晰的肌肤。 眼角的余光淡淡的撇了一眼那醒目的离婚协议书,没有说话。 他似乎和往常一样,可江心诺却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压迫感。 她不安的咬着下唇,尽量让自己保持镇定,以至于不要离开的太过狼狈。 “我签好字了,不属于我的东西,我都不会带走!”男人半晌没有说话,这种被忽视的感觉,她应该早就习惯了,可是……心里却还是隐隐作痛。 三年了,她和陆泽勋结婚已经三年了,如果不是陆芸逼迫陆泽勋,只怕她一辈子也碰不到陆泽勋的一根手指。 想到这里,江心诺抬起头来看着陆泽勋,他正向她走来。 是的,他是上天的宠儿,他有着所有的人望尘莫及的东西,一张魅惑至极的俊脸、用之不尽的财富、以及精明睿智的头脑。 围在他身边的女人无数,而她江心诺,只是微不足道的那一个。 男人的嘴角微微动了动,扬起了一个少见的却也极为嘲讽的冷笑,一只大手毫不怜惜的捏住了江心诺的下巴,他居高临下的看着她,如同在看一件多么可笑的东西。 是的,东西! “过厌了陆太太的生活?还是想到了新的花样?”冷漠的声音,如同高高在上的王者。 他的问话很轻,却让江心诺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冷颤,她从来都不了解这个男人,可是,却很清楚他的自负。 他认定的事,绝不是别人能解释清楚的。 三年前,他在陆芸的逼迫下娶了她,她就很清楚,自己终究是要离开的,果然……在新婚第二天,他的律师就送来了三年协议。 她当时是犹豫的,可到底是签了。 三年后的今天,她突然有些庆幸陆泽勋的无情了。 如果不是这一纸协议,她或许连离开的勇气都没有。 “没有新花样,你要的不就是我的离开吗?我离开了,你就可以娶你心爱的女人,给她陆太太的名份,这不是很好吗……”江心诺的的眼眶发红,压抑在内心已久的委屈在此刻彻底的爆发了。 她用力的推开陆泽勋,冲着他顺嘶心裂肺的喊着。 喊完之后,眼泪也终于落了下来,她急忙擦拭干净,她不想让陆泽勋以为她在博取他的同情。 三年前,她只知道他的心里没有她,却不知道他的心里住着别人。 可现在她知道了,她还有什么理由欺骗自己留在陆家? 转身,在沙发上拎起自己早上收拾的行李包,说是行李包那是夸大,其实就是一个小小的背囊,里面最多能装上三套衣服,更别说其他东西了。 陆泽勋自然也注意到了江心诺手里的背囊,小的可怜。 他的眉头不悦的蹙了起来,这三年中,他虽不爱她,但对她的吃穿用度,却从来没有苛刻过,她所有的衣服也都是国际名牌,每一件都是别人望尘莫及的。 可是,她却一样也没有带走,她这是要彻底和他撇清关系? “很好,女人,懂得以退为进了!”陆泽勋冷冷的开口,却是上前,一把抓住了江心诺的手腕,将她强行往自己身边带,而后大步往前,将江心诺逼到墙角,死死的按住。 他的气息炙热的让人发狂,近在咫尺的脸俊美得让人窒息,只是那双睛晴里的狠戾却如同利箭一般,直戳人的内心深处。 痛…… 江心诺的身体不受控制的瑟瑟发抖,亦知道她今天惹怒了这个高高在上的王。 “我没有……”她开口辨解,却无力至极,嘴唇刚一动,唇上一痛,竟是被狠狠的堵上了。 这个吻如同狂风暴雨般恶劣,在她的唇瓣辗转掠夺。 如同强盗入侵、暴雨袭来,毫不给人任何喘.息的机会。 江心诺只觉得空气被阻断了,她拼命的想要挣脱,却发现力道悬殊太大,她根本动弹不得…… 只得任由陆泽勋索取、侵犯。 直到她的脸颊发红,头脑里一片空白,眼看着就要窒息而亡之际,男人终于放开了她。 缺氧使得江心诺浑身无力,没有了男人的支撑,她的身子如同破布一般沿着墙边滑落在地,狼狈至极…… “记好你的身份,你没有资格跟我提离婚!”男人居高临下的看着她,如同在看脚底下卑微的蝼蚁。 那般激烈的侵犯过后,男人的声音却清冷得可怕。 就像方才没有发生过任何事一般。 江心诺的眼泪夺眶而出,模糊了她的视线,她费力的爬了起来,拿起背囊,往背上一跨,便要转身离开这里…… 她可以忍受不爱,却不可以忍受他的心里住着别人。 “陆泽勋,你放过我吧!”如同破碎的玻璃娃娃,每说一句,如同心口颤抖一分。 没有人知道这三年来她忍受了多少寂寞和无视。 不仅仅是陆泽勋,就是他身边的一众哥们,也没有一个人认可她。多少个孤独的夜晚,她反复的问自己,到底为什么会爱上这个恶魔,可是……没有答案。 第2章 不要再耍花样 “够了,不要让我对你动杀念!”男人并没有将她的话放在眼里,而是嘴唇微动,邪魅的残留着一丝嘲讽的冷意,说出来的话,每一句都直戳江心诺的心底深处。 她从不怀疑他话中的真实性,因为他有的是能力去掌控别人。 如果是平时,只怕江心诺已经妥协了,可今天,她像是吃了称砣铁了心一般,硬是没有顺从陆泽勋的意思,而是执意往外走。 而此时,这头爆躁的野兽也终于被彻底的激怒了。 大手一伸,陆泽勋将人直接扛了起来,大步朝着二楼走去。 “你干什么,你快放开我……”江心诺哪里想到这个男人竟会如此野蛮,她惊得脸色发白,双手不停的挥舞着,直到身子被重重的扔在了床上。 男人欺身而上,没有给江心诺喘.息的机会,就一手撕裂了她的衣裳。 雪白的肌肤瞬间暴露在他面前,她的身上没有任何香水味,只有沐浴过后淡淡的幽香,这一点倒是很符合陆泽勋的味口。 双眼瞬间染上了深沉的色彩,低下头狠狠的吻上了江心诺那不听话的小嘴,将她所有的抗议都吞进了肚子里。 大手顺势而下,在她的背部游走。 三年了,这是陆泽勋第二次和江心诺发生关系,第一次的时候是新婚之夜,那天所有的人不停的向他敬酒,原本酒量很好的他,不知不觉中喝醉了。 自那以后,他们再没有肌肤之亲,他的生活也没有任何的改变。 似乎根本不知道家里多了一个女主人。 是的,他从来没有将她当作是女主人。 江心诺又急又气,嘴又被陆泽勋堵着,根本说不出话来,只剩一双手在无力的挥舞着,奈何男人的力道大得惊人,她那几下捶打,根本不能撼动他分毫。 “寂寞难耐耍花招,为的不就是这些吗?”半晌,陆泽勋总算是离开了江心诺的唇瓣,看着身下委屈又无奈的女人,陆泽勋只觉得狂躁不安。 身体的反应很直接,却又让他懊恼,娶她的那一天,他就发过誓,这辈子都不会再碰她,可是……一向自制力极好的他,却对这个女人的身体有了冲动。 “我没有,我真的没有……”意识到陆泽勋话里的意思,江心诺再也忍不住了,拼命的反抗。 可是,她却不知道,男人最喜欢的就是挑战,她越是反抗,陆泽勋就越是兴奋。 终于,他不再强忍着那股欲望,双手紧紧的抱住了江心诺,解开皮带,就这么突兀的冲进了她的身体…… 整个动作一气呵成,让江心诺几乎招架不住,久不经事的她只觉得身体几乎要撕裂一般疼痛,额头渗出细细的汗珠子,却是牙关紧咬,一个‘痛’字都未喊出来。 可紧紧扣住陆泽勋后背的手却因为痛疼而僵直着。 “该死!”陆泽勋恼怒的低咒了一句,新婚夜他虽然喝醉了,可却隐隐记得,这个女人不至于这么瘦,而今天抱着她,却发现,她浑身轻飘飘的,背上也是骨骼分明,就像一个长期营养不良的孩子。 意识到江心诺居然瘦了一大圈,陆泽勋的心里莫名的更加狂躁,未等江心诺适应他,他就开始攻城掠池起来。 直到她连连求饶,最后几乎晕了过去,他才善罢甘休。 “知道痛就不要再耍花样,这段婚姻何时结束,由我说了算,江心诺,你好好记着!”他凑到她的耳边,趁着她还有一丝意识,严厉的警告! 第3章 没有资格怀他的孩子 清晨的阳光,透过微敞的窗户投射到房间,使得这满室的暗沉色彩添了一抹生机,江心诺只觉得面前一亮,而后缓缓的睁开了双眼,刚要起来,却发现浑身酸痛得厉害。 这才想起,昨天夜里发生的一切,拉开被子,看见自己满身的狼狈,再瞧瞧身侧,已没有了陆泽勋的身影,伸手一摸,手触之地一片冷凉。 不用想也该猜到,昨天晚上他并没有睡在这间房里。 是啊,除了新婚之夜,他还从未踏足过这间房,而昨天晚上,不过是他一时愤怒而已。 身体的某个部位适时的传来痛疼感,提醒着她昨天晚上那个男人是怎样将她当发泄品一般折磨。 江心诺下意识的咬住了下唇,抬起头,逼迫自己将泪水往肚子里咽。 她没有资格哭,陆芸没有拿刀逼着她嫁给陆泽勋,这一切都是她自愿的,谁让她爱上了一个恶魔。 掀开被子,正要进洗手间沐浴,门外却传来敲门声。 “少奶奶,少爷的车子已经在外头等了,您准备好了吗?”是女仆小月的声音。 江心诺的眼中闪过一丝惊讶,陆泽勋在外头等她? 短暂的疑惑过后,她猛然想起,今天是婆婆陆芸的生辰,昨天晚上发生了太多事,以至于,她把这事都给忘了。 冲着门外应了一声,而后急急忙忙的冲进洗手间,在她洗澡的其间,小月已经推门进来了,在衣柜里挑了身陆泽勋喜欢的款式的衣服,站在梳妆台前等着她了。 江心诺从洗手间出来,脸上挂着几分尴尬,下意识的将浴袍的领口拉紧,以免身上的痕迹被人看见。 从抽屉里将早已准备好的礼物拿出来,双眼瞧了瞧小月,并没有接小月手上的衣服,而是示意她先出去。 可就在这时,门被一只大手用力的推开了,一个颀长的身影闯了进来,男人浑身上下都散发着一股‘我很生气’气息,那张俊脸,阴冷得可怕,小月原本想留下来帮忙梳妆,可瞧见陆泽勋这模样,吓得赶紧退出了房间。 “你知道我不喜欢等人!”开口,将女人从上到下的打量了一遍,目光落在浴袍口那一块显眼的红色上,不知为何,陆泽勋心中又是一阵躁动。 鼻间隐隐闻到她身上那股淡淡的幽香,她的发丝上还滴着水珠,脸上未施任何脂粉,白晰的肌肤干净的如同新出生的婴儿。 和外头的那些女人确实不同。 在陆泽勋进门的那一刻,江心诺就处在戒备和紧张的状态中,眼中还藏了深深的恐惧,想来昨天晚上是真的弄疼她了。 “我马上就好!”虽然决定了要离开,但今天是陆芸的生辰,江心诺就算对陆泽勋失望透顶,但还是不忍心伤陆芸的心。 三年前,是陆芸一手促成这桩婚事,将她当女儿一般对待。 如果说这个家她还有什么留恋,那就是陆芸这个好婆婆。 说完,江心诺迅速的冲到梳妆台前,考虑了一下,将自己喜欢的款式放下了,将小月准备好的衣服抓在手里,正要跑到洗手间去替换,却被陆泽勋叫住了:“在这里换,马上!” 他的语气透着明显的不耐烦,即使是背对着他,江心诺也能想象陆泽勋的厌恶和冷漠。 她的脚步顿住了,深吸了一口气,强忍着委屈,背对着他脱去了浴袍,原本想快速的套上裙子,一只大手却缠上了她的腰,男人的气息扑鼻而来,紧紧的紧紧的环绕着她。 “避孕药吃了吗?这里没有资格怀上我的孩子!”陆泽勋的大手捂上了江心诺的小腹,而后猛的收紧,似乎恨不得摘了她的子宫。 这突如其来的动作吓白了江心诺的小脸,她倒抽了一口气,却也听明白了陆泽勋的意思。 他以为昨晚的一切,都是她以退为进的手段,为的就是怀上他的孩子,巩固自己陆太太的地位…… 心脏像是被人用一把小刀反复的辗刺、扭转,如果说昨天晚上她还残存了一丝幻想,那么……此时,她的那丝幻想全被辗碎了。 陆泽勋,我不要再爱你了,很痛,很痛! 纤长的睫毛快速的眨动着,想以此掩去那即将掉落的泪珠子。 “陆先生,你放心,我不会怀上你的孩子!”喉头的酸涩几乎让她说不出话来,她什么也没有了,起码尊严她还要留着。 挣开陆泽勋的怀抱,江心诺快速的套上小月准备好的裙子,粉色的香奈儿套装,领口有甜美的蝴蝶结,套在她的身上,大小刚好。 鲜艳的粉色,更是将她的肌肤衬得白晰可人。 明明是极为保守的装扮,可陆泽勋却感觉小腹一紧,对于这样的反应,他极为烦躁,这个女人……明明是心地恶毒,擅长演戏的心机婊。 他怎么可能对这样的女人起反应? 想到这里,陆泽勋开口:“这样最好!”,而后转身,离开了江心诺的房间。 第4章 疯女人 约摸十分钟之后,江心诺已经打扮整齐下了楼,后座的陆泽勋正手捧电脑,正在专心的操作着什么,江心诺上了车,故意拉开了与陆泽勋的距离,将自己的半个身子靠在了车门上。 这里到老宅要几近一个小时的车程,这意味着,她要与陆泽勋独处近一个小时。 虽然有司机,可陆家的司机职业操守非常严格,除了开车,就是连眼角都不会斜望一下,等同于半个隐形人。 江心诺只得捧着礼物百无聊奈的画着圈圈,双眼尽量不往陆泽勋的方向望。 就在车子开出去半个小时左右,司机突然一个急刹车,‘呯……’的一声,江心诺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头部重重的撞在了车窗上,她痛的眼睛都险些掉了下来,嘴里发出一声惊呼之后,手紧紧的捂着那被撞的地方。 “对不起,陆少,是我失职了!”司机吓白了脸,立马将车子靠边,却不是第一时间去查看江心诺的伤势,而是惊恐的看着陆泽勋,不住的道歉。 他知道,在陆家是不容许犯错的,一旦出错,陆家不会去查理由,而是直接辞了这个人。 赵司机在陆家开车已经多年,从未出过差错,刚才若不是一个疯女人突然跑了出来,他又怎能失手? “救救我……求求你们救救我,我真的没有疯……”就在陆泽勋准备查看江心诺的伤口之际,一个女人冲过来使劲的拍打着车窗。 她狼狈如乞丐,长发凌乱的遮住了大半张脸,只余一双惊恐的双眼透过车窗定定的看着陆泽勋。 “哪里来的疯女人,你再不走开我就报警了!”老赵急忙下车赶人,可就在老赵拉扯这个女人之际,她的整张脸也露了出来…… 那是张狞狰的脸,方才被头发遮住的是一块很恐怖的伤疤…… 陆泽勋的手僵在了半空中,整个人如同触电一般僵住了,而后快速的拉开车冲下了车,从老赵的手里接过这个疯女人。 他的动作很快,却是极尽温柔,似乎生怕吓坏了这个女人。 “雅柔,是你吗?”他的语气满是震惊,还带着几分喜悦。 是的,是喜悦。 雅柔,这两个字却也灌入了江心诺的耳朵,她听过这个名字,在未嫁进陆家的时候,这个名字时常被人提起,据闻是个三流演员,靠着与陆泽勋的绯闻红了一段时间,后来却无故的消失了…… 从那以后,陆家再无人提起这个人,有几回她翻看旧的娱乐杂志,想问问关于林雅柔的事,陆家的下人都一口同声说不知道。 久而久之,她也放下了这个问题。 抬头,她看见陆泽勋将这个疯女人紧紧的拥在怀里,正在和几个五大三粗的男人交涉着什么,这几个男人想来就是刚才追着这个女人的人。 江心诺的心似乎被什么钝器狠狠的敲了一下,疼得她头脑发晕,整个人都无法呼吸。陆泽勋有洁僻,而此时,他却丝毫没有嫌弃这个女人。 是她吗? 他前段时间在接受采访时所说的心里的人,就是她? “少爷,时间不早了,老夫人还等着呢!”老赵见陆泽勋完全没有离开的意思,忍不住上前提醒道。 男人点了点头,与那几个男人交涉后达成协议。 打开车门,看了江心诺一眼:“你坐前面!” 他这是要将这个女人带上车?江心诺没有说话,默默的换了个位置,握紧了拳头,故意将刘海拔了拔,遮住刚才被撞破了皮的地方,小手不安的搅动着,心里闷得像是透不过气的感觉。 她不想回头,却仍旧能听见后面的两人的对话。 “雅柔,这段时间你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会被关进疯人院里?”熟悉的声音有着与生俱来的冷傲,却是刻意的放低了几分,以此来区别,这个女人的不同。 林雅柔的一双眼睛惊恐的四下环视,整个身子都缩在了陆泽勋的怀里。 小手紧紧的抓着陆泽勋的衣角:“勋,真的是你吗?勋,我好害怕……他们说我是疯子,我没有疯,我真的没有疯……” 她不停的重复着,不管陆泽勋怎么安抚都停不下来。 看得出来,这个女人的精神是真的有问题。 江心诺听着他们的话,贝齿紧紧的咬着下唇,说不出来是同情这个女人,还是嫉妒这个女人,因为陆泽勋从来没有用这种语气跟她说过话。 这么多年的相处,她以为陆泽勋的冷是天生的,直到今天,她才发现,她错了。 车子拐了一个弯,眼看着陆家老宅就要到了,老赵放慢了车速,欲言又止的半天,还是问了:“少爷,今天是老夫人的生辰,这位小姐恐怕不合适出现在陆家!” 此时的林雅柔浑身脏兮兮的,脸上狞狰可怕,精神似乎也有些不正常。 便是老赵都觉得事情不妥,可陆泽勋却没有要放开她的意思。 陆泽勋的剑眉不悦的蹙了起来,刚要开口,却是见怀中的女人又往他的身边缩了缩,身子开始瑟瑟发抖:“不要,我不要去陆家,我不去陆家,勋,我不要去陆家……求求你,不要抓我,不要抓我……” 林雅柔虽然语无伦次,可谁都能感觉到她对陆家的排斥,陆泽勋只得作罢,吩咐老赵停车。 “少爷,您这是……”老赵见陆泽勋将林雅柔安抚妥当后,又将江心诺拉下了车。 此处虽说已经离陆家老宅不远了,可要步行过去,起码也要走上半个小时,再说了,江心诺今天穿的还是细高跟鞋,走起路来肯定是十分辛苦。 “送她回去!”透过车窗,陆泽勋望着已经安静下来的林雅柔,那双眼里满是恐惧和无助,他的心也略微有些揪痛,到底是谁将林雅柔害成这样,他一定会查清楚。 老赵不再说话,只得载着林雅柔倒回了陆家庄园。 第5章 花边新闻 张扬的兰博基尼扬尘而去,劲风掠过江心诺的发丝,将她的刘海吹得凌乱,她紧紧的咬着下唇,压根不敢抬头看陆泽勋的表情。 她害怕看见他深情的望着别的女人…… 这样只会让她更加的渺小。 “走吧”男人开口之时,已率先大步向前,笔直的西装将他衬托得更加威武,昂贵的手工皮鞋踩在凹凸不平的地面上,却没有半丝的违和感,不管处在何时何地,这个男人都像是高高在上的王。 江心诺下意识的抓紧了手中的礼物,小跑着想要追上陆泽勋的脚步,却不想,因为显少穿高跟鞋的原因,再加上路面不平,刚走了几步,江心诺便‘呯’的一声摔倒在地。 礼物盒子被甩开了,里头那把象牙梳因为重力的原固,‘啪’的一下,已经断成了两半,江心诺握着断成两半的梳子,急得眼泪都要掉了下来。 这可是她今天要送给陆芸的礼物。 现在摔坏了,是不是代表她和陆泽勋的关系也将如同这把梳子一样,断成两半? 越是想下去,江心诺就越是心酸。 就在陆泽勋以为江心诺会抱头痛哭之际,江心诺却擦了一把眼泪,重新将礼物盒包装好,撑着地面站了起来。 她的膝盖因为摔倒而擦伤了,渗出鲜红的血,可江心诺却浑然未觉,咬了咬牙将高跟鞋脱了,提在手上,而后快步追上了陆泽勋。 男人好看的剑眉紧紧的蹙了起来,疑惑一闪而过……可很快就化成了讥嘲,三年前,他就知道了江心诺的手段不是吗? 这三年来,她也很享受做陆家少奶奶的生活,不是吗? 她以为自己改变了策略,就能让她陆泽勋另眼相看?真是可笑。 想到这里,陆泽勋立即转身,大步朝着陆家老宅走去,他的脚步很急,看得出来,他是想快点结束今天的事,好早点回去…… 半个小时的路,他们只用了十几分钟就到了陆家老宅。 陆家老宅建在半山腰间,背山环水,环境十分优美,老宅是纯中式的结构,前面是一大片花园,像古代那样建了亭台阁台,小桥流水,而老宅的后面,则分别是一个大型果园与一片农场。 生活在这里,是一件十分惬意的事,不得不说,陆芸十分懂得享受。 可谁又知道,这个极为懂得享受的人,居然在一场车祸中被辗断了双腿,四十多岁开始,就一直生活在轮椅上。 纵使她再有钱,可这辈子,也算是毁了。 老管家福伯见他们二人竟是徒步走来,面上讶异一闪而过,很快就恢复了管家应有的恭敬:“少爷、少奶奶,夫人正在等着你们!” 陆泽勋点了点头,回头看了江心诺一眼,而后落在她被摔破了皮,此时还渗血的膝盖上,眼中却没有半丝心疼,有的只是责怪。 两人一同进了老宅后,陆泽勋突然回转身来,温柔的拉住了江心诺的手,他的嘴角甚至还带着淡淡的近乎宠溺的笑意,低下头,性唇的唇瓣凑到江心诺的耳边,在旁人看来,他们正在说着情话,可只有江心诺能清楚的听到陆泽勋说了什么…… “立即去换一条长裙,你的演技一向不错,该怎么做,不用我教你吧?” 冰冷的话,与他那温柔的模样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使得江心诺的身子不由自主的抖了抖,而后下意识的咬紧了唇瓣,原本该是悲痛欲绝的一张小脸,此时却绽放了最甜美的笑意,就像是对某样执著的物品释然了,她潇洒的耸了耸肩,扬起头,半眯着双眼看着他:“陆少放心,我会演好这场戏的!” 三年,她从最开始的痛苦、无力到后来的纠结、徬徨再到今天的绝望与空落。 没有人知道她经历了怎样的感情折磨。 原本以为要放开陆泽勋会是一件毁天灭地,对她来说,痛不欲生的事,可是……今天她看到他对那个女人的温柔。 她突然之间,释然了。 挣开陆泽勋的手,她转身走向了陆芸替她和陆泽勋安排的小阁楼,这小阁楼是独立的,不用从正门进去,因此,她可以避开与陆芸的见面。 陆泽勋被她挣开之后,看着她转身的背影,她的眼神是他从未见过的清澈,早前望着他的时候是充满了痴恋,可刚才,他分明感受到了与他同样的冷漠。 大手不由自主的握紧了,心里头却没有自己预期的如负重任,甚至还带着一丝让他不解的恼怒。 十分钟之后,江心诺从小阁楼里出来,她换了一身长及脚踝的长裙,原本绾好的秀发被她束了个简单的马尾。 这个模样的江心诺失去了富家少奶奶的高贵,却有着少女该有的青春气息。 今天的她,似乎格外的光彩照人,甚至连那张不算太过耀眼的小脸上,也充满了生机…… 陆泽勋不知道,原来江心诺也有这样的一面,他的双眼半眯了起来,手却握得更紧了,胸口有一股怒火即将冲了出来,可他却生生的克制住了。 这里是老宅,他即使对任何人不满,也不敢在陆芸面前造次。 “少爷、少奶奶,快进去吧!”孙管家上前招呼的时候,江心诺顺势就挽住了陆泽勋的胳膊,亲昵的与他并肩走进了老宅。 老宅里头的设计,与外头亦是相辅相成的,浓浓的中式风情。 陆芸正坐在梨木雕花的中式沙发中,腿上盖了条薄薄的毛毯,正悠闲的看着报纸,见他们进来,陆芸头也没抬。 她的脸上没有半分笑意,等陆泽勋走近了,陆芸这才重重的将报纸砸在了陆泽勋的身上。 “你给我解释一下,这是什么?”她保养的不似贵妇人那般精致,一张经过岁月洗礼的脸上满是沧桑的痕迹,再加上,她的穿着刻意的简朴,因此,倒显得与她的身家背景有些格格不入。 陆泽勋的眉头不悦的蹙了一下,却还是依照陆芸的话,认真的摊开报纸。 娱乐版块的头条,有一则新闻几乎占据了半个版块,显眼的让人咋舌,斗大的描黑字体打横的写着《某少夜会美女模特》,配图是两人从酒店里出来的照片。 照片上的女人性感妖娆,一头大波浪卷发随意的披散在肩头,她亲昵的挽着身边帅气金金的男人的胳膊,毫不避讳的将胸部贴在他的手臂上…… 版块上虽不敢明目张胆的标出男人的名字,可是这张脸,任谁都看得出来,就是陆泽勋了。 第6章 圆谎 当然,在陆泽勋看到这则新闻的时候,站在他身边的江心诺自然也看到了。 这样的新闻,她并不在乎,像陆泽勋这样的男人,即使他不去招惹女人,仍旧会有太多女人来招惹他。 这些女人,要么是爱慕陆泽勋的容貌,要么是爱慕他的钱财。 而陆泽勋这样的男人,也绝不会与一些主动献媚的女人有实质性的勾搭,因为在他的眼里,那些女人不过是玩物,是他用来与人交流的手段罢了。 因此,江心诺也从未将这些与陆泽勋有过花边新闻的嫩模或者明星当作实质性的情敌。 “妈,这不过是花边新闻而已,您还能信这些啊?”面对这样的场面,江心诺有自己的一套应付手段。 她说这些话,并不完全是在为陆泽勋开脱,还有一部分是不想陆芸为了这种事生气。 毕竟,当年所有的人都将她推之门外的时候,只有陆芸肯相信她,帮助她。 因此,就算陆泽勋对她没有半丝的情谊,可陆芸对她的好,她却牢牢的记在了心里。 “心诺,你告诉我,泽勋有没有冷落你?”陆芸拍了拍江心诺的手,瞧着她那护短的模样,心里无来由的生出一丝心疼来。 就算她独自生活在老宅,表面上与世无争,可陆泽勋的一举一动,都有人报到她的耳中。 他借着出差的名头,与哪位女星跑到国外度假,又与谁出双入对,她又怎么会不知道。 自然,江心诺这三年来所受到的冷落,她更是看在眼里,甚至……三年前陆泽勋逼着江心诺签下的那份契约书,她都知道的一清二楚。 她的儿子是什么人,陆芸怎么会不知道? “妈,你想到哪里去了,泽勋怎么会冷落我?我们好着呢!”江心诺看着陆芸的双眼,原本到嘴的话,又硬生生的咽了下去,撒娇似的摇了摇陆芸的手臂,依偎在她的怀里,像女儿向母亲撒娇一般。 这种被人宠着的感觉,江心诺也只有在陆芸这里才能体会到。 想到这里,她的眼中掠过一丝愧疚,如果……她真的和陆泽勋离婚了……那陆芸会不会怪她? 毕竟当年,是她死活要嫁给陆泽勋的。 “那就好,我可告诉你,如果你敢对心诺不好,陆家的财产,你一分也别想拿到,我全留给心诺,如果心诺不要,我就捐出去,反正不会便宜你这个不孝子!” 陆芸这才顺了些气,转而又瞪向陆泽勋,指着他,一字一顿的要挟道。 在外人看来,眼前的两人,倒像是江心诺是亲生的,而陆泽勋是外人。 福伯的嘴角抽了抽,生怕陆芸又动了气,因此,赶紧上前招呼:“夫人,酒宴准备的差不多了,客人很快就到了!” 陆芸一向不喜热闹,每年的生辰都是一家人吃个便饭,可这一年,她却办的极为隆重,不仅请了不少商业人士前来,还办了酒宴。 “酒宴?”陆泽勋的眉头蹙了蹙,不悦的反问道。 如果今天没有遇见雅柔,那陆芸想怎么折腾,他都无所谓,毕竟,她是他的母亲,这点孝道他还是懂的,可是……雅柔今天的模样,让他的心久久不能平静,他迫切的想知道一切。 眼神扫向江心诺,后者立即领会了陆泽勋的意思,笑着帮着福伯将陆芸扶上轮椅:“妈,今天怎么突然办了酒会?我记得您一向不喜欢热闹啊!” 陆芸并没有察觉两人的眼神交流,她今天的心情其实不错。 刚才借着那报纸的名义向陆泽勋发火,不过是为了向陆泽勋施压罢了,这样的新闻,隔三差五就会出来几则,她早就看腻了。 “心诺,你是陆家的儿媳妇,外头的人知道的不多,以前妈总觉得把你隐藏起来,是为你的安全着想,可最近妈发现,这想法错了,你的身份不公开,外头的那些女人就想着爬上陆家少奶奶的位置……” 话说到这里,陆泽勋和江心诺自然都明白了陆芸的意思。 陆泽勋的眉头蹙得更紧了一些,冷冷的扫了江心诺一眼,他实在不明白,江心诺是怎样将他妈收服的如此妥妥贴贴的。 江心诺怔了怔,不得不说,心里又一次被陆芸打动了,陆芸对她的好,甚至让她生出了……打退堂鼓的念头,但很快,江心诺就自嘲的笑了笑,陆少奶奶的位置,就算她不主动相让,总有一天,陆泽勋也会逼着她让出来…… “妈,泽勋和外头的那些女人真的只是逢场作戏,您真的不必为了这个理由而折腾自己,再说了,泽勋也不知道您今天要搞酒宴,他下午还约了客商开会呢!” 调整了心态之后,江心诺半蹲在陆芸的面前,细心的为她盖好腿上的薄毯,尽可能的替陆泽勋开脱。 约了客商开会,自然是借口,她亦知道,陆泽勋一离开这里,就会立即去见他的心上人林雅柔…… 说自己完全不在意,那是骗人的,可她决定了要离开,就不想再拖泥带水。 “什么客商这么重要,推了!”陆芸不悦的瞪了陆泽勋一眼,在她看来,眼下的陆氏可谓是只手撑天,也不在乎一单两单的生意了,她最在意的是陆泽勋和江心诺的婚姻,以及他们何时能给她生个孙子。 “妈,这可不行啊,人家大老远的从美国过来的,如果今天把人家推了,那传出去,外头的人不都要说泽勋不讲信用吗?做生意大家最在乎的就是信用二字,您说是不是?”江心诺早料到陆芸会这么说,因此好言好语的劝着。 原本陆芸还板着脸,可听了这话,倒也赞同,又瞧了陆泽勋一眼,意识到了什么,半信半疑道:“他连生意场上的事都告诉你?” 江心诺立马点头:“妈,泽勋有什么事都会跟我说的,有您替我撑腰,他还能被外头的狐狸精给拐跑了不成?” 这半玩笑半认真的话,终是逗得陆芸开怀一笑,心情好了,陆芸自然也就不再强求,挥了挥手,瞧了儿子一眼:“既然你有事,就先去吧,我也不用你陪,心诺陪着我就够了!” 第7章 回到牢笼 虽然陆芸特赦了他离开,可陆泽勋却没有马上走,而是留下陪着陆芸用过午餐这才告辞。 “心诺,你去送送泽勋!”陆芸擦了擦嘴角,冲着江心诺眨了眨眼,示意她跟上去。 江心诺原本以为陆泽勋会拒绝她的相送,却不想,他什么话也没说,只是怪异的看了江心诺一眼,就率先走了出去。 福伯见状笑道:“少奶奶,少爷的外套还没拿呢!” 这倒是个很好的借口,江心诺‘哦’了一声,这才抓起陆泽勋的外套追了出去。 待两人的身影都消失不见之后,陆芸这才叹了口气,摇了摇头道:“也不知道我当初的决定是对还是错!” 福伯在陆家做了几十年的管家,自然知道陆芸话里的意思,他笑着将她的轮椅推到客厅:“夫人,依我看,少爷和少奶奶很是相配,只不过少爷自己还没发现自己的心罢了!” 这话说的,倒有几分过来人的感触。 陆芸颇是赞同的点了点头:“这丫头哪里都好,就是心眼太直了……”不然的话,也不会白白守了三年,也不曾得到陆泽勋的心啊。 她难以想象,如果自己再不出手,江心诺是不是还打算这么守下去,而陆泽勋是不是还要继续将她视作无物…… 江心诺冲出大门,小跑着追上了陆泽勋,将外套递上,便准备折返回去,却不想,手腕竟被陆泽勋狠狠的扣住了。 他的双眼半眯着,嘴角噙着嘲讽的冷笑:“我从不知道陆太太竟大方到,可以容忍别的女人和自己的丈夫出双入对!” 江心诺微微一愣,很快就明白了他话中的意思,从三年前签下契约书开始,她就知道,自己这个陆太太的头衔是空的,她不敢管陆泽勋的事,也管不了。 更何况,现在,她已经不想管了。 抬头,她看着面前这个男人,曾经被她视为天神一般的男人,嘴角亦缓缓的勾了起来:“这不正是陆少想要的吗?” “好,很好,演的不错……”陆泽勋的心里无来由的腾升起一股无名的怒火来,他捏着江心诺的手腕更紧了些,似乎要将她生生的折断撕碎,半晌,他才接着说道:“今晚该怎么做不用我教你吧?” 江心诺忍着手腕上的巨痛,重重的点了点头,可眼眶却忍不住发红,虽然早已做好了准备,可心还是无来由的被刺痛着:“我知道该怎么做,你放心,我不会让我们的关系公开的!” 陆泽勋满意的点了点头,大手捏住了江心诺的下巴,她的肌肤柔嫩而细腻,身上有着沐浴过后清香,与外面的那些女人喷洒的奢华香水不同,明明很廉价,却让陆泽勋小腹一紧,很快,他就懊悔的推开了她:“晚宴过后,立即回家,我有话问你!” 眼中的柔情只一闪而过,就换成了刺痛人的冰冷。 江心诺紧咬着下唇,从喉头发出一个简单的:“嗯”字,虽然不知道陆泽勋要问她什么,但是……心里却明白,应该是与林雅柔有关。 晚宴结束后,破天荒的,除了赵司机之外,来接江心诺的人居然还有陆泽勋。 他斜倚在大门口,偶尔与人寒喧一句,直到江心诺出来,他这才上前。 “走。”没有多余的字,除了陆泽勋习惯性对她冷冰冰的语调。 江心诺惨然一笑,无意从后座门的玻璃上,看到自己的脸,苍白又瘦削,这求来的婚姻果然不是什么好果子。 苦果她已经咽了三年,既然两看生厌,那为什么她提出要离开,陆泽勋的情绪这么大,是因为自己破坏了他的人生规划吧,还耽误了他三年宝贵时光。 是要报复?还是迫于陆芸的压力? “下车!”依然是之前的语调,可是让江心诺意外的是,以前下车什么的,他可是视他为无物,根本不会多上这么一句。 然而让江心诺意外的还在后面,毕竟“家”里多了一个人。 “少爷,您交待的姑娘现在安排在一楼的客房里,她情绪不怎么稳定。”闻管家来庄园两年多,已经深谙陆泽勋的脾性,话不能说得太多更不能太满,否则少爷的脾气可是不怎么温和的。 其实严格说来,那个女的真的挺像是疯子的,不过还好,安静不闹。 “嗯。我知道了。”将外套递给恭敬站在一侧的小月,他也不看其他人,径直往闻管家说的房间走去。 距离陆泽勋三步距离的江心诺手指无意识的搅在一起,她真是害怕踏进这个豪华的大房子里,一股扑面而来的压抑,像是不见天日的牢笼,令人窒息。 看着前面那道修长的背影,她犹豫自己是要跟上去,还是上楼呆在她的空间里,其实这个陆家根本没有她的空间吧。 主人转身走人,没有特别的命令,谁也不会跟上去,闻立新自然转身离开,而小月则是同情的看了女主人一眼,也拿着手上的外套离去。 她踌躇半步,抬眸扫了一眼楼上,其实她更想倒退,离开这里,远远的。当初不知道是中了什么邪,竟然以为嫁给陆泽勋会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事。 从那时,她其实是一脚踏进了地狱。 “你是蠢死的吗?滚过来!”一声厉喝瞬间打断了她的犹豫,虽然听惯了带着满腔怒火的语调,她还是被吓得全身微颤,手包都差点掉在地上。 回转身来盯着江心诺的陆泽勋,一脸的肃穆,冰冷的嘴角带着一抹残酷,他不知道这个女人整天都在动些什么歪脑筋,好吃好睡的当大少奶奶,居然还跟他提离婚。 如果不是陆芸在乎她,他根本不会让她好过。就算和她发生关系,也是为了今天的聚会,给她一点“甜头”,她才会乖乖在陆芸面前表现。 事实证明,他的想法都是对的。 看着心虚的江心诺越走越近,他才狠狠的瞪了她一眼,“家里来了客人,你连起码的应酬都不懂吗?真不知道我妈是看上你哪一点了。” “嗯。”她自然是惹不起陆家的阎罗,总之她的一切都是他看不顺眼的理由,为了顺利的结束三年之期,江心诺暗示自己一定要顺着陆泽勋的意。 其他的都不重要。 第8章 只会看戏 “啊!”想得太出神,她竟然忘了从偏厅到后面客房有一级不高的阶级,前脚失去平衡,她趄趔的向前扑去。 等陆泽勋意识到后面的异常时,已经晚了,出于本能他的转身成了江心诺正好投靠的安全墙。 可是她真的真的不愿意靠近陆泽勋,哪怕一点点,不想跟他肌肤相亲,不相让他误以为自己又在耍花样,她真没那么大的胆子。 “你!”即便江心诺体重很轻了,但毕竟加惯性加上重力,陆泽勋自己又没有防备,他居然华丽丽的被江心诺扑.倒了。 后脑勺还重重的撞在地毯上,即便是厚厚的羊绒地毯,陆泽勋还是觉得那钝痛让他眼前一黑,躺在地上半天不能动弹。 意识到自己闯了大祸的江心诺赶紧起身,她的手找不到合适的支撑点,却不能一直趴在陆泽勋的身上的吧。她咬牙闭眼,撑着陆泽勋的腹部,成功起身。 腹部受到重压带来的痛楚,让陆泽勋只差把酒宴上的食物都给吐出来。 这个死女人! 他斜睨着江心诺,她一边跟自己提出三年之期的结束,这几天却是大费周章的对自己各种心机。 只差把自己贴上墙壁的江心诺,此时眼观鼻,鼻观心,万万没想到自己不小心的意外都被陆泽勋看作了心机。 “少爷!”两个佣人分别从侧道过来,扶起倒地的主人。陆家庄园的佣人不少,因为场地太宽了,加之陆泽勋不喜欢看到屋子里人来人往,佣人大多在主宅区域之外活动。 所以这两个人同时出现在这里,立即就让陆泽勋觉察到异常。 “你们怎么会在这里?”主宅区域一般就是小月和管家,其他人在完成工作程序后,都会自动离开。 两个女佣本以为自己扶起摔倒的主人会得到夸奖,没想到却暴露了自己的行踪。 迫于陆泽勋那慑人的目光,两个人低下头,嗫喏不敢出声。 “不说的话,就到闻管家那里结账走人。”他可不想整天纠缠这些破事,难道是因为雅柔? 只有她才是今天出现在陆家的意外。 “是是是,是客房里的那位小姐,好奇,过来看看。”没想到却意外撞到了少爷,而少爷被少奶奶撞在地上。 她们只是见义勇为而已。 “好奇?那看来是山庄的管理太松懈了,让你们好奇到敢违反山庄规定了。闻立新!”一声冷喝。 闻立新不知道从哪里即时冒了出来。 “少爷,请吩咐。”他过来的时候,目不斜视,但余光已经扫见一旁多出来的两个人,反而是少奶奶像壁虎一般的贴在一旁,很容易被人忽视掉。 “这两个人辞了,我陆家山庄不需要好奇的工人。”所谓好奇心害死猫就是这种,不过不是害死猫,是害死人! “不不不,少爷,给我们一次机会吧,我们也是刚刚过来,如果不是看到少爷您摔倒了,我们肯定不会进主宅区域的,甚至我们还没有看到那位疯姑娘!”两个人面部慌乱的赶紧解释,早知道就不出现了。 明明她们是好意的。 疯姑娘?!听到这个解释,原本满面怒容的陆泽勋,气极反笑,眯着眼睛看着头都不敢抬的两个人,不知为什么他的视线却总是往一旁扫去。 这个女人心里在笑吧,她一手导演出来的好戏,她就是要闹得他不得安宁。 勾了勾嘴唇,狠辣的表情再度出现,“闻管家,带走。”话语简短,但已经充分表明了他的态度。 “快走吧。”闻立新侧头示意两个佣人跟着他从侧道里退出去,再解释也没用,惹毛了自家主子可是谁都没好果子吃。 两个女佣脸色煞白,埋着头想啜泣,却又不敢,只好心不甘情不愿的跟着闻立新走了。 过道里又安静下来,陆泽勋不知道自己不在庄园的时候,眼前这个女人到底在家里做些什么,这一个个的佣人都视她不存在。 “好看吧?”这种大戏比她成天守着那些电视剧更生动一点,关键是她又在他面前表演了一个安静女人的形象。 可惜,他不喜欢。 以居高临下的姿态盯着她看了半晌,他才转身,继续刚刚要做的事。 听到后面的动静,陆泽勋知道她这次倒还是跟来了,不致让他再度吼骂出声。 推开虚掩的客房,巡视一圈,陆泽勋意外的没有看到人,当他正想收回脚叫闻管家过来问问时,余光扫到了窗前那乳白色的窗帘似乎在抖动。 不像是风吹拂的样子。 心下一凛,陆泽勋意识到了是怎么一回事,当即他推开门,径直朝那抖动越来越厉害的窗帘而去。 “不要不要不要,不要拉我,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陆泽勋还没把林雅柔拉出来,她像受了极大的惊吓似的,迅速又缩回墙角,嘴里还喃喃自语的说不要。 如果不是雅柔莫名的失踪,他找不到人,或者今天他的生活不会那么阴沉,他应该和她在一起,即便陆芸会反对,他的内心起码是幸福的。 而现在他的婚姻像什么样子,娶了一个心机女,整天跟他做戏。 “你过来,拉她出来。”整天像个看戏的,只会远远观望。林雅柔透过第二道纱帘,能看得清眼前的男人,他那刀工斧雕,精致如玉的脸,三年多了,都没有变。 不等他指派的人走过来,林雅柔小心翼翼的隔着纱帘伸了伸手,当触到他那手臂,像是触电般,倏的收了回去。 被惊动的陆泽勋意外的转回头,靠近她,声音极及的温柔,“雅柔,你还记得我吗,我是泽勋。” 听到陆泽勋那能滴出水来的温柔,江心诺的心一冷再冷,他什么都懂,并不是陆芸为了宽慰她说什么,陆泽勋本性就冷漠,不是这样的。 他只是对她冷漠而已。 “泽勋——”她迟疑的念着自己的名字,陆泽勋看着林雅柔缓缓的伸出手,似乎是想再次触碰他的脸,可当她缓缓抬起头,看到了站在陆泽勋背后的女人,她的手在半途顿住。 停滞片刻后,一声失控的尖叫,整个人夹带着纱帘,滚去床脚的另一边,比起之前,更是颤抖得厉害了。 “不要不要,你不要过来不要过来,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不知道。”看着雅柔的情绪突然发现剧变,陆泽勋觉得奇怪极了。 他狐疑的转回头,抬眸扫了一头雾水的江心诺一眼,可以确定的是,刚刚雅柔原本已经愿意靠近她了,也许是看到了他身后的这个女人之后,雅柔的态度才大变的。 第9章 叫不出的疼 没时间给他细想,陆泽勋只想着把雅柔哄好。“雅柔乖,跟我出来,你看你瘦那么多,快出来,我让人给你做鳕鱼粥,你最喜欢吃的。”为了把林雅柔哄出来,陆泽勋的态度足以让身后的江心诺对他的认知一遍又遍的刷新了。 “鳕鱼粥?”江心诺看着胆怯的林雅柔回避和自己对视,却重复陆泽勋的话,那小心翼翼的样子,看起来还真的挺可怜的。 “对啊,鳕鱼粥还有海王龙虾,雅柔快出来,跟我去吃好的。”陆泽勋怕一直往后缩的雅柔被后面的柜角伤到,他一边轻言细语的哄着她,一边蹲在不远的地方,伸出手去。 看到雅柔颤颤微微的,半信半疑的再度向自己伸出手,他瞅准时机,将人从床脚边拉了出来。 林雅柔惊魂未定的挣扎了几下,又紧紧的将陆泽勋抱住,“泽勋我怕我怕。”却又不说怕什么,整个人缩在陆泽勋的怀里,娇弱的样子更加激发了陆泽勋的内疚和保护欲。 “不怕不怕,走,我们出去吃饭。”照理说这个情形下的林雅柔肯定吃了不少苦,也许过着朝不饱夕的生活,可是怀中的她竟然比江心诺的身形还要丰腴。 默不作声被叫来当帮手的江心诺心里苦笑,自己不过是来当灯泡罢了,她得退快一点,省得一会儿陆泽勋会骂自己挡了他的道。 她连退了数步,给紧紧抱在一起的两个人让出通往大门的道来。谁知她以为自己就是这么轻微的行动,也能吓到敏感的林雅柔小姐。 “不要不要,我不知道!”突然的尖叫声,让背对江心诺的陆泽勋以为刚刚她对雅柔做了什么,才会让情绪刚刚稳定下来的雅柔又失控起来。 搂抱着林雅柔,感觉自己的努力又被白费掉,陆泽勋将怒气撒在身后的江心诺身上,而且雅柔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如果当年不是他们江家逼婚,他会被安排结婚吗?