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羽青书》 第一章 风雪郊野离别时 在中原大陆的东北方向,有另一片虽然人烟稀少,但却同样神奇的大地,关于这里的民间传说完全不逊色与富饶而神秘的西域,或巫蛊横行的云贵。中原的人们称这里为北岭燕州。然而就在这一片群山中,却有一支可以左右天下的力量——燕山钢铁军。这支起源于燕然山,兴盛于北岭的奇异军队装备着最精良的弓箭,最锋利的铁刀,最坚硬的铠甲。他们平时隐秘在群山的密林里时刻等待着那一声号令,一串只有他们才感觉得到的信号从世界的任何地方传出,或是钢铁军最坚固的堡垒,或是繁华的都城,或是某处荒凉的山谷。一旦收到命令,隐匿在世界各地的战士们都会日夜飞驰,来到那里,执行属于他们的使命。 然而,自从燕山钢铁军建立以来,钢铁军的领导者——经霞法师却从来没有发送过这条密令,似乎在等待着某个特定的时机。 深山里的人们几乎都很穷,他们都是猎户,在几条山谷里聚成几个只有十几户人家的村落。而男人一年的大多数时候都去更深的山里打猎,仅仅住在在狭小的木屋里。最近的木屋可能再几公里以外。妇女和还没到年龄的孩子们都会留在村落里。这种独自行动的猎人被称为渠罗人,起源于北岭西侧的渠罗山。 今年的第一场雪来的比往年早了些。 太阳从东边缓缓升起,又从西边缓缓降落。虽然太阳还没有完全落下,但是由于突然下起雪,使天色显得更加昏暗。雪下的不大,也不显急促。只是那种最和谐,最温柔的雪,大概就是农家一直期盼的瑞雪吧。 山村的夜是那么的黑,那有什么萤火虫。取而代之的是凄凉的狼嚎。细长的残月放出的月光也不在柔美,远远不及满月放出的光辉。这下是真的什么也看不清了。 黑暗中亮起了一丝星火,微弱的星火。 “哥,你说的那个富饶的中原大陆真的有一千个咋们村这么大吗?”一个十四五岁的少年蹦蹦跳跳地走在雪地上,留下了一串可爱的脚印,这少年叫黎肃,是山中猎户的孩子。后面根着一个二十岁左右的青年,在积雪里轻快地在雪上走着,他叫黎云。两人都穿着粗麻坐的衣服,做工也十分粗糙,显然是也山中的猎户,但是按照惯例,两人这年龄都应该进山打猎了,而且现在也不是下山卖兽皮,药材的时候,留在村寨显然十分不寻常。 “呵呵,远远不止哩!它中原大陆大无边,从北到南八千里,从南到北九千里。”那年长些的青年对他笑了笑,从袋子里摸出两块燧石,在一个树枝堆旁擦了几下,很快,一堆篝火亮了起来。 “那一定是个有趣的地方!”少年也不怕凉,直接坐在了雪地上,这对常年生活在北岭的渠罗人来说早就习以为常了。 “你明天一早就要去那里了,高兴不?” “当然,但是……我就没法再与你见面了。”少年的显得不免有些失落,他向篝火的方向挪了挪,似乎想要再暖和暖和。 “没事,我想你绝对会更喜欢那里的。”青年走到他旁边,安慰道:“我给你讲个故事吧。” “好啊!”少年喜欢听故事,特别是妈妈讲的,但后来妈妈得了重病,这个任务就自然落到哥哥头上。而且哥哥在讲故事方面也非常出色,每次他打猎时都会带上弟弟,无聊时就会给弟弟讲故事。他的故事和妈妈的却迥然不同。母亲的故事都是传播真善美的民间故事,或者神话。而哥哥讲的都是关于那片少年从未踏足过的中原大陆的。中原是个神奇的地方,那里有许多座城市,城市的城墙有山这么高。里边的人有几千几万个人哩!每天都有好多人从城里进进出出。在所有城里,最大的是洛阳。那里边有一座城中之城,叫长宁宫,是皇帝的家,比咋们村还大好几倍呢!对了,皇帝就是统治整个天下的人。像这样的事情,哥哥还讲了无数个,渐渐的,他就对那中原大陆有了他自己的认识。 “从前有一只青蛙,他从小到大都生活在南海边上的一口深井里。他认为井里的那潭水是世界上最大的海洋。过了不知多少天,井外面来了只大鳖,它是从南海来的。青蛙问它,南海有它的井大吗?大鳖笑道,南海一望无际,你这井算什么。不信你跳上来看看。青蛙将信将疑地跳出了深井,他看到了眼前的大海,从此,他就再也没有回到过井里了。” “所以……我就是那只青蛙?” “你想一辈子都待在井里吗?” “不,我可不想!” “那你就出发吧,或许不必等到明天,现在就出发吧。” “啊?可是……我或许还没准备好。” “呵呵,没事。”青年在口袋里摸索一阵,掏出一只精致的木哨子,哨子被刻上了各种炫丽的花纹,哨子末端还系上了一根寒斑鸠的尾羽,看上去颇为可爱:“遇到危险时,你就吹响这支哨子,我就会来帮你。” 少年将信将疑地接过哨子,一噘嘴道:“切,你骗人!你离得这么远怎么可能赶得过来!” “哼,你咋知道不行?走,上路吧!” 