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攻略他,撩哭他,我和反派HE了》 001重生后,秒遇校草老爸 “喂,醒醒,醒醒。” “祁哥,她不会死了吧?” “放屁,老子就不小心踹到了她,会死?” “祁哥,别理他,他就一傻子。” 半晌后,桑栩被人推醒,入目的是三张少年的脸,她吓了一跳,本能地双手护胸:“你们干什么?” 桑祁无语:“光天化日下,我们能做什么?你刚才晕倒了。” “晕倒?” “对啊,我们刚翻墙下来,没留意,祁哥撞到你了,然后,你就倒下了。”陈果摊手解释,一脸无奈。 太无语了,这也能晕过去?她是纸糊的吗? “所以,你到底怎么回事?”赵凯蹙眉,严肃脸。 “......”桑栩对此毫无印象。 眼前的这三张脸倒是很眼熟,不过,她没有去深想,解除警报后的她一下子被桑祁那身杀马特造型吸引住了。 少年那张帅气张扬的脸上,架着一副蛤蟆镜,一件花里胡哨的短袖衬衫配上一条花哨艳丽沙滩大裤衩,脚上是一双人字拖,修长白皙的手指还夹着一支烟,一副二世祖形象,看着就又痞又嚣张。 最为吸睛的是那个黄金爆炸头。 噗~ 桑栩想笑,但她并没有笑出来,从小就接受良好教育的她只抿了抿唇角,心底无语。 这都什么年代了,还有人烫这种发型! “起来!别想讹诈老子!”少年抖了抖烟灰,衣领微微倾斜,露出瘦削精致的锁骨,皮肤冷白。 桑栩站起来,一眼注意到眼前的陌生环境,脱口而出:“我这是在哪里?” “一中啊。”少年偏着头,漫不经心。 “什么一中?”桑栩继续疑惑。 桑祁像看傻子似地看着她,傻子吗?自己在哪都不知道? 他慢悠悠地回道:“汐城一中。” 桑栩:“......” 这满目苍痍破旧的地方是汐城? 她一个土生土长的汐城人,汐城哪个犄角旮旯她不知道?糊弄谁呢? 少年,做人要诚实! 桑祁将她一脸不信的模样纳入眼底,他懒得理会,不耐烦地道:“既然你没事,那我们走了。” “等等,我能问下现在是什么时间吗?”脑海里突然记起自己被一辆小车撞飞情形的桑栩连忙问道。 按理,她应该死了,不死也该重伤住院才对啊,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十点。”个子比桑祁矮半个头的陈果连忙抢着回答,小姑娘很漂亮,老大不喜欢他喜欢呢。 桑栩:“......不是,我是问现在是哪年哪月?” 三位少年:“.......” 你逗我?你当你是睡了一百年被王子吻醒的睡美人?不知道何年何月? “2000年9月5日。”短暂的沉默后,陈果还是好心地回答。 “2000年?”桑栩满脸震惊。 她出生于2004年6月,而现在是2000年9月! 也就是说那场意外车祸让她穿越了? 等等,汐城一中,2000年! 这不是爸爸十八岁、高三毕业的那年吗? 桑栩记得爸爸说过他高中时就读于汐城一中...... 脑海里一个激灵,女孩的目光重新落回桑祁那张帅脸上,然后是另外两名少年,来来回回,几秒之后,她确定了。 眼前这个一副吊炸天模样的少年就是她老爸,年轻时候的老爸! 而另外两名少年,圆脸,看起来亲切感十足的那个是陈果叔叔。 长脸,高冷严肃脸的是赵凯叔叔。 瞬间,女孩鼻尖酸酸的。 在她的那个世界,她已经三个多月没见过老爸了。 老爸和汐城大佬贺烬商场厮杀,最终,辉煌的桑氏集团一夜之间倒闭,老爸破产,她从豪门千金一下子变成了一无所有的贫民,连温饱都成了问题。 接着,老爸又被人诬陷做假账,被抓入狱。 她想见老爸,可警方说事情没查清之前不允许见任何人...... 再后来,便是老爸在狱中因抑郁症而自杀的消息..... “爸,我终于又见到你了!”女孩吧嗒上前两步,一头扎进桑祁的怀中,抱着老爸暴哭。 被突然投抱送怀的桑祁一脸玄幻:不是,老子才十八岁,哪来这么大的闺女?你追老子也不要搞得这么惊悚! 他用那只没拿烟的手去推女孩:“放手,老子对你没兴趣。” “不放,你是我爸,亲爸爸,我不是在追你!” 这....是被赖上了? 陈果和赵凯面面相觑:我去,为了追到校草,小姑娘可真是下了血本,亲爸爸都叫上了! 桑祁是汐城一中的校草,追求他的人不少,为了追到桑祁,女生们可谓煞费苦心。 二人当然是见证过多种追求桑祁的出场方式,但他们敢说,眼前的女孩刷新了他们认知的高度。 哎,奇怪的知识又增加了。 原来追男朋友还可以叫装晕碰瓷、叫爸爸! 二人眼神交流:都怪祁哥!要是听他们的不管就对了。 刚才,桑祁落下墙的时候,感觉自己撞到了什么。 一回头,便发现地上躺了个人,他以为是自己撞倒的,便让他们把她弄醒。 陈果说撞一下怎么可能倒,一定是故意碰瓷,不理她,自己就起来了。 桑祁不听,非要管。 现在,小姑娘人是醒了,醒过来就抱着桑祁叫爸爸,还纠缠着不肯放手! 就该直接走人,不该回头! 现在走还来得及不? 桑栩才不肯放手呢! 现在是2000年,按常理,她还没出生,现在的自己连黑户都算不上,估计打零工都难。 要活下去,除了紧抱老爸的大腿,还能有啥办法? 何况,要是放手,都不知道何时才能再见到老爸。 桑栩紧紧地抱着少年,脑袋埋在他的胸口,哭得一把眼泪一把鼻涕。 能再次见到老爸真好! 桑祁嫌弃地推开她,掏出纸巾边擦弄脏的衣衫边教训:“小傻子,你看老子这年纪生得出你这样大的女儿吗?碰瓷也不是你这种碰法。” 桑栩委屈:“爸爸,我真的是你的女儿,我来自2022年......” 这下,看热闹的陈果再也忍不住了,“噗哈哈哈.......” 连一向高冷,不爱说话的赵凯也忍不住大笑。 两少年笑得直打跌,妈呀,小姑娘想象力真丰富!你咋不干脆说自己是外星人? 桑祁那张俊脸黑成一线:“小姑娘,你是不是还会武?” 女孩眨巴了一下亮晶晶的眸子,她是真的会武,跆拳道黑带的那种。 只是,爸爸问这话是什么意思? 002砸场子 桑祁:“少看《未来战士》,科幻片看多了,会中毒!” 桑栩:“......” 桑祁:“小姑娘,我建议你去713医院看看。” “我没病。”桑栩气呼呼的,当她不知道713是精神病院吗?爸爸真是太损了! “走了。”桑祁不想理她,大手一挥,陈果和赵凯立即狗腿地跟上。 桑栩见状,也不示弱,吧嗒吧嗒,麻利地紧跟上。 听到身后的脚步声,桑祁烦躁回头:“小姑娘,从哪来回哪去,别跟着老子!” 又想赶她走? 桑栩超委屈。 上一世,爸爸为了保护她,在破产的前一晚,让陈果叔叔带着她离开了汐城。 等她回来,爸爸已经因被人诬陷账务作假而入狱。 后来,她连老爸最后一面都没见着,老爸便自杀了。 这一世,她绝不会放开老爸的手,让老爸独自面对困难。 “爸,你别赶我,我真的是你的女儿。”小姑娘可怜兮兮。 陈果和赵凯一脸可惜地看着女孩,刚开始他们以为她是想追桑祁,但现在看来,并不是那个意思。 哎,可惜了,这么漂亮一个小姑娘,竟然是个智障! 女孩皮肤白皙、模样娇俏可人,一件简单的范思哲体恤和一条浅色九分牛仔,将她衬托得清纯可人,一看就是有钱人家丰水厚土滋养出来的富贵花。 桑祁有点头大:“老子要去砸场子,你确定要跟着?” 女孩歪着脑袋,看着自家老爸:“......爸,你要砸谁的场子啊?” 少年睨了她一眼,“你个傻子问这么多干嘛?” 桑栩:“......我不是傻子,人家都说我的智商随你。” 她的智商随他? 笑死! 这不是在变相骂他傻子吗? 桑祁想打人! 女孩说完,转头对陈果道:“陈果叔叔,这话还是你说的呢。” 陈果“叔叔”一脸懵圈:我什么时候说过? 一向高冷的赵凯忍不住扬唇。 “所以,你们要砸谁的场子?” “贺烬。” 桑栩心头微惊:我去,老爸这么年轻就和贺大佬结仇了啊? “爸,你不能和贺叔叔打架。” “你以为你是谁?管老子?” “......” 若是放在前世,女儿说什么,桑祁便听什么,可眼前的桑祁并不知道桑栩是他女儿。 桑栩明白这个道理,便不再劝,她决定跟着老爸,看紧他,再随机应变。 被老爸无情拒绝后,桑栩也不气馁,鬼鬼祟祟地尾随桑祁一行来到了长安街,看见他停在了一家叫“夜色”的酒吧。 桑栩站在不远处的角落里,看到服务生一脸谄媚地对老爸笑:“桑少里边请。” 她不由地咂舌,老爸也太操社会了,这种地方一定没少来,连服务生都认识他了。 要知道,老爸现在还是个高中生,这种地方根本不适合他。 酒吧是这个时代最新兴的产物,到这里来消费的都是有钱的成年人。 桑祁昂着头,连个眼神都没给他,语气嚣张,“老子找贺烬,在哪?” 服务生恭敬回道:“桑少,他在1001号包厢。” 见老爸进去后,桑栩连忙也跟了进去。 她衣着简单,但一身大牌,一看就是有钱人家的娇娇女,守门的服务生自然也不会阻拦。 酒吧里,光线昏暗,中间的舞池黑压压的一片,摇曳着一群红男绿女。 舞台上,一名女歌手正在唱《滚滚红尘》,是慢四的节奏。 一对对男女正搂着跳交谊舞,有的还甚至还跳起了贴面舞,气氛暧昧懒散,纸醉金迷。 女歌手的身后是摇头晃耳的乐队,敲鼓拉琴,闭眼自我陶醉中。 有乐队的地方,一般都是高档娱乐场所。 桑栩上世和老爸对着干的时候,也是去过酒吧、进过会所的,知道这种高档娱乐场所都会养一批安保,越高档,养的人越多。 这样的高档舞厅,想必安保不少。 老爸不会是要砸这里吧? 胆儿也忒肥了! 桑栩暗自替自家老爸捏了把汗,这种地方带两个人,就想砸场子?有没有搞错? 桑栩进了酒吧后便失去了老爸的踪影,不过,她并不慌,她也并没有打算就这样直接进1001包厢。 要进入1001包厢,又不惹人注意,最好的办法就是扮成服务员。 桑栩潜进了酒吧后面的库房,翻了一圈后,没翻到服务员的衣服,只找到清洁工的。 她也管不了那么多了,直接套上清洁工服装,就往1001包厢走去。 两分钟后,桑栩出现在1001包厢门口,门口堵满了人,闹轰轰的。 桑栩心里咯噔了一下,难道老爸已经开始搞事情了? 她急忙挤了进去,透过人群缝儿,一眼看到里面的情形。 老爸举着一把椅子,却被一名服务生单手牢牢地控着。 咦,那服务生好高啊,居然和老爸有得一拼。 这个年代一米八几的高个子实在少见,老爸是这个时代少见的高个子,桑栩好奇地看向服务生的脸,顿时愣住了。 我去,那不是贺烬吗? 桑栩上一世收集过贺烬的资料,自然认得他。 眼前的贺烬比成年后的贺烬看起来更年轻,但五官区别不大。 此时的贺烬约莫十七八岁,一头黑色短发下是硬朗帅气的五官,狭长的凤眸微挑,眼神凌厉,带着几分戾气。 但,帅,还是真地帅! 至少在桑栩这种上世追过星,为爱豆打过榜的女孩看来,他长得是真好看,比明星还好看的那种。 桑栩心里叹惜:可惜了,这么帅的小哥哥不去走t台,却在这种声色场合卖脸,珠玉蒙尘啊。 之所以发出这样的感叹,是因为包厢里沙发上的男女穿着暴露,废糜之气甚重。 被贺烬拦住,桑祁的眸色陡然一暗,薄唇微抿,眼底有杀气翻涌:“放手!” “桑少,咱们有事私下解决,这里是公共场所。”贺烬面色平静、波澜不兴。 “公共场所?老子要的就是这种效果,老子要让全汐城的人都知道你得罪了老子,谁敢收你,老子砸谁!” 桑祁拍着贺烬的脸,口沫横飞,态度极其嚣张。 看着自家老爸作死,桑栩心里叫苦不迭。 003自作孽,不可活 她推开前面挡着的人,“麻烦,让一下,借过。” 被推的男人回头看到她穿着一身清洁工衣裳,正想发火,但对上那张脸,顿时说不出话来了。 我去,什么情况? 清洁工这么漂亮这么年轻?! 在他愣神之际,桑栩已轻易地越过了他,冲进了中间的空地上。 她上前扯了扯桑祁的衣袖,“爸,咱们有话好好说,你不要和贺叔生气好不好?” 桑祁看到她那身一言难尽的清洁工打扮,愣了一下。换作平时,他大概会觉得她不仅是傻,还可能是精神病,大热天的穿两件,还穿清洁工服装?很美吗? 但此时,他没功夫理会她。 “滚!”他用力拍掉女孩的手。 桑栩捧着自己发红的小手,委屈巴巴,“爸,有话好好说啊。” “陈果,给老子把她拉开!” “爸,你别和贺叔叔打架啊,你打不过他的。” 桑祁:...... 老子是打不过他,但老子有钱,他敢打吗? 贺烬敢砸了酒吧,桑祁敢说,他卖了自己都赔不起。 但这些话他才懒得给一个傻子解释呢,他吼她:“关你屁事,滚不滚?不滚连你一块儿打。” 老爸好凶啊。 桑栩都快被他吼哭了,捂着手站在一旁要哭不哭的。 突然当了“叔叔”的贺烬,视线落到了女孩的身上。 包子脸,白白嫩嫩的,一双亮晶晶的眸子,总觉得在哪里见过。 明明看上去像个娇生惯养的有钱人家小姐,偏偏身上却违和地穿着清洁工服装..... “你他妈看谁呢!”桑祁陡然火起,“你他妈是不是看到老子身边有一个女人你就要抢一个?” 桑栩心里咯噔了一下,老爸这是......早恋? 还被贺烬抢了女朋友? 我去,这么刺激的吗? 两大清流竟然都是玩早恋的人! 好崩人设呀! 早节不保了! 这两人可都是汐城洁声自好的人。 尤其是老爸,名声比贺烬好听。 老妈早丧,老爸长年独自带崽,当爹又当妈,对她呵护备至,被誉为汐城的“国民老公”,专一、痴情,还护崽—— 是汐城无数女人梦寐以求的对象。 说起老爸的追求者,那可是绕着汐城转一圈还能挽个蝴蝶结。 桑栩怎么都没想到年轻时的老爸竟是这样的放荡不羁爱自由。 收到老爸“早恋”讯息的桑栩简直怀疑了人生,这还是那个专一痴情的老爸吗? 贺烬淡漠回道:“桑少,你这也太霸道了吧?我连看谁都要你来规定?” “你他妈别揣着明白装糊涂!” “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桑祁干脆挑明:“徐思媛。” “不认识。” 桑祁呵呵笑了,“校花,你不认识?你他妈不知道她是我的马子?” “抱歉,我脸盲,校花是谁不清楚。” “你他妈还给老子装!”桑祁眼角的肌肉颤了颤,怒火中烧,“你他妈敢做不敢承认?孬种!” 被人骂孬种,是个人都不会忍气吞声吧? 然而,令桑栩诧异的是,贺烬竟然自始至终都保持着平静,没有丝毫被激怒的迹象。 这定力也太好了吧! “没有做过的事,我为什么要承认?”贺烬否认。 桑祁气得扯起椅子便想砸,但居然没有扯动。 他一个娇生惯养的富二代哪里是从小便从事体力劳动的贺烬的对手? 何况,贺烬这人,私下里还打点黑拳。 见拉不动,桑祁干脆放开,又操起一瓶酒就往茶几上砸去,却被贺烬的另一只手捏住了瓶子。 看着自己咄咄逼人的老爸,桑栩叫苦不迭:老爸,自作孽,不可活啊! “爸,冲动是魔鬼!冷静,冷静!” “爸,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莫欺少年穷!” 然并卵,她就是白劝。 此时的老爸,像只斗红眼的公鸡,根本就拦不住。 桑祁愤怒得都快疯了,放开酒瓶,抡起拳头就砸向贺烬的脸。 砰! 一声闷响,鲜血从贺烬的唇角淌下。 他放下酒瓶,用手指抹了下唇角上的鲜血,眸底一股危险肃杀翻涌,但脸上却是克制的表情。 桑祁这一拳倒是爽了,看着贺烬隐忍的表情,更加嚣张。 他把脖子伸过去,一张俊脸凑到贺烬的面前挑衅:“你他妈有种倒是揍老子啊!盯着老子干啥?” 这么嚣张!! 是个人都忍不下去! 当所有人都觉得贺烬不可能忍得下去时,贺烬却只是捏了捏拳头,最后又慢慢松开。 “桑少,人你也打了,是不是该离开了,我还要上班。”他淡淡说道。 “上班?老子要你没的班可上。”桑祁提起酒瓶接二连三地砸下,口中狂吼:“陈果、赵凯,你俩死了吗?给老子砸啊!砸完了老子赔!” 看着眼前疯狂嚣张的老爸,桑栩简直惊呆了,这小混蛋真的是她爸? 不太科学了! 太违和了! 还她英俊潇洒、霸气侧露的霸总老爸来!!! 包厢里乱作一团,四溅的玻璃渣,尖叫声、哭喊声...... 桑栩脑子一个激灵,立即有了主意,捏着嗓子混在人群中正准备喊“条子来了”。 偏偏这时,外面真的有人叫了起来。 “条子来了!” 桑栩大喜,天助我也! 这个时代,娱乐场所是扫h的典型场所,酒吧的包厢更是重点彻查的地方。 场面瞬间失控,人们疯狂地往外拥,谁都不想被误抓。 桑栩再抬头时,已经不见了老爸的身影。 周围,男人们的汗臭、女人们的香水以及酒水混杂成一股难闻的气道,但她无暇顾及,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不能被抓,不能! 别人被抓了,一顿审问,发现没问题就放了。 可她....... 就连姓名、户籍这东西都没法交代清楚啊。 桑栩无法想像一个横空出世的黑户,将会面临什么样的后果...... 她惊慌失措地往外挤,正好看到贺烬往与门相反的地方挤。 她果断跟过去,一把抓住他的手,“贺叔,救我。” 混乱的嘈杂声中,贺烬并没有听清她说的什么,对上那双可怜无助的大眼睛,他犹豫了一下,抓住她的手腕,“走这边。” 两个人在夜幕下不停奔跑,直到身后的鼎沸声终于不再入耳,才停下了脚步。 004沦落街头 桑栩弯下腰,两只手撑在膝盖上,大口大口地喘气。 缓过气后,她擦了一把汗,当着贺烬的面三两下拔掉了身上的清洁工衣服。 贺烬:...... 九月初的天气,穿两件,清洁工衣服还厚实,可真热死她了。 贺烬偏头点燃一根烟,往墙上一靠,曲了一支腿抵在墙上,姿态散漫不羁,眼神却很冷。 桑栩一抬头,一不小心,闯进他寒潭般冰冷沉邃的眸子里,禁不住瑟缩了一下。 贺烬隔着薄雾打量着她。 女孩生得漂亮,大大的杏眼有种天然的娇憨,白皙的皮肤娇嫩得吹弹可破。 黑细顺滑的锁骨短发自然垂下,尾端扫在她漂亮的锁骨上...... 款式别致的范思哲体恤和浅蓝色prada修身牛仔裤,将她的身形勾勒得修长完美,总之,穿得简单,但看起来却很潮很青春,还满身大牌! 他勾起了唇,带着嘲意,“清洁工?” 桑栩:“......不,不是。” 冷静下来后,面对老爸的死对头,桑栩有些害怕。 上一世,她调查的资料里,贺烬表明是一名企业家,但私底下却是一个危险人物,他行事狠辣,为人阴鸷,黑白两道闻之丧胆。 在他询问的眼神中,桑栩害怕到结结巴巴:“我是桑祁的女......妹妹。” 听到她口吃般地顿了下,贺烬以一种他懂了的表情点点头,“桑少的妹妹可不少。” 桑栩:“......”并不是那种妹妹。 然后,两人沉默下来。 这是一条人迹罕至的小巷,路灯将两人的影子拉得老长,天空还挂着一轮半月,银光洒下,夜风里带着初秋的清爽。 偶尔传来几声狗吠,一切都那么安静。 又过了好一会儿,桑栩才开了口:“贺.....同学,我老......哥砸了你的场子,害你丢了工作,我会想办法补偿你的。” 听到她这样说,贺烬唇边的嘲意更甚,他问道:“你哪个学校的?” 桑栩懵了,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 接着,便听他轻喃,像是自言自语,却又带着无限的嘲意,“高中、早恋。” 桑栩:...... 不是这样的,她才不会早恋呢! “我真地是他妹妹,不是你想的那种妹妹。” “走了。”贺烬将烟掐灭,把烟头扔在地上碾灭,一脸关他什么事的表情。 想到老爸刚才作死的举动,桑栩觉得不做点什么不行。 看到贺烬要离开,她连忙喊道:“贺.....同学。” 声音怯怯的。 贺烬顿住脚步,但并没有回头,“有事?” “今晚我哥砸了你的场子,是他不对,我代他向你道歉。”女孩深深一躬。 看着地上躬出的身影,贺烬勾唇,嗓音带着几许轻蔑:“道歉就完了?” “我一定会想办法补偿你的,希望你大人大量,不要和我哥计较。”桑栩认真说道。 贺烬轻嗤了一声,不置可否,走了。 直到贺烬的背影消失在夜幕里,桑栩才长长地吐了口气,放松了绷紧的脊背。 周围像是突然安静下来,让她有种失真的感觉。 就像梦一样,周围的一切都与她无关,她只是一个过客。 桑栩靠在墙上,好一会儿才找回来到异世的真实感。 肚子咕噜直叫,饥饿感无一不在告诉她,她不是在梦里,而是真地活着,在一个极熟悉又陌生的环境里活着。 这个世界里,她是那么无助。 因为身无分文,还没有合适的身份,她连活下去都不配。 桑栩越想,头皮越发麻。 除了找到老爸帮忙弄个身份,她实在想不出什么别的好注意。 可是,让一个和自己一样大的少年相信自己有一个和他一样大的女儿,那......不是天方夜谭吗? 不不,比天方夜谭还天方夜谭。 换她自己也不信,就他妈离谱,离天下之大谱! 桑栩觉得自己陷入了绝境。 ...... 她躲在桥洞下,地上是她找来的干草,蜷在干草上,摸着自己饿得咕咕直叫的肚子作心理暗示:睡吧,睡着了就不饿了。 第二天,天才蒙蒙亮,桑栩便从桥洞下探头环顾了一番,见周围没人,才赶紧出来。 饿了一天一夜,肚子都快贴到后背了,再这样下去,恐怕得饿死了。 她决定去捡垃圾,找了好多地方,终于捡到了十来个空塑料瓶,然后提着那些瓶子哒哒哒地来到废品收购站。 “小姑娘,这点也拿来卖啊?”收废品的大婶有些无语地看着她,人家卖废品的都是大口袋大口袋地扛着来,她倒好,几个瓶子也来凑热闹。 桑栩双手合十,小模样可怜:“阿姨,你别嫌少,帮帮忙,你就收了呗,我已经一天一夜没吃饭了。” “......”大婶上下打量着她,女孩皮肤白皙,模样娇嫩,上身是一件质地很好的白体恤,款式简单,但特别好看,虽然大婶不认得她穿的什么牌子,但还是一眼就知道,这小姑娘应该是有钱人家的孩子。 只是,她身的衣服确实有一点点脏了。 “算了,给你算五毛吧。小姑娘,离家出走不好玩,去买个发粑,吃了早点回家吧。” 桑栩千恩万谢地接过大婶递过来的钱,捧着五毛钱哒哒哒地跑向前面不远处的发粑摊位。 “一个发粑。”她递上五毛钱,盯着发粑的眼睛都直了。 她吞了口口水。 卖发粑的大婶先是装了一个发粑,再看到女孩的眼神,和她身上些脏的衣服,大婶愣了一下,又装了一个,“小姑娘,看你可怜,我送你一个,吃完了,早点回家吧,离家出走可不好玩。” 和收废品大婶的话一毛一样! 桑栩:...... 才一天一夜,她都沦落到这种地步了吗? 她蹲在树荫下,剥掉发粑外面的青叶,小口小口地吃。 天已大亮,她也不敢再去捡塑料瓶,她这个样子很容易被人怀疑离家出走,要是被好心人送到收容所,就惨了。 终于熬到了午休时间,桑栩拖着疲惫的身子来到汐城一中。 校园门口,桑栩拦下一名正在听随身听的男生,“同学,你知道桑祁在哪吗?” 沉浸在音乐声中的少年茫然地抬起头来,在看到桑栩那张惊为天人的脸后,震惊半晌,才取下耳塞,结结巴巴地说道:“小姐姐,你......你再说一遍,我....我没有听清楚。” “你知道桑祁在哪里吗?”桑栩只得重复。 在听清楚“桑祁”两个字后,少年如同听到什么毒虫猛兽似的,一脸惊恐地逃开,“我不知道,我不知道。” “......” 哎,老爸真是声名狼藉啊! 桑栩一连问了几个人,个个都状似听到“狼来了”似的,惊恐逃离。 女孩无语极了,老爸这名声得有多糟糕啊! 她在外面无聊地转悠着,等待老爸从学校里出来。 突然,巷道里传出一道清脆的女声。 005他疯求才和她做dna “桑祁,你是我心目中最明亮的太阳,每当看到你,我内心的黑暗便被驱散。你是天上的最美的月亮,每当繁星满空时,我便对你深情凝望.....” 我去,这什么土味情书? 桑栩无语地探头看去,不远处,吊儿郎当的老爸正站在网吧门口,陈果和赵凯一左一右,三个高个子像三尊杀神。 对面,站着一个穿着连衣裙的漂亮女生,她手里捧着一张纸,口中磕磕绊绊地念着。 小女生念完后,抬头满脸羞涩地望着少年。 桑祁偏着头,面无表情地听完女生的情书,两根手指夹下唇间的香烟,微微垂眸,左手抖了一下烟灰,淡淡地吐出一个字:“滚!” 小女生愣了一下,瞬间便红了眼睛,嗓音带着哭意:“桑祁,我喜欢你三年了,徐思媛都不要你了,你为什么还不接受我?” “滚/不/滚?”少年一字一顿,邪肆的眸光染上几分戾气。 小女生差点当场落泪,捂着嘴巴,掉头就跑,差点撞上巷口的桑栩。 桑栩:...... 这也太刺激了吧?居然碰上老爸被求爱的名场面! 不过,好像有些尴尬啊。 但她管不了那么多,眼看老爸就要进网吧,桑栩才不会让他走掉呢。她哒哒哒地冲上去,喊了一声:“爸!” 桑祁顿了一下,无语:又来这一套! 他掉头就走,却被桑栩一把抓住,又是一顿暴哭:“爸,你不要小栩了吗?小栩好可怜啊。昨晚我住了一晚上的桥洞,喂了一晚上的蚊子......” 桑祁:...... 陈果和赵凯:...... 桑祁:“小傻子,你这样跑出来,你家里人不担心吗?” 桑栩哭得一把眼泪一把鼻涕:“爸,我都给你说多少遍了,我来自2022年,我只有你一个亲人。” 桑祁:“......” 看,又来了!又来了!头大! 算求,当他没听见。 他瞟了女孩一眼,见她依旧穿着昨天的衣衫,还有些脏。 对于她说住桥洞这件事,倒有些信了。 桑栩为了让老爸相信自己,如数家珍地说道:“爸,我知道你叫桑祁,你和陈果叔叔、赵凯叔叔三人从幼儿园起便是同班同学,现在在汐城一中高三五班,爷爷叫桑烨然,奶奶叫何亚楠......” 桑祁猛然一顿,满脸狐疑地看着她,“你调查老子?” “......”桑栩顿时整个人都不好了。 小说里不是常有这样一个情节——失散多年的亲人,再见时,都会有一种血脉相连的感觉。 怎么到了她这里,就不灵了呢? 看,她都说到这个份上了,老爸不仅没有感觉到他们血脉相连,反而怀疑她。 这爸爸还是不是亲爸爸了? 桑栩有些委屈,吸了吸鼻子,眼尾泛红,瓮着嗓子糯糯道:“爸,我没有调查你,这些都是你给我讲的。” 她说得煞有其事,陈果和赵凯却疯狂想笑,但看到桑祁那张暴风雨来临前的脸,两人只得背过身子,低着头,疯狂耸动肩膀。 人家说“水果不自由了”,可他们连笑都不自由了。 “操!”桑祁忍不住曝了句粗口,直直地盯着她,“你看老子傻吗?” “......”桑栩泪崩,让老爸相信好难呐! 想了想,她说道:“爸,你若不信,我们可以做个dna啊。” 桑祁:......他疯求才和她做dna! 他长这么大,连女生的嘴都没亲过,哪里来这么大个女儿?当他没学过《生理卫生》? “要不要来个滴血认亲?”他一脸讽刺地看着她。 “爸,滴血认亲是不科学的!”女孩小脸严肃,爸爸,你个学渣! 桑祁:......说你是个傻子,你却懂这个! 陈果一脸好笑地插科打诨:“白得这么一个漂亮女儿,祁哥,你就收下呗!” “要收你收!”话刚落,桑祁就后悔了,不知为何,虽然眼前的女孩儿与他没一点关系,但他就不想她叫别人爸爸。 操!就很邪门! 他是不是同情心泛滥?担心这个小傻子了? “那我真收了啊,小姑娘,祁哥不当你爸,我当你爸。”陈果兴奋地直打哈哈。 “陈叔叔,爸爸不能随便当,那叫喜当爹。” 简直是当头一棒,陈果捂着胸口,瞪着眼睛,万箭穿心啦! “噗哈哈哈.......”一向高冷的赵凯乐得直拍大腿,“果子,你未来的女朋友已经在你头上种下hlbe!” 桑祁也忍不住爆笑,小傻子还挺有趣。 “喂,小妹妹,你不能这么区别对待。”陈果严肃脸。 桑栩一脸无辜,她不过是说实话而已,并没有区别对待,好吗? “陈叔叔,你叫我小妹妹,那你是不是该叫我爸叔叔?” 又是一箭! 陈果不想活了,生无可恋:......我他妈没你这么大的侄女! 桑祁和赵凯又笑作一团,简直是人仰马翻现场。 桑祁好不容易止住笑,一双黑亮的眸子看着女孩儿:“行,老子觉得你挺乖挺有趣,就认你当女儿!老子罩着你!” 桑栩笑眯眯地纠正:“你认不认都是我亲爹。” 她可是老爸的小棉沃呢。 桑祁:...... 想了想,桑祁觉得有必要说明:“不过,不是那种爸爸......” 桑栩:? 哪种爸爸? 爸爸还有很多种? 桑栩小脸困惑。 看着小傻子一脸的迷茫,桑祁觉得自己想多了! 小傻子能有什么坏心思呢? 少年大手一挥:“好了,就这样定了,以后老子是你爹,罩着你的那种。” 桑栩:...... 老爸,收敛点!太崩人设了。 被刷新认知的女孩完全无法将眼前这个浑身上下充斥着中二气质的少年和那个气场强大、严肃高冷的大总裁老爸联系在一起。 她看着他那张英俊副人的帅脸,一个想法骤然形成。 她凑到他面前,两只小手把两旁的头发往耳后一别,仰起小脸,“爸,你康康我,康康我。” 桑祁往后退了退,莫名其妙:“你不用凑到老子面前来,老子没长眼睛吗?不就两个眼睛一张嘴?” 老爸是不是脸盲? 桑栩有点烦恼,她捧着自己的脸在他面前直摇晃,“不是,你再仔细看看我。” 桑祁睨了她一眼,啧了一声:“有病!” “.......”桑栩无语,她都这么提示他了,他竟然还没发现。 她气乎乎地道:“你都没有发现我长得很像你吗?” 这话并没有引起桑祁的注意,倒是引起了陈果和赵凯的注意,两少年同时凑过脸来,盯住她。 “我去,祁哥,她真地长得好像你啊!”陈果像发现了新大陆,激动得不行。 “我觉得也像。”赵凯点点头,表示同意。 “我去,她不会真的是你女儿吧?”陈果兴奋得不行,“祁哥,要不,真地去做个dna......” 桑祁横了他一眼:“带点脑子,这都能把你带偏?老子零岁生的女儿吗?” 陈果:...... “会不会是你爸的私生女?” 桑祁怒:“滚,你爸才有私生女,你全家都有私生女。” 陈果:...... 006回家 陈果看着女孩和桑祁一个模子倒出来的五官,随口问桑栩:“你不会也姓桑吧?” “当然啊,我爸姓桑,我为什么不姓桑?”桑栩一脸“你傻吗”的表情看着陈果,哎,陈果叔叔年轻时候原来这么笨的啊。 陈果厚着脸皮,无视她的鄙视,“叫啥?” “桑栩。” 听到“桑叙”两个字,桑祁愣了一下。 他回过身来,突然捧起女孩的脸,黑亮的眸子一点一点地细细打量着女孩的五官,甚至还一手拂起散落在女孩前额的碎发端祥...... 我去! 像,太像了! 真地是妹妹吗? 这一发现让桑祁激动不已,他抓起桑栩的小爪爪:“丫头,跟我回家。” 陈果一脸惊悚:“祁哥,你清醒点!” 带个妹子回家?你不怕被桑伯父打死? 赵凯也是满面惊悚:“祁哥,冷静,冷静啊!” 早恋就早恋,还把人带到家去算怎么肥四? 桑栩先是一阵云里雾里,接着便高兴起来,一双大大的杏眼灼亮:“爸,你相信我是你的亲女儿了?” 桑祁用手指弹了一下女孩的额头:“信你个头,走,回家再说。” 陈果连忙拦他:“祁哥,人家还小!” 话音刚落,当胸一拳,“你给老子想什么呢?” 桑栩:? 为毛你们说的每个字我都听得懂,连在一起我就不懂了? “她是老子的亲妹!” 亲妹?! 桑栩愣了一下。 反应过来后,她拍了下脑门,怎么就把这一茬给忘了呢? 老爸其实不是爷爷奶奶的独子,原本老爸还有个妹妹,叫桑叙,只是十岁时出车祸死了。 她的名字取自妈妈获得瓦尔纳国际芭蕾舞冠军《栩栩如生》这支舞,正好与姑姑的名字同音。 但姑姑十岁时便死于车祸。 老爸之所以认错,是因为这里面有一段故事。 那年,奶奶和姑姑一起出了车祸,奶奶的命虽然保住了,但因为接受不了车祸中女儿死了的这件事,精神错乱,她不记得车祸这件事了。 医生说是一种伤害应激症,为了不刺激病人的病情。爷爷找来道姑,说女儿病重,需要出远门治病。用这种借口稳住了奶奶的病情。 为了让这件事显得更真实,爷爷对外宣称女儿是假死,瞒过了所有人。 想到这里,桑栩突然醒悟过来,老爸是把她误认成了姑姑。 我去,这么好的捷径,她居然忘了! 早想起这事,她昨晚也不至于在桥洞下喂一晚上蚊子啊! 她拍了拍脑门,好笨! “走,哥带你回家。”桑祁激动无比,一双漂亮的杏眼灼灼发亮。 把妹妹带回家,妈妈的病会不会好起来? 桑祁之所以这么自信,是因为桑栩自始至终都没有把他当追求对象,而是把他当成亲人,他便联想到妹妹可能车祸伤到了脑子。 等他再问她怎么找到这里来的时,桑栩便支吾着说不清楚,这让他更加确信,她就是他妹。 他摸出手机,打了个电话。 然后带着桑栩直接回了桑宅。 桑宅是一座大院子,原本宅子各处是相通的,但在奶奶生病后,爷爷将院子一分为二,奶奶住的那边取名“叙园”。 主宅这边住着两家人,一家是爷爷和老爸,另一家是二奶奶一家。 爷爷只有一个兄弟叫桑兴国,五年前就死了,二奶奶带着孩子一直没改嫁。 桑家是大户,一直秉承着不分家的习惯。 平日里,只要人齐了,两家人都会一起吃饭。 人少的时候,为了方便,反倒是各吃各的。 看到老宅,桑栩有些激动:“咱们家简直和二十年后一模一样啊。” 桑祁怜爱地摸了摸她的小脑袋,心道:你确定是二十年后,不是八年前? 他轻声道:“小傻子,一会儿见到妈妈,可不许犯傻。” 桑栩:.......我不傻! 她满脸写满抗议:“爸,有你这样叫自己女儿的吗?动不动叫傻子。” 桑祁耸肩:“老子叫你傻子是爱称!” “这个爱称还是给你吧。” “.....”桑祁无语,说她傻吧,居然这么会怼人,还挺有逻辑。 说她不傻吧,却连自己的哥哥和爸爸都分不清。 虽然知道纠正她很难,但他还是十分认真地道:“我现在带你去见一个人,见到她的时候,你要叫妈妈,不能叫错。做得到吗?” 考虑到奶奶受不得刺激,桑栩乖乖点头:“放心吧,爸,我一定会叫奶奶妈妈的。” 桑祁:......你改得还真好,爸爸! 他纠正她:“先学会叫老子哥!” 桑栩正要回应,却被一道温润的女声打断了。 “小祁,你怎么回来了?”听到这个嗲嗲的声音,桑栩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回头看时,却见一旁的小洋楼下,不知何时站了一名艳丽的女人。 女人穿着一条苔藓绿的暗色旗袍,身材前凸后翘,旗袍这东西,特别显气质,尤其是穿在身材好的女人身上。 桑栩一下子反应过来她是谁。 桑家重门第,能进桑家门的不是显贵人家就是书香门第。而二奶奶姚雪莉家境最多只能称得上中等,若不是靠着当年刻意接近奶奶,成为奶奶的闺蜜,她可能连认识二爷爷的机会都没有。 女人描着长长的细眉,红唇如焰,脸色雪白,四十岁的年龄却依旧漂亮,不得不说这是她当年嫁进桑家的资本。 桑祁似乎对这位婶娘不太喜欢,加上他本生就在叛逆期,自己老爸都管不住他,外人就更难了。 听到她的话,他毫不客气地怼了她一句:“我回来还要向你打报告?” 老爸脾气好冲啊! 毕竟是一家人,就算再不喜欢,面子上还是要过一下的。 桑栩对着姚雪莉甜甜一笑:“二婶。” 骤然被叫二婶,姚雪莉顿了一下,在看清桑栩那张脸后,脑子轰了一下。 桑叙不是已经死了吗? 007冒牌货? 乍见之下,她惊得差点跌倒。 很快,她精明的脸上闪过一道算计,高声道:“谁是你二婶!桑祁,你怎么可以随便带女孩子回家?你爸要是知道......” “二婶,你能不能先把事情弄清楚再说话?”桑祁无语,拉着桑栩便往叙园走。 “小祁,你站住!”姚雪莉连忙喊道,“你是不是要带她去见桠南?” 她口中的亚楠,自然是桑栩的奶奶何亚楠。 “我做事,要你教?”桑祁眸色冷硬。 “你这孩子,怎么说话的?你这话落到你爸耳朵,是要请家法的。” “你不就想看我被家法吗?”桑祁讽刺道。 桑栩拉了拉老爸的袖子,示意他不要和她硬对硬,怎么说,二奶奶都是长辈,她不想老爸被人诟病。 “小祁,你对二婶误会了,二婶都是为你好。你不能带她进去,小叙不在了,我知道你伤心,我们大家都伤心,但你不能随便拉一个长得像的回来冒充呀。” “她就是我妹,二婶你不必多虑,我已经通知我舅舅了。” 听到这话,姚雪莉愣了一下。 她看向桑栩的目光复杂起来,当年,医生宣布桑叙死亡,虽然后来桑烨然说是假死,但有人信,有人不信,而她就是不信的那群人。 可眼前的女孩长得又实在像,再加上桑祁连何家都通知了,她再加阻拦便有些不合适了。 想了想,她说道:“那你等你爸回来,再带她去见。” 桑祁是急性子,哪里等得了。 “不用等他。”他说着,拉着桑栩便往叙园走。 身后,姚雪莉连忙拨打电话。 一会儿后,桑祁口袋里的手机响了。他接通了电话,也不知道对方是谁,说了什么,桑栩见他突然就黑了脸,直接掐断了电话。 电话再响的时候,他还干脆直接关了机。 桑栩好奇:“爸,谁打电话啊?你为什么不接?” “桑老头。”。 “爷爷的电话啊......”桑栩猜测,电话里爷爷一定骂了老爸,不然,老爸的脸没有这么难看。 想了想,她反握着他的手:“爸,我会帮你的。” 听到这话,桑祁心头一松,笑了,“小傻子,你能帮我什么?还有,从现在起,别再老爸老爸地叫,叫哥。” 桑栩嘿嘿笑:“有人的时候我叫你哥,没人时我叫爸。” “......” 小妹这傻病怕是治不好了! 两人还没走到叙园门口,便听到一声刺耳的刹车声。 二人回头,远远地看到一辆车疾驰进桑宅,并在宅子里来了个急刹车。 车门被推开,桑烨然气势汹汹地出来。 “站住!”男人大喝一声。 桑祁不想理他,拉着桑栩继续走,却被桑栩拉住,“爸,你不能这样!” 和爷爷对着干,这不是傻吗? 桑烨然没顾得上看女孩,急冲冲走过来,举起巴掌就要抽他。 “爷爷!你不可以打爸爸。”桑栩一下子挡在了老爸的面前,将老爸护得严严实实。 爷爷?爸爸? 桑烨然愣了一下,看向女孩,四目相对,那巴掌突然就下不去了。 他满脸震惊地看着她,像,太像了! 简直和女儿桑叙一模一样。 他放下了手,一脸疑问地看向桑祁,桑祁指了指自己的脑袋。 原来是个傻子啊,桑烨然脸上一松,但心头的警惕仍旧没有完全放下。 当他听姚雪莉说儿子带了个女孩回来,硬说是妹妹,他心里便做了多种猜想,但就没想到带回来的是个傻子。 “你叫什么?”他问。 “桑栩。” “桑叙?”竟然和女儿同名,桑烨然狐疑地打量她。 就在这时,姚雪莉过来了。 “大哥,桑氏企业树敌不少,你说她会不会是.....” 桑烨然摆摆手,阻止她继续说下去,转头对桑祁道:“先回客厅,见你妈的事一会再说。” 桑祁只得跟着桑烨然回了客厅,然后又被桑烨然叫去了书房。 姚雪莉见二人离开了,便冷笑着对桑栩道:“你别以为你装成桑叙就能进我桑家的门。” 桑栩心道:谁有你那心机啊。 但她只是笑笑,也不和她冲突,无论她对这位二奶奶多没好感,但她都是二奶奶,是二爷爷的元配,在爷爷心里就是桑家人。 而自己现在什么也不是,根本没必要和她发生冲突。 姚雪莉见她不吭声,没折了。 也不知父子俩在书房里说了些什么。 一会儿后,桑祁垂头丧气地出来,对桑栩道:“桑老头叫你。” 桑栩刚想起身去书房,却见书房的门开了,桑烨然从里面出来,男人神色严厉地对桑祁说道:“你打电话给了你外祖家?” “是。” 正说着,客厅的门被推开。 何亚舟急匆匆进来,一眼看到桑栩,激动地瞪大了眼,大步上前,一把握住桑栩的手,大声道:“是,是,是我的小外甥女!” 桑栩一脸茫然。 “快叫小舅舅啊!” 小舅舅? 桑栩这下才反应过来了,来人是何家的老五,奶奶最小的弟弟——何亚舟。 当年,因为那场车祸,何家痛失外孙女,女儿又出现了精神问题,两家人闹翻了。 当时的何家扔下一句话:哪天女儿好了,哪天再上门。 若不是何亚楠不肯离开叙园,只怕何家早就把她接走了。 这八年来,何家埋怨桑烨然,再没有与桑家往来过。 对于当年桑叙假死,又被道姑带走的事,他们也是将信将疑。 猛然听桑祁打来电话说外甥女回来了,何家几兄弟硬是没敢给父母说,只派了正有闲的老五过来看个究竟。 八年前桑叙出事时,何亚舟才二十二岁,远在国外读书。对当时两家的不愉快没有那么大的怨恨,接到通知后就急匆赶了过来。 确定眼前的人就是桑叙后,何亚舟立即拨打了家里的电话,桑烨然连阻止都没来得及。 不到半个小时,何家人全都来了...... 桑烨然有点无奈,这种情况下,就算这孩子与他家毫无关系,他怕也只能当成女儿养了。 “女儿”是个傻子,他不得不谎称女儿车祸伤了脑子。 008岁月不败美人 桑栩见到曾外祖父母和几位舅公,心里高兴得紧。 这一世,一切都变了,以后的老爸不再是无根的浮萍。 想上一世,老爸离开爷爷后,一切都靠自己...... 也许,老爸当时的抑郁症并不只是因为妈妈的死,而是因为很多很多的事...... 但真正的原因,桑栩现在不可能知道了。 上一世,老爸没有告诉她,这一世的老爸,现在快乐得像个二百五,哪里有抑郁症的前奏? 何家是连夜离开的,但桑烨然许下了承诺,先把孩子安顿下来,过段时间要为桑栩举办party。 经何家人这样一叨扰,桑烨然也没有心思再追问桑栩其它的了。 他也暗中观察了,女孩的确很单纯。甚至,自己要打桑祁时,她都是本能地挡在了他的前面,丝毫无惧自己的巴掌会落到她的身上。 若不是他反应快,收得及时,只怕她已经被打了。 但既然要收养,他还是得查查她的底细,他拨打了海外好友的电话。 他的好友,是电脑方面的翘楚,擅长黑客技术。 桑烨然将桑栩的照片发了过去。 然后,他便带着桑祁和桑栩去了叙园,之所以带桑栩去,自然是想看看“女儿”回来后,妻子的反应。 姚雪莉在客厅里坐了这么久,居然得到的是这样一个结果,内心满是失望,不过,她脸上却一点也没表现出来。 八年前,桑烨然一家遭遇变故后,她便打起了自己的小算盘。 想让自己的儿子将来接替桑烨然掌管桑氏集团,横在她面前的障碍自然是桑祁,这几年来,她有意无意地离间着桑烨然和他儿子的关系,效果是毋庸置疑的。 然而,桑栩的突然到来,打破了她的计划。 万一何亚楠因为那女孩子的缘故好起来了,她的计划不就泡汤了吗? 绕过缤纷花坛,桑栩看到了精巧雅致的院门。 院门是圆形设计,不透风的门上有凹凸不平的精美雕纹,左右门上各有一个字,连在一起便是“叙园”。 上一世,奶奶自姑姑出事后,便一直住在里面,到死也没踏出过叙园一次。 想到这里,桑栩有点难过。 桑烨然解开密码锁,带桑栩和桑祁进了叙园。 看到眼前的叙园,桑栩的眼一下子就直了。 哇,好美啊! 古香古色的小洋楼前方是一座人工鱼塘,池中碧荷连天,两岸垂柳细细,微风拂过,柳条如仕女们优美的长发在碧波上淌漾。 不远处是一座蔷薇花藤缠绕而成的花棚,花棚下放着有两张躺椅和一方石桌。 其中一张躺椅上,背对二人躺着一名身穿白色长裙的女人。她旁边的石凳子上,坐着一名四十来岁干净利落的的妇人,妇人摇着一把团扇,脑袋却一点一点地啄。 好一副和谐安逸的画面,令人舍不得闯入,怕惊扰了里面闲适的两位神仙。 桑栩看不到躺椅上的那张脸,但却能看到她身上米白的长裙随意地洒开,特别好看。 那一定是奶奶,桑栩猜测。 她突然有些紧张了,上一世她虽见过奶奶,听老爸说,她满周岁时,他带她回过桑宅一次。 周岁,她当然什么都记不得。 桑祁感觉到了她的紧张,用力握了握她的小爪爪,轻声安抚:“别怕,妈妈是全世界最温柔的妈妈。” 桑栩心底升起一股说不出的柔软,这是她爸,她奶,她爷爷,他们是她最亲的人。 也是她想努力为老爸守护的亲人。 她软软的小手用力地反握着少年微微有些粗砺感的大手,回道:“我不怕,奶奶是我最亲的人,我有什么好怕的。” “叫哥!”桑祁头大,别给老子关键时刻掉链子! “嗯,哥!”桑栩点头,挺配合的。 桑祁满意地笑笑,这才拉着她举步轻手轻脚地往花棚那边走去。 而桑烨然却停住了脚步,继续观察。 一旁打盹的妇人终于察觉到有人靠近,慢慢睁眼,在看到桑祁时,妇人一下子清醒了,露出一个和蔼的笑容,对他比了个“嘘”。 知道妈妈睡着了,少年的脚步放得更轻了。 直到走近,王妈才看清他身旁的女孩,顿时,满脸震惊,张着的嘴半天都没合拢,小小声的,“少爷,这是......” “妹妹。”桑祁轻声回道。 王妈惊得像傻子一般,一时回不过神来,半晌之后,颤威威地叫了声“小姐”,老泪纵横。 桑栩觉得鼻子发酸,忍了忍,对着王妈露出一个甜甜的笑。 然后看向躺椅里的奶奶。 阳光透过棚顶密集的绿叶在她身上洒下斑驳的光影,那张恬静绝美的脸上无一丝人间烟火,睡梦中的女人垂下的睫羽像振翅欲飞的蝴蝶,睫羽在下眼睑处遮挡成一抹阴影。 她的鼻梁很挺很秀气,皮肤嫩得像刚剥开的水煮鸡蛋。 这张脸完全没被岁月洗礼,明明已是四十岁的年纪,看起来却不到三十,时间仿佛在她身上定格了一般。 怪不得老爸最喜欢奶奶,奶奶这长相,是个人都会喜欢吧! 桑栩注视着褐色长发微卷的奶奶,暗地里感叹“岁月不败美人”。 以前,老爸说奶奶是汐城第一美人,她觉得很空洞,见了真人,她才惊觉,第一美人这个称号对奶奶来说,真的是名副其实。 似乎感觉到有人来了,女人微微颤了颤睫羽,缓缓睁开了眼睛。 “妈妈。”桑祁蹲下来,歪着头,脸贴在她的膝盖上,叛逆的少年秒变乖宝宝。 见识过成年老爸严肃冷酷的一面,也见识过少年老爸嚣张狂妄的一面,却没有见过他这么乖的一面,桑栩被他当前的操作给弄得玄幻了。 我去,老爸你是卡文迪许吗? 你这样变来变去,我很不适应的好不好? 桑栩真地被她老爸的突然转变给惊到了。 躺椅里的女人温柔地笑开,伸出雪白如玉的手,修长的手指轻轻拨弄着少年那头金黄的头发,“小祁,今天不上课吗?” “我请假了。”桑祁这才突然想起为什么回来,他连忙回头,招呼桑栩,“过来。” 然后拉着他妈妈的手,道,“妈妈,你看,我把谁带回来了。” 可能是因为生病的缘故,女人的注意力并不像常人那样能随意分配,她刚才并没有注意到自己身边多出了一个人。 在桑祁的提醒下,她向桑栩望去。 但只一眼,女人便哆嗦了嘴唇,手指在轻轻颤抖。 桑栩很乖很轻地向她走过去,蹲下,握着她的手,仰头看着她,“妈妈,是我,我是小叙。” “我回来了。”说着,她自己都哽咽了。 女人的手抖得越发的厉害,好半天才哆嗦着叫出来:“小叙,小叙,妈妈的乖女儿!” 她张开了手臂,泪盈满眶。 009秒变乖宝宝 “妈妈。”桑栩一头扎进她的怀抱,她有奶奶了,有亲人了,好想哭。 上一世,她虽有老爸无微不至的关怀,可他毕竟是男性,始终缺少女性的温柔光环。 可现在不一样,她的生命里,终于有了同性亲人。 “妈妈!”她又叫了一声。 “小叙!”何亚楠嗓音颤抖着,情绪激动,“小叙!我的小叙!” 桑栩眼底氤氲的水雾更多了,鼻子也更酸了,呜咽声更重了,她趴在奶奶的怀中,像个卷毛小猫咪似地撒娇:“妈妈!小栩这些年好想您!” 她想奶奶,想妈妈,尤其是逃课被老爸体罚的时候,总觉得只要有她们中任何一个,她就不会被老爸那样严厉对待了。 “妈妈也想你!”何亚楠嗓音哽咽。 看着两个女人激动地抱在一起,少年的眼底也跟着湿润了。 操!怎么就哭了? 他用手背胡乱地抹了把泪。 桑烨然站在不远处,眉头深锁,妻子对她不排斥! 夏医生说过,精神病人往往比普通人更敏感,更能感觉到对方的好意还是恶意。 也正因为如此,当初他发现妻子对姚雪莉有排斥感后,就把叙园隔了出来。 如果这女孩真对桑家没恶意,又像儿子说的那样无处可去,收下她做养女也无妨。 他抬步走了过去,看到儿子蹲在地上,手放在妻子的膝上,像个乖宝宝。 他心里不由地“哼”了一声,臭小子在他妈面前乖,在他面前,却拽得像个二百五。 三个人都沉浸在激动中,没有注意到他走过来。 桑烨然便故意“咳”了一声。 桑祁嫌他打断自己,抬头瞪了他爸一眼,“你咳什么咳?老子把妹妹找回来了,你连个笑脸都不给。” 桑烨然:...... 桑烨然本来对儿子自称老子很不满,但今天是“女儿”回来的第一天,又当着妻子的面,他不想发火。 倒是一旁的王妈替桑祁捏了把汗,虽然先生不会当着太太的面打少爷,但背地里可没少打,刚才那声“老子”就够少爷吃一顿笋子炒肉的了。 听到突然传来的轻咳声,桑栩抬起头来,视线越过奶奶的肩膀,看到了几步开外站着的男人。 这时的她解除了心底的警报,终于可以认认真真地打量爷爷了。 细看爷爷之后,她心里暗叹,爷爷和奶奶真是天生一对啊。 步入中年的爷爷看起来也很年轻,明明四十有五了,却一点不显老,。 没有地中海,没有油腻脸,更没有大肚腩。 他修长挺拔、气质轩昂,看起来不过三十岁,和奶奶简直是绝配。 怪不得老爸帅成那样,原来基因在这儿啊。 桑栩在看爷爷,爷爷也在看他。 桑烨然越看越心惊,这孩子,和女儿太像了。 做戏得做全套,桑烨然演技不错,他张开双臂,“过来,让爸爸也抱抱。” 桑栩哒哒哒地跑上前,拥抱住自己的爷爷,“爸爸!” 男人拍了拍她的后背,连连点头,“好,好,能再见到小叙,爸爸真是太高兴了!” “我也很高兴!” 上一世老爸和爷爷关系不好,听说她就满周岁的那天回过桑宅,见过爷爷,后来就再没见到过。可如今,这些至亲都在眼前。 桑栩的眼眶禁不住红了。 看着一家人终于又像八年前在一起了,一旁的王妈禁不住掉泪,她一掉泪,奶奶也掉,又要也掉,老爸也掉。 最后,连桑烨然自己都莫名其妙地跟着掉眼泪。 “先生...呜.....太太......少爷、小姐.......你......你们不要哭啊,一家人团聚......呜呜......应该高兴......应该笑......呜呜......才对嘛......” 王妈还真是多愁善感,那眼泪跟不要钱似的,大颗大颗地往下掉.... 最后,反倒是何亚楠先止住了眼泪,笑了出来,“那你倒是先不哭啊。你个劝人的,怎么倒比我们哭得更厉害呢?” 一句话说得王妈不好意思起来。 等大家情绪稳定下来后,王妈才说道:“先生、太太,要不回客厅?我去煮茶?” 桑烨然点点头,与妻子一左一右地牵起桑栩的手,往客厅走去。 桑祁像被老俩口抛弃了般,跟在他们身后,像个没人要的孩子...... 少年看着前面的三个人,尤其是他老爸,很不满。 啧,老子找回妹妹是大功臣,老爸老妈你们竟然不带我,太不够意思了! 他挤上前,掰开桑烨然的手,“老头儿,你起开,妹妹是我找回来的。” 被自己儿子强行夺去了“亲子”权利的桑烨然有点恼火,很想一巴掌招呼在儿子脸上,但妻子和“女儿”都在。 算了,他忍! 做个戏都能被儿子怼! 他板起脸走向另一边,牵起了妻子的手。 桑栩暗中观察奶奶,发现奶奶果然和上一世爸爸描述的那样,她精神虽然有问题,但没有发作时,和普通人无疑。 老爸曾说过,生病后的奶奶是陷入了女儿还活着的虚假想象中,不能接受女儿死亡的消息,如果强行让她接受,可能会让导致她彻底崩溃掉。 这也是爷爷为什么要封闭叙园的缘故,要杜绝一切对奶奶有恶意的人。 但爷爷让她来见奶奶了,是不是表示接受她了? 老宅的另一头,姚雪莉一直翘首以望,听到那边的欢声笑语,她脸上满是失望。 多年来的努力被那个女孩直接给毁了。 何妈是晚上十点才回桑家的,她是何亚楠出嫁时带过来的佣人,因为家里有事,回了老家,关于桑家发生的一切,根本不清楚。 回到桑家,看到桑栩的第一眼,她愣了。 “先...先生,这是小姐?小姐回来了?”因为激动,她说话都结巴了。 桑烨然点头。 得到桑烨然的肯定,何妈激动地上前,握住桑栩的手,眼泪都快掉下来了,“小姐,你可算回来了!” 桑栩一片茫然:谁能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我和她很熟吗? 一旁的桑祁见她没反应,啧了一声:“小傻子,你忘了,何姨可是从小带着我们长大的人。” 哦,好吧。 桑栩立即对着何妈甜甜一笑:“何姨,抱歉啦,出了车祸后,有些事我都忘了。” 010我其实是你的亲孙女 何妈心疼地看着她,“小姐能回来就好,回来就好,都长这么高了,乖乖,你可真会长,比小时候还漂亮。” 桑栩不好意思地笑笑。 然后,何妈问桑烨然:“先生,今晚小姐住......” 桑烨然没有一丝犹豫:“还是住以前那间屋。” 这孩子对医治妻子病情有利,还挽回了自己和何家的关系,是名副其实的大功臣。 当然,他并不只是因为这些,而是,这孩子怎么看怎么顺眼。 他也不想想,长得和自己女儿那么像,能不顺眼吗? “好的,先生,我这就去打扫。” 姚雪莉听到桑烨然让桑栩住原来那间屋,怔了一下。 其实在何家被请来时,姚雪莉便知道大势已去。 就算这个女孩不是桑叙,也会被当成桑叙养,除非这女孩真地是商业对手派来的卧底。 她暗中观察,女孩这张脸浑然天成,并不像整容。 如果不是桑叙,根本不可能长得这么像。 所以,到后来,她自己也糊涂了。 桑叙的屋子已经整整锁了八年,除了何妈进去打扫卫生外,从来没人进去过。 可现在,桑烨然同意桑栩住进去,姚雪莉不得不开口劝阻:“大哥,我知道你想念小叙,但当年医生都宣布她没有生命特征了......” 桑烨然打断她:“这事不要再提了。” 妻子和何家人都认下了,他能不认? 再说,那孩子那么乖。 “可是,无论怎样,都该做个dna确认一下吧?” 言下之意,哪怕是亲的,也该做,反正做dna又不损失什么。 桑烨然并不听她劝,朗声道:“不用做,她就是我亲闺女,不会错的。” 姚雪莉依旧不甘心:“大哥,现在的整容业那么发达,咱们桑家又是汐城的名门望族,商业上树敌不少.....” 她虽没明说桑栩是对家派来的卧底,但意思已经很明显了。 这也正是桑烨然之前的担心。 但她这句话却惹怒了一个人。 桑祁一把将桑栩拉到面前,气愤道:“二婶,你好好看看,我妹妹这是整的吗?哪个地方是整的?你是不是电视剧看多了?” 姚雪莉盯着女孩那张纯天然的脸,一时被他噎得说不出话来。 桑烨然摆摆手,表态:“这事,弟妹就不要再提了。亚楠已经认她了,就算不是小叙,我桑家也不缺她一口饭吃,我把她当小叙养完全没有问题。何况,她就是咱家的孩子。” 这态度简直不要太明朗! 姚雪莉见他如此坚持,知道再多说也无益。 女人眸底的寒光一闪而失,转眼便堆了个笑容,她看着桑栩,笑咪咪的,“小叙呀,你别怪二婶刚才话多,实在是咱们桑家不是普通人家,二婶那样也是为了桑家,你不会往心里去的吧?” 她倒是会做人,不过,桑栩也很会。 她笑嘻嘻的,“我怎么会怪二婶呢,二婶也是为了家里好。” 桑烨然颇为欣赏地看了她一眼,回头看到自己那个“地主家的傻儿子”,笑容沉了下去。 自己和妻子都那么优秀,为什么生个儿子就是个败家玩意儿呢? 不过,当着姚雪莉的面,桑烨然并没有把内心的火发出来。 姚雪莉坐了一会儿后,觉得无趣,便告辞离开了。 她一走,桑栩立刻坐不住了。 既然无论自己是不是姑姑,爷爷都不会赶自己走,那么,她现在坦白身份,就没什么问题了吧。 想到这里,她站起来,对桑烨然认真说道:“爷爷,我有话和你说。” 刚才还是“爸”,现在就突然当了“爷爷”,桑烨然一口茶差点没喷出来。 他将水一口咽下,问道:“好好的,怎么就突然把爸爸叫成爷爷了?” 桑栩小脸严肃:“爷爷,我接下来的话,你可能会不信。但是没有关系,总有一天你会信的。我向你保证,我接下来的每个字每句话都是真的。” 看着“女儿”严肃的表情,桑烨然不觉好笑,“嗯,我家小叙长大了,有事会和爷爷商量了。” 然后,他甚至还开了个玩笑:“是我家小叙看上谁了?那可不行,才十六呢,还小,要在家里多留几年......” “爷爷!”桑栩没想到爷爷会扯到那些事上,顿时又羞又恼。虽然已成年,但她却是个两世都没谈过恋爱的人。 现在跟她开这种玩笑,她真地遭不住好吗? 还有,她不是姑姑,所以,她不是十六岁,她现在十八岁好吗? 桑烨然见她害羞了,也不再继续打趣她,严肃下来,“行,乖女儿,你要说什么,爸爸听着。” 桑栩原本是打算过一段时间再向桑烨然坦白自己身份的,但刚才爷爷说了不会赶她走,于是,她准备大胆说出来。 不说出自己的真实身份,万一哪天她说出什么奇怪的话来,恐怕爷爷更难接受。 就算现在说了,爷爷不相信,但也算是个心理准备,是不? 一旁的桑祁见状,就知道她要说什么,急了,“你给老子开开玩笑也就得了,和老头子开玩笑,是不是有点过了?” 桑烨然很不爽地一巴掌拍在他的脑袋上,虽然没用什么力,但足以表达他的不悦。 “混小子,你在给谁充老子?闭嘴,你妹和老子开玩笑,老子都没意见,你有意见?” 桑祁啧啧两声,一脸“别怪老子没提醒你”的表情,道:“行,你听,你听,你父女情深。” 他将双手一抱,歪倒在沙发上,冷笑。 桑烨然一看他那态度,火起,又想招呼他一巴掌,却被桑栩拽住了手,“爷爷,你先听我说嘛。” “好好,你说。” “爷爷,我不是你的女儿,其实我是你的亲孙女。” 然后,她指了指靠在沙发上的桑祁,“他才是我爸。” 这下,不仅桑祁没忍住“噗嗤”笑,连桑烨然都没忍住。 “噗......”这次是真的一口茶喷了出来,桑烨然连忙抽了张纸巾,擦拭被自己弄湿的茶几,“乖女儿还真会开玩笑。” 只是这玩笑开得...也太大了。 虽然儿子已经提醒过,但他还是被桑栩的话雷得外焦里嫩。 011找回自己的身份太难了 可桑栩小脸认真,没有一丝开玩笑的神色,“爷爷,我知道你很难相信,我也理解。要是别人这样告诉我,我也不信的。但事实就是事实,我说的是真的,不是开玩笑。” 桑烨然有点懵了,听她继续说道:“其实,我来自未来,我在我那个世界遇到了车祸,然后就穿越到了现在。” 这时的桑烨然已经确定:她不是在开玩笑!!! 短暂的时间里,男人想了很多种可能。 虽然桑祁提醒过他女孩脑子有点问题,但那时他只觉得是个陌生人,与自己没什么关系。 可现在,他已经决定了收养她,而且,和她接触了一会儿后,内心竟无端地生出莫名的亲切感,他对她的感情已经有了变化,已经在下意识地将她当成家人。 再次意识到她是傻子时,桑烨然难受得如鲠在喉,说不出一句话来。 看着她那张像极了女儿的脸,桑烨然心底有种说不出的可惜。 这么漂亮的小姑娘竟然是个傻子! 他有些惆怅,也有些难受。 桑烨然很快压抑着内心的难受,慈祥地看着女孩,大掌摸了摸她的小脑袋,认真道:“爸爸不管你说的是不是真的,以后,你都是我桑家的孩子。” 这是他能提供给她的最大的帮助了,不管是为了妻子的病情,还是为了眼前这女孩,桑烨然已然接受了她,之前的那些担忧在此刻,倒是彻底放下了。 桑祁在一旁耸耸肩,啧了一声,一脸“老头子就是矫情”的表情。 换平时,他这轻蔑的动作准能激怒老头子。 但此时的桑烨然沉浸在自己的悲喜交加中,并没有与他计较。 桑栩在听他还自称“爸爸”时,便知道他没有相信自己。 哎,找回自己的身份真地好难啊! 生活不易,桑栩叹气! 但是,不管怎样,她已经说了。 她不会用别人的身份活着,这不仅是对自己的尊重,也是对姑姑的尊重。 想了想,她又对桑烨然说道:“爷爷,其实有个办法可以证明我说的是真的。” 桑烨然笑咪咪的,问道:“什么办法?” “做dna啊。” 桑烨然笑咪咪的,“你就是我的孩子,做什么dna。” 桑栩:“......” 又是一个不愿做dna的,她有些委屈,“你和爸爸都不愿意,我上次和老爸说的时候,他还叫我傻子。幸好后来他把我当姑姑领回来了,不然,小栩可就饿死在外,见不到爷爷....” 说着,她吸了吸鼻子,眼尾泛红。 “你妹妹,你认不出来?还差点把她弄丢?”桑烨然转过脸,对桑祁发怒,不得不说,他的演技很棒,如果是在拍戏的话,简直可以捧回一个奥斯卡小金人。 桑祁:“......” 我去,小傻子居然告状! 桑祁没想到居然会有这样一个坑等着自己,气得直拍腿,“喂,不是,我他妈不就是个无心之失吗?桑叙,你还要不要脸了?” 轰! 兄妹情深的人设轰然崩塌! 桑栩一言难尽地看着自家老爸:所以,你就是这样和姑姑相亲相爱的? 桑烨然一时回想起以前的种种,没忍住,又是一巴掌招呼过去,这次拍的手臂,打得有点重。 “你个臭小子,小时候欺负你妹,长大了还欺负。她才回来,你就凶她?” “你给老子眼瞎吗?你妹长这样,你都认不出来?” “你还不要她,想饿死她?” ...... 这感觉越说还越真了!!! 桑祁一脸冤枉的表情:我他妈什么时候不要她了? 我他妈什么时候想饿死她了? “桑老头,你别不讲理行吗?”被老爸一下一下地拍着,桑祁疼。 手臂疼,心也疼。 “她给我说她是我女儿,我能信吗?,老子以为她想碰瓷老子,老子没打她,都算老子善良。” “再说,谁他妈会想到死了的人会突然活过来?最后,老子不还是把她领回来了吗?” “桑老头,当爹不是你这样当的,没有你这样偏心的!”说到最后,他吼了出来。 被他这样一吼,桑烨然的火更大了,气得直接从茶几下方,抓起一根皮鞭就抽了过去,桑祁伸手一挡,鞭子落在手臂上,冷白的皮肤立即肉眼可见地出现一道很粗的血痕。 桑栩吓了一大跳,连忙挡在她老爸身前,张开双臂,护着他爸,“爷爷,爷爷,你不可以这样打爸爸!” 桑烨然:...... 看了眼“女儿”,他还是停了下来。 不得不说,这女孩虽傻,护住桑祁的心却是真的。 虽然桑烨然放下了鞭子,但桑祁可不会就这么算了。 他嚎了一嗓子,抹了把泪,出言不逊:“老家伙,你打啊,你打死我算了!” 说着,他还想将桑栩拨开。 眼见爷爷那张脸极速阴沉下来,桑栩连忙劝道:“爸,你能不能少说两句。” 桑烨然举着鞭子想抽,却又因桑栩拦在前面不敢抽。 打不着人,他就指着他骂,手都在颤抖:“混账小子,你一口一个‘老子’,你是不是真地想当老子的老子?” “爷爷,他这是口头禅,你就别和他计较了。”桑栩劝。 “他这是要气死老子,老子怎么生了这么一个祖宗哟。”桑烨然突然捂住胸口,弯着腰大口大口地喘气。 桑栩脸色顿变,“爷爷,爷爷!爸,快去拿药!” 桑祁见状,顾不得生气,立即冲进房间,拿了药跑出来。 两人手忙脚乱地倒水喂药,把桑烨然扶到了沙发上。 桑栩这才回头,一脸幽怨地看着她爸,“爸,爷爷心脏不好,你以后让着他点行不行?” “别跟他这种人说话,让他滚,他就是我的祖宗,他要气死我,才高兴......” “爷爷别生气,别生气啊。”见爷爷情绪还激动,桑栩吓得不行,小手一下一下地摩着爷爷的心口,一下一下地替他顺气,一边向桑祁使眼色。 桑祁不敢再多说,只是一脸不爽地滚回了自己的卧室。 桑栩将爷爷扶到书房,桑烨然坐在宽大的椅子上愁眉不展,儿子不成器,他未来的指望...... 012证明自己的身份 看着爷爷的表情,桑栩问道:“爷爷,你是不是愁爸爸现在这样,将来没法继承你的事业?” “女儿”一句话正中心坎,桑烨然不由地慨叹,连外人都看出来了,偏偏自家傻儿子完全不理解他的苦心。 “爷爷,你别担心,爸爸会变好的。” 桑烨然不置可否地笑笑,权当她是在安慰他。 见爷爷不信自己,桑栩急了,“真的,爷爷,爸爸将来是个很厉害的人。” 桑烨然笑问:“怎么厉害法?” 桑栩哽了一下,爷爷不信自己来自未来,她拿成年老爸的事讲给他听,他也不信啊。 她发愁地叹气,无意中注意到书房的摆设和二十年后一模一样。 她突然记起老爸当年一直都是依着爷爷的习惯,将这间书房原封不动地保存着,心下不觉微微一动。 女孩深吸了一口气,对他说道:“爷爷,我可以证明我是您的孙女。” 桑烨然:? 桑栩望向他身后的书架,脑海里开始回忆,然后慢慢说道:“您身后书架的第二排第一本是《荆棘鸟》,那本书是奶奶最喜欢的,是爷爷在奶奶读大学时送她的。” 桑烨然的手微微一顿,他回头看向书架,又看了看女孩的位置。 书房很大,从她的那个位置根本不可能看清书架上的书名。 但想到她说得那么明白,桑烨然有理由相信自己的傻儿子可能跟她提过。 桑烨然想通后,一脸了然,“桑祁告诉你的吧?” 桑栩也不着急,在她说出这句话时,她已料定爷爷会那样想。 她笑了笑,“如果我比桑祁知道得更多呢?” 桑烨然:...... 半晌之后,他神色复杂地说道:“你说说看。” 接下来,桑栩闭上了眼睛,脑海里不停回忆上一世的记忆。 “书架第一排第三本,《孙子兵法》,是爷爷您年轻时最喜欢的书。 书的第145页是《谋攻》,里面有一句话‘故善用兵者,屈人之兵而非战也,拔人之城而非攻也,毁人之国而非久也’是爷爷最喜欢的一句话之一。 爷爷在那句话下面写了一句话,‘商场如战场,理当如是’。 书架第一排第五本是《礼记》,第二百二十二页有句话‘玉不琢,不成器。人不学,不知义’,你把他作为教育桑祁的座右铭。 书架的第三排的第一本是哈罗德.孔茨的《管理学》,那是爷爷读管理硕士时的课本,里面有爷爷年轻时的笔记......” “好,停!”桑烨然已经没法听下去了。 因为,她说的这些,桑祁不可能都知道,自己那个傻儿子有几斤几两,他再清楚不过。 傻儿子不学无术,脑子里除了游戏什么都装不下。 而他的书房,因为平时会在这里办公,这里有很多公司机密文件,没有他的允许,是没人敢进来的。 而公司运营一切正常,也不可能会有商业对手潜进来。 这个女孩第一天来这里,说出了这么多细节...... 他不能不困惑。 就在这时,手机响了,好友发来短信,说是桑栩的资料都查到了,发到了他的邮箱。 桑烨然打开电脑,看完资料后,心情无比复杂。 这孩子还真是横空出世,突然就出现在了汐城。 用好友那句话来说,就像孙悟空一样,从石头缝里蹦出来的。 但没有人能从石头缝里蹦出来。 那么,她真地是穿越过来的? 这时的他已经无法再将她简单地归结为“傻子”,她语言的组织能力,思维的逻辑性,都让他无法相信她是傻子。 他开口:“刚才你说你想和桑祁做dna?” “是的,爷爷。”桑栩有点小激动,爷爷终于动心了哒。 她叨叨:“虽然对我来说没有必要,但对爷爷和爸爸来说,是有必要的。而且,我要经常和奶奶呆在一起,难道您真地愿意一个陌生人这么靠近奶奶吗?做一次dna,买一个放心,为什么不呢?” 她的话一句比一句更有利地说服了他。 桑烨然沉默半晌,试着以相信她的口吻问:“你在你那个世界,叫什么名字?” “桑栩,栩栩如生的栩。《栩栩如生》是妈妈参加瓦尔纳国际芭蕾舞比赛,获得冠军的舞蹈曲名,这是妈妈在生我之前就取好的名字,说是无论男孩女孩都叫这个名字。” 桑烨然先听到桑栩两个字以为是桑叙,直到她解释了一番才明白过来,原来两个人音同字不同。 听说自己未来的儿媳竟然是世界冠军,桑烨然愣了下:“你是说我未来的儿媳会成为国际芭蕾舞冠军?” 桑栩用力点头:“嗯。” 然后,桑烨然哼了声:“那小子有何德何能娶得到这样一个好媳妇?” 世界冠军,那可是极大的荣誉。 试想,全球多少人,你却成为了某一项的第一人。 “爷爷,你别看爸现在这样,他会改的,他后来真地改好了......”桑栩极力地安利自己的老爸,还把他上世凭一己之力在汐城成为数一数二的大佬,都讲了出来。 到后来,桑烨然都怀疑了人生,“你说我把他赶出去了,还把桑氏集团给了英耀?” “对啊,爷爷,你不知道爸爸那时有多可怜。”想起老爸受的苦,桑栩吧嗒吧嗒直掉泪。 她讲的这些话中,只说了一部分,还有好多事她没有讲。 关于二奶奶的恶毒,她不想直接讲出来,她现在的身份没有明确,说多了怕爷爷怀疑她在搬弄是非。 而关于老爸得抑郁症自杀的事,她更不敢讲出来,怕爷爷自责、伤心。 到后来,桑烨然毅然决定让她和自己的傻儿子做dna。 他叮嘱她:“这件事不能告诉别人。” 桑栩点头,她不傻,她自然知道爷爷在担心什么。 她知道,这一世她很有可能就只能以姑姑的身份生活下去了,但只要爷爷和爸爸知道事情的真相,她便觉得不孤独。 否则,只有自己守着这个秘密,会孤独致死的。 安抚好了爷爷后,她向爷爷告辞:“爷爷,我去看看爸爸。” “去吧,好孩子。” 013教育老爸的感觉不要太酸爽 “爸,是我呀,我是小栩。” “老子知道是你!” “......” 桑祁没有给她开门,但桑栩却固执地敲着门,“爸,开门啊,你不开门,我会一直敲的。” 桑祁:...... 门被轰地一下拉开,桑栩一个踉跄,差点摔倒,气得她撅起了嘴,“爸,你生爷爷的气,干嘛要对我这么凶?” “别给老子装,老头子是因为谁才偏心,你他妈不知道吗?” 桑栩:“......爸,你骂我不能带‘妈’,那可是你媳妇!” 桑祁:“......” 这小傻子,居然挺有逻辑的! 不过,他倒没有再骂,再骂他还是人吗? 骂自己妹子“你他妈”,那不是骂他自己的妈妈吗? 桑祁最喜欢的人就是妈妈了,都说男孩子长大了听爸的,可他是个特例,就喜欢妈妈何亚楠。 看到桑老头他就烦。 少年蹙眉,眸底火光翻涌:“听着,桑叙,别来烦老子,老子看到你就来气!” 他浑身是刺,一副“老子就是不爽”的表情。 桑栩委屈地嘟着嘴,都快能挂上一个油瓶了。 “爸,你以前教育我,不能随便冤枉人。爷爷错了,你不能乱牵连我。” 然后,她又嘟喃道:“我对你,又没有做过坏事,干嘛搞得像我得罪了你似的?” 桑祁冷笑:“没做过坏事?你小时候告状......” 桑栩打断他:“那是姑姑,是你先扯姑姑的辫子......” “......”桑祁无语极了,“你可真会装,小时候的事记得那么清楚,还装自己不是桑叙?” 桑栩无奈:“......爸,我说了我是你女儿,亲女儿,让你做dna你不做.....” 她生气地推开他,进了屋,到处翻找药。 桑祁双手抱胸,靠在门框上,不爽地道:“别翻老子东西,有话快说,有屁快放,别给老头子学,整些没用的。” “......”看着刺头老爸,桑栩一阵头大,老爸这样子,真地很操蛋,这思想工作难度有点大啊! “爸,我在找药,先把伤口处理下。”桑栩没有停下。 “老子不要你关心,就一点淤青,自己就好了,也没有药。” 桑栩只好停下来,想了想,才说道:“爸,你有想没想过,你和爷爷这样下去,迟早有一天你们会闹僵,甚至到爷爷死的时候,你连他最后一面都见不着。” 她说这话的时候,表情特别严肃,这让桑祁不由地也严肃起来,他半信半疑地道:“不会......那样严重吧?老子再浑,也不至于和他搞到那个地步吧?” “如果有别人从中作梗呢?” “谁?” “你没有觉得二婶每次劝爷爷,你反而挨打越厉害?” 桑祁愣了一下,一回想,还真是,只是嘴上还是不肯认输,“桑叙,你把事情严重化了,虽然二婶是有点讨厌,但她对我并没什么坏心眼。” 桑栩:我那单纯的老爸哦!你上世被整也不是没有原因的。 “爸,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你想想,你不在桑家,谁受益?” 桑祁:...... 豪门秘辛? 桑栩继续:“二婶可聪明了,你别看她是在替你说话,其实她明里暗里却是在挑事,目的是激化你和爷爷的矛盾,这叫‘屈人之兵而不战,拔人之城而不攻’......” 桑栩得瑟得摇着小脑袋,这话还是上世老爸教育她的呢,原话是“屈人之兵而非战,拔人之城而非攻”,她小小地改了一下,用来教育老爸,这感觉实在不要太酸爽啦! 她继续叨叨:“你想啊,你要是离开了,桑氏集团会落到谁手里?俗话说,人为财死,鸟为食亡。你不会单纯到认为二婶没贪心过咱家的财产吧?” 经过桑栩舌灿莲花般的游说,桑祁终于答应了她与自己老爸和解。 他问:“那我怎么做才能和桑老头和好?” 桑栩见他想通了,上前拉着他的手,瞪着一双大大的漂亮的眼睛,“走,去客厅,给爷爷认个错。” “......老子没错,要认错也是他认错!”桑祁不甘。 桑栩心里苦:她说了那么大一通白说了吗? 叹了口气,又劝:“爸,他毕竟是你长辈,你让他先认错,那不是打他脸吗?” 后来,桑栩还是把桑祁劝下了楼,也主动认了错。 桑烨然见他认了错,心也软了,看到他手臂上的伤痕,还一脸心疼地问他疼不疼。 桑祁差点又一口“你说老子疼不疼”地怼回去了。还好,桑栩反应迅速,立即给了他暗示,桑祁这才“很友好”地表示“不疼”。 桑烨然民经反思了自己对儿子的教育方式,知道自己的教育方式有问题,态度便变了好多。 而桑祁虽然还觉得有点别扭,但到底还是没有和他对着干。 看到二人和解,最开心地莫过于桑栩。她只坐了一会儿,便兴奋地嚷嚷要去看姑姑的房间。 上一世,桑家老宅有两个地方是禁地,一是叙园,二是姑姑的闺房。 她对姑姑房间的好奇不亚于当初对叙园的好奇,因为上一世的她从来未进去过。 桑栩一走,父子俩重新陷入尴尬的沉默。 好半晌,还是桑祁打破了寂静。 “爸,你有没有觉得小妹不是真地傻?” 桑烨然问:“为什么这样想?” “她虽然会弄混你和我的关系,但她讲话还是很有逻辑的。” 桑烨然含混道:“她可能并不是傻,而是因为撞伤了脑子,失去了部分记忆,把我们俩弄混。也有可能因惊吓过度,精神分裂出两个人格,还有可能.....” 桑祁:...... 桑老头这想像力也太丰富了! 但,他再想时,却发现桑老头说的不无道理。 如果小妹是人格分裂,那“桑栩”这个人格,自然是她假想出来的。 这种人格分裂的事现实中也不是没有过,最厉害的便是某乎上拥有两百多种人格的海贼王路飞,他是某家精神病院的长期病人,患有严格的分裂人格症,作为一名学识渊博的高级知识分子,他平日最爱做的事便是上某乎上回答问题。 据说,他在某乎上扮演医生时遇到了一位女护士,当得知对方也在同一家精神病院后,他便约了她在厕所见面,然后,女护士也答应了。 014往死里宠 结果,那天他等来等去,怎么都等不到对方。 回到病房,他登录id账号时,蓦然发现,那个女护士竟然是他自己! 原因竟是他注册的账号实在太多了,多达两百多个,以至于他记不得账号,在翻找账号时才发现这一情况。 就很神奇! “爸,你觉得她是分裂出两个人格的可能性大还是部分失忆的可能性大?”桑祁认真地和他老爸探讨起这个问题来。 桑烨然瞥了一眼自家的傻儿子,他就那么随口一说,这小子竟然还认真起来了。 “当然是部分失忆的可能性大。”我孙女才不是精神病! “说不通啊,部分失忆的话,也应该只把车祸给忘了啊,不至于分不清人吧?”桑祁一脸疑惑。 桑烨然没好气地继续忽悠儿子,“怎么不可能?她有可能是把你我定格到了八年前。” “啊!”桑祁大吃一惊,“你是说她将你定格到八年前,你年轻时的样子?而将我误认为是你。” 桑烨然不觉好笑,这傻儿子哟! 忍笑,一脸严肃地点头:“对,你现在是她记忆中年轻时的我,而我则是她记忆中的爷爷。” 听到这话,桑祁愣怔了好一会儿,才发出灵魂质问:“她保留了你和爷爷的模样,那我呢?我这个当哥的去了哪?那个可可爱爱的小桑祁去了哪?” 说这话时,他甚至还感到了一丝恐慌,一种被抛弃的感觉,他是被妹妹遗忘了吗? 桑烨然:...... 儿子好傻好不要脸,小时候那犟脾气,哪点可爱了? 很讨厌好吗? 他无情打击自己的废儿子:“或许,是因为你小时候老爱欺负她,她把那段不愉快的经历给忘了,顺便把你也给忘了!” 桑祁如同灵魂遭受了十万火力的暴击,顿时一震:“不可能!” “天地良心,老子就告过她一次状,还被你打了。” “在外面,谁欺负她,还不是老子冒着被打的危险替她讨回公道?回来老子还要被你打一顿!” 当年往事,说多了都是泪!!! 儿子一口一个老子,桑烨然都麻木了。 他冷笑一声:“老子教过你‘不战而屈人之兵,不攻而拔人之城’,你小子学到了?只知道蛮干,不该打?” 桑祁发现,自己竟无言以对。 “哼,你得对她好点,看她能不能想起你。”桑烨然继续忽悠。 桑祁:...... 老头子又想蒙老子! 老子现在对她好,她还不是记在她爸——你的身上! 并不是当年的我,好吗? 桑烨然对上儿子鄙夷的目光,没有半点心虚。 要是桑栩在跟前,肯定会发现,这父子俩虽然相差几十岁,但骨子里其实就一个德性,稳重严肃不过是表相,爷爷私底下其实有那么一点逗逼。 桑祁的脑补合情合理地解释了桑栩的“不正常”,他也不再纠结。 也因此,他根本不相信“她来自未来”。 桑祁幽幽地看着自己老爸:“老头子,以前你对不起我,现在你是不是该补偿我? 我要求不高,不要和我抢妹妹就行。” 桑烨然一脸“想都别想”的表情看着他。 桑祁心塞:“你还想不想老了我替你送终了?” 桑烨然很想一巴掌拍死他,教育儿子太难了,严了叛逆,松了就不要脸。 沉默了一会儿,桑烨然忽然问道:“你是怎么找到她的?” “是她先跑到学校来找我啊。” “......” “也许,这就是亲情吧。妹妹虽然傻了,但她还是记得我。你看,她没去找你,而是来找我。爸,你觉不觉得妹妹和我感情还是更好点?”桑祁捅了他爸一心窝子。 桑烨然一脸看傻子的神情看着他:“她是去找爸,不是去找哥。” 桑祁傻眼。 你个糟老头子坏得很,你那时在读书吗? 他拍拍屁股站了起来,溜了,“我去看看妹妹。” 此时,桑栩正站在姑姑的门口,一脸惊诧的看着室内的世界。 姑姑这房间也太......那个啥了吧? 太魔幻,不,太童话了! 桑栩觉得自己从头到脚都在冒粉红色小心心。 入目的一切都是粉色的。松松软软的波斯手工地毯是粉色,圆形的梦幻大床也是粉色,床罩还是有可爱荷叶边的那种,纱帐、墙壁无一不是粉色....... 不不不,她看见了什么? 头顶上,连吊灯都是粉色的..... 天呐天呐,太要命了!老爸和爷爷这都是什么审美,这叫直男式审美吗? 以为女孩子都喜欢粉色? 桑栩一脸无语地看着眼前这个房间,和她上世的房间一样,姑姑的房间也是粉粉嫩嫩的,甚至比她的还夸张。 以前,她听老爸说姑姑是如何如何地得宠,她很空洞,完全想象不出来是个什么样的宠法,在她看来,这世界最会宠人的人莫过于老爸。 从奶娃娃起,老爸便把她带在身边,晚上哄她睡,白天带她到公司,保姆随时随地跟在老爸身后,奶瓶、尿不湿等婴儿用品,扔了公司整整一屋...... 她还在老爸办公室的沙发上拉过粑粑...... 可看到姑姑的房间后,桑栩承认,她嫉妒了,嫉妒姑姑有一个把她往死里宠的爸爸。 都说老爸是女儿奴,原来爷爷有过之而无不及啊,简直就是一脉相传。 桑栩不知不觉中走进了房间,望着天花板上的粉色蘑菇吊灯......无声呐喊:这不科学! 爷爷那个老古板怎么会是宠女狂魔? 被现实劈了脑的她不小心歪了下,碰到桌上的音乐盒,音乐响了起来。 “一闪一闪亮晶晶,满天都是小星星....” 听到清脆的音乐,桑栩的鼻子酸了。 爷爷那么爱姑姑,姑姑却以那样的方式离开了,他一定过得很辛苦吧! 姑姑车祸后,奶奶也跟着发了病,而爷爷,同时失去了两个人——姑姑和奶奶。想到爷爷后来又失去了亲儿子,在临终前想看一看自己的儿子,却被姚雪莉一家阻止。 桑栩愈发心酸,她暗暗下定决心,这一世,她一定要不会让姚雪莉一家得逞。 她会让奶奶好起来,让爸爸好起来,让爷爷开开心心...... 015她脑洞是不是有点大 “发什么呆呢?”肩膀上重重一拍,把桑栩的魂给拉了回来。 女孩捂肩,不满地回头:“爸,你轻点。” “......老子又没拍多重,是你太出神了。”桑祁看了眼粉色世界,啧了一声,“老子已经八年没进过这房间了,都忘记了八年前你是这品味。” “......”桑栩无话可说。 接下来的几天,桑烨然自然是忙着办理桑栩的户口和学籍。 而桑栩有空就陪奶奶,奶奶休息后,再一个人玩,因为混蛋老爸被爷爷赶回学校上课去了。 从叙园出来后,桑栩坐在花园的长椅上,抱着膝盖思考。 夏医生说奶奶的病虽然有好转,但实在是病得太久,要想恢复需要很长的时间,并叮嘱她多陪她。 陪奶奶的事自然是有空便做,而同时,她还有另外的担忧,昨天老爸砸了贺大佬的场子,她想去夜色看看,能不能做些弥补。 虽然老爸的死和贺烬没有直接关系,但如果没有破产,老爸的抑郁症就不会复发,也不会自杀,老爸的生死最终还是在贺大佬的手中。 傍晚,桑栩出门了。 这时的汐城外围三环四环还没修建起来,连二环都还处于荒芜的状态,主城一环虽然繁荣,但区域并不大,桑宅又居于市中心,离长安街不过二十来分钟的脚程。 桑栩也就懒得搭乘公交车,直接抄近路步行去长安街。 大约是晚上的缘故,再加上桑栩对现在的汐城不太熟,大方向虽不会出问题,但由于构造和二十年后不一样,她还是走错了路,误入了一条深巷。 在发现自己走错后,她便准备倒回去,就在这时,不远处传来了嘈杂声,似乎有人在打架,她好奇地从拐角探过头去。 拐弯角落的不远处,七八名流里流气的社会小青年正围着一个人单方面殴打。 被围殴的那人穿着白衬衫,由于角度的原因,桑栩并没有看到他的脸,只觉得那人身形挺拔,比起周围几个小混混来,并不是完全没有战斗力。 可奇怪的是他却连手都没还,只用手护住头脸,任那些人殴打,也不逃跑。 桑栩盯着那双大长腿,直撇嘴角:这么长一双腿,怎么不逃啊?太怂了! 本来想帮一把的桑栩放弃了帮他的想法,人家自己都不反抗,被打都不吭一声,她管什么闲事。 再说,这伙混混应该是个小组织,惹上了,只怕以后不能安心读书。 她拍拍屁股,准备走人,出去后再顺便报个警。 就在这时,却见那人被推了个踉跄,倒在了地上。 桑栩顿了下,便见他双手撑在地上,想要爬起来,却被一名中等个头、长得壮壮实实,满脸横肉,像个劳改犯的光头大哥一脚踩在背上,身体又重新和地面来了个亲密接触。 被光头踩在脚下后,那人也不挣扎,趴在地上一动不动。 光头蹲下来,一只大手很不客气地拍着他的脸,发出桀桀怪笑:“嘎嘎,贺烬,你他妈是何苦呢?从了琛哥,一切都好说,不就一笔钱的事吗?从了琛哥,啥都解决了。” 贺烬! 这两个字如同平地惊雷,震得桑栩耳聋发溃似的,瞬间什么都听不见了。 脑海里只剩下一个声音:怎么会是他?怎么会是他! 桑栩甩了甩脑袋,让自己镇静下来,继续听他们的对话。 “牛哥,我欠钱没及时还,你给我个教训,我认。但我只是个学生,我从不了琛哥。” 桑栩一脸懵圈:从了琛哥是个什么鬼? 是那位琛哥看上了贺烬? 贺烬被一个男人喜欢上了? 不会吧! 桑栩被这个脑洞惊到了! 这可是二十多年前啊,改革开放才逐步放开,民工潮都才刚刚火热掀起,国民观念保守,外来文化的冲击浪潮还远没强烈到掀起一股gay风呢! 是不是自己多想了? 但想想贺烬那张脸,她又觉得也不是没有可能。虽然这个年代还没有受到外来文化的全面冲击,但耐不住贺烬长得帅啊。 那不,千多年前,那个叫苻坚的老祖宗不是本没有“余桃”之好,却在遇到慕容冲后,晚节不保,和人家玩起了断袖吗?甚至为了他,连江山都丢了,那又怎么说? 打住,打住,想什么呢? 意识到自己的思想远离了社会主义价值观的桑栩赶紧收回思绪,继续静观事情的发展。 这个时候,她倒是没了拍屁股走人的想法。毕竟,那可是手里揪着老爸小命的贺大佬啊。 “呵,学生?你他妈逗我呢?你做的事情哪件像学生?” 桑栩疑惑:贺烬做了什么事不像学生了? “牛哥,话不多说,该认的我认。至于那笔钱,我会尽快还上,你再给我点时间。” “再给你点时间?你他妈当我是傻子吗?上次怎么说的?分期,不已经给你分期了吗?分了期,你还敢水老子?你让老子怎么向琛哥交代? 你以为琛哥的钱是那么好欠的吗?说好了每个月5号给,你他妈给老子都拖三天了!” 你他妈知不知道敢在琛哥面前耍赖的人都怎么了? 老子给你说,敢糊弄琛哥的人,坟头上的草都有你他妈的半人高了。” 巴拉巴拉...... 直到光头住了嘴,贺烬才心平气和地解释:“牛哥,真不是我想赖,那天晚上本来要发工资的,可是出了点意外,然后......” “意外?什么意外?啊?”光头叼着烟,嚣张地拍着贺烬的脸,啪啪直响。 桑栩默默地在心里为他点了根蜡烛。她想起来了,上一世,有个姓牛的家伙被判了无期,私下有传言说他得罪了贺烬。 原来是这样得罪的啊! 贺烬还想开口解释,却听光头怒吼一声:“给老子打!” 眼见贺烬又要被毒打,桑栩急中生智,捏着嗓子尖叫了一声“条子来了!” 寂静的巷子里突然来这么一个突兀的声音,混混们根本来不及辨别真假,反正他们遇到警.察突袭的情况太多了,乍听之下,全都慌了神。 光头咬牙切齿,踹了贺烬一脚,“算你他妈走运,老子就再给你三天,拿不到钱,老子去你家,看你老母气得死不!” 016人命关天 说完,他带着一群小混混跑了。 一阵凌乱的脚步声远去后,周围的一切都安静下来。桑栩躲在拐角里,远远地看着他。 贺烬还趴在地上,半张脸埋在泥里,满脸鲜血,模糊了五官,白衬衫上也全是泥污。 桑栩想走过去帮他,无奈上世贺烬留给她的威摄太大了,加上眼前的场景如此血腥,还因为他挨打的原因竟是老爸那个坑货害他没能及时拿到钱...... 她的两条腿不听使唤地哆嗦着,好半天才移出了一两步,然后,扶着拐角处的墙不敢动了。 贺烬慢慢地抬头看向刚才声音传来的地方,他的双眼被血模糊,然后看到拐角处移出来的她。她的身影在眼中是淡红色,像是被刷了层血浆似的。 虽然看不清人,但她的身形却铬进了他的眼中,修长笔直的大长腿,以及她怯生生站在那里,嘴唇咬着手指,如同一只受惊的麋鹿的模样。 尽管贺烬没看清楚,但记忆里有过的唯一的完美身形还是让他判断出她是谁。 呵,他的脸上浮起一丝讥讽。 挨顿打都能被死对头的妹妹瞧见! 丢人! 两人相隔至少二十米,一站一趴,周围安静如鸡。 偶尔,墙角里还有蟋蟀的啾啾声,将小巷衬托得更加寂静。 然后,贺烬翻了个身,仰面躺在地上,望着星空。 他已经很多年没有这样看过天空了,自从父亲死后,他就再没有这样的空闲。 他看天空,桑栩看他。 今晚的天很蓝,一轮半圆皎月挂在天空,晕开淡淡的光芒,稀稀落落的星辰四散开,寂寞而冷清。 又过了一会儿,疼痛感稍减,贺烬翻身起来。 他起得很慢,一手扶着墙,一手撑着地面,接着再撑到膝盖上,一点点将自己的身体支起。 在他准备离开的时候,他又回头看了眼墙角惊骇的女孩,勾起了唇角,一脸讽刺。 桑栩本来见他站起来后,松了口气。但却突然对上他的笑容,瞬间,她整个人都不好了。 想想,一个满脸鲜血的人对你笑,你会是什么感觉? 此时的桑栩刚放下去的惊骇,顿时又像拉响警报似的警觉起来,那感觉宛如面对亡命之徒....... 脑海里关于二十年后贺烬的那些不好的传闻像潮水一般涌了上来。 二十二岁,贺烬和同事发生冲突,将同事打成重伤,差点致命,入狱服刑两年。 二十五岁,贺烬创业,与人发生冲突,砍断对方一只手臂,不过,那一次,对方拆诉,事情不了了之。 三十五岁,事业有成的贺烬绞灭了汐城大佬叶琛一族,将叶琛名下所有的企业囊入贺氏名下,还把叶琛一家及几位堂亲十余人全都送进了监狱,至于叶琛本人和他的两个亲哥哥,被判了斩立决...... 从此,贺烬行事狠辣的名声在外,黑白两道,莫不谈虎色变。 琛哥?叶琛! 忽然想到刚才小混混们口中的琛哥可能就是叶琛,桑栩的脸色更加苍白了。 原来得罪了贺大佬是那样的下场,满门死绝的那种! 桑栩哆嗦着,脑海里只剩下一个念头:他会不会杀了她? 看到女孩吓成那样,贺烬脸上的嘲意更盛。 他没再理她,转身走了。 按理,知道他是一个极度危险的人物,桑栩应该能滚多远就滚多远,可一想到老爸的结局,她还是克制着颤抖的双腿跟了上去。 出了巷道,右手边是一家医院,本以为贺烬会转右去医院,谁知他却走了左手方,左手方往北,桑栩上世的资料里记载,贺烬家住在北边的贫民窟,至于叫什么名,她忘了。 本来,知道他是回家,她应该打道回府的,但不知为何,她还是跟了上去。 经过府南河的时候,桑栩觉得风有点大,她抱了抱自己,继续隐匿行踪,暗中跟随。 贺烬沿府南河一直走,眼看就要走过河岸,突然,他停了下来,直接翻过护栏,爬到了狭窄的河堤上。 这一带是府河的上游,有一定的落差,加上上方拦截成了一个发电站,此处水流湍急,十分危险。 看到这一幕,桑栩顿时瞪大了眼睛,大佬这是要干嘛? 还没等她想明白,便见他站在堤岸上,蹬掉了的鞋。 不会吧?这是要跳河啊? 桑栩脑海里闪过好不好的念头:难道是欠钱太多,还不上,想自杀? 这么一想,桑栩便什么都顾不得了,人命关天啊。 她从黑暗的角落里跑了出来,奔向护栏,大声喊道:“喂,快下来,危险!” 听到声音,贺烬侧过头来,看着是她,那双狭长的凤眸微不由地微挑了下。 然后,他听到女孩苦口婆心地劝道:“不就是欠钱吗?没什么过不去的。” “你的人生还长,一切皆有可能!” “多大点事啊,下来,我帮你一起还!” “你要有信心啊,只要过了这一坎,你将来就是一方大佬。” ...... 巴拉巴拉...... 贺烬有些玩味地笑了。 所以,她以为他是想自杀? 而桑栩扯着嗓子喊了半天,却见他站在堤岸上一动不动,没有丝毫下来的意思。 她有些无语了,这想死的人啊,真地,劝不住! 她伸手去摸手机,打算报警。 但手指才刚接触到手机,便听一个清冷的声音传来。 “你话这么多,你家人不嫌你烦吗?” 桑栩:!!! 大佬,你关注点是不是有点奇葩,你一个都要自杀的人了,还关注别人烦不烦? 不过,既然他肯说话,是不是代表他愿意和她谈谈? 她放弃了报警,小心翼翼地开口:“你先下来好吗?上面太危险了。” “你关心老子?” 这话让桑栩愣了下,她怎么没想到呢? 如果他死了,老爸不就没有危险了? 她刚才果然还是太着急了! 啊呸呸呸......她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恶毒了? 这可是一条生命啊,现在的贺烬并不坏,罪不至死,应该给他机会。 “你先下来好吗?” “放心,老子才不会自杀呢。” 听他这样一说,桑栩的一颗心才从嗓子眼里放下来。 然而,下一秒。 “嘭!” 贺烬跳了下去,只留一道残影....... 017这误会大了 桑栩目瞪口呆。 两秒后,她才反应过来,扯起嗓子四面呼救:“来人啊,有人落水啦!” “救命啊,有人落水啦!” “有人落水啦!” ...... 然而,回答她的只有疾驰而过的车辆。 这地段太偏了,不到九点,却连个人影都没有。 人命关天呐! 桑栩什么也顾不得了! 她翻过护栏,爬上了堤坝,没有一丝犹豫地跳了下去! ...... 贺烬正在河水里清洗着自己浑身的污泥和血迹,突然被不远处的一声闷响吓了一跳,他诧异地抬头,结果,看到了一幕辣眼睛的场面。 贺烬:“......” 桑栩跳入冰冷的河水中,突然感觉腿肚子一下子绷直,疼得她想动弹都不能。 完了,抽筋了! 好后悔啊,太冲动了! 人没救成,却赔上了自己的性命.... 她妄图自救,两只手拼命地拍打着水面,然而,根本无济于事,身体像是被水鬼拖住了似的,不停地往下掉。 “救...”她想求救,一张口,河水便疯狂地往她嘴里灌..... 河水没过了她的发顶,她不能呼吸,挣扎了一会儿后,意识越来越模糊,身体不断下坠...... 然后,她彻底地失去了意识。 .贺烬向她快速游了过去......将她死人一样拖出水面,扔到了岸上。 几分钟后,桑栩发现自己的意识在恢复,胸口一双冰冷的大掌起起伏伏地按着,几乎将她的胸都压瘪了。 她想醒来,却又醒不过来,模糊中,感觉到有人捏住了她的鼻子,下颌被抬了起来,然后,一张微凉的唇包裹住了她的唇...... 桑栩:...... 救命,来人,有人非礼啦! 她无声地嘶喊,最后,终于把自己给急醒了。 一睁眼,便对上一张放大的俊颜。 桑栩瞬息大恐,脑子“轰”地一下,瞪大了眼睛。 下一秒,空气里一声“啪”的脆响。 贺烬被打懵了。 连两只大掌还搁在她的胸口都忘了收回来...... 桑栩尖叫一声,奋力将他推开,两只手撑着地上,连连后退。 反应过来的贺烬:...... 这误会大了! 他往地上一坐,手撑在地上,整个人松懈下来,松了口气。 他干净的脸上还挂着淅淅沥沥的水滴,还有五根纤细的指印。 默了两秒,他才一脸自嘲地抬起手,揉了揉自己被打的脸,然后站起来,一言不发地往堤岸走去。 桑栩发懵地盯着他的背影,反应过来,刚才他是在给她做人工呼吸..... 贺烬走到堤下,突然回过头来,干净帅气的脸上露出一丝讥讽:“你就这样对待你的救命恩人?” 桑栩:“......对不起啊......你没事吧?” 贺烬无语:他能有什么事?有事的人不该是她? 转念一想,便明白过来,她为什么那么问了。 难道到现在她还以为刚才他是要自杀? 贺烬无语:“你刚是想救我?” 桑栩尴尬地点头,人没救到,自己差点报销了,这大概是她一生都洗不掉的“污点”了。 “我不说了我不自杀吗?而且,你跳下来之前,不应该先看看?” 怪他咯,没有给她说,自己只是想跳进河里清洗一下。 但当时的桑栩太着急了,她压根就没看,要是看了的话,她就知道贺烬不是在自杀,而是在洗澡了。闹了这么大个乌龙,若不是贺烬及时发现,还差点丢了命,桑栩觉得自己的脸丢到老家了。 她低着头,不敢看他。 贺烬一个弹跳,抓住堤岸,翻了上去。 桑栩连忙也跟了过去,可是,堤坝对她来说也太高了点,她跳起来只能勉强摸到堤岸边,根本够不到着力点。 她抬头看向贺烬,想求他帮忙,在看到他那张面无表情的脸后,她气馁地放弃了。 贺烬好整以暇地看着她,却没有一丝要帮忙的意思,甚至脸上还挂着看好戏的表情。桑栩又试了几次,最后终于确定,没有他的帮忙,她真地上不去。 她看看贺烬,心头叹气:哎,就不该打他那一巴掌! 河边的风很大,浑身湿透的衣裳,让她禁不住打了个寒噤。上不去,就意味着今晚会在堤下呆一晚,明天大概率是重感冒。 一想起重感冒那种头晕头疼鼻塞咽喉痛......桑栩颤抖了一下,不要,她才不要感冒呢! 她厚起脸皮,举起两只小白爪爪,可怜巴巴地望着他,“贺叔,帮帮我!” 贺烬那张没有表情的脸变得玩味起来。 为了求他帮忙,她竟然连叔叔都叫上了! 只是,她求他,他就一定要帮? 他可没求着她“救”他。 他蹲下来,好看的唇角勾起,带着些嘲意:“桑祁那小子虽然混点,但还是挺有骨气的,没想到他妹妹这么没骨气......” 你就嘲吧!你高兴就好,只要你拉我上去。 桑栩心里腹诽,但姿势不变,倔强地举着一双小手手,瞪着一双乌黑的漂亮的大眼睛看着他。 她的眼睛大且圆,有种天然的萌态,给人一种无辜感,像极了一只萌哒哒的白幼兽。 两人对视了好一会儿,贺烬忽然觉得自己不帮她,挺罪恶的。 操!就很无厘头。 桑栩的手都举软了,再看贺烬的表情,依然没有要帮她的意思,这位大佬果然如传闻中是个睚眦必报的人啊。 算了,呆一晚就一晚吧,这也是没办法的事。 她气馁地刚想放下手,下一秒,手腕上一紧,人一下子被提了上去。 桑栩:...... - 城北的西荣胡同,是汐城的贫民窟,聚集着汐城最穷苦的平民百姓。 这条胡同很长很深,七弯八拐,尽头处有一栋很旧的职工单身宿舍楼,楼前有一颗长得张牙舞爪的皂角树,这个季节,皂角已接近成熟,一串串皂角挂了一树,散发着阵阵清香。 夜风习习,皂角树的繁枝密叶轻晃,发出一阵窸窸窣窣的轻响。 就在这时,树干下正对着小门突然开了,伴随着一声陈旧的“吱嘎”声。 紧接着,出现一名头发花白,背有些驼的妇人。 妇人干咳了好几声,才扶着门跨了出来。 靠着墙,又是一阵急喘,等气急感稍缓,她才抬起头来缓缓看向巷口。 这个时间点,贺烬还没有回来,她的脸上露出焦急的神色。 018脑补太可怕 她记得丈夫死的那天晚上,便是没有按时回家。 右眼一直在跳,不是什么好兆头...... 又一声“吱嘎”,隔壁的门也开了,王二狗穿着一件背心出来,挠着脑袋,看到贺母,脸上露出一个憨笑。 “贺婶,您还没睡呢?”他露着一排白森森的牙。 “嗯,还没。小王,你怎么也没睡啊?” “睡了。”王二狗挠挠脑袋,“还没睡着,听到你门响,我出来看看。” 然后他又问,“烬哥还没回来啊?” 贺母先谢过他的关心,然后道:“还没呢,也不知怎么回事,叫人担心。” 王二狗憨笑着道:“贺婶,你就别担心啦。烬哥能有什么事?您身体不好,还是早点睡吧。” 都说远亲不如近邻,这话倒是有点道理。 贺烬不在时,王二狗会特意留意贺母的情况。 他父母死得早,早早便辍了学,在铁厂当学徒工养活自己,早先还小时,受到小伙伴的欺负,那时的贺烬帮过他不少,两人也因此结下了深厚的友情。 一阵夜风吹来,贺母禁不住又急促地咳嗽起来。 不远处,也不知是哪家的窗口,突然传来不满的骂声:“痨病婆,怎么还不去死,天天咳,吵死人了!还让不让人睡觉?” 王二狗顿时火起,不顾夜深人静,泼口大骂:“你他妈哪家的啊?站出来,看老子不打死你,咒一个病人,你他妈好意思吗?你他妈不就占着烬哥不在,有种当着烬哥面骂啊!” 那人似乎是被王二狗那无赖式的骂声吓到了,倒是没有再吭声。 西荣胡同再次陷入了一片寂静中,只剩下一连串撕心裂肺的咳声。 王二狗替贺母捶着背,好不容易,她终于止住了咳嗽。 “贺婶,我扶你进去吧,外面风大。” 王二狗将贺母扶回屋,又叮嘱她早早休息,然后回了自己家里。 十一点半,贺烬终于到家了,他站在家门口,低头检查自己,确信身上没血腥味,也看不出挨打的痕迹,才掏出钥匙转动门锁,轻轻推开了房门。 隔壁屋内,一片漆黑,知道母亲睡了,他松了口气。 今晚挨打,身上有不少淤青,要是被母亲看到,又要担心了。 他正想着,隔壁传来一声竹子床板的“咯吱”声,紧接着母亲的声音传来。 “是小烬吗?” “妈,吵着你了吗?” “没有,我没睡着。”接着隔壁屋里传来窸窸窣窣的起床身,贺烬连忙道:“妈,你别起。” “饭在电饭煲里温着。”儿子正是长身体的时候,贺母每天都会给他准备宵夜。 贺烬迅速换上干衣服,然后去了厨房。 他家住的是三间单间,是单位分的单身宿舍,三间屋被打通,一间作厨房,两间住人。因为是单身宿舍改造的,每一间屋的外面,还保留着单身宿舍的特点,那就是每间屋对外都有一扇门。 ...... 桑栩是被窗外小鸟的欢腾声闹醒的,睁眼时,已是日上三杆,阳光从窗棂倾洒而进,透过枝桠,在粉色的地毯上撒下斑驳的碎影。 她起床洗漱完,便去叙园陪奶奶用早餐,又陪奶奶说了会儿话,便被奶奶以学习为主的理由赶回了主院,她上楼换了一套莫代尔晨练服,拿了瑜珈垫,在院子里练形体。 她单脚站立,一条腿举过头顶,完美地拉出一字马。 何妈刚好经过,惊叹:“小姐,你不会是一直跳舞的吧?你这柔韧性也太好了吧。” 桑栩嘿嘿笑:“是啊,我以前一直跳舞的呢。” 她上一世主修的是芭蕾,之所以选芭蕾,是因为妈妈的缘故。 她很小的时候,并不知道自己的妈妈不在了,每次和老爸出去玩,看到人家有一家三口,就很羡慕地问老爸:“粑粑,小栩的麻麻呢?” 那时的老爸总说妈妈去了遥远的地方,等她长大,会回来看她。 她等啊等,直到后来,无意中听陈果叔叔和赵凯叔叔谈到妈妈死了。 那一次,她又哭又闹质问老爸为什么要骗她。 她撒泼哭闹得太厉害,老爸失手打了她。然后,接下来几个月,她都没见到老爸,她以为老爸不要她了,哭得很伤心,还对陈果叔叔说让粑粑回来,她会乖的。 陈果叔叔告诉她,粑粑没有生他的气,粑粑只是有事暂时回不来。那段时间,是陈果叔叔和赵凯叔叔轮流照顾她。 他们告诉她,以后不能和老爸问妈妈的事,要问的话只能问他们。 她那时便隐约感觉到粑粑的失踪与自己提麻麻有关。从那以后,她再也不问粑粑有关麻麻的事。 后来,她从两位叔叔那里知道了好多有关妈妈的事。 比如,妈妈是个大美人,妈妈会跳芭蕾,妈妈是瓦尔纳国际芭蕾舞世界冠军...... 出于对妈妈的崇拜和思念,她选择了学芭蕾,她也要像妈妈一样站上瓦尔纳国际芭蕾舞台上捧回一座冠军杯。 直到老爸入狱后,陈果叔叔才给她讲了老爸有抑郁症的事。 “他其实做得真地很好了,一直在配合医生治疗,也一直在努力抑制病症不复发.......”陈果叔叔给她讲起老爸的病情时,流了泪。 桑栩听得泪流满面,原来,爸爸为了爱她守护她,一直在默默承受。 桑栩一边回忆着往事,一边暗暗下定决心,这一世,换她来守护老爸。 练完形体,她坐在长椅上想老爸和贺烬的事,希望能找到突破口。 光头大哥要贺烬三天后交钱,三天,最迟也就是后天。 贺烬那晚没拿到工资,但接下来能顺利拿到吗? 突然想到那句“从了琛哥”,桑栩一个激灵,难道上世贺烬真地被逼从了琛哥? 以致于后来他让人家全家灭门? 慕容冲不是吗? 因为被圈成金丝雀,性情大变,后来攻破阿房后,大肆杀戮..... 脑补太可怕了,桑栩这一脑补,吓得她完全坐不住了。 她得弄到钱,帮贺烬渡过这个难关。 问爷爷要钱?可是,她的身份还没被认可,好难啊! 正在苦闷间,她的手机响了。 来电显示是爷爷,桑栩赶紧接通了电话,笑得甜极了:“爷爷,你怎么想起给小栩打电话呀。” 必须得笑,必须得讨好爷爷,看有没有机会提钱的事。 019你当老子开银行? “乖孙女,下午你和小祁去做dna检测,你准备一下。” 说是准备,其实就是通知一声。 “知道啦,爷爷。”桑栩心里一阵狂喜,爷爷能这么快办理这事,说明他对自己是有几分相信的。 既然这样,接下来问爷爷要钱的事,是不是容易多了? 下午,桑家客厅。 被中途叫回家的桑祁在听完老爸的话后,他一脸的不可置信:“桑老头,你是发烧了还是被小傻子洗脑了?” “或者是被下了降头?” “小傻子的话你也能信?” “要真能穿越、重生,老子都想试一试。” “老子想穿越到一千年,说不定老子那时是个将军或王侯,甚至有可能是英明的皇帝陛下。” “.......” 巴拉巴拉......一大堆,说得桑栩差点都笑了。 老爸这中二气质哟,真的,绝绝子,打死她都不相信,老爸年轻时是这样! 老爸,你别不信,会被打脸的。 “我看,要做dna,也是你和小傻子做。”最后,少年下了结论。 对于桑祁的强烈反应,本在预料之中,桑烨然也不生气,平静得很。 自从桑栩告诉他,他对儿子的方法有错后,他便反思过,并且认同桑栩所言。 也因此,对于傻儿子的日常口嗨,他并没有作出过激反应。 儿子的话真多! 他还在讲! “我也是服了你,桑老头,我给你说,宠女儿不是这样宠的。你不能什么都依着她,这么荒唐的要求你都能答应?” “你这样会惯坏她的。” ...... 桑烨然都想把耳朵蒙起来了,这小祖宗,竟然是话唠本唠。 他放松身体,和桑栩一样,托着腮看儿子表演。 桑祁说得口干舌燥,直到一回头,看到沙发上,两个动作神同步的人。 瞬间,他整个人都不好了! 不是,老子说了这么久,你们竟然无动于衷? 火大! “反正老子不会和她测什么dna。” 说完,他抬脚就走。 “站住!”威严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桑老头居然活了。 少年回头。 “并不要你做什么,贡献两根带毛囊的头发就好。”桑烨然。 桑祁:....... 合着我说了那么多,都是白费? 还是要测? 他怒气冲冲地看着他爸:“如果测出来不是怎么办?撵她走?” 经过一段时间的相处,他对桑栩也有了一定的感情,觉得家里有个妹妹不错。 “谁给你说要撵她走,是与不是,她以后都是我们家的人。” 桑祁:早说嘛!吓老子一跳。 他从脑袋上扒拉下两根头发,拍到茶几上,“可以了吧?” 桑烨然:...... 这小祖宗! “爷爷,你不要生爸的气啊,他会改好的。”桑栩连忙安慰他。 桑烨然揉了揉眉心,“当老子的哪能真地和自己的孩子生气的。” 桑栩马屁拍得贼溜:“我就知道爷爷最好了,最疼我爸了。” 桑烨然伸手摸摸她的小脑袋,叹气:“还是女儿乖。” 然后,他疲倦地靠在沙发上,闭上了眼睛。 桑栩特别乖巧,主动替他按肩。 她一边按,心里却盘算着怎么问爷爷要钱。 她吸了口气,糯糯道:“爷爷,前几天‘靓衣橱’送来的衣服,我觉得不适合我。” “那就退掉,咱们重新买。” 等的就是这话,桑栩笑咪咪的,“好的,爷爷。” 可是,下文呢? 下文呢? 爷爷怎么不说“既然他们送的你不满意,你就自己去挑吧”? 感觉到桑栩的手一下子停了,桑烨然睁眼,“怎么了?” “呃,没什么。” 哎,问爷爷要钱真难,还是问老爸好开口些。 桑栩心里叹了口气。 就在这时,爷爷却从钱夹子里摸了张黑卡递给她,“是不是想自己去买?” 桑栩小脸笑开了花:“爷爷,你真是我的解语花。” “要钱就给我说,你爸他还是个孩子。”桑烨然说完,自己都愣了。 桑栩心情大好:“爷爷,你相信我是你的亲孙女了啊。” 桑烨然揉了揉眉心。 下午三点半,桑栩站在银行外面,手里攥着爷爷给的信用卡,看着银行门口进进出出的人们,心里叹气。 取现呢还是不取? 明明手中攥着一张无限卡,可是,她却觉得自己好穷啊。 要帮贺烬的话,必须得从信用卡里取现才能成。 可是,信用卡取现的话,爷爷很快就会知道。 犹豫半晌后,桑栩放弃了用信用卡取现的想法,直接拨通了老爸的电话。 “爸,我没钱了,我要钱。”电话里,桑栩张口便来,毫无心理压力。 女儿用爸的钱,天经地义,一代管一代嘛。 问爷爷要,她都有些不好意思。 “要多少?” “五......千?”桑栩犹豫地吐出这个数字。 “五千?没有! 你当老子开银行? 老子一个月只有三千块,你张口便要五千? 这才月中! 你想让老子后半个月喝西北风?”一顿噼里啪啦,桑栩被骂了个狗血淋头。 桑栩又心虚又理直气壮:我是帮你解决麻烦,好不好? 只是这话没法说。 老爸到现在还不相信自己是他女儿,说出来,又会被他当神经病,不了了之。 她没必要赶趟儿凑上去挨了骂,还解决不了问题。 她也知道自己是狮子大开口,只是,贺烬需要分期付给对方,可见钱借的不少。 贺烬在酒吧上班,还是包间服务,平时收到的小费可不少。 桑栩估算了一下,他一个月挣两千没有问题。 两千块,在这个时代,收入可不低,比公.务.员还高。 而且,贺烬那么一个傲气的人,能被逼到那种地方上班,可见,他欠的钱真的不少。虽然桑栩不知道他为什么借钱,但在她看来,贺烬这个人,那么理智,那些钱应该不是被他乱花了。 桑栩只想帮贺烬一把,不说感化他,至少不让他记恨老爸上次砸他场子。 尽管老爸刚还电话里唠叨自己没钱,桑栩还是试探着问道:“要不,两千?” 耳边猛然一震。 “桑叙!” 桑祁竟然连名带姓地叫她,表达着他内心无比的愤懑,“你还是不是老子的亲妹子了?” 020这妹子莫不是有毛病? 桑栩理直气壮:“当然不是亲妹子,是亲女儿!” 桑祁哭笑不得:“你个傻子,等dna出来,就等着打脸吧!” 他又凶巴巴地补了一句:“要钱,自己来学校拿!” 真是蛋疼,给了她两千块,他身上就剩下几百块了,也不知这个月熬得下去不。 算了,那是自己亲妹,他不疼谁疼? 虽然老爸语气凶巴巴的,但听到老爸叫她去拿钱,桑栩还是开心极了。 “老爸,你真好,木马。” 桑祁浑身起了鸡皮疙瘩:.....肉麻! “等我哦,老爸,我马上过去。” 挂了电话,桑栩便风风火火地赶往一中。 到达一中门口时,已是下午四点半,桑祁正等在校门口,见她来了,一脸地没好气,问她:“你拿钱干嘛?” “买东西啊。” “什么东西这么贵,要几千?” “爸,人家女孩子用的,你也好问?” 桑祁毕竟是个少年,他不太懂得女孩子用的什么东西那么贵,桑栩一句话就封住了他的嘴。 少年很不甘地从兜里掏出钱扔给她。 桑栩喜滋滋地接过老爸手中递过来的一沓厚厚的红票子,愉快地向他挥手告别,“爸,我走啦。” 拿了钱就走,桑祁气得嘴角直抽:“你个没良心的,说句谢谢都不会?” 桑栩立即乖乖哒:“谢谢爸爸,爱你哟!” 还顺便比了比心。 然后,毫无留恋地转身跑开,躲到偏僻的角落里数钱钱。 桑祁:...... 他是倒了八辈子霉,才会和她做兄妹! 时间还早,五点才放学,桑栩数完票子,又找来一张报纸,垫在地上,坐着等贺烬放学。 贺烬走读,不住校。中午、下午都会回家吃饭,桑栩猜测他家离学校应该不是太远。 她耐着性子一直等到五点,一群学生一窝蜂地涌出了校门。 校门口有几家私人食堂,不少学生都涌去抢饭。 又过了好几分钟,她才见贺烬不慌不忙地从校门里出来。 他穿着一件白衬衫,细碎的黑发下,一张硬朗的脸,格外的吸引人。 桑栩见他过来,抓起地上的报纸,从角落里钻出来,高兴地挥舞着手中的报纸打招呼。 贺烬一下子就注意到她,女孩穿着一条白色的及膝连衣裙,像朵初开的百合,点缀着露水,美好得像是仙女下凡。 不远处正好有几个女生,看到桑栩向贺烬打招呼,几人不由地议论起来。 “我去,那女生疯了吗?居然招惹贺烬!” “可惜了,那么漂亮的女生,找谁不好,偏偏找贺烬!” .... .她们说话的声音虽小,但还是传进了贺烬的耳朵。贺烬回头,冷眼扫了她们一眼,吓得几名女生一窝蜂地散了。 桑栩才不注意这些细节呢,她一心想着要帮贺烬还钱,毫无眼力劲地吧嗒吧嗒上前,“贺叔,我有事找你。” 贺烬冷眸落下,面无表情,“你找我能有什么事?” 小姑娘长得萌,近一米七,但在贺烬面前,却显得娇小,矮了他一个头。 她的五官偏圆,说话还嚅嚅的,给人一种娇憨感,令贺烬产生一种和小孩子说话的感觉。 “你跟我来嘛。” 贺烬不动。 “来嘛,来嘛。”桑栩热情地招呼他,还去拉他,她抓着他的手腕便往偏僻的角落里走。 腕间那触感滑而不腻,细软得不像话,像是没有骨头似的,那感觉......贺烬被烫了似的,差点就直接甩开了她的手。 贺烬最终还是没有甩开她的手,他的目光下意识地看向那只抓着自己手腕的小白爪。 桑栩的手非常漂亮,纤细修长却不见骨,如葱般白嫩圆润却又不显胖,这是一双养尊处优的手,白皙的肤色与贺烬小麦色的肌肤形成鲜明对比,整整比贺烬的肤色白了一个度。 桑栩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忽然意识到不对,连忙放开他的手,尴尬地直搓小手,“我不是故意占你便宜的。” 占便宜? 贺烬搞不懂桑祁这妹是怎么回事,看着挺聪明的,说话却这么蠢。 真是个傻子,这也叫占便宜? 贺烬跟她走到偏僻的角落,周围没人,一道凸起的墙角将这个角落绝佳地挡住,他停住了脚步,淡声问道:“有事?” “嗯。”桑栩认真地点头,脑海里斟酌着,语言组织了又组织,才委婉说道:“贺叔,你还记得我哥砸你场子的那天吗?” 贺烬微皱起眉头,斜睨着她,“你来帮我回忆我的狼狈时刻?” oh,no!她怎么敢? 桑栩:“......并不是。” 她咽了口吐沫,继续:“要说狼狈,应该是我哥。 九年义务教育教过我们五讲四美,心灵美的人最美,怎么都不会丑。 你没有错,所以,不狼狈,我哥欺负人,他行为不美。” 啧,这妹子莫不是有毛病? 这都什么话? 贺烬有点费解。 桑栩讲这话时,脑海里回忆起巷道里老爸追求者念情书的那些内容,特无厘头,特夸张,特震撼。 也许,这就是这个时代的特色,人们就喜欢说这种奇奇怪怪的话吧。 所以,她这样讲,没毛病! 这叫投其所好。 搞不好,贺大佬一高兴,就原谅老爸了呢? 贺烬很想叫她说人话,但对上女孩那双圆圆的杏眼,萌哒哒地透着水气,喉结滚动了下,说不出口了。 “你找我,就是为了这事?” “不不,我上次不是说了,我要代我哥补偿你吗......” “你......补偿我?你....确定?”贺烬的唇角勾起一抹邪佞的弧度。 这语气......好像有点误会唉。 桑栩咽了咽口水:...... 有点难堪,不知道怎么接话。 然后,她干脆直接简单粗暴地说道:“我给你钱吧!” 贺烬一头雾水:??? “我给你两千块,希望你大人大量,放过我爸。”桑栩觉得自己刚说的那句话有点傻,也不管自己有没有组织好合适的语言,噼里啪啦地说完,从兜里掏出一沓钱往贺烬衣袋里一塞,拔腿就跑。 她说得太快,加上贺烬一时走神,他根本没听清她在说什么。 摸着衣袋里的钱,贺烬眼角抽抽:......两千块,想包.养老子? 桑栩回到家里,惊魂未定地坐在家门口的台阶上,双手抱住自己,心想:他收了那两千块,应该会原谅老爸吧? 就在这时,电话响了。 021其实我是他女朋友 她刚接通,桑祁气急败坏的声音便传来,“桑小叙,你有没有脑子?拿老子的钱去养小白脸?你他妈知不知道老子一个月就只有三千块,老子勒紧裤腰带,不是拿给你去犯傻的!” 桑栩被他吼傻了:??? 还有,别骂“妈妈”呀! “爸,你在说啥啊?”无辜的口吻。 “你给老子说,你是不是给了贺烬两千块钱?” 桑栩懵了。 不是,贺大佬也太那个啥了。 怎么能这样呢? 明明是她给的钱,他还什么老爸? 这不明摆着打她脸吗? 她这么不要脸的吗? 她好歹是个姑娘! 桑栩结结巴巴:“......我.....好像......给了吧?咋滴啦?” 桑祁气得直拍脑门子,“你给老子听着,不许靠近那烂人!他妈的,都什么人呐,敢拿老子的钱来砸老子的脸!” 本来还有点郁闷的桑栩,听到这句话,脑海里闪过贺烬拿钱砸老爸脸的画面,差点“扑哧”笑出声。 桑她忍住笑,“爸,他砸你,你就让他砸啊,兴许他砸完心情就好了呢......” “嘟嘟嘟——” 电话挂了! 桑栩一脸懵逼。 收起电话,桑栩开始发愁,贺烬把钱还给老爸了,那他哪来钱还光头? 她在院子里踱来踱去,脑壳皮都想疼了,也没想出个好办法。 最后,蹲在地上,拿着一根小木棍,毫无灵魂地逗弄蚂蚁。 再后来,她决定,今晚再去一趟夜色,看看有没有办法补救。 傍晚,吃过晚饭,桑栩顺利地来到了夜色酒吧。 酒吧的地面上旋转着天花板上小彩灯射下的光点,细细碎碎地旋转着,音箱正放着一段缓慢优美的老歌,水晶台上却没有女歌手的身影。 舞池里一对对成年男女搂在一起跳着慢四步,气氛暧昧懒散。 桑栩绕过舞池,辗转到柜台前,问领班:“你好,我想找工作,能问下你们这里谁负责吗?” 当然,找工作只是一个借口。问情况,得找领导是不。 领班是位年轻小哥哥,看到桑栩的第一眼,眼神亮了亮,很热情地为她指引:“你从柜台绕过去,一直往里边走,尽头的那间屋是我们经理的办公室,找他就行了。” 桑栩谢过领班,快步往里边走去,还没到办公室门口,便听到办公室里传来一男一女的争执。 “张经理,自从你把我挖过来已经两年了,可这两年来,物价在飞涨,但我的报酬却纹丝不动,不加钱的话,我我今晚是不会唱的。” “梅姐,当初签约时,我们给你的是超出你价值的价格,总体算下来,你并不亏。” “你说是超值就是超值?在我看来,并不如此。” “那你说说,整条长安街,不,整个汐城,两年前,谁还能给得起一百块一场?你一场两曲,每曲五十块,比整个汐城的歌手高出整整二十块。” “对啊,两年前我能拿到比别的歌手高二十块一首歌,可现在呢?我和他们平起平坐。”女人的声音中带着愤懑。 “今时不同往日,梅姐,你也不想想,你还是以前那个横霸汐城的一姐吗?” 桑栩站在办公室门口,不好打扰,只能静静地站在门边,悄悄观察里面的二人。 室内,一名打扮时尚的卷发女子,不过,那张脸却很明显得棇衰老,她坐在办公椅里,翘着二郎腿,右手指尖夹着根烟,手肘支在办公桌上,一副吃定了对方的表情。 而办公室的另一端则是一位眉眼焦灼的西装男子,正是夜色的经理。 老板给他下了任务的,如果本月利润不达标,要让他走人。 前几天酒吧里出了点事,被叫去训话,还让整顿,搞得这几天生意都冷淡了不少。 而梅姐大约是听到了风声,故意落井下石,在这当口,和他提增加报酬的事,这简直要他命了。 如果不答应她,梅姐走了,只怕生意会加倍冷淡,别说等到月末了,只怕月底不到,老板都要叫他走人。 如果答应她的要求...... 之前的利润老板就不满意,现在人工成本增加....... 经理烦得不行。 梅姐大约也看出了他的纠结,站起来,道:“你先想想,我去隔壁休息室休息休息,一会想通了,就叫人来通知我上台。” 说着,女人踩着一双恨天高,身姿摇曳地走了出来。 在门口,刚好看到桑栩,她不由地多看了她两眼。 像桑栩这么漂亮,气质又好的女生,汐城确实少见。 见女人走了,桑栩立即敲响了门。 “进来。”经理连头都没抬。 桑栩走了进去。 见进来的是个漂亮的小姑娘,经理微愕了下,“有事?” “张经理,我是贺烬的朋友。我想问问,那天晚上有人闹事,会不会影响他的工作?” “他啊?”经理不由地拖长了嗓音,装腔作势,“惹了桑少的人,我们不敢要。” “如果我能让我爸.....桑祁不来闹事,你可以收下贺烬吗?” 经理冷冷地瞟了她一眼,身子往后一靠,便训起人来:“小姑娘,我们酒吧开门做生意,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贺烬又不是我亲戚,既然他惹了麻烦,我还留着他干嘛?你看我像是吃多了吗?” 这话是相当不客气了。 桑栩算是明白了,经理是不会再要贺烬了。 她心里有点失望,但又无可奈何,想了想,她又礼貌地问:“张经理,听说大前天是发工资的日子,因为出事了,工资没发,不知道贺烬的工资......” 经理不由地又看了她一眼:“你是他什么人?” 桑栩只得撒谎:“他是我邻居,我们关系挺好的,他欠我钱,本来到了还钱的日子,但他还没还。” 经理打量着她全身上下的名牌,很难想象一个富人怎么可能住在北边的贫民区,又或者一个住贫民区的人怎么会住在富人区。 他轻哼了一声:“真看不出他有你这样有钱的邻居。” 桑栩:...... 随口撒了个谎,却被人拆穿,真是不要太尴尬。 但为了老爸,桑栩决定这脸她不要了,继续编织谎言:“其实我是他女朋友,他以前每个月都交工资的,这个月他没给我,我都没钱买衣服了。” 022长得乖就是可以这么嚣张 真应了那句话,“一句谎言要用十句谎言弥补”。 经理一言难尽地看着她:“所以,贺烬的工资全给你买名牌衣服了?” 桑栩没有吭声。 经理不说话了,抖着二郎腿,心思却活跃着。 难怪贺烬那小子会看不上那些富婆,以前还以为他正直,原来是被养刁了胃口,家里养着这么个小美人儿,外面的,谁还吃得下去啊。 不过,现在这些孩子也太...... 经理想着,随口就说了出来,“他惹了事,被辞退了。对于辞退的人,我们一般会审核一个星期,再发工资。” 桑栩一听就头大:老爸真是作死啊! 后天,贺烬就要交钱了! 正当桑栩愁眉不展的时候,大厅那边隐隐约约传来一阵喧哗,领班匆匆跑进来。 “经理,不好了,有人闹事了。” 经理头大:“又出什么事了?” “那些人不满意芸姐,都在叫让梅姐出去唱!” 芸姐,是经理提前找好的,准备换掉梅姐的人。 之前梅姐和他提过加待遇的问题,为了防止梅姐突然撂挑子不干,经理提前做了准备,只是...... “其实,芸姐唱得也不见得比梅姐差了多少。”领班犹豫了一下,“我觉得那几个带头的像是故意针对咱们。” 商业对手故意来搞事情,可却没有证据。 经理是个久经沙场的人,明白过来后,立即让领班去请梅姐上场。 桑栩没有立即离开,而是陷入了沉思,她要怎样才能帮到贺烬呢? 甚至她在心里祈祷梅姐也摆不平。 大约是心诚则灵,一会儿后,领班又飞奔而来,“经理!不好了!” “又有事?”经理毛躁得快抓狂了。 领班硬着头皮:“那些人真地像找渣的,他们问咱们夜色是不是要关门了,竟然叫个老女人来唱歌......” “啪!”经理气得当场拍桌子,这不明显来找事的吗? “走,老子会会他们去。” “经理,我可以试试。”身后,一道清糯的声音响起。 经理回头,看向角落里的桑栩,那个女孩竟然还没走? 他上下打量了桑栩一眼,嗤笑了声:“你?” 现在的小姑娘可真有意思,年纪不大,牛逼可吹得老大了! 桑栩自信得很,大大方方地迎上经理不屑的眼神,认真道:“我真的可以,如果我镇不下场子,你再用你的方法,你看怎样?” 经理当然可以直接将那几个人赶跑,但主动赶人,这会给顾客带来不好的影响。 他微一沉吟,死马当活马医,“行。只要你能把今晚这件事压下去,我可以在我权力范围内答应你一个条件。” 救场如救火,桑栩没有一丝迟疑,快步走了出去。 经理怕事情再出意外,快步跟了出去,一边问桑栩:“你需要什么伴奏,叫他们准备。” “有钢琴吗?” “有。” “那我自己来。” 经理:!!! 领班:...... 为毛有种要被打脸的赶脚? 桑栩迅速地站到了水晶唱台上,她穿着一身简洁美好的白体恤,一条高腰牛仔九分裤,露出纤细精美的足踝,脚上一双平底白色板鞋。 整个人美好得纤尘不染,如一株盛开的百合,美好得让人不忍亵渎。 酒吧里蓦然安静下来,所有人都怔住了。 这种风格,可是他们从未见过的。 这女孩要干什么? 大家好奇地看着她。 桑栩站在绚烂的镁光灯下,与一群花枝招展的形成鲜明的对比,显得格外清丽出尘。 过了好几秒,才有人反应过来。 “天呐,这是新来的歌手吗?太仙了!” “盛世美颜啊!” “小仙女,我要粉你!”在如雷贯耳的掌声中,有人高喊。 “粉她,粉她,粉她!” 节奏性的呼声,与二十年后的追星火爆现场无它。 果然,每个时代的追星族都是有共通性的。虽然,桑栩现在不是明星,却感觉到了体会到生为明星所拥有的那种极度荣誉感。 怪不得人人爱当明星,人人也爱追星。 面对这样热烈的场合桑栩神态自若,一点也不发怵。上一世,从小到大,她经历这种场面数不胜数。 她从小就表现出非凡的艺术天赋,幼儿园跳个舞,她都身居c位。更别说后来,她选择了芭蕾作为自己的专业。 经理本以为她会怯场,在看到舞台上大大方的她后,那颗悬在嗓子眼的心才一下子落了下去。 他伸手抹了把额上的冷汗,心甚欣慰。 舞台下,是观众们热情的纳喊声。 “天呐,天呐,妹妹好小啊,妹妹你真地会唱歌吗?” “有十八了吗?” “约不约啊?” “妹子有点乖啊,大哥们,不要为难人家。” ...... 桑栩是真地长得很有路人缘,白白嫩嫩的鹅蛋脸上,五官偏圆,让她很有一种白幼兽的稚嫩感,让人不经意便产生保护欲...... 就算偶尔有人说些砸场子的话,台下便有人维护她。别说那些雄性,天生有着保护欲望,就连场子里的小姐姐们,都要帮她。 哎,这该死的路人缘。 活该她吃这口饭! 女孩笑得甜甜的,人畜无害,哎,长得乖就是可以这么嚣张。 她微笑着鞠躬,清淡地开口:“谢谢大哥哥大姐姐们的捧场,下面,我将为大家带来一首《打开定位系统》。” 就这么两句话,现场的观众都遭不住,一个个热情得如冬天里的一把火,场面之热烈,史无前例。 经理都被惊呆了,哪怕是曾经在汐城娱乐场独占鳌头的梅兰,也没有给夜色带来过这么震撼的人气。 哎,活该她该吃这碗饭! 经理笑得眼睛都眯成了缝,眼角还泛起了褶皱。 一个经营娱乐场所的经理人,自然是很注意维护自己形象的,平日里,他也很注重保养自己的,面膜、护肤品可没少用过,平时,连笑都不敢大笑,就怕眼角长鱼尾纹。 而这时的他却连什么都顾不得了,就很开心,那笑给个米勒佛似的。 他真是操多了心,这女孩天生就是为舞台而生的。她往那里一站,就成了一道招牌。 23就是个宝藏妹子 就是个宝藏妹子嘛 经理在惊喜之后,心情又有点复杂,这个女孩,真地如她口中说的那般,是需要靠贺烬挣工资买名牌包装的人吗? 就在这时,热烈的氛围中,突然发出几个不和谐的声音。 “夜色是穷得请不起歌手了吗?找个小屁孩来唱儿歌?《定位系统》,他妈,这是啥子破歌?没听过,老子要听《十八摸》。” 桑栩心里骂:去你奶奶的,你以为是旧社会啊,想听《十八摸》,那你死回去啊! 不协调的声音继续起: “我看,还不如唱《卖报歌》,多少大家还听过!我们还可以做一回少年,哈哈哈哈.....” 然而,除了那几人,根本没人跟着起轰,酒吧里,只有那几人的尬笑在回荡,别提多尴尬。 ...... 经理眼尖,一眼认出那几个人。 那几个人他看到过,有一次,他看到他们和隔壁初阳酒吧的经理在一起。 经理心里咯噔了一下,难道是初阳想搞夜色? 最近,改革开放的春风挂得紧,大江南北飘遍,各地酒吧如雨后春笋遍地生花,也使得他近来业绩受到冲击。 而初阳就是离夜色最近的一家酒吧,听说酒吧的背景不小,经济势力雄厚。 不管它背景如何,都是靠正常做生意吃饭的人,经理也不是吃素的。 想搞垮夜色?那么容易? 经理轻呵了声,摸出手机,准备报警,虽然这是下下策,但他实在没有更好的办法了。 就在这时,麦克风里传来桑栩清甜的声音:“还没听,就否定,几位大哥,你们就不怕被人怀疑别有用心吗?” 淦!一句话击中要害! 经她一提,酒吧里的顾客也有了猜测。 “对啊,人家还没唱呢。刚才的,你们说人家不行,换了个行的,你们又说人家老,现在换个年轻的,还没开口,就说不行,这分明就是故意找茬嘛。” “会不会是同行竞争,故意使坏啊?” “是哪家啊?太缺德了.......” “你们不听就请走,这么漂亮的小仙女就算唱不好,老子都要支持她。” ...... 到后来,有人甚至直接喊:“保安呢,快把人弄走,直接送警.察.局。” 那几人见势态不对,心虚地溜了。 经理:...... 真是汗颜,亏他还想直接报警! 人家小姑娘一句话就激起公愤。 若是真地报警,只怕是会影响后面酒吧的生意,外面一传十,十传百,说夜色去不得,出事,那可就惨了...... 报警,是经理万不得已才做的事。 自己的人去抓人,也是他不想发生的事,一旦发生这种事,都会影响酒吧的业评。 看到桑栩轻松地解决了难题,经理松了口气,心里祈祷,但愿她唱得还将就。 桑栩见人走了,便提了麦克风,走向一旁的三角钢琴。 然后,她施施然在钢琴前坐下,坐姿高雅,头微昂,背挺直,露出优美的天鹅颈,那气质高贵得不像话。 她伸出纤纤手指在钢琴上一拨,调了下音。 顿时,顾客们怀疑了自己的耳朵。 我去,调个音都这么好听! 这是什么神仙级歌手? 还有还有,小仙女这是要自弹自唱吗? 醉了,醉了! 这简直就是个宝藏妹子嘛!!! 顾客们未听而先醉。 一名乐队成员上前,关切地问她要不要乐队一起伴奏。 桑栩淡淡回道:“没有乐谱,不好伴奏。” 众人:...... 卧槽,牛逼! 什么歌能让乐队都找不到乐谱? 就在大家一脸震惊的时候,桑栩已惊艳开嗓:“放下拥挤,放下冷漠.....” 与众不同的曲调令顾客们又是一愣,天呐,这歌也太好听了吧! 而且,好独特啊! 《打开自动定位系统》就算在二十多年后都是一首极具独特性的歌曲,何况在这个什么都不如二十年后丰富的年代。 桑栩将苏运莹的唱腔模仿得维妙维肖,还带上自己的海豚音特色。 瞬间,野性、带着部落感的欢脱气息迎面扑来...... 顿时,舞池里的人们如同被传染了原始部落的奔放气势,一个个都跳了起来,随着歌声,他们甚至跳出了非常创意的舞蹈。 动作怪异,如同天生出自非洲原始部落,生来就会似的。 直到桑栩的歌声与钢琴声嘎然而止,舞池里的人们仍旧意犹未尽。 “天啊,真是跳得太尽兴了!” “太爽了!” “小仙女的歌曲好带感啊!” “再来一首!” ...... 现场气氛空前高涨。 酒吧昏黄的角落里,梅兰阴沉着一张脸,原本以为到手的鸭子竟然飞了! 如果不是桑栩横插一脚,经理肯定会直接把那几人请出酒吧。到时,她依然可以提出她的要求。 此时的经理手中有了王牌,再对上梅兰,简直如王者对青铜,手到擒来。 他三言两语表达了自己的意思,说老板对他有要求,如果利润再不达标,他就得走人,如果给她加工资,无疑会剥去酒吧利润的一部分,他不能答应她。 甚至还说,如果她实在觉得待遇差了,可以另谋高就。 在这样强势的话语面前,梅兰能说什么呢? 她压下心中的怒火,假笑着对经理道:“原来这样啊,张经理,你该早说嘛。我若早知道的话,待遇的事一定不会提。” 经理嘴角微抽:你不就是知道这个消息才来逼宫? 心里这么想,嘴上却又是另一番说辞,经理笑咪咪的,又客套又恭敬,“梅姐,真是对不住。让大家受穷,是我我经营不善。以后,我会更加努力,多多反省,争取让酒吧生意更好,让大家的荷包都鼓起来......” 巴拉巴拉,那话说得是真好听,真天衣无缝。 桑栩在一旁大为感叹。 亲见了二人从针锋相对,到彼此虚伪应对,桑栩内心惊悚:吓死宝宝了,成年人的世界好复杂哦! 拒绝长大ing! 经理敷衍完梅兰,便转头热情地看着桑栩,“小姐姐,您贵姓?” “免贵姓桑,桑栩。”桑栩和他打起了江湖术语,对这种老江湖,她得表现成熟点,不然,会吃亏。 “幸会,幸会。桑小姐,你可真是根唱歌的好苗子呀。” 024当红辣子鸡 桑栩的江湖话术不落下风,张口便来:“承蒙张经理夸奖,不敢当,不敢当。” 虽然没行走过江湖,难道还没听说过江湖? 小说上不都写着么? 桑栩这时非常庆幸自己上世是个网文爱好者。 接着,经理就力邀她加入他们的大家庭,还说,以她的才华,他一定能将她捧成汐城最有名的当红辣子鸡。 桑栩格外惊悚:我去,二十多年前就有“当红辣子鸡”一说了吗? 一旁的梅兰听得眼冒火光,恨不得把桑栩生吞活剥了。 这是她梦寐以求的梦想啊。 经理为了留下桑栩,那张三寸不烂之舌,简直是舌灿莲花,说得天花乱坠。 桑栩佩服得五体投地,这大概是她见过的最真实的“见人说人话,逢鬼说鬼话”的活生生的版本了。 不过,成人的嘴,骗人的鬼。 桑栩才没那么容易信他呢,何况,她若真想红,爷爷手中有的是资源,她何必找外人呢?自家人不香么? 桑栩不动声色地笑笑,等经理收敛了横沫满天飞后,才慢悠悠道:“不知道张经理之前说的话还算话不?” 这话题转得也实在太快了,刚才他们不是在讲签合同的事? 经理一阵迷惑:“我说什么了?” 桑栩:“你说,只要我帮你解决了眼前的麻烦,你就答应我一个要求。” 经理这才想起之前的承诺,一双精明的眼睛闪了闪,问:“桑小姐有什么要求?说说看,我尽量做到,但不能保证做到。” 桑栩:“你做得到。” “那你讲。” “我想你把贺烬叫回来工作,并及时把他工资发了,我后天需要急用钱。” 经理微笑:“好,没问题,不过......” 桑栩疑问脸:? “你这是两个要求。” 桑栩:!!! 果真是职场精英啊!精得很! 这也算两件? “不过,我可以答应桑小姐这两个要求。”经理话题又是一转。 桑栩一脸戒备,想要挟她? “你男朋友,贺烬,可以马上来上班,你回去给他说就可以了。” 桑栩心虚:“经理,还是你们通知他吧,并且,我还有个小小的要求,能不能不要给他说我找过你们。” 经理:“没问题。” “男人嘛,总是爱面子。”桑栩悻悻地补充,为了增加真实感,毕竟经理答应的时候有点轻飘飘的,似乎不大相信的样子。 经理:我听到了什么?男人?有没有搞错?毛都没长齐...... 要是桑栩能听到他的心声,一定会毫不要脸地怼他:你看到过? 其实,她有时挺不要脸的,虽然她长得单纯。 上一世,这种怼人的事她可没少干。 怼天怼地怼空气,和老爸年轻时一脉相传啊。 想当初,她自己都不明白,为什么老爸那样酷酷的霸总会生下她那么一个逗逼孩子。穿越过来后,她才明白,酷酷的老爸骨子里其实住着个逗逼。 “对了,我的另一个要求是,既然你要读书,不能来这里做全职,你能不能偶尔到我做做兼职?” 桑栩能不答应么? 不答应,人家要按流程走,也就是说贺烬的工资要在一个星期后发放。 她等不起啊,老爸的命还拽在贺烬的手里呢。 而且,她也想答应,在这里工作,意味着可以更多地了解贺烬,她一定要将他攥在手心里才放心。 况且,经理给的价格真没亏她,作为汐城娱乐场所著名的驻唱歌手,梅兰的价格才一百一场,桑栩的却给到了一百二。 就当周末出来玩,唱个免费的卡拉ok吧! 走出夜色,桑栩长长地松了口气,和张经理的一番谈话,让她脑细胞死了不计其数。若不是她读书多,她还真应付不过来。 呃,所谓读书多,其实是指闲书。 她不知道的是,她走后,梅兰便立即拐弯抹角从经理那里知道了事情的前因后果,并且打起了坏主意。 - 桑烨然这段时间一直忙于奔波桑栩户口的问题,当年医生开了死亡证明后,桑叙的户口注销了,现在要恢复,却也不容易。 好在,他人际关系网强,户籍处那边松了口,以误销户为由,重新把桑叙的户籍上了回来。 桑烨然出于尊重孩子,还特意在户籍处将桑叙的名字改成了桑栩。 忙碌了一周,终于到了周末。 因为桑栩的加入,原本冷清的桑家忽然就热闹了起来。 一大早,院子里便摆了桌椅和茶,全家人围在一起插诨打科。 桑家是大户,百年来都依着祖宗规矩,并没有分家,平日里人多都是一起吃饭,人少的时候反而各自开小灶。 气氛还算融洽。 连二奶奶姚雪莉都对桑栩笑咪咪的。 桑栩不知道她怎么想,这个女人城府很深,她看不透。 姚雪莉自然是个审时度势的人,既然桑烨然铁了心要眼前这个女孩当女儿,她也没必要硬碰硬。 说着说着,便扯到了桑栩读书的事情上。 既然认了桑栩作女儿,桑烨然便不会吝于她的教育问题,他打算送桑栩去一中。一中是汐城最好的学校,也是全国重点中学。 本来,桑栩是顶替女儿桑叙的身份,身份证上的岁数小了两岁,按理该读高一,但桑栩坚持要读高三,桑烨然也同意了。 前面的事情都说通了,只是在怎样去一中的问题上,爷孙俩意见相左。 桑烨然是一中的名誉校长,每年有一个入校推荐名额。以他的意思,就直接用这个名额进一中,可桑栩却认为,这对其他学生不公平。 桑烨然也不勉强她。 在汐城,每个学生有两次考入一中的机会,第一次是初升高,只要成绩上了一中线,便能进一中,只不过,一中历年分数线居高不下,考一中很难。 第一次没考上一中,还有第二次机会,那就是两年后,进入高三。 每年一中会从校外招收一个尖子班,由各校成绩优异的学生组成,只要通过了尖子生选拔考试便能再度进入一中,当然,这一次的难度不亚于初升高。 025打赌 尖子班,无论对原学校,还是一中,都是有好处的。 一中的老师都是名师,教育质量好,学生考上重点大学的可能性更大,而最终考上的名额会回归原校。 对一中来说,要的却是声望。 各地学子都原意来一中读书,并且,每年尖子班的高升学率有助一中的名望。 桑栩要参加的正是这次高三年级的尖子生选拔考试 一旁的桑以晴直接给整无语了,苦口婆心地劝她:“小栩,你知道考一中多难吗?那可是九死一生过独木桥。全汐城高三学生三千多人争抢五十个名额呢! 你去考,不是浪费时间精力吗? 依我看,早点入校,省得耽误了学习时间。” 桑祁也超无语,妹子车祸伤了脑子,人傻得跟个傻袍子似的,想一出是一出,你一个艺体生,和人家比文化成绩? 二人劝说桑栩未果,一旁的桑烨然拍板道:“小栩想考就让她考,万一考上了呢?再说,没考上不还有推荐名额吗?” 也是,没考上,再用推荐名额进去不也可以么? 但桑祁依旧不肯罢休,气呼呼地道:“你以为她是我?还侥幸她考得上?不对,老子不是侥幸考上,是凭的硬本事。” 说起考一中这事,当年桑祁以名列前茅的成绩考上,狠狠地为桑烨然挣了一脸的光。 只可惜,那光太短了,进了一中不久他就长歪了。那一年,也正因为他考上了一中,才让桑以晴有了进一中的机会,因为推荐名额给她了。 桑烨然懒得理会儿子的叽叽歪歪,桑祁讨了个没趣,又去游说桑栩,“小傻子,你要认清现实,一中,你是真地考不上。我劝你,还是直接用老头子的名额算了。” 桑烨然顿时不悦:“怎么和妹妹说话的?” 桑祁一脸的不服气:“本来就是啊,她考得上,我手板心煎鱼给她吃。” 桑栩:“打赌啊。” 桑祁:“打就打!” 桑栩:“我考上了,也不要你手板心煎鱼给吃,不现实。我若考上了,你以后听我的,好好学习、天天向上!” 桑祁嗤笑:“小傻子,你想什么呢?做白日梦吗?” 桑栩:“那你到底赌不赌?赌不起就别说话。” 其他人:...... 这丫头还生气了! 桑祁:“怎么不赌?输了你可别哭!” “谁哭还不一定呢,话不要太满。” “行,老子和你赌。我输了,我手板心......不,我好好学习、天天向上,听你安排。那你输了呢?” 桑栩:“我叫你爸爸。” 桑祁:“你本来就叫我爸爸。” “噗~”大家都笑了。 别说,“小傻子”还挺聪明的,差点就把桑祁给绕进去了。 姚雪莉母女也知道桑栩伤了脑子,分不清爸爸、哥哥和爷爷,她怎么称呼桑烨然父子全凭心情。 但桑祁是个正常人,这样说就挺傻,像鱼儿上钩似的。 姚雪莉好笑到不行,但嘴上还是挺会说话:“小祁还真幽默。” 桑祁看着桑栩:“你换个。” 小傻子想忽悠他,门都没有! 桑栩想了想:“考上了,你听我的。没考上,我听你的。这样公平吧?” “好,就这个。” 桑以晴见状,也想凑热闹。 当然,她凑热闹可不是个小热闹,整整小堂妹,出一口当年的恶气。 “要不,我也加个注?”桑以晴道。 桑栩兴致勃勃:“你想怎样加?” “我和桑祁一样啊,你考上了,我输。你没考上,你输。” 桑以晴当然不信她能考上,一个傻子,想考上一中,做梦吧! 从小到大,堂妹都比她优秀,这一次她要翻身农奴把歌唱,趁她病,要她命,狠狠挫挫她的锐气。 一旁的桑祁毫无灵魂地笑了:“桑以晴,你要不要脸啊?你明知道小傻子伤了脑子,考不上,还和她赌?” 桑以晴:“那你不是也赌吗?” 怼得还真好! 桑祁:“你搞清楚点,不是我和她赌,是她和我赌!” 桑以晴撇撇嘴:“结果还不都一样?再说,你要真不想赌,可以拒绝啊。” 桑祁:“你......”他竟无言以对! 桑以晴:“而且,我打这个赌也是为了督促小栩。” 说得好像她真地在做人! 桑祁不想桑栩吃亏:“行,你要赌老子不拦你,但赌注.....” 他的话被桑栩打断:“赌注由堂姐定,堂姐,你想好怎么赌了吗?” 桑祁:...... 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队友。 他闭嘴!!! 神一般的自觉! 桑以晴:“咱们是姐妹,赌注小点,意思意思就行。” “好。”桑栩两手托腮,圆圆的杏眼水汪汪地看着她,像一只天真的小鹿,完全不知猎人正在她脚下挖陷井。 桑以晴大言不惭:“谁输谁绕一中的运动场跑十圈,你看怎样?” 一中的运动场一圈一千米,十圈一万米,都快赶上短距离马拉松了。 桑祁一旁忍不住了:“桑以晴,你别过分啊。” 桑栩:“好啊,就这么定了。” 桑祁:...... 他若再帮小傻子一次,他就是猪! 桑以晴格外虚伪:“我看还是算了,你考不上受了打击,还要接受惩罚,双重打击,我怕你吃不消,而且跑运动场好丢脸哦。” 桑祁气得不行,决定当猪:“桑以晴,你耿直点,你明知小栩从小受不得激......” 话还未落,又被桑栩怼了,“爸,我和堂姐打赌,你别插手。” 桑祁觉得自己太蠢了,比猪还蠢。 神仙都救不的人,他去救?他是吃撑了还是脑壳有病? 桑栩完全不理解她爸现在的心情,她的一双眼睛盯着桑以晴那张得瑟的脸,心说:是挺丢脸的,不过,丢脸的是你。 桑栩对自己的成绩还是挺自信的,上一世,她就是个成绩优秀的宝宝。 三小孩打赌,两大人也不阻止。 在桑烨然看来,孩子之间的友情都是通过相爱相杀才变牢固的。 桑以晴怕桑栩输了撒赖,还提议签个打赌协议,说是这样很有仪式感。 026太惊悚,他有女儿了 哪怕她修饰地再好听,也瞒不住她本来的意图。 桑栩却十分畅快地同意了,“好啊,签。” 就这样,桑祁眼睁睁地看着自己亲妹子走上了桑以晴的套路,甚至还让他当见证人。 二百五少年仰天长啸:这世界简直太艹爹了,他怎么会有这么笨的亲妹! 被人卖了,还帮人数钱! 这个见证人,他当得戳心窝! 下午,夏医生亲自将dna报告团送到了桑宅,他采用的最新仪器,出结果的时间比普通仪器快了一倍。 桑烨然一拿到报告,立即进了书房。 坐在宽大的椅子上,男人打开了密封文件袋,取出了检测报告。 看完报告后,他整个人都愣了。 是眼花了? 他揉了揉眼睛,结论不变。 是在做梦? 掐了自己一把,不是梦。 是他打开的方式不对? 他将文件塞回文件袋,重新拿出来。 或者是他出场的方式不对? 他站起来,走出书房,又推开门,重新走进去。 楼下的“兄妹”二人一抬头,看到自己老爸像中邪似地来来回回, 桑祁和桑栩面面相觑,尔后,桑祁拔高声音:“桑老头,你转魂?” 然,老头子真像是灵魂出窍了一般,根本没听到他的喊声。 桑祁:...... 老头子神色太不正常了,他还想叫他。 刚要开口,却被桑栩阻止了。 “爸,你让爷爷静静。”她已经反应过来发生什么了。 “?”桑祁问号脸。 总之,桑祁看着自家老成持重的霸道老爸像个神经病似的来来回回.......就很傻! 桑烨然终于平静了下来。 所以,所以,那个女孩子......真地是他的孙女? 所以,他才四十五,就有这么大的孙女了? 所以,穿越或重生这种事真的有?还发生在他身边? 震惊之余,是巨大的喜悦。 原先还在感叹那么懂事的孩子是别人家的,现在那孩子突然成了自家的,这感觉就很爽,像是得偿所愿一般! 桑烨然最后一次出书房的时候,就是叫楼下二人到书房。 收到老爸指令的桑祁扯起大步,上了楼,后面哒哒哒跟着个小跟班。 “爸,一会爷爷告诉你什么,你不要太惊吓哦。”桑栩给他打预防针。 从夏医生进门后,爷爷表现异常,桑栩便知道dna结果出来了,她欢快的步伐怎么都按捺不住内心的激动,终于要和老爸、爷爷相认了,心里长长地舒了口气。 这一刻,意味着她终于不再孤独,真正拥有了自己的亲人。 少年“咚咚咚”颇不耐烦地敲他老爸的门,得到允许后,推门而进。 “老头,你找我。”他长腿一迈,大大咧咧地走进书房,往沙发上一坐,一双大长腿随意地搭拉着。 桑栩像只欢快的小鸟,蹦哒到桑烨然面前,两只小手背在身后,弯下腰,将脸凑到他的面前,歪着脑袋调皮:“爷爷,你是不是有重大事情告诉我们啊?” 桑烨然神情复杂,眼前的女孩像极了自己的女儿桑叙,那么乖,那么聪明,那么可爱。 总之,一切好的形容词用在她身上都不为过。 “嗯。”他将文件袋递给桑栩,“给你爸看看。” 桑栩把文件袋递给桑祁。 桑祁一脸玄幻:“老头,你刚才说什么?” 爸? 桑烨然看了他一眼,不吭声。 傻儿子有这么大个闺女了,还没半点正形! “爸,你看看吧。” 桑祁还在看着他老爸,手边却被桑栩支过来的文件袋碰了碰。 他收回目光,狐疑地从文件袋里抽出报告。 《dna鉴定书》 几个大字入目,桑祁顿时有种不好的预感,面色凝重起来,视线直接跳到了最后一栏——结论栏。 【二人存在生物性父女关系,可能性达99.9999999%】 桑祁瞬间呆若木鸡,手中的纸轻飘飘地落到了地上。 他有女儿了? 不,他还是个宝宝! 他才十八岁! 他连女生的嘴都没亲过! 拉手也能生孩子吗? 为什么孩子一生出来就这么大? 玛德,谁能告诉他,这个世界到底发生了什么? 是他疯了? 还是世界疯了??? 桑祁的反应实在太大,桑烨然一脸幸灾乐祸地坐在大椅上欣赏儿子快要濒临死亡的表情...... 桑栩好奇地捡起那页纸,浏览完内容后,刚想问“这下,你们信了吧”。 一回头,看见他老爸“天都塌下来了”的表情,无语了,“......” 我不早告诉了你吗? 至于吗? 这表情? 她刚才的预防针白打了? 桑栩走过去,想拍拍他的脸,叫叫他的魂。 冷不丁的,手被桑祁抓住,少年双目发直,死死地盯着她:“来,打老子一下。” 桑栩:“???” 不行,那是忤逆不孝,会被天打雷劈的! 她将自己的手抽了回来。 桑烨然被儿子那副德性雷倒了,咳了一声,提醒他:“是真的,你不是在做梦。” 桑祁的脖子机械地咔嚓响,转向他老爸。 不是在做梦??? 桑祁不信!!! 一定是老头子在梦中骗他! 太可恶了,到了梦中还要骗他!!! “啪!”桑祁一巴掌扇在自己脸上,又狠又厉。 疼! 瞬间,剧烈的疼痛刺激得他龇牙裂嘴。 尼玛,真地不是梦! 桑祁面露惊恐: 谁来救救宝宝,这不是真的! 他有一个十八岁的女儿? 不,不不,这....太不科学了! 桑祁瘫在沙发上,半天消化不过来眼前的事实。 桑栩撅着嘴,都快哭了。 爸爸见到她,不应该高兴吗? 她这么不受爸爸欢迎吗? ...... 算了,老爸现在还是个宝宝,不能接受很正常。 要是有个孩子跑到她面前,告诉她,她是她的女儿,她也会被吓到呢! 这样一想,桑栩的心松了松,老爸不是不想要她,而是,需要时间消化! 书房内,格外安静。 好半天,桑祁才慢慢接受眼前的事实,虽然脑子还有点玄幻,还有点不真实感,但他还是努力地寻找着自己的声音:“所以,你,真的是老子的种?” 他看着桑栩。 桑栩蹲到他面前,两只小手,把脸颊两边的头发往耳后一别,仰起小脸望着他,“爸,人家都说我长得像你。” 一副“你好好看看”的表情。 027奉子成婚? 桑祁的目光落在她的脸上,视线一点一点地移动,仿佛一台精密的仪器在检测物品,寻找细微的差别。 半晌后,他点点头,语气沉稳,颇有一点老父亲的味道:“嗯,像!” 虽然桑栩从出现就给他说她是他的女儿,但他从来没想过是真的。 这种事,根本不可能。 又不是在写小说或编电视剧。 直到所有的证据呈现在他眼前,告诉他:这就是真的! 他原本的认知遭到严重的冲击,让他无法接受,其实,这些表现再正常不过。 就连桑烨然这种经历过无数事情的老江湖,刚才都禁不住失态,差点把自己逼成了神经病。 可惜,桑祁的稳重只维持了不到一分钟,又变成了中二少年。 因为,他突然想起了自己看过的《未来战士》。 《未来战士》的剧情里,母亲因梦见地球将被异星人侵占而发出警告,被官方以传播恐怖言论而关押。后来,异星人真地来了,她的儿子从未来穿越过来救她..... 桑祁的表情突然惊恐,他看着桑栩:“你穿越过来干嘛的?” “我来救你呀。”桑栩随口说道。 卧槽,要不要这么刺激? 真的是《未来战士》的情节啊! 是世界要崩坏了吗? 桑祁震惊到无与伦比,完全说不出话来,两只手机械而无声地摆动,宛如一个失去灵魂的提线木偶。 这他妈就是《未来战士》里的剧情啊! 他这是中了《未来战士》的毒? 疯了? 产生了幻视幻听? 他一脸呆滞的模样吓坏了桑栩祖孙,桑栩跪到他的面前,叫魂般的哭喊:“爸,爸,你可别吓我!” “啪!”桑烨然一巴掌把他拍醒,“不成器的臭小子,瞧你这点出息,多大点事,吓成这样?至于吗?” 桑栩默默无语:刚才在书房里进进出出,像个神经病人的,那是谁? 好吧,她真地吓着爷爷和老爸了,她有罪! 桑祁用了好长的时间消化完自己女儿穿越过来的事实,然后,他问:“你是上天派来拯救世界的小天使吗?” 桑栩撇嘴:“我是上天派来拯救你的小天使。” “好吧,这个笑话一点也不好玩。”桑祁揉了揉太阳穴,拿起手机便拨打陈果和赵凯的电话,让他俩赶紧来桑宅。 这世界真他妈太艹爹了! 十八岁,他还是个半大的孩子,还没学会扛起责任。 可现在,却已经成了一个十八岁孩子的老父亲。 为了成为合格的老父亲,他得做点什么。 一个小时后,陈果和赵凯出现在桑家花园。 当桑祁说要出去逛街买礼物,让二人陪同。 二人被他的反常都给整懵了。 “不是,祁哥,你一个大老爷们儿怎么会想起逛街的?”陈果抠着脑壳一脸不解。 “我们难道不应该去网吧,玩会儿圣斗罗?或者去台球室打会儿台球?”赵凯凝眉。 二人对他的迷之操作,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桑祁甩了下头发,“老子给你们曝个惊人的消息。” 陈果一骨碌凑到他的面前,“啥消息?丧尸围城了吗?” “滚,爱听不听!” “我听,我听!”陈果特别虔诚。 “你们发誓,不能把这个消息透露给第三人。” 陈果立即往自己脸上贴金,“放心,祁哥,你还不知道我,干啥啥不行,保密第一名。” “噗~”赵凯立即笑喷,“你个二百五啊,哪有说自己不行的?男人,就不能说不行!” 陈果说完也发现了自己有点傻,连忙补救,“说快了,我是说,我干啥啥都行,保密第一名。” 桑祁:“老子不管你行不行,不行也得行,这可关系着老子宝贝女儿的命运。” 艹!一下子说漏嘴了! 桑祁目瞪口呆。 “我去,你有女儿了?”陈果一脸惊悚,“哥,你生女儿了?什么时候生的?和谁生的?徐思媛吗?伯父知道吗......”巴拉巴拉。 怎么不变猪婆? 赵凯一脸嫌弃地看着陈果:“陈傻子,你还有脑子吗?徐思媛的?徐思媛肚子大了吗?徐思媛请假了吗?脑残!” 桑祁心情复杂,用手胡乱地抓了把自己的狮子爆炸头:“老子也不知道是和谁生的!” 我去! 祁哥这....也玩得太开了吧! 孩子都有了,却不知道是谁生的! 陈果和赵凯一脸吃瓜的表情,“快讲,快讲。” 尤其是陈果,反应不可谓不快,一骨碌扑到桑祁面前,激动地摇他的肩:“说说啊,哥,你和那谁.....咋个生的孩子? 不不不,这常识我还是有的,虽然我没经历过。 我是问你是什么时候和人家女孩....那那啥的.....是两情相悦还是one-standing? 或者是被人下了合欢散? 第一次感觉爽不爽?” 末了还不忘问他“身子被掏空了吗”。 连一向沉稳的赵凯也止不住地惊悚,“不是,祁哥,你玩这么大啊?你的第....一次,这么草率? 和陌生人......连对方叫啥都不知道? 还有,伯父他现在什么反应? 孩子在哪?多大了? 你是不是要退学,奉子成婚.......” 艹,连赵凯这个高冷货都成了八婆! 桑祁崩溃、抓狂。 “噗~”这下轮到陈果笑了,满脸嫌弃地回敬:“赵凯,老子曰你先人,你刚说老子没脑子,你现在也不一样?人家祁哥说他有女儿了,你却在问人家第一次?你他妈情商为负,就少说话。” 赵凯反唇相讥:“你不也这样问了?” 陈果傻眼,玛德,他把自己也一起骂了! “都他妈给老子闭嘴!”桑祁火大,“先给老子把毒誓发了,老子再告诉你们!” 陈果吃瓜的星星眼直冒光,立即举手发毒誓:“我陈果对天发誓,如果把祁哥的秘密暴露给他人,我天打雷劈,不得好死,死无全尸。” 这誓下得还真够毒的! 赵凯也举手发了个毒誓。 桑祁这才严肃道:“我女儿是桑栩!” “啥?”陈果吓得直接从椅子上跌到了地上。 “能不能出息点?”赵凯一把将他拎起,像按个无生命体似地将他按回长木椅上。 028我比我哥聪明 桑祁:“我和她做了个dna......” “卧槽!这不科学!”陈果和赵凯同时呐喊! 就在这时,桑栩从客厅里出来,看到院子里老爸和二位叔叔正交头接耳,窃窃私语,哒哒地跑过来,“爸,你们在说什么呀?这么神秘!” 陈果和赵凯立即往后退了一步,像看外星人似地看着她,发出了灵魂质问:“你真的是穿越过来的?” “......”桑栩。 “所以,我真的是你的陈果叔叔?” 桑栩小脸严肃,点头:“嗯,没错。” 陈果立即接受了提前当叔叔的事实:“那我对你好吗?” “当然好,你可是我爸的死党,你都算我半个爸爸了。” 陈果被自己的人设感动了,他转向桑祁,握住他的手使劲摇晃,那神情比自己当爹都还过分,“祁哥,我觉得是真的,她肯定是你的亲生女儿!” 桑祁甩开他:“陈傻子,你有毛病?老子不都说了已经做了dna了吗?还需要你提醒?” 陈果摸了摸脑壳,“激动了,忘了。” 少男少女们:“......” 陈傻子! 笨叔叔! 赵凯再次发出一句灵魂质问:“等等,我们还能相信唯物主义么?” 这不只是怀疑人生的问题,连世界观都被颠覆了啊! 他们的世界观今天算是被震碎重塑了! 又过了一会儿,陈果对着桑祁得瑟:“看嘛,我当初就说了,她是你女儿,你就不信我。现在,打脸了吧?” 桑祁:“你等着,我马上去找个人来叫你爸爸,你试试看,你信不信?” 陈果立即闭嘴:当我没说过。 真要有人跳出来给他说,她是他未来的女儿,那不吓死他?和神经病人呆一起最危险了! 桑祁带着两个小伙伴逛街去了。 而另一边,桑栩骑着自行车,背着书包去了文轩书店,说好了要考一中的,她不能水,一定要认真学习,考上一中。 毕竟她想成为贺大佬的同学,时刻盯着他! 她的成绩其实不错,上一世,老爸在学习方面一直对她严格要求,养成了好的学习习惯,再加上天生又有几分聪明劲。 现在的课本内容和二十多年后差异还是很大的,她得温故而知新。 在文轩书店买好资料后,她又骑着车去了市图书馆。 市图书馆在学苑街,处于文轩书店和一中之间,从书店到图书馆约十分钟脚程,而从图书馆到一中也是十分钟脚程。 上一世,桑栩就喜欢在图书馆学习,那里大多数是成年人,学习自觉性很强,氛围特别好。 图书馆的大楼和二十年后一样,但周围的绿化没有二十年后好。 她先在一楼咨询台问了借书证怎么办理,听说要用身份证,但她的身份证还没下来,只能等几天再办理。 然后她去了二楼的开放读书室,所谓开放,其实就是楼层与房间形成的一个开放空间,是一个角落,那里放着六张桌子。 每张桌子能坐四个人,桌面呈四五度的倾斜。 上一世的桑栩特别喜欢这种设计,书桌微微斜着,很方便阅读。 二楼的中央处是露天读书室,像商场那种设计,中间没有楼层遮挡,一眼望到五楼楼顶,楼顶是透明的玻璃,给人开阔的感觉,还可以看到头顶的太阳。 桑栩把书包放在角落里的一张桌子上,抬手看了下手表,五点。 用书包占了位置,她便出了图书馆。 离图书馆不远,往一中方向有一条美食街,她去了那里吃晚饭。 再回来时,读书室已坐满了人,她的旁边也被人占了。 是个穿白衬衣的男生,身形挺拔,目测一米八以上。 桑栩惊讶,这个年代高个子不多,尤其是像这种目测一米八五左右的。 害,她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觉得人家有一米八五,人家都没站起来。 桑栩向自己的座位走去,这时,男子转过头来...... 桑栩:...... 这他妈什么猿粪? 居然是贺大佬! “好啊!”桑栩努力让自己镇定,一脸自然地举起小爪爪,向他挥挥小手手。 贺烬看了她一眼,收回目光,继续看书。 “......”好冷哦! 她都和他都见过三次了呢,每一次见都还发生了点故事,她都觉得和他好熟的,可他为什么一脸和她不熟的样子呀? 桑栩撇撇嘴,坐下。 她拿出一套资料,开始刷题,先检测一下自己现在的水平。 她做的是数学,理科是最容易涨分的科目。 害,这题难度也太大了吧? 她瞪着试卷没能下笔,第一道题就把她难住了。 贺烬无意中瞟到她做的题,眸底划过一丝诧异,小声开口问道:“你不是桑祁的妹妹吗?” “是啊,有问题吗?”桑栩歪歪脖子,偏头看他。 贺烬看着她半天没下笔的空白试卷,一言难尽:“你买错卷子了。” “没有呀,这是高三试卷嘛。” “你跳了级?” “对啊,我跳了两级。”末了,又补充了一句,“我比我哥聪明。” “......”贺烬满脸无语地扫了眼她空白的试卷,聪明?你这么会夸,倒是表现来看看呀! 桑栩意识到自己的表现与聪明不搭嘎,捂着试卷尬笑:“我.....不是做不起,是这段时间有点荒废,忘记了。” 所以,你是做得起还是做不起? 贺烬收回嘲讽的目光,继续读自己的书。 关于她的事,他最近听桑以晴提过。 说是小时候出了车祸,被医生宣布死亡,遗体却被一个道姑带走。后来又活着回来了,听说脑子受了点损伤,有点傻。 想想她前几次的表现,他挺了然的。 去酒吧和自己亲哥走散。 他洗个澡,被她误会自杀。 还动不动无缘无故地给他送钱...... “我要考一中的尖子班。”这时,耳边传来一个糯糯的声音,很好听。 贺烬点了下头,表示懂了。 桑栩见他头都没抬,有点失望:“你不欢迎我啊?” 贺烬低着的头偏了下,一双漂亮的凤眸斜睨着她,“那我和你哥发生冲突,你帮谁?” “当然帮我哥啊。”桑栩脱口而出,她又不傻。 贺烬的唇角抽了抽,一脸“看吧,我能欢迎吗”。 桑栩耸耸肩,好吧,这要求确实强人所难。 两个人没有再说话,低头各自学习。 趁贺烬去卫生间的时候,桑栩偷偷地看了眼他正在看什么书。 大佬眼光很毒 然而,看到书名,桑栩顿时就愣了。 一本是《代码大全》,另一本是《数字系统设计基础课程》。 《数字系统设计基础课程》,这不是芯片专业要学的课程吗? 贺烬未来从事的行业就是芯片行业,主攻智能手机和电脑芯片,。 她顿时目瞪口呆,果然是大佬啊! 眼光确实毒! 这个时代,手机都还没普及,大部分人都还腰间挂着bb机。 中文传呼机正处于兴盛阶段,连衰败的影子都没有,手机更是少数人才拥有,贺大佬却已经玩上了芯片。 而且,桑栩知道,几年后,他就会尝试将芯片用于智能手机,实现人们掌上电脑的梦想。 桑栩经历过电子时代的变革,知道未来的电子技术更新换代异常迅猛。 别看现在连普通手机都没普及,但不久的将来,也就几年的时间,在普通手机大兴未艾的时候,智能手机也将被研发出来,并很快,抢占了老式手机的市场,其竞争的严酷超乎人的想象。 比如,曾处于王者地位、风靡一时的诺基亚,就因没赶上智能手机的步伐而被时代抛弃,淹没在历史长河中。 桑栩震惊贺烬对趁势的敏锐嗅觉,同时又不经意地心生崇拜。 她记得贺烬的团队后来研发了鸿蒙芯片,并将它投放到智能手机领域,掀起了一代手机的变革,短短几年,摧毁了老一代大哥大。 这敏锐力! 桑栩觉得老爸输在他手中,不冤! 毕竟贺烬是要登上全球福布斯榜的富豪。 她震惊之余,再看到《代码大全》时,便知道贺烬对计算机智能这块有着浓厚的兴趣。 他既然要攻克芯片,对编程、计算机原理都得有所了解才行。 桑栩压抑住内心的惊涛骇浪,将书原封不动地放了回去,继续低头刷题。 贺烬再回来时,两人目光相对,贺烬总觉得她看自己的眼神有些不一样。 他摸着下巴,若有所思。 这小妮子,是哪根神经出了问题? 怎么看他像见到了神明? “有不懂的,可以问我。”他向她抛了橄榄枝。 “好呀好呀。”女孩甜甜地笑,就很可爱。 她眼睛很大,圆圆的,介于杏眼与小鹿眼之间,上下眼纹修长,清润明亮,给人一种孩子般的纯真感。 就舍不得欺负的那种。 贺烬是学霸,未来高考的理科省状元,有他的提点,桑栩觉得一中正在向自己招手。 从图书馆回到家,桑栩被客厅里堆积如山的礼物盒给惊到了。 桑祁双手抱臂,靠在门框上,一脸宠溺和得瑟:“乖女儿,看看老子给你买的礼物满意不?” 收礼物这事,桑栩最爱了,从小到大都这样。 她兴奋地惊呼一声,搂住她爸的脖子,将他的头拉下来,踮起脚尖在他脸上夸张地“木马”了一下,便再次惊叫着扑向礼物盒。 桑祁抹了把被她亲过的地方,啧了一声,这死孩子,他都还没进入当爸的角色,干嘛这样吓他! 但看着她大呼小叫的可爱模样,心里却有一种说不出的满足感,这是他以前从未有过的感觉。 原来,当爸爸的感觉也不错! 少年勾起了一抹欢喜的笑容。 “怎么样?老子把下个月的生活费都给花光了,还向陈果和赵凯借了钱,全都给你买礼物了。” “爸,你可以留点钱吃饭的,不然,我会心疼的哦。”嘴上这么说着,可脸上的笑容和手上的动作却丝毫没有停下,一看就是不走心的话。 桑祁禁不住又啧了声:“没良心的小东西。老子只能吃白开水泡饭了,你都不替老子难过一下?” “我难过了,不就违背了你给我买礼物的初衷吗?” 竟然很有理。 “爸,你放心吧,你要没饭吃,我天天从家里给你送。” “这还差不多。”桑祁欣慰“吾家有女初长成”。 索立随声听、佳能照相机、比利时进口巧克力......桑栩兴奋地拆着包裹,宛如回到上一世,老爸出差一趟,总会带回好多礼物,拆礼物的快乐她最懂了! 突然,音乐声响起。 “泥娃娃,泥娃娃,一个泥娃娃,也有那眉毛,也有那眼睛,眼睛不会眨 ....” “噗~”桑栩看着刚拆出来的音乐盒上跳着唱歌的小人儿,直接笑喷了,“爸,你是想回顾我童年的模样吗?” 桑祁不满地睨了她一眼:“老子就想一想。” 想一想她嗷嗷待哺、蹒跚学步的小模样,错过了女儿的成长岁月,有点遗憾啊。 桑栩笑着,眼睛便湿,老爸和上一世一样是宠女狂魔啊,老爸真地好爱她,她也好爱老爸。 为了老爸,她什么都可以付出。 见闺女突然不吭声了。 桑祁连忙做回访工作,“满意吗?闺女。不满意也不要紧,老子还给你定制了礼物,过几天就到。” 桑栩鼻子酸酸的,“满意,特别满意。” 礼物虽幼稚,但从年轻的老爸身上,她看到了成年老爸的影子,他是那么地爱她。 这一世,她一定要好好爱老爸,守护老爸。 ...... 考进一中,成为老爸的同学,接近贺烬,弄清他们之间的恩怨,这是桑栩的第一步计划。 第二步计划当然是怎么解决他们的恩怨纠纷。 她每天六点半七床,早自习到七点半,然后用早餐,八点十分准时出发,到达图书馆八点半。 八点半正是图书馆开馆时间。 她的这种自律习惯是上一世老爸培养出来的。 在图书馆,她经常遇见贺烬,两人总坐在同一个位置,一来二去,彼此越来越熟悉。 有时,桑栩甚至还敢和他开玩笑。 但贺大佬很没趣,每次桑栩开他玩笑时,他只看着她,一双漂亮的凤眸波澜不兴,让桑栩觉得特没劲。 然后她皱起小鼻子对他摆臭脸。 紧张忙碌的一上午不知不觉中又过去了。 桑栩去美食街吃完中午饭,散步消食的时候,无意间进了一条巷子。 然后,看到几只在垃圾池边觅食的流浪猫,其中一只还不到巴掌大,瘦瘦的,呆毛乱立,简直长了张“网红脸”。 见义勇为 30 桑栩看到它萌炸的模样,扑哧笑了。 好想把它捡回家,想到奶奶对猫毛敏感,她还是算了,不过,她决定收养这只小猫。 她去宠物店买了个猫舍,和猫粮,再回到巷子。 在离垃圾池较远的地方找到一处避雨的地方,将猫舍放置在那里,又用猫粮诱惑小猫过去。 小猫是过去了,但其它几只也过去了。 桑栩也不吝啬和着那些猫一起养,她给了它们足够的猫粮,还摸着小猫咪的脑袋,告诉大猫们不许欺负它。 猫们虽不懂她的话,但却是有灵性的东西,知道她宠爱小猫,而且她会给它们吃好吃的食物,一个个便对小猫表现出友好的样子。 看到猫儿们和睦相处,桑栩啧啧直叹:狗东西还挺聪明灵性的。 考试的日子越来越近了。 为了学习,近段时间一直都尽可能少食的桑栩决定慰劳一下自己,今天她要放开胃。 此前少食,其实是怕吃多了,血流回胃帮助消化,影响脑力,看书打瞌睡。 时间刚过了中午十二点。 这个时候正是美食街最热闹,人流量最大的时候。 桑栩轻车熟路地往忆之味走去。 忆之味,是一家小火锅,这家火锅店在二十年后会成为全国连锁,桑栩超爱他家的味道。 不过,这时的忆之味还只是一家独立小店。 今天忆之味的生意和往常一样火爆,桑栩挤过拥挤的人群,终于在角落里找到一个空位,点了一锅的食物。 来店进食的都三五一群,最少也是俩人,像桑栩这种独自一人唰火锅的几乎没有。 也不知是她长得过分好看,还是因为她独自一人的缘故,总会有人注意她,连服务员都不例外。 直到吃撑了,她才恋恋不舍地舔了舔嘴角,站起来,准备去收银台结账。 来收拾桌子的两名店员看到桌面上空盘子里,连配菜都没剩一片,又看了看她纤细的背影,两人对视一眼,压低声音。 “我去,好羡慕,吃那么多竟然不长胖。” “这算什么,上次才夸张,她一个人吃了足足两个大男人的量。” “我去,这么夸张?” 旁边又凑过来一个脑袋,“你们说她怎么总是一个人啊?这么漂亮的妹子不应该有个男朋友陪吗?” “估计吃得太多,把男朋友吓跑了。” “呃......想想,我突然就不羡慕她了。” 桑栩当然不知道三名服务员在背后悄悄议论她,她这时正心满意足地往外挤。 “不好意思,麻烦让一下。”她特别有礼貌,是个乖巧萌哒哒的可爱妹子呢。 这个时间点人特别多,她突然感觉自己被撞了一下。 抬头一看,身旁有个瘦猴正往里挤。 人这么多,撞一下很正常,她没太在意。 瘦猴挤了一半,抬手摸了摸脑袋,皱眉,像是忘了什么,又掉头往回挤。 桑栩这时已挤到了收银台前,一摸钱包,傻眼了。 她忽然反应过来,转身看向正慌里慌张往外挤的瘦猴,高声喊道:“小偷!抓住他!” 这么吆喝一声,大家的视线立即顺着她的手指看过去。 众目睽睽之下,瘦猴慌了,拔腿就跑。 桑栩反应很快,立即追了上去。 然而,才跑两步,胃疼,吃得太多了! 她焦急地看着瘦猴就快淹没在人群中,这时,忽然看到一道人群中鹤立鸡群的高大少年——贺烬! “贺叔,抓住那个瘦子,他是小偷。”她高声喊。 贺烬本来正在想事,突然听到一道熟悉的声音,一抬眼就瞧见了桑栩,反应过来后,三两步追上瘦猴,扭住他的手臂,将他的手反剪到身后。 “你干什么?放开,她在胡说!”瘦猴又惊又怒。 桑栩气冲冲道:“我没有胡说,你刚才撞了我一下,然后我钱包就没了。” “你少诬陷人!你看到我拿你钱包了吗?人那么多,撞一下还不正常吗?” 还挺会狡辩的。 贺烬一只手制住他,另一只手直接伸进他的兜里去搜,摸出一个粉色的钱夹子。 “我去,还真是小偷啊。” “现在的小偷这么猖狂吗?偷到店里面了!” “剁了他的手,看他还敢不敢偷?”周围的人议论纷纷。 瘦猴急了,狡辩:“我没有偷,那是我自己的钱包。” “你个大男人,用粉色钱包?你变态吗?” “谁规定男人不能用粉色钱包,你规定的?”瘦猴强词夺理地反驳大家。 贺烬冷声问道:“那你钱包里有些什么?” “有......有.....一些零钱。” “还有其他什么吗?” “没有了。” 贺烬看向桑栩:“你说钱包是你的,怎么证明?” “钱夹子里有两张一百,和三张十块,还有我的照片。” 贺烬随手将钱包递给旁边一名女生,“看看。” 女生接过钱包,打开看了看,拿出里面的一寸照,神情激动:“钱包是这位小姐姐的,有照片作证。” 她手里那张是桑栩拍身份证证件照留下备用的。 “打死他!打死他!” “太可恶了!” “坏家伙,你有手有脚,还偷学生的钱,你要脸吗?”群情激奋。 就在这时,店老板带着伙计们抄起家伙冲了出来,急凶凶地吼道:“小偷在哪?敢偷到老子店里来,看老子怎样收拾他!” 吃瓜众人纷纷让出一条路来。 “兄弟把他交给我!”店老板招呼贺烬。 贺烬将瘦猴往他面前一推,瘦猴反应快得很,踉跄一步后,拔腿就跑,却被吃瓜群众堵了个水泄不通。 店老板上前要住瘦猴,吓得瘦猴连连后退,“不,不是这样的,.....刚才只是个误会....” “误会个屁呀,太不要脸了,连学生妹的钱都偷!” “送警局,这种人就得好好收拾收拾!” “来来来,让老子先踹几脚!” ...... 一时之间,数不清的拳脚落在瘦猴身上。 他抱着头哇哇大哭,“好疼啊,大哥大姐,叔叔阿姨们,别打啦,打死人啦,我下次不敢啦!” “啊呸,不敢?狗改不了吃屎!信你算我输!” ...... 一起喂猫 31 店老板怕人真给打死了,觉得差不多了,就拦住大家,让店员把他扭送去派出所。 事情终于落幕,桑栩结账出来,感激地看着贺烬:“谢谢你啊,贺叔,要是没有你,我可就惨了。你吃饭没,我请你吧。” “不用。”清冷地回答完,贺烬掉头就走。 “等一下,英雄。”店老板是个高大汉,性子爽直,见贺烬见义勇为,大为欣赏,“虽然钱包不是我的,但事情发生在我店里,你出手相助,维护了我店的声誉,我要感谢你。” 贺烬淡道:“举手之劳。” 小小年纪,居然在利益面前不为所动,贺烬的这份淡漠让老板更加欣赏,他直言不讳道:“我就喜欢你这样的小伙子,办了好事却不邀功,耿直!你这个朋友我交定了。来来来,我今天请你们。” 桑栩心道:请我我也吃不下了。 她摆手:“你请他就行了,我刚吃过了。不过,我可以看你们吃。” 店老板听她说看他们吃,就笑了。 还真是个可爱的小姑娘,和小伙子挺搭的。 桑栩倒不是真地想看他们吃,只是,贺大佬在,机会难得嘛,能多接触,混个脸熟也是好的。 其实这脸已经够熟了。 贺烬婉拒了老板的盛情邀请,道:“多谢了,我还有事。” 见他执意不肯,老板便道:“要不,这样,以后你们来我店吃饭,我给你们打五折,情侣餐。” 桑栩:...... 贺烬:...... 桑栩的脸都红了,结结巴巴:“我们不是.....那个.....我们还是高中生,不能早恋的。” 还有早恋这事儿? 店老板表情有几分尴尬,他一个三十几的汉子,忘了这一茬了。 他赶忙道:“不是情侣也没关系,反正我就给你们五五折,每次来都这个价,不做活动也这个价。” 小吃货桑栩听得眼睛都直了,但想想,小偷不是她抓的,无功不受禄。 她违心道:“不行不行,你要请就请他吧,是他抓到的小偷。而且我也应该请他,他帮了我大忙。” 见事情说得差不多了,店老板摸出两张名片,递上,“鄙人胡天,记得下次来啊,我请客,小姑娘一起啊。” 胡天? 听到店老板的名字,桑栩大震。 上一世,她虽经常光顾忆之味,但她只关心的是美食,并不知道老板叫什么。 但上一世调查的资料里,胡天却是贺烬的贵人,听说他在关键时刻帮过贺烬。 可以说,没有胡天,就没有后来站在金字塔上的贺烬。 桑栩并不知道他们上一世是怎么相识的,可现在,她却是二人相识的牵线人。 太没天理了,她这不是抱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吗? 她正在懊恼的当儿,贺烬已接过名片,还和店老板在客套,“胡老板,您太客气了。” “小兄弟,你一定要来啊。”胡天一再叮嘱,直到贺烬和桑栩的身影消失在了人群中,他还踮着脚在望。 “胡哥,不就一个学生仔吗?你咋这么上心呢?”一位店员问道。 “你懂个球,老子会看面相,这小子将来必定是人中龙凤。那姑娘也是个有福气的人,别看他俩现在这样,指不定以后就是一对儿。”胡天一副捡到宝的模样,打着算盘,“你别看他穷,只要给他机会,他必定一飞冲天。” 胡天嘿嘿地笑首,心里打定主意,只要有机会,他一定不吝帮他。 桑栩吧嗒吧嗒地跟在贺烬身后,嘟着嘴,一副委屈样:“贺叔,你走慢点,我跟不上了。” 贺烬:...... 他让她跟着了吗? 心里这样想,但脚步还是放慢。 桑栩问他:“你下午放学会去图书馆吗?” “不会。” 桑栩有些失望:“不去啊?” “怎么?” “我有题做不起,想问你。” “一会我在图书馆楼下等你。” “好啊好啊,我把题拿下来问你。”桑栩高兴极了。 到了图书馆门口,桑栩兴冲冲地拔腿便往里跑,却听他说:“算了,我跟你上去吧。” “贺叔,你真好。”桑栩立即对他甜甜地笑。 看着她那副天真无邪的笑容,贺烬皱眉:“以后不能这么对人笑。” “?”桑栩睁着大而黑亮的眸子,莫名。 贺烬:...... 玛德,太可爱。 在二楼读书室,贺烬给桑栩讲完了题,正准备起身离开,却被她叫住:“贺叔,后天我就要考试了,” 贺烬:“?” 好木讷哦。 桑栩不满地撅起嘴,两只手背在身后,轻轻地晃动,“你不给我说加油啊?” 贺烬:“......” “我要是考上了,我们会成为同学啊。” 贺烬:“你讲过了。” “没有,上次和你讲的是成为校友,不是同班同学!” 有点生气,怎么回事? 贺烬:...... 然后,他问:“你不是考的尖子班?” “是啊。” “但你刚才说和我成同班同学?” “你笨啊,我考的是尖子班,但我可以申请转班啊。” “......” 也是,她是指手遮天的桑烨然的女儿,转个班,有什么难的。 贺烬的脸微微冷了一下,转身准备下楼,却又次被桑栩叫住,“贺叔,你等等我啊,我也要下去的。” 她从书包里拿出猫粮,“我要去喂猫,我们可以同路一段。” 同路这段,桑栩叽叽喳喳地告诉他,她在旁边的巷子里认养了几只流浪猫,每天都会给它们送食物。 贺烬质疑她是不是对认养有什么误解,桑栩很有理由地说自己认它们了,就算认养了。 贺烬无语:还能这样。 反正这姑娘脑子不太正常,他懒得和她计较,到了路口该分开走的时候,桑栩热情邀请他一起去喂猫。 贺烬怀疑人生了。 他对她挺冷淡的,虽然有时禁不住会帮她,但总体说来,他没有主动过,可这姑娘咋回事,就挺没眼力劲的。 “去嘛去嘛,贺叔,它们真地很乖,去一次,你就会爱上它们的。”桑栩觉得贺大佬为人冷淡,心中一定缺爱。 缺爱的人得从爱动物培养起。 贺烬被她一口一个贺叔地叫,感觉自己都成抱烟杆老头子了,有点不爽,他唇角抽抽,抱臂问道:“你是不是对我的年纪有什么误解?” 又软又嗲的小东西 32 桑栩理由充分得很,“我叫陈果叔叔,赵凯叔叔。贺叔,你是想比他们低一辈吗?” “......” 竟无言以对,贺烬掉头就走。 算了,当他没提,反正她就一傻子。 桑栩却一把拉住他的胳臂,“别走啊,去吧,真的,它们好乖。” 她的声音太糯,微凉的手指搭在他的肌肤上,贺烬有点受不住,头皮都麻了,犹若无骨,滑嫩的触感细细密密地从胳膊一直涌上脑门..... 她像在撒娇,却又不是。 这声音就很好听!很喜欢! 有点要命! 这感觉,还真像自己是叔叔,带着个萌哒哒的小姑娘。 操! 他心里低骂一句,目光落在她拉住自己的那只手上。 她的手很漂亮,像摆放在名贵橱窗里的羊脂玉,与他的肤色相得益彰,一白一黑,竟然很协调。 贺烬的喉结滚动了一下,努力压下心间的异样,沉默半秒后,他淡道:“没兴趣。” “不不,你去看了就会有兴趣的。”她好固执啊,桑栩觉得自己再坚持坚持,一定会说服他。 “它们真的很乖很萌。” 贺烬看了她一眼:很乖很萌? 对上她那双圆圆大大黑亮的眼眼,贺烬觉得,拒绝她就是虐.待孩子! 然后,他妥协了! “呕耶!”桑栩高兴地蹦起来,笑得眉目张扬,阳光笼在她的笑脸上,晃眼得很。 那开心的样子像一道光嗖地一下挤进了贺烬那道紧闭的心门,心底像有什么在悄悄萌芽。 二人来到猫巷,贺烬看了一眼,就知道这是一条死巷,前方野草杂生,根本没有人走。 这里倒还确实是养猫的好地方。 他跟她来到猫舍前,几只小猫正在猫窝里打着滚儿玩架,那只小奶猫看上去憨萌憨萌的,还真是......可爱。 经过这一段时间的喂养,营养跟上后,它的皮毛光滑了不少,但因为玩架的原因,却弄得全身呆毛立起,一副萌炸天的模样,贺烬看到它的模样有点想笑。 他看了眼桑栩,莫名觉得她和这只猫很像。 明明不是一样的物种,但给人的感觉却极为相似。 “过来呀,猫猫。”桑栩兴奋地招呼着,抓了把猫粮在手,“我给你们带大哥哥来了。” 贺烬:.....并不想当猫的大哥! 有了食物,猫们立即蜂涌而至,挤在桑栩的手边抢食。 “贺叔,你也来喂啊。” 在桑栩的鼓动下,贺烬没那么情愿地抓了把猫粮在手。 他的手掌大,猫粮多,再加上桑栩手中没几粒了,猫们又一窝蜂地拥到他的大掌边。 你挤挤我,我挤挤你,把他的手心弄得软软的。 那只最小的猫反应慢了,没能挤进去,“喵”了一声后,可怜巴巴地看着他。 那细细软软的声音格外娇软,让贺烬情不自禁地联想到某人。他探出另一只手,一把将小猫抓了过去,挤开其它的猫。 “喵喵~~”小猫咪感激地对他叫,就很萌,像极了桑栩不达目的不罢休的模样。 屮!贺烬在心底低骂了句,眸底明明灭灭,似有什么东西在翻涌。 桑栩在一旁无语道:“明明是我养的猫,却全跑你那去了,这些吃里爬外的家伙,有奶便是娘?” 贺烬:“我没有。” ..... 空气静了两秒,桑栩脸顿时通红。 死闷骚男! 你不说,会死啊? 她不满地瞄了他一眼,却不见他脸上有半点表情。 小猫们挤在一起,毛茸茸的小脑袋在贺烬的掌心拱来拱去。 那感觉很奇异,幼年时的记忆一点点地翻起来。 他也曾养过一只猫,是只橘猫,是爸爸带回来的,小的时候他还抱着睡。 爸爸死后,他把它送了人。 被这些软软萌萌的小东西缠着,心底某些坚硬的东西似乎也渐渐的柔软下来。 贺烬轻喃了一声:“真是又软又嗲的小东西。” 只是这话,不知是在说猫还是在说某人。 桑栩拍了拍小手上的残余,蹲到他的身边,用又软又白的爪子戳小猫们的脑袋,还不忘卖乖,“贺叔,它们是很乖,对吧?” “嗯。”他罕见地赞同。 “可是,它们还是被抛弃了。”她脸上浮上淡淡的愁。 “家里养不了那么多......” “那就绝育啊。” 这个年代的猫,很少有人当宠物养,而且它们是本地猫,和二十年后国外引进的那些宠物猫不一样。 贺烬自然不了解可以给猫绝育这事。 他冷嗤一声:“你想得是不是有点多?” “才不多。猫是哺乳动物,哺乳动物是有感情的,抛弃它们,它们会不快乐的。世界动物保护协会一直在呼吁人类爱护动物,善待动物。人类不应该站在食物链顶端,无情践踏有感情的动物......” 她巴拉巴拉一大堆,但贺烬却无动于衷。 好吧,算了。这个时代,互联网根本不发达,人们根本就不懂动物存在的意义。 她这是自讨苦吃。 她rua着小猫的肉垫,问他:“这只最小的,给它改个名字咋样?” “嗯,随你。” “不熄,不熄,你觉得咋样?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它会是最顽强的生命。” “那就不熄。” 桑栩对自己买的猫舍不太满意,但汐城又找不到更合适的猫舍,最后,贺烬答应她帮她做一个。 俩人从猫巷出来,正好遇上桑祁、陈果和赵凯。 桑栩想躲却来不有。 看到闺女竟然和死对头在一起,桑祁火大,大吼一声她的名字,冲过来,一拳砸向贺烬。 贺烬没料到他来这一手,根本就躲避不及,拳头砸在他的脸上,唇角一下子渗出血来。 “哥,你干什么!”桑栩拦住她老爸,满眼愤怒。 被闺女挡住,桑祁没法再动手,他指着贺烬,眼底火光翻涌:“你给老子听着,你他妈动谁都可以,唯独她不行!” 贺烬低头,用手指抹掉嘴边的鲜血,唇角微勾,露出一个挑衅的笑容,淡声道:“如果我非要呢?” 桑祁被他一激,又要扑上去,“老子让你见不到明天的太阳!” 桑栩死死拖住他:“你冷静点,你让他见不到明天的太阳,那你呢?你是等着我给你收尸吗?” 说这话时,桑栩的眼眶都红了。 看着闺女伤心的模样,桑祁愣了。 他可以不在意自己的生死,但不能让闺女伤心。 他松开拳头,警告贺烬:“你给老子听好,你敢动老子亲妹,老子就让你跪着喊爸爸!” 贺烬轻蔑一笑,转身走了。 身后,桑祁还在愤怒嘶喊:“你他妈是男人就冲我来,别他妈打歪主意!” 贺烬低喃:老子就要打你妹的主意! 贺烬一走,桑栩退开两步,满脸失望地看着她爸,“爸,你怎么能这样?你这样做和恶霸有什么区别?” 桑祁:“老子本来就是恶霸!” 033你是不是喜欢谁了 桑栩悲伤地看着他,他的一个巴掌让她前功尽弃! 看着老爸在作死的路上越走越远,她却无能为力。 她心底有种说不出的伤心,想到老爸最后的结局,她哭了。 然后,转身就跑。 闺女哭了,桑祁一阵发懵,心里就堵得慌,回头就吼两个兄弟:“陈果、赵凯,你他妈怎么不拦着老子?” 陈果:“拦什么拦,要不是小栩挡着,老子都要揍他。” 赵凯无语,“你火上烧什么油?小栩都那么大了,她有自己的判断,总得尊重一下她吧。走吧,先找人。” - 贺烬回到西荣胡同,王二狗正蹲在家门口吃饭,一碗白米饭,几块青菜。 看到贺烬回来,王二狗立即笑开,露出一排白森森的大白牙,“烬哥,你才回来呀?” 抬手看了看腕上的表,“比平时晚了半个小时呢。” 贺烬不太有心情地回了一句:“有点事。” “哟,你除了学习和工作,还有其它事啊?”王二狗笑道,“还没吃午饭吧?来,来我家吃。” “不想吃。”贺烬靠在皂角树上,单脚站立,另一只脚往后曲起,踩在树干上,下意识地去掏荷包,摸烟。 手指刚接触到烟盒,他又缩了回来。 “来来来,去我屋里抽,贺婶不会发现。” 王二狗不由分说把他拉到了自己屋里,贺烬从兜里掏出烟来,王二狗放下饭碗,伸过手,“烬哥,我。” “吃饭抽什么烟?” “烟比饭过瘾。” 贺烬睨了他一眼,扔了支给他,然后,拿了一根叼在嘴上。 王二狗见状,立即一手遮火,打燃打火机,殷勤凑到贺烬面前。 贺烬一偏头,深吸了一口,把烟点上。 王二狗也美滋滋地点燃,吐了口烟,“烬哥,你不高兴?” “哪只眼看出来的?” “两只眼同时,到底什么事啊?” “被狗咬了。” “是桑家那小子吧?你又何苦呢?其实我觉得那事吧.....” “别劝我。”贺烬狠狠地抽了口烟。 “要不,我们找人打那小子一顿?出出气?” 贺烬摇头:“打人太low。” 也不知道他想到了什么,突然就问:“你说人和人之间能跨越阶级交往吗?” 王二狗瞪大狗眼:“你不对劲。” 贺烬:“......” “说,烬哥,你是不是喜欢谁了?” 贺烬:“......你是不是想太多,老子还在读高中!” 王二狗:“喜欢一个人和读几年级有什么关系?你再怎么也是个青春少年是不?你看,我不读书,还不是照样喜欢隔壁胡同的古春花。” 贺烬:“......” 王二狗暗恋古春花这事,人尽皆知,是公开的秘密。 可惜人家嫌他穷,又没父母帮衬,根本不鸟他。 王二狗厚着脸皮舔了两个星期,舔到最后,一无所有,干脆就放弃了。 嘴上说着如何如何喜欢,落到实处,一点小挫折就打了退堂鼓,令贺烬深深怀疑他口中的“喜欢”是否是真。 “烬哥,说说呗,我帮你分析分析。” “没有。” “你豁我,哪个少年不怀春?哪怕你是学霸。” 贺烬掐灭烟头,“回了。” 王二狗:“别啊,烬哥,你给我说说呗,你喜欢上了哪家姑娘了?” 贺烬冷眼看他:“喜欢锤子!” 王二狗:“......烬哥,你变了,你喜欢什么不好,喜欢....” 算了,居然说不出口。 “没事别瞎bb,被我妈听到,会以为我早恋。” 王二狗嘿嘿傻笑:“放心吧,保守秘密我第一在行。” 贺烬:神他妈秘密,半根毛线关系都没有。 他从王二狗家钻出来,回了自己家。 贺母见他回来,去厨房端饭菜,还问他怎么晚回来了半小时。 贺烬随便找了个借口搪塞了过去。 “过几天是你爸的忌日,你吃完饭,看看还差什么,一会儿去买点。” “不差了,上个月我就准备好了。” “那行,到时候记得多给你爸烧几张纸,让他在地底下有钱花。” 贺烬一边吃饭一边点头。 而另一边,桑栩生气地离开老爸后,一个人心情烦乱在街上乱逛。 想到自己好不容易和贺大佬把关系拉近,却被老爸一拳头给前功尽弃,她心情怎么都美丽不起来。 她在大街上漫无目的地闲逛,直到两条腿如灌铅般沉重,她才停了下来。 不想回家,不想看到老爸。 又无处可去。 最后,她买了一张电影票、一桶爆米花,坐在电影院里看了两个小时的电影。 再出来时,天已经黑了,到处都亮着霓虹灯。 一个人看电影,真是寂寞的最高境界啊。 她没有立即离开,站在电影院门口揉腿,暴走了一下午,腿隐隐疼痛。 电影院里成双成对的情侣出来,看到形单影只的桑栩,总会看她一眼,甚至有人议论。 这不,又有一对情侣在议论她了。 大概是看她在揉腿,女的说道:“那个小妹妹真可怜,等一个晚上了吧,腿都站麻了。” 然后,又对她男朋友说:“亲爱的,你不会让我这样等吧?” 男:“哪能呢?要等也是我等。” 桑栩:并没有。 又一对情侣经过,又是女的先发出同情之声:“是哪个男的,那么没眼力劲,那么漂亮的妹子还让人家等。” 正在捶腿的桑栩忍了又忍,继续捶腿。 小姐姐们,请收起你们的想象! 更过分的是紧跟着又出来一对,那女的大约是同情心泛滥,看到桑栩蹲在电影院门口,低头捶腿,以为她在哭,直接跑上前劝她:“小妹妹,失恋怕什?它不过是人生的一段小插曲,俗话说得好,旧的不去,新的不来......”巴拉巴拉。 桑栩猛然抬头,一双大大的乌眸瞪着她,心底曝粗口:尼玛,老子这是招谁惹谁了?我只是在这里休息下而已...... 那女的对上桑栩“不太对头”的目光,也不知道是哪根神经出了问题,以为她是伤心过度,傻了。 连忙回头叫她男朋友,语气亲昵称甜蜜,撒着娇,满脸晒着幸福:“honey,快过来。你看这位小妹妹,不会有什么问题吧?” 她男朋友长得粗壮,满脸横肉,不像个好人。 034冒充老爸女朋友 和这位同情心泛滥的小姐姐看起来,不是很配。 那男的脸上闪烁着明显的不耐,桑栩觉得这小姐姐大概是有点傻,才会觉得那男的爱她,明眼人一看,人家就是图她的身.子。 那男子过来,心急火燎地拉她,“别人的事,你管什么管。快点,房间我都写好了。” 桑栩:!!!她听到了什么? 然后,那位小姐姐便被她男朋友连拖带拉的急带着走了。 桑栩没看出那女子有什么不愿意的,那眨巴的星星眼里满眼都是那男的。 这种事,你情我愿,桑栩自然也帮不了她。 但是,经她这样一打扰,她也懒得揉腿了。 再呆下去,她估计自己会被来往的人看得自闭过去。 哎,看个电影都不能安宁。 不,站在路旁,她都有错!!! 真是一事不顺,诸事不顺,一时不顺,时时不顺。 桑栩晦气地站起来,摸了摸瘪瘪的肚子,决定先去慰劳一下自己的胃。 委屈什么都行,但别委屈自己的胃。 对于一个吃货来说,何以解忧? 唯有美食。 她今天小心灵遭受了沉重一击,必须以美食治疗。 她选了一家露天大排档,决定体验一把上世老爸说的那种感觉。 老爸曾说,汐城的夏夜最不能错过的便是大排档,吃过大排挡的人生才叫人生,否则就白来了这个世上一遭。 而吃大排档,少不得要撬田螺。 听老爸说,那玩意炒得辣辣的,拿起一个用嘴一吸,全是辣呼呼的汁水,然后再拿牙签插进吸出来的田螺肉中,轻轻一挑,再一吸,掐掉尾巴,那滋味别提多鲜嫩美味了。 桑栩那时听得直流口水,后来,也找了个地方去撬田螺。 可惜,那时,她和她的小伙伴们并没有体会到撬田螺有多爽,反而觉得那么一丁点肉,又是吸又是撬又是掐的,真是太麻烦了。 那次,一盘热热闹闹的炒田螺,最后以无人问津的方式,结束了它悲壮的使命。 桑栩的那个年代,没有夜市大排档和地摊经济。也因此,眼前的汐城夜景在她眼中很有新鲜感。 她找了个角落坐下,第一道菜便是点的炒田螺。 她还不信,人都来到这个时代了,还吃不出那个时代的味儿。 然后又点了自己喜欢的烤排骨、鸡肫,牛肉、羊肉串等。 吃大排档要配饮料或啤酒,桑栩不喜欢喝酒,但看了看饮料,也不喜欢,她以前最喜欢的是芝士多肉葡萄,但这个时代没有那东西。 最后,她点了瓶啤酒。 露天场上,摆满了桌子,人很多,空位很少。 而大排档前,还摆着好几台大彩电。 桑栩这才想起,今晚是奥运会开幕式。 周围的人们都吃着夜宵,聊着闲话,看着开幕式,气氛很是高涨。 桑栩一个人坐在角落里,孤伶伶地撬着田螺,啃着排骨,撸着串串。 一个人吃大排档,让她想起了上世好友讲的一个笑话。 说是有个人独自去吃自助餐,起身去取食物回来后发现,服务员把自己的碗给收走了....... 她当时听得都笑死了,可没想到的是,有一天自己也会经历这样一场笑话。 她正琢磨若是去上个卫生间回来,会不会也被人收走了碗筷时,突然,一道刺耳的摩托刹车声响起。 紧接着便是老爸的吆喝声:“老子担心你得要死,你给老子倒好,在这里吃香喝辣,还看比赛,老子都没得看!” “......”桑栩无语,大庭广众之下,她不要面子的吗?能不能收敛点,太丢人了! 老爸正骑在一辆雅马哈劲龙250上,后座上还搭着陈果叔叔和赵凯叔叔。 老爸依旧是辣眼又嚣张的打扮,从头花到脚,鲜亮嚣张,在夜幕下如同一张巨网张开,成功地捕获了所有人的目光。 看到老爸这副打扮,桑栩内心嘶吼:别过来,我不认识你! “不良少年”老爸的身后的两位叔叔,也很没有良民感。 短发、寸头,黑体恤、黑色九分长裤,脚上一双李宁黑白色运动鞋,明明是标准的良民打扮,单独看,怎么都是良民,可跟在老爸身后,便如同两大黑衣保镖,无形中匪气十足。 哎,生活不易,桑栩叹气。 三人组合成一队“不是好鸟”,但妙在颜值高,清一色的大长腿,青春脸。 尤其是老爸,个子高,长得帅,简直拉风得不摆了。 都说“不怕反派坏,就怕反派帅”,明明三人组看上去“不是好鸟”,可妹子们还是忍不住一片惊呼。 “哇!好帅啊!那个花衬衫哥哥是我的菜!” “你不是一个人,也是我的菜。” “虽然看起来坏坏的,但耐不住长得帅啊。看到那张脸,我就忍不住想认识他。” ..... 听到妹子们的欢呼声,桑祁神戳神戳地冲她们挥了一下手,顿时,大排档场上全是美女们燃炸天的欢呼。 桑栩一阵无语:红颜祸水! 老爸太骚了,会不会被迫提前失 ...身? 眼见妹子们跃跃欲试,有人过来找老爸要签名要联系方式,桑栩果断作出决定,她要替妈妈守住老爸。 保护我方皮皮虾,她决定暂时牺牲一下,冒充老爸的女朋友。 “嗨,达令。”她笑靥如花,对着老爸抛了个媚眼。 围着桑祁的妹子们:??? 桑祁和两个小伙伴也顿时惊悚:我去,什么个情况? 桑栩哒哒上前,顺势挽住老爸的胳膊,低声道:“老爸,你不许出轨。” 呐尼? 出轨? 老子马子都没一个,出什么轨? 少年帅脸上一阵懵。 看着傻傻的老爸,桑栩白天的气顿消,哎,没法,谁让自家老爸这么可爱。 “小姐姐们,麻烦让一下,这是我男朋友。” 妹子们看到桑栩上前,还是个万中挑一的大美女,全都失望地叹气。 “我就说嘛,这样的帅哥怎么可能还在原地等着我!” “本来想竞争的,看到那个美女的脸后,我突然觉得胜算全无。” ...... 大功告成,桑栩一屁股坐下,继续享受美食。 她嘴里含着食物,捋着舌头模糊不清地问:“爸,你怎么知道我在这?你不看比赛啊?” “你说老子怎么知道你在这?老子找了个通城好几遍,就差报警了。桑小栩,你下次再敢给老子玩失踪,老子打断你的腿。” 桑栩撅嘴:没点爸爸的样子,却有爸爸的架子。 035原来傻子竟是我自己 女孩拿了根牙签插了个田螺,塞到老爸的嘴里,“是是是,下次你打断我的腿,看还有没有人孝敬你?” “孝敬?你还给老子吃这个?老子要羊肉串!”少年吸了一口,掐掉田螺尾巴,吞掉肉。 纳尼? 羊肉串? 你不是说炒田螺才是大排档的灵魂吗? 桑栩怀疑了自己的耳朵,眼睁睁的看着老爸拿起一根羊肉串直接撸。 “还是这个过瘾,你那个,给个蚊子肉似的,吃得累。”少年边吃还不忘吐槽。 瞬间,桑栩如同遭受了一万点爆击,表情天崩地裂。 她瞪着她爸:老爸,你这个骗子! 是你说的吃大排档,不吃炒田螺没有灵魂! 唔,没爱了! 原来成年老爸竟然是个骗子! 这世界还有什么是真的吗? 半晌后,她缓过神来,忿忿道:“爸,你以前不是说没有吃过大排档的人生不是人生,吃大排挡不点炒田螺,就没灵魂吗?你骗我,我不高兴!” 桑祁:“???老子啥时候说过?这么有哲理的话,你看老子说的出来吗?” 桑栩欲哭无泪:她有理还成无理的了。 现在的老爸根本不知道他将来会说些什么。 两人说话的当儿,陈果和赵凯却在埋头苦干。 陈果吃得满嘴流油,毫无形象。 羊肉串很快没了。 看到桑栩碟子里还有,他眼冒金光,伸手去拿。 桑栩这个小吃货,怎么可能放任他在她眼皮子底下夺食,她一把拦住,“陈果叔叔,你不问自取,礼貌吗?” 陈果:“......就一根串串而已。侄女,你这么认真,不怕失去朋友吗?” 桑栩:“你是叔叔。” 意思是?不怕失去陈果叔叔? 陈果又受到来自侄女的一万点爆击! 唔,没爱了! ...... 一会儿后,陈果看着她面前堆积如山的空签签,忍不住提议道:“侄女,你要不要停下来,看看开幕式?” 桑栩小腮一鼓一鼓的像只小苍鼠:“看什么开幕式,我早都看过了。” 对哈!侄女可是从未来穿越过来的人。 陈果挠挠后脑勺,眼睛突然一亮,立即摇着大尾巴巴结她,“乖侄女,你还记不记得下期彩票的中奖号码?” 桑栩撸着串问:“陈果叔叔,你觉得我傻吗?” 陈果一脸谄媚:“侄女是最聪明的人,所以,你一定记得中奖号码吧?” 桑栩对他翻了个大白眼:她是有多想不通,去记一个已经开过奖的号码!!! “不知道,就算知道了,也不告诉你。” 无情! 陈果:“别啊,乖侄女,你就告诉我呗。赚了钱我们对半分,不,我们三七?我三你七。” “二八?” “一九?” 桑祁和赵凯看着诱.骗孩子无下限的陈果:...... 论不要脸还数陈果! “陈果叔叔,你觉得我傻吗?”桑栩又问。 同一句话,问了两遍,也不嫌累。 陈果腹诽,却不敢反驳,这可是他的财神爷。 他笑容极其真诚:“不傻,一点也不傻,你是我见过的最聪明的人,比祁哥还聪明......” 被兄弟拿去和小傻子比,桑祁毛了,瞪他:老子躺着也能中枪? 但陈果没有看见! 他一心走在奔往财富自由的康庄大道上:“侄女最聪明了,我知道你肯定记得中奖号码。” 桑栩:“所以,既然我不傻,我为什么要和你分?” 陈果先是懵圈,而后便是顿悟:原来傻子竟是我自己! “噗哈哈哈。.....”看着陈果懵得像个傻逼,桑祁和赵凯笑得捶胸顿足。 今天又是看小混蛋怼陈傻子的一天! 桑祁好不容易止住笑,手搭上桑栩的肩膀,一副与有荣焉的模样,向陈果炫耀:“看吧,这就是老子的闺女!亲的,遗传了老子的高智商!” 心灵遭受了严重打击的陈果:是谁他妈说自己妹妹是傻子的?不,现在是女儿! ...... 四个人胡吃海喝,插诨打科,就很愉快。 忽然,数道尖利的摩托车刹车声打断了他们。 桑栩扭头一看,不远处的停车位上,四辆摩托整齐划一地停下,八名吊儿郎当的社会小青年从摩托车上跳下来。 这八个人居然清一色的花衬衫,大裤衩,人字拖。 为首一人长得壮实,是个光头,满脸横肉,像个劳改犯。 桑栩:我去,那不是那晚打贺大佬的混混吗? 真是冤家路窄啊! 之所以说是冤家,倒不是她把贺烬当成自己人。 而是,贺大佬那种疯批,一时不爽,遭殃一窝,她怕他迁怒老爸。 仇人相见,本该分外眼红。 可看看那伙人,再看看老爸,怎么就有点想笑呢? 桑栩忍笑,对她老爸说:“爸,我觉得他们和你有点像,不,是很像!” 桑祁瞪她:“老子怀疑你在侮辱老子的颜值?” 陈果和赵凯看了眼桑祁,又看了眼对方,两人想笑。 别说,祁哥除了那张脸,这品味简直和那群人一毛一样! 陈果忍笑:“哥,你跟他们站在一起,c位绝对是你。 瞧,这花衬衫,这花裤衩,这人字拖。 还有,这超级帅的金毛,哪一样是他们能比的.....” 他不说还好,一说桑祁就炸了毛:卧槽!你他妈是在夸老子还是贬老子? 他一口老血差点没喷出来,就没见过这样的猪队友! “给老子闭嘴,老子再怎么也是祖国的花朵,未来的栋梁。那些刁民,给老子提鞋都不配。”他忿然说道。 陈果愣了一下:啊,祁哥在说什么? 祖国....花朵?栋梁? 这跟你有什么关系? 这不是说别人吗? 意识到自己拍马屁股拍到了马腿,陈果果断闭嘴,继续埋头苦干:玛德,话多有失,好好撸串不香么? 桑栩用指尖戳了戳老爸的手臂,“爸,那光头是谁?” “牛建,叶琛的狗。” “叶琛是谁啊?” “混混。” 这不等于没说吗? 桑栩不得不再问:“那他是做啥的?” 赵凯:“替人要债,收保护费,放印子钱......” 原来是放高利贷的啊?桑栩一脸恍然。 想到贺烬欠他们钱,桑栩忧愁,贺大佬为什么会借他们的钱呢? 他还只是个学生啊。 闺女表情不对,桑祁问:“想啥呢?你不会是吓着了吧?” 桑栩点头,小模样可怜:“爸,那些人好可怕,咱们还是先撤吧。” 036和气生财 闺女吓得连饭都不敢吃了,桑祁无语,拍拍她的肩:“有老爸在,你怕啥?” 桑栩:“你打得过他们吗?” 看看对方人数,桑祁心里没底气了,嘴上却说:“不是你给老子说‘屈人之兵而非战’么?” 桑栩:“所以,你打算怎么屈人之兵?” 桑祁拍着胸口:“老子可是桑烨然的儿子,桑烨然是谁?汐城首富!大半个汐城的经济命脉都掌握在咱桑家,你说他敢动老子吗?” 桑栩点点头:“嗯,有道理,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 看着闺女赞赏的目光,桑祁有点飘。 “不过,人家明的不敢,背地里可以捣鬼。” 桑祁:…… 桑栩又啃了块排骨,想起那晚光头让贺烬从了琛哥,漂亮的眉头一时拧起了小疙瘩,问:“那位琛哥是不是喜欢男人?” 空气诡异地静了一秒。 然后, “噗.......哈哈哈......”三位少年笑得直打跌,毫无形象可言。 过了好一会儿,大家才止住笑。 陈果问:“小侄女,你怎么会这样想?你以为人人都是张国荣吗?” 被大家嘲笑了的桑栩嘴巴翘得能挂拖油瓶,“陈果叔叔,你不许说张国荣,哥哥是我的偶像。” ...... 突然, “喂,你们干嘛呢?吵什么吵?不知道吵到牛哥了吗?”花衬衫们中立起一只白毛,他叼着烟,一脸嚣张,气势汹汹地吼。 然后,桑栩就注意到了一个奇观: 原本热闹的连找个座位都难有的大排档,不知何时,冷清了不少。 以光头一伙为中心,周围形成了一段空白地带——他们周边的座位上,人都走光了。 我去,到底是谁吵到谁? 人都走光了,你们没点自觉性吗? 桑祁还没被人这样吼过,火了,“你眼睛瞎还是耳朵聋?到底是谁在吵?你看看你们周围,人都跑光了,你们也好意思?” 那伙人大概从来没被人这样打过脸,一时之间,拳也不划了,一个个拍桌而起,围了过来。 老板见势不对,连忙上前陪笑,劝和:“各位爷,和气生财,和气生财。” 白毛一口吐掉嘴里叼着的烟,拍着赤裸的胸膛:“你看老子和气能生财吗?” 老板瑟缩了一下。 而一旁, “扑哧~”桑祁笑了。 老板还真幽默! 一个靠耍无赖敛财的混混,要是和气了,只怕就只能喝西北风了。 白毛见桑祁嘲笑他,气得抡起拳头就要冲过来,却被光头一声“小七,回来”给止住了脚步。 光头招了一下手,旁边另一名小混混立即上前,也不知光头给他说了啥,小混混兴冲冲地走了。 “兄弟,不好意思,刚才是个误会,请问兄弟是哪条道上的?” 光头这一开口,就在摸门路。 大概是看桑祁够胆子大又够嚣张,身后的陈果和赵凯看着也不像良人,以为是同道中人吧。 桑祁:“没有道,学生。” 光头狐疑地打量着他。 “学生?你豁老子?学生是你这个打扮?别糟蹋了学生这个词。”一旁的白毛冷笑。 眼看双方又要一触即发,老板陪笑道:“各位消消气,给我留个面子,今晚这单我请了。” 听说免单,白毛立即招呼兄弟们坐下。 自始至终,光头并没有阻止他的,这不是故意找茬吃白食么? 然而,桑祁才不会如他们的愿。 他从兜里摸出几张红票子往桌子上一拍:“老子不吃白饭,老板你过来,结账!” 这句话显然是在讽刺那伙人。 桑栩看着这样的老爸,心情复杂,虽然老爸看着纨绔,实际上也挺有正义感的。 她知道老爸这样硬对硬,容易吃亏,但如果不这样,吃亏的就是老板。 一个有家有口的人,晚上出来摆夜市,赚点辛苦钱不容易。 一时之间,她都不知道该不该给老爸点个赞,就挺矛盾的。 桑祁的话激怒了光头,他坐在椅子里,转过身,慢吞吞地吐了口烟,冷眼看着桑祁:“你是说老子吃白饭?” 桑祁脾气硬:“不吃白饭就给钱。” 光头扬了下手,白毛立即殷勤上前。 光头:“去,把账结了。” 白毛一脸不甘的去结账了。 光头显然在压抑自己的滔天怒火,盯着桑祁的那两只眼都不带转的,“兄弟,地点。” 别说打架了,光看人家那气场,都很吓人。 桑祁可不蠢。 真和他们打?他又不傻。 “这里,你敢吗?”他说。 光头嗤了一声:“这里,老子还真不敢!” 这里是闹市区,估计架还没打起来,警察就来了。 关局子很好玩吗? “那还说个屁啊!”桑祁竟然很有理。 桑栩快被自己老爸耍无赖逗笑了。 就在这时,被光头派出去的小混混回来了。 他对光头耳语了几句,二人说话时,光头连连看了桑祁好几眼。 等他再次转过脸来时,他脸上已没有了刚才的森冷,而是一脸恍然大悟的客气,“怪不得这么有底气,原来是桑总的公子啊,久仰,久仰,刚才得罪了。” 桑栩心里记挂着贺烬借了他们的钱,自己说不定会和他们打交道。 她不想得罪他们,立即抢在老爸的前头接过话题,“不敢当,不敢当,不知者不罪。刚才我哥冲动了,还望牛哥见谅。” 光头看向桑栩,笑道:“桑小姐客气了。” 两人虚与委蛇,惺惺作态了一番,这才罢了。 桑栩发出一声感叹:“爷爷的名头还真好用啊。” 桑祁不服气:“老子以后会比他更能干。” “当然了,老爸,你可是空手夺白刃,从二婶他们手中夺回桑氏的人。” 桑祁一听,来劲了,“闺女闺女,你给老爸讲讲我将来的事呗。” “对对对,我们也想听祁哥未来的英雄事迹。”陈果凑上来。 “你们不觉得知道了未来很没劲吗?” 桑祁摇头,“不会。” 陈果和赵凯也果断摇头:“不会不会。” 桑栩想了想,道:“将来你们都会被贺烬整得很惨,尤其是爸你,还坐牢的那种。” “什么,老子被他整得坐牢?”桑祁整个人都不好了,“走,老子现在就要去搞他!” 037父爱如山 “对,去搞他,搞死他!”陈果一副磨刀霍霍向猪羊的表情。 桑栩无语:你老还是悠着点,搞他不如搞你自己。 她起身,拦住他们:“怎么搞?搞死赔条命吗?” “这.......”两二逼少年面面相觑。 倒是赵凯还算冷静,劝道:“先坐下来,听听小侄女怎么说,她毕竟是拿着金手指的人,知己知彼,才能百战不殆嘛。” 桑栩立即感激地看了眼赵凯,不得不说,赵凯叔叔一直都是人间清醒,现在是,将来也是。 “是啊,是啊,你们看,赵凯叔叔都说了,先坐下,听我慢慢讲。” 桑祁坐下。 陈果坐下。 桑栩慢慢道:“爸,你现在明白我为什么要接近贺烬了吧?” 桑祁想起下午她和贺烬在一起的事,愣了下,“为了我?” 桑栩郑重点头:“对。所以,爸,你以后别动不动就用拳头解决问题好不好?你刚不也说了吗?屈人之兵而非战也,这可是爷爷教你的,你后来又教了我,你刚应对光头就很不错。” 被闺女这么一夸,桑祁有点飘,欣欣然接受了她的意见,“行,老子要当你的榜样。” “......”桑栩,这话就很二。 算了,老爸年轻时就一纨绔,桑栩不想说他。 论榜样,她比他强! “给老子说说你的计划。” “这可不行,孙子兵法不是说‘兵者,诡道也’,既然想成功,保密工作肯定是首要的。” 桑祁被她噎得一句话都说不出。 陈果哈哈笑:“侄女,你一口一句孙子兵法,你以前该不会是学保密专业的吧?” 桑栩瞥了一眼二百五叔叔,“才不是,我爸教的,我爸将来可厉害了。” 陈果:“.......” 若不是清楚祁哥的德性,他还真信了她! 又被小混蛋夸了,桑祁喜滋滋。 桑栩的彩虹屁一个接一个,让桑祁在糖衣炮弹里缴械投降,他对自家闺女心悦诚服。 “你穿过来救老子,是不是老子会死?”想到《未来战士》的剧情,桑祁发出疑问。 桑栩沉默不语。 竟然是真的! 桑祁郁闷了,他不想死!不能接受这样的命运安排! “老子是不是死在贺烬手中?”他又问。 桑栩:“是,也不是。” 桑祁:“?” 桑栩头皮都麻了,她不想告诉他,不久的将来,妈妈会死,他会得抑郁症..... 她想看着老爸一直快快乐乐。 “说吧,小混蛋,我该怎么做?”问题很严重,桑祁决定和小混蛋合作一把,毕竟小混蛋是手握金手指的人。 他才不想死呢,他想和小混蛋一起快乐成长。 别说,女儿和自己一样大,这感觉针不戳。 都处成朋友了。 老爸开了窍,桑栩惊喜中不忘给他带高帽子,“爸,你果然是世界上最聪明的爸!你放心,你只要不惹他就行,其它有我。” 她拍着小胸脯,一副小大人模样。 桑祁:“他惹我咋办?” “他惹你,你就装看不见。老爸,你可是宰相肚里能撑船的人,是做大事的人,忍一时之气算什么?总有一天,我会让他跪着叫你爸爸。” 闺女这么一说,桑祁心情格外舒畅,特别好说话,“行,老子听你的。老子可以为了你,装孙子。” 陈果和赵凯:果然当了爸爸的人不一样,祁哥都懂得忍辱负重了。 桑栩又被老爸暖到,老爸为了她,原意接受一切委屈,父爱如山呐,她一定要帮爸爸摆脱噩运。 未来的老爸很能干,不仅自己创业,还在桑氏鼎盛时期将它强行夺回,桑栩相信,如果老爸及时回头,应该会更厉害。 她一定要帮老爸及时回头。 而光头那边,白毛见自家老大竟然就这么放过了几个半大的孩子,很是不服,“老大,真就这样放过他们?” 光头睨了他一眼:“你傻吗?那是桑烨然的儿子,动了桑家那小子,那不是捅了马蜂窝?” 白毛还是不甘,“要是咱们就这么算了,以后,兄弟们还服管教吗?” 当头儿,最忌心慈手软。 光头酌了口酒,慢吞吞道:“急什么急?老子是那么好说话的人吗?” 他掏出手机,打了个电话。 刚挂掉电话,白毛便一脸谄媚地对他竖起了大拇指,“哥,高!找红毛对付他们,这事就和咱们扯不上关系了。” 光头吐了口烟,慢悠悠道:“学着点。” “是是是。”白毛忙不迭地陪笑脸。 他又不傻。 桑祁回去的时候,一辆摩托搭了三人,这种违规操作,自然不敢走大路。 他骑着摩托,慢吞吞经过偏僻地段。 突然,一辆红色摩托“哧啦”一声横在了他们前面。 紧接着,后面又是几声“哧啦”。 一看有人找事,陈果慌了,“祁哥,咋办?” “慌锤子!都下车,你俩把小栩送到大路上打车,老子和他们玩。”桑祁停车,大家都下了车。 “爸,我是不会丢下你的。”桑栩不走。 陈果和赵凯一脸为难,侄女是个大姑娘,强行带走不太文雅。 “快走!”桑祁火很大。 红色摩托车上的少年见几人拉扯,吹了声口哨,“想走啊?有那么容易吗?” 来人染着一头红发,左耳戴着黑耳钉,一看就是不良人,不过,长得还挺人模狗样的。 桑祁不悦,脸顿时沉了下来,如同暴风雨来临前的天气,“给老子起开!” 。 但闺女在跟前,容不得半点损伤,桑祁死也不会认怂,玩命就一条。 红毛长腿一伸,一脚踩在地上,翻身下车,一脸嚣张,“起开?兄弟,看清形势,你完了。” 038伤害性不强,侮辱性极大 紧接着,身后三辆摩托车上的人纷纷跳了下来,全是八中的小混混。 八中是职高,学生成绩差,自然混混多。 人家有七个人,桑祁这边才四人。 严格地说,三人都不到,因为他们还要保护桑栩。 都是赤手党,三人对七人,胜算全无。 而且红毛打架狠啊。 桑祁面色凝重,低声密告桑栩:“一会儿你看着点跑,出去后报警。” 话落,眼前突然一晃,桑栩冲了出去。 直接一个扫荡腿,红毛反应挺快,连忙闪开。 “哟,走眼了,还是练家子,够辣,老子喜欢,做老子女朋友,今天的事算......” 话还未落,桑栩身法诡谲飘逸,动作如行云流水,刹那间,瞬移到跟前。 “嘭!” 一个过肩摔,红毛的大身板扎扎实实地砸在地上,他如同一只被被拍死在岸上的死鱼,摔了个七荤八素,半天都呼不出痛来。 这刹那的变故,让众混混都惊呆了。 卧槽,这他妈什么泯灭人性的霸王花? 太没人性了,直接把他们老大按在地上摩擦! 他们很要脸的好吗? 桑栩一脚踩在红毛胸口,“就这?也配和老子玩?” 小混蛋竟然曝粗口,桑祁惊呆了。 不不,他应该是被小混蛋这手擒拿惊呆的。 “来啊,不服来战啊!”好久不打架,女孩有点兴奋,她向混混们勾了勾手指,一张萌哒哒的脸,搞得像过家家。 众混混:玛德,看着是枚软蛋,没想到是铁板。 陈果咽了口口水:“祁哥,侄女也太强悍了,不科学啊!” 桑祁鄙视他:“老子的种,就这么厉害,怎么就不科学了?” 赵凯给予灵魂一击:“我觉得她应该变异,否则今晚我们都得完蛋。” 桑祁砸砸嘴,知道他说的是事实,也不辩解。 他神色复杂地看着在“过家家”的女孩:小混蛋究竟瞒了他多深? 一招擒王,这实力分明就是王炸! 他还差点把她当成了青铜! 三人在震惊中,还没有回过神,但有人就那么没眼力劲,竟然搞起了偷袭。 有一胖一瘦两混混突然从背后偷袭,耳旁风声唳唳,桑栩像是背后长了眼睛似的,微弯了下身子,躲过狠厉一击,一个侧身,抓住其中一人的手腕顺势一带,迎上了另一名偷袭者的拳头。 “砰!”两个拳头撞到了一起。 “啊!”两声凄厉的尖叫响彻天际。 两秒后,安静的夜幕下,出现两道对骂的声音。 “胖子,你他妈敢打老子!”瘦子疼得直跳脚。 “你眼瞎吗?老子没打你。你他妈拳头是铁做的吗?能不能轻点?”胖子也委屈。 桑栩:“年轻人,要讲武德,不能搞偷袭。” 红毛:我去,刚才不讲武德的是谁?是谁先搞偷袭的? 瘦子又疼又气,嚎了一嗓子,“都愣着干啥?给老子上啊! 其他混混反应过来,一涌而上。 三少年都还没出手,地上已躺了一片。 桑栩拍了拍手,回身,又一脚踩在红毛的胸口。 陈果无语凝噎:这......是需要他们保护的女孩子吗? 瑟瑟发抖ing! 此刻,他觉得自己才是需要被保护的那个。 桑栩抖了抖腿,这脚感不错,踩着挺有弹性。 她是抖着舒服了,脚下的红毛却惨了。 玛德,这脚劲也太他妈大了吧! 桑栩上世是学过跆拳道,又是芭蕾舞专业。 芭蕾是脚尖上的舞蹈,没点脚力怎么可能跳得好? 所以,她的腿部肌肉相当发达。不过由于拉伸得很,她并不是粗壮腿。 她的腿,修长,有力,线条优美。 红毛躺在地上,生不如死。 身体疼,心更疼,这面子丢得实在太大了,偏偏他还不得不求情,连反抗的余地都没有。 明明是个乖萌女孩子,怎么就那么母夜叉呢? “兄台,哪条道上的?”桑栩蹲下,拍着他的脸问,她这是学光头讲行话呢。 捡话的功夫就这么强。 红毛欲哭无泪,心里却奇怪:兄台?这什么称呼? 脑子一个激灵,最近同学们都流行读武侠小说,这小女生莫不也是武侠爱好者? 想到这,他决定走卑躬屈膝,讨好对方,曲线救国的道路。 于是,他强颜欢笑:“女侠,我就一学生,求放过。” 两人说话都很奇怪,众人玄幻:这俩人在干嘛? 对台词吗? 兄台? 女侠! 不好,莫不是老大被打傻了?小混混们突然面露惊悚。 老大被打傻了,回去咋个交代? 他们虽然是职高的学生,成绩不好,但也是父母手心的掌中宝。 桑栩继续拍他的脸:“承让了。” 她的力道不重,但“伤害性不大,侮辱性极强”。 红毛涨红了脸,心中嘶吼:玛德,能不能别打脸!承什么让?老子没有让,你他妈倒是让让啊! 心里无比憋屈,脸上却不敢显露半分怨气,嘴上还乖得不像话,红毛继续江湖对话:“小的有眼不识泰山,望女侠放过。” 桑栩没有一丝要放他起来的意思,“以后还欺负别人吗?” 红毛脑袋摇得如同拨浪鼓:“小的不敢了。” “这就对了嘛?和和气气,才符合社会主义价值观。” 红毛:......社会主义价值观?你他妈别打架呀! “大家都是汐城人,抬头不见低头见,邻里乡亲的,还是和气点。” 红毛只觉得胸口疼,脸疼,脑壳也疼,“前辈说得是。” 为了活命,前辈都叫上了。 桑“老前辈”摸着下巴,呵呵笑:“不敢以前辈自居,今日得罪了,迫不得已,还望兄台见谅。” 一干众人迷之玄幻:卧槽,这俩人是不是演戏演上瘾了? 桑栩脚移开,两名混混一脸警惕地上前,将红毛扶起。 红毛老脸都丢光了,他横行数载,竟然栽在了一个小姑娘手中。 但人家实力在那,他挑衅不起,他不得不打落牙齿和血吞,陪笑道:“不打不相识相,前辈贵姓。” “免贵姓桑。”她指了指桑祁,“那是我老爸,以后他就是你们老大。” 忽然被闺女塞了个下属的桑祁:老子才不要这种烂人! 红毛看着桑祁那张年轻帅气的脸,脑子瞬间放空:他妈,什么武侠爱好者,分明就是个神经病! 039关键时刻掉链子 桑栩指了指桑祁:“那才是你爸爸,以后乖乖听爸爸的话。” 众人:“......” 桑祁一副“爹味”地教育他:“乖儿子,在学校要好好学习,不能惹事,咱们是祖国的花朵,未来的栋梁,做事要符合社会主义价值观。” 红毛:.....以为老子不知道你在一中的那些烂事儿?说谁呢,狗爹! 但这话他不能说,绝对实力面前,要学会识时务,他乖乖点头称是,还和桑栩互通名字,互留电话,末了,才挥手:“老大再见。” 红毛一走,陈果兴奋地蹿到桑栩面前,竖起大拇指:“社会我栩姐,人美路子野。” 桑栩对他翻了个白眼:“神经病!” 桑祁一脚将他踢飞,转头便教训桑栩:“下次不许打架,你不知道刚才有多危险吗?” 明明自己占了绝对上风,可老爸却说这个。 算了,老爸也是担心自己。 桑栩也不和他争辩,很听话地道:“以后我不打架了,你也不打架。” 他是让她不打架,没有说自己不打架啊! 但看看闺女那充满期待的脸,桑祁这话说不出口了。 算了,小混蛋不让打,那他就不打吧,给女儿作个榜样。 - 周五,桑祁只上了半天课,老师说下午要滕教室,要安排今年尖子生招生考场。 他背上空书包,兴冲冲地回家,才进门,便远远看见桑栩在荡秋千,少年一阵无语,都死到临着了,还不抱佛脚,这是打算彻底放弃了吗? “爸,你怎么回来啦?”桑栩看到他,从秋千上跳下来,蹦蹦跳跳地过来。 桑祁看了她一眼,本想苦口婆心尽尽自己当老父亲的责任。但看看她那张兴奋的表情,有点不忍打击她。 算了,小傻子要玩就让她玩吧,反正考不上,最终还是得凭桑老头的关系进一中。 听老爸说学校下午安排考场,全校放假,桑栩便满脸期待地问他下午怎么玩。 桑祁睨了她一眼,终于没忍住:“明天都要考试了,你还想着玩?” “怕什么,大考大耍,小考小耍,不考不耍。这都是老师们说的哦。” 桑祁:“老师又不是圣人,老师说的又不是非要听,你不知道有句话叫‘热炒热卖’?” “热炒热卖是针对那些平时不努力,临时抱佛脚的人,我怎么能学他们呢?” 竟然很有理,桑祁放弃和她争论。 二人说着话回了客厅,桑祁将书包一扔,便掏出手机打电话给陈果和赵凯,约他们一起去网吧打游戏。 “爸,我跟你一起去啊。” “不行。”桑祁一口拒绝。 明天都要考试了,小傻子还想着玩! 被老爸无情抛弃的桑栩秋千也不荡了,骑了自行车出门在外溜哒。 从来到这个世界起,她都没有松懈过。先是忙着想办法认爸,好不容易和爸相认,回到了桑家,接着又要考一中,还要攻略贺大佬,这一茬一茬的,真是累死了她。 她骑着自行车东逛西荡,觉得这时的汐城满有意思的。 前方围了一群人,她也凑上去看热闹,听说是在爆爆米花,她更来劲了,她还没看过玉米花怎么爆出来的呢。 她将自行车锁在一旁的树上,挤上前去。 人群中间的空地上,一个老头坐在小凳子上,面前是一个火炉,火炉上架着个椭圆的,黑乎乎的机器,他握着手柄摇啊摇。 几分钟后,大概是时间到了吧,老头把机器从火中取出,放在一旁,拿捏了一个厚实的口袋套在机器尾部,然后用钳子将机器的尾部拧开。 “嘭!” 如同投放了一颗炸弹似的,一声沉闷的巨响,机器尾巴上套着的瘪瘪的口袋骤然膨胀,如鼓气的气球,胀大,有些玉米花如漏网之鱼从口袋的边角喷发出来。 这时,守在一旁的孩子们一窝蜂地冲上前,捡起从口袋里蹦出来的爆米花,便往嘴里塞,大人阻止都阻止不了。 这感觉真地好有生活气息啊,比二十多年后繁华的汐城有意思多了。 桑栩正感叹着,一抬头,看到了贺烬。 贺烬穿着一件浅烟灰色衬衣,衣服敞开着,里面是一件白色的背心,精壮的肌肉隐约可见。 桑栩的印象里,几乎没看到贺烬穿过校服。不过,放在这个时代也很正常。 这个时代的学校对学生比二十年后更宽容,不是大型节日或者运动会,学校一般不管学生的穿着。 不愧是一座“海纳百川,有容乃大”的名校。 桑栩记得上世,学校对穿校服这事可执着了,无论朝会还是午间操,同学们都得穿清一色的校服。而校服的设计,讲真,没有一点美感,又长又大,简直像麻布口袋。 眼前的贺烬单肩挎着书包,走得不快不慢,都这个点了才回家,桑栩猜他放学后去了图书馆。 桑栩急匆匆地从人堆里挤出去,骑上自行车去追他。她可不会放过任何一个能接近他的机会,老爸的死对头嘛,一定得牢牢攥在手板心里,才放心。 贺烬腿长,走得快,加上大街上人多,桑栩一时半会儿没能追上他。 好在,他转身走进了一条人烟稀少的巷子。 见前面没什么人,桑栩立即加快踩动脚踏,甚至还忘记了昨天发生过不愉快的事,兴奋地高声叫喊:“贺叔,贺叔!” 刚喊完,突然,脚下踩不动了。 她连忙低头一看。 我去,关键时刻竟然掉链子! 自行车的链子卡进了车轮里!!! 前方的贺烬听到她的声音,回过头来,看见她坐在自行车上,两条腿却支在地上,低头在看什么。 他犹豫了下,没理她,继续抬腿往前走。 见他要走,桑栩急了,又喊道:“贺叔,我的链子卡了,我拔不出来。” 贺烬再次停下脚步,转过身去看她。 女孩仍坐在自行车上,并没有下车。 所以,她是怎么判断出链子拔不出来的? 真是个傻子! 桑栩见他站在原地,没有过来的意思,立即可劲儿地装可怜,一双大大的眸子可怜又无助地盯着他。 她的眼睛圆圆的,有种天然的萌态,装可怜的时候特别能打动人。 看到她茫然无辜又可怜的模样,贺烬在心底默默曝了句粗句。 操,太乖了,遭不住! 040熊孩子 他无奈地向她走去,到了她的面前,她还坐在自行车上,根本没有意识到应该下来。 贺烬睨了她一眼,语气冷硬,“下来。” “哦。”桑栩也不管他板着张脸,笑嘻嘻地从车上跳下来。 他把书包往她怀里一塞,蹲下来给她取链条。 几秒钟后,链条被取了出来。 “好了,你试试。”他从她怀中拿回书包。 桑栩坐上去,踩了踩,试骑了几步,又倒回来,小脸兴奋地直发光,“太好了,贺叔,你真能干。” 取个链子都能干,这不是有手就能的事? 贺烬没理她,抬腿就要走。 “贺叔,你等等我啊,我搭你。”女孩踩了两步,将车停在他的前面。 贺烬扫了眼自行车后座的高度,轻嗤了声,大踏步地走了。 明明是嫌车矮,可桑栩却以为他还在生昨天的,紧跟上,边踩脚踏边问:“你是不是因为昨天的事,还在记恨我和我哥啊” 老爸得罪他,等同于她也得罪了他。 “你还真看得起自己,你有什么值得我记恨的?” 桑栩:“......” 原来她连被他恨的资格都没有! 真的,他说话简直气人,但桑栩就是不生气。 她的眼睛弯了弯,“哇,你不生气了啊。太好了,上来嘛,我搭你。” “我自己走。”贺烬生冷地拒绝。 他迈着一双让人好想量一量的大长腿越过她。 桑栩:......都给她修自行车了,还装什么生气? 但人家一二再,再而三地拒绝她,她脸皮再厚也不好意思纠缠了。 再说,他喜欢走,就自己走好了,她还节省了力气。反正她邀请过了,人情做了。 她骑着自行车不紧不慢地跟在他的身后。 突然,一旁的巷子里闯出一名小豆丁,约莫六七岁的样子,在前面疾跑。紧接着,又冲出来几名气势汹汹的孩子,都不大点,也就七八岁的模样,口里还嚷嚷着“给老子站住”。 很快,几个孩子便在桑栩面前上演了一场霸凌的戏码。 小豆丁被几个小孩压着,带头的小胖子直接骑到了他身上,小胖手使劲地拍他屁股:“给老子叫爷爷!叫了,老子就放过你!” 桑栩:......又是老子又是爷爷,所以,你到底是想当他爸还是想当他爷爷啊? 然后,她看到贺烬连看都没看一眼,从他们身边大步越过。 桑栩不觉鄙夷:啧,果然和传闻中一样,够冷血啊! 孩子打架,你拉一下架不行? 她可不是一个冷血的人,她猛一踩脚踏,上前吆喝道:“住手,不许打架!” 大约是她长得太好看了,一点威慑感都没有。带头的小胖子看到她不害怕,反而凶她:“老子打架,关你屁事啊?” 桑栩:...... 她没有这么小的爹! 前方有个玻璃铺子,铺子外面摆着一面大镜子,贺烬停在了镜子前,从镜子里,他能清楚地看到后面在发生什么。 桑栩被小胖子吼了,很是无语,这么大点的孩子,竟然敢骂她,就不怕她揍他么? 她作出一副很凶的模样,“再不住手,信不信我抽你?” 小胖子直愣愣地看着她:“我会哭。” 和预料中的不一样,桑栩愣了下。 这小屁孩,敢威胁她! 桑栩:“哭有什么了不起?我照样抽你。” 小胖子:“我爸就在这附近,听到我哭,会过来打你。” 前面的贺烬听到这里,唇角勾了一下,忍笑。 桑栩被这死熊孩子的骚操作给惊到了。 这破屁孩子,鬼怪鬼怪的。 她指了指前方的贺烬,“你看到他了吗?” 小胖子:“我眼又不瞎。可是,我们为什么要谈论他呢?” 桑栩:“......” 这他妈怎么聊?完全不在一个频道上。 你威胁老子,老子也在威胁你好不好? 这小崽子怎么就不明白呢? 怪她智商太高? 她稳了稳差点崩溃的心,继续:“你觉得他比起你爸,谁打架更厉害?” 小胖子看了看那个高大的背影,眼睛骨碌碌直转,不吭声了。 贺烬一米八五,体格健硕。 据桑栩上世的资料显示,他读高中时便经常去打黑拳,平时锻炼的时候也不少,也因此,他长得并不像普通少年那般瘦削。 而且,他虽然穷,但却懂得如何健康生活。 所以,贫穷没有拖垮他的身体,反倒让他更懂得如何营养搭配,和不吃垃圾食品。 眼前的贺烬,因为注意科学饮食,加上适当的锻炼,长得格外挺拔,肌肉匀称、身体精壮。 完全是那种穿衣显瘦,脱衣有肉的型男。 桑栩有绝对的把握,小胖子的爸至少比贺烬矮一个头。 毕竟,这年代高个子少啊,大部分人都比贺烬矮一个脑袋。 见小胖子眼神闪烁,脸色微变,桑栩知道自己要的效果达到了。 然后她认真说道:“他是我哥!” 也不知小胖子在想什么,脸上一副懵逼状,他反问道:“这,关我什么事?” 桑栩心说,很快就与你有关了。 她继续:“我哥小时候体弱,常被一个邻居哥哥欺负。 后来,他长大了,长高了、壮了。 你知道他再遇到那个邻居哥哥时,会怎样吗?” 小胖子像是联想到了什么,瞬间神色紧张起来,不过,他仍然倔强地摇头。 桑栩不知道他摇头是什么意思,是不知道还是拒绝听。 她继续说道:“我哥后来见他一次,打他一次,把小时候的仇全报回来了,还把人家差点吓疯。” 小胖子想象力也挺强大,脑海里仿佛已看到了画面,瘪着一张嘴,几乎都快哭出来了。 桑栩仍不打算放过他,“你看,你们都是孩子,都在长个子,谁知道将来他会不会长得比你强壮呢?要是他比你强壮,见你一次打你一次,你该怎么办?” 这话一出,小胖子直接裂开了,一副天崩地裂的样子,快吓傻了。 桑栩见状,趁热打铁:“放他起来吧,欺负别人是不对的。” 小胖子试图作最后的挣扎:“要是我放了他,他长大了,还打我怎么办?” 桑栩心里乐了,心道:谁长大了还记得小时候这事呀? 但她脸上却没有透露一点点这种情绪,而是认真地问被压倒在地的小豆丁:“他放了你,并且向你道歉,保证以后不再打你,你长大后,会打他吗?” 041叫声哥哥来听 那孩子应该是长期被他们欺负,听到这话,如同捡到了尚方宝剑,立即道:“老师说,人不欺我,我不欺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有错就改,亡羊补牢,未为晚也。” 桑栩一阵汗颜,敢情这看起来才读一年级的豆丁娃娃还是个学霸? 她怕小胖子听不懂,特意又问小豆丁,“你这意思是,打还是不打?” 小豆丁糯糯摇头:“不打。” ...... 