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饮马出关山》 大雪漫天 十八路马王聚北疆 华夏大地,千年沉浮!分分合合,大势所趋。英雄为天下而逐鹿,百姓因战乱而流亡!天公不仁,以万物为蝼蚁,实为人心惶惶而至。大晋五百年基业,之太公始,以历七十二宗庙堂,如今这份基业已是风雨飘摇,山河破碎之日!王土之下,群雄并立,草莽横生,帮派林立,江湖动荡。早已没有当年之风韵。当年大晋太公善卜!偶做奇梦,一株老树,树下有七十一位孩童坐于蒲团之上,忽天降大火,气势汹汹,势要吞没众人!眼见灰飞烟灭之际,地下钻出两条土龙,飞入火海,将大火分食而尽。太公梦中惊醒,心知大晋基业已有定数,天道轮回有常,切不可逆天而为,遂立下诏令,传玉庙堂!有诗云:“五百春秋盘木苍,天佑万物皆有常,纵有灾厄惊天变,双龙现世救万苍!” 时至今日,大晋王朝由第七十二代大晋皇帝晋僖宗姜后乙执掌。姜后乙于三十岁登基,定年号为永华,今年已是永华十四年,再过一年,僖宗便也要四十五岁了!历史上四十五岁的君王已算不得年轻了,但僖宗却依旧意气风发,指点江山,尽心尽力为大晋王朝延续香火!这位雄主颇有手腕,其父在任之时,中原大地已是千疮百孔,腐朽不堪。僖宗眼见江河日下,便谋逆夺权,受高人指点,在三十岁那年顺利称为大晋皇帝!在他的治理下,依靠其铁腕手段,大晋中原稍微恢复了些元气。但天行有常,大晋王朝依旧只是强弩之末而已,到了历史的拐点,谁也不能置身于世外,面对即将要发生的一切,僖宗显然还不知道自己肩上要扛着何等重担。大晋王朝最后一任雄主,该如何面对这风雨飘摇的中原大地,让我们拭目以待吧! 大晋自建立之初便奉行郡王并行制度,大晋王朝设有十二州府,分别为国都洛阳所在司州,为皇室直属州府!北方屏障朔州、并州,抵御匈奴。西疆凉州、雍州,抵御戎狄、羌族。东北燕州、抗衡鲜卑。司州以东,便是豫州,豫州之地富饶安稳,一派祥和,乃是是十二州之最!东海青州,商贾云集,渔业发达!南方三州:西蜀益州,荆楚江州,东吴赣州,皆为鱼米之乡,有长江天险横穿而过,风景秀丽,山河壮美!大晋最南端有交州临南海之滨,戍守南疆之地!十二州分大小郡,大郡之内便有封王,当年太公心知封王必定要阻隘中央集权,但这王又不得不封,宗室子嗣最难安定,故太公下令,封王者只立一代,子嗣不可世袭!封王之地可享受税收,却不可干政,不可有军权,如有私自养兵者,将剥夺王位,贬为庶民!此令一出,大体之意便是要让子孙享福,却不可谋逆。如此大晋王朝才安安稳稳的过了五百余年! 北境苦寒之地,乃是大晋国之边陲,总要有重兵把守,当年晋武宗为稳定东北之地,以拒蛮族侵扰,特命攘侯于秧建立燕州卫戍州,众兵将戍边开垦,自行抵御外族,以保大晋中原之安定。攘侯真乃当世儒将,将燕州之地治理的井井有条,连年风调雨顺。其招募大量军士做战时为兵,非战时即为农,开放商贾往来,以奉城为首府,吸引大量异族商客与晋人商贾交易,俨然将燕州苦寒之地变为塞外江南一般!当地百姓对这位大人无不百般恭敬,并为其立碑名身。东北蛮族以鲜卑人为首,眼看燕州日益壮大,难免会心生歹念。可每每起兵骚扰燕州疆域,攘侯都以灵巧应对。其麾下更有一只捍王白马骑,在大雪之地如履平地,乃神兵天将一般,此兵一出,鲜卑人无不丢盔卸甲,难以招架。先锋大将郭阳,有驷车之力,万夫莫敌;更熟读兵书,战法入神;每每冲锋在前,斩敌首与马下;运筹为后,俘百骥而归。此二者相结合,实为北方之城墙,令异族闻风丧胆也!事到如今,燕州还流传着这二人的威名与传说! 无奈山河日下,燕州之地此时以沦为马匪,强盗,帮派,鱼龙混杂之所,不复当年光景,而被称为塞外江南的奉城,更成为下九流横行的破落老城,城中银坊、镖局、粮嗣、客栈皆破败萧条,也只有妓院红楼夜夜笙歌,寺庙里的佛像满是灰尘,鼎炉里的香火经久未燃。满大街的乞丐,多的令人发指,饿浮一具具的化为白骨,俨然一片罗生门之景象。只有立于城中心的攘侯碑还时常有人打扫,以至于没有荒废。 这一日,大雪漫天,距奉城南门和北门处三十余里,各有一对人马在雪中踏行。这两对人马皆身披灰袍,头戴各色恶鬼面具,甚是瘆人,有高有矮,是又胖有瘦,但惟独没有女子身处其中。他们在风雪中缓步前行,马匹冻得也不愿下蹄子往前走,他们只得下马牵马前行。按燕州的习惯,这种风雪天,绝不可赶路,很容易连人带马冻死荒野!但这些人如此义无反顾的前行,是必有大事不得耽误。而这短短三十里路,他们竟然走了两个时辰! 进了奉承,两对人马会和于攘侯碑前,为首一人,身高8尺有余,身着黑色僧袍,背着两杆金刚降魔杵,头戴紫金怒目明王面具!带其余众人单膝下跪,拱手抱拳,拜了三拜。只见那人说到:“攘侯在上,郭阳后人郭钧叩首!天下大乱,民不聊生,大晋以无力回天,我等不忍看着攘侯百年基业毁于一旦,今日带着十八路马王借地燕州奉城,反了这无情世道,以正我先祖鞠躬尽瘁之名,愿攘侯助我等,平息战火,还天下一个太平!” “愿攘侯助我等!还天下一个太平!”这十八路马王虎啸齐声,是震的人心惊胆战!自今日起,这大风雪天,正式成为大晋王朝覆灭的开始! 这十八路马王,遍布大晋中原,皆是乱世之中蹦出的英雄豪杰!马王是江湖上给响马头目的尊称,能称得上马王的,不只是武功高强,杀人放火之辈,更是保一方平安,抗拒庸腐朝廷的大胆之徒!当年第七十代大晋皇帝发布诛杀令,并派遣大量军士出兵剿匪。从江湖上和军事上给予各路马王打击,奈何民间已对朝廷怨声载道!尽管肃清了几位马王,但依旧有新人继承,如此消耗,对国立空虚的大晋来说,得不偿失!僖宗无奈只得撤军,靠一些江湖杀手来刺杀各路马王。经此一役,马王们更加团结一致,经常四处联络,互相走动。俨然形成一种新的反抗朝廷的组织。 如今十八路马王齐聚燕州,积聚多年的他们,想必是要出手了!不动明王郭钧,大将郭阳之后!郭家世代忠烈,为大晋开疆扩土,戍守边疆,久负盛名。奈何官场武夫难敌阴险小人,自大晋襄宗时因功高震主,被贬西疆,抄家敛财,沦为庶民。襄宗乃猪犬耳,大晋王朝自其愈发昏庸,直至今日,风雨飘摇!郭钧恨透了这大晋朝,他少时勇武,行侠仗义,有少将军之称!又因其乱拳打死乡绅恶霸,犯了命案,被官府通缉,无奈剃度为僧,在大达摩寺偃旗息鼓,精炼武艺,深得主持真传。如无变故,很可能终身为僧,或成为主持也未尝不可,无奈西疆连年干旱,瘟疫横行!和尚也饿死了大半,郭阳看如此场景,官府也无救灾振粮之意,气的郭阳单骑擅入官粮库,用手中一双降魔杵,杀了十几名粮库看守!后带着百姓,搬走大量粮食!从此,西疆百姓拥立郭阳为首,聚首敦煌峡谷,杀富济贫,称其为西疆马王!郭钧此人胸怀大志,善结交江湖义士,后又结交几位中原各地的马王,大家密谋揭竿反晋已有三年。今日终于在奉城聚首,对着攘侯碑结义金兰,共商反晋之举! 十八人中,一头戴金雕面具的白袍男子说道:“各位大哥!我等应及时前往燕州州府,作为据点,在行商议!”“端木老弟说的不错,大雪漫天,趁夜色杀将过去,取了州牧王峰的狗头!”头戴黑面判官面具的矮胖男子随声附和。这时郭钧思索了一番说道:“州府有五大高手在,为首的金剑书生段闻空久负盛名,不是无能之辈,估计他们会轮流守夜,以保州牧,刺史周全。不如我们分头行动,四位兄弟在州府四周防火,四名兄弟埋伏在暗处,二人合力杀了一名高手!我带着两位兄弟去跟段闻空周旋,其余人该杀杀,务必最后提着两个狗官人头会和!” “就依郭大哥所说!”众人拱手抱拳,四散开来,眨眼间就消失在了月光之下。 火光乍现 燕州府金杵斗银枪 金雕端木雄带着恶奴儿冷江走州府西南处,端木雄放火,冷江在暗处埋伏。只见其手里的黑铁锁链攥的直发亮,他这条锁链不知勒断了多少高手的头颅! 赛昭君马三和胖大海龚天昭去了州府东北处。马三善使袖箭,龚天昭一身横练功夫炉火纯青,马三甩手一发点火袖箭点燃草垛,在等来人现身,龚天昭二人出手合击,神仙也插翅难逃! 州府西南方位。墨手玄机翟仁凯和清风无影柳不平摩拳擦掌,等得不可耐烦,翟仁凯还有些不满,心想为何不让他去杀那个狗官! 州府东南方位。青阳真人丹阳子与苦樵夫刘庆静候来人到来,二人沉稳之际,一切按计划行事。 不动明王郭钧与戴着二郎神面具的三目将杨立、戴着红面恶鬼面具的血手安鹤童悄悄潜入州府内府,四处寻找段闻空的下落。其余众兄弟也都潜入府中,一一将见到的持枪守卫暗杀,只见诺大的州府,静的瘆人,银针落地皆有耳闻,可活人却无声无息的殒命于黑暗之中! 十八路马王中轻功最好的当属灯下黑不闻!不闻传言得到盗圣真传,一身本领神鬼莫测,曾经独自一人潜入亲王府盗取边军虎符,此等大胆,真乃当世之最!艺高人胆大的不闻,此时正在箭塔之上注视着州府的风吹草动。忽然间,从北书房出来一面若凝脂的中年书生,手里还攥着一策书简!几步间就窜上屋顶,大喝一声:“何人敢在州府造次!”其实他不知道的是,这诺大的中原,十八路马王竟都齐聚这燕州府! 此人就是金剑书生段闻空!燕州府州牧王峰身边第一高手!这段闻空本是金剑阁阁主段仁的三儿子,是天资最为出众的一子!奈何跟几位兄长争夺家主之位,被人算计,流亡北方苦寒之地已有十年之久,王峰见其文韬武略皆有建树,深爱其才,便受其锦衣玉食,高官厚禄,这些年也得了不少好处,而王峰能做到边疆重臣之位,这段闻空也是出了不少力! 黑暗中,不闻见段闻空与府中高手齐聚州牧王峰门前,便用拟声之法,化作鸟叫,叫埋伏在州府四角的兄弟立即引火,将几人调走分开,逐个击破! 四方的兄弟收到暗号,只见火苗顷刻之间化为火炬。打更的下人见火光骤起,拼命的敲起铜锣,唤醒了家丁、守卫、连带官兵近百人。这边段闻空与其余四位高手商议事发蹊跷,要小心保护两位大人及家眷。段闻空让他们速去查看原由,自己带着两个徒弟守在这里。可他不知的是,自己以正中郭钧等人下怀! 府中四大高手各有千秋,分别朝火势方向奔去。这边暗处的郭钧带着杨立,安鹤童分身跃起,朝段闻空三人杀将过去!郭钧双杵带着千钧之力脱手而出,朝段猛砸而去;身边杨立手持一杆大傥,武的左右生风,刺向弟子中的一人,这名弟子显然功夫还不到火候,只得本能躲闪,却被杨立刺中臂膀,扎定到廊柱之上,不得动弹;而这安鹤童更加非同小可!手中流星锤暗劲十足,离着还有数丈之远,脱手而出直奔另一弟子后脑勺,怎料段闻空这边及时察觉,却也无法舍身相助,只见那弟子脑袋砰的一下如碎鸟蛋一般,红的白的飞了老远,顷刻间此人便一命呜呼了。安鹤童将流星锤拽回手中,锤上鲜血沾了一手掌,血手之名由此而来! 段闻空见两名弟子死的死伤的伤,深知来者非同小可。自知以一敌三,难以招架,随即心头灵光一闪,便往屋内退去,想带着王峰逃走。郭钧见状,双杵连舞,不断砸向段闻空,使其难以脱身。段闻空的金剑是盘腰软剑,舞起来柔软而刁钻,以柔克刚之法精通熟络,倒也招架的住,与郭钧缠斗一时,两人一时谁也占不到半点儿便宜。 这边杨立飞身而至,单手发力,就将深刺木中的傥拔了出来,又是一刺,结果了那名负伤弟子!只见安鹤童并没理睬金剑书生段闻空,而是大摇大摆走向了坐落府中另一处的燕州刺史寝房。 大晋律令,州牧主管一州民生,刺史主管监察官吏,二者级别相同,互相制衡!奈何如今大晋,各州府州牧、刺史狼狈为奸,视百姓如草芥,搜刮民脂民膏,以为常态! 燕州刺史是为何人?原来此人名为周文,是当今朝廷三公御史大夫周全的次子!其父周全为官还算清廉正直,是少有的大晋肱骨之臣!奈何他这个儿子周文,没半点继承其父之品格。强抢民女,欺压百姓,无恶不作,也是一位人人喊打的主!只是碍于其父威名,深知周全护短至极,故无人招惹!而这州牧王峰将其调任身边,也是想巴结一下周全这位老御史,好为官场之路多寻一座靠山! 安鹤童向来嫉恶如仇,心狠手辣!死在他手里的贪官污吏不在少数,在江南富庶之地,奸商富贾听闻其名皆冷汗直流。因其不留活口的秉性,有一众恶犯愿追随于他,使得其跻身十八路马王之一!正所谓,恶人还需恶人磨。安鹤童没有听郭钧之言,而是独自去刺杀这位周刺史!但眼见其就要夺门而入之时,距房门还有十来寸之际,突然一杆盘龙亮银枪直刺其胸膛!安鹤童毕竟是久历江湖,杀机袭来,本能的向后飞速退去!安鹤童心理疑惑:莫非还有高手!可嘴上却咄咄逼人,大喝一声:“何方宵小!可敢出来比试比试!” 只听砰的一声!刺史房门飞出数丈有余!此时真神现身,月光之下!只见一冷面俊郎,持枪而立!此人身长七尺,一身银丝长袍,头戴护额,脚踏白靴,面若白纸,长发如墨,双眉如锋,两目如电,好一个冷面银枪小霸王! “尔等逆贼,夜闯州府,是何居心!有我易方行在此,尔等休想活着迈出这州府一步!” 郭钧和杨立远处瞄了一眼,便招呼安鹤童小心些,此人不易对付!安鹤童却不屑说道:“小小儿郎,休要说大话!我看你还没断了奶嘞!我十合之内,打的你屁滚尿流!”安鹤童此人嘴上不饶人,可心思细腻的和,丝毫没有轻敌之举!敌不动,我不动,后发先至对安鹤童的流星锤来说,是占了先机! 看枪!易方行从门廊之上纵身提枪,直刺安鹤童,那枪花如流星赶月一般,倾泻而下,让安鹤童心中直呼:好俊的枪法!随即也不耽搁,流星锤飞舞起来,竟找刁钻角度取易方行要害!两人你追我赶,在庭院之中斗的草木纷飞,石板碎裂。斗了三十余合,安鹤童渐渐暗道不敌!易方行枪法大开大合,却又细腻绵长,总以近身肉搏相逼迫。安鹤童久落下风,冷汗直流,手掌之中隐有鲜血渗出,竟是来回挥舞流星锤而被铁链磨烂了皮肉! 就在安鹤童快招架不住之时。在暗处之中,一道黑影一个躲闪来到安鹤童身前,一柄乌黑铁笔弹开易方行的银枪!来者正是身型矮胖、头戴判官面具的黑面判官谢岩。 易方行见又来了一个凶人,心中有些忧虑,便加大力气,势要击破二人! “三位兄弟,我等已将狗官王峰,周文抹了脖子!不必久耗于此!丁氏兄弟以提着他们的人头与其他兄弟会和去了,明日我等还有要事,莫要耽搁!”谢岩大声喝道! 此言一出,使得段易二人心头一震,难免分了神!这边安鹤童小声说道:“谢兄,此人非同小可,千万小心!我以受伤,不便恋战,我先行告退!”说完便抽身往庭外跑去,眨眼间便退了几十步。 “放心吧,安老弟,我来………”还没等谢岩吐完字儿,那边就传来了安鹤童疼苦的嚎叫,只见安鹤童胸口血流如注,显然是被刺穿了心脏。随后其就重重摔倒在地,驾鹤归西了。如此高手,竟都来不及反应,究竟是何原因呢? 原来易方行见安鹤童逃跑,单手持枪与谢岩缠斗,后手在背后填装了一柄月牙短弩,见谢岩不注意间,甩手而发,弩箭如闪电一般直穿安鹤童胸口,那力道竟将弩箭穿膛而出,可见这短弩之威利叹为观止! 这边郭钧杨立见安鹤童身败,火冒三丈!出师未捷,就有兄弟殒命,此等结果,难以服众,今日必须拿下这州府! 杨立这时眼见缠斗无意,便让郭钧去对付易方行,必保谢岩周全,不可再有兄弟受伤了!自己便要拿出看家本领,对付这金剑书生,今日不擒段闻空,该以军法处置! 郭钧深知杨立的厉害,便允了他!起身来到谢岩这边,对付易方行!正所谓,青龙白虎初结怨,英雄相惜略不同。要说这郭钧和易方行日后两位开国将军竟已如此方式相识,真乃天公莫测啊! 这边郭钧一双金杵如两座大山隔空砸去,那边易方行银枪如入云蛟龙轻松化解,两人你来我往,斗的不亦乐乎!高手之间,出手便知对方深浅,郭钧二人皆不敢怠慢,全神贯注,兵器间火花迸出,是难分上下!谢岩眼见也难以插手,便背着安鹤童的尸体与众兄弟会合去了! 话说这边放火的马王们,早已解决了来查看火势的州府高手。一直在府门口等与其他人会合。黄河双雄丁尧丁舜,手里分别拿着州牧王峰、刺史周文的脑袋,兴高采烈的走到兄弟们身前,将麻袋摊开,只见两颗血淋淋的头颅躺在其中。大家见状皆义愤填膺,互相咒骂着这两名草菅人命狗官! 过了一会,谢岩扛着安鹤童的尸体,来到了众人面前,将里面的情况说与兄弟们听,众人震惊之余,多少流落出一丝忧虑! “伤口略细,不是弓箭所伤!听闻出手如此之快,想必是用弩杀的,看伤口应该是当年捍王白马骑配备的平削弩,弩头为次银带螺纹,穿透力极强!王骑的标配以失传已久,今日从现天日,看来此人必不简单!”墨手玄机翟仁凯解释道。 “众兄弟,郭杨两位兄弟还在里面厮杀,不如去两人相助一番,免得耽误明日之事!其余人速去官银、官粮库将其夺下。另将安兄弟好生安葬,将信物保留好,待日后还于家人!咱们最后攘侯像前会和!”面对如此情况,金雕端木雄思索片刻便做出安排! “我与贯玉兄前去支援郭大哥,我倒要看看这高手有何本事!” “卫展兄,哪里轮得到你出手,我一人去足以!” “哎?贯兄切不可大意,还是同去的好!”谢岩好意提醒,怎奈却激起二人斗志,这二人抖擞精神,便疾驰前往援助郭钧、杨立! 要说这二将是何人?破前军卫展、贪狼王贯玉皆是万夫不当之勇,不仅武功极高,而且善马战,是精通十八班兵器的边军将领!无奈朝堂昏庸,连年克扣军饷,让这些军人都不得已打家劫舍,以此为温饱,真是不胜唏嘘啊! 随着二将杀入府中,其余人便动身前往府库,夜袭钱粮! 自古以来,夺天下者,先得民心!十八路马王先杀贪官,再截府库,就是为了让自家兄弟师出有名,以告天下!这燕州作为根据地,要让燕州老百姓明白!我们这些人顺天意,得民心,势必推翻这昏庸朝堂,还天下一个太平! 顺天而为 英雄义士取信燕州府 书接前文。 这边府内,轻风微拂却蕴含阵阵杀机,火光荧弱反到照亮了几道婆娑身影!此时郭钧与易方行杀的红眼,却谁也奈何不了谁!眼看以斗了一炷香之久,两人也深感乏力,感叹对付难以对付!郭钧一身武艺,有祖传郭家列阵拳法,后又在大达摩寺住持膝下,习得佛宗大量真传绝学,以是世家难得高手!郭家先祖郭阳刀法绝伦,这郭钧更是人中龙凤,将祖传刀法与佛宗棍法相融合,独创这套降魔杵神功!此功法寻常高手很难在其手中走过十合,就以系数败落!这易方行却能和其缠斗致辞,论年纪如此年轻,日后前途不可限量,如此青年才俊,让郭钧不免有结交之意。 “小兄弟,如此武艺,怎沦落至此,与庸臣为伍!大丈夫当建功立业,保家卫国!不瞒你说,我等今日在这燕州府聚首,杀狗官,夺城池,就是为了推翻这昏庸的朝堂!如今大晋王朝气数已尽,兄弟同我等共事义举,替天行道如何?” 易方行听闻郭钧之言,心中不免也有些动摇。他本身也不愿与周文这等人为伍,奈何其父当年出兵剿匪,被小人所害,险些满门抄斩!是周文之父、御史大夫周全左右周旋,才将其父及全家救下。但死罪可免,活罪难逃,无奈之下沦为周家贴身护卫,为周家所用! “时至今日,尔等乱贼将二少爷害死,我以无法脱罪。今日只得与你拼个你死我活,以证清白!多说无益,看枪!”易方行虽年岁不高,却通明事理,知道今日若一人回到周家,恐怕父亲及全家都会遭殃!为此无奈之下,只得奋手一搏了!随即手中银枪有多了几分力道,刺向郭钧! 郭钧无奈,只得小心接下这漫天枪影!可眨眼间异变徒生,一柄乌黑宣化斧从身侧直劈易方行肩膀,这一斧来的刁钻,吓得易方行赶紧脱手银枪,以求自保。来人正是破千军卫展! 此时一招未得手,让卫展也是一惊,心中感叹这年轻人好生厉害!但见其银枪脱手,便要横斧腰斩易方行!易方行一个下腰铁拱桥,堪堪躲避这致命一斧,向后滚了几滚,从背后掏出平削弩,扣下悬刀,只见一道银光如闪电般射向卫展眉心! “小心,卫兄!”郭钧见银光飞速,卫展根本来不及躲避,便提起金杵,挡在卫展面前,只听砰的一声,弩箭竟在金杵上留下一个一寸深的箭痕!在这电光火石间,卫展就在阎王殿走了一圈,不免背后冷汗直流,向郭钧连声道谢! 易方行见二人武功高强,自己难以以一敌二,便拾起银枪,转身就跑。卫展见状还要追赶,郭钧急忙拉住他,说:“莫要追了,卫兄,咱俩要想活捉此人,恐怕也是难上加难啊!” “那就劈了他得了,此人武功高强,后患无穷啊,郭兄!” “万万不可,此等人才,如日后为我所用,便可抵千军万马!切不可伤其姓命啊!” 卫展见郭钧如此坚决,便没在说什么。细思之后,也对这易方行心生敬佩! 再看杨立这边。段闻空单膝跪地,双手已被麻绳绑住,金剑也被杨立夺走。但在其眼神之中的杀气丝毫未减,只怪自己技不如人!作为江湖中人,最怕的不是生死,而是名声!正所谓,士可杀不可辱,段闻空作为一等一的高手,竟在此时老猫烧须,他当然心有不甘呐! 原来当时杨立与段闻空还可缠斗一时,杨立随使出浑身解数,但终究两人实力相差无几,也奈何不了对方!这边郭钧有卫展相助,那边杨立就等来了救兵苍狼王贯玉。这贯玉善使一双弯刀,是当年北境禁军学习匈奴人研发的武器。贯玉作为先锋官,弯刀刀法更是炉火纯青,刀刀致命! 贯玉的出现瞬间就扭转了战局,段闻空被两大高手合击,自然难以招架,还是无奈被擒了! 其实从一开始放火,到段闻空被擒,也就堪堪一个多时辰。夜以三更,众人会和于攘侯碑前,此时段闻空见这些人,有组织,有记录,显然是密谋已久,心中不免深感憋屈,自己怎么总在踏入人生高峰时碰见这些档子事,真是郁闷! “端木兄弟,粮仓银库搞定了吗?” “郭兄放心,里面的官兵都已经被兄弟们解决了,现在留冷兄和丁氏兄弟在那边看着。我建议让轻功好些的不闻兄弟和柳不平兄弟辛苦一下,在城中张贴告示,让百姓明天聚于北门口,我等主持招募义兵,共举反晋大计!” “好,那就有劳两位兄弟了,其余兄弟随我去客栈歇息!” 说完,不闻与柳不平便动身没入黑暗之中。只见这寂静的奉城中,两道身影无声无息的穿梭于月光之下! 郭钧带着其余人来到事先安排好的客栈,他与杨立轮流看着段闻空,以防其脱逃! 第二日晌午,太阳从阴云之中挣脱出来,徐徐照在这诺大的奉城之上。此时还是冬季,燕州严寒,奉城百姓在此季节皆很少出门,但今日与往日不同,百姓不顾严寒其聚城北城墙边,呜呜泱泱的挤在一起对着城墙上指指点点。原来是城门下掉了两个无躯头颅,正是州牧王峰与刺史周文! 百姓一看这架势。好家伙!一夜之间两名主掌燕州的大官员,就被人宰了,究竟是何等人,竟如此大胆! 郭钧等人见百姓越积越多,便擂鼓鸣金,站在城墙上,向百姓说道:天行有常,不为尧存不为桀亡!我等之人并不宜逆天而为!但时至今日,大晋气数已尽,朝堂昏庸、百姓流离!晋王朝已历八百余年,如老树腐朽不堪,我等响马之人无奈之举,只得占据这燕州府,举旗于此,开反晋之先河!我等不为这江山,实为百姓有饭吃,有衣穿。燕州子弟,戍守边疆,皆为义士之后!理应为国为民,身披朔甲,驰骋疆场!今日如有义士愿与我等起兵反晋,便可去粮仓取白米一担;银库领官银一两!奉城三老可以为证! 此时人群中出现了三位白须老者,这三位老者二话不说,直接向城墙之上跪拜俯首。众百姓见三老如此,便知这事是千真万确,当即就有人站出来大喊:“我等愿为将军效劳!”这一传十,十传百,燕州血气方刚的男儿,早就就这朝堂颇为不满,在郭钧等人煽风点火之下,怒上心头。先不管钱粮能否拿到手,既然有人敢做此等大无畏之事,那这些好儿郎就甘愿追随这些大胆之人,一片肝脑涂地! “燕州人杰地灵。自攘侯治理燕州,开燕州之盛世,燕州为大晋贡献了多少肱骨之臣。文臣武将,多如牛毛,燕人秉性淳朴,民风强悍!如有能人者举荐,必有重赏!燕州从今日起,便不再是它大晋等燕州,而是燕州百姓的燕州!” “好!好!好!”燕州百姓之中爆发雷鸣之声,连声道好!自打今日起,大晋王朝开始了历时三十年之久的挣扎之路!而这次农民起义,也被史书上称为:燕州义举! 郭钧等人安排好百姓义兵等事,下一步就是去奉城大牢,开闸放人!无论好人坏人,一律既往不咎!除老弱病残者,必须充军,上燕州边境,抵御异族!有才者,经考量历练可以为官! 州府之内,郭钧与众兄弟开始商议怎样治理燕州府。燕州府幅员辽阔,又环境恶劣,想要治理成当年攘侯之时,那无疑是难上加难,就他们这些武夫显然是不足以担此大任的。所以一定要请一名大才来治理燕州!金雕算是众人中文韬武略皆上乘的人,所以很多时候大家也都愿意听从其安排。这时端木雄思索了一番说道:“有一人可用,可以通过他来结交燕州才子!” “端木兄说的是段闻空吧!”杨立随即附言。 “正是!此人久居燕州,又喜好舞文弄墨,可以从他口中得知燕州之高人!” “好,速去请段闻空来,此人好面子,要待其有礼,好言相劝,莫要鲁莽!这个事就端木兄亲自走一趟吧!”郭钧道。 “兄弟们放心,端木雄早已胸有成竹,十拿九稳了。哈哈哈!”端木雄大笑着走出大殿,去往关押段闻空的州府书库。 “兄弟们,咱们现在还有一件要事要做!需要劳烦各位!”郭钧拱手向众人说道。 “郭兄但说无妨,我等全力以赴!”大家异口同声的说道。 “咱们虽然攻占了燕州府,但很快就会传到大晋皇帝耳中,到时候一定会有官兵前来镇压咱们,新招募的义兵毕竟没上过战场,不可重用!还需各位派人到各自山寨之中,把能打仗的人调过来!以防不测啊!另外有家眷的也要一并过来,以防不测!” “郭兄所言极是!我等今日起,便不再是响马!我们寨中的兄弟们也可名正言顺为官为将!怎可我等享受,让老家的兄弟吃糠咽菜!咱们抓紧时间,把能来的人全部调来!为我等反晋献功!”郭岩起身附和,大声说道。 “众兄弟,还有何事需商议,可现在就讲。如无事,就散去歇息吧!” 这时卫展站了起来说道:“兄弟们,我还有个忧虑,咱们虽夺了府,但燕州边军那边还不曾知晓,更何况他们是直属朝廷太尉之下,咱们应该尽快把他们收为己用,不如恐腹背受敌啊!” “卫兄忧虑不错,但现在边军虎符还没找到,不知在何处!没有虎符谁都无法调动边军!”在边军服过役的贯玉深知边军的规矩,只得提醒道。 “此时还需从长计议,但不得不防范!目下防范之时,贯玉兄比较熟悉边军情况,此等重担就交由贯兄吧!” “交由贯兄,我等心安!”众人纷纷附言。 “好,那大家就回去休息吧!” 郭钧初次掌此大权,心里略感疲惫。原来这一州之地就有如此多事好处理,这整个大晋版图,还真不是一般人能治理的好的!大晋王朝八百年基业,难免有几代昏庸之人掌权,所以日薄西山实为正常之极! 银袍将危难遇恩公 墨衣人执棋观天下 大雪封山林。只见一银袍俊郎扛着一杆盘龙银枪慢慢行走在雪中,此人正是逃出奉城的易方行!易方行深知在这雪中,靠步行前往下坐城池无异于九死一生。行至黑夜,温度骤降,他会因脱力冻死在荒野,所以他必须在太阳下山之前找到歇脚的地方过夜! 前方有炊烟!易方行闻见空中弥漫着一股柴火味,他知道前面应该会有村庄或人家,他不禁加快了脚步!温度愈来愈低了,手脚也都冻得发疆,连其英俊的面庞都变得发紫!易方行靠着从小父亲培养的坚韧意志,一点点艰难的踱步前行! 就在日头彻底落下之时,易方行眼前出现了一座四合庭院,青砖红瓦,甚是气派。门前两座看门石狮是雕的栩栩如生,一个起身张牙舞爪,一个趴着蓄势待发!易方行走到门前以经没了力气,只好靠在门前,用枪不断撞击门环发出声响! 正巧门内丫鬟端着一盆热水从柴房向主人卧室走去,听到有人敲门,便前往查看。丫鬟开门一瞧,是一俊朗青年无力的靠在门上,看情况很不乐观,于是飞快的跑向主人卧室禀告! 屋内主人是一名年约三十的锦袍儒生,听了丫鬟的话,便起身披上狐皮大衣去门口查看。而偏房里,一女子听见异动也开门探头查看。来到大门口,儒生便带着两个家丁将少年扛起,抬到书房之内,给他披上狐皮大衣。 “看样子是肚子里没食,脱力了!去膳房做碗热面、切些牛肉,在把我的酒拿来一壶。另外打扫一间客房,铺上被褥。” “好的少爷!”家丁、丫鬟听了吩咐便前去安排。 而门外偏房的女子也过来查看。刚一进屋,看见易方行那张俊俏的脸,顿时就眼神发直,心中小鹿乱撞,不免暗道:好俊的男子!长到我的心坎里了! 儒生见女子如此神情,不免有些责怪的说:“小妹你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没见过男人吗?” 女子听闻儒生讽刺,立马回过神来!“大哥未免太过刻薄了吧,我就是看看而已,何苦刁难!” “你那是看吗?你很不得立马吞了他!你说你,都二十五岁了,还在挑你的如意驸马,你难道要挑到八十不成?” “大哥你还说我,你不也三十郎当岁,还没个媳妇儿,天天就知道看书看书,要不是爹娘过世早,还不得扒了你的皮?” “你哪那么多废话,我是男子,你是女子,你必得了吗?” “哼!女子怎么了,咱家的家业不还得我来打理吗?要不你能安生读书?” “妇人之见,愚不可及!古有苏公悬梁刺股,后配六国相印!我如今只等一个机会,让我于家重回庙堂之上,以不负列祖列宗!” 正当两人你争我吵,谁也不服谁之际。一旁的易方行缓缓爬起,虽然冻僵的四肢还不能动弹,但脸色好了不少。 “多谢恩人搭救!” 眼看易方行就要爬起来,身边的女子却急忙来搀扶。这时丫鬟端着吃食放到易方行面前,身旁儒生说道:“兄弟怕是饿了吧!这里有些粗茶淡饭,还有些自己家酿的酒,饮上一碗暖暖身子吧!” “是啊,你先吃点喝点,一会在泡个热澡,休息休息,我大哥都安排好了!” “多谢两位恩人,那我就不客气了!”话音刚落,易方行狼吐虎咽,一口牛肉,一口美酒,三口两口就将吃食消灭干净!身旁女子见其看似俊朗却不输豪爽之气,真是越看越耐看,心里不免愈发燥动不安! “在下于峥,这是家妹于恬。” “恩公姓于,莫非就是当年攘侯于秧之后人!” “正是!这里便是我们于家世代居所!” “令尊可是当年的廷尉于坤大人?” “兄弟怎知我父之名,我父以过世许久了,估计他在世时你还没出生吧。” “不瞒恩公!家父与恩公之父当年是一朝之臣,我父还受过恩公之父帮助,所以莫敢忘却于坤大人。今日我又被于氏后人所救,这叫我们易家如何报答此等恩情啊!” “你姓易,原来你就是周文身边的贴身护卫,银枪小霸王易方行!你不在周文身边保护他,怎么一个人跑到城外荒郊野岭之处?莫非奉城出了什么事?”一旁的于恬也是心思活络之人,听易方行三言两语便知晓这奉城一点事出了什么大事!奉城出事会关乎于家在燕州的生意!于氏家族历来为官都是刚正不阿,奉公执法之人。这源于当年攘侯于秧立下的家规、家风。攘侯于秧深知为官者,如无金钱支持,在官场也是多为不便,但又不可贪赃枉法。故攘侯立下规矩,于家每代要有一人从商,经营于氏祖业,为商者当为家主,以保为官后人仕途坦荡,不必受金钱诱惑,行不轨之事。一代儒将攘侯真乃通晓世间万般变化的绝世之才。 到了这代人,嫡系子弟就剩下于峥、于恬两兄妹,所以这家业也只好两人共同操持了。于恬这女子,大有不同!经商谋略之高,惊世骇俗。虽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却将于氏银行、当铺管理的井井有条,更开先河从事北境皮毛、马匹生意!是当年上任家主二叔钦点的继承人!但在外人眼中,操持家业的只有于峥一人而已。 “二位有所不知,昨夜奉城内一伙反贼密谋夺取州府,趁乱杀了州牧王峰与刺史周文,我也因不敌受了些轻伤,怕被俘虏关押,只得逃离奉城!” “竟敢强抢州府,看来是早已密谋许久了!时至今日,天下大乱,民不聊生!能发生这种事,也在意料之中。只是为何来着东北严寒之地,实为蹊跷!“ “那伙反贼人数不少,皆武功高强之辈,为首一人更是非常了得!莫怪小弟吹嘘!我从习武至此,除我师傅外,未尝败绩!我父在我手中也走不过十余合。但这群反贼之中,竟有三五人能与我斗上百回合,相必他们都是江湖中一顶一的高手!” “嗯!我早听说兄弟你武功高强,罕有敌手!但听你这么一说,我倒是觉对这些人很感兴趣!我立刻派人去奉城查看情况,你就在此休养一段时间吧!” 听于峥这么一说,易方行连忙起身道谢!身旁的于恬却和于峥说起悄悄话来! 原来于恬关心于氏家产在城中是否受牵连,另外最近有一批客商的皮毛还在路上,眼看就要进城了,不可生变故啊! 于峥和于恬听闻此事,商量了许久。这等变故,非同小可!兄妹二人不可大意!只见这深强大院内,书房里的莹莹烛火彻夜未息! 话说这距奉城以南五百里外,有个小县城。此县城名为蒲县,是燕州唯一一处靠海口岸,周边有几个小渔村环绕。来的人不多,多是为了蒲县百姓打的鱼和晒的盐而来!但是这蒲县虽小,却有一家学社,遁世于此。学社之内每年可招一人求学,如果没人来,那就不招。这条奇怪的规矩是当年隐世大儒子乾立下的。子乾自晋太公创立大晋之初就被尊为太子太傅,一生教授后世三代君王,直到晚年弥留之际,便会到家乡收了一名弟子,创立这家学社。子乾过世后,弟子称为这家学社的老师,每年教一位天资卓越,秉性纯良的孩子。虽然世人并不知道者遥远渔村中有如此玄妙之所,但大晋八百年朝堂之上,出自者家学社的名臣,可不在少数。 现如今,学社以三年没有新学生来此求学了,想必是这世道,连士子们都不愿再为昏庸的大晋施展所学之才了!小小学社也就三间瓦房,一座庭院。但在这覆满白雪的庭院之中,石台之上,两边各座一人。进处一看,原来在下棋!执白子者为一灰袍老者,老者两鬓斑白却神采奕奕;身着粗布麻衣,却感觉不到丝毫寒冷;双眼微闭的端坐于蒲团之上。执黑子者,一墨袍男子,身强体壮,大手大脚,一双铜铃般的大眼,炯炯有神,死死的盯在棋盘上。 “老师!我输了!”男子放下手中棋子,向老者做了个揖。 “你可知这棋盘为何只有黑白两子?”老者眼皮微睁,颇有深意的问道。 “棋局如天下般变化莫测,世间万事万物皆分黑白!” “不错,那我等所学又是为何?” “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 “好!近几日会有人来造访!趁此机会你可离开学社,施展毕生所学!” “老师!大晋朝以昏庸透骨,在厉害的人也无力回天!我不想成为亡国之奴!” “卢匡啊卢匡!我和曾说过让你做大晋的官!如今天下已到翻天覆地之时,世间群雄并起,此时还躲在这茅屋之内,岂不是枉费你一生所学?” “弟子明白了,怪不得我观星测算,皆混混沌沌,看不起个数,原来如此!” “卢匡你生性秉直不阿,性格刚烈。但你要知道,阴阳之间,刚柔并济,方可在待人待事,游刃有余!宝剑过刚易折,麻绳柔软坚韧。你若听我一言,便可明哲保身。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老师之言,卢匡铭记于心,不敢忘却。” “罢了!罢了!生火做饭,去叫你师弟!” 原来这学社之内,还有一人!此人年方十六七,还是个未经尘世的孩子!但这孩子却不一般!次子身长八尺,双手过膝,柳眉细面,身材消瘦,远看如一竹竿一般!此时他手持书卷,在房中来回踱步,摇头晃脑,好似一位老先生!此子名为鲁衍!是鲁地氏族之人,却不知其家在何处,因其还在襁褓之时就被遗弃在学院门口,老师见其怀中抱着一块符牌,上面刻着一个鲁字,便知他是鲁地之人。老师将其好心收养,并传授所学,时至今日,鲁衍已在学社待了十六个春秋。 师徒三人端坐于桌前,桌子上摆了一条鱼,一盘青菜,一盆汤,和一锅饭!三人吃饭全然没有文人风范,风卷残云间,这些吃食,丁点没剩!吃饱喝足,三人开始闲聊! “师兄,治理一村之民当如何?”鲁衍率先发问。 “一村之民,应无为而治也!村民向来尊年长者,以历代人之经验习俗便可安然度日。国无事端,则百姓无事端!” “那一州之民当如何?” “州之大,农商兵匠、三教九流皆汇于此,当兴盛才可富足!然人多则乱,流言蜚语,大事小情当有礼之教诲,人有礼便和!官府可兴办学堂,重用百工,儒墨之道当可治之!” “一国之民,数以万万计,该当如何?” “国有国法,家有家规!法度是治理一国臣民最佳之策!法不容情,法有公理!无法,则官败民哀,乱象横生!法不在严,在立信!故治理一国,以法为骨,兼用百家之术为皮毛,可是国家稳定,百姓安宁!” 这一问一答之间,身旁的老师闭目倾听,嘴角含笑。这卢匡不愧为大才,身在茅庐却心存天下,十年苦读演习百家之术,竟自有治国之法,不论成功与否,皆可流传下去,为后人学习! “师兄所言极是,小弟受教!小弟还有一问!天下英雄多如牛毛,称霸者将如何夺取天下?” “师弟此言差矣!霸者之为霸,止步于此!夺天下者,当以百姓为根本,得民心者得天下!霸者多为蛮横骄傲之徒,天公定不会让其管理万民!吾之所学,皆为造福百姓,成王败寇之道,小人之为也!” 听到这里,老师却摇了摇头,深感叹息!老师深知卢匡心气甚高,看来他还没有明白,这个天下无论如何还是少数人天下,如遇明君尚可,遇昏君恐怕连命都可丢了! “师兄!小弟认为,辅佐明君夺天下。天文地理、兵法诡道、御人之法、军政农垦、间谍谋划,皆要处处精明,与人谋划,使其无往不胜,斗法各路豪杰,夺取天下,不失为玩弄天下与股掌之中!其乐无穷啊!哈哈哈!” “师弟切不可玩心过重,荒废了学业!” “放心吧!师兄!愿日后我等同为一朝之臣,为万世开太平!” “好了,早点休息吧,好些温习功课,宾客将至,莫要丢了我的老脸!” 老师这时起身走向卧房,身后二人同声应道:谨遵师命! 州府内,大殿中!郭钧与端木雄坐在左侧,以宾客之道以茶代酒,敬端坐右侧道段闻空。段闻空此时以换上干净衣服,英姿飒爽的与二人谈笑风声! “早知二位打算,我等何必大动干戈!我段闻空又不是不讲事理之人,王峰我也是无奈投靠,不得不寄人篱下,为其卖命!但我从未帮他欺压百姓,我也看不惯这狗官!奈何当年救命之恩,不得不报啊!” “段兄莫言过去事!我等兄弟谋划此时已有数年,不容有失!所以那时不得以,只好得罪了!我等也深知段兄为人,所以今日我等邀请段兄加入我们共举反晋大事!段兄意下如何?” “如此甚好,如此甚好!”段闻空这个人,狡猾的很!就算他明知反朝廷是死罪,奈何现在寄人篱下,也不得不答应!况且这些人如此大动干戈,想必不会做无把握之事!先允了他们,看下一步如何走,日后有什么危险逃走即可! 端木雄看得出段闻空的心思,心中莫笑不语!随即发问:“段兄风雅之士,可知这燕州境内,有无能臣武将,这诺大的燕州,仅凭我们这些人是治理不好的!段兄可否推荐一二?” “端木兄过奖!要说这普通士子,想必二位也看不上眼!我到知道一地,有高人隐于乱世,此人大才,足以媲美古之圣人!” “哦?段兄定要告知我等其在何方,我等速去请教!” “在这燕州以南五百里,有一县城,名为蒲县。里面有一学社,虽无名号,但却是大儒子乾所立!如今有一人在内授学,便是当年的尚书令文大人!当年其为学社弟子,官至尚书令,后因不满朝廷,辞官归隐,在这蒲县教书育人!” “段兄高见!我明日亲自动身前往,段兄如无琐事,一并前往如何?” “去是没问题,只是我也未曾谋面这位文大人。” “无妨!无妨!去了再说!去了再说!” “好好好!另外二位若想求贤,可效仿古人,先从燕州始,颁布求贤令。现如今有能之人皆无处施展抱负,此令一出,人才济济啊!” “此事我也考虑过。但现在朝廷那边还没有动作,不知知不知晓我等举义之事,如若颁布求贤令,恐怕会招致官兵前来镇压。我等还是等燕州稳定后,在行考虑求贤令之法!” 三人就此事聊了片刻,便回府休息,准备明日前往蒲县,寻高人指点! 坐落在洛阳的大晋国都之中,百官们神色紧张,脚步匆匆的前往议事大殿。晋僖宗姜后乙正在高台之上来回踱步。百官之中,无人敢开口,皆低头不语。 片刻之后,僖宗开口说道:“诸位大晋肱骨之臣,可听闻燕州之事?” 如今的百官,消息竟没有皇帝灵通,燕州州府被夺,群臣还不知道!可见这朝堂之上尽是些酒囊饭袋! “一群蠢货!燕州府被反贼占领,州牧刺史都被斩头挂到城墙上,这等忤逆之事,你们这些大人竟一个也不知道?” 听闻僖宗所言,御史大夫周全两眼一黑,竟直直晕了过去!僖宗见状,速叫御医带其去了御医房。 丞相李卯率先发言:“我主莫惊,燕州府极寒之地,人烟稀少。抢夺此处的反贼也大概是些本地武夫响马之流,不如让边军前去镇压,速战速决!” 此时太尉彭章出言反驳道:“目前鲜卑人屡屡侵犯我大晋边境,皇上尚未与完颜宏烈和解,切不可动用边军!鲜卑人狼子野心,如若让其进入腹地,后果不堪设想!何况北方匈奴,西边羌人皆虎视眈眈,万请皇上三思啊!” “恩!彭章所言不错,边军切不可动!那该如何处置这些逆贼啊?不能放任其不管吧!” 臣有一计!百官之中一人大声吆喝!众人定睛一瞧,原来是太仆韩咎。 “爱卿直言!”僖宗大手一挥,脸上终于漏出了些许笑容。 韩咎献计安州府 卢匡立法镇群雄 韩咎这个人,你说他是庸臣,他还有些能力;你说他是能臣,他却一丝政绩没有。太仆之位:主管马匹车架、出游出巡之事!此位交与韩咎这等人来任命,实在是人得其位,高明的很! 僖宗姜后乙知道这个韩咎几斤几两,但见其果敢献计,还是有些诧异的。韩咎转身走出百官阵列,先是叩首作揖,接着开口说道:“皇上!如今边境时有战事发生,国内连年灾荒不断。内忧外患之时,不宜动兵,劳民伤财!何不派使臣前往燕州,招降这路反贼,发配边军。一可使燕州复归大晋,二可巩固边疆安稳,使反贼异族此消彼长,此为一石二鸟之计也!” “哦?有意思!韩咎你能出此计策,实令寡人另眼相看!此计甚合我意,诸位卿家可有异议啊?” 丞相李卯见僖宗龙颜大悦,心中暗道:这韩咎从哪冒出来的?日后还需提防一二了! 此时太尉彭章站出来说道:“皇上!如招安燕州反贼,定要待其招安之后扣押回洛阳,在天下人面前腰斩反贼!以正国法!这等反贼如若还给其官做,让天下之人知晓,便会群强并起,适得其反啊!” 韩咎听闻太尉之言,随即说道:“太尉之言有理,不如先安稳乱贼,后发配边军,以低于异族不利为由,押回洛阳,在受刑罚!” “我堂堂一国之君,则可做如此背信弃义之事!先行招安即可,日后有变故在行商议!”僖宗表面大义凛然,其实心中早有此想法,只是碍于百官之面,不可表现出来。 “既然如此,丞相便即可派遣使者进燕州府吧!可从御库房中拨些绸缎玉器,以方便行招安之事!” “臣遵旨!” “都退下吧!”僖宗又大手一挥,责令百官推朝。阶下百官便一一退下,走出议事大殿。 僖宗姜后乙如今以是不惑之年!却还有一独特偏好,实在是耐人寻味!在后宫之中,有一偏殿,名为忆苦殿!僖宗闲暇之时便会进入其中,时常几个时辰不出来!原来这忆苦殿之内藏有数十位怀孕的女子,这僖宗平生最好人乳,每日都要喝上不少。这等怪癖,源自出生之时,朝堂一片乱象。刚一下生,亲生母亲便被打入冷宫,自己被狠心的父皇关押起来,未曾尝过一口人乳!直到被立为太子之时,妃子已有身孕,他不禁尝了一口自己妻子的。至此之后便一发不可收拾!直到后来,顺利称帝,便建了这座忆苦殿,供其玩乐。 这等密辛,其实群臣百官早已知晓,只是无人胆敢提出半个不字。因为僖宗姜后乙是一位杀伐果断,颇具手腕的集权君王!当年凭借自己坚韧的性格,和受高人指点,使前任皇帝废长立幼,自己从七位皇子中脱颖而出,荣登帝位,这充分体现出僖宗绝非等闲之辈!自从僖宗称帝,国事渐渐有了些许起色,相比前任皇帝之时,动荡情况已有缓解,百官也无人胆敢造次!其才学心智皆为上乘,每日勤于国事,体察民情!除脾气古怪、行为荒诞外,不失为一位有志君王! 此时姜后乙又来到了这忆苦殿之中,只见十数位身披五彩薄纱,面容出众、肌肤赛雪的大肚美人伏于一张大床之上。这些女子皆是精挑细选者!有身形高挑的、有体态丰盈的、有金发碧眼的、更有一位皮肤如古铜一般的外族女子。这些美人都身怀六甲,簇拥与僖宗身旁。僖宗盘坐于中间蒲团之上,掌心朝天,闭目养神,身旁美人皆手持玉盏,一杯一杯的将母乳喂于僖宗之口。僖宗姜后乙认为自己喝了这些母乳便会延年益寿、心明眼亮,此位扶阳抑阴之法! 此时回到家中的韩咎来不及脱下官袍!便匆匆前往书房之内。只见书房中,一人正心无旁骛的读着圣贤书,全然没有发觉韩咎的到来。 “侄儿真乃旷世之才!我早就知晓你是我们韩家的希望!如早些从老家将你带来,如今我连丞相也做得了!哈哈哈哈!” “四叔过誉了,我等不过贱民一届而已。承蒙四叔关照,我与家母才有口饭吃!能为四叔出些愚谋,是四叔信任晚辈而已!何足挂齿!” “韩申呐韩申!吾儿与你相比,如猪犬耳!你此等大才,将来必是常伴君侧之人!假以时日,我如得道皇上器重,我必举荐侄儿你,进庙堂之上,施展才华!” “那就多谢四叔了!我母亲进日身子有些微弱,还劳烦四叔帮忙寻访名医,抓些药来!” “侄儿放心,我知你孝顺非常!这等事包在四叔身上,定叫你母恢复健康!” 韩咎说完,韩申便鞠躬答谢。韩咎心理高兴的不得了,对眼前这个小伙子越发喜爱,心想我韩式宗族,必将光耀门庭。 其实韩咎能做到九卿之位,已是韩氏宗族百年心血。如今宗族又出了这么个大才之人,韩咎如此开心,也是有理可循的! 丞相府内,李卯与众门客、学生商议出使之事。其实这李卯根本就是一庸才之人!能做到丞相之位,多亏其父在任丞相之时全力运作,方才居如此高位!其父知李卯无甚才华,只得临终前交代其广交门客、多收漂泊士子,用以出谋划次,维持丞相之位!李卯也深知自己几斤几两,所以从来都是小心翼翼,听从家父的安排,就这样也做了丞相十年之久。僖宗姜后乙之所以愿让李卯任丞相,大概也是因为这李卯极易控制,不像旧时丞相权倾朝野。 “大人,情况我等也已明了,不如让姚兄前往吧!姚兄最善邦交之法,实为最佳人选!”开口之人名为公孙华,是李卯的心腹之一,经常为李卯出谋划策! “公孙兄好心思!我姚景出了这丞相府,你公孙华便可逍遥快活了。我若办成此事,你便有举荐之功;我若不成,你便可将我踢出在外,拔除眼中之钉,肉中之刺!我说的对否啊,公孙兄?” “二位不必呈口舌之利,既然进我丞相府,便是我李卯之友人。当务之急,还是先行处理出使一事吧!” “大人莫要忧虑!他公孙华不说我也打算为丞相出使燕州,此为知恩图报、以正吾身之法!”姚景站起身来,拱手说道。 “姚兄果真义士,大人不必为难,有姚兄出马,静候佳音便可!”公孙华在一旁兴致昂扬,连连称赞! 其实这二人早就看对方不顺眼,已在丞相府内成水火之势,搞得府内其他门客、士子也分为两伙,这着实让李卯有些头疼。正好借此事,可让府内平息一段时间,自己也清净清净! “那就劳烦姚兄了,我一会便去安排出行之事,明日一早恭送姚兄出发!” 李卯说完便前往御库房清点出使之礼,安排车架马匹、随行人员! 今日深夜,月明星稀!公孙华所在房间密室之中,与一身着夜行衣之低声细语,见状是在吩咐些什么。直到深夜,男子才悄悄离开,没入黑暗之中,不见身影! 第二天一早,李卯带着门客、士子行至城门处,恭送姚景出使燕州,马队足有百来人,前前后后,浩浩荡荡的向北方走去。这段路途最快也要月许时间,尽管朝廷这边已经安排妥当,但燕州郭钧等人却更加迅速。 蒲县之内,可闻海浪击石之音,风轻云淡,雨雪消融。郭钧,端木雄,段闻空,谢岩,丹阳子六人一同行至蒲县。不断询问着当地百姓,可否知晓文垣叔文大人?可这百姓都不知道当地有个文大人,无奈之下只得寻一酒肆先填饱肚子。 蒲县此等小县城,酒肆之内也就些海鱼、青虾、口贝之类的东西。几人吃完饭,郭钧便率先开口:“众兄弟们寨子中的伙计何时能到燕州府?” 谢岩回答道:“今日出发前,离燕州最近的寨子已经有人到了,连带家眷共计三百多人,安排在城外扎寨。日后陆续会有寨子来,距离最远的可能要两个月能到!” “好!我等时间不多,日后各寨子都到齐了,人数众多,如何安排也是麻烦事,得抓紧找到文大人,寻求应对之策!” 众人也都点头表示赞同,可这文大人究竟是谁?在何地?无人认识可怎么办呢? 就在这时,酒肆进来一位身高体长,瘦如麻杆的少年进来打酒!少年不是别人,正是学院的鲁衍!鲁衍见这些人不像是本地人,便不敢与其对视,匆匆走到店家老板面前,让其打满一葫芦! “小子,你师傅今日酒量见长啊!之前都是五日一打一壶,这才第三天怎么就打了两葫芦了?” “老板有所不知,老师说今日恐有客人到,所以多打些!” 这说者无意、听者有心。身旁的段闻空耳尖,听闻这少年称“老师”!便知他就是学社学生!于是起身向鲁衍走来。 “小兄弟,有礼了!你可知这蒲县有一位大学士文大人?”段闻空十分礼貌的问道。 “正是家师,你是何人?寻老师作甚?” “哈哈哈!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我等几人是想拜访文大人,求些学问的!” “哦?师傅说的客人,莫非就是你们?看来机缘在此,不可逆天而为!跟我走吧!我带你们回去!” 郭钧等人见这少年便是文大人的弟子,瞬间恭敬了几分!于是牵着马匹,跟随鲁衍回到了学社。 “老师!客人们来了!”鲁衍年岁不大,还有些许孩童稚嫩。一阵呼喊过后,从书房内文垣叔带着卢匡来到院外,拱手相迎众人。 “文大人不愧为当世圣人,身怀济世之才却甘愿隐居于此,教书育人,真乃高风亮节、吾辈惭愧也!” “无需夸赞老夫!老夫一半脚踏入黄土的未僵之人,油尽灯枯!只想将我毕生所学留给后人,以不负当年老师教导之情啊!这二位是我的弟子,卢匡!鲁衍!不知几位远道而来,怎么称呼?所为何事啊?“ “不知文大人可曾听说燕州州府奉城之事?” “尚不知晓!还请诸位相告!我们不如书房一叙?” “谨听文大人安排!”随后几人一同向书房走去。 文垣叔身后的鲁衍心里寻思,老师明明知道此事,也知道这些人的身份,为何装作不知呢?卢匡看出鲁衍心思,便告诉他,进屋后不要插嘴,听着即可! “不瞒大人,我等正是造反燕州之人。如今天下,乱世之秋,民不聊生。朝堂昏庸无为,百姓流离失所,天灾人祸不堪重负!我等在燕州举义造反,也是不得已而为之。还请大人见谅!” 郭钧说完,只见文垣叔立马翻脸!“原来是一群忤逆之徒,还不快滚!我这里不欢迎你们!” 身旁的鲁衍那见过这架势,吓得之迷糊,心想老师你明知他们是歹人,干嘛惹怒他们,这不让我们小命不保吗? 只见郭钧等人并未又何动静,只是低头拱手!继续说道:“文大人息怒,我等举义反晋之心,如泰山屹然不动!我等愿为天下先,为百姓开太平!虽九死其犹未悔!今日前来,是想请文大人出山相助,共犯大晋朝堂!” “尔等气死我也,你明知吾乃大晋之臣,却敢叫我与尔等一丘之貉,倒反天罡!是想我一把老骨头,背负千古骂名啊!” “我等听闻文大人当年便是厌倦了这昏庸的大晋朝堂,才弃官归乡,教书育人的!文大人与我等皆为心系百姓之人,怎可如此冥顽不化,墨守成规!” “无需多言,无需多言!牵着你们的马离开吧!莫要让老夫下逐客令!” 郭钧等人见文垣叔如此坚决,便起身行礼,牵着马匹,出了学社,临行之前还不忘说道:我等明日再来,还请文大人三思! 这郭钧等人便来到县城酒肆旁的驿站歇息了下来,准备明天再来学社登门拜访! 鲁衍此时正在不解的询问文垣叔:“老师为何赶走他们,您不是知道他们所作所为吗?”文垣叔并没有答复鲁衍,身旁的卢匡却说道:“师弟啊!老师是在考验他们啊!这你都看不出来?” “考验他们作甚!一群反贼响马之流,危险至极!” “师弟,如果他们真的心系天下百姓,反晋之意决然!那么求贤是当务之急,老师愿为天下士子先!古有为求贤者千金买骨,今有老师先从隗始以正求贤之心!” 第二日,郭钧等日又来到了学社,而文垣叔还是不松口!就这样,郭钧等人愣在这蒲县停留了七八日,每日都来学社请文垣叔出山! 直到第九日,郭钧等人来到学社前,却间大门已经打开。文垣叔真正和卢匡下棋。郭钧等人便进入学社之内,默默观棋。一旁的鲁衍向众人说道:“老师说,你们能破解我画的阵法,能下棋赢过我师兄,我们三个就愿意出山!” 郭钧等人见状便一一来到鲁衍的面前,只见鲁衍用树枝在地上如画画一般,画着七扭八歪的排兵布阵之法。众人一看,全都傻眼了,唯有阳叔子蹲下拿了一届树枝,就这么跟鲁衍画了起来! 阳叔子虽为道人,却独爱排兵布阵。其早年熟读兵书,在阵法之道颇有造诣,奈何一无靠山,二无钱财,考取功名难如登天!为吃口饱饭,进了道观,成为了一名道士!后来道观被响马占据,阳叔子一怒之下杀了响马头领,威震其他马匪,就这样稀里糊涂自己成为了响马头目,真是可笑至极! 鲁衍一瞧,这群人中还有人有此等能耐,于是玩心大起,把毕生所学都展示出来,没过一炷香的时间,阳叔子就被难倒了!此时阳叔子站起身来,拱手说道:“小兄弟技高一筹,我甘拜下风!” 一旁的卢匡正襟危坐,闭目养神!文垣叔招呼众人接着下棋,说你们可以一起商量着来!我先回屋睡一觉,等下完棋在叫他即可。 说道下棋,段闻空、端木雄、谢岩都还有两下子,几人见文垣叔如此说,便聚到一起,坐于卢匡对面,执白子斗了起来! 两个时辰后,只见黑棋如一条巨龙,将白棋杀的丢盔卸甲!众人无奈之下,只得认输!这时卢匡说道:“诸位认为世间万物是否如棋局一般,非黑即白?” 此时郭钧回答道:“先生之言不敢苟同!阴阳之间万物根本,但事情却不只有黑白之分,在于权衡利弊得失,择优者解!” “既然择优,那优者未必为对,劣者未必错!该如何处理啊!” “应由法度校之!” “好!法度之下,人皆平等!事有黑白!此为治世之根本!” “先生大才!我等佩服!” 卢匡与郭钧这一问一答之间,卢匡心里已经乐开了花!看来我出山之时,终于到来了! 屋内睡觉的文垣叔此时已经起身来到院中!开口向卢鲁二人问道:“怎么样!可还满意!” “老师!我等愿往!” “好!今晚收拾东西,明早前往奉城!” 郭钧等人听闻文垣叔答应了出山!急忙连声道谢、鞠躬行礼! “精诚所至,金石为开!尔等之心,我深受感动!希望尔等能初心不改!为燕州乃至整个天下开太平!” “文大人放心,我等之人中如有违背天道者,我等当诸!” 就这样郭钧等人与文垣叔师徒于次日一同前往奉城!这标志着燕州起义真正的成为了改变历史的重要一环。 姚景遇袭山岭间 巧遇莽汉解危难 说回这于府之内!易方行修养了些许时日,身体日渐康复。这段时间里,于恬时常来照顾易方行,爱慕之心不言而喻,可这易方行如榆木脑袋,全然不解风情,只是对于恬颇为感激! 于恬虽不是什么国色天香之资,却也是寻中女子之翘楚!生的大胸翘臀,丰满异常,而这面目却如少女般稚嫩!若是寻常男人见到此等尤物投怀送抱,还不高兴到天上去!更何况,其身为于府后人,家道殷实,名门望族之后!当年各大官员、商界巨擎之后前来提亲,于恬眼皮子都不抬一下!如今却见到这易方行,一见倾心。真乃奇女子也! 于恬越是主动,易方行越是拘谨!虽说于恬年长易方行几年,但易方行也早已到了谈婚论嫁之时!于峥见自家妹子如此心猿意马,便极力撮合这桩美事!奈何易方行一直推脱不肯,以未经其父同意为由,不敢擅自作主! 于峥无奈!只好一边安抚于恬,一边为易方行做思想工作!易方行不是不喜欢于恬,反而对这名女子深有好感!奈何自己现在还有要事,必须赶紧回到家中,与父母兄弟回合!此次周文遇害,易家很可能受牵连!现在当务之急是如何面对御史大夫周全!滋事甚大,却不可因儿女情长害了家人! 于峥得知其顾虑,颇为感慨!便答应易方行伤好之后,赠与他宝马一匹,速速回家禀告!而易方行也答应于恬,回到家中便和父亲商量,如父亲应允这桩亲事,我便同八抬大轿前来娶你进我易家大门! 此等诺言让于恬一阵羞涩不已,心中寻思这易方行心智纯良,绝非油嘴滑舌之辈!我便等他一时,做我如意郎君! 几日后,于峥兄妹已准备好随行衣物、吃食。又赠与易方行十两黄金,一匹乌黑宝马,供其远行!易方行也不推辞,起身上马、背扛银枪,眨眼之间便不见踪影!身后于恬满脸不舍之情,久久立于门前,看向远方! 话说这燕州以南,为青州地界!青州自古以来便是江湖中人聚集之地。泰山之下,江湖门派林立,各路草莽众多!所以此地之民多位彪悍之辈!十分难以治理!姚景此行燕州,必借青州取道。所以李卯便拍了不少护卫随行! 眼看太阳就要落山,姚景吩咐大家准备扎营歇息,生火造饭!一旁的护卫头领却说:“此地居于峡谷之中,应速速通过,再寻扎寨之所。此地险恶,如遇劫匪,恐怕是多有不保啊!大人!” 姚景驻足观望一下四周,真如此人说言!:“不错!言之有理!青州之地,还是小心为妙!你看来眼生,之前未曾见过,你叫什么名字啊?之前在何处任职?” “回禀大人,小人名为徐刚,原是西域边疆一守军,后丞相大人巡游之时,便将小人带回了丞相府,做内阁护卫,很少露面。” “能得丞相大人如此厚爱!徐兄定有过人之处!你我二人皆为丞相大人门客,便以兄弟相称即可。此行艰苦,徐兄还需多多费心了!” “大人哪里的话,丞相所托,保护大人,不敢不尽心尽力也!” “徐兄莫大人、大人的说!繁文缛节,太过麻烦,唤我姚景便可。” “姚兄大量,徐某佩服佩服!”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相谈甚欢。眼看着前方就要出了峡谷口,只见两侧山上滚落数块大石头!轰隆隆的砸向马队!当即就砸死数名随行之人。只见队伍中马嘶人号,乱作一团。徐刚见有埋伏,一手将姚景提到自己马上,大声呼喊:“有埋伏,速速突破谷口!” 这时慌乱的护卫们,开始有序的将姚景二人,于朝堂的礼品队伍护在中央,往谷口处前进! 乱石落完后,一批蒙面黑衣人从谷口进来,堵在马队前方。谷口两侧更有一批弓箭手,搭弓便射!箭簇如雨般激射而来,徐刚手持一对熟铜双锏大力挥舞,尽将那箭镞击折,无一根伤到二人! 说时迟那时快,只见冲锋在前黑衣人手持步兵槊,专砍马腿,只见马队护卫,人仰马翻,那以招架。 “这群人不像是草莽劫匪,更像是军队!排兵布阵如此井然有序,估计是有人暗中害咱们!