天已经完全黑下去了。少年带着他最喜欢的吕琴剑,还有哥哥送他的哨子,一头扎进北岭的大山之中。进山前,他最后一次回望了一眼他从小到大生活的村庄,回望了一眼那微弱又耀眼的篝火,他看见了哥哥眼里闪着的泪光。 算了,前方还有太多未知等着我,往好的地方想吧,那遍地黄金,人人用丝绸做衣服的富饶中原。 雀啼林高望无边, 冰崖覆雪月相衔。 风啸狼嚎碎石路, 悠悠步伐踏清闲。 虽然身在穷山恶水,但是只要多多留意身边那些美好的事物,那些所谓的狂风虎狼又与我何干呢?只是填饱肚子是一个问题。没事!反正跟着哥哥都打了好几年猎了,害怕他什么饿肚子!猎人是永远不会在自己熟悉的地方饿死的!三天一只兔,五天一只狍。再随便挖挖树根,摘点野果,总不至于饿死。 只是……每次到了夜晚,当他点燃了一堆篝火,他就不由地想到了哥哥。想到了他们分别时的那个夜晚。想到了无数个夜晚,当他和哥哥坐在篝火前,躺在满天星斗下,遥望星空。有时候他们在村寨时母亲也在。 “天上有几颗星星呢?”他依偎在母亲怀里。 “不知道啊。星星会眨眼睛,他们有时把眼睛闭起来,你就看不到了,但实际上那里的确有一颗星星。”哥哥常常这样回答道。 “他们为什么眨眼睛呢?” “如果你看见他们,是因为有人点亮了他们。而看不见时,是因为他们熄灭了。” 大多数时候对话就这么结束了,但是他们离别的前一天晚上,他又多问了一句:“可是……谁去点燃他们呢?” 哥哥站了起来,篝火的火光照在他的脸上,疲惫的目光变得坚定散发着光芒,“这就是我让你出去的原因,去点亮一颗属于你自己的星星。” 他笑了,顿时感到很兴奋又十分不可思议:“哥哥,你自己为什么不去这么做呢?” 哥哥愣住了,低下头来。他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些什么,但又把话咽了回去。几乎过去了一分钟,他才抬起头,叹了口气:“你迟早会知道的,不过不是今天。” “到底是什么时候?” “那得看你了。希望那天能够快点到来。” 他感到了非常的孤独。 “对了!”他好像突然想起了什么,打开口袋一阵摸索,拿出了那只寒斑鸠哨子,放到嘴边奋力一吹。 滴!一声尖锐的哨声响起,两只乌鸦似乎是被吓倒了,啊啊乱叫,飞到了夜空中。 滴!又是一声哨响,他环顾四周,什么也没有发生。他环顾四周,雪还是那堆雪,树还是那棵树,那堆篝火……也没什么变化。 滴!滴!他不甘心,又吹了两声。 “弟弟,你该独立了呀。”一个微弱但清晰的声音从黎肃身后传来。那绝对是哥哥的声音! 他猛然一回头,却没有任何东西。但那声音就是从那传来的呀!他往那走了两步,蹲下来扒开草丛,又走进了树林。突然,他看见了远方隐隐约约传来一丝光亮,似乎是另一个猎户的木屋。他目力极好,几里外的人都看得清。他提起了吕琴剑,劈开挡在面前的树枝,向火光的方向狂奔。越往林子里冲,树木更密集,道路也越难走。突然,眼前的视野豁然开朗而,一个小巧的木屋出现在他的眼前。他兴奋极了,一个健步冲向木屋。现在已经可以看清楚屋子里的人了,离木屋只有一步之遥。 “啊!”突然,黎肃脚下一软,他脚下的积雪突然陷了下去,这是北岭地区常见的“雪窟窿”,上面被积雪覆盖,表面看上去和普通的地面没什么不同,但实际上地面下是中空的,就像一个天然的陷阱。 “轰!”黎肃摔在了地上,在月下昏死了过去。 第二章 剑起交锋拜师习 当他再次醒来时已经是翌日下午了。睁开眼睛,他躺在了一张床上,有种回到家的感觉,这就是那所昨夜看见的木屋。透过窗户可以看见昨晚他掉进去的雪窟窿。木屋周围的树都被砍掉了,形成了一个小院子,这里看上去距离山外边还有很远。小屋里边的空间不多,但是各种生活用品却都很充足。不得不承认,这确实令人感到十分温馨。 “呀!你醒了啊!你是从哪里来的呀?肯定是迷路了对吧。我在外面发现你的!”一个女童突然跳上了床,把黎肃吓了一跳。她看上去十岁左右,脑袋两边扎了两个小辫儿。咯咯咯地对他笑着。 “呦呵,小丫头,叫什么名字?”黎肃顿时觉得有些好笑,看这丫头一脸天真无邪没见过世面的样子,看着就好欺负。 “我叫陈玲儿。你叫什么?” “我叫黎肃。这……离山外头还有多远?” “哈哈,大哥哥你睡昏头了吧,这是北岭的卜仄山,在北岭北侧,别看这里温度高,甚至比南边一点的地方还好点,但是实际上离山外隔了一整个北岭呢!再往北走就全是荒地了。你难不成是去哪儿吃雪的?”说着,陈玲不禁笑了出来。 黎肃看这小丫头竟然反过来嘲笑自己,简直无法容忍,他板着脸,没有一丝笑意:“切!要你管!我就是去吃雪咋地!小傻瓜!” “哼,你搞清楚主客关系好不好!这是我家!