桑栩解决完毛孩子之间的矛盾,抬头看见贺烬竟然回过身来,站在那里看她。 本以为他已走远的桑栩:...... 冒认个哥哥,居然被对方抓了现场。 好尴尬。 但是,只要我不尬,尬的就是你。 她面无表情,若无其事地坐直身子,踩脚踏,连个眼神都不给他。 哼,举手之劳都不原意的人,私德有亏。 她生气,不想理他,直接骑车从他身边经过,却被他突然拉住。 桑栩的身子歪了一下,又稳住了。 他攥着她的手很稳,她就算扔了自行车龙头,都不会跌下来。 桑栩扭头,愠怒地看着他,狗曰的德性! 贺烬狭长的凤眸眼尾轻挑:“叫声哥哥来听。” 桑栩:...... 神经病! 她用力甩脱他,脚下一蹬,自行车滑了出去。 “追上我,我就叫。”她高声道。 想当哥哥,门都没有。 你那么大年纪,还想让人叫哥哥?老脸羞不羞?哼哼! 前世的贺烬比她大了二十二岁,虽然保养有方,完全看不出年龄,但在桑栩眼中,叔叔就是叔叔,就是老! 她的挑衅成功地激起了贺烬的胜负欲,他拔腿就追。 桑栩听到他的脚步声,回头一看,惊叫一声,用力踩脚踏,呼啦啦往前冲。 身后,贺烬故意放轻脚步,脚尖着地。 怎么没声音了?桑栩一阵警惕,连忙回头,却惊见贺烬快追上自己了。 她再次惊叫一声,脚上用力一踩。 她踩的时候,头还没回过去。这一慌,结果就是,连人带车翻了。 她“啊啊啊”地惊叫着倒下去,本以为会摔惨,谁知,竟然不疼。 她懵逼地回过神来,才发现自己跌到了贺烬身上。 她倒是没摔疼,贺烬可就惨了。 他躺在地上,俊脸凑成了一团,整个人都不能动弹了。 桑栩和自行车整个都压在他的身上。 再加上,他为了救桑栩,冲过来的速度很快。 桑栩连忙惊慌起身,问他怎么样了? 贺烬疼得直抽冷气,根本说不出话来。 他的手臂在水泥地上狠狠一戳,小行了一短距离。 女孩连人带车倒到他身上,那重量真不是盖的,关键是....还伤到了不可言说的位置。 真他妈离天下之大谱! 若是她让他断子绝孙,看他怎么收拾她! 桑栩见他痛成那样,也不敢去扶他,站在一旁,哭兮兮的,这下是真可怜了。 好半晌,那痛感才缓了下来。 贺烬看着她还傻站在一旁,没好气地叫她,“女人,还不过来扶老子一把。” “哦。”桑栩倒是很乖,走过去,蹲下,小心地扶起他,还问:“没伤着骨头吧?” 贺烬唇角抽抽,没伤到骨头,却比伤到骨头还疼。 “皮肉伤。”他说,然后抬起胳膊,右手胳膊外侧,一大片的戳伤,渗着血。 “啊呀,破皮了,得消毒,你等我下。”桑栩把他扶到一旁,哒哒哒地跑向药店。 不多时,拿了一瓶碘伏和棉签,还有一卷纱布跑回来。 贺烬靠在角落里,看她像只小白鸽似地飞奔过来,心情稍微好了点。 “先消一下毒吧,不然,感染可就不好了。”女孩说着,用棉签沾了碘伏轻轻地替他洗伤口,她的动作很轻,小心翼翼,表情专注,长长的睫羽扑闪扑闪,像蝴蝶振动的翅膀。 贺烬低头看着她,从他的角度,能看到女孩脸上被光影下打出的细细绒毛,稚嫩的微鼓的小腮,和一张粉粉嫩嫩微微翘着的唇,就很可爱。 他心底最坚硬冰封的某处,竟然再一次悄悄裂开,仿佛有一道光照进了那个阴暗已久的角落。 这是她第二次带给他这种感觉。 手臂上的伤并不重,只要每天消消毒就好,她却要给他包扎。 贺烬没说什么,任由她怎么弄。 包扎的时候,她的指尖不小心触及到他的肌肤,贺烬的肌肉明显地绷了一下。 女孩的手一下子僵住,她抬头看着他,水雾蒙蒙的眸子里满是紧张:“弄疼你了吗?” “没有。”贺烬压下心头异样的感觉,清冷答道。 “哦,我会小心点的。”女孩低头,继续。 贺烬一垂眸,便看她头顶那个小小的可爱的漩涡。 桑栩替他包扎完,仰头问他:“贺叔,你刚才都没帮那个小朋友,为什么却要帮我呀?” 贺烬对上她一汪清泉般的眸子,沉默片刻,道:“我能帮他一次,但帮不了他二次。” 桑栩若有所思。 “他要做的是鼓起勇气,回击。打不赢是能力,但还手,是一种态度。”一段记忆在他脑海中划过。 桑栩这才明白过来,他并不是她想象的那般无情,而是他那样做没有意义。 “你很聪明。”他说。 他说的是她刚才用那个方法独绝了小豆丁的后顾之忧。 “贺叔,对不起啊,我刚才还误解了你。” “没什么,习惯了。”他说。 桑栩愣了愣,不知为何,听到这句话,她竟然有些难过。 两人沉默了会儿,桑栩又抬头,眼睛弯了弯,“对了,我明天就考试了。” “哦。”贺烬没什么表情。 “你不替我加油吗?” 这话前天她也问过,但现在,她还想问一遍。 大概是抱着某种希望吧,希望他说“加油”。 然而,桑栩还是失望了。 贺烬并没有说“加油”,而是抬手看了下腕间的表,“我得走了。” “哦。” 看着他欣长的背影离开,桑栩有些难过地掉转车头。 她都这么努力了,还是没法和他成为朋友。 要解开他和老爸之间的结好难啊! 她不知道的是,就在她转身之后,贺烬忽然停下了脚步,回头望着她纤细苗条的背影,轻喃了声“加油”。 042考试 考试如期而至。 一大早,桑祁便起来替桑栩准备证件及笔墨,那样子,比自己当年考试还认真。 桑栩坐在饭厅的椅子上,咬着豆沙包,喝着牛奶,看她爸来来回回地忙碌,笑嘻嘻道:“爸,你这样,让我想起了我初升高的那年......” 桑祁一边给她把准考证、身份证还有笔往文件袋里塞,一边问:“那次你考上了吗?” “当然咯,你也不想想,你女儿我遗传了谁。” “当然是遗传老子,难不成还像你妈?” 啧,这话说得,好像她妈妈很笨似的。 那些年,是谁追着谁呢? 又是谁守着谁,一辈子不肯再交女朋友的? 桑栩表情嫌弃。 桑祁话落,突然就好奇了,“话说,你妈到底是谁啊?长什么样子?” 被他一提醒,桑栩才蓦然发现了一件奇怪的事。 她穿越过来,所有的人都记住了,唯独把妈妈给忘了。 她揉着脑袋,好半天都想不起妈妈的名字。 桑祁见她那样,问道:“什么情况?” “我......把妈妈的名字忘了。”她结结巴巴,一副犯了大事的模样。 “忘了?”桑祁一脸看不肖女的表情,“你妈你都能忘?” 桑栩汗颜,挠着脑袋,“对不起啊,爸。” “你在学校,不填个人信息表的吗?” 桑栩当然要填,每年学校都要发一份学生信息采集表。 关于妈妈的资料,永远都是写着“已故”两个字,但名字还是要填的。 可是,就很奇怪,她现在连名字都想不起来了。 她安慰她爸:“爸,我可能是脑短路,说不定一会儿就想起来了呢。” 桑祁只得作罢,摆摆手,“行行,这事不急,你先别想了。吃完了吗?吃完了就走了,早点去熟悉考场,心里才不慌。” 桑烨然从楼上下来,早餐他和桑祁是先吃的,桑栩起床晚,后吃。 “小栩,好了吗?”桑烨然问道。 “好了,爷爷。” “那走吧。” 祖孙三人上了车,何妈站在车门前,满脸是笑,“小姐,你要好好考啊。” “会的,何姨再见。”桑栩向她挥挥手。 车上,桑祁一副老父亲的模样,“考试的时候别紧张,如果紧张,就深吸两口气,作心理暗示.......” 巴拉巴拉。 看着老爸年轻尚且带着稚气的帅脸,口中却说着和成年后一模一样的话,桑栩的鼻子有点酸。 闺女这么直愣愣地望着自己,桑祁不觉摸了把鼻子,伸长脖子往前方的后视镜看了看,脸上没有东西啊,闺女你这表情...... “爸,你别担心,我会考上的。”桑栩握住老爸的手,一脸的坚定。 老爸现在的手没有成年后温暖,也没那么宽大,还有一点点凉,但是,她心里的感觉却是一样的。 “小傻子,考不上也没关系,是我太紧张了,你不要有心理压力。” 讲真,他自己考的时候都没这么紧张过。 而且,明明知道闺女考上的机率不大,但他还是千叮嘱万嘱咐。 桑烨然瞥了眼自己的便宜儿子,榜样不做好,只知道说空话。 不过,这空话他也挺满意,至少儿子关心着孙女,家人之间最重要的是学会表达爱。 正如孙女所说,儿子虽然纨绔点,但本性不怀。 桑家对后代的教育,以德为先。 一个人连道德都没有,才能再高有何用? 危害社会吗? 能干的人危害社会那破坏性可强多了。 自从孙女劝过自己后,桑烨然对儿子的态度好了不少。 宾利开到校门口,桑祁和桑栩下了车。 桑栩向爷爷挥手再见,桑烨然点头,又叮嘱了她一次,让她考试不要有心理压力,还叮嘱儿子照看好她。 桑祁一脸不耐地催他:“你快点上班去吧,你不是加班开会吗?大家都在等你,这里有我,你就放心吧。” 桑烨然这才示意司机开车。 这次考试是一场大型考试,闲杂人等都不能进校门,桑祁将桑栩送到校门口,看着她进去了,才慢慢踱到离校门不远的地方,找了个地方坐下来。 不多时,陈果和赵凯也来了,他们也是来为桑栩加油的。 第一场考试终于结束。 考场外,桑祁和陈果、赵凯三人正在焦急等待。 虽然桑栩说过自己上一世是凭自己的本事考上一中的,但桑祁却不认为这次她一定能考上。 她告诉过他,二十年后,整个华国,遍地都是大学生。 显然,二十年后的招生条件远比现在宽松。 既然大学如此,高中也肯定是如此。 而且,桑栩那时是初升高,名额多,竞争比尖子班选拔考试小得多。 尽管知道她考上的可能性不大,但桑祁还是操着一颗老父亲的心。 这时的他竟隐隐懂得了为人父母的辛苦,以后,他要对桑老头好点。 一群群学生从考场里出来,一个个脸上都愁眉不展,遇到熟人,互问彼此考得怎样。 “哎,别提了,我觉得今年的题好难啊!” “是的,这次出题太变态了。” “确实变态,咱们不才读完高二吗?高三后期的内容都涉及到了,学都没学过,明显是超纲。” “不不,语文讲真,都不算超纲,看你的理解能力.....但是,算了,我是真地不行。” ...... 听着学生们的议论,桑祁伸长的脖子更加迫切了。 也不知闺女考得咋样,进去的时候还信心满满的样子。 就在这时,桑栩终于出来了。 “闺女,怎么样?”桑祁带着陈果和赵凯迎了上去。 “听说这场考试很难?”赵凯问。 “难有什么关系,桑伯父不是有推荐名额吗?”陈果不以为然。 自己考个试,两位叔叔都来了,桑栩知道他们都很关心自己,连忙对他们甜甜一笑:“陈果叔叔好,赵凯叔叔好。” 然后才开始回答他们提出的问题,“题是挺难的,不过,我觉得大家都难的话,考进来也是公平的。” 桑祁啧了一声,小混蛋还挺会安慰自己。 不过,考不上也没关系,反正桑老头有名额。 桑栩见他一副了然的模样,嘟嘴道:“爸,你是不是觉得我一定考不上?” 今天又是被小混蛋教育的一天 桑祁:“考不上也没关系啊,反正咱有名额。” “但是我有赌约啊,我可是和你、桑以晴都打了赌的。” “还想什么赌约?再说你就算不输,也该听老子的。”桑祁一脸的无所谓,“反正桑以晴她自己都是靠咱爸的关系进去的。她要敢提赌约,看我怎么怼她。” 这是让她没考上就耍赖? 这二百五老爸哟! 桑栩义正严辞地教育她爸:“爸,君子一言,驷马难追,打了赌的,输了就得认。” 桑祁:“.......”老子这不是在帮你吗?你还怼老子? 今天又是被小混蛋教育的一天。 赵凯很会安慰人:“认真考就对了,考不考得上,就交给天意吧。只要努力过了,咱就不后悔,也对得起自己。” 桑栩:“赵凯叔叔,你这话我爱听。” 哼,就不爱听老爸和陈傻子叔叔的,都让她拼爹,当一个富二代蛀虫。 她的人生目标可不是当米虫,混吃等死是终极理想,她的理想是要像妈妈那样,站上瓦尔纳国际芭蕾舞的冠军舞台,成为冠军,实现人生价值,那样的人生才有意义。 - 西荣胡同。 皂角树下,贺母躺在一张躺椅上晒太阳,阳光照射着她苍白的脸,她神情安详地嗅着空气里混杂着中药气息和皂角的清香味。 不远处,门口的过道上,贺烬正弯着身在熬中药。 熬中药这事挺讲究,不同的药有不同的熬法,也有不同的时长。 贺母的药按医嘱,需要武火煮开,文火熬制。 因为没有煤气灶,火候很难掌控。但贺烬显然很有经验,水沸了之后,他便拿了盖子将蜂窝煤炉子的进风口堵上,这样,火便会小下来。 他熬了四遍,最后再将四次的药混和在一起,拿了小碗舀了一碗,端给母亲。 贺母连眉头都没皱一下地一饮而尽。 贺烬接过空碗,端回屋中,又从屋里抱来一块大木板、锯子和纸笔放在院子里的浆洗台上,挽起袖子就要开始干活。 贺母奇怪问道:“你要做什么?” “做猫舍。” “猫舍?你又要养猫吗?”贺母愣了愣,心底泛过些许酸涩。 “不,送人。” 听到儿子这话,贺母又是愣了一下,儿子朋友少,她记忆中没有谁养猫的。而且如果是男孩子养猫,也不会麻烦儿子做猫舍啊。 但她并没有着急,只是轻声问道:“是送女孩子的吧?” “是。”贺烬没有隐瞒,这种事瞒不住母亲,索性承认,况且,他和那个女孩之间根本没有什么。 这个答案既在贺母意料之中,又在意料之外。 所谓意料之中是因为儿子正是情窦初开的年龄,对女孩子产生好感很正常。 而意料之外则是,儿子连同性好友都很少,现在却要做东西送女生...... “是送给安宁吗?”这话问出来后,她自己都不信,安宁离开汐城已经好几年了,她回来得很少,印象中就两年前回来过一次。 想到那个女孩子,她心里又叹了口气。 “不是,是我同学,她在外面养了几只流浪猫,她买的那个猫舍不行,我顺手帮个忙。” “哦,喂流浪猫啊,倒是个好心的女孩子。”贺母脸上露出少许笑意。 “妈,你放心吧,我不会分心的,我会好好学习。” “嗯,妈相信你。” 阳光透过青郁的皂角树在儿子身上撒满斑驳的光影,记忆仿佛被拉远,如果不是八年前那场意外,一切该多好啊。 贺母的眼眶有些湿润,半晌后,她说道:“后天就初六了,你请个假吧。” 后天是周二,周一是今年尖子班招生的最后一天考试,周二是大家回校上课的日子。 “买点酒,他闲了的时候喜欢喝点小酒。” “好。”听着母亲的絮絮叨叨,贺烬禁不住伸手摸向衣兜里的烟,然后又放开,心头有点烦躁。 似乎每年这个时候,他心情就会特别不好。仿佛眼前又是一片血肉模糊,一大片一大片的鲜血迷糊了了的眼睛,母亲当场晕倒,现场乱作一团。 十二岁的他紧紧地攥着拳头....... 转眼便到了周二,上午,出去工作完回来吃过午饭,母亲便催促他,“可以动身了,早去早回,多给他烧点纸,免得他在地下没钱用。” 贺烬“嗯”了一声,去屋里收拾得香蜡钱纸等。 将东西准备好后,他又拿了尼龙细绳把做好的猫舍板子捆好。 见母亲一脸询问的表情,他解释说自己顺路,把猫舒放到流浪猫那个地方。 出巷口,他遇到了王二狗,王二狗看了看他提着的透明塑料袋,知道他要去做什么,每年这个时候是贺烬最难过的时候。但当他看到他另一只手提着的大小不一的木块,便奇道:“你拿这个干什么?” 贺烬说了是猫舍,两人交谈了几句后,王二狗才知道贺烬是要把猫舍放到图书馆后面那条死巷给猫用。忽然联想到之前贺烬问他“人和人之间能跨越阶级交往”。王二狗若有所思地打量着他,“烬哥,你是不是有喜欢的人了。” 贺烬从兜里掏出一支烟,扔给王二狗,自己再点燃一根,吸了口烟,他微眯着眼透过薄雾看着王二狗,“你觉得我有资格喜欢人吗?要喜欢,我也应该喜欢安宁。” 提到安宁,气氛一下子凝重起来。王二狗哽了一下,“也不知道安宁姐现在怎样,不知道今年过年回不回来。” 贺烬狠狠地了口烟,说道:“二狗子,你相信我吗?” “哥,你说啥呢?” “你相信我有一天能把那人送进监狱吗?” 王二狗愣了一下,然后神情顿时紧张,拉住他的胳膊,“哥,你醒醒,你千万不要做傻事。如果你出了事,安宁姐当年......” “不要再提以前的事。”贺烬打断了他,他将烟头扔在地上,用脚使劲将它碾烂,咬了咬后槽牙,“放心,我没那么傻。迟早有一天,我会让他得到报应。” 说完,他提起东西,“走了。” “你早去早回啊。”王二狗望着他的背影,不放心地叮嘱着。 44你好能干啊 桑栩终于结束了为期三天的考试,这个时代的高考和二十年后不一样,这个时代是考六科,语数外为必考科目,然后再根据自己读文科还是理科,选择政史地或是理化生。 而二十年后的高考模式却有三种,第一种和传统模式差不多,分大文大理,即传统模式,在语数外的基础上加文综和理综。 第二种是3+3模式,语数外必选,其他六门,按自己的兴趣再选三门考。 第三种3+1+2,语数外必考,历史和物理必选一,另外两门随意选。 上一世桑栩虽然是艺体生,但她并没有像其他同学那样偏重文科。汐城所在的省采用的是3+3模式,另外六科中,她偏重的是理化生。 也幸好她上世偏重的是理科,不然,这一次她考理科班就无望了。 她自觉自己考得不错,但这次的题也是真难,考完后的当晚,她大睡了一觉了。 起床后,发现老爸和爷爷都已经出门了。 洗漱完毕,她下楼用早餐。 何妈看到她,立即笑咪咪地道:“小姐,我做了你最爱吃的豆沙包,锅里温着,我去帮你端。” 听说是豆沙包,女孩“呕耶”一声,撒腿便向厨房跑,“不用啦,何姨,我自己去拿。” 身后,何妈看着她活泼的样子,笑眯了眼。 桑栩跑进厨房,赤手从蒸盘里抓了一个豆沙包在手,包子太烫,她连忙换手,换过去还是烫,她嘴里嘶嘶直叫,包子在她手中颠来倒去,把赶来的何妈都惹笑了,连忙拿捏了个小碟子递到她手中。 “小姐还像小时候那样,有好吃的就急,也不知道拿个家什。” 桑栩小腮一鼓一鼓咬着豆沙包,听到这话,她呆了一下,姑姑也这样? 看来,她和姑姑还真像,长得像,连好多习惯都像。 包子不大,她一口气吃了四个,还要拿,却被何妈阻止了。 “再过两小时就吃午饭了,吃多了午饭怎么吃?” “何姨,你给人家吃嘛。”女孩揣着何妈的衣袖,撅着嘴撒娇。 何妈又是好笑又是心软,“小姐还像小时候那样贪嘴,你还记得小时候吃多了生病的那次吗?” 啊,姑姑竟然因为贪吃生了病,和她好像啊。 桑栩瞪着眼睛一副惊呆状。 何妈不忍心了,“那你再吃一个?” “算了,我给奶奶拿去。” 桑栩用食盒装了豆沙包,去了叙园。 花棚下,何亚楠正支着画架在画画,王妈坐在一旁的小凳子上,看她画画,真是岁月静好。 桑栩一蹦一跳地跑过去,“当当当当,你看我给你们带了什么?” 何亚楠慎怪笑道:“都大姑娘了,还整天蹦来跳去没个正形。” “我啊,再大都是妈妈的小宝贝。” “小姐这小嘴还和小时候一样贼甜。”王妈在一旁打趣。 “哇,妈妈,你画得好漂亮啊,栩栩如生啊。”桑栩忽然像发现了新大陆般,看着宣纸上素描的花园和蝴蝶,然后又有些遗憾地道,“为啥哥哥没遗传到您这天赋呢?” 王妈有些奇怪:“小姐,你忘了,你和少爷从小就擅长绘画吗?那时候,舅爷家还想收你俩为关门弟子呢。” 啊?有这事? 老爸居然有绘画天赋?她怎么不知道?看来她真地不够关心老爸啊。 上一世的老爸是做游戏开发的,她知道老爸学计算机的,具体专业好像叫数字媒体技术,但并不知道老爸擅长绘画,虽然她知道游戏中也需要用到美术。 她不是小姑,当然不知道小时候差点被外公抓去学画画这事,便只能装忘了,“啊,瞧我这记性,我还以为哥哥不会画画呢。” 奶奶和王妈吃着豆沙包,赞不绝口,说何妈的手艺又精进了。 “那我下次叫她多做点,给妈妈送过来可好?” “我也挺喜欢吃的,皮薄,馅儿多,一口咬下去,全是豆沙,好好吃哦......” “女儿”在一旁叽叽喳喳的,像只小麻雀,何亚楠禁不住弯了眉眼。 明明许园里只多了一个人,却让许园像是才从睡梦中苏醒了似的,瞬间就热闹起来,整个园子都是生机勃勃。 从许园吃过晚饭再出来,天色已晚。 桑栩忽然想起好几天没去看猫了,哎,一时玩得太高兴,这都能忘。 她从架子上拿了一袋猫粮,提在手中,便出了门,到达巷子时,路灯已经亮了。 虽然这条巷子基本没人,但桑栩仗着艺高人胆大,也不害怕。 她一路轻哼着歌往里走,远远看见猫舍那边的墙角下靠着个人,光线太暗,看不清楚,但那身形,无疑就是贺烬。 “贺叔,贺叔。”桑栩高声地喊着,欢快地向他奔去。 然而,今天似乎有什么不对。 还没跑到他面前,桑栩一下子就顿住了脚步。 空气里弥漫着浓烈的烟味,还有近乎窒息般的压迫感,而贺烬,自始至终,都没抬头看她。 桑栩慢慢低头,看向他的脚边,满满一地的烟头...... “贺叔,你.....没事吧?”女孩咽了口口水,小心地问道,探视着他。 贺烬没吭声。 桑栩僵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 也不知过了好久,贺烬扔掉烟头,“过来。” 他的嗓音暗哑,带着一丝说不清的疲惫,整个人看上去十分颓丧。 “哦。”桑栩不知道他发生了什么,总觉得今天的他惹不得。 她乖乖地走到他面前。 贺烬一言不发地蹲下,开始解绳子,桑栩低头,才看到那是一捆大大小小的木板。 “这是什么?”她说话的声音不大,有点怯怯的。 “猫舍。” “哇,你这么快就做好了啊?”她禁不住雀跃,一下子忘记了刚才的沉闷,有点兴奋。 她蹲下,和他一起解,看着大大小小的木板,上面还钻了螺丝孔,显然是把螺丝上上去,便能把猫舍搭建起来。 她叽叽喳喳地说道:“贺叔,你好能干啊,这得会木工活吧?” 贺烬冷着脸看了她一眼。 几块木板,画好大小尺寸,再锯下来,打几个孔..... 很能干? 他冷笑:“这也算能干?” 45对立 桑栩正在专心解绳子,没注意到他情绪不对,她叽叽喳喳地道:“是啊,当然能干啊,要是我,做这些要用什么工具,在哪买工具,买螺丝、螺帽都不知道呢。” 她以前只知道螺丝,连螺帽都没听过呢,今天算是涨知识了,竟然知道了套在螺丝上那个圈圈叫螺帽,上螺帽前还要上垫片。 贺烬神色复杂地看了她一眼,唇角浮上一抹嘲意:“桑小姐,这些你根本不用知道,它们会降低你的身份。” 听到他讽刺的话,桑栩愣了下,有点生气。 她又没惹他,她就随便说几句话,他生气什么?搞得像动了他的奶酪似的? 桑栩不是一个吃了亏或受了气却闷在心里的人,尤其是当她把对方当成朋友的时候。 她撅着嘴:“贺叔,我又没惹你,你干嘛生气,说话阴阳怪气的?你是不是还要上纲上线,教育我这个‘资本主义’啊?” 贺烬没吭声,桑栩干脆就直接问道:“你不高兴,是不是?” “没有。” 桑栩看了他一眼。 我怀疑你在撒谎,但是我没有证据。 “哼,你脸上写了字,就是不高兴。” 贺烬又不吭声了。 桑栩也不和他一直纠结这个问题。 绳子被解开后,贺烬拿着木板,开始拼凑猫舍。桑栩在一旁问道:“我能做什么?” “你扶稳这两块木板,我上螺丝。”他拿出螺丝刀。 两人劳作的时候,桑栩有一句没一句地逗他说话,“木头会不会受潮啊?” “下边我用了石板。” “这窝倒是能遮风避寒,但这个天气,会不会很热啊?” “你觉得它们傻,还是你眼瞎?旁边不是有块凉板?” 桑栩扫了眼旁边的凉板,平平整整的,还垫着干草,很是服气:“好吧,是我眼瞎,你满意了吧?” 她又开玩笑:“一会儿,请贺叔叔把瞎子侄女送回家哦。” 贺烬又不理她了。 桑栩觉得好没劲。 但贺烬不说话,她也不说话,那气氛就很怪,以前倒没觉得,但今天就是不一样。 她又问:“你说我要不要买点猫砂啊?” “猫砂?” 桑栩解释:“就是猫拉了粑粑,用来掩盖的东西啦。” 贺烬指了指不远处路旁的一块松地,上面还长着茂盛的野草,“你觉得那里的土不够?还是非猫砂不可?” 桑栩傻眼:.......原来傻子竟是我自己! 哼,哼哼,就不能不说出来? 这让她很没面子的好吗? 桑栩把猫粮拿出来,唤猫们来吃。 她一边替不熄梳着毛发,一边向他发出邀请,“贺叔,快过来呀,你看不熄又长漂亮了呢。” 贺烬冷眸扫了眼,小猫的皮毛确实又长顺了不少,不再像前些日子那样呆毛乱耸,橘色的毛发间有一只白皙修长的手在穿梭,那是一双矜贵的手,足以让此时心情不好的他产生一种疏离,他的脸色愈加得冷淡下来,几乎就在这一瞬,他做了个决定。 他偏头又点了一根烟,沉思着那些话怎么出口。 是说“咱们是两类人,是两条无法相交的平行线,以后不要再往来”。 或者“我这样的人,不配有朋友,总有一天你会明白的”。 又或者再干脆点,“桑栩,你对我来说,就是浪费时间,以后,咱们还是当不认识好了”。 一些记忆一经翻起,这种念头怎么都止不住。 他和她,原本就是两个阵营的人,绝不应该是朋友。 这些日子,他们走得太近,让他都快忘了自己原来的目的。 桑栩无意间回头,正好看到他狠狠抽烟的模样,像是要将什么碾碎似的。 她愣了下,突然注意到他脚边的透明塑料袋,里面还装着蜡烛、黄纸,还有一些祭祀用品,她的心咯噔了一下。 “你去祭坟了?”她问,难怪他今天情绪低落。 应该是他很亲的人吧? 死去的越亲,对活着的人情绪影响越大。 贺烬的这种情绪,桑栩上世在老爸身上体会过。 每到妈妈或者爷爷奶奶祭祀那天,老爸的情绪就会特别糟糕。 而桑栩自己却完全感受不到,毕竟她没有受到过母爱,也和爷爷奶奶相处,他们在她的脑海里如同空白。 桑栩没有问贺烬是他什么人,这种时候再问细节,无疑是在人家伤口上撒盐,她故意转移话题:“我考完了,过不了几天,我就会和你成为同班同学啦。” “这么自信?” “当然啊。”她轻快地说道,“就算我没考上,我爸也会让我进一中的.....” 话未落,她见他的表情肉眼可见地阴沉下来,如暴风雪来临前的天气,唰地一下阴云密布,眼眶突然就泛了红,眸底有血色在翻涌邪肆。 他脸一偏,带着致命的危险,“你在向我炫耀特权?” “我......”桑栩被他的样子吓到,话都不利落了。 他向她逼近,带着戾气:“不错,像你这样的人,根本就不用努力,就可以拥有一切。 你知不知道,当你享有这一切时,有人正在被剥夺希望、毁掉未来? 你知不知道,这个世界有多少低层平民?他们有多努力?可他们却随时被人按在砧板上,任人宰割....... 对你来说,不值一提的事,在他们心中,可能是终其一生都难企及的愿望,甚至你毁掉的不是一个人,而是一群人......” 桑栩从来没有看到过他这样咄咄逼人的一面。 这一刻,她仿佛从来都没认识过他。 她哆嗦着后退,“......我没有。” 他又狠狠地吸了口烟,捏着烟尾的拇指和食指都在颤抖,不,整个手都在颤抖。 然后,他勾唇笑了,眉眼尽开的那种,桑栩从来没看到过他这样舒展地笑。 他生得好看,笑起来更好看,但却让桑栩充满恐惧,她害怕。 她退得离他远远的,可他却向她招手,“过来。” 语气不容抗拒。 桑栩害怕地直摇头,但脚下却不由自主地向他走去,仿佛他在施展魔法一般,桑栩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这种自相矛盾的行为。 好在,在离他一步之遥的地方,她的脚步自动地停下,仿佛前方是她无法跨越的危险。 46他判了她的刑 他冷冷地看着她,眸子似淬了冰般,唇角却在笑,邪气妖冶,危险肃杀。 桑栩不知道一个人到底经历过什么,才会有这样令人费解的笑容。 关键是,她根本什么都没说,她只不过做了个假设。 假设她没有考上,她可以通过爷爷的关系进一中。 只是个假设而已。 若她真是想依靠特权,那她当初就不会参加考试。 可他为什么要认为她是那样的人? 又或者他是通过她在看别人,和她处于同一个阶层的人? 又或者是她的话刺伤了他,或者拨动了他不为人知的秘密? 她听到他在说,“知道吗?正是你们这种...拥有特权的人, 贱踏他人的生活,然后毫无愧疚地离开...... 漠视他人的生命.....无情地充当刽子手.......” 桑栩不理解他为什么这么说。 她看到的,只有他浑身充斥的怒火,如同魔鬼般邪肆、带着致命的危险,让她如同上一世那般害怕。 这一刻,桑栩终于体会到上一世为什么黑白两道对他闻风丧胆。他什么都没做,只几句话,都快把她吓得原地死去了。 她僵在了原地,每个毛孔都在收缩,甚至说不出来一句话来。 她想辩解,不,不是那样的,不是。 至少她不是那样的人,她的家人也不是那样的人! 可是,迎上他桀骜阴沉与狠戾冷嘲的目光,她除了瑟瑟发抖,什么也做不了。 这一刻,桑栩像是看到了他匿藏在心底类似忧伤、绝望、仇恨以及死亡一类的情绪。 他到底经历了什么?才会有如此复杂的情绪? 此时的桑栩只想退缩,逃走,可是.....爸爸...... “桑小姐,像你我这样的人,原本就是两条平行线,根本没有相遇的机会,以前的相遇就是个错误,以后,咱们路归路、桥归桥,各自安好,当作不认识好了。”他的声音很冷,淬了冰。 很好,这话终于就这么顺其自然地说出口了,心底像是有什么碎裂,一闪而逝,他没有抓住。 “贺叔.....”桑栩终于艰难地开了口,试图挽回二人的关系,“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这样说,但我,你知道的,并不是你说的那种人......我和你,不是什么平行线,你看,我们一起学习,一起养猫,一起玩耍.......” 她试图说服他,她不要他远离,她的使命还没完成。 贺烬垂眸,把玩着手中的打火机,“抱歉,我对你是什么样的人,不感兴趣。麻烦你先离开,我想静一静。” 原来,她是什么人,竟然不是她本身决定的,而是他说了算! 如同,他在宣布她的死刑! 就好像有些人宣布了他的死刑一样! 他的语气很淡,但却没有留丝毫可挽回的余地。 桑栩突然想哭,很委屈,很无助,像是失去了什么重要的东西。 但她不愿在他面前表现出这样柔弱的一面,她抑制住欲夺眶而出的泪,转身走了。 她低着头,极力忍受着内心巨大的难过,踩着自己细长的影子,沿着巷道一直走,一直走,然后是大街.....脚下的路仿佛永远没有穷尽..... 连在巷道口遇到一个人,那人一直注视着她,她都没有留意。 看着女孩消失在巷口的纤瘦背影,贺烬回过头来,无力地靠上墙,像失了灵魂般,慢慢地沿着墙滑了下去,坐到了地上。 他低下头,将头埋在双膝间,双手抱住了脑袋。 心口空荡荡的,似乎什么像被掏空。 明知道她不是那样的人,她热情、善良,心中充满美好和爱。 可是,他却还是要那样伤害她,只因为心中横着的那根刺...... 他确实不是一个好人,正如桑祁所说,他只是一个烂人。 他恶毒、他无耻、他有罪。 就这样吧! 桑栩走在大街上,像一个失去灵魂的人,胸口难受得紧。 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 她想不明白,明明上一秒,他们还在平静的聊天,甚至彼此把对方当着朋友。 不,应该说,她在把他当朋友。 下一秒,她就遭到了残忍的背叛。 他说“以后,咱们还是当作不认识好了”。 他说“像你我这样的人,原本就是两条平行线”。 他说“漠视他人的生命.....无情地充当刽子手.......” 她一遍一遍地想他为什么会说那些话,越想越觉得这事不是因为她,甚至不是因为老爸。 贺烬才多大,十八岁,他和老爸不可能有刻骨的仇恨...... 爷爷和奶奶,更是与他搭不上关系。 两个家庭,汐城顶级富豪与最贫困的家庭,能达上什么关系? 她想不出来,问题出在哪里。 ...... 她终于累了,坐在路边的长椅上思考。 这一路走来,她从最初的胆战心惊,到后来无所顾忌地和他开玩笑。 她经历过忐忑、委屈,也经历过和他一起的快乐、美好。 就在她以为他会把她当朋友时,他却突然在她心上狠狠地捅了一刀,鲜血淋漓,血流不止....... 好疼啊! 猫巷里,王二狗看着角落里蜷成一团的贺烬,一改往常的傻笑,严肃了下来。 他远远地看着贺烬,叫他:“烬哥,你果然在这。” 贺烬从双膝间抬起头来:“你怎么来了?” “不放心你。” 每年这天,都是贺烬最不开心的日子。作为和贺烬一起玩着泥巴,打着水仗,还历过生死的王二狗对此一清二楚。 自从八年前,贺叔意外去了后,同龄的孩子还在父母怀中撒娇,贺烬已担负起了照顾母亲的责任。 贺婶因贺叔的离去而病倒,此后,一直没好过,小小年纪的贺烬一边读书,一边当学徒工,补贴着家用。 这一路走来,发生了多少事,王二狗再清楚不过。 他看了看贺烬,想起桑栩离开时的脸色,王二狗哽了一下,试探着:“烬哥,要不,算了吧?” “你是来和我说这些的?如果是,你可以走了。”贺烬的声音很冷。 “别啊,烬哥,咱们谁跟谁,咱们是兄弟,生死之交,你救过我的命,我也救过你的命。” “那你闭嘴。” 王二狗乖乖地闭上嘴。 心里却道:我还不是为了你好,放过别人,就是放过你自己。 贺烬睨了他一眼:“你是不是不服?” 王二狗心里慌得一逼:我就想想,你也能看得出来? “没有。”他硬着头皮。 “狗子,我这里......不安,我欠着别人的,你知道。”贺烬指了指自己的心口,“如果当初我爸没死,我就不会欠别人。” “烬哥,你别那么想,宁姐她......” 47他家小吞金兽 “好了,以前的事,我们不提。”贺烬打断他,站了起来,提起祭祀用品,大踏步地往回走。 此时,桑栩正坐在长椅上的慢慢消化伤痕。 两世以来,这还是她第一次遭人背叛,这滋味太难受了,心灵被掏空,空到让人发慌,如果有把刀,她想用那把刀将自己的心一点一点挖出来,也许就不疼了。 不过,她毕竟是一个心理健康的人,这种疯狂的想法只在她脑海中一闪而过。 然后,她试着让自己平静下来,但脑海里却不时蹦出贺烬那些话,她的心口隐隐作疼,她叹了口气。 他说他们是两个世界的人,他们是平行线,以后大家互不相识。 如果真地能做到互不相识,她来到这个世界的意义呢? 不能拯救老爸,她重活一世又有什么意思? 难道来到这里就是为了重温一次失去亲人的痛苦? 如果这样,她宁愿不要这次机会。 不,既然来了,她就绝不能退缩,她不能眼睁睁地看着老爸重蹈覆辙。 无论怎样,她一定要弄清楚贺烬身上发生过什么。 翌日,小鸟在窗外的枝桠上嬉戏,将桑栩从睡梦中唤醒。 拉开窗帘,又是日上三杠,真是一个好天气。 昨晚的一切,仿佛是一场梦,令桑栩有些恍惚。 心口的疼痛隐隐还在,这感觉告诉她,昨晚不是梦,是真的。 算了,不想了,说不定贺烬把气撒完,很快就忘了。到时,她又可以接近他,追查他身上那些不为人知的隐秘。 倒不是她喜欢窥视别人,而是事关老爸,她不得不这么做。 可是,接下来的几天,她去图书馆,去猫巷,都没有再遇见过贺烬。 终于,两人友尽的真实感再次浮上心头。 桑栩很难过,他是真地不打算理她了吗? 两人愉快相处仿佛还在昨天,可今天就被告知那些愉快与她无关。 可他还没与老爸和解呢。 哎,生活不易,桑栩叹气。 桑祁很快就发现闺女心情不好,问她怎么了。桑栩反问他关于贺烬的事,还问他们之间第一次矛盾是怎么开始的。 桑祁薅了把头顶的金毛,“你让老子想想。” 他是个不大记事的人,并不爱记仇,就连和贺烬闹得水火不容,他都没太放在心上。 半晌后,他不太肯定地说道:“好像是因为打篮球,他故意撞了老子,老子说了他几句。那小子简直心眼狭窄,从那后就一直针对老子。” 桑栩和贺烬相处了这么长时间,并不觉得他是个心眼狭窄的人,而老爸也绝非斤斤计较之人,这让桑栩感到疑惑。 她问:“那我们家和他家有过什么冲突吗?” “怎么可能!我们家在汐城多久了?他家才搬到汐城十年,他一个外来户,和咱们家扯得上什么关系。再说,他爸一个搞艺术的......” “那会不会是和奶奶家有过什么冲突?”听贺烬他爸是搞艺术的,桑栩立即想到舅公一家,但又觉得不可能,搞艺术的人清高,尤其像舅公那种,身份地位都已经足够高了,没必要去为难一个晚辈。 而几位舅舅,都没有在文化局。而且,贺烬他爸未必从事绘画行业,根本就犯不上冲突。 从老爸那里没有得到有价值的信息,桑栩愁眉不展。 桑祁劝她:“闺女,你别愁啊,老子还不信,他将来能整死老子,他要怎么作就让他怎么作......” 话未落,他却突然想起将来他是真地被贺烬整死的事实,顿时不吭声了。 有些烦! 他伸手,毛躁地薅了几把头发,爆炸头直接搞成了乱鸡窝,表情却有些懵懵的。 听闺女的意思,贺烬未来要整死他。 他想先下手为强,可真要弄出大事来,他不是提前洗白了? 还让老爸老妈和闺女为自己伤心! 不行,他不能这么做。 可是,不做,就等于坐以待毙。 就很烦! 桑栩见他一副魂不守舍的模样,那张帅气的脸搭配上乱鸡窝头,扑哧笑了,“老爸,你这头发是不是得剪了啊?你不嫌打理起来麻烦,我都替你累。” “不剪,剪了老子还怎么当社会大佬。” “......”原来老爸留这个发型是为了操社会,桑栩瞬间无语。 末了,桑祁问道:“你不开心不会是因为贺烬那个烂人吧?” 桑栩哪能让他知道,老爸脾气冲,真让他知道自己计划不顺,还被贺烬虐了,那还不得提起斧头砍人家。 桑栩摇头,理由超级玄乎:“生理期反应,与任何人都没关系。” 桑祁:“......” 桑祁为了让闺女心情好起来,立即拨打电话,催促商家赶紧把定制的礼物送来。 想到闺女拆礼物开心的模样,桑祁觉得胸中的幸福感藏都藏不住。 次日,定制的礼物就送来了,一结算,发现昨天加了点东西后又超出了预算,桑祁咬牙切齿,他家小吞金兽太废钱了! 但想想,为了让闺女快乐,他还是忍痛把钱零罐砸开,付了账。 然后,他第一次产生了想要挣钱的想法,只不过,这想法,一闪而逝。 他本来想看自家吞金拆礼物的高光时刻,但奈何桑栩没起床,桑祁有点遗憾地先行离开了。 临走前,他给她发了条短信。 桑栩醒来,刚一开机,短信就飞跃而来,老爸让她去阁楼拆礼物。若是放在平日里,桑栩不知有多高兴,可这几天,因为贺烬的事,她怎么也提不起精神来。 她趴在大床上,给老爸发短信。 【爸,我没考上,可以读一中。别人没考上,却不能读一中。你说,这事公平吗?】 收到短信的桑祁一脸迷惑:.....小傻子脑子又出了毛病?没头没尾地问这话什么意思? 然后,他很直男地回了条短信:【没事不要瞎想,快去拆老爸给你买的礼物。】 反复礼物可以抚平一切创伤。 然而,他等了好久,却没等来小丫头的“谢谢”。 他想了想,又给她回了条短信。 【这世界没有绝对的公平,但大部分的事情还是公平的。就拿桑老头在一中的推荐名额来说,若他没有付出,他就不会有这样一个名额。那些没有名额的人凭什么批判呢?若是别人以此攻击你,那你回他一句:你有这样的爸吗?】 48拼爹不可耻 桑栩看到短信后,顿时就笑抽了,她给他回短信:【拼爹啊?】 桑祁:【拼爹这事,自古就有,不可耻!】 桑栩:【......】 别说,老爸不混账的时候,还挺可爱的。 桑祁:【丫头,你给老子说过,老子上一世很努力是吧?老子那么拼不就是为了让你能拼爹?可见,拼爹不一定完全是坏处,它也能激发人上进。】 桑栩笑得不行:【你个糟老头子真学渣,角度错了,你站的角度不是拼爹的角度,你是站在了爹的角度。】 桑祁:【老子不管,总之,以后老子的儿子,老子要让他好好努力,让老子的孙子孙女有拼爹的机会。】 桑栩给予灵魂一击:【爸,你没有机会了!你一生只会有我一个。】 桑祁:【泪流满面.jpg】 桑祁:【老子以后让外孙外孙女们拼妈!】 真是个倔强的老爸啊! 桑栩觉得很好笑,但笑着笑着,就哭了。 真好,重活一世,她和老爸又在一起了! 这么好的老爸,她才不会让他重蹈覆辙呢! 想到这里,她不觉叹了口气。 哎,贺烬! 这人可是握着老爸未来命运的人! 怎么就把他给得罪了呢! 桑栩心情不太好,一整天都没下楼,连早饭和午餐都是何妈送上楼的。 傍晚时分,她听到楼下有嘈杂声,跑出房门,往下一看,看到桑以晴和老爸从爷爷的车上下来。 今天并不是周末,爷爷为什么会接老爸和桑以晴回家? 桑栩先大声招呼了爷爷,又问她老爸,“爸,你们明天不读书吗?” 桑祁抬头:“不读,明天和后天都放假,爽吧?” 桑栩:......你高兴也不要表现出来吧?爷爷在呢。 今天周三,明天周四,后天周五,然后一个周末,桑栩掐指一算,直呼好家伙,居然要连休四天,这还算高三吗? 桑栩印象里的高三,那可给打仗似的。 但凡有一点空闲,都会被老师们抢去。 甚至,各科任老师为了抢占时间,还会闹矛盾呢。 她在心里呐喊:这样大方的高三,她也想读。 她蹬蹬蹬地跑下楼,去迎接他们。 “为啥会放两天啊?”她问。 桑祁:“这你就不懂了吧?咱们学校这叫有底气。成绩好,不在乎多休息两天。” 桑栩哪能信吹毛求疵的老爸,她一脸“我读书少,你可别骗我”的表情看着他。 桑以晴在一旁,无情揭穿他:“学校才舍不得放呢。前天尖子班考完,学校为了不耽搁大家的课程,昨天到今天都是老师们轮流改卷,但跟不上进度,只好周四周五放假,又要改卷又要统计成绩的。听说,就算这样,老师们都还得加班呢。录取通知书,估计得周六才能发出来。” 原来是这样,桑栩信了。 不过,桑以晴一解释完,就立即问她:“小栩,你考得怎么样?有把握吗?” 她上周末不在家,没遇上桑栩,没能关心桑栩考得怎样。 桑栩:“把握啊?不好说。” “那你觉得题做得怎样?” 桑栩:“除了做得起的就是做不起的。” 桑以晴:“......” 这不是废话吗? 但桑以晴觉得,多半没戏。 她心里暗暗高兴,却又怕桑栩耍赖,假装忘了赌约,故意安慰她,实则提醒她:“其实我当时和你打赌是抱着激励你的心情,一中那么难考,考不上也很正常。” 她的这点伎俩,桑栩怎么看不穿呢? 她笑笑:“堂姐,虽然是激励,但既然是打赌,该怎么就怎么,咱们的赌约还是算数的。” 桑以晴真是遗传了她妈那一套虚伪,嘴上说道:“其实,你输了,不跑也没关系的。” “那不行,君子一言,驷马难追,做人得讲信用。”桑栩果断拒绝。 本来想让闺女借机下台的桑祁,听到这样说,泪流满面:......傻闺女!有台阶不下,你不是自讨苦吃吗? 桑烨然听着几个小辈讨论,并不插话。对于桑栩考一中的事,他一直没报多大期望。 孙女前世是艺体生,想来文化课不怎样,和尖子生争名额,简直就是难上加难。 而且,在桑烨然心中,未来的艺体生和现在的一样,都是学文科的。孙女一个文科生非要考理科,能考上才怪。 他并不知道未来汐城的高考模式和现在完全不同,艺体生也是可以学理科的。 他看着兴高采烈的几人,道:“既然这周能闲这么多天,要不,欢迎小栩回家的party普这个周末怎样?” “oh,耶,太好了!”女孩兴奋地笑,一双大大的乌眸顾盼生辉。 自从上次曾外祖父家来过后,何家一直念叨着让她过去玩,可她忙于准备考试,不得不推托。好在,曾外祖家是书香门第,对孩子的学业一向重视,倒也没勉强她,还鼓励她好好学习,好好考,半点都没有嫌她是傻子的意思。 既然爷爷说了周末就举行宴会,曾外祖一家一定会来,那就再好不过了。而且,她是一个喜欢热闹的人。 姚雪莉也十分积极,她平日里闲着没事,不打牌就去美容院,也挺无聊的。再加上她又本身就喜欢这种豪门宴会,而且,桑以晴大了,姚雪莉也有了带女儿露个脸的意思。 “大哥,这事交给我来办吧。” “行,记得把英耀也叫回来。” “好,我知道。” 周末宴会的事就这么定了。 姚雪莉叫来管家,两人在客厅里商量,怎么安排、怎么布局等等。二人叨叨了好半天,终于确定出方案,接下来便是发请柬。 姚雪莉从桑烨然那里要了宴请名单,便叫了桑祁来帮忙写请柬。 若是以往,桑祁才懒得管这事呢。 但这次不同,这一次,是亲闺女的洗尘宴,他积极得很。 下人把笔墨研端了来,桑栩在一旁帮老爸研墨,管家在一旁帮着递送空白请柬,另一名下人则把写好的请柬拿去晾干。 看到老爸苍劲有力、龙飞凤舞的字迹,桑栩大为惊叹:“爸,你毛笔字这么好啊?都可以写春联卖了。” 桑祁哼了一声:“老子需要写春联卖么?那才几个钱,老子将来是要干大事的人。” 49年少轻狂 “是是是,我爸是要干大事的人。”桑栩毫无灵魂地迎合他。 老爸年轻时太爱说大话了,虽然他后来也确实干了大事,但桑栩真不爱听他吹嘘。 等桑祁写完一张,她拿起来打量,满目惊艳,“爸,你是不是专门练过?” “屁,练什么练?老子这是天赋,天赋,你懂吗?天生就会的意思。” 桑栩:“......” 第一,你就不能文明点? 第二,你能不能不要这么骄傲。 太违和了!简直无法与成年老爸联想在一起。 桑祁得意洋洋地吹嘘他当年的光辉事迹,说当年外公硬要他学书法和绘画,就因为他这方面有过人的天赋。 桑栩忍不住吐槽他:“爸,你这么会吹牛,未来的你想起来不会不好意思吗?” 桑祁愣了一下,然后不悦地哼了哼,“哪个年少不轻狂?” 说得年少轻狂倒还有理了,人家贺大佬就不。 桑栩在心里说道。 然后继续听老爸吹牛。 原来曾外公还说老爸遗传到了他的优良基因,那叫隔代遗传,否则,老爸不可能有这么好的基因。 曾外公为了不浪费他的天赋,试图让他学绘画,可惜年幼的桑祁像得了多动症似的,根本坐不稳。 只要大人一不守着,就溜去玩了,气得外祖父直拍桌子。 何亚楠便说,孩子有天赋是一回事,不爱好是另一回事,你非强迫他做一件他不喜欢的事,就等于压抑了他的天性。 在妈妈的劝解下,桑祁才摆脱了外公的“压迫”。 其实不仅是老爸没有遵从自己的天赋,奶奶也是如此,相比绘画,奶奶更擅长舞蹈,但最后却走了绘画的道路,曾经是画协的一名知名画家。 曾外祖家世代以书画闻名,祖上出过好几代国画大师。 曾外祖母的娘家则一向以舞蹈闻名。 曾外祖父和曾外祖母是门当户对的婚姻,两人婚后相敬如宾,恩爱有加。 而爷爷家却是经商的,那时,曾外祖父和曾外祖母并不看好女儿和女婿的婚姻。 然而,婚姻这东西,除了门当户对,也有例外,爷爷奶奶硬是把曾外祖父和曾外祖母不看好的婚姻过成了神仙眷侣。 但后来的那场车祸却让两位老人对桑烨然大为恼火,认为如果不是自己的女儿开车去接出差回来的他,就不会遇到车祸,他们也不会失去亲外孙女,女儿也不会出现精神问题。 当时,若不是何亚楠坚决不离开桑宅,只怕早就被两位老人连同外孙一起带走了。 何老爷子一气之下,和桑家断绝了往来。 现在,得知桑许找回来了,老爷子一高兴,两家又走动起来。 院子里很快就摆满了桑祁写的请柬,下人将晒干的请柬一一合上,叠放在一起。 姚雪莉在一旁也看得高兴,笑咪咪地表扬桑祁,“还是小祁能干,没有小祁,我还得到外面请个写字的。” 桑祁被他二婶一夸,心情很不错。 看着老爸明朗的笑容,桑栩的心情好了不少。 却特么的贺烬,今朝有酒今朝醉,她要和老爸愉快地渡过每一天。以后的事以后再说,就这么愉快地决定了。 桑祁把请柬写完后,姚雪莉便让他去休息,又让下人把干了的请柬收集起来,她开始分发。 她将请柬分为两部分,一部分是需要自己亲自送上门的,这些人当然都是桑家的亲戚。 而另一部分,桑烨然生意上或者其它往来的人,就让下人去送。 分发完后,她才抱着一垒自己要送的请柬回了别墅,还告诉桑以晴这些她都要亲自去送。 桑以晴埋怨道:“你这不是找事做吗?让下人送就得了,大热天的,也不怕累着自己。” “你懂什么,这些都是亲戚,不能失了礼数。”姚雪莉拿手巾沾了沾额前细密的汗,用手对着脸扇了扇,烦躁道,“把空调再调低点。” 九月的天气,说是初秋,其实秋老虎来的时候,热得不亚于盛夏。 她不过是从院子的凉棚下回来,几步路就有了汗意。 桑以晴白了她妈一眼,没再说什么,拿起空调板又往下调了两度。 姚雪莉去的第一家是何家。 两家人八年没往来,何家又对桑家不满,也不知道何家会不会为难她,但她该尽的礼数得尽,她现在代表的是桑家,不能把事儿办砸。 她年轻时和何亚楠同学、闺蜜,何家没少去过,姚雪莉轻车熟路地跟着管家进了何家大厅。 大厅里,坐着何老爷子夫妇二人,以及何家老大何亚尊的夫人张玲兰。 三人正在插诨打科,听到管家来报,桑家的人送请柬来了。 何老爷子没好气地道:“让他等着。” 管家求救地看向何老夫人,何老夫人连忙问来者是谁,管家连忙说是桑家二房的夫人姚雪莉。 听说是她,何老夫人便道:“叫她进来吧。” 老爷子瞪了她一眼,“叫什么叫?你还当她是当年的小丫头?她现在可是代表桑家来的。” 老夫人哼了一声,“你让她等,左不过晚上一点进来。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心里惦记着什么时候能看外孙女。你不让她进来,又怎么知道?你为难人家,却让自己不心安,这不是自讨苦吃吗?” 一席话说得何老爷子哑口无言,这才没再吭声。 姚雪莉一进大厅,便笑容满面地打招呼:“何叔,何姨,张姐,你们都在呀?” 何老爷子眼皮都没撩一下,还是老夫人和气地请她入了座 姚雪莉屁股一落座,又笑咪咪地看向老爷子,关心问道:“何叔,何姨,好久不见您们了,最近身体可好?” “还没死。”何老爷子冷硬地回道。 姚雪莉知道他心里有气,也不和他计较,笑咪咪地直入主题:“我这次来啊,是来请大家周末到我家参加小栩洗尘宴的。喏,请柬还是孩子们自己写的呢。小祁的字是越来越好了,这孩子,真地是遗传了老爷子您的天赋呢。” 她这一手攻心为上,不可谓不高。 一听到桑祁写的字,何老爷子立马就忘记生气了,连忙接过请柬,还让管家把他的眼镜拿来。 50她可能有个假爸爸 看着请柬上那手龙飞凤舞的毛笔字,何老爷子拍桌叫好。 何老爷子最是爱才,而桑祁正好有美术天赋。 可惜,那孩子却志不在此,画副画,总坐不稳。 看着外孙浓墨重彩的字,何老爷子又忍不住叹气。 他年轻时便名满江湖,他的国画曾飘洋过海,在海外出展过,还获得了亚历山大卢奇绘画奖金奖的,那可是绘画界诺贝尔奖。 也因此,他虽身居汐城,却是全国画协有名的泰山北斗,一言九鼎的人物。 而他的下的几个孩子中,天赋平平,并不出彩。 孙辈中,唯有桑祁两兄妹,美术天赋很好。外孙女八年前遇难,他唯一的希望就在桑祁身上,只是...... 见他又叹气,何老夫人冷哼一声,“你也有今天!” 何老爷子:“......” 夫人气性还挺大,都几十年了,竟然还记仇呢。 当年,何老爷子和何老夫人为了让女儿继承自己的本领,二人争执了好长一段时间。明明女儿更擅长跳舞,偏偏被老爷子忽悠学了绘画,而女儿也还真学得进去。 这事让何老夫人记恨了老头子半辈子。 当时老爷子还说:“孩子喜欢干什么就让他干什么,我有错吗?” 直到何亚楠生下桑祁,老爷子发现桑祁有绘画天赋,然后,他打自己的脸了。 何老夫人没少拿这事怼他。 她幸灾乐祸地看着老爷子,老爷子一脸窝火。 两老头老太互怼,但不妨碍气氛,客厅里其乐融融。 姚雪莉见二位老人家心情愉快了,趁机道:“何叔,其实小祁现在学也来得及,你看他天赋在这,这些年就算不练字,也没比谁差到哪去。” 她心里打着算盘,若是桑祁真地走了老爷子的路,便不会继承桑氏集团,最终桑氏集团的接班人就只能是她儿子。 何老爷子听了这话,心头不觉微动。 他带过弟子无数,太清楚天赋的重要性了,如果桑祁从事这方面,迟早会成为这方面的宗师。 姚雪莉看在眼里,笑道:“何叔,这事不着急的。慢慢来,小祁这孩子总会明白你的苦心的。” 然后,她又拿出其它的请柬,一一分送。 何家是个大家庭,没有分家。 但桑家准备的请柬却还是分了小家庭的,全是以桑栩的口吻邀请的。 比如给何老爷子老俩口的,写的是恭请外公外婆,而舅舅们的则是邀请舅舅舅母及全家前往参加洗尘宴。 说起桑栩的四位舅舅,呃,不,准确地说应该是舅公,他们的名字特别有意思。 当年,老爷子一时心血来潮和人开玩笑,说如果他将来生了四个儿子,就改名“尊文重武”。 后来,他还真生了四个儿子。 于是,他就真地按那句戏言来了。 老大取名何亚尊,老二何亚文,老三何亚重,老四何亚武。 也因此,四位舅舅懂事后,埋怨他一点不重视他们,连名字都是戏言。 后来,老爷子又生了第五个儿子,因为四字用完了,不得不另起炉照,给老五取名何亚舟。 准确来说,老五其实是老六,何家老三是何亚楠。但因为桑祁小时候老问“三舅舅去了哪”,于是,大家开玩笑说你妈便是三舅舅。 那时的桑祁太小,不太理解这些,便哭闹,说他的妈妈才不是三舅舅呢。 于是,何老爷子干脆把他们重新排了序,桑祁终于不再问三舅舅去了哪。 姚雪莉不愧是桑家的“外交官”,只一会儿,便把两老人家哄得高高兴兴。 等她起身告辞的时候,何老夫人还留她吃晚饭。 她便推说自己还得送另外几家,老夫人这才作罢,但仍叮嘱大儿媳张玲兰送送她。 张玲兰和姚雪莉是牌友,两人熟络得很,说是送,却把她送到了自己住的别墅里。两人喝着下午茶,聊着天。 张玲兰拐弯抹角地打听桑栩的情况,姚雪莉便反问:“你男人那天不是来了吗?什么情况他不清楚?还问我?你这是舍近求远。” 张玲兰轻嗤一声:“别提他了,男人嘛,哪个不一样?只顾着自己,我啊,算是看透了,结婚二十几年,给他生了个宝贝儿子,也走不进他的心。要是倒回去几十年,老娘说什么也不会嫁给他。” 姚雪莉便笑她,“你就知足吧,多少人羡慕你还来不及呢。” “有什么好羡慕的?不就钱吗?我张家又不是没有。” 张玲兰和何亚尊的婚姻算是高门大户的联姻,彼此都有利益。 姚雪莉笑了:“果然如大家所言,女人嫁谁都后悔。不过,何家这种身份地位可不是有钱就能买到的。” 后面那句话倒是有理,而张玲兰当年看中何家,也正是因为这点。 从姚雪莉口中得知桑栩车祸中撞了脑子,张玲兰当着姚雪莉的面,连个掩饰都没有,直接冷笑道:“撞成了傻子?不就是她何亚楠的报应吗?” 姚雪莉笑笑没说话。 张玲兰又冷笑道:“在我面前,你就别装和何亚楠闺蜜情深了。” 被张玲兰揭穿了自己和何亚楠的塑料姐妹情,姚雪莉一点也不尴尬,道:“牙齿和舌头也要打架,何况兄弟姐妹之间。我和亚楠是有矛盾,但在面对外人时,我们还是一致的。” 姚家在汐城只是个中等家庭,根本与豪门沾不上关系,更别说嫁豪门了。 正因为攀上何亚楠,她才得已进入豪门圈,才有了认识贵公子哥儿的机会主义。 张玲兰啧啧直叹:“你就不该嫁进桑家,你要自己做生意,凭你这张能说会道的嘴,只怕自己都成豪门了。” 二人笑闹了一番,姚雪莉才起身告辞。 眼看闺女的洗尘宴就要到了,闺女却一点也没有为自己置办行头的意思,桑祁暗暗着急。 果然,没妈的孩子,当了爹就得连同妈一起当。 桑祁决定给闺女来个惊喜。 “小混蛋,把你的黑卡借我用用。”桑祁敲开桑栩的卧室门。 “爸,你怎么能这样?” 混蛋爸爸问她要钱花! 还叫她小混蛋! 这爸也没谁了! 桑栩瞪着大大的乌眸怀疑人生,她可能有个假爸爸! 51女装大佬 她板起面孔教育她爸:“爸,我是你闺女,哪有爸爸问闺女要钱的?再说,那是爷爷给的卡,不是我的钱,我这样做,很不对劲。” “你这意思是老子穷得揭不开锅,也不能问你要钱?你不知道《赡养法》吗?老子养了你,你得给老子养老。” 桑栩:...... 混蛋老爸,你这算是讹诈吗? 你几岁了? 赡养法? 人家还是个宝宝,你确定让我赡养你?而不是你抚养我? 她瞪着他不说话,无声反抗。 桑祁急得直薅头发:“快点,给不给?不给老子去借高利贷。” 桑栩:...... 太混蛋了! 借高利贷!你是想败光桑家吗? 就在少年气冲冲地转身要走时,桑栩一把抓住他,“给,我给,你是我爸爸。” 桑祁:这话怎么就听着有点别扭呢。 桑栩一边去拿卡一边道:“你是我爸爸,我的就是你的。爷爷的,也是你的。” 总之,一切都是老爸的! 太没天理了! 桑栩拿出黑卡,一边教育她爸,“爸,你不能乱用哦。不能赌博,不能吃花酒,不能....” 脑门上被狠狠一弹,“小混蛋,你胡说什么呢?败坏老子的名声。” 桑栩捂着额头,心道:你有名声吗? 臭名昭著,还用得着她败坏? 桑祁拿着黑卡出了门,叫上陈果和赵凯。 两少年听说他要给桑栩买裙子,顿时瞪大眼睛:“什么?你.....你去买裙子?不叫侄女一起?” 两少年啧啧摇头,想象着三个大男人进女装店的场景,辣眼睛,不能接受! “去不去?不去,老子和你们绝交!” 被要挟的两少年绝望对视,然后妥协。 好吧,去就去。只是,三个大男生逛街买女装,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是女装大佬! 哎,完求了! 祁哥当爸爸当得入戏太深。 不对,人家就是真的,不是在演戏! 桑祁带着陈果和赵凯去女装店,正好遇到一名男子出来,男子系着单马尾,上身是一件藏青色的宽松体恤,下身是同色系五分裙裤,同色系中长腿袿,袿子到腿肚的位置,下边是一双高梆靴,梆在踝关节上面三寸处,袿子与裤子之间小露了点肤色。 这打扮......虽然比直接穿裙子好一点,但明显也是女装打扮。 陈果和赵凯顿时僵得不能动弹。 桑祁跨进了女装店...... 售货员小姐姐刚送走了一位女装大佬,回头又看到三名高大帅气的少年走进来,顿时,一脸懵逼。 桑祁:“把你们店最流行的款式拿出来。” 他一句话把懵逼的服务员给惊醒过来,反应过来后,女服务员在心里曝了一连串的粗口。 卧槽卧槽卧槽槽槽槽槽槽槽槽槽! 谁能告诉她这个世界发生了什么? 现在的男人都变成女装大佬了么? 关键这一个二个还这么帅! 让女人怎么活? 哎,不知道哪家的小姐姐男朋友又没了。 店员小姐姐懵逼到无与伦比,差点直接晕倒。。 好在,这种高档品牌店的店员都是受过特训的,她心理素质还算强,职业素养还有。她稳住了内心一万匹草.泥.马露出八颗牙齿,作出标准的职业微笑,“好的,先生,你稍等。” 她来回跑了好几趟,把店中最时尚、最贵的款式全都抱了出来,挂在面前的杆子上。 桑祁指了指一件明黄色和一件绿色的衣服,“这两件......” 妹子又中了一箭,这两个色太跳了,就算是妹子,也不敢轻易尝试,何况这还是位小哥哥。 不过,她看了眼眼前一身花梢的桑祁,接下来,什么想法都没了,人家就这品! 她正打算把那两件包起来,却听桑祁道:“这两件不要,其它的都给我包起来。” 什么? 其它的......都包起来? 店员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她格外玄幻地、慢慢地扭头看向面前杠子挂着的衣服...... 生怕动作大了一点,把自己从梦中惊醒。 面前所有的! 这可不是一两万块能搞定的事啊! 几万?不不,远远不止! 眼前这堆衣服,怎么也得十几万啊! 这个年代,小县城五六万都能买套房。像汐城这种市级城市,十来万买套房也已足够! 而眼前这位大佬,竟然要买一堆价值相当于一套房的衣裳! 这叫店员小姐姐怎么不惊? 店员先是大惊,狠狠地揪了自己一把,疼,不是梦。 她立即喜上眉梢,女装大佬竟然是个超级大款,就冲着他刷钱的潇洒,她也给他跪了,决不用异样的眼光看他。 “好的,先生,您稍等。”女店员手脚麻利地将衣服全都打包好,对桑祁格外恭敬,然后又带着桑祁去收银台刷卡。 桑祁连眉头都没皱一下,刷了十来万,让整个店里的小姐姐们都怀疑了人生。 店员小姐姐双手捧上收银pos单,递与桑祁,满面笑容地欢送他们:“谢谢光临,欢迎下次再来。” 她还递了门店的名片给他们,说可以为他们提供送货上门挑选的服务。 陈果和赵凯双手不空地提着购物袋,跟在桑祁身后,少年戴着一副蛤蟆镜,花衬衫敞开着,走得大刀阔斧,拽得跟个港片中的黑涩会老大似的。 手里还举着大哥大,“桑老头,刚才我刷了你一笔钱......嗯,对,我问她拿的.......老子没干坏事,老子就是给她买了些衣服,明天不是宴会吗?老子的姑娘老子要当成女王养!” 后面二人心道:女王还需要你养?哥,你用词不当。 桑祁说完,直接掐断了电话。 半个小时后,桑栩坐在一堆裙子里,哭笑不得。 “爸,你知道的,我不爱穿裙子!” “老子管你爱不爱,反正,老子送你了,你爱咋的就咋的。” “......” 老爸,你太直男了,你是怎么追到妈妈的? 好吧,今天又是被老爸宠成小公主的一天! 直不直男都没关系! 爱就对了! 很快,桑.小公主.栩沉浸在拆包裹的快乐中。 而另一栋别墅里。 一群穿着制服的工作人员正手捧着礼裙、首饰站在客厅里。 桑以晴不停地进进出出,换了一条又一条,配套首饰也是换了一件又一件,场面隆重地像明天的宴会,她是主角一般。 52一辈子太长,爱情太短 而一旁的沙发上,坐着一名长身玉立的青年,黑碎短发,面容英俊。 他闲适地靠着沙发上,一只手肘撑着沙发扶手托着脸,微微昂起头,看着自己老妈和小妹来来回回地忙碌。 “哥,这件怎样?”桑以晴穿着一条白色的鱼尾礼服,站在他面前。 桑英耀温和地笑笑:“我妹妹,穿什么都好看。” “哥~”桑以晴撒娇,“你认真点,不能只说好话。” 青年笑笑,道:“想听真话?” “我是你妹妹,你不说真话说什么话?” 桑英耀转脸看向他老妈,“妈,你觉得呢?” “死孩子,只知道踢皮球。”姚雪莉慎怪地睨了眼自己的宝贝儿子。 “漂亮是漂亮,但显得成熟了点,依我看,还是那条白色蕾丝的好。” “妈,你刚才说那条幼稚。”桑以晴不满地撅起嘴。 “你不知道你妈是完美主义吗?一定要穿完了挑出最好的才肯罢休。好了,就那条,再配这条环状项链,明天我女儿一定是众人注目的焦点。” “妈,你确定让妹妹抢桑栩的主场?”青年微微皱起了眉头。 “我知道你怎么想,但明天来的可有贵宾。你妹妹不好好露露脸,将来怎么嫁进官家?” 听姚雪莉这么一说,桑英耀便不吭声了。 还是桑以晴反对道:“妈,我还小,你不能这么想。” 姚雪莉脸微微一沉,“十八,不小了。这种机会难得,露个脸,让官太太们先记着,你可给我听好了,作官太太可比作豪门太太神气多了,明天你得好好表现。” 桑以晴默不作声,她知道她妈说得有道理,民不如商,商不如官。 可是她心里的那个人,她就这么放弃了吗? 姚雪莉像是看透了她的心思:“你别想着什么爱情不爱情的,那东西不能当饭吃。还有不到一年就高考了,先把考试考好,进了大学,我管你怎么玩,只有一点,结婚这事你得听我的。” 这意思是她可以随便和喜欢的人恋爱,但婚姻最终却只能听从母亲的安排? 接受了姚雪莉多年金钱观和爱情观教育的桑以晴知道,她妈说的“一辈子太长,爱情太短”,其实就是真理。 她爸对她妈就是。 听说年轻时也曾相爱过,可后来就不爱了。她爸爱上了别的女人,若不是大伯拦着,她爸可能都和她妈离婚了。后来,她爸死了,一切归于平静。 她以前还拿话反对她妈,说“爱情是永恒的,这可是感情专家说的”。 姚雪莉却说:“爱情是永恒的啊,你看,爱情从古到今,不是一直存在的吗?但爱情的对象却是不断变化的。能相爱一辈子的,只是极少数人。” 好吧,她当时就被她妈说服了。 转眼便到了第二天。 这日,桑家古朴的大宅门一反常态大开。 雕花铁门上扎满了鲜花,形成一道拱形门,上方,还飘扬着彩球。 门内宽阔的大道上,铺着红色地毯,一路延伸到桑家的大别墅前。 跨进别墅大门,金碧辉煌的大厅里,最上方大圆桌的雪白桌布上,陈列着黑曜石天球瓶,里面插着娇艳欲滴的白色玫瑰,它们背靠的地方是一面大大的led屏。 大厅两侧的架子上,摆放着盛放珍馐美馔的掐丝珐琅彩盘,中间整齐地摆放着餐桌。 待餐桌撤离,这里将成为宽敞的舞池。 宴会厅的角落里,有几道屏风,屏风背后是茶几和沙发,供客人们小憩。 姚雪莉站在门口笑脸迎接前来的客人,女人外交手腕娴熟,游刃有余,所有人都感受到宴会的周到与热情。 桑以晴在一旁协助她母亲,客人们看到漂亮的她,不时发出不知是否真心的赞叹,“哇,雪莉,这是你女儿吗?” “太漂亮了!” ...... 客人们的赞美极大地满足了桑以晴的虚荣心,早上起来忙碌做了三个小时造型的怨气在赞美声中消失殆尽。 桑烨然陪同何老爷子、丁市长几位官员,以及本市几位各行业的顶级名流坐在大厅的首席。 身份高贵的女人们则被安排在离他们最近的左边席位上,总之,身份越高贵,位置便越居上位。每个人不用打听那家怎么怎么样,只要一看座位,便知道对方的份量。 姚雪莉陪着市长夫人以及几位顶级豪门官妇贵妇,还有她们的千金正在侃侃而谈。 作为东家的女儿,桑以晴难免不受人注意,她又颇会讨乖卖巧,很快便获得了贵妇们的赞赏,一个个对她赞赏有加,拉着她爱不释手,大有相中,将来联姻的意思。 宴会还没开始,大家这时都吃着小零食,喝着自己喜欢的果汁或饮料,三五成堆地在闲聊。 直到十一点,宴会的主角依旧没有露面,女人们都在小声议论本次的主角。 “好多年都没见了,不知道长变没有?小时候倒确实是个美人胚子。” “人家说,女大十八变,丑姑娘会变美,美的会变丑......” “不会吧,亚楠那么漂亮,她女儿怎么可能长残?” “谁知道呢,一会儿见了不就知道了。” “听说车祸撞到了脑子,脑子受了点损伤,然后,人有点傻,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 在妇人们的八卦中,何湘灵起身,悄悄将桑以晴拉到了一旁屏风遮住的角落,拉着她坐下,然后问她:“听说她撞傻了,是真的吗?” 何湘灵是何家老大何亚尊的养女,但也有人说,她其实就是张玲兰的亲生女儿。 何亚尊是文化局局长,属于公职,为了响应国家政策只能生一个孩子。夫妇俩生下儿子何修嗣后,便没有再生。 机缘凑巧之下,张玲兰收养了何湘灵。 作为何家唯一的闺女,何湘灵相当受宠,是何家众兄弟们无法比拟的。 但有一个人却例外。 那个人便是桑许,只要小桑许一出现,便会夺去何湘灵所有的光芒和宠爱,也因此,何湘灵嫉恨桑许。 如今,桑栩以姑姑的名义出现,怎叫这位表姑不恨? 看着满脸不甘的何湘灵,桑以晴不仅微微一笑,反问道:“你觉得呢?” “无风不起浪,我这不是在向你求证吗?你和她是一家人,不可能不知道吧?”何湘灵玩弄着才做的指甲,和桑以晴小声聊着。 “谁和她是一家人。”桑以晴脸色顿变,自从桑栩回来后,她感觉桑烨然都不像以前那么疼她了。 二楼,被众人八卦的桑栩突然打了个喷嚏,她揉揉鼻子,心道:肯定是老爸在念我! 53一物降一物 此时,她正在梳妆打扮。 本来,她想随便穿一条连衣裙下楼的,老爸非要她换上他昨天送她的礼服裙。 总之,就很烦。 这是一条豆沙绿的礼裙,颜色清新,很衬她的肤色,穿上后,镜子里的她皮肤更加水嫩白皙了。 换好盛装,她又蹬掉脚上的小白鞋,换上半高跟的米白色凉皮鞋,这才盈盈下楼。 她一刚出现,便引起了楼下众人的注意。 女孩长得实在太漂亮了。 豆纱绿的礼裙,是泡泡纱袖设计,上身斜领设计,腰线处,有两条纱质荷叶顺着裙摆婉延而下,形成微微的蓬松感,很有一点公主裙的傲娇,却又不失柔美。 她提着裙摆款款而下,露出如玉般精致的足踝,每走一步,似踏在众人的心上...... 看着如此优秀的孙女,桑烨然脸上宠溺的笑容完全掩饰不住。 一起的老家伙们见状,个个都嫉妒得不行。 丁市长笑道:“桑总,令爱的风采不减当年您的夫人啊。” 这话落到何老爷子耳中,就很不爱,他哼了哼,“还不是遗传了我何家的血统。” 言下之意,你桑家算个鸟? 是我家姑娘漂亮,才有漂亮的外孙女。 丁市长笑着附和道:“对对对,何老说得对,令外孙女确实是遗传了您闺女和您夫人的风采。” 丁市长之所以提何老夫人,是因为何老夫人年轻时在国际舞台上曾为国争过光,她的容貌和她的舞姿一样都有绝世之姿。 而何亚楠遗传了母亲的美貌,成了汐城第一美人,她的女儿又继承了她的美貌......总之,归根结底还是何家的基因。 桑烨然倒也不和老爷子计较,何老爷子便自觉没趣,便不吭声了。 两三步开外的女席上,贵妇人及各家小姐也各有心思。 有羡慕,有嫉妒,有无所谓的。 但却都在想:若非她离开了这些年,只怕这汐城第一美人的名号就非她莫属了。 在万众瞩目下,桑栩落落大方地走向首席,叫了声爸爸和外公,又向各位长辈点头微笑,打招呼。 言行举止端庄,又不失活泼,再加上她长得本就萌,让人很有眼缘,就很讨人喜欢。 “乖女儿,坐爸爸身边来。”桑烨然秒变宠“女”狂魔。 “乖外孙,到外公这里来。”桑烨然刚说完,何老爷子便当众抢人。 桑栩看看爷爷,又看看曾外祖。 众人“扑哧”乐了。 而另一边, 正掀起帘子的桑以晴发现全场焦点都转向了桑栩后,眸底透露出一丝冷意。 听到外面低声的喧哗声,何湘灵也探头往外一瞧,一眼看到桑栩,被狠狠地惊艳了一把。 眸底的嫉妒一闪而失,转头对桑以晴道:“傻子下楼了。” 桑以晴轻笑一声:“小声点,传到别人耳朵里就不好了。” “别人还指不定比我还埋汰她呢。”何湘灵撇撇嘴。 与一干贵妇人在聊天的姚雪莉看到桑栩从楼上下来,也是愣了一下,她完全没料到一向不怎么打扮的桑栩略微收拾了一下便这么漂亮,完全盖过了自己女儿的风采。 不远处的角落里,桑英耀正和两名青年在角落里喝着咖啡,其中一人一撩门帘,正好看到桑栩,低声惊叹道:“英耀,把你堂妹介绍给我啊。” 丁嘉凡嘲笑道:“于连,你还是人吗?你小子刚还叫人家把妹子介绍给你,现在又要介绍堂妹?” 桑英耀笑骂:“我堂妹还未成年,你要能等,我给你介绍啊。” “不是吧?还没成年?我看她和你妹差不多大啊。” 丁嘉凡白了他一眼:“你没脑子吗?桑祁才多少岁?” 于连被两位少爷取笑了一番,不吭声了。 见时机差不多了,桑英耀站起来,对二人道:“我去敬个酒。” 作为东家的晚辈,去首席上拜见来宾,是必要的礼数。加上,桑英耀已经是成人,快踏入社会了。去露个脸,也好为将来铺路。 他端了一杯鸡尾酒,闲步走到首席上,对桑烨然恭敬道:“大伯,我来敬敬各位长辈吧。” 桑烨然于是向众人介绍道:“这是我二弟的孩子,我亲侄子,桑英耀,大三了,还有一年,就出来工作了。” 众人连忙点头称好,桑英耀敬完长辈们后,正要离去,却被桑烨然叫住:“你去把桑祁和两位妹妹叫来,也敬几位叔伯一杯。” 桑英耀应下,一会儿后,便带着桑以晴和桑栩过来了。 见桑祁不在,桑烨然皱起了眉头:“小祁呢?” 桑英耀沉吟着,正在想怎么回答合适。 一旁的姚雪莉连忙道:“小祁啊?一大早,他同学来叫他,我没拦住。” 没拦住? 这话的意思是...... 周围人的目光耐人寻味起来,谁不知道桑烨然有个纨绔儿子? 桑烨然的脸色有些难看:“让管家给他打电话,让他马上回家,今天是什么日子,贪玩也不是这个时候。” 姚雪莉劝道:“大哥,小祁还小,好动也很自然。而且,他现在这年龄正是青春叛逆期,你越管得紧,他越不听。” 这话愈发让桑烨然生气:“他都十八了,还青春叛逆期,我看他是要叛逆一辈子。” 何老爷子护崽,听他这样说自己的外孙,顿时吹胡子瞪眼睛:“桑烨然,你别以为你是老子就可以欺负我外孙。你当初要让他跟着我学画,他就不至于像现在。” 桑烨然:...... 这话的意思,合着还在怪当年他反对桑祁学绘画了? 他桑家就这么一个儿子,被老爷子拉去学绘画,他以后的家业交给谁? 说白了,还是老爷子不讲武德,五个儿子,四个孙子,还想抢他桑烨然的独苗。 见曾外公又要教训爷爷,桑栩连忙上前拉着何老爷子的衣袖,替爷爷辩解:“外公,这事不能怪我爸,是哥哥自己不喜欢画画,他喜欢做别的。” 小外孙女一撒娇,何老爷子就hold不住,拍着她的小手直点头,“好好好,是外公错了,外公不怪你爸。” 桑烨然松了口气,老爷子人越老越固执,还倚老卖老,他根本拿他没办法,幸好有闺女从中调和。 真是一物降一物啊。 54录取通知书 可偏偏有人不嫌事多,桑以晴咕哝了一句:“他喜欢做别的,打游戏吗?” 没想到桑栩却堂堂正正地回道:“对啊,哥哥喜欢打游戏,而且他这方面很有天赋。” 这话令众人瞠目结舌,这个时代还没有电竞职业赛手这类新兴事物,在大家眼中,打游戏就是不务正业,而桑栩居然把打游戏都说成有天赋的事,这不是傻子吗? 玩游戏?谁不会? 不就有手就行? 想到她车祸伤了脑子,众人便觉得她说出这样的话也很正常,傻子嘛,说傻话再正常不过。 “可惜了,这么漂亮竟然是个傻子。” “桑家也是,接二连三地遇到些不好的事,是不是祖坟埋得不对?” 听到有人这样议论,桑栩撅起了小嘴,心道:你才祖坟埋得不对,你全家祖坟都埋得不对。 忽然,一声“哗啦”惊动了大家,众人连忙看向发出声响的地方,竟然是一名下人打碎了掐丝珐琅彩盘。 下人也没想到自己一进来会撞到人,把盘子撞到了地上,一时,面色惊慌。 孙女的洗尘宴,一而再,再而三地出漏子,桑烨然十分不悦,沉下脸来问道:“怎么回事?” 脸色惊慌的下人连忙道:“大小姐让我去学校帮二小姐拿录取通知书,我去了趟学校,急冲冲地赶回来,进门时撞着了.......” 她说的大小姐自然是桑以晴,二小姐便是桑栩。 听到“录取通知书”几个字,这个时间段,大家能想到的就只有一中的尖子班招生考试。 顿时,贵妇和豪门千金们抿嘴而笑。 一个傻子,居然去参加尖子班考试,这不是笑话吗? 桑以晴像是没看到众人眼底的讥讽,急切问道:“那拿到了吗?” 下人怯生生地回:“他们说没有二小姐的通知书。” 那就是没考上了,桑以晴松了口气,但脸上却丝毫不显,反而同情地看着桑栩,安慰她:“小栩,你别难过啊。没考上,咱们也是可以读一中的。” 桑栩有些失望,但又有些疑惑,现在的一中真地那么难考吗? 她自觉考得不错啊。 见她面露失望,丁市长的夫人便安慰她:“一中难考,尖子班就更难考了,没考上很正常。” “是啊,我之前都说了,小栩完全不用去折腾,反正大伯有推荐名额。”桑以晴连忙表示赞同。 丁夫人看了她一眼,没吭声。 桑烨然见状,对一中陆校长道:“我闺女打算去一中读书,你没意见吧?” 陆校长脸上有微微的疑惑,嘴里却说道:“老家伙,你说笑了,我哪敢有意见?” 桑烨然每年做公益,其中一项便是给一中提供优厚的教学物资。 一中出于回报,特承诺他每年有一个推荐名额。 至于名额怎么用,学校没有限制。 “那就好。” 大家正说着,却见桑祁从外面风风火火地进来。 他向来大大咧咧惯了,人虽多,也没太在意,一进门就嚷开了,“桑栩,桑栩,你的通知书。” 通知书??? 不是说没有吗? 众人一脸惊讶,都不知道谁的消息才是准确的。 桑栩也莫名其妙:不是说没有吗?怎么突然又有了? 桑祁见她没反应,拿着手中的文件袋向她晃了晃:“要不要?老子为了帮你拿成绩,一大早,早饭都没吃。” “你还没吃早饭啊?” “老子不笨,拿了通知书就去吃了。” “哦。” 二人聊天的过程中,所有人全都满脸怀疑地看向桑祁手中的文件袋。 姚雪莉母女更是大眼瞪小眼,一脸不信。 桑以晴一把薅过桑祁手中的录取通知书,一脸怀疑:“你该不会是为了赢我做的假证吧?” 啥意思? 打赌? 所以作假? 众贵妇和豪门千金一听这话,不由地松了口气,全都一副“我就说嘛,傻子怎么可能考得起一中”的了然表情。 然而,桑祁却一脸傲娇,从文件袋里拿出录取通知书,在空气甩得哗哗作响:“你给老子看看,这章是不是真的,再不然,陆校长不是在吗?直接拿过去问不就好了?” 他说话作事很是嚣张,但这一次,桑烨然竟然没有皱眉头。 儿子浮夸一点,但向着家人的心很真诚,这些小坏毛病在护女心切的好品质面前,并不算啥。 众人:话说得这么拽!难道是真的? 一干贵妇人和豪门千金又迷惑了。 只是,傻子能考上一中?这不可能,也不科学呀! 思来想去,最后大家还是接受了另一个观点:一定是假证,桑祁就是嘴硬,想忽悠桑以晴。 她们可是亲眼所见,桑栩就很傻,别人说他哥打游戏,她还引以为傲。那不是傻子是什么? 更令人大跌眼镜的是,桑.小傻子.栩竟然说:“堂姐,你可以侮辱我的人品,但不要侮辱学校的正品。” 这...... 真是傻子哟,那证书一打开,再一问陆校长,不就穿梆了吗? 桑栩还在继续:“你这样说,是怕跑操场吧?其实,不跑也没关系的,你可以给我说,我这人很大度的。” 原来瓜竟然是这样,众人恍然大悟:原来是真地打赌,赌输了还要跑操场的那种。 只是,这傻子怎么自信成那样? 你当一中是你家开的么? 不,就算是你家开的,你能进,那也不是你考进的啊! 这时,何湘灵直接站了起来,走向陆校长,问:“陆伯伯,桑栩是真地考上一中了吗?” 陆校长刚还面带疑惑,这时听桑祁说拿到了录取通知书,便确信自己没有记错,很肯定地道:“对,考上了。” 什么? 考上了? 下方一片哗然。 “我去,人家还真考上了。” “不是说是傻子吗?怎么考上的?” “那可是尖子班啊,招收名额那么少,竞争那么激烈,一个傻子,怎么可能考上?” “不会是陆校长为了桑家的面子吧?” “应该不会,这么多人,陆校长不至于当众撒谎。” ......此时,陆校长正对桑烨然道:“我就说嘛,怎么说没考上?我明明记得是考上了的。” 55被截胡 他刚才听说桑栩没考上,还以为是自己年纪大,记错了。 他和桑烨然是老交情,老朋友的孩子考一中,他自然会关注,成绩出来后,他还特意问了,听说成绩不错。 刚才又听说没有拿到录取通知书,他都不知怎么回事儿,还以为自己搞错了。 而另一边,贵妇和千金们得知桑栩是真地考上一中了,全都一脸玄幻,怀疑了人生。 这年头,傻子都这么聪明的吗? 能考上一中? 她们该信吗?该信吗? 这不科学!!! 众人无声呐喊! 一中有多难考,在座的千金们不是不知道,她们中很多人都因为考不上一中,不得不出高价去读师资力量雄厚的贵族学校。 原来,她们竟然连傻子都不如,太玄幻了! 桑以晴知道自己输了。 但跑操场这事,太丢脸了。 她宁愿在一个人面前丢脸,而不愿在众多人面前丢脸。 既然桑栩说可以不跑,那她就不跑呗。 她立即说道:“我不想跑。” 桑栩立即得意地摇头晃脑:“那行吧,我把咱们的打赌协议贴到学校校报栏上。” 瞬间,桑以晴的脸裂开了。 太他妈阴险了! 是你自己说的可以不跑! 周围众人都被桑栩的这个骚操作给逗笑了,笑过之后,众人满脸无语:这......真的是个傻子吗? 桑祁在一旁嘿嘿直笑,闺女这一手,他好喜欢! “我跑!”桑以晴忍疼,打落牙齿和血吞,她可以丢脸,但不可以丢掉人品。 而首席那座,桑烨然得到陆校长的肯定回答后,十分好奇孙女考得怎样,便叫桑栩把录取通知书拿过去。 桑栩起身,拿着通知书哒哒哒地跑过去。 她长得萌,一双大大的眸子,外眦角有点钝圆,给人清纯娇憨的感觉,让人很容易产生好感。 看她活泼可爱的样子,首席上的长辈们都露出了慈爱的笑容。 一个个嫉妒地牙痒痒,这么乖的女女,怎么就是他桑家的呢? “爸,我发挥得不错哦。”女孩小脸露出一个得意的笑容,就很可爱。 桑烨然本来以为她说的发挥不错是指考上的意思,结果一接过她手中的录取通知书,整个人直接天崩地裂了。 这这这......真是他孙女的成绩吗? 六百五十八 都能考上京大了! 而且,孙女还是考的理科! 是说她前世是艺体生吗? 艺体生还能考得上理科尖子班? 这也太离谱了吧? 不,他不信! 桑烨然眨巴了一下眼睛,以为自己眼花。 再看,还是六百五十八! 再看,还是考的理化生! 他的表情格外玄幻! 陆校长见他震惊成这个样子,就很开心,“老家伙,你以为刚才我在和你客套啊?惊到了吧?你家不仅有龙子,还有龙女!” 他说的龙子,当然是指桑祁,当年,桑祁可是以名列前茅的成绩考入一中的。 现在,女儿又以优异的成绩考上了尖子班。 首席座上的一举一动都牵扯着众人的心,一干豪门贵妇千金都不知道怎么羡慕嫉妒恨了。 说到心情最糟,大概要数桑以晴了,一个连爸爸和爷爷都分不清的人,居然也能考上了一中? 关键是她还和她打了赌! 本来板上钉钉的事,突然来了个大反转,她怎么不郁闷? 太他妈憋屈了! 想当年,她以一分之差与一中失之交臂,若不是大伯手中有名额,她都不能上一中。 可桑栩凭什么? 都被撞成傻子了,还能考上一中,难道她连傻子都不如? 桑以晴不服!!! 还有还有,她输了要跑运动场啊,一万米! 呜呜,她要哭死在原地! 没想到她给桑栩准备的坑,最后把自己给埋了! 她哭丧着脸跑到桑烨然面前,准备哭诉,想诬赖桑祁,说他骗她打赌,以此赖过去。 然而,她刚跑过去,却发现桑栩抢先了一步告状。 女孩拉着桑烨然的手,一脸天真地问:“爸爸,哥哥和堂姐都和我打了赌,他们输了可以反悔吗?” “打赌?反悔?”桑烨然一脸疑惑,他根本不记得这事了。 “对啊。上次堂姐和我打赌,说我考不上。现在我考上了,她输了,她想反悔。爷爷,你觉得反悔可以吗?”她又问了一次。 特么?她有说她反悔了吗? 桑以晴僵在原地,呆若木鸡! 这小贱.人,太狡猾了! 她失算了! “当然不可以!怎么能出尔反尔呢?”桑烨然的回答不容置疑,这是他给孩子一向灌输的理念——做人,首先得学会担当。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怎么可以反悔呢? 身后,正准备告状的桑以晴瞪大了眼睛,一脸的难以置信:桑小栩,你特么也太阴险太狡诈了吧! 她都还没来得及表演呢,就被小傻子截胡了! 桑以晴想哭! 她想直接哭死在原地就好了! 周围的目光变得有些异样,看她的人满脸都挂着“打赌输了还耍赖,太没品了”。 她好冤啊! 她都还没说! 但是,她又能怎么样? 闹吗? 那不更没品了? 她要没品,她就不会同意去跑操场! 姚雪莉严厉地扫了她一眼,把她拉了回去。 那些豪门贵妇千金们一向自诩高尚,有人品,桑以晴这一手显然让大家对她大跌眼镜,一个个虽然嘴上没说什么,但脸上那鄙夷的神情半点都不掩饰。 桑以晴感觉自己的脸都丢光了。 此时,姚雪莉正表情复杂地看着桑栩:这真的是那个被车祸撞坏了脑子的桑小许吗? 怎么看怎么不像傻子! 可脑海中她口口声声叫桑烨然爷爷的画面还在,让她感觉不是桑栩傻了,而是自己大脑分裂了。 何老爷子是个眼睛雪亮的人,看刚才桑以晴过来的时候,便猜她要找桑烨然哭诉,没想到却被自己外孙女截胡了。 哎,本以为外孙女真地撞傻了。 谁知,这孩子不仅考上了一中,说话做事也格外的聪明。 还能预料桑以晴下一步的操作,提前截胡,简直像诸葛亮在世,神机妙算。 难道她这是撞个车祸打通了任督二脉? 56劝爸 何老爷子摸着胡子,脸都笑开了花,问桑栩:“小栩想不想跟外公学画画啊?” 桑栩心道:不想。 但嘴上却说:“外公,我笨。” 笨? 一旁的几位舅舅都无语了,不想学就明说嘛,有必要骗老爷子? 他们都是曾受过自己老爸迫害的人,一个个被他逼着画画,结果,五兄弟,一个都没成大画家,最后,还各自走了各自的路。 大舅舅是文化局局长,虽说不从事具体的绘画工作,但作为文化局领导,绘画艺术也属于他管理的范围内。 二舅舅则开了家文化公司,主要从事与文化艺术相关的商业性营利活动。 前两位舅舅从事的至少与绘画多少有点关联,但后面几位舅舅直接抛弃了绘画。 三舅舅成了金牌律师,还开了家律所,四舅舅则干起了记者这行。 至于五舅舅,倒是继承何老夫人的志愿,进了娱乐圈。 几位舅舅在自己的圈子里都混得风生水起。 何老爷子没能找到自己的继承人,这都成他的心病了。现在,外孙女回来了,而且,外孙女在美术方面又有天赋,他怎么会轻易放弃这个机会。 何老爷子被她一句“笨”给拒绝,知道她不想学,有点遗憾,叹气道:“我就知道,你和你妈一样,故意气我。” 看曾外公不高兴了,桑栩心里苦。 其实她在美术方面是个渣渣。她又不是姑姑,真地有美术天赋。 她努力安慰曾外公,“外公,我想学啊,可得要我有天赋啊。自从车祸后,我很多东西都不会了哒,不信,你考考我。” 她兴冲冲地要去拿纸笔,当面让老爷子见识见识她的“天赋”。 老爷子听她这话是有回旋的余地,心情一下子好了,连忙拦她:“不急,空了到外公家去,外公测测你。” 桑栩心里一松,等外公看了她的“杰作”,肯定再也不会提画画的事。 看着何家人全都围着桑栩转,被冷落的何湘灵眸底满是嫉妒。 她就知道,只要桑许一回来,她就会成为她的背景板。 就好比桑许是棵大树,遮住了她所有的光芒,她只能生活在阴暗的角落里。 就算她变成了傻子,也依然能挡住她的阳光。 这时,桑祁已被桑烨然叫过去见长辈。 少年那爆炸狮子头理短了些,打了啫哩水,用了定型胶,一头辣眼的发型秒变时尚,挺帅。 身上的衣服也不是平日里的花衬衫加花裤衩,而是干净的白衬衫,浅色牛仔,白球鞋,整个人一个清爽。 平日里见他没点正形,也不靠谱,没想到,关键时刻一点链子也不掉,桑烨然对自己的儿子有了几分欣赏。 尤其是大家都以为他去玩去了,原来他却是去替闺女拿录取通知书了,这操作,桑烨然能给满分。 长辈们本也听说过桑祁的纨绔之名,但眼前这少年并不像传闻中的那样,全都带着羡慕的目光看向桑烨然。 “桑总啊,你这一双儿女是真地优秀啊。两个孩子都能考上一中,哪像我们家,一个二个都是大少爷大小姐,除了享福什么都不会。” “哪里哪里,陈总,您说笑了。” 大人们在互相客套着,桑栩也被贵妇千金们热情地拉过去聊天了,桑祁和一干男孩子们玩得火热,桑以晴和何湘灵躲在角落里,两只眼都在喷火...... ...... 一场宴会终于圆满结束。 各家欢喜各家愁,当桑栩正在浴缸里美滋滋泡澡的时候,另一栋别墅里,桑以晴正又哭又闹地绞着自己的礼服,埋怨她妈出了个馊主意。 姚雪莉气不打一出处,厉声教训她:“一点小挫折你就受不了?我教育了你这么多年,你就学了这?” 桑英耀在一旁劝道:“都别说了,我昨天都劝过你们了,不要和主角斗。你们就不信,现在看到结果了吧?人家的主场,你们抢什么风头?像你们这样,宫斗剧中,都活不过三集!” 被儿子一通说,姚雪莉也不吭声了。 本来以为一个傻子不足为惧,只要女儿一露面,便能碾压那个傻子,没想到,却反被人家吊打,姚雪莉气得很。 桑家总共就这么两个女孩子,只要桑以晴胜过桑栩,那些官太太的目光便会放在桑以晴身上,毕竟桑家是汐城首富。 再说桑祁,打赌打输了,只好叹气,想想当初打赌,分明就是小混蛋激他。 被亲闺女坑了,还不能反悔。 反悔的话,又会被小混蛋教育。 想一想将来要和亲闺女同班,还被她监督,桑祁的内心便瑟瑟发抖。 既然如此,他要趁着还没和小混蛋成为同学之前,做最后的狂欢。 正当桑祁在狂允中,唔,所谓狂欢,就是和npc大战三百会合。 门被敲响了。 “门没关。”他头也没抬地继续玩着游戏。 桑栩推门进来:“爸,你还没睡啊?” “不睡,老子今晚要玩通宵。”他讲着话,手上却一点也没停下,那手上的力度,简直像是要把游戏机屏给戳碎。 桑栩坐到他旁边,伸头过去看他玩什么游戏,一眼之后便是满脸无语,一个俄罗斯方块也能打个通宵?这是有多无聊? 她忍不住吐槽:“爸,这么低级的游戏你也玩得下去?” “若不是桑老头没收了老子的电脑,老子用得着玩这么垃圾的游戏?” 桑栩:“你这样会让我怀疑你的智商。” 桑祁火了,把游戏机扔到床上,“老子还不是被你逼的,你不和老子打赌,老子至于今晚无聊到玩俄罗斯方块熬通宵吗?” 合着她又错了? 生活不易,桑栩叹气,教育老爸,任重道远。 “爸,你们现在这些游戏,讲真,我一个都看不起。” “看不起?你是觉得[拳皇2000]不好玩?还是觉得[英雄传说]不好玩?或是觉得[血剑王朝]不好玩?”桑祁不服! 桑栩:我的傻子爸爸哟,你是没见识过二十年后的游戏有多好玩! 她把未来的游戏徐徐道来,一一说与老爸听。 57闺女不靠谱 她其实是个游戏废,常被人叫小学生,大神都带不飞的那种,但却没有阻挡她那颗送一血的勇敢的心,所以,二十年后的多游戏她都玩过,不,被虐过。 被虐还理直气壮的那种,每次开黑,她送一血,送人头,送到队友们怀疑人生,开黑房间里总是响着“桑小栩,你是猪吗”,“桑小栩,你给老子再送人头,老子就挂机”,“桑小栩,团战了,你特么又跑哪去了”“桑小栩,你个辅助,不保护老子,躲老子后边”...... 唔,往事不堪回首! 末了,对方victory后,她还理直气壮地回怼一干好友:“没有我这种垃圾废,别人虐谁?游戏还能精彩吗?别人还能感受到五杀的快乐吗?” 好友们一阵无语:“老子玩游戏是想五杀别人,不是想被别人五杀!” 好吧,总之,她的错。 但她虽废,却还是爱玩。 朋友们只能能躲多远就躲多远,但她总有办法把他们揪出来陪她一起开黑,一起受虐,输得爸妈都不认识,跪个通宵的那种。 那时她的梦想就是,能在游戏里爆个特殊装备——多肉回血装,杀不死的那种,而她刚好是获得装备的幸运儿。 后来,她爸公司每次新开发游戏,做内测时,她就去缠着陈果叔叔和赵凯叔叔给她开后门,要特殊装备。但每次她缠着二位叔叔的时候,总被她老爸发觉,批评她破坏游戏公平,还不准她玩。 桑栩那时委屈极了,不就内测吗?什么破坏游戏公平?这罪名太大了,老爸就是太认真。 没想到,这一世,终于轮到她教育老爸了,感觉有点酸爽是怎么回事啊? 她讲了一大通之后,桑祁果然对未来的游戏产生了浓厚的兴趣,桑栩趁机说道:“爸,你以后开发游戏,内测时,给我一个王者号啊,我要体验一把虐别人的感觉。” 桑祁很是上道:“没问题,老子给你一个特殊装备,相当于不死npc。还有,老子要开发比你说的那个农药好玩一百倍的游戏。” 听着老爸的雄心壮志,桑栩很有成就感,举双手双脚赞成:“爸,我支持你。” 桑祁毕竟是个学渣,虽说当老板不必亲自开发,但总得懂点吧?他对此又有点不自信了,他怀疑地问道:“你说老子以后真地能成游戏大佬?” “能,当然能。你未来就是游戏界的大佬。” 听女儿这样一说,桑祁立即如同打了鸡血一般,拍着胸脯信誓旦旦:“老子以后要好好学习,天天向上。” 哎,将老爸掰正真不容易,桑栩欣慰。 正打算进入下一个话题,却被桑祁拉住又是一顿“十万个为什么”。 “闺女闺女,你说的开黑是什么意思啊?lol又是什么意思?王者又是什么游戏啊.......还有魔兽,魔兽又怎么玩啊......” 他还沉浸在闺女描述的未来游戏世界里呢,激动得没点当爹的样子。 桑栩对上老爸那张兴趣盎然的表情,只能继续巴拉巴拉,说得唾沫横飞,桑祁听得一脸兴奋,还跃跃欲试。 可惜,这个时代那些游戏根本没出来,他没得试。 “爸,你就好好学习,将来考个计算机专业,开发你的游戏,我要卡娃伊的游戏人物哦。” 老爸擅长绘画,卡娃伊人物,难得倒他么? 再学个计算机,专攻游戏版块,真的,万事俱备,连东风都不欠,说干就能干。 好吧,现在就缺老爸好好读书,考大学了。 桑祁随手画了个小人儿,逗桑栩,“你是要这种吗?” 桑栩扑哧笑了,“爸,你看我是你们这个时代的人吗?还三毛流浪记。” “滚!”桑祁恼羞成怒。 桑栩才不滚呢,她来找老爸另有其事。 “爸,你还有钱吗?” 桑祁立即捂紧腰包,头摇得如同拨浪鼓:“没有没有。” 上次给她两千块,被她拿去送给死对头,那事他还记着呢。 闺女太不靠谱了! 桑栩一看他紧张的神情,就知道有料,直接撒娇:“爸,你就给我呗,我急用。” 桑祁一脸警惕,他的钱还是从妈妈那里拿的呢,他很不容易的好吗? 他问:“老头子给你的黑卡呢?” “你知道那是张信用卡,我想要现钱。”桑栩一脸苦恼。 桑祁摇头拒绝,坚定立场:“你拿信用卡取现啊,我钱不多的。” 还不满道:“老头子就是偏心,凭什么给你黑卡,却只给老子三千块一个月?” 桑栩:....... 老爸你是吞金兽吗?一个月三千还不多?人家公.务.员才一千呢。 这话她没说出口,她又是撒娇又是哄:“爸,爷爷给我钱,我不好用的,你给的钱才香。” 还有这个道理? 桑祁不信邪,“老子觉得是钱都香。不信,你拿钱砸我吧,砸死我都香。” 典型的要钱不要命。 “......” 不过,他最后还是没有耐得住闺女软泡硬磨,缴械投降,一边掏钱一边警告:“再敢拿去养小白脸,看老子怎么收拾你!” “爸,我那不叫养小白脸,那是我给你摆平对方的一种策略好吗?” 她把老爸给的两千块,以及自己的零花钱,还有自己去夜色打零工赚的钱凑在一起,数了数,只有五千,也不知道够不够替贺烬还债,但想想,可能性不大。 她又给张经理打电话,表达了想预支工资的想法,张经理爽快地答应了。 桑栩现在可是他的摇钱树,她每次出场,都能让夜色的生意火爆一场。 夜色为了造势,还特意给她做了广告牌,预告著名歌手小百灵x月x日晚驻唱。 桑栩在夜色的艺名叫“小百灵”,这是张经理取的。 桑栩觉得怪怪的,但想想,反正自己又不能用真名,便懒得计较了。 张经理答应借她一万块,这年代的一万块,是真不少。 桑栩将装着钱的厚厚信封揣进书包,骑着自行车去找光头。找到光头后,她直接说明了来意。 光头问道:“你哥不是和他有仇吗?” 58还债 “就同学之间的小恩怨,算不得有仇。” 光头若有所思地点头,爽快地答应了她,桑家的人,给个人情,日后好说话。 “他总共借了两万......” 这么多?手揣一万五的桑栩听到这个数字,还是吓了一跳,毕竟贺大佬现在只是个学生。 别说两万块,就是两千块,普通学生也是拿不出来的。 2000年,大部分人的工资还不到一千。一个高中生借高利贷两万,真的很多。 就算是成年人,两万块也不是个小数目啊。 “他每个月还三千,但我们利息有点高,而且是利滚利.....按他这个还钱的速度,要还近一年的样子,算下来利息是一万五左右.....” 听到1万五的利息,桑栩直咂舌。 我去,你咋不去抢银.行啊? 短短不到一年,利息都快翻倍了,两万变三万五,还钱能力弱了的,只怕一辈子都摆不脱这笔高利贷了。 听说贺烬一个月能还三千,桑栩猜测贺烬的收入不只夜色那里有,他应该还在做别的什么。 哎,真是个努力的少年,桑栩叹气。 学习好,长得帅,还这么努力,这样的少年不配拥有美好的人生吗? 想起贺烬那张始终冷漠,带点阴郁的脸,桑栩觉得上天欠他一个公平。 “那我今天把利息给他结了吧,他那边,你就不要说是我还的了,借口你随便找。呃,......你再算一算,他现在还差多少本金没还?” 账房先生拨打了几下算盘,答道:“还剩一万的本金。” 光头:“一万,按他还钱的速度,就三个月了。桑小姐您放心,这三个月,我们绝不会多收他一分钱。” 桑栩向光头交涉完后,一出来,便给红毛打了个电话。 “吴德,帮我演场戏。”她说。 吴德,是红毛的本名。 接到桑栩的电话,吴德有点受宠若惊:“栩爷,您尽管吩咐......” ...... 傍晚,贺烬从图书馆出来,经过一段偏僻的巷子,便看到了以下一幕。 桑栩被几个小混混围在墙角里,女孩背靠墙,双手环胸,面露惊恐,口中嚷嚷叫道:“别过来,再过来我叫人了啊。” “你叫啊,这个地方,就算你叫破嗓子都没人来。”红毛嚣张地伸手,捏住她的下颌,开口调戏:“哟,小脸儿长得还挺嫩,配老子正合适,给老子当女朋友,否则,老子让你死在这里都没人知道.......” “放开她!”一声低沉的闷喝,众人回过头去,对上贺烬那张如同暴风雨来临前的天气的脸,顿时瑟缩了一下。 红毛捏住桑栩下颌的大手更是不自主地抖了一下。 桑栩心道:怂蛋! 红毛强自镇定:“关你啥事,没看到老子在泡妞吗?” 贺烬满脸乌云密布,周身杀意喷薄,那气场如同从地狱里爬出来的嗜血修罗。 “泡妞?你没看到她不原意吗?” 红毛嚣张地拍拍桑栩的脸:“原意吗?美女。” 桑栩:别摸老子脸,再摸一下,老子打得你断子绝孙。 但小脸上却是一副快吓掉魂的恐惧模样:“贺叔,救我!” 红毛:...... 老大,长辈不要随便认,你这样,小弟很难混的。 到处都是长辈,他岂不是逢人便装孙子? 贺烬一步一步地走向红毛一伙,几名小混混被他周身散发出来的寒意压得死死的,咽了口口水,一哄而散。 红毛:...... 狗曰的,叛徒,敢丢下老子? 贺烬眼神危佞,那架式像是要把世界都给毁灭了。 他每跨一步,红毛的心便抖一下。 但他肩负着重要使命,他不敢跑。为了把戏演得更真,他硬着头皮杵在原地,口里强硬叫道:“你知道老子是谁吗?” 下一秒。 “嘭!” 红毛只觉得眼前直冒黑金花,鼻子处有滚烫的液体飙了出来。 他自己尚得有多可怕,但站在远处的小弟们一个个都吓得快站不住了。 红毛满脸鲜血,样子特别恐怖。 好在有人比较清醒,大吼一声:“老大,快跑啊,你打不过他的。” 红毛:...... 他捂住鼻子吼贺烬:“你给老子等着!” 话落,掉头就跑,贺烬也不追他,视线转向角落里的桑栩。 女孩拿出了竞争奥斯卡小金人的演技,努力将自己缩在墙角里,抖如筛糠,一副完全被吓到的模样。 看到她吓成这样,贺烬简直想杀人。 强行按捺住内心的暴怒,他紧了紧拳头,咬紧后槽牙,冷冰冰地瞟了眼消失在巷口的背影。 然后缓步走过去,伸出手,“过来,别怕。” 桑栩又往角落里缩了缩,像是被吓傻了似的。 “别怕。”缓缓伸出手去,大掌握住了她的后脑勺,他的声音低而缓,像低音琴,很适合放松人的神经。 终于,女孩像是醒悟过来似的,“哇呜”一声,扑到他怀中,大声哭赶来。 “好了好了,不哭不哭,没事了,都过去了。” 贺烬沉声安慰着她,一只手握着她的后脑勺,另一只手轻轻地拍着她的背,努力安抚着她的情绪。 在他看不到的角度里,女孩嘴里哇哇哭着,唇角却扬了起来,她的手都在颤抖。 好家伙,贺大佬居然这么好骗,太激动了。 不是说绝交吗? 嘿,看你还说绝交不? 鱼儿已上钩,桑栩的哭声慢慢地缓下来。 一点都不知道自己被骗的贺烬还在轻言缓语地安慰她:“好了,坏人被贺叔打跑了。小栩要乖乖的,以后不可以走这种偏僻的地方。” 桑栩没好意思在他怀里哭太久,离开他的怀抱,努力止住抽泣。 她哭得梨花带雨,贺烬都没好意思看她,掏出纸巾递给她,又问她是要去哪里,桑栩却转移话题,没告诉他自己今晚要与他在夜色偶遇。 她要给他惊喜,给他意外,她步步为营,目的只有一个,捕捉眼前这个一步步掉进她陷井的人。 贺烬替她推着自行车,把她送到人多热闹的大街,一再叮嘱她小心,别走偏僻的地方,才转身离去。 贺烬走后,桑栩便去了和红毛约好的地点。 59酒吧相遇 此时,僻静的拐角里。 红毛两人只鼻孔塞着染红了的卫生纸,正嗡声嗡气、指手划脚地教训他的小弟们,“你们还是我兄弟吗?看到老子挨打,都躲得远远的,连个帮忙的都没有。” 小弟们自知理亏,一个个低着头,闷声不响。 其实,这种出卖兄弟的事,他们还是第一次干,主要是对方太可怕了,传言中贺烬把城北小霸王按在地上使劲摩擦的时候,他们还是坐在宽敞明亮教室里的乖仔仔。 贺烬虽然年纪和他们差不多,但轮起狠和浑,都算得上是他们的前辈了。 “吴德。”好听的、软糯糯的嗓音传来。 吴德打了个颤颤,浑身充斥着抗拒:别叫老子!老子不在,老子没听见! 以为他没听见,桑栩又叫他:“吴德。” 吴德不得不回头,人却往后退了一步:“老大,你不能打我,我都为你受伤了。” 他望着头,指了指自己被堵着的鼻子。 “我打你干什么?我又没病。” 吴德:你还没病?说了谁信? 上次她打了他一顿,还让他叫桑祁爸爸,这次又亲耳听她叫贺烬贺叔,最离谱的一点是——她喜欢人家就大胆追呗,居然叫他扮演采花大盗“调戏她”,然后......他又被人打了....... 这历史的惨痛教训,吴德能不记得清清楚楚? “过来,我真不打你。”桑栩再一次申明。 吴德一脸“你发誓”的表情。 桑栩无语:“你都完成任务了,我还打你做什么?” 吴德半信半疑地看了看她的神情,“你搞定他了?” “嗯。” 吴德呆了一呆:贺烬也太容易被骗了! 那些被吴德教训得像打蔫了的茄子的小弟们因为桑栩的到来,免去了被责骂,看到桑栩来了后,停,一个个摇着大尾巴,“栩爷!” 桑栩小爪爪一挥,让他们该干嘛干嘛去,她有事要和吴德说。 解除了警报的吴德苦着一张脸往桑栩面前凑:“老大,你看看我,看看我。” 他是为了她才受伤的呢。 老大总该有点表示吧? 桑栩一根手指戳在他的眉心:“行了,我知道了,辛苦你了。下周末,怡之味,我请客。” “欧耶!”众混混比吴德还兴奋。 当然咯,老大挨打换来的,他们又没点损伤,不高兴才怪。 吴德瞪了一眼这伙卖友求荣的家伙,玛德,平日里称兄道弟,关键时候全都跑路。 吃喝玩乐又凑上来了。 “你们想吃?老子同意了吗?这可是老大许给我的。” 众小弟立即可怜巴巴:“老大,我们错了!” 吴德看着他们吃瘪的神情,心情终于好了。 桑栩看着他脸上的伤,问:“骨头没断吧?” 听到这话,吴德有点委屈,“老大,你咋早不说是他啊?” 早知道是他,他无论如何都不会同意。 听红毛的意思,他对贺烬似乎很熟悉,桑栩眼睛一亮:“你知道他?” “咱们汐城有几个不认识他?”红毛呵呵冷笑。 “说说。”桑栩伸手搭在吴德肩上,一副“哥俩好”的模样,一直想打听他的情况,又不知道问谁,没想到眼前就有一个。 吴德把贺烬十二岁那年丧父,母亲当场气病的事一讲,完了后又道:“他家本来就刚到汐城不久,父亲死后,母亲又病倒,家里的积蓄也因此而花光。不得已,就搬到了西荣胡同。西荣胡同是全汐城最穷最乱的地方,那里住着个小霸王,凡是北城的小孩都得听他的,否则就会挨打。贺烬脾气倔,便和小霸王发生了冲突,小霸王经常占着人多,欺负贺烬。 但后来有一次,贺烬动了刀子,捅了对方一刀,肠子都掉出来了......” 吴德讲得直打啧啧,“老大,你不知道,当时场面有多惨烈,血流成河呐!三个人都倒在血泊中奄奄一息。” 桑栩满脸震惊:“怎么会变成了三个人?” “听说当时是赵匪先打贺烬,他的邻居王二狗上前帮忙,被赵匪打出了血,贺烬一怒之下才掏的刀子,把事情闹大了。” “后来怎么处理的?” “还能怎么处理?小孩子打架,无理方是赵匪,贺烬虽然差点要了对方的命,但他自己也受伤不轻,加上他家的情况只有那样,赵家就算要问他家赔偿,他家也拿不出钱来,双方一争执,还把贺婶气倒了。赵家怕出大事,只好算了。从哪以后,贺烬就出名了,再没有人敢惹他。” 怪不得之前看到他就害怕,原来竟是个狠人。 和吴德告别后,桑栩骑着自行车去了夜色。 今晚,她特意调了班,准备与贺烬“偶遇”。 她进酒吧的时候刚好轮到她上台,她穿着简单的服饰,白体恤、浅蓝九分牛仔,小白鞋,提着一把吉它,直接走到了水晶台中央。 聚光灯打在她那张未施粉黛的脸上,苍白的灯光丝毫没让她精美如雕画的五官失色半分,反而让她那种天然无雕饰的气质更加凸现,真是“此人只应天上有”。 此时,贺烬正在包厢里为客人服务,他正打算开酒,却被包厢的客人叫停,说是等会儿再开,他们要先出去听小百灵唱歌。 小百灵是夜色最近新来的歌手,据说她以一曲《打开定位系统》走红,当晚为夜色创造了有史以来最高的销售收入。 因为歌喉如同百灵鸟一般悦耳,被取名小百灵。 说也奇怪,小百灵都驻唱半个月了,贺烬却从来没有遇上过她出场。 今晚还是第一次。 客人们都从包厢里出来了,贺烬也只好跟着一同出来。 他一出包厢,便看到舞台上清丽出尘的女孩,他愣了一下。 怎么会是她? 他下意识地往昏暗的角落里躲,其实,躲不躲根本没关系,酒吧里人那么多,桑栩根本不可能看到他。 场内气氛是前所未有的高涨,男人、女人全都在振臂呐喊,现场气氛嗨得不行,这还是贺烬第一次见到夜色这个样子。 雷鸣般的掌声停下来后,女孩带着甜美的微笑开口:“今晚我要为大家带来一首《祝星》。” 60他不纯洁了 她的嗓音清甜,如同她人一般纯洁。 女孩在台上举止如若无人之境,丝毫不怯场,宛若天生为舞台而生。 台下,贺烬的神色复杂起来。 在此之前,他只知道她是一个富家女,却不知道她竟然在这种人蛇混杂的地方当歌手。 贺烬看到过桑祁甩钱砸人的模样,那姿势,那态度,说不出的嚣张,让人特别反感。 他虽没看到过桑栩那样,但脑子里却根深蒂固地认为,像她这种富二代娇小姐,是根本吃不得苦,也不可能来这种地方当歌手的。 桑家是汐城的首富,金钱、人脉什么都不缺,她若是想唱歌,完全可以直接进娱乐圈。 不待贺烬想明白,只听一声“铮”,清越之声入耳。 桑栩正在拨弦调音,接着,她缓缓展开了歌曲的前奏。 曲调与歌名对贺烬来说,都无比陌生,但随着她不急不徐的调子,贺烬能感觉到这首歌的与众不同。 女孩的手指像精灵一般在琴弦上跳跃,开始是平缓的节奏,低沉缓慢,像是在诉说,又像是在酝酿情绪。 突然,音色一转,和乐声中高低音掺杂,如同曲中人物发生了激烈的矛盾,或者心境不平静。桑栩的转场弹得很好,再加上她对词曲的处理,很快便将听众引入了共鸣。 她的歌声变得热切:“你背对着山河一步步走向我你脚踏着山河一步步走近我你打开了我的躯壳......” 随着词曲的热切,情绪一步一步打开,到后来,是沉醉、是痛苦、是挣扎,是渲泻。 听众们陷入一场废糜痛苦的情感经历,酒吧里除了女孩的歌声和琴声,安静如鸡。 贺烬听到她在唱:“无声中我听到最亲热的语言黑暗中我看到最赤裸你的脸你掐断了我的时间你放空了我的无解” 贺烬那张鲜有表情的脸慢慢露出讶异,这词曲......很有意思,可它为什么没有火起来? 他哪里知道,桑栩唱的是一首二十年后的歌? 她唱到后来,闭上了眼,歌声缓慢而痛苦:“你的回忆开始沉没你的眼神再次清澈你进...~. ...入我.....” 最后那句是重复的。 大约是因为一直在揣摸,贺烬是清醒的,听到这句歌词,他突然脸红了。 操! 他不纯洁了! 音乐嘎然而止的时候,听众们还沉沦在痛苦之中不可自拔。 直到女孩说“祝星是一个人,是原歌手兼词曲作者的女朋友”,听众们才幡然醒悟,酒吧里响起了雷鸣般的掌声。 有人疑惑问道:“可这是一首女版歌啊。” “对,女版。” 明白过来后,台下一片哗然...... “我去,这......也太前卫了点,这不是是拉.拉么?女歌手的女朋友......” 贺烬站在无人的角落里,掏出一支烟,点燃。 不得不说,这首歌带给他的感觉是震撼的,尤其是桑栩的唱腔,真地惊艳到他了。 果然是两个世界的人,优秀得让人只能仰望。 他吸了两口,再次恢复以往的清冷后,便摁灭了烟头。 今晚的贺烬有些心不在焉,他提前下了班。 刚从酒吧出来,便听到那个熟悉的声音在喊他:“贺叔,你等等我。” 贺烬停步,回头看着昏黄的路灯下推着自行车追出来的女孩。 “不顺路。”他说。 “我可以绕路走啊,反正还早。” 贺烬并不想理她,至于不想理她的原因,除了他自己,大概没人知道。 桑栩可不管他理不理她,推着自行车小跑跟上,“等等我嘛,我一个人走夜路害怕。” “害怕就叫你哥来接。” “不要,我要你送。”桑栩索性耍起了小性子,“你不送我,我就跟着你走。” 他突然停住,一把将她扯过来,压在巷子的墙上,眸底戾气很重,满脸都是警告:“老子说了,以后咱们都不认识,滚。” 他甩开她,大踏步地走了。 他好凶啊! 可不知为什么,桑栩却一点也不怕他,他下午遇到危险的时候,他不是还是出手救她了吗? 而且还很温柔。 在她看来,他这些矛盾的举动和时冷时热的情绪或来自于他的自卑,又或来自于其它她不知道的事。无论是哪一种,她都会勇往直前。 就算他真地是自卑,她也无所谓。其实,自卑并不可怕,每个人都有自己自卑的一面。而且自卑对自己来说并不一定都是坏事。 很多人为了克服自卑感,努力地活着,最后成为了战胜自卑的优秀人士。 对贺烬而言,她和他家庭差距太大了,他自卑是很正常的事。 桑栩扶起自行车,悄悄地跟在贺烬身后。 他让她不许跟着他,她偏要! 听吴德说了,贺烬住在西荣胡同,那里是汐城最穷的贫民窟。桑栩有些好奇,贫民窟到底有多贫? 她一路尾随,跟着贺烬穿过一条一条的巷道,终于来到了一条破败不堪,又窄又长的小巷。两旁是低矮破旧的小平房,有的墙面上有巨大的裂痕,看着就像随时会倒下似的。 九月中旬才过去几天,晚上九点,并不算太晚。 纳凉的人们还没有回屋,小孩子们在路灯下捉迷藏,玩老鹰捉小鸡,欢声笑语中还夹杂着大人骂他们的声音,显得格外有烟火气。 桑栩正沉迷在这种接地气的氛围中,突然,一声“大坏蛋回来啦,快跑呀”打断了这种和乐的气氛。桑栩连忙看过去,见前方一群正在玩“老鹰捉小鸡”游戏的孩子看到贺烬后一哄而散。 桑栩一阵无语:贺大佬的名声也太不好了吧? 贺烬并不理会他们,只大步流星地往前走着。路灯昏黄的光芒洒在他挺拔的身躯上,笼上一层淡淡的柔光,显得格外圣洁迷人,让人心生向往。 又走了十来分钟,贺烬便拐了个弯。 桑栩生怕跟丢,连忙快速跳动脚踏,追了上去。 等她拐过弯,却发现已经到了巷子尽头,贺烬的身影早已消失,也不知他进了是哪道门。 小小的院落中间,有一颗皂角树,幽幽的皂角清香传入鼻息,和贺烬身上的味道一模一样。 她推着自行车走过皂角树,站在一道门前,来来回回地打量着这几道锈迹斑驳的铁门,不确定哪一家是贺烬的家,并迟疑着要不要敲门。 突然,斜地里伸出一只大手,将她拖了过去。 77妈呀,我终于又相信爱情了 “爸,你站这里干嘛,回位置上看书啊!” 桑栩走到教室门口,一眼看见老爸站在第一排过道处发呆。 她上楼并没有遇到叶婉儿,教学大楼是双楼梯,叶婉儿是从另一道楼梯下去的。 但凡她看到叶婉儿哭红的眼,也不至于完全察觉不到教室里的氛围异常。 她说完,便发现不对劲。 似乎,所有人的目光都凝在了她身上。 她捂住嘴,糟了,一时口嗨,大庭广众下叫老爸了。 平日里,她叫爸,只是小小声,并没有人注意。 当然,这只是她有以为,却不知道她叫桑祁爸这件事在班上早就是秘而不宣的事实。 发觉众人诡异地盯着她,她尴尬地摆摆手,解释:“我和桑祁开玩笑叫的。” 众人一脸“解释等于掩饰”的表情看着她。 桑祁可没在乎别人的反应,他对小混蛋一口一个爸,都习惯了,并没有觉得不妥。 但桑栩那句叫他回座位上看书,却让他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小混蛋这是想要他的命? 他连休息下的权力都没有了吗? 他不过是发个愣没及时回到座位上而已,就被她催! 他侧过身,大掌放在她的头顶,乱薅了一把,“桑小栩,你能不能不要像催命一样催老子?老子是人,不是机器。” 被老爸凶了,还薅乱了头发,桑栩一边理头发,一边嘟着小嘴埋怨:“爸,你不能这样欺负人。” 众人:卧槽!什么情况,校草凶凶的,为毛却给人感觉这么宠呢? 还有还有,明明叶婉儿和新来的,两个都丑,又都叫了爸爸,为毛待遇差别却这么大冽? 桑祁拉着桑栩的手就往座位上走,小混蛋生气的时候蛮可爱的。 不经意间,他的唇角荡起了宠溺的笑容。 桑祁一向霸道,就没有对人特别客气过。 大家看到桑祁牵着桑栩的手,再看看他唇角那个笑容,瞬间,全都惊悚了。 “雾草,我是不是眼花了?校草居然笑了!” “妈呀,我终于又相信爱情了!” “校草对丑八怪真地好宠啊,慕了!”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真爱”? 不关乎美丑、国籍、身高、年龄? 