他们的目标不是钱财,应该是本着姚兄你来的。” “公孙华这个小人,还真是狠毒!今日我命休矣,徐兄不如自己逃走吧!徐兄还有妻儿老小,我怎可连累你无辜受难!” “姚兄放心,今日有我徐刚在!谁都上不了你一根汗毛!杀呀!弟兄们!斩贼人者,我与丞相禀报!封官赏钱!” 身边护卫虽死伤不少,但心知今日不是你死就是我亡,奋力一搏还有机会脱身。其余护卫们也不管封赏礼品了,皆手持冲锋长枪,直奔谷口杀去!这群贼人见护卫们杀红了眼!只得暂避锋芒,分兵两侧,与弓箭手合力,一点一点蚕食护卫队! 就在不远处,有一骑牛汉子在附近草甸子里放牛!这汉子听见这边谷口有厮杀声,便骑着黄牛往谷口走!只见一群黑衣人手持弓箭朝谷中连射,这汉子又往前凑了凑,好家伙!山谷之中,杀的是人仰马翻!这些人一看就是朝廷的人,怎么会落得如此下场! 这时远处有一些黑衣人发现了他,便朝他连射数箭,吓得汉子赶紧下牛,趴在地上!结果其中一箭正巧射中了牛的眼睛,这黄牛一声哀嚎!便朝黑衣人冲过去,发疯一般将弓箭手阵型冲散! “他奶奶的!我不招惹你们,你们却想要老子性命!看来今日我得让你们这边狗贼知道知道你爷爷的厉害!” 这汉子怒发冲冠,两首一手朝地上拾起一块大石头,离着还有数丈之远,单手一发力,就将石头砸向射箭黑衣人,其中一人躲闪为急,直接就被大石砸晕了过去。 为首黑衣人见哪里冒出这么个莽夫,心中郁闷至极!此次行动经,公孙华大人要不留活口,任何看见此时的人,都得命丧黄泉!这人只好让其他人安住谷口,自己却提刀来解决此人! 汉子见来人手中持刀,身手矫健。自己一无兵刃,二无马匹,等他杀过来自己如何招架!不得以只得往旁边树林跑去。这人跑的再快也跑不过马匹,黑衣人快马扬鞭,手中朴刀一横,追上汉子就朝其脖子砍去,这一刀要是砍中了,脑袋直接分家!汉子感觉脑后一凉,本能的向前方扑去,在地上骨碌了好几圈。黑衣人见一到未奏效,双腿一夹胯下之马,一丝长鸣冲天而去,这马前蹄抬起,就要踩向这汉子!但令黑衣人始料未及的是,这汉子反过身来,双腿猛蹬地,高高跃起,用半个肩膀轰的撞向马肚子。这汉子力道之大,叹为观止,这一下子竟然给马壮出十来米远,身上的黑衣人被重重的压在马身下,口吐鲜血,显然已经魂归西天了!而那匹马更是害人,整个肚子被撞出一个大坑,呼哧带喘的怎么也爬不起来,看样子内脏都被汉子给撞碎了! 这汉子走到黑衣人身边,捡起他的朴刀,就像谷口走来,离开前还不忘朝黑衣人吐了口痰,骂了几句。 这边徐刚护着姚景,只得一点点往外突围,身边的护卫活着的越来越少了。徐刚也越发招架,如果是他自己,这会儿早已冲出谷口,但身后还有一个姚大人,让他不免有些施展不开。就在这时,谷口黑衣人中惨叫声不断!天上射在的箭簇也少了起来。徐刚见状大声呼喊:“下马突围!下马突围!现将持槊者杀退!”其余护卫纷纷下马,和这些黑衣人开始近身肉搏。 不一会儿,护卫们真就杀退了这些持槊者,而上方谷口处汉子也将不少黑衣人杀的败逃。就这样,一上一下之间,徐刚等人终于脱困,从谷口杀了出来! 此时远方传来了一声鹰啼!黑衣人们听闻便纷纷退入树林之中,不见踪迹! 绝处逢生的徐刚和姚景出谷口第一件事就是瘫坐在地上,不断擦拭着头上冒出的冷汗!而一旁的汉子也走过来询问是何原因! 姚景歇息了一下,起身像汉子鞠躬行了一礼!“不瞒恩公,我乃当今丞相府使者,准备前往燕州为朝廷办一件大事!行至这峡谷之内,就遇到了这伙歹人伏击与我等!多亏恩公相救,不然今日吾等休矣!” “大人不必客气!我一介草民,见朝廷命官受困,哪有不帮衬一二之礼!” 身旁的徐刚缓了一阵,定睛细瞧了一眼这汉子。只见这汉子高出他一头,四肢粗壮如牛,在这初春时节便只穿了一件单衣,胸堂大开,一身护胸毛如麻绳般粗细,脸上也是一片络腮胡,其面目大鼻大口,两眼如虎目一般,甚为瘆人!要知道他徐刚可是甚高八尺有余,但站着这汉子面前,明显小了一圈,此等人物怎么可能是放牛之辈! “恩公此等魁梧健硕,实为罕见!若说你是寻常田间庄稼汉,我是万万不信的!但恩公此词相助,我徐刚日后必定报达,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我就是个放牛的!何须瞒你?我家就在前方村子,我看你们也无处歇脚,不如随我回家,歇息整顿一番。” “姚兄意下如何?”徐刚问道。 姚景思索了片刻,便回答道:“那就依恩公之言,前往村落歇脚。护卫们浴血拼杀,也都累了,先填饱肚子,再做决定!不过谷中还有些贵重礼品,如今车马尽毁,如何将这些东西带走啊?” “这有何难?我的牛群就在前面,让你的护卫清点好!绑到我的牛身上,咱们一并回去如何?” “好!那就多谢恩公了!还不知道恩公如何称呼?” “我名为褚喆,咱们不必啰嗦了!还有半个时辰太阳就落山了,抓紧干活儿!我家中还有妻儿等着我呢!” 这褚喆快人快语,让姚景徐刚猝不及防!只得起身安排众护卫收拾残局,清点货物。随后众人便跟在褚喆牛群之后,来到了村中! 村中也就几十户人家,村头玩耍的娃娃见褚喆和众人身上带血,满脸灰尘!吓得赶紧跑回了自己家中。进了村挨家挨户也都探出脑袋来回张望!这时一名花甲老人来到众人面前,这老人是村子的里尹,早年也在外闯荡过一时,所以看出姚景等人是官府之人,当然不敢怠慢! 这时姚景看出里尹有些紧张,便下马说道:“老人家,我等是落难的朝廷使臣,在前方峡谷之地受了埋伏,多亏恩公褚喆即使搭救,才逃过一劫!听恩公说他家就在这村落之中,便想来到此地歇息一日,修整一番!多有叨扰了!” “大人哪里的话!大人能来我们这小村之中歇脚,是我等贱民之福啊!我这就去安排吃食、床榻,诸位大人先到我家喝口水吧!” 此时褚喆瞄了一眼里尹说道:“族公无需多言,我家也有水喝。这几位大人是我的客人,不劳烦你老头子,到我家吃便可!” 原来这村子全村之人都姓褚,外人都称此村为褚家堡,这里尹同时褚氏一族族公。只是平时与褚喆不甚对付,多有拌嘴之时,所以此刻褚喆便想借着姚景等人压其一头! 褚喆这一番话让里尹不知如何应付,只得回家叫上儿子儿媳,杀了几只鸡鹅,一同前往褚喆家,帮助褚喆的媳妇生火造饭。 褚喆家里有两个儿子,一个十岁,一个六岁,长得虎头虎脑,甚为喜人!褚喆之妻老实本分,温柔贤淑。姚景、徐刚深感褚喆真乃有福之人,家庭合睦、安居乐业让二人十分羡慕。只是有些可惜褚喆此等天赋,不去战场杀敌报国、建功立业,太浪费了! 说话之间,褚喆之妻与里尹儿媳等人已将饭菜做好!褚喆还将自己家藏了许久的酒拿了出来!护卫们与村民推杯换盏,好不热闹。在村子中能有外人来,无异于如过年一般,所以挨家挨户都来瞧一瞧这朝廷命官长什么样!各家也都拿出些酒食来供姚景一行人吃饱喝足! 几轮酒水过后,众人也喝得尽兴,姚景与徐刚小声商量:“此村之民,颇为义气,咱们又受恩公救命之恩,不如将皇上赏给燕州反贼的礼品赠与恩公与村民一些如何?” ”那怎么行!姚兄你若送人,被朝廷知道可是要掉脑袋的,何况少了礼品,燕州反贼未必会愿意受朝廷招安啊!“ “反贼乃一群乌合之众耳!我姚景单凭口舌即可让其乖乖受降!此乃我毕生所学也!只是今日遇伏,必是小人公孙华所为,我姚景实在是吞不下这口恶气啊!我欲招揽恩公跟随与我,此人日后必有大用!”姚景说完,两眼寒光乍现,让徐刚着实一激灵! “既然姚兄胸有成竹,那我徐刚也并无异议!我也深感恩公留在这穷乡僻壤,屈了大才!大丈夫报效祖国,马革裹尸,在所不惜也!” 两人商量完,便继续持碗大口喝酒,大口吃肉!这时褚喆发话了:”诸位相亲想不到我褚喆能结识二位大人吧!不是吹牛皮,姚大人乃当今朝廷使臣,徐大人是奉命保护姚大人的亲卫首领,皆为朝廷一等一的大官!今日能来咱们村喝酒吃肉,那全是应了我褚喆的面子!哈哈哈哈!” 村民们听闻褚喆之言,哄堂大笑。心想其必是喝多了,敢在大人面前吹嘘! “各位乡亲们,褚兄是我等恩公!为报其救命之恩,我等愿赠与褚兄锦缎数匹、玉器数盏、及白银百两!不知褚兄意下如何?” 褚喆听闻姚景之言,吓的立马就醒了酒!急忙推脱说道:“大人,小人哪里敢受如此赏赐,小人不过举手之劳,可不敢邀功寻赏啊!” 一旁褚喆的媳妇听见更是赶忙上前给姚景、徐刚行礼说道:“大人,我等寻常百姓万万不可受此恩惠啊!如若大人您想扶助我家一二,不如给我夫君寻个差事吧!我父君虽一届粗人,却天赋异禀,当年我嫁于他,便是看重其不止为一介农夫,日后一定可有所作为!今日能遇到两位大人,正是我夫君出头之日!还请二位大人答应贫妾请求!” 其实村中之人都以为褚喆绝非等闲之辈,大家都希望他能成为大人物,为褚家堡光耀门庭!只是这褚喆一直毫无所求,让村民里尹甚为着急!所以才对他冷言冷语,只为激发出他的一腔热血而已!村民们良苦用心,今日终有实现之日,众人见褚喆之妻如此请求,大家也一起跪在地上,一同请求姚景二人给褚喆一个机会! 姚景等人见此情景,心中更是喜出望外!原来这些村民与我等同样想法,皆可惜褚喆之才啊!于是乎,姚景便起身扶起褚喆之妻,向村民们保证:“我姚景同各位乡亲一样,甚是珍重恩公之才华!所以恩公建功立业之事,尔等不说,我也会请求恩公随我一起报效朝廷的!至于这些礼品,便是我姚景以自家财产赠与恩公的,愿恩公不要推辞!” “多谢大人,多谢大人呐!”听闻姚景之言,村民们便异口同声的连连答谢!就这样,姚景一行人与村民们痛饮到身夜才堪堪入睡! 夜里,褚喆与妻子共度鱼水之欢后,妻子伏在其胸堂之上,轻声说道:“大丈夫应胸怀天下,驰骋疆场。我虽珍惜平常时光,但家国为大!夫君你天人异相,定要为我儿富贵着想,切不可失此机会啊!” “夫人放心,我明日便跟随大人出行。假以时日,我得道一官半职便接夫人与儿子们同享富贵!” 第二日晌午,村口大树之下,姚景、徐刚、褚喆与众护卫整装待发,望燕州府方向走去! 大堂内另立新法 众人前分官授爵 话说这郭钧等人经受百般刁难,却也感动了文垣叔与其弟子。“此行还算圆满,如若无功而返,岂不被众兄弟笑掉大牙?”谢岩悄悄悄悄走到郭钧身边说道。 “谢兄啊!你若又治国安邦之才,我等又何需遭如此之罪!哈哈哈哈!” “郭兄莫要打趣在下!我这几斤几两,众人皆知!只是文大人两名弟子如此才华,为何不去做官?岂不是可惜了一身本领!” “谢兄难道不知道这样一句话吗?遇明君则强,遇常君则弱,遇昏君则亡!自古以来高雅之士皆知伴君如伴虎,宁可不做官,也不敢留下千古骂名也!” “怪不得,怪不得!郭兄所言极是!” 当众人走到奉城郊外时,见有不少人在此安营扎寨。郭钧向文垣叔等人解释道:“这些人都是当年跟随我等守山寨的子弟兵!我们虽为响马出身,但却纪律严明,如有敢欺压百姓,强抢钱粮者,我等作为头目绝不轻饶。这不,我等举事与燕州,尚无兵权,只好将各地子弟兵调至这奉承之外,先行休息,再做打算。” “我文垣叔果然没看错人,郭将军真乃将才!统兵有方,治军严明!尔等先不用急,待老夫入州府之内,变为郭将军出谋如何治理这燕州!” “多谢文大人,那就有劳大人为我等排忧解难了!” “无需多言,速速进城!我等早已肠腹空虚,先吃饱了饭再说吧!” 进了这奉城之内,文垣叔见两边街道破败致此,全然没有当年燕州重镇之像,便深感叹息!燕州早已不复当年之光景矣!卢匡,鲁衍自从来到燕州就没出国蒲县那块巴掌大的地方,如今来到这首府奉城之内,也是诧异不以。 “我等先到前方食肆就餐,另外端木兄要速回州府之内安排文大人与二位兄弟的住所。咱们明日一早便与众兄弟一同大堂议事!” 吃饱喝足,众人便一同前往州府之内,文垣叔三人沐浴更衣,便早早休息,为明日一早的议事养足精神。 辰时已到,日上三竿!州府议事堂内坐满了众位马王,包括段闻空也在内,众人都在等文大人的到来。 只见门外,卢匡与鲁衍缓步走来,却不见文垣叔的身影。进入堂内,未见过二人的其他马王定睛一瞧,一个身形健硕,魁梧异常,大手大脚如樵夫一般;另一个,岁数不大,双手过膝,形若麻杆,甚是奇怪。这些马王无不心理泛起嘀咕,郭兄去了这么久,怎么带回来这么两个奇怪之人,哪里有什么济世之才的样子嘛! 这时,郭钧站起身来,向二人作揖行礼,将二人请到大堂中央,变向众人说道:“这二位乃是前尚书大人文大人的爱徒,皆是不出世的王佐之才!非管仲、晏婴所不能及!今日愿出山助我等举事,是以为天下忧心,生民立命耳!我代表众位兄弟,愿拜二位为义军之师,任凭调遣!望二位与我等同心协力,推翻昏庸朝廷,造福百姓,创四海升平之世!“ 众马王虽心理嘀咕,却也知晓奇人必有奇才之理!于是一同起身鞠躬行礼,拱手作揖! 此时卢匡、鲁衍二人起身回礼,出言说道:“诸位能在这乱世之中,冒性命之危,敢为天下先,救黎民百姓于水火之中,让我卢匡十分钦佩!我等定不负众位所托,施展毕生所学,与众位一同匡扶天下!” “卢兄,为何文大人未来?”一旁段闻空问道。 “我等正要告知各位!老师原为当今朝廷之臣,虽以告老还乡,却依旧为大晋之臣!现如今如加入咱们燕州义军,便是首鼠两端、吃里扒外之人!将被世人所唾弃!但老师心知众位求才若渴,便让我二人代为以军出谋划策、排忧解难!老师还说古有燕昭王先从隗始,昭告天下求才之心,引来乐毅、邹衍为燕国血洗百年耻辱,重立于华夏大地!今日他便愿做义军之郭隗!以义军客卿之位宣告天下,立义军惜才爱士之名!为义军求的天下之才也!” “文大人真乃高风亮节之士!我等定不负文大人一片苦心!愿与天下士子共创举世之功!” “我卢匡初来乍到,却要多有得罪,忘大家海涵!我在路上以与郭将军了解咱们燕州此时境况!我认为,燕州之地虽为苦寒之地,却有得天独厚之处!燕州之民能征善战,利于发展军事,此为一优;燕州之地广阔无垠,利于开发农田,此为二优;燕州之地外接异族,内有海口,利于客商贾事,此为三优;有此三优,便可将燕州重拾攘侯在世之时!而如若要以燕州之地为基,反抗大晋,却还如蜉蝣撼树,螳臂挡车!依我之意,应先巩固内政,变法图强。后远交近攻,联合北境鲜卑、匈奴等族,从北方并、幽二州杀入中原,方可以点带面,拔城略地,直捣洛阳城!我卢匡所学,皆为治国之道!燕州之地,我欲自今日起施行新法!不知诸位意下如何?” 众人听闻卢匡之高论,无不佩服动容!见卢匡如此大才,燕州义举有这等人在此,犹如天助一般!还有何难之有? “我等愿为变法之卒,全听卢先生调遣!” “好!变法之初,便是将我等众人分配各处,各司其职,使内部安稳。我听闻诸位皆是中原大地人杰地灵之辈!各有千秋,本领不同。我从郭将军之口以熟悉各位本领,今日我便在这议事大堂,为各位分官授爵!诸位从此便不再是响马头目,而是这燕州义军之肱骨之臣!” 原来早在学社之时,卢匡就以史为鉴,反复权衡如今朝堂之上官员管理制度与朝廷外地方、百姓的行令之法!一国之内,法为根本!依法治国,才可让治下经久不衰,歌舞升平!为此卢匡苦读十余载,查阅大量前人典籍,推敲之下独创《卢郎新令》一书!此书中新法,别具一格,另辟蹊径。承袭优良之策,兼具个人见解,书中独创双枢部委之制度。这双枢指的是上到三公,下到各部皆由两人分治之!其一掌管中央监察,其二掌管政令实施,二者互相制衡,不分优劣!此为黑白之道也!这次出山,燕州之地正好可以成为卢匡新法的试验地,所以今日大堂之内,卢匡便用新制来给众人分官分爵! “郭钧听令!” “在!” “汝弓马娴熟,武艺高超,兼具统兵之才!故封你为义军大将军,兼燕州太守!封我师弟鲁衍为军师祭酒,兼军队监察使,辅佐郭钧,另行监察之职。” “端木雄听令!封端木雄为燕府州牧,兼义军总管,总领义军政事!封段闻空为州牧牧监副,扶助端木雄处理州府各事。” “黑面判官谢岩!封你为义军刑部主管。执行律法刑罚之职!” “三目将杨立!封你为义军监察令。上至头领,下至一卒,皆可彻查!” “恶奴儿冷江!封你为义军刑部副使。掌管关押受刑,燕州大牢!” “赛昭君马三!封你为义军礼部主管。祭祀占卜、庆典封功、礼乐书文由你来主持!” “胖大海龚天昭!封你为军政后勤总管。军奉粮饷,税收府库由你看管! “墨手玄机翟仁凯!墨门之后,巧夺天工!封你为义军工部总管,工事兵器,铠甲马匹,仰仗翟兄照看!” “灯下黑不闻!封你为义军兵部信子营总使。出兵打仗,刺探虚实,禀报军情等事务便依赖于你!” “破千军卫展!贪狼王贯玉!二位将军勇冠三军,万夫莫敌!封你二人为兵部先锋使,统领先锋营,辅佐大将军郭钧,共理军事!” “黄河双雄,丁尧、丁顺二位!封你二人为燕州府护卫总领事!燕州境内州府护卫皆有你二人统领!战时可带兵出征!” “索命鬼赖大龙!封你为兵部刺客营总使,兼州府暗卫总管!暗中为义军荡除一切麻烦!建不世之功!” “苦樵夫刘庆!封你为工部副总管!农田水利,重中之重!生民立命之本领,由你执掌!” “翻天蛟李猛!江南人士也!封你为兵部水军统领!目前义军深处内陆之地,但却不可无水军!待到下江南之时,水军在立已晚!” “丹阳子!封你为义军吏部总管,百官晋升出任之事由你主持!另兼兵部前军参军!战时可行排兵布阵之责!” 卢匡一人,手持拜将书,一一安排妥当!身旁鲁衍持笔记记录。 “诸位豪杰,此等安排皆为尔等量身而定!不知各位可有异议?” 此时众人之中,一人急忙站起说道:“柳某尚无安排任职,卢大人怎么把我给忘了?”此人正是清风无影柳不平! “柳兄莫急,我怎敢把柳兄忘记!只是目下我在等一人到来,待其加入我们义军之后,你与他共事便可!” 柳不平听卢匡如此之言,虽心声疑惑,可也无话可说!心想既然卢大人如此安排,定有他的道理! “其他人若无异议,明日便开府,昭告整个燕州,改国号为燕!诸位各司其职,先从城中百姓生计开始整治。” 听闻卢匡将起义军定号为燕,证明燕州已经正式排出在大晋版图之外了!众人此时豪情壮志,欢呼振臂!皆站起身来齐升喝道:“天道不公,大燕复生!天道不公,大燕复生!” “卢兄大才,丞相之职当属!诸位兄弟,自今日起,全凭卢兄调遣,如有不从者,我郭钧第一个不答应!” “谨听丞相调遣!万死不辞!” 大晋王朝末年,东北极寒之地燕州成为第一个起兵反晋之地。不久之后,大晋乱象横生,一发不可收拾。无奈之下,晋僖宗姜后乙开始了他艰难的镇压之路! 十余日之后,姚景等人也来到了奉城城外!路途遥远,艰难险阻众多,来到燕州甚为不易!刚要进城,就被护城守卫拦住! “尔等何人?”守将见来人身份不凡,便询问起姚景众人。 “我乃朝廷钦命使臣!尔等速去通报反贼首领,说我姚景大人前来招安!” “他奶奶的,原来是朝廷狗官!你洋气甚么?我们大燕国与晋齐名,如若受你招安?” “萤火之光敢于日月争辉?我不与你浪费口舌,速速禀报即可!” 守将虽心生反感,却也只得派人禀报正当职丁尧。 自从卢匡封完官,这奉城之内开始有条不紊的运作起来。将城外部分子弟兵调入城中,作为护城卫。剩下的便和新招募的燕州义兵从新编制为新军!派工部重修旧的燕州大营,以供新军操练修养。城内则将主街道清扫干净,两旁商铺从新修缮,无租金租给行商之人,只需年缴税收即可!衙门、州府车马川流不息,来往不绝,开府之后,燕州各地积极响应,让这新州府好不忙活!如此短时间内,整个奉城就换然一新,百姓们高兴极了,对新来的这群大人佩服的五体投地!连呼:攘侯在世!攘侯在世! “姚兄,我当年来过燕州一次。尤记当时的奉城破败不堪,人流稀少。今日一瞧,实在难以置信,看来这些反贼并不一般,姚兄还是谨慎为好!” “徐兄所言极是!明日我先试探一二,再做打算!” 这边姚景与徐刚还在小声商议!只见前方一身披重甲,头戴红英冠的男子向这边走来。来的人不是别人,正是护卫总领事丁尧。 丁尧此人,为人老成持重,沉稳至极!见来着不一般,便急忙上前拱手相迎! “大人亲临此地,小人有失远迎,还请大人见谅!此番前来奉城,不知有何贵干?” “将军客气!我等是奉大晋天子之命,前来招安举事之人的!还请将军引荐!” 这丁尧一听,这狗皇帝不派兵前来镇压,反到派人来招安我等,更可气的是就带着么点礼品,分明是瞧不起人嘛!不如将这些人关起来,杀一杀他们的锐气,再去禀报丞相。 “来人呐,带大人们去招待府,好生伺候!大人,容小人禀报丞相,再将您引荐过去!” “无妨!无妨!前面带路!” 其实哪有什么招待府,不过就是关押官员的拘役之地,只是丁尧先前变祝福手下了,现在谎称为招待府!另外丁尧又另派其他人,速去丞相府禀报,就说:大晋皇帝派人来招安啦! 丞相府内,卢匡与端木雄、段闻空、鲁衍正在商议春耕之事!一传令官急忙前来禀告!“丞相大人,护卫总领丁大人来报。城中来了一伙朝廷官员,带着些许礼品,说是要来招安反贼!丁大人气愤至极,将这伙人关押至拘役所了!” 段闻空听闻将来使关押起来了,不免有些担心的说道:“丞相!怎么直接把人关起来了!此事不妥啊!” 卢匡一笑说道:“无妨,无妨,我要等之人到也!先关他两日再说!两日后,我等一起驱车前往便可!” “师兄,果真如你所算,朝庭还真未出兵!不如我先扮作下人去打探打探消息如何?” “那就有劳师弟了,我只是觉得朝廷迟迟不派兵,应该如此而已。谁知还真应验了!我若想拿下这来使,还需师弟你来,我并不擅长此道!” “师兄放心,小事一桩!不足挂齿!” 原来,前些天二人被老师叫到住处,跟他们说过几日将有大才将至!叫他们必要将其招致麾下,将来会有大用!师兄弟二人甚至文垣叔乃星象大家!又善占卜之道!所以老师所言,十有八九都会应允,还需提前商量计策! 鲁衍换了身行头,便起身前往姚景等人之处。到了这拘役所!只见门口一大汉正在指着门口守卫骂骂咧咧。”他娘的,你家老子们乃是朝堂命官,怎给我们安排如此住所,这哪里是什么招待府,明明一破落民宅!如此代客之道,欺人太甚!” “褚喆不可造次!先将就一日,明日我亲自前往州府之内讨个讨个说法!” 鲁衍在一旁心中暗喜!有这莽汉,此行容易许多! “大人!大人!小人来给大人送些吃食,酒菜!请大人先填饱肚子再骂!” “他奶奶的,看看酒菜如何?如若不满意,老子接着骂!” “大人放心,小人乃是丞相钦点来服侍几位大人的!我所带酒菜,丰盛异常,连丞相大人都未曾吃过几次此等佳肴!” 清蒸鲈鱼、红烧肘子、半只手撕羊肉、一只芦花鸡、花生米、韭菜花。外加两坛高粱陈酿!这一端出来,破落的庭院之中,饭香飘渺,引得人之流口水! “算你们丞相实相!此等酒菜还说的过去!”几人赶路已久,早已饥肠辘辘!没等鲁衍招呼,变凑到这饭桌前,大碗喝酒,大口吃肉! “大人莫急,酒菜不够小人再去安排!定让大人们满意!” 酒过三巡之后,姚徐二人不胜酒力喝的迷糊!这时鲁衍发问褚喆道:“三位大人官居何职?此次招安,可有皇上的诏书啊?” “大胆!我等不带诏书来与你玩耍?说出来吓着你这小子,这位锦衣大人乃是当今朝廷亲命使臣!寻常时候都是与胡人交涉之人!这位军服大人乃是使臣大人的随身护卫,此前可是丞相府护卫!” “说道丞相,你们这小小燕州竟然有人敢自称丞相,我劝你们还是实相些,趁早归顺朝廷,免得引来杀身之祸!” “大人哪里话!我等下人而已,此等大事还是明日与丞相说去吧!那这位大人,您官居何为啊!” “这个嘛……你且莫管,你只知我是姚大人的人就行了!” “哦?如此如此!小人还以为大人是来骗些酒食之人呢?大人莫怪!” “他奶奶的,你这瓜娃子!老子说出来吓你一跳,老子可是姚大人之恩人,日前在我家乡青州之地,姚大人被奸人所害,险些丧命!是我褚喆出手相助,才得以来到这燕州!大人还赏我不少锦衣绸缎,琉璃玉器,更有官银白两!日后还许诺给我个一官半职做做!我褚喆此次命遇贵人,该是我大富大贵之日要来也!” 一旁鲁衍听闻褚喆之言,心中大喜过望!这次拿下你们三人,事半功倍矣!鲁衍有服侍了一会褚喆,见褚喆也酩酊大醉,变起身回到了丞相府,将褚喆所言说与卢匡听,卢匡听闻后,立即安排人前往褚家堡打探实情! 名门之后且流亡 使臣落难受冤枉 易方行在别离于氏兄妹后,一路疾驰,此时到了洛阳城外!还没等进城,就看见城门之上张贴了一排悬赏通缉令!画像中的男子年约五十,冷面长须,剑眉朗目,眼神凌厉,让人触目惊心的是,其左脸之上一条长疤从眉头直至下颚,好不渗人! 易方行凑近一看,心中咯噔一下!此人正是他师傅,破虏枪神田纵疆!田纵疆此人,与易方行之父易肖那是过命的交情、拜把子的兄弟!年轻时一同在边塞驰骋疆场,抗击胡人。后来田纵疆因为受了些伤,便被调回至国都担任皇城禁军校尉,护卫朝廷的同时也是禁军教头!可见其武功之高,皆非寻常人等!可如今怎么反被朝廷通缉了?易方行一番嘀咕,不免有些焦躁不安!还是速速回到家府之中,同父亲了解一番情况再说! 要说这世事无常!田纵疆被通缉,便是由他易方行所致!只是此时他还蒙在鼓中,不知而已。正所谓,城民失火殃及池鱼!为官者不知哪天便会大祸临头,只得处处小心谨慎。这不,等易方行回到家中,便以知晓这前因后果! 回到这易府门前,映入眼帘的是两名金甲禁军持戟而立。坏了!莫非家中出事了?易方行略微思量,便决定从侧边围墙翻进院中!此时他若现身,恐怕会立马被捉拿! 易府外墙约有一人半之高,墙壁光滑、不易攀登,只可爬到一旁树上跳进院内!来到院中,便看地上有不少血渍!看样子已久有段时间了,血渍已经发黑。易方行悄悄在大院之内四处查看,这诺大的易府却无半个人影,易方行越走越心急,越走越害怕!就在其走到柴房前时,听到柴房里有动静!便推开门进去查看!原来柴堆之下,藏了一人,正是给易家生火劈柴到老汉! “大爷,我是三少爷易方行,方才回到易府,不知我家发生甚事了!怎么没有人影?” 老汉见来人是易方行,便猛的跪下,老泪纵横。“三少爷你莫要回来啊!快走快走!御史大夫要拿你人头换他儿子的命呐!” 易方行听闻老汉之言!头脑发昏,胸口烦闷,身上冷汗直流!“果真是因我而起!我父我母及兄长如何了?” “三少爷啊!那御史周全知晓其子身亡,你却安然无恙,便诬告于你,说你与反贼合谋害死了周文!易大人知道三少爷你不可能与反贼勾结!于是便据理力争,谁知那御史周全狠辣至此!说易肖大人当年与反贼交战,反被反贼所擒。全军阵亡只有他一人逃脱,恐怕早就与反贼有所勾结!提及此事边惹恼了皇帝,皇帝派禁军前来抄家!易大人与夫人因反抗被处与极刑,驾鹤西去了!你两位兄长在远方任职,现如今以被收押牢中。最小的四少爷被教头田纵疆奋力救下,现在已经逃离在外,流离失所!三少爷,你快逃吧!日后切记定要为易大人报仇啊!” 老汉之言,如锋利刀枪,句句刺入易方行心中,易方行只觉得喉头一甜,一口鲜血喷涌而出!周全老贼,害我全家!我若不将其头颅砍下,为我父祭天,我易方行便妄为人!易方行咬牙切齿,勉强站起身来说道:“大爷,事到如今!你我一同逃走!” “三少爷莫管老夫,老夫本是将死之人,与你一同逃亡,定会连累于你,我早年深受易大人之恩,如今我生是易家之人,死是易家之鬼!” “莫要聒噪,随我一同杀出去!”易方行见眼前老汉如此忠良,心中更是不舍!怎可将其独自留在府中等死! “三少爷不可勉强,大丈夫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妇人之仁定会坏事!老夫知三少爷侠肝义胆,重情重义!老夫今日能如愿将此等冤情告知于三少爷,便以心满意足了!易大人,老臣来也!”这老汉果真仁义之辈,说完便一头撞向一旁石磨之上,一命呜呼也! 易方行见老汉惨状,心中如百蚁钻心。双手紧紧握拳,手指甲刺入手心之中,鲜血直流,而他却全然不知疼痛。易方行无奈叹息,便双膝下跪,给老汉磕了三个响头!随后他便起身,单手持银枪,独臂发出千钧之力,将银枪抛出刺入门外大树之上。那大树有五人合抱之围,易方行此枪竟将大树贯穿。可见其怒火已经如决堤之岸,惊涛骇浪一般! 门外禁军听见府内响声如雷,便进来查看。易方行如今已入魔神降世,披头散发,双目通红,走出院内,将银枪拾起。禁军一看不妙,急忙叫一人速去禀报周大人!可这易方行哪里能给他们逃生的机会,背后平削弩闪电般拔出,一弩就将要逃走的禁军天灵盖贯穿。这边又单手持枪飞速向几名禁军杀来!噌噌噌几声之后!几名禁军手捂着喉咙,鲜血喷涌而出,呜呜呜的说不出半个字来,便跪倒在易方行面前,痛苦死去! 易方行杀了这些人后,便逃出府内,骑上快马,逃出城外! 路上有不少追兵前来追杀,却都反被易方行屠戮殆尽。如今的他,已无半点儿之前的英姿!反倒像一条索命之鬼,杀气腾腾!事到如今,也只有杀戮方能平息他心中的怒火! 就这样一路杀,一路跑,跑了约千里之外,他也深感疲倦!于是便在路上一处道观之内请求暂避一时。 道观不大,只有几人清修!小道士见易方行如此惨状,便叫来道长! 道长心存慈悲,便将其抬到观内药房之中,给他做了包扎,上了些创伤药,又拿了些吃食,让予易方行,还给他换了一身干净行头。 “敢问居士出了甚事,怎落得如此下场?” 易方行见面前道长询问,便将来由悉数说与道长听! “居士如此年纪,便历经此等磨难,真乃坎坷之命也!我观你面相,日后将是出将入相之辈!今日我等机缘相遇,贫道便帮你一把。我给你卜一卦,助你踏寻众位亲人兄弟!” “多谢道长,道长之恩,易方行莫敢遗忘!” 说完道长便掐指一算!只见其手中多了一副龟甲,口中默念咒语,半柱香后,便睁开双眼说道。 “你三位兄弟现在流落四方,你若一一寻找恐怕是无法如愿!但你只需往南走,走到长江以南的江州之地,便会遇到贵人。假以时日,你便可与众兄弟会合一处!” “有劳道长,不知道长如何称呼,日后我好报答您?” “居士休要在言报答。贫道见你身世凄惨,又是将星之才,故为你排忧解难,何需回报。愿你日后成才之日,心系百姓,造福苍生,便是报恩与贫道了!” “道长之言!易某永世不忘!请受易某一拜!”说完易方行便要起身拜揖!道长见状,急忙扶起易方行。“贫道一届草民,怎感受将军礼拜!将军要拜便拜一拜者三清祖师便可!” 易方行在这道观之内休息了两日,便要听从道长之言,往南方前行!临走之前,道长给了他一块儿玉佩,上面刻着两条衔尾之鱼,形成一个闭环。道长说此配乃是一块儿令牌,你到江州持此令便可随意通行,无人胆敢阻拦于你,可助你日后行程之方便也。 易方行哪里知道道长之意,只当是好心稍加推脱便收入囊中,待到日后江州之行,他才知道,这玉佩真是来历! 易方行虽落难,却也没忘记答应于恬之言。于是他休书一封,将近日所发生之事记录其中,将原委说明,劳烦道观里的小道士交与附近城镇的信客,代其送到于恬之手。可惜如此一别便是数年未见,日后易方行与于恬这段姻缘该当如何?咱们日后再表! 燕州州府之中,姚景带着徐刚、褚喆来到卢匡处讨要说法。丞相府内,政务繁忙。卢匡便已忙碌为由,将姚景等人晾在一旁。卢匡所为,皆在等候一人归来,那就是他派去褚家堡调查情况的不闻。如今不闻以快马加鞭去了三日有余,估计假以时日便会有所消息。说时迟那时快,门外便有一传令官禀报卢匡,说信子营有消息了! 不闻人虽未归,却书信先行。书中写有两条,分别是:途中受同僚陷害,险些丧命;私自挪用皇纲,贪赃枉法; 卢匡看完便速速前往后院与鲁衍商议。鲁衍看完哈哈大笑:“师兄啊!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依我之计,今晚便可将这位姚大人拿下!即客安排马三预备酒席,为几位大人接风洗尘。另外让郭钧,端木雄等人一并来。咱们便让这姚大人见见,这些反贼之人,该是何等之辈! 卢匡与鲁衍周旋姚大人如此之久,姚景等人已是满肚子怨气!虽然好吃好喝供着,但是迟迟不办正事,也让姚景心中倍感焦急! “姚大人,我与您说的义军头领们已经回到奉城之中,今晚我早以安排好去醉香楼为大人们接风洗尘!还望大人们莫要推辞,咱们酒桌上商量招安之事如何?” “哼!我等公差对公差,哪有私下商量的说法,有损我大晋朝廷之威!” “大人何出此言,我等一届草民,起兵造反也是无奈之举,都是几位武夫胁迫我等所为!此次大人出马,定可不辱使命!今日酒宴,全当初次见面,给这些武夫一个面子罢了!” “嗯……既然如此,那便依你吧!” “好好好!多谢大人!” 在去往醉香楼之前,卢匡与郭钧、端木雄等人商量好对策。如此如此,这般这般,便要将这位姚大人,收入囊中! 待到姚大人三人入宴,满屋的山珍海味,琼浆玉液早已安排妥当。这次马三可是下了血本,不止有美味佳肴,还另行安排数位美女作陪,更有西域歌舞表演。姚景、徐刚为丞相之人,虽也见过些市面,却每次大宴都只有观望的份,此次竟落得自己身上,心中早已兴奋异常。如若不是作为来使,怎能享受如此待遇!看来此次前来,虽路途遥远,却也不负此行也!而一旁的褚喆乃一农夫耳,此等场面更是让他瞠目结舌,对这姚大人更是佩服的五体投地! 郭钧、端木雄、马三等人见来人已到,急忙起身相迎,安排三人入座。一旁的卢匡也是含笑默默的看着几人,他身后的鲁衍依旧一副仆人打扮站在其身后,殊不知这小小仆人便是姚景等人阴沟翻船的罪魁祸首! 三人一落座,一旁的女子便斟酒夹菜,服侍的淋漓尽致。这些女子,都是马三从青楼里请来的头牌,哄姚景等人开心简直是易如反掌!并且郭钧等人也不提正事,只管喝酒吃肉、推杯换盏!一巡之后,姚景按耐不住了,率先发问:“郭将军啊!我姚景等你等的好苦啊!你可知我是带着皇命而来?却还百般责难我等,是何居心啊?” “大人莫说责难,我等前几日在外安排大营之事,实在是脱不开身嘛!这不今日稍有闲暇,便回这奉城之内与大人接风洗尘!” “莫要推脱,尔等心思,我姚景早已洞悉!今日便与你说清楚!我等是带着皇帝诏书而来,当今大晋皇帝慈悲宽怀,体惜尔等不易与难处,知道尔等也是无奈之下胡作非为!念在尔等初犯,非但不予其治罪,反倒要将尔等封为大晋之官员。此等福泽四海之决定,无不令我等臣子佩服,也是尔等之幸也!不知各位意下如何啊?” 听闻此言,郭钧、端木雄等人脸中不悦之情油然而生! “大人久居高阁之上,岂止民间百姓之疾苦!我等因何而反,我想大人心知肚明!我且问大人,今日酒菜如何?” 郭钧这一问,可给姚景问蒙了!这武夫葫芦里到底卖的甚么药? “酒菜吃饱即可,无需铺张;女子美若天仙,却非我妻;如若久恋玩乐、不思进取,那日后必定灾祸横生!” “大人如此高见,我等佩服!既然大人深知此等东西皆是是身外之物,那敢问大人志在何方?” “我姚景所学,乃是定国安邦之策。尔等可知当年晋国吞并各诸侯国立大晋王朝,有多少谋臣志士纵横列国,暗中掌控这天下棋局。奈何如今一统天下,反将我等纵横之策视为旁门左道。以至我姚景只可作为一使臣而已,真是有负我一身所学本领啊!” 一旁端木雄此时大声笑到:“哈哈哈!大人你莫说自己为大晋使臣,你不过当今丞相一门客而已吧!大人你猜说的可是真的?” 听闻此言,一旁徐刚轰然站起!“大胆反贼,岂感耻笑大人!”一旁褚喆看徐刚如此反应,自己也是猛的起身。他身高马大,一起身将一旁服侍女子波及好远,给女子吓的不轻! 一旁卢匡连忙解围说道:“几位大人莫要生气!咱们就事论事即可,莫要伤了和气!我虽一偏远士子,却也听闻大人之名!大人乃是晋朝开国重臣姚奚之后。小人此言对否?” “家道衰落,不提也罢!” “因何衰落?姚大人。” “莫要提我之事,我带皇命而来,尔等如若不受朝廷招安,我便要禀报当今皇上,尔等将有兵戈之灾矣!” “大人,小人替你说吧!大人家道衰落,便是被这朝廷卸磨杀驴,陷害忠良所至!大人莫以为我等只是流寇响马之辈!不瞒您说,我等乃皆是名门之后!皆是被这昏庸朝廷欺压之下,活不下去之辈。单说着大将军郭钧乃是当年攘侯之时,震边大将郭阳之后!端木兄祖上为南疆分封王之后!我身后这位,乃是我师弟鲁衍,我二人为文垣叔之徒!我师弟身世更是为鲁地氏族之后!我等之人齐聚燕州,便是反晋之心已决!莫说刀戈之祸,便是刀山火海我等也要闯一闯!大人你身为名门望族之后,贪赃枉法,私吞皇纲赠与褚大人,大人你此等行为实为有辱门风之举,罪名之下更是要受杀头之祸的!” 卢匡此时一番正义之言,说道姚景脸色一阵青、一阵红,难以反驳!而一旁徐刚二人心中更是害怕至极。这事怎么被他们知道了,这要是让朝廷知晓,我等三人魂归西天矣! “狂徒岂敢冤枉我等!褚兄和他们拼了!”徐刚起身动便要动起手来! “且慢!我等身正不怕影子斜,此等小计谋,怎可算计的了我!你二人退下!我看尔等还有何伎俩!”姚景虽口中义正严辞,可心中却百感交集,背后的衣衫早已被冷汗浸透,只是装作镇定而已! “大人莫急,小人还有话说!大人身为名门之后,却无处施展才华,甘愿在当今无能丞相之下作一门客,我等甚为大人可惜!并且我听闻,大人前些日子遇害了吧!如不是这位褚兄相助,姚大人与徐大人恐怕要为大晋埋忠骨了!大人难道不知道是谁所为吗?如今朝廷,皆是阿谀奉承、狡诈狠毒之辈!像大人这等忠义之士,恐怕此生都难以施展才华,为国为民!如今大人就算将我等招安,回到丞相府后,功劳都是丞相的,而大人还要与小人争风吃醋!何况大人已决犯了大错,公孙华恐怕早就已经诬告大人私吞了皇纲!大人回去必备治罪杀头!” 此第二番言论,已决让姚景三人瘫坐在椅子之上,浑身乏力,不知所措! “小人还要唠叨几句,诸位大人莫嫌麻烦。敢问三位来到我奉城之内,可见奉城有何变化?” “街道俨然,百姓安康,路不拾遗!”徐刚弱弱的答道。 ”正是!大人难道不想为百姓造福吗?大人难道不想看到中原大地,百姓皆有粮可食、有衣御寒、其乐融融、国泰民安之景吗?如今我等便是要为百姓而战,推翻这腐朽至极的大晋王朝!三位大人若想成就一番不世之功,便加入我大燕国,共举大事如何?” 这三番言论,让褚喆激愤;让徐刚后怕;让姚景蒙羞!此时三人都矣无心酒宴、美女,默默无言! 这时卢匡一个眼神,郭钧等人立即起身拱手作揖:“请大人入我大燕,立不世之功!” 宴席之上连带舞女歌姬、下人仆人接异口同声的说道:“请大人入我大燕,立不世之功!” 三人之中褚喆为百姓,深知百姓苛捐杂税,苦不堪言。于是起身抱拳说道:“大人莫作思量了!我等一同加入这大燕国如何?” 徐刚虽心有不甘,但一想到回到丞相府也是死路一条,便也无奈起身一天请求姚景! 姚景沉默片刻,起身说道:“事到如今,我又有何法推脱呢?只愿尔等真如口中所言,全为百姓谋!” “哈哈哈哈!姚大人放心,若如日后我等有违今日所言,我郭钧第一个不答应!定要剁了他的脑袋!要是我自个儿犯了错,那大人便剁了我的脑袋!” 此时卢匡起身,召来一人。此人正是清风无影柳不平! “柳兄,我答应你的人,给你找到了!姚大人乃是纵横大家!邦交间谍之道!乃当世之最!我早时便想设立墨冰台,专为纵横阖闾,捭阖天下!如今姚大人便是这墨冰台之首,拜为上卿,统领墨冰台!柳兄你也深谙此道,日后便辅佐姚兄,拜为副官!” “丞相大人放心!不平定不辱使命!” “徐刚大人,你与姚大人同为好友!还是继续在姚大人身边保护他周全如何?日后若有战事需要徐大人解围,便可与大将军一同抗击敌军。” “多谢卢兄,事以至此,全凭卢兄安排!” “褚喆大人,真乃神人也!我将大人调至大将军身旁,任随军震军使,上阵杀敌建功立业如何?” “卢大人此等安排甚好!我褚喆别的没有,空有一身力气无常施展呢!卢大人我冒昧问一句,这震军使能领多少俸禄啊?” 众人听闻褚喆之言皆捧腹大笑! “你都做将军了,还要什么俸禄?只怕日后吃穿用度,无穷无尽矣!” 边军义士真豪杰 巧计解围后顾忧 且说这姚景等人出师未捷却反被算计,只得归顺燕国义军!正所谓,顺天应人,天地之道也!姚景此举便是他名留青史的重要决定! 这边朝堂之上,僖宗姜后乙迟迟没有收到姚景等人消息,便责问丞相李卯。“丞相!寡人命你派人前往燕州,怎么迟迟没有消息?” “禀告皇上!此行路途遥远,多有坎坷。目下我以派人沿使臣之路寻找过去!不日便有消息传来!” “限你三日内,给寡人一个答复,否则莫怪寡人无情!” “皇上放心,不出三日,定有音信!” 僖宗此人,虽为荒诞,却并非昏庸之辈。其每日早朝皆会梳理政务,清点奏折与百官商议! “少府典满!长安新都工事可有何难处?” “回禀皇上。依臣所测,新都可于明年皇上寿诞之前完工!迁都大事,近在咫尺也!” “好!当年我登基之时,便有高人指点寡人。洛阳城龙脉将断,帝运日渐稀薄,恐会危及大晋八百年之基业!而西都长安乃是当年太祖皇帝起兵之地!更是大晋王朝之根!如若迁都于长安,方可保大晋之安危也!我早于十年前便开始着建新都!苦等如此之久,便是要为我儿孙造福,延续我大晋王朝生生不息。明年寡人便已到不惑之年,寡人等不起了,寡人定要于寿诞之际,迁都长安!此事如有耽搁,寡人便拿你这少府问罪!” 姜后乙这一番话,吓得少府典满双腿发软,冷汗直流!其实现在长安新都的工事比想象中困难许多!因其私自贪扣百工俸禄,百工工长早以大为不满。另外辅佐修缮的囚工,时有逃走反抗之徒,甚为难管理!但这些问题,少府典满却一点不敢言语,毕竟是职责所在、难以推脱!如让僖宗知晓,定是头颅不保矣! “太尉,近日北境边军可有战况?” “回禀皇上。胡人近日虽未来犯,但依往年经验,春耕大忙在即,胡人又经历漫长寒冬之后,定会来犯!边军将士的粮饷又迟迟未到,将士们以新生怨念!还请皇上重视此事啊!” 此时站在一旁的丞相李卯说道:“皇上,近年来千岁不好,旱灾蝗灾频发,水患不断,百姓苦不堪言。百姓无粮,官府府库定然空虚。若是再强苛捐杂税,怕是如燕州反贼之举,数不胜数啊!边军粮饷暂且稍缓些时日吧!” “哼!丞相可知何人保大晋之江山?如无边军,大晋休矣!尔等庙堂之辈,只会摆弄伎俩,口若悬河而已!边军粮饷滋事甚大,宁可我等官员暂停俸禄,也要补足将士吃穿用度!” “二位不必争夺口舌之利!寡人心意已决,从国府之内拨半数钱粮,尔等百官及下属暂休半年俸禄,用以边军粮饷!另外还需派遣使臣,前往附属藩国催促纳贡。此事不得耽搁!” 百官虽心中有苦,却也只得咽下!其实这些文官大臣只会迁怒于太尉等将军武将!这便是历朝历代庙堂之上经久不衰的矛盾也! “奉常姜贺辛!近些年国运不济,我等当与春耕大典之时行祭天之礼。爱卿与太傅一同主持此次庆典,不容有失!另外太傅需告知众位皇子及早准备,此次大典不可缺席,理应与寡人一同狩猎祭品,为今年春耕开个好头!” “臣遵旨!” “好了,退朝吧!寡人也要休息片刻了!” 百官退下朝廷,出了宫门后,皆三五成群在一起互吐苦水:这日子越发难过了! 月色之下的燕州边疆边军大营内,一道身影在黑暗之中疾驰如风、轻盈似箭。这大营之内,有三万镇边将士居住其中,首要任务便是抵御鲜卑族对大晋王朝东北方边境的侵扰。据点设立在距奉城东北方八百里外的边陲之地殷台! 这黑衣人直捣黄龙,悄悄潜入殷台大营将军营之内。将怀中锦盒放于将军案下便起身离开了大营之内。 次日便有一纸来信写道:殷台大将窦文韬私自掠夺燕州太守大印,意图谋反!朝廷特派监察使将其缉拿归案! 这窦文韬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自己秉公职守,兢兢业业,怎么一夜之间就被扣上意图谋反之罪名!他思来想去也没想明白自己到底得罪了谁?因何事而受此等冤枉!这令他整日心生不宁,茶不思饭不想! 其实这事压根儿就是捕风捉影之事!但是信上有朝廷的诏书印,故又令窦文涛只得半信半疑!追根溯源,原来这封信便是鲁衍与姚景之谋也! 自从姚景三日成了燕国义军之臣,卢匡、鲁衍便着手下一步计划,那便是消除边军之患!只要消除了边军之患,便可真正使义军以燕州为根据地,杀将出去,以图中原。此事卢匡、鲁衍便将疑虑说与姚景听,姚景当即心生一计!那便是诬告窦文韬,逼其不得不反。燕州义军在顺势招募,一举拿下这位镇边大将。 计策详细制定执行,由姚鲁二人商议诸多细节后敲定并予以指挥。这第一步便是将太守大印藏于窦文韬之处!用来作为证物!第二步休书一封,使其迷惑不解。第三步由姚大人出使前往殷台大营,假意捉拿窦文韬,以逼其反。第四步便可让郭钧能人出马顺势为其解围。第五步只需循序善诱,一点一点消磨其意志,策反其归顺义军! 如此五步,定能顺势将其拿下,此等计谋虽为狠毒,却乃兵家常事也。兵者诡道,如有不慎,便要栽了跟头,此乃天下众人皆知也! 三日之后,殷台大营前,姚景带着徐刚、柳不平二人,及众多扮作羁押捕快的新军,一同门外叫嚣! 窦文韬当然不敢怠慢,只好带着两员副将前往大营门前迎接姚景等人! “这位大人,窦某何罪之有?劳烦大人前来捉拿我!” “大胆逆贼,燕州州牧王峰死于非命,便是尔等所为!莫以为朝廷不知道!朝廷之上眼线遍布,尔等所做之事,乃是死罪!故皇上特派我监察使姚景前来缉拿你归案!” 两旁副官听闻此事,不管三七二十一便要提刀杀来!一旁窦文韬急忙拦住二人,说道:“二位兄弟莫急,先让我与其商量商量!”于是其便拱手行礼,向姚景做了一揖。 “大人啊!我等一介武夫而已!只懂得守卫边疆,保家卫国!如今朝廷如此冤枉我,可有证据可循?还请大人明察!” “哼!我之所以来,便是有理有据!朝庭早已知晓尔等反贼将太守印藏于那将军营之中!如你敢随我一同前去搜查,便知你清白与否!” “好好好!我并无做此等大逆不道之事,又有何不敢与大人一同搜查!大人请随我来。” “前方带路即可!” 说完窦文韬便带着姚景等人来到将军营内。只见这将军营内除了一盏案台用以处理公务,其余便是几只兵器立于地面之上。将军营此景,足以见得窦文韬此人真乃清正廉洁之辈!且不说军事才能,单说这作风习性,便是寻常官员拍马也未及之处,此等品格无不令人佩服至极! “给我搜,一处也不可落下!如有徇私者,定斩不待!”姚景作威作福,将朝廷官员之作风学的淋漓尽致。让窦文韬深信其就是朝廷派来的官员。 不大一会,一名随行捕快便从案台之下取出一锦盒。打看一瞧,里面正是丢失的州府大印。 这一下窦文韬可是蒙了!连同身后的两名副官也是震惊异常。 “证物再次,你还有甚话说!去把他给我扣起来。” 窦文韬四十岁有余,正是当打之年。莫说几员捕快,便是数百胡人他一人也可从中杀将出去!窦文韬之名,令鲜卑人无不闻风丧胆,故鲜卑人称其为撼地将军!此等久经沙场之人,如今却落得如此下场,这让窦文韬怒火攻心,一手一个便将扣他的捕快扔出数丈之远! “将军!此等昏庸朝廷,陷害忠良!我等还为其卖命戍守边疆?我等愿随将军一同举旗而返,自立为王!如何!”两名副官乃是窦文韬久经沙场的老战友,外加都是其一手提拔出来之人,对窦文韬那是忠贞不虞,绝无二心!此时竟情急之下说出此等忤逆之言! 一旁姚景见状,急忙添油加醋说道:“尔等还说不是反贼!抗拒执法、口出狂言!一定是早有预谋!你今日若敢反抗朝廷,日后你妻儿子女之性命安危可就不保了!” 窦文韬听闻姚景之言,心中咯噔一下。自己家眷还在并州之地,自己如若揭竿而起,岂不是要害了他们!于是便不再反抗,仰天长啸!“我窦文韬一生戎马,马革裹尸!如今却受此等冤枉!天道不公啊!天道不公!” 窦文韬扭头向两位副官说道:“二位兄弟!我窦某命该如此,二位切莫做傻事!这殷台大营还有三万将士要交与二位之手!莫要因小失大啊!” “将军!将军!”二位副将见窦文韬不在反抗,已然心意已决,束手就擒。于是二人眼含热泪,激愤异常的一遍一遍呼喊将军二字! 此情此景,一旁的姚景心里也是愧疚难当。但为了天下百姓,自己遗臭万年又如何! 徐刚当年也是边军之人,见到如今场景,更是不忍直视,只得逃出帐外,仰天叹息。 半柱香后,姚景见大事已成,便吩咐柳不平速去禀报郭钧等人,前来劫人! 柳不平轻工绝顶,脚力非常!一刻钟后便在半路之上与郭钧等人会和。将情况一一告知郭钧。 “姚大人不愧为纵横大家!我等速去前方埋伏好!等姚大人行驶至此,便出手劫人!切记不可伤及自己人!”郭钧安排好对策,便与众新军埋伏好,静静等待姚大人到来!” 殷台大营门口处,边军将士们立于两侧,送别窦文韬。窦文韬此时已被押上囚车。两旁将士无不群情激愤、义愤填膺!那眼神简直是要活剥了姚景等人,吓得他们脊背发凉!这就是身经百战的将士们散发的气势,犹如边地风沙一般可怕! 为首二位将军商量了一下,一同说道:“我等殷台将士不认朝廷,不认皇帝,只认你窦文韬一人!将军你只要一句话,今日这狗官便走不出这大营之外,我等愿杀了他祭旗,反出朝廷!将军应知如今朝廷克扣我等粮饷俸禄,我等之人再无粮食,便也是死路一条!请将军下令吧!” 听闻副官如此说,姚景立马汗毛乍立。却也收获到有利信息,原来这些边军已经食不果腹了!如此说来,收复边军便又容易了许多! “将士们!我等边军之人,只有一个职责,那便是保家卫国!无论如何,我等身为大晋之边军,便不可动摇!大家要为天下百姓着想啊!如若刀戈四起,那百姓便要流离失所!还请诸位默念我一人,要以大局为重!” 听闻窦文韬之言,姚景等人悬着的心算落了地了!同时也深感窦文韬此人,绝世将才也!两侧边军将士见窦文韬心意已决,便同声高呼:将军大义,亘古通今,吾等恭送将军!万人齐声,响声如雷,震天动地。这几声呼喊使得大营之外,牛羊四散而逃、猛兽扶地不起!连天地都为之色变矣! 一个时辰后,姚景等人以行至距郭钧不远处。郭钧远处观望,见姚景等人囚车之中有一健硕男子,心知那便是殷台将军窦文韬! “兄弟们,准备好!随我前往劫下将军!” 说完郭钧提着两杆金杵,纵马扬鞭,杀向姚景等人。姚景等人见郭钧杀来,心照不宣的开始惊呼:“有贼人劫囚!准备迎敌!” 殊不知此时几人已经开始准备诈逃了! 等郭钧杀过来,徐刚与郭钧周旋几回合后,便佯装不敌,速速退去。没等一炷香的时间,姚景等人便不知道跑到何方去了! 此时囚车中的窦文韬心中一阵苦笑!这堂堂朝廷命官,竟胆小如鼠至此,真是让人笑话! 郭钧见姚景等人撤退,便跳上囚车,一杵将铁链砸断,将窦文韬放了出来。 “久闻窦将军大名,我等在此等候多时了!” “敢问兄台何方志士?” “我乃燕州起义军头领,今日在此劫囚车,便是早已知晓将军被冤枉之事!特意在此等候劫人的。将军乃正义之士,无故被这昏庸朝堂冤枉,此等陷害忠良之举,我等怎能袖手旁观。如今这大晋王朝腐朽不堪,依将军之见我等该不该反?定是该反!目下此地不宜久留,将军随我等回到奉城之内,再与将军将那前因后果细细道来!” 窦文韬又是一头雾水,这燕州什么时候有起义军了!看来自己久守边塞,消息闭塞,连着最近的州府出此等大事都不知!想必如今燕州早已乱做一团矣! “兄台啊,你这是在劫朝廷重犯,可是要被杀头的呀!窦某怎敢让众位兄弟以身犯险!“ “哎呀!窦将军你好生糊涂!我等早已便是被朝廷通缉的反贼也!如今还怕甚么杀头!将军莫要妇人之见,大丈夫当断则断,怎可如此鼓噪!将军修要推辞了,速速随我等回那奉城!” 说完郭钧变将自己夸下之马让于窦文韬,自己另寻一匹,与众兄弟共同护着窦文韬返回奉城! 窦文韬毕竟是被这伙人救了,心中虽不情愿,却也耐不住郭钧等人请求,无奈之下,只得听从其安排! 到了奉城之内!郭钧等人直奔州府。窦文韬却疑心重重!郭钧看出窦文韬心思,便急忙去请卢匡出来主事! “窦将军,军师求见。望将军与军师小叙片刻!” 这事卢匡以及整理好衣冠,在这州府议事堂静候窦文韬的到来!片刻之后,郭钧与窦文韬一同跨入这议事堂,卢匡连忙起身施以一礼。 “将军受苦!我乃燕州举事义军一员军师耳!久闻将军大名,今日特派人手将将军救下,便是要在此与将军一叙也!” “窦某一员犯人,得尝所救,不胜感激!” “将军客气!事到如今,卢某也不绕圈子!今日请将军来,便是要邀请将军加入我等燕州起义军,共反朝廷的!” 窦文韬其实早就猜到这伙人劫囚之意!只是没有明说,他也不敢武断!如今听闻卢匡之言,心中却反倒踏实了不少! “众位之恩,窦某必报!但若要窦某忤逆反抗朝廷,窦某身为大晋之官员,怎可如此背信弃义,岂不是要窦某遗笑天下也!” “窦将军此言差矣!我等所做,皆在为国为民。将军应该比我等更加深知朝廷之腐朽,不然将军也不会被如此冤枉。正所谓良禽择木而栖,贤臣择主而侍。更何况如今我等劫了将军,朝廷知晓定会加罪将军一等。欲加其罪,何患无辞也!将军还是加入我等,一同推翻这昏庸朝堂,还天下一个太平盛世岂不更好!” “军师所言极是。但窦某心意已决,就算是杀头索命,我也不会为了苟活而反叛朝廷的!” “将军啊!你不为自己着想,也要为边军三万将士着想啊!那些可都是你出生入死的兄弟啊!” “我窦某犯罪,与边军何干?” “将军莫怪我等,我等在劫囚车之前,早已派人前往殷台大营告知两位副将军,说将军您已经被我等义军救下,并答应加入我等。当时二位副将军答应,即刻拆毁大晋军旗,改立我燕国之旗也!将士们之心,将军深知。他们早就受够了为大晋朝廷抛头颅洒热血了!待二位副将军来时,你该如何与其交代啊!” “尔等阴险狡诈之徒,气煞我也!”窦文韬听闻卢匡之言,顿时气的满头青筋暴起!咬牙切齿,好不吓人! “出此下策,实乃无奈之举!希望将军能体恤我等苦衷!我代表燕国义军向将军担保,即便殷台边军归顺于我等,我等也不会让将军带兵与晋军交战。将军只需继续守卫边疆,抵御蛮族,保我燕军后方安危即可!另外我以与燕州氏族达成协议,州府与氏族共同出粮资助殷台大营,不日便可将粮食送到!” 窦文韬此时心中五味杂陈,他也明白世道如此,逼得百姓不得不反!这昏庸朝堂多他窦文韬一个不多,少他窦文韬一个不少,何况他只是一员边军将领,又不可深入庙堂,为百姓分忧解难,无故送死岂不是得不偿失也!他不为别的着想,却也要为手下出生入死的兄弟着想,边军才是他窦文韬毕生之心血。事已至此,不从了他们又有和办法呢?大不了我窦文韬不参与中原战事便可!但是抵御鲜卑满足,没了我窦文韬,何人能胜任呢? “哎!军事好计谋也。我窦文韬认栽了!我愿为诸位镇守边疆,如若有需要我之时,我窦文韬任凭调遣!” “好!将军只管对付蛮族即可!镇守边疆此等大事,国之根本也!还需有劳将军了!” “我还有一事相求,劳烦给位助我。” “将军但说无妨!” “我家眷儿女还在故居并州之内,我怕朝廷先行一步,伤及我妻儿老小,还请军师速速派人将其接来燕州!” “将军此顾虑,卢某早已算到!我前日便安排人手前往将军家府将家眷接往燕州来也!” “啊?军师此等谋略,窦某佩服至极!能将世事做到如此周全,军师真乃济世大才也!” 此时卢匡含笑不语,一旁郭钧抢言说道:“窦将军日后要称军师为丞相也!有丞相坐镇燕国义军,大事必可成!” “义军之内,真是藏龙卧虎,看来这大晋王朝,果真命不久矣!” 众人听闻窦文韬之言,皆大笑不止。如今燕国,已无后患之忧,又兼具各路人才、百姓之拥护,假以时日,反晋之师便可进军中原! 巧遇兄弟结义江州 英雄大胆敢闯山寨 且说江州地界,居国府司州以南,地跨长江两岸。早在当年便是荆楚一族故地。大晋建立之初,为防止荆楚一族起兵造反,便将荆楚之划地为二州分治之。江州以东为赣州,江州以西为益州,此等三州之地皆为鱼米之乡也,乃是大晋王朝税贡之腹地。为此朝廷便将历代皇族分封于此,实行郡王并行之策共同治理三州之地。分封子弟只有一代之权,后代子嗣只可享受其侯位。 如此之策让三州之地苛捐杂税严重,如若是风调雨顺之年,却也无甚事。但若遇到连年灾祸不断之时,三州之民便苦不堪言。易方行辞别道长,便向江州驶来。进了这江州地界之内,放眼望去便是四处流亡的百姓,可见民间疾苦之疾苦早已迫在眉睫也!江州自古通渠。早年长江港口林立、航海梯山!江面之上放眼望去皆是行商游贾、押镖送粮之徒。奈何如今口岸荒废,船只萧条,却无当年之风光景色! “道长只说我行至江州之地便可与自家兄弟会合,却未说何时与何地,这叫我该去向何方呢?如今我一戴罪之人,只怕被官府发现,便要被捉去扣押行刑。!”易方行思量片刻,心中虽苦涩难言,却也深感行路之疲惫,准备先找酒家歇歇脚,再做打算。 “嘿呀呀呀!小子哪里走,你爷爷在此等候多时了。”易方行刚走到前方岔路口,只见天上神兵天降,一员脸若黑碳的胡须大汉,手持一柄环首大刀,从树上高高跃起,直朝易方行脑袋劈去。 易方行行何许人也,此等山野毛贼能奈何的了他吗?易方行背后银枪轻轻一挑,便将大刀之势轻松化解。那黑面大汉见一招为果,心中思量:这小白脸还是个练家子! “小白脸,你且听清楚,你爷爷乃是虬龙山铁闸寨二当家!你若实相,便将钱财系数交出,爷爷我大人有大量,便放你一条生路。” “山中毛贼,能有何本领!我这杆银枪也久未沾血了,今日便拿你头颅祭我银枪!”易方行说完便眼中寒光乍现,两手紧攥枪身,随时待发,犹如一头荒原猛兽一般要将黑面大汉吞掉。 黑面大汉见易方行杀气外漏,顿时就吓的腿肚子钻筋,两手发麻。“大爷、大爷莫急!今日算我倒霉、算我倒霉!大爷饶命!” 这黑面大汉虽看似粗鲁,却也心思细腻。见眼前之人惹不得,只好立马求饶。 易方行见此人跪地不起,连磕响头,便也不好再为难他。 黑面大汉心知此人非比寻常,便想跟他再套些近乎,没准儿可以得道许好处。 “大人,我一见你便知你乃高人!不知大人来江州之地,可有向导?小人愿为大人鞍前马后!” “呦喂,你方才还说你是山寨大王,这会儿便要屈居于我手下,我怎能相信你。”易方行见此人虽满口胡言,却也有些趣味,便与他周旋一会。 这黑面大汉嬉皮笑脸,站起身来往易方行这边凑合。“小人吹嘘而已,但这铁闸寨可是却有其实!