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杀手青春期没有烦恼》 新时代的寄信人(上) http://.biquxs.info/

无法拓展的道路,如隧道般螺旋排布在苍穹之中,一层又一层的天桥,连入浩瀚的云海。 科技发展,文明跃迁,人类步入新的时代。 透明天桥闪烁着霓虹色辉光,自下而望,炫酷汽车疾驰于头顶,与云相融,别有一番风味。 天池之中,阡陌道路,似交织的罗网,阻断本黯淡的阳光。 纵然无光,但人间仍然无忧。 崇天高云之下,繁花丛生,河水尤清,人世间的笑颜仍然如故。 人造能源代替了太阳,光亮、温暖,应有尽有。 资源倾斜,反而保护了地球,原本即将逝去的东西,被视作留念之物保存;原本该开发的土壤,被当作无用之地废弃。 在这里,能看到新型能源渗透进现代人的衣食住行,亦能看到古典传统洒落于街头巷尾。 覆有金色流光的飞车,穿梭于更高层的碧空中,智能识别系统自动避让行鸟,万物和谐共生。 飞车驶过的地表之上,身一小褂,夹一拖鞋,坐一木凳的老头儿,眼里装着棋盘,嘴里藏着山河,一颦一笑,一怒一嗔,便似某个王朝完成了更迭。 城乡小镇,巷道胡同,被欢声笑语连接的土地上,一化着淡妆,蓄及耳短发,明眸皓齿的少女,正如参拜神明的朝圣者,双手捏信封两角,虔诚地将一手写信投掷信筒内。 “都2121年了,大姐姐,大清都亡好几遍了。” 少女闻声,朝右扭头,无人,又往下低头,才看到一个满脸麻子的男孩。 男孩倚靠于一废弃旧宅的大门上,蓬乱的碎发沐浴着几分被分割的阳光。 他正扭头望着自己。 少女左右摇摆了几下,男孩眼珠也在眼眶中摇摆了几下。 少女重新将头扭回,正视着信筒,毫无疑迟,径直伸手将刚塞进信筒的信掏了出来。 “喂,真的假的,那么小的口你是怎么把手伸进去的?还有,我对你写的那些自作多情且肉麻的信,才不感兴趣呢。”男孩嘁了一声,满脸嫌弃。 下一刻,求饶的声音便响彻整条街道。 叫疼声萦绕在少女耳畔,男孩的头上起了一个大包。 蹲于前方,只手捏住着男孩左耳,少女和蔼地问: “总结地很到位嘛,那我倒想问问你,我叫什么呀。” “你又不跟我说,我怎么知道。”男孩表情狰狞地回答,“老巫婆?” “你才老巫婆呢。”捏耳之手加了些许力气,少女又附耳说道,“看了我那么多封信,就是不愿意看完最后的署名是吧?记好了,我叫苏——棠。” 名为苏棠的少女如是说。 “那作为交换,你的名字是?” 苏棠与眼前男孩,虽无多少交集,但她不知怎得,却对这野孩,无法生厌。 她并非是此处常客,只因该地尚存一邮筒,她才选择来此寄信。 信筒旁这座荒废古宅,似乎就是男孩的家。 她每次寄信之时,男孩总是满脸忧郁,惰猫般依偎其旁,闭目憩息,任眼前行人匆匆而过,任头顶流云聚散离合。 偶逢清醒之时,男孩则会全程注视着她,如抒发自己愤懑般,向她生硬地搭话。 直至某次,当她因事折返,发现那名男孩,正如捧珍宝,阅读自己的信。 隐私被窥探,秘密被揭开,本该生怒的苏棠,在望见男孩尽是满足的表情时,她首先感到地却非愤怒,而是发自内心的愉悦。 原来文字有着此等力量,使忧郁之人重振旗鼓,使悲伤之人重展笑颜。 出于想维持这个笑容的愿望,本无意再写信的苏棠,重拾起纸笔。 男孩告诉苏棠,他没有名字,人们都叫他信,或许是因为守在信筒旁,但绝对不是在夸自己信守承诺。 季节渐入深冬,轻抚短发,苏棠留下一毛呢外衣,便转身离开。 少年接过那附有清香的外套,置于鼻前,红了脸颊。 黑色隐形眼镜脱落,亮起毒蛇般苍绿的眼眸,和善眼神渐而坚毅。 为手枪装上消音设置,二十三楼楼顶,隐匿于暗处的苏棠,以左手为架板,瞄准对面大楼,正载歌载舞的组织叛离分子。 绿色的眼眸锁定了此行的目标,银白色的子弹穿过厚厚的玻璃,准确击中目标对象的太阳穴。 任务完成。 撤去踪影,苏棠顺着一旁的下水道管道跳下,干净利落,除去人脑与玻璃上的那个洞,什么都没留下。 从二十三层的废楼楼顶,逐层跳下,弯臂屈膝,借力消力,顺着可攀爬的凸起物,她避开着监控,如一只壁虎,她不费力地落到一条狭窄小巷中。 伴随每次落脚,肌肉弧线隐约皮肤之上,此等逃离,已是她家常便饭。 按下手枪上的“伪装”按钮,手枪便化作一条手链,戴上手链,拆开单马尾的头绳,重新披散下头发,褪下紧身束胸的装束,换回原本的舞服,苏棠这才重新走入尘世,化作普通人中的一员。 对于苏棠而言,或许作为一个简单的人才是伪装,她少时多难,几经流转,最终于一不见天日的地下组织中长大。 同样,她也毋庸置疑地,被培养成了地底的一名杀手。 在地下,她是一名供人取乐的舞女,在地上,她便是一名受命必杀的猎人。 在两者混淆之时,她还是一个单纯的女孩,有自己的喜爱,有自己的追求,有自己的愿望。 归途中,沿街遇到一家唱片店,对音乐与舞蹈感兴趣的苏棠自然不会放过。 但结果,还没等苏棠推开唱片店大门,手中专门用来接受任务的通讯器上,便又传来了新的指示。 一位盗窃了组织机密物件——gs试剂的男人,正在往你那边逃窜,gs试剂瓶上存在定位功能,所以,按照通讯器上移动的光标,将其追踪夺回,另外,目标实力强悍,务必于远处击杀,再做回收。 纵然依恋,但她还是马上转身,向着光标所移动之地,追踪而至。 光标停留之地,却是那信筒旁的废弃古宅。 此刻,信已无踪影,古宅的腐木大门被推开,露出其内院的枯树与旧宅,烂水塘与石像,碎石路与败花。 刺鼻的腐臭味扑灭而来,捏着鼻子,苏棠小心地跟踪进去。 但首先映入她眼帘的,却是一只饿地皮包骨头的瘦猴。 瘦猴被门柱上一铁链拴着脖颈,其上皮毛尽数被磨掉,眼眶凹陷,更甚,其身旁还陈列着老鼠与蟑螂的尸体。 见此,苏棠不难推断,该家家主离去之际,应是忘记解开锁链,于挣脱之中,它的脖颈被磨损,毛发被磨掉,而为了活着,它吃起了老鼠与昆虫。 瘦猴眼里充满了血色,像狼一般呲着尖锐的牙。 苏棠无法理解一只猴子的牙是怎么磨成这般尖锐的,她不敢想象,这只猴子在接受食肉的那一刻,做出了怎样的心理抉择。 捏着鼻子,苏棠靠上前去,试图解开束缚它的桎梏。 可不料,就在苏棠即将靠近之时,猴子却突然冲自己扑了过来。 “糟糕,那只猴子所在的位置,不是锁链的极限距离。” 苏棠欲躲,却不料瘦猴速度极快,四脚并作两足,转眼便已扑向自己。 得知自己回避不及,她只能伸手阻挡,恐惧使她紧闭双眼。 感受到猴子爬到自己身上的触感,但她却不觉一丝疼痛。 于恐惧中睁眼,她又发现,那只凶神恶煞的猴子,正两脚踩在自己肩上,一手抓着自己的右臂,一边用尖锐的利牙,啃噬着自己手腕上的手链。 