爱来不来,你走吧,这里不欢迎你!” “呃……”黎肃看那小丫头片子竟然如此嚣张,心里很不是滋味,不爽到极点,但是毕竟在别人地盘,也不好发作。于是讨好道:“好好好,我明白了。小妹妹,你……一个人住?” “才不是呢!我爹爹只是外出打猎去了而已。他可厉害了呢!等会儿让他来教训教训你。都这个点了,应该快回来了……”说完,陈玲打开屋子的门四处张望,看看有没有人过来。只见一个满身是雪的猎人从远处的森林里走来,他穿一件蓝黑色的铠甲,外面套了一件动物皮毛做的大衣,看上去是鹿皮做的,腰间是一把巨大而略显笨重的阔身短剑,背后是一把桓木硬弓,肩上还扛着一头死掉的狍子。看此人的打扮,一定是燕山钢铁军的成员。这套规格统一的盔甲装备,全身重达八十斤,阔身短剑重七十斤,而一般的钢铁军成员都能身负数百斤而日行百里,各种体术,萨满术(北岭特有的法术)都运用地出神入化,战力可以一敌十,以一敌百!而此人身长九尺,虎背熊腰却面目俊朗,一双三角眼炯炯有神,显然就是陈玲的父亲。 “爹!那大哥哥醒过来了!”陈玲见她父亲打猎回来了,一脸欢喜地迎了过去:“哇!好大一只狍子啊!今天可以吃烤狍子喽!” “带我去看看他。” 陈玲一路蹦蹦跳跳地走进木屋,对黎肃做了个鬼脸:“看你再嚣张!” 那名猎人也跟着走进了木屋,放下狍子,抖了抖身上的雪,利落地将鹿皮大衣拖下,挂在墙上:“感觉好些了吧,我还正好挖了点药材给你。” “谢谢,呃,怎么称呼你啊?”黎肃拱手一拜,显得无比真诚。 “哦!我乃卜仄山陈令柱。” “我乃北岭骆俊山黎肃。” “骆俊人?那里离着老远了,小哥来这里干嘛,不会是来这里打猎?” “不是,我……我本想去中原大陆看看,学点武义,讨点学问。只是不知为何落到此出来了……离中原可更远了些。” “呵呵呵,看你这服狼狈的模样!去中原还不被人笑话!”陈玲不知从哪儿又冒了出来,一脸不屑地看着黎肃,似乎在嘲笑他。 “你这丫头!我再怎么样,武义也比你强得多!” “哼,不比怎么知道?告诉你,我爹是燕山钢铁军的千夫长,秦梁法师!我可是继承了我爹的天赋!” “切,懒得跟你比!”黎肃也一脸不屑地看着陈玲。 “没事,这位小哥,你不是要去中原习武吗,要不由我来教你,咋们燕山钢铁军可不比那京城禁军差!玲儿跟他比比。” “来吧!”陈玲从腰间抽出一把寒光凛凛的精铁剑,此剑全长不足两尺,剑身细长而光滑,剑柄用硬木制造,裹了层牛皮。整把剑精致而轻盈。对于十余岁的小童来说实在是上好之选。 "哼,别说我欺负小朋友,比就比!谁怕谁!”黎肃跳下床,从腰间抽出那把吕琴剑。 黎肃的这把吕琴剑全身长两尺余三寸,是用所谓的“燕铁”打造的。比陈玲的精铁剑明显重上许多,挥起来也更加吃力。不过正所谓一寸长,一寸强。真正打起来毫无疑问是黎肃占上风,所以他十分看不起陈玲那副趾高气昂的模样:切!好像你真能赢一样,小丫头,还跟我斗。想当年我在村中也是一霸,除了我哥还没怕过谁!还打不过你这丫头不成?我到让你涨涨见识! 两人来到屋外,此时的雪已经停了,但地上还是有厚厚的一层积雪。 “无妨,这积雪正好增加点难度!”那钢铁军的千夫长站在数丈之外的地方,身上穿着的正是那钢铁军的装束:黑铁鳞甲,红蟒铁盔,阔身短剑,只是重杆长戟和桓木长弓没在身边,“说好了啊,点到为止,不伤对方。但伤其毫厘判负。” “来吧!”黎肃右手握紧吕琴剑,双脚顶着地面,摆出进攻的姿态,脸上露出自信的表情。 而陈玲却一手持剑,另一手背在身后,身体也保持直立,显得十分轻松而悠然自得。 “剑起!破敌!” 听见陈令柱一喊开始,黎肃两腿一蹬,跃到空中,飞身刺向陈玲:“小丫头,看剑!” 而陈玲则侧身一闪,一抚剑身,挡住黎肃的进攻。 “哟,还真有两下子,看招!”黎肃仗着力大和剑重的优势,一发力便将陈玲弹出数尺。再顺势一个横劈,剑刃就已贴上陈玲的脖子。 而陈玲也不慌,弯下腰来,躲过攻击,再运剑刺向黎肃腹部。 黎肃大惊,只好闪到一边:“可恶!不过你还是无法赢我的!”他握紧剑柄,再一次向陈玲劈去。 奇怪的是,这次陈玲却没有躲闪,竟然还闭上了双眼,口中念念有词。 “哼,还施咒,竟然敢在我的剑下施咒,谁给你的勇气!”黎肃大喝一声,手中的吕琴剑已经直逼陈玲脖子。 可就在黎肃快要刺到陈玲咽喉时,陈玲睁开双眼,一挥铁剑,原本银白色的精铁剑已经乍闪金光,剑身成耀眼的金色,一阵剑波乍然将黎肃轰出数丈之外。 “可恶!你当就你会施咒吗!”黎肃向后退了几步,握紧吕琴剑一个横劈,一道青色的弧形剑气快速地向她斩去。 “嘿!”陈玲向左边一闪,才勉强躲过,动作也略显狼狈。 “哈哈,露出破绽了吧。”