那寨中有三位头领,武功高强,经常于这襄阳城与长江沿岸之间打劫官粮、商客,劫后将所得物资分发给周边穷苦百姓。百姓虽知寨中皆是恶人,但此等义举,却也让吃了救济粮的百姓大为感激。如今乱世,朝庭不顾百姓死活,饿浮满山遍野,流民走南闯北。其实我也早想加入这铁闸寨,混口饭吃。但小人又无文才,又无武略,怕是打家劫舍人家也不要我!” 易方行听闻大汉之言,略一思量,便与这大汉说道:“我与你一同前往那铁闸寨,会一会那三位寨主如何?” 大汉一听,好家伙!这小白脸还真是口出狂言。“大人!大人!我虽不知你何方神圣,但是那铁闸寨可不是谁都能去的。我还是带你去吃点酒食如何?我胡大胆请客!” “亏你还叫大胆!我让你带路即可,又不是让你帮我挡刀枪!” “大人,莫说傻话!走走走,吃饭去!” 易方行见这大汉憨态可掬,甚为可人,不如与他一同,也有些乐趣,随后便应允了他,与其一同前去酒肆之中! 到了酒肆,胡大胆便吆喝小二!“小二儿啊!一坛黄酒,三斤牛肉,一条江鱼!” 小二儿见来客是胡大胆,便一脸嫌弃说道:“胡大胆,你还真够大胆的!前些日的酒钱就没给,让你跑了!今天还敢来吃俏食?” “妈的,老子今天不白吃店家的!没看老子带了客人吗?老子今天将欠的钱一并还了!速去准备吃食,莫要聒噪!” 小二儿闻言虽满脸不爽,却也不敢跟钱过不去,便起身前往后厨准备吃食了! 易方行见大汉如此嚣张,便打趣的问道:“兄弟你到底有没有银子啊!” “实不相瞒,大人!我兜里是半个字都没有?” “嘿!你这人,带着我一并吃俏食啊!” “大人你休怪我,我一见大人便知你是达官贵人,这点酒菜钱,你先替我付了如何?” 胡大胆笑嘻嘻的,胡子一抖一抖,滑稽的很!引得易方行也不住发笑。“胡兄弟别的本领没有,这识人断人之道倒是学的精通,此番酒菜我付了便是!另外胡兄莫叫我大人,我名为易方行,你我兄弟相称便可!” “好嘞段兄,我虽看着年老,可我今年才二十七岁而已!” “呦呵!胡兄还小我一岁,怎么看着如我叔父一般!” “段兄莫要取笑于我!我生的如此这般,乃是父母之责也!”说完两人皆仰天大笑,甚是投缘! “小二儿,酒菜怎么如此之慢!速速拿来,饿的我肚皮直叫也!”胡大胆一拍桌子,便站起身来,大声吆喝! “来喽!客官酒等!牛肉三斤、江鱼一条、黄酒一坛,其活!” 易方行见这酒菜以上其,便与大汉说道:“胡兄弟!咱们一会儿还要去讨寨,便不要喝酒了!” “甚么?段兄真要去那铁闸寨之中?段兄莫要说笑,此番前去凶多吉少也!我等何苦去招惹他们?” “胡兄有所不知,我将我身份说于你听,你莫要慌张!” “段兄放心,我胡大胆也是见过世面之人,怎会如此不识大体!” “好!那我可说了。我如今是朝廷通缉的要犯,如今来江州便是要来寻找落脚之地,图谋解救我的亲人们!” 胡大胆听闻易方行所言!顿时眼睛瞪的如铜铃一般,嘴巴久久未曾合严。“易兄莫要说笑!这可是要掉脑袋的!” “我骗你做甚!我将前因后果慢慢予你道来,话说上个月前……”易方行将被朝廷通缉之事前因后果说予胡大胆听。 胡大胆听完,闷声喝酒,也不言语,心中却是百般波澜! “胡兄怎么不言语!莫是怕了?” 胡大胆见易方行招呼他,他便将手中酒碗猛的砸碎!“他妈的昏庸朝廷,陷害忠良!易兄该反!我胡大胆虽是粗人,却也血气方刚!我此生最敬易兄此等忠孝之人!今日我胡大胆能与易兄相识,便是我之福气,我愿拜易兄为大哥,给你牵马提枪,在所不惜!” “胡兄果真为豪杰义士!我易方行未看走眼!今日,我便与你结为异姓兄弟,你我二人歃血为盟,共饮此碗滴血之酒,如何?” “好主意!共饮此酒,你便是我胡大胆之兄长!” 说完二人便歃血入酒,同饮而尽!两人酒过三巡,相谈甚欢,大口喝酒,大口吃肉,好不快活! 胡大胆喝的半醉之时,向易方行问道:“兄长苦命之人,日后可有何打算?” “哎呀!义弟!我不是与你说了吗,你我二人前去那铁闸寨夺去寨主之位,再寻他谋!” “之前兄长若说去那铁闸寨中,我胡大胆却不是害怕,而是怕兄长你受害!但听闻你之过往,如今便是与你一同杀向天庭,我胡大胆眼都不眨一下!” “好!待兄弟你我吃饱喝足,咱们休息一夜,明日便上山讨寨如何!” “小二儿,开两间上房!如有妹子,便叫过来,好好伺候伺候二位大爷!” “这荒郊野岭的,我上哪给二位找女子啊!二位先将酒钱付了吧!” “嘿!你这狗头东西!怕我不给钱呐!兄长,此事交给你了!” “义弟真是好算盘!也罢,也罢!”易方行说完便从怀中掏出一锭金锭交与店小二! 小二儿见易方行拿出的非是银两,而是这金元宝!小二儿咧嘴直挂到耳根子!连声道谢:“多谢客官!多谢客官!” “你这狗奴才,见钱便开眼!剩下的银两,别忘了给俺找回来!” “客官放心,差不了!差不了!” 酒过之后,二人便各自回屋,倒头便睡! 第二日清晨,二人起身梳洗一番,吃了早饭,便起身前往那铁闸寨! 虬龙山就在那据襄阳城外五百里之处!四外之下有河滩围护,易守难攻,是山贼强盗们久居之所,历朝历代都扫不干净此地之匪徒! “兄长,过了这道河,便是虬龙山地界。” “此地依山傍水,易守难攻,真乃兵家必争之地也!走吧,咱们速战速决。莫要耽搁时间了!” 二人乘舟过了河,到对岸渡口处,便有铁闸寨的喽啰上前询问。易方行二话不说,就将几名喽啰放倒,捆了起来! 二人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捣黄龙!一路走,一路擒,好不快活,好像不是来讨寨的,而是来游山玩水的! 到了寨门之前!只见门前竖了一杆大旗!上面赫然写着四个大字:倒反天罡! 易方行二人瞧见这杆大旗!心中不免对这铁闸寨有些刮目相看!此寨之人胆敢如此张扬,倒也不是无名之辈啊! 胡大胆深吸了口气,仰头冲天,扯着嗓子喊道:“寨中何人主事,速速出来见二位爷爷!” 喽啰一听,何等大胆狂徒,竟敢来铁闸寨撒野,不知死活!便大开寨门,要给来人一点颜色瞧瞧。还没等其开口说话,这边的喽啰两眼一黑,便晕了过去! 易方行压根儿就没理这些喽啰,轻描淡写之际便将其放倒。两人直奔山寨大堂走去! “他奶奶的!还有点本事,能闯进我铁闸寨中!我来会会你二人!”一道尖锐刺耳的声音传入易方行二人的耳中!易方行循声而看,定睛一瞧,原来是一个身材矮小,形若侏儒的秃头男子,只见其两手之上分别带着一对铁爪,醒目异常! 胡大胆见来者如此其貌不扬,便哄堂大笑!“这铁闸寨真是无人,何等阿猫阿狗都敢出来打头阵!” 却看这边秃头男子,面如铁青,虬筋暴起!双脚一蹬地,猛的杀向胡大胆,那速度之快,如闪电一般,铁爪直刺向胡大胆头颅! “义弟小心!”易方行眼见胡大胆就要命丧黄泉,他手中银枪飞速刺出,一枪挡在铁爪之前。只听一声兵器碰撞之声,眼见火花迸出,那秃头男子便一个跟斗翻身落地! 胡大胆见此情景,哪里还敢大意,只见其头顶细汗直流,心脏砰砰直跳,后怕不已。 “来者报上名号!易某枪下不收无名之鬼!” “我乃寨中四寨主,江湖人称杀心童子!你二人何方神圣?敢来铁闸寨造次!” “原来是四号寨主,不够看!叫你们大寨主出来,与我一战。我今日来到贵寨,便是要做你这大寨头领的!” “啊呀呀呀!气煞我也。看招!”杀心童子正要出手之际,大堂之内走出三个人来!” 一人身披虎皮,赤脚而立,满身肌肉甚为骇人。此人肩扛一柄狼牙铁棒,眼中凶狠之色,溢于言表!另外一人身穿劲装,精干异常,背后背着两柄宝剑,面孔之上一道疤痕横穿而下,让颇为俊朗的面庞变得狰狞可怖,让人颇为可惜!而二人中间一人,长髯及胸,满头银发,身披白袍,一杆拂尘揣在怀中,一副仙风道骨之相。 此三人出现,一旁的杀心童子急忙起身作揖,站在其三人身边,默默不语。 “天下之大,山寨众多,兄台为何要来我铁闸寨讨寨!”白袍道长含笑拱手像易方行说道。 易方行也不含糊,直言不讳:“无甚缘由,就是想做你这铁闸寨第一把交椅而已。” “哈哈哈!兄台真乃奇人也!看来兄台对自己身手颇为自信啊!那我等便会一会兄台。只是动起手来刀剑无眼,生死难料,兄台可要小心了!” “出手便可,易某心中有数!” 一旁胡大胆见三人气势非凡,便不由的心中堪忧,于是小声与易方行嘱咐道:“兄长切不可大意啊!此三人看着身手皆不凡也!” “义弟放心便可!我自有分寸!” 众位英雄各显其能 苦命之人相聚大寨 江湖绿林之中有三不惹。这三不惹其一为不惹妇人,其二为不惹小孩童子,其三便是不惹僧侣道人。为何江湖上有此等说法呢?只因此三类人若如进了江湖,便皆是能人异士,非比寻常之辈! 而此时易方行面前白袍道人,便是这铁闸寨之寨主。此人不会一点武艺,但却能坐稳这铁闸寨第一把交椅,可见此人定有过人之处也。 这边易方行手持银枪、胡大胆紧握大刀,两人紧紧盯着面前之人。眨眼间,手持狼牙棒的虎皮壮汉单手抡起兵器,便朝易方行杀来,只见易方行银枪如灵蛇一般,轻巧应对。纵使那壮汉力大无穷,棒棒皆带着惊风袭来,易方行却脚步轻盈,身型如鬼魅一般,让那壮汉狼牙棒没占到半点儿便宜。壮汉见其如此轻描淡写,顿时怒目圆睁,使出了十成之力杀将过来。一旁观战的几位寨主见易方行武功如此之高,心中不免也有些忐忑不安。 三十余合后,易方行见那壮汉头上已有细汗冒出,心知其以略显疲态,于是便转守为攻,手中银枪如雨点般刺向那壮汉,易方行枪法之精湛,绝对世间罕有敌手。只见其稍微发力些许,那壮汉便有些不支,正所谓枪出如龙,直取要害!易方行并未留手,使出浑身解数,几个回合下来,那壮汉双手发麻,身上冷汗直流。若不是易方行留手,刚才几回合那壮汉已经人头不保矣!壮汉自主难以抵挡易方行手中银枪,心中百般焦急之下,从腰间掏出一枚金镖暗器,壮汉还没等这飞镖出手,易方行便用银枪将其狼牙棒挑飞,枪头直刺壮汉咽喉,在距离皮肉还有一寸之处,易方行停下手中银枪,抬起一脚踢向壮汉手腕,只见那金镖被踢出数丈之远,闻声落地。枪尖虽未沾上皮肉,奈何那罡风已将壮汉嗓子眼划破,隐隐约约有鲜血流出。壮汉无奈之下,只有抱拳谢过易方行不杀之恩,其不禁感到后怕不已。 为首白袍道人暗道不妙,心说此人非比寻常!三弟天生力壮如牛,早年便可生撕虎豹、与熊搏斗,镖师捕快死在其手中,更是数不胜数。今日却被这银枪俊郎杀的毫无还手之力,看来一会二弟出手时,我却要助其一二了! “三弟暂且歇息,我来会会此人!”一旁疤面男子脸色阴沉,噌噌两声将背后两柄长剑拔出,向易方行走来。此人与之前壮汉不同,只见其步伐沉稳,气势如虹,身上杀气腾腾,一看便知是久经杀场之人。自古以来,剑客便是这江湖之中一顶一的高手,而此人双手剑更是比那单手剑更加危险,双手剑之修炼者,必是天赋异禀之徒,如今能在这铁闸寨之中遇到,可见这铁闸寨还真是不凡之地。 易方行见来者非比寻常之辈,便打起精神,不敢怠慢。只见易方行先下手为强,手中银枪抖擞精神,直直刺向面前疤面男子。 “来的好!看剑!”疤面男子双手一架,手中长剑交叉与胸口,一声刺耳的金属碰撞之声,传入众人耳中,此枪力道之大,让疤面男子向后退了数步才稳住身形,眼看一枪无效,这边易方行哪里能给他反击的机会,只见其高高跃起,手中银枪如风雷般劈下,好不骇人!那男子灵机一动,向一旁翻身滚去,堪堪躲避这势大力沉的一枪,大院地面花岗岩被这一枪砸出好大一个坑来。好家伙!这小子看似单薄,怎么有如此千钧之力!惊奇之下,疤面男子心中一横,脚下步伐随心而动,双剑其出,支取易方行面门而去。易方行见其来势汹汹,双膝一弯,整个腰身向后仰去,来了一招铁拱桥,才躲避开这致命的一击。两人就这样你来我往,招招致命!连续斗了一炷香的时间有余。 一旁道人见易方行如此难缠,连二弟都拿不下他,不免有些焦躁。于是他双手放于胸前,默念咒语,只见地上一阵青烟过后,幻化出数条大蛇嘴吐蛇信,目露寒芒,眼中死死盯着易方行!那道人吹了一个口哨,数条大蛇便向缠斗中的易方行爬去。 胡大胆在一旁看见道人使出如此伎俩,心中便知这道人乃是一名能人异士!于是其破口大骂:“无耻贼徒,竟使这般伎俩,亏你还是大当家的!易兄定要小心,此人会法术,莫要中了他的诡计!” 易方行此时才看到脚下竟有数条大蛇盘踞,心中一惊!易方行虽久经战事,但是哪里见过会法术之人!也不知这法术该如何应对,只好用手中长枪朝大蛇刺去,这大蛇被刺之后,化作一杆轻烟忽忽悠悠的飞上空中,然后又飘落在地变回了大蛇模样。 胡大胆见这大蛇枪戳不烂,刀砍不死。于是心中灵光一闪,取下腰中酒壶,猛喝了一口黄酒,跑到大蛇身上,从口中将黄酒喷涌而出,只见这黄酒刚一接触到大蛇,那大蛇便发出痛苦的嘶嘶声,其身上沾了黄酒的地方,皆发出恶臭,不一会儿便化为一摊黑水。 一旁白袍道人见自己法术被破解,不免有些震惊,于是仔细查看了一番胡大胆!这黑面莽汉,外貌奇特,心性异常,身上隐有流光泛出,此人乃是一名有仙缘之人,且浑身福气冲顶,实乃一员福将也! 胡大胆虽武功不高,胆却侠肝义胆,见那道上使出这等法术,不免怒从中来,手持大刀便要向道人砍去。道人眉头一舒,含笑不语,手中浮尘一挥,一股白烟遍将胡大胆包住。这边胡大胆眼前一阵恍惚,只觉犹如飞入云霄一般,身旁有仙女围绕,耳中充斥着靡靡之音,真如到了天宫一般,胡大胆不知不觉便与那些仙女一同偏偏起舞起来。实际上,现实中的胡大胆双目紧闭,晃动着那粗壮胆身体,好不滑稽!不免引得道人哈哈大笑。 这边易方行撇见胡大胆着了道,自己不可在与此人纠缠了,定要速战速决,以免义弟遭受不测!于是便拿出十成之力,压着那疤面男子打!这易方行一枪接着一枪,逼得那疤面男子只得暗暗叫苦不迭:此人竟还未出全力,真乃高人也!只怕久战之后,我也难敌其手,还是先撤了再说。于是便找准了机会向后飞身退去。 “不打了!不打了!兄台技高一筹,我林成安佩服!”疤面男子将手中长剑收入剑鞘之中,拱手说道。 “既然你以服软,我也不为难你,现在该领教你们大头领的本事了!” “兄台不必苦苦相逼了,我大哥并不会武功。” “哦?那看来你们这位头领是另有本事喽?” “正是!大哥乃是修道之人,不论方术兵法、还是谋略医道皆通,乃是天降下来普度众生之人!我等武夫甘愿随他而行,任凭调遣!” “让你们头领解去我义弟的法术吧!我等商议商议如何?” “好,我这便去与大哥说!”说完这疤面男子便来到白袍道人身边,把情况说明。只见那道人手中拂尘又是一挥,白烟又林绕在胡大胆眼前,不一会,胡大胆便回过神来,却还要提着刀往道人面前冲过来! “义弟且慢!暂且休息休息片刻!” “兄长,看我剐了那个旁门左道之徒!”胡大胆气势汹汹的说道。 “兄台何故说贫道为旁门左道之徒啊?” “你若是真正的神仙道长,怎么不去接济百姓、拱卫天下太平啊!反倒在此安营扎寨、打家劫舍!瞅你那贼眉鼠眼的样,还敢说自己是道长!” “哈哈哈哈!兄台真是正义直言之辈!我如今带着众兄弟劫富济贫,难道算不上是救百姓于水火之中吗?” 白袍道人此言一出,呛的胡大胆满脸通红,久久说不出话来。 正在胡大胆尴尬之时,那道人与易方行说道:“二位兄弟请殿内一叙如何?” “那便劳烦道长带路了!”易方行见道人发出邀请,便拽着胡大胆跟着他们身后进了大殿。 进入这铁闸寨大殿之内,映入眼帘的便是头顶挂着的一张大匾额,上面龙飞凤舞的写了六个大字:“济苍生,平天下!” “好一个济苍生,平天下!众位兄弟还真是胸怀大志啊!” “兄台过奖,敢为兄弟姓甚名谁,哪里人士啊?” “我姓易,名方行,只是朝庭羁押在逃囚犯而已。这位是我结义兄弟,名为胡大胆。敢问道长几位如何称呼啊?” “这位形若孩童的是我四弟,杀心童子金佟;这位身披虎皮的汉子是我三弟,杀虎将耶律其;这位是我二弟林成安,江湖人称双剑罗刹;贫道名为宫自在,法号鸿鸾!与易兄相同,我等皆是当年襄阳大牢逃出来的命犯!无奈之下,只好占山为王,偏居一隅混口饭吃!” “原来皆是同道中人也!不瞒各位,我带我这位义弟前来讨寨,就是想寻个落脚之地,不知道长可否收留我二人?” “易兄身手,若要加入我等,我等高兴还来不及。如若兄台看得起我这铁闸寨,我等愿拜易兄与胡兄互为兄弟,如何?” “那就多谢兄台了,我二人多有打扰。为表诚意我等愿为大寨出一份绵薄之力,谨听兄台调遣!” “好!给二位兄弟安排上房两间,在准备一番酒宴,为二位接风洗尘!” 这大殿之内,几人交谈着各自境遇,诉说着过去的心酸过往。乱世之中,尽是些苦难之人;天下之大,四海皆为兄弟也!这些人彼此之间互道忠肠,相谈甚欢,使得大殿之上一派祥和之气。就在此时,门外一人正往大殿走来。 “宫大哥!这二位儿是谁啊?”众人闻声瞧过来,定睛一看,原来是一美艳女子。此女子身材婀娜,面容出众,一身红色铠甲,马尾及腰,英姿飒爽如女将军一般。 此女子一进大殿,一旁的胡大胆目光便没离开过她。胡大胆两眼发直,眼冒桃花,身上血液倒流,心头小鹿乱撞!此刻其心里暗自琢磨:此等仙女,流落凡间之地,我胡大眼若能结识,真乃三生有幸啊! 宫自在见女子回来,起身迎接,随即为易方行二人介绍道:“这位是我等众兄弟之五妹,名曰姜昕。” “五妹,我为你介绍一下,这位银袍兄弟名为易方行,这位黑面兄弟名为胡大胆,今日受我之邀加入咱们铁闸寨之中,与我等一同接济百姓,救百姓于水火之中。日后咱们皆以兄弟相称便可!” “易兄,胡兄!姜昕有礼了!”姜昕双手抱拳,向二人施了一礼。 还没等易方行说话,这胡大胆便赶忙起身笑嘻嘻的说道:“妹子,初次见面,日后你可要多关照关照我胡大胆啊!” 众人见胡大胆如此殷勤,一眼便猜透了其心思,大家你瞅瞅我,我瞅瞅你,相视一笑。 此时门外有人禀告:酒席以备好,烦请各位移步席上再叙。 宫自在起身向众人说道:“众兄弟,席上再叙!席上再叙!” 就在此时,易方行发现走在前面的姜昕,腰间竟带了一枚玉佩,此玉佩与搭救其性命的道长赠与它的一模一样,上面两条锦鲤,口尾相衔! 此时不可与其透漏我怀有此玉佩,日后找机会单独与她询问吧! 众人移步于那酒宴之上。几经推杯换盏,觥筹交错,此宴一直痛饮到月亮高悬于天上,才堪堪结束。 这铁闸寨中,众人虽皆有不同身世,但是他们相结识,却是因为一场变故。遥想三年前,襄阳城内出了一件大事,当年的襄阳王乃是当今皇帝之弟也!早年便封与江州襄阳城之内,其人深受百姓之爱戴。而那同为江州管辖的州牧,深感襄阳王是个大威胁,于是便想尽办法诬告襄阳王。僖宗姜后乙自小便与襄阳王不和,此次江州州牧诬告之为让僖宗甚为高兴,他也十分想给这个不懂事的兄弟一点教训,于是便治罪其身,剥夺其王位,贬为庶民。而这几人便是在此次削王之后,从牢房中逃走,流落于虬龙山之上,合伙抢了山寨,重新改换门庭,更名为铁闸寨,直至今日已有三年之久。 第二日清晨,洛阳皇宫议事大殿内,僖宗姜后乙指着丞相李卯破口大骂:“亏你还是我大晋丞相,燕州之地反贼接连将使臣与殷台大营策反,你这丞相却还蒙在鼓里,我大晋留你此等庸才何用?” 此时僖宗暴跳如雷,百官噤若寒蝉,只有御史周全站出来说道:“吾皇息怒!保重龙体!臣以为此事不能全怪丞相,丞相派遣使臣反被谋反,投靠反贼,丞相也无可奈何,只能说这伙反贼并不一般。皇上应立刻出兵,武力镇压!不然恐怕会误了战机啊!” “哼!使臣被策反倒也无碍,可那边军乃是我大晋重器,竟也被反贼策反,此等有伤国体之事,让百姓知晓恐惊民心。丞相太尉你二人难辞其咎,寡人若不治你二人之罪,便有伤皇威!” “皇上,臣彭章愿亲自挂帅出征,皇上仅需拨两万精兵,我定取燕州之地,戴罪立功!” “太尉年事已高,只管在这朝堂歇息便可。只是寡人听闻太尉你孙儿彭关封有万夫不当之勇,年纪轻轻便力能扛鼎。此次出兵我欲让你孙儿为先锋如何?” “皇上,吾孙儿尚且年幼,心性不佳,不如让我前往如何?” “太尉此言差矣!初生牛犊不怕虎也!寡人有意提拔太尉后人,难道太尉不领寡人之情吗?” “臣万死不敢啊!若任我孙儿为先锋,敢问皇上何人统兵?” “左将军冯冲!” 此时百官之中一健硕将领出列,拜过僖宗后说道:“臣,定不辱命!” 太尉一听是左将军冯冲,心中不免咯噔一下:这冯冲家族与他彭氏一族久有不和,此次带兵出征,皇上点名要我孙儿前往,我孙儿恐招不测也!退朝之后我定要速回府内,叮嘱我孙儿千万小心! “此次带兵出征剿匪,命冯冲为统帅,另配三员副将,命彭关封为先锋,命韩申为参军,拨精兵三万,明日启程!” 原来早在李卯奉命派遣使臣出使燕州时,韩咎便听从韩申之言,秘密派遣人员先行至燕州打探消息,其实整个朝堂之上,韩咎是第一个知晓姚景反叛之人。后来其进宫将燕州之事告诉给了僖宗宠妃韩丽人。这韩丽人乃是韩咎花费大手笔送进宫内的亲侄女,为的就是有机会在僖宗面前为韩咎美言几句,用以升官发财。如今其身边有韩申这等大才为其出谋划策,这韩丽人终于派上用场了。韩申命韩丽人趁侍寝之时将燕州之事说与僖宗听,僖宗听完便连夜召见韩咎二人进宫,商量对策,至此韩咎叔侄便成为僖宗眼中大红之人。 百官听闻韩申之名,心存疑惑:这庙堂之上未曾听说有韩申这等人物啊! 正在众人疑惑之际,僖宗出言更令百官乍舌。“丞相李卯,办事不利,贬为副丞相,待日后立功在行复官。太仆韩咎建言有功,晋升官职为代丞相,与副丞相共持国政。” “臣!叩谢皇上!”韩咎出列,叩首拜谢。 一旁李卯脸色铁青,却又不敢有何反应,只得站在一旁,低头沉默不语。 “太尉贵为三朝元老,不便治罪。此次边军叛乱,特派你孙儿为先锋,为你戴罪立功。此次出征,定要让燕州叛军烟消云散!退朝!” 少将军初登大雅 大谋士略显才华 太尉彭章,大晋三朝元老,戎马一生!少时便参军驰骋疆场,为人刚正不阿,有治军之才,真乃大晋柱石也!如今已是花甲之年,官场之上位列三公,双膝之下儿孙满堂,乃是天下第一等幸福之人。但今日却眉头紧锁,紧急召集儿孙回到彭府议事。 “父亲,这可如何是好啊!那冯冲素与父亲政见不和,又屡屡受您压迫,早已对我彭家虎视眈眈。如今若让侄儿做他冯冲的先锋官,恐怕会让侄儿有姓名之危啊!”说话之人名为彭兴业,太尉彭章之大儿子,现官居军政三品将军,负责将士后勤补给。彭章另有一子,名为彭兴军,现任随军二品将军,目前在外镇守边关,此人便是彭关封之父。 “大伯莫心忧,我彭关封如今以然成年,理应参军为我彭家彰显威名,为我大晋王朝驰骋疆场,此乃我彭家世代之责也。那前将军冯冲不过与我父级别相当,更有祖父压他一头,我只需尽力杀敌即可,不必怕他陷害于我!” “侄儿糊涂,此乃官场之上,理应如履薄冰。你小小孩童哪里懂得世道之黑暗!他冯冲若想加害于你,随随便便便可治你于死地!大伯知你天资卓越,得天独厚,日后定是我彭家之门庭。正是如此我与你祖父才想保你周全,以免遭不测!” 彭关封一旁一青年起身说道:“父亲,不如让我代封弟出任先锋官吧!”说话之人便是彭兴业之子,彭关封族兄彭关月。 “大哥,不可!大伯就你这么一个儿子,怎敢让你以身犯险。你弟我的能耐,大哥你最清楚,此等小事,又有何忧心重重的!待我将反贼头颅献上朝廷,静等封官授爵便可!” 彭章听闻彭关封之言,双手拍案而起,大声说道:“好!封儿不愧我彭氏后人,豪情壮志与我当年如出一辙。正所谓,成事在人,谋事在天。皇上之命不敢不从,封儿此行是在所难免了。封儿你要切记,绝不可冲动行事,不可逞强争锋,处处皆要小心谨慎,出兵打仗不是儿戏,那可是要掉脑袋的!那冯冲生性狡猾,妒忌人才,所以你千万不要顶撞他,更要处处捧着他、敬着他,如此你此行便可安然无恙!” “另外兴业,你速速去准备百两黄金,玉器珍珠也捎带一些,将此等礼物速速送与冯冲府上,说些好话,叫冯冲照顾好封儿!另外在准备三份礼品,送与随行副官!明日一早便要出征,此时不可耽搁!” “谨听父亲之言,我现在就去准备!” “去吧!去吧!”彭章挥手示意彭兴业速去办事!这边又将彭关封叫到跟前,又多加嘱咐一阵,便遣散众人,为彭关封出征做准备。 彭关封这小子,天生神力,武略超群,其十岁之时便可徒手举起百斤之鼎,十五岁时能扛五百斤大石,如今正好年方二十,此时便又排山倒海之力!其武艺更是高强,彭家戟法练的是炉火纯青,寻常画戟在其手中如树枝一般,甚不趁手,于是老太尉便为他打造了一柄风雷霸王戟,重约百斤,要数人才可抬起,而这彭关封竟可将此戟舞的生风!可见此子之威名,能传到僖宗耳中,也不是什么意外之事了! 带到第二日清晨,洛阳城外,已有一对精兵整装待发,此乃太尉手中一杆精锐之师,名为虎贲军!此时太尉竟然将此部队拨给冯冲,可见其为了孙儿做了多少准备。 冯冲带着三名副将与韩申、彭关封及随军人员,带着这三万虎贲军,便向燕州进发。此时城门口处,一名客商打扮的中年人瞧瞧将一封书信揣入怀中,策马扬鞭也一同往燕州驶去! 此时燕州地界,已是冰雪消融之时。州府大地绿草新生,牛羊出栏,百姓正在忙碌的准备春耕,清明节后,东北就要开始播种了,今年百姓格外高兴,原因是这奉城内的义军非但没有征税,反倒是免费发放春耕种子,并派遣闲暇士兵帮扶百姓开垦拓荒,让不少荒废的农田从新开始从事生产。这些百姓对自理为燕国的义军甚为感激,颇为拥戴这伙反贼。自古农耕民族,有饭吃,有田耕,踏踏实实过日子,他们便不在乎朝廷之上是何人当皇帝。 卢匡等人正在府中处理政务,一纸书信便乘了上来!来信之人便是潜伏在洛阳城内的柳不平,自此姚景等人策反窦文韬后,柳不平便被姚景安排到洛阳城内扮作游商行贾,打探消息。此时距朝廷派兵出征以五日之后,卢匡拆开书信一瞧,上面写道:朝堂派三万精兵镇压燕州起义,行军时间大概半月便到。精兵强将,不可小觑,请丞相速速准备迎敌。 收到信件后,卢匡立即召集众人与州府大堂商量对策。 “诸位!想必朝廷已经知晓我等将边军策反,于是派了三万精兵强将来我燕国,镇压我等。行军速度很快,再有十余日便到了燕州地界。今日我等便要商量对策,抗击这只先遣部队。” 姚景听闻此言,率先说道:“丞相!依我姚景之见,奉城内应该有朝廷耳目在,我等要加以小心。” “姚大人所言正是,我也早有预感,但此时还需从长计议。目下要事是如何迎敌,此战我等只许胜,不许败!大将军,我军目下兵力如何?” “回丞相,新军大营内有两万新军可为出战之兵。余下新招募的义军有两万,但经验不足还需训练些时日才可出征。” “嗯!两万新军对三万精兵,甚为不妥!地利方面可有解决之策。” “燕州腹地相对平坦,不宜阻击敌军,此战我军应速速屯兵渔阳,在此等候迎敌。” 此时鲁衍起身说道:“万万不可屯兵而战,依我之见应当以游击战为主。大晋王朝之兵力非我等所能抗衡,我等将士若如覆灭,便无机会再起兵反晋,更何况其麾下的步兵之师,身经百战,乃是大晋王朝武力之最!所以我等只能以游击、偷袭之法,干扰敌军,在寻机会一举破敌。” “嗯!我也赞同鲁衍说法,此战不可面对面迎敌,要寻其弱点,以柔克刚才可与之周旋。如若知晓带兵者何人,身边有何人辅佐,我等若能从内部击溃,便有机会一举破敌。” “丞相,不如让我先带少量兵马,扎空寨于渔阳。待大晋部队到达,我便派信子营潜入敌军打探情况。” “此计道也行得通,可先这么安排。但必定要安排好防范之策,在渔阳南北二百里处分布两只骑兵营,机动策应渔阳关口。” “军师之策甚为妥当。我立刻安排卫展、贯玉分领两支骑兵队伍做好准备!” 段闻空此时站起说道:“丞相,不如请求殷台大营相助吧!只需少量兵马便可。” 卢匡、鲁衍立刻摇头其说:“不可!对待窦文韬这种人,绝不可失信于他。况且这第一战关乎到日后大计,边军有重用!此时还需隐忍一番。” 此次乃是燕军第一次迎敌,议事堂内众人反复商议对策,直到深夜才堪堪结束。正所谓,兵家之道,在乎天时地利人和也!三者有差其一,便对行军不利,影响战果!此番之战,定要取胜,取胜后便可名正言顺反抗大晋,师出有名,此乃天时也;取胜之后,便可联合关外异族,从北方边境杀入腹地,此乃地利也;取胜之后,各地百姓响应义军,求的民心,更可颁布求贤令,求四方之才,此乃人和也。有此三位一体,便可以此为方针战略,攻城拔宅,竖起反晋大旗。为此要占得先机,便要打好这第一战,为日后做准备。 从义军占领燕州府算起,已有四个月左右的时间了。这四个月,燕州变化肉眼可见,从民生到军事,从农业到商贾,兴修水渠,翻改老城,整顿吏治,招募义军,全方位的将燕州之地治理的重焕新生。燕州百姓、氏族纷纷对新来的义军甚为满意,而在燕州附近的几州内,也流传着关于燕州之改变的流言,甚至北方鲜卑族也有所耳闻! 两日之后,在去往鲜卑地界的一对商队里,姚景带着徐刚就在其中。他二人次饭目的,便是要建立与鲜卑王完颜洪烈的联系。鲜卑人作为北方五族之一,乃是大晋王朝东北方的主力敌人,鲜卑人能骑善射,又有精密铁骑军队,是相当难缠的对手,中原大地自古以来便饱受其威胁,如今姚景以商贾身份在鲜卑都城扶余内行间谍活动,便是要借刀杀人,以鲜卑强悍的军事能力,对大晋施以威胁,使其首尾不可相顾。 商队之中,有一男一女正在与姚景、徐刚闲聊着,这二人便是于坤、于恬兄妹二人。这趟他俩前往扶余,便是要为燕州义军买马的,燕州州府的采购活基本都是委托于氏一组来做的,但自从于坤之父在朝廷上失势后,于氏一族便家道衰落,是二叔靠着行商才维持家业,后来王峰、周文来燕州走马上任,二叔也被挤兑的够呛,如今王峰、周文以死,于氏兄妹便寻速与卢匡等人达成共识,燕州商贾以于氏为首,燕军之物资马匹也交由于氏一族负责,为保燕州义军之供给。 “于兄啊!于氏一族于燕州有恩啊!遥想当年攘侯治下,路不拾遗、百姓富足,家家户户安居乐业,子孙满堂,此等功绩比肩尧、舜啊!” “姚兄过奖!士子学习便是要为天下先的,祖上大贤是我等仰慕之人,但仰慕归仰慕,我等身为后人,也要为百姓出一份力,如今义军为燕州百姓造福,我等一介行商也愿为义军受犬马之劳。” “能有于兄相助,真乃义军与燕州百姓之福啊!我姚景代表义军感谢于兄!”说完姚景便拱手施了一礼。 “姚兄何必如此,此番前去扶余,还需二位暗中相助啊!我等相互照应,大事方可成。我听闻鲜卑王完颜洪烈其妻甚为浮夸,姚大人可先从其下手,正好我这里有祖上传下来的一颗南海宝珠,姚大人持此物献予那王后,便可省事不少。” “姚某怎敢收于兄如此大礼,使不得!使不得!” “此乃家国之事,非你我之间,姚兄莫要推辞了!” “于兄大义!姚某佩服!” 一路上,姚景与于坤相谈甚欢,这漫长的路途却也不再枯燥,而在一旁的于恬,每日都会从怀中拿出那封易方行的来信,默默读上两遍。于恬此女,真乃世间忠烈女子,痴情之深,如精卫填海一般,实在令人叹息! 行军路上,冯冲正在与韩申商量如何排兵布阵,眼见如今已到青州之地了,要不了几天便要行至燕州,韩申出谋言曰:“将军,依我之见渔阳之地必为反贼驻兵之处,此处地处咽喉要道,过了渔阳便是燕州腹地,燕州腹地平坦开阔,只要拿下来渔阳,便可使反贼无计可施啊!” “嗯!韩参军所言不错,此时我也考虑过,但参军听我一言如何?” “将军但说无妨!” “你可知我与太尉关系如何?” “小人并不知晓。” “嗯!那今日我便与你道来。彭章老将军乃是家父当年之副将,我父与其乃是出生入死的兄弟,奈何一场变故,我父死于匈奴人之手,而原因便是彭章老将军擅自出兵,未曾即时回援,乃至我父亲死于乱箭之下。如今我冯冲虽未曾想过要报复,但却不可让彭家坐此高位,此次先锋为彭章之孙,我便要用此子让彭老将军下台便可。皇上说了,此战乃是戴罪立功之战,无功,又怎可待罪呢?” “将军放心,此时韩申明白。但先锋彭关封乃栋梁之才,将军不可让此等大才流失于大晋朝堂啊!” “参军放心,我既然收了彭家人的钱财,便不会加害于他,只要他乖乖听从我的命令便可!” “将军此举甚好!军功定是将军的,日后还需将军多多关照小子一二啊!” “参军放心,只要你踏实跟随于我,我定保参军日后周全!” “多谢将军!韩申还有一言,望将军采纳。我认为此时应派遣先遣部队,绕过渔阳,支取辽阳!兵贵神速,将军莫要误了战机啊!” “参军多虑了,这三万虎贲军合击一处,方可发挥最大实力。况且反贼之人,一帮流民贼寇而已,不足为虑!渔阳城我等两日便可攻破,日后便可直捣黄龙,一举攻破奉城!参军何必费此等功夫!” 韩申此时默默不语,心中暗自思量:这冯冲乃是无能之辈也!此战凶多吉少,我如今刚入朝廷,切不可犯大错,还需另寻他法救自己于水火之中矣! 枯藤老树,小桥流水。冯冲部队于日落之时便安营扎寨,生活造饭。丛山峻岭之见,炊烟缓缓升起,映入夕阳,青州之美景真乃当世一绝也! 彭关封随为年少,却聪慧异常,听闻老太尉告诫之言,对这冯冲多有防范,但同为一对兵马,低头不见抬头见,彭关封便反其道而行之,对冯冲毕恭毕敬,每次吃饭之前都会亲自端上吃食送给冯冲,冯冲虽心有反感,却也不好说什么,此事被韩申看到,对彭关封另眼相看,于是在夜间,韩申开始秘密接触彭关封。 彭关封帐内,一纸暗书藏于榻上,书上写道:今夜亥时,寨旁山坡上有要事商议,韩申书。 夜色已深,将士们都已睡着,彭关封与韩申秘密相见。 “参军有何事召见于我?” “少将军之威名,韩某听闻已久,却一直没机会于你当面一叙。如今又处于冯将军帐下,韩某更不敢擅自于少将军接触,恐被猜忌。实不相瞒,韩申是来提醒少将军的,冯冲此人,才不配位,我劝少将军定要听从其言,莫招杀身之祸啊!我甚为仰慕少将军之能,少将军日后定是大晋之屏障也,前往莫要因小失大!我与少将军还需明哲保身,日后共同效力于朝廷之上,如何?” “韩兄真乃大义之人,封甚为感激!韩兄放心,我祖父之言封铭记在心,今日韩兄之言,封也定会听从。我也不是痴愚之人,自然知晓留的青山在,不怕没柴烧的道理,如若真有危机时刻,封定保韩兄无恙。” “少将军如此想甚好!我等还是速回帐中歇息吧!免得被人看见,多生事端!” “好!就此别过,韩兄!” 说完二人便各自回到自己帐中,休息去了。出兵未捷,内部便出现诸多心思,此次冯冲之军,早已有了结果也! 沙场上风卷残云 先锋官大显神威 渔阳城内,早已竖起了燕军旗帜,城墙之上刀兵林立,新军将士军容齐整,精神焕发,远处一瞧如若一支劲旅一般!其实不然,城门内的守军大寨之中,只有些许新军驻扎,而真正的大部队,早已分作两支骑兵部队,和一支步战队伍分兵三处,互为犄角之势,驻扎于渔阳外二百里处! 而城门对面的晋军大营,整整齐齐的铺在距离渔阳城外五十里处。三万虎贲军,手持长戈,背携重弩、弯弓,一身红铠充满肃杀之气。虎贲军,为重步兵,攻城之战有绝对优势,先来一波弩箭,在竖起云梯爬上城墙,开着冲车直撞大门,以此攻势,任何城池都难以抵挡,所以这冯冲才对这虎贲军如此自信。 渔阳城内,郭钧谋臣带着鲁衍、丹阳子为其出谋布阵,武将命褚喆为先锋,杨立、李猛为副将,侧翼骑兵由卫展、贯玉统领。如此安排一番,初登战场,众位皆摩拳擦掌,想要斗一斗这大晋精锐之师。 郭钧帐内:“大将军,信子营是否已经潜入敌寨了?” “军师放心,昨日便过去了,明日便可有消息传来!” “好!我等定要为信子营争取时间。敌寨已经发来请战书,估计明早便会前来叫阵,依我之见,还是要派先锋出去应付一下。以免敌军生疑!” 褚喆扯着嗓子喊道:“怕他作甚,近几日大将军为我寻了宝马一匹,我该当出去溜溜它,免得他闲着无用!” “褚兄,你还不善骑马,这上阵可不是闹着玩的,还是我去吧!”一旁杨立思索一番说道。 “二位不必谦让,明日若要出阵,只许败,不许胜也!所以还是大将军亲自出马较为稳妥。” “军师心思,郭某甚为理解。明日我打头阵,二位兄弟见机行事即可。” “末将领命!” 对面的晋军大营中,韩申也在与冯冲、彭关封及几位副将共同商议明日出兵之事。 韩申此时眉头紧锁,一言不发,显得有些不高兴。这缘由便是他提议应当兵贵神速,直接出兵攻城,此为上计也!燕州反贼虽看着有模有样,但若真与朝廷精锐交战,只怕只有挨打的份,此时渔阳城不管有多少守军,都不济事。如此谋略实为上策也,奈何这冯冲却一笑了之,没当回事。反而要派两名副将明早出营叫阵。如此阵地战,费时又费粮,绝对是下下之策也!殊不知这冯冲自然有自己的打算,他要让彭关封心急,作出冲动之事,这样便可加之其罪,老太尉便要无功可寻也! 彭关封在一旁看出冯冲与韩申二者矛盾,心中不免对韩申更加信任一分。彭关封虽也心急,急于出阵杀敌,奈何冯冲这边虎视眈眈,思量之下自己还是稳妥些好! “将军!不如夜里派信子去渔阳城内查看一番,我猜其城中并无多少将士,如此攻城,即便有援军我军也不怕啊!”韩申又急切的为冯冲提取建议,而那冯冲还是不为所动:“参军莫急,冯某自有打算,此战定可拿下渔阳城也!”两位副将也都是冯冲之人,所以都是听从冯冲的命令,更甚的是,这二位竟然每晚夜间陪着冯冲饮酒,此等为将者,和谈上阵对垒呢? 第二日清晨,微风吹到脸上还有些凉,这边大晋两位副官便提刀纵马,来到渔阳城门前叫骂:“尔等鼠辈,胆敢起兵造反!今日你二位爷爷便要来取尔等头颅,回去当夜壶使了!” 只听这边擂鼓声震天,城门嘎吱嘎吱作响,一员金盔金甲、手提两杆降魔杵的武将,骑着一匹膘肥大黄马,飞速来到二人身前。郭钧头戴明王面具,甚是吓人,此等架势不免让两位副官一愣。 “我本想让你二人多活些时日,怎奈你二人一心求死,今日我便成全了你俩!” 提刀副将冲一旁兄弟使了个眼色,便冲郭钧大声喊道:“贼子休要口出狂言,吃你爷爷一刀。”于是他便拍马横刀,向郭钧冲来,郭钧也不含糊,手中金杵举过头顶,就向来人杀去。 只听噌的一声,兵器相撞,甚为刺耳。郭钧倒也没发甚么力,而对面的提刀将却感到虎口发酸,心中暗道这人不简单啊!一回合后,二人拽回马头,转了一圈,便又与对方冲去,如来往斗了十个回合,提刀将手臂发麻,刀都有些拿不住了!而对面郭钧却如儿戏一般,抖擞精神又杀了过来。 一旁的提枪副将见自己兄弟有些招架不住,于是提枪冲上前,加入厮杀之中!“喝!吃我一枪。”郭钧见又来了一人,心中不免有些烦躁:我不取你性命是军师有言在先,如今尔等竟然一起来送死,看我不给你二人点教训!心中略有思量,郭钧便打起十二分精神,与那二人缠斗起来。 城墙上褚喆将下面情形看在眼中,焦急的对一旁鲁衍说道:“这些王八蛋,不讲道义,军师不如让我下去助大将军!” “褚兄莫急,这二人水平,加起来也不够大将军喝一壶的。只是大将军碍于我的军令,不便使出全力也!你瞧!” 只见下面郭钧与二人又斗了二十余合,那提刀将甚感疲惫,手中隐约有血痕出现,一旁提枪将武功还略高与他,便勉强招架的住。郭钧见提刀将日渐乏力,于是下手越发沉重,一杵一杵砸在刀杆上,那提刀将只觉得气血翻腾,喉头发涩。郭钧哪里能给他喘息机会,这边弹开了长枪,找准时机双杵其下,接连砸向那提刀将左肩膀处,那人堪堪抵挡住第一杵,这第二杵便接踵而至,一下砸到了他的左肩之上,只听一声惨叫,那人便跌下马去! 这边冯冲等人见提刀将受伤,彭关封便屡次三番催促请战。眼见自己同行之将受了伤,心中情急之下便不管冯冲命令,提戟而出。一旁韩申见彭关封杀了出去,心中暗道不妙啊!而冯冲此时却嘴角上扬,含笑不语。 彭关封策马扬鞭,霸王戟提在手中,飞速杀入战场。大晋虎贲军见自家先锋出战,便擂起金鼓为彭关封助威,沙场之上,烟尘四起,两军鼓声如雷贯耳,谁也不让谁!彭关封将受伤副将抗在肩上,送回了大营之中,便冲郭钧杀来,只听彭关封大声喝道:“陈将军暂且休息,我来会会他!” 那提枪将听闻是彭关封来了,便与其道谢一声,返回了大寨之中。 鲁衍此时嘱咐杨立说道:“杨兄速到城门处等候,大将军酣斗已久,恐有不测,还是接应一番为妙!”杨立领命便提起兵器,下了城墙,到城门口守候去了! 彭关封立于郭钧面前,先行自报家门:“我乃此次讨贼先锋将,彭关封是也!来将可留姓名!” 郭钧见眼前此子,年龄不大,却神采奕奕,手中一杆霸王戟一丈有余,夸下乌油骓绝非凡品,心知此子定不一般。便回答道“燕国大将军,郭钧是也!” “好!我久未交战,手痒的狠!将军乃是顶尖高手,今日我便拿你试试我今日修炼如何!接招吧!”彭关封说完便双手持戟,舞了起来。只见那霸王戟舞的生风,划破空气,带着刺耳的尖鸣与阵阵风沙向郭钧杀了过来。 郭钧见其来势汹汹,双手爆发十成力气,紧握双杵,高高抬起,也变向彭关封砸去! 只听一声马匹嘶鸣,郭钧胯下之马便跪倒在了地上,只见其猛的飞了出去,一阵骨碌才稳住身形。好家伙!彭关封这第一戟便将郭钧马匹砸到跪地不起,可见此子力道,真乃神人也!彭关封见郭钧倒下,也没有上前补刀、擒拿,而是对其说道:“你的马匹不够看,速速回营换马再战!” 城门口的杨立见郭钧失手,便急忙拍马前来搭救。郭钧站起身来,拍拍土,心中暗暗称奇:此子有撼山扛鼎之力,而且武艺超群。刚才我双杵竟在霎那间被他躲过,他反手一戟,却将我砸下马。如此年纪就有此等禀赋,日后定是我军大敌也! “大将军,你暂且回营休整吧,我来抵挡他。” “我无甚事,你下马来,我再与他斗上一斗。”杨立见郭钧如此坚决,便不再推让,于是下马,牵着郭钧坐骑回到城中。 郭钧上了杨立之马,便吆喝道“再来!再来!” “好!果真汉子,彭某佩服!”于是二人也不留情,便又战到了一起。 冯冲见彭关封击败敌将,却没有将其擒下,顿时怒火中烧,对韩申说道:“此子恃才傲物,违抗军令,击败敌将却不擒来,待其回营,参军要按军法处置!” 韩申只好点头答应,心中却说这彭关封甚为鲁莽冲动,恐酿大错啊! 飞沙走石之间,二人在沙场之上斗了有二十余合,郭钧便深感乏力,而彭关封却越打越来劲,一戟一戟杀的郭钧颇为被动。城楼之上的鲁衍看出郭钧有些招架不住了,便速速鸣金收兵,而城下的郭钧也心知,此战已经达到最初目的,不便再与其缠斗了,借此机会郭钧顺势弹开彭关封的霸王戟,拍马向身后城门逃去。这彭关封见郭钧逃走,心中虽略有不甘,却也不再追去,而是返回了大营之内。 冯冲此时带着两员副将立于帐中,等到彭关封刚一进帐,便要至其罪名。“大胆狂徒,你违抗军令,还擅自放了敌贼,该当军法处置!” “将军!小人知罪,还请将军从宽处理。”彭关封心中早有估量,与其反抗不如给足冯冲面子,以此来明哲保身。 而冯冲显然对彭关封的回答感到有些出奇意外,心中暗道此子文韬武略样样精通,如若让他得了军功,日后对自己在朝廷上的仕途甚为不利,但此前已收了彭家好处,又不好明着翻脸,看来还需另寻机会啊! “先锋郎虽有错在先,但念在其救人心切,力挫敌将,此次便不予追究了。但如若再犯,定罚不待。” “多谢将军,将军大义,封甚为敬佩!封愿为将军效犬马之劳!”说完彭关封立马单膝跪地,拱手答谢。 “免礼了,先锋郎,此战还需先锋郎与我等戮力同心,共灭反贼啊!先锋郎今日辛苦,先回去休息吧!” 就这样,彭关封巧妙的化解了此次问罪,这也预示着彭关封之才智丝毫不亚于其武功,乃是天生的为将之才。 渔阳城内,郭钧略显疲惫的瘫坐在椅子上。“今日虽勉强拖住了敌军,但毕竟不是长久之计,而且今日与我交战的先锋郎天赋异禀,武艺超群,我也没有把握能在其手下毫发无伤,此子日后定是我燕国心腹大患。军师可有良策应对啊?”在与彭关封交战后,郭钧深知此子实力,心中难免会有些心忧,于是便将疑虑说了出来。 “大将军所虑正是我之所虑,不过还请大将军放心,等不闻传来消息,便可保此战无恙。” “不闻还没有消息吗?” “尚且没有。” 郭钧端坐在椅子上,默默不语。而一旁的褚喆看见郭钧如此模样,心中难免有些恼火:“明日我定要会会此子,大将军坐镇城中,好生休息,静看我褚喆如何应付便可!” 第二日清晨,两军擂鼓再战,各家先锋遥遥相望。这边彭关封身穿紫金铠,头戴凤翎冠,竖戟而立,威风凛凛;那边褚喆手持一柄乌金镔铁棒,夸下枣红马,上下挥舞,神气十足。正所谓,两军交战,各为其主,二人乃是天上两颗将星下凡,在这乱世之中争相辉映,今日一战,定为不凡也! 刀枪无言,无需多言,拍马而战便可,这褚喆哪里学过马战之术,只是有样学样,照葫芦画瓢而已,所以今日便是硬着头皮打。第一个回合,二人短兵相接,便扭打在了一起。彭关封为守势,奋力招架着褚喆千钧铁棒猛砸而下,那力道与自己有过之无不及。彭关封也是第一次遇到有人能在力气上和他旗鼓相当,心中战意滚滚而来,不一会儿便转守为攻,压着褚喆打。褚喆乃是一农夫而已,哪里学过武艺,所以他只会那么几招,还是平时自己在家胡乱耍的,但就是这样大巧不工之法,配上他天生力大无穷,打仗之时也是罕有敌手。褚喆此人乃是天生武将,老天爷赏饭吃,今日与彭关封交战,几回合后便学到不少招式,此等能耐让彭关封也深感诧异! 只见褚喆越战越勇,如一头下山猛虎,势如破竹,大开大合,斗的不亦乐乎,而那彭关封却如入海蛟龙,一招一式皆为所学,精巧十足,让褚喆难以琢磨。两人交战之地,围成一个圈,马蹄飞扬,烟尘滚滚,让远方的两军将士看不清他俩究竟是谁战了上风。斗了百余合后,二人依旧不见疲态,彼此之间都深感对方难以应付。就在这时,意外徒生,彭关封看出褚喆对马战还不太熟练,于是便找准机会,用戟尾猛戳了一下褚喆的马屁股,此马受此一击,有些发毛,便驮着褚喆往自家城门处跑。这褚喆见马匹受惊,不听使唤,背后彭关封还在追赶,于是便一狠心,噌的从马背上跳了下来,双手紧拽缰绳,脚下一个腿绊,就将高头大马放倒于地上。身后的彭关封见褚喆如此手段,便停了下来。褚喆回头向彭关封说道:“我马受惊了,但我还没杀的尽兴,你若还有胆量,可否与我地上步战?” “笑话,尔等村夫,我何惧于你,今日便要与你厮杀个够!”说完彭关封也跳下马,扛着那杆霸王戟便向褚喆走来。 二人也不含糊,见面便打,你来一戟,我来一棒,乒乒乓乓的火花四溅,互不留力,斗的火热。彼此之间又斗了百余合,二人速度渐渐放缓,此时他俩都矣略感疲惫,可心中又都含着一口气,不敢放松。此等决斗,稍有不慎,轻者受伤,重者便要一名呜呼,那可不是闹着玩的。 又斗了五十合,两军将士开始为二人担忧,这边鲁衍率先鸣金收兵,但此时褚喆杀的正欢,将鸣金置若罔闻,依旧与那彭关封缠斗,不愿分开。二人身上盔甲已经被汗浸透,脸上汗水也开始使眼前变得模糊,无奈之下彭关封率先说道:“兄台大营已经鸣金收兵,不如速速回营休整,免得遭受军法处置!” 褚喆听闻其言,略一思量,也开口说道:“哼!你小子果然是把好手,你我明日在战如何?” “甚好!敢问阁下尊姓大名?” “我乃大燕国先锋,褚喆!” “褚将军,我等各为其主,不相为谋,如若下次再战,你我定要分个高下,如何?” “小子莫说大话,下次你我既分高低,也决生死!”褚喆大眼睛一瞪,便不再管彭关封,上马回营了。 大晋军营内,韩申又在与冯冲商量。“将军,此时还不攻城,更待何时?我等切不可如此耗下去啊,将军!今日我等也看到了,这燕州反贼并不寻常,有不少高手辅佐,如若此次出征不拿下燕州,日后便要酿成大错啊!将军难道要我修书一封禀告皇上吗?” 韩申屡次三番、苦苦相劝,只是这冯冲如茅房石头,又臭又硬!这让韩申甚为着急,不得以才拿出皇上名头来逼迫其攻城。冯冲一听要禀报皇上,便立马换了一副嘴脸。 “参军有所不知啊,我也有苦衷难言啊!如今彭老太尉是要让我带其孙儿立功的,而这两日之战,彭先锋却毫无建树,这叫我怎么向太尉交代啊!也罢!也罢!明日我便出兵攻城,如何?” “将军啊!拿下了燕州,你我皆是护国之功,怎可在此等小事上浪费战机!将军明日定要发兵攻城,如若不然,我便上书朝廷!” “好好好!参军早些休息吧!明日我便发兵,绝无虚言!” 就在此时,帐外有一道黑影隐藏在黑暗中听着他们的谈话,不一会儿,黑影便逃出大营,向渔阳方向遁去! 大晋军贸然出兵 糊涂人冯冲身死 虽夜已深,但鲁衍顾不上衣衫不整,急匆匆的往郭钧帐中跑去。 “大将军,不闻回来了,好消息啊!好消息啊!” 郭钧听闻是鲁衍来了,迷迷糊糊的从榻上坐起来。“军师怎的如此慌张,扰人清梦。” “害!大将军还做甚清梦,不闻以将敌方主将及从官情况摸清楚了,所以我才急忙来与大将军商议啊!” “哦?军师如此高兴,想必是有利于我军喽?” “此战必胜!不闻说,敌军主将与军师、先锋郎不合,而且主将是个昏庸之徒,无甚本领,他们打算明日不再叫阵,而是直接攻城!” “直接攻城?以渔阳兵力,只怕片刻就要被攻破了!何谈什么好消息?” “大将军放心,我将计策说大将军听,你看此计可行否?” “快说,快说,莫要卖关子了,你这滑头小子!” “依我之计,明日只管让他们破城,依敌军主将性格,必定大喜过往,骄傲自满。我等只需待其入城之后,让侧翼两队骑兵绕道晋军大营后,烧其粮草,断其粮道,冲破敌军大营。再派中军赶到渔阳,与城内守军接应,给攻城的敌军来个瓮中捉鳖。” 郭钧思量了一番说道:“军师之谋,神鬼莫测也。我这便修书让三路兵马做好准备,依你之计行动。此战定要让敌军有来无回!” 鲁衍嘿嘿嘿一笑:“嗯!大将军忙着吧,我先回营睡觉了,困的很呢!” “你这小子,行了,走吧!” 鲁衍走后,郭钧立即将三封书信送了出去,城外三处大营之内,领兵将领收到消息也是大喜过望,立马召集兵马做了相应的战略部署。只听那黑夜之中,传来了新军将士们高亢的声音。 第二日一早,晋军大营外,二万精兵排列整齐,形成一个个方阵,向渔阳城外压去。韩申一早便向冯冲进言,让彭关封带着一万将士在大营中做为后援军,镇守后方,一方面可以防止敌军绕后偷袭,另一方面可让冯冲获得头功。冯冲采纳了韩申的意见,便带着他和副将一起前往前方督军攻城! 这边鲁衍见敌军兵临城下,便安排一队军士前往城墙上阻击敌军,并嘱咐他们,样子一定要装出来,但不可鲁莽送命,只要对方攻上来,尔等便跑,只需将其引入城内便可。 城中百姓早在郭钧等人到来时,便迁徙去了辽阳。如今城内四角处早已安排好了伏兵,就等晋军落入圈套了。 第一声号角,虎贲军背后弓弩架起,只见指挥官令旗一挥,数万只弩箭,黑云压城、犀利肃杀、如雨点般射向渔阳城内,只见城中房屋顷刻间就被乱箭穿透,好在城中人员稀少,方才没有什么伤亡,此等强弓利箭,足以见得大晋王朝的军队当年纵横天下之威! 此等箭阵,晋军共发射了三波,这一波就是一万支,三波就是三万支,如今渔阳城内遍地都是箭矢,甚至连落脚的地方都少有。 第二声号角响起,只见晋军镇中,出现数台冲车井阑缓缓驶向城墙边上,后门还有数十个小方阵冲锋集团,喊着口号,手持近战刀剑盾牌,肩扛云梯就往城墙冲去。城前之上留着的小部分守军,只得手拿大石向下方砸去。两方就此开始了真正的近战搏斗。 还没有一炷香的时间,只见大晋军就攻上了城墙,而在远处观望的韩申却感觉事情有些蹊跷。于是向冯冲说道:“将军,我等还需小心行事,莫要中了敌军圈套啊!”而一旁的冯冲哈哈大笑,还在为自己的将士如此快就攻下一城而高兴。“军师何必老是如此忧虑,真是败兴!大晋虎贲军那是何等存在,拿下这小小的渔阳城,那不是易如反掌吗?我量这些反贼也无甚本身,今日一战,便看出来,他们不过一群山野村夫而已!” 一旁的两名副将听了冯冲之言,一同在一旁添油加醋,奉承着冯冲的英明领导,这让韩申更加的忧心重重! “参军及二位将军,与我一同进程安抚渔阳百姓。此等大喜之事,还需你我一同前往。” 说完,几人便骑着高头大马,得意洋洋的在众多虎贲军将士的簇拥下进了渔阳城。 刚一进城,韩申就意识到了城中并无百姓,只怕是有诈!但看了一眼冯冲那副模样,便心中一阵膈应,却也不敢再说什么,生怕惹到这位领军人物! 等虎贲将士们也进了城,忽然韩申等人身后的城门关了起来。有余人太多,这渔阳城又不算太大,难免有些拥挤,所以将士们也就没有在意。 就在此时城内四处开始有火光出现,一点一点往城中心蔓延。而这边新军埋伏好的士兵们,开始从四面八方射来利箭,虎贲军见受了埋伏,顿时乱作一团,而为首的冯冲还迷糊着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在哪里叫喊:“发生了甚事?怎得乱作一团?” “报!将军!后方有部队收到了埋伏,请大人速速做安排!” 韩申听闻,一阵苦笑。还真如他所料,这城中早已布好了埋伏。只怪自己平生第一次出征,便遇到此等领军之将,今日我命便要留在此地了! 而测门那边,中军部队已到,开始杀入城内,从侧翼支插虎贲军队之中,大开杀戒,让其部队拦腰截断! “将军!此时顾不得许多了,我等定要从南门处突围,杀出一条生路啊!不然我等皆要死于此地!二位将军保护好主将,我等从南门杀出!” 这南门边是他们进城的入口,想必那边依旧是薄弱环节,没有多少敌军。只有从南门杀出去,才有一线之生机。 虎贲军不愧为大晋精锐之师,即便受了埋伏,短暂慌乱后便缓过了神儿,开始有组织的抵御燕军新军。这其中有两位方队指挥官起到了至关重要的作用,快速引导虎贲军改变阵型,有组织的向南门突围而去。 而城外的另一边,大晋军营之中,也是乱做了一团!只见大寨之中有两队骑兵四处冲杀,见着粮草便射出火箭,大营之中火光遍地,浓烟滚滚,让留守的一万虎贲军甚感棘手。再厉害的步兵,遇到机动性极强的骑兵部队,也是无可奈何,这边还没等你打着呢?那边人家已经一溜烟儿跑了!所以这北方游牧民族一直都是大晋王朝最为恼火的对手! 此时彭关封手持风雷霸王戟正在与卫展、贯玉二人斗的火热。只见二人头上隐隐约约有细汗渗出,卫展手中宣化斧已经让彭关封带霸王戟砍出了几道裂痕,而贯玉的一对弯刀更是无法近身彭关封。这二人虽说也是骁勇善战之辈,但遇到了彭关封这等当世绝顶高手,那也只能心有余而力不足。 十余合后,卫展虎口已经被震裂,贯玉见卫展难以抵挡,恐怕有失,便与彭关封说道:“小子你还在此与我等缠斗,你城内主将已被我等瓮中捉鳖,现在恐怕一名呜呼了!哈哈哈!” 彭关封是何人,他丝毫没有受到贯玉影响,反而说道:“我今日职责所在便是守营!你二人撞到我身上,我定让你二人有来无回!吃我一戟!” 只见彭关封发了大力,这边架开贯玉双刀,便抖擞精神,一戟砍向卫展。卫展见这小子要置他于死地,无奈之下只得从怀中掏出一彭石灰,向彭关封撒去。这时卫展久经沙场后,一支留的后手计策,虽有些见不得光,但却数次救他于危难之中。 彭关封那里想到对方还有此等下做招数,一不小心便着了道,虽为伤到眼睛,但也弄的一鼻子灰,稍等其做下处理,再一看卫展二人,早已一溜烟儿,跑的没影了。 随着卫展二人逃跑,那两队骑兵也跟着无影无踪,只留下地上凌乱的马蹄印迹。 渔阳城内,烟火四起,夹杂这地面上的灰尘,整个上空像被乌云遮盖一般。彭关封见城中不妙,便带着二百骠骑杀向渔阳城。 城内虎贲军依旧在苦苦支撑,而正往南门突围的冯冲等人,却在半路上遇到了郭钧、李猛,这李猛手持一柄烈火钢叉,赤着上身,披头散发,如野人一般。虽看着他如此疯癫,可是他打起仗来那是一点不含糊,只见他提着钢叉,一排马屁股,便杀向冯冲等人。 “哇呀呀呀!受死!”着李猛嘴里念叨着,手中钢叉直刺冯冲脑袋!那速度之快,如电光石火一般。一旁刘姓副将,左肩膀被郭钧砸脱臼,但眼看情急之下,只好硬着头皮挡住这致命的一击。又一声惨叫,那刘姓副将,手臂竟被李猛刺穿。一旁陈姓副将见兄弟受此重伤,便提枪向李猛杀来,郭钧那里能让他插手,急忙上前挡住钢枪,与陈姓副将缠斗在一起。李猛这人,杀红眼了不要命,招招皆是致命一击,这刘姓副将那里见过这等人,再加上本身身受重伤,没到五个回合,便被李猛一叉刺穿了胸膛,倒在了血泊之中。 而一旁的郭钧今天没有受力,打起十分精神,十个回合也将陈姓副将胸口砸碎,只见那陈姓副将一口鲜血喷出,五脏俱碎,倒于马下。 冯冲和韩申见二人惨状,吓得面如白纸,只得催马而逃。李猛见冯冲逃跑,他也不心急,就一直追赶在其身后,与他玩起了老鹰抓小鸡之游戏。韩申往另一个方向逃去,逃到了一个死胡同,郭钧也在其后追赶。就在韩申绝望之际,从胡同里出现两名虎贲军,一把将其从马上拽下,藏到了一旁民宅之中。 这二人不是别人,正是先前冷静指挥的两名虎贲军指挥官。这二人让韩申不要出声,藏匿起来,等一会有时间,便一同逃出城去。 郭钧追赶到附近后,看见韩申到马在此停留,而人却不见了,他便猜到是在附近藏着呢。于是郭钧就在马背上一动不动,静静等韩申漏出头来。 只听一声惨叫,街对岸的李猛玩的有些索然无味了,便提起钢叉,一叉插入冯冲的咽喉,冯冲当即一命呜呼,李猛便将他的头颅取下,要带回大营,为新军将士鼓舞士气。 就在这时,易方行带着二百骠骑杀入了城内,四处寻找冯冲等人。好巧不巧,正好看到了李猛提着冯冲的人头,彭关封怒上心头,提起手中霸王戟便杀了过来,郭钧一看是彭关封来了,心中害怕李猛有失,便急忙赶马前去迎敌。 “军师,那人已经走了,你速速上马,我二人护着你,咱们要于先锋郎回合。” “好!好!好!有劳二位了!”韩申此时被吓到不清,口中之言磕磕绊绊,就是说不顺当。那二位指挥官见韩申如此模样,便不敢让他一人骑马,于是便一人驮着韩申,一人跑着与彭关封回合。 李猛也没与彭关封交过手,那里知道他是如此狠角色!只是三个回合,李猛便招架不住了,还好一旁郭钧及时赶到,为他挡下了一戟,不然李猛今日便要与冯冲一般,魂归天外了! 郭钧心想此人甚难对付,还是先带着李猛与军师等人会合再说吧!两三个回合后,郭钧便弹开彭关封的霸王戟,招呼李猛逃走了。 彭关封正要追赶之时,只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正在招呼他。“彭先锋莫追,我是韩申,先锋救我!” 