难不成,这只瘦猴,是把自己手上的手链,误以为成类似拴住自己的锁链一样的物件了? 因为深知被囚禁的痛苦,所以不想他人也受此折磨,才会克服自己强大的饿意,选择拯救同样被“束缚”着的“我”吗? 苏棠诧异,她将手链解开,看着猴子将那串手链踩在脚下,哦哦地叫着,她才略感欣喜。 霎那,一紫金飞刀,却从一旁飞出,贯穿了猴头,并携带其尸体,一同刺入了那串手链中。 脸上喜悦转瞬殆尽,但苏棠并无过多震惊。 将扰人的愤怒藏于理智之下,将谨慎的杀意摆在理智之上,是苏棠早就参悟的准则。 这得是有多大的力气,才能做到这种事情,自己的手枪是由合金打造,怎么可能如此轻易地便被贯穿,这是人能有的力气吗。 如此心想着,苏棠双手握拳,做出一副格斗的动作。 并非是所有人都能在地下担任杀手,苏棠亦是因为,有着凡人所不及的力气,才会被选为培养对象。 “那个手链,是枪吧,我知道。” 臃肿男人自阴暗的黑影中走出,络腮胡,独眼,苏棠不禁倒抽一口凉气。 没跑了,这就是上级要自己解决的那位逃犯,史武道。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是‘天使’的人。”史武道额头爆出青筋,“那你应该知道吧,我这只眼,是怎么瞎的。” 最后望了一眼通讯器上的光标,苏棠没有回答,小腿肌肉隆起,旋即,她便向着史武道视力有所亏欠的一方攻去。 像纹身一样的东西出现在史武道的双臂之上,随后,纹身亮光,与此同时,枯树枝叶攒动,绿叶化刃,木藤化鞭,树枝化枪,一切生灵仿若被赋予生命,皆依循男人指令,朝向苏棠攻去。 这是什么鬼东西? 苏棠不解,直至如刃绿叶划过脸庞,于鲜血四溢之际,她才略感惊慌。 为什么,他能操控这里的植物? 若有疑惑,她转眼后方,果不其然,那把紫金飞刀,正是由无数枯叶凝缩而成。 木藤傍地蛇动,追向正靠近史武道的苏棠,并抓住她的脚踝,将其甩至一旁。 苏棠亦非等闲之辈,知硬拼不行,她从最初便无意强取,最后望的那眼光标,使她大体判断出gs试剂所在,而就在刚刚,于擦肩之际,她已从史武道身上掠取了那瓶试剂。 移步取回枪械,重新使手链化作枪支,她一手摇晃着仅剩四分之三的gs试剂,一手将手枪举向了史武道。 “虽然不知道你耍的什么把戏,但结束了。” 按照之前的命令,取得试剂,任务便已经算是完成,但她此刻不想就这么算完,要问缘由,她想替那只猴子讨个公道。 再弱小的生命,也不能随意践踏。 苏棠胸有成竹地笑了笑,但史武道却并非她想象中的跪地求饶,相反,他毫无畏惧,这不禁使苏棠下意识防范起来。 史武道哦了一声,苏棠便只感觉到一股剧痛蔓延在手边,转眼,她才发现,自己握持试剂的那只手臂,被身后不知从哪冒出的枝干,硬生生地削断! 剧烈的痛感自局部游走至全体,未等苏棠察觉,她的另一只手臂便也潸然落下,并被鬼爪般灵活的枝干,相互拉扯成肉泥。 惨绝人寰的声音响彻整个废宅。 苏棠跪倒在地,一旁的地面砖上,断手林立其上,手中试剂反射着稀疏的阳光。 史武道走近断臂,欲回收试剂,看到苏棠,又停了步子,一脚横跨于其脖颈,将她踹飞数米。 史武道不忘嘲讽。 “总归是个小女人,受点伤就喜欢哇哇大叫。” 衣物于摩擦中碎裂,露出光滑白嫩的后背,但令人惊悚的是,苏棠的背上,刻画着一个鬼哭般丑陋的狰狞人脸。 史武道见此,不禁心觉一丝恶心与恐怖。 一个花枝招展的女人,怎么会纹刻这种东西。 但他不知道的是,这背上纹身,为苏棠与生俱来之物,此物,亦是苏棠噩梦般童年的起源。 失去双臂,丧失平衡,苏棠依凭腿部肌肉起身,呈单膝跪倒状,仰头怒视眼前男人。 “都2100年了,还有人喜欢拿性别来衡量人呢,我可还没有认输,不就是两只胳膊,让你又何妨。” 甩了甩头,黑色隐形眼镜再度落下,露出其内绿色的眼瞳。 双目对视,史武道却不禁惊讶。 仔细看去,那双眼睛之中,亦印刻着如纹身一般的东西。 小腿肌肉隆起,若脱弦之箭,额前黑发附在眼上,她弓着身子,径直朝史武道攻去。 周遭树枝,再度沙沙作响,无数古藤自旧宅迸发,若滔天海啸,席卷袭来。 而最终,苏棠却亦无意进攻,她只是在即将对拼之际,弯腰扫腿,将自己的断臂踢到了门口。 绿色瞳孔中的“纹身”闪烁着微光,史武道的动作,于她眼中被放缓数倍。 试剂连同断臂再度滑至门口,见已得手,苏棠一磨牙,欲要用嘴叼其试剂逃离。 老死的枯藤,如苍黄的蛇头,于苏棠转身离去之际,再度贯穿其胸膛。 新时代的寄信人(下) http://.biquxs.info/

眼神无光,呼吸微弱,枯藤将苏棠悬置空中,重重摔下。 即将昏迷之际,苏棠仍悔恨地望向那只断臂。 下一刻,现身余光中的,是一只脏浊的小脚丫。 吃力抬头,她发现,来者竟是信。 担忧瞬间遍及全脸,花费最后一点力气,她还是大喊着让信离开这里。 此刻,信正弯腰蹲下,轻轻地从她断手中取出了那枚试剂。 “我的好儿子,你老爹没有不管你,你看到我这通神的本事了吗,这就得益于你手中的这枚试剂,老爹可是花了好大功夫,才搞来的这么一支,来,交给我,我会带你走向新世界。” 史武道的声音于背后响起,苏棠却闻言冷脸。 眼前居无定所的男孩,竟是其儿子。 他一直是在这里等什么,就是等他的父亲来接他吗。 “说是负债潜逃,却扔下了我和妈妈,又在我们不知情的情况之下,卖掉了房子,逼得妈妈被迫扫大街。为了给我买过冬衣服,感染风寒也不舍得买药,最后冻死街头,这就是你所期望的新世界?” “你说什么都好,我是来赎罪的,乖,先把你手里的那瓶试剂给我,我会弥补自己的过错的。” 苏棠趴倒在地,聆听着两人的对话,却再无力干涉。 满是泥泞的脸上,迸发出哀怨的眼神,传达给信“快跑”的讯息。 于此刻,信却讥笑一声,摇头退至苏棠的身边。 “你若是不孝,就不要怪老爹不仁慈了。” 史武道手臂上再度亮起光华,黑云之下,万叶生磁,每枝每叶,若道士之剑,存其锋芒,齐聚上空。 万叶归宗,数枚枯叶,再凝紫金飞刀,射向信棠两人。 躺平地上,强忍剧痛,苏棠玩笑道:“让你不跑,要交代这里了吧。” “这支试剂,即使再好,也不是他为我准备的。”信不屑的表情中闪过一丝失落。“但是..” 万叶如横向之雨刺向两人的身躯,但只见一套强光冲天而起,穿透了上空盘旋的无色天桥。 史武道大惊,强光散去,他又发现,双臂重生的苏棠,只手阻挡住了所有的叶刀。 她右半个身子纹刻满与自己同性质的纹身,认真望去,史武道不禁发觉,她并非阻挡住自己的招式,而是将自己操控之叶刀,重新拆分成了枯叶。 紫色的光芒迸射在自己右半身的纹身之上。而躲其身后的信,则是又察觉她背后那令人生怖的哭脸,不禁被吓傻眼。 