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品毒妃倾天下》 第1章 平妻也是妾 齐国。 大将军府。 碧芸轩里一片春光旖旎。 女子婉转的娇语,揉碎在男子低沉的急喘中,随着夜风起伏荡漾,散落在院中每一个角落,羞得月牙儿悄悄藏进了云雾里。 “将军,轻点儿,夫人还在隔壁呢……” “别担心,她喜欢着呢。她费尽心机嫁过来,怎么着也得让她过过耳瘾吧。” 男子的语气甚是轻蔑冷傲,好像能让她这样听听墙根儿,已是他对她最大的恩赐。 隔壁房间里,秦臻奄奄一息躺在床上,眼泪止不住的往外流。 那正与人欢好的男人,便是她的夫君,大将军萧逸辰。 她知道萧逸辰并不爱她,也从未奢望过他的爱,更加不敢得罪他,可他却还是一而再再而三的羞辱她。 就因为,她不是他想要娶的人。 可是一开始,是萧逸辰指明了要娶她的呀! 两国和亲,一纸协议,就因为他的一句话,她全家身陷囹圄、心上人生死未卜,她被逼远嫁齐国。 然而,大婚当日,他掀起红盖头之后,却又突然告诉她,他要娶的人不是她! 他手持利剑刺进她心口,逼问她把他的心上人藏到了哪里。 那个血流成河的新婚夜,便是她一切噩梦的开始…… “吱呀”一声轻响,房门从外面打开,寒凉的夜风涌灌而入,秦臻当即冷得瑟瑟发抖。 “明日我和媚儿大婚,自己打整得精神点儿,别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看着晦气!” 冰冷刺骨的声音传入耳中,秦臻的身体禁不住又是一阵寒颤。 “将军既已娶到了你的心上人,可否赐我一纸休书,放我回家?”秦臻气若游丝,祈求道。 “想要回家?那当初又为何要嫁过来?” 萧逸辰闪身至床前,掐着她的下颌与之对视,猩红的双眸里全是深恶痛绝的恨。 “我告诉你,就算是死,你也得死在这里。死后,我便将你挫骨扬灰。别说是人,就连魂魄,都休想回去!这就是你不择手段嫁过来的代价!” 又是这句话。 秦臻突然笑了起来,“敢问将军,你我之前素未谋面,我究竟是耍了什么样的手段,才让你指名道姓,说要娶我?” 房间里早已没了萧逸辰的身影,只剩冷厉的寒风,和凄厉哀绝的笑声。 她知道,她在萧逸辰那里得不到答案。 可是,她不甘心呀! 不甘心就这么不明不白的死在这里。 她想要回家。 想要在临死之前,再见他最后一面…… 她挣扎着想从床上爬起来,却是“扑通”一声重重摔到地上。 然后,再也没有站起来。 第二日,将军府大婚。 府内宾客满席,府外锣鼓震天,十里红妆一路从街头绵延至巷尾,场面相当气派。 大将军萧逸辰骑着高头大马行进在队伍最前面,一袭大红喜袍衬得整个人俊逸非凡,眉眼里皆是笑意。 到了府门前,萧逸辰焦急的翻身下马,从花轿里把新娘子抱了出来。 周围顿时响起一阵起哄声,鞭炮声、锣鼓声紧随其后响起,气氛热闹极了。 “新娘进门跨火烟,来年添财又……添丁……” 喜婆欢声喜气的唱和着,可这话还没说完,气势便骤然弱了下来。 将军府前,朱漆大门间,火盆里的炭火烧得正旺,可是这跨火盆的路却被人挡住了。 这挡路的人,正是大将军正妻,秦臻! 秦臻着一袭素白的裙衫,傲然站立在府门正中央,在这大喜的日子里显得格外扎眼。 人群中响起窸窸窣窣的议论声,纷纷觉得今日这婚事要黄了。 因为秦臻不仅仅是大将军正妻,还是瑞国的永安公主。 当初和亲协议上有明确要求:大婚之后,萧逸辰不得再娶妻纳妾。 不管萧逸辰是以何种理由,让皇上同意他再娶。只要秦臻现在说一个“不”字,今日这婚事就得作罢。 “没想到我一醒过来,就碰上了府里的大喜事,看来今儿个真是个好日子。只是不知道,夫君这是娶妻呢,还是纳妾呀?”秦臻望着眼前牵着红绸缎的一对璧人,盈盈笑道。 “平妻!” 萧逸辰面色阴沉如墨,一双眸子死死盯着秦臻,从牙缝里艰难的挤出这两个字。 他怎么也没有想到,这个只剩下半口气的女人,竟然敢跑到大婚上来丢人现眼。 “平妻不还是妾嘛!” 秦臻无视萧逸辰眼底四溢的怒气,面上挂着淡淡的笑容,一本正经说着。 “我这大病了一场,不知是改了规矩,还是将军记错了,怎么妾室进门改从正门进了?能有个明白人告诉我答案吗?” 第2章 首战告捷 周围众人无一人敢吱声,但也都心知肚明,是萧逸辰坏了规矩。 “我今日大婚不想见血,你最好识相点安生呆着。若是胆敢闹事,以后别想有好日子过!”萧逸辰上前一步,压低声音警告。 “说得好像我不闹事,就会有好日子过似的。”秦臻随口反驳。 “你敢!” 萧逸辰一声低呵,暗中抓住秦臻的手腕用力施压,似是要将她的腕骨捏碎。 秦臻疼得倒吸一口凉气,却仍咬紧牙关,不让自己呼痛出声。 她看着眼前面若阎罗、恨不得将自己生吞活剥的萧逸辰,嘴角勾起一抹轻蔑的冷笑。 既然他认定了她不怀好意,那她要是不做点儿什么,还真对不起她那正承受剧痛的腕骨! “我不过是问句话而已,怎么就变成闹事了?”秦臻骤然拔高音调,清冷笑道,“我要是真的闹起事来,恐怕就不是从哪个门进这么简单了!” 该死的女人,竟然还敢威胁他! 萧逸辰怒目瞪着面前气焰嚣张的秦臻,手中的力道不由又加重了几分。 “将军,只要能让媚儿陪在您身边,这些虚礼都不重要的。”新娘子元媚儿见形势不妙,连忙走过来表明态度。 可元媚儿越这样说,萧逸辰越是觉得委屈了她。 “别慌,她不过就是装腔作势,吓唬吓唬人而已。”萧逸辰转身去安慰元媚儿,这才松开了捏着秦臻的大手。 府上宾客听不到他们在说什么,只见萧逸辰久不表态,又去安慰元媚儿,只当这婚事取消了,纷纷起身离席。 元媚儿看到这情形,急得眼泪都快出来了,小声催促道:“将军,吉时快到了……” “别着急,他这是不想让你受委屈,在想法子呢!”秦臻揉着发痛的手腕,冲着元媚儿嫣然轻笑,“将军且慢慢考虑着,我来为你们添把火,涨涨喜气。” 秦臻说着便把大门上挂着的红绸缎扯了下来,径直丢进火盆里。 红绸缎碰上炭火,瞬间就燃了起来,高窜的火苗差点儿就烧到了两人的喜服。 “你闹够了没有!”萧逸辰怒不可遏,当即扬手又要教训秦臻。 可秦臻长了记性,早就跑进了屋内,没让萧逸辰抓住。 秦臻再出来的时候,手里又抱了两坛喜酒,还有一大堆红绸缎。 “我不过是看到火盆里的火快灭了,加点火而已,将军何必动怒。毕竟这大喜的日子,火灭了不吉利。” 秦臻一边一本正经的解释,一边动作利索的把两坛酒砸到火盆两边,引得火苗高涨之后,再迅速把红绸缎扔进去。 红绸缎熊熊燃烧起来,发出“噗呲噗呲”的声响,像极了鞭炮的声音,看上去喜庆又热闹。 火势虽不大,却也是彻底阻断了萧逸辰进门的路。 且就这一会儿的功夫,秦臻又抱了两坛酒过来,怀里还揣着红绸缎,气定神闲站在府门内。 秦臻的意思很明显:萧逸辰要是执意从这里进门,她就接着烧。反正这大喜的日子,府里的喜酒和红绸缎多得是。 “你给我等着!” 萧逸辰恶狠狠丢下话,拉着元媚儿扭头走了。 紧接着,那浩浩荡荡的迎亲队伍,也跟着他们一起往侧门走去。 秦臻首战告捷! 第3章 公主好气魄 围观众人见秦臻就这样以一己之力逼退了大将军萧逸辰,纷纷对其刮目相看。 要知道,以前的秦臻,可是个任人欺负的受气包,太医三天两头的往将军府跑。 再看如今的秦臻,简直就像是变了一个人。 他们并不知晓,此时的秦臻,身体里住着的是从现代穿越过来的人,可不就是换了一个人嘛! “公主好气魄!”有人伸出大拇指夸赞。 “过奖过奖,我不过是做了将军夫人该做的事!”秦臻摆摆手,谦虚道,“毕竟大将军身居高位,是无数人言行的典范,他今日要是开了这个头坏了规矩,以后旁人纷纷效仿,可就全乱套了。” 秦臻的话从始至终都说的极好听,且句句有理有据,让人丝毫不觉得她是在无理取闹,反而是名正言顺的维持正义。 “大家别在外面站着了,快些入席吧。这马上就要拜堂了,将军要是看着席位都空着,多扫兴呀。” 秦臻热情的招呼客人们入座,不多会儿,府内又是宾客满席,开宴上菜,顿时热闹极了。 萧逸辰等人从侧门进府再绕到喜堂时,便见到秦臻端正的坐在主位上。他才刚缓和的脸色,霎时又变得冷如寒铁。 “你又想干什么?”萧逸辰咬牙切齿问道。 “我还能做什么,当然是等着将军拜堂呀。”秦臻眉开眼笑,温言提醒道,“将军再不去拜堂,就要错过吉时了,婚姻会不顺的!” 萧逸辰阴沉着脸拂袖转身,他刚一抬头,便看见府门口一行人鱼贯而入。 那一刻,萧逸辰恨不得割了秦臻那张乌鸦嘴。 来人是皇上身边的大太监高公公,身后一众宫人个个手捧着珍宝匣子,金钗珠翠,美玉环佩,琳琅满目。 高公公径直走到喜堂上,笑眯眯的向萧逸辰拱手道喜,而后目光落在元媚儿身上。 “想来这位便是将军新纳的夫人吧?” 虽然称呼的是“夫人”,但那一个“纳”字咬得极重,刻意提醒着她妾室的身份。 “妾室见过高公公。”元媚儿欠身行礼,脸上的笑容很是僵硬。 