彭关封一看,原来韩申还没有受害,便急忙将韩申换到自己马上,驮着他与两名指挥官,及二百骠骑杀出城外,回到了大营之内。 此战甚为惨烈,大晋两万虎贲军受到埋伏,死伤半数以上,其余人被俘。而这边新军也不好过,在经历了虎贲军破釜沉舟的反抗之后,也是死伤五千将士以上。只见大战过后的渔阳城,满地都是残枝断臂,鲜血铺满了整条街道,那场面,犹如修罗地狱一般!正所谓,将军百战死,壮士十年归,战争是鲜血与头颅堆积起来的,所以从军之人,在任何年代,都应该是最受敬仰一批人! 回到大营的彭关封与韩申等人,来到将军帐内议事。 “这冯冲真乃猪狗之徒,朝廷怎么能容这等人做将军,真乃大晋之不幸也!如今三万精锐,只剩三成,这可如何与皇上交代啊!”彭关封在一旁急的直跺脚,满面愁容的说道。 “先锋郎不必担忧,这冯冲死得其所,正好给我你我二人机会,虽然定会受到责罚,但皇上此次定会明白,只有你我二人才是大晋之栋梁也!” “兵败如山倒,死罪可免,活罪难逃!不如我带着剩下一万将士,杀将回去,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如何?” “先锋郎莫要心急,此番将士们都矣疲惫,带着疲惫之师无论如何也是难有胜算,还是稳定住军心,我在修书一封,传给皇上,让皇上定夺吧!” “哎!只好如此了!还请军师书中给我美言几句。” “先锋郎放心,我韩申识人定不会错,日后你我还需多有走动,结为好友,共为大晋朝廷效犬马之劳!” “封早有意愿与军师交好,只是怕那冯冲有所说此,便不敢与军师深交,如今他已阵亡,你我便可好生交流一番。” “待我写完书信,我便去你帐中痛饮一番,先锋郎还是去梳洗梳洗吧,看你这副模样,那里有之前英姿!” “沙场之上,还在乎甚么英姿不英姿,活着便成!那我就不打扰军师了,我先去营内抚慰一下将士们!” “先锋郎,护我周全的两位指挥官,乃是可用之才,先锋郎可与他二人熟悉熟悉。” “军师放心,这二人我也对其甚为好感,我这便去看看他二人。” 彭关封出了帐内,便来到了受伤的将士们帐中,帐内一片哀嚎声,让人听了心直颤悠,这些曾经身披荣耀的将士们,今日受此挫败,心中定是十分郁闷。彭关封进入帐内将前因后果说与众将士,又鼓励了他们一番,这才让众人心中好受些。为将者,爱兵如子!胜了便要嘉奖,败了也不要埋怨,兵家之争,胜败乃兵家常事也! 彭关封出了帐便看到二人也在疏通众位将士,于是便来到二人身边,与二人聊了起来。 “多谢二位今日舍命搭救军师,军师让我带其向你二位道谢!” “先锋郎那里话,我等将士,首要命令便是要保主将安危!奈何我二人迟了一些,没有保住冯将军性命!” “这事不怨你俩!是他自己统兵无方,非但害了自己性命,还葬送了我大晋两万虎贲军!就算他活着,那也是死罪!” “先锋郎与军师不会受此牵连吧!” “死罪可免,活罪难逃。但你二人此番定会受到皇上嘉奖,这是军师用来报答你二人的。不知二位如何称呼?现任和等官职?” “我二人现居虎贲军帐下都尉,他叫秦辉,我叫赵映。” “可惜了此等人才,竟然只是小小都尉,不如你二人日后跟随与我如何?我让军师启奏皇上,封你二人为中军司马,为我统领帐下。” “多谢先锋郎,我二人愿誓死追随!” 猎场僖宗遇袭 无辜太子受伤 国都洛阳西郊外,皇家围猎场。在百官的簇拥之下,僖宗与众位皇子一同前往此地,为过几日的祭祀大典狩猎祭品。僖宗身体健硕,善骑善射,能开五石之弓,乃是一代雄主!僖宗威风凛凛、意气风发,带着众人寻找猎物。但今日不知为何,这猎场之内活物稀少,寻了一圈也只是寻到一些野兔野鸡而已。一个时辰后,僖宗此时显得不太高兴,只得越往深处走去。 僖宗有六位皇子,年长者二十有八,年幼者方才十岁而已。自古立长不立幼,长子姜佑安,平庸之辈,但却仁义孝顺,又是皇后所生正统,故当年二十岁时便被立为太子,深受僖宗喜爱。二皇子姜佑文,乃是众位皇子中才智最为出众之人,但为人狡诈阴险,僖宗甚是不喜欢这个儿子。三皇子姜佑勋,生的极为健硕,孔武有力,武略超群,但其做事过于莽撞,为将尚可。四皇子姜佑集,年纪轻轻,文墨超群,由善做画,其所作水墨山水,已有大家之风范。五皇子姜佑理与六皇子姜佑谦,年纪尚小,只懂玩乐而已。 众位皇子跟在僖宗的身后,往猎场深处走去。越往前走,便看到不少鹿类、狐类的尸体,再深入后,更有狼熊残肢曝于荒野。此时太子姜佑安说道:“父皇,此地异常,不可再深入啊,恐有危险!” 太子刚说完,只听丛林深处一声虎啸传出,震人心魄,众人皆汗毛乍立,年幼的五皇子与六皇子更是被这虎啸吓得嚎啕大哭。 “老四!你带着老五、老六回营地吧!一队护卫保护好三位皇子。”二皇子姜佑文叮嘱了一番,便让护卫带着他们返回营地。 这时僖宗却大笑说道:“我当是何凶险,原来是山林猛虎,好!今日我便要将那虎头作为祭祀供品,献于先祖!” 只见僖宗策马扬鞭,便往深处杀去。一旁护卫们见见僖宗如此之快,也有些措手不及,慢了半拍。 就在那山林深处,一条斑纹猛虎,正虎视眈眈的注视着僖宗。此虎身长九尺,体大如牛,一身黑黄斑纹,头顶一个‘王’字,四肢粗壮异常,尾巴如钢鞭一般,四爪外翻,张开血盆大口,冒着白气,发出嘶嘶的低鸣。僖宗此时与其怒目而视,四目相对,二者皆有王者之势,势必要分出个高低胜负! 僖宗从背后掏出一支长箭,搭上弯弓,冷静的瞄着面前这只吊睛猛虎。只见那猛虎猛的从大石上跃下,便向僖宗扑来,那一排排利齿,上面还带着些许血迹,好不骇人!僖宗也不含糊,找准时机,一箭射出,却让那猛虎纵身一跃,躲了过去,僖宗这一箭之威力,竟将大树刺穿,足以见得僖宗之膂力,年轻小伙子也自叹不如也。一箭未果,就再来一箭,那猛虎身型灵巧,一边躲避着箭簇,一边向僖宗靠近,待到距离僖宗还有一丈之远,僖宗便有些焦急了,眼看背后箭筒里也所剩无几,如若杀不了它,自己便要葬身虎口。就在这时,猛虎蓄力扑出,直扑僖宗面门,僖宗急忙连射数箭,数箭落空,此时手中仅剩最后一支箭,决定着一人一虎谁高谁低也。霎那间,僖宗灵光一闪,如有神助一般,这最后一箭紧紧扣在弦上,等待虎口及身之时。眼看危机将至,近在咫尺间,僖宗放开拉弓那只手,只见那箭簇如流星一般从虎口射入,直穿头颅,从脑后飞射而出。这一箭真乃天神下凡也,前方大树都被射穿,回头再看那条吊睛猛虎,却早已没了生气。正所谓二虎相争,必有一伤,僖宗见那猛虎死得不能再死了,便走到其身前,大笑说道:“你这畜生,敢在山野称王,你不知天下尽在寡人手中吗?寡人才是真正的王!今日你不屈服于我,那我便要剥了你的皮!哈哈哈哈!” 此时众人已经赶来,看见僖宗正在养天大笑,面前一条斑纹大虎,一动不动的躺在地上,众人见状,皆下马跪地,齐声恭贺:吾皇威武,纵横天下! 猎虎风波未停,这边另翻云雨。正在众人道贺之时,树林中一发冷箭飞射而出,直射僖宗面门。太子姜佑安距离僖宗最近,眼看冷箭将至,他也顾不得许多,直接用自己身躯挡在僖宗面前,那冷箭直接刺入了姜佑安的右肩膀上,只听其一生惨叫,众人这才反应过来,大声喝道:“有人行刺皇上,护驾!护驾!” 僖宗见太子受伤,急忙将他抱在胸前。“儿啊!你救了父皇啊!你可要挺住啊!备马,寡人要亲自将太子送回大营!” 三皇子姜佑勋大声喝道:“他妈的,一群酒囊饭袋,今日就算把这座山翻过来,也要把凶手找出来,否则尔等皆要治罪!” 于是护卫头领便将队伍分为两波,一波保护皇上回到大营,另一波进山搜捕。 这时二皇子姜佑文说道:“三弟与我留在此地搜山,四弟跟随父皇回去,路上照顾好大哥!” “好的,二哥!” 吩咐完,众人便各司其职,开始行动。一炷香后,僖宗驮着太子回到大营,御医速速前来为太子疗伤。太子所中箭矢,上面含有剧毒,如若再晚上片刻,便要死于非命也。还好救的及时,便没有了性命之危。僖宗此时哪里还有心情狩猎,急忙吩咐百官,班师回朝。还不忘留下一对禁军继续进山中追捕凶犯,势必要将其拿下。 山中一处秘密山洞里,一名黑衣男子跪在地上,面前正是二皇子姜佑文与三皇子姜佑勋。 姜佑勋来回踱步,眉头紧锁:“你这废物,这也能失手,真是坏了我等大计!二哥,如今可如何是好啊!” 黑衣男子无奈辩解:“三皇子息怒,小人箭出,便是势在必得,怎料太子插了一脚,小人也始料未及啊!” “他妈的你还敢狡辩,你知道我与二哥等待此时机等了多久吗?早知你如此不经事,便要另寻高手了!”一旁黑衣男子受到如此辱骂,也不敢继续吭声了。 “三弟不必埋怨了,此事乃是天意所为,放了他吧!” “二哥,放了他恐怕会被父皇查到是你我二人所为啊!” “无碍,你走吧!” 那黑衣男子见姜佑文绕了自己一命,急忙磕头谢罪,随后起身就往洞口走去。刚走了没几步,便看见那黑衣男子胸膛处,一柄长剑从其胸口刺出,黑衣男子瞳孔一缩,就驾鹤西去了。 姜佑勋见到此景,一阵迷糊,转头向其姜佑文问道:“二哥不是说要放了他吗?干嘛还下此等狠手!” “三弟莫要妇人之仁,不将其灭口,你我终有一日要吃大亏!” “二哥呀二哥!何必多此一举,让我一刀结果了他,不就完了吗!” “他毕竟是我等心腹之人,还是让他死的轻松些吧!行了,一会出去就说在此地找到了凶手,已经畏罪自杀了!” “二哥啊!此次失手,下次机会不知要等到猴年马月了!” “嗯!另做打算吧!三弟放心,二哥定会助你坐这大晋王朝的皇帝!” 此时姜佑文的眼中寒光隐而不发,身上杀机浮现,让人深感不寒而栗。 要说这姜佑文为何如此大胆,敢设计行刺皇上,要害就在于,僖宗当年做了一件让他此生都不会原谅僖宗的事。 姜佑文年幼之时,其母便被皇后排挤,打入冷宫!这让其从小就生活在皇后的寝宫,但皇后此人甚为刻薄,对自己亲儿子姜佑安那是百般疼爱、爱护有加,而对这名贱妾所生的二皇子,却十分冷酷无情。因此童年的姜佑文小小年纪便心机过人,忍辱偷生,历经人间各种苦辣酸甜。唯一能让这个二皇子有坚持活下来的希望,便是打小就侍奉他的贴身宫女萍儿。是萍儿在他失落的时候陪在他身边,是萍儿在他饥饿的时候去给他偷来饭菜,是萍儿在他受尽侮辱的时候鼓励他、安慰他,姜佑文把她当作最亲的人,也是唯一的亲人!直到姜佑文长大成人,姜佑文也未曾辜负萍儿,在他该当婚嫁之时,他便力排众议、历经磨难,终于将萍儿娶为正妻。二人十分恩爱,在婚后的第二年,萍儿便有了身孕。而这,也恰恰奠定了一场悲剧的发生! 萍儿有了身孕后,变得越发的妩媚动人,其身上少了些少时的青涩,却多了份为人母的柔软。那时候的姜佑文每日都高兴的不得了,逢人便说我要做父亲了,他对未来的生活充满了期待,感觉自己身上每日都充满了力量。正所谓,福无双至、祸不单行,那年番邦进贡大典,僖宗甚为高兴,便多喝了几杯,大典结束后,僖宗便喝的酩酊大醉。夜里,僖宗在回往寝宫的路上,恰巧遇到出来遛弯儿的萍儿,僖宗见此女子身怀六甲,长得又妩媚动人,心中兽欲徒增,就在这阴冷的月色下,僖宗强暴了萍儿! 事发之后,萍儿流产了!失落的情绪,加上被自己公公欺凌的羞愧,萍儿终究抵不过内心深处的情绪,在一个夜里上吊自尽了。当视察地方军政的姜佑文回到洛阳城后,得知了此事,姜佑文将自己锁在了寝宫之内,一年没有出门。他每日生不如死,饱受折磨,感觉妻儿的声音就在其耳边回荡,心中也渐渐埋下了仇恨的种子。一年后,踏出房门的姜佑文表面上和往常一样,只是略微消瘦些,但其心智却早已变了模样。尝尽了世间疾苦,从此便如铁打一般百毒不侵!如今的姜佑文的眼中什么都没有,只有一个东西是他渴望的,那就是皇帝的帝位! 姜佑文深知依靠自己之力,是无法达到目的的,所以他便选了为人狂傲,却又无甚才谋的三弟,与他一同行事。他答应三弟,帮他坐上皇位,实际上却只是拿他当作一枚棋子,必要时候,他便要弃子保车,实现自己的目的! 僖宗遇害之事,让朝廷百官心惊胆颤!回到皇后里,僖宗便就此事与百官商议。但恰恰就是这个时候,韩申的前线战事文书送到了僖宗面前,僖宗看完之后,脸色一阵青、一阵红,气的胸膛上下起伏,口中牙齿磨的刺耳,整个人如怒目金刚一般,让百官更是望而生畏。 半炷香后,僖宗勉强平复下心态,开口说道:“燕州镇压反贼一战,我军大败,主将冯冲战死,三万虎贲军仅剩三成,参军韩申向寡人请求撤军,众位卿家觉得如何啊?” 太尉彭章听闻此事,心中不免为其孙儿彭关封担忧,于是他便率先说道:“皇上,书中可有详细说明,因何而败?” “因主将冯冲不顾军师所言,擅自作主,大意遇伏,导致兵败!” 听闻僖宗之言,一旁韩咎心中大石落地,还好韩申无恙,况且罪不在他,还有余地可以周旋! “主将冯冲既然已经身死,便无法治其罪了,但随军参军韩申,先锋郎彭关封,虽有保全其余虎贲军之功,但不可不治其罪。等二人回来,再详细处理。如今首战便败,有损我大晋脸面。我欲再派一师,前往燕州,为我大晋扬威!” “皇上三思啊!如此来看,燕州反贼不可小觑,况且前军以败,应先将其调回,休养生息,在做打算!” 僖宗虽口中说要再次发兵,但其详细看了文书,心中还是赞成撤兵的,这太尉之言甚对其心思,如此便可借坡下驴,保存颜面! “太尉所言有礼,丞相速速修书一封,让燕州晋军速速撤回休整。” 韩咎立马拱手接旨,退下朝堂。 “我大晋锐士所向披靡,怎的连一州反贼都拿不下来,太尉你说是何原因?” “依老臣之见,乃主将之责也!冯冲此人,纸上谈兵之辈,并无甚本领,其父当年便是因鲁莽行事而身死边外,今日其子又重蹈覆辙。皇上用人还需三思啊!” “嗯!确实如此,我大晋朝廷之上,难道就无将才可用了吗?” “皇上确实该整顿吏治了,贤者不在多,在精!为将者更是如此,老臣愿举荐二人,为皇上分忧!” “何人?” “西凉雁门守将,偏将军狄通!益州乐山守将,俾将军王援!此二人虽为三品军士,但却是大将之才。狄通爱兵如己,为人忠义,每每出战皆冲锋在前,杀敌无数。王援才智过人,擅长兵法,善用不战而屈人之兵,乃是一员儒将也。更重要的是这二人对大晋忠心不二,如若继续让他二人边关驻守,实在是可惜了他二人的才华!” “好!选贤任能,方能为我大晋稳定江山。太尉速将这二人调到朝廷之上,随时待命出征!诸位卿家如有贤能之才,只管上奏寡人,寡人自会定夺。” 听闻僖宗之言,百官皆伏地跪拜,齐声说道:“吾皇万岁!万岁!” “退下吧,我要去看看太子伤势如何了!”僖宗挥一挥衣袖便走出殿外,往太子寝宫走去。 太子如今已经没有了性命之危,但其中毒颇深,脸色发紫,太医在一旁用放血之法为其排毒,屋内皇后及妃子坐了一拍,都在默默为太子祈福。 僖宗来到屋内,见太子如此模样,心中甚是心酸。太子是他最喜欢的皇子,也是他的心头肉,如今为了救他,竟落得如此凄惨,僖宗老泪也流了下来。“儿啊!父皇知道你孝顺,但是如今你若有了三长两短,你叫父皇怎么活啊,父皇给你打下的大好河山,还需你来接替啊!” 一旁皇后更是一把鼻涕一把泪,哭得像个泪人似的。 “皇上不必心忧,太子性命已无大碍,只是怕日后会落下残疾,其右臂肌肉已经萎缩,痊愈后恐怕也不能动了!”太医虽然知道之言会让皇上更加悲痛,但毕竟长痛不如短痛,还是及早知道为好! “吾儿为了救我,才落的如此下场,就算是残疾,我也要他做大晋的皇帝!” 僖宗虽然口中如此说,但心中难免有些犹豫,这堂堂一国君王,如若是个残疾人,这可如何向天下百姓交代啊! 此时燕州州府内,捷报传到卢匡耳中,卢匡第一时间着急各级官员,来到攘侯碑前,与百姓分享喜悦之情。如此行事有亮点好处,一来可以激发百姓热情,使百姓更加亲近义军;二来便是要昭告天下,我等反晋之决心,敢为天下先! 奉城百姓商贾听闻此等乐事,皆敲锣打鼓,奏乐起舞,庆祝第一次出战便大胜而归。 一朝之下枯木难支 南北相望苦从中来 渔阳大战十日后,朝廷诏书传到韩申手里,命韩申、彭关封统领剩余的虎贲军撤回洛阳,先行休整。 郭钧等人待敌军以离开燕州境地后,便班师回到奉城州府,一路上燕州百姓皆锣鼓喧天,庆祝新军大胜而归。此一战不止在燕州盛传,就连远在扶余城的姚景等人也以知晓,青州、并州与燕州接壤,民间广为流传着各种消息,其中传的最多的就是:燕州起义军不费吹灰之力便将大晋精锐击败。一时间,大晋国土内流言四起,官府强制封锁这些消息,却也只是徒劳无功。本来就处在多事之秋的大晋王朝,如今将要面临更为严酷的考验,到底是顺天而为,还是逆天而行,摆在晋僖宗面前的难题,他改如何处理呢? 回到奉城内,郭钧等人做好休整,便来到州府大堂内议事。此一战有太多问题摆在他们面前,这些问题如若不做出处理,日后很有可能导致祸患。大堂内,卢匡早已做好功课,便将问题抛出,与众人商议。 一、新军装备与大晋军队相比,相差甚远,此战我军为守势,故还可以应付,但如日后出兵,便是要依靠绝对的军事实力说话的,此事乃是重中之重! 二、新军军阵还需多加操练,以目前兵力,如不快速扩军,便很有可能受到重创,此战敌我损失皆不少,称不上是大胜,扩军一事无必要提上日程。 三、求贤令要顺势颁布,燕州之地辽阔,目前地方上官员不足,工事修建、兵器制造也缺人手,为使燕州兴盛,便要提早做准备也。 如此三点,当务之急也,定要在短时间内有所对策,方能应对大晋下次出兵征讨! 众人各抒己见,将自己所想所虑说与大伙听,思想碰撞出火花,事情才能得以最优解。经过一天的研究探讨,总体上给出了如下解决方案! 新军要想对抗大晋军队,便要以己之优势,攻敌之短板。大晋王朝步甲军士纵横天下,新军如若也大力培养步战之旅显然是浪费时间与精力。卫展、贯玉提议效法胡人,大力发展骑兵部队,最好是游猎轻骑兵,机动力极强,可胜任各种游击突围战,用速度决胜负。况且燕州地处东北、与鲜卑接壤,可从其手获得众多优良马匹,此乃得天独厚之优势也!郭钧更是提议,要训练一支精密部队,如同当年攘侯所创撼王白马骑一般,用来执行高难度任务!工部翟仁凯目前已经着手研发打造类似平削弩的备用武器,用来提升整体实力。如此几方面着手,便可解第一个难题。至于具体实施之事,便由郭钧督造筹备。 颁布求贤令,鲁衍立刻就想到了老师文垣叔,经此一战,燕军以胜,如今已是明着跟大晋王朝翻了脸面,那就顾不得许多了。卢匡在请示了老师后,便休书一章,昭告天下,书中写道:当世大儒文垣叔以担任燕国义军之客卿,燕军以上卿之礼相待,以此表达燕军求贤若渴之决心。此书一颁布,天下士子间便流传开了一句话:燕军决意千金买骨,文大人高洁先从隗始。不少民间士子无靠山者,皆往燕州聚集,卢匡等人新建学士馆,用来安稳投靠学士,再从中选拔合适之人,调任各处岗位,半年时间,燕州就来了二百多人,这无疑为燕州的治理,提供了绝佳的机会。文垣叔毕竟心中还是有所顾虑,在看到燕州以及日渐入轨,便告辞了新军众人,辞退归隐于蒲县,继续延续治学之道,以免学社断了传承,其回去之前还从燕州士子中挑了几人与其一同回去,这几人便是文垣叔的关门弟子,日后皆是鼓动天下风云的大才! 渔阳之战过后,并州、青州不少流民听闻燕州如今日益壮大,且百姓安居乐业,于是便从关内来到关外燕州府,在这里开垦荒地,从新定居!正是因为燕州收留了不少流民,新军大营也扩充了不少兵力,年轻力壮的参军,年老便回乡务农,此乃中原大地千古之习俗。短短半年间,新军部队便多了一倍将士,虽然训练时间不多,但作为后备军也是一份有生力量,这让燕州抵御大晋出兵镇压又多了几分把握。 有此等应对之法,新军如今日益壮大,燕州也变得越发繁荣起来,与之前相比,那是有着翻天覆地的变化。与此同时,大晋王朝已经开始准备第二次出征镇压叛军,僖宗听从太尉之言,广开言路,任用贤才,将整个大晋朝堂血洗了一番。韩申与彭关封因战事失利,被关押了半年之久,但这恰恰是僖宗为了保全这两位年轻才子的方法。半年过后,他二人分别被封为卫将军和太中大夫,从此便进入大晋朝堂、幕府,为大晋效忠。 时间如白驹过隙,如今已是秋收之时。此时遥远的扶余城内,姚景与徐刚扮做商人,一直藏在于氏一族开在扶余城内的当铺里。有了于坤赠与的南海宝珠,姚景已经跟鲜卑王后搭上了关系。王后甚为满意这名大晋商人,每逢完颜一族有重大事件,便第一时间告知姚景。这让姚景为他下一步打算奠定了良好的基础。 当铺内,姚景与徐刚正在商议着下月鲜卑王的寿诞之事。王后传来消息说,下月中旬是鲜卑王完颜鸿烈的大寿,匈奴王吉恒单于也回来为其祝寿,让其准备好贺礼,前来参宴!作为北方民族最强大的两支,他们之间自古便有友好的往来关系,两族通婚也是常事,此次大典作为两族交好的大日子,作为墨冰台间谍的姚景是一定要去的,这种赚取情报、拉拢关系的机会可不常有,为此,二人不惜准备了珊瑚翡翠、锦衣玉带、百两黄金!这些稀世珍宝大多数都是于氏兄妹赞助的,为表感激,姚景修书一封,将此事告知了卢匡,卢匡表示拜于氏一族兄妹为客卿,从此便是燕州商贾第一人! 这边另表远在江州的易方行等人。自从易方行上了铁闸寨,有吃有喝、住的方便,也不用出甚么力,倒也落的清闲!而那胡大胆却终日围在姜昕身边,嘘寒问暖,好不快乐!宫自在见胡大胆乃是有仙缘之人,平时也会传授给他些许修炼之法,学一些小法术。不练不知道啊!胡大胆学习法术,进步如飞!别人半年能学会的,他半个月便练的炉火纯青,真乃天纵之才也!宫自在也对这胡大胆感到新奇不已。 易方行一直对姜昕腰中的玉牌念念不忘,于是再一次劫官粮时,在一处偏僻的角落里,易方行将自己的玉牌拿给姜昕看,姜昕看到后十分诧异,之后便哭了出来,诉说了玉牌的来历。原来这玉牌便是当年襄阳王姜后兆直系家属的身份牌,她姜昕正是襄阳王的小女儿!宫自在等人正是当年襄阳王的家臣!为救姜昕杀了狱卒,越狱逃亡,带着她从此便扎根在铁闸寨中!姜昕上面还有两个兄长,如今还被关押在江州大狱中,虽说祸不及妻儿,但作为皇上的弟弟,便不可以凡人之法来对待。易方行将玉牌来历也告知了姜昕,那道人八成便是藏于道观的襄阳王姜后兆!她得知父亲还活着,心中才好受了些。姜昕说他们驻扎在铁闸寨是在等一个是时机,时机到了,她便要带着众位家臣杀回襄阳城,报此大仇! 易方行听闻姜昕之言,便心中庆幸自己来对了地方,有这位皇亲国戚在,他易方行要想起兵反晋,那不是名正言顺吗?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易方行也将自己流落江州的原由说与姜昕听,姜昕听闻便打心底同情他,就连看着易方行的眼神也变得迷离了起来! 回到大寨中,姜昕便将易方行怀有其父玉牌之事全盘托出,宫自在等人也是大为震惊!这小子竟有如此机缘,莫不是上天派下来助我等共举大事的吧!真乃天意也!如今他们已经在这铁闸寨中蛰伏三年之久,为的就是等待时机,如今易方行的到来,让他们如虎添翼,这时机只怕用不了多久,就要来临了! 依宫自在之计划,起兵要有三个条件。一、世风日下,百姓流离失所,食不果腹,朝堂昏庸,不知民间疾苦,使百姓怨声载道。此乃民意所向!二、师出有名,以襄阳王之名,联合各路诸侯、商贾、豪强,聚集于江州,寻得志同道合之人,共举大义。此乃名正言顺!三、那便是等待一个人的消息,此乃重中之重也! 如今第一条已经具备,这第二条便是目前他们首要任务。宫自在安排姜昕、易方行、胡大胆三人先从江南四郡开始,顺势前往赣州,此行只为结交志同道合之人,笼络各处才子,为日后起兵做打算。江南四郡居长江以南,分为长沙、桂阳、武陵、零陵四郡、土地相对贫瘠,但却多绿林英雄,江湖义士,去江南四郡之目的是为了求得江湖人士支持。而赣州乃是鱼米之乡,美丽富饶,更有天下第一城金陵坐落于长江入海口,此地乃是风雅之地,多富商大贾,文人墨客,此去之目的是为求得商贾、学士支持。以姜昕身为襄阳王之女的身份,这三州之地,谁都得给几分薄面,再加上有易方行、胡大胆保护,宫自在也相对放心些。在做了些准备后,三人便踏上旅程,这一走便是半年多。 过了长江,易方行等人便直接来到武陵郡境地。相传江州四郡之地有三十六大寨、七十二小寨、四大门派、八大帮派,更有一处江湖之人暗中买卖交易的据点,名为沙坝头。这沙坝头之中,杀人放火之徒,打家劫舍之辈数不胜数,乃是出了名的三不管之地,这里最出名还要当属买凶杀人!来到此地只需在客栈内下悬赏令,便有人接活。不少昏庸官员都在此地被人悬赏过,可见这些人能耐之大,简直如手眼通天一般! 到了沙坝头,易方行带着姜昕去找了一个人,此人江湖上被尊称为金沙侯,正是这沙坝头的主事人!他与其妻子殷三娘共同治理着沙坝头,金沙侯武功高强,是江湖上一等一的高手,殷三娘为人阴险,心狠手辣,杀人不眨眼,两人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让来到沙坝头求财的江湖中人不敢造次。 初到金沙侯府邸,姜昕直接摆明身份,将要在襄阳起兵举事一事说与其听,想求得他的援助,一同为百姓造福。这金沙侯虽是绿林之辈,但却也是一腔热血之徒,更何况姜昕乃是襄阳王之后人,那襄阳王在三州名头,更盛皇帝,襄阳王的面子不能不给。金沙侯与其妻子商议之后,便答应姜昕,只要有暗杀敌首任务,他夫妻二人分文不取,全力相助,更出资万两白银用于在零陵招募义军,日后起兵便与姜昕等人襄阳会合!姜昕听闻后,俯首答谢,更是许诺他夫妻二人,日后出兵顺利,当可为其二人分官授爵! 来到零陵郡,当要拜会当地第一大宗门,与第一大帮派。开山门与桨帮素来不和,将零陵郡搞的是鸡犬不宁。开山门门主一斧定乾坤王二龙与桨帮帮主铁桨镇三山李小四,皆是穷苦人出身,姜昕面对二人小之以情动人以礼,还真把二人说明白了,二人随即便答应姜昕,日后不在相争,而是一同为零陵百姓造福,更是许诺,愿带着两方弟子、帮众一同参加举事,他二人愿做先锋! 在到桂阳郡,桂阳山地崎岖,峰峦重叠,四郡之山寨一半都在桂阳郡中,此地有不少南疆族人,擅长巫蛊之术,故易方行定要去苗寨寻求苗王的帮助,苗王若是应允,那整个桂阳郡便是一呼百应! 进了苗寨内,苗王听闻姜昕是襄阳王之女,俯首便拜,这一下可给易方行三人弄迷糊了,这堂堂的苗王统领数万苗族儿女,怎么给一个外族人行如此大礼?行礼之后,苗王道出了缘由!原来当年苗寨内乱,互相征伐,族人死伤无数,是现任苗王孤身一人前往襄阳请求襄阳王出兵镇压,襄阳王不只出了兵,还扶持他做了如今的苗王,统领桂阳郡大大小小的寨子!所以现任苗王见了姜昕就犹如见到了襄阳王,情急之下才行次大礼。姜昕将来意与苗王诉说清楚,苗王欣然应允,并许诺桂阳苗寨接听从姜昕调遣,马革裹尸,在所不惜也!如此坦诚相待,让姜昕也深受感动。在苗寨中住了许久才离开。 长沙郡乃是四郡最为稳定、富足之地。长沙太守是个硬骨头,是大晋王朝实打实的忠臣良将。所以易方行等人没有贸然行动,而是长沙商帮、艚帮、各大帮派暗中勾结,这些帮派久受长沙太守压迫,心中也是烦闷不已,如今姜昕找上门来,他们便合起伙来秘密谋划,等姜昕在襄阳起兵之时,他们便杀了太守,夺了长沙郡,响应义军!如此一来,便可一举两得。具体时机谨听姜昕修书来信便可! 江南四郡之行,姜昕深感民间疾苦,反晋之心越加强烈,此事早已不是为了家族复仇,而是要将天下百姓念在心上,百姓水深火热已久,苦不堪言,此时若不反,更待何时?四郡大小山寨,帮派宗门,都在等这个带头人的到来,姜昕此刻出现,便是最好的苦口良药!正所谓,有钱的出钱,没钱的出力,四郡江湖义士都以自身能力之内许下诺言,江湖绿林如此同心,大事可成也! 此行甚为顺利,两个月就已将江南四郡搞定,剩下的便是要前往赣州了,于是三人便从长沙如江,顺江而下,前往金陵城。大晋河山,壮丽秀美,长江一游,感触良多!这大好河山,不属于任何一朝一代,是属于整个中原百姓的家园,掌一国之权,便要对得起天下百姓。古往今来,多少君王折于百姓之手,正所谓,水可载舟,亦能覆舟,水即为民也!看着如今日渐荒凉的长江漕运,易方行三人虽有美景相伴,却无心欣赏,只有不住的叹息! 金陵城内遇奇人 梅花山下见真神 金陵城紧邻长江出海口,座依长江,面朝东海,乃是当今第一大港口。城内南北商贾云集,风雅之客众多,银坊当铺,酒楼客栈多如牛毛。夜晚的金陵城更是一绝,整夜灯火通明,街道上人群络绎不绝,更胜白天,真乃不夜之城也!易方行三人于夜半时分进了这金陵城内,便被眼前之富丽堂皇所震撼。两旁高楼直冲云霄,路上车架马匹你来我往。达官贵人、富商、皆身穿锦衣玉袍、雍容华贵。诗人墨客沿着江岸,作对饮酒、高歌而唱。红楼歌姬如天上金丝雀一般勾人心魄,人人皆肤白貌美,衣不遮体,逗的满街男人直流口水!金陵城真乃与世隔绝的桃源仙境一般,与外面风雨飘摇的中原大地毫无关系。正所谓,商女不知亡国恨,隔江犹唱后庭花!说的就是这金陵城吧! 胡大胆乃是一介平民出身,那里见过这等世面,今日可算开了眼了。只见街道两旁二楼上,尽是些曼妙的女子掩面微笑,眼含春波的招呼着来往的客人。其中一名红衣女子,更是香肩半漏,酥胸饱满,像胡大胆吆喝,“这位黝黑的小哥哥,上来玩会呀,今天还没开张,人家想找个人好好伺候伺候嘛!”那声音如魔音一般刺入胡大胆脑子里,只见胡大胆气血翻腾,血气上涌,一个不注意,两道鼻血猛的喷出,喷了前方白衣男子一身!白衣男子见自己一身是血,竟晕了过去!一旁姜昕见状急忙按住白衣男子人中。易方行颇有深意的看了一眼胡大胆,便装做不认识,赶忙离开他身旁。两旁街道来往的游客哈哈大笑,楼上娇嗔的那名女子更是笑的险些晕了过去。这初到金陵城,胡大胆便成了名人,这让易方行和姜昕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不一会,白衣男子行了过来,连忙向姜昕道谢。 “多谢姑娘搭救,姑娘有所不知,我天生晕血,一点点都不成,何况如此一大滩血,险些没要了我的小命儿嘞!外面这件袍子,我就不要了,免得一会又晕过去!”说完这白衣男子便当众脱起了衣服。姜昕头上冷汗直流,怎么今天经碰上这些个主啊!真是晦气! 脱完衣服,白衣男子便一把抓住姜昕的手,说要为了报答她,要请她去金陵城最好的酒楼梦轩居吃饭。易方行见这人脑子也不算正常,背后银枪噌的拔出,直顶白衣男子的下巴尖,白衣男子见易方行不是善茬,便立马嬉皮笑脸的求饶,“大哥!大哥!莫要误会!孟某只是想请这位恩公吃个饭而已,您别急呀!大哥你看来是恩公的通行之人,咱们一块儿去!你今晚的一切开销,我来买单,如何?” 胡大胆这时也从迷糊中缓过神来,往姜昕身边凑了凑!“他妈的小白脸!敢吃老子妹子豆腐,你怕是不知道马王爷有几只眼!”胡大胆鼻子下面还有血迹未干,对着白衣男子一顿臭骂,又让他的内衣上溅上了血渍。那白衣男子一见鲜血,又两眼一黑,晕了过去! “胡大哥!我刚把他弄醒,你怎的如此莽撞,又令他晕了过去!你赶快将脸上血迹擦擦,莫要吓着路人!”姜昕满面愁容,一脸责怪的说道。 易方行也是愁的直拍脑门儿,连忙将包裹里的手帕拿出来,让胡大胆擦干净。“义弟,你堂堂八尺男儿,怎的让个娘们弄的如此寒颤!你没见过大白馒头啊!” “兄长莫要取笑我!今日便不在瞒你,你义弟我还是处子之身,你说我见没见过这架势呢?” “义弟莫要说笑,你怎的还是处子了?瞅你这满脸胡子、护胸毛,说你是三个孩子的爹都不为过!” “我何曾瞒过兄长!兄长可知我为何与宫道长修行甚快,要害就在于此也!” “难怪难怪!看来此事还真怨不得你了!不知义弟打算何时破了这童子之身啊!兄长我愿为你赴汤蹈火,在所不惜!” “哎!此等事那里强求的了,今生若有缘,便可与洞房花烛夜之时,与我那结发夫妻同享人伦之乐也!” 易方行听闻胡大胆之言,哈哈大笑,心想这黑厮还是个一往情深之徒嘞!两人就这么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着。片刻之后,那白衣男子又醒了过来!姜昕早已将他身上有血渍的地方用自己带的衣裳围好。那男子起身便又抓住姜昕的手,第一句话便是:“恩公,你救了我两次,今日莫说别的,这顿饭你是非吃不可了!” 一旁易方行与胡大胆见白衣男子醒了过来,便凑到其身前,那男子见他二人,脊背一阵发凉,赶忙就讲姜昕的手放心,站起身来。那男子拱手抱拳,向三人施了一礼! “三位莫要推辞了!一看三位便不是金陵本地人士,不如借此机会,咱们交个朋友,如何?” 易方行与姜昕、胡大胆商量了一番,三人也正要寻吃饭之处,见这小子也不是什么坏人,不如应允了他,还能省顿饭钱!于是姜昕便答应了白衣男子。 到了这梦轩居门前,三人定睛一瞧。好家伙!此酒楼竟有数十丈之高,占地数十亩,远处一瞧如皇家宫殿一般,好不气派!门前客人络绎不绝,皆是身份不凡之辈。白衣男子解释道,这梦轩居乃是金陵第一酒楼,楼中足有七层,第一层为酒食餐饮,第二层为雅间,第三层有歌姬红娘所在,第四层为下等客房,第五层为中等房,第六层为上等房,至于这第七层嘛,便是他白衣男子的住处! 三人一听,急忙打断其夸耀之词。“公子你说甚?如此酒楼,这第七次怎的是你住处!公子莫开玩笑了。” “骗你做甚!我是这家酒楼的少东家,我住这没啥毛病吧!如若不信,便与我一同进去,就只真假了!” 三人满脸疑惑,心中却又不住的狂喜,今日真是出门没看黄历,怎的遇上如此贵人! 进了酒楼内,只见门口小厮连忙叫到:“少主带客人回来了!速速准备酒宴,招待贵宾!”小厮说完,只见一老者连忙跑过来,点头哈腰的说道:“少东家,你可算回来了!老爷说见到你面,便要抽的你满地打滚儿呢!” “三叔放心,我爹拿我并我办法!我日后有时间再去拜会他老人家!今日先好生安排我这三位恩公,麻烦三叔开三间上房,酒宴过后让他们好生休息!” “好说!少东家。酒宴安排在红梅阁,你快带着三位客人上去吧!”待老者说完,白衣男子便带着易方行三人上了二楼。 进了这红梅阁,只见有渺渺轻烟环绕其中,还有假山流水,微观园林环绕,香气淡然浮于空气之中,两名仕女身穿薄纱,淡妆如水,真乃天宫仙女下凡一般。能在这种地方吃饭,那简直是如神仙一样快活啊! 落座后,没一会儿,酒宴便端了上来。菜品不多,却皆是寻常难见的山珍海味!红烧鲨鱼翅、小米辽参、清蒸东星斑、烈火焖熊掌、四宝汆羊肉、外加主食鲍鱼汁捞饭!待小厮报完菜名,之间易方行三人下巴直磕桌沿儿,久久合不拢嘴。 “三位恩公只管吃饱饭,我本人不善饮酒,今日便不与诸位把酒言欢了!我也早已腹中饥饿,咱们也就别客气了,先吃!先吃!” 没等三人回过神,这白衣男子边如风卷残云般吃了起来。三人见状也不含糊,莫管什么宾客之道了,先吃饱再说吧! 一炷香后!几人已将菜肴搜刮的连点油星都没有了!他们各自捂着自己的肚皮,嘿嘿嘿直乐。 这时易方行便率先开口说道:“公子究竟是何等身份,可否告知我三人!省的我们大惊小怪的,成何体统!” “不瞒恩公,我名为孟凡宇,是孟氏商会的少东家,我父亲名为孟金源,是孟氏商会的现任家主!我们孟氏商会现如今居江南三州之首,我父亲也担任三州商盟的盟主一职!这家梦轩居是我父亲庆祝我出生时所建。” 姜昕听闻其名头后!大惊失色的说道:“你父亲就是鼎鼎大名的孟财神!” “正是!” “怪不得,怪不得!江南三州谁人不知孟财神之名号。江湖上传言,孟财神坐拥财富可供大晋万万百姓吃喝三年!” “使不得,使不得!江湖之言,皆是虚言,不足信以为真!”孟凡宇连忙挥手示意。“还不知三位恩公如何称呼?来金陵城有何要事啊!不知我孟某能否帮上些忙?” 没等姜昕开口,这胡大胆抢先一步说道:“兄弟你虽然名号响亮,可我们三人也不是平庸之辈!我大哥乃是大晋朝堂将门之后,善使一杆银枪,江湖人称银枪小霸王!我妹子名头更响,襄阳王你可知道?她便是襄阳王之独女也!至于我嘛!莫说我吓唬你,我胡大胆乃是修仙之人,陆地神仙!” “襄阳王?你是襄阳王的女儿?你可有证物证明?”孟凡宇此事神情有些紧张,急忙问道。一旁的姜昕见其如此神情,想必是知道些什么!于是便从怀中将家传玉牌拿了出来!孟凡宇一把抓过玉牌,仔细查看,片刻之后站起身来,连声大笑!“真的是!真的是襄阳王的后人!云升兄,你要等的人来了!” 三人见孟凡宇如此激动,也不好说些什么。片刻后,孟凡宇平息了一下喜悦之情便与姜昕说道:“明日我带你三人见一位大才!此人之才华,称其为经天纬地也不为过,是我孟凡宇琴瑟之交的挚友。老天爷真是开眼呐,云升兄你有救了!”“三位恩公,速回房间休息,明日一早便出发,前往他的住处!” 三人稀里糊涂,就被安排回了房间休息,一夜无话直到第二日天明! 一大早,孟凡宇便按耐不住,急忙叫醒易方行三人,待其梳洗一番,吃过早点,便往城外走去!金陵城南郊有座梅花山,梅花山脚下有一书院,名为白鹭书院。这白鹭书院虽不大,但却流传久远,至今已有六百多年历史。其与长安城内的西关学社,太原城郊的霖坛书院并成为当世三大学宫。 白鹭书院内房后院中,一名瘦弱的青年男子正在望着院中的一颗梅树入神,微风吹着他的衣襟,梅花落在他的肩上,青年泛白的嘴唇看的出来他的身体不是很好!但他的眼中却如浩瀚的星河一般深邃璀璨,让人看了甚为怜惜。 此时孟凡宇带着易方行三人到了书院门口,孟凡宇原本心急如焚的神情,此时也变得平静了许多。书院好似有一种魔力,能让人烦躁的内心变的清澈如水,恬静淡然。 门前一书童正在手持书卷,坐在台阶上,这时轮班看门的书院学子。孟凡宇下马,来到书童面前,施了一礼。“劳烦师弟告知夫人,就说子宇求见。” “子宇师兄回来啦!你稍等片刻,我现在就去禀告夫人!” “夫人?莫非这学院内是妇人教书了?”胡大胆有些失礼的说道,一旁易方行急忙给他使眼色,让他闭嘴。 “正是!我当年的老师如今已经仙逝了,现在是老师的妻子在教授学问。老师乃是不出世的才子,奈何命运坎坷,又身患重疾,没过四十岁便仙逝了。白鹭书院有个不成文的规矩,便是女子也可以来此休学,所以夫人也是白鹭书院的直系弟子,如今依旧在用剩余的人生来哺育四处求学的孩子们!”说到这里,孟凡宇有些失落。一旁姜昕急忙上前安慰道:“夫人桃李满天下也!乃是当近万千士子之福。” “师兄,夫人在内房等候。” “多谢,师弟!”孟凡宇又施了一礼,便带着三人向内房走去。 内房书房内,一年方四十的妇人端坐在椅子上。其面前摆满了古今典籍,各家经典,妇人衣着简朴,麻衣麻裙,面容上无半点俗粉,眼中尽显沧桑痕迹,微微下垂的眼角,让她看上去更加和蔼。 “老师!弟子来看望您了!”孟凡宇见到妇人便急忙施礼,那妇人起身轻轻扶起他,嘴角含笑的说道:“你是来看我,还是来找你白师弟的?” 孟凡宇被妇人戳中心思,挠了挠头。“老师,果然什么都瞒不过你!我给您解释一下,这三位是我在金陵遇到的朋友,此次前来找白师弟,便是与他们三人有关!” “不必介绍了,我知道他们是谁。你只管带着他们去见你白师弟便好。他在后院,你们快去吧!他等的多时了!” “谢过老师!那我们就先过去了!一会我再来与您叙旧。” 妇人嘴角含笑的摇了摇头,便回到椅子上继续看书了。 到了后院,映入眼帘的便是一地的梅花,站在树下的男子静静伫立,已然一副神游天外的样子! “师弟,我回来了!你要找的人我为你找到了!”孟凡宇刚一见到那男子,便一脸兴奋的大声呼喊。 那男子回过神来,往门口一瞧,见孟凡宇带着三人来到,便拖着疲惫的身子向孟凡宇走来,口中连声说道:“师兄!师兄!” 两人此刻相见,皆眼含热泪,想拥在一起,彼此之间好似十个千年未见一般,久久不能释怀。他二人其实也就两年未见,但毕竟从下便生活在书院之中,互相为伴,早已将对方看作亲人一般。 “师弟啊!你的身体怎么样了!”孟凡宇关切的问道。 “还是老样子,也没见加重,估计还能活个十年半载吧!”男子苦笑的说道。 “真是天意弄人啊!上天给了你过人的智慧,却没给你一副好身体,好在我将您找的人找到了,也算如了你的愿!” “哦?从何说起啊!” “此事还真就是缘分二字!这三位是我在金陵遇到的恩人,他三人之身份,非同一般,尤其是这位姑娘,你猜猜她是谁?” “师兄莫要卖关子了,你知道我性格的!”青年虽身体柔软,但言语却强硬异常,让孟凡宇不免有些尴尬的笑了笑。 “她是襄阳王的后人!”之间孟凡宇刚说完,那边男子便瞳孔微张,注视起了姜昕。 片刻之后,男子便开始笑了起来,看姜昕的眼神也变的热烈了。 “天呐!你终究还是让我白云升等到了!这位姑娘,你愿意成为这天下的王吗?”那青年男子果真语不惊人死不休,刚一开口便是如此狂言。 姜昕显然被问懵了,不知如何回答。 “或者说,你有想过为你的父亲报仇吗?你有想过报仇之后推翻这乱世王朝,为天下百姓创造一个太平、富足的天下吗?如果你愿意,那我就会帮助你,成为逐鹿天下的人!” 一旁易方行听闻这青年之言,心中暗喜。这个年轻人偏偏就是他们要找的人!一个可以让他们真正起兵反抗朝廷的人。 白云升出谋指点 胡大胆机智娶亲 中原自古以来便实行重农抑商制度,世人皆说商人以逐利为本,都是些背信弃义之徒,所以孟家虽为一代名门,但却一直上不了台面,这一直是孟财神的一块儿心病。孟金源富可敌国,却依旧还是一介平民,他一直想让孟家走入庙堂之上,那便要将寄托寄于儿孙身上。正所谓天意难为,孟金源娶了十房妾室,却偏偏只有孟凡宇独子一人,为此孟金源不惜花重金资助白鹭书院,给自己儿子争取了一份入学名额。所以孟凡宇年幼时,便来到了白鹭书院学习文化。 孟凡宇天生顽劣、嚣张跋扈,小时候便不服管教,对于学问也是有一搭学着。但自从白云升来到书院后,孟凡宇便像变了个人,待人有礼、勤奋好学,终于在二十岁时学成出山,游历天下。白云升天生苦命,父母早亡,自小便患有顽疾。也正是命运的坎坷,磨练了他钢铁般的意志,他努力读书,刻苦学习,为的便是有朝一日可以流芳千古,不负生来尘世走一遭!二十岁后,他的身体越发不堪,无法远行,因此孟凡宇变成了他的寄托。他相信他有朝一日能找到,那个可以实现他鸿鹄之志的人,而这个人今天终于来了,她正是姜昕。 姜昕看着眼前的这位身型瘦弱却目光如炬的男人,不知道说些什么,只是从怀中掏出了那块家传玉牌,交个了白云升的手上。然后郑重的向白云升施了一礼,说道:“姜昕恳请先生助我!” 白云升听闻姜昕之言,顿时泪流满面,紧紧的握住姜昕的手说道:“我白云升定不负今生所学,定要助你开万事之太平也!” 一旁孟凡宇也激动的说道:“我与师弟情同手足,他之愿,便是我之愿!我孟凡宇也愿助三位一臂之力,虽肝脑涂地,也在所不惜!” 易方行与胡大胆见此情景,也不免对孟、白二人心生敬佩,于是便一起上前施礼答谢!古往今来,冯唐易老,李广难封,这宝马还需良师相,时机还需自己抓住!不然纵然有百般学问、满腔热血,如无报国之门也是无济于事!今日相遇,不单单是姜昕求得大才,更是他孟、白二人喜遇良主,真乃幸事也! “师兄、三位、咱们不如去书房一叙如何?我也有些疑问还需三位解答一番。”听白云升之言,孟凡宇便扶着白云升,与三人一同移步到了书房内。书房内夫人早已出去给学生们上课去了,书案上还有没烧完的香薰飘在空中,散发着令人清心的香味。 “三位此行因何而来?”白云升问道。 “先生,我等正是为一是为求才而来,文才如今相比已经是找到了,能有先生相助,我等大事可成矣!但这领兵打仗,兵法大家我等还在寻找当中,我虽为将门之后,冲锋陷阵尚可,如若统兵治兵,恐怕还需学习些时日了!而这二嘛,便是要寻求赣州之地商会、豪强、名门氏族相助,共谋大业!在来赣州之前,先去了江州四郡,好在不负众望,依靠襄阳王名头,我们已经说服了四郡暗中相助,所以才来到了赣州。” “易兄啊!你要说来赣州求才,还有可能,你若想求的赣州氏族支持,只怕难于登天也!你可知道赣州与江州又何不同嘛?这其中的关节要害,便是赣州百姓富足,江州百姓困苦。赣州州牧李文长乃是当今大晋地方官之翘楚,少年便在赣州任官,在民间颇有威望,乃是真正的地方父母官,他爱民如子,治民有道,使赣州一直富庶安稳,歌舞升平。其人颇有先贤遗风,如今已经年过六旬,历三朝皇帝,乃是有功之臣,更是当世之大儒,就连金陵王姜后堂见了他都要毕恭毕敬,你可想赣州氏族何人愿意与你等做大逆不道之事?” 白云升一番言论如冷水浇头一般激在三人心坎上,三人虽早已有心理学准备,赣州之行要比四郡难上许多,但却没想到现实情况竟然如此崎岖艰难。 “三位莫要心忧,依我之见,江州之地完全具备起事之准备。江州之地有三患,一曰官腐,二曰灾年,三曰动荡。此三患足矣激起江州百姓不满,有民意在,再加上襄阳王在江州之威望,起兵不无难事,只是现在还缺少一个契机也!我又一计可作为引子,让江州之民响应我等,直接反了江州!” 白云升此时嘴角含笑,故作神秘,看向姜昕三人。胡大胆听闻其言,心急如焚,扯着嗓子大声说道:“白先生莫要继续卖关子了,急死人也!”姜昕见胡大胆如此粗鲁,立马拽住胡大胆的衣襟,让他坐下静听先生所言。“我胡大哥生性直来直往,先生莫怪!” 孟凡宇也颇为埋怨的看着胡大胆说道:“胡兄你面若钟馗,声如洪钟,寻常人都要被你给吓死也,何况我师弟这小身板!他可经不住你这几嗓子。” 胡大胆被孟凡宇说的满脸通红,却又不知如何反驳,气呼呼的坐下去了。 “无碍,无碍!胡兄其人异像,定是不凡之人!日后你我共事,还需体谅三分。白某也不卖官子了,只是不知三位可否知晓长安修筑新宫一事?” “新宫修筑耗费巨大,从中原四处征收劳役,每年都陆续有壮年男丁前往,如今已经十年之久了,百姓也是敢怒而不敢言呐!” “正是如此!我推断新宫必定要在明年皇帝寿诞之前完工,僖宗皇帝已经等不起了,如今中原大地暗流涌动,僖宗急迫希望能搬新宫,换龙脉,稳固大晋统治。既然着急,那我我想今年岁末年初之际,一定会加大征收劳役力度,此事定会激起百姓不满,那是便是我等笼络民心之时。具体实施便是要在江州之地劫劳丁!” “先生之才,姜昕佩服至极!如此谋划,大事可成!” “三位此时还是不要轻易去与赣州氏族通气,还是回江州静静等候时机便可。赣州之地有李文长坐镇,一个不留神,三位便要被官府捉去扣押起来。我等只需先将江州作为阵地,以守为攻,慢慢扩张版图,待江州富庶起来,便可在取益州,后图天下,此为万全之策也!” “好!就依先生之言,我等明日便回江州,先生可愿与我等一同回去?” “不急!不急!我与我师兄许久未见,当然要叙叙旧情!三位也莫着急,还需在金陵多逗留几日。大晋朝之前,乱世纷争,兵家名士众多,这其中便有一氏族举世闻名,家人世代为将,皆是良臣,他们这一支祖籍便在赣州九江郡,名曰洪氏一族。当年大晋开国名将洪康便是这一族之人,后晋武帝北击匈奴,西拒胡羌,首要功臣洪忠也是洪家人!但不知为何,其族人在晋孝宗时期便举家归隐,不在出世了。虽不出世,但却依旧扬名在外,传言洪氏一族就避在祖籍九江郡内,所以我希望三位能去一趟,如能请到洪氏一族出山,那便是火上浇油,越烧越旺啊!” 易方行与姜昕思量了片刻,便应允了下来。白云升答应姜昕三人,待其去完九江,回到江州后,便来信于他,他会和孟凡宇一同前往江州。 孟凡宇当然是求之不得能离开金陵,省的他父亲孟金源老是埋怨他无所事事、不思进取。其实他父亲早就买通了赣州官员,为其谋了个不小的官,但是孟凡宇认为,大晋之臣,皆是些昏庸无能之辈,与其共事,如嚼了老鼠屎一般,还不如不做这个官。所以他才总是在外漂泊,游览四方!最让孟凡宇头疼的是,没等他回来,他父亲便给他娶了四个媳妇了,救急着要一个孙子,还好今日来了白鹭书院,暂且在这住两日,两日过后回到金陵,便要为了子孙后代整夜整夜的折腾,那里能睡的清闲觉? 白云升将交代的事说清楚后,易方行三人便起身回金陵了,走之前孟凡宇还给他们一张百两银票,供其出行,只要执此银票,到三州任何银坊皆可换成白银。孟凡宇不愧是孟金源的儿子,出手甚为阔绰,让易方行三人深感有钱真好! 十日后,九江郡寿春城内,侯府门前,摆了一个不大不小的擂台,擂台之下围了熙熙攘攘百余人。擂台上一女子头戴红盖头端坐在一旁,其身旁分别坐了两个男子,一人年约三十,身穿粗布短装,手脚粗大,身材魁梧,面如重枣,眼冒精光,太阳穴高高隆起,一看便是高手中的高手。另外一人年约二五,身披素袍,手持羽扇,面容温和,嘴角含笑,闭目养神。 胡大胆挤到擂台边上,抓住一旁看热到的人,问道:“老兄,摆这么大阵仗,是何道理啊!” “你这黑厮,怎的如此粗鲁!那上面不是写着呢嘛?你不会自个看啊!” “嘿!你这孙子,老子要是认识字还问你做甚?”胡大胆眼睛一瞪,吓的那人急忙求饶,解释了一番。 原来这擂台是他们侯家用来给独女侯玉娇招亲用的。传言这侯玉娇琴棋书画、兵器武艺、兵法机关样样精通,是整个九江郡远近闻名的才女。这女子有才便也算了,又生的花容月貌,如天上仙子一般。这让她的心性变得高不可攀,直至今日也没选到如意郎君。她哥与她弟为了她的婚事,那是操碎了心,可算她还是如头蠢牛一般,顽固至极。无奈之下,她们哥仨只得摆上这擂台,考验有心之人,但凡能过了她侯玉娇三关的人,她便嫁给他! 这第一关,是和他大哥掰手腕角力;第二关,解开他弟弟研制的机关锁;第三关,从她头顶将红盖头夺走。 易方行和姜昕此时也凑了上来,只听胡大胆见胡大胆扯着嗓子像擂台上吼到:“怎得还盖个红盖头,怕不是个丑八怪吧!哈哈哈哈。” 那擂台上的三人听闻有人叫嚣,便向台下望去,只见一形如钟馗的黑面糙汉在哪嚷嚷,便摇了摇头,没有理睬胡大胆。这幅神气的样子,可给胡大胆气坏了,他便又嚷嚷起来:“嘿!你仨聋啦!爷爷问你话哪。” 易方行见台上人有些泛起怒气,便急忙上前捂住胡大胆的嘴,陪笑说道:“我这兄弟是个痴傻之人,诸位见怪!”姜昕更是捂着脑袋,无所适从。 “兄长,你怎的说我是个傻子!你看他们神气那样,真叫人犯各应。嫁不出去还非要出来摆架势,我看那女的十有八九是个鲶鱼脑袋!” “兄弟,咱们还有正事呢!可别在节外生枝了!”易方行无奈的说道。 他俩的谈话声让台上的三人听的轻轻楚楚,更是让中间的侯玉娇气得直发抖,而那胡大胆依旧在那啰里八嗦,说着她的坏话,连易方行都拖不走他。 又过了一会,那些嘲讽的言语如利剑一般刺入侯玉娇的耳中,她顿时感觉浑身发烫,脑袋嗡嗡响,双手双脚哆哆嗦嗦抖个不停,身旁二人看出她情况有些不妙,感觉趴在其耳边说些安慰的话,哪知这不安慰还好,一安慰更人侯玉娇的小姐脾气冲了上来。只见她猛地站起,一把将头上的盖头薅下,摔倒擂台上,指着胡大胆就骂了起来。 胡大胆压根儿就没瞧她,而是一个鹞子翻身就窜到台上,将盖头捡了起来,这霎那间发生的事让众人皆有些摸不着头脑。当胡大胆拿起盖头站起身来,一瞧面前的侯玉娇,顿时呆若木鸡。 好家伙,好一个倾国之姿的大美人!只见其面若凝脂,口似丹朱,鼻梁高挺,秀发及腰,丹凤眼,柳叶眉,眼角还带着一颗可人的美人痣,细看之下如画中走出的天宫仙子一般。虽然其还在满口大骂,但看的痴傻的胡大胆根本听不见她说啥,只是咧个大嘴,瞅着侯玉娇发笑。 一旁的二人见此情景,也有些不知所措,只得互相使了个眼色,感觉把侯玉娇拽回到椅子上。 “兄弟!兄弟!你怎么了?”年少男子冲胡大胆喊了几句,又上前碰了碰他,他才缓过神来! “啊!我屁事没有,只是从未见过如此美丽的姑娘,有些失态了!我说你们这算数不,闯三关娶媳妇。” “兄弟说的哪里话,肯定是做数啊!” “那就好!你看我手里这盖头,算不算是过了第三关?”此言一出,台上台下的人这才缓过味来!众人哪里知道还有这等投机取巧的方法,但盖头确实是让胡大胆拿在手里,还真挑出个所以然来!“这……”那男子此时也不知道如何回答,只听那边侯玉娇急的直跳,连忙说道:“不作数,不作数,你这是耍赖!” 台下的众人看热闹不嫌事大,接连起哄说道:“怎么不作数,是你们说这盖头谁拿到手谁过关的,怎可言而无信?” 台上年长男子此时冲下方众人说道:“大家莫及,我侯家从不失信于人,既然这黑脸儿兄台拿到了盖头,那么自然要进行下一关的。兄台!你准备好接受我这关了吗?” 一旁侯玉娇娇嗔的说道:“大哥!怎么可以这样,我才不要嫁个这个黑厮!” 那男子听妹子急的嗷嗷叫,连忙回过神来跟她说:“玉娇你放心,你个不可能让她过我这关,我的实力你还不知道吗?”侯玉娇听闻她哥哥如此说,这心里才好受了些,回到座位上坐下了。 台下的易方行和姜昕看着台上的胡大胆,一阵无奈,却也佩服这家伙真是难以捉摸。 “完了!我敢保这黑脸儿汉子过不了这关!” “是啊!那侯汉威当年拽着牛尾巴倒着走,将公牛拖出一里地去!我看呐,他是天下第一大力士!” 易方行在一旁听见旁人闲聊,不免为台上的胡大胆揪了一把汗。 台上的胡大胆见侯汉威胸有成竹的样子,便知他定是有些本事,比力气自己恐怕不是他的对手,于是他想起宫自在交给他一些有法术的符箓,那些符箓都有神奇的功效,于是胡大胆假模假样的跟侯汉威说自己下台喝口水,在上来与他比试,侯汉威当然没当回事,就允了下来。 下了台的胡大胆连忙找到易方行,从易方行背后的包裹里把俘虏掏出。“兄长,你帮我看看这几张符上面写的什么?” “这个叫金刚不坏符、这个叫止血符、这个叫迷魂符、这个叫辟邪符、这个叫九牛二虎符。”易方行一一讲符箓的名字说与胡大胆听。“就这个!九牛二虎符,就是它!嘿嘿嘿!” 说完胡大胆便讲符箓蘸了些唾沫,拍到自己身上,爬上台去。胡大胆贴身符后起身也没什么感觉,他还疑惑是不是没发挥作用呢:害!管它娘的呢,宫师傅怎么可能骗我呢?来吧! 胡大胆活动活动筋骨,便来到侯汉威对面,两人将手紧紧握住,放在案子上,摆好架势,准备开赛。 一旁的年轻男子倒数三个数,三!二!一!开始! 胡大胆猛的发力,憋的满脸通红,压的桌子直颤悠!反观这边侯汉威好似没事人一般,笑嘻嘻的戏耍这他。胡大胆见他不为所动,心想这符箓怎的还没生效。片刻过后,侯汉威有些腻歪了,便开始发力,向下压腕,胡大胆只得苦苦支撑。胡大胆此时面如烧红的锅底一般,暗红暗红的,脸上青筋直冒,额头上汗珠如黄豆一般噼里啪啦往下掉。就在这时,胡大胆突然灵光一闪,既然咱比力气比不过他,那咱就使别的招呗!于是他手腕突然一软,泄了力了,但他的手肘还靠在案上,这一下可给侯汉威闪了一下,他也跟着泄了力了,就在这一瞬间,胡大胆又猛的发力,一下就将侯汉威的手掰了过去,死死的按在了案上。随即他便站起身来,狂笑不止。台下的看客们,也跟着欢呼起来,而那侯汉威还是一脸茫然当中。 片刻过后,侯汉威站起身来,拍了拍胡大胆的肩膀说:“兄弟!你赢了!” 胡大胆见侯汉威如此仗义,急忙向侯汉威施礼道歉:“大舅哥莫怪我,我也是无奈之举。” “哈哈哈!好一个大舅哥!你这人真乃奇人也!我输的心服口服!” 一旁侯玉娇见大哥夸起这黑厮,急的眼泪直打眼圈,那委屈的神情,让原本就妩媚动人的脸更添了几分春色。 年少男子见自家姐姐受了委屈,便急忙上前安慰:“没事,姐!还有我呢!这糙汉子,不用想也破不了我的机关锁,你放心吧!” “嘿!兄台!你莫要高兴太早,我这还有一关呢!” “哈哈哈哈!小舅子,放马过来,你姐姐我胡大胆是娶定了!你放心,以后有啥事找你姐夫我,好使!” 胡大胆这三言两语,说道男子直挠头,心想这人可真是难以捉摸,甚是有趣,但是为了自家姐姐,他绝对不能输! 此时台下的看客们又纷纷议论了起来。“这黑厮还真是吉人自有天相,连过侯家两关,但我保准他过不了这第三关!侯家二少侯伯仁,那可是聪明绝顶之人,他发明的东西,那都是神奇得不得了,除了他自己,没被人能弄懂!” 易方行在下面听着他们的谈话,开始对这个侯家啧啧称奇,九江郡竟有如此门风,怎么就没听说过呢?真是奇怪。 台上侯伯仁从背后逃出一个圆形的木质锁头,上面刻有不寻常纹路,看起来十分玄妙! “兄台,你若能解开此锁,将里面的木丸拿出来,便算过了我这关。但前提是不可将此锁损坏!” “小舅子放心,这点规矩我还是懂得!拿来让我瞧瞧。” 胡大胆接过侯伯仁手中的机关锁,开始把玩了起来。此锁精致异常,立马机关颇为紧凑,十分精巧,如果依靠寻常手段,他胡大胆怕是这辈子也解不开这么个东西。于是他脑筋一转,便将此球放倒了台面之上,自己盘腿坐到地上,仔细看着那机关锁。胡大胆双手合于胸前,嘴里默念咒语,不一会儿一阵白烟从手心处冒出,一旁侯伯仁见状,惊掉了下巴。 白烟越来越浓,开始围绕着胡大胆徐徐旋转。忽然间,胡大胆猛的睁开双眼,将合十的手掌慢慢放到台面上,只见从他的手心里,慢慢凑出了一排排的红色小蚂蚁。那些蚂蚁好似能听懂人话一般,胡大胆让它们站一排,它们便整齐划一的拍成一排,于是胡大胆有指挥说道:“诸位道友,请前往锁内将此锁打开,助我取出木丸!”那一排蚂蚁还真就往机关锁爬去,爬到锁前,见没有入口,便张开大嘴,将木锁活生生咬出一条细小的通道出来,这群蚂蚁首尾相连的进入到了锁内,半柱香后,那锁咔嚓一声,便化作两半,立面一颗紫檀木珠滚了出来。胡大胆见状高兴的不得了,连连向蚂蚁们拜了三拜,三拜过后,那群蚂蚁便化作白烟消散于空气之中了。 侯伯仁现在一脸颓废和震惊的看着胡大胆,久久说不出话来,台下众人也是没眼前此景惊的发呆。不一会儿,人群中传来了阵阵欢呼声,看客们皆大声叫道:“神仙下凡了!神仙下凡了!” 易方行于姜昕缓过神来,也是一阵欢呼,为胡大胆打气! 胡大胆过去拍了拍侯伯仁,“小舅子!我算过关啦吧!哈哈哈哈” 真汉子动情感佳人 忠义士破釜为苍生 侯府内,侯玉娇此女躲在闺房中闭门不出,哭的梨花带雨犹如泪人一般。