黎肃乘着陈玲左右躲闪,顾及不暇之时,他一个箭步就贴到了陈玲身边,抬手就是一剑,而陈玲施了一个护法咒,硬是挡下了黎肃的进攻,连砍三剑也无济于事:“我就不信砍不动你!我砍!我砍!我砍!” 吕琴剑对一个人十四岁的少年来说总体而言是比较重的,所以黎肃没砍几下便已经气喘吁吁。 “哼,看我的!”陈玲后撤了一步,解除了护法咒,举起精铁剑,指向精疲力竭的黎肃。剑身顿时闪起了耀眼的金光,一个金色的光弹从精铁剑顶端射出。虽然黎肃也举起吕琴剑挡住了攻击,但是还是被巨大的能量波掀翻在地。 “可恶……”就在黎肃像从地上爬起来继续迎战时,陈玲一个箭步闪到黎肃身边,用剑抵住他的喉咙。 “哼,认输吧!” “嗯……我还有一招!”黎肃突然想到了什么,从口袋里掏出了那支斑鸠哨子,奋力一吹。 然而,什么也没有发生。 可恶……怎么回事……我哥咋关键时候掉链子……黎肃心想。 “切,搞什么呢!投不投降?认不认输!” “呃……我败了吗……”黎肃神情低落地说道。 “呵,这把终究还是我赢了!”陈玲脸上露出了得意的笑容,“小丫头!哈哈!快拜我为师!” “好……让我起来……”陈玲移开精铁剑,让他从地上勉强爬了起来。 可黎肃一站起来就转向了陈令柱,利落而熟练地跪下一拜:“秦梁大师,受徒儿一拜!” “哼!那你也得叫我师姐!我可比你先入燕门!” “哈哈哈!没想到我秦梁都还能收一个徒弟!”陈令柱郎爽大笑,但又突然话锋一转,紧锁着眉头问道:“你那只寒斑鸠哨子是从哪来的?”他在黎肃掏出哨子的那一刻,就察觉到了奇怪,因为那斑鸠哨子是燕山钢铁军百夫长以上的军官内部使用的暗号传递方式,而且可以对哨子进行定位。但是因为燕山钢铁军自建立以来就从未动员过百人以上的大规模行动,所以斑鸠哨也就不被世人所知。自己也有一支,不过还是灰斑鸠的哨子。而寒斑鸠是北岭最为神秘而难以捕捉的鸟类,自己在山里生活了一辈子了,只见过一次,还只是瞟到了一眼,然后那艳丽孤傲的寒斑鸠就飞走了。更有人生活在北岭而一次也没见过,好似传说中的神鸟,在北岭的地位不亚于凤凰,所以一根寒斑鸠的尾羽经常能卖到黄金百镒。虽然自己不太了解这套体系,不过寒斑鸠的哨子少说也是左右将军的级别,或是……那个深居简出的经霞大师…… “是我哥送我的。” “你哥叫什么名字!快说!” “这么激动干什么,叫黎云啊。” 啊?不对啊,自己从未听说过黎云这个名字,应该不是燕山钢铁军的高级军官。由于燕山钢铁军人数不多,个体能力强,所以千夫长就是高级将领了。难道只是民间的普通猎人捕到了寒斑鸠,又做成了哨子?也不是不可能,毕竟北岭几百万人,而且都有制作哨子传递信息的传统。经霞大师原本设计用哨子一部分原因,就是考虑到了北岭的这种情况,用哨子传递信息不易引人注意。而燕山钢铁军哨子的音色却更加清脆,可以从一群哨响中分辨出来,不会被敌人误导。看这小子这么弱的武功造化,一看就不像……难道真的是巧合? 唉,也不管这么多了,陈令柱当做什么也没发生似的说道“既然我已经是你的师傅了,那我就得承担起传授你功法的职责。” “但听师傅教诲!” “第一步……剑起后不要说话!”陈令柱一拍黎肃脑门到。 “是……师傅……” “呵呵呵,笨蛋师弟!”陈玲顽皮地对黎肃做了个鬼脸。 第三章 燕山密窟冰雪覆 太阳才刚刚升起,北岭的清晨是宁静的。 在广阔的北岭山脉,夕阳的晚霞是火红的,五更天的朝霞是金黄的。当清晨的第一缕阳光洒在北岭群山的雪地上时,顿时闪起了一片金光。 一般在这个时候,北岭的猎人都该出动了。 晚上出行的动物都开始休息,白天出行的动物也尚在休息。也是打猎最容易得手的时候。 雪还在下,风还在刮。 在一片空旷的雪地里,一名十九,二十岁的少年穿着单薄的布衣,手持一把利剑,霹雳有力地挥舞着。他神情严肃,时而迅猛突刺,时而横劈竖斩。天才亮了两三分,而他显然已经练了有一段时间。 他就是黎肃。自从他来到这里,就突然变得勤奋了起来。每天天还没亮就已经起床练剑,练完之后就随着师傅一起去打猎。到了晚上天快黑的时候,就回到家中。师傅在原来的小屋旁紧挨着又修了一栋木屋。大小规格和原本的差不太多,只是他在新屋的门口又竖了一个石碑,在上面刻了一首诗,他自己对自己写的诗十分满意。 林中有诗一首,刻之与雪屋石碑: 层层皑雪层层灰, 北雁秋去春又归。 悠长啼说中原事, 望向长安鞭马挥。 对中原的向往是不可能被时光抹去的,反而因为那无数个昼夜对中原的繁华的幻想,使得这种想法变得愈发强烈。 在将近五年的时间里,他动起了无数次这种念头。 哥哥的所有故事里都或多或少的提到过中原,当然也有关于北岭的,尤其是……那支燕山钢铁军。 