高公公挥手示意她免礼,并命人呈上两匣子珍宝,温和笑道:“皇上国事缠身,无暇亲自前来,特命老奴送上贺礼,望夫人日后尽心侍奉大将军与公主。” 元媚儿闻言,脸上的假笑再也维持不住,眸底闪过一抹怨毒的嫉恨。 一个将军正眼都不会瞧的女人,凭什么要让她去侍奉? “妾身谨记皇上教诲。”元媚儿心中气极了,可面上还是不得不恭顺的行礼道谢。 那强忍着不让眼泪掉下来的模样,真是要多委屈就有多委屈。 萧逸辰顿时就心疼了,当众牵起元媚儿的手十指紧扣,冷着脸对高公公说:“公公此行辛苦了。” “吴管家,请高公公入席就坐,准备拜堂。”萧逸辰沉声吩咐。 “将军纳个妾竟然还拜堂,好大的面子呀!” 吴管家还没来得及行动,喜堂上突然响起一道冷峻的声音,顿时让现场气氛变得更加尴尬。 纳妾拜堂,确实不合规矩。 但只要正妻不反对,也有不少达官显贵给宠妾行拜堂礼,双方图个体面和睦。 只是没想到,秦臻这个正主倒没反对,却来了个外人有意见了。 众人纷纷探头望去,想要看看这说话之人究竟是谁。 第4章 又一个来找茬的 秦臻闻声抬头,便看到一位气宇轩昂的男子,从一众宫人身后走出来。 他一边往前走,两侧之人自动朝两边分开。 秦臻瞧着这架势,还以为是皇上来了呢。 然而他身着一袭素雅的白衣,还称呼萧逸辰“将军”,显然不可能是皇上。 而是,又一个来找茬的人! 围观众人也和秦臻一样,一副看好戏的心态。 毕竟来人可是晏子卿,出了名的嫉恶如仇。而他还是皇上面前的大红人,便是大将军,也不能奈他何。 只见晏子卿走到萧逸辰身前站定,挑眸打量着眼前身着大红喜袍的两人,冷声道:“将军以冲喜的名义纳妾,皇上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算了。如今还想当着公主的面拜堂,是真的不打算把大齐子民的安危放在眼里了吗?” 话音刚落,人群中又是议论纷纷。 “原来是冲喜呀,难怪大将军纳妾还这么大的阵仗。” “不过这冲喜还真是有效果,重病卧床的公主,竟然真的醒了过来。” …… 元媚儿听到“冲喜”二字,脸色霎时变得惨白。 只能做妾室她也就认了,可是怎么能说是冲喜呢? 她不禁开始怀疑,她在将军心中,真的有他说的那么重要吗? 元媚儿红着眼眶望向萧逸辰,迫切期待着他给一句解释,让她得以安心。 然而此时的萧逸辰,目光全在晏子卿身上,浑然没有察觉到她的这些委屈。 “你来干什么?”萧逸辰冷声询问,脸色难看到了极点。 “别多心,不是来给你道喜的。”晏子卿也没给萧逸辰什么好脸色,毫不客气回道,“听说永安公主醒了,皇上让我来看看。别这刚醒过来就又咽气了,喜事变丧事。” “放心,她精神好得很,死不了!” “我看她这精神是挺好的,和那些回光返照的人一模一样。” 秦臻在一旁看热闹看得正带劲儿,矛头却突然指向了自己,手里的瓜顿时就不甜了。 “这位公子,我看你眼神儿不太好……”秦臻站起身,一脸严肃反驳。 可话还没说完,便猛地被一股外力带着又坐了下来。 待她回过神时,晏子卿已然坐到了她旁边,正全神贯注为她诊脉。 “公主重病醒来,皇上非常关心您的身体状况,特让晏太医前来诊断。”高公公走过来向秦臻解释,“身体康健自是皆大欢喜,若是真有什么虚弱之症,也好及时对症滋养。” 秦臻见高公公笑得慈眉善目,话说得也客气,便没再计较晏子卿咒她死的事。 良久之后,晏子卿诊脉完毕,面色凝重道:“虽无大碍,却也是伤病一身。之前重伤致五脏六腑皆损,伤及根本仍未复原。若是再不好生调养,恐怕命不久矣。” 晏子卿话音落,座下又是唏嘘一片,皆为秦臻忧心不已,唯有萧逸辰满脸的不在乎。 “既如此,便辛苦晏太医好好调理了。” 萧逸辰看都没看秦臻一眼,牵着元媚儿大步离开。 “皇上让我就住在将军府,免得日日来回折腾,还请将军安排个住处。”晏子卿冲着萧逸辰的背影朗声道。 萧逸辰头也没回,随口说道:“既然不想折腾,那就直接住碧芸轩好了,近得很!” 晏子卿得了答案,没做任何犹豫,便吩咐身后宫人带上行李往碧芸轩走去,显然是早就打算在将军府住下了。 秦臻越发觉得这人有意思了,打算跟着去会一会这位晏太医。 第5章 这货真记仇 晏太医请留步。” 吴管家看到一行人直往碧芸轩走去,连忙小跑过去拦住了晏子卿。 “碧芸轩毕竟是夫人的住所,您直接住进去恐怕不妥。待我重新请示了将军,再为您安排住所,可好?”吴管家恭敬的解释。 “我看你们将军可一点儿都不觉得不妥呢?”晏子卿轻笑一声,道,“吴管家也别费这个心了,毕竟你们将军府的客房,没一个离碧芸轩近的地方。这要是公主哪天发病我没及时赶过去治疗,你我可担待不起这个罪责。” 晏子卿说完便又继续往前走,毕竟这里离碧芸轩还有好一段路程。 “公主,您看这怎么办?”吴管家又无奈的望向秦臻。 “就这样吧,毕竟我的性命要紧。”秦臻摆摆手道。 “可是,这于礼不合呀!” 吴管家见他们一个个都无所谓的态度,不免情绪有些激动,声音也随着变大。 “那你看看今日府上这种种,那一样于礼相合了?”秦臻冷声反问。 吴管家顿时语塞,半晌说不出话来。 “吴管家是聪明人,应该不难看出将军是故意这么安排的。所以我劝你还是莫要多管闲事,免得坏了他的好事,无端惹来责罚。”秦臻沉声提醒完,便转身扬长而去。 独留下吴管家望着她潇洒离去的背影,面色凝重,若有所思。 大将军为什么这样安排,吴管家着实想不明白。 但他却能明显感觉到,眼前的这个公主,就像是脱胎换骨似的,变得大不一样了。 秦臻循着路找到碧芸轩时,远远便看到晏子卿负手站在院门外。 一袭白衣胜雪,衬得整个人高贵出尘。微风拂过,带动着衣袂上仙鹤翻飞,恍如谪仙下凡。 “晏太医,怎么不进去呢?”秦臻笑意盈盈凑过去打招呼。 晏子卿转头看到秦臻,顿时蹙起眉头,面色不悦道:“公主不必在这儿跟我套近乎,毕竟我这人眼神儿不好,说不定哪天就又认不得人了。” 秦臻脸上的笑容顿时僵住,尴尬的挠了挠头,道:“这样啊,我还以为我们以前关系很好呢。” 毕竟听他之前话里的意思,应是经常入府给秦臻治病。 “公主不是称呼的‘这位公子’吗,难道公主和每一位初次见面的公子,关系都处得很好?”晏子卿语气刻薄道。 原来这货是在为这事生气呢,还真是记仇! 可要不是他说她是回光返照,秦臻也不会那么和他说话呀! “那个,我之前大病一场,以前很多事情都忘记了,一时没想起你,你别放在心上。”秦臻想着要与他打好关系,连忙搬出这万能的借口解释。 晏子卿却是懒得搭理她,大步走进了院里,秦臻也连忙小跑着跟上去。 院子里,一众宫人正在忙碌的打扫屋子。 能让宫里的人为他做事,不用想就知道这人不简单,秦臻更加下定决心要和晏子卿打好关系。 可晏子卿这人很是傲娇,不仅没再和秦臻说一句话,更是连正眼儿都没瞧过她一眼。 待到宫人们打扫完毕,他便直接挑了一间最大的屋子住了进去。 秦臻想着晏子卿可能还在气头上,也没再去打扰他,转身也进了屋。 一走进房间,秦臻便突然觉得胸闷气短,整个人像喘不上气来似的。 第6章 茶里有毒 秦臻扶着墙缓缓走到窗边,打开所有的窗户透气,好一阵儿之后才缓过来。 她能明显感受到,这突来的不适,是原主潜意识的反应。 秦臻再次尝试去探知原主的记忆,却仍旧是什么都没记起来,只能感受到她对这间屋子的排斥。 就像她看见萧逸辰大婚,下意识不想让他称心如意时一样。 “可是因为那些记忆太过痛苦,所以想要彻底遗忘?”秦臻轻声问道。 空荡荡的房间里没有任何人回应,而她听着风吹过的声音,却已然知晓了答案。 毕竟能让身体产生本能的排斥反应,那该是多么痛苦的经历呀! “我既进入了你的身体,与你便是一体。你且安心的去吧,从此以后,你未报的仇,还有未遂的心愿,我都会一一帮你完成。”秦臻摸着心口跳动的温热,不由心有戚戚焉,情不自禁说道。 许是感受到了秦臻的心意,眼角忽的发酸,不由自主滑下两行热泪。 秦臻轻柔的拭去眼角的泪珠,心绪也不由跟着动容,越发想要代替原主好好活下去。 秦臻本是现代药学博士,精通药理毒理,一心想着为医药事业做贡献。却没想到还没毕业就遭遇不幸,穿越到了这里。 她现在回想起来,以前一直忙于学术研究,总觉得时间还长,还没来得及好好享受生活就突然结束了一生。 幸得上天垂怜,给了她再活一次的机会。 这一次,她一定要潇潇洒洒的享受生活,别再辜负了好时光。 秦臻打定主意,便打算先熟悉下周围的环境。可她才只扫视了一眼,便不由长叹了一口气。 “这好歹也是个公主呀,怎么待遇就这么差呢?” 秦臻瞧着屋内简陋至极的陈设,心里拔凉拔凉的。 秦臻有个公主的身份压着,萧逸辰都敢这样苛待她。足以看出,她这个将军夫人,可不是一般的不受宠。 这日晚上,秦臻躺在坚硬的木板床上,裹着一床薄薄的棉被,一整夜都没有睡安稳。 第二天一早,秦臻顶着大大的黑眼圈准备去找吴管家。 