擂台上侯汉威与侯伯仁也甚是无奈,但毕竟是他们立的招亲擂台,许诺天下任何人都可以来破三关,如今高人在此,却出尔反尔,岂不是要流言四起,坏了名声?兄弟二人考量之下,还是先讲胡大胆请进府内,了解一下他们的身份,再去劝说一下自家妹子。 “兄弟莫怪!我妹子从小骄横惯了,我和伯仁也拿她没办法!不知兄弟可有随行之人,可一同随我回府,我叫家丁准备些酒食,咱们小酌两杯!”侯汉威略带歉意、拱手抱拳向胡大胆问道。 胡大胆见侯汉威如此客气,便立马回礼说道:“无碍!实不相瞒,我还有为兄长、一个妹子于我一同来的。我们从金陵城赶来九江郡。” “好好好!来的便是客!快叫上二位随我进府,我看尔等舟车劳顿,该当歇息歇息。” “那就有劳大哥了!你别说,过了这三关,我肚皮都要饿扁了!哈哈哈哈!” 胡大胆敢忙下台招呼易方行、姜昕,将来由说与二人听。二人心想初到九江也不知从何寻起,正好可以借此机会与当地人打听打听,于是便应允的胡大胆,与侯氏兄弟进了侯府。 一进侯府,映入眼帘的是一个大片空地,两边摆满了十八般兵器,对面还有箭靶数张、擂鼓一对,如此布置,俨然如一个小型演武场一般。这让易方行三人不免有些怀疑这侯家究竟是和许人也! 过了演武场,是一片住房,中间厅房,左边书房,右边闺房,后院柴房,屋舍俨然,井然有序,偶尔还有几员家丁来回窜梭其中。这侯府还真是够气派,简直比郡府太守家还强上三分! “我等先到书房一叙,稍候酒菜备齐,咱们在过来大堂,如何?” “你是主人,我等全凭大哥你安排!” 众人来到书房,刚一进门,便看到一盘硕大的行军地图沙盘,上面插满了标记用的小旗子。易方行定睛一瞧,便看出门道来,这地图非比寻常地图,上面大小关隘,城府标记的甚为清楚,虽然只是赣州这么一州之地的地图,却也是寻常人难以企及的至宝,恐怕连官府也没有几张! 侯伯仁看出易方行盯着地图不放,于是便上前解释道:“看来兄台对此图甚为感兴趣啊,莫非兄台是军旅之人?” 易方行被他这么一问,立马回过头来说道:“不瞒这位兄弟,我确实也出身将门,少时也随父亲学过些用兵之法!” “怪不得,我早就猜到三位皆非寻常之辈,不如咱们先落座饮茶,互相了解一下?” “如此甚好!” 几人分别落座,仆人端来一壶上等的茶叶,分别给几人斟上,那茶香瞬间便充满了整个书房,散发着沁人心脾的清香。 侯汉威喝了口茶,便与易方行三人说道:“我名为侯汉威,是家中老大;那位是我弟,名为侯伯仁,是家中老幺;招亲的是我妹妹,伯仁的姐姐,名为侯玉娇,家中老二;我家直系现在就我三人,留在这九江祖宅,守护列祖列宗。不知三位如何称呼?” “我名为胡大胆,这是我结义大哥易方行,结义妹子姜昕。我等本事江州人士,前些阵子去了金陵城,在金陵城遇高人指点,便指引我等来到九江郡,我等来此地是为了寻人的!” “哦?不知道胡兄弟要来九江招和人啊!我在九江也结交不少朋友,兴许能帮上忙也!” 胡大胆回头看了一眼易方行和姜昕,示意他们要不要说。姜昕在一旁默默的点了点头。 “不知侯兄可否知道九江兵家洪氏一族?” 侯氏兄弟听闻胡大胆之言,眉头皆轻轻的皱了一下,这细微的变化让一旁的易方行看在眼中。 “九江有姓洪的世家吗?没听说过啊!我侯家在这九江植根久已,从未听说过有姓洪这么一支的!兄弟莫不是找错人了吧!” 这时易方行抢先开口说道:“洪氏一族,世代公侯,满门忠烈,乃是中原兵家氏族之大家,更是有开疆、护国之功,是我等为将者之楷模也!奈何自孝宗皇帝后,洪氏一族集体退出朝堂,从此销声匿迹。相传直系后人已经回到了祖籍九江郡,隐姓埋名,避世不出了!我听闻……” 没等易方行说完,门外家丁便吆喝酒菜以备好,请各位宴上再叙。 “易兄,暂且稍等,想必诸位也都饿了,咱们还是酒宴上再叙如何?伯仁,你去看看你姐怎么样了,问问她要不要来一起赴宴!” “好的!大哥!诸位大堂就坐,我等稍后便到!”侯伯仁向易方行三人施了一礼,便出了书房。侯汉威带着三人来到大堂内落座。 侯伯仁进了侯玉娇的房间后,见其还在抽泣,于是上前安慰道:“姐!你先别哭了,我与大哥将那黑面大汉与他同行之人请到了府内,大哥准备了酒宴,想要了解一下他们的身份,这不问便好,一问可真吓死个人了!你可知他们来九江是干嘛的?” 侯玉娇听闻侯伯仁之言,停止了抽泣,抬起头来问道。“干嘛的?” “他们是来找洪氏一族的!”侯伯仁说完,侯玉娇身子一震,一脸震惊的看着他。“莫不是朝廷的人?” “此时还不知道,大哥让我来找你赴宴,便是想一起套套他们的话来!” “好!你稍等我一会儿,我整理一番妆容,咱俩一起过去。” 说完侯玉娇便来到梳妆铜镜前,用胭脂粉将泪痕盖上!又整理了一下衣着,便与侯伯仁一同移步到大堂赴宴! 这侯玉娇一进门,胡大胆便又如痴傻一般,愣在那里。侯玉娇见胡大胆那副模样,便掩面含笑,深深的看了他一眼。 侯玉娇落座后,侯汉威便将侯玉娇介绍给了易方行二人,易方行二人之前在台下也看到了她的真容,但这时坐在面前,近在咫尺间,那才看的真切,这侯玉娇真乃倾国倾城之容貌也!让姜昕同为女子都被其打动。 姜昕举起一杯酒,站起身来,“姐姐真的好美!我一女子都不禁为姐姐动人,这一杯酒,我敬姐姐,咱们二人共饮如何?” 说完姜昕便一饮而尽,那侯玉娇站起身来掩面喝下。“妹妹果真男子性情也!你我想比那胡兄更为般配呢。”侯玉娇声音如百灵鸟般动人,虽是打趣调侃,但却一点不让人厌烦,一旁胡大胆更是沉醉在这动听的声音中无法自拔。 几人借此话题,聊的甚欢,推杯换盏之际,便喝了数轮。此时大家都有些微熏了,便提起了招亲之事。 侯汉威站起身来,提起一杯酒敬了三人,“实不相瞒,各位。我这妹子,其才更盛我兄弟二人,乃是我侯家万代修来的福分。如今胡兄弟,过了三关,我也不敢不履行承诺,但我还是希望胡兄弟你能尊重我这妹子,也莫说我护犊子,正所谓长兄如父,我妹子的终身大事,我能不慎重吗?我妹如若认可胡兄弟,那我觉悟半个不字!如果她没有认可胡兄弟,那我侯某只能说抱歉了,我愿用其他方式弥补胡兄弟。” 侯玉娇听闻大哥之言,内心也是深受触动,自己也不是讨厌他胡大胆,只是觉得这人长相甚为可怕,自己还有些没有心理准备。但她又不想让兄长为难,内心中也是颇为挣扎。毕竟这三关当年是她自己立下的。 还没等其他人说话,胡大胆借着酒劲猛的站起,拿起酒壶一饮而尽。“大哥!莫要为难!我胡大胆生的丑陋,我自知配不上玉娇姑娘,我怎能强迫让她嫁给我,之后一辈子以泪洗面、郁郁寡欢。我胡大胆虽一届粗人,打字不识半个,但我确实顶天立地的男儿,今日闯关无非是觉得有趣罢了!全当儿戏便可,所以大哥你无需挣扎!我绝非不明事理之人!” 胡大胆说完又拿起了一坛酒,同饮而下。他此时已经有些醉了,虽然他真的对侯玉娇一见钟情,但他知道一个道理:强扭的瓜不甜! 侯玉娇从小别生在糖罐子里,早已厌倦那些虚情假意,她一支都认为只有真诚的人才能打动她。如今她听闻胡大胆之言,不免对其刮目相看,这黑厮还真是个纯情之人也!她的心里也对这黑厮多了几分好感! 姜昕与易方行皆有些怜悯的看着胡大胆,虽然觉得他有些委屈,但却说的也是事实,他二人不免感慨:怎么这苦全都让胡兄弟吞了呢? 一旁侯氏兄弟听闻胡大胆之言,心中更是愧疚万分,不知如何回答,只得闷声喝酒。 片刻之后,侯玉娇轻生说道:“谁说我不愿与你成亲了,你看你那样,好像是我辜负了你一般!” 姜昕、易方行虽有些微熏,但却没有喝醉,听了侯玉娇之言,两人心里是乐开了花,看来老天爷还真是眷顾我这胡兄弟啊!这侯玉娇竟然真的动心了!他俩急忙将胡大胆手中的酒坛抢下,将刚才侯玉娇之言重复给了胡大胆。 胡大胆听的真切,双眼瞪的溜圆,一下就精神了起来。“姑娘,你说甚?你莫要开我这粗人玩笑,我可当真了!” 侯氏兄弟此时心里也甚为舒畅,自家这刁蛮妹子看来终于要出嫁了!要知道这大龄剩女啊,是真的难以捉摸。侯氏兄弟早就厌烦了继续给她提亲,如今能有合其心思之人,还不赶紧送走,更待何时啊! “你这黑厮,我好话不说二遍!你若是真情汉子,答应我的几个条件,本姑娘也不是不能下嫁于你!” “妹子!莫说是几个条件,就是百条、千条,我胡大胆也允了你!” “空口莫说大话!我之条件有三,这其一便是你今生只可娶我一人,不可另娶妾室!” “这算什么条件!我胡大胆一无官爵、二无钱财、三无容貌,就算我有心娶妾,只怕也无人愿嫁给我也!妹子你如此花容月貌,能嫁给我胡大胆,我还要什么妾室,我今生足矣!我在两位舅公面前立下誓言,我今生将所有爱意全付给玉娇妹子!如有三心二意,我大舅哥提刀取下我的狗头!” 胡大胆这一番真情告白,让众人哈哈大笑,更人侯玉娇心中小鹿乱撞,意乱情迷。人生二十七载,只有这个黑厮对她说过这等海誓山盟之言。 “你被高兴太早!我这第二个条件,便是你只要在家,便要每日为我打洗脚水,为我泡脚。” 侯氏兄弟听闻侯玉娇这第二个条件,心中也是有些不悦。在古时,男尊女卑,只有女子给男子打洗脚水的份,那里听说男子给女子打洗脚水,那可是对男人的一种侮辱啊!“姐!这个是不是有些过了!莫要为难胡大哥了。”侯伯仁小声的提醒侯玉娇。一旁侯汉威频频给侯玉娇使眼色。 胡大胆听闻这个条件,满不在乎的继续说道:“玉娇妹子!你知道我胡大胆是个粗人,所以我对世俗礼节一窍不通,我只知道我的媳妇儿,我自己疼!莫说是洗脚水,就算你让我喝了!我都感喝!我母亲在世时,我每日给她洗脚,如今我母亲走了,你作为我媳妇儿,便是我最亲的亲人!” 胡大胆虽乘着几分酒意,但却句句都是掏心掏肺的话,就这几番话,让一旁的易方行、姜昕听了都深受感动,更何况是侯玉娇了!侯氏兄弟见胡大胆如此坚决,心中更是高兴的不得了,这小舅子果真是个好样的! “这第三个条件,以后你要随我一起学习文化,每天练字一个时辰。我可不想我的夫君是个大老粗,我愿用我之所学,助其出人头地!” “妹子!你果真是个可爱之人!我胡大胆以有一位师傅,他教授我道法仙途。而今日,玉娇妹子你便是我胡大胆第二个师傅,情受弟子一拜!”说完胡大胆便跪在地上,冲侯玉娇磕了三个拜师头。众人哪里预料到他来了这么一出,大家急忙上前搀扶胡大胆。胡大胆却如莽牛一般,愣是不起来!侯玉娇见状来到其身前,俯下身子,轻轻的抱住了胡大胆。“夫君!快起来吧!” 侯玉娇的一声夫君,让胡大胆如沐春风,身陷桃源一般,沉醉在侯玉娇的怀中。只见胡大胆的眼泪从眼角滚滚而出,浸湿了侯玉娇的衣衫,胡大胆如孩童一般真挚的感情,让侯玉娇心底的母性散发了出来,此刻她的身边犹如泛着光韵一般,让众人都不禁留下激动的泪水。 一炷香后,酒宴之上只剩下四人,侯氏兄弟与易方行、姜昕。原来侯氏兄弟看着对新人,如胶似漆,不便打扰,便安排她俩去侯玉娇的闺房内谈情说爱去吧!他们这边还有要事要与易方行二人了解。 “易兄!如今我们两家结成亲家,你可否交个实底给我兄弟二人!你三人究竟是何身份!”侯汉威此时一反寻常亲和之气,冷面寒眉的质问易方行二人。 “侯兄啊!你不也是没将实底告诉我们吗?何必动火气呢?” “哼!你若不说,就休怪我翻脸不认人了!我倒要看看易兄究竟有何本领!” 此时姜昕见二人剑拔弩张,便站起身来说道:“侯大哥你明知我等是来九江寻洪氏一族的,而你却以姓侯来欺骗我等,我们早已猜到你就是我们要找的人!我二人也不瞒你,我是江州襄阳王的女儿,这时我的家传玉牌!易兄乃是朝廷要犯,其父大将易肖被冤枉致死,身负血海深仇,流亡江州,于我一同占山为寇!我三人此次寻找洪氏后人,便是要求其出山,于我一同在江州举事,反了大晋,自立为王!” 姜昕一番话,惊的侯氏兄弟说不出话来!他二人虽知易方行等人不是寻常之辈,却也想不到竟是为此而来!他们低着头,不知在思索些什么,沉默了良久。 此时易方行也开口说道:“洪氏一族,生来便是为了驰骋疆场而活,家族子弟皆戎马一生,马革裹尸、在所不惜也!时至今日为何隐姓埋名,不敢出世了呢?我想二位比谁都清楚。易某也遇到灭门之祸,所以我易方行身为易氏儿郎,此仇不报,往为人也!朝廷之上,那些奸诈害人之徒,我定要用他们的人头来敬我父在天之灵,虽九死其犹未悔!我等要想报此仇,只有一个办法,那就是起兵造反!” “我父亲襄阳王,受江州州牧迫害,家破人亡,如今我两个兄长被困囚牢,我父亲流亡在外,我身为襄阳王的后人,理应为江州百姓除害,昏庸之辈掌权,狡诈之徒当官,这世道,还有百姓的活路吗?我若不身先士卒,敢为人先,谁有能为江州百姓着想呢?所以我一定要反!我要让江州回到我父亲在时那般繁荣、富强!” 姜昕与易方行之言深深的刺入了侯氏兄弟的心中,久久回荡在其二人耳边。这时,侯玉娇突然从门外闯进来!大声喊道:“大哥!大胆已经事情来龙去脉与我说清楚了!想必你也知道他们三人之身份!事到如今,你还有什么好顾虑的!我们姓洪啊!不姓侯!我不想继续守在这寿春城中,忍辱负重了!如今直系只剩下我们三人,你还顾及甚么祖宗规矩!我们早就应该继承先贤的意志,沙场点兵,纵横天下了!我们洪家就是为了征战沙场而生的!” 侯汉威还是坐在哪里,一句话不说。一旁的侯伯仁起身说道:“诸位有所不知!当年孝宗皇帝下密令,诬告我洪氏将领在外意图谋反。正所谓,欲家其罪,何患无辞啊!我洪家八十多口人,一夜之间被满门处死。是守在边关外的四太祖,私下有个小妾,生了一个私生子,不被外人所知,才得以存活下来,后来四太祖的将士暗中将这个私生子送回到九江郡祖宅中,为洪氏一族留下血脉。实至今日,三百余年,我洪氏一族之好改头换姓,忍辱偷生。到今日也就我兄弟三人还算是洪氏血脉。大哥为了保全我等,煞费苦心,他也是有苦难言啊!” “伯仁,不必说了!我最近一直在思量,我等活着的意义为何?是单单为了保全洪氏血脉,延续洪氏兵法吗?如今天下动荡,民不聊生,我们每日学习祖宗传下来的要略战术,却无用武之地,这对吗?难道我们祖宗们,不是靠着这些学问,在沙场上建功立业,为天下百姓守护安宁才得来的名声吗?我今日算是想通了!兵家之法,学以致用,我等所学就是要为国为民,为完事开太平。咱们兄弟如若再不出山,恐怕天下将没有兵家洪氏之名也!历史的长河终将我等掩埋。所以既然三位苦心求我等出山,我等也不可辜负三位盛情。更何况咱们以然成了亲家!今日我代表我们洪氏一族答应三位,我等愿意为襄阳王起兵反晋出一份力。” 洪汉威虽然语气平和,却句句如惊雷般震慑天地。姜昕三人见其如此大义!便俯首敬拜,“洪将军之言,如雷贯耳!我带我父亲襄阳王,向众位叩首答谢,将军义薄云天,姜昕佩服。” 洪氏三兄妹急忙起身扶起众人,与其一同推杯换盏,直到入夜。洪汉威与易方行商议,是不是该先让这对鸳鸯成了亲啊!此事可耽搁不得!易方行也觉得甚为妥当,于是便与洪汉威商量这个月中旬,选定吉日便行成亲之礼!待历程之后,在商议返回江州。 连理成婚牵绊喜悦 君臣商议道出忧愁 正所谓,杯交玉液飞鹦鹉,乐奏瑶池舞凤凰。洪氏兄弟为了操持这场婚礼那是煞费苦心,早早就就开始准备。寿春城内外,十里八村的乡绅富豪、才子佳人,都一一通知到位。受邀宾客一听是玉娇出嫁,好多人都不敢相信呢?这洪玉娇的脾气、秉性,世间又有几个男人能招架的住!众人纷纷为娶洪玉娇之人掐了把汗。 只见这半个月来,洪府之内宾客盈门,络绎不绝,皆是手提贺礼,喜行于色,带着祝福而来。府门前大红灯笼高高挂起,进了庭院内便是鼓乐齐鸣、张灯结彩,家丁族人皆披红戴绿,好不热闹。 藏在屋内的胡大胆与洪玉娇整日如胶似漆,你侬我侬,连门都很少出!胡大胆虽看着老成,但其今年也才二十七岁,与洪玉娇同年,两人却如老夫少妻一般,如若论起生辰,这胡大胆还要叫洪玉娇一声姐姐呢!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这对佳人,两人换了任何一个,都是难以成婚的主,胡大胆可以包容洪玉娇的一切怪脾气,洪玉娇又可以约束胡大胆的胡作非为,真乃天造地设的一对儿,羡煞旁人! 易方行与姜昕此刻也是忙里忙外,为洪氏兄弟分忧。二人虽知道这洪氏兄弟在九江有些名头,但却没想到他们在九江竟有如此威望。这也难怪!毕竟洪氏一族历经数百年家传,底蕴相当丰厚。几天内,易方行二人便结实了不少九江名门望族。更令易方行感到出奇的是,在金陵城梦轩居里接待他们的老者,也带着一份贺礼前来祝贺。这让易方行深感侯氏兄弟之不凡也! 原来,自从洪氏一族后人回到九江祖籍,便改换门庭,谎称姓侯,从此开始在九江开设镖局,用来维系家业。洪氏后人皆是能征惯战之辈,押镖护镖对他们来说,轻而易举,慢慢的侯氏镖局就在整个赣州开枝散叶了。赣州各大富商皆与镖局有业务往来,就连孟财神也得给洪氏兄弟几分薄面。只是世人都不知道,这侯氏镖局竟是大名鼎鼎的兵家洪氏! 大喜之日前两天,洪府内来了一伙不速之客。为首之人称是长江江贼海龙帮的大当家,带着十几号人,作威作福的来到洪府所是要讨要说法。江湖纷争难免磕磕绊绊,洪家做押镖的,自然要黑白两道皆通,但洪汉威思来想去,黑道上没有着号子人物啊!自家哪里得罪于他?于是便颇为客气的讲众人请进府内。 几番交涉后,才将事情的来龙去脉理清楚。原来这伙人就是一群九江外五县的村头泼皮无赖,整日招摇撞骗,仗着有几个小弟跟着,便四处往办喜事的人家,蹭些吃食酒水。前期次去的人家不愿意跟着般疯狗一般见识,便也就助长了他们的威风,今天竟然跑到洪府来找事来了。洪汉威心中苦笑不已,还真是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一想到大喜日子,宾客众多,不可让客人看了笑话,于是便招唤自己护镖镖师给他们打了出去!没想到的是,为首这个海龙帮大当家还有几分本领,三五个寻常镖师经拿不下他,这人可让洪汉威提起了兴趣。 “这位兄弟,你可知我侯家事做甚的,就敢来我这找茬儿?”洪汉威大眼一瞪,身上气势顿时暴涨,让那小子感觉浑身不自在。 “我管你做甚的!你这员外不讲道理,还叫人打伤我弟兄,你若赔我个百两白银,做我弟兄汤药钱,我便不与你追究!” “哈哈哈哈!小兄弟,我看你是不知道马王爷有几只眼!但看你这胆识、身手,只做泼皮无赖可惜了!你只要能接住我三招,我便让你带着兄弟做我侯氏镖局的镖师如何?” 那人听闻洪汉威之言,脑袋上细汗便往下流:“妈的,今天还真是碰见硬茬子了!这人家怎的是押镖的,门前也没写啊!”思绪片刻后,这人心想自己这么多伙计仰仗着自己混口饭吃,既然人家给机会,咱就试试,老这么混下去也不是个办法不是? “好!就依你,莫说三招,就是三十招!老子也接得住。” 洪汉威看着面前之人,似笑非笑,随即大喝一声:“接招!” 只见洪汉威身行一动,脚下生风,化作一道残影,提起沙包大的拳头,扭腰送胯,带动全身,一拳砸向那人。这一拳看似平平无奇,但一旁的易方行心中暗叹,这洪汉威身手,不在其之下,他到要看看那泼皮如何能接的下这一拳。 那小子哪里想到洪汉威说打便打,刚回过神来,拿拳头便来到面前,只见那小子本能的将头颅偏向一旁,欲躲闪这势大力沉的一拳。怎料洪汉威却手臂微翻,顺着他头颅的方向拐去。那小子见无法躲开,便抬起右手贴在耳边,用手臂来抵挡。只听砰的一声,那人便飞了出去,摔到了地上。小子只感觉头颅发晕,手臂发麻,疲软无力,眼前一阵发黑。好家伙,洪汉威这一拳之力,便将那人击出数丈之远,怪不得熟悉的邻居都说他有倒拖蛮牛之力! 片刻后,那人清醒了些,急忙摆手说道:“服了!今天是我出门没看黄历,我认栽了,刚才多有得罪,我等立马就走!请员外海涵!” “走!往哪里走!继续做泼皮无赖的勾当吗?虽然你没接下我三招,但我却有心留你,报上你的姓名出身!日后就带着兄弟做我家镖师吧!” 那人见洪汉威如此宽宏大量,便急忙起身拜谢。“我等是陈城郊外村落之人,我名为陈涌,今年二十五岁。不瞒员外,如今世道,我只是想带着兄弟混口饭吃,没想过碰着您了,今日多谢员外您开恩,收留我等众人。” “客气的话就要说了,这几日我府上正忙,你带着你兄弟们,现在我府上帮着忙活忙活。等我妹子大喜之日过后,我在安排尔等去我镖局任职。” “小人全凭员外安排!兄弟们,还不快过来给员外磕头谢罪!”陈涌招呼一声,十几号子人齐刷刷的跪在地上,拜谢起来! 有了这伙人帮助,洪汉威与洪伯仁可算轻巧了些。而这眨眼睛,便到了成婚的日子。 婚礼当天,洪府内挤得水泄不通,就连寿春太守也带着各路官员前来道贺。众人都想瞧瞧究竟是何等人才,才能与洪玉娇这大美人结为连理,想必一定是个绝顶俊郎!但当众人看见胡大胆后,皆是嘴里蹦不出半个字来。好家伙,这简直是美女与野兽啊!这洪玉娇是不是眼睛出了甚么毛病,怎的找了这么个黑面络腮胡的莽汉!虽然心中有些不忿,但碍于洪汉威兄弟的面子,也不敢有何表现,只得在心中暗骂这黑厮真是暴遣天物! 正所谓,王八瞅绿豆,他就对上眼了!你说缘分这东西是不是奇妙的很啊!莫怪旁人说三道四,洪玉娇却十分喜爱胡大胆,她越接触这黑厮,越觉得他可爱至极,还没等过门,这些天胡大胆就给她夜夜打洗脚水,还给她轻柔玉足,舒缓疲惫。洪玉娇心想,这次还真是嫁对了人了! 婚礼一直忙活到深夜,众人也都疲惫不堪,但还依旧把洞房给闹完了,剩下的时间便是留给他们这小两口独处的。洪玉娇此时头戴盖头,坐在床沿上,静静的等待着胡大胆。一炷香后,胡大胆招呼完众人,便火急火燎的回到了闺房之中! 胡大胆轻轻推开房门,面前洪玉娇紧张的端坐在那,身体微微颤抖。胡大胆心中也是百爪挠心,蹑手蹑脚的走到洪玉娇面前,轻轻的将她的盖头取下。取下的一瞬间,洪玉娇那娇滴滴的容颜映在烛光下,显得格外动人,她眼中含着秋水一般,温润的直视着胡大胆的眼睛,两人四目相对,彭发出炙热的火花,好似周边的空气也变得燥热了起来,这就是爱情的魔力,它能让人类回归成原始的猛兽。 洪玉娇面若桃花,脸上泛着红晕,双唇如红樱桃一般诱人,胡大胆往前凑了凑,托起洪玉娇的脸,猛的吻了下去。洪玉娇初次体验,身体如触电一般,双臂不自觉的缠绕在胡大胆的脖子上,紧紧的与其缠绵在一起,他俩的互相吮吸着对方的舌尖,那湿润的感觉,犹如掉进了深海之中,让人挣扎不出来。下一刻,胡大胆渐渐放开手脚,将洪玉娇推到在床上,双手不断在她那曼妙的身躯上游走,洪玉娇被胡大胆的粗鲁行为刺激到了内心深处,她留守了二十七年的贞操之躯,今天完全奉献给了这个黑厮。他们二人此时全身赤裸,黑白分明,妩媚的肉体如两条灵蛇般相互缠绕,房间里回荡着侯玉娇如铜铃版的一声声呻吟,这更激发了胡大胆的欲望,他犹如一头蛮牛,将自己混身的力量释放出来,不断冲击着爱人的内心深处。胡大胆身强体壮,下肢尤为粗壮,这第一次初尝人伦之乐,便酣战了半个时辰。结束后,洪玉娇娇嗔道:“你这黑厮,还真是够厉害的,险些把我折腾死!” “娘子哪里话!我看你怕是比我还享受嘞!”胡大胆抚摸这洪玉娇身手的汗珠,笑嘻嘻的说道。 “哼!我哪里晓得这人伦之乐如此快活!不过夫君,我还真觉得我没嫁错人,这才几天你就给我这么多惊喜!” “娘子啊!我能娶到你,是我胡大胆几世修来的福分,我若不珍惜,那便是辜负了上天美意!” “就你最甜!别说了,我还想再来一次,你还行吗?” “嘿!莫说行不行,就是再来十次,我也没得问题。” 这对小两口,调了几句情,便又开始了颠鸾倒凤。两人兴致勃勃的就这样一直翻云覆雨到了第二天清晨,才堪堪入睡。这一夜,整个洪府内都能听到洪玉娇那快活的声音,府内众人也都是心照不宣的为这对佳人祈福。只是苦了那些光棍汉子了,只得捂着耳朵,抱着枕头,一夜未眠。 又过了十余日,姜昕收到了一封文书,是从铁闸寨寄来的。书上写道:江州原州牧被贬,朝堂新派一人走马上任,此人不以对付,到了江州便出兵剿匪,整顿治安,于小暑前攻打我铁闸寨,此战我方损失惨重,四弟金佟被敌方将领斩首,事到如今,尔等需尽快赶回江州,我等要令换驻扎之地了。 收到信后,姜昕十分悲痛,将此事与众人说道。易方行提议即日启程,赶回江州,他要亲自会一会这个能将金佟斩杀的将领!胡大胆也是义愤填膺,顾不上新婚之喜,便要与姜昕一同回去。洪汉威与洪伯仁表示,既然已经答应姜昕要助其起兵,那边也要一同前往江州,只是目前还有些琐碎之事要交代下去,不如先让玉娇随你等前往,他兄弟二人将镖局之事代理清楚,半年后,他们便前往江州。 易方行觉得如此甚好,一来可以先稳固江州据点,人多反而受瞩目,不好行事。二来与白云升、孟凡宇时间契合,到时候可以一起前往,有个照应。 几番讨论过后,众人便按此计划行事,明日易方行等人就先出发,解江州之急。 话说回那江州府,前任州牧便是陷害襄阳王之人,他是个无大本领,却有小肚鸡肠之人,当年便是靠着贿赂朝堂重臣,坐到了这江州州牧的位子。自从他搞垮了襄阳王姜后兆,他便名声鹊起,更加肆无忌惮,在江州胡作非为,一点正事也不干!从搜刮民脂民膏,到带头收受贿赂,私吞官粮军饷,培育亲信党羽,把整个江州从鱼米之乡祸害成穷山恶水,这都是他的所作所为。 朝廷上僖宗早些时还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毕竟他搬倒襄阳王,也是有功之人,但如今已经有些庙堂官员对江州颇为不满,直言不讳的将情况告诉了僖宗。但僖宗也没急着处理此事,而是一拖就拖了两年多。 半年前,僖宗接连遭受打击,一是狩猎遇刺,二是燕州起义、镇压无果,三是匈奴压境,四是国力衰弱。这让僖宗不免开始从新审视自己,近两年是否有些过于疏于国政了,‘身处高阁之上,定要居安思危,莫要危急时刻,在寻方法,那边晚矣!’这时当年他的老师告诫他的话,他一直铭记于心,如今已经到了该要有所动作的时候了,于是僖宗开始了他的救国之路。 僖宗首要任务,便是从西凉将老王爷请到洛阳,与其商议宗室问题,与请教治国之法。老王爷是何许人也?他便是僖宗的亲叔父,上任晋平宗皇帝的六弟,如今的凉州武威王!老王爷名为姜昌兴,早年便一直在边疆卫戍,素与晋平宗不和,于是在其日渐昏庸之时,便辅佐僖宗姜后乙登上皇帝宝座。当年僖宗被派到西凉,和老王爷建立了深厚的关系,两人亦师亦友,情同父子。待僖宗登上皇位,老王爷也不邀功,继续回到西凉,做他的武威王。如今老王爷以到古稀之年,却还精神抖擞,荣光焕发,一顿能吃半只羊,老王爷不愧为大晋柱石,真乃宗室族人之最也!一生勤勤恳恳为了大晋王朝效犬马之劳,发光发热,毫无怨言! 老王爷不愿万里来到洛阳皇宫,僖宗以父子之礼相待。僖宗将心头琐碎之事,一一说与老王爷听,让老王爷为其出谋划策,因为在这个世界上,僖宗最能相信的人便是老王爷姜昌兴! 这第一件苦恼之事,便是感觉自己孤木难支,没有可用之人,朝廷之上尽是些酒囊饭袋,应该整顿吏治。老王爷给出建议便是,建立内阁,招揽有识之士,为其裁断。另外要剔除年老体弱之臣,推举新人进入朝廷,此事应交给杀伐果断之人来办。 这第二件苦恼之事,为中原大地,动荡不已,加上连年灾祸不断,国库空虚,各地百姓怨言颇深,皆有造反之迹象。如今燕州已经起兵为患,不可小觑!老王爷回答其曰:各地动荡,只因地方官吏办事不力也!应该严察地方官吏行为,严惩地方豪强勾结,拍能人治理,便可消除隐患。地方富庶,国库自然丰盈,如今应当减少苛捐杂税,使百姓休养生息。燕州小小叛军,在大晋面前如萤火一般,不足为虑!老王爷愿亲自带兵镇压! 第三件苦恼之事,便是自从削了襄阳王后,氏族庙堂对僖宗不在亲近,已经有了异心了!再加上太子中箭,恐落下残疾,一国之君怎可是残疾人,如若废长立幼,便有违规矩。现在宗室中是内忧外患,不得不防啊!老王爷思虑了片刻,便给出主意来!他作为如今宗室最为年长的藩王,应该着急各地封王来洛阳一聚,这样僖宗便可敲打敲打他们!至于太子,不可拘束与古礼,大晋皇帝乃是天授皇权,残疾人是觉对不行的,就算换了规矩,也要换太子!至于换谁,就僖宗自己研究吧!太子若不甘心,日后便可将老夫武威王之位赠与他! 如此三件事乃是僖宗心头大患,老王爷与他的心思不谋而合,如今有了老王爷的意见,他便可以坚定的做出决策,按照他二人设想的来谋划。 僖宗重振昏庸朝廷 封王受邀杯酒释权 听了老王爷姜昌兴的建议,僖总开始着手建立幕府书院。所谓幕府书院,就是寻访高明之士加入其中,在政令颁布前,权衡利弊、反复斟酌,求得最优解的,一支皇帝秘密直属组织。幕府书院的官员享受俸禄,却没有实权,皆称之为博士,隶属于皇帝一人直属下属。 为了组建幕府书院,僖宗第一个想到的人,便是当年他的老师,如今已经告老还乡的前太傅贾芳。于是僖宗便修书一封送到邺城,当垂垂老矣的贾芳收到信件后,接连叹了三口气,深感自己力不从心。于是修书一封回信道:吾皇心思,老臣知晓,乃何我如今已到暮年,纵是有心,却也无力也!老臣愿为吾皇解忧,故举荐几名大才之士替我辅佐您。汝南有一学生名为袁晟,精通治国之道,胸怀治世之才,可堪大用!丞相李卯有一门客,名为公孙华,此人虽是阴险狡诈之徒,但却机智过人,善用奇谋,要想用此人必定要控制得当!临淄田氏一族精通兵法,族人亦有兵家大才田嵩在世,可请他出山,作为幕府兵家代表。巴蜀安汉有精通百工之道的农家名士,名为简如,修渠开荒,建工炼器乃当世一绝,吾皇定要将此人招致麾下,定有大用!老臣还有一番私心,要与吾皇明言,正所谓举贤不避亲,我孙儿贾涟深谙吾之所学,日后将是我贾家之门面也,我与让他报销朝廷,为国分忧,请吾皇念及旧情,给他一个机会吧!以上便是吾之意见,老臣叩首! 僖宗得到文书后,心中大为感动,如果朝廷上还能遇到像老师这样的人臣之极,那该是天下之幸也!僖宗深知感慨万千也无济于事,还需立马派人寻来这几人,成立幕府书院,共商国事!于是僖宗便安排快马四散而出,暗中召见几人来面见圣上。 这几人收到僖宗的诏书,丝毫不敢怠慢,急忙起身,敢往国都洛阳。一个月后,僖宗在夜里召见了这几位倍受贾芳夸赞的大才之人。其中有一人是僖宗格外加进去的,那便是还在服刑期的韩申,僖宗对韩申是甚为喜爱,虽是治了其渎职之罪,但却实则为保全他,让他日后可以从回庙堂。既然要成立幕府书院,那韩申便是一定要参与进来的。 一夜彻夜畅谈,众人与僖宗达成共识,自今日起,几人便是幕府书院之博士,但却不可擅自暴漏身份,平日里边以朝廷学士为名,只得暗中受召见。众人也没想到,这僖宗根本不似外界传言般昏庸无道,反而是英明武断,颇有手腕之人!众人退下后,无不感慨,大晋王朝之今日,全赖僖宗苦苦支撑,不然早以攻破山河也! 幕府书院最近一直在围绕一个方向来开始商议,那便是整顿吏治!要想将世风扭转,地方政令畅通无阻,便要先从高官厚爵之人入手。朝廷之上,统领全国的大臣都不能以身作则,为下面官员树立榜样,那么下面的地方官将更加狐假虎威,胡作非为,此乃人之共性也!‘吏不畏严而畏廉,民不服能而服公!’百姓最怕的就是不公平,当官的吃着山珍海味,来百姓嘴里粗茶淡饭,百姓自然会起异心!所以幕府书院出的第一谋,便是从朝廷着手,整顿吏治! 僖宗大手一挥,在第二日朝廷上,发布诏书,从今日起,任二皇子姜佑文为皇权检察御史,独立开府,彻查朝廷内官吏行为,如有作奸犯科者,立即剥夺其官位,贬为庶民,由品行端正之人带其任职。由学士府辅佐二皇子秉办公事! 要说这僖宗为何要用姜佑文呢?要害便在于,太子受伤还未能痊愈,而且其对僖宗向来有所距离,僖宗为了笼络这个受过伤害的二儿子,便屡屡委以重任,为其增加威望,希望能让他内心对僖宗有所宽容。姜佑文也每每不辱使命,僖宗交代的事,基本都能顺利完成,这也是为什么僖宗虽不喜欢他,却要重用他的原因! 皇族之人,向来有特殊权利。姜佑文依仗着自己皇子的身份,一面左右逢缘,安抚朝廷重臣,答应其不会查他。另一方面便暗中派遣密卫,跟踪各位重臣,搜查证据。当然这其中,幕府书院的众人也出了不少力。 自打镇压燕州起义军的大晋部队撤回,僖宗就一步一步的实施着他的计划,半年时间,姜佑文整顿吏治颇有成效。朝堂上,上至三公九卿,下至门下小吏,只要有越权私吞行为,便都处以一定程度的处罚。整个洛阳官场彻底清扫一番,贬去带职官员二百余人,皆由举孝廉替换士子按才学应试选拔,接替岗位。这其中,御史大夫周全乃是官位之最,依旧被绊倒,全族扣押至大牢内,其在任二十余年贪污近十余万两白银,数千两黄金,家中更是稀奇珍宝无数。绊倒周全,杀鸡儆猴、以儆效尤!全洛阳城的百姓纷纷叫好,而官场之人噤若寒蝉。在洛阳城中行间谍活动的柳不平收到消息,立马传书给燕州义军,这对与他们来说,可不是件好事儿!朝廷越动乱,义军便更多了几分胜算,如今僖宗整顿吏治,颇有成效,那么在百姓中便会竖起威望,这可是个考验义军的难题呀! 三公之位,非一般人能坐得,丞相李卯、代丞相韩咎皆因之前有过行贿之举,被降官数级,韩咎从新当回他的太仆,而李卯则沦为洛阳京兆尹,治理京畿皇城。新上任的丞相由丞相司直孔纯晋升担任,而御史大夫则由辅佐姜佑文有功的袁晟担任,御史台将公孙华、贾涟也一并收为副御史。田嵩封为护军都尉,与太尉彭章一其职掌军政。简如封为大司农,与少府一同职掌农田水利。 少府典满是这场大清洗中最为幸运的人,因其常年在长安监督修建新宫之事,所以整个少府一脉,便被排除在外,没有理他。远在长安的他听闻此事,立马吓得脊背发凉,修建新宫他可是贪了不少钱财,如今逃过一劫,可谓是几世修来的福分,为此他不得不连夜将所有贪来的钱财分发给百工、劳逸,更是杀了数头牛为犒劳重人。如今距离明年搬迁,还有不到一年的工期,但工地上还有数座宫殿为修缮完整,这可如何是好啊!此事愁的典满是夜夜睡不着觉,寝食难安。正在一筹莫展之际,他妻子便给他出主意,今年年底征劳役时,可以多报些人数,将两月之工压做一月,日夜不停,便可在僖宗寿诞时搬入新宫!典满心想,事已至此,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于是便按照其妻子之言做着准备。 上级官员整顿后,地方官员没了保护屏障,便也纷纷被御史台处理了一番。大晋十二州,除司州与燕州外,多多少少都有被替换的官员,而这其中救数江州最为严重!江州州牧直接被贬为庶人,由朝廷新命的强硬派官员顾彦章上任,这顾彦章绝非等闲之辈,刚到江州,便将江州各级地方官员下了死命令,如有贪官污吏者,直接杀头!其二便是组织江州守军剿匪,也正是因此宫自在所在的铁闸寨才被迫迎敌,连四弟金佟都惨死在守寨一战中! 这半年间,僖宗还办了一件大事,那便是以武威王之名,召集各州分封王,前来洛阳赴宴。各州分封王接到文书后,便深感蹊跷,赐宴犹如鸿门宴一般呐!如若不谨慎对待,怕是要丢了性命的!为此众位分封王准备好贺礼,互相通个气,仔细研究这僖宗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 众位王爷到了洛阳城,便三两成群的先行聚到一块商量对策。大家最终结果得出,此次召见多半还是因为襄阳王之事! 进了皇宫内,僖宗大摆宴席,命奉常将宗室之人全数请出来,迎接各位同姓王到来!当然异姓王也依然享受同等待遇。大宴之上,酒池肉林,欢声笑语,一片祥和之景。更有异国歌姬舞女、杂技魔术献技,逗得众人是开怀大笑,众位王爷都放下了心中的戒备。 酒过三巡,众人皆玩的尽兴之时,僖宗站起身来,郑重说道:“昔日太公建立大晋于乱世,立不世之功,开万世太平!直至今日已有五百余年之久,大晋王朝由姜氏一族统领,已历七十二代庙堂。此等功绩,天地可鉴也!我等身为姜氏一族,在做的各位都是我姜后乙的同宗兄弟,我等是不是应该为大晋基业之延续而努力啊!我姜氏一族子弟,应奋发图强、戮力同心,共保大晋江山,不负祖宗之期冀,此乃我等身负使命也!”僖宗一阵慷慨激昂的致辞,让现场的诸位分封王,心潮澎湃、热血难凉,一同大声回应,表示赞同。 僖宗接着说道:“寡人心中一直有个结,难以释怀!不瞒诸位,襄阳王乃是我一奶同胞的兄弟啊!当年寡人也是被逼无奈之下,才做此决定的,绝非寡人想要迫害襄阳王啊!诸位啊!寡人冤啊!如今寡人落得一个杀兄弑父的骂名,被同宗之人所不齿,寡人心理难受极了!自打寡人登基之时起,我便暗自告诉自己,寡人不是寻常百姓,寡人要对得起天下,要对得起万民,我才配做这个皇帝!襄阳王他秉性纯良,与寡人少时便是情同手足,他若不在江州行不轨之事,我怎得会去招惹他?大晋呐!不需要第二个皇帝!诸位宗亲应该明白我的意思吧!”僖宗又一番话,如平地惊雷一般,将各位王爷吓的脊背发凉!这才是僖宗真正的意图啊!他在告诫诸位王侯,没事少搞些小动作,不然下场便和襄阳王一般! 众位王爷心领神会,急忙端起酒杯,立下誓言,说我等定不会行迕逆之事,请僖宗放心! “好!咱们喝了这杯酒,寡人便要信了尔等之言,咱们以同宗同脉、列祖列宗起誓!我等定戮力同心,共保大晋千秋万代!干了!” 僖宗端起酒杯一饮而尽,坐下各位王侯也一同起身,大声附和:“共保大晋千秋万代!干!”将杯中之酒,悉数入喉。 至此,僖宗心头又一祸患,被他化解。如今便剩下最后一心头大患要做处理了,那便是镇压燕州起义军。 僖宗与幕府书院商议一番,决定还是先要找蓟王聊一聊。燕州之地本无王侯,它本就是朝廷建设的卫戍州,但燕州有一座城池与众不同,那便是蓟城!蓟城隶属燕州一地,却又分封王独立管辖,所以燕州首府才定在奉城,而不是蓟城。此时的蓟王名为慕容束,是慕容世家世袭王位的当代继承人。至于为什么慕容家能久居蓟城,为大晋少有的异性世袭王,此事还需从大晋王朝建立之初说起。 当年太公统一中原后,国力羸弱,保守胡人侵扰。而其中之最便是当年最为繁荣的东胡鲜卑一族。鲜卑族从大晋东北方,杀入腹地,搞得北方诸城鸡犬不宁,太公也想尽办法,却都以失败告终。直到慕容世家投靠大晋后,才得以解决这一难题。慕容世家与完颜世家争夺鲜卑族头领,后不敌完颜世家,被追杀至中原境内,慕容世家无奈之下只得与太公合谋,击退完颜一族。有了慕容世家对鲜卑族的了解,太公很快便将鲜卑族打回东北祖地,稳定了燕州之地。但此时慕容世家已经无法回到鲜卑族中了,念在慕容世家对大晋有功,太公边将蓟城划拨给了慕容世家,使其在蓟城生活下去,繁衍生息。 僖宗召见慕容束,便将心思说与其听。慕容束心知僖宗是想让其出兵助其平叛,但他蓟城又有多少兵马?除了守成的卫士外,基本无闲兵可用,这事僖宗是知道的。于是慕容束率先说道:“吾皇知晓,我蓟城弹丸之地,哪里有兵马可用动用啊!让我带着蓟城百姓去剿匪,那不是叫我去送死吗?我慕容家久受皇恩,我等定竭尽所内,为吾皇分忧!但出兵之事实在有些为难小人了!” “寡人何曾让你出兵了,你那蓟城如何,我心里清楚。此次叫你来,是想跟你约法三章,不知你意下如何啊?” “吾皇哪里的话,我慕容氏祖业都是皇帝您给的,您说往东,我定不敢往西,莫说约法三章,便是约法三十章,我也一定答应!” “好!那寡人就直言不讳了。第一,切不可与燕州反贼有任何勾结。第二,带朝廷出兵时,尔应当多少提供些粮草给先行军队做补给。第三,燕州叛贼若要攻打你蓟城,尔应当奋力拼杀,不可投降!如此三点,不可反悔!” “吾皇安心,慕容束以全族人担保,绝对不会反悔!吾皇只管出兵,我慕容束求无不答!” “好!慕容兄果真仁义之人,有你这番话,我便放心了,尔等只需回去蓟城,静候佳音便可。寡人早已安排丞相,赐你你宝玉一对,送给孩子做贺礼,你临行时便一并带走!” “多谢吾皇,吾皇万岁!万岁!”慕容束行了几番大礼,便告辞离去了。 蓟城虽不大,但却也是块肥肉,不可便宜了反贼,此次安抚慕容束,便是要借其手,真正开始镇压燕州反贼! 时间来到永华十四年秋,僖宗不鸣则已,一鸣惊人,靠着自己的铁腕统治,大晋王朝整顿了一番,使山河日下的大晋帝国,开始了救赎之路。此刻僖宗正在着手第二次出兵镇压燕州反贼。如今朝廷上,上下同心,气势如宏,主战派极力请战,势要将反贼杀的满地找牙。但这时韩申与彭关封却极为冷静,禀告僖宗应谨慎对待,不可大意,如若还像冯冲一般冲动,怕是一样的下场!因此,朝廷上出现了两种声音,而这两种声音,恰恰给燕州义军可乘之机! 卢丞相深感危机 姚大人刀尖跳舞 柳不平在国都洛阳城的期间,几乎隔几日便会将朝廷的动向送回燕州义军。此次书信一改往常寥寥数语,而是洋洋洒洒的写了一大篇密信,卢匡收到信后,深感大事不妙! 僖宗已经准备第二次出兵,这对燕州义军来说形成了不小的压力。这半年来,僖宗的励精图治使得大晋动荡不安的情况有所缓解,这是作为叛军的燕州部队所不愿看到的。卢匡深知这第二次出兵,定会如狂风骤雨般袭来,虽然新军也在努力扩编、训练,但从国力的比拼上,新军完全不是大晋精锐的对手,兵马未动,粮草先行,士兵打仗不单单靠的是勇气、信念,决定性因素在于粮食够不够吃,这是兵家公认的常识也! 卢匡与鲁衍反复斟酌了一番,目下还是不便将危机情况说出去,以免造成恐慌。还是应当想些其他办法,看能否钳制一下大晋出兵策略。 “师弟!密信你也看了,目下情况不容乐观,此战若真如不平信中所说,恐怕胜算不大啊!” “嗯!确实是有些棘手。不过我从信中了解到,不平说如今朝廷上也分为两个派系,一派为主战派,一派为谨慎派。两派为出兵之事争得面红耳赤,僖宗还没有下决定让何人带兵,如果我们能让主战派的将领来带兵,那么我等守住燕州的机会便就多了一分!这件事还需要嘱咐不平从内部渗透啊。” “不错!虽有难度,但却可一试!师弟你可修书一封,速速送到不平手中。另外我想应该联系一下姚景,听说匈奴、鲜卑两胡将碰头庆贺完颜的寿诞,借此机会,可让姚景设法鼓动两胡出兵施压北方边境,这样多少能分散些大晋的出兵布置,给我等喘息的机会。” “是啊!如两胡能出兵,那是最好不过的了!此事还得仰仗姚大人呐!” “另外得督促大将军,新军要随时准备好迎敌,叫其提前做好部署!” “好!这些事交给我来处理!” 卢匡与鲁衍大体上梳理了一下战略部署,将利弊得失反复斟酌一番,才各自处理各自的事去了。鲁衍立马修书两封分别送去洛阳和扶余城,告知墨冰台的两位大人,如何应对此次危机,此次任务虽然艰巨,但却是保全义军的唯一办法了! 远在扶余城的姚景收到书信后,便与徐刚商议。“依丞相之意,要想让两胡出兵,恐怕难上加难啊!不知姚兄你可有对策啊!”徐刚有些担忧的问道。 “此时说难办也难办!说容易却也容易!要害在于如何激怒两王。我看不如这么着……”姚景俯首到徐刚耳边,轻声细语将对策说给徐刚,徐刚却眉头紧皱,双唇紧闭,越听越紧张。 “姚兄啊!如此行事,稍有差池,便要被两胡宰了啊!胡人性情残暴,只怕容不得你我这般刺激!” “兄弟放心!你我向来就是在刀尖上跳舞,如今只不过是变成了刀山火海而已,无碍!无碍!”姚景眯着眼睛,笑嘻嘻的说。 “姚兄不愧是纵横大家,就单说你这份心性,就不愧为大家风范,徐某佩服!” “你我兄弟莫要说奉承的话!一会咱俩喝几盅如何?我去准备酒菜。” “姚兄啊!每天咱俩都要喝点,这还用说吗?哈哈哈哈!” 两人在扶余城除了应酬,便就是四处喝酒,打探消息,基本上是每日必饮。但也难怪,在这异乡之地,唯有饮酒作乐,方可解思乡之愁啊! 两日后,在扶余城外草原之上,天似穹庐,笼盖四野,青天映着白日,绿草养育着牛羊,虽以入秋时节,却是草原最美之时。鲜卑族人为庆祝他们的王完颜鸿烈,在草原上竖起一排排毡房,那是他们祖先居住的房屋,其寓意为与天地接壤,与草原共存共荣,这是便他们游猎民族的信仰。这其中有一只格外气派的毡房,伫立在草原尽头之上,那便是今日祝寿庆典的宴席之地。鲜卑王祖与匈奴王族出了城门,面向广阔的草原,内心深处便感受到了来自先祖的呼唤,他们身体里流淌的血液愈发沸腾,看着躁动的族人们,两位王相视一笑,便约定比试一番,看看后辈们的本事。 “哪个狼崽子先策马率先到主毡前,孤王与单于大王重重有赏!”这边完颜王话音刚落,两族子弟便扬鞭策马、口中连乎带号向前方奔去。 一炷香后,便有二人一同归来,这二人并驾齐驱,一同率先到达终点,也一同率先归来,颇有针尖对麦芒之态。二人一个骑白马,一个骑黑马,骑白马者乃是匈奴王的三儿子蒲曼,骑黑马的便是鲜卑王的四儿子完颜廷。二人皆是后辈中的翘楚,也是二王最为器重的孩子。蒲曼生的颇为俊俏,却文韬武略样样精通,更能弯弓射大雕!完颜廷浓眉大眼,身强体壮,力大如牛,而且天生聪颖,机智过人,也是一名文武全才!两人年龄相仿,打小便相识,早年便是亦敌亦友之关系,如今皆出落成人中龙凤,实在是让两位大王颇为喜爱! “吉恒,蒲曼几年未见,出落的如此优秀,果真有你当年的英姿啊!” “哈哈哈哈!完颜兄谬赞,这得依仗他的母亲,你的阿妹啊!何况我见廷儿更胜一筹,此子日后当是你完颜世家之门面!” “你我之间,就莫要互相吹嘘了!不过话说回来,蒲曼也早该成婚了,你我两家世代联姻,不如让他此番来挑选看看我的女儿们,如有看上眼的,便定下来,如何?” “不用完颜兄你说,我便有此意啊!你我相隔千里外,相聚实为不易,我怎能不为我几个儿子挑选佳人的!” “哈哈哈哈!好!那咱们就不必唠叨了,宴席之上再做定夺如何?” “完颜兄忘了要犒赏两个狼崽子吗?他俩还等着呢!” “吉恒你急个甚!我何止要赏,还要给这两个崽子委以重任!咱们席上再说!” 两位大王互相调侃着,便来到了草原尽头的毡房内。只见毡房里,大摆圆席,总共里外有三层,这最里面一层,是给两位大王直系亲属落座的;外面一层为次席,各部落首领,诸位大臣在此层就餐;最外面一层则是各地使者、友人、富商豪绅之类的前来贺寿送礼的宾客,皆在此外层赴宴,姚景与徐刚便就在此席位。整个大毡房内,竟坐有百人之多,牛羊整只整只的摆在了案上,奶酒、奶茶可劲的喝,源源不断。此番大宴还真是有够隆重,两位大王也是高兴的合不拢嘴。 开席前,贺礼的宾客接连起身,带着自己的宝物,为众人展示,为完颜鸿烈祈福。礼品中有:西域香料、银器、宝石、玉器、丝绸、珊瑚、书卷子画等等物品,更有活物如豹子、鹦鹉、金鱼、甚至是歌姬、女仆等,真是应有尽有,眼花缭乱。到了姚景和徐刚,更是二话不说,直接抬上百两黄金,作为贺礼!两位大王见这二人如此阔绰,便询问他们底细,一旁的王后则率先解释道,他俩是大晋游商,在咱们都城做马匹生意的。于是完颜鸿烈深深的看了他俩一眼,便让众人开席,众人推杯换盏,大口吃肉,顺带欣赏舞姬歌舞,好不快活! 胡人粗放,宴席之间,没有过多繁文缛节,只管饮酒作乐,大家三巡酒过后,气氛变达到了顶点。席间完颜家的三女儿更是大胆,偷偷的出了毡房外,便与单于的二儿子就地野合,虽然二人皆互有家室,但这对于男女情愫颇为奔放的游猎民族而言,不足为奇!胡人素来被大晋称为蛮夷,估计也与这种奔放的习俗有种脱不开的干系。 “吉恒!你我好些年没斗过跤了,不如咱们出毡外,比试比试如何啊?” “嘿!如此甚好!孩儿们也跟着一起,咱们就比划比划!” 众人听闻两位大王说要比试,皆欢呼雀跃,一同出了毡外,一睹两王风采! 摔跤作为两族之间的一种斗技,更多的是用于庆祝重大节日,比赛庆典,闲暇娱乐,是展现了草原民族的坚韧斗志,强大体魄的一种运动。两位王虽然年过半百,但依旧身体健硕,如今站在起哄的人群中,皆裸露着臂膀,身上简述的肌肉一览无余。两人就这样斗了几轮下来,倒是吉恒单于略占上峰,毕竟他比完颜鸿烈要年少几岁,还是有些优势的。比试虽然分了高低,却没有任何夹杂情感,草原人民胸怀广阔,正如无边无际的草原一般,此时两位王如孩童一般,享受着天地间最纯真的快乐。 老子玩完,小的上。两位王的儿子女儿们也齐上阵,年长的与年长的比,年幼的与年幼的斗,两家人如亲人一般,其乐融融。其中最为精彩的要数女孩儿们摔跤,女孩儿们虽力气不如男孩大,但技法却一点不含糊,彼此之间斗的比男孩子们还狠,这充分展现了草原女人们的凶悍,和草原民族人民的热情! 玩乐过后,继续回到宴席之上,把酒言欢。姚景与徐刚也喝了不少酒,但却没有忘记要紧的事,此次大典,他们俩的目的还没有达成,应趁此机会,实施计划,莫要耽搁!于是姚景端起酒杯起身向完颜鸿烈祝贺道:“大王寿诞,小人祝大王福与天齐、福如东海,长命百岁、岁岁平安!小人干了此杯酒,以敬大王!” “好好好!不过孤王瞧你眼生的很,你何时来我扶余城内行商的啊?” “回禀大王,小人来贵地只有半年而已!” “哦!怪不得!只是你说你一介马商,但孤王看你出手阔绰无比,不单单只是马商吧!我看你道向大晋的奸细!”完颜鸿烈虽酒意正浓,但却依旧精明无比,只见他眼中一瞪,口出骇人之言,给姚景二人一个下马威! 姚景是何许人也!整日游走在各种角色之中,怎是三言两语就可撼动其心智之人,只见姚景不紧不慢,面如止水,侃侃而谈!“大王说我是奸细,那我便是奸细,大王若说我是个畜生,那我便是个畜生,小人究竟是何人?全凭大王心思!实不相瞒大王,小人不只是一介马商,小人更是大晋盐商,不说富甲一方,但这区区百两金,小人还是拿的出手的。小人我也是被逼无奈,才从关内流亡到此地,蒙受大王庇护,才得以存活啊!这百两金孝敬您,小人心安理得!” “哼!大晋晋狡猾的狠,其言不可信也。既然你说你流亡过来的,那你说说究竟是何原因?” “哎!大王难度还用问小人吗?如今大晋内水深火热一片,大王因该比我等清楚。小人单单是因为青州州牧的儿子要做盐商,便就将我全家搞的妻离子散,大王您说这昏庸的朝廷,还活的下去吗?于是我便来到燕州参加了燕州民间起义军,小人持重资资助起义军反晋,但却收效甚微,自己为了逃避朝廷追杀,便来到了大王您的麾下,暂避些时日!” “呦呵!你这小子算得上是造反了,若你真是如此,那便一介背信弃义之徒!孤王最瞧不起你等之人!” “大王!小人要杀要剐,悉听尊便,反正小人活着也无甚么意思了,但我心中始终放不下抄家之仇,小人肯起大王,起兵杀入大晋,目下正式好时机呀!朝廷昏庸,百姓流离,造反之人便不中原,内忧之际,大王若不趁此机会,恐怕要丢了西瓜捡芝麻!” “你这厮!尽在胡言乱语!你这是要挑拨我族与晋国关系!孤王剐了你!” 这时姚景鼻涕一把,泪一把的继续说道:“大王不必骗人了!匈奴王与大王您相聚于此,便是要密谋杀入关内,大王决定我说的对否?” 姚景之言让两位大王一惊,这汉人怎的知晓他们之间的事!于是吉恒单于便起身大喝!“该死的汉人,那我的刀来,让我割下他的头颅,为完颜兄祝寿!”一旁徐刚听闻吉恒单于之言,背后冷汗瞬间渗透了衣襟,心中不免为姚景担忧。 正当吉恒单于提刀走向姚景之时,完颜鸿烈起身制止了他。“哈哈哈哈!有几分胆量,但你也太过小瞧了我二人,我等怎能因你只言片语就中计了!你就是想以此计谋让我二人知难而退,暂且解除合谋攻晋之心事,我说的对不对!” 姚景与徐刚一听,发现这完颜鸿烈已经上套了,便添油加醋的说道:“既然大王已将我等心思猜透,那我也不说什么了!只是希望大王您攻晋的时候,能放过百姓,百姓都是些可怜之人啊!” “哼!晋国皇帝出尔反尔,说好送来贺礼延续讲和之约,今日却派两名奸细来游说我等!真拿我等当作野蛮之人玩弄吗?吉恒,今日咱们便明说了!攻晋大计必须实行,我等谋划许久,怎可功亏一篑。按约定之时,咱们赶在入冬之前,秋收后,我等定要从燕、并二州交界之地杀入进去,我有消息称此地目前兵力薄弱的狠,正是我等好时机!” “完颜兄放心!我匈奴狼兵早已饥渴难耐,随时准备喝汉人的血,拨汉人的皮,定要让大晋皇帝知道侮辱我等的代价!” 徐刚听闻两位大王要从燕、并交接杀入大晋腹地,便急忙偷偷记下来,如有机会便将信件放出去,但见今日情景,只怕是他与姚景要小命不保啊! “这个汉人果真是个间谍,完颜兄,要不要杀了他!” “吉恒莫要心急,我留着他还有用处!先将他押入大牢,让人好生看管!” 姚景与徐刚虽然施计成功,但却换来了牢狱之灾,被完颜鸿烈押入了扶余大牢中。 好在关押他们的牢头是那完颜王后的亲侄子,在王后的叮嘱下,他二人非但没遭什么罪,还买通了牢头,秘密将文书送出了牢房,直至鲁衍的手里。 要说这王后如此照顾他姚景,除了那颗稀世珍宝,南海宝珠!便是这半年来姚景精彩暗地里与王后斯通,姚景这个人,胆大如牛,第一次见到王后便觉得这王后十分美丽动人,自打那时,他便对这王后念念不忘,在几经周璇后,得知王后也是一个浪蹄子,完颜鸿烈经常冷落她,去找年轻的妾室玩耍,不顾她的需求感受,所以姚景得知她也十分寂寞,于是便找准机会与王后暗中勾结在了一起。 王后也确实是个可靠之人,姚景入狱,她也费劲了心思,让姚景过的舒适一些。其中更有一次,王后偷偷来牢中与姚景私会,可见这王后究竟有多么饥渴难耐了。这事要是让完颜鸿烈知道,那他们便都要被砍了脑袋,为此徐刚是整日担惊受怕,保守折磨。而姚景却全然不顾死活,依旧乐此不疲,戏谑天下! 柳不平密谋朝堂 晋僖宗悍然发兵 洛阳城作为国都,自然是管理最严苛的城市。每逢夜里宵禁,洛阳城内便鸦雀无声,酒肆、客栈却不关闭,百姓闭户不出。正所谓漫漫长夜,也不能沾枕头就着,所以还是有一些耐不住寂寞的大臣商贾、官宦子弟,选择在秘密场所三两个人小聚一番。这些秘密场所被他们称为隐肆,大多数开在高墙深院中,更有甚者在家挖个地窖,作为隐肆接客!这已经在皇城内形成一种文化,上至宫廷,下至百姓,皆心照不宣也! 坐落在洛阳城正南边,有一家最为出名的隐肆,名为月宫肆。这月宫肆内来的风雅之士、与官宦子弟居多,只因他们这家店里有十几位从西域而来的美女,个个花容月貌,风骚至极,能歌善舞,又十分讨喜,顾取名为月宫肆。来这月宫肆的达官贵人,皆是一掷千金的主儿,其身份大多特殊,他们知道不少朝廷上密辛,柳不平正是看中这点,便疏通关系,在这月宫肆里谋了个引员的差事。引员,顾名思义就是为月宫肆招揽贵客的,只要贵客在肆内消费,引员便可赚取佣金。显然柳不平更加在意的是,如何接近这些游走在权利中心的大人物们,从中获取些有力的信息! 柳不平其人生的非常之俊美,又精通语言艺术,而且他还有一份绝招,便是轻功非常厉害,早年做马王的时候,与灯下黑不闻其名,并成为南北二圣。如今义军自立为国,他便一直身居墨冰台之中、职位屈居于姚景之下,早于收复边军窦文韬之后,便来到了都城洛阳,作为间谍秘密活动。 来到月宫肆任职后,柳不平因为俊俏的长相,当时就被西域来的美女领头看中,两人私交甚好,经常勾结在一起。这个女人名叫米拉,时年约四十左右,这年纪已经无法在出台露面了,所以她早年便从事,带西域女孩来中原发财的勾当,也就是大家俗称的老鸨。她在月宫肆里地位非常之高,连月宫肆背后的主理人也要敬她三分,所以她与柳不平的关系不凡,众人也不敢多有言语。要说这女人本身便是可怜之人,幼时便被人拐卖到中原,作为娼妓培养。经过她数十年的折磨生活,她也渐渐丧失了人性,为了赚钱不择手段,称为了洛阳城内出了名的西域美人之阿母。 在米拉主动与柳不平交好的这段时间里,柳不平通过米拉认识了不少达官贵人,也在这月宫肆中积累了不少人脉,作为补偿,柳不平当然要满足米拉的一些要求,还好柳不平身体不错,目前还吃得消,但这终究不是长久之计,所以他最近一直在瞄着一个人,希望能通过他来获取更多的朝廷信息,以及实现鲁衍交给他的任务。 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僖宗的四儿子,姜佑集!说起这姜佑集为何会来月宫肆这种风月场所,那得从一个小故事说起!姜佑集此人深爱舞文弄墨,可以称得上是诗画双绝,是出了名的风雅之士。他又一次与宗室子弟饮酒作乐,便聊到了男女之事,大家都在互相吹嘘自己如何如何厉害,有多少个妾室、婢女,这让身为处子的姜佑集十分郁闷。父皇要求皇族子嗣在为行婚嫁之事前,不得近女色,以免耽误学习,按理来说这规矩是为了众位皇子好!但这姜佑集却十分不领情,他正处于精力旺盛之时,却进不得女色,这不是要憋死他吗?于是在宗室子弟的勾引之下,姜佑集便来到了月宫肆内,将处子之身交给了一介娼妓!从此之后,这姜佑集便一发不可收拾,频繁出入月宫肆之中,称为了月宫肆内最为尊贵的客人。每次来,都是米拉暗中接待,为其挑选新来的西域美人,这样便可以免造成皇室丑闻,贻笑天下! 姜佑集年方二十,火力全开,每次来都要数名美人作陪,玩得高兴了,他还会持起笔墨,在美人赤裸的身上做些诗画,可谓玩的是十分风趣!玩乐一番后,还要沐浴更衣,吃饱喝足才肯离去。柳不平虽有心结交,乃何姜佑集是何身份?就算有米拉在,也不是他柳不平能沾上边的,于是柳不平便与米拉一同做了个局! 一日夜里,米拉早早便得知姜佑集要来玩,于是便将此时告知柳不平,让其做好准备。柳不平深知姜佑集喜爱诗篇,于是他便做了一首打油诗,提前写到了进献美女的背上!诗中是这样写的:天下风起云涌间,皇族子弟莫不闻,吟诗作对风流夜,怀抱美人共枕眠! 待姜佑集来到月宫肆,隐秘住处内,将美人身上衣衫退去,便看到了这首侮辱他的诗作,起的姜佑集连裤子都没穿,跑出门外大骂:“何人诗作!胆敢戏弄于我!该死!” 这时站在门外静候的柳不平早已准备好,急忙给姜佑集披上衣衫,将其抱进了房间里。“千岁爷,息怒息怒!此时小人定会查个水落石出,给殿下一个交代。依小人之见,怕是有人已经知晓殿下留恋风月之地,是想提醒一下殿下您的!此番可能是好意嘞!”姜佑集比竟才二十岁,又不善谋略,所以一听柳不平之言,吓得脊背发凉,连声询问道:“这可如何是好!” “殿下不必心忧,小人有一计策,可保殿下您玩乐之余,不在担惊受怕!” “哦?