然而,故事的主角并没有回答他们。 而是直接证明给他们看。 桑栩对她老爸道:“爸,咱们今天继续学习昨天的内容,学习......” “三角函数。”桑祁像小学生那样抢答。 “对对,我爸真厉害。”桑栩像表扬小学生似地表扬了老爸。 桑祁:...... 然后,二人开始学习。 桑栩温故而知新,桑祁却只能当新的内容学习,在桑栩的讲解下很快进入了状态。 看到这一幕,全班同学都整玄幻了。 这就是爱情的力量啊! 太神奇了! 扛把子校草有一天也能认真学习! 桑祁前排的两名男生小心翼翼地伸扭头去看二人学习的内容,然后回头惊道:“天呐天呐,你们知道桑少在学什么?” “什么啊?” “数学!高一数学!” “雾草,他一个数学考八分的人,能学得懂?” “这都不是问题,关键是已经都高三了,才学高一,还来得及吗?” “虽然我不认为对高考有什么用,但我从他身上看到了爱情的力量!” ...... 总之,这会儿大家对桑栩已刮目相看,觉得她太神奇了,居然把校草驯服得服服帖帖。 校草有多难驯,大家不是不知道,连班主任高景洋都拿他没办法。 可现在,校草正在乖乖地看书、刷题,认真得不得了。 这让他们怀疑自己看到了“假校草”!!! 而另一边,贺烬将猫粮放在空书包里,挎着出了校门,丝毫没意识到桑以晴正远远地跟在他的身后。 桑以晴尾随贺烬来到猫巷,远远的看见他蹲下来,抓了猫粮喂流浪猫。 刚才她隔得远,并没听到桑栩和贺烬说了些什么,当然也不知道桑栩是要贺烬来喂猫。 此时,看到贺烬这个操作后,她有些迷,那么冷酷的人居然会喂流浪猫? 贺烬喂完猫后,便往家的方向走去。途中,刚好经过电信局,脑海里忽然闪过刚才桑栩问电话号码时失望的脸,他犹豫了一下,走了进去。 他挑了款最便宜的数字中文机,付钱,入网,然后将bb机揣进了裤兜。 二十分钟后,西荣胡同,王二狗拿着贺烬刚买的bb机一脸蛋疼:“哥,你买这个干嘛,四百大洋啊,太贵了!” “四百大洋都够你和贺婶一个月的生活费了,你怎么舍得?” “不不不,四百大洋都是我大半个月的工资了,你也太奢侈了!” 王二狗痛心疾首。 “你管老子!有种你别用啊。”贺烬从他手中将bb机一把薅了回来,重新揣回了裤兜。 他把bb机给王二狗欣赏的时候,特意告诉他,以后别人找他,可以呼他这个号。 “哥,你就让我再看看呗。”王二狗腆着脸,两只小眼睛贼溜溜地盯着他的裤兜,“我都还没看够。” 他还是第一次这么仔细地看bb机呢。 贺烬不理他,王二狗涎着脸凑过来说好话:“我刚才口误,说错话了,哥,你就再给我看看呗?” 贺烬这才重新将bb机递给他。 王二狗鼓捣着bb机,一不小心发了一句话出去,然后,他傻眼了。 “哥,哥,完了!”他大惊失色。 贺烬正在书架上翻书,寻找以前的读书笔记。 闻言,回头问他:“什么完了?” 王二狗可怜巴巴:“你先答应我,别骂我,我才说。” 贺烬扫了他一眼:“......快说。” “你先答应我?” “那你是不是现在就想挨打?” 王二狗瞬间觉得脖子上夹了把刀,冰冰凉,他缩了缩脖子,着一张脸,“好....我说。我刚才.....不小心发了句话出去。” 这话一出,贺烬的脸色一下子就紧张起来,“你发的什么?” bb机上,他只存了桑栩一个人的号码。 “我....我....” 见王二狗不肯说,贺烬满腹怀疑地一把薅过bb机,翻看内容。 当看到被发送出去那句是“我喜欢你”,他脸色顿变,人都傻了。 这死二狗子还当真会闯祸! 61致命诱惑 桑栩惊呼,还未出声,嘴便被另一只大手捂住,身体一下子被抵到了墙上。 “你跟踪老子?”贺烬的声音从头顶砸下。 他的一只手拽着她的衣领,另一只手还捂在她娇软的唇上。 桑栩感觉到他灼热的粗砺的掌心触碰到她的唇,心跳砰然短了半拍。 而贺烬也是瞬间僵掉,掌心的柔软像电流一般,瞬间从掌心直蹿脑门,异样感占据了他整个躯壳。 不过,他很快便克制住了莫可名状的感觉,看向桑栩的凤眸里冒着森然的寒气。 他盯着她,移开捂住她嘴的那只手,抓住她的胳膊讯问:“为什么跟踪我?” 桑栩虽被他襟固,脸上却没有一丝惊慌,一副脸皮很厚、有恃无恐的老油条模样,“我路过。” 贺烬“啧”了一声,冷笑:“你路过?从这里?” 桑栩脸不红心不跳,撒谎都不带眨眼的,“我以为这条巷子可以出去的,谁知道它却不能出去。” 贺烬抓住她胳膊的手紧了紧,后槽牙咬紧:“你家和我家不顺路。” 借口太蹩脚,都圆不回来了,咋办? 桑栩心里直哼哼,她有的是办法。 转移话题转移注意力啊!!! 她蹙起好看的眉头,小脸苦唧唧:“贺叔,你弄疼我了。” 她说着,还伸出手,一根一根地掰他拽着自己手臂的手指。 贺烬垂眸,目光落在她白皙的胳膊上,大概是女孩子天生体娇肉贵,尤其是像她这种富贵人家娇生惯养出来的女孩,他并没有使多大的劲,但她白皙娇嫩的皮肤上却出现了红印子。 贺烬的手松了松,但人却更加迫近她,他漆黑的眸子喷薄着幽深的光芒,像一个漩涡要裹吸她的灵魂,凝视着她娇好的五官,“女人,别以为转移话题我就会放过你。” 桑栩的心跳又漏了半拍,玛丹,老爸的死对头太帅了,这种距离,她有点扛不住好吗? 但她不可以退缩! 她仰着小脸看着他,排空干扰,样子镇静得不得了,其实心头却慌得一批。 他温热的气息扑打在她的脸上,他身上干净的、好闻的、淡淡的皂角清香闯入她的鼻息,时光像凝住了般,周围一切都静止了下来。 桑栩避开他的目光,视线不经意扫在他性感凌厉的喉结上,她不由地咽了口吐沫。 卧槽,她不对劲,整个人都不对劲,她好像被他撩了! 事情在朝着她不可预估的方向行进,桑栩很怕自己扛不住,突然就投怀送抱。 她深吸一口气,排除杂念,她是要登上瓦尔纳国际舞台的人,怎么能被这种少男少女的情愫所左右呢? 就在这时,贺烬勾起了漂亮的唇角,带着嘲笑:“你喜欢老子?” 低沉的嗓音像低音琴的旋律,很好听,尤其在这夜色朦胧的夜晚,很容易让人产生别样的情愫。 桑栩毕竟是豆蔻年华的少女,又何况贺烬实在长得好看。 她觉得自己已经快把持不住,如果这时他想对她做点什么,她可能真地没法拒绝。 她抬头凝视他深邃绝美的五官,不觉神游,甚至在想为什么校草不是他而是老爸?一定是老爸身上有富二代标签加持。 如此近距离的对视,完全是不要命的诱惑好吗? 哪怕她不喜欢,也经不住美色的诱惑啊。 要命! 桑栩只觉得自己的脑袋发晕,呼吸都困难了。 这局势非常被动。 不过,她最后还是以超强的理智战胜了自己的见色起意。她靠近他本就是带着目的的,她绝不允许自己“出师未捷身先死”,拜倒在他的悠闲裤下。 她很快便压抑住了内心的异样,回归理智。 本来,她是应该直接否认的。 毕竟,早恋这种事不是她的菜,无论上一世,还是这一世,她都是一个看似柔弱,无攻击性,实则有着强烈事业心的新时代女性。 爸爸是霸总,妈妈是世界冠军,他们是她的榜样,她将来也要做一个事业有成的人。 她从小的梦想就是像妈妈一样,登上瓦尔纳国际舞台,并站上冠军的位置上,俯视整个世界。 早恋是不可能的,何况对方是老爸的死对头。 她现在需要和这位大佬和解,打开僵局,修复老爸和他的关系。 贺烬毕竟是男生,如果她承认她喜欢他的话,就算他再有定力,也应该有点骄傲吧? 征服一个男人,就要让他产生优越感,被崇拜,被喜欢。也不知是哪位情感大师教的,反正桑栩现在就要用它。 然后,她很不要脸地承认:“是啊,我喜欢你。所以,以后还可不可以像以前那样,一起学习一起养猫一起考大学?” 贺烬挑眉冷笑:“谁他妈要和你一起学习,一起养猫,一起考大学?” 他又不是没有经历过社会的毒打,相信富家女和穷小子的爱情? 她是有多想不通才想和他一起享受人间疾苦? 他十二岁开始打工,六年的时间,足够让他看清人间真相。 面包,比一切都重要得多。 评书里的故事听听就得了。 他松开她,刚想让她滚,女孩纤细的手指却突然抚上他菲薄的唇瓣,她俏皮娇笑:“不许对女孩子说‘滚’哦,不礼貌。” 她的指尖有些凉,滑而温软。 贺烬像是被电到一般,那个“滚”字硬生生收在了唇边,身体极速后退。 他的突然退开,令桑栩举着的手僵在半空,这姿势特别诡异,两人都有点尴尬。 就在这时,里面传来一声“吱嘎”的响声。 贺烬猛然回神,神情瞬间紧张,他竖起一根手指在唇前警告地“嘘”了一声。 立即,有道苍老的女声传来:“小烬,你在和谁说话啊?” 接着又是一阵猛烈的咳嗽。 “我同学。”贺烬嘴里答着,漆黑的眼睛却盯着桑栩不动。 “那你让他进来坐坐。”接着,便是窸窸窣窣的声音。 “快走,我妈来了。”贺烬顿时色变,要拉桑栩。 女孩反应很迅速,立即退开,她偏不走。 瞧着他紧张的模样,她突然就笑了,“贺叔,你也有怕的时候啊?好好玩呀。” 他都急死了。 她却说好玩! 62她好坏,她是妖精 他没心思和她开玩笑,压低的声音带着胁迫:“走不走?” 再晚点,母亲就出来了,他不想她误会。 桑栩无视他的威胁,仰起一张人畜无害的小脸,笑得坏坏的:“那你答应我啊,和我一起学习一起养猫一起考大学!” 这小坏蛋,竟然趁机要挟他! 贺烬的两只眼睛里都快喷出火来了! 他才不会被她要挟呢! 他大步上前,一手拎起她,另一只手拎起自行车,连人带车塞进了他身后的门内,然后迅速掩门。 然而,女孩哪肯让他得逞,她立即用力撑着门,抬头对他灿烂地笑。 明明笑得那么甜,偏偏嘴里吐出的是一句要命的话:“答应我哦~不然,我就要叫阿姨了哦~咦,要不要叫非礼呢?我考虑考虑。” 她好坏啊! 贺烬:...... 操! 他咽了口吐沫,恨声道:“好!” 随着他这一声“好”,门从里边迅速被掩上。 贺烬松了一口气,一回头,便看见母亲从旁边的那道门出来。 他家是单身职工宿舍,分了三间屋,每间都有一道对外的门,里面打通了,但早上贺烬把自己那屋的门撇上了。 进入屋内的桑栩好奇地打量着房间里的一切。 屋内十分简陋,几乎没什么家具,但却很干净,少得可怜的几件物品摆得整整齐齐,一尘不染。 单人床上是被折叠成豆腐块似的薄棉被,床对面有一张破旧的书桌,书桌上面摆着一个相框。 桑栩走过去,拿起了相框。相框里是贺烬一家的全家福,照片中的三个人颜值都很高。年轻的夫妇男帅女美,气质也很好,小时候的贺烬长得也好看,还笑得很灿烂。桑栩打量着照片中的人,又看了看简陋的屋子,很难想象他们曾经生活在这样的环境里。 如果不是她知道贺烬家穷,单看他父母的气质,只怕会以为他们都来自富足的家庭,尤其是贺烬的爸爸,穿着西装,戴着一副金边眼镜,很有一点富家哥儿的斯文败类气质。 桑栩放下相框,抬眼往上,上方有个壁柜,被隔成两层,上层有门,看不到里面放的什么,估计是放的衣物。 下方的壁柜没有门,整齐地摆放着厚厚的书籍和一部看起来挺专业的摄相机。 桑栩对摄相机不感兴趣,二十年后,人们都用手机拍照。不过,这个时代还没有智能手机,人们拍照也都用相机或摄相机。 藏书挺多的,但大部分纸张都是黄旧的,估计是贺烬父亲遗留下来的。 桑栩好奇地抽出一本,这是一本关于摄影的书。 她翻了翻,一张纸飘落出来。桑栩从地上捡起来一看,发现上面写的是五线谱,还是贺烬的字迹。 她有点点惊讶,贺烬居然识五线谱。 她随着五线谱无声地哼了哼,然后,惊呆了! 曲子很灵动,但有不合年龄的压抑和哀伤。 这是贺烬写的?而且写得这么好? 桑栩震惊,她上世调查过的资料里,没有记载贺烬擅长音乐这一项。 她在心里默默地记了记这首曲子,只可惜,这么好听的曲子竟然没填歌词。 她将纸条捏在手中,把书放回了原位。 又看了看墙上的作息表,贺烬的作息很有规律,六点起床,十一点半睡觉。这样一算,即便是上床立刻睡着,也只有六个半小时的睡眠时间,比同龄人整整少了两个小时。而每个时辰的安排,都很满。 桑栩看得直砸舌:大佬也太自律了吧! 就在这时,她听到贺母的声音:“你同学走了?” “走了。” “男生还是女生啊?” “当然是男生,女生怎么可能这么晚来。” 听到贺烬坦然的回答,桑栩都替他脸红,这死孩子,骗家长都不带打草稿。 桑栩以前也偶尔会撒谎,但撒完后她是有心理负担的。 二人的对话陆续传入她的耳中。 “妈,你身体不好,早点休息吧。” “嗯,你也早点睡,别熬太晚。” 紧接着,桑栩听到一声“吱嘎”,想来是贺母进去了。 紧接着又是一声“吱嘎”,这次却是她面前的这道门开了。 贺烬那张因生气而带着些许戾气的脸出现在桑栩的视线里。 “还不快滚!”他说。 桑栩笑嘻嘻地问:“你生气啦?” 明知故问! 长这么大,贺烬还没被谁这样威胁过,刚才被她拿捏得死死的,他心里不爽得很。 但桑栩却很开心,贺烬从不轻易动怒,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她已让他生气了好几次。 能牵动他的情绪,这是一种好现象,证明她对他是有影响力的。 桑栩张开手掌心,打开手中的纸条,“你写的?” 贺烬看清那首曲子后,脸色变了变,伸手想薅回纸条,却被桑栩成功躲开,她捏着纸条,两只手背在身后,上身微微前倾,晃了晃身子,“我给你填词。” “不需要,我有词。” “啊,真的吗?词在哪?”桑栩惊喜。 “就不告诉你。” “......”大佬好记仇哦!她嘟着嘴,脸上挂着失落。 贺烬有些不忍心了,“这首我送人了,下次,我给你写一首。” 他伸出大掌,示意桑栩还他。 听到他说给自己写歌,桑栩顿时高兴起来:“真的?” 她将纸条放回他的大掌中,然后,推着自行车出门,再坐上去,对他甜甜一笑:“贺叔,再见。” 贺烬正打算进屋,却听她又叫了他一声,贺烬回头,女孩坐在自行车,一双大大的乌眸看着他,又是一个甜甜的笑:“贺叔,说话算话哦,一起喂猫一起学习一起考大学!” 真是个磨人的小妖精,贺烬都怕她了。 “快走快走,我耳朵聋了,听不见。” 再这样磨下去,他妈一会儿又要出来查岗了。 贺烬被她搞得一晚上都吊着一颗心。 桑栩看着他气恼的模样,更开心了:“贺叔,我走了啊。” 说着,她踩着脚踏,挺得意地离开。 这次,贺烬没有直接回屋,而是往门框上一靠,目送着她纤细的背影消失在夜色中。 直到她的背影被吞没,他才邪肆地勾起唇角,喃了一声:“妖精!谁他妈要和你一起学习一起养猫一起考大学?” 63卖血 今天是周日,王二狗本来想睡懒觉的,却被贺烬揪了起来。 贺烬想早点还完债,找王二狗商量。王二狗听完,愁煞了狗脸:“哥,二万五啊,不是二百五,我现在够节约的了,为了帮你还债,我都勒紧了裤腰带。” “又不是不还你,你哭什么穷。你帮我打听打听,有没有报酬高一点的零工,辛苦一点没关系。” “我都问了好多人,没有。你知道的,这年头,最不值钱的就是劳力。只要肯给钱,要什么劳力没有?依我说,哥,你的优势不在这里。” 王二狗上下打量着他,突然就猥琐地笑了,“哥,我有主意了。” 贺烬没留意到他的表情,随口问道:“什么主意?” 王二狗立即凑上前,神秘兮兮道:“你不是在酒吧工作吗?你不是说那些富婆总想揩你油吗?依我看啊,你若是答应了她们,这钱......不就有了吗?你不好意思说,我去帮你说。” 贺烬反应过来,一巴掌拍在他的脑袋上:“你敢拉老子的皮条?” 竟然想让他做鸭,二狗子这狗脑子是被狗叼了? 贺烬瞪他,王二狗特委屈:“我也是替你着想,这种事来钱最快啊?再说,反正你又不吃亏,顺带自己还爽了,何乐而不为?” 爽屁! 都快恶心死他了。 贺烬对他的歪门邪道十分无语:“二狗子,我建议你还是考个夜大读读,再这样下去,你都烂成泥了,谁都救不了你。” 说完,他站起来,“老子就是去打黑拳,也不会出卖身体。” 见他要走,王二狗急吼吼地一把将他抓住:“别啊,哥,你别去打黑拳,上次的事你忘了?” 贺烬薄唇紧抿,那次差点死在破庙的事仍记忆犹新,若不是安宁,他坟头的草可能已经有半人高了。 但下一秒,脑海里便浮现出女孩回头对他说“一起学习一起养猫一起考大学”的画面。 贺烬觉得自己像是着了魔,自从桑栩对他说了这话后,他脑子就只剩下想和她一起学习一起养猫一起考大学了。 而在全身心地投入学习前,他得了结身上的债务。 一共借了两万,按他现在的还债速度,就有一万五的利息,如果每个月少还一点,利息可能直接翻倍。想想可怕的利滚利,贺烬知道,如果自己不能早点还完,钱只怕是越还越多。 不还完债,他没法轻装上阵。 有些东西,他不想错过。 在此之前,他一直是矛盾的。可现在,有颗种子已经在他心里生了根,发了芽。 正如王二狗所言,放下过去,也是放过自己。 他想放过自己,拥抱明天。 所以,他得以最快的速度偿还债务。 他一把拍向王二狗的手:“放手,你别管老子!” 然而,王二狗却死死地拖住拖住他,“我不管,我答应过宁姐,要保护好你。你的命不是你一个人的,是我们大家的。你忘记了,当初宁姐为了帮你都做过些什么?” 提及往事,贺烬的脸刹那间惨白,那是他心底不可触及的罪孽。 他额间的青筋肉眼可见地地暴起,眼神瞬间阴狠暴戾到了极致,他不再挣扎,默了好半晌才道:“老子惜命得很,老子才不想死!老子去卖血,这该可以了吧?” 总有一天,他会替安宁讨回那一切,那是他欠他的。 听他说卖血,王二狗愣了下来,但还是没松手,他看着贺烬,忽然联想到一些事,他大声地质问他:“你想早点偿还债务,是不是为了桑家那个姑娘?” 贺烬没吭声。 王二狗愈发地肯定了自己的猜测,他顿时就激动了。 “你他妈别傻了,一个富家小姐,你以为她会看得上你?你给我清醒点,你为了她去卖血,万一你被传染上那个病,怎么办?” 胡同口的张三娃因为卖血染上了艾.滋,这事私下里都传遍了。 “我不会被传染的。”贺烬固执说道,他挣脱他,大踏步地出了门。 “贺烬,你敢去卖血,我们绝交!”王二狗对着他的背影大喊,可是,贺烬还是连头都没回地走了。 王二狗跌坐在地上,两眼直发愣,“完了,完了!” 虽说卖血没有打黑拳风险大,但也不是没有风险。 胡同口的张三娃因为卖血而染上艾滋,不过三五年,人便消瘦成了个鬼,听说他还吃着药。不吃药的话,只怕人早就死翘翘了。 王二狗怕贺烬染上那种病,可他又无法阻止贺烬急于还清债务的迫切。他也知道贺烬会小心,可那些人,真地太没良心了,总是拿用过的针头,重新塑封好,说是没用过的。 思来想去,王二狗还是爬了起来,冲出了屋子。不管怎样,他都不许贺烬去卖血。他和贺烬历过生死,比亲兄弟还亲。贺烬若是真染上了那种病,贺婶怎么办?安宁也会怪他,而他自己也会在愧疚中过完一辈子。 不过,他刚出门,便被不远处便利店的大婶叫住:“二狗子,贺烬在你家吗?有他的电话。” 这个年代电话还没普及,大部分的人为了通讯方便,都买了bb机。有人呼自己的时候,便去找个公用电话回电话。而没有bb机的,一般都会将自家附近的公用电话留给需要通讯的人。 叫人接电话,对店主来说,是另一项收费项目。 接电话五分钟内,两毛钱。5-10分钟,五毛钱,以此类推。 听说有人找贺烬,王二狗连忙跑过云替他接电话。 来电是牛哥,王二狗有点玄幻。 他当然知道牛哥是谁,贺烬借高利贷时,是他陪着他一起去的。有了那笔钱,贺婶才捡回了一条命。一般而言,牛哥是不会打电话来的,到了收钱的时候,他就直接带着兄弟们去夜色找贺烬。 王二狗拿起了电话,毕恭毕敬地向牛哥问好,然后告诉他贺烬不在家,有事他可以转达。 牛哥也没客气,三五两句把事情交代完,就挂了电话。 牛哥说不收贺烬利息了,只需要他还本金。 王二狗傻了,完全不相信这是真地,他拿着电话,听着里面的“嘟嘟”盲音,他一脸呆滞。 64天上掉馅儿饼 “你咋了?出啥事了?”大婶见他愣怔,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手。 二狗子回过神来,神叨叨地问大婶:“大婶,你见过天上掉陷儿饼吗?” 大婶:“馅儿饼没见过,掉刀子倒是可能。” 她说的刀子,是指冰雹,砸在人身上死疼死疼的。 王二狗嬉皮笑脸:“......那今天的两毛钱就算了吧,你不收我的,我就见到天上掉馅儿饼了。” 大婶笑着推他:“去去去,你个贫嘴孩子,两毛钱,你都想讹诈你婶的。你少打几次牌,多少个两毛钱都节约了,还来埋汰我老婆子两毛钱。那你让我也见识见识天上掉馅儿饼啊。” 王二狗:“......” 他竟无言以对,他摸出两枚硬币,扔在柜台上,走了。 神他妈! 两毛钱的馅儿饼都见不着,更别说一万五的馅儿饼,他能信吗? 可是,刚才的话还历历在耳。 不管了,能阻止烬哥卖血就对了。 他这样一想,整个人就清爽多了。大婶那张皱巴巴的老脸都变漂亮了些,外面的天窗也格外明亮,鸟叫声都让人不烦了。总之,一切都变美好了。 牛哥说看烬哥还是个学生,家庭条件又差,他就当做件好事,不收利息了,让烬哥赶紧把本金还完...... 吃人血馒头的大坏蛋突然变成了大善人!王二狗觉得太扯蛋! 但是,管他扯蛋不扯蛋,这个馅儿饼他先照单全收,能让烬哥不卖血就行。 他拔腿就跑,谁知,步子跨得太大,真地扯到蛋了! 但是,王二狗负痛前行,为了烬哥,这点痛算什么? 那些个狗曰的,抽血都不肯用一次性针头的,万一烬哥真的染上了,他哭都没地儿哭了,还管什么蛋疼! 贺烬先去了一家医院,开了一盒一次性针头,再去了那条幽深的胡同。 他之前打听过,那伙买卖人血的家伙就住在这家院子里。 尽头处是一个偏僻的院子,院门口,队伍排了好长,都是些衣着破烂,看些年纪偏大的老人,像他这样的少年并没有。 他站在队伍末尾,鹤立鸡群。 前头的老者狐疑地回头看着他:“年轻人,卖血可不好玩。卖了血,你得昏几天,划不来的,你有手有脚,长得又壮,干什么不好,非要来卖血?” 这意思说得贺烬好像好逸恶劳,不想干活才来卖血似的。 贺烬没有吭声,依旧站在他的身后。 那老人见他不听劝,便砸巴着嘴和前面那人闹磕:“现在的年轻人啊,真是一点都听不进劝。只有等他将来受了苦才知道,‘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是真理。” 贺烬:...... 队伍在慢慢缓行,一个一个地进去,再出来时,全都拿着棉签按在自己手臂的血管处。 很快就要到贺烬了,正当他要跨进去,突然,一个声音叫住了他。 “哥,哥,好消息。” 贺烬回头,看到正跑得满头大汗的王二狗:“?” 王二狗巴拉巴拉地把刚才的事说了一遍,贺烬一脸不信:“狗子,你不会是为了阻止我卖血,忽悠我吧?” “就知道你不信,我还特意留了牛哥的电话。喏,你去打个电话和他确认一下。”王二狗递上一张纸条,纸条上歪歪扭扭地写着个电话号码。 贺烬回头看了眼门帘隔着的献血室,犹豫了一下,拿着纸条退出队伍,立即去了附近的便利店,确认了牛哥只让他还本金的事实后,他整个人都懵了。 如果说二狗子说的是假话,可现在,牛哥又亲口对他说了,这还能有假吗? 但是,但是......这群挨千刀的,怎么就突然变成大善人了呢? 对这种天上掉馅儿饼的事,贺烬是不可能信的,但牛哥不肯说原因,他也不知道真相到底是什么。 他只相信一点,等哪天拿回借据,哪天事情就了结了。 “烬哥,你说是不是好人有好报,老天爷开眼了?”王二狗想象力实在太丰富了。 贺烬白了他一眼:这傻孩子!都混社会好几年了,还天真得很! 吃人血馒头的改行善了?可能吗? 如果真地免去他的利息,这里面必有蹊跷。 - 桑宅。 桑栩在收拾行李,明天就要去一中报道,然后她要住校,省去每天来回浪费在路上的时间,她和老爸约好了,一起考京城的大学。 老爸要考京都大学的计算机系,而她呢,因为没读文科,不能直接报考艺体学校,但京都艺术学院有特招生,对于特别优秀的学生是可以放宽条件的,而京艺大的特招是通过每年的芭蕾舞赛选拔的,所以,她打着特招生的主意呢。 桑栩告诉老爸和爷爷,自己未来要考京艺大。二人一脸痛惜,觉得她是被跳舞耽搁的未来科学家。 不过,二人最终还是尊重了她的选择。 而且,她就提前说说,如果考不上,还不是得读普通大学。 每周三和周末桑栩要额外去卓雅艺术学校练舞蹈,也因此,她的功课时间会比普通人更紧。 桑祁敲开门,便见闺女像只小蜜蜂似地来来回回地忙碌,看着闺女娇滴滴的模样,他心情有些复杂。 女儿太漂亮了,又正好青春期,这个年龄正是“少年多情,少女怀春”的季节,虽然他自己还是个宝宝,但也不得不担心女儿早恋这事。 桑祁有点发愁,不过,他愁的不是这件事,而是如何对女儿开口,让她接受自己的建议。 半晌后,他终于开了口:“闺女,咱们商量个事?” “啥事啊?”正在把漂亮的连衣裙往行李箱里收的桑栩回头看着他,老爸今天有点严肃,不对劲。 桑祁默了默,说道:“我想再送你两套新衣裳。” 桑栩有点无语,开口便教育她爸:“爸,你不才给我买了一堆吗?咱们家虽然有钱。但,毛爷爷说过,节约光荣,浪费可耻!我衣服够多了,你还是别买了。” 桑祁将背在身后的手伸出来,手里还拎着购物袋,他笑道:“如果已经买了怎么办?” 桑栩:“......” 65无良老爸 桑栩感叹:还没受过生活毒打的老爸真是浪费啊。上一世,老爸和爷爷关系破裂后,自己创业,白水泡饭,稀饭下咸菜的日子可没少过。 她接过老爸手中的购物袋,正要打开购物袋,却被桑祁阻止了。 桑祁挼了挼思绪,才慢慢与她道来。 原来,他担心闺女太漂亮,追求者太多,会陷入早恋。为了掐断闺女的桃花,他决定让闺女扮丑。 听完老爸的话,桑栩满脸无语:“所以,爸,你就为了莫须有的‘早恋’,就要我扮丑?爸,你这是不是矫正过旺了?” 桑栩觉得很荒唐,但老爸理由却很充足,他说“就算你不动心,但不停有人向你示意,你不觉得很浪费自己的时间吗”,很好,这一点终于把桑栩说服了。 她和普通高三学生不同,她想考艺体,却又没读文科,她只有一条独木桥可走——特招,这就意味着她的路比别人的路都更艰辛。 但她并没有被这种艰辛击倒,而是认为成为世界冠军,会比考上特招困难得多。如果这点困难都战胜不了,那未来世界冠军之路完全就是扯谈。 也正因为此,她需要比别的同学更努力,既然老爸这招能阻止狂蜂烂蝶浪费她的时间,她还是可以接受的。 况且,她也不想让老爸忧心。 但,直到—— 她轻车熟路地打开购物袋后,拎出一套衣服,她才觉得自己答应得实在太“草率”了! 桑栩直愣愣地看着手中的衣裳,震惊到无以复加。 我去,这这这.....真地是老爸买的?不不不,这衣服在市面上根本不可能有,一定是老爸亲自设计的。 这一想法,桑栩从老爸那里得到了证实。 “看吧,老子是不是设计鬼才?”桑祁得意地看着自己的“开山之作”。 桑栩眼神有点飘,完全没有真实感,张着小嘴,半天才说出话来,“爸,你真地要我穿这个?” “嗯。” “你不怕我丢你的脸?” “老子才不会在学校公开你和我的关系呢!” 桑栩忍不住在心里曝粗口:屮! 老爸你也太无良了! 连承认自己是他妹妹的勇气都没有,还敢让她穿成这样?坑闺女啊! “不许反悔哈!你说的,君子一言,驷马难追。”桑祁直接把她的后路给断了。 桑栩欲哭无泪:......早知如此,她一定不会抱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现在收回那句话还来得及吗? 她哭唧唧地看着手中的衣服,农村大妈都不会穿这个,老爸居然要她穿成这样! 太丑了! 太土了! 桑祁靠在门框上,双手环胸,抖着腿催促她:“快去,穿给老子看。” 他要检查一下效果! 最后,桑栩拎着衣服进了衣帽间,再出来时,除了那的脸,她已经是五六十年代的农村大妈了! 又肥又大的素色上衣加一条大花萝卜裤,鼻梁上还架着又土又丑的老式黑框眼镜。 镜片还是茶色,直接遮挡住了她那双漂亮的勾魂眼。 大眼镜更是直接要了她大半张脸,唔,她没脸了! 桑栩垂头丧气地站在衣帽间的门口,满脸幽怨,写满控诉。 她的无良老爸却门口拍腿大笑:“完美,老子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看谁还有勇气勾搭他的闺女!!! 嘿嘿嘿嘿嘿嘿嘿嘿嘿嘿....... 桑栩看着老爸那个满意得不得了的表情,瘪瘪嘴,差点哭了。 无良老爸认真地绕着闺女转了两圈,然后拿起了梳子,非常敬业地道:“发型得改改,才能配得上你这套装扮,不然,容易穿梆。” 桑栩:...... 配得上? 无良老爸又是要怎么样整蛊她? 不不,用错词了,老爸才不会整蛊她呢,他是要给她梳什么样的神仙发型? 基于对老爸的重新认识,桑栩真地不敢让他尝试。 她呆在原地,咬着下嘴唇,半晌才找到自己的声音:“爸,我可以拒绝吗?” “拒绝无效。”无良老爸连半分余地都不留,高地都给他拿下了,这种小事还让他退步?想都别想。 于是,桑栩被迫回到了小时候——被老爸扎马马灯儿的时候。 她坐在小凳子上,桑祁站在她的身后,拿了橡皮筋替她扎头发。 几分钟后,女孩漂亮的锁骨发被无良老爸扎成了两个松松软软的马马灯,支在头顶。 女儿被成功重塑,桑祁笑得毫无良心,“自己看看,满不满意?” 反正他挺满意的! 满意个锤锤!桑栩心道,但她不敢在老爸面前曝粗口。 她生无可恋地抬眼,看向镜中的自己! 我去,特么的,这是从哪个精神病院里跑出来的神经病!!! 这......还是她吗? 太丑了! 丑得她都要哭了好吗? 丑得她都不认识自己了好吗?! 只能说,老爸太有才了! 这么丑的形象,他是怎么想出来的? 怎么看怎么像神经病!!! 桑栩伤心绝望,她原意接受老爸的改造,但不愿意接受这么丑的改造。 她带着请求的口吻,可怜巴巴:“爸,要不咱们再改改?” “不行,这是老子的经典之作,不能再修改。”桑祁一口拒绝! 他傻吗?不这样,能遮得住女儿的惊才艳绝? “爸,你觉得这样,真地能给我省事儿?”桑栩换了个角度。 这样走出去,别说到学校,只怕刚到街上,便会造成交通堵塞! 不是因为太美而被“掷果盈车”,而是会被当成神经病被围观。 经她一提醒,桑祁才意识到这样搞确实太过了,他抓了抓头发,“发型可以稍微改改。” 然后,他给桑栩疏了个村姑发,两条马尾松松地搭在桑栩的锁骨上,配上身上那套大妈衣裳,再村姑不过了。 桑栩虽然还是难以接受,但看看老爸满意的神情,她咽了口吐沫,算了,老爸高兴就好,反正她也不在乎别人怎么看她。 村姑就村姑吧,一中那种学霸云集的学校,谁会关注她美还是丑啊。 终于到了尖子班新生报道的日子。 桑祁一大早便叮嘱她,只能穿他给她买的那两套衣裳。 66她比芭芭雅嘎漂亮亿万倍 交代完后,又嘱咐司机和何妈送桑栩去学校,而他自己先行了一步。 老爸一走,桑栩便让何妈和司机一会儿送自己的行李箱到学校,她要骑自行车先行一步,她挺享受骑自行车的感觉。 去一中的时候,她一路抄捷径,走的巷子。 快到一中的那截,她刚拐弯,便看到前面有一群小太妹正围着一名扎着一条马尾的小胖妞。 我去,又遇到霸.凌? 桑栩有些无语。 她停下车,一只腿支到地面,另一只腿踩在脚踏上,远远地打量着那些人,几名小太妹都染着彩发,画着浓妆,搞得人不人鬼不鬼的,其中有两人还穿着八中的校服。 见是八中的,桑栩便心下了然。 八中是职高,学生们无心学习,一个个总喜欢跑外面来操社会。 这个年代的父母远没有二十年后的父母更重视和关心子女的成长,他们这个时代的人,还没有“孩子不能输在起跑线”上的概念,对他们来说,挣钱买饭比孩子的教育还重要。 也因此,被父母忽视的孩子长歪屡见不鲜。 也不知那个小胖妞怎么就得罪了她们。 桑栩不是一个多事的人,但在看到那个剪着波波头,头发被染成蓝绿色的女生吐掉烟头,打燃打火机,逼近小胖妞时,还是忍不住高喊了声“住手”。 然后,她猛一蹬地面,将自行车滑了出去。 小太妹们被突如其来的叫声吓了一跳,回头看到桑栩那身打扮,顿时“噗哈哈哈......”地笑了起来,原本剑拔弩张的气氛瞬间被破坏。 “哈哈哈。....这特么从哪个犄角旮旯来的?打扮得这么奇怪?” “噗~只有我觉得这是现实版的芭芭雅嘎吗?” “我觉得芭芭雅嘎都比她美!” 桑栩一阵无语,心道:我没有铁齿,没有鹰钩鼻,没有驼背,头发还是整齐的,我比芭芭雅嘎漂亮一百倍!不,一千倍,万倍,亿万倍! 她将自行车停在离她们有五六米的地方,下车,往她们走去,在离她们五六步的地方停下。 几名小太妹丝毫没察觉有什么危险,一个个笑得捶胸顿足,直不起腰。 “这打扮还挺新潮的啊,哈哈哈哈。.....大花萝卜裤!” 其实,衣服大,裤子大也就罢了,要是裤子没那么夸张,也不会太丑。甚至,以桑栩的身高和身材,穿出来可能还会别有一番风味。 偏偏下身那条萝卜裤,杀伤力超大。 裹在身上如同五六十年代的大花床单,还是五五身的设计。 除了裤子是败笔,还有那副眼镜,真是十足十的女巫眼镜,又黑又大还丑。 小太妹们好不容易才止住笑,其中一人掀了掀上眼皮,轻蔑道:“知道吗?你这个样子有碍市容,老娘很想把你送回你娘肚皮,让你重新做人。” 桑栩:“谁让谁重新做人还不一定。” “哟,胆子还挺大的,也不打听打听这里是谁的场子。”小太妹傲娇地指了持续呆滞中身居c位的波波头,“看到了吗?这是静姐,这个地方也是表姐的地盘。” 那说话的嚣张态度,好像全世界都认识什么“静姐”似的。 桑栩无力吐槽:这地方明明就是国家的,敢说是她的地盘?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 她一脸平静,鼓了鼓小腮:“我只知道欺负人就不对,你们放开她!” 见桑栩居然无视警告,波波头被激怒了。 她摸出一支烟,叼在红唇间。 另一名太妹立即打燃打火机,将火捧到她的面前,态度极为谄媚。 波波头将烟点烯,吸了口烟,慢吞吞地吐出烟圈,看着桑栩,微眯了下烟,慵懒问道:“你在教我做事?” 这大姐大的派头拿得足足的,若不是桑栩会点武,她可真要被对方吓着了。 桑栩:“不敢,我只知道欺负人是不对的。” 静姐都发话了,丑八怪居然还敢硬着肝! 顿时,几名跟班就议论开了。 “卧槽,丑八怪敢怼静姐,她这是不想活了吗?” “依我看,她就是脑壳有病,想找存在感。” “找静姐的存在感?她这分明就是找死!” ...... 波波头听了这话,并没动怒,隔着薄雾轻蔑一笑:“既然你这么不知好歹,行啊,老娘就成全你。” 说着,她叼着烟往桑栩走去。 身后的小胖妞大约是吓到了,但又不想牵连无辜,结结巴巴地喊道:“田静,你......有事冲我来。”话说得倒是勇敢,可那模样却怂得不行。 桑栩不由地看了她一眼,这一打量,竟发现她和波波头长得有些像。 桑栩脑海里一下子冒出一个念头:姐妹撕? 小胖妞的话惹恼了波波头,她停下来回头,低声吼道:“闭嘴,你别以为我不敢动你!” 说完,她手一挥,几名小太妹便围拢过来,波波头对几名小太妹低语了几句,几人立即向桑栩包围过去。 桑栩这时却玩性大起,见她们过来,故意装出一副害怕的样子,两只小爪爪拼命摇晃:“别过来,别过来,我不打架的。” 见她秒怂,波波头得意极了:“怕了?晚了!都给老娘上,弄死她!” 几名小太妹立即凶巴巴地扑向桑栩,女孩“吓”得连连后退,小脸一片慌张,“别过来啊,我警告你们,别过来。” 明明一副做人要怂样,嘴里却叫嚣着警告,桑栩的举动逗得小太妹们咯咯直笑。 “有趣,真有趣。” 嘴里虽说着,她们的脚步却没停下。 很快,几个人涌了上去。 下一秒,奇怪的事情发生了。 明明占据上风的小太妹们竟然莫名其妙地倒下了,横七竖八地躺了一地。 除了两名穿校服的女生,其余几人都穿着暴露的服装,这一躺,简直就是“玉体横陈、活色生香”。 好在,桑栩不是男生,不然,真地会大饱眼福。 波波头就算再蠢,也知道遇上了硬渣,能在这么短时间内撂倒这么多人,这女人分明就是练家子,人在家故意装害怕,戏弄她们呢。 波波头是个聪明人,对上这种人,当然不会硬扛。 67抱大腿 67 她一回身,将小胖妞推到墙上,手卡住她的脖子,对桑栩吼道:“住手,再不住手,老子就灭了她。” 桑栩嫌弃地拍拍手,“人都倒下了,我还不住手?难道我要打死她们?打死了要坐牢哒!” 波波头:“......” 桑栩扔下地上的妹子们,往波波头走去。 波波头眸底闪过一道惊慌,喝道:“别动,再动我就灭了她。” 桑栩无语:当她是被吓大的啊? “好啊,那你灭啊,给你十秒钟。”她无所谓地说道。 波波头:...... 不按常规出牌? 这剧情还他妈怎么演? 她哆嗦了下,问:“你不是要救她吗?” “我为什么要救她?我又不认识她。” “那你为什么打我们?” “单纯地看不惯而已。” 波波头:.......真是曰了狗了,遇到个神经病! ...... 几分钟后,波波头携全体小太妹们全都趴在地上求饶。 桑栩一只手搭在小胖妞肩上,一边教育波波头一伙:“这小妞我罩了,以后不许你们欺负她。” 话落,她猛然发现,自己说话做事居然染上了老爸的匪气。 桑栩:...... 这该死的潜移默化,别没把老爸带入正轨,反倒把自己带歪了。 波波头一离开,小胖妞立即萌哒哒地向桑栩表示了感谢,她长得胖,脸都嘟起来了,笑起来甜甜的,是个可爱多,长得很像吃货。 桑栩也是个吃货,但她吃了不长胖。 小胖妞从书包里翻出巧克力请桑栩吃,桑栩没有客气,接过手,才发现是瑞士莲排块。 她倒是惊讶了一下,没想到这个穿着普通,长得胖嘟嘟的女孩能消费得起这么高档的进口巧克力。 小胖妞巴拉巴拉地做着自我介绍,说自己叫田心,刚才欺负她的是她的堂姐田静。 还告诉桑栩田静欺负她的原因。 原来,田静从小不好学习,又不听话,经常被大人教训。而大人们口中的榜样人物就是爱学习又听话的田心,这种说法一两次还好,多次了,田静便嫉妒上了田心,私下里总找她的麻烦。 桑栩不解问道:“既然是你堂姐,她欺负你找你伯父告啊。” “她可狡猾了,每次欺负又不落印迹,根本就抓不到把柄。再说,我就算告了,她也最多会被打一顿,然后继续欺负我。我不告她,不激化矛盾,她下手也不至于太重......” 典型的老好姑娘。 桑栩放弃了说服她,两人吃着甜食,相谈甚欢。 不经意聊到桑栩是哪个学校的学生,得知她是本次尖子班的新生后,小胖妞惊讶不已,握住桑栩的手激动地直跳,说自己也是一中的,她们真是太有缘分了。 更有缘分的是接下来的事。 桑栩问她哪个班,小胖妞说在高三五班。 桑栩说她也将读高三五班。 “真的吗?真是太好了,你怎么想到从尖子班转到五班啊?” 桑栩随便找了个理由糊弄过去了。 “走走走,我带你去认寝室,再带你逛一逛我们学校。”田心热情得不得了。 不过,后来桑栩也只让她带着自己找了宿管阿姨,参观学校之事搁置了。 田心来势特别郑重地叮嘱她:“小栩,我们班有两个人不能惹,你要记住哦。” 桑栩:“?” “一个是和你同姓的,叫桑祁......” 桑栩:...... 老爸这名声真不是一般的差! “那另一个呢?” “那个啊?”田静压低了声音,警惕地看了看周围,一副怕隔墙有耳的模样,“那个人叫贺烬......” 桑栩:...... 稳了稳哔了狗的心情,问:“为什么不能惹他,他有三头六臂吗?” 田心是见识过桑栩武力值的,但她认为她那点武力值在贺烬面前不够看。 “这倒不至于,只听说他发生过一些不好的事。总之,那人挺可怕的。” 桑栩没想到,随便捡个人都能听到老爸和贺烬的传闻,而且,两人名声显然都不好。 这样的两人竟然没成为难兄难弟,让桑栩怀疑是不是上帝在安排他们命运的时候打了嗜睡,以至于搞错了! 去宿管阿姨那里问了问,两人意外地又成了室友。 然后,桑栩要去报道,田心则要去教室学习。二人分开,各忙各的去了。 桑栩把一切都办妥后,根据田心的描述,去了第三教学大楼。 第三教学大楼位于全校最安静的角落,离第一、二教学楼有好几分钟的路程,高三五班在三楼。 桑栩抱着书本,直接往高三五班去了。她穿着又丑又土的衣服,上衣是灰色的,穿在身上,如同麻布口袋,下身是一条大花萝卜裤,上下长短相同,五五分,这设计是最没美感的设计,也亏得老爸想得出来。 一般而言,衣服和裤子的比例,要么上长下短,要么上短下长。不得不说,老爸学到了美学的真传,刚好完美避过美的概念。 桑栩小巧而挺的鼻梁上架着一副黑框大眼镜,这让她看起来真地很像童话故事里恶毒老巫婆。偏偏那两撮小马尾又搭配出村姑的造型,这让她看起来很是奇怪。 总之,形象之难看,绝无仅有。 从寝室去往第三教学楼的路上,她并没有遇到几个人。 就算看到她的,也不过是多看两眼,并没有发生爆炸性的事件。 直到桑栩跨进高三五班的教室,情况才复杂了起来。 学习氛围再浓厚的班级,总会有那么几个不爱学习的人,高三五班也是如此。 此时,高三五班的教室里,人不多,三分之二的位置都是空着的。 而在场的人,大部分都在埋头苦学,但第三排却有几名女生围在一起,小声聊天。 一中虽是省重点,但在这个升学率极低的年代,一中的升学率也不到45%,换句话说,全班有一半以上的人最终也是考不上大学的。 当桑栩跨进教室,几名女生的视线刘唰唰地看向她,上一秒还聊着名牌包包的她们,下一秒嘴巴里便冒出一句:“卧槽!好丑!” “她谁啊?怎么来咱们教室?想干嘛?” 68你眼瞎吗 “你看她抱着书呢,不会是高老师说的那个新生吧?” 班主任高景洋此前在班上提过,班上会转来一名新生。 “我看就是。咱们高三几百人,都看两年了,就算不认识也脸熟吧?这个人根本就没见过。” ...... 桑栩并没有留意到女生们在说什么,她一进教室,便四处张望,想看看老爸在哪。 可惜,扫了一圈,连老爸的鬼影子都没见到一个。 不仅老爸不在,陈果叔叔、赵凯叔叔也不在,就连桑以晴、贺烬也都不在,一个熟人都没有,她有点失落。而且,她感觉到了那些陌生的排斥的目光。 不过,转念一想,作为新人,被排斥也是正常现象,过一段时间就好了。 她决定先找个位置坐下来。 教室里的位置都是两张桌子并在一起,两人挨着坐的。 最后一排有空位置,她走了过去。 走近后她才发现,桌子左手靠墙的位置上有本书,封面干净,连个名字都没有,看起来像是从来没有翻过。若不是书桌上还放着一支笔,桑栩都怀疑两个座位都没人坐。 同桌一看就是个学渣,开学都大半个月了,连书都没翻开过。 桑栩一边猜测一边打开书。 前面那几个女生见她居然坐了那个位置,一片哗然,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 “我去,她居然坐了那个位置!” “她会不会知道那个位置是桑少的?” “什么?知道?那么丑?她还想追桑少?” “婉儿,她坐了你男神的位置,要不要收拾她?”魏欣一脸恼怒,扭头问叶婉儿。 叶婉儿有点生气,但还保持着自己高傲的姿态:“这种人,值得我动手吗?” “那倒是,丑成那样,替咱婉儿提鞋都不配。不过,也不能就这么便宜了她。”魏欣说着,站了起来,“走,姐妹们,干她!” 桑栩总感觉前方有不怀好意的视线落在她的身上,这感觉很不爽。刚开始,她是不想理的,这时却忍不住了。 一抬头,就看到叶婉儿那张漂亮的脸蛋。 这人怎么那么眼熟? 她蹙起清丽的眉,突然又一脸恍然。 原来是她呀! 那个在巷子里对着老爸念土味情书的女生!!! 被桑栩直愣愣地看着,叶婉儿很不高兴地回过头去,哼了一声“讨厌”。 班花生气了,周围几个男生也不高兴,回头瞪着桑栩。 桑栩一脸无辜,她什么都没干就犯了众怒。 魏欣带着几个女生过来。 “起来,这个位置,你不能坐。”魏欣一脸不屑地开口,太土了,土得她都不想看第二眼。 桑栩不解地看着她:“这位置是你的?” “你管它是不是,反正这个位置你不能坐。” 桑栩虽然不会欺负人,但也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欺负她。 见对方如此无理,她一口回绝:“既然不是你的,你就没权力叫我让。” “你知道这个位置是谁的吗?欣姐叫你让,是为了你好!”一旁的林雪忍不住插嘴。 这话言过其实了。 魏欣之所以过来,不过是想显摆显摆自己老人的资格,顺带提点提点新来的,这是她惯常拿捏新人的办法。 桑栩淡淡一笑:“我只知道这个位置没人,并不属于谁。” 林雪指着旁边那本书和那支笔:“你眼瞎吗?人家书和笔都还在,你说没人?” 桑栩:“我看你才瞎,我坐的是那个位置吗?” “......”林雪一时被噎得说不出话来,人家说的是实话,这位置确实没人坐。 只不过,桑祁这人霸道惯了,一直是一人占俩位置,大家习惯性地把他身边这个位置也归于他。 见桑栩如此不知好歹,魏欣当场就冷笑道:“一会儿桑少来了,你哭都来不及。” 桑栩注意到“桑少”这两个字,顿时就乐了,没想到,误打误撞成了老爸的同桌。 桑姓是少数姓,五班除了老爸和桑以晴就没有其他姓桑的人。 这几个人明明是想欺负她,却打着为她好的名义,桑栩生出捉弄她们的心思,她一脸天真地问道:“我为什么要哭?难道他会骂人?” “嘁!骂人?骂人都是轻的。” 桑栩不解:“难道他敢在教室里打人?” “他不但要打你,还把你从这里扔出去。”魏欣指着旁边的窗子。 桑栩看了看那扇窗,继续逗她:“我不信,他要扔,也是从门这里扔。” 另一名女生见她居然还不相信,叽叽喳喳地道:“是真的,你要不信,问问别人,上次有人被他从这里扔出去过。” 桑栩:...... 老爸真是个混蛋啊! “你们干什么,回座位去,别影响其他同学学习。”班长终于察觉了这里的异常。 班长出面干涉了,魏欣只得狠狠地剜了桑栩一眼:“你就等着挨打吧!” 然后,带着其他几名女生回了座位。 桑栩耸耸肩,她才不会挨打呢,她可是老爸的小棉袄。 前方怒刷题库的田心终于被打扰到,回过头,一眼看到桑栩坐在桑祁的位置上,魂都差点吓没了。 她放下纸笔,急匆匆地跑过来,“小栩,这个位置不能坐。” 桑栩:“不能坐?” 老爸是蛇鼠虫蚁吗? 见她呆坐着没反应,田心满脸着急地劝:“快,快点起......” “嘭!” 一声剧烈的响声带着震颤音打断了田静。 门是被人一脚踹开的,逆着光,门口出现一个欣长的身影。 桑祁一脸不爽地站在门口,那张红颜祸水的脸上是一副不好惹的表情。 身上依旧是招摇得过分的花衬衫和花裤衩,脚上也依旧是雷打不动的人字拖,那头标志性黄金狮子头依旧闪瞎人的眼。他的身后还跟着两名黑衣少年,那俩人自然是陈果和赵凯。 校草回来了,而且,校草好像很不高兴。 几名女生幸灾乐祸地望着桑栩。 丑八怪敢坐校草的位置,还遇上校草不高兴的时候,一会儿够她受的。 桑祁冷着一张脸,往座位走去,经过叶婉儿时,听到叶婉儿招呼他:“桑少,今天怎么这么早啊?” 桑祁刚才在运动场受了贺烬的气,心口正憋着一股气,叶婉儿刚好撞在他的枪口上,当场就没客气:“关你屁事?” 69流言 叶婉儿没想到他开口就怼她,还这么粗俗,脸红了又红,咬着下嘴唇说不出话来,两只小手使劲地绞在一起。 桑祁走到自己位置旁,直接拎起田心的衣领往旁边一扔,田心踉跄了好几步。 桑栩:老爸这火爆脾气哟!吃了弹药? 前面几名女生见田心被他推开,脸上的期待越发的明显起来,她们要看校草将桑栩扔出窗外的名场面。 然而,令他们意外的是,桑祁竟然直接坐到了桑栩身边,什么都没发生。 桑祁对桑栩能成为自己的同桌有些意外,扭头看她:“你怎么知道老子坐这?” 桑栩:“你觉得我知道?” 桑祁:“不,你没有那智商。” 桑栩:“......” 老爸太会打击人了,桑栩决定还击他。 “爸,你忘了?当时我考上一中时,你说的,我的智商遗传了你。” 桑祁:“......” ...... “我去,什么情况啊?桑少居然和丑八怪说话!” 桑祁是颜狗,喜欢好看的人与物,每届女朋友都是大美女级别,这些大家都知道。但眼前的情况刷新了他们的认知,众人不解。 “难道桑少被校花抛弃后,受了刺激,喜欢上了这种反差型的?” “除了这个解释,好像没有别的能解释了。” ...... 前方几个女生不时回头打探这边的情况,桑祁很不爽,在魏欣再度回头时,桑祁火了,“看什么看?再看老子把你的脑袋拧下来!” 魏欣吓得一激灵,连忙坐正,其他女生也是。 桑栩轻轻地扯了扯她爸的衣角,小小声:“爸,你不能这样对同学。” 桑祁趴在桌子上,将衣服衣领往上一拖,盖住脑袋,闭眼睡觉。 旁边有只小手推了推他,“爸,不能睡啊,你答应了我的,要好好学习的。” 桑祁:...... “你不会真地耍赖吧?” 桑祁头大,想耍赖,可对上闺女那双纯真清亮的眼睛,算了,他是有品的人,不能对小孩子耍赖。 他无奈地翻开书看起来,然而,这些字和符号,他每个都认得,放在一起,他就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过了一会儿,他便向桑栩打商量:“闺女,你看,我基础差,要不,咱们慢慢来,你先让我睡一觉?” “不行,爸,一寸光阴一寸金,你现在睡了,你就少了会儿时间,本来,你就差别人那么远,你应该比别人更努力才对。你看看,全班同学,有谁在睡觉......” 巴拉巴拉,简直就是巴拉巴拉小魔仙,桑祁头大,“我不是不想看,是看不懂啊。” 桑栩直接站了起来,往田心的位置走去,她向田心借了高一的课本和笔记,回到座位上,把书和笔记往桑祁面前一放,“这是高一的,你基础好,应该能看懂。万一看不懂了,你可以问我。” 桑祁:“......” 他真地不想学习啊!小混蛋太坏了! ...... 预备铃响了,大群的同学纷纷涌入教室,在看到桑祁身旁的桑栩后,全都一脸见了鬼的表情。 前排那两名男生一坐下,头便挨到了一起。 “后面那个怎么回事啊?”小小声。 “新同学吧,应该是高老师安排她坐那的吧?” “也对,若不是高老师安排,桑少怎么可能让她坐那。不过,说也奇怪哈,桑少这次居然同意了。” 两人正聊着,一不小心听到了身后二人的对话。 ...... “爸,你不能这样rua我,太亲密了,同学会怀疑的。咱们不是说好的,在学校什么关系都没有吗?”老爸明明说了在学校不会和她相认,可他现在竟然rua她的脑袋,太无语了。 “没关系?你敢!老子说过没关系吗?”桑祁满脸无所谓地抵赖,他根本就不在乎别人怎么看,之前那样说,不过是为了打击一下小混蛋,谁让她总是怼他呢?他有胆子把闺女扮成这样,他就有胆子承认这就是他的“亲妹”,再丑他都认! 可问题是,现在是桑栩不愿意了。 沾上校草“哥哥”的名气,她会走红的。 她现在只想努力学习,不想走红。 前排两名同学被桑栩那声“爸”惊得差点从座位上跌了下去,两人面面相觑,满脸惊悚。 我去!桑少这瓜可真不小! 他居然和丑八怪是那种......关系!太惊悚了! 不就是被校花抛弃了吗?也不至于堕落至此吧?找个这么丑这么土的女人来刺激校花? 而且,刺激就刺激呗,还搞得这么惊悚,玩父女y??? 虽然两人很想回头瞧瞧,桑祁是怎样rua的,但一想到桑祁的脾气,两人又都不敢回头了,还不敢议论,生怕一不小心被桑祁听到。 他们可记得上次桑祁从窗子那里扔人的情形,直接把人家腰给折了,躺了整整两个月。 于是,二人玩起了笔友模式,你一句,我一句在纸上写,写完,你传我,我传你。 然而,一个不小心,纸团掉到地上,还滚到了前排同学的脚边了。 前排那名男生忽然发现脚边有纸团,正想着纸团从哪来的,便被身后的男生戳了戳背,让他帮忙捡一下。 男生捡起来,不讲武德地打开了纸团。 我去,他看到了什么? 男生睁大眼睛,一脸惊悚。 妈呀妈呀,惊天大爆炸!桑少和丑八怪在谈恋爱,而且还玩起了父女y! 那男生是标准的八婆,禁不住把这个消息透露出去。为了不惊动当事人,他写了纸条传给自己关系好的,关系的又把纸条传给了他关系的,传来传去,一张纸上写满了不同笔记的质疑,又得到不同人的肯定。 不到十分钟,关于桑祁和新来的丑八怪是“那种关系”的传闻传遍了全班。 这个年代,早恋是件羞耻的事。 就算彼此有意,也都是暗地里眉来眼去,传递心意,直到被人发现,再在小范围地传开。 那些半公开的,一般都是被发现的。 没有人不要脸到大肆宣扬自己在早恋。 此时,桑祁和桑栩的关系在众人眼里,当然属于秘密阶段,肯定不能乱传。不然,校草要发火。 也因此,大家根本不敢当着桑祁的面揭穿或者公然讨论。马上要上课了,又不可能出教室,背地里讨论。 但大家的好奇心实在太强了,不讨论会憋死人的好叭? 于是,不敢说话的同学们,用纸条来代替。 一时之间,纸条被传得满天飞,一张纸上写满了不同人的说法,如同变异版的微信群。 魏欣:婉儿,我懂了,我知道你为什么拿不下桑少了。 叶婉儿:? 70为她放下 魏欣:你看他现在的口味不就明白了?他呀,现在喜欢反差型的,要长得丑的,还要能叫他爸爸的。 林雪:这有什么难的?长得漂亮可以扮丑啊,喊爸爸,谁没张嘴啊?依我说,咱婉儿要是和他玩y,我敢说,都没那丑八怪什么事了! 叶婉儿若有所思。 教室里纸条满天飞,同学们都变了笔友,而桑祁和桑栩浑然不知。 俩人低着头,正“哥俩好”地头碰头,你一句,我一句,小声地讨论着题,不知道二人真正关系的,还以为二人在谈恋爱呢。 此时,校园安静的一隅。 贺烬靠在凉亭的一根柱子上,手里拿着一本书,心思却飘远,运动场上的一幕在脑海里挥之不去。 就差一点点,他就可以让桑祁被学校开除! 可就在桑祁冲过来要打人的时候,他脑海里忽然就浮现出桑栩回头对他调皮地说“一起学习一起养猫一起考大学”的画面。于是,他立即向裁判承认是自己犯了规,才阻止了桑祁打人的冲动。 事情还得从刚才的比赛说起。 一个多月后,学校将举行秋季篮球赛。 现在是每个班选拔篮球队队员的时候,以前的贺烬是从来不参加这种比赛的。 但就在刚才,他看到桑祁打球时,忽然就想到了怎么激怒桑祁。 近半个月来,也不知桑祁是怎么回事,一直躲着他,他连激怒他的机会都没有,现在机会就在眼前,他当然不会放过。于是,他告诉班主任高老师,他也要参加篮球队员选拔。 桑祁此前因为打架被学校挂了处分,如果在处分未撤销期间,再犯错的话,很可能会被开除。 贺烬打篮球正是为了此事,只要桑祁敢打人,学校开除了桑祁,他的仇就算报了一半了。 篮球预选赛上,贺烬采用人盯人的方法,将桑祁压制得死死的,气得桑祁跳脚爆粗口,贺烬却不为所动。 直到贺烬故意用好几个假动作骗过裁判的眼睛,把自己违规栽赃到桑祁身上,还让桑祁受了伤。 被贺烬数次挑拨,桑祁忍了。 但明明是贺烬违规,还害得他摔倒在球场上,手臂戳了一大块皮,痛都痛死了,最后,裁判还说他违规。桑祁炸了,当场暴走,要冲上去打贺烬...... 其他人还没反应过来,桑祁已冲了上去,就在这时,戏剧化经的一幕发生了。 贺烬突然举手示意,说是他犯了规,桑祁愣了。 ...... 计划了两年的事,突然就这么放弃了,贺烬也不知道自己做得对不对,但他不想看到桑栩失望的神情,也不想她伤心。 他靠在凉亭的柱子上,正想得出神,突然,一个清脆的声音打断了他。 “贺烬,你在这里看书啊?” 桑以晴手里捏着一本书,往亭子里走来。 她穿着一条杏色的蕾丝连衣裙,扎着高高的马尾,米白半跟凉皮鞋将她的腿拉得笔直,身材窈窕。 贺烬目光冷凝地扫了她一眼,“有事?” “没事就不可以招呼你呀。”桑以晴笑得格外的灿烂,眼睛眯起来,像豌豆荚,白皙的小脸洋溢着青春的光芒。 桑以晴是个很注重仪态的人,知道自己穿什么好看,怎么笑好看,她也遗传了姚雪莉的优点,五官长得漂亮。 但贺烬显然对她一点也提不起兴趣,相反,他挺讨厌她的。 他垂下眼睑,目光重新落回到书上。 桑以晴走近他,看了眼他手中的书,搭讪道:“你在看英语啊?” 贺烬没有回应他,桑以晴也不气馁,笑嘻嘻地道:“贺烬,要不咱们做同桌呗?我去和老师说,你看,你数学好,我英语好,我们可以互相帮助的。” 贺烬眼都没抬一下,“抱歉,我这人脾气怪,与人处不来,喜欢一个人坐。” 自从那件事发生后,班上没有一个人肯与他同座,两年来,他都习惯了,一直坐在最后排,和桑祁一样,一个人占据两个位置。 桑以晴有点委屈,虽然贺烬发生过不好的事,但她不知为何就是喜欢他,喜欢他酷酷冷冷的样子,她也明里暗里暗示过他好几次,可贺烬完全不为所动,桑以晴有种深深的无力感。 “贺烬,你为什么不敞开自己,接纳别人呢?”桑以晴带着幽怨。 贺烬冷笑:“关于我的那些事,你没听过?还敢靠近我?” 桑以晴好奇心大起:“那你告诉我,是真的吗?” “是真的,你还敢接近我吗?”贺烬盯着她,眸底泛起寒气。 “敢啊,你以前做错了事,又不代表现在和将来。”桑以晴勇敢地迎上他冰寒的视线。 贺烬冷哼一声,两年前的那一幕在脑海里一晃而过。 那些轻鄙夷甚至恨不得将他凌迟的目光,像烙印,深深地烙在他的心口,但,那又怎样? 见贺烬转身要走,桑以晴连忙叫住他,追根究底:“你是不是因为我是桑祁的堂姐?可是,这两年来我提供给你的那些.....你知道的,我是向着你的。” “与桑祁无关。”贺烬冷声回道。 心里却在想,若不是因为桑祁,他根本就不会理会她。 这两年来,桑以晴经常向他透露桑祁家的情况,比如桑祁早年差点死了的妹妹回来了,比如,桑祁的妹妹傻了,比如桑祁和他爸的矛盾...... 贺烬也知道自己利用桑以晴不对,但他管不了那么多。 他在这个世上所受到的伤害和不公,从父亲死时就已经决定。那么,他要为他的所受的讨回公道,他没有错。 只是,桑栩的出现让他改变了计划。 但还有些人,他是绝对不会放过的。 桑以晴松了口气,只要贺烬不把自己和桑祁一家牵连在一起就好。 想到贺烬对别人都冷,她又觉得没有什么了。 贺烬的冷,让他别有一番气质。 望着贺烬如刀削般绝美的轮廓,桑以晴禁不住心跳如鼓。 贺烬不想再理她,转身出了凉亭。 身后,桑以晴难过地咬了咬嘴唇,眼眶泛红的看着他挺拔的背影,拔高声音问:“你刚才为什么要放过桑祁?他只要再犯规一次就会被学校开除了。” 贺烬的步伐微微一顿,在桑以晴看不到角度,他的表情微变,有遗憾,有挣扎,但最后又化为平静。 他淡淡说道:“从今天起,我不再需要桑家的任何消息。” 71明明是个小仙女 意思是他放过桑祁了? 桑以晴瞪大了眼,她帮贺烬对付桑祁,一是为了讨好贺烬,二是让大伯对桑祁失望,这样,哥哥才有机会成为桑氏的接班人。 上课铃声敲响,午休时间结束,同学们都陆续进入了教室,包括那些利用午休时间去看篮球选拔赛的。 桑栩一直关注着贺烬,贺烬出现在门口的第一时间,她就看见了他。 她清亮的目光随着他的移动而移动,直到他走到最后一排,另一个角落,桑栩才发现,他和老爸一样,一人占俩个位置。 这感觉没谁了,这两人真绝。 贺烬感觉一道视线一直追随着自己,刚开始,他没打算理,直到他坐下后,那道视线还在他身上,他不由地扭头看过去,正好对上桑栩那双大大的清亮的乌眸。 桑栩这时把黑框大眼镜当墨镜推到了发顶,露出一张精致漂亮的小脸,格外可爱。 只是,她那身奇葩的打扮...... 贺烬的唇角不由地抽了抽,想笑。 刚在凉亭被桑以晴纠缠的不快一扫而空。 桑栩正在对他挤眉弄眼,她打手势,做唇语,张牙舞爪的模样让贺烬忍俊不住,心底像是涌进了阳光似的,暖暖的。 他扭头,一只手撑住左脸,挡住她的视线,怕她看到自己在忍笑。 太崩人设了,他不习惯。 五班的课座摆放是四列,每一列两张小桌并连,换句话说,桑栩与贺烬之间隔着两列,四个人。好在,因为是最后一排,桑栩的身体微微往后一靠,就能看到对面的贺烬。 桑祁这时在一旁睡得酣有劲,完全不知闺女正在对贺烬挤眉弄眼。 桑栩的右手边,隔过道的是张阳,他正在低头看书,窗那侧的光线忽明忽暗,不太对劲。 他终于侧过脸往外面一看,只一眼,他就愣了。 艾玛,这这这.....真地是丑八怪吗? 明明是个小仙女!!! 然后,他的脸忽然就红了,心跳咚咚的,特别快。 他不知道桑栩那个唇形在表达什么,只愣愣地看着她。 只有贺烬明白,她是在喊“贺叔”。 女孩像个皮猴子,他不给她回应,她就一直在那里张牙舞爪。贺烬实在忍不住了,抬起一只手,掌心往下,另一只手二指往上顶住掌心“stop”! 桑栩得到回应,这才甜甜一笑,收敛起来,然后将黑框眼镜拉下,遮住了那张惊为天人的脸。 张阳发现桑栩是在和贺烬打招呼后,脸垮了下来。 那个烂人竟然认识小仙女! 要是贺烬敢对小仙女有不好的想法,他一定不会放过他。 他痴痴地望着女孩那张因黑框眼镜和茶色镜片而秒变丑女的脸,心头想,怪不得要扮丑,这么漂亮的小仙女,不知道要惹多少麻烦。 但他又心里甜丝丝的,因为,全班同学都不知道她的真容,只有他看到了。 当然,除了桑祁和贺烬。 甚至,就算她是桑祁的“女朋友”,他都不在乎。 桑少的女朋友迭代更新太快了,就连校花徐思媛,两人也就保持了才不到三个月的交往。 正式铃响后,班主任高景洋走进了教室。 他先习惯性地扫了眼全班,发现了坐在桑祁身边的桑栩,便对大家说道:“大家可能注意到了,我们的新同学已经来了。” 此前,他是在班上预先说过的。 有部分后进教室的同学,没留意到桑栩的存在。 听高老师这么说,都顺着他的视线往桑栩看去。 然后,众人脸上几乎一模一样的表情“就这?新同学?算了吧”,那一脸如同吃翔般的表情委实让人不敢恭维。 但桑栩的注意力根本不在这上面,所以,她没有丝毫不舒服的感觉。 “下面,请新同学自我介绍下,大家欢迎。”高老师带头鼓了掌,教室里跟着响起了勉强的稀稀落落的掌声,唯有张阳拍得格外响亮,全般同学的目光唰地在他身上集中了。 张扬不好意思地摸摸头。 桑栩像是根本没铲刀意到自己受到的冷遇,大大方方地站起来,模样很丑,但一点也不自卑。 “大家好,我叫桑栩,桑祁的桑,栩栩如生的栩,希望大家以后多多关照。” 她的声音糯糯的,很好听,原本表情厌恶的同学们愣了一下。 只是,她这个自我介绍好怪啊,为什么非要说“桑祁的桑”? 搞得桑祁像她亲爸爸似的。 不过,妹子声音是真地好听,是他们听过的最好听的声音,糯糯的,说是温柔吧,又不是,不疾不徐的语速,不高不低的音量,落落大方的态度,总之,很玄幻。 如果不是看到本人,大家敢说,这声音绝对可以让他们沉溺。 话落,掌声热烈了一些。 介绍完毕后,高老师直接进入了正题,开始讲课。 课堂很安静,同学们都在认真听,除了桑祁。 桑祁听得想睡觉,可亲闺女在,他不敢睡! 好惨呐! 他强撑着眼皮,认真地听。 可惜,只坚持了一会儿,脑袋便趴到了桌子上。 桑栩高高地举起了手,那里架式唯恐老师看不见。 高老师看着她:“桑栩,你有事?” 桑栩站起来,指着一旁睡得酣有劲的桑祁:“老师,桑祁他上课睡觉。” “噗~哈哈哈.....”教室里响起雷鸣般的轰笑声,男生们笑得前俯后仰,女生们直捂肚皮。 太搞笑了,这个铁憨憨,第一天,第一节课就敢告校霸! 不知道桑栩和桑祁是“那种”关系的同学是这样想的。 而另一部分知道他俩关系的,则是被这件事直接搞崩的。 因为,桑祁上课睡觉是公开的秘密,根本没人会告,也根本没有老师会管。 只有新来的这个傻子,才会有此举动。 当然,那些不知道二人“关系”的那些人也因为这个原因而笑。 桑祁睡觉,不影响其他同学,对老师们来说,已经是天大的恩惠了。 而且,一中是重点中学,想考大学的人多的是,老师们更愿意把精力放在那些乐于学习、追求上进的同学身上。 对于一名无心学习的学渣,老师们没有那么多精力浪费在他身上。 72校草真地好宠丑八怪啊 “新来的这个真地好搞笑啊!第一天来就告状,她怎么想的?” “是不是脑子坏掉了?” ...... 高景洋对桑祁早就丧失了信心,早就放弃他了,但被桑栩这样一搞,他不得不端起老师架子管一管。 他从讲台上走下来。 桑祁被高老师拍醒,睁着一双茫然的眼睛看着他:今天老师抽什么风? 前排的一名男生扭过头,小声告诉他:“你被你同桌告了。” 嘿嘿,他好坏,他倒要看看这对父女y会怎样闹。 高洋瞪了他一眼,嫌他多事,前排同学一缩脖子,回头,假装看书。 张阳有些担心地看着桑栩,却见女孩镇定自若,都不带怕的。 桑祁懵懵懂懂地醒悟过来,等高老师一转身。 他就怒气冲冲地瞪着桑栩:“你坑爹!” 女孩得意地摇头晃耳道:“不坑爹,我坑谁?” 桑祁咬牙切齿。 小混蛋!!! 小时候一定没少挨过打屁股,他恨恨地想,真想回到上一世,再暴打她一顿。 “你叫醒我就是啊,干嘛告诉老师?” 不得不说桑栩的操作太骚了,桑祁都怕了她了。 “不许讲话,听课!不然,我叫你癞皮狗!” 桑祁:“......” 悔不当初! 下课后,那些不知道二人是“那种”关系的同学都回过头瞧着桑祁,要看他怎样把新来的从窗子里扔出去。 “看什么看?再看我把你眼睛戳爆!” 桑祁注意到大家的目光,气不打一处出。 大家浑身一抖,回正身,惹不起,还躲不起? 桑栩无奈:“爸,你不能这样,大家都是同学。” 搞得给霸.权主义似的,太不友好了! “你给老子管得宽!” 第一节课好不容易混过去了,第二节课,桑栩拍着老爸的肩膀表扬:“爸,不错哦,再接再励。” 桑祁:...... 他好难! 上节课是语文他已度日如年,接下来是数学,就更惨了。 数学这东西,没有前面的基础打底,真地听不懂。 他可怜巴巴地道:“咱们能不能循序渐进?你让我一下子改过来,有点困难啊。” “爸,困难像弹簧,你弱它就强,你强它就弱。” “......” 所以,小混蛋是盯死他了? 全班同学听着二人的对话,三观震碎。 卧槽,校草变了!校草居然听丑八怪的话,要好好学习! 今天的太阳是打西边升起来了吗? 尤其是,末了,校草还一脸无奈地对丑八怪来了个摸头杀,简直闪瞎了大家的钛合金狗眼! 摸头杀!那可是校花徐思媛都没有过的待遇! 校草真地好宠丑八怪啊! 只是,那画面感太惊悚了!不亚于看到一个人亲癞蛤蟆! 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半晌之后,终于有人反应过来,暗搓搓地传递着自己的大彻大悟:get到了,get到了,原来校草喜欢丑八怪那样的女人,要嘲笑他,要跟他对着干,还要叫他爸爸! 众人的三观,被彻底震碎重塑。 尤其是前排的那两名男生,隔得最近,看得最清楚,也听得最清楚,以至于他俩整个人都不好了,像是被雷给劈了似的,震惊到无与伦比。 我去,桑少什么时候变成这样了,喜欢的人从大美女,已经发展到了喜欢丑女人! 第三排的叶婉儿看到桑祁对桑栩笑,还一脸宠溺的模样,气得脸都青了。 她暗恋了桑祁五年,看着桑祁轮了好几届女朋友,都没能轮到她。 现在,连丑八怪都敢来和她抢桑祁!叫她如何不生气? 魏欣一脸八卦:“婉儿,我觉得桑少真地是换口味了,喜欢丑女人,还喜欢玩父女y。” 这话让叶婉儿再次心动,心底仿佛照进一缕光,将内心的阴霾瞬间给驱散。 如果这样就能让桑祁多看她两眼,她愿意!!! 她已经暗恋桑祁五年了,初中三年,高中两年,桑祁换了一届又一届女朋友,这次终于出现空档期。 至于新来的丑八怪,讲真,她真地没把她当做桑祁的女朋友,太丑了! 如果只是扮丑就能抢回桑祁,她何乐而不为呢? 哼哼,她也要扮丑,要打扮得比淅琮的更丑,她也会叫爸爸,比新来的叫得更甜! 叶婉儿就不信,自己还赢不过那个丑八怪! 接下来的课,桑祁很努力地跟上老师的进度。桑栩不时小声给他提示。好在,老师只讲了两道例题,就让大家自己消化。 桑栩帮他理了理,把要用到的原理、公理、定义给他恶补了一通,还让他记下来,她要抽查。 令桑栩惊喜的是,老爸真地太聪明了,她讲过的内容,他都能举一反三。 一节课认真学下来,桑祁竟然感觉到很充实,仿佛曾经学霸的日子又回来了。 只不过,到第三节自习课时,课代表发下试卷来,桑祁又歇菜了。 他不知道的东西太多了,光靠一节课的内容根本不够用。 桑栩便让他学习高一的内容,还说每天都要辅导他。 有桑栩盯着的时候,桑祁学得倒很快。只不过,等桑栩怒刷试卷时,他就变成了睡神,梦周公去了。 等桑栩发现时,第三节课的铃声已经响了。 看着酣睡如泥的老爸,女孩漂亮的眉头拧起了小疙瘩。 她爸还真是“干啥啥不行,睡觉第一名”。 把教室当成了寝室! 她很想在他耳边暴吼一声“地震了”,但想想还是算了,老爸今天已经很不容易了,她辅导他,知道他有多久没认真学过了。 要让他一下子改过来,不太现实。 坏习惯的养成非一朝一夕,纠正它更非一朝一夕。 桑祁醒来后,发现桑栩已经走了,教室里只剩几个人。 他揉了揉睡起了衣服褶子的脸,眉头皱成一堆,小混蛋去吃晚饭,居然不叫他! 他愤愤地给她发短信:在哪? 桑栩:北食堂。 北食堂,桑栩和田心正在排队买饭。 桑栩人高,踮着脚伸长脖子往里面看,然后回头对田心道:“我看见了,一中的菜好丰富啊,有回锅肉、宫爆鸡丁、烂肉茄子、溜肝尖、粉蒸排骨、四喜丸子.......” 田心瞪着圆圆的大眼:“你说的怎么都是荤菜啊?” 73有趣的灵魂万里挑一 “我喜欢吃荤的啊。” “哦,好吧,我也是。” 桑栩嘶溜了一下,“一会我要买烂肉茄子和四喜丸子。” “我也要这两个。” “不不,你不要这两个,你要宫爆鸡丁和粉蒸排骨,我们合在一起,这样我们就可以吃四样不同的菜。” “哦,是哦,这注意不错。” 两人买好饭,才吃两口,突然周围嘈杂起来。 “哇,校草居然来咱们北食堂了!” “天呐,他刚睡醒的样子好呆好可爱啊!” 桑栩一抬头,正好看到站在食堂门口的老爸。 老爸揣着两手慵懒地靠在门框上,顶着个鸡窝头,脸上还有睡后的压痕,一副睡眼惺忪的模样。 可就算这样,依旧帅得一塌糊涂。 就在桑栩抬头的时候,老爸已经看到了她。 桑栩连忙向他摆手示意:不要过来。 她已经在班上很出名了,她可不想再在全校出名,老爸的风头实在太大了,走哪里都是女孩子们关注的对象,她才不想成为全校女生的公敌呢! 桑栩示意完,怕被人发现,连忙缩了缩脖子,低头不看老爸。 桑祁那双漂亮的大眼睛死死地盯着她,他睡一觉起来,她居然不见了,小混蛋一点都没把他当父亲,吃饭都不叫他! 看,愧疚了吧,不敢看老子! 田心终于发觉了不对劲,校草分明就是在看她呀!不对,是在看桑栩! 教室里的那一幕她还清楚地记得,田心推了推桑栩:“小栩,校草在看你,他不会是真地喜欢你吧?” 桑栩撇撇唇角,“相信你的直觉,他就是喜欢我!” 田心:“......” 虽然她也想像同学们那样相信桑栩和校草是在玩父女y,可看看身边的桑栩,再看看门口帅得人神共愤的校草,她就相信不起来。 她哝了一句:“你怎么就那么自信啊?” 桑栩嚼着四喜丸子,慢吞吞地道:“好看的皮囊千篇一律,有趣的灵魂万里挑一。你不觉得我丑得很有个性,很有灵魂?” 田静被打击到了,没有灵魂地摇头,她笨,她蠢,她真地看不出来!!! 桑祁见小混蛋不理自己,咬牙,大声喊:“小栩!” 桑栩吓了一大跳,她都向老爸暗示了,他居然大庭广众之下叫她,她不要命的吗? 口水里怎么游泳?谁来教教她? 她赶紧对他疯狂暗示,掏出手机急吼吼地给他发短信:爸,你可别害我!一会我要是被口水淹死,够你后悔的,你可只有我一个! 就差骂他断子绝孙了! 桑祁听到手机叮了一声,摸出手机,看到她发的短信,唇角不由地勾起。 嘿,怕了吧? 接着又是一声“叮”。 【爸,你不能坑我啊,你是想我出名吗?你敢让我出名,我就不扮丑了。】 竟然要挟他!桑祁的后槽牙磨得咯吱响。 但小混蛋不扮丑,不行! 一中虽是重点中学,可这里每一个学生都是情窦初开的,小混蛋那么漂亮,很容易成为少男们疯狂追逐的对象。 哎,桑祁忧郁了,要怪就怪他基因太好,生了这么漂亮个小混蛋! 桑祁只能屈服,他给她回短信:赶紧出来,我在食堂东边的花坛前等你。 然后,桑栩不得不催促田心赶紧解决完晚餐。 田心:“急什么急啊?” 桑栩理所当然:“和校草约会啊。” 田心:“......” 又被打击了,虽然只是说得给真的样。 “桑少喜欢徐思媛,才故意和你演戏刺激她的吧?”除了这个解释,田心真地找不到更合适的理由。 主要是,桑栩真的不好看。 人家说一见钟情就是见色起意。 桑栩这样子让人如何见色起意?不不,一见钟情。 所以,所谓校草喜欢她,不过是个幌子。 桑栩看着神色复杂的田心:“你在怀疑校草对我的感情?” 田心老实点头。 桑栩觉得她傻乎乎的,特别可爱,尤其是胖乎乎的小脸上挂着迷糊的小表情时,她就想逗逗她。于是,故意叹气道:“哎,就知道你不信,你等着啊,一会儿我让你见证一下我的高光时刻。” 田心是真想见识见识,不然,她真地无法相信校草喜欢桑栩这件事。 两人手牵手出了食堂,往东边的花坛而去。 看到老爸在无人的花坛边等她,桑栩放开田心的手:“你就在这里,看我的!” 她哒哒哒地向老爸跑过去。 身后,田心直摇头,虽然桑栩说得煞有其事,甚至刚教室里的情形表明桑祁不讨厌桑栩,但看到桑祁和桑栩的形象,她还是没法信。 桑祁是校草,模样俊俏,家里还有钱,打扮虽然花梢点,但人家那叫前卫、时尚。 可看看桑栩,哎,身高够,可那打扮,真的,田心自己都是一个不太注重外在形象的人,但桑栩那形象,她敢说,她真地搭配不出来,她都不知道桑栩的衣服是从哪里买到的。 田心倒要看看她怎么被打脸。 然而,接下来,她听到了有史以来令她最为惊悚的对话。 “爸,你爱不爱我?” 被闺女莫名其妙地问爱不爱,桑祁蹙眉:“小傻子,这么久,你还不知道老子爱你?” 田心傻掉了:...... 怪我太傻太天真! 原来,世界真的千奇百怪,一切皆有可能。 桑栩余光往外瞟,看到田心一脸呆滞,不觉乐了! 表演痕迹如此明显,都能骗到她,心心实在太好骗了,将来,还不知道会被人整成啥样。 桑栩直摇头,大声问她:“怎么样,心心?” 田心三观被震碎,像只呆呆鹅,立在花坛边,就连桑祁看过来时,都忘记了躲藏。 桑祁的脸顿时就垮了下来:“你来见老子,怎么还带个人?” 这话落到田心耳中,就是嫌她当电灯炮! 田心脸色煞白,她可惹不起桑祁,他很可怕的好叭? 她连忙摆手道:“我还有事,你们慢慢聊,回见啊,小栩。” 说完,她落荒而逃。 而另一边,得知桑祁特殊“嗜好”的叶婉儿正在暗中筹谋。 她和魏欣来到一家服装工作室,把自己想要的服装要求说了一遍,设计师顿时被惊到。 她听过无数客户要求如何如何把衣服变漂亮把自己变漂亮的,还从没听说过这种要把自己变丑的。 74芳心纵火犯 都说“女人的衣橱里永远缺少一件最漂亮的衣裳”,而眼前的女孩却要她设计出最丑的服装。 她甚至沉思起来:难道今年流行扮丑了? 不应该呀,她一个时装设计师,还是很在意前沿流行什么的,并没有听说。 难道女孩是有什么特殊嗜好? 设计师满腹疑问。 两人经过长达两个多小时的沟通,终于,达成了一致的意见。 从服装工作室出来,叶婉儿和魏欣找了家高级理发沙龙。 托尼老师在听了她的诉求后,一脸玄幻,他对叶婉儿暗中观察,确信她没有精神病后,才说道:“你那个发型做出来后,如果不满意,要想再恢复到原来的样子,基本没有可能,你确定要按你那样的发型做吗?” 叶婉儿听得都有点火了,“我都给你说了多少遍了,就按我这个发型图来。” 她手中是一张彩印纸,上面印着个发型,也不知她是从哪个网站下载下来的,是她想要的发型。 头发是夸张的桔色,剪到七八厘米长的样子,用定型胶定型,四面八方地张扬着,就像刺猬身上的毛刺,不过,要密很多。再形象一点就是:儿童画上的太阳,中间那个圆是脸,四面散发的光芒就是头发。 你品,你细细地品。 展开联想的翅膀想想。 四五个小时后,发型终于弄好,魏欣看着叶婉儿那个傻逼的发型笑得直不起腰,说:“我敢保证,只要你不开口,没人会认得你。” 完全颠覆了形象好吗? 平日里,叶婉儿是一副清纯少女的打扮,可现在,这个发型配上她那张脸,简直就是个大写的“日”。 效果杠杠的。 叶婉儿很兴奋,这么丑,一定会引起桑祁注意的吧? 顶着这副丑样子,叫桑祁爸爸,他会不会真地就从了她呢? 可她不知道的是,想象很美好,现实很骨感。 而另一边,校园的一隅。 贺烬站在凉亭外,桑栩站在凉亭里,凉亭内外有一定的落差,桑栩趴在凉亭的椅背上,两只小手托着白嫩的小脸,老丑土黑镜框被她当墨镜推到了脑门上,露出饱满的额头,五官明艳动人。 女孩歪着脑袋,对着贺烬甜甜一笑:“贺叔,答应我?好不好?” 又来这一套,贺烬有点受不了她。 每次她求他的时候,他就觉得心痒痒,总觉得不做点什么很难受,但他又不能做什么。 因为亭内外的落差,此时,两人差不多同样高度,中间只隔着木椅椅背。 他平视着女孩那双亮晶晶的眼睛,沉默着。 “好不好嘛,不就笔记吗?”桑栩伸出手,拇指和食指拎着他的半袖轻轻扯了扯。 这动作,让贺烬不经意地想到猫巷那只小奶猫,软糯糯的,叫声极嗲,让他想欺负。 贺烬忍了又忍,才抑制住想要伸手rua她小脑瓜的冲动。 她问他要高一高二的学习笔记,其实,他知道她是想帮桑祁补课。 他其实是不想给的,上次能放过桑祁,他已经做了很多心理建设,现在要让他帮桑祁,他跨越不了自己的心理防线。 不过,他有点纳闷:他在班上最多也就中等偏上,需要努把力才能考上重本的那种。她完全可以找别人借笔记啊。 就算她对其他人不熟,桑祁也可以。再不济,还有那个傻白甜,别看,田心没啥主见,但人缘还不错。 贺烬对班上的事并不太留意,如果不是桑栩,他根本不可能留意到田心。 他当年进一中的成绩不怎么好,刚好贴着分数线。 甚至,因为当时有人从中作梗,他差点就没能进一中,还多亏了安宁。 不经意地想起安宁,贺烬胸口闷得有些喘不过气。有些事,看似过了,但绝没有过去。 桑栩对上他深邃的眸子,小声道:“贺叔,你叹什么气啊?” “我叹气了吗?”贺烬意外。 “你叹气了,这里。”桑栩伸出小爪爪,手心贴在他的左胸膛上。 明明隔着一层布,可贺烬却觉得她的手心像块烙铁似的,惊得他的心脏咚咚直跳,像是要跳出来般。 但他不想她看出他的紧张,于是,他强行按捺着狂热的心跳,故作自然。 然而,“贺叔,你的心跳好快呀!”桑栩像是发现了新大陆,“你是不是喜欢我?” 又撩他! 贺烬愤然。 他咬了咬牙,抬手,大掌握住她的小手。她的手真小,不,或者说他的手掌大,他将她的小手全数包裹在掌心里。 柔柔的,软软的,似无骨,特别撩人。 他觉得自己身上某处像是着了火,快将他整个人烧起来了。 他极力地压抑着自己,将她的手移开自己的胸口,冷声掩饰:“你不知道男女有别,男生的身体不能随便摸。” “......”撩人而不自知的桑栩嘟着水润润的唇,“我没有想摸你,我是说你心里在叹气。” “......”该死的家伙,他又不傻。 桑栩根本不知道自己一个无意识的动作,点燃了贺烬的心。 看着“芳心纵火犯”一副无辜的模样,贺烬一时不知说什么好。 桑栩不知道他刚才为什么叹气,而且,好像很沉重的亚子。 她想起一些事来。 吴德说她曾经和人动过刀子,差点与人同归于尽,到底是什么事让他那样做呢? 她所了解的贺烬,那么隐忍,那么理智,根本不是一个会惹事会冲动的人。 她还想起田心说,他有过一些不好的传闻,那些不好的传闻,又是什么呢? 桑栩一时想得出了神,趁着这个机会,贺烬安抚了自己内心的躁动。 问她:“班上成绩比我好的人很多,你为什么不问别人要笔记呢?” 桑栩回过神来,笑得可可爱爱:“因为我觉得贺叔是潜力股呀,你将来一定会超过他们的。” 贺烬:...... 桑栩当然知道他是潜力股,可她没法告诉他这些。 关于自己的身世,除了爷爷、老爸和两位叔叔,再没有人知道。 就连曾外公和曾外婆以及几个疼她的舅舅,她都没有告诉。 爷爷说,越少人知道越好。 75他变坏了 桑栩回过神来,笑得可可爱爱:“因为我觉得贺叔是潜力股呀,你将来一定会超过他们的。” 贺烬:...... 贺烬知道自己的实力,但不等同于别人知道他的实力。 桑栩对他的肯定,让他有些意外,这女孩子看人,还真有一套。 桑栩才不肯告诉他,她为什么知道他将来一定能超过那些人呢。 她来自未来,这事不能告诉别人,尤其是不能告诉贺烬。要是他知道她靠近他是为着某种目的的...... 她要把他握在手中,随时准备“铲除”或者“拉拢”。 两个方案,难度都很大。 但每一个方案,都需要她牢牢掌握他的动向。 但桑栩不得不承认,和贺烬在一起,很快乐。 他们像是认识了很久的老朋友,彼此心有灵犀。 桑以晴在外面经过时,听到桑栩的笑声,疑惑地顺着声音往这边走来,远远地看到凉亭下的桑栩和贺烬又说又笑的样子,她的内心瞬间被嫉妒填满。 她看到桑栩“摸”贺烬的胸膛,便暗骂她无耻,勾引贺烬。 更令她无法接受的是,贺烬居然并不讨厌桑栩的行为! 看,他拿开她的手时,捏得那么轻,如同捧着珍宝一般。 那么冷的一个人,对人从来没有好脸色。和他说句话,他都是爱理不理。可他对桑栩,竟然那么温柔。桑以晴的心情难以言表,她曾经多次暗示过贺烬,表达过自己对他的好感,可他从来不予理会。 他那样的身份,又被众人唾泣成那样,她一个高门大户的千金,对他示好,他还要怎样? 桑以晴也曾委屈过,但一想到那件事,她又自我安慰,也许他是因为自卑,又或者是因为走不出那段阴影才拒绝她的。 但她相信,总有一天她会抚平他的心灵。 可眼前的事实证明她就是臆想,怪不得刚才在篮球场他放过了桑祁,原来是因为桑栩。 桑以晴生气地看着二人,手指紧紧地攥在一起,她才不会好使他们呢,她决不会让桑栩如愿以偿。 “真的要我的笔记?”凉亭下,贺烬看着女孩那张挂着可爱笑容的白净脸蛋,再次问道。 “当然,你这样的最适合我学习了,你知道的,我成绩一般。”桑栩谎话张口就来,她并没有告诉贺烬她是替桑祁借的。 至于她这话,贺烬信与不信,并不重要。 如果一个人明明不信,却还愿意装着信你,那证明你在他心目中有份量。 所以,对桑栩来说,无论贺烬信与不信,她只要结果。 听她称自己成绩一般,贺烬不由地好笑:“那你觉得什么样的成绩才算好?” 桑栩:“像你那样的啊。” 贺烬:“......”他成绩只是中等好吗? 有时,他都弄不懂她,智商忽高忽低的。 记得那次他下河洗澡,却被她当成自杀而跳河救他,最后,反倒成了他救她。 他想起了自己给她做人工呼吸........ 艹!他怎么就突然想歪了? 可他当时只顾着救人,并没有其它感觉。 娘的! 他变坏了! 桑栩见他忽然就脸红了,觉得好好玩。 她笑道:“贺叔,你不会是为自己现在的成绩羞愧吧?你放心,只要你努力,你会很厉害的。” 贺烬眼神躲闪,都不敢看她了,支吾其词:“好了,我得回家了。晚了,下午会迟到。” “那你记得抽空找找笔记啊,对了,贺叔,你有电话吗?没有,家附近的公用电话也行。” 贺烬狐疑:“要电话干嘛?” “有事找你方便呀。” 贺烬犹豫了一下:“没有。” 他不想有人知道有个女孩子找自己。 “哦。”桑栩有点失望,她站了起来。 贺烬将她的失望尽收眼底,看着她那身辣眼的打扮,他故意转移了话题,“你哥的主意吧?” 桑栩顺着他的眼神,明白了他在问什么,点头道:“嗯。你别看他自己很潮,可落到我身上,他就是个老古板、老封建、老.....” 她一时噎住了,没有想到合适的词语。 “老顽固。”贺烬接口。 “嗯,对对对,就是老顽固。”桑栩笑起来,眼角弯弯,像月牙。 贺叔的这个“老顽固”用得真好,最适合用来形容老爸了,一天到晚也不知想啥,总担心她早恋。 她不读书的么?早恋?早恋个鬼呀! 想到这,桑栩气乎乎的:“他真地好过分。” 让她穿这么丑,在贺烬面前都有点抬不起头了。 她生气的模样有点可爱,粉腮微鼓的,小嘴翘起,都快挂h上拖油瓶了,一双卡姿兰大眼睛扑闪扑闪的。 贺烬禁不住勾起了唇角:“他也是为你着想。” 其实,他还真不在乎她穿成什么样。 桑栩诧异道:“每次见你俩,都是天雷勾地火,水火不容的,你咋突然就为他说话呢?” 贺烬唇角抽抽:天雷勾地火?这不是形容男女之间吗? 他并不是为桑祁说话,而是他真地不想桑栩被别的男生关注。意识到这点时,贺烬微愣了一下。 他逃也似地告别:“走了,我回家。” “贺叔,我还有事呢。”桑栩连忙追上去。 听她说有事,贺烬立即停下脚步。 可桑栩却没留神,直接撞了上去。 “唔,好疼啊,贺叔,你的背是铁做的吗?”桑栩捂着自己的鼻子,小脸皱成了一团。 贺烬回身,一脸紧张,“给我看看。” 他低头,捧着她的脸认真检查。 当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时,他的脸又红了。 他迅速背过身去,不让她看到自己涨红的脸,故意批评她以掩饰内心的慌乱:“你走路不带眼睛的么?明明我在你前面,你还能撞着?” “谁让你突然停下来的啊?”桑栩可不认账。 “你叫我,我能不停?”贺烬第一次觉得她无理取闹,可他不知道女孩子有时就是不讲理的。 “你可以停啊,但你的背为什么要那么硬?” “.......” 贺烬无语了,这......他上哪讲理去? 剔骨还父,割肉还母吗? 哑口无言了好一会,他才问道:“什么事这么急啊?” 。乐文 76你是想吓死老子,好继承老子的作业吗? “你帮我喂喂不熄它们好不好?我今天不想出校门。” “行。”贺烬点头。 桑栩立即转身就跑,还一边喊:“你等我哦,我去拿猫粮。” 看着她那身奇葩的衣服,和她活蹦乱跳的模样,贺烬忍不住翘起了漂亮的唇角,真是个长不大的孩子! 桑栩回寝室拿了猫粮交给贺烬,便回教室去了。 她不知道的是,有一双眼睛一直盯着她和贺烬。而且,桑以晴还尾随贺烬去了猫巷,发现了她和贺烬的“秘密”。 而另一边,叶婉儿对自己的新发型十分满意。 这个发型不仅丑,还雷,看上去,活脱脱就是个神经病。 叶婉儿暗恋桑祁整整五年,从初中入学第一眼看到桑祁,她便芳心暗许,那时候年龄小,觉得喜欢一个男生是羞耻的事,她便把这份情愫悄悄地埋在心底。 到了高中,少数同学暗地里谈起了恋爱。 叶婉儿也蠢蠢欲动,可惜,她还没来得及向桑祁表白,横地里就杀出了个“陈咬金”。 后来,桑祁的女朋友无间隔地换了一届又一届,叶婉儿完全没有机会。 直到徐思媛和桑祁分了手,桑祁有了空窗期,叶婉儿才趁机向桑祁表白了。可惜,那份颇具跨年代的“文艺”情书并没能击中校草的心,她被拒绝了。 现在,桑祁居然和丑八怪走到了一起! 看着桑栩那副丑样子,叶婉儿真心不服! 那么丑也配和校草在一起? 既然校草喜欢扮丑,喜欢玩父女,那她也能! 她要证明她叶婉儿扮起丑来,十条黄狗都追不上。 总之,为了追到桑祁,就算让叶婉儿去吃翔,她都毫不犹豫,何况只是扮丑叫爸爸。 此时的叶婉儿看到自己这副尊容,宛如胜券在握,桑祁已在囊中。 她心情很好,招呼魏欣:“走走走,咱们去看看衣服好了没有。” 到了工作室后,设计师看到叶婉儿,给整懵了。 若不是一旁跟着个魏欣,她一定会关门报警。 她惊叹道:“天呐,亲爱的,你是有多想不通才做这种发型?” “你这是要”吗?” “角色原型是谁啊?” 稳重的设计师居然秒变八婆,一句话一句话地问,都忘了对方是自己的主顾。 “得,衣服呢?怎么样?”叶婉儿可不想和她磕这个她不关心的话题,她只想看衣服。 “马上就好,五分钟,你们先坐着等下。” 五分钟后,叶婉儿穿上了新衣。 穿上新衣后的叶婉儿,配上那头“日”型发,简直丑出了国际新高度。 新衣服是a字型,如同一件大氅,脖子处是一个小小的圆领,将脖子环绕,像是要勒死她似的。 往下渐大,原本身高还可以的叶婉儿穿上它后,突然就矮了一大截,成了矮冬瓜。 衣服是拼接型的。 脖子下方有一大白方块,像口水兜。再往下,是红花子方块,再再往下,是黑白条纹细格子,接着又是大红方块。 总之,衣服上拼图夸张且不协调,极具分裂感。 衣服款式加色彩夸张,头发色彩及发型也夸张,这让叶婉儿整修人看上去像一名狂躁型精神病人! 看一眼都要吓一跳的那种。 然而,叶婉儿却对镜子中的新形象,满意得不得了。 她敢说,就算桑栩和她站在一起,也会被她比得黯然失色。 当然,是比丑! 叶婉儿没敢直接穿成这样回学校,她怕路上被警察抓。 在设计师的建议下,她在外面罩了件白大褂。 至于发型,虽然夸张了点,但没有新衣服的加持,还是收敛了许多,大不了被人看成一个非主流爱好者,倒没有被人当神经病的风险。 叶婉儿出现在教室,立即雷翻了一片。 在大家还没来得及询问什么情况时,重要人物出现了——桑祁揣着两手漫不经心地走进了教室。 “爸爸!”一声清亮的声音在教室里响起。 顿时,原本嘈杂的教室却突然安静下来。 所有的目光都聚集到了叶婉儿和桑祁身上,空气诡异得像是静止了一般。 两秒之后,教室里才爆发出轰然大笑。 “哈哈哈哈.....我就说嘛,她为什么把自己搞得那么奇怪,原来是为了模仿新来的,扮丑叫爸爸啊!” “天呐,班花是有多想不通,要靠这种方式博取眼球?” “也是没谁了,她为了校草,命都豁出去了,还在乎脸吗?” “关键是,校草会和她好吗?” ....... 在叽叽喳喳的嘈杂声中,桑祁一脸震惊地看着叶婉儿。 我的个神,太吓人了,太惊悚了!简直吓死宝宝了! 是哪位大师设计的? 桑祁死死地盯着叶婉儿的造型,满怀敬佩,甘拜下风,步子却情不自禁地往后退。 见桑祁死死地盯着自己,叶婉儿欣喜极了,桑少终于正眼看她了,不容易啊! 她低下头,一脸羞涩,抬步要往桑祁走去。 “别过来,别过来。”却见桑祁突然举起双手,满脸惊恐地一边摆手一边连连后退。 他怕神经病! 桑祁的表现瞬间让叶婉儿觉得自尊心受到了伤害。 为毛他不怕丑八怪,到了她这里,就是这副表情? 桑祁吸了口气,平复内心受到的极大的冲击,开口道:“你是想吓死老子,好继承老子的作业吗?” 话落,“噗哈哈哈......” 刚安静下来吃瓜的同学们瞬间又被桑祁这中二的话给整笑了。 我的个妈呀,奇葩年年有,今年特别多。 丑八怪叫爸的事情还没过,班花又开始搞怪。 叶婉儿就算再迟钝,也听出了桑祁对她的拒绝。 她满怀的希望又成了泡影,她牺牲还这么大,瞬间,心头的委屈涌了上来,她“哇”一声捂着嘴跑出了教室....... “婉儿,婉儿.....”魏欣跟着追出了教室。 桑祁一脸懵逼,他做错什么了吗? 他不就说了一句“继承作业”? 她哭什么呢? 他这两天被小混蛋修理得脑子里都只剩下作业了,真地巴不得有人继承作业呢! 此时,他依旧没有get到叶婉儿那声“爸爸”是在叫他,也没get到叶婉儿这么做完全是为了他。 总之,他那张俊脸上只剩下一片懵,还有一点点懵后的无辜。 吃瓜群众看到他懵逼的脸,笑得更欢了。 别说,校草不发火的时候,还挺可爱。 就在这时,一道软糯清甜的声音响起。 。乐文 77妈呀,我终于又相信爱情了 “爸,你站这里干嘛,回位置上看书啊!” 桑栩走到教室门口,一眼看见老爸站在第一排过道处发呆。 她上楼并没有遇到叶婉儿,教学大楼是双楼梯,叶婉儿是从另一道楼梯下去的。 但凡她看到叶婉儿哭红的眼,也不至于完全察觉不到教室里的氛围异常。 她说完,便发现不对劲。 似乎,所有人的目光都凝在了她身上。 她捂住嘴,糟了,一时口嗨,大庭广众下叫老爸了。 平日里,她叫爸,只是小小声,并没有人注意。 当然,这只是她有以为,却不知道她叫桑祁爸这件事在班上早就是秘而不宣的事实。 发觉众人诡异地盯着她,她尴尬地摆摆手,解释:“我和桑祁开玩笑叫的。” 众人一脸“解释等于掩饰”的表情看着她。 桑祁可没在乎别人的反应,他对小混蛋一口一个爸,都习惯了,并没有觉得不妥。 但桑栩那句叫他回座位上看书,却让他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小混蛋这是想要他的命? 他连休息下的权力都没有了吗? 他不过是发个愣没及时回到座位上而已,就被她催! 他侧过身,大掌放在她的头顶,乱薅了一把,“桑小栩,你能不能不要像催命一样催老子?老子是人,不是机器。” 被老爸凶了,还薅乱了头发,桑栩一边理头发,一边嘟着小嘴埋怨:“爸,你不能这样欺负人。” 众人:卧槽!什么情况,校草凶凶的,为毛却给人感觉这么宠呢? 还有还有,明明叶婉儿和新来的,两个都丑,又都叫了爸爸,为毛待遇差别却这么大冽? 桑祁拉着桑栩的手就往座位上走,小混蛋生气的时候蛮可爱的。 不经意间,他的唇角荡起了宠溺的笑容。 桑祁一向霸道,就没有对人特别客气过。 大家看到桑祁牵着桑栩的手,再看看他唇角那个笑容,瞬间,全都惊悚了。 “雾草,我是不是眼花了?校草居然笑了!” “妈呀,我终于又相信爱情了!” “校草对丑八怪真地好宠啊,慕了!”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真爱”? 不关乎美丑、国籍、身高、年龄? 然而,故事的主角并没有回答他们。 而是直接证明给他们看。 桑栩对她老爸道:“爸,咱们今天继续学习昨天的内容,学习......” “三角函数。”桑祁像小学生那样抢答。 “对对,我爸真厉害。”桑栩像表扬小学生似地表扬了老爸。 桑祁:...... 然后,二人开始学习。 桑栩温故而知新,桑祁却只能当新的内容学习,在桑栩的讲解下很快进入了状态。 看到这一幕,全班同学都整玄幻了。 这就是爱情的力量啊! 太神奇了! 扛把子校草有一天也能认真学习! 桑祁前排的两名男生小心翼翼地伸扭头去看二人学习的内容,然后回头惊道:“天呐天呐,你们知道桑少在学什么?” “什么啊?” “数学!高一数学!” “雾草,他一个数学考八分的人,能学得懂?” “这都不是问题,关键是已经都高三了,才学高一,还来得及吗?” “虽然我不认为对高考有什么用,但我从他身上看到了爱情的力量!” ...... 总之,这会儿大家对桑栩已刮目相看,觉得她太神奇了,居然把校草驯服得服服帖帖。 校草有多难驯,大家不是不知道,连班主任高景洋都拿他没办法。 可现在,校草正在乖乖地看书、刷题,认真得不得了。 这让他们怀疑自己看到了“假校草”!!! 而另一边,贺烬将猫粮放在空书包里,挎着出了校门,丝毫没意识到桑以晴正远远地跟在他的身后。 桑以晴尾随贺烬来到猫巷,远远的看见他蹲下来,抓了猫粮喂流浪猫。 刚才她隔得远,并没听到桑栩和贺烬说了些什么,当然也不知道桑栩是要贺烬来喂猫。 此时,看到贺烬这个操作后,她有些迷,那么冷酷的人居然会喂流浪猫? 贺烬喂完猫后,便往家的方向走去。途中,刚好经过电信局,脑海里忽然闪过刚才桑栩问电话号码时失望的脸,他犹豫了一下,走了进去。 他挑了款最便宜的数字中文机,付钱,入网,然后将bb机揣进了裤兜。 二十分钟后,西荣胡同,王二狗拿着贺烬刚买的bb机一脸蛋疼:“哥,你买这个干嘛,四百大洋啊,太贵了!” “四百大洋都够你和贺婶一个月的生活费了,你怎么舍得?” “不不不,四百大洋都是我大半个月的工资了,你也太奢侈了!” 王二狗痛心疾首。 “你管老子!有种你别用啊。”贺烬从他手中将bb机一把薅了回来,重新揣回了裤兜。 他把bb机给王二狗欣赏的时候,特意告诉他,以后别人找他,可以呼他这个号。 “哥,你就让我再看看呗。”王二狗腆着脸,两只小眼睛贼溜溜地盯着他的裤兜,“我都还没看够。” 他还是第一次这么仔细地看bb机呢。 贺烬不理他,王二狗涎着脸凑过来说好话:“我刚才口误,说错话了,哥,你就再给我看看呗?” 贺烬这才重新将bb机递给他。 王二狗鼓捣着bb机,一不小心发了一句话出去,然后,他傻眼了。 “哥,哥,完了!”他大惊失色。 贺烬正在书架上翻书,寻找以前的读书笔记。 闻言,回头问他:“什么完了?” 王二狗可怜巴巴:“你先答应我,别骂我,我才说。” 贺烬扫了他一眼:“......快说。” “你先答应我?” “那你是不是现在就想挨打?” 王二狗瞬间觉得脖子上夹了把刀,冰冰凉,他缩了缩脖子,着一张脸,“好....我说。我刚才.....不小心发了句话出去。” 这话一出,贺烬的脸色一下子就紧张起来,“你发的什么?” bb机上,他只存了桑栩一个人的号码。 “我....我....” 见王二狗不肯说,贺烬满腹怀疑地一把薅过bb机,翻看内容。 当看到被发送出去那句是“我喜欢你”,他脸色顿变,人都傻了。 这死二狗子还当真会闯祸! 78我喜欢你 贺烬咬牙,转身,直接把王二狗按倒在单人床上,使劲捶。 “哥,哥,别打,别打......我真地不是故意的......”王二狗一边猪叫一边求饶,他真是太冤了,他就是随便按了句话试试,本来要删除的,但因为不熟悉键,误发送了。 要怪,只怪烬哥只存了一个号码,连个选项都没有,直接默认,他不小心一下子就按出去了。 “贺婶,打死人了!”王二狗嚎了一嗓子,贺母闻声,来敲门。 贺烬只好住手。 王二狗连忙又隔着门对贺母道:“婶子,我们是闹着玩的。” 等贺母的脚步一离开,王二狗立即神叨叨地回头,猥琐地嘿嘿笑:“哥,你那个叫小傻子的号码是谁啊?为啥你这么生气?不会是桑家的小妞吧?” 贺烬看到他那张涎着的脸很想拍死他。 但,想到他那副德性,他连打他的心情都没了。 他盯着已发信息,一阵头大。 玛德,这事可怎么说得清楚? 要不是bb机贵,他很想把它当二手的卖了,将这事烂到肚子里。 少男少女之间的情愫是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双方似有意,但真正交往时对方未必答应,贺烬是个要脸面的人,他怕桑栩真地以为他在追求她,还怕她一口拒绝他! 而且,他可不想在高考之前弄出这些坏心情的事来。 桑栩察觉手机震动了一下,摸出来一看,居然收到条陌生短信,内容是【我喜欢你】。 这求爱方式也太老土了吧? 没有鲜花,没有巧克力,没有浪漫的烟花,仅一条短信! 她当然不会认为被追求的主角是自己,因为,她的手机号码除了爷爷和老爸,就贺烬知道,而贺烬没有bb机,不可能给她发短信。 她看了下发短信的号码,还挺特别的,尾号996,在她那个年代,996这个词很有名。 然后她把短信删了。 桑栩这边毫无压力,但贺烬就不一样了。 本来想着一会儿去上下午课,就把bb机号码给她。可现在,王二狗搞的这个乌龙让他没法告诉她了。 贺烬发了会儿愣,把高一到高二的各科笔记找齐,装进书包。 桑栩给老爸辅导了一会儿功课后,就不再给他讲了,而是找了题给老爸做。 其实,学习就要劳逸结合,一时讲得太多,反而记不住。 教材的编写一个单元一个内容,原理并不多。 只要弄清了知识点,剩下的就是学生自己的个人能力和题型积累了。通过题的积累可以发展开自己的思维。 而老爸显然是最聪明的那批人,他学得很快,一旦掌握了原理,便能举一反三。 但综合题,桑祁还不行,毕竟掌握的原理还不够完成一道综合题。 桑栩给老爸布置完作业后,便回了寝室一趟。 再回教室时,经过第三教学楼前的操场,看见几名男生在操场上打篮球。 几名男生都有些眼熟,应该就是五班的。其中一人,她能确认就是五班的,因为那名男生就坐在她的右手隔通道的那个位置上。 桑栩收回视线,继续往前走。 突然“啪”,一只篮球擦着她的耳朵飞了出去,差点就砸在她的脸上,真是吓死她了! “魏志强,你要不要脸?这样针对一个女生,你好意思吗?”张阳拍飞篮球后,回头就对着扔篮球的魏志强怒吼。 桑栩这才反应过来,是眼前这名高个子男生救了她,这男生正是她座位隔通道的那位。 听男生这意思,那个叫“魏志强”的男生是故意的。 可是,她才来一中,并没有得罪过谁啊? 她正纳闷的当儿,两名男生已经像两只斗鸡快要打起来了。 “张阳,你脑子是不是有病?她欺负了叶婉儿,我扔她个球又怎么了?我还要打她呢?” 张阳挡在魏志强身前:“打她?你凭啥?凭你力气大?还有,她什么时候欺负叶婉儿了?” “她......”魏志强一时被噎住,如果说桑栩和校草“相爱”就是欺负叶婉儿的话,显然说不通。 明明桑祁都已经拒绝叶婉儿了。 但,叶婉儿是魏志强的女神,他见不得她生气,更见不得她哭,刚才看到她哭着跑出教室时,魏志强心疼得不行。 要不是不敢惹桑祁,他早就动手了。 他抱着篮球到球场上来泄心头之气,没想到居然遇上了丑八怪,他当然要报复她一下。 魏志强说不出理由,只能蛮不讲理,转移话题:“张阳,你是不是也和桑少一样,被这个丑女人给蛊惑了? 为了个丑女人,你要和兄弟对着干? 你他妈值吗?你看看你,长得人模狗样的,那丑八怪配得上你吗?” 张阳一边想着“配得上配得上,配不上的是我自己”,一边又脸红,高中生正是对男女感情最敏感的时候,这种话题他觉得很难出口。 他的脸红了。 看他脸红了,魏志强更加嚣张:“看吧,我就说吧,你八成就是看中了丑八怪,不然,你脸红什么?老子真地不懂,你看中她什么?” 张阳更加窘迫起来,这话题不但敏感,而且他本身就是对桑栩有特别的情感,这让他感觉自己像被剥光了衣服,暴露在大庭广众之下似的。 魏志强愈发地咄咄逼人:“张阳,你个出卖兄弟的家伙,为了个丑女人,竟然不顾兄弟情谊,我看不起你。” 张阳虽然窘迫极了,但他还是努力地为桑栩辩白:“她不是丑女人!是同学,大家都是同学,她又没为难叶婉儿,拒绝叶婉儿的是桑祁,你怕桑祁,你就找她的麻烦,魏志强,我才看不起你!欺软怕硬的东西!立马向她道歉,否则,我们就当不认识!” “什么?道歉?为了个丑女人,你还要和我绝交?”魏志强不可置信地看着张阳。 他和张阳的关系一直都还可以,可现在,张阳居然为了一个都算不得认识的丑女人,连绝交的话都放出来了。 其他几名打篮球的男生也已经过来了,听到两人的争吵,有人当场就无语了。 “我去,厉害了,我的哥!张阳居然为了新来的丑八怪要和魏志强绝交!” 。乐文 79诡异的画面:她能下蛊 “完了完了,又一个中了丑八怪的毒!” “这才多久点啊,丑八怪居然同时收获了桑少和张阳的心,我怀疑她给他们下了降头。” “哈哈.....别靠近了,依我看,靠近就要遭。你们想想,桑少是她同桌,张阳和她只隔了个通道.....” 这话简直就说明了问题! 凡是靠近丑八怪的,都有可能被她下降头! 桑栩无语极了,大步走过去,“那你们说说我是怎么下的降头。” 一见她过来,男生们连忙后退,一副生怕被她下降头的样子。 贺烬跨着单肩包经过操场时,刚好看到这一幕,画面极其诡异。 桑栩走一步,男生们整整齐齐地都退一步。 再走,再退。 再走,再退。 除了张阳,所有男生,包括魏志强,都是那样。 魏志强,这时都雄不起来了,生怕她给他下蛊! 这一幕,不仅贺烬看到,经过操场的其他同学也看到了。 大家都停了下来,有人“噗嗤”笑出了声,大声问张阳:“张阳,你们在排练国庆的节目吗?” 张阳:...... 曰了狗了! 这节目上去,估计会从开场笑到结尾。 他作为一个旁观者,也感觉好笑。 桑栩其实也就走了三步,但因为她穿着奇特,和那几名打篮球的形成鲜明对比,加上步伐整齐,哪怕只是三步,也能让人捧腹大笑。 听到有人在大笑,桑栩停下脚步,疑惑地回头。 她刚才只是下意识地往前走,并没有想太多。 而且,她不是旁观者,她看不到全局场面有多搞笑。 她只是想走近,让他们知道,走得再近,她也下不了降头。 毕竟,她手中根本没有“降头”这种东西! 这一回头,她才发现,不知何时,操场边上站了不少人。 我去,这是......她满脸疑惑。 刚才那人说“国庆节节目”? 她猛然醒悟,别人以为他们在彩排。 我去,真要这么丑的节目,她才!不!演! 张阳被问,却不知如何回答,支吾其词。 结果那些围观的人还真地以为在彩排节目,一个个兴奋地问道:“这么搞笑的开头,后面呢?后面怎么演?有剧本吗?剧本叫什么?哪里可以看全本啊?自己编的吗?” 简直就是好奇宝宝! 这么多问题,你家里人造吗? 张阳一时无法回答:...... 桑栩:...... 贺烬:??? 他怎么不知道班上居然让桑栩表演节目? 她才来第一天,就被“委以重任”了吗? 桑栩突然想起还没向张阳道谢,于是,朝张阳笑了笑:“谢谢你啊,同学。” 虽然那副黑框大眼镜遮住了她漂亮的容颜,但那张小嘴一开一合,配上那精致的下巴,还是让张阳联想到他曾看到的那张令他惊为天人的脸。 张阳的脸红了:“没事,都是同学。” 桑栩没注意到他的脸红了,道完谢,她便转头看向魏志强:“听说你要打我?” 周围众人:...... 贺烬的眸色陡然一暗。 魏志强刚才不过是气头上随口说说,真要无缘无故打同学,他还没那胆子。尤其是在听说“桑栩会下降头”后,他胆儿早就蔫了。 而且,他莫名觉得人群里有道冷冰冰的眼神,像是要吃了他一般,吓得他结结巴巴地否认:“没......没有.....那回事。” 桑栩:“可我亲耳听你说我得罪了叶婉儿?你要打我的呀?对了,叶婉儿是谁?” 这话让周围的吃瓜群众又是一阵轰然大笑。 单听这话并不好笑,只是前后联系在一起,就特别的讽刺。 你说人家得罪了叶婉儿,结果人家连叶婉儿是谁都不知道! 魏志强被当众打了脸,面子下不去,硬起头皮,强词夺理:“你怎么没得罪?叶婉儿喜欢桑少,你也喜欢桑少。” 众人:...... 我去,这他妈什么逻辑,喜欢同一个人就是得罪。这分明不占理啊! 人家虽然丑点,但没有人规定人长得丑就不能喜欢别人吧? 桑栩也是一脸懵逼:“?” 她完全不知道这逻辑从何而来? 老爸是属于叶婉儿的?所以,她不能喜欢? 她张了张嘴,还没问出来,便有人道:“算了吧,魏志强,你这根本说不通啊。人家桑少又没和叶婉儿一起,算不得人家抢了桑少。你这样,太强人所难了。” 而那些外班看热闹,本以为在彩排的,这时才恍然大悟过来。 所以,刚才不是在彩排? 可是,不是彩排,为毛这女生走一步,他们都退一步呀? 那是搞啥呀? 见人越围越多,贺烬直接走过去,拉了把桑栩:“你不是要借笔记?回教室,我给你。” 贺烬和她熟! 周围那些人意识到这个问题时,说话的人一下子都不吭声了,默默退开。 唯有张阳,两只手拳头捏得紧紧的,满脸通红,他死死地瞪着贺烬拉过桑栩的那只手。 这个烂人竟然敢摸小仙女的手! 他要和他拼了! 但是,他是贺烬! 想着那些可怕的传言,张阳的脸憋得更红了。 但是,那是小仙女!!! 是不容他人亵渎的小仙女!!! 尤其是贺烬那种烂人! 维护正义的心,又或者说保护女神的心终于战胜了张阳内心的恐惧,他冲过去,将桑栩一把拉到身后,眼眶赤红地盯着贺烬:“不准碰她!” 周围众人:...... 完求了,张阳中毒不浅! 竟然不顾生命危险,为了丑八怪,和贺烬刚! 贺烬脸上没有一丝表情,但眸底却翻涌着邪肆致命的危险,“你在和我说话?” 他声音寒厉。 桑栩察觉到不对劲。 太不对劲了,虽然她和张阳只隔了条通道,不到半米的距离,但她敢肯定,她真地和他不熟。 可是,他为毛这样保护她啊? 再说,她和贺烬之间的事关他什么事啊? “对,就是你,你不许碰她!”张阳虽然在班上算高的,但和贺烬一比,还是矮了半个头,他昂起头,直愣愣地对上贺烬危险肃杀的眼神,努力按下心头的惧怕。 眼前这个人,十二岁就敢动刀子,捅人肚肠,差点致死...... ------题外话------ 小兔子把网线咬坏了,幸好存了两章,手机都没法码字,太慢了。qaq 感谢宝子们的票票 。乐文 80血淋淋的往事 传闻里那些可怕的事给了他很大的心理压力。 但是,一想到另一些不好的传闻,他还是没有挪开脚步。 他不想他的小仙女被贺烬这种烂人亵渎。 “你问过她的意思了吗?”贺烬盯着他,明明语气平静,却让张阳明有种冷到灵魂里的感觉。 双方剑拔弩张,魏志强忍不住叫道:“张阳,你个大傻比,为了个丑八怪,你值吗?” 张阳怕贺烬,但他不怕魏志强,闻言,扭头对他怒吼,那声音与其说是争辩,倒像是故意说给桑栩听:“你他妈不知道他是什么人吗?” 魏志强:“不就搞大了人家肚子吗?又不是你媳妇,你急个锤子!” 这话一落,球场上,安静如鸡。 空气像凝滞了一般,裹挟着秋老虎最后的淫威,空气沉闷得让人无法呼吸。 桑栩的眼睛瞪得大大的,如同被雷击了般。 贺烬的眼神扫过她惊悚的表情,然后,慢慢地将书包放在了地上。再站起来,一步一步缓缓走向魏志强。 魏志强意识到自己说了不该说的。 看着贺烬像死神一样向自己逼近,他吓得面如土色。 “我......我......不是有意的,我......”然而,贺烬根本不听他的解释。 他的步伐很沉,俊美如斯的脸上冷冰冰的不带一丝人间烟火,像一尊杀神,周身散发着强烈的令人恐怖的杀意。 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仿佛呼吸一口气,都能激怒眼前这尊杀神。 魏志强愈发地恐惧,他的眼前仿佛出现了一道红色的薄暮,红色的薄暮里,十二岁地贺烬举起了刀子,扎向人高马大的赵匪...... 那一幕太过恐怖,现场发生的一切,被亲眼目睹过和经历过的少年们绘声绘色地描述出来,一传十,十传百,给人都形成了不可名状的威压和恐怖感。 魏志强强撑着不让自己晕过去,他惊慌地后退,嘴里喊着:“你...别过来,别过来....我是无心的。”说这话时,他都快哭了。 “真的....我真的是无心的......”他哀求,就差嚎啕大哭了。 “你别打我,这么多人,你打了我,就算我不告,学校也会知道的.....你不想被开除吧......” 魏志强不停地说着,仿佛只有不停地说话才能排除掉内心的恐惧感,他的嘴里嚷嚷着,只是自己说了些什么,他完全没有意识到。 周围的人没有一个敢吭声的,现场一片寂静,所有的人,仿佛是在等待神的最后判决。 但好在,魏志强终于说到了点子上,他最后那句话如同一道惊雷砸醒了贺烬。 贺烬那双如同被魔鬼附体般的赤红的眼,忽然就清明了,他清醒过来,停下了脚步,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地审视着魏志强。 两秒后,他转身往回走,一弯腰,提起了书包,大踏步地离开。 “贺叔!”桑栩叫了他一声。 除了贺烬知道她叫的什么,所有人都没注意到,他们的眼睛、思想,乃至所有的知觉都凝结在贺烬身上,没有人留意到桑栩。