刚一推开门,却看到元媚儿侯在门外。 “这么早过来找我有事儿?”秦臻抬头瞥了眼才刚蒙蒙亮的天空,满脸疑惑望向元媚儿。 “妹妹来给姐姐请安,自然得早些过来。”元媚儿欠身行礼,柔声说道。 丫鬟彩云递上早已备好的热茶,元媚儿接过来,恭敬的递给秦臻。 “请姐姐喝茶。” 秦臻想起来新妾进门确实还有请安敬茶的规矩,又见元媚儿态度恭顺,便也没有多想,伸手接过了茶杯。 可她正准备喝的时候,脑海中却猛地跳出一个念头:“这茶里有毒!” 秦臻手中的动作顿时僵住。 “你昨夜才刚经历洞房新喜,今日就又这么早起来,挺不容易吧。”秦臻一边用茶盖轻轻拨弄着水面,一边貌若无事说道。 “多谢姐姐关心,可是规矩不能坏,妹妹才刚进门,辛苦些是应该的。”元媚儿柔声回道。 “我瞧着将军挺喜欢你的,恐怕这日后还会更辛苦些。”秦臻悠悠说道。 元媚儿脸颊顿时泛起了点点红晕,一时不知该如何搭话,只是紧张的盯着秦臻手中的茶杯。 秦臻瞧着她这反应,不由开始怀疑这茶里真的有毒。 虽然不清楚这突然跳出的念头究竟是怎么回事,但秦臻却开始重新审视,眼前这看似温良无害的元媚儿。 第7章 我听着恶心 秦臻昨日大闹婚礼,逼得元媚儿只能从侧门进府,还没能拜堂,她会甘心过来给秦臻请安敬茶? 而且妾室敬茶算是纳妾仪式的一部分,这婚礼都结束了,就算她要补也得当着全府所有人的面。 她这般跑来私下敬茶,算是怎么一回事? “乌头碱、天仙子胺、马钱子碱……” 正在秦臻满心疑惑的时候,脑海中又呈现出更多的内容,是这茶中毒药的成分和含量。 每一种都是致命的剧毒,但含量却极其少,少到几乎检测不出的程度。 而且这茶中除了毒药,还有很多中和毒性的药物,成分极其复杂讲究。 这应是一种精心配制的慢性毒药,一旦毒药成分达到一定的量,就会毒发身亡。且毒发时与病逝没有任何区别,让人很难察觉。 秦臻极度怀疑,原主根本就不是病死的,而是被毒死的。 “姐姐,可是茶凉了?”见秦臻久久不喝,元媚儿试探着询问。 “没有没有,温度刚刚好。只是我突然想起来,我这还没吃早饭,空腹喝茶对肠胃不好。”秦臻将手中的热茶还到元媚儿手中,轻浅笑道,“我闻着这茶可香了,定是费了不少功夫的。要不你替我喝了吧,免得糟蹋了好茶。” 不知是元媚儿突然被吓到手抖了还是别有用意,秦臻明明稳稳当当放在她手中的茶杯,才刚一松手,便“砰”的一声摔在了地上。 秦臻看着摔了满地的碎瓷片,嘴角划过一抹轻蔑的冷笑。 元媚儿要是不愿意喝,随便找个理由就搪塞过去了,何必这么紧张?难不成秦臻还会强行灌给她? “姐姐,可是妹妹哪里做得不好,你为何不愿喝妹妹敬的茶?还请姐姐教诲,妹妹一定好好改过。”元媚儿看着摔在地上的茶,满脸委屈弱声问道。 秦臻瞧着元媚儿眼角噙着的泪珠,瞬间就意识到这戏精要作妖了。 “彩云,还不快去沏茶。”元媚儿连忙吩咐。 “不必了,反正我也不会喝的。”秦臻伸手拦住彩云,沉声道,“将军欲以正妻之礼娶你进门,想必也不会委屈你对我行这些虚礼。你今日既然过来了一趟,我便当这茶已经喝了,以后也不用这般费心了。” 秦臻话说到这个份儿上,元媚儿但凡识趣点就该自觉离开。 只可惜,元媚儿不仅不识趣,反而还变本加厉。 “不过是一杯茶而已,姐姐为何就是不肯喝呢。我虽然比不上姐姐身份高贵,却也是皇上准许,将军三书六礼迎娶进门的,姐姐为何就这般容不下我?” 元媚儿梨花带雨哭诉着,三言两语间就给秦臻按了个刻意刁难她的罪名。 可是秦臻不过是不肯喝下了毒的茶而已,哪里刁难她了? “不过是一杯茶而已,你为何自己不喝呢?”秦臻懒得再听元媚儿哭哭啼啼的,直接挑明了说,“这茶里究竟放了什么,你我心知肚明。我既然敢说给你听,便自然有法子把东西验出来。你若是不信,大可以试一试!” “姐姐,你这是在说什么?我听不懂……”元媚儿嘴上继续装着糊涂,可是脸色却霎时变得惨白。 “还有,别这么姐姐妹妹的叫,我听着恶心!”秦臻沉声警告完,便不欲再与她纠缠,转身大步离开。 元媚儿逆着晨光看着秦臻远去的背影,暗中攥紧了拳头。 不过是个将军正眼都不会瞧的女人,凭什么在她面前耀武扬威! “夫人,我们回去吧,这破院子冷飕飕的,不宜久待。”彩云走上前搀着元媚儿,小声提醒道。 “你不是说她会在昨日毒发身亡吗,怎么反而还醒了过来?”元媚儿甩开彩云的手,厉声斥问,“都是你出的馊主意,用什么慢性毒药。直接雇个人杀了一了百了,哪里还会有这些破事。” “夫人息怒。反正她也活不了多久了,您又何必冒险去杀人?”彩云劝道。 可是元媚儿不甘心呀! 一想到日后要屈居在秦臻之下,元媚儿就恨不得现在就弄死她! 就算弄不死她,也不能让她有好日子过。 元媚儿盯着地上摔得粉碎的茶杯,眼底闪过一抹狠毒的奸笑。 第8章 证据 秦臻去厨房吃完早饭,再回到碧芸轩的时候,元媚儿仍旧没有离开。 院子里,除了元媚儿和彩云,还多了一个人,萧逸辰! 元媚儿正偎在萧逸辰怀中娇柔哭泣着。 秦臻一看这情形,心中顿觉不妙。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萧逸辰板着脸询问。 “将军,都是媚儿不好,一时手滑摔碎了茶杯……” 元媚儿话还没说完,彩云便扑通一声跪到地上,气愤说道,“明明就是公主故意摔了茶杯,奴婢亲眼看见的。将军,您可一定要为夫人做主呀!公主惩罚夫人跪在这碎瓷片上,分明就是想毁了夫人呀!” 秦臻听着这主仆二人一唱一和的,瞬间就明白了她们演的什么戏码。 因着茶水都洒到了地上,在这科技不发达的地方检测起来太困难,秦臻便没有再去深究。却没想到她们下毒不成,便又使出这一招来污蔑她。 “彩云,别胡说!”元媚儿厉声斥责彩云,看上去生气极了,“我惹得姐姐不高兴,受点儿惩罚是应该的。” 只是她嘴上说着应该,眼角却还是委屈的涌出两行热泪。 “惩罚?她有什么资格惩罚你!”萧逸辰心疼的抱紧元媚儿,咬牙切齿道。 “她不仅是将军正妻,还是永安公主,连皇上都得礼让她三分,又怎么会没有资格惩罚我一个妾室呢?” 元媚儿就这么轻巧的几句话,就又给秦臻按了个拿皇上欺压她的罪名。秦臻要是再不去辩驳,恐怕谋害性命这些就都要出来了。 “听说我罚你跪在碎瓷片上,让我来仔细瞧瞧,我究竟是怎么惩罚的……”秦臻走过去,瞧着地上沾了点儿血的碎瓷片,冷声问道。 可是她话还没说完,便只觉一道犀利的掌风从耳边呼啸而过。 “啪”! 一声脆响,秦臻猝不及防,被打得跌倒在地上。 秦臻顿时就感觉侧脸又痛又涨,好像稍微碰一下就会溢出鲜血来。 这是秦臻第一次见到打女人的男人,更是第一次被男人打! 可是,她看着眼前还没来得及收回手的萧逸辰,竟然一点儿都不觉得意外。 难道,是之前被打习惯了? 对于这个突然冒出来的想法,秦臻觉得匪夷所思。 麻蛋!原来还不只是苛待下毒,竟然还有家暴! 这种渣男,简直是人神共愤、天理不容! “昨日你大闹婚礼,府上宾客满席我才没与你计较。没想到你竟然这么不识好歹,一大早就又跑出来惹事。你别以为有皇上给你撑腰,我就不敢动你!” 萧逸辰居高临下睥睨着秦臻,眼眸中怒火滔天,似是觉得这一巴掌打轻了。 秦臻忍着痛从地上爬起来,一字一句反问:“你口口声声说我闹事,可是证据呢?” “证据?人证物证俱在,你还想要什么证据?!”萧逸辰指着地上沾着血的碎瓷片,猩红的双眸里似是要喷出火来。 秦臻不紧不慢走过去,在那堆看似凌乱的碎瓷片中,捡起那片带血的瓷片,冷声笑道,“就这么两滴血,也能算作证据?” 秦臻的笑声极轻,可在这安静的清晨小院里,却让人听得异常清晰,清晰到刺耳。 萧逸辰的脸色变得更加阴沉晦暗。 这个不知死活的女人,竟然还笑得出来! 萧逸辰正欲发火,却又听秦臻说道:“你看这染血的位置,虽是在锋利的瓷片边缘,但那最尖锐的地方,却是一点儿血都没有,你说这是为什么呢?” 第9章 闹够了没有 秦臻将手中的碎瓷片高举到萧逸辰眼前,在晨光的映照下,白皙的瓷片断面和殷红的血迹,看得了然分明。 鲜血的颜色太过灼目,萧逸辰烦躁的错开了目光。 “很显然,这碎瓷片上的血迹,是人为滴落上去的,而不是跪在上面划破伤口所致。”等不到萧逸辰的回答,秦臻便直接说出了答案。 “你什么意思?”萧逸辰锐利如箭的眸光陡然射向秦臻,极其不耐烦道,“我亲眼看到媚儿跪在这里,这要不是伤口上流的血,难道还是媚儿自己滴上去的?” “那就要问问她自己了。”秦臻抬手指向元媚儿。 此时,秦臻手中仍旧拿着碎瓷片。 元媚儿乍一看以为秦臻想要伤她,吓得惊叫着连连往后退。 萧逸辰把元媚儿护到身后,甩袖打掉秦臻手中的碎瓷片,厉声警告:“你再敢上前半步,我现在就废了你!” 眼前的萧逸辰,就像一只暴怒的猛虎,目光凶狠瞪着秦臻,似欲将她生吞活剥。 然而秦臻却没有丝毫的畏惧,反而还笑了起来。 “瞧见没有,她腿脚这么利索,哪里是跪在碎瓷片上受伤的样子。”秦臻看着惊魂未定的元媚儿,轻蔑笑道。 元媚儿闻言,脸色变得越发苍白。 这次,她是真的受到了惊吓。 她原本是想表现得非常害怕秦臻以博取同情,却没想到戏做过了头,反而露出了马脚。 不过元媚儿反应倒也迅速,只听她“哎呀”一声惨叫,便稳稳的跌进了萧逸辰怀中,好似是这时才感觉到疼痛。 “现在才想起来腿疼,不觉得太晚了吗?”秦臻冷声讽刺。 “姐姐这话是什么意思,我听不明白。”元媚儿继续装糊涂,满脸疑惑说道。 “听不明白是吧?那我就给你讲明白点儿。”秦臻冷冷盯着元媚儿,沉声道,“你究竟有没有受伤,受了多重的伤,把伤口亮出来一看便知。你仗着将军宠你,就这般无凭无据的诬陷我,是不是太欺负人了。” “姐姐,我确实是趁你不在偷懒了一会儿,可你也不能这么说呀。明明就是你罚我跪在碎瓷片上的,怎么就变成我欺负你了?” 元媚儿不觉间已是泪流满面,任谁看都觉得她受了天大的委屈。 “那你倒是把伤口露出来给我看呀!”秦臻懒得再与元媚儿纠缠,语气不善逼道。 元媚儿自是拿不出伤口来证明,只能企图靠哭声来证明自己的委屈。 “我失手摔了茶杯,确实有错。可是,姐姐骂也骂了,罚也罚了,为何还是不肯原谅我?是不是……是不是非要我这双腿废了,姐姐才肯放心?” “我可没这么说!”秦臻连忙否认。 可是元媚儿却听成了肯定的意思。 或者说,她压根儿就没听秦臻说的是什么,默认了秦臻就是要废了她,不然她这戏就演不下去了。 “既然如此,媚儿就接着跪,只要姐姐开心就好。” 元媚儿说着,便突然从萧逸辰怀中挣脱出来,“扑通”一声跪在碎瓷片上。 纵使是萧逸辰,也没能把她拉住! 元媚儿这一跪倒是真跪,膝盖处瞬间便沁出了血,看得萧逸辰心疼极了。 萧逸辰连忙去扶元媚儿起身,却没想到竟然被她拒绝了。 “姐姐要是不原谅我,我是不会起来的。”元媚儿泣不成声,但态度却很坚决。 萧逸辰便没再劝元媚儿,而是突然一把拽住秦臻的衣襟,怒吼道:“你闹够了没有?” 萧逸辰手臂上青筋暴起,似是在强行压抑满心的怒火,随时都有可能把秦臻扔出去。 第10章 有种你就打死我 秦臻心里窝着的火也被萧逸辰挑了起来,毫不犹豫吼了回去,“我闹够了没有?你哪只眼睛看到我闹了?明明是她一直在这里搬弄是非,装受伤诬陷我,你他妈是瞎了还是聋了,连这点是非都分不清!” 许是没料到秦臻竟然敢骂回去,萧逸辰整个人一愣,松开了手。 秦臻连忙从萧逸辰的魔爪下逃脱出来,一边整理衣襟一边忍不住骂道:“真他妈有病。” 秦臻话音刚落,响亮的一巴掌就稳稳的落在了她脸上。 这打脸的人,自然还是萧逸辰! 秦臻一脸懵逼,恼火嚷道:“你他妈打上瘾了是吧?!” 萧逸辰没有说话,又是一巴掌重重扇在她脸上。 秦臻半张脸像是彻底失去了直觉,脑袋里嗡嗡直响,半晌才缓过神来。 秦臻捂着火辣辣发烫的脸颊,抬头望向萧逸辰,缓声道:“将军这是什么意思?就算要打我,也得给个说法吧。” 秦臻没有怒吼,也没有骂人,而是十分平静的询问她挨打的原因。 萧逸辰以为秦臻是被他这两巴掌打服了,便没再动手。 他冷眼睥睨着她,警告道:“我既已娶媚儿进门,便不会许你容不下她。媚儿主动过来给你敬茶,已是给你天大的面子。你识相点,就与媚儿握手言和,今日之事我便不与你计较。” 秦臻仍旧是安静的望着萧逸辰,眸光平静如水,面上波澜不惊。 她把萧逸辰的这几句话,反反复复在脑中寻思了好几遍,才又开口道:“将军的意思是,我今儿个要是不原谅她让她起身,你便要一直打到我同意为止,是吗?” 萧逸辰冷哼一声,算是默认了。 他本没有这个意思,但若是秦臻敢执意作对,便别怪他不客气了。 秦臻见状,自嘲的笑了笑。 敢情她之前解释了半天,全都是对牛弹琴。 萧逸辰早就先入为主的认定,秦臻容不下元媚儿。所以不管她说什么做什么,全都是她的错。 她也是真的傻,明知道萧逸辰之前待正主极其不好,竟然还同他讲道理,妄想让他相信她! 不过不管萧逸辰信与不信,她没做过的事,是绝对不会认的。 “既如此,那就让她接着跪呗。反正也不是我让她跪的,她爱起来不起来,与我何干!” 秦臻看都没看元媚儿一眼,转身就要离开。 萧逸辰一个闪身挡住了秦臻的去路,二话不说又是一耳光扇过来。 秦臻连忙侧头躲闪,可脸颊还是被掌风扫到,原本就挨了打的脸疼痛加剧,像是在火上灼烧一般。 看样子,萧逸辰真打算打到她服软为止。 只可惜,秦臻向来吃软不吃硬。纵使是伤敌八百自损一千,她也得让他不痛快! 秦臻也不走了,恼怒瞪向萧逸辰,一字一句,掷地有声道:“萧逸辰,有种你就打死我!但我告诉你,我就算是死,也不会开这个口让她起来。她要是真有本事,就一直跪下去!” “既然你找死,我便成全你!” 萧逸辰暴怒,反手就朝秦臻的脸挥去。 这一巴掌,萧逸辰用上了内力,秦臻被打得摔倒在地上,许久都没有动一下。 第11章 十倍百倍奉还 秦臻一动不动躺在地上,嘴里呕出一口又一口鲜血。四肢百骸像散架了一般,每一次呼吸,都觉得剧痛难耐。 萧逸辰面无表情走过来,抬脚踢了踢她。见秦臻还能本能的缩腿闪躲,便知她还没死。 “这次先饶你一命,日后若是再敢闹事,我让你死无全尸!” 萧逸辰凉薄至极的警告声传入耳中,本应是威严十足的,可秦臻听着却突然笑了起来,就像是听到了一个天大的笑话。 “你以为你是谁?你饶过我就能活,你想让我死我就得死?”秦臻忍着满身的剧痛站起身,抬手擦掉嘴角的鲜血,冷声道。 萧逸辰望着眼前不自量力的女人,厌恶至极道:“秦臻,睁开你的狗眼看清楚,这里是将军府,一切我说了算!” “那你也给我听好了,我首先是公主,而后才是你将军府的夫人。”秦臻眸光寒凉盯着萧逸辰,语带挑衅道,“只要你惹了我不高兴,我就要让你不痛快。” “你敢!”萧逸辰气极,扬手就又要打她。 “我就是敢!”秦臻抬起头,把脸凑过去让他打,“你说的对,我就是仗着有皇上给我撑腰。你再厉害,也只是个将军。不管你今日是把我打残了,还是打死了,皇上自会找你算账。我就算是死,也要拉你当垫背的。” 萧逸辰眼眸中怒火翻腾,扬起的手因怒极而忍不住颤抖,可这一巴掌却迟迟没有落下。 秦臻就是在故意挑衅他,威胁他! 反正已经挨了打,她也不在乎再多这一巴掌。 不过萧逸辰像是这时才想起皇上似的,竟然真的不敢打了。 秦臻看着萧逸辰怒火滔天,却又强忍着不敢动手的模样,心情很是愉悦。 “以前是我太傻太天真,总想着委曲求全息事宁人,可委屈到最后却只换来你一昧的打骂欺辱。”秦臻双眸含恨盯着萧逸辰,毫不畏惧警告道,“如今我大难不死醒过来,再不会像以前那般任你欺负。你若欺我辱我,我必十倍百倍奉还!” “包括你!”秦臻眸带冰霜,冷冷望向元媚儿。 元媚儿被秦臻冷厉的眸光一扫,吓得连忙又望萧逸辰怀里躲去。 秦臻冷哼一笑,懒得搭理她。 这个口口声声说,秦臻不原谅她,她就绝对不会起来的女人,之前可是在秦臻即将摔倒之际,迅速闪身躲开为她腾开了位置呢,所以她手臂上现在还插着一块碎瓷片。 那么敏捷的反应速度,萧逸辰身为一个大将军,不可能没有察觉到。 然而,他选择了视而不见。 或者说,他其实很清楚事情的真相,但就是要借着这个由头,故意欺负她。 “那你也给我听清楚了,媚儿双腿要是不能完好如初,我便打断你的狗腿。”萧逸辰冷冷警告完,搂着元媚儿愤然拂袖离去。 秦臻望着萧逸辰傲慢的背影,勾唇笑道:“又是狗眼又是狗腿的,看来你这狗将军当得挺不错嘛!” 萧逸辰闻言,才刚迈开的脚步顿时又停了下来。 第12章 来的真是时候 “这一大清早的,院子里就好热闹呀,你们这又是唱的哪一出呀?” 恰在此时,晏子卿从屋内推门而出,慵懒的打着哈欠,询问院子里的情况。 萧逸辰看到晏子卿从屋里走出来,原本就阴沉如墨的脸色,霎时间变得更加阴翳。 他昨日也就随口一说,没想到晏子卿竟然真的住在了碧芸轩里,还就住在秦臻隔壁。 此时的晏子卿,仅仅在中衣外套了件外袍,发髻松散,睡眼惺忪,极易让人浮想联翩。 这光景看在萧逸辰眼里,无异于他们两人昨夜同宿一处。 虽说萧逸辰极其厌恶秦臻,更是从没把她当做自己的女人。可她再怎么说也是将军夫人,他们两人这般搅和在一起,成何体统! 然而,昨日是萧逸辰自己将晏子卿安排在了碧芸轩,如今又无真凭实据能处置他们。纵使头顶泛着绿,也只能在心里独自烦躁。 秦臻看到晏子卿那一副看热闹的样子,脸色也不是很好看。 心想,他来的还真是时候! 三人就这样大眼瞪着小眼,气氛相当诡异。面上风平浪静,暗里却是刀光剑影横飞,随时都有可能剑拔弩张。 元媚儿见势不妙,连忙出来打圆场。 元媚儿向晏子卿微微欠身行礼,抱歉说道:“打扰到了晏太医休息,媚儿在这里给您赔不是。媚儿只是想来给公主敬杯茶,却没想到……” 元媚儿没有接着往下说,但脸上又挂上了那无辜又委屈的神情,暗指秦臻欺负了她。 “没想到什么?”晏子卿看热闹不嫌事大,故意追问,“正好我今日撞见了,不妨说出来听听。若是有什么不公不正的地方,我定会禀告皇上,为你们主持公道。” 元媚儿闻言,顿时激动的热泪盈眶。抬手拭着眼角的泪珠,就要开始诉说。 秦卿瞧着元媚儿那泪眼婆娑的模样,心头的火猛地往外窜。 之前在萧逸辰面前诬陷她,害得她挨打还不够,现在又想在晏子卿面前搬弄是非,她难道就不能消停点儿吗。 秦臻真想弄点儿药直接毒哑她,看她还怎么嚼舌根! 就在秦臻这么想着的时候,突然感觉手掌心多了点儿东西,触感细腻柔滑,很像是药粉。 秦臻心中大惊,该不会真的想什么就来什么吧! 借着擦拭嘴角鲜血的机会,秦臻把手中的粉末放到鼻前闻了闻。 粉末没有任何味道,但和之前发现茶中有毒时一样,大脑中迅速出来了这粉末的成分和含量。 这是一种能让人短暂失声的药物,作用之后会让人声带肿胀闭合,和用嗓过度一样的效果,很难让人怀疑是被下了药。 秦臻又惊又喜,既然手里有了药,不用在元媚儿身上,还真是对不起这神奇的功能。 “我府中的家事,就不劳你费心了!” 另一边,元媚儿还没来得及哭诉,萧逸辰便黑着脸回绝了晏子卿的好意。 秦臻顺着萧逸辰的话说道:“将军既然不愿惊动皇上,那便请你公平公正好好调查今日之事,给我一个交待。” 萧逸辰以为秦臻想靠着晏子卿把事情闹大,恼怒瞪向她,咬牙切齿道:“放心,我自会给你一个满意的交待!” 殊不知,秦臻的用意却并不在此。 “如此甚好!”秦臻轻笑着点头,而后将还扎着碎瓷片的小臂伸到萧逸辰眼前,咬牙将那片碎瓷片拔了出来。 “烦请将军看清楚了,扎进肉里的瓷片,上面的血迹究竟是什么样子的,伤口又是什么形状的。将军回去之后,一定要找个心细谨慎的大夫,好好为你的媚儿检查下伤口,看看一次受伤和二次受伤的伤口有什么区别,跪的时间长短与伤口的深浅又有什么关联。这些细节,但凡有一点儿与她说的有出入,我都不会善罢甘休的!” 秦臻将这些有关伤口的细节,一字一句对萧逸辰讲完,便愤然拂袖,转身离开。 元媚儿在准备向晏子卿诉苦之前,为了表现得情真意切一些,往前走了两步。 所以秦臻转身拂袖的时候,手中的药粉尽数洒在了元媚儿脸上,没有一点儿沾到萧逸辰身上。 第13章 血玉手镯 药粉才刚离手,元媚儿便剧烈咳嗽起来。 秦臻瞧着她那模样着实痛苦可怜,略有些抱歉道:“不好意思啊,我这刚从地上爬起来,身上尘土太多没来得及清理。” 秦臻这般说完,便又连忙清理身上的尘土,大力拍打着衣袖,惹得元媚儿咳嗽得更厉害。 “咳咳……咳……咳嗯……” 元媚儿咳得上气不接下气,咳得剧烈时竟还带上了呕腔,似是心肝肺都快咳出来了一般。 秦臻生怕元媚儿吐出来脏了她的衣服,连忙快步躲开。 “我这院子偏远破败,风沙大,灰尘也多,媚儿这娇贵的身子,怕是经受不起这风霜摧残,将军还是快些带她离开吧。” 经秦臻这一提醒,萧逸辰这才抱起元媚儿,满心不甘大步离开了碧芸轩。 待到他们彻底离开,听不到元媚儿那撕心裂肺的咳嗽声后,秦臻顿觉耳边清净极了,连空气中都泛着丝丝甜味,心情好到哼起了歌。 秦臻此时的心情真的是极好,好到都忽略了院子里还有一个人。 直到秦臻缓步走到檐下的青石阶时,才发现仍站在门边的晏子卿。 晏子卿双手抱胸斜倚着门框,任鬓角几缕青丝随风摇曳,眼波似水一瞬不瞬盯着秦臻。嘴角微微上扬,似笑非笑任尔遐想。 这姿态,这场景,任谁看了都会以为是画中仙出现在眼前。 然而看在秦臻眼里,不仅没有心扑通扑通跳的感觉,反而还觉得后脊隐隐发凉。 可能是晏子卿昨日那傲娇毒舌的形象,太过深入人心,所以他突然变成这副模样,反倒让秦臻觉得他不怀好意。 “公子,用膳了。” 就在这时,晏子卿身边伺候的丫鬟走进院子,打破了这尴尬的寂静。 那丫鬟看到两人间的气氛不对劲,小声询问:“公子,可是发生了何事,怎么发髻乱成了这样?” 秦臻闻言,脸色霎时变了,冲着晏子卿冷笑一声,大步进了屋。 他看热闹也就算了,竟然还故意打扮成这样出来惹事,是嫌她挨的打还不够吗? 秦臻走进屋,便连忙关上了房门,并上了锁。 这一早上发生的一系列事情,她到现在都觉得匪夷所思,所以一进门就焦急的想进一步验证自己的猜测。 自动识毒,准确来说,应该是自动分析药物成分这个功能,已经验证过一次了,秦臻便没再尝试。 倒是她这一身的伤痛,眼下急需解决,秦臻当即就想要点治疗外伤的药。 可是她接连想了好几次,仍旧是双手空空,一点儿动静都没有。 “难道是外伤药太普通了?”秦臻眉头紧锁,怀疑道。 冬虫夏草、雪莲花、龙涎香…… 秦臻把罕见的中草药都试了一遍,仍旧没有反应。 中药不行,就又接着试西药,依旧无果。 秦臻就这般推测尝试,把她能够想到的但凡有相似的点全都试了一遍,却还是没有任何效果。 就仿佛,之前的那一切只是她的错觉。 可她分明就能够验出毒药的成分,还让元媚儿突然咳嗽得那么厉害,绝对不会有假。 秦臻颓然无力躺在榻上,闭上眼睛反复回忆着之前的细节。 那时候,秦臻是站着的,掌心突然出现药粉的时候,她下意识做了一个握拳的动作,但仍能感觉到有些许药粉顺着手指背滑落。 那一点药粉的数量并不多,很容易直接握住。 所以说,那些药粉并不是直接出现在手掌心,而是从手掌上面滑落下来的。 秦臻顺着手掌往上,很快便触摸到了手腕上的玉镯。内圈带着肌肤的温热,但表面却是触感冰凉,和寻常手镯一样。 触感冰凉…… 秦臻猛地坐了起来。 她意识到问题的关键,就在这血玉手镯上。 第14章 二夫人哑了 秦臻清楚的记得,她把手掌放到鼻前闻药粉成分时,手镯碰到了脸颊。 那时并没有这种冰凉的触感,反而还带了些温度,让本就受伤的侧脸疼得更厉害了。 而那时血玉手镯的颜色也和现在不一样。 那时的手镯,通体嫣红似血,妖艳绚丽。 而现在戴在手上的玉镯,虽说也是血红色,却没有那时艳丽。更重要的是,血红中带着莹白的玉石纹理。 鬼使神差的,秦臻把小臂上刚刚凝结的血痂抠破,伤口顿时便又沁出了鲜血。 腥红的鲜血顺着手臂蜿蜒往下,很快就触碰到了手腕处的玉镯。 然后,鲜血并没有再顺着手腕往下滑落,而是直接被手镯吸收。 血玉手镯里清晰可见的莹白色纹理,被鲜血一点点染成血红色,而后和整个玉镯变成一样的颜色。 嫣红似血,耀眼夺目,这才是真正的血玉手镯。 秦臻虔诚的盯着血玉手镯,默声道:“请给我一些治疗外伤的药物。” 话音刚落,手中就凭空多了很多药物,内服的外用的都有,就连消毒酒精和医用纱布,也一应准备齐全。 秦臻看着眼前这些熟悉的药物和医用品,激动得热泪盈眶。 不仅能够自动识毒,还有一个要什么有什么的血玉手镯,顿时让她这趟穿越之旅上升了好几个档次。 有了这两项神技,日后她在将军府里,便不会再像今日这般,任人打骂而无计可施。 秦臻用这些来自现代的药物将伤口处理妥当后,便将药物小心收藏起来,然后开始休息养伤。 等到她一觉睡醒的时候,已是午膳时分,肚子饿得咕咕叫。 秦臻推开门,便看到晏子卿正坐在院中石桌上用膳。 满满一桌子的美味佳肴,却被他一个人独享,实在是太可惜了。 “看来今日这午膳挺不错嘛。”秦臻也不往厨房走了,径自走到石桌边,啧啧叹道。 晏子卿握筷的手一顿,而后便看到秦臻在他对面坐了下来。 秦臻冲着晏子卿挑眉轻笑,道:“这满满一桌的美食佳肴,应该也是有我一份的吧。毕竟我们住在同一个院子里,膳食自然也应该是一起安排的。” 晏子卿眼神黯了黯,却也没有拒绝,对身旁伺候的丫鬟吩咐:“冬青,去为公主取一副碗筷来。” 丫鬟冬青闻言愣了愣,但终还是什么都没说,为秦臻取来了碗筷。 秦臻接过碗筷,便津津有味吃了起来。 满满一碗饭菜下肚,秦臻这时才意识到晏子卿好像一直未再动筷,正一个人喝着闷酒。 这氛围着实有些尴尬,秦臻便想着找点话题聊一聊。 “晏太医在碧芸轩住得可还习惯?”秦臻随口问道。 晏子卿将手中的酒杯放到石桌上,发出一声闷响,沉声道:“公主在将军府里是什么待遇,你心里不清楚吗?” 言下之意,他住得非常不好,她这句话无异于火上浇油。 出师不利,秦臻老实的闭了嘴,默默扒了两大口饭。 “公子,你猜我听到了什么趣事儿。早上来院子里闹事的二夫人,回去之后竟然嗓子哑了。” 院门口突然传来一道欢快的笑声,秦臻闻声望去,便看到一个丫鬟端着汤盅走进来。 这丫鬟秦臻认识,就是早上取早膳回来的那个,看来她还真是个打破僵局的小能手,秦臻不由对她产生了好感。 “你说这好端端的,怎么就突然……哑巴了呢……” 她走近之后才发现不对劲,声音越来越小,默默将汤盅呈到桌上。 秦臻连忙舀了一勺香喷喷的鸡汤放进碗里,一边吹着鸡汤的热气,一边说道:“这有什么好奇怪的,她与将军夜夜纵情笙歌,今早又一直哭闹个不停。这般折腾嗓子,就算今天不哑,迟早也是要哑的。” 