他至少可以再查深入一点。 当年这事俨然就成了无头案。 如果不是雅柔现在出现在自己面前,只怕他以为雅柔已经遭遇不测了。 “乖乖,不怕,雅柔不怕,只要有我在,以后谁也不能再害你了。”他扶着林雅柔调换了一个位置,避开雅柔能看到一旁一脸木然的江心诺,这个女人看到这么可怜的雅柔,居然面无表情,无动于衷。 真是够冷血了。 也许是雅柔刚刚逃离疯人院,所以现在这种惧怕陌生人的表现是正常反应,陆泽勋一心一意想带着林雅柔出去吃饭,也没多想其他的事。 “你别杵在这了,赶紧去吩咐厨房做鳕鱼粥和咕噜肉出来,要快。”他记得雅柔喜欢吃粤式菜系。 反正她站在这里做与不做,说与不说都是错,怎样都顺不了他的眼,不知道为什么看着眼前出现的女人,江心诺心里并没有什么吃醋的感觉,反正她的心早就被伤得死透了。 还说什么吃不吃醋呢。 况且这个女人如果能得到陆泽勋的欢心,说不定他一个高兴,就放自己走人,了结三年纸上夫妻关系。 知道陆泽勋是为了不吓到那个女人,所以吩咐她去安排厨房做的事的语气竟出乎意料的平和。 呵呵,她这是活得有多卑微,这都是她自己找的不是吗? 匆匆走出客房,她才知道自己刚刚摔跤的时候,把脚踝给扭了,疼得钻心。但是有人谁会在意呢,在陆泽勋眼中,只有身后的女人叫疼,只怕他会觉得她呼吸都会疼,而她呢,即便是奄奄一息了,陆泽勋也会认定她是在做戏吧。 没有人心疼的疼,是叫不出的声音的可怜。忍了吧,紧紧咬住牙关,每走一步,她都觉得脚踩进了碾磨的深处。 还好这种戏,她能做到完美,看起来一点异样都没有。 “顾嫂,家里还有鳕鱼吗?”虽然在这个家里,她谈不上有半点地位,但是她从来对陆家的佣人态度都是很有礼貌的。 也不是所有人都趋炎附势,像厨房里的人,都对她挺好的,她的瘦只是因为她精神上的压抑所致。 “是少奶奶想吃吗?鳕鱼好像还有,是要炸还是煮?”这个时候并不是厨房的工作时间,陆泽勋对吃颇为讲究,家里光中式西式厨师都是两个,还有地方味道厨师,而顾嫂更擅长于药膳。 “是——少爷的客人要吃,先弄点鳕鱼粥和咕噜肉,这个比较急,或者还要再准备几个粤菜。”本来林雅柔就是陆泽勋的客人,这样介绍应该不会错。 顾嫂有些意外的侧了侧头,眨巴几下眼睛,也没多问,这个山庄很少来客人,不过既然少奶奶都吩咐这么详细了,那必然是重要的客人,得把那几个人都叫过来帮忙,至少也是五菜一汤,至于粥之类的,又要新鲜好吃,就需要火候和时间,按照少爷的习惯,这往往都是说要,马上就得到的速度。 “少奶奶放心,十分钟后上桌。”再难也有四个人不是,陆家山庄的厨房就是做百人大宴也是不难的。 “那就麻烦顾嫂安排了。”在山庄的生活,除了陆泽勋的冷漠和折磨,其他人虽然对她算不上热情,但大多人都不曾为难过她,不然她只怕根本活不下去。 安排好厨房里的事,她转身往外走,脚踝受伤处的钻心疼痛又一波的袭来,她差点没扶住门柱,整个人跪下去。 “少奶奶,你还好吧?”厨师们得了顾嫂的电话,匆匆赶来,正好撞见在天井处疼得倒抽冷气的江心诺。 不过问候归问候,没人敢真的靠近过去扶她。 抬起头,看了一眼几个青年,她努力挤出一个微笑,摇摇头。“我没事,你们快去帮顾嫂,餐厅那边在等。” 对! 这事很重要,也没时间再留下关心她,几个人有的在系围裙,有的在整理白色的厨师帽。 反正现在陆泽勋应该没时间理会自己吧,与其自己巴巴忍痛赶过去让对方看不顺眼,百般挑剔,不如她不要现身,从小楼这边的阳台回去自己的卧室抹点药油。 她已经表露了自己的意愿,这陆芸的生日宴也过了,她唯一的作用也体现了,现在林雅柔也找回来了,这个山庄的大门应该向她打开了吧。 即便陆泽勋再恨她毁了他的人生,目前的状况应该是他陆泽勋可以有新的选择了,难道还要再留着她在山庄里,三人行吗? 自作主张的江心诺决定不去陆泽勋面前晃,她忍着钻心的疼,从小楼的露天楼梯到了平台,再从平台的房间穿到了主宅的后备楼梯。 第10章 可怜的少奶奶 陆家山庄位于a城环山岛上,虽然这里还有其他富豪的山庄,但陆家山庄占地最大。a城虽然不是华夏的一线城市,但却是名胜景区,能在黄金位置上占这么大一块地盘,足以相像陆家的家产有多丰厚了。 在山庄住了三年,江心诺自然知道这个中欧式风格的几套别墅各个相连的通道都在什么位置。她能选择一条根本不会让坐在餐厅那边的人看得到她离开的路,省得招骂。 上台阶的时候,她尽量提起伤到的右脚,将全身的重量都压在左脚上,撑着扶手一步一步的跳。 短短不到二十级的梯步,走了差不多十分钟,而且还搞得整个额头都是汗水,东挪西挪,好容易到了衣帽间门口,她再也走不动了。 刚刚路过平台的时候,她随手扯了几片肥厚的芦荟叶子,虽然不能有太大作用,不过能冷敷一下也是好的。 拉着衣帽间的柜边,江心诺费力地坐在换鞋凳上。脱下了鞋和袜子,右脚踝已然肿得高高的。 手上除了那两片进口品种的大叶芦荟,没有别的药品,也没有其他工具了,她实在不想动弹了。 凑合吧。 反正呆在山庄的这三年,像这种外伤磕碰并不少见,她就快到达久病成良医的状态了。撕开芦荟的外叶,这品种是可食用的,当然在陆家是不会吃这种不明物,即便她查过资料。想起以前陆泽勋对她各种冷嘲热讽的嘴脸,她摇摇头。 为什么她会走到今天这种地步呢。 陆泽勋是a城未婚女孩争着想要嫁的人吧,从内到外,挑不出半点瑕疵。可是她现在后悔了,这三年,她算是品尝够了人生百味,只是除了甜。 简单处理好脚伤,她倚靠着玉白色衣柜壁闭目养神。这个衣帽间是她专属的,每个月都有专人送上刚上市的各种知名品牌的新品,无可否认的是,当陆家这个挂名“少奶奶”,在物质上,绝对是皇家级别的享受。 可是她是一个鲜活的生命啊,从热情到冰冷,这是经历了多少的恶意对待,才把她变成了今天这种心态。 也对,人家陆泽勋说得好,她不能什么都想要,要了一纸婚姻,要了陆家的财富,要了陆家的荣耀,唯独不能要他陆泽勋的心。 理由只有一个,她不配! 她就不明白了,她为什么不配,是因为抢了楼下那个女人的爱情吗?可是爱情她从来就没得到过。 而且婚姻并不是她自己能作主的,她也没有要胁过陆泽勋呀,不过是江家的安排,陆家的首肯。她不明白,一直都没想明白,只是在陆泽勋对她不屑的嘲讽中,她听了三年的真相,就是她横刀夺爱抢了妹妹的未婚夫。 然而没有人去追究事情的真相,她也无从辩驳,这场梦之婚姻的确来得稀里糊涂。 “少奶奶!少奶奶……”半梦半醒间,她听到有人在呼唤她,在陆家山庄,她倒是一个名正言顺的少奶奶。 可到底是梦呢,还是确实是现实? “少奶奶——”小月的声音越来越近,靠近卧室的位置,小月折了回来,原来江心诺靠在换鞋凳上睡着了呀,怪不得之前她来过卧室都没没有找到人。 “少奶奶?”再度唤了江心诺一声,确定她清醒过来了。“少奶奶,少爷叫你下去。” “现在几点了?”她怎么有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别不是一觉睡了一天吧。 “……”小月看着一脸茫然的江心诺,心里为这位温柔的少奶奶感觉可惜,来陆家山庄这么多年了,她就没有一次看到过少爷拿对待楼下那位小姐的态度,对待过少奶奶。 少奶奶一点不比那位小姐差呀,这真是奇怪的事。 “少奶奶,少爷请你下去吃晚餐了。”竟然已经到了吃晚餐的时间,那算来,她也睡了至少有两三个小时了。 这脚伤算是自我缓和一点了吧。 而小月嘴里说的客气,她自己更是心里有数,陆泽勋只怕没让小月来叫她滚下去了,还请,请是不可能的了。 小月是个好姑娘,总是会考虑到她的心情,尽量不让她难过。 “好,我马上下去。”可是脚—— 她突然想起上次小月用过的一条专业助力绷带,“对了,小月,我记得上半年,你是不是脚崴了?” 很意外江心诺会提到这个事,小月不解的看着她,“对呀,是有这回事,难道少奶奶你脚受伤了?”难怪她会以这种怪怪的姿势坐在这里。小月心里一急,想看看脚伤严不严重。 “不用看了,没事,我记得你有一个神奇的助力绷带是不是,还在不在,拿给我用用。”这样的话,可以缓解一下,她实在是不想在这个当口,引起陆泽勋的注意,更不想他又想歪了。 希望能借着这个林雅柔的到来,要么让她彻底隐形吧,要么陆泽勋一个高兴,签了离婚协议书,放彼此自由去。 “哦,那是夏医生从国外带回来的新式武器,当然还在,我都洗好收着呢。”说到这个夏医生,他并不是陆家的专职医生,而是少爷的朋友,不过人非常和善,又没有架子,那天她意外崴了脚,夏医生就帮她看了看,第二天还特意带了一个特制的绷带来,一点都不影响她走路和工作。 “那少奶奶你等着,我马上去拿。”能体现出自己的价值,是每个人都觉得开心的心,此时小月觉得身负重任,当然要快跑着去取那个神器来,给少奶奶用上。 不管怎么样,就算是少爷对少奶奶态度不好,但少奶奶的位置是那个女人不可取代的。而且她不喜欢那个女人对少爷的亲昵态度,毕竟少爷已经结婚了,她怎么能动不动就或抱或伏或趴在少爷身上呢。 一下午都没看到江心诺身影的陆泽勋刚刚明明看到小月上了主楼,又急匆匆的下楼,身后并没有江心诺的影子,小月很匆忙的样子,在偏厅那道小门一闪而过,没过几分钟,相似的身影又一闪而过,这个袁月到底在搞什么鬼? 他一边安抚着坐在身边,吃饱喝足,还让女佣侍候着洗了澡,换上了一身新衣的林雅柔,一边暗忖楼上是不是发生了什么状况。 林雅柔紧紧的拉着他的手,倒是没有了刚刚遇见时的那般惊慌了,开始的时候,她如影随行的跟在他身后,看到谁都很害怕的样子,慢慢的,雅柔大概觉得这里很安全,也没有人来挺迫害她,她放松了戒备。 她和女佣们,还有闻管家都能笑笑,虽然话不多,至少这样不会让陆泽勋太担心。他决定把林雅柔留在陆家山庄,明天就让夏凯过来给她仔细检查检查。 第11章 真相浮现 正想着,他意识到有人从楼上下来了,当看到江心诺那张苍白的小脸时,陆泽勋的心倏的沉了下来,她大概就是特意来破坏他心情的那个人吧。 居然还给他玩欲擒故纵,哼,一声自喉间发出的冷哼飘逸出声,让安静坐在一旁的林雅柔像是受了惊吓,整个肩膀抽了抽,再度将陆泽勋的手臂抱住。 下到最后一梯,走向餐厅的方向,脚底虽然还是有痛感,但还能忍受,刚将绷带缠上脚踝的时候,江心诺还不太相信这个东西有这么大的作用,没想到果然是神器。 “你还知道下楼,我以为要让八抬大轿才能把你请得动。”他的声音一如既往的凌厉,言语的犀利让抱着他手臂的林雅柔不知所措的看了过来。 两个人四目相对,她这算是真正和陆泽勋那个传说中的初恋女友打了个照面,正准备垂下眼眸走到餐厅去的江心诺,完全没意识到下一秒,林雅柔就跟谁扭动了她的疯狂开关,瞬间就控制不住的尖叫起来,还一个劲的往桌子底下钻。 “不不不,不是我,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你走你走你走!”一声尖过一声,让之前气氛好端端的餐厅突然大乱起来。 陆泽勋怕林雅柔伤了自己,脸色铁青的瞪了不明所以的江心诺一眼,一面吼着吩咐闻立新和其他在场佣人把林雅柔从桌子下弄出来。 然而即便是这么多人搞得满头大汗,也捉不住一个发疯的女人。别人是顾忌她,怕伤到她,又怕她伤到自己。 然而林雅柔不会怕,因为她是疯女人嘛,她可以拉过女佣的手,狠狠的咬上一口,也可以脚踢闻管家,对蹲在桌边好意劝说他的陆泽勋她倒是犹豫的没有对他动手,只是她也没有接受他伸过来的安抚。 看准一个位置,林雅柔冲出餐桌下,径直往前跑,和站在不远处,手撑着扶梯边的江心诺撞了个正着。 江心诺只觉得脚踝又是一阵钻心的疼痛,她只得咬住下唇,不痛叫出声。 撞她的林雅柔,倒退了好几步,停了下来,仔细的盯着她看了好几眼。就在此时,陆泽勋刚刚以极轻的动作搭上她的肩。 林雅柔再次失控尖叫一声,一头扑进了身后陆泽勋的怀中,嘴里还不断的念着,“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走开走开!” 轻轻拍着林雅柔的背,陆泽勋瞪视着站在楼梯边的江心诺,一个疑问在心里逐渐的扩大,之前他和江心诺到书房看雅柔时,她似乎就很害怕江心诺。 后面他让江心诺去厨房安排,雅柔才慢慢平静下来,一直到整个下午,她能和闻管家说笑,甚至女佣给她洗澡,她也平静的很,唯独一见到江心诺,她就会失控发疯。 这么多年来,他查不到半点蛛丝马迹,没想到法网恢恢,疏而不漏啊。这里面的问题不是已经很明显了吗。 他讨厌被安排的婚姻,但是他更讨厌江心诺的百般算计,以前别人传言她算计亲妹妹,没想到真正的算计是在雅柔这里。 呵呵。 他那充满冰霜的眼眸毫无感情的盯着江心诺,就像在看一个死人。而对面而立的江心诺也察觉到陆泽勋对自己投来不善的眼光,这何止不善,根本就是对她动了杀念。 “雅柔别怕,有我在,没人敢动你,谁要再敢动你,我要了她的命!”狠辣的语句,一个字一个字是盯着江心诺说出来的。 而江心诺此时的脸色煞白,正好说明了她心虚到极点了吧,贪慕虚荣又怕死,居然还敢跟他提离婚。 没想到雅柔的出现,让欲意逃脱的她提前暴露了吧。 这个女人,真该死! 至于桌上的晚餐一半也是被刚刚的混乱给毁了,那正好,“闻管家,让顾婶另做一桌菜送到客房,你带小月好好安抚一个林小姐,多找几个女佣陪她玩。我得处理一下家务。” 