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傲天下》 楔子 http://.biquxs.info/

初元五年,华朝举兵十万攻打西凉国,战火绵延西州十三城达半年之久。 西凉国国主夏昊天放弃西州十三城西撤青青草原腹地不出并上和书,甘愿割让以西州城为中心的方圆500公里的十三座城池。 战后的西州城城楼残垣断臂、满目凄凉,城内十室九空,百姓哀鸿遍野。 武帝亲率大军进城,见此痛心疾首,命其最宠爱、英勇好战的幼子周英韶接管西州十三城御封西州王。 同年,西凉嫡出的玲珑公主和亲华朝,武帝将此女赐给永昌为侧室。在西州三年西州王一改以前好战之性格,广颁一系列爱民仁政,,西州城已经逐渐恢复生机。 为赏其功初元九年武帝将承恩公嫡女言蕙赐婚西州王为妻并下旨西州王立即回京。 可归京的路上遇到暴匪、死士劫杀,西州王、玲珑公主双双身亡,之前奏表所述的子女下落不明。 初元十年,武帝驾崩,皇长子周英叡继位,称靖帝,尊先皇为太宗皇帝。 棋起 第1章 青云峰 http://.biquxs.info/

云雾渺渺,绿林矗立,明眸之间尽是浩渺万里,如置仙境,亦是美轮美奂、美不胜收。特别是太阳将出未出之际,朝霞尽染天边云际,青山峰于云雾之间又多了一层红晕,所谓少女肤若朝霞,不外乎如此。 卯时时分,只见一人身裹白衫翩翩而起,时而蜿蜒腾空向上犹如仙女下凡般的曼妙;时而剑锋直指地面激起层层石屑;倒是不拒那些屑因为转眼之间一个旋盘而转石屑犹如注水一般泊泊地朝左散去。直到额间已经是薄薄细汗,那薄不露如剑削般的脸已然绯红,她会矗立于最佳位置,一种天下唯我独尊、睥睨众生的感觉油然而起,犹如一幅江山美人画。 从自己六岁起到现在,已经整整练了八年了。这八年间她从七星剑法、玉女剑术、圣灵剑法一直到现在最难冰冥剑术。剑法是一种比一种难,招式一样比一样花式多,要求一次比一次严格。天天就是风吹不变、雷打不停的这般练着。小落从开始的哭哭啼啼、抗拒不肯到完全没有任何脾气、天天如鱼得水般的精进。小落已经爱上了这青云峰上的一草一木。 此时此刻的她双目微闭,一双柳叶眉有点偏于浓密细长,显得英气十足。要不是那绯红的脸还真是让人分不出雌雄了!忽然她那圆溜溜地明眸大眼一睁,霍然起身坐了起来,眉心微皱、眼中尽是嫌弃外加鄙视看着身下的吊躺,口里无声无息的吐出了花渣渣。喃喃自道:就这……她撇了撇嘴嘟嚷:秋儿也太不靠谱了! 身下躺着的是一个前两天刚做的好吊躺,秋儿为了图便捷速度快,直接拿着两尺宽的粗麻大绳拧成一个个结再放上芦苇串结铺平,上面再加了一层棉?。尽管如此小落往上躺的时候还是感觉到那拧结的力量,活生生的把她逼得不想再躺了。她寻思着自己就地取材再做一个,先采些筋条吧。 无缝对接小姐的埋怨,秋儿硬是打了长长的一个喷嚏,她一把抹去,鼻子吸了吸就算完事了。口里念念有词地说:肯定是小姐在骂我了,这青云院也就三人,师太已经好长一段时间没有回来了,也不知她在外面云游的如何了?抬眼看了看崖下潺潺而下的清澈泉水,似乎已有微微的凉意了,她不自觉地哆嗦了下。已经入秋了,山里开始降温了,小姐入秋的衣物要准备准备了。掰着手指头算了算,今天可不就是到了承恩公府送东西来的日子了,她手忙脚乱把衣服洗好晾好,张罗着赶紧下山去了。 青云峰上,小落也在开始张罗的忙了起来,手脚并用着嘴也是不停地念叨: “这个秋儿,不就是让她做个秋千,怎么这么敷衍,看我下去怎么收拾她?” “我看欠收拾的人是你吧?”话音一出,小落立马停下了手中的活,转身望去,果然是自己朝思暮想的师傅回来了!她忙丢下手中一大团的筋条,疾步冲去好似一秒也等不得,上前就是嘻皮笑脸地撒娇般问道, “师傅,您今天回来的吗?”她眨了眨眼调皮拿起一个装满黄嫩欲滴的菊花花瓣的食盘递到师太的面前,满脸讨好般的说:“师傅,你渴了没?这有纯天然又能美容的菊花瓣,可好吃了!” “我担心有虫子在上面爬过!”善真师太说的一本正经。 “你说什么?,师傅!“小落此时是花容失色,脸色已经开始有点扭曲,她不知道要要不要吐出来,肚子里面已经开始翻江倒海犹如蛟龙过江般直涌上喉咙。 “师傅,好恶心啊!救我!”扭曲的双脸再加上双手不停挠着脖子,她痛苦地向师傅求情。话一出口,小落后背直至肩下两处被点穴再一笔直向下的三寸处一点穴。肚子里不再重翻腾了,捂着肚子不放的小落神色好了很多。可尽管如此,小落仍然觉得喉咙很不舒服,总感觉有虫子在爬一般。 “师傅!”小落撒娇般的又叫了一声,一双大眼楚楚动人般的看着自己,带着明显的委屈和为什么。 善真摇了摇头,她这个徒弟什么都好,特别是武学功夫方面更加天赋了得,往自己刚把招式演式了一遍,她自己心中已然记得一清二楚,再指点一二。教别人要花上五六次的事情她一次就可以,完全不用怎么费心!可是这生活方面,唉!如果没有秋儿也不知道她是不是会饿死,不过开个玩笑说虫子,就这般要死要活的样子,善真此时此刻只想捂住自己的眼睛。 她随手一丢将水壶扔到小落的怀中,小落已是狼吞虎咽般的狂饮水,一个“咕咚咕咚“上来水壶竟已到底。 “师傅,您说您这样是何必呢?”感觉到泉水穿肠过,刚才的不适已经冲刷到底了,稍微有点些神清气爽,于是她笑嘻嘻的将水壶递了过去,双手奉上。 “让你长长记性,不要别人说什么就信什么?”善真师太假装厉声斥责,她平常为人从不苟笑,是出了名的严厉。除了对自己的这个徒弟……。 “那你也不能这样对我啊!“小落一副苦哈哈的脸,看着师傅平日里都端着一张脸,可爱折腾自己了。她都怀疑师傅本性就是这样-调皮。要不然平日里不是师傅捉弄她,就是自己打点事给师傅,生活可欢乐了! “今天你不用去善缘师姐那里上课了,跟我去个地方。” “去哪里?“小落那俏皮的小脸再加上眨巴眨巴的双眼,让善真师傅再端着的脸也有点崩不住地笑了笑。 “师傅终于笑了,看来是要带我去好地方。“ “大昭寺,你不是一直心心念念要去吗?“师傅抚了抚小落那张几乎稚气全退的脸。 “为什么?”小落又是一惊,问得一脸天真无邪。 今天惊喜的好事真是一件接一件,师傅从天而降,并且下午带我去玩,那是想都不敢想的事情。小落那个心理畅快的啊,简直了。 “你有什么愿望师傅没有满足你啊。” “那我父母是谁,师傅能告诉我吗?”脱口而出的问题,连小落自己都有点惊讶。这个问题被师傅拒绝过太多次,反而激起她内心的渴望,更何况有关于自己的身世,谁不能知道自己的亲生父母是谁呢?可她还是有点担心,因为每次问这个问题的时候师傅总是没有好脸色,换来的是更加严苛惩罚。当自己长大一点不惧惩罚的时候,她却是好想问却不敢问,她怕师傅听到这个问题就会心情不好。不管师傅是因为什么原因心情不好?或许是在自己知道身世后担心自己离她而去;亦或是自己身世过于惨烈师傅不想说出来让自己伤心;还或是有其他什么自己承受不起的原因。她不敢深想也不知道应该怎么样多想,其实也许知道答案后这个问题也就过了,一直没有得到答案反而总是耿耿于怀! 师太抬眼望着眼前这个人,从出生起到现在已经整整十四年了,十四年里她从一个嗷嗷待哺、皱巴巴的婴儿到现在英姿飒爽、意气风发的少女,中间经历了多少只是她是最清楚不过的,往事一幕幕,不得不感叹时间荏苒犹如白驹过隙, “以后你会知道的。”师太转身看向前面。语气平缓没有想象中的心情不好,还是很平淡。平淡的就像在聊一个无足轻重的人、一件无足轻重的事情一样。这个回答是小落意料之中的事情,或许师傅真的不知道自己的身世吧!看师傅的样子应该是也不想继续说这个话题了,自己适可而止吧。她记得自己第一次问这个问题的时候被师傅罚站,后面她撺掇秋儿帮自己问的时候,连同秋儿她们俩人一道在这青云峰上面壁思过;她还记得秋儿说过师傅听到自己说梦话喊“父亲、母亲”的时候泪流满面,她记得上一次自己问这个问题的时候被师傅骂的严正义辞。为了师傅,她不想问了,她也不想知道她的父母是谁的?是谁又有什么关系,生而不养,自己在师傅跟前长大,师傅不就是自己的再生父母吗?眺望远处,太阳冉冉升起,想来今天又是阳光绚烂的一天。再看着眼前师傅一身青麻棉衫的束衣,那张饱经风霜的脸就犹如自己心中的定海神针一般让自己心安,其实就这样跟着师傅混,挺好的。 意识到小落没有什么回应,师太转过身来和颜悦色的说:“小落,你是个武学天赋最高的好孩子,是为师最值得骄傲的徒弟,眨眼之间你在这里都练功八年了,我们家小落都出落成如花似玉的小姑娘了!”说着说着有点感触,眼眶里泛着滴眼泪。 小落有点诧异,之前师傅可是从不松口夸自己的练功练得好,总是觉得自己这里没有练好,那练得不到位,她一度以为自己不得师傅认可,曾经还很抑郁茫然过好久。 “我们小落是个聪明伶俐的孩子,不管以后你身处何地何处,只要像习武一样踏踏实实、稳打稳扎的,自己总是不会吃亏的。”善真愣是慢慢收回了眼泪,慈母般的说。 小落看向师傅,还是沉默不语。听着怎么有点像是在临行告别一番的感觉,她在心中呸呸呸地吐向自己,都想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事啊。 “师傅,你怎么啦?是跟今天要去大昭寺有关吗?”小落完全不懂师傅的伤感,只是感觉她今天是不是有点不太对劲啊。 “没有,跟大昭寺有什么关系?”善真也觉得自己有点失态了。孩子还小也许不需要承担太多,有些事情一辈子不知道也挺好的。想到这里,遥望山底的小昭寺,心中五味纷杂,不管如何今天真的是要做个了断了。 “落儿,这里有个令牌为师给你先收着。”师太从包里缓缓地掏了出来,一块棕黄色的牛皮卷着,待放正了后看,一个金黄色的“林”字于黝黑的三寸左右圆环中显得分外的耀眼,配色的流苏丝丝细滑,整个令牌看着非常雅致大气。小落接了过来左看右看,前看后看的,忍不住地问, “这令牌可真好看,是有什么用的?” “你好生收着,日后碰到难办的事情就持着这个令牌去找人帮忙。”声音淡淡的。 “找人帮忙?找谁?到哪里去找?”歪着头想了想感觉还有点不对,小落继续问道:“师傅我能遇到什么事?” 都说好奇是人类进步最大的动力,可解答好奇的那个人到底有多崩溃呢? “京城的四大镖局之一的西行镖局当家掌门人易知南。” “师傅你认识他?他是什么人啊?”小落把边玩着令牌一边喋喋不休地问。 “师傅,这个易知南您见过吗?” “师傅,他是什么人啊?” “师傅,他功夫怎么样?” 师太没有说话,忽然一刹那青云峰就如同被施了咒法似的安静下来,小落有点后知后觉地挺起脊背站好。 说实话,小落也有点搞不清楚自己到底怎么回事?可以任性地跟师傅撒娇,适放着自己的天性。可是她明明也知道师傅并不喜欢种天性但奈他不何;可是当师傅的表情有点严肃或者说口气有点不一样的时候,她立马能收到转换信号,不说多一个字,面无表情,毕恭毕敬。 师傅今天有点不对劲! 赶紧溜回院里,秋儿果然不在,真去寺里取东西了吗?算了不管这么多,小落饥肠辘辘先找东西吃了。 棋起 第2章 承恩公府 http://.biquxs.info/

华朝京都---长安城,自前朝起就是天子脚下、权贵之所、繁华之地。正是那些所谓烟柳满皇都、十里长街、八街九陌。而京城权贵更是集中在华阳街那一块,在华阳街最具规模、家渊醇厚的莫过于当今言氏家族的承恩公府。建造规制就是按一等公爵府所建,而且言傅本就是有着安国候位之尊,这一候一公的府第那更甚。特别的是门前左右各立有一个十三个疙瘩头的金猊,足下各踏着小狮子,再往下的四面花纹石座上更是刻有笔、墨、纸、砚的文房四宝。就这个也足以说明当今承恩公的贵重身份。承恩公言重不仅是言氏家族的族长,更是江南之士族之首,前出有国师、皇后数人,就连当今的太后亦是出身于言氏家族的。可奇怪的就是现任的国公爷不好仕途,痴迷于神丹道术,一年到头也是神龙见首不见尾,就连国公府的下人也是见不到一面。安国世子名言晗,倒是曾经参军过,据说是青春年少瞒着父亲参军,少年好勇斩杀敌人十几人,敌将一人,颇得勇士之称。只是家里背景势大根深,门生遍布天下。即便想来个出家逃走一战成名,当个转世的薛平贵,家里也不允许有不可控的风险因素在。还是承恩公亲自从战场上将世子拎回家,世子从此安生,寄情花鸟棋艺之类。娶妻宫氏,两人育有两子,老大名言志,老二名言宁。而现如今府上主事的人就是世子夫人-宫瑶。 这位世子夫人亦是位奇人,家里大小事不管,可下人就是对她敬畏的很。这倒不是因为世子有多疼爱他的这位夫人,后院的弯弯绕绕可不是世子能完全庇护的了的。可府上管采买的房妈妈楞是一个子也不敢装进自己的口袋,上次她不过是把要捐献给小昭寺里的纯麻绣回纹的成衣改成了高级纯棉制成衣,宫氏当场将布一劈成二吓得她是浑身胆颤,连哼气也不敢多半声,更让人更气绝的是在后面,宫氏让下人把劈成两半的衣服挂在管事们住的小院里,日日让府中所有下人在那里站着看一个时辰,足足挂了半个月。房妈妈羞愤难当可又不让她走,继续担着采买的事。从那以后府里一应事宜都以宫氏为尊,宫氏威望由此而起。府里再也没有敢以次充好、以少报多、敷衍了事的发生,就连外头几个固定的店铺听说这事后,对供应府里的东西那也是仔细检查妥当,生怕出了什么差池。 世子夫人亲自管的事情不多,除了国公府偶尔回府安排和送去道观的东西她亲自过目以外,还有一件事就是每季亲自送往小昭寺的供奉、例礼。 小昭寺,原名青云庵,京城内求姻缘最为灵验的地方,上到王公贵女,下到贫民走卒,无人不知无人不晓。据说小昭寺院前的姻缘树已经挂满许愿结,许愿池里已经被铜钱所覆盖。不知道这是不是真的,但小昭寺的香火旺盛那是不容置疑的,长安城一直有句歌瑶传唱, “要说京城姑娘哪个俏,小昭寺门前准知道!“ 这不,世子夫人宫氏就是打着这个名头去的,她要去拜拜佛祖让她找到一个如意郎君,那是自己与言世子定情的地方,她素来是个重情重义的人,佛祖成全了她,她亦敬佛祖。自从嫁作人妻,她倒是虔诚的很,年年三次,一次不落的去还愿。 当然这是大家都知道的的原因,宫氏在排场上还是做得很足的,比如说每次过去的钱财就不必说了,另外的衣食之类的也是要拉上一车,这让府里上下人等都称赞夫人仁心仁义。 可是府里只有宫氏自己最清楚,这一车的东西到底是什么,因为这些东西完全都是经她的手准备,起先两年她其实很不明白这到底是为什么,但夫君单独交待给她,她亦无话可说。直到后面自己知道原因自此更是尽力准备。 这个原因是什么呢?宫氏觉得这大概是整个言氏家族用合族性命在严格保命的事情吧。所以府中下人除了大管家周管家交接过这东西外,其他从来没有任何人知道为什么要给寺里送这么多的东西。 今天是入秋的时日了,一大清早周管家推天大门,已有阵阵凉意迎面推来,他下意识地用手在脸前挥了挥,开始查看各处清扫的情况。世子今天出府早,要去文会楼与那些个少爷会诗,少爷最重门面,不仅自己大门口一定要干净,而且连门前处前后目光所及之处都不能有明显的垃圾。周管家张望着,出门口前后看了看,还好这时归自己儿子管理的处,打扫的还算样。 最近的京城不太安宁,昨儿个听说又有酒楼被查封了,具体什么事情他也不知道。只知道最近以皇长子为首的凌明司查封了不少的地方,听说是抓西凉细作来的。 “唉,这日子也不太平。”周管家喃喃自语。 “大清早的你叹什么气啊?”周管家转身的时候冷不妨差点撞上世子。 “公子这么早就起来?”周管家满脸堆笑,这个他看着从小长大的世子爷,有他摸不清楚的脾气,每次都是得打起精神小心说话。 世子没有说话,只是看向前面,好像是在等什么人。 周管家微躬着身子站在他的身后不语,心中默默想着:今天不知道是谁打扫前门的,回去查查得奖赏两文钱。 主仆俩默默地站着还不到半柱香的时间,远远的前面跑来一个身影,周管家眯着眼睛微微探头细看,好像是兵部侍郎家的管家上官忠。 “国公爷世子安好!”随着上官小跑过来带来一阵阵的凉意,周管家上前截了他一小断路,上官管家隔着一丈远作辑见礼。 “果有其事?”世子眉间紧锁。 上官管家喘了口气继续说道:“公子吩咐让我给世子爷带个信,今天不要去文会楼了?“ 世子不语,眼睛盯得上官管家眼睛死死的。真是有的让人感到窒息! “这是凌公子给世子的手信。”上官忠从袖口掏出手信,稳稳当当地双手递了过去。 言世子顺手一接,瞟了一眼,是上官凌的亲笔。 “赏了!”世子轻声说道,转而头也不回地走时府内。 周管家连忙从自己怀中掏出一串银钱,好在今天早起也带了几串,不然可真是要丢脸了,他拿出一串双手握紧上官保的手,笑道, “这是我家世子爷赏的,收好!” “周大哥,我也不知什么事?我家公子什么也没说就给了这封。”上官保一口气的说完,把银钱推了推最后还是收到自己的怀里。 “劳驾!劳驾!”周管家不应这话,只是打着哈哈堆笑。他看了看周围问道, “文会楼已经关了?” “彻底没了!” 两个心事露重的管家各自朝相反的方向走去。 过正厅,走左边环形走廊、经假山泉水,言世子直奔内院的寝殿。进到房间,下人正在侍候夫人宫氏梳妆,简单的素妆已经化好,宫氏正在选簪子。冿世子朝下人挥了挥手,径直向前拿起一支明灰色流苏的白玉簪,轻轻插入绾好的发髻中,不偏不倚刚刚好! 宫氏莞尔,铜镜中的她明眸似春犹如千丝万缕的柔肠,世子一时看傻了。 “冿哥,今天要不陪我一起出去?”她便是脱口问道。 晗哥,是世子夫人宫瑶对世子爷言冿的称呼,仅这个称呼就可以看得出来他与宫氏的感情有多甜蜜了。不过宫氏也不敢直接说出来去看玉宁师太。毕竟玉宁师太在言府可是一个疾讳的存在。相公没有主动提过,公公更是从来没有谈起。 “小昭寺?”言晗转过身来背对着铜镜,一双深遂的双眼看向前方。 果然,一提起出门的事情言冿有点意兴阑珊。 宫氏有点后悔今天这般冲动的说了出来,但话已经说出只是自己再找个台阶顺着下。 “嗯,今天到了入秋的日子,要送些东西过去。”她语气很平淡,就像在聊天别人的事情一样。 言晗心下一凛,好像已经好多年没有看到姐姐了,除了自己成亲那次,一晃已经过去了好多年了。好在成亲有成亲的好处,自己不方便处理的时候倒是宫氏一年三次不落的去看望姐姐,送些衣物。她就像连接钮扣的针线一样,把姐姐牢牢订在言府上。想到此处,他不自觉地有些内疚,夫人为了这个家族做了许多,自己却是从来没有感谢过她。 “好的,我陪一起去!”他转身双手温柔握着宫瑶的双肩,头埋在她的右肩上,调皮地说, “夫人吩咐,我哪里敢不尊!” 宫氏…… 说来每次跟少奶奶来寺里的是府上的周管家,基本上到了寺里周管家与夫人都是分头行事的,这回世子也同往,怕是得自己跟着少爷一起了。想到这里周管家更是加起十二分精神察看东西,这会儿又去看看马车准备如何?那会儿又查查一路吃食做的如何,总之是万分忙碌。 一切准备就绪,一行人浩浩荡荡的朝城西出发了。 棋起 第3章 玉宁师太 http://.biquxs.info/

秋儿焦急地在知客厅右边走廊处走来走去,两眼不住地朝岩下看去眺望,眉心早就拧成一股子拧巴,不应该啊!按平常辰时一刻就会到,这会儿辰时早已经过了,都快巳时了。这个周大管家,还真是大管家!秋儿心里这么想的嘴也碎碎念着。 “香客哪里会来得这么早?”见不得她左走右走的挡着自己,素洁小尼揶揄道。。 秋儿可是个性子急的人,本来自己就一肚子气这会儿有人上赶的撞到枪口上来,那就不要怪她了。 “要你管?”气势不能输,秋儿双手叉着腰吼道。 “别仗着你们青云院的人就高人一等,还不都是做洒扫的。”素洁小尼位分低,主要是负责这寺里外院洒扫。本来也只是抱怨一句,不想她的脾气这么冲,语气已经降了下来。可到底也是年轻,不服气地顶了句。 “素洁,不得无礼。”是前堂知事师傅-引和师太。 素洁努了努嘴,怏怏不快的拿了把扫把走到一旁边。 秋儿忍着没顶回去,便侧过脸去没给引和师太行礼。 放眼望去,一顶暗红色的四方形小轿缓缓而来,大概是山路崎岖,本来四人抬的小轿又各支一横杠变成八人抬着。小轿外头布置的很精简,轿前的左方挂着一个小的四方灯笼,上面方方正正的写着“言”。 果然来了! 只是,那轿前骑着高马的好像并不是周管家!一眼看去,一身青袍,系着紫云玉带,他随身轻轻一挥马绳,转头向上看来,脸有些瘦削、鼻子高挺,整个人五官棱角分明。一纵下马,看来是个功夫行家。 秋儿立马退到知事厅的右边,往右数起第五间空房名曰知画斋。 引和师太本来是想体着机会打压下青云院的人,可看到了贵人忙下台迎接,今天是立秋的日子住持师太有交待过今天承恩公府的世子夫人会来,到时候只消引她来见她即可,可如今来的不仅是世子夫人,看这这位公子气派不凡的模样想来是承恩公世子。 “贫尼引和见过世子夫人,小寺何德何能得夫人如此:年年进奉,次次不断。” “引和师太不必多礼,礼佛在乎诚,我等都是信佛子弟,理当如此。” “夫人过谦。”引和一时不知道说什么才好,接上了话却开不了新话题,这会儿杵在末阶的台阶微躬着身。她有点着急:小昭寺向来只是接女客,男客的话只能呆在前堂院处。可承恩公世子夫人是贵客而且住持指明了要带她过来,那世子一同前往吗?这不是破了寺时的规矩。她急得有点低下头,眼睛嗗碌地看着地下。 宫氏正欲上前,却不见那引和师太让身引进之势,心下犯疑,瞟了左右一眼,她与世子对视了一眼,大概明白了,她神色莞尔道: “师太有事尽可先去忙,我等自行前去找住持即可。” “可……”引和师太欲言又止地看了一眼承恩公世子。 小昭寺乃是女子寺庙,凡男子止步到知客厅前,这个规矩自来就有,只是夫人宫氏以前一直是自己一人前来,今天突然带世子前来,双方也没有准备,大家都很尴尬的。 夫人看向她的晗哥哥,两人不语。 秋儿早就等的望眼欲穿,等会儿自己可是要扛着这么一大袋的衣物上青云峰的,那可绝对是个体力活。这会儿看引和这么墨迹的,她是就耐不住了一路小跑到住持院里,她知道住持这会儿应该要准备阅经书、抄经文了。 “师傅,住持师傅……”秋儿喘着气一时跑得飞快,她性子急也忘记叫善缘师太了,顺口就是师傅。 “我可不是你的师傅。”住持静坐在知水堂前,堂里好像还有一位师太,不过她背对着秋儿,只见一袭青灰道袍。秋儿也顾不得看她,随口就来, “承恩公……承恩公府的人来了,可引和师太不让他们进来,在门口。” “为何不让?“ “世子……承恩公世子也来了,他也来了。“一口气说完,秋儿一脸乞求地看向善缘师太。心想:师傅你快点出马把引和撵走吧,我还要拿东西呢。 那女子蓦然转身,好漂亮的一张脸,黑眸大眼,明亮而有神,高挺的鼻子,略显瘦削而颧骨处却很丰满的脸,整个人的五官也是棱角分明,看着有点像,有点像…… “师太莫急,待我前去。“说罢,善缘转身拎着秋儿往外走去。 得善缘师傅的拎礼,秋儿有幸看清世子的脸,像,果然像,而且看着他跟在住持后面的身影,身影也像,秋儿心中默默地想着。 容不得她多想,周管家已经上前把东西拿了上来,这位秋儿姑娘看着实在是……怎么说呢?憨厚老实吧,她这人也是人小个小但力气大,一尺多高的包袱一抖擞就到肩膀上了。任凭快六十的周管家脸上对她也露出一种慈父笑容。 秋儿一边豪爽的把几个包袱系在一起,一边嘴里不停地说道, “我说周大管家,今天你们可是来晚了,我可足足等了你们一个时辰,整整一个时辰,知道不?”说完还停下手中的活比划着竖起个大食指假装气愤地说道。 “快上山吧,赶不上给你家小姐做午饭了!”周管家懒得跟她多说,她小屁孩一个,能懂什么事。 “那还是不是怪你们,你赔。”秋儿颇有点得寸进尺一般。 周管家笑笑不语,这样没心没肺的人呆在这里挺好,挺合适的。 知水堂内剩下一男一女,沉默地沉默着! 知水堂旁边右厢房内,两人谈笑风声。 “辛苦夫人,每次抄经百卷供奉佛前,夫人虔诚礼佛,佛当知意!” “师太不嫌我过于叨扰就好!” “岂敢岂敢!”师太拿起面前的一张《金刚经》卷首慢慢念道, “如是我闻,一时,佛在舍卫国祗树给孤独园,与大比丘众千二百五十人俱。尔时,世尊食时,著衣持钵” “佛曰:众生平等,此话的确不假,佛也是如此。我等亦是如此般了。”两人就着金刚经论道起来。 世子夫人不是京城世族子弟,更不是豪门贵族,是少爷年少轻狂那回自战场带回来的一名女子,大概少爷能回府就是因为国公爷答应此女子入府吧。周管家做在知画斋里想着着,那呱唧呱唧的秋儿早就走了。说实话他在国公府快六十年,家父之前也是跟着老国公爷的,并没有听说过国公府与这小昭寺有什么瓜葛,这到底是什么原因呢?难道就是因为大小姐吗? “家姐在这里可还好?”到底是自己为弟,开口先说并不掉价什么,况且父亲此时此刻并不在身边。 “施主心中有事,还是请唤我法号吧,贫尼法号:玉宁师太。”倔强的表情使脸的棱角更加分明。 “姐姐进寺修行这么多年,脾气倒是一点也没有变?”从小就是跟在姐姐身后长大的弟弟,此时还是犟到姐姐跟前吗?那是不能的。 “只是换个地方住而已。”玉宁师太缓了缓说,口气倒也是降了不少。 “那可住得习惯?” “习不习惯这么多年不是已经过来了吗?”玉宁眉心一皱有点不悦,即然你明知故问那我也得这般回你吧。 “看来姐姐住的还不习惯,可是想去的地方?”言晗问得一脸真诚。 那是一张真诚的脸,一张她曾经可以随意捏、亲、揍的脸。曾经何时的她们就如此的亲密无间,她走哪里弟弟跟哪里,上学堂带着,就连姐姐的房间他也是时时的呆着不走。也不知道到底是因为个子长大、人长高而变有男女大妨还是说那件事,那件横在她与家族之间不可拔掉的刺,而他选择的是家族。她明白他的选择,他是家族世子,而自己是女子。孰重孰轻根本就不用掂量的吧!想到此处,玉宁心中还是一阵阵绞痛,如果说自己弟弟从小与自己没有这么亲密他这样选倒也没所谓了,可是他……。 所谓爱之深恨之切,不外乎如此。想想她横了一横心道, “你虽说安国世子,却也有力所不能及之处。”姐姐说话还是那么毒,一来就是拨冷水,浇个透底。 “可是,至少我还是有心的,姐姐。”世子眸中真诚,一副委曲得很的脸。 一声姐姐唤得玉宁心登时柔软了下来,脸上刚才装得明明很严肃的表情挎了下来,她失魂落魄般的坐了下来。 “宫氏怎么让你过来了?” “姐姐,那可是我的亲媳妇,你侄子的母亲,怎么还宫氏宫氏的叫?”世子要为自己夫人提身份,可面对着自己的亲姐,还是得讨着好说。 “你这是不满?”玉宁师太问得一本正经,眼睛盯着他看。 “当然啦,谁能这么叫她”,世子观察了下她的脸色:好像面无表情,那应该是生气的前奏了。 “当然姐姐您除外啦!” 哼!人家说娶了媳妇忘了娘,你倒是想娶了媳妇忘了姐,是吧!玉宁假装凌厉地瞪上世子一眼,有点勉强地受用的表情,不悦的道:“还算懂事”。 两人分主客之礼于坐了下来。他们姐弟打小就亲密,如今这么多年未见更是有满腹话要说,只是两人小心翼翼地很,除了聊些学常,终是没有谈起那事。 “父亲……”玉宁心中有事,还是忍不住地问了问。 “姐姐”世子快一步抢先说道, “今天过来,主要是给你带来一应吃食应用之物,现城里时有事情发生,楚儿担心要好长一段时间才能来看你,故而多带了点过冬的衣物过来。” “发生什么事情?”玉宁师太一双锐利的眼眯了起来。 “姐姐安心呆在此处即可,不知父亲什么时候回来,他一回来我就去求……” “不必!“玉宁大手一挥,她不想提。 沉默,静静地沉默,死一般的静寂! “姐姐,刚才说我有力所不能及之处,姐姐是想好了要去哪里?”世子想起刚才那个家姐还没有回答的问题。 这回玉宁师太倒是坦然,眉心未皱、口气未变的脱口而出, “想去看看姑母!“ 两人心有灵犀般的默默看着厢房正中挂着的《湖山春晓图》。 棋起 第4章 大昭寺 http://.biquxs.info/

扛着这么一大袋的东西要说不叫什么事那是不可能的,秋儿个子小虽说力气大,而且这山路太陡还是得好生休息下。秋儿捊捊额间的细汗,想着要不一口气到底直接到院里呢。 好像传来了脚步声,向上拐弯处看去,果然是小姐,咦!师太什么时候回来了?秋儿瞪大了双眼仔细揉了揉,没错真的是师傅。 “秋儿,你这是杠个人上来吗?”小落向来喜欢跟秋儿贫嘴,而且刚才跟师傅一道两人都没有说话,她觉得有点闷! 秋儿才懒得理小姐呢,自己为她受苦受累却不自知,真是气死人也。可她不敢在善真师太面前无礼,站得笔直、谦恭有礼地说, “秋儿见过师太,师太安好!” 小落忍着不笑,偷偷瞄了眼秋儿,露出了狡黠的唇角。 善真师太颔首,算是回应了。 “小姐,这是承恩公言府送过来的过冬衣物。“ 小落面露疑虑,她有点不信,摸了摸的确柔软,便道, “这么多衣衫料子,我哪里穿得完?以前也是这么多吗?“ 要不是看着师太在这,秋儿可实在不想再跟小姐说话了,自己累得要死要活的她还不知,天地良心自己到底跟了一个什么样的主啊。 “拿不完的话分两次或三次拿上去,今天我和小落不回来吃午饭。“师太看出秋儿的心思,可怜这孩子个头还小,扛个这么大的东西。 师太望了望山底,这言府果然守信,今天来了!善真师太脸上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狡黠神色 想到此处,也顾不得小落还在和秋儿扯皮,一把拉她过来快速地下山去了。山路崎岖,可她俩都是身怀功夫之人,又逢下坡,倒是挺快的。特别是师傅脚步更急,小落是一口气都不敢喘地跟上。 山脚的小轿还在!善真师太穿过知客厅,引和师太在前堂主事着,见着善真忙上前迎去, “师太可是找住持?“ “住持可在?“ “暂无空闲,在接待京城中的贵人。“正说话,已听到善缘师太爽朗的笑声她推门而出,一个面若芙蓉、明眸柳眉的夫人相并走出,小落忙站立一旁。善真师太见过亦是简单一作辑站在一旁,夫人颔首。住持笑道:”今天贫尼就不远送了,夫人慢走。“ 夫人笑笑:“得师太点化,我回家必得去勤加练习了!“走到小落跟前笑盈盈地问道, “不知道这位?“眼睛死死得直盯盯地看着小落,看得她感觉有点不自在,她心中不爽,都说世族大家子弟家教甚好,这样盯着人看是哪门子的家教好!她想顶回去的,本来就是一个不怕人的。只是师傅在跟前,师太亦在她不过是不想失礼罢了。她知道师傅肯定是要回话的。 “这是我的徒儿林落。“ “修行人可有法号?“夫人追问。 小落更是有点气鼓鼓的,本来被盯着就忍着这不太舒服的劲,还这般追问自己的信息,她扭头往下看去,院门车马旁边一个玉身而立的公子正在慢慢踱步,像是在等人。 “我徒儿还小!,还未请师太赐名”师傅的语气倒是挺祥和,很好。 夫人顺着小落的眼光遥望廊下,世子已经站在马前等候,不知道他们姐弟见面如何,想到此处她微微颔首算是回应,接着仪态大方的走了下去。 “师妹这是要去大昭寺?”住持与善真师太的关系一向要好。 “师姐同去么?” “我就不去了,我这边有一位大昭寺的同门一起回去,你们刚好顺路。” “那可真是刚好。”话音刚落,右厢房里出来一位蓝青道袍女尼,道袍轻飘,一副仙风道骨的气息迎面扑来,小落眼前一亮,差点被惊艳到,不过惊艳过后,她觉得眼前这个人可能并不好说话,眼角的角度很锐利啊。 “这位是青云峰的善真师太。”住持面向着她风轻云淡般的笑道, “这位是大昭寺的玉宁师太。” 两厢见礼作辑,玉字辈的在善字辈之后,当然大昭寺不与小昭寺同论辈份,两两相抵也就免了。小落处是免不了的,她上前作辑行礼道:“晚辈林落见过玉宁师太。” “这就是在青云峰练武八年不出的孩子?”玉宁盯着小落从上到下地打量着。 一说到八年不出,善真有点讪讪地别过脸去,说到底这个名声还是出去了。小落见师傅有点不好意思,她最见不得别人为难师傅了上前说道, “我只是不想出来,并不是师傅不让。“想是想为师傅解围,可自己又想不出什么样的好理由,只是牵强的找了句话搪塞。 “嗯,挺好!人家护徒,你是护师!“玉宁带着欣赏的口气和神态打量着她。 默默打量了下玉宁师太,她看着就不像是师傅这样的好人!小落心中嘀咕,好在师傅与玉宁师太两人上马车后都潜心打坐养神,一路倒是无语。 大昭寺之前并不叫大昭寺! 相传太祖皇帝善战善武,西州十三城便是由他一已之力带十万精良,举倾国之力而战还而来,之所以说战还是因为西州十三城本就是业朝之领土。前朝人心不齐、朝纲崩坏使得番国得渔翁之力窃取而得。太祖夺得江山同,坐震朝堂之后便雄心壮志的把西州十三城收复回来,举国上下何人不喜何人不夸都是靖武帝是托塔李天王转世,护国安民来的。当然这只是传说,而大昭寺能跟这沾上边的是因为当初大战结束,太祖帝先带五千精兵护卫回城,结果老天不开眼,塞来狂风暴雨。士兵们都是风里来雨里去,这点苦都不算什么,令人生气的是这口粮没有护住。太祖帝与士兵同甘共苦,一路饥肠辘辘地往回赶。来到大昭寺前眼看大昭寺正在搭棚施粥,难民们看到穿着破烂不堪的士兵们争着与他们共食碗粥,太祖帝大为感动。而大昭款的住持无心法师见此更是全力安排煮粥,最终当天把大昭寺的存粮都煮完了才让大家勉强能喝得上一碗粥。回城后,太祖亲赐牌表:大有为而大,并赐国名之:昭,亲写牌匾:大昭寺。 所以现在大昭寺的香火可不是一般的旺盛,多少京城世家在此供奉,这堂前的佛祖都是纯金铸身,金黄的灿烂。 大昭寺的住持无为法师已经快80岁的高堂了,太祖帝都走了他还在,所以说这让大昭寺更具有传奇的色彩。多少退位归隐的官员都年年拜奉求得高寿。 所以说只要在京城的人无人都不想去大昭寺一游,不为别的,去看看那亮瞎人眼的佛祖也是开开眼界的。难得小落来小昭寺这么久都没有出门拜见,实在是不公啊。 小昭寺离大昭寺不远,说来小昭寺原名青云庵,原就是接待女香客的。后来负责青云庵的师太善缘师太人缘好、看姻缘卦也有准头,香客越来越多便得以往西扩建,经得大理寺的准允更名为小昭寺,改了名头,风光更甚。所以小落一直嚷嚷自己没有去过大昭寺,不过是所谓出家人曰:云深不知处。 大昭寺果然够气派寻常,寺前并没有台阶,有种一望无川之感,前院处处有圆盆树、走廊、假湖,人山人海的。最耀眼的是堂前雕有草木、五丈有高柱子,那柱子至少也得三人围抱的吧。而柱子中间的牌匾正是太祖帝亲赐写的“大昭寺”,果然气派非凡,那三个字远远看着,好像能感觉到太祖皇帝戎马一生、收复西州十三城的气概,大笔相挥,一就而成。小落忽然觉得:如果有机会可看去西州城看看,那一定也是非常的美好。 “别发愣,刚到门口就停住了?”师傅打趣道。 玉宁师太也下马径回自己的院浇,她简单一辑师傅回礼。玉宁师太走了两步转身道:“林落姑娘若有什么事情可来找我?” 啊!小落瞪大了双眼,她能有什么事情?她还有师傅呢,哪里用得着去找她?诧异之后玉宁师太已经是道风翩翩地走了,她还没有来得及回话,师傅也没作声。 “师傅,我听秋儿说这里的斋饭可好吃了,您看我都饿了,我们一起去尝尝吧。”来都来了,这美食可不能少得了。 “好啊,我们是小昭寺的人,应该可以吃得到他们的例餐。” “啊,跟他们一起?” “有的吃就不错了,你还挑?” 跟他们一起吃哪里吃得到自己想吃的菜呢?她咽了咽口水想起秋儿说的素棱鱼炒饭、粟子素香饭……唉!希望全都破灭了。她自顾自悲的看向师傅,可师太却是视而不见,看来师傅来这里肯定另有目的,带自己来不过是顺便的事情。果然,跟师傅出来哪里会有的好玩的呢?亏得自己刚才还是那么心向神往,小落心里埋怨道,这斋饭吃的也没有什么味道,算了干脆不吃吧还不如秋儿做的可口。 “我等会儿要拜见无法法师,你自己找地方玩会,下午酉时我们准时回。”师太饭量不大,而且她吃东西一向都挺快的。 “我也去师傅,你带我来的你去哪里我就跟到哪里?”小落一抹嘴,跟抱大腿似的说。 “我是去听法师讲经文。”说完,师太侧头过来,“你要听吗?” 棋起 第5章 八卦林 http://.biquxs.info/

“嗯,那师傅我在哪里等你?”一听到经文,小落的头就大了,别看她是住在寺里,那些个什么《金刚经》《道德经》《女德》是从来不看,一看就头大。但凡要动脑记住的东西就没有那么的耐心,所以此时她很识趣地住嘴。 善真师太不说话,只是看着她。 小落讪讪地说:“师傅我还是想跟着您一起,要不您去听经文,我就在外面看看,给个小院练练《心经法》也行。” “不是一直盼着出来吗?怎么练功还是没有练够?” “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总觉得外头这些也没有什么意思,还不如好好练功呢,而且跟师傅一起练功,我心安。”小落说得真诚,就差两行泪出来了。 善真直直的看着她,她知道小落后面还有话没有说完。 小落被自己师傅看得有点心虚,果然在比自己道行深的人面前耍个上聪明什么的实在是班门弄斧,尴尬的还是自己。她心里戚戚,嚅嚅地说, “听说大昭寺的后山上奇花异草很多,我想去哪里看看!” “我知道,不许走太远,不许攀峭壁,不许进八卦林”师太刚要说话,小落已经抢先说了出来。 师太点了点头,指了指这里又说了一遍:“记得,酉时!” 小落忙不迭地点了点头。 无为法师原是大昭寺主持,主管寺里一应事务,现因年事已高退居寺里二线了,基本上是修些编著,讲些经文之类的。讲经的地方也是在后厅,基本上是给同门的僧尼们讲经著论之类的,小落跟着师傅一路直达寺里后院。大昭寺这几年一直在扩建,寺里占地挺大的,就是后院这些地方还是保留着原来的建筑样式。青砖红瓦,飞廊走檐的雕刻告诉着人们它的历史。不过在小落看来后院的样式倒是跟自己所住的青云峰差不多的,只是她到底也不懂这些,就略微的看了看,好像比自己住的青云峰还要气派、明亮些。 小落自己饶有兴趣地东看看、西看看,再回神师傅已经进里面了,小落心情大好,没有师傅在旁边约束着,自己要好好去看看大昭寺传说中的“八卦林”。只是脑中浮现出来一个身影:好像刚才自己打量着这些建筑的时候似乎玉宁师太也进去了,算了反正自己没有兴趣,不去管她们,小落径直地朝上去,再往上就没有院落了,所以也没有门僧把守,倒是一路畅通的很。小落轻功得善缘师傅的真传,又习得心经法的精髓,才不一会儿的功夫已经快到山腰了,放眼望去,感觉刚才那此香客此时此刻如蝼蚁一般大小下面,佛说的众生平等大概指的就是这个吧。 说来小昭寺与大昭寺在同一个山头,却是左右两边,在小昭寺看不到大昭寺,大昭寺更是看不到小昭寺,这感觉就是右耳知道左手,可它们俩终身都不能见面,或许人们的大脑里左耳和右耳有一条相交的神经,可是人们不知。可站在这处,小落好像隐约看到了青云峰上自己还没有搭好的秋千。她计上心来,说不得这里有小路可以过去呢。而且传说中的“八卦林“听说就是在青云山的中间部分,只是今天能不能找得到再看情况了。 说干就干,小落埋头就往青云峰所在的方向走去,青云峰在自己的左边,那就朝大昭寺左上方向走去吧。羊肠小道只能单脚并行,不时还有青苔覆面,小落紧紧抓住旁边粗枝滕条,生怕下一秒自己就会滚滑下去得尸骨无存。走了一段小落找个勉强可坐的石头上休息片刻,遥往下看只能隐约看得到那犹如擎天柱般的匾额,想来离寺里已经很远了。小落心中有点焦急,这还没有看到所谓“地龙崖”的踪迹,时间已经过去许久,今天怕是找不到这传说中的“地龙崖”了。 大昭寺的传说从来都不缺,除了与太祖帝相关的,最火爆的就要数这个“地龙崖”了。据说进了这片林子,没有人可以自己出得去,好像就像是无人区一般。但是进了这个林子的人还是有出来的,只是出来之后就好像完全丧失记忆一般,完全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进去的?经历了什么?又是怎么出来的,脑子里完全一点印象都没有。可除了这个记忆没有,其他的都挺正常,这让这“地龙崖”显得更加玄乎又玄。大昭寺本着济民于世的原则从不放人由此处入山,可这也架不住多少武林人士的好奇心。可正是这样,“地龙崖”的传说越发玄乎。 小落决定不再往上走了,她开始打横往青云院方向走去,说不定在那里可以碰得到“地龙崖”。青云山往上爬挺陡的,可绕着走这路倒是平顺,也没有那么累,只是小路不明显。越往里越是丛林藤曼、枝繁叶茂,那粗壮的大树没个四五人怕是抱不起来的。这些个小落不是没有见过,从青云院往青云峰的路上有,但是那里有一条能三人并行的路,在那里看来这古藤大树什么的并没有什么,可当自己置身于其中才发现原来自己只是没有真实意切的体会到,区别很大。大到小落有点烦燥,她心里有点觉得自己是太冒失了。 好渴啊!小落大口喘着气,她想回去了!刚才一门心思的都没有顾得上带上水壶。真是自找苦吃!小落埋怨着自己,找了半天没找到一条路不说,而且自己迷路了,转身看去现在连下山的路都找不着了。小落还想试着自己再找找看,她开始沿途扯自己衣衫撕成布条挷在树上。她深以为难,颇为自己有这个想法而沾沾自喜,可是很快她就发现自己高兴早了,哪里有什么路,走了一圈又绕了回来,她又看到了自己刚刚挷的布条了。 这什么鬼地方嘛!小落有点着急,又累又饿的!小落不明白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喝足水养了点精神,小落腾空而起凝神而望,事实上不仅小落刚才那一块地,就是往大扩到三十里那也是都是一片这样的林子,她心中有点戚戚,想细细看着,可是刚才实在是有点累着了,而且脚也是完全拿不上劲,小落有点吃不准自己能不能找得到出路,她想了想还是原路下山返回吧。 凡事放弃容易坚持难! “你是想去地龙崖?”幽幽的声音传来,吓小落一跳。 “地龙崖?”小落转身过去,什么时候身边有个人她都没有我发现,莫非……小落惊恐万分,没敢回头看! “是我,玉宁师太,”那声音很温和,“不用怕,我先带你出去!” 小落连忙转身犹如看到亲人一般的狂飙眼泪,可到底与玉宁师太也不太熟,她自己有点不好意思地用衣袖擦了擦。 “师太您带我回去,好吗?师傅等我肯定等得着急了。”小落说得有点卑微,不管这么多,反正玉宁师太是长辈,有求于她并不丢人。 玉宁师太看了她一眼并未多言,轻轻地推开放下一个黝青色的八卦盘,开始盘旋打坐起来。看到这架势,小落不敢有只言片语,眼睛死死的盯着这盘中的指针。 果然,盘中的指针在左右摇晃着后蓦然直指右前方,小落顺着指南的方向一看,那不是上山的路吗?与刚才自己挷的布条完全是相反来的,她眉心拧成一鼓结,再看看师太。心中默想:师太怎么会在这里?她能带自己出去吗? 玉宁师太何种人,她长小落十几岁,看一眼就能知道小落心中想的什么,此时她倒也不想过多解释,凡事不多想走出去再看吧。想到此她收拾八卦盘开始攀枝踩滕的往右前方走去。 “师太!”大概是刚才被困得有点害怕,小落还是想问个明白。 “孩子”,玉宁师太正经说道,“这里并不是所谓的“地龙崖”,如果你要是进了那里我是没有办法带你出来的,这不过是一道被人布了八卦阵的丛林,带你走出这里我还是可以的。“ “为什么会有人布下机关在这里?“听到玉宁师太这么说她心下踏实了一点,可止不住自己脱口而出的问题。 “你的问题有点多,下山后再说吧。“玉宁师太眼睛盯着前往,前面丛林更盛,只怕更加不好找。 “落儿,这是坎门用你的冰冥剑把这里削出一条路来。“玉宁师太作势让小落上前。 小落一愣,这“落儿“二字从师太口中出来,倒有点亲切的感觉。不过她的也没有时间考虑这些太多,这会儿她也想快点出这里。 虽说力气太小,可小落有练了多年武功的功底在,这会儿砍这些枯藤丛树倒也没有难倒她。只见“嚯嚯嚯“的几声下来,前面已经隐约有点路径的样子出来。两人顺着这个方向且砍且走,虽费了不少周折,而且按着玉宁师太的指引,朝左后又朝前,七拐八弯的。慢慢的眼前倒是明朗了不少。小落知道如今希望在握,她们应该是快了出来了。 果然,不知不觉中自己已经踩上了刚才自己爬上山的羊肠小道,可算是见到亲人们的感觉了,小落收了收剑,此时此刻的他只想快点下山去。 本来刚才两人挺齐心协助的,玉宁师太指着方向,小落挥剑斩滕。此时都已经出来后倒是没有什么可交流的。小落知道不管怎么着师太对自己是有救命之恩的,如果连言谢都没有一句的话就太说不过去了。 “小落在此谢过师太的相救之情!”小落说的郑重。 “不必了,我是一直跟着你上来的。”玉宁师太于前,小落于后。 小落呆在原处。 棋起 第6章 回青云院 http://.biquxs.info/

她不知道下一句自己应该问什么? 玉宁师太回头看了看,又望了一眼日头,淡淡地说:“先下山吧,时间不早了,再晚的话听说这里会有大蛇出没。“ 大蛇什么的小落没有听进去,此时的她心中有万千疑问,她必须追上去问个清楚明白。 “师太为什么会跟着我?“小落问的直接,都是寺庙里的同门,虽是长辈想来必也是如实相告。 “那里是没有小道去青云峰的,你死了这条心吧。”玉宁师太喘了口气,或许因为刚才太累亦或是下山走的有点急。 “可是……”小落想追问下,明明刚才她并没有正面回答自己的问题。 “我去过那里,知道那处有一处丛林被布了机关。”师太并不想太过表明自己对小落的态度,她试着引导小落往丛林机关那片那处去。 “师太如何知道?”果然小落很自然的顺着这话题说了下去。 “我说过,那里没有小道去青云峰的路”,师太转过身来似笑非笑地看了着小落说:“师太也曾经青春年少过,你想的是什么我知道。“ 被师太这么一看小落有点不好意思,两颊更是通红,就好像心思被人完全看透了。 这一恍神中,小落也不知道自己还要继续问什么。越往下的路越来越宽都可以两人并行了,小落还是跟在师太后门,两人一前一后。 到了后院,天都快黑了,院里一人也没有,小落抓到一个僧人就问师傅,才被告知法会早已经结束,人都散了。 看着小落一到院就着急找师傅的样子有点莫名心疼,那急切的脸上、焦急的表情:好像好像很多年前的一个人,那时候自己太顽皮了故意躲了起来看着他着急的样子,想到这里她鼻子一酸上前拉着她来到自己的院里。已经侍尼端上水盆,桌上摆好糕点、饭食。洗把脸也顾不得太多其他,小落开始大口地扒起饭来。 “落儿”玉宁师太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她若有所思的看着她。 小落抬头,睁着双无辜的大眼不解地看着玉宁师太,期待着她后面的话。 这时间应该还没有到! 玉宁想了想道:“要不去院里牵我的那匹黑粽来骑回寺里,也省些力气。” 这当然是求知不得了!小落唇角一弯,心中甚喜。想想玉宁师太可是大昭寺玉字辈的前辈,听说身份复杂是带发修行,在大昭寺就是很独特的存在。遂而正色回道, “小落多谢师太相帮,明日就将马送回。” 玉宁师太笑笑没有说话,从里间拿出一个玉佩交到小落手中, “你我有缘,这个是见面礼。” 莫名其妙的今天又多了个玉佩,而且这玉佩虽小可精致的很,上下绿色通透,看样子应该是一块天然玉石而成,应该是很贵重的。只是可惜的是那玉佩是半圆而成,明显这应该是个信物之类的东西。小落有点迟疑,她看向师太,满脸的真诚,她不知道自己要不接。 “拿着吧,也是我们的缘份!” “如此贵重物品?”小落不是不懂“无功不受碌”之说。 “只有给你了我才放心,它才是真正的物归原位!”师太还是坚持着给小落。 小落:“……” 就这样小落拿了玉佩、骑着黑踪马快步回到小昭寺里去了。 遥看青云院里的灯光暗淡,忽闪忽亮的,小落知道秋儿还在那里等她,她心头一热,跨步向前奔去。 “小姐,小姐你可回来了!”远远的看到一个人影,料想就是小姐,师太吩咐过了小姐今天会晚点回来,让自己等着,这不一桌子的糕点、饭食还备着呢。 回来的路上小落一直在想师傅怎么没有等自己就先走了,虽说她可能有事或者说自己没有这个资格让师傅等着自己,可不知道怎么回事她心中就是有点疙瘩,难道是自己矫情了不成? 可是当自己到了院里没有看到师傅身影的时候,她觉得自己的矫情加重了。 “你在这里等了多久了?”小落没有什么味口,她在玉宁师太那里吃得饱饱的并不饿。 “都等了大半天!善真师傅早就回来了,她让我在这里等着的。”秋儿自顾自说,“师太说你午饭都没吃多少,肯定饿了,特嘱托我多带点吃的。” 小落默不作声,师傅难不成知道自己上山去了?小落一边想着一边往里走去房间休息了。 “对了,小姐师傅让我交待你回去后要去见师傅一趟!” “有什么事吗?”小落忽然停下脚步望向秋儿。 “我……我不知道。”小落猛得一停让秋儿结结实实在撞在她的后背上,她揉了揉额间,结巴地说。 小落知道师傅交待肯定会等她,可是她的脚却有点不听使唤,她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难道是因为师傅弃她先走了自己心中埋怨?呸呸呸!小落为自己的这个想法感到不可思议,师傅不过先回来自己就这样胡思乱想简直枉为人徒。她往院里榕树旁的竹摇走去,今天折腾这么久,脚酸的很,先休息休息再说。 她开始回想自己的八年生活,是啊,就如玉宁师太今天说的一般:她已经八年未曾出过青云峰的门了。她是如何来到这里,怎么来到这里的?她的记忆很模糊。她记得自己是跟师傅一起来到这里的,可是怎么来为什么来,她完全不记得。她只记得自己在知画斋的那些个日日夜夜,那个四面漏风、黄泥筑就的草房。那个时候的自已害怕极了,但是自己当时害怕什么自己也记不清楚,大概是人太小了离不了人吧。可是师傅那个时候天天要去讲经法,一讲就是一整天,根本带不了自己。整整二十个日日夜夜,小落自己记得很清楚,因为她一笔一划的画了二十个“一“。从师傅狠心离开起,自己就开始在墙面上划,一遍一遍又一遍颤抖着双手写着一横一竖,树枝断了再捡,写得不清楚再写一遍,最后她不知道从包袱里怎么找出一支簪子,不管再怎么划也不会断了。 想到此处,小落泪流满面,师傅那个时候好狠心啊! 二十天后,师傅终于不再出门了,她们也不用住在这四面露风的草房了,不过取而代之的是要用上半天功夫才能爬上来的院子。院子挺大,就只有师傅和自己两人,师傅做饭她添柴,师傅练功她蹲马步,师傅抄经她练握笔。那段日子她还是觉得难熬,因为练握笔一练就是一个时辰手酸得很,蹲马步一蹲就是两个时辰,她还记得刚蹲马步的时候蹲得尿出来都不敢哭,想想师傅也是狠心。可是那段日子她过得心安啊,即使练习再难受可只要看到了师傅就心安,虽然是个狠心的师傅。想到这里小落一把抹过眼泪,唉!想这些干吗呢? 后来秋儿就来了,一个可以跟自己聊心事的姑娘。可是师傅并没有改狠心的毛病,竟要自己每日辰时早起去青云锋练武,那是个从小院还要上个山头的地方,而且那里三面悬崖。她那个时候可还只是个五岁的女孩,见到这里差点晕了过去,哪里还敢练功呢?可师傅从来不理,她不理,她不理!黑夜中小落望向青云峰,一片黑暗,黑暗的看不到边,看不到底。 微不可闻的脚步声在耳朵响起,尽管小落还沉浸在悲伤的往事回忆中,但她还是打起九分精神,入夜时分能来到这里的不是秋儿就是师傅了。 转眼过去,果然是一副熟悉的面孔,这是这人身上的着装却令自己有个措不及防吃了一惊。 一身桃红鲜艳的丝绸里衫裹身,外套有同色调玖红色的夹身长衣,系着锈着花纹的白玉带。最令人吃惊的是那裹着三千发丝的渐粉色头巾,整个人看起就如同一个异域风情贵族女子一般:贵气而不失妩媚、端庄却又不失娇艳。要不是看到师傅那张熟悉的人,小落是怎么也不会把眼前这人跟师傅联系上。她惊得膛目结舌,呆呆地说, “师……师傅……你这是?“ “为师穿这个好看吗?”善真师太不回反问,语气中尽显小心翼翼却是心潮澎湃之情,说完还情不自禁的转了一圈。 小落不明就理,她捉摸不透师傅心情的时候向来小心,此时师傅这样问她也只能据实以答, “好看是好看,我怎么从来没有见师傅穿过?” “好看就好,隔了那么多年,我以为我再也穿不上去了。”师傅很高兴小落的回答,她没有太顾得上小落满脸的不解,自己还在细细打量下,偶尔手缝处有小不的不平她亦好生拉平,细细抚摸裙摆。 “肯定还在想下午我不辞而别的事吧,心里头没有怪我?”说完瞟了眼秋儿走到石桌前坐了下来。 果然,师傅就是师傅,无所不在的神无所不在的人,刚刚明明没有她在这里,她是哪里知道的呢?猜得呗!小落只得厚着脸皮走上前殷勤地倒上了茶水,笑嘻嘻地说:“师傅说的哪里话?我哪里敢怪你!” “哪里有你林落不敢做的事情!”善真师太对于自己这个徒弟那是一抓一个准,就一个敢字她就知道小落此时心里那点小九九,自己的徒弟自己心中有数。 小落不说话,倒是打量起师傅这一行衣服来,师傅平常不是灰色就是青色的道袍,今天这衣服看着可真好看,要不是天色太黑,看起来肯定是更加鲜艳。她笑嘻嘻地站在师傅旁边用手去摸了摸下摆问道:“师傅,你什么时候有这样的衣服,我怎么从来没有看你穿过!” “寺里都是女尼,我穿着不合适!” “那现在你穿的就合适?” “这衣服今天刚到,我就试试,如何?” 小落先确认了一眼师傅的眼神,再看看她的表情确认在自己是回答问题而不掉坑,那她可就要大胆说了。 “美则美矣,就是与你不相衬”。 棋起 第7章 及笄礼 http://.biquxs.info/

善真心中一涌,好像心中被什么突然刺痛一般,她有点失神地看着眼前这个教了八年的徒弟,怔怔地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我就说嘛,师傅您是不高兴吗?”小落被师傅的反应搞得是一愣一愣的,这是怎么回事呢?她可是实话实说。这种衣服还真要那种雍容华贵的人才镇得住。 “没有,只是很多年前也有人说过跟我一模一样的话!”善真淡淡地说,她努力平复着心中的心情。 见师傅没再说话,小落也没有继续再聊到哪里不好的话,她挠了挠头继续盯着这衣服问道, “师傅,你这衣服不像来寺里烧香的女子服呢?” “哪里不像?” 颜色鲜艳就不提了,倒是这款式里衫加夹衬外衫倒像男子所穿服饰,最主要的就是这头巾,不论如何她好像没有看到哪里过来小昭寺的信男信女是戴着头巾的,感觉很突兀。小落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看着。她也没有什么心思自己欣赏,师傅今天穿成这样是不是有什么话要跟自己说? “小落,这是师傅提前给你准备的及笄礼,你们中原人都比较看重这个。”说完善真师太从怀中掏出。可真好看,红的像什么,对就如鲜血般的鲜艳,即便在黑夜中也是鲜艳,小落好奇地试着伸手去摸,滑凉无比。玉石上这处处鲜红就像朵朵梅花般的缠绕着,让人感觉有点冷冷的,可不知怎么回事,看着有点瘆人。她甩手一丢,嫌弃说道:“师傅这是什么啊,看着好害怕!” “这是鸡血石,你母亲留给你的!”善真拿起这块又递到小落的眼前盯着她继续说:“你要好好看着这块红石,将来可能会要你的命,也有可能会救你的命,你一定要随身带着,贴身戴着但不能示人。” 小落懵懵地接了过去,她不知道要说什么?拿在手上还是觉得很烫手,可是一时间她也不知道要问什么才好! “我母亲是谁?”对啊即然是我母亲传给我的,那我母亲是谁师傅肯定知道。 “我不知道,她们送你过来的时候包袱里有这个“善真并不打算多说。 “她们是谁?“小落不甘心继续追问。 “西州王的人。“ “那我是?“ “我不知道,你自己去查吧!“ 小落睁大了双无辜的眼神看着善真师太,喃喃地问:“师傅你让我怎么查?”见师傅没有回应。自顾自怜地低下头问道:“师傅您是要走了吗?” “是的,你都知道我就不多说了!”善真不知道怎么开口,这几天她一直在想着这事,如今小落自己开口倒是让她省得不少纠结。 “您去哪里?” “回我的故乡!” “师傅不是中原人?” “是的。” “师傅不是中原人却为了我呆在他乡这么多年”小落一字一顿地说,努力忍着咆哮而出的哭声道:“小落还没有报答师傅的养育之恩,师傅就不要我了吗?”说完再也忍不住了,跪在地上抱着师傅的膝盖狂哭了起来。 善真看着眼前哭得双肩发抖、泣不成声的小落,内心也是惆怅万千,终于这一天还是来的,分离的这一天还是到了。她不想的,不然也不能上次约定好的时间没有提,这次再不狠心的话怕是又要拖一年,再拖一年不知道是不是又有什么变数,小姐的仇还是要报的。 她拾缀拾缀被小落哭得七零八落的心情,忍着内心的难过和不舍声色不动的说:“我教你功夫不是为了让你报答……”终于还是有点不忍心,说不下去。眼前的这个人从她喝米粥的时候起,她就一勺一勺地喂养,她小时候身体不好她就上山摘来草药熬制成汤水;她还记得第一次要小落蹲马步时还尿的哭鼻子,那个时候她可没有一丝的不忍心。 善真师傅不再说话,小落的哭声渐渐微落。 灰白的晨光透过小正方格窗棱洒射到小落那犹如下雨天般的灰色锦被上的时候,小落自然的醒来,想来大概是卯时的样子吧,小落都是这个时候起来,生物钟如此。回想起昨晚,大概是自己哭过头睡着了吧,师傅把自己抱进房来的?师傅肯定很累,虽说自己个子不大,可身上的肉结实啊,这完全影响了自己的体重,小落哑然失笑。 推门而出,一阵凉意吹来,入秋的晨风已经不是凉爽,而是有点凉意了。石桌如旧一切照常,小落忍着不去想昨天的事情提着冰冥剑往云峰走去。还没有到云峰已经听到“嚯嚯嚯”的剑声,是师傅!小落心中一喜,跨步向前立脚飞起。 眼前一人青衣束身,三千发丝由一根青带高高束起,丝带随着师傅一起一落而轻舞飞扬起来,小落心中喜不自禁,剑已出梢,她跟着师傅恣意挥洒开来。剑起剑落、直冲竖开、化成团团剑光,两人旋即起身如妙笔生花的画笔,用剑勾勒出一幅气势磅礴的山水画。善真师太自创的冰冥神剑练的已经是幻化无形、登峰造极的田地,而小落自十岁起跟着师太练起,已经练的招招毕极、炉火纯青。要说谁更胜一筹,当属于师太无虞了,可要说精力方面那小落可是有得一拼了。不然十八招过后,善真师太已是褪下剑锋去廊下休息,小落则再练习一遍。 寺里传来阵阵钟声,已是到了该上早课的时间,小昭寺有严规:每天辰时时开始早课。善真师太望了眼山脚下传来钟声和地方,继而专心的看着小落练剑,这孩子现在进步的很快,几乎是每天精进算起,果是练武奇才,现在她即使想学任何一门功夫,依葫芦画瓢的话也就是半天时间的事情,以她的功力能伤得了她的人应该不多吧,当她陷入险境的时候自救应该不是什么问题,至少不会有生命凶险吧。想着想着就有点出神了,连小落走到身边也没有注意到。 “师傅今天会去讲经文?”想到昨晚师傅跟自己说的事她不知道如何开口再说这事,只得打个马虎哈哈问道。 “下去吃过早饭送送为师吧!”事实需要面对,更不是打句哈哈就可以改变的。昨天回去之后善真好生想了想,自己再这么拖泥带水只会让小落更加伤神,她是师傅得给徒弟作个表率,那么就不要再这么拖拖拉拉吧。 时间静得只听得到耳风轻微的晨风吹过落叶的声音,小落心中突突地绞痛,她不知道应该怎么办?还能怎么办?刚刚练过武的她有点气喘,脸色苍白。 “那……”小落此时大脑一片空白,她不知道应该要问些什么? 已经决定的事情、坚持的态度就不要再变了,善真心中对自己默默的说道。 东西不多,出家人俗物本来就少,善真拎着自己的两个包袱牵着寺里的马,跟一众师太一一话别,特别是善缘师太更是依依不舍,站在寺门口直到身影已经看不到了才转身。小落与秋儿一道送师傅到西行路界碑的回望亭处。两人一路都没有多说话,主要是不知道怎么开口,也是很难开得了口。 回望亭是京城的界碑处,再往外走就不是属于京城的地盘了,眼看这界碑是越来越清楚了,小落也不知道自己心中是个什么滋味,她越来越有点不想走了。要是这个时候能来个什么事来个什么人把师傅拌住就好了。小落不自觉地想笑,怎么会这么幼稚。 不过有的时候就是这样,你想什么就来什么?小落还没有想好能发生什么事情,结果后面已是马蹄声大振,嚯嚯的斥马声此起彼伏。两人回头一看,好家伙绵延一公里丈高的灰尘中,小落居然看不清楚到底有多少人,她有点着急的跟紧师傅喊道:“师傅,师傅!” 善真不理,径自打马上前。小落心中忐忑不安紧紧地跟着,心中默想这伙人应该不是跟我一起的吧,我可没有吃罪过什么事情的。可偏偏越是这么想就越有什么事情发生。只听耳边一道掌风袭来,小落也来不及喊师傅,立身飞起落马,人影势如破竹地直接冲向她来,她倒退两三步,反手甩过过掌力,另边辟掌迎去。果然亡命之徒,气息不够已是一掌在地爬也爬不起来了。后面的马已经近了,几个精壮、身形利落的人立马上前,反手挷起,戴上枷索,一整套功夫下来行云流水的,小落想了想:难道是官府捉江洋大盗吗?只是这个大盗真不怎么的,可有就是逃跑的比较快。 “多谢这位女侠!”一男子上到跟前作辑行谢礼,小落放眼望看去,阔额棱眉的,一双大眼隐隐透着不怒自威的神情,声音倒是很醇滋。 女侠?说得难道是自己吗?小落心中有些得意,本女侠不出手则已,一出手当真一个准字了得。 瞬间几人峰拥而上,三下二除五把这个摁在地上,动作娴熟、速度之快,当是迅雷不及掩耳之力。小落还没有来得及回神,那人的面罩已被撕了下来,眼角处那道拇指宽的黑色疤痕令人触目惊心,小落一时没忍住转过头去作势呕吐了起来,怎会有如此不堪的面目! 那人递来帕巾,关切地问道:“怎么样,你没事吧?”眼神中尽满关爱之意。 小落接过帕巾并不说话,在前头踏马而行的师太脸色已变,微微凛然,停马上前。 棋起 第8章 回望亭 http://.biquxs.info/

世上的不堪多种,而小落现在看到的不过是最基本的-容貌不堪。 “这位姑娘慢走,在下还没有好生感谢姑娘相助之情。”一领头男子目光锐利、身材魁梧地边说边拍马上前,口中说是感谢之语却没有让人感到任何友善之意。他眼神直直地盯着骑马在前那人:马背上的包袱鼓鼓当当,那肯定是要出远门的。凭他多年来看人的经验来看,这两人莫不是接头人来的?想到这里,他是一秒也不敢耽误,先拦下她们再说! 小落心中得意的很,满脸的笑意。可刚才见那人犯容貌之丑导致她心情不太好,她不悦地勒马回首,脸色拉得很长道, “官爷还有何事?“ 大概是没有料到这姑娘反应如此之大,那厮本来是想叫住前头的善真师太,结果小落转身一个下马威喝来,让他有点不知所措,他呆在原处愣了一回神。 “感谢姑娘出手相助,看姑娘身手不凡,不知道是京城世族哪家?”温润尔雅的声音传来,听着让人很舒服。小落循声望去,一位长身玉立、五官俊秀贵公子打扮的少年拍马上前。 “我们是从小昭寺过来的。”小落实话实说。 小昭寺?少年心中一凛,小昭寺隶属于大昭寺的管辖,而大昭寺虽不属皇家寺庙,可因为太祖皇帝的原因那寺庙不皇家更胜似皇家,有着太祖皇帝的亲笔题匾,还有着无为法师的名声赫赫,如果这事跟她们有,而她们跟大昭寺有关,那可就难办了。 “官爷,我们可以走了吗?“一直没有说话的善真师太调转马头问道。 剑眉大眼,薄薄而不露骨的国字脸让人看上去是一脸的凛然肃静,给人一种强大的摄魂魄感的气场。李昭业当时就惊了下来,瞪大双眼。细看之后好像觉得有点面熟,他自持自己身份贵重,追问道, “在下凌明司统领,师太法号?” 凌明司,皇帝直系的监察部门,原先朝就设有的机构,主要是负现监察百官之间的品性作风以。靖帝初定江山,凌明司便已重启另用。 “小昭寺善真师太”,师太说道,她停了停好像想起什么似的继续道, “宫中每年的祭礼贫尼曾有幸参加过,所以你们有可能见过我。”师太就好像看穿了他的心事一样,直指点破。 “原来是无为法师座下,在下失敬失敬!”被她现场点破自己那点心思,他觉得有点尴尬,忙作辑致歉。可说着道歉的话,听着却像是”你倒是终于自报家门了”的感觉,不知道怎么回事小落觉得眼前这个少年虽是身着锦衣紫带、剑眉英宇,脸上的表情却是阴晴不定,说话也是装腔作势,让人不免觉得他有点阴诡狡猾之感。她觉得这人肯定不好相处,赶紧走为上策。 小落策马上前跟上师傅! 李昭业知道自己没有理由再强留她们,而且他并不是师太的对手,不管是说话还是功夫,看来小昭寺是藏龙卧虎,很有必要去那边走一趟了。他低头简单一辑,那领头之人看不过想上前已被他制止下来。只是令众人都有点意料的是,李昭业朝小落那处策马前进了两三步,温和地道:“在下凌明司李统领,有幸与姑娘有一面之缘,如不嫌弃他日到京城可报我名讳来凌明司找我。”说完也不待小落回复,直接勒马调头朝那一众人处踏马而去,随行的还有刚才那个已经手铐脚镣的人在后面小跑跟着,由一骑马之人拉着绳子,他跑得东倒西歪、步履踉跄,看着右脚应该是有点跛。 “我怎么会去找她,是吧师傅?”小落觉得好生无趣。 “好了,别看了就送我到这吧!”师太不接她这话,眼前已到了回望亭,终究是“送君千里,终须一别”,分离的时候到了。 前面的路并没有因为一点意外就停了下来,该来的还是要来。小落撅着嘴,不高兴地下马,踢着路旁的石子。 “师傅什么时候回来?”直到现在为止,小落还没有接受师傅要走的这一事实,她一直幻想着或许这事情还有转机,或是这事会有其他什么变化。她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蹄马而来。 善真抚了抚小落的额间,露出如慈母般的笑容,温声道:“我们的小落长大了,刚才那是出手那是又快又准,就是那什么“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你是拔掌相助,对不对?“说着逗得小落笑了起来,可笑过两声后,泪水止不住的流了下来,接着她开始大声地抽泣起来。 回望亭四面皆空,中间徒留一个四方石桌,固定的石凳分东、西、南、北而定。秋风阵阵,正午的暖阳透过亭间洒在小落那颤抖的身上,让人心怀隐恻。 师太不忍,用衣袖拭了拭眼角的泪。 孩子,你身上有着国仇家恨,你的出生就注定了不能像其他孩子那般无忧无虑地过完一生,或许这前十三年会是你人生中最快乐的日子。 想到此处,师太收了收眼泪,坚定的眼神注视着前方,前路漫漫她也看不清楚以后要走的路,可眼前这一道小落必须要开始成长起来,箭已上弦,不得不拔! “小落长大了,以后想做什么呢?”师太想着先哄住小落的情绪,她要还是这么一直哭下去,她哪里还走得了呢? “我……”小落嗫嚅,“我还不知道呢?”说罢抬起头来眼泪汪汪地看着师傅,满脸哀求之态。 “没关系,好好想想,想好要做什么就写信告诉为师,让师傅也知道知道。”怕小落失声哀求之下自己会心软,尽管心中再是不舍,她不得不先发制人,先把最残忍的话说出来堵住小落那哀求之意。她抚着小落的三千发丝,心中亦是惆怅万分,只恨这世上没有两全齐美之策、造物弄人。 小落再傻此时也听出了师傅的话外弦音,还是忍不住的失声追问:“师傅这是不回来了吗?”满眼期待地看着师傅。 善真面不改色的看着她不说话。 师傅于自己那绝对是恩同再造,师傅为了自己离乡背井这么多年,自己又凭什么要求师傅这样那样?小落心中茫然,一时间伤神不已,眼眶又是噙满泪水。 这是善真师太最不愿意看到的样子,她有点担心小落会太过伤情,一落不起。如果那样的话,不仅她之前所付出那十几年的光阴都付之流水,而且怕是会适得其反。她必须要换个法子了。 她微微蹙眉,眉间已然皱起,慢慢扭成一团!漠视着小落一副楚楚可怜的脸平淡地说道:“还有两年你就是及笄了,不能遇到什么事情就哭哭啼啼,随着自己的性子来。” 小落哭得有点晕头了,看到师傅这般她晃晃的站了起来,一把抹去眼中的眼泪低头不语,她知道师傅是生气了,生大气了。 很显然,这么多年的师徒之情在她们心里已经有了一定的默契,比如此时小落知道师傅很生气,生气到自己不敢再哭哭滴滴了。 终于还是到了不能再跟在师傅身后的这一刻,终于还是到了两人要分道扬镳的时候,终于还是到了自己最不想面对的时候。此时此刻的小落强忍着内心悲痛,面部已经有些扭曲,她不说话,她不敢说话,她怕自己一说话就崩不住了。 “孩子……” “你就不能不走吗?为什么?为什么难你也要抛弃我?为什么?”顾不得太多,小落还想再拼一下或许再拼一下师傅会留下来。积压许久的难受如泄洪的滔滔洪水一般狂奔而来,声势之大连刚才已经走了的李昭业都听到了一吼声,他回头望了望,亭中的林落抱着头蹲在地上。 善真克制着自己心中难受,面色不改,凝视着远方。 见师傅不语,小落也是有点昏头,开始胡乱说话了。 “为什么?师傅你为什么这么心狠?落儿,落儿哪里做得不好吗?你为什么不要我?你即然要走为什么不把我带走?为什么?”小落泣不成声嘶吼。 善真还是不语,咬紧嘴唇,呆然看着前方。 师傅的默语让小落看到了机会,或许师傅除了走还有其他的方法,这个方法就是不用自己和师傅分开。可是她没有别的招,只能扮着最可怜的样子恳求道: “师傅,徒儿求求你。”小落的语气里充满了乞求,满目的泪痕让人不觉得动容万分,纵是铁石心肠之人此时此刻也柔软起来。可此时的善真师太却有种被架在火上烤般的感觉,她心有点戚戚然,不仅仅是小落的胡言乱语,更是下面的那群人好像站在不原处并没有移动。 当断不断,反受其乱! “林落,你们师徒数八载,我自问对你尽心尽力、倾其毕生所学授功夫于你。你不但不思感恩,反责怪师傅心狠,是为不忠不孝不义之徒。像你这样的人我即便再教上十年八年怕也是枉然!”她用力咽了咽口水继续道,“你我师徒情义已尽,他日纵有人问起你也不必报我的师门。”说罢留下一骑绝尘,喝马而去。 小落茫然,两只眼睛瞪得圆大。明明,明明她是没有这种意思的;明明她可能就要成功劝阻师傅了;明明师傅已经有点被她说动了。师傅不可能不懂的,为什么?为什么师傅要这样去理解呢?我这干的是什么事啊?我只是稍稍用了点激将法,我这叫什么事啊!“偷鸡不成反蚀把屎”吗? 小落好想捶胸顿足大骂自己一场,可师傅已经远去,绝尘而去!她不知道应该怎么办?呆呆地做了大半天在亭子里,直到傍明时分秋儿找到了她。 秋儿个小虽小力气却是大,见自家小姐失魂落魄地坐在那里,心中已经明白了一大半,她二话不说一把拉起她的左手放在自己肩膀上,驮着她就往马车里去,把另外一匹马牵了过来,套上马具,两匹马风驰电挚般的飞下坡去。 棋起 第9章 凌明司 http://.biquxs.info/

夜幕降临,一众人马蹄如雨般驾马而来,还没到王府已有一人快马往前头奔去大喊“大皇子回府,快开府门!”。两扇朱漆大门缓缓打开,门上的金漆兽面锡环碰撞在门上发出”叮叮咚咚“声响,已有眼快的仆众从里面跑了出来接过僵绳。李昭国跨槛而过,随手把佩剑丢了过去,自己从左手走廊而入进入后堂书房中。 李昭业,当朝皇长子,年满二十三,已娶外家表妹吴氏为妻,成亲后赐皇子规制的府邸外住。如今在这条皇子街住的除了他之外还有皇次子李昭商、皇三子李昭康。 华朝初建,百废待新、百业待举。皇长子在六部各轮职学习了一年后开始接手凌明司,一个居于六部之首却也在六部之外的监察部门,它不受于六部任何一处的管制,却有要求六部配合之权。在前朝大凤朝时凌明司主要是纠百官之责,引得当时为官者人人自危!现当今靖帝主要用于护京城安危,特别是用于探外朝细作等事。且凌明司并非独立的执行部分,它主要是暗察、暗访。 书房内,凌明司的两位主事已在房中等候多时,一人年方五十模样,两脸精瘦颧骨突出,两眼滴溜溜地转着,一副精明老道的样子。另一人看起来要年轻一些,怕也是四十的样子,藏青蓝袍,面容甚是端庄。两人见大皇子进来均起身相迎,大皇子摆了摆手示意一下就直奔主题。 “如吕主事提供举报信上的线索来看,那名唤“京水楼”的茶楼的确就是那些个细作交换信息的地方,老板李客在逃往西望亭的路上被我们的人抓获,已经送往刑部羁押,吕主事可尽快提审,看下还有没有其他线索。”说完他自己又细想了想,有个想法好像在自己脑中一溜窜地飞过,这会儿又想不起来了。 “这么说来,这信可信?“那精明老道的中年人率先发问,那举报信是在他家发现的,如这信是可靠情报的话,那立功之事……。 这精明老道就是吕荣刚-吕主事,一直原是刑部狱司,因擅长审犯之专长被皇上派到凌明司当个三品主事。据说只是他审过的犯人那必吐露详尽,不要说供词、证词之类的,连自己祖宗十八代都会交代清楚,于犯人中颇得盛名。 “可信”,大皇子说得郑重,“你可追查下到底何人把那信丢到你家院子,看下能不能从举报人身上再挖得一些线索。”他喝了喝泡好的菊花茶,说:“另外明日重金悬赏文书发下出,如有疑似外朝细作人等可直接入凌明司举报,官府会为其保密并重金赏赐。” 两位主事相互看了一眼,今天这番是要来个大动作,把京城这些细作把翻个底朝天,来个彻底大清除! “只是皇上那边?”另外张主事小声地提醒到。如此大的动作,别的不说至少会有人心惶惶,大皇子年轻气盛,也不知道有没有禀明皇上。 大皇子当即拉下脸来,眼睛死死地盯着张主事,声若幽冥地问:“你知道自己为什么还是个从四品的主事吗?” 张主事倒也不惧,他对大皇子的性情是摸透了一些,尽管他表情幽深、语气愠怒,可到底也不是心狠手辣之人。他不过是有着与实际年龄不一样的张狂和激进。不过他是自己的主子,都这般问话自己,请罪那是不可少的。 “下官有罪,只是想什么说什么,还望殿下不要在意!” 大皇子不用声,默默地又喝了杯茶,挥了挥手让他们下去了。 其实张主事说的没错,自己在安排这一切的时候心中想的竟不是这事态的发展和如何处理?他脑子里想到是那个半跪在回望亭的那个姑娘。她们是师徒关系,如果她师傅有问题的话,那么她呢?她会不会也会同罪论处,她怎么有点莫名的紧张起她来。 大皇子自觉得好笑,明明那姑娘长的也不是自己喜欢的小家碧玉、乖巧可爱的样子,却为什么会对她身影总是挥子不去呢?他有点想不通,那到底是什么呢? “殿下。”吕主事轻轻问了一下。 大皇子从小跟着圣上,其父的端严那是学得丝毫不差,这会儿即便是自己出神他也是面不改色道:“还有何事?”旋即看到还在请罪的张主事,示意了一眼让吕主事扶他起身。 “两位主事是凌明司的栋梁,我昭业能否清扫京城细作、还京城详和安宁就靠两位了。”话说到这个份上,礼贤下士的礼数都用了,两位主事那是一副惊恐不安、我有罪我有罪的神情退了下去。 路上,张主事颇得了吕主事一通埋怨,张主事沉默不语。 所谓兵贵神速,吕主事领了活后家也没回就直接到开牢里提审李客。 天牢是刑部管着,所以吕主事先到提牢厅向当值管事表明大皇子之意。那管事的都是个聪明的人,知道最近大皇子深得圣上器重而且有领有凌明司,这天牢不过是他押解犯人的放置地,他们完全不会多管,一听要提审立马让狱卒把人带了回去,吕主事倒是明白大皇子的意思,这事也不能自己办了得让人知道,故而只是跟管事打个招呼,直接到天牢审人去了。 天牢那种地方,阴暗昏沉、成天不见天日的,更不要说这老鼠、螳螂这些,而且现在晚上过来,嘤嘤泣泣地哭声、嘶声怒吼的喊冤声,让人不寒而粟,没有点胆量还真不太敢进来这种地方。吕主事还好,天天跟这些人打交道,比起提审犯人用刑的时候,那皮肤撕裂、鲜血模糊的血腥场面,这还真不算什么。 自古以来牛鬼蛇神面目都是以非正常面貌示人,所以他们从来不惧丑陋不堪之人。可当吕主事看到李客脸上的刀疤的时候还是恶心地咽了咽口水,他这么一个不惧牛鬼蛇神的人却有被李客那丑陋不堪的脸所吓。不过他到底见过太多,很多就调整了下,还是拿出喝茶的姿态坐在刑具前。 “说吧,你们的接头人是谁?”在他来之前,手下应该是有人例行审过,怕是已经上过刑具了,看着人的精神不是一点的差,站都站不稳。 “大……大人,我是您派去的,我是……我是冤枉的啊。”话都已经说不清楚了,气虚若浮的嘴里断断续续吐出句话来,头又耷拉地转了半圈,人都感觉差不多了吧。可吕主事不依,他是干吗的?他可是出了名的“雷霆审案”。他手中铁扇一甩,又准又快的甩到李客的脸上,随着他“啊”的一声,一道血光迸了出来,此时阴暗的审讯室,李客脸上新痕黑疤,红与黑的鲜明对比,他晕了过去。 天牢中没有任何怜悯,更不会因为你晕过去就停止戮残,一盆脏水泼了过去,李客那晃晃悠悠的头又转了两下。 “快说,接头人是谁?”吕主事瞪大了双眼,双手掐住他的脖子,阴阳怪气问地问道。 李客感觉自己死期到了,他眼前浮现的是自己妻儿,还有,还有那个抓住自己的少女,还是那句“无为法师座下,善真师太,小昭寺”,他微不可听地重复了句:“小昭寺,善真师太,无为法师座下。”说完就再也没有醒来。 天牢从来都不缺死人,人死换来有价值的证词那是死得其所,吕主事收拾自己那阴冷的脸拿起文书记录的看了看。很好!地点有了,人名也有了,他转身就走,而已经变成任人拖走的李客已经命在一线,几乎是要见佛祖了。 吕主事想着先去覆命请求下一步指示,可皇长子已经进宫,他只得怏怏不快的拿着口供到凌明司的案房中整理整理等候皇长子的到来。 一大清早的,昭业随着一众臣子去乾清宫早朝。当今圣上青春正盛,每日卯时三刻准时早朝,日日不落。之前昭业在六部的时候未曾掌实权,不过从旁学习而已,可是不用上朝,如今他是凌明司的统领,早朝是天天要去的。只是凡事还轮不到他来发表看法,这京城世家多为前朝降臣而来,所谓“铁打的世家,流水的王朝”,论治世才学他们有的是高淡阔论,昭业并不屑于跟他们争论,真正的真理掌握在有实权的人手里。 昭业并没有打算把抓到人的事情先报了上去,事情并没有查实清楚,连举报信的源头都还没有找到,他担心父皇会斥责于他,想着还是等事情有了眉目再看吧。身为人子,早朝过后他去玉芙宫给自己的母妃请安。 宁贵妃吴氏,出身平津候吴家,恩宠数十年不减,于当今圣上还是皇子时就嫁到潜?为侧室。当今圣上登基后封为宁妃,后皇五子李昭棋出生,再升品阶为宁贵妃。只是被封贵妃后吴深出简出,恩宠立减,其第二子也是极少见得到。昭业虽无亲王之尊,可他身为长子,现又是凌明司的统领。去宫中探望母亲倒是不需要另行请奏。 棋起 第10章 擅闯青云峰 http://.biquxs.info/

玉芙宫如今可真冷清,冷清的让他完全感觉不到这是玉芙宫了。以前的玉芙宫是什么样的呢?门庭若市、莺歌燕舞的,那时父皇几乎日日过来,这下人们更是看着眼色个个恨不得生个三头六臂到母妃面前晃晃。除非是宁妃不想见的人,如果想见的话,她应该是不用睡觉的。因父皇没有立皇后,这皇后职权、摄六宫之事的职责就到了母妃身上,说来位同副后也不过位,除了凤印不在自己母妃手中以外,怕是跟皇后没有什么区别。 可令人奇怪的是,这样恩宠在胞弟出生之后便再也没有了,尽管母妃的位份提升了一个品阶-宁贵妃。可令他很奇怪的是母妃她与父皇恩爱不再,就连胞弟也不想养育。父皇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求得太后抱养,从此胞弟就养在皇祖母太后的寿康宫中。就连小自己五岁的胞妹长兴公主也是另住怡和殿,如今这诺大的玉芙宫只剩下母妃一人和几个心腹仆人,这玉芙宫已经不似冷宫胜似冷宫。 唉!昭业微不可闻地叹了叹声,如果母妃恩宠一如往昔的话,那么他们三兄妹也不至于各分各处的宫殿住着;如果母妃恩宠正盛的话,或许自己就不是一个统领,而是……。 推门而入,两个婢女正在打扫前院的落叶,秋季已到,前院到处是咖黄色落叶覆盖,满目望去尽是凄凉之情令人有感伤之意。宁贵妃长身而立于前厅台阶前,一身朦胧灰的锦衣于身,头上没有任何发饰,如不是在这玉芙宫怕是没有人能认得出来这位便是之前风光无限的宁妃娘娘。不过好在岁月于她的脸上并没有留下痕迹,还是这般肤如凝脂、明眸画目,只是双眼中没有了放射的光芒。 昭业上前请安,宁贵妃微微颔首示意,行礼过来于前厅分主宾之礼静坐。宁贵妃知道自己这个儿子每次过来都是带着心事而来,想来此次也不例外。但她还没有想好要介入这些凡尘俗事之中,尽管已经退仕的老父亲曾经过来劝说过自己,可是她还是没有完全想通。所以这次就往常所样,两人静静不语。 过了一会儿,昭来觉得自己应该要回去了,他行人子礼道:“母妃进院里休息吧,秋风寒意凉凉,恐有伤身体。”想了想还是吐了心中的不快继续道, “明日我去小昭寺拜会无为法师,母妃有什么需要带的吗?” 宁贵妃眼前一亮,之前她本是想去大昭寺带发修行的可皇帝不允,再加上自己的身份和家庭背景也有些做不出来,只是平日里会看无为法师的佛法心语心得,倒也求得心灵上的片刻安宁。 “没有”,宁贵妃朱唇轻启,声音温和的说道:“大昭寺有位贵人法号玉宁师太,你若亲自过去的话可向她请安!”昭业一愣,他不是没有听说过这人,而是听说这人是父皇的忌讳,不然凭太后、承恩公府地位和人脉,何置于言世子连个正经官位也没有,只是登闻鼓楼挂个职而已,不就是因为言府有位嫡女在名曰为国祈福,实则囚禁在大昭寺,如今去向她请安,不是找父皇的不快吗?可母亲有命,他是绝对要遵从的,是而又点了点头。 本来宁贵妃是还没有想法去帮忙自己的儿子,这大位争夺还早而且她并不觉得这至尊之位有多荣耀。可长子心心念念,即便他从来不说可是从每次过来看她的时间相串联起来,不难发现每次他都是遇到难题就来找自己,尽管她从来没有给过他任何助力。 可是今天不知道怎么回,从儿子口中听到“大昭寺”后,她一下子想到的是那人,想到的是令自己羞辱的那个时候,从那个时候她才发原来她用家族吴氏全族性命押宝的人并不爱自己,一个自己爱的可以不顾一切的他,就在那天开始她发现自己原来并不是他的至爱。 她知道儿子对太子之位热衷超乎其他皇子,本来也是,他占长占贤,中宫无皇后亦无嫡子,最为合适的人选不外乎是他。 可言蕙,她会是昭业夺得太子这位的助力吗? 一连几日可真没有精神,这几天应该是自己这辈子迄今为止流泪最多的吧,差不多把十三岁以前喝过的水都化成泪流干了。尽管如此,师傅还是没有留住,不仅没有留住还得师傅的好生斥责,她现在心中大概认为自己是不忠不孝之徒吧,会不会有点后悔教我功夫呢?一时间胡思乱想就想得有点多了,她落心情很低落。 秋儿知道小姐心情不好,其实自己也心情也不好,可善真师太临行时交待的很清楚,一定要好好照顾小落,别的不管,吃好、穿好、睡好这是秋儿要做好的事情,秋儿含泪答应,她也不舍得师太的离开,师太是严格,严格的让人难以接近,可这青云院她们笼统也不过是三人,现在走了一个,只剩下两人了,能不可怜吗?想到这里,她也有点无声抽泣起来。 这天还没有卯时小落已经起床,她想去青云峰好好躺躺,可那里有她没有搭好吊躺,想到这里找找些扁绳子再去编织编织下。秋儿听到房间有动静,她曾得了师太的嘱咐,生怕小落想不开,这东找西找的,难道是在找什么……秋儿有点不安心,跟着小落身后怯怯地问道:“小姐,你在找什么?” “找绳子。” 找绳子?她心中咯噔一跳,难道是小姐打算……?秋儿连忙抱住小姐边哭边闹:“小姐,我知道你心理不好过,师太只是回乡了并不是不要你……我们……我们,你千万别寻短见啊。“ 小落竟无言以对!呆呆地看着她,嫌弃般的有力推开,继续找。 “小姐……。”秋儿在她身后喊了起来,今天她可一定要看住她了! “好了,我没事找死干吗?”小落不悦地吼道,“别说今天了,就是今年,这辈子我都会好好活着等师傅回来,师傅肯定会回来的。“说完,望了一眼山下的路,望了一眼那只见丁星点的亭子。 “好了,我告诉我,我是在找扁绳子重新做个吊躺”,小落被逼的没有办法,明明自己告诉自己不要再想师傅,不要再提师傅,可这个秋儿简直就是哪壶不天提哪壶。 “那我跟着一起去?”秋儿上赶着说,可话还没有说完,一个哈欠连连声就出卖了她。 “你不会昨晚都蹲在这里吧?“小落不可置信地问,秋儿向来只负责自己的衣食起居,她平常可是嗜睡嗜吃如命的人,竟然舍得大半夜的不睡觉来守着自己。 小落鼻子有点发酸。 “师太说了,你还小又用情深,我得看着你别做傻事。“秋儿有点小得意地说着。 “师太!师太!“小落把手中的扁绳子用力一甩,大声吼道,”能不能别提师太,别提了好吗?“戚戚然地吸了吸鼻子。 秋儿有点呆住了,昨晚看她好好的,怎么现在一说师太脾气就这么大,还是师太说的对,小落这是用情太深,爱之深则恨之极。她摇了摇头拿起地上的绳子,小心地问道:“还需要再找点吗?我知道哪里有?“ 小落气得鼻子一酸,木木然得一屁股做了下来。 她赶紧逃跑似的去找绳子了。果然一会儿的功夫,秋儿已经拿来几个大的团绳,小落二话不说拿起就走,秋儿没再跟上去。不是她不想实在是山路太陡,自己几乎很少去青云峰。 还是一望无际的顶锋,还是那云雾腾腾的青云峰,小落没有心思欣赏这美景,冰冥剑在手,哪里还有什么悲欢离合,一切尽在绵柔的剑锋中,一切尽在刀起刀落的招式中。小落练得如痴如醉,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 一道凌厉的利剑横空刺来,小落身子侧左一闪,利剑犹如婉延的蛇腹一般全而伸展开来直击小落的胸口。果然厉害!小落心中暗叫一声,此时她已经没有时间考虑这空无一人的青云峰何来这么一个人?还是一个武学不低的人。她屏凝调整自己的气息,左手提起冰冥剑梢一挡,冰冥剑梢就普通玄铁所铸,中有夹层为赤金所铸,看着平淡无奇,其挡利锋之钝气却非平常的武器可比。左手挡锋,右手狠厉的劈剑而来,满眼尽显凶神恶煞之情。撞到枪口上的人,管他是朋是友?那人见小落出招狠厉,完全不留半点活口之意,有点吃惊,正想着如何应对之时,小落已是占尽上风,而她则步步败退,退到悬崖之边。普通人看着这万丈深渊肯定是害怕极了,那人倒也不惧,主要是蒙着面巾看不清楚她脸上的表情,可她语气却是无惧,淡淡地说:“都说青云峰奇景异树世上少有,看来传言的确是真的。“ “你来这里有什么目的?“小落其实很好奇,一个功夫还不错的来青云峰偷袭她?怎么的她应该不算是好人吧。可她的武功并不如自己,偷袭的话胜算机率太小了吧。那她过来是为了什么呢? “青云峰最大的风景就是你吧,林落姑娘!“那人答非所问,直盯着她。 棋起 第11章 八卦林 http://.biquxs.info/

“你来这里到底所谓何事?“到现在也搞不清楚这人的意图,小落心中没有个底。师傅刚走就有人擅来到青云峰,虽说青云峰不会排斥外人上来,可这快数十年的光景也没有见有哪个人上来?而且现在师傅刚走不久就有人在自己完全不知道的情况下已经来到这青云峰,总有点感觉让人好像是要中踢场子的感觉。 趁着小落有点出神之际,那人以迅雷不及耳之边的速度一边放出早已藏在袖间的短刀另一边快步的移步换足之法靠近小落身边扯下她腰间的玉佩转而跳下悬崖。小落本能地避让过暗器,一把扯住那人的衣袖。只听“咣嚓“一声,被小落扯住的衣袖已经被利刃所绞,人掉下悬崖了。小落惊得脸色铁青的站在那里,望着下面那万丈深渊深觉得不可思议! 她是在自寻死路吗? 为了抢自己的玉佩而跳下万丈深渊! 在青云峰数载,小落从来没有下过悬崖。她有点气急败坏,她担心的不是那人的自身安危,而且被她强行抢下去的血石腰佩。 那可是师傅临行前留给她的,而且那可是她要去找自己身世的物证,如果这个线索都没有了,她上哪里去找呢。越想越气,脸色气得通红的站在那里,像是一个小女孩被人欺负却没有办法反抗只能自己气自己的那种。 四下望望,师傅又不在!一阵浓烈的失望感深深的袭卷而来,从五指而入,直沁至心脾。本来自己玉佩被抢就有些烦燥,再想想师傅已然不在身边更是如当头一锤般的颓然。 有时候一个人就是自己的天、自已的地时,她陡然的离开,你是不是会觉得当初你就不要当我的天、我的地不好吗? 想太多也是枉然,小落坐在那里,本能的朝四周看看。 咦!那不是自己用来扎吊躺的绳子。看到这绳子,小落眼中冒出一丝光亮,所谓“车到山前必有路,柳暗花明又一村”说的怕就是这吧! 一不做,二不休!小落三下二除五就把绳子一头挷在榕树上,还自己用力扯了扯,这绳子的质量挺不错的。那人掉下这县崖即便死不了,活着也难得全尸了吧。她要下去好好找找,说不定还找得到那玉佩。 说来小落在这青云峰练武快数十载,练习轻功的时候也只是在山顶上练习,并没有进悬崖里面过。必竟那是悬崖,而且听师傅说过那是古林了,几乎没有人去过来那,也算是人迹罕至了。果然,随着自己徐徐而下,小落看到了悬崖峭石上尽是尺粗的老树根缠绕着,可是这里却没有看到有什么大树,让人不觉得有些恐怖。小落慢慢地往下滑,很小心的攥紧着绳子。说不怕那是假的,只是小落怕的不是摔下去,而是看着这些斑驳的崖壁、黝黑的树根,她有点担心会不会有蛇、大虫之类的东西,她有些害怕这些。 人就是这样,越想什么就越怕什么,小落满脸紧张,心戚戚地想着,只感觉脚下一紧,什么东西卷紧了自己的脚,她下意识的赶紧死死攥紧手中的绳子,准备用力腾空而起。可脚力那股子力量很强,根本阻止不了自己往下滑的事实,而且这峭壁太陡自己根本没法着力,小落攥紧了绳子任由自己往下滑。 小落咬紧牙根瞪大眼珠望着同样瞬滑的峭壁,她试着一只手去找个着支点,只是太难!而且不仅如引,她隐约感觉有点不对劲,那自己挷在大树上的是绳子已然炫炫乎地开始以更快的速度漂落了下来。小落痛苦的发现:那绳子居然断了。 急剧的下滑让小落没有时间再过多考虑,她一边果断地丢了绳子试着去捞到一两根树根或是其他可以抓住的东西也好,一边再也顾不得其他惊慌失措地喊:“救命!救命!师傅救命!“ 好像很多年前为了自己一次的好奇心,小落也失足跌落过一次,那次的惊心动魄让小落直接躺在床上整整三个月,她再也没有好奇的想法了。但是那一次有师傅,尽管那次自己躺了三个月。而这一次怕是没有人可以救得了自己了,况且下面还有一个缠着自己不放的东西。 “师傅救我,师傅救我!”小落欲哭无泪! 难道自己就要葬身于这万丈悬崖的丛林之中了吗? 就在小落抱定听天由命的时候,自己已经被一道掌力托住,稳稳地托住!小落趁势抓住一道古藤,再一旋身已经稳稳地站在一峭壁洞口。她四处张望了下,一道黑影已经隐没在洞里的拐弯处。 果然是有人! 难道就是刚才那人! 小落心头一惊:如果是刚才那人的话,那玉佩应该就还在她的身上! 她顾不得疼痛跟了进去,这并不是天然的山洞,最明显的是有壁檐灯,显然是有人在这里呆过的。刚才那人的背影已然不见了,不过洞中只有一处的阴影,想来也只有一条道走到底的那种。她四下观察张望,有几处已经铺满枯草成长条形,想来是可以用睡觉的。还有几堆枯柴,一个破旧的开水壶,她试着揭开壶盖,居然还有水在里头。小落警惕地看着四周,追人的步伐开始变得越来越慢,自己是不是掉里别人的圈套里了。她有点后怕,这陌生未知的地方,而且自己手中又没有带冰冥剑下来,手中的胜算就更低了,她警惕地看着前方,开始慢慢走着。她试着用手碰了碰那斑驳的岩壁,用力敲了敲,好像都是实心的。还好这应该是天然形成后经过他人改造后的山洞,想来会是没有什么机关,小落心里放下一半,可由三人并排走过的小道还是略显宽敞。而且刚才小落小跑了一会,也没有什么呼吸不畅,想来这里应该是两边相通的而不是一条死路,那一边的通路是在哪里呢?小落一边走着一边思忖:青云峰在青云山的半山腰,小昭寺在青云山的西面,如果是直通的话那就是东面,东面应该就是大昭寺禅房后院那处。 八卦林!小落抖擞的想到。 玉宁师太! 小落的脑袋一时间有点懵了! 她开始停下脚步,她担心自己即使出去也走不出八卦林,走不出的话还不是要原路返回吗? 不过话说回来,这山洞的路弯弯曲曲说不定不是通东面也说不定,或是南面?南面那可是绵延的山,再往前可就是京城了,应该不太可能,谁会这般费力?东面呢?倒不是不可行,一道峭壁下山而已。 小落肚子开始有点饿!今天跟秋儿斗气连水壶也忘记带过来了,她又饥又渴! 比起她的又饥又渴,外面的世界已经翻天了! 刑部侍郎何武飞亲带三千护甲军来到小昭寺要人,善缘法师被带走,小昭寺一众人等皆羁押看管,这其中就包括正欲请青云山送饭的秋儿。众人搜寻一翻不放过小昭寺的任何一人,全部带走。因事涉及西凉匪乱且又都是女尼,她们单独关在天牢一处的牢房,待大皇子亲审。本来小昭寺为大昭寺的名下,大昭寺有太祖皇帝的亲题御往匾,想护下小昭寺也不是不可能,但是这事涉及到谋逆叛国。大昭寺能护着自身就不错了,哪里还顾得了小昭寺,哪里顾得了善缘师太。 小落从小就没有离开过青云峰,吃食一向都是秋儿负责,她只管吃饭,所以这会儿困在山洞里她竟一时没有主意,什么能吃什么不能吃她到底也是不知道,她有些挫败。 猫了个眯啊,还活不下去了不成? 休息了会,小落还是往里走走,如果按原来的路径回去也不是不可以,只是那悬崖可不是好上去的。不管如何,前面也有一个人,先过去看看再说吧。只是越往前好像空气或越来越有点稀薄,行走变得有点艰难起来,原来可三人并行的路现只大概只能两人并行了,小落心有余悸,脚步也放慢了许多。 “落儿过来的挺快。“冷不丁的一道黑影显现在这山洞里,伴随着幽幽的口气。 “师太?“小落明显吃惊不少,再往里看了看,水壶、大饼摆在桌子上,看样子是在等着自己的到来。 “吃吧,想必你是饿了!“师太满脸的关切,语气温和地说。小落细细打量着她,眼前的玉宁师太不再像之前那般青灯古佛、青衣道袍加身,取而代之的是一袭锦衣便衣,看起来倒是有点像自己平日里练功的那种衣衫。 她的确饿,刚才自己一门心思只想着求生存、求真相,这会儿静下来觉得肚子已经是咕咕叫了,可是她不敢吃。为什么师太会在这里?刚才那个人是师太吗?师太在这里等我?为什么?她的脑袋里有一百个问号。 “先填宝肚子要紧“,师太看了一眼她的表情就已经明白了七七八八,”你先吃点东西,剩下的时间我来告诉你我为什么会在这里?“ 小落是个信念力很弱的人,弱得她明明很怀疑玉宁师太在这里肯定不同寻常,可玉宁师太温和的一句劝他吃饭的话就让她的怀疑信念碎的一地是碴,唉可能也是身体意志力不行吧,准让她的身体不听她使唤呢。 真是有点体力不撑了,小落看着师太她简单行礼作辑走了上前开始吃起东西来。 “这里看着像是个可以休息的地方?“小落一边吃一边问道,”这个石床是用来休息的吧。“虽然简单可在这山洞里头能有这么一个可以平躺的石床,当真不错了。 “是的,这就是先皇曾经躺过的地方。”话音一落,小落猛得停了下来,口里的饼屑卡在喉咙瞪大了双眼看向她。 棋起 第12章 粥棚旧事 http://.biquxs.info/

“你不必紧张,这又有什么关系呢?”师太莞尔。 小落当然不紧张,这有什么好紧张的,就是面对着当今的圣上也没有什么好紧张的吧。问题是在这么个隐蔽的地方师太竟然知道这么秘密的事情,师太到底是个什么身份?她有点问不出口,只是眼睛盯着师太。 “你师傅把你托付给我,我就要对你负责。”玉宁师太还是那温和地让人插不进话的那种,她笑知继续说, “外面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变化,你现在不能出去,先躲在这里避一避风头吧,我会每天送饭菜过来,你先将就一下。” “发生了什么事情?“ “你师傅已经被官府认做是西凉细作,现官府的人正在缉拿小昭寺一众人等,她们正在搜寻着你。“玉宁师太轻轻说,脸上没有一丝表情,好像这件事就是应该这么着似的。 咽下最后一饼,吞下最后一口水,小落气急败坏地站了起来质问的口气问道:“什么意思?我师傅怎么会是西凉人?我师傅又怎么会是西凉的细作呢?“ 玉宁师太不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她。 意识到自己有点过激,抓人说她师傅是细作的是官府的人,可不是玉宁师太。小落有点尴尬退了步,还是不可置信地说, “我师傅绝不可能是西凉……,绝不可能是西凉细作。“小落忽然想到那日晚上师傅戴头罩、穿锦衣的样子,当时她没有想起来,现在回想到那不是就是西凉人的着装吗?师傅那日是想告诉自己什么呢?想告诉自己她是西凉人? “你也觉得你师傅是西凉人,是不是?“玉宁师太看着小落的脸色忽变,抓紧机会问道。 “那你自己再好好回想下,小昭寺施粥的时候是不是经常有西凉人过来?“师太一语点睛。 能让小落下山去帮忙的事情不多,其中就有春分入夏那青黄不接的时节,寺里都会安排各个点设粥棚济贫民。设粥棚的地点有点广,围饶着京城门外的那几条主道均有设点,人手不够的时候寺里的所人有都会去帮忙。小落不会煮食之类的事情,她主要负责是维护排队秩序,特别是有些人会借机闹事,吃完又去排队的,这让小落很是看不下去。所以来粥棚领粥的人她倒是知道,特别是一些着装形形色色的人,她记得很清楚。 “可那又有什么关系,是无为法师说过的,人人平等。“小落急着辩解,”所以才会有各种各样的人来我们粥棚,这跟师傅有什么关系呢?“ “我不知道这跟你师傅有什么关系?我只知道你师傅是西凉细作是有人指证的。”看着小落有点情绪激动,“但是我还不知道那人是谁?我答应你师傅好好看着你。“ 小落一时哑然、沉默不语。 现在应该怎么办?现在能怎么办?眼前的师太是敌是友?小落仰天想大吼一声,看见的幽黄的峭壁上挂有条条巴掌宽的绿滕。这不见天日的地方也是可以长得出绿滕的?这一切的切怕是个阴谋,师傅怎么会是西凉细作呢?她心里装着的是贫民百姓,想着的是民生疾苦。 玉宁师太走过来,看着小落的表情便知她怕是不想信自己的所说。 “你现在有什么打算?“玉宁探探她的口风。 “自然是出去查清事情真相,还师傅清誉。“小落说得苍白无力,她不知道这样对不对,只是内心告诉她一定要相信师傅!一定要相信师傅! 玉宁摇了摇头:“知道今天为什么把你引过来吗?“玉宁实话实说,”就是担心你会冲动!” 小落没有说话,还沉浸在自己的想象中。她试着回忆和师傅一起去粥棚的事情。师傅向来不会喜形于色,外人看她永远都是一副淡淡的表情,就像一潭河水一样没有波澜,没有起伏。但是小落知道,小落与师傅相处八年有余,她知道她高兴的时候是什么样子。唇角弯弯,眸中慈爱之色,那是对她、对弱势的老幼才有的神色,还有一种人就是她认为有些奇装怪异的,就是那种戴头罩的人,听说都是些商人。她曾经问过师傅, “师傅,你认识这些人吗?“ “都是故人。“ “什么是故人?“ “曾经是靠吃接济粥棚渡过时日的人。” 小落不敢再问,再问下去她怕师傅伤心。 现在想想,那个时候再多追问一句是不是会有不一样的答案。 玉宁却是没有多少时间了,看着魂不守舍的小落不知道应该是安慰还是痛骂她一顿,她有点不耐烦。 “我要先出去了,你呆在这里躲个两三天再出来吧。” “不,我跟你出去!”小落想也没想就直接拒绝了。 玉宁师太知道小落是不会老老实实呆在这山洞里求得自已平安,但她还是有点疑惑不解的道:“为什么?你要知道如果你出去被逮了我可是救不了你的。“ “我知道!”小落语气平淡,“不过是抓我问罪,我倒想知道到底何人指证我的师傅。” “你师傅已经走了”,玉宁善意地提醒道,“他们很有可能是抓不住你师傅的人,而且你再如何也无济于事,况且你还有可能进天牢!” “怎么会无济于事呢?”小落反问道,“我师傅的清誉难道不是事吗?” 清誉?玉宁没有想过,想必当初善真也没有想过吧!而如今,她的徒弟想到了,还一心一意地为她证明清誉。果然人心靠的不是血缘,而是情意。 “你知道外面的情形吗?”玉宁还是想善意的提醒下他。 “不知道。”小落实话实说,她虽茫然,可到底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 “小昭寺全都查封,人都羁押起来待候审!”说完她抬了抬下巴,她要看清楚摆在残酷事实面前的她会是什么样子。 “我要去救人!”小落目光坚定,不容半点有虑。 出来的路越来越窄,空气还好而且伴随一汪清泉,想来出口处并不远了。果然如小落刚才自己的猜想,山洞的另一边是赫赫有名的大昭寺,原来这真的是可以连通的。 “师太今天是特意让人引我入洞的?” “是的。” “要是我怕死不跳下悬崖呢?” “你师傅说你一直想找到你的亲生父母。” 师傅果然知道自己的小心思,之前自己并没有跟师傅透露过这心思,她怕师傅伤心,可师傅到底还是看出来了。 “那玉佩血石可以还给我了吗?” “可以,这是你寻找自己身世的信物吧,我们拿了也没有什么用处。”说罢从袖口掏了出来递到小落的手上。 你们还真是一伙的!小落恨恨地想:师太应该也没有那么可信吧! 安国公府,一个黑影正在熟练地换装,动作之娴熟。 “夫人辛苦!”进来的是言晗世子。他拿起一把木梳开始为宫氏整理发髻。宫氏看了她一眼并没有多说,缓缓走到铜镜面前, “她功夫在我之上,夫君切勿与她动手!” “姐姐呢?” “亦在她之上。” 世子不再吱声,看来她得善真的真传,善真的功夫他是试过的。只是他不懂,皇族内专学功夫冰冥神剑她怎么也会?难道她是小落的母亲,只是这么多年不认而已?冰冥剑好像听说被刑部的人找到已经给了皇长子。那肯定是小落丢在那里的,难道冰冥剑也完全给了小落,这意味着她把自己整个人所有的都传给小落了,有这么好的人? 那就要看看她的这个徒儿如何回报了?世子想到这里,嘴角浮出玩味的笑容。 小落根本不相信玉宁师太,虽然师傅也说过有事可以找她,虽然她刚刚把自己带出了八卦林,可是她还是没有办法完全信她,她要自己去探得实情。打听到连秋儿都被收监了,小落更是捶胸顿足的,没得吃没得睡的地方秋儿在那里不是得哭死吗?她恨不得立马奔向天牢来个劫狱了事,可是她自己也明白是不能这样的。 要说探监这事也不是是个人就可以进去的了的事情,玉宁知道她阻止不了小落去救人,所以她并没有阻止。相反她书信一封让她去找承恩公府的周管家,说是可以打点小事省去一些不必要的麻烦。小落知道这个人,她不是完全不理俗事的,秋儿每次拿得衣物都会跟她说说,有时候周管家还会带点好吃的另外塞给她,有时候就是脸崩得紧紧的,让秋儿看着也有点害怕,最让秋儿高兴的是那次还给她带来了一装有机关锁的木盒子。那个木盒子现在应该还在青云院,秋儿宝贝得跟什么似的,她都没有见过第二次。 想想师太手信给曾经送过衣物自己的承恩公府,欲言又止的小落很想问问玉宁师太你跟承恩公府是不是有什么关系?可还是没有问出来,她心中默想:或许只是巧合,师太对自己已经算是有救命之恩的。 小落也算是第一次进京,虽说她之前就在京郊外的小昭寺,可到底没有出过寺门。这番进京相对来讲是陌生的。听得师太指点,于京城南门而入,踏马直行到第十个路口而左转直行就可以了。一座座威严赫赫的府第并排而立,而且这街道来往的人流并不多,偶尔几个匆匆而行的也是低头快行。小落本是要直接去敲府门,那右侧的小门已经先打开了,出来的正是玉宁师太口中的“周管家”。 俩人四下相望,几乎第一眼就认出对方,当下不由得生出默默感叹:原来我季季送衣/原来季季送衣给我的她? 小落倒是没有多少客套俗语,简单一礼道:“我这有手信一封,请管家拆阅。” 受到小落开门见山式的说话,周管家到是一愣,很快地接过手信看了起来。 棋起 第13章 天牢探监 http://.biquxs.info/