这是什么? 望着从指尖蔓延,直至身体中心,呈葡萄紫色的纹身,苏棠不解,但按她的理解,她的这股力量,似与分解有关。 她又回想起了那个瞬间,在如刃枝叶袭来之际,信将手中的试剂注射进了自己体内,倏忽,散落的断臂,被分解成颗粒,弥散天际,又在最终,连同自己身上的伤口,再度凝聚重生。 紧接着,她下意识催动这份力量,纹身便从她的指尖蔓延至右半个身子,但碰巧,她所释放出的这份力量,竟强制溃散了史武道的进攻。 呵,觉醒的力量是分解吗。 史武道心想,却并无太过担忧,纵然这份力量很是棘手,但她不过一个初生牛犊,不可能一上来便能驾驭这份力量。 相反,既然是分解,那就一定有着极限,而对初生者,这个极限,定小如蝼蚁。 “试试这个吧。” 史武道浑身的纹身亮起,刹那间,木藤枯枝,旧叶杂草,自四面八方,全方位袭向苏棠。 奇怪,这股感觉是什么。 感受着左手中的灼热,苏棠不禁下意识握紧拳头。 顷刻,令史武道大跌眼镜的是,与其右手纹身,呈镜面对称的纹路,瞬间布满她的左身。 怎么可能,按照他们说的,人类的极限,不是只能获得一种能力吗? 那这是怎么一回事,难道,之前那个是“分解”,这个是它的对立面“合成”,是类似双胞胎一般的能力? 前度被苏棠拆解的枯叶,在她左右的纹身作用下,再度凝成锋利的叶刀,阻挡正面袭来的进攻,另一边,她亦是再度使用分解的能力,抹去了背后的进攻。 史武道还在迷惑着,随即,他又看到,苏棠绿色的双眼之中,亦再度迸发耀眼光芒。 于此绿光加持,眼瞳内的纹路跃然纸上,同时,她的身影变得迅速,轻易躲开了其他方位的攻击。 这一次,眼睛中闪烁的光,相较之前,明显更为显眼。 之前,史武道便亦有察觉,但最终,他还是将其视作美瞳,没有太过上心,而于此刻,他却再淡定不下来。 三种能力? 掏出自己腰间的手枪,史武道不想再做周旋,枯叶散落在整个大宅之中,将三人尽数包围。 视野受限,苏棠第一时间,选择退至信的一旁。 果不其然,随着三声枪响,苏棠从放慢的世界里,捕捉到了史武道对信射出的子弹轨迹。 分解的权能加持,紫色的光芒形成护盾,阻挡在信的上方。 即使子弹分解成尘土,但其动能仍旧存在,强烈冲击下,苏棠被推后数米。 旋即,空中弥漫的枯草落叶,再度拥有硬度,化身利刃,向着两人刺去。 来不及。 苏棠没有迟疑,将分解之能作用到信的四周,庇护其安全,自己则于刀雨之中,通过分析枪响的来源与相隔距离,跃步向前,穿过飞舞枝叶,两手紧抓史武道双肩,背身一摔,将其甩飞出去。 空中的悬叶瞬间落下,鲜血如花纹,绽放在苏棠的全身上下,裸露在外的皮肤,如案板食材,被刻满了花刀。 恐惧越发弥漫,史武道无意逗留,他催动着古宅中自己一直豢养的变异食人花,以枯叶之刃为详攻,以食人花之啃噬为主攻。巨大的花头,如暴龙般冲破古宅,扑向苏棠所在之地。 而此刻的苏棠,却再度陷入迷茫。 不是因为眼前的威压,而是因为,自己的手心之上,不知何时,出现了与史武道双臂上一模一样的纹路。 分解与合成的权能下,催生出了复制的能力吗? 虽然离谱,但苏棠只能这么理解。 试图催动自己手心的纹身,下一刻,手心的纹身便亮起较史武道更盛的辉光。 她夺取了古宅中万叶万植的控制权! 她命令着食人花自己啃咬自己,倏忽,食人花便咬断了自己的根,将自己吃的只剩下一个头。 “怎么可能?”史武道瞅见苏棠手心的纹身,大惊。 “到此为止了。” 简单一言,苏棠便将大地上的落叶为载体,将手枪送至手中。 史武道仍不死心的抵抗,但他每催动一枚叶刀,苏棠便回以更为强悍的同种叶刀。 敌不过,无论那种攻击,史武道发现都敌不过。 苏棠又望了一眼信,信正眼神凌冽地怒视着史武道,于是,苏棠挥手,分解掉阻挡他身前的万千枝叶,随后便是一枪,径直击穿其头颅。 伴随史武道的断气,自己手心的纹身也悄然消失。 见一切平息,苏棠才瘫坐下来,对自己刚刚获得的这股能力感到心有余悸。 信背手离去,重新在废宅大门旁倚躺下去。 苏棠尝试着将院内所有的事物,以分解的能力如数分解,成功了。 “苏棠姐姐,变成超人了呢。”望着背身关上旧宅大门的苏棠,信如此说道。 “谁知道是好事是坏事呢。”苏棠温柔一笑,挤在信的身旁坐了下去,“姐姐可能不会再来这里了,但在走之前,能跟姐姐讲讲你的故事吗?” 感受肌肤相触的温暖,信却一下子红了脸。 在之后的交谈中,苏棠得知,史武道并非信的父亲,他只是一个披着信父亲的脸,以史武道身份重新活着的杀人犯而已。 而信的父亲,真正的史武道,即是死在这名杀人犯的手里。 他剥了父亲的脸,换皮成父亲的容貌,并在许久之前,在这所古宅中种植了一株变种食人花。 信一直守在这里,亦是不想有人因觊觎宅中旧物,而丧命于此,母亲的死他没有说谎,这的确是事实,但另一方面,母亲为他存的钱,则是被他买了火药,布置在了这座古宅的四周。 他赌那个杀人犯还会回来,一是要拿与父亲有关的档案与户籍,二是要确认自己所种之花的情况。所以,他本打算,将这所房子,连同那只诡异的花和男人,一起焚烧殆尽。 之后,便是无数巧合交织的梦幻现实。 “为什么不写你那肉麻的信了?其实还挺好看的。”信将脸撇到一旁,红着脸说道。 啊! 一记重拳又落在信的头顶,信大叫,捂住了隆起的大包。 “随意窥探别人的隐私就算了,但最起码,别说地这么振振有词啊,小混蛋。” “切。”信翻了个白眼,“谁稀罕,也就是我无聊。” 下一刻,苏棠却紧抱住信,并将一无密码银行卡,塞进其口袋中。“世界很小,也很大,若是再无聊,就去做点自己想做的事情吧,有缘的话,我们还会再见的。” “什么嘛,搞得那么难为情..根本没必要。”信吐槽着,但还是露出一不舍的目光,双臂用力,他也抱紧了苏棠。 苏棠见状,不禁浅浅一笑,轻抚起信的头发。 “虽然无法给予你继续生活下去的理由,但是,如果有了这份力量的话,你就能更好地寻找那个理由了吧。” 说完,信便推开苏棠,扭过头,不再直视苏棠,独自一人,归隐进附近巷道。 自阴影中,信目送苏棠离去,毛呢外套传来清香,他发现口袋中多出来一张银行卡。 背影愈发渺小,信又察觉,那封散落废宅门口,尚未归还的信封,以及,其内露着一角的信纸。 所露字迹,似风踏沙般飘逸,使信不住再启封。 彦: 近来还好吗? 很抱歉,我没有活成自己想象中的样子,仍旧是间歇性踌躇满志,持续性混吃等死,我不知道自己活着的意义,所以我便就认为,只要活着就够了,只要能活着就足够了。 虽然别人总喜欢把我捧得很高,但我知道自己的水平,我就只是一个充满惰性的普通女孩,除了必须要做的任务,生活中,遇到简单事情我还能去做做,稍微一麻烦,我就开始想逃避了。 