他们害怕贺烬,同时又鄙视他。 贺烬的脚步微顿了一下,他没有停留,挎着书包,继续往前。 桑栩能看到他晦暗阴鸷,满是戾气的脸以及赤红的眼眶...... 瞬间,她难受得像是心口被一柄利器划破似的,疼得无以复加。 “贺叔!”她突然就大声喊出来了,什么也不顾,哪怕众目睽睽,哪怕众叛亲离。 可是,贺烬依旧没有回头,他甚至连个眼神都没给她,很快就消失在了教学大楼的楼道里。 他的背影那么挺拔,可落入桑栩的眼底,却又那么落寞。 这一瞬间,她仿佛明白了他的孤独。 有些人,有些事,注定了不为常人所理解。 桑栩想哭,可是她不能。 周围的人似乎在议论她,又或许在议论贺烬,又或许什么也没议论。总之,她什么也听不清,看不见,脑海里剩下贺烬挎着书包往教学楼而去的背影。 自始至终,他都没有回头。 桑栩觉得自己的心好疼,好疼。 贺烬的背影一消失,周围的人几乎同时呼了一口气:“吓死我了!” “强子,你他妈没事干嘛提那件事,你是想死吗?你想死别连累我们啊!” “这件事就此打住吧,以后也不要再提,你们难道忘记了当年赵匪的下场?” 魏志强浑身还在发抖:“你们说,他会不会暗地里阴我?我会不会被他打残啊?” “现在才害怕,你早干嘛了。” “还不是怪张阳,他要不去帮丑八怪,我怎么会说出那句话来。” “得了,依我看,你也别丑八怪丑八怪地叫了,你没看到她和贺烬关系不一般吗?” 张阳有些内疚地走过去,拍拍魏志强的肩膀:“放心,事情因我而起,我不会弃你不顾的,他要敢捅你,那就把我一起捅了。” 桑栩冷冷回头:“他不会捅你们,但如果再惹他,你们可能比被捅还惨!” 张阳傻眼:小仙女这是什么意思?她在怪他多事吗?难道他为她做了这么多,却是只小丑? ...... 桑栩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教室的。 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事,就特别想哭。 可是,贺烬不过是她要对付的人罢了,她到底在难过什么? 他这样不挺好的吗?被伤害,然后颓废...... 最好一蹶不振,无法与老爸对抗。 可是,一想到那个孤单的背影,她的心怎么就那么疼呢? 桑栩站在门口,目光不经意地看向贺烬的位置,那里空落落的,没有人。 明明看见他进了教学楼。 他去了哪里? 她勉强收回眼神,看向座位上的老爸。 桑祁低着头,手里拿着一支笔,正在奋笔疾书。 看着老爸认真学习的模样,桑栩苦涩的心底有了一丝安慰,真是又难过又开心的一天啊。 老爸让她开心,贺烬让她开心,但又让她难过了。 但生活总要前进,难过有什么用? 她努力地安慰着自己。 不管怎样,这一世,老爸还活着,快乐地活着。 想想上一世的老爸为自己既当爹又当妈,自己还埋怨他把妈妈弄丢了,还和他对着干,完全不知道他有抑郁症...... 想起往事,桑栩内心满是愧疚。 ------题外话------ 这一章卡惨了,四天,一直写不动。 。乐文 81中二老爸:人见人爱,花见花开 桑栩努力按下内心的万般感慨,她快速地往座位走去,装着开心的样子问老爸:“爸,怎么样?题难吗?” 桑祁薅了一把黄金狮子头,有史以来第一次谦虚:“还行吧。” 其实,他觉得自己对解题都快上瘾了。 桑栩特意翻看了后面的几道难题,惊讶道:“爸,你可以啊,这题你都能做!” 瞬间,桑祁刚才的谦虚没了,他骄傲地像只展屏的大公鸡:“当然啊,也不看看老子的智商。” 看着老爸的傲娇模样,桑栩的唇角抿了抿:“爸,不许骄傲哦,你要加油。还有,你要好好的。” 被莫名被祝福了一句“你要好好的”,这话听起来感觉怎么那么奇怪呢? 桑祁狐疑:“你咋了?” “没什么,我是说,你的状态越好,遇到妈妈的时候,她才不会拒绝你。” “拒绝老子?你怎么想的?”桑祁立即露出一副鄙夷的神情,“桑小栩,你是不是对老子的魅力有什么误解?老子花见花开,人见人爱,你妈会不喜欢老子?还拒绝?” 桑栩:“......” 老爸这中二病真的没的救了! 二人插诨打科了几句后,桑祁又一头扎进了题海里。 真是奇了怪了,这才几天啊,他居然就这么上道了。 以前怎么没觉得解题这么有趣? 桑祁都无语了,觉得自己像是着了魔似的,一定是小混蛋给他下了蛊! 想想以前干的事,他都有点不可思议。 玩游戏、打台球,、喝酒、泡妞......这这这,哪一样比得上刷题有趣啊? 看看,这道题又埋坑了。 想带偏他?没门,他可是火眼金睛,一百四的高智商,这也能骗到他? 噢,这里可以加根辅助线,不不,不该加这里,加这个地方,咦,也不行,还得再加一条.......无论三角函数还是几何证明题,它们像迷宫,越难让人有兴趣..... 桑祁沉迷在题海里,写写画画,十分投入,连闺女什么时候离开的他都不知道。 刷完题,一回头,闺女人又不见了。 这小混蛋,前几天还装模作样,给他当榜样,这才多久,就原形毕露了吧? 闺女不在,题也做完了,桑祁有些无聊,不由地回忆起自己放弃学习的那些日子。 主要是那时太烦了,被贺烬烦,被二婶捧杀,每一次犯事,二婶明着帮自己,实则火上浇油,他挨了桑老头不少的打,打着打着,他就更叛逆了,游手好闲,不务正业,最后成了一名学渣。 记忆拉回到两年前。 刚考到一中的桑祁和贺烬成了同学,俩人个子都很高,被安排在了最后排,二人成了同桌。 桑祁看着贺烬帅帅酷酷的模样,还挺有好感的。 桑祁这人,天生爱臭美,对于美的事物,他很难拒绝。 就像陈果和赵凯,因为长得好看,从幼儿园起,就被他选作了朋友。 桑祁把贺烬当成了朋友,却不知贺烬却装着和他要好,暗地里筹划着怎么弄他。 那是一个午后,桑祁想出去玩。 实在是他爸桑烨然对他管得太严了,平时,校门都不让出。 贺烬给他出主意,说校园东面的围墙比较矮,可以爬树再翻墙出去。 于是,桑祁带着陈果和赵凯去翻围墙。 桑祁是第一个爬上墙头的,当时的陈果和赵凯还比较胆小,怕被发现受处分,正在极力地劝他下来,就在这时,保安来了。 一中是百年名校,治学甚严。 被抓到的桑祁被学校通报批评,还作了检讨。 桑祁得知是贺烬告发了自己,便去质问他。 贺烬却说,他就是故意的,他就是想他被抓到被处分。 本来还幻想着贺烬能给自己一个合理解释的桑祁当场就暴走了,打了贺烬。 整个过程,贺烬没有还手,而这件事的结果就是:桑祁再次被学校通报批评,还挂了处分。 这还没完,挂了处分后,桑祁又被贺烬嘲讽了...... 回忆起往事,桑祁才明白过来,他这两年来荒废学业,并不仅仅是二婶姚雪莉对他的捧杀,更有贺烬的干扰。 他和贺烬搞得势不两立,以至于后来只想着怎样报复他,完全没了学习的心思。 但现在,他不会再轻易被贺烬激怒了,小混蛋说得对,打蛇打七寸,挖树先挖根。 和贺烬小吵小闹没意思,他要在学习上、生活上、工作上,全面碾压他! 所以,他要奋起自追。 校园的一家小甜点店里,桑以晴和叶婉儿正坐在角落里喝着奶茶。 叶婉儿那头太阳发型已经被放下,头发重新染回了深茶色,被剪短的头发又重新接成了长发。 她扎着一束高高的马尾,身上的奇葩衣服也早被她扔了,只穿了件卫衣,牛仔裤,恢复了以往的清爽打扮。 “她和贺烬?真的?我去!”叶婉儿听完桑以晴关于桑栩和贺烬凉亭的那一幕后,一脸无语。 “不信?我亲眼所见,还能有假?讲真的,我看着他俩,我都替他们脸红......” “不会吧,那可是公共场合。” 桑以晴嗤了声,“你又不是不知道贺烬是什么人。” 两人你一句我一句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叶婉儿完全没料到桑以晴不过是把她当枪使。 在桑以晴看来,既然得不到,那就毁掉。 贺烬本身就有案底,这话传出去,一定会有人信。 而桑栩,她就是要破坏她的名声! 让她以后嫁不到好人家。 叶婉儿被她一顿洗脑,还真信了。 她厌恶地说道:“没想到她是那种人,我本来以为她只是丑一点而已。” “人丑,心也不会善良。”桑以晴说得还挺有哲理的,“你想,人长得丑,小时候一定不容易得到大家的爱,一个没爱的人,心理会有多少阳光?都说逆境成才,但实际上,逆境确实能让一部分人成材,但大部分的人却会因逆境而心理阴暗。憋屈中长大的人,心灵会美好吗?” 叶婉儿觉得她说得挺有道理,咂咂嘴道:“晴晴,你以后一定要考哲学系,成大哲学家。还有,桑祁那个大傻比,都不知道自己在和什么人交往!他真是活该!” ------题外话------ 感谢宝子们的票票。 有木有给作者来个五星书评的宝子,分太低了,怪我不懂规则。qaq 只能下次新书注意这个问题了。 。乐文 82他想把她捧在手心里 叶婉儿说后半句的时候,桑以晴故意拿电话,假装没听见。 她才不会告诉叶婉儿,桑栩其实是桑祁的亲妹妹。 说实话,桑栩扮丑这事,她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不过,她巴不得她扮丑,只有桑栩丑了,才会显得她更美,大家的眼中,她依然是桑家最受宠的大小姐。 叶婉儿因为桑祁而记恨着桑栩,桑以晴说的那些话她不但不会保密,她还要让所有人都知道。而且,她还计划着有一天让桑栩出丑。 关于这些,桑栩一点都不知道。 此时,她躲在校园无人的一隅,蹲在地上,将自己蜷成一团,像一只小兽般独自舔舐着自己的伤口。 如果那件事是真的,她不知道自己在贺烬心目中算什么。 她想了很多,最终却还是选择了相信贺烬,那件事一定不是大家眼中那个样子的。 上一世的贺烬那么有钱,是顶级富豪,当别的富豪都在外面找三找四,家里红旗不倒,外面彩旗飘飘。可贺烬作为钻石王老五,却清流到没有女朋友,没有女秘书,更没有莺莺燕燕。 他不是一个私生活方面放荡不堪的人,不是的。 这个理由说服了桑栩,她站起来,往教室里走去。 站在门口,她下意识地看向贺烬的位置,那里,依旧空空如也。 此时,老爸刷累了题,正趴在桌子上睡觉。 桑栩小心翼翼地坐到自己位置上,没有惊动老爸。她翻开书,眼睛盯着书页。 一会儿后,桑祁醒了,伸了个懒腰,一扭头,看见桑栩两只眼睛死死地盯着书本,都不带转的。那模样,像是要把书吃下去似的。 小混蛋这是和书有仇? 桑祁懒腰伸到一半,不动了,叫她:“小栩?” 没回应,再叫。 还是没回应。 桑祁收回手,戳戳她的胳膊:“喂,咋的了?” “啊,哦。”桑栩这才回过神来。 “病了?”桑祁伸手用手背试了试她的额头,奇怪道,“没有发烧啊,怎么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 桑栩:......你都说了是魂不守舍了,和发烧有什么关系? 她随口道:“昨晚没睡好。” “那你中午倒是补一觉啊。”桑祁是个马大哈,说完这话也就没再追究了。 就在这时,身后的门被推开,桑栩回头,贺烬单肩挎着书包走了进来。 若是往常,两人必然眼神交流,彼此会心一笑,那样的话,桑栩会心情好得跟吃了蜜糖一样,整天上课都很有精神。 可是,今天,一切都不一样了。 贺烬连半个眼神都没有给她,桑栩想和他打招呼的,话到嘴边,人家已经越过她,没有一丝留恋地走开了。 贺烬回到座位后,打开书包,看到里面的笔记本,愣了几秒。 本来,今天应该是一个开心的日子。 和桑栩在凉亭聊天,回家找到笔记本后,又兴冲冲地带到学校要给她。 可刚才操场上发生的那些意外,让他失去了勇气。 他早该知道的,她和他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当他看到她满脸震惊的模样时,他忽然就意识到自己不管自己怎么刻意去隐藏过去,最终都逃不开真相。 她那么干净,而他却满身污秽。 她那么纯真,那么美好,完全没受过社会的毒打。而他却是一个在阴沟里长大的臭虫,他内心阴暗,他背负着那么多沉重。 那一瞬,他突然想逃离,不想自己的过往玷污了她的眼睛,不想她接触到腌臜的一面。 他甚至觉得让她知道了他那些不堪的过去,都是对她的亵渎和不尊重。 若是可以,他想把她捧在手心里,放在心尖上,小心翼翼,待其若珍宝。 只是没有可能了,他早就不干净了。 那些沉重的旧事压在他身上,他还有很多很多的事要做,她在他身边,注定会经历黑暗。 这不是他想要的,他捧在手心的姑娘,他希望她永远快乐,无忧无虑。 当魏志强说出那句话时,他下意识地去看她。她的惊愕让他受伤,也让他清醒,有很多事,他无法向她解释,这注定了她会因他而受伤。 远离她,就是保护她。 桑栩一直在留意贺烬,可惜,整个下午,他都没有往她这边看一眼。 他低头认真地看书,光影打在他的侧脸上,将他硬朗凌厉的五官衬托得柔和了一些,沐在光影里,十分的唯美。 这是一张任谁看了都会动心的脸,黑碎短发下,干净的面庞,帅气的五官,白衬衣,青春气息极浓。 只不过,这么好看的一张脸,却没有几个女生敢对他表示青睐,她们都很怕他,却又忍不住对他暗中倾慕,哪怕他名声不好。 桑栩听到过她们私下贬低他,可目光却又不经意地绕着他转,那是典型的“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的心理。 桑栩没有找到和贺烬搭讪的机会,而有关她的流言却越传越过份。 说她脚踏两只船,说她水性杨花,说她如何如何不要脸......各种传言都有。 以至于桑栩走在校园里,觉得大家对她的态度有点奇怪,每次经过后,不经意地回头,便能发现有人对她指指点点,她一回头,人家又装着什么事都没发生。 再比如,她去卫生间,在门外明明听到里面有人说话。 一推门进去,大家看到她,话题嘎然而止,全都默不作声,那感觉就像刚才谈论的对象是她,这感觉真是太糟糕了。 除了卫生间,连教室、寝室,都是如此。 而且,大家看她的眼神敌意也很明显。 桑栩十分苦恼。 到后来,事情竟发展到有人公开对她叫嚣。 这天,她从寝室经过操场去教室,立即被魏欣、林雪带着一群女生围了上来。 那些人七嘴八舌地问着一些她难以启齿的流氓话题,桑栩从小到大,家境优沃,受着良好的教养,哪里听到过那些污言秽语。 她气得哆嗦着嘴唇说不出话来,而那些人的丑恶嘴脸却格外地愉快。 “看看,她都默认了,哈哈哈哈哈。” “这种人,真地不配为我一中的学生。” “滚回去生孩子吧!” “简直就是玷污一中的名声。” “......” (宝子们,书友圈有新书封,要换新书封啦,预告一下哦,不迷路~~) 。乐文 83她还只是个宝宝 桑栩紧紧地捂住耳朵,她什么都听不到。 这些人太流氓了! 为了羞辱她,什么话都问得出来,谁长,谁大...... 她还只是个宝宝,什么也不懂! 果然,阳光无法企及每一个角落,再光明的地方都会有阴暗滋生。就算兰心蕙质的一中,依然会有心理阴暗的一群。 桑栩宁愿她们动手打她,也不愿听到那些污秽的言语。 她紧紧地捂住耳朵,在她们的推攘中,她的眼镜被掉了,露出一张白嫩的娇好面容。 那群女生先是“咦”了声,接着一片恍然大悟。 “玛德,还真以为她真地长得丑,原来是为了掩饰自己本来面目的狐狸精。” “我就说嘛,校草那么爱美的一个人,怎么可能喜欢一个丑八怪。” “卧槽,差点就信了她丑得有灵魂,丑得有魅力,太可恶了,欺骗老子的感情。” “这骚.样,怪不得校草和贺烬都被她迷得团团转。” ...... 而这些,桑栩完全听不见,但她的眼神却看得见,知道她们一定在诋毁她,她捂紧耳朵,嘴里喊道:“别推我,再推我,我要还手啦!” 然而,桑栩的话没有丝毫作用,那些人变本加厉,手上的劲更大了,甚至有人突然伸手揪了她一把。 “啊!”桑栩尖叫一声,她长得太过娇嫩,被人揪一下,那痛感太过明显了。 突然,魏欣整个人升上了半空,场面特别诡异。 众人意识到不对,一回头,却见她背后的衣领处有一只大手,将她拎起。 魏欣两脚在空中乱蹬,衣领勒着她的脖子,她两手紧紧地往下拽着衣领的位置,挣扎着喊:“谁,是谁?放老子下来!” 魏欣身高不足一米六,只有一米五五,而贺烬一米八五的身高,再加上手长,他手一举,魏欣的脚离地面差不多一米..... 那种失重感让魏欣害怕得不行,而跟班们看清是贺烬后,吓得立即散开,不敢再推攘桑栩。 有人想跑,却被贺烬一声喝住:“没说清楚前,谁都别想走!” 这话一出,女生们吓得全都不敢动了。 贺烬冷眼盯着魏欣:“是你揪的她?” 魏欣吓得面如土色,支吾着不想承认又不敢不承认,她都快哭了。 “是/不/是?”贺烬一字一顿。 “哇!”魏欣终于承受不住贺烬身上杀神般的强大气场,完全没有形象地大哭出声。 然而,这招对贺烬来说,根本没用。 桑栩捡起自己的黑框眼镜,重新架在小巧挺拔的鼻梁上,一边理着被弄乱的头发道:“你哭也没有用,他又没有打你,是你们先打我的。你看看那边,还有那边,到处都有人看着,没有人欺负你。 你刚才揪了我,留了印记,如果你不承认,现在就跟我去教导处.....你聚众欺负弱小女生,出口侮辱我,这叫聚众霸.凌,这种事可不是道歉就完了的......还有你们,谁都别想跑.....” 刚才明明被吓得只能双手抱住自己的耳朵,可现在却强势得不容置喙。 声音依旧是软软糯糯的,那么好听,可话里话外满是威慑。 仿佛贺烬在,她的底气就在。 她刚才是真地被她们吓坏了呢,才多大的人啊,怎么说得出那些话来,太污了! 桑栩此刻好想洗洗自己的耳朵。 魏欣见哭没有用,可怜巴巴地闭了嘴,向贺烬认罪:“是我揪的她,你放我下来,随她揪我多少次,我绝不还手.....”说着,她又要忍不住哭了。 贺烬将她扔到地上,魏欣踉跄了好几步,差点跌倒,那模样狼狈极了。 上前围观的同学中有人哈哈大笑。 桑栩:“我不会揪你,我要你当着大家的面说清楚,你诬陷我的话是从哪里来的?我和桑祁,和贺烬同学都是正常交往,我没有你们说的那么无耻,你们说的那些事我没有做过。” 魏欣不敢把叶婉儿供出来,只好出卖桑以晴,还信誓旦旦道,是桑以晴亲眼看到她和贺烬在凉亭里亲热...... 桑栩气得脸都红了,她大声道:“我倒要去问问她,那些话是不是事实!” 她气冲冲地跑了。 贺烬冷眼看着面前的几名女生,薄唇冷削:“再让我听到这样的中伤,我会让你们生不如死。” 几名女生早就吓破了胆,哭唧唧地点头发誓:“不敢了,我们再也不敢了,再说,天打雷劈!” 而与此同时,五班的文娱委员把自己班上的国庆节目单交到了负责此事的老师那里。 对于高三来说,学校为了不耽搁大家的学习时间,表演节目都是象征性质的。高三的节目通常都很简单,独唱或合唱,总之,能简则简。 叶婉儿提交的是一只独舞,收节目单的老师并没有在意,她觉得独舞也挺省事的,而且,就算叶婉儿提交复杂的表演也不是她能阻止的事,她只需要照单收下,并鼓励他们表演好就行。 这是一首芭蕾独舞,难度不小。舞蹈者是桑栩,但叶婉儿并没有提前通知桑栩,就直接报了节目,她才不管她会不会跳呢。 她的目的就是让她在国庆那天晚当着全校同学的面出丑。 芭蕾舞服极择身材和气质,像桑栩那种丑八怪,穿上后,一定会被同学们笑掉大牙吧。 叶婉儿并不怕节目失败,反正这种事每年都会发生。总有一两个节目雷死人。 桑栩找到桑以晴,两人唇枪舌战,桑以晴败下阵来,要是大伯知道她在学校造桑栩的谣,还不知道对她有多失望。 她妈要知道她做了这样的错事,坏了她哥的前程,肯定也要修理她。 最后,她不得不写公开道歉信贴到校园通告栏而了结此事。 同时,桑栩毫不客气地让她兑现当日的赌约,桑以晴在运动场被盯着跑了十圈,还被桑栩告之大家那是之前的赌约。 竟然赌一个学霸考不上一中,听到的人都笑了。 桑以晴本来也是一中女神之一的,这件事后,好多男生都将她从女神榜上划掉。 “操!老子以前觉得她长得漂亮,学习也还可以,把她当成老子的女神。没想到,私德这么差,什么玩意儿?” “就这,还女神?别玷污了女神这两个字!” “特么的,老子就是猪油蒙了心,还会喜欢她!” ...... 桑以晴跑完下来,又听到众人这样的议论,哭了。 她不知道的是,更难受的是后面。 (宝子们,书友圈有新书封,要换新书封啦,预告一下哦,不迷路) ------题外话------ 感谢宝子们的投票~ 新书封特意找了张有猫猫的图,那只猫猫就是不熄啦,~~ 。乐文 84他被壁咚了 接下来的几天,桑以晴觉得自己的腿像断了似的,疼得无法走路。 教室里的人都走完了,贺烬等着人走完,准备把抽屉里的笔记本神不知鬼不觉地放到桑栩的抽屉里。而桑栩却等着大家走了,她好对贺烬说她想说的话。 就这样,最后教室里就只剩他俩和前面那个扎进题海里的田心了。 田心那专注劲,直接可以忽略,当空气。 而且,以她和桑栩的关系,就算发生点什么,也不会传出去。 桑栩立即起身,走向后门。 贺烬一直在留意她的动向,看到她往门口走去,心里松了口气。只要她一走,他就能神不知鬼不觉地把笔记本放进她的抽屉,尽管她后来会知道是他,但这是之前承诺过的,和现在并没有多大关系。 他只是不想当着她的面给她,也不想被别人知道而已。 他正想着,谁知,桑栩走到后门,并没有走,而是直接把门给关上了。 贺烬:...... 失算了! 桑栩一转身,竟然向他走来。 贺烬:太失算了! 他立即起身,想逃。 实在是不知道对她说什么,怎么说都是伤害。 谁知他刚站起来,才跨出一步,桑栩已快步上前,右手一伸,撑在了墙上,将他拦在了书桌、墙和她之间。 这架式,简直和壁咚没有什么区别。 贺烬:...... 太太失算了!!! 他怎么想的?走后门?他应该直接翻过桌子走前门的! 现在翻桌子还来得及吗? 他低头,看了看自己和女孩之间的距离,无奈放弃。 桑栩仰头看着他,这时的她嫌眼镜碍事,尤其是隔着一层塑料片看帅哥,简直就是对帅哥的一种亵渎,黑框眼镜早就被她摘下来扔到一边去了。 她盯着贺烬,贺烬不自然地看向别处。 他听到她说:“你知道我现在为什么不戴眼镜吗?” 贺烬一脸懵逼:..... 啥? 他还以为她要问些什么让他承受不住的严肃话题呢。 只是......她为什么问这么奇怪的问题? 不等贺烬回答,女孩自问自答道:“因为我觉得带着有色眼镜看人,太侮辱人了。” 贺烬:...... 前方的田心刚写完作业,准备起身叫桑栩一起去吃饭,一回头。 啊!她看到了什么! 天啊天啊,现实版的壁咚啊! 还女壁咚男,田心大呼过瘾,然后,捂住脸,眼睛却透过指缝偷瞧二人,哇呀,这是她不付费就能看的么? 然后她听到桑栩那句一语双关的回答,竟佩服地五体投地,小栩栩语文太好了,太会说话了!追男生都用上一语双关的修辞了! 人家用情书,咱小栩栩用修辞,牛逼!牛逼!!! 她要有一半的能力,早就把校草追到手了! 田心不敢惊扰他们,也不敢呆下去,只好踮起脚尖溜出了教室,还顺带带上了门。 教室里静得出奇,贺烬能听到女孩浅浅的呼吸声。 他整个人都贴在墙上,呼吸拉长,唯恐胸脯起伏太大,超越了那半个厘米,和她产生亲密接触。 桑栩仿佛一点也不知道他陷入了局促中,她大胆地放肆地向他靠近。 明明隔着两层布,贺烬却感觉到了细腻的柔软,以及炙热...... 还有那些浅浅的,淡淡的,独属少女的甜香。 他感觉整个人都在失控,他想听随身体的力量、内心的感觉.....直到桑栩甜糯的声音将拉回理智中。 “贺叔,我知道你是冤枉的,不管他们怎么说,我都不相信。” 冤枉? 这个词让贺烬瞬间回归现实,明白了自己的处境。 他冤枉吗?呵呵,一点也不! 他仿佛看到暮色下被那对父子暴打的安宁,他看到她苍白的小脸上挂着的泪珠和倔强.....他看到自己冲过去挡在他们面前,大声吼道:“孩子是我的!” ...... “你错了,是真的。”半晌,桑栩听到他清冷的声音,这话硬是砸得桑栩错愕了好久。 她给自己做了好长的思想工作,让自己信他,信那是一个外人不知内情的故事片。 可贺烬竟这么轻易地否定了她。 她仰着头,呆呆地望着他。 他的下颌如刀刻般,轮廓清晰,线条流畅,像极了漫画里的美男子,他的眼神阴鸷而冷酷,带着摄人心神的力量,让人情不自禁地臣服。 可是,他说的.....那一切是真的。 桑栩感觉自己很冷,寒意从脚心一路向上,直达脑门。 “没听懂?”他的声音很冷。 桑栩愣愣的,甚至感觉不出一点心疼。 “怎么,知道了事实,你还要缠着我?”他的唇角挂起一抹嘲讽的冷笑,“你不觉得你这样很无聊吗?我喜欢的是别人。” 贺烬看到她眼中的光芒慢慢地暗淡了下去,最后只剩下两只黝黑的瞳孔。 当最后一丝光芒隐下去的时候,贺烬觉得自己的心一阵一阵地抽疼。 桑栩愤然转身,冲了出去产,门“砰”地一声关上。 桑栩没有看到身后,贺烬的眼神。 那眼神仿佛是在经历永别,眸子里的光芒被抽尽,只剩下无边无际的黑暗。 “砰!”贺烬听到自己心门重重地关上,他心底那道唯一的光芒瞬间被吞没,尔后,陷入漫无边际的黑暗。 就这样吧,他对自己说。 天使应该回到她该有的位置,而不是陪他在地狱里挣扎。 第二天,贺烬没来上学。 第三天,贺烬也没来上学。 后来,桑栩听说他打电话给高老师说了退学,她就再也坐不住了。中午,趁着午休,她拿了一套以前的日常衣服放进自行车兜里,她要去贺烬家,现在穿的这套衣服太引人注目。所以,她打算出了校门,找个公共厕所,把衣服换下来。 她骑着自行车,出了校门,按原计划换了衣服,又把头发放开,梳理整齐。 从公共厕所出来,她发现,别人看她的眼神都变了,从原先满脸奇怪的表情变成了满脸惊艳。 她刚坐上自行车,就被不远处从外面回学校的张阳给看见。 “桑栩,你去哪啊?”张阳热情地向她挥手,招呼她。 桑栩下意识地回答:“去贺烬家啊。” 话落,她忽然反应过来。 这人怎么会认出她来呢? ------题外话------ 今晚更新晚了,还有一章在修改中 。乐文 85贺烬退学 而此时,张阳听她说要去贺烬家,脸上的表情顿时激动起来:“你怎么能去他家?你不知道他是什么人吗?你这不是羊入虎口吗?” 巴拉巴拉! 桑栩听得脑壳皮发麻,干脆直击要害:“我又不是第一次去。” 张阳愣了! 他的小仙女和那烂人到底到哪一步了? 桑栩趁着他发愣之际,猛一踩脚踏,飞快地往前冲,她才懒得和他浪费时间呢! 她听到张阳在她身后大声喊:“桑栩,桑栩......” 然而,桑栩没有回头。 西荣胡同。 王二狗看着贺烬写写画画,一张脸皱成了一团,都快赶上久经风霜的老父亲了。 “烬哥,你真地不打算读书了啊?” “嗯。” “可是,你说过的,你要好好读书,挣很多的钱,出人头地......” “读书太慢了。” “可是......”王二狗说不上来为什么,总感觉他这么做有点可惜,却又不知怎么劝他。 他看着贺烬正在修改的稿子,“你这......真地能打动胡老板?” “如果他有眼光的话。” “真的?”王二狗的注意点瞬间转移,欣喜,“那我们以后是不是要发大财了?” 贺烬看了他一眼,“你?” 然后他摇摇头:“难!” 王二狗被他打击倒了,满脸写着不欢喜:“人说‘近朱则赤’,我天天跟你一起,你发财,难道我还不能发财?” 贺烬:“太监跟皇帝也天天在一起,你看到他变皇帝了吗?” 王二狗:...... 烬哥这嘴太毒了! 他生气了,“你怎么能把我和太监比呢?你这样我会找不到老婆的。” 贺烬看了他一眼:“你找不到老婆,不是因为我的话,而是因为你自己。” 王二狗快哭了,“哥,你说句人话行吗?” 贺烬:“你听不懂人话?” 王二狗哭唧唧:“你就不能想我好?” 贺烬:“等我把店开起来,你白天守店,晚上去上个夜大吧,你老婆在夜大等着你。” 王二狗:...... 算了,他和烬哥吵架,从来都没吵赢过。 “好了,我得走了。” 贺烬合上手稿,这是他做的第一份bp。当然,这个时候人们不叫它这个。 胡天没想到自己盼了挺久的小兄弟终于来了,他一来就给自己上了一道“热菜”——让他投资他的一个项目。 二人把酒言欢,胡天翻着贺烬手写的bp,提了一个又一个的问题,然后道:“兄弟,你这个计划是很不错,不过,我一个做餐饮的大老粗,你让我突然去搞电脑,这个我还真不行。但我对你说的电脑出单和那个点菜系统,还确实有兴趣......” 胡天明白,要想做大怡之味,仅靠人工,那是累死人也讨不了好的干法。贺烬的方案,优化了火锅店的流程,避免许多不必要的错误,提高了顾客的体验感。 餐饮行业,顾客的体验感十分重要。 最后二人谈妥,胡天借三万块钱给贺烬做启动资本。 贺烬将两万块存进银行卡里,揣了一万去找光头。 光头接过厚厚的一沓钱,转手递给旁边的兄弟,让他拿机子上去验,一边和贺烬吹牛。 “你小子可以啊,这么块,又弄到一大笔钱。依我说,软饭这么好吃,当初何必死倔呢。”牛哥开玩笑地说道。 贺烬道:“牛哥说笑了,我要能吃得下软饭,也不至于混成这样。” 旁边一名混混嗤笑道:“吃不下?你都已经吃过了,还说吃不下?上次人家姑娘来替你还利息,那不叫吃软饭?” 贺烬:“你说什么?” 牛哥见手下说漏了嘴,连忙瞪了他一眼,“不知道别乱说,还不快滚下去。” 然后回头道:“他净瞎说,别理他,开玩笑呢。” 二人说着,验钞的人已经验好了。 贺烬拿回了借据,当场销毁。 去往盘店的路上,他想着利息的事,其实这事,他一早就觉得不对劲。牛哥那伙人是吃刀头饭的人,喝的是人血,怎么可能变成大善人。 能一口气还得起一万五的人,还是个女孩,有这种可能的只有两个人,安宁和桑栩。 难道安宁回来过? 她回来却没有通知他。 他有些烦躁地摸出一支烟,点燃。 至于桑栩,他觉得她应该不清楚这事。 盘店的过程很顺利,店面不过五六个平方,用来做电脑店还是很合适的。 这个时代,网络还没有完全普及,装配电脑的人少。 好在网吧盛行,一些稍微大点的公司也会用到电脑。 贺烬认为,未来的网络一定会普及家庭以及各行各业,也就意味着电脑这东西有广阔的未来。他甚至设想未来人们人手一部掌上电脑,随时都可以联系朋友、同事,也随时随地可以办公。 这时的他还没意识到他将来会把这一想法应用到手机上,将手机变成一部掌上电脑。 贺烬在店里配备了一台电脑,一千来块的那种,然后配备了一些常用的耳机、键盘、鼠标等配件,这些是用来零售的。 至于有人来组装电脑,便谎称配件在库房,实际上是去零件商那里拿货,再组装。实在是资金有限,他只能采用这种零库存的经营模式。 这个时代,组装一台电脑近两千块,几乎是一个家庭一个半月的收入,组装得起的家庭并不多。 他主要的目光还是集中公司和网吧,这就意味着需要业务。 王二狗文化不高,但胜在脸皮够厚,下得起面子,嘴巴也甜,跑业务没问题。 贺烬先对王二狗进行急训,让他学会最基本的组装,以及维修。困难的他自己亲自上马。 他曾经在一家电脑维修店打过工,在店主带徒弟的时候偷师成功,再加上这些年一直在专研,组装和维修这些都是硬件方面的,对他来说,都比较简单。 他从图书馆借了一些相关书籍自学,并实践,有了电脑后,以前所学的东西倒是突飞猛进了不少。 王二狗在这种氛围中也奋起自追,还报名参加了夜大学习。 此时的贺烬并没有因为自己开了电脑店而辞去夜色的工作,电脑店的生意在白天,而夜色则是晚上上班,不冲突。 而且,电脑店目前没什么生意,不足以养活他和王二狗。而在夜色,以他的条件,是很受欢迎的,包厢里的女客人对他尤其大方,付的小费比式收入都高。 临近月初,又到了快发工资的日子,而月底是核算工资的日子。这天,贺烬无意间经过张经理的办公室时,听到会计正在和张经理商议。 “桑栩的工资这次是不是全部扣发?” 贺烬没有偷听别人对话的习惯,但听到桑栩的名字,还是禁不住停了下来。 ------题外话------ 谢谢宝子们的票票哒~也感谢昨天给我打赏的宝子 。乐文 86吃软饭 贺烬拿到三万块借来的启动资金后,将两万块存进了银行卡,另一万,则揣着去找光头还账。 光头从贺烬手中接过厚厚的一沓钱,转手递给旁边的兄弟,让他拿机子上去验,一边和贺烬开玩笑:“你小子可以啊,这么块,又弄到一大笔钱。依我说,软饭这么好吃,当初何必死倔呢。” “牛哥说笑了,我要能吃得下软饭,也不至于混成这样。”贺烬还真不谦虚,对于自己长得好看这件事,他从小听到大,长大了,别人虽不说了,但那些追逐他的眼光,他不是感觉不到。 旁边一名混混嗤笑道:“吃不下?你都已经吃过了,还说吃不下?上次人家姑娘来替你还利息,那不叫吃软饭?” 贺烬:“你说什么?” 牛哥见手下说漏了嘴,连忙瞪了他一眼,“不知道别乱说,还不快滚下去。” 然后回头道:“他净瞎说,别理他,开玩笑呢。” 二人说着,验钞的人已经验好了。 贺烬拿回了借据,当场销毁。 去往盘店的路上,他想着利息的事,其实这事,他一早就觉得不对劲。牛哥那伙人是吃刀头饭的人,喝的是人血,怎么可能变成大善人。 能一口气还得起一万五的人,还是个女孩,有这种可能的只有两个人,安宁和桑栩。 难道安宁回来过? 她回来却没有通知他。 他有些烦躁地摸出一支烟,点燃。 至于桑栩,他觉得她应该不清楚这事。 盘店的过程很顺利,店面不过五六个平方,用来做电脑店还是很合适的。 这个时代,网络还没有完全普及,装配电脑的人少。 好在网吧盛行,一些稍微大点的公司也会用到电脑。 贺烬认为,未来的网络一定会普及家庭以及各行各业,也就意味着电脑这东西有广阔的未来。他甚至设想未来人们人手一部掌上电脑,随时都可以联系朋友、同事,也随时随地可以办公。 这时的他还没意识到他将来会把这一想法应用到手机上,将手机变成一部掌上电脑。 贺烬在店里配备了一台电脑,一千来块的那种,然后配备了一些常用的耳机、键盘、鼠标等配件,这些是用来零售的。 至于有人来组装电脑,便谎称配件在库房,实际上是去零件商那里拿货,再组装。实在是资金有限,他只能采用这种零库存的经营模式。 这个时代,组装一台电脑近两千块,几乎是一个家庭一个半月的收入,组装得起的家庭并不多。 他主要的目光还是集中公司和网吧,这就意味着需要业务。 王二狗文化不高,但胜在脸皮够厚,下得起面子,嘴巴也甜,跑业务没问题。 贺烬先对王二狗进行急训,让他学会最基本的组装,以及维修。困难的他自己亲自上马。 他曾经在一家电脑维修店打过工,在店主带徒弟的时候偷师成功,再加上这些年一直在专研,组装和维修这些都是硬件方面的,对他来说,都比较简单。 他从图书馆借了一些相关书籍自学,并实践,有了电脑后,以前所学的东西倒是突飞猛进了不少。 王二狗在这种氛围中也奋起自追,还报名参加了夜大学习。 此时的贺烬并没有因为自己开了电脑店而辞去夜色的工作,电脑店的生意在白天,而夜色则是晚上上班,不冲突。 而且,电脑店目前没什么生意,不足以养活他和王二狗。而在夜色,以他的条件,是很受欢迎的,包厢里的女客人对他尤其大方,付的小费比式收入都高。 临近月初,又到了快发工资的日子,而月底是核算工资的日子。这天,贺烬无意间经过张经理的办公室时,听到会计正在和张经理商议。 “桑栩的工资这次是不是全部扣发?” 贺烬没有偷听别人对话的习惯,但听到桑栩的名字,还是禁不住停了下来。 “她的啊,扣一半吧。”张经理道。 “可是,她上次借了一万!她这个月才来四次,唱了八场,八场总共才九百六,那她得还多久啊?” 经理一脸无所谓:“你看她像还不起钱的人吗?她身上哪件衣服不好几千?反正借条在咱们手中,她又跑不掉,就让她慢慢唱,维持一下酒吧的人气。” 会计还想说什么,但看到他那一脸的不耐烦,就没再吭声。 桑栩借了一万?贺烬疑惑,她需要那么多钱干什么?脑海里忽然想到利息一事,贺烬推门而进,问张经理:“经理,我想问下,桑栩借钱是什么时候?” 经理微微讶异:“都这么久了,你不知道?” 贺烬被这话整糊涂了:“我必须知道?” 经理瞥了他一眼:“小贺啊,虽然你平时待人处事很不错,但在对女朋友这件事上,你还是得学一学?” 贺烬一头雾水:女朋友? 他表情迷惑,经理也不留意,自顾自地以过来人的身份教育他:“小贺啊,这女朋友啊,是拿来宠的,你挣再多的钱不就图生活得好生活得开心吗?女朋友开心了,你不就也开心了。何况,那么漂亮又有才艺的女朋友,谁舍得让她受委屈啊? 你别觉得我说的不在理,你若不心疼,自然有人替你心疼。别等来不及了,才后悔.....” 贺烬:...... “你想想,一万块,她得唱多少首歌才能还完债,你小子,别身在福中不知福。” 经理说得语重心长,他最初以为桑栩是自己欠了别人的钱,后来无意中了解到桑栩是替贺烬还高利贷。 甚至为了不让贺烬知道自己在夜色唱歌挣钱还债,还让他将他们的上班时间错开。上次桑栩主动要求把两人的班排在一起,张经理以为贺烬什么都知道了,于是,就一股脑儿地讲了。 贺烬:“她给你说她是我女朋友?” 经理直接无语了,他讲了这么久,这小子的关注点却在这件小事上。 难怪这段时间小姑娘心情不太好。 经理不悦:“人家女孩子都承认了,你还要瞒着大家?你是觉得她配不上你?依我看,你才配不上她。” 贺烬:...... ------题外话------ 抱歉啦,宝子们,前面85章加了一段内容,昨天的部分内容移到了86章。昨天写了女主要去贺烬家,结果写着写着忘记了交代下文,今天看到,只好回头去补了。内容不多,不影响后面的阅读。 补充内容讲的是女主从王二狗那里得到证实,贺烬与那事无关。如果没有这段,后面男女主相见后,很快就原谅了,会显得尬。 。乐文 87爆出黑马 从办公室出来,贺烬心情五味杂陈。 他以前一直困惑桑栩为什么会到夜色来当歌手,现在总算明白了,她挣钱是为了替他还债。 可是,她为什么要这么做? 她和他什么关系都没有,那时,他们不过见过几次面而已。 他想起那次桑栩硬塞两千块钱给他,又想起桑栩对他说,让他原谅桑祁.....难道她替他还债是想了结他和桑祁之间的恩怨? 这样一想,一切都通了。 还真是个傻姑娘! 另一边,一中高三办公室。 高三五班的数、理、化、生四科老师正神情激动地和高景洋谈贺烬的事情。 “高老师,这个学生必须找回来,你看看,看看他这次考试的成绩!”数学老师将一张满分卷拍在高景洋的面前。 高景洋看着卷子愣了,这次月考数学有多难,他不是不知道。听学生说,题超了纲,还涉及了大学的微积分。 理化生三科老师也纷纷将贺烬的试卷拍在了高景洋的面前。 高景洋望着四科满分的成绩,整个人都懵了,像是在做梦。 这成绩当真是贺烬考出来的? 再次被四位老师拍着胸口保证后,高景洋依旧怀疑人生,他感到不可思议:“他不会是抄的吧?” “抄的?抄你的吗?他可是第一名!”数学老师当场怼他。 高景洋又尴尬又心虚,摸了摸鼻子,小声咕哝:“抄我的,只会不及格!” 他一个语文老师,毕业了多年,哪还记得数学的内容! “你看看,这是超纲题,都涉及微积分了!全年级就只有他做出来了!你说他抄谁的?”数学老师激动地拍着桌子,那表情像是自己中了五百万。 “不仅是数学,物理也是啊,我的天,他一定是个天才,我怎么没有早点发现呢?”物理老师两眼发光,发挥着他天马行空的爱迪生般的想象。 最后,高景洋无奈摊牌:“我不是没有劝他,而是他执意要退学,我劝不住,有啥办法?” 物理老师当场挽起袖子:“你不行,我来,你给我说,他家在哪,我明天去访。” “对对,我也去。” “我也去。” “我一起。” 看着四位同事激动成那样,高景洋觉得自己老了。 明明同样的年龄,为毛他们四人还有年轻时的干劲? 他不觉嘟喃了一句:“又不是你们的儿子,犯得着操心成那样?” “得得得,高景洋,你别忘了咱们当初的理想,让每一个孩子成为可用之才,这可是当年我们五人组报师范的初衷。” 高景洋:“......” 他和这四人曾经从小一起长大,几个人是好友。 年少轻狂的时候,五个人怀揣着梦想报了师范专业,要为祖国的未来添砖加瓦,培养人才。 最终五人先后进了一中,后来,又调在一起上同一个班,都配合送了不知多少届毕业生了,都是老搭档。 这些年,他一直当班主任,内心的抱负早已经被现实磨成了渣渣。只是没想到这几位好友仍然有当年的梦想,想要在教育岗位上干出一番成绩。 “高景洋,你不是想成名师吗?机会就在眼前,只要你把他找回来,好好培养,说不定,今年的高考状元就在咱们班上。”教出一个高考状元是每一个老师的梦想。毕竟,每年高考状元就只有那么两个。 而对于他们一直上理科班的老师来说,高考状元其实只有一位。 对于他们的极力怂恿,高景洋是不信的。 省状元,那么容易? 虽然一中是汐城最好的学校,一个省二十来个市,重点高中有八所,还不能排除有些学校杀出黑马。那么多的尖子生,省状元独独出在他班上,想多了吧? 而且,还是贺烬! 不是高景洋有多看不起人,实在是贺烬从入学到现在,根本就不出色。 他这样想,还这样说了。 结果被他的几个小伙伴批评了一通,说什么“以老眼光看人”“没有斗志”“没有自信”,总之,问题就在他,贺烬一点没有,几个人说得像是贺烬已经是高考状元了似的。 高景洋听得嘴角微抽,很想不理这四个神经病。 “不想当将军的士兵不是好士兵”,还说他意志薄弱,十来年就把自己混成了老油条,总之,能说的都说了,甚至,如果他不把贺烬请回来,他们四人要亲自出马。 高景洋当然不愿意,这种事应该他作班主任的事,要是贺烬真被几名科任老师请回,他的脸还往哪儿搁? 这次月考爆出了匹黑马,成绩平平的贺烬突然数、理、化、生考了全年级第一,这消息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传遍了整个年级。 这消息不亚于平地惊雷,此时,高三五班的教室里学生们三五成群地在讨论。 一中是省重点,单科第一都很牛,何况,四科都第一。 田心凑到最后一排,一脸困惑地问桑栩:“他怎么那么牛啊?” 桑栩:“他本来就牛啊,以后还会更牛。” 田心眨巴眨巴大眼睛:“你怎么知道他以后会更牛?” 桑栩一本正经地撒谎:“我会占卜啊。” 一旁的桑祁听得唇角直抽,小混蛋骗起人来都不带脸红的。 田心点点头,一脸虔诚:“对对,你不但会占卜,还会下降头。” 桑栩:...... 这傻丫是在讽刺她吗? 上次在操场闹了那么一场糗,关于她能下蛊的事都传开了。 虽然这事不见得是好事,但因为有这个传言在,倒也没人敢惹她了。 “对了,你这算不算是巫女啊?”田心鼓鼓小胖脸,目光不经意地扫过一旁正在努力背书的桑祁,“其实,我也要想学下降头。” 要是她会下降头,一定给校草下,自从得知校草是桑栩的亲哥哥后,她就没那么怕他了。 桑栩头大:这丫头连下蛊和下降头都没弄清,就跑到她面前来瞎胡说,太单纯了,她家是把她当公主宠大的吗? 其实,上一世,老爸也是把她捧在手心里宠大的,还有陈果叔叔和赵凯叔叔,都很宠她,但她可没这丫头懵。 她只是长得萌而已,但不缺心眼。 看着田心这副“人家说什么她信什么”的模样,桑栩替她担忧。 ------题外话------ 求点票票~ 加点油,看有没有激情。 。乐文 88家访 “对了,高老师下午要去贺烬家家访,正在问大家谁知道他家具体位置呢。” 听到这话,桑栩愣了一下,立即起身:“我要去下卫生间。” 然后,她匆匆地跑了。 当然,上卫生间是假,找高老师才是真。 高景洋正愁找不到贺烬家,桑栩就主动请缨,说自己找得到。 高景洋很高兴:“那你和我一起去,你代表班上的同学,我代表老师和学校,这样就很完美了。” “好啊,没问题,那高老师,你等我十分钟啊。” 高景洋不知道她还有什么事,女生的事他也不好问,点点头道:“我在办公室等你。” 桑栩回了寝室,换掉身上又土又丑的衣裳,穿了一条白色的连衣裙,恢复了正常打扮,然后把丑衣服收进收纳袋,提着去了办公室。 办公室被敲响,正好这时,办公室里只有高景洋一个人,他叫了一声“进来”后,桑栩推开了门。 看到桑栩,高景洋愣了一下,问:“你找谁?” 本来,他以为是桑栩回来了,可来的竟然是个仙女,根本就不是桑栩。 “找你啊,高老师。” 听到桑栩的声音,高景洋吓了一跳,一脸见了鬼样的表情:“你是桑栩?” “是啊。”桑栩眨巴着一双大大的乌眸,小脸白白净净,一张包子脸可爱又萌,认真地点头,“不好意思啊,高老师,吓到您了。” 高景洋:......你原来更吓人好叭? 他一直都很奇怪,桑校长的闺女怎么会打扮得那么奇葩,这一瞬,他秒懂了。 这么漂亮的闺女,确实怕被“拐”了。 高景洋有些尴尬,但很快就恢复了镇静:“行,咱们走吧。” 两人从教学楼往下走,路上遇到几名五班的学生,一个个叫“高老师好”,转眼看到桑栩,个个都面露惊艳,看呆了。 等高景洋和桑栩的身影消失在视线中后,几人同时问道:“高老师身边那女生是谁?” 然后,没人知道。 “不会是高老师的女儿吧?” “没想到高老师长那么普通,他女儿那么漂亮!” “兴许人家是遗传了师娘!” “师娘也长得普通啊,我见过的。” 众人:“......” 这无解的遗传变异! 贺烬家离学校不远,桑栩和高景洋是步行去的。 十分钟后,经过市图书馆时,桑栩对高景洋道:“高老师,我去放一下衣服。” 高景洋早就看到桑栩提着衣服了,只不过,没好意思问。 见她把衣服放到图书馆,心里便琢磨出了是怎么回事。 桑栩哒哒哒地跑到二楼,找了个贮物柜,将衣服锁了进去,才跑下楼。 这衣服是准备回学校时换回去的,省得穿梆,刚才之所以敢直接穿这套衣服出门,是因为寝室里没人,而且,宿管阿姨又正好不在岗。 又走了五六分钟,便到了西荣胡同。 正好贺烬和他母亲都在,这还是桑栩第一次看到贺烬的母亲。 女人身体似乎很不好,不时咳嗽两声,面容苍老,可依稀看得出年轻时的风采,母子俩都有一双狭长迷人的凤眸。 贺母和高景洋打过招呼后,看向桑栩,脸上浮现出慈祥的笑意:“是贺烬的同学吧?” 桑栩立即笑眯眯的:“伯母好,我是贺烬的同学。” 贺母笑笑:“真是个好孩子。” 三人落座,桑栩不经意地打量了一下屋子,陈设很简陋,但干净而有条不紊。 贺烬站在他母亲身后,默不作声。 高景洋将来意说明,又说道:“如果家里经济有困难,我可以向学校申请困难补助。” 桑栩知道爷爷每年都会为学校提供这样一项补助,以贺烬的条件是完全可以申请的。但奇怪的是,贺烬这两年多,从没申请过。 她点头道:“是啊,学校有困难补助金的,贺烬,你为什么不申请啊。” 贺母却淡笑道:“小烬他不愿意,我也不想勉强他。” 桑栩觉得贺烬也真是太倔强了,宁愿受苦,也不愿意接受别人的支助。 可越是这样,越让他显得与众不同。 几人聊了会儿,桑栩从贺母口中得知,她还是希望贺烬继续念书的,只是贺烬自己不想念了。 高景洋没能说服贺烬,后来,他又接到一个电话,他必须得离开。 于是,桑栩便主动请缨,留下来继续做贺烬的思想工作。 高景洋走后,贺烬便催他妈去午休,贺母走后,两人面对面地坐着,都不吭声。 想了想,还是桑栩先开了口。 两人聊了会儿,桑栩得知贺烬得到胡天的资助,开了个电脑店,对此,桑栩并不意外。 上一世,胡天便是贺烬的第一个贵人,贺烬在胡天的支助下,后来研发了专门针对餐饮造业的流程优化系统,才有了怡之味的快速崛起,成了全国最著名的火锅连锁。 而贺烬也因此得到了他的第一笔资金,为后来的芯片开发创造了条件。 两人喝着茶,絮絮叨叨,不知不觉便到了三点,贺烬也终于被桑栩说服回到学校继续读书。 桑栩说得对,要想走得更快,站得更高,系统地学习比自学便捷得多。 两人开诚布公,桑栩从贺烬那里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虽然她也相信贺烬,但她更想听到贺烬亲口告诉她。 贺烬没有告诉她故事的女主是谁,但告诉了她,传闻是假的,她信了他。 她也从贺烬那里得知,自己悄悄帮他还高利贷的事穿了梆。 自从得知桑栩为了替自己还债,去夜色唱歌后,贺烬就想了很多。之所以退学,是想自己快速抽离糟糕的过去,一身轻松地站在桑栩面前。 可现在,桑栩不声不响地为他做了那么多,她为了他,不怕麻烦,这是贺烬无法拒绝的理由。 他想,总有一天他会有勇气向她坦白一切的,包括压在他心上的沉重枷锁。 这样一想,他的心情轻松了不少,再看向桑栩时,眼睛里少了凝重,多了些轻松愉快。 贺母从里屋出来,得知儿子改变了心意,十分高兴,兴冲冲地让贺烬去买肉和饺子皮,要留桑栩吃晚饭。 。乐文 89玩游戏 “妈,现在还早,离吃饭还有几个小时呢。一会儿,我带她去外面吃吧。”贺烬对自家情况还是很在意,尤其是在桑栩面前。 “可我不喜欢吃外面的,我喜欢吃自己做的,我可会包饺子了。”桑栩笑嘻嘻地直接王婆卖瓜。 贺母觉得小姑娘单纯可爱,垮下脸,教训儿子:“你同学都不嫌弃,你嫌弃什么,还不快去买。” 贺烬:...... 他还是亲生的吗? 他转身要出门,却被桑栩拉住,“贺叔,我和你一起去啊。” 贺母也没听清她叫的什么,就算听清了,也只当小青年之间的口嗨,反正她不懂现在的年轻人。 她对桑栩这次劝贺烬读书的事感激得不得了,听她要去,立即张罗着安排:“去吧,反正时间还早,你们可以在外面逛逛才回来。小栩是吧?真是谢谢你了,可把这犟孩子给说服了。” 贺母还特意送她出门,看着儿子的背影,她欣慰地笑了。 不管贺家当初怎样不认她这个出生低贱的儿媳妇,但只要有这孩子,她的一生就够了。 就在这时,对门钻出来的王大妈,顺着贺母的视线看过去,这一看不得了。 俊男美女,真是羡煞她了。 王大妈立即嘴呱呱地羡慕问道:“小烬的女朋友啊?小姑娘可长得真水灵,和你家小烬还挺登对的,将来准能生个乖孙子......” 这话吓得贺母连连摆手,生怕唐突了人家姑娘:“王大妈,这话可说不得,那是小烬的同学,人家代表学校来家访的,做小烬的工作,让他回去读书。再说,孩子还小,你说这些......” 话还未落,王大妈不以为意地打断她:“都高三了,还小什么小?转年就读大学了,耍朋友不很正常吗?” 贺母:...... 她都不敢再接话了,再接还不知道王大妈能说出些什么来。人家姑娘脸皮薄,这样说人家,人家不要脸的吗? 她赶紧回屋,避开王大妈那个长舌头。 桑栩和贺烬并没有走远,听到这话,脸都红了。 贺烬眼睑往下垂,瞟了眼她红扑扑微鼓的小脸,不自觉地扬起了唇。 两人很快便到了菜场,桑栩这还是第一次逛菜市,这儿站站,那儿看看,这个怎么卖,哪个又怎么卖,贺烬挑菜的时候,一回头,人就不见了,害得他满场子乱找。 次次都是从一堆人群的最里面把她拖出来。 人家路边下个象棋、玩个扑克,她都去凑热闹,这也是没谁了。 贺烬替她丢人,“你看看你周围,有没有你这样的大姑娘?大爷、大妈、小孩子凑热闹的地方你也凑?” “凑热闹有规定谁才可以凑吗?我没看到过,为什么不能凑热闹?再说,凑热闹就凑热闹,还分什么年龄、性别?” 竟然很有理,贺烬无言以对。 不出两分钟,桑栩又不见人了,贺烬头大,他决定不管她了,先把菜买好,再找人。 他就不信,那么大个人会丢。 他不知道的是,后来,一个大活人,还差点真地在他眼皮底下消失了。 桑栩这次没有在菜市里凑热闹,她把热闹凑到菜市外去了。 逛着逛着,她不知不觉中到了菜市的另一个口子,而那个口子正好对着一家游戏厅。 大约玩游戏是每个人的天性,桑栩也不例外。 来到这个世界后,她一直奔波忙碌着,都没有真正地放松过。 今天和贺烬的一席话,打消了彼此许多顾虑,她挺开心的,总算替老爸拔除了潜在危险了。 是个值得庆祝的日子,桑栩摸了摸口袋里五十块零钱,她决定去玩一把游戏,过过游戏瘾,然后再出来找贺烬。 她上一世是个游戏废,但却很爱玩。 什么地下城、魔兽、lol、王者等各种网游,她统统玩过,样样在行。啊,呸,她这双残手从来没在行过,但那又怎样?坑的是别人。 不过,这一世的游戏差不多都是单机,谈不上谁坑谁,这让她更加放心大胆了。 这个时代的游戏机大部分都是小霸王游戏机,而二十年后,小霸王都绝迹了。 对于传说中的小霸王游戏,桑栩还是很好奇的,抱着跃跃欲试的心态,她怀揣着五十块零钱,走进了游戏厅。 她先是转悠了一圈,看别人玩什么,再决定自己玩。 如她所料,这个时代的游戏也太单调了,远没有她那个世界丰富。 但是,等等,怎么还有超级玛丽!!! 桑栩没想到自己时代的超级玛丽会出现在这里,而且看得出,这款游戏在这个时代也很流行。 果然,不同时代的人类都有共通性啊! 桑栩也曾玩过这个游戏,但超级变态,有个关口始终跳不过去。当年,桑栩因跳那个关口,失败过一百零一次,然后她便发誓不再碰它了。 现在又看到这个游戏,她小小地兴奋了一下,然后还是放弃了,反正都通不了关,她找虐吗? 最后,她来到一台老虎机前,这是一款她从来没玩过的游戏。而且,游戏规则特别简单,最适合她这种手残党了。 游戏厅老板是个精明的中年人,看到她踌躇在无人的老虎机前,一脸的跃跃欲试,便知道她是新手,于是,“热情”地上前向她介绍。 听完老板的介绍,桑栩觉得更简单了。她跑到柜台前换了币,一个币一块钱,她买了二十个。 然后回到老虎机前,按老板给她说的方法,把币塞进投币口。随着老虎机里图案的旋转,桑栩凭着感觉拉下了手柄。 运气真好,第一次便赢了三个币。 第二次又赢了,这一次是五个币.....不一会儿后,她就赢了整整五十个币。 往常老虎机前都是冷冷清清的,这次因为桑栩一直在玩,周围便聚集了好多看客。 有人劝她道:“赢五十块了,可以收手了。” “五十块是什么啊?”桑栩随口问道。 “钱啊。” “钱?”桑栩一脸疑惑地回头看着对方。 那人摸了摸鼻子:“你不知道这款游戏可以挣钱啊?你手中的币可以换成钱的。” 桑栩:我真不知道。 不过,她没有想去兑换成钱。反正是赚来的,她要继续玩,毕竟她就是来图开心的。她看了看墙上的时间,才十分钟,贺烬应该还没买完菜。 他们出门时,列了一长列清单,除了买饺子皮,各种肉、菜,还要买各种调料。 而且,贺烬说了,他买一次都买好多天的,不然,每天买菜太花时间了,加上王二狗现在也在他家吃饭,想必他买的东西不少。 她准备再玩几分钟就收手。 然而,诡异的事情发生了,接下来她就没有赢过一把。 ------题外话------ 感谢投票的宝子们 。乐文 90磨人小妖精 桑栩一口气输掉了原来买的二十个币,还把赢的那五十个也输了。 抬头看看墙上的时间,差不多了,她决定离开。 她径直往门口走,没留意到周围人看她的奇怪眼神。直到游戏厅老板上前拦住她:“姑娘,你还没付钱呢。” 桑栩奇怪:“我刚才不是换了币吗?换币不是钱啊?” “不不,换币归换币,你现在欠钱了。” 桑栩瞪大了眼睛:“欠钱?玩游戏还能欠钱?” 游戏厅老板点头道:“你没看机子旁的规则吗?” 桑栩茫然得像个待宰的羔羊,摇头:“我没看到呀。” 周围有人叹气,给她普及老虎机的玩法规则:“这款游戏,你玩到第二十次的时候,会自动加倍。五十把的时候,游戏机上的数字倍数会放大,赢得多,也输得多。你玩完一局,屏幕上会有数字显示,正的会吐币,负的就记账。吐出来的币,你可以换成钱,也可以继续玩。但你输了,机子上的数字为负的话,你得掏钱......” “......”桑栩有点懵,这也可以? “你没注意到那台机子都没什么人玩吗?刚才我劝你的时候,其实是你收手的最佳时期。”一名玩游戏的少年发出喟叹。 桑栩:...... 她转头问老板:“那我欠了多少钱?” “不多,一百三十块。”老板脸上划过一丝得瑟,那是一种今天又宰了别人才有的表情。 桑栩从口袋里摸出仅剩的三十块,可怜巴巴:“老板,我今天是第一次玩,不知道这个规矩,我只有三十块了。” “三十块零头就想打发我?”老板冷笑,“你一句不知道游戏规则,就想让我吃亏?有你这样的人吗?那我游戏厅还开不开了?” “再说,游戏规则那么大一张纸,你看不见?” 好不容易坑到一个人,他怎么会放过桑栩,吃到嘴边的肉,有吐出来的道理? 桑栩回头看了看老虎机,发现一旁的墙上确实贴着一张纸,只是那纸贴得有点偏,在角落里,不仔细观察,根本不会注意到。 桑栩理直气壮:“你贴得那么偏,你以不提醒我,我没看到也很正常。” “你怪我没提醒?你不知道先问吗?再说,别人来玩游戏都知道,我怎么知道你不知道啊?”老板条条是理,“而且,我有那么多客人,也不可能像你说的那样,做到那么详细,我要每个人都叮嘱,那我生意还能做吗?” 桑栩:“......” 周围一群人窃窃私语:“完了,又一个新手被坑了。” “规则写得那么小,又没贴在机子上,谁注意得到啊。” “坑个小姑娘,老板也太无良了吧?” “这个周八,用这招不知道坑了多少人了,坑到现在,都没人玩他的老虎机了。” “知道他是那样的人,你们还去他那里玩?” “有什么办法,全城就这么几家,他家还最全。再说,谁没事会跑更远的地方去玩游戏啊?其他家不一样也奸?” “奸商!” ..... 游戏厅老板见她哭丧着脸,知道她身上没钱,就说道:“那你看看身上有什么值钱的,凑够一百块我就放你走,三十块零头给你抹了。” 桑栩:...... 她身上哪里还有值钱的?除了手机。 她摸着衣袋里的手机,心想,要是贺烬有通讯方式就好了,可以叫他来付钱呢。 可是,贺烬没有通讯方式! 她不知如何是好。 老板看她一脸为难,便说道:“要不,你给我写张欠条,写欠我一百块,按个手印,留张身份证复印件,等回去拿了钱再来找我销欠条也行。” 这是他惯用的伎俩。 但桑栩不傻,知道老板不敢写是游戏赌输的钱,是怕沾上堵博的罪名。 然而,即便是这样,桑栩也依旧照办不了,因为,她没有带身份证。 别人来玩游戏一般都是俩人,如果发生赌输钱不够的情况,至少可以押一个人在这里,另一个人回去取钱。 可桑栩现在是一个人,而且身份证还不在手上。 游戏厅老板还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顿时,脸色如同便秘,一言难尽。他本来见桑栩穿的是品牌货,还是国外的奢侈大品牌,以为是头肥羊,没想到居然不是,真是亏大发了。 但奸商就是奸商,是不可能吃亏的,就这样放她走,以后别人都来效仿,他还不得赔本? 就在双方正僵持不下时,桑栩看到不远处找来的贺烬。 她立即高兴起来,使劲地跳,隔着人群向他挥手,“贺叔,这里!” 贺烬正找得冒火,他找了整个市场,都没见桑栩的身影,只好扩大范围,到菜市附近找,就差报警了。 突然听到桑栩的声音传来,然后看到她站在一群人当中,果然,有她的地方,一定是一群人。 贺烬咬了咬后槽牙,很想收拾她一顿。 桑栩今天穿的是一身及膝的白色连衣裙,露出修长白皙的小腿,脚上是一双米白皮质凉鞋,左脚脚踝处还系着一根银色的脚链,在阳光下反着光,显得足踝过分精致。 贺烬的目光在她的足踝处停留了一秒,对上她如同见到亲人般的小眼神,恨铁不成钢地向她走去,就是那种想收拾她又舍不得下手的心情,特难受,特痒痒,妖精! 桑栩根本不知道贺烬此时的心情,就如同她看到老爸混账时候的心情,真地真地很想揍人,可又真地真地舍不得! “贺叔,你有钱没?一百块。”桑栩原本苦唧唧的漂亮小脸在见到贺烬后如释重负,欢乐得很,一点也不觉得自己丢人。 贺烬心里苦,真的,遇上这小妖精,他算是倒了八辈子霉了。 可是,他知道,要是错过她,他会后悔一辈子。 他没有回答她,而是看着那名老板,那老板有些心虚地躲开他的眼神。 贺烬算是一眼看明白了,她这是被人坑了。 他问桑栩:“输了多少?” 桑栩自觉做错了事,低着头,像个犯错的小孩,嘟着嘴,小小声:“一百二,我还有三十,还差九十。” 贺烬一手提着买好的菜,一手拉住她的手腕,直接往游戏厅里走。 桑栩一脸疑问地看着他:“?” 不是应该掏一百块钱帮她还债吗?还进去继续被人坑啊? ------题外话------ 游戏规则是作者杜撰,请勿考究。 。乐文 91你还要抱我多久? 贺烬没说自己身上没一百块,他抓着她的手腕来到老虎机前,将买的菜放在一旁的架子上,对桑栩道:“去换十个币。” 桑栩吧嗒吧嗒跑到换币处,然后捧着一堆币跑回来,小脸上还挂着淡淡的忧愁。 欠一百块,十个币要玩多久才能赢得回来? 而且,能赢回来吗? 她刚才可是一口气输掉的。 再输了咋办? 难道把贺烬留在这,自己回家取钱? 太丢脸了,想想自己平日里还信誓旦旦地教育老爸,没想到,今天轮到自己犯了和老爸那样的低级错误。 但再想想,又觉得自己简直是杞人忧天。 她对游戏又没上瘾,她刚才是想着输完了手上的币就走的,她只是被人坑了而已,和老爸那种沉溺于游戏的情况完全不一样。 这样一想,她的心情又轻松起来了。 无意间扫到透明塑料袋里除了肉和菜,还有桔子,她立即欣喜道:“贺叔,你怎么知道我爱吃桔子?” 贺烬:......他并不知道她爱吃桔子。但他没把这话说出来。 她直接打开塑料袋,一点也不客气地取出一个桔子,剥开,分了一瓣,递到贺烬的嘴边。 贺烬扫了眼她伸过来的的手,这是一双修长漂亮的手,肌肤如青白玉般润而不腻,手指纤细却又不见骨,单看这双手,便知道主人是如何养尊处优。 贺烬此时竟然产生了一种“这样的手不用来搞艺术可惜了”的念头。 继而又想,她搞不搞艺术,关他屁事! 他双手握着手柄,不方便接,犹豫了一下,还是张口衔住了桔瓣,他的唇不小心地碰到了她的手指,微凉、细滑,他的目光凝了一下。 他将桔瓣收进嘴里吃掉,然后道:“剩下的你自己吃。” 桑栩剥了一瓣塞进嘴里,乌黑漂亮的眼睛一下子亮了,眼眸里满是惊喜。 “哇,看着皮这么青,没想到这么甜啊。” 贺烬无语:你一个有钱人家的小姐,吃个水果也能高兴成这样? 不过,她的情绪感染力还真强,看到她高兴的模样,贺烬心情格外的好,几天来的阴霾全数散尽。 这种感觉好久都没有过了,对他而言,生活就是一场无休无止的挣扎。 贺烬玩第一把游戏的时候,将游戏币分为两堆,一次性投入五个币。桑栩很奇怪,问他为什么要这样,他说这样玩,倍数会加大,节省时间。 桑栩恍然大悟,害,她刚才就是白担心,怪不得贺烬只让她买十个币。 贺烬神情专注地盯着游戏机,默默地计算着老虎机里彩图滚动的速度,然后迅速拉下手柄,第一次他赢了三倍赌注,五个币赢回十五个。 等他有三十个币的时候,他让桑栩分成三份,每份十个币。 赢到五十个币的时候,他便让桑栩留十个币,其余的币全换成钱。 桑栩一脸懵逼,换了四十块钱后,再回来,发现贺烬竟然换了机子。 这一次,又像刚才那样来了一轮,赢到五十个币时,他又换了机子。 每次重开机,他都用十个币开玩。 他玩得特别好,胜率特别高,很快就吸引了一大群围观者。 看到他一次又一次地赢钱,围观者一个个都露出羡慕的表情。 桑栩站在他身边,竟然产生了一种与有荣焉的感觉。 明明是老爸的死对头,她居然搞得像是自己人般。 就很神奇。 换了第二次机子后,贺烬便把钱全都赢回来。 不多不少,刚好一百,他就收手了。 周围的观众一个比一个兴奋:“继续啊!” “这简直就跟抢钱样,兄弟,别停!” “相信我,你可以靠玩这游戏成为百万富翁的。” 甚至还有人要和他合伙:“兄弟,合伙来不?我出钱,你出人,赢了咱们对半分,输了算我的。” 然而,贺烬没有一丝犹豫地拒绝了他们的建议和邀请,留下一片遗憾的感叹声。 桑栩捧着币去换钱还债,然后把自己的十块钱本金揣回了兜里。 贺烬站在游戏厅门口,点燃一根烟,等她,透过薄雾,他能看见她像一只小白鸽似地来来回回,穿梭在格格不入的游戏厅中。 他突然自嘲地笑了笑,他竟然到这种地方替她找回场子,他真是被她迷昏了! 他收回目光,靠在墙上,懒散地抽着烟。 偶尔一抬眼,便能精准地从人群中找出她,尽管游戏厅里穿着白色衣服的人很多,可女孩长得实在太耀眼了。 一米六八的高挑身材,纤细,却又不瘦骨伶丁,娇好的面容,皮肤嫩得像是一掐就要出水似的,惹眼得不行。 还完了账,桑栩高兴地小跑回来,拐角处正好冲过来一个十来岁的孩子,眼看俩人就要碰个人仰马翻,桑栩想躲已经来不及了,她惊愕地张着小嘴,完全失去了行动力。 脑海里闪过一个念头:完了! 她一定会被撞得很惨! 然而,下一瞬,一只强有力的手横了过来,将她一带,她撞入一个坚实的怀抱,鼻息间还浸染着淡淡的皂角清香。 而那个小孩就惨了,直接扑了出去,撞在了一旁的游戏机上,趴在那里,半天都没动静。 桑栩完全愣了,扑在贺烬的怀中,好久都没反应。 直到贺烬嗓音慵懒地喃了一声:“你还要抱我多久?” 桑栩一抬头,看到他挂在唇边的浅浅嘲意,脸唰地一下红了,她立即从他怀中退出来,低着头,不敢看他了。 两人一路往回走,贺烬问她:“怎么会想到去玩老虎机?” “我又不知道那机子能赌博。” “你哥没给你提过。”贺烬还记得桑祁是个游戏王呢。 桑栩摇摇小脑袋:“没有啊,他其实也知道不应该玩游戏,所以,他都只自己玩,不带我的。” 经过菜市的时候,贺烬怕她一转眼又没人了,空出的那只手直接抓住她的手腕不放人了。 她的手腕真软,像是没有骨头似的,握在掌中又软又润。 桑栩没法挣脱了,只好没有灵魂地跟着他回家,两旁的稀奇玩意都懒得看了,反正,看见,他又不让她过去。 回家后,她自告奋勇地要和贺烬一起包饺子。 贺烬没有反对,只是在看到她手上奇形怪状的饺子后,嘴角经不住抽了又抽。 然后,不自觉地拿出了单身十八年的手速。 ------题外话------ 作者菌打滚滚求票票,求五星书评求各种活跃~ 。乐文 92这是什么人间疾苦? 王二狗回来,知道了前因后果后,立即激动说道:“看嘛,烬哥,我就说你是个读书的好苗苗,不读书可惜了。” 然后,一转身,看到贺烬端上桌的饺子,王二狗瞬间瞪大了狗眼,他望着盘子里的冰火两重天的饺子,怀疑人生,问桑栩:“你包的?” 桑栩得意地点着小脑袋:“对啊,不错吧?馅儿都没跑出来呢。” 王二狗听到这句话,心情顿时曰了狗。 所以,你包饺子的最高境界就是“能包住馅儿就可以鸟”? 原本看到桑栩,有种“以后终于能吃到嫂子做的饭”的希望,刹那间就幻灭了。 他眼里有种看不到希望,不知未来在何方的感觉。 王二狗很伤心,吐槽道:“我还从来没见过这么丑的饺子。” 桑栩一点也不觉得丢脸:“从现在起,你已经见过了。” 王二狗不甘心自己没打击到她,夹起一块饺子四面八方地打量,然后发出灵魂质问:“这能吃吗?” 桑栩面无表情:“吃了不会死人。” 王二狗很窝心:“我觉得它会丑死人!” 桑栩恼羞成怒:“不吃拉倒,叽叽歪歪个毛线。” 然后,她硬着头皮夹了一块放进嘴里,自己做的,死也要尝尝。 王二狗直愣愣地瞪着她:“你不觉得它像狗屎陀陀吗?” 这话差点把桑栩呛死,举起筷子就要敲狗头,王二狗立即开启闪现技能,躲到贺烬后面,把他当人形盾牌,一边汪汪告饶:“不敢了不敢了。” 小屋里立即成了灾难现场,你追我赶,你藏我躲,直到贺母回来,双方大作战才告一段落。 作为拉贺烬当人形盾牌的惩罚,王二狗被贺烬罚吃桑栩包的所有饺子。 王二狗一边吃饺子,一边生无可恋地靠在墙上,仰天长啸:这是什么人间疾苦? 可是,贺烬和桑栩压根不理会他的痛苦,两人进房间收拾书本去了。 桑栩望着书架上那些泛黄的书页,问:“你爸留下的吧?” “嗯。” 她随手抽了一本,“咦”了一声,上次她看到的是一本摄影书,还有架子上那架很专业的摄像机,她猜贺烬的爸爸应该是搞摄影的,后来又听说是搞音乐的,摄影和音乐都是艺术,虽不同,但二者却有共通之处。 可现在,她手上拿的这本是西蒙的《管理决策的新科学》。 艺术和管理,完全是两个极限,前者要感性,后者要理性,很难有人做到两个极致,当然,仅做为业余爱好冲突不大。 可桑栩翻看这本管理书籍时,看到上面还有贺父潇洒的笔迹。 “怎么了?”贺烬伸头过来。 “你爸还读管理书籍啊?” “嗯,他读的,他以前mba读这个。”贺烬简短答道。 “啊?你爸不是学音乐的吗?” “是和我妈在一起才学的。” “阿姨学什么的?”桑栩突然来了兴趣。 “音乐。”贺烬叹了口气。 ...... 桑栩和贺烬才到校门口,田心便迎了上来。 “小栩栩,你可算回来了。”她拉着桑栩不往学校,反而往附近的医院跑。 贺烬想跟上去,但田心阻止了他,说她带桑栩去见桑祁。 贺烬只得停步。 桑栩和贺烬挥手告别,一边问什么事那么慌张。 “你哥他......总之,你别问了,到了你就知道了,陈果让我来校门口接你的。” 桑栩才想起刚才陈果给她打了电话,问她什么时候回学校,她说了大概时间后,就直接挂了。 看来,是老爸出事了。 “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你爸喝醉了。” “醉了?” 一路上,田心将事情的原委说了遍。 原来,徐思媛从京城回来了。 一回来,桑祁便约了她见面,徐思媛再次向桑祁提出了分手,说自己心里有了别人,不想再和他继续下去。 徐思媛一走,桑祁把自己喝得酩酊大醉。 说话间,二人已到了医院门口。 五楼的vip病房里,陈果和赵凯两人一左一右,守在床前,长吁短叹。 “祁哥怎么就陷进去了呢?明明以前都不这样的。”陈果薅了把头发,一脸的想不通。 “常在河边走,蔫有不湿鞋?”赵凯回道。 陈果继续抱怨:“徐思媛也真是,大家都是一个圈子里的人,要分手也不分委婉点,这样伤害祁哥,她以后还有脸在圈子里混吗?” “那你觉得该怎么分手?这次是祁哥纠缠人家。” “那还不是怪徐思媛手段高明,才让我祁哥栽了。”陈果这人极护短。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地聊着,这次事情的发展有点失控,两人都很发愁。 “小栩那边怎样?什么时候到?”赵凯问道。 “快了,反正田心去门口接人去了。” 正说着,门就响了。 陈果一个箭步上前,拉开门。 他还没说话,桑栩已经哭起来了,当听说老爸醉酒,还醉到医院了,她就已经开始抹泪了。 这时看到老爸躺在床上一动不动,那眼泪跟不要钱似地使劲往外涌。 经历了上世的意外,她的神经特别敏感。 生怕老爸会像网上报道的那些,酗酒身亡。 “爸,你不能丢下小栩啊。” “爸,你醒醒,醒醒啊。” ..... 赵凯一阵头大,这小哭包,哭得可真够要人命的。 他怕桑栩一时激动,说出不该说的话,连忙对田心道:“要不,你先回吧?今天的事谢谢你了啊。” “不用的,我可以留下来和大家一起的。”田心喜欢桑祁,她知道自己配不上他,便只好默默守护,看他醉成这样,她还是很担心的。 “不用了,人够了,你也守了那么久,帮了我们那么多忙,是该回去好好休息了。” 见赵凯如此坚持,田心无奈,只得告别:“那我先走,有事再叫我。” 打发了田心,赵凯一回头,看见床前守着的两人。 这时不只一人在哭,是两人,两人一唱一和,简直要人老命。 桑栩:“爸,你别吓我啊。你知道的,你不在的话,我就不活了。” 陈果:“哥,你快醒醒啊。世上好女人多的是,你难道非徐思媛不可?天涯何处无芳草,何必单恋一枝花?” 赵凯:台词辣耳朵! 。乐文 93有女若此,夫复何求 尤其是陈果,傻子吗? 他低吼一声:“陈傻子,人家哭爹,你也哭爹吗?” 陈果愣了一愣,反应过来后,恼羞成怒:“老子哭哥,不可以?” “哭毛线,医生都说没事了,你不劝人,还在一旁添堵?不嫌事大?” ...... 桑祁头晕得很,想醒醒不过来,模糊中听到小混蛋哭得稀里哗啦,跟死了爹样,气得想吹胡子瞪眼,然后,他竟然被气醒了。 这这这.....玛德,难怪人家说死人都能气活! 他一睁眼,便有气无力地哼了声:“老子还没死呢,你哭什么哭?” 听到老爸的声音,桑栩心头一喜,袖子在脸上横着抹,又哭又笑,“爸,你醒啦?” 桑祁看到她那狼狈样,想打人,他指着她,气得差点说不出话来,“你你你.....一个女孩子家家,怎么就不注意点形象,鼻涕横着拉脸上,你好意思吗?” 桑栩接过赵凯叔叔递过来的纸巾,一边擦鼻涕,一边说:“那还不是怪你,你喝什么酒。再说了,我这样子,还有什么形象可言?” 意思是埋怨他让她扮丑? 桑祁直拧眉心:“你是要气死老子?老子让你扮丑不是暂时的事吗?等考上了大学,你想怎么穿就怎么穿。” “那可以穿露脐装吗?”桑栩立即问道,上一世老爸就不许她穿露脐装。 “不可以!” “......我就知道不可以,上一世也这样。”她嘟起小嘴一脸不高兴。 “......老子头疼,你不要拿那些问题来烦老子。” “那我给你按摩啊。”桑栩立即起身,帮她爸按摩脑袋。 真是有女若此,夫复何求? “对了,你们没有告诉桑老头吧?” “没有没有,哪敢呢。”陈果立即答道,其实,桑栩喝得烂醉如泥的时候,他和赵凯把他送到医院后,也犹豫过,但最终还是选择了隐瞒。 一会儿后,桑栩把陈果叔叔拉到一边问话。 刚和田心来的时候,因为担心老爸,暂时没有来得及问徐思媛的情况。 “陈果叔叔,徐思媛和我爸到底是怎么回事啊?她不是校花吗?她又从哪里回来?” 桑栩第一次听老爸提到徐思媛,是在酒吧砸贺烬场子的时候。 但她并没有太关心这个人,因为这个人不可能是她的妈妈。她虽然忘记妈妈的名字和长相,但其他信息还是记得的。 她记得老爸和妈妈是大学相恋的。 可现在,老爸为了徐思媛喝成这样,她不得不重视这个人了。 陈果告诉她,徐思媛是汐城的名媛,父亲是地产大亨,在汐城商界的地位,仅次于桑家。她还是一中的校花,特别优秀,现在已经被京艺大芭蕾班内定,高中一毕业,就会被京艺大特招。现在的她在京艺大集中训练,明年要参加瓦尔纳国际芭蕾舞大赛。 “什么?她明年要参加瓦尔纳国际芭蕾舞赛?”听到这里,桑栩愣了。 校花...名媛...芭蕾...瓦尔纳国际芭蕾舞大赛...这些因素,无一不吻合她尚存的记忆中妈妈的特征。 她是妈妈吗? 桑栩满脸问号,可是,妈妈不是大学才和老爸恋爱的吗? 到底怎么回事? 难道是老爸高中时和她分手,大学时再复合?这种可能性不是没有。 想到爸爸为她喝得烂醉如泥,这种想法在桑栩脑子里又加深了一层。上一世的爸爸很爱妈妈,妈妈去世后,就再也没有结婚...... 桑栩的脑子乱糟糟的。 至于后来陈果说了些什么,她完全没有听进去。 桑栩没有将徐思媛可能是妈妈的消息告诉老爸,她打算先去见见徐思媛,再决定告不告诉老爸。 徐思媛住在东校门的单身公寓,那里本是教师住所,但由于有老师结婚后另外买了新房,便空出了公寓,徐思媛便租住了那里的一套空房。 桑栩是让叶婉儿去传的话,听田心说徐思媛是叶婉儿的表姐。 徐思媛和老爸分手后,叶婉儿丝毫不顾忌徐思媛和老爸的关系,追求老爸,知道这层关系后,桑栩吃了一惊,也让桑栩有些疑惑,徐思媛是怎样一个人? 但是,不管怎样,她都要见见徐思媛。 两人约在公寓楼下的小竹林见面。 桑栩按约定的时间早早地到了小竹林,徐思媛还没来,桑栩打量了一下自己的穿着,有点叹气,怪就怪老爸,非要她扮丑,她这个样子来见妈妈,她会不会嫌她丑,不喜欢她? 时间到了,桑栩心情紧张又激动,伸长脖子翘首以盼,但徐思媛并没有按时出现,这让桑栩心理上多少有点不舒服,但她还是极力为她辩解。 妈妈一定不是故意迟到的,她是未来的世界冠军,她每天都很辛苦地练舞,迟到是因为练舞忘了。再说,妈妈又不知道她是她的女儿,对于陌生人,她也不会那么急切。 这样一想,桑栩又觉得没什么了。 她站在小竹林下,耐心等待。 五分钟后,单身宿舍楼走出来一名身穿白色蕾丝连衣裙的漂亮女子。 女子五官精致,双腿修长,她走路的姿态极美,像极了高傲的白天鹅。 桑栩简直看痴了。 她好好看啊,她是妈妈吗? 她怀揣着激动和欣喜,低头看到自己奇葩的衣裳,第一次产生了自惭形秽的心理,她小心翼翼地挥舞着小手,唯恐惊吓了妈妈。 “嗨,请问,您是徐.....师姐吗?” 徐思媛走得目不斜视,突然听到旁边传来一个声音,扭头看过来。在看到桑栩那身奇葩衣服后,立即明白她是叶婉儿口中说的那个要见自己的人。 但她在看清桑栩的那身打扮后,并没有像常人那样表现出任何异样,她不动声色地看着桑栩,优雅地笑了笑:“听说,你找我?” “嗯,是的,我找您。”桑栩小心翼翼地说道,思索着怎样说才不唐突。 看着她谨慎的模样,徐思媛不由笑道:“有什么就直说吧。听说你现在和桑祁在一起?” 她倒是大度,一点都不在乎桑祁和谁在一起。 “哦,不是,我......” 桑栩话未落,便被她温婉地打断。 ------题外话------ 倒v倒短了,付费章节太少,销售榜爬不动~ 榜单靠后了,没人气,只有求个票,给点激情了,qaq,周末争取加更。 。乐文 94她是妈妈吗? “你不必顾虑的,我和他已经分手了,一个月前我就给他提过。” 都这样说了,桑栩觉得再解释什么就显得多余。 于是,她也不再纠结这个问题。 她深吸了一口气,缓解了一下心里的紧张,鼓足勇气道:“我接下来的话可能有些唐突,还望师姐见谅。” “没事,你说。”自始至终,徐思媛都很优雅且礼貌。 桑栩暗暗叹气:这是她一辈子都达不到的高度。她一直都随性而活,根本没有名媛范。 “桑祁他昨天见过你后,回去喝醉了。你若有空的话,能不能去看看他?我知道这样很唐突,可桑祁他真地......很伤心。”桑栩把自己想好的台词说了出来,并暗暗观察她的表情,生怕她不悦,眼前这个人,很有可能是她的妈妈,她不想妈妈为难。 徐思媛沉默了一会,才一脸抱歉地说道:“真得很抱歉啊,这件事我可能没法满足你,我不想拖泥带水。” 听到这话,桑栩有些失望,但人家说得也确实在情理之中。 想到老爸伤心欲绝的样子,再加上徐思媛很可能真的是妈妈,她又多问了一句:“你和他就没有复合的可能了吗?” 听她这么一问,徐思媛心里倒有些奇怪了。 不过,她并没有多问,眼前这个人和她毫无关系,她没有那么多时间去关心一个无关的人。 她这次回来,一是因为父亲的生日,二是要出席今年一中的国庆晚会,这两件事一了结,她会马上回京,作为明年参加瓦尔纳芭蕾国际赛的选手之一,她的训练时间真地很紧,不容分心。 她笑了笑,回答得很干脆:“没有机会了,我和他三观不合,我们不是一条道上的人。” 说着,她抬起左手,看了看时间,笑道:“不好意思啊,我得回去训练了。” ..... 徐思媛匆匆离开后,桑栩站在原地,心里空落落的。 本以为和妈妈相见,两人就算没有心有灵犀,起码也会有彼此喜欢的感觉吧,可是,不是这样的。 虽然徐思媛待她很有礼貌,但她看得出来,那不过是她的教养,是对任何陌生人都有的态度,礼貌而又疏离。 为什么会这样呢? 难道是因为妈妈从来没带过自己的缘故吗? 桑栩闷闷不乐地往回走。 而此时,徐思媛的单身公寓里。 叶婉儿在听完徐思媛的叙述后,笑得不行。 “她也真够奇葩的,居然请你去看望桑祁?她是以什么身份请你去的?” 魏欣道:“她啊,好不容易攀上校草,肯定不想校草有事啊。不过,我倒是佩服她来见徐师姐的勇气。也不知道她见了徐师姐后,会不会意识到自己是真的丑,完全配不上校草。” 徐思媛淡淡说道:“好了,都别说了,在背后议论别人很不礼貌。” “好好好,我们不说就是了。对了,表姐,你那首曲子外面真地买不到原装吗?” “京艺大的东西,你觉得外面能买到吗?” 叶婉儿道:“若不是你要跳《黑天鹅》,我就报黑天鹅的。” “同舞也没问题啊,我又不参加评比,不会影响她。”徐思媛淡淡道。 “也是,不过,都报了《栩栩如生》了,就那样吧,反正这两支舞难度都挺大的,我不信她一个业余的能跳多好。” “就算专业的,这两支舞也很难跳啊。”魏欣道,“不过,这样也好,让丑八怪好好出出丑。” 他们讨论的是国庆晚会高三五班的节目,叶婉儿报上去的节目是一曲芭蕾舞,主演者是桑栩。不过,到目前为止,她还没告诉桑栩。 她听人说桑栩在校外一所学校报名参加了芭蕾舞训练,便想到了让她国庆晚会跳芭蕾的主意。当然,让桑栩跳芭蕾的主要目的是让她出丑。 她才不信一个在校外学芭蕾的人会跳得有多好。要真跳得好,肯定就转文科班学艺体去了。 而且,桑栩平时穿得那么丑,把自己包裹得严严实实的人,想必身材、容貌也是奇丑无比吧。 而芭蕾服装,是最挑人的身材和气质的。 一想到桑栩穿上芭蕾舞服奇丑无比的样子,叶婉儿便开心地笑出了猪叫。 芭蕾就芭蕾呗,偏偏她还故意报了《栩栩如生》。听徐思媛说,这支舞里有两个高难度动作,一个是三十二个挥鞭转,另一个是大跳,这两个动作在所有芭蕾舞中都是难度最大的。 其次,《栩栩如生》这种独属京艺大创作的舞曲,根本就没有对市场销售,桑栩是不可能拿到原装磁带的,就算她舞跳得好,背景音乐不行,因为她拿不到原装磁带,最终的结果是,表演大打折扣。 但魏欣却不这么认为,她说:“她找不到曲子,会不会换一支啊?” “她要换就换喽,只要她跳舞就行,反正我报的是芭蕾舞,学校给她准备的也是芭蕾服装。反正,无论她跳哪一支,都不可能跳得比人家专业的好。”叶婉儿道。 “你们啊,就是没事干,都快高考了,也不知道抓紧点,还在搞这种无聊的内斗把戏。”徐思媛道。 叶婉儿嘟起了嘴,拉着徐思媛的胳膊撒娇:“我也想学习啊,可成绩一般嘛,再努力,我也考不上重本,索性就躺平咯。哪里像表姐你,早早就被京艺大给内定了呢?” 徐思媛在她额头上轻轻弹了一记:“调皮,你这是被舅舅舅妈宠坏了。” 叶婉儿捂着额头分辩:“论宠,姑父比我爸更过分吧。” 说着,她话题一转:“表姐,你给我说老实话,你为什么和桑祁分手啊?你是不是真的有心上人?他谁啊?不会是我们学校的吧?” “你猜。” “若是我们学校的话,除了桑祁,就一个贺烬了啊。可贺烬家那么穷,表姐你真看得上?就算你看上了,姑父也不同意啊。”叶婉儿说了一大堆,徐思媛正想回,手机便响了。 她站起来,走到阳台上接电话去了。 “嗯,英耀,我很好......嗯,也想你......” 。乐文 95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 叶婉儿透过玻璃门看到徐思媛那一脸幸福又甜蜜的笑,不由地撇撇嘴对旁边的几名女生道:“贺烬有什么了不起的?就算是潜力股,那也有的熬啊,真不知道表姐脑子里想的什么?” 有传闻说徐思媛是因为贺烬才和桑祁分手的,为此,桑祁还跑到贺烬上班的地方大闹了一场。 魏欣道:“不会是贺烬吧?贺烬又没手机。” “没手机,不会用公共电话打啊?”叶婉儿振振有词。 她不知道的是,打电话给徐思媛的根本不是贺烬。 - 桑祁独自一个人侧卧在病床上,后背对着门。 此刻的他,像一只孑孑独行的野兽,默默地舔舐着自己的伤口。 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就喜欢了徐思媛,刚开始,明明是她主动的,他不过是逢场作戏罢了。 他原本以为自己会像以前那样,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可没想到,陷进去的却是他。 一想起昨天徐思媛说的那些话,他就觉得心口疼。 她说:“桑祁,分手吧,我们不合适。我不想以后站上世界冠军的舞台,接受采访时,介绍自己的男朋友时说不出口......” 她嫌弃他! 明明以前追他的时候,他违规,耍帅,她说的是“你好酷,好帅”。可后来,她斥责他,说他除了家里有钱,一无是处。她说她宁愿喜欢贺烬那样家境贫寒但努力的人,也不喜欢他这种不求上进的富二代。 一个人要怎样才会变得这么快,这么彻底? 不过是在京艺大呆了两个月而已! 桑祁也想上进,也想改掉身上的坏毛病,可习惯一旦养成,想改也不容易,他有段时间也试过改邪归正,只是没能坚持几天。 可现在,有了小混蛋的监督,他改好了。 他以为自己这样,徐思媛就会回头了。 可是,徐思媛还是无情地提出了分手,义无反顾地走了。 他喝酒,发疯,把自己搞得很狼狈,可她依旧不肯来看他一眼。 桑祁觉得心口空荡荡的,仿佛徐思媛是他心口的一块肉,她走了,他的心就缺了一块,那里疼,那里空。 小混蛋在的时候,他不得不强颜欢笑。 小混蛋不在的时候,他再也不想伪装,他想哭,想闹,想徐思媛回到他的身边。 桑祁侧卧在床上,眼泪哗哗地流。 这时,门轻轻地推开,听那脚步声,桑祁知道是小混蛋回来了。 他胡乱地抹了把泪,不满地道:“轻手轻脚地干啥?老子没睡。” “我以为你睡着了呢?”桑栩将食盒放在一旁的柜子上,高兴地说道,“我给你买了皮蛋瘦肉粥,饿了吧,起来吃点。” 桑祁起身。 桑栩不经意地扫到他脸上的泪痕,假装没看见,说:“我去给你打水,先洗手洗脸再吃。” 她拿着盆子接水去了,心里却叹气,她知道老爸表面上是一个浪荡公子,骨子里却是一个用情至深的人。 徐思媛又是他第一个真正动心的人,要他短时间走出情伤还有点难。想来想去,只有多给老爸下达任务,让他在忘我的学习中暂时遗忘痛苦,其它只能交给时间。 桑祁洗漱完毕,开始喝粥,喝着喝就掉泪。 桑栩心疼她爸,拍着他的背安慰:“爸,你别哭,都过去了。而且,你越哭她越看不起你。” “老子知道,老子也明白,但老子就是心疼。她喜欢上进的人,老子已经在努力了,可是她还是走了。”然后,他话锋一转,“你说,她是不是喜欢贺烬?” 这话题也转得太快了,都把桑栩问糊了,半晌她才回过神来,很肯定地道:“不可能!” “那她没喜欢的人,为什么会分得那么干脆?” 桑栩无语:“爸,不是每个人都要找到下家,才离得开上家的。她若是那样的人,你喜欢她,你不觉得掉价?” “......老子就是暂时没走出来而已,咳,老子真他妈丢人!” 看到老爸自我嫌弃,还说出来,桑栩觉得好笑。 安慰他道:“爸,没什么丢人的,这说明你重情,是一个值得托付终身的好男儿。你放心,你的真爱一定是妈妈。而且,你后来为了她,终生未娶......” “老子终生未娶?桑小栩,你是不是想老子为了你,打一辈子光棍?” 桑栩:“......” 这中二老爸哟! 她才没这么想呢!上一世,她挺希望老爸找个后妈的,她不希望老爸为了她,放弃自己一生的幸福。那样的话,她会内疚。 她纠正他:“爸,我说的是事实。你看,你现在为了徐思媛,寻死觅活的,把自己搞成这样,你不知道我和爷爷会心疼吗? 不就谈了三个月吗?三个月中,还有两个月是分开的,你就要死要活的。 你后来为了妈妈,终生不娶,这不都是你自己的选择吗?哪里是我盼着你一辈子打光棍,明明是你自己造的孽好不好?” 这话把桑祁说服了,但桑栩心里却一点都不踏实。 自从见过徐思媛后,她甚至开始担心,担心她真地是她的妈妈。 哎,如果徐思媛真的是妈妈。她却这样想,她是不是个坏孩子? 她收回思绪,看着老爸鸡窝头,笑了,对他道:“爸,你现在既然要努力学习,是不是应该理一下头发,好打理,节约时间啊。”“行啊,马上出发。” 桑栩没想到老爸竟然这么爽快地答应了。 她很开心:“爸,你这么快就想通啦?” “人家说女人失恋要剪发,老子想了想,男人也该剪发,剪断过去,迎接未来,老子要争口气,出息给她看!” 桑栩:......完求,老爸这是和徐思媛较上劲了! 不过,管他较不较劲,老爸这头发必须得理一理,倒不是说老爸不适合爆炸头,实际上老爸这张脸,几乎没有不适合的发型,老爸就是一个全场ko的大佬,什么发型他都驾驭得了,谁让他长了张人神共愤的脸呢? 实在是这个黄金爆炸头太炫了,闪瞎人的眼睛,一副街头扛把子的模样,简直就拉低了老爸的档次。 等老爸喝完粥,桑栩替他搭配了一套衣服,让他换上。 桑祁抖了抖衣裳道:“你让老子穿这?” 桑栩嘟着嘴:“你又不是没穿过。” 这是老爸上次在她洗尘宴上穿过一次的衣裳,那天,老爸换了两套造型,桑栩记得清清楚楚。 桑祁还是换上了桑栩为他准备的衣衫,把花衬衫和花裤衩扔在了一边。 二人来到一家大型理发沙龙,在和托尼老师以及老爸沟通后,最后,托尼老师准备给老爸来个纹理烫。当然,这个时候没有这种发型,发型是桑栩手绘的。 ------题外话------ 感谢宝子们的票票把作者送到了163名,收藏数量增加了,比心,爱你们哟!书友圈贴出了老爸的发型图,比较了好几个发型,最后给他定了那个,不知道大家喜不喜欢。 。乐文 96斯文败类 老爸的五官不是那种硬汉型,他长相偏中性。这样的长相,加上皮肤是冷白皮,可塑度极高,可盐可甜,纹理烫正好衬托出他骨子里那份嚣张邪肆,一个慵懒的浅笑,便能蛊惑人心,完完全全是一个斯文败类。 陈果和赵凯听说桑祁要换发型,放了学便急吼吼地冲出校门,来到桑栩说的那个理发沙龙,静等祁哥变身。 整整三个小时,桑祁的发型终于完美收工,他站在镜子前,四面八方地打量着镜子中的自己。 还不错,小混蛋的审美可以及格了! 这当然是谦虚的说法,实际上,他这形象落到两位杠把子兄弟眼中,直接就是满分。 “天呐天呐,这还是我祁哥吗?”陈果激动得两眼冒星星,上蹿下跳,围着桑祁停不下来。 “祁哥,这发型真适合你,帅!”赵凯比了个no.1的手势。 “真的?”桑祁有点不习惯地薅了把头发,都是烫,为毛这个烫发就这么优秀这么好看呢? 他都快被自己帅弯了,甩了甩额前的刘海,他喃了一声:“老子担心看惯了自己,找不到女朋友。” 桑栩噗嗤笑出了声:“爸,你放心,你一定能找到女朋友,还要当舔狗。” 桑祁白了她一眼,咬牙:“小混蛋,你怎么能这样说老子?” “我说的是事实嘛,你对妈妈可好了。” “......” 好,不等于舔狗,桑祁真搞不懂小混蛋脑子是怎样长的。 “爸,这发型真地很帅,适合你,!” 桑祁打量着镜子中的自己,无比自恋:“不是发型帅,是老子帅,老子就算剔光头,也照样帅得一逼。” 桑栩:...... 见过自恋的,没见过这么自恋的。 一旁的托尼老师插话道:“这话倒是真的,桑少这脸形、五官和头型,确实做什么发型都好看。” 桑祁一脸骄傲:“看吧,这才是大实话。” 然而,下一秒,托尼老师打他脸了。 “不过,每种发型表达的气质是不一样的,这个发型能让你的气质更为完美。” 桑祁:......能不能不要这么快打脸? 桑栩点头道:“爸,托尼老师说得没错。你刚才那个发型会被人误以为是街头小霸王,但现在却化身为邪魅大霸总,你品,你细细品,哪个逼格高一些?” 桑祁“啧”了一声:“老子一直都是高逼格!” 算咯,不和老爸聊,他就是嘴强王者! 桑栩不说话了。 赵凯也不说话了。 就连陈果那个话唠都沉默了。 祁哥就是嘴强! 桑祁对着镜子打理自己的形象:松开白衬衣领口的两粒纽扣,露出精致性感的锁骨,扒拉了一下,弄出一点凌乱感,再随意地挽起,露出一截修韧的手臂,配上那头微微凌乱的纹理烫,瞬间,那种斯文败类感更加明显。 桑栩还从装饰架上拿了副金边眼镜给他戴上,整个人秒变邪魅总裁,简直就是站立的荷尔蒙。 晚自习时,当桑祁以这副行头走进教室。 他特意从前门进去,人才跨进教室一步,全班都尖叫起来了。 “天呐天呐,校草这副打头简直帅翻了!” “我去,帅得老子要弯了。” “完蛋,从此我眼中再无木村柘哉。” 桑栩得意洋洋,大声道:“我设计的,大家觉得怎样?” 顿时,大家如同吃了翔,一脸被打击的表情。 你自己那么丑,还能把校草设计成这样? 不吹牛你会死? 上晚自习时,连老师的目光都不经意地被桑祁吸引,若不是男老师的话,桑祁都以为他看中了自己! 后来几天,桑祁出现在在哪,便有一群目光追随到哪。 他的身后总有小小声的议论。 “想不通徐思媛为什么会甩他?这种帅哥难道不该好好珍惜吗?” “不是吧?她甩校草,我觉得只有校草甩她的份。” “徐思媛算啥?要说漂亮,也就那样。要不是芭蕾跳得好,好几个人都能把她从校花的位置上挤下去。” “是的呢,是的呢,你说了大实话,依我看,校草就比她长得好看。” ...... 徐思媛无意中遇到桑祁,着实被他惊艳了一把,心里竟然有点后悔了。 但转念一想,好看又不能当饭吃,像他那样的纨绔子弟迟早会被生活教训。 这种“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的心理”把她心里的不平衡给熨烫平了。 - 桑栩是在国庆晚会前的第三天收到叶婉儿通知的,叶婉儿告诉她,她和高老师商量后决定,让她代表全班跳个独舞。 其实,决定明明是她一个人做的。只不过,她怕不提高老师,桑栩不服从。 桑栩问:“为什么会是我?” “因为你会跳芭蕾啊。”叶婉儿振振有词,“而且,你看看咱们班,咱们班是理科班,会才艺的人少,而你刚好会芭蕾,跳舞对你来说不是难事吧?” 桑栩还能说什么呢?她不可能去问高老师这事。 她有些不解:“为什么非要跳独舞,还是芭蕾?我唱个歌不香吗?” 唱歌当然更省事啦! 别的同学上台,是为了露脸,让更多的人认识自己,这是大多数人的心理,想出名,想露脸,纯粹虚荣心作祟。 但对桑栩来说,这种事她一点都不稀罕,实在是因为上一世,她露脸的时候太多了。 从小到大,表演、比赛,哪哪都有她,各种奖更是拿到手软。 叶婉儿听她这么一说,立即苦着一张脸,道:“我都报上去啦,去找老师改很麻烦的。再说,唱歌不容易得奖啊。” 听说有奖,桑栩立即来了精神,问:“什么奖?有钱吗?” 她最近是掉到钱眼里去了,她借了夜色一万块,离还完还差得远,如果奖项是钱,她还真可以勉为其难地争取争取。 听到她问这话,叶婉儿心底不由地嗤笑了一声,果然,这种穷鬼就好骗,一说有钱就愿意了。只是也不想想自己是个什么水平,能得奖吗?不过,她又有点奇怪,既然穷,怎么还去学芭蕾? 她心里嘲笑,但面上丝毫不显,认真说道:“当然有啊,一等奖一千呢,特等将的话,三千块,其它的奖项就很一般了。” 7017k 97死马当活马医 三千块! 听到这个数字,桑栩吓了一大跳。 上一世她养尊处优,三千块在她眼里算不得什么,但这一世,三千块,那可是成年人,而且还要比较能干的成年人,三个月才能挣到的工资。 看来,这场比赛她得认真准备了。 桑栩点头道:“行,那我跳。” 哪怕叶婉儿不怀好意,她也要跳,那可是整整三千块呐! 见她答应了,叶婉儿脸上闪过一抹得逞后的得意。 她说道:“一会儿你去问老师要磁带,时间很紧,你这两天可要加紧排练。” “行。” 这个时代的伴奏是放磁带,一中有艺体班,存放的磁带不算少。 桑栩起身去找相关老师借磁带,准备排练。 看着桑栩出了教室门,叶婉儿愉快地翘起了唇角。 听说丑八怪在校外报了芭蕾班,也不知学得怎样? 但看看她那形象,叶婉儿敢说,她一定不咋样。 要真行,那还不转班,读文科的艺体班去? 桑栩去找了管这事的老师,听完她的来意,老师道:“昨天我就派人找你去了,但你不在。幸好你今天又来了。这样的,你跳的那支舞,没有找到相应的磁带,你看你是换一首还是自己准备?” 桑栩问:“曲名是什么?” “你不知道?”老师讶异了一下。 一般说来,节目都是表演者自己提供的,表演者当然应该知道自己的曲目啊。 桑栩扒拉了一下小耳朵,都不知道怎么说了。 她正想说,既然找不到磁带,那就换一首吧。 反正她还没编舞。 “是《栩栩如生》。” 听到老师说出这个名字,桑栩愣了。 竟然是妈妈的那支舞! 那支舞和曲,上一世,她不知听了多少遍,也看了不知多少遍。可惜的是,这一世,她竟然忘记了妈妈的长相和名字。 既然是妈妈的舞曲,桑栩便不想放弃了。 她对老师道:“我先去问问,看能不能借到。” 负责晚会的老师松了口气,问道:“你是找徐思媛借吧?这首曲子是京艺大的阮老师创作的,没有对外开放销售,只有京艺大有原版。” 桑栩确实是这样想的,既然徐思媛可能是妈妈,而妈妈最后是以《栩栩如生》登上冠军舞台的,那她手上应该有这盘磁带。 而且,这次叶婉儿会报这支舞,应该是从徐思媛那里知道的。否则,像叶婉儿这种非艺体生,根本就不会知道这支曲子。 想到这里,桑栩越发肯定徐思媛是她的妈妈,重合的因素太多了,让她不相信她是她的妈妈都难。 只是不知道她会不会参加这次的晚会,如果参加,她会跳哪支舞呢?会不会也是《栩栩如生》,她好希望看到妈妈跳现实版的《栩栩如生》呀。 不知不觉中,她对徐思媛的关心又增加了些。 此时,五班的教室里,几名女生围着叶婉儿兴奋地议论着。 “她真地答应了啊?” “当然,你们不知道,当她听说跳得好有奖时,那眼神里的光啊......就跟葛朗台似的,真难想像,她到底是有多穷,才会心动那几千块。” 叶婉儿话落,魏欣便笑出了声:“哈,她怎么想的?她也能得奖?她要能得奖,我也能,笑死!” “就是,人家艺体班那么多高材生,她一个业余学芭蕾的,还想拿奖!” 林雪也笑了:“呵呵,到时看看她怎么被打脸。” ...... 就在这时,门被推开,桑栩走了进来,几名女生的议论声嘎然而止,气氛顿时尴尬。 很明显,她们又在背后议论她,而且,桑栩刚好听到后面几句,她有些恼,直接怼她们:“那就打赌啊,看谁打谁的脸?” 刚说打脸的人是林雪,被桑栩这么一说,她顿时觉得自己被针对了,很不高兴地道:“行啊,赌就赌,谁输谁喊爸爸。” 桑栩:“那大家都看好了,到时谁不叫爸爸死全家,虽然我觉得你这种女儿没啥用。” 林雪听了气得脸都红了,“你才没用。” 叶婉儿怕二人争吵下去,惹恼了桑栩,直接撂挑子不干了,连忙当和事佬,“都别吵了,背后议论别人肯定不对,都少说两句吧。” 中午,趁着午间休息,桑栩便去找徐思媛,她想从她那里借到《栩栩如生》的磁带。但徐思媛听完她的来意后,一脸抱歉地道:“抱歉啊,我回来时没带那首,只带了《黑天鹅》。” 桑栩最后的希望破灭了。 “哦,好的吧,还是谢谢你啊。”她一脸失望。 告别了徐思媛后,从东边公寓往学校行政大楼走的时候,刚好遇上贺烬。 贺烬见她一脸愁容,便问怎么回事。 她把自己遇到的麻烦说了,然后有些急躁说道:“都怪我太轻率了,这下好了,又要去找老师说改舞曲的事了。关键,这都不是重点,重点是我很想很想跳那支舞。” 不知为何,她总觉得如果自己能跳好《栩栩如生》,便能让徐思媛对她刮目相看,也许她们的母女情会得到发展,而不是像现在,徐思媛只把她当成陌生人,客气而疏离。 如果徐思媛能感受到她们之间的牵连,会不会对爸爸好点? 可如今,没有伴奏磁带,她的希望落空了。 看着女孩一脸烦恼的模样,贺烬默了一默后,道:“先不急着去找老师,我给你想想办法。” “还能有什么办法啊?”桑栩嘟着小嘴。 贺烬问:“你记得怎么哼的吗?” “我记得呀,可是,就算记得有什么用,那首曲子那么复杂,根本不可能完全复原出来。” 桑栩明白贺烬的意思,如果能复原五线谱,就能找人伴奏,那样的话,原生磁带有没有就没关系了。 普通的五线谱或许能根据哼出的旋律写下来,但《栩栩如生》这种复杂的曲谱却不能,就算是音乐造诣很高的音乐人都很难。 贺烬淡淡地勾了下菲薄的唇:“凡事不绝对,你先哼给我听听。” 桑栩想了想,死马当活马医吧,便哼给他听。 ------题外话------ 感谢宝子们的投票,有你们的票票,终于有了爬榜的动力啦,今天进了畅销榜前一百啦。 7017k 98阮秋池 她对《栩栩如生》十分地熟练,几乎没有打顿,便把它哼完了。 这下贺烬倒愣了,问:“这首曲子是京艺大的内部曲,很难听到的,你怎么会对它这么熟悉?” 桑栩当然不可能告诉他实话,她扬起小脸,笑嘻嘻地道:“我很聪明啊,只要我特别喜欢的曲子,听一遍便能过耳不忘。” 又吹牛! 贺烬的眼角肌肉微抽,又让她重复哼了三遍后,自己哼了一遍,桑栩惊讶道:“三遍你就能背下来啊?你好厉害啊。” 贺烬:“没你厉害,听一遍就能记下来。” 桑栩:...... 我知道你在讽刺我,虽然我没证据。 “我晚自习前给你消息。”说完,他匆匆地离开了。 看样子,他是想办法去了。 桑栩不知道这还能有什么办法可想,要复原这首曲子太难了,除非找到原创作者。 《栩栩如生》是当年京艺大最年轻最有才华的阮秋池教授创作的,这首曲子后来成为华国最经典的芭蕾舞曲,二十年后,更是成为国际芭蕾舞的必选曲目之一。 然而,这位阮教授早在十多年前便退隐了江湖。 有人说她因才华出众,遭人嫉妒,被毁掉了嗓子,才不得不退出音乐界。 也有人说她嫁入豪门,却因豪门斗争而败走麦城。 总这,阮秋池在十多年秋突然就消失了,再无音讯。 桑栩发现自己一时想多了,不觉笑了,她怎么会想到阮秋池呢? 贺烬找谁都不可能找到阮秋池。 下午上课,贺烬请假没来。 到了吃晚餐的时候,他终于来了,递给桑栩一张纸。 桑栩打开看完,惊呆了! 这这这.......什么神仙译者,竟然真地把《栩栩如生》给译出来了。 桑栩试哼了几次,发现细节处理得确实和原曲一模一样,至少在她看来是这样,毕竟她上世听了不知多少遍。 她拿着五线谱,看着贺烬,感激之情溢于言表:“贺叔,太感谢了,真的,我没想到你真能找到人处理下来。” 她当然不会猜测是贺烬,实在是这首曲子有很多地方极难处理。 说完,她又问:“你找谁处理的啊?” 桑栩在脑海里扒拉了一圈,也想不出汐城有哪位大佬会有那样的本事。 汐城最厉害的音乐人是卜老,桑栩的曾外祖母是从事音乐的,但她早早嫁了人,事业被中断,在音乐上虽有些建树,但还赶不上卜老。 于是,桑栩问道:“你是找的卜老吗?” “你觉得我找他,他会理我吗?”贺烬反问了一句。 “好吧,我知道了。” 贺烬不说是找的谁,桑栩也没法,她索性不问了。 “接下来,得找人伴奏才行,你找得到人吗?”贺烬问。 “我哥伴奏。”桑栩很开心,嘿嘿,上阵父女兵呢,绝绝子! “一种乐器伴奏,效果应该不是太好,用钢琴和小提琴吧。”贺烬建议。 听他这样一说,桑栩愣了,不过,想想,他能自己谱曲,知道钢琴和小提琴是绝佳搭配,也就不奇怪了。 她听到他问:“桑祁擅长哪种?” “小提琴。” “钢琴呢?” 桑栩只得老实回答:“我会。” 她会,但她要跳舞,也就是说她找不到合适的人。 换句话说,就算有了五线谱,有了桑祁小提琴伴奏,但这个伴奏却是有缺陷的,依然会影响整体效果。 贺烬又问她:“你真想拿那个奖?” 桑栩立即小脑袋点得如同小鸡啄米:“想,特别想,不过,我更想把舞跳好。” 跳好舞,妈妈会不会多看她一眼呢? 会不会多看老爸一眼呢? 她想看到快乐得像个二百五的老爸,不想看到他伤心的模样。 “行,我知道了。走,我带你去个地方。”贺烬抓起她的手腕,往学校钢琴房走去。 管理钢琴的老师听说桑栩要跳《栩栩如生》,需要钢琴伴奏,他们要试一下效果,便同意了。 桑栩木讷讷地跟在贺烬身后,完全不懂他的操作。 他带她来弹钢琴?她弹钢琴了,谁来跳舞呀?他吗?男版《栩栩如生》? 她满心疑惑,然而,还没待她问出口,贺烬已坐到了钢琴前。 桑栩:......好迷!他这是要弹钢琴? 据她所知,贺烬家一直很贫寒,而钢琴这种东西,都是有钱人家才玩得起的乐器。 就算贺烬的爸妈都是学音乐的,会钢琴,但那也得要有钢琴给他练呐! 她一言不发地站在原地,看着沐在余辉里的他。 他坐在轻纱曼落的窗前,身姿挺直,优雅显贵,白色的衬衫与黑色的三角钢琴相得益彰,利落的短发显得格外干净清爽,宛如一名出生贵族的少年。 桑栩暗自叹了声,这姿态倒蛮像回事的,只不知...... 然而,下一秒,一声清越的“铮”,打破了桑栩的疑虑。 她看到贺烬修长的手指在黑色的琴键上跳跃,美妙的音符从他的指尖潺潺流出......她整个人惊呆了。 太好听了! 简直是天籁之音啊! 若说舞曲是灵魂之笔,那贺烬便是执笔之人。 乐声初显生涩,听得出弹琴之人太久没有摸过钢琴,但他的技巧却不得不说精妙绝伦,弹到后来,他的指法越来越娴熟,优美灵魂的音符回荡在大琴房中,听得人都痴了。 桑栩望着他,满脸震惊。 而贺烬丝毫未绝,那张绝美的脸上是专注的神情,弹到极致处,他闭上了眼,沉浸在音乐的绝妙旋律中...... 逆光里,少年如同漫画书中走出的美男子,裹着一层圣洁的光芒,宛如天人下凡。 桑栩甚至能看到光影中,他浅浅的汗毛,那独属少年的一切,实在太过美好。 曲子从最初的生涩,到后来的熟稔,每一个音符都带着生命似的,在空气里跳舞,琴音绕梁,美不胜收。 桑栩听傻了,她呆呆傻傻地站在离他三五步远的地方,连脚步都不敢挪动,呼吸都变迟钝了,仿佛每一个细微的动作都是对音乐的一种亵渎。 她凝望着贺烬,如同仰视天使,那眼神虔诚得如同一名圣徒,在等待上帝的洗礼—— 7017k 99可还行? 随着一声轻快的休止音符,音乐声嘎然而止。 刹那间,室内安静如鸡。 桑栩沉浸在音乐的漫想里,一时没有醒得过来。 曲罢良久,贺烬似乎也才从音乐的意境里清醒过来,他一回头,看到傻姑娘那副沉溺其中不可自拔的模样,唇角不觉翘了起来。 他默了一默,才清浅开口:“怎么样?可还行。” 他微沉干净的嗓音将桑栩拉回了现实,但她一下子没有完全清醒过来,她茫然地看着他,像只迷糊的小羔羊。 二人久久凝望,斜洒进来的余辉将空气里的的悬浮物幻化成美丽奇异的景致,宛如一道薄暮,一切都那么虚幻美好。 贺烬翘了翘漂亮的唇角,再次问道:“可还行?” 下一秒,桑栩就直接扑到了他的面前:“行,太行了!” “但是,贺叔,你为什么这么会弹?你没说你会钢琴啊?你为什么会弹钢琴?你是不是学过?你什么时候学的啊?我怎么不知道?.......这也太好听了叭,简直是神仙之音......”巴拉巴拉,没完没了。 她是十万个为什么吗? 问题怎么这么多? 而且还蠢得很。 贺烬头大! 小傻子又傻了!!! 这时好时坏的智商让贺烬深深怀疑,她的脑子是真地被车撞了。 他为什么会弹钢琴? 自然是学过。 他为什么弹得这么好? 自然是天赋加勤奋。 他是不是学过钢琴? 那还用说吗? 她为什么不知道? 因为他已经多年没有摸过钢琴。 ..... 总之,他觉得回答她这些问题完全是降智。 他破坏气氛地轻嗤了声:“桑祁没给你说过你很傻?” 桑栩:...... 贺叔真是太不给面子了! 桑栩垮脸:“贺叔,你这样说女孩子,礼貌吗?” 贺烬没理会她这个问题,拧眉深思道:“还是太生疏了,不过,多练几遍应该没问题。” 都弹得这么好了,他还在想精益求精,桑栩被他的完美主义逼得差点自闭:“不是吧,贺叔,这不过是个学校晚会而已,又不是钢琴大赛。” 贺烬眼尾微挑,深色的眸子漾着细碎的光,唇角勾起一抹邪魅的弧度看她:“你不是想要特等奖么?” 所以,他这是为了她的奖拼了。 为了她的奖,约等于,为了她! 桑栩眨巴了一下水雾雾的乌眸,扯着贺烬的衣袖:“嗯啊,当然啦。但是,你这已经很好了,我觉得特等奖已经在我手中了。” 贺烬垂眸,眸子扫在她牵着自己衣袖的手上,“主角是你,不是我。” “我跳得可好了,你放心,绝对不比艺体班的同学差。” 贺烬嘴角微抽,这已经不是他听她第一次王婆卖瓜了。 他没有看过桑栩跳舞,不知道她的水平如何,他也不在乎她跳得好与不好,只要是她就够了。 不过,既然她想拿奖,他愿意鼎力相助。 他掀了下眼睑,故意打击她:“嗯,你确实不错,上次包饺子的时候也是这么说的。” 桑栩:“......” 她这次说的是真的,不是吹牛! 哎,狼来了的故事不能讲多了,讲多了就没人信了。 贺烬盯着她的手:“你打算一直这样拉着我?” “啊,这?”桑栩急速放开他。 贺烬这边的伴奏算是搞定了,接下来便是要做老爸的工作。 原本让老爸伴奏是没问题的,但是,有了贺烬这个搭档,桑栩觉得事情有点玄。但不管了,她得拿出“死了也要爱”的精神说服老爸。 老爸的小提琴拉得极帅,搭配贺烬这样的完美搭档,桑栩敢说,她在伴奏上已胜过了其他同学,只要她跳得不太差,特等奖,她拿定了。 何况,她本身也跳得极好。 不是桑栩自吹,她上世便是芭蕾舞的饺饺者,从小到大,奖拿到手软,这种学校晚会,应该不在话下。 桑栩带着田心兴冲冲地去找老爸,老爸正和陈果叔叔、赵凯叔叔吃完饭在唠瞌,此时,食堂里人不多,三个人占了个角落,周围都没人。 桑栩上前,把陈果挤开,自己挨着老爸坐下来,把自己要在国庆晚会上跳舞的消息说了。 “什么?跳舞?你问过老子吗?老子同意了吗?”桑祁秒变脸,火气直冲天灵盖,对桑栩先斩后奏的行为十分不满。 桑栩嘟着嘴,小声嘀咕道:“大清都亡了,你还想当封建大家长?” 言下之意:你不同意我就不能跳了? 这话虽小声,但还是给大家听到了。 田心、陈果和赵凯被她那句“大清都亡了”给惹得想笑,但看到桑祁那张黑如煤炭的脸,又都不敢笑了。三人低头,努力压抑着自己耸动的肩膀,一抽一抽的,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在哭呢。 桑祁当然也听到了小混蛋的埋怨,也觉得自己反应过激了点,略微平静了一下,才说道:“老子不是不让你跳舞,你不知道跳舞会曝光吗?以后你还怎么扮丑?嗯?” 桑栩才不管他嗯不嗯呢,她只想要那三千块,还有,那是妈妈的舞蹈。 她撅着嘴,很不高兴地问:“扮丑有钱吗?” 桑祁:“......” 小混蛋这是掉钱眼里去了? 他咬着后槽牙:“桑老头给的钱喂不饱你?你没吃还是没穿?” 桑栩和他讲理:“爸,你不能这样想,不能什么都靠爷爷,毕竟我是你女儿,不是爷爷的女儿,一代管一代,你懂不懂?再说,那是三千块,哼,我就知道,你这种富二代不懂!” 说得她好像不是富二代似的。 被小混蛋一句一句地怼,桑祁觉得辣耳朵。 一旁的田心懵了:什么情况?爸爸、爷爷的,这算怎么回事?小栩栩玩角色扮演玩到精神失常了吗? 赵凯在一旁使劲地给桑栩挤眼睛未果,只得努力向田心解释,他指了指自己的脑袋,小小声地道:“她这儿被撞过,车祸,你懂吗?” “啊?”田心不知道桑栩出过车祸,张着嘴一时合不拢了。 还是个好骗的妹纸,赵凯愈发地严肃:“她小时候撞过,撞得有点狠,医生说她记忆产生了紊乱,所以,她把自己哥哥当成了爸爸,把爸爸当成了爷爷。” 竟然是这样! 7017k 100你长得美,你想怎么都可以 田心震惊了! 她万万没想到和自己好得如胶似膝的好姐妹竟然是这回事,不由担心道:“那她其它没问题吧?” 赵凯一本正经,脸都不带红的,“其它没问题,就只有这个。” 田心松了口气,一脸同情地看着桑栩:“小栩栩真可怜。” “嗯,确实很可怜。