轻轻拍了拍林雅柔,示意她听话跟着闻立新走,其实只要不刺激到雅柔,她还是很乖的,这不,她看不到后面那个蛇蝎女人,跟正常人也没有什么区别。只是频频的看了他好几眼安静地跟着闻管家走了。 偌大的餐厅识趣的人都走了,不识趣的人却不能走,她知道他会把眼前看到的都算在她头上,这三年她的话都是废话,她做的事都是心机。 “不要!”很疼啊!一步步走到她面前的陆泽勋突然拎起她的衣领,把她当麻布袋往楼上拖行。 如果是平时,她可能只会觉得到处的碰撞会让自己身体疼,可是今天她的脚已经伤了,经不起更多的折腾。 对她的带着哭腔的求饶,陆泽勋仿佛置若罔闻,还真的生生将她拖进了卧室,她的卧室,他甚至觉得他的卧室都不该沾上一点她的气息。 为了不让钻心的脚疼让她昏过去,她咬着牙被迫以倒坐的姿势,一路被他像垃圾一样扔在卧室里。 那个冷酷的男人陆泽勋竟然当着她的面撩起好几层床上的被垫,直到露出床垫底层,看着他居高临下的睥睨着坐在地上的自己,她被微尘呛咳了好几声。“你也知道你这里脏啊,所以我不想直接坐在你的床上,懂吗?” 江心诺疼得想哭,却又想笑,这个陆泽勋一定是属刺猬的,他不用动手,就是说几句话,都能将她的一颗心刺得满是血洞,她甚至能听到自己的心泊泊的流着鲜血。 为什么她还活着,还没死掉呢。难道她爱陆泽勋,想嫁给他就是一种罪过吗? 一屁股坐在床垫边沿,看样子,他是要审自己一段时间了,难道刚刚那个林雅柔小姐的发狂也要算在她头上吗? 林雅柔失踪当年是三线明星,在嫁给陆泽勋之前,江家把这些情况都是跟她提了一下的,毕竟陆家家大业大,别说她一个少奶奶了,如果不是陆家还有陆芸坐镇,只怕她江心诺根本守不住陆泽勋,男人力量越大,那些飞蛾扑火的女人就更多。 可是林雅柔,她压根就没有接触过。 “江心诺,你不是想离婚吗?可以啊,你先老老实实的把你当年怎么算计雅柔的事给我坦白,不然你就等着死吧!”陆泽勋散漫的姿态却一点都不像是开玩笑。 熟知陆泽勋面部表情的江心诺知道,他这是真的对自己动了杀机。 第12章 承认罪行 窗外只有一块暗黑色天幕的变作填充色。 坐在地上的江心诺眼睛的高度只能看到一样一个场景。脚疼,全身疼,又没吃晚饭,可是眼前这个冷脸阎罗显然一点都不关心这些。 他的冷除了隔离还有恨意,大概这全世界的坏事都认定是她江心诺作的吧,这一刻江心诺想放弃挣扎和辩解,不如让老天抽走她所有的力量,就此睡去。 这场婚姻从一开始就是错误,磨了三年,错了一千多天。 一千零一夜的故事大多有个完美结局,而她的角色全部是黑心肠的女巫。 “你愣什么!赶紧说,我可没时间跟你耗。”盯着江心诺一脸茫然的神情,她的视线从窗外转到地板上,一直垂着眸,不知道她到底在想些什么,陆泽勋觉得心烦气燥。 说,说什么?无奈的摇摇头,江心诺缓缓抬起头,仔细端详着眼前的男人。 陆泽勋是上天的宠儿,是人间娇子,她真的是高攀错了。当梦醒来的时候,现实不断重重的打着她的脸,是该清醒了。 “我不知道你要我说什么。”腿疼,她不得不缩回双腿,以屈腿之姿斜跪着,可这看在陆泽勋眼中就是一种想扮弱的花招。 他不会再忍让她了,绝不,就这样一个心机女,又蠢又笨,还敢跟他玩欲擒故纵,想以离婚为噱头来引起自己的注意吗? 离开床尾,陆治勋半蹲在江心诺跟前,“你不知道说什么?要不要我给你提示?当年你都是怎么残害雅柔的,又是用了怎样的手段把她关进了疯人院,不然你以为我和她关系正好的时候,你能嫁进陆家来,这其中你受益最大,你跟我说你不知道说什么?” 天啊,他居然把这么大的罪名戴在她的头上,明明她跟林雅柔连面都没有见过。不可置信的听着陆泽勋对她的指控。 “我没有我没有,我也就是今天才跟她见第一次面,我——”陆泽勋嘴角泛起残酷的冷笑,伸出左手控制住她的下巴,手上的力道越收越紧。 江心诺吃疼,话也说不出来,眼泪都快疼出来了。 “我从没见过你这样不要脸的女人,雅柔已经疯了,你还在狡辩什么?”他真想不到看起来温柔安静的女人,心里却藏着毒针。她还敢说自己跟林雅柔是第一次见面,如果是第一次,雅柔怎么会不怕管家,不怕佣人。 偏偏每次看到她,都会失控,吓到全身颤抖,这异常的恐惧不就直接说明,即便她现在神智不太清醒,但她骨子里都记得害她的人,所以她会害怕。 被迫被陆泽勋的手抬高了头,而且他还在加力,她不得后仰着头和背部,一种撕裂的疼痛都能激出她后背的冷汗了。 可是显然陆泽勋不在乎,她的疼,他从来都没在意过。 两个人相互对视着,她眼中的颓败对陆泽勋来说,这就是被揭露真相的默认。这个女人真的是蛇蝎。 “我真不知道我妈看上你什么了,三年来的维护,她只怕根本不知道你的真面目,我如果早知道你对雅柔做了这些事,我一天都不会容忍你。”让她还在他的生命中恶心了他三年,她还有脸敢提出离婚。 要离也是他提! “怎么,无话可说了?你不是说你自己没心机吗?”真当他是傻子! 是啊,无话可说,她能说什么,她说了她不认识林雅柔,可是他信吗?“当年和陆家的婚姻,我以为我是中了彩票大奖,万万没想到幸运之神会降临在我身上。” 这场婚姻就像是古代的蒙头婚姻,对江心诺来说,那一天养父突然宣告她一个月后就要嫁到陆家的事,犹如一场梦。 陆泽勋在她心目中就是男神的存在,是可望不可及的啊,怎么会有这么好的运气,她是一个孤儿,从小被养在江家,从小到大,养父母对她一直很好,她也乖巧懂事。 和陆泽勋结婚这种事,她可是连梦里都不敢想的,没想到她以江家大女的身份就这样嫁进了陆家。 孰料,婚姻只是一个包装精美的礼品盒,盒子里装的却是人间至冷至痛的情感折磨。把她的热情和爱意彻底毁掉。 一定是她做了白日梦,什么灰姑娘的故事,什么王子和公主永远幸福的生活在一起,她压根就不是公主。 灰姑娘永远只能当灰姑娘。 “啪!”一个耳光清醒的打醒了她的走神,居然不太疼?她捂着脸抬走头侧头看着气极败坏的男人。 他为什么这么生气呢,是因为她不承认自己残害过林雅柔的事情吗?她又没做过,为什么要认。 “你的幸运之神其实就是你的邪恶之心吧。”他打了她,这三年他没少对江心诺以精神上的折磨,可是打她耳光还是第一次,所以看她竟然脸上带着一抹淡笑的走神,这难道不是对他的藐视。 他不知道为什么会举起手打她,是为了让她把注意力转到自己身上来?还是—— 可是手落下去的时候,为什么顿滞了一下。 他从没觉得自己会对她有怜悯之情,这个狠毒的女人,还敢不说实话,还敢顾左右而言他,如果不能让她说出实话,他这个陆氏总裁也是白当了。 自己现在是在审问她,而江心诺的态度让他很不满意,沉默不语加上频频走神,这摆明了就是不拿他当回事。“你给我起来!”倏的,江心诺被陆泽勋架起,她竟然全身腾空了。 一脸的惊慌像是取悦了陆泽勋,“原来你还是会怕的,我倒要看看你要忍到什么地步才跟我说实话。” 既然她这么会玩心机,也别怪自己对她下狠手。 “啊……不要!”她是怕自己的脚疼让她受不了,才叫出声的,可是陆泽勋显然已经耐性耗光。 拽住江心诺的手臂,她的体重如此之轻,也正好让他少费力气,半拖半拉的将她推进洗手间。 她的皮肤如此浅薄,刚刚他一个减了力道的巴掌,瞬间在她的脸上印下了红色的印记,而她的脸皮而是够厚,深藏不露的江心诺让自己大开了眼界。 “松手!”这个死女人,居然还敢拉着自己,想将身体倚靠过来,不要脸到了极点了,“怎么,你现在又想用美人计了?拉倒,你这种干巴巴的身材,我压根看不上。”扯开江心诺的手,把她推到沐浴室的角落。 看着她有气无力的靠在冰冷的墙壁上,一句话也不说,倒是一副逆来顺受的模样。 很好,“江心诺,我妈的眼光也没错,你当真是人中极品。”就这个时候了,还咬着牙不承认,那他就用冷水来冲刷一下她肮脏的心吧。 疼!好疼!脚钻心的疼,手臂刚刚也被他大力的拧到,全身都疼,头发贴在额头上,因为冷汗的缘故。 第13章 好日子到头了 会不会在今晚,陆泽勋就会要了她的命呢?也好,这样的日子,她一天也不想过了,靠在墙边,尽量减轻对伤脚的压力,紧紧抱住双臂,这个世界就不能对自己温和一点吗? 孤儿果然是不配得到幸福的。 “唰——”只听到淋浴花洒喷水的声音,冰冷的水丝全喷在她身上了,好冷,她尽量的缩在两堵墙的角落里,听不到他的声音,或者骂她是蛇蝎女吧,又或者让她认罪,又或者让她去死。 水从头到脚的喷淋,冷得她嘴唇泛紫,哪怕是抱着身体,也控制不了哆嗦。长发盖住了脸,这水像是无数的针头刺进了她全身。 谁来救救她? 陆泽勋—— 不,怎么可能是他,她真是个傻瓜,这世界也只有陆泽勋最恨她了,是啊,连她都知道陆泽勋是天之娇子,而她只是寄居在江家的孤儿,她怎么会觉得陆泽勋会爱上她,何况当初外界还在传陆泽勋热恋着林雅柔。 她一定是疯了,才会有那样的奢想,这场冷水淋得真好,她是该梦醒了。 倏地,水停了,打在身上的针也停了,她冷得瑟瑟发抖,闭着双眼,紧靠着墙角。 看着全身湿透的女人,该死的他竟然会有了反应! 不然他不会停水,就应该让这冰凉的冷水把她满脑的坏心计给冲洗干净。可是,那水都被她玷污了,竟然成了勾勒她身线的毒药。 看得他口干舌头燥! 又不是什么曼妙的身材,他怎么就有了生理反应。不知道是恨江心诺还是恨自己,站在淋浴房边的陆泽勋,此时长裤也被沾湿,赤着的脚更是踩在浅薄的水里。 看着变成一具雕塑的女人,他恨意满眼,上前一步,抓住了江心诺的手臂,用力把她整个人掰过来,正面对着自己。 脸上全是淋浴水,头发湿透贴在苍白泛青的脸上,她慢慢睁开了双眼,眼中一片死灰。这是对他无声的抗议吗? “江心诺,你不要怪我,这是你应该得的,江家以婚姻将你空降到陆家,你以为你们江家没有捞到半点好处吗?”不仅是半点,而是很多点。 江家借姻亲关系,直接通过陆芸拿走了很多项目,说得好听,婚姻是幸福的起点,不过是借婚姻作为交易的幌子罢了。 他对江心诺没有爱,一点感情都没有,直接忽视了自己的心软,他还没达到目的呢,真相也没揭开,必须要让这个女人承认自己做过的丑事,并为之付出代价。 “对,对,我们的婚姻没有爱,就是交易。”所谓浪漫的爱情,不过是她一厢情愿的想法而已,心里突然冒出来的酸楚,让眼里腾满雾气。 看吧,她终于还是承认了,是交易,只是金钱的交易罢了,既然她承认了,那他也没什么好说的。他付出了钱,那她该付出她自己。 不过是交易,都是她应该的,陆泽勋一把搂住江心诺不盈一握的纤腰,他再次感叹她瘦得让人心疼,可是很快,他脑中不断重复着交易代价这些想法。 此时的他占有她,不过就是一种惩罚,要让她知道,骗他,算计他都没有好果子吃。 又冷又疼的江心诺不明白为什么陆泽勋突然发了疯似的想将自己揉进他身体里般的掠夺掠夺。 辗转移动,他的双手在自己后背游走,他的唇咬着她瘦骨嶙峋的锁骨,其实日常洗澡后,她自己都觉得自己太瘦了,完全没有一点美感。 只顾着以怎样的姿势减轻体重对脚踝的疼痛压力,她的不专心,让陆泽勋更加愤怒,深觉江心诺就是一个表里不一的阴险女人,她道行高深,居然都能控制到自己的情绪了。 不然他为什么会这样的气极败坏。 “啊!”被贯穿的剧疼,压过脚上的疼痛,江心诺紧紧的闭上眼,不如现在疼死多好,她被抵在洗手台边,衣服早就撕得破烂不堪。 而他呢,上衣完整,不过是裤脚湿了些水,紧致的小腿肌肉贴合着,全程没有多余的环节 结束后她就像只颓败的破布被推在一边。 耳边听到清晰的裤子拉拉链的声音,他这是收拾好了? 看着蜷缩在马桶边上的江心诺,陆泽勋压下心中的异样感觉。语气照样是冷漠无情,“不管你认不认雅柔的事,我都会查个水落石处,别以为你能把证据都消灭干净。” 想冷笑两声,看着角落里的女人,他发现自己的心情并没有一点变好的迹象,一定是这个死女人死不承认的缘故。“别再想动歪脑筋,我对你不过是生理需要。你至少清楚,刚刚我都没有吻过你的唇。” 吻过唇?听到陆泽勋的冷嘲冷讽,其实她一点都不在意什么生理反应还是吻没吻过她的唇这回事,一切都过去了不是吗? 三年前碰过她一次,三年后连着两天都在碰她,呵呵,现在的解释更是完美,不过当她是渲泄生理需要。 江家要借助陆家的实力发展,而他只拿她来渲泄,作为养女的报答,这一些都是她应该承受的,真是一个完美的循环圈。呵呵,她心里冷笑,所以哪有什么灰姑娘的梦,都是实打实的交易。 看着死寂不动的女人,陆泽勋黑眸微眯,“别想着离婚,要离也是我提出来,你们江家得了那么多好处,就想拍拍屁股走人吗?如果不是我妈,你以为你这三年会过得这么平静,好戏还在后头。” 眼前阴影一晃,她知道她走了。缓缓抬起头,捋开盖住脸的头发,露出鬼看到都会怕的苍白脸色。 无言的笑容在脸上扩散开,他刚刚说了什么,说她过了这三年过得平静吗?原来她以为的痛苦都不算痛苦,人家定意为平静的生活。 也是,自她提出三年之期到期后的几天时间里,变本加厉的折磨真的会让人觉得生不如死。 忍着全身上下不哪里都在冒出疼痛的身躯,江心诺为自己放了一缸热气腾腾的洗澡水。就算是今晚就会死去,她总不让自己这么狼狈吧。 脚上的疼已经不算是最严重的了,紧紧咬着下唇,她自嘲的笑笑,原来自己的忍耐力是这么的强。 泡到皮肤发皱,江心诺才从浴缸里起身,这一冷一热的刺激,倒是没让感冒袭来,勉强支撑着身体的平衡,她站在洗手台前,看着镜子里的自己,青一团紫一团,活像被人虐打了几番。 纤瘦的手指轻轻抚在自己的嘴唇上,呵呵,心里又一阵冷嘲,他说她太肮脏了,所以这具身体只供发泄他的生理反应,却不会碰她的唇了。 第14章 她要离开 她莫名其妙被安放的罪名,似乎也说不清了呢。 