手信并不是给周管家的,周管家一目十行地看完,眼观鼻鼻观心地瞄了小落一眼,看样子她好像并不知道手信的内容。只是信并不是给自己的,他知道这是贵人们之间的那些弯弯绕绕。便相请小落于前厅跨院的厢房坐等。 按理说家中有客人来至少是前厅待客的,只是小落找的是周管家,而周管家是没有这个资格能在前厅待客,他也只得让小落于此处好生休息下,亏得小落不识这世族大家的一些门道并未在意。周管家出了厢房立马夺门而出去找世子爷。 玉宁师太的手信是给承恩公世子-言晗,也就是她的弟弟。 看完即烧,世子瞄了一眼恭敬地站在角落待命的周管家,招了招手耳语一番,周管家持着盖有承恩公府的印章的文书走了出去。 对于这位小落姑娘,周管家是一直只闻其名不见其人,今天陡然这么一来,而且世子爷也不按常理接待这位姑娘。周管家心里是一万个不明白,他实在不懂也不敢问,见世子爷连客套的问一句也没有,自己也不好再说其他,从后厨拿了些糕点包好一并给到小落。 小落见人心切,根本没有想到这么许多,倒是认为周管家为自己贴心准备好糕点心生谢意。 安国公府,于她心中她并不知道是什么样的存在,能在这六年内不断的供应着自己的衣食,虽说不费多银两可到底也是件事,小落挺感动的。可是感动归感动,好像安国公府的人都不乐意见到她,这其中的曲折让她觉得思想很费劲。师傅说过不在意自己的人,自己也不要去在意,小落一直都记得这句话。 得玉宁师太所嘱,为了方便她在京城中便宜行事,特意女扮男装。本来小落就是英气十足,束了高高的丸子发髻更是拉长脸型显得更加英姿勃发。就这样她溜着匹国公府的快马朝夹道街的天牢处跑去。 天牢虽地处京城,可到底是个阴晦之所,所以离着像安国公府这样世族大家的地方还是有点距离,小落又是路痴一个,问了几人才七绕八拐的到了,也不管那些路人怪异的脸色。给狱卒管事那文书,一个模样凶煞的人走了出来,也没有多问就直接把小落带到跟前,饶是小落再面不改色的端着,来到地牢这种不见天日的地方还是不由得心里直发抖,心有戚戚然。 经过来的地牢里要不就是有嘤嘤切切的声音,要不就是死不般的沉寂。可这处不同,大家齐坐一起以拳头为棍、以墙壁为木鱼有节奏地敲打着,师傅们口中轻声嚅嚅。小落一眼看到打头的善缘师太,眼泪再也忍不住的留了出来。她赶紧用袖口擦了擦,从怀中掏了点碎银给了那狱卒,那厮掂了掂满是不屑的走开了。 “小姐小姐,你怎么来了?”最先反应过来的是秋儿,她本在寺里就算得上是年龄小的再加上与自己亲近,这会儿就像看到救星一般的扑了上前。 敲声已停,小落不知道怎么开口,看着秋儿那张黑一块白一块的小脸,她心里难受极了。她看向师太行跪拜之礼后轻声问道, “师太,我要怎么样才能救得了你?”虽说善缘师太不比自己师傅亲近,可她是小昭寺住持,而且自己的棋书画都是拜她所教,这么一个慈爱可亲的人怎么说下狱就下狱。 “不必相救,一切自有定数!”师太说的慈和,小落望去同坐在牢房中的其他师傅显然有些燥动,她们切切地看着自己但不敢说话。 “小姐小姐”,秋儿招了招手示意她过去。 她素来是个直肠子,跟着自己有话也是直说,而且她说了出来也不怕师太所谓的怪罪,故而她是没有任何的忌讳。小落朝她那边走了过去,慢慢蹲了下来细细听她娓娓道来。 “你上云峰后就来了一群官府的人,说是有人指证师太……,”秋儿停了停“也就是师傅说她是西凉细作,这小昭寺是个窝点。” “师傅绝对不是西凉细作!”小落厉声说道。 “我知道,我知道,”秋儿有点急促,“小姐你听我说完嘛,这其中是有来龙去脉的。”她咽了咽口水继续道, “那日师傅只让你一个人送她,听说是有人过来接头,而接头的人被你抓了起来,没有接头成。“ 那日抓人?小落想起来了,难道是个那刀疤很恶心的那人。 “是一个脸上有刀疤的人吗?“ “我哪里见到什么人啊?“秋儿像发现新大陆一般的问道,”你想起什么没有?想到什么人了吗?“ 小落点了点头。 “就是那人指证,你去问问去查查,他为什么要指证,只要找到那个人就能洗刷我们身上的冤屈了。“秋儿一口气说完,满眼期待。 小落倒吸了一口气,总算明白了这事的过程。可是她脑袋里想起来的是那个穿着锦衣、脸上不怒自威的少年,他又是个什么身份呢?这一切跟他有没有关系?这一想就想得有些出神。 “小姐,小姐你想到了吗?“秋儿急切地问道。 小落点了点头,走上前朝善缘师太再行跪别之礼掷地有声地说:“委屈师太在这里受苦了,小落我一定查明真相早日还小昭寺一个名声,还师太的清誉。“说完郑重的行了行礼。 善缘师太并没有多说,只是微笑点了点头。 狱卒来催,小落只得跟着出去了,临了把国公府周管家准备的一个吃食的包袱丢给秋儿,小落听到一声声的倒吸声,她没有回头。 出了牢门,刺眼的太阳光斜射过来,只不过那么一会儿小落竟有点不适应,适应了黑暗就会囿于黑暗,囿于黑暗的人什么时候才看得到万丈光芒呢? 一路朝东往京城前去,小落心中已经有了谱。 登闻鼓设备宫永定门的朝南,一大早小落穿戴整齐骑着快马赶了过去。听说当今的圣上早朝的时候都在,她一定要把握这个机会好好的替小昭寺喊冤!一定要救师傅出来!小落摸了摸怀中的状纸,心中意愤万千。 先帝初建业朝,百废待新,所以前朝的登闻鼓院都没有启用。直到当今圣上继位,重新登闻鼓院,而院中的任职官员均为在京官员,名为:谏官。这可并不是一个好差事,刚开始的时候是由着几个尚书大人轮着,后面则慢慢演变成由未曾入仕的世家子弟来担当,他们基本上无其他官职却是有拥有可以直达天听者的这个权力。可这个权力是不是人人平等就不得而知了,或许拎出来一个错案会影响当朝的国策;或许提审一个犯人后一个二品大臣就要被斩,亦或是重审一个冤案可以整顿吏治。 小落是完全不懂这里面的道道,眼看着朱漆大门未开,她想也没想抡了挷有红布块的鼓槌“咚咚咚”地敲了起来。 终于还是响了,坐在里间的言晗脸上闪过一瞬间的狡黠,他静静坐在那里,就像是在看一出好戏一般。 朱红大门缓缓打开,为首一个青袍红带官兵快步冲了出来口里囔囔着:“别敲了别敲了!” 小落立马停了下来看向他不语。 “说你呢?别敲了!“那人明显有点不耐烦地道,“带状纸了吗?” 小落从怀里掏了出来,有点怀疑地看着他,就这样的人也能为她伸冤?她畏畏地伸出了出来。 “这是不是啊!”那人一把抢了过来,随手展开就看,一连看还一边打量着小落问道:“你是那小昭寺什么人啊?” “我是……”小落本想说自己也是小昭寺的人,但一想到小昭寺无一人幸免她还是临时改了改口继续道:“善缘师傅曾救过我一命。” “哦……”那货好像不相信似的,又连看连瞄了她几眼。 小落想多说几句求情的话,可看着这人也不像是管事的,她有点犹豫要不要跟她说些好话。她记得很清楚,之前来小昭寺求姻缘的人,不仅仅是对善缘师太礼重有加,就是住持屋内洒扫的素明小尼也是客气的很,是不是她也应该?不,不是他们只不过是依法办事而已,我若求他反而显得我是不是没有冤屈或者说我这个是不是好欺负的?小落有点拿不准。 “愣在那里发什么呆呢?随我进去见大人吧。“那人说话极快,小落还在想着事情听得没头没脑的就看到拿走状纸又往里间走,她连忙后脚跟上。 衙门并不宽阔,却是有一眼望不底的走廊,那错落隔间的朱红窗棱让人有种莫名的压迫感,就像,就像那个锦衣剑眉少年,小落忽然脑袋里迸出了那个人。 “喊的什么冤啊?”主事大人看样子应该是司空见司惯了,看到小落语气是极其平常地询问。让小落觉得喊冤就是一道正常的手续一样,令人很不舒服。 “大人,我曾受小昭寺的善缘师太……”小落话还没有说完,已经被那主事人强行打断了。 “什么?小昭寺?你为小昭寺喊冤!“声音大的有点吓到小落了。 “是的,这有什么奇怪吗?“小落双手撑着桌子强调一遍,”这是可是登闻鼓院,不管什么事情都可以在这里鸣鼓喊冤的!“ 那厮神色有点难看,看着小落这撑手的劲道应该是有两下子的,脸色一转吼道:“王干,你给我过来!“ 这一怒喊,把小落也惊了下。 “把这个状纸发到州县去核实!“主事甩手一丢。 棋起 第14章 衙门命案 http://.biquxs.info/

“大……大人,这可是小昭寺的,小昭寺可归……“余下的话不用多说,看着眼色那王干也知道住嘴了。 “那就去京兆府,去京兆府衙核实!“主事将状纸重得地拍在桌子,瞪大眼睛看着眼前这个王干,跟了自己那么久了,脑筋瓜子一点也没有转过来么! 王干唯唯喏喏地接过状纸立马转身过去,到门口时看到小落还傻傻的呆在那里有点忙拉拉她的衣角,示意着跟她一起出门。 小落心中那个气啊,早上的满怀斗志之情此时犹然而起,她是这么好糊弄的嘛!她气得一把抓过那主事的衣领,沉声喝道:“到底能不能办?” 那主事有点吓倒,可能在这府衙里斥声骂人的想来装装气势的本事还是有的。他双目圆瞪,呲牙咧嘴地想吓一吓小落:“你快点给我放手,再不放手我可就要喊人啦!快放手!”见小落没有放手之意,加重语气道:“你还要不要办案了?你这是威胁官员,你可是吃罪不起的!” “我呸!“小落语气更加意愤填鹰,只差口水没有吐到那厮脸上。 小落是初生牛犊不怕虎,什么样的后果她自然也没有考虑,她一门心思只想伸冤,只是快点把小昭寺的一众人等救了出来,只是洗刷师傅的名声。所以她坚持揪着那厮衣领不放,不多时脚步声由远而近,一众兵卒已经齐刷刷的分成两排朝小落围了过来,只是还没敢动手,僵持在这。小落不想把事情闹大,哼了声松下手来,喝道, “这事到底要怎么弄?“ “给京兆核实没有问题,我们这边就照办,如有需要会传唤你的!“主事整了整衣领,以最快的速度平复了自己的脸色,此时此刻的他只想让小落快点走,越快越好!“如果公子不放心,大可以跟这位一起。” 小落实在是不懂这办事的章程还有这么麻烦,可状纸已经被那人拿走,想来是真的要去京兆府确认吧。她瞪了一眼周围的这两排人,昂首气扬地走了出去。那主事在里间是恨得牙痒痒。 那藏青色的衣袖随着小落走路的步骤而轻舞飞扬起来,听到刚才声响的人此时都探出头来看看,言晗朝王干使了使眼色转而就回里间了。 “公子还请稍等,小的跟您一道去京兆府,您到时候看看就知道了。”王干讨好似的向小落谄媚的说道。 小落不语,但是她还是跟着王干一道骑马而去。 “公子可真厉害,刚才那一把抓着我们主事不放那是不放,好生威风!”王干有意想透露点什么,总是要先找个话题说说。 “我做错了吗?”小落反问。 “没有,当然没有,绝对没有!”王干生怕下一刻小落会揪起他的衣领就如拎小鸡一般的拎起来不放,满脸敬畏又害怕的神情说道。小落斥马向前,王姓捕快紧随其后。眼看就要到京兆衙门了,那王姓捕快赶在下马前半跪到小落的面前:“公子哥看着不像贫家子弟,如若不嫌还请听小的一言。” 小落一惊,她不知道这人是什么意思?他是那主事派来的,是不是又要搅什么浑水?她面露不悦,不想听她作任何解释,直接上了府衙的台阶。 “公子,公子”那人就像变了个人一般正色低声道:“公子如若真想为小昭寺伸冤的话还不如去找个能说得上话的人,也就不必这么麻烦了。” 找什么人?小落一时没有听清楚、怔住地站在那,她还没有反应过来。那王姓捕快却是快步地朝台阶上走去,他是过来送状纸核实的,走的倒是左边偏门里去,小落跨步向前一把抓起她的后背怒道:“你说的是什么意思?再说一遍!” 那王姓捕快立马苦着一脸,求饶地道:“公子饶命,公子饶命!请先放小的下来!” 小落本就没有要那人命的意思,不过在登闻鼓楼那处受了气,被打发来到这里却被这人这般莫名其妙的说一句话,也不知道什么意思!就像泄气的皮球一样被人踢来踢去。 京兆府是管辖着京城之地,作为当地的父母官之所,它不像登闻鼓楼那般院前完全没有人站岗只设有高高的台阶和那闻鼓。府衙的大门前已经左右并列站了两排人,那些个人一见有人动手打人,几人已经护拥而来,另有一人进大门而去了。 这些个人小落当然不会放在眼里,事实上就是再来十人小落也是有把握打赢他的。查官府重地哪里容得了他人撒野呢?很快门内以一个头上束着青带为首的一群人冲了进来,那人喝声道:“官府重地,岂容你等打闹,还不快快束手!” 那王姓捕快刚开始还没有吭声,见束青带的人过来立马大声喊道:“高捕头,救我救我!” 那王群捕快的求救话就像是给小落这个快泄气的皮球就像被人无端戮破一般,小落再也忍不住大吼一声:“去死吧你!” 她一松手,掌心直直拍向她的后脊背,掌力仅用了三成,可那王姓捕快却直挺到地。 已有一人快速跑来探了探他的鼻息,摇了摇头。 死啦! 不可能吧!小落不可思议地瞪大了双眼,她径直向前要去确认了,可那一团人已经把他围得团团转,不让她出圈。 这些个府兵已把小落围成一团,为首那束着青带的人喝道:“公子光天化日之下竟然在衙门前打死人,好生威风。” 小落不屑,她根本没有把这些人放在眼里。她不明白自己明明只用了三成的掌力那人就死啦!怎么这么容易,这其间是不是有什么蹊跷吗? 小落沉声道:“我要确认一下他是不是真的死了!” 为首那人却是不允喝道:“人都杀了,这会儿假装什么仁慈道德?” 小落握紧拳头,她本不是个隐忍脾性的人,而且如果那人真的死了的话那么她身上可是又背了一条人命,事情怕只是会越来越糟,她一定要确认清楚那人是不是真的死了。 已有眼快的开始拖走王姓捕快的尸身,小落有点心急,徒手开始与这群人打斗起来。虽说那些官兵完全不是小落的对手,可架不住对方人多拳脚多,一来一挡的眼看着王姓捕快的尸身要拖走了,小落大吼一声一掌震开,以她为中心围着的第一圈人已是呼啦啦的口吐鲜血躺在地上,后面的人被震摄到了,动作有点唯唯喏喏地不敢上前。小落眼疾手快的夺来利剑,横刀一指将剑锋直指为首那人的脖子喝道:“退下,不然你的下场……”。话没说完,反手一拍他的后背,只听“扑通”一声那人直直跪了下来。 一群人拿着剑身晃手摇地跟在小落身后不敢上前,小落用剑背拍打着束青带头上前,快点跪行着朝前走去。 果然死啦!小落试了试,真是没有鼻息了! 三十六计,走为上计!先走了再说吧。 小落欲摆脱这群人施以轻功腾空而起,可从两处侧门同时各有一条锁链横出,死死捥住了小落的双脚,她只觉得后面两股强大的掌力在拉扯着,她就像一只被牢牢牵制的风筝一样,只待后面慢慢的收绳抓人了。好在小落功夫不差,尽管双脚被缚,她还是安安稳稳地着地。 回头看去,这两人均是戴着黑铜面具,想来衙门内的铜手。 铜手,分布于各个衙门内的顶极高手,专门用来抓一些功夫极高的刺客或是江湖人士。一般铜手的身份很隐蔽,不仅本衙门内不知道她们的铜手是谁,就连铜手也不知道自己轮值的是哪个衙门。他们每日都呆在房间内待命,只到有人敲门。 小落曾经听师傅聊过,京城内功夫最好的是各衙门内的铜手,当然宫中就更多了。 小落知道,自己摊上事了!她不知道下一步应该怎么办?要逃已经逃不掉了,脚上的锁链还叮叮响。师傅也没有告诉她遇到铜手应该怎么办啊。 铜手只有缉拿人的本事,其他的也是听衙门的人发落。经过小落这么门前一闹腾,京兆府尹早就听到了风声,已经坐在正堂只待铜手将人犯缉来。 看到自己手下那一众人伤的伤、流血的流血,府尹杨大人心中已经将小落千刀万剐般的不下骂上了千百遍,也恨自家人也太不争气了。 审堂倒是很快,必竟一条人命在那里而且在这么多人眼前死的,小落没有任何的说法,只由着那尖嘴猴腮的杨大人在那里泡沫横飞的说着,最后的结果是收监待决。 小落有点失魂落魄,脑子乱乱的,不知道应该怎么办才好。一边是秋儿那期盼的眼神,一边是那王姓捕快死鱼般的翻白眼,事情好像越来越糟糕了。 先离开这里,可离开了这里还有哪里能去?下一步要怎么办呢?小落想起青云峰,那可真是个好地方。 今天起个大早一番折腾下来居然是这么个下场,小落干脆一副破罐破摔的感觉直蹲在牢房的一角休息起来。 小落睡得很安祥,可能是太累了!睡梦中的她一会恣意挥剑,一会快马驰骋,好不畅快淋璃。 悦食楼人来人往的人流倒是挺大的,小落一觉醒来的时候是被车马人流声给惊醒的。 棋起 第15章 悦食楼 http://.biquxs.info/

一眨眼,已是在亭台楼阁间的流苏房间里,身上盖着锦绣丝绸被,她立即警觉性地坐起摸摸全身上下,玉佩血石还在、令牌也在,只是身上已经换了一身桃红色绣着回纹菊花形状的锦衣,衣衫整齐想来是刚被人给搬运过来的吧。小落朝房间望去,桌上上着一把自己再也熟悉不过的东西---冰冥剑! 师傅,一定是师傅回来了!小落激动的一蹦三尺高拿起利剑,抽出宝剑,手指轻轻滑过剑背,冰冥剑还是一如往昔的锋利,倒映着小落那俊透的脸庞。 师傅,师傅!小落一把推开房门! “哎哟,客官您可小心点啊!”一声吆喝的市井腔调响起,“客官,这是送您过来那位安排送给你的早餐,说是您这会应该会起来了。” 小落激动的只差落泪,忙抓起那小二的双肩膀有点慌张地问道:“谁?是不是一个经方三十多的女尼?她在哪里?”一边说一边不住地张望。 “哎哟,客官你先松松手”,是人可不见得都会功夫,小落这样拽着人家的肩膀,小二感觉自己的手都快要被她卸了下来,脸青得不行。 小落有点不好意思,想着就要知道师傅的人在哪里,显然有点不好意思,尽量平复着自己的心理问道:“快说,刚才送我的那人去哪里了?” “朝那边走了。”小二用手一指一边试了试自己的胳膊,嗯还好好的。 “她有没有带什么话?”难道师傅这几日一直在观察自己,并没有走只是不想见自己而已?如果真的是那样的话,那么自己这些日子……。 确认自己的胳膊没事后,那小二才恢复吆喝般声音道:“客官,那人没留什么话,只让我们送些饭菜上来。” “一定是我师傅!”小落喃喃自语,但是她也不敢确定,晃了晃头想起昨天晚上的,她梦到了什么啊? 小二吆喝着一声道,“客官,这饭菜可还要送进房间?” “不要了,我要去找我师傅!”小落一刻也多等不了,她好想见见师傅。 那小二可不依,这饭菜是付过钱的,而且为了赚那点茶水费,如果不送到房间那就不能算点茶水费,为了这点茶水费他怎么也得送进房间,吃不吃就看你的了。可如今小落这般要飞奔而走,他哪里能擅进客房了,揪了揪自己的头发喊道, “客官,送你来的贵客还留了信在掌柜那里。” 小落旋风似的回头生气地道:“怎么不早说?你家掌柜的呢?” 小二指了指楼下,又小心看着这饭盒。 “不要了”,小落心中想着师傅但也不敢确定真的会是师傅回来,那日她可是看着师傅走的。 那掌柜就如在等她一般,见小落下来忙奉上手信。一楼不到里间,不仅有住店的客人,还是单单过来吃饭的人,倒是热闹的紧。小落怀惴着信四下看了看就朝里上楼了。 本想到房间再看信,可到底还是有点忍不住,迫不及待的拆开信: “好自珍重”! 这不是师傅的手笔,小落认得出师傅的笔迹。 失望是无尽的失望! 可失望之后,她自己不由得想了起来,那昨晚是谁送她回来的? “抢劫了!抢劫了!“一个女子一边大喊一边狂追,前头一个身形瘦小的男子正死命的往前狂奔。 天子跟前,京城闹市,居然有人会当众抢劫,这里果然是没有王法的地方!小落由不得多想,把信往怀中一塞,眼疾手快,奋身跃起,瞬间之间已经追了上去。那不过是一地痞流氓而已,哪里跑得过小落这身怀绝技之人,才一溜眼的功夫已经被小落抓得紧紧的。 “大爷饶命,大爷饶命!“那厮心中害怕极,拿着银两放在跟前,头不住的磕头求饶! “就你!“小落一甩下摆,腰间的鸡血石若隐若现的,她继续道:“你也就这三脚猫的功夫!” “小的下次再不敢了,再也不敢了!”他求饶得浑身有点发抖。 看着这可怜样怕是家里揭不开锅的才会如此吧,小落也没有想多揍他或者什么的,正在愁不知道怎么办的时候,眼瞧有官兵走来灵机一动朝那些人喊道:“官爷,人在这里,快来啊!“ 那人还想溜,可哪里敌得过小落如钳子般紧紧掐死他那脖子的手,只是乖乖被这些官兵带走了。 小落心中很解气,一天散落在头的乌云云消而散,脸上洋溢着自豪的笑容。楼上的一双眼直看着整个过程,从看到若隐若现的血石的时候他就知道这人一定有着不一般的身世,只是她到底是谁呢? 街道上的人人对她称赞有加,个个竖起大拇指赞叹不已,小落心里很受用但到底是善真师傅带出来的徒弟,再高兴也不能喜形于表,她只是略略地点了点头就回到酒楼。酒楼里的人倒是反应不在,有的只是抬头看了她一眼,小落匆匆的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眼见一桌子的好菜,她疑惑不解的招呼小二过来, “你没送错菜吧,我没有点这些菜呢!“ “没错,没错,是楼上的贵客点给你的!“小二笑嘻嘻地说,”公子真是好身手,楼上的贵客说了,这是公子抓贼有功,送给公子的。“ 小落往楼间望去,隔着流苏的竹帘让人看不清楚那人的脸庞,可就这么远远望去,他脊背笔直,绿色发带在三千发丝上显得特别的耀眼。这些天的阴霾因为他和他的一桌子菜而消散开来,小落甜甜一笑,慢慢地吃了起来。 果然,酒足饭饱人的精神就是好,小落准备回客房好好休息休息,明日再战。双眸再朝楼上望去,那处已是人去楼空。她并未在意望向楼向的人群,就在那一瞬间的时候她好像看到人有在监视她,那回避的眼神她有点模糊。可是再看又没有人影,她不知道是不是看花眼了。这京城之大,会有谁吃饱了没事干还监视着自己呢。 试一下也是未必不可!想到这里,她快步踏过店门朝左走去,要去哪里她并不知道,她只想把那人引出来就好,想证实下自己的猜想。前面闹哄哄,想到越是人多的地方越是好找,小落快步往前走去,低头斜眼看去,似乎有人跟了上来。前面好像有人在闹事,小落抬眼看了看那牌匾。 有些事情冥冥之中有些事情就是有定数的,比如小落从来想起过师傅临行前给自己的令牌,她从来没有想过去找西行镖局。看到这个牌匾,小落似乎想到了师傅,她没有心思去这乱哄哄的人群,慢慢地走向台阶猛然一回首,那一瞬间她并没有看到跟踪她的人,到底难道真的是自己多心了吗?不管了,先上镖局再说吧!前面已经有个小厮前来询问,大概是被门前这闹事的人闹得令人心烦,这小厮端着警惕的神情看着她,小落也懒得跟她多废话,直接掏出令牌。只见那小厮脸色忽变,又仔细打量着她,再警惕望了周围一眼,确定是她一个人的时候才迎了进去。 镖局是干吗的小落并不是很清楚,知道大概是押镖收钱的吧!只见前院的货物一件件、一箱箱,这一堆那一坨的看着有些乱,倒也是错乱有序。沿着左边圆廊而进,内院就显得空旷很多,倒也是有些箱子,再往边上就是刀剑置架了,空出来一大块一大块的场地,想来是这些镖局的人平时练功的地方,小落撇了撇嘴。 “公子可是看着哪里不满意?”声到人未到。一眼望去,白衣飘飘,一圈紫色锦玉带显得格外的明显耀眼,小落仰头望去,浓眉杏眼给人一种阳刚之气扑面而来,如剑削般轮廓分明的脸凭添几分英俊之气,薄唇轻启地问道:“这个令牌你从何处得来?” 小落看的一时恍了神,想起他的身形与刚才在悦食楼的背景极其相似。为了挽回自己的窘态,灵机一动不答反问道:“公子可是在悦食楼相赠酒菜的那一位?” “哦!”小落这么一说,他反而饶有兴趣的看着小落,终于把全部的注意力从令牌移到了小落的脸上。 就这么被看着,小落有点不自在。 “姑娘这一身打扮,是为了在京城中便宜行事?”说到悦食楼,他其实在小落跑出去追人的时候就看出了她是女扮男装,而且看到了那血石? “没有,我在京中并没有什么事情?”面对这样的陌生人,小落不知道要不要信任。虽说是师傅临行交待过,可师傅转身走现在她就变成了西凉细作,这里间有什么自己不知道的事情呢?这个人是不是跟师傅有什么关系呢?她有敢贸然开口问,也不敢贸然说话,她有些小心了。 “给你这块令牌的人就是让你来找我帮忙吧”他轻轻抚摩着令牌。” ‘你们认识?“小落轻声问道。 “不认识”。他的话很轻,轻地让小落并没有抱很大的希望。 棋起 第16章 易知南 http://.biquxs.info/

“但是这个令牌我认识,可以抵你一命”。轻轻地话从他的口中说出,却让人感到重若千斤。她当时就怔住了:师傅到底从来都没有欺骗过我。当时自己认为无足轻重的令牌竟然是可以救命的东西!她有点失礼地抓住他的双肩激动的问道:“你的意思是说凭这个令牌可以救我一命?”易知南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那深不见底的黑眸、微微皱起的剑削的脸庞让小落看清了自己问这个问题的无知和愚蠢。 “你师傅难道没有告诉你吗?”易知南不答反问。他不明白眼前的这个姑娘功夫了得,却能问出这么冷他费解了一个问题。到底她是娇弱做作?还是真的不知道? 凡事不来个一撸到底,自己终究心中难以清楚明白。自己本就完全不知道,尽管那人质疑。可我要再不问个清楚更是寝食难安,而且现在自己的境遇情况也是很不友好,再不问个清楚明白,只怕是事情越来越糟,自己遇到的事是一件比一件的莫名其妙。 “我要你说?”此时此刻的小落一点耐心都没有,这些日子发生的事情让自己觉得自己的世界观有点乱!他就想试一下,看一下眼前这个人,会不会把他所知道的一五一十地告诉自己。 “你师傅选择不告诉你有她的道理,不要激动。先把你现下有什么为难之事告诉我!”虽然易知南看起来跟小落相差不了几岁,可那种淡然镇定的神情和遇事不乱的态度实在是让人怀疑他比小落要年长好多。他也确定小落只不过是想撒泼耍赖般了解一下事情的真相。不过善真师太没有选择说出来,自己自然也不会多言。但是小落这般撒泼耍赖还是挺有点女人的韵味。他唇角发完,露出一丝不易察觉、欣赏般的笑容。 “能有什么道理呢?”小落抱怨似的说了一句,夹杂一个习武之女人的嘶吼声,随即平复了一下心情,“师傅也是临走的前一天才回,只是匆匆话别”。说着拿起放在桌面上的令牌, “就连这个令牌也只是告诉我是来找你的信物而已。” “本来这就是个信物而已,”易知南的态度就像师傅那般把令牌随手丢给自己时的那个样子,明明是可以救人一命的这种贵重东西在他们眼中却表现出来是如此不值一提。小落不自觉地感觉到眼前的易知南与师傅似乎有如此相似之处,不知道他们之间有什么关系。 “那我们就长话短说,你告诉我最近你有什么麻烦事需要我解决!”喝了口桂花茶,唇香齿痕,易知南一脸真诚地望着小落。 小落有点发愣她不知道要不要告诉他,在自己没有摸清楚易知南与师傅的关系外,如果贸然的去求救他,会不会给师傅带来什么样的影响?他真的有这个能力可以把现在糟糕的情况化险为夷吗? “你不要考虑太多,你师傅之所以能给你这个令牌,那就是让你过来找我帮忙的。”好像是看穿了小落的心思一般,易知南放下茶杯后淡淡地说了一句。 “而我也正好欠你师傅一命,我会尽我所能。” “就是......就是”小落嗫嚅地说,他太想救出秋儿,救出主持师太了。眼前有这么一个好的机会,也是不允许自己放过。 “外面来了一大批的官兵,说我们这里窝藏细作,见人就抓逢人就在押,已经快冲过前院了。”小落刚下定决心说出,已经被一个粗蛮又慌张的声音打断。 易知南看了小落一眼,她有一点不知所以然地站在那里,瞪大的双眼,转动的黑眸怀疑着刚才的一切。 “可是看清楚是哪个衙门的?”易知南从容问道,人已经从一上站起,跟刚才比起来虽说语气没有什么变化,可看得出来他还是有点紧张。 “登闻鼓楼的”那厮看了一眼呆站在旁边的小落,“为首的就是那副院长,是言世子。” “承恩公的世子爷?” “没错,就是他领头。” “叫上易筋阁的弟兄们于中厅摆阵,”略有所思想了想,“所有的物品能丢弃就全部先不管,让兄弟们于聚义厅结合往地道避。” 那汉子显然吓了一跳,听着掌门人这么安排,就着急忙慌的跑出去了。 承恩公言世子,也是当今太后娘家的人。他本身在其他衙门并没有任职,所以在登闻鼓楼里的这个可以直达天听的监察部门,很多事情几乎都以他为首的在处理一些案件。所以在一些平头百姓的心中,特别是在京城中,一些百姓看到了他就知道是登闻鼓楼的官员在办案。 那人出去后,易知南又看了小落一眼,似乎想问什么,但最终没有问出来。小落自己也是满腹怀疑,呆呆的不说话。对于易知南那若有若无的怀疑和询问,他还没有放在心上。 易知南在镖局数几载看人是物的眼光已经是非常的毒辣。在小落那里,自然紧张但是不做作的表情中,觉得官兵应该是她无心带过来的,可能他自己还不知道。想了想说:“你跟我先撤离这里吧,我先把你带到安全的地方”。 “可是,可是秋儿还在牢里”,小落满脸着急、脱口而出地道,“还有住持师太,还有小昭寺的人。” 易知南慢慢地听小落说完,脸上表情没有什么变化,但心里开始盘亘:这事跟小昭寺有什么关系呢?她来求自己救小昭寺的一众人等结果自己这处就被查了,莫不是这其中有什么关系吗? 可是,他跟小昭寺的人可是一点关系也没,除了他认识善真师太,可师太也代表不了小昭寺吧,这其中到底有什么关联。易知南微皱眉头还是没有想通。 眼下已经没有过多的时间让他细细想想,眼下的情况更加要紧,看样子这官兵八成是跟着小落来的,还是自己太过不小心了。他果断地说, “你跟我先走,官兵来了抓到你怕是也要问罪的,先离开这里再说!” 小落却还是的样子,不解地问道:“你们这里惹上什么官司了吗?” 易知南哭笑不得,看她一脸真诚的样子想来不是故意问的,顾不得太多说:“现在官府抓人还需要什么理由吗?先离开这里再说。” 小落也是会功夫的人,他两站在厅前,细细听那边刀光剑影、斧砍刀劈的声音越来越响,想来已经镖局的有一点抵抗不住了,他想着上次大闹京兆府,结果事情越闹越糟,她已经不想再跟官府有正面冲突了。因为如果跟官府有正面冲突,受罪的是秋儿和住持师傅,他却是无能为力。先走再说吧! 小落尾随着易知南从左侧出门往前,那厅中已经聚集了数十人,易知南挥一挥手。那群人就跟着他们俩再从左侧冲到院中。 院里摆满了一道道屏风:有水墨的、有浓彩的,还有丹青。沿着一到山水屏风的折痕山水屏风画后面径直走,一片环形走廊上。小落有点讶异,刚刚明明没有看到有着环形走廊,再一回首,那一道道屏风就如同一个个八卦形一般,似联非联,看不懂。这些屏风之间有什么关联?可是他知道,这就如同大昭寺后面的那道八卦林一般,就像一个网状东西一样,照着那里,没有这其中的门道她是不清楚的。小落心中微微讶异。难道这个易知南跟大昭寺玉宁师太有什么关系不成?于环形走廊直走到底,是一片种满树的院子。小落紧随着易知南,一步也不敢落下,这片院里如此奇怪,奇怪的就像是一片雾林一般看不到出口。明明刚刚还是处院子,可到了院中之后却看不到出口,根本就没有哪个路口可以走。小落想起刚才经过的那片屏风处,想起大昭寺后山那处的八卦林,好像就是这般。他知道如果是自己一个人的话,她是出不了这个镖局的。 想到这里,小落不自主地扯上易知南的衣衫,她有点后怕。 易知南也感觉到了,心里微微有点触动,可逃命要紧,他也顾不得太多一把抓起小落那修长、柔嫩的手掌往里深处走去。 这大概是第一个牵自己手的陌生人吧!一个刚刚见面的陌生人却愿意以自己全部的力量、心细如发地帮助自己。甚至还顾及自己细微的感受,她有点感动!而且在这前路未卜。机关重重的地方。小落更是紧紧地抓住易知南的手,生怕自己落在后面出不来。 那宽厚、温润的手掌一如他本人一般温文尔雅、谦谦有礼! 在她们的后面已经陆陆续续有好些人跑了进来,这个容纳两个可并行的山林通道已经略显得有些拥挤。小落不知道这是到哪里去?是到一个密室还是说逃到外面呢? 人越来越多,通道里脚步声阵阵,想来这些人都是些训练有素的武人吧。声音开始有点嘈杂夹着些滥骂声。 “哪个的,居然所官兵都引来的?” “让老子查到还不一拳捶死他” “......” 前方已经有一丝光亮,小落知道她们刚才走的是条地道,马上就要到外面了。 棋起 第17章 蝶妃娘娘 http://.biquxs.info/

果然,连接镖局地道的另一边居然就城西郊外了,是一片树林。想到刚才自己经过的地方有一处阴渠,现在想想怕是京西渠的那处,居然穿通而过虽不能出城,可跟出城也没有什么区别,这里人烟稀少的又是树林,极易隐蔽藏身的。 等了一会儿,已经陆续有人从里面出来,这些个人自是不识小落,便是一副上下打量、仇视的目光打量着她。想来像这种类似情报机构的地方,有这么一个新的面孔应该是一件比较危险的事情。 小落有点讪讪不知道如何回应,事实上她也不知道那些官兵是自己引来的。不过话说回来,这个镖局到底是干她也不知道。 这些个人仇视归仇视,可看到掌门人易知南手拉着小落,也就不敢再多露出不满的神情,毕竟掌门人这个动作明晃晃的表示是对这个人的信任,而自己的这番仇视岂不是对掌门人的不信任。对自己家掌门人的不信任,你还信任什么?你要在这里混吗?为此这些人也只得低头狠瞄一眼以发泄自己心中的怀疑。 “要不你就到这里吧,这里毕竟人多,目标还是太大。”易知南温和对小落说。 小落有些茫然,四下望了望。 “你放心,不是在镖局抓到你的话就定不了你的罪,”望了望前面不远京城的地方关心地说道, “只是你怕是有官府的暗线在跟着,这些日子你哪里也不要去,就去大昭寺等我吧,我会来那里找你的。” 小落听得一头雾水,有官府的暗线跟着他,这是为什么?她怎么毫无发觉呢! “你是怀疑是我带官府的人来你的西行镖局?”小落不是,略想想也明白一二。 “当然不是,”易知南脱口而出道,“你在街头闹市抓小偷就可以看得出来你是个爱打抱不平、心怀正义的女侠,又怎么会当官府暗桩。”说完松开手,抚了抚她额前有些凌乱的头发。 “这几天不管在哪里凡事都小心些,如官府的暗线再跟着你找不到什么地方的话,他们就不会继续跟着你的。” 出来的人已经些多人,如知南所说人多了目标就大。尽管小落还想问问 “为什么官府的暗线会跟着自己?” “你会怪我吗?”这类的话,可这样问出来不仅显得自己有点幼稚还怕是会惹得旁人一众嘲笑。她想了想最终有点小声怯怯地问道:“我往哪边走?” 易知南笑笑,看来善真师太并没有把所有的都教给她,别的不说那奇门遁甲的八卦术就没有教过她,不然她现在是完全不懂,连在森林里怎么走出去也不会,也不知道师太是怎么想的?只是眼下已经顾不得这么多了。先把自身的安全安置好再说吧。 “从这里直走往南500米处有点仅能容纳一人通行的山洞,你以最快的速度通过,再出来就是有条大道了。”这不是最好的一条路,但对于小落来说却是条最简单也最容易通过的路。 小落不知道要不要信他,到现在为止他们两个应该是同一条绳上的蚂蚱。如果他要来害自己,应该也讨不到什么好处。相反,他应该是真心实意地帮助自己,这样也不至于会牵连到镖局。 到所谓的真心实意,他摸了摸自己的手掌,掌心的余温阵阵还在,似乎在诉说着一种信任的感觉。小落相信自己的感觉信他,不同于前几日自己盲目的被信。这会儿她真真切切的觉得易知南大概是对自己第一个放在心上的男子。 她简单行礼作揖,转身离去。 人群中随着她的离去已经变得鸦雀无声,不仅如此大家都很自觉地排成八个小队朝着不同的方向呈梯形排好。小落回望过去,易知南正在跟几人围在一起商量着什么,好像感觉到小落的目光,他遥遥回头看了一下。小落双脸一红,低头赶紧朝前头走去。 她还是去救秋儿,还要去救住持,她相信易知南的话,不仅如此。师傅也说过:“如若有事可找玉宁师太帮忙”。玉宁师太不就住在大昭寺吗。 山洞果然狭窄,不仅狭窄,不时要弯腰低头前行,人都是窒息之感!难怪他说要自己以最快的速度穿过去。 等到了大道的小落再回头去看,只见雾林一片。就冲着刚才那个方面望去已经空无一人,也不知道他们是已经走还是.......。 不论如何,她已经确定自己要去的地方是大昭寺。 说来也是有点奇怪,小昭寺隶属于大昭寺。整个小昭寺已经被查封羁押,而大昭寺却安然无恙,一点也不影响大昭寺的正常运行。之前自己一门心思都在救秋儿、住持等人的心上,完全没有开始去要想想为什么同属于一个寺庙的大昭寺却安然无事? 这其中又有什么自己不知道的事情?还是另有隐情呢? 小落一直自诩自己是小昭寺的人,可事实上她一直住在青云院和寺里的人来往不多,更不要说认识大昭寺的人,或许唯一有来往认识的就是玉宁师太吧。 大昭寺今天的人并不多,香客很少,只有数个僧人在前院洒扫,也不知道是不是受小昭寺查封的影响。 而且令人奇怪的是:分散在前院洒扫的一个个都像是说好的一般,看到小落过来就好像是生怕被惹上麻烦似的总离得远远的。小落不明就理,他们不理就直接进里找师太去了,她一门心思只想快点找到玉宁师太去问问情况。 玉宁师太并不在院里!小落吃了个闭门羹,怏怏不快的走出院子。 她想起地龙崖,自己于八卦林中进入是非常困难的事情,不仅仅是非常困难完全是不可能的事情。那么唯一的路就是小昭寺入口到青云峰那里了。 尽管小昭寺被封,被迫无奈也只能一试,现在玉宁师太是解开自己现在所有谜团的唯一希望。 可小昭寺的进口处有官兵把守,硬闯的话也不是不可以,只是那事情只会变得更加糟。同样犯过的错她可不能再犯一次,京兆府给她的教训已经足够了。 身后传来“噫噫碎碎”的声音,小落登时警觉起来:莫非自己又被人跟踪了不成?她一手握剑柄一手紧紧攥着剑梢,眼睛死死地盯着前方。 那人还待回身已有一把利剑直指咽喉,那人浑身瑟瑟发抖,哆哆嗦嗦道, “女侠饶命啊!小的奉蝶妃娘娘密令,在此等候姑娘多时。” “蝶妃娘娘,哪里的?” 那人不是不住的发抖,想来是在宫中没有见过这等场面。 小落倒不是有心杀人什么的,不过是想问下真实目的罢了,于是喝声道, “快说,你跟踪我多久了?跟着我干吗?蝶妃娘娘又是谁?” 那人轻轻地把剑挪了挪位置,这会儿没有那么靠近自己的咽喉,算是有个心理安慰吧!小落倒也是没有咄咄逼人,被那人轻轻挪的剑并没有再往里直指。 “我家娘娘是住在玉芙玲的蝶妃娘娘,娘娘知姑娘有难,特请姑娘入宫。” “可我并不认识你口中所说的蝶妃娘娘?”小落现在再也不相信天下会掉馅饼的事情会发生在自己的身上,如果会发生的话那一定自己是馅饼。 “我们家娘娘是西凉的公主”。那人好像知道小落担心的是什么自报身份什么的倒是很快。 西凉公主? 师傅已经被冒为西凉的细作?而现在有一位自称是西凉公主的蝶妃娘娘。 这其中有点令人头晕! “那你要请我去哪里?”小落进一步试探道。 “蝶妃娘娘所出的皇三子李昭康殿下在宫外有开府。姑娘如若不弃可往皇三子府上避难!”想来这人不过一传话人耳,幕后之人早已经将小落想知道的任何疑问之事都提前准备着,看来对小落是深有了解之人。 要说相信肯定是不可能的,远的不说就在她刚刚相信西行镖局的易知南,结果镖局被官府查办;远说玉宁师太,一个她心中已经视师傅一般的亲人此时此刻已经找不到人影了;还有她的师傅,一个和她呆了这么多年的人现在竟被人说成西凉细作。如果说这一切都是自己一厢情愿的相信,那现在小落是什么都不敢再相信,也是不能再相信了。 可是虎落平阳被犬欺,落毛凤凰不如鸡!她现在是连一处安身立命之所都没有,身边连个可帮手的人更是没有。如果说自己能有被人利用、欺骗的价值,或许自己也可以考虑去看看这是不是另外的一条出路呢。 那姑娘擅察颜观色,见她有点发神,立马说道:“姑娘,三皇子府离这处并不远,快马的话半个时辰就能到……。余下的话已经不用再说了。 小落深深地看了眼前这个粉面桃腮的粉衣姑娘,意味深长的笑了笑伸手朝她的后背狠狠一掌下去,那人毫无知觉地摔倒在地。 搜了搜那姑娘的身上,有一暗黄铜的令牌,上面大大的刻了一个“康”字。 棋起 第18章 康良娘 http://.biquxs.info/

小落吃力的把那人推到隐蔽的树丛中,口中塞好布团,挷了手脚。这姑娘看着文弱的样子,能被指派出来在这里潜卧这么久,想来也是有两把刷子,自己这一掌下去不过是把她打晕了,过不了两刻钟就能醒来,怕她会误事就先挷好,这样也能拖个一时半刻吧。 关于自己,她还是先回京城的好,玉宁师太不在大昭寺。自己呆在大昭寺别说能寻得帮手,单看那些人远远避之不及的态度怕是连安身也不易了,更不要说会有人告发了。 去京城哪里呢?登闻鼓楼院再去敲是不太现实了,京兆府那里还背了人命更是去不得了。她看了看那个安然躺在树丛中的粉衣姑娘,掂了掂手中的令牌。 不如就去三皇子府上吧。 小落换上那粉衣装扮蒙着面纱骑着快马直接朝京城奔去,远远见城楼处已是人影攒动,她下马看了看。果然那画像上正是那日自己所抓的刺客的头像,处决的通文上写的清清楚楚:西凉国潜入我朝细作李进,多次通过各种手段刺探我朝农耕之计,现已查实斩立决。 小落心头默想:看来我朝对于细作这一类的人犯是没有任何情面可讲的。之前听师傅说起来在我朝不论犯了何种罪过,杀头是最重的一种刑罚,可尽管如此还有“秋决”一说,至于给那些个人犯有了多活一段时间的感觉。而这个李进只不过是数日前被抓,已经等不及秋决直接现在就要凌迟了。 想到此处,再想想自己的处境,小落压低了自己的帽檐慢慢往里走去。城南里处的一角传来嘤嘤地哭声,小落四下望望都没人看到,自己便循声望去:只见一个穿着白底红梅的鲜艳衣裳的少妇坐在那里小声哭泣! 不知为何,小落现在不相信任何不认识的人可却说为她好的对她说的话,却无端的相信一些弱者的行为和言语。 或许是因为弱者即便说的是慌言那也是在你可以接受的范围内或者说你有能力让它成为的不是一种负担而且是一种机会的东西。 小落试着走了上前,看了看四周,这是一条接近城楼的里巷,只能容纳一人并行,看来平常是不过人的。只是这妇人选择达里哭泣,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伤心难过的事情跟这有关系。 小落慢慢踱步过去,温柔细声道:“这位夫人,您怎么啦?” 那衣着鲜艳的妇人看了小落一眼,转头别过脸去又是继续哭着。 看来心伤的不轻,是个大事。 “夫人,你看下我能帮你什么忙?”一股子侠义之心涌起,小落继续道:“您是掉了钱袋还是迷路了?” 那妇人看着她不说话,全是停止了哭,大概小落脸上的真诚和关心打动了她。 “我夫君是个将死之人了,我却帮不了她。”那妇人一字一顿的说出,用那浅绿色绣着绢花的手绢不停地擦试着眼角。 “你的夫君?”小落一时还没有联想到她的夫君是谁? “就是城楼那里贴的处决犯李进。”说完那妇人看向小落,脸上带着询问和等着你解惑的表情。 小落登时怔往了,那个人?那个自己抓住的人?可再看看那妇人鲜艳的衣裳、并不出众但尚有几分姿色的脸庞,随意绾着的发髻插了根流苏的钗子,倒是让人感觉楚楚可怜。 那明显是一个身怀绝技的惯犯,而这明显是一个热衷物质生活的妇人。有谁大白天的哭自己的夫君穿着这么鲜艳的衣裳,大抵是舍不得或是穿不完? 小落拉了拉她往里走,轻声问到:“夫人贵姓?“ 那人也不知道是听不懂还是礼数不懂:“民女贵姓康,康良娘。” 小落心头一怔,笑道:“这倒是个好名字。” 一边说一边扶着良娘往里走,前面再过去就是另一个街的出口了,这为了远避城楼倒是一个很近的路线。 “良娘在此处为夫君哭泣,想是夫妻情深,”小若状若如被她感动般小心劝说:“只是良娘这般怕是容易被官兵所认出,不怕以同谋罪抓个现行吗?” “良娘明白”,康氏低头道,“我也是看姑娘是个好人才说的,若换是旁人我定不多说一字方保平安。”说完眼泪早已经一滴没有,只剩下那黑眼珠子骨碌骨碌转。 怎么有一种行侠仗义,自己才是那个被仗义的人呢? “可还需要在下送良娘回住处?”出了小道,过了东街,走到一个僻静的小道。 “姑娘,您帮帮我吧,我家当家的是被冤枉的,他其实是衙门里头安排的?” “什么?”小落张大嘴巴,不可置信地看着这一切,这是怎么回事? 康氏四下瞧瞧确定没人,才凑到我耳边说, “姑娘不信,跟我回我家院里听我慢慢细来。” 必竟也是自己抓的人,事关于已,小落尽管心中并不老大乐意,她还是起身跟着康氏左拐右转的来到了她口中所说的那个院子。 院子不大,一进一出,有正厅加左右厢房,另有左右跨院几处,虽说不大倒也是精致。最让人耳目一新的是这青砖红瓦的,倒像是刚新建的一般,不知道是不是刚搬进来的。 “良娘这院子挺别致的!”小落试着问道。 “唉,别致啥,之前说好的是两进两出的院子,就这打个屁整个院子都听得到。”说完似有所悟,尴尬地朝小落笑了笑道:“我们这些人,口无遮拦惯了,还望贵人不要见怪。” 怎么能不见怪了,这要是被师傅听到了可是不仅是训斥,还要罚站的。小落想了想到底也没有多说,眼前这个人是个什么情况她是不知。 “什么是之前说好的?”小落差点把这重要的信息给漏掉了。 康氏眼里露出一丝不安,旋即又静下脸色来佯装要哭泣一般道:“还不是那死汉子,说好的给我弄个两进两出的大院子住,结果就这么一个破小院,他人……人还……” 说完人又嘤嘤地哭了起来。 “你别……你别……”小落不太会安慰人,伸手想去找点可以擦眼泪的东西,眨眼已经见康氏的袖口中滑落一块绿色绣花绢巾。 “我也不想的,可只要一想到他在牢里那种生不如死的地方,我这心里头……”说完康氏又哭了起来。 是啊,在那生不死的牢里头!自己不也是有亲人在那里吗?这么多的日子了也不知道她们怎么样,有没有吃得饱、睡得好! 想想这里,小落拾掇拾掇自己的心事,问道:“你刚才说你夫君是官府的人?” 康氏还是小心地看了看四周,起身到院门处关上门,又拉到小落到了正厅。 正厅摆放的倒是简单,除了几样像样的桌椅其他的什么都没有,甚至都没有看到喝水的茶杯,小落有点生疑。她记得那日去承恩公府的时候,周管家带自己去厢房里等的时候,那房间摆了古玩美瓶、摆件之类的都是。虽说康氏肯定比不了承恩公府,可这里到底一点人的烟火气也没有,她心中默默的怀疑道:眼前这个人是值得可信的吗? 康氏附在小落的耳边轻声说:“我夫君那晚跟我说的,他说有人出得高价让她去西行镖局做内应,承诺会给个两进两出的院了安顿好,结果……”说完幽怨地看了这院子一眼。 “那你没有去找到西行镖局?”小落明知故问。 “去了,怎么能没去呢?”她气急败坏的走来走去, “可那西行镖局被官府查了,现在已经人去楼空了。” 西行镖局,已经人去楼空了!小落心中默默地想:那易知南也不知现在是在何处? “你夫君是李进?你去天牢见过他?” “那个天杀的已经交待过我一旦他出事,不可去找他。”康氏又是大哭道, “我是个苦命的人!”说着又是哭了起来。 小落被她哭的有点心烦,总是听着哭声却不见有多难过的表情,还不如刚才在城楼小道那时如此难过的表情呢。 “你丈夫可以告诉是谁交待他去做内应的?有什么信物吗?” “那天杀的怎么会告诉我?”吼到这里康氏突然停了一下,有点呆呆地看着小落,好像想起什么般的。 小落欣喜过望,果然是人都会为自己留一手以保全自己。她激动地握起康氏双肩问道:“你是不是想起什么来了?是不是有什么信物可以证明?” 康氏点了点头,又像忽见鬼怪般似的想起什么似的赶紧摇了摇头。 “相信我!”小落自信的举起手中的冰冥剑,“至少我会把你丈夫救出来的。” “这世上?”康氏瞪大眼睛喃喃自语,刚刚小落扬起手的时候着实吓了她一跳。 “我是无为法师座下的弟子。”小落想了想只能把大昭寺的法师名号报出来了。这全华朝举国信佛,无为法师名号如此响亮,想来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那康氏满脸不信道:“法师座下不是道姑就是和尚,哪里有你这么俊美姑娘家,莫不是那法师的名号……” 小落气的咬牙切齿,看来过于暴露自己的目标显得功利心太强了,事情还得一步步来。先把她们的信物拿到手,那样也就可以救出秋儿和主持师傅了。 想到这里,她眼睛骨碌一转佯装生气的样子慢慢抽出利剑:“如此妇人竟敢辱家师尊号,是可忍孰不可忍!拿命来”。 棋起 第19章 囚犯李进 http://.biquxs.info/

这康氏哪里见过如此架势,她充其量不过是街头一些欺老凌弱的长舌妇人罢了。此时早已经吓得双手抱头,口中直喊:“女侠饶命,女侠饶命!” 小落心中微微一笑,心想:果然这招还是管用。 “我不想害你,你辱我家师就是辱我之命,即如此那我们俩今日就权当没有见过面了。”说罢,利刃缓缓插进剑梢,佯装要走。 那康氏与李进本就是半路夫妻,一人求财一人求貌。如今李进即将处决,她哭一哭也是为了这半路夫妻情份。但如今这院子来历不明,如果能救得出丈夫出来,即使换不到大院子至少也可以保得住这新院子。反正这人看起来功夫不错,救得了救不了丈夫就听天由命了。 她停止了刚才的表演,怯怯地问:“姑娘真的能救我夫君?” “现在应该是不能。”小落欲求先拒。 “女侠功夫如此了得,当可帮一帮为妇。”说罢,一声扑通跪下行跪拜之礼。 “无凭无据我如何帮”? 那康氏再次小心确认地看了看院子,一双粗糙的手急拽着小落往里间走去。 里间倒是布置的不错,只是应该怎么形容呢,太过鲜艳土冒了。红的发亮的锦被让人觉得这好像就是呆在新婚夫妇的房间里头。 康氏一掀被褥,从那靠枕的床板上掏出一个包袱,抖擞抖擞几下,一根玉钗脆响响地摔在锦被上。康氏就如拾到宝贝般的在手中攥紧,万分不舍得道:“这是这金玉钗。” 模样倒是简单,浑身的通透绿,镶着金镂花。小落并没有见过这些金钗耳坠之类的首饰类品,主要是她平时也不常戴,言府到是有送过来一些朱钗吊坠之类的。看着这个宝钗,小落的第一反应就是那金镂花的中间明显缺少一个珍珠,一颗画龙点睛般的珍珠。 看着小落看得不舍眼,那康氏心中有点犯嘀咕,生怕小落拿了信物就跑。她心生一计,愁着一张说变就变的脸道:“实在是家底太穷,当初我就那口子就是看上了这个钗子,说是给我们家当的传家之物。”说罢默默观察着小落的脸色。 小落能不知道这人的意思,她本就不是贪财好物之人。只是见康氏这般怕她还会有更多的无理要求,就道:“即是你家丈夫留下来的,当好自保管以备将来生活不时之需。” 说罢佯装退出里间。 “女侠这是哪里的话?”康氏急忙拉住小落,“我即拿出来当是给女侠救我家那口子的。女侠尽管拿去。”说罢转过头去,可眼睛还是不住地望了几眼。 小落从怀中掏出一块金元宝,这是易知南让她快走的时候塞给她的。 “这金元宝就放在你这里,他日救出你丈夫再来拿回。”小落看得出来这康氏更看重的怕是这眼前这院子,眼前这金钗,什么夫妻情份根本不重要了吧。 她只得先把信物拿在手上,先去见见李进,听听他为什么要指证自己师傅。 那康氏是好一通的见钱眼开,好一通的伤心难过,好一通的哀苦连连,听得小落都不知道如何应对才好,惊得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听师傅说过“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这句话果然是不赖的。她见过后者,今天算是见只了前者。 只是出了银两还要救人,只是说出去也是没有人信她。小落不想说这个,这几日遇到的事情已经让自己够曲折了。 虽然拿了信物,可康氏并不知道接头人是谁?小落只能拿着这个信物再次潜入天牢里去见见这个李进,看看接下来会怎么样。 进天牢并不难,小落手中还有言府的名贴再加上易知南给的一些金银,只是这李进已经快要问斩了,也不知道这人的身体情况如何? 丑时刚过,小落身背一行夜行衣地前往天牢。现在的她已经学得聪明伶俐多了,化成换班狱卒模样就大模大样地走了进去。果然这李进被单独关押在最里处,让小落一通好找。她探了探李进的鼻息,心下便是一沉,看来不用处凌迟之刑,他人已经快不行了。 她使劲摇了摇李进,人也不知道是昏迷不醒还是睡的太沉了,竟是不醒。她知道狱里半个时辰换一次班,想要大大方方的把人背了出去实在是太难,可是如果不把他救了出去,想他能在狱中把这个金玉钗的主人说清楚,还真不是一般的难。怎么办呢? 远处有轻喝声,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小落一边摇晃着李进,一边着急的喊着:“醒醒!” 也不知道是摇醒还是喊醒的,那李进摇摇晃晃的抬起了头。 还是那令人触目惊心的疤痕,只是在这昏暗中看得不清楚,而且他已经有点面目全非般的被挷在那里。 那李进却是一眼认她说,呵呵笑起咳了一口血道:“还真是你,到底还真是,谁抓的我将来就是由那个人来救我,他果真说的没错!” 小落被他看的有点不自在,沉着声问:“你说的他是谁?” “你们不是一伙的吗?”虽然被打得血肉模糊、面目全非,可此时的李进阴着一张脸,“你们不就是要我的命吗?我的命值吗?” 小落有点吓倒,她退了几步正色道:“我不认识他,我是真心来救你的。”说罢从怀中掏出玉钗。 那李进一见此物,又怕又喜的笑道:“那娘们还真找人来救我,不枉老子为她搭上这条命。”说罢晃了晃额前的头发,“我已经出不去了,让她好好活着吧。” “只要还有一口气就能想想办法。”小落见他对自己有敌意,也不敢再多问他指控小昭寺的事情,想着先救他出去再说。正所谓“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你为什么要救我?” “我想知道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 李进一个将死之人,还有什么相信不相信的事情呢?只要能有一条路可以让自己活着,还管得了其他什么。 “现在什么时辰了?” “丑时已过。” “这里每到寅时会人把前天死了的犯人拉出去埋了,或许这是个法子,可是得费点银钱。”不知道是人本能的求生欲望还是对于外面的牵挂,李进艰难地说。 “我有,”小落连忙掏出,靠近着他问道:“怎么做,你告诉我。” “那们拉人的车夫我认识,你多给点银钱便是。”李进想想,“我已是待斩的人犯,想来狱中之人要到后日直接拉我出去,明日不过是会送顿饱饭过来。” 果然,那车夫一见金灿灿的金元宝,话都没说一句,甚至都没有多看一眼小落。做的这生死的买卖,大概认识的人越少越好。 出天牢还是很顺利,小落趁着换班的时候溜出去了,而李进则靠着面目全非、装死的伎俩竟然也骗过了天牢的查验。小落背着已经不能走路的李进来到康氏住的小院。 两人刚吁了一口气,只见小院里火把四起,小落呆在原处。 那李进用尽全力推开小落,自己也重重摔倒在地,康氏生死未明般的躺在那里。 小落怔在原处,她的手里还紧紧攥着那支金玉钗,难道他们就是给金玉钗的人?而为首的不是别人,正是自己当日在小昭寺见到的那个男子。 小落不知道那人是承恩公府的言世子,之前自己上府拜见的时候言世子避而不见,那日见到玉宁师太的时候他见到过他,可她们之间有什么联系,她并不知道。 他大手一挥,喝道:“拿下!”一群人拥了上来小落二话不说拔剑而出,喝道, “谁敢?” 细看下去,火把下面的一个人人穿的并非官服而是一律的黑色夜行衣,小落微微变了色,这件事情怕是有幕后凶手。 为首的言世子踏马上前,盯着小落那双脸说:“这是马上要处决的西凉细作,你包庇她等于是包庇西凉,你这是叛国欺君。” 这点倒是吓不倒小落,小落的柔软之处不在于这里。她沉声道:“我不管什么叛国欺君,我只要事情的真相,真相于我而言才是最得要的。” “你是想救出小昭寺的人?”那人轻轻说出。 小落不语,事实上到现在为止她还没有理解这些事情有什么关联,这些个人又有什么关联。 李进已经是到了垂死的边缘,摇摇欲醉的又扑通一声躺在地上,小落心里一纠顾不得与他多说,蹲下身边吼道:“你不许死,你不能死!” 李进微微地睁开眼,看了看眼前的小落,不远处的一群了,看了看一眼那还没有天亮、被火把照得通红的天。面目狰狞地吼了一声:“老天爷啊,这不公平”。 说罢用了全身力气一掌劈向小落,小落惊诧之下赶紧反手去接,掌心里送过来的不是阵阵掌力,而是一些东西,小落攥紧了不放手,退让一旁。 为首那人却是立马上前,一剑刺向李进的身上,好像生怕李进会伤害自己似的。 一切都结束了! 这一切结束前自己却没有得到任何有用的线索。 真相还是不清楚。 棋起 第20章 言世子 http://.biquxs.info/

使命已经完成,言世子挥了挥手,几个人上前已经将李进的尸身抬走并清扫这院落。小落看着面前这些人有条不紊地进行着一切,她心中有些后怕,她不知道下一步自己应该怎么办? “你在找玉宁师太?”言世子盯着她问。 “你知道?”小落到现在为止完全是两眼一摸黑的在行动着,对于幕后那双操纵着这一切的那双手更是看不着,她不知道那双手是不是眼前这人。 “当然,我有人跟踪你,”言世子笑笑道:“只是你不知道而已。” “为什么要跟踪我?” “为了保护你!” “我功夫好的很!” “可是你还不是背负着一条人命?”言世子那阴阴的笑容让小落从心底发寒。 “凭我的掌力他不可能会毙命的,我只用了三成力。”小落着急解释道,只是这解释在言世子的表情中苍白无力。 “众止睽睽之下,这事岂能有假?”言世子玩味的问道。 小落不欲再辨,这不是衙门处更是不审案,而对方说出这说的意思莫非是想有所要挟不成?小落神色不安地看向言世子,言世子似认可般的微微一笑道, “是的,这是第二条人命!” “可那人的身体上面是你的剑。”小落深觉得不可思议。 “这个不重要!” 小落收了收自己越睁越大的双眼,对方那扭曲的笑容让自己都不得不相信眼前的事情就是真相,自己居然还是天上掉下来的那一块馅饼。 一块任人指向何处就掉到何处的馅饼。 不知何时,院里就剩下小落和他两人了,小落深吸了一口气劝自己一定要冷静下来,这会儿他还在这里跟自己僵持着,肯定还有其他的事情,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这里的人命和那王姓捕快的人命我都可以帮你解决……”言世子缓缓开口,天已经快亮了,事情要快些处理完才行。 “然后呢?”小落一直回味着他刚才的话和那阴深深的笑容,她不相信眼前这人会这么好心。 “当然,凡事都有然后嘛。” 小落不说话,静静地看着他。 “我可以给你一个几乎完美的身份,让你从此是另一个人。” “我不会背叛我的师傅!”小落想也没想就脱口而出。 言世子不屑,盯着她继续说:“听我说完”。 “这跟背不背叛你师傅没有关系,你只是为了摆脱这两起命案的另一重身份而已。” “什么身份?” “一个可以护住你命的身份” “你想要我做什么?”当着她的面杀死一个垂死之人,而且她不会天真地想到这人是为了她好。 “还没有想好,以后再说。”言晗倒是说得坦然。 “我怎么相信你!” “我知道,你是小昭寺善真师太的唯一徒弟,就凭这一身份我只要告诉官府你是难逃牢狱之灾的。”言世子缓缓说来, “这里还有两条人命在你身上背负着。” 好像笃定小落一定会答应一样,言世子微微笑着, “我可以救出秋儿、善缘师太和小昭寺一众人等。” 这么多的事情在他的手上居然可以翻云覆雨,小落不可置信望着眼前这人,他到底是谁? “你能顺利的从天牢里出来住在客栈里,那也是我安排的。” 此时此刻,小落确定这些天发生的这么多的事情一定就是他一手安排的,他就是那个幕后人。她觉得可怕,可怕的要命,如果自己与这样的人为伍,那么自己何尝不是如李进一般这样可以随手捏死的蝼蚁吗? 她想逃! 当初师傅为什么不带她走了,是不是带她走就不会有这么多的事情了! “想逃你是逃不掉了,现在这么好的一条路摆在你面前,你选也得选不选也得选!”言世子似乎看穿了她的心思,轻声说道。 “下午你再去天牢里看一眼小昭寺的人。”这话就像是警告一般,好像如果不选他给的那条阳关大道的话,怕是这是与小昭寺的人最后的话别吧。 言世子说完也不待她回答就起身走了,与人谈条件是他的强项,可小落这磨磨蹭蹭的性子还是让他不喜,天快亮了人马上就多了起来,他不想身份被暴露了。 这也是最后一剂强心针了,看过天牢的一众人,应该会下定决心让她更加的做个决断吧。 康氏已经不知道被带到哪里去了,小落掏出金玉钗,放到床头的包袱里,一切的东西还在,这也算是还给她了吧。 她迫不及待的打开刚才李进给的那纸条,令小落有点失望的是,纸条上面没有写任何字,只是画了一个黑棋子。 这是什么意思呢?这个黑子说明了什么?小落百思不得其解。 实在是想不透就不再想了吧,现在令自己想不透的事情那么多。小落苦巴巴地耷拉着脑袋,她想再去一趟大昭寺。 小落坐在房间把最近的事情重新捊了遍,师傅离开后发生的一系列事情,都是从师傅被指认为西凉细作开始,桩桩件件倒也是说得过去,只是蝶妃娘娘,小落陡然想起那个被她还捆在树丛中的女官。这个蝶妃娘娘跟这事又有什么关系呢?皇宫,那是离皇权最近的地方,难道自己跟皇宫的什么人会有牵连吗?最近发生的事情跟皇宫又有什么关系吗? 事不迟宜,小落随身带了点东西立马出发去小昭寺那里了。她知道可能有双眼睛在她不知道的地方盯着她,可那又如何?她就是想知道那人的权力到底有多大?是不是已经触到皇宫了?还是说皇宫有人跟他合谋? 想到此处,小落再也坐不住,牵匹快马直奔而去。 小落惯走南门,一来行人不多,二来自己也一直走顺了。只是今日自己估错了,有那么一段路的行人、马车还是挺多。小落留心看了一眼,是华阳街这一边,大概都是些高官府第人家的地方,她没有多想,这些跟自己应该是没有关系的吧。 果然,出了京城后面已经跟上来了几骑。小落满不在乎,她要试试是不是那人的到底有多大的权势? 远远看去,小昭寺还是之前那般如精灵般的藏于古树丛后面若隐若现,就像一个俏皮的少女在跟她打着招呼。小落心生不忍她知道再往里走就会看到条条令人厌恶至极的封条。她调转马头朝青云山那处树丛走去,回头再看已经没有马骑跟来。不知道是不是确定自己不是出城逃走就放弃了对自己的跟踪。 令人万幸的那女官居然还在,只是看样子不是昏睡就是饿晕了过去吧。小落三下二除五的把绳扣解开,拿起水壶往她那翻白起皮的嘴角灌了点水。 那人好像是被呛醒,本能地喊着“水,水,水”,小落赶紧送上水壶,大口大口咕咚的喝了个够。那女官才看清眼前的人正是把自己捆在这里的小落,她不知道是不是要感谢她,满脸怀疑地问道:“姑娘这是又回来救我?” “我想知道你前日说的话可还做数?”小落急切地问。 “这……这……”那女官有点迟疑,“这位姑娘,我也只是传话人,我已经三日没有回去待命,我主子并没有派人来相救于我,我并不知道我主人的心意如何?” “你倒是实诚!”小落坦言道。 “我们做下人的,哪里能有自己什么小心思?”女官哭笑道,“姑娘可是到京城遇到什么难事了吗?” “倒也不是,”小落望了她一眼,或许从她身上也可以挖出一些自己不知道的东西吧。 “你说你主子是蝶妃娘娘?” “是的,是住在瑶云宫的蝶妃娘娘。“女官目光很坚定。 “她为什么要救我?” “这个小的不知道,”女官低下眼垂,“我们当下人的只是按主子的意思传话。” “蝶妃娘娘深得皇上宠爱?”小落想着侧面打探下这位蝶妃娘娘的情况。 “蝶妃娘娘育有一子一女。”此时女官说话完全没有了之前那般盛气凌人、一副我是是过来救人的气势,语气上谦卑不少。 “三殿下?” “是的。” “那你带我去三殿下府上。” “这……”那女官微微思索着,眼前这人去而复返,不知道这其中发生了什么事情。反正娘娘交待务必把她带到三殿下的府下,即便已经过了几天,想来这个命令还是一样的。于是她痛快的答应了。 两人共骑一马,又飞快地朝京城的方面奔去。 三皇子府紧挨着大皇子府,当今圣上为图方便,按皇子府的规制建了十座皇子府,现在已经有大皇长、二皇子、三皇子入府虽住了。皇子街离华阳街并不远,小落过华阳街的时候又听到有一处吹吹打打、张灯结彩得热闹非凡,也不知道是哪户人家正在办好事。 小落并没有在意,那女官却是有点张望,脸色有点紧张。 “你怎么啦?”每走一步小落都不知道下一步会发生什么,所以她一路都小心地掂量着这位女官,注意着她的表情。 “这应该是承恩翁府的承恩公要办寿宴了。”那女官咬咬嘴唇,转身说道。 “跟我们有什么关系吗?”小落并不在意此事,她在意的是那女官的态度。 “没……没有什么关系。”女官有点结巴,眼角不再张望。 “那人是谁?”小落拉着快步要走的女官,指了指眼前一个似曾相识着锦衣华服的女子问道。 棋起 第21章 执事女官惠氏 http://.biquxs.info/

“姑娘不识?“那女官必竟在皇宫里头伺候着贵人们,虽说卑躬屈膝的为下人,可自来看过的世面、学过的气场还是有的。尽管自己被小落这么抓着,尽管她似对自己有救命之恩。可这已经浸到骨子的高傲还是让她有种高高在上之感,她不答反问。 小落不知道这些,不过那语气有点不一样她还是感受到了。但是那又如何,小落素来是个随意的人,信你就信你,认你的话就无所谓高低。便是随意答道:“我哪里认识?“ 也不知道娘娘为什么会安排她来找一个连京中权贵人家都一个不认识的人干吗来的?要不是冲着完成这个任务就可以来三殿下府下,谁会舍命来做这个呢?差点赔上了自己的小命不说。 “那是当今太后外家的承恩公嫡女言蕙。”反正告诉她也无防,在整个事情中他应该没有任何关系的吧。 “承恩公嫡女?”小落失声叫起来,那她能给自己的身份是什么呢? 小落开始捊捊前龙后脉了。师傅、细作、血石、令牌,一切的一切还是令人眩晕! 小落实在是想不出来这一切是有什么联系的。 那华服女子的侧颜看着实在是有点熟悉,好像自己认识。小落晃了晃自己的脑袋,心中烦燥。 皇子府离华阳街并不远,也不知道是当初工部选扯的问题还是当今圣上如此安排,也不担心这些个皇子与大臣们结交过甚。 华阳街往东第一府皇子府是大皇子府,小落并不知道抓李进那日的那个贵家公子就是大皇子,她们俩慢慢地从府门经过,小落总觉得此处有一种磁铁般的吸力在引诱着她进去看看。她现在已经不敢有太多的好奇心了,就是因为好奇官府办案的不公结果自己背了一条人命,就是因为好奇抓了人,结果小昭寺的人都关进去了,就是因为好奇康良娘哭泣,结果又被言世子逮了个现行。好奇对她来说现在是个可怕的东西。 小落因背负两条人命所以带着灰色兜罩,而女官是从宫中出来一直也是戴着兜罩,两人这么一前一后的出现有三皇子府的门前,府内的人根本不敢放她们二人进府。 三皇子不在府上,在府上当家作主的是三皇子妃-邱玉。 说是嫁入皇子府,有着皇子妃的尊荣和富贵不假,可三皇子是个什么德兴的人她可是明明白白。吃喝嫖赌,无一不会无一不来。可嫁到皇家也不敢说皇家的不是,为此只得自己心中憋气。这会儿见两个如此貌美又年轻的女子过来找他,更是气不打一处来。而且那女官她认识,母妃曾经跟他提过,到时候要给三皇子做妾室的,一想到这里她就恨得牙痒痒的。怒气冲冲的把她们赶出府门。 小落与那女官之间的信任本来就不是很坚固,如今看到自己与她居然被她们要投靠之人赶出来,心中那是一个气啊。她不由得怀疑眼前这人,怀疑她所说的蝶妃娘娘。小落带着她来到了自己康良娘住的那处小院里。 女官倒也知道一点,估计是王妃娘娘心中看自己不顺畅借机报复罢了,可这些事情她不知道要不要跟小落说,说了她会明白吗? “在下确是蝶妃娘娘身边的从三品良人惠氏,姑娘如若不信可看官印。”那女官奉上官印诚心解释着。 小落不识什么官印不官印的,如今这条路已经被封死,她不知道等会儿是不是就要接受那言世子提的另一重身份。她有些心烦意燥,如果接受的话那就是等于进了言世子一手织好的网里,虽说现在可以救师傅,可以后呢?后面呢? “都是王妃娘娘误事。”惠氏说的咬牙切齿。 一切都有点于事无补了。小落来来回回踱步,到底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你知道如何才能从天牢里救人出来吗?”小落有点无望地问道。 “天牢?救人?”惠氏觉得深不可思议,“你是想救小昭寺的人吗?” “是的。”小落目光坚定。 “除非有特赦。”惠氏一字一顿地说。其实这个说出来她也没有什么底气,哪里来的特赦,又凭什么特赦?她完全不知道。 “谁有这特赦的权力?” “皇上。”看着小落期盼的眼神,惠氏残忍的说出,这两个字说出来大概也是间接判了这事情的死刑和无可挽回吧。 “皇上,皇上”小落喃喃重复到。那个遥远而又陌生的存在。小落倒是没有天真到想去找皇上,她寻思着既然言世子可以把这些事情处理好,而处理好的前提是要得到皇上特赦,那是不是意味着言世子可以直达天听,改变圣上决定的事情? 这一时间小落想的就远了。 女官惠氏她是要回宫的,无论如何她要回宫复命,不管这事完成如何。如今刚好有了王妃娘娘当这个挡箭牌想来自己罪过就会小些。她即准备回宫,自然不想再有任何麻烦事上身,就比如告诉小落的消息也是有意无意的引导着她,这事太难,难于上青天。 她虽有些内疚,可到底也只是下人,能做的有限。便说了自己的打算到宫中请罪,起身告辞,小落全然不知道惠氏那些个弯弯绕绕,因自己捆了她于山林没能完成任务还颇有点不好意思,心怀歉意的。 送走惠氏,小落有些心灰意冷,现在手上的牌能用的几乎都用尽了也想不出什么好的办法,看来只能任言世子宰割了,可是她不甘心,不甘心地来回踱步走着。把玩着手中的玉佩,听易知南的建议,这血石玉佩并没有让惠氏看到,而旁边这个浑绿通透绿色玉佩是玉宁师太所赠,可现在找不到她的人,怎么办呢? 玉宁师太,一个如自己师傅一般的人,如果此时她现身是不是会帮助自己呢。 传来了“吱吱“的开门声,一声很市井腔调声音响起, “师太,里面请!寒舍简陋,还望师太不要见怪才好“ 康氏,良娘,她回来了!小落飞一般的冲了出去。 果然是她,完好无损的样子站在院中冲着自己笑,小落笑了笑,想起今天那被捆成一团的样子,也不知道她到底经历了什么。再往旁边一看,那不是自已心心念念的师太又是谁呢? 小落鼻子一酸,犹见亲人一般的扑了过去,泪早已经忍不住地流了下来。 “好啦,我们的落儿乖,不哭!“就像哄着自己小孩一般的亲切,玉宁师太轻抚着小落有点颤抖的脊背。一边示意地看着旁边的康良娘。 两人计划的什么事情良娘心中清楚的很,见此两人母女般的情深在那里叙情,自己倒是伤感地站在一旁边哭了起来。 小落忙擦了擦眼泪,想想那李进已经身首异处了,便上前安慰道, “良娘莫伤心,李进虽死你也要好好活下去。“说完指了指房间那处道,“东西已经物归原处了。” 一提东西,良娘就知道是那钗子,可是值不少钱了,想着这么人里头倒是小落有点信用,她于心不忍地欺她,可看看这院子,再看看旁边低着头瞄了一眼她的师太,她知道没有什么商量的余地了。就苦丧个脸说, “姑娘有所不知,那李进可把我害得不浅,我今早起来竟不知道怎么的被挷了丢了城外的一处山头里,要不是师太经过救我一命,小的可就死在那里了。“ “一群人?“小落心有戚戚地想着,莫非是言世子他们? “那群人没把你怎么样吧!“小落摸了摸她的手和腿。 “没事,没事,就是被吓着了。“ “那你怎么知道是跟李进有关?“ “除了那个死鬼还有谁啊。“说罢走到玉宁师太旁边,”感谢师太的救命之恩!“ 师太笑笑扶起又要跪下的良娘。 果然,非凡俗人子就是不一样。 想到此处,小落下定决心要跟玉宁师太说说,说不得她也可以帮助自己一把吧。想到此处俩人便来到跨院的东房,小落一五一十的把这几天的事情都说了个遍,除了易知南。 “你的意思是说言世子可以帮你,为什么你不想去呢?” “我不想当别人的棋子!”小落咬牙,玉宁师太并不了解她心中所想,想来跟自己的师傅还是差了好一大截的。 “我不想当作他宰割的棋子。”小落目视着前方。 玉宁师太摇了摇头,想想还真跟她师傅有的一拼。当初小昭寺一众人等劝说她把这小落寄养在农家,可她就是不肯。尽管当时引得流言纷纷甚至对小昭寺的名声不利,可她还是坚持自己把小落带大。 “或许这也是一条出路。“玉宁师太没有想到小落对言世子的偏见这么深。她想了想, “当初听说言府年年会送衣物给你,是与不是。” 这的确是,小落愁然。说到底或许人家并没有恶意。人家是真的想帮自己。可是不知道怎么回事小落就是觉得自己进了一个巨大的坑,前方就像织了一个网一样把自己罩得紧紧的。 “师太您是说我要报恩?”小落似问似答。 师太在小落心中有着绝对的信任,当初的救命之恩还在。如今师太这么轻轻点出,小落有点动摇。或许这是条最好的路。 棋起 第22章 秋儿出狱 http://.biquxs.info/

“其实你还有一个方法”,师太淡淡地说,好像下了很大决心似的。 “什么方法?”小落听到这里的时候犹如落水的人抓到根稻草般的急切问道。 “就是”,玉宁师太怔怔地盯着她的双眼,一字一顿地说, “我可认你为义女!” “义女?”小落喃喃地重复。师太贵为大昭寺玉字辈的师傅,虽说带发修行居然还可以收义女?她的身份倒底是什么呢? 好像眼前这个被自己认为是至亲之人此时此刻让她有点头旋眼晕了。 双方都不说话。 可是一切似乎都明朗起来,小落在等着师太开口。 新置的院子完全没有什么人气,独独院中那颗老松树随着秋儿??,让人心生苍凉之感。可青青郁郁的千万根松针却让心中有勃勃生机之感。 “落儿,这松树种在院子里倒是别致,到时候我们在承恩公言府也种些吧。” 承恩公?言府! 那个供应自己这些年衣物的候府。 那师太? 小落想起午后的那个侧颜,那个地方不是刚好就是承恩公府吗? 她就是承恩公的嫡女?脸上是久久不能淡去的诧异。 “你想到了,是吗?“玉宁师太说的很淡定,”其实我承认我一开始就是在利用着你。“ “但是,我一直想帮你找回自己的亲身父母。“师太说的很诚挚,诚挚地让人觉得如果不答应她,自己就是那种十恶不赦的罪人一般。 “那为什么您之前没有告诉我呢?“小落不是不相信她,是不敢相信她。 “你有个很厉害的师傅!“玉宁师太苦笑道。 “师傅,我那个被人指证成西凉细作的师傅?“小落苦笑着说。 “很快就不同了。“玉宁师太笑笑拍了小落的肩膀道, “她有一个如此为她着想的徒弟,还会有什么难事呢?“ 师太的意思是说如果自己作她的义女的话,她就会帮自己摆平师傅的清誉呢?所谓闻弦知雅意,小落到底还是听出来一点师太的弦外之音。 看来自己的一只脚已经踏上了玉宁师太的船了!小落无望地闭上双眼,说不上难过,却是满满的失望,那是对自己信仰的失望,对自己识人不明的深深自责。她想起李进死前睁大眼睛吼着的声音,她想起那个黑子。 “我不能慌,不能争,不能!“小落不停地对自己说。事实上无能无力的她此时此刻只能无条件地接受任何没有选择性地选择,而选择的结果则是自己根本负担不起的。 师傅!小落心中默默地大喊一声,痛苦地闭上了眼睛。 需要面对的时候总是让人感到残忍,因为在真相不明的时候你不知道后果是什么?你所知道的是那后果可能是自己完全承担不起的东西。 该面对的时候总是要面对!玉宁师太抬手想拍拍小落的肩膀,最终抬起的头在半空中快要落下来的时候停了下。 小落也感觉到了!满目泪痕地说:“师太,你让我好生想想吧。“ 日暮西山,这个时季已经开始昼短夜长的时候了,刚刚酉时一过,秋儿衣衫脏兮兮从外头跑到院子,抱着小落又哭又笑的。 可怜的秋儿,到天牢还已经有月余的时日,明显瘦了。之前那两圆圆鼓鼓得青娃叫唤样子的小脸已经明显露出两处颧骨,凸出的样子让小落好生心疼抚了抚。 “秋儿你受苦了!“ “快,快吃,这是你爱吃的肉丸子。“小落泪如断线般滴滴直落,看得在一旁端菜的朗良娘心疼不已, “姑娘,别哭了!伤身体。“ 别的不说,这良娘的手艺可真不错,不是那种大鱼大肉的重口味,而是那种酸辣可口,不是很好吃却带着点特别想吃的欲望,就好像她在前面缝着你的嘴巴在走一般。 秋儿望了望,小落连接介绍道, “良娘,我刚认识的朋友。“ 秋儿只是怔怔地看了看,良娘识趣地退下去了。 俩人就像忽是久别重逢的朋友们使劲地握着对方的手摇了摇,要不是中间隔了桌子,隔了自己,怕她们两人都要紧紧抱在一起了吧。 小落看秋儿吃的那朗吞虎咽的样子,为防止她呛到,小落赶紧倒了杯水。并随口问道:“你都出来了,那住持她们呢?“ “她们出不来的。“ “为什么?”小落虽能猜得出来一点原因,可到底还是有点不相信。 秋儿还是习惯性地一抹嘴巴,满不在乎地说道, “小姐说来还是我们幸运,听放我出来的人说我们住的那院子不属于小昭寺的,所以我是被误抓的,就把我放出来了。“ 小落失声想笑,原来这世上还有这样处理事情的方法。自己辛辛苦苦、拼尽万力想救出来的人,结果人家轻飘飘地来句是误抓了,这事上还有没有王法了。 她气得拍了拍桌子。 秋儿被吓倒了,停下了送进嘴的豆子,不解地看着小落。 “小姐,您怎么啦?“ 小落不语,看着她嘴角那残流着的菜汁,目然地又坐了下来道, “住持师太如何?“ “师太,她还好啊!在牢中一直组织着大家读经文,后来都没水喝大家渴的厉害就都没有读了,只有师太一人一直每天都是打坐读经文。“秋儿见小姐没有什么事情要说继续吃道, “不过师太好像这两天一直被传唤了,就她一人?“ “就她一人?“小落抓着她的肩膀问。 “是的,就她一人,“秋儿说道,”回来也没有说什么事情,众人也不敢问。“ “不过,“秋儿怯怯地说,”师太的头上有伤!“ “严重吗?“小落心如刀绞。 “回来的时候已经包扎了,想来出去的时候肯定是受伤流血了。“秋儿慢慢地说。 是她,就是因为她! 就是因为她师太才受伤的,就是因为自己的犹犹豫豫,师太才会被传唤,小落陷入深深的自责中。 秋儿不懂小落,她知道她是为师太难过,却不知道是因为什么原因。她继续?叨道, “小姐,你这剑是怎么拿回来的?那日被挷的时候我拿有军爷拿着你这剑,我就知道她们没有抓到您,只是那时候不知道您在哪里?很担心!“ 是啊,失而复得的冰冥剑就像她一样,前一个晚上还是在牢中,第二天却好好地躺在客栈。这世上的好与不好自己都遇到了。 小落想跟秋儿商量一下,她想知道秋儿自己是如何打算的? “秋儿,我要去一个地方,不再回小昭寺了……” “去哪里?“秋儿还没有等小落说完,就急不可待地问她,瞪大了一双眼睛一脸的期盼。 小落不知道如何开口,别过头去不说话。 “小姐,你怎么啦?我怎么感觉你有点怪怪的呢?”秋儿一把握住小落的双手, “我自小就跟着小姐一起,小姐去哪我就去哪。” “如果是你不喜欢的地方呢?”小落于心不忍。 “小姐在哪,哪儿就是我的家!”秋儿也是个直肠子,这话一说出来已经泪痕满满。 小落试着去擦了擦秋儿的眼泪。 不知何时,良娘已经站在门前,怯怯地问道, “姑娘,可要出去?”与之前明显市井腔调相比,这明显的正常多了。 小落知道,良娘八成已经是玉宁师太派来看着自己的人,她并不恼,她一个刚刚死了姘头的人,自己的生死又握在别人手上的人,她还能怎么着呢?故而小落倒是擦了擦秋儿的眼泪,淡淡地说道:“出去,去悦食楼吧,庆祝我们家秋儿出来了。” 秋儿不解,刚刚自己已经是饱餐了一顿,不过小姐说什么就是什么吧,她赶紧拾缀拾缀地跟着小落后面。 大街上人来人往。 “姑娘,这里是秦市街“,良娘自信地说道,”说来这里可是京城中最繁华的地方。“大概是来到了自己最喜欢呆的地方,良娘地腔调不自觉地又恢复成那种吆喝声般的意韵。 “你看,你看,“良娘激动地还转了个圈,”这是都是卖好玩的,再往前面一点就都是好吃的东西,再往前一点就是诗会、雅楼之处了。“说完竟然不自觉地脸红了一下, “我家那口子也带我去过那里。“ 小落笑笑不语。 京城的确繁华,一旁的冰糖葫芦看着晶莹剔透,大而圆的楂串在一起呈着完全的两道弧线特别的饱满,一群小孩围成一圈把小落原来站在最靠近的位置都给挤了出来,小落苦笑一声,慢慢往前走。 “这坚果可好吃了!姑娘可要尝尝?“良娘弯下腰在一个卖坚果的摊位前蹲了下去。一眼看去,褐黄色的原桨纸上放着不同干货、坚果。扁黄般粟子、月牙样的腰果,颗粒饱满的瓜子、脆黄脆黄的薯片,所有的一切都看着让人赏心悦目。秋儿已经迫不及待的指着那板粟喊道, “我要吃这个,这个,小姐,小姐她也喜欢。“ 是的,喜欢吃板粟,在第一年言府送过来的东西时,自己就挑重了这个,尽管那个时候剥壳是件挺难的事,可那并不妨碍自己的喜爱。第二年秋儿跟言府送东西的周管家提到这个后,后面每年言府送过来的东西时都有好多板粟,又大又圆,直到现在已经吃腻了。 棋起 第23章 认亲前夕 http://.biquxs.info/

见识到京城的繁华,经过这些天曲折而令人匪夷所思的事情,小落似乎明白了一个道理,一个身边的人教会自己的一个惨痛道理。 单丝不成线,独木不林! 悦食楼的小二显然认出了小落,肩膀上搭着个抹布、微躬着身朝她笑嘻嘻地走来, “客官,今日可要信店?“ “去去去,住什么店,我家姑娘可是有院的人,快上些好酒好菜来,饿着呢!“良娘最是擅长和这些打着吆喝想拿点小费的人打交道,大概是很容易找到成就感。 “好哟,楼上包厢有请!“ 言罢,良娘请小落先上,自个儿挤在秋儿的前头跟了上去,甚是妖娆。 厢房内,小落等三人刚落座,朝街口方向的厢窗忽地窜进一个,吓得良娘立马大喊,那人及时捂住了良娘的嘴,打量了小房间一圈。“咚“的一声坐倒在椅子上。 “易知南?“尽管那人身穿夜行黑衣,但小落还是认出来了,正是西行镖局的当家易知南。 “这几天我一直跟着你!“话音刚落,已经窜身到门后,眨眼不见人。 小落立马回神过来,小二送菜过来,那小二似乎还眼瞄下找了找良娘,看样子只是不敢问出来。 又是一阵吆喝吵闹,过了会房间才安静下来。 小落示意秋儿去看了看门,确定周围没人后才走到门后。 “你找我有什么事吗?“虽然能感觉到他来到自己是什么事情,还是问了下。 “当然,“易知南摘下面纱,露出那俊秀的脸庞,”我那日在城外看到你,所以就一直跟着你进来了。“ “然后呢?“小落神情有些不自然,忽如而来的他并没有带给自己什么样的安全感,相反是一阵阵的不安。小落发现或许现在自己更适合平淡如水的生活,没有波澜,没有起起伏。 “我想着你应该不愿意进言府,不若跟我去西凉吧!“易知南警惕地看了看外面。 西凉,要是在一个月前有人对自己说的话,自己肯定是毫不犹豫地前往,管他什么身世,管他什么众人。可是现在不同了,现在的她有了自己想要去寻找的东西,有了加上身上的枷索。 “谁说我不肯,那里可是有我享之不尽的荣华富贵。“这句话说出来不知道是讥讽自己还是说给旁人听的。 “小姐,您可不是这样的人。“别人不急,倒是秋儿着急忙慌的说出来。 “谁说我不是,如果我不是你出得了这个天牢吗?“小落吼的一声提高了不少的音调,目似仇恨。 “是我,是我没有及时出现,是我没有来得及帮你,是我负了师太的相托之情。”易知南知小落心中的不满,满口道歉道。 “易掌门,这跟您有什么关系呢?”小落转身道,“你我非亲非故,小落在此感谢易掌门当日的相救之情。”停了停好像想起什么一样, “易知南,那日的官兵并不是我带来的,我不知道。” “我知道!”易知南郑重地说,“我从一开始就知道!” 简单的知道二字说出来简单,却像是戳中了小落内心最柔软的部分,她双手捂着自己的嘴忍着不哭了起来。 易知南知道,此时此刻的小落已经不是前些日子见到的那人了。可是他尊重她的选择,或许从一开始她的人生注定就是与其他人不同的。 一阵嘈杂又清晰的脚步声传了上来,是有人上楼梯了。小落朝易知南点了点头,易知南点开良娘的穴道,转而跳窗而去。 说也迟那时快,朝街的窗棱刚刚落下,一人推门而入。来的不是别人,正是玉宁师太---言蕙。 随她而来的还有一婢女,小落细细打量了下,正在当初在大昭寺玉宁师太旁边的侍尼。 “落儿能来这里,想必是都想通了?”先开口说话的是玉宁师太。 今日的她已经一改大昭寺简服淡妆的样子,高耸而蜿蜒的蛇髻之下一对金玉钗闪闪发亮,特别是发钗中间的那对红宝石,对着厢房的灯光折射圆点,怕是价值不菲了。额间的一点抹红梅花状在她那精致的五官下显得人更加娇嫩可爱。华服裹身的她此时此刻就像一颗夜明珠一般的闪闪发亮。亮得连良娘这样的人都来不及夸赞,瞪大了眼张大嘴巴,想到自己的失态她马上谄媚地上前准备滔滔不绝地表达着自已的想法时已经被旁边的婢女给及时止住了。小落收了收神,坐下桌前。 “小落以为如何?” “好美!”小落轻不闻地咽了咽自己喉咙的口水,就着这句话说出的时候师太应该感觉不到自己的羡慕吧。她有点懊恼: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自己竟然会去羡慕这些身外之物,师傅这些年都白教了我吗? “哦,只是这一句,我记得小落师承善缘师傅,善缘师傅四书五经哪样不是拿得出来的,你就学到了这个?”言蕙眼神满满的得意,尽管她说的话让人感觉不知足,可是她自己也清楚的很小落能说出这个已经不错了。她还想试试小落的心理到是个什么样的底线。 “夏柳翠亭”小落脱口而出。 言蕙的眼角上扬,嘴角露出比45度稍大一点角度的弧度,满脸的得意之色道, “想来小落已经想好了!” “当然,现在的富贵谁能不要吗?不要我不是傻吗?”小落的反应落差有点大,大到超出了言蕙的心理预算,她及时止住了得意看了看她。 “你有什么要求可以提”。 “没有什么要求,我只希望师太能够记得帮我寻钱我自己真实的身世。”小落认真地说道。事实上,她不敢提任何要求,她担心任何要求都会让言蕙有所防备,而她现在所知道的就是自己的身世,那是两人都共同想要知道的东西,所以想对于言蕙而言应该是可以办得到的事情,应该是不会防备她的事情。 “落儿一直是个懂事的孩子。”言蕙说完停了停看了眼小落,神色未变。她也不想再过多试探,她年龄还小只是最近经历的事情有点多,心性并不稳定。如果自己再过多的试探,说不定她马上转了心性也说不成。 “那从此以后你就叫我母亲吧!”言蕙高高在上的示意了旁边婢女一眼。 秋儿惊的嘴都合不起来,这到底发什么事情? 小落倒是脸色未变,接过那人递过来的东西说:“谢谢夫人!” 言蕙的表情凝在那一刻,只是那一会儿的时候又恢复神色,轻声道:“叫夫人也是极好的。” 厢房内静静无语,小落把东西递给秋儿,秋儿手中拿着板粟伸手去接。言蕙轻声笑出, “听到小落极爱吃板粟,看来这一直如此。” “是的,是的,小姐最爱吃了。“不待小落回答,秋儿满口回应。 “我们家姑娘哪里何止爱吃板粟啊,还很喜欢这京城的繁华美景呢。“论接话第二,怕是没人敢称第一。小落其实心里头明白的很,良娘八成就是言蕙的人了。 高兴的、不高兴的、惆怅的、满脸不解的、心不在焉的人就这么合在一个包厢里,大家各怀鬼胎地吃着可口的饭菜,聊着莫名的话题。 到底秋儿跟着小落这么久当然是看出了点小落的不同。之前跟师傅在青云院里吃饭的时候,哪里不是跟自己快要打起来的样子,不是争着这个吃就是要那个,哪次不是惹得师傅要训她。而今天这么静静地吃着,适时的说一两句话,这个样子的她让自己感觉好陌生。秋儿不知道这些日子到底发生的什么事情,她知道小姐在外头一定是尽力地想办法让她们出去,也真是难为小姐了。想想这里,她鼻子发酸。 吃完饭言蕙先行,不过她想得周到,命婢女言筱送小落回院中。 秋儿早就巴不得要回去了,那院子虽小可安静的很而且最主要那是自己跟小姐的地方,不受任何人看管着。一路上言筱可就没有言蕙那般好说话了,一句上冷冷的脸,目露凶光好像欠她十万八万一样。特别是良娘,从最开始想跟她套近乎一句就死了这条心,跟这样的人走在一起,最主要小心的是她的脑袋,脑袋好好的在上面的话只要看好脚下的路。 一进院里,良娘过来扶小落,小落挥了挥手道, “这些日子有劳良娘悉心照顾,秋儿已经出来今晚上她跟我一起,良娘好生休息去吧。”那良良岂是不知趣之人,她眼观鼻鼻观心的点了点头笑道, “姑娘真是说错,应该是姑娘照应着我才是,姑娘好生休息,我就不打扰了。” 撵走了良娘,小落这才挎下脸来,脸上生无可恋般的表情道, “关好门窗。” 秋儿手脚麻利的关好门窗,心中甚是不安地问道, “小姐,这些日子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小落未答反问道:“能有什么事情?” “肯定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小姐你告诉我。”秋儿一脸的担心。 棋起 第24章 婢妇言筱 http://.biquxs.info/

小落静静地看着眼前那个为自己一脸着急的秋儿,脑子回想最近的一桩桩、一件件,脑子里莫名的显现出一个念头:秋儿她是值得自己去相信的人吗?她被自己的这个想法吓了一大跳,神色惊悚。 这让秋儿更是吓了一跳,口中喃喃说:“住持说了你在外面一定会想办法救我们的,让我们不要着急。”说着还哭了起来, “住持还说她相信善真师太不会是西凉的细作,这其中一定是有什么误会。” 小落淡了淡脸色,细细听秋儿说来。 “住持说了,你是个心善、心实的人,这京城里太过复杂,你需要些时日,她不担心在天牢里会怎么样,就担心你在外面受别人的欺负了。” 说完,彻底呜呜地哭了起来。 原来,这里还有一方净土。 小落摸了摸秋儿的额头,轻声安慰道, “秋儿,我有件事情想跟你说说。” 秋儿坐好,看着她细细听着, “师傅走了,你也知道,我怎么劝她也不肯留下来,更不带我们走。”其实要自己说出来还是有点艰难,只是自己不说出来,第二人又怎么能明白自己的心境呢? “我知道的小姐,我知道你难过,师太她老人家也很难过。”小落接着话,又呜呜地哭了起来。 小落没有接这话,继续淡淡地说道:“我想去寻找我的身世,想知道我的亲身父母到底是谁?” “那要怎么找?”秋儿一把抹过眼泪。 “其实师傅临走时给了我一块血石玉佩,我想大概跟我的身世有关,师傅说过我是西州王的人送地来的,而这血石当时就放在这包袱里。” 小落听得似懂非懂,仰着头问道:“那是要去问谁?” 小落没有接这话,细细说道:“这个漫长而又凶险的事情,也许我还没有查到什么就会被人盯上,不然师傅也不会把我藏在寺里十几年而不出来。” 秋儿还是没有太听懂地望着她。 “所以,要不你还是回小昭寺吧。”此话一出,小落登时觉得自己轻松一片却是莫名难过起来,她不知道秋儿会怎么选,心有戚戚而然。 “所以,所以小姐你是要赶我走吗?”秋儿两行泪毫无征兆的落了下来。 小落见不得秋儿如此,别过头去。 “所以小姐你是要赶我走吗?”秋儿窜到小落的跟前,大声地又问了一遍。 “我说过,这是件很危险的事情!”小落口是心非地答道。 “青云院那么高,我每次背着大包衣物的时候我都在想,要是我的小姐的命就好了,不用干这么多活,还可以吃好喝好!”秋儿抹了抹眼泪,认真地说了起来。 时间静静的流逝着,房间安静的很,外面也是黑暗一片,吞噬着这房间微弱的灯光。 “也许,也许你后面可以。”小落狠着心肠接了接话。 “不可以的小姐,”秋儿大大地吸了口气,“当我在青云峰看你一边哭一边蹲马步的时候,当我看师太站在你的肩膀的时候,我就知道我永远也当不了小姐。” 小落想那青云峰的那些日子,那时候真的好艰难啊,明明自己练习的不错。可是师傅就是不放过自己,说什么心性不定、好高骛远!那些日子自己不仅晨起练习,还要顶着日烈的时候各种站立。那时候她就在想:师傅怎么这么狠心呢? “师太说过,你是个韧性非一般常人之人,”秋儿的话打断了小落的回忆,“以前将来不管你做什么事情,你一定可以做得很好的。” 小落别过脸不想听。 “小姐,你为什么不要我,你不要我的话我能去哪里?”秋儿的脸上写满了真实。 或许真的是自己有点太多心了。 “可是,你知道吗?我准备认玉宁师太,也就是你刚才看到的承恩公大小姐为义母,“小落停了下艰难般说:“我觉得这京城繁华,特别适合我,我想呆在这里。” “我也觉得这里很适合我。”秋儿怼怼地回了句。 两人的眼里又是哭又是笑的。 倒是不知道师傅对自己有这个评价,韧性?是个什么东西。 还不到卯时时分,小落已醒来,她一直醒来的很早,生物钟向来如此。看着旁边的秋儿还在熟睡,想来昨晚有点过于激动了。小落提着冰冥剑来到院里,想着好些天荒废功夫没有练习,今天是得好好练习一下了。刚到院中,小落一眼就看到了言筱。 她心里犯嘀咕道:这人昨晚明明不在院里? “小落姑娘不必防我,你尽管练你的剑!”看出了小落的疑虑,言筱语气淡淡的说。 说实话,要不是大小姐千叮万嘱,她实在不明白防着这姑娘什么。 小落能感觉得出来她对自己并不友好,作为陪在自己义母的贴身之人,想来将来自己必会跟她长期打交道,现在不立个下马威更待何时? 瞟了眼她手中的剑,小落对名剑倒不是很识别,只见那剑柄中心一点红,犹如红宝石一般的闪亮着。她听说过残虹剑,可到底这剑长什么样子,她并不知道。 “言筱姑姑,请赐教!“都是习武之人,客套俗礼什么的完全是一切从简了。 言筱早就看她不顺眼,这会儿小落自讨上前,那可是个求之不得教训她的好机会了! 冰冥一出,寒气凛冽,冷风直射十里。那言筱也是不甘示弱,利刃出梢,直射到冰冥剑锋的剑光映到小落的眼前一闪,剑指额间。小落只是十三出头的姑娘,身形上自是不能跟言筱这样快三十的人相比,即比不了她的身高也比不了结实,她只能选择灵巧的避过。遇到看似有优势的对方,要善于找到对方的弱点,这点师傅有教过她。一道“穿去过海“已经探到眼前的言筱不仅在身形上,武学上也是对自己极其有份量的对手,小落不敢小觑。握紧冰冥,俩人如光如电的见招拆招打了起来,从最开始的招式对决到现在的剑法对量,心法的输送。小落略有下风之势,可是她有过止不望,见招拆招之能,言筱每用过一招后都不敢再用第二遍了。她开始知道这个姑娘的厉害之处,于自身的功夫小落现在可能比不了自己,可如果再继续打下去她是没有赢的希望,她开始有点败退之象。 这个时候,良娘早就起来,她是看不懂这功夫,但是她看多了这样的场面倒是并不觉得有什么惊讶,已对开始在一心一意地做着早餐。秋儿也起来了,刚开始还有点担心小落,可看着看着她就知道自家小姐并不是打不赢,只是想在后面的时候赢,便也笑笑一同做早餐去了。 小落不想乘胜追击,那言筱对自己心生恨意不就是因为自己太过出头让她的主人不快了吧。她本来今天对决也只是想给她一个下马威,可没有想关再出个风头让她恨意更深的,便是见好就收了。 当然,内行看门道外行看热闹,要想假装佯败那是有点不可能的。那样不仅伤人自尊效果还会适得其反。在小落把言筱的剑打飞之后,剑指着那剑梢上的红宝石挡死了言筱最后的一步,满是豪气盈盈地道:“言筱姑姑的好剑,只是小落见识有限,竟不不知这剑名?” “残虹剑!”虽有不甘心,但到底也是服气,言筱语气平稳。 “果然是把好剑!”小落慢悠悠地收了剑道:“据说这剑最好的部分是在剑梢,剑梢的这个红宝石可以被持剑人的内力所激发而出。” “我还没有到这个程度!”言筱淡淡地说。 小落双瞳黑眸一转,这个言筱也是个实在人。从这话就可以知道她本身并非从小就是持此剑练功,而且能这么坦然地说出,说明她倒是个好相处的人。想到这里小落笑笑, “姑姑,有机会我们可以好好切磋切磋。” “如果姑娘能助我,倒是不吝赐教!”言筱说的诚挚。 “姑姑对武学如此喜爱,倒不如再去寺里闭关练习”小落抛砖引玉。 言筱瞪了小落一眼,拾起利剑入梢,再也没有多看小落一眼。 看来她们之间的情分非浅! 良娘见状忙邀请着她们俩进来吃早餐,只是早餐还没有来得及吃,已经陆续的进来一群纯蓝色外衣系着白色腰带的袅袅女子缓缓而入,言筱面不改色在站在院旁,良娘退至角落一处,秋儿紧紧握住小落的手,她知道该来的终久还是到了。 言蕙对小落的上心不上心她并不清楚,可是当看到拿过来的东西时她还是心领意到。单是外衣就备了三套,红的发亮,鲜艳得就如同她身上的血石一般,像她这样的虽为嫡母但必竟是义女,能穿这样鲜艳颜色的衣服?看来言蕙也是花了一番的心血。 梳妆的全福人也请了过来,言大小姐该是一个多么要面子、讲究的人,人家都是结婚的时候请全福人梳头,她不同她这番就请了过来,小落明白:她肯定不是只想帮我找回自己身世那样简单,到底她还有其他什么目的呢?怕也是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全福人冯氏,是当朝前相国之妻,已年方六十有三,是京城中少有的全福人。所谓全福,上孝公婆,下教子女,夫妻恩爱,兄友弟恭、姐妹和睦。要凑齐这些可不是件容易的事情,不是说京城中哪个哪个人品不行,人生总是有些不如意的地方。而冯氏,则是幸运中的幸运,当梳妆全福人也不知是第几回了,可是认亲这回却是独独的。 棋起 第25章 言太师 http://.biquxs.info/

小落选的是那件颜色并不出挑的宝蓝锦衣,配着一袭绣着劲竹的白色披风,一副十足的女装军英姿飒爽的模样。 外头已经暖轿等着,此步一旦踏入自己的人将从此改写了,小落望了望身后这个略显狭小的院落,头也不回的走了。 到承恩公府的路并不远,穿东市街过两条小道一下子便到了,这要是骑马的话也就是十分钟左右。可来接小落的大队人马并没有走小道。他们走正街,扬大道,一路上吹吹打打的好不热闹,小落猜想这大概就是义母之意吧。难道是为了光大正明让自己的身份被所有人知晓?小落不明,但是她也无能无力,任务着这颠波的暖轿慢慢地走着,直到她在心里数了第六个100下,轿停了下来。 这便是自己第二次来到承恩公府了,上一次的时候自己还是从侧门入见到的人也只是周管家而已,而在这里她已经远远地看到周管家带着一众仆人跪拜在地上。小落尽量不去想这些细节的事。今天是个好日子,承恩公府张灯结彩的挂着灯笼、红对朕,整个府上一派喜气腾腾地画面,小落心中有疑,这一切还真是自己的缘故吗? 落轿下来,良娘早已经躬身立在轿子一旁搭手伸扶,小落见状纤纤玉手搭在她的手背。朝门口看去,那站在门口迎接的是一个眉清目秀、端庄文雅的宫氏。 小落不认识这个,可看她在指挥着下人的身影觉得有点眼熟,倒是怎么也想不出来。倒是那人下了台阶先打招呼道, “是落儿到了。”很亲切的声音,就像是她们好像本就是一家人一般。 小落有点不自在,对于玉宁师太认作义母她心理上接受是没有什么问题了,已经说服了自己,况且之前师太对自己有救命之恩,本就有着为母之情在里头。可现在想想,她已经还俗入府了,那她身边的一众亲人对自己来说也是亲人了,这个…… “叫我少夫人即可。”宫氏看着她面上的犹疑,解围道。 良娘轻轻扯了扯小落的衣角,小落回过神来,简单作辑行礼道:“落儿见过少夫从。“ “见过表小姐!“门口的众人看着眼色一个个喜高气扬地跪拜喊着。 小落心理有些慌张,下一步她要干吗呢? “少夫人治家有方,这是我们小落的福气。”良娘扶着小落走上前交到宫氏手上,转眼从袖口中掏好的红袋赏银一一发给门口的众人,笑道, “这是表小姐的见面礼,各位好生收着。” 众人又是一声大呼“谢谢表小姐”“表小姐人可真好”“表小姐是个好人”。 周管家也拿了一个红袋赏银,自觉地站在一旁并不出众。 人生众相,大概从这里就可以看得出来。 承恩公府不仅仅只是承太后的一个民爵,作为江南的百年世族,而且族里的太傅、相国、皇后尽出,当初先皇为赏先言太傅之平西之功,封为安国公。只是现在的言太师不喜仕途,家族荣光逐渐衰落。当今圣上为尊太后,御赐“承恩公府”的金匾,众人皆以承恩公府称呼着,久而久之,反而安国公慢慢让人遗忘了。 可承恩公府百年大家,院落的建制让人多看一眼就自觉得是渊源人家。一进院门的环形的游廊上紫藤缠绕,两旁的兰花朵朵,让人心生凉爽之感。院中的假山流水潺潺而下,如置林中仙境。 正厅中,是一位两鬓染霜、精神矍铄的老人居左,再往旁边的正是那位雍容华贵、端庄秀丽的言大小姐-言蕙。而站在老人后面的正是那日嚣张跋扈的言世子,她极其不情愿地走上前道, “家父!“一如他的态度一般,不愿多说一字。 小落望了眼言蕙,直了直身,郑重地跪下,双手呈一字拜道:“小落见过外祖父。“ 那老者摸了摸下巴?已经发白了胡须,微微点头并没有说话。 “父亲,这就是女儿认的义女-林落。“言蕙在旁边解释道。 老者盯着小落没有说话,似打量似发呆地看着她。 “她是习武之人?“冷不丁的在小落还没有回神之际他问了过来。 “是的,父亲,她在小昭寺呆了八年,女儿就是在那里认识她的。“不知道是担心还是太过在意了,言蕙竟是有点紧张,注意着父亲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 “我说过,你从此以后要与昭寺斩断一切的过往,”老者没由的发火,怒气冲冲地道, “可是为什么?为什么你还要带一个昭寺的人过来?” 扑通一声,言蕙已经跪了下来,泣道:“女儿在昭寺孤苦无依,父亲是知道女儿的,那根本是不是我呆得住的地方,幸而有这个女孩一直陪着我。” 小落听着师太在开始编故事,她无动于衷。 “那是你自找的!”言老太师气郁结心,吼得紧接着咳嗽了几声。 “父亲,父亲,您千万别动气,如果再因为我您身体不适的话,那女儿就万死难辞其咎了。”师太的声音听起来甚是可怜,楚楚可怜。 “你生来就是个要债的!”说罢望着房梁长叹一口气道。 “父亲,您也看出来了这个女孩是习武之人,她……她救过我的命!“ 如此编故事,小落实在是有点听不下去,她抬了抬头,对上的是言蕙那警示的眼神,她无语的闭上了。 “也罢,我现在还能护你,护这个家,只怕百年之后……“ “父亲,现在说此话还太早。”言世子抢先说道。 都说子女是父母上辈子的债,这句话在言太师身上实在是太深有体会了。女儿出生的时候嫡妻难产而死,好不容易到了及笄之时她却坚持非某人不嫁,那人身死他乡结果女儿自己跑去查案查到当今圣上的头上,要不是当今圣上还怜有言府、太后的一丝功劳,只囚女儿于昭寺这么年,怕早就被抄了。所以现在的他别说仕途之上了,能好好活着就不错了。 说来认这个义女倒也不是不可以,女儿不肯再嫁而且前订亲涉及皇家,不嫁对皇家来说也是可以落个好名声。可是如今女儿回来则回来,带来一个义女也不知道跟以前的那些前尘旧事有没有关系。 其实是谁没有关系,关系是这人来自于昭寺,昭寺这个地方别人不知自己是知道的,听说那年无为师傅收留了过人。 算了,也不为难这个孩子,毕竟也救过女儿一命。 太师什么也没有多说,看了一眼儿子和跪在地上的女儿,他上前扶了扶叹了口气径直就走了。 见父亲这般离去,俩人颇为松了口气,言筱过来扶了扶小落。 “落儿,你别在意,父亲就是这个脾性,以后你就知道了。” 我怎么能在意呢?我还能在意什么呢?小落心中默默地想,不过即然已经迈出了这一步,那么后面的也就无所谓了。 “夫人言过了,外祖父是关心则乱,落儿哪里会在意?” 这话一出,倒是让言世子有些意外,竟是直直看了她两眼。 言蕙轻咳了两声,只见周管家从外而入,言蕙拉着小落的手郑重说道, “这是我的女儿-小落,今后小落有什么事情你听命去办就是。” 周管家连连点头,小落亦不言语,这明摆着是帮自己立个下马威吗? 出正厅,过西跨院,过圆拱门是一处小湖,依林傍水的风景甚至美妙。难怪刚才那假山流水看起来如此清澈,想来是从这小湖中抽泵而上的。沿着小湖绕过半圈的左身有一处样式简单、有些落寞的院门,上面稳稳地写了着“蓝院”。 “小姐,这就是您今后要住的院子,已经安排人在洒扫了。”周管家简简单单说完,可能还是觉得实在是有点的破旧的感觉,只好再度解释道:“因明日就是太师的七十寿诞,家里的人都安排去帮忙了,府里配了四个丫头,有事您这边就跟我说。” “我觉得挺好,这屋前屋后的环境真不错!”小落直接忽烈周管家的抱歉。 “就是,哪里寻得这么好的住处,”良娘啧啧叹道,“这公府可真不是寻前外头可比的。” “就是就是,小姐比我们那会儿好多了,这有山有水的。” 周管家掩脸而笑,对于自己的话小落未接,他不知道小落有没有明白自己现在的处境,不管有没有明白,反正他是好心的提示了一番。 院里果然有四个丫头正在洒扫,提水的提水,擦台阶的擦台阶,一见到推门而入的小落就双双上前作辑行礼地行拜见礼。 良娘一个个循脸看去,一个个花枝粉面的,可都是俏丽的人儿。良娘倒是没心疼红袋赏银,一个个赏了下去。 几人喜笑颜开的接了赏银继续干活了。 “姑娘,这个太师好像并不喜我们来这府上。“一时房里,良娘不高兴地嘟嚷了句。 “以后这样的话不可以再说。“小落厉色道。她上下打量着房间着,”把这帐逢都换了下吧,我不喜这般鲜艳。“ “小姐,我知道我来换,我们家小姐素来就喜这简淡素雅的颜色。“ 棋起 第26章 蓝院 http://.biquxs.info/

什么是候门?小落以前不知道,这次算是见识到了。 小落一直是辰时即起,言筱过来知会过她,今早要去请国公府请安。今天她一身浅蓝底绣水墨色的锦衣配着黄色镶玉腰带,梳了个双丫髻,着装素雅简丽了许多。 寿诞主要是午膳、晚膳为主,早膳的话只管府中众人即可。小落前去请安的时候,太师院里已经准备开始早膳了。 好家伙,以前自己在青云院有的三四样已经很不错了,很多时候也只是两样,那个时候还说自己太过挑剔。现在看看太师的早膳,还真是不知道公府候深啊。 单单饼不得样的就有六样,鸡蛋煎饼、韭菜蒸饼、香菇饼片,还有那叫不上名的来汤饼片,碟碟配料,碗碗是色相诱人,更不要说那粥食了,小落一眼看去都叫不上名来,得让秋儿学学到时候做给自己吃。小落心中诽谤地想着。脸上是一点神色也未有变化,想着太师应该不乐意见到自己,马上她就可以开溜的人了。可谁知道太师今日的心情大好似的,竟是朝小落笑了笑道, “习武之人素来早起,这点很好!“ “一起留下来吃吧。“ 小落点了点头,一时都忘记行礼了。 一旁的言世子早就有点看不惯了,心中默想:到底是乡下来的丫头,这点就把她给震住了,来日她哪里来受得了什么诱惑吗?想到这里不禁看了姐姐一眼。可言蕙才没有时间理他,她已经推过下人正扶着太师端端正正地坐下来用餐。 小落不知道世子所想,本来自己也是没有见过这场面的,如此又是太师相请吃,恭敬不如丛命,自己好生吃吃,看看哪个饼好吃,到时候让秋儿学着做就可以了。 话说小落她们之前在青云院吃饭那可都是狼吞虎咽的,这会儿来到言府当然不能还像之前那样吃饭的时候话不停、打闹不停的样子了。小落坐于言蕙的左旁,她斜眼望去,义母根本都不用起身,一直是站在一旁的言筱夹饼盛粥。到是太师那里,义母抢着去盛粥,一边盛一边道, “父亲最爱喝这蟹粥了,每次都能喝上两大碗。“ 太师笑笑:“难得你还记得。“ “孩子一直记在心上。“言蕙说的有点怯怯。 小落也眼望了望那蟹粥,身后的下人已经立马给他盛了。 “果然是极好喝的。“尝了一口后小落俏皮的笑道。 太师一愣,看了看眼前这个稚气的孩子,笑笑不语。 这次的早膳吃得很融洽。 刚回蓝院,言筱就带着一众人端了些东西过来,她面无表情地说道:“小姐说了你今天表现很好,言太师很开心,这些东西是添给表小姐用的。“ 小落才不去理言筱那冷冷的表情,她笑嘻嘻地去看那些东西,华丽的面料、玲珑的摆件、银光闪闪的银子,小落乐得有点拢不住嘴。那四个下人也是兴高采烈地过来接赏品入库房去了。 看来候门的生存之道是实现个人存在的价值,那她的价值是什么呢? 蓝院分前后两院,延续着承恩公府一脉的建造的样子,院子两旁是环形的圆廊,廊上种着已经凋谢的牵牛花,倒是枝藤叶茂,绿叶成荫。中间的院子里种了棵三人合抱粗的桂花树,此时倒是很适宜,香气十浓。倒是后院比前院大很多,四四方方的像个校场一般,也不知道是不是言蕙特意安排的这样的院落,刚好适宜练武。 送完赏品,言筱并没有马上回去,她跟着小落来到后院之中,语气有很是赞许的口气说道:“大小姐挑的这个院子真不错,特意为你的。” “哦,不是原来候府就有的吗?”小落说的漫不经心。 “原来就有?”言筱挑了挑眉,“当然是原来就有了,可是候府这么多院,独独给你这院,不就是大小姐精心挑选的嘛。” “你别不高兴,我也只是问问。”看来习武之人的的头脑相对来讲都是直接些,自己是什么时候改变的呢?小落对自己苦笑着摇了摇头。 “有这样问吗?当心我告诉大小姐。”此话在小落听来好像她就像一只蚂蚁般待任何人蹂躏。 此时不立威,更待何时! “我怕你说吗?你尽管去说,我在这院里等着。”说罢不再理言筱,自己上前站在院中央。 今年的秋季有点反常,秋分早过了这早晨的太阳洒射下来还是光芒万丈,金黄的太阳光映射在小落蓝底华服,腰间的镶玉带闪闪发光。言筱一时有点晃眼。再揉眼细看,冰冥寒剑阵阵冷锋凌冽而来。 自己的话还没有说完呢,就在这里练剑,还不就是因为自己打不过她嘛。言筱恨恨地道。见秋儿欢天喜地的过来,气不打一处吼道:“跟你们家小姐说,今天上午没事不要出来!”说完头也不回的走了。 这么奇怪的人!干嘛不自己跟小姐说。秋儿嘴里嘟嚷道。 蓝院平静如水,下人们都干着自己的活。良娘算是院里的主事,可她到底新来便领着一个看似年龄上要偏大一点名唤长风的跟着自己身边,府里有些规矩她不知道的也需要长风在旁边提点着,可长风到底是府中之人,让她来主蓝院之事那是不可能的。不过能在主事身边也是好差事一个,长风也若得做这个人情。秋儿当仁不让的是小落的贴身侍女,可她好厨事哪里忙得过来。好在那四人有个会厨事的玉娘自荐跟着秋儿,良娘细细看了她,玉面桃花的样倒怎么也不厨事搭不到一块儿去,秋儿倒是乐意俩人很是说到一块去。还有一个叫灵桂的,会点诗文,脸上倒不见什么笑容有点风花雪月的伤秋之感一样,不过这点感觉只是她自己,良娘是觉得这人有点像没病呻吟似的,就打发她在前院洒扫修剪院子了。最后还有一处自是后院的地了,就剩下阿花了,说来阿花四人中姿色最佳的,却也是看起来最柔弱的。良娘一值担心这样的人发配到后院去看到姑娘舞剑弄枪的,会不会吓着,可现下也管不了这么多了。 不过令良娘吃惊的是,阿花是一点也没有被吓到,好像眼前舞剑的小落根本不存在一样,她摸擦着剑架,清扫着走廊。 “姑娘累了,先喝口桂花茶,清热下火的。“趁着小落擦汗的空闲时候,良娘端着杯茶远远在站在走廊处喊了句。 是差不多要休息会的时候。 “姑娘今天上午可有什么安排?“良娘问的小心。 “是不是义母有什么吩咐?“小落知良娘是义母的眼线,现在有这么一个眼线在自己身边想来义母也是放心的,而且对于良娘,最先识她的应该是自己吧,这点小落对自己有信心。 良娘低头不语。 “没关系,即在人家中,当尊其命!“小落语气平淡。 “大小姐怕您刚来不习惯,特意安排的。“良娘心知肚明,急忙解释道。 不解释的话是一个难受的瞬间入脑,解释则是两次难受缓步入脑。 小落这点现在不是完全可以接受的,倒是走过来的秋儿一脸不高兴, “不过就是为避人耳嘛,不想让别人知道就不知道呗。“ “这点你误会夫人了,夫人即不想让人知道何必认我为亲?“本来小落无悲无喜的,被秋儿这么一窜,倒是有点高兴起来。 “小姐,你的房间布置好了,要不要看看?“秋儿听小姐这么一说就没多想,她向来不喜多用脑。 “也好!“小落摸了摸这剑锋,”这剑不错,好好收着!“说罢把剑递给阿花。 阿花敛衽一礼,利落的把剑收了起来。 三人一行过左廊间直行,秋儿已经在眉飞色舞地聊了起来。 “小姐,那帐闱我换成了青云院那的绣松竹的灰色,跟以前的一模一样。“说完秋儿倒是像在邀功一般的说:”我想着之前我们的东西就是言府供的,就去库房找了找还真找到一套一模一样的。“ “什么?一套一模一样的?“小落吃惊地转过问道。 “是啊,库房的管事好像知道我要来似的,不待我说直接到那里取的,你说奇不奇怪?“秋儿眨巴着大眼说。 “是的……奇怪。“说罢转头继续向前。 这又是义母安排的?还是其他人? 一进房间,果然已经非昨日之景。整个房间的布置就仿若青云院再现一般。一圆桌六绣凳,窗前的两个米高的石架中横着根厚杠。小落立马上前抬腿一伸,果然是恰到好处的高度,小落抿了抿嘴转而抱了抱秋儿,到底是没有喊了出来,只是点了点头。 对于小落的反应秋儿倒是没有多少惊讶,口里继续喋喋不休地道:“你觉得怎么样?是不是跟院里一样?我真的不敢相信这库房里居然有一模一样的东西,实在出乎意外。” 听着秋儿喋喋不休地说着,小落已经不再向刚看到窗前横杠时那么激动了,收了收脸色道, “等夫人有空的时候我们好生去谢谢她吧。” 棋起 第二十七章 太师寿宴上 http://.biquxs.info/