不过,这事可别让别人知道。” 田心认真地点着小脑袋瓜:“你放心,我发誓,我绝对绝对不会讲出去的。” 这种事要是讲出去,别人都会把小栩栩当精神病看的吧?田心和她经常在一起,知道她还是挺正常的,所以,她一定要好好保守这个秘密。 陈果在一旁看“大影帝”赵凯一本正经地忽悠田心,差点憋不住笑了。 这妹纸太单纯了! 而另一边,父女俩还在两军对垒:桑祁不肯松口,桑栩不肯放弃。 她正在极力地做老爸的工作,“爸,这支舞是妈妈未来成为世界冠军的舞,我想妈妈了,我想跳她的舞。” 听到闺女说想妈妈了,桑祁原本硬着的心一下子就软化了。 他的妈妈这些年来精神有问题,时不时精神恍惚,有时,他好怕妈妈有一天突然就像医生说的,病情恶化,整个人都崩溃了。 小混蛋从小都没妈妈,一定很难过,她就跳个舞而已。 推己及人,桑祁松了口:“跳吧跳吧,你长得美,你要怎么都可以。” 虽然老爸的语气里带着些无奈和不耐烦,但桑栩却雀跃了,她在老爸的脸上吧唧了一口,彩虹屁张口就来:“爸,我就知道你最好啦,你是世界上最可爱的人。” 一旁的三人:...... 低调,低调啊! 这可是公共场合,亲什么亲,要是被人误会咋办? 可桑栩大大咧咧的,一点都没担心这个,她太高兴了,万里长征算是跨出了第一步。 桑祁抹了一把被亲过的地方,心里直嘀咕:最可爱的人?不是保家卫国的人民战士吗?小混蛋的爱国教育都学到哪去了? 不过,心情好像很不错。 看着老爸面色愉悦,桑栩两只大大的眼珠子骨碌碌直转。 然后,她苦着一张脸道:“爸,还有个问题。” 桑祁索性大方:“说。” “这支曲没有磁带,要人伴奏。” 还没等桑祁答话,陈果立即插话道:“乖侄女,我来我来,我帮你伴奏。” 桑栩:“你会什么?” 陈果得瑟:“十八般乐器,样样会。” 桑栩撇撇嘴:“才十八般啊?我还以为一百零八般。” 陈果:“......哪里有一百零八般乐器的说法,只有一百零八梁山好汉。” 桑栩:“那哪里有十八般乐器的说法,只有十八般武艺,十般兵器的说法。” 陈果:“......” 果然,论怼人,他还是嫩了点。 并不是辈份越高越厉害。 桑栩回头望着老爸露出一个甜甜的笑容,桑祁立即有不好的感觉,“你别想老子替你伴奏。” “爸,你就帮帮我呗,你那么好,那么帅,小提琴拉得那么洋气......” 总之,桑栩好话一堆堆,彩虹屁放得格外响,最后,桑祁晕了,得瑟地回忆起自己当年参加小提琴比赛的情形。 “那是,你爸就是小提琴王子,卜老头都求着要收我为徒呢。” “这么说,你是答应了啊?”桑栩才不管他吹不吹牛,得不得瑟,她只要一个结果,那就是“同意”! “嗯,答应了。” “那你当着大家的面发个誓。” 桑祁:“发什么誓?老子答应了你还会反悔?” “我不管,你要发了誓,我才放心。”桑栩耍着小性子。 “说得老子水过你似的。”桑祁不满。 “祁哥,既然小侄女让你发誓,你就发呗,发了又不少块肉。”陈果劝道。 于是,桑祁真地发了誓。 然后,桑栩一脸平静地重拳出击:“爸,我还有件事得告诉你。” 桑祁豪爽道:“说。” “这次伴奏我另外叫了个钢琴手。” “?” “是贺烬。” “啥?”食堂里,猛然爆发出一个高音,惹得前面正在收拾碗筷的食堂员工都看了过来。 “老子不答应!有他没我,有我没他。”桑祁当场暴走。 桑栩丝毫不顾忌老爸崩溃的内心,一脸平静地说道:“可你,刚才是当着大家的面发了誓的。” 话落,桑祁当场石化。 所以,他这是被小混蛋坑了? 陈果无情吐槽,报刚才的一箭之仇:“侄女,你牛啊,干啥啥不行,坑爹第一名。” 桑栩:“陈果叔叔,你用词不当,你家里人造吗?” 桑祁对着陈果暴喝:“陈果,你娘的,你刚才劝什么劝?你不劝老子,老子会发誓吗?” 陈果一副瑟缩样,完求,老大追责了,哎,言多必失,他这是两边不讨好啊。 看着陈果一副秒怂样,赵凯和田心毫无同情心地哈哈大笑。 桑祁瘫在椅子里,极力消化着汹涌而来的悔意,半晌才说道:“贺烬那个穷逼会钢琴吗?老子敢说他连钢琴角角都没摸过。” 桑栩无情打击他:“摸过了,我今天亲自看到他摸的,不仅仅钢琴角角摸了,他直接把琴键都摸了。” !!! 桑祁傻眼:小混蛋真的是他亲生的吗?这胳膊咋尽往外面拐呢? 解决了老爸伴奏这事,桑栩一身轻松,还巴拉巴拉要和老爸击掌,说拿了特等奖她请客。 桑祁一脸嫌弃:“羊毛出在羊身上,那钱还不是桑老头赞助的。” 桑栩撅着张嘴反对:“爷爷赞助了,但如果不是我拿到,钱就是别人的了,所以,算不得羊毛出在羊身上。” 挺有理。 说不过小混蛋,桑祁索性闭了嘴。 瑟缩不过三秒的陈果这时又兴奋起来,问:“你们什么时候排练啊,老子要看贺烬怎么弹钢琴!一个连钢琴角角都买不起的穷逼,都能弹钢琴,老子倒想看看这个奇迹。” 桑栩:“陈果叔叔,不是我贬低你,虽然你是富二代,家里不缺矿,从小音体美全面培养,但我敢说,他的技术上甩你十八条街都不止。” “啥,摔老子十八条街?”陈果根本不信! “走,现在就约他!”陈果就不信了,他一个德智体美劳全面发展的三好学生会比贺烬差! ------题外话------ 加更一章,感谢宝子们的厚爱,求推荐票和活跃冲榜中~tat 7017k 101装逼遭雷劈,低调苟万年 说干就干,一行人去了琴房,田心回教室去找贺烬。 不一会儿,众人相聚琴房。 这时的琴房正好是空的,艺体生们正在休息。 贺烬坐到了黑色三角钢琴前,那坐姿,那气质,直接秒杀了陈果。 “卧槽,贺烬,你不会真地会弹钢琴吧?”看着贺烬那架式,陈果大惊。 贺烬斜睨了他一眼,“所以,你觉得我只是在装样子?” 陈果一脸老成持重:“我不知道虽然我不知道你会不会弹,弹得好不好,但你这样子是真的挺会装的。少年,你要记住:装逼遭雷劈,低调苟万年。” 贺烬唇角抽了抽:太二了! 陈果继续话唠:“我觉得你应该老实点,这样我们大家才会对你的印象有所改观。” 贺烬淡淡回了句:“我不要你觉得,我要我觉得。” 说着,他的双手放到了钢琴上,下一秒,修长的手指已经抚出了美妙的旋律...... 陈果愣了,“卧槽,妈呀,你还真会啊!” ...... 三人排练了一个多小时,桑祁见识了贺烬的琴艺后,再也没吭一声了。 分开后,他才吐槽了一句:“玛德,贺烬那狗东西,还真会钢琴。” 陈果:“而且弹得不错。” 赵凯:“岂止不错。” 田心:“说句天籁之音都不为过。” 竟然集体背后打call,完全不顾桑祁的不满。 桑栩忍不住吐槽:“看吧,我给你们说的时候,你们不信,这下打脸了吧。” 然后,集体无声。 ...... 叶婉儿几人得知桑栩没有改舞曲,个个都暗中兴奋。尤其是叶婉儿和她的两个死党,没少被桑栩怼过,三人都迫不及待地等国庆晚会来临,好看桑栩被打脸。 日子一晃而过,国庆节终于来临。 原本定于九月三十日晚上的国庆晚会改在了下午举行。 ...... 下午两点,一中大礼堂。 足足可以容纳两千人。 此时,老师、领导和学生们已陆续入场。 礼堂的窗帘拉下,灯光大亮,营造成夜晚的气氛。之所以这样,是为了舞台效果。 礼堂前方拉着红色的帷幕,将整个舞台遮掩了起来,礼堂前方两排正中央是学校领导和贵宾的座位。后面则按班级划分,分班而坐,每个班上还拉了小横幅。 晚会正式开始前,大堂内关掉了灯光,只留下几颗微弱的壁灯供人偶尔进出。 高三五班的席位上,空着三个位置,那是桑栩、桑祁和贺烬的位置。桑栩自然是去后台化妆,准备跳舞去了。而另外两名最为瞩目的男生也不在,就有些奇怪了。 几名同学交头接耳地议论一番后,得出结论:那俩应该是趁着这个机会又去解决私人恩怨去了,反正,他俩天生八字不合,从高一起,矛盾就没断过。 待学生们都安顿好了,紧接着是各级领导和贵宾入场。 一中的名誉校长桑烨然入场的时候,特意瞧了瞧高三五班,却没看到自家两个孩子。 这次来的社会人士也不少,何家也在邀请之列。 何老夫人作为音乐世家,对各种文艺表演都很感兴趣。 令人惊讶的是,连汐城音乐泰斗卜老也亲自来了,这简直是百年难遇的奇迹。 大概是因为来的贵宾十分罕见,今年的国庆晚会特别隆重。 主持人是高二的两名学生,高三年级学业紧,原来的主持徐思媛和桑祁都退役了。 随着一声清脆悦耳的声音,红色帷幕缓缓拉开,两位小主持宣布了晚会正式开启。 首先是校长致词,一阵热烈的掌声后,陆校长登台致词。 此时,忙碌的后台,抽到十八号的桑栩正在和老爸还有贺烬交流。 此时的她还没换衣服和化妆,那身奇葩的衣服格外惹人注目,再加上全校最帅的两位男神和她在一起,人来人往的后台,桑栩赚足了眼球。 贺烬自月考后,风评便好了不少。 一中这种重点中学,大家最看中的就是学习成绩,因为成绩好,便有不少同学为他洗白,说他在班上表现很好,甚至有人怀疑当初那件事是否是真相。 桑栩拿着号码牌一脸得瑟地对老爸和贺烬说她运气实在太好了,他们一定会得冠军,还许诺道拿了特等奖要请大家吃大餐。 桑祁和贺烬并不知道什么才算大餐,看着小混蛋一脸兴奋的模样,怼天怼地怼空气的桑祁今天竟然好脾气地没有怼她,贺烬这时候也特别安静。 一中每个年级有十个班,从高一到高三,整整三十个班,加上高三特招的尖子班,总共三十一个班。 桑栩还特意注意了徐思媛的号数,徐思媛排在第十六号。 节目有条不紊地进行着,和往年一样精彩,不得不说一中人才辈出。 尤其是文科班有艺体生的,那节目简直不摆了,说有多精彩就有多精彩,说有多创意就有多创意。 无论是模仿还是创新,每一个节目都很有看头。 只不过,中间偶尔会穿插着高三理科班不怎么走心的节目。不过,对此,大家格外理解,谁让他们没有艺体生呢? 而且,他们的重点是明年的升学率啊。 这种现象大概往年也是有的,大家都见怪不怪了。 前十五个节目,已经有高达9.5分的成绩了,这个成绩在往年便是特等奖。 拿到9.5分的是高二一班的独舞——孔雀舞。 看到这里,林雪兴奋地对叶婉儿道:“太好了,老子要当爹了!” 叶婉儿:“也不知道她怎么想的,明摆着要输,还和你打赌,那不是当猪头吗?太蠢了!” 魏欣:“沾你的光,我们也当长辈了。” 高二一班虽然拿到了9.5分的成绩,但却不是最强的。比高二一班更强的是高二三班,也是去年冠军的获得者。 高二一班已拿到了9.5分,更强的班还在后面,林雪敢拍着胸口打包票,这样的成绩是丑八怪努八百辈子的力也无法企及的。 在她当“爹”的兴奋中,徐思媛上台了。 此时,后台的桑栩已经化好了妆,脱掉了冗长累赘的衣裳,换上芭蕾舞裙,头发也扎成了丸子头,露出了高贵的天鹅颈。 从化妆室里出来,她立即引起了几名待表演的女生的注意。 “那谁啊?哪个班的?长得还挺漂亮的。” “会不会是尖子班的?”尖子班是才来学校的,面生很正常。 “不会吧,尖子班的哪有时间搞这个?我估计是高一的新生。” “新生长这么漂亮,没被评为校花也是奇怪了。” “虽然徐思媛舞跳得不错,但论长相和气质,这高一的新生明显摔她几条街啊。” ...... 桑栩可没留意她们的议论,听到前面主持报出徐思媛的名字后,她立即悄悄挪到可以观看徐思媛跳舞的角落里。 7017k 102死对头太养眼了 102 徐思媛穿着一身黑色的吊带舞裙,从幕后急速以碎舞步出场,优雅地对着台下一躬身。 然后,音乐起。 她跳的是《黑天鹅》。 徐思媛的台风稳健,爆发力极强,整个表演都很精彩,尤其是那三十二个挥鞭转,简直堪称“圈神”,将会场情绪拉到了最高.潮—— 桑栩都看呆了,哇,妈妈跳得太棒了! 果然是拿下瓦尔纳芭蕾赛世界冠军的人啊!就不一般! 不过,徐思媛的舞蹈并不参加今晚的比赛评定,她的表演只是为了给学校长脸和给她自己长脸。 她跳得确实很好,就连台下贵宾席上的几位舞蹈圈的专家们都看得连连点头。 可以想像,接下来的十七号的表演会有多惨。 在徐思媛那种高逼格对比下,十七号顶着巨大的压力表演,给出了滑铁卢般的表演成绩,完全不够看。 而隔了一号的十八号,也就是桑栩,要想取得好成绩,有徐思媛珠玉在前,桑栩就很难摆脱“木椟在后”在后的命运。 叶婉儿一伙自然是知道桑栩排号的,知道桑栩就要上台了,几个人兴奋到了极点,尤其是林雪,她可和桑栩打了赌的呢,她甚至在想要如何让桑栩当众叫爹。 桑以晴也很好奇桑栩的表演会窝囊到哪种地步,她也好想看桑栩出洋相,不知道大伯看到自己女儿当众出丑,会不会生气,会不会把心思分一些在她的身上? 桑以晴一直觉得,桑栩的回归夺走了桑烨然对她的爱。 此时,观众们都靠在椅背上,懒洋洋的,压根没有想认真看下去的意思。 徐思媛的节目都看过了,还有人比她的更好吗? 答案是没有。 就在这时,报幕员报出了十八号节目:独舞《栩栩如生》,表演者:桑栩。 听着陌生的舞曲和陌生的表演者,观众当然是无动于衷。 然而,下一秒,桑祁提着一把小提琴从幕后走了出来,观众们一下子清醒了,全都议论了起来。 “卧槽,怎么会是校草?” “不是说表演者叫桑栩吗?不是说是独舞吗?到底咋回事冽?” “哇,校草太帅啦!” “校草神颜!” ..... 桑祁的出现像一颗重型原子弹,把整个现场给轰成了渣渣,现场瞬息间就乱了,欢呼声、尖叫声一片又一片。 桑祁单手揣兜,一手提着小提琴,淡定从容地走着。 他化了淡妆,聚光灯下,少年五官明媚帅气,浅茶色的纹理烫发型格外**,白衬衣配上黑色长西裤,干净利落,是青春年少该有的样子。 他走到舞台偏后一点的左侧站定,掏出揣着的那只手,对着台下漫不经心地来了个飞吻。 现场再次引爆,台下的观众,尤其是女生,全都疯了似的狂喊。 “校草大帅比,我们爱你!” 现场观众看到他,比看到徐思媛的三十二个挥鞭还要激动。 一中是一所“海纳百川,有容乃大”的学校,对于学生们如此“失态”的表现,学校领导和老师们并没有人干预,在他们的理念里,青春就该有青春的样子,孩子们容易兴奋,很正常。 台下的观众席上,陈果禁不住对一旁的赵凯和田心吐槽:“祁哥太骚了!” 赵凯:“你又不是第一次见他这么骚。” 陈果忿然:“野狗!” 手都拍红了,小胖脸激动得红扑扑的田心扭头就怼他:“你才是狗,你全家都是狗,祁哥再骚也是狼。” 陈果:...... 他得罪她了么?又没说她,她激动个啥? 桑烨然看着自己的骚包儿子,一阵头大。 陆校长则笑呵呵地拍了拍他的肩膀:“桑总啊,你家小子孺子可教啊。” 桑烨然想爆粗口,那句“屁”终久还是卡在了喉咙里,没能出口,他咬着后槽牙狠狠道:“这小子就是欠揍。” “那可不行,孩子不能打,都成人了,听说他最近月考名次有很大的长进。” 听了这话,桑烨然不由地一动。 看来,让孙女和儿子同班读书是上上之举。 主持人兴奋的声音打断了台下的尖叫声:“桑祁同学是这次独舞《栩栩如生》的伴奏者。下面,我们有请另一位伴奏者上台。” 竟然只是伴奏者! 校草居然给丑八怪伴奏! 他这是被下降头了吗? 五班的同学们满脸问号。 随着主持人的话音落下,舞台右侧不疾不徐地走出一名身材欣长、同样穿着白衬衫的少年。 贺烬他迈着修长的大腿,俊美如斯的脸上带着冷冰冰的不食人间烟火的表情,目不斜视地走向右手方的钢琴。 “天啊天啊,怎么会是贺烬?” “卧槽,是贺烬,贺烬啊!” 全校,除了高一新生,几乎没有人不认得贺烬,两年前那场爆炸性大新闻,让成绩表平平的贺烬成了全校的名人,也使他这两年来一直被大家所排挤。 “我去,谁来告诉我,这是什么情况?” “他们不是有仇吗?” 桑祁是校草,也是校霸。早在两年前,他便放了话,有贺烬的地方没他,有他的地方没有贺烬。 可现在,这俩死对头...... 到底是怎么回事? 是他们神经错乱了,还是世界疯了? 为什么会出现如此梦幻的一面? “宝,掐掐我,我是不是做梦?校草和贺烬同台了!” “啊,你真掐啊!”尖叫声被议论声所覆盖,引不起任何人的关注。 “哇,这也太养眼了叭!真的,老子想包.养他们。” “你就梦吧,包.养?亏你们想得出来。” ...... 贺烬的名声在月考后便逐渐被洗白,很多人认为,高一那年他是冤枉的,尽管有人亲耳听到他承认搞大了那女孩的肚子...... 但还是有人不相信,认为如果是真的,贺烬早就被开除了。总之,他和桑祁一样,是个有争议的人。 可如今,这两个互相仇视了两年的死对头,居然出现在同一个台子上,这就很玄乎! 慢着,慢着,发生了什么??? 他他他.....为什么往钢琴走去? 他是要弹钢琴? 他不是穷逼么? 他会弹钢琴么? 他连钢琴都没摸过吧? ------题外话------ 日常求票求活跃~ 7017k 103三十二个挥鞭转 台下观众瞪大了眼睛,震惊、诧异、梦幻!!! 不!敢!相!信!!! 可贺烬无情地毁灭了他们认为的不可能。 他径直走到黑色三角钢琴前,面色无澜地坐下。 那优雅的坐姿,那矜贵的气质,完全看不出他是个出生贫寒的穷小子。事实上,他自信、矜贵,举手投足间充满贵族气息,仿佛自小就生活在优沃的环境里。 这.....完全不是他那贫寒家境培养得出的气质! 这这......真是贺烬? 不,不,他不是! 观众们不敢相信!!! “集美,掐掐我.......啊,疼,不是梦!” “完了,变天了!” “完了完了,老子沦陷了,老子第一次发现自己这么没有原则,三观尽毁。完了,我居然无耻到能同时爱上两个人!” “无语了,自从我知道贺烬搞大了人家的肚子,哪怕他那张脸再帅,我都对他讨厌无比。可现在,我居然三观跟着五官走......我的原则呢?我的底线呢?我还是我吗?” “那件事,一定不是他的错,一定是别人勾引了他......” 如此种种,毁尽三观的言论,居然在一中这所兰心蕙质的名校发生。 哎,这该死的青春,全都被贺烬躁动了,毫无三观可言! 所以,他们不配拥有爱情。 所以,他们的喜欢和爱都是幼稚! 可那有怎样,谁没幼稚过呢? 这一瞬,他们真地真地爱上了贺烬! 当然,也有部分人保持着最初的“清醒”,那自然是叶婉儿一伙,她们心中的男神只有桑祁! 此时,叶婉儿撇下嘴角,满脸不悦地吐槽:“他家那么穷,连钢琴角角都买不起,他竟然会弹钢琴!” 魏欣:“也是绝了,两个那么优秀的人,居然愿意自降身份为丑八怪伴奏,他们是不是被丑八怪下了降头?” 林雪:“我怀疑贺烬就是凑数的,主力还是桑少。” 魏欣:“很有可能,他可能弹得给狗屎样,黄牛都会被吓跑!” 旁边有人接过话题:“就算黄牛吓跑了,老子也不跑。老子要望梅止渴,这么帅的小哥哥多看两眼不香吗?延年益寿!” “我去,你才几岁,都有延年益寿的想法了?” “老子这叫先天下之忧而忧。” “我去,这什么跟什么?前言不搭后语,你疯了!” 就在这时,一声清越的钢琴声划破会场,贺烬的表演已开始了,他的手指如同精灵,在琴键上跳舞,优美的旋律令全场瞬间静了下来。 紧接着,桑祁的小提琴遥相呼应,二者一高一低,配合得天衣无缝,一曲完美无疵的《栩栩如生》拉开了序幕。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真是太美妙了。”不知是谁,竟然不顾会场的安静,叫出了声。 然后,又被人阻止,“安静,主角要上场了。” 看到全场嗨得过份的情景,林雪心头有点慌:“丑八怪不会真地拿下特等奖吧?” 魏欣安慰她:“不会的,她那副丑样子,就算有校草和贺烬为她加持,一样翻不了身,你就等着她叫你爸爸吧!” 说话间,舞台上的灯光骤然一暗,聚光灯打在了远处小小的白色身影上。 女孩如同一只白天鹅,昂着她高贵的头颅,踩着音乐的节奏,踮着脚尖,优美地踏步而来。 她戴着半面金色的面具,穿着一条露肩的白色蓬蓬裙,细长的天鹅颈,白皙如玉的美背,以及那修长笔直的大长腿,还有那精致纤细的足踝,每一处无不优美高贵。 她的步伐轻盈,蹁跹如一只在花间旋回的蝴蝶,漫步在花萼上...... 光影跟随她往舞台中央靠近,在她轻盈抬腿做出阿拉贝斯克动作时,观众们看清了那半张绝美的脸。 顿时,大家惊呆了。 哇,好美好仙啊! 所有人都禁不出抽了口气,整个会场安静得出奇,仿佛连呼吸都是一种打扰一种错。 每个人都不自觉地放慢了呼吸,唯恐惊动天上人。 叶婉儿等人更是张大了嘴,她真的是桑栩? 不,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桑栩不是丑八怪吗? 一定是哪里出错了!!! 对,一定是主持人弄错了名字。 小提琴欢快地吟唱,钢琴优雅地回迎,女孩的玉足仿佛踏着琴键,轻盈旋转、跳跃,每一个动作的舒展都那么完美。 在优美的音乐声中,三十二个挥鞭转将会场的气氛燃到了今晚的最高.潮。 观众们热烈到疯狂的掌声经久不息,这是连徐思媛的《黑天鹅》都没能达到的疯狂景象。 然而,你以为这样就完了吗? 不不不,还有更大难度的动作在后面。 随着女孩惊天的爆发,她一跃腾空,整个人在半空中拉开,双腿呈一字平展,然后利落收回,稳稳落在舞台上,整个动作没有一丝卡顿,完美无疵,无可挑剔。 这是一个高难度的大跳,对舞者的要求极高,要有充分的爆发力,如果腿部肌肉不够发达,根本无法完美完成这一动作。 上一世的桑栩为了做好这个动作,曾经长达半年的时间针对腿部肌肉进行强训,她每天腿上绑着沙袋跑步一小时,沙袋最重的时候,每只达到三十五斤。 不过,肌肉发达并没有影响她腿型的美观,相反,让她的双腿更加修长笔直。 随着小提琴音的落幕,优美的钢琴声也划下了休止符。与此同时,桑栩以一个优美的谢礼结束了精彩绝伦的表演。 而这时,全场莫名的安静,观众们痴了,忘记了掌声。 安静。 诡异的安静。 这是从未有过的现象。 仿佛堕入了一个没有声音的世界,一切都那么静。 两名小主持短暂地愣了一下后,记起了自己的职责,二人一唱一合的声音将观众们拉回了现实。 反应过来的观众突然就拍起掌来,打断了两位小主持的话唠。 “天啊天啊,这是什么神仙小姐姐?” “我想认识她!” “学校有这么漂亮的小仙女,我为什么不知道?” “只有我觉得她比徐思媛还要美吗?” “这么会跳舞的小姐姐怎么就不是校花呢?” “单凭这张脸,她就应该成为咱们学校的名人了啊,为什么我是第一次见她?” 然后,突然有人发出灵魂质问:“她到底是谁?” 7017k 104集体沦陷在小仙女的神颜里 “桑栩?这名字不熟悉。” “哪个班的?” ...... 高三五班的席位上,尤其热闹。 毕竟理科班,还是高三年级,晚会夺冠的案例从来没有过,看到自己班的节目如此出彩,大家不激动是假的,一个个都激动到忘乎所以。 “她真地是桑栩吗?” “我去,感觉像在做梦。” “我终于明白她为什么要扮丑了!” 突然,有人叫道:“不对啊,那不是上次我们见到的高老师的女儿吗?” 这一提醒,几名当时在现场的同学一起惊道:“艹,原来是她啊!” “有病吧?当时不都排除了是高老师女儿的可能性?” “哦哦,想起来了,高老师的女儿没这么漂亮。” “只是谁能想到她是桑栩那个丑八怪啊?” “啊呸,什么丑八怪,人家是大美女!” ..... 张阳比五班的其他同学都更激动,他手掌都拍麻了,脸也激动红了。 看,这就是他的小仙女,漂亮、成绩好,还这么会跳舞! 简直就是一个完美的存在嘛,比维纳斯还完美! 魏志强看到他兴奋的样子,想起上次在操场上,他极力阻止自己欺负桑栩和不顾贺烬“淫威”,霸气护住桑栩的情景,顿时什么都明白了,他一巴掌拍在张阳的肩上,“你小子可以嘛,瞒着大家吃独食!” 张阳:......吃独食?这比喻太不恰当了。 张阳立即怼他:“你把小仙女当什么了?有你这么不尊重人的吗?” 魏志强:“看看,老子说了她什么?不就用词不当?把你激动成这样,张阳,你完了。” 说完,又咕哝了一句:“还小仙女!” 这称呼也是绝了! 不过,看着台上美若天仙的女孩,魏志强不得不说“小仙女”这词用得很好很恰当。 但是,心头就是不爽,好兄弟这么大的秘密没和自己分享,他嫉妒地眼都红了,“你不地道,你早告诉我,我也不至于针对她。” 张阳立即怼他:“告诉你?你踏马被叶婉儿迷得五迷三道的,乱针对人,还不警醒警醒?” 魏志强:“......”他错了还不行? “谁让你不早点告诉老子她是个大美女?老子就这德性,喜欢大美女。你要告诉老子,老子也要维护她。” 张阳嗤了一声:“老色批。” 魏志强:“......我就单纯喜欢,色什么色?” 旁边有人插话:“桑少肯定知道她的真容。” “还以为桑少喜欢丑八怪,我醉了!原来傻子竟是我们自己!” ...... 在全场激嗨的声音中,桑祁和贺烬按主持人的要求,走到舞台中央,和桑栩再次向全校师生致谢。 这一站,简直是一中百年来的高光时刻。 俊男美女的三人组合,三种气质,相得益彰。 贺烬和桑祁的气质形象形成强烈的反差,但绝对绝对可以说是一对超级神颜,风格迥异的那种,满足不同口味。 如果说桑祁是放荡不羁爱自由的浪荡公子型,那贺烬就是内敛沉稳有担当的霸道总裁型。 桑祁一头微卷的深茶色纹理烫短发,带着一股子邪肆,像个斯文败类。而贺烬则是黑色的板寸头,两边剔光,露出青色的头皮,干净利爽,整个人显得知性、高贵、沉稳又才华横溢。 而站在他们中间的桑栩,这时早已摘了面具,一张巴掌大的包子脸,眼睛大大的,黑白分明,长得清纯可爱,完全是男女老少通杀的那种类型。 总之,这一组养眼组合,获得了观众以及评委席的一致好评。 最后,桑栩获得了9.9的高分。 这已经是天花榜了,无人可超越。 就算去年夺冠的高二三班,也是鞭长莫及。 台下的观众特别兴奋,一个个都在振臂高呼。 “三人组,绝绝子!” “三人组,yyds!” “不知为啥,我总觉得他们仨谁谁相配我都想磕。” “你不是一个人。” “同上。” “你们敢磕校草和贺烬?这么资本主义的东西,你家里人造吗?” “想想又不犯罪。” “好羡慕桑栩啊,左拥右抱。” “噗~笑死~” “我喜欢校草,也喜欢贺烬,咋整?” “说得好像自己能拥有他们中的谁似的,啧,省省吧。” “完蛋,从此以后,沦陷在小仙女的神颜里,再也找不到女朋友了。” “看了小仙女后,我注孤生。” ...... 桑祁就不说了,一直是话题中心,都被挖得差不多了。 而今晚,两名新人王,桑栩和贺烬,让大家更想挖一挖。 桑栩的形象一直丑出天际,可现在,真容显露,又美出天际,她到底为什么那么做?她家庭背景是什么......等等,大家太想了解了。 五班的男生已集体忏悔,看着他们懊恼的表情,张阳笑得一脸幸灾乐祸:看吧,当初说老子被下了降头,醒了要后悔。现在,是自己后悔了吧? 这打脸不要太酸爽! 而贺烬呢?也是个值得深挖的人。 他身上的争议太多,真真假假,假假真真,如同雾里看花,怎么都看不清。 原先大家鄙视他,看不起他,那时的他不仅成绩平平,人品更是稀碎。 哪哪一件都是大家想把他踩在地上使劲摩擦的事。 可现在,他突然像一匹黑马,闯过旷野沟壑,一下子跃入了人们的视线。 不仅成绩好,还会弹钢琴! 因为成绩好的缘故,不少人开始扒他的往事。 有人认为,他是被陷害的。 五班的女生们也在集体忏悔,都怪她们眼神不好,错怪了好人。 而叶婉儿这边,林雪听到桑栩9.9的评分,直接就瘫在了椅子里,她脸色苍白,目光发直:“完了,我输了!” 叶婉儿和魏欣沉默不语,根本找不到安慰她的理由。 9.9分! 这样的天花板根本就是无法超越。 贵宾席上,何老夫人激动得痛哭流涕:“我何家后继有人了!我何家后继有人了” 桑烨然听得唇角微抽:是我桑家的,哪里是你你何家的? 不过,他再不服气,也不敢怼他的丈母娘。 7017k 105 陆校长:“桑总,你这一双儿女,是人都羡慕啊。有子女若此,夫复何求?你有福!” 桑烨然嘴上谦虚道:“哪里哪里,陆校长,你家的才是优秀。” 可他唇角扬起的笑容怎么都掩饰不了他心里的骄傲。 一旁的姚雪莉手指紧了又紧,桑祁的表现太让她意外了,短短时间,他像是变了一个人似的,那她的儿子桑英耀还有没有机会? 接下来的节目落到众人眼中都是平平无奇的,实在是有徐思媛和桑栩珠玉在前,后面的节目,哪怕有去年冠军高二三班表演的精彩绝伦的《天鹅湖》,也都没能引起更大的轰动。 高二三班最后获得了9.6分。 晚会结束时,主持宣布了特等奖及一二三等奖的名单,桑栩拿到了冠军,高二三班是一等奖,高二一班二等奖...... 席间,甚至有人拿桑栩的舞蹈和徐思媛的比,认为她比徐思媛还跳得好,只不过,那是外行人的眼光,桑栩知道,自己和徐思媛还是有差距的,她高就高在自己有两大男神的助力,人气上高徐思媛一筹。 节目表演完毕后,拉着便进入了结束晚会的流程,先由名誉校长桑烨然为大家颁奖,再是校长致词,最后晚会宣布结束。 整个过程历时三个半小时。 晚会一结束,桑烨然第一时间让人把桑栩和桑祁叫到了会客室。 今天,俩小家伙搞这么一出,他始料未及,他根本没料到桑栩和桑祁会参加晚会表演,还表现得不错,他很满意。 然而,更让他始料未及的是—— 当桑栩走进会客室后,桑烨然瞪大了眼睛—— 这这这.....真的是他的孙女? 这么丑!!! 辣眼睛!!! 他瞪着桑栩那麻布口袋般的灰色上衣,丑出天际的大花萝卜裤,以及那民国时期账房先生都不会戴的黑框大眼镜,怀疑人生。 “爷爷,你找我?”软糯熟悉的嗓音像是在有意提醒他,桑烨然目瞪口呆,一下子跌坐倒宽大的椅子里,心脏病都差点翻了。 桑栩赶紧上前扶他,一脸紧张:“爷爷,你怎么了?心脏不舒服吗?药呢?” 桑烨然稳了稳心态,摆摆手:“爷爷没事。乖孙女,你怎么穿成...这样?你这是在...那个?” 听说年轻人都爱玩这个,可他这颗老心脏哟,差点被吓死。 “才不是。”桑栩当场否认,她是有多想不通,;成这样? “那......” 桑栩顿觉为难,回答吧,不知会不会连累老爸,不回答吧,好像又不应该。 看她一脸犹豫,桑烨然顿时什么都明白了,当即沉下脸来,“是小祁让你这么穿的?” 桑栩不吭声。 就在这时,门被推开。 “桑老头,你找我?”桑祁人还未进来,声先达。 推门一看,不对劲,老头子这脸色怎么不好看呢?是对他和小混蛋刚才的表演不满意?可他们明明灭灭得的特等奖啊! 还没等他开口问怎么了,桑烨然骤然发话:“小栩的衣裳,你买的?” 桑祁:“......” 桑祁看向桑栩那身丑衣裳,和刚才在舞台上的表现,对比太过强烈,辣眼睛。 他再傻也明白了怎么回事,扭头就问桑栩:“你又坑老子?你不都曝光了吗?还穿丑衣裳?” 桑栩无语:“爸,我今天就是穿的这件衣服,脱了舞服,我不穿它,我穿啥?” 桑祁当场哑口无言。 失策了,早知道桑老头要提前召见他们,就该让小混蛋多准备一套衣服带过来的。 桑祁正在懊恼,桑烨然却已经火了,开口就教育他:“你别给老子一天到晚都没球事,这么大个人,不知道干点正事?一天到晚奇奇怪怪,好好的闺女被你作贱成这样!” 桑祁不服,他是为了闺女好,二逼少年张口就顶嘴:“老子这样做是为了谁?” “放你的屁!”桑烨然对他的顽劣忍无可忍,爆了粗口,“你以为对她好?对她好,你至少得让她像个正常人!你把她扮成得奇奇怪怪,被旁人指指点点,你还以为你对了?” 不就被人指点下?桑栩不服! 他倔强道:“老子的女儿,这点心理素质都没有?老子这样做也是为了锻炼她的心理素质。” 桑烨然最恨他这种知错不改的行为,火气蹬蹬蹬蹬直往上冒。 桑栩看到爷爷的手都气得在颤抖,连忙回头劝她老爸:“爸,爷爷身体不好,你就少说两句。” 桑祁也发现老爷子气着了,不敢吭声了。 桑栩上前轻轻拉了拉爷爷的衣角,软软地撒娇:“爷爷,你别骂爸爸好不好?爸爸他没有强迫我,是我自己愿意的。你看,我穿成这样,都没哪个男生敢招惹我......” 她说这话时,想起上一世男生们总给她递情书,还被老爸发现,老爸教育她,说以后遇到这种事情直接交给老师处理,她虽嘴上答应了,实际上却没那样做。 后来,她因为和老爸对着干,偷偷和一个男生早恋,上课期间还和对方跑出去玩,被老爸抓了个现行...... 桑栩记得后来老爸亲自处理了这事,他拿了支票往男生脸上砸,让他拿着支票滚,然后,桑栩的第一段感情就落了幕..... 虽然那场早恋连手都没牵过,但却给老爸带来了伤害,后来老爸出事,桑栩每每回忆起那件事,便心生内疚。 桑栩的鼻子突然就有点酸了,她当年要是知道老爸有抑郁症,一定不会那样气老爸的。 她又扯了扯爷爷的衣角,糯糯地请求:“爷爷,你不要怪爸爸好不好?” 看着孙女那张白白净净带着稚气的小脸,桑烨然有火也没火了。 谁让他就爱女孩子呢? 想起自己英年早逝的小女儿,桑烨然很是感慨,他拍了拍孙女的小爪爪,应声道:“好,好,爷爷不生气。但,你要保证,你爸欺负你,你要告诉我。” 桑老头居然要剥夺他教育女儿的权力,桑祁十分不满,但小混蛋一直对他施眼色,他能怎么办? 桑烨然显然不能接受孙女这样的打扮,他老婆是汐城第一美人,她的“女儿”怎么能这个样子? 。乐文 106该死的塑料姐妹情 桑栩不得不跑回寝室,换了套令她爷爷看着舒心的衣衫,才好不容易把爷爷给打发走了。 而另一边,当年收桑祁为徒未果的卜老,此时正紧紧缠着贺烬,要贺烬拜他为师,贺烬则誓死不从。 最后,卜老伤心道:“看来老夫就没那命了,自己看中的,都不愿意跟着我。我不愿意的,又拼命想拜到在我门下。哎,你这性子,和当年桑祁那小子一个样,明明有好的天赋却偏偏不肯学。算了,算了,我也老了,教不动了,这关门弟子不收也罢。” 说完,他又不甘地咕哝了两句:“学什么计算机?计算机有什么好?西洋玩意儿真是误我华国子民,好好的音乐苗子竟然想学计算机.....” 一旁的陆校长听着想笑,却碍于老爷子那脾气,不敢笑,只能转身小声对一旁的教员吐槽:“要是被高老师知道,肯定怼回去,说他要是学音乐,那就是被音乐耽搁的高考状元。” 教员听得连连点头,在一旁憋笑。 卜老是陆校长的舅舅,陆校长对他的性格了如指掌,要是他敢说什么,估计又会被他喷死。 卜老终于还是放过了贺烬,陆校长这才起身恭送他,热情周到地招呼他慢走,一边却暗戳戳地拍了拍贺烬,给他一个意味深长的笑。 而这边,桑栩送走爷爷后,长舒了口气,准备回寝室叫田心一起赴约。 所谓赴约,就是晚会前约定好的,要是拿了特等奖,她请客。 桑栩兴冲冲地跑回宿舍大楼,刚走到楼道口,还没上第一个台阶,便被宿管阿姨叫住。 “同学,你找谁?先登记。” 桑栩张口结舌:“我......我住楼上的啊。” 言下之意:我一个住宿的学生,回自己寝室,还用得着登记? 宿管阿姨瞪着她:“长这么漂亮,怎么能说谎呢?你当我是新来的,不认识这里面的人?我给你说,这里面住的每一个人我都清楚!” 她都在学校管理宿舍十多年了! 桑栩:“......阿姨,我没说谎,我真是住楼上的学生。” 宿管阿姨见她死不承认,沉下脸来,“那你说说你是哪个班的,哪个寝室的?” “我高三五班的,502寝室。” 宿管阿姨对哪些寝室住哪个班的人了如指掌,听她说对了,又狐疑地打量着她那张脸,然后确信自己真没见过她,不由冷笑:“那你说说,你姓甚名谁。” “我叫桑栩。” “桑栩?”宿管阿姨对那个穿着奇葩衣裳的女孩子有印象,但却自动忽略了她说的“是桑栩”,而误以为她说她是桑栩的朋友,便道,“既然认识桑栩,那我叫她下来接你。” 桑栩:...... 哔了狗了! 看到宿管阿姨要对着喇叭叫人,她连忙阻止道:“阿姨,要不,你还是让田心下来吧。” 她人都在这了,还怎么从宿舍下来? 宿管阿姨脸色很不好地瞟了她一眼,一脸“看看,被揭穿就老实多了吧”的表情。 田心在楼上听到楼下喇叭在叫她,说楼下有人找,一脸迷糊地下了楼,发现是桑栩找她,顿时炸毛:“小栩栩,你发神经了是不?有电话不打,让阿姨找我,你什么意思?是想让我出名吗?大可不必!我有你这个闺蜜,我就已经很出名了!” 桑栩:“......并不是。这话一时说不清楚,你先帮我一个忙,你去给宿管阿姨说下我就是桑栩。” 田心愣了一秒,然后,上下打量着她,“噗~”的一下笑出了声,猜测道:“所以,你是被阿姨当陌生人给拦了?” 桑栩无奈,还能怎么说?她点了点头,田心笑得不行,哒哒地跑向宿管阿姨的工作间门口,替他作证。 宿管阿姨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盯了桑栩好几眼,依然满脸狐疑地问:“她真是桑栩?你没说谎?你知道的,要是被我发现你说谎的话......” 田心胖嘟嘟的小脸格外严肃:“阿姨,你就相信我吧,你知道的,我是五班的学习委员,是班干部,班干部要以身作则,我怎么会让外面的人不经登记混进咱们宿舍楼呢?再说,她住不住这楼,你以后不就清楚了吗?” 宿管阿姨一想,也是,如果不是混进来的,那肯定得天天见,她点了点头:“行,我知道了。” 看着二人拐进楼道,宿管阿姨一脸无语,那么漂亮一个小姑娘,之前为什么要扮成那样? 真是“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别多”! 在宿管阿姨看不到的地方,田心连连追问桑栩怎么回事,桑栩把刚才发生的一切一五一十地讲了。 这下,田心直接走不动了,笑瘫在地。 “不是......真的......这还是我今年遇到的最搞笑的事。阿姨让你证明你就是你?哈哈哈......这也太搞笑了吧?这不相当于新闻上说的‘证明我妈是我妈吗’?” 桑栩很是郁闷:“对啊,就很搞笑。我还在想,要是我真拿出了学生证证明,她会不会以为是我偷的,把我扭到学校保安科....” 田心笑得都快断气了:“有...有...可能!” 田心一路笑到寝室,两名室友见状,一问,得知经过后,也是笑得直捂肚子。一直笑到桑栩去洗澡了,三人才好不容易止住了笑。 桑栩洗完澡回来,她穿着一件粉色的浴袍,头发湿漉漉的,脸上还挂了几滴晶莹的水珠,整个人看上去又清纯又美丽,那张脸更是嫩得给刚剥开的煮鸡蛋似的。 田心在一旁酸死了,“小栩栩,你怎么这么美?以后我都不想和你走在一起了。” “还有,瞒了我这么久,该怎么说?” 桑栩认罪态度不要太好:“我请客,你说想吃什么?除了今晚,我再请你一次。” 田心看了看她纤细的身材,再看看自己圆滚滚的模样,一脸挣扎地摇头:“我决定减肥了。” “行,一会你看我们吃。” 田心:..... 这该死的塑料姐妹情! 等桑栩吹干了头发,换好了衣服,拿好包,一行人一边说着话,一边出了寝室,在五楼的过道里刚好遇到回寝室的叶婉儿、魏欣和林雪三人。 ------题外话------ 萌萌哒,求个票,小作者跌到200+后面啦~ 7017k 107送礼被拒绝 林雪看到她,本能地想躲。 桑栩却想起了打赌的事,立即叫住她:“怎么?躲什么呀?不是说好的谁输谁叫爹吗?输了不认账?” 林雪满脸通红。 叶婉儿见状,虚伪劝道:“桑栩,林雪她不过是一时口嗨,大家都同学,我看算了吧?” 桑栩反问道:“那我要赌输了,你们能算了吗?” 叶婉儿被问住了,一时没说出话来。 一旁的魏欣却说道:“当然只能算了呀,难道我们还真地让你叫爹?就算我们想让你叫爹,也不敢啊,你有校草、贺烬护驾,哪个敢动你?” 说得还挺有道理的。 桑栩便又问了一句:“那是不是没有人护着,你们就能随便欺负人?” 魏欣被问得哑口无言。 田心当即插话道:“不喊也行啊,道歉。” 林雪脸憋得通红,她根本不想道歉,太丢人了。 她嘀咕道:“叫你爹,你也要有啊。” 田心一脸疑惑:“有什么?” 旁边好几道寝室门口伸出的脑袋,听到这话都吃吃笑了。 田心一下子明白过来,脸都红了,骂了一句:“无耻。” 桑栩脸皮却厚得很,当即接过话:“我有没有与你无关,但这个称呼得有,大家说好的,我就要这个称呼。” 林雪站在叶婉儿身后,要哭不哭地扯了扯叶婉儿的衣摆,想她庇护自己。叶婉儿有心无力,心烦不已,低声道:“你自己要得罪她,我能有什么办法?” 失去了叶婉儿的庇护,林雪只得红着脸走上前来,声如蚊呐:“对不起。” 桑栩见她丝毫没有诚意,便故意提高声音问田心和两名室友:“你们听到她说什么了吗?” 田心摇头:“没有。” 两名室友:“没有!” 林雪恼了:“我都道歉了,你还要怎样?” 桑栩:“你道歉我就必须接受?那你让我扇几耳光,我跟你说声对不起好不好?” 确实是这个道理,不是所有的道歉都值得原谅,尤其是这种毫无诚意的。 见围观的人越来越多,林雪有些慌神,问:“你到底怎么才肯放过我?” “叫爹啊,或者认真地道歉。” “对不起,桑栩同学,今天是我不对,我不该鄙视你。”说完,林雪都快哭了,太丢脸了! 桑栩和大家约好了,今晚去美食街吃烧烤,地点都定了,她不想耽搁时间,便懒得和她计较了,摆摆手道:“下次再让我看到你欺负人,我就让你叫我爹。” 众人:......所以,这歉是白道了? 不过,小仙女这也是仗义行事,值得表扬的啦。 桑栩说完,和几位室友走了。 一行人下了宿舍楼后,桑栩想去见徐思媛,便让田心和两位室友先去说好的烧烤店,自己一会儿到。 还特意叮嘱她们:“你们到了,可以先点餐吃着,我随后就到。” 和田心几人道别后,桑栩便往东边教师公寓去了。 现在是下午六点半,她打听到的徐思媛今晚要乘飞机回京都。这个时间点,她应该还没走。 其实,桑栩也不知道她去找徐思媛该怎么说? 就算徐思媛真地是妈妈,她也无法跟徐思媛挑明。她要真说了,只怕徐思媛会以为她是神经病。但是不去见徐思媛最后一面,她又不甘心。 可能是她太想妈妈了,上一世她连妈妈的面都没见过,这一世终于有了机会,她显得迫不及待。 从宿舍楼到东边教师公寓,大概要走十来分钟,一路上,桑栩连走带跑,步伐如飞,气喘吁吁地来到教室公寓楼下,她便找管楼层的人,让她帮忙通知徐思媛。 一会儿后,徐思媛下楼了。 大概是要赶飞机的原因,这次她穿着很简洁的白体恤,牛仔裤,头发被高高地挽成丸子发型,整个人看上去十分清爽。 她下楼便看到一楼大厅里的桑栩,不觉凝眉:“你找我?” 桑栩从椅子上站起来,手里摸着小挎包里的公仔钥匙扣,有些结结巴巴地说道:“听说......你今晚要离开,我想.....来送你。” 徐思媛微微有些惊讶,不过,那表情一闪而逝。很快,她恢复了平常的模样,优雅高贵又从容,淡笑道:“谢谢你来送我,但我们真地不太熟。” 桑栩涎着脸皮:“一回生二回熟嘛。” 徐思媛笑笑,没同意也没反对。 “对了,师姐,我可不可以留一个你的电话呀?我很喜欢芭蕾,师姐能不能在有空的时候指教指教我?” 徐思媛略微沉吟了一会,才说道:“抱歉,你也知道的,我要准备明年的比赛,可能不太有时间。” 听到徐思媛的拒绝,桑栩眸底流露出微微的失望。但转而又想,那么重要的比赛,妈妈拒绝她也很正常。 她略过心底的失望,摸了摸挎包里的钥匙扣,犹豫再三,还是拿了出来。 “徐师姐,我很喜欢你。”她顿了顿,虽然觉得自己这样说很突兀,但妈妈就要走了,也不知何时才能再见到,她只能硬着头皮把想说的话说出来。 然后,她从挎包里掏出挂着公仔的钥匙扣,捧在手对她道:“这是我亲手diy的钥匙扣,我想把它送给你。” 钥匙扣还没递出去,徐思媛却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她脸上带着丝歉意:“不好意思啊,这礼物我不能收。谢谢你来送我,我得上楼收拾东西准备去机场了。” 说完,她转身就往楼梯口走去。 桑栩连忙追上去,不甘地努力着:“徐师姐,你舞跳得那么好,我很敬佩你,我想和你做朋友。你能不能收下我的礼物?” 她把礼物往徐思媛手中塞,徐思媛连忙推让:“不行,我和你不太熟,我不能收你的礼物。” “可是,这礼物不贵,是我亲手做的。”桑栩有点委屈。 一个坚持想送,而另一个却执意不肯收,两相推让,钥匙扣掉到了地上。 徐思媛弯腰去捡,桑栩已抢先一步捡了起来。她拍着公仔身上的灰尘,鼻子有点酸,这是她昨晚熬夜亲手做的,可妈妈不肯收。 ------题外话------ 加个更,求点票票~ 7017k 108绝不冷眼旁观 徐思媛再次对她说了声“谢谢”,转身便往楼梯口走。 身后,桑栩那句“你能告诉我你的电话吗?我没事不会打扰你”只说到了一半,徐思媛的身影便已消失在楼道里。 桑栩突然想哭,那种见到妈妈,却被妈妈冷落的情绪一下子涌了上来。 但是,妈妈又不知道她是她的女儿,她不能怪妈妈,她不能哭,她眼睁睁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楼道里,才捧着钥匙扣闷闷不乐地往回走,一路上,她都在胡思乱想。 妈妈不肯收她的礼物,是生气下午她抢了她的风头吗? 然后,她又连忙摇头否定。 不会的,妈妈是未来的世界冠军,胸襟宽广,不会那么小气的。 可是,一串钥匙扣而已,又不是什么贵重的东西,她为什么不肯收? 还有,她问她要电话号码,还保证不打扰她,她为什么不回应? 她是没听到吗? 可她当时喊得那么大声 总之,桑栩心头很乱,又委屈又郁闷,还害怕,害怕妈妈不喜欢她。 她越想情绪就越低落,而她不知道的是,她这边只是不顺利,而田心那边却出了大事。 田心和两位室友到达美食街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七点。 这个时间点,汐城的夜生活已经开始,美食街的生意也十分的红火,田心和两名室友正打算去约好的串串店,可这个时间点,串串店前门前挤满了人。 正排队往里走的时候,也不知是谁推了一下,田心人一个踉跄,撞到了一名小混混,田心胆子向来很小,看到对方凶巴巴的,吓得她连忙道歉。 谁知对方蛮横不讲理,逮住田心便是两记耳光,田心都被扇懵了。 两名室友见状,上前质问对方凭什么打人。 那小混混被质问,非但没觉得不好意思,反而直接一人一个耳光,态度之嚣张,令人咋舌。 拉扯中,小混混的同伙也参与进来,场面一下子混乱起来。 三个女孩根本不是那几个混混的对手,周围的群众又不敢上前帮忙。 贺烬和王二狗赶到的时候,正好看到三人被打的场面,贺烬挤开围观的群众就要上前拉架,却被王二狗死死拉住:“哥,你不能去,你没看到大家都不敢上吗?你过去,他们会打你的!我们不能当冤大头!” “不过去?难道眼睁睁地看他们打人吗?光天化日之下,这样欺负人还有天理吗?” 贺烬一把推开王二狗,就冲过去拉人了。 见有人过来拉架,几名混混的拳头立即调转,全都集中在了贺烬身上,王二狗吓得连忙跑向对面的小店,颤抖着手拨打报.警电话,然后再跑回来拉架,但他谁也拉不住,没有办法,只能替贺烬分担拳头。 王二狗挨着拳头一边痛哭流涕,嘴里还不断告饶:“各位大哥,别打别打,我们都学生,经不起打的” 几名小混混吼他:“既然怕被打,还不快滚开?” 然而,王二狗却抱着人家的大腿,不让人家动,嘴里还哇哇大哭,一点男子汉形象都没有,他耍无赖的样子差点都把周围的人逗笑了,但依旧没有人敢上前帮忙。 王二狗一边痛哭流涕一边气得大吼:“你们倒是来两个人帮帮忙啊。” 人群里,也不知是谁,怯懦懦地说了句“谁敢拉陈少的架啊,他六亲不认的。” 对方人多,贺烬又不想把事情闹大,自始至终,都只是在拉架,阻止他们继续打人,这使得他挨了无数的拳头。 桑祁和陈果、赵凯赶到的时候,看到此情景,二话不说,就要冲过去帮忙,却被陈果一把拉住:“哥,你别去,人在气头上是拉不住的,你看他们,多横啊。你去了只会挨打,咱们还是报.警吧。” 桑祁暴躁:“警当然要报,人也得拉,你没看到他们下手多重吗?再这样打下去,会出事的。” 陈果:“出事也不关你的事啊,再说,那是贺烬,你不是巴不得他出事吗?” 桑祁一阵无语,回头就给他一拳:“放你娘的屁,老子心没那么坏!” 他是巴不得贺烬不好,但那都是小打小闹,但眼前这情况不行,几个大汉,身强力壮的,下手太凶残了。 而且,贺烬他们是在保护那三名女生,这让桑祁没法坐视不理。 此时的他,根本没认出躺在地上的三名女生是自己的同班同学。 他甩开陈果,让他去报.警,并招呼赵凯一起上前拉架. 随着一声“条子来啦”,那几名小混混拔腿就要跑,但却被桑祁和贺烬几人拉住,一时没能脱身,等警察赶到时,所有的人都被带到了局子里问话。 而田心和两名室友却被送到了医院。 桑栩从徐思媛那里离开后,心情很不好。 正如当初初遇老爸那样,老爸根本感觉不到她是他的亲女儿。 现在的徐思媛对她更是客气得疏离,还不如见到老爸时的那种感觉。 她不想一会被老爸看出自己糟糕的情绪,一路上消化着自己的情绪。当她到达大家约好的那家串串店门前时,发现大家都站在店门口,特别不对劲。 她往人群最集中的地方走去,再往里面挤了挤,才发现被围住的地方,有几名服务员正拿着扫帚拖把在拖地清扫.这.不才开始吃饭吗?怎么就打扫卫生了? 桑栩奇怪得很,就在这时,一股隐约的血腥气息传进了她的鼻息。 这里出事了? 女孩漂亮的眉头不由地拧起了小疙瘩,她连忙问旁边站着的那名年纪稍长的男士:“大叔,这里发生什么了啊?” 大叔看了她一眼,没告诉她原因,反而对她道:“小姑娘,你长这么漂亮,大晚上的还是少出门吧。” 桑栩莫名其妙,内心哔了一万条狗:爸妈给我这个样子,我招谁惹谁了?还不让出门了? 她不高兴地回了句:“大叔,大清已经亡了。” 大叔:.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 桑栩才没管他那副同情的表情呢,不过,大叔这么说,那刚才是不是她不觉想歪。 (本章完) 109受害人有罪论 109扶弟魔 她正打算再找个人问问。 就在这时,挤过来一名大妈,嘴里骂骂咧咧地:“陈家那个宝贝儿子,又惹事了,不就仗着家里有点关系吗?三天两头惹事,他姐夫迟早要被他搞下课。” 旁边有个瘦高个的女人接口道:“要怪也怪他爸妈和他姐姐,简直把他宠得不知天高地厚!” 桑栩听了二人的话,感觉这二人是知道事情原委的,连忙上前向二人询问详情。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不到一会儿,把啥都说清楚了。 桑栩听得瞠目结舌,她也是醉了,那小王八羔子到底是有多横啦? 当真汐城是他家的吗? 不就冲撞了他一下,人家都道歉了,还打人? 美食街人多,不小心撞人的事时有发生,并不是多大的事。 刚听那大叔说那话,她还以为是哪个流氓光天化日之下调戏民女呢。 桑栩得知几人全都被扭送到局子后,不由地舒了口气。 她抬脚走进店里,串串店里生意非常不错,几乎坐无虚席。 桑栩向四周来回张望了不下四遍,却没有看到田心、老爸和贺烬他们的身影,她有点郁闷了,摸电话出来,先拨了田心的电话,谁知,电话却在关机中。 桑栩:...... 关键时刻你居然关机? 要不要这么倒霉? 她只好又拨老爸的电话,然而,居然也关机。 桑栩的心情顿时如同哔了狗,这一个二个地关机要干啥? 难道都没电了? 当桑栩再次拨了陈果叔叔、赵凯叔叔的电话后,依旧是关机时,她觉得这事太诡异了,连忙出了串串店,看向店名,没错啊,这就是他们说好的店名啊。 他们人呢? 桑栩满脸困惑,突然,她想起刚才的那场打架,难道刚才打架的是他们? 这样一想,一切都说得通了。 她连忙向人打听了刚才被打的三名女生的特征,又问了拉架的人的特征,最后确定,被打的就是田心她们仨。 她又连忙问了她们被送到了哪家医院,打听清楚后,她先去了医院。 受了点轻伤的苏沫看到桑栩来了,如同见到了亲人,抱着她便是一阵颤栗的痛哭,桑栩拍着她的背安抚了她好半晌。 可苏沫却怕得不行:“小栩,他们被抓的时候,说自己有的是关系,等他偿出来,要报复咱们。我们该怎么办啊?” 桑栩安慰道:“混混嘛,吹牛老厉害了,你别信,吓着自己可就不好了。再说,咱们在学校,除了周末,平时都不能上街,他要想滋事,也得要机会啊。” 这样一安慰,苏沫的心情倒是平静了下来。她带着桑栩去看了正在熟睡的田心和桃桃,二人躺在床上,脑袋被裹得像个棕子似的,看得桑栩担心二人被毁了容,好在苏沫说脸上的伤痕较浅,不会留下疤痕。 而此时,陈家接到自己儿子又闯祸的消息后,老俩口又开始了日常奔波。 陈福催促着他老婆廖淑媛:“你快给女儿打电话啊,让女婿照看赶紧找个理由把小杰放出来。” 他老婆廖淑媛咕哝道:“还不是你从小溺爱他,不好好教育,长大了到处惹事生非。” 陈福哼了一声:“说得自己好像没溺爱过似的,你自己说说,小杰长歪,难道是我一个人的原因?” 老俩口彼此埋怨着,但廖淑媛还是拿起了电话,她要打电话给自己的大女儿。 而另一边,他家大女儿接到她妈打来的电话,听到她妈在电话里哭得一把眼泪一把鼻涕,就一阵心烦,怼她妈道:“都给你说了,把他看紧点,不要出来惹事,你们怎么就不听呢?” 廖淑媛道:“我怎么没看紧他,可那小子一溜烟就不见了人,我不可能二十四小时全程跟着他啊。再说,你弟这样,你也有责任。我不管,你得给你家老许说说,开后门,赶紧把你弟给放了。” 许夫人又是气愤又是心疼:“可这次他把事闹打了,打伤了人。” 气愤她亲弟老拉后腿,心疼她亲弟又进了局子。 她弟是她老陈家的一根独苗,她又受她爸妈封建思想的荼毒,重男轻女,认为弟弟陈朋明是能给他陈家传宗接代的人,是陈家未来的希望。 也因此,她和她父母从小便宠他弟,把他弟宠到无法无天。 许夫人是个标准的扶弟魔,明知弟弟打架不对,但每次出了事还是为他擦屁股。 挂了电话后,许夫人急吼吼地冲进书房里,一把取下正在打游戏的许所长的耳机。 许所长十分不满,蹙眉看着她:“你干啥呢?没看到我正在打游戏吗?” 许夫人叉着肥硕的腰,脾气暴躁地说道:“火烧眉毛了,还玩什么游戏?你现在,马上去所里,把我弟弟保出来。” 听她一提起那个王八蛋小舅子,许所长便是一阵头大:“你弟又咋了?” 许夫人连忙把串串店前打架的事一讲,听得许所长火冒三丈:“他能耐了他?大街市上打人?这还得了?你让我放他出来?这不是渎职吗?许瑶莲,你们家的事以后少来烦我。再这样下去,我的饭碗都得砸到你们手里。” 见他不答应,许夫人当场冷笑道:“以前又不是没放过?再说,小孩子打打架,不很正常?” 许所长气得手点着桌子,“你都说他把人打伤了!不先把伤人这件事解决好,他别想给老子走出局子!。” 许瑶莲立即不悦地道:“你是不是当了几年官,就你忘了你这官是怎么来的?不靠我陈家当年鼎力相助,你不还是一个片儿警?” 被灼到痛处,许所长一下子站了起来,警告她:“我说了,不把伤人的事解决好,他别想出门。” 见他生气了,许瑶莲连忙道:“不就打伤了几个人吗?他们要多少?我陈家有的是钱,你放心,我肯定会用钱把人摆平。” “那就摆平了再说。” “老许,你不能这样,你知道朋明没吃过苦,你让他在局子呆一晚上,那还不得要了他的小命.....” ------题外话------ 105章前面断了的部分已补上,第二天才发现,影响了大家的阅读,十分抱歉。 最后,还是来波常规求票票吧~ :。: 110踢到铁板了 他们为什么这么快就被放了,老爸和贺烬他们呢? 她急忙走进警卫室问值班人员,值班人员告诉她几名学生还在被问话,让她在外面等。 桑栩无奈,只好坐在一旁的椅子上等人,半个小时后,老爸和两位叔叔出来了,而贺烬和王二狗还被留在里面继续问话。 看到老爸帅气的脸上还有淤青,桑栩心疼地不得了,跑上去,拉着他的衣袖差点哭了。 “爸,你疼不疼啊?” 桑祁摸了一下自己受伤的地方,嘴里骂骂咧咧:“老子怕疼就不上前拦了,太垃圾了,都什么人?光天化日之下打人。” 桑栩嘴里嘟喃了句:“你以前不也一样?” 被闺女这样一怼,桑祁愣了下,但立即为自己辨别:“我都是有理由的,再说,我也不是没有轻重。” 桑栩:“打人就不对!” 陈果在一旁都快哭了,“哥,你下次别这样行不行?太可怕了。” “果子,你个怂包!”赵凯忍不住在一旁骂他。 陈果超委屈:“我只是嘴怂,我可没比你们少挨打。” “老子让你拉人,又不是让你挨打。”桑祁火大。 几位少年在警局里堂而皇之地聊打架,一位值班的警员听得脸都黑了,连忙干涉他们:“小朋友们,赶紧走吧,这里不是你们聊天的地方。” 桑栩回过头来,看着他,糯糯地道:“警察蜀黍,我们还有两人没有出来,我们可以等等他们吗?我们不吵。” 就在这时,里边出来了个美女警察,说道:“你们还是别等了,那两人要留下来等明天领导问话呢。” 桑栩愕然:“他们是拉架的啊,可不可以让他们先回家,明天再过来。” “不行,这事不是我能决定的。” 可桑栩不想让贺烬他们留在局子里过夜,这不等同于变相拘留吗?会对名誉有损伤。 桑栩转身便对老爸说:“爸,不能让贺叔留在这里!” 桑祁自然也认为不应该把贺烬留在这里,不能让英雄蒙冤这道理他懂。 他起身:“我去给老头子打电话。” “好,爸,我等你哟。” 桑祁让陈果和赵凯留下陪闺女,自己则出门给桑老头打电话了。 那边桑烨然见他大晚上的打电话来,本以为他又在外面惹事了,听完事情原委后,心里有点感叹,便宜儿子居然还有正义之心,这忙,他不帮也得帮。 他连忙打电话给丁市长,把事情讲了。 丁市长一个电话打到许所长那里。 许所长正在懊恼这事该怎么处理,他根本不想为王八蛋小舅子兜底,奈何家里有只母老虎,他正在愁如何妥善解决这事。 这事小舅子认了,那得拘留,拘留这事老丈人一家和家里的母老虎不同意。 那就只能不认,不认的情况下,就得有人顶罪,他打听了,听说里面有两个拉架的,家里穷,于是,他通知下属,自己明天要亲自过问这件事,把那俩人留下,其他人都放了。 他的打算是,既然那俩人穷,那就多给钱,让他们把错认在自己身上,当然,医院那边还是要负责的,完了后,再让小舅子道个歉,就这样,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然而,理想很美好,现实很骨感,且不说人家两人同不同意,而是,丁市长一个电话打来,直接问他那里是不是发生了打架的事,还关了两个拉架的人,许所长吓得直接从沙发上滚到了地上。 结结巴巴地道:“市长,我今晚没值班,这件事,我马上过问。” 天嘞个神,王八蛋小舅子究竟是惹到何方神圣了啊? 居然惊动了市长大人! 他这顶官帽子还戴得稳吗? 许所长有种“踢到铁板”的感觉。 ------题外话------ 有点心酸,有两章可能要等几天才能放出来。如果中间接不上,那就是实在圆不了了。 哎,本来就凉得不想写了,这下推荐肯定又要受影响了,哭唧唧~ 7017k 111与往事做个了断 许所长一骨碌从地上起来,连夜赶往局子,亲自把贺烬和王二狗放出来,还陪笑说,自己出差,回来才知道此事。 桑栩便问这事该怎么处理?自己的同学还躺在医院里。 许所长便答走法律程序,该赔偿的赔偿,该拘留的拘留,但要他们提供证据,没有证据,他们立不了案。 桑栩说他们不就是证人吗? 许所长却说他们几个是伤员的同学,又一起去串串店吃饭,有同伙的嫌疑,需要另外找第三人作证。 桑栩心想,这事也容易,反正是在串串店门前打的架,老板和服务员肯定看见了。 她将此事应了下来,说明天就把证据送过来。 许所长老奸巨滑地笑了,还亲自送他们出了局子大门。 几个人离开警局后,找了个地方,先是草草地解决了晚餐,接着约好明天一起到串串店取证。 贺烬说他有事,暂时就不来了。 桑栩大大咧咧地拍着他的肩膀,道:“那行,明天你就看我们的吧?我们一定会为田心她们讨回公道的。” 贺烬扭头看着那只搭在自己肩上的小白爪:“行,等你们的好消息。” 桑祁一把将桑栩的手从贺烬肩上拿开,开口就教育她:“你知不知道男女授受不亲?勾肩搭背,成什么体统?” 桑栩白了他一眼:“大清都亡了,还男女授受不亲。” 她一句话噎得桑祁一时说不出话来。 “走吧,早点回去休息,明天还得起早呢。”起凯站了起来。 几个人从晚餐店出来后,贺烬、王二狗和他们不同路,他停住了脚步,看向桑栩:“我走这边了,你们回家小心些。” 桑栩:“那你们俩也小心些。” 王二狗嬉皮笑脸:“放心吧,有烬哥在,我不会有事的。” 陈果:“二狗子,你少自作多情。” 王二狗:“彼此彼此。” 两人斗着嘴的同时,桑祁一脸别扭地将小混蛋拉到了身边,“走了。” 桑栩:“......爸,你也和贺叔叔道个别呗,你俩现在可是生死之交了。” 桑祁:“毛线生死之交。” 说完,他还扫了眼贺烬,不料却正好对上贺烬的视线。 贺烬没有躲开他的目光,他看着他,淡声道:“今晚的事,谢谢了。” 桑祁伸手薅了一把头发,玛德,听到死对头说‘谢谢’,怎么这么别扭? 他哼了一声:“谢什么谢,老子又不是为了帮你,老子是帮田心她们。” 贺烬将他的举动全数纳入眼底,不觉唇角抽抽,死对头真是矫情! 其实,在他决定说出“谢谢”的那一刻,他便与过去的某些事做了个了断。妈妈说得对,桑家并不欠他们什么,欠他们的是天灾人祸。 因为桑栩,他想将自己对桑家多年的恨彻底放下。 八年前,何亚楠出车祸时,撞死了一个人,那个人就是贺烬的父亲。 虽然母亲一直劝他不要把仇恨放在心中,但他却从没有忘记过自己的父亲是怎么死的。 母亲太善良了,她怕他因仇恨而坏了心志。在她看来,活着的人永远比死去的人重要,丈夫出了事,她不想儿子再出事,而她自己却因为那场伤痛病倒.....这一切,小小年纪的他看得清清楚楚。 因为不想让母亲担心,他一直将自己的心事隐藏得很好。 高一的时候,他终于有了报复桑家的机会。那一年,桑祁成了他的同班同学。 既然桑家毁了他父亲,那他就毁了桑家的继承人。于是,他开始不停地寻找机会,惹怒桑祁,找他的岔子,他要他无心学习,成为一个无用的人。 而桑祁当时的情况本来就汲汲可危,二婶为了毁掉他,对他各种溺爱,背后却又撺掇他与父亲发生矛盾,在他明白过来时,他和父亲的关系已经疏远。 就这样,在家里不顺,在学校被针对,两相逼迫,桑祁在短暂的时间里成为了全校有名的学霸+学渣,从一名成绩优秀的学霸快速堕落成纨绔子弟...... 国庆节放三天假,次日一早,桑栩便叫上老爸,还有两位叔叔去美食街串串店取证。 然而,事情并没有像她想的那般顺利,桑栩把事情的前因后果说明,又说出了自己的来意,并诚挚地请二位为他们作证,然而,却遭到了串串店老板和老板娘的强烈拒绝,两人都推说自己当时不在场,没有看见。 桑祁很气愤:“我拉架的时候都看到你们了,事情发生你们店的门口,你们怎么可能没有看到?” 老板娘将肥腰一叉,指着桑祁凶巴巴地说道:“你这小崽子还奇怪得很,说了没看见就没看见,就算我看见了,我不肯作证,你难道还能勉强我?” 桑栩:...... 她连忙上前说叨扰了叨扰了,她再问问其他人,她拉着老爸又去问了几名服务员。 同样的,几名服务员没有一人肯为他们作证。 桑栩没想到事情会这样,难道田心她们真地就白挨打了? 不,正义应该得到伸张! “祁哥,他们有监控。”就在这时,陈果指着串串店大门上方挂着的那个监控说道。 大家都抬起头,顺着陈果手指的方向看去,果然,那里有一个摄相头,而且,角度还很好。 “太好啦!有了监控,看对方还如何狡辩!” 桑栩吧嗒吧嗒重新跑回串串踮,老板娘尤其不喜,还没等她开口,便说道:“小姑娘,你这样老缠着我们有意思吗?说了没看见就是没看见。” 桑栩双手合十,模样可爱得不要不要的,“阿姨,我不是来让你去作证的,我是有点事想求你。” 老板娘白了她一眼,不过,小姑娘长得水灵灵的,看着挺可人,她也没再拿话呛她,只说了句“说”,便又低头算她的账去了。 桑栩也不以为意,笑嘻嘻地指了指门口那个监控摄相头,“你们那个监控昨天的记录我可以备份一份吗?” 老板娘又看了她一眼,勉强道:“可以。但不一定有你们想要的东西,昨天我们的监控坏了一会儿,到后来才叫人来修好了。” 桑栩连忙道:“没关系没关系,阿姨,你只要肯让我备个份就算是帮了我的大忙了。” ------题外话------ 108还在等待中,周末应该会放出来。先发一章,另一章下午写完再发。qaq 7017k 112你以为自己是黑客啊 桑栩从串串店顺利地拿到了监控磁带,这个年代播放录相的有vcd和dvd机,几个人把监控磁带拿回家一放,无语了。 磁带的前后都好好的,唯独昨天打架时那个时段的坏了。 “我去,我严重怀疑这是人为破坏。”陈果愤愤地道。 赵凯:“就算知道,但咱们也拿人家没办法。” 桑祁:“关键在于,他们为什么要破坏自家的视频?别人打架与他家有关系吗?” 他一语击中要点,众人陷入了深深的沉思。 半晌后,桑栩打破平安静,“看来,我们被人摆了一道。” 但谁会这样做?抢在他们前面,逼店家破坏视频? 陈果:“我终于明白我们为什么叫不动人家为我们做证了。” 桑祁:“傻子也有聪明的时候啊。” 陈果:“......祁哥,你能不能不要这样损我?” 赵凯:“好了,言归正传,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几个人抓耳挠腮,全都想不出好办法来。 桑栩叹道:“难道我们就这样算了?” 她不想田心和两位室友白白挨打! 桑祁耸耸肩,摊手:“还能有什么办法?” 大家都沉默了,突然,赵凯一拍桌子,大声道:“有了,我们发传单。” 传单? 等他把办法一说,大家觉得这确实是没有办法的办法。于是,大家按赵凯的方法,起草了一份传单,传单上留了四人的联系方式。最后,还在陈果的建议下,加了一条:若有人愿意作证,将以五百元作为感谢费。 五百块! 是这个时代很多低层人民一个月的工资! 这算得上是重金悬赏了! 如果这样还不能让人出来作证,那他们就真地是没有办法了。 如果那样,最终田心她们被打事件会被当作互殴事件处理,甚至,对方连医药费都可以不出。不过,听许所长的意思,那家人愿意负担医药费。可桑栩他们要的不是这个,他们要的是道歉,要的是让打人者受w的制.裁。 拿到传单后,陈果喜滋滋地道:“五百块!一定能成!” 桑栩:“看店老板那态度,我觉得未必!” 陈果:“与店老板的态度有什么关系?我要是看到五百块,我肯定作证。” 桑栩:“店老板的态度是冰山一解。” 赵凯:“果子,你是有多缺钱?一个劲往钱眼里掉?” 陈果:“我这人就爱钱。” 桑祁回头吼他一句:“老子拿金子侮辱你、砸死你,你还爱吗?” 陈果立即舔着脸上前:“哥,快拿钱侮辱我吧!” 众人:...... 不要脸,没下限! 然而,等大家发完传单,重新在串串店门口会面时,一交流,才发现他们太单纯了,就算有五百重金,他们依然没能等来那个可以作证的人。 桑祁晒了一上午的太阳,又热又渴,看见陈果便来了火:“陈傻子,你不是说五百块重金悬赏,肯定会有人来吗?人呢?” 陈果很委屈:“......他们不配被钱侮辱。” 众人:...... 正当大家垂头丧气地准备回家时,不料,这时却来了个意外的人。 明明那么远,明明人那么多,他却鹤立鸡群般,一眼望过去便能看到。 贺烬大步流星地往这边走来,他穿着一件敞开的白衬衫,露出里面白色的工字背心,背心勾勒出他健硕紧实的胸肌,阳光下,那张斧凿刀削般完美的刚毅轮廓,印着岁月静好。 今天的他给人感觉很不一样,大概是因为放下了心中的仇恨,又或许是看到那个娇美如花的女孩,他的眉目舒展,少了以往的阴郁,多了些阳光,就那么一点点阳光,却让他耀眼得不得了。 少年剑眉星眸,帅气的脸上染着青春时光,吸引了不少目光,然而,他对那些目光置若罔闻,一双深邃的凤眸不经意地落在前方女孩的身上。 桑栩看到他,立即笑得像朵花儿似的,又蹦又跳地向他招手,气得桑祁又拉了她一把:“你还是不是女孩子,大庭广众的,注意形象。” 可桑栩才不管老爸说什么呢,人被老爸拉着跳不动了,可脸上的表情还能动啊。 她笑开,眉眼如花,兴奋地喊道:“贺叔,你不是说你有事吗?怎么又来了啊?” 贺烬薄唇轻抿,沉声回了句:“怕你们搞不定。” 众人:...... 好不服气! 桑祁火大:“我们搞不定,你就能搞定?” 贺烬直接把桑祁的质问当耳旁风,他向四周打量了一眼,问:“监控你们拿到了吗?” 桑栩满脸惊讶:“你为什么不问店老板同意作证了没有?反而问这个?” 贺烬:“他们不会答应的。” 陈果好奇:“你怎么知道的?” “凭我在西荣巷生活了八年。”听到这句话,气氛突然就有了些怪异。 贺烬这句话仿佛撕开了一个现实的口子:他们不一样!他是生活在贫民窟里的孩子,而他们都是富二代。 这话让桑栩仿佛看到了他的过往,他的辛酸,她突然就觉得鼻子有点酸酸的,糯糯道:“贺叔,我们没有人在乎你是不是生活在西荣巷,你是我们的同学,是我们永远的朋友。” 贺烬挑眉,微勾的眼尾带着几分邪佞的魅惑,“你觉得我要说的是这个?” 淦! 你不说这个,你提西荣巷? 他勾唇笑开:“我是告诉你们低层的人怕什么。对方是个屡教不改的小混混,大事不犯,小错不断,若店家真地作了证,只怕后面的事没完没了,那他家的店还开不开了?” 然后,这群不食人间烟火的富二代愣住了。 “还是看监控吧。”贺烬道。 提起监控,桑栩不觉气乎乎地撅起了嘴,“监控我们拿到了,但却是坏的。” “坏的?”贺烬若有所思地挑眉,这是他始料未及的。 “嗯,就是的,前后都好好的,单昨天下午那段坏了,老板娘说昨下午他们的监控坏过。” 贺烬默了一默,伸手:“把带子给我吧。” 桑栩正要给他,却被老爸拦住。 桑栩冷哼道:“都说坏了,给你干嘛?你以为自己能恢复啊?” 7017k 113老子就等着你喊我爸爸 贺烬点头:“我尽量试试。” “呵,别搞笑了,你一个高中生,还以为自己是黑客啊?” 桑栩想起贺烬读的那些书,对她爸道:“爸,反正我们没一个会的,就让他试试呗。说不定他真的能!” 桑祁嗤笑一声:“他要能,以后我就不再为难他。” “真的?”桑栩惊喜,不过想想老爸那德性,干啥都一阵一阵的,她又气馁了。 她有些不相信地道:“除非你发誓,否则根本就没人信你。” 被女儿无情鄙视,桑祁忍无可忍:“你给老子说说,老子什么时候说话没算话过?” 桑栩一细想,我去,明明觉得老爸不靠谱,可要她举出老爸言而无信的例子,她居然不能! 难道那只是她的错觉? 不过,看着老爸那副刺头相,桑栩还是觉得让老爸发个誓比较让人放心,于是她激他道:“反正你给人感觉就挺不靠谱的,你不发誓,谁信你啊。” 桑祁哼了哼:“老子可以发誓,但要是他解决不了呢?” 贺烬:“解决不了,我叫你爸爸。” 桑祁冷笑:“好,老子就等着你喊我爸爸!” 然后,他二话不说,叽叽呱呱就把誓发了,还发的断子绝孙的毒誓,桑栩连阻止都来不及。 哎,失算了,老爸发誓居然拿她做标的啊,她太悲催了! 桑栩从背包里抽出监控磁带,递给贺烬,笑弯了眼:“贺叔,加油哦,恢复了通知我们。” 贺烬那双漂亮的黑眸盯着她,眼角微扬了下,带着些笑意,接过磁带,转身走了。 看着死对头修长挺拔又帅气的背影,桑祁没好气地道:“就等着打脸吧!” 桑栩心想:也不知到时打谁的脸! 桑栩这边正忙着取证,而陈家那边正忙着教育自己无法无天的儿子。 陈家大厅,许夫人陈瑶莲携许所长一回陈家,便让爸妈把陈杰叫到了客厅。 大家就座后,许所长直接便掀起了不太愉快的话题。 听女婿说了儿子这次犯了大错,没法像以前那样保全他,陈母当场就发了火,不以为然地道:“女婿啊,不就打个架吗?以前又不是没打过,你不都好好处理了?” “妈,这次小杰打过火了,把人打住院了,都。”许所长叹气,“我也想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可对方非要揪住不放的话,我根本保不了他啊。” “怎么就保不了了?被打的那方家里有钱吗?没钱就给钱。”陈母廖淑媛一脸无所谓地道,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儿子可能是犯了罪,而不是单纯的打个架。 “听说俩孩子家境都不错。”许所长道。 “那就给他们加码,再多的钱,我陈家也出,只要能保住小杰不进去就行。”陈父在一旁插话。 许所长:.....可能不是加码的问题,人家要是压根不想要钱,还能怎么谈? 这话,他一时没说出口,丈母娘容易激动,直接说出来,只怕今天耳朵都会被她磨出茧子。 他默了默,慢慢道:“爸,那咱们试试吧,但愿对方答应拿钱了事。” 陈母乍一听,不得了了,急吼吼地道:“什么但愿?必须!咱们给钱,他们松口。” 许所长看着眼前火大的丈母娘,默默无语,心想,这事又不是自己能决定的。就算他有那么大的权力,也不敢那么用啊。 许所长慢悠悠地把昨晚丁市长打电话给自己的事讲了讲,又说道:“人家背后也不是没人,人家的人比我的面子大多了,我们要是强硬,只怕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说完,他又劝丈母娘大事化小,小事化了,让他们态度诚恳,努力取得对方的谅解。 陈母依然不是很乐意,道:“他们又没证据,我们怕什么?” 正说着,许所长的手机响了。 听到对方说桑栩他们已拿到了证据,许所长又问:“是人证还是物证。” “是监控录相。从录相看,确实是陈杰挑事的。” 许所长挂断电话,瘫在椅子里,说了句“完了”,就傻在那里了。 许夫人连忙推了推他:“老许,啥事啊?你倒是先说说。” 许所长回过神来,看着她:“你当真亲眼看到周围的店家都把监控给毁掉了?” 陈瑶莲满脸困惑,不知他为什么要问这事,但却很肯定地点头道:“是啊。我看他们删的,然后,我还检查了一遍。” “有没有可能他们另有备份?” “不可能,我仔细检查过的。” “但现在,对方拿到完整的监控录相。” “什么?怎么可能?”陈瑶莲不觉拔高了嗓音。 老俩口连忙问怎么回事,许所长将事情一五一十地说了,二老面面相觑。 也就是说,对方拿到了证据,如果对方不肯原谅陈杰的话,陈杰就真地可能去坐牢。 听到这个结果,陈杰当场就撒泼:“那就把他们的证据毁掉,让他们告不了老子。” 许所长无语,王八蛋小舅子真是不知天高地厚,以为派出所是他家的吗?他想怎么干就怎么干? 他懒得理他了,站起来告辞,说局子里还有事等他回去处理。他甚至巴不得对方不原谅,这样,他就有理由把王八蛋小舅子关到看守所里,教他好好做个人! 为了和桑栩他们达成谅解,双方约定了第二天和谈。 次日,陈父一早便带着自己的便宜儿子,由女儿陈瑶莲压阵,三个人浩浩荡荡地去了医院。 本来,廖淑媛也要来的,但父女俩怕老妈一时脑子热,来了后弄巧成拙,便没让她来。 陈瑶莲和父亲带着陈杰进了小会议室后,首先向桑栩及田心的父母,还有两位室友的父母一一打了招呼,然后才坐下来。 大约是为了给对方施压,陈瑶莲还故意做出与警员很熟的样子,让他给自己换杯咖啡。 而田心的爸妈也不是什么准备都没做。 在接到女儿被打的通知后,田父立即让人去打听了陈杰家的情况,知道美食街派出所的所长是陈杰的姐夫。 看着陈瑶莲的举动,田父自然明白她在向他表达什么意思。不过,他不是一个怯懦的人,田心是他的宝贝独生女儿,从小到大,自己都没舍得打,现在被别人打了,他说什么也要为女儿讨回公道。 7017k 114出来混的,迟早都是要还的 陈父首先开了口,诚挚地向田父表达了歉意,又让自己的儿子过来道歉,表达了想尽可能补偿对方的意思,只希望对方不要告自己的儿子,总之,说了很多煽情的话。 双方的谈判长达三个多小时,但最终还是没能达成彼此满意的方案。 甚至后来陈家那混账儿子当着警察的面便要挟三家父母,说如果真让他进去了,他将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云云。 只不过,这些威胁依旧没能改变三家父母为女儿讨回公道的决心。 从派出所出来,桑栩叹了口气道:“没想到陈家人是这副德性,自己儿子犯了罪,以为几个钱就能改变?也幸好贺烬把监控录相修复了,不然,我们真地没法为田心她们讨回公道。” 三位家长也知道监控录相起初是坏的,是一个同学帮忙修复的,很感谢地让桑栩转达他们对他的谢意。 桑栩笑着道:“放心吧,伯父伯母们,这话我一定帮你们带到。” 桑祁在一旁看着小混蛋那副与有荣蔫的模样,气恼道:“你骄傲什么,关你什么事?搞得他像是你爹似的。” 桑栩无语:“爸,你怎么能这样说,太混账了,妈妈听到会打死你!” 桑祁:...... 被桑栩一而再再而三地提起未来的老婆,桑祁不由地幻想了一下自己老婆长什么样? 然而,哪怕他再具备想象力,最后想出来的却也只是这个明星的脸,那个明星的眼,总之,就是一个合成品。 桑栩听他老爸把明星的优点拼成了自己的妈妈,笑得不行,问他爸:“你不觉得有点恶寒吗?” 桑祁:“有点!” 桑栩暗示道:“会不会就长得和徐思媛差不多啊?” 这下,桑祁摇头强烈抗议:“小混蛋,你能不能提她?好马不吃回头草,老子绝对不会再找她。” 桑栩:...... 可她的一切特征都和妈妈相似啊,校花、富二代、还是明年瓦尔纳芭蕾大赛选手......还偏偏和老爸曾经是恋人。 但莫名的,她却又在心中倾向老爸的说法,潜意识里希望徐思媛不是自己的妈妈。 想到这里,她又自责了。 她是不是太坏了? 因为徐思媛不喜欢自己,就下意识地排挤她? 陈杰最终还是被抓了,以故意伤害罪被捕入狱,判了两年。 果然,出来混的都是要还的。 许所长因为他的事牵连出以前的包庇事件,被降了职。 桑栩的生活又恢复了往常的平静,国庆节期间,夜色的生意相当不错,趁着放假,她又去夜色挣钱了,她要尽快挣满一万块钱,把酒吧的钱还了,这样才能全力以赴地考大学。 桑以晴是无意间发现桑栩在夜色唱歌的。 那天,她和叶婉儿约了晚上逛夜市,两人刚好逛到长安街,正好看到桑栩走进夜色。 平日里那么乖的乖乖女居然一个人来酒吧,桑以晴和叶婉儿不觉好奇心大胜,两人尾随桑栩进了夜色。然后看到穿着服务生服饰的贺烬和桑栩碰头,两人站在昏暗的角落里不知说了些什么,桑栩脸上挂着灿烂的笑容,而贺烬看她的眼神几近宠溺。 桑以晴的手指不由地捏紧,贝齿不知不觉将下唇咬出了苍白的印迹。 “她来夜色是为了找贺烬吗?”叶婉儿眼睛里闪烁着困惑。 “可是,她不是和桑祁在谈恋爱吗?”说出这句话后,叶婉儿又无比厌恶地道,“原来她一直在脚踏两只船,太恶心了。” 桑以晴对她后面这句话置若罔闻。 很快,桑栩离开贺烬,往后面去了。桑以晴和叶婉儿想跟过去,却在柜台那里被工作人员拦住了。 “小姐,后面是我们工作人员的办公点,不接受顾客入内。” “可是,刚才那个女孩就进去了。”桑以晴道。 “抱歉,她是我们的工作人员。” 竟然是这样。 桑以晴和叶婉儿为了进一步了解桑栩在酒吧里做什么工作,特意点了一杯鸡尾酒,坐在昏暗的角落慢慢地品,眼睛却一直盯着外面形形色色的人。 很快,她们见识了桑栩独特的歌喉。 两人在角落里小声地谈着桑栩,不时指指点点,二人满脸嫉妒的样子刚好落到了一名打扮妖娆的女人的眼中。 梅兰端着一杯酒,往桑以晴和叶婉儿这边走来。 她搭讪着问二人是不是第一次来酒吧,桑以晴确实是每一次,不过,叶婉儿却是酒吧老手。 叶婉儿看了看梅兰那身穿着,然后笑道:“你不会是这里的歌手吧?” 梅兰微微一笑:“你猜得挺准,是个挺聪明的小女生。” 听她说自己是这里的歌手,桑以晴转动着眼珠子,眸底闪过算计的小眼神,她立即热情邀请梅兰:“既然姐姐与我们有缘,不如坐下来聊聊天?” 此话正中梅兰下怀,她刚才暗中观察,发现桑以晴对桑栩的嫉恨远远超过叶婉儿,也因此,激发了她强烈的好奇心,当然,好奇心之下还有一颗充满算计的心。 梅兰依言坐了下来,二人心照不宣。 梅兰对于桑栩抢走了她在夜色的地位一直耿耿于怀,她一直在试着找机会报复桑栩,但却一直没找到机会。 在聊天的过程中,梅兰几番暗示桑以晴和叶婉儿,桑栩在酒吧唱歌是钓金主。她虽没明说,但这种事不过三两句暗示便能给人以相当空间的想象。 叶婉儿简直被惊呆了,桑以晴却是不信的。堂堂汐城首富的千金需要到酒吧钓金龟婿?简直是笑话。 不过,明知梅兰的猜测有误,桑以晴却一点也没争辩,甚至,她还不停地点头附和。 几番交谈之后,梅兰和桑以晴彼此留下了对方的联系方式。 三天的假期很快就过了。 开学的第一天,五班的教室里乱哄哄的,同学们根据高老师的要求,正在移动位置。 国庆节前,高老师说了,国庆来后,每周都要换一次座位。 换座位的目的是为了让大家公平享受好的位置,而以前那种死位置,导致左右两边同学上课看黑板十分吃力,还对视线不好,会造成偏视。 现在的座位调换方式是:斜着从左往右后一排移动。 比如,左起第一排第一列的同学,会移到第二排第二列,下次会移到第三排第三列,以此类推。 调完座位后,桑栩发现自己离贺烬忽然就只隔一条通道了。 7017k 115奇耻大辱 桑祁原先坐教室最后排最左边,这下一下子调到第一排第二列的左手方,右手方还是桑栩。 而贺烬原先是教室最后排最右方,调了之后便坐到了第一排的最左边那列,于是,两大死对头之间,连个人都没的隔了,唯一隔着的就是中间那段通道。 桑祁一不小心扭头,便能对上贺烬,那感觉特别不爽,他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怎么看贺烬,觉得怎么讨厌,他看贺烬的那眼神如同自己闺女被人抢了似的。 桑栩很快就看出了老爸的不爽,主动和老爸调了座位。 这下,她只要一扭头便能看到贺烬了,可把她高兴坏了,嘿嘿,这么近距离的,她要和他说话可就容易了,做个小动作也不用那么劳神费力了。 为了不让老爸发现她和贺烬的小秘密,刚开始,桑栩表现老实得很,连眼神都不往贺烬那边瞧。 第一堂是英语课,上英语的绪老师走进教室,一眼看到桑栩那张漂亮而陌生的脸,以为自己走错了教室,连忙退出去,抬头看了看门上的扁牌后,又一脸困惑地走进来,看着绪老师那张帅气的脸上挂着懵逼的表情,同学们忍不住哈哈大笑。 绪老师是个英俊的年轻小伙,虽然工作了两年,但还没有耍朋友没有结婚,面皮子有点薄,被大家这么一笑,怪不好意思的,他自我解嘲道:“班上来了个新生,我还以为走错了教室呢。” 新生? 他们有新生吗? 同学们先是一片茫然,接着便是顿悟,哦,原来绪老师是把桑栩当新生了呀! 听到绪老师说她是新生,桑栩可不满了。 她那么没存在感的吗? 就算她没存在感,可她身边有大帅比老爸啊! 看到老爸,他们难道不该想起那个丑人王桑栩吗? 被人遗忘,简直就是她的奇耻大辱! 桑栩很不服气地高高举起她的小白爪爪,大声抗议:“老师,我不是新生!” 安静中,蓦然来了这么一出,大家先是瞠目结舌,接着便忍不住噗嗤笑出了声。 绪老师满脸问号地看着她,像个问号宝宝:“不是新生?那我怎么没有见过你?” “你见过。”桑栩鼓着两个小腮,大大的眼睛直视着绪老师,模样认真得不得了,就很萌。 绪老师差点被她萌出血,但又:“......” 强行被人按头说认识,这还是他人生中的第一次。 他看了看桑栩,蹙眉,没印象。 再看,依旧没印象。 可看看女孩那张认真的脸,不像说谎啊。 他有点心慌,他这是有多不负责,才会把这么一个大美女学生给忽视了? 要命! 身为人师,居然要弟子来提醒自己,她是他的学生! 哎,他真的有这么不合格么? 他有一点做梦的感觉,觉得这么渣的老师不是他本人。 一名同学善意地提醒他:“老师,她是桑栩啊!” 桑栩?!!! 绪老师脑海里立即闪现出一个挥之不去的画面:一个打扮奇葩,戴着黑框眼镜的丑女孩和桑祁那张英俊不凡的帅气脸形成强烈反差。 好吧,这是他第一次见到桑栩时留下的深刻印象,那一幕简直挥之不去,成为永恒的画面,真是不可抹灭的印象啊。 她真地是那个打扮奇葩,连老师们都忍不住在背后吐槽的桑栩? 绪老师紧盯着桑栩那张可人的脸,很想找出二者的共通点。 然而,没有。 他看着脱胎换骨的女孩,脱口而出:“你整容了?” 桑栩:“.......老师,你见我请过假吗?” 绪老师语塞,这么没逻辑的话竟然是他这个高材生说出来的,太丢人了,悲催的他快哭了! 桑栩:“毛爷爷说,没有调查就没有发言权,老师,你要记得哦。” 绪老师:....... 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才是我的老师。 很好,我记住你了,小桑栩! 他憋屈,又无可奈何,这还是他当老师的生涯中,第一次被学生教育,简直是奇耻大辱! “好吧,桑栩同学,你是对的。”绪老师笑咪咪地承认,还一个劲儿地作心理建设:我是好老师,好老师! 这个班是他带的第一届学生,比起这群学生来,他大不了他们几岁,他时常将他们当着自己的弟弟妹妹。 他是一个性格谦和的人,但被桑栩这样教训,他还是有点不服。 所以,他要小小地教训教训她。 打定主意后,他让大家翻开书,开始复习定语从句。 在发现桑栩正在和桑祁小声说话,时,他突然点了她的名。 嘿嘿,“报复”的机会终于终于给他等到了! 他表情愉悦地看着女孩,问:“whiedoyouchoose?” 桑栩:“c.” 老师可没打算就这么放过她,他脸上露出个小坏小坏的表情:“givemeyourreason,please.” 桑栩一脸平静:“ispoke,前面有宾语代词whom,spoke是不及物动词,不能直接带宾语,在出现连接代词whom的情况下,必须带介词to,故排除a.” “b.介词to后需要带代词的宾主形式,不能用who,应该用whom,排除b.......”巴拉巴拉。 明明看到她在和桑祁说话的,她怎么就答上了呢?还知道他讲到了哪里,她是神仙吗? 英语老师傻眼了。 “答案正确,请坐。”小绪老师有点委屈,这孩子太聪明了,想抓住她的错处教育她一顿都不能。 听到她对答如流,语音标准,其他同学都瞠目结舌。 这个时代,大部分学英语的人都是学的哑巴英语。 很多同学英语笔试成绩挺好的,可轮到说的时候,全都是嗯嗯啊啊,口音特别奇怪,根本听不懂。 可刚才,桑栩的回答给人的感觉,简直就是地道的英国人口音。 课堂上交头接耳:“牛逼,她英语好厉害啊,感觉比老师都还厉害,讲得头头是道的。” “她以前在哪所学校读的啊?怎么没听说过呢?” “她发音好地道啊,给个播音似的。” “我现在终于明白了,为什么大家叫她女神!” ..... 桑栩坐下后,总觉得左边有道目光凝在她的身上,她悄悄地转过头去,正好对上贺烬那双漂亮的凤眸。 7017k 116好看吗 贺烬的眼微微弯了弯,对她做了个嘴型“牛”。 桑栩也弯弯眼眸,对他比了个口型“没有你牛,大帅比”。 贺烬译出了第一句话,但第二句,他不懂了。 看着他一脸懵的表情,桑栩格外愉快。 她笑得太开心了,表情明媚得不要不要的。 但落到贺烬眼中,便成了得意。 贺烬以为是她后面那句自己猜不出来的话让她得意,不知为什么,他总觉得她在捉弄她,他不由地磨了磨牙,瞪她。 可女孩不看他了,正望着老师专心听讲。 贺烬:...... 身后,桑以晴将二人的互动尽数看在眼中,她眼底的嫉妒都快掩饰不住了。明明,以前贺烬是和她关系最好的,但自从桑栩出现后,贺烬对她越来越疏远了,连她卖桑祁的消息给他,他都不要了。 上一次,他还竟然主动地放过了桑祁。 一定是因为桑栩那个小妖精! 想到这里,桑以晴的手指紧了紧,指甲都掐到了肉里,却丝毫未觉。 她绝不会让桑栩如愿以偿的,她要她身败名裂。 下课后,桑祁一离开座位,贺烬便隔着过道伸过头去问桑栩:“你刚才那句是什么?” 桑栩扭头看着他:“没猜出啊?” “没?” “想知道?” “那你说不说?”贺烬反问了一句。 “不说。”桑栩傲娇地扬起小脑袋,特别霸气地鄙视他,“学霸也有猜不出的时候啊。” 贺烬:“......我也是个普通人,不具有蛔虫功能。” 桑栩:“......你恶不恶心,想当人家肚子里的蛔虫。” “那也是你先恶心人。” “......” ..... 几天后,学校里突然出现了有关桑栩的谣言。 有人说她晚上去酒吧唱歌,当三陪..... 还有人说她被一个老头包.养,最明显的证据就是她身上的名牌服饰。 而桑栩对这一切一无所知,虽然偶尔觉得有人看她的眼神怪怪的,但她的心思不在这些琐事上,她每天要给老爸辅导功课,还要抽空去医院,给田心和桃桃辅导。 她根本就没有精力去留意那些谣言。 很快就到了田心和桃桃出院的日子。 桑栩和苏沫去接的她们,一人一个行李箱,将洗漱用品,日常换洗的东西全都装到箱子里,办好了出院手续,四个人便出了医院,打了个的士,直接送到宿舍大楼下。 田心接到她爸妈的电话,让她周末把同学都请到家里来玩。 早就听说田心家是田氏蛋糕的掌舵人,几名吃货同学高兴极了,纷纷表示,那天他们要空着肚子去吃田氏蛋糕。 田心十分鄙夷他们的行为:“我诚心请你们去我家作客,结果,你们却想着怎么吃垮我。” 陈果盯着她圆滚滚的身躯,很认真地道:“我觉得,你应该感谢我们。” 田心:“你吃垮我,还要我感谢你?不是你有病就是我有病!但多半是你有病!” 陈果:“你不觉得你再吃下去会像两个人吗?” 所以,他是在帮她吃? 田心一脸讽刺:“哦唷,看不出你还是个助人为乐的小伙子啊!” 陈果露出一个骄傲的表情:“当然!” 下一秒,田心随手抽出一本书追着他打:“你才像两个人,你全家都像两个人。” 狗曰的,在人家伤口上撒盐! 胖是她最大的心伤! 这一奔一跑,牵动了伤口,田心表情裂开。 赵凯连忙抽过她手中的书:“痛打落水狗这种事,你要交给我们男生来做。” 陈果一脸着急:“凯子,咱们自己人啊,你不能胳膊肘往外拐!咱们是兄弟,你不能这么对我!” “啪啪啪...” “啊啊啊.....你这个见色忘义的家伙,咱们绝交!”凌乱的拍打声夹杂着陈果的哀嚎,让少男少女们的笑声在晚霞里绽放,一声一声地灿烂炸开。 周六一早,桑栩就急匆匆地冲进老爸的卧室,拖着他起床。 桑祁揉着睡意惺忪的眼睛从床上坐起后,口中抱怨道:“不是吃午饭吗?现在去还早,你让我再睡会儿。” 说着,“嘭”的一声,他又挺尸般地倒了下去。 桑栩叹气:“爸,你再睡,我就不等你了!回头你可别又叫我小没良心的。” 哼哼,他叫她小没良心的那事,过不去了。 桑祁闭着眼,瓮着嗓子,“不叫不叫。” 桑栩用过早餐,踩着自行车去找贺烬,她打算和贺烬一路去田心家。 桑栩并不知道田心请了哪些人,但贺烬和王二狗是一定请了的。 晨起的西荣胡同空气甚好,两旁的大树上小鸟在枝桠上欢快地跳跃,路边有玩耍的孩童,看到桑栩后,指着她大声喊“仙女来了”。 桑栩:...... “她才不是仙女呢,她是大坏蛋的媳妇!” “大坏蛋的媳妇就是仙女!” “才不是,大坏蛋怎么能娶仙女呢?” 小屁孩说话居然还有逻辑。 桑栩猛一踩脚踏,停在两争论的小朋友面前,问:“你们害怕挨打吗?” 小屁孩点点头。 “那就不要再大坏蛋、小仙女、媳妇之类的乱叫,不然,大坏蛋会打你们。” 小屁孩瘪瘪嘴:“我们会跑!” 桑栩:“你们跑不过大坏蛋。” “我们这么多人,他只能追到一个。” 桑栩:...... 好吧,她认输,她就委屈自己当一回大坏蛋的小媳妇。 她一踩脚踏,不理他们了。 身后,小屁孩们议论道:“小仙女不会真地向大坏蛋告状吧?” “不会的,仙女是好人。” “既然是好人,那她为什么要给大坏蛋当媳妇?” 桑栩一阵脑壳皮发麻:所以你们的假设前提就不对啊! 桑栩将自行车停在辽远前的皂角树下。 这是她第三次来贺烬家,每一次来,感觉都很亲切。 此时的皂角树已经收割了皂角,高大的树干上,不再有一串一串的皂角夹,只剩下茂密的树叶和参天树干。 她正打算敲门,贺母便出来了,见是她,特别热情地请她进去坐。 桑栩听到她吵哑的嗓子,心头有种奇怪的感觉升起。 前两次,她以为她是生病导致嗓子有问题,但这次,她似乎咳嗽大好,可嗓音却没有半点不同,那嗓子像是被人割了一刀似的,沙哑难听。 不过,出于礼貌,她什么也没问。 桑栩连忙告诉她,自己马上要走,要参加一个同学组织的聚会,就不进去了。 贺母便让她等一下,转身进屋叫贺烬去了。 贺烬从里面出来,他穿着一件干净的白衬衫,黑色的长裤,整个人看上去芝兰玉树一般,很是耀眼。 他衣领处留了两粒钮扣未系,微微敞开的性感胸膛带着皂角的清香,让桑栩的心跳蓦地漏了半拍。 ------题外话------ 感谢宝子们的投票, 最近没有灵感,写得特别累。 故事情节心里是有的,但干巴巴地,让人好难受,最后留下的字数还没写的字数三分之一多,改了n遍。tat 108章的情节是被迫筹的,因为那个故事太接近现.实热.点了,不给过。只能硬着头皮改成俗梗。 7017k 117穿梆 贺烬抬眸,见她直愣愣地盯着自己敞开的衣领处,那双深幽如墨的凤眸不觉微挑了一下,潋滟起一丝魅惑的笑意。 “好看吗?”他问。 桑栩蓦然回过神来:“啥?” “好看吗?我!”他的唇角微微勾起一抹邪魅的弧度。 桑栩本来觉得自己刚才失态了,挺不好意思的。但看到他唇角带着的那丝嘲意,索性就脸皮厚起来。 她傲娇地挺直背,昂着小脑袋,小表情特别高傲:“再好看,有我好看吗?” 贺烬中了一箭:...... 他一个男人,才不和她比好看不好看呢! 贺母得知他们要去田心家作客,十分支持,还特意嘱咐他们要玩得开心,要和同学好好相处,两个小可爱都一一答应了。 桑栩扭头看到王二狗那道门上了锁,便问贺烬:“王二狗呢?田心不是请他了吗?” “他先守去守店,一会儿再过去。” “哦。”桑栩应了一声,坐到自行车上,拍拍自行车的后座,“上来啊,我搭你。” 贺烬看了看她的后座,沉默了一秒,问:“你想我在后面?” 你想我在后面? 桑栩愣了一下?总觉得这话怪怪的。 她回头看了看自己的后座,又看了看贺烬那双大长腿,才明白过来他是什么意思,然后自觉地从自行车上下来。 贺烬坐上自行车上,两条大长腿支在地上,等桑栩坐稳,才开始蹬脚踏。 桑栩两只手无处可放,只能紧抓屁股下的后座,这样坐着,特别舒服,可她又不好意思扶着贺烬的腰。 她看着他的健腰,脑海里突然旖旎了一下。 这腰是不是能天天的腰? 天天? 她突然又想到贺烬刚才那句怪怪的表达“你想我在后面”。 她的脸突然就红了。 屮,她不纯洁了,她居然脑补了过火的画面。 她深吸了口气,嘲笑自己:不就坐个自行车?这也能想歪? 就在这时,她听到他性感慵懒的嗓音:“要上坡了,抓紧我。” 桑栩连忙伸手扶住他的腰,他的腰真有力,确实像能天天的腰。 一不小心又想歪了。 隔着薄薄的衬衣,她能感觉到他的炙热,他腰上用不完的力量,以及健硕、紧实的身躯里蓬勃着年轻的朝气。她闻着他身上传来的阵阵皂角清香,大脑忽然就有点恍惚,小爪爪不自觉地在他腰上抓了一把。 贺烬的身体微微僵了一下,菲薄的唇轻哂了声:“摸老子?” 不过,这话被大桥下翻滚的浪花激情的声音给吞没了,桑栩并没有听到。 到了田家大宅门口,桑栩从车上下来,守在门口的佣人看到她,特别热情:“桑小姐,你才来啊,快进去吧,我们家小姐都到大门口来望了你好几次了呢。” 桑栩问她:“今天来的人多吗?都是我认识的吗? “人还是挺多的,十来个吧,都是小姐的朋友,你应该也认识。不过,就算不认识,进去了,不也都认识了。” 嗯,说的也是! 桑栩甜甜一笑:“也对,进去就认识了。” 说着,她回头向贺烬招手:“贺叔,快点啊,我的大刀已饥渴难耐。” 贺烬狭长的眼尾轻扫了她一眼:“你的大刀?在哪里?” “笨啊?嘴啊!”桑栩指指自己的嘴巴,贺烬的目光上移,落到她莹润晶透的唇瓣上,脑海里闪过柔软的触感,神情恍了下。 桑栩:“你咋的了?还出神了呢?你忘了么?大家今天是来干什么的?” 贺烬将遥远的思绪拉回,嘴角微抽:“别告诉我你是奔着蛋糕来的。” 很丢人,好不好? 桑栩鼓着两只小腮,非常有理由:“我为什么不可以奔着蛋糕而来,我就是奔着蛋糕来的。你不知道,田心家的蛋糕简直就是汐城一绝,不,全国一绝,不不,全世界一绝。虽然它现在还没做到全世界那种高度,甚至连全国都没到达,但这丝毫不妨碍它真地真地好吃。 总之,等你吃了后,你就会明白田氏蛋糕有多好吃,它是真地可以和法国的慕斯、德国黑森林以及意大利的提拉米苏媲美的.....” 女孩巴拉巴拉地说着,对于吃的,她说上一天一夜都不会累。 她两眼放光,甚至下意识地吮吸自己的手指头,看得贺烬差点笑了。 他辛苦地忍了又忍,这还是他第一次见她馋成这个模样。不过,小馋虫看起来还挺可爱的,连咬指甲都显得那么呆萌。 两人将车停在了车棚下。 桑栩对田家很熟,连电话都没打,直接拉着贺烬便往田心家的大别墅走去。 大别墅前的大门上扎着鲜花、气球,规模壮观,但扎得并不好,有点乱七八糟的感觉,还有点傻气,但透着青春的狂放和可爱,一眼看过就就知道是田心和朋友们的杰作。 “心心,我来啦!”桑栩扔下贺烬,便往大门奔去。 大门内,一群小伙伴一个个端着盘子,站在院子里,三五成群地吃着蛋糕,聊着天,忽闻门外惊人的音量,反应过来后,一个个都端着盘子往门口涌。 第一个出现的是红毛,看到久未见面的桑栩,红毛立即做出一副夸张的表情,那样子像是见了自己的亲爷爷。 他张开拿着盘子的两臂,不顾嘴上还糊着奶油,大声喊道:“栩爷,想死我了,我要抱抱。” 桑栩走近,一脚踹向他的小腿:“抱个屁,欠抽?” 红毛连忙跳开,“栩爷,你太没良心了......” 话未落,一抬头,看到贺烬,他呆了,张着大大的嘴,嘴周围还糊着一圈白奶油,那模样说有多滑稽就有多滑稽。 桑栩正想答话的,看到吴德那副震惊模样,下意识地顺着他的视线看去,一眼看到贺烬,顿时,整个人都不好了! 完蛋了! 她怎么就没想到呢? 我去,穿梆了! 果然,出来混的,迟早要还回去 看到桑栩和红毛那么熟稔,贺烬刹那间,什么都明白了。 他大步上前,一把抓住桑栩的手腕,回头便问田心:“卫生间在哪?” 田心下意识地指了指。 然后,众目睽睽之下,大家眼睁睁看到桑栩被贺烬拖往卫生间。 7017k 118听墙角,社死 半晌之后,也不知是谁首先反应过来的,吼了句:“我去,他拉她去卫生间?这是要干啥?” 众人情不自禁地脑补。 田心脸色顿时大变,转身就往卫生间奔跑,想要阻止他们,却被苏沫一把拉住,“傻不傻,他再大胆也不至于在卫生间......” 所以,她们在想啥呢? 呜~ 他们全都不纯洁了! 后到的王二狗和陈果一来就发现大家气氛诡异,他俩是刚才在田家大门口遇见的。 “啥事啊?”王二狗一脸好奇地探视着大家的表情。 田心指了指卫生间的方向,红毛连忙呱呱地把事情说了出来,然后还讲了桑栩联合体他欺骗贺烬的事。 大家这下总算明白贺烬变脸的原因了,原来是因为当初桑栩和红毛自导自演了一场被调戏的戏码...... 听到这里,王二狗无语了,“我去,吴德,你怎么敢?被我哥打了吧?” 红毛直撇嘴:“关你球事?” 王二狗懒得和他理论,他这时更大的兴趣是吃烬哥的瓜,他拉了陈果一把,“走,听墙角去。” 陈果本就是个不嫌事多的好事分子,二人一拍即合:“走啊!” 他俩拔腿就往卫生间去,其他人也不甘示弱,一窝蜂地跟上。 大家轻手轻脚地来到卫生间门口,耳朵贴到门上,可惜,什么都没听到。 王二狗一脸疑惑地小声对田心道:“你家卫生间隔音效果有点好啊。” 陈果:“你家不会卫生间也安隔音玻璃吧?” 田心对陈果点了点头:“被你猜中了。” 陈果:“.....” 红毛:“......你爸妈不会喜欢在卫生间里浪漫吧?还安隔音玻璃。” 田心捶了他一把:“你爸妈才喜欢在卫生间浪漫。” 被怼了的红毛:...... 人家公共厕所里都能发现套套,自家的有什么不可能? 不过,这话他不敢说出来。 说出来? 被人当变.态吗? 虽然是隔音玻璃,但这阻拦不了少男少女们的好奇之心,他们努力地将耳朵贴在门上...... 且说桑栩发现自己穿梆后,第一时间便想着逃,却被贺烬一把制住,还被他强行拉进了田心家的卫生间。 门咔嗒一声关上,但并没有反锁。 桑栩被贺烬逼到了角落里。 贺烬的身体并没有靠近她,俩人始终隔着半指长的距离,他一手撑在她耳旁的墙上,另一只手叉腰,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她,一旁的大镜子将二人对峙的身影全数反射,桑栩稍稍一转头,便能看到自己尴尬的处境。 “所以,那次是你算计老子?”贺烬深邃的冷眸如一汪深潭,像是要将她吸纳进去似的,墨色的眸子里看不出喜怒。 桑栩很是心虚,但已经穿梆了,她能怎么办?她索性甩锅:“这事得怪你!” “怪我?”贺烬轻嗤了一声,“合着你所有的错都得我来承担?我是你家长吗?” 桑栩笑嘻嘻,一脸讨好地用小指头戳了戳他的胸口:“你是贺叔哒。” “贺叔个屁,老子只大你四个月,你都把老子叫老了。”贺烬一把拍开她的手。 桑栩立即捂着小手,一脸受了天大委屈的模样:“贺叔,你弄疼我了,要呼呼。” 贺烬垂眸,视线落在她如凝脂般的手上,连个红印子都没有,她却说疼。 “要呼呼,呼呼它才不疼。”桑栩坚持着。 贺烬:...... 幼稚! 他才不会给她呼呼呢! 桑栩举起她的小白爪凑到他唇边:“呼啊,你打的,只有你呼呼才不疼!” 贺烬头大,没见过她这么赖皮的! 他伸手扣住她的手腕,压到墙上,“老实点,别转移话题。” “人家真的疼。”桑栩睁着一双大大的乌眸盯着他,一点不脸红,谎话张口就来。 贺烬磨磨牙,手紧了紧。 “啊啊啊,轻点,疼,疼.......” 贺烬:...... 他并没有多用力,好不好。 “女人就是矫情。”他轻哂了声,手还是不自觉地放松了。 门外,耳尖的王二狗终于听到了里面隐约的声音。 疼? 抓住这个字眼的王二狗吓得差点没当场晕死,整个人都石化了。 我去,烬哥这也.....太狂放了吧! 卫生间! ....... 他这是.......要当叔叔了? 他的亲侄子已经在路上了吗? 王二狗又惊又喜,不不不,喜没有,惊骇才是真的。 他还小,他才十八岁,这种事,他真的是第一次遇见...... 卧槽,偷听人家,耳朵会不会长针眼? 正当他无限脑补时,陈果诧异道:“你不对劲,你是不是听到了什么?” 红毛也急得不行:“快说啊,你听到了什么,我栩爷她.....” 娘的,那可是他老大啊! 不能让老大被欺负,欺负他老大,不就等于欺负他吗? 王二狗被催,一时激动地结结巴巴:“桑小姐喊疼。” 话落,全场寂静。 红毛傻了! 陈果傻了! 所有人全都傻了! 陈果是第一个清醒过来的,不愧是当叔叔的人,亲侄女是他捧在心尖上宠的人,听到王二狗那句话,他当场暴走,提起脚就要踹门,却被王二狗死死抱住。 “哥,亲哥,你冷静,冷静啊!”此时的王二狗一改往常的脑子浆糊,此刻大脑一片清明,“你要这样踹开,以后桑小姐还咋见人?” 一句话将双目赤红的陈果从情绪崩溃的边缘拉回理智。 是啊,一脚踹开...... 不能脑补,不能! 总之,侄女真地没法做人了! 理智虽然回来了,但陈果心疼,那是他捧在心尖上的亲侄女,虽然平日里,小丫头总和他没大没小地开玩笑,但那是祁哥的女儿,就是他陈果的亲侄女,他不容她有失。 他一定要贺烬血债血偿! 陈果又急又气,一巴掌拍在自己脑袋上,蹲下身子,两手抱着头,很想痛哭一场。 这事要是给祁哥知道了,可咋整啊? 所有人都忧心忡忡,全都不敢动。 半晌后,还是苏沫开了口:“我不信,以我对小栩的了解,她不是个随便的人!要不,咱们再细细听听?” 听到这话,众人又仿佛看到了希望,全都盯着王二狗,他们中,数王二狗听力最好。 王二狗集众望所归于一身,再次将耳朵贴上磨砂琉璃门。 7017k 119乱点鸳鸯谱 卫生间里,贺烬终究还是没法拒绝缠人的小桑栩,最后,他捧起桑栩的小爪爪一边呼呼,一边问:“还疼吗?” 对“疼”字格外敏感的王二狗,又是一片惊涛骇浪,翻了个白眼,他死了! 桑栩:“不疼了。咱们出去吧,别让大家等久了。” 贺烬变脸:“你欺骗了老子,连句道歉的话都没有?” 桑栩仰着小脑袋,撅着嘴,“你都打回来了,还道什么歉?” 她说的当然是贺烬那次打了红毛的那件事。 想听到她道歉可真难啊,贺烬咬咬牙,诱.哄:“那你为刚才的事道个歉?” “刚才的事?什么事啊?”桑栩眨巴着大眼睛,小脸一片困惑。 “刚才在车上你摸....我.....” “砰!” 门突然就开了,一群人滚了进来,你压我,我压你,在地上压了好几重,最底下的那人是王二狗。 桑栩和贺烬:...... 两波人马,目光相对,简直就是大型社死现场! 贺烬的嘴角抽了抽:“你们......听墙角?” “我....我们......” 看到二人衣冠整齐地站在卫生间里,虽然距离很近,但却连衣裳角角都没碰到一起,田心大大的松了口气,说话利落起来,“我们来请你们出去吃蛋糕。” 啊,她多么机智! 啊,多么冠冕堂皇的理由! 贺烬看着狼狈的众人,眼角肌肉抽了抽,他信吗? 当然不信! “请我们吃蛋糕,需要这么多人一起来请?” 田心:...... 大佬太精明啦,她黔驴技穷! 贺烬走过来,一弯腰,拎起傻在地上的王二狗,“你偷听老子?” 王二狗被他这么一薅,反应过来,都快哭了。 这么多人,为毛烬哥就盯他一个人呢? 他举手投降当鬼子:“哥,我什么都没听到,我发誓!” 下一秒,他又不打自招:“我就听到最后一句‘你摸..我’......” 众人:噗...... 没见过这么蠢的人! 论猪是怎么死的?蠢死的! 桑栩没想到贺烬说的最后一句话竟然被大家都听到了。 她感觉自己的光辉形象受损,她又不是色魔,摸.他? 她气得跺脚发誓:“我没有!我要那啥了他,我就是猪!” 毒誓都发了! 看来情况有点复杂。 桑栩发完誓,气乎乎地冲出卫生间,走了。 留下众人目瞪口呆。 贺烬望着她的背影微怔了一下,然后解释道:“是误会,刚骑车,上坡时被她抓了一把。” 抓了......一把? 一把? 哪里? 王二狗瞪大狗眼,艹,他又脑补了! 不不不,他不能这么想,他太流氓了! 好在,其他人没他坏,听完贺烬的解释,大家都恍然大悟地“哦”了一声。 桑栩化悲愤为力量,往盘子里堆了好多蛋糕,田氏蛋糕的各种精品都堆积在她的盘子里。 然后,一个人默默躲到角落里一口一口地吃...... 果然,美食是一种治愈。 大吃了一顿,她的心情瞬间就美丽了不少。 午宴时间,田父和田母从公司里回来,陪大家一起吃饭。 饭罢,田父将田母拉到一边,指着贺烬,悄悄道:“老婆,你看那小子怎样?” 田母远远地打量了贺烬一眼:“小伙子不错,又高又帅,关键做事还沉稳。” 田父得瑟地握着她的手,“对,咱们英雄所见略同,我也是这么想的。听说,他就是为咱心儿找到证据的孩子。” 田母狐疑地看着他:“所以,你到底想说什么?” 在老婆锐利的目光下,田父有种看穿的感觉,他悻悻道:“你不觉得要是他做了咱们女婿,咱们田氏蛋糕就后继有人了吗?” 田母白了他一眼:“你想啥呢?心儿才多大?你想这些是不是太早?” “不小了,不小了,开年高考完就读大学,大学恋爱,天经地义。咱们明年不是要去京城发展吗?早点把这事定下,让那孩子也考京城的大学.....” “打住打住,你就别乱点鸳鸯谱了,这事你说了不算,孩子还小,她喜欢什么人,还没个定性,你别唧唧歪歪,影响孩子高考,到时没考好,你就哭吧!” “没考好,就回家继承亿万资产,有啥可哭的?”田父不以为然。 田母立即怼他:“亿万资产?你有吗?我看你啊,手业是好,但为什么发展不起来呢?不就是因为你没读大学,不懂管理吗?” 被老婆劈头盖脸一顿教训,田父有点不高兴,“我不懂管理,汐城大大小小十来家店是谁管的?” “好好好,你懂,你懂,你是未来的世界首富,可以了吧?”田母说着,便往外面走。 田父看着她的背影,知道事情成不了,叹口气,忙去了。 正在客厅里和同学欢声笑语的田心根本就不知道,就在刚才,她差点被她老爸安排了。 若是知道,她第一个就反对。 她喜欢的是桑祁,虽然他有点凶,但她觉得桑祁又阳光又帅,是她喜欢的类型。 不过,她有自知之明,桑祁是不会喜欢她的,桑祁喜欢的人一定是站在人群里闪闪发光的那种。所以,田心下定决心,这份心迹永不表明,只默默地看着他就好。 下午,一群人聚在一起,分组斗地主,桑栩和贺烬对这个不感兴趣,没参加,两人便跑到楼下花园里。 花棚下吊着几根秋千,一看就知道这里是田心常来玩的地方。旁边还有草地,凉台。 桑栩兴冲冲跑过去,坐在秋千上,然后指着自己对面那根,让贺烬坐那根。 两人坐在秋千上,慢悠悠地荡着,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天南海北,无所不谈。 “哥,你们在这里啊?”半个小时候,两人的畅谈被王二狗打断。 二人扭头,看到王二狗兴冲冲地走过来。 “有事?”贺烬问道。 “你的bb机借我......”话还未落,他突然意识到一件事,一下子住了口。 然而,晚了。 空气突然就凝固了似的。 气氛诡异。 格外诡异! 某件一直被隐瞒的事蓦然曝光,令贺烬原本舒展的容颜肉眼可见地黑成一线。 王二狗好心慌,双股颤颤。上午被按在冰冷的瓷砖上被摩擦力的情景还历历在目....... 7017k 120承认喜欢我,很难吗? “哥,哥,我不是故意的,我不知道你还没告诉桑小姐.......”他颤抖着嗓音:王二狗听到自己的嗓音没骨气地颤抖。 这话一出,贺烬血压飙升。 操! 他暗骂一句,话都到这个份上了,他还怎么圆回去? 真是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队友”。 贺烬眸底戾气翻飞,磨牙,逼出一个字:“滚!” 王二狗立即滚了,这已经是皇恩浩荡了! 贺烬企图挽回社死场面,他稳了稳快崩溃的内心,不紧不慢地开口:“那个.....我本来一拿到就想告诉你的,后来,不是闹不愉快了么?” 这借口....好像不错! 