如果陆泽勋坚持不放手,是不是意味着她必须承认他认为的那些事,如果不承认,她应该会死在这里吧。 死其实也并不可怕,可怕的是绵绵无绝期的折磨。特别是今晚的遭遇,她百口莫辩,不止是那个林雅柔,还有江家对陆家的索取,还有她破坏了他人生的幸福,这些罪行全压在她身上,她真的无力反驳。 林雅柔的出现,只是一个导火索,她怀疑自己承受不来,所以这个陆家必须得离开了。拿着吹风慢慢移到衣帽间。 就拿陆泽勋的话来说,陆家在经济上从来没有亏待过她,吃穿用度全是最好的,可是这里也有一半是用来支撑陆家的形象不是吗?所以他经常嫌弃自己长得太瘦。 换了一套长衣长裤,也许比裙子更能行动方便吧。 吹干头发回到卧室,已经是凌晨一点了。卧室里也有一些常用药,她坐在床边轻轻将药膏抹在伤处,慢慢推开,再揉匀。 不知道是本来就不太严重的关系,还是用了小月的神器,肿胀并不是很大,药油是进口的,效果也来得很快,擦上去凉凉的,还算舒服,那个绷带之前被陆泽勋给弄湿了,她还想急着用,又赶紧用吹风给吹了好久,还有点微润的湿意,也顾不上那么多了。 经过白天的事,江心诺已经打定主间要离开陆家,顾不上江家的反应,也顾不上陆芸了,她只想离开,这个地狱是一天也坚持不下去了。 穿着衣服和鞋子,她随意的搭着被子睡了一觉。 陆家山庄的围墙内一圈种植的全是高级林木,长成之后俨然把陆家山庄密林般的包围着,一年四季鸟叫声不绝,几乎每天,她都是被鸟叫声吵醒的。 再睁眼时,天色已经大亮了。 在陆家,如果没有需要她配合的事,一般都不会有人来打扰她,但凡她饿了或是有什么需要,可以直接通知厨房或者闻管家。 反正也没有脱衣服和鞋子,江心诺的睡姿一晚很少有变动,所以衣服也不怎皱。她小心翼翼的走到窗边,撩开白色的窗帘,因为陆泽勋喜欢白色,所以这个山庄的几幢别墅都以白色为主打。 加上黑色的大理石材质装饰用的居多,豪华大气的山庄更添了几分冷冽感。 探出头,她卧室的窗下,正对着主花园的位置,算得上是看风景绝佳位置,这里是当初她嫁到陆家来,陆芸给她选的,毕竟是主屋,然而新婚夜都没过完,陆泽勋就搬走了。 不知道楼下现在是个什么情况。 脚疼还是存在的,不过也能走,大学时,她也摔到过脚踝,那才叫厉害,直接在床上躺了一个月,不过那是在学校,同寝室的同学对她很照顾。 算是人生中最单纯美好的一段小时光了。 扶着扶梯下楼去,空荡荡的大厅,偏厅,餐厅没有一个人,难道陆泽勋到陆氏集团去了?这个时间去上班也是很正常,但是他昨天带回来的林雅柔也这么安静? “少奶奶,你起床啦,要用早餐吗?”张婶的声音从她身后出现,吓了她一跳,抚着胸口的江心诺转过身去。 装着漫不经心的提到了陆泽勋。 “少爷带着昨天来的那个女孩出去了,听管家说去医院检查还是什么的。”张婶并不奇怪江心诺身为女主人,却还要向自己问起家里的事。 在这个山庄里,谁都知道她和少爷的关系并不是很好。 可是再不好,也高过她这个打工的,所以张婶对待江心诺的态度如一,“不然我去给你下一碗小面吧?”看着少奶奶瘦削到撑不起衣服的身形,真是让人心疼。 “不用了,张婶,我胃不怎么舒服,不想吃。”怎么会舒服,从昨天晚上开始,她就没有吃过任何东西了。 而且她认为现在的陆家是最好离开的时机,她一点都不想把时间浪费在吃早餐这件事上。催促着张婶不用管自己,江心诺一边下意识的为自己想了一个离开的借口。 看着张婶离开,这诺大的别墅大厅里又变得空荡荡的。 或者她应该把那纸离婚协议书放在他的书房,他回来就应该看到她的态度了,再说了,现在他找到了林雅柔,自己主动提出什么都不要的离开,不正合他意吗? 思来想去的江心诺已经下定了离开的决定,返回上楼,这次她甚至决定什么都不拿,不要让守卫疑心。 将那张签了她名字的离婚协议书端端正正的摆在他的书桌前,走出几步,又觉得不妥,担心窗外吹进来的风把协议给吹到哪里去了,又将协议书放在电脑显示屏下,压住一点点边,既可以防止被风吹跑,又能清楚看到这份文件的标题。 再三确认没问题后,江心诺走出书房四处看了看,说没有感情是不可能的,但是留恋却是半点全无。 头也不回的离开,希望一切能照着她的想法重新开展。 陆泽勋,你就放手吧,给彼此一个重生的机会,江心诺默默的念着,一步一步往山庄大门口走去。 陆家的汽车不少,为了方便不从主道穿过,距离正大门口五十米远的位置就是三条支道,在支道上有指挥交通的守卫,由于平时里经常看到,江心诺并不以为意,而且她一直觉得陆家山庄这些设置都是浪费。 陆家山庄不同于陆家老宅,三年来,几乎没有进行过一次大中型的宴会,至于车再多,也就是司机和陆泽勋开。 这个交通指挥不是摆设是什么。 “少奶奶请留步。”就在要和守卫错开的时候,江心诺眉头压低,准备若无其事的走过,没想到对方却敬了个礼,叫住自己。 从书房到这里,一路上没看到一个人的江心诺压制着内心的雀跃,她以为自己真的可以轻易逃出这个牢狱了。 可是为什么这个守卫要叫自己留步。 她偏不。 他至少也是叫自己少奶奶的。 没打算理睬守卫,她装着一脸的淡然,继续往前走。 突然一道黑影在她眼前一晃,守卫竟然拿着黑色的警棍阻止她再往前走。“你要干嘛,我想出去买东西,这你也要管吗?”那她就解释一下好了,而且她就一身衣服,什么东西都没有拿,他总不至于把自己当贼吧。 话说这三年,在这个陆家山庄,她几乎没跟这些守卫有过什么交流,现在想来,是不是以前该和他们搞好关系呢。 “对不起,少奶奶,你的范围仅限于此,少爷交待过,你不能自行出门。” “……”什——什么?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他居然限制她的人身自由?! 不甘心的江心诺还想往前走一步,区区一个警棍,难道这个守卫敢把自己怎么样? 第15章 早有准备 守卫后退一步,做出一个攻击的姿态,“少奶奶,你不能再往前走了,不然我只有执行少爷的命令了。”在这个陆家山庄,陆泽勋才是山庄的王,而她不过套了少奶奶的皮而已。 她马上就要自由了,为什么还要配合他,她就是要自己一步一步走出去。她欣喜的发现,那个表情木然的守卫只是说说而已,她前进,他并不敢对自己动手,只能一步一步的后退。 或者男女有别,这个少奶奶的身份总算还是有点用途。 “五号位置增援。”守卫居然用对讲机求增援了,她难道是恐怖份子,也就一分钟不到的时间,从围墙的各个位置,突然冲出来六个守卫,江心诺看到这个阵势,吓了一跳,她困难的咽了口唾沫。 至于吗? 看来今天这个门是出不去了,在几个身材高大的守卫盯视下,她不得不退回去,这样还不止,仿佛她已经触动了机关,成了逃犯,这些守卫甚至不准张婶过来围观,直接“礼貌”地请她回了自己的卧室。 沉闷不已的江心诺觉得自己好憋屈,她又不是犯人,凭什么要受到这样的对待,倏的拉开卧室门,门口一左一右各站了两个守卫,“叫张婶,我要吃早饭!” 计划失败了,江心诺一反之前的沉默,她有些恼羞成怒。 “砰!”用力关上卧室门,她之前还天真的以为自己可以轻轻松松走出陆家山庄呢,她以为一路的畅行无阻是老天要放自己一马了,结果根本就不是。 重重的坐回床沿边,气得她用力顿足,才这么一下,她忘了自己的脚还有伤,疼得眼泪直冒。 一个小时后。 “夺夺——”敲门声响了起来,刚刚张婶的面已经送上来了,现在又会送什么来,她现在活脱脱就是一个犯人了。 可笑的是,居然还敲门,算是证明他们还有礼貌吗? 蹲坐在床边,一切都成了泡影,深感被挫败的江心诺对身后的敲门声置若罔闻。 “砰!” 一声巨响,把刚刚的虚假礼貌果断的中止了。 “江心诺!” 听到那来自地狱的声音,江心诺没来由的吓得全身一震,陆泽勋回来了,他一定知道她想走出陆家山庄的事了,他现在是来宣判她的逃离之罪吗? 想起昨晚他站在洗手台前就把自己侵犯的事,她只觉得全身都在抽痛。 没力气起身,只是抱着头往床头柜缩去。 “你以为你这样就算是藏起来了吗?我昨晚跟你说的话,你是不是都没听进去!”陆泽勋的厉声质问像铁锤一下一下狠狠的锤打她的心。 痛苦和绝望成了江心诺闭上眼也逃不开的体验。 一大早,陆泽勋就带着林雅柔出了门,看着可怜兮兮,时而清醒,时而恐惧的女人,这是他的初恋啊,他最美好的一段感情,竟然成了现在这副样子,他恨死江心诺了。 想着昨晚对她的折磨,他起初还怕她有什么异常举动,结果还不是睡得好好的,不过睡觉连着衣服和鞋子睡,这是防止他半夜又对她做出什么吗? 她真是想太多了。 不得不承认昨晚用水淋湿她时,他居然难以控制的强行占有了她,可是那只是一个意外,他不至于对这样一瘦巴巴的女人半夜三.更里还要去找她,她没那么大的魅力。 甚至在占有她之后,他回卧室洗了好久,他嫌恶她,更嫌弃自己怎么会失了控。 只是看着她,他就能燥热不已,一定是他和尚日子过得太久了,这本能的反应不能说明什么。 现在他只要治好雅柔,他们当初的美好纯真,从来没有散去。 “闻管家,我没有回来之前,不能让江心诺走出山庄半步,否则你们都不呆在山庄了。”本来车子已经驶到山下了,陆泽勋总觉得哪里不对劲,睡觉不脱衣服就算了,连鞋也穿上,莫名江心诺想跑? 半路上,安静的雅柔不知道怎么回事,闹得不行,怎么都哄不下来,没办法,陆泽勋只好让司机把车开回山庄。 回头让夏凯过来给雅柔治疗,不过夏凯最近在美国学习,只有让佣人好好照顾她了。 刚回到山庄,他就接到闻立新的汇报,这个女人果然是想跑了。 他们之间绵长的沉默,让陆泽勋想起放在书桌上的离婚协议书,字倒是签得清晰端正,可是他不会接受的。 “江心诺,我劝你安份一点,或者我还可以考虑留你命在,你以为我们的婚姻是寻常婚姻吗?不!这是交易,是买卖。不是你签个字就可以结束的!”当他第一眼看到协议书的时候,差点没被气死。 她有什么底气敢出这一招,他不是跟她说了她提出的离婚都是无效的。 对了,他现在不得不频频跟她碰面,难不成这就是她的诡计?他调了监控出来看,不要脸的江心诺居然还敢逼退不敢近他身的守卫。 守卫的退一步,她就敢进一步,这不就是在挑战他的权威吗?还是这才是她不为他所知的另一面。 果然在陆芸面前的乖顺都是装出来的。 现在又把自己当乌龟一样缩起来吗?不可能就这么轻易放过她了。 “你给我出来!”轻易以虎口擒住江心诺的下巴,不过短短一天,她的脸是陶泥捏出来的吗?竟然变得更尖了。 气不可抑的陆泽勋通过江心诺这么想逃离的反应,直接映证她就是心里有鬼,不然雅柔一进山庄,她就这么迫不及待的想逃掉,之前以为她提出离婚是欲擒故纵。 现在看来不过是一环扣一环,雅柔的到来,让她怕自己的丑事败露,所以对她来说,这日子开始如坐针毡了吧,即便是有守卫的监视,也抵不过她想跑出陆家的心。 只是她也太小看他陆家的守卫了,六个人围着她,不信她能一直这么僵持着。 结果还不是自取其辱,乖乖回了卧室。 “疼!”随着他虎口收力,江心诺只觉得自己的下巴都要被陆泽勋给捏碎了,她并不是向他求饶,知道求饶也没有用,这声疼是因为她的脚被压住了,钻心的疼痛受不了了。 “你还知道疼吗?我以为你是没有感觉的人呢。”似乎对陆泽勋来说,只有用这种冷嘲冷讽的语气对江心诺,他心里压不下去的火,才没腾的一下烧灼起来。 然而看着她雾气腾腾的眼,这可怜的样子做给谁看呢,他一点都不会心软。 第16章 忍你很久了 甩开被他捏紧的下巴,陆泽勋一眼就看到那一抹触目惊心的红。 “我真的不知道林雅柔的事,但是我知道她是你的初恋情人,反正我们当初就是有约定的,现在我也不挡你的路,我们离婚了,你和她不正——” “住口!”他大喝一声,那声量似乎要把她的耳膜给震破了,不经意的偏了偏头,这样的陆泽勋真的好可怕。 不能激怒他不能再激怒他,江心诺侧过脸,咬着下唇,这样被他居高临下的姿态审视似乎成了这段时间的常态了。 “你以为你是谁,你有什么资格来编排我的人生,我要跟谁一起,不要跟谁一起,你有什么资格过问。我说了,你想走,还得把你做过的恶都坦白出来!” 这话的意思也没说明,她承认了,就可以走。 她多想问一句,陆泽勋你到底是不是想要我的命,可是以前在哪里看到过类似的文章,此时不宜激怒对方,即便陆泽勋真的要了她的命,凭陆家的实力,也不过是失手杀人。下一步他一定会对江家展开报复。 这样的结果也不是她要的。“我真的什么都没做。” 呵呵,此时她眼中的雾气已然散去,就是这双清澈而无杂质的双眼,蒙骗了陆芸,赔了他的婚姻,护了她整整三年。 陆泽勋阴恻恻的冷笑。 她也真敢说什么都没做,真当他是傻子吗?“你别装得跟白莲花似的,看看你这身装扮,昨晚就这样穿着睡觉的吧,连鞋都没脱,如果你什么都没做,为什么这样心虚?” 直接戳穿她,看她还有什么理由来辩驳。 果然听到自己的话,刚刚还一脸漠然的江心诺,整个人惊了一下,转头过来扫了他一眼,却依然无话可说。 很好,他眼眸眯起,不想再和她啰嗦,既然她抵死不认,那就继续受罚吧。“起来,别整天装可怜!” 装可怜,她没有装,在这个山庄,陆泽勋就是王,没人同情她,也不会来帮他,但凡陆泽勋在楼上,没有他的命令,没有一个人敢上楼来。 她要装给谁看。 “我让你起来!”一把扭起她的胳膊,才不管她疼得扭曲的脸,一举推上了床。 “江心诺,我已经忍你很久了,你说你要选择什么样的处置?”既然敢逃跑,那就要勇于承担后果。 江心诺跌在床上,被床垫的弹力弹了数下,她以为陆泽勋又要对自己做昨晚的事,吓得不禁紧紧的抓着自己的领口。 这个保护性的动作却刺激到了陆泽勋。 “我昨天说过了,碰你不过是生理反应,你当真你那么有魅力,我天天非你不可了?”