小落说是去谢谢言蕙,那可不是空口随意说说的,如果说这些的确义母有心安排的,那么去感谢一番也是作为人子应有之礼。而且最重要的是当天与太师见面的那日,太师对自己的态度实在是奇怪。按理说怎么样他都是个修养、素质极高的人,怎么会如此对自己视而不见。虽说自己不在意,可总是要知道他为什么这样对自己吧。难不成是因为自己来自于小昭寺,如果这样说来的话小昭寺是不是有什么自己不知道的秘密呢? “好的,好的!”秋儿附和着,“我在去库房的路上遇到周管家,他跟我说善缘师太就快要出来了,让我把这好消息告诉你呢。” 小落笑笑,果然这是大手笔。 看罢之后,小落按在青云院般要开始习字练习了,秋儿研墨。以往在青云院,秋儿是不肯研墨的,她没有这个耐心。眼见秋儿开始有点哈欠连连的样子。小落便是吩咐着另外寻一人过来,来的不是别人正是灵桂。 灵桂一身青衣紫带,倒是公府里二等丫环一贯的装扮,她一进来就低头慢慢研,砚台里已经被秋儿加了不少的水。她拿着墨块沿着边缘微微用力的磨着,直接攥着墨块的大拇指和食指的指背已经微几天发红了才慢慢停了下来。 果然研得一手好墨的手。小落心中微微讶异,这人怕是落魄家的小姐吧。便好心的问道, “姑娘何时来的公府?“ “回小姐的话,奴婢来承恩公府已经三年有余了。“灵桂倒是低眉顺眼的回答。 “在这里学的研墨?“小落问道。 “是的。”此话一出,小落即明白此人怕是言世子身边的人了。能磨得这么一手好墨,又颇有姿色,不知是少夫人打发过来还是世子爷派过来盯着她的。 “你磨的很好,以后书房就你来打理吧。”即来之则安之,你们要看就让你们好好看着,我本来也是要做一个候门贵女的。 “你还会什么?”小落继续问道。 “回表小姐的话,奴婢……”一如既往的温顺之声。 “你不必再自唤奴婢了,”小落想了想,“这大概跟府的规矩有关,如若你们不好改口的话,就把奴婢二字换成你们的名字吧。” 灵桂抬头张了张嘴,咽了下去句无声的话继续道, “回表小姐的话,灵桂以前在太师院里侍候着,太师不常在府上,我们也是有些清闲,少夫人便把我们调了出来。” 小落点了点头不语。 这大概就是收买人心的一种方式,给予人的尊重。 “太师回府也就呆几日,但太师喜喝茶对泡茶要求很严格,所以他不在府里的日子我们都要学习泡茶、研墨、练字,还有……”灵桂怯怯地说,“逗鸟。” “外祖父喜欢什么鸟?”小落忽生一问。 “回表小姐的话,太师院里养了只一品鸟。”灵桂说完墨已经磨得浓郁刚好,放好墨块端正地站在后面。 “白鹤!”小落喃喃自道。 “小姐,小姐周管家来了。”秋儿气喘吁吁地跑到书房。 小落停笔于砚台旁,并未在意秋儿的着急,气定若神地看着刚刚写好的“道“字。 周管家虽识得这字,可不识这字好在哪里?他只是瞟了一眼躬身道:“大小姐请表小姐过她院里一趟。“ 莫非,该见的人都到了? 小落望了一眼,转而对灵桂说:“收好这画字。“说罢大步跨出书房。 承恩公府挺大的,大到小落绕着湖中心走了一圈之后,才到言蕙的“蕙院“。细细想来蕙院离蓝院可当真远得很,犹如一南一北之距。蕙院阔敞雅致,前院也如正厅般的四周环形走廊,院中间的假山流水更是”沽沽“直响,犹盖前厅那处的泉水。廊上的紫萝兰开的正盛,再加上走廊边两侧的菊花、兰花竟相斗艳,比起前厅有过而无不及。 “落儿来了?“一如既往温和的声音。 “拜见夫人。“小落敛衽一礼,声音掷地。 言蕙朝身后的良娘看了一眼,上前扶到:“今天是个好日子,你外祖父七十寿诞,怎没见你穿得鲜喜庆些,必竟也是闺阁女子。“ “是不是下人伺候不周?“说到后面,音调已经开始变了。 身后的良娘跪了下来,她拉了拉秋儿的衣摆两人双手扶在地上。 “夫人莫怪她们,是我吃过早膳后练剑没有来及换。“小落不明白这会儿夫人是什么意思?嫌自己不够讨喜吗?还是说要换掉身边的丫环? “那就更是她们的无能了!” 小落不说话。 言蕙朝言筱使了使眼色,言筱带走上良娘和秋儿。 “等会儿你就要去拜见你外祖父了,我知道对你来说有点难,你外祖父也是这个脾性,你也是晚辈作小伏低并不吃亏,你能明白吗?” 原来是提前交待好! “小落谢过夫人教诲之意。” 言蕙停了停,好似有什么难言之隐一样到嘴边又没有说出来,欲言又止的。 小落静侍一旁,并不言语。房间一下子静了下来,只听微微风声敲打着支起的窗棱。 到底是在言蕙的院里,她静静地说道, “等会儿拜寿之际人挺多的,可能会有你认识的人。” 小落想了想,想了一圈也没有想到谁,“是谁?” “在回望亭有过一面之缘的人。” “李统领?”小落问道,“好像他就是一个凌明司的统领,外祖父也请了他吗? 言蕙脸拉得好长,怔怔地看着她:“李统领?” “对啊,当时他自报是说凌明司的李统领。” 言蕙顿了顿神色,恢复如刚进来般温和的声音道:“他的身份有所不同,你碰到她的时候需注意下。“ 小落睁着双无辜的大眼看着她,等着她继续说。 “到时候随机应变看看吧。“ “还有什么不同吗?“小落看得出来义母的话还没有说完。 “嗯“言蕙瞟了她一眼,”随我去拜寿的话就不要佩剑了!“ 说罢,牵着小落的手就准备出门了,远远言筱差人送来的衣服也没有顾得上换了。 过走廊,到前厅,果然是人山人海、熙熙攘攘的,到处都是人。一眼望去,锦衣华服,觥筹交错,谈笑风声,一派祥和之景。小落愣了两秒,有点晃神。 也就是那两秒,小落发现人群中的那个人。 比不得那日的劲装束服,此时的他倒是风度翩翩的谦谦君子一人,只是白底镶着黄边的锦衣告诉着小落:此人是皇族。 李统领?皇子?难道一个皇子掌管着不受六部管辖的监察机构?小落眉心一皱,想自己前段时间所经历的事情。 不过此时的她并没有太多的时间去考虑这个问题,因为她的出现已经引起了一阵骚动,或者可以说引起了大堂内的彻彻私语。 “那就是言候的外孙女?倒是气质超脱” “蕙大小姐认领的义女,能差到哪里里?” “就是,她是烧了几辈子的高香才能投胎到这公府,下辈子是再也不用愁了。” 也有一些沉默不语的,可她们的眼神并没有低垂,而且或眯着眼、或如鹰般的盯着,她们太想立刻、马上从她的脸上找到答案,找到她们想要的答案。 这个场景放在前段时间,小落会觉得好奇但绝对不是畏惧,而现在呢?她更是无所畏惧。她轻掂起宽大得像个圆桶一般的衣摆,款款而来,整个过程是昂首挺胸、仪态大方。 “言落儿在这里给各位请安。”说完头也未再多看一眼,转身站在一侧未再多看一眼。 如她所料,言太师已经在后面携着一子一女尾后而来。 好重的心机!小落心中默默在想着,但脸上未有任何不满之神色,面色未动分毫。 刚才堂中的窃窃私语已经呈恭维赞誉之词。 为首上前的是一个着青底色系着红玉腰带老者满面笑容,拱手笑道:“先开背海樽,学到知非德器纯!”候爷笑笑不语,拍了拍他的肩以示回应。 “松龄长岁月,蟠桃捧日三千岁。”两侧已经不断有些年轻的学士争先恐后的上前祝词。这种争先恐后不是你推我赶那种,而是我不动可眼睛盯着候爷的脚步在动,而且与眼睛相对应的是那神情,那种生怕错过的焦虑,焦虑到额间已经皱成一个拧巴了。可是当候爷到了他们的面前,他们又不得不强颜欢笑的舒展最为平顺、风度的额头。 这些人可真是好笑,小落默默地记在心里。 到底她今天也是主角之一,必竟蕙姐儿当初可是未曾出嫁,只是订亲而已,不过当初她失踪三年,也不知道这三年发生了什么事情。如果按时间算,这个义女认得也合适年龄,而且这是已经过十几年的事情,如今突然迸出来一个她来,让她也不得不成为了主角之一。 小落随言蕙于右侧第二排做着,与她对面的是言府的少奶奶宫氏,她微微笑着,不管是小落还是其他人,一种礼貌而不失尴尬的笑容。 宫氏应该是很和善的吧,小落心中本能的想。 棋起 第二十八章 太师寿宴下 http://.biquxs.info/

小落以为是她名义上的小舅子先行拜寿,至少在小昭寺时她与师傅就是这样的。师傅过生日的时候,自己先拜,然后再是秋儿。而现在言太师有子有女,儿子玉树临风女儿雍容华贵,人生最美不过如此。 随着外面一声雌性般的尖叫, “吉时到!赐宴!” 一道黄边明晃晃地在她眼前晃了一眼,李统领微微作辑手中一扬那黄锦圣旨,众人皆跪!小落本不想跪的,她没有这个习惯,可是她也不得不跪,她并不想出什么风头。 圣旨读完,内容无非就是恭祝言候爷的圣诞赏赐,不过一些衣食古玩之物而已。小落这才知道这人的身份-当今圣上的大皇子!皇帝未曾亲临派自己的长子代为祝寿,说来言候爷也是国舅,就是这个辈份她倒是也担当得起。 “祝舅公绿琪千岁树,杖朝步履春秋永!”大皇子便是按着晚辈礼可又是单膝下跪行了祝寿礼,倒是把言候惊得自己亲自来扶他。 “果是人中龙凤,如此礼数国之有幸!” “大皇子乃是我辈楷模!” “......” 莫非他把这里当成了他口啤的树立场了?小落当下不服,“扑通”一声直接双膝跪了下来,口中朗朗有声的喊道, “恭祝外祖父日有昌明,松鹤长春!” “我儿真是孝顺!”言蕙忙起身来扶,满面的慈母之爱让人分不出真假。 可是外祖父却是冷着一张脸!明明是自己在给他长脸,他凭什么这副表情,小落心中有点不平。再看大皇子,倒是一副风光霁月、与世无争之样。 哼,都是一些知人知面不知心的。 随着众人上前来的拜寿,小落便不再计较着自己的得失,因为她发现除了大皇子以外,任何人上前拜寿外祖父从来没有扶过,只是端着一张笑脸,一张笑太久有点哭丧着的脸。 好在拜寿环节在漫长的半个时辰结束了,小落也得以看到外祖父如解脱一般的表情,那个对自己一直端着的脸终究也是有弱点的。 男女分前后院而食,小落自是随着众女眷前去后院。 候府的吃食自是样样周全,单单未上正席前的小食就有十多样,各种腌制过色香俱全的美食,再加上巧夺天工般的精致糕点,小落已经迫不及待的尝了好几样了。 陪自己一起来的是秋儿和良娘,良娘还好装一装还是行的,可这必竟是候府,多端着一会自己便是端不住,瞧着一个自以为没有注意的时候便尝了去;而秋儿更是,天生的好吃货,此时此刻的她眼里完全没有了小落,只有这个吃不完的糕点和美食,几乎已经快要把她给撑爆了。 小落只得自己默默的端着一副表小姐的架子在那里撑着。望向门口,好巧不巧地事居然有人朝她挥了挥手,小落左看右瞄,确定那人是找自己的便走了过去。 “外头有个师太找你!”这女子的声音倒是好听的很,软绵绵的少女腔。 “多谢!不知道阁下是?”这么多都是自己不认识的人,小落是尴尬的很,可今天实在太匆忙又没有人给自己逐个介绍,只得自己硬着头皮问。 “我是陈娴。”说完已是盈盈一身而走。 小落朝圆形走廊去拱门而去,果然在小院里等着自己的是善缘师太。 那是个熟悉的身影,那是一个慈母般的温暖。小鹿尽量控制着自己朝前走去。 “师太,是我连累您受累了。”小落敛衽一礼。 “这只是我的劫数,和你又有什么关系?”姿态浮起小落,慈母般的笑容温和地看着她, “倒是你,你想好了吗?”有些事情不需要具体的问出来,而他们俩已经能知道指的是什么事。 “都说这是我上辈子修来的福气呢,以后我是有好日子过了。”明明内心有点强颜欢笑,面子上她却是一点也没有让师太看得出。 “落儿,你即已选择这条路,师太也什么要说,”说完低下头从怀中掏出一个正方形模样的包裹的东西,她细细地说:“这本《权书》赠与你,日后也许你会用得着。” 小落有点狐疑,自己的四书五经、琴棋书画都是承自于善缘师太,之前她并没有告诉还有这种权书,她问道, “师太,这是用来干吗的?” “好生保存着,后面用得着。”说罢,抚了抚她额前的呈浮状的齐刘海,不再说什么了。 “真是有点怪!”小落心中默默地想,但即然师太让她拿着,她拿着便是了。 目送着师太远去的背景,小落这才想起问到师太这些天有没有受苦?以后的日子是不是就呆在小昭寺,小昭寺可是已经封了,她现在安身何处? 算了,这些义母应该都会安排好好的吧。 小落没有回熙熙攘攘的大堂人群中,该出现的时候已经合适的出现了,现在她要做的事情就安份守已在呆在蓝院里不再出来吧。 灵桂已经在前院的门口处等着了,远远的看着就像师傅站在那里的情景一样,可到是物是人非,多看亦是伤情。 “表小姐,大小姐吩咐我在这里等你。”灵桂的声音很轻柔但这腔调一在定的官方之内。 小落笑笑问道:“母亲来过?” “大小姐说你有事先回来,让我们好生伺候着!”转后系下披风,灵桂站在小落的身后不再说话。 言蕙已经如此般的在意自己还是说盯着自己呢? 左右闲来无事,却不想她前脚刚踏出,后脚又有人来给言候祝寿了。 “大哥,也不等等我!”内敛的腔调,低调的性子。李昭业不用回头看就知道是昭棋来了。只是今天他来是因为自己建府在外出行方便,他来又是为何呢? 管他为何?兄弟能在宫外相见自是又别有一番讲头。 “你怎么来了?”昭业开门见山的问道。 “父皇命儿臣来的,瞧这个”说罢指了指后头,果然跟在昭棋后面的还是黄衫侍者数人。 那侍者手中都端有或料或金或古玩,看来棋弟是奉父皇的召命另行送赏的。 众人一干人等也都回头看去,宫里来人了大家都有点惊讶。因为刚刚前头已经赏过一次,难不成这次是太后的? 李昭棋昂首阔步向前走去,他手中无旨倒是不需要摆香案相接,只是后面跟着黄衫侍者数人,言候不疾不徐地上前迎接。 言候刚要下拜,昭棋立马上前扶起却并未先只言片语的祝寿,掷地有声地念着:“闻国舅今日寿辰,特遣棋儿代为祝寿,寿辰当日福?星为重,不必行礼。”念罢后,昭棋才一甩衣摆,半跪了下来, “祝舅公福禄双全,寿诞华辰同庆。” 这有模有样的,只是昭业有过而不及。 言候爷这一天被两皇子还一个远在宫里的皇帝给掂计的,都有点不知道所措了,好在求仙问道问得多了,还是能端得住的。倒是言世子有点弄不明白,这皇帝是什么意思? “哥,等会儿你要去哪里?”办完正事,昭棋自是凑到自家哥哥的身边。 “练武场,去不去?”昭业知道宫中无趣,昭棋除了习字就是练武,能出来一趟肯定是想出去玩玩吧。 “也可以啊?哥哥有空?” “你想去哪里?”昭业有点心不焉,不必想来父皇命他过来的应该只是凑巧罢了,要不然父皇为何不让自己带过来呢? “听闻名伶楼有架凤血古琴,我想去讨回来给母妃。” 昭业眉心一皱,眼色瞟了他一眼,轻声道:“母妃跟你说的?” “自然不是,母妃日日简衣古佛的,哪里会要我去弄这个,我今儿个这趟出来怕母妃都不知道。” “那你要这古琴做什么?” “前日我看书得知这世子有一凤血古琴,就询问起周伯,听周伯说起母妃很喜欢那凤血古琴,之前还曾短暂的拥有过它。”昭棋凑了过来说, “你说这是不是有点奇怪,短暂的拥有是什么意思?我再细问周伯也不多说了。” 昭业倒是知道一点,听闻外祖母旁氏曾是个音律大家,想来不知道是不是跟这有关系呢? “你问我,我哪里知道?”昭业口是心非的答到。 “瞧你刚才那样是不是知道什么?”昭棋向来最细心,别的不说察颜悦色他是最在行的。 昭业故意眼睛一瞪,似严厉地说:“又调皮了。” 这么一说昭棋立马端正了神色,不再多说。 “名伶楼?你就这样进去?”昭业看着昭棋的一身打扮。说实话他的这个弟弟长的真不赖,不是完全像父皇也是不完全像母妃,他的身形跟父皇很相似,长身而立清美俊秀,可整个五官却是像母妃,更准确的说是像外祖母,这也是他偶然听到母妃说的。那浓眉大眼、额宽眼翘的,天生就是自带俊美的贵公子气质。 “所以才要找哥哥嘛!”昭棋半是讨好般的说道,也只有在哥哥的面前才会这般的像个小孩。 “可是我也进不去啊,要是让父皇知道了你这皇子还要不要了,你不知道吗?”昭业反问道。 棋起 第二十九章 名伶楼上 http://.biquxs.info/

“我知道啊,可是你在外建府都好几年了,这个办法你应该可以想的吧?”昭棋一副可怜巴巴地样子。看样子他只有赖上自己不可了。 昭业白了他一眼,不再接这个话题,他在人群中快速的搜索着。他的这弟弟如此般来求他帮忙,不就是拿捏着自己疼爱他吗?不过求着自己办事却去献佛般地讨好母妃,嗯嗯这事办的...... 据自己在凌明司的可靠情报,这个名为艺楼的名伶楼实为妓楼,当头红牌玉伶儿在大堂就是用这凤血古琴弹奏,银两高于5000者则可以入后院再喝茶聊天,所以这名伶楼就是以这凤血古琴来赚个噱头,据传名伶楼的老板娘陈娘是个富可敌国的人,只是从来都没有人见过她的真实面目,就连凌明司也没能查出她的真实身份。 “你带够银两了吗?”昭业问道。他不是不知道皇子的例银,像五弟这种没有出来建府的例银就更少了,每月八千两,刚好只够在名伶楼坐上一坐。 “这不是有哥哥嘛!”昭棋可怜巴巴地说,看来今天他是要褥哥哥的羊毛到底了。 “我怎么有你这样的弟弟?”昭业佯装满脸怒气地指着他的鼻梁。 “哥哥,你到底想到办法吗?”他知道哥哥最是疼爱自己了。 昭业往后一看,展刚上前过来在他耳边低语:“蕙小姐今天在府,之间有查到她与名伶楼头牌玉伶儿交往甚密。” 昭业点了点头,不再说话。刚才他也在找蕙大小姐,说来这个表姑自打自己出生懂事后就没有再见过,再见就是今日,都不知道是个什么性子的人。之前就是查到她与玉伶儿交往甚密,她可借得凤血古琴,可当时她人在大昭寺。 “蕙表姑你又不是不知道,我都从来没有打过交道。”昭业拿不准这个表姑的脾气,好像父皇和母妃都从来没有聊过这人。 “先试一试嘛!”昭棋就是一个不死心的性子。 两人出了大厅,沿着拱廊出院门,来到左侧的湖边小路,他们心里都明白,蕙表姑的住的院落就是这边,而且办这件事情最好能不经过言候就不经过言候吧。 果然,人总是会有心想事成的时候,刚出圆形拱门左拐不到一会儿,只是秋水亭上翩翩坐着一人,不是蕙大小姐又是谁。 必竟是属于人家院落的后院,不上前通报实在不合规矩,虽说言候建府之时有言这湖心路大家可随意参观,可畏于言候的势力,不是得人邀请谁又敢随意参观呢。 展刚上前通报。 蕙大小姐朝他们点了点头,一行人进入秋水亭。 与刚才堂前相比,此时此刻的言蕙表情冷淡,一张精致的脸上看不出来任何高兴或者不高兴的表情,昭业心中有点不舒服。 昭棋倒是无所谓,作辑行礼道:“蕙表姑,表侄昭棋见过表姑。” 按礼说他们皇家的人最为贵重,是不需要向宫外任何人行礼的,可今日是顶着拜寿之名进来这言府,而且言蕙是个什么样的人,几乎宫里宫外的后辈青年们根本不知道是个什么样的存在。 “不必如此,皇家贵重我当使不得。”说完示意旁边的玉娘扶起昭棋。 看到此,昭业更加是有点不爽了,想想我皇家的人给你行礼竟不亲自扶,言太师都会亲自相扶,更何况她,她难道还比得过太师的身份地位不成。 想想这里,昭业只是在旁看看,那言蕙也不恼不气,还气淡若闲地看着眼前的水波细浪。 亭子很精致,两处的坐栏上绣着祥云气瑞之象,四柱子点缀着圈圈铜镜或明珠,很像亮眼。放眼过去,湖心就着秋风层层细浪而来,就像一个在嬉戏的小孩一般欢闹着。再往前百米是郁郁葱葱的一片青松群山,实有种美不胜收之感。 “蕙表姑,这......”见没人说话,昭棋赏了赏美景后心中有些心急地问道,可话还没有说出来,已经被人打断了。 “虽说按辈份你们叫我表姑,可听着实在是有点老气,跟她们一样唤大小姐就可以了。”言蕙随着指了指玉娘一下就不再说话。 昭业的脸已经黑了下来! “蕙大小姐,表侄实在是有一事相求,还得征得大小姐的同意!”这性子昭棋也是报了,都说府里各大小姐任性而且随意,可到底也不敢这般任性到年龄上,算了姑且看着自己有事相求而且她是长辈的份上,忍忍也无妨,只是这事得加紧做,不能怕是哥哥忍不了。 “说吧,能办我还是可以的。”依旧是不变的气淡若闲。 “我想请您帮忙借凤血古琴一用,用完即归。”昭棋一口气说话。 好像就是预料他们会说出这话一般,言蕙没有表现一丝的惊讶和疑惑,看了看眼玉娘,就不再说话。 “凌明司在查我,是吗业儿?”不是没有注意,只是没有到需要点明叫的时候。 “侄儿不敢!”语气有力且带着点愤怒。 “凌明司有什么不敢的,奉的可是皇帝的诏命?”忽地一计凌厉的眼光射了过来,死死地盯着昭业。 昭业虽有点慌张,可到底不惧,他皇家长子出身,且年过二十并不是如昭棋一般没有见过场面的人。 “你倒是跟你的母亲很像,吴琬!” “我是母妃所生,像母亲这是自然的。”要说皇家最不缺的是什么,那当然就是气势。 “是啊,一转眼吴琬她都有二子一女了,我又有什么呢?”收回那道摄人的目光,言蕙有点伤感。 玉娘上前扶了扶。 言蕙立马定了定心志:“叫小落过来。” 言小落,言蕙的义女。 小落的蓝院来这边其实有点小远,她住在湖心的右侧,而且算是在最尾底了。因为整个言府是呈圆形的,而自内向湖边路只有一道门,只能通过湖边路到达各院门,院门里面也没有互通的路(只是小落现在还没有发现而已。)。所以接到义母的召唤后尽管小落急速前行,可还是花费了一刻钟的样子。 亭里子是除了义母还有李统领,再有一个就不认识了,倒是清俊秀气。 “落儿,这是皇长子昭业,皇五子昭棋。”言蕙简单介绍道。 按着礼俗,小落朝这两人郑重地行礼,昭业心中微微受用,算是补过言蕙的蛮横无状吧。只是受着她的礼,想到那个亭里痛哭的影子,他莫名的有点心疼。 “落儿,这我是的玉佩,你持此玉佩到名伶楼借凤血古琴一用。”说罢玉娘递过一枚玉佩。 玉佩通透,表层的浅绿直到内里越来越深,中间的那一点已经成了墨绿了。小落疑惑地接了过来,再望了望两们眼前的两人,还是有点不懂。 “你带着良娘和灵桂一起去吧。”言蕙不欲多说,转身轻飘飘地从她的眼前走过。 小落躬身行礼。 掂了掂玉佩,小落有点黠意地看着对方,问道:“哪位皇子同我前去?” 说到要去名伶楼,两人都有点不想沾身,这个不是好事,万一事情败露父皇的雷霆之露下来,可不是任何人都可以求情的。 昭棋看了看大哥,咬了咬牙道:“我去!” 这么牵强的表情,小落看看想笑,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道:“不用怕,我罩着你呢。” 这下轮到昭棋目瞪口呆了! 不知道怎么回事,自从进来言府小落就调整好了自己的心态,心甘情愿当人家的女儿,毕竟人家可是救了自己的亲人的。可是看到了昭棋,她怎么有种解放自己在青云院那种天性的感觉。 一行人快步来到名伶楼。 名伶楼,位于东街中心点有名的艺楼,头牌玉伶儿逢周双日于大堂弹琴迎客。今日正是初十。 如果说你见过昭棋拿出银两的那不舍的样子,你绝对想不到他是皇家之子,皇家的人怎么这么小气,小落差点儿没有笑掉大牙! “不是说天下之收尽归皇家吗?”小落调侃道。 “那银两是给户部的,又不是给到某某人的,你脑子有没有点观念啊。”昭棋没好气的说。 小落笑笑,继续问道:“那如果这5000两出了,你还有银子花吗?” “我在宫中要什么银子,顿顿有做好吃的,每月会量身裁制衣服,我不用银子的。” “当皇子可真好!”小落随口说说,要知道她在小昭寺的时候也是顿顿都有好吃的,一应衣食供应都有人送过来,想来她过得跟皇子的待遇差不了多下吧。 “是啊,你就没这命!”昭棋终于找到反击的机会。事实上他并不是一个口是心非的人,被小落这一路的调侃,气愤难当。 小落才懒得理好,头牌玉伶儿已经出来了。 悠扬流长的琴声,时高时低让人如置仙境,沉浸在她的琴声世界。小落不太欣赏这些,此时的她正在细心地看着眼前这把凤血古琴和玉伶儿,这个人长相怎么看着看着有点眼熟的劲。 小落看了看灵桂,这丫头低头不语地站在那里,玉伶儿亲自弹琴这样的名场面她都不屑于听,小落心中生疑惑。 “灵桂,你过来!”想起义母要求她带灵桂过来,想来必是有深意! “你来过这里吧!”小落盯着她问道。 棋起 第三十章 名伶楼中 http://.biquxs.info/

“是的,灵桂曾经有幸跟大小姐来过里。” 难怪,自己不过是由头,义母大概是想让灵桂把里间事情的弯弯绕绕给解决好吧,看来义母是答应把凤血古琴借给五皇子了。 “那你拿着这玉佩去找这里管事,请玉伶儿于里间相见!”小落掏出玉佩。 灵桂双眼接过玉佩,躬身退出。小落示意良娘及时跟上。 看着小落,昭棋心下明白刚才的嘻皮笑脸真不是这位小落姑娘的表象。 “这事要是办成了公子如何谢我?”小落可不会放过这个机会,今后怕有的是机会打交道,不先讨个人情天地难容。 “现在讨论这个还早吧,再说啦你可是奉了表姑的命令,要谢我也是去谢表姑。”昭棋强词夺理。 “这可是你说的,不要后悔!”不知道怎么回事,小落总想逗逗昭棋,好一扫自己心中压抑的情绪。 “我不......”昭棋正在张口说,楼的琴声嘎然而止。 玉伶儿姑娘起身并未言语,躬身后便是退下,大堂内一阵此起彼伏的叫唉声、吼叫声。 已经有人来讲小落去里间,里间里已经有一佳人正在在此处候着,小落细细打量:她有着白玉的苹果脸,眉下是含情脉脉的凤泪眼,黑亮的批肩长发,细细看去这人便是肤如凝脂薄命佳人。 这在是自己身为女子,小落有种我见犹怜的人感觉。再看看旁边的五皇子,完全就没有朝玉伶儿身上瞧过,一双眼双不转睛地盯着她手中抱着的凤血古琴。 “姑娘是这玉佩所持之人的何人?”轻轻柔和的声音传来,让人心酥如骨。 小落于喉间咽了咽口水,端正了身子道:“是我母亲!” 此话一出,那女子好似看到怪物一般,一双黑眸睁的老大老大。瞬间又恢复下来,忙款款说说, “是小女子失礼了,请勿见怪!” “不怪不怪!”小落还想套点话,可是她不知道怎么套才好! “姑娘又是这持玉佩的什么人?”昭棋倒是看出了小落的心思,继续问道。 “公子可是要借这古琴之人?”玉伶儿不答反问。 “这倒奇了,你们也没有这么快的时间可以说好吧。”昭棋也觉得这事有点奇怪。 “当然不会,因为持这玉佩之人不懂弹琴,谈何要借!”玉伶儿目光坚定,并不惧昭棋眼中的质问之情。 “那这琴?”这琴居然就是言蕙的,那这中间费这么多周转干吗呢? “到时候也是要还给我的,我后日要弹奏,请公子明晚将还!” 昭棋心中掂量着,借给母妃博她一笑,想来限制时间肯定是不行的,至少借个十日八日的方好。而且母妃性情非常,也需要找准时机送给母妃才好,哪里有平白无故地送给她。 “公子有困难?”玉伶儿身在艺楼,察颜观色是人的本能。 “倒是不能确定!”昭棋是个实诚人, “如若不能归还,不知道对姑娘有何影响?” “这名伶楼因我起名,每日流水自是以我为主。如公子不能如期归还,当每日付十万两银票!” 此话一出,昭棋吓得张大了口,瞪着她一句话也说不出来。都说这名伶楼的老板富可敌国,看这流水来讲,果真是不假的。 “看来我借不起这凤血古琴。”就为了博母妃一笑,是不是有点太费银子了,况且母妃不一定是会一笑。 “公子要借尽管拿去,如公子归还无期,我当自取!”玉伶儿柔韧的语气中有着杀伐的腔调。 这倒是引起昭棋的兴趣了,他歪着头看了玉伶儿一圈,问道:“你如何取?” “公子说笑了,奴家是看公子定是诚实守信之人,哪里需要奴家去取呢?”又是伴着风尘笑。 明显的是岔开话题嘛。 “你先告诉我你要如何自取?”昭棋可不想惹麻烦。 “自是登门哭诉!”说罢,手中的绢帕轻轻地擦了擦眼角,梨花带雨的实在是惹人犹怜。 “你到底还要不要啦!”小落不悦地瞪了她一眼,她可是见不得人哭的。 “要,当然要了,你给我的能不要。”不知怎么回事,这话脱口而出,两人当下觉得有点尴尬。 “那就说好了,明日此时归还!”确认没有问题就早点回去了,今天晚上她可是还有一顿正式的晚膳要和外祖父一起吃的。 “不急,这玉佩还你!”玉伶儿拍了拍小落的肩膀,语气中肯而有力。 小落总觉得眼前这人和能说出这样语气的话的人不是同个人,可事实上就是同一个人,小落有点茫然。 倒是昭棋,一把推开她的手并接过玉佩,握起小落的手径直出了房间,同行的惠流一把抱住古琴出门。 里间内,玉伶儿目送她们二人出了房间,立马转动绣着瓶梅的屏风,左侧的暗门打开,她快步地朝里间走去。 “参见堂主!” 面纱下的一张没有任何表情的脸,她点了点头厉声道:“你刚才差点让五皇子怀疑你了,你是有多忍耐不住吗?” 玉伶儿瑟瑟发抖,眼泪已像断线的珍珠那般流了下来道:“我忍不住,我看到仇人之子哪里忍得住!” “你这样不再适合呆在京城!”她有点不耐烦, “学学你的母亲,你的母亲多厉害的一个人!” 玉伶儿低头不语! 她叹了一口气:“好了事情已经过去那么久,现在还差的就是一个好的契机,你先回西州吧!” “可是后日!” “放心,昭棋心智不周,昭业肯定会怀疑到这里的的,明日我便会将这里转手他人,你放心吧。” 玉伶儿点了点头,又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似的,有点羞羞地问道:“知南哥哥也回西州城?” “是的!”就她这点小心思,戴面纱的她实在是不想戮破,这点少女的心思让她也不忍心戮破,自己又何尝不是这样的少女怀春的时代走过来的。 话毕,两人即刻分开。出了名伶楼,她摘下面纱,对着五皇子离去的方向露出一副意味深长的微笑。终于好戏要开始了,言蕙心中万千思绪。 昭棋受皇家礼教自是良好,他先准备送小落回府,只是还未到言府惠流及时知会昭棋到了宫禁的时间,如这个时间不回去的话,那是要被责备的。昭棋有点为难的看了看小落,小落本想去皇宫看看,进不了皇宫里面到外面看看也是无防的。可是看到昭棋那难为的样子便心知肚明。遂而大大咧咧地说, “你先回去吧,我一个江湖女侠还需要你送不成?” “其实不论如何,你都是女子,我不相送实不是为君之道。”昭棋自小长在皇宫,这面子上的功夫那可是学得精髓,至少得做足做够! “哪里这么啰嗦,再啰嗦的话我就把你扔出去了!”此话一出吓得惠流差点拔剑护主了。 “就当我欠你的一个人情吧!”昭棋不再多说。 两人于正阳街的第三个路口分开,小落直奔言府而去,而昭棋更是快马夹鞭地朝皇宫去了。 今日当值的是董寨董统领,今儿个自己出来的时候也是他,故而五皇子再进来也是顺顺当当,只是董统领免不得要巴结这位皇子一番,行礼作辑露出他的谄媚的笑容道:“五皇子回来了,刚刚大皇子也来了。” 不好,大哥该不是把自己的计划提前给母后说了吧。 五皇子微微点了点头,更加快马夹鞭地朝宫中飞去。 可是再怎么办,过午门,到文华殿向父皇回旨,回话的是李公公,这个父皇跟前的二等红人,李公公一边是恭敬有礼一边是阴阳怪怕了地说:“五皇子啊,皇上已经等不及您的回旨,去玉芙宫了!”。昭棋不喜跟这样的人多废话却也深知不能多得罪,拱手一礼就朝玉芙宫走去。当昭棋赶到的时候,果不其然,父皇、母妃、大哥这一家正其乐融融的在大堂前吃点心,昭棋心头一热忙上前请安。 “你大哥说你给我找好东西去了,到底找到什么?”宁贵妃是个藏不住事情的人,早先大儿子跟自己说过自己内心是欢喜的。这会儿也不注意皇上还在跟前,情不自禁的地问起来了。 昭棋看了看大哥,昭业低头喝茶,再看看母妃一脸的期待和父皇的漫不在心,心一横大不了怪罪就怪罪到自己头上吧。 “儿臣前几日偶听母妃提起凤血古琴,就斗胆借着这回出宫去寻这把古琴来给母妃一观。” “凤血古琴!”皇帝眉心一皱,端着白底红梅的茶杯放在桌前。 “是......是的,凤血古琴!”昭棋又是重复了一遍。 “哦!我孩儿倒是有心!”宁贵妃不是没有注意到皇上的不悦,可是她依旧无所谓,起身扶了扶还半跪在地的昭棋欢喜道, “在哪?” 惠流看了看昭棋,上前呈上古琴。 昭棋一直在想父皇是不是要大发雷霆之怒了,心里已经做好了万千准备。 可是令他奇怪是的父皇一脸含情脉脉的发以温柔之声对宁贵妃溺爱的说道: “爱妃好些时日没有弹奏,不借些古琴好好弹奏一曲如何!” 宁贵妃浅浅一笑,脸边的两个酒窝在腮红的点缀下更像是充满红晕的漩涡一般,让人心生荡漾之心。 昭棋觉得:这大概是暴风雨要来临的前奏吧! 棋落 第三十一章 名伶楼下 http://.biquxs.info/

当然,昭棋以为的暴风雨当天并没有发生,那天晚上一家四口吃了顿很温馨的饭,而且听了母妃弹奏的琴。从小到大他从来没有听母妃弹奏过,今晚这么一弹奏他才发现那些宴席上的琴声如现在看来都是噪音一般无二,哪里有人比得上母妃这令自己沁心入脾的琴声呢? 而且当晚父皇留宿玉芙宫,这可是从自己五岁以来再也没有发生过的事情,虽然母亲一直是为贵妃,可她这么多年来的恩宠全无,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忽然在今晚就得到父皇的垂青。而且母妃好像没有做出了什么谄媚父皇的举动,至少在昭棋心中是这么认为的。怎么忽地一夜开来,世界都变了呢? 当晚昭业留宿宫中,与昭棋一般住在玉芙楼的东跨院里。本来昭业是成年男子于情于理都不宜再住在后宫,可那日的父皇并未详说,只说了句让她留宿的话,母妃就接过话说让他与昭棋两兄弟一起相住,把昭棋给感动的,简直就要给父皇、母妃磕响头了。 只是昭业有点醉意,他酒力不够,被人扶着到自己的主房休息,而昭棋自己却是睡在客户之中。 天刚朦亮,昭业酒醒来到院子,不想父皇起来的更早,脸上的神色看着有些凝重!昭业忙上前请安,皇上冷冷地看着他并未多一言踏步就走,到门口的时候又停了下来说:“你我一道上朝吧!” 昭业忙后脚跟上。 朝堂上令众人(包括皇上在内)都有点纳闷的是:言太师居然上堂了。只是太久没有上堂,人们都逐渐将太师在朝常上遗忘,故而连一个恰当的位置也没有,好在相国很是识趣,退让在一旁。 太师自承谢表,对皇帝的派两皇子祝寿的行为表达了自己无限的激动和尊荣,语气中肯,言辞熠熠。令不少在场的文官武将心中暗骂:这老东西不鸣则已,一鸣就是惊人。什么叫做“千古之君”什么叫做“上效唐宗下有周靖”,什么叫做“安邦定国英才济济”。听得他们都直想跺脚,可越是这样他们的面子上就越是要一副唯从附合之样。整个大各殿上一片高歌颂扬。 昭业更是目惊口呆,他没有想到言太师是这样的一个人。印象中他从不参与朝政,但是今天这番所为何如?早知道他是个如此之人,昨天的寿宴自己就不必去了。他一眼瞄过去,此时的父皇正受用着大臣们的拥戴,一边却不着痕迹地瞪着他。 完了! “说你去言府干什么去了?”下朝后大皇子被留了下来,劈头厉声责问道。 “舅公寿辰,儿子每年都去!”以礼来说总是不会错的吧。 “你问过我了吗?”皇帝怒怕了冲冲地一甩旁边的茶杯。哗啦啦的一声响过,昭业忙跪下不动。 “你跪什么跪,我就问你你问过我了吗?”皇帝怒气未消。 “没有......孩儿......孩儿建府在外,没有来得及问您!”虽说被父皇吓了一跳,可自小就是吓大的人也是很快就能复原过来的。 “好个建府在外!”皇帝咬牙切齿地重复了这一句。 昭业跪在地上一脸镇定,此时此记得的他已经明白了太师今天朝上这一出所为如何了。 不就是想告诉父皇,他家的事父皇管不得嘛。 父皇大概也是被这个给气的吧! 都说皇权神圣不可侵犯,可他老林家在父皇手上都是二代皇帝了,这些个二流子大臣竟是如此目中无人,难怪父皇不生气才怪呢。 想清楚了这一层,昭业忙叩首道:“父皇暂息雷霆之怒,孩儿这就去凌明司安排!” 见儿子已经想明白了自己的意思倒是有些心里安慰,只是他的行为! “现在还查什么查,有什么可查的?”皇上的怒气明显减了不少。 一时问得昭业有点语塞!是啊,有什么可查的,查什么呢?可是总不能这般没有行动吧,要不然这些个二流子大臣还以为自己好欺负呢! “对啦,父皇这个凤血古琴据五弟是通过太师之女蕙大小姐的手在京城名伶楼借的,也不知道这个名伶楼是不是与太师有关?” “言蕙?”皇帝眼里眯成了一条缝! “是的,之前蕙大小姐在......大昭寺,”大皇子说得嗫嚅,正色继续说道,“昨日儿臣有幸见过这位表姑。” 言蕙与父皇的事情昭业是不清楚的,可是大昭寺要虽奉了皇命看守着这位表姑他是知道的。而且也就是在小昭寺出事之后,父皇解了这位表姑的囚禁之权。 “不必查言蕙,查查名伶楼吧!”皇上的脸上闪过一丝不快,冷冷地说道。 “是!”昭业心中有疑,但不便多问便忙是逃出殿间。 出了殿间,母妃身边的容娘正面迎了上来,不疾不徐地说道:“见过大殿子,娘娘和五皇子正在玉芙宫等着。” “母妃有事?”平息父皇的雷霆之怒要紧,吃饭述情什么的等一等也无所谓了。 只是昨日母妃一夜承宠,别人不说也不知道母妃是作何感想? 说来也是,母妃都快的八年对父皇不闻不问,父皇在物质上即没有冷落母妃反而加了一个品级升为贵妃。只是除了这个其他的恩宠就没有了。 但是昭业知道父皇是在意母妃的,在得知内务府有人克扣母妃的用度了被父皇狠狠治制了,杀一敬百的。所以母妃这些年过得如此自在也是有了父皇的庇护,只是母妃好像一向并不自知,对父皇依旧是冷冷淡淡地,也不知道最近是怎么回事,怎么转了性了。 算了,母妃相请还是去看看情况吧,再顺便问问名伶楼的情况。 果然,玉芙楼一片花团锦簇的。宁贵妃独爱兰花,整个前院是一片绿绿葱葱,红的、黄的、白的,想来内务府也得配上四五个花匠人才能把这些兰花养得好好的吧。 昭业苦笑迈着大步子来到内院。 “怎么样?今天上朝顺利吗?”屏退了后人,房间里只留昭棋、容娘再加上她们两人了。 昭业有点吃惊,母亲如何真的就转了性子要管这个了吗? “一切都好!”昭业不知道母妃想知道什么,但是想来她也不过是随口一问并不是真的想知道什么吧。 “真的就一切都好!太师上朝了吧!”宁贵妃抿了抿口茶喝道。 “母妃你知道?”这回要轮到昭业的惊讶了! “你也不必惊讶,朝堂上哪些人上朝,人都说了什么,我都知道!”接过容娘递过来的手帕,她轻轻擦拭了嘴角。 昭业看着母妃,好像在看一个不认识的人一样。 “不必如此!你今日替我前去拜会下你外祖吧!” “据报外祖要后日才到京城。”昭来脱口而出。 “通过今天发生的事情你不知道你以后的路靠的是谁吗?还管这时日?”宁贵妃气得拍了拍桌子。 昭棋忙上前站在宁贵妃的旁边在后背拍起,倒是把容娘的活给抢了。 “走开,你还不如容娘的手劲!”宁贵妃瞪了他一眼。 两个儿子,一个不知其意,一个不知其力,宁贵妃只恨自己无处使劲! 昭业朝昭棋使了使眼色,两人慢慢走出玉芙楼。 “哥,我要去上功课了。”五皇子在皇宫里,皇帝对各皇子的功课抓得紧。 “今天哪个师傅上课?” “是上官师傅!” 兵部左侍郎上官贺?大皇子摇了摇头,转身出了皇宫。 或许他可以去拜会下蕙表姑那位义女! 小落此时根本不知道有人掂计着她,此时的她已经开始跟着少奶奶宫氏开始学习持家之道。 这些个弯弯绕绕可真惹人烦,不仅如此而且其中的门道更是让自己头疼。明明这衣料是一样的,可每季的价格都不同,而且每年同样的时间段价格也不一样,这里头到底有什么门道小落实在是不感兴趣。可是义母交待又不得不认真学习。 “好啦,今天就到这里!”宫氏看着小落兴致不高,也没有让她一下子学习太多。她是非常理解小落的心情,自己曾经不就是这样来的吗?可是蕙姐强势,她也不得不照之而为吧。 “谢谢舅母!落儿告退!” 棋落 第三十二章 火烧名伶楼 http://.biquxs.info/

宫氏微笑不语点了点头,算是默认。 刚回到蓝院准备休息一下,结果周管家就跑过来传唤,说是有人点名要找自己。 自己在京城可没有什么人呢?有谁找自己呢? 小落跟着周管家沿着湖边路进圆形走廊,途中漫不经心的问了问:“管家,义母可休息啦!”“蕙会大小姐睡觉了,前些日子忙得够呛昨儿个她都有交代要自己好生休息,没事不要打扰她。”周管家不仅回答的周到,表情也恭敬。说完这话,还微微的鞠了个躬,然后继续一边走着。 小落若有所思。 小落身为言候家的表小姐,自然是没有资格在大堂里接客的。周管家把他带到西跨院的别听里。 居然会是大皇子来找自己! 现在知道李统领就是大皇子,小落懂得礼数之类的连忙,低头行礼作揖。 大皇子上前扶起口中说道:“姑娘,万万使不得因为表兄姐兄妹。无需行此大礼。” 小落心中诽谤道:表兄妹是假的。要自己不用行李也是假的,这不是做给世人看的吗? 不过心中诽谤归诽谤,但还是很认真地行了个礼,然后在左侧坐下。 她也细细品茶不语。 实在是自己有求于眼前的这位表妹,要不然的话比定力大皇子的修为可比小落高的很多。 “前日你跟昭棋前去名伶楼借的凤血古琴一把。不知表妹可否与我再次同去?” 这两兄弟真是奇怪,昨天刚陪弟弟去了,今天哥哥也要去,莫非这名伶楼是有什么问题不成? “可是可以,当询问下义母。”说罢瞟了一眼站在旁边的良娘。 良娘不愧是擅揣人事,当下轻声却也是不大不小的说道:“姑娘,蕙大小姐已经吩咐这两日但无大事不必轻动她。” 大皇子上前道:“即是蕙表姑有言在先,妹妹就不必再去请问了。” 左一口妹妹,右一口妹妹的,现在叫得还真亲热。 不知道怎么回事,这两兄弟给自己的观感完全就是不一样,看到昭棋总是想跟他斗斗嘴,可看到昭业她就总是想要推开的感,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难道是因为与昭棋年龄相当?小落说不上来。 眼下她不想再去名伶楼了!可是她不知道说什么理由拒绝好,一时就僵在那里。 “小姐,小姐不好了!”秋儿跑得上气不接下气地抓住小落正在跟茶的手喊道:“不好了,小姐!正阳街那里走水了,都有火红的强光了。” 小落心中一惊,不待她起身,大皇子率先冲过拱廊到院门朝外看到,果然那处一道火红,好像就是名伶楼的方向。 来不及多说,大皇子牵过一马纵马而去。 小落知道在湖沿路那里看得更加清楚,便随着良娘和秋儿一道到湖边,果然亮光通天的。这青天白日之下居然还可以如此走水?小落心中讶然,想起玉伶儿,也不知道这姑娘如何了? 看了一会,许是眼角有些累了!她返回后院的书房里。 书房里,灵桂一如即往的站在那时在,书架上的所有书本已经展然一新,想来都是用抹布擦试过。小落想起义母那天的安排,便问道, “玉伶儿是不是玉娘之女?” 灵桂微微讶意,倒没有想到小落这么快就猜到了,可是这些秘密她是不敢说出口了,便不做声只是看着她。 “如果我说的对你就点点头,说错了就站在那里吧。” 灵桂识趣地点了点头 “玉娘是玉伶儿之母?” 灵桂点了点头。 “玉娘是义母的师傅?” 灵桂没有任何表示。 “是义母要烧了这名伶楼!” 灵桂还是木然的站在那里。 看来她知道的也不多。 “灵桂,可以跟我聊聊你的身世吗?”小落觉得身边的一个个都不简单,她不知道她们真实的身份,犹如一潭深水般的深不见底。 “小姐,我们都是言府买的奴婢,哪里值得表小姐去关注!” “我知道你们一个个都是义母安排过来的,义母对我好与不好我自己心里有数,只是以后我们就是朝夕相处的人了,你也不对我说实话吗?” “奴婢曾随蕙姐儿在西州王府呆过。” 西州王府?小落不可置信的看着她,手里下意识去摸了摸那鸡血玉佩,满脸神色激动。她一把扯下这个伸到灵桂的眼前, “你可认识这个?” 这个动作着实把小落吓了一跳,她后退了几步又定睛看了看道:“奴婢不知道这个!” 小落努力克制着自己内心的起伏不定,忍着性子问道:“你在西州王府是做什么?” “奴婢只是作为蕙姐儿的陪嫁丫环前去西州王府,小姐在西州王府小住的时候奴婢随身侍候着。” “西州王呢?” “在西州!” “府里可有别人?” “没有,只是我们小姐带着我们几个丫环在一起。” 小落有一种闻到真相的气息,她努力平静下自己激动的心态,继续问道:“为什么你们去西州王府居住?” “蕙小姐曾经陛下刚婚,是西州王妃!” “西州王妃?”小落喃喃自语道,师傅说过自己是西州王派人把自己送过来的,而自己的义母言蕙是西州王妃,那么自己? 有那么一瞬间,小落想跑到言蕙面前去质问清楚。 她想起地龙崖里言蕙归还鸡血玉佩时说的:“这个玉佩与你的身世相关,我拿着也是无用。” 她想起言蕙第一次在八卦林叫自己:“落儿”。 很多情景汇在一起,小落有点理不清楚。 眼下只有查清西州王的生平事迹才能理出一点头绪吧! “西州王府在哪里?”想来一代武将王爷,京城中总是有自己的府?。 “已经没了,天降大火所有化为废墟!” “什么?”小落跌坐在椅子上,半天说不出来一句话。 “十年前的言府并不在这里,言太师好静练丹药。可自从十年前一场大火把西州王府烧个干净,此处便刚赐给了言府,新建了候府。”说到这些,灵桂脸上有种痛楚般,好像自己是亲身经历过这事一样。 “天降大火?西州王府的人没事?”小落不相信。 “只是苦了一众奴婢!”说罢她竟捂脸而泣。 小落站了起来,慢慢的扒开她的手,满脸的泪痕让小落猜到很有可能她的亲人就丧失在这火海中。 “你的家人?” “是的,我的父亲母亲,就是这样没的!” “难道你总是一副不悲不喜的样子,你一定很恨这场大火吧!”小落开解道。 “不,这是他们的命!言府也给我了银两赔偿。”擦了擦眼里的泪珠,灵桂倔强的脸上已经没有多少悲伤。 或许把心中的苦释放出来,心中反而好受太多吧。 至于她后面的选择,也是有她自己的苦衷吧。 “所以今天看到正阳街那场大火,你也没有过来通报!”小落立马反应过来,在蓝院对着正阳那边视线最好,而却是在厨房里的秋儿赶过来告知自己,她们难道对火已经无动于衷了吗? “不,表小姐我并没有看到,我在书房里。” “你没有离开言府,是因为义母吧!” 灵桂没有说话,点了点头。 看来这个人是不容易收买的,最终效命的怕只有义母一人,想到此处,小落感念到义母至她的至情至义,就像是她生活在义母的保护之中一般。 “你们四个都是跟义母去过西州王府的?” 灵桂点了点头。 棋落 第三十三章 言太后 http://.biquxs.info/

首先最遭殃的是京兆府衙,作为主管京城当地的父母官,连名伶楼这么一个大的娱乐场所是为何人所有都模糊不清,写着的几个人的名字都是假的。 当府衙大人被就地正法的时候,人们就知道这位皇上的狠毒之心,谣言一下子减了不少。暗里就凌明司查不明真相的无能之为,大皇子遭了一个上午皇帝的唾骂,再加上吕主事的被撤。一时间没有一个官员再敢多议论这事。 作为有种劫后余之感的昭棋这两天该去拜拜菩萨了,要是自己再晚个两三天,那大火不正在是自己在楼间的那日烧起来,那自.......自己可不就是死于非命嘛。就因为这个也要多烧香拜拜菩萨了。 只是不知道那玉伶儿如何了?听官方说没有人员伤亡,想来她定是无事的。只是不知道自己应该如何归还这凤血古琴,也不知道她会不会哪日就找到自己的跟前来。昭棋自嘲般的笑了笑,他贵为皇子,身在皇宫,哪里是这么容易能到自己面前来的吗? 这两日母妃心情很好,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凤血古琴的作用,时时自己在东跨院还能听上一听母妃的曲子。当然父皇病着的那几日,母妃还是很伤神的,看得出来母妃对父皇很是紧张。只是看着母妃这紧张的劲,也不知道前几年为什么母妃就完全不在乎父皇呢?真不知道应该怎么说。 因为这事,本来只需初十、十五请安拜见宁贵妃的日子,昭棋倒是有事没事就往母妃院中,有时是下了课时,有时是过来用午膳的时候。令他唯一有点不习惯的时候,玉芙宫现在时不时就有父皇其他的妃嫔进来,这点有点令人讨厌。她们说话的同时,看到了自己过来总是免不了要议论几句。待名伶楼的事情告了一个段落,昭棋也不再天天往母妃院里去。 昭棋的生活还是那般不紧不慢的上课、练功课。 昭业可就苦了! 吕主事被撤,可事情还是没有任何眉目,他去言府找到言蕙,啥都没有问到不说还被骂了一通,真是自讨个没趣。 说来这事还真是奇怪,按理说即使不营业也有人在那里看着院楼,可是那天愣是一个人也没有,再细察当日安排的管事,早就逃得没有踪影,几乎都是隐性埋名的江湖人士,也不知道哪个帮派竟能如此能力。 想了想,怕只有西州的替生堂才有如此的势力招揽到如此多的人才,可是替生堂远在西州,京城并没有听说有什么势力。 他想再去宫里问问五弟那日借琴的情形,可想想怕见到皇上,也不太想去了。 总是这件令人头疼、令他很无力的一件事。 这件事除了谣言制止了下来,其他的好像什么也做不了。 这日天气格外晴朗,秋季的暖阳从湖中心投射过来让人的心情都是大好。一大早大小姐传过话来:“今天要带小姐进宫里。”秋儿那是满心怀喜,都说皇宫那是美味佳肴,好吃的多到数也数不过来,小姐若在太后那里得到太后的青眼,说不一定可以在那里吃顿午膳,那自己不是也有机会尝尝丫环的? 想到这里她就觉得好美。 “哎呀,在想什么呢?都留口水了!”良娘在一旁打趣到。 通过这些日子的相处,她们六人已经俨然成了一体,以良娘为中心的一体。特别是秋儿与良娘,那更是如出一人一般。秋儿天天就跟着良娘学习这那的。 “良娘,你少打趣我,难道你不想去吗?”秋儿嗔怪问道。 良娘笑了笑,道:“快去取小姐的玉佩过来,系于这白底腰带上正好合适。” 秋儿隐隐觉得有哪里不妥,可这段时日跟着良娘,良娘说一那她可是不二的,因此也没有多想,取在妆奁盒里层的玉佩出来。 小落向来喜欢绿色蓝色系,她不像京城一些贵女喜欢粉色、花色的颜色。一身浅绿色绣着山水风景图案同志加镶了绿边的白底腰带,英气逼人的四字非自己莫属了。 小落很喜欢自己这身装扮。 进皇宫里的程序是繁锁的,好在太后不用上朝,也没有个时间限制,这不小落还是有时间好好陪着义母用餐。 令小落有点讶意的是今天陪同她们两个一起的还有宫氏-宫瑶。不知道义母是如何安排的。 言府的后门离宫城很近,就近就是皇子府,不过为了以示诚心拜见,她们出正门坐着马车还是绕过正阳街一圈后才到了午门,因为言府是太后娘家的人的,午门的统领并没有拦截言府的马车,只是例行登记查问了一番,随后她们驾着马车又欢快地朝宫中走去。 寿康宫内,一位雍容又慈祥的老人斜躺在榻前,旁边两个侍女,一人轻锤着她的小腿,另一个轻拍着她的肩膀,整个宫内一片安静详和。 一个年纪看起来稍大一点的嬷嬷步履有力地不疾不徐走了进来, “老佛爷,言府的蕙大小姐快到了!” 那老者挥了挥了,两侍女识趣的闪站在一旁,她微微睁了睁道, “可带了那个丫头?” “带了,带了,还带了言府的少奶奶呢?”周嬷嬷温和地说。 “哦!那个孩子啊!”言太后微微眯了眯眼睛,似乎在想了想言府少奶奶的样子,大概也有好些日子没有见了吧,平常见的时候也是跟一众夫人太太们一起,她其实并不显眼。 为了以示虔诚,于寿康宫的宫门、殿门、院门三处,言蕙都是三叩首的诚心拜见,这可真招太后的欢喜,她已经走下榻前上前迎了言蕙几步。 “参加太后,太后千岁千岁千千岁!”说罢又是拜跪行礼。小落和宫氏自是在言蕙的身后跪拜。 言太后喜不自胜,这么久没有见到自己的这个表侄女,喜悦之情溢于言表。 “都是自家人,还行什么礼,”太后一边扶起言蕙一边细细打量着她:“来,看看我这侄女,在大昭寺修行的越发清丽脱俗了!” 言蕙很识趣的站起露出甜甜的笑容。 身后的小落看着宫氏并未起身,自己只能也跪着。 两人互相表述了欣喜之情后,太后才发现后面还跪着两人,她牵着言蕙的手坐上榻前,漫不经收地说:“你们两个也起来吧。” 这态度相差也太大了吧。 宫氏靠着言蕙这头站着,小落站在她的身后,笔直端正。 “哎哟,这孩子我一看就喜欢,站都站得这么端正,真是个好孩子!”太后一副欢喜的样子。 小落微微点了头,她有点不知道要如何接话! “这孩子没有见过什么世面,您别放在心上。”言蕙解释道,“这孩子一直呆在小昭寺,前段时间刚随我入府。” “那就是和你一直呆在昭寺?” “是的。”言蕙一副晚辈享受着长辈之爱的欢喜样,难得她有如此的表情。 两人享受着天伦之情,诉说的相见时的欣喜和喜悦。 “皇上驾到!”随着一声尖起而不失柔和的声音响起,小落的耳里不自觉地想起前几日在言府寿宴上跟随五皇子而来的那个黄衫侍者,他的声音比起这尖声有过而无不及。 真是区别大的很! 小落还来不及细想,已经被宫氏扯了扯衣摆头碰着地的跪下。皇宫之中规矩森严,如有失礼者轻则责骂罚俸,重点处罚论罪的都有。 “母后这里是来了客人啊?这么开心?”爽朗的笑声、雄厚的男音于前而入,皇帝流星阔步、笑容满面的走里宫里。 “是蕙姐儿来了!”太后想都没有多想。 “原来是蕙表妹来了,表妹来了也不先看看表哥一眼,就着急过来看母后了。”说罢眼睛盯着言蕙扫射过来。 言蕙自是立马起身,让坐于皇上,好在周嬷嬷嬷是个细心的人立马端来了个锦凳。 还没有打算烧你这热灶呢!你倒是自己跑上来了!言蕙心里嘀咕道。脸上笑盈盈地说:“皇上这是哪里的话,我就一妇人哪里敢扰得皇上处理政务!” 本来还是笑嘻嘻的脸,在听到“妇人”二字的时候,脸上忽地变了,有点阴沉了下来。 还真是一副冤家聚头,两人的性子一点都没有变。太后心中唉叹了一声道, “今天蕙姐儿诚心过来看我,在殿门就开始三拜,实在是有心!” “表妹的确是京城贵女们的表率!”顺着太后的话,皇上恢复了神色。 “皇上过誉了,”言蕙微微一低头继续道:“他日少时曾引得皇上不悦,影响极是不好,表妹在此到处歉了!”此话一出她端正站在深深一鞠躬。 看来进了昭寺时后是大有进益!太后心中微微点头,算是很认同她。 倒是把皇上惊得不行,一蹦站起忙扶了扶言蕙的双手,两眼含情无限。 此情此景,小落看得有点想吐了!她在极力的隐忍着! “禀陛下,五皇子过来给太后请安!”李公公闪身进屋低头禀道。 “请他进来。”皇上的脸上有点像是扫兴可语气中却是充满了解围的味道,他松开言蕙的肩膀又端坐在榻前。 棋落 第三十四 瑶园相聚 http://.biquxs.info/

“都是孝顺的孩子,今儿个怕是都来齐了!”太后还是一副慈爱的语气和笑容。 昭棋大概没有想到只是那么一个普普通通的请安,竟然也能碰到这么多的大人物,他显然有点没有准备好!一进里间看到正在气定若闲喝茶的父皇和满目慈爱的皇祖母,再看阶下坐着的那位雍容华贵的妇人,再不用多看也知道她身后站着的人是谁了,他的心中一阵窃喜。 “拜见父皇,拜见皇祖母,儿臣给您请安了!”声音中气十足有力,只是稍微有点哑,想来是上书房的师傅让背诵的有点多了。 皇上没有吭声! “好孩子,快起来,今天又加了功课吧!”见皇上没起,太后也不便多起身,语气除了欢喜更多的是关心。 “皇祖母,不打紧的,是这几日秋风较强喉咙有点干燥了。”说罢已经站在太后身边,周嬷嬷适时的端来了锦凳。 “即是请安,没见这里还有长辈吗?”皇上的语气不悦。 五皇子这才后知后觉地行半礼道:“昭棋参见表姑,表姑安好!” 言蕙才受不起他的礼,况且是在太后和皇上的跟前,她忙不迭起来说,“五皇子如此仁孝,真是折煞我了,再贵也贵不过皇族,五皇子不必如此。” “太后跟前,你还是受得的。”皇上笑着解围。 几个说话中,周嬷嬷已经带着几个丫环端着一碗羹过来。 “这是凤梨枸杞汤,还有山楂糕。” 昭棋很识趣的开始给两位端羹,再按阶位最后递了一碗到小落的手中时,他嘻戏的眨了眨眼。 小落忍不住的差点笑出声来。 要知道太后哪点好?那就是她非常的识趣,识趣到让人觉得她是一位非常明事理的人。 这不,她又开始做一件很识趣的事情。 “周妈,把那个翡翠的下坠拿来给落儿玩玩,也算是见面礼。” 小落一听点到自己的名字,忙慌不迭的上前叩首,她甚至有点紧张地不知道说什么才好,跪了一会儿才想起来有点声音颤抖般的说:“谢谢太后赏赐!” “叫什么太后,叫太后就生分了,就跟昭棋一样叫皇祖母。” 果然此话一出,小落的心境忽地好了很好,好像就有一根定海神针一般插进了心里,她心头有点一热。 “是的,谢皇祖母!”声音已经明显没有颤抖了,倒是有点感动。 “这孩子还真是叫上了!”宫氏在一旁打趣道。 太后循声望去,言蕙忙介绍道:“这是我弟媳宫氏,宫瑶!” “见过太后,见过皇上!”言瑶忙适时的行礼。 太后微微点了点头,和颜悦色地朝昭棋和小落道:“你们俩个都是年轻的孩子,一起去外面玩吧。” 昭棋喜上眉梢,忙叩首道:“谢谢皇祖母。” 小落其实还不想这般马上就走开,趁着这会儿她还想跟太后好好聊聊天呢?可是皇上在此,想来也不是自己能说话的地方。她且退且躬身行礼。 “你想去哪里玩?这里我可是最熟悉的!”五皇子一副得意洋洋的样子。 “不想去哪里玩?皇宫是玩的地方吗?”小落还没有出刚才感动的情境中出来,倒是言不由衷的说道。 “别这样,好不容易见个面,别不高兴。”昭棋还是很细心地安慰道。 “你这是在安慰我吗?我来皇宫可不是跟你见面的。” “我知道,我就是知道你来了才过来请安的!”五皇子笑得有点黠洁。 “为何?”小落感到有点莫名其妙。 “好逗逗你啊!”昭棋一边说一边拍了拍她。 “不是说皇子都很端庄正经吗?怎么会有你这样的。”小落好气又好笑。 “你打听我吗?” 两人一边走一边聊,不知觉来到了寿康宫的瑶园。 寿康宫的瑶园,专种植些名花异草,是皇宫除了花房专门培植花草的地方,这里全都是按着言太后的喜好来培植。 “这是我儿时最喜欢来的地方。”昭棋指了指转着一圈兰花的石板圈栏杆:“那时我就喜欢坐在那里,一坐就是一天,看着这兰花发发呆。” 说罢好像有点感伤似的说道:“好像就是这个时候,兰花开得好好。” “你喜欢兰花?”小落若有所思地问道。 “不知道是不是,只是习惯了坐在那里,皇祖母见我喜欢就命人好好培植了这兰花。” “太后可真是善解人心的好人!”小落苦笑道。 “是的,我三岁那年到去年的时候,我一直在是寿康宫长大的。” 咋一听到这个消息,小落有点讶意。她不是不知道玉芙宫的宁贵妃,可是这其间有什么事情呢?想来也是皇家秘闻吧。她笑了笑, “好在皇祖母如此疼你!” “是的!” “可是你今天过来请安并不诚心的。”小落不知道怎么回事忽地迸出了一句。 “你什么意思?”听到这句昭棋又恢复少年神色,他追赶着小落。 看着嬉戏的两人,一旁的那人眼神满是恨恨之色,要不是因为小落,她应该很好的完成了任务,那么她现在至少也是个侧福晋了,可是眼下她还只是寄人篱下的一个侍女而已。 这人不是别人,正是在小落认亲前曾想掳她入三皇子府的惠氏。 小落全然不知自己已经被惠氏仇恨并视为眼中钉,如若要是知道的话怕也没有什么好说的,想来即使知道的话,她也只能多说一句:“这大概就是你的命,你没有做侧福的命。” 好的时光都不长久,已有宫女前来找小落了,大概是要回去了吧。昭棋陪着小落再次来到寿康宫,随手还搬来了黄色兰花的花盆,那花盆的花正是含苞欲放的样子,实在是鲜嫩极了。 “哟,这出去玩也不忘给皇祖母带点东西!”太后眼尖就看到那黄色兰花苞,实在是欢喜。 “皇祖母,我也觉得这花花的不错,就端来给你瞧瞧!”昭棋被太后说得有点不好意思。 “哦,是吧!”太后随后又问:“你该不是看中了这盆想向我讨来去吧!” “可真是什么都瞒不过皇祖母!”昭棋被说得有点不好意思 。 “你啊,就这点小心思,谁能不知道呢?”太后笑笑,“知道宁贵妃喜欢兰花,你便也喜欢兰花,是吧!” 昭棋有点不好意思地看了看小落一眼! 她应该不会生气吧! 自己是不是有点不够诚实? “好啦,不必多看了,你拿回去吧!我这里要多少兰花没有。” 端着这兰花,昭棋觉得端着个烫炉一般。可是事竟于如,也不得不硬头头皮端着了,况且母妃是真的喜欢。 如秋儿所料,她也有幸在寿康宫吃过一顿丫环的套餐。只是好多菜色来不及多品尝,太后用餐后需要午休一会,言蕙带着众人拜别而去。 回到蓝院,小落还在回味着太后刚才对自己说的那几句话,她可真是个慈祥的老奶奶一般。可是太后的地位那么遥不可及,自己实在是有点奢望了。 不知道是不是自小师傅对自己过于严厉,很多时候小落自己总觉得自己好像很缺爱。言蕙的一声“落儿”让她心感暖流,太后的一句“皇祖母”让她有了亲人般的爱护一样,生活可真是幸福的。 “小姐,要不要躺床上休息一会儿!”见她发呆,灵桂提醒着。 小落瞟了她一眼问道:“你是不是也觉得我很没有出息?” “小姐您这是哪里的话?哪个人在太后跟前有如此荣宠能不高兴吗?如果你不高兴那太后还不高兴呢?”灵桂顺着话说。 “嗯,也是哦她们这些人也需要虽人的景仰吧!”小落自说自答。 “小姐,今天你跟五皇子在瑶园的时候,好像有个女官一直盯着你看!”灵桂认真说道。 “女官?我可不认识什么女官?”小落不解地问道。 “这正是我奇怪的地方,小姐第一次进宫怎么就有人认识你呢?还是说妒忌?”灵桂认真分析道。 “不知道!”小落摆摆手。 “姑娘,这是大小姐给您的书册,大小姐希望您这几日尽快熟读!”两人正议论的时候,玉娘冷不丁从门外出来。 好险!小落心中暗暗吐了个舌。 送完书册,玉娘转身就回。小落像是想起什么似的说道, “玉娘,名伶楼的玉伶儿跟你长得很样。” 玉娘似微微地颤了下停下脚步道, “表小姐说笑了,玉娘来这言府四十多年,可未曾育有子女呢?” 小落好像一副犯了大错的样子道, “哦,是吗?还真是抱歉,还请玉娘不要介意,义母知道非训斥我不可。” 玉娘笑了笑:“无妨,表小姐与姑娘母女情深,即便小姐训斥那是为了表小姐的好。” “的确如是,我也这么认为!”小落点了点头,若有所思地说:“玉娘说的对,我就是担心会伤母亲的心,这就是作为子女的不是了。” “表小姐且果然虑事周全,玉娘知道了!”说罢深深鞠了个躬走出院落。 “灵桂,以后要书房说话记得关门关窗!”小落语气很重。 灵桂也是吓了一跳,已经上前去看看玉娘出院的情况。 真是好险! 棋落 第三十五章 一场空 http://.biquxs.info/

小落朝灵桂吐了吐舌头,灵桂脸都红了,忙跪地认错道:“小姐,都怨我,是我没有做好!” “你不必如此,我也是没有想到!”小落随手翻了翻言蕙送过来的书册,只是越看她就觉得越来越有意思,这书册别的内容没有,正是详细记录了宫中各位妃嫔和重要人物的出身和处事风格。 小落顾不得和灵桂多说,说细地看了起来,义母这书册来得可真是及时,大概是因为今日见太后的表现颇为不悦,所以送来这书册给自己看看,也是希望自己在场面上能让她和别人也看得下去,不至于自己太过丢脸吧。。 蝶妃娘娘,夏妃,西凉国的嫡出十公主,原是西凉草原上的一颗明珠,异域风情明艳亮丽,擅跳民族舞,育有一子一女。 下次是不是要夸下蝶妃娘娘的舞蹈举世无双呢?不过此时的正盯着“西凉嫡出十公主”的字样看着有点入神。 原来那个女官并没有骗自己!宫里的蝶妃娘娘果然是西凉的公主。只是这蝶妃娘娘如何在当时就想着救自己一命呢?难道是因为跟自己的身世有关?师傅西去,而且她走后就被认为西凉细作,这其中到底有没有什么关系? 小落满是一头雾水。 小落连忙跟灵桂打听到宫中那侍女的模样,果然是之前自己见的女官惠氏,想来是不是她找自己有什么事而不方便搭言还是说有其他的原因?上次她没有完成任务,也不知道蝶妃娘娘有没有处罚她?算了就先从这个惠氏入手吧。 小落从灵桂那里打听到,宫中每个宫殿的女官每周都可以出宫采办一次,像惠氏这样的可到寿康宫走动的话,那每周就是可以出宫两次了。 言府所在的是皇子街,离街中心的采办点倒是远了点,不过好在离皇子府很近。听灵桂说道蝶妃娘娘关心自己的儿子,每逢女官外派出来采办的时候,总是会捎些好东西给到三皇子李昭康。她出门就碰到过两三次。这倒是个好机会,自己不用进宫去问问惠氏。 这日学完理账,已快到午时了。算好了时辰,小落找了个机会从宫氏那里溜了出来,就乔装成秋儿的样子和灵桂来到三皇子府外蹲着了。 只是蹲了半天也没有见惠氏过来,小落有点郁闷地回家了。 好在回去的时候她们走的是偏门,差点就撞上了正欲出门的言世子。 言世子出门一向威风的很,侍卫数十人,再加侍女,另有驾马者,一队伍浩浩荡荡。如今的言府依旧是言府,可是自从言蕙拜会过太后之后,这已经是两种情境了。每天府中总是有宾客过来拜访,太师也不再出门了,日日在家,倒是让言世子乐得清闲,除了去登闻鼓楼走走过场,就是去参加诗会、酒楼、艺馆之类的地方了。 小落对言世子一点好感的也没有,她是被他逼进言府的,进了言府后两人是再也没有任何交集。也不知道他之前那番是为了什么?只是为了听从言蕙之言吗? 带着满腹的疑问小落和灵桂回到了蓝院。 只是在蓝院里迎接她的并不是活蹦乱跳的秋儿和香气扑鼻的午餐,院子里静得可怕,可怕得就像有万千伏兵在那里,连呼呼风声似乎也没有。 定眼望去,堂前坐着的是一尊令人惧怕的菩萨----言蕙。 说来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言蕙事事为小落考虑,小落也口口声声尊她为母亲母亲。可越这么般,两人的心就越隔越远一样,好像她们两个就是一对排斥体,互相排斥着对方。 所以在小落的内心里把言蕙更是当成了一尊菩萨-可望而不可及的圣人。 “去哪里了?”看得出来言蕙忍着心中的不快。 “就在府外走走。”小落就不相信她能拿自己怎么样,她实话实说。 “沿湖路的景色不是更美?”言蕙反问到。 “美则美已,缺少人烟!” 言蕙重重地叹了叹口气道:“皇子街都是京城权贵的集结所在,你不要自做聪明去打探。” “儿臣并没有!”小落相信言蕙有识人断明的双眼,难道她的双眼还是千里眼不成? 言蕙指了指红木桌上的书册:“这册子你熟读了没有?下次进宫可不能再像上次一样在太后面前如此不识体统。” 是啊,自己的感动在她的眼里竟成了不识体统!小落心中别扭地想着,或许不仅仅是她,大概当时在场的每个人都是这样想的吧。 “儿臣谨记!”小落内心狂咬了咬牙答应道。 “灵桂,太师说你研磨研得好,你还是回太师院里侍候吧,太师这些日子也不出府,经常呆在书房了。”言蕙懒得与小落多费口舌,转而看向跪在一旁的灵桂。 小落猛的抬头,看向言蕙那不可一世的眼神,那眼神似乎在说:“看吧,我可是随时都可以把你拿捏在手里死死的。”她心有不甘地低下了头。现在的言蕙是自己在言府的唯一庇护,自己还不能跟她有任何的不满,更不要提翻脸了。 看不清表情、听不到任何起伏不平的语气,灵桂谦卑有礼地说:“奴婢这就去!” 言蕙挥了挥手,一众下人已经识趣地走了下去,正厅里只留下她与小落。 “你尽管恨我,但蝶妃娘娘是你绝对不能去碰的,不然我也救不了你!”她在小落耳前低语,说罢转身就出了正厅。 “为什么?”小落不想隐忍。 “因为她不是中原人!”言蕙一字一顿地说。 “我是不是也不是中原人?”小落总是隐隐地觉得言蕙肯定是知道自己一些身世的,只是她一直不肯告诉自己。为了试试言蕙到底知道多少,小落胡乱的问了一句。 变化只是在一瞬间,小落并没有看到言蕙的瞳孔忽地睁大。 “你是我言蕙的女儿,冠以言姓,不是我中原人又是哪里人?” “可是你又都清楚,我们之间没有亲情关系!”小落说的掷地有声。 “谁说没有,我是你的嫡母!”言蕙吼了一句。 这一句把小落有点震住了,她不知道还要问什么。嫡母!嫡母不就是证明是没有血缘关系的吗? 言蕙有点气绪难平,头也不回的出了院落。 蓝院的几人冲了进来,良娘和秋儿一左一右的搀着还在发呆的小落回到房间。 “姑娘何必跟这她一般见识,老奴这么些年可从来没有见过你这样。”玉娘拍了拍言蕙的后背柔声劝道。 “玉娘,您是不知道,刚才她质问的口气跟当初他拒绝我的语气一模一样,当初他就是这样说。” “都过去了,小姐就不要再多想了!” “我怎么能不想,我怎么能不想?”言蕙眼神里透着难以置信的目光,有点撕声截底地喊道:“我都等了十三年了,我怎么能不想?” “姐儿,你就是在这事过于执念了!”玉娘挥了挥让下人们远离此,自己扶着言蕙来到秋水亭上歇息片刻。 “姐儿,你不忘记了言府这十三年来是个什么样的遭遇,是个什么样的境的,这些您可都答应了老爷的。”玉娘苦口婆心地劝着。 是啊,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了! “这些我记着你,我自己心里有数!”平复了心情,言蕙淡淡地说道。如果不是那个人,自己大概永远都是一个名满京城的候门贵女的。 “姑娘把灵桂放在她的身边就是想让她知道一些候府旧事,你怎么把她又给支走开了?”玉娘有点不太明白小姐这番所谓如何。 “落儿行动太过,会容易被皇帝注意到的。” “可是你不就是希望皇上能尽快注意到她吗?” “那不一样,他的心思何人能明白,我们只有一步稳扎稳打的走,我才放心得了。” 玉娘不语,姑娘说的不假。当今的圣上喜怒无常,他会一掷千金为蝶妃娘娘重建瑶云宫并把弹核此事的言官贬官,他也会地方贪渎卖官的人严惩不贷。所以说她的心思没有人能明白,好像很多时候都是依着自己内心的喜怒在办事,所以整个朝廷都活在一种下一秒不知道会发什么事情的恐惧中,即便是有些官员想有所为,也是有些畏手畏脚的不敢。大家只求无错无过吧。 “宫里最近有什么消息吗?”恢复了常色,言蕙听着各路的情报。 “如姑娘所料,皇上这几日天天都去寿康宫请安,还去道安寺拜祭了一回言皇后。” “可怜了我的那位表姐!”言蕙自嘲自笑地说道。 “质姐儿能得皇帝青睐有加,得皇后荣宠,是她之幸。”玉娘安慰道, “这本来可是给你的。” 言蕙瞪了这位跟着自己三十多年的玉娘一眼,玉娘识趣不言。 “你看那三房的老太太,好像就是自己高人一等。” “跟这些人在乎什么呢?”言蕙有些不悦。 “小姐,凡人俗子就是这般,你不稀罕,有人稀罕。所以小姐也不需要为她而心怀愧疚。” 玉娘不愧是跟在自己身边最久、最懂自己的嬷嬷,打蛇打七寸,她已经不再有为之前的事有任何的内疚之情了。 棋落 第三十六 筑书楼 http://.biquxs.info/

把灵桂调走是不是为了自己的好小落不知道,她知道的是自己得再继续打探下去,前提是不能再这么大摇大摆地让义母知道了。要更加隐密点。 也不知道是不是置气,小落赶走了送调派过来的玉儿,言之蓝院太小,自己不需要这么多人侍候。 秋儿依依不舍、极其不愿地从后厨转到书房来了。 据说长风每日都会去太师打探太师是不是在院里。这让小落很受感动。 为了不惊动言蕙,小落这几日倒是安静的很,每天晨起练剑、上午跟着宫氏学习持家之道,下午练字画画,日子过得悠闲,只是每次练字时候,小落总是会嫌弃秋儿的研墨不匀,要不就是太水,要不就是太沉,总是就是不好。秋儿那个气的啊,却也不敢吵。 比如小落如此悠闲的日子,昭棋却过得有点不自在。最近大哥因办事不力被皇上训骂。母妃也没有上前求情,日日弹着那凤血古琴,听得昭棋有点哆嗦。转而也有点想起自己和小落去借凤血古琴时的时候,好像总是会想起她来。 这日按着惯例他去给太后请安,好巧不巧地刚好碰到了皇上就在那里坐着。他心中自认倒霉,现在哪个皇子见到父皇不是被骂,能躲就躲,他自己倒还是,给上赶上去了。 没办法,父皇老人家在自是先给他请安的。好在父皇与皇祖母两人有说有笑,想来也不会有什么不好的意思会发生。 “昭棋来了,快来坐。”太后永远是一副慈爱的样子,朝昭棋招了招手指了指旁边的锦凳。 “拜见父皇!”昭棋重重一叩首,又转向太后道:“孙儿给皇祖母请安!” “好好好,就你来得勤,跟你父皇一样!”说得无心,听者却是有意,昭棋心中默默地看了一眼父皇,难不成父皇跟自己的心思一样的? “昭棋都这么大了,母亲您就让他站着,男孩子不能这样宠着。”看着太后对昭棋如此亲切,皇帝居然有点莫名的嫉妒。 “我就要宠着我孙子,怎么啦?”太后满不在乎地说。 “母亲,您可不止这么一个孙子。”皇帝笑笑提醒着。 “可就只有这么一个孙儿是在我跟前长大的。”看向昭棋那是满目的爱怜不止。 “对啦,棋儿你来的正是时间,上回有些东西忘记给蕙姐儿带去,这不你跑趟宫外吧。” 昭棋一眼望去,都是些衣料首饰。 他心头微微一笑,心想:祖母可真是疼我! “母亲要赐些好东西给蕙......言蕙?”皇上明知故问。 “嗯对啊,皇帝有什么问题吗?” “言世子每日都奉太师过来上朝,可需太师来宫里一趟!” “不必了,我看昭棋走一趟也不错的。” 昭棋在心中纳喊:父皇,你可千万虽在打岔了! “禀皇上,工部左侍郎贺侍郎求见!”李公公的声音不疾不徐。 昭棋知道,是关于名伶楼被烧重见之事,这是工部最大的事情了。见此良机,昭棋忙是朝身边的惠流眨了眨眼,取了衣料首饰先行退了出去。 皇上自不会在寿康宫见朝中官员,冲着李公公说道:“到太和偏殿先等着吧。” 李公公默默地退下。 皇上转而看向太后道:“母亲,你说我要是建座什么好呢?” “朝堂之事我哪里知道。”太后收了收那慈爱的笑容,一本正经地说道。 “母亲但说无妨!” 太后眼神看了看皇帝,不敢他是试探还是真心求问,太后都不想插手,只是淡淡地说:“皇帝想做什么便做什么吧!” “那日跟蝶妃夏氏聊起,他建议我建栋异域风格的酒楼。母后,您觉得怎么样呢?。” “都依皇帝吧!”太后还是那副淡淡的样子。 皇帝见太后的兴致不高。也觉得索然无味便走了。 在太和偏殿一起随工部侍郎进来的还有礼部陈尚书。老尚书今年已经70有余了,步履蹒跚,走三步休息两步的样子。今年年初,他就上了告老的折子,只是皇帝一时没有选中合适的人选,便留中着。平常他是不上朝了,今儿个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还有兴致来单独朝见皇上,看来是有重要的事情。 工部侍郎少不得要多扶着陈尚书。 “老尚书,您都七十有二了吧!”工部的贺侍郎揶揄了句。 “不必笑我,我知道你们这些人都打的什么主意,建筑书楼是件利国利民的大事,此事没人能阻得了我!”陈尚书气喘吁吁。 “谁敢阻止您老人家,这一切不是得听圣上的意思。”贺侍郎可不想跟这位老尚书起冲突。上司吩咐过了,无论建什么那都是工部择址而建,都是他们工部份内之事。 所以尽管礼部上折要求建筑书楼,那也是工部奉命去建,只是少不得要分杯羹给礼部,而且这建成之后嘛......。 正胡思乱想的时候,前面一道黄影而现,李公那尖锐不失柔和的声音响起:“皇上驾到!” 自是行礼,只是看陈尚书这一副不方便的样子,贺侍郎硬是忍着没动手,自己不动声色地叩首跪拜。 皇上示意了李公公,李公公连忙扶起老尚书并搬来锦凳。 刚刚还冷眼相对的贺侍郎还没能起身。 “老尚书所谓何事?”皇上关心的看向陈尚书。 陈尚书平复了下自己的心情,又看了一眼贺侍郎。 皇上这才注意到房间还有一个从四品的官员-工部左侍郎贺义。 “尚书和侍郎是一起来的?”明明刚才李公公是报工部侍郎来见,怎么又多了一个礼部尚书。 工部贺侍郎主尚书事,因尚书崔时前些时日祖母过逝,须在家守孝九月,皇帝并未有意提拔,所以左侍郎一直代行尚书事。 “老朽正是为此事而来!”老尚书说到此处就有点意难平。 “老尚书请说!”皇上瞄了一眼左侍郎。 “陛下,老朽知道要建筑书楼实非易事,人力物力和你银两的支撑都是太大了。可我朝按先帝爷的方针停战养息也有数年,百姓的生活已经逐渐安居乐业,如不再建筑书楼的话,只是怕人心不齐又易生事端啊。” 老尚书说完,就是声色俱下、为国为民、令人倾佩不已的情感。 这下轮到皇上有点为难了!他沉下脸色看到工部的左侍郎,这明明是工部的事情,怎么工部就没个主张吗? “老尚书,此事不是已经有了定论了吗?”皇上适时地提醒着。 “老朽实在是不想驳了皇上的意思,只是那到底只是在朝常上说的,并未有旨意。为大周朝的千秋万代着想,老朽希望皇上能再考虑一二。” “考虑建筑书楼?” “是的,皇上。如今的京城繁华空前、百姓安居乐业,为后代子孙计,我们便是要建筑书楼了。陛下您知道国子监的学生也只是数百人而已,远远不到前朝的千人场面,我们只有代代学习竞相而出,朝廷才有希望啊!” 老尚书说的情绪激动,动情之处还不时咳嗽几声。 李公公已经适时端来杯茶水。 跟前朝比?前朝那可是休生养息了快两百年吧!也就是这般的将息,才能被他们周家夺了江山。 “工部的意思呢?”皇上并没有多少动心,他漫不经心的问了问工部。 贺侍郎顿时有种满头大汗的感觉,这都是什么问题啊?都问到了自己的头上来了,他能怎么回答。 “工部已经有了舞楼的规划图,请皇上过目。”他可只是按皇上的要求办事的。 李公公从贺义的手里接了规划图递上前,皇上看瞄了两眼放置一旁。工部这个明显就是想做个两边净不沾的甩手掌柜,皇上很讨厌这样的行为,可是也不知道怎么回来,好像现在越来越多的官员都是这样的行为处事,不管什么事情都是能摘干净就摘个干净痛快。 就比如说名伶楼吧,火烧了!都查不到是何人所为?好像也没有人来报案,让人不得不怀疑是不是自已放火烧的。闹市中总是这么一块焦土也不合适,刚提出来建个楼层,几乎都没有人出主意,一副唯唯喏喏的样子,惹人心烦。 倒是蝶妃心口直快的说自己太过想家,任性到要自己建座西凉风格的舞楼。他只是示意地提出,朝堂之上几乎没有任何人反对,皇帝面对着这样的朝堂有着莫名的挫败感。 倒是老尚书的耿直上谏让自己心中颇感安慰,虽说建筑书楼不仅花费消耗大,而且后面的收益,那也是看得见的。只是如若依陈尚书所请,那还真的是百年之大计也。 说到底这朝堂还是有直臣良将。 “皇上,这是言世子于诗楼中问得这些文人墨士的签名,天下的学子无不热切盼望着您能建栋筑书楼。” 言世子?这小子倒是闲的很,还有时间去收集这些文人墨客的想头。听说言世子经常在诗楼、酒会上畅所欲言筑楼一事,众学子们都说于上书库借书太难,一些平民百姓简直就是连进上书库的机会都没有。 言氏本就得天下士子之心,如今他此番作为倒是让他抢劲了风头,也不知道是谁教他的。 言蕙吗? 皇上想的有点出神了! “就按老尚书之言,筑书楼一事由工部主事,凡事向陈尚书主理即可,不需要事事报与朕知会。”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老尚书只差点没有下巴给惊掉下来,后知后觉得磕头谢恩。 这是走了狗屎运吗?工部贺侍郎心中颇为不服气。 棋落 第三十七章 保护你 http://.biquxs.info/

是不是走了狗屎运陈尚书是不知道,反正他现在又有事情做了,一时半会想要告老那是不可能的。这筑书楼建得好说不得还能留名青史的,这绝对是身为文臣所不能到达的至高境界。 此旨意一出,言蕙和言世子在在前厅陪着父亲聊天,她抿嘴一笑:事情终于是朝着自己想要的方向而走了。转眼看了看晗弟,两人脸上均是种不言而喻的欢笑。 看来离小落进宫的时日已经不短了! 此时的小落完全不知道义线已经为自己规划好了第二步,她自己正在紧密敲锣的开始进行了自己的第二步。 昭棋过来相送太后赠礼,而且指明是送给小落的,小落自然是出来相见。但是言蕙就坐一旁,两人也不好多语。才小坐一会儿昭棋就告辞,小落相送。 本来送人只需要送到门外即可,小落偏不。顺着皇子街还走了许过多直到走到三皇子府门前。 恰逢邱氏正在门口送人! 昭棋不得不上前打个招呼:“皇嫂安好!” “这是五皇弟嘛,今天怎么有时间可以出宫?”问罢朝小落瞄了眼道:“我道是谁呢?原来是言候家的外孙女!” 小落微微行了半礼。 “奉太后之命前来送些东西给到言府!”昭棋掷地有声地说道,顺便把小落给撇个干净! “皇祖母安好!我也有些时日没有进宫了!” 两人就这么尴尬的聊着这几句,这气氛就好像是有乌鸦在天空中呀呀地叫,可是没一人朝天上看着。 见时机已到,小落立马上前半跪行礼问道:“三皇子妃安好,小落有个不清之请想问三皇子妃一个问题。” “哦!”她挑了挑眉毛,左手抚了抚额前的流苏,右手的的几个手指无意识地磨擦着。她正努力地在想到底是想问什么呢?她与她可是从无往来的。 “你想问什么?”三皇子妃面无表情。 “听闻惠氏来过府上,这边有东西要交还给他。”见不到惠氏的真面目,小落是不甘心的。 “你有什么东西交给我就可以了。”邱氏不是不知道惠氏这个人心里头的那点打算,但是他没有办法阻止,因为母妃一直想要强行安排她过来做三皇子的侧室之心一直都没有变过,差的不过时间问题吧。 如果现在有机会可以打消母妃的念头,她不趁机把惠氏踩到脚底下才怪呢。 “即是如此,那小落就交给你了!”说罢送上之前惠氏留下的令牌。 看到这个令牌,邱氏的脸都绿了。 这不是普通的令牌,这是可以直入三皇子府上的头等通行牌。 这个令牌全府上下只有五张,没想到那贱人手里有一个。 邱氏一时恨得牙痒痒的,伸手就去抢。 这个架势昭棋本能的反应想着保护一下小落,他伸手去挡,口里喊道:”皇嫂,皇嫂。” 小落本来就是打算给他的,她没想到昭棋会去帮忙挡。心下有些感动。 可是,面对这形犹如泼妇般行为的三皇子妃,小落还是打算让她吃一点苦头的,就在那人刚要接到令牌的时候,小落反手一转令牌朝左边飞,借着昭棋身体挡住的方向,不偏不倚的正落在那台阶廊下的犄角处。 三皇子妃气急败坏,他也没想多跟小落争执,飞速的跳下去捡起令牌。 看来惠氏入门即使有希望,日子蛮艰难的,小落心中默默的想到。 “不知道何时能再见到惠姐姐姐姐她人挺好的,我还想当面谢谢他。”小落故意的问道。 也不知道邱氏是出于什么样的心理,她拿起令牌就着衣摆往前一甩,口中哼道, “你想见他,后日过来就可以。” 说罢头也不回的,带着一众奴婢返回府里。 小落摇了摇头笑了。转身一看,哦,忘了昭棋还在旁边呢。 “你如果要见皇宫中的人,可以通过我呀,为什么要去招惹三皇子妃?”昭棋很是不解。 肯定是不能昭棋说实话,小落只能见招拆招了。 “其实我是担心给您带来不变!”小落假意不好意思的说。 “而且你现在也帮了我不少哦。” 昭棋回过神来看看,的确如此。 “这也不算什么,我只希望能尽我所能的保护你!” “为什么要尽你所能的保护我?”刚才的感动是真的,现在的不解也是有点奇怪。 “我也不知道,除了我大哥我就喜欢跟你聊天。而且你上次帮我一起去借凤血古琴,我也算还你一个人情吧。” “哦,好的那我们就扯平了。”小落回过神来,莞尔一笑的说:“千万不要让我义母知道哦!” “我知道的!” 有些默契就是与生而来的!她俩相视一笑,朝着不同的方向各自回家。 言蕙正在院子里等他,她等人的情景很特别,不是那种朝院外看,而是静静的站在那里看着眼前的风景,你无法忽略它那一抹人影,因为在她的旁边有着数十人在静静的陪着她看风景。 “你跟五皇子很聊得来。”言蕙问得漫不经心。 “跟他聊了一会儿太后的事情,说太后很想念您。”小落回答的一五一十。 “这种话他已经当面跟我说过,为何还要跟你多说?”言蕙可不喜欢有人对他隐瞒。 小落低头不语。 “今天下午如果没有什么事的话,就跟着玉娘去后书房那里挑出一些书,送到礼部尚书陈大人的府上。” “已经确定要建筑书楼吗?”小落问道。他这两天不是没有听到这些风声?名伶楼莫名被烧,他也觉得很奇怪,但是自己又无从查起。 “是的,礼部陈尚书邀请父亲一起协助处理,父亲很高兴,我们言府也要多出点力。” “这可是一件留存青史的事迹,我也为外祖父高兴。”小落嬉笑颜开。 “青史留名!”言蕙意味深长地重复了一句。 “母亲还有何吩咐?”小落洗耳恭听着。 “你只要把我交代给你的事情做好就行,其他的你不需要多问!”声调逐渐有点厉色了。 小落握了握拳头,低头不语。 “小落,我希望你能明白,不管你有什么事情我都能帮到你,你也要相信我!”临到门口,言蕙的声音淡淡悠悠地传来。 小落停了停脚步,原来她刚才的不高兴是认为自己有事瞒着她而向五皇子相求。 五皇子,怎么会是自己的助力呢?或许自己以前在青云院的时候会做出请他相助的请求,可现在呢?经历过这么多事她哪里还会那么轻易的相信五皇子。 即使她即可一眼望穿他的双眼,可是那靠谱吗? “落儿谨记母亲的教诲!” 圣旨很快就下来了,筑书楼由礼部主理陈尚书调配相关人员,工部配合主事,凌明司协理。礼部陈尚书年事已高,再加上他本来就与言太师私交甚好,相邀言太师一起。而且筑书楼地址与言府本来也不远,从正门过去不过二十分钟左右的车程,倒是有小道可行,从小落居住的蓝院划船而过,再爬过小京山就是筑书楼的后门了。这是小落无意中发现的,不过言府建这府?的时候就曾跟宫中立过状纸:此湖只用于观景,绝不过船。所以小落这个念头也只是想想而已。 不过因为言府距离筑书楼近的原因,倒是便宜了陈尚书,这老骨头倒是没有推辞什么的,经过太师同意后直接将筑书楼的办事点放在言府的西跨院中,收拾出一间独立的院子用于前期办事所用,现在早早晚晚上出入言府的人络绎不绝,门庭若市。太师也好像年轻了不止十岁,前一阵子还叹着没有什么事来的,这会天天起早贪黑的,又是定规章又是收集各大户人家捐赠过来的书籍,实在是忙。 “落儿,落儿把这红茶端过去,父亲昨日又有些咳嗽,实在是不能再这么折腾了!”作为言府里的女眷家属也就是世子夫人、蕙大小姐和小落了。三人就小落的年龄小一点,而且因之前太师对小落的感观并不是很好,所以言蕙逮到机会就让小落好好表现一番,以图改观下父亲对小落的印象。 这不,都入冬的日子,待下人们熬好了老姜红茶水,言蕙就吩咐着静侍一旁边的小落,细心地说道:“这是父亲喝的太子参百合瘦肉汤,千万注意。” 小落微微地点了点头,看向言蕙那没有回应的目光,想了想道:“母亲放心,我定不让祖父发现他喝的与别人的不一样。”小落明白言蕙的意思:太师是个倔强的老头,认准什么事情就是什么!要是让他知道同在一起办事的人他却喝着不一样的羹汤,那肯定是要骂自己一通。 言蕙微笑地点了点头,这丫头总算是明白了自己的意思。 秋儿跟着小落一起,她端着装有太子参百合瘦肉汤的食盒,小落打前走前,身后跟着数二十女婢朝西跨院走去。 因言府必竟是私人住宅,虽说太师好客让陈尚书和一干礼部人等在西跨院办公,可为了将办公室处与言府的人等相隔开,小落等人还需从正门出,往西处绕去再从侧门而入,倒是要费点时间。 棋落 第三十九章 生死线(一) http://.biquxs.info/

秋儿她们并没有看到所有的人,或许说她看到了所有从小昭寺来的人却并没有来得及说,小昭寺来的人并不只有引和师傅,引和不过是将书交给陈尚书的时候被秋儿看到而已。 小落到义母所住的“蕙院”时,善缘师太与言蕙正在聊天。小落心中一咯噔:平常义母都在前厅接待客人,这会儿善缘师太却是要往东绕到母亲的院落,这是不是说明她们之间有机要的事情要谈吗? “见过住持!”见到住持,小落还有点小激动,记忆中一直是那次话别住持那落寞的身影。有一段时间不见,住持的脸上倒是有些神采奕奕的神色,想来是在寺里恢复的不错。虽说小昭寺已经被夺了寺名,合名改成昭寺,看来无为法师定是照料住持师傅不少。 “小落已经越发的伶俐动人了!”印象中她记得小落并不太喜欢主动的去跟人打招呼,想来是来到了这太师府,人情事故方面经历的多了。 “师太谬赞了,之前我一直担心小落会不太适应这里,好在这个孩子的心性不错,适应能力也很强。”言蕙笑笑道。 “还是你善待有方。”善缘师太心怀若古,赞人也是坦坦荡荡。 倒是言蕙有些不好意思了,强忍着喝了杯茶。可那茶还没有来得及咽下去,她就快要吐出来了,因为善缘师太拿出来的东西着实让她太添堵了。 “我自问与你、与善真同为师姐妹,并无二样,”善缘说真庄重,“善真这信是写给小落的,我定当送来。” 好像经善缘师太这么一提醒,言蕙才不得不承认眼前的这个令自己满意的义女其实并不是自己一个人的。 “这是当然,她是落儿的师傅,更犹如亲生母亲一般的照料,如有书信自当送来,就是有劳了还烦你亲自送来。”言蕙即便打着哈哈也掩饰不了她张尴尬无比的脸。 见母亲如此,小落欲上前收信却不想玉娘先一步的将信收着,再恭敬地送到了言蕙的手上。 小落心头很不快,可是心中再不快她也不敢表现的太过明显,更不敢发作,只是恭敬地坐在言蕙下排的座位下。 善缘师太是出家人,自然看得出来这一些。这次过来一是为了感谢言蕙搭救之情,二是为了筑书楼的收集书籍送来了些修身养性之类的道教书籍,其三也是为了送信给小落。见这几件事情完成的差不多,她也不欲多留,起身告辞。 言蕙那是何等陪明之人,本来是自己相送善缘推却,就让玉娘相送了,小落紧跟随其后。 蕙院的建筑其实更府里的样式差不多,中间有假山流水外加桂花树。两旁是圆形拱式走廊,上面铺满了紫藤,只是因时值冬季都没有开什么花,不过在花房人的呵护下紫藤倒是郁郁葱葱的。 几人同行走着一直是玉娘走在师太的后面,小落的前面,活活的将两人挡着分开走。到门口的时候,引和师傅已经在那里等候了,想来书籍已经交接好了。师太看了不看玉娘一眼,径直走向小落握了握小落的手,慈爱的说:“上次给你的书籍可有详看?” 小落有点愧色的低下头,这阵子自己也不知道尽干了什么事。 一看她这个神色善缘师太已经明白一大半了,上前两步抱了抱小落道:“孩子,你是个好样的,有时间就来寺里走走。” 小落的腰间好像有绢巾而入,借着师太抱自己一会,小落顺手收进了自己的袖口,口中道, “是小落有负师太教诲,以后定当日日好生多学习功课。” 师太点了点头,到底也没有多说什么,带着一众人快步疾行而去。 “你与师太感情自是那般的好,倒是没见你与大小姐有过如此。”玉娘自小跟在言蕙身边,对她的忠心程度非一般人能比。眼见她认的义女与她人如此亲密,她打心底都不是滋味。 “母亲不喜人抱她。”小落悠悠地说出,眼睛死死地盯着她问道, “难道不是嘛,玉娘!” 的确,言蕙从来都不喜别人过于接近她,就连玉娘也没有过。这到底是为什么呢? 有玉娘在,小落自不用回院里复话,可那里有一封师傅的亲笔信,小落想先看看。 令小落意料之中的事,言攸在院门口守着,说是蕙小姐头疼,需要修养。 难道那封信说了什么自己不能知道的事情嘛。小落心中闷闷不乐。可是再不乐意她也没有办法,她总不能立马去把言蕙揪了起来问个清楚,她可没有那个胆量更是不敢有这样的想法,深宅大院有深宪大院的处理之道。 远远的有几个下人过来,小落定晴一看中间那个步履娇健的人不是祖父大人又是谁呢? 小落连忙巴巴的跟了上去。 本来言太师对小落是有所改观了,必竟自己的女儿认了她做义女已经是即定的事情。自己不过是找些不痛快而已,通过这些时日的观察和变化,小落无认是从仪态、功夫、行为、礼数方面都是拿得出手的。况且这些时日她日日送点心过来,也算是不错了。 可是千不该,万不该的是今天昭寺的人居然来的,这又勾起他对往事的回忆,气就不打一处来,看到小落这般巴巴的过来,就更加生气了。 太师指了指左间,一群人快速的跟着他指的方向走了。 玉娘识趣的拉了拉小落,小落识趣的停下了脚步。 小落一脸疑虑看向玉娘,明明刚才太师还叫自己落儿来的。玉娘倒是也不拖大,想了想道:“许是昭寺的人来了,引得老爷不快吧。” “为什么?这跟昭寺有什么关系呢?”有些事情真是一团乱麻。 玉娘不语。 还没有到蓝院,言攸就过来请小落。 “母亲醒了?”对于言攸,小落还是有几分亲近的,都是习武之人相对来讲没有那么多的弯弯绕绕。 “是的,要你快点过去。” 很显然,言蕙是被一些事情给惊醒的,旁边跪着一旁的人竟是灵桂。 “父亲不喜旧人,你把灵桂领了回去吧。” 小落看言蕙的脸色也不太对,想来是心情不好,便领了小落出了蕙院。 “怎么回事?”一进院落,小落就急不可待的问道,她下意识的抚了抚她的脸,好在无恙,再看看手脚亦是无碍,想来没有受到什么惩打了吧。 “小的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太师今天下午一到书房后,周管家就把我叫走了送到蕙小姐院里,蕙小姐好大一通不欢喜。” “没能得到他父亲的再次信任,她自是不喜的。”小落喃喃的说道。 如今之计,一是要查清楚言蕙之前到底是干吗的,她到底做了什么事情才让言太师这般年龄的人都可以如此喜怒无常,而且这事跟昭寺有关。 小落一时想得有点远,她想到八卦林、地龙崖,那么隐密的地方言蕙完全是不费吹灰之边就可以走得出,进得去。或许她的身份不简单,不仅仅只是一个简简单单的太师府嫡女吧。 小落想起善缘师太给的绢巾,小落急忙拿起细细的看,好像是师傅的亲笔,内容倒是简单只是提到说她已经到了西都城,在那里安顿一段时日再往西行。 再往西行?难道师傅真是的西凉人?小落百思不得其解! 不过师傅在信中提到她已经知道自己在言府的事情,要自己多加注意,不要轻意相信别人。 不要轻易相信别人?那是不是意思说不要轻易相信言蕙! 此时此刻,小落心听疑心更重了,她必须要加快行动查清自己想要知道的东西了。 借着筑书楼收集书籍的事,小落终于见到了传说中的三皇子-李昭康。 与他人不一样的是,人家都是送书来的,而三皇子是过来拿书的。 他那大长腿一伸就直接伸到了官员办事的桌上,口里颇是不满意的道:“我说列位大人,办了这么久你们就办出这么点书来?” “有没有点效率,有没有?” 虽然众人都有点看不惯他,可他是堂堂的皇子,而且其母蝶妃娘娘深得圣上恩宠,这些个读书士人虽不喜去巴结他却也没人愿意去得罪他的。 众人不语。 “那个谁,你去问问老陈大人什么时候会过来,我要跟他商量商量件事呢。” 被指的官员身子一震,这个不是个好差事,忙是笑呵呵地道:“陈老上了年龄,一般会过会时间就到。” “都是拿着朝廷的奉碌,偷工减料的人!”三皇子吐了口唾液狠狠地道。 好巧不巧的是刚好小落来到院里。 因为太师的不喜,小落准备自己动手来整理下昭寺送过来的书,免得太师看到了又心生不悦,遭殃的可是自己。 “哟,这位美人是太师府里的?”明显的调侃味道。 换作往常,小落怕是一个拳头下去他就得跪地求饶,可是看到这些官员都如此毕恭毕敬的样子,也深知怕是他来头不小,声音便是不轻不重地说:“小女名唤小落,我母亲是言蕙。” 棋落 第三十八 送点心 http://.biquxs.info/

不愧都是经验老道的人,昨天来的时候还见地下满都是书籍,乱糟糟的一片,今天再过来的时候已经一捆一捆扎好并标示清楚,整个房间乱而有序,虽说还是乱糟糟的声音,但是听着让人很好干劲,特别是对于太师、陈尚书这样的人,看到这样的整理书籍的场面大概是最志得意满之时吧。 “你又来干吗?”看到小落,太师有点不高兴,总是过来打扰他的工作,大伙儿喝个茶又得中断工作进度。 其实也只是太师不高兴,其实陈尚书还是挺高兴的。太师府里的这个晚辈长得很精灵。精灵这二字是从他口里说出来的,形容一个女孩子那实在也算不得是褒义吧,贬义大概也沾不上就这样吧。他乐呵呵地朝小落招了招手道, “别管他,他不喝就让他干看着,看他喝不喝!” 小落憋着笑迎了上去,从一女婢的食盒时端出红茶,笑盈盈地道:“尚书大人请喝茶。” 陈尚书眉头一皱,佯装不悦地说道:“还叫尚书,不说叫了叫陈世伯吗?这你样叫我的得有多老啊。” 小落吐了吐舌不敢接话,这实在是不合礼数啊!看来建筑书楼别的不说,倒是让陈尚书这个之前要告老还乡的人却是越干越年轻了。 “太师,这是母亲特意熬给你喝的,她担心着您的咳嗽一直没好。”小落轻声说着。 言太师不悦地看了她一眼,倒是停下了手中的活,合了合正在细看的竹编,空出了一块地方。 “担心什么,人吃五谷杂粮哪里会有不舒服的时候呢,再说啦也只是一个咳嗽而已,哪里就需要她这么在意?”说罢揭开盖子准备喝了起来,又转头看向自己自言自语说:“她也就是会这个。” “哎!我说言老头,你家孙女还叫你太师?你好意思嘛?”陈尚书打趣道。 “有什么不好意思,这是工作的地方自然叫的就是官职了,哪里像你还好意思要我家落儿叫你陈世伯!你好意思吗?” 一声“落儿”从太师的嘴里说了出来,小落有点讶然的看向他,他自己竟也不觉得的怎么会说得这么顺口。难道说是她日日送汤的原因,想到这里喉咙莫名有点哽咽。 “也就是在你这里,看看你家孙女真是个精灵的好孩子。” 众人都喝的差不多了,平素里这些读书人可都一本正经的很,这会儿听到他们心中的大儒竟是这般的孩子气般耍嘴皮,都低头四目相望的偷偷笑着,好一片美好又不失有趣的画面。 看众人喝的差不多了,一众女婢上来收拾餐盘食篮退了下去。就在小落心中欢喜的很,不枉这些日子日日送餐过来,太师对自己已经没有什么成见了吧。满心欢喜地刚走出侧门,迎面而来的是竟然是李统领! 里面掩嘴戏笑的声音已经嘎然而止! 哦!听说因名伶楼一事差点儿被贬成李主事,亏得有刚回来的平津候力劝才保住那可怜的李统领一职。 这不,因皇上命凌明司协助,所以一些京城大家多少都会谄媚些的把家中藏书送给凌明司,而再由凌明司送到太师这里。这些人多少是有点讨好似的向大皇子做个人情。说来做这事把凌明司捎带上,不就是为了加固皇权吗?而且大概是皇上也想给大皇子一些功劳吧,就让他协助了。 大皇子恭敬有礼,面子上做的十分客气,见小落提着食蓝,合笑可亲地说道:“姑娘辛苦,有劳姑娘还送些点心过来。” 小落也知道这只是客套的话,只是应付敷衍道:“不辛苦,辛苦的是他们。” 必竟大皇子是皇家的人,基本的见礼还是要的,众人都一齐起身行辑作礼。大皇子连小落都会恭敬一二,更何况他们呢?他急急地跑了过去,一一扶起,向言太师说道:“实在是本皇子未曾想得周到,倒是担误你们的进度了。” 大家都很严肃,言太师开始又细细地看起了刚才那篇合起来的竹篇,没接大皇子这个话茬。 倒是陈尚书,必竟为官数载,浸润官场多年,该有的场面话还是有的。 “不担误,不担误,大皇子这是又送书过来了。” 大皇子忙跟着陈尚书过场面招了。 趁着这个空档,小落赶紧找个机会溜了,可眼尖的她看到,尾随着大皇子一起的还有五皇子昭棋。 “你可真是火眼金晴啊!一眼就看出我了!”看得出来对于小落的一眼认出,昭棋还是有点兴奋。 这是不是意味着她也一直记着自己呢!想到这里,昭棋心里有点洋洋得意起来。 “你这云头黄锦做的鞋子,想不难发现也难吧!”看来这皇子的智商有点弱啊! 昭棋吐了吐舌,今天出来的太急了,居然忘记换鞋子了! 真是败笔! 对于小落跟五皇子私底下联系这事言蕙一直是耿耿于怀的,所以小落不敢有多担误,看着这女婢们走进大门那处,有些着急的问道, “有什么事情快说!” “那个女官出来了,你想办法溜出来一趟!” “骗你是这个!”五皇子竖起小指头。 竟不知道他从来学到这个动作,这哪里是一个尊贵皇子才会有的动作呢?小落心中暗暗发笑。 她没再接话,快步地跟上前面的那些人。 昭棋有点纳舌,什么意思也不说下,到底出来还是不出来啊。 没过一会儿,昭棋就看到希望了,出来的正是秋儿装扮的小落。 这姑娘挺聪明的嘛。 俩人心知肚明,昭棋带着她快速的窗过街道,过青石小巷,有点偏僻却是极尽雅致。她好像还没有来过这样的地方,还没有细细观察地理位置,她们已经进了一家茶楼。 包厢里的人一见到有人过来,立马警惕起来转而看到是五皇子后简单行礼并未报出名讳。小落仔细一看,不是那惠氏女官又是谁呢? “女官,别来无样!”小落见她的眼里似有仇恨! “姑娘可真是好手段,害人不浅啊!”那惠氏见五皇子还是有点顾忌,可见五皇子悠闲喝茶,一副你们聊天不关我何事的样子。她跟着小落说上话,就语出怨言。 “难不成害的是你吗?”小落反问道。 “可到底也挡了我的道!”惠氏恨恨地道。 “三皇子的侧室吗?也不是不可能的。”小落自诩有才,脸上倒是稳得住。 惠氏眼中闪过一丝亮光,不过很快就暗了下去,自言自语道:“自从你把那令牌给三皇子妃,三皇子妃找到蝶妃娘娘大闹了一通,现在她们之间应该有些不愉快吧。” “那不是你的好时机!” “当然不是了,蝶妃娘娘一直是贤良恭德的主位娘娘,如今得三皇子妃这么一闹腾,皇上也不常来这里走动,蝶妃娘娘有过言语责备。” “只是责备而已,姑娘如此介意!”小落其实是实在不明白不过一个侧室而已,居然有人如此甘之如饴般的去不顾一切的争取。 “是啊,这一切都是拜姑娘所赐!” “令牌不是又给你了吗?”昭棋漫不经心地说了句,这个人还真是没完没了的很。 惠氏微微躬身不再言语。 权力的力量是如此之大,大到自竭尽所能地开导她而比不上别人轻飘飘地丢出一句话,小落有点患得患失的感觉。 快刀斩乱麻,时间不宜担误太久。 “说实话,如我助你成三皇子侧室,你可以帮我一个忙吗?” “什么?” “我要知道蝶妃娘娘一切。” 那惠氏眼睛眨眨眼,又有点警惕地看着她,想了想说道:“我知道的全部都告诉你!” 有了这个已经足够了,再说如果惠氏真的能成了三皇子的侧室,那以后见面就方便很多了,再有什么找她也是可以的。 小落转身就走,惠氏急忙拉住她道:“我还没有跟我说如何助我,空说无凭,何以为证?” 小落笑笑,看来这人想出宫嫁人都想疯了,魔征了吧! “你见机行事就可以!”昭棋不耐烦的说道。说罢拉起小落的手转身就出茶楼拐小巷。 大街上还是一样的人来人往,小落被昭棋这般的牵着,心中感到很踏实,这种踏实就是自己在青云院里苦等着师傅,师傅进门的那一刻,她很安心。 到言府的时候,俩人还是很识趣地分开了,一人原地站着,一人继续朝前走,就这么无言的分开了。 蓝院内,秋儿焦急地直来回走动,一手握成拳头使拍着别一只手的手掌心,果然是如此的疼痛,可是她根本就无睱感觉得到,望穿秋水的看着院门口。待小落身影一现,秋儿就迫不及待的飞奔而去,口中直慌不择方地喊道:“快走......快走,引和师傅来了!” 小落还摸不清头脑,有点愣住地看着秋儿, “引和师傅,小昭寺的引和师傅?” “她去见大小姐了,你快去,快去!”说罢把准备好的衣服直接套上,都来不及再脱下里面的那套行衣。 至于嘛!害怕成这个样子,不就是之前灵桂被调走了嘛。小落心里默念了句,义母这招杀鸡敬猴也实在是厉害! 想要脱离言蕙而独自去办自己想办的事情,小落觉得有点难可却愈发坚定了她的想法,尽管每次都会有意外的情况发生,可吃一堑长一智,下次自己也许可以再准备的周到一点。 想到这里,她捊了捊额边的流苏,阔步向前而去。 棋落 第四十章 生死线(二) http://.biquxs.info/