桑栩回忆了一下上次闹不愉快的时间,然后一脸疑惑地问:“可那都过了好久了,为啥后来不告诉我?” 贺烬:...... 果然,就不该撒谎,一句谎言得拿十句来圆! 他踌躇半晌:“我觉得咱们每天都能见面,这个联系方式不重要。” “怎么不重要?重要!你不在的时候,我想和你说话,我可以发短信啊!”桑栩当即反驳,还嘟起了嘴,十分不满。 她掏出手机,“快,告诉我,号码。” 贺烬:...... 脑海里掠过王二狗那坑爹的短信,他头大! 真想把他吊起来暴打! 可事已至此,他没法拒绝桑栩的要求。 他唯一的希望就是,希望桑栩忘了那事或者不记得那个号码。 “652...996”他清冷说道。 996? 咦,又来一个996! 上次短信的事,桑栩可没忘,那个号码当然也没忘! 毕竟,她上一世的那个世界里,996是一个挺火的网络热词。 “996?”她想再确认一次,不可能那么巧合吧?兴许她听错了。 听到女孩重复这个数字,贺烬有种不妙的直觉,但却只能硬着头皮点头:“嗯。” 下一秒,女孩的话像一颗炸弹在他耳边爆炸。 “贺叔,你不会用这个号码给我发过短信吧?”桑栩问道。 贺烬:...... 他硬着头皮把谎撒到底:“没有,哪有的事?” 可桑栩才不会轻易受骗呢,以她对贺烬的了解,如果没有,他会说“没有”。 但他刚才多说了几个字,还用的问句,这明显是心里有鬼。 她心里呵呵笑,抓到大佬犯错挺不容易的,所以,她是不会轻易放过他的。 害,她好坏啊! 她歪了歪小脑袋,认真地看着他,贺烬被她盯得格外心虚,但气场不能虚! 正当他硬着头皮,装着没事人样地接受女孩的洗礼时,女孩却突然放开了秋千,向他走来。 她走到他面前,伸出两只雪白的手,握住他的绳索,甚至,两只小白爪还有意无意地触碰到他的肌肤。 贺烬收了收自己的大手,离她的小手远了一点,确保无肌肤之亲。 操! 搞得他像丑媳妇见公婆似的。 要不是二狗子那短信的问题还没解决,贺烬决不可能接受桑栩这种“无礼”。 女孩弯下腰,凑近他,露出一个坏坏的笑,贺烬甚至能感觉到她喷薄而出的独属少女的气息,钻进了他的毛孔,他的肌肤。 他有点莫名的躁动。 就在这时,他听到女孩糯糯的嗓音,似猫爪挠在他心上一般。 “你不会是冲动之下发了那条短信,怕被我知道吧?” 贺烬猛然一惊:...... “你喜欢我?”桑栩愈加地靠近他。 贺烬浑身僵直。 妖精,又来勾引书生了! 他才不会被她勾引呢! 总之,贺烬有种莫名的预感——她,不怀好意! 他才不会承认他喜欢她呢! 贺烬猛然站起来,拉开他和她的距离,停了几秒,才开口解释:“短信是王二狗发的......” 话还未完,便被桑栩抢了话题:“所以,喜欢王二狗的人是我?” 贺烬:...... 他承认吗? 不! 他否认吗? 好像也不行! 他这次好像是栽了! 桑栩有些小得意,她和贺烬的交往中,她一直都是劣势的一方。现在,好不容易站到了优势地位,她决定整蛊整蛊他,她对他来了个单眼winkle,魅惑又可爱:“承认喜欢我,很难吗?” 贺烬:“......” “还是你觉得我配不上你?” 贺烬:...... “或者你自卑......” 贺烬:...... 直到他无意中扫视到女孩唇角浸着的那丝难以掩饰的戏谑,贺烬陡然冷哼了一声。 “我喜欢你?那又是谁给张经理说是我女朋友的?” 看着贺烬被自己逼得步步后退,满脸得意,嘴里巴拉巴拉个不停的桑栩蓦然听到这话,巴拉着的嘴惊得合不上了...... 这......他怎么知道? “你到处打着我女朋友的名号招摇,不会是暗恋我吧?” “承认喜欢我,很难吗?” “还是你觉得我配不上你?” “或者你自卑......” ....... 屮! 狗男人报复心好强! 等桑栩从震惊中反应过来时,贺烬已将她说过的话全数,一字不漏地还给了她! 桑栩气鼓鼓地瞪着他,太不要脸了! 你一个男人! 和女孩子斤斤计较? 贺烬偏着头,靠在花棚的柱子上,一脸的看好戏。 两个人,就那么,你看着我,我看着你,好半天,没人开口。 后来,也不知是谁,突然就笑了。 然后,笑像是传染似的,另一个人也笑了起来。 两人就那么抽动着肩膀,忍笑,却又忍不住,就那么傻傻瓜的,停不下来地笑着。 直到桑栩突然骂了一句“傻狗”。 “你说什么?”贺烬黑了脸,伸手要抓她。 桑栩转身就跑,贺烬在后面追,两人绕着花坛、凉亭、花棚跑了好几个来回,桑栩累得坐在草地上,直接躺了下去,贺烬才停了下来。 桑栩躺在草地上,看他向她走来,从她的角度看过去,满眼就只剩下大长腿了。 我去,不去走t台真是可惜了。 贺烬坐到她身边,也躺下来,双手枕着后脑勺,望着蓝天、白云。 今天的天气格外的好,湛蓝的天空里,朵朵白云勾勒出绝美的画面。 桑栩情不自禁叹了一句:“汐城的天空好美啊,不知道京城的天空有没有这么美。” 贺烬对她突然提到京城有丝疑惑,问道:“好好的,怎么提京城?” 7017k 121一起考京城的大学吧 直到贺烬走出了花棚,桑栩才回过神来,不觉哝了一句:“我嫩,你也没占强事啊!” 当然,这话贺烬听不到了,此时,他正躺在草坪上,看天空。 桑栩信步走到他身边,随口问道:“贺叔,你在看什么啊?” 贺烬指了指天空,问她:“你觉得它们像什么?” 桑栩抬头,发现今天的天空格外的蓝,蓝空中,飘荡着白云,有的片片如鱼鳞,有的又似苍狗追月,还有的像俊马奔腾,总之,别看只是些云朵,但勾勒出来的画面却十分唯美。 她禁不住赞叹道:“好美啊!” 俩人一躺一站,看得出神。 突然,桑栩叹了声:“不知道京城的天空有没有这么美。” 听到“京城”两个字,贺烬原本舒展闲适的表情微微暗淡下来,继尔又恢复原状,他问:“为什么会想到京城?” 桑栩坐到他的身边,双手托腮,回望着他:“我想考京城的大学呀,要是在京城也能看到这么美的天空就好了。” 贺烬:...... 他实在不懂桑栩为什么会这么想,他问:“天空对你有特别的意义?” 桑栩回答得果断又毫无悬念:“没有,就是看着舒畅。” 贺烬无言以对。 隔了会,桑栩问他:“贺叔,你想考哪里的大学?” 贺烬愣了愣,表情有些复杂才,“应该会选择南方的大学。” 桑栩:“你不是要考计算机专业吗?京大的计算机系可是全国最好的呀。” 贺烬的手指微微收紧,这个事实他何尝不知?可是,他不想回去,有些人,他想永远都不要见。 见他不哼声,桑栩极力游说道:“贺叔,你考京大吧。这样,以后我们就可以天天见面,天天在一起学习、玩耍了。对了,班上好多同学都想考京大呢。 田心家还要搬到京城去,咱们周末还可以去她家蹭吃蹭喝,何不乐哉.....” 女孩讲话的时候,漂亮的大眼睛里全是星星,小脸上反复也洋溢着光芒,那是对未来憧憬的模样。 看着她这副表情,贺烬内心曾有的那些坚定,突然就那么松开了一道口子。 其实,除开那些他不想见的人,和那些他不想想起的事,京城真地很好,无论是对他的前途还是生活...... “贺叔,咱们会是一辈子的好朋友吧?”桑栩认真地问道。 贺烬看着她瞳孔里的自己,这一瞬,他动摇了。 心底像是有一团火燃烧着,将他原本定的心融化。 他不由地点头:“我会考虑的。” 桑栩听到这话,高兴极了,就像他已经答应了她似的,她满脸兴奋兴奋:“等我们去了京城,你继续研究你的电脑,我继续跳我的舞。你成为全球富豪,而我却成为世界芭蕾舞冠军……” 多么美好的梦想! 这一瞬,贺烬觉得自己胸中充满了前所未有的力量。 但一想到母亲,他的情绪又低落下来,妈妈会同意他考京大吗? 转眼又是周日,住校生周日晚必须返校上晚自习。 晚自习后,同学们照常一窝蜂地往寝室里跑,桑栩和田心也不例外。 寝室是没有热水和开水的,如果不想早上去打开水,就得晚上提前打好。 所以,桑栩一回寝室,便提着两个保渔瓶往开水房冲,她和田心约定轮流给彼此打开水。 此时,打开水的人是真多,尽管桑栩没有耽搁,但来的时候依然排在了长长的队伍后面。 足足等了二十来分钟,眼看就要到自己了。 突然前面就插进来一个女生,那女生旁若无人的插队,还和桑栩前面的那个女生说着话,一点都不觉得自己插队有什么错。 女生长着吊梢眉,三白眼,眼睛像青蛙鼓鼓的,身材也很高大,看起来特别凶悍。 是以,她插队却没有人敢说话。 但桑栩不一样,她没有害怕的想法,自己排了那么久,却被人提着两个水瓶插了队,她自然很不高兴。 她提醒她:“同学,大家都在排队。” 那女生回过头来,瞪了一眼桑栩,她的眼睛本来就鼓,瞪人的时候尤其凶恶。 她应该是认识桑栩的,因为,在看到桑栩后,她撇嘴道:“哦唷,你还住校呢?” 桑栩有些莫名其妙:“我不能住校?谁规定的?” 那女生没回这句话,而是说道:“我什么插队?我是让我同学帮我排的队。” 桑栩无语:“那你让你同学出列啊。” 她同学还真出了列,只是,直接把水瓶交给了那个三眼白女生。 桑栩无力吐槽地哝了句:“真是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 她这话本来挺小声的,谁想那女生听力还挺好,一听到这话,立即叉了腰,大声质问桑栩:“确实,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自己是个什么货色心里没点逼.数么?” 桑栩无缘无故被骂,心里有点窝火,反问道:“那你说我是什么货色?” 她说话嗓音糯,一点都不像在和人吵架,但那女生,嗓门特大。 她大声说道:“谁不知道你在外面酒吧唱歌,吊凯子啊?呵,不对,听说现在都不去唱了,已经找到老头子包.养了........” 接着,又巴拉了一大堆,期间,还问候了桑栩祖宗十八代。 桑栩气的不行,和这种无理的泼妇吵架,她根本就不是对手,吵到后来,桑栩差点被她骂哭了。 幸好,很快,就轮到桑栩接水,她也顾不得和她吵了,立即接水去了。 但三白眼并没有因为桑栩没理她,就罢休。 她提着两个水瓶,站在那里继续骂。 甚至桑栩提着水瓶走出来,他还追着骂。这一幕,正好被出去夜跑的田心看到。 第二天,桑栩的眼睛有点肿,她银委屈,不知道怎么就有人知道她在外面唱歌,还传出那么莫名其妙的谣言。 这时的她突然想起最近老有人奇怪地看她,她才明白过来,原来竟是这样。 第二天一早,她刚走进教室坐下,田心便从外面匆匆跑来。 “小栩栩,快点,你哥要打人了!” 桑栩吓了一大跳,跟着田心拔腿就往外跑,一定不能让老爸打人,万一被处分怎么办? ------题外话------ 重修了120章,删掉了啰嗦的描写和不合人物性格的对话和反应。增加了王二狗去夜色帮女主还债的情节,整体上不影响后面的阅读。 7017k 122谣言止于智者 教学楼下,学生们里三层外三层地堵在楼道口看热闹。 桑栩连忙往里面挤。 人群中,老爸正拦着昨晚骂她的三眼白女生,一声一声地质问:“你敢骂她?还传谣言?包.养?” “老子的亲妹,需要被人包.养?” “你给老子说说,汐城什么样的人包.养得起我桑家的闺女?” 周围的人一片哗然:“没听说桑少有亲妹妹啊!” “桑少不是独生子吗?怎么会有妹妹啊?” 桑祁听到周围的质疑声,火气直冲天灵盖:“谁给你们说老子是独子的?老子有亲妹! 不相信?去问问学籍处啊?不是有档案吗?再不济,去问陆校长啊,他和我爸是至交,我家的事,他全都知道.......” 听他提到陆校长,周围人顿时都不敢说话了。 笑话,他们又不傻,得罪名誉校长,还得罪校长? 人群都安静了,就在这时,传出一个糯糯的嗓音:“哥!” 桑祁顺着声音看过去,一呢看到了人群里的桑栩。 他伸手,一把将她拉到自己的面前,抬头大声喊道:“刚才怀疑老子的,都给老子仔细看看,她是不是老子的亲妹?” 俩人站在一起,两张脸形成对比,众人不由异口同声:“妈呀,真地好像!不说不知道,一说吓一跳。” “我的妈,真地是校草的亲妹妹吗?” “你自己看看,那眼睛、那鼻子,能不是亲的吗?” 桑祁回头恶狠狠地盯着三眼白,咬牙切齿:“若不是老子不打女人,老子会打得你连爹妈都不认识。” 三眼白明显是个欺软怕硬的人,被桑祁一句一句地数落,一句话都不敢吭,低着头,根本不敢看二人。 “赶紧的,给老子道歉,否则,老子见你一次骂你一次。不对,老子要让老子的兄弟们都见你一次,骂你一次。” 桑栩:......老爸这也太狠了吧? 简直给封杀差不多! 陈果在一旁嚣张他帮腔:“脑子是个好东西,别别人说什么就信什么!谣言止于智者!” 田心见事情都差不多了,连忙对大家道:“都赶紧回教室吧,老师要来了。” 同学们这才恋恋不舍的,匆匆地散了。 三眼白不敢动,没有桑祁发话,她不敢离开。 权衡利弊,她哭丧着脸走到桑栩面前,深深鞠了一躬:“对不起,我不该骂人,我不该传播未经证实的谣言。” 不远处的阴暗角落里,桑以晴躲在那里,偷偷的观看事件的发展,再看到大家都相信了贺烬后,她的面色立即阴郁下来,牙齿紧紧地咬住了下唇。 她故意散布桑栩被包.养的谣言,就是想坏了她的名声。没想到,桑祁这么快就解决了,看来,她得做点别的。 总之,只要让桑栩不愉快,她就高兴了,谁让她和她抢贺烬的呢? 很快,就有同学打听到桑祁不是独子的真实情况,不得不说,一中的学生据有福尔摩斯的本领。 连桑栩小时候出车祸的事都给人扒出来了。 还传得有声有色,说桑栩车祸后,被医生宣布死亡,却被江湖术士称是假死,然后被带走了..... 有同学听得连连称奇,“死了都还能活?她这是踩了什么狗屎运?” “咳,你不觉得自己关注点奇葩么?听到这种事,你不该为别人的不幸感到遗憾么?” “什么不幸?人家可是首富的闺女。” “纠正下,是汐城首富,又不是全国首富。” “汐城首富也是首富,怎么,你觉得汐城小?” 一群人越聊越远,但最终,都还是挺羡慕桑栩的,说她真会投胎。 投到一个家中有矿的家庭,根本不需要像他们那样需要奋斗十年八年。 而且,明明读不读书,都有一把把的钞票滚滚而来,可人家,偏偏还是学霸。 学霸也就算了吧!偏偏人家还颜值高成那样! 这该死的投胎学问! 羡慕的,嫉妒的参半,但这些对桑栩来说,根本就不存在任何影响。 她来这个世界的目的,就是为了拯救老爸。 既然摆平了贺大佬,老爸差不多也就高枕无忧了。 只是,一想到上世,老爸和爷爷关系破裂,老爸被赶出桑家…… 桑栩的心情就无比不爽。 虽然,目前二奶奶没有任何行动,但不代表她真地不会行动。 敌不动,桑栩还真没法找到对方的破绽。 尤其是二奶奶,本她身就是一个人精。 而且,桑栩不想无端的告诉爷爷那些事,她怕爷爷误会她找事。 十月份的单元测试和月考,老爸从最后一名,上升到倒数第二十名,仅仅一个多月的时间,老爸就取得了这样显著的长进,桑栩高兴极了。 为了防止老爸骄傲自满,她特意给老爸打了“预防针”。 “爸,你可不要骄傲哦。虽然这次你的长进确实有点大,但是,你知道的,之前成绩比较差,成长的空间就很大,涨起来很容易。 但越到后面,成长空间就越小,上升就越难。” 桑祁直撇嘴角:“老子是取得了一点成绩就骄傲的人么?” 陈果在一旁玩着游戏机,前面的话他没听到,但后面这句话他却听到了。 他甚至没想桑祁说这话的原因,手中玩着游戏,嘴里顺口说道:“你就是!” 桑栩:..... 下一秒,陈果手中的游戏机没了。 接着便是老爸和陈果叔叔的日常欺负与反欺负的戏码,桑栩懒得理会二人,先走了。 她准备利用中午的时间去喂猫。 步入十一月后,天气渐渐凉了下来。 桑栩提了猫粮,出了校园,信步来到猫巷,现在的她是和贺烬轮着喂猫,她隔天才来一次。 又过了一天没见到猫咪们,桑栩还挺想它们的。 走进猫巷后,她的步伐不由地加快。 空气里有淡淡的血腥味扑鼻而来,桑栩不由地吸了吸鼻子,不错,就是血腥气。 她突然就有一点不安。 越是靠近猫舍,血腥的味就越重。 桑栩莫名地心惊。 明明就是几只流浪猫,而且,除了不熄,那些都是些成年猫,按理不应该担心它们的。 但是,她还是抵挡不住内心那种不好的预感。 她加快步伐,到后来,她甚至跑了起来,嘴里还不停地呼唤着不熄的名字。 若是往常,听到她的呼唤声,不熄早就迎上来了。 可今天,巷子里一片死寂。 桑栩的心怦怦地跳着,像是要跳出来一般。 忽然,她看到猫舍前的草丛,整个人都惊呆了。 一会儿过后,她开始浑身颤抖。 草丛里,横七竖八地躺着几只身体僵硬的死猫,一只只口吐白沫,到处都是吐泄物和排泄物,草地被拔乱了一片...... ------题外话------ 感谢我的榜一小姐姐qhyjdyyi,ye!和绯画小姐姐的月票。 7017k 123不熄 这是被药死的症状! 桑栩浑身颤抖着,她不知道什么人会如此狠心,会对这些无家可归的流浪猫下手。 这条巷子是一条无人问津的死巷,它们在这里生活,并不会妨碍谁。 那么,杀它们的人是怎么发现它们的,又是处于什么心态,要这样残忍地杀死它们? 这些小猫们又为什么会吃下了陌生人给的食物? 想到这里,桑栩忽然又想到了一种可能。 也许它们正是基于对她的信任而对人类不加设防,以至于轻信了那个想要杀死它们的坏人。 如果是这样......她..... 桑栩惊住了! 她意识到,很有可能就是她对它们的照顾,间接害死了它们! 如果是这样,那她就是间接的凶手! 桑栩无法接受这样的结论,她禁不住浑身发抖。这 她是凶手,她是罪人,是她,害死了它们! 种无声的自责纠缠着她,她难过、内疚,又痛恨自己。 她蹲下来,抱住自己,无声地哭泣。 鼻息间的血腥味更浓了。 桑栩愣住了,她本能地停止了哭泣,注意力转移到了鼻息间的那些血腥味上。 这些血腥味从何而来?她心里升起一股疑问。 它们是被药死的,根本就没流血! 突然,一个激灵,一个新的想法在心里形成。 为了证实自己的猜测,她开始数那些死猫,果然,少了一只。 她再一只一只地审视,发现最小的不熄不在其中。 难道不熄没有被药死,而是被对方杀死了? 想到只有巴掌大的不熄,被坏人活生生地残忍杀害,桑栩不仅悲痛欲绝,更是不寒而栗。 她是一个想象力丰富的人,刹那间,脑海里便出现了这样一幅情形: 月黑风高,伸手不见五指的夜晚。 一个黑衣人,提着一把明晃晃的刀一步一步走向角落里无处可逃的小猫。 他伸手,一把扼住它的喉咙,它拼命地挣扎,等来的却是歹徒一刀一刀、血淋淋的凌迟...... 想象力越是丰富,内心的恐惧感就越大,桑栩顿时毛骨悚然。 此时的她,甚至怀疑小巷的某一处,正潜伏着一名黑衣人,随时会向她发起攻击。 明明是大下午,到处一片光亮,可小巷太静了,配合着猫们的惨烈死状,那种阴森感,诡异感让她自己吓到了自己。 她惊慌地站起来,拔腿就跑。 但跑出几步之后,她突然又停了下来。 不行,她得回去看看,如果不熄还没有死呢? 她恐惧,她害怕,不只是因为被自己的想象吓到,更是因为——她有晕血症! 她的晕血症和普通人的不同。 别人晕血,是看到血就晕,不管是谁的血。 而她却不一样,她不能看见和自己亲近的人或动物流血。 这是上一世她没能治好的心理障碍,说起来,这病和老爸相关。 现在,对桑栩来说,这些猫就是她的亲人。 让她面对血淋淋的“亲人”,这挑战实在太大。可是,她却无法放弃不熄。 哪怕它有一丁点活着的希望,她都得回去。 她不断地给自己作心理暗示:不怕,不能怕,如果自己放弃了,不熄就没了。 她不允许自己眼睁睁看着不熄送命! 她要回去! 她转身,往猫舍走去。 越是靠近猫舍,血腥味就越重。 桑栩无意间低头,看到路中央赫然一滴暗红色的血。 她整个人都懵了,眼前像是有黑金花闪过,她勉强支撑着自己,她不能倒下。 她深吸了口气,继续往猫舍走去。 地面上的血越来越多,到后来,像是拖行,她努力屏蔽视听。只是,腿越来越不听使唤,到了后来,根本就迈不开。 就在这时,猫舍里传来一阵轻微的动静,寂静的巷子里,哪怕是很小的声音,都能让人感觉到。 那声音像是有什么踩在干草上,轻轻地发出一声“哗”! 不熄还活着! 这个念头一爆发,桑栩像得到了力量,强烈地想要救下不熄的心一下子战胜了内心的恐惧,她拔腿就跑。 直到看到猫舍里的情形,她整个人都石化了。 不熄躺在草堆上,浑身都是血。 一张猫脸埋在草堆里,露在外面的那只眼睛,眼球上插着一根牙签。 桑栩颤抖得如同筛糠,眼前一片红色茫茫,整个人摇摇欲坠,她本能地张开手臂,试图平衡快要倒下的自己,但是,根本没有用,她就要晕倒了! 不熄的半张猫脸埋在草堆里,露在外面的那只眼被人戳瞎,它看不见她,但却能感到有人靠近。 求生的本能令它哀戚地叫了一声,像是在呼救。 这一声,硬生生地将快要晕过去的桑栩唤醒。 不熄受了重伤,如果不及时救治,会死的! 她终究没晕过去,只是跌到了地上,她颤抖着手摸出手机给贺烬发短信...... 贺烬刚到家就收到了桑栩的短信,看完短信后,他连饭都顾不得吃,转身便往外面冲,刚抬脚迈出门槛,他突然又止住脚步,倒回屋中,拿起包,将书架上的摄相机塞了进去。 他给母亲说了声自己有急事,来不及吃饭了,然后便匆匆地跑了出去,一路狂奔。 七八分钟后,他出现在猫巷,然后他看到了一副让他终生难忘的场景: 女孩匍匐在地上,努力地向不熄爬过去,每移动一点,她都需要极大努力。以至于几米的路程,别人轻而易举,哪怕是个学步的孩子,也能做到的事情,她却做得十分艰难。 每移动一小寸,她都要挣扎好久。 贺烬下意识地觉得她不对劲,但他来不及沉思。 他三步并作两步走,一下子冲到她的面前,问她:“你是不是受了伤?” 桑栩回道:“我晕血!” 话落,她“哇”地一声嚎啕大哭起来。 贺烬的出现,如同最后一根救命的稻草,让她瞬息崩溃,她真地好没用啊,不熄在等着她救命,几步路的距离,她却走不过去。 贺烬伸出手臂,想安慰她,她却一头扎进他的怀中,一顿爆哭。 贺烬僵在那里,抱也不是,不抱也不是。 ------题外话------ 还有一章,在修改中 7017k 124不熄(2) 好在,桑栩并没有哭几声,就停了下来,她推开他:“快,别管我,救不熄!” 贺烬:...... 人不是比动物更重要吗? 但是,他还是依言站了起来,迅速从包里拿出摄像机,飞快地按下了快门。 桑栩没料到,他居然还带了摄像机。 不过,她立即明白过来,他这样是为了取证。 尽管他们不一定能抓到那个虐猫的家伙,但这样做还是很有必要的。 兴许有一天,这些铁的证据就用上了呢? 贺烬取证完后,便要去抱不熄。 桑栩却又阻止他:“让我来!” 贺烬被她弄得一愣一愣的,但是桑栩已经在努力爬起来。 她不能容忍自己这样无助与懦弱,她怕有一天,遇到同样的情形,而又无人可助,自己只能眼睁睁看着亲人命丧于眼前。 她爬到一半,又跌了回去,跑起来,又跌倒,反复无数次,看得贺烬心都揪紧了。 平时娇娇嫩嫩的一个女孩子,无忧无虑,这时却做着很多人都做不到的事,她想克服自己的晕血症。 这是一种心理疾病,很多有心理疾病的人都很难痊愈。 在别人眼中如此容易的事,对他们来说可能比登天都难。 桑栩尝试了九次,因为考虑到不熄的情况不能拖,她的动作并不慢。 只是,无论她怎样努力,终还是没有成功。 第九次跌倒时,她终于嚎啕大哭起来。 “我真没用!”她捶打着自己的双腿。 贺烬走过去,一把握住她的手。 “再试一次。”他说。 桑栩回头看着他,他的目光坚定,但桑栩已经被打击到了,她不相信自己能成功。 她摇头:“不,我不行。你赶紧带不熄走。” 贺烬怎么放心将她扔下,满地的死猫,和残忍杀害一只不足三个月的奶猫,对手如此凶残的行径,在他看来,如果那人折回来,看到桑栩..... 总之,他是不会丢下她的。 贺烬当场拿出铩手锏,“如果你不起来,我就不会救它。” “你会。” “我不会。” “你会!” “不会!” .... 最终,桑栩还是试了。 当她终于站起来后,那一瞬,她无比轻松,压了她两世的晕血症在那一瞬自动治愈。 上一世医生曾下结论,说她这个病很可能一辈子都不会好。 她心情无比轻松,立即奔向不熄,弯腰将它抱起。 就在她抱起不熄的那一瞬,她看到草堆里有一粒黑色的水晶纽扣。 她捡起来,正好对上了贺烬的视线,二人几乎不用交流,便猜出了对方的判断。 这个地方不会有人来,那么,这枚纽扣一定是刚才凶手遗落在这里的。至于为什么会在草堆里,是因为追逐不熄,或者是被不熄带到这里的,不得而知。 桑栩将纽扣放进贺烬的手心,让他保管好,这是他们的唯一线索。 不熄小小一只,奄奄一息地伏在她的怀中。 桑栩一低头,眼睛便红了。 水熄的伤很重,呼吸微弱,桑栩不知道能不能将它救回来,每每一对上那只完好的猫瞳,看到它流露出的强烈求生欲望,她就不忍直视。 两人一路飞奔,小家伙一动不动地趴在桑栩的怀中,桑栩不忍看它,可每每一低头,又会眼眶发热。 出了巷口,两人直奔宠物医院。一路上,不少异样的眼光投向他们,可他们根本顾不上在意。 怀中的不熄太安静了,有好几次,桑栩都以为它没气了,战战兢兢地伸手去探它的鼻息。 好在,它是那么顽强,一直努力地坚持着。 到了宠物医院后,桑栩挂了急诊。 值班医生看到猫的状况,脸色都变了,那双眼像是看杀人犯似地看着他俩,问:“怎么回事?” 桑栩连忙解释,这是只流浪猫,不是她伤的。 医生的目光才微微缓和,迅速给不熄作了检查。 “这只眼睛保不住了,它的身上还有多处划伤,需要立即动手术。” 医生立刻准备好了手术事宜,护士拿着登记表来找桑栩填写,还让她在手术同意单上签字,并告诉她猫需要住院三天,如果三天顺利熬过去,就算度过了危险期。 两个人在手术室外等消息,时间仿佛过得特别慢,桑栩不时心神不宁地站起来,坐下,又站起来,又坐下。 “它不会有事吧?”她绞着手,苍白的脸上是满满的担心。 “不会的,上天不会辜负好心人。”贺烬无灵魂地安慰着她。 他不擅长安慰别人,但看到桑栩这个样子,还是忍不住说了句没有营养的话。 上天? 他自己都不信! 这个世界,并非像大人们说的那样,好人有好报,正义不会迟到..... 那些话,骗骗小孩子就算了。 对他来说,用自己的手努力把握一切,才是真的。 一个小时后,手术终于完成。 桑栩连忙向医生打听情况。 “太小了,还不到半岁。”医生刚说出这话,桑栩便要哭了,她以为下一句医生就要宣告手术失败。 “不过,你们放心,这小家伙求生意志很强。” 桑栩的眼泪都快掉下来了,听到这话,又笑了。 问了医生好几个问题后,她和贺烬才放医生离开了,然后,她去交了费,两人再一起回学校上晚自习。 当然,二人都迟到了,为了不让老爸知道自己和贺烬在一起。 进教室时,二人前后隔了五分钟。 整个晚上,桑栩都心不在焉,她一直在想,为什么会有人发现那里的流浪猫? 是老手虐猫还是新手? 但从猫的情况看,能一下手就连锅端,那人应该是摸过底的。 一般虐猫者,不至于一次性将所有猫杀死,而且,也不会通过药的方式。 所以,桑栩排除了是虐猫人士。 可是,又有什么理由让一个正常人针对那几只猫呢? 她想不出来! 接下来的几天,为了让不熄安危挺过最艰难的时光,每天下午放学后,桑栩和贺烬便会悄悄地约在一起,去宠物医院鼓励不熄。 还好,小家伙不负重望,顺利地度过了三天危险期。 接下来,便是它的归属安排,他们到底该送它去哪里呢? 7017k 125掩盖 她看上去是那么的淡定,甚至还对叶婉儿笑了笑,反问:“我能和谁约会?” “贺烬啊,傻瓜都能看出你喜欢贺烬。你看,贺烬也还没到呢,你不是约会去了是干什么去了?。”叶婉儿笑得暧昧,这话她当然是故意的,她才不信贺烬会看得上桑以晴这种人呢。 又虚伪又小气,还两面三刀,她反正是狠狠地领教过桑以晴的阴险了。不过,她没打算和桑以晴直接闹,她不是自以为是桑家的女儿,好了不起吗?那她就慢慢地让她丢尽面子。 桑以晴这才下意识地看了看前方,然后发现,不但贺烬没到,桑栩也没到。 她的眉头微微地拧起来,感觉有什么不对劲。 按理,就算他们已经发现了,也该在她之前回学校才对。 毕竟做完那件事后,她还有很多事要处理,比如,销毁血衣,洗澡,换衣,将自己身上的一切气息全数掩盖掉。 为了不让室友发现她的古怪,处理完血衣后,她也没敢回学校,而是直接回了家,在家里洗了澡,还喷了香水。 姚雪莉很惊讶地问她为什么会回家,她撒谎说学校的锅炉房出了问题,澡堂不能开,自己又想洗澡。 姚雪莉自然也信了她。 这么一耽搁下来,她当然应该比贺烬和桑栩更晚到。可现在,情况不是这样的,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叶婉儿见她看前面,不由地冷笑了下。 当初桑以晴明知桑栩是桑祁的亲妹,作为好朋友的桑以晴却不告诉她,故意害她丢脸,还把她当枪使,利用她传播桑栩的谣言,这笔账叶婉儿暗暗记在了心上。 桑以晴好面子,自恃自己出生桑家,总觉得自己高人一等,如今却暗恋出生贫寒的贺烬,这在她看来,是很掉身价的事。 叶婉儿明知这一点,却故意戳穿::“看什么嘛?你还不知道他来没来?” 桑以晴意识到自己的举动太过明显,脸微微一热,有点难堪,她觉得丢了面子,顿时脸色便沉了下来,恼怒地回了一句“我喜欢谁,都不会喜欢他”。 叶婉儿轻嗤了声,心道:你就死倔吧。 桑以晴想不通,被自己捂得这么深的事怎么就被叶婉儿察觉了呢? 其实,自从调了座位后,贺烬坐到了她前面,中间只隔了两排。她一抬头,便会下意识地往他那个方向看过去,坐在她旁边又时刻关注她动向的叶婉儿不发现都难。 叶婉儿见她还嘴硬,更加地看不起她,觉得她又虚伪又做作,喜欢一个人还不敢承认,撇嘴道:“这有什么值得隐瞒的?喜欢一个人不是很正常吗?不过,我看啊,人家贺烬未必就喜欢你,喏,桑栩也没来,说不定人家约会桑栩去了。” 身后,田心听到叶婉儿提到桑栩,出于好朋友之间的维护,提醒她:“叶婉儿,咱们还是高中生,这话你还是留着毕业说吧,再说,桑栩是什么样的人,你还不清楚吗?别自找不痛快了。” 听了这话,叶婉儿有一丝不爽,但却没再提桑栩,而是继续和桑以晴唠嗑。 桑以晴烦死了叶婉儿,她心里有事,根本不想理她,连忙道:“我要看书了,你要聊天的话,找别人吧。” 叶婉儿知道她是故意的,但她没有继续纠缠桑以晴,而是转身和魏欣等人八卦起来。 她招招手,让魏欣和林雨附耳过来,然后,以桑以晴能听到的声音说说“悄悄话”:“你们知道不,有些人自以为出身高贵,自以为清高,实则一肚子男盗女娼的坏水。” 魏欣配合地问:“谁啊?” 叶婉儿:“还能有谁?” 魏欣假装会意,实际早就知道叶婉儿说的谁,“你说的是那个装成真千金,实则假千金的人吧?” 叶婉儿:“除了她还能有谁?” 此前,桑祁揭开桑栩是自己亲妹后,高三五班的同学都很震惊。 因为一直以来,桑以晴都是以桑家女儿的身份出现在大家眼中的,一副清高的模样,在大家眼中就是真千金。 但明明桑栩才是桑校长的亲女儿,桑以晴故意不提就是为了鸠占鹊巢,甚至还有人以为桑栩扮丑是桑以晴的功劳。 于是,班上便以真假千金暗讽桑以晴。 听到二人正在暗讽自己,正在装看书的桑以晴却无法立即和对方撕破脸,她的脸色越来越难看,手指不由地攥紧,在心底给自己作心理暗示:总有一天,人。今天你们对我冷嘲热讽,明天我让你们高攀不起。 几个人八卦了一会儿,见她不理会,也就兴趣淡然地转移到了别的话题上。 桑以晴虽然盯着书,但老半天都没有翻一页。 此时的她的内心并不平静,下午发生的那件事历历在目。 自从被贺烬明确拒绝后,又发现桑栩和贺烬的打得火热,她便顿生了嫉妒与报复之心。 从第一次尾随贺烬去猫巷,看他喂猫,到后来,她又多次跟踪二人,发现二人经常去喂那几只流浪猫,她便决定要弄死那些猫。 既然他们不让她高兴,那她也不会让他们高兴。 打定主意后,她便开始了自己的计划。在动手前,她先是买猫零食去讨好那些猫,刚开始,猫们是拒绝的,但一来二去,她还是成功了。 直到猫们对她充满信任,她才实施了自己的计划。效果显而易见,她成功地将它们一举药死,除了最小的那只,因为没能抢到食物,而躲过杀身之祸。 在发现同伴不对劲后,小猫吓得转身就跑,却被桑以晴抓住。 为了泄恨,桑以晴没有立即将它杀死,而是慢慢折磨,刚开始,她还是有点害怕的,但到后来,却发现自己喜欢上了这种感觉。 看到小猫在她手下惨烈地嚎叫、挣扎,她觉得十分解气,仿佛自己手上的那只猫就是桑栩。 她将小猫折磨地奄奄一息,认为它必死无疑后,她用一根牙签戳爆了它的眼,然后离开了小巷。 桑栩回教室后,心情不好,又想着医院里的不熄,完全看不进去书。 ------题外话------ 124重修了。增加了女主晕血症的由来,去掉了不熄出院的情节(这部分会重新安排到后面),增加了桑以晴的不安心态的描写。 因为是裸更,总会出现没想好的地方,但不会影响大的布局。tat 还有一章,作者在冥思苦想中~ 7017k 126偷吃小鱼干 不熄没有伙伴了,也没有家了。 桑栩不知道如何安置它,桑家不许养猫,贺烬说过他曾经把自己最喜欢的猫送了人,还发誓一辈子不养猫......桑栩不想为难他。 桑栩虽然心情不好,但为了不让老爸担心,她掩饰得很好。 桑祁见她迟到,还追问她原因,她只好撒谎说自己在图书馆看书,太专心没注意到时间。对于桑栩爱到图书馆看书这事,桑祁是知道的,他信以为真。 后面的桑以晴虽然在假装看书,但自桑栩和贺烬回到教室后,她的注意力就停在了二人身上。看到桑栩和桑祁有说有笑的,她对自己原先的猜测起了怀疑,难道她还没发现猫死了? 但是,不可能啊,桑栩和贺烬每天都要去喂流浪猫,有时是轮流,有时是一起去,无论是哪种情况,只要其中一人知道了,另一人不可能不知道。 桑以晴当然是希望他们发现死猫的,她甚至能想象出桑栩看到死猫时的那种心情,自己心爱的宠物死了,一定很难受吧? 可是,桑栩表现得也太正常了。 整节课,桑以晴如坐针毡。 下课后,桑以晴犹豫了一下,还是站起来,打算去试探一下。之所以犹豫,是因为作贼心虚,怕被人知道是她杀死了那些猫。但她又迫切想知道桑栩知不知道猫死的消息。 她走到第一排过道那,过道左边是贺烬,右边是桑栩。她假意关心地问桑栩:“小栩,你晚自习怎么迟到了啊?” 不料桑栩闻到她身上浓烈的香水,一下子捂住鼻子,奇怪地道:“堂姐,你怎么想起喷香水了啊?还这么浓。” 见她奇怪地盯着自己,桑以晴做贼心虚,心里咯噔了一下,连忙红着脸解释道:“我那个来了。” 这一打岔,桑栩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反倒说她不应该用那么浓的香水,都快熏死人了,几句话把桑以晴气得脸都黑了,赶紧敷衍了几句,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为了让不熄平稳挺过接下来的三天,每天放学后,桑栩便会和贺烬轮流去医院看它。 小家伙十分有灵性,对俩人无比信赖,虽然精神状态不佳,但每每看到他们来,那只完好的猫瞳便立即有了生气,大大的猫瞳清灵澄澈,特别萌。 这期间,她和贺烬还做了件事,去猫巷周围打听头几天有没有看到可疑的人进了猫巷。 那是一条死巷,入口又窄,根本没人留意,打听了两天后,二人一无所获。 三天后,桑栩再次来到宠物医院,小家伙已经在笼子里活蹦乱跳了。 虽然全身还包裹着纱布,但它显然已经不把自己当成病患,上蹿下跳,保持着作为一只野猫原本的初心,放荡不羁爱自由。 看到她,它在笼子里跳得更欢了,还喵喵地叫着。 它的左眼还包裹着纱布,右腿有点跛,看样子,要让它继续当野猫几乎没有可能性了。 桑栩忧愁地看着它,不知该怎么对它的未来作安排。 护士小姐姐知道了她的情况后,便建议道:“送救助站吧,如果有人领养最好。” 桑栩问:“如果没有人领养呢?” 护士小姐姐便沉默了。 桑栩苦笑:像不熄这样一只残猫,大体是没有人会领养的。如果真地交给救助站,最终说不定也会沦落成野猫,甚至,救助站都不一定收留它。 桑栩心事重重地回到学校,坐在座位上发呆。突然,她站了起来,径直走向田心。 田心的同桌还没来,桑栩坐在她的位置上,笑嘻嘻地对田心道:“心心,你喜欢猫吗?” 桑以晴听到“猫”,立即神经紧缩似的吓一跳,这几天来,她吃不好睡不好,总担心自己虐猫的事会被曝光,如果那样,她算是在汐城彻底完蛋了,一辈子都没法在汐城混了。 还好,三天过去了,什么事也没发生,正当她微微松了口气时,偏偏听到桑栩突然提起“猫”,叫她怎么不紧张? 田心看着桑栩的表情,总觉得她问这话有什么阴谋。 警惕地道:“我以前喜欢,但现在不喜欢了。” 桑栩:“你现在也喜欢!” “不,我不喜欢。”田心愈加肯定桑栩说这话别有目的。 “不喜欢?呵呵,心心,你就别骗自己了,你喜欢的,不然,你会总盯着人家的猫看?连图片都不放过?” 被桑栩揭穿,田心也不装了,直言道:“正因为我太喜欢猫了,所以,我不敢喂猫。” 这什么逻辑?喜欢反而不喂? 桑栩不理解,问道:“为什么?” “我小时候喜欢猫,什么好吃的都给它,最后它胖死了。” 桑栩听到这理由,都笑死了,“我不信,这世界还有胖死的猫?” “真的,死于营养过剩。如果不是不我,它可以活很久的。”田心郁闷地说道。 桑栩安慰她:“那时你小,不懂。你现在大了,一定不会再把猫胖死的,所以,你要不要试试再养只猫?” 桑栩执着得异常,田心生疑,“小栩栩,你到底怎么回事啊?一直劝我养猫,不会是你家不让养猫,你想让我帮你养吧?” 桑栩承认得很干脆,“是啊,我想让你帮我养,怎么样?田大善人,而且,它还可以帮你分享小鱼干,帮你减肥呢。” 不提这事还好,一提这事,田心的小宇宙顿时爆发了,“滚!” 然后,她还无情地折断了桑栩的念想:“冲着你上次偷我小鱼干的行径,帮你养猫,这辈子都不可能。” 桑栩吃了个闭门羹,一脸懊恼: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她就不该偷吃田心的小鱼干! 这事还得从上周某个晚上说起。 那晚,她刚回寝室,室友桃桃就对她唠叨,说田心一边喊着减肥,每晚去操场夜跑,跑完回来,又吃夜宵。 她指了指桌子上的小鱼干,对桑栩道:“我敢肯定,她一会儿回来,绝对绝对要把这包小鱼干给祸害完。” 桑栩因为要辅导老爸的学习,这段时间没有留意田心的情况,听她这么一说,立即建议道:“要不,咱们帮她吃了?” 7017k 127损友 桃桃兴奋地瞪着大眼睛点头,疯狂示意主意不错。 于是,两人擅自作主拆了田心的小鱼干。苏沫回来,正好遇上,于是,也加入了她们的队伍。 田心跑完步回来,跨入寝室的第一眼,便看到三人正在祸害她的小鱼干。 她惊叫一声,扑了上去,三名室友立马做鸟兽散。 桑栩动作灵敏,闪得最快,被田心捉住的两位室友为了逃脱田心的惩罚,没有一丝犹豫地出卖了她,还毫无道德的编谎言,说是桑桑栩逼她们的。 桑栩震惊于两名室友的无耻,就在这时,田心已追了过来。 两个人把寝室闹了个底朝天,最后二人累得瘫倒在各自的床板上,桑栩强词夺理地谴责田心不识好人心,理由竟十分充足。 “你怎么能说我是偷吃呢?我明明是在帮你忙,好不好?等你瘦下来时,你就知道应该怎么跪着感谢我!” “放你的屁,你不知道,吃饱了饭的人才有力气减肥吗?” 这歪理,桑栩竟无言以对。 最后,她说:“肥死你算了。” ...... 没想到,这事让田心记恨到现在,桑栩抽了口冷气。 哎,早知今日,何必当初!自己造的孽只能自己承受了。 她原本准备了好大一堆说辞,现在只能胎死腹中,完全用不上了。 她盯着田心细细打量:“心心,今天我发现了一个不一样的你。” 田心:“闭嘴,少和我套近乎!” 桑栩闭嘴。 一秒之后,田心忍耐不住好奇心,问:“怎么不一样了?” “你比以前果断了。” 这么稀松平常的答案,真是浪费了她的好奇心,田心一脸鄙夷:“对你,必须如此。” 桑栩:...... 她这是坑了她多狠!不就一包小鱼干吗?死丫头也太记仇了。 她无奈道:“好吧,你不养,我自己养。” 田心一脸的漠不关心:“你说得再可怜,我也不会帮你忙的,友尽!” “......” 桑栩叹了口气,为了让田心相信自己真的要养猫,她有意问道:“心心,你知道猫最喜欢哪种零食吗?” 田心:“我家的蛋糕啊!” 桑栩:...... 算了,和二百五说话,心累。 她真地不应该再说一句“你家不能养猫,还是我帮你养”吗? 见田心丝毫没有改口的意思,桑栩站起来,准备离开这忘恩负义的家伙。 就在这时,前排的叶婉儿忽然回过头来,“猫零食?你问你堂姐啊。” 桑栩:“啥?我堂姐?她懂?咳咳,算了吧,她自己都没养过猫,我问她,我傻了吗?” “不对啊,我前几天还看她买猫零食来着。”叶婉儿拧眉。 前面一直暗自注意桑栩动向的桑以晴听到叶婉儿的话,吓了一跳,连忙回头道:“我其实不懂,是我姑让我帮忙买的,牌子什么的都是她说好的” 真是吓死她了,生怕桑栩把猫死的事怀疑到她身上。 桑栩:“哦,我就说嘛,堂姐你又没养过猫,哪里懂猫喜欢吃什么零食。” 她说着,瞟了眼田心,见她依旧没有要帮她忙的意思。 桑栩心里苦:交友不慎! 她的不熄该怎么办? 桑栩不是一个容易轻易放弃的人,回过头,笑盈盈地问桑以晴:“堂姐,你喜欢猫吗?” 桑以晴一愣,连忙道:“猫那么可爱,谁拒绝得了呢?” 她悄悄地打量着桑栩的脸色,见她并不像是在试探她,心里微微松了口气。 她现在都有些后悔了,自做了那件事后,她成天都在担心东窗事发,食不寝夜不寐的,太煎熬了,但这世上没有后悔药。 桑栩又回头看着田心:“看吧,连我堂姐那样冷血的人都说猫可爱,你要能拒绝它,我严重怀疑你的心是黑的。” 桑以晴:...... 田心:“......桑小栩!别挑战我的底限,你不要以为这样激我,我就会帮你忙,你这是在pua我。” 桑栩觉得pua这个词她承担不起,连忙表示自己找谁养也不会找她养。 桑以晴听她俩一口一句猫,便问道:“小栩,你哪来的猫啊?既然知道家里不许养猫,你买来干嘛?” 桑栩:“不是买的,是我捡的流浪猫。” 桑以晴继续试探,她啧了一声:“那么多流浪猫,你捡得完吗?既然自己没法养,就把人家放归大自然呗。” 桑栩叹气道:“道理我懂,可这次不一样。” 然后,她把猫巷死猫的消息一说,周围几个女生都抽了口冷气,骂那个下手的太恶毒了,简直不配为人,连叶婉儿那种没什么三观的人都听不下去。 气得她直擂桌子:“要我看到,绝对把他送派出所,让警察蜀黍教他好好做人!” 桑以晴怕露馅,也在一旁附和,帮大家一起咒骂自己,这也是够拼的了。 末了,还不忘留意桑栩的表情,生怕她只是在试探。 好在,桑栩就只是陈述事实而已。她哪里会想到杀猫的凶手近在眼前,还是看起来颇为淑女的桑以晴。 那作案手段之残忍,任谁听了,都觉得作恶者是名男性。 尤其是在小猫的眼球上插牙签的行为,简直让人觉得不寒而栗。 众人骂了一通后,又回到了谁来养小猫的问题。 田心的理由很简单,自己要养的话,父母不同意。桑栩只好把目光转向刚才义愤填膺的叶婉儿身上,但这时的叶婉儿却又支支吾吾,说自己家不养田园猫,要养也只养布偶。 一句话,聊了一中午,不熄未来的家还是没找到,愁的桑栩头发都快白了。 没等她纠结出个结果,上课预备铃就响了。 贺烬是踩着正式铃声进的教室,他单肩挎着书包,里面是一件白色衬衫,外面穿着一件蓝底白条纹校服。 校服的领口拉得很低,只有三分之一。里面的衬衣纽扣只扣了两粒,行走间,会露出健壮的麦色胸肌,整个人像一道行走的荷尔蒙。 桑栩从来没发现,有谁能像他这样,把校服穿出了t台风。 她一时看得出了神,视线跟着贺烬一直移动,直到贺烬将一本书放在她桌子上,她都没回过神来。 贺烬修长的手指敲了敲她的桌面,桑栩这才醒悟过来,脸不由地红了。 7017k 128初露端倪 她连忙低头,支起左手,手掌抚着额头,挡住贺烬的视线,不让他看见自己脸红了。 然后,她翻开他放在她桌子上的书。 和往常一样,书里是有夹带内容的。 桑栩翻开,里面是几张才洗出来的照片,和一张纸条。 图片高清,一地的死猫,血淋淋的不熄......让桑栩有一点透不过气。 纸条上写着:第三节自习课,我们去报社。 桑栩立即明白他要干什么,扭头冲他微微点了点头。 次日中午,桑以晴像往常一样走进教室,却发现教室里与平常不一样,若是平日,同学们一定都在自己的位置上埋头苦学。 可今天,教室前方靠讲桌的地方,围了一大堆人。 桑以晴有些奇怪,好奇地挤上前想看看大家在看什么。 人还没挤进去,便听里面的人嘴里骂道:“畜生!太残忍了!” “太没人性了,一定要找到他,曝光他!” “总会有人看到他的,大白天的,不可能没有人看到他进去,这种人应该坐牢!” “那是条死巷,入口处又偏,很可能真地死无对证。” 听大家议论得这么激烈,桑以晴好奇问道:“发生什么事了啊?” 可大家都忙于议论,没有人理她。 桑以晴终于挤了进去,发现人群中央站着的是叶婉儿,她手是还捧着一张报纸。 桑以晴问道:“你们在议论什么啊?” 叶婉儿把报纸往她手中一塞:“你自己看。” 桑以晴展开报纸—— 首页刊登的是几张照片,野草茂盛的巷道.、口吐白沫的流浪猫.....一只瘦小的小猫血肉模糊地趴在干草堆上,干草淌着红艳艳的血,那只翻白的眼球上突兀地扎着一支牙签..... 桑以晴惊叫一声,报纸掉到了地上。 她的脸色惨白如纸,腿肚子不停地打颤。 她完全没想到自己的杰作有一天会这样出现在她的面前,她惊恐万状,内心的恐惧瞬间放大。 她的反应实在太大了,所有人都静了下来,一个个满眼惊诧地看着她。 叶婉儿直接就无语了,“你咋了?不就一张照片吗?吓成这样?” 说实话,照片看上去是挺恐怖的。但对大家来说,愤怒越过害怕。桑以晴的反应也实过于古怪了点,给人一种心虚的感觉。 意识到自己反应过度,桑以晴连深吸了两口气,连忙解释道:“太可怕了,我晕血。” 然后,她捡起报纸,匆匆浏览了一下内容。 报纸的大意是汐城出现了一个虐猫的变态狂,专门以杀猫为乐趣.....接着就是一条两条谴责变态的语言,再后面留了电话号码,欢迎知情者联系记者.....等等。 桑以晴努力克制住想要颤抖的手,她没想到事情会闹这么大,更没想到桑栩和贺烬居然还拍了照! 她将报纸还给叶婉儿,掉头出了教室,去了卫生间。 一关上卫生间独立格子的门,桑以晴无力地靠在门板上,然后开始颤抖。 完了,她完了! 如果被人发现是她,这辈子她休想在汐城抬头! 她害怕地快要哭了,她拿出手机想给姚雪莉打电话,但又不敢。 母亲是个怎样的人,她不是不清楚,她犯了这么大的错误,会牵连哥哥,那样的话,会破坏神母亲的计划,她一定会被她打死的。 快上课的时候,不停地有同学来上卫生间,到后来,都排起了队。 等待的同学们很快就发现了异常情况——其中一扇门始终关着,一直没有人出来。 终于有同学好奇地走过去一拉,结果没拉动,里面居然有人! 她不由地哝了一句:“是谁嘛?进去都好久了,怎么就不出来呢?” “是啊,太神奇了,我刚陪同学来的时候,这道门都关着,现在过来,还关着,里面的人不会晕倒了吧?” “算算时间,起码半个小时了,要不要去告诉老师啊?” 桑以晴本来在卫生间里努力平复自己的情绪,听到这些讨论,不得不从里面出来,再呆下去,估计会被人强行从外面砸开救人。 她刚出门,人还没完全离开大家的视线,便有人骂了一句:“艹,怎么是她啊?蹲了半个小时,是得了直肠癌吗?” “噗~直肠癌,亏你想得出来。” 听着这些嘲讽,桑以晴却没有心思和人理论,她阴沉着一张脸回了教室。 虐猫风波很快便传遍了全校,桑以晴走哪都能听到同学、校友骂那个变态怪。 这个时代,很少有虐猫虐狗的变态,贺烬那张照片引起了极大的社会反响,不仅学校,连外面都有人在讨论这事。 甚至有人说要是抓到那人把他打死都不为过。 桑以晴时不时遇上和她谈论这事的人,她不得打落牙齿和血吞,假惺惺地迎合大家,甚至还自己骂自己,仿佛这样,便不会引起人的怀疑。 虐猫风波热度持续了一周,依然没人提供有效的线索,桑以晴的心渐渐地安定了下来。 她去的时候,刻意避开了人,一定不会有人发现她的。 半个月后,虐猫风波已经完全淡了下去,桑以晴整颗心都沉了下去。 她相信,这件事根本不会被扒出,它将成为她一个人的终生秘密。 桑栩成了贺烬家的常客,周末她常常去贺烬家看不熄。 贺母很喜欢她,经常对儿子说,像她那么善良、单纯,还有主见的女孩子真是难见。 贺烬便说她,你每周都见,还嫌难见? 贺母被儿子偷换概念给逗笑了。 桑栩发现,自虐猫事件后,贺烬便有日常携带摄像机的习惯,走那里他都挎着那个只装了一台老旧摄相机的书包,这就很无语。 她开玩笑道:“贺叔,你天天背着摄像机,是打算以后当记者吗?” 贺烬眼尾淡扫,“随手拍拍风景而已。” “哇,贺叔,我发现你真是全才呢,会读书会唱歌会摄影.....告诉我,你还有什么事不会的?” “你慢慢发现。” 看着他那副当仁不让的表情,桑栩直接无语了,“那我得多久才能发现啊?” 转眼,便到了十一月中旬,秋季篮球赛就要来临了。 作为高三学生,大家的学业都紧,篮球队的训练也就一周一次,作为预备队员的贺烬更是连一次训练都没参加。 高三五班是一中篮球界的万年老二,比他们更厉害的是高二三班。 此时,高三五班的篮球队队长陈果把篮球队的队员们全都召集在一起开会。 “兄弟们,我们要拿第一,洗刷我们万年老二的耻辱......” 7017k 129秘密武器 陈果话还未落,便听桑祁冷哼一声:“洗刷?怎么洗刷?就凭我们几个?你觉得咱们班谁卡得住马志远?是你还是我?” 陈果噎了一下,高三五班连续两年屈居第二,主要原因就在高三五班找不到像马志远那样的得分后卫。 马志远是三班的后卫,体力很好,后半场抢球能做到carry全场,有他在,五班很难抢到球。 本来,桑祁作为小前锋,得分能力很强,但因为后排拖累,得球的机会小,也导致他进球少。 这让他每次打球都很火打,好几次因为对方犯规拦球,与三班的队长谢晨发生了冲突,两人搞得像仇人似的。 桑祁的队长是在高一的时候输掉的。 那时,双方还不太了解对方的势力,谢晨听说桑祁在以前的学校是篮球之星,而他自己也正好在原来的学校有这个称呼。 可能是因为桑祁长得更帅的原因,女生们在见过桑祁打球后,私底下便称桑祁是篮球王,谢晨得知后不服,挑战桑祁。 两人各自带了两名弟兄,进行一次半场赛,桑祁输了。 从那以后,谢晨见面便讽刺桑祁是假的篮球王。 桑祁才冤,那绰号是其他人封的,又不是他自己。 两人两看两相厌,偏偏每次两个班对上,五班还次次输。 倒不是桑祁真地打不过谢晨,而是他这边差一个强有力的后卫。 谢晨也有两名兄弟,一名大前锋,与赵凯势力相当。但另一名后卫,马志远则非常厉害,无论是赵凯还是陈果,根本拦不住他。 被桑祁这样一怼,陈果摸着后脑勺尴尬地笑,这是个大问题,如果找不出能对付马志远的人,这次篮球赛还得输。 “那咋办啊?哥。” 桑祁不吭声。 “要不,叫贺烬呗?”陈果试探着说,上次选拔队员时,贺烬露了一手,他打得真的好,以陈果的判断,不会比祁哥差。 桑祁哼了声,未置可否。 陈果又看了眼自家老大:“你不反对,那我就找他去了?” 桑祁对他直接翻了个白眼,“关我屁事,你才是队长。” 这就变相地同意了。 于是,陈果屁颠屁颠地跑回教室,找贺烬说这事。 贺烬对篮球赛一点兴趣都没有,上次参加选拔赛不过是为了找机会激怒桑祁,既然现在都言和了,篮球赛对他来说根本可有可无。 被贺烬拒绝的陈果立即转身看着桑栩:“乖侄女,你和贺烬关系好,要不,你说说情呗。” 对陈果这么不要脸的操作,贺烬唇角抽了抽,合着以前帮着桑祁对付他的事他都忘了? 桑栩还真想贺烬参加,虽然老爸和贺烬表面上和好了,但两人平时形同陌路,但桑栩希望老爸和贺烬搞好关系,问原因,那就是不知道。总之,就是想他们关系好起来。 据说男生与男生建立交情很简单,一场有力的合作便可以促成。 所以,桑栩同学为了促进老爸和贺烬之间的革命友谊,也是拼了。 她推了推假装什么也没听的贺烬,“贺叔,人家好想看五班拿冠军哦。” 贺烬唇角忍不住扬了扬,微眯着狭长的眼睛打量她,嘴里却讥讽道:“我还真看走眼了,没料到你这么有集体荣誉感啊,桑小栩同学。” 桑栩嘟着水润润的小唇:“谁说我没集体荣誉感,我这人集体荣誉感最强了。” 后来,贺烬便为了桑小栩同学的集体荣誉感正式加入了篮球队。 陈果显得格外兴奋,还让大家保密,不能让三班知道自己班换了后卫。 为了不暴露己方势力,陈果发挥他那油嘴好舌的本领,说服他姑父把他俱乐部后面那个篮球场借给他练球。 然后,桑栩成了他们唯一的小观众兼拉拉队。 球场上,陈果兴奋地对大家说道:“有了贺烬,这次我们肯定能赢。” 众人不吭声。 他继续神叨叨的,“为了让咱们更有自信心,咱们得给咱们的队整个口号,大家说什么口号好?” 众人继续不吭声。 陈果一点都不觉得被大家冷落了,更加的热情洋溢,那模样像是冠军已经在手。 “咱们就改‘秘密武器,棋开必胜’,怎么样?” 众人依旧不吭声。 “既然大家都同意了,那现在,咱们就喊口号,我喊开头半句,你们喊后面半句。” 说完,陈果自信满满:“秘密武器,” 众人:...... “你们怎么不喊呢?没有口号可不行。”陈果巴拉巴拉又是一顿,讲述口号与士气的关系,所有人中,只有桑栩听得连连点头。 别说,陈果叔叔平时虽然二点,但关键时刻还是很有头脑的。 这时的他已经展现出成年后的组织宣传能力。 他巴拉完后,还转头看着一个人独自鼓掌独自美丽的桑栩,“小侄女,你觉得我说得对不对?” 桑栩小观众特别认真地点头:“陈果叔叔,你说得非常对。” 众人:...... 讲真,他们并不认为口号有什么用! 对于二人叔叔侄女的称呼,在经过这么长时间的相处,大家早就习以为常。 得到了桑栩的鼓舞,陈果激情难耐,大声喊道:“咱们再来一次,一定要喊出来。” 陈果:“秘密武器,” 桑栩:“棋开必胜!” 偌大的篮球场上只有一道糯糯的女声回应,就很尴尬。 连续被放了两次鸽子,陈果也不生气,继续发挥他三寸不烂之舌的优势,展开传销般的洗脑,鼓动大家。 看他架式,不喊就不上场了。 这下,桑栩终于明白为什么篮球队队长不是老爸,不是赵凯叔叔,而是陈果叔叔了。 他真地是那种不达目的誓不休的人,而且,尤其擅长搞人际关系,别看平日里大家都像在欺负他似的,实际上,一有事,大家最愿意找的便是他。 桑栩算是见识了陈果叔叔的能力,难怪他后来成了老爸的左膀右臂,成了胜大游戏中不可或缺的一员。 正当桑栩感慨万千时,第三轮又开始了。 陈果:“秘密武器。” “棋开必胜。”队员们懒洋洋地敷衍着。 7017k 130打个赌 “这就对了嘛!”陈果喜笑颜开,“不过,再来点气势,想象咱们的敌人强悍无比,我们得拿出破釜沉舟的决心......” 另一边被桑栩请来帮忙陪练的红毛等人早就不耐烦了,大声问:“好了吗?” 陈果连忙回道:“好了好了,马上,再给我几秒钟。” 话落,“秘密武器,” “棋开必胜!”这一次,大伙儿不但声音整齐,而且孔武有力。 没办法,不配合,比赛开始不了! 看到眼前的场景,桑栩百感交集。虽说陈果叔叔平日里有点二,但他还是很有百折不挠的精神的,而正是他这份精神带领老爸的胜大公司最终走向了巅峰。 几场酣畅淋漓的比赛下来,一群人全都累得坐倒在地,大家算是见识了贺烬的水平,一个个信心百倍。 桑栩小可爱力大无穷地抱来一箱肥宅水,一人一瓶地分发,“辛苦啦!” 大家喝着肥宅水,但却没有人说话。 只有陈果不知疲倦似地继续:“今天的比赛是ok的,等正式上场时,咱们就这样打,狠稳快!我们一定会成为冠军的,大家有没有信心?” 刚开始,大家不想回答。、 可陈果这人就是这样:你要不回答,他可以问一百遍。 几遍之后,大家终于无奈地应声“有”。 “再来一遍,大声点,有没有?” “有!” 封闭式室内篮球场响着少年们英武的回音。 ...... 为了不让三班的人发现五班的篮球队员发生了变化,陈果还特意让贺烬和他们分开走。为了不让贺烬产生被排斥的感觉,他甚至还留下桑栩和贺烬一路。 对这个安排,贺烬很是满意,当然啦,他是不会说出来的,他只是翘了翘唇角,表达了自己的愉悦。 当然,这个表情并不明显,也没有引起桑祁的特别注意。 俩人谈笑风生地往一中方向走。 突然,一声“贺烬”打断了二人。 顺着声音看去,桑栩看到对面几步远,站着一名戴着副金边眼镜的中年男人。若不是那圆滚滚的啤酒肚和那头地中海,看起来还挺像名老师的。 可惜,臃肿的身材和地中海不仅让他看起来油腻,还有点猥琐。 他一脸和蔼,但那双眼睛打量桑栩时,却让桑栩有种吞了死苍蝇的感觉。 贺烬下意识地抓住桑栩的手腕,将她挡在身后,冷冷地迎上那个男人的目光。 “呵,我还以为认错人了呢。你还真是贺烬啊?好多年不见,长高了,也长帅了,老师都差点不认出了。” 贺烬没有吭声,但桑栩却感觉手腕上的那只手收紧了。 “听说你后来考上了一中?”男人推了推眼镜,一副关心状,“在一中学习还习惯吧?成绩怎么样?能考上大学吗?” 乍一听,还真是严师关心学生。 只是,桑栩却发现贺烬抓住自己的那只手都快把她的手腕给捏碎了,但又迅速松开了。 “你别这么看着我啊,搞得我俩像仇人似的。我当年教你可是尽心尽责啊。” 贺烬冷哼一声:“确实尽职,找人把我分到最差的十二中。” 男人一点不觉得贺烬在讽刺他,反而笑道:“老师不是教导过你们吗?一颗金子放哪里都能放光,你考上一中不就证明这一点了吗?” 桑栩无语极了,在贺烬身后问道:“那这位老师,既然是金子在哪里都能放光,你这样的金子为什么不去非洲呢?” 男人:...... 他没理桑栩,继续劝说贺烬:“你不会还在误会当年的那件事吧?你都大了,应该懂成年人之间的尔虞我诈了。” 说着,他的声音突然放低,“当年那件事,是安宁说了谎,她.......” “闭嘴!你的事我不关心。”贺烬立即打断了他的话。 身后,正想听八卦的桑栩:...... 好好奇哦。 男人尴尬地推了推眼镜,“好吧,以前的事不说了。我有事先走了,记得有空回学校来玩啊。” 男人灰溜溜地走了。 身后,贺烬呸了一口。 秋季篮球赛如期举行。 高三五班为了隐藏真正实力,前几场的比赛中,贺烬一直没有上场。 终于,又到了冠亚之争。 这场冠亚之争依旧毫无例外的,还是高三三班和高三五班之争。 说是两班之争,实际上更像是桑祁和谢晨之争。 桑祁和谢晨因为打篮球的事,两人发生过矛盾,至今仍是见面就掐,这也是为什么篮球队队长后来换成了陈果的原因。 此时是运动员热身时间,运动场内,五班的队员一边热身,一边听陈果安排战术。 看到五班换了后卫,三班的谢晨走过来,一脸讥讽地嘲笑道:“哟,你们这次还换了后卫啊?” 然后,他挑衅地扫了眼桑祁:“为了赢,你可真舍得,连死对头都能拉拢。” 他这一激,气得桑祁怒火翻飞。 “你他妈打球就打球,少说废话!” “哟,这就生气了啊?还没开打呢?爷爷告诉你,哪怕你们换了后卫,你们也照样输得底裤都没有。” 然后,他轻蔑地扫了眼贺烬,“再说,他会打篮球吗?” 谢晨实在太嚣张了,气得桑祁冲过去要和他打架,却被贺烬拦住:“你是想打架还是想比赛?” 他一句话便阻止了桑祁动手。 反应过来的桑祁抽了口冷气,他差一点就上了谢晨的当。 原来,谢晨见他们换了后卫,因贺烬一直没参加过篮球赛,他们不知他的底,再加上贺烬身高体力优势都不输马志远,他心里担心,便故意过来激怒大家。 只要他一动手,其他队员肯定要帮忙,一打架,学校就会取消他们的比赛资格,三班便稳获冠军。 谢晨见奸计被识破,骂了句“孬种”就想走,却被贺烬拦住。 贺烬偏了偏头,脸上露出一个邪魅的冷笑:“孬种骂谁呢?” “孬种骂......” “哈哈哈哈.....”五班的队员们哈哈大笑起来。 谢晨变了脸,恶狠狠道:“笑毛线,一会儿输了,就是三年输,哭都来不及。” 贺烬轻挑了下眉:“要不,打个赌?” “赌就赌,赌注?” “输了,你叫桑祁爸爸。” 谢晨哈哈大笑:“贺烬,你不会以为你是救世主吧?你来了,你们班就能赢?” 贺烬:“我没那么说,既然是打赌,就有风险。” “那赌啊,你问桑祁敢吗?” 桑祁火大,龟儿子欺负他现在变成了好人,敢爬到他头上拉屎了? “赌啊,谁怕谁!” “好!”谢晨得意地扬了下手,大声喊道,“我和桑祁打赌,今天谁输了谁叫对方爸爸,大家见证下!” 他一句话引起了场外的热议。 7017k 131篮球赛 “我去,校草傻了吗?!居然和谢晨打赌?这不是必输无疑吗?” “不一定啊,你们没看到校草他们换人了吗?” “不就换上来一个贺烬?贺烬很了不起吗?都没见他打过篮球。” “严重怀疑他不会打。” “不会打会让他上场?脑子是个好东西。” “不管咋说,就算他会,他又不是神,他能一个人拯救五班的两年跪?” “不管怎样,我都希望五班赢,别问我为什么,问就是看脸。” “同意,我也看脸!” 三班和五班的同学更是互相嘲讽,三班说五班不自量力,以为换个人就能赢。 五班说三班骄傲自满,等着被打脸。 三班说五班只配跪地叫爸爸,五班则让他们少bb,比赛完谁叫谁爸爸不一定。 两个人正你一句我一句吵得不可开交,就在这时,一声尖锐的哨声响了。 裁判上场了,比赛要开始了。 三班对冠军势在必得,一上来就想给五班一个下马威。 跳球时三班先碰到球,获得第一次发球权。 三班抢到球后,快速回线。这时最考验的是五班后卫的抢球能力。 马志远果然是一把好手,贺烬和张阳两次抢球未果,对方迅速带球到中场,然后一股作气,运球到篮板下,五班未抢到篮板球,三班得了第一个二分。 三班的啦啦队一阵狂热地吼叫。 陈果安慰大家:“不怕,第一个球而已,我们还有的是机会。” 其实,他自己心里也没底了,三班打得太猛了,而第一次进球又是争夺士气的时候。 士气的重要性不言而喻。 再加上五班本来一直是三班的手下败将,这种心理压力可想而知。 第二次发球是五班,这次,贺烬抢到了球,并成功跨越马志远的干扰,将球带到了中场,陈果拿到球后,迅速往篮板下带球,被三班的胖子拦住。 陈果瞅紧机会,将球传到了桑祁手中,这时,三班的两个人一前一后将桑祁卡死,桑祁根本找不到机会投篮。 突然,旁边传来一个声音“快,传给我”,情势危机之下,桑祁连看也没看就将球传了过去。 接着他便听到周围爆发出一阵轰笑,再一看,竟是谢晨。 桑祁只觉得一股子火直往脑门子上冲,一边爆粗口,一边冲过去想抢回来。 谢晨冲他挑衅地一笑,顺手将球传给了马志远。 马志运不愧是最强后卫,拿到球便带球狂奔,迅速回线,贺烬被胶子所阻,没能顺利抢到球,三班另外几位回线太慢,导致马志远一路畅通无阻,直达三分线处,一个投篮,进了三分球。 球场上又是一阵爆喝。 三班的人拿了五分,得意得不行。 陈果叫了暂停,商量战术。 桑祁气得跳脚:“你们干啥呢?人盯人啊,回线那么慢,还怎么打?不打了!” 贺烬:“你想叫谢晨爷爷?” 桑祁:“......”好想爆粗口,他不想! 陈果一时没忍住:“这球不能怪我们,谁让你传给敌人的?” 桑祁气得差点爆走:“我是传错了,可他们回线时,你们在哪?贺烬你在哪?” 贺烬一脸无辜:“我盯紧了马志远的,但胖子突然闯过来撞了我一下。” 说着,他还揉了一下自己被撞疼的臂膀。 “张阳你在哪?让你盯胖子,你却在中场逗留。”桑祁毫不客气。 张阳摊手,好吧,他错了。 陈果:“祁哥,你别火啊,大家都打起精神来,人盯人,盯死人,张阳,你盯紧胖子。贺烬,你盯死马志远。祁哥,你只管拿分。” 一队人马正毛焦火辣地商量着时。 突然,也不知从哪里突然冒出一群清一色穿着白裙的啦啦队,还扯着一个大大的横幅。 只听一声清脆的“高三五班”,立即有啦啦队回应“加油”,那气势比高三三班不知雄壮了多少倍。 等陈果等人看清横幅上的内容时,差点笑疯了。 只见横幅上写着:“为高三五班加油,送与男神合拍的福利!” 横幅上还画着两个头像,不用看都知道是桑祁和贺烬的简笔画。 真是绝了! 周围先是一阵诧异,接着便有一群原本中立的女生一窝蜂地挤过去,加入阵营。 这下,那加油声,可谓响彻天际! 桑祁看向始作俑者,一阵头大。 小混蛋这又是闹哪般? 贺烬轻扫了眼人群里鹤立鸡群的女孩,眉毛轻挑了下。 第三次发球仍是五班,不知是不是拉拉队太强大的缘故,这次,贺烬拿到球后,两个假动作骗过马志远,快速将球传给了张阳。 马志远还在恍神:玛德,他刚才是怎么骗到他的? 还没等他想通,贺烬已快速穿过他,到了前方,接住了张阳传过来的球,然后带球跑,运至中场,迅速将球扔到了不桑祁手中,桑祁一个弹跳,抢到了球,却被谢晨拦住。 谢晨拦得很死,桑祁根本没有上篮机会。 然而,他反手传了出去,贺烬一把抱住球,在马志远跳起来拦球之前,稳稳一个远投,三分球,进了! 连篮球圈都没碰一下,中空落下。 “漂亮!” “好球!” 全场都炸了。 “玛丹,真是绝了,五班藏着这么一个厉害的篮球手,居然不拿出来用!” “卧槽,贺烬居然会打球,还打得这么好!” 啦啦队更是激动坏了。 也不知是不是啦啦队呼声太高,还是啥的,接下来的比赛异常顺利,很快,场上比分已变成了21:5. 这时,三班请求暂停。 五班这边,陈果得意洋洋地道:“我就说嘛,咱们要夺冠。” 赵凯:“别得意了,小心他们一会使炸。” 陈果:“贺烬,一会你尽量不和他们硬对硬,我猜得不错的话,下一场他们要针对的人是你。” 贺烬点点头。 陈果转头又对桑祁道:“祁哥,你也要小心,你得分最多,他们可能也要针对你。” 桑祁扬起胳膊,露出健壮的肱二头肌,不屑地道:“他们有人比我高吗?比我壮吗?” 众人:...... 场外,三班的同学在跳脚骂娘,诋毁五班,说他们男色诱人,卑鄙,但却引不起其他人的共鸣。 笑话,他们可是颜党 7017k 132美人计(暗渡陈仓) 最后,五班拿到了冠军,五个人在球场上抱成一团。 他们太兴奋了,太高兴了,两年来,这是他们第一次拿冠军。 因为少了一个“马志远”,他们憋屈了两年。现在,他们有贺烬,他们终于扬眉吐气了。 拥抱、狂奔,然后落泪。 那种感染力让观众都感同身受,五班的全体同学也欢呼一片,这一刻,哪怕曾经有过芥蒂的人,都忘记了曾经的不愉快,都尽情地手拉手,振臂高呼。 桑栩也不忘自己横辐上的承诺,让老爸和贺烬与啦啦队的女粉们合照。 不过,这场合照可不是她们想象中的左拥右抱两大男神单拍哦。 啦啦队的人太多了,桑栩不得不辛苦一点,把大家分成了几批与两大男神合照,到后来,成了整个篮球队与啦啦队合拍。 总之,女粉们被骗了,有点不开心。 但又有点开心,毕竟不只是两大男神合拍,还有好几位神颜小哥哥呢。 不得不说,五班的篮球队颜值真地很高,简直是一中的形象代言人。 五班得了冠军,高景洋十分高兴,亲自掏荷包请篮球队晚上去酒楼搓一顿,桑祁自然而然地把桑栩带了去。 高景洋只小坐了一会儿,便把场子留给了他们。走之前,他当然不会忘记结账,回头还叮嘱他们只能一人一瓶啤酒,多的不许。 大家都一一答应,高景洋一走,陈果立即搬来两箱啤酒,高喝着不醉不归,早把刚才答应的话忘到九霄云外去了。 桑栩想喝酒,桑祁知道她的酒量,专门叫人拿来一只白酒杯,给她倒满,女孩嘟着嘴低声哝:“给这点,打发小孩子吗?人家都长大了。” 桑祁宠溺地揉了揉她的小脑袋,邪肆一笑:“在老子面前,你长成老太婆都是小孩子。” 众人:.......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宠妹/女狂魔吗? 桑栩生气地推开他的手:“我才不想当老太婆!你这话能对女孩子说吗?” 桑祁:“我只是个比喻.......” 陈果在一旁幸灾乐祸地地大笑:“祁哥,你都谈过n次恋爱的人了,这都能翻车?过” 桑祁瞪了他一眼,心道:老子这是在和闺女说话,又不是女朋友! 张阳看着女孩气鼓鼓的小脸,小模样十分委屈,漂亮的眼尾还泛着红,不由开口替她求情:“祁哥,你就让她再喝点嘛。她都这么大了,你不能管得太紧。” “合着不是你妹,你就无所谓?”桑祁眼中冒火,就差喷出来了。 “不是,当然不是,小栩是我的女神,我能无所谓吗?”张阳连忙辩解。 没想到,不辩解还好,一辩解立即引起了宠女狂魔的注意。他眼神凌厉地扫过张阳的面孔,明亮漆黑的眸子微微一眯。 狗东西这是想干嘛?当着老子的面,表白老子的闺女? 张阳被他看得脖子一缩,心里直嘀咕:我去,我不就说了句实话吗?至于拿眼刀杀人吗? 桑栩伤心,主要原因不是因为没喝到酒,而是觉得太不公平了。大家都可以喝,凭什么她不能喝?再说,这里又没有危险。 上一世老爸不让喝酒,那是因为他年长她二十多岁,在他眼中,她就是个小屁孩。可现在,大家明明一样大,他却只管州官点火,不许百姓点灯。 太不公平了! 老爸太专制了! 她要反抗! 她气乎乎的,小嘴撅得老高,都快挂上一个油瓶了。 反正,她在老爸面前就是孩子,她可以任性。 两只小手在桌下捏着桌布的一角使劲绞。 只是,还没等她反抗等她任性,右手边横过来一只大手,握住了她的小手。 不用看,她都知道是谁。 但是,她还是微微侧目,瞟过去,对上贺烬关切的眼神。看着她委屈巴巴的模样,贺烬挑眉笑了。 然后微眯着狭长的凤眸,看向她的茶杯,又挑了挑入鬓的长眉。 桑栩刹那间会意过来,差点一下子笑开,不过,为了不让人察觉,她的表情动都没动下。 赵凯的筷子不小心掉到了地上,弯腰去捡,然后一抬头,看到桌子下两只交握在一起的手,吓了一跳,他下意识地撑起来,假装没看到。却不像头撞在了桌子底盘上。 赵凯捂着脑袋直起身子,也不知是不是喝了酒的缘故,一旁的陈果又笑了,“凯子,你活该啊!筷子掉了,捡什么捡,让服务员上一双不就好了吗?” 赵凯顾不得怼回去,悄悄地摸了摸自己的心坎。 祁哥千防万防,却没防住死对头啊。 怪不得贺烬缴械投降,原来是侄女使的是美人计啊。 只是,这事告不告诉祁哥呢? 赵凯愁绪满怀。 他万万没想到小侄女兵行险招,靠的是这招。再一细细回想,才惊觉二人早就明修栈道,暗渡陈仓了。 就在这时,赵凯又惊悚发现,桑栩悄悄把自己茶杯里的水倒掉,换成了酒。 赵凯:...... 而她在做这些事的时候,贺烬正端着杯子站到了桑祁的另一侧,拉着他要敬酒,话说得顶好听。 说自己鬼迷心窍,早知道他是这样好相处的人,就该和他好好相处。 若不是看到刚才桌子下的一幕,赵凯肯定就相信了贺烬说的是真话而不是鬼话。 看着二人在祁哥面前演戏,赵凯有点头大。 若是换了陈果,早就大声嚷嚷出来了。但赵凯不一样,他做事深思熟虑。在没有想好之前,他不能轻举妄动。 贺烬无意间回头,对上赵凯锐利沉着的眼神,不觉挑了下眉,无所畏惧地迎上他的目光。 两少年眼神胶着,不知道的还以为二人郎情妾意呢。 很快,彼此读懂了对方的眼中的意思。 赵凯:老子的亲侄女,你敢欺骗她,老子让你死全家。 贺烬:老子的人,用不着你来管。 贺烬眼神宠溺地扫了眼女孩,见她已把茶杯里的水换掉后,他才举起杯,和桑祁碰了一杯,杯酒释前嫌。 就在这时,完成了偷梁换柱的桑栩,娉娉婷婷地站了起来,嗓音软软糯糯地开口:“各位同学,我以茶代酒,敬大家一杯,感谢大家这段时间的努力,完成了我哥的心愿。” ------题外话------ 感谢我的榜一小姐姐qhyjdyyj,ye!的月票!么么哒~ 7017k 133小仙女,你是来碰瓷的吗 133小仙女,你是来碰瓷的吗 “大家随意,我干了。”桑栩说着,将一大杯酒一饮而尽,爽! 尤其是还辣么刺激! 在老爸的眼皮子底下搞阴谋诡计。 一旁深知内幕的赵凯瞪大了眼睛,好吧,今晚是他第二次大开眼界了。 陈果觉得赵凯的表情有点怪,撞了撞他的肩:“凯子,你咋了?魂不守舍的?” 赵凯回过神来,摇摇头,算了,当他没看见。 桑栩刚喝完倒是没事,只是过了一会儿,便觉得头晕乎乎的了。为了不让老爸发现自己喝酒了,她借口去卫生间,踩着飘浮的步伐出了门。 一直留意着她的张阳,立即起身跟了出去。 贺烬当然也留意到了桑栩步伐有点不对劲,只是他此时脱不开身。 桑祁正缠着他说话:“贺烬,老子很高兴咱们能冰释前嫌,以后我又多了一名可以信任的兄弟。” 贺烬唇角抽抽:谁他妈想做你兄弟! 只不过,这话念在桑栩的面子上,他没有说出来。 不过,桑祁接下来的话却让他倍感舒适。 “以后,小栩就托你多照看了,你要看到哪个男生追求小栩,你一定要告诉我,反正,我只信任你......”桑祁巴心巴意地说着,他和小混蛋毕竟是父女,小混蛋对他还是有所保留的。而且,他有时也顾不过来。 听到这话,赵凯无语极了。 信任贺烬?祁哥,他就是一匹狼啊?你确定要把羊送入狼口吗? 贺烬郑重地点头,认真得不得了:“好,我记住了。” 桑祁满意地拍了拍他的肩,大有“孺子可教”的味道。 贺烬正想说自己有事需要出去一下,却听桑祁继续说道:“你不知道小混蛋....哦,就是我妹妹,我真地很不放心她,人长得漂亮,但太单纯,涉世未深。一句话,没有足够的智商匹配她的外表......” 贺烬:....... 赵凯:我看你才是智商匹配不上外表! 喝了酒的桑祁真是话多,拉着贺烬说个没完没了,像是要把这两年没说的话要一并说了似的..... 贺烬扶额,简直无法想象平日里那个操天日地的二世祖,竟然是个话唠。 “我去趟卫生间。”终于抓到了空隙,贺烬说道。 他得去看看那傻丫头,走路都飘了,别掉到茅坑里去了。 贺烬隐隐后悔,就不该放纵她的。 门砰地一声被撞开了。 张阳顶着一张肿得老高的脸慌张地跑进来,焦急地大喊道:“祁哥,不好了!” 桑祁对他的无礼打断很是不耐烦,很不高兴地问了句:“什么不好了?” “小栩她,你快去看看吧。” 两个字“小栩”,桑祁二话不说,站起来就往外跑,大伙儿自然也一并跟上。 一路上,桑祁听了个大概。 原来桑栩喝醉了酒后,便来到酒店大门口,坐在台阶上。 大门是酒店的招牌,一个大姑娘坐在台阶上,自然有点不对劲,给人感觉怪怪的,保安连忙过去问怎么回事,一问才发现女孩醉了,便劝她回大厅里沙发上去休息。 桑栩不肯,说要在那等爸爸。 保安无奈,连忙叫了经理来。 经理便让几名女服务员上前硬要扶她进去,谁知,明明醉酒的女孩却一转身,抱住了大门口的柱子,几名服务员上前拖都拖不动...... 正在四处寻找桑栩踪迹的张阳看到,连忙上前向经理解释,那是他们的人,喝醉了。 经理不耐烦地让他赶紧把人弄走。 张阳上前叫桑栩跟他回包间,谁知,女孩一边骂他是骗子,还反手给了他几个响亮的耳光,动作之利落,把经理和服务员都惊呆了...... “你看吧?脸都肿了。”张阳一脸幽怨地说道。 小仙女太暴力了!比她哥还暴力!!! 看着张阳那张猪头脸,桑祁又好气又好笑,但这时不是和张阳废话的时候,他得先找到小混蛋,别让人给欺负了。 此时,酒店门口。 人群中间,女孩坐在地上,双手死死抱着柱子,要哭不哭的。 周围不明原因的吃瓜顾客:“小姑娘,怎么回事啊?你为什么坐在地上啊,起来吧,地上多凉。” 桑栩大眼睛眨巴眨巴,眼眶都湿了,像是下一秒,就会滚滚落下泪来似的,嗓音还特别软糯,楚楚可怜:“我要在这里等爸爸。” 说完,她怒视着几名环身而侍的几名高大保镖和经理。 那模样,像是在控诉他们不许她在这里等爸爸...... 女孩的模样实在太可怜了,她的眼睛湿漉漉的,泛着泪花,眼尾泛红,偏偏泪水却不掉下来,就那么欲哭不哭的,看得周围的群众心都揪紧了,觉得她好可怜,可万恶的资本家竟然因为人家站在大门口要赶人家。 众人都不满地瞪着经理和保安。 经理:“.......我...真地没有赶她,没有不许她等爸爸.....” 丫的,你等爸爸好歹正常点啊。 你丫的那么大个姑娘坐在门口的地上像话吗? 不知道的还以为我酒店里有神经病呢! 这不是砸老子的招牌吗? 而且,他虽然叫了保安来,但他的目的只是威慑好吗?并没有打算动手的。 可你倒好,一开口就要哭,搞得像他真欺负了她似的。 一名年纪略长的女士见状,气愤地批评经理:“得了,你们也是大饭店,怎么能做出这种强盗行为呢?就算她不是客人,但人家在你门口等个人,也没碍着你们什么啊? 再说,多漂亮的一个姑娘啊,往你门口一站,都蓬荜生辉,都没让你们付钱,你们还不知好歹,还赶人!赶人不说,还叫这么多个大男人......” 经理一听,就知道她误会了,可那女士口才好得很,根本不容他插话。 “得呢,如果你们非要赶她,那我就报警。人家那可是大姑娘,你叫几个男人来是怎么回事?想占人家便宜吗......” 这话吓得经理连连摆手,冤枉啊,光天化日之下,谁敢占她便宜啊。 他不过是因为女服务员拉不动人,才叫来他们来吓她的。谁知,女孩不经吓,他话还没出口,她倒先哭了起来....... 经理正要解释,却听一旁的女孩糯糯地道:“阿姨,他们打我!” 经理:“......小姑娘,你不能这样冤枉人。” 女孩长得娇滴滴的,穿得还是大品牌.....哪里是他一个打工仔惹得起的! 他虽然是经理,但也不过是名高级打工仔而已。 几名保安可不这样想,他们看人的目光不及经理,一个个在心里腹诽:我勒了个去,这是碰瓷的新手段吗?为了吃霸王餐,这小女生也是拼了。 可桑栩醉了酒,她那里想得了那么多,被打,纯粹是她臆想出来的。 ------题外话------ 还有一章,晚点再写。 祼更太痛苦了。 昨天写了几千字,废了,找不到感觉,所以凌晨没有发。tat 7017k 134人见人爱,花见花开 134人见人爱,花见花开 听说女孩被打了,那名阿姨简直愤慨,虽然她并不认识女孩,但正义之心让她不可能就这么罢休。 鲁迅说:今日我若冷眼旁观,他日祸临己身,则无人能为我摇旗呐喊。 阿姨大概就是这种同理心吧。 她愤然拿出手机,大声道:“我现在就报警。” 这话差点让经理跪了,连忙上前阻拦:“姑奶奶,你先听我说说是怎么回事,再作决定行不行?你不能只听一面之词....” 正当闹得不可开交时,突然,身身后传来一道响亮浑厚的声音:“你们在干啥?敢欺负老子妹妹,老子不弄死他!” 众人回头,只见两名帅气逼人的小伙子从电梯里冲出来,身后还跟着好几个差不多大的男孩,为首的两人,一个面容震怒,而另一个则冷若冰霜,但都杀气腾腾的。 两人身上有一股说不出的强大气场,惹得众人不自觉地自动往两边分开,让出一条路来,那架式有如摩西分海。 看到老爸,桑栩立即放开柱子,向他奔来,委屈地一把抱住老爸,“爸,你终于回来了。” 吃瓜群众一脸玄幻,谁能告诉他们,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经理更是一脸无语,这他妈都什么事儿啊?原来竟遇上个精神病! 帮忙要报警的阿姨闻声,一脸心疼,拍拍桑祁的肩,语重心长:“你是小姑娘的亲哥哥吧?一看这长相就是,太像了。小伙子,既然妹妹脑子不太好使,你当哥哥的应该看紧点,万一跑出来遇上坏人,那可够你后悔的了......” 桑祁:..... 我闺女脑子不好? 我闺女是学霸!!! 眼见桑祁就要发火,赵凯连忙上前打了个岔,向阿姨解释道:“她只是喝醉了,不是脑子不好使。” “哦,那就好那就好,我刚还挺遗憾的呢,这么漂亮的小姑娘怎么就脑子不好使呢?” 桑祁:你脑子才不好使,你全家都脑子不好使! 贺烬叫了辆小面包车,刚好能容纳十个人。 车的第一排左手是两人位。第二排起是三加二的位置,中间隔了过道。 桑栩和桑祁占了第一排,贺烬和陈果、赵凯坐了第二排的三人位。 张阳、魏志强则直接坐到了最后一排。 小面包车一路往一中方向行驶。 车上,桑栩还在闹腾,她的记忆是混乱的,把前世和今生混在了一起,上一秒还沉浸在老爸被抓的幻境中,下一秒,看到同龄老爸,她又回归到现实。 女孩不经意地地回首,一眼看到后排贺烬那张帅脸,她立即被他吸引了。她翻身跪到椅子上,两只小手环着椅背,下巴支在上边,望着贺烬咧嘴笑,傻兮兮的。 贺烬嘴角微抽,人没有动,但却撩起一双迷死人不偿命的漂亮凤眸,噙着些笑,迎上女孩亮晶晶的星星眼。 桑栩立即向他挥挥小手:“嗨,漂亮小哥哥,我们是不是见过?” 后面的几名少年目瞪口呆。 卧槽,这什么烂掉牙的搭讪话术? 贺烬也被吓了一跳:这酒品.....打扰了! 以后确实不能喝酒! 坐在一旁的桑祁,觉得脸都丢光了。 连忙把她扯下来,“你给老子坐好。” 然后回头尴尬解释:“这丫头喝醉了,什么酒疯都发,你不要当真。” 贺烬面色无澜:“没事,我知道。” 桑栩挣脱开她老爸的手,愤怒抗议:“爸,我没有发酒疯,我没有醉....” 人都不认识了,你还没有醉? “爸,你不能棒打鸳鸯......我要泡漂亮小哥哥。” 众人:...... 前言不搭后语,前面才说了是一对鸳鸯,后面又成了单方面的泡小哥哥,你到底是一对还是一对? 怪不得祁哥不让她喝酒。 倔强地挣脱老爸后,桑栩重新跪好,从椅背上探出头,“小哥哥,你有女朋友吗?” “你看我怎么样?” “别人都说我长得美,人见人爱,花见花开。” 女孩正极力推销自己的时候,又被老爸扯了回去。 桑祁脸黑如炭:“桑小栩,你给老子要点脸。” “爸,你再打扰我,我会生气的!” 你生气? 你还有资格生气? 该生气的是老子好不好? 桑祁快被她气疯了,“你再敢疯,老子打断你的腿,扔你下去。” 桑栩瞪着他,小嘴瘪瘪,眼看就有放声大哭的趋势,桑祁一下子就没了脾气,他可不想等会儿哄一个小哭包,“好好好,老子错了,你想怎么疯就怎么疯!” 众人:...... 就在这时,陈果发出了一声灵魂质问:“祁哥,小栩她就那么一小口,就能醉成这样?你是不是少给了两颗花生米?” 桑祁想打人! 赵凯看着智商突然上线的陈果,心头有一点点罪恶感。 但他绝不能说出贺烬打掩护,小桑栩偷酒喝的事实,要是被祁哥知道,会打死他的! 桑祁冷静下来,疑云陡生,往后面环视了一圈,猜疑道:“你们是不是悄悄给她酒喝了?” 贺烬:“那也得要有机会啊?” 赵凯:“哥,你全程在线。再说,我们哪有人敢在你眼皮子底下让她喝酒?” 陈果:“是啊,祁哥,依我说,肯定是小栩出来的时候偷喝了酒。” 桑祁视线落在桑栩那张花痴脸上,“小混蛋,是不是?” 桑栩不耐烦地拍开她爸的手,“爸,叫你别打扰我泡小哥哥,你听不见吗?” 老不耐烦了! 桑祁:.... 太丢脸了! 你一个女孩子在这种事上主动个什么? “小哥哥,我给你唱首歌呗?”桑栩继续钓小哥哥。 后排这个小哥哥长得太好看了,希望能在公交车停下之前,泡到他。 贺烬没有吭声。 于是桑栩真地唱起了歌,“我也想被哥哥钓/哥哥讲话好搞笑.....” 众人:钓是什么鬼? 桑祁后知后觉,这歌不对劲,分明就是表白,还那么露骨! 他气得伸手要去捂她的嘴:“桑小栩,你给老子闭嘴。” 然而,女孩不仅没有闭嘴,更惊悚的歌词还在后面。 “哥哥的床大不大/一个人睡怕不怕....” 车里的众人都惊呆了:泥玛,这真的是歌吗?歌词为什么要提床这种玩意儿? 下一秒,“想给哥哥买买买/想给哥哥生靓仔....” 我去,太玄幻了!这绝壁不是歌! 是表白! 是赤果果的表白! 吃瓜群众瞪大眼睛:酒后失德啊! 只是,为毛喝醉酒的人,表白词这么顺畅? 他们哪里知道,桑栩唱的真的是歌,是二十年后要红起来的rap。 桑祁听得一愣一愣的,反应过来,立即捂住她的嘴大喊:“停车。” 前面的司机大叔连忙停车。 车一停,桑祁推开车门:“滚,都给老子滚下去!” 7017k 135简直颠覆人设 135 众人:我们又没做错什么,祁哥太没人性了。 陈果哭唧唧:“哥,我保证,我绝对不会说出去的,不要赶我下去好不好,我不想走路。” “你还想说出去?看老子不剥了你的皮!滚!都滚!” 桑祁暴躁,太丢人了! 然后,一行人全都滚下了车。 望着绝尘而去的小面包,陈果叹气:“小栩栩酒后失德,连累我们啊!” 然后,他满脸同情地拍了拍贺烬的肩膀:“烬哥,你别往心里去,小栩栩喝醉了,打扰了。” 贺烬面无表情:“没事。” 张阳悲愤地摸着肿脸,心道:老子也想求个打扰! 赵凯扫了眼众人:“大家都是兄弟,小栩醉酒的事,大家不要乱传。” 贺烬清冷的眸子一扫,“作为受害人,我也不希望再听到今晚发生的事。” 他这话已经是很明显的威胁了。 唯有赵凯是个明白人:太鸡贼了!受害人?我看你挺享受的! 看在他保护小侄女名誉的份上,赵凯决定不揭穿他。 张阳当然不可能传出去,那可是小仙女!他怎么可能干影响小仙女名誉的事呢? 至于其他几人,都是篮球队的,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都算自己人了。 何况,不过是醉酒,谁还没发过酒疯?只不过性别不一样罢了。 以魏志强为首的几人,全都点头,非常识趣地承诺:“放心,我们不会说出去的。” 此时,桑栩浑然不觉车上少了人,一个劲地又跳又吼:“我想上位做大嫂/哥哥钓我好不好....” 桑祁快疯了! 这真地是他亲生的? 太混蛋了! 你还是个高中生,当什么大嫂?还想被人钓?脑子是不是有毛病? 桑祁简直想给她两耳光,但又舍不得,他只好自己造的孽自己受,谁让他带去蹭饭呢? 小混蛋还没有醒酒的迹象,桑祁不敢把她送回学校,只好送回了家。 次日,桑栩一觉醒来,发现自己竟然睡在家里的床上。 她一脸迷糊地坐起来,完全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今天又不是周末,而且,她并不记得自己回家了啊。 细细一思索,想起昨天是高老师带着大家聚餐庆功的日子,后来,高老师走了,老爸不许她喝酒,她在贺烬的掩护下,她把茶水偷偷换成了酒.......后来,她觉得头发晕..... 然后.....然后......她断篇了! 什么都记不得了! 桑栩起床洗漱完后,跑到老爸的卧室门口敲门,居然没人。 她摸着小脑袋,一脸迷糊。 为毛她在家,老爸却不在家呢? 昨晚是谁送自己回家的呢? 桑栩一脸懵逼地下了楼。何妈看到她,情不自禁地笑了。 小小姐迷糊的时候,好像只小奶猫啊,太可爱了,想rua! 何妈招呼她:“小姐醒啦?少爷让你起床后,先喝粥,再休息一会儿,学校那边他帮你请假了。” 哇,老爸太好了! 桑栩的心情顿时雀跃起来,她问何妈:“何姨,我昨天怎么回来的呀?” “当然是少爷带你回来的。不过,小姐,你以后真地别喝酒了。” 想起昨晚上惊悚的一幕,何妈打了个颤。 昨晚她正准备下班时,刚好遇上桑祁带着桑栩来,女孩一只手搭在桑祁身上,尽着嗓子,使足劲地高吼“死了都要爱,不淋漓尽致不痛快,感情有多深,只有这样才足够表白....” 额的个神啊,何妈从来没看到过小小姐如此奔放的一面,都把她看傻了! 桑祁叫她帮忙,她才从震惊回过神来。 她眼巴巴地看着小小姐从“死了都要爱”的狂放中自由切换到气势磅礴的“大河向东流啊,天上的星星参北斗哇,嘿呀嘿嘿呀,嘿呀嘿呀嘿嘿呀......”。 总之,全是何妈从来没听到过的歌曲。 桑栩见何妈恍神,带着一丝疑惑问道:“何姨,我昨晚喝醉了,没失态吧?” 她真地记不得自己干过什么了。 何妈哪敢告诉她真话,在她看来,那岂止是失态,简直就是颠覆人设了好吗? 幸好昨晚桑先生不在家,否则,小少爷肯定免不了一场被打! 何妈连忙去端早餐,避开桑栩的追问。 桑栩吃过早餐,也不急着去上学,反正假都请了,干嘛不偷闲呢? 哎,每个人骨子里都住着一名懒汉的呀! 她先去花园跑了个步,然后做了几个拉伸动作。 回来时,正好看到田嫂从隔壁小洋楼出来,嘴里还叨叨着:“大小姐也真是,这么好的衣服都不要了,还不让人带回家送人,还非让人烧掉,太可惜了!” “田嫂,堂姐让你烧什么衣服啊?”桑栩随口问道。 猛不丁地冒出个声音来,吓了田嫂一跳,连忙抬头,看见笑意盈盈的女孩背着双手,歪着脑袋注视着她。 田嫂拍了拍胸脯,索性牢骚开了,用手指拎起搭在手腕上的衣服,抖开:“看嘛,就这件,大小姐才穿几次呢?让烧掉,我给她说送给我带回家送小姑子穿,她却不答应,让我一定得烧掉。” 清晨的阳光带着初秋的薄雾,撒在那件苔藓绿的衣服上,衣服上有一处不明显的暗沉。 黑色的水晶纽扣折射着太阳的光芒,像一颗颗璀璨的小钻石。 衣服款式挺好看的,半袖,暗花,小收腰,胸前还有小巧精致的荷叶边,是一件做工精巧的淑女衬衫,配上休闲裤或是牛仔,都好看。 浅色的苔藓绿不夸张,还很显气质。 桑栩脑海里搜索了一番,“呀”了一声,“这不是前不久英耀哥哥从京城帮堂姐买回来的吗?堂姐当时还很喜欢呢,她怎么就不要了啊?还烧掉,这也太浪费了吧?” 这下,田嫂如同找到了知音,一股脑儿地倾诉道:“是啊,我记得当时大小姐穿这衣服时,连太太都夸好看呢,说大少爷有眼光,怎么就突然不要了呢。咦,难道是因为这里有印迹?” 她突然就发现了那里有块暗沉,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来。 田嫂拿到眼前仔细地看了看,又嗅了嗅,狐疑着:“好像是血迹?” “血迹?” ------题外话------ 先发一章,白天再发一章,第二章还没有修好。 7017k 136哭泣的小女孩 136 桑栩好奇地探头过去看,这一次,没有阳光的折射,她注意到了衣服上的纽扣。 黑色的水晶纽扣和那枚从不熄身下捡到的一模一样,桑栩愣了一下。 怎么可能? 不会的! 她连忙翻看衣服上的纽扣,发现衣服衣摆最下方的那颗纽扣缺了。 像是心中的猜想得到了证实一般,桑栩怔住了! 在她心目中,桑以晴就是小气点,爱计较,但并没有其它太大的缺点。 可现在,这衣服..... 桑栩忽然觉得心头沉甸甸的,像是压着什么一般。 她对桑以晴虽然没有太多的好感,但她们毕竟有血缘关系,血缘关系这种东西是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并不能像外人那般,容易做到泾渭分明。 她可以容易桑以晴的小脾气,但虐猫,还以那么残忍的手法.....桑栩想起不熄左眼上插着的那只牙签,不觉浑身发寒。 她无法相信,像桑以晴那样一个端庄、显得有家庭教养的女子能对不熄下那样的狠手。 如果是真的,她该怎么办? 桑栩很快便回过神来,眼下,田嫂手中的这件衣裳是虐猫的证据,她不能让田嫂轻易拿去烧了。 女孩对田嫂笑笑:“这衣服款式挺好看的,要不,把它留给我,我找设计者师仿一件。” 面对小主子的要求,田嫂有些为难:“可是,大小姐让我烧掉啊,她要是知道我没烧掉,会开除我的。 桑栩安慰她:“这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只要你我不说,她怎么会知道呢?若她问起,你就说烧了就行了。” 见田嫂还在犹豫,她又说:“要不,我先拿去找人仿完,再把它还给你?” 田嫂想了想,往四周看了看,见没人,连忙把衣服往她手里一塞,叮嘱道:“那你拿好,千万别给大小姐看见。” 桑栩笑嘻嘻的,答应得可乖了,小嘴也可甜了,“不会的,田嫂你放心,我一定不会让你为难的,田嫂,你真好。对了,我不会让设计师设计得一模一样的,省得堂姐怀疑。” 田嫂豪爽地笑道:“就算一模一样,她也没得怀疑啊。反正你看见她穿过,我还不信,她把所有细节都记下来。” 桑栩拿到衣服后,立即回到卧室,将衣服收纳进袋子里,然后坐在单人沙发上发呆。 她和桑以晴不是从小长大的,不太能体会到血缘亲情。可是,对爷爷和老爸来说,那感觉是不一样的。 桑以晴是爷爷看着长大的亲侄女,是爸爸打闹中一起长大的玩伴,虽说感情不见得多好,但血缘这东西,谁说得清呢? 一家人关起门来打得你死我活,一转身,面对外人打自家人时,才打过架的兄弟也能携手对外。 不管怎样,她不希望虐猫事件是桑以晴做的。 犹豫半晌后,她还是拿起了装着衣服的袋子,直奔宠物医院。 因为不熄住院,她和这家宠物医院里的医生和护士都混熟了。 这家医院一共就五名员工,一名后勤,两名医生,一名护士。 看到桑栩急匆匆地进来,护士小姐姐开玩笑地问道:“又捡到流浪猫了吗?这么急。” 桑栩笑了笑,将袋子放到柜台上,指了指里面的衣服,问道:“姐姐,如果这衣服上有块血迹,能检测得出是什么血吗?” “当然可以啊,人和动物,血细胞是不一样的,细胞核里的遗传物质是可以检测出来的。” 桑栩松了口气,“那好,我要检测这件衣服上是留的什么血?” 小姐姐看了她一眼:“你是不是觉得是猫血啊?你还在查上次的事?” 桑栩点点头:“嗯。无意中得到了这件衣服,我想确定下。” 护士小姐姐道:“就算是猫血,你也不能证明就是那个人啊。” “我知道,但我还有其它证据,我先交费。对了,多久才能拿到结果。” “半个小时后。” 桑栩交了费后,护士小姐姐接过袋子,取出衣服,看到是件年轻款的女式服装,愣了一下,但她什么也没问,拿着衣服去了检测室。 半个小时后,桑栩拿到了检测报告。 结论是:猫血。 看着检测报告,桑栩只觉得有股寒气贯彻了全身,她觉得冷,这种冷,彻骨。 衣服上的猫血和缺失的正好对应的纽扣,让桑栩深信,这一切都是桑以晴做的。 可是,她为什么要那么做?她怎么能那么狠,那么可爱的一只小动物,她怎么下得去手? 桑栩的脑子乱作一团。 她默默地收起报告,离开时,还不忘对护士小姐姐笑笑。 一路上,她想了很多,她想揭开这件事,却又被亲情、利益所束缚,最终她还是将衣服和报告锁进了柜子里。她希望,这只是一次偶然,如果桑以晴不再做伤天害理的事,她就放过她。 大概是心事重重的缘故,去学校的路上,她突然发现自己竟然走错了路,一不小心来到了北城小学的后校门。 这个时间点,北城小学后校门基本没有人影。 它的对面是粮食局和计量局,两幢大楼和院落,一下班,这里便显得格外的安静。 发现走错路后,桑栩连忙打调,准备往回骑行。 突然,她听到一阵嘤嘤的哭声,像是小孩子。 桑栩连忙停下车,回头张望,她没有看到人,于是下了车,推着车往哭声传来的方向走去。 大楼的拐角处,蹲着一个小女孩,约末七八岁,背着一个沉重的书包。 她蹲在那里,双手抱膝,下巴搁在膝盖上,抽抽嗒嗒地,哭得极为隐忍。 “小妹妹,你为什么哭啊?” 听到声音,小女生惊慌地擦掉眼泪,抬起头,直愣愣地望着桑栩。 这么晚,这么偏僻,太不安全了。 桑栩将车靠在一边,蹲下来劝说她回家,小女孩只是点了点头。 见她答应了回家,桑栩重新骑上车往回走,走了几步后,她不放心地回头,却见她依旧站在原地发呆。 初冬的六点半,天色暗得早,昏黄的路灯下,女孩拖着瘦骨伶仃的影子站在那里,格外萧瑟,背上那沉重的书包像是要压垮她似的,她躬着身子,耷拉着脑袋,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 桑栩本来急着去上晚自习的,因为担心小女孩,又连忙倒了回去。 一番盘根究底后,她得知小女孩被她的爸爸妈妈抛弃了,和奶奶生活在一起,奶奶在超市上班,要晚上九点才下班。 桑栩吃惊地看着她:“所以,你回家就只你一个人?你是因为这个哭吗?” 小女孩点头,又摇头。 “那因为什么哭啊?” 小女孩紧紧地抿起了小嘴,又不吭声了。 ------题外话------ 感谢x的月票,感谢小伙伴们的支持。 7017k 137得不到就毁掉 桑栩见问不出什么,问她要了纸笔,写了自己的手机号码,并教她怎么用公用电话拨打电话,她叮嘱她遇到困难可以找她,然后,看着小女孩离开了,她才骑着车往学校走。 一路上,她心神不定,潜意识里有一种预感,小女孩一定遇到了什么困难的事。 小女孩眼底的慌乱、不安、惊恐,像是隐藏着一个不可告人的秘密。 只是,这个秘密,她会不会告诉她呢? 与此同时,一中校园的一隅。 桑以晴将贺烬堵在无人的角落里,她今天无意中听说昨晚高老师请篮球队队员搓了一顿,桑栩也跟着去了,这让她嫉妒得不得了。 她是班干部,一直很受高老师的重视。昨晚桑栩去了,却没叫她去,她很不高兴。 当然,这不是最重要的原因 重要原因是昨晚贺烬去了,自高中以来,贺烬没有参加过班上的任何活动。 他的情况特殊,家里穷,还有生病的母亲,他不得不半工半读,无论是班上,还是学校的活动对他来说都是浪费时间。 但这一次,破天荒的,他参加了篮球赛,昨晚还和篮球队一起聚餐。 这让桑以晴想到了昔日在凉亭看到的一幕,她认为,贺烬之所以参加这次活动,是因为桑栩去了,这让她怒火中烧。 桑以晴等了一天,才找到了拦截贺烬的机会。此时,她将他赌在墙角里,一双细长的眼睛看着他,眼眶微微有些泛红,模样十分委屈,像是贺烬对不起她似的。 “贺烬,昨晚你们聚餐,桑栩是不是也去了?” 贺烬皱着眉,不耐烦地扫了她一眼:“你拦着我,就为了问这句话?” “你就不考虑一下我和你?你知道的,我对你......” “打住!”贺烬阻止她说下去,一则他不想听,二则,没说出来,也是给她留面子,两人之间没必要搞那么尴尬,“如果以前我的主动接近,给你造成了困扰,我很抱歉。以后,不会了。” 桑以晴眼眶里的红迅速泛开,眼泪都快出来了。 “你怎么可以这样?利用完我,就把我扔掉?” 贺烬低着头,盯着脚面,脚尖无意识地碾着一颗小石子,“那你想怎样?” “和我在一起!”她说着,突然上前,两只手直接搂住贺烬的脖子,踮起脚想去亲他。 贺烬没料到她会来这一手,反应过来后,一偏头,将她推开,那个吻落到了贺烬的右脸上。 “你要不要脸?”贺烬用力地搓着自己的脸,一脸嫌恶。 桑以晴踉跄了好几步才稳住身子,样子十分狼狈,看着贺烬嫌恶的表情,她只觉得自己的心像是被人用刀子在戳一样的疼。 她又羞又恼,差点哭了。 长了这么大,她还是第一次被人这样粗暴地对待, 可是,她不能哭,她的目的还没达到! 她那张羞怒的脸仅仅维持了一秒就平静了下来,她嘲讽地对上贺烬恼怒的目光,看,她还能让他生气呢。 “你不会以为桑栩将来会和你在一起吧?”桑以晴满脸嘲讽。 贺烬一言不发地看着她,脸色沉郁。 桑以晴无视他的怒火,慢悠悠地道:“她妈妈是你的杀父仇人,你真地能做到认贼做母吗?就算你可以放下过去,你觉得我大伯也能放下吗? 别忘了,你曾经还对付过桑祁!我大伯只要稍稍查一查你,你做过的事都会无处遁形!” 贺烬依旧没吭声,他的表情逐渐寡淡,像是在听一个与自己无关的故事。 桑以晴的目光落到他紧握的拳头上,冷笑道:“别以为不说话,我就看不出你的想法。贺烬,在我面前,你没必要装,多辛苦啊。我们又不是第一天认识,何况,你我曾经走得那么近。 和我在一起吧,你和我在一起会比和桑栩在一起轻松很多。我知道你的过去,我能接受安宁,桑栩能吗?哪怕你以后将安宁养在外面,只要你给我名分......” 若是有人听到她这话,只怕会以为她疯了。 可是,桑以晴没有疯。 她原本以为自己可以掌控一切,她以为她可以像她妈说的那样,在结婚以前,她可以多谈几次恋爱,多睡几个自己心怡的男人,她以为贺烬只会是她结婚前的一段小小的插曲。 然而,事情的发展远远超出了她的掌控。 大概应了那句话,越是得不到就越想得到。 她完全迷失了,她甚至不知道自己是真地爱贺烬,还是只想和桑栩较劲,总之,她要得到他,哪怕卑微到尘埃里,她也愿意。 如果卑微到尘埃里,还是得不到,那她就毁了他,或者桑栩。 眼前的女人双眼赤红,眸光里汹涌着疯狂,那是一种足以毁灭人的力量。 但贺烬却并没有退缩,他冰冷地说了一句:“我没有脚踏两只船的习惯!” 所以,哪怕她后退到只要名分,他也不会要她? 望着贺烬甩手而去的背影,桑以晴情不自禁地握紧了拳头,指甲深深地掐入了掌心,鲜血从指缝间缓缓汇到一起,滴下! 她绝不会罢休的! 而此时的桑栩,还在北城小学那里。 盯着小女孩离开后,她才赶天赶地骑着自行车飞奔,但依旧没能按时赶上晚自习的时间。 看到讲台上的老师,桑栩不好意思地打了报告,进了教室。走到自己的位置时,却发现老爸破天荒地坐在了她的位置上。 最近刚换了座位,他们已经从第一排第二列移到了第二排第三列,贺烬也从第一排第一列移到了第二排第二列。又因为有同学反应两边的过道太窄了,高老师干脆让中间的两列并在一起。 所以,现在贺烬的桌子和桑栩的桌子是连在一起。 但现在,老爸突然抢了她的座位,将她和贺烬生生地分开,桑栩觉得不对头,但现在是上课时间,她也没法和老爸理论,她很乖觉地坐到了老爸右手边的空位上,拿出书开始复习。 习惯了右手边是贺烬的她,总觉得这节课的时间有点长,哪怕她还迟到了十分钟。 ------题外话------ 感谢沐云灵小姐姐的月票和推荐票~ 依旧先发一章,实在太困了,熬不了两章~白天再补一章~ tat 7017k 138掐掉闺女的烂桃花 下课铃终于响了,她立即放下手中的书,身子倾斜,两只胳膊趴到了老爸的桌子上,歪着小脑袋对上老爸的神颜,“爸,你为什么会坐我的位置啊?好奇怪哦~” 桑祁调座位当然是有原因的,昨晚小混蛋对贺烬又是唱歌又是表白的,让他产生了深深的危机感。虽然小混蛋曾保证过她不会在高中时早恋,可他不得不防。 还有一百来天就高考了,千万别在这节骨眼上出问题。 自国庆晚会后,小混蛋的情书都没断过,上自高三,下自高一,哼哼,连高一的小学弟都敢觊觎他的闺女,桑祁真是气得胡子都快吹到天上去了。当然,要是有胡子的话。 为了掐掉小混蛋的桃花,他带着陈果、赵凯背着桑栩到处搞事情,那些被警告过的学弟们哭唧唧地求不敢了。 然而,千算万算,不如天算,小混蛋居然自己对贺烬产生了不可理喻的想法。 真是天大的失策啊!身为人父,桑祁觉得自己太失败了,防火防盗防兄弟,却没防住闺女。 不过,桑祁并不认为闺女清楚自己内心的想法,据他观察,她此前并没有表现出对贺烬有什么男女感情,整天大大咧咧的,根本不像个坠入情网的姑娘。 所以,小混蛋一点都没意识到自己喜欢贺烬,这也是为什么她醉酒后才会对贺烬表白的原因。 当然,桑祁是不会让她明白过来的。也因此,桑栩问他话时,他绝不可能告诉她,他是故意想隔开两人。 在桑祁看来,别人喜欢小混蛋,他可以强行阻止别人有所行动,要喜欢,你心里喜欢就好。 但如果是小混蛋喜欢别人,那可就有得他搞了,首先,小混蛋看着萌哒哒的,实则是个很有主意的人,他不一定能搞得定她。其次,就算阻止得了小混蛋喜欢别人的行动,那也阻止不了小混蛋的心啊。 所以,桑祁能做的就是——不让她明白过程来,及早地将她这份感情悄悄地谋杀在启蒙阶段。 “你忘了啊?这本来就是我的座位啊。”桑祁说道。 经他一提醒,桑栩想起来了,那位置还真是他的,现在才是“拨乱反正”。 她刚到班上那会,老爸就是坐在她的左手边。后来是因为调到第一排后,贺烬坐在了老爸的左手边,老爸浑身不自在,才和她调了座位。 现在老爸主动换回去了,是不是说明他和贺烬之间的芥蒂全都没了? 桑栩看了看老爸,又看了看正低头刷题的贺烬,翘起唇角,笑嘻嘻地小声问:“爸,你和贺叔是不是好了?” 桑祁睨了小混蛋一眼,嬉皮笑脸的,搞得他和贺烬像是有一腿似的。 想什么来什么。 下一秒。 “爸,我觉得你和贺叔并在一起真地cp感很足啊。” 桑祁:.......他怕不是生了个小傻子,哪有磕自己老爸cp的? “没事就看书,看你闲的。” 桑栩才不听他的呢。 “爸,学习要讲究方法的。要科学用脑,适当休息才能提高学习效率。” 桑祁:..... 说得他像是不懂似的! 他是真地不懂吗? no! 看着小混蛋砸巴着嘴说得起劲,桑祁放弃了,自家生的小八婆,不受也得受着。 桑栩拿了一支笔,越过老爸,戳了戳贺烬的手臂,“贺叔,你也休息啊,都看一节课的书了,课间十分也不休息啊?” 贺烬微微转过脸来,睡睑,睨着她那支戳他的笔,“还有点点,想把它加完。” 看到小混蛋这么主动地和人家搭配话,桑祁脑海里又冒出昨晚的画面,顿时整个人都不好了。 你丫的昨晚喝醉了还没调戏够? 清醒了还要骚扰? 他抓着她的手腕把她的手放回她自己的桌子上,板起脸教训她:“男女有别,说话就说话,动手动脚地干嘛?” “爸,大清都完了!” “大清完了,男女也有别!”所以,关大清什么事? “......” 桑栩嘟着嘴,很不高兴老爸干涉自己,她又没怎么贺烬,老爸这严防死守的模样,搞得她好像怎么了贺烬似的。 “爸,我就说嘛,你和贺叔很有cp感,看,你现在还护上了!” “爸,不过说真的,你和贺叔要是拍耽.美影视剧的话,真的,我敢拍着胸口打包票,你们准能红得飘出国际!” 桑祁脑壳都大了,闺女天天脑洞,神叨叨的,他完全跟不上思路好吗? 闺女的思路总是那么清奇。 “你水瓶座的吗?”桑祁咬着牙梆。 “爸,你是不是把我的生日和贺叔的生日搞混了?” 桑祁气炸了! 贺烬是谁?关他毛事啊?他会记得他的生日? 小混蛋这是存心气他吗? 听不懂他在讽刺她吗? “水瓶座思维跳跃,天马行空,有什么不好?”贺烬为自己的星座鸣不平。 桑祁:...... 口嗨一时爽,被抓火葬场。 一言不合,就得罪了人? “难道你白羊座就是完美星座?”贺烬怼了他一句。 看,看看,他还真计较上了。 桑祁扭头看他:“喂,咱们是在讨论星座吗?” 他明明是在教育小混蛋天马行空,他堂堂桑家大少爷,未来的游戏界大佬,当明星?真是离天下之大谱! 倒不是他看不起明星,而是他觉得桑栩的潜台词是说他可以靠脸吃饭。 他有本事,为什么要靠脸吃饭? 再说,他又不喜欢演戏。 不知何时,被老爸掀开的桑栩两只手臂又重新趴上了老爸的课桌,两只手臂交握,小脸搁在手臂上,两只乌黑的像葡萄般的大眼睛眨巴眨巴着审视着贺烬。 老爸这死对头长得确实挺赏心悦目的。 看看,那俊美无俦的脸庞,那满身矜华风骨,就算剪个寸头都不能挡住他的绝世风姿! 怎么看都美,怎么看都让人心热。 哦哦,她只是单纯地欣赏,没有其它意思。 桑祁还沉浸在被闺女带歪的思想中,思索小混蛋为什么要提耽美这件事。 这个时代,耽美风并不盛行,但却早在九十年代就传入了国内。博古闻今,精通十八路野史的桑祁当然知道耽美意味着什么。 7017k 139日有所思,夜有所想 他在想,闺女这思想歪得太狠,要怎么才纠正得过来。 然后,便听到桑栩正隔着他巴拉巴拉地鼓动贺烬混娱乐圈,那张小嘴真是能说得很,她说了十句,人家贺烬半句都没说上,简直就像传销分子。 “贺叔,你有没有想过混娱乐圈?” “你看看,你这张脸,这副身材,这份气质,在娱乐圈真地很能打呢。” “你要是去了娱乐圈,我敢说你敢称第二,没人敢称第一。” “要不,你和我爸真地接部耽美剧拍?” “我敢肯定你俩能一炮而红。” “这样,你们就有了创业的第一笔资金......” 巴拉巴拉,直接把桑祁从沉思中拖了回来。 两少年听得脸黑。 “我没那么重的口味!”忍无可忍,桑祁和贺烬同时开了口。 桑栩一下子惊住了! 玛呀,你俩这才好上多久啊? 都能这么默契,这么心有灵犀了?不得了啊! 看着闺女张着小嘴瞪着贺烬,桑祁又好笑,又好气! 见过花痴的,没见过这么花痴的! 口水都快流出来了,丢人! 他推了她一把:“滚回去,你要点脸吧!” 他顺便拿起一张a3纸试卷,假装看试卷,挡住了小混蛋的视线。 实在不想让贺烬看到小混蛋这副花痴表情,太丢脸了,他怎么生出了这种便宜孩子? 桑栩伸了伸脖子,嫌老爸挡着自己的视线了。 她觉得像贺烬这种身材绝,颜值绝,气质更绝的男生就是拿来看的,多看看,赏心悦目,延年益寿,对了对了,还有秀色可餐嘛。 总之,不看白不看。 桑祁甩了甩试卷,回头睨她:“你伸来伸去干嘛?影响我学习。还有,别过三八线!”桑祁指了指桑栩越过来的位置。 桑栩看着两桌的缝隙,她都快把老爸挤得靠边站了。不过,确实有点过。 但她死鸭子嘴硬。 “爸,小学生才划三八线。咱们谁跟谁?你的就是我的,我的就是你的。” 桑祁脸黑:“谁给你不分你我?总之,别越过老子说话,不礼貌。” “......”所以,她想和贺烬说句话,还得专门绕过老爸,走到贺烬的另一边?桑栩顿时觉得曰了狗。 老爸真是太鸡贼了! 她就和人家说个话而已,用得着这么严防死守,上纲上线的吗? 她悻悻地收肘,趴回自己的课桌上。 咦,不对劲! 昨天白天老爸都不是这样阴阳怪气的,为毛睡一觉起来,就变了? 以桑栩聪明绝顶的智商判断,她觉得这里面有问题,有大大的问题。 不过,以老爸现在的状态看,她要能问出个名堂,她能手板心煎出个鱼给自己吃。 桑栩自动放弃问老爸,脑海里思索着可以询问的人。 对了,问当事人,嘿嘿。 她自觉这事与贺烬有关,所以她打算问贺烬。 为了让老爸放下戒心,桑栩乖乖地趴回自己的桌子上,假装看书,等老爸一离开座位,她便移到老爸的位置上,左手直接撑到了贺烬的课桌上,下巴搭在手腕处,问贺烬:“昨晚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 贺烬:“?” “为毛我哥今天会突然调座位?” 对于桑栩一会儿叫桑祁爸,一会儿叫哥的,贺烬早就习惯了,他把这当着了兄妹俩的奇葩爱好。 贺烬看着她,表情复杂,仿佛她是什么罪魁祸首似的。 桑栩有点别扭,猜测道:“是不是昨晚我喝醉酒说错话了?” “你不记得自己昨晚干了些什么?”贺烬唇角微抽,合着他被她白撩了? 女孩满脸愁绪,清丽的长眉之间都拧起了个小川川,“我昨晚肯定喝断篇了,哎,就一杯啤酒而已。。。。” 太愁人了,一杯倒,让她觉得以后难以施展手脚。 贺烬:......别人喝断篇那是不醒人事,你喝断篇还能闹腾得那么厉害? 看着贺烬异样的表情,桑栩总觉得有什么不对,又问:“贺叔,我昨晚是不是做了什么过份的事?” 脑海里女孩小脸舵红,缠着他问“哥哥真好看”“哥哥有没有女朋友”“哥哥的床大不大”的画面挥之不去,太过清晰,贺烬的脸微微发热,他不自然地从她白皙的小脸上移开目光,睡眸,“没有。” “真没有?” “嗯,没有。” “那你咋不敢看我?