想得倒美,他陆泽勋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 不过是有洁癖,闻着那一个个奇怪的味道他就满心的嫌弃,冷笑一声,他眼中的戾气四溢,“江心诺,离婚的事只能我提,你好好在这里悔过吧,等你哪天想通要跟我坦白的时候,我们再谈其他事。还有,也别乱想,如果你死在这里。那我会让江家给你陪葬!” 他绝对不是说说而已。 早就看江家不顺眼了,如果不是他们的算计,他不会落进这个套里,即便有陆芸在里面使了力。 他可以原谅陆芸,毕竟那是生他养他的母亲大人,但是江家人凭什么? 像看尸体一样,盯着床上的江心诺,“别以为闭嘴不说,闭眼不看,我就会放过你。”她以为他要做什么时,卧室里却没了动静,好半天,江心诺才敢睁开眼四处看看,屋里除了她,没有其他人了。 他竟然走了? 她还以为他又要对自己用强,不过也对,他对她做那些事,不过是为了报复,她怎么可能不知道陆泽勋有多厌恶自己。 还好今天回来,还吃了一碗面,不然大概中午也没得吃了。 她听到楼下的欢笑声,是那个林雅柔在笑,笑得跟孩子似的。从床上坐起来,她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脱下鞋子,再上一次药膏,疼还是疼的,或者只是伤了筋,没有伤到骨头吧,才会好得这么快,不过小月给她的绷带也许产生了很大的作用。 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她走到窗边,看着外面的花园,陆家山庄树木葱笼,长得茂盛极了。从外面根本看不到里面,而里面也看不清外面。 毕竟这里是一片高地。 离开一定要离开的,虽然陆泽勋不接受那个离婚协议,但是想必他已经看过了,也该明白她的态度。 她不要求要任何东西,净身出户,从此还两个人的自由,她还特别注明,如果男方不想她再在a城出现,她可以离开a城,也可以出国,她会自觉消失。 现在陆泽勋强留自己,不过是为了给他的雅柔小姐出气吧,等他以后查出真相,想必不会再为难江家,她从此也能得到真正的自由了。 不然白天不能走,晚上走吧,她知道厨房后面有一道小门,那是唯一一道不经过大门就可以出去的门。 如果不是江心诺意识到初见林雅柔的陆泽勋份外激动,一心一意要在她身上找出真相,也许他会不折手段对付自己。 她不得不在脚伤未愈的情况下,选择逃离。 以前林雅柔没来陆家,陆泽勋在山庄呆着时间也很少,她至少还能在山庄自由行走,小别墅那边的平台上种的花,都是她的杰作。 而现在她似乎走出这个通道都是个难题了,毕竟通道尽头,一拐角就能看到大厅,同样大厅的人抬头也能看到自己。 她不想再因为自己的出现,引起任何人的注意,引起任何人的不开心。在陆家,卧室俨然就是她的牢笼,而她俨然已经成了陆家的罪人。 可是昨晚没有吃饭,再到今天也只用了一小碗面,她觉得肚子快饿扁了,如果这样一直熬到夜晚,只怕自己都没力气跑掉。 难道真要在他们眼中现身。不然还是等到林雅柔的声音消失后,她再看看情况吧。 最好是能看到小月或是李婶,让她们给自己送点食物来。这样不会招来陆泽勋的不满吧。 躲在拐角处的江心诺小心翼翼的往楼下探了探头。 还没看到小月或是李婶的声音呢。 她就听到一声凄厉的尖叫声。 糟了!江心诺忙不迭不顾脚伤,迅速躲回卧室,不知道来不来得及。 第17章 不用下楼了 “江心诺!”刚消失在拐角楼道上的江心诺,立即听见楼下充满戾气的怒吼。 长长的叹口气,她明明什么都没做,怎么就成了陆家的罪人了。 好吧,是她自己癞蛤蟆想吃天鹅肉,没有分寸的嫁进陆家,这就是她所有错误的源头。正犹豫的自己是要回卧室还是下楼时,楼下的声音又叫了起来。 不得已,她还是得硬着头皮下楼,最多也就是打骂几句,说不定返回时,她还可以去厨房找点食物。 一步一步的走下楼梯,江心诺清楚的感受到正前方射来的欲要将自己挫骨扬灰的目光。走到陆泽勋面前,她缓缓看了过去,惊讶的发现,自己的威力当真不小,明明她就那么瞅了一眼,躲在陆泽勋身后的林雅柔竟能吓得全身颤抖不已。 可见自己这形象在林雅柔眼中大概比恶灵更可怕了吧。 “你在上面鬼鬼祟祟的做什么?”一如常态的质问语气,江心诺嘴角泛起一抹淡淡的苦笑。 总之现在的她做什么都是居心叵测,可是她不甘心背这个锅,“我肚子饿,想下来看看有没有什么吃的。” 她的目的就是这样,就这么简单。 然而—— “说得我陆家好像以前亏待了你似的,你要吃东西还得亲自下楼来找吗?”他一边扶着不断后缩的林雅柔,手上的动作极轻,而满含薄冰的眼眸却是对准了江心诺。 哦,意思是,她不应该在他们面前现身,以后的吃喝拉撒就在二楼就行了。 好吧,那她就不站在这里碍眼了。 默默的转身回转,楼上的书房里是有这么一个可以打通山庄各个位置的电话的,当然也可以一键打到闻管家那里,他可以直接安排。 以前刚到陆家时,她就清楚这个规矩,可是后来随着日子的增长,陆泽勋除了视她为无物之外,其他的事他都不怎么干涉。 这个雅柔小姐的出现,陆先生一口咬定是自己干的,又不准许她离开山庄,大概还有更可怕的后招在等着自己吧,既然是这样,她真的不能再等了,饿一两天都是小事。 今晚,一定要在今晚离开。 看着慢慢消失的背影,陆泽勋微眯着眼睛,江心诺居然不辩驳,这到底是要负隅顽抗到底到底呢,还是思考准备向他坦白了? 再抬头看去时,那道灰色的人影已经不见了,像一阵风一点痕迹都没有留下。 如果不是怕让雅致受到惊吓太多,他不会这么简单就放过她。 既便要折磨她,也不能当着雅柔的面。 之前他也不知道自己是哪根筋不对了,看到她眼中的雾气,他就那样轻而易举的放过了她。 这个江心诺惯会耍心机,他倒要看看,她能嘴硬到什么时候。一边哄着林雅柔,陆泽勋又回头看了看二楼的拐角,晚上再找审她。 回过头,看着站在不远处的闻立新吩咐,“你让厨房给她做点吃的上去,省得我们陆家饭都吃不起了。” 其实他就该饿她的,体罚也许才能让那个心黑的女人说实话了。 “坐坐——”林雅柔拉着还在神思的陆泽勋往外走,出了大门,正对着花园,旁边一个小花厅,里面有树墩做的坐凳。 看着被佣人们打理得干净清爽的林雅柔,刚来时的憔悴不堪,现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恢复过来。大多时候她都很乖巧,一如她失踪前的模样。 其实在山庄除了大片的林木花园是花工弄的,像其他地方的角落里的植物景致都是以前江心诺弄得,他一直都嫌她搞得山庄不伦不类,既丑又没有任何意义,他从来都不会到这些地方多站片刻。 包括小别墅的平台,搞得跟花坊一样,杂乱无序,不过是想着她不要来烦着自己,也由她去了,没相到三年时间,这些地方都长成了一定的规模。“好,我们坐这里。” 刚坐下不到几秒钟,林雅柔回头看到花园里有一处秋千架,天真的拍手,“去那,去那。”顺着她手指的方向。 陆泽勋皱起了眉头,那也是江心诺搞出来的,当初为了这事,她还敢跟自己吵架呢,也不知道是谁给了她这个胆。 后来不知怎么,这事也不了了之,但是秋千架却是留了下来。 雅柔执意要去,他不得不跟着。 “推推——”林雅柔开心的坐上秋千架,要陆泽勋推自己荡秋千。 陆泽勋也不敢推高了,只是扶着她的背轻轻的来回荡,即便是这样,林雅柔欢笑的声音在整个花园里回荡。 只要站在窗户边就能清楚的看到欢笑声的来源,可是江心诺这次是绝对不会在窗前出现一丁点自己的身影了。 不然如果雅柔小姐不小心从上面跌了下来,是不是都会算在她的头上。 接过小月送上来的午餐,还算丰盛,五菜一汤还有糙米饭,这是张婶给她做的吧,都是她平时喜欢的饭菜。 “少奶奶,你要多吃点,看你,都瘦了。”其实她一直都这么瘦的,不过她还是很感激小月的关心。 这个家里毕竟还是有一两个真心关心自己的人,不然她一定早就活不下去了。 午餐放在卧室的小吧台上,她认真的吃着,说不定这是在陆家最后一餐饭了,为了方便晚上的出逃,她几乎每隔几分钟就给自己的伤脚抹一次膏药。 配合着小月给的绷带,只要不太用力,几乎都不会怎么疼了。这真是一个奇迹,如果说凡事都不能由着自己控制,那江心诺有时候会选择命中注定这个词。 似乎今天的征兆都在预兆着今晚的逃离会成功的。 吃了饭,江心诺选择睡觉,如果不离开陆家,吃饭睡觉或者会成为她以后生命的主旋律,每天还得祈祷陆泽勋心情好不要来找她的麻烦。 依旧是长衣长裤睡觉,为了脚伤快点愈合,她这次脱了鞋子。 外面慢慢的没了动静,周围安静到连鸟叫都消失了。 天色慢慢暗了下来。 常年陆宅不管有人没人都是四处灯火辉煌。 唯独今晚。 夜里,江心诺醒来,她换好了鞋子,按计划,轻装上阵。 只是连壁灯都关了,这有点不寻常。 难道陆泽勋不在家?有这个可能,虽然陆家到了夜里都是灯火通明,她还曾听花房的人说过,夜晚的山庄远远看去就像一颗山间的明珠。 第18章 鬼獒伤人 今晚这明珠不亮了,多半是陆泽勋出去应酬了,而且晚上不会在家,所以闻管家吩咐佣人把灯关了。 这每天仅照明费用都是普通人半年日常用电量,世界上的不公平也太多了。 “少奶奶,你这是要去厨房吗?”小月的声音乍然在楼梯口响起,吓了江心诺一大跳。“小月,你吓到我了。”江心诺轻抚胸口,也就是在小月和张婶面前,她才能说出这些抱怨。若换作是陆泽勋,只怕她一个都不敢说出来,吓倒就吓倒,有什么大惊小怪的。 “没事啦,少奶奶,今晚少爷又不在,他有事去应酬了,不然闻管家也不会把灯都关掉,你知道陆家规矩的。我刚好想上来问你要不要加餐,现在都这么晚了,我们都准备去睡觉了,我怕你饿,所以想过来看看你。”黑暗中,透过淡淡的月光,还能看到彼此。 “小月,你真好。”不知道以后还有没有机会再见到小月,不过她刚刚说的那番话,又让江心诺心里一喜。 这简直就是老天都在助她,陆泽勋一定是整夜不在,然后闻管家才会熄灯操作。小月她们都去睡觉了,那通往外面的小门—— 光是用想得,江心诺都有一种终于可以逃出生天的感觉了。 “我是下来找点东西吃的,不过你不用管我,你去睡吧,小月。”她总不能说自己是下楼来探情况的吧。 小月哦了一声,天真地摸了摸自己的额头,“那我去睡了,少奶奶,你小心点,你知道闻管家每次趁少爷不在,他都会把山庄的灯都关掉的,说什么他有照明障碍症。”耸耸肩,小月离开了。 走进厨房的江心诺把冰箱打开来,里面满满当当的放满各种食物,所以不管是任何时候,陆家主人想吃什么东西,厨房都能做得出来。 借着冰箱银白的灯光,江心诺只取了一瓶冰水,站在门边,拧开瓶盖,灌了几天,冰水的温度瞬间让她变得更加清醒了。 既然天时地利人和都齐了,那她不如现在就走,没必要再上楼了。即便是分文没带,可是只要能跑出陆家,她相信自己总有能力活下去的。 将冰水放在料理台上,冰箱门自动关了回去,厨房又是一片灰暗,江心诺开始检查自己身上的衣着,包括鞋带,她都又紧了又坚。 通往外面的小房并不是主宅这边的厨房,她必须从侧道那边穿到小别墅旁边的工人厨房,后面有一个操作间,旁边生活用品库房,绕过花台就是那道小门了。 也是为了运送东西方便,平时山庄里的对外运作都不会通过大门。陆家向来是主客工泾渭分明的。 吸了口气,江心诺用力压下跳得杂乱无序的心。“不要怕,一会儿就出去了。”她默默为自己加油打气。 想着几分钟后,她就能自由的美事。 直到心跳慢慢平复,她开始沿着自己知道的路线往前走,直到花台附近了,那道门已经触手可及。 终于终于—— 有点压抑不住的激动,距离小门还有五米之遥,她就控制不住自己伸出手去。 完全没意识到身侧一道黑影如闪电般扑来。 “啊!”一声惊恐的叫声从江心诺的嘴里冲出来,当她意识到这黑影是条狗时,她已经被推倒了。 “啊啊啊!救命!”手腕的剧痛让她想要逃离的念头消失得无影无踪,惧怕加上疼痛只增添了黑夜的阴悚感。 一声声可怕的狗吠声夹杂着女人的哭喊声,打破了黑夜的安宁,深夜的陆家山庄亮起了灯光—— 然而救命的人来得并不是相像中的那么快,江心诺一边滚爬着往库房闪躲,一边就地捡起任何东西往恶狗的方向砸去。 手腕的剧痛感让她忘了恐惧,只想逃离。 江心诺拼了命的往回跑,而那一直发出低吠的恶狗一点也没打算放过她。 “砰!”江心诺被一道力量倏的拉开,门关上了,恶狗被关在门外,却仍不甘心的用力扑抓着操作间的门。 “噢吼吼吼!”如果不是操作间的门很结实,江心诺还真怕它能够冲得进来。 “张婶——呜呜……”捧着滴血的右手,江心诺这才看清救自己的人竟然厨房的张婶。又痛又怕的江心诺吓得大哭起来。 本以为能逃离陆家山庄,她还以为一切都水到渠成了,哪知道最后关头有一只恶狗在这里等着自己。 “快快,少奶奶跟我到前面去,看你流了好多的血……” 这一夜,注定了陆家山庄不会平静。 然而,陆泽勋并没有出现,所谓的人仰马翻也只是闻管家按照少爷的吩咐,让司机和小月陪同着,把江心诺送到了爱康医院进行了伤口处理和注射狂犬疫苗。 “少奶奶,很疼吧。”坐在医院长椅上,小月关切的问候江心诺,此时的江心诺已经六神无主,她泪水涟涟的看着自己的伤口。 恶狗的牙印那么明显的印在狰狞的伤口上,陆家山庄有狗这件事,她从来都是知道的,可是那只狗一直都被锁在狗房,她怎么会知道它会跑出来。 逃跑是失败了,只怕陆泽勋知情后,也不会同情她,只会嘲讽她不知量力,更加坐实了她做贼心虚的事实。 怎么办,她是不是怎么也逃不掉陆家山庄的控制了。 