小落想着怎么报出个名头就可以了,这个名头应该能吓得到他吧,可谁知道,根本不! “就是那个一直被父皇放在昭寺的女......”人字还没有说话口,李昭康觉得自己可能有点狂背了。 小落死死地盯着一双眼睛看向她,他的话是什么意思? “真是有其母必有其女啊,果然漂亮!”三皇子转了话题,已是有些垂诞了。 真是一副令人恶心的嘴脸! “不如陪我出去走走吧!”兴致起来,三皇子果然是无所顾忌。 小落是可以不用出去的,可是想想答应惠氏的话,她还是想进一步了解下这个三皇子是个什么样的人?如果母亲怪罪下来的话,三皇子这个无耻浪荡的行为想来也可以掩饰一二。 “对京城,我实在是不熟悉,不知道三皇子要去哪里?” “就去昭寺吧,我陪你故地重游怎么样?”三皇子的眼里半是玩味半是认真,这倒让小落有点摸不透他到底是个怎么样的人。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可能家母不允许!”小落佯装有点困难。 “蕙表姑,就她!” “是的,母亲管教很严。”小落越是装的可怜。 这果然挑起三皇子那冲动的脾性。他果断地指着刚才那回话的官员道:“快收拾拿那几本需要刷印的书籍过来,我带走。” 行事迅速果断,要不是刚才那轻浮的口气,小落一度以为这才是皇子就有的方式。 没人通传,没有禀报,三皇子直接小落放进自己刚才坐过来的那软轿里,他则自己骑马。 京城繁华,多少还是有些人张望的,三皇子出场的仪仗并不强,不过四马之车,左右各有数10人列成队形而围着。对于京城的百姓来说这并不是很耀眼的出行,但也少不得有人指指点点,到底也不太认识骑在前头的三皇子。 出了京城,人一下子变得稀少了,此时也不需要再多避人耳目了,三皇子拍了拍马车道, “下来吧,大小姐。”他指了指前面的分路口道:“指路。” “三皇子!”话刚出,只是三皇子剜过一眼,作了个“嘘!”的动作,小落有点不适应的停了停。 “叫三公子!”三皇子纠正道。 “三公子,你不会没有来过昭寺吧!”皇子的警惕性大概是天生而来的吧,三皇子明显对自己没有什么信任可言。小落莫名的想起了昭棋,那个说跟自己可以无话不说的少年。 “父亲不让,这昭寺虽说是皇家寺庙,能来这里的大概也只有是大哥一人吧。” 李昭业! “那你今日为何又来了?” “这么多话,你到底会不会指路!”三皇子冷不丁的厉声问道。 “朝左直行便是!”这么喜怒无常的人亏得惠氏居然如此向往。 “我知道你认识惠氏!”冷不丁的三皇子从马上直接跳到马车内,颇为认真的说。 这着实吓了她一跳:“那又如何?与你何关?” 小落深深觉得自己跟眼前这人出来是个错误的行为,她完全不了解眼前这个人是什么样的脾性,或许有时突然他给你一刀也说不一定的。 “她是个重情义的人,不然也不会把我府中的急命腰牌给你。” “令牌不是还给你了吗?” “这就是你做得最蠢的事,本来这事没人知道,结果现在人尽皆知。”三皇子有点烦燥。 小落身上有功夫是不怕他的,而且她并不觉得自己有错,便道:“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如何助我能名正言顺的娶她。” 小落这会就更加奇怪了,你们二人一相想娶一个嫁,哪里还得着她什么事情呢。 就这么被他盯着看着,小落有点很不自在,不仅是不自在,甚至是有点后怕的感觉。 马车就这么毫无预兆的一颠,三皇子的短剑从袖口飞快的拔出,小落躲闪不及,本能地左手反手一挡。利剑从她的手掌后背直接穿插而入,掌心中已经微微见到那锋利的利刃。 大概是将小落置于死地的心还不够坚决,三皇子有点讶意,这么一恍神的时候,小落已经直接放弃右手再试着去抓住什么可以使自己平衡的东西。她运尽全身的力气,使劲一推,两人彻底的一个朝上飞出,一个朝下滚落了下去。 好在这是官道之上,虽没有来往的车辆,但是到底大道够宽也平,再往侧边滚落也不过是平涯而已,算不过万丈之地。 小落是手掌中剑,身上倒是无碍,她冲跳出滚落的轿子,一把抓住了身边一切能抓住的东西,泥土、石块、草根,都随着她的抓落掉得更快了。好在最后她成功地抓住了一根突出的大树根。 此时此刻,如果师傅能从天而降,救自己上来,那是有多好啊!小落已经没有任何力气了,她不明白自己怎么会这么莫名共妙有这飞来的横祸。 师傅说过,女子韧如丝,丝丝绕成柔。小落已经没有力气再有任何妄想,左手的阵阵疼痛提醒着自己已经是身处绝境的人。她的右手紧紧的抓住树根,尽管右手的小手臂已经被拉的。血管膨张,脸色通红。好在他成年练武的功底已经练得一身的身轻如燕,两腿反身扣上已经满满当当可以站起来,完全可以解决手臂拉伸的疼痛了! 往下看是深不可测的树丛林,只能往上走了,不过四五丈高的崖了。可是她的左手不仅使不上劲,不宵不停的滴血,短剑还没有拔出,痛楚更是有增无减!小落咬了咬牙,从随身的腰间抽出软细鞭子,这是她随身携带的东西。 她屏住呼吸,尽量控制着自己身体的不动,摇摇欲醉的身体在告诉着她脚下的树根已经有些支撑不住她的人。使着右手的晃动,鞭子不偏不倚的钩住上方一处,纵身一跃,借助着鞭子的弹力和自身的轻功,倒是勉强的爬上来了。 眼前已经空无一人,三皇子等一众人等早就不见了。小落身体开始虚弱的很,靠在一石石碑旁休息着向旁人求救。。这大清早的路上本来人就少,况且来往的都是些平民百姓,他们见小落满手是血自是害怕极了,哪里还敢去救人,一时间竟是无人相救。 人不救我,我自救! 小落点了步左手腕的穴位,尽理地控制血液的流失,这样也不至于未到京城就失血而亡。可惜她不识得草药之类的,不然对付伤口也不至于没有什么办法。只能一边握紧自己的左手,一边快步朝京城方面走去。 好在天无绝人之路,小落遇一赶路的客商,客商坐着两马并驾的马车,打着上天有好生之德和确定会给到银两之后把小落拉上了马车。 刚到入京城东门,东阳街上就传来一阵阵的马蹄声,小落朝外头看了看,前方正是言攸带着一群人纵马而来。此时面瘫一般的言攸在小落的眼里就犹如救星一般,她忙大喊, “攸姑姑,攸姑姑我在这,我在这里。” 言攸适时的勒马而停,打量着小落看到左手掌心鲜红的一片,忙跳马而下,抱起小落调转马头,直奔言府而去。 此时的东阳街已经热闹起来,行人你来我往的,言攸大声喝斥:“快让路快让路!”小落半晕半醒地看眼前,终于晕过去了。 迷蒙中好像手痛得更加厉害了,耳边有一些惊呼声,小落听得似是而非的,又晕睡过去了。 再次醒来的时候,是一个有太阳的下午。阳光明媚正好,透着格子的窗棱洒在锦被上,小落微微的睁开了眼。 活着,可真好! “小姐,你总算醒了!”灵桂有些惊醒地看到自己醒来,端着汤药的盘子都有点颤抖, “秋儿,快去快去通知蕙小姐,就说小姐醒了!” 小落有力无气地笑了笑,虚弱地问:“发生了什么事情!” “你的左手还疼吧!”灵桂擦了擦眼角的泪。 小落下意识抬了抬左手,果然包满了纱布,厚厚的有十层不止,好像动弹也不行,有些困难。 “我的左手怎么样,还能握剑吗?”小落担心的就是这个。 “自然是不能了!”言蕙沉着一张脸走了进来。 小落心生愧意地别过头,曾经的她如此的自以为是,自以为是到一度怀疑义母,认为自己肯定可以通过自己挖出一些自己一直渴望的信息,结果呢?却是自己掉进了别人的圈套了,不仅掉进圈套里,更有直接粗暴的作法就是差点儿让自己的命都给陪上了。 “怎么?我救了你你反而不想见了吗?”言蕙奚落道。 “不敢,”小落试着倔强的起身,身子倒是无碍,只是起身的时候难免会不自觉地将手臂用劲,一个晃手还没有半起身又摔了回去。 “这个时候还逞什么强?”言蕙的眼中满是怒火。 小落更是不知所应。 “好好养伤,余下的事情的我来办!”言蕙细细地看了左后,手腕已经消肿了,看来是恢复的不错。脸上露出满意的神色, “好在你的底子不错,恢复起来也挺快的。” “谢谢母亲!”小落低下头。 棋落 第四十一章 冬至节上 http://.biquxs.info/

“即然知道说谢谢了,那说明自己也想通了,”言蕙饶有兴趣地问道:“那你可以跟我说说为什么你会跟三皇子有联系吗?你想得到什么?” 小落看向母亲,虽是有点挑衅的语气却带着一双真诚的眼神,从八卦林救自己一命起自己对她就有莫名的信任。可是反而经过京城中这一些事故再加上自己莫须有的猜疑竟对她心生怀疑。结果呢?得到的结果是什么呢?小落心中悔恨不已。 于是,小落断断续续、毫无隐瞒的把这蝶妃如何联系她,如何许诺她种种都说了出来,说完后自己的内心倒是平静了许多。 “你想知道你的身世也不难,也是时候让你知道了。”言蕙这才知道她心中有心结,如若再不解开,只怕这小姑娘要做蠢事伤到自己都不自知。 小落瞪大了双眼看向言蕙,就像在八卦林时被困时看到从天而降的玉宁师太一般。 “你不会是现在就想要知道吧!”言蕙笑笑,“如果你好好养伤,半月内伤好的话我就告诉你的身世。” “母亲此话当真!”小落脱口而出,明显的有些激动。 “好好养伤,争取你的左手还能再次提剑!”说罢言蕙指了指墙上的冰冥玄剑。 小落点了点头。已经有太夫过来换药了。层层纱布拆了下来,掌心愈合的很好。自己试着五指分开时还是有挺痛的,但已经开始结痂,想来应该是母亲安排,药都是上等的吧。 “你这次还算是幸运的,”言蕙看着太夫慢慢上药一边心疼的皱眉头一边道:“听闻西凉国有一种名为血粒清的毒药,涂于剑上只要一刺入人的肌肤,人就会立即中毒而亡,听到这毒药下至今为止没有解药。” 小落看了看正在为自己上药的太夫并未有一丝反应,想来他应该是母亲的心腹之人。 “她为什么要害我?”小落实在是不明白。 “这个要问你,你做了什么事情值得蝶妃要杀你灭口?”言蕙反问道。 “我当真没有,我所有做过的都告诉你了。”小落有点气急,一急眼泪就快出来了,掌心也了隐约作痛。 “姑娘,现在还不能太过用力!”太夫停了停包扎适时的提醒道。 “那大概是三皇子不容你吧,你把人家府里搅得不得安生,他教训下你也是应该的。想来这才没有用血粒清这种毒药的原因吧。” 小落噎了噎,没敢吭声。 “小姐,五皇子过来探望表小姐。”玉娘进来,看了看床上的小落悠悠地说。 “他到是来得挺勤。”言蕙揶揄道。 “我与他并没有私交。”这话说出口,小落并没有底气。 虽然没有底气,可是在掉下悬崖之际她并没有想起五皇子,这应该说明五皇子并不是她心中重要的人,只不过是自己想发展发展下自己的的力量,结果还没有来得及,一个折了,一个变了样。 “你自己拿主意吧!”言蕙倒是理性的很。 “我不想见,想睡了。”小落说罢,起身就想躺着了。 “叫到我院里去吧!”言蕙看了看小落,那点小心思她不是不明白,不过五皇子可是皇家的人,皇家的人最不缺的是什么,别人不清楚,她言蕙可是最清楚的。 皇家最不缺的不就是负心嘛。 “母亲,“小落的喊声有点怯怯,可能自己也觉得这个要求是不是有点不理常理,便没了往日般的语气。 “有话直说,你师傅何时教过你这副模样说话?”言蕙看不下去,有点不耐烦。 小落更是有点不好意思,可终究还是开了口的,便坚定地道:“我师傅的信我有看看吗?” “可以,晚点我让玉娘送过来。”言蕙的脸色有点难看。 前厅内,言蕙一脸正经端坐着喝茶,而五皇子则有些拘谨不安地东瞄西望,此时此刻她是多么希望小落的身影能够出现在厅里的某个角落。可是看着言蕙这个架势,只怕是又是失望了。 “五殿下不必再等了,落儿还起不得身,现在还不能与你相见。”言蕙语气淡淡地,也不知道这个五皇子居心何意。 自打知道小落受伤后,他就日日出宫来,也不怕他那个父皇责骂。 “有劳表姑了!”见不到人,只能失望而归了。 “听说三殿下府里纳了新人!”言蕙一字一顿的说,特别是殿下和新人二字还是咬重了的说。 五皇子的脸上一阵白一阵红的,刚刚还叫自己五殿下他就知道蕙表姑是气大了,这会儿听到三殿下这几个字,已经有点煞白了。 “蕙表姑,您别在意,我替三哥向表姑赔个不是!” 之前言蕙不知道小落的态度,小落一直没有醒她也没有想要如何更好的给他们一个教训。虽说那人是三皇子所为,可这五皇子送上门,要他去传个信还是可以的。 “这世间如果赔不是就可以解决,江湖上哪里有那么多的恩怨仇杀呢?” 昭棋一听心中表姑这会是生大气,说不得可能是小落的病情反复还是怎么样了,心头更是着急问道, “是不是小落她怎么啦?你告诉我她怎么啦!” “她好的很,只是不小心失足掉下官道,现在还是有一条命的!” 整个言府除了能出入蓝院的人知道小落的情况,其他人等是一律都不清楚,而且府上又有专用的太夫,不要说像五皇子这样的人打探不到消息,就是府里的人其他人也不知道。 “表姑,我真的想见一见她!”五皇子说得情真意切。 “见见她,问问你的三哥答应不答应?”言蕙冷冷地道。 “父皇已经说过三哥了,那个女官本来是要赐死的,结果蝶妃娘娘过来求情,就逐出宫了。”昭棋弱弱地解释道,后面的话越说越轻。 “这可正中下怀啊,刚好三皇子可以收进府里。”言蕙讽刺道。 “她是不可能为侧室的,她进不了玉蝶!”昭棋气得咬牙切齿。 “得偿所愿啊!”言蕙挥了挥手。 “表姑,你就让我见见小落吧,看她一眼我就走可以嘛!”昭棋甘心地求道。 “不是我不让,是小落不肯!”言蕙一字一字地说,字字如宛心般的刺在他的心上。 “这么说小落醒了,小落是好了吗?”昭棋像发现新大陆似的。 “好像跟你没有关系吧!”言蕙微笑地说道。 即然知道她已经开始有所好转了就好,人已经救了回来也就不急在这一时相见,她功夫如此了得,相信她可以很快恢复的。想到这里,脸上已经没有了最初的焦急,反倒是有一丝丝的喜色。 “表姑,昭棋告退!”先出去吧,大哥还是三皇子府上等着自己,不去不行吧。 三哥可真不要脸! 可是那也只是他觉得,他觉得那个不要脸的三哥此时此刻正痛痛快快的喝着酒,几个兄弟不管要好还是不要好都一道请来,谁也不厚此薄彼了谁去。 他本来不想去的,可是大哥要面子,为了兄弟之间的团结劝说着他,他就不得不去了。他觉得自讨没趣坐在一旁吃了几个糕点,喝着茶水。 几个兄弟之间怕也只有大哥李昭业是最给他的面子,昭康一请他就应请而来,说是热闹热闹。昭国不过是应应景而已吧,只有他是最不乐意却又最不得不来的。 午饭刚过,昭棋就急促地催着大哥回宫去了,惹得昭业很是不悦,这才发现自家弟弟有点不太平常,细问之下竟然是因为三弟失手撞到小落掉下悬崖之事。 “大哥,您还真相信三哥他是不小心撞到言小落的?”他就不信大哥不懂。 “那又如何,我们皇家.......” “大哥,这马车里就我们二人,就不要皇家皇家的吧,我跟你说蕙表姑很生气的,大约这两天会进宫。” “父皇会怕她?”昭业不是不信言府的力量,只是认来的义女还不至能撼动言府的力量吧。 “我不知道,反正后面有好戏看了!” 冬至那日,天气奇冷!即便宫女们都穿上了厚厚毡帽,可是也抵御不了那寒风朔朔,仿佛再多呼吸一下眼前便是白茫茫的一片,还得当心脚下一不小心就会摔得屁股朝天。 这天按礼俗都是要吃饺子的,太后最喜欢不过的,不过今年特别的是,今年娘家里有人会来宫里陪她一起用饺子。 “快去看看蕙儿到哪里了?廊下台阶那里的积雪可清理干净,仔细别摔到她了。”太后是个慈爱的人,可这话听起来昭棋却不是滋味,这是不是说明太后也知道了一些消息,而且对这事是有一定的看法吗? 屋内暖洋洋的一片,太后怕冷,这一天到晚的地炭是烧个没完,就连榻上的地龙也是烧得暖暖的。 “哎哟,怎么才到,可冷着了吧!孩子!”撑着油纸伞而入的言蕙一身蓝底绣着白梅的厚服,脖间紧紧围的是一尘不染的白狐貂皮,衬托着那通红的小脸更加明艳动人。 “见过太后。” “劳姑姑这边候着,蕙儿实在是过意不去!” 这第一句是尊礼数,第二句就是念亲情了。 棋落 第四十二章 冬至节下 http://.biquxs.info/

“有什么过意不去的,都是自家人!”太后坐了起来,直起身子笑道, “看看我们小落,哎哟可是遭罪了。”说罢,一脸捧起已经走上跟前的小落的脸,这看看那看看道, “还不如蕙儿明艳呢?” “姑姑,您又打趣我!” “好好养着,待明儿春身子大好了进宫来陪陪我这老太婆。”言太后不接言蕙的话,实实在在地看着小落说道。 来这之前,义母已经问过自己,想不想去皇宫住了。小落倒是无所谓,如果安安稳稳这么一生的话,青云院就是最好的地方,可她注定不会有安安稳稳的一世生活。 当然最终的原因是因为自己看过师傅的来信,师傅的来信说的很清楚:皇宫离自己的身世会更进一步。 小落还有什么不愿意的呢? 当然,不远处还有一双眼神一直盯着小落看,他不敢上前找她说话,只是远远看着她好就好。他担心自己一下子出言不慎惹得她会不快,而且祖母在这里,自己还是收敛收敛吧。故而倒是一会看小落两眼又转向别处,实谓心酸不已! 这一顿吃的可谓是宾宜主欢,除了可怜的昭棋。不过太后最是个善解人意的好祖母。 “落儿,我看你这左手都没怎么动,想来还没有好全,不如去偏房休息一二吧!”太后实在不想看到昭棋那副心酸的模样。 谁能不明白太后的好意呢?昭棋巴不得要谢上千万遍,眼角已经浮起细细条间。可再看小落那副冷淡的模样,昭棋的心里又是紧纠了起来。到底他也不敢就这么明而晃之的跟小落进厢房,更何况现在小落的心思他完全是不清楚。 只是赶巧的是,远远的有人送东西朝寿康宫这处走来,宫女模样也不知道是哪个主宫娘娘派过来的,昭棋站在门口处看了看。 进来的居然就是蝶妃那玉芙宫的惠氏,那个已经嫁给三皇子为妾室的女官惠氏。 这是明晃晃的挑衅,蝶妃也竟至于如此不知深浅了嘛?要知道已为妾室的惠氏是没有资格再来寿康宫的。 昭棋深色有点难看地走进正厅,太后与言蕙正在热络的聊着,见昭棋这一脸的神色着实惊讶,永娘忙端了杯茶过去。 “皇祖母,你呆会看到什么听到什么可千万别生气。”昭棋有点喘着气匀不平。 “你看这孩子这是怎么啦,一副这个模样。”太后打趣道,莫不是小落这个丫头心有余怨。刚才见她吃东西的时候可是一脸的平静,什么可以骗人,这眼色可是绝对不会的。 倒是永娘留了留心地往外看。 这不看不打紧,一看可真吓一跳,这个不要脸的东西还敢来寿康宫。 依太后的脾性不把这送上门来的祸害给扒皮了才怪,永娘“哎哟哎哟”地叹了两声后,一脸嫌弃地朝里招呼了下, “你们几个给我过来堵在门口。” 说完连忙疾步到太后的跟前,有点难为情般的道, “玉芙宫里派了个人过来,老奴瞧着有点眼熟悉,竟是那一心寻思着要嫁妾室的下贱胚子来了。” 太后一愣,拿着绢巾捂了捂嘴,神色淡然地道:“不必大惊小怪,把人挷了再送回去就是。” “太后英明!”永娘领了命就赶忙处理去了。 太后即要处理正事,言蕙带着小落匆忙告辞而去。 当远在玉芙宫的蝶妃看到用布条缠满了全身只留了一双眼睛看人和那能呼吸的鼻子,其他处几乎是捆得个扎扎实实,蝶妃羞得只差点没拿一把刀把眼前的这个废物给刺了,好在三皇子来得及时给救了过去。 这些信息是第二日皇帝带着蝶妃来给太后负荆请罪知道的,当然蝶妃没能进得了寿康宫,她素衣脱簪请罪,太后嫌她碍事让她在寿康宫的侧门站着,来来往往的宫女太监们言论纷纷。 皇帝还在寿宫里请罪着,太后也不好让他的面子上实在过不去就此定下规矩,蝶妃从此不能踏进寿康宫。 “皇帝啊,女人听话就好,何必要这些么多的花样呢?”太后劝得颇是苦口婆心。 皇帝心中那个郁闷啊,真不知道这女人竟有如此大的能耐,还能直接把当事人送到太后的宫里,而且是当着言蕙的面,真是气晕人啦。要不是看着昭玉苦苦哀求的份上,他实在是想不出来这个女人怎么会如此的丧心病狂到如此地步。 “到底不是我们中原女子,多年的后宫生活也没能让她学会与中原女了一般。”皇帝劝道。 “后宫到底也需要个主事的人。”听着这给蝶妃护短的词,太后也不恼,一语中地的说。 “全赖母后......”皇帝立即站直了行礼。 “你不要看我,我已经年迈,看些小孩还成,你的那些个莺莺燕燕我是管不来的,也不想管。”还未待皇帝行礼,太后已经快他一步的先行拒绝。 回回拉上自己,还能不能颐养天年了!太后想想就来气! “都是儿子的不孝。”皇帝又是赔罪又是行礼,语气甚至是亲切。 “你也不用不孝,真有心的话有人能像昭棋一般来我跟前孝顺,我也知足了。” 皇帝是个多么精明的人,听太后这意思是打算再要一两个晚辈于她的跟前承欢罢了,这个不是难事。只要关于中宫立后一事他还没有想法,没有这个想头。 “哦,哪个孙儿孙女有如此的福气当可得母后教诲?” “这事你允了就好,愿不愿意的我还是要问她本人才知道呢。”太后颇是欢心,坐得熨帖。 “母后你可折煞儿臣了,我哪里敢有不允之说?”皇帝打着哈哈。事实上,这个多疑的皇帝此时此刻已经在快速地想着皇宫里的每一个儿子和女儿,母后看中的是哪个呢? 要知道皇帝并非太后亲子,这是皇宫里所有的人都知道的事情,当初皇帝没有顺利的被立为储位,不就是因为这点原因吗?故而皇帝手握江山之后,太后就开始恩养在这寿康宫中,已经形同摆设一般的存在,而且因为言府之前的所做所为,皇帝没有同太后翻脸,这大概已经是他最大的宽容了吧。 “允了就好啊!允了就好!”太后永远是一副喜笑颜开的样子。 不过如今太师已经开始有重返朝堂之象,而言蕙也解了这囚禁之苦。想来他们俩之间的那点子计较也就没有那么重了。 “不知道母后对中宫皇后可有合适的人选?”皇上试探着问道。 “你自己的事你自己选,只要人品端正,世家女子,其他的就看皇帝你的喜好了。”对于皇帝的宠妃,太后不便多言。可这皇后还可以适当的说上两句话。 也就这一句话,就定了蝶妃连入选皇后的资格都没有了。 “那母后以为.......”皇帝想要一探太后更深层的意思,结果太后无意多说,反是打断道, “我已经说我的想法,其余你们去办吧,不要再来烦我这老太婆了。” 也只有面对着皇帝,太后才有点儿抱怨。 皇帝连连惭愧,连连请罪就此告退而去。 一时间,太后与皇帝商谈预立皇后之事传开,后宫里的人雀跃不已,几个有竞争性的人物已经开始在暗暗较劲了,浑身上下使出十八般武艺来笼得皇帝的青睐。但也因为“世家女子”二字给蝶妃定了一个耻辱的十字架一般,她愤愤不平。 倒是宁贵妃,与皇后有着一步之遥的宁贵妃不疾不徐,还是每日弹着她那凤血古琴,赏赏花、逗逗鸟,日子过得颇为自在。 不敢后宫众人如何,直到过年中宫皇后之位也没有定下来,后宫凤印还是在寿康宫,妃位以上的众人每月的初一、十五都是例行到寿康宫请安,除了蝶妃娘娘不能进以外。 转眼新年就要到了,这个冬天格外的冷,雪已经下了好几场了,就连这除夕夜也是,从最初的蒙蒙细雪不止,到这会儿鹅毛大雪纷纷而落。 小落抖擞着肩膀上的雪花,头发上也是,弄得点点雪花点缀的,都湿了一大片。 “小姐也真是的,大小姐都特意整了个大亭子出来给你练剑,你非要在院子里,这下都湿,受了风塞可好!”秋儿一边拿着干衣服控拭,一边嘴里抱怨着。 “还是在院里自在,就跟在青云院一样。”小落不是不知道雪天练剑易感风寒,可是握上这冰冥剑就什么也顾不上了。 “看来这剑下次得放在亭子里小姐才肯在亭子里练。”灵桂也笑着打哈哈,通过去而回来这事,她与秋儿已经并无任何分别,都像是一家人一般无二。不过从她这般回话就看得出来,特别的机警。 “放在亭子里?安全呢?”秋儿执行力还是挺快的,已经开始在想着后面的事情了。 “其他的倒是不打紧,就主要的就是手掌那里别太使劲了。”几个人说话的时候都没有注意到言蕙已经自己过来了。 棋落 第四十三章 始预 http://.biquxs.info/

小落连忙行礼,自从那种被三皇子设计而重伤后,小落与言蕙之间已经完全是没有任何的隔阂,俩人亲如母女一般。 “不必了,晚膳一起过来吧。”言蕙有点爱抚的看着小落。那次的受伤并没有将小落击跨,反而是让她的心思更加缜细了,行事也越发有规章制度了。听宫氏说起这两个月都是给小落管家,她倒是管得井井有条,照顾好各方的需求,没有出任何纰漏。 “祖父今日会回来么?”小落问道。说来祖父可真是个书迷,自打筑书楼建起一部分后,他们就般到筑书楼办公。可虽说办公的地方换了,祖父竟然连住处也一并搬了去,说在呆在那里方便,真是拿他没有任何办法,她只得更加勤快的送东西过去了。 “要来的,要来的。”言蕙笑笑,“怎么着也有半个月的假期,不回言府,难不成要一大群人陪着他呆在筑书楼不成,我们同意他们可不同意。” 一句话,几个都低头吃吃地笑了起来。 众人都识趣,言蕙自己来这蓝院的时候并不多,过来的话肯定是有事相商的,给小落换好衣裳,她们都下去了。 窗外的雪花一片片似有越下越大,愈下愈勇之势,大概来年是个丰收年吧。 不是说:瑞雪兆丰年嘛! “母亲有事要跟我说?”小落披着刚擦干的头发,俩人就坐在房间里的圆木桌旁。 “这里的摆设也太简单了,我那里有太后赐给我的青花瓷瓶用来插花刚好,等会儿让玉娘送来。这哪里像一个女孩子家的住处。”环顾四周,言蕙还是冷不处抱怨了两句。 “母亲何必在意这个,青云院的时候还不如这里呢?你不知道师傅的房间.......”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总是能聊到师傅,聊到青云院。或许现在的生活跟青云院的生活一般无二,难道是自己总是想着要回青去院不成。 小落摇了摇头没有继续说下去。 “你现在可是太师府的孙女,要跟你的身份地位相比,明白吗?”或许已经过于了解小落的心性,又或是自己曾经呆过昭寺,明白那里的一切一切,言蕙并未太过在意。 “说来我还是第一次在青云院以外的地方过年,往年总听说过年的时候京城里最是热闹不过,今年倒是有幸可以看看。”小落一脸向往。 “那这段时间可以好好玩。” “练剑还是不能耽误的。”小落抚了抚剑柄。 “落儿,过了新年你可愿意入宫?”言蕙本也不是拐弯抹角的性格,这会儿才提出她着实是有点担心小落不愿意,不是拒绝自己会难堪,而是怕真正地磨了她的天性,这是她最不愿意看到的。 “愿意,我愿意!”小落回答的很干脆, “上次去宫里,太后就对我很好。看得出来太后对我挺喜欢的,我也喜欢在宫里陪陪太后她老人家。” 言蕙有点感伤,眼角处有东西转了转终是没有落下来。小落的性子她是最清楚不过了,可是自己不能进宫只能是她的,她倒是一点点委屈的感觉也没有,这孩子是真的重情重义。 “可是一入宫里就不能再这般随意的进出宫外了。”言蕙担心小落并没有真正明白她的意思。 “这个你不用担心,母亲。我是太师府孙女,谁能奈我如何?况且我身负功夫,也不惧怕她们。”小落说的坦荡。 “宫中太后看似尊贵,实则并无亲人承欢膝下,从她如此的明事理就看得出来大概与皇上也有关吧。” 小落的一语步破让言蕙有些惊讶。 “让你进宫为我尽孝,是我对不住你!”言蕙实在是没有准备好自己进宫,退而求其次只能是小落进宫了。 “不委屈,母亲这是多少人都求之不来的恩宠呢?我又谈什么委曲呢?”小落说得很真诚。 大概通过那件事情之后小落自己想明白了吧,言蕙给她身份是为义,救她是为情。如此自己进宫更是加重了自己的身份,就算为了报答她也是可以的,并不过份。 “宫中不比府上,行事更加艰难,你的身世更是不能随意去查证的。”言蕙小心提醒道。 “那么母亲,你可以把你知道的都告诉我嘛?”一双黑眸紧紧地盯着言蕙的脸,三千青丝犹如瀑布一般的垂了下来,眸中是如此的真诚。 言蕙有种从未有过的气喘和压力扑面而来,她无意识地坐了一来,手有点颤抖地去端茶杯。 她可以面对诡谲的面目,可以面对无情的双眼,可是面对是是非非、形形色色的脸孔,却从来没有遇到过如此真诚,如此稚气、坦诚的一双绝美脸孔。 是的,经过在府里快半年的生活,小落已经从刚来的英气小子变成一个英气飒爽的女将军风范,而此时女将军风范的她一头垂直散发,圆眸转动。如果对面是个男的话,那肯定是春心荡漾不已。 “我知道的其实并不比你的多。”定了定神,言蕙喝了口茶,真诚的说道, “我是自己愿意呆在大昭寺的,而我来的时候你已经在那里,善缘师太收留了一对苦难的师徒,而那两个人就是后来的善真师太和你。”言蕙喝了喝口水继续道, “当时我并没有留意到你,但是我听说你是西州王遇难那年逃到京城来的,再加上你师傅善真是个西凉人,所以我推测.......”言蕙停了停。 “所以你推测我是西州王之女?”小落脱口而出,一脸急切的看向言蕙,似乎想从她的脸上找到答案。 “我不知道,西州王并未娶妻。”言蕙说道,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一脸的深思。 “那你为何推测我是?”小落不死心地问道。 “我并没有说你是,只是你是西州王遇刺那年来到京城,不知道这里是不是有什么关系?”言蕙想了想还是不想有任何隐瞒道, “先皇曾赐西凉的玲珑公主于西州王,两人同在西州。”一字一顿地说出,言蕙还是莫名的绞痛。 “所以我真的是.......”小落不知道怎么回事就想到了蝶妃。 她可是正儿八经西凉的和亲公主。 言蕙却一时没有接话。 难道她是在默认吗?小落心中疑虑不止。 恢复了下神志,言蕙还是继续说道:“如今你的身世只有你自己能够去查证,当今唯一能知道真相的怕只是有当今的皇上。” 这跟皇帝有关?小落越想越迷糊。 “你身上的鸡血玉佩是善真留给你的,据传这种玉佩只是西凉嫡系王室人员才会有。” 小落退落两步,她身上居然还有西凉人的血统? 言蕙立马起身扶了扶小落,道:“这一切还只是未知,所以需要进宫一步步求证,还原当初的事实。” 小落没有说话。 言蕙扶着小落坐了下来,轻声说道:“不管你到底是谁,你都是我言蕙的女儿,你叫言落。” 可现实转变的太快,快到小落一时还来及合理的想象。说起来她也算个武人,武人逻辑思维简单。都已经说过不能确定的事情,现在伤心或是高兴都太早了,这只是事情刚开始的一个眉目而已。 想清楚了这一点,小落干脆把心中所有的疑团都一一问个清楚明白, “我师傅到底是不是西凉细作?” “我知道她是西凉人,至于是不是细作那是官府定的事情。” “那小昭寺?” “委屈善缘师姐了!”立蕙重重地低下了头。 一切的一切都明朗了,只是小落还是有点不明白继续问道, “为什么要选我?” “因为你的身世不明!” “是啊,如此您倒是有助于我查清楚自己的身世了。”小落喃喃地说。 必竟是利用了小落,言蕙还是有点不忍。如今两人都真诚坦荡的交谈,言蕙也不想再多有隐瞒,坐了下来抿了口茶道:“你自幼习武,应当想得通所有的一切都只是猜测,如果需要证实的话那必须接近当初发生这件事情的真相。” “而如今陛下多疑且权位巩固,任何妄想查清事实真相的人都会被他杀得一干二净,留我不过是年轻时的那段情债。”说到这里,言蕙又莫名的绞痛。 往事不能回首,回首却是血迹斑斑、触目惊心。 “皇上曾经觊觎过你?”小落看到言蕙的伤情,但是她体会不到她的心痛,直接的问道。 “是的,所以这是我不能进宫的原因。”言蕙说得坦然。 “这也是皇上不立中宫皇后的原因?”小落不是没有听到风声。 “这个你想多了,李英叡他生性多疑,又没有掌握朝堂之能力,便是有了如此众多奇怪之举。” 对于男女之情小落本来就不懂,没有经历过就想不到有多周全。言蕙这般说,小落也这般想。 “只是眼下我们要怎么做?”小落的执行能力是很强的,要不然哪里做得到十几年如一日般的天天练剑。 棋落 第四十四章 促成上 http://.biquxs.info/

看到小落问到这里,言蕙有点喜极而泣,多年来的卧薪尝胆总算是看到了一点点希望,但愿这点希望可以给自己带来更多未知的真相。 “你先进寿康宫太后跟前,后面的事情再一步步慢慢看情况而定,最主要的是千万不能让皇上起了任何疑心。”言蕙说的认真。 小落点了点头。 趁着这个机会,言蕙又说了进宫的一些注意事项和太后的一些喜好之类的,总是是做足了功课,只保万无一失吧。 两人足足聊了快有快一个时辰,让外头的秋儿和玉娘很是着急,玉娘担心的是小落的心性能不能接受得了的。而秋儿却是担心小姐是不是被欺负之类,实在是让人哭笑不得。 好在周管家及时过来告知太师回来,玉娘不得不进门告知言蕙。太师好不容易回府,大小姐和世子爷是要到门口相迎的。 言蕙和小落俩人亲如母女般,这年夜饭吃的也是欢喜,特别是宫氏直夸小落学习能力强,是个好孩子,什么东西教到一遍就会了,做事也认真,做完了事情自己会再次盘看之类的,很是细心。直把小落夸得不好意思,说实话小落还真是听不得这么夸自己的。对于自己的身世的怀疑,小落并没有特别的在意。不是自己的总是归不是自己的,是自己的到了那天自然会来吧。 趁着新年这趟时间,小落也足足把京城逛了个遍。哪家茶楼的茶最是甘甜?哪家饭馆的菜最是合自己的口味?哪家的簪子最是贵气?哪家的锦衣卖的最好?小落可是拿着母亲给她的银子痛痛快快花了个不计其数。 按着新年的规矩,大年初二是要去给外家的长辈拜年的。言太后年高位重,而且她深居皇宫自然都是言府来人给她拜年。往年言蕙在昭寺都没有她的份,如今她回来了还有认了个义女,言府的人自是以她为尊前往寿康宫拜年。 今儿个言蕙的打扮可真是令人眼前一亮,当然她自从昭寺回来之后回回打扮都是让人眼前一亮的。可这回新年更是别出新裁的,一身似蓝似绿的锦衣绣着红到有点妖艳的芍药令人晃眼,配着罕见的绿色雀翔披风,再有两侧流苏的黄金美玉簪子,衬托着她那双精致白晳的脸更显雍容会贵又不失娇艳,这一身打扮想不耀眼都不行。 对比小落倒是简朴了许多,还是一如既往的蓝底纯色,衣摆上绣着些小花点缀着。 “落儿,你这也太过简朴了!”言蕙责怪了一句,转而看向良娘厉声责问道:“你们都是怎么服侍小姐的?” 良娘和灵桂立马都跪了下来,秋儿也跟着跪了下来。 “都是新年,母亲就不要生气了,”小落笑着挽了挽言蕙的手道, “是我执意要穿这个,我还小,打扮的话以后有的是机会,不差这会。” “说是这样说,可是今天大过年的你穿成这样进宫,别人会说我们言府苛责你。”言蕙哭笑不得,小落的执拗她不是不知道。 “何必在意别人的说法,我们过好自己不就是可以了?谈什么苛责,言府就是我的家。” 言蕙笑笑,这孩子现在是越来越会说话了。 “人言可畏!以后你会体会到的。”不知道什么时候太师从正厅左间走了出来,语气不重不轻。 “见过父亲!” “见过祖父!” “不必多礼,以后你会知道什么是人言可畏!”说罢看了一眼小落转而扬长而去, “陈尚书约好一起去西郊温塘,中午就不回来了。” “父亲,等我,儿子陪你一起!”世子爷连忙跟了上去。 这个西郊的温塘,别人不知言蕙是最为清楚的。位于城西的大崖山处的一座道观而已。但大崖山因崖峰高峭壁抖而闻名,中间两山峰之间却是有着一处天然的宜居之所,有着天然的温泉,名为西郊温塘。而那处是无法师兄的另一个分观处,对此她是放心的。 送走父亲和晗弟,言蕙朝着小落无声地看了看,小落很识趣的回到院里换了身平素最是不喜的粉色绣着白梅的锦衣,外加浅白暖色系的披风。总之是为了合母亲心意又不想太违自己想法的衣服。三人女眷依着长幼之序依次入轿,小落自是在最后,她今天乘着一顶青色小轿,很是配她的一贯低调、内秀的作风。 新年了,宫中也是一片热闹非凡,不过这热闹不比宫外的自然烟火气,总是让人觉得有点压抑,这点秋儿是最为明显,她最不喜欢进宫了。可自己只是一个小小的丫头,能有什么办法呢? 而且小姐说了,自己要习惯习惯宫中的规矩,这是不是意味着什么呢?倒是灵桂,一本正经的端走着,很是气派。 还容不得秋儿多想,皇宫已经在眼前了,递过名帖她们很快的通行了。马车还可以在宫内行走一段,过了正午的殿门,可就不能再进去了,得靠着自己的11路过去了。 令人意外的是今天在宫里居然碰到了宁贵妃,这个离皇后之位只有一步之遥的女子一如既往的傲慢。见到言蕙反而是挡在前头居高临下的俯视着道, “言家大小姐,今天来宫所为何事?” 小落咽了咽口水心里无声地笑了一句,她欲上前去解母亲之围。宫氏一把手拉住了她。 “见过宁贵妃!”言蕙礼数周到的很,两人跟在言蕙的身后依次行礼。 “何时见蕙大小姐如今这么谦恭有礼了?”宁贵妃挑衅道。 说来宁贵妃的恩宠那是无人能比,只是短短一年就从贵人升到了妃位,在连生两子一女后荣升贵妃之位。而且宁贵妃的性情不骄不燥,为人低调,深得宫里面的各位妃嫔的好评。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对言蕙竟是这样的一番情形。 “贵妃娘娘有事?”言蕙不想跟她多言。 可偏偏这里是贵妃的主场,而且她想跟言蕙好好聊聊。 “没事,多年未见竟不想蕙妹妹果然出来了,特意见见而已。”说是没事,可人杵在路中间就是不走。而且她那副贵妃的仪仗如此浩大,即使言蕙想侧走着都是有点难的。 “说实话,我并不想见你!”果然言蕙也不是省油的灯。 “我就不信皇上他还能护着你!”宁贵妃的声音不高却是字字如针般的刺到言蕙的耳里。 “我堂堂太师府嫡女,还需要他人维护?”言蕙甩了甩衣摆。剑拔弩张,没有硝烟的战场一触而起。 两人都是面色端详,看不出一丝怒愠之气。可两人间那种微妙的气场却告诉着现场的所有人:她们在吵架! 远远的,有一顶小轿朝这边疾步行来! “贵妃娘娘,有人找您!”小落上前扶了扶言蕙,语气谦恭地道。 宁贵妃那大大的黑眸上长长的睫毛都不曾转动一下,直直的盯着言蕙不说话。 “母妃!” 一句甜美的声音响起,精致白晳的脸宠上有一双一眼望不到底的黑眸。 宁贵妃收了收厉色的神情,转头过来温和地问道, “昭宁,怎么来到这里?” “母妃忘记了吗?祖母让我今天过寿康宫去,刚刚棋弟邀我一起同去。” 昭棋?小落的心头瞬间滑过。 林昭宁,当今皇帝的长女,据说当年宁贵妃还是吴妃的时候恩宠极盛,在生她后就封为宁妃,为表对宁贵妃的恩宠她亦被赐名为林昭宁。 大概每次看到女儿,宁贵妃都能回忆那个时候的皇上不是皇上,而是自己的丈夫。 宁贵妃斜眼看了看还站那里的言蕙,自己还有什么跟她过意不去的呢?有儿有女,而她呢?至今了然一身,虽有所谓的惊天动地事情,现在的她还不是依靠着家族才能好好的活下去,要不是言府现在的她怕是没有一丝容身之地吧。 想到这里,她全身上下都有一丝快意!一种从头到脚都是畅快淋漓的感觉。 她的心里头就更加得意了。不过她们之间的恩怨她们自己解决,与自己的女儿无关,她并不想让女儿对自己的过往事情有多了解。 “即是去老祖宗那,就快去吧,别担误了。” 昭宁的眼神却是朝小落这边转了转,问道:“母妃,她们是谁?” 是的,她们是谁?骨子里的林昭宁有着绝对且高高在上的至尊皇权足以使她俯视着众生。这让言蕙听着心里很不舒服,她不由得瞄着她看了一眼。而这一眼更是让宁贵妃有着满心的胜利感。 “见过长兴公主!”宫氏行礼见道。她身为言府管家这么些年,与京城世家和皇宫诸人都是打过交道的,别人可装作不识,她却是不能的。 言蕙与小落微微见礼。 “原来是承恩公府的世子夫人。”长兴公主不意小节,对于没有特意请安行礼的言蕙和小落并不在意。 “世子夫人可是要去寿康宫?”长兴公主想到说,“听昭棋说祖母外家言府有人会过来,想来必是夫人您吧。” 棋落 第四十五章 促成下 http://.biquxs.info/

宫氏微微地点了点头,长兴公主喜逐颜开道:“那我们刚好同行。” 宫氏却是有点意外,微笑地看了看她。 “世子夫人,听闻您上次过来的时候送给昭玉的那瓶眼霜效果特好,说是晚间睡觉涂抹上特别的清凉,您给我也来一瓶吧。”昭宁忙上前问道。 原来是这个,宫氏心中微微会意。 身在皇宫,哪里会有用不到的眼霜呢?不过世子夫人宫氏擅制各类护肤用品,这也是人尽皆知的事情,不仅京城世家,就连宫里的公主、皇子们也是常来讨要。宫氏也乐于做个人情,研制近些护肤品只是赠送或者由物件交换,从不收费。由此宫楚到是不论走到哪里都有一大标粉丝相随。 宁贵妃不急不疾,在昭宁的搀扶下慢慢踏上八人小轿缓缓离去。 待宁贵妃走后,长兴公主倒是兴致勃勃的与她们三人一道步行走到寿康宫。 今天可真热闹啊,言太后也是有心,这宫中大大小小的孙辈几乎全部集于此殿。如按辈份来算,想来怕只有宫氏、言蕙她们几个人的辈份要高些。 小落都不太认识这些皇孙们,一个个都是尊贵的很的人物,她可是吃罪不起的。倒是宫氏已经被她们给个个围得团团转,走也走不开,想比起自己这里可是冷清了许多。 太后这处一切都是按照家宴来置办的,寿康宫有自己的厨房,想吃什么自己说了算。太后可劲的安排包了一大桌的饺子,不仅味道鲜美而且可口。来到这里也没有因各自母妃们的不合而疏于离间的兄弟、姐妹。此时此刻的大家就如平民一般的孙儿孙女们围饶着自家祖母,天伦之乐不亚于此。 对于言蕙,众皇子皇女并不是很熟悉,可是她的身份地位摆在那里:太师的嫡女,这明晃晃又拿得出手的身份令众皇子、女怎的也要上前打个招呼以示礼数,更何况是在寿康宫。 而位于言蕙下首的小落就没有多熟悉了,言蕙总是适时的介绍道, “这是我女儿言小落!” 众人皆是一副大为吃惊的模样道:“原来是表姑的女儿,”转而佯装大为赞赏之情说:“落儿姑娘貌比沉鱼落雁,果然极似表姑之神情。” 假情假话的让小落想吐,可还是不得不喜迎欢送着各位皇孙、孙女们,小落觉得作为同龄来说或许她们从小的生活环境就是这个样子,她们的生活环境从来说的都是违心之语。 当然也有好奇者如昭玉般便是细细地问起小落的喜好之类的话题,虽说年龄上有点相差,但聊得却是十分的投机。 昭棋一直想找机会跟小落搭上话,可是众兄弟、姐妹又多,小落又是一直跟随着言蕙身后。他也不想过于显眼,只是郁郁不快的在一旁招应着众兄弟姐妹。 “棋弟,这桂花糕点可是你的独创啊。”昭宁端着蝶桂花糕走了过来。 “好吃吗?姐姐,特意为你做的。”昭棋与昭宁感情向来要好,只是俩人一人随母妃住在玉芙宫,一人承欢太后跟前。 “好吃啊,我还要带点回去呢。”昭宁微微扬起嘴角,一脸骄傲地看着昭棋道, “有这么一个会做甜食的弟弟真是我的福气,将来也不知道哪个女人会这么好命的嫁给你。” 这会说得昭棋有点不好意思,眼角竟是不由自主地望向小落一眼转而挠了挠后脑勺, “姐姐又笑话我!” “我不是笑话你,我是告诉你,太师家的孙女来历不明,棋弟还是小心点好。”一改刚才的笑脸,昭宁一脸严肃。 “何出此言!”昭棋还想打个马虎眼过去,似有不服气地道。 “棋弟,你信我就好!”昭宁并没有过多的争执,只是语重心长地劝道。 昭娥与昭宁素来交好,而且年龄更是相仿,年前两人相约一个绣个巾帕,此时刚好碰见,便拉着昭宁聊了起来,徒留着一脸发呆的他坐在那里。 寿康宫年年初二都是有场家宴,这是宫里都知道的事情。前几年的时候孩子还小都是嬷嬷们眼着过来,皇帝倒是不常来。现在孩子大了都不用她们,反而是皇帝年年都会过来。这不刚过午膳的时候,皇帝就摆着他那威严的依仗缓缓而来。 “给母后请安!”众子女在场,皇帝的架子做得犹足。 众皇子皇女也一起给皇上请安。 宫氏跟在言蕙的后面一起见礼,皇帝微微示意,眼前的言蕙如此娇艳倒是让自己想起了初见她时那个情形,神情便不由得有些恍惚,一时让人想得有点多了。 转眼都十几年过去了,皇帝自己苍老了许多,倒是言蕙一点也没有变,反是越活越有韵味了。 皇帝这么一打量,眼光全都是言蕙的身上,看得言蕙颇有点不好意思,竟有点少女般娇羞的感觉。 “皇帝啊,你可来晚了。这饺子都吃完了吧。”太后打趣道。 “母后说笑了,儿臣也是想到母后跟前讨个热闹罢了。” 说话间,永娘已经端上一碗尚散着阵阵白气的饺子上来,想来温热刚刚好。 太后佯装有愠道:“你们可真是贴心,侍候我都没这么贴心过。” 倒是永娘侍候太后已久,知道她此时也就是说说而已,忙半跪道:“太后这是哪里话,我不过依往年有规矩给皇上留了碗,若是不留的话太后才是定饶不了我。” 一句话即留了太后的脸面又给皇帝挣了脸面,众人都笑了起来。 因皇帝过来令众皇子皇女有些拘瑾,不过午膳时间已过,众人也差不多要回宫殿午休了。 此时太后却是走到言蕙的身后牵起小落的手,依旧是乐呵呵地道:“大家都认识了小落,我也不多介绍了,今儿个是当着大家伙的面告诉大家一声,以后小落就是我们一家人了,老太婆我想让小落进宫来多陪陪我!”说完,眼睛看向了皇帝。 皇帝有点发愣,他有时候实在是摸不透自己这位嫡母的心思,上回她说过此事。可自己以为不过是哪个皇孙或者皇孙女,万万没有料想到会是小落,那个人的义女。先不论言蕙这里抛开不谈,单单是养在太后跟前的人,没个身份象什么话呢? 太后是这当众让自己给小落一个身份? 再看看言蕙,还是一副笑靥如花的娇艳模样,而太后推出来的小落则是落落大方、端庄大气的大家闺秀模样站在那里,谦卑有礼地道: “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一看就是个知书达礼的好孩子!”皇上的反应还是很快,脑子里快速地想着这件事情带来的权衡利弊。 太师府! 筑书楼! 太后! 言蕙! “可不就是看着她知书达礼,我这里也缺个伴!”太后依旧是那副笑呵呵的神情。 “母后看着就好,就依母后喜欢。”都到了这个时候,想不同意那是不可能的事情,再说言蕙也在这儿看着自己表态,哪里就有不肯的事情呢。 “怕是身份上不够吧。”言蕙适时提醒道,“落儿不过是我的义女,怕是惹得众人会有些闲言碎语,总是言府高攀了!” “谁又敢多说?”皇帝扫视了房间里的人一眼,大家都是眼观鼻鼻观心端站着。 此时的小落有点尴尬地站在那里,皇上这是答应还是不答应呢?竟说些没有用的废话。 “母后以为县主如何?”皇帝尴尬地沉默一圈见无人说话,自己问道。 “挺好的,挺好!”太后乐呵呵地道,“孩子来自昭寺,就叫昭和县主吧,也是个出处。” “母后说的极是。” “老奴参见昭和县主!”皇帝的话刚说完,永娘带头跪了下来,一众奴婢也立马跟着跪拜下来。 谋划的开端以美好的走向开始。 当晚小落就留了下来,寿康宫内院的西面有座独立的院子,三进三出甚是宽敞,一直空置着没用,这会儿倒是用上了真正的派场。永娘心细,自打听出了太后的口风早早的就把这里打扫的干净,连一应的棉被都准备好了,只等着小落入住了。 事情迅速传开,大家都在权衡着这件事情的价值和各方的得失利弊。真正打心里最高兴的怕只有昭棋。这可是今天最最意外的事情,难怪今天早上起来的时候右眼皮总是跳,右眼皮跳这是有好事上门。 果然,这果然是极大的好事。来了寿康宫,祖母又不喜多管事,还不是自己玩得畅快恣意。要是自己功课完成的很,祖母只奖不惩,比起父皇母妃那强的不是千遍万遍了。 其实最最主要的并不是这些,昭棋自己心理清楚,这个从见第一面起自己就莫名喜欢跟她一道聊天的人今天终于来到可以跟自己朝夕相处的宫殿,以后就可以天天见面了。这样也不用担心她会有事,不会担心她是不是又受人欺负了。 或许最主要是昭棋觉得在寿康宫自己是不是有着可以保护小落的力量,只是这力量的自信源于何处,昭棋心中并不知道,而且似乎他也没有正确的答案。 棋落 第四十六章 学堂事上 http://.biquxs.info/

激动的心情不过维持了一夜,昭棋就遇到了第一阻力。 迎着迟来的晨曦起床后还没一会就开始上早课,昭棋并没有看到小落。好不容易下课了容娘来请,往常母妃找自己都是遣个小宫女来,如今容娘亲来想请想必是有重要的事情。昭棋想也没有多想跟着容娘从学堂直到到玉芙宫。 刚跨进玉芙宫,昭棋就莫名的有阵紧张。他实不明白这到底怎么回事?哪里进母妃宫里还紧张的呢?随着容娘前面带路,好像直接是往正厅里走。母妃冬日向来只喜在正厅的西院,那里向阳向来也暖和一些。如在正厅要不就是父皇来了或是有得要的事情要宣布,最近宫里可有得要的事情吗?不知不觉中已经到了宫里,一眼看到母妃居正左处坐着,昭业和昭宁两人分左右而坐。看这个样子像是有家庭会议要开了,难不成是跟我有关? “母妃,您找我?”昭棋郴郴有礼地行礼道。 “是不是我不找你,你就不回来了?”宁贵妃不答反问。 “母妃这是哪里的话,儿子不敢。”一边说一边斜眼看向长姐和长兄,这俩人就跟俩石像一样杵在那里不动,昭棋心中有点不安:莫非是针对我来的。 室内静悄悄的,容娘轻声退步并默默地关上了门。 “昨日昭宁跟我说言府家的孙女被太后收进了寿康宫。”宁贵妃不紧不慢地说。 “是的,母妃以后她就是昭阳县主。”昭棋没隐瞒自己的本色神情,喜色颜开的道。 “这与我们有何关系?”宁贵妃直盯着昭棋问道。 “自是......自是没有关系的。”终于是感觉到气氛有点不太对,昭棋有点结巴。 “没关系就好,你早日搬到玉芙宫来住吧。”宁贵妃说完,抚了抚食指上那最是亮丽的炫红指剪。 “为何?”还没有来得及转弯的惊讶让昭棋声调提高了不止一倍。 “为何?这个还需要为何?你是皇子她是县主,怎么好共住一宫,你不要名声,你家姑娘家就不要吗?”昭宁及时的站起细细解释道。 看着姐姐那张精致的脸,昭棋忽然想起昨日她劝自己那苦口婆心的样子。 “是姐姐告诉母妃的?”昭棋失声的问道。 “不用她来告诉我,今日皇上的诏命就是抵制各宫各处,过了十五司礼监就会挑个日子正式的赐封。她那点事情也用不着你姐姐亲自来告诉我。”宁贵妃颇为不屑。 “那母亲也觉得小落住在寿康宫于她的名声不好?”昭棋问道。 “她名声好与不好关我何事?”宁贵妃慢慢起来走到昭棋的跟前握着他的双手道, “我只关心我儿子的清誉。” “即然母亲认为与她的清誉无关,那儿子就更不在乎了,儿子......” “不可,你不在乎你的清誉我在乎!”宁贵妃厉声道。 这一声着实把昭棋吓个不轻,连后面要说的话也说不出口,张口结舌的站在那里。 昭宁和昭业也一起跪道,口中真诚说道:“母妃保重身体。” 宁贵妃适时的咳嗽了两声,她用巾帕捂在嘴边。 昭棋左右为难,一时就杵在那里。 昭业是个眼精的,眼看朝昭棋努努眼也是无用转而快步在他的身后轻声道, “还不快向母妃谢罪!” “我何罪之有!”这句是昭棋无声中喊出,他委实不敢忤逆母妃,这是从来都没有过的事情。 看来打蛇打七寸,母妃这般还需要找到为什么要这样做?到底是什么原因? “母妃是担心我与那昭阳县主牵扯不清?”昭棋试探的问道,旋即自问自答道:“我定会好好上课,不会惹出什么事非。” “棋弟,真到了有什么事非的时候就晚了。”昭宁语重心长地劝道。 “可是,可是母妃,我刚生出来的时候就放在寿康宫养着,这么些年我已经习惯了那里的一切。”昭棋有点心急,情急之下眼角竟是有点泪滴。 “你这算是什么?男儿有泪不轻弹!”宁贵妃气愤不已,厉声责骂道。 “母妃!”昭棋就怕惹母妃生气,实在是人子之过。 “你这是在怪母妃没有抚养你?”昭业有些心急,情急之话心中憋着话脱口而出。 此话一出,宁贵妃也转过头来,盯着眼前这个儿子。 昭棋满脸急切地解释道:“我没有,我没有,皇兄误会我的意思了,我从来就没有怪母妃。” “那你为什么不肯搬回来?”宁贵妃忍着被在大儿子刺痛心中稚心之痛的痛楚,问道。 “我就是习惯了那里,习惯了那里的生活。”昭棋实话实说。 是啊,自从生下这个儿子,自己就没有再多看一眼。直到儿子上学堂后无意间看到,那个和他父皇如此相像的人不是他们的大儿子昭业,更是不其它妃嫔的儿子,而是昭棋,一个神情最酷似皇上的人。 从那以后,她才感觉到自己对儿子的牵挂,她才有了一个母亲的牵挂。也就是从那时以后,昭棋才开始会偶尔来到宫中看她,慢慢开始了母子之情的建立。 “可是你终究还是会离开寿康宫,还是会成家立来在外择址建府的。”宁贵妃心软了下来,试着用母亲的口气劝道。 “母妃,我还没有想到那么多,您容我慢慢想吧。”昭棋也没是个哭哭泣泣的性子。滴了两滴泪就没再有多伤情。 “你可曾怪过母妃?”宁贵妃心酸地问道。 昭业看了昭宁一眼,昭宁上前扶住母妃。 “没有,从来没有,我有如此爱的我的母妃,有兄长和长姐的教诲。再加上寿康宫祖母对的教导,我一直觉得自己很幸运。”昭棋说的很真诚。 可被长子这绞心刺痛的伤口不是一句话就能愈合的,她还是很伤情。 顾不得太多,宁贵妃有点疲倦地道:“你先回去吧,自己多注意点。” 昭宁扶着宁贵妃出了西院,容娘已经赶紧上前搀扶,几人一起朝后院走去。 “你可真是,又让母妃伤心了!”昭业有点不悦地怪道。 “让母妃伤心的不是我,是皇兄吧!”昭棋一副气乎乎的模样道。 “此话何意?”昭业装的颇是不解的样子。 “皇兄这么聪明,还需要我说?”昭棋怎么没有发现皇兄这种自欺欺人的本事不是挺强的。 “我并不觉得我哪句说错了。”昭业觉得一装到底。 “我也不觉得我哪句说错了。”昭棋学着他的话说了一遍,还有点滑稽似的耸了耸肩。 昭业不知道昭棋到底所谓何意。之间他一直认为他的这个皇弟只知读书玩乐,于人情、政事方面根本不懂。今天这番话也不知道是故意唬自己还是知道了什么?不过在处理母妃让她回来的这事上,他倒是会借自己力打力,也不知道是凑巧还是有意为之。 如果是有意为之,那么他就不是像自己之前那般认为的简单了,他的这个皇弟也不是简单的人物了。 倒是那个昭阳县主,自己以后可得留意留意,西行亭?个哭泣痛苦的人还时不时的闪现在自己的脑海中,转眼她已经入主皇宫成为了县主,这应该是极少人才会有的奇遇吧。 “皇兄,小弟我就此告辞了。”趁着昭业发呆一会儿,昭棋只想快点溜走,赶着这个时间还可以跟寿康宫的皇祖母用膳呢。 小落应该会在的。 的确,不仅小落在,她的母亲言蕙也在。 言蕙是个细心的母亲,不过是过了一日就自己送来衣物,生怕小落在宫中不习惯,而且这大冬天的容易感染风寒,她还带来了点防风寒的药。 “瞧你送来这些,我这里可会委曲了小落不成?没得叫人笑话。”太后佯装不高兴的样子。 言蕙可得赶紧陪不是了,一时竟也尴尬没词了,倒是小落在一旁解围道:“祖母不必在意,母亲也是怜我心切,一片切切的爱女之情我岂可辜负。” 一席话说得众人都很高兴,昭棋亦是很高兴。小落如此会说话,得人心想来在皇宫好好生存也并不难。 太后眯着那双慈爱的双眼道:“落儿如此能说会道,不上学堂倒是可惜了。” “姑姑,小落少时受昭寺的善缘师太所教,琴棋书画诗文赋状都会一些。”言蕙连忙解释道。 “这哪里就够,远远不够嘛!”说罢慈爱的看着小落道, “正是学习长个的时候,多吃点上学堂,多学些总是没有坏处的。” “县主怕是有没有跟皇子们一起上书堂的先例!”言蕙轻声提醒道。 要知道,要不是送小落进来,言府请个先生来教小落都是绰绰有余的,这个学费他们不是出不起。可现在是小落进宫了,总不能天天外出上学堂。可跟着皇子们一起去上书房学习,这也是没有的先例。 “先例没有总是要有第一个的嘛,这个嘛我负责去向皇帝要个恩典。”太后着实是高兴。 “侄女先行谢谢过发姑了。” “小落谢过皇祖母。”小落掷地有声。 棋落 第四十六章 学堂事下 http://.biquxs.info/

太后眼神满是柔爱,佯装生气地说道:“一家人还谢?到底你还有没有把我当成祖母了。” 小落一时愣住了,言谢是晚辈之仪。没有想到太后如此玩童一时竟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祖母,你看小落都激动地说不出话来。”昭棋忙是帮额腔。太后笑笑,她不过是随口说说而已,见小落已经面红之色便不再多说了。 言蕙跟关小落特意来到她住的小院,小院简单倒也精致,院中即有刚搬过来的花草,也有一直长在院落的松树。虽说不如桂花树如的醇香,倒底也是青蕴一片,在这有天寒地冻的冬日也是一片生机勃勃。 太后有意抬举小落,永娘也有心。房间里有摆件、古玩虽不多,却是件件精品。就连那桌上的茶器件套也是青雕闻香杯,这可是前两年才出土,仅有五对而已。 看到太后如此,言蕙的心也就放下了,原先还一直有点担心太后只是笑呵呵地明哲保身。不知道对小落是个什么样的态度,如今这般她便心里是有数了。 大概只有对着小落,言蕙才会有慈母般的一面吧,总是絮絮叨叨地叮嘱着小落,院里的秋儿、灵桂、阿花、长风、容娘等几人也都一起带进宫来跟着她。外加太后给的玉柳、玉芯,昭和轩就这么热热闹闹有点人气起来了。 “小姐,再不回去就来不及了,宫禁的时间到了再晚我们就出不去了。”玉娘不得不催着言蕙。可言蕙还是依依不舍的,总是觉得这里没有安排好,哪儿没有布置妥当一般。 “母亲,您放心吧我也不是三岁小孩,会照顾好自己的。”小落有点感动,可宫中不比自家府中,她也劝着言蕙尽快回去了。 没法了,只能下次再寻机过来吧,即已经准备把小落送进宫里,这个的局面是早就预料到的。好在有个太后姑母,进宫还是挺方便的。 言蕙循着最近的路线出宫,过午门言府的马车就在那里等着,这样就能快一点出了这青砖红瓦的高墙皇宫了。 “蕙大小姐,皇上有请!”冷不丁的拐弯处,李公公正在那里等着,眼见她过来时便十分郴郴有礼的行礼喊道。 那声音还真是刺耳,至少在言蕙的耳中是这样的。 “李公公,天色这么晚了,可否明日再进宫见皇上。”玉娘是言蕙的心腹,不必言蕙说她已经知道怎么处理,探探口风总不至于会触犯圣怒吧。 “皇上说了,如果蕙小姐嫌天气晚的话可在皇宫里住上一夜,皇宫那么大,昭和县主也有了自己的院子,就不差蕙大小姐的。”李公公面对微笑,一字不差的说着。 看来这番是早有计划了。 言蕙本不想跟皇帝有多少纠葛,可将小落送进皇宫却说不想跟皇帝有纠葛,说来也没有人可信的吧。 言蕙上前一步,面带着微笑道:“还请公公带路。”跟这些阉人有什么好说的呢,不过是奉命行事而已,只是搞定了大头,其他的倒是什么都好说了。 “皇上在望西阁等着您。”李公公走前带路,玉娘紧跟着言蕙随后跟着,已有眼尖的丫环一人朝昭和轩报信,一人午门处报讯了。 一路上倒也是挺快,望西阁言蕙是知道的,那是个僻静的场所,当初就是在那里,她认识了西州王。 “请坐!”皇上表示的十分有礼,见言蕙过来一点儿也不意外之类的,必竟他想请的人没有人不敢不来吧。 言蕙可不敢上来就坐,还是依着规矩见礼,之后才是慢慢走到锦绣包裹好的石墩上,一副聆听教诲的样子。 “好像就是这里,我第一次见到你。”皇上口气中有点悲凉。 “皇上说笑了,臣女不记得。”言蕙完全不记得在这里她见过当今的皇上,曾经的三皇子。 “你当然不记得,你那个时候眼里只有西州王。”一直不想提起的人名陡然提起,两个人都不知道怎么回事竟是有莫名的疼痛。 “西州王之死是朝廷之痛,是万民之福薄,臣女也是因为如此而在昭寺为他诵经祷告。”言蕙面色不改。 “你这是在怪我,怪我囚你于昭寺?”皇帝朝言蕙走进了一步问道。 “没有,是我自愿我的!”言蕙满脸正色的迎了上去。事隔多年,如今的他政权稳固,政绩平平,朝风也不错,言蕙没有必要此时与他为敌。 “即已选择远离京城,为何又送你的女儿到皇宫里,意欲何为?” “皇上是为当初的事意难平吗?”言蕙不答反问。 皇上别过脸,本来质问的神情刹时就挎了下来。所谓有些缘分,一旦交织,便在劫难逃。或许说的就是他与言蕙吧。可是身在至尊皇位的他是绝对不允许有丝毫的事情来动摇。以前如此,现在如此,将来亦如此。 皇上慢慢坐了下来,眼神死死地盯着眼前那副曾经令他痴迷拜倒的脸庞,淡淡地说, “当初是你自己的选择,如今还来问我是不是意难平?”讥诮的嘴角扬起,脸色已经是有点难看了。 “我承认我当初的年少冲动,事实证明我也许是错了。”违心的话艰难的说出,言蕙心里已经想捶死自己这样一个说假话的人。 皇帝不可置信的睁大了眼,原本正准备喝茶的手停了下来,直直地看着她。 “这是你的真心话!” “是与不是都不重要,重要的时这么多年已经过去,物事人非,所有的所有都已经变了,不是么,叡哥?”言蕙情不自禁的说道。 “你刚才叫我什么?叡哥!”皇帝重复了一遍。 言蕙没有理他,径直走向亭边,皇宫里的花草养的很好,一朵朵一片片正努力向上,似乎在证明着它们的生命力。 “你是在怪我吗?”皇上走到言蕙的跟前,还是如往夕一般,他高她半个头,抬头的话刚刚好可以握着她的肩。 “臣女不敢,这都是我自己的选择。”言蕙及时地抽回情绪,行礼答道。 这种若即若离的手段皇帝见得多,可言蕙不一样。作为一个曾经深爱的女人并受到她的情伤重挫来说,她的若离是正常,而她的若即则是恩赐。 “我知道你怪我,怪我太得权位而没有顾及到你,”皇上没待言蕙回答,自说自话道, “没有关系,你怪我也好,恨我也罢。如今我高高在位而你也回来了,这就是个好的开始。” 说罢仰头大笑了几声道:“送蕙小姐出宫。” 言蕙且行且谢地退了出去。 午门外,小落焦急地在那里来回踱步,她不知道要不要请太后。现在母亲那里一时没有消息也确认不到消息,就是请太后也不知道应该怎么说。所以最主要的是先确认皇上找母亲所谓何事? 玉娘也说不出个所以然,只是干着急。 好在小落正准备差人去请太后的时候,只是李公公等一行人护着母亲从西边的重阳楼出来。小落喜出望外,看向玉娘,她像是怀踹着重物似的如释重放。 母亲和皇上是不是还有什么自己不知道的事情吗? 带着一肚子的疑问小落走回了寿康宫。本以为太后早就休息了,不料正厅处她正在悠闲地坐在那里喝茶,小落连忙见礼。 “起来吧,孩子。” “刚李公公过来传旨,赶明儿个你就和昭棋一起去上书房听课吧。” 小落心中一惊,这么快就有了结果,忙笑盈盈的上前谢道:“多谢祖母为我求得恩宠。” “这你可不用谢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刚递了话就有了回音,就是那什么......”太后看向永娘。 “心想事居!”永娘接话道。 “对,就是心想事成!”太后一把放下茶杯,满身欢喜道:“把这个好消息告诉言蕙,省得她记着。” 小落点了点头,这事也不知道跟刚才母亲与皇上相见的事有没有关系。太后她知道皇上刚才见了母亲吗? 玉柳是宫中的老人,虽年龄不到二十但是在宫中已经呆了七八年了,小落便借问上书房的一些事情,上书房在乾清门内东侧南庑,离寿康宫有点小远。而且宫里不让皇子皇女们做车轿,所以每日得提前两刻钟的样子赶去上书房。玉柳是个实在的,她虽然没有去过上书房,但知道那里的讲学的师傅,于是乎就学着宫里传的讲学师傅的模样一五一十的学了起来,众人哄笑不止。玉芯是个细心的人,她连皇女们的着装也一一说个清楚。小落只是个县主自然不能和皇女们相提并论的,甚至是要低两三个阶级。所以在准备衣服的时候也是挑一些并不出艳的服饰准备着,好在小落本就是低调、内秀的性子,当然也不会在乎这些。 准备要洗漱休息的时候,惠流过来传话,说是五皇子相约明日辰时一起到寿康宫的宫门口等着她。 小落心中有些得意和感动,必竟第一次去上书房,有个真心实意想帮助自己的人她还是不会拒绝的。 如果要拒绝的话,那人就一定是傻子,哈哈。 棋落 第四十八章 西花园 http://.biquxs.info/

小落的骨子里其实是有点自卑的,青砖红瓦、飞檐反宇的高墙、金碧辉煌、雕栏玉砌的宫殿,身上蚕丝衾被瞬身,闺房的古色生香,这一切都告诉着小落,这里的一切都感到那么陌生。 她这是真是的飞上枝头当凤凰了吗? 母亲的墩墩教诲言犹在耳:在皇宫没有实力是没有办法生存的,言府虽然是你的坚实后盾,可你自己也要打起十二分的警惕,包不齐自己随时都有可能小命不保。 母亲的话让小落似信非信,带着复杂的心理她逐渐沉没地睡去。 顶着双黑眼圈起来,任由着玉柳给自己“涂抹”着,玉柳有双巧手,在她的巧夺天工之下小落更显娇嫩可爱了,犹如洋瓷娃娃一般。 太后早上起来的一向晚,特别是冬季,所以她早膳也吃得晚。昨夜已经交待小落不用等她,让她吃了早膳就直接去上书房了。 远远的就有个熟悉的身影在殿门口等着。小落的内心狂喜,情不自禁地小跑过去道:“你果真在这里等我?” “你第一次去上书房,免不得有些不熟悉,刚好随我同去。”面对小落的热情,昭棋明显有些不自然。 想想之前的自己因三皇子之故意晾着五皇子,甚至几次碰面的时候也是爱理不理的,这会儿难怪他会不习惯呢!小落面色有点尴尬,腮红就更加明显了。 “还是五殿下想的周到,谢过五殿下了。”秋儿是个嘴快的。 “谢我就不必了,只要昭和县主心中不再有介怀就好!”五皇子柔声而谈,声音淡淡让有种有那么在意你,你到底没有感受到的感觉。 小落面色一禀,心中有种莫名的愧疚,面色微红。 上书房位于乾清门的内东侧,离寿康宫是有那么一小段的路程。因为皇帝历来认为应该严格管教孩子,所以他们也都是步行前去上书房,无一人可例外坐轿。一行人迈着大步子疾步的朝上书房走去。 五皇子身边跟着的除了惠流一个近侍外,还有左右四个护卫,这算是皇子的规格,另外还有两个伴读,一个是吴家嫡三子,另一人是相国幼子,年龄相仿的少年模样。小落是县主,华朝建国以来还没有哪个县主与皇子同在上书房上课,根本就没有所谓县主的规例,她也没有来得及找伴读,宫里也没有定县主的宫例。 小落没有想到这个,本来她也不是个比较在意这些宫例。可来到这人生地不熟的地方,而且自己完全是有点孤立无援的样子,免不得会在意一二。 一堂课下来,小落上得有点索然无味,这课程偏慢,想来半天的时间就可以上完一天的课程吧。中午的时候直接是在上书房用膳。让人意外的是竟然饭菜也是有点不一样,皇子们都是五菜两汤,而摆在小落面前的只有三菜一汤,这更加让小落心中有点难受,只是自己强忍着。 昭玉是跟小落在寿康宫上聊过天,年龄上她也比小落偏小,再说她是于蝶妃盛宠之进诞下的公主,从小就偏受皇帝的宠爱,哪里能体会得了小落这种落差。偏偏她觉得今天的饭菜不合自己的胃口,命宫人全都倒了。 她一口气拉着还没有来得及吃完饭的小落,笑嘻嘻地道:”昭和姐姐,我带你去个好地方,可好玩了。“ 上书房拿皇帝的正午殿并不远,这个小落是知道的。她不知道昭玉要拉着自己去哪里,可是这也由不得自己,秋儿总不至于敢上前扯住昭玉,那个是名副其实的公主。 约莫慢跑了半刻钟的样子,昭玉总算是松下手,小落抬头一看,来的地方自己并不熟悉,不过横前那园门上写的很清楚:西花园。 这是个什么地方? “姐姐,这是西花园,我平常最喜欢来这里了。”昭玉用着她那特有的稚气和甜甜的声音一边说一边往前带头走,小落虽心生疑虑,倒也疾步跟上前。她不相信眼前这个清纯无害的公主会对她有什么不利。 尽管她是三皇子之同胞妹妹,可“人之初,性本善”不是么!再说了五皇子对自己那般照顾有加。今天早上他的大度在告诉着自己:不可以带着有色眼镜去看待别人。 令人奇怪的是,这里实在是没有什么宫人。花草什么的也是一般般,完全比不上寿康宫里的青葱和娇艳。就好像是荒废了太久没人打理一般。 “你平常喜欢来这里玩?为什么?”小落这话问得实心实意,她实在是不明白这里有什么好玩的。 “是的,我就喜欢一个人静静地呆在一个地方?” “喜欢一个人呆在一个地方?那你为什么要带我来?”莫名的小落有点后怕。 “因为你下次不会再来了!”昭玉的声音有点变了,变得有点阴沉,完全不像她刚才那稚气甜美的声音。 “什么意思?”小落停了下来。刚才昭玉拉着自己跑得太急,甚至秋儿都没有跟上来。 “因为我在这里跟你作个了解!”声音从后面传来,来得不是别人,正是曾经推自己下悬崖的三皇子李昭康。 小落不可置信的看着后面跟来的李昭康,再转头看向前面的李昭玉,她怒气冲冲:原来她的甜美、她的稚气都是装的。 “为什么?你为什么总是纠着我不放,我都没有找过你!”小落实在是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她冷冷问道。 “没有为什么?因为有人看你不顺眼?”李昭康露出一丝阴冷的笑容。 “谁?皇上吗?”小落想也没有多想脱口而出的道。 事实上,这句话不仅暴露了小落的心思有多简单,也给李昭康找到了推脱自己责任的极佳借口。 “你还是很有自知之明嘛。”李昭康步步逼前,小落步步向后退。不知道什么时候起,李昭玉已经跟在其兄的后面,她的眼里有一双摄人心魄的眼睛。 “为什么要你动手?皇上为什么不亲自动手。” “父皇是何等人物,还需要他来,你以为你自己有多大的能奈,值得父皇如此?”李昭康嘲笑道。 看来今天难免一死了! “我可以知道为什么皇上要置我于死地不可吗?”小落不甘心地问道。 “你想知道,到阎王殿去问吧。”说完,李昭康飞快的从腰间拔出短刀,利刃朝小落的身体刺去。 小落没有躲闪,她不偏不倚地站在那里,有种沉着冷静赴死般的看着眼前的一切,铜铃大的黑眸似乎诉说着她的无辜。 就在利刃就要刺到她的腰间时间,她反而上前跨过一步。利刃并没有刺入小落的身体,反而激起了反弹,小落憋足了一口气一掌朝李昭康的胸口推去,他被推出五丈多远,刚好躺到在一旁观战的昭玉的双脚前。 昭玉满目惊恐地看着眼前那个她视为蝼蚁的小落,接着又蹲下身子摇了摇李昭康,口中喃喃问道, “哥,哥你怎么样?怎么样?” 李昭康左手紧紧握紧昭玉的右手,结结巴巴地念道, “快,快去叫人!”说罢口里喷出一口鲜血,嘴角处也是鲜红一片。 李昭玉已经是涕落双眼,她怒吼道:“你把我哥怎么啦?” 公主的高高在上已经刻到她的骨子里了,她到现在还没有明白或许此时此刻她的命已经是握在小落的手里了。 “你哥要把我怎么样,我就要她怎么样。”小落目光坚定,她实在是不明白这世道怎么啦?她一再的退让居然是让这些人得寸进尺。 “如果我皇兄有任何闪失,我父皇一定会制你的罪的。”昭玉咬牙切齿。 是啊,小落怎么把这一茬给忘记了,李昭康如果真的死在了自己的手上,那么杀子之仇对于一个高高在上的皇帝那说,那绝对是不能容忍的耻辱,那绝对是要杀人偿命的。 小落功夫极佳,对于伤人伤几分的话不动用兵器那是有绝对的把握的。进宫前母亲曾经吩咐过: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绝对不能用武,即是用武也绝对不能死人,至少不能让人知道是自己出手而导致死人的。 看来母亲果然是有先见之明。 “放心,他死不了!”小落不屑地说了一句,趁昭玉不防备蹿了过来喂了一颗药。 李昭玉简直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幕,难道这人拳打哥哥不成,立马想到用毒药。她恶毒地说:“你用的什么药?” “放心,让你哥哥死不了的药!”小落拍拍手准备走人。 李昭玉当然不依,一把扯住她就是不放手,口中嚷嚷着要小落杀人偿命。 只是要怪也只能怪她,来到这么一个僻静的地方。 是不是她平日里看什么人不顺眼,都会带到这里来解决。想到这里,小落不自觉地再次打量着这里,一时间还真是觉得有点阴森森的,冷冷地道, “公主喜欢一个人来这里,以后还是不要来的好,不然如今我没死走出这里,公主的秘密岂不是都被他人所知。” 李昭玉死皮泼赖地拉着小落不放,小落一副无所谓的样子,此时的她真正是厌透了眼前这人,可是她并未动手,只是站在那里,好像是在等待着什么发生。 双方拉扯中,李昭康却是慢慢的醒来,他一把擦去嘴角的血迹,倚靠着李昭玉身体支撑的力量慢慢起来,眯着眼问道:“你即有如此功夫,我们是奈不了。” 棋落 第四十九章 玉柳 http://.biquxs.info/

“是你们自不量力!”小落其实并不想多说。 母亲说的实话,防人之心不可无,看来没有母亲做的万全准备,她能活着真是谢天谢地了。 秋儿的声音在远处呼唤,好像还有昭棋的声音,三人对视了一眼,小落率先走了出去。 终归还是她心思单纯了些。 “小......县主,你到哪里去了?”秋儿一时还没有习惯称呼自己为县主。 “你怎么找到这里来了?” “陈公子说好像看到你朝这边来了。”秋儿无不担心的看着小落。 “陈公子!”小落眯起眼睛,她在搜寻着秋儿所说的陈公子样子,好像并没有多少印象。 “就是五殿下的伴读,今天早上刚刚见过。” 原来是他! “五殿下上课的时候间发现你不在学堂,就来通知我,然后他也带着我们一起来找,”秋儿自言自语道,“要不是五殿下和陈公子,我是找不到你的。”说罢竟是滴滴泪珠下,搞得小落还得安慰安慰秋儿。 “你没事吧!”来的是陈公子。 小落心知他必是昭棋安排让他一道来寻自己的,并没有在过意他的关心,只是淡淡地道一句:“有劳五殿下了!” 陈公子有点讶然,这个县主真是别出心致,好像对自己的戒备心还是挺重的。刚才跟着昭玉跑的时候怎么没有见她有这么强的戒备心呢?如果有的话也不至于被他们算计。 他往后面看了看,好像没有人跟来,想来要不是他们走了就是现在一时出不了。皇宫里的秘密事情多的是,能少知道一桩是一桩,陈公子才没有那么多的闲情。 下午的课是学画丹青,这点小落犹擅长。小昭寺里师傅的字画是最好的,而善缘住持的丹青则是榜首,要知道来京城前,小落可是善缘住的得意门生。 所以不用师傅怎么教,小落已经开始对着坐在眼前的五皇子背景描绘了起来。 描到一半之时,李昭玉和昭康进来,先是跟讲学先生告罪一番后又请假,总之是折腾了个刻钟了他们两人就先走了。临街前昭玉用她那幽怨的眼神狠狠地宛了她几眼。 一个下午的课程完,天已经开始有点偏暗了。冬季天黑的早,可下课时间并没有提前。伴读们开始收拾收拾自家主子和自己的东西准备回去了。 “五殿下!”小落深深鞠了一个躬。 这一大礼弄得昭棋有点不知所措,他不知道怎么回应才好。要知道她越是谢昭棋,很有可能昭康就会恨上昭棋,只是不知道小落知不知道这一层。 “这是送给五殿下的,感谢殿下对我的照顾之谊。”小落将丹青双手奉上。 昭棋其实并不知道小落画的是什么,不过能得她亲手准备的礼,那对他来说绝对是至高的荣耀。 他如同一个少年般的面露讪讪之色道:“何必......何必如此,都是养在太后跟前的。” 是哦,或许真的是因为我们都是养在太后跟前的孩子。 陈公子已经适时的接过画卷,适时提醒道:“殿下,我们要出去了,不然吴公子和我可能出不了这个皇宫了。” 昭棋有点歉意的笑了笑,还是君子风范地站在一旁,扬手作了一个请的动作。 小落坦然的走上前。 作为皇子的伴读,可不就是上完课就了事的,还得好生复习当天的功课。不过下午是丹青,复习什么的就没有这回事了。所以两人把五皇子送进寿康宫后就拜别出宫而去。 寿康宫的西厅里,太后已经在那里等着他们俩,远远看处,菜已经摆了满满一桌。 昭棋抬头看了看走在一旁的小落,小落似乎也感觉到他的目光,回应浅浅一笑,两人二话不说朝宫里走去。 果然是一顿令人回味无穷的晚餐,小落把今天的种种见识犹如刘姥姥进大观园一般的新奇,语气里无不透露着羡慕、得意的语调。唯一没有提的就是今日西行园之事。 昭棋知道刚才那个回应的意思了。 寿康宫内,太后一脸慈爱的祖母笑,小落早就跟着昭棋他们改口称为皇祖母,这是太后的意思。一旁每人身边有两个侍女在布菜。太后喜不自胜,如今多了个伴自是热闹些,而小落也在及时的享受着作为县主的殊遇。 入夜昭和院里,灵桂于一旁磨墨,而小落用着很细很细的羊毫在一旁细细写着。她很想知道今天三皇子的所在所为是为何如?母亲她到底是否知道一些过往的细节呢。 还有,母亲说自己的身世只能在皇宫找得到答案,她第下要向哪里下手呢? 难道就是蝶妃娘娘? 如果真的是蝶妃娘娘,那三皇子和昭玉公主的所做所为也解释的通了。 玉柳是宫中的老人,宫里的各位宫殿住着哪位小主,宫婢是哪些人她都熟悉的很,甚至很多宫殿的婢女和太监和她都很熟悉。不过熟悉归熟悉在这皇宫一切看银子的地方,熟悉只限于打探的开口中而已。 可小落也不敢太过于让她知道自己的所有心思,必竟她可是太后派来的人,想来必是听太后之意的。借着想熟悉宫里各处的名义,小落让玉柳手绘了长宫里的地形图。 拿着地形图,小落简直就是欣喜若狂,这比官方描给的要好太多。玉柳甚至连哪里有块枯井都注明的一清二楚,实在就是个行走的gps。小落心生一计,看来是时候得好好笼络笼络玉柳了。 趁着灵桂出宫送信的档口,小落让母亲帮忙安排了一个叫周大顺的哥儿进了言府的教学先生齐大学士的学生齐鸿在郴州开设的“上书堂”。来回折腾了一个星期左右,永娘就接到了家中的来信,信是灵桂送到永娘的手上。永娘并没有一手交钱一手交货的样子,只是带灵桂到管事院指了指一处,人就走了。也就这样小落顺利的看到了玉柳的身契。 原来玉柳是佃户贫民,家中姐弟众多,为了给父母还债卖与官府为婢,玉柳还算是个好命的,进了寿康宫,不至于被迫害了。 只是想来想去也没有想到玉柳现在到底有何求?出宫吗?身契已经入了官府银钱是买不了的,而且由自己出面或者言府出面去要去不太妥当。小落有点干着急。 都说猫有猫道,狗有狗道,牛鬼蛇神各有道,这句话用在秋儿的身上再合适不过了。 这日小落照旧是和昭棋一道回来,回来时两人倒是谈笑风声,已无往日之尴尬,只亲切的感觉就像俩兄妹一般,而且与伴读的陈公子也颇为聊得来,两人都是用剑,共同的话题要多一些,倒是吴家公子,有点聊得不合群。 更多的时候是他们三人一起,吴公子跟在后面。自打西花园事后,昭玉见小落犹如见到恶魔一般远远避之,虽总是一副仇恨的面容,但好在也没有什么行动。昭康已在外府,本就不需要来学堂上课。但是他没有什么实职,之前就一直也跟着自己的这些弟弟妹妹一起,自从那次后,他便不再来了。 又是一日下课回家后,辞别昭棋,拜见过太后,小落回到自己院里,秋儿兴高彩烈的拉了小落进书房。 书房内,玉柳已经跪在那里,小落看着秋儿,一副等着夸奖的表情似乎在说:快夸我,快夸我! “玉柳这是为何?”小落虽心中有所想,但事情总是要问个清楚。 “奴婢愿意追寻县主,为县主效犬马之劳。”说罢又是扑通一声,头磕了下去。 可是把小落给吓急了,连忙去扶。 “秋儿都跟你说什么了?”虽知秋儿的意思是自己已经搞定好了玉柳,可她到底说了什么,小落心里可是没有个底,秋儿并不如灵桂般那样的靠谱。 “我......我......”秋儿已经是有些着急了。 小落示意了她一下。 “秋儿姐姐没有说什么,只是请我吃饭,跟我说了小姐十年如一日的练剑,”说罢看了看秋儿继续道, “县主非比常人,奴婢愿意跟随县主。”玉柳似表决心意般的,面色有点着急。 小落还真不知道自己到底哪处就非比常人了! “你有什么请求可以先说。”经过这么多事,即便是一个小小的奴婢,小落也不敢她凭着的只是心中那股子敬气,这个摸不着的东西让她觉得并没有那么的有份量。 “奴婢没有什么请求,只是......,”她有点嗫嚅道, “希望有朝一日可以回乡看看父母。” 果然就是这个要求的! “你的身契按量说应该是在太后处?”小落疑虑的问道。 “没有,不在那里,是在尚宫局谢大人的手里。”玉柳坚定的说道。 “还在尚宫局?”小落有点忧心,看来这个玉柳身份的确是有点复杂。如果还牵涉到尚宫局,那牵涉的人就太多了。 “是的,我曾经求过永娘,她也说太难了。”秋儿有点失落。 难道这个老太婆如此爽快的就把玉柳的身世和盘而出,想来是知道怕是我们也难以办成。 先稳定秋儿吧,即是有所求想来办事定是认真。 “宫中没有皇后,想来尚宫局应该是听命于皇祖母。”小落喃喃自语。 棋落 第五十章 泼污事 http://.biquxs.info/

“没有,”玉柳声调中有阵阵的悲泣道, “尚宫局归皇上亲统,而且尚宫局的谢大人就是华银宫顺妃钱氏的表妹。” “华银宫的顺妃娘娘?”小落自问道。 玉柳点了点头。 想来祖母的明事理或许是在诉说着另外一种的无奈,尚宫局管着皇家的吃喝用度。而且尚宫局向来是归后宫统管,这皇帝是闲着的吗?居然还有时间来管这个?连这个也不放手给祖母,她不由得狠狠地叹了口气。 或许所有的结解开,祖母也不需要如此的“明理懂事”了。小落心中有点帐然若失,她平静地扶起玉柳道, “你这件事还需徐徐图之,一时可能没有那么快。” “自是没有那么快的,奴婢心中有数,”说罢又是跪下道, “只要县主用得着奴婢的地方,奴婢一定尽心尽力。” 急得小落赶紧又是一扶。 “那玉芯?”小落想到俩人是一起来的。 “我们是拜把子的姐妹,县主是否要告诉她,玉芯的家就是京城中的小户人家,她明年就能出宫了。”玉柳倒真的是心直口快。 “你们是姐妹?”小落瞬间觉得自己是不是有点鲁莽。 “县主不用担心,玉芯心思单纯简单,她一向跟在我的身后,我救过她好几次呢?” “看来你的确是个人才。”小落闪了闪眼睛。 搞定了玉柳,事情已经开始迈开了一小步了。 昭玉对自己的戒备心极重,此时些刻她只能借助昭棋的力量来帮忙完成了。 皇室中的各皇子、女们对任何的戒备心都很重,当然这个表面上是看不出来的。大家从来不吃任何人给的任何东西,首先小落在这一步上就有点失算了。 不过这日凑巧的是刚好又是丹青课,小落心里那里喜啊,让灵桂老早的就磨着墨,磨了一研不算又磨了一研,足足有三研。 昭雨、昭雪是永安宫荣妃之孪生姐妹,她们向来是中规中矩的不喜与人多说话,也没有板着一副面孔。倒是对小落有十分的好感,因为小落总是一副笑脸相迎她们。而且她们俩年龄上尚小,每逢丹青课总是画不出来什么,这不小落画的又快又好,总能替她们解围,慢慢的她们之间对她没有那么得的戒备心了。 看着小落磨好三研,想来必是为自己姐妹俩画画解围了,故而昭雨挑了上好的柿饼给到小落,声音很纯净地道:“县主,这是我母妃特意给我们准备于午膳时吃的,县主可想尝尝。” 小落可不怕下毒,她最是百毒不侵了。而且她也不信皇宫之中就没有任何纯洁友谊的存在吗?她和昭棋不就是挺好的嘛。 没承多想,伸手拿了宫人递过来的五个柿饼。 午膳时分,按照平日的习惯五皇子又过来和小落凑成一桌。小落拿起南宫公主昭雪送的柿饼,除过留了一块给灵桂,刚好四人一人一块。 吴公子皱了皱眉头不想吃,他向来对小落没有任何好感,在一起吃饭不过是为了迎合五皇子而已,话说他来伴读也不过是为了大皇子。五皇子或许在他的眼里,在他家人眼里不过是昭业的影子而已。 倒是陈公子与五皇子性情相投,不喜多言但是跟小落也是挺能聊得来的。 “县主大人,你又从哪里得来的柿饼,看着成色极好,想来必是可口。”刚拿出柿饼,陈公子就打趣道。 昭棋笑了笑。 “陈公子这么能说,这柿饼怎么也得给公子吃两个才有诚意的。”小落不是禁不起开玩笑在的人。 “怕是没那么好吃吧。”陈公子皱皱眉头。 “一幅丹青换个柿饼,公子觉得可值?”伴读虽名为伴读,但同在一室听先生授课,特别是昭棋这样上课特别认真的学生,他们根本都不用分什么精力去时时的看着昭棋,认真一同上课便是。 “莫非县主今日又打算送幅丹青给我们五殿下?” “他又没有柿饼给我吃,可是有点难。”小落打着哈哈,看样子他好像是同意给自己一幅画了。 “你需要丹青交画?”昭棋有点不解地问道。 说来也奇怪,自从日日与小落同去同回,他总是感觉有点莫名奇妙的紧张,好像俩人单处或对话的时候总是会心跳加快或者脸红,他都不明白是什么原因?为了避免尴尬,昭棋已经若有若无的减少两人的聊天,更多的时候倒是陈公子与小落能说上几句。 好不容易插上一句话,却使得场面更加尴尬。 小落和陈公子双双望向他,这回连吴公子也看向五皇子他道:“五殿下,这丹青不是要给夫子过目之后才能下课的吗?” 教丹青者是国画手“齐大圣手”,高龄七十有五,为人古板,但凡上他课的学生必段上交一幅丹青才可下课,不然则不可。 这可愁外了一众想过河摸鱼的皇子皇女们,大家苦不叫迭。知道他的上课的早早提前请好假。这不今日十几人的三十几人的学堂不到十人。 老头干脆也省事,把人员都集中起来。不偏不巧的是,小落的右边正是玉瑶公主李昭玉,而她的左手边是中午吃过她两个柿饼的陈若陈二公子。 待齐大儒絮絮叨叨讲完一大堆的注意事项后,他居然别出心裁的拿着一个椭圆形的玉瓶,口中振振有词道, “今日你们就以此为画,待我过目后才能下课。” 这老头不按常理出牌,对自己今天的行动可是有点麻烦了。 不过小落有足够的准备,而且她手速绝对够快,画上两幅应该没有什么问题。再斜眼看看陈公子,他倒是已经款款的画上了。 小落左瞄过去,见昭玉端坐在那,宣氏已经铺平整齐,看样子是要开始临摹作画了。小落缓缓地将研好的墨水轻轻拖出,右手已经开始在匀匀运力,使劲一出不偏不倚中这研好的墨水结实地洒在昭玉的右后背上,甚至还溅出一些洒向坐在后排的伴读邱氏的身上。 她失控地狂喊道:“来人,来人,救命救命!”自己的双手张牙舞爪地乱抓,一通黑。 邱氏也被眼前的昭玉给惊呆了,再看看自己,右脸上已经沾了一部分墨水飞过来的粒粒状。她的声音更尖,更大地哭泣道:“我的脸,我的脸!” 整个课堂被这两人弄得鸡飞狗跳的,大家都惊诧地望着她们俩。都是贵为公主的,而且伴读们也是与公主、皇子们自成一派,一时间倒也没人起身去问个清楚明白。 夫子倒是不慌不忙慢慢地踱步过来,看了一眼梨花带雨的邱氏后,朝门口挥了挥了手。小落忙上前扶住昭玉道:“公主,我扶您出去!” 昭玉一心只在意着自己的衣裙,哪里顾得上小落此时在旁边,她嘤嘤泣泣地朝外面走去。小落扶着她带着邱氏来到的学堂的后院中厢房中。 昭玉立马就要脱下衣裳,无比嫌弃地丢在一旁道:“可儿可儿,你立马去玉芙宫拿一套衣服过来。” 可怜的邱可此时也是一脸的痛苦样子,口中戚戚道:“公主,您看我这样还能出门吗?” 昭玉看过来,如果她的右脸上已经有粒粒黑状,看着实在是触目惊心。 她惊恐万分的后退了两步道:“怎么会这样,你怎么会这样?” 看到站立在一旁的小落,更是怒从心中的吼了句:“昭和,你说是不是你,是不是你捣的鬼!”说罢好像就是认定了自己似的,且说且退。 “公主,不是我,我正临摹作画来的,都不知道这墨水是怎么到你那里去的。”说罢犹装可怜状道, “我正准备做画来的,今天还要帮南宫公主她们姐妹作画一幅呢。” “昭雨妹妹,就她那不会做画的样也配?”昭玉不明就理的嘟了一句,转而像想起什么似的问道:“我会信你!” 看来她脑袋还是挺清醒的。 “你贵为玉芙宫的玉瑶公主,岂得衣裙脏污,公主信我也罢不信我也好。现在能出去拿来衣衫来换的只有我一人了。”说罢,小落反是不急,眼角四下望望,顺便找个锦凳休息一二。 见此状,再看邱可一副人模鬼样,昭玉把心一横,从怀中掏出令牌-一块很小巧的刻有“玉”字的玉牌。她不耐烦地道:“你持此令牌去,玉珠、玉彩自会听你的照办。” “玉珠、玉彩?”小落佯装不明。 “她俩是我的贴人侍婢,应该是在院外,你持此牌告诉她们,她们便知了。”昭玉不耐烦地说道。 小落明白她说的外院是哪处,夫子教学甚至,丫环是进不了学堂,不仅进不了学堂,有的夫子甚至不让人进学堂的院子,比如齐大儒。 “这位邱姑娘如何?”邱可是昭玉的伴读,此时此刻她是一点儿也没有想到邱可的境遇,只想着自己尽快的换衣裙。倒是小落提醒了一句,邱可才慢慢地抬头道, “我是没脸见人了!” “那便请公主赐一头逢吧!”小落作辑行礼道。 “去吧,快去!”昭玉捂着自己的已经褪下外衣的身子,着急地催促道。 小落得了令牌即立马出了厢门,拐角间玉柳的身影已经现,她默默地低头接过令牌,朝后门走去。 棋落 第五十一章 寻根究底 http://.biquxs.info/

这是小落与玉柳开始实施的第一步,靠近玉芙楼,利用她这个活地图的能力把玉芙楼里里外外看了遍。 小落才没有那么好心的真的帮她去找衣裙什么的。这么好面子的人心那么狠,那杀自己那会可是考虑到会污了双眼吗? 小落静悄悄地进来,没有惊动任何人。默默地坐了下来静静地画着。 唯一例外的是她留了本来给秋儿的那块柿饼。 没有人来询问她昭玉如何了,或许是夫子的课极其严格大家不敢,亦或是根本没有人关心过她。想到这里小落有点莫名的后怕,不过更多的是高兴,应该没有人会发现她的这些小举动吧。 昭雨回过神来看了看她,小落意识到答应她的事情准备开始临摹,好巧不巧的是那玉瓶已经临摹好了,看那手法和题字几乎跟自己是一模一样的。她暗暗吃了一惊,四下瞄了瞄,好像并不有看向自己。 会是谁呢? 陈公子的速度看似有点慢,怎么才画个圆圈而已,再看昭棋..... “哎哟夫子,你敲我干吗?”小落一声尖叫,忙捂了捂头。 “上课不专心,谁让你随意出位置的?”夫子一声喝斥,倒是少见他竟如此的大声。 “夫子,我可是救人去的。”小落不高兴地回了句。 夫子没有说话,周围一片寂静,好像这些人就不存在一般,小落心有戚戚地亦不再多言语。 快下课的时候,见玉芙宫的宫人神色慌张地跑了过去。小落如前所言将自己临摹和之前放在那里的一幅交给昭雨和昭雪,自己则受夫子所罚,自请在院中内的道盘上罚站一刻钟。 昭棋倒是没有走,他让吴公子和陈公子先走,自已在院内等着小落。 这顿惩罚本来就是小落自请而来,小落谈不上委曲,只是昭棋的做法让她有点意外,她认为昭棋应该看得出来她那点小计谋,虽说自己与他同在太后跟前,可那必竟是她同父的姐妹,他肯定不会允许吧。 俩人同走在青砖石道上,小落不喜这种压抑的感觉,与昭棋之间这种道不理、说不清和关系让她有点拿捏不准,索性说开了还是好些。 “今天我桌上的那幅画是你给的?”小落试探地问道。 “不是,陈公子更擅丹青,”昭棋抬了抬头,一眼望不到尽头的小道似乎在告诉着他,重复般的走着这段路很是无聊。 “而且他说他吃了你两个柿饼却只给一幅画,有些过意不去,所以我就在院里陪着你,也是他拜托我的。” 小落讶然,眉心皱成一团,陈公子是这唱的哪出啊。 “陈公子可是五殿下的伴读。”小落打趣道:“你们之间的关系间竟是这般的好?” “陈玄可是相国夫人的爱子,岂是我等可随意召唤的。”昭棋打趣着。事实也是如此,他的这两个伴读一个是其母妃家族的人,也就是母妃安排的。另一个则是他父皇安排的,相国的幼子的确是少有的身份贵重伴读之一。 说话间俩人已经恰恰到寿康宫,小落还想再试探一下,刚抬头只见一片艳红的夕阳就像一层红纱般的盖在高墙外,小落不自觉地就想起了言府里的沿湖亭,想起了青云院。 原来骨子里的她并不喜欢皇宫的。 好在个有慈爱的祖母,她已命宫人都做好了可口饭菜就等着五皇子和自己了。 小落收拾收拾自己那颗不安的心雀跃地跳上门槛道:“皇祖母,今天又做了什么好吃的。” “来来来,快来都是你们俩喜欢吃的。蕙儿说你喜欢吃丸子,祖母特命宫人到言府学习了一遍,快来尝尝。” 昭棋偷笑,他及时的跟了进去。 比起寿康宫这一屋子里的天伦之乐,玉芙宫则显得冷清很多。邱氏跪于一旁,昭玉则是哭哭啼嘀的样子于左旁站着。屋内除了蝶妃娘娘以外后面还站着个四十来岁的妇人,正是蝶妃的心腹容娘。 “你说你,去上个课还能把衣服给弄脏了,你倒是怎么回事?”蝶妃怒斥道,转而看向邱可, “你这个伴读是怎么当的?” “娘娘,我可是一直紧跟着公主,公主是坐在位置上被横空倒下的墨水给弄脏的。” “听可儿姑娘说,这墨水可是长了脚?”容娘有点调侃的语气道。 “还真是长了脚!”邱可坚定的说。 蝶妃娘娘那个气得哟,恨不得把手上的瓷茶杯一把摔了过去,可到底也是忍住了。她不想因为女儿的事而搞定儿子府上鸡犬不宁的。 “姑娘可是看清楚了?”容娘明显提高了声调。 “真的,容妈妈我不骗您,我真的就是看着那墨水横空飘来的。”容娘越是不信邱可越发的坚定。 见邱可如此坚定,蝶妃朝容娘挥了挥手,容娘先带着昭玉下去了,只留下邱可上前与蝶妃细说。 看来是有人存心暗害不成?蝶妃已经知道这事,但究竟幕后是谁她还是不清楚。后宫的把戏她不是不清楚,只是没有想到到底是哪个? 后宫她树敌也太多了。 “娘娘,早些休息吧!今日皇上去了荣妃处。” “永安宫的卫氏?”蝶妃不屑道。 “是的,荣妃为永安宫之主,住在她那院里的是石常在和刑贵人,这俩人对荣妃是极为顺从。” “都是些没有骨气的家伙,自家男人也看不住。”话毕,显然觉得有点过了,容娘的眼神有点警示。 “去,把皇上刚赏的云锦回纹的新料赏给院里的夏美人和成贵人,让她们自个做两身新衣。” 蝶妃宫里一位美人一位贵人,俩人都是随蝶妃从西凉国而来。但是蝶妃对她们不仅严苛而且小气,院里从不安排绣娘来缝织衣物。她们要想做衣物打扮自己要不就是求她要不就是通过自己想办法让皇上垂青蝶妃,只有这样蝶妃才会“大度”的帮她们的忙。最可怜的要数那夏美人,明明姿色比过蝶妃,而且皇上也是经常垂青于她。可就是在蝶妃的淫威之下,她三番五次的把床上的皇帝推给了蝶妃,有过两三次之后皇帝也不再进她的院子了,甚至都渐渐的忘记她的存在了。 在宫里,争宠是很重要的,可是最重要的是活下来。如果你连活下来的能力都没有,还争什么宠呢? 可刨去她们为蝶妃的贡献不说,蝶妃自己也是颇受皇帝的宠爱。怎的隔个四五日皇帝总是会歇在玉芙宫。不为别的,蝶妃唯皇帝是从,她最是善解人意,皇帝对后宫哪个嫔妃有那么一点点的小心思蝶妃都想尽一切办法满足皇帝的想头。 比如那个时候皇帝对太后与言蕙走的太近并不欢喜,甚至是想要敲打敲打下言蕙。蝶妃很快就知其意,派了个已经身为妾室的惠氏送东西到寿康宫。只是事没办成,却自己得来一身羞。 不过反正被挷的不是自己,而且也正好借此机会敲打敲打下惠氏要摆正自己的位置。自己也不过是讨个脑子糊涂的名声,可第二天皇帝就歇在了自己这里,而且连歇了三日,这不是讨得圣上的欢心了吗。 所以说“塞翁失马,焉知祸福”呢?得了个不好的名声却赢得皇帝的圣宠,何乐而不为。 只是这样长久下来,她几乎是把后宫的女人得罪了个遍。不过这也无所谓,后宫中的女人哪个是会真心相交的,不过是利益相同罢了。 倒是昭和县主,这个小丫头她本来是想好好拉拢的。结果拉拢不成,她反而去府上闹事了,刚好碰到这个邱氏这个醋坛子,合着那几天都过得甚至心烦极了。本来她不想与这个小小县主多有交集。可她两次都能从昭业手里逃脱,看样子得要好好查查这个县主的来历了。 想到此处,她看向容娘,语气淡淡地说, “也不知道这事跟昭和县主有没有关系?” “依老奴看,可能没有什么关系?”容娘是蝶妃从西凉来京的路上于匪徒手中救下来的,对蝶妃那是忠心非常。 “容娘怎么如此确定?” “娘娘,您看这个,这个说是南宫公主给那个昭和县主的柿饼,在公主弄脏的衣物中发现的。” “昭和县主扶玉儿进内院,说不得就是她留的。”她总是觉得这个昭和县主不是个简单的人。 “这个昭和县主和同在寿康宫的五皇子关系挺好,南宫给给她的柿饼,她转手就给了五皇子是那两个伴读。” “吴家的三公子和陈公子。” “是的,据说陈公子还吃了两个呢。”容娘补充道。 “可是南宫她们都没有进内院,这个柿饼跟她们又有何关系?”蝶妃有点想不通。 “这便是问题所在了,娘娘。”容娘慢慢道, “合宫上下谁能不知荣妃来自山西的卫家,那里盛产柿子。荣妃娘娘在入冬时节每年家中都会给她捎来柿饼。”容娘继续解释道, “可是这个跟这事有关?是有人故意喷墨到玉儿的裙上,如若是她们姐妹做的,会故意留柿饼在衣物里?”蝶妃不是个傻瓜的脑袋。 “今儿个可是齐儒的丹青课,这课本来的学生就少,我刚才已经问过邱可了,来了不到三分之一的学生,齐大儒为了集中上课,就调整了她们的位置,而南宫公主刚好就是在玉公主的前面。” 棋落 第五十二章 南山行宫上 http://.biquxs.info/

“你想说什么?”蝶妃有点头疼,她本来是怀疑小落的,可是容娘分析的头头是道,她也不愿意想太多了。 “老奴猜测是不是南宫用这柿饼打到公主的身上,公主身体失衡撞上了小县主那边。” “只是南宫这样做是为了哪般?”蝶妃细细想起,蹙眉道, “最近我可是没有针对过永安宫。” “娘娘,您是好心不去惹是生非,可这也架不住别人对你的嫉妒啊。”容娘悉心分析道。 “娘娘,这几日永安宫的那位可是日日承宠。” 蝶妃别的可以不在意,可争宠这事万万拖不得。听到这里脸色已经一阵白一阵红,咬牙切齿道, “这个贱人!” 永安宫内,笼罩着一片父慈母爱的亲情氛围。身穿锦黄龙袍的皇上此时正拿着实为小落所画名为昭雨的杰作丹青正在细细地看,口中喃喃说道, “不错不错,雨儿丹青是大有进步。” “还是皇上英明,请来齐大儒,不然纵使雨儿有天大的天分也是画不出来的。”荣妃柔和,话里话间也尽是对皇上的恭维。 一旁的昭雨却是极力的克制自己内心的恐慌,生怕下一秒父皇就要她现场作画,那可是完惨了。 “再英明也没用,先不说特意来告假不上课的人,就那昭玉,都成什么体统了?不是让外面的人笑话我们皇家嘛。”说罢把画一甩到荣妃的手里。 荣妃急忙起身,轻轻地拍了拍皇帝的后背道, “玉公主这是随了蝶妃姐姐的性子,爱惜衣物。” 提到蝶妃,想起上次暗卫相报三皇子与昭玉合计要杀小落的事没成却被小落伤的不惊。心中就气急不行,没有本事却心思如此歹毒,也不知道到底是随了谁? 眼见皇帝脸越来越沉,荣妃朝昭雨使了使眼色,两人很快就退了下去。 “叫刑贵人来弹弹箜篌吧,我记得她弹得不错!”皇帝欲闭眼休息,撑了撑头道。 荣妃育有两女,本来上头还有一个女儿,未及满月而夭。所以后面的她倒是习心养性了不少,就是皇帝过来的时候也常会让同院的小主们见得天颜。此时皇帝提起,她更是愿意。 很快石美人抱着她那箜篌过来,依礼而坐后就默不作声的弹起箜篌。 箜篌声脆,于空旷的群山之中最是能引来凤凰。可是这里到底是皇宫,凤凰什么的是不可能会有了。 倒是声音透彻穿过宫墙,透过层层围墙。声音似有似无的传到了小落的耳中。 “这是什么声音?”小落并没有听到过。 “禀县主,这是永安宫的一位石常在小主弹奏箜篌。”玉柳对宫里的小主那是了如指掌。 小落恍然大悟地点了点头,好像是知道了。她此时下正在重新绘丹青。在太后知道今日上书房的事情后,知道她是为了帮助玉公主而没有来得及作画。可这不是借口和理由,这不就罚她重绘玉瓶。只是这个玉瓶比起齐大儒的玉瓶要小一些,也不知道太后平常用是插花用的么还是装一些药丸呢? “都这么晚了,想必皇上是歇在那位小主那里了。”一时间小落还真的没有记住这个小主的名字。 “是石常在。”玉柳忙说道, “这也难说,这位石常在平常很少出来,请安什么也没有,宫里都没有几个人见过她,倒是荣妃娘娘待她极好。之前宁贵妃代理后宫之事有责备于她不按常礼请安,荣妃娘娘给担了去。” “这么说这位荣妃娘娘是极好的。”小落问道。 “对她院子里的人是极好的。”玉柳补充的说道。 “那院子你可是熟悉了?”小落对于后宫这些争宠的把戏并不感冒,她想知道只是自己的事情进展的如何了。 “熟悉了,县主如您所料,玉芙宫里有暗室。”玉柳贴上前来低声说道。 “暗室?”一个后宫宠妃的宫中有暗室,这应该也不是很奇怪的事情,只是对于小落来说又是一个不小的难题。 “你可擅八卦机关?”小落有点心虚地问了一句。 玉柳低着头不答话,再看脸已经红了,小落已经知道答案。 母亲不就是擅机关八卦之术的吗? 如此一想,倒是又得让母亲安排了。只是提出这个要求的话也跟母亲实话实说。 三皇子,蝶妃本来就是母亲要求自己不要去碰的人。 如今这番局面如此是好! 小落可真是愁死了! 一幅画毕已经入夜了,小落连连打了哈欠就往房间走去,今天可真累啊! 大概盘于心讲筹谋的人脑袋都是这么累的吧。 尽管昨晚睡的很晚,小落还是一如往常的卯时起来练剑。太后早得言蕙的拜托,特意安排了这个院子巨大、房间稍小的昭和院,比蓝院的练武场犹过而不及。 受小落的影响,昭棋现在起来也是要早一些。本来之前不上课的日子都是起来的挺晚。后来被小落的阵阵剑声所惊,再后来就转着自己院子一圈圈的散步了。他的底子不行,据说是娘胎里带来的毛病,一直瘦弱好在由皇家养在,现在也是慢慢的康健起来。 两人关系越来越亲如兄妹一般,太后也乐得其见给了南山行宫的腰牌,俩人相邀今日刚好同去逛逛。 南山行宫,原来就是个泡温泉的地方,此得是前朝的广平公主住所。后来华朝建立就赐给了皇帝的幼子,还不是西州王的李英韶。李英韶倒是住过段时间后来随父亲征就一直呆在西州,再到后来封西州王以直到后面没有再回来了。 这些个过往小落是不知道的,就连昭棋了不是清楚,必段是长辈们的事,而且属于皇家秘密,哪里就容得其他人随意宣扬。 至于宫牌是如何到太后手上的,这里头或许又是一个秘密了。 已经是初春,而且春风阵阵还是有一定的寒意的。小落本欲骑马前去,这样速度会快一点。可昭棋不依,硬说自己体弱必得做马车。而且太后也是言犹在耳的叮嘱必段做马车,没有办法小落只好依她们一般做马车。 在一路的颠簸之下,足足颠簸了半个时辰之久总算是到了南山行宫了。 南山行宫名谓南山,实则是靠着南山的独天得厚之地理优势,于连绵的山间中有着几个独立的温泉,而且地势高。听闻前朝的广平公主特爱桃花,所以南山底下连绵数十里,那是一片粉红色的花海。 不过现在还没有到可以看花海的时节,一颗颗桃树于风中摇曳生姿,细看之下那枝头倒是有点点绿牙,看来春天已经到了。 玉柳是宫里的老人,她随太后来过南山行宫,而且为了方便太后更是把永娘给小落带路了。必竟是第一次来人生地不熟的,带过一次也就好点了。 一进宫里,永娘就指挥着下人放行李,这行宫是有专人打扫的。前几日更是特意交待过这里的人,收拾出来了几个上好的房间,小落随着玉柳前去自己的房间了。 行宫果然是极暖的,进了内院已经闻得阵阵花香。原来院里也种了一颗极大的桃树。而且行宫里不仅有地理优势而且又有天然的温泉暖气,再加上宫人的尽心侍候、院里头的遮风挡雨。在这样刚刚入春的时候已经开满桃花,细闻下去香香扑鼻。 此时的小落就像一个兴奋的孩子一般,跃身而起,衣袂飘飘站在树上仰视着眼前一片。她得意洋洋地朝昭棋喊道:“五皇子,快上来啊,上面可好看了。” 五皇子也不过是十几岁左右的少年,看到此情此景,如何能不心潮澎湃呢。他二话不说跳上前来,与小落双双并肩。 彼时桃花开的正盛,花蕊间的蝴蝶三三两两,俩人玉身而立、对影成蝶。 “哎哟,你们俩个给我下来,快点下来!”树下传来永娘的叫喊声, “蕙姐儿可是交待过了,你这两三年都不能再运轻功的,你还站的那般高。” 两人相视一笑,这种感觉可真好! 不过好归好,永娘的叫喊声可是不能不应的,昭棋在树上喊道, “永娘,快来救我,救我,我下来了。” “下不来你爬得这么高干什么啊?快来人啊找梯子啊。”永娘大喊大叫的,树下的人已经忙作一团了。 好在桃树不高,小落虽是会轻功,可自从那次被三皇子所伤之后极少用到,刚来上来的时候还是轻飘云淡的,此时已经有微微在运气支撑了。见永娘去找人要梯子,便老老实实的蹲了下来,等着。 “你知道我为什么喜欢跟你在一块吗?”趁着这些人找梯子的空档,昭棋蹲了下来真诚的问道。 小落脸色有点微红,这么直白的问她应该要如何回答,虽然她现在于昭棋已经没有男女之间的朦胧感情,可到底还是有点说不清道不明。 “我不知道。”小落别过头去。 “因为你我身世相同,而且你有少年的模样,这是我心之向往的。” 身世相同? 谁跟你身世相同,你贵为当今天子的儿子,母亲又是受宠的贵妃。我无父无母的,你我淡何身世相同? 小落没有来得及细品后面那句,她颇为不理解的转头就问, “难道我会是天黄贵胄的皇家子室?” 棋落 第五十三章 南山行宫中 http://.biquxs.info/