但即使这样,即使这般一无是处,但我仍有自豪的事情,我没有同大众那般、别人该做什么我就该做什么,我仍然有着一股莫名的自信,啊..这倒不是说自己有多优越,但如果要对这份自信下个定义的话,我想,是因为我还有着个性,没错,我还有着仅属于我,独一无二的个性。 再或许,我想我目前所缺少的应该是一个理由,一个能让我打破现在窘境的理由。 2121年11月30日 苏棠 满是心意之信,若不至对方之手,该多遗憾。 险些因自己而使其无法送达,规避了遗憾,避免了罪行,史信欣慰地呼了口气。 与此同时,他又不禁幻想:这个叫做彦的男人到底是个怎样的货色呢,竟能使得这么一个美若天仙的少女如此动心。 自己,又距这个叫彦的男人,差了多远呢。 史信将信封塞进信筒,见信死活卡在筒口下不去,他不禁用力地拍了一下信筒. 但不幸的是,信筒竟直接被他拍散了架。 我有这么大的力气吗,他不禁想。 信筒崩散,若喷泉涌动,白色信封飞舞,如爆米花散落各地。 古黄之信,潮青之信,新白之信,昭示着小小信封,所潜藏的沉沙岁月。 史信弯腰捡起,一封一封,从过去,至当下。 据此,史信才惊觉,所有信的署名处,竟都是苏棠。 从他偷读的第一封信开始,到今日最后一封信,苏棠用心写地这些信,竟一封都没有传达到对方的手中。 “真是个,蠢女人,看着就蠢。” 抹着泪嘲笑,又仰头欲装斜阳,稀疏暮光垂下,少年决心踏上征途。 god senses http://.biquxs.info/

裹挟伤痛,苏棠折身返程。 不在手下亡魂之地徘徊,是她默认的条约,这样一来,除却潜藏风险,她亦省很多事。 另外,她仍对身上的这几股力量感到迷惑,宛如被赋予神力,却又除此之外,一无所知。 以及,这双由彦移植自己的绿色眼睛,难不成,是早就觉醒了的器官吗? 自己一直以来,误以为病变导致的“慢放”能力,与眼上其“纹路”,难道亦是许久之前,同样被gs试剂强化之物? 但如若是这样,彦,又究竟是何来历? 立于流动通道之上,心有余悸之中,苏棠回到属于她的归所。 新元素充斥的时代,古藤老鸦,掉漆的电线,喷有涂鸦灯柱,显得格格不入。 迂腐环境下,包裹着一武馆,说是武馆,其前身却为一地下停车场。 此间武馆,不作任何宣传,不参任何活动,地处偏僻,装修差劲。 就连当地人都有不知的武馆,却年年人员爆满,鲜有人前来报名,亦是每每被以满员之由相拒。 但世人不知,此间武馆,乃当处最大地下组织之入口。 原本地下车场之入口被改装成武馆,而其内部空间,则是一直增添挖掘,此时已浩浩然若一座小地下城。 暗地里,灾厄与黑暗于此衍生。 表面上,武馆之内所锻炼之人,正是资质尚缺,尤待训练之新兵。 与门卫相视一笑,苏棠低头走进武馆,越过正彼此拳脚相向、满溢野性的训练前厅,退至一封闭铁壁之前,将口袋之通行卡,刷在一道墙缝之中。 轰隆声起,铁壁一分为二,缩至两旁。 深吸口气,苏棠刚欲迈步进入,却于余光中,觅得一熟悉脸庞。 她的直属上级,代号“天使”的执行官,是该地下组织管理层最高等级之人。 掏出口袋中空试剂瓶,她表明原因,并将自己的能力展示于天使面前。 看似坚不可摧之铁壁,此刻不过苏棠把玩之玩具,虽然她目前尚不精通这份力量,分解与合成之范围尚小,但尽管如此,面前这壁垒,却反复在其手中,不断地瓦解重塑。 但介于天使之权势,为了庇护彦,她并没有将这双貌似相同性质之眼言说出去。 天使始终扶颌凝思,耐心听闻所有事项,他才邪魅一笑,打趣道。 “哦,很有干劲,不,即使是注射了不足的剂量,你还是觉醒了此等能力,你很出色。” 诶? 轮到苏棠迷惑了。 看这样子,看这反应,难不成,天使早就见识过这种怪异的事情? 喂,开什么玩笑,明知道史武道有着那种邪祟的异能,还要让我去送死吗? 这次是侥幸,下次可就没那么好运了啊,难道你不知道吗,人的运气,是用一次少一次的啊,我还想留着点运气,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呢。 苏棠嘟起嘴,不满地望向面前这身材贫瘠,胡须拉碴,眼眶深陷的男人。 苏棠翻了个白眼,努嘴说道,“喂,天使大人,该不会,这份试剂,就是你特意为我准备的吧。” 天使摇头,用手指挠了挠鬓发,“我记得提示你了,不要接近他,那种货色的人,即使有这种能力,一把枪足够了。不过,那瓶试剂被你用了,我也没有意见就是了。” 提示?提示个大头鬼呀,这是碳基生物能想到的例外吗?超能力啊喂,这算得上是超能力吧。一般人,会先思考对方有没有超能力吗? 还有,是我脱节了吗,怎么满是一脸,拥有超能力是理所应当的,是默认的事情一样,这很不正常诶。 苏棠反驳道,“才不是我想用的,不过..” “怎么,把你变成异能者,不满意吗?”嬉笑的眼眸渐如毒蛇般阴怖,天使转身走进地下内部,并挥手示意苏棠跟上。 于薄蓝色微光照亮之通道,齐肩同行,苏棠被如此问道,却一时未成得出答复。 踏出那片长长的通道,周遭之风景,若市集之摆摊,可折叠的案板上,繁多未标注信息的黑枪械罗列其上,只有人想不到的物品,没有他们不能出售的物品。 “果然,如果这份超能力,能使接下来的生活产生什么新的不同的话,其实我还是蛮期待的。” 走进贩卖黑夜的市摊内部,苏棠启口说道。 她不过还是一个人,在接受任何利益的时候,她总是会先审视自己的内心:会有人不愿意接受这种力量吗,拥有了远超普通人的能力,就意味着自己高人一等,哪怕会因此自己会承担什么后果,但孑然一身的自己,又还有什么可以牺牲的呢。 如此想着,她倒是更愿意接受这份力量了。 而且,她也明白,这种事情也并容不得她来烦恼,既然自己做为“武器”活着,即使不是现在,终有一日,自己也会被改造吧。 科技,真发达呀,人都可以不像是人了。 想到这,苏棠竟忍不住笑了起来。 望着沐浴在人造阳光之中,颦笑着的苏棠,天使背手身后,不再言语,而是带其来到了一所屠宰场。 废弃枪械围成天然墓场,重金属腐蚀下,土壤变得黝黑,携同枪械本身残余着那或多或少、或新鲜或干涸的血液,融合成一副别样风景。 通电的铁网将其围起,只留一处入口。 当苏棠来到这里时,墓场内,正有五名,头戴特制鬼面,彼此相互厮杀的壮汉。 算是天使的恶趣味,他规定,若同期要处理的死囚犯超过五人,便可在此展开决斗,五人之间相互搏命,最终存活之人,不仅可获释放,更能跃升自己干部一职。 一脸纹花纹,白发白眉,微眯着眼的监督者崔命,见天使等人到来,双手按座上扶柄,翻身出现于两人面前,后又轻轻向天使鞠躬,退至一旁。 因为周遭氛围略显压抑,苏棠只是朝崔命抛了个媚眼,浅浅一笑。 