钢铁军的领袖——经霞大师,那个左右天下的人物,那个曾经说服先帝,拯救过北岭的无名士子,那个神一般的人一直都是他心目中的偶像,他相信自己终究会有一天成为与他一样的人。 虽然师傅他也从未见过经霞大师,但是好歹是离目标更近了一步。而且已一个钢铁军的身份前往中原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然而……当时真正令他决定留下来的是那个声音。 “哥哥……是你吗?” “世上哪有这么巧的事儿:几公里一个小屋,叫我碰上了;几十公里一个钢铁军,还叫我给碰上了。” “五年前的那天晚上,我扒开草丛,看到了你的脚印,脚印一直延伸到了这个小屋前。四年前,我似乎在梦中看见了你的背影,做了一个留下的手势就消失了……” 不知不觉的,他停下了舞剑,叹了一口气,想了一下中原,又想了一下哥哥。对于哥哥,一天比一天模糊;对与中原,一天比一天清晰。 好像,你就在中原等我。 青蛙就要跳出深井了。 “黎肃,练得怎么样了?”就在黎肃怀念着哥哥时,陈令柱从屋里走了出来:“走!打猎去!”师傅对他招了招手,似乎已经早已习惯这周而复始的生活。 “师傅,你说我什么时候才可以去中原啊?” “你想去,什么时候都可以去,我不拦你。” 见师傅如此爽快,黎肃不免有些惊讶。看那略显疲惫的眼神,似乎早已洞察到他这种矛盾的心理了,这让他有点不敢相信:“今天就能去吗?” “当然可以了,虽然还有很多没有东西没有教你,但是也该让你去外面看看了。”秦梁法师似乎想到了什么,返回了小屋,又从床底下抬出了一口巨大的实木箱子,将一把精致的精铜钥匙插进黑洞洞的钥匙孔里,轻轻一扭。随着一声清脆的金属弹开的的声音,那口巨大的木箱悄然打开。里面摆着一大一小两个木盒。秦梁法师拿出大的那盒子,端到黎肃面前,打开后竟是一张略微发黄的羊皮地图。而另一个木盒里装的则是一个精致的红色锦囊。 “这地图上画的是咋们燕山钢铁军密窟地址,就在西南五百里,也不太远。而且从那里再往南两千里就是辽东了。” “还有那个锦囊里装的是地拦药丸,遇到危险时吃下去就行。” “谢过师傅!”黎肃拱手一拜,双手接过地图和锦囊。 “爹!我也要去!”不知何时,陈玲也醒来了,笑嘻嘻地跑了出来。 “不行!”陈令柱一摆手,果断地拒绝了她。 “凭什么?我还从来没有去过外面呢!”陈玲对秦梁法师做了个鬼脸。 “你年龄还小。” “那又怎么样!我是他的师姐,他可以,为什么我不行?” “呵,反正我是你爹,你必须听我的,反抗无效。” “切,好吧……”陈玲转过身,闷闷不乐地回到了屋子里:“我去睡觉了!扫兴……” “师傅!徒儿告辞!以后必回乡报答!” “哈哈哈!我收你为徒只是为了你那一点报答吗?我是看你有天分,为燕山钢铁军再添一员干将而已!” 黎肃对秦梁法师鞠了个躬,提起吕琴剑,以及师傅给的地图、锦囊踏上了前往燕山密窟的旅程。 呼,看来是我想多了。秦梁松了一口气,心里的一块大石终于落地。 他当初收黎肃为徒的很大一个原因就是那支诡异的寒斑鸠哨子。 如果那哨子真的是钢铁军的物品的话,那小子他哥一定是燕山军的高级军官,至少是个将军。这样的话,黎肃也一定身份高贵,武艺高强,但是他却恰恰不符合这两点,可以很自然的排除。 在一种可能就很危险了,他或许是朝廷的皇家禁军派来的卧底。 自从燕山钢铁军建立以来,就一直与朝廷摩擦不断。主要就是因为他是不受朝廷管控的一支强大武装力量,是对抗中央,挑战皇权,以及推翻其统治的潜在风险。所以历代君王都有过将燕山钢铁军彻底铲除的想法,但最终都被经霞大师成功化解了,始终没能爆发正面冲突。但尽管如此,双方依然处于敌对的状态。如果黎肃是朝廷派出的间谍的话,那么对燕山钢铁军来说绝对是一个巨大威胁,应该彻底铲除。但是如果他真是前来求学的山中猎户,将他残忍杀害或者抛弃,那就是违反钢铁军纲领的了,很有可能遭到严峻的惩罚,所以也就只能先把他留下来了。而那次与陈玲的斗剑,就是在测试他的战斗力。不过已他当时的表现与多年的观察过后,基本上可以排除他是间谍的可能性了。这么说是可以放心了。 想到这里,陈令柱长叹了一口气,教出这个徒弟,自己一生也算心满意足了。以他的天赋,将来必有大作为啊! 陈令柱来到了木屋内,全身顿感轻松。陈玲应该又已经睡下去了吧,先让她休息会儿……诶,等一下,她人呢?! 陈令柱愣住了,被子已经被掀开了,床上什么也没有。木箱子也打开了,各种各样的物品翻了一地,好像被劫匪洗劫过一般。窗户被打开,冷风呼啦啦地吹进屋子里。透过窗户,雪地上一串脚印延伸向黎肃离开的方向…… 他呆在了原地,似乎不敢相信……过了良久。