“当然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昭棋立马解释道。他陡然想起小落的身世不明,她不过是蕙表姑认领的义女。此时跟她说身世相同,怕是她不能理解。 “那你是什么意思?”小落以为他知道什么,追问下去。 “我的意思是说......”还来不及说已经被永娘打断了, “快点下来,快点!”梯子已经缓缓地倒向自己的眼前。 小落看向昭棋,昭棋已经闭口不语。她也默默无语地拾缀拾缀衣裙开始下去了。 小落心中是好奇的,是不是昭棋知道什么呢?不过他的年龄与自己相仿,所是知道什么也是道听途说的。所以说什么身世相同,大概是妄言。 小落心中好个气啊,合着这大半年的都是玩自己来的,还是母亲说的对,芳心差点错付了。 刚坐下没有多久,陈公子已经拍马而来。原来陈公子在家闲不住进宫找五皇子,得太后之允就来到这南山行宫。 这南山行宫都是第一次来,而且都是年龄相仿的少男少女。大家攀着一股子好奇之心这里逛那里跑的,不大一会儿就把宫殿都走了个遍。 “就剩下这山了。”站在南山脚底,三人都默默地仰着头看向前方。 陈公子大概是最年轻气盛的,他雄壮豪迈般的建议道:“不如我等爬上这山如何?” “不好!” “不行!” 怎么的,小落也是个有功夫的女孩子,爬山这种活自不在话下。可说来也是,自小出生青云山,对于爬山她是半点儿兴趣也没有。 而昭棋呢?自小体弱多病,刚才轻飘飘地上树已经用尽他今日的极限了,更惶论爬山,那是绝对不可能的事情。 好好的建议就这么被拒绝,陈玄再不甘心也是无可奈何。谁让他只是相国家的公子呢? 即是来泡温泉的,自然要好好享受这天然温泉的好处。听说这温泉还可以很好的疗愈剑伤、刀伤之类的。 这南山行宫天然的温泉有三个,分别是引流于温泉的水于山间而下,最底下的一个也是建于行宫最高处的云院。那里太高一般都有没有人在住在那里,建个院子也是为了引流天然的温泉。 再往下则是有分男泉、女泉的泡泉处。灵桂和玉柳自是跟着小落进女泉处,而昭棋则是由陈公子和惠流一起去往男泉,俩队人相约泡个把时辰就出来吃午膳。 女泉建得有点特别,可能是为了避人相对隐蔽些。小落和灵桂、玉柳跟着标示走,七拐八绕的总算是找到女泉室,这都足足花了半个时辰了。 小落担心自己与昭棋相约吃午膳的时间快到了,忙招呼着玉柳和灵桂快些脱衣服去泡水。灵桂心细,她小心的查探着四方,这看那敲的,神色有点疑惧道:“县主,这里好像有点不对劲。” 玉柳是个活地图,见灵桂这般说便跑了过去看看后道, “这里怕是有密室。” “密室!”小落心惊的叫了一句,回头四处看了看没有什么人忙穿好已经脱了的外套快速地走到灵桂跟前, “怎么会有密室?” 俩人都你望我,我望你的,看样子好像都不太知情的。 指望她们俩个是没有办法了,只能自己想办法了。她看了看玉柳问道, “有办法找到开关吗?” 玉柳摇了摇头,她细心的这敲敲那敲敲,还是一无所获。 灵桂倒是很快的将冰冥剑拿了过来。 剑不离身,还是师傅教导的好!小落心想。 果然,这冰冥剑好像有有感应似的,只是“咣咣”几声就已经指出开关所在。 小落朝那处运功而入,只听“咔擦”一声钥匙应声而落。她们这是破门而入了。 灵桂扛来一根大木头放在门口处以防这门会自动关上。接着三人都是瞪大了铜眼,相互相依地走时密室里。 这不过是一间普通的密室而已,跟宫里的比起来差的远,物别是防密方面。玉柳撇撇嘴道, “县主,看来这里只是一间书房,”她指了指内嵌的书架道, “大概这里之前的主人为了防止别人打扰他看书而特意建的暗室。” 小落试着去拿那书看看,书上已经沾落了少许的灰尘,她随手翻看了几页,心中即时如当解大惑道:“这是奇门八卦之术?” 灵桂以前在太师书房侍候,自是认得一些字的,提着油灯她也走到跟前看了看。 玉柳高兴的小脸直红,双脚差点要蹦起来了说, “县主,这不刚好,刚好!”她试着提醒下小落。 是啊,最近真是心想事成,想什么来什么。 小落让灵桂先出去,估计出入那条路也是八卦的入门级别,让她先出去稳住昭棋吧。 有些事情她并不想别人都知道。 不过经过小落和玉柳两人快速的翻阅着这些书籍,已经能对这些书籍分为三大类了。一大类就是八卦奇门盾术;另一类是关于剑伤、刀伤的救治医书;还有一类就是西凉国以及西州的详细记载。 这里的前住者是会谁呢?自己怎么会这么巧的找到这个暗室,这跟太后有没有关系?小落百思不得其解。 不过为了解眼前之困,小落还是选择先看八卦之书,不然怕是后面都没有办法进来了。 小落从小习武,对于武学上的招式和心法是一点就透,脑子中已经形成了一套非常良好的自学方法。这会儿看着八卦之术,借着绘图,她已经如置身于迷宫之中,于左、于右的寻找着出口。一本书看完,小落已经大概知道刚才进温泉是为何花费如此长的时间了。七拐八拐的,走了弯路不说,主要是绕来绕去走了绕路。 细细回想起来,好像最后一次走对那路径的是灵桂的指出。莫非她是有什么事情瞒着自己吗?灵桂去带话昭棋又一时还没有回来,也不知道她那边如何了。 玉柳是个手快,拿了块抹布擦擦,已经把书架几乎都擦了个遍并且随手装好了几本书,问道, “县主,这几本书要不带出去看吧!” 她还真是想得周到。 今天一番下来着实有点累了、饿了,还是先回去再说。待小落和玉柳把暗室的门放好之后,灵杜才满头大汗地回来了,她诉苦道, “县主请治奴婢的罪,奴婢给五殿下传完话后就进来不来,转来转去的。”说罢竟有滴滴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看来刚才自己对她有怀疑实在是没有道理,莫非刚才她的指路也是误打误撞不成? 小落没有多想,转而问道, “五殿下可有带什么话?” “五殿下没有说什么,只是说等你一起吃午饭,倒是......”灵桂欲言又止, “倒是什么,你一口气说完啊”小落不喜下人们吞吞吐吐的样子。 “倒是陈公子说了一句,说县主大概是泡着温泉舒服不想出来了吧。” 不过一句打趣的话而已,这个陈公子不在皇宫可是放肆多了。 小落朝她挥了挥手,两人平分着拿着这些书,因为来泡温泉本来就带有换洗的衣物,刚好可以放些书籍以免撞到他们而被看出。 看来现在的小落已经小心意义多了。 果然,按照书上的所指,出来这温泉入泉不过是分分钟的事情。入口处的亭子里没有人,想来他们已经回房间去了。小落跃上亭间。隐约可以前面的温泉。想来轻功而上的应该也不费什么吹灰之力。只是这样看去总隐约觉得那温泉处有一副若隐若现的轻纱隔着,竟不知是真是假。 “县主,你爬那么高干吗?” 循声望去,那陈公子倒是潇洒倜傥的着一件蓝氏云锦及,半披欲披着件快要掉下来的的纯白狐狸花的披风,一副好不正经的样。 小落讪讪,再看看玉柳和灵桂,此时的这俩人正恭敬地站在一帝,五皇子端坐在那旁。 上来不过片刻的功夫,怎么这几人就来了,还来得那么快。 “你们怎么过来了?”小落径直撇过陈玄,转而坐到五皇子的面前。 “永娘说你不能运轻功的,你怎么又运轻功,对你身体不好!”五皇子倒是一副苦口婆心的样。 “我就是好奇嘛,想上去看看!”小落感到有点口渴,伸手就去拿茶杯。 昭棋一把覆了上手,手背已经极是手心的温暖,他笑道:“这茶水已凉,我们去吃饭的地方。” “五殿下,你这个样子我很不习惯啊。”陈玄半天玩笑半过调侃地道。 五皇子脸拉了下来瞪着他,可陈玄并没有有收收敛,而是继续道, “五殿下,这都等了这么久,我们是先回去吃饭吗?” 小落摸了摸好像真是有点腹饿的肚子,脸有点微微红了。 “吃都堵不上你的嘴,是吧。”五皇子佯装不悦。 “可是现在并没有在吃啊,我真的好饿哦。”陈玄一副苦大仇深的滑稽样子,连玉柳都不禁掩嘴而笑。 “是太后让你来的吧,她就是看你喜欢吃的份上。” “太后她老人家最是怜我了,回回都让我吃好吃饱。” “吃这么多也没见你长肉啊,你都吃到哪里去了?” “殿下,这个要问您啊,您看今天又饿了这么,怎么补也补不回来了。” 五皇子气得不想跟他说话。 小落倒是心情愉悦的很,有种他人斗嘴自己看热闹的感觉,不知不觉中已经到了里间。 棋落 第五十四章 南山行宫下 http://.biquxs.info/

这一顿吃得颇为尽兴,小落甚至发现平常不一样的陈玄。这家伙喝起酒来那简直是不要命啊,整个大碗就一整碗一整碗的干。看来平常在上书房吃饭他实在是太过憋屈了吧。 好像料到小落会有此一问似的,小落还未开口,陈玄已经笑道:“县主肯定没有见过我如此这般。” “看来陈公子今日倒是放开了。” 陈玄与五皇子相似一笑,有点苦哈哈地道:“我俩本性如此,只是身在皇宫不得已罢了。” “看来身在皇家也不见得是好事啊。” “是的。”一旁没有怎么说话的昭棋倒是应了句。 小落有点错愕看了他,他生活的很不如意吗? 昭棋没有继续说下去,小落也是闭口没问。 因为一直心里念着今日刚从暗室里带过的书,小落倒是没有多少心思跟他们聊天喝酒什么的。再说小落从未碰过酒,她倒是没有碰过酒。 陈玄和昭棋有点意兴阑珊,小落见他们在这冬末的时节还数星星论月亮的,只得自己一个人匆匆而逃回自己的房间。 回到房间,灵桂已经磨好墨,玉柳整理擦好书本放在一旁,她特别心细的连油类都备好了两盏,看来她们主仆几人今晚是要准备通宵了。 果然都是精华,小落一旁细看着书本上的内容,一边已经开始在着重点记着笔记。玉柳在一旁翻书,灵桂磨墨铺纸再有收集小落纸张之类的。 几个年轻人精力如此充沛,不知不觉中已经到了深夜的子时了。 玉柳打了长长的一个哈欠,此时的她们已经看过了五本书了,下午她们带出了十本,还有一半未看。玉柳心疼小落, “县主,明日再看吧,这一时看这么多怕也记不住。” “不知道此处暗室是何人所建?”小落自言自语。 “听说是前朝的广平公主所住之所。”玉柳嘴快的说出,世人都知这里是前朝广平公主所建。难道这暗室也是她建的。 “可前朝的繁体与我朝的简字并不相通,而这记录的明显都是我朝的简字。”灵桂是个心细的人,特别是对于丹青、书法上。 “所以这暗室可能是我朝哪位人另建的。” “你们有没有听说这南山行宫还给我朝哪位住过。” “这里都是皇家的行宫,能住过来的自是皇室中人。”玉柳嘴快。 “或许西州王住过也不定。”小落不知道怎么回事脱口而出。 西州王,那他是擅八卦奇门之术吗? 两人明显被小落的推断吓了一跳,她们俩一时都没有想到那里,小落提出来的后也没有办法联想到一起。像玉柳呆在宫中快十年的人也没有听到过一些风言谣语,只怕就是有人住过,那也是实打实的皇家机密吧。 即是猜不出,还不如好好看书,只是时辰实在是有些晚了,而且这么晚了还灯光通明的,倘若五皇子他们看到了难免要过问一下,实在是不必要惹多事非。 打了打哈欠,三人洗漱洗漱就休息了。 小落是个体贴的主,她不喜丫环守床,所以跟着小落有断时间的玉柳、灵桂她们倒也是能睡个安稳觉。 大概是昨晚睡得实在是太晚了,小落破天荒的卯时未起,直到过了三刻才起。五皇子在院里端坐喝茶,陈玄舞剑,甚是和谐。 两人依礼行辑后,五皇子还没有来得及关心小落两句,表达表达自己的萦萦切切之情,已经被陈玄抢了上前, “听说你的冰冥剑几乎是天下无敌,能削铁如泥。可否试下?” 小落冷笑望去,能向她挑战的人可不多,特别是奔着冰冥剑而去的。 她隐约望望,陈玄手里的剑亦是锋气逼人,即使没有太阳,剑刃中隐现的白光似乎也是召告着:我也不是吃素的。 “你这是丹虹剑?”小落问道。 丹虹剑是女剑,听闻是西凉进贡的宝剑,当今皇上为酬相国功高,特赐此剑。可相国家无女,而且其世子是为文官,所以这剑也是给到了陈玄手上。 “没有赌物,有何好比的。”小落觉得自己并没有睡好,怕是一时没有那么好的精神状态。不过对陈玄是绰绰有余,只是大清早的她没有这个打算。 “如果县主能赢,县主但有所求,只是陈玄我能办到,必是全力相帮。”陈玄少年,一时也没有想太多,即使相允道。 “这可是陈公子说的,说的话不可以反悔。”小落本不想再跟他对打一场,可有个现在的人情不收岂不是浪费小落才不会这么傻呢。 一旁的昭棋并未说话,只是看着他们俩。 好像这厮是不是有点心情不太好吗?小落心中诽谤,但还是朝他过去打了招呼, “五殿下可是要为我作证。” “陈公子连他父亲的话都不听,即便我做证他不认的话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昭棋拆台道。 陈玄登时不高兴起来了,嚷道, “有这么拆我的台吗?” “又不是在皇宫,你介意嘛。”五皇子两手一摊。 小落好像有点羡慕这两人的神仙友谊。她豪迈地转向陈玄道:“还要不要比试了?” “能和县主过招,那是小生的荣幸。”这家伙半正经半哈哈地道。 果然,丹虹剑气阴柔,而且这不比冰冥刚正不阿的剑身,它却是有着柔韧无比的剑身,可折弯,可跨弧,甚至还可以绕圈。 这是什么神仙剑? 要不是小落的底子够好,差点就守不住陈玄阵阵攻击。陈玄使这丹虹剑那是出神入化、如鱼得水。就拿这能让剑练圈来说吧,没有够深的功力是绝对办不到的事情。 是的,他本来功力是阳刚之气,再配阴柔之剑,使起来只是有过而无不及。 几场下来,好在小落天天练功练得一身的防守之术,丹虹剑再英气渐进,到底也穿不过冰冥剑的防备,终是败下阵来,可小落也是汗水淋漓,如费半生之力气。 陈玄忙是上前搀扶,换来了小落一通白眼之后倒也识趣地请了五皇子相帮。五皇子怎么也没有料到小落会如此,大概那次三哥害她受的伤真是不轻。 他不自觉地又有点内疚了。 “真是对不住县主,县主有何所求陈玄但能做到无不所求。”陈玄实打实有点歉意! “不知道陈公子有什么可以给到我的?”小落打趣的。 有了赌约,自然就是要践行的。陈玄当即行辑作礼道:“便凭县主吩咐。” 小落没有多说,三人一同吃了早膳回到各自的院里。 小落准备再去那暗室看看,如书本的内容一样倒是也不必都搬回去了。便辞了五皇子他们打猎的邀约,这大初春的,猎物都还冬眠没有出来吧,打哪门子的猎? 只是令人奇怪的是,当她们二次来到暗室的时候,里面的本居然都不翼而飞了? 几个你看我,我看你错愕不止。谁会这么快的速度在一夜之间把这里全部搬空了。 小落想起早上陈玄与自己比试,那是不是为了拖住自己。 一切忽然变得有点诡意起来,这暗室莫名其妙的出现,这会儿又莫名其妙的空出。小落感觉自己走进了别人的陷阱里,一切都布好了局只待自己钻进去。 能在这么快的时间内搬走这三面墙壁的书,这背后之人怕是不简单的,想到此小落的后背有点发凉。 难不成是陈玄亦或是五皇子? 他们这么做有什么目的呢? 为了那些书本内容,如果他们要放在这里也是一样的看。搬走这书本的唯一目的就是让自己再也看不到这书,或是说让自己学不了八卦奇门之术。 如果自己学不了这八卦奇门之术,对谁来说会是有好处的呢? 难道是蝶妃? 她总是跟自己对着看,总是这般神出鬼没的,而且完全不知道她会有怎么样的目的的人。 只是这里完全没有看到除她们之外没有其它宫里的人,南山行宫只有太后的腰牌的,换句话说只是太后同意的人才能进得来。 来不及想太多,小落和玉柳、灵桂已经从内侧的阀门退出。昨天都没有来得及泡温泉,今天倒是要好好泡上一泡了。 “县主,我去查查,昨天我已经绕整个南山行宫整整一圈。我知道还有个出口可以出入。”玉柳无不担心的道。 玉柳就是个活地图,只要是走过一遍的路她就记得清清楚楚。如果她说还有一个出口那绝对是还有出口的。 小落并没有让玉柳出去,她静静的褪下衣物走进温泉里,她慢慢地思索着刚刚的一切,好像冥冥之中有个血喷大口朝小落张开,而她正一步一步地往那里走去。 所谓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可是她不知道是不是刚刚靠近虎穴,已无完身了。 一切才刚刚开始,可一切又好像已经在落幕了。 随着温泉中的热气犹白雾渺渺之状,小落那铜铃大的圆眸已经微微垂了下去,在蒸气白雾状下的脸越发显得透红。 她的心理在盘算着,盘算着,这绝对不是结局。 棋落 第五十五章 南山行宫(四) http://.biquxs.info/

如小落所料,五皇子一行人完全无所谓,不过是打了几只蔫巴的野鸡和兔子。 小落虽说不是吃素长大的,可在昭寺里看到那些师傅们都是吃素的,受他们的影响以前不是为了长身体的话也基本上不吃荤的。所以当她看到那还活蹦乱跳的小兔子时一把抢了过去,铮铮有词的道, “这么可爱的兔子你们也下得去嘴。” 再看看旁边已经被一剑穿膛而过灰兔,更是怒气冲冲的道, “这肯定是两个一起的,你们可真下得去手!” 这话说得五皇子有点灰溜溜地低下了头,倒是陈玄有点被她所震着,有点怯怯地道, “我跟五殿下在比箭,是它自己找上门来的。” “合着你的意思是这兔子自己找死了?”小落瞪大了双眼,要不是手里抱着那兔子,只怕是要插腰了。 “我可没有那么说。”陈玄的声音明显的低了下去。 算了,射都射了也没有什么好说的。小落不是那种步步紧逼不肯退让的人,而且五皇子一直回避着自己没有说话,想来已经有些歉意了,便没再多嘟嚷了。 小落抱着小白兔回到院里,玉柳和灵桂立即围了上前,三人虽把玩着兔子却想着的是同一件事情。 “陈公子应该不知道我们发现暗室之事。”小落开口说道。 “那五殿下呢?”玉柳嘴快的问道。 “不知道!”小落若有所思,这五皇子有些不对劲,明明一起来却与她交流不多。平常他不是都有事没事找些话题来跟自己聊天的,这两天是怎么啦? 难道发现自己知道暗室的人是他? 不在可能吧! 五皇子身边的除了惠流之外,其他人等都是陈公子一手安排好的,比如说护卫的,比如说马车的,比如说侍候他的。 他的这个伴读几乎就是保姆式的人。 所以说如果五皇子发现小落知道暗室的话,他也来不及安排人手把这些书本都搬出去吧,她从暗室到上午再进去虽说有四五个时辰,可真正能暗地里进行的怕也只有两个时辰左右,这两个时辰怕是没有五六个人也是搞不定的。 所以如果五皇子的嫌疑排除外,那么其实陈玄也不没有嫌疑了。 刚开始的试探以失败告终。 或许这也是个好的开始,至少不是自己身边在意的人在阻碍着自己的行动,这至少也证明他们之间并不是敌对关系般的存在。 不知道怎么回事,确定这事不是昭棋所为,小落很安慰。 玉柳让行宫里的下人送来了小个小个的胡萝卜,她慢慢地往兔子的嘴边送去。这白兔大概是有些后怕了,总是怯怯弱弱的不敢上前,虽眼神里都是渴望之情,可到底不敢前行半步。 都说女孩子家家喜爱小动物,可看着小白兔如此怯怯弱弱,小落有点不太只喜欢它了。 还不如灰兔那般的英勇就义呢。小落忿忿想道。 想罢便没有了喂养的心情,把胡萝卜丢到一旁,去看了看灵桂收拾行装了。 永娘这个时候都没有来过这院里,太后说是让她跟着自己来行宫玩玩,让她帮忙看着。实际上太后体恤永娘跟着她辛苦,也就如放个假般的让她在行宫也休息两日。 这不永娘已经安排下人们开始收拾行装了。 永娘是太后跟前的人,来这里也是说小落她们第一次来让她来带带路,其实行宫里有这么多官人和管事的,哪里真的需要永娘过来带路,不过是怕她们碰到不能碰的东西罢了,永娘其实就是个眼线看着。 可是小落还没有想清楚这一层,有那么一瞬间她甚至想问问永娘是否知道这里先前住的是什么人?可话到嘴边还是没有问出口。 永娘也就当作不自知般的唠叨了几句后又指挥着宫人收拾行礼。 带着未解之迷的无限的遗恨,小落随着他们开始朝皇宫走去,明日还要上学堂呢。 回去不过两刻钟左右,行至半路的时候陈玄拍马跟了上来,笑嘻嘻地问道, “县主,你可想好了要在下的什么吗?” 小落白了他一眼,没有接下他的话。 “县主,县主。”并没有因为小落的冷落停下这个话题,陈玄巴结讨好似的说道, “说来我父亲以文立家,世代都是文官,县主武学比我高出不知有多少.....”陈玄说得有点打哈哈嘻皮笑脸地道。 小落是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满脸顿疑地问道:“你到底要跟我说什么?” “就是我可能没有什么让县主看得上眼的。”陈玄说的比较谦虚。 堂堂相府会有没有什么值得别人看得上的东西,陈玄说这话的意思是想撇清今天比较打下的赌约。这......这未名也太小心意义了吧。 难道相国即便是相朝也没有能及时撼动陈家的地位,看来跟他们小心也是无不关系的。 小落也没有打算就因为一个比武就能拿下相国家的公子,这是不可能的事情。 “你到底想说什么?”小落忍忍,她差点就说出:我可不稀罕你们相国府的东西。转想想相国府的东西还是比较拿得出手吧。 陈玄从怀里一掏递了过去道, “这是我家母所给我的,如果县主不嫌弃可以拿着去看看。” 看到了这个,小落的眼睛都直了,这也不是嫌弃不嫌弃的问题了。 《易筋经叁本》!小落摸了摸这纸质,厚实虽有磨损,但到底也挺硬质,想来是特意撰写而来。 “这是?” “这是我家讲书先生的藏本,被我偷出来的。”陈玄还是一副嘻皮笑脸的吊儿郎当样子。 “我可不敢要这书,万一相国.......”小落说这话是一点儿也不考虑陈玄的面子。 “这个你不用操心,送给你就是你的啦,你好生拿着。”陈玄抢先说道。 “只是这书讲的是天下八卦奇门之术的始源,县主你看得懂不?”陈玄不仅嘻皮笑脸,而且口不择言。 小落刚看到这书就有点心动,因为昨天她看过的几本书籍时都写着摘自易筋经之叁本这样的备注,想来只有这本才是真正的始源。想来生晦难懂,可这一本胜过百本,实乃是妙书啊。 只是陈玄居然有这书,那南山行宫那暗室,那暗室的书本是不是她的?而且是不是他发现自己看过之后安排人搬走的。 他不是没有机会。 小落一时想得有点出神,陈玄再继续调侃的话也说不了出来了。当下一副大惊失色的样, “县主,你不会是不认识这上面的字吧!” 小落此时只恨不得手上有任何东西一把甩过去,可是手上只有这书。而且这书可是万金难买,更对于自己来的可遇而不可求,哪里会得丢出去呢。 “是啊,明知道我看不懂还送这书,你成心的吧!”小落顺着他的话说,她就不信这人嘴里还能吐出象牙。 “失敬,失敬!”陈玄打哈哈的笑着。 这个玩笑可真不好笑。 很快就到宫殿了,陈玄自是护送五皇子到宫门外就行,他是自行回府的,明日还是早起伴读呢。本来寿康宫也有他的一座房间,可相国幼子也是万金之躯,特别是相国夫人不舍,所以陈玄一直还是住在相国府,每日是早起晚归的。 陈玄可能感觉自己刚才有点玩笑开过了,这时竟也没有上赶着找小话话别一两句。倒是小落遣玉柳送来一对护膝,言道, “公子经常骑门,平日里也是早起晚归,可当心护着不然再有多厉害的功夫也怕是施张不开来。”言谈中玉柳使劲的憋着。 陈玄嘴巴张张,瞧着小落的车轿已经进了宫门,终究只是张张没有说话。 说来这对护膝可真是小落亲自所缝,本来是缝给自己的,可是出在出门都是坐车轿,她倒也用不着。借送赠送此物算是谢了他的送书之情。 陈玄立在宫门口发了发呆,母亲说新入寿康宫的县主会喜欢奇门八卦之术,居然是真的,这人都没有象征性的推了推就这收了。 看来母亲看人的眼光很准。 “二弟,你这是在等我吗?”一身绯色官服的相国世子缓缓走了出来。 “大哥,你还真会往你脸上贴金。”兄弟俩关系极好,此时父母又不在身边,正在打趣的大好时候。陈玄一边说一边跳下马来,走到兄长跟前。 “放肆,怎么跟兄长说话的呢。”虽说陈玄爱开玩笑,可陈宣到底也不会像陈玄那般的随性。 “兄长,我错了,我深深觉得我错!”陈玄的表情很诚恳,诚恳到连跟在一边的陈安也忍不住地转过头去。 陈宣倒无所谓,见二弟如此认错,便觉得没有什么好再说他的了,问道, “你随五殿下去南山行宫,这就回来了?” “五殿下说要回来陪太后晚膳,所以我们就赶回来了。” “五殿下是个有孝心的!”陈宣颇为赞赏般的说了一句。 “哥,你是看中了五殿下,要不这个伴读你来当当。”陈玄又要不正经了。 看来不用家法,二弟是不会老实点了。 “陈安,拿书来。”陈宣大声喊着。 陈玄登时就不敢说话了,怀惴着护膝,老老实实地进了车轿里。 棋落 第五十六章 相国府 http://.biquxs.info/

相国陈才哲,人称“北言南陈”的陈才哲,其祖你是前朝的相国,到他这一代又是新朝的相国。所以很多人都说“流水的王朝,铁打的相国”。由此可见陈相国的权力有多大。 “北言南陈”说的就是天下士子之心所向。南方富足且士族盘根错节,可要说能一呼号召南方士子之心的非陈相国的父亲莫属。这个陈大儒的门生遍布天下,就连陈才哲能在新朝如此权力也离不开他父亲的鼎力支持。 可令人叹息的是,相国夫人生下次女陈娴后,身体每况愈下,终在陈娴三岁时便撒手而去,留下相国一人带着长子陈宣和次女陈宣。后一直由妾室打理着府上,多年未曾再娶妻。岂料相国一朝出使西凉后,路经银川之地救下一众人等,一女为报相救之情自请随相国入府,后来竟成了府中的女主人,她在打败府中原来有的妾室和各世家对相国虎视眈眈的夫人团们,终于成了名副其实的相国夫人。 而陈玄就是相国与继室相国夫人慕容氏的爱情结晶。 这个与长子相差十岁有余的陈玄现在是相国和慕容氏的心尖上的宝贝不止。 据说小时候相国在斥责长子的时候,只是陈玄一把爬过去拨弄着相国的胡子,相国即会转怒为喜,可见对这孩子的喜欢,当然也侧面看得出来对夫人的喜爱。 早有下人在门口等候,陈玄有个死忠的跟班陈达,每日都会在门口等着陈玄的归来,实在是皇宫不让人跟着,不然陈达断是不会与陈玄分开的。 “大少爷。”陈达恭敬的叫着,可看着从车轿里透过来的一张脸立马换成一张喜笑颜开的面容道, “少爷,您回来了!夫人就知道你这个时候会回来,早就备好了吃的就等着您。”说罢就连接过来包袱。 陈玄急忙使了使眼色,便是嘻笑地问道, “兄长可随我一起?” “不了,你嫂嫂应该也在等着我!”说罢脸上竟是有点微红。 “我笑死我啦!”陈玄继续皮道, “哥,你这样累不累!” 挨了陈宣一记眼光后他并没有多少收敛反而靠近他的耳边小声道:“哥,你平常跟嫂子也是这般吗?” 这下陈宣要找棒子来揍他了,吓得他立马朝自己院里跑去。 “又跟你宣儿没大没小的。”见儿子这般跑过来,再看看挺身慢步走着的世子,慕容婉心中就有数了。 “这不是两日没见母亲,孩子甚是想念。”陈玄胡说起来还是一本正经的。 不管是不是真心,儿子这般说慕容婉还是很安慰的。 “你的东西她收了?”寒暄了几句说,慕容问出自己最想问的问题。 “收了,都没有推一下。”陈玄一口囫囵春饼一口茶水道。 “看来这个孩子实在是太需要这书了。”慕容没有顾得管管自己儿子这吃相,口中喃喃念道。 “母亲认识她吗?”陈玄问道。 “不认识,不是你说她挺可怜的,想帮帮她,”慕容说罢,夹了块小菜放在碟子里道, “儿子想帮的人,母亲就帮忙你想想办法。” “是吗?母亲不是每次听我提及哪家小姐,总是担心的很吗?生怕我被拐了去似的。”陈玄开玩笑道。 一个继承的母亲的美貌和父亲的倜傥的人,岂不是少女们心中梦中对象。 说实话,以前慕容氏着实担心过。 不过很快她就没有这个担心了,因为儿子对这些女人表现出来的是完全看不上这些人。甚至好像就没有看上女人。 倒是因缘巧合,陈玄居然觉得那个小孩有些可怜,这也许是冥冥之中自有定数吧。 “那是因为我的儿子一定要娶个自己爱的人才可以,可不能让别人捷足先登啊。” 陈玄知道,自己这嘻皮笑脸的性子随了谁了,就他们母子俩在一起的时候,他可是象极了母亲。 “母亲,其实你不必担心她,孩子已经试过她的功夫,犹如在我之上。”陈玄难得认真的道。 “宫中不比外面,可不是有功夫就可以的。”慕容还是满脸的忧愁。 转而像是想起什么一样问道, “你试过她的功夫?她功夫出自哪个路数?” “很杂,但她主攻是防御,防得很死。”说罢想到她到认真拼劲的样子,便不由自主的笑了起来。 “在说什么呢?这么高兴,怎么就吃起来了。”相国从外面走了进来。 “老爷回来了也不通报一声,我好去门口相迎!”慕容氏已经换了一副柔和的语气道,开始为相国脱下披风。 “现在天气还这么冷,夫人就不必日日到门口去等了,我自己回来就是。” 满是爱溺的眼神说罢转而有看向陈玄道, “这番去行宫如何?那里的宫人可有怠工?” 陈玄撇撇嘴,心中抱怨道:这老头什么时候也不改一本正经的监工样,那里可是皇家的行宫,用得着管这吗? 但是他可不敢拿出跟母亲说话的那个款,很是认真地道, “行宫暖和,那里的宫门上都是擦得一尘不染的,特别是温泉,那泡得可舒服了。” “那是,天然的温泉,也是当今皇上孝顺给了太后将养着。” 陈玄可不想跟着这老头一直说当今天子如何,当今天子与太后如何母慈子孝,他看了看母亲,一脸的笑容就道, “父亲上朝辛苦,孩儿这就告退,不扰父亲母亲休息。”说罢深深地鞠了个躬。 “嗯,下去吧。”老头早就看陈玄太过碍眼了。 算起来已经是年过五十的相国和三十的相国夫人,两人就像进了第二春一般,你情我侬。 这叁本还是真生晦难懂,不是一点点的难懂。都已经是过了一个时辰了,小落才看懂一面,而且这一面她抄了不下三遍了,有些句子已经抄了五六遍之多,这实在是太难懂了。 可是放眼这昭和院,除了她也没有其他比她识字理解更强的人了。寿康院倒是还有一个,可是她是不会去找昭棋的。 只得自己一字一字的啃了。 玉柳端了太后让人备好的黑杞子圆肉龙眼核汤,口中笑道, “太后娘娘可真好,一心怜着县主,还差人送汤过来。” 小落笑笑看了一眼道, “龙眼核汤,这倒是明目的好汤,刚好我的眼睛有点痛了。”小落想也没有多想,端起来就喝了。 太后对自己可真像是及时雨一般! 及时雨! 有些东西及时的闪过脑子,她吃惊似的看向玉柳, “你说行宫那里搬走暗室书籍的是不是永娘?” 玉柳吓得不轻,刚要喊出急忙捂住了自己的嘴巴道, “不可能吧!” 小落朝门口示意了下。 玉柳忙上前关好门,又急忙匆匆的跑到她的跟前, “太后这是为什么?” “我知道还跟你说?” 想到一半的可能又没有头绪,实在是可恼。可是也没有什么更好的办法。 “把瑶云宫的地图拿过来。”自从玉柳进了一次瑶云宫后,就把宫里大致所有的殿门和路线都画了一遍。特别是有暗室的那几个地方,小落着重单独绘了一张。 “你看依照叁书所指这暗室的门口应该是在这睡,”小落指了指, “看来我要找机会过去一趟了。” “县主,会不会有点太早了,还是要看看机会再说。” 小落点了点头没有说话,是要好好筹划了。去一个一直想置自己于死地的地方,见一个一直视自己为非友则敌的人,是要做好万全的筹划。 很快机会来了! 二月二龙抬头的日子,上书房放假,不仅如此而且皇帝还招皇室子弟同宴。小落自不在皇室子弟的范围内,可她是养在太后宫中的县主,说不去于礼不合,可要是去嘛又于情不合。 小落怕太后为难,早早两天就让自己受了点风寒,二月二这天更是出不了门,太后过来看后见小落实在是出不了门只得好声安慰一下,便带着昭棋前去宴席。 这些日子昭棋对小落明显有些冷淡,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小落心中纳闷的很,可想想他乃是当朝天子的儿子,想理谁就理不谁,不理谁也是无所谓的事情吧。必竟他们可是天生贵胄的皇家子弟。 想通了这点,小落也没有什么好伤心的。 殊不知小落可是冤枉昭棋了,为了使自己母妃放心,他于人前故意不理小落。可不仅仅是母妃,其二姐昭宁也是一天天虎视眈眈地看着他,害得昭棋是有口难言实在不敢与小落多说话。 就说这次风寒感冒吧,昭棋可是心疼了不少,可是自己能怎么办呢?一有什么动作昭宁就立马告诉母妃了。好在昭宁虽好管闲事,可到底住的远,这个时候也顾不得了。 这不昭棋老早就让惠流找太医开了一剂滋补的好药煎着只待他陪太后走后就送过来给她。 只是不知道自己这般的良苦用心她可曾懂。说来自己还真是有点憋屈吧。 不过他也没有多少时间能憋屈,这种家宴母妃定是会出席的,看不到小落母妃心中的气应该是会少一些吧。 棋落 第五十七章 身世之迷(一) http://.biquxs.info/

虽说是家宴,可皇家的家宴虽比不得国宴,但也差不了多少,尤其是二月二龙抬头的好日子,而且巩书楼已经建成,现在已经开始陆续开放着部分书楼开始借书,甚至有些大儒之学生已经开始准备在书楼旁边建些学堂。此举大大加大了皇帝的名声,故而太师亦在邀请之列,算是国舅吧。 满室通明,灯光辉煌。来往的宫人井然有序地端着这盘盘美味佳肴鱼贯而入正厅。正厅的最主位上坐着的正是青春正盛、不怒自威的当今天子。 正厅内,一群婀娜多姿的舞女正使出十二分的吃奶劲使劲扭着那如蛇般妖娆的身体,他们笑厝如花,指望着能在这一舞之中幸得皇上的青眼。就算得到不到皇上的青眼,哪位皇子能看得上两眼对自己的境遇也再好不过了。 可再看看那些夫人、妃嫔们如杀人般的刀眼,就有些瑟瑟发抖,便又是收回了那颗蠢蠢欲动的心。脸上无欲无色般的好生跳着舞。 与皇帝并席而坐的是言太后,她居左而坐。这也是最近几年来少有的场面。很多家宴太后并不常出席,一直是以身体不好为理由。现在想想大概是当时皇帝没有想到与太后并席而坐,怕引发对皇帝的名声。 现在有如此的场面,想必皇帝还真是酬太师建筑书楼之功的。 倒是太师一如以往的低调,坐在左侧看不到的一个角落中。毕竟能参加这种皇室家韶的高官又沾亲且能和他说得上话的并没有多少。 他倒是怡然自在,喝着美酒,品着糕点。而且养在寿康宫的昭棋自然会多高看这个太师一眼,自请坐到太师的旁边,时不时的问上一两句话,也是进益颇多。 位于家宴前排的,都是按妃嫔位来排的。中宫无皇后,以宁贵妃为首,她居于左排第一位。再往下是顺妃、蝶妃,这两位都是有成年皇子的,按皇子的年龄排着座次,再往下就荣妃,育有西宫、南宫两位孪生公主。妃位以下就是嫔位,都是一些上得了台面上的嫔位,或得皇上青眼,或是育有子女,又或是娘家得力上得了台面的。 得知蝶妃带着昭玉公主已经进了福阳宫的消息后,小落和玉柳利落的穿了一身的夜行衣,今夜她要夜探瑶云宫。 瑶云宫不大,按照妃位的规制而建的。虽说不大可里头却是大有别有一番景象。虽说是晚上,里头却是灯火通明,每个门口站岗的宫人一个个都站在笔直,打着十二分的精神。比起寿康宫的点点星光,可真是天壤之别。想来是平常蝶妃管事有方,没人敢偷奸耍滑。 玉柳在前头带路,小落很快就到了那暗室间的门口,院门上挂着牌匾“延趣楼”,看这名字就觉得奇怪的很,也不知道到底是什么样的地方。按照叁本上所写玄妙之处,倒是很快的就在旁边立着的一块石头上使着蛮力转了两圈,院门很快打开,里面果然是别有一番景象。 说是暗室,其实这更像闺房,说闺房可能并不准确。但小落毕竟年少见识不够。玉柳是知道的,一看这房内的情形登时就脸红了起来。 房间的香味很好闻,阵阵清香,看来这房间里时时有人住,不然点香何为?床间玉带条条,清一色的暖色绯红色,让人意情迷乱。小落晃了晃神,一转眼见玉柳神色不对忙是推了推玉柳。 “怎么回事?这是什么地方?” 玉柳哪里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只是知道这是干什么的地方,为什么蝶妃的宫里有藏有这样的秘室呢?东敲西看也没有看出了什么,俩人怕久了会被发现就退了出来。 按玉柳上次所记,应该还有一个暗室,可是这黑灯瞎火的东拐西转的竟意外的迷路了。 这可了不得,这可是件再危险不过的事情。玉柳已经急得无声哭了起来。小落大口呼吸着,心里已经开始在寻思着应对方案。 主要是俩人到的地方都是黑灯瞎火的不迷路才怪呢?唯今之计就是先朝光亮的地方过去,虽有可能被发现的危险,可到底也好过在这里坐以待毙的强。 俩人小心意义的朝前面光亮的地方走着,一不留神只听扑通一声,小落还来不及伸手,双手就已经被对方制钳。旋风似的回首,眼前已经是一片黑。 待小落醒来的时候,居然是刚才那让她有些意情迷乱的地方,毫不意外的是坐在床上的正是那风情万种的蝶妃。 百闻不如一见,今天终于见到本尊。 “县玉身为寿康宫的人,我总算是见到了。”声音很嗲却有点悠长的意味。 “蝶妃娘娘。”小落怀疑的问道。 “怎么,见到我还不磕头。”有着绝美脸宠的她犹如舌灿莲花般的一字一字吐出。 “这里是什么地方?”小落头晕脑胀的很。 蝶妃不屑的看了她一眼,缓缓起身,脸上保持着皮笑肉不笑的笑容道, “什么地方?这是你们中原人的地方。” 是啊,蝶妃她可是西凉人。 “知道我是西凉国的公主还来这里,你是不是找死!”莫名的吼叫声响起, “你到底想要得到什么?” “我要知道你为什么要杀我?”小落可不怕她,如今落到她的手上,就是死也要死个清楚明白。 “我并要没有杀你。”蝶妃略想了想, “你是说三皇子那次,那是你自不量力让三皇子府鸡飞狗跳的。”蝶妃恨恨地说, “就因为那次,我还被皇帝训过一回。” 这倒是自己不知道的事情。小落满不在乎地继续道, “是你让惠氏先接触我的。” “惠氏这个办事不牢的。” “是的,是我晚了,我还是晚了她们一步。”蝶妃的声音降了下来。 听得小落是莫名其妙,可头胀痛的很,她有点受不住了。她很是真诚的请求道, “蝶妃娘娘,可以换个地方吗?” 蝶妃望了望这里一圈,再看看脸色已红的小落,到底是带着挷得紧紧地她走了出去。 好像生怕被人发现似的,在自己的宫中蝶妃并没有大摇大摆地走了出去,而是小心的避过众人,左拐右弯的到了一个清静的小院。 瞧着蝶妃的身形以前也是练过家子的,今晚落在她的手上也不知道怎么逃过去。而且她的力道很紧,紧紧地攥着自己不放手。 “这里以前是昭业住的,你今晚就呆在这里吧。”蝶妃满不在乎把她一丢。 好像出来人就清醒了许多,没有了刚才的胀痛。此时此刻的她头脑清醒多了,追问道, “不是您安排的,那三皇子为什么要杀我!” “你想知道?”蝶妃靠近她的眼前瞪直了双眼问道。 “因为惠氏!”小落不可置信的问道。 “很奇怪吧!本宫就生了这么一个不争气的孩子。”蝶妃幽幽地说道。 小落没有为人父母,而且她自小也没有在父母身边长大的,哪里体会得了蝶妃心情。只是听她的口气不是很好,便小心地继续问道, “那你当初让惠氏来接我是何意欲?” 像一头重新被燃起斗志的战士一般,蝶妃直了直身子,收起失落的眼神, “我说过,我晚了一步,我本来是想把你带到宫里我这边。” “为什么?” “因为我不想你被人利用!” “被谁利用?”小落实在是有点听不懂她说的话。 “现在谁对你好,她就是在利用你。” 小落心中盘算:她说的是母亲嘛。 “言蕙那个贱人,用自己的所有关系把你圈了起来,这个仇我迟早要报的。”蝶妃恨恨地拍了拍桌子。 “母亲?上次三皇子所为可是母亲救得我!”小落纠正道。 “不是,并不是她救得你,是你自己救了你自己,是慕容她教你一生好功夫救了你!”蝶妃怒气冲冲地说道。 “慕容,谁是慕容?”小落一脸惊讶, “我师傅不是善真师太吗?” “是啊,善真她一直是用这个名字,竟然连她倾尽一生所教的徒弟连她的名字都不知道。”蝶妃凄色的笑着说。 小落被说得有点脸红,他的确是自己不知道师傅的名字,必竟师傅从来也没有说过,而且那个时候的她也不知道还是两个名字的人。 她小心地问道:“娘娘认识我师傅,那你知道她为什么要回西凉吗?她还会再回来吗?” “不知道!你师傅那人脾性古怪的很,我当初就让她把你带走,她就是不肯。” 这也是小落很迷惑的地方,为什么师傅不带她走呢? “为什么呢?师傅是不是回西凉有别的事情要做?” “还能有什么事,为你的母亲守墓呗。”蝶妃一时气不过,嘴快的说到。 “你知道我的母亲是谁?” 时间停止了在这一刻,不论如何蝶妃知道自己是守不住这个秘密了,反正她是迟早要知道的。从自己嘴里知道的话还更加接近事实一点。 小落死死地看着她缓缓地站了起来,终于有人肯告诉我的身世了。 只是小落自己怎么也没有想到是之前她一直认为是死敌的蝶妃娘娘。 棋落 第五十八章 身世之迷(二) http://.biquxs.info/

“看来慕容还是很守约,未曾跟你说过一星半点。”蝶妃表情有点有不自在,若不是自己嘴快,根本就没有打算这么早告诉她。 “我师傅是从来没有提过,蝶妃娘娘,”小落郑重地说道,眼睛直直地盯着她不放,好像身怕下一刻她就会飞了似的。 “我的亲身母亲到底是谁?” “我也是听说的......”被小落的眼光扫射过来,蝶妃已经有点不自在了。 “麻烦娘娘告诉我。”小落一副完全不想再多等下去的样子,步步靠近。 吊人胃口的事蝶妃不是没有干过。而且说与不说只是在她的一念间,这完全是由自己。可是不知道怎么回事她受不了小落那摄人心魄的眼神、那急切的表情,她别过头去。 “娘娘为什么不说?既然你知道我母亲已经故去,那么是否可以告诉下我母亲生前的事情。”小落靠近一步继续问道。 蝶妃还是不想说,现在还不了解她不知道她是个什么样的孩子,而且而且她与自家儿子有误解,现在告诉她的身世,对自己有利吗?如果知道真相的她会怎么做呢?会不会搅得皇宫里天翻地覆呢?她的神情有些慌乱。 而她越是慌乱,小落那如针尖般的眼光直射过来,越是让人无处躲藏。 “娘娘,娘娘在吗?”是容娘的声音。 蝶妃立马恢复了神志,示意了小落一下,小落一动不动的样子。蝶妃气急自己走了过来使劲拉了她一下,小落死死的盯着她。蝶妃情急之下只好道:“我会告诉你的。” “容娘不是你的人吗?”小落不懂她这所避是为何。 “她是我的人,她也是中原人!”蝶妃狠狠地瞪着她,无声地厉斥道, “你到底进不进?” 赶在容娘进屋之前,小落疾步进了里间,蝶妃总算是松了口气。 “什么事,这么急?”容娘向来是礼数周全而且从不如此慌张。 “宴席结束,太后已经开始准备回宫了。”容娘贴在蝶妃的耳边轻声说。 “这么快!”蝶妃蹙眉,有点烦燥。 蝶妃见小落没有跟太后而来,就中途以身体不适回到瑶云宫,自然就轻而易举的就找到了小落。 只是现在聊天正是关键的时候,小落那丫头怎么肯走? 容娘担心的是蝶妃在赶到圣驾去玉芙宫前再拜见皇上,再不出发这个时间可就赶不上了,这是她们之前商量拦圣驾得圣宠的计划。 蝶妃此刻却再也没有这个想头了。她面露倦色道, “今日就算了,真是有点身体不舒服,我早些休息吧。”相对于再得圣宠,蝶妃觉得还是先解决眼前的这个难题比较好。 容娘有面色有点疑,蝶妃向来为得圣宠不择手段,今天这是怎么啦?虽是如此狐疑到底也不敢多问,便道, “那老奴给娘娘铺床。”说罢躬身往里间走去。 说也迟,那里快蝶妃一个踉跄般的转身,紧紧地抓住了容娘的肩膀,有点急切又自觉得自己太过失礼的讪色道, “不......不必了。” 从来没有见过自家主子会有如此模样,容娘心中有些奇怪,也不知道是不是有其他什么事情吧还是真的身体有点不舒服吗?讳疾莫深地看了里屋一眼,如此容娘立马识趣的躬身退下了。 “娘娘真是辛苦。”呆在后头的小落确定容娘走后缓缓地走了出来,求知的脸色并没有什么变化。 “世人皆不信,就如我说的话你自己也要掂量三分。”蝶妃的话似真似假。 “不过话说回来,要不是容娘换成他人,肯定没有这么好说话的,说不得还以为我房间里藏了男人了。”蝶妃好险般的松了口气。 “看来宫里的娘娘也不好当。”小落颇为理解。 “那要看你想要什么,想要荣华富贵那就不要去奢求人间真情。当初你娘还不是也这样,面对着屈辱的和亲她也没有退缩。” “所以说我娘到底是?”小落掷地有声的问道。 “你娘就是西凉的嫡公主玲珑公主!”话出口,蝶妃像是松了好大的一口气般。 跟相象中一样,小落没有失望也没有欣喜,她反而是很平静的接受着这一切。 “我娘她早就死了,是吗?”小落平静地说道,脸上无悲无喜道, “所以我一生出来就给了师傅,师傅在小昭寺把我带大的。” “这其间是怎么回事我并不知道,我只知道你师傅差点丢了性命才把你抢到的。”蝶妃不愿再去想这其中的往事。 不堪回道的往事就像随时会被撕开血淋淋的伤口一般令人望而生畏。 “你先回去吧,如果太后没有看到你肯定会搜宫的,到时候惨的可就不是你一个了。” “不会,太后待我一向如亲子。”小落还没有从这情绪中出来,她呆坐着。 “听话,来日方长,我等你都等了十几年了。”蝶妃语重心长的安慰道。 “所以我就更不能回寿康宫了,娘娘,我要知道我母亲所有的一切,你告诉我吧。”小落一时间还拼凑不了这些事实。 “真的没有时间了,太后可不是面上慈祥的老太婆,她可是杀人不眨眼的。”蝶妃劝道。 “不可能,我不信你说的。” 她就是不肯再多告诉自己母亲的事,竟拉来太后乱说。 小落更是要跟她掰扯掰扯。 可显然,蝶妃已经没有跟她掰扯的心情了。 “你再不走我就杀了玉柳。”狠厉的眼神过来,就像是要吃人了一般。 小落觉得有点瘆人,但是她并不怕。只是想到太后曾严令蝶妃不可到寿康宫,如今自己在蝶妃的瑶云宫,她老人家肯定会不高兴的。 想来今天再怎么多说也是说不完的。 “我还会来找你的。”小落想知道更多的真相。 “看机会吧,”蝶妃松了口气道, “出门右拐第四个圆拱门处,玉柳就在那里,你把她也带走。” 小落转身就消失在夜幕中。 蝶妃夏瑶褪下外衣,满腹心思地躺在床上。是不是自己离在宫可以任意而为的日子更近一步了?是不是可以不用依着皇帝而做自己唯心的事情?还是说其实自己离死神更进一步了,今天的所做所为是对的吗? 只是不管对与错,走到今天这一步都不是她一人所为。即使今天她不说也是有人会告诉她,早晚都会有那么一天的到来。 往事回忆一幕幕就在眼前。 她还只是个小孩,或许我不能抱这么大的希望,如果......万一她没有继承到公主的坚韧,事情还看得到转机吗? 往事一幕幕,夏瑶想起十几年前那个美少女! 她是草原上最亮眼的星星,是草原上不败的蝴蝶花。 “父王,您不能再逃下去了。” “放肆!”一记响亮的巴掌拍了下去,公主的嘴角已经见丝丝血迹。 “国家大事要你插嘴。” 夏瑶被慕容死死的捂住了嘴巴。出逃至今,这已经公主第五次顶撞王上吧。 只是那一次的事情还真是靠公主王上才得以苟延残喘。 听说王上自小出生在西都城,那个是从中原人手中抢回来的故土。可抢回来后的西都城已经不是原来的模样。他们中原人破坏土地、建筑宫殿,已经不再度适合放牧养牛羊了。可王上喜欢那里,喜欢那里的中原美人,喜欢那里的金堆玉砌。 终于终于在某一天,他们开始怆惶的逃了。 可公主不想逃,她总是在劝皇上,说中原人讲理,万事都离不开一个理字。当时王上没有在意随她说,可她却是越说越有劲,越说越玄乎,差点把将士们都说得心动了。最终的结果是王上抡起了他那结实的拳头。 果然,在公主被打的第十次后,中原人还真的派了个讲理的人来了。尽管那人郴郴有礼,可是在夏瑶的眼里,他们就是如洪水猛兽般的可恶。 没有人愿意为这王上买单,算来算去竟然只有公主,只有玲珑公主愿意挺身而出。 只是世事多变,当年的王上还在,却不曾想公主已埋地下多年。 是啊,公主料中原人讲理,可是她哪里知道再讲礼的人也不外乎是需要人来讲。要人心实在是太复杂了,他们不仅对外武斗,对内也自相残杀。 听说公主那时险此劝说了一位王爷休战养民,只是这位王爷并没有长寿。 想到这里,蝶妃已经是泪湿裙衣,如断线的珍珠一般哭了出来,她尽量忍着,嘤嘤泣泣。 小落回来的时候太后已经睡下了,但永娘在院里等她。好在她的不傻,看到蝶妃有如此反应之后就从后院进去的,快速的换了衣物后正赶永娘过来。 “嬷嬷来了!”小落如孩童的声音一既往的稚气。 “县主,太后担心你,特意带了几道席面上的菜过来给你尝尝。” 小落一副受宠若惊的样子道, “皇祖母待我实在是太好了!” 永娘四下看看,确定没有什么异常多客套了两句就回去了。 真是好险!小落瘫坐在锦凳上。 棋落 第五十九章 身世之迷(三) http://.biquxs.info/

也许蝶妃跟自己说的是对的,从她的反应上来看,自己之前根本就没有怀疑过太后一丁半点。她是个识时务、慈详的老太太,怎么会如此呢? 或许人的识时务是没有办法,是不得不为之的态度。 玲珑公主! 那是一个陌生而又尊贵的名字! 以前只是怀疑自己的母亲是西凉人,现在完全确定了之后小落心里反而踏实了下来。师傅当初给我血石玉佩已经是冥冥之中告诉我这一切,当时自己所不知道的只是一个具体的名字而已。 而在地龙崖的时候那黑衣人抢过我的玉佩,母亲又还了回来。这是不是也说明她们也知道我的母亲是谁? 如果我身上留有西凉人的血,那么我另一半的血是谁的? 西凉公主嫁到中原,皇宫里应该有记录的吧。 原来我的身世还真是皇宫里才找得到。 如今的自己已经十三了,那么至少是十三四年前,华朝发生了什么事情?和亲的公主又是嫁给了谁。 想清楚了这些,小落知道自己下一步应该怎么做了。 带着对亲生母亲的念想和未知的父亲,小落沉沉地睡着了。 “这丫头没事?”太后斜躺在榻前,她的身后有两个丫头用棒槌轻轻地敲着,小腿前也有两个宫人半跪着在按摩。 “太后,这回您可是猜错了,县主正在那里勤练字呢?”永娘笑道。 “这么晚还在练字?”太后蹙眉。 话一出,永娘也不敢笑了,只是站在细想。 “有没有想出来有什么不同?”太后追问道。 “还是没有,宫人们都在,没看到有什么不同。”容娘使劲地想了想。 “玉柳,玉柳这个丫头好像不在。”永娘后知后觉道, “可这也并不能说明什么吧。” “那边有没有消息!” “已经传话过来了,没有看到什么不同的人。” 难道还真是自己多心了,这个孙女还真是让她琢磨不透。 再次上课的时候,小落就没有仇恨昭玉的心了,看她的眼神也柔和了许多。 昭玉是不明白为此,有事没事找过几次茬后小落都无所谓般的打发着。 昭玉不懂,问蝶妃。蝶妃将她臭骂了一顿,说她长这么大也不知道如何看人。其实蝶妃的心里已经明白:在这皇宫里有最忠产的盟主了。 到底是有西凉的人的血,这个县主和自己的女儿已经不仅没有当初的敌对,而且有点莫名的靠近。 上书房的西院内侧有一间巨大的皇家藏书阁,那里藏书巨大而且涉及到皇室卷宗都有。小落之前去过一两次,武学类的书籍较少就没有去了。现在她倒是要好好找找皇室卷宗了。 藏书阁半月开放一次,一次也就两个时辰。这日如往常又到了去藏书阁看书的时候,小落故意磨磨蹭蹭的在后面。 “县主,我上次有看到两本练功心法,你要不要去看看。”陈玄是个嘴巴很欠但其实心细的人,特别是上次比试后,对小落的功夫那是服气很。 “我不用看那心法,也能打得过你。”小落打趣道, “你就是看了那书法,也打不过我。” “县主,话可不能说大了!”上次比试虽是败了,可嘴皮子功夫不能甘败下风。 “她没有说大,我会帮她。”好温和的声音,每次听到这个声音小落总是会莫名的心里悸动下,就像好大雁一俯河里抓走一条小鱼而激起层层波浪一般,心里荡漾极了。 小落面色不改的别过脸去,可那微微弧起的嘴角的加深的丹凤眼角已经深深地出志了她。 她很受用! 陈玄不服气握紧拳头,可是又很憋屈般的放了下去,扭曲着不服气的表情一字一字地道, “殿下,今天我们去哪里看书?” 好像是报了一箭之仇似的,昭棋佯装如一个雄纠纠气昂昂的公鸡一般,昂首挺胸、双手交叉靠在后背上上走着,高高束起的发带若有若无的晃动了几下。 待他们走后,小落忙招呼玉柳进来。玉柳只是昭和院里的一个丫环是不能进书堂的,但是因为藏书阁太大,进来借书的人是可以带个丫环进来帮忙搬书的,所以玉柳是个不二的人选。 藏书阁于皇室中并不是很隐密的地方,换而言之几乎是皇宫中的主子们人人能去的地方。所以小落能手到擒来的拿到地形图并不是难事。难的是自已有点看不太懂。这横着一排、竖着一排的又打着圈圈,实在是看得让人眩晕。 “县主这里,”玉柳手指一处的黑点处笃定地说, “这里就是皇室卷宗所在。” “你怎么能肯定,上面并没有写。”小落又不傻,只是自己看得有点晕乎。 “的确是没有写,就是因为没写才有可能是,您看这处”玉柳一边指继续说道, “这处都有明显的介绍,只有这里没有,想必就是了。” 那倒也是,必竟皇室卷宗也是机密的东西吧。 “只是......”玉柳面露难色道。 “怎么?你看出了什么问题。”小落担心地问。 “这里既然没有标识清楚,很有可能是不让你进去的,亦或是需要腰牌才能进去的。” 还有这样的操作!小落一时也是愣住了。 不管这么多,先进去再说了。小落一把收拾好桌上的图,昭玉恰好走了过来。 “公主也要去藏书阁?”小落最近对昭玉挺好,至少在昭玉无理取闹的时候并没有为难过她。 “我不可能吗?”昭玉还是一副高高在上的傲慢之情。 “可以可以,当然可以,这可就是为您们所建的。”小落没有理会她,今天有正事要办。 “那里,父皇还专门辟个了里间专记录西凉志的呢。”昭玉抬着那高傲的头一晃身的走了进去。 什么? 专辟个里间写西凉志? 那是不是意思说可以查得到我娘亲的信息。 哎公主!公主等我。 这可是今天又一重大发现,小落忙屁颠屁颠的跟了上去。 “那是我母妃的故乡!”昭玉生怕别人不知道蝶妃是西凉人似的。 “这足以说明皇上对蝶妃娘娘的重视!”小落讨好般地说道。 “那是,合这宫里谁还能有这待遇!” 可这宫里除了蝶妃也没有华朝以外的人吧,都说和亲和亲,可倒底也只是西凉过来和亲了。 不过和亲公主能混到蝶妃这样的地位可真是不一般啊。 “看,就是这里了!”昭玉指了指,一副受人推崇高高在上的样子说, “你想看什么?” 小落其实心中都要吐了,都不知道天高地厚的还这副样子。可是她到底配合的很不错,笑嘻嘻地道, “不知道公主认为哪些是有些意趣的?” 是的,像昭和公主这样的人,如若不是蝶妃娘娘硬逼着她来上书房上课,怕是连书也不愿意拿起的人吧。 果然昭玉很受用的牵着她进来。连里间伸手想阻止的人都来不及,只是跟在后面苦哈哈地说道, “公主,需要登记一下。” 昭玉最烦这些人了,偏偏又骂不得。按父皇的话来说他们都是治国才子,齐国大儒,要敬重,要尊敬。 早有眼快的玉柳跟上前笑道说, “我来登记吧!” 那人也不再执着,这西凉志修建的也差不多了,最喜欢来这里看的人非昭玉公主莫属了。也不知道是不是蝶妃娘娘的意思,莫非她有...... 那人不敢多想。 “大人,是签这里嘛?”玉柳问的很恭敬,眼光里尽是真诚。 “是的,是的,里间的地方都是登记即可。” “哦,这位就是昭和县主啊。”那人揉了揉眼睛,又朝小落的背景打量了一二。 “是的,寿康宫的昭和县主!”玉柳声音清脆好听。 那人笑笑点了点头。 “所有的里间查阅都是这样吗?”见这人心情不错,玉柳伺机问道。 “自然都是一样的,除了皇室卷宗。”话毕,好像想起什么一样忙是掩嘴,谨慎在问道, “你刚才问什么?” 玉柳莞尔一笑亲切地说:“听说这里新建了一个人物传记的,我家县主想要看看。” 的确,应皇上所要求:藏书阁里开始另辟一间攥写本朝的名人佚事。 “哦,你说的是这个啊。”那人明显松了口气, “那离这里挺远的,在西北角的最里间。”登好了,自己的份内的事情也做好,只待那位千金公主出门的时候自己要眼尖的看到书名就好了。 “我跟你说,西凉国有很多奇珍异草,这里都有详细记载的。”昭玉难得认真,一本正经的说道。 “公主看过。” “书上看过,又没有去西凉。”昭玉有点不开心。 “公主想去!”小落顺着话问道。 “我倒无所谓,有什么想不想的!”昭玉贴近小落的耳边道, “我母妃想回去看看。” “蝶妃娘娘嫁到华朝这么些年,想回故乡看看那是人之常情,理所当然的事情。”小落深表同情。 “你也觉得这是对的,对不对。”昭玉好像找到了志同道合的盟友一般。 “可不知道母妃为何,父皇提过让母妃回西凉国看看,可母妃一口咬定说自己不想回西凉。” 棋落 第六十章 身世之迷(四) http://.biquxs.info/

“蝶妃娘娘不想让皇上担心她,这未尝不是一种体贴。”对于未历风雨的温室花朵,对无法理解自己母亲的所做所为,小落并不想说太多。 “哦,是吗?”昭玉一脸的艳羡,父皇和母妃的神仙爱情真是令她向往至极。 小落看着她那花痴样倒是有些羡慕,话说能这么一直幸福的活着也是挺好的吧。 “那我得好好看看学些,回去再跟母妃说道说道。” 小落没有说话,眼见玉柳已经快跟到自己的脚后跟了。她转过头去,听玉柳在耳边简单的说了说。 “西北角。”小落喃喃自语道,那是一个容易被人忽略的地方。小落看了看正在为解得母妃思乡之心而认真看书的昭玉,心生一计。 “昭玉,你知道蝶妃是哪年进宫的吗?” “元和十年。”昭玉脱口而出。 “怎么记得这么清楚?”小落温和的打探道,昭玉对现在已经完全没有了任何戒心,知道什么就答什么的直性子。 “母妃说的,这个在皇室的卷宗上都有记录的。”随即像是发现了什么新大陆似的, “快来看看,快来看看,这是西凉国固有的两生花!” “两生花!”小落脑袋灵机一动,那是可以救命的药草。她凑上前去看了看,书上记录的很详细还画有草图,只是看这样子似虫似草一般,粗看之下怕是并不好认。 “都说西凉国地产丰富,这果不其然。”想那西凉每年进贡牛羊、药草之多,狐皮貂毛更是不计其数,这西凉国还真是地大物丰之地。 外间的陈玄有意无意地过来看了看,小落早已知道他那点小心思,定是五皇子让他过来打探的。今天有正事要办,还真是需要他俩之力。 “公主,我先出去一趟。”对于西凉志,小落现在还没有什么兴趣,她目前最主要需要搞清楚的是自己的母亲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走吧,走吧。”昭玉有点小生气。 “找我干吗?”小落与陈玄向来没有什么客气的,陈玄也是个直来直去的人,再说他也就是相国公子,自己这个县主的阶品还高他几品呢,虽说不是正宗皇家的品阶,但是经过皇家认证的县主,见到自己他还得行礼呢。 “没干吗,竟不知县主何时喜欢看西凉志的书籍了。”一圆黑眸滴溜溜地转,像是在打量着小落。 “没干吗你老是在我眼前晃,惹得人家昭玉公主都不开心了。” “皇妹不高兴吗?为什么?”五皇子从侧身探出身来问道。 小落嘴角会心一笑,她就知道五皇子肯定就在旁边偷听着,他们俩这招数,一个在暗一个在明,为的就是跟自己在一起聊天? 想想这个应该点不可能吧。 “你的五皇妹倒是没有不开心,人家开心的很说自己的母妃是元和十年来到华朝的,要多看点西凉志回去跟蝶妃娘娘聊聊。” “蝶妃娘娘是西凉国的公主。”陈玄重复了一遍。 “公主和亲而来,皇室卷宗自有记载,公主记得也是正常的。” “原来皇室卷宗都是记这些的,你看过吗?”小落接嘴问道。 “没有,只有皇室中人才可以看的,比如说五殿下。”说罢陈玄双手一个请字,五皇子倒是有点不好意思,拿了本书不自然地看着。 “那意思是我也不能看了?”小落半开玩笑。 “跟着殿下就可以。”陈玄倒底还是嘴快。 小落望向五皇子,五皇子有点讶然,接着有点不自在,轻咳了一声问道, “我倒是需要去查查皇兄倒底是十月十三哪个时辰生的,昭宁跟我争了大关天,一口咬定是我说错了。” 陈玄努努嘴作了个请的样子,口中无奈的道, “那我们就一直去西北角了。” 好似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 五皇子真的是挺体贴人的。 果然是有点偏僻,越往里已经没有什么人在打理了,连接走了好几个书架都不见有人在清扫。 “五皇子,你没有走错路吧!” “怎么会呢?我经常来这里。” “为什么要经常来。”小落小心的问题,经常来这里看,是不是他的心理有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 “也没为什么,就是想确定下我是不是母妃的儿子。”看不清五皇子的表情,但那说出来的语气淡淡就好像在说其他人的事情一般。 小落有点莫名的心疼他,这个身于皇宫内院的少年尽管身份尊贵,尽管有着享之不尽的荣华富贵,可最终他一直想确定的却是她到底是不是母妃的儿子。 他难道从来就没有得到过父母之爱吗? 很快就看到一间用黄色布条封仅封着门的房间,上头刻有一个大大的“皇”字,没有宫人守着。 “这里竟然没有人守着,”小落与玉柳两两相望,莫非五殿下故意带错了,发现了她们之间的盘算。 陈玄倒是很轻松的转了头道, “进这里只有皇室中人的下碟腰牌才能进来。” 只听“咔擦”一声,五皇子的腰牌往上一放,门竟然自动打开了。 原来现在还有这么高级的机关锁,只需要玉牌便可以自动解锁,而不需要人为的二次动手。 “怎么样,我说了只要跟着五皇子进来就可以。” “你想看什么都可以看,只是看完了要物归原处罢了。” “这样嘛,”小落俏皮地道, “昭玉说她的母亲是元和十年进宫的,我就不信我去看看。” “那她肯定是记错了,三哥在娶妻建府了,蝶妃怎么会是元和十年进宫的。”昭棋站在小落的身后淡淡说道。 “我知道,那她肯定是记成了自己的生辰,她是元和十十年生的吧。”陈玄一拍脑门子说道。 还没有来得及细想,陈玄又是抢先说道。 “我自己去看。”小落的意图心很强,今天说什么她也要好好地查一查。 “我带你去。”不知道是不是知道了小落的意图还是另有其他什么意思,五皇子牵起小落的手直往里面走去。 迎面有细细的灰尖扑了过来,再往上前已经是有些蜘蛛网了。 “这里好大的灰尘。”小落一只手被五皇子牵着,只能一手于嘴前拍了拍又捂了捂嘴巴。 “是我带你走的太急了,是吗?”昭棋的声音很温和带着些许自责的语气。 “没有。”面对着昭棋如此温柔的声音小落有不好意思。 对于昭棋她不知道他最近是怎么回事?一时对她好得不行,一时又有点若离若即的。 “在这一排书架上,上面详细记载着各国遣人过来的详细记载。” 他竟然知道我要查的是什么?小落瞠目结舌。 望着他远去的背景,小落一时愣住了神,到底他是知道还是不知道自己要干吗?为什么他会直接带自己来到这里? 管不了那么多了。 好像是鸿胪寺的摘抄的副体,字迹工整而且时间上记录的非常详细。 “元和五年西凉国玲珑公主和亲,武亲帝赐给西州王为侧室。” 如果我的亲身母亲是玲珑公主的话,那么我父亲就是西州王。 那西州王现在的人呢? 灵桂曾经说过,西州王府曾经遇一大火,就是那场大为让她差点丧身,也就是那场大火让西州王府化为虚有。 那母亲和父亲到底是在那大为中丧命还是? 她想起之前名伶楼被烧的传言:西州王死于非命。 一切的一切、千丝万缕的关系连在一起,小落惊慌的跌坐了下来。 听到声音的陈玄跑了过来,他离小落一直不远,倒是昭棋在门口那处。小落连忙把书本合了起来。 “你是看到了什么不该看到的东西吧。”陈玄轻声问道。 五皇子也已经朝里走了过来。 小落瞪了她一眼,旋即复了复神色,没有说话。 “差不多时辰我们要走了。”出人意料之外的淡定,昭棋还是一副温润君子般的风度。 此地的确不宜久留,早点回去跟自己的智囊团相商。 趁着五皇子锁门的一会儿,小落靠近陈玄的身边轻声说, “上次答应过说只要我看得上的东西,你都会给我。” “那必须是我的东西才行,别人的东西我可要不到。”陈玄这个鬼精鬼精的人,此时倒是露出一副真面孔。 “你慌什么?我是要谢谢你给我的那本叁本。”小落冷笑道。 “别不知道好歹,我就知道你想要这个,怎么得到你想要的嘛?”陈玄的声音更轻了。 五皇子已经走了过来,俩人登时就不说话了。 “你下次还想过来看的话叫我。”五皇子可真细心。 “谢谢殿下,不必了。昭玉公主的事情不跟她计较。”小落自言自语道, “反正我也犯不着。” “他这是不想你落把柄到别人的手里。”陈玄咬牙切齿的用心法传声过来。 谁知道呢!小落心理诽谤道怒瞪了他一眼。 多管闲事。 下课后,几个人又恢复往常玩笑般的一起回到寿康宫,三人都不约而同没有再提到下午到藏书阁的事情。甚至看到昭玉,他们也没有提出来是她自己记错年份的事情。 棋落 第六十一章 身世之迷(五) http://.biquxs.info/

吃完晚膳,小落躺在床上,此时此刻所有的一切都串联起来了:母亲是玲珑公主,父亲是西州王。 而父母是死于非命的。 那么自己的进宫意味着什么?自己再清楚不过来到这京城是被逼无奈的。而当初带自己进京的母亲和言世子又为了是什么呢? 我的身世言蕙她是不是知情的? 太后知道吗? 西州王不就是太后的亲子吗? 听说当年先皇和太后琴瑟相合,是少得的开国皇帝中最是至情的一对。 她的存在到底意味着什么。 知道了存在,眼神就不再是无所畏知,她有了心思。这点虽然小落在尽力的隐瞒,可到底眼神还是会出卖一切。 筑书楼于入夏之际终于完全峻工了,这是件利国利民的好事情。开张当日皇帝更是亲临,带着一众皇子们。小落也有幸跟着出宫来了。 要说皇家宽仁呢,身为县主的小落还是享受着公主般的待遇。这日她更着一袭藕色云锦织江山图,头戴红宝石流苏簪子,整个人是闪闪发亮、光耀之亮直逼公主。 作为筑书楼最具影响力的人之一言太师那日据说是染黑了半头的白发。前一天晚上甚至是彻夜地清点着一桩桩、一件件,尽量不会出半点意外的情况。 可他一看到孙女这闪亮的样子心时当时就没了心情,太过耀眼真不是言府的风格。当然旁人并不是这么看的,工部贺侍郎这会儿就觉得这筑书楼是工部负责筹建,可这工程建下来倒是没能捞得什么好,倒是人心,至少皇室中的都认为是他太师的功劳。不然能他的孙女不过是一县主,还能跟皇子公主们同列而站,这可是天大的荣耀。 小落是没有意识到自己还成了别人心中诽谤的对象,此时此刻的她一心只想找到母亲,想跟她她面对面的问个清楚。 “母亲。” 终于在开幕仪之后的一个专门借书登记的厢房内找到了言蕙。 厢房的人不多,玉娘一个再加上两个不认识的世家小姐,小落恭敬的站在门口等着。 “这是相国家的陈小姐,你是见过的。”见小落过来,言蕙满脸的慈祥的笑容。 “姐姐。”陈娴一身的雍容华贵,嗔怪的说道, “又打趣我不是,夫君怕是又要说我不是。” 小落循声望去,是陈玄的姐姐。只是这姐弟两人长得也倒是不相上下,都是一副耐看的国字脸。 是啊,陈娴嫁言府二房的嫡子言睦,按辈份是得唤言蕙一声姐姐。 谁让母亲是长房嫡女呢!位分权重放在那里呢。 “落儿见过二舅母。”说来这陈娴可是实打实的舅母辈份,如若被陈玄知道,肯定要倚老卖老般的捉弄自己一番,自己得想着如何好好应对。 “落儿不必多礼,我们都是自家人过来捧场的,万没有料到竟然有如此多人来,看来太师的民望真的很高。”陈娴笑道。 此话听到言蕙的耳里却是不一样,她微微变了变脸色纠正道, “是皇恩浩荡才使得父亲有机会做点事情,恐众人是听说了皇帝会来特意过来凑个热闹罢了。”言蕙说得轻松,四两拨千金似的一下子就把言蕙的风头揭了过去。 陈娴微笑不语,到是转头看到了小落道, “落儿从宫中来,想必也是没有见过这般热闹的场景,好好玩玩就是了。”果是一副长辈的的口气。 小落微微行礼作辑。 得太后准许,小落今天终可以回言府好好休息一日了,明日宫禁前回去就行了。 这一天可真是腰酸背痛,筑书楼简直是没有片地落角处,特别是楼道间只能掂着脚走。下午来很多附近的居民,他们很多是听说皇帝过来筑书楼揭开幕式,特意想得此机会见见天颜,可天颜哪里是这般容易得见的。远远的有护栏护着不假,近阁台的开幕式上层层护卫,作为特易面来的万民,只能远远的看到了一个是人影罢了。这还算是幸运的,更多的是连人影都看不到,只是听得到阵阵欢呼声。 当然见不到天颜,看看京城的的达官贵人也中值得的,再不济就去筑书楼翻看翻看书籍。如果实在是耐得住长长排队和真正要学点东西的人,拿着自己家户薄去去实名登记并交纳一定的保证金,还是可以借得三本以内的书籍带回家。 小落是不必如此,不过话说回来,像小落身在言府的世家中,家中的藏书只多不少,供她们读个大半辈子吧。 所以这个时候的她就不去凑热闹了,跟着良娘在厨下看她们忙的不亦乐乎,秋儿已经去帮忙了,小落乐得清闲,就远远的在院门口张罗着。 待几个大菜吵好,良娘温声地提醒道:“县主,可需去门口看看?” 良娘提醒的很及时,摆好桌凳,小落就朝门口奔去。 筑书楼今日举行开幕式,书楼里都是有宴席的,这一切都是宫里头在准备着。可去而不可去于自己一念之中,他自是不去凑这个热闹的,这个小落已经提前问过言蕙母亲大人。 果然远远的看见一行人过来,打头的骑马的正在言世子,后面的两个车轿想来是太师和母亲。 小落忙上前去扶,尽管言蕙脸色有些疲倦也掩饰不住对小落此番的惊喜。不过身为人女,她还是上前去搀了搀太师。 “最近这几天可够父亲折腾了。”言蕙带着喜悦的抱怨。 “我倒是愿意!”太师一把捊过胡子,笑道。 “父亲再愿意也要注意身体。” “为了言府,我这把老骨头也是值得。” 言蕙有点讪讪,世子亦不敢多话。倒是小落适时的走了上前道, “太师,都说有人有为似无为,有人无为胜有为。其实有为、无为端看值得不值得。” 言太师倒是停了一步,斜眼看了看小落,意味深长道, “此话甚合心意,看来长进不少。” 小落恭敬地行了行礼。 言蕙甚至心慰,一把抓紧了太师的右手道:“父亲,已经备好饭菜,今天辛劳不少,不如先行用膳吧。” 太师捊了捊胡子点了点头。 言蕙很欣慰地朝小落笑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果然在这一顿和睦团圆、亲情融融的晚饭中,太师从点滴不沾酒的人竟是被世子连骗带哄的喝了不少的酒。 今晚是个值得高兴的日子,更是一个让心怀各异的家人畅欲所谈的日子。 到底是当父母的,所谓父母谓之深则计之远,大概所有当父母的人都逃不过儿女债这一劫吧。 “晗儿,为了我们言府,我这一步步都是走的心惊胆战!”屋内只剩下五人:太师、言蕙、世子、世子夫人和小落。 今天这个情形本就是件好事,整个言府都喜气洋洋的,物别这些个下人们更是觉得脸上有光好像比起以前更是要高人一等般的。 可是看着太师越喝脸却越沉下来的样子,她知道今天晚上怕是有些事情会被翻了出来。而这些陈年旧事翻了出来对她来说也许是件好事,只是怕要受些训斥。 “我知道,我知道父亲辛苦!”言晗知道父亲今日怕是要多说了。 也好,自从姐姐回来并认了个义女,父亲一直没有跟他多聊,甚至他有时候还惴磨不了父亲的心思是何? “如今我能做的都做了,言府就交到你的手上,以后就靠你了。”看这架势,太师喝得不是一点儿的多。 宫氏已经去安排醒酒汤了,为避免人多口舌,她自己亲近去熬汤了。 “盛极而衰,我们永远都要吸取这个血的教训,不管何时何地都要记住。”拉着儿子的手,太师语重心长。 言蕙低头不语。 到底还是自己引得父亲不满,到底还是因为自己的年轻气盛面让父亲这么一大把年龄还为家族奔波。 世子低头惭愧地道:“是儿子无能。” “不是你的无能,恰恰是你的韬光养晦才保全我们言府。” “父亲,是女儿的不是!”言蕙站起来低下头。 这一切都让小落收下悬疑,这一切都底说的都是什么?这些跟我有关系吗?她心中默默地想。 “即知道以前都是你,你还带这个人回家干什么?”太师激动的很,差点就指到了自己的额头。 果然是关于自己的,小落笔直的站着,多年从武的经历让她有着健拔笔直的身姿。 “父亲,父亲你有什么不满尽管骂我好打我也罢,千万不要跟孩子说,她还是个孩子并不知道什么实情。”言蕙也是有点激动,一把跪在面前。 “我打你骂你,难道你就会听我的吗?”太师反问道。 其实小落倒是想真正的好好听一听,即使太师是酒后的胡言也罢,她就是想听一听。可看言蕙这样子,今天晚上怕是又了解不了自己的曾经。 “父亲这般,我等枉为人子!”言蕙的眼眶里的泪滴在打转,话很沉重。 “不论如何,你身为言府的一份子,将来言府里有什么事你自当以家族为重!”大概是言蕙说的得些重,借着这劲,太师把心里头最想说的话说了出来,他或许已经禁不起第二起的家族震撼。 “父亲教训的极是!女儿谨尊父亲的教诲!” 步步为营 第六十二章 太师被气倒小落救人 http://.biquxs.info/

看来当初母亲的确为了一个人或一件事而置家族于不顾,而这个人/这件事是太师居然没有阻拦,到底是阻拦不了还是? 而且这个人/这事件事是不是跟自己有关呢?小落心中已经有种某种肯定预感,只是还待证实。言府十几年年年如一日地一应生活所需用品给到自己,这里面要说没有什么关联那是不可能的,而这个关联就是因为衢? 可是当初自己在昭寺的十几年,言府愣是没有一个人来与自己说过。不仅仅没有一人来,自己当时就是想着偷偷摸摸地去谢他们一番,结果被师傅教训了个遍。 想到被师傅打的那次就觉得肉疼,师傅亦是个狠人! 到底是个什么事/什么人呢? “你到底是不是遵,我并不知道,我只要向你讨个实话,这个孩子你送进宫里意欲何为?” 有那么一瞬间,小落觉得自己是多余的。 一个垂垂暮年的老人,面对着自己的女儿,无可奈何的问道:“你到底要如何?” 言蕙登时就跪了下来,小落当知事情跟自己也关,也跪了下来。 又是这一招苦肉计。 以前的言蕙别的本事没,诳自家父母、弟弟那可是一套一套的,可现在。 “父亲,是女儿的任性连累了父亲,连累了家族。” “你还是不肯说,是吧!” 是的,倔强如言蕙。尽管老父亲已经差点儿就要给下跪下了,她还是没有在小落面前将自己所思所想和盘托出。 “我知道父亲今天所作所为是为家族,也知父亲从明日起开始养身养性、闭门谢客!”言蕙语气坚定地看着父亲道,不容置疑的是眼神中竟没有一丝询问的目光。好像她能掐会算般似的。 所谓知人诛心,大概就是如言蕙这般如此坚定,明明是自己父亲的决定可她完全就像是父亲本人说的一般,不带一丝迟疑! 言世子有点不安地看着父亲。 太师倒是没有料到言蕙有如此一说,自家这个女儿从小就聪颖,更兼长了一颗七巧玲珑心,是福是祸只能是天宁的事了。她收了收悲凉的神情,挺了挺腰板道, “你说说看!” 如此见父亲不再自悲自艾,言蕙倒是收起眼眶中的泪滴,急忙站了起来,小落也跟着站了起来。 她想静静看着事情的发展。 “皇室同操相戈,西州王之乱祸及我们言府,言府因此不得圣心,被当今圣上所忌讳。” “西州王?难道跟我有关?就是玲珑公主和亲的对象。”小落不动声色地看着眼前的一个个人,他们的表情很自然,就像是在说起一件无关紧要,或者说是说是件已经无法再让他们心起波澜之事。 “父亲说的盛极而衰指的是这个吧,当时的先皇野心勃勃,言府也是甘之如怡的为皇室赴汤蹈火这么些年才挣得这些个名声。” “而且宫中有太后姑母,姑母更是皇室与言府的牵线人。” “所以,你是想效法你姑母!”这个问题悬在言太师的心里很多年。 言府代代有女强,却没有想到这一代出在自家的女儿身上。 “我没有想效法姑母!”言蕙解释道, “我只想嫁一个我自己爱的人。” 等等,什么意思?母亲终身未嫁,就是因为所爱的人是? 小落不敢下去深想,她瞪大了眼睛看着眼神的一切,看着眼前这些人,生怕错过了一点点、一丝丝。 “可是你当时知道家族不可能给你助力,你就跟你的姑母合谋?”太师层层质疑道。 “我们没有,我只想着不牵连言府。” “我真是要感谢你当初想到的是不牵连言府。事实呢?事实是怎么样的情况?”太师痛心疾首。 世子连忙上去给父亲按了按额间的穴位,口中说道, “父亲,事情已经过去了那么义,再说只是伤了父女情份。” “我跟她要不是有那点情份,我还管她?要不是你母亲......” 痛心的事情一件件。 那一年言府的当家女主人去了! 是旧病复发外加心机梗塞突发而去的。 一声到这里,头登时旋晕起来再加上更剧烈的咳嗽声断断续续而来,布满额间的条条青筋暴露出来,太师已经到了承受的极限。 言蕙显然有点惊慌失措,她急忙奔到父亲的身前,声泪俱下的道, “父亲,您可不要吓我,您千万不要吓我!” “外祖父可是有什么旧疾!”小落眼尖的很,看着剧烈咳嗽的太师脸已经通红了。 “通咳,通咳,父亲经常通咳!”两姐弟喊道。 “我去请常师傅!”世子剑一般的冲了出去。 事情明显有些严重了。 小落二话不说,掀起后背衣领处,果然有很深的结骨印。她扶了扶正太师,真气从身体各处集到掌心,掌心均速的从结骨印的上面三寸匀到下面三寸。 太师开始不再咳嗽了。 太师明显不咳嗽了。 小落却一时站立不稳地瘫坐在旁边。 眼前的这一切只是发生在一瞬间,言蕙都来不及反应。 太师的脸明显不再通红,而小落却是有些呼吸不畅。言蕙顾不得多想,拉正小落直输真气。 可是她的力量是有限的,必竟她会的是奇门之术,于功夫上倒并没有多少修为。 只能解解燃眉之急! 待世子气喘吁吁地把太夫拉了过来,需要紧急治疗的人却是小落。 来不及看清房内的情况,小落一张惨白的脸在告诉着她们事情不容乐观。 言蕙想起善缘师太的真气功夫了得,而且知道她有这个本事的人不多,小落就是她的徒弟。 可是先前自己为了拉拉拢小落明显将昭寺拖下水,当时她以为善缘怎么也会有应对的法子,不想她到是亲自入狱,直到自己不得不解此法。 “老朽的医道是无济于事了,只能开些去火滋补的药待她醒来后再喝。”常太夫把完脉无奈地说道。 世子只得请太夫再去看看已经回到里间的父亲了。 什么?怎么会这样?先前三皇子的剑伤已经痊愈了。 言蕙知道现在紧急能救小落的只有善缘了。她面色有点难看,撕声截底的喊道:“言攸,言攸!” 言攸飞快的跳了进来,看了看床上惨白的小落,再看看旁边伤心欲绝的言蕙,二说不说直接扶了上下开始运功疗伤。 只是待言攸大滴大滴在汗珠下来之时,她终是心平静喘地道:“这丫头没事了。” 言蕙感激涕零,看来慕容是对的,有这么一个功夫高绝的人在自己的身边,那的确可以保命的。 她开始要考虑一些合作的事情需要得到实质性的发展了。 常太夫开了些静心补气的滋补药品给到太师。父女俩谈到这个份上已经没有什么原谅不原谅、同意不同意的说法。 家族是太师的底线,也是他唯一要求言蕙的底线。 静养了三日,小落已经可以进出自如了。 宫里那边太后帮忙瞒着。 只是小落不肯进宫,她觉得那天的事情还没完,有些事情的真相还待补充。 言蕙也知道是到了告诉她事情真相的时候了。 第四日下午的阳光明媚耀眼,日光透着院子里的松树针形成的天然丝网直射而入,再透过六边形的窗棱,能进入室入的阳光已如点点星晨般的透亮。 “如果我没有猜错,你应该已经知道你的母样是西凉的玲珑公主吧。”言蕙信口就来,倒是一点儿也不担心这个消息的爆炸性。 当然小落是知道的,现在来说也谈不上爆炸性了。 “母亲怎知?” “你未入言府之前蝶妃派人与你牵线我就知道这人的打算,只是她身人无人可派,办不了事。” “你是说蝶妃身边无人可用?” “是她不肯与我们合作?” “你们指的是哪些人?” 果然,在皇宫中现在最为得宠的蝶妃在她们的眼中是一个孤立无援的人,难怪皇宫中人没有谁对她下手。 “这难道不比你父亲是谁更加重要?”言蕙有点不满的问道,小落的思路有点出乎自己的意料之外。按理说都快要知道自己亲生父母是谁?这应该是第一要追问的,可是她问的却不是这个。 莫非蝶妃对她已经有所收买?这个念头一瞬间在她的脑子里滑过。 绝对不可能! “母亲今天已经打算告诉我的,不是吗?”小落淡定的问道。 “我并不确定!”话里有些迟疑。 “西州王是吗?” “看来你已经看过皇室卷宗了!”言蕙没有肯定小落的推测。 “母亲把我送到那里,我自知母亲的用意。”小落微笑道, “比起我的亲生父母是谁,我现在更想知道母亲的下一步计划?” 言蕙有点不可置信地看了看,自己这个女儿倒是让她出乎意料之外,她神色倒是有点不自然, “看看吧,我也不能让你去冒险。” 小落心中冷笑道:“你都能整个言府为你陪葬,还会在乎我吗?”不过到底也没有说出来,轻声说道, “我进皇宫已经是迈出了第一步,想退是退不了的。” 步步为营 第六十三章 皇上立太子众人百相 http://.biquxs.info/

“谁能想过退呢?”言蕙冷冷地说道, “你无需怪我,这事与你切身相关,你的出生就注定了!” “所以那十几年在昭寺是师傅帮我挣来的”小落语气淡淡,有点悲凉亦有些感怀。 “时间问题吧!” “我师傅叫慕容?”说来小落还真不知道自己师傅的姓名。 “慕容真!”言蕙转身过来眼神坚定地看着她说。 “真!”小落喃喃地重复这字! “是的,较真的真!”言蕙的声音里夹杂着怨气。 那日下午出来,小落的脸色无悲无喜,只是简单收拾于宫禁之前回宫了。 太后还是一如往前的慈目,准备了好些饭菜,知道她受伤了还特意挑了好些人参等上前的药材和兹补品给她,小落有些适时的若惊若宠。 “你前两天干吗去了?”陈玄还是一副没大没小的样子。 小落装作禁不起他这一拍,喘了口气道, “你这一掌可是会要了我的命的。” 知道俩人喜欢开玩笑,倒是没有想到开玩笑能开成这种地步。 “宫里有忌讳,不能说死啊之类的词。”昭棋提醒着。 “你是皇子,我可不是公主,用不着把宫里的规矩烂记于骨子里吧。”小落之前可是从来没有这么正面的怼过昭棋。 这是对他身份相当的不满。 昭棋好生奇怪道, “可是陈公子惹你吧,干吗朝我发火。” “殿下你可不能这样说,我有朝你发火吗?”小落有点不知所措的惊慌,反问道。 昭棋的眼睛立时瞪圆,今天她是怎么啦? 总之这一天他说一句小落怼两句外加莫名其妙的表情,害得他下午都不敢跟她说话了。 明胆筑书楼那日他也去了,没有发生什么事情呢?怎么的就回了一趟言府人的变化就这么大呢? 言府最近也没有听说什么事啊?除了太师又去道观修身练药了。 最啊,太师这可真是不重功名利碌,明明筑好书楼是功劳一件,最终来皇宫里受赏的竟是那在巩筑书楼一半而退的尚书。 难道是因为官大的好处! 昭棋是百思不得其解!不过他也没有多时间去理解,他现在最主要的事是要搞清楚小落她到底怎么回事。 出宫去问蕙表姑是不可能的,跟太后商量她肯定又要说我,只是跟陈玄多加商量商量有什么对策了。 只是两个大男人哪里商量得出来对策,陈玄最近也有点烦,最近父亲抓他的功课抓的很严。严重到他不得不开始认真听课背文起来。 可是天知道他对文学那是一窍不通,可偏偏父亲是文官之首的-相国。用父亲的话来说, “我的儿子连点基本的文学都不会,那还是我儿子吗?” “你就自求多福吧,相国啊.......”呵呵,昭棋也不敢多有评价。 “那可是你说的,我俩所说无关时政,无关个人,”陈玄在心里白了他一眼, “怎么自己反而这般说一半留一半。” “不然我还能怎样,利用我的身份责问他为什么要逼你文学?”昭棋这回倒是真正地白了他一眼,就好像知道陈玄刚才白了他一眼般。 “这也不是我能做的事?就算我想也是起不到任何用用。” “那倒是,我父亲这一辈子只听你父亲一人的,就像我只听你一人的。”陈玄颇是无奈啊。 听到这话,昭棋显然没有任何准备,惊得差点咳了出来。 看到昭棋如此,陈玄更是惊得看着昭棋一愣一愣的。 “陈大公子,你这是听我的话吗?你可是说一句怼一句啊!” 陈公子表示,自己也很无奈。 两个人就这么无聊地过了一天。 可是朝中发生了一件令所人有都匪夷所思的事情,比言太师待筑书楼所成后就辞赏住道观更让不可思议的事情:皇上要立长子李昭业为太子! 不是说立谁让朝廷震野,事业上中宫无皇后,立长立贤之说也是长在前,贤在后,皇长子是不二的人选。 只是之前皇上从不让人提立太子之事,即使有些不所死的臣子来说那唯一的下场就是贬官。 而且是一贬到底的那种。自然没人敢拿着自己的身家位分来劝说皇室中的事情,虽然那也是朝廷的事情。 所以早朝的时候皇上一提出,那真是百官震野。不仅百官被惊的瞠止结舌,就连皇长子本人也是惊得一愣一愣的。 好在大皇子昭业足够的机灵。就在父皇说出这个消息的一分钟之内,他瞬间反应过来。他立马行礼下跪。 “父皇春秋正盛,年轻有为,儿子何德何能从不敢有此妄想。”大皇子的谦卑和佯拒拿捏的很是时候。 “起来再说。”皇上表现他很慈祥又温馨的父爱那一面。 “众臣有什么意见和想法尽管说出来。”皇上表现了一副妥妥的接纳所有谏言的模样。 事实上,很多臣子都清楚明白的很,这位皇上是听不得谏言的。 大皇子最最得意的靠山兼狗腿吴世子立马道:“大皇子德才兼备,视为众皇子之楷模。”。 这个居心不良的,他甚至都直接跳过这些臣子心中的疑虑,直接拥护大皇子了。 很显然,他这一声拥护虽然得大皇子的心,却不得圣上之心,皇帝狠狠地剜了他一眼。 就单单这一眼就足以让大皇子心惊胆颤,让众臣都不再管发展任何意见。 陈相国是个老狐狸,不管立哪个皇子,他都没有战队。顶多就算自己的小儿子是五皇子的伴读,其他都沾不上什么关系,所以说对于立哪个皇子为太子他并不关心他。关心的是当今的皇上,正如他们所说春秋正胜,那他为什么在在毫无预兆的情况下,突然提起立太子之说。 其他臣子也是并不知道这个消息一时也不知道如何接话,毕竟几个皇子年少站队什么的还没有。 虽说只是皇帝的提议,让大臣们去商酌,其实大家都知道这是圣心独断的事情,既然皇帝提了皇长子,那么大臣们要做的大概就是选好日子开始迎新主入东宫了。 大皇子虽然心里是万分得意,但面子上也不敢太显露出来。朝会一结束,他就被皇帝叫去训话了,据说的什么内容大家并不知道,但是看得出来,大皇子很开心。 想来这个太子之位是十有八九了。 昭棋也无所谓,虽然很震惊,但是当太子的是自己兄长,而且自己无意于太子之位。后面的日子应该是逍遥自在的。 到时那日太后好像不知道是不是心情不好,还是怎么的?永娘传话说:太后身体略有不适,早些休息了。 同样不舒服的还有言蕙。在言府的院子里,它摔了一屋子的瓷器。 “姐姐,你在昭寺呆了这么长时间,还这般遇事摔东西,家里的瓷器可是不够你摔的哟。” “你还有心在这里开玩笑,也不赶紧帮姐想想办法。”面对言晗酸酸的话,她没好气的瞟了一眼说。 “这是天子圣心独断的事情,我哪里帮的上你的忙?” “再说啦,皇上立大皇子,也是合乎礼法的。” “他正是存心不良。”言蕙恨恨地说。 “知道他是存心不良,你还这么生气干嘛?” “我就是气不过他,这么早出手。” “早晚都是要出手的。” “可是……我们的时间真的不多了。”言蕙有点感伤,但是还是挺的挺脊背, “利刃出鞘,不得不站了”。 两人会意的都朝对方点了点头。 在皇帝提出立太子的第三日,西南盗匪频出,大有上岸抢劫之事,平津候被皇上紧急调回主持大事。 平津候是何等老辣!他历经两朝能不知道这其中有什么问题。言津候走的时候严令吴府上下严禁止再谈立皇子一事。 为此,大皇子最忠心的狗腿子反而不吱声了。 当然,其实吴世子虽说可以代表言府,但是毕竟比不了平津侯,所以他现在的不吱声其实影响不大,最最主要的是宁妃。 可是宁妃还是如之前那般弹弹琴、看看花、养养鸟。皇帝与她还去以往般是三五日吃一顿饭或者留宿一次。 所以很多人在猜测皇上立太子之事是不是宁妃一手促成的? 猜测归猜测,到底没有人敢去问? 而且自从皇上提了立太子的时候,宁妃并没有特别的地方,还是一如以往。 再加上宁妃以前的一些所作所为,所以有些知情的还是说这立太子应该是皇帝一手所为的事。 玉芙宫内,花香鸟语,蝶影重重。宁妃那修长的指甲盖在太阳的照耀下显得灼灼发亮, “儿子谢谢母妃为我筹划。” “也不全是我,是你父皇心意所指。” “父皇果真是想立我为太子。”这个可怜的孩子,到现在都不敢相信。 “天子金口玉言,岂有收回之理?”能说出这么蠢的话,也只有自己那个太没有自信了儿子了。 “不瞒母妃,我到现在都不敢相信“,大皇子的声音明显有点低。”父皇是什么时候对我这般器重,之前他明明……” 后面的话,大皇子有点说不下去。 “你知道你那里最不如昭棋吗?拿不起放不下!”说罢,宁妃抬脚跨出院里。 步步为营 第六十四章 顾氏偷书倒卖 http://.biquxs.info/

昭业心中不满,不过为了装出听话的样子,他还是很乖巧地跟在后面走进院子里。 这个时候的母妃应该会自己所有的不足都放大了来说吧,他倒是可以借这个机会好好听听自己在母妃的心中是怎样?或许还可以听到在父皇心中的印象。 周娘走过来,见昭来行了行礼道, “娘娘,已经安排下去了,五皇子回复午间过来用膳。” 宁妃微微地点了点头,周娘退下。 “我这样说你,你可服气?”宁妃不是不知道自己儿子的性子。 “母妃说我什么儿子都听着,儿子聆听母亲的教诲。”大皇子打着官腔。 事实上他不是故意这般,只是心中不爽再加上母妃的又一直在说他,他不是个心胸宽阔的人。 “记着就好,我也没有多少闲情还能管你的事了,”宁妃抿了抿口茶道, “平津港的事情你留意着,父亲此番过去必是受你太子之事所牵连。”宁妃的语气中颇是有点责怨。 “母亲,平津港是我朝收益最好的一个港口,父亲向来重视。此番外祖父回去亦是立功的好机会。”大皇子的心里可不是这么想的。 有盗贼来不是刚好显得外祖父的重要吗? “还立什么功?你外祖你年龄大了,哪里还禁得起这番折腾,偏偏皇上又押着世子在京城不放。”宁妃忧心地说出,昭来才想通这一点。 父皇这是让平津港不再落入吴家,让吴家无后接之力。 那这平津港父皇又是作何安排? 昭业工始有些焦虑的看着母妃,母妃只顾喝茶并不吱声。 “母妃,皇兄。”昭棋还是那副不紧不慢、温文尔雅的书生样走了进来。 “恭喜皇兄,贺喜皇兄!”昭棋是个特别识礼数的皇子,他已经知道上皇兄被初立于太子人选之事,一直没有找到机会当面致贺。 昭业心里头其实挺开心的,但母妃刚才一番的敲打还在,他不敢面露喜色。只得打着哈哈说, “也是为父皇分忧。” 中午的菜式其实简单,肉喜丸子、红烧肘子、两个时令小菜再加上宁妃素爱的酸辣小汤,简单而又精致。 这里就看得出来皇帝的好处。按宫中的规矩,皇宫里只有皇上和太后和皇后有自己的小灶,其他人等是没有这个便利的,都是同吃大锅饭。 可宁妃是谁,是皇帝十几年来不曾失宠的宠妃,再加上中宫没有皇后,这不皇后的那个小厨房就让宁妃用上了。 宁妃不喜大鱼大肉的,这个习惯从她刚入宫的时候皇帝就知道,所以当宁妃身下皇长子之后就以此为由给宁妃宫里添了个小厨房,自此宁妃算是乐得自在了。 食不言寝不语,这个皇宫里的规矩,这一顿饭很快就吃完了。 “昭业立于太子,差不多也就是这些天的事情,你们兄弟俩还需要谨言慎行,在外不可胡乱说起。” 宁妃有些不放心大皇子,怕他有点得意忘形,到时候抓到小尾巴就麻烦大了去了。 “母妃,儿臣知道。”昭棋回道。 “今天下午就不用去上课了,让昭业跟着你去寿康宫一趟。” 转而看向昭业, “你立为太子之事后,你还没有去寿康宫拜见过老佛爷吧。” 昭业一惊,倒是没有注意这茬。事实上也不能怪她,必竟太后是个存在感不高的人。 倒是昭棋欲言又止的样子看向她。 “有话就说,何必吞吞吐吐的。”宁妃封号一个“宁”字,那可不是一般的直爽。 “回母妃,太后身体有些不适,这两日我一直没有见过皇祖母。” “太后娘娘不舒服?”宁妃眉心微蹙, “没有听说过,怎么样严重不严重,要不要去侍疾?” 嗯,昭棋轻声咳了,周娘挥了挥手让门口的几个丫环退了下去把门关上。 “这几日并未有人侍疾,想来祖母也不是想让其他人后果忧,就连我们几个也是没有看到祖母。” 宁妃没有说话,划了划杯中极细的银勺,淡淡的说道, “怕是太后需要静养,那昭业就先不过去吧。” 饭已经吃完,宁妃需要午憩,两兄弟识趣的退了出来。 “棋弟,你在太后跟前可得好好尽孝,我是没有这个机会。”刚出宫门,昭业就是一副训人的口气对着昭棋说道。 昭棋忙唯唯喏喏的道:“皇兄说的极是。” “寿康宫的那位县主如何?”昭业一句话问处昭棋完全摸不着头脑。 “县主什么如何?”昭棋小心问道。 “就是她有没有到皇祖母跟前尽孝?” “这个我就不知了,皇兄是知道我住外院的西跨院,县主住内院的西跨院。” “棋弟,这就是你的不是了。”昭业干脆停了下来一副十足十的兄长口气道, “你在那里是干吗的?不就是替父皇和母妃在皇祖母跟前尽孝吗?如果知祖母有恙却连她的面都见不着,还好何侍疾呢?” “可是......”昭棋有口难辨。 “可是什么?你要尽点心,棋弟。”说罢还是很官僚般的握了握昭棋的手。 昭棋那个纳闷啊,真是没话说了。 其实这个完全不怨昭棋,昭棋本就是个与世无争的性子再加上太后执意不想让人打扰,他哪里还会去挖空心思多想什么,祖母怎么说自己就怎么做呗。 当然,太后不想见她们,是有心事的。她的心事只有言蕙能解,自然言蕙的心事也只能跟太后诉之于口。 “我就说是你太心急了吧,你还不信!”太后斥责道。 “姑姑,是蕙儿错了,这下面该如何,还请姑母示下。” “我的示下你可肯听?” 言蕙沉默着,她不是不肯听,只是她向来自负惯了,哪里听得了他人的一套套? “你父亲身体可还好?” “还好还好,姑姑应料到父亲会走此步,不用担心。” “我自是想到,只是兄长一直未来与我相见,想来是有怪我之意,总是不自主的担心。”太后的语气中有着点点的自责。 她与言蕙是同一种人,都是想搞事业的女人,不同的是她已经居这深宫内院中快大半辈子。 之前她不是没有走到台面上来,她眼看着就要接近成功了。可还是被人给斗了下来,现在想想那个时候的自己就如言蕙一般,太急功近利、好胜心强了。 “姑姑不必在意这个,那日与父亲谈过。”言蕙的语气有点低。 听这话的口音,想来谈的并不是很好。 “兄长还生着气吧!” “父亲只是严令我要以家族为先!”言蕙避得就轻,没有提起父亲剧咳引起旧疾之事。 “当然我们现在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言氏家族,这个北方的士族之首的地位。” “平津候是你做的?”太后问道。 言蕙一听赶紧跪下道:“姑姑冤枉,平津港是我朝利润最高的港口,我哪里敢从这里下手,我也没有做海盗的人。” 太后收了收一颗不放心的心道, “那就好,平津港是我朝收益之根本之一,那里还是动不得的。” 想到这里又是疑心道, “不是我们,还会是谁呢?” “是不是那个替生堂?” 听到这里,言蕙想死的心又有了,她又是一跪道:“姑姑,替生堂可不是侄女能做主的。” 太后语重心长的叹了口气,不再多说。 “你去联络下替生堂那边,让小落去西境吧。” “这么快!”言蕙心中一惊,那日两人聊得很深,也不知道那个丫头是怎么想的。 如果现在就给她安排任务的话,她做得来吗? “会不会?” “没有机会了,皇帝要试,我们只能先丢出去探探风气了。” 言蕙瘫跪了下来,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筑书楼的书居然被偷书了! 这真是不可忍的事情。 据京兆府伊来报的时候是这样说的:筑书楼修建的面积颇大,每个层楼派有一个士兵把守在门口,内里也是有图书管理人员。可是当天清早图书管理员在整理书箱的时候,南面一大排的书籍居然不翼而飞的了。 本来修筑书楼是件利民收买士人之心的好机会,可是居然有人存心不良来偷书! 真是叔可忍婶不可忍! 所谓士可杀不可辱! 这事是直接报给大皇子,大皇子为显恭谦马上就报给了皇上。皇上一怒之下誓要大皇子查个水落石出,一定要查到个人的头上并且怒派禁军三百前去护卫。 大皇子屁巅屁巅的带着三百禁军前去筑书楼了。 要说大皇子那可是统领过凌明司的,暗查的事他是有经验的,这明查倒是相差也不大,而且领着圣意。不到三天的功夫就查了个清楚明白。 原来筑书楼建于名伶楼之上,而原来的名伶楼老板之一顾氏,地皮就是他的。 要说这个顾氏完全就是个啃老族的榜首,一直就是靠拿着这名伶楼的每月供的银子度日。后面名伶楼莫名被烧,政府征地。忽然得了大捧银子的顾家大小就坐吃空山,结果还没过一年的光景,家里的银子又见底了。顾氏寻思着一个生财之道,听周边的人说筑书楼的书都是皇室藏品,想着定是值钱,就寻了这个歹心思。 步步为营 第六十五章 重臣和后宫之争 http://.biquxs.info/

既然抓得真凶,这案子也是结了,可追问顾氏那书籍的下落时,他却是吱唔说不出来,一会儿说给张四倒卖,一会说给李四抵债。可等官府的人去问,那些人却是矢口否认,连连说是顾氏栽脏陷害。而且最主要的是官府也没有抄出书本。 现在的情况是抓得真凶却找不到脏物,待大皇子再去回报天子时,天子那一怒的直接把大皇子一顿猛批,口水泡沫洒得他那一脸。 最终的结果是顾氏收监,筑书楼另派了两百人常期驻守。 这事刚完,兵部又出事了! 倒不是大事,就是兵部侍郎家的儿子也没有具体的官府任职。可是这世家公子出手大方,一出手就把悦来楼的来悦来楼一个贵客打死了。 而这贵客不是别人,他正是华银宫顺妃娘娘外家的表哥,也就是皇次长李昭商的表哥。不仅如此,他还是尚官局谢氏的嫡亲哥哥谢安。 而谢安此番进安过来正是与二皇子相商合作之事,这明显就是断了二皇子的财路。 二皇子谁能不知谁能不晓,他可是不名不要权,但是他必要权。要说一个皇子要这么多的钱财干吗?他是不会回答,但是除了钱以外他大概对其他什么都不感兴趣。 人就怕对某一样东西感兴趣,如果是,那么必是执犟! 鉴于上次大皇子的雷霆手段如此之快,这件令皇帝都有点头疼的事情还是交给了大皇子去办。 这可真的的,一个头两个大。接到这个案子时大皇子都在想:这个京兆府尹是不是要给自己来当当了。 当然,在皇上的怒威之下他是没有敢有丝毫的表现出来,要是有丝毫的表现,他的那个储君之位还要不要了。 所谓举嫌不避亲,大皇子最先来到的是二皇子府里,那个跟他同一年在外府的皇弟。 二弟倒是很给他面子,他是个掉里钱眼里的人,他的意思很明白:尽管那个已经死的人是自己的表弟,但是不能影响他做筑书楼的生意,只是保证筑书楼的书本归他所拥有,其他的他是可以不用追究的。 那么第二个就是去兵部尚书家里了,兵部上官大人是先皇就提拔上来的,于能力上是绝对拔尖的,但是与皇室亲近的这方面就差了点。 比如大皇子亲近过来了解情况,他老人家早早就打发自家儿子去自首,而大皇子过来的时候他老人家上还在衙门,夫人凌氏倒是有心想求情,可妇道人家而且她深知自家老爷的脾性,哪里敢多说呢? 在大皇子刚出上官府的时候回到宫里的时候,宫官局的谢大人让人做了精致的糕点过来。大皇子立即察觉到这里还有关键的一环没走。而且尚官大人虽说只管皇帝的衣食住行,可那也是个二品大官。 没有办法,尚官相请大皇子去了一趟。我的妈妈呀,只是尚官大人那才是真正的头疼,她誓要大皇子做主,必须以命抵命。 闻到了事情有点血腥的气味,小落开始活动了。 首先她开始让玉柳有意无意地散步谣言:谢尚官逼迫大皇子要以命抵命的结案。 这个传言最先流出来的地方尚官局,一个尚食的主事与华银宫里的掌事刘娘说的,还拿出了尚宫局谢大人的手信,上头字字无不显得愠怒之气。 刘娘是个为自家主子最忠心不过的,她借了个由头把谢尚宫的手信拿到手后就给娘娘顺妃看了。 事情败坏就败坏在这里。 顺妃娘娘钱氏与那尚宫谢大人本就是表姐妹来的,如果她们之间秘密有这么一个书信来往倒也没有什么奇怪的。可偏偏就是在刘娘把那书信拿了回来之后,宫里头就迅速传开了。 顺妃要为自家表兄报复朝中重臣。 这可是一个后宫干政的反面例子。 而且最主要的是当今的皇帝是个非常多疑的人。 虽说只是谣言,可是事情还没有查清楚之间谢尚书失去皇帝的信任,借着这个由头尚官局归到了太后的门下。 而大皇子再有要找到谢尚宫的话就要经过太后娘娘,而这中间少不得又要一层麻烦。 前朝传来消息,因兵部尚书年事已经高且怩有两年都是侍郎上官代主事,所以兵部左侍郎上官升尚书一职,官二品。 这个消息对于大皇子来说不可谓不是需要慎重考虑的事情,父皇这个时候升上官是不是意味着这会不能抓着上官的儿子不放。 说话上官凌在天牢里只说自己与掌柜发生争吵,失手将竹筷打翻,不知道是怎么会打到谢氏商人。 而且这个谢氏商人的风评不好,此人尖嘴猴腮的,唯利是图。 不过再唯利是图的人也不会把自己的命都搭进去吧。 那天风清云淡的,虽说是酷夏的时节可几天时不时来场阵雨,倒是把大家心中的烦闷和不安都冲散开来。 “谢尚宫,又来找皇祖母?”这几日小落总算是认清楚了这个谢尚宫。 怎么说呢?整体来说就是一个穷精致的样子。 尚宫服是六宫之首,而且它是朝廷命官,是蓝灰色的官服。可这个谢大人不知道是不是嫌烦蓝灰不够凸显她女性的光辉还是不够展现她的官品,她硬了系了一条粉嫩色镶满玉的腰带,别提有多耀眼了。 难道这是皇帝的品味吗?小落心中自言自想到。 “县主,还望帮忙看看太后什么时候有空可以见我!”谢大人满脸的堆笑。 小落点了点头,斜眼看到了使劲憋着笑的玉柳。 “稳住点!”小落不悦地提醒道。 “县主,您是没有看到她以前那高高在上的样,仗着皇上亲管那是把谁都不放在眼里,”玉柳像是报了仇似的指了指道, “不信你问问五皇子,五皇子可都是看过她的脸色。” 远远的,五皇子一身白蓝相间的云锦薄衫款款而来。 “现在宫里是什么人都可以看本皇子的笑话,是吧!” 瞧五皇子那个耳精耳精的,隔着那么远都知道玉柳在说他,小落偏不信。 “谁敢说你,你可是五殿下!” “谁不敢说我,”说罢指了指玉柳道, “又是在说我在尚宫那时吃闭门羹的事情吧。” 玉柳憋了憋笑连忙退了下去。 今天小落是特意送母亲送进宫的凉瓜。 “可是你好像并没有在意!” “于别人面前当然无所谓,你不同。”莫名的,昭棋也不知道怎么就迸了出来。 “我有什么不同?”虽然知道可能会让彼此间尴尬的,可是少女心性的她还是想听。 “我可是堂堂男子汉!”昭棋在努力的争面子。 还以为什么呢?原来是这个啊! “有谁说你不是男子了吗?”小落反问道, “是谁,你告诉我是谁我去揍他!” 只要你觉得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 昭棋承认他是说不过小落的。 “县主,太后让您进去!”玉柳及时的出来,算是救了昭棋的场。 “一起吗?”小落刚昭棋似乎没有走的意思。 “当然......不!”虽说皇祖母慈爱,可到底是长辈,岂能未得召唤随意闯入的呢。 殿内用的左边金丝缕盒笼装着凉冰,右边燃着淡淡花香,想来是桂花香。 “皇祖母。”小落上前的太后正在假寐,她轻声地叫了叫。 “落儿来了,今日有一事眼你相商,倒是误你午间休息了。” “皇祖母这话可真是折煞孙女了!”虽然话还是一如往常的慈爱,可这语气中明显与之前的日子不一样了。 “必竟是要你点头的事,不跟你商量那还跟谁商量去呢?” “皇祖母尽管吩咐!” “想不想去东宫?” “东宫太子,李昭业?”小落在心中默念了一遍。 这是太后之意还是母亲的意思呢? 去东宫,难不成是监视太子吗? 小落很不解地看了看太后娘娘。 “是这样的,外头站着的不就谢尚宫嘛,她是过来请命派哪些人去东宫执事的。”永娘在旁边解释道。 “哀家觉得你就挺合适的!”太后淡淡的多。 来宫里享受了这么多的荣华富贵,也是时候为自己的主子办事情了,小落深知这一点。 “既然祖母觉得合适,小落定然合适。”小落敛任一礼道, “不知道什么时候过去合适?” “你先去上书房上课吧。”永娘相送。 “你不必怪太后,太后娘娘也是希望你能多经历些世面,趁着她还有护着你们一二。”永娘边走边说。 “我懂,祖母也是言府的一份子,哪里能不为言府出一份力呢?”小落很是识趣地说道。 “县主,你如果只在太后这边。待你及笄之后倒是能为你求得一门好的亲事。”永娘意味深长的看了看小落, “只是你进皇宫只是想将来能得一门好的亲事吗?” 小落心下一惊,进宫前跟母亲的聊天的内容她历历在目,想来母亲应该有跟太后说过了。 她停了停脚步仰望着高高在头上的高墙红瓦。 母亲,是否跟太后聊过自己进宫最真实的目的呢?或许母亲是不是只是替太后跟自己聊天呢。 情势好像发展的有点令她心慌了。 步步为营 第六十六章 金累丝海阁双龙纹盆珠 http://.biquxs.info/