丫鬟脸上悄然染上红晕,羞赧问道:“将军与二夫人夜里的事情,公主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 第15章 有洁癖 “我也不想的。”秦臻无奈的摇头,“可之前我重病卧床的时候,他们夜夜在隔壁翻云覆雨,那动静,那叫声,我想不知道都难呀!” “咯,就是那间屋子。” 秦臻伸手指过去,刚好就是晏子卿现在住的屋子。 话音落,晏子卿猛地站起身,只听得清脆的一声响,手中的酒杯就被他捏了个粉碎。 “去把屋里的床榻拆了,家具该扔的扔,该烧的烧,然后全部换成新的。院中里里外外也都再清扫一遍,我回来之后,不想再看到之前的任何痕迹。” 晏子卿一边吩咐一边步履飞快往外走,浑身上下每一个细胞都散发着浓郁的排斥和嫌弃,一刻都不愿在这里久待。 秦臻瞧着晏子卿近乎落荒而逃的背影,心情甚是愉悦。 难怪秦臻落座之后,晏子卿就一直没再动筷。 原来,他这是有洁癖呀! 秦臻眼眸眯成月牙儿状,舀起一勺温热的鸡汤入口,只觉醇香鲜美,味道好极了。 “真真是人间美味呀!”秦臻忍不住伸出大拇指赞叹。 冬青怨怒的瞪向秦臻,心中极度怀疑:他故意把公子气走,就是为了独占公子的鸡汤。 秦臻自动无视那如芒似剑的目光,又舀了一勺鸡汤入口,悠然浅尝慢品。待到舌上每一个味蕾都感受到鸡汤的鲜美后,才缓缓咽下。 秦臻心满意足的抬头,发现冬青仍是满眼恶意盯着她,这才出言提醒:“你家公子临走之前可是还有吩咐的。这院子虽然小,但又是拆又是烧的,还得不留下任何痕迹,得花不少功夫呢。” 冬青闻言,愤然拉着另一个丫鬟往屋里走,边走边数落:“半夏,我提醒你多少次了。咱们做下人的,要少说话做多事,别总这么口无遮拦。你瞧,又惹公子生气了吧。” “可是,公子让我去打探消息,我怎能不告诉他呢?”半夏满心委屈,想不明白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 秦臻瞧着她那懵懵懂懂的模样,嘴角不觉微微上扬。 原来叫半夏呀,真是人如其名,消肿散结、燥湿降逆,让人遇上便觉神清气爽。 半夏和冬青两人,还真如晏子卿所言,把屋子里的床榻和家具全都拆了,一个也没剩。 傍晚的时候,屋子的一应陈设全都换成了新的,还顺便把秦臻屋里的家具也换了一些新的。 那质量那做工,和之前碧芸轩里用的完全不是一个档次,住在里面自然也舒心了很多。 半夏虽然多嘴惹得晏子卿不高兴,但她这爱凑热闹又管不住嘴的性子,却是一点儿都没有改变。 “二夫人的兰沁苑里,这两天动静儿可大了。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她突然就觉得是被人下了毒嗓子才变哑的,让将军下令彻查,究竟是谁下的毒。” 晏子卿和冬青都不爱听半夏话痨,她便只能把打听到的新鲜事说给秦臻听。 秦臻挑眉笑道:“将军请了那么多名医进府诊断,都说只是用嗓过度。她现在说是中毒就是中毒,这不是搞笑吗?” “可不是嘛,还不准别人说个不字,一有人反对就开始哭闹,弄得将军日日焦头烂额的。”半夏附和道。 秦臻闻言顿时眉开眼笑,笑颜比花儿还要灿烂。 元媚儿那个作精闹起来,可有得萧逸辰受了。 秦臻悠悠喝了口花茶,又道:“不过她这样胡乱猜测也在情理之中,大夫们一个个都说静养几日便可痊愈。可这都多少日了,却还是一点儿好转都没有,搁谁都会心里发慌。” “算起来,今天正好第十天。”半夏掰着手指头数数,认真道。 “这才十天就受不了?”秦臻勾唇轻笑,“她要是一直这样哭闹折腾嗓子,日子就会越拖越久,那以后的日子她岂不是要憋得发疯?” “别说以后,现在就和发疯没什么区别。整天看着谁都觉得是给她下毒的人,搅得兰沁苑里人心惶惶的。甚至有人希望她彻底变成哑巴,失了将军的宠爱。”半夏小声道。 秦臻当时听到这话,心中还笑那些人想得太天真。毕竟她用的只是让人短暂失声的药,待到药物在体内彻底代谢,元媚儿的嗓子就会慢慢恢复。 直到几日后,萧逸辰为了元媚儿的嗓子,出现在碧芸轩的时候,秦臻才意识到事情有些不对劲儿。 第16章 你也有求人的一天 彼时,秦臻和晏子卿正在院子里享用下午茶,糕点、水果、美酒、香茗,应有尽有。 不过秦臻最喜欢的,还是那五香瓜子,嗑起来贼带劲儿。 萧逸辰说明了来意,便被晏子卿无情拒绝。 “我虽住在将军府,但从不听命于你。让我去给你的人看病,你怕是想得有点多。”晏子卿清冷说完,便起身进了屋。 萧逸辰碰了一鼻子灰,脸色十分难看。 秦臻似是觉得这样还不够,一边悠闲的磕着瓜子,一边对身旁的半夏说:“没想到萧大将军也还有求人的一天,稀奇,真是稀奇呀!” 话音落,萧逸辰脸上霎时乌云密布,连那浓浓的黑眼圈都盖住了。 秦臻看了甚是满意,脸上绽放出如花笑颜,连吐瓜子壳的尾音都带着俏意。 萧逸辰恶狠狠的瞪向秦臻,警告味十足。 可是秦臻压根儿就没用正眼瞧他,专心致志的嗑瓜子吐瓜壳,一次次想要尝试吐得更远,玩得高兴极了。 萧逸辰暗自握了握拳头,又朝晏子卿孤傲的背影说道:“只要你去给媚儿瞧一瞧,你想要什么尽管提。” 回应他的,是“砰”的一声关门声。 “我家公子可是很有原则的,只要是他不愿意做的事,就算是金山银山也不可能改变。”半夏适时在秦臻耳边叹道。 声音虽小,却是字字钻入萧逸辰耳中。 萧逸辰脸色阴沉到了极点。 他堂堂大将军,竟然被一个小丫鬟奚落,真是岂有此理。 秦臻察觉到周围弥散过来的怒气,悄悄把半夏拉到身后,不以为意道:“哪有这种毫不动摇的人,不过是金山银山的分量不足罢了。毕竟,有钱能使鬼推磨,只要钱砸得够多,没什么是不可能的。” “那是因为公主没遇到我家公子,公主且好好看着,我家公子是绝对不会动摇的。”半夏自信满满说道。 秦臻笑着摇头,眼眸微微眯着,让人看不清眼底情绪。 萧逸辰听着这二人的闲聊,面上若有所思,而后大步走向晏子卿的房间。 秦臻瞧着萧逸辰那意气风发的身形,捂着嘴笑了起来。 这高傲自大的萧逸辰,该不会真的进去向晏子卿砸钱了吧? 秦臻想着那情形,便笑得停不下来。 “我敢保证,不到一分钟,萧逸辰绝对会被赶出去,要不要和我赌一赌。”秦臻兴致勃勃撺掇半夏打赌。 “我也觉得会赶出来,所以这赌没意思。” 秦臻移坐到正对着房门的石凳上,翘首期待着萧逸辰被赶出来时的落魄样儿。 可是秦臻等了又等,满满一盘香瓜子都嗑完了,萧逸辰还是没有被赶出来。 约摸过了半刻钟之后,萧逸辰才从晏子卿房间里出来。 不是被赶出来的,而是大大方方的走出来。 身后,还跟着面无表情的晏子卿。 “不可能的,公子不可能改变主意的。” 直到晏子卿跟着萧逸辰彻底离开碧芸轩,半夏仍不敢相信晏子卿被萧逸辰说服了。 “小丫头,你还是太天真了呀。”秦臻起身拍了拍半夏的肩膀,悠悠道。 “不,一定是为了其它的事情,我要去查清楚。”半夏难以置信,小跑着追了出去。 日头不知何时藏进了云层里,清风拂过,带动院中枝叶沙沙作响。秦臻不由觉得有些凉,拢紧衣衫进了屋。 她笑半夏太天真,她自己又何尝不是呢? 第17章 汤有问题 晏子卿确实是去给元媚儿看病了,不光是去瞧一瞧,还尽心竭力为元媚儿治疗,日日都往兰沁苑跑,整日早出晚归见不到人影。 这日秦臻见天气晴好,便想着去花园里走走,赏花看景,却没想在院门口碰到了晏子卿。 秦臻望着面带倦色的晏子卿,勾唇似笑非笑道:“晏太医看诊这般不辞辛劳,想来将军给的诊金一定很丰厚吧。” “谁说我去看诊是为了诊金?”晏子卿不悦皱眉。 “噢,原来不是为了钱呀,那就是比钱更好的报酬咯。”秦臻故意拖长尾音,似是恍然大悟。 晏子卿没答话,算是默认了。 “不知晏太医治疗的进展如何,听说府里之前请了不少名医,可都没瞧出个所以然来……” 秦臻话还没说完,就被晏子卿冷冷打断,“已经治好了,没什么大毛病。” “是吗?那真是太好了。”秦臻喜出望外,连声音都不觉有些结巴,“听说元媚儿之前一直怀疑是被人下了毒,所以真的是下毒吗?还是什么疑难杂症?不知晏太医可否告知一二。” 晏子卿垂眸打量着秦臻,瞧着她那双满是好奇的星眸,嘴角划过一抹邪魅的轻笑。 晏子卿微微俯下身,凑到秦臻耳畔,轻声道:“究竟是不是下毒,公主不是应该比我更清楚吗?不得不佩服,公主好本事呀!” 秦臻心头一惊,连忙躲闪开来。 她没想到,晏子卿竟然真的知道了! 不知是紧张还是害怕,秦臻两颊不觉染上红晕,一点一点,一直蔓延到耳朵根儿。 不过既然晏子卿知道是她下的毒,那他就更应该清楚,她用的只是短暂失声的药物,不可能让元媚儿哑这么久。 初春的微风仍带着丝丝凉意,秦臻脸颊的热意很快便散去,好像方才的燥热只是一瞬的错觉。 秦臻冷静的抬起头,学着晏子卿之前的语气,冲他清冷笑道:“比不上晏太医手段好,自导自演,名利双收。” 而后,也不等晏子卿解释,径自拂袖转身。 晏子卿瞧着那匆忙离开背影,嘴角上扬的弧度不觉加深。 