也不知崔命始终像是睁不开的小眼,是否接收到了自己的讯息,但在苏棠印象之中,崔命始终都是这个样子,无惊无忧,所见之时,只是满脸春风洋溢。 起码之前,她始终觉得,崔命相比自己而言,更不像是一个刽子手。 直到天使某日告诉她,人畜无害的形象更容易使人放下警惕之时,她才了解天使是出于何种原因,将自己和崔命收入麾下。 苏棠又望了一眼崔命,果然,他没有察觉到。 他只是冲自己傻笑着,一如既往。 这双小眼睛真的能看到事情吗,苏棠不禁于内心设问。 天使招呼着苏棠,坐到了崔命原本坐着的地方,往下凝视起这场困兽之斗。 “我知道你的迷惑,所以,睁大你的眼睛,看好了。”天使戏谑一笑,拍了拍手,止住了场下正厮杀的五人。 “猛兽们,释放你们的野性,将欲望化作杀意,充满这小小的铁笼吧!” 一声令下,苏棠绿色眼眸中,亦是再度亮起纹路,如若神明般,注视起这场战斗。 她只见,下一秒种,场下五人,分别于鼻部,舌部,耳部,手部,足部,亮起不同走向的纹身。 当众人之身,同时开始浮现那道花纹般的纹身,于比对中,她才发觉,这并非是纹身,而更像是一种纹路,一种咒令。 见此壮观之景,她同样大捂嘴巴,借此掩盖惊讶。 自己身边竟然一直存在着这种异能者,而自己始终浑然不觉,这是一件何等惊悚的事情。 或者说,这不知从何时迈进的文明,在自己、乃至大多数人的未知中,究竟到达了何种地步了呢。 天使将台下之人视作素材,一一讲解着苏棠这片领域未知的事情。 于天使讲解中,苏棠得知,自己所被注射的gs试剂,全称为godse ses(神之感),是一种可以令人的七感之一得到强化,媲美神灵的试剂。 手部,足部,凡是与皮肤和触感有关的部位,统称为身识,其隶属第五感触觉,身识是最普遍且最多元化的能力,血液固化,身体改造,控火驭水,都属于身识范畴。 鼻识隶属于第四感嗅觉,所觉醒的能力,大多与防御有关,是借助鼻部纹路所强化的气,进行的一系列能力。 舌识隶属于第三感味觉,其所拥有的能力,大多与增益有关,是借助舌部纹路所强化的气,进行的一系列能力。 耳识隶属于第二感听觉,被神化的耳部,几乎没有任何实质性的进攻能力,但塞翁失马,耳部能力者,能感觉到周遭一切细小的气流于声音,是一种单纯增幅自己感官的能力。 如此讲解的过程中,枪械废堆之中,已是青红色强光乍起,于高台之上凝视,苏棠不难发觉,他们挥出的每一拳,都拼劲全力,满是对生的渴望。 “至于位居第一感的眼识,我想,一直就拥有着它的你,不需要我多解释吧。” 话锋一转,苏棠却是一阵瞳孔地震。 本想隐瞒,但不料这才下定决心没几分钟,就暴露了。 “啊..” 遇事不决,苏棠先装起傻来。 见状,天使大笑起来,“我觉得你可以对我多一点信任。” 诶?这是什么意思,苏棠咬着下唇,楚楚可怜地望着天使,先是摇摇头,后又重重地点了点头。 天使又问,“是带你来的那个男人,帮你获取的这份力量吧。” 嘶吼之声,萦绕耳旁,苏棠此刻却心如静水,她看不透眼前这个男人究竟城府多深,虽然目前察觉不到恶意,但她不想,让不知所踪的彦,和他产生关系。 紧闭双眼,苏棠说了一句,或许我会因此失去生命,但对不起老板,我不会说。 以性命做赌注的决心,只是换来天使的一阵讥笑。 “看样子结束了。”天使像叩门般,敲了敲苏棠的脑门,随即与其望向台下。 台下的凹洞之中,四位头带鬼面的壮汉已倒下,仅那位觉醒着耳识的死囚犯,矗立于相摞的尸体之上。 “是我,赢了。”幸存者振臂高呼,仰头不见天日的地下城。 苏棠不知其面具之下的表情,但她略感庆幸,不仅是为他,还是为自己。 但不想,天使却再度坐于躺椅之上,望了一眼苏棠,“到你了。” 僵在原地的,除却苏棠,还有台下已耗光力气,无力反抗的“幸存者”。 “这也是你的恶趣味吗?” 苏棠不屑地一笑,露出她最不常用的鄙夷。 但对于天使的命令,她仍未反抗,她深知自己可以反驳之事的范围。 踏步往下螺旋的台阶,注铁马丁靴的鞋底,于铁制台阶碰撞出令人恐惧的声音。 这在那名听觉异常发达的异能者耳中,则无疑更加充满寒意。 将枪扔置一旁,分解与合成对应的双重纹路显现身上,她做出了攻击的准备。 以女子难以拥有的速度与爆发,苏棠疾步而去,并于即刻相触之际,她将脚底的土地向上合成,塑造出一高台,随后,她一跃而起,拦腰踢向面前带有鬼面的男人。 大象虽劳,其体亦殊,囚犯预判到了苏棠进攻的方位,做出反应,但奈何体力不及,双手还未抵至腰间,苏棠便又一个变招,脚底再度凝成一土块,以此为踏板,她将横扫变为踏足,重重地一脚踹在囚犯脸上,将其踩在地上。 囚犯的头被苏棠一脚踏入地表以内,此刻的她宛若修罗,已进行过无数次猎杀的她,早已对看淡这些离别。 她抬脚,想再补上最后一击之时,碎裂面具下,那双满是泪痕的脸,却令她一怔。 她撤回那一脚,转而一手提起男人衣领,将其从凹地之中拔出。 双目相对,囚犯亦再此瞬间,察觉到了苏棠那满是惋惜的眼神。 简单的提起动作中,知其意的囚犯,则是在这此短暂的瞬间,将手中带有妻儿的怀表掏出,试探性地,向苏棠伸出。 苏棠接过怀表,双眼一闭,巨大的力气便凝聚其手腕之上,她将男人倒悬一百八十度,将他的头插进了土地之中。 崔命在一旁亦是闭上了眼,这种程度的冲击,脑浆没飞溅出来都是他的幸运。 擦拭一下手中的泥沙,苏棠将手中的怀表再度扔在了囚犯的尸体旁。 “呵,我可不是那种大善人,怀揣着期望死去,会让自己觉得好受一点吗?” 苏棠翘首,天使已不知所踪,高台之上,只留眯着眼,满脸震惊的崔命。 崔命朝她吐了吐舌头,苏棠这才又惊觉,崔命的舌头上竟然也有纹路。 她开始懵了起来,这个小小的地下,究竟卧虎藏龙多少,她未知的事情。 但最起码,她对这些力量有所了解了,而且,她还感到安心的一点是,天使似乎还一直以为,自己之前就接触过这种试剂有关的物品,才会觉醒这样一双眼睛。 但并不然,这双眼睛,实质上,是彦放弃了自己的光明,换取了自己眼前的光亮。 与崔命擦肩而过,苏棠轻轻踩了一脚崔命,像是对其之前没有注意到自己的惩罚。 退至自己的居所,换下战斗服饰,换上舞女的服饰,在地下,苏棠还有着另一个身份,那就是人气舞团lovehea t的领队。 两名舞伴,没有名字,只有代号的“樱”,“兰”,此刻正站在幕后升降台前,等待着领队的归位。 站到c位,苏棠机械地组织起笑容,舞蹈是她唯一感兴趣的事情。 舞蹈之刻,世界会慢下来,自己只需活在节奏的音拍之中,以自己的理解,自由地演绎自己的舞步,这种自由,在她眼里,是什么都不可匹敌的。 lovehea t舞团于最中心的舞台之上,纵情演绎,甚至,就在崔命所管辖那带,尚可耳闻。 