果然,还没有到第三日,已经传来消息:钦天临监推算出七月初八是个上上的大吉之日,当天大皇子将正式册封为东宫太子。 一切的波涛暗涌随着这道旨意而来浮之水面。 已经明旨册封的事情断然是不会再有变了!东宫本来就是一直存的,只是这三十多年来没有人住过。皇上那个时候倒是想住,先皇一直没有让他住,这么心心念念多少年了。想当初皇上还是皇子的时候就曾偷偷摸摸地来过这里,那时心里念着脸上盼着就是有朝一日能住进东宫。如今看着还是原来心中刻画的样子更是有感而伤,而这种自己想而不能的东西儿子倒是轻而易举地握在了手上。 “父皇当年没有福份,还来不及住在这东宫里。” 谁不知道,先皇当时未立太子惹得几个皇子明争暗斗的。先皇不惧众臣咄咄逼人的“立长立贤”之说,坚持要立他一心器重的幼子,结果偏不如人意。 “儿子愿在东宫时时伶听父亲的教诲!”大皇子恭敬且有礼,亦步亦趋的跟在皇上的后面。 “东宫必竟是你太子之所,我这个皇上也不能时时都来,你自己一言一行都要注意,你是东宫太子,是众皇子之楷模。” “儿子惶恐!”大皇子单膝跪下。 “惶恐什么?在其位担其责,太子不比皇子!”皇上明着教导,实则已经有微微的不满。 远处的谢尚宫正在指挥着宫人摆放花盆,东宫虽不如后宫那般赏花看鸟,可必要的花草装饰点缀还是要的。一应规制谢尚宫更是不敢有任何的马虎,样样精致,只恨不能再锦上添花了。 “悦食楼的案子查得怎么样?” 太子上位之初,皇上就给他办了两个案子。顾氏偷书案倒是办的雷厉风行,但这个悦食楼的案子就有点.......。 “嗯.......”大皇子的额间已经有微微的细汗。 事实查明,那上官凌欺弱霸民,虽说失手打钉这个谢商人,可若按“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来说是得杀人偿命的。但是父皇又一手提拔了上官为尚书,而且上官大人铁面无私,一把将儿子送到衙门官办。 这其中会不会有什么道道,昭业有点头疼。 “嗯什么嗯,有就是有没有就是没有,还有什么说不出来的?”皇上不满地说道。 “那上官凌真是杀人,不过是失手的。”慑于皇上的怒气,大皇子情急之下脱口而出道。 “那后面怎么处理?” 难就难在这里,这应该怎么处理呢?查个事情的真相其实一点也不难,难就难在对事情的把控和后面的发展。 “儿臣不知应当如何,谨听父皇示下。”大皇子嗫嚅道。 “我示下?”皇上不可置信的瞪大了双眼, “我若示下还需要你这个太子干什么吗?” 此话一出,大皇子是吓得双腿直跪,头扑通扑通的磕头。 “父皇息怒,父皇息怒!” 皇上拂袖而去! 正当大皇子以为可以喘口气的时候,只听“咣嚓咣嚓”的声音响起, “你们是这要反天了!” 大皇子三步并成两步跑向前去。 正厅的走廊间,稳稳地放着一盆金累丝海阁双龙纹盆珠宝景盆! 那是月牙国进贡只能放在父皇的御书房,如今怎么会在这里?会摆放在他这个东宫准太子的场所。 皇上狠狠地剜了他一眼,大皇子软弱无力地瘫坐在地上。 他这个太子是不是当不成了? 寿康宫的昭和殿内,小落正在悠闲自在的吃着冰镇西瓜,据说这西瓜可是江南鱼米之乡的庐陵送过来的,可甜可甜了。而且自从太后接管了尚宫局后,她这里又添了青铜冰鉴。虽说样式没有那么的好看,也不知道怎么个用法,但是只要把整个西瓜放进去两刻钟后,再切开来吃,可甜可甜了! “县主,您还在这里吃上了呢!”玉柳婀娜多姿扭着她那小细腰跑了过来, “出大事了出大事了,太后叫您过去。” “哦,什么事?”小落接过灵桂的红梅绢帕擦了擦嘴。 “太子,太子”她咽了咽口水。 “还没有正式册封太子,不能随意提起!”小落严肃地纠正道。 “是东宫,东宫出事了。” 小落看向她,果然事情还没有开始呢就已经快要结束了吗? 一路上,玉柳以最快的语速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跟小落讲了个遍。谢尚宫归太后掌管,她坏了事情太后也是有责任的。 “你说我还能指望你能干点什么?”远远就能感觉到太后的怒气冲冲, “你为了你自家弟弟,也不能这样去害太子啊!”永娘适时地在旁边补充着。 谢尚宫心虚地低下头,她是有那么一点意思,可绝对想不到会发生今天这样的局面。再被永娘这么一低头,她立即跪了下头,头磕如捣蒜一般道, “太后明鉴,太后明鉴,奴婢就是有一百儿个胆也不敢对太子不敬啊!” “太后明鉴,太后我家弟弟那不过贱命一条,哪里值得这般,太后明鉴啊”。 磕到后面已经是鼻涕眼泪一大把了。 “尚宫你是做不成了,先自请官降一级做个代尚宫吧,我现在也不找人,你自己看着办吧。”太后不喜看人流泪快刀斩成麻地道。 “太后你可要救我,太后救我!” 永娘示意着下阶的一个丫头赶紧把不情愿的尚宫半推半请地拉了出去。 “祖母别气,为这点人生气不值当。”小落在门口与谢尚宫打了个照面,进屋内赶紧上前扶着。 “是落儿来了,落儿啊刚才的你也都听到了吧。”太后面露疲色。 小落朝身边的永娘看了一眼,她倒是一脸慈爱地看着自己,好像在说:“你是知道的,你是知道的。” “落儿可是没有见过谢尚宫这副模样,以前她可是威风的很。”小落知太后之意,落井下石地说道。 “你这孩子,就是嘴贫!”逗得太后一笑,小落便知自己说话是说到了她的心窝里。 两人就这么你一言我一语的唠叨了一些家常,门口的宫人来报说是大皇子来了。 小落心下一惊,大皇子莫不是过来问罪来的? 他居然有这个胆? “落儿,如果安排让你去东宫做个女官,可会委屈?”太后擦了擦手问道。 “不委屈!孙女愿往。”小落立马说到,没有任何迟疑和试探。 太后颇为满意的点了点头。 事实上来太后这里小落就已经想过来,谢尚宫有这么大的胆子可以把这盆象征着至高无上的权力和富可敌国的财力放在东宫,没有太后的暗示就是借她十个胆怕她也是不敢的。 只是太后这般做是为了如何?只是为了让自己去东宫,可那不也牵连了大皇子李昭业吗? 宁妃向来自由漫散惯了,难道她是在警示宁妃对她的不尊敬? 太后不是这样小气的人吧。 虽然极力的掩饰,但那微肿的眼圈还是告诉别人,他哭过。 太后看了一眼永娘,永娘带着一众下人走了出去,屋内只有他们俩和小落三人。 “哎哟,我的好孙儿,这是怎么啦?”太后一脸的心疼, “都是要当太子的人,可不能这般由着自己的性子。” “皇祖母,您可要为我做主啊!”大皇子话音刚落,扑通一声就跪了下来。 “做主做主,什么事情还值得这般,动不动就下跪的,”太后脸上佯装愠色, “男儿膝下有黄金!知不知道!” 说罢还用茶杯敲了敲桌子,“嘭”的的一声虽不响却很脆,荡击着昭业那个悬浮的心。 “是,孙儿错了!”大皇子还是有点憋屈,虽站直了身子却是低下头。 “说吧,什么事?” 大皇子眼望了望,小落一副归然不动的样子。 “就是那个谢尚宫,她要害儿臣。”一出口就是尺呆了小落,堂堂皇子居然这般直言。 “放肆,你是天家皇子天黄贵胄,她一个区区的尚宫,还有这等不臣之心!” “真的祖母,她不仅要害我,还要害祖母!” 小落心里一咯噔,这个谢尚宫不会是说什么什么不利于太的话了吧。 “她说,她说,”大皇子一边说一边微微侧着头看向太后,只此一眼便知自己实在是心虚,因为太后正直直地瞪着她。 可能还真是有点心虚,大皇子的声音明显低了下来, “她说是祖母您让她放的......” 话一出,大皇子立马闪身到一旁,后退了两步。 果然生气有如太后这般,手中的瓷杯砸了过来。 “祖母息怒,祖母息怒!”小落忙上前双手前后背地匀着。 “殿下何必说这样的话来气祖母,祖母也是上了年纪的人,殿下不能由着自己说吧。” “说,你让他说,看他还有什么不敢说的。”太后已经是怒气冲冠了! “这不是我说的......又不是我说的。”大皇子还在挣扎。 “殿下,谢尚宫刚刚已经过来,她已经自请降一级官阶是个代尚宫了。” 步步为营 第六十七章 处收积虑和反套路哪个更强? http://.biquxs.info/

“什么?自请降一级代尚宫?”大皇子此时倒是有劲了,也没顾得上看太后一眼就对小落道, “那不还是个尚宫?那我东宫的事不还是她管?” 转而看向太后,半跪半蹲道, “祖母,她还是会害我的,还是会害我们祖孙俩的!” “她为什么要害你?你可是东宫太子。” “因为......因为我没能为她弟弟昭雪,她认为我包庇了上官凌。” 小落都想笑了,这么明张旗鼓地来告谢尚宫的状,她到底是想干什么? “她若不服自有登闻鼓楼可伸冤,为什么要害你这个太子呢?” “所以啊,祖母这里就是疑虑了,为什么她要害我呢?而且还口口声声说是奉了您的令!” 小落恍然大悟,说了半天大皇子是找太后找事情真相来了,他不是过来求可怜的,他是过来兴师问罪的! 只是他的这种方式? 唉!小落只能苦叹一声:一山更比一山高,人的厚颜无耻也是到了新的境界! “你的意思是说祖母害了你!”太后一字一顿的话,慈爱的目光中有着不易察觉得狠意 话都说到了这个份上,俩人还有什么亲情可言呢?剩下的就是对权力的争夺了。 好在两人都是好权之人,倒也不用顾忌彼此的亲情纽带了,完全可是抛之不顾了。 “孙儿没有这个意思,祖母一向慈爱,对我更是关爱有加,当初就是看到母妃抚养棋弟不来,才把棋弟带到寿康宫养着。虽说祖母是养着棋弟,可我也知道您对我关爱不减,正是因为担心母妃对我精力不够。” 想当年,这事实的确如此! “祖母对我们孙辈的爱是无人可比的,记得昭玉那里发烧,祖母就是寿康宫天天诵经祈祷,每次太医问诊您都要亲自过问。” 的确,花在孙辈上的精历比花在圣上的精力在多的多了。 “祖母,那个谢尚宫留不得,要是她那弟弟的案子一天没有定下来,她就像个炸弹一样不安全。” 见大皇子如此这般情急又意切,太后的眉心并未有一动,反倒是接过小落递过来的茶杯慢慢的抿了一口道, “依你之见当如何?” “孙儿不是不知才这般急冲冲地过来找您!” “那案子查清了就赶紧定了下来不就可以。” “可是我不知道父皇是何意?”这心灰意冷的说道倒真的有几分像大皇子的性子,没有主心骨。 “昭业,”太后口气淡淡道, “都说后宫是妇道人家,不得干政。可祖母至少也知道凡事下定论不是凭着个人喜好来的。你这般至皇帝于何处?” 说罢,眼色冷冷地道, “如若众臣都像你这般为官,那我泱泱大华朝都成什么啦?” 此话一出,大皇子又是“扑通”地跪了下来。 还真是烂泥扶不上墙!小落心中暗骂道。 “你也不必在我这里跪着,真想把事情做好当去刑部把这案子结了,”说罢看了看小落道, “如若你真不想那谢尚宫管着你东宫的,可以让小落去帮忙!” 小落看了眼太后,忙是会意道, “如蒙大皇子不嫌弃,昭和愿效犬马之劳!” 好一个忠心的表现机会。 小落其实在心里已经骂了自己千百遍! 话说到了这个份子,再多说也是无益。大皇子还是不死心的攀了会亲情这个棋子,然并没有什么卵用! 大皇子知道自己刚才鲁莽的试探已经在太后心中造成了很不好的印象。可是事已致此,也没有什么更好的办法了。不若收了这个昭和,怎么说这昭和也是从寿康宫出去。日后太后要是有什么安排必借于她手,这样就不愁......。 就这样,一个处心积虑的监视一个逆向思维的反套路,小落去东宫任女官的事情就这么的定下来了。 也不知道这两人中有没有真正对于小落离开或者过来有难过或开心的。小落已经是一个说服自己不要带有任何感情的人,所以她也是无所谓。有点真心难过的怕只是五皇子李昭棋了。 “县主是言府的,言府对于储君之位的站队向来准确的很,这是言府的一点棋子。”陈玄虽说只是昭棋的伴读,可两人诚心相待,而且俩人向来是直言直语。 “县主只是言府的义女,哪里有什么份量?”昭棋不是不懂这些路数,他并不屑于此。 “可是言府后辈中能拿得出手的也只有县主了,而且县主的身份,”陈玄看了看四周压低了嗓音道, “这更有利于把控!” 昭棋心下一沉,真的只是这样嘛? 是不是这样言府是不会告诉他的,太后也不会告诉他的。只是准太子入住东宫的时候,言府送了好大比礼,听说是占头份的,这其中的意思已经不言而喻了。 县主还要去司礼监学习一些女官的礼仪,她要开始试着掌一宫之事,要开始与宫里的各个宫殿、宫外的世家们打交道的。这些刻板古旧令她讨厌的礼仪还是必不可少的。 司礼监可真不是个人呆的地方,明明只是跪着说话而已,什么眼不能直视、肩膀要立挺、头永远要半低着,即便你的主子正在问你的话。 还是当主子的时候舒服,她不过是要在太后跟前注意自己的仪态。现在去东宫当个女官,那可是全天24小时都是要注意的。 好在也就在十五日的时间,在这十五日内,小落足足瘦了五斤,心疼得太后安排连接三天烧肘蹄子给她补补。小落心里那个感动的一点儿也不记得自己那十五天受的苦和累了。 听说谢尚宫因处事不当惹得皇上不悦且视宫中规制为无物,已经降为代尚宫了。而兵部新上官尚书已得太子太傅之位。而那商人已经被定为误杀且自已身体也不好,是被吓死的。 听到这个结案,小落直想笑,不过她现在是明白了发生了事情真相并不重要,重要的是皇帝想要什么样的真相。 小落一直惦计着玉柳那身契的事情,得知尚宫大人让太后不悦。她心里开始掂量着这是不是个好机会呢。 “皇祖母,如今在您的管教下,后宫可是一片详和,大家可都是和睦友处。” “这本来也是没有什么可值得去争的。” “可到底也没有谁有您这样的度量。”小落适时的拍着马屁。 “你这话我爱听,”好像现在太后说起话来没有那么的为别人着想,或者应该说她现在是不是都在为自己着想。 言氏代代女强! 这句话是小落偷听的,从太后的表现来看好像这个倒是她的真实写照。 “祖母,”小落佯装难过不舍的道, “落儿去了东宫,以后就再难时时侍奉在您的跟前了。” 说实话,她是真的有点舍不得,这么慈爱的老人对她又是顶好顶好的。不管她出于什么目的让自己去东宫,可是那也是自己心甘情愿过去的。 “傻孩子,东宫也是在宫苑内,若是想祖母了过来看看便是了。”太后拍了拍小落的手,嘴里有点感伤。 对于这点没有血缘的亲情,太后虽是看得开却也是有点不舍之意。若不是言蕙信誓旦旦地保证道小落进宫的确是别有目的话,她并不想用小落这颗棋子。 不过既然已经决定要用,那就得好好地用。 “到了东宫,可不比在寿康宫任意而为,”说罢笑笑看着她道, “听说你爱你那阁楼里躺着喝西瓜?” “那是西瓜汁,可好喝了,我教您!”小落纠正道。 “那还是算了吧,我怕呛着。” “怎么会呢?”小落急得不行,她要解释清楚,那不躺,那也不是吃西瓜,她要正名。 “好啦,好啦不说这个,总之你自己的一言一行一定要注意了,千万不能让虽人抓到把柄。要知道你可是寿康宫出去的人,不能丢人了!” 太后倒是严肃起来一本正经地道。 “是的,落儿明白。”玩笑归玩笑,正事还是要谈的。 “祖母让谁我一起过东宫?”对于从言府跟自己进宫那来的,她是有绝对的话语权,就是这个玉柳、玉芯她有点拿不定主意。 “一个丫头而已,你若是想要就带过去吧。” “那我就带玉柳吧。听说我要去东宫,玉芯偷偷哭了好长一段时间。” “这种下人还留着干吗?”说罢看了一眼永娘道, “打发了吧。” “别别别,千万别!祖母,”小落可没有想到自己随口一句恭维的话反倒是送了玉芯的命, “玉芯那是念着您的好,再说啦这个丫头别的不行,煎药、熬汤特别拿手,还是留给祖母吧。” 想了想小落又解释一句道, “我的身子倍儿结实,也用不着。” 这么一拍,可把太后和永娘都逗乐了。祖孙又是一聊就聊了许久。 眼看着准备都差不多就要去东宫了,小落也不想去上书房上课,省得有些人会揶揄。当然也有些舍不得的,比如说昭棋。 “你若不想去东宫,我可以求得父皇恩准。”好像是下定好大决心一般,在前院的走廊门口,昭棋转身跟在后头的小落说道。 步步为营 第六十八章 世子携家远赴西都城 http://.biquxs.info/

小落险此没有被他吓着,差点就撞到他的胸口了。 “你怎么回事,没把我吓死!”小落可没这般好口气,而且他那点小心思谁不知道,还说的这么一本正经。 “我再跟您说一遍,我的五殿下,”小落握着他的双肩膀郑重说道, “我是心甘情愿的过去替太后照顾太子。” “太子这么大的人会自己不会照顾自己嘛?再说了宫里这么多人干吗非选你呢?” 小落真想抽自己一个嘴巴,干吗哪壶不开提哪壶啊。 “我一个言府的义女,平白无辜的受封县主,我总不能一直吃着皇粮不干事吧。”小落是真的无可奈何, “我想做点事,刚好东宫也需要人,不就这么简单的事情。” “真的就是这么简单的事情?可是陈玄告诉我不是这样的。” “殿下,我的五殿下,你什么时候这么听那陈二公子的话?” “那是他说的有道理啊。” 小落真的是没有脾气了,她不想再继续解释什么,生气地朝另一边走去。 “你不要生气嘛,好好说话嘛。”昭棋最怕小落生气。 “我好好说话啊,可是殿下不好好说话啊,那我能有什么办法呢?”小落两手一摊。 昭棋嘴巴一努,自言自语道, “你当然有办法了,你有大办法,你是个有主见的人。” 这么一听好像还真的是在说自己,小落面露喜色地说, “这话你是说对了。” “这话也是陈二公子说的。”好像就在等着看笑话一般,昭棋一字一字的在面露喜色的小落面前迸出来。 还让不让人活了! “好啦好啦!”昭棋一把拉住要走人的小落,低着头喃喃自语道, “以后我会来东宫看你的。” 有那么一瞬间,小落有点后悔自己是不是不应该去东宫,或者说在应承去东宫的时候考虑一丢丢昭棋的感觉,只是那么一个个小小的地方而已。 她收了收涌上心头的?意, “东宫那么近,随时来嘛。” 巍峨坚实的城墙下,是川流不息的人流。一辆青蓬双辕的四马车显得格外的耀眼,车上坐的不是别人,正是最近风头正盛的言府嫡女-言蕙。 那个到了三十还没有嫁出入的女人。 反正京城里一些有人心人都是这么流传的。 此番如此盛在旗鼓地她出城自是有事向世人们宣告。筑书楼功成,皇帝为酬太师之功,再三邀请太师出任教延太子。 可是太师言称身体不堪重负,很是没有给皇室留下任何脸面。不过言府这般大义凛然的表现很快就被啪啪打脸了。 言世子接过朝廷的派遣,前往西境的西都城戍边两的。两年满期后则到京城担任要职,至少也是二品以上的实权大员。 在朝为官的人都知道这个规矩,派你去边境戍边那么将来肯定是委任武职;如若派你去江南地方任职,那么将来定是命文官了。这已经是一条不成文的规定了。 至于世子为何是去西境,而不是南境和北境,这个只能问皇帝了。 可圣心难测,谁能敢去问呢? 当然下面一群臣子、后妃揣磨了圣上大半辈子,谁能不知道圣上意思,比如言蕙其实心里就是有底的。 “晗弟,今番你这次去西都城,一切皆因我十三年前之过。” “姐姐何必如此,多人人求还求不得来的呢?” 这么些年,年年都呆在京城,他是有点发霉了。 “好生照顾自己,我们已经非昨日之言府。” 言晗点了点头,并未多言。 这次得圣上准许,世子妃宫氏陪同,这怎么看来都像是历练,而不是像是贬罚。 一阵雨滴般官集的马蹄声响起,她们朝后看了看,今天送行的人还真不少。 “舅舅,等等!” 是从宫里赶出来的小落,那个外甥女。 “你今天怎么还出来了?今天不是你去东宫的日子吗?”看得出来言蕙的担心是实打实的。 “是的,母亲不必担心!”说罢转身到马上取下一个包袱道, “这里是太后让我带给您。”递过去的同时,她有点羞色般不好意思地说, “这个是我自己准备的。” “哦!我们家落儿长大了,还知道害羞了。” “主要是跟太后这个大包袱相比,我的实在是有点拿不出手。” 小落倒是实诚。 “自家人哪里有拿不出手的,只有想不想的。”宫氏还是一如以往的温和,伸手接过包袱。 “那两位表弟也一起同往?”小落张望着,好像并没有看到那两位小表弟。 “已经睡下了,前几日听说要跟世子同去西境就开心的不得了,闹闹腾腾这几日反倒是今天出门的时候没劲闹腾了。” “小孩子家家可不就是这样。”说罢言蕙也有点莫名的伤感。 “都是我这个姑姑,不能好好照顾他们,要不然也不用跟着你们千辛万苦的去西都城的。” “姐姐不必自责,对于孩子来说也是增长见识的一个好机会。”说罢望了望那巍峨雄阔的城墙, “我就特别想要出去走走,只是父亲不允。” “那你还不是出去了,害得家里人一顿担心!” 小落瞪大了圆溜溜地眼睛朝言世子上下打量了一圈道, “舅舅还有这个时候,我怎么竟不知道。” 宫氏掩嘴窃笑。 在这有兵部人员护送、家人送行的欢乐气氛中,言世子携着家人前往西部。 诺大的京城!我还是会回来的,世子望了望城境墙转身呵马而上。 要说遗憾,可能就是没能看到父亲过来相送,也不知道父亲的心理对自己的所行所为是怎么看待的,他应该不会怪自己吧。 “太后叫你出来就你跑出来,不会让秋儿跑一趟吗?”言蕙不悦,万事刚起,她可不想因为任何一点点的事情而打成她的全盘计划。 “是的,母亲我错了!”对于这个对自己即有絮叨亲情又满是利用的言蕙,她只有好好顺从的份。 “之前的宫人都跟你一起去了东宫吗?” 看来言蕙还是有点不放心自家姑母。 “是的,该用的人都过去了。”小落回答滴水不落。 “那就好!”言蕙若有所思的走进了轿了。 小落亦步亦趋地跟在马车后面,走的实在是有点费劲。 过正阳街,经筑书楼,此时的筑书楼已经是人来人往。一个个玉面书生满面愁容地鱼贯而入,出来时则喜气洋洋,精神唤发。 难怪说:书中自有千钟粟,这是在筑书楼得到了满满的精神粮食。 看来太师还真是眼光独到,做了件这么功在当代,利在千秋的事情。只是不知道当初这火是怎么烧起来的,还是他那言府是如何建起来的。 想到这里,小落心里就是一阵巨痛,绞心的痛,就像那细小的缝衣针在自己的心窝上一扎一扎的疼痛,不出血却让你痛不欲生。 “落儿落儿!”声声居高临下的声音穿刺过马车而来。 小落及时的收回了自己心中的痛楚,正了正色道 “怎么啦母亲?” 小落靠近马车旁边,一副细细聆听教诲的样子, “蝶妃最近没有找你吧!” “没有,她不能进寿康宫,我除了寿康宫就是东宫。” “那个昭玉你也要小心些,不过有什么来往。” “是!” 小落唯命是从地应了声。 过正阳街,小落就该和母亲分道扬镳了,好在言蕙念及她现在身在东宫,所是出来并不方便并没有让她去言府汇报最新的情况,这下小落明显是松了一口气。 此番出来,她还是有自己小心思的。 张望了下,并未有人尾随。出于小心小落走到旁边的唯品阁看了看衣料首饰。 小落本来就不买这些东西,特别现在这会儿还防着怕玉娘会跟了过来,手里紧紧攥着一款青蓝如西过天晴般的治愈蓝的云锦不放手。 “我说客官,这位小姐您到底买还是不买啊?”一声尖锐又俗气的声音。 确认玉娘没有跟过来,小落全身才放松了下来,白了她一眼, “不要!” “不要你攥得这么紧干吗?小心弄皱了你可是要赔的。” 本来小落就是紧崩的情绪,这会儿看这个老板娘的无理取闹,简直闹心的不要不要。 “这位老板娘,她是我妹妹,帮我看的。” 小落循声而去,脸上喜不自禁。 真是踏破铁鞋子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 她心心念念想要找的人居然就这么出现在她的眼前。 两两相望,那是无尽欢喜和默契。 “公子,那你可要?” “当然,”他别过脸去温声道, “请找一位伙计过来量下我和身形,我定做两套。” 真是好大一笑买卖上门,老板娘喜不自禁的喊道, “东哥,快点过来给这位老板量量。” 说罢就双手恭请着她们二人到了里间。 “我找了你好久,你一直没有出现?”小落的脸上面无表情。 “看得出来。” “你从哪里看出来了。” “从你刚才喜极而泣的脸上。” 本来还倔强着不哭的小落此时再也忍不住,偏偏那位叫东哥的伙计拿着卷尺走了进来。 小落暗暗地擦了擦眼眶的泪滴。 步步为营 第六十九章 易知南与小落于宫外相见 http://.biquxs.info/

“东哥,你们这里可是喝茶的安静场所?” “喝茶?”很显然这个叫东哥的伙计没有明白他的意思。 “我找你们的老板慕容生。” 那伙计看了看,好像想起什么似的并没有从刚才进门那处出去,而是掀起靠座的后门,一层层云锦覆盖的里面是豁然开朗的院子。 小落心生疑惑,但是面对着他,小落还是没有任何的犹疑就走了进去。 院子挺大的,完全就是另外的一番景象,空旷无一物,要不是有这高墙和亭阁撑着,怕是感觉不到那里这里是京城的繁华之地。 那个叫东哥的伙计也没有多说话,只是把他们请尽了一个里间,检查了下茶水就出去了。 “我找了你好久!”小落忍不住地又说了一遍。 “我知道。”还是那温润的声音,就像邻家的大哥哥一般。 “我去了一趟西凉。”易知南的脸上的确有丝许的沧桑。 是的,此人不是别人,正是之前被小落害得镖局被抄口的易知南。 “这是你师傅的信!” 小落接了过来,封上有淡淡的桂花清香,这是师傅喜欢的花。只是不同的是,信上还是些许的温热。 她并没有立即打开,反而是仰起脸问道, “那日在悦食楼后就再也没有见到过你了。” 易知南定了定神色,好像是强迫自己不要去多想般。他坐了下来倒上茶水,一杯给小落,一杯自顾自的喝了起来, “坐下来慢慢说。” “我的时间不多了。”小落可是没有这个闲情。 “你需要我做什么?”易知南还是一如之前那边坚定的眼神看着她。 “我......我现在也不知道!”小落有点失措。按理说他是师傅找来给自己拖底的人,他除了自身以外应该会为自己考虑考虑吧。 “你是还不清楚言蕙的下一步动作,是吗?” 听到此话,小落并不吃惊。如果事情他完全不知道那她自己应该才吃惊才怪,他们这样的人消息应该都是很及时的吧。 “是的,我现在已经到东宫当女宫。” “凌明司的大皇子李昭业!”易知南蹙眉地问道。 他不是不知道这个人,就是这个人带头抄了自己的镖局,可以说是自己苦心经营的一场避难所,即是安家立命之地又是维持生计的场所,就这么被他一口端了。 不过端不端,还是在自己的决定中。 这个想来小落并不知道,就让她对自己有些愧疚吧,或许这样她就会更加的想到自己,或许说有点依赖自己。 易知南觉得自己这样想的有点自私,他沉了沉脸。 “这个人心思不定,而且为人甚狠辣,你自己要当心点。” “我出身寿康宫,他应该也奈何不了我吧。”小落还真没有把大皇子当一回事。 “也不是这样的,寿康宫的这位还是他的亲祖母呢?”易知南的话一针见血。 小落自诩太后对自己很好,而且有言蕙这层关系。可细想想也是,自己与言蕙没有血缘关系,而且言蕙与她只是姑侄的关系。 要说人的百年之后是自己夫姓的子嗣来尊还是娘家的侄子侄女呢? 这个问题唐朝的武则天都知道答案吧。 “你想知道什么?”易知南的脸上面色凝重。 是啊,自己想知道什么呢?莫非他认为自己还不知道自己的身世吗? “我母亲是西凉的玲珑公主,是吗?”再一次的问起,不过是为了确认至信之人的信任度而已。 “你的师傅说过,你不要为自己的身世而困扰,想做什么就去做什么?”易知南蹙着眉心,一副为小落痛心的样子着实让人心疼。 可小落却觉得他这是在故作姿态。 “可是我的出生本来就会困扰我的一生,不管是以前还是现在,我都应该尽早的知道我的身世,可是你们是我最亲近的人却依然瞒着我。” “小落......”易知南还想解释,小落却果断的伸手止住了他再继续说话。 “以前的事情我就不再计较了。” 易知南收了收脸上不甘的神色,起身看了看外面的天色道, “离你赶回宫中还有一刻钟左右。” “我的母亲是西凉的玲珑公主,是吗?” “是的。” “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你遇到我的前一天。” “为什么当时不告诉我,眼睁睁地看着我进言蕙的圈套里?”这一声声的质问不仅仅是为了解小落心中的疑团,更重要的是好像就在剖着易知南的心一般,她要看个清楚明白。 “我赞成你师傅的做法,不去知道其实对你是更好的一种选择。” “那悦食楼那次呢?”小落冷落道, “你是不是发现其实并不是更好的选择。” “所以知道你进了言府再无转机后,我去西凉与你师傅见了一面。” 尽管心中已经有了答案,可这话从知南的口中说出,小落还是难过。难过的不是说她们对自己的做法,而是她与她们之间或许注定就两个平行线的人。 价值观不同的人,注定不是很好的同行人。 “师傅她老人家身体还好吗?”小落还是关心师傅的。事实上在师傅离自己而去的时候她就已经做出了选择,选择对自己来说可以让自己心宁安静的事,而不是小落这般。 “挺好,每日练功,收养了些孩童。” “师傅永远都是这么心善,我是不是也是她收养的孩童之一呢?”小落喃喃自语。 “不是,永远不是,你与那些孩童是不一样的。”易知南掷地有声地说道。 小落看了看他并没有说话,她的脸上并没有因为易知南的坚定语气而有所改变,事实上对于易知南这个否定的回答,她都在想:他为什么要这么为师傅证明呢。 是的,曾经的信赖的桥梁上已经开始有些裂痕了。 “你这次来京城是什么?” “知道你进宫后我在言府旁边已经蹲守了很久,就是希望你再次碰到你。” “然后呢?” “慕容师傅让我在你的身边保护着你。” 小落心头一暖,可刚刚那一番谈话已经很清楚明了的提醒她:她们并不是一种人。 “不必了,我在宫里你应该很难进出。” “我自有法子。” “什么办法?”眼前的易知南就像一个待剥的榴莲一般,你不知道他什么时候还会再迸出个子来。 “所以,你现在是按着言蕙和太后的安排,在东宫监视太子?” “不然又如何?父母的死我总是要查个清清楚楚,到底是谁让我成了孤儿。”凛冽的话从她嘴里说出,小落到底是没有办法接受父母惨死。 虽然她不曾目睹过,可到底她身上流着的是他们的血。 “可是太后有跟你说过她后面要怎么做吗?” “母亲都不曾提起,更何况是太后。” 此话一出,易知南心中亦是震憾,在完全不知道她们会如何的情况下完全的去相信她们,甘之如饴的做她们的棋子。 她难道不怕她自己有一天做的不如她们的意,废掉吗? 靠的仅仅是一点点不曾有血缘关系的亲情? 易知南有些莫名的心疼,慕容师傅与他的之间的信任可不仅仅就是这么一点。 而话说回来,他与小落之间的信任好像也没有怎么样?或许他现在要估的就是如何让她们之间的信任如往前一般。 “你相信我,我和慕容师傅是任何时候都可以为你拖底的人。” “如何相信?”此话一出,小落觉得自己是不是有点莽撞,而且易知南的脸色已经发生了微微的变化。 “就凭着慕容师傅那十三年的抚养之恩吧。” 小落低头不说话,师傅是师傅,易知南是易知南。他怎么可以和师傅相提并论呢?而且师傅对自己的恩凭什么给他来当信任的基石。 只有一个可能。 那就是她们的关系不一般。想到这里小落不由得上下打量了易知南一番,看得易知南很不是滋味。 可他却好像是会读心术一般道, “我只是敬重你师傅,别无他意!” 此话一出,信任的纽带崩然而断。 本来小落对于无实质利益挷定的信任实在是没有任何信心。本来她还想套点实质性的东西出来,结果出来的是她最不看重的东西。 怕是这一年的浸润已经让她没有了最初的初心了。 “不管你相信还是不相信,我都想告诉你,我是可以给你拖底的人。”他看了看窗外道, “至于其他我也不想多说,如果你需要我的话可以找我,我会出现在你的面前。” “我如何找得到你。” “过几天你就会知道。”易知南卖了个关子。 小落的眉间难掩失落又有点不屑地道, “易公子还会这般卖关子,着实让人惊讶。” 易知南笑了笑,或许跟眼前这个机如古怪的小师妹,相处的方式是不能和慕容师傅一样的。 他得学着变得心机一点。 时间过得很快,眼看着太阳已经太落山了,虽说现在天黑的晚,可宫里宫禁的时间并没有变。易知南带着小落从后门走出,随手给她一块刻有“林”字的正牌说, “凭着这个玉牌来西南古玩店找我。” 步步为营 第七十章 太子妃册封未果小落受刁难 http://.biquxs.info/

“还西南古玩店,现在不走镖局改古玩店吗?这个赚钱吗?”小落心里滴咕道。 不如嘀咕归嘀咕,小落还是警惕的看了看这旁边的人,好像并没有谁在跟踪自己。言攸这个神龙见首不见尾的人也不知道有没有在暗中监视着自己。 她略略地放下心中警惕,骑着黑粽快速地朝宫中飞去。 还没有到寿康宫,就听到一片欢声笑语。 待近处看了看,是五皇子昭棋。 昭棋总是这般,说话不紧不慢,表情到位。特别是对于太后那可是实打实的亲密无间,真诚亲切简直是溢于言表。 “你怎么还来这里了,不是直接去东宫吗?”看到小落过来,太后问道。 “总是怕祖母担心,过来告知一声。” “世子出发了。” “是的,赶在城门外追上了她。” “祖母,还是县主的功夫好,如若你派我去,我就不见得能追得上言世子。”昭棋什么时候都不忘记给小落的赞誉添砖筑瓦。 “言世子可是昭和的舅舅,说到底还是一家子人啊。” “我不是也喊舅舅吗?”昭棋不高兴的委屈说道。 可真是好笑,一个大男孩这般的撒娇,小落算是见识到了。 “好啦,好啦知道你关心落儿。” “落儿,你快些回东宫吧,陈公子也派到东宫去了。” “为何?”小落问道。 “这是太子跟要的,而且面奏皇上,皇上也允了。”昭棋笑盈盈地看着她,好像在等待她的夸奖。 那个嘴欠的。 虽然人是挺好的,功夫也不错。 可总是感觉哪里有点不对劲呢。 “难得五殿下肯忍痛割爱!”小落的语气中明显有调侃的语气。 “不可乱说。”太后佯装不悦道, “棋儿说你功夫再好也难敌四方暗哨,就把陈玄给你当帮手去了。” “祖母,我是去东宫当女官,又不是去当侍卫。”小落不相信太后不明白其中的意思,她实在是想问个明白。 “而且那陈公子功夫那么好,我可打不过他。” 只是太后装糊涂也是没有办法的事。 “打不过就是对的,你女孩子家家没事老跟人打架干吗?你就跟那陈家公子好生相处吧。” 看来事情已经成了定局。 昭棋相送小落出寿康宫。 “你是故意的吧,陈玄的母亲是慕容夫人,她的身份可不简单。”小落试探地问道。 事实上自己知道自己的师傅是慕容后,她就想到了京城还有一个慕容夫人,而且是尊贵的高高在上的人。 昭棋不知母亲和太后之间的计量,太后心里是清楚的。她又为什么要同意陈玄来东宫呢?莫非是怕我多心还是说防着我? 又或是说真的为了我好,让陈玄暗中保护我。 “他进东宫是太子哥哥要的,而且又请命的父皇,我还能有什么办法,刚才祖母叫我过去就是安抚安抚我的。” 搞了半天他还是受害人。 小东好悬一口中气没有喷出来。 算了,反正陈玄这个人应该是心不坏吧。 远处的东宫已经是光亮一片。前不久还是暗黑一片的东宫因为新主人的到来而变得光明起来了。 从这条甬道过去,每隔半里就有一盏画灯照着,走在这路上倒也亮堂的很。 正厅,太子和吴氏两人正在喝茶。 是的,太子已经正式的赐封了,前两天那礼炮声声、浩大无比的太子赐封礼还如在眼前。 太子身着一身红的不能再红得耀眼的四爪蟒袍,满面红光。在皇上和百官的见证下,祭宗祠、拜天地,热热闹闹的一天下来,可算是把所有的流程都走完了。 可令人纳闷的是,太子赐封之后吴氏并没有赐封。 按理说,有家世、有地位、有美貌,要按缺点为什么的话,那大概就是缺个嫡子吧。 难道皇家也跟平民百姓家里一样,没生个儿子就没有地位吗? 所以这会儿吴氏正在跟太子呕气呢。 “我刚刚赐封,还不便于跟父皇提你赐封的事。”大皇子能当上太子,吴家可是功不可没的。没有平津候在后方做阵,他哪里有这么轻松就能当上太子。 所以,对于平津候的唯一嫡女吴氏,他也只有尊敬的份。当然事涉及到父皇脸前去争一争,该让的时候只能让吴氏让一让的。 “当然不是要你去提,要那些百官是干吗的?”吴氏气的很,自己的父亲年龄一大把还被调到平津港给父亲打海盗去了,自己的亲弟弟被皇上看得不顺眼禁在家里,自己现在可真是孤立无援,唯一的指靠就是大皇子,可大皇子却是这般说法。 说也是巧,小落好巧不巧地就走了进去。 “为什么要她过来当女官?”眼角撇到了小落,吴氏没好气的问道。 看来小落是撞到了枪口,太子心中有些不悦地转头不说话,女人啊可都不是善茬。 “参见太子,参见娘娘。”虽说没有封太子妃,可到底是太子明毁媒正娶的正室,娘娘的称呼实在是实至名归。 “言女官这是出宫刚回来?”吴氏挑眉问道。 说实话,刚才没有近看这会儿近身看下,这吴氏打扮的还真是妖艳。浑身上下裹着一身淡红色的薄纱云锦里衣,领口处恰到好处的露出了完美的锁骨。她就像只高傲的雄鸡一样嗷嗷的叫着,似乎着宣示着她的身份和地位。 那红艳艳得发亮的流苏玉簪子,无一不配合着那轻拂暗动的裙摆。 “禀娘娘的话,我奉太后娘娘的令出宫送些东西给承恩公世子。”小落发现自己还是喜欢跟男人打交道。 简单,明了。 “不要以为所谓奉太后之令尾巴就翘到天上去了,你可是这东宫的女官。” 还没有册封成太子妃呢,你还能这么般嚣张。 “是。”小落咬牙切齿的回答,她气得不是自己,是那高高在上的吴氏对太后没有一点点的尊重。 “听闻女官功夫超绝,特别是轻功那是连陈公子也比不上,”说罢线缝般的眼睛竟是转了个圈道, “今天是女官上任第一天的好日子,不如就在太子的寝宫为我们守夜如何?” 小落简直就是惊呆了,惊的不要不要的。这个吴氏的脑袋是不是哪根筋搭错了。她可是一个堂堂的朝廷任命五品女官,可不是哪个奴婢丫头,更不是她吴氏可以随意使唤的侍卫,替她站岗,她这是抽什么风。 小落不知如何回答,看了看眼太子。 而此时此刻的太子,眼睛都没有动一下,似乎在沉思着什么又或是说他根本就没有听到我们的对话。 没有助力,只能自己上了。 可小落也知自己现在是不能跟谁抬杠上,先忍忍吧。 是啊,忍一直是自己的天性。在昭寺里忍着童年的玩乐就是为了取悦师傅,忍着不出寺的好奇也是为了师傅的开心;在言府学习一板一式的规格也是为了符合自己世家女子的身份,只有在寿康宫,在那里可以...... “本宫......” “本娘娘在问你的话呢?”大概意识到自己说话不妥当。 小落微微退了半步低下头。 吴氏心满意足的抬了抬下巴,转而柔情满色地娇滴滴地说道, “殿下,不如我们早些安歇吧!” 太子点了点头,冲着小落看了一眼。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就看着那一眼,小落明显的感觉到他与在寿康宫前几日哭诉着谢尚宫的状态完全不一样,说不上来。 阴贽! 难不成他那日是装成这样的吗? 再联想到第一次在西行亭的初遇,那一身劲装意气风发的样子。 真是云雾山中人。 想到自己等会儿还是为这两人守夜,她也是没由得脾气就上来了,是不是那个陈玄又多嘴了吧。 入夜微凉,尽管是盛夏可到了午夜时分还是止不住的有些打颤,大概是三皇子那次的余毒未清,时不时的身上总是凉意阵阵,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一件水蓝色的披风从天而降! “披上吧!”是太子的声音,不大却在这寂静的黑夜中显得如此的清楚。 这个时候能有一个披风还真是雪中送炭。 “谢谢殿下!”小落立即起身后退了两步,有这么一个容不得人的娘娘,与太子保持一定的距离是必须的。 “我又不吃人,你离那么远干吗?”显然太子感觉到了。 嗯,怎么说呢?说你夫人眼里容不得一粒沙? 可自己是沙子吗? 小落一时没有回话。 “质儿就是这般,不要太在意就好!”大概也是察觉到了或是说怕太后知道了有些不妥当。 “下次我会说说她,你尽量也不要来后宫了。” 其实太子能这个时候出来安慰安慰和及时送出披风出来,他人还是不错的。只不过是这好感刚刚升起,就冷到了底,因为进门口的时候他丢下一句话, “五弟托我好照顾你,算是尽到心意了!” 原来是李昭棋! 我还有这个好命,在上书房托了他的福,在寿康宫也有他的帮忙,直到来到这东宫还是有他在照应着。 我是不应该感谢他?小落心中默默地想,连太子走以及陈玄过来的时都没有发觉。 步步为营 第七十一章 京城乱事频发引前尘往事 http://.biquxs.info/

“想什么呢?傻了?”陈玄一脸不屑的凑到她的耳边吼了一声。 “你有毛病是吧。”小落有时候真是受不了陈玄,世家公子也没有个世家公子的样。 “我的姑奶奶,你可是在守夜,还能这么发呆?连我来了都不知道,”说罢看了看里头道, “要是有刺客来了怎么办?你可负得起责任?” 小落心知这的确是有点危险,不过面对陈玄她可是不甘示弱的, “还刺客,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这可是东宫,那刺客能进来吗?” 唬人呢?谁不会! 陈玄撇了撇嘴,整个嘴巴就像一条两指宽的尺子, “这点危险意识都没有,也不知道太子要你过来是干吗的?” “去里间问问?”小落不怀好意的朝里间扬了扬头道。 陈玄那斗志昂扬的脸上就像泄了的气球一般,生无可恋地看了看里间,识趣地坐了下来。 “看样子你是过来接下半夜的。” 这个太子刚才怎么没有说自己可以走了。 “是啊,我要是不来接,昭棋还不宰了我不成。”说罢又是一声叹息。 小落咙间一梗,不能吧李昭棋还可以插手安排东宫的侍卫守夜的事情,这可是要问个清楚明白。 “不信啊,不信明儿个去问问那个傻皇子啊。” “可以啊,我就说你说他是傻皇子!”小落的语气里无不显示着抓住把柄的那得意劲。 “请便,我们可是兄弟。”陈玄保持着面子上的不掉。 “没有血缘的兄弟还是兄弟嘛?”说一出口,小落就想起了易知南。 “跟某人还一搭一样的。”陈玄嘴里嘟嚷道。 小落本想再追问下,可冷不丁的打了个寒颤,赶紧溜了。 小落的工作明确的很,太后出于自己的目的,已经定了下来小落主要是负责太子方面的一应衣食用应,必要的时政也是可以参与的。所以在东宫里,几乎太子在哪里,小落就在哪里。 这日早朝刚完,小落还没有完全打扫好书房,只见太子带着太傅、太师、太保三人面色凝重而来。小落知道这三人同来定是有重要的事情相商,便赶紧三下二除五的把书房腾出了地方。 书房能自由进入了除了太子和属官们,东宫里还能进得了的只有吴氏和小落了。吴氏一般不常来的,来了也是送汤送水地,然后请太子过去安歇,平常的时候倒是很少来。这书房的打扫更是几乎都是小落一人在做。 倒是陈玄,跟着太子进进出出的,基本上在书房外也会止步。 几个老大人过来肯定是商量要事,小落赶紧去厨下端来一壶上好的龙井绿茶和止凉解署的绿豆茶花糕。 到门口的时候,陈玄倒是一改往日的嘻皮笑脸道, “进去没事就赶紧出来。” 难道他们讨论的事情是太过保密了还是形势比较复杂吗?小落看了一眼挺直了后背走了进去。 进了里间,果然这几人都是一脸严肃之情。且个个都是年龄、资质上都属于古稀者,最年长的有礼部尚书,这个一直嚷着要告老荣养的陈尚书。建筑书楼之前就要告老一直没成,熬到言太师又上道观了他却是兼任了三太中的“太傅”。太师一职是由言太师兼任着,有名无实职的他倒是从来没有上任过。还有就是之前儿子犯事的兵部上官尚书。 显然他们对于小落的到来并没有什么奇怪,自来先朝开始就有女官的先例,小落来东宫也是过礼部再后吏部下发的。 “太子,京城突发事件频出,想来是有小人作祟。”陈尚书一大把年龄,说话还是有点含蓄。 “哪里来的小人,不就是那些个细作嘛。”说罢像请罪似的朝太子拱了拱手道, “他们是看我大华朝国泰民安,现如今又立太子固国本,故而滋事。” 陈尚书是手里是有些线索的。 京城中又发生了什么事,自己在东宫竟然是消息空空,连发生了什么事情都不知道。 小落觉得自己的有点孤立无援。 不过在太子这里能听得到消息也是一个不错的渠道,小落站在太子身后打起十二分精神听着。 “可是我们现在并没有十足的线索,而且皇上是让太子协助处理,没有可调派的人手。”说话的是太子的小舅子吴世子吴祭酒。 说实话,他来任祭酒完全就是太子求来得,想来圣上也是看在平津候劳苦功高的面子上给安慰安慰他的吧。反正是太子的娘家,要坑也是坑太子吧。 果然,上官尚书听到这话脸色沉了下来, “皇上让太子是学着理政,只是想出可行的方法并没有让太子去主管此事,调什么人手?” 此话一出,吴祭酒知道自己这话又说错了。他看了看世子低下头来不服气又没有什么办法的道, “我也是就事论事,不论我们想出什么样的办法没有实施下去也是没用的。” 陈尚书只是摇了摇头。 “老大人有何想法?” 陈尚书伸手辑了辑礼并未起身,慢慢地道, “我们的根子还是在于以西都城为中心的十三城,西凉国经过这些年的休生养息,大概富庶了不少吧。” 上官尚书极是认同般的点了点头, “要说解决不根子问题,这样的京城作乱的事情只会越来越多。” “两位老大人的意思是说要与西凉国去谈叛。”太子心生会意,朝堂上陈相国也是这般提了出来。 吴世子有点不以为然的撇了撇嘴,说了半天跟在朝堂上说的并没有二样嘛。 最主要解决的问题不是现在京城屡生事端的问题吗? 这些老奸世滑的人。吴世子为太为开始鸣不平了,皇上都安排些什么给太子,还怎么理政事。 小落小心的看了看这几人,太傅纹丝不动的捊着胡子,上官尚书倒是一副认真思索的样,只看等了半天也没有发言的架势,而最着急的莫过于吴世子了。 看来商量半天也是没有结果的事情。 太子倒是不急不缓道, “不知陈老大人可否讲讲当初西都十三城的事情。” 解决事情找根本,这是处理事情最主要的途径。手段要有,方式要到位,可是最主要的是根子要找得到。 “说来都是先朝败坏至此,给这些蛮人有了可乘法之机。”陈老大人少有的恨恨表情。 太子洗耳恭听! 小落亦是精起打着十二分的精神。 可恨的是这位老大人却是抬头细看了自己一眼。就这一眼她知道,陈老大人不信任自己。 小落有点尴尬,她不想走可看样子又不得不少。这个老大人记得那时候天天在言府喝汤吃点心嘛。 真是忘恩负义的人!小落心里恨恨的想着。 小落起身作势要离开,倒是太子满不在乎地把手一摆道, “此乃太师的外孙女,不分彼此。” 陈老大人和陈尚书双手拱了拱。 “是我的失礼啊!”陈老大人是没有想到太子竟有如此度量的高度。 “还请老大人详细告知。”太子很谦虚,小落觉得他不是谦虚是真诚,真诚的让她有点感动的人。 “先朝末代时期掌政的是广平公主,广平公主女流之辈虽说巾帼不让须眉。可到底那里已经呈颓废之势,灭国是免不了的。” “所以她也是有心而力不足,西凉边境之地且大半年都是苦寒之处。她到底也只能平了朝内、京城之反势力,哪里还顾得上西境。” “所以,西境那蛮人竟以中原好欺,硬生生的占着西都城五年不放,还妄自称这十三城就是他们的。” “简直的胡搅蛮缠。”陈尚书主管兵部,他年龄虽不比陈老大人,到底还是知道一些。而且比起陈老大人年龄上要小一些,到底还是有些血性,听到这里他气得跺了跺脚说道。 “上官大人当心自己的身体。”太子适时的给予关怀。 小落已经赶紧疾步过去添茶。 清凉润喉的古井绿茶再加上可口解腻的绿豆山楂糕,小落也及时的添了几块。 “不打紧不打紧,这哪里比得上西州王。” 此话一出,就好像是谈到了什么禁忌一般,他就像是紧了发条似的不再说一句话。 “其实并没有什么关系,我也听说到这位皇步的丰功伟绩,可不是一般人能比拟的。”陈老大人接过话道。要说这事情的前因后果,他倒是更清楚。 “其实后面的事情太子您也知道,先皇带着西州王重新夺回了十三城,为此华朝上上下下付出了数十万士兵的生命。” “这是多少个家庭的悲壮血泪史。”上官大人无不感叹道。 父亲就这么这几人轻描淡写般的带过,小落心中很不是滋味,不过她到底也没有表现出来。听到悲壮血泪史时她忽然想起昭寺架棚施粥的情形历历在目。 师傅所做的事情是不是就是为了让万千个家庭少一点点血泪史呢。而易知南呢?他所做的事情是什么?京城中那些做乱与他有没有关系? 他到底是个什么样的身份。 小落不知道自己怎么会想到了他们。 步步为营 第七十二章 太子上奏折引皇上大怒 http://.biquxs.info/

余下的是跟西州王没有什么关系的事了。 不过小落还是听出来了,从陈老大人时快时慢的语速中知道这大概跟当今的圣上也是有关系的。 当今皇上不擅外交,手段方式倒是无所谓,当今的皇上完全不理外交。好似自己是天朝不拒任何似的。殊不知远交近攻,这可是不变的策略。 “特别是近两年来听鸿胪寺的人提到过,现在的西凉年虽已满六十,可那蛮人自马上得的天下,身子健硕的很。而且其子都快有二十之多,那蛮人学着我朝划土而分,草原之地竟十分辽阔,” 说罢,端起桌子上的茶杯一饮而尽,快五十的人脸上竟也是有丝丝血色。 两人一直在说西凉人的不是,小落其实也听出来了一点,其实暗里就是说现在的圣上无能呗,在外交上一直处于被动的局势。 小落能听出来,那太子更是能听出来的。而且他是经常伴在天颜侧身,父皇的秉性自然也是知道一点。 再聊下去已经快半夜了,远远的看见有人朝这里走来,小落出去看了看,疾步回来于太子耳边悄悄地道, “娘娘来了,请太子前去安歇。” 太子有点不悦,知道有朝廷重臣在这里,她还来添什么乱呢?只是当着臣子的面也不好拂了吴氏的美意,便示意了小落, “今日我将有奏折要禀明父皇,就在这偏殿休息了。” 两位老大人一听,甚至有欢喜之色,太子这是听进谏言了吗? 只是吴世子一脸的不开心,都有点哈欠了,太子竟还不去妹妹的寝宫,当真是废寝忘食了。 陈老大人和上官尚书又是轮流的讲了一番,太子频频点头,两们大人对太子这种乐于学习的态度也是十分的满意,聊到最后竟是指点起具体的奏折内容来。 东宫新建,具体心腹之人还没有找到,小落则当仁不让的做起了这个拟条陈的人了。 事后,太子安排两位老大人歇在东宫,进东宫之前早就安排了人给传宫门口的管家传了口信,两位大人倒是放心的住了下来。 只是刚一起,太子那端坐的样子立即挎了下来,揉了揉发酸的眼睛和晕胀的脑袋,下一秒他好像在椅子上能睡着。 小落有点发晕,她也站了三四个时辰,此时也是挺累的。可太子这个状态好像并不是马上去偏殿休息。而且这里是书房又没有其他什么奴婢。 看太子这个样子自己应该要去为他驱逐点疲劳吧,只是那应该要怎么做呢?给他按摩一下吧。 小落心里纠结的很,一方面她也不太会,另一方面太子必毕竟也是男子,自己一个女子,是不是有点男女有别啊。 唉,还是自己定位太高,在太子面前自己可不就是个侍候人的下人吗? 想通了这一点,小落倒是蹑手蹑脚地走了过去,刚到太子的身后他却好像警觉性的醒了,看向她, “怎么啦?” “我......我......”小落有点结舌,她忽然觉得有点尴尬。 不知道是不是有读心术般的,太子反而是笑了起来,不怀好意的笑了笑, “怎么司礼监没有教你怎么侍候你的主人吗?” 这话听起来怎么都像是奴婢侍候主人一般,那种没有任何尊严和自主的下人。 小落嘟起嘴道, “当然教过。” 许是太累了,太子没有什么心情跟她再多说玩笑,沉了沉肩起身走了出来。 小落好想大大的叹一口气。 简单收拾了下,关好书房的门锁出来,院里有个人影在那里东张西望的。 “谁?”小落轻轻喝了一声,人已经飞到了人影的面前。 “萍儿?”小落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娘娘让你来的?”这个丫头她知道,上次吴氏就是让这个丫头送了些东西给自己,还是挺规矩又有礼数的。 “娘娘让我来看下太子当歇了没有。”萍儿低着头弱弱地说。 “太子已经在偏殿安歇了,你可以回去啊。”小落满不在乎的说道。 不过瞬间的回想下,不对啊这萍儿要是一直在这里的话应该看到太子出去了。 “那你还在这里干吗?” 这下萍儿的声音低得已经有点听不见,但在这漆黑又寂静的夜晚还是隐隐可听。 “娘娘关心言女官,让奴婢看到女官回到院里才行。” 小落冷哼一声,看来不仅是自己,这个萍儿也认为自己这种监视行为实在是过于无厘头了吧。 “那萍儿随我一起吧。” 说罢她昂道阔步的回到院子。 一大早的时候太子已经不在偏殿了,婢女告诉小落,一大清早娘娘就过来服侍,此进的太子已经去上朝的路上了。 吴氏派人送来一副顶好的徽墨,小落收了下但不知道是赞她还是警示她。 只是还来不及小落细细的想,太子已经回东宫了,脸色很不好,同行的还有吴世子。 没有人知道刚刚发生了什么事情,小落赶紧同陈玄打听打听。只是出了东宫陈玄是一直尾随着太子的。 “朝堂的事情我哪里知道。”陈玄还是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 “你不用去侍候那位?”他意味深长的笑道问。 “侍候什么啊侍候,我可是女官。” “女官那你打听这些干什么?”顺着小落的话,陈玄继续明知故问的说道。他似笑非笑的样子,就差根狗尾巴草像极了狐狸在河边吹风的样子。 “说不说!”小落出其不意伸手直掐陈玄的脖子,她实在是太讨厌他这副样子。 “你敢谋杀,这里可是东宫.......” 小落用紧了手,陈玄却像是不肯妥协般的道, “我告诉......告诉......昭棋。” 不知道怎么回事,小落松了松手。 “我告诉昭棋,你为了他皇兄要谋杀我!”陈玄摸了摸没被挤扁的脖子,恨恨地说道。 “放你是看在五皇子的面子上。”小落很快就恢复了满不在乎的神色。 “那我还得多谢五皇子了,是他又救了我一命。”陈玄这小子真是软硬不吃,阴奉阳违地说着。 小落转了过来,眼瞪大了问道, “到底说不说。” “不就是太子递了折子,皇上大发雷霆,差点就减了他的理政之责。”陈玄可不想再一次被掐。 小落没有理陈玄,如果昨天换成自己是太子,自己肯定也会血性一上头把这些事情上折子。只是没有想到皇上会大发雷霆。 不过话说回来,陈老大人是朝中的老人,陈尚书年限虽没有陈老大人久到底也是久经朝堂之人。皇帝的心思他们能不明白,会不会他们见劝谏皇帝不成,趁着新太子刚立之威而让太子上折子。 结果皇上并不买任何人的账。 包括新立的皇太子。 如果是这样的,那太子不是让人当成了棋子,成了他们试探君意的手段。 小落心中微微一颤。 “你知道鸿胪寺的寺卿是谁吗?”小落意识有人是不是会因此倒霉要摊上事了。 “鸿胪寺卿?”陈玄有些不解。 “怕是现在通知他已经来不及了,想必这个赵寺卿还真是挺倒霉的。”小落张了张舌,后面的话没有说出来。 只是这个赵寺卿做梦也想不到自己死于陈老大人和上官尚书的手里。说来估计他们俩个看他不顺眼很久了,或许不仅仅只是他们俩个看他不顺眼。 “何止他倒霉。”陈玄若有若无的说道, “京城的筑书楼的书继续被盗,” “东城门那里居然有人乱刀砍人,死了不下十人,” “而且在正阳街那里发生了几处的械斗。” “......” “你之前怎么没有说?”小落不满的吼道。 “你也没问,我哪里知道你要,我们可都是向东宫的太子负责,你要知道这么多干吗?” 小落一时有点哑舌,不过这些事情不知道跟母亲有没有关系,小落越想越急。舅舅已经出发去西都城了,太师又在道观。现在如若母亲想怎么样,可是没人会拦着的。 还没有来得及多想,萍儿匆匆过来, “请女官尽快去书房,太子就要过去了。” 这难道又要写折子?小落与陈玄对视了一眼,疾步而去。 果不其然,太子已经端坐在桌前,小落赶紧磨墨。 越看越觉得不可思议,太子这是要造行的反了。 他难道不知道皇上本来对他这个太子就有成见。太子都是这些大臣推上来的。 “殿下......”小落轻声喊道。 通过昨天那么一个晚上,小落发现太子其实也是个挺有正义的人。 “认真磨墨,不必多言。” “可是,可是你这样会触到皇上的怒气的。”小落还是忍不住说了出来,或许虽然她一直在忍。可是她到底没有做下人的习惯,而且心中那股天然的正义感被激发,就是想掩饰也是掩饰不住的。 “你就不怕现在会触怒到我!”太子声音低沉,手里却是没有停下来一刻。 “太子一心为国,一心为华朝的繁荣昌盛,您是不会怪罪于我的。”小落真诚的看向太子说道。 步步为营 第七十三章 太子二上奏折被贬派到鸿胪寺 http://.biquxs.info/

一气呵成! 小落将折子拿到旁边晾干了下,转而看到太子正仰头深思! 这个样子一点儿也不像在寿康宫哭诉的时候。 想到太子在寿康宫哭诉的样子,小落竟有点忍不住笑了起来。 “我好笑吗?”太子有点莫名其妙。 “您不好笑,你在寿康宫的时候好笑。” 太子感到有点尴尬,随即有点警惕性地吸了吸口气, “那是担心皇祖母为我操心,我可不就要把心里最真实的想法表现出来嘛。” “哦!”小落微微撅起嘴。 原来那个才是大皇子最真实的样子。 “你也觉得皇祖母是最慈爱的人,是吗?” “是的!”太子肯定道。 “也许把凌明司并入大理寺并不是一件正确的决定,或许父皇会再次起建凌明司。”太子自言自语。 “不会,裁制凌明司对皇上的名声影响很大,朝廷上上下下都是对皇上的英明赞不绝口。”小落听到了自是忍不住要说上两句。 “可是父皇本人并不是很开心,这件事......”到底是属于皇帝的心里秘密,太子说到此处还是停了停并没有说出口。 “不管皇上愿意与否,现在凌明司已经裁撤,要想重建那不仅要经过朝廷上上下下各个部分,单单是之前建立起来的名声也是一落万丈了。” 太子也里也有数,他的这个父皇虽说喜圣心独断,可到底还是珍惜羽毛,爱护名声的。 小落看了看折子已经晾干了墨水便收了起来交给太子,看下时辰,是到先生授课的时间了。 小落懒得偷了一下懒,回到自己的小院。 依照寿康宫的样子,小落在东宫住的院叫昭和院。 今天授课的老师正是礼的陈老大人,他老人家授课就不是一时半会的事情了,看样子得安排厨下准备多一份午膳食。 而且陈老大人喜喝汤,还是单独准备一份呢。 交待好这些事情,小落就回到自己的院里了。 令人意外的是,昭棋居然在这里等着自己,当然在一起等的还有那嘻皮笑脸、不务正经的陈玄。 “皇兄......太子这是去上课了?”看到小落的到来,昭棋发自于最真诚的笑容迎了上去。 “要不是上课,她也没空从太子身边出来吧。”陈玄替小落答道。 小落白了他一眼,保持着礼貌而又不失尴尬的微笑道, “五殿下怎么来了?可是有什么事情。” “没事就不能来看看你吗?”陈玄接话,这家伙总是在不停的刷存在感。 要不是五皇子在,小落真想以武力的手段先教训他一顿。 “皇祖母知你辛苦,特意让我送了些滋补的食材来。”说罢指了指身后,大厅的右侧桌子上已经放了几篮框。 小落都不知道说什么好,祖母对自己也是太好了吧。要说东宫仅次于皇宫,皇宫里有什么好的东西自然是少不了东宫的。 而且自己也就是刚来一段时间而已。 对啊,自己来了一段时间好像还没有回寿康宫看望皇祖母呢?太后是不是有什么需要自己汇报的。 这个念头只是在瞬间一闪而过。 “皇祖母的身体可好?”小落一脸的关切。 “好好好,就是皇祖母喜欢......”昭棋有点说不下去。 “喜欢什么.......”这就奇怪了,虽然昭棋跟自己说话一直有点吞吞吐吐的样,可说起别人从来都不会。 “会时不时的去你院里看你。” 小落忽感一阵暖意上头,深深为自己刚才那个瞬间念头深深的自责,怎么可以这样想皇祖母呢。 她上前看了看药材,玉柳拿出账簿,已经登记好在册了。都是上好的精品,小落朝秋儿点了点头,几人都把这些东西抱回库房了。 “五殿下今日不上课吗?” “这不是为了过来看你的嘛。”陈玄接话道。 小落白了他一眼,轻声说道:“五殿下可不是这种会翘课的人。” 昭棋笑了笑道, “听说太子被父皇训斥了,母妃让我来看看有没事。” 宁妃娘娘! “刚好太子在上课,我就来先看看你了。” 搞半天自己原来是个顺带,小落对自己刚刚的念头更加自责的很,看自己都把皇祖母想像成什么样的人啦。 “我走不开,要不五殿下帮忙捎个信给皇祖母吧,以免祖母对我的担忧。” 东宫虽然是在皇宫这内,可到底远的很。而且寿康宫在内苑的后院,来回的话怕是得个把时辰的样子。 “好!”五皇子答应的很爽快。 “落儿姑娘想的可真周到。”陈玄假意阴恻恻地道。 小落可真想一个拳头打过去。 “你这写的都是什么?你到底想干什么?”上书房内,天子盛怒之下把奏折直接甩到了昭业的额间。 额间已是通红一片,还泛着血。 已经是预料中的暴风雨了,昭业到底还是顶得住,笔直地跪着不发一言。 “父皇明鉴,儿臣只是实事求是!” “你以为你现在是太子就可以为所欲为了吗?” “儿臣并没有为所欲为,只是实是求是。”太子倒是一步也不退。 “你如果还真当这个太子下去,就好好的呆在东宫。”皇上可是没有那么多的好脾气。 “父皇,做为华朝第一任太子,我素以天下万民安康为已任,岂能贪图图贵和权位。” “这都是谁教你的?”皇上很是纳闷,自己立这个儿子就是因为他一直对自己任何的指示和行为都忠心不二的维护到底,怎么才当太子多久就变成这个样子了。 “一直是儿臣所想的。”太子毫无惧色。 皇上自是不信的:三傅三少都没有什么问题,那问题难道是在那个女官身上,那个来自言府的女官。 那个向来都不愿意听从自己号令的言府。 一个大胆而又恶狠的念头从他的脑海中闪过。 要不让这些人打个前锋去西凉国看看! “鸿胪寺的赵寺卿自请辞官,你即然对西凉国那么感兴趣,不若去鸿胪寺看看。” “父皇这是让我去任鸿胪寺卿一职。”事情有点反转,太子赶紧抓紧了问。 “做不做得了看你的本事。” 对于把自己的儿子推进坑里的事,皇帝也是第一次做所以语气上有点不忍,淡淡地道。 “儿臣遵旨!”太子喜笑颜开。 陈老大人说过,只是皇上看了这奏折,不管是盛怒也罢痛斥也罢,也不会伤到他的根本。 可是如果皇上看到这奏折而对太子有所调动的话,说明皇上的心中对此事也是心生满,着手要开始处理了。 太子连忙起身去准备。 见到自己这个傻儿子的欢喜样,他也担心他承受不了太多就叮嘱了句, “把宫的女官和陈玄带上,三人一起。” 听到这个消息,小落着实轻松了一阵,之前总是担心着太子,这下好了,没事了。 只是吴氏还在那里哭哭泣泣的道, “您说您堂堂一个太子,去鸿胪寺算个什么事啊,这难不成也是厉练?” 小落撇了撇嘴,难怪太子已经立多时,太子也没有给吴氏请封太子妃。 这吴氏难不成真的不理解太子吗? 有些人还真是,不出事则已一出事则看人品。 只是那吴氏担心的也不无道理,只有到了鸿胪寺的时候他们才发现这里有多惨。 第一天走马上任鸿胪寺,其寺卿赵大人已经辞官回乡了,连个交接的人也没有。 小落负责清点下所有官员名册,这才发现原本编制上至少有二百多人的名册现在余下的百人不到,而且基本上都是从事文书之职的人,哪里淡得上外交。 可真是愁死人啦! 真正做事的只有一个从五品的少卿和从六品的主簿。 少卿名唤言浩,乃是言府的江南老家的远房族人,如若跟小落攀起亲戚来倒也算的是个堂叔一个,只是这年龄上也就大小落五六岁的样子。 主簿陈大人,是礼部尚书陈老大人的一个族人。 难怪陈老大人对西凉外交的事是如此的清楚,所这个陈主簿没少在陈老大人面前诉苦吧。 想到这里,小落白了他一眼。哼!害得太子来到这种地方,他也有一份功劳吧。 不过年轻人嘛,不惧艰苦。即然条件简陋那我们就创造条件出来了,这里好歹也不受那些个文人墨士们的指手划脚。 而且来到这里才能真正地去接触到那些西凉人,解决京城做乱事件的根本问题。 只是还没有来得及收拾好,已经有一个官员匆匆跑来, “禀陈主簿,西城门处又死了两个七品官员,吏部要我们过去看看。” 小落听了就觉得有点不对劲,便问道, “七品官员身死与我们鸿胪寺有何关系?为什么我们的人去看看。” 太子却是挥了挥手止住小落的话问道, “什么原因致死?出了什么事情?” 那人似乎还不知道今天有新官上任,大概也是不信识太子和小落、陈玄这几个少年官员。但看着这一身的打扮想来也是世家公子哥,就不知道是个具体什么身份。 “太子问你的话,你据实回答。”陈主簿好心提醒道。 “在下死罪,在下死罪!竟不知道太子驾到。”那人一哆嗦扑通一声就跪了下来。 步步为营 第七十四章 西城门匪乱陈玄发现端倪 http://.biquxs.info/

“无妨,你据实回答。” “是......是那些个蛮人,借着大清早出城的时候,本来那些人都是好好的出城,结果忽然就拔刀杀人,城楼的士兵来不及反应,那七品将领被杀,还有一些过路的百姓也是遭殃了。”定了定神,他倒是一口气说。 太子点了点头,转而说道, “那你回答这位言大人的问题。” 言大人?这话从太子的嘴里说出,小落的眼睛都瞪直了。 那人试着看了看,确定应该对跪着小落后倒是有点结结巴巴地说道, “吏部的人说没空,而且一直以来......一直以来都是我们的人才看的。” 太子看向言少卿。 这可是妥妥的僭越了。 “这......这是赵寺卿交待要做好的,而且......而且如若我们不去的话,那些个死了的官员连抚恤都拿不到。” “这么说你们也是做了件好事了!”陈玄一直没有吭声,此时倒是说话了。 太子已经气得脸色有点难看了。 我泱泱大华朝这是怎么啦?官员之间就是这般推诿不干事的?难怪父皇交待的事情要不总是没有进展,要不就是进展缓慢。 “我随你们去看看吧。”想到会有血腥的场面,陈玄担心小落会要过去,自己倒是先说了起来。 太子点了点头。 小落继续开始整理这些资料和文件了。 西城楼门不同于东城门,东城门是入京的主要入口之一。几乎在很多的人心中都成了必入口之一。反而是西城楼那里人少,特别是相对于大清早的,人就更少了。 现场已经开始清理了,远远的有哭泣的声音。陈玄一眼望去,是无故遭殃的老百姓。 那西城门楼的士兵看到鸿胪寺的人立马上前道, “不知是鸿胪寺的哪位大人?” “我姓陈。”说实话陈玄可是没有什么官职,充其量他不过是太子的一护卫而已。 “陈大人,我们守城将领元大人尸首就在里间。”说罢就在前面引路。 “那里你们不管了吗?” 陈玄指了指那里哭得伤心欲绝的一个老太婆。 “我可怎么办,我就你这么一个儿子,这三岁的娃可怎么办?”老婆婆声泪俱下。 “是一个壮丁,当时他就站在元将领旁边,替元将领挡了一剑。”那人小声的嘀咕。 “那你们更应该管管啊。”陈玄实在是不解。这个元将领也不知道是怎么当上的,明明有个老百姓为他挡剑了,他居然还是被刺死了,想来官位来路不正吧。 “所以我们就请鸿胪寺来。” “京兆衙门的人来了没有?” “陈公子,陈公子。”来了是个熟脸人,金大人。 能在天子脚下的京城当这地方官,人可是认识不少。比如说在西城楼没有人能认出陈玄,他就认出来的。 “陈公子今天怎么会来这里。”说罢冲着那些士兵吼了一句, “让你们去请鸿胪寺的人,你们请了没有。” 陈玄有点不奈烦的看了看他, “别嚷嚷,我就是。” “太子这是?”金大人小心的试探。 “你先别管太子,先把这眼前的事处理好。”陈玄没好气的说道。 在相国公子的眼皮子底下,金大人倒屁颠屁颠的跑了过去了。不过三言两语,那人已经不敢哭了双手直拜他喊到:青天大老爷,青天大老爷。 已经官员把他们安置到偏处了。 陈玄最主要的来查看查看那些蛮人倒底是使用什么武器来的,他们的武功路数是个什么样子。 那元将领的尸首就一块白布盖着放在城楼下的房间里头,估计过会儿就要拉出去火烧了。 很奇怪的手法,虽然元将领死于刀杀,但令人奇怪的是他的五脏六腑均已经被震碎,像武林高手所为,这也难怪为什么这个壮丁替元将领挡了一刀,他为什么还无力还手。 另一个是跟他交班的,他倒是一剑封喉。 或许那人是想着两剑封喉,结果被壮丁所拦,只是用内功将其震碎而死。 “当时这些人可都是戴着面巾?”莫非是壮丁扯下了那人的面巾看到了他的真面目。 “是的。”回答的是刚刚迎上来的那人。 “你当里在哪里?” “回大人的话,我在城楼上,眼见下面打起来的,见城外已经有尘土扬起,便急令他们关城门。结果在关城门的时候他们冲出去了。” “哪个位置有尘土扬起。”陈玄急忙跑了出去,疾步走向城楼。 “就是那里,西北角的地方。” “那里不是一个坡吗?”陈玄一下子就看出了端倪。 他倒是低了头,道, “长官,我只是看城楼的士兵,我们是担心他们这些人有外应,所以并不清楚那里到底有没有人埋伏。” “你叫什么名字。” “小人姓单,单宇。” 陈玄点了点头,下了城楼转而走向金大人。 金大人还是一副讨好巴结样子忙问, “公子可是问清楚了。” “嗯没有什么问题了。不过金大人你可是一直占着我们鸿胪寺的人员在给你办案啊,这可不妥当吧。” 此话一出,金六显然没有料到陈玄会有如一出。可他的身份背景自己是清楚的很,可不敢跟他明面上硬杠。 “陈公子这是哪里的话。” “你可听好了,太子要接管鸿胪寺,你之前那些也没人揪着你,你自己后面可是掂量清楚清楚。” 那金六也不是吃素的,不好做的事情能推就推掉一点,这可是陈相国一贯行事风格。 “也不能这样主,祭奠死去官员并且提供相关丧葬之具的本就是鸿胪寺所应该做的。” 碰到这样耍猾头的人,陈玄也是没了脾气。 “别忘记了,是高级官员,什么叫高级官员,那至少是三品以上的。” “这个可不是陈公子一人说的话吧。”金六明面上是嘻笑实际上就像是在逼宫一般,逼着你犯错。 “鸿胪寺恭候您的大驾!”说罢陈玄头也不回地就走了。 鸿胪寺虽说编制上阴奉阳违的有点乱,可到底是九寺之一,经太子坐阵众人安份起来,大家倒是井井有条的在整序着这一切。 “可有什么线索?”太子知道陈玄过去的用意。 “是一位高人所为,而且此人还会些兵家之术?” “高人?会兵家之术?”太子与小落双双对望。 如果真是武功高人又会兵家之术的话,那他策划这点事件有什么意思?意义何在? “为的就是扰乱我们的阵脚?”小落脱口而出地问道。 “可是我们今天才开始来鸿胪寺,扰乱什么阵脚?”陈玄一口怼到。 话说他说的也是不无道理。 “现在在京城中说得上名号的江湖高手也就那么几人。”太子若有所思的道。 “太子是想一一排查?”小落附道。 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她倒是愿意去一一排查试探,这京城的水有多深,她想试试。 陈玄也不说话,看向太子。 说实话,现在他手上能用的怕只有小落和陈玄了,而且俩人还是各来自不同的阵营。太子都不知道在关键的时候他们是不是甘之如饴地让自己驾驭。 手里没兵还真是个万事动不得。 “先看看吧,这两天先把与西凉国来往的文书都查个清楚。” 一阵沉默之后,是太子无力的指示。 言少卿已经抱来一大捆的文书,他对小落倒甚是有礼,大礼是因为同族的关系。把自己对各国的摘录都一一交给小落。 不看不知道,一看还真是吓一跳。 从西凉国历年来的朝贡来看,牛、羊已经越来越少了。从五年前的各八万只到现在的每年只有八千只了,整整五年就少了10倍之多。这里还不包括那此滥竽充数把驴当成牛的。 “怎么你这里只有五年以内的,之前的呢?”即然言少卿有意提供摘录,那必定都是有的。 “那时我还没有来鸿胪寺。” “所以说你来这里五年了?” “是的,那年我本来是要去登闻鼓楼,是世子从中周旋让我来到这里,他去了登闻鼓楼。”说到这里,言少卿无不感念着世子的好, “世子是担心。” “是不是担心谁知道呢?”小落心中诽谤道, “自己那次不就是他利用职务之便吗?” “的确,母亲对我也是极好的。”小落附和道。作为北方言氏一族的族长,太师跟自己提过的就是要注重家族的团结。 “这里还有吐蕃、女真、月牙、南蕃、大食等国的摘录,您看下要不要一起看。” “要的要的,有劳了。”看来这个言浩为官方面还是挺有心的,到时候可以考虑提拔一二。必竟太子可不会长期驻于鸿胪寺的。 三人都没有回东宫,直接在鸿胪寺用餐。这鸿胪寺虽说是九寺之一,可不知道怎么回事工作餐竟然是简单应付的三菜一汤。 而且那猪脚虽说是荤菜,可那油成块地漂在上面,看着也让人吃不下去。而且那可是他们五人的工作餐,下面的人就更不知道是什么样子的。 难怪官员不作为,这都吃得什么?谁能有心思为民请命呢? 太子脸色气得铁青,碗筷未动分毫,大喝一声道, “把那厨子给我叫来!” 步步为营 第七十五章 鸿胪寺伙食被苛扣太子大发雷霆 http://.biquxs.info/

大概是传话的人告诉了那厨子,等到厨子跌跌撞撞过来时,太子还没有发话,他已然跪下, “小的不知太子殿下驾到,小的罪改万死。” 说着那脸大肥耳的脑袋扑通一声磕了下去,着实把小落吓了一路,看他那圆滚的身材,小落也不知道要说什么好了。 “我还没有说你有罪呢?该什么死?”太子最讨厌这种,不论什么事都先说一遍罪改万死,说完之后什么事也没有,继续做着自己罪改万死的事情。 “是小的没有事先知道太子会来,如若知道定然会烧得一桌好菜。”那人抬头,霹雳啪啦的嘴巴倒是利索的很。 太子没有说话,沉着脸在那里,小落识趣的走了上前, “你是挺能吃的,先不论你的厨艺如何,这是五品官员的伙食吗?” 那厮舔了舔舌头,再艰难地抬了抬下巴看看,“这位在人,这可不就是五品官员的伙食嘛,三菜一汤。” “那这呢?” 太子大喝一声,陈玄从里间走了出来。数得清的几根清菜和泛着鸡蛋花的汤水。 那厮已经一哆嗦又不住地磕头起来,口中忙喊道, “大人饶命,大人饶命!” “实话实话,太子殿下在这里也许会饶了你的命。”陈玄一脸严肃的样子还真是跟易知南有点像。小落不知道怎么回事就想到了这个,而且这严肃的样子还是挺帅的嘛。 “我说我说”那厮利索的嗑完头后,就开始哭诉了起来, “上头给的蔬菜鱼肉一直苛扣,明明定好的肉八十斤到了我手上也只有六十斤了。”说罢眼巴巴又可怜地道, “这百来人的地方,我总是要掂量着做。” “还有呢?”陈玄又是一声喝道。 “是是是”那人忙应道,“我今天也就拿了二十个鸡蛋,我家老母亲身体不好,急需要钱来抓药。” 又是一阵鬼哭狼嚎道。 “太子殿下,太子殿下!”这厮竟妄想去扯太子的衣角。 这怎么可能允许这样。 陈玄一把上前推开了她。 太子使了使个眼色,陈玄立即把他拉下去了。 过了半刻钟陈玄就回来了,在太子的耳边说了几句,倒是太子的脸色没有多少变化。 可饭还是要吃,说来太子也是锦衣玉食出来的皇子,哪里吃得了这个呢?三人一合计就去外头吃了。 回东宫太远而且也是有点显眼了,趁着中午有一个时辰的休息时间,三人利索地来到旁边不远的一家玉清楼。 三人挑了个二楼的包间点了几个菜就聊了起来。 “太......李公子,这个还可真不能赖那个厨子,他顶多也就是顺手牵羊拿几个鸡蛋几斤肉吧。”陈玄是后面审过那厨子的,看着那二百多斤的胖子硬生生的流出两行不断线的泪,觉得他的话是真的。 “那也不能这么说,这是什么性质啊?”小落不服气的道。 恶心不恶心的,一个大男人还这么能哭,关键是陈玄居然有点同情他。 “什么性质,你说什么性质?”陈玄不服气的道。 “那就是同谋,同谋!”小落提了提声调道, “这人十个鸡蛋,那人十个,那这一经过几道手,是终落到吃饭人口里的不就是蛋花了嘛。”小落分析的头头是道。 好像也有理。太子抬头看了看小落。 这下陈玄他不高兴了。 “话不以这样说,哪个当厨子的不是肥胖肥胖的,这吃的嘛。”说罢还站了起道, “可这根源何在?根源在哪里,是材料不够。他所说知道是经手的人都是这样,而且他也是为了救他的老母亲,不是?” 这话说出,陈玄也觉得没有多少底气了。 太子若有所思地看了看他。 “客官,您的菜!”店小二兴致冲冲地上来了。比起刚才那油块横飞的炖猪脚,这菜简直就是天仙。 “先不要说了,填写肚子要紧。” 菜一道道的上来,偏偏最后一道菜就是炖猪脚。 “小二,这只猪脚是多重的。” 那小二一惊,以为他们是想抠斤两闹事的,忙小心说道, “这可是足足五斤的猪脚,少一两都做不成的。” “所以你的意思是说如果猪脚的斤两肉少了是做不出来的,是吗?”小落顺着他的话问道。 这下把小二给问懵圈了。 这些人是干吗的? “叫你们的厨师上来,我们公子有话要问。”陈玄朝那小二说道。 那小二如得赦令似的,拔腿就跑了。 小落和陈玄相视一笑,这小二把他们都想象成什么了。 大概是以为这三人是不好惹的样子,不一会儿的功夫两个瘦高瘦高的人就走了上来。 “客官,您好!我这里的钱掌柜,这是我们的厨下师傅,不知道你们有什么事?” 满脸的堆笑。 这下轮到太子出马了 “也没有什么事,就是想问下如果缺斤少两的猪脚肉还能不能做得出来这么大大的一碗。” 那掌柜听了可是吓了一跳,忙解释道, “不可能,不可能这里绝对不会缺斤少两,说了五斤的猪脚,那可是实打实的。” “我们家公子没说你家的少了,只是说如果肉不够的话如何做得出来是满满五斤的样子。” 那掌厨的一直没吭声,这个时候倒是听明白了,便道, “把油泡好,油腥油腥的看上去更多一些。” 果然,厨子都有厨子的套路。 “那你下去吧。”太子温尔一笑,没再多说了。 掌柜的是一脸懵圈的尾随着掌厨走了下去,出房间门口的时候还在那里嘟嚷着。 “所以太......李公子也认为这其实跟厨子没有关系。”小落有点不服气,今天可不就是要输给陈玄了嘛。 太子没有说话,陈玄已经溢不住的要兴奋起来, “吃块大猪脚,言大女官人!”陈玄简直有点得意忘形了。 下午继续查资料了,特别是言浩来之前的都没有详细的摘录,还得一个个文献翻看着。 接连几日的查资料再记录,小落越来越感觉到陈老大人的话真是不无道理。这个西凉国真是越来越不把我们华朝放在眼里了。可是再想想自己的尴尬身份,小落就有点拿不明了,西凉国这是为什么呢? 言蕙也不知道从哪里得来的消息,知道小落天天都要去鸿胪寺找资料。下午时不时的打发人过来送点糕点和汤水。趁着这日休沐的时候,小落回府一趟。 听说母亲去唯品阁订衣料了,小落就来到了蓝院。 蓝院里还留着良娘和阿花,俩人把院子里打扫的很是干净。看到小落的过来,良娘还是有点惊讶,激动的说, “大小姐说你在鸿胪寺,让我做点好的汤水和糕点过去,我还不信呢?表小姐你就回来看我们了。” 擦了擦良娘激动的眼泪,小落没有多说话。已经半年多没有回来了,回来一趟其他没有多少变化,倒是良娘老了不少,没有以前的那摇曳风姿。 不过话说出来,以前那摇曳风姿也就是她在人前装的。 “家里一切都好?” “都好都好!”说着说着好像想起什么似的, “就是家里多了一位公子。” “公子,哪里来的公子?”小落不悦地问道,府里只有母亲一人,这莫名来了位公子,可不是败坏母亲的名声嘛。 “说是曾经相救过世子爷的,现在到了京城过来临时住两天的。” “那也不方便吧!”小落得亲自问问母亲去。如若母亲碍于有救于世子之情不便明说的话,那她是可以明说的。 “姑娘可是找我的?”迎面而来的是一张熟悉的面孔。 我的天啊! 小落当时感觉天就要崩下来了。 她双手抱着手使劲的晃了晃,这是不是真的? 良娘在一旁惊讶地看着一边温润而笑的公子和一头要崩溃的小落。 “怎么啦?落儿听说你回来了?”言蕙淡定且从容地走了过来,眼睛盯着她。 “母亲。”看到她的眼神,小落就知道自己反应有点过击了,她缓缓地放下了手。 “介绍一下,这位是易知南,易公子。”说罢眼神一直没有离开过小落的人,死死的盯着她。 小落觉得自己都要被言蕙盯出爆炸出来了,她小心的护着那颗嘭嘭欲炸的心,艰难地说了句, “易公子好,我是言小落。” 好像就是一句期待以久的话一般,他风度翩翩般的伸出了手,浅浅地说, “幸会,言小姐。” 余下的,小落不知道自己要再说什么了。 “一起去我那里坐坐吧。”在用眼神逼得小落整回原来的样子,收起那简直可以吃得下整个世界的惊讶,她缓缓的转身。 此时此刻如若不是白天,小落怕自己看到的是两个幽灵。 可是这是实实在在的事实。 蓝院在沿江路,还是一如既往的美妙情景,蔚蓝天空上的飞鸟,远处郁绿的树丛,还有那时时荡起的微波,这一切无不真实的告诉着她,这是真实的。 刚跨进院里,言攸就像一蹲石像般的靠在那里,小落知道母亲这是要有大动作了吧。 步步为营 第七十六 易知南佯装与小落相见到言府 http://.biquxs.info/

“做吧!”言蕙脸上保持着皮笑肉不笑的微笑,任人看了都觉得有点瘆得慌。难得的是易知南的脸上倒一直是那种温和又给人阳光的笑容。 或许给你阳光的感觉不是他的笑容,而是他的本人。 “都下去吧。”上好茶摆了糕点后,言蕙挥了挥手,玉娘就招呼着他们下去了。倒是言攸进来站在里间的门口。 这是要杀人了吗? 小落已经感觉到空气约弥漫着一种不可言说的气息,一种死亡前的恐怖。 “公子曾经救过家弟?”言蕙托着白梅瓷杯,左手的大拇指无意识的搓着茶杯柄。 “是的,关于这事在下已经向夫人详细说明过了。”易知南本就不是个怕事的人,这会儿倒是满脸崩得住。 “不是夫人,是小姐。”明显小落肯定跟言蕙是同一战线的。 刚才良娘没有来得及说清楚,这个公子是今天才来的吗?听她说的意思好像是母亲安排他住下的。可看母亲这般问道好像是易知南今天才来的一般。 这真是让人摸不着头脑。 “在下失礼,言大小姐!”在易知南的脸上完全看不到任何的假装或是不安,还是一脸的从容和淡定。 “不打紧的,夫人不也叫了好几次了。” “是的,在下住在府里已经三天了。” 难不成母亲是在向我说明什么? 母亲倒底知不知道我与眼前的这位公子曾经有过过救的交情。母亲知不知道眼前的这位公子是个西凉人。 小落看向她,看母亲的样子好像是在怀疑着易知南,并不像是在做戏给我看的。 “不知道公子后面可有什么打算?”抿了口茶,言蕙逐渐恢复了正常的脸色,不再有怀疑和责问。 “在下略微懂些功夫,可给你看家护院亦或者到宫里应个士兵站岗也是可以的。”易知南说的坦荡,小落是听的心惊肉跳。保不齐他还想进宫不成。 也不知道他的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 小落且端坐下来看两人到底意欲何为。 “公子不嫌弃可否就在言府为护院,如何?”言蕙不动声色地看向他。 这是要把易知南拴在身边看着他?小落心中快速的闪过这个念头。 “府内就大小姐掌家,怕是对大小姐名声不好。”易知南答的滴水不落。 “按公子这个说法,怎么公子在这里住几天没有发现你住在这里不妥当吗?” 这可真是令他有点语塞,不过好在易知南是个会自己打台阶下的人。 “到底还是不一样。”易知南脸色不变,摆正了衣摆端坐着。 原来温润如玉的公子也有如此脸皮厚的一面。 看来人的脸皮厚是与人俱来的,只是看情况而定吧。 言攸慢慢地走了过来,站在母亲的身后。小落明白这意识:易知南要当心说话了。 小落可不想俩人闹得不开心,便是有心支走他。 “母亲,有些日子没有见到母亲,甚是想念。”说罢笑嘻嘻地看向她。 能不知道这个鬼丫头倒腾什么主意嘛。 易知南及时的起身, “即然大小姐与言姑娘有事要谈,我就先告辞了。” “好的!”还没有等言蕙发话,小落立马站起,尴尬而又不失礼貌的答道。 言攸微微走出,言蕙盖了盖茶杯后,易知南快速的出逃了。 “你现在倒是越发调皮了。”虽是宠溺的话,却是没有任何宠溺的语气,让你听得胆寒。 言攸头也没抬地走了出去。 小落很是为易知南担心,不过她还是尽量不让这担心的表情显示出来,不然刚才那戏不是白唱了。 “说说这些日子你看到的吧。”这才是言蕙最关心的事情。 其实小落并不知道太子的上位对于母亲来说意味着什么,只是暗暗地觉得自己去东宫是替母亲和太后监视太子的,至于他们俩为什么要监视太子,这个她就不得而知了。 先前可以说太子过于懦弱,怕是承不起任何担当和责任。可现在看来,真是小看他了。 小落粗略地把自己看到的、知道的都说了个遍,特别是关于太子前后的变化。 “你的意思是说太子将来会是个明君?”言蕙好像听到了一个天大的笑话。 虽然自己说出来,但表达的意思已经足够明白,甚至她的确有这个认为的。 “你这些日子没有去查找你的身世了?”听着都是关于太子的一言一行,言蕙断然打断了她的话。 小落低下了头,看来母亲对自己的所在所为并不是很满意。 “东宫府事多,所以......” “这能比你的身世还重要吗?”言蕙反问道。 她是有点不明白为才不过几个月的功夫,这个丫头居然不是想着查自己的身世而是被这个太子的假模假样给唬住了。 小落知道现在自己唯一能能做的就是好好地听着。 “你不要忘记了你进宫的唯一目的。”言蕙换了一副语重心长的口气。 她试图还在用温情引导着小落。 “我知道了母亲。”小落应付的答道,并没有多说。 “我知道让你去东宫,你心理还是有些疑虑的,是吗?”见小落如此,言蕙当知还没有收拢她的心。 “没有,义母的安排自是好的,我......” “我当然是为了你好,不为了你我能筹谋那么多吗?”还没有小落说完,言蕙断然的夺了话过去。 “当然,”言蕙想了想说道, “想必你也了解一点民生之事,会同情可怜他们,可是你要记住你是要成大事的,你将来是会真正的帮到他们的,而不是现在的一米一粥。” 这话倒是出了小落意料之外,小落惊奇的问道, “什么意思?” “你也说过太子懦弱......” “所以.....”下面的话小落不敢多说一句。 “先把眼前的事情做好,太子不是想干点实事吗?你不是觉得太子挺有能力挺有担当的嘛,那我们就要支持他。” 这话绕的,小落有点听不太懂了。 只是眼下要做的事情她倒是明白了,好好陪在太子身边做些实事。 “那个公子?”小落还是不放心的问了起来。 “你是不是认识?”言蕙倒也没有绕弯子。 “有过一面之缘,之前......”小落看着眼前的母亲有点说不出口。 “没关系,你说吧。” “就是那时被母亲所逼的时候,他意外救过我一命!” “就是那次你追盗贼的事?” 这下轮到小落惊讶了,母亲那个时候就已经监视着自己的一举一动了吗? 那么自己上次与易知南相见,她知道吗? 她想知师傅信中所说:万事随心,不要轻易相信任何人。 师傅是在暗喻自己不能相信母亲吗? 看到小落这张大眼睛的惊讶表情,言蕙有些尴尬,她轻微的咳嗽一声,转身坐到位置上了。 “我也是为了你好。”很勉强又苍白的解释。 “是,我明白!”小落顺阶下坡,忙掩饰着自己的表情。 “看来这个易公子可真是个好人,居然救过我们家里的人两次。”这话听起来怎么都不像感激之语。 “所以女儿看到他的时候才觉得奇怪。” “看来言府还真是要好好感谢人家才是。” “听姑母说陈玄那公子哥也过东宫去了。”见小落没有接话,言蕙又是想到一事。 “是的母亲,他现在是太子的贴身侍卫。” “听姑母说是五皇子为了您才求陈公子去的。” 此话一出,小落的脸登时不自在了起来。 “他那是为了他的皇兄太子殿下吧,太子得相国幼子在一旁,做起事来也方便许多吧。” “你能这样想最好。”言蕙倒是一脸诚挚而肯定地道。 “记住,孩子你的使命为是查清你父母枉死真相为她们报仇。”言蕙再一次提醒道。 小落的心里陡然的一冷。 虽说义母出于虽的什么目的让我呆在东宫,但是不可否认的是我的使命就是为了查清父母的死因并为她们报仇。而进东宫只是离皇权更进了一步的开始。 打开了心结,两人又聊了一会其他的细节和事件,争取能分析更多的可能来。 而关于京城这几起做乱的事件,言蕙这里倒是没有听出什么可能跟她有关的可能,倒是聊天做乱因伤到因死伤的百姓,甚至愤怒。 母亲也是性情中人。 时候不早,现在的小落已经不比之前在寿康宫那般的自在,她必须早些回到东宫。 言蕙倒也没有特别相留,至于本来想让小落稍带东西到寿康宫的事也就搁下了,等下次言蕙自己进宫再带过去吧。再说啦,让别人带礼过去的东西情义倒是也不重。 出门的时候没有见到易知南,小落倒是想问,可言攸一张面瘫的脸在那里,她也没能开口。 倒是良娘泪眼不断,好像下次就看不到自己一般。 小落表示自己背负的感情太多了。 可是令她想不到的,东宫里已经有个人等了她一天了。之所以已经到了下午接近傍晚的时分了。 可是他还是简直一直等着要见到她才可以。 步步为营 第七十六章 三皇子打草惊蛇太子被禁 http://.biquxs.info/

小落没有想到,进东宫见到的第一个人不是她的侍女秋儿、玉柳,也不是那个嘻皮笑脸的陈玄,而是一脸愁容但掩不住眼神里中的欢喜的昭棋。 是的,昭棋过来看她,仅仅是因为她这天休沐。 现在明眼人都看得出来昭棋对小落的感情。 “五殿下,你可是看到了,可以回去了吗?”陈玄像来没大没小的。 这一说倒是让昭棋觉得有点尴尬了。 小落亦是无语。 “我还要等皇兄呢?”昭棋才不理会陈玄的挖苦迎了上前道, “昭和,听说你出宫了,是去言府了吗?” 小落点了点头。 “好些时日没有见表姑的,在寿康宫的时候没有碰到过。” 昭棋自说自话道,又像是在找话题跟小落聊天似的。 小落不想多说母亲的事情,母亲最近的心思她琢磨不透,不仅不如还来了个易知南更让人烧心。 她没有接话。 “是不是碰到了什么事情?”昭棋颇为关心。 “东宫与寿康宫相距甚远,宫里只能步行且现在天色已晚,五殿下还是早些回去吧。” 这是下逐客令吗? 两人陷入了沉默。 “其实过来我是来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昭棋知道小落可能有什么事,干脆自己先说出来好了。 可是他还有那么一丝丝的期盼,期盼着小落对他的注意,期盼着他的事情在小落心中的重要性,期盼着她可以饶有兴致地问他:“什么好消息。” 可是小落真是的是没有什么心思,只是两眼睛直直地看着他。 你有什么话,就快说吧。 犹如一堆旺盛的火苗在燃烧而起,而小落此时的眼神就一小碗冷水。虽然让昭棋失望,可到底也没有失望到底。 “我向父皇请命去鸿胪寺帮太子的忙。” 什么?他也进来了?怎么现在一个个都往这个冷清的衙门里跳,到底是为了什么什么啊?现在是什么局面他不是不知道吧。 太子去鸿胪寺那里明摆的冷处理,说是厉练那不过是为了说给众人好听的。 “太子知道了?”小落冷冷的问道。 又是一小盆的冷水直接浇个透。 “我已经跟太子哥哥说过了,”说罢低了下头声调隐隐低了下来, “太子哥哥好像不高兴。” “你先斩后奏,太子也无可奈何吧。” 昭棋低下头,过了一会倒是满不在乎的仰起头说, “我是真心想要帮你。” 说不感动那是假的,可也只是瞬那间。两人在寿康宫的日子并不很长却是很美好的。可现在情形那么复杂,而且她身上可是有绝对的其他目的,五皇子这一番心思哪里有地方安放? “五殿下,我现在只是一个太子的女官,你需要帮我什么呢?”小落反问。 昭棋没有说话。 那一夜月色很美,圆圆的月亮倒映到微波荡漾的湖水中引得月色涟涟。 这么美的月色里一人的心已经渐生渐冷,一人压抑着自己不安的心情朝不同的方向走去。 第二日如往常一般去鸿胪寺查资料做摘录,好在昭棋并没有过来,小落悬着的一颗心算是安定了下来。 连续几日都是如此,倒是一次昭玉过来走走,说是现在上书房没人实心的跟她玩,她有点想小落了。想归想现在小落也没有办法再回去上书房,俩人就是寺里叙了会旧。 天黑的时分,太子不放心昭玉一心回去,让小落送了过去。 蝶妃,一个一直以来都是教育孩子反面的例子的人站在门口,好像是在等人。 “你个死丫头,你到哪里去了?”蝶妃还是这般的粗口直言。 旁边的婆子大概是已经习惯了,并没有人觉得有什么惊奇。已经有人走出来接昭玉公主了。 “母亲,是县主送我回来的。”昭玉并不觉得自己晚归会怎么亲,雀跃地说。 “现在已经不是县主了吧。”蝶妃冷笑。 小落现在是东宫女官,可蝶妃那可是位列妃位阶品的,自是要参拜的,只是好在只需要参拜而已,并不需要行全礼之类的。 “小落见过蝶妃娘娘。” 蝶妃娘娘没有吭声,面色讥诮般的一笑道, “没事你就快回去吧。” 小落心中不悦,这蝶妃可真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算是反正自己是自愿送昭玉的。昭玉归昭玉,蝶妃娘娘归蝶妃娘娘。 只是娘娘真的没有什么要跟自己说的嘛。 最近可是听说了,皇帝日日都在蝶妃娘娘处。今日月色如此迷人,她倒是想到蝶妃娘娘那个暗室。 “时运不济,姑娘可不同往日县主了。”容娘替蝶妃相送小落。 “恐怕是帮不上娘娘的忙了。”小落佯装很识趣的样子。 “娘娘的话还请姑娘好生考虑!”容娘原来是过来敦促她的。 当实蝶妃娘娘找她合作,她没有答应可到底也没有拒绝。 只是现在看来,皇帝对她的宠幸对太子的打压也不知道到底哪个是真的,哪个是做戏的? 小落又怎么敢下注,况且明面上她可是在太子的一边。 “不敢,娘娘也说了我今日不比往日,娘娘主慎重!” 此话一出,容娘竟止住了步,满脸的皮笑肉不笑, “女官慢走。” 这么个目光短浅的人,是怎么当上娘娘的? 鸿胪寺的工作终于收尾了,几个日夜赶工的辛苦终于出来了令太子满意的报告。只是这报告对于太子来说是满意的,可是对于皇帝来说,这个就不知道是不是如此。 陈玄被太子派去京兆衙门协助处理这些做乱的案子。陈玄倒是没有辜负太子的厚待。不过几天的功夫就把这些人抓了回去问个清楚,只是令人更心惊的事实传了过来: 那些人果然是西凉细作所为。 出使西凉,对于太子来讲已经是迫在眉捷的事情了。 太子还是很顾全大局的,上交奏折的时候还特意找了一回三皇子。 三皇子府最近可真是好运连连,先是蝶妃宠幸不断,皇帝看三皇子也是顺眼多了。而且三皇子府里新纳的妾室惠氏有喜了。 这可真是好事,不管是对于蝶妃娘娘还是皇室。众皇子中能这般争气有孙辈的,三皇子府可是第一个,尽管那只是一个庶子。 事实证明,三皇子是一个非常有大局观的人。 听到太子说起西凉国的事情,当下就表态道自己可是正经的皇子,太子将西凉国的国事这般与他讲,他认为太子不仅不厚道,而且完全不把他当兄弟。 他因这事跟太子很是杠了一回气,这事全得宫里都知道了。 小落心下觉得事情不妙,三皇子这不是打草惊蛇吗? 果不其然,在乾清殿中皇帝大发雷霆,太子被罚幽禁三个月。 太子倒是心安,当日陈玄陪太子一道过去的,回来的时候太子竟是一点伤心的表情也没有,一副理应如此的表情。好像事情就像是在他的把控当中一般。 倒是陈玄还去找自己的相国父亲一趟,被相国骂得狗血喷头。 小落心中有点着急,莫名的不知道是为了太子,还是为了太子所说的万民。 借着去内务府领月例的时候,特意去了一趟寿康宫。 “终于想起我这个老太婆了?”太后一副笑眯眯的样子,自从小落搬走之后,她可是觉得空落多了。 “皇祖母这是太想我了吧,还是我好吧。”小落得寸进尺,俏皮的说道。 “好好好,我的孙女能有不好的嘛。” 俩人很自觉的谁也没有一开始就谈到太子如今的境遇,都在是唠些家常里短的。 直到宁妃娘娘过来请安。 太后素来不喜宫里的娘娘特意过来请安,显得特别的娇情。故而除了每月初一、十五的上午半个时辰内解决这件事情外,一般宫妃都不会来到太后的宫里。 这个规矩皇上也是知道的,所以就连皇上也没有让各妃嫔过来的要求,故而特别在不同时辰请安的人就更少了,几乎是没有。 宁妃娘娘来,肯定是事出有因吧。 要说宁妃娘娘也是个奇葩,说她不擅于宫斗吧,她也会时不时的送些汤水过去给皇帝,皇上三五不时的会来玉芙宫坐坐或是过个夜。 可了解宁妃的人都知道,除了赏花弹琴,宁妃从未与任何政事评论,甚至他们从来不谈起宁妃的母家平津候府和太子、昭棋等人的安排。 太后本来是想直接下逐客令的,碍于小落在此,而且这宁妃也不是天天来,老大难的一次,就破例请她进来了。 宁妃还是一身的轻淡简装的月牙色的回纹云锦服,这种颜色的衣服五皇子倒是常穿,可真是母子连心啊。 “参见太后娘娘,太后娘娘万安。” 太后没有说话挥了挥手算是回应。 屋内的人给宁妃回了个半礼,小落也是后知后觉般的跟着一起回礼。 “太子被囚于东宫,你这女官倒是可以方便出入宫闱。”宁妃一眼就看到了小落。 “她是太后娘娘让请过来的。”永娘是太后的心腹,此时自然知道应该说什么。 小落直盯着宁妃看,宁妃倒是无所畏一般,好似只要你不觉得尴尬,尴尬的人就是别人。 可此时两个都是不觉得尴尬的人。 “宁妃今日过来是有什么事吗?”太后端着杯白梅花色的瓷杯喝了口茶,漫不经心地问道。 步步为营 第七十七章 宁妃与太子联手 http://.biquxs.info/

“请太后救救业儿。”没有了刚才的争锋相对,没有了刚才了风芒万丈,小落还有点没有适应过来。 太后瞄了一眼永娘。 “宁妃娘这话是何意?”永娘迈着她那快而小的步伐急忙去扶已经跪下来的宁妃。 “永娘,此时此刻能救太子的只有太后娘娘了。”幽幽的声音传来,明着求人实质有点逼迫之意。 “宁妃这是哪里的话,太子只是囚禁东宫三个月而已。” “昭业可是大华朝第一位太子,而且初立就遭这等处罚,实是惹人笑话。” “说到底不过是当父亲的教育下自己的孩子,有你说的这么严重。”太后有点不悦。 “娘娘不必揣着明白装糊涂!”宁妃直视而言。 “好大的口气!还没有人敢这般逼哀家!”太后也是生气了,白梅瓷梅一甩,茶水朝着瓷杯四下散开,点滴热茶溅落到地上。 屋里的人都跪了下来! 小落怎么也没有想到宁妃这般直言不讳,看来还真配得上她这个“宁”字封号。只是她来得着急,还没有三言两语就这般跟太后对着看,连屋内的下人也没有点避讳。 小落朝永娘看了看,永娘一挥手,从里间门口到院间的十个丫头都麻溜地走了出去,很识趣地关上了门。 见了此状,宁妃想洒泼也是不成了。她咽了咽喉咙,挺起高傲的下巴道, “棋儿未满周岁起就依皇上之言放到太后宫里养着,我这个做母亲的与他怕是没有什么情份。可业儿是我自小养到大的,我不能看着他进了火吭。” “太子荣封,你功不可没吧。”太后轻轻地漂了一句。想来刚才皇祖母还是做做样子的,难道这宁妃倒是一点也不惧。 都是宫中的老人了,都知道对方的真正底线在哪里? 正所谓姜还是老的辣! “试问哪个当母亲的不想自己的儿子可是当储君,更何况我的业儿她实至名归。”宁妃有点激动地站了起来。 “实至名归?”太后玩味的重复了一遍。 宁妃垂下眼眸,愤怒的脸上涌起阵阵悲情,她在努力保持着她的体面。 “娘娘即是来找太后相帮,就不该是这种态度。”永娘适时的插话。 她上前挪了挪椅子,椅面刚好轻微地碰到宁妃的小腿间,宁妃回了回神端坐了下来。 上落连忙站在太后的身后重新倒了一杯茶水。 一片死寂! “我知道,是那蝶妃使的绊子,那西凉人果然不安好心。”宁妃咬牙切齿。 忽听到一说西凉人,小落是无预兆的忽跳了一下,不知道哪一天如果她的身世天下大白的话,世人会不会也说, “就是那个西凉人!” 她下意识咬了咬下嘴唇。 “娘娘深明大义、冰雪聪明,实不愧一“宁”字封号。”永娘一脸堆笑的说着,一边行了个半礼。 “可是......我......”宁妃咬紧了嘴唇,好似有难言之隐。 “可你生性清高,一直看不上蝶妃,是吗?”宁妃说不出口,太后倒没有觉得什么。 “如今为了你的儿子,为了业儿,你是开始想办法了吗?但是你却发现自己做不了什么?” “那贱人的手段我是学不来。”宁妃不屑一顾。 “娘娘慎言,西凉夏氏也是四妃之一。”永娘总是在那么合适的机会见针插缝地说上一句。 “那是皇上抬举她。”宁妃很是不忿。 “即知皇帝抬举,你又何必轻易妄动。”太后一改刚才满不在乎的表情,一字一顿地说道。 小落脑子一惊,是不是太子今时今日的种种境遇都在太后的了如指掌中? 望着太后那一脸的平静,小落似乎有点感觉到后怕,之前自己只记得跟母亲汇报最新的情况。于寿康宫倒是从来没有主动说过什么,太后对自己会不会不满意。 “我怕......”宁妃声音明显有点低了,那姿态也不如刚进来那般高昂斗志,就像一只打输了架的公鸡,耷拉着脑袋,垂头丧气。 “娘娘,就如你所说太子是大华朝第一位太子,又是当今陛下的长子,哪里这么容易.......”。 余下的话不用说,高人都明白。 宁妃不相信永娘的话,有点求助般的看着太后。 太后微不可视地点了点头。 太后的回应就像是给宁妃吃了个定心丸,她的心是平下来了。可具体后面如何,她还是有点吃不定,一脸的焦虑写满了脸上。 “那把凤血古琴还回去吧。”沉默了一会儿,太后率先打破这安静。 凤血古琴,那是小落进言府第一次执行的任务,也是第一次近距离的认识五皇子。 “太后娘妨莫非也觉得这有不妥?”宁妃不解。 是啊,那古琴可是昭棋借着皇上派他去言府贺太师六十高寿顺手拿到的。 “别的不说,这可是京城做乱的始端。”永娘好心的提醒。 是啊,听说筑书楼总是有人偷书不断,也不知道跟这个到底有没有关系。 宁妃本来就是个聪明的人,此时经永娘这么一说,倒是立马想通了。 “说来这名伶楼也不知道是谁烧的?”小落喃喃自语。 “这不是你要关心的。”太后恢复一脸的慈笑。 小落心中一僵,便知自己有点说错话了,微微有点脸红便不再多说。 “昭和县主在太子身边,不知这太子现在状态如何?”宁妃倒是与太后之间有着莫名的默契一般竟是没有疑到名伶楼被火烧之事,完全的不在意这事。而是看向问道。 “太子很好,日日在东宫看书练字,倒是乐得清闲自在。” 瞧瞧,看宁妃的脸色小落觉得自己又是说错话。赶紧又解释道, “娘娘吴氏一直照顾着太子。” 自已娘家侄女什么样的脾性她不是不知道,此时她反而有点不太放心她了。 因为她知道自家这个侄女性子有点随她的母亲,目光不高爱拈心吃醋。当初要不是父亲亲说,她是不会同意昭业这门婚事的,她心里清楚的很:吴氏将来必是业儿后宫里的一个导火弹,她会闹得鸡犬不宁的。 不过她自信如果儿子走到皇帝那一步,她能管好吴氏。不过话说回来,现在这番情形倒是给吴氏提供了绝好的表现机会。 她只在乎太子天天陪在她身边吧。 想到这里,宁妃也觉得有点不妥道, “听闻姑娘功夫甚好。”说着抿了口茶,说话说一半向来就是这些深宫内院的人专利。 小落以为宁妃关注的是太子的安全问题,当即回答道, “陈公子功夫超好,而且他是寸步不离太子的。” 宁妃晃着茶杯,眼睛也没有离开一下的看着茶叶慢慢的变大,慢慢的遮住了整个水面。 小落不解地看向永娘。 “这位相国家的公子的确功夫不错,也是个知礼数的孩子。”永娘接了接句。 聊了几句无关痛痒的话,小落也没有敢再多插嘴了,不是自己不想,是自己总是说错话。 宁妃几乎起身告辞,太后却是不依了,冷冷地道, “你的事情办完了就准备走了,可是破了我这里十几年的规矩了。” 太后十几年的规矩是什么?屋里子怕只有小落是最不清楚的。 “太后,昭和到太子的身边我可是没有任何的异议。”宁妃倒是像明白什么事情一般,直言道。 “看娘娘说的,您那个时候不知道太子说得自己有多惨,太后娘娘实在是看不下去了。”永娘打着圆说。 好像这个规矩还跟自己有关系?小落是百思不得其解!望着自认为再熟悉不过的皇祖母,再看看一脸冷漠的宁妃,可真是把她搞糊涂了。 “那不过是昭业的小把戏吧,太后娘娘英明岂会看不出来?” “宁妃的意思我心疼儿孙也是有错了。” “不敢。”宁妃倒是恭顺般的低下了头。 “你知道我这里的规矩,好在想来你向来清静,自已心理有数!”关键时刻可不是恭顺就能了事的,太后郑重地说道。 宁妃福了福身出去,永娘相送。 小落其实很想问问太后和宁妃,您们之间这倒底说的是什么规矩?这两人之间打的到底是什么哑迷? 可是宁妃已经走了,而太后面前她不是敢问的。 “落儿你也早些回去吧。”太后面露疲色,此时撑着大概是等永娘过来,只是永娘才是最熟悉她不过的人。 她连打了两声哈欠后继续道, “知道你是来为昭业找援手的,如今你也看到了他母妃自会帮他,你好好做好你份内之事就好了。” 果然自己来寿康宫的意图被太后揣得明白的很,她显得有点不好意思。 “是落儿不孝,前些日子都没有来看你,这会儿却是因为别人的事情来烦你。”小落心生歉意。 “也不必内疚,你是我看中的孩子,你一身深明大义,太子一心为民你也感同身受,都是好孩子。” 原来太后一直都理解自己,这点可是比母亲高明太多了吧。 对于太后的理解,小落感激不尽地道, “皇祖母,我知道蝶妃以色室迷惑皇上。” 步步为营 第七十八章 剖心剖腹 http://.biquxs.info/