是何计策,快说来听听!” “不满殿下,小人是这月宫肆的引员,小人可以为殿下在皇宫外不远处,一座宅府内开办画社,名面为作画之场所,暗地里我便会与米拉将我肆中美人送至府上,带殿下您享受够了,我等便将其接回。这样一来您可以不必行如此之远来月宫肆;二来也可让您避嫌,以免担惊受怕;三来还落下个深谙学术的美名;此等一举三得之术,不知殿下意下如何?” “好!就依你之计,此事便交由你处理,我有意拜先生为客卿,不知现实如何称呼?” “小人柳开,拜谢殿下,此事小人民日便行动,争取五日内,便请殿下画社一叙!” “那就有劳柳先生了!我不应在此久留,一会我便要驱车回宫内,咱们书信联系如何?” “殿下放心,准备妥当后,便会告知殿下。” 姜佑集见柳不平如此爽快,便起身与其相拥,以表感激之情,片刻之后,姜佑集便急忙驱车离开了月宫肆。 柳不平没想到此时竟这般顺利,于是便兴高采烈的前往米拉住处,犒劳犒劳米拉,一来是想报答其相助,二来也想与这位命运多舛的女人分享喜悦之请。 刚一进米拉房门,只见米拉正坐在梳妆台上打扮自己。柳不平一把从背后抱住米拉,将其报到床榻之上,米拉此时内心更是笑开了花,看着柳不平讪讪的说道:“哼!你这臭男人,不知利用我为你办事,还要利用我的身体,自己享受!” “宝贝呦!那你可错怪我咯!我做这些还不是为了你,我日后若成了气候,你便也不必在面对别的臭男人了,只管与我一人快活便可!” “就你嘴甜!跟抹了蜜似的!我怎得敢相信你这甜言蜜语之徒!还不得被你……”没等米拉说完,柳不平便掀开米拉的裙子,退去其衣衫,开始埋头苦干,两人双唇紧紧缠绕在一块儿,让米拉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只见房屋内灯火通明,房门外月色皎洁,那寂静的庭院里,传来了米拉的一声声呻吟,回荡在这醉人心脾的夜晚。 五日后,柳不平按约定将姜佑集请到了画社内享受快活,姜佑集对柳不平办事的效率大为赞赏,于是二人的关系迅速攀上另一台阶,姜佑集也将柳不平作为自己宫外最为依仗的人,与其较好,互相信赖。 未完成鲁衍所安排的任务,柳不平的破冰之路已经初见成效,剩下的便是怎样让朝廷内部产生动荡,之前是因为僖宗疏于朝政,过于安乐,才让朝廷之上昏庸腐败,如今经过一番励精图治,朝廷上昏庸之辈皆以剔除,那么要想继续让朝廷动荡,那边要从派系下手,让朝廷四分五裂,百官之间争风吃醋。自古以来只有能吏之间才会产生这种问题,而无能的官员们只会顺从皇帝的意志。 此等大计不是一朝一夕便可有成效的,定要不断煽风点火,推波助澜,长时间的鼓动风云才有希望达成此计划,没有个三年五载,怕是也难以有所作为,因此柳不平身上之重担可想而知也! 就在柳不平继续渗透朝堂的时候,皇宫内僖宗便已经制定好了出兵方略,显然鲁衍想要左右出兵将领的计策要打了水漂了。皇宫议事大殿内,僖宗端坐在高台之上,看着面前两队官员互相争吵,一方为首之人分别是主战的丞相孔纯、新晋大将军赵凤晗、车骑将军王牧之为首,他们皆是新晋的强硬派官员,认为燕州叛军不过是一群乌合之众。而另一方则是以太尉彭章、卫将军彭关封、太中大夫韩申为首的谨慎派,因为先前已经吃过一回亏,应当谨慎发兵,做好战必胜、攻必克的准备。如今的朝廷上已经有了派系之分的苗头,早先就在朝廷担任要职的官员们,被提拔上来后,甚为不满那些空降下来的官员,他们认为这伙人皆是鼓弄才华之辈,之前不为大晋王朝出力,这会儿就淡然要职,甚是不公平,于是这伙人心中自然有满肚子怨言!而被僖宗求贤召来的官员们,认为这些老官员都是无能之辈,一无才华,二无本身,都是吃干饭的废物!如此说来,这历朝历代也皆有此等麻烦,如何制衡这些人,便成了皇帝重中之重的任务。 次争吵已经延续了数天,让僖宗颇为厌烦!今天大殿之上,定要将出兵安排妥当,不可再浪费时间,给燕州叛军喘息!“众位卿家,此事已经争议许久,也该有个结果了,我昨日思量许久,决定派两只军队,由车骑将军、卫将军分兵统领!各领二万五千军,共计五万大晋锐士,千万燕州镇压叛军反贼,二位皆自行组织班底。此番寡人不管过程如何,只要结果!不知众位卿家听清楚了吗?”僖宗单手拄着头颅,目中精光迸射,面孔威严无比,声音如洪钟般带着不可置疑的语气,这让台下的百官们深感压力。 林牧之与彭关封听闻诏书下达,立马跪拜领旨,二人齐声说:“臣定不辱皇明!” “好!明日二位将军便点兵点将,准备妥当后,便各自发兵。记住,此战寡人只要结果!太尉丞相,定要竭尽全力为二位将军出兵做准备,莫言耽搁寡人大事!好了,该嘱咐的寡人也嘱咐了,如无其他事,便退朝吧!” 退下朝廷后,百官议论纷纷,僖宗这用意大体可以理解为互相激励之法,不求过程,只求结果,让两只部队均能发挥最大实力,此策为上上之策也!第二日,两位将军分别点将,林牧之作为由地方军提拔上来的,自然手里有自己的亲信,他当年便是作为大将军赵凤晗的副将一直在镇守西凉,而且他与武威王的关系也是不一般,所以经过此次整顿吏治,便升官拜至车骑将军,以及是太尉、大将军之下与卫将军同级别的存在。林牧之从朝堂上带走了征东将军黄彪,骁骑将军曹良师,中将军李贲,以及众位先锋、都尉佐军。彭关封则是点走了左将军狄通、右将军王援、军师祭酒韩申,以及中军司马秦辉、赵映。两只兵马由太尉彭章、护军都尉田嵩划拨,丞相孔纯备齐粮草辙重,如此一来,便准备妥当,整装待发,十天后于秋分时节,两只军队浩浩荡荡的驶向了燕州! 柳不平在五日前便将大晋出兵之事,休书一封快马加鞭送回到燕州府,燕州府内卢匡紧急召集众人,商议如何拒大晋之兵马。此番出兵,僖宗势在必得,分兵两只,就是要治燕州叛军与死地也!这无疑给卢匡等人带来极大的压力,甚至有不少人听闻大晋出五万大军,害怕的提出投降保民之策,这让些后来到燕州投奔到士子们,显然不想跟着卢匡他们在燕州送死,但以郭钧为首的武将们,直接与众人说道:如再有言投降者,立马砍了他的脑袋!此言一出,文人士子们皆不敢再妄自扬言投降。 几番商议后,大致方略已定,此战只能防守,尽量延长对垒时间,等待胡人出击,这样才有可能让大晋退兵,至于能否守的住,挺到胡人出兵,除了上下同心,誓死抵抗,剩下的便要看天命如何了!燕州义军真正迎来了建军以来最大的危机! 大晋二次出兵镇压燕州叛军之事,早已大张旗鼓被世人知晓,僖宗此次目的便是要一举攻克燕州,让天下百姓明白,反叛大晋王朝之下场!治理百姓,光靠仁义也是不行的,恩威并施,适当的用武力威慑百姓,也是巩固统治的必要手段,既然燕州作为出头鸟,那么大晋就要拿它当作替罪羔羊,震慑天下! 此消息传到了正从赣州赶往江州的易方行等人耳中,易方行也是感慨万分,当年燕州起兵,自己还竭力阻止,如今怎得轮到自己头上,密谋造反,真是世事无常,天意弄人!易方行将燕州叛军之事说给姜昕听后,姜昕却说:“如今大晋日薄西山,又能者起兵造反已成定数,此乃天道轮回,世间常情!没有那个王朝可以一直延续下去,千秋万代不过是大梦一场而已!我等密谋起兵,哪里是为了争夺皇位呢?而是要为了百姓啊!为了天下太平而战啊!”姜昕一番慷慨激昂之词,让通行的洪玉娇也倍感佩服!姜昕甚为女儿身,却比寻常男儿更为胸怀大志,真乃女中豪杰也!易方行也觉得,这姜昕经历诸多变故后,变得越发成熟、稳重,这让易方行不免对姜昕又增添了许多好感! 只是他们不知道的是,他们所面临的困境,比燕州叛军有过之无不及,等他们回到江州后,他们便会遇到一名强大的对手,至于后事如何,咱们下期再表! 韩祭酒料事如神 林将军困敌山中 此时距离出兵之时已有二十余日,目前林、彭二人的军队已经越过了青州直奔渔阳开去。渔阳以西便是蓟城,渔阳以东便进入燕州腹地,上次彭关封便在渔阳折戟沉沙,如今他与韩申商议不可重蹈覆辙,应该在涿郡之地安营扎寨,一边与燕军周旋。渔阳之地虽为咽喉要道,但是易守难攻,不易正面相抗,韩申深知兵法,他认为此时燕军虽寡,但却不可小觑,我军兵力充沛,后备相对于燕州来说十分充足,应该将燕军战线拉长,在派小股部队,不断骚扰,使其首位不能相顾,在找机会一并歼之。此策略不可为不高明,但随行将军有些不解。正所谓,用兵之法,十则围之,五则攻之,倍则战之。如今他们两股部队不敢说十倍、五倍于燕军,但却也多处燕军不少,况且装备更为精良,应该直捣黄龙,杀入腹地,一鼓作气直逼奉城才对啊!怎么军师却说要打游击战、持久战呢? 这里,韩申给出了三点论断,来力排众议!一、我等两只部队并不同心,更有互相争锋之意,以林牧之久为将领的经历,他一定和你等武将一般心思,所以他一定会直逼奉城,依我对上次作战的了解,想要以分兵攻下渔阳,不是易事,恐怕到时候林牧之会求助于我军。二、敌军虽兵力不足为虑,但其反叛将领、谋士绝非等闲之辈,尤其是谋士,深谙兵法之道,奇计频出,不得不防!三、燕州叛军深得百姓民心,我等如逼迫过急,恐怕会导致燕州百姓急火攻心,背水一战,使得更加难以攻破燕州,不如先在外围找机会击破其生力军,这样就算到时候攻城,也不会激起百姓亢奋之情。此三点论断一出,无不让众人折服,韩申不愧为深谋远虑之大才,能根据现实情况做出正确判断,这才是谋士的真正厉害的地方,而上次兵败,冯冲但凡听从其一言,也不至于落的个人头落地的下场! 彭关封向来是敬重韩申的,而且他本身也熟读兵书,对韩申此番建议也是十分认可,于是便听从韩申之言,驻扎在涿郡,派小股轻骑兵探探敌军虚实再做打算。 林牧之所带部队,恰恰如韩申所推策,继续往燕州部队开去,准备在渔阳城外驻扎,先攻破渔阳,下一步攻平冈、临渝、无虑、辽阳最后直逼奉城,以次攻城拔宅,不给燕军喘息之机,但他显然是有些小瞧了运筹帷幄的卢匡、鲁衍二人! 两日后,林牧之所属部队已经在渔阳城外安营扎寨,而彭关封的轻骑兵部队,一直在渔阳周围巡视,生怕向上次一样被燕军的骑兵部队偷袭,所以要先作为林牧之的侧翼部队做应对之策。 卢匡、鲁衍心知此次守渔阳城意义不大,因为上次敌军在此地翻了跟头,这次一定会加倍小心,于是他俩商议索性就放弃渔阳,将城中百姓、粮草迁往奉城以东的地区扎根,因为日后渔阳依旧是个刀兵不断的必争之地,还是不要有百姓逗留的好!依鲁衍、丹阳子之谋划,不如在平冈城外东南二百里处,有个叫白狼石城的地方,做为此战大营,派兵两万精锐,分派五千骑兵部队驻扎在其后方马首山,一千捍王白马骑隐藏在平冈以北围场处,随时准备截击其小股部队。大营内,有丁尧统领步兵营,赖大龙统领弓箭手,郭钧为大营主帅,鲁衍为军师、丹阳子为祭酒、褚喆、李猛为先锋官。马首山骑兵部队还是由卫展、贯玉坐镇,而白马骑则目前由杨立统领。后方奉城内,卢匡总指挥,段闻空、龚天昭做后勤保障,其余人各司其职镇燕州、抚百姓、给馈想、不绝粮道。如此周密安排,可见此战燕军是不敢有半点疏忽,败者将灰飞烟灭也! 第二日,彭关封收到林牧之信件,上面写到渔阳城已是空城一座,未见任何守军、百姓,粮草辙重清空,我军以及进驻渔阳,彭将军可随时带兵过来,我开城门迎接便是!彭关封将信中之事于众人商议,韩申还是坚决认为不可出动全部兵力进驻渔阳。应该留一万将士在涿郡镇守后方,其余人可与林牧之会和。彭关封安排智平冈将王援与一万将士留在涿郡,其余人出发前往渔阳。 两日过后,彭关封也进驻渔阳城,正在与林牧之商议,下一步战略。林牧之认为,燕军必定驻扎在平冈,因为平冈若不守,那么恐怕在深入下去,燕军就没法在阻击大晋军队了。但韩申显然不同意此观点,本身燕军就善用骑兵部队,如我军在深入腹地,他们便可以从后方阻断我军粮道,将我军困于渔阳、平冈之间,切断联系,这可是兵家大忌啊!我军应派突击部队,绕过平冈,摸清敌军所在位置,在做打算。林牧之与彭关封听闻韩申之言,也觉得是有道理的,何况我军如今已经有渔阳城作为腹地,也不急于大军直逼攻城,那就依参军之言,先摸摸燕军的底细! 彭关封与林牧之各出五百骑兵,作为突击部队,从渔阳以南出发,绕过围绕着平冈转圈搜查敌情。这只千人突击部队果真奏效,他们从南边绕着绕着便绕到了白狼石城附近,他们发现这个地方中午、晚上总有浓烟浓雾,这显然是有大量人员生火造饭才能引起的现象,部队头领也是经验十足之辈,他猜测此处定有敌军大军驻扎。于是他们便折返回了渔阳,禀告情况。 当得之燕军大部队驻扎在白狼石城,于是林牧之急于争功,便带着两万精兵从南侧出兵,偷袭燕军大营,而让彭关封带着部队直逼平冈。彭关封也是一阵无奈,只得听从其言前往平冈,韩申此时又与彭关封说,林将军虽经验老道,但燕军狡猾不得不防啊,彭将军要多留些部队在渔阳,以防敌军围魏救赵!于是彭关封便又留了五千兵马在渔阳,与林牧之部队合计一万有余! 白狼石城随被晋军发现,但当初在此安营扎寨便是觉得此地易守难攻,可以做持久战的打算,何况城内还有两万将士,与林牧之部队旗鼓相当,就算林牧之偷袭也要打上许多些时日,还未必打的下来!一日清晨,山间浓雾颇浓,白狼石城内的将士们刚要准备生火造反,就听见有号令响起:是敌军偷袭!众将士准备迎敌!林牧之的部队选的是身经百战的老卒部队,他们选择从石城西南角的缺口出杀向敌军,林牧之心想其肯定以及在此地派了重兵把守,于是便装作佯攻,另派精锐从反方向杀上去!只见片刻过后,这山间撕杀声震天动地,两军将士兵戎相见,守城的上方剑雨纷纷落下,攻城的将士举盾抬梯,奋力往上冲!赖大龙手持弓箭,与守成的弓箭手们一起阻击着敌军,而步兵统领丁尧则身披重甲,将爬上来敌军砍的七零八落。两军就这样一直僵持不下,斗了一个时辰左右。 此时下方观战的中将军李贲觉得此战不能速胜,我等偷袭敌军却都九宫不下,不宜在僵持下去了,应该先撤军在行商议计策,而征东将军黄彪却持反对意见,他认为敌军已经略显疲惫,应该继续坚持,定会将其攻下!林牧之思量了片刻,二者的意见皆有道理,那不如就在坚持半个时辰,如若我军继续被阻在城外,那边撤军。着林牧之还真是够中庸之道,竟做出如此决断,其实身在成长的鲁衍等人早已心急如焚,不知道所措! “军师,就这么守,咱们早晚得玩完,你快想想办法啊!褚喆手持镔铁大棒,站在城墙上,一遍砸着敌军的脑袋,一遍冲鲁衍喊道! 此时鲁衍也在眉头紧锁,思考者什么,而站在其旁边的丹阳子说道:“大晋军知道我等大营所在,定会加大兵力,直到攻破我营才可罢手,我思量不如咱们整顿兵力,从东门杀出一条血路,突围出去,还有一线生机也!” “嗯!此计我也思量过,但我等如若杀出去,对方以激愤之师追击我等疲惫之师,只怕会损失更大!很容易全部命丧敌手!我现在有一计,但却有些不人道,我也不知道该不该用此计!” “都什么时候了,军师你还在优柔寡断,你莫不是要看着我等一起困死于此吗?”丹阳子瞠目大吼,连忙提醒鲁衍。 “好!那就这么办!你速去叫大将军,让其组织一直敢死队,从兵力薄弱的地方杀出去,穿着我等衣服先往远方逃,吸引敌军注意,在反过头来直接冲杀向敌军头领所在地,我等趁机杀出墙外,居高临下我军还有优势也!只是这支队伍怕是无人能够生还了!” 丹阳子听闻,也是心头一颤,这还真是以小博大之计啊!如若失败,恐怕我等皆要埋在这山岭之间了。但此计还真有可能解救我等危机,还是值得一试的!于是丹阳子找到郭钧,将计谋说与其听,郭钧呜呼叹息,是到如今,也只有这一个办法了,于是郭钧召集二百名精锐壮士,慷慨激昂的说道:“诸位壮士,尔等是我燕国精锐中的精锐,是我燕国的骄傲!今日我等受困于此,恐怕危在旦夕,整个大营还有两万将士,如若被攻破,后果不堪设想,如今我等只有一个机会,那便是组织敢死队,为营中的同僚,亲人们创造生机,我郭钧带着你们一起杀出去,直逼敌首,逼其撤军!我知道这对你们来说是九死一生,但你们可以用自己的姓名,换回亲人、朋友活下去的机会,你们准备好为燕国捐躯了吗?” 二百名壮士,义愤填膺的大声呼喊:“冲锋在前,虽死犹荣!” “好!将名号挨个报出来,带此战结束,丞相便会为诸位家人分地授官,敬我等在天之灵!” 这时候,褚喆突然窜出,急忙跑到郭钧面前,说道:“大将军不可去,我褚喆愿为代劳,燕国可以没有褚喆,但不可没有大将军!诸位英雄,随我一同杀出条血路,解石城之围!” “杀!杀!杀!解石城之围!”褚喆带着这二百名敢死将士便往石城东门奔去!郭钧望着褚喆的背影,心中酸楚一阵袭来,眼眶之中也有泪水泛起。 褚喆来到东门前,见大门被巨大木方顶着,无法开门,但此时已经没有时间耽搁了,城外的敌军已经压到了城墙之上,将士们都在奋力反抗。于是褚喆心一横,脱下身外铠甲,便走到方木前,用麻布衣套在方木上,深吸了几口粗气,咬牙切齿,大喝一声,双臂迸发千钧之力,慢慢的将那十人合抬的方木,缓缓抬起,只见他双眼通红,浑身如烫红的烙铁,头上青筋蹦起,又二次爆发全力,只听轰的一声,便将那木方掷于一旁。众将士见褚喆如此血性,皆为其欢呼,称其为天神下凡也! 带城门打开,二百壮士们如狼如羊群一般,发疯似的杀向山下!褚喆更是提着大棒四下舞动,每挥一棒便就有数名敌军被砸飞,当场吐血而亡。奈何敌军人数实在太多,冲杀了一阵,也未见杀出去多远,反倒这边积聚的敌军越来越多,眼看这二百壮士死伤已过三分之一时,那山下却传来了鸣金之音! 林牧之见久攻不下,士兵们已经疲惫,虽有成效,但却奈何不了对方,这石城还是守的固若金汤,况且自己这边攻城战士也死伤了不少,思量再三,便还是先依照之前所言,鸣金收兵,再行商议攻城之计! 自古战争,士气起了很大的作用。正所谓,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尤其是以攻城战,将士们全凭一口气而已,如果不能迅速取胜,那攻城的一方士气一定会被防守的一方压制,更何况燕军此时没有后退之路,逼得过于紧只会让敌军更加疯狂,不如采取包围战略,让其粮食补给受限制,这样时间久了,敌军便可不战而降也!作为老掌兵权的林牧之来说,这些策略他自然早已烂熟于胸。 正在浴血拼杀的褚喆带着剩余的敢死之士听到了敌军撤兵的号角,心中总算是送了一口气,而处在城中的鲁衍也察觉到了敌军撤军,他此时非但没有放下心来,而是更为着急了。敌军退军,便预示着他们打算要采取拖延战略,如今我等被困在此,孤立无援,这要是被围上个把月,那还不饿死将士们啊!所以今天必须要让一直队伍逃出去,回去搬救兵求援!于是鲁衍立马叫来李猛,让李猛快马加鞭去往褚喆放心,告诉褚喆不管如何,势必要杀出去,前往马首山,请援军! 李猛得令后,便迅速来到褚喆身边,褚喆正要带着部队回营,李猛急忙拦下他,将军师的想法说与其听。这个褚喆啊!虽然没什么文化,却并不愚笨,反倒精明异常,他认为李猛是水寇出身,精通水性,正好山下有条溪流可通向马首山方向,于是他便与李猛说道:“兄弟,我知道你是南方渔家出身,水性那是没得说,不如你替我去马首山请援如何?这一来你可借水道掩人耳目,来去自如!二来我褚喆是个粗人,不会写字,如果出去后要写书信,可不是为难死我了!我还是留在营中杀敌吧,此时就摆脱兄弟了!”李猛一听褚喆之言,觉得非常与道理!于是便答应了褚喆的建议。 “褚兄你回去定要与军师说明情况,莫要耽误军师调度啊!”李猛临行前嘱咐道。 “兄弟你放心,我老褚明白!军令在前,不敢忤逆!” 于是李猛便带了十几个水性好的敢死将士出发往溪流方向奔去,而褚喆带着其余人,抬着受伤的弟兄返回了大营。 此战惨烈情况,更超鲁衍等人预期,燕军虽深处高位,却也折损了三千余人,而对方显然没有燕军损失严重,这主要是在与是偷袭与被偷袭的关系。郭钧是个爱惜将士的人,他见到如此多受伤的兄弟,自己内心也有些难过,但战争吗!总是胜败难料,此时更应该提起士气,给受伤的将士们一个交代,于是郭钧来到受伤兵营内,安抚众位将士,他说:此战如若能保燕州无恙,那他日后攻下大晋之城池,人人都给封官授爵,论功行赏,绝不食言!将士们早就知道郭将军是个一言九鼎的人,所以他们都期待着日后能跟着大将军分官授爵,从此摆脱贱民之身! 这边撤军的林牧之没有走远,而是围绕着白狼石城周围,驻扎起来,决意要封锁此地与其他部队的联系,但他不知道的是,这燕军之中,人才辈出,在这极寒东北之地,竟有人冒着深秋冰冷的河水逃了出去!林牧之作的最错的决定就是,没有及时的与彭关封通气,因为他也怕彭关封抢了他的功劳,这才导致了后边的失败与被迫撤军。 彭关封的部队听从了林牧之的安排,直接取道平冈,并迅速占领了此县城。彭关封认为应该等候林牧之的消息,再决定是否进军,因为比较林牧之已经出兵偷袭敌军营寨了,想必很快就会有好消息传来!但彭关封显然是高估了林牧之的私心,而一旁的韩申也没有想到,这个久经沙场的老兵,却在此时犯了糊涂! 就这样,林牧之围困了白狼石城足足有半个月之久,而山上的鲁衍等人时刻保持警惕,但却也心急李猛究竟能否请来援军解围,此等情况,顶多在坚持个五日,营中粮饷便要吃空了,这五日,大营内所有的将士们都将信念寄托在李猛身上!而鲁衍、郭钧等人心中更是焦急万分,因为他们给将士说能挺五日,是为了安稳军心,实际上,营中之粮,只够三日也! 两军交战反复无常 胜败全凭一念之间 两日后,鲁衍与郭钧等人愈发绝望,因为粮食已经只剩一日餐食了,如果援军再不来,为了保住大营剩余的一万多将士,他们便要举旗投降了!领兵之人不可罔送将士性命,此为大忌也!所以在明知死路一条的情况下,绝对不可以拉着将士陪葬,那是要遭天谴的!这也是为什么营中几位领头的将领一再坚持要死扛下去,鲁衍、与郭钧也要考虑投降,为的就是在九泉之下,能够有颜面面对列祖列宗啊! 正所谓,山穷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此时在这白狼石城山脚下,渐渐传来了厮杀的声音。站在墙头上瞭望的士兵,远远看到有支骑兵部队杀入了敌营之中,这只部队如神兵天降一般,从小路绕道杀进了敌营的腹地之中,起兵部队若冲入步兵营中,那便是犹如砍瓜切菜一般,何况是还没有来得及反应的步兵部队! 身居主营的的林牧之听到厮杀声心中也是咯噔一下!但其不愧是经验丰富的将领,他迅速召集黄彪、李贲整治乱军,有序抗敌。黄彪、李贲也是一步一步从底层军士做起来的,自然也是能力出众之将领,他二人出马,还没到一炷香,便将乱作一团的部队,从新规整起来。 山上的鲁衍与郭钧等人终于盼到了援军,此时不战更待何时啊!于是便挥师出城,向山下杀去!林牧之见山上燕军也气势汹汹的杀了下来,便立即亲自指挥部队,自己带着三千人断后,黄彪、李贲率领有生部队迅速撤离,往平冈方向逃!此时林牧之才幡然醒悟,如果自己能将彭关封的部队调过来一些,还至于怕他骑兵袭营吗?只怕援军也会与山上叛军一并被消灭,但事已至此,又有什么办法呢?林牧之本身就是一个极其负责的人,他认为为将者疏忽大意,何止要负责,更是要治罪!所以此时他一定要自己带兵断后,才能让自己稍微心安一些。 经过半个时辰的战斗,林牧之的部队已经彻底逃离了白狼石城附近,他带了的断后部队,仅有百余来人逃脱了,再加上之前被偷袭的损失,加起来,此战共折损五千余人,他带来偷袭敌军大营的部队,如今只剩下一万三千多人,不可不为损失惨重矣! 击退林牧之后,鲁衍、郭钧与骑兵部队聚首,来的人正是李猛与贯玉!原来,自从李猛不但是从水路逃过林牧之的法眼,突围而出。更是在山中逗留了许久,为的就是找寻到一条可以让骑兵部队突袭到小路,果然功夫不负有心人,这条路还真让李猛给找着了,虽然有些绕远,但却可以瞒天过海,绕过敌军的侦查眼线,直扑其腹地也!于是李猛便兴高采烈的前往马首山请求援军。 到了马首山,卫展、贯玉听闻大营被困,便立即点兵三千,留守两千,以备不时之需,由贯玉带兵,沿着李猛的小路杀来。他俩好在感到了鲁衍、郭钧投降之前,杀入了敌营,如若再耽搁一日,那便是来援也没什么用了! 鲁衍听闻李猛的所作所为,是既生气、有赞叹!气是气在他浪费时间,献些害了大营所有人,而赞叹呢,则是因为他不但勇猛,还颇有谋略,知道位骑兵部队寻小路。鲁衍是又唱红脸,又唱白脸,本来他年纪也不大,变如一个上钻下跳的猴子一般,让众人不知所措。 回到大营后,郭钧立马整顿兵马,即刻下山,另寻驻扎之地。丹阳子建议不如先带领部队前往马首山,整顿一番,在做打算,此提议鲁衍也颇为赞同,于是众人便带着剩余的一万多将士往马首山方向前往。 在逃跑的路上,黄彪给林牧之献计,“将军!我军虽败北,但目下确实一个好时机啊,敌军想必定是下山另寻出路,我只需五百精骑,奔驰过去,杀乱他的尾部部队,定能大胜而归!” 而一旁的李贲则反驳到:“将军,莫要行此危险之策。敌军下山是一定的,但是以敌军之谋,想必定会设下埋伏,就算不射埋伏,尾部部队也都是精锐镇压,怎可轻易击破?这时兵家常识啊!将军!” 黄彪之计策三番五次被李贲阻隘,气的黄彪破口大骂:“你这胆小如鼠之辈,是怎么做到将军之位的!真是有辱我大晋威名!将军!燕军叛贼虽有些能耐,却不至于如这鼠辈所言一般,我劝将军还是让我出兵吧!” 林牧之思量一番,心想五百骑兵也不多,就算败了也无大碍,那边让黄将军试上一试吧!于是他便同意了黄彪出兵之计,自己带着李贲与众将士返回平冈。 其实啊!黄彪与李贲说的都对,但计谋实施的前提是,要知道对手是本领究竟如何。正所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如果连对手底细都不清楚,怎么会打胜仗呢?所以,相较于黄彪来说,李贲更可以称得上是优秀的将领。 黄彪带着他的骑兵部队折返回了白狼石城,但见营寨以空,黄彪推测燕军定不会走远,于是他便借着燕军留下的痕迹,追赶上去。 而在燕军撤离的时候,深谙兵法之道的鲁衍也疏忽大意了,一者没设伏兵阻击敌袭,二者没有叫精锐镇守部队后方,只管迅速撤离,将领们都在前方领路。而这也恰恰让燕军部队中的一个小小伍长有了露脸的机会。 撤离时,官至伍长的魏峦就感觉不对劲,依军师之谋,不可能不做后方部队的部署,难道是他忘记了?这可不行啊!如果敌军趁我军撤离,出兵截击,那还了得,正所谓兵不厌诈,战场之上什么变故都有啊!于是他便急忙找到步卒领兵丁尧,将自己的想法与他沟通一番。丁尧一听,对啊!这事可不是小事啊!于是他便擅自作主,带着魏峦与一千将士埋伏在撤军道路的一条山谷里。他们此时也无余粮,满打满算仅够一日充饥,虽以丁尧与魏峦商议,就埋伏一日,如无追兵,便出发追赶前军部队。就是这么一个灵光一闪思绪,不单单救了不少燕军将士,还让林牧之又受了一番小打击。 话说这黄彪正在追赶,直至夜色将至,便来到了丁、魏二人埋伏的山谷前。黄彪在这山谷前仔细观察了一会儿,深知此处极易有埋伏,于是便没有贸然前进。而身在其身旁的副将说道:“将军,怎的停下了!” “我管钱方山谷狭隘,恐怕会有埋伏啊!” “将军何必担忧,那些反贼不过是乡野村夫罢了,怎得懂兵法之道!不如我带着一百骑先谈谈路如何?” 黄彪略一思量,是不是他自己多虑了!于是便说:“不必了,我等一起速速通过便可!”于是便带着副将飞速往山谷内奔去。 这在这山谷中心处,只见山谷两旁上方有大石滚落,流矢疾射,不一会儿,便有数十人受伤落马!黄彪察觉到受了埋伏,心中甚为恼怒,狠狠的给了自己一个巴掌,恨自己没有意志坚定一些!“速速撤退!速速撤退!”黄彪与副将一同声嘶力竭的嘶吼着,而站在山谷上方的丁尧与魏峦开怀大笑,丁尧说:“哈哈哈哈!不枉我等在此等候许久,还真有大鱼自投罗网!” “是啊!此番离队有此收获,也可与大将军、军师一个交代了!” “你小子厉害啊!做小小伍长屈才了,回去我就禀报大将军,提拔你做大将!” “丁将军哪里话,打胜仗也是丁将军您居首功,如不是你同意埋伏,我一人又能有什么作为呢?” “好!你这小子,绝非等闲之辈,我喜欢!出身行伍,能有你这等人才,是我燕军之福也!” 丁尧饶有兴趣的看了一眼魏峦,心知这个人是个不可多得的将才,战后一定要把他带到丞相面前,好生提拔一番,如今战时,就先留在我麾下,免得受些什么伤害! 丁尧见敌军骑兵已经折损过半,剩余半数人已经逃出了山谷,便叫手下将士不必追击了,如今已经挫败了追击的敌军,目的也已达成,谅他们也不敢在出兵了,此时赶上前方大部队要紧,于是他便带着将士们,欢天喜地往马首山方向追去! 丢盔弃甲的黄彪十分懊恼,自己戎马一生,与匈奴大小战役打过不下百余场,却在这与小小叛军交战,阴沟里翻了船,真是有辱我黄彪之名声!尤其是身旁这个副将,更是让他气不打一出来,自己本来还有几分谨慎,谁知他这么一说,反倒让自己吃了败仗,于是黄彪便不由分说的扇了副将两个巴掌,给副将扇的晕头转向! 直到撤退回林牧之大部队处,林牧之见到黄彪惨状,便知道真应了李贲的那番话,受到了埋伏!虽然损失不大,还有半数人活着归来,但这可是骑兵啊,马当然比人更贵,林牧之虽然面不改色,却心中倍感肉痛,而在其脑海中,自然更加认可了李贲的才能! 林牧之又吃了个小亏,只好老老实实赶去平冈与彭关封部队会合,他告诉手下将领士卒,不可将黄彪损兵之事外穿,恐会乱了军心也!而实际上,他是怕被彭关封取笑罢了。 平冈县内,彭关封带着一万兵马按兵不动,静静等候林牧之的消息,谁知三日过后,林牧之带着败兵来到了平冈,将事实情况与彭关封明说。彭关封毕竟年轻,口快心直,便质问林牧之如此大好机会,为何不调它兵马?一旁韩申见林牧之脸色越发铁青,便暗示彭关封不该如此出言不逊,彭关封也意识到了自己说的有些多了,便立马闭口不谈,改口商议出兵之策了。 林牧之已经年过半百,被一个黄口小儿教训,自然心知甚为不悦,但毕竟是因为自己私心才误了战机,也没办法难辞其咎,只好暗暗立誓,定要让燕军付出代价! 众人围绕着下一步计划,展开议论。目下两只部队在平冈之地共计还有两万多兵马,可以肯定的是燕军已经往东北方撤去,大体应该是在临渝附近不远处,他二人若一队在前直逼临渝,燕军必定回防此地,只要将其引出来,另一队在与前一队夹击之,便可将其主力一举歼灭。此计众人皆认为可行,连韩申也表示赞同,只是韩申要求要让渔阳的部队派出一半来镇守平冈,这样才能保住不被敌军反杀回来,切断战线联系。此提议林、彭二人也认为甚为妥当,于是商议一番,林牧之决意要让曹良师带着五千部队来渔阳,而他则作为先锋部队,去吸引燕军,他林牧之势必要挽回颜面! 马首山乃是临渝城的屏障,马首山若被攻破,那么临渝城根本就没办法守,所以鲁衍等人商议后,还是要在马首山布兵,抵御敌军。现如今,大晋攻势迅猛,如在不出奇计,恐怕迟早要被其推到腹地里,那后果不堪设想,所以不得以之际,鲁衍决定走一步险棋,趁着敌军还没杀过来,便让卫展、贯玉带着五千骑兵,走北边,到围场与杨立的部队会合,在直接绕过平冈支杀渔阳。杨立的白马骑负责在渔阳与平冈之间游走,寻找辙重或者小股部队骚扰便可。 军令一出,卫展、贯玉便带着五千骑兵往围场方向奔去,骑兵速度快,半日便可到达,等卫展,贯玉到达后,杨立便整装待发,带着燕军最精锐的部队,开始打起了游击,不定时的骚扰着渔阳与平冈来往的敌军。 此战从大晋部队出兵,到如今已经有一个月有余了,明日便是霜降时节。姚景给出的信息说,大致在初冬时节,两胡联军便会从燕州、并州交界之地杀入大晋腹地,但这也不好说能否杀的进来,毕竟大晋边军也不是吃素的,所以鲁衍要求众将士,最少也得守到小雪时节,才能保燕州安危!郭钧也知道如今情形甚为不利,眼瞅就要入冬,晋军肯定要加快推进速度,不然等到大雪漫天时,就没法在打仗了!所以郭钧便休书给卢匡,让其在凑一万将士,来临渝死守,直到两胡突破大晋边防! 林牧之与彭关封商量好,修书僖宗,让其从青州调两万驻军驰援前线,但最快也得十多天能到平冈,所以不能在耽搁下去了,霜降过后第二天,林牧之便带着一万三千将士直逼马首山!林牧之还特意嘱咐曹良师加快速度,可是好巧不巧,曹良师部队正巧与卫展、贯玉部队在白檀这个地方碰上了,两只部队大战一触即发,犹如仇人见面分外眼红一般,杀的是人仰马翻,血流成河! 白檀这个地方,处于平冈西北边,是渔阳到平冈的必经之路,也是咽喉要道。卫展、贯玉正要突袭渔阳,解马首山之危,可却遇到了曹良师的部队,两军皆是五千余人,曹良师部队为精锐长枪兵,乃是骑兵最怕的克星。按理说卫展、贯玉也是老兵了,明知对方是枪兵部队,怎能与其硬碰硬呢?但问题是,白檀这个地方,是个水渠洼地,正赶上秋冬雨水来的迟,便将卫展、贯玉部队陷到这边,驰行速度大减。曹良师见到如此机会怎能放过!于是他布好圆阵,一点一点的吞噬着卫展、贯玉的骑兵部队。卫展此时心一横,他妈的,既然怕不出,那边和这孙子拼了,他让贯玉带着其余部队突围,自己则领五百骑反向冲锋,行壁虎断尾之策。 曹良师乃是林牧之第一大将,一身武艺惊为天人,手中一把劈风刀沾了不知多少英雄之血!天下间用刀之人,他敢说第二,却无人敢说第一!他的刀法犀利无比,精巧绝伦,尤其是他的成名绝技‘老猿挂印回头望‘,绝对不会留下任何活口,反是见过他这杀招的人,都以命丧黄泉了,所以曹良师在大晋军队中流传着一个绰号,就叫曹阎王! 曹良师远处便看到卫展拎着宣花斧奔他杀过来,他便提起手中劈风刀,活动活动筋骨,双脚一夹胯下青鬃驹,也向卫展杀去! 这边卫展大喝一声:“朝廷走狗,吃爷爷一斧!”只见其双臂一抖,便将大斧举过头顶,照着曹良师的头颅劈去!曹良师处变不惊,大刀一架,便将此斧摊开,随及腰身一转,便将大刀照着卫展腰眼砍去,卫展见其来势汹汹,急忙将手中大斧竖起,扛在身前,随即二人便走马分开,分居两侧!仅一个回合,卫展便察觉此人武功在其之上,自己若不打起十二分精神,恐怕要命丧此地也! 二人转过身来,调转马头,便又向对方杀去,这次缠斗了有十余合,只见卫展已经面露难色,嘴中喘着粗气,豆大的汗珠沿着发髻向下直流,而对面的曹良师却仅仅是气息有些不稳而已,如此一看,高下立判也! 就在二人又要交上手时,两道寒光乍现,从曹良师背后袭来,原来是贯玉从前方杀了回来,驰援卫展。曹良师感到背后凉意,手中大刀急速飞舞,从背后变将贯玉逼退,可见其刀法之精妙,果真厉害! 贯玉一看这柄劈风刀,便一股熟悉之意涌上心头,在一瞧,这不是他原来的顶头上司曹良师吗?于是他便开口说道:“曹先锋,我是贯玉!你可认出我来!”曹良师回头一看,还真是贯玉这小子,他怎么成了叛军将领了?这不是在行大逆不道之事吗!曹良师冷面寒声的说道:“哼!我说怎么当年一别便再没看到你的人影,原来是做了叛国匪徒!我曹良师甚为大晋将军,今日便要将你拿下,送回到洛阳国都,依法治罪!” 贯玉见这曹良师丝毫不讲昔日情面,还出言咄咄逼人,便义愤填膺的说道:“曹将军糊涂得很,你莫忘了当年我等被朝廷小人陷害,险些丧命关外!自古良禽择木而栖,如今大晋昏庸腐朽,不顾天下百姓死活,我等若不举兵,只怕迟早也是饿死,将军来时没看到百姓相食的惨状吗?今日我等各为其主,我二人也不惧你,你若能将我这颗头颅砍去,我便随你回洛阳城!” “好!既然你找死,那就休管我无情了,看刀!” 卫展见二人谈不拢,便挥舞大斧,催马杀来,贯玉也是手握双刀直与曹良师缠斗在一起。三人又斗了二十余合,曹良师依旧精神抖擞,这让卫、贯二人不免感叹,好家伙!这曹良师真乃高手中的高手,此人绝对是除彭关封外二人遇到的最难缠的对手!百余合后,曹良师也感觉甚为发力,而卫展早已疲惫不堪,贯玉心想,不如先找机会撤退吧,这么缠斗下去,恐怕卫兄有失啊!于是贯玉便心生一计,冲着曹良师背后大喊:“郭将军,你怎的才来!”那曹良师听闻又有敌将来袭,那还怎么打!于是他便急忙勒马往一旁跑去,等其回过头后,却已经不见了卫展、贯玉两人踪影,这时他才发觉自己中了贯玉奸计,于是气的捶足顿胸,手握劈风刀,杀向了被围困的骑兵部队,以泄其愤! 逃走的卫展、贯玉着了一处密林之中,暂行歇息了片刻,卫展一脸愁容的询问贯玉:“兄弟,咱们的部队一点没有生还吗?” 贯玉低垂着头,无奈的说道:“我当时吩咐将士,各自突围奔命吧!进了敌军包围圈,就算能逃出来,大概也没几个吧!” “哎!这五千精骑乃是大将军煞费心血培养出来的,更是我燕军的王牌部队,如今在你我二人手中赔的精光,这可如何向大将军交代啊!” “卫兄啊!你我二人能活下来,都是天大的幸运了!我当年与敌将曹良师乃是同僚,深知他的能耐,况且卫兄你之前应该也听说过此人的名头吧!他在大晋军旅中,那是扬名远矣!我等不要在此怨天尤人了,败了就甘愿受罚呗!待日后有机会,再立功赎罪!” “兄弟说道没错!大丈夫胜败兵家常事也!如此颓废,还叫什么军人!走吧!咱俩立即回马首山请罪去吧!” 二人歇息了,片刻便起身往马首山方向奔去。至于曹良师这边,俘虏燕军骑兵二千余人,斩首二千余人,其余少量人逃走,此战大捷,曹良师非常高兴,便带着部队与俘虏兴高采烈的往平冈开去了! 大营门前众将酣斗 沙场之上谁与争锋 此番两军交战,各有胜负,但实际上还是大晋站了上风。燕军一直处于被动抵抗阶段性,刚要主动出击,就折戟在了白檀,这使得燕军徒增压力,很难进行下一步筹划。马首山大营内,郭钧面前卫展、贯玉跪在地上,满脸歉意的请求治罪!郭钧随十分忧愁,却没挂在脸上,而是起身扶起二人,叫他们不必自责:“兵家之道,胜败难免,时运不济,与你二人何干?连续奔袭许多天,还是回营房休息吧!这两日敌军已在对面山头驻扎好了,马上就要攻来,二位兄弟好生休息,待到出战,还要依仗你俩!” “大将军放心,我二人万死不辞!”卫展、贯玉有拜谢了一番,便出了帐外,回去休息了! 此时明显可以看出郭钧的脸上挂满了疲惫与焦虑,虽然嘴上不说,但却可想而知,此时已经到了迫在眉睫的时候,如果马首山被攻破,那么临渝、无虑基本上无地可守,待其推进攻下辽阳,那么奉城就玩完了!如今跟卢匡请求增援的一万兵马,只来了五千,算上城中的一万多将士,勉强算做两万人,这两万人将是燕军的底牌,败了,便无机会翻身了,奉城危矣! 鲁衍最近一直闭门不出,思考解围之策,但思前想后,却也无其他办法,只有死守这一条路,守到两胡发兵!鲁衍将前线的情况告知卢匡,让卢匡尽量催促姚景,让其鼓动两胡发兵,可谁知如今的姚景和徐刚还在鲜卑人的大牢里呢,书信根本送不进去。如此看来,燕州起义军能否度过这个坎,只能说是听天由命了! 林牧之带着先遣部队攻临渝,可谁知燕军就驻扎在道路中间的马首山上,他们本来想着引蛇出洞,如今看来,都不用引了,直接正面出击便可!林牧之驻扎好营寨,便告知彭关封不用夹击了,敌军就在临渝城前的马首山驻扎,强攻便可!随即便将彭关封的一万兵马也调了过来。通信后,曹良师大破敌军的消息也传到了林牧之的耳中,这让林牧之十分高兴,当着众将士面前开怀大笑,连声赞叹:“曹良师真乃我军上将,无人能敌!” 他这么一说,其他人还好,却臊的黄彪脸通红,只见其又吹胡子又瞪眼,却顶着一张大红脸,让人看了甚为滑稽可笑! 杨立带着的一千白马骑,四处游走,骚扰着敌军,但这只小股部队根本左右不了战局,如今卫展、贯玉的部队全军覆没,他也失去了与大营的联系,只得在平冈周围乱窜。杨立越发的感到不安,他发现平冈日夜有大股部队进出,尤其是前两天,一只上万人的部队,装备精良,从平冈出城,往马首山放心开去,这让杨立更加认定,临渝为难之际来了!于是他便擅自主张,做出一个大胆的决定,那便是去殷台大营,求窦文韬出兵解围!虽说丞相答应了窦文韬,绝对不用他的部队,但此时燕州以及是危难之际,顾不得许多了,何况他的边军与燕军已经是一颗绳上的蚂蚱,他在不出兵,等到大晋抢回了燕州,他窦文韬也是死路一条!杨立考虑再三,变下定决心,带着一千白马骑往殷台疾驰而去。如此一来一回,如若顺利的话,六日便可请来援军,只要郭钧他们坚守六日,那么临渝便有救了! 杨立出发后第二日,林牧之部队便开始发起冲锋,强攻燕军大营。燕军依旧是闭门不出,只做守势,靠着弓箭投石做抵抗。第一日,林牧之只是试探而已,看看燕军本事如何。等彭关封的部队一到,那便是要开始真正的大举进攻,不给燕军留任何机会! 又过了一日,彭关封的一万将士也到了前军大营。彭关封带来了大将狄通,参军韩申,与秦辉、赵映等人,此时大营中气氛空前热烈,众多将领们纷纷请战,明日出城斩首敌将,杀一杀燕军的士气,其中以黄彪最为激奋,他认为此战是他赚回名声的最佳时机,绝对不能放过燕军这些流寇之徒! 隔天上午,太阳轮圆高悬于天上,虽已秋末时节,微风带着凉意,但阳光之下,照的人甚为舒坦。晋燕两军对垒营前,两名骑马武将相对而立,场上一旁肃杀,只有微风吹拂落叶的声音。这二人一个身披柳叶宝甲,胯下俊俏紫电剧,手持一杆八宝黄龙枪,此人正是殿前左将军狄通!另外一人身穿鳄鱼甲,头戴金盔,胯下枣红马,手持一柄云雀单牙戟,却是丁尧打了头阵!二人四目相对,遥遥相望,静等两军擂鼓便战。 两军的宿卫鼓官抬头看了看太阳,时辰已到,便擂起牛皮大鼓,轰轰作响。两将听闻擂鼓之音,便拍马杀向对方!只见狄通双眼放光,精神抖擞,持枪便刺丁尧首级,那丁尧也不是等闲之辈,一个躲闪,便顺势挥舞大戟斜劈狄通肩头,狄通猛的一拽手中黄龙枪,侧抬至上方抵挡住了丁尧这一击!就这样,二人斗了十个回合,丁尧显着有些乏力。这狄通久经沙场,勇猛过人,手中兵器便是与西域戎狄厮杀夺来的宝物,足以见得这人之本领,绝非浪得虚名,丁尧与其相斗,差就差在技巧不足,狄通的枪法凌厉,刁钻古怪,让丁尧捉摸不透其招式变化。丁尧越发心急,却越容忍出现漏洞,这不第十五个回合,狄通虚晃一枪,丁尧顺势抵挡,中了计谋,便被狄通一枪尾顶落马下。 这边助阵的郭钧见其不妙,急忙拍马救人,郭钧一手一个降魔金杵,疾驰而去,正当狄通要一枪挑了丁尧时,郭钧降魔杵来了,只听一声清脆的金属碰撞声,那狄通的长枪便被摊开。趁这是,丁尧急忙上马回了营寨之中!丁尧败给狄通那是正常的,他乃是步将出身,马站肯定是不如经验老道的狄通的,此番多亏了郭钧及时出手,这才捡回了条命。 狄通见来着不是善茬,便更加警惕了几分,手中八宝黄龙枪握的更紧了几分!郭钧也不敢小瞧对手,此人能在十几个回合将丁尧杀落马,只怕与他相比差不了几分!二人也不言语,互相打量一番,便交上手来,一瞬间,沙场上尘土飞杨,浓烟滚滚,二人就在中心灰尘中,斗的火热。郭钧双杵,大开大合,势大力沉,锤的狄通虎口发麻,狄通单枪,轻巧灵动,神鬼莫测,强强刺向郭钧要害!二人久久分不出高低上下,一时缠斗的难解难分,这让身在大营前助阵的黄彪有些心急。本来今日一战,理应他做先锋,可是那彭关封以其年迈为由,让其为狄通做助阵大将,这让黄彪有些郁闷。 黄彪手持一对水火虬龙棒,胯下飞电驹,一身金丝锦袍内嵌宝甲,威风凛凛的伫立在风中,他此时有些焦急的看着沙场上的酣斗二人,不断回头示意林牧之请求出战,林牧之知道黄彪的心思,于是便叫来彭关封商议,彭关封也禁不住黄彪请求,便推辞说让林牧之做主便可。随即林牧之示意黄彪,可以出手了! 只见黄彪大喝一声,拍马便往战场杀来,这边鲁衍见形式不妙,赶忙让李猛,出去迎敌,李猛刚要出发,便被丁尧拦住了,丁尧说,他这边有个小兄弟想要去帮大将军,为了报答大将军救命我之恩。李猛立马回绝他,救大将军是儿戏吗?怎能如此武断!而一旁一个年轻人急忙拦住李猛,苦苦哀求,让他出战,这个人自然就是魏峦了!此时魏峦将丁尧的鳄皮甲穿在身上,手上拿着他的云雀单牙戟,显得颇有派头,魏峦更是向李猛立下军令状,如果大将军收了一定点伤,他魏峦愿献上人头谢罪!李猛见这年人胸有成竹的样子,便答应了他先上,自己督战。于是魏峦便骑上丁尧的枣红马杀了出去,李猛站在门前督战! 魏峦出战目的,便是要挡住对面来将。黄彪见敌军也有一员将领出马,于是便舞起虬龙棒,杀向魏峦,敌军一看魏峦装备,这不是先前被狄通杀败的败将吗,怎的还敢出来送死?于是晋军这边便嘘声不断,冲着场上大声辱骂魏峦!魏峦也不当回事,而是挥舞着手中的单牙戟迎上黄彪,这一老一少各有千秋!黄彪经验十足,沉稳大气;魏峦激情满满,披襟斩棘;二人你一棒,我一戟,丝毫不亚于那边郭钧、狄通大战!此时场上的烟尘更浓了,忽然来了一阵大风,将烟尘吹散,这才让两军将士看清情况。 郭钧与狄通斗了上百余合,两人皆以疲惫不堪,动作也满了不少,但互相还是不肯罢手。黄彪、魏峦也是旗鼓相当,分不出个高下,一只缠斗着,两边阵营,见还是分不出高低,于是又擂起大鼓,派出将领参战。大晋这边派出两人,乃是彭关封的中军司马,秦辉、赵映!二人身披红色铠甲,一手持矛,一手持盾。而燕军则是李猛、赖大龙出马,李猛手持托天叉,披头散发,甚是可怕;赖大龙手持一对精钢鞭,一身劲装,干净利索。这两两相斗,又让战场之上,多了几分精彩,秦辉、赵映原是虎贲军将领,招式朴素实用,攻守兼备,互相照应,让对手找不到破绽。而李猛、赖大龙,一个水寇出身,一个强盗出身,二人都是那种嗜血如命的人,打起仗来疯疯癫癫,有种不怕死的狠劲,这四人斗起来虽没有前人华丽,却多了一份真实,也让两旁将士激动不已,各自为给自家的将领加油助威!战场上响声如雷,十里之内皆可听闻! 其实两军中最强的武将还没有出手,彭关封做了主帅,便不可亲自上阵了,而褚喆则被鲁衍摁在营中,随时准备迎战彭关封,因为如果让褚喆出马,那么彭关封出击后,便无人可以招架的住他的霸王戟,田忌赛马的道理,打仗的人都明白,所以不到万不得已,绝对不能让褚喆出战! 一炷香后,郭钧这边已经二人已经再无余力了,在斗下去也是没有结果,于是两军开始鸣金收兵,号令一出,郭钧、狄通便撤回了自己阵营,临走之前,二人还不忘互相道出姓名,这种棋逢对手的时候,十分少有,所以也难免会有英雄相惜之情。而此时黄彪与魏峦却斗的火热,谁也不让谁半分,黄彪虽上了年纪,但绝对称得上是老当益壮,与魏峦这小伙子斗了百余合,却还没有乏力!他心想,如果赶上当年的自己,只怕这小子已经被我擒下了!当年黄彪一人威震南疆数十载,那可不是虚名,南疆大王尊称其为上朝天将,如今年岁已高,不负当年之勇,但对付些寻常武将还是手到擒来的,面对这个燕军小将,自己却拿不下他,这不禁让他更高看了燕军两眼!只是黄彪不知道的是,这个小将正式前些天伏击他的人! 又斗了能有三四十合,二人之间终于有了转机。魏峦趁着黄彪渐渐虚弱,于是一招神龙摆尾,戟上的半牙划开了黄彪的臂膀,鲜血瞬间然后了衣袖!黄彪大喝一声,提起士气,没等魏峦反过神来,其手中虬龙棒便砸到了魏峦的大腿上,只听魏峦嗷的一声,疼的直咬牙!只见大腿明显的肿了起来,虽然力道不大,但却不知伤未伤到筋骨。此时二人都受了伤,两军大营恐怕出现差错,急忙鸣金收兵,而一旁缠斗的四人,见二人受了伤,急忙催马来到二人身边,带着二人返回了大营之中! 此战如针尖儿对麦芒,斗了个旗鼓相当,互相之间也未分出个高下来!这不过是攻城战的预热阶段,真正攻起城来,可不是这样两两对决了,而是要兵不厌诈,以杀敌为主,明日攻城,再战便要生死对决,各安天命! 魏峦回到营中,丁尧带着军医急忙上前为其查看其情况,军医按了按魏峦的大腿,摸了摸骨头,于是判断是皮外伤,没有伤到筋骨,这让丁尧提着的心放了下来!这小子文也能,武也能,就对是个大才,可千万别受伤啊!日后还有大把前程,如若落下残疾,岂不是连媳妇儿都找不到了!丁尧正好借此机会,将魏峦介绍给了郭钧、鲁衍等人,郭钧大为赞叹,说:“我等就是要从行伍之中,把能人才人提拔上来,只有大家举贤不避亲,才能让燕军愈发壮大,向魏峦这样的人才,发现了及时告诉我,我定会给其一个交代!此番丁尧举荐有功,等回了奉城,我要请丞相来给他封赏!另外魏峦,你先养伤!等伤好了,我与丞相给你安排职位,定不会埋没你这个大才!” 不少普通将士听闻郭钧之言,便开始起哄!“大将军,举荐也用功啊!那我推举一个人!” “举荐肯定是有攻的,但要看被举荐之人究竟有何本事,按本事高低,当然赏赐也分高低!”郭钧为众将士解释道。 “大将军,能开五石之功,弦无虚发,没金铩羽,此等人可受何等封赏啊!”人群中有几位将士喊道,原来这几位是弓箭手,他们一起想举荐一个厉害的人! “照尔等着么说,此人可换百金!你们几个人,莫要在此胡闹,我还有正事要办呢!” “嘿!大将军,我等可不是说笑!我们弓兵营内有一人,便如我口中所说一般!”郭钧几人面容真挚,不像是在开玩笑,难道营中真有这等人才为被我发觉吗?这可是我的失职啊! “哦?是何人?你等带我去找此人,若真如尔等所言,你等赏赐便算在我头上,我先欠着!” “好!大将军随我等来,我等前方带路!” 这几日兴高采烈的带着郭钧往弓兵营放心走去,几人来到一处帐内,见一男子躺在地上,呼呼大睡!此人身高臂长,躺在哪里如一根粗木一般。带头之人急忙上前将这男子叫醒:“老六,别睡了,大将军来了!” 那男子迷迷糊糊醒了过来,一见真是郭钧,急忙起身,整理衣衫,向郭钧行了军礼!郭钧见此人站起,比自己还高了半头,郭钧可是身材八尺有余啊!这男子恐怕要有八尺半之高,只是太过瘦弱,看着身上没什么肉! “你叫什么名字?合适入伍的?我看着你眼生得很!” “回大将军,小人名叫鹿伢子,家中排行老六,是最小的那个,我妈就叫我伢子!我是新入伍的,前些日子跟随援军一起来的。” “哦!怪不得我看着眼生!我听他们说你能开五石弓?你可知道五石有多重吗?军中无戏言,如若尔等匡我,便要军法处置尔等!” 鹿伢子有些懵,而在一旁带头的说:“大将军,我们亲眼看见的,这下子箭无虚发,百步能穿杨,以这个实力,最少也能开四石弓往上!鹿伢子,快给大将军展示展示!” 郭钧一挥手,向鹿伢子说道:“你现在去兵器库里把最沉的弓拿出来,我记得最沉的是三石半的,你若能用此弓连射十箭,就算你能耐,我去演武场等你!” 一炷香后,鹿伢子带着弓和箭跑道了演武场,郭钧站在箭靶百步之外,等候着鹿伢子。郭钧心想:“以我之力,勉强能开四石弓,顶多射三箭,这小子如果能开三石半之弓,射十箭无碍,那便是万中无一的人才了!” 只见鹿伢子跑到郭钧所战的位置,与郭钧示意好,便摆好架势,准备射箭!只见其猿臂舒展,借背发力,轻而易举的便将三石半的弓来开!郭钧一看,光试弓便如此轻松,果真如他人所说! 试完弓,鹿伢子便深吸一口气,全神贯注,心无旁骛的抽出一支箭来,其双臂拉弓如满月,箭矢如流星一般正中了靶心,而切一箭便将靶心穿透!一箭未完,鹿伢子快速从背后抽箭、射箭,一套动作行云流水,郭钧一看这不是鲜卑人所擅长的绝技连珠箭吗?这小子果真不是一般人!这连珠箭难就难在速速要快,精度要准,只见前往靶上,早已被十箭穿透,中间漏出一个大洞来,洞后的箭已经扎到数丈之外的大树上。三石半的弓,还能发出连珠箭,而且准的吓人,郭钧被震惊的说不出话来,而一旁看热到将士们纷纷叫好!只有鹿伢子站在原地,挠了挠头! 片刻之后,郭钧拍了拍鹿伢子的肩膀说道:“明天天亮,来我帐前!” 燕军险有天兵助 大晋大破马首山 鹿伢子起了个大早,天不亮就来到了郭钧帐前等候,只见郭钧帐内有点点烛光亮着,想必大将军已经起来了。郭钧自从做了燕军大将军,便养成一个习惯,天亮前一个时辰,定要研读兵书,武装头脑,正所谓,在其位、谋其政,自己做了大将军,那便是扛着要数万人的性命,这可绝非儿戏啊! 过了一炷香的时间,太阳升起,朝阳映红了半边天,整个马首山都被披上了一层赤霞纱衣,显得别有一番滋味。鹿伢子站在帐前,看着远方的太阳缓缓向上爬,内心中也充满了恍惚之感。忽然,一人从背后拍了下他的肩膀,鹿伢子回头一看,此人一脸凶相,不怒自威,吓了鹿伢子一跳!这人不是别人,正是弓兵营统领,赖大龙! “他奶奶的,你小子怎的长咋么高,低下头来与我说话!”赖大龙土匪出身,一身匪气,再加上那凶恶的面庞,不禁让鹿伢子有些发怵,虽然他武艺不俗,更有一身射箭本领,但性格却有些唯唯诺诺,不善言辞!他母亲就是因为他这个性格,才给他报了名参军,练练他的阳刚之气! 鹿伢子微微颔首,见到赖大龙也不知道说些什么?就在这尴尬的时候,郭钧从帐内走了出来。 “嘿!你二人来的够早的啊!怎么不进帐叫我?” 赖大龙见郭钧出来了,急忙上前笑嘻嘻的说道:“大将军整日操劳,还每天都抽空读书,我等怎能不提你分忧,还去打扰你,那不是自讨没趣吗?嘿嘿!” “你这土匪头子,满口胡言乱语,当了将领也改不了本性!” “大将军哪里话,我赖大龙也改了,我现在也看书了,除了看不懂,没别的问题!” “哈哈哈哈!赖兄弟也知道读书了?我劝你应当多看看《礼纪》,好好学学什么叫做礼貌才是!” “大将军莫要打趣我了,学礼有什么用?又不能上阵杀敌,竟是些酸腐儒生研究出来恶心人的!” 鹿伢子在一旁伫立,听着二位大人互相打趣,他却一动不动,据谨的很!郭钧注意到了他的神情,便不再与赖大龙胡扯,而是聊起来正事! “行了行了!不扯闲篇了。赖兄啊!我昨天跟你说过,在弓兵营发现一个能开四石弓的弓弩手,今日我便把他叫来了,想引荐给你。” “你说的是这个闷葫芦小子吧!他能开四石弓?我在营中这么久,怎么没有听说?”赖大龙回头又打量了一番鹿伢子,有些不置可否的说道。 “我记得赖兄你也精通射术,所以我才将你派到弓兵营,做将领。你最多能开几石弓?” “三石弓,我可一只连射百余箭;三石半弓,我可射十箭便无力在射了;要说四石弓,我最多能射三箭!” “哈哈哈!我要说你旁边这小子,四石弓毫不费力,四石半弓也可连射,就连五石弓都能开弓,你敢信吗?” “我的天呐!开五石弓,只怕天下没有几人能开了!我记得前朝有位大力士,在皇上面前献技,开五石弓射下一只大雕,前任皇帝封其为护国英雄!那可是全中原层层选拔,才找到这么一个人!如今你却告诉我就在咱们燕军帐内,就有这么一个人?” “兄弟啊!说实话,没看之前我也不信,但自然我看到鹿伢子的本事,我便服气了!昨天他用三石半的弓,给我练了一手连珠箭!” “什么?三石半的弓可射连珠箭!他奶奶的,那还着能开五石弓!”赖大龙瞪圆了眼睛,抬着头直勾勾的瞅着鹿伢子,眼里全是不敢相信的意味。 “兄弟啊!别的我也不说了,我要让你带着鹿伢子,让他做你的副手,你要好好带着他,让他快速学会领兵带将,驰骋沙场,这样不可多得的人才,可不能荒废了!他还年轻,以后的路还长,他可是个做大将军的料,我这就把他交给你了!”郭钧义正严辞的对赖大龙下了命令,赖大龙急忙领命,带着鹿伢子与郭钧施了一礼,便往弓兵营放心走去。 “鹿伢子!鹿伢子!小子,你怎么叫这么个名啊!”赖大龙琢磨着问道。 “回将军,我在家排行老幺儿,我娘就叫我鹿伢子!” “你姓鹿!那你有鲜卑人的血统喽?不然你怎么会连珠箭!” “我爹是鲜卑人,我娘是燕州人,我们家住大东北边边境处,靠打猎为生,我爹从小带着我打猎,我跟他学的。” “怪不得,看来你爹当年在鲜卑人那边不简单啊!你骑马咋样?” “回将军!我没起过马!我在家都是跑着打猎!家里穷,买不起马!” “他奶奶的,大丈夫不会骑马,怎的打仗!我的马就在营内,你务必将骑术给我练精湛了,听见没!还有大将军派你做我的副将,那我便给你换个名字,不然在将士面前如何抬头!我最近在读古人兵书,书上写:将者,智、信、仁、勇、严,我见你性格柔弱,应该勇敢、严厉一些,以后你就叫鹿勇严如何?”赖大龙虽然是个土匪,但却颇为仁义、热情、侠肝义胆,这也是为何当年他能做十八路马王之一的原因!今日他既然受了大将军之托,那边要给他一个叫道,所以他对鹿伢子还是颇为上心的! “多谢将军!勇严,好名字!多谢将军赐名!” “你不必叫我将军,我叫赖大龙,你管我叫赖大哥,或者大龙哥都行!你跟着我,可没有啥好果子吃,你要做好心理准备!” “赖大哥放心,我有心理准备,我一定好好学!” “好!那咱们就先去吃早饭吧!”于是乎,二人便回到了弓兵营,吃饭去了! 远在东北边的殷台大营外,杨立带着一千白马骑站在营前,请求求见守将窦文韬。营前守将见杨立带兵而来,以为是来劫营的,便急忙召集弓弩手,准备射杀这群人!就在双方剑拔弩张、危急关头,窦文韬带着副将赶了过来。 “停手!休要伤及无辜!”窦文韬急忙叫停了守营的将士,打开营门,接见杨立。 “杨将军,快快请进,营中一叙!” “窦将军!弟兄们跑了三天了,没怎么休息,劳烦窦将军,给将士们口水喝!在饮饮马。” “窦峰,你速去安顿好杨将军部队将士,准备饭菜,供其休息!”窦文韬吩咐一旁副将,自己带着杨立来到了将军帐中!不一会,将军帐中上来了酒菜,窦文韬便请杨立,先吃些饭,在做商议! “杨将军,军中无细粮,你将就一口!” “窦将军何出此言,你我都是行伍之人,怎得还对饭菜有奢求,吃饱喝足便是了!”于是杨立便头也不抬的吃了起来!这一路是在是辛苦,赶的太急,以至于连睡觉的时间都少有,可以说是日夜兼程,马不停蹄的赶来!一刻钟后,杨立吃饱喝足,便与窦文韬商量起了正事! “恕杨某冒昧,此次急忙前来,实在是万不得已,如今燕州已经到了迫在眉睫之时,大晋军队已经逼迫到了临渝了,假以时日便要攻破临渝,直逼奉城,所以我才来向窦将军请求出兵相助!”杨立说完便单膝下跪,拱手抱拳,请求窦文韬。 