他才反应了过来。手中的短刀从手心滑落。 陈令柱一拳砸在墙上,大吼一声:“你个小兔崽子!去干嘛了啊!!!” **** 在北岭西南茂密的森林里,黎肃走在厚厚的雪地上,他背上背着那一把吕琴剑,手上拿着那张略微发黄的地图。时而东张西望,时而低头研究半天地图。 “呃……这是给人看的玩意吗……应该差不多就这里了”黎肃来到了一个巨大的悬崖底端,悬崖就像一面石墙一样当在他面前。 “按照地图上说的应该会有个壁画,让我看看啊……哦……”黎肃用手擦去是墙上的雪。果然,悬崖的断壁上露出了一副巨大的壁画。与其他壁画不同的是,整幅画面整体用的是不太明显的猩红色,不仔细看更本看不出来,再加上北岭西南地区是真正意义的荒芜人烟,所以被发现的概率极小。整副壁画长三百尺余,最高的地方距离地面得有二十余丈,是一副百鸟朝凤图,只不过画面中央的凤凰变成了凤凰与寒斑鸠共舞的景象,很难相信这是人为造成的的。 “哇哈哈哈!一定就是这了!”黎肃兴奋地退后两步,站在壁画前,展开双臂,大喊一声:“芝麻开门!” 然而,什么也没有发生…… “可恶,怎么破地图!上面根本没写怎么开门啊!”黎肃气得狠狠地将地图砸在地上。 “气死我了!”黎肃冲到石墙旁边,一拳砸在上面。 “轰隆隆!”突然,整个山体出现了巨大的震动,悬崖上的壁画一块又一块地脱落,几只寒鸦叽叽喳喳地从树林里飞了起来,悬崖的石壁里传来了岩石碎裂和金属摩擦的声音。 突然,黎肃脚下一软,他脚下的地面陷了下去,像是一个滑梯,通往山体的深处。 “不会吧!这什么鬼玩意!”黎肃一阵头晕目眩,滚下了随到深处…… 第四章 天仿墨龙鳞结羽 在一阵头晕目眩的翻滚后,黎肃到达了通道的低端。 这里顿时豁然开朗,眼前是一个巨大的天然溶洞,但是四处都有人为改造的迹象。溶洞整体成八角形,洞中央是一个圆形的石质平台,平台上有四根柱子,看上去是用冰晶制成的,四根柱子中间是一尊克木满的雕像,是传说中的上古圣人,也是燕山钢铁军所崇拜的人物之一,在北岭可谓是家喻户晓。而中央的平台与黎肃所在的地方隔了一个深不见底的深渊,而深渊宽约百丈,想要靠通天索过去也绝对不可能。 洞壁上都被画上了密密麻麻的壁画,上面刻画着各种各样的祭祀图像,值得一提的是每幅壁画上都画了一个奇怪的物体——黑龙。像是直接用墨水泼上去的,每条黑龙的形状都不径相同,但都可以很直白的看出那是一条龙。壁画上的龙盘旋在祭祀的头顶,而且颜色一幅比一幅深,一幅比一幅细节更多。从开始的一团阴影,到有较为清晰的轮廓,在慢慢伸出利爪,长出尖牙……在最后一副壁画中,那条黑龙已经栩栩如生,看上去像真的一般,似乎随时都要扑到面前。 整个溶洞几乎没有任何光源,但是却并非伸手不见五指,而是那种昏暗的感觉。虽然天气不是特别寒冷,但是却令人忍不住发抖。 “哼,师傅说的密窟一定就是这里了,那平台上一定有好东西。只不过这这么宽的悬崖怎么过去呢?一定有机关!”于是黎肃俯下身子在石壁上一顿搜索。 “对了!壁画!一定和壁画有关!”黎肃抬起头开始研究起石壁上的壁画,他突然注意到了一个细节,对于整幅画来说,那萨满祭祀应该才是主角才对,他在整副画的正中央,而且对他的刻画也比黑龙要更加细致,但是不知道为什么,第一眼看上去,就是会先注意到那若隐若现的黑龙,祭祀总像是一个配角,甚至黎肃一开始都没注意到画面中央还有一个祭祀。而且祭祀周围的人们的人们的目光都落在了盘旋的黑龙身上,除了……那个人。在每副画面的右下角的人群中都有一个身材矮小也不引人注意的人向祭祀的方向望去,顺着他的目光找过去,最终落到了祭祀腰间的蛤蟆刀上。这不禁让黎肃想到了师傅对他唱过的那首燕山钢铁军内部广为流传的燕山诗史,当时是师傅逼着他背出来的: 凛凛北风聚燕山, 雪兽突袭仙庙翻。 天怀经霞劈兽还, 大仙壁缝蛤蟆刀。 力锤手鼓震冰妖, 利口银毛妖风啸。 …… 难道就是像诗史中说的,有副蛤蟆刀藏在壁缝里?黎肃一个激灵,观察起四周墙面上有无缝隙。果然他在隧道口处发现了一条较宽的裂缝,正好自己的手可以伸进去。黎肃迫不及待的伸入缝中一模,似乎有一个凸起的石钮,还可以按动,黎肃哪管那么多,果断地按了下去。 “轰隆隆!”黎肃脚下的地面突然开始震动起来,从深渊中架起了一座石桥通向了中央的平台。 “……呵,机智如我,如此精妙的机关都被我破解了,哈哈哈!宝藏是我的了!”黎肃兴奋地走上了石桥,向中央的平台。和预想的不同,平台上并没有宝箱,仅仅只是一尊雕像,别无其他。虽然那雕像做工却是精细,不过看上去实在没什么机关,只有他手上的那柄短刀看上去别为耀眼且锋利, “这刀一看就是稀世珍宝!