“什么?”太后睁大了眼睛。 对于蝶妃那次放自己回来,她是有点感激的。但是把这个秘密说出来,小落并没有觉得自己有背叛皇上,或许皇上就是这样被蝶妃所迷惑而对太子有误会。 “我曾经进过蝶妃宫里的内室,就是在那里看到了那个暗室。”即管倦色已经露,太后还是强撑着身子听着。 小落觉得自己一定是发现了一个别人不知道的大秘密。 “你怎么到哪里的?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一连串的发问让小落有点不知所措如何回话。毕竟之间她可都是瞒着太后在查着一些自己认为是对的事情。 事实上现在她发现自己的小人之心对于太后来说真是一种伤害。 一种不相信人的伤害。 小落深深自责,此时如若说再有什么隐瞒那绝计不是人,枉为人孙! “是玉柳!”小落实话实说。于是一五一十的她把事情的前前后后都说得清楚明白。 很平静的听说这些,太后一言不发。 小落对自己之前的行为自责不已,就差跪下来了。她一脸求原谅地看着眼前端详的祖母。 “祖母,是落儿太小人之心了。” 永娘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了,她见太后一直没有回话,竟径自的把小落搀到椅子边坐了下来,还给了她手帕。 “落儿不必自责,深在皇宫内苑,谁能没点自己的事情。”倒是永娘对她理解的很。 “把跟着落儿那几个丫环的身契都给她吧,现在她在东宫任职,这些丫头的月银也归东宫发放,我们再握在手里不合适。”太后缓缓地说。 她的脸色真的很疲倦了。 小落立马起身相送,口中喃喃地道, “都是落儿不好!” 不到片刻的功夫,永娘就把那几个丫头的身契给她了,不仅仅有她从言府带过来的那几个人,还有玉柳的。 好像她一直心心念念的东西就这样毫不费功夫就得到了。 是不是可以认为太后是支持她的。 所以...... 小落的脑子有点乱乱的。 而且太后是真的太累了,所以她连自己说的色室都不多问一句吗?反而如自己在意的般只关心自己的行为吗? 小落真是有点想不通,这明明是个大线索,或许是可以帮忙太子扳倒三皇子之宠爱的大好线索,祖母就这般无视吗? 还是说其实她是另有所图。 因为小落明显的感觉到当自己说出来的时候,祖母没有相象中的那般惊讶。难道太后只当是后宫妃子当宠的手段,不想插手去管。 或者说她已经知道而且皇上乐得其中,她不想忤逆皇上的心意。 真是百思不得其解。不管如何自己的心倒是踏实了很多。 出寿康宫听时候,昭棋在门口等她。藏青色的薄衫在透过高墙照进来的晚霞显得特别的高大。 “看到母妃来了才知道你也过来了,就特意等等你。”昭棋柔和的说道。 小落嫣然一笑问道, “今天可是丹青课?” 如果没有记错的话,今天下午就是丹青课,而他以前说过所有的丹青课都画山水画。 “对啊,我上次休沐的时候特意去归寺走走,看看了青去山。” 小落心里陡然一暖,却明知故意地问道, “去那里干什么?” “去看看你曾经生活的日子,”说罢低了低头, “不过青云院是不能进了,善缘师太把那封了起来。” “封起来,这是为什么呢?”小落心中讶然,竟然不知道住持竟是这般对自己。她是不希望外人看到里面吗? 还是说在等待我的回去? 小落一时就想得有点远了。 不过不管如何,昭棋就在身边,她俩并行而走,小落也不能想太多。 “母妃今天没有为难你吧。”昭棋关心的问。 “干吗这么问?”小落浅笑。 “我理解我的母妃,她不问则已,一问必是会伤人的。”昭棋说的轻松,就好像是在说别人的母亲一般,与他无关紧要。 “你了解她?”对于她们之间的母子关系,她是有点好奇的,不过出于对昭棋这个好朋友的敬重,她并没有细问道。 “当然,我是清楚明白当初她为何弃我不养。”昭棋的脸上还是没有任何的表情。 “于太后宫里养着你的身份不是更加的尊贵!”小落进一步追问。 “言小落,你从小长在寺庙,有个关心爱护你的师傅,你是感觉不到我的心情的。”昭棋停步转身说道。 小落知道这一问很有可能是激起了他心里的最柔弱的地方。她识趣地闭上了嘴,直直的望着他,声音明显放轻放低放慢了说道, “是你问起我来的。” 那声音听起来不是辩解而像是一种委屈,昭棋无声唉气的闭上了眼睛。 两人就这么沉默地走在高墙内的小道上。 “我要去筑书楼了。”已经快到东宫了,昭棋也不便再继续相送,冷不丁地说了句。 “为什么?是你自已请命的?”小落知道五皇子会请命去各处厉练了,可没有想到竟然分到了筑书楼,那里近期是小盗不断啊。 “没有为什么,父皇安排的。” “你知道那里最近不太平,一直有偷盗案发生。”小落出于本能的关心。 “你这是在关心我?”昭棋眼里带笑地看着她。 小落不自觉地有点脸红,腾腾腾地转身跑开了。 已经到了吃晚膳的时候,最近这几天太子与吴氏都是后院里吃饭,陈玄得以空出来在院外溜达着。 “回来这么晚,收获满满的吧。”陈玄揶揄道。 “加上你,我可能可省下一顿晚饭了。”小落是毫不示弱。 “那最好了,最近太子不能出东宫,月例又减了,正好省了饭钱。”与小落吵架陈玄倒是在行的。 “要省也是省你的,你大男人一个吃的多。”吵架这方面小落真是有点词穷。 “五皇子没有教你怎么跟我吵架吗?”面对着胜利,陈玄得意忘形起来。 “是啊,你的好兄弟可是要去筑书楼了,你高兴吗?”既然知道昭棋见过自己,索性把得到的消息告诉他,也不知道这个人是不是真的是昭棋的兄弟,在其他的方面能不能帮一帮他。 “我就这么一猜还真被我猜中了,”说罢摇了摇头, “五皇子真是可怜,一颗心可全都栓在了你的身上。” 本来刚才两人聊天的时候就有一种很微妙的情素在里面,此时被陈玄这么一捅破。小落反而有点不高兴, “屁大点的小孩,你懂什么啊你?” “我是不懂,我就知道五皇子看你眼里都是花。” 真是越说越离谱,她想打人了。 只是功夫还不有展开,远远地看见了人过来。瞧那身形和步姿,不是太子又是谁呢? “我的左膀右臂这是在干吗呢?”难道太子心情愉悦。 俩人停止了打趣,双双行礼。 “看来是本太子打搅了你们的兴致,”说罢抚了抚挽着自己的吴氏, “我们就随便走走,你们早些回去吧。” 作为侍卫的本能,陈玄立马跟了上去。 小落倒是站在那里,按理说这个情况下她可以不去的,只是今天探到的一些情况她还是很想跟太子说说,只是看着机会并不是很好。 算了,回房休息吧。吴氏在一旁省得又会引起什么不必要的麻烦了。 回到院里,小落高兴地把那几个都叫了过来。秋儿是没有身契的,就让她拿着。 倒是很有大义之感的说了句, “太后娘娘感到我们在东宫生活不易,特意让我拿了你们的身契。”说罢甚至是得意的晃了晃。 几人欢喜雀跃,灵桂很是经验地到门口去看了看紧紧地关好门。 最开心的要属玉柳了,就好像家乡就在眼前一般的,她已经闭上眼睛开始瞳憬着回乡的美好画面了。 “等到了出宫的日子,你就可以出宫了。”小落真心的替玉柳高兴。 玉柳激动地点了点头,拿着身契看了又看,生怕不是自己的名字。幸而她认识点字,看这个身契实是在再简单不过了。 “身契是从谢尚宫那里拿到的?”玉柳问道,她实在是不敢相信这么好的事情居然实现了,这可是她迄今为止最最重要的事情。 “哪里来的谢尚宫。”秋儿纠正道。 “是是是,我说错了。”玉柳对难得的憨笑。 “是太后娘娘给我的。”小落实话实说。 听到这话灵桂倒是没有想象中的高兴。拿着玉契想了想,细心地说道, “太后娘娘给你这身契,是什么意思?” “还能什么意思,给我恩惠吧。”才对太后剖心剖腹,小落还是一股脑子的高兴中。 听到自家主子的语气,灵桂很识趣的低下头没有说话。 灵桂向来是个细心的人,考虑事情也周全。小落也没有多深究,必竟她也曾向自己剖心剖腹,就像自己今日对太后一般。 想到这里,刚才出寿康宫门口的胡思乱想又被勾了起来。 小落也有点累了,简单的说了几句就让秋儿把身契都收好,说是出宫的时候就还给她们了。 这天玉柳自告奋通的抢了灵桂的活,帮小落铺好被子,很是贴心。 步步为营 第七十九章 无处不在的易知南 http://.biquxs.info/

对于玉柳这种行为,小落觉得有点好笑,不过她也没有在意,她知道玉柳实在是太想回乡了。 一连几日太子还是一如往常般的看书写字,闲了就画画。俨然是一副乐得自在的样子,也不知道他是不是把自己前些日子为民为国的大义都抛之脑后了吗? 小落很是想提醒他一下:太后和宁妃已在暗中帮忙。可是吴氏这几日倒是轻松的很,把东宫一切她的事务都推给了小落,可是忙坏了她。 她俩倒是乐得清闲自在,天天如一对鸳鸯般的吟诗作赋羡煞旁人。 也不知道些时吴氏要是有了身孕对于太子的处境是不是会好很多。小落突发奇想。 吴氏有没有喜她是不知道的,她知道的是三皇子府的妾室要生了,已经把宫里的一位太医接到府里去住了。 按理说惠氏只是一个妾室,哪里有资格用太医看呢?可谁叫人家争气,怀了皇室的第一个孙辈呢,皇室重视啊!虽说是皇庶子,可那也是皇室血脉啊。 所以整个皇室都在盼望着三皇子能一举添个皇孙,哦不是庶皇孙,特别是蝶妃娘娘,据说这几日皇帝天天就歇在蝶妃娘娘的宫里。 来到东宫,自来没有单独的大院落,没有好的练功场。小落本就有每日练功的习惯,实在是环境不行专门僻个房间专门晨练也不是不行。 这日如往前一样小落早早就起来去晨练,灵桂知道小落的习惯,也早早放了些解暑的绿豆糕外加菊花茶,自己也下厨房去熬熬绿豆汤了。 几个丫头里面就最灵桂细心想事又周到,这不玉柳和秋儿还在贪懒睡觉的时候她已经开始新的一天忙活了。 宫里礼节繁锁,作为东宫女官的她每日必穿官服,冬季倒是无所谓,就是这夏季穿着这密织性极好的官服甚至不透气。这不一进练宫房,小落就极快的褪下官服露出里间白色中衣。 只是,咦有点不对劲! “女官大人这么不忌讳?” 这个陈玄居然早就是练功房里等着。那一副贪婪又玩味的语气让小落又羞又恼道, “你怎能私闯我这院里?” “我这是私闯吗?太子可曾说过东宫任何的地方我都不需要避讳。” 太子的确说过,可那只是为了方便她的侍卫工作吧。 “那么,陈大人来这里也是为了你的工作吗?” 小落可不是好欺的主。 “当然不是!”陈玄那嚣张的脸上也显现出一丝的尴尬,许是被人说破了反倒有点尴尬。他有点不明白的寻常女子身着中衣的被人嘲笑,还不得赶紧找衣服穿好。她倒好,大大方方让你看个够还一把抓住了自己的在害。 “替你跑腿!”想到自己这番的目的,陈玄也是有点老大不愿意的。 说罢从怀中掏了一封信出来。 小落有点不信,他这是替谁跑腿?信又是何人所写,没有说清楚之前她不想接这信。毕竟最近可疑的事情太多了。 “你可别好心没好报啊!”见小落不动,陈玄有点不悦。 “没说清楚的东西不要也罢!”小落毫不示弱。 “你可不要后悔!”陈玄摆出一副你不要我就不可,可到时你别来求我的得意脸。 一时间,小落还真是有点恍惚。 时间静止在这一刻,两人僵在那里。 “算了算了,我服输好吧!对付女人我总是没有什么办法的。”陈玄自知此认必然要送到小落的手上,自己这般也没什么意趣。 “说明一下,我可不是有心看你......”说罢指了指。小落这才反应过来,一把抓过外衣覆体,好在刚才也有中衣护身,并没有什么关系的。 信是拿在手上,看着笔迹不像是认识人的。本来也不指望陈玄能带过来什么人的信,不要无事生非的就好。 可到底有这么一封信在这里,没拆开看心里又挂着,可是她又不想就这么在练功房看,说不得陈玄还躲在哪个角落里偷笑呢。 忍了忍,到底只练了两刻钟小落穿好衣服就回去了。 灵桂已经熬好绿豆粥,再加糕点和菊花茶准备在亭子里的桌了。小落夏季喜欢在这里用餐,吹着凉风,吃着早点,心情甚好。 信很快就被拆开,令人意外的是信居然是易知南写来的。信上写的是他这几天的遭遇,由于自己的出现打乱了她的计划,母亲没有给他安排什么活计,他就到相国的府上做个护院了。这不陈公子这几日事情也不太,两人相熟悉,就让他给自己带人口信。 打死小落也不信,事情真如此般,陈玄是个什么样的人,岂会轻信别人。小落越来越觉得易知南真不一般,可必竟他又是师傅介绍自己认识并给性命相托的人,想来不会对自己利吧。 吃过早餐就是去给太子请安了,太子与吴氏一如往常般的正在恩爱吃早餐。小落不喜看过样的画面,正欲走之时忽听哇的狂吐之声。 小落还以为太子吃到了不洁食物,正欲抓那试菜太监,只听到太子惊呼道, “质儿,质儿怎么啦?” “快传太医!” 已有太监飞快跑去。 太医院很快派了张太医过来了。小落心里犯嘀咕:这个张太医好像是太医院张院使族中人,虽说是同族中人,可这张太医来太医院也不过三年有余,想想太医院也是看皇上脸色作事的。 张太医煞有其事的把脉、观色,接着又是心里思筹片刻,等得太子更是急得不行,忙问道, “怎么样怎么样,张太医,可是吃坏了肚子。” 那张太医微微跪直了身子,辑上一拜道, “恭喜太子,恭喜娘娘,娘娘这是有喜了。” 太子两眼登时瞳孔放光,睁得老大。怎么也没有想到这个孩子竟是来得如此的及时。想到这里,拍了拍吴氏的后背道, “辛苦质儿了!” “妾身不辛苦,为殿下开枝散叶本就是妾身应尽之职!”吴氏也是喜笑颜开,满脸溢不住的欢喜。 就连小落也心中默默地想:这个孩子真是来得太及时了。 消息很快就报到皇上和太后宫了。太后竟是不顾着年迈的身体来到东宫看这未来的嫡皇子。皇上当即解了下东宫的幽禁,恢复东宫一切事务,并让钦天监择日子册封太子妃。 一切反转的太快,快到三皇子府的妾室生下一个孙女也没有多少人注意。 的确一个庶出的皇孙女跟正宫的嫡皇子比起来,哪个轻哪个重,明眼人一看就看出来了。 不过三皇子看中自家的女儿,于三日后还是小办了一场宴席,东宫派小落前去。 这可的确是件讨人嫌的差事。 三皇子府的宴席规模不大,大大小小的也就四五桌的样子,太子不好亲临但给的礼却是极重的,单单这项国有资产、手镯什么的都是斤两重打造而成,颇有成分。 这就是太子的聪明,明明是抢了人家三皇子的风头,可却表现的极其看中三皇子府似的,弄得三皇子府里的人就是想骂也没敢骂出声来。 当然人家是太子你也不能骂出声来吧。 小落倒是特意去看了下这个公主,刚出生的婴儿有点皱皱的,但是那眉眼之间却是看得出来尽像惠氏。想来这惠氏与自己也是有点渊源,于私又赠了些金银,心中只盼这个公主将来有个好命吧。 令人意料的是,在三皇子府上小落居然见到了易知南。 “你就像个无处不在的幽灵,你知道吗?”对于完全没有任何踪迹可寻、也找不到任何他的信息,小落始终觉得这人有点不靠谱。 “小落姑娘如今对我是敌意满满,也不知道是我哪里招惹到你了。”易知南一脸疲笑。 “招不招惹我有何打紧,打紧的是不要招惹到我母亲了。”对于易知南小落完全是不知道他心里想些什么?好像总是意难测一般。 “不会,如今我不在言府,言大小姐总不至于还是管到相府中的事情来。” “今日你又是如何过来的?”小落没有看到相国府里有人来了。 “相国夫人不便露面,便让相国家的嫡女带我过来送份重礼。” “陈娴?”小落失声问道。 “昭和县主聪蕙!”易知南浅笑轻声拍手。 “不知道易公子下一步意欲何为?”小落直视地问道。 “我只是一直在你的身边保护你而已。”易知南竟不知小落有如此的疑心,先前看她明明是没有啊,难不成他走后的这些日子发了一些他不知道的事情。 小落一点也不相信的样子哼了哼鼻子。 好像母亲也曾经这样说过吧。小落心中陡然想起。 宴席上必竟人多,且人来人往的多说也是不便。小落不想多说,拿起桌子的糕点吃了起来,易知南识趣的走开了。 “想必这位就是言府的表小姐?” 都什么时候的身份了,还有人提起,那人必定是言府的人吧。 果然,陈娴站在她的身后。 如今的陈娴虽说在言府并不是身份特别贵重,可她是相国嫡女,嫁到二房,怎么说也属于她的长辈。 小落立马识趣的站了起来。 步步为营 第八十章 不知真怒假威的太子 http://.biquxs.info/

按辈份,小落得尊称她一声:婶母。 当然小落在言蕙的教导下也是知礼数的,她甜甜地叫了声, “婶母好!” “这是我娘家派来的人。” 小落点了点头,也不知道要继续说什么,停在那里。 “之前在言府见过一面。”小落适时说出,她不清楚这个婶母是个什么样的人,但是她知道至少她对言府没有那么深敌意的一个人。 “这个我知道,易公子跟我提及过,蕙姐姐没来,如若来了你们母女倒是可以聚聚。”陈娴一片好心。 小落也不好拂了这个婶母的好意,很是认同的感叹了一句, “我的确好久未曾去看过母亲了。”说罢跟瞟这瞟那的,已经有几个妇人盈盈而来。 陈娴有点像她的相国父亲,八面玲珑心、左右逢源的本事,还没有来得及她想逮着小落套几句话的时候,已经有几个妇人找她聊天来的。 来的是工部侍郎的侧室房氏和永安县主,一个是侧室一个是皇室边缘的县主,倒是在这个宴上凑在一起了。 陈娴只得丟应付她们,把小落和易知南丢在一边。 “县主现在可想去看看你的母亲大人。”易知南调侃道。 小落可不上她的当,说不得又要拉她到僻静的地方说三道四的,这个行为她很不喜欢,便打着官腔道, “在下代东宫前来贺喜,岂能擅自外出。”说罢便再也不朝他多看一眼,只是喝着茶水。 易知南忍着没有笑。 整个宴席很平静,没有起什么波澜亦没有什么值得欢喜的,不过是借着孩子的由头把相阶级的人聚上一聚,亦或是出于其他的原因。 小落不爱这个热闹,再加上有个易知南在旁边像跟屁虫一样跟着,心中已经老大不爽了,便借了个由头回宫了里。 东宫明显加人了。 还没有来得及搞清楚情况,陈玄就神情兮兮的说道, “听说你要失业了?” 小落一时摸不着头脑,但她知道陈玄是个知轻重的人,虽说有时候表现出来是有点不正经,可这未曾不是对自己的一个提醒。 “我要是失业了就跟你混。”通过这些日子的了解,她也习惯了陈玄这种特殊公子哥的说话方式,反而跟她皮了一皮。 她一点儿也不担心东宫的官职会被虽人抢了,如果有人来争或抢,那个人一定是自己找死。 可是如果......。 小落先回书房里回复下今天的事情。 “言女官回来的挺早。”令人意外的是,吴氏居然也在太子书房。 莫非现在吴氏贵重到太子竟然要寸步不离吗? 小落有点哑然失笑。 “回娘娘的话,事情已经办好,微臣不是个喜热闹场面的人就先行回来了。”小落如实相告。 “你这样有失莽撞,可莫让三弟误会我怠慢了他。”太子倒是不慌不忙,一边写着字一边说道。 “微臣不管,在过来吃宴的众官员面前赐送礼品,三皇子半跪接礼。”小落不明白怎么回事,她这个姿态做得可是足的很。 “殿下,以后这样的事情还是让我身边的喜娘做做吧,她熟练的很,定然把你我的意思传达的妥妥的。”吴氏撒娇道。 太子面子有点一怔,转而恢复刚才的神色,只是淡淡地笑笑道, “喜娘照顾你倒是很用心。” 吴氏微微点了点头,眼角带着一抹狡黠又得意的脸色看了小落一眼,满是炫耀。 小落心里默默地吐出两个字:无知。 “没事,你就下去吧不用在书房里伺候着。”大概是感觉到书房里的尴尬,太子简单的调味了下。 小落且礼且退出房间。 她向来不喜女人之间那点小恩小斗之类的,出了房门就不再想起吴氏那张小人的嘴脸,此时完全是忽略了她。 回到院时在,玉柳、秋儿俩从在院门口眼巴巴地看着自家小主人穿着新衣却是一脸的失望而归,而小落就则是一副完全不知道任何情况的问号人。 “你们在这里干吗?”虽说是个下人,可小姐跟她们的关系好,再加上不知不觉中受到陈玄的影响,也试着他那嘻笑脸的问了句。 “就是宫里派了几拨人过来,太子的书房里也分了几个。”这个时候,灵桂倒是个脑子清醒的。 小落试着回想下,好像书房里除了吴氏和太子之外,旁边的确有人,可这也不确定什么吧。 来就来吧,管好自己一亩三分地就好了。 圣旨是傍晚时发下的。 夏天日头长,夜晚短。即便是晚霞西移这大京城也是晴光朗朗的好风光。 小落是也要随身跪拜接圣旨的。 内容其实很简单的,就是让太子好生照顾吴氏,大理寺一职已经不用她再管了,小落斜眼看去,太子蹙眉深思,险些忘记了接旨。 传旨的太监可都是人精来的,眼睛碌溜溜地一转,虽嘴上说不敢不敢,私下已是一把手抓过银两。 太子连忙起身靠近着问道, “吴公公,不知是安排何人再接管鸿胪寺呢?” 吴公公声音且尖且娘地说, “这个咱家就不知道了,宁妃娘娘过来说道说道,皇上就让咱家过来传旨了。” 的了,原来是当娘的不想让太子有事做。不仅仅如此,大概是不想让太子做皇上不开心的。 只是宁妃为何就不明白太子的心呢? 小落有点替太子抱不平了。下一步如何可不知道太子的心意了,到底应该怎么办呢? 令人没想到的,陈玄很快就替她解答了小落心中的疑团。 陈玄不住东宫,所以早上进宫的时间会早一些,通常是来不及吃早点的,所以东宫的厨下都会给他备一份。说来也是巧还是怎么回事,在他喝绿豆汤的时候旁边的一个丫头一个站不稳扑到他的怀里,跟着她一起扑向陈玄怀里的还有一碗绿豆汤。 这个可糟糕了,官服给弄脏了,真是穿了不是,不穿也不是。穿着太脏了不合礼数,不穿吧大家都知道太子素来喜整这些规矩,而且在太子的东宫做事期间,那肯定是要穿官服的。 “对不起陈大人,对不起陈大人。”那个丫头已经吓得哭了起来,声音哽咽。 陈玄这个怜花惜玉的毛病又犯了起来。 “姑娘应该会桨洗吧!”陈玄学着贵公子的样子可亲的问道。 果然,那丫头一听简直以为自己听错了,抬头睁大了眼。 “还愣着干什么呢?赶紧去吧,晚了太子发现我可是没有什么法子。” 可事情怪就怪在这里,明明陈玄哪里也没有去,他就是去走廊那里尽职般的看了下,不会有莫生人来吧,结果就碰到了太子。 碰到太子的时候小落可是一本正经的就站在太子的身后。 “怎么回事?”太子东宫风头正盛,一眼瞧见穿了个常服的陈玄,心生不悦蹙眉问道。 陈玄不知道百出于什么目的,反倒是声音嘹亮的说道, “昨天皇上下了圣旨,臣以为我又要回上书房上课了。” 就这么一句话,差点没有噎得小落语塞。 “你若想去我可是不拦你!” “不敢不敢,微臣绝对不敢。”陈玄那不正经的脸上再加上那动作。 太子觉得是一种讽刺。 “明日你就随五弟一起去筑书楼吧,听说五弟明日就要去筑书吧。” 小落吃惊地紧紧盯着太子的肩膀处,不过是官服未穿仅穿的常朝而已,他竟然就不要陈玄了。陈玄可是他的贴身侍卫,这是显示他的官威,还是暗示着其他的什么。 陈玄半跪着在那里并没有起身。 本来太子是没有什么怒气的,不过就如蚊子咬到了自己拍了下就没事了,可如果那只蚊子还一直在自己的耳边嗡嗡嗡的响,那就不是打死那么简单的了。 “陈侍卫可是不服气?”太子语气极轻一字一字地问道。 小落的心都提到嗓门口了,这个陈玄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眼睛看不到了嘛,都替他捏了一把汗。 “太子,臣不是有意的,还望太子谅解下,不要小题大做。” 我的妈呀,陈玄他这是在求情吗?火上浇油,好不好! “司直郎,司直郎,马上去把陈司直郎给我叫来。”太子怒气冲冲地朝小落吼道。 小落本来还想借着时机帮陈玄求情,现在看来她是得在他的作死路上送一程了。 陈司直郎很快的就过来了。 小落已经简单的把事情给陈司直郎说了一遍,她尽量的避重陈玄的语气,只是着重说太子的莫名火气。 可小落也只能暗喻打个哈哈,当下人、臣子的谁敢说自家主子莫名其妙,难伺候呢。 他可不是有着诺大的相国府为倚仗。 “司直郎,陈侍卫他出言不逊,而且在东宫不着官服你看应该怎么办?” 应该怎么办?还能怎么办呢?看着太子的怒气司直郎也想头大的问一句:“陈二公子你今天怎么回事,抽得哪门子的风啊。” “接大华朝的律法,应该贬其一官阶再容后观效......”司直郎虽说是东宫属官,可到底也等同谏官一般,说得至少也有理有据。 可还没有等他说完,太子已经是不耐烦的说道, “你就是应该怎么办?” 步步为营 第八十一章 太子与皇上都是表里不一的人 http://.biquxs.info/

“大到贬职小到自罚都不过。”司直郎此时倒是爽快地说道。 太子就这么静静地看着陈玄,他在等他自己开口。 陈玄也是个奇人,也就这么静静地不开口。 “殿下,殿下都是奴婢的错,奴婢罪该万死。”一个着绿色翠衫的女婢扑通一声的跪了下来。 太子挑了挑眉毛。 陈玄无望的闭上了眼睛,又是白忙活一场了。 “我说陈玄,你这处处留情的毛病可别带到宫里。”说罢狠狠地剜了她一眼,就走了。 陈玄瞟了小落一眼,意味深长地笑了笑。 小落知道太子是何心意了。 夜清朗月,一轮月牙状的圆月斜挂在空中犹如一面镜子般照耀着皇宫中的高墙红瓦。虽是光芒万丈但也抵不住黑影重重。 一抹矫健的黑影自皇宫的东面出,时而躬身跳上梁崖,时而站直俯冲而下。转眼间就已经到了一处红光通红的房梁之上。 此处不是别处,正是皇帝的宠妃蝶妃娘娘的瑶云宫。小落打听得清清楚楚,今夜皇帝就歇在瑶云宫,而且就是这间暖阁楼。 她俯耳细听,暖阁楼里江没有什么声音传来,想来是月色还早,还没有到佳人入帐暖的时候了。 果不其然,过了一会儿就看到前面有并排两列的宫人掌灯而出。小落眼睛盯得真切:中间的正是那着明黄衫的皇上,而旁边倚肩同行的正是那所谓柔弱地禁不起风吹的蝶妃娘娘。 先送蝶妃进暖阁后,皇上挥了挥手已经有个太监模样的人跑上前来,那人半跪着恭敬的献上一玉瓶。 这是个什么东西?小落百思不得其解。看皇上身边的护卫不少,索性就跟上那个太临看看到底是什么玩意? 那太监好像今天不用当值似的,小落从梁上下来的时候费了好一番功夫,翻走了两条甬道才找到那个疾步而行的人。 “站住!”月下风高,小落毫无悬念地伸出了剑挡住了太监的去路。 那太监倒也不慌不忙的定定地站在那里,也没见什么发抖之类的。记得之前陈玄跟自己说过他假办黑衣人吓唬自己府上的下人时,可是把一个活生生的大男人吓得尿裤子,这会儿自己也是这个模样这个手势,怎么就没有这样的效果呢? 算了,想远了! “你手里拿的是什么?”小落开门见山的问。 那太监抬头看了看她,不说话。 小落很没有耐心又很痞子般地敲了下他的脖子。 扑通一声跪了下来,那人发出嗡嗡之声? 莫非他是个哑巴? 小落轻轻一推剑柄各上一抬,月光下的那人脸色苍白嘴巴里发出哼哼唧唧的声音。 “可还有一瓶?”小落追问道。 那人的手还在不停地比划着。 小落着急的很,只觉得自己一拳打在棉花上,她气得差点想拎起他来。 只是她还没有来得及拎别人,自己倒是被别人拎起来了。 “大侠饶命,大侠饶命!”能在自己的身后来这么一招黄雀在后,小落对他们只有服气的份。 好像求饶的画面没有发生在自己的剑下,倒是发生在自己的身上,小落的心都提到了嗓门口了。 该不会是陈玄跟自己闹着玩吧! “姑娘来这瑶云宫做什么?” 听声音不是陈玄。 小落暗暗骂了自己一句,是不是有点做梦了! 那人倒是很识趣的展开一个令牌,是皇帝的亲卫军! 自己被发现了! 小落想也没有多想直接就跪了下来,她知道皇上怕是马上就要出现了吧。 这会不会坏了母亲的大事! 他不会认为是母亲安排的吧! 天地良心,我可都是为了你们父子,为了国之大义啊。 几人就像老鹰拎小鸡一般的反拎着小落到暖阁楼的一个房间。 四下暗黑无光,一双寻找光明的黑眸晃了晃还是垂了下来。 只听啪的一声,有人掌灯过来了。 “昭和县主!”果然是皇帝来了,只见他一身明黄的绸衣略微的有点乱,满头黑发垂了下来,像刚刚睡醒了的样子。 “是太子让你来监视朕的?”皇帝喝了口茶慢悠悠地问道。 谢天谢地,总算是想到的是太子而非母亲,看来他们父子之间果然有嫌隙。 “太子为西境的百姓所请。”小落咬了咬牙,这会儿只得牺牲太子了。再说也算不上牺牲吧,太子一心也是这么想的,只是他娘不让。 “太子果然正义。”皇上玩味的说着,听不出来是夸还是生气。 小落不敢把太子卖得太深,此时此刻她也不知道应该接什么话才好,一时竟没有接话。 “你刚才不是想问这个玉瓶是干吗的呢?给你看看。”说罢骨碌一声的一个玉瓶滚落了下来,正滚到小落的眼前。 “这可是皇上给我看的,不是我抢的。”小落心中默默地安慰自己,她拾起瓶子看了起来。 惜她不懂药物,但因之前得善缘师太的教诲认得一些草药。闻着气味一股刺鼻提神的味道传来。 小落心神会意,这两父子可真是把自己给担心了够。前有陈玄试太子,这会儿又有自己来试皇上。 唉这话怎么说来的。 皇帝不急太监急! 我可不是太监!小落心中暗戳戳的怼了自己一句。 “昭和县主可识得此物!”皇上难得的好心情。 “在下不识,但也知这是让人提神静气的药了。”小落据实以答。 “既然知道,你知道应该怎么做了吗?”跟聪明人打交道就是好,一点就透。 “是臣妄自惴磨圣意而行为不端,还请皇上处置。”小落立马顺着台阶请罪。 皇上哼了一句转身就走了。 这日一如往常三人还是同去鸿胪寺,可是必竟相互不信任的试探。虽是三人同行,可陈玄和小落都觉得有点别扭,好在很快就到寺里,大家又忙活了起来。 今天收集的主要是现西凉王的资料。现在西凉的国主西凉王已经七十高龄,说来这在西凉这种游牧而生的地方来说已经算是非常的高龄了,可是这高龄的西凉王竟一点儿也不服老,他前段时间刚纳了月牙国的一位妙龄公主为妃。 “你说这西凉王是为了什么啊?”跟陈玄在一起办事,小落有一搭没搭的总是想皮一下。 就是那种皮一下很开心,皮一下缓解气氛的那种。 “这你可就不懂了吧,男人嘛自然都是好色的。”陈玄倒是把自己装成一副老成的样子侃侃而谈道。 “这么一大把年龄,老不休的。”小落都值那月牙国的公主鸣不平了。 “等你嫁人了,你也懂得。”陈玄似笑而笑,玄玄乎乎的。 等到小落明白他的意思后,他已经逃之夭夭了,气得小落把过来的言浩数落了一顿。 因为言浩送上来的正是西凉王后宫的详细资料。 不看不知道,一看简直就是吓一跳,这个西凉国国主的后宫可不比皇上的三宫六院的少。 说是后宫佳丽三千,皇上哪里有这么多佳人,充个数而已。而这个西凉国的国主大人,可真正是后宫佳丽三千。 现任的西凉国王后漆雕王后,是西凉国的第二大家族漆雕家,现家族掌门人漆雕永言是王后的亲弟,而这位王后则是西凉国王的第五任王后,他们之间的生下的儿子才五岁。 虽说这位子桑承平还小不得各位人臣之心,可漆雕家族势力庞大,而且资料中所写漆雕王后极具政治抱负,现在西凉国的国务就是由她代国主处理的,而且漆雕家族也是极其巨大的助力。 而西凉国的第一位公仲王后,她与西凉国的国王是青梅竹马长大,其子已经五十岁了自己已经孙子的年龄了。 可是先王后的子桑承恩不得西凉国主的圣心,被王上派到草原的边缘之地守着,而公仲的家族当初为了帮助西凉国国王的上位,倾尽家族之边不过二十几年的光景已经从西凉的第一家族到现在的岌岌无名了。 小落都有点同情这位子桑承恩同志了。 可同情归同情,小落倒是觉得这是很好利用的一个点来对付西凉国。 “都说男人要三妻四妾的,平白多出这么多的儿子来也不嫌麻烦吗?” “我就嫌麻烦!县主要我说,我这一辈子娶一个妻子也就够了,两个人合合美美的过日子它不香吗?”陈玄不知道什么时候又溜了进来。 小落拿起桌子上的书就要甩了过来,结果陈玄一提起饭盒一挡,说道, “正热乎的饭呢?县主不吃了?” 小落这才收了要丢了的,拍了拍放回原位。 言浩很适宜的退了出来。 自从被秋儿起到良娘再到现在的灵桂,她的胃可是被她们几个养刁了。前段时间来鸿胪寺做事没得好吃的她只得忍着,前几天在院里没事的时候跟她们几个抱怨的说过,没想到今天有现成的好吃的。 “我是不会感谢你的。”小落嘴上逞强的说道。 “不必,”陈玄倒是满不在乎的把饭盒轻轻放在桌面上道, “顺手而已,不值得县主大人感谢。” 小落此时此刻真想把陈玄的嘴巴缝上。 步步为营 第八十二章 逐西凉商人出京城 http://.biquxs.info/

所有的资料呈上去后就是在等待结果了,可就在这个时候却发生了一件不大不小的事情。 其实也是件好事情,就是筑书楼屡次被盗书的幕后之手被抓到了,此人不是别人,正是个地道的商人,名唤谷梁和壁。 这个谷梁和壁京城中的世家的管事基本上都认识他,他可是京城中有名的花商人。什么时节有什么花,什么时节没有的花他那里却有。特别难能可贵的是宫里没有的花他那里都有,为些他还跟宫里做过买卖呢。 所以就这么一个人人都认识的商人居然就在大家的眼皮里底子疯狂的盗书。 所谓“大隐隐于市”说得就是这种人吧。 说来还真是归功于五皇子李昭棋,要不是他佯装与那商人做生意还舍了上千两的白花花银子,终于钓出来这条大鱼。 筑书楼那是何等威望的地方,那简直就是士人的天堂。为此史官、谏官那是雪片的上奏要求严惩不贷。可那谷梁商人嘴硬,进了牢房三天硬是什么也不说出来,那刑部也不是吃素的,来硬的不行就另有其他的招数。他在京城的家人过来一趟,这个可真心黑,为了那个所谓的西凉国全然不把他的妻子儿女放在眼里。 亲情不行,看来这人只看银子了。 打过交道的商人走一趟,这人很快就吐了牙,交待了藏书的地方,商人重利在这里说的可真是一点也不假。可这偷书的理由却让人很是震撼:他就专门偷兵法书和有关于西凉的书。其目的有两个: 一、偷学兵法; 二、不让所谓的中原人太过了解西凉。 这可是赤祼祼的爱国情怀。小落深深觉得当今朝堂之下的众多官员也没有这个商人如此的爱国。 筑书楼的事情解决了,昭棋开始有那么点引人注目了,得皇上的允准,昭棋准备去驿馆会会西凉人。 本为昭棋是请太子去的,这样名正言顺。可太子说了他可是堂堂大华朝的储君,去驿馆找个使官谈太过掉价而且也太抬举他们了。还建议昭棋隐去皇子身份前去。 昭棋就有点不明白了,本来就是如假包换的皇子,如果隐去身份,没有这层贵重的权位不说,还怕事情办不成了。 “棋弟,这你就不懂了吧。”太子微微笑的看了一眼站在旁边的小落道, “这次你去驿馆并不是要个说法,而是把这件事情闹大,越大越好。” 说罢,意味深长的眼神盯着他看。 此进太子脸上的笑容就像弥勒佛祖的肚子一般似乎松松垮垮,时则收放自如,当然里头浩然无边。 都是聪明人,哪里有不知道这里面的行头呢?昭棋笑了笑道, “那我可要找兄长要人了。” “你看中了谁,任你挑,”说罢指了指他道, “用了可是要还的哦!” 昭棋望着小落笑了笑,她怎么有种被当作商品被人推来扯去的感觉。 “为什么要选我?”出了东宫,小落忍不住地问道。 “因为我想让你去实现你心中所想,解答你心中所有的疑团。”昭棋掷地有声地说, “你不是一直说西凉人包藏祸心吗?一直说西凉人图谋不轨吗?那带你去见识见识下西凉人。” 他怎么知道这些!小落一时怔在原地。 “是不是觉得他很伟大?是不是被感动了?他可是这世界上最懂人哦!”陈玄没脸没皮的说了句,把她心中暗暗的情愫一冲而散。 “陈玄你找打是不是?”说罢立即追了上来,陈玄很快的躲到了昭棋的后面拿他当成了挡箭牌了。 小落又气又恼,吼道, “你干吗替他挡?” “他也想替你挡,可是你不给机会啊!”陈玄就像一个无处不在、无孔不入的幽灵。 小落气的都想提起冰冥剑了,可是她也不敢的。东宫是没有皇宫那般森严的规矩,可到底还是有规矩的。 没过两日,昭棋带着小落、陈玄和鸿胪寺的一些官员,其实主要就是言浩带个主簿前去,专门记录他们谈话的内容。 五皇子最近风头正盛,驿馆的人早就接了通知早早就派了官员在驿馆前等候。五皇子的官威拿捏的很是有准头,不见西凉人来就一直没有下身。 在夏末的清晨,时节上还没有入秋还是有丝丝热意。足足从太阳东出四十五度的角演变成了直角,而那有名的西凉使官居然还没有出来。 昭棋看了看天色,应该都快到晌午了,这样呆下去可不行,别的不说单单看小落的额间已经是有层层细汗,可不能这么等待着了。 昭棋有点拉下脸来,不过他犯不着对自己人。他径直下下巴到西凉人的地个院,居然锁着让。昭棋气不过,一把要用脚把院门揣了揣,转而想起太子的话忍了下为。 小落倒是从来没有见识到这般忍委爱辱的五皇子,还真是与平日是里认识的不一样。她靠近了五皇子三步,轻声问到, “我去里面看个究竟?”小落实在有点忍不下去了。一个皇子,鸿胪寺的官员再加上其他一众人等,足足有十人左右在等着她。 “不可,我大华朝乃是泱泱大国,岂能这般没有礼数!” “是他们这些蛮人不讲理!”小落有点不识得眼前的昭棋,明明他是温润如玉的,他的声音是温文尔雅的。何时会有这般疾言厉色,会如此般的一本正经训话。 小落也想起太子那满脸的微笑。 她气不过的走出了驿馆。 随意地踢着路边的小石子,小落心中有点烦燥:太子的这个手段她并不认同,可事实上这是种很好的方式。 就这随意地走着,小落觉得有人跟踪着她。 穿过街道,走进人群再入小巷。小落就这样一步步的把那人带进了一个自己找的死胡同里。 “跟踪我干吗?快说!”冷不丁地转身,小落喝道。 那人一哆嗦,只听“哇”的一声那手中居然抱着一个婴儿。 “惠氏?”小落不可置信的看着她,再看了看那哭声震天的婴儿,那不是三皇子新得的庶长子吗? “求县主救我!”惠氏拿下椎帽,扑通一声就跪了下来。 真是莫名其妙,放在三皇子、蝶妃不求她居然来求自己,这跟自己有什么关系呢? 小落不吱声。 怀中的婴儿似乎也感觉到了什么,止住了哭声。 “这回你又有什么目的?”小落可一直没有忘记当初惠氏是如何利用她来登上了三皇子妾室之位分的。 “我只想救我的儿子。”惠氏说的情真意切,声音悲泣。 “我可没有办法相信你!”小落冷冷地道,她不喜欢拐弯抹角。 “这是蝶妃娘娘给你的,请您务心答应我的请求。”说罢她一手抱着婴儿,一手递了一块玉佩上前。 小落斜眼看去,跟自己之前的那块一模一样。 果然,这里头大有文章。 可惠氏、哦不是蝶妃娘娘这个时候却来联络自己,她们是有别的什么目的吧? 蝶妃是嗅到了危险的气息了吗? 当初那夜她可是看到皇上进暖阁楼之间吃的药丸,皇上的那些个动作她注意到了没有。 “蝶妃娘娘说将告诉所有玲珑公主有关的事情告诉于你。”最后的杀手锏说出,惠氏便是无所畏惧地盯着小落看。 “我想知道的我自己会去找,就不劳蝶妃娘娘了。”虽然她不知道蝶妃娘娘意欲何为?也不明白为什么惠氏会把这个婴儿托负给自己。总之,她并不想在这个关键的时候对自己的想法产生怀疑。 或许蝶妃的反应带次验证了自己的看法,西凉国张狂的胃口已经越来越大了。 一连三日,五皇子日日带着这一众人等来到驿馆却是日日等不到西凉的使臣,敲门没有人回应,喊话也是没有人回应。驿馆的馆丞在五皇子走后晚上都守在那里,愣是没有见到一个人出来。 这西凉人是不是吃不喝不拉撒吗?驿丞大人气得直想吐血。想这西凉人平常是不太好侍候,可架子不会这么大。这哪里是架子大,这是在摆他西凉国的脸,是在打大华朝的脸。 很快这事在朝中议论纷纷,大臣们众说份纭。有的主张把这使官抓来问罪,有的则建议把西凉国的的商人都清出京城之外去,更有甚者直言关闭西境商榷。 皇帝当堂没有表态,召了向个重臣又去上书房商量,直到日落时分这几人才是一副疲劳不堪的样子出来。 很快第二日京兆府衙就以偷盗为名开始全京城的搜寻。名义上是说还有落网鱼,实际上就是找西凉国的商人,把他们赶出了京城。 小落负责东城一块地方,这里主要住着的就是世家大族和一些名人儒士,商人什么的还真是不多。不过在经过相府的时候,小落下意识的想到了易知南。 易知南他是不是知道会有这么一天,提前躲到相国府上避难了。 那么问题来了,她要不要把易知南抓起来,这符合规定吗?小落迟疑地站在相国府门口。 “县主是找我的吗?”眼前是一个雍容妖娆、身材婀娜多姿的倾城妇人。 步步为营 第八十三章 莫名其妙的陈玄 http://.biquxs.info/

陈玄的母亲慕容氏。 听说当初失去嫡妻之后的相国陈大人誓言不再续娶,不曾想在这个女人身上放弃了对前妻的誓言,对人夫的承诺。看这姿色的确是不简单啊。 “阿夫人!”小落恭敬地朝她深深行了一个礼后一字一顿地说道, “在下奉太子之令在东街搜寻西凉国的商人,如夫人知道一二情况,还请告知。” 慕容莞尔一笑甜甜地说:“看县主说的,我这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哪里就知道什么地方有西凉商人呢。” 小落微微的点了点头。 的确,听闻相国把她的夫人藏得极深,等闲的世家宴请或花会、茶会的她都不会现身,就是宫里因为永安公主的原因也极其进去,所以她说自己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这的确也是事情。 只是不出门是事实,不知道情况那也是事实吗?两个可不见得就是对等的关系。 小落转身带着人朝其他地方走了。 门悄于声息地关上。 一切都是那么的平静又那么的诡异。 回到鸿胪寺,太子已经在那里等待多时了,他正坐在案桌前看折子。 小落一无所获,只得站在一旁默不作声。 “今日你去言府一趟,带着这封家信。”太子一脸真诚的递了过来。小落三步并作两步的上前双手接信,一脸狐疑。 “承恩公世子在西都城一切都好,让你母亲不必担心。”说完便不再多说,又埋头看起了折子。 原来是舅舅来信! 也不知道舅舅在那边怎么样?可还习惯吗?不过舅舅可是个深谙官场的人,舅母也不是个深闺女子,说不得在西凉活得更加自在呢。 小落喜滋滋地迈出大门,迎头就碰上了陈玄。这个家伙好大的怒气,看都不看她一眼直接就一闪而过。 真不知道她是哪跟筋又不对了吗? 她也没有曾多想,骑上黑粽,朝言府奔去。 还没有进门就听到里面喜气洋洋的笑声,想必是舅舅有家书到了。果然母亲正带着两个表弟正一字一字的念着信呢。虽说两表弟已经到了识字的年龄,可到底认识的有限,瞪大眼睛看了半天后才吱吱唔唔脸红般的问道, “姑姑,这个字念什么啊。” 言蕙乐不可吱的抱起来道, “志儿,这个字念榷,是专门来买卖东西的地方。” 听到这里,小落快步的走进里间,行礼道, “母亲,可是舅舅来信了!” “你这孩子,可是闻着信就来了。”看到小落言蕙也是满脸的爱怜。 “这是太子殿下让我带过来的。”小落连忙奉上。要说闻着信来是不可能的,送着信来倒是真的。 “哦,这里已经有家书传来,竟还有书信带来。”言蕙接过书信,当着她的面就拆开来了。 可这信却让言蕙看得愁眉不展,玉娘看着她脸色不对赶紧把两个小孩带走了。 “母亲,舅舅可是遇到什么困难了吗?”小落大概都能猜到什么事情了。 言蕙没有说话,只是把信转给了她。 小落一目十行的看着,她大概是知道了:西凉的猖狂并不止于京城,于西境的西都城更甚。他们不仅在榷声低买高卖,而且大量购买米粮、衣料和陶瓶。。 虽说上面没有明着写兵器,只怕是暗里已经有此行为,只是明面上写着其他的代替而已。 看来这世态已经很严重了。 “你赶紧回宫,看皇上有什么决断。”两人在家是议论不出什么来。言蕙催着小落回去, “只是一条,如若你会去西凉的话,记得再回府一趟,我捎东西给晗弟。” 小落点了点头,本来她还想跟母亲说下蝶妃娘娘的事情,可看这情形怕是没有时间讲了。 果然刚回鸿胪寺,太子一行就准备回宫了,小落拍马跟去。 陈玄还是一副气冲冲地脸,小落难得见他这样,调侃道, “谁惹我们家的陈大公子了?” “我听闻县主今天还敲了我家的门,见到我的母亲。”陈玄转过头来,一脸兴师问罪的表情道。 “是你母亲自己开的门。”听到相国宝贝夫人,难道他陈玄也宝贝母亲。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慕容夫人可真是太幸福了。 “你带那么多人在我家门口,我母亲胆小能不开门吗?” “令尊看着可不像是胆小的人。”小落不知道了陈玄哪根筋搭错,不过是碰面说两句话而已,值得这么大惊小怪的吗。 “要不是昭棋和太子的面,我可饶不了你。”陈玄饿狠狠地脸上青筋爆出,看来他是动了气了。 进宫里,俩人于左右而站,互不说话互相置气。 聊了很久太子才一脸愁容地走了出来。小落有点疑心,她很想问问是不是她真的要去西凉了。 还没有听到这个消息,朝廷颁布了一项重大的决议:关闭西凉商榷场,从此与西凉再无互通市了。 这就像一块投进河面的大块石,又快又准的丢在了湖面中央,惹起层层波澜。 这天一个身着奇装异服的男子拄着使节怒气冲冲地来到午门外,请见皇上。 放眼整个京城,已经再也没有哪此奇装异服之人了,除了装病的西凉使官。 皇帝才懒得理他,不过他聪明不像那蛮人一样什么也不做。皇上让人把他请里一间偏殿,茶水管够甚至还准备了恭桶。只有一样不许出门。 饶是小落听到这个消息,也觉得为昭棋颇为解气。 小落这些时日天天跟着太子跑这跑那的,倒是知道现在皇上日日歇在宁妃处,没再去蝶妃娘娘那里了。而朝堂上,太子和昭棋都颇有威望,特别是关于西凉国主战的一事上,两兄弟很默契般带动着整个朝堂上的舆论,整个朝堂要么主战,要不就是默不作声的,比如陈相国。 小落才没有特别关心那些,现在是皇上和太子操心的事。她有些忧心是的惠氏前几日找到自己说的话。 难不成蝶妃娘娘真的知道自己母亲所的过往。如果真是这样的话,多个渠道了解当年事情的真相也未尝不可,小落开始有点动摇了。 只是不管她说的是真是假,只要没有涉及朝堂之事那便没有关系了吧。 昭棋还是一如既往地在筑书楼里。 陈玄还是不与她说话。 她一时有点孤寂。 趁着还有机会,小落再一次来到那暖阁楼。 果然,蝶妃娘娘已经在那里等着她。 “我知道你会来的。”蝶妃冷冷地说道, “因为你母亲便是这般,机警、胆大。” “所以你是料定了我会来,是吗?”小落仔细看了看四周,应该没有什么人了。 她进来前可是吃过解药的,提神静气。 “是的。” “那你为什么还要那惠氏把那小皇孙带地来,他还那么小。” “我是要他提醒你,你曾经也是这么被人抛弃的。”蝶妃一步跨到她的眼前,贪婪的看着她脸上的每一处的肌肉扭动。 只是很可惜的是,她没有看到小落那仇恨的眼神。 “我现在活的挺好,娘娘!”小落掷地有声。 “是吗?你若活得挺好就不会过来了。”蝶妃有点失望地坐了下来,没有挑起小落的仇恨她应该并不意外吧。 “所以娘娘是不打算告诉我了吗?”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么小落只有好尽快走了了。 “急什么,跟你母亲简直就是一个脾性,三言两语就想让人把话都说个清楚明白吗?” “娘娘如若不打算说我也不强求。”小落可不想落个授人话柄。 “我知道,你们这些人都急于想跟我撇清关系,这个我能理解。可你不行!”蝶妃加重了语气,像是平地一声雷起般的说道, “你的外祖是当今的西凉王,你是西凉玲珑公主的女儿,你身上流着的是我们西凉人的血液。” 这本来就一点儿也不意外的事情,小落通过之前的只言片语已经知道了。不管她母亲是不是西凉人,好在中原长大,而且现在深受母亲和太后的教诲。那个十月怀胎生她下来的母亲已经非常的遥远了。 “娘娘,这样的话你已经说过一遍了。”小落提醒道。 蝶妃是不是发现自己大势已去有点病急乱投医了,今天这番说辞又是为了什么呢? “可是你不想知道是谁杀了她们的吗?”蝶妃紧问道。 这的确是自己关心的,可现在蝶妃这副状态样子说话的还可信吗?小落有点不想继续听下去,她觉得呆得越久越会留下把柄。 “不劳娘娘费心,这个我自己会去查的。” “是当今陛下。”还来不及走,小落听到了自己最不想听到的一个人名字。 的确,那也是她一直疑心的人。 “你也不想想,堂堂的西州王,先皇的嫡子能这么莫名被死士劫杀,过后还找不到任何人,除了他有这个实力还有谁会有这个本事。” “他为什么要客以做,西州王也是皇上的亲弟弟!”小落最想知道的就是这其中的缘由。 “我可不管西州王,我要说的是我那命苦的玲珑姐姐,自以为一身抱负,心中正义就能解决西凉国力危殆的问题,真是太可笑了。” 蝶妃苍白又嘲讽的声音响起在暖阁楼,小落有些触动。 步步为营 第八十四章 蝶妃进冷宫 http://.biquxs.info/

“所以我的母亲也会支持我的,对吗?”小落此时并没有难受,她甚至有点可怜蝶妃。这个一直受着皇帝假意宠爱的女人,知道这一切不过是皇帝有意为之的时候是多么的痛心啊。 “哼,支持你去打自己娘家西凉人,可不就是个笑话嘛。” “可是国泰民安、百姓富足才是母亲最终所愿意看到的,不是吗?”狡黠的眼神却有着坚定的口气,小落不是不知道蝶妃找自己这一趟的目的何为。 “被皇帝抛弃的滋味不好受吧。” 蝶妃没有理会小落的嘲讽,她的眼神迷离,像是进了一种幻想境地的回忆。 “西州王可真是个男人,皇帝也是!”她自说自说道, “记得有次姑姑脚葳了,西州王就一步一步地背着姑姑进进出出府里,都不让我们帮忙。” 小落已经听到微不可闻的气息声了,这里果真有埋伏。 她屏住自己的怒气,静静地站在那里。 “当时姑姑就跟我说过,让我也嫁到中原人,中原男子细腻不比马背上的那些个莽夫。” “刚进宫的时候,皇上对我是真的好,一心一意的只爱护着我。” 小落已经听到??碎碎的脚步声了。 “娘娘,不管我是不是西凉,只是胸怀万民胸怀天下,即便就是西凉人那也是值得敬佩的。” “是啊,当日你母亲便是如此般说的。”蝶妃冷笑。 呼拉拉的一群人走了进来,为首的正是陈玄。 小落配合的装出大惊失色的样子,悟着嘴巴不肯相信眼前的一切。 其实她是真的没有想到蝶妃最后居然会利用她来证明皇上对她的心。可是她失算了,输得彻彻底底,一败涂地。 已经有护卫开始对着墙面敲敲打打了,相信是有人跟他们说过,来过这里的唯一的男子就是皇上了。 蝶妃失魂落魄地站了起来,他们都不敢靠近她,必竟她也是宠妃,哪里人不要命的用刀指向她,万一她寻个死呢,皇上那里哪里说理去。 而且她还是个西凉公主。 陈玄与小落相互看了一眼,她们也是小心意义的有些紧张,蝶妃娘娘这是要做最后的挣扎吗? 必竟自己是个女的,小落壮胆朝她走了过去,轻声问道, “娘娘还有何吩咐!” 蝶妃苍白的脸要这支离破碎的彩色中显得犹为亮眼却也是那么的突兀。 “我要见三皇子!”声音不大却让所有在场的人都听得真切。 是的,只有三皇子才是她最后的倚仗。 站在暖阁楼外,小落死死盯着陈玄问道, “你早就知道我会过来的,是吗?” “我哪里知道?”陈玄又恢复那副很皮很皮的样子,不过众侍卫还在旁边,他脸上的表情倒还是很端得住。 “所以那日你怒气冲冲的质问我其实是在提醒我,是吗?”脑袋一闪,小落似乎想明白了一点。 “五皇子没有看错人,你的确聪明!” “这跟五皇子又有什么关系啊。”小落不由得怒气冲冲的吼了一句,近身边的几个侍卫斜瞄瞄地看了过来。 蝶妃的处分很快就下来了,毫无疑问的是进冷宫了,这是后宫女子失了宠爱唯一的一条路了。好在蝶妃有三皇子这样的成年皇子,倒是分得两个丫头得一小院,自由自在的过着与世无争的日子。 也就这样,三皇子终身不得探望。 没有母亲对自己的支撑,再加上这些时日对商贾的打击力度不小,三皇子开始紧缩着自己的商线,准备好生老实一段时间了。 在晾了那西凉来使五日之后,他终于一步一跪地跪到了皇上的面前。 只是蛮人就是蛮人,尽管好吃好喝的供着他,可他竟不思感恩答谢,见到皇上后竟是各种辱骂。手下的谏官不忿竟当廷打了起来,再回到驿馆的时候已经奄奄一息了。 战事一触即发,朝廷各处的募兵处已经在开始招人了。 小落就职到东宫,对于募兵这样的事却是帮不到什么忙。至于是否会去西凉这也是是决定太子会不会出征有关。这天休沐她早早的回到言府见了母亲。两母女俩直聊到晌午小落才出来。刚回到蓝院休息休息下,却看到那个诺大又空阔的练武场,她不知道怎么回事就想起了昭寺。 或许命中注定要去昭寺走一趟吧。 昭寺已经不同以前那般人来人往,或许跟最近严查有关,昭寺明显没有多少人来了。只是偶尔的出来四五个丫头簇拥着一个小姐形色匆匆而走。 通往青云院的小道果然被封了。小落只有沿着大殿朝里走,她要走善缘师太。 “出去快一年你总算是回来看看了。”善缘和蔼可亲的问说道。 说实话能这般和蔼跟自己说话的人只有善缘师傅和太后了。 小落讪讪地有点不好意思低下头道, “今日休沐,上午与母亲叙了旧事,下午得空就过来了。” “不打紧的,你也没必当真了去。”善缘师太笑笑道, “可愿陪老身随处走走。” 此话正合她意,她其实更想去自己当初住的青云院走走,还有那凌云峰。 师太好像了解她的心事一般,朝引和拿了钥匙,径直的朝青云院走去。 山路陡峭而且崎岖,小路因长期没有踩踏已经没有了小道的沿边,而且秋季将近,落叶铺满山森,已经分不出小道了,只能凭着记忆走。 “还是你在前面带路吧,你比较熟悉。” 小落点了点头,她喜欢这里更喜欢这种踩在这山路上的踏实感觉。 “这些日子在京城挺难的吧。”善缘有些心疼的问道。 “我不想给昭寺带来祸事,师姐妹们现在应该都恨死我了吧。”小落有点不好意思。 “你看看就是这样,什么事情都往你身上揽,能不累吗?” 可是当初这牢狱之灾不算在自己的头上还算在谁的头上呢?难不成算在师傅的头上。 “师太,你的身世您是早就知道的,是吗?”小落小心地问道。 “我只知道你是个善良的孩子,关心着民生疾苦。”善缘没有正面回答她的问题。 “当初是母亲求您收留我的吗?”面对着不知道拿她的身世作何利用的蝶妃,小落尚且心存理智;可面对着从小看着她长大,对她爱护有加的善缘师太,小落是再也没有忍住哭了起来。 “好孩子,不要太在意过去了,太过在意你心里就过不了这个坎了。”善缘拍了拍小落的肩膀。 两人倒是很快的就来到了青云院。 一切如旧,就是长期没有人住而铺满灰尘,显得有些苍凉和萧条。 院里已经落锁了,两人也没有打算进去,就随手在旁边的石礅上坐了坐。 “我母亲是个什么样的人?”小落不甘心的问道。蝶妃说的片面也不知道是她的个人想法还是夹带着其他什么信息。她不敢全信可又不敢不信。皇室的卷宗上她查得很清楚,只有廖廖几笔完全看不出来什么。 “我并不认识你的母亲。”善缘师太面露慈爱道。 “你过来的时候是善直带着你,你才学会走路的样子。”回忆往昔,善缘的脸上不自觉得露出了会心的笑容。 “所以,您是真的不知道我的身世?”小落追问。 善缘师太定定地看了她一眼,语重心长的说, “孩子,说不知道那是假的,可是你也没有必要太过在意过去。知道了又能怎么样呢?无非是我们现在好好的活着就可以了。” “那我师傅呢?我师傅也是这样想的吗?”到现在为止,小落还不明白师傅为什么要走?为什么要弃她而走。 “你师傅是你师傅,我是我,我是这样想的。”善缘陷入了一场回忆中。 那是一个民不聊生的年份,不仅是灾年颗粒无收而且连年的战火已经让百姓没有办法活下来了,饿孚遍野! “师兄,师兄我们还要走多远,我没有力气了!”蓬头垢面的她望着前面佝偻着身子的师兄。 “快来人啊,快来人啊,前面有只熊瞎子。”已经有不少的村民连喊边跑。 这些人真是不要命了,宁愿冒着被熊吃掉的风险也是去吃点熊肉,这些手无缚熊之边的村民们简直就是疯了。 “师妹,你就在这里,我去阻止他们,你在这里等我。” 后面的事情她不知道,知道的是师兄没有抛弃她,因为在她醒来的时候看到师兄一脸担心的在给自己喂白米饭。 她已经快半个月没有吃到白花花的米饭啊,那么一瞬间她猛得抢过师兄手里的饭,大口大口扒起饭来,可真香甜啊。 只是不对啊,屋内似乎还有其他的人,她心惊肉跳般的看去,外面黑压压的一片,似乎来了很多了。 “小落,你大概还不知道这昭寺是怎么来的吧。”收了收满脑子的沉浸,善缘师太问了问小落。 “知道,师傅告诉过我,当年的皇室救了无为法师和师太您,您们就在京城的不远处落了脚,建了昭寺。”小落不是不知道,她记得很清楚。 “救我和无为法里面的那皇室中人就是西州王。”善缘的话犹如霹雳一样的在小落的胸口炸开了。 步步为营 第八十五章 昭寺的前身今世 http://.biquxs.info/

“您是说救您们的是我的父亲西州王?”小落不可置信地问道。 “我并不知道那是不是你的父亲,收留你是善真答应在寺里服务十年。”善缘师太实话实说。 这也是赤裸裸的交易,天下没有免费白吃的午餐。 见小落神思有点出神,善缘继续说道, “我是后来才知道的,那一年发现你师傅是西凉人,而且她在教你一些西凉那边才有的功夫。也就是这样顺滕摸瓜的我才知道你是皇室中人。” “那时你没有把我送出去。” “是你师傅恳求着我,昭寺自太祖年间建寺,以忠心皇室为主,岂会容得皇室中人留落在外呢?” “我本来是想把你送回宫城的,是你师傅苦苦哀求,说是送进宫后你只能死路一条,所以......” “所以你是出家之人,不忍心是吗?”小落接着善缘师太的话说。 “不是,对皇室地忠心是第一要素,任何人都不得违背!”善缘静静的说着, “直到你的师傅说出了你的身世,原来你竟是西州王的女儿”善缘师傅倒吁了一口气道, “事实上,知道这个真相后我们无为法师都不知道应该怎么办才好,而且这个时候皇宫里又出了事情,京城世家一个贵族家的小姐被皇室放在这里来囚禁了。” “那人是言家大小姐,言蕙吧。”小落大概知道了是谁。 “是的,是言蕙!”她是因西州王的事情而惹得当今皇上的不快而被囚禁于此。 “所以......”小落紧着追问道,手心不知道何时已经微微的冒汗了,大概是太过紧张了吧。 “所以我断定你师傅说的是对的,而且我和无为法师商量过后,继续由你师傅带着你住在这青云院,与寺中其他人等隔离开来。” “这也是报答当初西州王对你们的救命之恩!”小落失声问道。 “不是救我们!那次他救的是数千贫民,而后他们就攻进了皇宫,救数万民百姓于水深火热之中。”说到此处,师太竟是有点热血沸腾的。 “只是师太,你是怎么推断出来我是西州王之女?”小落还是有点不明白,她可没有任何信物,唯一的信物是块鸡血玉,不过那里西凉人的信物。 “你师傅说的,而且我们也查过了西州王无嫡妻,唯一一圣上曾经赐婚过的言大小姐也并没有成亲,只是与西凉的玲珑公主有过亲事,这事是不会错的。” “什么,言蕙赐婚给西州王?”小落就像听到一个爆炸性的新闻一样。 果然,她们还是有好多事情瞒着自己。即便那已经身处绝境的蝶妃,也没有告诉自己全部的事实。 “这件事情有你不知道吗?”善缘师太也是有点讶意, “当年言蕙被罚到昭寺囚禁就是因为处处顶撞陛上,而且自己私自查西州王被杀真相惹得圣上不快。” “我不知道,没有人告诉我。”小落喃喃地说道。 事实上,到了言府到了京城,真正和她实心实意说话的人并没有几个,甚至可以说是,没有。 “我以为你进了言府,言蕙会告诉你的。必竟当年事涉及于她,她也是当事人之一。”善缘师太解释道。 “只是不想提及当年的事情,是提了也没有什么意思,还不如现在好好的活着。” “您说当初母亲追查西州王被杀事情的真相,她是不是找到了什么真相让圣上触怒,所以才要把她关起来呢?”小落陷入自己的联想。 “阿弥阿弥!”善缘师太闭上眼睛点了点头喃喃自语的说了句。 “落儿,我们现在依然是忠心皇室为辅,传宗佛教为主,救济天下苍生百姓!”善缘师太提醒道。 的确,自己刚才的问题怕是问到了一些连师太也不能答的东西吧。 “那师太可以跟我说说我母亲赐婚的事情吗?”小落饶有兴趣。 “我刚才已经说了,你若有问题可以问下言蕙,她是当事人之一,知道的再清楚不过,你再来问我,小心着打。”师太佯装怒气。 “那我们还是聊聊师傅吧,师傅为了我呆在这寺里十年,可没有少干活吧。”气氛已经缓缓的漫延开来,没有了刚才那般的伤情。 “这可是她自愿的,我可没有逼她!”其实善缘师太也是个好说话的主,而且她以前可没有发现,她其实也有点皮。 “当然自愿了,那还不是为了我嘛!”小落心中有愧声音便是有点哽咽。 “落儿,你也不必思想太重,善真如此也是有她应该如此的道理,而且善真来说,她当时如果不在这寺里呆着,所其他的地方也去了不。” “师太连这个都知道的清清楚楚!”小落收了收心酸的语气皮道。 “能不清楚嘛,你可不是个让人省心的孩子。” “我怎么就不让你省心了,我可是十年如一日的天天在上面练武,天天如此风雨不断啊。”提到这个,记得的还是童年时太多的苦楚。 “你到是十年如一日,可也是没有一日不皮的,你师傅倒是十年如一日是的呆在上面,不论风雨。” 是啊,孩童的坚持其实更是大人不计成本的付出,比如说师傅。 想到凌云峰,小落索性就说个清楚道, “凌云峰下面有个地龙崖,师傅可知?” “我当然知道,我还知道你过去了,那是为了让你取信于言蕙大小姐。” 果然,这事也是被算计的。 “为什么?” “孩子,你必竟不是属于这里的人,你的出生已经决定了你不是个普通人。” “所以你们进天牢也是你知道的事情。” “这个我倒是不知道会如此严重,按计划你应该不会有后面这么多的麻烦事,可不知道为什么还把我们寺里卷里进去,这点后面言府专门过来道歉过。”善缘师太无奈的说道, “可是没有用的,皇室对我们已经不太信任了,所以才会查封小昭寺,并将大小昭寺合并。” “所以的这一切我都蒙在鼓里?”小落有种好笑有好气地问道,她没有想到连师太也这般算计于她。 “孩子,没有人故意算计你,有些事情是不是不为之,而且为些事情是你人生中所必要经历的。” 这就是佛家,一边算计着你,一边还说这是你人生必要经历的事情。 小落也是无语了,她不知道要问什么。 “那个八卦林,我记得我教过你,怎么你不会呢?”善缘师太倒是想起什么来似的问道。 “我烧了!”小落据实以答。 “现在可后悔!”善缘师太不悦地问道。 “后悔,师太可还有副本?”小落诚心认错抓着师的衣摆问道。 师太白了她一眼,一甩衣摆道, “没了,你都烧了我哪里来的副本?” 小落有点不好意思的低下头。 “好了,今日说了这么多,你也快些回去吧!”解答了这些困惑着小落好些时日的问题,她登时轻松多了,师太也是一脸的轻松。 “师太可造成我去西凉国?”这是小落最关心的,她也不知道自己要不要出去。如今看来最真心为她着想的怕只有昭寺的善缘师太吧,其他的人或多或少都有点自己的小私心了。 “看你自己吧,如果想去知道更多的事实和真相,过去一趟也未尝不可。”说罢拍了后她的肩膀道, “只是要注意安全,到了西境可不如京城这般安全。” “其实京城也不是很安全的,经常有这样打杀和那样的械斗,也会死人的。” 师太知道,小落说的是最近发生的事情。 “那是不法之歹徒有意为之。”说到此处,到底是出家的佛人,竟又嘀咕的念起咒来。 “师太,我过去西境真的就能了解事情的真相吗?如果了解了真相我又应该怎么做呢?”小落其实不是不知道应该不应该做,而且不是知道为什么要这么做,她是个没有主心骨的人。 “孩子,了解前世今身是你应尽的职责,而且你的人生不应该只是停留在你的前世今身上。你的父母身负天下黎民百姓之安康,你应该为她们感到骄傲和自豪。你要做的就是延续着她们的精神和想法一直传承走下去。” 小落恍神在站在那里,她不知道要说什么。 “好好回去想想,想通了如果真的要去,就派人送封信来。” 说罢,竟偷偷用衣角偷便地擦了擦。 日头已经有点晚了,小落来不及再去言府告别,直接回到宫里。 听到太后身边的永娘来过这里找她,小落寻思着要打个机会寿康宫一趟了。 鸿胪寺已经不用去了,应该收集的资料都收集的差不多了。现在太后和昭棋天天跟着皇上和大臣们研究着怎么开始解决西凉这个大隐患了。 小落这两日倒落得个清闲,便找了个上午的时机去寿康宫一趟。 好像寿康宫在冷清一点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昭棋走了的原因,感觉这里的人气没有先前那么多了。 “小落姐姐。”一声熟悉的叫唤传了过来,小落转身一看,是昭玉! 步步为营 第八十六章 心中有心骨自有正义 http://.biquxs.info/

是啊,昭玉的母亲蝶妃进了冷宫,可她可是身份贵重的皇家女自然是没有同母亲一起进冷宫的道理,于是乎太后又做了回好人,把昭玉接到她身边了。 “昭玉,你过来陪皇母了?” 昭玉撇了撇嘴,很显然寿康宫的一些习惯她并不习惯。 不要以为寿康宫是个人就可以进去的,太后看中的一些规矩和讲究你可是没有资格说不的。 陪着昭玉一起走过来的是永娘,小落知道,太后肯定就在那殿中等着自己呢。 “永娘,前两天休沐的时候去了言府一趟,听说您来找过我,是皇祖母想我了吧。” “是啊是啊,可不就是,太后娘娘念叨着你们呢?”永娘与太后一般的年龄,看着昭落可不就像是看着自家孙女一般无二的心境嘛。 “皇祖母,皇祖母!”刚拐过走廊,小落就叫唤起来。她知道皇祖母喜欢听着自己这样叫唤着她,显得亲切。 “还是这般没大没小的,教你的规矩都到哪里去了?”太后佯装训道,兴奋的她已经快要跨出门口了。 “皇祖母就是偏心,你看昭落姐姐这样叫唤没一中,我就不允!” 小落被跟在身后昭玉小小的告了一状。 “瞧我怎么说来的,教你的规矩可不都是忘光了吗?”顺着昭玉的台阶,皇祖母很是给面、 小落才不理呢?再说那两人也是一唱一和的,真是教规矩也不在乎这一时呢? ”皇祖母,我最喜欢的山楂红豆糕可准了?“小落都不知道怎么回事有点皮了。 “少了你的,县主。”永娘已经乐呵呵地端了上来。 “小落姐姐,你喜欢吃这个嘛?很普通啊,宫里可不就到处都是。”昭玉睁大眼睛看着大口吃下半点山楂糕的小落,有点不敢相信。她可是最爱吃玖天气预报榛子酥,即香甜又好吃而且还有营养,只是这东西难弄,估计现在再也吃不到了。 “可是哪里的都没有皇祖母这里的好吃,甘甜。”小落说完朝太后浅浅一笑,继而说道, “你要不要尝尝?” 昭玉面露难色,她有点迟疑的接了快,艰难地吃了一小口。 太后可真是见不得如此般,便道, “你若累了就回去休息吧。” 得这一令如有赦令一般,昭玉张了张拿着糕点的手准备放了回去,太后厉色一瞪,她赶紧把糕点放收自己袖口里,实在是吃不完就带着走吧。 “祖母可是有什么事情要交待的?”小落吃了几块肚子已经是填饱了。 “你是不是要去西凉了?”太后关心的问道。 小落迟疑了一下道, “不知道太子会不会前去,如果太子去的话那我肯定也要跟着去。” “这事太子去的话就不妥当了。”太后喃喃自语,像是在跟自己说,又像是在跟她说。 “如何就不妥当了?这事可是太子一力促成的。” “促成是没有问题,可太子位居东宫,是一国之储君,亲临边境。做得好是大功一件做不好可就有危及他的储君之位了。” 太后说得有点慢,而且明显她还没有说完。 “而且君子坐不垂堂,是这个意思吗?”小落接过太后的话。 “小落倒底还是懂我的心思。”太后浅笑。 “如果太子不去的话,那我可能也去不成了。”小落慢慢说完,眼睛眨也不眨地看着太后。 “你的意思倒是你想去,是吗?” “皇祖母,您说我应该去吗?”小落想探听太后最真实的想法。 “你可以去,太子却不一定要去。”太后坚定地说道。 小落心里咯噔一下,看来太后是想让自己去那边找到当年事情的真相。听说当年的西州王就是太后的嫡幼子。 小落却不想就此事再聊了下去,她脑子里快速的转了一遍说道, “昭玉公主也是可怜,本来锦衣玉食的那么多年,现在母亲关在冷宫,父亲也不常在,只有您多关心关心她了。” “皇家的子嗣没有什么可怜不可怜的,她们身上背负的就不是寻常百姓家孩子的责任。” “所以说身在皇家也不知是幸与不幸?” “这有什么不幸,不管如何皇家自是会为自家孩子做主的,如果会委屈还其他不成?”太后不太明白小落这感伤从何而来。 “你是不是可怜蝶妃?”太后一针见血的问道。 “说来这个娘娘也是可怜,为皇家生称育女开枝散叶,为得皇帝的圣心不惜使用些花样的手段,如今只能呆在这冷宫中永无出头之日了。” “所以人不能为了自己,你要找对自己的人生方向。”太后及时的警告似的看着小落。 小落像是被戳破心思般的没有回话,只是有点脸红的低着头。 “你是不是想问什么?”太后关切的问道。 小落冲着永娘看了看,永娘挥了挥手,本来就离得很过多的下人们都走了出去。 “皇祖母,您若让我去西凉,我自是去的,只是我不知道我这这一去所为何事?” 小落面上无光,无非亦无喜。 “说什么救黎民百姓于水火,什么保边境百姓不受敌国的骚乱。这些大义于我来说是可为的,可是我知道这些并不是最最重要的,这些说服不了我真正要去西凉是什么原因?” 小落一口气的说完。 这些话她在善缘师太那时说过,善缘师太只是给她指了路子,可前路茫茫,她并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你觉得蝶妃应该是个什么样的下场才好?”太后端正了身子坐坐。 什么样的下场才好,小落没有想过,不过她没有想过是这样的下场。 “其实现在这样的对蝶妃来说未尝不是一种解脱,你知道吗?” “蝶妃娘娘为了她的儿子努力过,为了自身的宠爱也努力着,她并没有坏心眼,难道皇家就是如此的无情吗?” 忍了太久,小落忘记不了蝶妃那苍白面容,她并没有谋害人命,不过是为了固宠而已。 “那日你就不应该让你去。”太后难掩心中的气愤。 “你实话实话,那日蝶妃跟你说了什么?” “她说皇帝欺骗了她,对她虚情假意!”小落实话实说。 “孩子,如果是你,你会让一个不择手段来谋取宠爱的女人在身边吗?这不过是男人与女人之间的一些伎俩和手段,这不能成为影响你选择的绊脚石。” 太后的话很真诚。 “可是太后,您让我去西凉是不是因为您的嫡幼子西州王?” 终于,哽在胸口心头上的话还是说了出来。 太后晃了晃,赶紧用手强撑着头,小落有点紧张,自己是不是太欠考虑就问了出来,也不担心皇祖母是否承受的了呢? “你听着,不管是当今皇帝也好,十几前的西州王也罢,他们都是我的儿子,都是!”太后一字一顿的说道。 “而你,我已经把你当成我的亲孙女,你一直都是。” “如果说支持你去西凉你认为是对你的利用,那么你可以反过来想想,不去西凉的话对你以后的人生有没有遗憾?” 是啊,如果这次没有去西凉而是龟缩在京城的话,这样的确是少了别人对自己的利用,可是自己呢?自己真的就这样活着,自己会不会有遗憾呢。 “皇祖母,我不是故意要气您的......”小落开始有点后悔自己冲动, “我只是把自己想不通的地方告诉你,希望你能替我答疑解惑。” “你这性子倒是跟英叡有些相似,什么都说得清楚透彻才好。”太后有点伤感。 “所以我真的是西州王的女儿吗?” 最近宫里议论纷纷,许是蝶妃那日说的话让宫里有心人听到了就传来了。尽管太后已经杖毙?些以谣传谣的人,可作为当事人的她还是很想知道。 “孩子,这也是我们的猜测,到底事情是如何还需要你自己亲去查证。” “所以,如果这次你去西凉你是带着自己的前身今世去的,如果你现在还不能胸怀万民,那么你就当为了查清自己的身世去也是一样的。” 说到这里,太后似乎有所触动道, “皇帝说你同言蕙不是同一道上的人,这点我也是知道的,蕙姐儿从来就没有所谓大义所谓的万民,而你有。” “皇上说的?”自从那日撞破皇上进暖阁楼提前吃药丸一事后,她倒是从来没有跟皇上交流过。 “是的,皇帝说的你是个胸中天下的女子。” 此时的小落就像被人注入清醒剂一般。有时候人真的就是这个样子,明明自己身上有闪亮点,有发光处可是自己看不到,只是困死于自己想不通、道不明的旋涡里走不出来。 “皇祖母,我不知道我是不是个胸有大义,心怀万民的女子,我答应你这次去西凉好好查查我的身世,查查当年事情的真伪,也给自己一个答案,也不让自己的人生留下任何的遗憾。” 太后点了点头道, “西境西都城不比这里,自己要多当心。” “皇祖母放心,我一定会好好活着来告诉您当年事情的真相。” 步步为营 第八十七章 五皇子将去西境 http://.biquxs.info/

就像吃了定心丸一般的小落回到了东宫。东宫里忙的不亦乐乎,前院里早就看不到吴氏的影子了,换来的是进进出出的臣子们,大家出谋划策的,看样子出使西凉已经势在必行的了。 果然第二天朝堂上有人提出要出使西凉了,其实说出使西凉是好听的,用小落的话说事实一点就是监视西凉,要揪出其包藏的祸心。 朝堂上的人议论纷纷,几乎所有人的臣子都支持对西凉采取行动了。只是到底如何采取行动,采取怎么样的行动这就是主要需要商量的问题了。 文官主和,武官主战这是历来的一个特点。可如今的场面却是文官主战、武官不言的状态。 华朝能用的将帅不多,拿得出手的莫过于卫国公和永安候。卫国公年龄已经到七十高龄,已经快二十几年没有出征。而就安候虽说不到五十,算得上是年轻有为之人,可他历来不受皇上的待见,已经冷落多年,剩下就是永定候了,永定候擅水战。所以纵观大华朝,真正能拿得出来的将帅没有几人。 而就这个时候,只要是上了些年纪的人都不由得想到西州王,那个骁勇善战的皇子。 当这些也只能在心里面想想了。最近陈相国、卫国公、永定候外加不受待见的永安候也天天来到上书房里议事。 这日昭棋破天荒得来到东宫,平常他还是呆在筑书楼,不过自从他抓得盗书者后得了功劳,皇上便让她跟在刑部打打杂,所以平常他就是呆在刑部里,极少来到东宫的。 昭棋是过来商议正事的。 “棋弟,你说如果让你过去的话,母亲实在是不放心,必竟你还小,西凉那边太过凶险了。”太子一脸的担心。 小落也知道前朝的风声,听说那些军候并不建议现在出兵,再加上西凉国及时发来致歉的国书并提前把明年要进贡的牛羊一道交了上来。虽说只有5千只,倒多过去年的数量。按西凉人的说法:这怎么说也是他们的诚意! 可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而且堂堂大华朝岂能容得他们这般想怎样就怎样,岂还有点大国朝的面子吗?所以这些个军候和相国以及高高在上的皇上就想出了个好计策,秘密派几人前去调查西凉国到底有什么样的祸心? 只是派什么人去呢?朝堂上又是争论不休。 远在冷宫的蝶妃居然都听到了风声,让宫人学唱了一首无比哀切又思乡情切的歌谣传到了皇上的耳中再加上三皇子近日的抱着庶女在皇上眼前晃啊晃。一怒之下的皇上割了所有唱这首歌摇宫女的舌头,而且让三皇子回府上面壁思过六个月,无召不得出门。 好个一石三鸟。 不仅打压了蝶妃、三皇子,让那些跃跃欲试想让自家子弟前去镀金的人也死了这条心了。 现在的人选要不就是武将子嗣,要不就是任职官员了,可是依皇上那多疑的性子,是人都知道没个皇子担着不太可能的,所以皇子必定有一个人去。 能去的皇子中只有太子昭业、二皇子昭商、三皇子昭康、五皇子昭棋了。三皇子昭康刚被皇上禁于府里,他是没得选了。二皇子昭商痴迷商道,特别是对钱财甚为敏感果决,这政事方面完全是没有任何兴趣也没有任何的天赋,因此他也只能排除在外。 余下的就是太子和五皇子人选了。两人同母一胞,谁都对于宁妃来说都是无所谓的。问题是太子坐不垂堂,所以说更多的官员是向着五皇子去的,而五皇子年龄尚小,没有什么经验,也不知道他去能不能办好。按理说太子是更加有经验也老道些,可是储君之位者几乎都不涉险的,这一时还真是有点难了。 “我们一母同胞,不论我去还是你去,母亲都是担心的。”昭棋很识趣,宁妃可并不是就他一个儿子,去与不去也不在于母妃。 “其实父皇也不忍你涉险!”太子说道。 其实太子有点自己的小算盘,如果说五皇子自已退出说不去西凉的话,那也管不着什么君子坐不垂堂之说了,没有人去只能是他去了。 可是事实上他也是有点不知道要不要去。 “父皇虽不忍我们涉险,可西凉抽的是我们大华朝的耳光,父皇就是再不忍心也不能不报这个仇,太子哥哥有什么话不妨直说?”对于这个太子兄长,从他当太子的那一刻起昭棋心中已经有了不一样的变化,他们现在首先是君臣,然后才是兄长。 “说的也是,君辱臣死。即使父皇不说我们作为臣子,作为儿子也是要为父解忧的。” “如果是五弟去的话,不知道五弟有什么要求?”太子试探地问道。 “没有什么要求,只希望朝廷能多给我派些武将官员,太子哥哥也知道,我本身的功夫也是一般般,自保且有点不足,到时候还可以派一两个护卫给我。”昭棋自说自道,眼神却是瞄向站在一旁的陈玄和小落。 “这是自然,只要是我这里你看得上,尽管拿去。”这话一说出,太子似乎感觉到有点不妥当,可哪里不妥当他一下子也没有想出来。 “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如果太子哥哥愿意的话,可否将陈玄和小落给我,有他们两人在身边我觉得自己会安全好多。”说罢看了一眼她们俩,满是笑容。 太子知道自己刚才是哪点不对劲了。可是说出的话哪里有收回的道理,况且陈玄他本来就知道他是留不住的,而且这人也是身在曹营心在汉,不要则罢。而小落他倒是有点舍不得,可是他也明白这人身份复杂,呆在身边并不是一件对自己很有利的事情。 所以权衡利弊之下的结果就是屈于现实点点滴滴。 两人就着人员、安排、物资等一系列的东西商量了个遍,好像明天他们就要出发似的。 小落知道陈玄与昭棋两相好,俩人从小就在一起,五皇子要他随从一点也不难猜。可是让自己跟着一起去,小落有点不明白她的意思,他难道是知道自己的一些事情吗? 小落想那次看卷宗他自发给自己那腰牌,或许五皇子的人她并没有那么般的了解吧。 事情很快就有了定议,果然不出那日所听到的结果,宫里决定派以五皇子为首的一行人秘密前往西凉国,先与西境戍边的将军联系接洽,至于具体的人则由五皇子自行调配。 小落和陈玄已经是既定的人,自是天天与五皇子一起商量着出行的事情,这眼看着入秋马上就冬至了,听说西凉的冬季都是风雪覆面,冷的很。 可是这些并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事情是如何可以查得西凉国的打算而又不惊恼西凉国人的注意,为华朝明年的战争赢得先机。 皇上首先是找五皇子谈心的。 “说实话,让你去西凉国我本来并不赞成的,你从小就是养在太后的宫里,这些个大是大非的道理我不说你也明白,你一向是个明事理知进退的孩子。”皇上的套路和太子一般,首先聊的就是亲情。 “父皇,我作为大华朝的皇子,从小锦衣玉食、荣华富贵的长大。现家国有需,我作为皇子理应出去。”五皇子说的振振有词。 皇上深以为然。 “去西凉国后你有什么计划和打算吗?”皇上看五皇子倒是胸有成竹一般,心下有点诧异。 “太子哥哥已经教过我了,让我先跟戍边的刘将军学习点军务的事情,然后让刘将军再把你派过去,这样也名正言顺。” 皇上深以为然的点了点头。 “西凉有我们的交换军,我们可以藏身于此处,这样方便行事。” “听说你找了相国家的陈玄?” 五皇子看了看眼前高高在上的皇上点了点头道, “父皇您是知道的,陈玄是我从小的伴读,我们从小一起长大,彼此间也熟悉。” “相国没有找你?” 难不成相国找了父皇吗?五皇子有点疑惑地想道。 皇上那嘴角撇了撇,算是此事一过。 “那言府的言小落,可不是个简单的人,你可知道她?” 终于聊于她了,昭棋的心都提到嗓门口了,他正想借着这个机会向父皇打探打探一二,或许他问清楚了,父皇应该就不会找小落了吧。 “儿臣知道她是言府蕙表姑的义女,从小长在昭寺。”五皇子据实以答。 “就这些?”皇止挑了挑眉毛。 “同住在寿康宫?”五皇子有点不可置信的问了问。 “这应该不算吧。” “不过是些女人间的事情,你自己把握好就行了。”皇上似乎不欲多说。 “父皇可还要告诉儿臣需要注意什么吗?”五皇敢诚心问道。 皇上转过身来,本来他已经不欲多说了,可现在儿子这般问起,而且他马上就是要西去为为分忧了,有些事情实话实说的跟他交待清楚也好。 必竟他可是自己的亲儿子,而那人虽说与自己有血缘关心,可这其中也是有血海深仇的。 身在皇家,谁跟谁没有仇呢? 步步为营 第八十八章 到达保华楼 http://.biquxs.info/

“此人虽可用但不可全信!”皇上养生地说道。 五皇子不说话,静静地看着眼前高高在上的父亲。 “这已经是上辈子的恩怨,本来与你们是没有任何关系的。只是你要知道不论何时何地,何人何事,你我之间的父子关系是永远不会变的。” 又是拉亲情! “这个我自是谨记。”五皇子表现的很恭敬,他小心地问道, “听说她看到皇室卷宗,已经知道她的父母了。” 皇上的脸上一点变化也没有,似乎他早就知道这件事情。 看到皇室卷宗有什么用呢?当年的真相又有谁知道呢? 就是连他自己也不知道当年到底发什么了什么事情,,当年他派出去的人无一生还,而皇兄也无生还,这其中到底是发生了什么,终究是一场悬而未决的案子在那里。 “你倒是提醒了我,当年西州王于回京途上遭死士的劫杀,至今未能寻得真凶,如果你能查得一些线索,记得及时来报。” “所以,父皇当年的真相您也不知道,是吗?”五皇子进一步确认。 皇上眼睛一瞪不悦地道, “我刚才说什么来着,我们是天家父子,永远要记住我们是父子。” 五皇子识趣地低下了头。 “如果我知道,能让皇兄这么多年蒙着不白冤而死,能让太后对我心怀芥蒂这么多年吗?” “所以父皇,我就是这样被送到祖母宫里吗?” 皇上并没有说话。 “其实皇祖母对我的爱没有少半分,二哥、三哥有的我一定是更好的,我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呢?”五皇子顺着台阶说,他不想自己的父亲面子上过不去。 “你知道就好!” “儿子就要西行了,能否答应儿子一件事情呢?”五皇子有点动容。 皇上身子微微一怔,有点愣住了。眼前的五皇子用的是儿子而不儿臣,那么他有求于自己的事情应该也是限于亲情方面的事情吧。 “你说吧。”皇上大概料到了是什么事情。 “请父皇多去母妃宫中走走,母妃这一辈子心中只有你一人。”说罢也不等皇上回答,他转身就走了。 天家父子,皇家爱情,这永远是最奢侈的东西。 与此相对比的是相国府里另一番景象了。 相国府里素来就没有下人布菜的讲究。以前是有的,在相国府的女主人是永安长公主的时候,那里的相国府,规矩甚严,什么食不言寝不语的,什么再好吃的菜不可以超过三品;什么蔬菜、荤菜、汤水布菜的人也是不一样,这些个讲究一度让相国很压抑了。 可现在当家作主的女主人是慕容夫人,慕容夫人是个什么样的脾性别人不知道,相国府的下人是清楚的很。完全不像传说中的无法亲近,难以沟通、待人苛责之类的。至少她的到来不要像长公主那般在她午休的时候院里不能有任何的杂音。 就拿这吃饭来说,相国府二子,世子陈安早就娶卫国公嫡女李妍。俩人在慕容夫人进府之前就另府别住,慕容夫人进来之后更是与他们不再有多打扰。虽说李氏是相国府的媳妇,可她完全不用守着慕容夫人的规矩,直接让他们两口子过着好日子。 当然他们俩口子过着好日子也让相国府里的他们过着好日子,这不陈相国、慕容夫人和陈玄三人正转着小圆桌欢快的吃着饭。 “玄儿,你们什么时候出发?”喝了一碗美容汤,慕容母爱满满地帮自己儿子盛了一碗。 “夫人,你最近是不是有点偏心过头了,为夫的还没有盛呢?”自从娶了这个继室的慕容夫人,陈相国了是一把年纪不服老似的,跟自己的儿子争老婆。 “这不是儿子马上就要离开我们了嘛,我也舍不得。” 此话是真心实意的,因为陈玄听到了一点点的哽咽,不过也只是一点点吧。 “很快就会回来的。”陈相国有点不高兴的嘟嚷道。 “很快,很快是多久?大华朝是不是没有能臣武将,要派咱家的这个宝贝儿子去?”慕容夫人颇有点抱怨。 眼看着父母就要因为自己而起硝烟了,他及时的咽了咽最后一口汤道, “母样不用担心,我就当替您回家乡看看。” 慕容眼里放光,多少年了她是从来都没有连想都没有想过这个念头。 “那倒是也不错了。”想到这里,她马上想到的就是那个久违又富饶的家乡,很快的就把儿子要离开自己的痛苦给忘记了个干净。 “母亲可有什么要说的?”知母莫若子,对于父亲宠母亲的那套路陈玄可是摸得门清。 “那要说的可就长了.......”慕容陷入自己的美好沉思中,只是还没有开始已经被一声声咳嗽声给打断了。 “夫人,你是不是要准备些衣物让你儿子带着?”陈相国还是个务实的人。 被打断了回忆的主人很不开心地道, “有什么好准备的,你不是说儿子很快就回来吗?” “咳......咳,那也是需要一年半载的吧。”跟着想一出是一出的夫人聊天,陈相国那可真的是不知道什么时候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一年半载我回得来吗?父亲?”陈玄漫不经心地问道。 “怎么回不来,最迟不过明天夏至。” 陈玄看了看父亲认真的脸,没有再追问下去了。 不论他天家是如何般的利用和再利用,可是他们之间的父子他是清楚明白了,父亲绝对没有骗他们的理由。 小落没有回言府,如今她还在东宫交接。 新来的并不是一个宫中的女官,接替她位置的是永安候的次子张晔,一个刚过二十出头的有为青年。 这是皇上亲自安排的,不知道是对于永安候的重新启用还是对太子的不满,总之交接的倒是很顺利。 交接完最后一件事情,她们就准备出发去西凉了。 皇帝对西凉国的不满是朝廷人人都知道的事情,可自从西凉国提前给了年贡和致歉书后,朝廷上很多人都以为皇帝不再追究,必竟以前对于边邦国番的政策都是友好相处。 所以五皇子一行人的出使并没有大张旗鼓,相反只是很权心、少数一部分知道罢了。而且随行人员也没有从现任的官员里抽出来的,而都一些闲杂没有实职人的跟着。 比如说陈玄,比如说小落,这已经算是有点扎眼的了。 再比如说永定候家的次子之一伍朝,以前几乎从来没有过任何实职的,只听说他的枪耍得极好。 便是卫国公的一个庶子也跟了去,名叫李夷。 余下的便是从兵部调出来的十几个武功不错的人。 倒是令小落非常奇怪的是,母亲居然派着言攸随行,这着实让小落深深地感动了一把,什么时候母亲这般置自己的性命于不顾了。她知道言攸是母亲最终的底牌,这个身怀绝技和掌握着言府情报的女人,背后的势力绝对不简单。 可是小落没有多少时间与母亲话别,他们安排在午后出行,一行人着夜行衣就这么悄无声息地消失在京城的夜幕中。 令小落有些意外又在意料之中的是,易知南作为陈玄的侍卫也在随行团中。 或许西行会解开所有的迷团吧,小落的心中其实很期待,尽管她不知道面前所面临的是什么样的阴谋诡计。 经过两天两夜的不眠不休的策马夜奔,终于到达了保定。卫国公家的庶子李夷负责斥候一职,卫国公家的斥候是整个华朝最为出名的专业的,特别是擅长追踪、反追踪。这个是他前一天就到达保定挑好的住宿的位置。 保华楼位于镇上的中心但安静的小巷子之处,位置不显却是地利便通。 因为秘密之行的关系,整个一行人除了小落和言攸之外,其他的都是男子。所以言攸和小落很自然的就是分在了同一个房间里。 而且为了防止不被暴露和节约经费的原则,其他的也是两人一个房间,昭棋和陈玄。其他的就是俩俩一个房间,小落留了个心眼,易知南居然和伍朝一起。 “攸姐,您先洗漱睡着,我今天先值半夜。”虽说她们出来是秘密而行的,可真正有心的肯定是能打听了来,现在他们最要防的就是大华朝里的内奸。 “不至于,我还需要你守夜?”言攸一边洗脸洗脚一边漫不经心的主。 说实话,这两天两夜的赶路还真是有点累了,累得小落连脚都不想洗就想上床睡觉去了。 “可是攸姐你是说不用守夜吗?”小落不相信她没有这个警惕之心。 “当然得有,不然我还有命活到今天。”一说话就是要噎死个人的言攸,果然是不好说话的。 “那是您一直守吗?”如果真是这样,她可没有什么不好意思,长辈非要如此,她好生受着就是了。 “也不用,我睁眼睡觉一有风吹草动我立马就能知道的。”说罢她已经躺在床上,盖好了被子。 再次确认挂好支窗,小落也是累晕晕的,躺下后很快就时了梦乡。 步步为营 第八十九章 开始走水路 http://.biquxs.info/

事实上,她们的担心并不是不无道理,因为第二天刂等小落醒来的时候,他们得到了一个坏消息:下半夜派出去打探路况的一个斥候没有再回来了。 很显然,她们是被人盯上了。 西凉人是不会这么快的知道的,而且他们了不知道五皇子一行人的路线。唯一知道的只有皇城中的那那几个人。可事情还没有摸不到边的时候,谁就会要杀他们呢? 店家是个鬼精鬼精的人,跟他打听点情况是一问三不知,几乎是除了银子以外其他什么事情也不跟你多说一个字的人。 也是能在这种边境的非官道上开个酒楼,而且生意看样子还是可以。不是有两把刷子或者有些势力是不可以办得到了。只是这些人积年累月的看到了太多的事情,见到过各种各样的人,能少一事就少一事吧,谁愿意多一事呢,没准还会赔上自己的性命。 可伍朝可看不惯这样的人,一把揪起那掌柜的衣领喝道, “我们家公子在问你话呢?你这是什么态度?” 那店家倒是傲慢的很,好似一副听天由命的感觉,口中却是求道, “官人您行行好,我可真的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不知道啊。” 眼看那伍朝就要一掌打过去了,言攸及时的抓住了他的拳头,鄙夷着道, “伍二公子,出趟门就不要惹事了吧。” 伍朝这下傻眼了,明明是他在教训这些傲慢无礼的人,怎么现在变成了他惹事了?他惹什么事了?他可没有这个意思啊。 五皇子的眼睛眯成一条缝,朝陈玄使了使眼色,陈玄一把拍了拍伍朝的肩膀道, “不要理她们就是了。” 小落觉得有点好笑,到底是不要理谁啊。 斥候莫名不见了,肯定是被人给作了,那么原来的路就不能再走了,想信已经有人找到了珠丝纹迹了。只是换路线了。 本来他们是准备一路狂奔而去,路上不过也只要花个把月的时间就可以到了,现在看来计划有变,这个时间怕是赶不上了。 这个时候就显得言攸超强的情报能力了。她是能从死神手里夺回命的人,自己便独自一人再去那里看看。 可真让小落捏了一把汗。 可小落却看到易知南似有似无的担心和紧张。特别是看到言攸去那条路上一直没有回来之的一,他急得在酒楼门口急得直打团团。 到底他们之间是有什么关联吗?小落百思不得其解。不过眼下最值得要注意的事情只是为求眼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至于关系且等后面看看再说。 大约三刻钟左右,言攸带着一声腰牌面见了太子。 “我就找到了这个?”言攸找到了一块刻有“卫”字的的腰牌。 李夷确认了下腰牌无误,那的确是卫国公府的斥候所用的点金腰牌。 “看来是有人杀人来不及处理现场了吗?”小落瞄了眼有点神色紧张的易知南,大声地说道。 “这人不一定是被杀了。”言攸饶有意味的说道。 “不知道言姑娘可有找到合适的路线?”昭棋不想在这上面费太多的功夫,到底谁是内奸谁是好意,想来再走两路就能知道了吧。 “走水路吧,李公子。”出来的时候都说好了,大家都称呼五皇子为李公子,排行第五。 “过大同,走乌海?”李夷问道。 “是的。”言攸回答的斩钉截铁。 这里除了李夷和言攸以外都是打小没有出过京城的,这会儿听两人一唱一和的,虽不知道其中的意思是何为,到底也知道两个路程相差不是一般的大。 于是陈玄把随身带过的地图摊了开来,细细地走了一遍言攸说的水路。的确远了一倍的路线不止。 所有的人都看向昭棋。 他沉了沉思,看了一眼众人都看向他的眼神,这会儿他倒是觉得自己身上的责任重大了。要是自己一个不小心选择错了,那么这些人的性命可就都挷在他的身上了。 可是眼前这些人,哪些人的性命是真的挷在自己的身上?哪些人又是在利用他而行自己的事情呢? “走水路吧,安全比较重要。”昭棋最后看了看陈玄,果断的说。 “只是我们不会游水,也不是言攸是否熟识水性?”虽说下了决定,可是昭棋还是无不担心。 “放心,不会让你们有事的。”言攸说的斩钉截铁。 虽然不知道言攸背后的势力是什么?可是小落至少知道言攸如果要对他们下手也不会这么快吧,虽然不知道母亲背后到底有什么势力,可是这势力总是有所图的,所以事情还没有发生就不会这般轻易的扼杀在这还没发生的摇篮里吧。 听到言攸如此保证,一行男人倒是有点灰溜溜的不说话了。 “先吃点好吃的填饱肚子好上路吧。”李夷低低的提醒了下。本来一应吃住都的事都是他在安排的,现在他这边出了问题,不仅不会再有功劳了,保不齐到了西都城后还会有处份呢。父亲这次为自己挣来的机会又没有了,说没有失落那是假的。 可是到底他也还有自己身上的责任和义务,像马匹和一路的干粮什么的还是他负责准备好的,故而很及时的提醒了他们。 “是啊,大家都检查下身上的干粮,水路不比陆路,想要找些好吃的就更加难了。”陈玄附合道。 “多带点放在船上吧,我们是不是租一条船直接过去。”好不容易有了个可以插话的话题,伍朝忙附合的问道。 听到这话,言攸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这个出身富贵的少年倒是从来没有吃过什么苦头的吧。 李夷轻声地咳嗽了一声道, “这个但凭言攸安排。”说罢竟转身过去拿了个包袱。 言攸极为不愿意地挑了挑眉头,这是什么意思?有这个必要吗?她可不想多担点事。 看这表情,陈玄走上前推了推李夷手上的包袱道, “不必如此,这些还是归你去管吧,需要的银两言攸再找你拿吧。” 阿夷看了看陈玄,又望了一眼远处的昭棋,点了点头。 搞了半天也没知道是不是租一知船,伍朝还想再问,身边的管家悄悄地拿了拿他的衣摆,伍朝忍着没有开口再问了。 “也没知道那个伍朝伍大人,永安候送他过来干吗的?之前可并没有听到过这个伍朝有什么过人之处。”回致词间,陈玄不满地向昭棋说道。 “你忘记了,永定候家最擅长的就是水战。”昭棋提醒道。 “可伍朝不过是永安候府的三公子,迄今为止都没有出过京城,都不知道他会不会熟识水性。” 昭棋的脸上也有点担忧,嘴马撇撇又努了努道, “人都来了,还有什么好说的呢?” 两人都表示有点无语了。 说是走水路,可这距离大同的港还有数百里,就算快马夹鞭也需要三个时辰左右的。 因为斥候的事情大家的警惕性再次提高了一个层级,一队人决定分两队车马而行,小落与陈玄和伍朝一队,昭棋与言攸带着余下的人一队,这样也可以分扰对方的思路。 只是别人不清楚小落心中是有点疑问的,一路上她是不停观察着易知南,已经不能从这人的脸上读出任何信息了。 伍朝早就不满五皇子这般披星戴月的赶路了,这次分出来也是想打个机会开溜开溜下,还没有走半天的功夫就嚷嚷着肚子不舒服,一行人只得下来。 陈玄很是看不惯伍朝这个公子哥的行径,不管是他被家人逼过来镀金还是说自己想出来看看世界的。终究是跟着自己这一队人出来,该吃的苦头和该守的规矩总是还要守着的。 “我说你别在外头还是一副公子哥的样子,才走多久啊,就肚子疼!你昨天不会是故意吃坏东西所以肚子疼的吧。” 伍朝也是憋了一肚子的气,本来就是有点水土不服再加上这样赶路,身体哪里吃得消啊。本来痛得难受,陈玄再这么嚷嚷,心头气得很道, “本公子现在都不能肚子疼了,是吧!”说罢一脸气乎首的瞪着,有种要干架的感觉。 “现在肚子不疼了,伍公子?”小落不痛不痒的帮腔着。 “难怪别人说你陈玄为了一个男不男女不女的人着迷,看来果真不假。”伍朝没头没脑的丢出来一句话。 小落还没有听明白呢,愣在那里了。 陈玄那个火爆的脾气简直就是一点就着,他二话不说握紧拳头直挥像伍朝。 伍朝一时没有注意,他没有想到自己凉戳戳的一句话就能让陈玄动手,一时不甚就让陈玄给了一个大嘴巴子了。 他可也是贵公子出身的,功夫武艺样样在身,他可不是吃素的,而且他擅长长鞭,转身朝马背上包袱奔去,黑得发亮的粽鞭抽了出来。 眼看一场不必要的打架就要开始了,小落来不及多想直接去夺伍朝的鞭子,而易知南已经开始拉着陈玄往后退了。 “你拉我干吗?”两人同时恨恨地说。 步步为营 第九十章 伍朝不想去西境了 http://.biquxs.info/

“要不你俩换个地方打吧。”易知南冷冷地说。 小落瞪了他一眼,这说的是什么话啊,会不会劝人。 “我说伍公子、陈公子,你们俩个大男人能不能少说两句。我们现在可是被人盯着呢?你俩能不能让别人少操点心。” “人家都欺到你鼻子上了,你还坐得下去。” “人家不知道真实情况吗?你这样一打可不就谣言当真了。”小落苦口婆心的劝道。 最初没有反应过来,等反应过来的时候小落已经一把开始拉人了,现在再说起来,小落只觉得好笑,这大概是自己听到最好听的笑话了。 “所以啊,听清楚了没有伍公子。”陈玄隔山喊话似的吼了一句。 伍朝别过头去表示不服。 “伍公子,京城中什么时候会有这样的传言,我怎么一点儿也不知道?”说到这里,小落还是想问个清楚。 “不知道就不知道呗,自己的谣言你还想听啊?”陈玄有点不屑。 “听听也无所谓嘛。”小落倒有点想看看自己的戏的感觉。 “你还真是看热闹不嫌事大。”易知南冷冷地插了句话。 “怎么样,伍公子可以走了吗?”已经担负了半个时辰了,要不快点的话怕是赶不上五皇子他们一行人了。 “不行,我肚子疼,要吃东西。”伍朝一副索性耍赖到底的感觉。 “我说你那永定候的父亲可不是这个样子吧,他知道你这样给他丢脸吗?”陈玄又是冷冷的讽刺地说道。 这回伍朝倒是没有动怒,只是捂着肚子,额间已经有细小的汗滴。 看样子,还真是有点身体不舒服。 易知南赶紧走了上前,摸了摸额头,又把了把脉,最后按了按腹部,微微蹙眉朝陈玄道, “怕是要先找个地方给他看一看了。” 陈玄的脸上很不耐烦。 可再不耐烦也没有办法,总不能将他丢了不管,几个看了看地图,沿这里最近的地方是一个叫乌镇的地方。 不入城镇还真是不知道,这个名叫乌镇的地方其实还是挺繁华的,刚看到那城楼的牌坊时巍娥高大,跟京城几乎有得一拼了。 进城之后看这人流也是,人来人往的接肩踵至。只是他们一行人没有时间看这些个,紧着城门找了家最近的医馆就进去了。 小落留意的看了看,名唤“神医堂”。 名字倒是大的很嘛。 只是医者如其名,那只是粗略地看了看伍朝,再按了按腹就开了一个药方,陈玄为了图时间快,便请店家帮忙煎药且把伍朝直接放在医馆里休息,其他人就出去买了点东西。 不过一盏茶的功夫,几人就陆续回来了,看吃过药的伍朝神色已经好了很多。陈玄就提议要走,可伍朝不肯。 “你现在因为你一人的事情已经担误了大家的行程,现在又想怎么样?”陈玄可真是服了这个公子爷。 永定候哪点不好,怎么就生了这样一个儿子。陈玄心里恨恨地想着。 “可是我走不了,不是我不肯走,是我走不了。我即使勉强跟着大家上路,可半路上如若不舒服那怎么办呢?”伍朝可是不想再受这个罪了。 “你一个大男人就这点苦也吃不了?”陈玄他就不信了。 伍朝躺在那里一句话也不说。 陈玄那个暴脾气,简直就是一点就着。 易知南看着不对劲,及时的拉住了他。 “伍公子即不愿意现在走,可有什么打算?” “他能有什么打算啊,回京城呗。”陈玄也及是的酸了一句。 未曾料想,陈玄这么酸酸的一句他并没有回应,这下让小落有点呆住了,难不成这人还真是这样想的。 如果真的是这样想的,那么这辈子这人可还有什么出头之日吗?小落开始有点看不起眼前这个出身富贵的公子哥了。 所有人的目光都盯着伍朝。 伍朝倒了不躲不闪,一副我不觉得丢脸那我就不丢脸的表情道, “我先休养两天,尔后我自己赶路过来。” “哼!”陈玄冷笑一声, “你是怕你回京城永定候会把你赶出家门吧。” 伍朝并没有回应陈玄的话,还是一脸难受的样子端坐在那里。 “也好!”小落可不觉得这个贵公子跟着自己这一行人能有什么好处,他既然吃不得这个苦,早点离开也是件好事情。 “什么好的啊,这事你说的算?”陈玄心急的直接朝小落吼了句。 小落不应他,转过脸去。 “玄哥,玄哥,你不要这般动不动就是发脾气。落儿姑娘也是为了你好,如果伍公子执意如此你能有什么办法呢?伍公子他就是软香金玉长大的,没有吃过这个苦。”易知南及时的劝道。 只是说是说劝人,可听着却是有点逼宫的感觉。一面说人一面指责人,绵里藏针一般。 小落及时地听了出来,她有点不悦地问道, “你说的是什么意思,什么叫做为了他好,不是我们一起的吗?”小落仿佛有点听不懂他说的话了。 “小落姑娘别在意,我只是一进情急说快了。”易知南怔怔地看着她解释道。 与其说解释,其实在小落的眼里看来倒是有点像像炫耀的意思,炫耀什么呢? 小落心中好气,可是她不知道应该要怎么样说才好。 “你给我说清楚,你到底能不能走?什么时候走?”陈玄可不是个好糊弄的。 “我能走的时候自然走,不会误了大家做船的时间。” 具体会面的地点大家都知道,而且时间上也定了下来,现在就是看能不能及时赶到那里的事情了。如果哪队没有能及时赶到的话,那肯定是有意外的事情给担误了。 可是如果一个队里有的人到了而有的人没到,如果说理解因为身体不舒服的话,是不是有点说不过去,五皇子那里到底也是会有点怪罪自己吧。 陈玄有自己的担心。 而且他们一行人是秘密行事,伍朝这个吃不得苦的贵少爷了会不会也守不住嘴,给自己带来更加的隐患呢? 陈玄想想就觉得头大了,他现在只希望能通过自己的眼神杀死眼前伍朝那偷懒的心思了。 可是很明显,伍朝完全不为所动。 “这样吧,如果我们行程改慢了一些,白天和前半夜赶路,后半夜打个地方好好休息,这样是不是会好一点。”事实上他们定下会面的时间并不是全天赶路的,这样哪怕是个铁人也是受不了会散架的。 “只怕是易公子一厢情愿吧。”明显伍朝有点说心动了,只是陈玄没有发放话,也不知道这事情谁说得算呢。 “我同意!”陈玄远远的站在一处道。 慢些到比起行踪被泄露,孰轻孰重陈玄一日了然。 “我要再去吃顿大餐。”要出发了,伍朝实在是有点不愿意,不过事已经如此已经没有办法逃跑了,只能再提一个无理的要求了。 “你是不是欠揍啊。”陈玄的拳头握紧了起来。 “你揍我也要吃。”伍朝完全就是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 吃一顿就吃一顿,反正大家也饿了。易知南拉了拉陈玄那气得要发抖的身子,一起走向酒楼。 酒楼就在旁边,看着人流倒是不错。借着一鼓堵气的感觉,一行人还没有落座后陈玄就吼道, “小二,给我拿菜单过来!” 那小二看着可就是人精人精的人,见陈玄这般叫唤立马笑容可掬地迎上前道, “几位客官,店里新到了一批猪肘子,可要来一盘?” “要,自然是要的,不仅是一般,单给我们这位伍大人上一盘吧。” 借着这机会,陈玄那是极尽冷嘲热讽般地说,伍朝无动于衷。 也不知道这些人唱得是什么戏,小落心中虽是有点疑虑,但也没有说出什么来,必竟伍朝伍大人她可是不熟悉的,而且陈玄可是她的朋友。 菜很快就上来了,果然是色香俱全的一桌子,馋得小落也有点流口水了,这么多天都没有吃上一顿好吃的,她容易吗? 看来大家都饿得不行了,特别是几个大男人狼吞虎咽的,小落就差点要跟大家抢着吃了。 吃完饭,伍朝是再也没有什么借口和理由不去西境了,他跑到那神医堂再拿了几剂药,这才不情不愿的上马了。 保定到大同,原定是三天的路程,两队人马分开的时候是定的七天之内一定要碰面,大概也是考虑到会有意久的情况吧。不过七天之内要是还不到的话,那么另外一队人马就不用等了。也许就是因为这个伍朝才有恃恐地要求慢一点吧。 一路上大家都没有再提伍朝公子的坏毛病的事了,小落找了个休停给马吃草料的机会,探了探伍朝的底。 “公子哥,你可还吃得消?”看伍朝一坐下来就捂着肚子在那里,一脸的愁容。 “吃不消也得吃啊,不然有人又要说我是公子哥毛病啊。”说罢还朝陈玄的方向看了一眼,好在陈玄并没有在意。 小落也不喜欢他这态度,什么意思?陈玄还冤枉他不成? “他不说你,我也觉得你有点公子哥的毛病。”小落可是不嫌事大的人。 步步为营 第九十一章 逃过一劫 http://.biquxs.info/

这下轮到伍朝对小落吹胡子瞪眼了,他很是不悦又嫌弃般的移了移道, “那你离我这个有毛病公子哥远一点吧。” 小落笑笑不说话,靠近了一些,轻声道, “你并不是真的肚子疼,你是装的?”说罢看了看四周,为防止伍朝的反应过大,小落掏出了药方。 “不过是一些清凉止火的药方罢了。”小落看了看四周好像没有人发现他们的秘官谈话。 “秋季时节,谁都会有一点。” 伍朝不说话。 小落就这么一边静静地看着她,一边警惕地看向四周,特别是易知南。 “都说你是宫里最幸运的人,这个县主平白无辜地砸在你的身上,现在看来并不是没有原因的。” “哦,京城都传我是被县主的品阶给砸中的?”这个题外话,小落不介意多聊一会。 陈玄已经朝他们走了过来。 “在聊什么呢?跟他?”陈玄很不屑地看了伍朝,对小落还是有点关心的。 “他在问我是怎么得来这个县主之位的?”小落半开玩笑半认真道。 “你怎么不问问你怎么从你娘胎里出来的呢?”陈玄这仗意执言可真是让小落......怎么说呢?有点汗颜,这个理好像有点不对劲呢? “那这个问题陈公子不妨回到京城去问问我父亲了。”伍朝也不是一个好欺负的料。不过犯了回懒而已民,被他这般冷嘲热讽的,谁受得了。 眼见俩人又要干架上了,小落及时地拉住了陈玄,瞪瞪眼努努嘴道, “省点力气,省点力气还要赶路呢。” 这么一个歇停的机会在小落还没有问到结果之前就结束了。 大家继续上马赶路,计划着天黑之前到达镇上吧。 与这一队人心不齐的另一队人马相比,以昭棋为首的另一队人马则安静了许多。 李夷心身愧疚,在了解言攸所说的路线后都是自己一马当先的充当斥候探路。而言攸本来就是个话少的人,昭棋在皇宫惯是充当架子充当习惯了话也不多。所以几个在一起是只听得到蹄如雨的踏步声。 “殿......五公子,吃点干粮吧。”李夷负责所有的吃食和水。 “前面是哪里?还有多久可到大同?”昭棋也是一门心思想快点到,这一路上倒是安全的很,完全没有任何的意外情况,也不知道另一队人马怎么样了。 “按我们这样的脚程话,明日天黑之前能到离大同最近的一个镇,如果他们也来得及的话,应该可以赶到后日早止的船。”言攸管着路线,她也清楚的很。 “也不知道她们顺不顺利?”昭棋颇为担心。 “这很难说,那人不是就是那队那里吗?” 李夷颇为不解地看着俩人,是他错过了什么吗?可是看俩人都不想再多想的样子,他也识趣不问了。 事实上,如果李夷追究的问了下来,言攸也是不会说的,她那人就是那样,什么也不说什么也不问。 吃好干粮,一队人马又开始上路了。按计划今天晚上的下半夜他们是可以休息半个晚上的,这让李夷都有点小期待了,连续奔波了这些时日都可以休息了。 很快按计划他们来到了同来客栈,安置好马匹和吃好饭菜,大家都各自回房休息了。李夷负责吃食一应的东西,浅睡了一会儿就去喂马。 这些时日不要说人受不了,最受不了大概就是这马了,所以想着这个时间挑些精细的料草来喂。 “你怎么没睡?”还没有进马棚,迎面过来一人。 “是言护卫。”看清楚了来人后,李夷很是郑重地打了声招呼。 “我来再喂些马料。” 言攸漠然地走开,也不说话就站在门口那里。 看来明话要对自己说吗?李夷细心地喂好了这些马后就了出去了。 “剩下这些日子五公子的护卫就交给你了。”言攸看他也是个明白的人。 “言护卫这是?”李夷当真还真是有点不明白。 “我有个人的事要去办,担误两天的时间。”言攸简单的说道。 “可是去乌海?”李夷迟疑的问道。 “我会去的,不过担误两天,估计那队人马没有我们这么快到吧。”言攸说的倒像是真的一样,让李夷不管相信,难道她真的能掐会算吗? “言护卫,我一直有个疑问想请问您?”李夷抱拳道。 “腰牌,是吗?”言攸打了个哈欠道, “我是按当初你家斥候走的路线旁边一个同来客栈我发现的。” “你怎么知道我家斥候会去那里?”这才是李夷最想知道的。他家的斥候他找不到,怎么别人就找到了。 “凭我的直觉吧。”言攸也说不清楚是怎么回事,总之那时自己就想进去看一看,这一看果然是看出来了问题。 “同来客栈,同来?”李夷嘴里不停的念着。 只见李夷两眼放光,还没有来得及再多说一句,后背就挨了重重的一记拳头,他没能转身就直接晕了过去了。 “你怎么回事?差点就暴露了?”来人声音低沉,语气中明显有点不悦。 “其实他人挺不错的,不要杀了他。”言攸没有回到那人的话,只是看了看李夷说道。 “那楼上的那个呢?”来人握紧拳头,左手搭在右手的手腕上转了转。 “那就更不能杀了,杀了他谁负责得起吗?”言攸看着眼前这个不知轻重地人说道。 “谁去处理?”来人不想多聊。 “你去吧。”大概是这几日相处下来感觉还不错,亦或是他对自己的信任有加,言攸不想亲手处决了。 来人嗯嗯一笑,跳上楼去。言攸垂下眼眸。 只是她还没有来得及酝酿酝酿心中的歉意,就听见那人低吼一声, “怎么回事?” 言攸不可思议的睁大了眼睛,同来客栈可是他们的地盘,这个五皇子难道还能走了不成? 她三步并成两步的飞奔上楼,五皇子的房间里的确有个人,不过那是用被子做成的人形躺在那里。 耳边传来微不可闻的驾马声,两人飞奔到门口,昭棋已经夺门而去。 来不及细想,来不及多想,那人已经跳到马棚里驾马而去。 言攸却动弹不得,她的全身被人以最快的功夫点住了穴位,尽管她可以自行运功强行解开穴位,可那也是半个时辰之后的事情。 “为什么?”不用回头,言攸也知道是谁。 可是他没有说话,或许是不知道要说什么亦或是不知道应该怎么去说,他用块布蒙住她的眼把她抱上床去,低低地说道, “不要强行解穴位,好好休息一下吧。” 可言攸哪里睡得着,听声音她心里的判断没有错,她知道是谁。她只恨自己一时心软:当初准备让五皇子死于这同来客栈的时候,她让所有人都离开,结果就是现在她被人暗算却没有人可以救她。 楼下又传来越来越远的马踏声,言攸知道那人把李夷也救走了。 可恨的易知南! 远远的已经看见陈玄在那处焦急地等待着,五皇子眉心一喜,知道自己已经逃过一劫了,便对同时策马而奔的伍朝道, “辛苦你们了。” 伍朝一进也不知道说什么,他直盯着前方没命的奔着, “马上就到了。” 言攸是江湖帮派替生堂派出来的杀手,这个在李夷看到自家斥候的腰牌时就感觉到了,只是如何除掉这个杀人成魔、功夫深不可测的人来说,是个天大的难题。 这几人中可没有哪里是言攸的对手,还包括一个不知具体情况的小落。所以对付她们,只能智取,不能乱来。 在伍朝假意肚子疼与陈玄俩人吵得不可开交的时候,伍朝嚷着要去五皇子那里告状,结果刚好在那天的半夜他把五皇子给救了下来。 而那个下半夜,正是他们预定休息的时间,小落正在好好的睡着呢。 “昭......”一觉醒来,五皇子居然就站在她的面前,而且有点不怀好意,竟是有点,有点兴师问罪一般。 再放眼看去,身后的陈玄、伍朝还有跟随五皇子一队的李夷,只是言攸姑姑好像没有看到。 许她是在外面吧,她一向不喜欢人多的地方,总是在你不知道的角落里看着你。 “看到我很意外吗?”昭棋还是一脸的关心道, “这些日子可是辛苦你了。” 这一严一暖的,小落明显有点更加不懂了。 “你,”陈玄没好气的说了句, “言攸要害死五皇子,你知不知道,有没有参与!” 要是换成平常,小落早就一拳头打过去了,可是现在陈玄这么直白地说了出来,也是不想大家有太多的妄自猜测和各种解说吧。 “我不知道,她为什么在害五皇子?”小落的表情不是装的。 “你可是口口声声喊言攸为:姑姑,而且言攸是你母亲给你做护卫的,你会不知道吗?”伍朝一脸生气的问道。 与前两天的公子哥毛病的状态相比,简直就是判如两人。 小落这下算是开了眼界了。 原来这伙人一直在给自己演戏呢?难道她一直觉得这个伍朝的药方有问题他也没有告诉自己。而且陈玄也是,明明不是这样受揪着人家小毛病不放的人,原来这一场都是在演戏。 是给自己看的吗? 步步为营 第九十二章 大同商人 http://.biquxs.info/