窦文韬急忙将杨立扶起,向杨立问道:“杨将军,是卢丞相派你来的吗?” “窦将军,此事全凭杨某一念之间,无任何人指使,更何况卢丞相已经答应你,不会让你参与到燕军与晋军的交战之中,但我作为燕军将领,不能看着我们就这么被大晋击垮,不能看着燕州百姓在过上之前二人相食的悲惨生活,燕州义军绝对不能亡!所以我才斗胆向窦将军请求援手。” 窦文韬听闻杨立之言,沉默不语。他也十分难以抉择,究竟要不要出兵助燕军,这出了兵,那便是要昭告天下自己已经反了,不再是大晋的边军将领了!要是不出兵,那岂不是要落得个忘恩负义的名声,何况殷台大营一直受燕军资助,一口回绝也实在是说不出口啊! 一旁的另一员副将陈琼见窦文韬面露愁容、一筹莫展,便来到其身旁,与他商量。 “将军,陈某知道将军你的难处,所以我有一个建议,可做两全之举!” “哦?此话怎讲!” “陈某认为,将军你如今虽是晋将,却被剥夺了晋军俸禄,而是燕军一直在资助我等,如此看来,大晋已经将我等与燕军认作一伙了,所以我等一定要出兵助燕!至于怎么助,才能不被扣上不义之名,那便是用‘借兵’来代替出兵。将军你讲营中将士,拨出一部分换上燕军的铠甲,作为燕兵援军驰援前线,不就可以解决这个问题了吗?谁又知道是你出兵了呢?” “好!此计甚好!”窦文韬听闻陈琼之言,眉头舒展开来,对着杨立问道:“杨将军准备从我这要多少兵马?” 杨立听闻窦文韬答应出兵援助,心中自然大喜过望,施礼回答道:“一万兵马可否!” “杨将军啊!我这殷台大营一共才三万边军,给你三成,这恐怕是不行了,不过我可以借给你五千骑兵!咱们提前说好,这五千骑是借的,有三点要害必须提前说好:一、要悉数换成你们燕军的铠甲。二、不可与任何人说是我借的兵。三、借完要换回来啊!杨兄,一个人都不能少,少的就战后从你燕军骑兵凑齐。如此约法三章,杨将军绝对如何啊?” 杨立思索了一番,便立即点头答应:“五千就五千,全依窦将军所言!你我可画押为证!” “好!杨将军果然为人豪爽、一诺千金!去给我取笔墨来,我要与杨将军立书画押!”窦文韬大手一挥,吩咐说道。 不一会儿,笔墨纸砚便拿了上来,二人各自修书,签上性命,按上铸印,这一份借兵书便修成了。 杨立也不敢耽搁,立马就要求窦文韬为其点兵,准备出发。而窦文韬却说,“杨将军如此奔波,不如还是带着将士在我这大营中休息一日,自出发如何?也好给我整兵时间哈!” 杨立磨不过窦文韬请求,便答应明日一早出发,杨立虽然休息了一夜,但却难以入眠,她更担心的是前线能否守得住,等他带援军赶回去。 第二日清晨,杨立与白马骑、五千边军一其出发,窦文韬还派遣了两名牙门将管理部队,于杨立等人一同前往。最快三日后便可到临渝。 再说这边大晋营中,已经准备好了大举出兵攻营。林牧之与彭关封布置好战术安排,他二人在中军督战,由李贲做前军指挥官,随军先锋三人,两人为林牧之军中,一人为彭关封手下,狄通带来一千骑兵分兵扰敌,冲击敌军方阵,秦辉,带领步兵营;赵映,带领步弓兵营,曹良师守大营以防偷袭,其余将领各司其职,向燕军发起冲锋号角,浩浩荡荡的杀来。黄老将军因为受伤便没有出阵,却也站在中军观望着战局走势。 这边燕军也不含糊,鲁衍与丹阳子反复推敲,在大营前摆了一个三才杀阵!所谓三才杀阵,便是有天、地、人三才融合,相互贯通,首尾相连组成的新型针法,天才由锋失枪骑阵组成,位列排头;地才由鹤翼弓弩手组成,远程压制;人才居中间,由方圆步战队组成,攻守兼备;两侧另有一对骑兵打游击。郭钧、卫展、贯玉、丁尧、李猛、赖大龙、褚喆,纷纷身披铠甲,手持兵刃,策马而出,站在中局督阵的鲁衍、丹阳子身边分别站着受伤的魏峦,与不会骑马的鹿勇严,众人皆面容沉重,眉头紧皱。此战可以说是决定燕军生死的一战,所以众人都打气十分精神,不敢有丝毫大意,战场之上,可谓是刀光剑影,血雨腥风,稍有闪失便要出人命的,所以古人才说兵者,不祥之器也! 双方已经摆好架势,两阵开始擂起战鼓,为己方将士加油助威!大晋军兵器精良,训练有素,林牧之的部队便以勇猛著称,而彭关封的部队十分有素。李贲挥起战旗,传令官发送信号,只见大晋军队上万人开始发起冲锋,大地被马踢践踏之下,震颤不已,喊起冲锋号的将士们,如饿虎扑食般杀向对面的敌军,背后无数的箭矢也如流星雨一般,射到燕军的上空上。 燕军不敢怠慢,迅速组织盾牌手布阵,抵御第一波箭雨来袭,燕军的弓失数量远远少于晋军,所以要等到敌军主力杀来,在射程内在让弓弩手出击,这样才能让好钢用到刀刃上。燕军这边为守势,里外三层守的死死的,如一块大锅盖一般口在这沙场之上。而晋军则如虎狼一般,封狂撕咬这燕军的防线,战场之上,短兵相接,杀生不断,哀嚎遍野,整个战场犹如炼狱一般,天地都为之动容。燕军这便将领们,直接杀入敌军,身居高头大马之上,奋力的挥舞着手中利器,不是杂碎了敌人的脑袋,便是砍断了士卒的臂膀,其中尤其以李猛最为骇人,手中托天叉不知刺穿了多少敌军的喉咙,就连他披头散发的头发都沾满了鲜血,凶悍的面庞犹如饿鬼在世,杀的血红的双眼,吓得敌军犹如立群的小鸡,落荒而逃。狄通见李猛杀的起行,便来到其身前将其托住,免得让他为非作歹,伤了自家军队士气。 狄通八宝黄龙枪一出,五、六个回合便杀的李猛大败而逃,这狄通不愧是大晋骁将,单凭武力,这燕军也就郭钧、褚喆能与其比试比试,但这毕竟是混战战场,哪里给你机会挑人打,只能是能杀一个就赚一个。半个时辰后,燕军稳固的阵形也开始有地方被撕开,晋军见有成效,便二次擂鼓,激发战士们的斗志,发起第二轮冲锋。此时燕军的弓弩手开始阻击敌军,那天空之上,流失纷飞,无处躲避,不少敌军都被射的人仰马翻,惨烈至极。 “醉卧沙场君莫笑,古来征战几人回!”两军将士们用自己的肉身之躯,与坚韧的意志,为自己所捍卫的军队抛头颅、洒热血,鲜红的血液染红了大地,战场上的残肢断臂与累累尸体,无人在乎,双方皆靠着一股狠劲,就这么彼此之间厮杀下去。渐渐的,燕军便落入了下风,这让晋军虎狼之师更为疯狂,猛烈的撕咬着燕军的防线。过了一个时辰,燕军守军已经损失过半,而敌军伤亡不过五千,主要原因还是在于装备、与士气的差别。鲁衍听着下方战场的残状,让他不忍直视,但他知道,此战绝不可退兵,能拖一时拖一时,就算耗到只有一兵一卒,也不能丢了马首山大营。 就在此时,远处一只装备精良的骑兵部队,踩着浓烟滚滚向战场之上冲来,如一把利刃一般顷刻之间便讲晋军的战场分割开来,让燕军有了反扑的机会,这只部队正是从殷台赶来的杨立! 杨立高举手中皓月流星镗,脚踹百里烟云驹,一身白袍随风轻起,如天上神将下凡一般,只见其振臂高呼:“悍王白马骑,随我冲杀!”只见身后数千人的骑兵部队,风卷残云一般杀的敌军处处败逃。李贲见事不妙,急忙让附近的将领托住杨立,片刻之后,一员手提大斧的晋军将领赶来阻挡杨立,这让便是晋军的先锋官之一,此人一斧便至,砍向杨立脖子,杨立感觉背后发凉,往下一索,虽然躲开了大斧砍头,却没躲过头发被削,只见杨立一头长发所扎的髻子,被其看断,秀发散落一地。杨立一瞧,瞬时大怒,“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敢毁伤,你这贼人竟将我头发砍去,这与看我头颅何异!受死吧!”杨立怒上心头,流星镗攥紧,便催马杀向持斧将,两人遥相冲锋,互不相让,一个回合,只听一声惨叫,那持斧将便跌落马下,身上被戳出一个大洞来,鲜血如注,散落一地。白马骑们看到杨立斩了敌首,便提振士气,奋力欢呼,向敌军杀去。 还没等杨立高兴太早,就有有两名先锋郎向其杀来,一人持长槊,一人持大刀,二人开始合击杨立,杨立返到轻松招架,这二人武艺也是稀松平常之辈,没走过十个回合,大刀将便被杨立挑死,另一人见情况不妙,急忙逃走,杨立见那人已经跑出十几丈远,便口中吹起哨响,就近的白马骑一听到哨声,便从背后掏出平削弩,熟人连射那持槊将,只见那人顷刻之间别被射成了筛子,一命呜呼了! 李贲见这白马骑如此难对付,为首之将有勇猛异常,便急忙示意林牧之鸣金收兵,林牧之与彭关封商量一番,此战大大的杀了燕军锐气,也不算亏,如果没有这只部队神兵天降,今日便可将马首山攻下,但如今还是要避免损失,先鸣金收兵,来日再战吧! 晋军鸣金后,大股部队往大营撤回,燕军见敌军撤军了,自己方也开始有条不紊的组织抢救伤员,返回大营,杨立也不在追击,带着援军部队返回了营中。至此,此战便算告了一段落,总体算下来,燕军损失有一万三千多人,而大晋军仅仅损失了七千左右,这场战斗以晋军大胜为结局,留在战场之上的,便只有一地的血迹,与久久不散的硝烟! 正到功成名就时 怎奈天公不作美 一战告捷,大晋营内又传喜讯,林牧之根僖宗求的两万青州援军,也到了前线,这样一来,相比燕军,大晋前线兵士远超燕军,林牧之与彭关封大喜过望,不断鼓励将士们,声称再有一战定可拿下马首山! 林、彭二人为第二次攻城召集诸将一同商议战前部署,作为参军祭酒的韩申提出了自己的意见。 “正所谓,敌驻我扰、敌疲我打,此乃疲敌之计也,我军此时兵力、装备皆倍于敌军,这时我军之优势。但要强攻,故然能成,但损失一定会惨重,得不偿失。不如我军不断派小股部队骚扰,让敌军疲惫不堪,在找机会一举攻之,如此便可以最小的损失,收获最大的效果!” 众位将士也真为,此计可行,纷纷支持韩申的意见。但彭关封却问了韩申一个问题:“军师,我军深入燕州,粮道冗长,如今又增添两万援军,只怕延长作战时间,会让我军粮食造成紧张啊!” 众将士一听,彭将军说的也有道理,这也是个重要的问题,不能不提前做好对策。 韩申思索了片刻,为其解答:“将军考虑不无道理,这也是个要命的问题。不如我等测算好下批粮草到达前还能支撑几日,在这期间我们不间断的分拨扰敌,并放出消息,就说我军粮草即将到达前线,已经在途中,此时敌军定会出机动部队,劫我粮道,只要敌军那只骑兵部队出去了,我军便攻城。在此之前,要让一对我军,埋伏在粮道上,拖延住他,不让其会援,使其疲于奔命,这样便可一举攻破燕军大营,此乃疲军之计与分兵之计共施也!” “好!军师不愧是大才,如此周密谋划,相必敌军定会如我圈套也!到那时,便是我军大胜之时!”林牧之显然对韩申的谋划十分赞同,于是豪情万丈的在众人面前夸赞了韩申一番! 彭关封也对韩申作出的谋划表示同意,接下来就是要研究该如何做战略部署了。林牧之,与彭关封商议,让秦辉、赵映二人带着两千长枪兵、一千弓弩手埋伏在建平这个地方,此地为平冈到临渝的咽喉要地,且四面环山,易于埋伏,只要敌军想劫粮道,便必定要经过此地。二派李贲、狄通、黄彪三人轮流指挥攻城,两千人为一波攻势,不分昼夜的骚扰敌军,使其疲惫不堪,只要敌军一分兵,这边便派大军攻城,一举拿下敌营! 行兵打仗,靠的就是兵不厌诈、周密算计,所以只要一方考虑的欠缺了些,那边要吃大亏的,晋军有韩申这样的用兵奇才,实在是大晋的福气,这多亏了僖宗慧眼识珠,将韩申这块璞玉从碎砖烂瓦里挑了出来。 晋军依照部署,不断的派小股部队袭击燕军大营,并放出消息,说自己粮食已经到了平冈,等到了前线大营,就是燕军被破之时!再不断的骚扰下,燕军的守备部队已经疲惫不堪,诸多将领夜以继日的守在营前,随时准备敌军的来袭,上到领兵之将,下到奋战之卒,皆几日未合眼,燕军已经到了忍耐的极限了,可还是不敢有丝毫退让,因为背后就是奉城,如若败了,便之前的努力都复之东流了! 鲁衍帐内,郭钧、丹阳子、杨立、丁尧、贯玉、等人商议对策,大家都满脸疲惫之色,精神头被消磨的一干二净,这些领兵之将比寻常士卒更为辛苦,光是如何应对敌军,便已经让他们殚精竭虑了,更何况还有照顾自己兵士的情况,这种感觉简直生不如死!鲁衍、郭钧身上的重担更是压得他透不过气来,本来身体就弱的鲁衍,近几日联系操劳,身体已经有些不支了,可是他肩上扛着的是数万将士,与燕州百姓的死活,这份责任让他只能咬牙坚持下去,不敢有丝毫松懈,他年纪轻轻便经受常人所不能及的折磨,此刻他才体会到,什么叫做天降大任于斯人也! “众位将军,我军已经到了山穷水尽之地了,唯有出奇制胜方可一试,我听闻敌军要粮草将至,如若等到其粮器充足之时,那么我军必败无疑,不如派骑兵去劫粮吧,还能再拖延些时日!”丹阳子忧心忡忡的说出来心中所想。 杨立、贯玉里面站起身来,请命带领骑兵前去劫粮草!这时鲁衍缓缓说道:“只怕这是一个陷阱啊!敌军放出消息,便是要引蛇出洞,一举歼之!” “我也考虑过,但军师!我军已经没有退路了,只有试一试才知真假啊!”丹阳子有些激奋的说道。 鲁衍坐在一旁,低着头,默不作声。郭钧见此情况,便开口说道:“就依丹阳子之计!杨立率领白马骑,卫展、贯玉率两千领边军骑,秘密出营,前往平冈劫粮!皆刻出发!” “末将领命!”这三人站起身来,齐声说道。 “慢!大将军切不可将白马骑派出去,白马骑是我燕军精锐中的精锐,如若折了,我等心血便白费了,杨将军你与白马骑留在营中,让卫展、贯玉二位出兵即可!另外我还要嘱咐二位一句,倘若有易受埋伏的地方,千万不要贸然前进,只需掉头回营便可,我们还需尽力拖延些时日,不可再有大批量伤亡出现了!”鲁衍带着一丝悲凉的眼神看着郭钧与众将领,苦口婆心的嘱咐道。 杨立也看了一眼郭钧,郭钧点了点头。然后郭钧便起身说道:“就依军师之言!卫展、贯玉要牢记军师嘱咐!不可擅自而为!” “谨听军师之言!”卫展、贯玉这对老搭档施了一礼,扭头走出了帐外。只见帐外地上躺着众多疲惫不堪的士卒,大家都灰头土脸,神情呆滞,嘴唇上已经干的起了皮,有的甚至还裂了口子,这证明他们如今已经累到,练吃饭喝水都成困难了,如此惨烈的情形,就赤裸裸的情形就摆在众将的眼前,这让他们心如刀割一般,往后满地的将士不禁留下泪来!而营前的守将们,还在奋力的拼搏,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来守卫燕州义军,不少人鞋底都磨烂了,脚底板大颗大颗的血泡被石子扎破,手上都是被兵刃磨破的伤口,这些将士没有叫过一声苦与泪,斗望着大晋军队,眼中冒出火光来!他们如今已经把燕军当作自己家的军队了,是起义军来到燕州,把大家的百姓的日子变好,自己的孩子,老人能生存下去,他们这些热血男儿,不是在为燕军打仗,而是再为自己的家人而战,为了幸福的未来而战,他们是男人,男人就要保家卫国,这时上天定下的规矩,谁也不能改变! 卫展、贯玉带着骑兵将士偷偷出了营,从营后方绕着马首山,往平冈奔袭而去!此刻在他们心中,他们是燕军最后的希望! 燕州州府内,卢匡与端木雄、段闻空等人齐聚议事大堂内,众人皆坐在各自膝上,沉默不语,而段闻空正在来回的踱步,显得异常焦虑!卢匡背朝着众人,望着大堂上悬挂的匾额,上面的四个大字显得那么凄凉、艰辛!济世为民!燕州义军的信念与辛劳全部寄托在这四个字中,今日怎么越看此匾,越觉得遥不可及!卢匡此时在心中默默问自己:我们究竟是对是错呢? 如今的刑部令谢岩望着段闻空来回转悠,本来焦躁不安的内心,更加躁动,于是猛的站起身来,指着段闻空骂道:“妈了个巴子,你就知道转悠,转的老子脑袋发昏!事已至此,不想办法,转有个屁,在转悠老子劈了你!” 一旁的礼部令马三也拿着手绢,掩面附和的说道:“就是!就是!猫哭耗子假慈悲!我看你心里乐开了花吧!” 其实,各路马王们一直不太信任段闻空,就因为他当年是庸官的护卫,还是投降来的,如不是郭钧与卢匡尽力安抚各路马王,只怕段闻空更加不好过! “放你娘的狗屁!我段闻空就算是降将,也经不住你们这帮马匪之徒如此侮辱,我既然做了义军的官,便不会辱了自己名声,狗眼看人低的东西,爷爷还怕你二人不成?”段闻空也是江湖上有名有号之人,怎可受如此侮辱,于是用强有力的语言回击二人! “他妈的!大堂之内,不易施展,你这贼人与我出去斗一斗!”谢岩气的双目通红,指着段闻空吼道! “去就去,我还怕你这黑土豆子不成?”段闻空也不示弱,随机便要往门在走去。“去就去,我还怕你这黑土豆子不成?” 就在这时,卢匡回过身来!冷眼看着二人,轻声说道:“二位是想亡我燕军吗?” 二人一见卢匡的眼神,气焰便被浇灭了大半!他俩深知卢匡这个人执法如山,法不容情,虽然平时和气自如,但真下狠劲,也绝不手软,不少人都被卢匡收拾过,就连他们二人身居高位,也对卢匡是言听计从,不敢造次! 卢匡见二人默不作声,站在原地不动,显然是被他震住了。“二位身为我燕军肱骨之臣,如今却自乱阵脚,扰乱我军军心,你等摸摸良心,问问自己,做的对吗?” “古有将相和之美事,更有二桃杀三士之悲事,仁义之人,可以牺牲小我,顾全大局,为天下分忧,为生民立命,目下我燕军形式不容乐观,前线战士们浴血奋战,而二位却在百官面前,争强好胜,如此所作所为,实在是有辱我燕军脸面。端木兄,将二位压下堂去,受鞭笞之刑,谢岩率先挑起事端,受五十鞭,段闻空受三十鞭,马三符合谢岩挑事,受三十鞭,三人鞭刑过后,写悔过书一封,亲自交与我手!” 谢岩三人听了卢匡之言,脸面通红,羞愧难当,甘愿受刑,这三人也都是汉子,皆未反驳一句,便各自走出堂外,准备挨鞭子。 正巧这时,堂外一传令官慌慌张张的往门里跑,一个来不及,撞到了正往出走的马三身上,马三哎呦一声!被撞翻在地。 那传令官丝毫没有搭理马三,连滚带爬的跑到卢匡面前,将手中迷信交与卢匡之手!“丞相!不闻大人来消息了!” 众人一听是是不闻的消息,急忙一起跑到卢匡面前,查看迷信,就连走出门外的三人,也都赶忙跑回来查看! 只见那信上写了两行字:两胡共八万兵马以杀到商都,晋军苦守,损失惨重! “皇天不负苦心人啊!燕军有救矣!奉城有救矣!”众人皆激动的手舞足蹈,仰天长叹!其中最为动情的工部副令刘庆,直接喜极而泣,冲着堂外的天空跪拜行礼! 原来卢匡早就安排不闻在燕、并二周的交界处打探消息,如今苦苦等待一个半月,终于等到了两胡杀下来,这样燕州终于可以有救了! 卢匡既然得道了消息,那么郭钧那边肯定比他先得道了消息,奉城还是比临渝要远不少的,不闻的信一定会率先送到郭钧那边! 这边马首山战场之上,一片狼藉!整个燕军大营两日前已经被晋军攻破了,晋军部队乘胜追击剩余逃亡的燕军,直接追到了辽阳,辽阳距离奉城不过数十里,眨眼便到。而就在林牧之与彭关封胜利在望,准备一口气攻到奉城时!他们接到了来自僖宗的圣旨,叫他们暂且放过燕军,速速回援商都,抵御匈奴、鲜卑合击! 收到消息的林牧之气的直接掀翻了将军帐内的习案,眼看到手的鸭子就这么飞了,他不甘心啊!而彭关封也是懊恼万分,怎么这时候两胡杀了过来,这其中一定有问题!但是目下也顾不得许多了,圣旨不可违,还是劝劝林将军,赶紧回援商都吧! 韩申此时急忙给彭关封出主意,让他驻扎在涿郡的一万兵马,速速前往商都,驰援边军守将,这可是个大功啊!皇上知道了,一定会嘉奖彭将军!彭关封这时才明白过来,急忙派人前往涿郡,自己也带着部队往回赶,即刻启程,不得耽搁。林牧之一看彭关封已经准备撤军了,自己孤木难支,便也带着一肚子怨气,整军撤兵了! 在僖宗永华十四年霜降时节,僖宗第二次征讨燕州叛军宣告失败,而抵御两胡进攻的战斗直直持续了三个多月,晋军损失惨重,最后,僖宗无奈献给两胡无数珍宝、美女作为讲和礼品,再加上两胡掠夺燕并二州数个城池的物资后,才如愿以偿勘堪退去,这无异又给了大晋王朝重重的一击。这期间,彭关封、韩申等人因为护国有功,大受嘉奖,进爵两级,林牧之也不辱使命,作为抵抗两胡的有力部队,进爵一级,但是二人并不开心,因为在他们抵抗两胡的时候,燕军趁机收复了直到渔阳的数个城镇,如此一来,先前的战斗都白玩了!这让这些将领们倍感憋屈。 此次为难关头,让燕州的众人皆知道了自己面前的敌人有多强大,他们这次起义的任务简直如登天般难,这也恰恰激发了燕州这群马匪的斗志,让他们变的更为团结,更加有底气,就算是大山,也要给它搬走,就算是大河,也要给它填平!卢匡如今更加坚信自己的策略不能改变,正所谓,定国之术,在于强兵足食!给了燕州百姓,为了天下百姓,《卢郎新令》一定要做为治国方针,让燕州强大起来,让真个中原强大起来! 守住了燕州的卢匡、郭钧等人更加受到燕州百姓信赖,民间广为流传,说下一个朝代的名字,一定是燕国!如此提振士气的言语,深深刺激着每一位燕州百姓,就连其他州的百姓们也开始流传,说燕州有龙脉降世,恐怕要不了多久,天下就要改国号为燕国了!当然这都是一些不着边际的流言蜚语,可这恰恰让世人看到了,大晋国如今已经到了油尽灯枯之时,天下真的要易主了! 身在洛阳国都的晋僖宗姜后乙,在经历如此大的败仗之后,非但没有丧失信心,而是更加激发了他与命运抗争的决心,他这个人就是一个不信命的人,命运一定要掌握在自己手中!一次两次败仗算不了什么,只要他还是大晋的皇帝,那么久一定要让大晋攥在自己的手中,谁也夺不走!他姜后乙才是大晋国的主人!唯一的主人! 苦心之人难敌天命 金童玉女共度良宵 鲜卑王完颜鸿烈亲征中原,历时三个月,得偿所愿,带着大量财宝与数名南方美人,心满意足的回到了扶余城,扶余城内百姓载歌载舞,为这位勇敢的领导者庆贺。完颜鸿烈是历代鲜卑王中的佼佼者,他治下鲜卑一改之前的颓唐,重振起草原民族的彪悍雄风,数次与大晋的战争未尝败绩,这让各个部族的首领们也不在挑拨、内斗,而是团结起来,跟随完颜鸿烈的脚步与野心,一同将鲜卑族重新找回当年风姿绰约的时候!完颜鸿烈之所以如此出众,原因在于他的母亲是一名汉人,这位伟大的汉人女子没有因为被下架到荒凉的北方草原而心灰意冷,而是带着不少的汉族典籍、先进的农业技术,来改善鲜卑人落后的习俗与文化,完颜鸿烈少时便读过诸多汉族经典,从兵书到法制,从农耕到风雅,他汲取了不少先进的思想,所以他从小立志要与母亲一同让鲜卑人振作起来,所以他一定要成为鲜卑王!就在完颜鸿烈用尽浑身解数,继承了鲜卑王位,而她的母亲却早早因病离世,鲜卑族人对待这位汉人女子,是发自内心的敬佩,不少部族首领看在她的面子上,愿意归顺完颜鸿烈,所以才有了后来的匈奴、鲜卑在北方并驾齐驱的局面! 鲜卑都城的大牢里,姚景于徐刚被困了长达6个月之久,直到完颜鸿烈回到扶余城,王后提醒了他,姚景还关在牢里,完颜鸿烈因为打了胜仗,十分高兴,再加上王后的耳边风,这让他兴奋之余,放了姚景与徐刚,还把他二人叫到面前,嘲讽了一番:“你们这两个小聪明的汉人,我放你们出来,是要让你们回去告诉大晋皇帝,他完全不是我的对手!哈哈哈哈!” 姚景心里更是暗自发笑:都说鲜卑王聪明,原来也是个被我姚景愚弄在鼓掌之中的蠢蛋而已!”他虽然心里这么想,却还是连连点头拜谢,匆匆忙忙的跑回了当铺之内,给卢匡送信,他俩无碍!准备返回燕州了! 其实在牢中,有王后照顾姚景二人,他俩也没受什么委屈,顶多是瘦了不少,毕竟监狱的饭还是很难下咽的。只是有一件是让徐刚十分郁闷,这姚景没事就被王后接出去私通,每次回到牢房还跟他炫耀,这让徐刚嘴上说佩服姚景,其实心里十分不满,他就怕自己还身在牢中时,被鲜卑王知道姚景给他带了绿帽子,那他这条小命儿必定要交代了,这不是连累无辜人吗?好在一直到被放出来,鲜卑王都不知道有这回事,他俩算是死里逃生了。 王后这个女人也是个汉人,完颜鸿烈出于对汉人母亲的尊敬,第一任妻子娶的便是汉族女子,还是母亲亲自选的,奈何母亲看走了眼,本来以为王后也是个开明的汉族女子,可谁知她就是个小女人,胸无大志,目光短浅,虽空有一身学识,却派不上任何用场,久而久之,完颜鸿烈就开始冷落了她,她除了给完颜鸿烈生了一个儿子外,便无甚么拿的出手的事迹了!知道这个孤单的女人遇到同为汉人的姚景,她看姚景满腹经纶、口若悬河、大胆至极,所以便被姚景轻而易举的折服了,开始死心塌地的帮助姚景,她只要姚景能在她需要的时候,陪着她便可。 按理说这种事情,令人唾弃!但姚景作为纵横大家,他深知自己的目标是什么,他要用一切可以利用的资源来让自己达到目的,什么道德、礼仪对他来说都不重要,这也是之所以如此放浪形骸的原因!正所谓,人无完人、金无足赤,有才的人一定会有陋习,英明的领导者之所以英明,便是他们能将才子的优点放大,包容他的缺点,这也是为什么姚景自从加入了燕州起义军后,才真正的施展了自己的才华,不负一身所学! 姚景在离开扶余城前,特意暗中与王后告别,王后虽然恋恋不舍,但她也知道,眼前这个男人还有重要的使命,姚景却说自己只是回去休息一阵,过些日子还会来的。就在他们分别的时候,王后告诉了姚景一个震惊的秘密,她已经怀上了姚景的孩子!正是因为这个孩子,才有了后来的五胡入侵中原,咱们日后再表! 姚景回到奉城墨冰台,燕州的大小官员皆门庭若市,登门拜访。卢匡与郭钧带着州府众官员,大摆宴席,为姚景、徐刚接风洗尘!宴席之上,大家皆夸赞姚景、徐刚,是他二人鼓动两胡出兵,解了燕州之危,此乃此战之首功也,任何人都不及他二人功劳大!这些夸赞的话让姚景听了颇为受用,于是便开怀畅饮,直到深夜!卢匡知道姚景、徐刚在大牢里住了数月,遭了不少罪,便提议让他二人留在燕州任职,不必在冒风险了,可谁知姚景却不同意,他说:“我姚景一身本领,不在为官治民,而是鼓动风云,戏谑天下,你如今让我做个管事的官,不是辱没了我这个人才吗?”姚景一番言论,逗的众人大笑,卢匡也不得不打消了这个念头。 姚景接连喝了数日酒,才得出空来,去了于府一趟。于坤、于恬兄妹依旧如往常一样,隐于山林之中,过着恬静的生活,只是姚景此次来,带着一个重要的任务,那便是要请于坤做燕军的头领:燕王!早在之前,卢匡便有此意,燕军虽然如今虽自理门户,起兵反晋,但却始终名不正、言不顺,其中最重要的一点便是,没有主心之人!就算反了大晋,日后谁来做天下的皇帝呢?这恐怕会导致燕军从内部分崩离析。这个人啊!十分重要,一要让百官信服,二要让百姓认可,三要德才兼备,此三点兼备之人选,于坤当人不二!于坤是攘侯于秧的后人,在燕州颇有威望,受百姓爱戴!另外还资助燕军义兵钱粮、马匹、帮助姚景密谋鲜卑,此大功让百官折服!最重要的一点,于坤乃是仁义之人,颇有先贤雅士之风,绝对是德才兼备之人!正因如此,卢匡才等到姚景回来,让姚景去请于坤出山,因为他俩的关系十分要好,想必于坤不会不同意的! 姚景到了于府,便将来的目的告诉了于坤,于坤死活就是不答应!他说自己是个闲云野鹤之人,只想延续老老实实的行商,延续于氏香火!还没等姚景说啥,一旁的于恬不乐意了,于恬激动的说道:“大哥你读书不就是为了救国救民吗?怎的如今人家叫你出面,你却着这边推三阻四!如此麻烦,算什么男人!我们于家的基业有我守着,你只管去驰骋疆场,济世为民便可!” “妹子!你可知做燕王,那是十足的叛国之罪啊!这不是把我夹在火炉上烤吗?你难道想让我去送死吗?”于坤神情庄重的看着于恬反问道。 “大哥!我知道你不是个怕死的人,你无非是牵挂我而已,你我从相依为命,我怎能不知道你心里所想,大哥你放心,我虽心有所属,但却不是迂腐之人,你若去做燕王,我便听你的,即刻成婚!”于恬望着于坤的眼睛,坚定的说道。 一旁姚景着才明白咋回事,于是眼珠子一转,便来了主意! “坤兄啊!如此小事,交由我来办!我定为于恬姑娘寻个如意郎君!” 于坤苦笑的看着二人,也不知道在说些什么好了!只得点点头,算是答应了姚景的请求! 姚景满心欢喜的回到了州府内,将于坤、于恬的事系数道来!卢匡与众人听闻哈哈大笑,原来这名门之后也要为世俗琐碎事所烦恼! “既然于坤兄已经答应做燕王,那我等便要解决其后顾之忧。姚兄,你可知于小姐有何要求啊!”卢匡问道。 “不瞒各位,于小姐正式因为心有所属,才迟迟不嫁的!我听于坤兄说,那男子好像叫易方行,其父是朝廷官员,奈何被奸人所害,已经逃亡南方了,他二人早先便约定好,要来提亲的,怎奈出了这等变故,让于小姐受了很大的打击!” 众人一听是易方行,马三遍便争相解释道道:“可是那个银枪将易方行?之前与我等交过手,安鹤童便是丧命其手中!此人生的俊朗,又有一身好武艺,绝对称得上是当事英杰!也难怪于小姐会喜欢上她。换做是我,我也会心猿意马的!”马三虽是男人,却心如女子,当他说完后,众人皆后背一阵发寒,汗毛乍立! 这时卫展看不下去了,起身说道:“你可别再这恶心人了,那易方行见了你这模样,还不一枪挑了你!”众人哈哈大笑,臊的马三满脸通红,气的说不出话来! 郭钧见状,急忙为马三解围说道:“兄弟们,莫开玩笑,那易方行绝对称得上是英雄好汉!既然我等要为于小姐说媒,便要找一个能比得上易方行的人才行!大家心中可有所属啊!所来听听!” 李猛起身说道:“我正缺个妾室,如果小姐不嫌弃,我可以试试!” 刘庆起身骂道:“你这王八蛋,亏你想的出来!人家于小姐可是燕王的妹妹,当然是要做正方太太的,你要要收人家为妾,此言要是穿到燕王耳中,只怕你头颅不保!” 赖大龙也跟着附和道:“就是!要不说让你平时看看书,满嘴不着边际的话,真给我等武将丢人!不瞒各位,我的副将鹿勇严,身高马大,年纪轻轻,箭术超群,我也想为他寻个女子,趁早成家立业!” 郭钧看了一眼赖大龙,没好气的说:“赖兄啊!鹿伢子拿点都不错,就是这长相照易方行差了甚远,只怕于小姐看不上啊!” “长得丑怎么了,连我这样的长相,照样找到了媳妇儿,鹿勇严不比我轻秀多了!”赖大龙有些懊恼的说道。 丁尧这边想起一个人来,于是便站起身来:“诸位,魏峦此时还是单身之人,这小子文武双全,长得也不差易方行,不知诸位意下如何啊?” 丁尧这么一说,众人纷纷看向大堂的东边角落里,魏峦就直挺挺的坐在哪里,听他们议论,当他听到自己的名字时,猛的激灵一下,就看到大家都往他这边看过来! “嘿!这小子不错!我记着上次他与大晋老将军黄彪战了个不分胜负,那黄彪可不是一般人啊!他当年在大晋军中颇有威望,而且其武艺超群,我自认都未必能敌过,这年轻人行!我觉得挺好!于小姐一点能满意!”贯玉不免赞叹的向众人诉说魏峦的战绩与能耐,看来确实十分认可这个年轻人。 郭钧、与丁尧等人也表示赞同,于是便吆喝着让魏峦去于府提亲! 就这样,经过卢匡、姚景等人的试探后,魏峦便稀里糊涂的被众人安排与于恬见面了! 于府内,于恬与魏峦两人在书房初次见面,互相认识一下对方。而门外十来个人趴在门前偷听、观望,为首的便是于坤与姚景! 书房内,于恬与魏峦相对而坐,二人也不知道说些什么,魏峦虽然文武双全,但在男女关系上还是个毛头小子,而于恬有年长于魏峦,为了打破尴尬的气氛,于恬率先说道:“公子莫怪,我其实已经有了心上人,只是为了我兄长,为了燕州的百姓,我才答应与公子相见的!我也不绕弯子,公子如果决定我还行,那我二人明日变成亲,这也算给我兄长一个交代,至于你我之间,日后如若你不喜欢我了,便可另娶妾室,我绝不阻挠,不知公子意下如何?” 魏峦听了于恬的话!心中实在不是滋味。“我明白了,于姑娘你以大局为重,牺牲小我,魏某佩服,事到如今,我等也别无选择!我愿娶你为妻,但我绝不会强迫你,你我之间只有夫妻之名,你还是你,我还是我,我不会干扰你的生活,和你究竟爱谁!至于我日后娶不娶妾室,想必于姑娘你也能理解。” 魏峦一番肺腑之言,深深的刺痛了于恬的内心,于恬两眼含着泪光,点点了头,深深的看了魏峦一眼。魏峦也觉得眼前的女子实在是与众不同,于是便主动上前,将于恬抱入怀中,默默的安抚着于恬的悲伤,魏峦只觉得自己的衣襟以及被泪水浸湿,可见于恬究竟有多爱易方行啊!这个痴情的女子! 片刻过后,于恬停止了哭泣,从魏峦怀中挣脱出来!擦了擦眼泪,略带歉意的说道:“魏公子,你是个好人!你回去准备嫁妆吧,我在家等你!” 魏峦点了点头,默默的站起身来,走出了书房,在众人的簇拥下,他勉强的挤出来一丝笑容,说于小姐答应娶亲了!众人开心的欢呼雀跃,纷纷向于坤送来祝贺。而魏峦则恍如隔世一般,恍惚、迷茫! 说时迟,那时快,第二日,于府大小姐出嫁的消息便传遍了燕州,整个燕州的官员、氏族、商旅皆来祝贺!于府门前车水马龙,门庭若市,热好非凡!整个于府也装点成了大红大紫之色。娶亲当天,郭钧、卢匡等人簇拥着魏峦来到了于府,魏峦一身新郎红袍,胸前一朵大红花,十分喜庆,其本人又生的俊朗,脱下军装,换回常服,更显得英姿飒爽!只是魏峦虽面上欢喜异常,可内心总觉得有些烦闷,他心中不断打鼓,自己究竟该不该娶于恬呢? 而在于恬的闺房内,于恬身穿凤冠霞帔,显得雍容华贵,美丽动人,她那曼妙的身躯,撑的衣服凹凸有致,妩媚诱人,她就静静坐在榻上,等待着魏峦接她上轿,走出这个生养她的于府,前往一个陌生的家!就在昨天,于恬写了一封信给易方行,只是不知道寄往哪里去,易方行落难逃亡,这一别怕是一生再难相见了。她的眼前又浮现出易方行的身影,他穿着一身白袍,还是背着那杆银枪,正在向她招手,说是从远方而来,来娶她回家的!但这不过是于恬一厢情愿的幻想罢了,她知道自己明天便要出嫁了,再也不可能成为易方行的妻子了!于是在黑夜中,她深深的思索了一番,她觉得自己太自私了,她不应该这样对魏峦,既然已经答应了人家,那边要面对现实,不应该活在幻想中,现在魏峦才是自己的夫君,她不能伤害这个善良的男人,于是她撕碎了自己亲手写的信,与过去说了再见! 魏峦进屋后,抱起于恬上了花轿,便往自己家走去。魏峦抗晋有功,又颇有才能,被郭钧提拔上来,做了将军,现在他在奉城有自己的府邸,虽然不大,但却十分精美,安心。如今自己的房子里马上就要迎来女主人了,魏峦难免也有些兴奋。在他二十六岁这年,他靠自己功成名就,赢取燕王的妹妹,可以称得上是人生巅峰,可是魏峦心里还是有些烦闷,就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一样,无法畅通! 当到了魏府,婚礼大成,宾客们闹了一通后,便已经日落西山。寝房内,于恬等待着魏峦为她掀开盖头。而房门外,魏峦靠在廊柱上,迟迟不肯进门。魏峦在想,我该如何面对她呢?他抬头默默注视着天上高挂的一轮明月,月亮啊!你能告诉吗?就在这时,一双温柔的手从魏峦的腰间深入,紧紧的抱住了他。是于恬,于恬的脸颊就这样靠在魏峦的背上,魏峦感受到了她身上的温度,与香气,不由的转过身来,看着她的眼睛。 “夫君!我们进屋吧!外面凉!”于恬的面上不在像往常那样忧伤,她笑盈盈的脸上一对小酒窝显得甚为喜人,这让魏峦不仅有些看呆了!于恬看着面前单纯的男人,呆头呆脑,不知所措,于是她便拉着他的手进了屋内! 坐在榻上,二人四目相对,迸发着浓浓的爱意,空气也便的粘稠了起来,他们倾听着彼此的鼻息,脸上红扑扑的,既有些生涩,还带着些许的期待。面对这个战场上勇猛无比,现在却呆头呆脑的男人,于恬有些羞涩的揭开了自己的衣襟,那如白玉一般的肌肤呈现在了魏峦面前,魏峦顿时感觉头昏脑胀,气血翻腾,这种感觉简直比挨了黄彪一棒还难受,他今年二十六岁,还是第一次见到女人的身体,于恬缓缓深处手臂绕到他的脖子上,滚烫的嘴唇轻轻的吻到对方的脸颊,她丰满的胸部,紧紧的贴在魏峦的胸膛,这让魏峦瞬间激发了战场上的豪情,他也温柔抱住于恬,缠绵了起来,霎那间,整个屋子里弥漫着男人与女人的味道,那是来自体内深处荷尔蒙的分泌。剩下的长夜里,只有两人疯狂的向对方索取,他们甚至向把对方揉进自己的身体里,与自己融为一体,他们此刻再也分不开对方,一切的一切都被人性原始的欲望冲淡,留下的只有对对方浓浓的爱意。在月光下,你能听到屋子里充斥着,男人的喘息与女人的呻吟声,再加上屋外的风声与蛙鸣,共同奏响了新婚之夜的乐曲篇章,住在玉蟾宫中的嫦娥、玉兔,也为他们送去了祝福。 江州之地隔江分二 荆南四郡其心归一 魏峦、于恬大喜成婚,于坤了却心事,顺理成章被推举为燕王!他将家族中的琐碎事物交由族中二叔的后人于枫、于楠打理,自己便全身心投入到了燕州的事务上。于坤虽未才高八斗,但其性情淑均、通情达理,所以与卢匡、郭钧等人相处十分融洽,从来没有高人一等之优越,反倒如一位布衣王侯,待人和善、质朴无华!这让整个燕州百姓对这位燕王颇为赞美,皆赞叹其不愧是攘侯后人,颇有先贤之风! 商都大战半年之后,大晋军被两胡血洗一番,一直处于休养生息的状态,也没有继续发兵征讨燕军,这让燕军也暂且休整了一番。而远在江州的姜昕、易方行等人却屡遭重创。 姜昕、易方行等人接到宫自在的消息后,便从寿春城马不停蹄的往铁闸寨赶。等众人回到铁闸寨后,发现铁闸寨已经被官府攻破,宫自在与其他人不知是被抓住了,还是逃亡在别处,直到易方行与胡大胆儿半路劫了一位往襄阳赴宴的官员,才知道宫自在等人往长江以南的荆南四郡逃去了!如今新来的江州牧顾彦章还在襄阳城内悬赏逃亡的众人。 姜昕少时便听闻过这个顾彦章,此人原是豫州一座城中的太守,此人因为为人耿直、不善阿谀奉承,便一直郁不得志,在豫州憋了数十年之久,当年襄阳王姜后兆颇为看重他的人品,一只想将他请到江州做官,可谁知此事一直到襄阳王遇害,也未能促成,直到今日,僖宗整顿吏治,这顾彦章才受命来到江州,为江州除害! 从那名被劫官员口中得知,顾彦章此番来江州,大展身手,先是整顿江州吏治,后又出兵剿匪,势必要将江州从兵荒马乱之地,治理成偃武修文的鱼米之乡。其此番来更是带来了四位得力战将,用来镇压江州乱臣贼子,这四人分别是奔雷将邵雷,大威禅师法如海,双枪太岁王宪中,飞羽灵官呼文礼。这几人都是顾彦章大费周章,从各地请来助其治理江州的英雄好汉!有了他们的相助,顾彦章便大刀阔斧、铁腕强硬的将江州平定! 姜昕等人思量一番,决定还是先去荆南四郡与宫自在他们会和。荆南四郡何其之大,该如何寻找,这也愁坏了姜昕几人。要说这胡大胆乃是福气之人,正当四人过江之时,江上突然出现一大鳖,足有数丈之大,大鳖通灵,能说人言,大鳖说:“江底龙王说今日江上有转世神仙过江,叫他再此等候!为其指点迷津!”姜昕等人便问道:“我们四人中何人是那转世神仙?”大鳖伸出头来,冲着胡大胆点了点头!好嘛!这下可给洪玉娇弄的晕头转向,到头来她不单是嫁了个黑脸儿莽汉,还恰巧嫁给了陆地神仙!洪玉娇是又激动又兴奋,连忙问大鳖,他夫君是哪路神仙?大鳖嘿嘿嘿一笑说道:“你夫君乃是龙虎玄坛真君正财神赵公明一律分魂转世,是为体察天下疾苦,辅佐明君建立新朝所生!其余的老夫便不便多言,天机不可泄露。龙王爷说,你们只需去往长沙,便可与九天应雷普化天尊转世灵童相遇。尔等行舟太慢,老夫愿送你们一程过江,也好给赵玄坛一个薄面!”说完这大鳖便钻到水下,托起四人所乘之舟,飞速向江对面行去,原本要半日方可过江,如此一来一个时辰便,便到了对岸!胡大胆立马给老鳖行了个大礼,感谢其相助! “我说我这兄弟怎么如此与众不同,好家伙!他竟然是神仙转世!我易方行算是服气了!日后我便唤你作大哥!”易方行拍着胡大胆的肩膀打趣的说道。 “兄长你莫要取笑我了,我要是财神爷啊!立马就给老百姓一人一万两黄金!谁都别困难着!”胡大胆不管三七二十一,张嘴就来,也不怕被雷劈着。 “你这黑厮,满嘴胡言,小心财神爷收了你的小命儿,我便要做寡妇嘞!”洪玉娇挥起巴掌抽了胡大胆一脑瓢,娇嗔的说道。 易方行与姜昕见状笑的合不拢嘴,心想这对欢喜冤家,还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儿! 几人一路上道也轻松,没遇到什么麻烦,便到了长沙城。长沙城内太守是个硬骨头,一直以来都强硬压制着长沙的地方豪强,商帮工会,所以顾彦章认为他还算是个忠臣,便没有将其撤职查办。这些地方势力之前便与姜昕有过约定,只要她们那边起兵造反,他们便也冲进官府,杀了长沙太守,一同举义。可如今随着顾彦章的道来,一切计划都被打乱了阵脚,就连宫自在等人也都藏在地方势力的麾下,暂且偷生! 姜昕与易方行与地方豪强们取得联系,找到了宫自在等人,与他们暗中会和了起来!而这引路人便是老鳖口中的转世灵童:闻道生!这闻道生乃是长沙太守手下得力干将,此人文武双全,正气凛然,颇有大将风范,只是素来与长沙太守不合,他认为长沙太守是个两面三刀的人,看似颇为忠义,却暗地里男盗女娼、无恶不作,是霍乱长沙的罪魁祸首!所以他早就与地方豪强有所勾结,意图谋反,只是还没等到机会而已。如今姜昕也到了长沙,而且宫自在获得了一封从朝廷内部传出来的密信,写信之人正是二皇子姜佑文!如今他们终于等到了起兵信号,此时反了长沙绝对是绝佳的好机会!于是宫自在与姜昕等人商议,先将长沙太守废除,再以长沙作为根据地,收了荆南四郡,再图北上夺襄阳,占领整个江州! 原来姜佑文早就知晓襄阳王未死,所以他费劲千辛万苦才找到了襄阳王,与襄阳王密谋在江州起兵造反,推翻他父亲的统治,为了达成共识,襄阳王便答应姜佑文,愿意助他登上皇位,毕竟当年的僖宗也是这样夺权的,所以当易方行阴差阳错的届时了藏在道馆里的襄阳王,襄阳王才下定决心让易方行去江州为他与姜佑文掀起反晋大旗,最后辅佐他登上皇位,继任大晋皇帝!如今大晋征讨燕州未果,还被两胡纠缠不已,此时江州正好可以趁国内兵力空虚,嫌弃反晋大旗,于是便有了姜佑文给宫自在的迷信。 如今计谋已定,长沙城便暗流涌动,各大氏族、商会、帮派皆暗中召集人手,更有来自桂阳郡的苗寨之人相助,于是在当月的中旬,姜昕等人与闻道生所率部队里应外合,在长沙太守出游时刻将其掀翻,闻道生更是手持双戟直接将太守的头颅砍下,悬挂在长沙城门之上,让百姓唾弃!太守一死,众官员分崩离析,四散而逃,不少人更是下跪求饶,被闻道生招贤至麾下!经此一役,姜昕等人算是在长沙定住了脚,有了豪强、氏族们的帮助,很快长沙便集结了不少反晋义士,而这恰恰惊动了州牧顾彦章,敢在其眼皮底下做此等大逆不道之事,这让顾彦章感觉很没有面子,更不能惊动朝廷,不然他刚刚走马上任,怕就要被削官贬职了!于是顾彦章亲自带着四员大将,来到长沙镇压叛乱。 北方战乱不休,南方这边也是风起云涌,这姜昕等人还没高兴多久,变又遭受了重重的一击。顾彦章等人率领三万江州守军直接往长沙攻来,姜昕等人刚刚占领长沙,哪里有能耐于训练有素的江州守军相抗衡,但好在还有长江天险阻隔,姜昕等人还能借着长江守些时日。易方行知道自家这一万杂兵根本不是敌军的对手,于是他便起身请求其他三郡出兵相助,这零陵与桂阳自然不用说,先前答应了姜昕,这时也没推三阻四,而是多多少少都派了些人马,而这最为壮大的武陵郡却背信弃义,违背了当时的约定,非但没有出兵相助,还被顾彦章强制要求一同出兵攻打长沙,原先说好帮助他们的金沙侯夫妇也投靠了顾彦章,其姜昕于不顾。 此番一战,姜昕等人誓死守卫长沙郡,但奈何螳臂当车,根本不是顾彦章的对手,而且顾彦章手下的四大将想比与易方行等人,也是丝毫不逊色。 一番交手,银枪小霸王易方行大战双枪太岁王宪忠,二人斗了百余合,易方行深知此人不简单,一手双枪耍的是出神入化,可以称得上是当世一绝!同样都是用枪的高手,易方行的单枪却没有王宪忠的双枪凌厉,所以易方行便用了非常手段,平削弩一出,杀了王宪忠一个措手不及,将其击落马下,此战以易方行取巧险胜告捷,而易方行心里却暗暗思量,下一次在与其交手,怕是平削弩便起不到作用了,得赶紧想办法破解他的双枪!此时他想到了自己的师傅田纵疆,如果师傅在,一定会有办法的! 二番交手,便是天尊降世闻道生与奔雷将邵雷之间的战斗,闻道生挥舞雌雄双戟,邵雷挥舞熟铜双锤,二人皆是雷厉风行之辈,交起手来真如两位雷神降世一般,斗的天上乌云密布,滚雷之声震彻大地,好不骇人!闻道生双戟快如闪电,邵雷双锤势大力沉,二人足足斗了二百余合,才堪堪分出胜负,闻道生乃是九天应雷普化天尊转世灵童,乃是雷部众神之最也,奔雷将你再有能耐,却也不过雷部众之一,所以闻道生技高一筹险胜,邵雷棋差一招惜败! 三番交手,双剑罗刹林成安交手飞羽灵官呼文礼,呼文礼之所以被人称为飞羽灵官,便是因为其一手射术十分了得,百步之内箭无虚发,但此番交战便看出其马上功夫也是了得,一杆鎏金蛇矛丝毫不惧林成安手中双剑,林成安毕竟不是马上英雄,其一身本领在马上反倒只能用出五成之力,而那呼文礼却越斗越来劲,越斗越精神,啥的林成安只得苦苦招架,终于,二人斗了五十合,便以林成安落败结束! 四番交手,杀虎将耶律齐手持狼牙棒大战大威禅师法如海,杀虎将耶律齐本身就身高八尺,孔武非凡,更是有生撕虎豹之力,而敌将法如海更加骇人,足足大了耶律齐一圈,身上穿着武僧僧袍,颈上挂着一串硕大的佛珠,手中提着一把精铁打造的降魔禅杖,二人相视一番,便交起手来。要说耶律齐如一头荒原猛兽,那法如海便如降魔罗汉一般,两人皆力大无穷,每每兵器相撞,都能迸发出耀眼的火花,与刺耳的尖鸣,几十合后,耶律齐渐渐感觉双臂发麻,虎口疼痛,略微不支,可是他一想到四弟金佟就是死在这个大和尚手上,心里便怒气横生,更添斗志,二人交战,没有花招巧技,皆是朴实无华的兵戈相见,没斗上一合,二人都使出十成力气,不留一丝余地,又斗了几十合,法如海也有些气喘吁吁,但是耶律其显然更加狼狈些,但是架不住耶律其有复仇之心强烈,越战越勇,丝毫不惧面前法如海,法如海一见此人如疯兽一般,便也有些慌乱,久而久之,便起了撤马回营的打算。又斗了一炷香,法如海深感疲惫,便找了机会,支开耶鲁其,自己快马加鞭逃回了帐内,杀红眼的耶鲁其还想追过去,却被闻道生急忙拦住,恐其遭受不测! 此番交手,让顾彦章也对姜昕等人刮目相看,自己带的这四位猛将,经三人不敌敌军,可见这敌军既然有胆举兵谋反,便还真是有两把刷子,于是顾彦章便不在强攻,开始另寻他策镇压姜昕等人。姜昕等人苦守在长沙城内,被围困了许久,顾彦章还意图侧翻城内的豪强、氏族,使出了一招离间计,正当城内有人胆小意图投降之时,远在九江的洪汉威、洪伯仁两兄弟带着一万精兵,与孟凡宇、白云升一并赶来解长沙之围,洪伯仁还另派五百人,绕道后方放火烧了顾彦章在长江上的兵船,顾彦章无奈,只得先行退兵,返回襄阳,武陵方面见顾彦章也退了兵,便也逃跑了。至此,长沙算是脱离了危险。 洪氏兄弟之所以能赶来搭救姜昕等人,一是洪玉娇暗中送出密信,即使通知他们,二来便是白云升神机妙算,推测出姜昕等人恐怕有难,所以白云升让孟凡宇花重金,买通赣州守将,借了一万兵马,驰援长沙! 进了长沙城,既然相聚在一块,姜昕泪流满面,叩首感谢洪氏兄弟与白、孟二人!众人也都被姜昕的真情所打动,大家一起立下誓言,定要将江州拿下,还襄阳王一个清白!如今,姜昕的起义部队已经初具规模,人马具备,文有白云升,孟凡宇,宫自在;武有易方行,洪氏兄弟,闻道生;可谓是人才济济,再加上有长沙氏族,豪强,商会,帮派支持,姜昕打出来襄阳王的旗号,开始征兵,征粮,出兵攻打荆南四郡,首先他们便拿武陵郡开刀。 白云升安排洪氏兄弟守住长江天险,拖住顾彦章三番五次的进攻,另派易方行、闻道生速取武陵郡,武陵郡没了顾彦章的支持,一个月内便被姜昕等人攻下,其中也多亏了桂阳、零陵二郡的帮助。拿下武陵后,易方行二话不说便杀了金沙侯、招降了武陵太守,扶持金沙侯的媳妇儿殷三娘做了沙头坝的话事人,随军的林成安见殷三娘貌美如花,且与他都是江湖中人,便请求易方行将殷三娘许配给他,易方行心想,这林成安还真是口味不同啊,竟然喜欢这等凶恶人妻,但转念一想,林成安本身就是江湖中人,不如让其与殷三娘一起看管沙头坝,统领武陵江湖人士,这不是对我军有百利而无一害吗?于是易方行便争得殷三娘的同意,主持了林成安与殷三娘的喜事,还润许林成安留在武陵,好生度过蜜月期。 武陵已定,拿下剩下二郡便是轻而易举,这时已经是年关将至之时,北方晋军与两胡之战也快将至尾声,于是白云升便想起了之前计划。 主持修建长安新宫的少府典满,听从了其夫人的意见,在全国之地,大举征收劳役,各地官员虽有不满,却又无可奈何,只得按照典满要求去征丁,这眼瞅着就要过年了,正是家家户户团圆之时,所以不少明智的地方官员便拖延了征丁时间,将此事放到年后,免得激起民愤!奈何此次政丁,人数实在太多,就算是年后,也让百姓颇为不满,各地皆有反动之事出现,地方官员为了免得被朝廷知晓,丢了乌纱帽,便出动武力压制动乱,虽然一时之间,阻止了动乱的蔓延,但却大大的激发了官员们与百姓的矛盾,使本来就风雨飘摇的大晋王朝更添了一丝隐患,直到后来,大晋王朝覆灭,史官们称此事件为覆晋导火索:典满之祸。 白云升正是借着这个好时机,顺势劫了荆南四郡的劳丁,激起民意,鼓动四郡的百姓,劝其参加起义军,反抗大晋的强征暴敛,还江州百姓一个安宁!白云升的计谋颇有效果,不久便让荆南四郡团结起来,形成了一股足以抗衡顾彦章的势力。 僖宗大喜迁都长安 恰逢乱世妖人霍乱 姜昕等人拿下了荆南四郡,将江州依着长江一分为二,煽动江州百姓起兵造反的事迹很快便传到了中原的其他地区。典满之祸的出现,让各地百姓皆怨声载道,纷纷赞叹燕州与江州的义举,更有不少山林草寇,效仿二者,带着不少受压迫的百姓自立为王,从永华十五年春天开始,大晋中原开始了长达十数年之久的官民交战,直到大晋王朝彻底宣告灭亡为止。 国都洛阳,皇宫内的议事大殿上,众官员面对着僖宗,纷纷噤若寒蝉。僖宗对近来中原各地百姓蠢蠢欲动显得十分不满,便派人追查本来好好的百姓,究竟因何事而大举反动,等调查官员回到洛阳城后,僖宗便明白了整件事的来龙去脉,僖宗知道了是少府典满所作所为,怒不可遏,立马派人要将典满头颅砍下,选上示众! 这时公孙华出列,劝说僖宗:“吾皇息怒!吾皇切不可现在就杀了少府典满,要杀也要等到新宫修缮完毕,吾皇入住新宫后再杀也不迟啊!现在杀了少府,接手之人定会因为不熟悉工事误了工期,吾皇还是要以大局为重啊!” 僖宗一听也有道理,便同意了公孙华的建议,但不少臣子却认为公孙华此等卸磨杀驴之举,实在是小人之为,再加上他阴险毒辣的性格,出谋划策皆是诡计的秉性,这让一部分人打心底厌恶他,却又不敢招惹他,生怕他把苗头指向自己。 经历了商都之战,大晋献宝求和,僖宗是倍感屈辱,心底暗暗发誓,定要找机会让两胡加倍奉还,于是其知耻而后勇,全身心投入到了大晋的建设当中。僖宗听从了百官的建议,决定采用休养生息、卧薪尝胆的方式来让大晋恢复元气,减少国库开支,减少出兵耗费粮饷,如此三年内,便可重回大晋武备昌盛之时,到时候再一举平定各方反叛势力,给两胡一个颜色瞧瞧! 此等战略看起来是没什么问题,但却有个致命之处,那便是给了燕州、江州等反叛军喘息的时间,反叛军若是平庸之辈,此战略道也行得通,可是如今的反叛军早已人才济济,民心所向,此时给他们大量时间喘息,这边是战略上最大的错误,这也间接的加速了大晋王朝的灭亡! 永华十五年夏,僖宗四十五岁寿诞前十天,洛阳国都昭告天下,颁布迁都圣旨。洛阳城龙脉气数将尽,旧都长安重焕生机,隐约有龙腾虎跃之气密布,遂大晋王朝应天而为,将国都从洛阳迁到旧都长安,入住新宫泰安宫!天下百姓早已知晓要有这么一天,所以都没当回事,皇帝老子与平常百姓谬之千里,百姓只管自己温饱,哪管什么龙脉不龙脉,新都不新都的。但这对于地方官员,氏族番王来说,确实一件大事,迁都便要朝贡,为皇帝献上贺礼,以表尊敬,所以不少身份显赫的人物皆早早备好朝贡贺礼,往长安驶去。 就在朝贡的途中,不少地区出现了同一伙强盗,皆身披黑衣,头系紫色束带,杀人不留活口,十分疯狂,他们自己称自己是房山君的门徒,是山君教的教众,受房山君指引,杀尽天下富足之人,使百姓之间没有贫富不均之分!此等诡异之事很快就蔓延到了全国各地,随着山君教派的壮大,不少地方官开始向朝廷反应,请求镇压这群牛鬼蛇神,但是令人奇怪的是,没人知道这山君教的到底从何地发展壮大的,根本找不到他们的根据地,所以朝廷还是决定先将迁都之事办完,在想方设法找到其源头,一举击溃! 长安城门前,僖宗带着百官及家眷,浩浩汤汤的进了城,路边两旁的百姓都在敲锣打鼓为僖宗庆贺,长安百姓能从新做回国度百姓,他们心里是十分开心的,正所谓,一人得道、鸡犬升天,皇上来到长安,那长安百姓也拖皇上的福,成了正经八百的国都人!在百姓的欢送中,僖宗等人来到了新宫所在地,映入众人眼帘的便是一座震古烁今的宫殿群,这泰安宫内,大殿四周,古树参天,绿树成荫,石墙青瓦,鎏金镶嵌,金碧辉煌,上步数百级高台,紫柱金梁,绘以彩饰,极尽奢华之能也! 殿内立双台与左右,有金龙、玉凤绕住呈祥,两边各有天王、金刚雕像不怒自威,栩栩如生,殿前月台两角,动力日晷,西设嘉量,殿上有金顶,泛着流光溢彩,殿口有红门,尽显丹朱庄严,门口摆有长宴迎门,琥珀酒、碧玉觞、金足樽、翡翠盘,食如画,酒如泉,古琴涔涔,钟声悦耳。 僖宗见这泰安宫如此雄伟壮丽、富丽堂皇,其喜悦之情溢于言表,众官员也是为新宫大抒赞赏之情,更有才高八斗者立马赋诗一篇,用以庆贺迁都!随行的家眷们,更是欢天喜地,东瞧瞧,西看看,很不得讲泰安宫翻过了,探索一番。 僖宗带着百官、氏族进了大殿,便坐落赴宴,饮酒高歌,十分快活,更有歌女舞姬精湛表演,引以为乐!僖宗酒过三巡,豪情万丈的起身说道:“众卿家,如今我等从回故土,便是要依仗祖先之气运,继承祖先之志向,使大晋延续千秋万代,使让天下百姓过上国泰民安的日子,今日迁入新宫,寡人甚为高兴,寡人敬诸位一觞,以表诸位为我大晋鞠躬尽瘁之辛劳。来!干了此觞!” 僖宗举杯一饮而尽,百官们也都举杯共饮,齐声高呼:大晋王朝,千秋万代! 僖宗借着酒意大声呼喊:“典满何在?” 只见人群中一人站起身来,正式主持修建新宫的少府典满! “臣再!” “少府典满,有建宫之功劳,顾加封为千户侯,子孙后代,可也继承其爵位!”僖宗眼中漏出一丝狡桀,望着典满,大声宣读封赏。 “叩谢吾皇,吾皇万岁!”典满欣喜若狂,伏地便拜,重重的磕了数个响头,以表达对僖宗的感谢之情! 赏完典满,便要赏赐其他修筑新宫的有功之人,僖宗下令,修筑工人们皆可会地方任工事官员,囚徒劳役即日起免罪,放其回乡做庶民。丞相孔纯将僖宗诏令一一记下,不日便立即施行,以表僖宗宽容雅量之胸襟。 三日后,在这新宫泰安宫,僖宗双喜并举,将迁都大典与自己寿诞一同举办,中原各地的官员,望族带着贺礼齐聚长安城,一览新宫之风采,更有西域商帮带着骑着大象、带着狮子等奇珍异兽前来贺寿!这长安城内简直比过年还要热闹,街道之上人头攒动,络绎不绝,卖货的、杂耍的、算命的、三教九流之徒遍及全城。柳不平也带着米拉与众位西域美人随着迁都人群,一同来到了长安扎根,柳不平还不忘在长安城为四皇子姜佑集在建一处金屋藏娇之地,维护他们之间融洽的关系,为燕军做为都城的耳目而存在。 大典举办之时,僖宗带着家眷氏族之人先行举办祭天祭祖之礼,新宫的祭坛也修的十分精致,圆形高台足又数丈之高,天圆地方的寓意,尽显华夏民族之源远流长的文明,不管这天下姓甚名谁,作为炎黄子孙,华夏民族依旧是华夏民族,不可动摇,数千年的文明,在历史的长河中,屹立不倒,越发兴旺,这便中华大地的神奇之处。 举行完祭天、祭祖之礼,僖宗便开始举行迁都大殿,先是一番慷慨激昂的国书,宣誓大晋王朝从今日起便该换国号为“昭宁”,寓意天佑大晋,国土安宁之意!此国号进显天朝大帮的儒雅、温润,却也不失大晋之锐气!随后,僖宗接见各路异族使臣,为显大国气度,该封赏的封赏,该赐官的赐官,此举让异族使臣无不佩服的五体投地,接连向僖宗送来祝寿贺礼!再之后便是接见各地封王,官员,氏族,将这些人所进献的珍宝系数纳入囊中,举办酒宴犒劳远道而来的宾客,借着此机会,僖宗推举了自己的二儿子姜佑文出名露脸,毕竟太子姜佑安落下了残疾,也不好露面,所以让姜佑文代替太子结识各路人马,寓意大晋香火不断,后继有人。 大宴之上,一片祥和瑞丽,欢歌笑语不断,这宴席足足摆了三日才算结束,长安城也跟着热闹了数日,直到宾客们散去,才恢复了往日的安宁。此次庆典非常成功,僖宗用实际行动证明,他依旧是个英明的皇帝,不是一个昏君,同时他也昭告了天下,大晋王朝依旧是大晋王朝,不可动摇! 就在长安城热闹非凡的时候,全国各地的乡下里,山君教的教众飞速蔓延,足又燎原之势,不到数月,便已遍及各个州府,各地百姓像着了魔似的,整日不作农事,反倒聚众跪天敬地,沉沦其中,不能自拔,更有极端的地区,带头之人用刚满月的婴儿作为献祭,取婴儿止血,给教众分食,此等有违人伦之举,立刻引起地方官员们的穷追猛打,但依旧没能阻止山君教派的胡作非为。 大典过后,这种情况很快的传到了僖宗的耳中,僖宗立即派人彻查源头,在分派国家兵力到地方,支持当地官员们肃清邪教,凡是新教着被抓到,轻者收押月余,重者直接斩首示众,以儆效尤。 燕州这边今日也有山君教蔓延的苗头,于坤、卢匡等人下令封锁燕州出入关隘,彻查来往客商与当地百姓,凡是抓到与山君教有染的,一率大刑伺候,正式卢匡的雷霆手段,才让燕州短时间内便没有了山君教的消息,燕州还是一片祥和,继续积聚力量,休养生息。 江州荆南四郡,有姜昕等人把持,也是严防死守,阻止山君教的蔓延,虽然算不上彻底肃清了这些邪教之人,但却也事半功倍,维持了荆南四郡的稳定。宫自在更是感慨到:“恰逢乱世,妖魔作祟,这世道,只怕会越来越乱了!” 有了荆南四郡作为根据地,白云升便要进行下一步计划,下一步,他们要夺取的便是有着天府之称的益州,益州北有汉中据守中原,南有蜀中守三峡天险,内部四川盆地土地广阔,历来都是产粮重地,所以白云升认为,拿下了益州,此后便是真正的安枕无忧了!