老爷我跋山涉水几千里,总不能白忙一趟,就这宝刀了!”黎肃一使劲,将短刀从雕像手里拔出。 轰!!!还没等黎肃好好欣赏这把好刀。一团黑雾突然从雕像嘴中喷出,喷了他一脸。 “好卑鄙!”黎肃大惊,连忙退后两步,将短刀举到胸前,做出一副迎战的姿势。 雕像嘴里的黑雾源源不断的喷出,在溶洞顶部聚到了一起,形成条状,恰似一条威风凛凛的墨龙。 这……这不正是壁画上的记载的黑龙吗? 此时,洞壁上的壁画也产生了扭曲,竟然动了起来!没过多久,壁画就变成了另一番景象,那条墨龙突然开始攻击人群,将四周围观的人群或是吃进了肚子,或是残忍杀害。最终,画中仅剩下那条墨龙和萨满祭司。墨龙一个俯冲,冲入了祭祀体内。最终祭祀本人竟然变成了一根黑色的羽毛,落在了地上。 眼看那墨龙越来越大,鳞片也变得坚硬,发出“咳哒咳哒”的摩擦,碰撞声,利爪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增长,黎肃一个箭步,尽他全力冲向他刚刚下来的隧道。 “活命要紧!此地不宜久留!”来到隧道口,黎肃才发现不对劲。在隧道时还没发现:这隧道简直光滑地像一面铜镜,而且这隧道弯弯绕绕,有些地方几乎是个直角,想再爬上去根本不可能。 “可恶,怎么会这样……不过……历练了这么多年,干条小龙应该也是没有问题的!看我先下手为强,接招!”黎肃从背后抽出了那把吕琴剑,狠狠地向墨龙劈去。 呼噜噜!原本悬停在半空中的墨龙突然向侧边一闪,躲过了黎肃的攻击。趁着黎肃没反应过来,窜到了他的后方,一个摆尾,将他掀翻在地。 “啊!吃我一剑!”黎肃爬了起来,又一次向着黑龙刺去。 “咔!”黑龙一身怒吼,一团黑色的烟雾从他的口中喷出,喷了黎肃一脸。 “咳咳!可恶啊!”黎肃突然一个飞扑,双手抱住黑龙,用剑卡紧他的鳞片。那墨龙想挣脱,却无法动弹,这得转过身来,咬向黎肃。 “嘿!”黎肃见势不妙,从袋中摸出那柄从雕像手中夺来的匕首,抵住墨龙的嘴巴。 “轰!”那墨龙的鳞片突然一软,顿时化作一缕黑烟,消失不见了。 “嗯?那黑龙呢?”黎肃依然保持着警惕,那黑龙的气数显然没有穷尽,只是使了个脱身法。 呼啦啦!黎肃突然听见了凛冽的鳞片摩擦声,他一转身,只见那墨龙以离地面只有几寸的高度突然咬向他的小腿。黎肃大惊只是一个空翻,却趁机被墨龙掀翻在地。 “呵!”黎肃一跌倒,突然念起了咒语。只见他向边上翻了几圈,唰的一下跳到空中,从手中飞出一个飞镖,正中墨龙的头颅。 见此招有效,黎肃又接连从袖中射出几只飞镖,全都插在墨龙的头上。 “吼!”墨龙显然是被激怒,大吼一声,像一道黑色的闪电,向黎肃袭来。 而黎肃却根本不慌,双手一挥,插在墨龙头颅上的飞镖瞬间一阵噼里啪啦的声响。那墨龙原是黑烟化成,内骨鳞甲,五脏六腑皆可化作黑烟。被黎肃的飞镖这么一插,瞬间化作一缕黑烟。而飞镖由于没了支撑,噼里啪啦地掉了一地。 正当黎肃以为自己胜利时,那雕塑的嘴里竟然又开始吐起了黑烟。黑烟在空中又开始聚集,形成黑龙。 “可恶!原来是你这尊破雕像在搞鬼!看我不堵住你的嘴!”黎肃冲向那雕像,扯下袖子上的一块布,团成一团就塞进了那雕像的嘴里。 可是那黑烟好似是另一个世界的事物,竟然直接透过黎肃的手掌,还是冒了出来,不过那黑烟似乎还有毒,才一瞬的时间,黎肃的左手瞬间没有了知觉,瞬间动弹不得了。眼看着黑龙逐渐成型,马上就要向他袭来。无奈,黎肃只得转过身来迎战。可是去一只手的黎肃哪是那墨龙的对手。不下几个回合就被掀翻在地,黑龙见状,猛扑过来。 “呃……可恶……”黎肃此时已经遍体鳞伤了,但经管如此,他依然挺立着,吃力地掏出了那把匕首决定做拼死一战。 正当黎肃命悬一线时,一支锋利的利箭从远处飞来,插入那墨龙的后颈。那黑龙大惊回身望向利箭飞来的方向,黎肃也趁这个机会,一摆手臂,将匕首刺入墨龙的眼中,那黑龙也随之变成一缕黑烟。 “小妹!”只见隧道口处,陈玲挽着一把忌影灵弓,向黎肃跑来。 “哦!看来你打得很吃力!我来帮你吧!” “唉!你咋下来了!现在我们咋出去!那隧道光滑的像铜镜似的!” “哼,是我救了你唉!而且说不定打完这黑龙就会开启个啥通道呢!” 轰!中央平台上的那尊雕像又开始吐起了黑烟。 “可恶!我来牵制黑龙!你快去破坏雕像!”陈玲大喊一声,从腰间抽出一把精铁剑,朝黑龙劈去。 “哼,看我的!”黎肃一个箭步,冲向雕塑,举起吕琴剑就朝雕像看去。 “我砍!我砍!”黎肃连续劈了几下,可那雕塑就像是练过金钟罩一般,无论黎肃从哪个角度进攻都无济于事。 “笨啊!拿匕首刺他眼睛啊!” “左眼右眼?” “他就一只眼睛啊!”