秦臻本来是打算去花园赏景的,可是看着那春色满园,她却一点儿欣赏的心情都没有。 心里莫名觉得烦躁,但又不想回碧芸轩,秦臻就这样磨蹭到日暮西斜,才慢悠悠往回走。 碧芸轩门口,秦臻远远便瞧见有个探头探脑的小丫鬟。 上前询问后,那小丫鬟答道:“回公主,奴婢是来帮半夏姐姐送参汤的。” 府里的丫鬟顺手帮个忙,本是再寻常不过的小事。但不知为何,秦臻总觉得有些奇怪。 进到院子里,冬青正好端着汤盅在秦臻房门前晃。 “今日是你去取的晚膳?”秦臻问道。 冬青摇头,“是厨房的奴婢刚送来的,说是半夏还在等一道菜,让她帮着把参汤先送过来。” 秦臻走过去打开汤盅,一股浓郁的香味儿扑鼻而来。 汤确实是好汤,只是,这汤里被人下了药。 媚药。 “这汤有问题,快拿去倒掉!”秦臻沉声吩咐。 “啊!” 半夏大惊,连忙跑进屋里阻止晏子卿。 屋内,晏子卿听到秦臻的话就停下了手中的动作。但这下了药的参汤,他已经喝了两口。 晏子卿走出来,吩咐冬青:“快去把半夏找回来。” “可是,公子你……” “快去!”晏子卿厉声催促。 这是秦臻第一次见晏子卿这么大声说话,因为他关心半夏的安危。 “快去找半夏,去晚了可能会有生命危险,你家公子我来照顾。” 得了秦臻这句话,冬青这才匆忙往院外跑去。 “参汤里有什么问题?下毒了?” 头顶突然传来晏子卿低沉沙哑的声音,湿热的气息喷薄在敏感的肌肤上,秦臻吓得浑身一哆嗦,连连往后退了好几步。 晏子卿见秦臻竟然害怕他,心头莫名一阵烦躁,鬼使神差的,伸手把她拉到身前,沉声道:“我问你话呢?嗯?” 秦臻见晏子卿面色泛红,额头冒出细密的汗珠,显然是药效发作了。 这么快就有了反应,可见药量下得很足! 秦臻心里慌得很,没好气嚷道:“你堂堂太医院院首,连这种药都辨不出来吗?你快放手,凑这么近干什么?” 秦臻的声音很大,耳朵里嗡嗡作响,没太听清她说的话,反倒敏感的嗅到一股淡雅的女子香。味道很淡,却又莫名的勾人心魂,忍不住想要得到更多。 晏子卿非但没有松手,反而又往前拉了一下。 秦臻脚下一个踉跄,晏子卿连忙伸手去扶。而后,秦臻便稳稳的跌进了晏子卿的怀抱。 秦臻挣扎着要离开,晏子卿却完全没有松手的意思,反而还搂得更紧了一些,因为这样让身体感觉很舒服。 秦臻心急如焚,怒吼道:“晏子卿,你他妈的给我放手!你不放开我,我怎么给你解药!” 晏子卿这次倒是听清楚了,却依然无动于衷。 秦臻没办法,只能剧烈挣扎起来。又是推又是搡,免不了身体的摩擦碰撞。 这般行为,对于中了药的晏子卿,简直就是在玩火! 晏子卿猛地抓住那双推搡的手高举过头顶,欺身逼近将她禁锢在墙壁与身体之间,不让她再胡乱动弹。 “你刚才说,要帮我解药?” 极具磁性的低沉嗓音再度在耳畔响起,近得就像是在耳蜗里发出的一般,惹得秦臻蓦的一阵战栗。 第18章 将军带人来抓贼 “你他么疯了,快放开我!”秦臻恼怒骂道。 晏子卿恍若未闻,眼眸里氤氲起雾气,低头细细打量着怀中生气的女子。 芙蓉如面柳如眉,星月似眸樱似唇,本是国色天香的娇女子,却总爱张牙舞爪的示人。 殊不知,她这个样子反而更加可爱。 就如此时此刻,晏子卿瞧着她脸颊红晕,随着夜色光影斑驳流转,就如欣赏着皎皎月光下,桃花雨翩然而舞的美景。 “你再不放手,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感受到头顶灼热如火的目光,秦臻不敢再拖下去,嘴上才刚警告完,就猛地抬腿往上撞去。 说时迟那时快,晏子卿瞬间松开了双手,闪身躲到一旁,仿佛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 月色朦胧昏黄,院中寂寂无风,空气里弥漫着浓郁的荷尔蒙气息,久久不能散开,憋得人喘不过气。 两个人全都面红耳赤,呼吸急促起伏,也不知究竟是谁中了药。 就在这万分尴尬的时刻,冬青慌慌张张的跑了进来,着急说道:“公子,不好了,将军带着人朝这边来了,说是府里进了贼……” 秦臻闻言,恨声骂道:“这哪里是捉贼,分明就是来抓奸的。奶奶个熊的,竟然来得这么快。” 秦臻现在严重怀疑,这汤里的药,就是萧逸辰下的。 “你瞧瞧你这帮的是什么人,下午才刚治好了他的心上人,现在就来给你下药。”秦臻恶狠狠瞪着晏子卿,埋怨道。 晏子卿不以为然,一本正经纠正道:“公主说错了,这汤里的药,是专门为你下的。” 这都什么时候了,他竟然还有心思去关心这个,真是不可理喻。 秦臻翻了个白眼,转身大步往屋里走,免得一会儿被萧逸辰撞见了,解释不清。 却谁料,秦臻才刚迈开脚步,晏子卿便又将她一把拽了回去。 秦臻身体一个旋转便直接偎进了晏子卿怀里,姿势要多过分有多过分。 素来沉稳的冬青,见到这一幕也不由吓得目瞪口呆,愣了一瞬才焦急提醒道:“公子,将军往这边过来了,马上就要到了……” 冬青的话还没说完,便只听“砰”的一声闷响,房门关上了! 不仅房门关上了,之前站在门边的两个人,也不见了! 屋内灯影幢幢,映照出窗面上交缠的两个身影。 冬青难以置信的擦了擦眼睛,画面变得更加清晰,且愈演愈烈。 “你发什么疯,没听见萧逸辰往这边过来了吗?” 秦臻被晏子卿这番行为惹得恼羞成怒,扬手便朝他扇过去,想要彻底打醒他。 晏子卿这时却是清醒得很,只是随便一伸手,便抓住了秦臻挥来的手掌。 “你之前不是说要照顾我,帮我解药的吗?这么急着走,是打算不负责任了?”晏子卿附在秦臻耳边轻声说道。 那低沉的嗓音,回响在耳朵里,酥酥麻麻的,似是风沙缠缠绵绵,听得秦臻浑身一哆嗦,鸡皮疙瘩掉了一地。 这是中招之后的正常反应吗? 电视剧里不都是异常亢奋,兽性大发,失去理智吗? 可秦臻怎么感觉,晏子卿这不像是中了药,而更像是中了邪? 秦臻疑惑抬头,便见晏子卿满头大汗淋漓。就连她的呼吸里,也全都是汗味儿,还夹杂着一股熟悉的药味儿,媚药的味道。 秦臻不由眉头紧蹙。 “嗯……” “轻,轻点儿……” 萧逸辰还没走进碧芸轩,便远远听见了这羞臊万分难以言喻的声音。 身经百战如他,自然知道这是怎么回事。 而那娇柔迤逦的声音,萧逸辰也瞬间辨识出了身份。 除了秦臻还能是谁! 该死的女人,竟然这般不知羞耻! “你们在外面守着,一个人都不能放出去。”萧逸辰面上黑云压城,沉声吩咐。 府中护卫领命,连忙行动把碧芸轩团团围住。 他们原本是来抓贼的,却没想到竟然碰到了这种事。 将军夫人平日里看着清心寡欲的,谁能想到,暗地里竟是这般模样…… 听着屋内绵绵起伏的声响,好几个年轻的护卫,不觉已是面红耳赤。 萧逸辰独自一人走进院里,带着翻江倒海的怒火,一脚踹开了房门! “啊!” 屋内两人惊叫一声,连忙从床榻上坐了起来 第19章 芫花香 “这才刚醒来几天,就急不可耐的找野男人,你就这么欠操吗?”萧逸辰怒不可遏,一进门就破口大骂。 “什么野男人,你说的是你自己吗?”秦臻目光冰冷盯着萧逸辰,一字一句沉声道,“真不好意思,就你这样眼瞎嘴臭的男人,入不了本姑娘的眼,白送我都不要。” 萧逸辰气得嘴角抽搐。 这个不要脸的女人,竟然还敢嫌弃他,真是活腻了。 “那我倒要好好看看,究竟是什么样的男人,才能入得了你的眼!” 萧逸辰拔出腰间利剑,毫不犹豫刺向床榻上的另一个身影。 那人察觉到危险,连忙闪身跳开,这才堪堪躲过了这一剑。 原本背对着萧逸辰的人,此刻正面对着他站在眼前。 萧逸辰看清那人,大吃一惊。 并不是什么男人,而是晏子卿身边的丫鬟冬青。 萧逸辰挑起榻上的丫鬟服扔给冬青,厉声质问:“你们两个刚才在干什么?没羞没臊的,成何体统?” “回将军,奴婢在帮公主按摩。”冬青低垂着脑袋,脸颊上染着不自然的红晕。 按摩? 按摩需要叫成那样? 当他是没见过世面的小孩子吗? 秦臻看出了萧逸辰的心思,冷声讥道:“推拿按摩,只有力道到位才能达到疏通经络的效果,疼痛难忍之时自然会呼叫出声,有什么大惊小怪的。” 话虽如此,可那叫声也太不正常了,任谁听了都会往那方面去想。 萧逸辰噙着狐疑的眸子,在房间里反复搜寻。 只是屋子里的陈设一目了然,没有一个能藏人的地方。就连空气中都只飘着淡淡的熏香,没有丝毫糜乱的气息。 这屋里的一切都很正常。 若是非要找出点不一样的地方,那便是这屋子里的人。 冬青是晏子卿身边的人,还是和他一样孤傲的性子,会甘愿帮秦臻按摩? “你家主子呢?”萧逸辰冰冷的目光落到冬青身上。 “不是在兰沁苑给元媚儿治嗓子吗,这都好多天了,整日早出晚归的见不到人影,也不知道治得怎么样了。”没等冬青开口,秦臻抢先答道。 “是吗?”萧逸辰冷笑一声,寒如冰霜的眸光望向秦臻。 萧逸辰这般居高临下盯着秦臻,无形中给她一种难受的压迫感。 秦臻不想在萧逸辰面前示弱,便从榻上下来,直起腰杆儿与之对视,眼神犀利丝毫不输。 