苏棠妹妹,真是个好人呢。 支开所有人员,崔命一跃而下,拔出了倒插在地上的那名囚犯,并捡起怀表,用自己的衣领擦了擦。 地面被囚犯的头挤出一个大洞,但囚犯的头却并没有太大的损伤。 为什么呢。崔命扇了扇囚犯的脸,露出不解表情。 地面的洞,好像比他的头还要大一些。 崔命越想,扇脸的力气愈大。 “停停停,谁在扇老子,不要命了。”模糊中咒骂着,囚犯再度醒来,但当其发现眼前之人为崔命时,又瞬间吓白了脸。 见囚犯已醒来,崔命眯着眼笑道,“诶,你刚刚是有说什么吗?” 囚犯忙起身跪下,重重磕头,“对不起大人,是小的有眼不识泰山,谢大人不杀之恩。” “嗯?我还没开始杀呢?”崔命说着,从口袋里掏出一把小刀。 “啊?”囚犯急忙头叩地上,不敢抬头。 “虽然我叫‘催命’,但你的命是苏棠妹妹给的,那就很有价值了哦,所以,你的命,我就不收了。” “苏棠大人大恩大德,小的永生难忘,小的..今后定为苏棠大人做牛做马,以报相救之恩。” “不行。”崔命嬉笑着,像抚摸幼童一般摸了摸囚犯的头,“从今往后,你都不能再出现在我们的视线里,具体原因,还需要我来说明一下嘛。” 听取崔命之言,囚犯忙意识到其中隐情,忙摇头说着不用,转身便欲离去。 于此,崔命却又叫住了他,思考许久,才启口道,“苏棠妹妹在临走时呀,虽然没跟我说,但我听到了,她说,你还有着珍视之人,所以,如果能活下去,就好好做个人吧。” 囚犯闻言,只觉一阵,泪若涌现。 “苏棠大人之恩,小的一生将铭刻于心。” 走吧,崔命挥了挥手。 囚犯再次叩谢,起身欲走。 慢着,崔命又道。 囚犯不解,他望着不断靠近自己的崔命,产生一股想要后退的倾向。 崔命一脚踩在囚犯脚上,倏忽,他才满脸开心地笑了笑,孩子气地说了一句,这样就持平了。 love heart http://.biquxs.info/

弯月入天穹廊桥,水乡亦立一木桥,木桥上人观月,若车月合一,月噬行车。 每逢此景,必有母亲戏弄身旁孩童,驾着麋鹿,以银河为道的圣诞老人,正在天上堵车排队。 彼时,正值lovehea t选拔之际,被租赁之舞厅,塞满众多美人。 虽非腥臭,此间舞厅,却仍漆味颇深,令人作呕。 其内,美人虽美人,却是金丝笼雀,看似金碧辉煌,实则腐蚀已久。 她们皆为负债之身,或借网贷,或惹是非,已是无路可退,成为lovehea t一员,取沾染黑色之钱,赎尽其身,是她们唯一退路。 震耳欲聋的音乐,如夏日不休的蝉鸣,充斥在这偏僻舞厅上下。 机械地挥动身躯,生硬地挤出微笑,枯燥的风,成了唯一变化之物。 虽半身浸入迷途,可亦有几枚音符,在努力挣扎。 只因心性善良,品质单纯,而被众人排斥之樱,即是那几枚音符之一。 做着肮脏交易,取着地下沐血纸币,却总满脸天真、待人接物温和的樱,算得上是此处最不和谐之人。 由此,许多时候,她总是独自坐在屋外花坛石阶,就着白开,啃着发硬面包。 “为什么总是一个人坐在外面呢,是想家了吗?” 一日,反复着日常,一声关怀,却响于耳畔。 循声仰头,稀疏阳光照耀着的笑脸,映入樱的脸庞。 她识其来者,面前这笑容灿烂之人,正是目前得票率与支持率,以压倒性优势,位居第一的苏棠。 而这一刻,亦是樱与苏棠的第一次相识。 无论人前人后,她们都默认着,苏棠一定是lovehea t领队,于此,当被苏棠搭话,樱忙起身后退,道歉般说着,对不起,是打扰到您了吗? 诶? 苏棠不解,原地懵住。 为什么要用您?为什么才刚见面,第一句话就是道歉呢? 或是心里自有答案,苏棠努嘴一笑,递出右手,浅声道,“看上去是个好孩子呢,我叫苏棠,能告诉我你的名字吗” 樱忙摇头,“好孩子什么的,才算不上,我..我知道您的名字,我..我在这里的代号是樱,还没有名字。” 小心着,试探着握向苏棠递来之手,但苏棠却无意握手,她仅将握拳右手,置于樱手心之上,随后慢慢伸张,使一株小型永生花,留在樱之手心。 望着樱脸上渐而浮现的震惊与开心,她不禁欣慰一笑。 看来,买对礼物了。 “樱,你真的很喜欢花呢,每次外出我都注意到,你总是对花店、以及路边的花花草草感兴趣呢。” 将左手放置右手之下,如捧至宝,樱呈两手作底盘,满目喜悦。 筹得父母治病的钱,就换个城市,开一家花店,不求赚多少钱,够生活即可,是樱的心愿。 但是..为什么,苏棠会特意买花给我呢。 心有不解,樱欲询问,抬头,苏棠却已背着小包,跃进一旁的休息室。 不过,被注意到了呢。 诅丧的表情一扫而空,若祈祷状,她将双手十字相扣,置于胸前,鼻尖轻触掌间隙缝,得以清香庇过往忧愁。 手中面包愈发香甜,肌肉力量愈发充盈,即使小小的一束花,却无疑成为支撑樱的重要支柱。 时光荏苒,考核甄选之接近。 某一日,正只身倚躺花坛石阶,闭目小憩的她,却被几位浓妆艳抹之人扰醒。 是要开始训练了吗? 樱如此想,却又发现,一紫发女子,正一副嫌恶表情,将一包海贝,重重扔进垃圾桶。 她们的议论一刻未停,虽无意偷听,奈何其声过大,即使有意避免,其争论亦深入她耳廓。 在众人的责备声中,樱得知,紫发女本打算以喜欢贝壳为由,想让天使带其去海边游玩,但事愿人违,有着大红人之称的苏棠,竟真的为其带了一袋,满是淤泥,像是现捡的海贝。 海贝之中,尚寄居着流沙,与繁多软体动物之尸体,于此燥热的环境内,散发腥臭。 紫发女不住抱怨,“为了让我们支持她,苏棠这扫把星,真的是出上脸了。” 闻言,其旁一短发少女讥笑一声,“你也别把自己太当回事了,苏棠和首领走地多近,还需要我来解释给你听吗?” 又一个声音从人群中传出,接上前人话语,“这次的选拔,虽说是挑选三人,但实际上,也不过就是两人而已,苏棠讨好我们,哪是什么想获得我们的支持,她不过是,提前给予我们这些失败者慰问品罢了。” 短发女又道,“没错,而且我还听说,苏棠对这些事情,向来都是持默认态度的,明知自己一定高中皇榜,却仍做这些恶心人的事情,简直是个作精呢。” 紫发女啐了一口唾液,露出一副死鱼脸,“可别这么说,即使这样,还是有许多舔狗的啊。” 感受着紫发女略带恶意的目光,樱无意反驳,只是将视线向反方向偏移。 即使如此,她啃食面包的动作亦不由停下,略带失落地望向那株,被她置于大腿之上,始终随携的永生花。 思绪若潮水般起起伏伏,她感觉自己即将迷失在浪潮之中。 只是为了讨好所有人,而每个人都做的敷衍之举吗? 阳光下那道笑脸,在樱的意识中,变得愈发阴暗丑陋。 她将所有的揣测强加在苏棠身上,苏棠在她心中,渐如妖魔,张一血淋大口,五官崎岖,獠牙突起。 她并非悔恨苏棠表里不一,她只是悔恨,自己误将希望寄托在她身上。 