而此时接到消息后的陆泽勋也坐不住了,但是他短时间内,也不可能赶得回去,要知道他是乘坐私人飞机到了南都,什么事也还没谈好,如果就为了一个脑子有问题的女人,不,这个脑子有问题,绝对指的是江心诺,为了她赶回去,一点都不值。 可是一想到她半夜出现在后花园的目的,他就愤怒不已,早已经坐立难安了。 她做了那么多坏事,居然敢抵死不认,他还没对她做什么事呢,居然还敢跑。 只是鬼獒,是谁放出来的? 那种一生只认一个主人的狗,只怕她被咬得不轻吧,不过,这怪谁? 活该! “陆少,我觉得这个项目可行性很高,要不你再考虑考虑?”目前华夏着力于环保事业,但石油的利润可观,两边的项目都可以做啊,环保有发展,石油作为基础。 这在策划书上都写得清清楚楚了,可是陆少到底在深思什么,需要想这么久。 明华是南城的后起之秀,他刚从国外游学回来,现在要接管家族事业,必须要做出点成绩才能拿下掌控权。 选择和陆泽勋合作不就是看中了他在a市的实力吗? 可自打陆少出去接了一个电话回来后,他变得魂不守舍了,虽然不知道什么,却让明华的心七上八下,毕竟这个项目不是他一个人知道的。 说不定刚刚那电话就是他的堂哥打来的。 第19章 紧急返程 不然—— “陆少,不然我再让一步,我只要三成,你知道的我现在只是急于建立起我的威信,利润什么的还在其次。” 他怎么会担心江心诺,即便她被鬼獒咬死了,他就不信江家还敢找他麻烦,可是她现在是陆家的正室,如果这种事传出去被媒体渲染一番,将会对陆家形象造成很大的影响。 不行,他得回去看看。 “明少,对不起,我有点家务事必须回去处理,至于合作的事,我们缓一步。”话里或者带着歉意,但是明华不需要,他要陆泽勋的合作签字。 难道他只要三成都不行吗。 明华看着陆泽勋着急的上了船顶,知道他要坐直升机离开了。不行,他绝对不能输给堂哥,“陆少,只要你愿意合作,我只要一成,行了吧。” 这样一来,他纯粹就是拿钱出来陪陆泽勋玩了。 听着明华带着壮士断腕的话,那语气倒是让陆泽勋停下了脚步,他拧着眉头回转身来,都说了有事要处理,这个南城明少怎么不懂事,非得让他这个时候做决定。 “明少,我们做生意的目的是为了盈利,不是出来玩的,你报出这个数,你觉得我敢跟你合作?如果赢了我是能赚很多,但是输了呢。”他不想管明家的内部斗争,可是如果合作对象如此不成熟,那个这项目迟早会出问题。 是啊,输了,他总不能拿明氏来赔,看着这个年纪与他相差不大的陆泽勋,明华知道他们的差距在那里了。 尴尬的陪笑两声,“是我的太急了,真对不起,那陆少你有事先处理,我等你的电话。”做生意的人要沉得住起,他刚刚的浮燥直接露了自己的底,还好陆泽勋没有直接走人,还有机会。 这次是明打着明氏集团的招牌请客,专程派了直升机到a市来接他,然而对方知道行程后,选择乘坐的是陆氏自己的直升机。 现在陆泽勋不知道家里到底什么情况,想着雅柔的病情,他当然放不下心,江心诺居然还敢给他逃跑,真是以为自己没脾气了。 或者他要动一动江家,她才知道锅子是铁铸的。 从南都到a城即便是直升机也是要耽搁一段时间的,而且他也不想大半夜地在山庄附近那么招摇,还是先回了陆氏集团,召集高层将明氏的事交待下去。 明明可以立即回到山庄,偏偏他越是离得近,越是心情烦闷。 江心诺主动提出中止婚姻,他为什么不愿意放手,是面子观念在作祟,还是真想给雅柔查出真相。 诶! 脑子一团乱。 坐在由司机驾驶的车里,陆泽勋再次拨通了闻立新的手机。 “少爷,少奶奶刚刚离开爱康,可能这会儿正在回去的路上。”闻管家擦了擦额头的汗水,就连眼镜框都被这热气洇上迷雾。 说实在的,从江心诺嫁进陆家后,他就没看明白少爷对她的态度到底是什么情况,按说今天少爷就不会回来,所以他才放心的关闭了主宅的灯源,不是他为陆家省电费,这主宅一直都是灯火通明,那是少爷有需要。 少爷都不在山庄,这需要就没必要了,哪里知道江心诺大晚上的瞎窜,居然被后花院的狗给咬了。 烦! 凭着和少爷通话的频率,他猜也猜得到,今晚上这事小不了。 到底是哪个不长眼的把鬼獒给放出来的,那家伙这山庄里没有人不怕的。 电话那头长时间的默不作声,可是少爷没挂,他小小一个管家也不敢催促啊,反正少爷有问题,他就从善如流的回答好了,“雅柔有没有受到影响?” “没有没有,雅柔小姐自少爷你离开后,她就一直呆在阁楼,小路和小兰陪着她,都说她情绪一直很稳定的。”看来少爷最担心的还是林雅柔。 松了口气的闻立新回头看了看还俯在车前的司机,不知道为什么,他今天居然敢跟少爷撒谎了,但是如果他说了实话,他还真怕管家之职不保。 江心诺的确是回去了,不过不是坐陆家的车回去的,半道上,车突然坏了,司机搞了半天还是怎么也发不动。 这个时间段,即便是通知了4s店里的人来,他们回复也得一个小时后,而江心诺那昏昏沉沉的样子,他怕再出什么岔子,刚好有一辆出租经过,他叫小月陪着江心诺回山庄去。 现在少爷的电话一通接一通的打过来,看得出来他对这件事很重视,如果知道少奶奶是坐的出租车,不知道会不会再怪罪他。 他今晚出错多次了。 所以闻立新还是狠了狠心,决定什么都不说,少爷再快也不会快过江心诺,等小月到了,她会给自己打电话联系的。 “那只狗锁好了没?” “锁好的锁好的。”鬼獒是陆家一个长辈送的,其实在陆家哪需要狗来看家,除了这么多的守卫不说,光是先进的防盗设计就不可能让贼进得来。 不过,内贼就难说了。 “好吧,我一会儿就到家了,等等——”闻立新似乎听到了某种不寻常的声音,心里有点毛毛的。 “闻管家,你现在是不是站在路边的?还有赵司机在修车?” “……”闻立新一听这话,整个人都不好了,他四下看去,只见环岛圈对面射来两道远光灯,直接打在他身上。 让他在黑夜之中,无所遁形。 “少——少爷”喃喃的念着,闻立新看见一辆黑色的劳斯莱斯幻影停在自己跟前,后窗玻璃缓缓降下,坐在车里的少爷眼角一掀,一道锋利的眼刀剜了过来。 “很好,闻管家,你也学会撒谎了,人呢?”陆泽勋当然很意外会在回山庄的路上看到眼前这一幕。 之前说了是四个人出行,现在只有两个男人在这里,那江心诺去了哪? 话说得轻轻松松,但不止闻立新知道大祸临头了,就连修车的张司机也停下了手上的修理,战战兢兢的转过身来。 “我看少奶奶的状况不怎好,让小月陪着她打出租车回山庄了,我想着这里离那边不远,而且小月到了,会立即给我打电话的。”还好,说曹操曹操就到。 “闻管家,我和少奶奶到山庄了,你就放心吧,我会好好照顾少奶奶的。”闻立新一看是小月打来的电话,赶紧按下免提键,刻意让少爷听听小月的汇报。 他压根就没想到这两个人会中途跑掉。或者那个出租车司机有什么企图,还好没有出事。不然他就出事了。 “那先回去吧。”车窗缓缓升起,闻管家和张司机赶紧垂下眼眸,头微垂,什么都不敢说,目送少爷的车离开。 “……”长吁一口气的张司机,忘了手上的油污,擦去额头吓出来的汗水。“闻管家,车大概弄不好了,不然你先打车回去吧。” 闻立新看了看黑乎乎额头的张司机,可是他怎么也笑不出来。 第20章 狗胆包天 他从来不是温室里成长出来的富二代,外人以为他陆泽勋是从小含着金钥匙长大原富二代,只有他自己知道自己经历了什么。 所以今晚的事,绝对不单纯,事情的巧合性越多,人为的因素就越大。 幻影在黑夜里行进,静谧的山庄隐在深处,失去了往日的光彩。他吩咐过任何时候山庄主宅的灯必须整日照亮,到底是谁将他的命令更改了? 站在主宅里,除了日常照亮,这个主宅一副黑影幢幢的样子,陆泽勋眉头一皱,“谁让你们把灯给关了的,打开!” 一声令下,主宅又成了辉煌的宫廷,屋里每一处都照得透亮,没有一处有黑影,即便这个方向投射过去或者应该有阴影,反方向的光又将之掩埋了。 闻立新也很快赶了回来,不知道少爷要做什么,但是猜也猜得到,少爷今晚的脸色很不好,大家都是别想睡觉了。 “管家,你去把今晚相关的人都给我叫到这里来,我要问清楚来龙去脉,还有你,好好给我反省一下。我也有话问你!” 原本靠坐在沙发上的陆泽勋放下架在另一条腿上的脚,吩咐完闻立新,径直往二楼走去。 “少爷——”楼梯拐角处的小月突然出声了,叫住了正在上楼的陆泽勋。他侧过头来盯着站在房柱下,抬头看了他一眼,又怯怯的退了一步。 “少爷,少奶奶不在楼上,她在这里。”她指了指一旁的房门,那是他的卧室。 倏地,陆泽勋整张脸都黑了下来,可越是生气,他越是压抑得住脾气,眼眸一闪,勾唇冷笑,“看来我才一晚不在这个家,这个家就要翻天了。” 他让通宵开的大灯关了,他说要锁好的鬼獒跑出来了,他说过,她不能进他这间房一步,结果她进去了。 这是自己太好相处,谁都敢来挑战他的底限了。 很好很好。 “闻管家赶紧动起来,愣着干吗?”连这点小事都做不好的话,那请走人,他陆家不养闲人。 闻立新赶紧给站在一旁,还在无辜扁嘴的小月招了招手,再就是他要先去把张婶找过来。 而另一头,显然没闻管家那么急燥。 陆泽勋缓缓的推开他的卧室门,他就是厌恶江心诺到了这种程度,他甚至不想跟她同一楼层,如果不是陆芸的坚持,三年前,他就把江心诺赶到小别墅那边去了。 推开门,映入眼帘的是没有动过的大床,不经意回头一看,江心诺不知是昏了,还是睡了,靠在沙发上,那右手上的伤口看得人触目惊心。 活该她倒霉,如果心里没鬼,大晚上跑到后院去干吗,不就是冲着那道小门吗?没想到她现在一心一意的只想逃出去。 陆泽勋看着双眼紧闭的女人,嘴角流露出轻蔑嗤笑。视线从她手腕上的伤回移回来,不会死的,鬼獒没有狂犬病,不过她要好好承受这皮肉之苦了,没想到他白天没收拾她,她还敢动歪脑筋,看吧,自作虐,不可活。 拍拍她的脸,这脸瘦小的似乎只有他半个巴掌大了。 悠悠醒来的江心诺,睁开一眼的茫然,她看着眼前变大的脸,眨巴了好几次眼睛,陆泽勋不该出现在她面前啊。 眼眸一垂,江心诺拼命的寻找自己的记忆,突然想到那条黑色的,丑得吓人的大狗,尖叫一声,她直接跳了起来。 “有狗有狗!” 还想跑! 反应更快的陆泽勋一把拎住转身往门外跑的江心诺,将她抓了回来。“好了,江心诺,别装了,你已经去医院处理一圈回来了,什么疯傻都不要在我面前装。” 他说她装!对了,她做什么在陆泽勋眼前,都是装,她都是邪恶的。 像是被一盆凉水泌醒了,江心诺收起自己的惊慌,这个世界没人保护自己,那就得自己保护自己。 “我先不追究,你怎么跑我这房里来的事,你倒是给我交待一下,你大晚上的跑到后面去做什么?”看着陆泽勋的眼中毫无温度,那张脸上布满了危险。 可是江心诺却发现自己并不是太害怕了,也许是被那只狗吓倒了吧,他问自己在外院做什么? 这还用问吗?“我说了离婚,你不离,所以我想自己离开。” 这事她倒是坦白的快,“那你也坦白一下,你对雅柔做了什么?” 又来了,她做过的事,可以认,但是没做过的事,她为什么要认?偏了偏头,手上的伤口护士说了,不能包扎,不过是撒了药,鲜血早就凝固了,不仅看上去可怕,那种被撕裂的伤更胜过脚上的疼痛。 “我说了,我根本不认识林小姐,为什么你要一口认定是我害的她呢。” “因为你是最大受益者!” “……”他这解释倒是让江心诺再次一噎,对啊,林雅柔失踪了,她江心诺嫁了进来。看起来,她陷害林雅柔的可能性真的很大。 可是没有做过就是没做过。她打死都不会认的,带着气愤,她回瞪向陆泽勋,“不管你怎么想,我没做过就是没做过。而且你也别把所有的事都推到我身上,既然你不愿意,那为什么你不反对到底!” 被狗咬了一口,就以为自己狗胆包天吗?真是好笑,这个遇事大气都不敢出的江心诺,今晚一身的不可思议,还敢质问他了。 是啊,既然他不喜欢她,为什么要迁就这段婚姻。因为他是陆泽勋,婚姻不一定是自己钟意的那个人。 “如果不是你骗了我妈,以为你是什么好女人,你以为我会娶你。”可是这样的解释太迁强了,他被反问到找不话来反驳。 怒气顿时发泄出来,“滚,马上滚上你的房间,我说过你不能进来一步,你是在装傻吗?!滚滚滚!”连着几个怒吼滚字不说,他还带上了手上的动作,如果不是看着她已经瘦到风都能吹倒,他不介意再搭上一脚。 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出现在陆泽勋的卧室里,昏睡后醒来,就被他质问,被他嘲讽,被他辱骂。 反正在陆泽勋眼中,她江心诺大概连一只狗都不如吧。 被推了一掌的江心诺,踉跄的跌出卧室,她没有回头,这算是质问结束吗,好可怜的自己,被狗咬了一口,依然还是得回到二楼上,呆在她的鸟笼子里。 今天她终于明白了,婚姻是她强求来的没错,即便是江家高攀了陆家这也没错,可是放眼整个a城,陆泽勋娶了谁家的女儿不是高攀陆家。 错就错在,陆泽勋认定了她是当年害林雅柔失踪又被弄疯的罪魁祸首,加上当年还有传闻说她抢了妹妹的婚姻。 所以捕风捉影的事再加点巧合和自以为是,她的罪坐的实实在在的。 不放她走,是为了陆家的形象,更是想给他的初恋情人出气吧。 【注:由于版权限制,请移步微信公众号阅读】 已关注ddxsw公众号请直接回复:7018继续阅读。 没有关注的亲,请按照下列步骤关注阅读: 01:打开微信,选择添加朋友,选择公众号 02:完整输入【ddxsw】,然后点击搜索 03:关注后,输入7018即可继续阅读。 或者扫描下方二维码(手机用户,直接截屏二维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