听见陈玲的提示,黎肃二话不说,举起匕首就扎向雕像的眼睛。刹时间,一股黑色的液体从雕像的眼中喷涌而出,流了一地,那黑龙也钻进了雕像里。雕像顿时变为了一根黑色的羽毛。 “哈哈!赢了!我厉害吧!对了你是怎么知道如何打败他的?” “啊?我在雪地里捡到了一张地图,好像是师傅送你的那张……” “我记得上面没写啊……” “嗯?反面清清楚楚写着呢!” “呃……怎么地图还会有反面……” 第五章 出得龙眼步穿林 北岭山脉西南,一片被冰雪覆盖的不毛之地。在这里,有一座山叫甲山。这似乎是人随便取的名字,再东边的叫乙山,稍微西边点就是丙山……在众多甲乙丙丁山中,甲山无疑是最高,最严峻的。山的东侧和南侧是一个雪坡,这里时不时就要发生雪崩。雪崩下来后,新的雪又落在了山上。就这样周而复始,一个冬天,山下的雪就不知堆了多高,等到盛夏积雪融化,还有可能露出一两具野兽的尸体。而山的西侧则是如同刀锋一般的悬崖,角度几乎为九十度,石壁也光滑的几乎不可能攀登。而山的北面稍微缓和一点,看上去是最容易,其实不然,这里是来自北海的大风常来肆虐的地方,这里全年最寒冷的时候连飞过的渡鸦都有可能被活活冻死,大风可以将你吹地站都站不稳。这也是此地一直无人定居的主要原因。而在这甲山的岩体中,有一个燕山钢铁军修建的巨大空间,原本是为了祭拜神灵,以及为弟子提供练功场地的。因此,这里的每个细节都极为讲究。 纵看此山,甲乙丙丁连为“之”字形,称为阵。横看此山,坐落于北岭最西,以华夏西高东低的总体趋势,这甲山就为北岭龙头。再算上西边一点的丙山和丁山,这就是北岭的龙眼。可吸收整个北岭的精气灵气,日月精华。险是险了点,偏是偏了点,但是对练武之人来说绝对是上好的修炼之地。可是后来,来自西方的游牧民族愈加强大,也开始对朝廷、中原施加压力。而此时甲山的军事意义变得比任何时候都要重要。于是,经霞大师亲自下令,用一块巨石挡住原来的的洞口,但是他也不忍将如此一块风水宝地永久封存,于是就设置了一系列机关,并把机关的解锁方法写在地图上,仅在燕山钢铁军内部流行。而两个钢铁军新一代弟子,却误打误撞地进入了这个密窟。 一打败墨龙,黎肃就冲向了那雕像化作的黑色羽毛。那羽毛大约有一尺长,三寸宽。应该是某种鸟的尾羽,却猜不透是哪种鸟。寒斑鸠的尾羽是天蓝色的,而这羽毛却是完全漆黑的,而且除了中间的一条茎以外,几乎没有厚度,整体看上去就像笔画出来的一样。如果真是这样,那不得不感叹这位画者的绘画水平,那叫个栩栩如生。 “嘿嘿,我看着羽毛必定是一稀世珍宝,不过从今天开始他就是我的了!哈哈哈!”黎肃捡起那浑身漆黑的“墨羽”细细地品味起来。突然一只手搭在了他的肩膀上。 “话说师弟啊,刚刚似乎是我救了你一命啊。啥也不给,也说不过去吧。”不知何时,陈玲悄无声息地来到黎肃身后,用着奇怪的眼神望着他。 “啊哈哈哈哈,那个那个,你说你咋根着我到这里来了呢?师傅同意你出……” “不要岔开话题!那个匕首和这羽毛选一个给我吧。” 黎肃看了看手中的匕首和羽毛。那把匕首虽然是短了点,但是一看那精致的做工和刀刃的锋利程度,以及用稀有的飘州铁做的刀身,傻子也知道是稀世珍宝。在看那羽毛,就显得平平无奇,而且似乎也没啥攻击性,更像一个纪念品。于是黎肃毫不犹豫地把羽毛递给陈玲,自己将匕首别在腰间,转过身,与陈玲拉远距离,防止对方突然反悔。 “哈哈哈!我就知道你这笨蛋会这么选!”黎肃忽然听到背后传来一阵笑声,只见陈玲一脸得意地将向他摇了摇手中的羽毛:“只是咋祖师爷——经霞大师曾经用过的齐墨羽!你那破匕首跟这比起来就是块破铜烂铁!” “呃……”黎肃看着腰间的匕首,顿时感觉亏大了。明明自己的功劳最大,却被那中途来摘桃子的小子分了一大半战利品,简直天理难容!更加令他感到意外的是,他的判断力竟然会出错。“你这羽毛究竟有何等法力!” “额……这个嘛,可以问一下我爹,不过你只要知道它很厉害就行了!” “……”黎肃用着一副看傻子的眼神望着陈玲:“你都不知道这是干嘛的就开始炫耀!?依我看这就是一根破羽毛!” “以你的鉴赏力,一根生锈的铁棍都能被说成奇珍异宝。” 黎肃也不在与陈玲争辩,岔开话题到:“对了,师傅到底同意你出来没有?” “哦,虽然他没表态,但是应该是同意了。而且我还在他枕头底下写了个纸条,他应该已经知道了。” “虽然我感觉你在撒谎,但我却没有证据……” 突然,黎肃注意到墙上的壁画开始出现变化,和前一次一样:扭曲,重组。 此时的壁画俨然变成另一幅模样:……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