浪潮覆上墨色,即将吞噬樱的理智之前,又一尖锐之声,划破道道流言,若止水之钳,紧插海瀑之巅。 “你们认为她虚伪,但她却用心实现了你们的愿望,为你们找来了你们不喜欢却嘴上说着想要的东西呢。” 一穿黑白色条状长筒袜,简制深绿色抹胸,腹有胸肌的蓝发飒女,正边取下悬挂墙边的风衣,边漫不经心地表述着自己疑惑。 兰?怎么就连你也? 其余女生皆然一副不可思议。 樱亦移目望去,那个瘦瘦高高,颇具气质的短发少女,给予着她巨大冲击。 “你们认为这里,真的有公平可言吗。”双手插于胸前,兰展眉道,“但是,即使没有公平,只要那个概率还没有归零,身为囚鸟的我们,就应该全力飞翔才对。” 紫发女唏嘘一声,若被触及至深之处,她怒口辩解,“自己什么水平,能不能选的上,不会真有人不知道吧,就像我这种,像那边那个乡巴佬,怎么可能呢,甚至,要和这种人同台较量,我可是发自心底的嫌弃啊。” 话语未止,其目光,却如雄鹰猎蛇,紧盯向樱。 樱不敢反抗,只是低头,眼泪不受控地落下,浸润手中面包。 为持自然,她仍低头啃食面包。 面包伴随苦涩之泪,齐咽肚中,味蕾传来麻苦,樱咬牙,于脑海所浮现的,却是苏棠的那副笑颜。 她扪心自问,自己为何总是愿意听信别人谗言,而忽视真正关心自己的人呢? 垂下的腰,挤压弯曲了花,花芯之处,却又掉出一卷纸条: 你很喜欢哭呢,但是这个地方,眼泪可是最不值钱的东西哦,试着大胆地去改变一下吧,哪怕是一点也好,总胜得过停步不前。 眼泪戛然而止,被熄灭了的灯火再度燃起,于胸腔中,于灵魂中,于信念中,一抹精神力量充斥全身。 这怎么可能是慰问品。 这怎么可能是种敷衍。 她的表情越发坚毅。 第一次直面威光,她咬牙抬头,就在她想要为自己,为苏棠正名什么的时候,一道凄惨之声,却先她一步,哀嚎在这片音乐嘈杂之地。 樱转眼望向声源,映入其眼帘的,却是不知何时出现的苏棠。 啊!? 不止是樱,包括兰,在场的所有人,都惊地大张嘴巴。 紫发女倒在地面,扶着红肿的下颌,暴怒地望着苏棠,而无视她的苏棠,却于此刻,透过万千围观的人群,以一副满足的表情,望向已起身的樱。 从苏棠的眼神中,樱能读出,她仿佛在对自己说,你终于迈出那一步了,做得很好。 亦此刻,樱才发觉,自己竟已现身众人面前。 “没错,就和你们想的一样,说到底,无论你们多么优秀,领队之位都一定会是我的,你们怕我,但又不得不顺从我,这样的你们,真的是既可怜又可悲呢。” 宛若一个混世魔王,苏棠如此无赖地说道。 只是,众人只知苏棠看似光鲜亮丽的表面,却无人识得其一路走来所经历的风雨,以鲜血为浴池,以悲伤为成长果实,苏棠的心,早若垂髫老人般苍老。 明明是正值青春,大好年华,但她的心,却始终难起波澜。 一切被看地透彻,一切被认为无关紧要,烦恼与忧愁,似乎与其无关。 众人齐露一副无语表情,却无一人肯站紫发女一边。 “你不过就是,一个狐假虎威的烂人罢了。” 紫发女深知得罪苏棠的后果,但亦由此,她不用再顾忌什么。 她捂着泛红的脸,表情尽是不屑。 苏棠却仍满不在乎,她再次无视紫发女锋利的眼神,双手塞进口袋,转身背对着所有人,头却是高高地仰了起来。 “别给自己脸上贴金了,就算没有那层关系,领队也一定会是我,因为,我觉得我够格。”苏棠说着,却不禁邪魅一笑,“连点自信都没有的你们,拿什么跟我争啊,可笑之极。” “我..我..”纵使结巴,但此刻,樱却也移步众人面前,正视所有人,高声立誓,“我也一定会成为lovehea t一员的!” 闻言,苏棠不禁回头,恰逢樱亦回头,相互背对的两人,又于瞬间四目对视。 苏棠爽朗一笑,冲樱点了点头,只留下一阵咦嘻嘻的笑声,一句樱,加油啊。便起身离开此地。 而这一离,昭示着苏棠就此与众人决裂。她一直以来,于众人面前所伪装的和善,亦是一瞬崩盘。 众人开始对她产生畏惧,虽无能反抗,但也开始疏离。 时隔多年,她再度成为孤身一人的存在,一个人吃饭,一个人训练,一个人住宿,表面朋友也尽数远离,再变孑然一身。 樱知道苏棠是为了替自己出头,才会招致此等结果,她心存悔恨,想要接近,又怕被误以为趋炎附势,因此,漫长的时间中,她只是远远凝望这个,明明天性烂漫,却过地极度冷清的少女。 但以此为缘由,樱重新拾起那份差点被她丢弃的希望,她定要成为lovehea t的一员。 她想,或许只有这样,她才有资格站在苏棠身旁,才不会辜负苏棠今日的牺牲。 她开始更加勤奋努力,时常一人练习到深夜。 她成为新的一只,欲要冲出牢笼的金丝雀,也由此,她受到了兰的注目,并在兰的协助下,继而渐有起色。 樱训练的教室,渐渐由一人增至二人。 透过两层玻璃与夹杂其中的空气,苏棠略感惊喜的是,樱训练的房间,竟就在自己所在大楼的正对面。 那一日,巴黎下起了雪,于豪华酒店,能够直视巴黎铁塔的阳台上,以棠,樱,兰为成员的lovehea t舞团正式成立。 巴黎铁塔的四周升腾起烟花,苏棠伏在窗边,烟花的彩光点缀着她的脸,樱却只是怔怔地望着满脸开心的苏棠,渐生笑意。 她做到了。 杀戮or救赎 http://.biquxs.info/

黑夜透过一丝光芒,并非初晓黎明,而是一枚光弹。 中弹者僵在原地,站立而亡。 单手攀援于大楼楼顶,吐息化作冰雾,自从成为“通感者”,苏棠发觉,她所要猎杀之人,亦愈发强悍。 耳角微扬,以口咬枪上膛,行云流水,苏棠举枪指向声源。 绿色眼眸,闪耀纹路,深邃黑夜,如若白昼。 一个小孩儿? 夜行衣包庇着的躯体,融入夜色,于孩童眼中,苏棠之眼如若黑猫,闪耀碧绿光芒。 收枪,选择监控死角,她以分解合成之能,拟造出浮空台阶,当作踏板,优雅落下。 归途中,天使言论重现她的脑海。 近日,陆陆续续,她得知众多爆炸性消息。 人类世界正在进化,文明覆新,枪械渐发无用,神之感的能力强弱,或将顶替核弹,成为新的衡量标准。 她曾迷惑于为何世界仍旧如此平静,似若无事发生。 “如果世界上的人都成了神,那么神与人又有什么差别呢,既然有幸成为先驱,那我们自然该为这世界最终的走向,推波助澜一把。” 但就昨日,天使给了她答案。 苏棠只觉,一个她不曾了解的世界,如画卷般,铺展在她面前。 于天使的解释中,苏棠得知,当第一枚gs试剂研制成功,便标志人类立下新里程碑。 个例的出现,则昭示全员神化,必是大趋所至。 可每个时代都有逐利者,这个时代亦然。 为改变人类即将全员神化的命运走向,第一批成为通感者,且来自不同领域,世人公认的四位“领头羊”,拟定了以人定胜天为口号的截流计划。 其四只领头羊,分别为: 一、研制出gs试剂,且负责相关调研的科研组长,代号信徒。 二、手下遍布全世界,目前已知,唯一觉醒第七感未那识的雇佣兵首领,代号齐天大圣。 