但蜀道之难,难于上青天,这时连孩童都只知道的道理,要想拿下益州,那便果真可称之为登天之难! 昭宁初年,大晋与燕州、江州叛军,皆休憩刀戈,相安无事,非但没有互相征战,反倒还在对待山君教这件事上,相得益彰,很好的控制了山君教的蔓延。 燕州有了喘息之机,便整军经武,积聚势力,准备开始着手向西出兵,攻打并州。如今燕州已有常备兵力六万余人,其中更是有两万骑兵,作为与草原接壤的边疆之地,郭钧施行的学习鲜卑战斗方式的策略十分有效,加大力度培养善游击、骑射的轻骑兵,对于制衡中原步卒来说,十分有效!首先攻打并州,便是看准了并州之地,多为平原,利于骑兵出击,若是攻打青州这种山地崎岖的地方,只怕这骑兵实力便要大打折扣,所以卢匡、鲁衍等人的战略部署,便是从燕州出发,杀入并州,以图中原! 江州姜昕也瞄着益州不放,这种情况下,全国各地又有邪教祸乱频发,大晋王朝苦苦支撑,僖宗姜后乙也倍感压力。压力归压力,疲惫归疲惫,但是大晋这沃野千里的庞大帝国,还需要他来驱动,统领,他不敢有一丝懈怠,整日操劳过度,年方四十五岁,便满头白发,以往那种气吞山河的气势也渐渐的衰落下来,而这一切都被姜佑文看在眼里,他终于等到了他的机会,至于能不能坐上皇帝宝座,咱们日后再表! 话说这房山君究竟是何许人也?怎的有如此能耐,能蛊惑如此多的百姓,让其迷失心智,胡乱作为!其实啊,这房山君就是一个代号,整件事都是二皇子姜佑文背地里与一伙江湖术士所为,姜佑文要的就是大晋王朝越乱越好,闹翻了天便好累死他那个禽兽不如的父亲僖宗姜后乙,姜佑文此人城府太过深沉,又阴暗至极,他暗中便与公孙华交好,从起那里学到了不少阴谋诡计,而公孙华也想要依仗姜佑文日后过吧丞相瘾,二人之间看透了对方,彼此是绝对的利益关系,所以公孙华便给姜佑文出主意,让他在民间散布妖言,创立山君教,祸害百姓,扰乱秩序。堂堂的大晋皇子,竟然背地里不顾百姓死活,作出此等大逆不道之事,足以见得姜佑文的野心有多大,公孙华的为人有多狠毒! 房山君是那伙江湖术士中为首之人的名号,此人也不是一般之人,他带了三个徒弟,各有其能,他自己更是擅长诡异幻术,所以当是在豫州民间一座破庙里,他们便开始了他们的表演。房山君幻术能呼风唤雨,种豆得瓜,擒龙控虎,活变神仙,最厉害的是能阳神出窍,以魂魄之躯蛊惑他人。他的三个徒弟,老大勾厄,善用气功、续命,能上刀山,下油锅,金刚不坏,断头重生!老二,羊吉,善用降头术,可诅咒他人,嫁祸栽赃,使人生病,受无妄之灾!老三,白腾,只有一项本领,那便是通灵降神,乃是个发力十足的大仙!有了这等奇淫巧技,再加上姜佑文资助的金银财宝,房山君既然就在破庙里开始蛊惑世人,他宣称自己受天神指引,来到凡间,是要带领百姓推翻大晋通知,建立一个中原只有农民的国家,那时候人们安居乐业,路不拾遗,没有人争名夺利,天下一片太平,他更是有法力在身,能为百姓降福。这些妖言乱语加上一些蛊惑人心的法术,变很快就让豫州百姓深陷其中,无法自把,之后他们四人云游四方,四处宣扬山君教,慢慢的竟如燎原之火一般,一发不可收拾,这无疑助长了房山君等人的气焰,甚至连姜佑文的话也不听了,他们四个竟然做起了皇帝梦,准备靠着山君教教众,推翻大晋,自立新朝! 姜佑文那里想到这几个术士竟然如此混蛋,自己养虎为患,又放虎归山,这不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吗?于是姜佑文有向僖宗自检,他准备亲自带兵,与地方官员一同肃清山君教,为父亲分忧!如此一来,僖宗对姜佑文有高看了一分,他没有丝毫迟疑,便派了一万精兵给姜佑文,让其为大晋利威,巩固山河。 姜佑文出兵前,让三皇子姜佑勋与其一同前往,他俩之间还有许多不可告人的秘密,正好可以借着此次出兵,细细思量一番,下一步打算! 蜀中王受妖人蛊惑 汉中王领精兵亲征 昭宁初年秋,姜佑文自荐出兵讨伐山君教教众。此番出兵,姜佑文特意带上了姜佑勋与公孙华二人,姜佑文明面上说是要讨伐山君教,背地里却是想与姜佑勋密谋如何篡位,于是他们便找机会离开僖宗的眼皮子下面,在进行下一步的部署。 房山君自从来到了民间,脱离了姜佑文的把持后,便如鱼儿归入大海、猛虎还于山林,不断游走在中原各地散播山君教教义,俨然有了星星之火可以燎原之势,但由于前些日子,官府大力镇压这股邪教势力,房山君被迫带着自己的三名徒弟,来到了相对封闭且安全的益州。 益州之地,幅员辽阔、沃野千里,自古便是巴人、蜀人生活的地方,大晋统一中原之前,益州因为身居天险之内,易守难攻,常年被中原之地排除在外,自成一体。太公建立晋朝之前,也是耗费诸多心血,历时数年,才将这块宝地纳入囊中,为了稳固绝对集中的统治,太公分封直系子弟坐镇益州,分别设立汉中王、与蜀中王共治巴蜀之地。直至今日,数百年间,益州都是大晋王朝最为稳固且安宁的地区,从来没有事端发生,这大概率源于巴蜀百姓自得其乐、淡泊名利的性格。 “巴出将,蜀出相。”是世人对巴地、蜀地人才的只观看法。此现象反映了各地区自然环境、人文背景的不同,人才和风俗习惯各异。巴人性情刚烈、重然诺、轻生死;蜀人性情柔弱、多礼尚文、喜享乐、重情。正因如此,久居益州的两位封王的性格,也随着时间的发展,呈现出与巴蜀人相同的脾气秉性。如今的汉中王姜贺斌性情刚猛、脾气暴躁,为人侠肝义胆,喜好交朋好友,颇有孟尝风采。而蜀中王姜贺也,为人阴柔善谋、清秀异常,喜好风雅,能歌能吟,以为人和善被蜀地之人称颂。二人各有千秋,却都是精明能干之徒,自打继承了封王之位,巴蜀之地在其二人手中,越发风调雨顺、欣欣向荣! 近几年中原各地灾害不断,实为凶年祸岁,导致饥荒不断,多亏了益州之地相对顺利,未遭受霍乱,这才为中原输送不少救济粮,救活了数不胜数的中原百姓。更有不少其他州郡的百姓,羡慕益州富庶安稳,皆居家迁徙到了益州境内,建家落户,这便让蜀汉二位封王,愈加骄傲自满,暗中互相较劲,想要分个高低上下。 房山君来到益州,便迅速在民间站稳了脚跟。巴蜀之民向来崇敬鬼神,对神鬼之道颇为喜好,而这恰恰就成全了房山君这种江湖术士。他们师徒四人,带着十几名教众,沿着长江,逆流而上,进入蜀地,一路上不断为各地百姓表演法术,房山君最为得意的技法,便是用幻术,将自己幻化成天上道君降世,呼风唤雨,驱虎从龙,地方百姓被迷惑后,眼中都出现了幻觉,都信以为,发了疯似的要加入山君教,修道成仙,长生不老。等到房山君到了蜀地后,很快就迷惑了不少蜀地权贵,上至高官,下至富豪,都在蜀地暗中流传着房山君的厉害,不少乡绅富豪为了结交房山君,更是花了重金,请求能与其见上一面,赐教一二。房山君没想到流落到蜀地,反倒成了件美事,于是房山君的野心徒增,竟然打起来蜀中王的主意! 房山君依靠着这些蜀地权贵,打听到了蜀中王姜贺也的秘密,此秘密是从一名蜀中内侍总管,名为王修的人那里得知的,这王修虽然只是个内侍总管,却深受姜贺也的信赖,要害就在于姜贺也与他一样,私下里喜好男宠!这王修经常从各地寻觅俊美男子送到姜贺也寝宫之内,供其玩乐,姜贺也高兴时也会邀请王修一起,完事后便大家赏赐王修,这使得王修在蜀中权贵之中也是个有头有脸的人物。虽说姜贺也由此等癖好,但其身居高位,却并不昏庸,将蜀中治理的井井有条,更让蜀中百姓十分拥护,尊称其为蜀明治王! 王修此人甚为喜爱养生之道,自从听闻蜀中来了一位陆地神仙,能让人长生不老,平地飞升,这王修便来了兴趣,在见识了房山君的妖术后,王修便对房山居十分敬佩,并加入到了山君教派之中,想要跟随房山君的脚步,日后位列仙班! 房山君得知了蜀中王的癖好后,便让其手下的一位年轻教众献祭,被其弟子羊吉施展易容术,改头换面,化作一位绝色美少年,准备让王修进献给姜贺也,待其玩乐后,在在其耳边蛊惑,接见房山君等人。按此计策,王修顺利的将美男子送到了姜贺也的寝宫,姜贺也见这男宠绝佳姿色,自然十分喜爱,与其玩耍了一番后,还将王修叫过来,一起快活快活。王修与那男子趁此机会,在姜贺也耳边鼓吹,蜀地来了一位活神仙,有一秘方能让蜀中王您永葆青春,延年益寿!姜贺也生来就对自己的容貌颇为在意,一听能青春永驻,便大为高兴,立马就安排第二天接见房山君等人,让其施术展示一番! 第二日傍晚,姜贺也秘密准备好了宴席,邀请房山君赴宴。姜贺也坐稳蜀中王之位二十余载,深知此等玩乐之事,不宜让官员们知晓,所以他便将宴席安排在私家园林之内,只有寥寥数位仆人服侍便可。房山君来到宴席之上,二话不说,就先给姜贺也来了一个下马威,只见其一扫拂尘,一条狰狞巨虎便出现在了众人面前,呲牙利嘴,好不骇人!这巨虎给姜贺也吓了个够呛,正当他要叫来护卫,宰杀这巨虎时,那房山君又是一挥,只见巨虎化作一位一丝不挂的健硕汉子,其肌肉发达,十分健硕,面容刚毅,是个阳刚之气十足的美男子!那男子昂首阔步,来到姜贺也面前,为其斟上美酒,随后便化作一缕青烟消散在了空气中。姜贺也见状,内心泛起波澜,这房山君果真名不虚传,看来王修所言不虚也! 姜贺也邀请房上君等人落坐赴宴,待其就过三叙,房上君又安排三名弟子,各显神通,为蜀中王献技。 老大勾厄率先出招,之间其名人拿起一杆大刀,照着他的脖颈儿砍下,只听噌的一声,那大刀砍到肉上,敬出现金属碰撞的声音,宛如砍在了精铁之上。勾厄面带笑容、不痛不痒,接连让那护卫连砍三刀,只见那大刀刀刃都卷刃了,勾厄愣是毫发无损,脖子上甚至连到痕迹都没有。姜贺也见状连连拍手称快,大为赞赏! 接着老二羊吉出列,为姜贺也展示降头术!他这降头术一经施展,便可以在数百里之内,操控他人的所做所为。只见其叫来一名园内仆从,羊吉默念咒语,在那人身上比比划划,半柱香后施展完毕,羊吉从怀中取出一个布扎小人,左右摆弄,而面前的仆从也跟着羊吉动,俨然一副提线木偶的模样,这种在远处就能操控别人的方法,着实让姜贺也大开眼界,高呼妙哉妙哉! 到了这老三白腾献技,只见其不知从哪取出来一个蒲团,自己端坐其上,口中嘟嘟囔囔,两手胡乱挥舞,只见其身下一股白烟冒出,口中大喝一声,嗨!出马弟子恳请白仙人降世!这边话音刚落,白腾在一睁眼,眼中瞳孔已然变成蟒蛇一样,口中发出嘶嘶的吐信之音!白腾此时已被白仙人附身,站起身来环顾四周,“白小子将我唤来所为何事啊?”此时房山君拱手说道:“前辈!三弟请您老出山,是想给蜀中王开开眼!” “哼!此番出马,开眼可以,却要许我美酒十坛!少了一坛,莫怪我无情!” 此时姜贺也立马派人去酒窖取陈年美酒十坛过来,白大仙则嘿嘿一笑,便一个转圈,飞出园林之外,双手一挥,一股黑色腥风飞卷而起,将一块儿一人多高的巨石抛掷半空之上,直直落下,其双手一举,轻松接下,举在头顶之上! 好家伙,眼前之景可是着实让姜贺也吓了一跳,这大石若非真仙人,常人如何能抬起,于是急忙跑到白仙人面前,鞠躬行大礼,以表尊敬! 这是,十几名伙计已经抬着美酒来到了白仙人面前,白仙人放下大石,走到一位伙计面前,掀开酒坛盖子,闻上一闻,只见其微微点头,表示满意,随后便大袖一挥,只见十坛美酒盖子不翼而飞,白仙人探出头颅,冲酒坛一吸,那十坛琼浆玉液便化作十条水龙,钻入白仙人口中,白仙人一脸满足的细细品尝,丝毫不理蜀中王等人! 半柱香后,白仙人将十坛美酒系数纳入肚中,冲蜀中王微微一笑,随即双手一搓变出一个药丸来,“念在你赠我此等美酒,白某人甚为高兴,便赐你一颗我炼制的金玉丹,此单可让你一夜之内,从回当年风采,驾驭数女而金枪不倒!” 姜贺也急忙接下宝贝丹药,连声向白仙人道谢!只见白仙人一拱手,白腾身上一阵抽搐,便恢复了往常一样。 经过此番献技,姜贺也是发自内心的服气了房山君和他的徒弟们,一旁的王修见状更加钦佩这教主了! 此宴过后,姜贺也召集蜀中官员,与众人商议给房山君封官镇蜀大仙师!虽然蜀中官员内有一半之人都同意,因为这些人都是见过房山君道法的,对其深信不疑!而另一半则是以郡守为首的忠正派,他们不屑于怪力乱神之说,一再劝谏蜀中王不要相信这等江湖术士,这些人都是祸国殃民的不祥之徒!这时房山君委婉的拒绝了姜贺也的封赏,说是自己无功不受禄,非要为蜀地做些贡献后,再请蜀中王赏赐! 此等以退为进之法,更加刺激了姜贺也对其的敬佩之情,于是其力排众议,答应房山君,只要他立了功,便就是我蜀地的大仙师,到时候如再有非议之音,他蜀中王就要治罪其身! 正巧此时的姜佑文带着部队四处打探房山君的踪迹,他们先是去了豫州,经当地官员禀报,说房山君带着寥寥数人沿着长江往益州去了。于是姜佑文便也追寻房山君的脚步,沿着长江往上游行去。这一路上,姜佑文发现越往益州方向走,就有越多山君教的教众,于是姜佑文下令,凡是身穿黑袍、头扎紫带之人,力壮者皆抓到部队之中参军,老幼之人当地押入大牢,绝不姑息。 此番一路整治,历时半年之久方才来到益州境内,自己的部队也收编了不少山君教教众,总计大概有七千多人!等他们来到汉中之时,已经是差不多两万多人的队伍了。 这期间房山君也依旧在蜀中王身边站住了脚跟,他的教众们也都暗中在蜀地开枝散叶,加起来足足有五万人之多,早已形成了一股不可小觑的民间力量。 姜佑文来到汉中便受到了汉中王姜贺斌的热情招待,同为氏族之人,姜贺斌又是十足的侠肝义胆、热情之人,这让颇为傲慢的姜佑勋也对这位汉中王刮目相看,二人很快便成为了好朋友,一同饮酒作乐,游览益州风光! 两位皇子与汉中王说明来意,便是要除掉山君教派,缉拿首领房山君!汉中王也对近半年来,民间有不少人信奉山阴教而深恶痛绝,只是他不知道原来这山君教的头目久藏在它益州之地!汉中王还不忘骂上几句蜀中王,说:“姜贺也老糊涂了,竟然放任妖人霍乱,我看他这个蜀中王怕是要当腻了!” 于是汉中王便嚷嚷着与两位皇子一同出兵,逼迫蜀中王交出妖人,还蜀地安宁!姜佑文虽然也有此意,但他来益州可不单单是为了山君教之事啊!他更重要的是要让姜昕带着她的人马杀进蜀地,在益州站稳脚跟,日后好为他掀翻僖宗做准备!他此番带着姜佑勋,便是要拉他入水,让他提前做好准备,一同密谋干掉僖宗! 他私下里与公孙华商议,这件事要如何处理。公孙华给他出了一个主意:激发蜀汉二王矛盾,引出山君教,再请姜昕入益州,一起镇压妖人,最后治罪蜀中王,夺下蜀郡!我等只需提着房山君的人头回长安,无人不知,无人不晓,还有讨贼之功也! 姜佑文思量片刻,觉得此计会连累汉中王,有损他人啊!单公孙华却说:成大事者,不拘小节,如若心慈手软,便会害了自己!经过公孙华再三劝说之下,姜佑文一狠心,便同意了他的计策。夜里姜佑文把计划道予姜佑勋,姜佑勋虽然心中也不是滋味,但一寻思自己与二哥之前刺杀父皇,已经是一个油锅里的蚂蚱了,只能答应了二哥,姜佑文还向其许诺,自己一定会扶持他姜佑勋做上皇帝宝座,只要他听从自己安排即可! 汉中王性格刚猛,听闻两位皇子答应一起出兵施压蜀郡,这让他着实高兴不少,因为他一直都看不上蜀中王那阴柔做作的样子,还占据着蜀郡那样肥沃的土地,一直跟他互相较劲,他的部下们不止一次提议出兵夺了蜀中,让汉中王成为益州王!虽然众人有心,但汉中王却不糊涂,自己与蜀中王那是世袭过来的王位,都是一个祖宗,正所谓,皮之不存毛将焉附,况且自己师出无名,胡乱出兵,如若被朝廷知道,恐怕要落的一个叛逆之罪,倒是死的人一定是自己,所以他一直憋着一口气,表面上与蜀中王和和气气,其实私下里,没少打蜀中王的主意!如今自己迎来了两位皇子讨贼,这可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啊!如此攻打蜀郡,那便是名正言顺,还可以告其一个私藏重犯的、与妖人为伍的罪名,到时候两位皇子回了都城,为他像圣上美颜几句,那他这益州王可就是板上钉钉了! 发兵之前,汉中王命人修了一份讨贼书,送到了蜀中王面前,书中大概意思是,蜀中王若有悔改之意,立马交出妖人,不然他便要与两位皇子杀入蜀郡,踏平成都! 蜀中王收到信件后,将此信告知众位官员,而那房山君也在朝廷之上,听闻此消息,脸上一阵阴晴不定。这时郡守毛润与几位大臣极力劝谏蜀中王,让其交出妖人,保蜀郡安危!可是蜀中王在与房山君的交往之下,早就被其迷糊至深了,哪里能将其交出,他好要依仗房山君青春永驻,飞升成仙呢!所以蜀中王对毛润的提议置若罔闻,而这时王修站出来反驳,说毛润等人都是些软骨头,怕是早就与汉中王勾结好,要将蜀郡献给汉中王!此番言论一出,以毛润为首的忠正义士,与王修为首的山君教众,两伙人骂的不可开交,要不是蜀中王在,恐怕他们要打起来了! 这时房山君上前,与蜀中王说道:“大王!此事因我而起,我愿带人去会会那汉中王,也好实现大王先前之言,此战我若胜了,就算我立功!如何!” “好!仙师不愧是我蜀郡之城墙,比尔能一些口舌之辈,强过甚多!既然汉中王要来治我的罪,我便要与他斗上一斗,分个高低上下。此战,我便出蜀地五万精兵交由仙师统领,出郡御敌,另外派蜀中大将庞升、张烈、何俊成为随军将军,董跃国、侯厢为参军,毛润坐镇后方,调配补给、以供前线!” “多谢大王相助,此战我军必胜!”房山君胸有成竹的看着蜀中王,那神情,好似保家卫国的大将军一般! 而汉中王这边,也点兵点将,御驾亲征,共带了五万巴郡子弟兵,与两位皇子的近两万人马集结一处,浩浩荡荡的往两郡交界之地‘安汉’开去。 二王对垒安汉外 妖人大破汉中军 正当益州二王拔剑相向之时,已是昭宁二年的春天了,益州百姓却无法进行春耕大忙,只因大部分蜀人,与巴人皆注视着以安汉为战场的两只军队动向,此战将蜀人与巴人的矛盾彻底激化,让本就互相看不上眼的两地百姓,更加仇恨对方,两位王也在姜佑文与公孙华的挑拨之下,将胜败寄托在这场战斗之上。 往安汉去的汉中王,亲自挂帅,与两位皇子一同带领近七万人的大部队,旌旗招展、耀武扬威的驻扎在了安汉以东的太和山脚下,与蜀军遥遥相望。 坐在将军帐内除去三位皇亲国戚外,还分别有公孙华、参军宋方、阮良、汉中将军高亘、许勉、谷丰登、马昌义。除去公孙华,这几位结实汉中王的心腹、爱将,也是汉中之柱石也,四位大将皆是巴人子弟,能征善战,勇武过人之辈,其中高亘更是翘楚,其纵横益州数十载,堪称益州之屏障也!不但让蜀中王忌惮不已,就连汉中王也要敬畏三分! 众人才刚吃过午饭,汉中王脸上还挂着些红晕,略显酒意未消。“二位看到了吧!蜀中王那老乌龟,吓得连面都不敢漏,派些虾兵蟹将就想与我军抗衡,我定要给他个下马威,让他清醒清醒!” 一旁姜佑文看到其如此拖大,不免有些担心的说道:“两军交战,族兄不可如此轻敌啊!你们益州能人辈出,我观蜀军帐内,军容端正,井然有序,一看便知是精锐之师,况且蜀中王坐镇蜀郡比我父皇还久,绝非浪得虚名,我劝族兄还是加以谨慎些!” 姜佑文的一番话如冷水般浇到汉中王头上,让汉中王有些不高兴,这时一旁的姜佑勋立即解围说道:“汉中王啊!我二哥儒生之道言之有理,小心行事必不是坏事,但此战有你我二人在,收拾那老朽的蜀中王还不是易如反掌吗?恰巧我进来手痒的很,明日我便出营叫阵,先斩砍下蜀军将领头颅,杀一杀他的锐气!”姜佑勋天生好战,勇猛无比,早年便入的行伍,随军征战,也为大晋立下不少功劳,他这脾气是十足的武将脾气,相比他二哥,姜佑勋跟汉中王更为投缘,所以此时姜佑勋说要做先锋出阵,汉中王连连拍手叫好。 “哈哈哈哈!三皇子不愧是真龙之子,果真豪迈无比,早听闻三皇子勇冠三军,武艺高强,乃是天生的将才!既然三皇子有心出战,那么明日我便与三皇子一同列阵,领略一番三皇子之风采!”汉中王一番夸赞后,开始安排列阵之事。他私下里还不忘跟四位大将嘱咐道,一定要保护好三皇子,不可有任何闪失! 第二日早饭后,他与姜佑勋便率领四位大将前往蜀军营前叫阵,而这边受命大将军的房山君带着三位徒弟、与三位将军、数名先锋郎出阵迎敌。 两军各有数员大将面向而立,空气中杀气弥漫,引得山林呼啸,百兽折服,后方叫阵的士兵们喊起响亮的口号,为自家大将鼓舞士气。房山君带着三名弟子,身穿大氅,头戴鹖冠,端坐在马上,一副仙风道骨的样子。这边姜佑勋一马当先,二话不说便往敌军冲去,只见其头戴黄金盔,身披黄金甲,手持一对震山斗金锤,胯下宝马斑驳绝尘驹,远处一看,犹如一员金身罗汉一般,带着阵阵杀气袭来。其身后还有汉中王争相追赶,只见汉中王也格外精神,头戴乌铁盔,身着乌油铠,手持一柄单手九环雷公鞭,胯下踏云宝马,两眼放光,牙关紧锁,正催鞭疾驰而来。 这房山君见敌方气势如虹杀来,自己这边无人上前迎战,八成是这些将领们不服他,于是他便让自己随性的两名教众前去迎敌。蜀中将领皆以大将庞升马首是瞻,众人见庞升没有下令,便也不敢请战迎敌,只得静静的观望。 只见房山君的两名教众,催马阚阚迎上三皇子与汉中王,就在众人眨眼之间,二马相错,仅一个回合,金锤将姜佑勋便将敌将一锤击落马下,只见那人胸口铠甲已被砸烂,胸口之处凹下三寸有余,口中鲜血喷涌而出,眼白一番便一命呜呼了。而一旁的汉中王也不含糊,手中雷公鞭一戳命中,直接将敌将喉咙戳碎,那人还没等跌落下马,便死在了马背上。 姜佑勋与汉中王二人一个回合轻取敌将,让两方人马皆看在眼里,这边巴军锣鼓喧天,为二位破地庆祝。汉中王乘着士气,对着蜀军讥讽道:“哼!蜀郡无人,竟觉这等废人迎战,我劝尔等速速投降,交出妖人,我汉中王便大发慈悲绕尔等一命!不然我便带着汉中将士踏平蜀郡!” 汉中王一番话,着实惹恼了大将庞升!心想我等虽不与妖人为伍,但你着汉中王欺人太甚,竟敢拿蜀人不当回事,出言侮辱,这可容不得他放肆!于是庞升便让自己手下两员先锋郎出阵迎敌。这二人可不似之前二人般不堪,他们都是蜀郡的正规军,如无几手本领,怎能坐上先锋之位?只见这二将一人提钢枪,一人提铁蔌,拍马便向汉中王杀来。 只见那刚枪将对上汉中王,铁蔌将对上三皇子,这二人还算有些本领,与他们二人纠缠了数十回合。这姜佑勋打起精神,果真如古之恶来、召虎一般,勇猛无比,二十个回合后,姜佑勋挥舞金锤,找准机会,一锤便砸到铁蔌将头颅之上,那铁蔌将瞬间便七孔流血,死于非命。姜佑勋见敌将以败,便拍马来援钢枪将,钢枪将见自家同僚以败,自己若要受到夹击,那是必死无疑,于是他便支开汉中王手中雷公鞭,急忙逃回自己镇压内。 姜佑勋接连斩杀蜀军两将,心中豪情溢于言表,自己将领也是啧啧称赞,就连高亘也与姜佑文感慨道:三皇子果真武艺超群,天生大将,只怕老夫也难敌其手啊! 庞升见自家军队又折损了一人,如若再败,只怕蜀军士气便要跌至谷底,那这仗还怎么打,于是他便唤来大将张烈,与其一同出战敌军。这庞升乃是货真价实的蜀郡第一大将,当年百骑杀败益州以南的云南蛮族,斩首蛮族大王,俘获数千敌军,庞升借此战一战成名,威震云南蛮族一直不敢做乱,只因有他庞升在蜀郡坐镇。 庞升被蜀郡之人称为五宝元帅,是因为他手中有五件宝贝,不管是行兵打仗,还是上阵杀敌,都能发挥奇效。这五件宝贝分别是,清心明镜碧檀玉、夜行百里夜行盔、金光迷人同镜铠、玄机百变三刃斧、蛟龙化羽蓝瞳驹。 大将庞升早年偶遇大山隐士,乃是千年前的乱世大将军后人,庞升机缘不浅,与其交好,习得一身武艺,还继承了大将军的这一身装备,除去马匹是后来得来的,庞升正是依仗这五宝,站稳了蜀郡第一大将之名,与汉中大将高亘旗鼓相当。 庞升出阵,五宝从不离身,只见他抖擞精神,拍马奔出,要与三皇子斗上一斗,一旁的大将张烈也提着一杆杖长一丈,刀长一尺的两人陌刀,奔向汉中王杀去。 这汉中王虽也是勇武过人,但奈何遇见高手,便难以招架了,仅五个回合,汉中王便被张烈杀退,这边高亘急忙让大将许勉上前相助,救下汉中王,与张烈缠斗起来。汉中王退下后,吩咐高亘前去将三皇子换下,前往不能让三皇子有任何闪失!高亘领命后,便催马来战庞升! 姜佑勋与庞升斗了个旗鼓相当,这让庞升深感不妙。当年有我与高亘相持不下,两地还算安稳,如今这汉中王有此等高人相助,再加上那高亘,只怕自己难以招架,于是这庞升便想法设法要拿下姜佑勋。只是他不知道的是,这金甲将乃是当今圣上的三儿子,只要他被伤了半个汗毛,那他庞升的脑袋便要搬家了! 庞升的三刃斧十分古怪,三面开刃,还能旋转起来,如电钻一般,杆尾上还有暗器铁锁,能拴住敌人。这姜佑勋显然不太清楚庞升的手段,疏忽之间,便被铁锁拴住了一只手臂。正当庞升斧头这边就要刺中姜佑勋之时,高亘长枪便至,摊开了庞升这致命的一击! 随后高亘猛然一枪,爆发十成之力,刺断了铁锁,将三皇子释放出来。“三皇子,敌将花招太多,你不知他的手段,我来与他周旋,你暂且回去休息片刻!” 姜佑勋如今已经知道这庞升不易对付,于是也不推辞,便催马回到了自家营内与汉中王观战。汉中王为其解释道:“与高亘交战之人,乃是蜀郡第一大将,五宝元帅庞升!与我军大将高亘并称为益州两大神将!只是这庞升相较于高亘年轻不少,所以日后这益州第一人,非他莫属也!” “益州之地果然人杰地灵,此等身手的大将,如今朝廷也没有几个,此番如若顺利剿灭妖人,我欲请他出益州,入朝为大晋效力!”姜佑勋毫不掩饰欣赏这五宝元帅庞升的情绪,赞叹的说道。 “这个没问题,益州天堑之内,无甚战事!此等人才如久居益州,便要荒废其本领也!” 战场上,四人斗了个旗鼓相当,难分高下,彼此也都感觉有些疲惫,于是庞升与高亘便商量起来。高亘说:“庞将军,你可知蜀中王已被妖人蛊惑,先前与你争斗的便是当今三皇子姜佑勋大人!他来就是要剿灭妖人的,你怎么如此糊涂,还助纣为虐!” “高兄啊!我等各为其主,我虽不与那妖人为伍,但我也不能背信弃义,做大逆不道之事啊!” “你真糊涂,你若归顺我等,便是归顺朝廷,到时候剿灭妖人,算你一功!你还如此愚忠与蜀中王之下与其唱反调,只怕到时候那妖人便要先将你置于死地!” 高亘一番话让庞升惊出了一身冷汗,默不作声了起来。二人虽在交谈,却手中架势缺未停下,二人打的像模像样,却没有以命相博,他二人也都是名将,彼此之间心心相惜,都下不去狠手!只得装模作样的应付了事了。” 但那边张烈与许勉却不一样,二人杀的双眼通红,互不相让,势必要分个高低上下。 张烈的陌刀甚长,而且十分锋利,稍不留神划上一点,便要留下一道血淋淋的口子!许勉乃是一员双手将,只见其一手持圆盾,一首持钢刀,将自己护的严严实实、滴雨不漏,也让张烈无可奈何! 二人缠斗了一炷香之久,也难分伯仲,一道冷箭射出,直奔许勉的面门,许勉急忙将盾架起,看看挡住了箭簇,只是这一分神之际,张烈便有了可乘之机,一刀砍从许勉持刀之手砍下,一下便将许勉右臂截断,只见断口处,血流如注、狂涌不止,许勉只是感觉右手一凉,便没了知觉,等他在一瞧,瞬间就跌下马去,昏迷不醒。 这边汉中王见许勉受伤,急忙叫谷、马二人去救人,叫旗官鸣金收兵! 庞升与高亘听到鸣金之音,便各自撤回了大营内,张烈伤了许勉,已经有功,不易缠斗,只得返回了大营,谷、马二将也不敢耽误,捡起许勉的断臂,抬上他速速返回,请军医治疗。如今已是午饭时间,此战就算告了一段落,先让将士们吃饱饭,下午在战! 张烈回到大营内,受到房山君一众的大为赞赏!而庞升显得心事重重,一只在思量高亘之言。中午吃饭之时,庞升偷偷的跟参军董跃国商议起来。如今蜀中官员已分两派,而庞升、董跃国都是郡守毛润的人,所以庞升才找到董跃国商量,他将高亘的话系数说给了董跃国听,董跃国听闻后,大喜过望!庞升不明白他为何如此高兴,这董跃国便解释道:“将军啊!此事若真如高亘所言,那蜀郡便有救了!郡守早就想除掉妖人,还蜀郡一个太平,只是一直没有机会!如今朝廷上面已经来人了,我等虽是蜀郡官员,却不是他蜀中王的手下!我等是为朝廷治理地方的!如今我等若投靠汉中王,那便是投靠朝廷,名正言顺!谁人该说半个不字!我等若继续助纣为虐、帮助蜀中王,抵抗朝廷,那不是成了反贼吗?将军此消息意义重大,我要立即联系郡守,如有机会脱离蜀军大营,我等便要速速投靠汉中王,越早铲除妖人,蜀郡百姓就越少遭受磨难!” 董跃国一番话,如醍醐灌顶般提醒了庞升,于是庞升便请求董跃国,让郡守通知自己在成都的家眷,立马逃离成都,这也他们投靠汉中王,才没有后顾之忧啊!董跃国爽快答应,便立马休书一封,秘密送出了大营,交到毛润之手! 等到了下午,两军有对垒了起来,这次蜀军出了两员大将,勾厄与何俊成,而巴军这边则是谷丰登与马昌义参战。刚一交手,勾厄与何俊成便落了下风,他二人根本不敌谷、马二人!谷丰登一杆飞叉十分犀利,照着勾厄一顿穷追猛打,打的勾厄叫苦不迭,正当谷丰登想一股做气宰了勾厄的时候,让人诧异的事情出现了,只见谷丰登的飞叉一叉刺到了勾厄的腹部,可却丝毫都没扎透,甚至连一点痕迹都没有,谷丰登以为是看花了眼,便又起一叉,照着勾厄的喉咙扎去,只听一声金属碰撞的声音,那飞叉就定在其嗓子眼上,还是没有刺透分毫!勾厄见时机已到,于是一只手紧紧握住飞叉,另一只手上的大刀横着劈出,从谷丰登的侧腰砍了进去,谷丰登惨叫一声,便捂住自己的肚子,跌下马去,就连那马的背后,都已经被鲜血染红,可见这一刀多么凶狠。大将谷丰登就这样躺在了血泊之中,片刻后便没了生气! 正斗的激烈的马昌义被谷丰登的惨叫声惊醒,等他想奔向谷丰登的时候,何俊成一直缠着不放,马昌义愤怒至极,不留余力,全力以赴,手中长槊气势如虹,何俊成见马昌义如此疯狂,本身就技不如人的他,变得更加胆怯,只得卖力招架,而马昌义却不给何俊成留任何机会,三招之内,便将何俊成挑落下马,只见马蹄照着何俊成身子猛踏下去,这一蹄子,就夺走了何俊成的性命! 马昌义结果了何俊成,便一心想要给谷丰登复仇,催马向勾厄追去!这勾厄十分狡猾,一边假装逃跑,一边却又让马放慢速度。马昌义提起手中长马槊,朝着勾厄的后心口刺去,勾厄等的就是这个时候,只听又是一声金属碰撞的声音,这一槊没有刺透,反倒借着马的冲力,将勾厄撞下马去,飞了好几丈远,马昌义虽然心中诧异万分,但却不想失去这个取勾厄性命的好机会,于是便催马继续向勾厄冲去,勾厄晃晃悠悠的站起身来,回头一瞧,看马昌义已经袭来,于是他瞄准马昌义座骑的马腿,砍了下去,只见那马一声长嘶,马腿便被勾厄砍折了,重重的跌在地上,将马昌义压在马下,砸的马昌义口吐鲜血,受伤不轻,这时勾厄急忙跑到马昌义面前,提起手中大刀,重重砍下,只见马昌义眼中白光一闪,脑袋便与身子分了家!可能马昌义到死之前,都没搞明白自己究竟是怎么死的,而那个提到之人,为何连马槊都扎不透! 下午这一战,勾厄连斩汉中王两员爱将,从此一战成名,成了蜀军口中的大英雄!房山君立刻休书一封,将勾厄连斩两将之事,送回成都,给蜀中王报喜讯。 汉中王这边,两位皇子一直在宽慰汉中王,汉中王哪里想到这蜀军中蹦出个这号人物,枪扎不透,刀砍不伤,遇到这种人,就算是高亘也没有办法应对,这可如何是好啊!汉中王如泄了气的皮球一般,不再有出兵之前的英姿飒爽了。而姜佑文一眼就看出,这时房山君所为,他心中暗暗思量,要想对付这房山君,恐怕没有那么容易啊! 各路豪杰献计出兵 短命之人丧命梦里 如今驻扎在荆南四郡的姜昕等人,一直在沿着长江抵挡顾彦章的不断出兵,虽然自己有诸多才子、豪杰辅佐,但荆南之地向来贫困,如今能堪堪与顾彦章斗个旗鼓相当,那也是依仗洪氏一族与白云升等人的亲力亲为,这样下去并非长久之计,而恰恰是在姜昕等人一筹莫展之时,宫自在收到了来自姜佑文的迷信。信中交代了姜佑文正在益州讨伐妖人,无奈妖人法术不十分诡异,无法招架。要请姜昕等人带兵驰援,入驻蜀地! 宫自在理清头绪后,赶忙召集众人商量此事,如今有了姜佑文的谋划,此番夺益州,便有了突破口,想必白云升若听闻此事后,定会高兴的不得了。 议事堂内,众人落座,除去还在武陵镇守的易方行与在江岸抵御顾彦章的洪汉威,其余人都以就位。 宫自在率先将二皇子姜佑文的来信念与众人听,白云升听后,果然大喜过望,但随着宫自在的解读,白云升渐渐皱起了眉头! “二皇子迎我军入川,甚是好事儿!但其中有几个要害之处,需要斟酌!这一来,我军入川,北边的顾彦章得到消息,定会大举进攻,到时候恐怕荆南四郡不保啊!二来,听宫道长之言,那妖人有诡异本领,十分难缠,此事还需宫道长想写对敌之策,以做完全准备。三来,如今顾彦章把手整个长江口,我等如何入川,也是一个难事啊!”白云升分析好利弊,变将几个疑问抛出,请大家商议对策! 面对白云升的问题,大家也都面露沉吟之色,思考应对之策。这时胡大胆站起身来,两眼一瞪,扯着嗓门说道:“他奶奶的,一群江湖术士,还能难倒我等正统之人?我定要去会会这群妖人!” 宫自在叫住了胡大胆,向他解释道:“大胆啊!这几人恐怕并不容易对付,我从二皇子的信中得知,他们分别用的是西域迷魂大法、纵横金身法门、南疆极域降头术与召灵出马仙人术。尽是些难缠至极的法术,如无克制法门,恐怕很难解决掉他们!”众人一听,连宫自在这等高人都没有应对之法,那这可如何是好啊!宫自在看众人愁眉苦脸,便哈哈大笑起来! “诸位不必如此忧虑,我虽说这几人难对付,但却也不是没有办法,只是要耗费些时日!要想彻底除掉这群妖人,我便要回我师门,请我师傅赐教破敌之法!只是如此一来一回,没有半个多月,恐怕是回不来的!” 一旁的孟凡宇略一思量,便与宫自在问道:“宫道长师门所在何地?” “在鹰潭龙虎山上!” “宫道长不必忧虑,我家商队素来往返三州之地,我听闻父亲说过,从长沙至豫章有一条捷径之路,只需三四日到了豫章也就离鹰潭不远了,只是此道路颇为险要,路上猛兽横行,十分危险,不如我即可联系商队,看近几日有无去往豫章的队伍,若有的话,我立马安排宫道长随行,既能保护道长周全,还能缩短时间,道长意下如何?” “多谢孟少主相助,如此安排甚好,这样一来,便不用耽搁出兵了!那贫道便有劳了!” “道长何必客气,我等都是为了襄阳王,孟某略尽绵力,理应如此!我今日便给道长答复!” 姜昕也随即附和道:“既然主意已定,那便要有劳二位了,姜昕在此还要多谢孟兄鼎力相助!” “莫说客气话了,我如今就是你帐下一员文臣,你是我主,我怎敢不出力啊!哈哈哈!”孟凡宇话风一转,便打趣的说道。 “此行俺也去,我做徒孙的,说什么也要看看我师爷他老人家,顺便给他带些酒肉去,我俩痛饮一番!”胡大胆站起身来,扯着嗓门大声嚷道。他这一喊不要紧,坐在一旁的洪玉娇一把抓住他的耳朵,用力的拧了起来,疼的胡大胆连声求饶。 “你这黑厮,道爷是能喝酒吃肉的人吗?你也不动动你那榆木脑袋!你去可以,重在保护宫道长,听明白了吗?” “哎呦喂!娘子轻点,我也是这个意思,谁敢动我师傅一根汗毛,我胡大胆生吞活剥了他!” 胡大胆与洪玉娇一番闹剧,逗得众人哈哈大笑。没想到这胡大胆长得如钟馗一般,却被洪玉娇治的服服帖帖的,实在是有趣的很! 片刻之后,众人重新商量起对策。这边洪伯仁起身说道:“白先生,以我之见,要想摆脱顾彦章纠缠,只需让二皇子下令,请顾彦章出援军入川,这样便可分散顾彦章兵力,我军压力也小不少。我方这边另外还需沿着长江增建防御工事,如此一来,便可迷糊顾彦章,我军哪都没去,实际上在从武陵出兵,走荔枝道,进入益州,直达涪陵,在往西北方行军几百里,便到了如今两军交战之地,安汉!” 洪伯仁说完,一旁的闻道生起身附和:“白先生,伯仁兄此计甚为妥当!我当年入蜀便是走的荔枝道,虽然长江被阻,但走荔枝道是从武陵出发,顾彦章根本察觉不到,我愿做先锋,带着将士们杀过去!” “嗯!此计确实妥当,既然如此,那这修筑工事掩人耳目的任务就交给伯仁吧!伯仁性情沉稳、宽厚,委以重任我放心许多!另外闻将军也不必急,我军出兵还需等到宫道长回来,寻到克敌之法,再去也不迟!另外修书告知二皇子分兵之事,还需我主亲自与二皇子联系!勉得二皇子起疑心。” 姜昕、洪伯仁、闻道生纷纷听从了白云升之言,应允下来。如今个事项已定,只需按部就班的各行其职,静等时机成熟,便可入川了! 再说回安汉战场,距上次两军交战后数日,汉中王与二皇子商议采取闭门不出战略,等待援军设法处理这些妖人,在做打算!二皇子三番五次的劝谏汉中王不必忧虑,他这次请的援军,乃是当年襄阳王帐下的道法高人,等他到来,必定擒下这些牛鬼蛇神,我等只需等候即可。可是汉中王还是深感憋屈,整日哭丧个脸,茶不思饭不想。 敌军房山君见汉中王闭门不出,也不应战,想必是在想在拖延时间,请人来帮忙了,如若真让他搬来救兵,那便失去了大好机会,于是房山君便打起来鬼主意。于是他便叫来了二弟子羊吉,向他询问能否施展降头术咒杀汉中王!这样一来敌军群龙无首,便可不攻自破了!羊吉虽然十分赞同房山君道计策,但却空有心,使不出力来,要想施展降头术,需要得道受降之人的生辰八字、姓名、所在地等等信息,还要得道一部分其身体上的组织,例如头发,指甲等等。这样才能精确施展,为其下咒,不出三日,便会被羊吉所养的恶鬼,折磨至死。如今那汉中王闭门不出,这可如何下得了降头啊! 房山君略一思量,便有了主意,自己可以施法出阳神,以魂魄之体潜入敌军阵营内,偷听些消息。但出阳神却不能触碰凡间之物,无法拾取任何东西,哪怕是倾入头发丝,也攥不到手里。于是房山君又找来了三弟子白腾,让他施法派遣些小动物,潜入汉中王身边,寻些头发丝回来。白腾本身就是出马弟子,从下便与仙家为伍,所以他可以跟一些修炼出灵智的动物交流,想让这些鼠蛇帮忙做点事,还是难不倒白腾的。 于是就在当天夜里,房山君让勾厄给自己护法,看守好自己的身躯,随即便使出出养神大法,将魂魄之体从身体内剥离,勾厄只觉得一阵冷风嗖的一下,在一瞧房山君,便一动不动的坐在蒲团上,如死尸一般,房山君的魂魄之体,飘忽忽的就来到敌军的营内,开始四处寻找汉中王的寝帐。 白腾却瞧瞧的走向了山林深处,四处寻找有没有哪路仙家的洞府在附近,只见他左手里攥着一串大钱,右手上放着一个罗盘,罗盘指引方向,而大钱临近仙家便会震颤警告!越往山里走,就越阴森恐怖,虽然白腾有仙家护体,但却也心里发毛,这时大钱开始微微颤抖,而那罗盘的指针也指向了东南边方位。白腾寻着指引,越往前走,大钱震颤的幅度越大,直到半柱香后,白腾走到了一处泉眼旁,只见泉眼上方有一个洞穴,就是那洞穴内的仙家发出的信号。只见白腾收起两个宝贝,自己瞧瞧走到洞穴前,作了一个揖,嘴里念念叨叨的不断嘀咕着什么。不一会儿那洞穴里钻出一只肥大的老鼠,此鼠足有寻常家猫一般大,那肥硕的身体犹如一个大皮球,两个小眼睛藏在肉里,冒着精光打量着白腾。 “你这小子,明明是北方人,怎得道我南方地界来了,你是何族后生啊!哪家仙人罩着你!”那肥大的老鼠竟然口出人言,满脸鄙夷的冲白腾说道。 “不满灰仙人,我来自东北,我家族上世代为白仙之仆,我是当代的出马弟子。初来贵地,一来想来孝敬孝敬您老人家,二来是想请您帮个忙!” “既然是白仙弟子,那本仙便不为难你。想求本仙帮忙!那得看你诚意!”那大老鼠伸出一只爪子,对着地上指指点点,意思是让白腾乃好处出了。 白腾知道仙家都是个脾气,于是早早便备好了一瓶芝麻香油,放到了大老鼠面前。大老鼠上前一闻,点了点头,但又摇了摇头,随即说道。 “油倒是不错,只可惜太少了,我族人众多,不够分的!” “仙人放心,我军帐内还有不少,事成之后,在行孝敬您老人家!” 那大老鼠听闻还有香油,于是便点了点头,让他说明事由。白腾将去敌军帐内取些主将头发的事说与大老鼠听,大老鼠二话不说,便答应下来,只是事成之后,要再来两瓶一样的香油。只见那大老鼠呲溜一下钻回洞里,不一会儿,便从洞里出来数十只正常大小的老鼠,只见那大老鼠一声令下,这群小老鼠便四散而去,不见了踪影。大老鼠告诉白腾,让他明日此时带着香油来这里找它,一手交油,一手交毛! 此时汉中王的帐内,房山君行如一阵阴风,钻入了汉中王的帐内,汉中王已经沉沉睡去,房山君思量一番,也不知道如何获取汉中王的八字、姓名啥的,不如钻进他的梦里看看,多少也能弄些消息出来。只见那房山君嗖的一下,便从汉中王的鼻子眼里钻了进去,来到汉中王的梦里,只见汉中王身穿华服,端坐在王位之上,面前是一个大擂台,几名武夫正在擂台上比试武艺,原来这汉中王平生最好看人比武,自己虽然武功稀松平常,但却十分热衷武道,就连做梦都在这里观看斗技。 房山君略一思量,便摇身一变,化作一条蛟龙,腾云驾雾而来。汉中王见天上徒生异象,霎那间阴云密布,雷声滚滚,云从只见隐约有龙鳞窥见,吓得众人皆跪地不起,向着天空拜道。鼻息之间,那云中弹出一个硕大的龙头,紧紧盯着汉中王。汉中王战战兢兢的俯首跪拜,向那蛟龙问道:“龙王爷大驾光临我汉中,所为何事啊?” “汉中王,你出兵蜀郡,意图加害山君仙师,你可知罪啊!“那蛟龙口吐人言,面露狰狞的冲汉中王说道。 “龙王爷哪里的话,是当今天子下令,派我出兵的,我也不想得罪仙师,奈何做臣子的哪里敢不听皇上的话啊!”汉中王面露难色的向蛟龙解释道。 “哼!话虽如此,但你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是在难逃责难,我作为附近江河中的龙王,知道你平时将汉中治理的不错,深受百姓爱戴,所以我才来为你求情的。你速速将生成八字与姓名道出,我这便可去阎王爷那里将你寿命延长些时日,不然今晚那牛头马面便要来取你性命!” 汉中王一条蛟龙之言,吓得魂飞魄散,磕磕巴巴的连生香蛟龙道谢,还将自己的姓名与生辰八字全盘托出。 房山君见大事已成,便随便敷衍了汉中王几句,便往远方飞走了。不一会他便从汉中王的鼻子眼里飞了出来,化作一阵阴风,疾驰回到来自己真神之处,勾厄又是感到一阵寒气,只见房山君缓缓睁开了眼,大口大口喘着粗气。 “速速拿笔墨来,快去!快去!”房山君一边调整呼吸,一边催促勾厄去笔墨纸砚。出阳神之术,对他来说也极难招架,每次施展,都要休息数天才能缓过劲来,此时他虽然极为难受,但却还在咬牙坚持着。 片刻后,勾厄将笔墨取了回来,房山君草草写了几笔,鞭吩咐勾厄速速将此书送给羊吉,刚一说完,只见房山君就躺在榻上,昏睡过去。 第二日,汉中王睡醒后,一直战战兢兢,也不知道这梦究竟是真是假,直到夜晚,他也没有合上眼,就这样忐忑不安的一夜未眠。 这边白腾却乘着夜色早早来到了大老鼠的洞前,只见大老鼠身后跟着两个小弟,将汉中王帐内掉落的头发交给了白腾,白腾也不食言,将两大瓶香油送到大老鼠面前,大老鼠一见香油,笑的合不拢嘴,便吩咐小弟将油瓶拖入洞内,自己与白腾寒暄一番,送走了白腾,急不可耐的钻回了洞里,享用美味去了。 如今羊吉所需的东西都以准备妥当,羊吉也不敢耽误,便找了个大阴时辰坐坛布阵,只见他四周摆满了祭坛所用的贡品,自己坐在一个用烛台围成的圈里,一手拿着生辰八字,一手拿着头发丝,嘴里嘟嘟囔囔的念着些奇怪的咒语,身旁还有勾厄与白腾为其护法。 片刻之后,羊吉将舌尖咬破,嘴里含上一口血痰,吐在一碗清水里,用手蘸着血水在一张空白符箓上写下看不懂的文字,再将汉中王的头发按到符箓上,与八字一起用火点燃烧成了一缕青烟。只见羊吉背后一道乌黑鬼影嗖的一下钻出,只见那鬼影十分恐怖,蹲在那里犹如一只黑皮猴子,但却青面獠牙,头生双角,眼睛深邃的夜空一般,漆黑无比,鬼影速度十分之快,先是几口吞掉了周围的贡品,后有来到羊吉面前,一口要到他的肩膀上,细了一大口血,然后便逃出了门外,化作一道影子,消失在了黑暗之中。 羊吉见那鬼影已经走掉,便倒吸了一口气,急忙让勾厄二人为其包扎伤口,此时他的脸上一片煞白,毫无血色可言。降头术虽恶毒无比,但施术之人也会受到反噬,如果有一天他满足不了那鬼影,死的便就是他羊吉了。 又过了一日,汉中王发现自己屁事没有,原来那梦境都是假的,这下可让他如释重负,兴高采烈的着三皇子喝酒去了,还将此梦当作玩笑说给了众人听。 正巧这时候,二皇子姜佑文收到密信,是姜昕寄来的,姜昕说想请求姜佑文下令让江州州牧顾彦章出兵相助,这样一来可以我军增强实力,二来还可以为荆南四郡分担压力,好让姜昕等人有机会暗渡荔枝道,来援相助。姜佑文读过信件,便立马休书一封,派人送去江州州府,交给顾彦章,让他派人来援。 当天夜里,汉中王喝的酩酊大醉,高高兴兴的回到来帐内,准备安然入睡。谁知这帐内早就已经有鬼影等候多时了,那鬼影等汉中王睡着,便潜入了汉中王的梦境中,开始折磨起来汉中王,这一夜,汉中王生不如死、饱受折磨,第二日便生了一场大病,起不来榻了。姜佑文与姜佑勋也来看望了汉中王,还叫来不少医师,但却都没有办法治疗汉中王,就这样汉中一只沉浸在梦里,身子越发虚弱,三日后,便瘦的如人干一般,七孔流血而亡了。 龙虎山天师相助 大营内宗亲聚首 碧水丹霞踞龙虎,洞天福地隐仙庭。道岭纵使神行远,仍让妖魔惧逞凶。鹰潭龙虎山乃是道教正一道天师派祖庭。传说第一代天师于此炼九天神丹,三年丹成,有青龙白虎绕丹鼎,故得名为龙虎山。而宫自在便是这正一道之门生,乃是当代天师之弟子也,如今回到了这从小生活、修炼的故土之地,宫自在内心便充满了喜悦之情,龙虎山历经年年,还是一棒模样,真乃当世仙所在也! 宫自在于胡大胆分别了孟氏商队后,便只身来到了这龙虎山内,二人映入眼帘的便是群山重重叠叠,如惊涛骇浪的大海一般,雄伟壮丽,巍峨黛绿,满山蓊郁荫翳的树木于湛蓝辽阔的天空,飘渺绵延的青云恰好构成一幅雅致盎然的淡漠山水画。越往山上走,便越发清冷肃穆,尘世间的烟火之气也化作缈缈仙风,拂照西海之内来寻仙缘的人们,单是登上这龙虎山,便已然与世俗脱离开来。 山上香火兴盛,建有十大道宫,八十一座道观,五十道院,十座道庵,其繁荣直径,震古烁今。山上群道之首,当属天师府,天师府占地数万亩,坐北朝南,以府门、二门、私第为中轴线,分布玉皇殿、天师殿、玄坛殿、法箓殿、提举署、万法宗坛等建筑,里面道众足有数千人之多,乃是当世一绝。 胡大胆自从进了这天师府内,心中莫名的清净淡然,宛如与天地之间融为一体一般舒畅,宫自在瞧了他一眼,心中暗自感概,这胡大胆不愧是玄坛真君分魂降世,果真不同凡响!寻常人若要达到此等境界,没有十年功夫,无法感受到这等天地正气的!看来这乱世之下,就连天上神仙,也深知民间疾苦,派人下界来还天下一个太平! 进了天师府,便有小道士认出宫自在来,连忙呼喊宫师叔回来了!宫自在嘴角含笑,让那小道士去告知天师,说宫自在遇到麻烦,要请天师出面解惑!那小道士一边往府内走去,一边暗自嘟囔道:“还有你宫师叔一筹莫展的事?真是奇了怪了!” 半炷香后小道士前来送信,说天师在天师殿等候。于是宫自在便带着胡大胆往天师殿走去。进了天师府,胡大胆一改往日咋咋唬唬的莽夫样子,而是变得沉默寡言,眼中灵光若隐若现,玄妙的很!进了天师殿内,只见当代天师张真人静静立于三清像前,背着身子,那一身青袍没过脚面,满头银发及腰,如天上银河一般。其两侧各有四人静静而立,高矮胖瘦不一,但却都身着青袍,眼露精光,一副仙风道骨的模样。 宫自在进了殿,便先向天师行礼,在与两侧的师兄弟们,互相问候一番。这时天师回过身来,只见其鹤发童颜,面如桃花,精神头十足,根本开不出来已经是过了耄耋之年的人。天师饶有兴趣的看着宫自在身后面如钟馗一般的黑脸儿大汉,嘴角含笑的说道:“真君来我天师府,实在是有失远迎啊!” 胡大胆略一拱手的回礼道:“张真人不必客气,能见张真人一面,乃是胡某三生之幸!”此刻道胡大胆犹如换了一个人一般,变得极为谦逊有礼,让宫自在震惊异常! 而那周围的几位道人看着胡大胆的眼神,颇为警惕,好似如临大敌一般。原来啊!玄坛真君赵公明,最早乃是行瘟驱鬼的瘟神,有一次他带着数万鬼怪来到人间布瘟,天上三清见人家霍乱,于是派肉身成圣的初代天师张道陵前来镇压赵公明,赵公明被俘后,经张天师点化才成了后来的护法神兼财神玄坛真君赵公明。所以说,这赵公明与张天师还有一段宿怨,所以此番胡大胆来到龙虎山,众位道人反而有些警惕他! 宫自在虽然知晓胡大胆乃是赵公明分魂降世,但却并不知道还有此等渊源,今日若不是带着胡大胆到来,天师予以解惑,恐怕他被蒙在鼓里呢。 天师与胡大胆寒暄一番后,开始询问起宫自在来。“自在!我已知晓尔等在襄阳王帐下出力,此番回龙虎山,是碰到的什么难事了?你众位师兄弟都在,想必应该能帮你解决的!” “师傅!众位师兄弟!既然大家都算到了前因后果,那我便将棘手之事道来,请师傅与众位师兄弟出谋划策。如今益州出了一伙妖人,本领不一般,为首四人各有偏门邪术傍身,十分难缠,我只知道他们是何妖法,却不知该如何破解,所以才想请师傅解惑!” “嗯!说来听听吧!看是何妖人,竟能将你宫自在难住!”天师缕着自己那一尺来长的白须,缓缓说道。 “那四个妖人,为首之人习得西域迷魂大法,善用幻术迷惑人心,听说修炼极致,便能魂魄离体,出阳遨游。剩下三人分别修炼纵横金身法门、南疆极域降头术与召灵出马仙人大法。这几人心存恶念,竟干些损人利己的勾当,为祸世间已久,近半年更是鼓动百姓造反,迷惑地方官吏,在益州作威作福,十分可恶,所以襄阳王便要出兵讨伐妖人,使益州重回太平!” 两侧弟子中,身材高大眯眯眼的一人,开口说道:“宫师弟,这纵横金身乃是佛门之法,要想破金身,便要找到其气门关口,气门关口脆弱无比,一根银针都能让其破功,不过要想找到这关口,极为不易,修炼之人都会将关口藏匿起来,所以只得硬破此功!” “祝师兄,如何硬破啊!”宫自在面露交集的问道。 “要想破此功,便是要用比他更霸道的横练之法,击破他的金身,就如同精钢斩铜、玉石击卵一般!” “既然如此,那祝师兄你可要随我一同前往了,咱们天师府里修炼金光咒,你说第二,便无人敢言第一,此番斗法还需祝师兄鼎力相助啊!” 那祝姓道人没有说话,而是扭头往天师望去,天师没有任何回应,只是静默的站在那里。 “宫师兄,降头术我有破解之法,但是必须我亲自出山,才可破解,到时候我愿随宫师兄前往,诛杀妖人!”说话之人乃是一名头戴布冠,面如阴沉的道人。 “谭师弟,如此甚好,自在先行谢过了!”宫自在冲其一拱手,便施了一礼。 “宫师兄,我也愿祝你一臂之力,我到要看看,他这出马仙人究竟有几分道行!”祝姓道人一旁的一位满脸正气、眼露寒芒,背后还背着一把长剑的道人斩钉截铁的说道。 “好!有吕师弟出马,那妖人便时日不多了!哈哈哈!”宫自在见众位师兄弟都如此帮衬他,他心中自然是高兴的不得了。 天师见宫自在如此高兴,便摇了摇头说道:“自在啊!我不是告诫过你吗,遇事要心若止水、处变不惊,你怎的还是如此轻浮!” 天师一番教诲,让宫自在脸色微红,有些尴尬的挠了挠头。 ”自在,你三位师兄弟,各有千秋,本领非凡,此番下山为你助阵,也算为民除害,甚好!甚好!”天师此言一出,便已经许了众人下山。宫自在自然感谢万分,连连拜谢。 “师傅,那迷魂大法,可有破敌之策啊!” “好说!天师府新收了一位徒弟,乃是身负擤气之人,有他助你一臂之力,迷魂大法吹弹可破矣!” “哦?擤气!那可是神仙之道啊!凡人也可以习得吗?” “这名弟子名为郑肖,你只需自己去找他,便可知晓!” “多谢师傅!徒弟寻到破解之法,便要赶往前线去了,日后有时间再回来与师傅坐而论道吧!” “无妨,你命中便是王佐之人,只是少时流落于我道门内,如今你已经有所归宿,我岂敢强留你,天数已定,去吧!去吧!”天师捋了捋胡子,便挥手说道。只见一股清风从殿外徐来,天师的绣袍之内,一颗拳头大的珍珠飞出,来到胡大胆面前。“玄坛真君,此珠名为刚玉宝珠,怀其在身能使人清明,危机时刻能飞出护主,今日,我便将此宝赠与真君,助你平定乱世,重振河山! 胡大胆冲天师施了一礼,便将宝贝收入了怀中。天师见该交代的已经交代了,便让众人散去吧,自己脚下生出一朵白云,踏云去了。 宫自在与胡大胆及三位师兄弟一同出了大殿,宫自在让三位去收拾行李,而他去寻找那名叫郑肖的弟子,几人约定好,明日一早便出发。 第二日清晨,宫自在等人已在宫门处等候,宫自在身边多了一位年方十六七岁的小道士,这人正是那名身负擤气的弟子郑肖!半柱香后,那三名相助的师兄弟也以和宫自在回合,几人也不多言,便骑着马往长沙奔去。 五日后,几人沿着捷径快马加鞭,紧赶慢赶终于回到了长沙,只是途中出现了些变故,不然早一日便就到了。要说这变故,说来也蹊跷,在往回走的路上,胡大胆鬼使神差的脱离了几人队伍,迷失在了山林里,众人交集的寻找了一天,才在夜晚前将其找到,那时他被吓到脸色煞白,坐在一棵大树下,面前是两条斑纹猛虎的尸体,还有马匹被撕碎的残肢断臂,零星散落在周围四次。原来那胡大胆迷失后,便偶遇两条凶恶猛虎,按理来说,猛虎都是独行,可今日不知为何,两条猛虎竟一起觅食。这两条猛虎凶恶异常,三两下便将胡大胆夸下马匹分食而尽,正当把苗头转向胡大胆,向其步步紧逼时,眼看就要将其生吞活剥时,胡大胆怀里的刚玉宝珠飞了出来,原本嫩白的颜色,变得血红,犹如一颗血红太阳一般,泛着耀眼的光芒,只见那宝珠嗖嗖乱飞,那两头猛虎便接连惨叫一声,头颅被宝珠咋出一个大窟窿,死的不能再死了。胡大胆见此情形,心中不免一阵后怕,若无天师赠与宝珠,他今日便要命丧虎口了。宫自在与众人正是因为那宝珠泛出的红光,寻着异象而来,等来到时,便看到了满脸惊惧之色的胡大胆。宫自在见胡大胆的马已经没了,便让郑肖与胡大胆同乘一匹,返回长沙城。 回到长沙城后,宫自在带着众人前去拜会姜昕,姜昕当然带着白云升等人,宾利相待。如今宫自在以寻到克制妖人之法,众人便开始准备出兵援助二皇子姜佑文。 修筑长江工事的洪伯仁不辱使命,带着一群老弱工匠,引诱着顾彦章的耳目,顾彦章还真被迷惑住了,一只派人监视着,查看进度。而驻守长江岸的洪汉威也不敢妄动,时刻准备着顾彦章的袭击。 而在城内的白云升等人已经在暗中,调兵遣将,硬是篡出了三万精兵,由闻道生统领,疾驰而去,从武陵以西的荔枝道,北上涪陵,直达战场。 与闻道生同行的有姜昕、宫自在与众位师兄弟、胡大胆夫妇、耶律其、零陵二将王二龙、李小四等等。众人历时半月才来到安汉战场,等刚到了姜佑文的帐内,只见帐内上至两位皇子,下至小兵部族,皆身披白袍,俨然一副守丧之相。 此时距离汉中王被羊吉咒杀,已有一个月之久。二皇子为了稳定汉中郡,决定秘不发丧,军营内任何人不可将汉中王身上的消息泄露出去,但瞒得了一时,却瞒不了一世,敌军房山君早已将汉中王身死的消息,散播出去,蜀郡内的蜀中王与蜀郡百姓一片欢呼雀跃,而汉中百姓却身着白袍,为汉中王守丧,两地之民已经到了水深火热之时,汉中官员逼迫两位皇子一定要灭了蜀郡,不少人都自行身披铠甲,要与蜀郡人决一死战,姜佑文废了大功夫,才堪堪将躁动的百姓压制住,答应百姓,一定会为汉中王报愁血痕。更令姜佑文忧心的是,汉中王子嗣年幼,虽可继承王位,却无法治理汉中权臣、氏族,不少狼子野心的家伙,已经准备要废掉年幼的新王,自理为王。无奈之下,姜佑文只好让姜佑勋带兵回到汉中,稳固朝堂,先代为汉中王,压制各级官员。如此内忧外患之际,着实让姜佑文十分苦恼,如若姜昕部队在不来,那么只能以退兵告终。 进半个月,房山君每天都派大量部队攻打敌军,还好有高亘这位大将在,才得以暂且守住,高亘虽有万夫不当之勇,但也奈何不了敌军的反复侵扰,再加上没了汉中王在,虽然将士们群情激愤,但却不符管教,如此一来,巴军损失惨重,五万将士,仅剩一万多人,而姜佑文的队伍也损伤过半。 终于,姜佑文盼来了姜昕,姜昕比姜佑文年少几岁,所以称姜佑文为兄长。“兄长,我此番前来,带了三万将士,与众位仙师,明日我等便可出镇,给那些妖人点颜色瞧瞧。”姜昕虽然是女流之辈,但却颇有襄阳王之气概,姜佑文见姜昕胆色出众,内心也颇为认可这位坚韧不屈的族妹。 “妹子,你可知汉中王是如何死的!那几位妖人可不是寻常之辈,手段十分了得,如今我军虽人数不多,但只要解决了妖人,那蜀郡便不堪一击!所以妹子,你可要嘱咐好宫道长,让他前往不要大意啊!” “兄长放心,自古邪不胜正,这等妖人若还能继续为祸一方,那便是老天爷不开眼!如今世风日下,天下大乱已成定局,我姜昕乃是襄阳王之后,应为天下先,我等既然身负姜姓,那便要为天下百姓做主,这等妖人,定会被我军所灭!” “好!妹子我果然没看错你,襄阳王如今若能看到你此等雄心壮志,一定也会倍感欣慰的!想当年,襄阳王殚精竭虑、造福一方,反被奸人所害,实在是人心不古啊!我素来仰慕襄阳王之为人,励志成为如襄阳王一般的治世之人,如今你我二人终相见,这便是天意所为,族兄定会助你成就大业,立不世之功!” 说完,二人便同饮一杯烈酒,共同立下誓言,定要让大晋王朝重回当年文武治世之风光! 姜佑文看着眼前的姜昕,既有些赞赏,又有些忧虑,姜昕所展现的气势,绝非寻常人等,自己究竟能否控制住她,为自己所用,自己是否是在玩火自焚,这些种种猜忌,不免又充斥在了姜佑文的脑海里。 敌军帐内,董跃国于庞升躲在一处无人之日,商议着下一步打算,如今汉中王已被妖人害死,皇子也回到了汉中镇守,只怕这巴军大营不日便就要被攻破了,他俩现在出工不出力,已经被房山君盯上,在这么下去,恐怕要小命不保了,事到如今,到底该不该继续密谋投靠敌军,如此进退两难之境,着实让他俩摸不着头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