小落不说话,冷冷地看着昭棋问道, “攸姑姑如何了?” 房间内静得可怕,似乎是落针可闻。 小落知道事情的真相第一句问的是那个策划谋杀的人如何了?而不是当事人怎么样。 不过当事人就在她的身边,当然是没事啦。 昭棋转身走了出去,看了看陈玄道, “看来是我多心了,好好照顾下她,一个时辰后动身吧。” 其他人的虽然很不解,到底也随着五皇子的离开而出去了。屋内只剩下陈玄和她了。 “你们到底把她怎么样了?”小落有点担心,现在看来这事是早就预谋好了的,她居然一点也没有感觉到。 “不必担心,没人能把她怎么样,更何况她还有帮手。” “所以她到底是什么身份?”小落追问道。 “你不知道?”陈玄反问道。 小落有点生气一推,跳下床来, ”别人不知道,难道你也不知道,莫非寿康宫那段时日是白搭的。“ 陈玄有点讪讪地不说话, “时间来不及,现在哪里查得清楚她的身份呢?” “所以她应该没有性命危险了吧。”小落再一次确认道。 “应该是没有的,易公子去的。”陈玄倒是实话实话。 “你们也怀疑我?”小落这时才想到,自己一直不知道不就是有人故意演戏给她看的吗? “防人之心不可无,更何况......”难得陈玄有口难言的时候。 “更何况我身上流着西凉人的血,是吗?”小落简直就要气炸了,看来她那尴尬的身份已经开始对她产生了影响。 “我是无所谓的,五皇子必竟是皇子,身份贵重。”陈玄有点尴尬,他倒是实话实说。 是啊,李昭棋可是堂堂的五皇子,而且身上还担着神圣的使命,所有能怀疑的原因都需要一一的排除吧。 只是如果顾忌自己的身份,当初为什么要把自己编排来进来了呢? “那你们现在还不把我逐出队伍?”小落气愤地道。 “就是舍不得嘛。”陈玄又是一副嘻皮笑脸的模样, “你知道,五皇子为了让你看皇室卷宗动用过他的腰牌,那记录上是有他的名字的,现在他也是没有办法。” “没有办法?什么没有办法?怕我危及他的性命?”小落气愤的紧。 “你要是再过么气下去我也没有办法再跟你说了。”陈玄也不是个会说好话的人, “我们在做这个计划的时候五皇子其实很难受,他很担心你会不会牵涉其中,一度不想动手。” 是啊,那次分两队人马的时候昭棋是有提过不同意,为此还延迟了半天才动身。 自己怎么当时一点儿也没有想到了。 她莫名的想起母亲的一句话, “你师傅就把你当成一个男孩子来教,都养成了一个粗人了。” 这大概就是自己的缺点吧,不会观察细微若处。 “又在想什么呢?”见小落迟迟不说话,陈玄颇得耐心地问了句。 “易公子回来了吗?” “还没有,等半个时辰。” 小落不再说话,如果半个时辰易公子没有回来的话,那么母亲给自己助力或许一点儿也用不着了,就这么被五皇子一口给端了吗? 只是母亲说言攸是自己最大的助力,难道她们的计划是让五皇子不能到西境吗?这可不是小落想要的。 现在只盼望着易公子能尽快的回来。 不出小落所料,还不到半刻钟的样子,已经听到马蹄声了,小落赶紧跑到窗外,果然看到易公子那玉身长立的身影了。 她收拾收拾走了出去。 屋内的一群人都聚集在一起了,小落生气地看着昭棋,又看了看伍朝,这个差点被自己识破的男子倒是一身正气似的站着笔直,简直一点也不为自己的行为感觉羞愧。 她快步的递上毛巾,送上水杯关心地道, “累了吧,喝口水吧。” 陈玄低着头不知所谓的笑了笑。 昭棋一脸的难看的紧。 余下两人是你看我,我看你,莫名其妙。 倒是易知南好像是受宠若惊般的接过毛巾和水壶,并十分君子般的说了一声, “谢谢落儿姑娘。” 哼!得了便宜还卖乖,我是你的落儿姑娘吗? 扫清了队伍时障碍,一行人快速的换马向前奔去,大家心里都清楚明白的很,一定要赶上明天早上的的船。 大概大家都休息了一会儿,许是队伍时没有二心的人,大家倒是飞奔得很快,居然提前一个时辰到达大同了。 大同是钦州比较有名的一个港口,之所以有名是因为它地理优势,这是钦州到乌海的唯一一个港口,所以从京城到保定和钦州这一带的人都得去大同做船。 按理说走水路是言攸提出来的,可这也是除了陆路唯一一的办法,所以不管是不是言攸提出来的,走水路也是不得不为的一个办法。 所以大家伙还是很警惕,也不知道言攸会不会又有什么安排没有,特别是在这人流颇大的大同港口处。 直到那古木大船扬起巨大得可以装下千人的船帆时,几个人才微微地叹了口气,终于在这个船上可以安歇片刻了。 船上都是些商人,从北到南的商人。要不就是一些大户人家的小姐、少年出门了。小落因为自己是个女孩子得天独厚竟分得一个独立的房间,心中刚刚窃喜一般就听到隔壁大如贯耳的声音, “我说你们王八怪,你怎么还跟我一路呢?” “我跟你一路吗?你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这路是你家的吗?” “那我去乌海那头拿皮草你也去,我运米粮你也运,不是跟我一路那是什么,你他妈的也敢跟我抢生意。” 小落本想发火,可见这人叫骂声竟然跟之前探听到西凉的情况是不样上下。这些个人虽说是做生意的,可从这大量的生意中也能看出来西凉人的意图。 看来西凉人真是拼了老本在抢粮食。 这些个愚蠢的生意人也不知道团结起来把米价抬高,不为别的,多赚点银两也是好的啊。 正在出神想的时候,有敲门声进来,小落想也没有想闭目假睡。 “知道你没睡,开门吧,言大公子。”陈玄脸皮厚的很,事情他说翻篇就翻篇似的。 门栓其实没有插,这是她与自家一伙人的默契。可小落没有同意,陈玄再脸皮厚也不敢擅自闯进来,必竟那可是与姑娘家的清白有关的。 “大公子,开个门吧,外面风大着呢。”听着这乞求的声音,小落的心情舒服多了。轻轻一弹门框。 隔壁的声音依然大如贯雷。 见陈玄很熟练般的坐了下来,小落还有点不自在,必竟在船上的单间小的很,只有一个床位再加一个小桌子而已。 “虽说我女扮男装,可我到底也是女的,你出入的这么随意不太好吧。” “哎哟,你是女的吗?你有把自己当成女的吗?”陈玄不以为然。 小落不跟他多计较,努了努嘴让他细听旁边的谈话。 陈玄倒是真的认真听了起来,耳朵贴在船板上背对着她,小落亦是,两人隔着不过一尺远。 隔壁倒是没怎么说话了,听这声音好像是个大东家的出场似的,全场都禁声了。 陈玄转向小落,有那么一瞬间两间竟要碰上的感觉,吓得两人双双屁股往后挪,尴尬的气氛一起旋起是莫名的有种暧昧的感觉在里头。 小落的脸迅速的红了起来,陈玄像顿悟什么似的,飞快的奔出了房间。 “大哥。”隔壁传来的声音越来越小。 这话就像一剂清醒剂一般的敲醒了小落的脑袋,在她胡乱的思想中插上了一根神针。她顾不得脸上的神色,立即起身前往隔壁的房间。 李夷就在门口守着,小落没有跟他多想,简单地道, “我要见五公子。” 里间倒是一个大包间,单是上下床铺就有三个,再加上中间有一个大桌子,比小落的那个里间大多了。 “有事?”五皇子还是那种温润尔雅的低沉声音。 顾不得他对自己的怀疑,顾不上女子的矜持,小落走了上前道, “隔壁的商人好像是到西境那边做生意的,刚刚来了一个大哥,现在听不到在聊什么?” 昭棋朝李夷看了看,李夷点了点头走了出去。 “小落你有什么想法不如说出来。”打探消息是其一,还有一点怕是她有不一样的想法吧。 “嗯,”对于自己的想法被昭棋一眼就看出来,她心中还是欢喜的很,跟聪明又有默契的人打交道最好不过了。 “我是在想如果把这些商人集合一起,坐起抬高米粮价格,也不是不可以的。”小落认真的道。 “这些人自然是乐意的。”易知南插了一句话道。 “当然,能有机会多赚点银子,对他们来说那可是再好不过的事情。” “只是应该如何去做呢?”昭棋有点愁眉。 商人与商人之间怕是没有多少信任可言,也许说好的事情一有任何唯利是图的地方马上就倒戈了,最主要的就是要有一个可以说服所有的商人的出面。 “如何?”伍朝眼尖的很,看到李夷刚闪到门口立马就过去开门了。 李夷作了作辑算是谢了谢。 “的确如小......言公子如说,这些都是大同过去的商人,他们都要去西境西都城的。” 步步为营 第九十三章 替生堂(一) http://.biquxs.info/

“可打听都是买卖什么的?”陈玄关心的问道。 “有过冬的棉衣的、一半以上是米粮的,还有一个被他们喊着大哥的看着好像跟茶器有关的。”李夷小声地说道。 “茶器?”陈玄自说自道,“怕是兵器吧。” 在大华朝私贩兵器那可是重罪,要做牢的。看样子这些人是挺而走险了。 昭棋陷入沉思,如果真如小落所说集体抬高米价的话那就必段先取得他们的信任,取得他们信任最简单的方法那就是假扮成商人了。 可是谁去比较合适呢?昭棋把房间的人都扫了一圈。 “我去试试吧!”易知南知道在这里一圈人中,只有他是真正闯过江湖的,扮起来也是比较的像。 “需要什么帮忙吗?”昭棋问道。 易知南看了看一圈后定睛看了看小落。 小落有点不自在,所有的人中她最不想就是和他搭档了,因为她看不懂他。 “我可以一试,需要落儿姑娘给我打个下手。”易知南说起倒是毫不客气。 “不行,”小落想都没有想就拒绝了,对于他一点点的适时的探近,她总有一种莫名的害怕。 屋内的所有人都看着她,易知南也不说话,一副势在必行的表情站在那里看着她。 “落儿姑娘是觉得委屈了?”易知南轻声问道。 好吧,她承认她承认,只是跟他打上交道,她就觉得心中没底。 “那倒没有,就是不知道易公子想怎么做?”小落不好说出自己那点小心思,只是寻着机会问。 “我自有章程。”说罢向昭棋深深鞠了一躬,“谢五公子借落儿姑娘一用。” 这下可真是有点说不清,借用就借用,怎么还向他谢。 男人的心思还真复杂。 昭棋并没有回他的话,而且看向小落道, “注意安全,有事就叫我们。” 小落知道,现在船上几人个个都是高手,真要打起来在这船上他们可不见得讨得好。 “你到底想怎么做?”来到小落的船间,小落不放心的问道。 “自然是让你假扮我的夫人。”易知南浅笑道。话说他可真是一个美男子,如若是个女的,怕是要倾国倾城了吧。小落看到他的浅笑不自觉地懵了一回。 “我可能配不上公子的美貌。”小落打趣道。 “你肯定配得上,你一定配得上。”不知道他说得是真的还是装的,总之小落觉得她的眼里是有真诚的。 易知南笑笑站在外舱上等着,小落接过易知南给的包袱里的一套鹅黄色的上好绸棉衫,质地柔软且大小正合适。 “我就知道这套衣服配你。”易知南一副欣赏的眼光说道。 “你怎么会有女装?”小落不明白。 易知南哑了哑声不说话,一把拉过小落近身道, “夫人,等会儿我说什么你就做什么,可别出错了。”说罢还轻轻别上了一支流苏簪子。 “配上夫人这玉簪子,最好不过了。” 小落心中那个气,早知道要被他给占便宜就不答应这差事了,这个仇早晚要报的。 “你且记着。”小落握紧拳头恶狠狠地盯着他说。 “夫人的话我怎么会记不住呢?”易知南还是一脸的浅笑。 小落心中那个恨啊,牙齿都咬得痒痒的。 借着吃午饭的时分,大家都纷纷出舱取菜,船上用餐简单,大家得呆在船上大半个月,最好的菜莫过去现捕的鱼了,还有就是一些干菜之类的,倒是都不缺鲜美。 小落见到了传说中的那个大哥,浓眉大眼的国字脸,倒是一脸正气的样子,也不知道就着了商道。他大概是不需要排队取餐的,自有下人做好。看样子他是出来透气的。 “陈大帮主。”易知南走上前伸出了手。 那陈氏回头看了一眼,并未伸手。大概是平时架子端大端得有点久,转过头半响后才问道, “这位公子我们可认识?”说话声音挺快,倒的确是生意的人口气。 “久闻陈大帮主大名,小弟垂名已久,特来相识。”说罢取走小落手中备好的礼品朝他推了推。 “哦,公子可是有事找我帮忙?”见财眼开可真是商人最不缺的特点。 他说话的口气明显好了很多。 “是的,在下有要事相商,能否请帮主去在下的里间一叙?”易知南倒是胆子大的很,直接把人家请到自己的船间,那昭棋不是一下子的暴露了吗?小落真替他捏了一把汗。 “即是要事,那去我那里吧,更宽敞些。”陈帮主说道,眼睛瞄了瞄小落一眼。 “这是在下的夫人林氏。” 陈帮主点了点头,难道算是同意她也一起进去了吗? “公子这玉可价值不匪啊,不知道找我有什么事情?”陈帮主把玩手中的刚刚送过来的那块玉佩,嘴里溢不住地得意说道。 “帮主可识得此玉?”易知南假装不知。 易知道不知道是不是假装不知,但小落是知道的,因为同样的玉佩她身上也有一块。的确那就是西凉公主出生就会拥有的一块玉石-鸡血玉。 “自是识得,此乃是西凉皇室之物,不知道公子是如何得到的?”从刚才的高高在上,到现在的饶有兴趣,甚至已经有点讨好的意味了。 很好,易知南要的就是这种效果。 她要再加一剂猛药了。 “这是我娘亲留给我的,我竟不知道那是西凉皇室的东西。”易知南佯装不懂。 小落心中讶异一声,如果那玉佩真的与他母亲有关的话,那么小落自己与他的身世怕是也有千丝万缕的关系吧。 “你母亲没有告诉你吗?”陈帮主继续探到。 “我母亲生下我不久后不离开了,只留下这个玉佩。”易知南有点伤情。 “唉,”也不知道那陈帮主感叹个啥,居然同情般的叹了口气。 “那公子将这你母亲给你的东西就这样送给我?”陈帮主表面上可真是谦虚的很,只是这玉佩紧紧的攥在手中不曾离开过。 “只求帮主能帮个忙。” “我能帮你什么忙?”陈帮主也是有点莫名的找不到头脑。 “不会很难,您只需要别将手中的东西卖给西凉人就是了。”易知南真诚的说道。 “这怎么可能?我们可是送商贾,不靠这个靠什么赚银子呢?”陈帮主明显的不悦。 “帮主请听我说完。”易知南及时的贴进那陈帮主的耳朵里细声嘀咕道。 声音太小,小落明显没有听到。 可那人却像是发现了新大陆一般的盯着小落从头到脚看了个遍,然后问道, “你说的可当真?” “君无戏言!”易知南掷地有声。 小落莫名的觉得自己又被易知南卖了一回。 因为她看到陈帮主居然把玉佩还给他了,还说让她们等消息。 这易知南可是给她灌了什么迷魂汤了吗? 在回来的路上,小落忍不住的好奇地问道, “你到底跟那人说什么了?” “想知道,那你叫声相公听听。”易知南捉弄着小落。 小落那个羞得,满脸通红都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实在是想不出来说什么,锤上两拳吧。 可这一幕在五皇子的眼里却像是打情骂俏一般,他心中很不是滋味。 这个来路不明的易知南,是要好生查一查了。 “他们今天晚上会碰头商量一下,明天陈帮主就会出来结果。” “你觉得是好结果?”对于他的自信,五皇子表示有点怀疑。 “应该不错吧。”易知南一脸自信。 “那你到底跟他们说什么了?”小落还是嘴快的问道,不管有没有会被用嘴堵上嘴之说,可不得不佩服这个年轻人。 “我跟他们说我夫人就西凉国的公主,不管生下的是皇子还是皇女,都将是西凉的皇室中人,所以可以帮他们卖个好价钱。” 小落脸色气得铁青,就这么莫名被她给卖了身份,能不气人吗?只是“夫人”二字从他的嘴里说出来到底还是让人显得太过尴尬了,她微微有点脸红。 “你怎么有乱说呢?”小落质问的声音越来越小。 “没关系假扮一下而已。”易知南倒像是真的一般拍了拍小落的肩膀,小落别扭地转了过去。 “请五公子指示下一步该如何?”易公子没有再调戏小落,主要是当着怒目而瞪的陈玄、阴沉着脸的昭棋,他的确有点不太敢得意忘形了。 “单单编撰小落的身份怕是不能取得那些商贾的信长任吧?”李昭棋没有顺着易知南的话聊下去,而是提出了自己的质疑。 “五公子果然思虑周全,想得甚至仔细。”易知南垂手拱礼道。 李昭棋看着易知南,一伙人也都看着他。 看来不交待明白这些人是不打算放过自己了。易知同垂了垂眼眸郑重地道, “我是替生堂的堂主林止。”说罢扫视了众人的神色一圈,方咳了咳道, “我是这么跟他们说的。” 陈玄与昭棋互为交换的看了一眼,再看看他一脸端正的表情,都默不出声。 小落听说过那个组织,那是言攸在跟母亲汇报情况的时候说过,她还想知道的更多一点,见陈玄与昭棋没有开口,便试着胆子问道, “替生堂到底是干什么的呢?” 步步为营 第九十四 商人谈买卖 http://.biquxs.info/

易知南还是那样温文的浅笑, “说过了,这是假的身份,我哪里知道替生堂是干吗的呢?” 好像这话也是说得合情合理一般。 小落不知道下一句应该问什么。 “可是你这般冒充替生堂的堂主,不怕人家会找上门来吗?况且替生堂在西境可是个不小的帮派,你随便一说不怕人家就去查证吗?” 昭棋是个心思缜密的人,他没有怀疑易知南的真实身份,只是怀疑他的作法。 “一时还真没有想到这么多。”易知南有点尴笑道。 “五公子也是担心后面会有麻烦事。”陈玄解释道。事实上这人是陈玄带过来的,而李昭棋与陈玄的关系大家都知道的,好得不能再好。如果一个好得不能再好的兄弟带来了一个身份不明的人让他们事情都办砸了,那事情...... “陈公子放心,后面的事情我会处理好,五公子提出来的质问是对我,后面跟陈帮主他们交谈的时候我会再多注意一些。” 一行人就着明日可会能发生的事情又一再复盘想了一回,把能想到的问题都想了一遍后已经是半夜了,易知南送小落回船舱房去睡了。 轻轻一推门,风还是挺大的,迎面而来的风就像一个无形的怪兽一般使劲吹打着整个船。 易知南很快摇起一把扇子挡在小落的侧脸前,果真风小了很多。小落刚想抬头看去,易知南催促着, “快走!” 来不及多想,小落只得快步去自己的船舱,好在两个房间相距不远,易知南在门口停了下来,并未进去。 小落还来不及问刚才为她遮风的东西是什么呢?那银光一闪的好像一把扇子,只是从来没有见过易知南有过扇子呢。 一夜相安无事的都过去了。 小落却没有睡好,大概是没有习惯在船上睡觉,摇摇晃晃地让她感觉很不安心。而且刚刚睡着就被吓醒了,因为她似乎看到言攸了。虽然易知南保证言攸不会这么快跟上来,可是小落是知道言攸的本事的。 到底也是没能看清,小落沉沉地睡了一个晚上。 第二天一早,小落是被吵闹的敲门声给敲醒的, “快点快点,还要不要吃早点了。”是陈玄的声音。 小落简单的梳洗了下,穿好衣服。装作很生气的样子开了门不高兴地道, “也不知道让人多睡会。” “还睡,你还睡,再睡下去连早点都没得吃了。”陈玄哈着一口气把两碗冒着气的粥端了上来。 “这船上有什么好吃的啊?”小落还是哈欠连连,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跟陈玄一起小落特别的随性自在。 “新鲜的鱼粥,我刚刚吃了一碗,可好吃了。”陈玄嘻笑道。 “那这两碗都是我的?”小落觉得陈玄也太好了吧。 “你吃得完吗?”陈玄没好气地打量了她一身,特别是肚子那块。 “你看什么看!”小落发现他的不怀好意,怒气冲冲地道。 “不是看看你能不能装得下这两大碗粥吗?”陈玄憋笑道。 小落气得牙齿都咬得咯咯地响。 “这是陈公子为我们俩准备的,夫人起床啦!”易知南倒是很快的就能进入角色。 陈玄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没让他先进,倒是自己先出去了。 “不必吧,戏要做到这个份上?”小落见陈玄走了便没有开玩笑的心情,端坐下来。 易知南没有说话,做了个嘘声的姿势。 小落识趣的也没有说话了。 大概是还没有习惯称呼相公这个吧,小落张了张嘴又没有出声,坐下来吃早点了。 隔壁挺吵的,大口咕咚喝汤,大口破骂的声音不绝于耳。 “今天需要我干吗?”小落抬了抬眼皮问道。 “去看陈帮主。”易知南头了没抬,他吃相很文雅,一根根的丢着小鱼身上的骨头。 小落像是想起什么似的,轻声地问道, “你昨晚给我遮脸挡风的是什么?” 易知南挑骨头的手停了停又继续挑,口气若有若无的说道, “有吗?我可没有,你看到什么了?” 小落霍然站了起来,这个人就这么明晃晃的说着假话吗? “夫人,这般鱼的骨头我已经挑完了,你可以放心的吃。” 小落瞧那一碗鱼粥,又看了看他那真诚无害的脸,一时间她都不知道要如何要如何办才好。 “吃吧夫人,等会儿我们还要一起去见陈帮主呢。”易知南说话的声音不大,却是掷地有声,甚至是像在在劝说什么似的。 小落眼睛直直地看着他,慢慢地坐了下来。 易知南果然细心,碗里面都只剩下鱼肉了,一块一块的撕下来的。 “等会儿你还是穿那件鹅黄色的衣服。”易知南静静地说着,没有一丝强硬的语气却让人听出命令的感觉。 “这件衣服是你随身带在身上的?”小落问道。 “好日在唯品阁量身作的,我知你不会去取,我就自已做主把衣服拿了回来。” 小落这才想起,那时发生的那件事,那个偶然见到他的下午。 “所以......”小落没有再继续说下去。 “我知道你会有机会穿的,”易知南点了点头又笑道说, “只是没有想到是以我夫人的名义穿的。” 一瞬间,小落居然有点脸红了。 唉,可真禁不起开玩笑。 “我是开玩笑的,你别认真。”易知南真诚的道。 妈的,还会趁火打劫了不是!小落怒目圆瞪, “我是为了五皇子的安排才这样的。” “是的,我知道你是为了他。” 不知道怎么回事,同样真诚的眼神,同样是从一个人嘴巴里出来,小落听出来后面那句有点戳戳的醋意。 大概是自己多想了吧。 “今天,呃,今天主要有什么事吗?”小落有点难为情的别过脸去。 “成败在此一举了。”易知南润了润喉,目视着前方。 入秋的天气早晚都挺冷的,而且昨晚那么大的风,吃过早饭这个时辰再出来,天气反而暖和了很多,暖暖的太阳照了下来,映在小落这鹅黄的云锦绣衣上,很是亮眼。 被船上的人看着,小落倒没有觉得什么?这个场面不是没有见过。可是船的地方不大人且大,大家三五一群在或站或坐着,又基本上都是些个大男人,眼神或带着批判,或带着玩味亦或者赤裸裸的看着,让小落很不自在。 易知站于靠外面的一头,他不是没有注意到那些人的眼神,只是没有料到小落会有点禁不起。便轻松般的把手放在她的肩膀上,浅浅地笑了笑温煦地说, “怎么啦,夫人?” 小落定了定站在那里,憋了很是五秒后方道, “没事!” 最终那两字还没有说出口,尽管那其实就是假扮的,可是从最心底她还是接受不了。 虽然心里没有接受,可当易知南的手碰到自己肩膀的时候,她还是微不可动的抖动了下,就好一只被众人包围的兔子忽然就被猎人抓到手里一样。 那兔子是谁也不属于的,她就属于自己的。可是如果有人强行把她与自己绑在一起,那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林堂主,我们帮主已经等你多时了。”眼前一个膀大五粗的壮汉站在船舱口。 “我家夫人有些晕船,所以来晚了一些。”易知南信口拈来。 小落倒是识趣地轻轻咳了声,一只手紧紧的撑在易知南的掌心上。 “不想杀人如麻的林堂主倒是如此的怜香惜玉。”听到声音,陈帮主已经从里间走到了门口。 杀人如麻?这陈帮主是说给自己听的吗?小落脑子里快速的转着。面子倒是一点神色也没有变。 “陈帮主夸奖了,你也不弱。”易知南声音不大,却是铿锵有力。 陈帮主讪讪,没有说话。 一行人就着主宾之位坐了下来,小落坐在易知南的左下边,不仅紧挨着他,两人的手就没有分开过。 “男人们谈事,一个女人在这里不好吧。”面前一个满络胡子的中年男子不悦地道。 易知南没有说话。 那人像是壮了什么胆似的,还站了起来道, “虽说你是堂主,可到底江湖规矩还是要讲的。” 易知南还是不说话,小落静静地坐在那里,她在等他。 “坐下。”不想陈帮主重重地喝了一声。 那人的拳头就如同出在棉花上一样,白花了力气还使不上劲。 他扑通一声的坐了下来,小落似乎感觉到海面震了一震。 “陈帮主,不知道你们商量的怎么样了?”易知南很满意陈帮主的出头,轻声问道。 “基本上没有问题了,不知道林堂主如何能帮得了我们。”陈帮主一副十足的商人贪婪相。 “这就要看我的夫人了,刚才这位好汉还说不让我夫人呆在这里呢。”易知南看了看小落,小落明白他是想借着自己的再出口气吧。 船舱里静得落针可闻。 拿不出份量自然也教训不了人,立不了威,这点小落知道易知南亦是明白。 “不知道米粮一石80钱,布匹30钱,这个价位如何?”见没人吭声,易知南不紧不慢地报了报数。 只是他这一报数,简直就是朝平静的湖面投下一块大石头一般,马上就有人交头接耳的说了起来。 步步为营 第九十五章 羞耻的蒙胧 http://.biquxs.info/

“一石80钱,没搞错吧,我们现在一石才50钱不到,他有这个本事?” “就是就是,那蛮人还难缠的很,总是这说道那说道的对比三家,在那总是要呆上十天半个月的时间。” 只要是作为生意的人都知道,特别往边境与非族人做生意,不仅要自己风餐露宿的这么些天,还得忍受那蛮人挑三拣四,货比三家。 现在林堂主这么一说,不仅不用吃这么多的苦头,还价高一码,只是不知道这到底是不是真的。 特别是刚才那个壮汉,好像还没有吃过亏似的,望了望四周一圈又站了起来道, “林堂主说这大话也不怕闪了舌头。”旁边的人纷纷目光朝易知南看了过来,这天大的好事竟让他们给碰上了。 小落瞪了他一眼,真是作得找死。 易知南连看也没有看他一眼,只是盯着陈帮主道, “如果帮主同意,我们现在就签个君子协议,上了岸找到替生堂的同来客栈找伙计办手续就可以了。” 什么?同来客栈难道是替生堂的?莫非眼产的易知南还真是替生堂的人? 小落有点吃惊,不过她面子上是不敢显现出来,老老实实地装着她的小柔弱。 她记得李夷说过,他们就是投宿在同来客栈,而言攸就是在这个时候打晕他的。 想来言攸最后的地方应该就是在同来客栈。如果说那是替生堂的地方,言攸是不是替生堂的人。如果是的话,那么言攸与易知南是不是有什么关系的吗? “这可真是好事,省得跟那些个蛮人打交道。” “这可真省了不少心。” “我知道同来客栈,上岸就是不远。” “同来客栈到处都是......” 舱间里的人都在七嘴八舌的说道,只是陈帮主一人眉心一直就没有舒展过。 作为走了这条线这么多年的帮主,他考虑事情总是要周全一些。替生堂他是知道的,他们这些商人就是依附替生堂而起但并不是替生堂的人。他们大可用情义或说动或威胁用原价就可以收得这些货物,何需还要高价呢? 见陈帮主不吱声,易知南端了端坐道, “陈帮主考虑这么久,是不是信不过我?” “帮主,您还在想什么呢?有林堂主,您还在担心什么呢?”已经开始有人架不住地在开始劝说陈帮主了。 “就是陈帮主,替生堂那是什么地方,你还有什么好考虑的。” “诸位,诸位如果诸位觉得没有什么不同意见的,就过来这君子协议上签个字吧。”陈帮主没有说同意,可架不住这些商人的起哄。 商人唯利是图这点从来都没有变过,而且现在有个现在民的买家就在对面,出价高又方便,何乐而不为呢? “各位,在下还有一事请听我言。”易知南提高了声调说, “只要是在这君子协议上签字的,可以在我这里领长一百两的银票作为订金,我不能坏了替生堂的规矩。” 话都说到了这一步,还有什么好说的呢?已经有几人跃跃欲试的站了起来了。 “你有什么条件吗?”眼看着一众商人已经开始要准备签字画押领银票了,陈帮主还是有点怀疑的问道。 “我不收这个人的东西。”易知南这时才盯着刚才那壮汉道。 “为......为什么啊?”那壮汉急得直跺脚。 可再看一眼旁边那耀眼夺目的女人,大家都明白了什么。 林堂主是这一掷千金博美人芳心啊。 真的是这样吗?小落心中突突地跳了起来,事实真的是这个样子?易知南有把自已看得这么重吗? 想到这里竟不住地有点脸红了。 易知南心下知意,嘴角微微笑起。 现在只要是个人都知道什么了。当然大家注意并不只是在他们的身上,那些个见钱眼开的另外商人喊道, “不要他的就不要吧,你另外再别去卖去,不要影响我们的生意吗?” 小落心里感动的很,再看看易知南感觉有点不对劲。不对啊,他们过来本来就是为了收购所有的米粮和布匹,哪里落下其他商人之理呢? 再看易知南,他眼神笃定什么话也没有说。 大概他是发现了有其他什么不同吧。 对着君子协议上的人名和画押,小落开始一个个的给银票。好家伙,这个易知南随身竟然带了那么多的银票,这人是不是早就想好的,还是什么? 很快,这些商人领着银票就走了,屋内就剩下他们两个、陈帮主和那壮汉四人了。 “马良,是吧!”易知南盯着他问道。 那人倒也不含糊,一把坐了下来道, “林堂主要说什么直接说吧,今天这一把银子可是收买了大部分商人的货了。” “可是,我却是收不到你的货。” 小落这回就有点没有听明白了,这是什么意思? “林堂主,马良家里出了点事,这次干这一票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没有办法的事情就可以破坏规矩吗?”易知南目露凶光,盯着陈帮主。 小落倒是没有见过易知南如此的一面,他凶起人来的眼神竟是如此的恐怖,似乎要把眼珠子都瞪得掉出来了。 “林堂主这是要我家破人亡啊。”马良咽了口气大声道。 “要你家破人亡的不是我,是你自己。“ “林堂主,你就放过马良这一回,过了这个难关就好了。” “可若是过了不呢,帮主有没有想过里面的事情。” 三人的话让小落越来越听不懂了。 屋子里又是一阵沉默下来。 小落算是听不懂,借着刚才对自己不礼貌而发作,其实真正的原因根本无关于她,小落有点失落。这算是被人利用后的失落吗?亏她刚才还有点感动呢。 “我说过所有商人可与西凉人做任何买卖,除了兵器。”易知南打破沉默,一字一字地说。 “林堂主,我们虽然是附于替生堂,可说到底也不是替生堂的人。”陈帮主有点苍白地解释道。 “然后呢?”易知南等着他的话。 “说吧,被你抓到了我也认栽,堂主打算怎么处理。”马良倒是敢作敢当的样。 “倒是敢做敢当。”小落淡淡地说了句。 易知南看了她一眼,眼色便柔和了下来。 “到岸再说吧。”或许他也没有想好现在应该要怎么办才行。 陈帮主大松了一口气,可还没等这口气上来,易知南就对了上来道, “陈帮主处理不力,不守堂规,不知道应该如何?” 这个人她可不想多说什么,事实上小落一直觉得这个人老谋深算的很,进来舱间也没有听到他多说几句话,这人打着什么样的算盘她并不知道。 “但凭堂主处理。”陈帮主倒是很识趣的样子。 “我是处理不了你,你自己去跟她解释吧” 搞了半天,这里竟又是易知南自导自演的一场戏?小落深觉得有点不可思议。 这回她可要知道个清楚明白。 “拉我过来只是为了给你作掩护的吧。”现在要说易知南不是替生堂的人,她是不信的。 “给我作什么掩护啊,我们一直都是一体的啊。”易知南答非所问道。 “带这么多银两在身上,又立了这么一个大功你就不担心五皇子会怀疑你吗?” “担心啊,不是有夫人你吗?”易知南居然有点嬉皮笑脸道。 “你不要脸,什么夫人。那是假的。” 两人本来都不声的说着话,说到夫人的时候小落再也忍不住了,大声道, “那是假的,假的。” 已经听到快速穿过来的踏步声。 “你俩怎么回事?”是陈玄。 小落不说话,易知南别过脸去道, “大小姐生气你,你来哄哄她吧。”说罢扭头就走了。 小落更是气不打一处来,推了推陈玄,嘭的一声把门给关上了。 目瞪口呆的陈玄眼巴巴地望着易知南,易知南摊了摊手。 小落简直就是气急败坏了,都这个时候了那易知南完全不想有任何解释。更要命的是,这货居然,居然一点点的在挑衅着自己埋藏心里底的那种朦胧的情感。 这家伙存心就是为了看自己出洋相吧。如果他刚才注意到自己脸红他那里心时一定在狂笑自己吧。 怎么就这么没定力呢? 小落真恨不得狂扇自己几个耳光。 真是不要脸,太不要脸了,被人利用了不自知还傻傻的在那里数钱。 想想易知南那会儿心里的狂笑,小落就觉得一阵阵恶心,为自己的行为感到恶心,为易知南的无耻而感到恶心。 她一定在把这一切都告诉五皇子,告诉他们,把他的真实面目公之于众。 她一定要这么做。 想到这一点小落利落的拾缀拾缀了自己的心情,再看看自己还是一身的鹅黄衣就气不打一处来,她再也没有任何心情任何感觉想穿这件衣服了。 她狂了,怒了,直接把衣服从自己的身上扒拉下来,就像撕狗皮膏药一样用力拉扯。 待换好衣服,看到地上那一团还是那么的耀眼,小落像是还没有解气般的又上去跺踩了两脚。 总算是解气了。 小落走到船舱问口,只听到隔壁几人同时惊喊, “五公子,五公子。” 不好,这是要出大事了吗? 步步为营 第九十六章 晕船 http://.biquxs.info/

小落急忙跑过去,只是昭棋晕倒于一侧,靠着他最近位置的就是易知南。 小落心里陡然一跳,像是想起什么似的,一把上前推开了易知南,转向陈玄说道, “快把他放到床上。” 探了探鼻息,还好正常。 摸了摸额间,还好也不烫。 可还没有来得及按了按脖间的时间,昭棋一把坐起上身吐了起来。 难道是吃坏了东西?小落机警地看了一眼站在末尾的易知南,他正一脸焦急地看着。 “你是不是下毒了?”小落没由来的问了句。 “下毒?”陈玄看了看道, “五公子的嘴唇也没有见紫啊。” “有什么不同吗?” 李夷和伍朝已经把易知南围住了。陈玄有点看不下去,冲着小落问道, “怎么回事?你怎么判定是他下毒了?五公子他中毒了吗?” “我胡乱说的?”小落有点收虚低声道。 陈玄一把瞟过他,嘟嚷道, “你们俩个怎么回事?” 随后像是想起什么似的说, “你先去隔壁休息下吧,今天辛苦你了。” 易知南定定地看了看一眼五公子,又看了看他们,从怀里陶出一个小瓶子道, “如果你们信得过,就让五公子多闻闻这瓶子的气味,对他有帮助。” “谢谢!”陈玄及时的接过瓶子。 翻开他的舌头看了看,再翻翻眼皮,好像没有中毒的迹象,或许是自己太过自己吓自己了。小落和陈玄他他几个把五公子放平之后,几人就守在床边。 陈玄推了推小落道, “要不要试试这个?” 小落不说话,这个易知南现在是不值得有任何可信任的。可是虽然他是不值得她有什么任何的信任,可是小落并不想让所有人都知道这点。 所以她没有说话别过脸去。 伍朝的李夷也没有说话。 余下的陈玄倒明点后知后觉的,这是怎么回事? 没想太多他把瓶子打开闻了闻,还不到十秒钟的左右鼻子就受不了要打喷嚏了。 这味道也太刺鼻了吧。 莫非易知南知道五皇子是什么原因晕倒的? “这好像是草药味。”李夷嗅了嗅道。 瓶盖打开来了,不到一会儿大家都闻到了气味,而且还挺刺鼻子的。 “这么说可以给五公子了。”陈玄到底一个人也不敢作主张,试着问道。 李夷点了点头。 陈玄把瓶子放进李昭棋的鼻口边。才一会儿五皇子就作势要呕吐的样子站起身来。 几人连忙去扶, ”你感觉怎么样?“小落很关心的问道。 ”无碍的!”确认自己呕不出来后,反倒是咽了咽喉的一口横气,自已肚子倒是安排下来,不再排山倒海了。 “这房间都是什么味?”五皇子知道是哪里不对劲了。 他急速起身奔到门口,还中呕不出来,只是好像舒服多了。 陈玄赶紧收拾好药瓶,几人也四下扇了扇,味道一下子好多了。 “我怎么啦?”五公子有点虚弱的样子,不过到底也是年轻,不需要人扶着支撑地走了过来。 “您忽然晕倒了,我们都急坏了,也不知道怎么回事?”陈玄说道。 昭棋却定定地看向小落。 “已经完成了。”小落知道五皇子一直在等着这个答案。 “易公子呢?”昭棋也感觉到小落似乎有点不对劲,房间那么大转了一圈就知道少了谁。 “在隔壁呢,我请他去。”陈玄嘴快脚快的很。 “看来这个易公子还真是颇有些手段,这的给他记上一功。”五皇子自言自语道。 几人面面相觑,都没有说话。 易公子很快就过来了,见五皇子已经醒来便道, “五公子可好些了?” “我这是怎么啦?”事实上到现在为止五皇子还是有点头晕的。 “你应该是晕船了吧,再加上心力劳累,”易公子轻声道。 “还有这个毛病。”五皇子哑口失言,药上病上的东西他是不懂的,只有听的份。 易知南点了点头,再号了号五皇子的平安脉,好在脉和较为平稳了。 “我也是之前和师傅出船多次碰到过这样的事情才知道的,像五公子这样的情况应该是自身的肠胃可能有点不舒服再加上以前没有做过船且心中有事而成的。” “那要怎么办?一行人急得焦切不已。 “好在船夫给力,今晚亥时就可以到岸了。” 什么意思?几人面面相觑,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只是上了岸,五公子这个症状就会消失的,只是在这船上还尽量不吃东西了。” “那怎么行?不吃东西人的身体怎么受得了呢?”伍朝护主的心情很强烈。 易知南不说话看了看五公子,他倒是没有说话。 昭棋自小在寿康宫的时候面色就有些白净,还时候还觉得是好看,现在看来倒是有点苍白之色了,让人看上去一点儿血色也没有。 她也不知道怎么办才好,又不能吃什么东西。其实即使有吃她也拿不出什么好吃的来。必竟之前都是灵桂和秋儿她们在做好吃的。 无声的站了会儿,小落也感觉有点累了,就同陈玄告别了下到隔壁房间休息了。 “今晚亥时下船,大家拾缀拾缀自已的东西啊。”船夫已经在开始吆喝了。 回到自己的房间,小落忽然觉得有点不对劲,好像被人翻过的感觉,她一下子就想到了易知南。 好像散乱地丢在地上的那件衣裳也不见了。 是他收了起来的吗? 小落有一阵莫名的揪心,如果他刚才看到那件衣裳就这么丢在地方会不会难过? 他当时的心情会是怎么样的呢? 一想到这里,小落又恨不得抽自己一个大耳光,什么人啊?明明自己是恨透了他的利用,明明自己巴不得别人都知道他那腹黑的嘴脸,可是为什么就是说不出口呢?甚至隐隐地并不想让别人知道呢。 好奇怪的一种心理。 想太多也是累,关好门小落一把躺在都不能容得她转身的床上沉沉地睡了起来。 她是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所惊醒, “怎么回事,快点开门小落小落。”门外是陈玄的声音。 小落摇了摇有点沉的脑袋,想起身站起可却站不起来,好像浑身上下没劲一般。 “我有点站不起来。”小落说道。 不过到底是练过功夫的人,晃了晃两下腿,伸了伸手人就精神多了,她摇摇晃晃地走向门口。 “你怎么回事?”迎上来的不是陈玄而是五公子,小落一个没有站稳在倒在昭棋怀里。 “房间里有什么气味?”昭棋皱了皱眉毛。 “快点啊,快点啊准备下床了。”船夫又在吆喝着。 一眼望去,岸边上的火把点亮了整个港口。火把之下是一个个望眼欲穿的人影。 “扶她快走吧,来不及细看了。”易知南靠前说,“我们还要让那些个商人跟我们走。” “不是交过订金的吗?他们难道还能跑了不成?”陈玄问道。 “当然能,这些个散商最大的特点就是不讲任何诚信。”易知南道, “平常还好说,可以要挟他们,放在现在不就是要多筹谋一些。” 几人都不说话。 陈玄上前扶了扶小落,让她靠在自己的肩上。 整个一行人,易知南打头,伍朝与五公子并行,李夷在最后面。 也就靠了那么一会儿,小落整个人清醒多了,自己已经可以正常走路了。 陈玄低低地问:“怎么回事?你们俩个都在船上不舒服。” “我也不知道,回去之后就睡着了。”小落本来想问了陈玄你知不知道易知南这个人不对劲,可是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 虽说易知南是陈玄带过来的,可是到底他们之间关系如何,小落是不知道的。 “莫非你跟五公子一样,也是晕船。”说到这里陈玄不由自主的咧开嘴,好像等着看笑话一船。 小落白了他一眼, “五公子没事吧。” “没事没事,刚才你都躺人家怀里了,他还能有事?”说罢双是一脸看热闹的样子看着小落。 小落灰了灰脸道, “我那是晕倒了,不是你在敲门吗?怎么进来的不是你是五公子?” “五公子他关心你啊。”说一出口,陈玄也觉得自已有点言不由衷,心想:好像自己也想先进去看看她怎么样了,只是五公子那个眼神他一下子就懂了。 当时他要是不那么懂是不是可以满足下自己那个小小的私心呢。 陈玄忽地有点自己看不起自己了,就不再多说。 “你可是我兄弟,你不关心我。”恢复了神志的小落开始准备跟陈玄皮了起来。 可陈玄才没有那兴致呢,眼巴巴地看着港口处,小落也只有不言了。 上岸之后还得快点找个客栈休息下,也不知道是不是还去易知南的同来客栈。现在她知道了这其中的黑幕,怎么说也不能让他们都住进同来客栈。虽不能告诉他们,可怎么也不能着了他们的道吧。 “五公子,我要去同来客栈接收这些商人的货物,不知道您们......。” 易知南倒是识趣,好像料定小落肯定会反对这一行人住进同来客栈似的,自己就先出手了。 步步为营 第九十七章 连夜赶路 http://.biquxs.info/

“不一起去同来客栈吗?”李夷是个直性子。 小落一声冷笑:也不想想额头上的包是不是消了。 “李公子有所不知,同来客栈说是说客栈,可历来中介堆放货物和马匹的,真正的能够用来住人的地方不多。”易知南笑笑解释道, “而且像我们这一行人的话,估计房间是不会够的。” “不知易公子交接这些货物需要多久?”昭棋问道。 看来五公子准备连夜上路了。 “这些商人肯定是找地方睡觉,货物怎么也得在白天做交易。” “那明日你需要多久?” “大概是一个上午的时间。”易知南恭敬地道。 “不由我们先行吧。留易公子在这里处理这些事情。”在大家都一阵沉默之后,小落及时的提了出来。 易知南看了看小落,他知道这个女人已经不想跟自己有任交际了吗? “你身体可好些?”昭棋关心的问道。 “好多了,已经没有事情了,许是跟公子一样坐不得船。”说完,还特意看了易知南一眼,天知道自己睡得那么沉跟这个人有没有关系呢? 五公子看了看这几人,状态都还好。说实话自己坐船有点不服水土,可真正做船可是比走陆路骑马要舒服多了,跟这比起来坐船简直就是在休息,哪里是赶路呢。 想了想道, “易公子处理完这些事情后还尽快到银川来汇合,我们以七日为限。” 易知南拱了拱手。 小落定定地看着这人,临了分别之际她不是想要他能说什么,而是想看看他有什么样的手段没有施展出来。她不想他的身份被所有人知道,却又防着他暗地里会做出其他什么对他们不利的事情出来。 “落儿姑娘一路保重!”看出了她的担忧,易知南特意道别, “陈玄,帮忙照顾好我的夫人。” 小落那气得一口血都要喷了上来,眼睛瞪得又大又圆,可是她一时却忘记说了什么。 昭棋的脸微不可视的抖动了一下便沉了下去。 几人牵着早已经备好的马匹又开始上路了。 才快马驰骋了一小会儿,小落才后知后觉得想了起来,刚才她明明想干吗来的,明明是想看看港口里的这些人中有没有言攸,怎么自己就又被这个易知南给利用了呢? 小落再一次被自己的愚蠢行为感到蠢哭了。 可是现在又不好找个理由回头,就像回头的也她哪里还找得到他们人吗?也不知道前面的路上有没有危险,如果路上再碰到言攸的话,那可就麻烦大了。 小落一路想一路狂奔,真是愁煞人也。 她想起母亲把言攸给自己的时候说过的话, “言攸会保你性命的。” 如果母亲说的是真的,那么言攸肯定不是对自己下手,如果不是对自己下手那么下手的目标就是五皇子了。可是易知南及时制止了她。易知南是师傅让自己认识的人,是可以性命相托的人。那么这两个都可以保自己命的人中间到底有什么关系呢? 或许陈玄是不是知道一点。 借着休息吃干粮的机会,小落殷勤地送了壶甘甜的水给到陈玄,他还是一副皮样, “是不是有什么要问的?” “没有,也不知道易公子如今到哪里了?” “啊!”陈玄故意大声的很,瞪大了眼跳了起来道, “你还真是把自己当成他的夫人不成?” 远远的昭棋朝这边看了一下。 小落简直就要找个地缝钻了进去了,这个陈玄也太不会看下脸色行事,他平时可不是这样的人啊。 “你才是他夫人,你才是,你才是。”气急败坏的小落一时间竟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我又不是女的,而且你那么关心人家干吗?人家关心你吗?”陈玄一边吃着小落递过来的水问道。 小落一把抢了过去,恨恨地说道, “让你喝,美死人,看你还喝。” “你看吧,说你关心人家还不承认,我刚说自己不知道你就不让我喝水,我们还是不是朋友。”陈玄说的颇为可怜。 昭棋又朝这里看了看道, “你们两个别闹腾了,好好休息下。” 小落觉得昭棋的脸色很不好,本想上前看看,可最终也止了止步,他已经开始准备休息了。 宫城内,太子端坐于寿康宫的左下首第一个位置,坐在他对面的是他的母妃宁妃娘娘。 “太子今日来可是有昭棋的消息了?”太后还是一脸的慈笑。 “瞧母后,还说不关心昭棋呢?”宁妃打趣道。 太后不轻不重的咳了声,永娘朝里间的人使了使眼色,几个粉衫白带的婢女走了进来,在每人的桌前放了三蝶精致的蛋糕。 宁妃识趣的闭上了嘴。 “是的,五弟来信说已经过大同了,下一站是银川。”太子不知道上眼前的皇祖母现在还知道多少,他知道皇祖母年轻的时候可是辅过政的。 “这么说来她们是走的水路了?”太后娘娘眉毛一挑。 “是的,”太子及时的说道, “原来他们走的是陆路,说是中了别人的埋伏所以改成了水路,水路倒是安全。”太子不敢有任何隐瞒地说道。 “安全?”听完太子的话,太后略略地一思筹道, “也不知道昭棋这个没有做过船的孩子能不能做得了船,应该也要五六日的样子吧。”太后垂问道。 “是的,顺利的话五日足以。”太子如实地说道。就刚刚简单的试探,他已经满头是汗了,看来传言皇祖母之间的辅政可是真的。 “看来这两孩子又要吃苦头了。”见太子有些紧张,太后也不想再继续问下去了,只是打着哈哈说道。 事实上,别人不清楚她可是最清楚的,太子于这里头是没有做办法做什么文章的,能做手脚的除了皇上那就是言蕙了。 只能待言蕙过来再说了。 而此时的言蕙简直要被言攸那迫不及待的脑袋蠢哭了,万万想不到在自己身边那么久,居然还是这么一个样子。看来她实在是不适合于人前做事,还是得做回她的老本行了。 想想易知南也不知道到底后面有什么来头,居然连同来客栈这么机密的替生堂交头点都知道,莫非他是替生堂的人吗? 是的,他的确是,此时的他就是在替生堂的乌海分舵处。 “言大护卫,你可太过心急了。” 易知南一字一顿,眼睛死死地盯着半跪在地板上的言攸。 “属下也是想快点脱身言府。”言攸的脸上毫于愧疚之色,事实上她的脸上也从来没有过或悲或喜。 “你险些坏了我的计划。” “可是林堂主,你私自出任务,慕容夫人知道吗?” 言攸的话就像入喉中的一根鱼刺,你讨厌它可不得不想办法先把它拔出。 “这个不劳您费心!”一字一字的从他那朱唇皓齿中吐出来,听着让人胆寒。 言攸掌管着替生堂里森罗派的所有死士,看到过太多的生离死别的悲状画面,但却从未有过直致心灵深处的冷意,她这是触怒少堂主了吗? 想到这里,小落退了退两步。 “后面的地方你就不要去了,回堂了吧。”震摄住了言攸,但后面她到底如何自己是可无权处理的,还是不要让她跟着比较稳妥。 “可是小落.......”言攸不放心的道。 “你放心,母亲也不会让她死的,这人还大有用处。”转身背着这些人,易知南无声的闭上了眼睛。何止母亲不让她死去,就是自己也会拼了命地保护她吧。 卧房里的衣杆上挂着那件鹅黄女衣,易知南走上前,用力攥紧一小片磨擦着。那天推门而入就看到这衣服胡乱的丢在地上,他很心痛,她对自己是不是厌恶到了极点,他一度以为小落马上就会讲听到看到的都一五一十的讲给他们听,让他没有办法再继续实施他的计划。 可是她没有,带着对自己的恨意而走,他看到她眼神里的愤怒。只是为什么她会帮助自己尽快脱身呢? 这是不是意味着什么? 不论如何,自己也得先快点赶到银川了,不然跟不上他们的队伍,还怎么问问她为什么要帮助自己脱身呢? 越往西走,天气就越冷越干燥,小落感觉自己的脸都起皮了,明明一双肤如凝脂、白里透红的脸,这会摸上去感觉泥泞不堪,轻轻一擦火辣辣的很。 望着早就起茧子的手,小落也只能自叹一句:女人真不同男人。 “多吃点,等会儿路上可又得啃干粮了。”陈玄讨好似的把一块又方又大的红烧肉夹进小落的碗里。 “所以说,我们要带点不一样的东西上路。”很熟悉低磁的声音响起,小落赶紧转头一看。 果然,是那张熟悉的脸。 小落感觉太好又感觉有点不太好,她有点不好意思地低下头转回身,做在上首的昭棋正看着她。 小落撇了撇嘴,埋头干饭起来了。 “易公子,你来得挺快的啊。”陈玄这个马大哈可没有注意到小落,他笑哈哈地走上前去迎了迎。 步步为营 第九十八章 欺人太甚 http://.biquxs.info/

“再不快点我都追不上你们了。”握了握陈玄的手,又拍了拍伍朝和李夷的肩膀,感觉好像有点是志同道合的老朋友一般。 “五公子。”易知南淡淡地瞥了小落一眼,朝昭棋行了行礼。 “有劳易公子处理那些事情了。”昭棋倒是客气很。 易知南又朝小落瞥了一眼道, “都是落儿姑娘的主意甚好。” 昭棋意味深长的看了他一眼,不再说话。 此时此刻小落的心理都想骂人了,你们两人大男人都在说我什么事吗? 下一站就是西境的西都城,离开京城的时候小落就听母亲说过,即使他们一行人与戍边的刘将军接到后,也是要隐名埋姓的,至少身份上是不能暴露的。 接连几日易知南都跟在昭棋的身边,两人相谈甚欢也不知道都聊些什么。小落想听又不好表现的太过明显,只是找机会问问陈玄, “他们俩都聊些什么啊。”一副漠不关心的样子却实打实的关注语气。 “去问他们啊。”陈玄才不会这么蠢的上了她的当。 小落不悦地瞪了她一眼,真是好气又无可奈何。 “落儿姑娘,这是易公子让我给你的。”伍朝见俩人不说话,适时的走了过来。 小落接了过来,好家伙他居然带了一些罐头之类的的吃的,难怪那次见到他说是自己带了一些好东西过来。 就是这个? 可是他为什么不直接给我呢? 小落看了看伍朝问道, “他什么时候给你的。” 伍朝挠了挠后脑勺,一脸沉思状说, “我也不记得了,说是让我给你致歉的。” 可是你致歉了吗?小落怒目圆瞪地看着他。 捧着这罐头也是挺重的,小落把分了两瓶给他们都尝尝,自己也留了两瓶。 “我得感谢你,感谢你给我带来好吃的。”小落假笑的样子,两个腮帮子鼓鼓的。 “可我看你这并不像是要感谢我的样子。”易知南捉弄的地问道。 小落不语,驾马前去。 什么时候她居然被这两瓶罐头给打发了,就这么轻而易举地原谅了他的利用吗? 又是一个月黑风高的晚上,按着日子来算如果在京城,这个时节的晚上应该不会有这么冷的。可是现在越往西就越冷,特别是晚上的冷风吹了进来,像是给人浇盆冷水似的,一直从头凉到底。 今天已经是在宁夏等的第三日了,还不见有人过来接头,昭棋都有点没有耐心了。父皇说过自己出发当日就会发秘函给戍边的刘弘刘将军让他秘密接洽。按着日子算,他应该早就安排人来这里等着,没道理到现在还没有人过来啊。 “这个刘将军原来就是西州王的部下。”易知南倒是知道些。 “我说过,我曾在西境呆过数十年。”易知南定定地说。 “可看你的年龄与我们也相差不了多少,你从小就是在西境长大的?”陈玄问道。 “慕容夫人没有告诉你吗?”易知南反问道。 是啊,要不是易知南的提醒,大家都忘记了陈玄,陈二公子的母亲慕容夫人就是西凉国的慕容家族。 这一问把陈玄问懵了,他明显没有准备好有点结巴地说, “我母亲没有跟我说过什么,她的确......她的确是西凉慕容家族的,可当初嫁给我父亲的时候便与家族断了联系,断了往来。” 说罢转身看向昭棋道, “五公子,这个您是知道的,皇上也是知道的。” 易知南手指磨擦着,他到是没有想到慕容夫人嫁给相国是给皇室里备了案的。他还一直以为陈玄这趟跟过来是有自己的意图的。 可是当初他求慕容夫人所自己安排在这一行人中,慕容夫人可是没有半点犹豫的,莫非还有什么事情是陈玄不知道的吗? “是的,我知道。”昭棋回应道, “这跟刘将军不过来有什么关系吗?” “所是知道我们这里有人身份不明,不敢过来吧。”易知南说出自己的顾虑。 “你说的是谁?”昭棋明知故问道, “我堂堂皇子在这里,他一个将军还敢不放在眼里?”说罢就像护犊子一样站到小落的身边。 易知南垂下眼眸。 “让五皇子久等了实在是微臣的不是。”缓缓走进来的,不是别人,正是那经过岁月沧桑洗礼、饱经风霜的刘弘刘将军。 众人都微微见礼。 刘弘走了上前,直了直身子端正了肩膀,郑重地行了一个大大的礼。 “老将军不必多礼,将军绒马半生,为国征战无数,辛苦有劳将军半夜还过来。”五皇子把皇室中的惺惺作态发挥的极致。 两人分主宾做下,五皇子居首坐,刘将军于左首位坐下。 “秘函我都看过了,因为前几日刚好交换军回军换防就担误了几日。您也知道皇上特别是看中西凉国的态度,这不交换军一回来我就仔细察问情况,赶紧写好奏章交了上去,故而担误了几日。” “交换军刚刚回去了?”昭棋有点讶然,算着日子本来想早点去西凉。这下看来又得等一个月了。 “是的,老朽想着五皇子在宫里读圣贤书,也知晓西凉国最近的一些资料。可必竟没有出过远门,对一些地形和当地的最新情况还不是很了解。所以就自作主张让交换军回去了,你看下你们下一批.......。” 刘弘说得情真意切的,好像一切都像是在为五皇子考虑。可到底这话在小落的感觉里就像是他在编网一般,然后中间留了一个大吭,等着五皇子跳进去。 “那不知道大人对我们有什么安排?”强龙也压不过头蛇,虽说五皇子是堂堂皇子,可谁让他这次做的事情不能以皇子的身份来做呢。这事可当真让人觉得憋屈。 昭棋虽心中有点不平,可到底还是恭敬地问了问。 “如果五皇子不嫌弃的话,老臣在西都城的城南买了一处宅子,五皇子可以在那里等着。” “不是在你府里?”昭棋顺着他的话问道,他可是以为刘将军会把他安排在自己的府里呢。 “五皇子这是哪里的话,你可贵为皇子哪能屈尊住到我府上,可是折煞老臣了。”刘弘一口茶还没有喝下去,就起身道。 “不,不,不。一切都听从刘将安的安排就是了。”看不出昭棋是真是假,反正他说出的话让人挑不出毛病就是了。 两人打了一会儿官僚话,刘弘就走了,留下一个据说明日就带他们去城南的管家刘安。 小落不识得这刘将军,只是听到他在西境从一个千夫长一直干到这镇守一方的将军。只是当今圣上疑心,戍边的将军只管军事,不能干政,且军还要配合政,如此一来他手上能用的权力就节制了不少。 只是想想这人能在这西境这么多年,想来必是知道自己一些事情的,譬如说当初的西州王。 小落那点小小的心思又开始活络起来。 房间内,昭棋来回的镀着步子,屋里只有他和陈玄两了。 “你说这个刘将军是什么意思?把我们放在城南,他是想干什么?” 陈玄低头没有说话,初来到这里城南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地方他也不知道。 唯一知道那个地方的易知南住在另外的一个房间。 眼前的刘弘是他再熟悉不过的脸孔,替生堂的常客。 半夜时分,众人都睡了。易知南一行夜行衣跳到小落的房间,小落登时就醒了, “你不是想知道你的身世吗?我带你去见一个人。” 话音刚落,小落房间的亮几处都亮了起来,屋内的四处站着人。 母亲说过:最终他就败在女人的手里,这句话的确不假,带着自己一线的内疚和怜悯,他被这伙人抓了个现形。易知南无声地闭上了眼睛。 “你有什么要说的吗?”昭棋率先打破这个沉默。一种同行,他相信他初心并不是一个坏人,甚至是没有任何的居心不良。 “我说过我是替生堂的堂主。”易知南都没有多看小落一眼,转身过去认真地说道。 “所以你当时就让替生堂把那些大同商人的货都收了?”一头的疑问如同找到了答案一般豁然开朗,这事除了他还真没有人能够办成。 “想来殿下也是那个时候起的疑心吧。” “是的,但并不是全部。”昭棋也实诚。 易知南利落地放在得剑在桌了,端起茶杯喝了一口道, “殿下可以西都城的城南那片地方是什么地方吗?”易知南反问道。 “我不知道,但是我知道你是知道的,对吗?” “那里就是西都城繁华街市一道流脓的伤口,是高高在上的皇城里的那一处老鼠洞。” 房间里没有一人出声,只是微微的鼻息声。 “我从小养在寿康宫,父亲一直没有让我去过任何衙门理事。不要说远在西境的官员,就是京城的官员也是闻其名不认其人。”昭棋身心俱疲般的坐了下来, “所以刘弘刘将军他想怎么样安排,或许父皇并没有什么意见。” “可是您是为国而来,您是大华朝的万民而来,难道就这样算了吗?”就连易知南也觉得这事安排的实在是太欠妥当了。 堂堂的皇子就这样被一个将军所欺,这个朝代还有希望吗? 步步为营 第九十九章 恭敬的刘将军 http://.biquxs.info/

“父皇不想与西凉交战,这是世人都知道的一个事实,可到底西凉人也是欺人太甚再加上太子的一意孤行,我才得以出来,唯今之计自是不能与刘将军闹翻。”昭棋捊了捊坚定的说。 “可城南那处您是不能去的,太危险了。”易知南苦劝道。 “所以今天晚上你找小落?” 小落呆站在一旁,她也想知道自己身上到底还有什么事情值得易知南再一次准备帮助自己。 易知南苦笑的看了一眼,道, “她一个女孩子这般辛苦而来,不就是为了她的身世吗?我想告诉她的身世让她离开这事非之地。” 小落倒是没有想到易知南对自己有如此用情。 “公子对落儿姑娘倒是用情颇深。”昭棋咬牙切齿地说了句。 易知南讪讪道, “如今什么都不能了。我可以助你们不去城南那处,但可能我就要隐蔽一段时间了。” “我不知道你真实的身份是什么,但是我知道你是一个胸怀万民的华朝子民,我李昭棋先行谢过。” 情是情,义是义,这点昭棋还是分得清楚的。 易知南别过脸低下头, “如果五皇子听从我的建议话,那么我们就要从这西州的州府大人入手了。” 昭棋沉思着,他知道西州的州府大人,此人不是别人正是陈相国的胞兄陈才智。 屋里的陈玄也是愣了一下,这个同族的叔叔在他的印象中只是见过几次。而且他对于母亲似乎颇有微词,这些年他都没有见过这位官到州府的叔波。 “陈州府有什么办法吗?”昭棋还是不太明白,想让易知南一次性说个明白。 “当今圣上多疑,”此话一出易知南还是咽了咽口水看向昭棋,确认他脸上并没有什么特别的表情后继续道, “所以军不执政,政令军辖,可是从政的文官却没有任命武官的权限,这也大大减弱了武官的权力,不是么?”易知南确认道。 要说这项国策不得不说好,也不得不说不好,到底这一项规定让边境的人将军不会不听从朝廷的任何军令了,可到底也是这项规定让边境上的军官没有了血性,对于边境扰民这样的事情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是的,因为这件事我记得陈相国与父皇都起过争执。”昭棋看了一眼陈玄轻声道。 “所以如果有陈州府在其中周旋的话,刘将军也不能为所欲为了。”昭棋一点就通地道。 “是的,至少他要顾忌到陈州府。” “可是这样一来怕是皇上会不高兴。”易知南适时的提醒。 “所以,几位我们一起商量商量一下吧。现在不光是我的命,大家也都是挷在一条绳子的蚂蚱。”昭棋打趣道,朝大家招了招了。 除了李夷还在那里看着被迷晕的那人外,其他几人都扰到一起了。 几人密谋了一番都各自分配好任务。 昭棋一直蹙眉紧皱,总是时不时的瞥向小落几眼。 临了大家都散去,昭棋留下小落和易知南。 “小落的身世如果你知道的话,可以先告诉她。” “我知道的她都知道。”易知南直白的说了句。 “那你带她?”刚才他明明说要带小落去找身世来的,难不成刚才那话是假的。 “只是去见一个人,现在看来时机肯定不行了,只能延后了。” 小落看了看眼前这两人,一个身份未明的江湖帮派,一个身份贵重但处境落魄的皇子。不论是谁说要帮她查清身世的真相,她都觉得心理没底。 “先好好的活下来再说吧。”小落看了易知南一眼后转而朝五皇子时了一步道, “我信你!” 易知南不动声色,甚至连呼吸声也是一如既前的匀称。 不管有没有堵气的成分在这里头,五皇子还是有点兴奋,眨了眨眼道, “我答应你!” 小落愣了下又重重地点了点头。 第二日一大早,天刚刚蒙亮的样子,刘管家打着哈欠走了出来。主家交待昨晚不能睡的,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一进房间头便沉得很,也不知道那一行人怎么样了。 “刘管家,刘管家你可算来了,昨儿我们五公子又是高烧又是说胡话的,不知道怎么回事?你帮忙看看。”小落一脸惊慌地紧紧攥住刘管家厚实的衣袖。 “这可了得,怎么昨晚没有叫醒我?”刘管家一脸的慌张,主家可是交待过:这是京城来的贵人,要好好招待了。 “刘管家,你看我一个女孩子家家的也不好进您的门,我隔着窗子喊了您好久也没有您醒。”小落哭诉道。 刘管家被小落这一哭二闹的脑子还真是有点糊,完全想不到除了她还有另外三个男的呢。 他拈着自己的衣摆迈着腿跨进院里,嘴里问道, “你家主子如何了?现在还要不要紧?” “刘管家,你赶紧去请刘将军,你去房间里也没有和,您也不是太夫。”小落在一侧紧跟着刘管家的步伐,这家伙走的还真够快的。 “你这是什么话,什么叫我不是太夫,难道刘将军就是太夫吗?你家主子怎么就想见他。”刘管家没心没肺地问道。 “因为太夫说我家主人有心病,再加上现在水土不服。”小落假装说得上气不接下气道。 “什么心病?”看着小落这副气喘吁吁的样,不高兴地道, “你们年轻人的身板可还不如我呢?” 小落心中只觉得好笑,这个刘管家也太自以为是了,看仆人知主家,也不知道这个刘将军是不是也是这个样子的,如果真是这个样子的话,也可就太好办了。 “刘管家,你就快点去请刘将军来吧。”小落喘了一口气又劝道。 刘管有干脆不理小落了,眼看就到门口了,准备一把就推门过去了。 咦,额头好像有什么东西挡住了,还是有弹性的,力道挺大。 刘管家抬头一看,又是一个年轻的小伙子,看样子应该跟这姑娘是一家的。 “你看你怎么回事,赶紧让我进去。” 小落不说话。 随着“哗啦”一声,一大片瓷器碎地的声音响起,紧接着传来孱弱且急切的声音, “我要见刘将军,我要见刘将军。” “叫刘将军来见,我是京城来的,他还能这样对我,看我去京城如何治他的罪。” 刘管家心里有点发怵,将军只说这一行人是京城来的,好生伺候着。却也不曾想到底是个什么官来的,他们倒底是不是真的能治将军的罪。 他转过身来结结舌舌地问道, “这怎么回事?怎么回事?” 小落表示很无语地摊了摊手。 不过一夜的功夫,怎么这人就变得这样。想到刘将军昨夜带他过来的时候的恭敬样子,想来这人也必是高官了。 他不过一庄子的管事而已,根本没有不知道刘将军的任何打算,想了想还是回报禀明一声方好。 看着他那慌张的神情,想来已经是信了七八成了。小落便走上前轻声问道, “管家可有将军腰牌,我也好去请个好点的太夫来,这样也不会误了将军的事。” “有......有......有。”刘管家及时的从自己袖口里掏了出来。 “刘将军可有相熟的药铺?”小落假装恳求道。 “有的,西都城的药铺只要拿上这个腰牌,店家都认的。”刘管家还不放心似的,生怕这人会影响到自家主人一般,又热心地道, “真要是水土不服找刘安药铺,他那里的药最好,外乡人过来都是要去那里抓药的。” 刚走前了几步又转了回来道, “你且看好你家当家的,我去去就回。” 小落及时配合的点了点头。 李夷早在门口等着,这刘管家昨天晚上半夜来的,也没有及进的备好马车,健步起飞般的朝大街走去,刚刚看到大街道边,只着扑通一声,人躺地上了。 李夷把他拉了进来,扒拉扒拉衣服扶着他走了出来,尔后上了一辆马车。 另一辆飞驰的马车内,三人默默地看着对方相对无言。昭棋知道这是兵行险招的一个最好的方法,如果如预期所料的话,他也算是走出了自己的第一步。 而另一个陈玄却在默默地回想着关于这个族叔的一切回忆。 “都说长兄如父,我自小没了爹娘,是您把我拉扯到这么大,教我学识,引我仕途。多从小最感激的也是你。” 陈玄还记得那次与父亲吵得最凶的那次,那个时候的自己已经大了许多,应该是八岁左右的样子了。 “这就是你的报答,你的书都读到哪里去了?”父亲气得咬雅切齿。 新皇亲政,万民同贺。陈才智奉新皇的召命从西境赶回京城,和他一起进京的还有他手上一份资料和宠大的金银财宝。 西州慕容氏与当地戍边将军勾结,将朝廷发给西境二十有万军民的粮食换成陈米,倒买倒卖。不仅如此还有军衣和医药等等。 此案震惊朝野,因为此事慕容家族被抄,全族发配到北境苦寒之地服役。 而父亲与这位族叔也是彻底闹翻,两人从此老死不相往来。 他记得母亲好像因为此事大病了一场。 步步为营 第一百章 令人奇怪州府 http://.biquxs.info/

陈玄眉心紧锁,一言不发地坐在那里。 “怎么啦?”发现陈玄的不同,看他那个样子自己也莫名有点揪心。 “没事的,殿下。”陈玄立马调整了自己的神色。 “叔叔虽与我父亲的政见不合,但一颗赤胆忠心,您去找他,不为别的单单是您这一重身份他便是避无可避。” “那等会儿你?”昭棋有点担心的问道。 “没事的,你们先进去谈话吧,我就跟长辈见个面而已。”陈玄看出了五皇子的担忧,与其说是让陈玄过去帮忙引见,其实五皇子还有点担心好意办坏事了。现在好了,陈玄自己提出是与长辈见面,于前或于后相见都没有什么关系了。 “陈州府在这一带的官名很好的,你们两位不必担心。”易知南拍了拍昭棋的肩膀。 生死攸关的时候,因为官名好才有了新的希望,但愿这最后的一颗救命稻草能把自己拉上泥潭。 透过门帘,马车驾过的路上偶有人群走过,或喜气洋洋地谈笑风声,或你追我赶的行色匆匆。蹄声在青石小道上此起彼伏,像是在演奏一曲欢快的迎兵曲。 “殿下,就是这里了。”易知南虚扶了一把,昭棋并没有伸手。 他上前敲门,大门缓缓而开,大门缝里出现一个目慈眉善的中年汉子,声音不卑不亢地问道, “请问你找谁?” 易知南转头看了看昭棋,进而郑重的说, “这是从京城来的李公子,想拜见陈州府。” 那人上下打量了下易知南,还眯着眼看了看昭棋和远处的马车,愣了回神后方重重地关上门进去汇报了, “请贵客在这里等着。” 昭棋上下打量这州府,大华朝建国后其州府的建制等都依的是前朝般的模样。门前立俩麒麟脚踏荷花以彰显身份。看着这大门的城墙倒了是又高且厚,比起京城要好上很多,难道是防的西凉的蛮人? 昭棋还没有想通这个问题的时候,大门又缓缓地开了,还是那个中年汉子。 “我家老爷说了,即然是京城来的李公子,当去府衙找他,请公子明日去府衙等。”说罢不等易知南的回复就要关门了。 只是他还没有来得及紧紧地关上门,门就被一个有力的大手给撑了回去。 “我是陈玄,陈二公子,请家叔相见。” 那汉子倒是知道什么似的,仔细地看了看他,行了半礼又折回去了。 “看来这个陈州府的确是个刚直不阿的好官。”五皇子没有被刚才的拒绝而愠色,他倒是颇为赞赏般的说了一句。 “可是就是这个刚直不阿的好官都不肯在家里见你。”易知南打趣到。 “你还真说到,他肯定能帮上我的忙。”五皇子答非所问,倒是笃定地说道。 只是陈玄还站在那里一言不必发,他知道叔叔有多讨厌母亲,所以他就不敢确定叔叔倒底会不会见他,他心理其实是没有什么底的。 门再一次缓缓地打开,这是迎他们进去的并不只有那中年汉子,还有一个长有长长胡须的老者,看样子他应该是府中幕僚。 “伯父好。”陈玄一眼认出,此人不是别人正是长年跟着二叔的族中长辈,只是官位不显,他在府中曾经见过他们。 “看来公子还记得老朽。”因为陈玄的一声叫唤,这人的心情显然很好。 “这是我族中陈亦如老先生。”陈玄忙向两人介绍道。 “陈州府在忙,就由老朽先代为迎接三位,请吧。”看着他人已是白胡子苍苍,声音不大却是洪亮有力。 两位依礼见过。 陈玄自是走了上前,陈州府为陈玄而开的门,明显就是不打算在府里处理政事,所以五皇子倒也识趣的很,站在陈玄的后面。 过角门,走抄手走廊,院里的布置倒是挺简单的,院里前两颗松柏大树显得特别葱郁,葱郁到让人感觉有点突兀。 从左入正厅,四人依主宾之礼而左,昭棋居左首位,再者陈玄,后易知南。老先生径直走面右面的首位坐下。 看这情形,陈州府是打算相见的。 “多年未曾见过先生了,看先生这样子当知身子不错。”陈玄上前寒嘘道。 “西地旁人都不愿意来,嫌这里苦寒。我却是觉得这里不错,民风开放、牛羊管够,还有这貂毛大衣,放在京城那都稀缺的。”陈亦如摸了摸一把白胡子道。 三人相视一笑,这陈老先生挺和善的,当知州府大人应该也不难说话吧。 已有几个着焦糖色配月牙腰带的婢女轻盈而入,或准备茶水,或是精致糕点的。面带微笑,不吱声半语的,放上后又盈盈而走,礼数周到的倒是让人挑不出任何毛病。 “在下也是这么觉得,走南闯北一趟,还是觉得西都城最好。”易知南抿了抿口茶亲切地说。 “这位是?”陈亦如摸着自己一大把白胡子面色疑虑地道。 “这是我的一位江湖朋友,易知南易公子。”陈玄起身介绍道,易知南又是拱手一礼。 陈亦如回了半礼,点了点头,眼睛看向首座上相貌堂堂、贵气逼人的李昭棋。 “想必这位就是京城来的李公子?”李亦如有些小心似的询问到。 “在下.......”话还没有来及说完,只听爽朗豪放的声音传来, “实是在下怠慢了五皇子,还请莫要见怪。” 一行人起身。 昭棋面带微笑,直视前方呈俯视般的看着陈州府道, “州府大人为国为民操劳,实在是我打扰了。”说罢还微微躬了躬身。 “在下实在是担当不起。”陈州府一把急速般的奔了过来扶住。 陈玄默默地看着,看样子叔叔的身体还是很硬朗,他这个年龄能做到这般的健步如飞实在是不错。 两人客套了一番,陈州府力邀五皇子于主座,说是得按君臣之礼。五皇子虽有推辞数次,最终还是稳稳地坐在了左上首之位。 “见过叔父。”陈玄起身见礼。 陈州府嘴角动动没有说话,只是挥了挥手,陈玄识趣的坐了下来。看刚才陈州府对五皇子的那热情劲,再看看陈玄,易知南也是无声的笑了句,不知道内情的人肯定以为陈州府不喜陈玄。可是刚刚明明是靠着陈玄的名帖才找开这门的。 五皇子朝陈州府看了看。 那陈老先生挥了挥手,门口的下人立即走了出去,他上前道, “我就去书房等着州府大人了。” “不必,你一起吧。”陈州府目视前方,慢慢起身恭敬地朝五皇子行礼道, “刚才实是无奈出此下策,还望五皇子不要见怪。” 五皇子不语,静静看着他。 “刚才下人来报说是京城的李公子前来,当时我正在书房议事,虽说都是府中幕僚,但难保有一两个嘴巴不严的,就没让下人请你进来。” 易知南差点想笑了,“请你进来”这陈州府用词妥措可真是拿手。 这般也不知道这个陈州府到底还没有当年的血性了。 “州府大人考虑周全,是我鲁莽了。”五皇子起身扶起。 “只是不知殿下此番前来有何贵干,看皇上的密函此事应由刘将军负责。” 果然,父皇给了陈州府秘函,也就是说父皇或许对这个刘将军也是不信任的,或许自己还是有救的。 想到这里他有点心血沸腾,屈膝行礼道, “请陈州府救我!” 陈玄和易知南也扑通一声跪了下来。 “殿下,您是当今五皇子,谁敢害你不成?救你又何此出言啊?”陈州府难得装糊涂。 五皇子别过脸去没有说话。 “陈州府,在下替生堂的人,从京城一路护送五皇子到西都城,这一路上的死士劫杀、暗害我们都经历了几遭,好在我们都过来了,五皇子也没事。” 说罢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道, “可是就在昨天,在我们等了刘将军三日后他才深夜过来见的我们,没说两句就把五皇子打发到城南去隐身。” “为何要隐身?”陈州府有点不太明白。 “刘将军说是皇上的意思,我们也明白皇上意思是不暴露五皇子的身份,以便于他更好的行事。可是人后刘将军意思也是不认五皇子的身份。” “这是大逆不道,他这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吗?”陈州府大声吼叫。 整个正厅,哦不,整下院里都没有任何声音。 落针可闻。 陈玄觉得有点不对劲,看了看老先生见他亦无所动,就站了起来道, “还请叔父为五皇子主持公道。” 陈州府转头过来看了看陈玄并没有多说,而是朝陈亦如使了使眼色。 陈亦如开右角门,院里并无一人,他掀开帘子道, “走吧。” 陈州府大步阔前的走了出去。 而后几人鱼贯而出。 只是露面走了个抄手走廊,其他的倒都是在房间里转过去,令人奇怪的是,这路上竟是一个下人的也没有。 也就是说来正厅的时候有下人看到过他们,可从正厅到书房没有碰到一个下人。 知道他们进书房的也只有前面带路的陈州府和陈老先生。 坐地称王 第100章 暗渡陈仓 http://.biquxs.info/

书房里有些暗,陈老先生倒是手快的拉起帘子,让外头的暖阳透过亮白亮白的糊布透了里来。 几人也没有拘什么礼,陈州府倒是一脸认直的问道, “五皇子打算如何?” 五皇子被陈州府的认真有点吓倒,说实话他根本一点也不了解眼前这个陈州府。从刚才他对自己的拒见,又对礼数周全,可始终他不曾有过任何亲切的感觉,可现在却莫名的来了。 “先保全自己,再完成父皇的使命。”五皇子沉着声说道。 “保全你并不是难事。”陈州府自言自语道, “可是皇上让你隐瞒自己的身份,那就是不能在百官面前说出你的真实身份,这应该如何是好?” “这正是我要找大人您帮忙的,如果有人阴奉阳违,借着皇上的秘令而行自己利益之事,那么我就很危险了。” 陈州府定定地看着五皇子,他一脸的镇静可说出来的话却让人胆寒,到底是皇子经历过的沉浮是非比较多。 好像听说五皇子打小就养在寿康宫。 而且寿康宫的言太后出身言府,而言府的大小姐言蕙与西州更是大有渊原,当初他一度以为言蕙是可以...... 再多想就越想越远了。 “听说言府也过来了一位表小姐?”陈州府看了看他们几个,最后对着陈玄道。 “是的,是言小落,她现在正在托住刘将军。”陈玄简单明了的说了。 这事难道跟他有什么关系? “不如就以言小姐的名义行事吧。” 几人面面相觑,以言小姐的名义?怎么做呢? “当年言蕙与西州王被先皇赐婚,而西州王却莫名身死,言蕙心有不甘来到这西都城查清事实真相。” 陈州府侃侃而道, “而这西都城的刘将军就是当年西州王手下,他对西州王的死一直也是耿耿于怀。当年言蕙过来查案的时候就是刘将军一力配合的。” “可是我已经见过刘将军了。”五皇子及时补充地说道。 “这个没有问题,我们都一口咬定你不是皇子,刘将军也不敢公然翻于人前。”陈州府笃定地说道。 “而且刘将军定是会念西州王的旧情,所以他对于言蕙的义女自会多加考量。” “所以您的意思是说如果言小落徒有其名不过是霸着言府的招牌而自己却是质地凡凡的话,那么这个刘将军......。” 陈州府点了点头。 “她不过是要查清自己身世,如今倒好又多加了一项。”易知南也不知是为小落鸣不平还是对他们的算计略有不满。 陈州府眯着眼缝看了看这位所谓的江湖帮派公子。 “老朽倒是听说刘将军与替生堂多有来往,他是替生堂的常客。” 易知南哽了哽脖子,微微点头十分礼貌地说道, “打着替生堂的名声只是为了方便行走江湖,至于帮派上的杂务之事,在下还真是不清楚。” “哦!”听了他的信,陈州府似信非信地点了点头,又快速的扫视了昭棋和陈玄一眼,两人的脸上并没有什么特别。 看来这个易公子的身份有待查正了。 “即如此,那么五皇子早做打算,由我出面迎言姑娘进西都城吧。” 陈州府是个直爽的人,打听出五皇子的心意便知道应该如何执行下去了,倒也利索。 刚才的担心已经烟消云散,内心一阵窃喜之后是莫名的惆怅。 难道他惆怅的是对小落的歉意吗?还是说易知南的话让他动摇了心智。 一切且看小落自己选择吧。 商量定下后,陈州府提出先带着他们去西都城里都是州府官员住的天文巷里一个三进的宅子。 “说来还要感谢你的父亲,当初知道我要来这里任职,让人出资买来给我住的,我一直没有进去过。”陈州府笑笑,唯一正面跟陈玄聊了一句。 陈玄一时语塞,他不知道接什么的好。能让父亲在西境西都城挑一处地段好的宅子,不是母亲安排又会是谁呢?可是叔父面前,实在是提不得母亲。 “叔父,我还没有拜见叔母呢?”实在是想不出什么话来,不能得罪叔父否则在这里还要不活路了。他更不会说母亲的任何坏话,更不能激起叔父对母亲的不好感觉。实在是无奈之下才想起这句。 “你小子还是有点心,去吧。” 陈玄像是找到了一个救星似的狂奔而去,门口已经有人有那里等着了。 他脸红让那下人以为房间是不是太热了,也没有烧多少木炭呢。 州府夫人张氏,永定候之庶女,从小长于西境,于陈才智西境相识相知直到成亲育子。 只是陈玄的祖父、祖母早逝,而张氏一直随叔父在西境。虽是一家子人却并不相熟。甚至因为叔父不喜母亲身份的原因,两家越走越远。而现在真正要见婶母时,陈玄又有点莫名的紧张,他应该说什么才好呢。 要是小落在就好了,可以帮忙挡一挡,必竟她也是女孩子嘛。陈玄被自己莫名的想法吓了一跳。 知道陈玄过来拜见自己,考虑到一个从未谋面的侄子过入院相见,即担心他会紧张也考虑避讳之事。张氏让人带陈玄来到前院的陈南他们读书的院子。 今天刚好休沐,家里的教书先生也回去了。 看着眼前的张氏,嘻笑的堂兄,陈玄似乎觉得自己又回到了在母亲身边嘻戏的那些日子,心理羡慕的紧。好在张氏不摆架子,不拘小节,而且这两个小屁孩说是堂兄,实在是小的很,一个五岁另一个才三岁,刚好是奶生奶气说话的时候,又不认人,两人围着陈玄玩得不亦乐乎。 差点就被这两个小屁孩子给攥着衣摆不肯走,激动得平常嘻皮笑脸的陈玄差点落泪了。 三人已经分两批,五皇子随着刘忠刘管家前去天文巷的宅子里了。本来易知南是要跟着五皇子一起的,可是易知南说自己还有点东西放在那里,换成他人去取不放心,故而五皇子一人先行。 “你们准备谁跟小落说。”刚才在陈州府的面前没有细说,此时易知南倒是盘问了起来。 陈玄扭过头去,他没有说话。 “刚才玩得挺开心吧?”易知南见他不答,又问道。 “你知道,这件事情我说了不算。”陈玄漫不经心的说了句。 “所以你平常时有时无的这么逗小落,也是不忍心吧。” 陈玄从来没有特别的考虑过这个,只是面对着小落这张脸时莫名就会想逗逗她,而且现在她已经被自己逗习惯了,时不时也跟自己这么皮,这不就是很好吧。 “我没有你想的这么多,易公子。”陈玄有点不耐烦。 即便别人不开心又如何,尽自己所能,我能做到我也不在乎会不会得罪人了。 易知南在心中默默地祈祷着。 各怀心事的俩人随着马车的颠簸逐渐到了客栈里。 客栈的大门间来往的投宿的过客时不时有两三个走来,易知南看上他们楼间的房间,门、窗都关得紧紧的,想必这三人应该是按计划在完成了任务静坐房间等他们吧。 按着出门前的约定,易知南轻轻地敲了敲门,三长一短,铿锵有力。 尽管是按几人约定的敲门声,可是房内的三人还是很机警,三人的眼里透视着几种可能。伍朝端坐在桌前,小落随手拿里袖口的短剑握得紧紧的,李夷已经快步奔到门口。 一拉门栓,伍朝仔细一瞧,端着的白瓷茶杯朝桌面一放,低声且有力地说道, “快关门。” 李夷和小落走了出来。 易知南心中欢喜的很,同行的两个伙伴都成长了不少,特别是小落,之间走的匆忙只是临时说了敲门暗号,如今竟他们也多想了后面会发生的几步。特别是能想到让小落隐身,这是极好的。 见来人只有易知南和陈玄,他们三人也知事情几乎已成。只是伍朝还是抑不住心中的想了千百遍的事情。轻声问道, “如何了?” 易知南挥了挥手,让众人都靠近一些,大家都微微地把头朝桌子的中心点靠上一靠,只是他难掩脸上的兴奋道, “州府大人已经答应帮助我们了,我们收拾收拾尽快与五皇子汇合。” 陈玄扫了小落一眼。 小落难掩兴奋之情,握着短剑的手早已收入袖口,插了一句道, “殿下呢?已经先去陈州府安排的地方吗?” 易知南点了点头且看着她。 “会不会有点危险?”小落自言自语道,转而又看赂向陈玄道,“你怎么没有跟着殿下呢?” 陈玄瞠目结舌的一下子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怎么去一趟你叔父府上就哑了?莫不是你被收拾了?”小落开着玩笑,神情却是一点也没有开玩笑的意识,认真道, “那我们快些收拾东西也过去吧。” 几人点了点头。 “那个管家呢?怎么办?”管家是被李夷打晕且带了出去了,现在还躺在客栈里呢。 “可把酒罐子都放在那里了?”小落确认的问道。 “什么酒罐子?”易知南本来都已经转身回房收拾东西的,听到他们这么一说又转过身来。 小落看了看李夷,没有回易知南的话。 “放了,放了,碗都摆好了。”李夷说道。 坐地称王 第101章 经年府宅 http://.biquxs.info/

易知南眉心皱起,这一切都在他的计划之内,突然冒出来的酒罐子倒底是怎么回事呢?李夷离他最近,便盯着他看。 “就是落儿姑娘的主意,”斜眼瞟到易知南凛冽的目光,李夷不自觉地收了收气息,站直了道, “看那管家走路的步子拖重,就知他素日里定是个爱喝酒的让,让我给打晕后拖到客栈,再铺个醉酒误事的场面来。谅那管家出了事也不敢咬我们一口。” 易知南好玄一口气没噎着,看向小落道, “我还不知落儿姑娘如此聪慧,只是刘将军戍边十载,杀伐决断。难道管家能挨得过那刘将军抵过来的颈上利剑?” “那后面再看吧,至少那管家爱喝酒绝对错不了,怎么也有得一说吧。”小落不是听不出来易知南的暗讽,可这这事说破天也可以拉上刘管家垫背,何乐而不为呢。 “都快点收拾东西吧,马车一刻钟后在后门等着。” 陈玄尾随着小落出门。 “有话要跟我说?”小落又不是个傻的,之所以刚才没有说难道是因为有其他几人在不方便不成? “也没啥事。”陈玄还是有点懒散般的伸了个懒腰道, “我也没有什么行李,就来看看你这里是不是要帮忙的。” “有事说事,帮什么忙,我还不知道你。”小落不喜欢说话做事磨磨噌噌的人。 “也不是我要过来说的,你等会儿到了五皇子那里就知道了。”说罢逃似的赶紧奔出了门。 “还到五皇子那里知道,什么事啊。”小落口里嚷嚷,这个陈玄神神秘秘的,肯定是被他叔父收拾了吧,都说这个年龄段的人最怕见的就是家中长辈了,??叨叨起来那是个没完,什么娶亲啊,什么考取个功名,什么顾忌家中名声啊,总之是没完没了。 小落却是有点怀念这样的,因为这样的话从来没有人跟她说过。义母也是,从来就没有说过这些。许是因为本来就不亲吧,亦或是她们之间的认亲存在着某些既定的东西在里面。 那是什么呢?她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出客栈的时候,天已经黑了。客栈老板肯定是个极抠门的人,连院子里的类都不点一盏,黑灯瞎火的,好在这倒是对小落一行人极好的,房间了留了银两和纸条,也没有少了他们的房钱。 陈州府果是个办事极周到的,天文巷是条偏巷,连着主街银河街,那路口处便是焦急张望的人,一看到陈玄立马上前道, “我是陈亦如先生遣我在此处等公子的。” 陈玄不是信不过陈亦如,但小心无过错,他没有说话细细打量眼前这个穿着蓝衫装扮的下了,又左右看了一较圈,发现没有什么可疑问的之后遂问道, “带我去哪里?” “去天文巷里公子的陈府宅子里。” 应该就是这人了。 陈玄朝马车走过去,一把蹦上马车前,挑了挑嘴说:“带路。” 那下人便疾步快走了起来。好在银河街是主街,天文巷子不过是过三个路口后转了下去,在一幢并不显眼的青砖高瓦前停了下来。 “就是这里了。”蓝衫下人指了指。 昏暗的日头里,隐约看到“陈府”两字。大门前甚是有点冷清,连门口也没有立上两个狮子头。不过陈玄现在没有心情计较这些,他朝那人扬了扬头道, “进去敲门。” 那人点了点头,不似寻常的用力敲门,而且握紧拳头位着门圈直接撞击门板,很急促,又这了一会儿,又急促地敲了起来。 迎来开门的是陈亦如老先生,此时的几人才放下心中的担扰和警惕,悬着的一颗心总算是算了下,就都一股脑儿大小跨过院子,直接从进正厅。 小落在最后面,她即是女子又是个有心之人,让那蓝衫下人把马车牵回院里,并给了一个元宝道, “莫要怪了刚才陈公子的疑心。”本想再说两句,想想他也不宜知道太多,便没有继续说了下句。 那人不收接银两,连连推手退后, “也不是全给你的,如得空的话买些马料,再去外头的酒楼里送来些饭菜,大家都还没有吃晚饭呢。” 如此他才抬头收了收银两,小落作势又给了两个道, “挑些好的菜食过来。” 那人唯唯喏喏点了点头,拴了马就朝院外走去。 “落儿姑娘聪慧,老夫到是没有考虑到这些。”走到前厅,陈亦如先生说道。 小路一时站在站在那里,这位虽是满络白胡、但精神矍铄的先生是谁,她还不知道呢? 小落行了个半礼笑笑。 “这位是我族伯陈亦如先生,在我叔父府中掌族中教导先生之事。”陈玄像是自家人一般的上前介绍。 “见过陈先生!”先前的局促已经一扫而光,小落郑重地再行了行礼。 “当不得县主如此厚礼。”陈先生亦是回了半礼。 看来是个知道底细的。也是能让州府大人派到这里来的,必间他倚重又极其信任的人吧。 小落掩嘴笑笑,径直走上前去朝五皇子行了行礼。 五皇子指了指右首的第三个位置。 “人都到齐了,我们就先简单的说下吧。”五皇子缓身起来,站在陈亦如先生面前道, “这位是州府陈才智大人府上的教学先生,即是负责教陈府孩童的开蒙之学,也是负责帮我们与州府之间传递联络的。” 原来他的份量是极重的。小落等几人又站了起来朝他郑重的行了行礼。 看着眼前这几个神采奕奕、意气风发的几个,陈先生捊了捊自己的白胡子道, “实是英雄出少年,老朽先替西州城的百姓谢过各位了。” 陈玄及时过去扶了一把,还没有开口说话就听到五皇子的声音, “陈先生不辞辛劳为我等鞍前马后的,我等谢谢先生还来不及呢,哪里敢受你的礼。” 陈先生哈哈笑起,大家的脸上都扬起自信的笑容。 说到鞍前马后,小落朝外面看了面,算着时间这伙计差不多也要回来了吧。 果然听到一声学生的吱呀开门声,那蓝衫下人朝门口张望。 几人面面相觑,不知道什么事? “大概是饭菜来了,李夷过来跟我一起帮忙提下。”小落心里欢喜的很,这个人倒是很会办事,知道他们住在这里不宜让旁人知晓,竟又雇了辆马车拉过来的,反正他们要时常出门,马车又不嫌多的。 “小的先去把马车还给店家。”待搬好饭菜,那人老实的说道。 小落趁机又塞了一些碎银子, “快些回来,我们留好饭菜。” 那人一怔,想不到这人竟是如此好说话,他自认当差不错。可再是不错在陈府也是没有此等待遇,便抖着胆抬头看了小落一眼。 “可认清了。”小落打趣道。 那人点了点道,“小的陈平,从小长在陈府里。” “可愿意来这里当差?”这诺大的宅院缺的可不是一个下人,而且这哪里是一般的下人,都是陈府调教好的,而且看他做事也是挺有章法,关键是机灵。 “这可由不得我。”陈平笑道, “我爹娘都在附府,我是陈府的家生子,这个还需要......。” 即使陈平不说小落也是明白了,她现在这般问不过是想问问他本人的意思罢了。如果他本人愿意来,做事岂不是更有劲头,也更加忠心。 “这个我自是知道,我只问你愿不愿意?”小落很是自信地说, “这新宅子也是需要些人手的,至于安排什么样的人我们也只能找陈府帮忙的。” 听话听到这里还不明白的那就谈不上聪明劲了,陈平使劲地点了点头道, “愿意,愿意,小的愿意。” 说完这里,小落才放人让他去还马车, “本来不还也无所谓的,不过即是说的借来拉东西,也还给人家的吧,省得人家店里掂计着。” 这话什么意思,陈平当然明白,他手脚利索地还马车去了。 几人风餐露宿的,一直有同桌吃饭的习惯。而且五皇子向来没有什么讲究,从来就没有他吃饭别人站着的道理。小落没有来,大家都没有动碗筷。 刚到门口,见大家都在等她。小落有点不好意思,今天陈先生在场还劳大家这般等她,便疾步走去。 “都是落儿的不是,让大家久等了。” “要不是你,我们还吃不上这一顿饭了。”陈先生打趣着。 他不是没有安排,这院子经年没有住人,只是逢年节假日打扫一二,并未有生火。本想着等人齐了就带他们去酒楼吃个饭,不想小落竟想得这么周全。 “这个陈平极是个会干事的,不过说了一句竟拉来这么一桌色香俱全的佳肴来,实在是出乎我的意料之外。”小落实话实说。 “陈平是陈府的家生小,打小就长在陈府,长在西都城。”陈先生倒是都识得这些人。 看来莫不是陈府的外院也是陈先生管着,小落思忖着片刻,趁机说道, “小落想跟陈先生要这个人,不知道先生肯与不肯?” 坐地称王 第102章 桂花树 http://.biquxs.info/

昭棋望着陈先生,这小落下手与太快了。 陈先生捊着胡子大笑一声, “这个陈平可是我得力管事,这般给了县主,我可舍不得。” 几人都不约而同的笑了起来,到底是在吃饭并没有多大的声响。 “先吃饭吧。”昭棋打着圆场,估计调些下人什么的,陈先生怕是要与州府的夫人商量一二的,他哪里敢现在就答应呢。 陈平已经回来了,见主子和各位客人正在主厅用餐,便自觉地走向偏厅的小厢房里等着,厢房不大,一桌四椅一床而已。让人犹为感动的是桌子放着四小碟菜,还有一大碗米菜。 是说话算数的主子,还这么有心。摸了摸袖口中还热乎的馒头,那是去还马车时店家塞给他的,一把陶了出来放在桌上自顾自的吃起饭来。 “府里简单,就委屈五皇子在这里一夜,明日我会派得力的干事人过来再行清扫一次。”说罢拱了拱手看向小落, “县主看中的那陈平,我得向夫人讨来。” 如此一说倒是半答应了,但是让陈老生去向夫人讨要这个下人,如此说来倒是自己不太好了,遂深深一躬, “给先生带来麻烦,在下实在是过意不去了。” “县主多礼了。”许是喝了点不酒,又与这群年轻人聊得甚至尽欢,陈先生兴致正在上头, “以后就有劳县主了。”说罢还似拜请似的鞠了个躬。 这下弄得小落有点不明就以了,便想再问上一句:你老人年要劳我什么?可昭棋及时的拉了拉他的裙摆,再看看老先生那斗志昂扬地欢喜劲,心下便知是有几个酒意在里并没有,亦没有多问了。 昭棋与小落送先生于中门,陈玄带着李夷则送先生到院门,还亲扶上马车后才回。 小落好奇地问道, “陈老先生说有劳我,有劳什么?” 昭棋看了她一眼,不说话转身走向正厅首座。小落想着旁屋里的一桌子还没有收拾,就没进正厅,径直朝那旁屋去了。 “不必去收拾这些,你过来我跟你说说。”看出小落的打算,昭棋及时叫住了她。 一听要跟自己说说,小落赶紧侧身朝昭棋走去。 “你知道吗?你就是我的福星。”莫名的,昭棋就这么深情的来一句。 “所以,是不是因为我州府大人才肯帮忙的。” “严格来说是这样子的。”陈玄肯定地道。 “我还一直以为是你的原因,原来竟不是。”说完这句,小落颇有看反意之语气,好像要看陈玄笑话似的。 按着平时陈玄怎么也得上前佯装打她,可这回他倒是没有。想到州府叔父的话,想起易知南在马车里的痛问,他低下了头。 这一举动倒是让小落有点惊讶,平常嘻皮笑脸厚脸皮的人,难得还有这么不好意思的时候,真让人觉得有趣。 几人陆续走了进来,昭棋咳嗽了一声道, “今天有劳大家自已先收拾好自己住的地方,大家都累了早些休息下吧。” “殿下,还是安排守夜吧,我先守前半夜。”李夷也没不知道是上次被打晕打的有点回晕还是其他怎么回事,机警的很。 “李大人提醒的对,我守后半夜。”伍朝接着话道。 昭棋点了点头后道, “陈玄,小落你们跟我来。” 易知南站在原地,他要不要跟上去说说呢?只是他上去说什么呢?小落对他一直有点介怀,陈玄和昭棋对他呢,表面上是挺信任的,可实际上,实际上......。 他杵在原处,也没人叫他。 夜色很美,又大又圆的如白玉盘一样挂在上空,柔和的月光斜斜影影照在房外的走廊上,像给大地披上了一层朦胧的亮纱照着,即使没有掌灯,三人走的也是如此的轻快、矫健。 “师傅说过,西都城是离月亮更近的地方。”触景想情,小落不由自由的想起了师傅。 “可你师傅一个人走了。”现在提起这个岂不是让五皇子更疑心于她。陈玄担心的要命,那个不要她的师傅,亏她还如此的怀念,不知道给她的身份带来多大的枷锁。为此,他只得自己狠狠地再给她泼了泼凉水,想来她不是个记仇的人。 小落恨恨地转送过去,月光下看不清楚他的脸,只是清楚地看得清楚她停在那里。 “我说的是事实,不是她把你丢在京城就自己走......自己找月亮去了吗?”看着小落贮在那里,陈玄虽不忍心,到底不忍还是一竿子戳到底。 可感觉她的怒气冲冲,就识趣的收了收后面的话,顺着小落说的月亮。 大概是白天昭棋走过一遍院子,他静静地在前面走着带路,没有掌灯只凭着一抹时隐时现的月亮。 从垂花拱过来到东厢房,这里应该就是昭棋住宿的地方了。现在他们对这些地方还不是很熟悉,而且府里也没有人打理,只得叫到自己住的地方来说些悄悄话了。 陈玄识趣般的站在了门口。 小落满心欢喜的迎了上去,不知道今天五皇子有什么好消息要告诉她。 “今天我们去见了陈州府。”迟疑了片刻,昭棋慢慢开口道。 “我知道啊,去见陈玄的叔父嘛,去之前我们都商量过的,这些我都知道。”小落嘴快地道。 事实上五皇子说话做事有点磨噌的性子让小落觉得心中很有点咯应。 大男子家家的,能不能麻利点。 “嗯......陈州府有一个提议,我觉得挺好,想征求你的意见。”说罢一口狂饮下一杯茶,好像说完这话就需要有力的水份去冲刷一样,似乎在冲刷着刚才根本不存在的问题。 可是尽管昭棋有点想回避,可是他哪里回避得了的吗?不过自欺欺人罢了。 “那他要如何对付刘将军?”真是急死人啊,这话说的。小落一边问一边连忙堪茶。 五皇子向来受人服侍,这点完全不算什么,可是那倒茶的人是小落,再加上自己心中已经向陈州府承诺的事情,心中更是百味交杂,不知道如何开口。 事情总是要有个开始,尽管很难。 五皇子润了润嗓子,像是下决心宣布一件很重要的事情似的,直直的看着小落道, “陈州府让我依你的名义去查刘将军与地商人勾结之事。” 小落睁大了眼表示很不明白。 “就是说不表明我的身份,以你为首,明着是你查自己的身世,实则查清西都城的情况。” “这不是很好吗?”小落一字一顿地说道。 “我来西都城最主要的就是查清楚父母当年身死他乡的真相,这么好的一个机会是最合适不过了。” “可是那只是为了拖住刘将军,而且不管任何时候都是你出面。”说到这里,昭棋还真有点说不出口。 意思就是她打先锋,还是借着她的名号来行事,他堂堂一个大男人只是龟缩在身后。 想到这里,昭棋就觉得自己有点窝心。 这都是什么事啊? “我终于也可以当个县主了,可是光明正大的使唤你了。”想到这里,小落不由自主的咧起嘴角笑了起来。 “你就不担心自己会有危险?”对于小落的反应着急出乎昭棋的意外,他以为她至少也会沉默,会适当的想想。 “你们都在我身边,我担心什么?”小落自言自语般道, “况且我是为西境的百姓,为我大华朝的子民,有何担心?” 这一说倒是让昭棋刮目相看,他一直以为小落所说的子民安康、家国大义只是嘴上说说。 毕竟她只是一女子也。 难道他的骨子里都有点瞧不起女子,女人天生就要比男人低一等?昭棋对自己脑子里的想法产生了质疑,他的这个想法是什么时候形成的?自己竟然没有察觉到。 意识到自己的偏见,昭棋有点不好意思,眼前的这个女子倒是让自己更加看清了自己内心的不堪,他决定不论如何一定保小落平平安安。 “这么说来倒是我小看你了,那我们就这样说定了,明日陈州府会过来迎你,到时候皆依你为首。” “这可不就委屈了殿下了?”小落打趣道。 事实上他们曾同在寿康宫住的那段日子时日,他们也曾经这样打闹过,本来年龄相仿、性格相投的两人,自是聊得来。 “为落儿姑娘鞍前马后实是我人生之一大幸事。”心中有了答案,昭棋也释然了自己的内疚。 “殿下还没有安排我住哪里呢?”小落见昭棋眉间疏朗,自是知道他已经心中释怀了。 “你是女眷,自然是住内院了。” 内院里摆设倒是十分的简单,不过庭前的一棵桂花树倒是枝繁叶茂、香气扑鼻。想来这宅院里保护得最好的就这桂花树吧。 小落站在树下闻了闻花香,站得越久香气就越浓,感觉就自己就被这迎面而来的香气所包围着。而这就如同她已经来到了西都城,已经在事实真相的边缘徘徊,她知道真相迟早有一天她会知道的。 坐地称王 第104章 送下人 http://.biquxs.info/

小落有点认生铺,晚上翻来覆去睡不着,好在满院的桂花香让她得以在后半夜好好地睡了一觉。 前院已经来了好些人,小落简单的拾缀拾缀了自己就赶紧过去了。这一群人除了她都是男的,后院那些杂务之事他们怕是不太懂。 果然,那一排护院及小厮们打头的就是陈平,看来这老先生还是帮忙了,在夫人面们求了这个人。 小落心头一喜,走了上前道, “不知这位如何称呼?” 那女官微微一行礼, “在下张果,是夫人手下的管事姑姑,陈先生今天需要上课,故而不得闲。” 说罢,修长的手指一指道, “这些个下人是夫人亲挑,还请姑娘过目。” “即是经过夫人挑选,那必自是好的,我照单全收了。”小落看也没看地接过身契, “替我谢谢夫人,改日登府致谢。” 张果敛任一礼,心中讶然:也不知道是这姑娘豪爽大气还是用人不疑呢? 不过疑虑归疑虑,她朝那些人挥了挥手,几人围了上前,其他的都开始准备搬送东西、洒扫了。 “落儿姑娘,这几个管事的你先熟悉熟悉,日后有什么事情吩咐她们去安排就好。” 小落点了点头,还称呼自己为落儿姑娘,看来州府大人还没有把自己的计划告诉他夫人。想来也好,这样的事情多一人不如少一生知道的好。 “这是陈管事,昨儿个来的,专门出行马车一类的。” “这是康护院,专门负责院里安全事类的。” “这是房妈妈,是是后厨和采买一类的。” “这是旁妈妈,负责衣裳和首饰及房间之事的。” “......” 小落虽出身寺庙,可后来随着宫氏掌家有一阵子,再加上后面住在寿康宫,耳渲目染的也知道下人们都好些种,各自负责的不一样。可他们这里必竟不是久呆的,州府大人还给送来这么多的下人,可见重视。 没有贴身的丫环,秋儿也没有随身跟了过来。小落微微点了点头,递给了陈果几封赏银,算是给他们的见面礼了。 果然有钱都好说话,这房妈妈见着赏银眉开眼笑道, “姑娘不必见外,我们都是在陈府的老人了,如有需要尽管使。姑娘如若不见外,挑个年轻的丫头跟在一旁也是使得的。” 见小落自己给赏银,这些人成精的妈妈们自是明白了几分。 “莫非她女儿也在随从人员中?”小落心中想道,只是她向前对讨好恭维者不感兴趣,便是意兴阑珊地没有说话。 没落得好,倒是知道了主家的脾性,房妈妈嘴哑了哑。 洒扫的洒扫,采买来的瓜果时蔬已经摆了上来,后厨升起袅袅炊烟,一个买了快十年的宅子终于有了些人气。 看来陈州府的确很用心,不仅送来这些个仆役,还垫付了不少的银两,屋内的摆设也都陆续的摆了上去,虽说不多,可像小落的房里字画两幅、花瓶五个,也是不错的了。 可必竟是送过来的下人,都不知道性情如何,最主要的是个人的忠心如何?小落还是多了个心眼,并没有给每人配个小厮,且行且看吧。 直到午饭上香气阵阵,大家高高兴兴地吃了一顿午饭。 吃饭还是按原来的规矩,五人围成一桌。房妈妈和康护院是两个认理的人,一个坚持说是要下人布菜,一个坚持说是门口要站岗。几人说不过,最后只是撤了布菜的丫头,至于具体站岗的也只能由着他们了。 午饭刚过,呼啦啦地来了一群人,康护院几乎跟他们打了起来,小落及时的赶到,才免了下来。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被自己骗了的刘管家,站在他前面则是那个络腮胡子,五大傍粗的刘将军。 也就看那么一眼,刘将军似乎觉得眼前这个人看着有点眼熟悉,究竟是在哪里见过他却是记不得了。可那眉眼,那额间,那英气十足的样子,看着让他想起了什么。 他的脑子快速转了几圈,愣是一下子没有想到是谁。 “不知道阁下是?”小落打着哑迷。 “是她,是她,就是她。”刘管家乱颤的手指着小落道, “放肆!”刘将军喝斥道。他不知道怎么回事,他觉得眼前这个人不是他能随意冒犯的,更何况现在还是自己身边的一个管家,用手指着人家,多不礼貌的事情啊。 “在下西都城将军刘弘,过来拜见五皇子。”刘弘将军郴郴有礼道。 刘管家往后退了退。 好在昭棋跟自己提前通过气了,作为拦截刘将军的第一人,她首先要震得住他。 “五皇子?”小落张大嘴巴,不可置信般地看着他, “我们是陈州府安置在这里的,不知道您说的五皇子是谁?” 刘将军眯了眯眼,这才细细打量起这个人来。恍然自己那夜是不是见到这个人?可是又没有才能印象。 算了,这些都不重要的,重要的是她为什么要拦着自己不让进。 她到底是有意还是无意呢? “你是说陈州府?”刘将军像把玩着手中的玩意般的玩味说道。 整个院里有种莫名的硝烟,秋风簌簌,不过风中倒是含着一丝丝的香气,是内庭院的那棵桂花树。 “是的,陈州府安排的。”尽管他把气氛弄得让人有些紧张。小落一来自负有功夫护身,二来她倒是要试试对于陈州府,刘将军有几分的敬畏。 “此处并不是陈州府的府上,亦不是府衙。不论是何人安排,奉刘将军之命搜查这个宅查,闲杂人等不得阻拦,否则以同罪论处。” 刘将军根本没有说话,旁边的一个副将倒是掷地有声。 看来陈州府于刘将军根本是没有任何顾忌,两人可能只是没有撕破脸面到台面上来吧。对于他们两个小落心中已经有了个大概。 “不知道这位将军身负何职?可是搜查文书!”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小落可不是吓大的? “搜查文书?”好像就似听到了一个天大的笑话一般,那副将完全不当一回事。 “我们将军要查哪里就是查哪里?还需要什么文书?”他完全没有意识到能问出搜查文书者,当不是一般人也。 “这么说来这西都城可就是刘将军的天下了,直来横往,无所畏惧?”小落盯着这愚蠢的副将问道。 就是再蠢的人听到小落这话也不由得有些小心了,他看了看站在后面脸色未曾有任何动容的刘将军,哑火了。 刘将军冷冷地看着她。 “这位姑娘,我们只是奉命追查一位逃犯,如果再去请文书的话会延误时机,不知姑娘是否担待得起。”一位师爷模样的人站了出来,似解释又威胁的诡辩道。 这个刘将军身下还真是有能人干将啊!小落心中默默在叹道。 “这么说即便是陈州府的地方,刘将军也是要一查到了吗?”小落这里不过是拖延时间,到院口的时候陈平已经飞快跑去陈府了,相信只要能拖个半柱香的时间陈州府就能到了,到时候一切都能迎刃而解了。 “不知道姑娘是陈州府什么人?竟值得姑娘如此以身犯险,不惜赔上自己。”刘弘是个简单粗暴的人,他实在不是想有这么多的弯弯绕绕,挡一个杀一个便是。 剑缓缓拔出,刘弘的眼里竟是道道血光如利刃而来。 看来这个刘弘不仅是个上阵杀敌的将军,也是个用剑高手。小落握了握紧了拳头,玄冥剑不在身边,对付他至少也得打起十二分精神吧,不然哪里对得起他的身份呢。 “刘将军,失礼!”从小落身后走过来的是易知南。 刘弘的瞳孔似刚刚拔出至剑梢般剑身一般,万丈光芒只差最后一点利锋。可是这点利锋在看到易知南后,它的主人慢慢地把它收了回来,慢慢地,直到再无光神。 “这位是?”刘弘居然回了半礼。 “在下替生堂的公子。”易知南话说得很慢,完全不像平时那般,好像就是一字一字地特意在说给他听一般。 “替生堂公子?”刘弘显然是认识他的,可是这个身份拿出来似乎完全说不过去了。但是不管如何,他已经不像刚才那般如此般咄咄逼人了。 “如果刘将军有兴趣,可以来同来酒楼坐坐。”大概是为了加重自己的身份,亦或是又在说明着什么。 小落反正是不懂,尽管如此她也能感觉到易知南与刘弘之间似乎有着不可告人的秘密。 可这个秘密到底是什么呢?为什么易知南会暴露让自己知道?小落心中全是迷。 不过此时她是没有多少时间去考虑这些迷,刘弘是稳住了,可是他并没有走? “同来酒楼?”此话从旁边的师爷口中问出。 “据说能呼朋引伴同来酒楼的,生死皆兄弟?”师爷掷地有声地问道, “不知这个江湖传言到底有多少可信度?还请这位替生堂的公子帮忙解释一二。” 目标不已经从小落而?到了易魏知南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