三、涉及大部分黑市交易,地下贸易圈头领,代号魔鬼。 四、截流计划提出者,世界公认黑客之首,代号玩家。 截流计划: 于内部,以资源采集匮乏为由,信徒减少一半对外界试剂的供给,转手将这半试剂,衍化为其四人之间的分配。 于外部,由玩家负责情报的收集,与对突出力量的探查。随后,齐天大圣,以辅助全世界各地警方为基本,与其达成合作,负责明面上的“维持世间合理与秩序”;另一方面,则是由魔鬼,负责私底下的“对突出力量与高阶人士的肃清与暗杀。” 拒绝彻底闭锁资源,亦是信徒为防止外界起疑,故意采取的举措。 因为,有着齐天大圣与信徒双重保险,他无需担忧,那外泄力量的失控。 苏棠为天使的直属部下,而天使,亦为魔鬼的直属部下。 由此,苏棠不难推断,自己一直在做之事,正为魔鬼所负责的,黑吃黑。 思绪理清,苏棠已迈步地下城,抬头,她以位于一废械投放区域,此外,一镌刻“禁止入内”警示牌,正树立其旁,略显神秘。 血腥与金属气味掺杂,被天使当作困兽场之地,在其背后,却盛开一美丽花田。 那是天使奖赏樱之地。 在苏棠的记忆里,无事之时,樱总会穿一超大号学校制服,抱繁多花种、化肥,来此呆一整天。 制服为其辍学之际,特意购买大号尺码,但奈何樱不再发育,如今看来,尤显肥大。 苏棠并无意进入,lovehea t已成立近一年,但她们之间的关系,却是愈发恶劣。 要究其原因,则无疑是,苏棠主动远离了她们。 太阳下看不到影子,便总以为,一切美好,纯洁无暇。 直至携手同行,共住一室,价值观冲突,她对另两人才渐而改观。 她始终不理解,既成lovehea t一员,薪水定已不容小觑,除却买飞机等离谱开销,资金方面怎可能匮乏。 可若如此,其二人又为何,仍去包揽那些肮脏的交易,去依附那些大人物的胸膛? 纵然地下的她们亦有身不由己之时,但她们是幸运的啊,有天使之庇护,除却天使命令,其他货色,即使拒绝,谁又敢对她们挑事? 说到底,终究还是想依托现有身份,现有姿色,稳定自己后半生之荣华富贵吗? 她很难不这么想,但每人有每人的活法,选择这种选项,同样无可厚非,纵然不解,但苏棠也从未多管闲事,她算是个上限和下限都极高的人。 没必要心生嫌恶,仍可以有说有笑她们所做之事,毕竟,又并未给自己添堵,苏棠没有理由故作清高。 只是,这层关系,苏棠不愿再前进了。 沐浴晨曦,回到公寓,果不其然,樱兰同样醒着,仿佛刚至未久。 兰躺于床上,衣冠不整,蓝发凌乱,昏昏欲睡。 一旁的樱,正持一热毛巾,为其擦拭体表污浊。 尴尬。 苏棠盯着她们,转眼便假笑着,隐入自己的房间。 唯留下,欲言又止的樱,以及,如同昏死过去的兰。 淋过浴,刚躺床上,倦意便席卷而来,陷入长眠,而再度唤醒她的,则是下一任务的提示音。 真的是,连觉都不让睡好,清楚的,以为我是在执行任务,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是个天天跑业务的商人呢。 简单换好行装,备好装备,刚推门而出,苏棠却发现,似一直侯在门口的兰。 “兰?你一直等在这里吗?”见兰在等自己,苏棠不禁诧异。 将手伸出口袋,携同一蛋糕券,兰诚恳地说道:“领队,可以的话,我想请你帮我个忙。” 计算着时间,只要手快一点,任务结束的快些,应该来得及,另外,兰难得依赖别人,她自然没有理由无视。 又是一个黄昏,徐徐晚风,掠过路旁泛红枝叶,终止于苏棠之脸。 四季更迭,万物周而复始,苏棠已不记得,她看过几次暮冬下的枫叶。 路边摊的烧烤夜摊,人员攒动;东风下的大街小巷,人来人往;美食街的灯红酒绿,人声喧嚣。 逆流穿过人潮,偶尔静步美食街头,注视眼前若影片演绎的热闹,苏棠却下意识加快脚步。 明天,会有什么不同吗。 扪心自问,黑色屏幕,却映射出自己面无表情的脸,她强生笑意,最终则是被自己滑稽的表情逗笑。 憋笑中,苏棠却于该笑意中,捕捉到一丝昔日光景。 画面是她与彦离别之际,彼时,彦笑着,长相虽然清爽干练,却又柔美如女孩,他轻揉自己的头发,眼神之中尽是温柔。 “我们终将离别,也终会再次相遇,不要悲伤,明天的太阳,依旧还是会升起的不是吗。” 此行的目标,是剃须剃发,隐入庙宇中的一位“和尚”。 寺庙所在之地,于城市接轨,由九条长柱为基底,悬浮碧空之中。 柱间镌刻游龙,两两相望,珠吐瞳亮,以云为裳,以风为灵,颇具浩瀚之气。 看似漫长的道路,在此时代,却仅需十分钟。 新型金属拟造的轻火力空用飞车——迎风号,自苏棠登上瞬间,她的全身,便被车腔金属包裹,成为其唯一载客对象。 排气装置提供氧气,附体合金庇护心肺免受冲击,外在侦测系统,完成所有的智能导航与路线挑选。 虽然启用价格昂贵,但迫于任务,她仍驾驶多次。 每次体验,她都忍不住惊叹,好酷,简直就像坐在钢铁侠的机甲中一样。 如翱翔碧蓝天空之飞鸟,如畅游浩蓝海洋之游鱼,随风而驰,与水同势,既可识驰骋苍穹之洒脱,又可识与海同体之静谧。 在苏棠眼里,这算得上是一种,她极难接触、却自我认知里无限接近自由的存在。 赖以神识,苏棠自半空,急速下坠,于临近地面之时,使地表浮现渐而下降的“缓冲土壤”。 动能相抵,只觉脚底微麻,她平安无事落地。 这种力量,真的是人可以拥有的吗,甚至,这不向我索取什么,我倒感觉用地不安心啊。 苏棠瞥一眼手臂上的纹路,不禁吐槽。 紧接,因急速坠地,而震于浮空的土壤,又顺势重塑成土制短刃。 手持短刃,苏棠轻步潜入寺庙,因是佛门重地,她本计谋着该如何减少动静。却不想,刚转至前门,一手捧木箱的光头和尚,便出现在她的眼前。 “你..”苏棠不解,但大为震惊。 “是你,真是太好了哈哈,我这条命,你尽管拿走,但是,请你帮我个忙。” 简单交待,苏棠执白刃进,切断他的喉咙后,便重新散作泥土,藏于其身内,且化作尘土,封其伤口。 光头和尚,寝于山林,眼眉含笑,似遇故人。 什么嘛,明明是个无恶不作的混蛋,临死之前,却连这点东西都舍弃不了。 虽然嘴上如此说,但苏棠还是,不禁用力抱紧了手中的盒子。 连为什么来刺杀他的理由都不问,既不逃避,也不反抗,只是听天由命般,任自己屠戮,为什么呢。 猎杀任务再次成了跑腿,抱着男人妻子的骨灰,折程千里,苏棠将其送至了对方父母家中,算得叶落归根。 白发垂髫之老者,见棺垂泪,却仍紧绷表情,向苏棠聊表感谢。 全程面容冷淡,只是被注视时,会不受控地浮现怜悯,最终,苏棠还是于心不忍,塞下一笔钱财,咬牙转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