萧逸辰本是朝着秦臻的方向微低着头,她这般突然站起来,两个人瞬间就凑得很近,近到可以闻到她身上的香味。 淡雅的女子香中,还夹杂着一股淡淡的花香。 芫花香,带着清酒味儿的芫花香。 那是只有晏子卿身上才会有的味道,萧逸辰熟悉得不能再熟悉。 “你果真和晏子卿厮混在一起!”萧逸辰猛地拽住秦臻的衣领,咬牙切齿说道。 不是反问,而是肯定的语气。 秦臻被萧逸辰突来的举动惹得一脸懵,一时间没答上话来,萧逸辰便当是默认了。 下一瞬,萧逸辰抓着秦臻衣领的大手,便猛地掐住了她的脖子,五指渐渐收紧。 “你当真活腻歪了是吧,竟敢在我眼皮子底下偷人!”萧逸辰手臂上青筋暴起,脸上燃着滔天的怒火。 秦臻不是第一次见萧逸辰发火,却是第一次在他身上感受到杀气。 萧逸辰手中的力道还在继续加重,似是打算就这样掐死她。 就这一瞬的工夫,秦臻便觉呼吸困难。她双手用力去掰萧逸辰的手指,用尽全身力气才换来了夹缝中的一丝新鲜空气。 “捉贼拿赃抓奸成双,你就这般空口白牙说我偷人,如何叫人信服?”秦臻一张脸憋得通红,眼底因缺氧布满红血丝,却仍掩盖不了满眼的不服。 那宁死不服的眼神,萧逸辰已经很久没在这双眼睛里见到过了。 不知怎的,瞬间就激起了萧逸辰的胜负欲。 “还不承认是吧?好,我这次便叫你心服口服。” 萧逸辰蓦的松开手,秦臻颓然无力跌坐在榻上,大口大口呼吸空气。 “既然你说好几天没见过晏子卿了,那你身上为何会有他的芫花香?”萧逸辰居高临下睥睨着秦臻,冷声问道。 芫花香? 就凭着这一点儿花香,萧逸辰就敢一口咬定她偷人? 秦臻抬起头,脸不红心不跳反驳道:“谁说我没见过他?我说他这几日忙得见不到人影,只是形容一个人很忙碌的说辞,不是说真的没见过面。这不,我今天下午去花园之前,就在院门口碰到了他交谈了几句,沾点儿花香也不足为奇。” 萧逸辰闻言又是一声冷笑,对她所说的,一个字都不相信。 “晏子卿身上的芫花香,只有在发热出汗时才会散发出来。敢问你们下午究竟进行了何种交谈,身上竟然染上了他的芫花香,还持续到现在都没散?”萧逸辰声如寒霜,直听得人后脊发凉。 秦臻脸色微变,一点儿花香而已,竟然搞得这么玄乎? 她眼神求助望向冬青,却见冬青默默点了下头。 第20章 自会有人教训她 秦臻在心中长叹一口气。 没想到,她竟然败给了这诡异的花香。 “现在无话可说了吧。” 萧逸辰看着面前哑口无言的秦臻,心中没有丝毫胜利的喜悦,反而烦躁更甚。 “与人私通,便是皇上也保不你。秦臻,这次是你自己作死!”萧逸辰冷冷盯着秦臻,脸色阴沉到了极点。 “秦大将军,与人私通这么大的罪名,可不能随便往别人身上扣。”秦臻不慌不忙站起身,气定神闲说道。 萧逸辰冷哼一声。 他倒要看看,她还想怎么狡辩。 秦臻面不改色,淡然道:“就算我刚刚确实和晏子卿在一起,身上沾染了他的花香,那又能说明什么?我们可以是在喝酒划拳,也可以是饭后运动锻炼身体,你凭什么就一口咬定我们是在私通?” “喝酒划拳会发出那种羞臊的声音?”萧逸辰咬牙切齿反问。 “都说了那是冬青在给我按摩。倒是你听到点儿暧昧不明的声音,就认定我与人私通,究竟居心何在?” 秦臻不待萧逸辰回答,又说道:“即便你今天没有听到那声响,也没有闻到花香,但只要看到我和晏子卿稍微走得近一些,就会认定我们有染,对吧?” 秦臻挑眸冲着萧逸辰轻笑,似是早已将萧逸辰看穿。 可是偏偏,对于秦臻所说的这一点,他就是这么想的。 萧逸辰恼道:“你自己行为不检点,还要怪别人多想?” “那还不是得多谢将军给我提供这么好的机会。”秦臻勾唇笑道,“要不是将军故意安排晏子卿住进碧芸轩,我哪里会有这么多机会和人家亲密相处。将军既然铁了心要戴这绿帽子,我自然要好好表现一番,免得让你失望呀!” “你!真是不知廉耻!” 萧逸辰气结,扬手便又要朝她脸上扇去。 秦臻不躲不闪,眼眸犀利盯着他,冷声道:“不过我还是要提醒将军一句,没有确凿的证据之前,莫要把事情闹大。不然就冲着你安排晏子卿住进碧芸轩这一点,就极易让人怀疑是你无中生有。到时候戴了绿帽子还治不了我的罪,就是得不偿失了!” 萧逸辰扬起的大手忽的调转了方向,长袖往后一挥,凌厉的掌风直接掀翻了榻几,茶盏稀里哗啦落了满地。 萧逸辰额头上青筋暴起,咬牙切齿道:“秦臻,你别太得意!我若是查到你已失贞,便将你浸猪笼,而后暴尸示众!” 秦臻嘴角抽了抽,暗自握紧双拳,默默往后退了几步。 这时,站在一旁的冬青,却突然抓住了秦臻的右手,吓了她一大跳。 “你干什么?”秦臻不悦问道。 冬青没答话,径自将秦臻的袖子挽起来。 然后,露出了白皙的手臂肌肤。 臂弯处,有一点殷红的朱砂。 “公主守宫砂完好,将军多虑了。”冬青说道。 萧逸辰冷哼一声。 心中很不是个滋味,也不知是庆幸还是失望。 秦臻显然是高兴的,眉眼间都笑开了花儿,“真不好意思,让你失望了。” 那肆意张扬的笑容,看在萧逸辰眼里,满满的全是挑衅。 可他此刻竟找不到任何理由教训她。 真是可恨至极! “将军,兰沁苑走水了,想必是那飞贼跑去了那边。” 门外响起护卫的禀告,萧逸辰这时才想起府中进贼的事,愤然拂袖远去。 兰沁苑走水? 那不就是元媚儿住的地方吗? 秦臻想到此处,嘴角的笑意不觉蔓延的更深。 “将军都已经走远了,公主没必要再笑了。”冬青提醒道。 “我心里高兴,笑一笑都不行吗?”秦臻反驳。 “那请公主把额头上的汗先擦干净再高兴吧。” 秦臻脸上的笑容消散,就近走到椅子上坐下,长舒了一口气。 何止是额头上有汗,她浑身都被冷汗浸透了。 她右手掌心仍旧紧紧攥着一把毒药粉,刚才要不是冬青及时解围,她现在恐怕已经和萧逸辰同归于尽了。 “谢谢。”秦臻望向冬青,由衷的表示感谢。 冬青冷冷道:“公主若真想感谢奴婢,就别去招惹将军。您以前的教训还不够吗,还故意弄出那种声音去激怒将军。公主想死没人拦着,但请您别连累我家公子。也别每次都弄得半死不活,然后又让我家公子费心劳神的救治。” “是,是,你说得对。我这条命还能活着,全都仰仗你家公子。”秦臻喃喃笑道,“可话说回来,这次要不是他身上那该死的花香,萧逸辰会突然发怒吗?” 冬青气极,怒道:“明明就是你先招惹将军的,竟然还怪我家公子!真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好了,都是我的错,不该去招惹萧逸辰那条疯狗。你快去把半夏找回来,若是实在找不到人,便赶紧回来告诉我,我们再想办法。” 冬青闻言,连忙小跑着出了门。 尽管冬青说的话很难听,也全都是站在晏子卿的立场上说的,秦臻却还是都听进去了。 这次听说萧逸辰要来捉奸,秦臻下意识的第一反应,便是也想要让他听听那些声音,恶心恶心他的耳朵,谁叫他之前故意在隔壁颠鸾倒凤气她来着。 礼尚往来嘛,秦臻想的很简单。 但她没料到沾染上了晏子卿身上的花香,惹得萧逸辰暴怒。确实达到了气萧逸辰的目的,过程却是惊险万分。 这一次的导火索是花香,谁知道下一次又会触碰到他的什么逆鳞。 所以,还是要少招惹萧逸辰这个暴戾易怒的人。 就如她奉劝萧逸辰的那样,若是不能一击毙命,最好不要主动出手! 不多会儿,冬青便把半夏找回来了。 冬青搀扶着半夏走得很慢,但半夏仍旧走得很吃力,脸颊上好几个鲜红的手指印,显然是受了欺负。 “这究竟怎么回事?谁干的?”秦臻沉声问道。 “我也不知道是谁,好几个人把我推进厨房的柴房里,蒙着头打了几下便把柴房门锁住了。”半夏弱声道,“我这身上的伤,大都是从柴房里逃出来的时候弄的。” “除了元媚儿还能是谁?!”冬青愤愤不平道。 秦臻从屋里取了外伤药出来,问道:“虽说我也怀疑是她,但总得有点切确的线索吧。免得报仇的时候误伤了人,又惹来新的麻烦。” 冬青连忙说道:“我家公子自会帮半夏报仇,就不劳公主费心了。” 秦臻不以为然,“你家公子现在住在碧芸轩,在萧逸辰眼里,早就和我是一路人了,他出手还不是照样会连累我。” “其实我也没受什么伤,这事就算了吧,就当是走路不小心跌了一跤,犯不着为了奴婢去得罪大将军。”半夏弱声道。 “那怎么能行!”秦臻和冬青异口同声道。 “你且告诉我,是不是元媚儿干的。”秦臻一边帮半夏擦着药膏,一边柔声问道,“若真是她,用不着我们出手,自会有人帮你好好教训她的!” 【注:由于版权限制,请移步微信公众号阅读】 已关注ddxsw公众号请直接回复:7011继续阅读。 没有关注的亲,请按照下列步骤关注阅读: 01:打开微信,选择添加朋友,选择公众号 02:完整输入【ddxsw】,然后点击搜索 03:关注后,输入7011即可继续阅读。 或者扫描下方二维码(手机用户,直接截屏二维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