我不会对你做了什么吧?” 贺烬的手抖了抖,墨水洒到了雪白的本子上,他干脆落笔,顺着墨点勾写出了一句话“我也想被哥哥钓”,然后,他把纸张移到桑栩面前,一双潋滟的凤眼带着致命的诱惑,“这是一首歌吗?不会是你写的吧?” 桑栩看着歌词.....脑子当场断机。 这二十年后的歌词,为毛贺烬会知道? 答案昭然若揭。 所以,她昨晚是唱了这首歌?还是当着他的面?想想自己极差的酒品,桑栩小脸顿时爆红。 哦买嘎,太丢人了。 她唱什么不好?唱这首歌! 上一世的她和姐妹们给了这首歌一个评价,说它是音乐界的杠杷子,还能带色的..... 天呐天呐,她的老脸都丢光了啦! 她一下子捂住脸,完全不敢看贺烬。越想越不能想,越想越觉得自己不纯洁。 天撸呢,昨晚她都干了些什么? 是不是被大家都看见了? 我去,她社死了啊! 女孩窘迫得抬不起头,贺烬的心情却相当愉悦。这么久来,这还是他第一次见她窘,想想过往,小不要脸的,真的,让他这个皮厚的都接不了招。 他的唇角禁不住往上翘,双眸弯了弯,调侃道:“这算不算日有所思,夜有所想?” 埋头在手掌间的桑栩惊恐地瞪大眼睛,去尼妹的日有所思,夜有所想! 她是那样的人吗?再想也想不到人家床上! 她瓮着嗓子,想哭:“我才没有,我很纯洁的!” “那你问我有没有女朋友,是几个意思?” !!! 她问他有没有女朋友? 她要不要那么骚啊? 打死她都不承认,她会问出那样的话来! “都怪你!”想死的心都有了! “怎么能怪我?是你自己想喝酒的。说起来你是不是该感谢我,昨晚帮你如愿以偿地喝到了酒?” 感谢个屁啊! 早知道酒会误事,她就不喝了。 以前的她醉了酒,不过是跳跳舞,唱唱歌,再失态也不会直接问人家有没有女朋友! 怪不得老爸一回来就急着调座位,他不会是以为她对贺烬有意思吧? 啊喂,这这这......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喂! 更过分的是,明明她快被自己做死了,贺烬还不放过她。 “其实,想想没啥,毕竟你都十八了,做点成人的梦也是很正常的事。” 屁! 她是高中生! 是高中生! 她的任务是学习! “你信不信再不闭嘴,我就操.翻你......” 7017k 140水晶纽扣 桑祁:“少看《未来战士》,科幻片看多了,会中毒!” 桑栩:“......” 桑祁:“小姑娘,我建议你去713医院看看。” “我没病。”桑栩气呼呼的,当她不知道713是精神病院吗?爸爸真是太损了! “走了。”桑祁不想理她,大手一挥,陈果和赵凯立即狗腿地跟上。 桑栩见状,也不示弱,吧嗒吧嗒,麻利地紧跟上。 听到身后的脚步声,桑祁烦躁回头:“小姑娘,从哪来回哪去,别跟着老子!” 又想赶她走? 桑栩超委屈。 上一世,老爸为了保护她,在破产的前一晚,让陈果叔叔带着她离开了汐城。 等她回来时,老爸已经入了狱。 后来,她连老爸最后一面都没见着,老爸便死在了监狱里。 这一世,她绝不会放开老爸的手,让老爸独自面对困难。 “爸,你别赶我,我真的是你的女儿。”小姑娘可怜兮兮。 陈果和赵凯一脸可惜地看着女孩,刚开始他们以为她是想追桑祁,但现在看来,并不是那个意思。 哎,可惜了,这么漂亮一个小姑娘,竟然是个智障! 女孩皮肤白皙、模样娇俏可人,一件简单的范思哲体恤和一条浅色九分牛仔,将她衬托得清纯可人,一看就是有钱人家丰水厚土滋养出来的富贵花。 桑祁有点头大:“快滚,老子要去砸场子。” 女孩歪着脑袋,看着老爸:“......爸,你要砸谁的场子啊?” 少年睨了她一眼,“你个傻子问那么多干嘛?” 桑栩:“......我不是傻子,人家都说我的智商随你。” 她的智商随他? 笑死! 这不是在变相骂他傻子吗? 桑祁想打人! 女孩说完,转头对陈果道:“陈果叔叔,这话还是你说的呢。” 陈果“叔叔”一脸懵圈:我什么时候说过? 一向高冷的赵凯忍不住扬唇。 “所以,你们要砸谁的场子?” “贺烬。” 桑栩心头微惊:我去,老爸上世才被贺烬干倒,是因为老爸得罪了他? 想着老爸前世的悲剧,桑栩连忙阻止:“爸,你不能和贺叔打架。” “你以为你是谁?管老子?” “......” 桑栩被老爸无情抛弃,但她不甘心地跟在他身后,她要阻止他得罪贺烬。 上世,她调查过贺烬,贺烬那人心胸狭窄,睚眦必报,他后来的势力大得惊人,黑白两道对他闻风丧胆。要是老爸得罪了他,那可就惨了。 桑栩鬼鬼祟祟地尾随桑祁一行来到长安街,看见他停在了一家叫“夜色”的酒吧。 服务生一脸谄媚地对老爸点头哈腰:“桑少里边请。” 桑栩不由地咂舌,老爸也太操社会了,这种地方一定没少来,连服务生都认识他了。 要知道,老爸现在还是个高中生,这种地方根本不适合他。 酒吧是这个时代最新兴的产物,到这里来消费的都是有钱的成年人。 桑祁昂着头,连个眼神都没给他,语气嚣张,“老子找贺烬,在哪?” 服务生恭敬回道:“桑少,他在1001号包厢。” 见老爸进去后,桑栩连忙也跟了进去。 她衣着简单,但一身大牌,一看就是有钱人家的娇娇女,守门的服务生自然也不会阻拦。 酒吧里,光线昏暗,中间的舞池黑压压的一片,摇曳着一群红男绿女。 舞台上,一名女歌手正在唱《滚滚红尘》,是慢四的节奏。 一对对男女正搂着跳交谊舞,有的还甚至还跳起了贴面舞,气氛暧昧懒散,纸醉金迷。 女歌手的身后是摇头晃耳的乐队,敲鼓拉琴,闭眼自我陶醉中。 有乐队的地方,一般都是高档娱乐场所,这种高档娱乐场所一般都会养一批安保,越高档,养的人越多。 老爸不会是要砸这里吧? 胆儿也忒肥了! 桑栩暗自替自家老爸捏了把汗,这种地方带两个人,就想砸场子?有没有搞错? 桑栩进了酒吧后便失去了老爸的踪影,不过,她并没有慌,她也没有打算就这样直接进1001包厢,那样会被赶出来。 进入1001包厢而又不惹人注意,最好的办法就是扮成服务员。 她潜进了酒吧后面的库房找衣服,没找到服务员的,只找到一套清洁工的。 管不了那么多了,她直接套上清洁工服装,就往1001包厢走去。 两分钟后,桑栩出现在1001包厢门口,门口这时已经堵满了人,闹轰轰的。 桑栩心里咯噔了一下,难道老爸已经开始搞事情了? 她急忙挤进去,透过人群缝儿,看到里面的情形。 老爸举着一把椅子,却被一名服务生单手牢牢控住。 咦,那服务生好高啊,居然和老爸有得一拼。 这个年代一米八几的高个子实在少见,老爸是这个时代少见的高个子,桑栩好奇地看向服务生的脸,顿时愣住了。 我去,那不就是贺烬吗? 眼前的贺烬比成年后看起来更年轻,但五官区别不大。 他约莫十七八岁,一头黑色短发下是硬朗帅气的五官,狭长的凤眸微挑,眼神凌厉,带着几分戾气。 但,帅,还是真地帅! 至少在桑栩这种上世追过星,为爱豆打过榜的女孩看来,他长得是真好看,比明星还好看的那种。 桑栩心里叹惜:可惜了,这么帅的小哥哥不去走t台,却在这种声色场合卖脸,珠玉蒙尘啊。 之所以发出这样的感叹,是因为包厢里沙发上的男女穿着暴露,废糜之气甚重。 被贺烬拦住,桑祁的眸色陡然一暗,薄唇微抿,眼底有杀气翻涌:“放手!” “桑少,咱们有事私下解决,这里是公共场所。”贺烬面色平静、波澜不兴。 “公共场所?老子要的就是这种效果,老子要让全汐城的人都知道你得罪了老子,谁敢收你,老子砸谁!” 桑祁拍着贺烬的脸,口沫横飞,态度极其嚣张。 看着自家老爸作死,桑栩心里叫苦不迭。 3自作孽,不可活 她推开前面挡着的人,“麻烦,让一下,借过。” 被推的男人回头看到她穿着一身清洁工衣裳,正想发火,但对上那张脸,顿时说不出话来了。 我去,什么情况? 清洁工这么漂亮这么年轻?! 在他愣神之际,桑栩已轻易地越过了他,冲进了中间的空地上。 7017k 141去阿尔泰滑雪 桑以晴的脸色肉眼可见地惨白起来,她不要这个结局,她恨恨地盯着桑栩:“你当真要曝光我?” 桑栩早就思量过了,她并不想曝光桑以晴。 一则她是桑家人,虽然她和老爸对桑以晴无感,但在爷爷眼里,桑以晴是他的亲侄女,是有血缘关系的人。 爷爷常说:亲兄弟在家里打得死去活来,但一旦有外人入侵,又会捻成一股绳,这就是血缘。 桑栩不想让爷爷伤心,而且,桑以晴这种行为会影响桑家的风评,桑家没分家,桑以晴是她的家人,桑以晴出事,肯定会影响桑氏集团的股价。 说曝光她,不过是逼迫她承认错误。 现在,听桑以晴这样说话,桑栩知道桑以晴动摇了。 于是,淡淡一笑:“也不一定,那得看堂姐的态度。” 桑以晴是个聪明人,一听有机会,便暗暗松了口气,问道:“堂妹,你想要什么态度?” 这下,连堂妹都叫上了,算是把亲情牌也打出来了。 “堂姐,你知道的,那些猫是我养的,你那样做,真地很伤我的心。我只想要堂姐一个道歉和一个保证。” 桑以晴虽然不甘,但眼下,服软、打感情牌是她最佳的选择,她立即见乖就卖,说道:“我可以向你道歉,我是一时糊涂,药死了那些猫,至于后来那只被我弄残的小猫,我表示很遗憾,我当时鬼迷了心窍,才会做出那样的错事来。” 她倒是说起话来连草稿都不用打,顺口就把歉道了,让桑栩一愣一愣的,这位堂姑还真是人才,能屈能伸啊,她倒是小看她了。 桑栩默了默,才慢慢说道:“我希望堂姐保证以后不再做这样的事。” 说完,他带着一群小混混跑了。 一阵凌乱的脚步声远去后,周围的一切都安静下来。桑栩躲在拐角里,远远地看着他。 贺烬还趴在地上,半张脸埋在泥里,满脸鲜血,模糊了五官,白衬衫上也全是泥污。 桑栩想走过去帮他,无奈上世贺烬留给她的威摄太大了,加上眼前的场景如此血腥,还因为他挨打的原因竟是老爸那个坑货害他没能及时拿到钱...... 她的两条腿不听使唤地哆嗦着,好半天才移出了一两步,然后,扶着拐角处的墙不敢动了。 贺烬慢慢地抬头看向刚才声音传来的地方,他的双眼被血模糊,然后看到拐角处移出来的她。她的身影在眼中是淡红色,像是被刷了层血浆似的。 虽然看不清人,但她的身形却铬进了他的眼中,修长笔直的大长腿,以及她怯生生站在那里,嘴唇咬着手指,如同一只受惊的麋鹿的模样。 尽管贺烬没看清楚,但记忆里有过的唯一的完美身形还是让他判断出她是谁。 呵,他的脸上浮起一丝讥讽。 挨顿打都能被死对头的妹妹瞧见! 丢人! 两人相隔至少二十米,一站一趴,周围安静如鸡。 偶尔,墙角里还有蟋蟀的啾啾声,将小巷衬托得更加寂静。 然后,贺烬翻了个身,仰面躺在地上,望着星空。 他已经很多年没有这样看过天空了,自从父亲死后,他就再没有这样的空闲。 他看天空,桑栩看他。 今晚的天很蓝,一轮半圆皎月挂在天空,晕开淡淡的光芒,稀稀落落的星辰四散开,寂寞而冷清。 又过了一会儿,疼痛感稍减,贺烬翻身起来。 他起得很慢,一手扶着墙,一手撑着地面,接着再撑到膝盖上,一点点将自己的身体支起。 在他准备离开的时候,他又回头看了眼墙角惊骇的女孩,勾起了唇角,一脸讽刺。 桑栩本来见他站起来后,松了口气。但却突然对上他的笑容,瞬间,她整个人都不好了。 想想,一个满脸鲜血的人对你笑,你会是什么感觉? 此时的桑栩刚放下去的惊骇,顿时又像拉响警报似的警觉起来,那感觉宛如面对亡命之徒....... 脑海里关于二十年后贺烬的那些不好的传闻像潮水一般涌了上来。 二十二岁,贺烬和同事发生冲突,将同事打成重伤,差点致命,入狱服刑两年。 二十五岁,贺烬创业,与人发生冲突,砍断对方一只手臂,不过,那一次,对方拆诉,事情不了了之。 三十五岁,事业有成的贺烬绞灭了汐城大佬叶琛一族,将叶琛名下所有的企业囊入贺氏名下,还把叶琛一家及几位堂亲十余人全都送进了监狱,至于叶琛本人和他的两个亲哥哥,被判了斩立决...... 从此,贺烬行事狠辣的名声在外,黑白两道,莫不谈虎色变。 琛哥?叶琛! 忽然想到刚才小混混们口中的琛哥可能就是叶琛,桑栩的脸色更加苍白了。 原来得罪了贺大佬是那样的下场,满门死绝的那种! 桑栩哆嗦着,脑海里只剩下一个念头:他会不会杀了她? 看到女孩吓成那样,贺烬脸上的嘲意更盛。 他没再理她,转身走了。 按理,知道他是一个极度危险的人物,桑栩应该能滚多远就滚多远,可一想到老爸的结局,她还是克制着颤抖的双腿跟了上去。 出了巷道,右手边是一家医院,本以为贺烬会转右去医院,谁知他却走了左手方,左手方往北,桑栩上世的资料里记载,贺烬家住在北边的贫民窟,至于叫什么名,她忘了。 本来,知道他是回家,她应该打道回府的,但不知为何,她还是跟了上去。 经过府南河的时候,桑栩觉得风有点大,她抱了抱自己,继续隐匿行踪,暗中跟随。 贺烬沿府南河一直走,眼看就要走过河岸,突然,他停了下来,直接翻过护栏,爬到了狭窄的河堤上。 这一带是府河的上游,有一定的落差,加上上方拦截成了一个发电站,此处水流湍急,十分危险。 看到这一幕,桑栩顿时瞪大了眼睛,大佬这是要干嘛? 还没等她想明白,便见他站在堤岸上,蹬掉了的鞋。 不会吧?这是要跳河啊? 桑栩脑海里闪过好不好的念头:难道是欠钱太多,还不上,想自杀? 这么一想,桑栩便什么都顾不得了,人命关天啊。 她从黑暗的角落里跑了出来,奔向护栏,大声喊道:“喂,快下来,危险!” 听到声音,贺烬侧过头来,看着是她,那双狭长的凤眸微不由地微挑了下。 然后,他听到女孩苦口婆心地劝道:“不就是欠钱吗?没什么过不去的。” “你的人生还长,一切皆有可能!” 7017k 142出事了,雪崩 陈果看到二人居然穿了红色,便嚷嚷道:“你们怎么穿红色啊?你们不知道一会儿滑雪要经过狼窝区吗?要是遇到狼怎么办?狼最喜欢攻击穿着红色衣服的人了。” 田心愣了下,很傻很天真地问道:“真的?” 陈果一脸得意:“当然真的啊,骗你是小狗。” 桑栩:“那你可以当狗了。” 陈果一脸愕然:“我又没骗人!” 贺烬:“狼是犬科动物,是色盲。而且,狼窝区是一个地名,并非因有狼而命名。” 田心:“陈果,你个骗子!” 陈果盯着贺烬:“烬哥,你是百科全书吗?啥都知道。” 贺烬:...... 桑栩打断他们:“一会儿咱们去细雪区还是粗雪区?” 贺烬:“去粗雪区吧。” 陈果一脸问号:“为什么去粗雪区?粉雪不是越细越好玩吗?” 贺烬:“粗粉雪滑起来的感觉更像冲浪,粗雪有弹性。” 就在这时,桑以晴抱着个滑板过来,“桑栩,我们一会儿比赛咋样?” 桑栩:“可以啊。” 桑以晴:“既然是比赛,那咱们得弄个彩头。” 桑栩:“你想用什么做彩头?” 桑以晴:“你输了,把上次我问你要的东西给我。我输了,我给你买一个月早饭。” “好啊,成交。”桑栩对自己滑雪的技术自信满满。 “多大点事啊,下来,我帮你一起还!” “你要有信心啊,只要过了这一坎,你将来就是一方大佬。” ...... 巴拉巴拉...... 贺烬有些玩味地笑了。 所以,她以为他是想自杀? 而桑栩扯着嗓子喊了半天,却见他站在堤岸上一动不动,没有丝毫下来的意思。 她有些无语了,这想死的人啊,真的,劝都劝不住! 她伸手去摸手机,打算报警。 但手指才刚接触到手机,便听一个清冷的声音传来。 “你话这么多,你家人不嫌你烦吗?” 桑栩:!!! 大佬,你关注点是不是有点奇葩?你一个都要自杀的人了,还关注别人烦不烦? 不过,既然他肯说话,是不是代表他愿意和她谈谈? 她放弃了报警,小心翼翼地开口:“你先下来好吗?上面太危险了。” “你关心老子?” 这话让桑栩愣了下,她怎么没想到呢? 如果他死了,老爸不就没有危险了? 她刚才果然还是太着急了! 啊呸呸呸......她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恶毒了? 这可是一条生命啊,现在的贺烬并不坏,罪不至死,应该给他机会。 “你先下来好吗?” “放心,老子才不会自杀呢。” 听他这样一说,桑栩的一颗心才从嗓子眼里放下来。 然而,下一秒。 “嘭!” 贺烬跳了下去,只留一道残影....... 17这误会大了 桑栩目瞪口呆。 两秒后,她才反应过来,扯起嗓子四面呼救:“来人啊,有人落水啦!” “救命啊,有人落水啦!” “有人落水啦!” ...... 然而,回答她的只有疾驰而过的车辆。 这地段太偏了,不到九点,却连个人影都没有。 人命关天呐! 桑栩什么也顾不得了! 她翻过护栏,爬上了堤坝,没有一丝犹豫地跳了下去! ...... 贺烬正在河水里清洗着自己浑身的污泥和血迹,突然被不远处的一声闷响吓了一跳,他诧异地抬头,结果,看到了一幕辣眼睛的场面。 贺烬:“......” 桑栩跳入冰冷的河水中,突然感觉腿肚子一下子绷直,疼得她想动弹都不能。 抽筋了! 好后悔啊,太冲动了! 人没救成,却赔上了自己的性命.... 她妄图自救,两只手拼命地拍打着水面,然而,根本无济于事,身体像是被水鬼拖住了似的,不停地往下掉。 “救...”她想求救,一张口,河水便疯狂地往她嘴里灌..... 河水没过了她的发顶,她不能呼吸,挣扎了一会儿后,意识越来越模糊,身体不断下坠...... 然后,她彻底地失去了意识。 .贺烬向她快速游了过去......将她死人一样拖出水面,扔到了岸上。 几分钟后,桑栩发现自己的意识在恢复,胸口一双冰冷的大掌起起伏伏地按着,几乎将她的胸都压瘪了。 她想醒来,却又醒不过来,模糊中,感觉到有人捏住了她的鼻子,下颌被抬了起来,然后,一张微凉的唇包裹住了她的唇...... 桑栩:...... 救命,来人,有人非礼啦! 她无声地嘶喊,最后,终于把自己给急醒了。 一睁眼,便对上一张放大的俊颜。 桑栩瞬息大恐,脑子“轰”地一下,瞪大了眼睛。 下一秒,空气里一声“啪”的脆响。 贺烬被打懵了。 连两只大掌还搁在她的胸口都忘了收回来...... 桑栩尖叫一声,奋力将他推开,两只手撑着地上,连连后退。 反应过来的贺烬:...... 这误会大了! 他往地上一坐,手撑在地上,整个人松懈下来,松了口气。 他干净的脸上还挂着淅淅沥沥的水滴,还有五根纤细的指印。 默了两秒,他才一脸自嘲地抬起手,揉了揉自己被打的脸,然后站起来,一言不发地往堤岸走去。 桑栩发懵地盯着他的背影,反应过来,刚才他是在给她做人工呼吸..... 贺烬走到堤下,突然回过头来,干净帅气的脸上露出一丝讥讽:“你就这样对待你的救命恩人?” 桑栩:“......对不起啊......你没事吧?” 贺烬无语:他能有什么事?有事的人不该是她? 转念一想,便明白过来,她为什么那么问了。 难道到现在她还以为刚才他是要自杀? 贺烬无语:“你刚是想救我?” 桑栩尴尬地点头,人没救到,自己差点报销了,这大概是她一生都洗不掉的“污点”了。 “我不说了我不自杀吗?而且,你跳下来之前,不应该先看看?” 怪他咯,没有给她说,自己只是想跳进河里清洗一下。 但当时的桑栩太着急了,她压根就没看,要是看了的话,她就知道贺烬不是在自杀,而是在洗澡了。闹了这么大个乌龙,若不是贺烬及时发现,还差点丢了命,桑栩觉得自己的脸丢到老家了。 她低着头,不敢看他。 贺烬一个弹跳,抓住堤岸,翻了上去。 桑栩连忙也跟了过去,可是,堤坝对她来说也太高了点,她跳起来只能勉强摸到堤岸边,根本够不到着力点。 她抬头看向贺烬,想求他帮忙,在看到他那张面无表情的脸后,她气馁地放弃了。 贺烬好整以暇地看着她,却没有一丝要帮忙的意思,甚至脸上还挂着看好戏的表情。桑栩又试了几次,最后终于确定,没有他的帮忙,她真地上不去。 她看看贺烬,心头叹气:哎,就不该打他那一巴掌! 河边的风很大,浑身湿透的衣裳,让她禁不住打了个寒噤。上不去,就意味着今晚会在堤下呆一晚,明天大概率是重感冒。 7017k 143出事了,雪崩(2) 这里有两条路,左、右各一条,按目前指示牌所示,左边是正确的路线。 但贺烬没有丝毫犹豫地放弃了左边的那条雪道,选择了右边。 之所以认为指示牌现在所指是正确的,是因为出来寻找桑栩的同学都准确地回到了雪场,并没有迷路。也因此,他做了一个假设:桑栩是因为路牌被人移动而走错了路,而后来,路牌又被人重新放回了原处。 至于是什么人做的,他不清楚。至于那个人是否故意针对桑栩,他也不清楚。他唯一能做的是快速找到桑栩。 贺烬沿右手道一路滑行,今晚的月亮出奇的圆,阿尔泰白茫茫的雪原被笼罩在一片银辉之下。 他完全没有线索,只凭着感觉,一路滑行,也不知滑行了多久,便步入了一片冰川之地。 周围是漂亮得不敢置信的景观,贺烬站在冰川上,完全失去了方向,他不知道该往哪个方向走,才能找到桑栩。 就在这时,他发现了地面的异样。 他蹲下来,用手小心地拂开冰川上覆盖的一层粉雪,发现了地面上的血迹,血迹已经不新鲜,辨不出是人的还是动物的。 他心跳忽然加快,然后,他快速地拂开那些粉雪,粉雪下面,冰川上到处都是凌乱的划痕,那是利尖的利爪抓过的痕迹..... 他想起刚到达阿尔泰时,当地居民的警告。 这里一到晚上就会不安全,偏僻的地方时常有猛兽出没...... 她会不会.....贺烬不敢想。 他开始疯狂地寻找,顺着血迹,从环山的南面,一直到北面,北面的粉雪越来越厚,到后来,他失去了血迹的踪影。 贺烬的眼眶赤红,眼睛湿润,他无法想象那个鲜活的女孩会遭遇不测,他接受不了这样的结局。 她是那么鲜活,像清晨里第一只欢叫的小鸟,她调皮,她欢快,她生气.....还霸道,她的身影宛若在眼前,剪影交错,每一个表情都那么生动和美丽......可是她没了! 他连尸骨都没找到! 他早该知道是这个结局的,一个手无存铁的女孩子,遇到猛兽,还有活下去的机会吗? 答案是否定的。 明明知道答案,可贺烬却不肯相信这是真的,他站起来,在冰川上疯狂呼喊她的名字,回应他的只有冰冷的冰川,和散出去就没有回音的歇斯底里的焦灼声音。 茫茫雪原,干干净净,没有一丝生命留存的痕迹。 夜越来越深,按道理,他应该原路返回,夜越深,野兽出没越厉害..... 可贺烬不甘心,活要见人,死要见骨,他不相信那些野兽会把连同骨头都吃掉。 他掀开面具,抹了一把脸上的湿润,继续滑行。 这个夜晚,注定了是一个不眠之夜。 桑烨然已经随救援队登上了直升机,此时,离桑栩失踪已经过去了整天一个小时。 从人员调动到物资准备,平时要花几个小时,今天只用了一个小时不到就准备齐全了。 这个时代的搜救工具相对落后,没有红外线扫描,用的是土办法——猎犬和探测仪。 这个时代的探测仪还是很受限制的。 零下几十度的冰原,猎犬是受不了的,为了不让猎犬冻死,五条大猎犬穿了厚厚的羽绒衣和脚套,这些都是临时赶制的。 而阿尔泰那边,高景洋得知贺烬独自去找桑栩去了,气得差点当场吐血。 一些同学也嚷嚷着要出去找贺烬,被高景洋骂了个狗血淋头。 “你们这不是捣乱吗?失踪了一个不够?还失踪两个?三个....你们全都失踪好了!到时看救援队找谁!” 一席话将大家骂得狗血淋头。 桑祁坐在角落里,安静得出奇。 他深知高老师的话是对的,若是冒然出去找人,到时,救援队的搜救工作会被分散,会让搜救工作更加困难。 虽然他现在什么都做不了,但不添乱就是在帮忙。 贺烬留下的纸条里写了他出行的路线,还说自己会沿途做好记号.....倒还真是个学霸,考虑问题那么周全,连路线都想好了,理由也充分,甚至还想到了怎么做记号...... 他希望贺烬的分析是对的,但又深知,找人的过程中,随时都可能有变化,贺烬未必是按她想好的那条路线,但好在,他说了他会做记号。 这样救援队找人时,便快捷多了。 只是,这样无休止的等下去,漫天的雪真地不会抹灭掉贺烬留下的那些痕迹吗? 一向话多的陈果也格外安静,田心坐在一旁想哭,又不敢哭。 她最好的朋友,不会真地说没就没了吧? 尤其是听那几个村民大大咧咧地直叹可惜时,她真地好想哭啊。 她希望桑栩会是一个例外,不会真地像那些村民说的那样,被雪原的猛兽吃掉,毕竟她不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孩子啊。 田心想起她第一次见到桑栩时的情形,狭长又寂静的巷子里,她像是从天而降的天神,虽然穿着丑陋,但她说出的每一个字她都记得。 她说“放开她”,那么地坚定和无所畏惧。 她一定不会被野狼吃掉的,田心尽可能无声地吸了吸鼻子,她不能影响桑祁的情绪。 虽然桑祁看着安静,但田心知道,他的内心一定是濒临崩溃的。 逼仄的屋子里,所有人像是屏住了呼吸似的,只剩下钟摆的嘀嗒声。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像是在催命一般。每响一声,便在大家的心上敲下一击。 谁都知道,一分一秒都关乎着桑栩和贺烬的生命,而他们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毫无办法。 .... 一个小时候后,从alt赶过来的当地救援队到了。 桑祁冷静地配合高老师把事情的经过描述了一遍,还把贺烬留下的纸条给对方看了,救援队便匆匆地离开了。 当地的老村长安慰大家,说救援队一旦有消息便会有人火速赶回来通知,还让大家找个地方睡会儿。 可没有一个人有离开的意思,所有人都睁着眼,不言不语地静坐,等候消息。 ------题外话------ 先发一章,有空再精修。 7017k 144出事了,雪崩(3) 这期间,桑以晴内疚自责,哭得上气不接下次,却被桑祁厉声一句“人还没死呢,你哭什么哭”给吼得不敢再哭,只能偷偷地抹眼泪。 贺烬来到了冰山脚下,茫茫的冰川上,一座突兀的高山耸立在跟前,他看到了冰洞。 这里面或许有棕熊,又或许是雪原狼的藏身之处,还有可能,桑栩没有死,她藏到了里面。 总之,望着眼前的冰山,看着一个又一个的洞口,贺烬重新充满了希望。 他掏出铝箔纸,分了一小块压缩饼干放在上面,裹好,再抓起粉雪,捏成块,将它压实在他要进的洞口。 从狭小的洞口,进去后却是别有洞天。 里面是阔大的冰封世界,晶莹的水晶折射出不知从哪来的光芒,像梦境一般美丽。 贺烬沿着最宽敞的隧道前进,以他的判断,人在陌生的环境是绝不肯再去钻那些小洞的,尤其是在这种密闭的洞穴内。 他抱着毛雪板,不知道走了多久,无意间感觉到脚下有东西,低头一看,却是踩到了一块碎冰。 怎么会有碎冰? 冰洞内,每块冰都连接在一起,根本就没有这种零散的碎冰。 他弯下腰,将它捡起来,发现它的表面有残碎,这是被硬物撞击而成的。 贺烬一个激灵,突然想到了一种可能。 他立即开始寻找地上的碎冰,果然,每隔几米,地上就会有一块碎冰。 这里有人! 一种狂喜升上了他的心头,尽管不能确定里面的人是桑栩,但他这时却升起了新的希望。他将毛雪板放下,顺着碎冰快速往前滑行。 人没救成,却赔上了自己的性命.... 她妄图自救,两只手拼命地拍打着水面,然而,根本无济于事,身体像是被水鬼拖住了似的,不停地往下掉。 “救...”她想求救,一张口,河水便疯狂地往她嘴里灌..... 河水没过了她的发顶,她不能呼吸,挣扎了一会儿后,意识越来越模糊,身体不断下坠...... 然后,她彻底地失去了意识。 .贺烬向她快速游了过去......将她死人一样拖出水面,扔到了岸上。 几分钟后,桑栩发现自己的意识在恢复,胸口一双冰冷的大掌起起伏伏地按着,几乎将她的胸都压瘪了。 她想醒来,却又醒不过来,模糊中,感觉到有人捏住了她的鼻子,下颌被抬了起来,然后,一张微凉的唇包裹住了她的唇...... 桑栩:...... 救命,来人,有人非礼啦! 她无声地嘶喊,最后,终于把自己给急醒了。 一睁眼,便对上一张放大的俊颜。 桑栩瞬息大恐,脑子“轰”地一下,瞪大了眼睛。 下一秒,空气里一声“啪”的脆响。 贺烬被打懵了。 连两只大掌还搁在她的胸口都忘了收回来...... 桑栩尖叫一声,奋力将他推开,两只手撑着地上,连连后退。 反应过来的贺烬:...... 这误会大了! 他往地上一坐,手撑在地上,整个人松懈下来,松了口气。 他干净的脸上还挂着淅淅沥沥的水滴,还有五根纤细的指印。 默了两秒,他才一脸自嘲地抬起手,揉了揉自己被打的脸,然后站起来,一言不发地往堤岸走去。 桑栩发懵地盯着他的背影,反应过来,刚才他是在给她做人工呼吸..... 贺烬走到堤下,突然回过头来,干净帅气的脸上露出一丝讥讽:“你就这样对待你的救命恩人?” 桑栩:“......对不起啊......你没事吧?” 贺烬无语:他能有什么事?有事的人不该是她? 转念一想,便明白过来,她为什么那么问了。 难道到现在她还以为刚才他是要自杀? 贺烬无语:“你刚是想救我?” 桑栩尴尬地点头,人没救到,自己差点报销了,这大概是她一生都洗不掉的“污点”了。 “我不说了我不自杀吗?而且,你跳下来之前,不应该先看看?” 怪他咯,没有给她说,自己只是想跳进河里清洗一下。 但当时的桑栩太着急了,她压根就没看,要是看了的话,她就知道贺烬不是在自杀,而是在洗澡了。闹了这么大个乌龙,若不是贺烬及时发现,还差点丢了命,桑栩觉得自己的脸丢到老家了。 她低着头,不敢看他。 贺烬一个弹跳,抓住堤岸,翻了上去。 桑栩连忙也跟了过去,可是,堤坝对她来说也太高了点,她跳起来只能勉强摸到堤岸边,根本够不到着力点。 她抬头看向贺烬,想求他帮忙,在看到他那张面无表情的脸后,她气馁地放弃了。 贺烬好整以暇地看着她,却没有一丝要帮忙的意思,甚至脸上还挂着看好戏的表情。桑栩又试了几次,最后终于确定,没有他的帮忙,她真地上不去。 她看看贺烬,心头叹气:哎,就不该打他那一巴掌! 河边的风很大,浑身湿透的衣裳,让她禁不住打了个寒噤。上不去,就意味着今晚会在堤下呆一晚,明天大概率是重感冒。 一想起重感冒那种头晕头疼鼻塞咽喉痛......桑栩颤抖了一下,不要,她才不要感冒呢! 她厚起脸皮,举起两只小白爪爪,可怜巴巴地望着他,“贺叔,帮帮我!” 贺烬那张没有表情的脸变得玩味起来。 为了求他帮忙,她竟然连叔叔都叫上了! 只是,她求他,他就一定要帮? 他可没求着她“救”他。 他蹲下来,好看的唇角勾起,带着些嘲意:“桑祁那小子虽然混点,但还是挺有骨气的,没想到他妹妹这么没骨气......” 你就嘲吧!你高兴就好,只要你拉我上去。 桑栩心里腹诽,但姿势不变,倔强地举着一双小手手,瞪着一双乌黑的漂亮的大眼睛看着他。 她的眼睛大且圆,有种天然的萌态,给人一种无辜感,像极了一只萌哒哒的白幼兽。 两人对视了好一会儿,贺烬忽然觉得自己不帮她,挺罪恶的。 操!就很无厘头。 桑栩的手都举软了,再看贺烬的表情,依然没有要帮她的意思,这位大佬果然如传闻中是个睚眦必报的人啊。 算了,呆一晚就一晚吧,这也是没办法的事。 她气馁地刚想放下手,下一秒,手腕上一紧,人一下子被提了上去。 桑栩:...... 7017k 145她不讲武德 队员们开玩笑道:“看来,抽烟也不全是坏处。” 因为贺烬用的正是烟盒里的铝箔纸。 而另一边,贺烬在冰洞内成功地找到了桑栩。 冰洞塌了,桑栩的右腿卡在了冰石中间,拔不出来。 贺烬是绕过几块巨大的冰石才找到桑栩的,他找到她时,她已晕过去了。 因为寒冷,女孩的唇被冻得发紫,脸色惨白如纸。贺烬见状,立即脱下身上的滑雪服,将她裹了进去,一边搓揉着她的四肢,让她暖起来,一边叫着她的名字,这种情况下睡过去,太危险了。 桑栩迷迷糊糊中,听到贺烬的声音,以为自己在做梦,她努力挣扎了半晌,微微睁开眼睛,苍白的小脸笑开,喃喃自语道:“贺叔,你是舍不得我死在这里吗?梦中都要来救我啊?” 本来眼眶红红的贺烬听了这话,顿时脸黑:“傻丫头,你说什么呢?谁给你说这是梦了?” “哼,好讨厌,梦里还骗人!”她不信他。 贺烬有口难辩:“我没有骗你。” 可是,桑栩不信。 贺烬气得直威胁她:“再不信,我就亲你!” 桑栩气乎乎的:“贺叔,你好无耻,在梦里都耍流氓。” 然后,她歪了下脑袋:“那你亲啊!反正是梦中,我感觉不到。” 贺烬完败:...... 他轻轻地揪了她一把,唇角微勾,带着莫名的宠溺:“感觉到了吗?” 咦,怎么会有感觉?不是在做梦吗? 桑栩瞪大了眼睛。 看着小丫头终于信了,贺烬心情相当愉悦,“起来坐好,我帮你把腿拔出来。” 贺烬把她扶了起来,桑栩这时才注意到他把外套给了自己,于是问道:“贺叔,你不冷吗?” “我得干活,不冷。” 贺烬从背包里取出热水,给她喝,然后又拿了压缩饼干给她,让她补充热量,恢复体力。 桑栩一边吃东西,一边诉说自己的遭遇。 她在冰川上遇到三只觅食的雪原狼,一番打斗之后,她伤了其中一只,三只狼见她不好惹,心生畏惧,退了,然后,她失去了方向,来到了这里。 她原本是打算在冰洞里休整一夜,等天亮以后再出去的。谁知,她在检查冰洞的时候,遇到了坍塌—— 最让她无语的时候,她的匕首刚好绑在那条被卡住的腿上。 贺烬拔出腿上的匕首,小心地削着冰石。这些万年冰石,硬度特别高,要弄到足够宽,把桑栩救出来还真不容易。 就在这时,桑栩发现洞顶在滴水....这是一个不好的现象。 “贺叔,你去叫人吧?这样不行的,搞不好我们俩都会埋藏在这里。” “我做了记号,救援队会很快找到我们的。听话,别动。” 他抬头望了望头顶的冰体,手上的动作加快。然而,几分钟后,冰洞再次塌陷。 眼前忽然一暗,桑栩感到一股炙热的液体喷在了自己的眼睛上,她睁不开眼睛,鼻息间只剩下一股甜腥的味道...... 两个小时后,桑栩和贺烬被抬出了冰洞。 人算不如天算,贺烬终究还是没能及时救出桑栩,却在冰洞再次坍塌时替她挡住了致命一击,也因此,他受了重伤。 被救出来时,贺烬已经奄奄一息了。 躺在担架上的桑栩一直在哭,她揪着医生,哭着求他们一定要救活他—— 前方传来了桑栩得救的情况,桑以晴得知情况后,气得头疼。 后来,又听说是贺烬替桑栩挡住了致命一击,受了重伤。 桑以晴当场石化。 这,不是她想要的! 她想要“桑栩死掉,贺烬活着”! 然而,事实就是事实,不是桑以晴怎么想就能改变的。大受刺激的桑以晴跑到雪原上,对着静谧的夜空,大声质问上天为什么总不让她如愿。 她想让桑栩死。 只要桑栩死了,就再没人能和她抢贺烬,那个秘密也将永远埋藏,她将依旧是人人称道豪门千金。 可上天为什么就不如她的意? 桑以晴对着天空大吼大叫,“爱一个人,难道有错吗?” 不,她没有错,怪就怪贺烬不爱她! 她陷害桑栩,也没有错,谁让她抢了贺烬?明明是她先喜欢贺烬的,是桑栩不讲武德! 她害死她,也没有错,谁让她阴险,抓住她的把柄威胁她呢? 不是她错了,是他们错了。 可这贼老天,像是和她做对似的,就不如她的愿! 桑以晴在无人的雪原上发泄了一通后,回到屋里,脱下冰寒的外衣,倒在床上,心安理得地睡了。 反正,她干的事,天知、地知、她知,除此外,没人知道,她不担心。 此时,阿泰勒人民医院,icu室外,桑祁推着坐在轮椅里的桑栩等在门外,陈果、赵凯和田心也在。 icu里,医生们正在全力抢救,看着久久不开的门,桑栩的眼泪大颗大颗地往下滚。 她记得他说的每句话,每个字。 她甚至还能感觉到黏稠的血液飙到她的脸上,模糊了她的双眼,那股浓郁的甜腥,成了她记忆里不可抹灭的一部分。 他说:“坚持住,你要替我活下去。” 好想告诉他:她不想替他活,要活自己活! 这句话不知有没有机会说出口。 桑祁掏出纸巾递给她:“他一定会挺过去的。” 哎,他竟然欠了死对头天大的人情! ...... 高景洋和他的四个伙伴在医院的休息室里哀声叹气,听说贺烬出事后,高景洋的四名老搭档第一时间买了机票,飞了过来,同时还依高景洋的言,带了王二狗。 高景洋知道贺烬家的情况,只有一个病入膏肓的母亲,受不得刺激。他没敢让人通知贺母,怕贺母受刺激出现好歹,那可不是他吃得消的。 但贺烬生命垂危,没有家属,作为班主任,他也要承担很大的风险。 二者择其一,最后,他还是选择扛下一切,什么也没告诉贺母,反而让人把王二狗带了过来。 “哎,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呢?”数学老师在叹气。 “太奇怪了,桑栩又不傻,怎么会迷路呢?”物理老师考虑问题总是天马行空,他首先想到的是这个大家都没想到的问题。 “哎,可惜了我的理科状元!”生物老师都快哭了。 “看样子,这辈子我都实现不了我的理想了,好好的理科状元苗子,就这么没了。”化学老师垂头丧气。 “说什么丧气话呢?人还在抢救中,说不定就抢回来了。”数学老师抨击他。 “抢回来了,也当不了状元了啊。” “老胡,你个龟儿子,你现在的重点不应该在孩子的安危上吗?你不能这么自私,只想着你的状元!” “就是就是,不能自私。” “老胡,不是我批评你,你刚才那句话真地太没人性了。” “咳咳咳.....我就是说说,你们至于这么上岗上线的吗?” ------题外话------ 修改了142-143,增加了桑以晴心理描写,文中提前曝光了她陷害桑栩的原因。修改后的内容不影响整个剧情的走向。 还有一章,明天白天再写,困。 7017k 146脱险 “说说也不行!” 这还能聊得下去?友尽! 就在这时,王二狗敲门进来了。 此前,高景洋让同事带王二狗来时,并没有说贺烬的情况有多严重,这时高景洋将祥细情况给他一说,还没来得及问他意见,王二狗就倒在地上了。 几位老师一阵无语。 高景洋一阵头大,他这是造孽啊,叫个半大的孩子来,什么忙也帮不上,还尽搞些事情。 等王二狗醒来,高景洋也不找他商量事情了,只让他好好休息,把他晾到了一边。 他算是看弄明白了,这家伙就是个烂泥扶不上墙,别指望他分担工作了。 王二狗也不管高老师如何生气,一缓过气来,就往icu跑。当他跌跌撞撞来到icu门口,看到桑栩等人,一下子愣了。 原本打好的腹稿一下子不管用了,他是想骂桑栩来着的,可看到她后,突然就骂不出来了。 妖孽啊! 难怪烬哥冒死也要救她,那张稚嫩带着萌态的脸,天生让人产生保护欲,一掉泪,比林妹妹还让人心疼。 别说骂她了,重话都舍不得说一句。王二狗咽了口吐沫,走过去,对桑栩说了句:“别哭,烬哥会心疼!” 平日里,要是桑祁听到这话,肯定把他揍扁,他的闺女才不要外人疼。 可现在,他火不起来。 他欠了贺烬一个大大的人情,没有贺烬,现在躺在icu里的就是自家小混蛋了。 不,以小混蛋当时的状态,只怕熬不到回城。 等待的时间相当煎熬,桑栩听到里面大声地吆喝着各种医疗器械的名词,她唯一听懂的词就是“血”,里面不停地在要血袋,像是病人大出血似的。 桑栩的手抖得不行,紧紧地抓住桑祁的手臂,哆嗦着惨白的嘴唇:“爸,贺叔不会有事吧?” 桑祁也很紧张,可这个时候,他不能表现出来,他拍了拍桑栩的手背:“不会有事的,他一定不会有事的。” 突然,脑海里闪过一个念头。 贺烬死了,他不就安全了吗? 听小混蛋说,他将来会栽在贺烬手中,还会死在监狱里,虽然死在监狱不是贺烬所为,但...如果没有贺烬,他不就不用进监狱了吗? 啊呸呸呸.....人命关天的,他怎么能这么想? 桑祁连忙鄙视地在心中吐了自己几口吐沫,觉得自己太卑鄙了,人家正在与死神斗争,自己却在咒人家死。 时间过得很慢,三个小时过去了,icu的门依旧没有开的意思,守在门口的众人心情十分沉重,空气静得像停止了似的。 就在这时,门突然开了。 一个脑袋伸出来,“你们谁是a型血,病人需要输血。” 桑祁立即卷起袖子,“我是o型血,输我的吧。” 赵凯:“我是a型。” 桑栩都快哭了,撩起袖子,吧嗒吧嗒地掉眼泪:“我也是o型。” 护士长瞥了她一眼:“你一个病人,就别捣乱了。” 桑祁将桑栩交给田心,便随和赵凯一起随护士去了采血室。 “心心,贺烬不会真地有事吧?” “不会的。” “可是,他都把血库里的存血用完了。” “医院小,存血不够,很正常。” 说话间,过道里响起了急促的脚步声,一群身穿白大褂的工作人员众星捧月地簇拥着两名精神矍烁的中年男人匆匆而来。 看到那俩人,陈果神情激动:“小栩,你别哭了,程教授和万教授来了!” 程教授和万教授是全国最有名的外科医生,擅长各种疑难杂症。 两位专家进去后大概一个小时,icu的门终于再次拉开了一道缝,护士小姐姐伸出头来,问:“谁是病人家属?” “我!” “我!” 众人回头,看着举着手的陈果和王二狗,一阵无语。 人家王二狗千里迢迢,代表贺家而来,你陈果算个什么东东? 陈果意识到自己一时激动抢了人家王二狗的头衔,悻悻而笑,手尴尬地缩回来,装着挠脑袋瓜,“我...那个...太激动了,他才是。” 护士小姐姐看了他一眼,对王二狗道:“病人已经脱离危险,现在请回病房候着。”说完,她咔嚓一声关上了门。 “她她...为什么把门关了啊?”王二狗本以为贺烬马上就会从这道门出来。 “笨,他们不走这门,要走这,还能让我们这么多人呆这儿?”田心道。 “哦。” “不是叫你去病房候着,你还杵在这干嘛?” “哦。”然后,王二狗屁颠屁颠地跑了。 贺烬的手术很成功,因为有根肋骨断裂,差点戳到心脏,动手术时十分难动,桑烨然通过关系,请到了两位顶级教授,这才解决了难题。 桑栩伤了右腿,住在同一家医院。 趁着老爸不在的时候,桑栩独自滑着轮椅去看贺烬。 她推门而进,王二狗打水去了,病房里只有贺烬一个人,他恢复得不错,休息了一天后,精神很好,听到门响,下意识地侧头来看。 看到桑栩举着一只绑着石膏的腿,笨拙地滑动着轮子,那模样特别搞笑。 桑栩一抬眼,便看到贺烬全身都裹满了纱布,像个蚕蛹般。 然后,那张包子脸顿时就要哭不哭的:“贺叔,你好点没?” 贺烬看着她,心想:果真是富贵人家娇养出来的,动不动就要哭。 桑栩见他脸上也包了纱布,便问:“你伤脸了吗?会不会毁容啊?” 贺烬没吭声。 “哎,这张脸要是毁了,就太可惜了。” 贺烬:“......” 王二狗进来听到这话,“是啊,我哥要是毁了容,可亏了,估计媳妇都找不到了。” 桑栩立即反驳:“才不会,贺叔变什么样都能找到媳妇。” 王二狗:“这么肯定?你嫁啊?” 一句话,说得桑栩羞红了脸,她像是被人戳破了心事似的,骂了一句“死二狗”,然后仓皇而逃。 看着桑栩离开的身影,王二狗神叨叨地凑到贺烬面前:“烬哥,我感觉你以后可以吃软饭了。” 贺烬:...... 他是吃软饭的人吗? “真的,桑小姐一定看上你了。” 贺烬忍无可忍:“闭嘴。” 偏偏王二狗欺他动弹不得,“我偏不闭嘴,你生气,来打我呀。” 贺烬:...... “你是不是嫌我说你吃软饭啊?害,吃软饭有什么不好?我巴不得吃软饭呢?当个凤凰男,悠哉游哉,不用努力干活,便享尽荣华富贵,有什么不好?” 贺烬对王二狗的言论简直服了,冷声道:“你可以去古春花家吃软饭。” 一提古春花,王二狗就歇了菜。 那是他求爱十六次被拒的对象。 “哥,你好好的提她干嘛,你病着都不让人省心啊?” 贺烬闭眼,不想理这二货。 桑宅。 桑烨然正在打电话给国外的黑客好友,对于这次桑栩遇险,他隐隐觉得不对头,尤其是昨天儿子回来说的那番话更让他感到不安。 7017k 147追责(1) 桑祁兴冲冲地去了医院,两人见面后,便是一阵密谈。 贺烬问他对桑栩遇险一事怎么看,桑祁说桑栩应该是粗心,看错了路牌的指向。 贺烬却说“也许她看到的路牌和大家看到的不一样”。 桑祁不解:“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小栩看到的路牌被动过。” “你怀疑有人故意要害小栩?怎么可能啊?那得要有多大的仇恨啊?你有怀疑的对象吗?”桑祁一口气问了几个问题,太不可思议了。 “桑以晴。” “什么?”桑祁不敢相信,“你凭什么这么猜测?” 贺烬:“第一、她有充足的作案时间,她起步的时候,小栩还在和我们闲侃。以她的滑行速度,至少比小栩早到达一刻钟。第二,她也有将路牌换回来的时间,她不是按比赛的路线回来的,而是原路返回。” “可是,路牌那么深,她空着手怎么挖路牌?” “小电钻或者有人帮她,再或者她早就提前布局了。”贺烬道,“你别忘了去阿尔泰滑雪是她提出来的。” “作案动机呢?”桑祁还是不肯相信,她是和他一起长大的堂姐啊,他们也会吵架打架,但事后又都会原谅彼此,她怎么可能做出伤害自己亲人的事? 动机? 贺烬脑海里闪过桑以晴那满是执念的眼神,但这个理由他不能说。 要是让桑祁知道自己才是罪魁祸首还不知道怎样恨他呢。 那个女人疯了! 贺烬曾偶然看到过一本狗血,说女人为了爱情会疯狂,可他没想到,这么狗血的事会发生在自己身上。 虐猫事件,他就怀疑过是桑以晴,尤其是桑栩捡到的那颗纽扣,他记得桑以晴有那样的纽扣,那是一件苔藓绿的衬衫,款式不错,颜色很显肤色。 别问他为什么记得,原因就是桑以晴穿着那件衣服纠缠过他。 桑祁对贺烬的推测将信将疑,但桑栩是他最宝贵的闺女,他不容她半点有失,于是,他还是把贺烬的分析告诉了他爸,不过,他隐去了贺烬的名字。 桑老头一直不太待见他,虽然他现在已经在变好,但他还是下意识地把自家儿子当纨绔子弟,听儿子这样一说,桑烨然顿时脸黑如炭。 ,噼里啪啦地就开始教育他:“别人猜测很正常,你作为桑家人,怎么能怀疑自己的堂姐呢?这捕风捉影的事,能随便说吗?” “我这是随便说吗?我对外宣扬了吗?若不是看在你是我闺女爷爷的份上,我都懒得和你说!” 父子俩一点就爆。 桑祁生气老头儿的态度,他本来就是为了以防万一,可老头儿二话不说,就批评人。 太官僚了! 简直就是封建大家长! 现代讲文明的耻辱! 两人一言不合就吵架,一吵架就被桑栩劝,这都成了常态。 桑栩进来时,本着“各打五十巴掌的原则”进行教育,她首先说了自己的老爸:“爸,你是晚辈,爷爷是长辈,你不应该用这种态度和爷爷说话。” 桑祁火大:“那你现在对我说话的态度又想是什么态度。” 桑栩:...... 真是怼天怼地怼闺女的混蛋老爸! 桑栩摸透了老爸的脾气,只要不理他,他一个人也不得劲。 她转过脸对爷爷道:“爷爷,其实我觉得爸这样没有错。爷爷想想,要是儿子和老子说话,每次都深思熟虑之后再说,那是父子关系吗?” 小混蛋在帮自己说话,桑祁得瑟地看着自己老爸,哼哼,还是亲闺女好。 桑烨然一想,还真是这个道理。 儿子正是把自己当成亲人,说话才随便的。 老头儿立即检讨自己,说自己不该把工作情绪带回家,回家还一榜一眼,是他的错。 桑祁顿觉舒心,立即原谅了老头。 “所以,爸,你觉得有没有可能是桑以晴针对小栩?”心情一好,连“老头”都不叫了。 “还是那个问题,动机,如果是她,动机是什么?” 桑栩在一旁听得一愣一愣的,此前,她根本没想过自己是被人陷害,还以为自己眼花,看错了,误入险地。 她愣着一张小表情,说道:“她有动机啊,她为什么没有动机?” 桑烨然回过头看着孙女傻乎乎的表情,摸了摸她的小脑袋,“啥动机啊?” 桑栩鼓了鼓小腮,气乎乎地道:“堂姐一定是担心我曝光她虐猫的事。” “虐猫?”桑烨然却猛然一震。 这事他知道,前段时间整个汐城闹得轰轰烈烈,公司里的员工谈论这事的还不少。 那些自家养宠物猫的,人不在家里,都关门闭户,要么就把猫关笼子,生怕自家的小乖乖跑出去玩遇上那个变态狂。 对于养宠物的人来说,一只宠物就如同自己的家人,想像一个家人被虐待,谁不恨得牙痒痒? 桑栩连忙将桑以晴虐猫的事说了,还说自己手上握着她的证据,桑以晴一定是以为自己不把证据还给她,是为了要挟她,才对她下手的。 “这就对了嘛!动机有了,作案时间有了,接下来就是证据了!”桑祁有点兴奋,找到害自己闺女的混蛋,把她清除掉,闺女就安全了。 桑烨然却一点也高兴不起来,他和二弟感情好,二弟临死前将一家大小托付给他,现在出了这种事...... 桑以晴怎么也没想到,平静地过了这么多天,事情会来一个大反转。 桑家大客厅。 灯火通明,有如白昼。 桑烨然坐在上方的沙发上,表情严肃而沉痛。 旁边的沙发里坐着姚雪莉,女人一脸疑惑,不知道桑烨然这么郑重其事地叫自己来有何事。 桑祁和桑栩坐在她对面的沙发上,父女俩一个潇洒肆意,一个乖萌可爱,看着真是赏心悦目。 姚雪莉都有些看傻眼了。 虽然平日里觉得何亚楠这双儿女长得不错,可还没这么面对面,认认真真地打量过,尤其是桑祁改了发型后,那模样简直比电影明星还好看。 桑祁随意地伸着一双长腿,一脸的慵懒闲适,真是让人看一眼都舍不得挪开目光。 7017k 148追责(2) 桑栩则歪着脑袋看着坐在对面的桑以晴,她本身就长得萌,又歪着脑袋,就给人一种天真无邪的感觉。大概,传说中“花见花开,人见人爱”就是她这种长相吧? 桑以晴对上桑栩萌哒哒的小脸,内心满是嫉妒。 就是这张脸,把贺烬迷得五迷三倒的,贺烬连仇都不报了,也不理她了。 她两只手狠狠地绞在一起,咬着下唇,恨不得将桑栩撕碎。 她怎么不去死! 阿尔泰雪原那么好的地方,都没弄死她,要是她知道是她干的,只怕虐猫的事会被她曝光。 桑以晴正想着,突然,上方位的桑烨然开口了。 他一开口,就是重磅。 “上个月汐城最大的新闻,大家都知道吧?” 姚雪莉有点莫名,讨好地问道:“大哥是说的虐猫事件吗?” 桑以晴听到“虐猫”两个字,右眼跳了跳。 “对。”桑烨然答道。 “哎呀,大哥,你日理万机的,也知道这事啊?天呐,也不知道哪个死没良心的,连流浪猫都不放过。尤其是那只受伤的,我的个乖乖哟,巴掌大点,不知道那人是怎么着下得去手的。”姚雪莉一边说,一边打啧啧,满脸嫌弃。 她说完,却发现气氛不对头。 一般而言,这种事情,有一个谴责者,必然有第二个.....总之,人类在公德这种事上,还是有共通点的。遇到违背公德的事,一定会引来一大批的批判。 然而,室内的四人,除了她,全都默不作声,没有人发现对虐猫事件的感慨。 姚雪莉有点尴尬,指着自己,有些不肯定地问:“我...说错话了吗?” 下一秒,桑烨然又开了口。 “晴晴,你来说吧,那件事你是怎么想的?那些猫和你有仇吗?” 听到这话,姚雪莉不敢相信地回过头来,看向另一边沙发里的桑以晴,半天反应不过来。 桑以晴见大伯这样问,心里先是一慌,接着便抵死不认,反正没有人看到她虐猫。 “大伯,你是听谁说的啊?我没有做那些事。”她抬起头来,满脸无辜,简直拿出了毕生的演技,桑栩觉得不给她颁发个奥斯卡小金人都对不起她。 “堂姐,不是你做的,那你的衣服纽扣为什么在那里?”桑栩忍不住问道。 “小栩,你可不能冤枉我!一颗纽扣算什么?又不是只有我才有这种纽扣。” “那你衣服上刚好掉了颗纽扣又是怎么回事?” “掉纽扣很奇怪吗?巧合而已。” “好,就算它是巧合吧。那你衣服上为什么有猫血?你该不会说你去当义工,救助小动物,不小心弄上的吧?” “一只流浪猫下崽,我帮忙照顾了一下。” “......”好无耻啊!桑栩自诩脸皮最厚,这下可算是遇到比自己脸皮更厚的了。 然后,桑栩忍无可忍地打开了自己的手机。 然后,桑以晴听到了自己的声音。 “我可以向你道歉,其实我也是一时糊涂,药死了那些猫,弄残了那只小猫。想明白后,我深感内疚与遗憾,我也想补偿那只残了的小猫,只是不知堂妹给不给机会。” “我保证,以后绝不会再做这种伤天害理的事,如有违背誓言,让我众叛亲离,一生不得安宁。” “能不能把纽扣和衣服还有报告书给我?” ...... 桑以晴错愕地转过头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桑栩手里拿着诺基亚3310,正偏头对她微笑。 “啪!”姚雪莉站起来,走到桑以晴面前,就是一记清脆的耳光,“晴晴,我平日里怎么教你的?我让你与人为善,多行善事,这就是你给我的善事?你看你都干了些什么?你太让我失望了!” 桑以晴立即哭了起来,“妈,是她设计我,不然,她怎么会录音?” “啪!”又是一巴掌。 “录音怎么了,你要是没做,怕什么录音?你做错了,录不录音,你都有错?” “呜呜.....”桑以晴捂着脸,“妈,我错了,我真的是一时冲动,你原谅我吧,我再也不敢了!” “我不是你妈!”姚雪莉厉声喝道,“要道歉,你也是向你大伯和堂妹道歉!” 说着,她又举起了手。 “别打了!”桑烨然一阵心塞,这个时候打有用吗?孩子长歪了,是这一时就能改正得了的吗? 他捻着眉心,只觉得对不起自己死去的二弟。 记忆仿佛一下子拉回了五年前,病床前的弟弟拉着他的手求他,说他放不下未成年的一对儿女,要桑烨然答应他好好帮他照顾他们,他才咽得下气,合得拢眼。 桑烨然当然只有答应,就算他不求他,他也会照看亲兄弟的一双儿女。 可现在—— 好生头疼! 姚雪莉本来也不是真心想打桑以晴,一听这话,立即住了手,回头,一脸羞愧地道:“大哥,是我没教好孩子。你别生气,我会好好管教她的,这孩子做事一向冲动,我相信她这次是无心之失。” 桑烨然满脸失望地看着母女二人,都到这个时候了,这母女俩仍然没有意识到自己错在哪。 “我们桑家是世代儒商,一向重视名誉,注重人品。弟妹,你还是好好想想,这孩子是怎么会走到这一步的!” 然后,他严肃地看向桑以晴:“晴晴,你知不知道你虐猫的行为是错的?” 桑以晴可怜巴巴:“大伯,我错了,我以后再也不敢了。” 桑以晴拿出了毕生的演技,一副真心悔过的样子,哭得也很可怜。 “你的行为,让大伯很生气,你自己想想,你这样做,如何对得起你死去的父亲?你忘记了你爸对你的期许了吗?” “我没有忘,爸爸让我在学习上勇于进取,在生活上要知足常乐,他希望我成为一个对社会有用的人。”桑以晴抽抽搭搭。心里却在腹诽,那不是她想要的生活,她努力学习只是为了将来能嫁得好,豪门阔太也是要有学历的,学历这东西在上层社会是一个用来炫耀的资本。 可她爸真是的,却想她用知识来造福人类,真不知她爸脑子是怎么想的。最奇葩的是,她妈和她爸三观差那么远,竟然会走到了一起。 就在这时,传来桑祁懒洋洋的声音:“桑以晴,你是不是因为小栩手中握着你的把柄,所以在阿尔泰故意动了路牌,让她遇险?” 姚雪莉一听这话,妈哟,这可不得了。 若是晴晴做了这事,那就等同于谋杀未遂,那可是犯罪。 她立即什么也顾不得地反对道:“怎么可能?晴晴心思再坏也不至于做出这种事来!” “二婶,那你觉得她虐猫不坏吗?” 7017k 149这么乖的囡囡,得好好宠 一句话问得姚雪莉噎了一下。 但姚雪莉毕竟不是一个简单的人,能够从中低小家庭嫁入豪门的女人,怎么都有两把刷子,能言善辩、长袖善舞就是她的能力之一。 微愣之后,她立即道:“小祁,虐猫的行为确实恶劣,晴晴也知道错了。但你不能因为她虐猫就怀疑她加害小栩吧?这两件事根本就没有因果关系。” “是没因果关系,但却是她害小栩的动机。” “就算有动机,有作案时间,你也不能就定她的罪啊?” “我的确不能定她的罪,但和这种危险的人一起,我没法过下去。所以,二婶,你觉得是我带着小栩搬出去,还是你们搬出去。” 一句话直指要害,桑栩简直都要为她爸鼓掌了。 姚雪莉自知理亏,转而向桑烨然求救,“大哥,你看小祁这......” 桑烨然虽然经常打骂儿子,但他的初衷是爱儿子的,尤其是疼爱桑栩,孙女和他去世的闺女长得像,连性子都很像,看着软萌,实则坚强。 对比之下,他当然不可能选择偏袒桑以晴,他家乖囡囡,得好好宠。 他沉声道:“弟妹,小祁的话不是没有道理。晴晴的行为确实让人不安。既然小祁提出了这个要求,我也不能不置之不理。这样吧,你带着晴晴去西宅吧。” 西宅是桑家的一处别墅,在城外,因为偏僻,住人的时候少。 不过,那边倒是个避暑的好去处。 桑栩在心里叹息,可惜了,明年不能过去避暑了。 不过,只要能赶走姚雪莉母女,舍弃一处避暑地,她还是蛮乐意的。 姚雪莉听桑烨然让她一家去西宅,立即明白过来。他这是在撵她了? 她怎么肯?她又不是省油的灯。 她当场就变了脸,将往日的温和与尊敬全都抛到了脑后,露出了本来面目。 “大哥,你不能这么做!”姚雪莉的表情变得尖刻起来,“虽然兴国不在了,但我既然嫁到桑家,便是桑家的人,你没有权力赶我。而且,你也答应过兴国,要照顾我们一家。你不能这么无情无义,看兴国不在,就欺负我们孤儿寡母。” 桑烨然的脸唰地黑了下来:“弟妹,你这是什么意思?第一,我让你去西宅住,并没不是赶你,是因为晴晴现在的思想和行为太偏执,我不想拿我一双儿女开玩笑。第二,我没和你说分家,没分家,你就是桑家人。第三,如果是无情无义,我就不会把西宅给你们住!” 桑栩在一旁听得都快鼓掌了。 爷爷霸气! 果然是当总裁的人,吵架都那么有条理,还一二三呢。 可姚雪莉哪肯答应,她不要脸的吗?忽然搬到西边宅子,别人会怎么想? 再说,她不在桑宅,又如何找得到机会帮自己的儿子夺取桑氏集团的一切? 见桑烨然执意要送走她们,她当场就变了脸,“我不走,如果你非要我走,那我直接找媒体好了,让大家看看我该不该走!” 这就是在威胁了! 桑烨然大约没想到她这么难缠,一时都愣了。 突然,旁边传来一道糯糯的嗓音:“好啊,哪咱们一起找媒体曝光好了。我倒要看看曝光了你女儿干的好事后,有谁支持你们留在桑家!” 桑栩歪着脑袋,那张微鼓的包子脸上,一双大大的眼睛直盯着姚雪莉,模样软萌,嗓音好听,可内容却杀伤力十足。 空气仿佛静止了一般。 两秒后,桑祁扬唇,勾起一双漂亮的桃花眼,小混蛋真有趣,胆子很大哦,不愧是他的种。 “你!”姚雪莉一时语塞,只能拿眼睛狠狠地剜着桑栩,如果眼刀会杀人,桑栩大概已经被凌迟千百回了。 桑栩嘟着小嘴,“我怎么了啊?不是二婶说要曝光吗?那就一起曝光好了。标题我都想好了,就叫《豪门千金心理变态,爱上虐猫》,不对不对,这标题还不够劲爆,改成《豪门秘辛:贵女虐猫的背后》,你看怎么样?二婶觉得哪个标题更有点击欲?” 姚雪莉脸都气歪了。 这不是要她的命吗? 曝光了不止晴晴完了,她和儿子也会被人诟病。 她眼珠子一转,看向桑烨然:“大哥,你不会让她胡来吧?” 此时,桑烨然反倒悠闲起来了。 孙女刀刀致命,很有一点他的风范呢,就让她去应对好了。 男人笑道:“有何不可?难道别人刀都伸过来了,我让她把脖子伸过去吗?” 这就是要火拼的意思了? 姚雪莉不敢相信:“大哥,她这样会影响桑氏股价的。” “古有周幽王为搏褒姒一笑,风火戏诸侯。今有我爸宠闺女,让桑氏股价一日游,又有何不可?”桑祁出口就是败家子。 桑以晴:......大伯和堂弟疯了! 姚雪莉:“.......都疯了!不就一个丫头片子,再宠还不是人家的。” 桑栩无语之极:“二婶的意思是堂姐以后就是别人家的了?我无论嫁和不嫁,都是独立的个体,我就是我,我不属于谁,所以,别拿你那套封建理论用在我身上。” 桑烨然懒得再多说,直接拿出手机,就要打电话叫人来搬家。 桑以晴却一下子扑了过去,拉着他的衣袖哭求:“大伯,我再也不敢了,你就放过我这次吧,我以后会和小栩小祁好好相处的。” “好好相处?你这话我耳朵都听起茧了。你知不知道,你差点害死小栩?”桑祁当场暴走。 他才不会给他爸耳根子软的机会呢。 果然,桑烨然听到那句“你差点害死小栩”,原本有些松动的表情立即严肃起来,果断拨打了电话。 姚雪莉一家被迫搬走了,桑宅一下子清静了不少,桑烨然让下人打开了许园的门,恢复了桑宅八年前的样子。 接下来的日子,桑以晴没敢再搞什么幺蛾子。 搬到西宅后,她被她妈大骂了一顿,说她蠢,做事还给人留把柄,还怨她,若不是她的拖累,她会在桑宅生活得好好的。 桑以晴被骂得难受,当场就揭了她妈的短,“你以为我看不出你的心思?你的算盘打得还真好。把桑祁赶出桑家,再让哥继承桑氏,下一步,就逼死大婶,你再和大伯双宿双栖......我爸怎么娶了你这么个老婆?怪不得他一想和你离婚!” 被揭了短的姚雪莉听得都惊呆了,这就是她辛辛苦苦养大的女儿? 她脱下鞋子,将桑以晴按在地上,就是一顿鞋底板子。 “你吃老娘的,喝老娘的,老娘还能动呢,你就想爬到老娘头上拉屎?” 西宅闹得鸡飞狗跳,田嫂呆不下去了,打电话给桑烨然辞职。 7017k 150你很坏,但我喜欢 桑以晴顶着鼻青脸肿的猪头回到学校,头都不敢抬,同学问她怎么了,她也不敢说实话,只说自己摔跤了。 同学便说,你这跤摔得可真够惨的。 她本来不想来学校的,可她妈发了狠话,她要不就考上名牌大学,要不就让她高中毕业就嫁人。至于嫁谁,她妈说了,只要能帮她哥上位,是五十岁的油腻大叔还是八十岁的老头,都没有关系。 桑以晴不想被她妈这样安排人生。 她了解她妈,她妈外表柔弱,骨子里却是个狠人。 她妈要不是这个性子,当年也没法嫁到桑家。 她为了打动何亚楠,曾为何亚楠挡过刀。 说起大婶遇到小流氓那事,桑以晴甚至怀疑那些人是她妈安排的。不过,她妈是不会把这种事告诉她的。 她妈的至理名言:必须做一个有用的人,哪怕为别人所用。 如果你没有用,那就等着被抛弃。 所以,桑以晴要么考上好的大学,为自己搏取资本,要么就被她妈烂铁一样地当作最后的废物利用。 桑以晴不敢和她妈硬来,只能乖乖地听她的话。 也好,只有努力考上好的大学,她才有出路。无论是摆脱她妈,还是为了自己。 她妈甚至直言,她们就是相互利用的关系。她告诉桑以晴:“别以为只是我在利用你,你也在利用我。你吃的用的穿的,哪一件不是我买的?你利用我有吃有穿,我利用你达到我的目的,我达到目的,同时,你也会受益......” 总之,她妈教给她的不是亲情守则,而是相互利用的利己思想,当然,利己的同时,她允许双赢。 她花在桑以晴身上的一切时间、精力、金钱,就是要把她打造成一个完美的赚钱机器。 她要她嫁入官家,也是为了替她哥铺路。桑以晴不明白,她妈为什么就那么爱她哥而不爱她。 她妈对她所有的娇宠都只是为以后将她卖个大价钱做好准备。 可惜,她太不听话了。 竟然干出虐猫这种下三烂的事,差点坏了自己的名声,这打破了姚雪莉的计划与规则—— 想到这里,桑以晴有些羡慕地看着不远处和桑栩走在一起的田心。 那个女孩成绩表好,性格好,马天乐呵呵的,一看就是泡在蜜糖灌里长大的。 但当她的目光落在桑栩身上时,眼底那股怨毒几乎都快掩饰不住了。 她嫉妒桑栩,因为桑栩什么都比她好,她的妈妈那样好,她的爸爸也那样好,甚至像桑祁那么混蛋的人都那么宠她。 贺烬出院后,因为暂时不能上学,在家里静养,桑栩主动承担了高老师委托的重任,替贺烬补课。 每天下午,她都骑着自行车去西荣胡同。 西荣胡同,两旁的树落叶散尽,只剩下光溜溜的树桠在空中张牙舞爪。 年底总是一年最闲的时候,下午的时候,大妈们喜欢坐在自家门槛上,磕着瓜子和大家唠嗑。 就在这时,桑栩骑着自行车过来,她穿着一件白色的短羽绒衣,扎着丸子头,小包子脸白白嫩嫩,模样软萌可爱...... 大妈们的眼睛都看直了。 西荣胡同是汐城的贫民窟,生活在这里的人都很穷,像桑栩这样穿得漂亮,又长得漂亮的女孩,一年到头都见不到两个。 看到桑栩,大部分的人也只是看看。 但也不乏个别的欧巴桑吃饱了饭没事干,喜欢搬弄是非。 譬如此时坐在巷口化着妆、磕着瓜子的胖女人,她扭动着肥硕的身子,张着血盆大口,对隔壁的瘦女人嚼舌根子,“看到没?又来了,现在的小姑娘啊,真不知羞,孤男寡女的,一来就往人家屋子里钻。” 瘦女人听了,也是一脸鄙夷,“也不知她看中了贺家啥,要啥没啥。” “看中了那张脸吧,别说,贺婆娘病泱泱的,生个儿子倒是健壮得很。” “脸好看有用吗?健壮又咋的?一身的腱子肉,看着就像土匪,凶巴巴,估计在外面当混混。” “倒也是,前几天是被抬着回来的,听说被人打断了肋骨。” 两人的声音不高不低,刚好够传进桑栩的耳朵。 桑栩立即停下自行车,回头望着瘦女人露出一个人畜无害的笑容:“阿姨,那个每天骑自行车,穿西装,二八分头的叔叔是你家男人吧?” 瘦女人有些莫名其妙,因为桑栩口中这番描述正是她家男人,整个西荣胡同,就她家男人穿西服。她男人最近跟着人跑生意,赚了点钱,便给自己增加了些行头,学年轻小伙子穿西装打领带,梳二八分头。 钱是赚了些,但陪她的时候就少了,有时还夜不归宿。 桑栩望着瘦女人,嗓音又甜又糯,“昨天傍晚我从巷子里出来的时候,看见你家男人拿了盒阿胶进了她家的门。” 此话一出,两女人同时变了脸色。 “你...乱说!”胖女人张着血盆大口,又急又怒。 而瘦女人早已一溜烟地冲进了她家,胖女人都还没来得及阻止,瘦女人已看到桌子上半开的阿胶盒子,回过身便给了胖女人一记耳光,扯住她的头发就破口大骂:“好你个张翠花,老娘可怜你男人在外务工,你一个人在家,平常扛蜂窝煤都让老子男人帮你扛,你他妈倒好,扛点蜂窝煤能把老娘的男人扛到你床上去...” “赵姐,不是这样的,你听我解释,这阿胶是我老公寄回来的......” “放你娘的屁,老子提了阿胶吗?你mmp的,老娘老公买的阿胶老娘都舍不得吃,你他妈还真行,拿到手,就吃,老娘让你吃,老娘让你勾引老子男人......” 听到身后传来撕打和嚎叫的声音,桑栩脚踩上脚踏,一蹬,走了。 贺烬没有关门,他坐在椅子上,正在看书,不熄趴在他面前的书桌上,蜷成个小圈儿。 门口一道光影暗了一下,他抬起头来,对上女孩得意的笑容,唇角不由地勾了勾:“干坏事了?” “嘻嘻.....贺叔你真厉害,这都能猜出。”桑栩蹦跳着进了屋,将笔记本放书桌上一放,坐到了床沿上,心情超级好。 ------题外话------ 文未修,有大的逻辑错误的话提醒一下 7017k 151人渣,不配为人 “做什么了?” 桑栩把刚才的事说了,然后歪着脑袋,笑嘻嘻地问他:“贺叔,我是不是很坏?” 贺烬唇角勾起一抹邪魅的弧度:“坏啊,但我喜欢。” “......” 干了坏事,不是应该批评的吗? 这家伙,以后肯定是个女儿奴。 “对了,我刚才看到那俩打架的,那个胖子女人长得还不如那个瘦的呢?为啥他老公要出轨?” “......”这个问题是他能答的么? 贺烬不答,桑栩静下来,一边撸着不熄一边沉思,几秒后,她突然抬头:“是不是真的家花不如野花香。” 贺烬直接被她雷倒了,脱口而出:“我不是。” “你要是,我就不理你。” 话落,气氛突然不对劲。 这一来一往像极了男女朋友的对话。 两人都有点不自在,桑栩脸有些红,低下头道:“学习吧,别扯那些没用的。” 两人很快就进入了正题,桑栩把今天各科讲的重难点给贺烬复习了一遍,又拿自己的试卷对照他做的核对了一遍,然后惊讶道:“贺叔,你是天才吗?半个月都没上课了,你是怎么做到不拉后腿的?” 不对不对,不止是不拉后腿,人家分明在前面领跑好吗? “有你啊,你不每天在给我讲吗?” 桑栩指着其中一道物理难题,“这题你对了,但我错了,我当老师的还不如你呢。” “那我给你当老师。” “要学费吗?” “要。” “......你也太坏了吧?我教你都没给学费。凭什么你教我却要收学费。” “我教的不一样。” “那你准备教我什么?” “以后再告诉你。” “现在说,不说我就挠你!” “我是病人!” 好吧,这句话成功地阻止了桑栩动手动脚。 ...... 桑栩从贺烬家回去的时候,接到一个陌生的电话,接通后,便听到一个稚嫩的声音,对方好像还在抽泣:“姐姐,帮帮我。” “你是.....” “我是万玲。” 小女孩说出名字后,桑栩一下子想起那次在北城小学后门遇到的那个女孩,她的心不由地一紧,连忙问道:“你在哪?” 小女孩把地址告诉她后,桑栩让她在原地等她,然后挂了电话,骑着自行车便赶了过去。 寒风瑟瑟的冬夜街头,几乎没几个行人。 一家亮着灯的小店位,一个孤单的身影,背上是一个大大的书包,那小身躯像是要被书包压垮似的。 看到桑栩蹬着自行车过来,小女孩抬起头,她没有什么表情,看上去像缩小版的祥林嫂。 该有的天真和笑容,都没有,桑栩一眼望过去,感受到的却是哀愁。这让桑栩格外沉重,这是一个被父母抛弃的可怜女孩,年老的奶奶迫于生计也没有时间管她。 小女孩的生活是桑栩从来没体会过的,看着她弱小的身躯,桑栩对她有一种深深的痛惜。 她停了车,向她招手,女孩向她走过来。 “吃饭了吗?”桑栩亲切地笑着。 小女孩摇摇头,她要等奶奶下班以后才能吃饭。 桑栩下了车,推着自行车,“走,姐姐请你。” 就这样,两人进了一家店。 店里的生意人并不好,桑栩为了说话方便,特意选了个偏僻的角落,她先打电话给田心,让她帮忙请会儿假,说家里有事。 接着便点了饭菜,吃完饭后,她又叫了两道甜点,才开始问小女孩,需要她帮什么忙。 小女孩先局促不安,表情挣扎,好一会儿后,才凑到她耳边,给她说了件事。 桑栩听得目瞪口呆,满面惊愕。 “畜生,他怎么下得去手!”她脱口而出。 那愤怒的表情吓得小女孩哭了起来,她拉着她的衣袖哀求:“姐姐,不要告诉别人好不好?我知道那是不对的,但我没办法......呜呜......我真地怕奶奶不要我了.....” 原来,小女孩的爸爸取了后妈后,就把她扔给了奶奶。 奶奶因为要照顾她,这些年来一直没法正常上班,只能打零工。 她爸也不孝顺,明知老娘在给自己养孩子,却不肯给钱给老娘,老人家心里颇有怨言,加上孩子小,容易生病,几年下来,储蓄都用光了。 等万玲上一年级后,奶奶终于可以打一份全职工了,可是,当别人听说她都五十了,谁也不肯要她。 这个年代,本来工作机会就少,加上奶奶的年纪,根本找不到全职工作,这使二人的生活更加捉襟见肘,万玲时常听奶奶念叨的一句话就是“再找不到工作,我们祖孙俩只能饿死”。 当北小的后勤老师徐常格介绍奶奶去超市上班后,奶奶很高兴,万玲也替奶奶高兴,她和奶奶终于不用饿死了。 那位姓徐的后勤老师还告诉奶奶,如果她上夜班没法带孩子,可以让孩子先到他那里。 就这样,奶奶上夜班时,万玲便会在徐常格那里留一段时间,直到有一天,学校里的人都走光了,徐常格把她抱到他的膝上...... 她虽然小,但已是一年级的小学生,懵懵懂懂地懂得一些事,她当时立即要从他腿上下来,还让他不准摸她。 徐常格立即沉下脸来,威胁她,如果不让摸,就让她奶奶下岗..... 桑栩听得脸都气青了,她不能放过这个老畜生。 从万玲的口中,她才知道第一次遇到她哭,就是因为这事。 后来,她一直躲着徐常格。 可是,最近徐常格总能找到她,把她带回他的屋子。 桑栩问她为什么今晚才打电话给她,万玲说了情况后,桑栩才知道老畜生竟然猥亵小孩子。 踏玛德,简直是个畜生。 “姐姐,我该怎么办?我不敢告诉奶奶,也不敢告诉别人,我该怎么办?”万玲再也忍不住,哭了起来。 桑栩两只手伸过去,握住她的肩膀,盯着她的眼睛:“从现在起,他叫你去,你千万别去,哪怕他威胁你,要辞掉你奶奶。你明白?” 万玲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好。” “给姐姐一点时间,姐姐一定要他身败名裂,不再为祸他人。” “如果你有困难,记得给姐姐打电话,任何困难都可以打,记住了吗?” “嗯,记住了。” 7017k 152蹲点,抓恶人 万玲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好。” “给姐姐一点时间,姐姐一定要他身败名裂,不再为祸他人。” “如果你有困难,记得给姐姐打电话,任何困难都可以打,记住了吗?” “嗯,记住了。” 桑栩再三叮嘱后,从钱包里掏出二十块钱零钱放到万玲手中,“这是救急用的。我不能多给你,给多了你会有危险。不要告诉任何人,你手中有钱。在你最需要它们的时候再用。一定记得留好打电话的钱,遇到解闷不了的事打电话给我。” 和万玲分别后,桑栩骑着自行车回校,一路上心绪难平。 突然,她想起上一次和贺烬遇到的那人也姓徐。 不会是同一个人吧? 脑子里有了这个疑问后,她便发了条短信给贺烬。 很快,贺烬回了短信。 【北小就一个徐常格,怎么了?】 桑栩觉得有些难于启齿,但要解决这件事,她一个人胜任不了,她想听听贺烬的意见。最后,还是把事情给他说了。 电话那头,握着bb机的贺烬,看着桑栩发过来的一条又一条的短信,一双黑眸肉眼可见地散发出滔天戾气。 最后,他冷静地敲下一段话:明天你带她过来,我们细谈。 次日下午,桑栩一放学,便蹬着凤凰牌自行车往校门外赶,她先接到底万玲,把事情的前因后果一一说了。刚开始,万玲因为桑栩把这事告诉了别人而十分愤怒,但在桑栩的努力解释下,勉强接受了她的做法。 桑栩骑着自行车,带着万玲来到西荣胡同。 两人讨论这事时,没有避开万玲。 但谈着谈着,两人却为这事发生了激烈的争执,完全忘记了旁边还有个孩子。 贺烬认为,只有拿到证据,把事情闹大,才能让徐常格受到真正的惩罚。如果只是猥亵,受害者家属为了孩子的名声,最终会采取和解,然后不了了之。 桑栩却认为让万玲带着摄像机前去,再次接受侵犯,会给她幼小的心灵造成伤害。 “不是已经造成了吗?再发生一次也并不会加深多大的伤害,心理学表明,这种事第一次的伤害是最大的,到后来更多的是因为被对方无休无止而感到恐惧。如果不彻底解决那个人渣,不止万玲可能会受到伤害,别的孩子也有可能。” 贺烬试图说服她:“小栩,我们只需要一次机会,就能釜底抽薪。再说,我们都藏在暗处,伤害是在可控范围内的。” 但无论贺烬怎么说,桑栩都不同意。 最后,贺烬偃旗息鼓,把万玲叫过来,开始给她们讲徐常格的往事。 “六年前,徐常格并不是学校后勤,而是六年级的班主任。他因猥亵学生而被告,最后和家长私了,赔了钱,然后被学校调到了后勤处。” “你们看,他在后勤,依然能把魔爪伸向小朋友,这是你们想要的结果吗?” “如果这一次不把事情闹大,不把他的底扒出来,他会继续逍遥法外,继续为祸他人。” “当然,万玲,如果你不愿意,我不会勉强你。如果你愿意,我不会让你露脸,我会极力保护你的隐私的,你愿意吗?” 万玲站在那儿,稚嫩的小脸上带着些迷茫,她只是个六七岁的娃娃,这种事,她很难做出选择。 贺烬只得说道:“既然你不愿意,那现在,这事得告诉你奶奶,她是监护人,让她作出决定。” 万玲愣愣地看着他,隔了好几秒,才说道:“不,告诉我奶奶没用,她不会为我出头的,她会觉得羞耻。” 桑栩不由地与贺烬对视了一眼。 桑栩知道,如果不把坏人揪出来,万玲迟早会出事。 可是,让万玲拿着摄像机去拍摄视频,再让她经历一次,她又不忍。 明知贺烬是对的,她却无能为力。 最后,二人商议未果便散了场。 桑栩送万玲回家,让她关好门窗,不是奶奶,就千万别开门。 又叮嘱她不要单独和徐常格在一起。 小女孩都一一答应了。 可桑栩知道,万玲再聪明也是个孩子,她是无法斗得过徐常格的,她忧心衷衷。 事情的进展远远比她想象的快,当她接到贺烬的电话,赶到北城小学时,贺烬已经报了警。 徐常格被抓了,被抓时衣冠不整,万玲身上是贺烬的外套,被罩得严严实实,小女孩低着头,肩膀一耸一耸的,像是在啜泣,外套帽子搭在头上,几乎将她整个头和脸都罩住了。 贺烬将她护在身前,对那些试图拨拉开帽子想看她脸的人低吼:“你试试,动一下看。” 那些人见贺烬身材高大,脸色不善,一时都唬住了。 缩回手后,悻悻地道:“不就看一下,又不怎么着?” 却被贺烬狠狠一瞪,阴了气焰。 大部分的人还是很有同情心的。 有人道:“那小姑娘,名声算是完了。” “这个徐常格也真是,屡教不改,那年那个小姑娘叫什么来着?” “安宁。” “对对,就叫这个,最后还不是私了了。” “这种事不私了,又能怎么着?送他进牢?又弥补不了损失。还不如实惠点,收点钱。” “我去,老赵,你怎么想的?幸好你没闺女,谁当你闺女谁倒霉!” ..... 桑栩敏锐地听到“安宁”两个字,心里咯噔了一下。 这一瞬,她心底的迷雾一下子被拨开。 怪不得贺烬那么讨厌徐常格,原因竟在这里。 她万万没想到安宁竟然受过这种伤害。 她狠狠地盯着徐常格,很想暴揍他一顿解气,不,这种人渣,应该进监狱! 桑栩在心中暗暗下定决心,一定要弄他进去! 贺烬、万玲、徐长格一干人被带到了警察局,桑栩也跟了去,她可是第一个知道万玲事情的人呢,她要帮忙作证。 这还是徐常格第一次进局子,尽管他装得十分淡定,但眼眸里的心慌出场了他的内心。 他狠狠地盯着贺烬,像是要用眼刀将他凌迟似的,低声威胁道:“你敢报警,老子要让你尝尝吃牢饭的滋味。” 7017k 153反转:坏人无罪 贺烬轻蔑一笑:“你尽管放马过来。” “走着瞧!就凭你,想把老子搞进去?老子告诉你,老子有人。”徐常格已完全失去了平日里装出来的风度。 贺烬自始至终面色无澜:“不管你有什么人,该进你还得进。” “年轻人就是嘴硬!我看你是不见棺材不掉泪。”徐常格说完,视线阴森森地看向万玲,“我告诉你,你敢告我,你家就完了!” 万玲吓得脸色惨白,直往贺烬身边靠。 贺烬伸手,紧紧地搂过她的肩膀,直视徐常格:“你这个人渣,有我在,你休想得逞。” “你以为你是谁?救世主?你能护得住谁?你护住安宁了吗?”徐常格得意地笑着,那张肥硕的脸上满是猥琐,让人无比恶心。 贺烬拳头紧握:“你真是玷污了人.民教.师这四个字,你这种败类,迟早会被清除出队伍,垃圾!” 徐常格恼羞成怒:“我会让你知道得罪我的下场!” ..... 桑栩远远地看到二人横眉冷对,似乎在争吵,但因为警方拉出了警戒线,没法靠近,她听不清。 然后,她看到贺烬牵着万玲上了警车,她冲过去,拦住一位警察蜀黍:“蜀黍,我也是知情人之一,我要作证。” 警察看了她一眼,“你认识他们中的谁?” 桑栩:“我都认识。” “上车吧。” 她坐到了贺烬身边,小声问他情况。从贺烬口中她得知,当初他的建议被桑栩反对后,他便开始蹲点了。连续几天的蹲点,终于让他找到了机会。 徐常格真是胆大包天,先前的猥亵已经达不到他的欲望,万玲的一再忍让,让他变得越来越胆大,这一次,他居然想x侵万玲。 贺烬打开了录相开关,然后破门而入,救下了万玲。 桑栩一阵唏嘘,幸好贺烬蹲了点,要不然,她想都不敢想。 怪不得他这几天下午总请假,理由还很充分,说是身体不适。 徐常格的老婆和万玲的奶奶是一起到达警局的。 万奶奶一来就激动地怪贺烬多事,损坏了她孙女的名声。贺烬对此没有一点惊讶,那表情像是在预料中似的。 桑栩还是第一次遇到这种倒打一钉耙的事,她惊愕地瞪着眼睛:“奶奶,你是不是搞错了?是贺烬救了你孙女,你怎么能怪他呢?” “小姑娘,你什么情况都不知道,别乱说。” 桑栩:...... 她不知道情况? 开什么玩笑? 她转脸看向贺烬,却见他一脸平静,像是对这种事情司空见惯似的,简直让人怀疑他是不是经历过这种场面。 可是,若是经历过,他为什么还要犯同样的错呢? 桑栩摇摇头,觉得自己是想多了。 等她再回头时,却看到徐常格的老婆脸上露出胸有成竹的笑容。 一刹那,桑栩像是明白了什么。 紧接着,她经历了一场堪比教科书的精彩“大反转”,被带进问询室的万奶奶声称,万玲的臀部长了一个疮,需要每天抹药,她因为时间上不方便,便拜托了徐常格代为处理,她甚至还从兜里掏出了红霉素软膏。 桑栩和贺烬坐在外面的休息室里,听到问询室里万奶奶大声述说的内容,下巴都差点给惊掉了。 如果不是万玲给她说过徐常格对她做过什么,她都差点信了。 也不怪大家会信,徐常格五十多岁,足以做万玲的爷爷。 爷爷对孙女,能有什么坏心思呢? 尤其是在这民风朴实的年代,身为人民教师的徐常格,那可是脑袋上开了光的,写着大大的为人师表,正能量几个字。 至于徐常格和安宁的事,也只有个别人知道真相。 当几句真实的声音在扑天盖地的谣言面前,能有多大的力量? 真相大白很快就被虚假的信息给淹没了。 当万玲被她奶奶牵着手从问询室出来后,她便一直耷拉着眼睑,小嘴紧抿,没敢往桑栩和贺烬这边看一眼。 桑栩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呢? 七八岁的孩子怎么可能反抗得过大人。 桑栩的视线转向一旁的贺烬,见他表情平静,面色无澜,像是早已预料到会这样。 万奶奶牵着万玲刚要跨出警局的门,突然,小女孩挣脱她奶奶的手,跑到贺烬的面前,眼中含泪,都快哭了,“大哥哥,对不起。” 她说完,深深一躬,转身跑了。 她跑出去的时候,横着袖子在脸上拉了一下。 桑栩觉得晦气得很,这都什么事啊? 她站了起来,决定去一趟卫生间冷静冷静。 贺烬有些失神地望着小女孩的背影,想起了当年的安宁,心底那股浓化不开的悲哀将他困扰,眼底的戾气慢慢地漫延开来,那是一股汹涌的,正在寻找出口的戾气。 就在这时,徐常格从问讯室里出来,男人跺着螃蟹步,挺着大肚腩,走得悠哉游哉,仿佛走在自己家中。 看到贺烬,他快步走了过来,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框,一脸小人得志的模样:“贺烬啊,你还等在这里啊?我刚不给你说了,你扳不倒我的。” 贺烬:“滚开!” “呵呵,生气啦?失望啦?是不是觉得这一幕很像?你当年改变不了什么,现在也改变不了什么?六年了啊?你依旧那么好管闲事?也依旧那么无能。” 贺烬的拳头越捏越紧,眸底火光翻涌,“徐常格,你还是人吗?” 徐常格无耻地笑着,盯着贺烬眸底随时可能爆发的致命危险,诡异一笑,忽然弯下腰,在他耳边低声道:“你不知道,这么多年来,我还是觉得安宁的滋味最好。” “嘭!” 一声闷响,徐常格被一拳击了出去,撞在墙上发出一声闷响。 饶是他皮厚肉燥,也经不住贺烬那么强劲的力量,他疼得弓着身子,顺着墙体滑了下去,跌在了角落里。 贺烬却并没有就此罢休,他飞步过去,扯住徐常格的衣领将他摔倒在地,长腿直接压上男人肥硕的身躯,两只手上来就是啪啪啪,左右开弓,扇得徐常格眼冒金星。 夹杂在徐常格哀嚎声中的,是警察的吆喝声。 “住手!” “快停下!” 7017k 154落入圈套,贺烬入狱 可贺烬什么也听不见,他的眼前是安宁被玷污的那一幕,他像当年那样想捶死这个老家伙,可惜,当年的他打不过他,他被老家伙打了。他倒打一钉耙,还说他对安宁图谋不轨...... 那一年,他才十二岁。 徐常格用一笔钱摆平了安宁的父亲,逃脱了法律的制裁。 然后四处造谣,说贺烬和安宁早恋,二人小小年纪,差点干了成年人的事。 从此后,在学校,贺烬和安宁成了众人嘲笑的对象。 被赵匪一伙长期语言暴力的贺烬忍无可忍,与赵匪打了一架,期间,王二狗加入了战斗,然后,贺烬用削铅笔的小刀捅了赵匪...... 明知道徐常格依然可能旧计重施,但贺烬还是忍不住去救万玲。 如今,历史惊人的相似,徐常格取得了对方家长的谅解。 既然法律制裁不了他,那他就惩罚他! 贺烬挥着拳头狠狠地砸在徐常格的脸上、身上,随着吆喝声,两名警察已冲了过来。 等桑栩回来便看到眼前的一幕: 徐常格鼻青脸肿,平时梳得油光水滑的大背头早就乱了,哪里还有点形象。 他是深度探视,没了眼镜后什么都看不到,他趴在地上,两只手在四处摸寻着他的眼镜。 而贺烬则被两名警察反剪着手,按在地上,他抬起头,唇角流着血,眼眶赤红地瞪着徐常格,口中嘶喊着:“放开,老子今天要打死这人渣!” 他身强体壮,挣扎起来,连两名警察制住他都吃力。 “哐当!” 下一秒,贺烬的手上多了副手铐。 徐常格也终于摸到了他的眼镜,戴上眼镜后,他站了起来,拍了拍身上的灰尘,理了理乱七八糟的头发,又拿出纸巾慢条斯理地擦着唇角,脸上露出胜利者的笑容,慢慢说道:“警察同志,我现在要告他暴力伤害。” 桑栩满脸震惊。 好好地救人,现在却反成了阶下囚。 看着徐常格脸上得意的笑容,桑栩几乎一下子意识到——他是故意的! 她慢慢地转过脸去,看着被警察控制住的贺烬。 他半跪在地上,身体被压弯,但头却抬了起来,那双满是戾气的眼眸迎上了她惊骇的双眸,然后,他的嘴角露出一抹嗜血的笑意,那笑容,和当初她第一次见他被混混打的情形一模一样。 复杂得让人看不懂的笑容,带着厌世的绝望和阴郁。 桑栩的心被他的笑容刺得生疼,她愣愣地看着他,听到他对徐常格说:“你最好求我把牢底坐穿。” 这句话一听就是妥妥的威胁。 桑栩:...... 大哥,这是警局啊,求你不要这么作! 果然,他的凶悍给警察蜀黍们留下了很不好的印象,立即有警察粗鲁地拍了他一下:“凶什么凶?” “警局行凶,罪加一等,你知不知道?” ...... 桑栩站在门口,傻傻的,她没想到自己就上了个卫生间,事情就演变成这样。 原告成了被告,被告成了原告。 贺烬被两名警察押着往里面走,他回过头,最后看了眼桑栩,然后笑了。 不知为何,桑栩觉得那笑容让他害怕。 “贺叔,你千万别做傻事啊,我会救你出来的!”她在他身后大喊。 徐常格以“故意伤害罪”起诉了贺烬,贺烬被收押,暂缓判决。 桑栩心急如焚,她不能让贺烬留下案底,这会影响他的高考。 而且,刚才贺烬那个笑,她真地好怕啊。 她想起他上一世杀伐果断,嗜血成狂,一出手就将汐城最大的混混连根拔起的情形。 她总觉得他憋着大招,被徐常格一次二次地陷害,他会不会偷逃出来,杀人灭口啊? 不会的,不会的,他再怎么也是个懂法的人,桑栩努力地安慰着自己。 桑栩立即给爷爷打了的电话,把事情原原本本地讲了一遍,然后道:“爷爷,你一定得救救他啊,他真地不是冲动的人,是那个徐常格的错。” 电话那头,桑烨然有点头大:“乖孙女,这事有点难办呐,他是在警局打人,那是公然质疑法律的威慑力,没有告他寻衅滋事,就已经很宽容了。” 桑栩心道:多半是徐常格那人渣不懂法律,才没给贺烬安上这一罪名。 “爷爷,你想想办法嘛,他是上次救我的同学啊,我不能放着我的救命恩人不管。” 这话让桑烨然无法袖手旁观。 “行,我马上派律师过来。” “谢谢爷爷。” 桑烨然派过来的律师,桑栩并不认识,来人不是桑氏集团的律师。 对方先对桑栩自我介绍了一番,自称姓孙,是律所的律师。 两人是在警局附近的星巴克碰面的,自我介绍完后,孙律师打开笔记本,一边问桑栩问题,一边敲着字。 桑栩将事情的前因后果一一告诉他,然后满脸期待地问:“孙律师,我同学不会真地被判刑吧?” “我尽力。” 两人正说着,王二狗风风火火地来了。 他一见桑栩,便气得直捶桌子,“那人渣,坏事帮尽,还敢诬陷我烬哥,看我不拿刀捅死他!” 孙律师连忙提醒他:“王先生,请注意你的措辞,你的措辞将可能成为对方法庭上攻击我们的证词。” 王二狗一把捂住该死的嘴:“......我们这里只有自己人啊!” 孙律师态度严谨:“谨防隔墙有耳。” 桑栩:和律师在一起真是太可怕了!简直好奇他们是怎样找到女朋友或者老婆的。 孙律师了解完前因后果后,道:“想要不留案底,只有两个途径,一是取得被告人的谅解,让他撤诉。二是证明对方故意激怒当事人......” 话还未落,王二狗已经嚷嚷起来了,“不行不行,第一条就行不通了,要让烬哥对徐老狗道歉,根本就不可能!” 孙律师:“那就只有第二条路了。我要见见他,看看他们说了什么?再做打算。” “行,我带你去。”三人起身,去了警局。 孙律师去见了贺烬出来后,对桑栩摇了摇头,“他对他们聊天的内容一个字都不肯说。” 桑栩:...... 7017k 155求救无门,桑栩屡遭拒 “那现在怎么办?”让贺烬道歉是不可能的,而且,就算道歉,徐常格那条狗也未必会撤诉。 贺烬又不肯说出他们聊天的内容,这就难办了。 孙律师:“那就让万玲出来指认徐常格对她意图不轨,把徐送进去。” 桑栩有些疑惑:“这两件事一码归一码,就算把徐常格送进去了,我同学的案底依旧在啊。” “放心,只要能把他送进去,自然就有办法证明他故意激怒你同学。” “哦。” 而另一边,王二狗还在做贺烬的思想工作。 “哥,徐狗到底对你说了什么嘛?你不说,我们怎么救你出来?” 贺烬双唇紧抿,不吭声。 “你这样,我们真地没有办法救你啊。律师都说了,要么取得对方谅解,要么证明对方在挑衅,你一句话都不透露,怎么证明人家在挑衅啊?” 王二狗都快急哭了,可贺烬依旧面无表情,薄唇紧抿。 这正是徐常格的高明之处,他了解贺烬,他激怒贺烬的那些话,贺烬无论如何都是说不出口的。 “你怎么这么笨啊!”王二狗急红了眼。 “你们回去吧。”贺烬终于开了口。 “你怎么能这样?大家都在担心你,你却给我说这个?” “滚不滚?不滚以后都别来见我。” 王二狗:.....狗曰的烬哥,你狠!老子走! 王二狗出去的时候,桑栩和孙律师商量得差不多了,他俩决定从万玲那边入手。 二人分头行动,桑栩做万玲的工作,孙律师去撬万奶奶的嘴。 这是一栋破旧的老屋,一室一厅,是万老婆子老公单位分的老房子,老头子走后,就只剩下万老婆子一个人生活,儿子把孙女扔过来后,这里成了祖孙二人的栖息之地。 桑栩敲开门,万老婆子见了她,立即要关上门,却被桑栩一把拦住。 万老婆子使了吃奶的力气,也没能把眼前娇滴滴的小姑娘给推开。 “你们到底要干啥,是想私闯民宅吗?” “万奶奶,我同学进了局子,我是来求助的,想找你问点事。” 听说贺烬被关了,万老婆子愣了一愣,犹豫半晌后,终于退让开,让桑栩和孙律师进了屋。 桑栩没看到万玲,便问万老婆子:“万奶奶,小玲呢?” 万老婆子很不情愿地向卧室门昂了一下下巴,“屋里呢。” “我去看看她可以吗?”桑栩说完,也不等她同意,便自顾自地走过去推开了门。 逼仄的卧室里,摆放着两张床,一大一小。 屋子的尽头,小小的木窗下摆着一张破旧的,不知从哪捡回来的课桌。 万玲坐在课桌旁,昏黄的光线从狭小的窗口照射进来,在她脸上打上一道朦朦的光影。逆光里,女孩的汗毛泛着一层金色的光芒,乏眼一看,像凡高笔下浓墨重彩的一幅油画。 她呆呆地望着窗外,稚嫩的小脸上泛着与她年龄不符的忧伤。听到有人进来,她连头都没有回一下。 “小玲,你在看什么啊?”桑栩故作轻松地问道。 听到桑栩的声音,女孩回过头来,她的表情有些木讷,眼神暗淡得不见一丝光彩。 她愣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叫了声“小栩姐姐”。 然后,她满是自责地道:“小栩姐姐,你不会怪我吧?” 说完,她低下头,又自言自语道:“我不该这么问的,你该怪我,你们那样帮我,而我却.....” 不过是六七岁的孩子而已,竟然需要想这么多这么复杂的问题,桑栩有点心疼。 她的六七岁,还坐在老爸的臂弯里撒娇呢。 要不就是骑在老爸的肩膀上,抓着老爸的头发要扎马马...... 可万玲的六七岁是如此沉重—— 桑栩在心底叹了口气。 她知道,万玲需要很长一段时间来走出心理阴影,她需要亲人的关怀与疏导。 可万奶奶那副无所谓的样子,真地能帮万玲走出阴影吗? 桑栩深吸了口气,打断她继续说下去,“姐姐理解小玲,明白小玲的苦衷,小玲不要自责哦。” 然后,她看向窗外。 窗外是一棵光秃秃的树,桠枝上有几只麻省蹦来跳去,她随口问道:“小玲刚才在看什么呀?” 然而,万玲一开口,就让桑栩惊呆了。 她说:“我在看小鸟,姐姐你说人死了,能投胎成鸟吗?” 桑栩内心受到了极大的冲击,六七岁的孩子,一出口就说“人死了”,这真地让她很不能接受好不好? 她不过是个孩子啊,为毛要想这种垂暮老人才会考虑的问题? 桑栩压抑着内心的惊涛骇浪,故作轻松地问:“小玲很羡慕鸟吗?” “我要是一只小鸟,就不会拖累奶奶了。” 答案竟然是这样! 桑栩只能违心说道:“小玲不是奶奶的拖累,每个奶奶都很爱自己的孙女,所以,你不是拖累,明白吗?” “可是我奶奶总说我是赔钱货,是我爸强塞给她的,她连自己都养不活,怎么养得活我。” 一个六七岁的孩子嘴里说出这么沉重的话来,让桑栩格外压抑。 两人沉默下来,一会儿后,万玲突然问道:“大哥哥为什么没有和你一起来?” 桑栩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告诉她实情。 得知救自己的大哥哥因为打了坏人被关了起来,万玲愣愣地眨巴了一下大眼睛,然后急切说道:“小栩姐姐,我们要救他出来!” 那双原本死寂一样的眸子这时燃起了火焰,那么鲜活又动人。 她不能让救她的哥哥坐牢,小栩姐姐说哥哥成绩很优秀,能考上好的大学,能有好的未来,她不能让哥哥救了她还毁了前途。 看到万玲着急的模样,桑栩一下子轻松起来,这个孩子,比起很多孩子来说,她有更强的生命力,她不是一个容易被打垮的人。 桑栩像是看到了她的未来,笑着拉她的手:“放心吧,姐姐这不是在想办法吗?” 桑栩把孙律师的话给她简单地说了。 一听说只要她指认徐常格的罪行就能救大哥哥出来,万玲立即说道:“好啊,什么时候去?” 这边争取到了万玲的出面,但桑栩知道,只有万玲,这事行不通。 她拍拍她的小手:“不急,等孙律师说服你奶奶才行。” 狭小的客厅里,孙律师的工作进行得很不容易,万老婆子毕竟是历过事的人,好说歹说,她就是不同意让万玲出面指认徐常格的罪行。 她说:“上次都否认了,现在再去说,恐怕会有诬告的嫌疑。” 孙律师一针见血:“你不是说你孙女腚上生疮了吗?只要你证明她没有生疮,是自己害怕撒了谎不就结了?” 然而,万老婆子却又来了另一番说辞。 7017k 156痛改前非,活在当下 “我的工作是徐老师介绍的,我得罪了人,丢了工作,孙律师帮忙给找吗?” 孙律师:...... 这个忙,他帮不了! 谈判陷入了僵局。 桑栩牵着万玲出来,正好听到这话,她开口道:“没问题啊,我爸公司食堂后勤,你做不做?” 简单粗暴,孙律师都想为她鼓掌。 然而,万老婆子却又道:“你们让我孙女去指认对方犯罪,你们可想过,我孙女以后怎么做人?” 桑栩知道,这种事情,无论是过去,现在,还是将来,社会对当事人都是极不友好的。 有时,甚至公众的舆论让当事人受到的伤害不亚于于第一次。 那些对女人贞洁极度苛求的言论不过是男权下的产物,到了无知愚昧的女人那里,却又成了女人伤害女人的一把利刃。 但这种事情是桑栩无法解决的。 然而,就在这时,万玲却打破了这种僵局,她说:“奶奶,就算我不去指认,你觉得这事能包得住吗?纸包不住火,世界上也没有不透风的墙。大哥哥救了我,我不能装着看不见。” 听到这话,大家都愣了。 无论是对现实的清醒,还是担当的勇气,万玲体现出来的,都不是一个六七岁孩子的能力。 桑栩惊讶地看着她,这孩子是人才啊! 连万老婆子的眼睛都亮了亮,尔后,却又是一声谓叹:“可惜了,是个女娃娃,若不是女娃娃,我万家就要发达了!” 桑栩对她的观点颇不认同:“万奶奶,大清早就亡了,你还这么重男轻女啊?毛爷爷说了,女子能顶半边天,女人同样可以当家作主!再说了,时代是发展的啊,你看以前的女人还裹小脚,不给书读。 那你看看现在,谁家要不让女孩子读书,政.府都会找你,义务教育啊。 我给你说说啊,时代发呢的,未来的女娃娃会比男孩子更努力,学习成绩平均高于男生,以后的她们会经济独立。你可千万别小看小玲,这么小看问题都这么清晰,说不定将来能成为董小姐第二呢。” 万老婆子被她说得一愣一愣的,当然,她也不知道桑栩说的董小姐是谁? 其实,桑栩说的董小姐是二十年后格.力的老总。 人家都说,董ming珠走过的路,寸草不生。 那是真正的女强人,是令马爸爸和雷.军等资.本大鳄都吃过亏的女人。 当然,也是桑栩最佩服的人。 桑栩仿佛从小玲身上看到了她的影子。 看问题犀利,有担当,这孩子,前途无量啦,只可惜,生在了这样的家庭。 万老婆子不由地多看了两眼自己的孙女,终于叹了口气道:“实话对你们说了呗,这事我做不了主。” 她做不了主?桑栩一脸不解,“为什么啊?” 万老婆子又看了看聪慧的孙女,最后咬牙说了实话。 她的儿子,也就是万玲的爸爸,收了徐常格的封口费。 “所以,你们要让我孙女出庭指认,那得先找我儿子,让他把钱退了。” 竟然是这样。桑栩连忙谢过万老婆子。 万老婆子却冷笑道:“不要怪我不提醒你们,我儿子可不是个什么好东西,你们想他退钱,恐怕没那么容易。” 桑栩愣了愣,笑道:“谢谢奶奶提点。” 看着桑栩走远的孙女,万老婆子哼了一声,对孙女道:“那小姐姐倒是个聪明人,你以后要学着点。” 万玲十分伶俐:“奶奶,你对我这么好,我长大了要挣大钱钱孝顺你。” 这话说得万老婆子心里乐开了花,不过,老脸却绷得紧紧的,拍了一下她孙女,佯装生气道:“我哪对你好了?挣大钱孝顺我,我才没那命享你的福。” “小栩姐姐说奶奶面冷心热,我看她说得没错。” 孙女这句话让万老婆子禁不住湿了眼眶,她以前把一颗心都放在儿子身上,却没盼来儿子对她的好,她对儿子早就没什么指望了,可今天,孙女却给了她意外的惊喜。 万老婆子不由地暗暗下了决心,她一定要保护好自己的孙女。 那女孩说得对,什么传宗接代都见鬼去吧,人死了,就是一场空。几十几百年后,谁还记得有她这么一个祖宗,再说,死了的她还是她吗? 万老婆子以前很相信因果轮回,前生今世。 但今天桑栩却问她,既然你相信前生今世,那请问你现在想得起你的前世吗?你对你前世的那些过往是否感同身受? 万老婆子一想,还真没感觉。 女孩又说,既然你都没感觉,那所谓的前世和后世与你有什么关系? 一句话,惊醒梦中人。 万老婆子觉得活在当下才是最正确的活法。 桑栩和孙律师根据万老婆子提供的地址,找到了万爸爸家。 此时,西荣胡同。 王二狗心怀忐忑地将贺烬出事告诉了贺母,一双小眼睛不安地打量着她,贺母身体不好,王二狗生怕刺激到她的病情。 看他那副小心翼翼的表情,贺母哪里还看不出他的心思,白了他一眼:“你真当我是纸糊的啊,那么脆弱?” 王二狗心说“可不是?您老人家的身体,您自己没点数吗”。 想归想,嘴上却又是另一回事,王二狗嘴巴甜得很,“贺婶,您冤枉我了,我才没那么想呢。对了,贺婶,你一定要放心,桑小姐肯定会救出烬哥的。” 贺母点点头,“我儿子是怎么样的人,我很清楚,我也信小栩。” 贺母对桑栩的印象很好,觉得她聪明,努力又善良。 虽然长得娇滴滴的,可做事却一点不马虎。 听儿子说她喜欢跳舞,可却学了理科。 她心里不由地惋惜了一下,若是放在以前—— 可惜,现在的她,什么忙都帮不上了。 王二狗见贺母没有因贺烬的事受到太大的影响,不由地大大地松了口气。贺婶身体一直不好,给个林黛玉似的,他身怕她出事,对不起烬哥。 听贺叔叔说,婶子的身体以前不是这样的,是后来经历了一些变故。 7017k 157比比谁的父亲渣 至于什么变故,王二狗没听他说。 他记得,他第一次去贺烬家吃饭,是贺叔叔做的饭。 他当时就很好奇,在他们这儿,都是女人做饭。 贺烬却说,为什么非要女人做饭?女人没出嫁前也是别人家的心肝宝贝,为什么到了你家就得伺候人? 王二狗一听,很有道理,回家就把这话给他爸说了。 结果,他爸打了他一顿。 还说他想煽动他妈不给他做饭。 王二狗记得很清楚他爸当时怎么说的。 “你要敢把这事给你妈说,老子敢说饿肚子的是你。老子会下馆子,你妈也会下馆子。” 经他爸一提醒,王二狗没敢把贺烬家是爸爸做饭的事告诉他妈。 哎,他太自私了。 贺烬说得对,当一个人被蒙蔽时,就会觉得自己是对的。 比如,他妈。 既然汐城家家都是女人做饭,他妈就觉得自己做饭没错。却不知贺烬家里,爸爸做饭是常态。 后来的后来,王二狗又听说,贺烬的妈妈会弹钢琴,他爸爸不舍得她那双手做饭。再到后来,因为一些变故,贺烬妈妈的身体变差了,贺爸爸就更不让她做饭了。 王二狗很羡慕贺烬有那样的爸妈,他还把贺烬家的事给同桌安宁说了,安宁也超级羡慕贺烬,因为,她也有个渣爸。 后来,王二狗和安宁就成了贺烬的小跟班,三个人成了最好的朋友。 王二狗还和安宁讨论过谁的爸爸最渣,结论是:贺烬的爸爸最好,安宁的爸爸最渣。 王二狗的理由很充分。 贺烬的爸爸爱儿子也爱老婆,是好爸爸。 他的爸爸虽然不太爱他更不爱他妈,但他爸打人时至少会给个理由。 而安宁的爸爸直接就是个渣渣,不爱她也不爱她妈。打人完全凭心情。喝醉了打,心情不好也打。 评选出最佳爸爸和最渣爸爸的王二狗以为他们的日子会这样一直快乐地过下去,虽然爸妈不够好,但他有两个顶好的伙伴。 直到有一天,他接到爸妈死在了工厂的瓦斯爆炸中的噩耗,才蓦然发现,哪怕他的爸妈没那么好,对他却那么重要。他成了孤儿,他唯一的叔叔霸占了他爸妈的房子,又把他送到了他自己的住处——西荣胡同。 再后来,贺烬的爸爸出车祸死了,贺烬也搬到了西荣胡同。 再再后来,学校里传出安宁的谣言,说安宁勾引了班主任徐常格,害得徐常格被学校勒令停课,调到了后勤处。 那时,安宁才十二岁。 这种事情,王二狗不可能去找安宁求证。 但他坚信安宁不是那样的人,那些人在造谣,他们嫉妒安宁,因为安宁比他们好看,成绩也比他们好。 筒子楼的男孩女孩在男女这事上早熟,归结于房间太不隔音,但他们却也知道,那个年代,女孩子的名声有多重要。 虽然王二狗成了孤儿,亲叔叔还夺走了他家的房产,但王二狗觉得,自己的命运比安宁还是要稍稍好一点点。 因为,高一那年,安宁遇到了灭顶之灾——她未婚而孕了。 他爸要打死她,贺烬却站出来,说孩子是他的,他会负责的。 再后来,事情又不了了之。 王二狗并不相信安宁的孩子是贺烬的,但贺烬不告诉他真相,他也没法。 ...... 而另一边,桑栩和孙律师拿着万奶奶给的地址,找到了万爸爸家。 这是一个刚修起来不久的小区,楼房还挺新,比起万奶奶家的老旧房子来说,这里的居住条件不知道要好多少倍。 来开门的是一个三十来岁的女人,吊稍眉,三白眼,尖下巴,一副挺刻薄的长相和万玲口中的描述一模一样,看来,此人就是万玲的后妈了。 女人将门拉开一条缝,警惕地打量着桑栩和孙律师:“你们找谁?” 桑栩:“万能在这吧?” “是,找他做什么?”女人狐疑地扫视着桑栩,眼神不善,像在看狐狸精似的,桑栩感觉自己被冒犯到。 不过,这不是她该计较的时候,她是来解决事情的。于是,桑栩还是礼貌地把来意说了。 女人听完,顿时声音变得尖利起来:“万玲出事,关我们什么事?她和她奶奶才是一家人,走吧,你们找错人了。” 说着她就要关门,却被桑栩一手撑住了门。 “你干什么?”女人一脸恼怒。 她使劲想把门关上,却不料那门纹丝不动,她倒是诧异地盯了桑栩两眼,明明一个娇滴滴的小姑娘,这力气大得跟头牛似的。 孙律师掏出工作证,表情严肃:“女士,根据国家法律规定,万能才是万玲的监护人,现在我们有事需要找万玲的监护人。” 吴月扫了眼工作证,面上有一扫而过的惶恐,但很快便有嚣张起来:“都给你说了,万能把那丫头送给他妈了,你听不懂吗?” 孙律师:“抱歉,根据我国法律规定,父母健在,父母才是监护人。” “你们到底想咋样?” 孙律师:“我需要和万能谈。” “他不在。” 女人刚说完,屋里跑出来一个流着鼻涕的四岁多的小男孩,他看了眼桑栩和孙律师,然后吸了把鼻涕,回头大声喊:“爸爸,有人找你。” 听到这话,女人愣了愣,桑栩都差点笑了。 女人一脸尴尬地低骂了声:“死兔崽子!” 然后又继续否认:“他真地不在。” 孙律师表情严肃:“女士,你丈夫私下收了徐常格的封口费,是违法的,要是被查出,是会坐牢的。” 就在这时,里屋里出来一个穿着厚重睡衣的男人,蹙着眉。 看到孙律师和桑栩后,他开口就问:“你们谁啊?” 孙律师亮了下工作证:“x律所律师。” 男人既没看清也没听清孙律师说的什么,但“律师”两个字还是听清楚了的。 大概出于对“律师”的敬畏,他的态度变好了些,问道:“有事?” “是的。”孙律师三言两语、言简意赅地把事情一说,又说道:“我受万奶奶的嘱托前来提醒万先生,怕万先生受到蒙蔽,到时,查出些什么来,对你不利。” 7017k 158让安宁怀孕的是谁 男人立即不悦道:“我受什么蒙蔽?我又没干什么?能对我有什么不利?” 桑栩见他死猪不怕开水烫,便干脆直言道:“万奶奶说你收了徐常格的封口费......” 她话还没说完,男人已气得跳脚,“什么封口费?没有的事!我帮他家干活,他付工钱给我不正常?我妈就是头发长,见识短。” 明明是撒谎,他却说得煞有其事。 若不是桑栩知道事情的真相,恐怕还真地被他骗了。 她气不过男人这样说自己的母亲,便开口怼他:“我看你头发短,也没见你见识长啊。” 这话大概也就孩子们能说得出口,换孙律师是绝对说不出的。 不过,这不妨碍孙律师的心情,他差点就笑了。 这孩子,看着挺软萌挺单纯的,怼起人来还真叫人另眼相看呐。 女人在一旁帮腔:“别造谣啊,那可是诽谤。” 桑栩有点无语,还装得挺像回事的。 她开口道:“是不是诽谤,自有法律来说话。万先生,现在我们要起诉徐常格,一旦重新调查,对你可能不利。如果对方反咬你一口仙人跳.....” 男人直接火了:“关你什么事,我就算卖女儿,你们也管不着。” 然而,孙律师却道:“你卖女儿,我们还真管得着。话不多说,我不是来和你商量的,我是代表万奶奶通知你。如果你的封口费不还,到时对方告你仙人跳,别怪我没提醒你。” 毕竟是精英律师,三言两语就把万能这种文盲给吓住了。 徐常格万万没想到板上钉钉的事,突然迎来了拐点。 当万能把钱退回去的时候,他破口大骂,还说就算他告他,他也不会坐牢,他有人。 万能倒是没告他,告他的人是万玲的奶奶。 徐常格被抓了,贺烬被释放。 而一中那边,贺烬被抓的事传得沸沸扬扬,由于此前徐常格放出了谣言,这下贺烬被贴上了猥亵的标签,再结合两年前他搞大别人肚子的事,贺烬的形象几乎被妖魔化了。 原本都快被“平反”的他,再次被推到了风尖浪口上,成为人们茶余饭后的谈资。 除了桑栩几人,几乎没有人理他,而贺烬也不屑于向人解释。 桑栩总会无意间听到别人说贺烬的坏话,这让她很不好受。 徐常格动用关系,把万奶奶辞了,桑栩只能请求爷爷将她安排在自家公司的食堂打杂。 桑烨然没想到她搞出这么一出,敲了一下她的脑袋:“你这是让我做慈善啊,你是不是以后打一次抱不平,就让我给你提供一份工作或帮助?” “不会啦,爷爷,我现在又有了一个理想。” “哦~说说看。” “我的第一理想,当然是成为芭蕾冠军...” “有志气。第二呢?” “这不正说着吗?瞧,被你打断了,记不起来了。” 桑烨然又给了她一记弹指:“才几句话,都不记得了?” “人家开玩笑的嘛。第二理想当然是办一个妇女儿童基金会会,帮助千千万万不幸的妇女儿童回归生活....” 听说孙女宏伟的计划,桑烨然感慨道:“爷爷的小栩长大了啊。” “谁让我桑家人呢?不做点好事,都不好意思说自己是桑家人。” 桑烨然被她说得心里乐开了花。 当然,他最终还是答应了孙女的请求,虽然自己公司并不差那个一个后勤。 徐常格的罪并没有立即定下来,这些日子,他的家人都在为他的事情奔波。 要是真地判了刑,那可就亏大发了。 他还有两三年就退休了,如果入了狱,只怕铁饭碗保不住,届时,哪还有退休金可言啊。 那他下半辈子可就完了。 徐常格急,他的家人也急。 这两天,徐常格的老婆和儿子轮流来看望他,双方暗地里交流怎么反败为胜。 今天,徐常格又被警方通知有人要见他,他本以为又是自己的家人,直到到了探视室,他才现,来看他的是他最不想看到的人。 贺烬坐在探视室里,两条长腿随意地耷拉着,俊美如斯的脸上,挂着一丝丝淡淡的讥讽。 他倒要看看徐常格还能不能得意起来,他等了这么多年,盼了这一天那么久。 看到徐常格穿着一件黄马甲,胡子拉渣,,一副邋遢样子,贺烬脸上的讥讽更甚。 “真没想到,有生之年还能看到徐老师这副模样。”他淡淡说道。 徐常格双眼冒火地瞪着他,牙齿磨得咯咯直响,“贺烬,你不要得意得太早。” 贺烬摊手:“我得意了吗?徐老师从哪里看得出我得意了? 其实,我是来救你的。” “放你的屁!”徐常格忍不住破口大骂。 “徐老师先别急着骂人,咱们谈点别的。”说着,贺烬从包里掏出一张照片让他看。 照片上,徐常格抱着自己的孙女,手却放在了不该放的地方。 “你在哪里拍到的?”徐常格一下子站了起来,脸上的肌肉微微地抽动着,他根本不记得自己这样做过,也可能是无意中的。 他如今犯的是猥亵罪,若这张照片落到家人手中,他只怕跳到黄河也洗不清了。 到时,只怕他真地成了孤家寡人。 工作没了,退休金没了,家人没了,那他还活着干嘛? 他恐惧地看着贺烬,脑海里那个阳光活泼的小孩和眼前这个满脸阴鸷的少年来来回回地交叠,让他难以想象当初的那个小孩怎么会变得如此阴险。 “把它给我,行吗?”徐常格颤抖着嗓音,他发现自己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狼狈过。 “可以,但我有一个问题,只要你回答了我,我就把它给你。”椅子里的少年那张俊美无俦的脸微微地偏着,那么好看的一张脸啊,可落到徐常格眼中却宛若毒蛇猛兽。 “什....什么问题?”徐常格听到自己的声音在颤抖。 “当年,让安宁怀孕的人是谁?”贺烬的声音冰冷,像一条毒蛇似地钻进了徐常格的耳朵。 徐常格猛然瞪大眼睛,嗓音颤抖得更加厉害,“我....我不知道。” “看来,老师是想这张照片公开了?”贺烬站了起来,转身往外走。 身后,徐常格的声音带着破音,像被什么撕裂了一般:“我说!” 7017k 159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 徐常格被抓后,陆续有人匿名举报他猥.亵.幼.女,经查,均为事实。 最终,数罪并罚,判了八年,他的下半辈子算是完了。 由于万玲是未成年人,案子并没有公开审理。 但世界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徐常格被判刑后,小姑娘被猥.亵的事还是传开了。真可谓“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 其实,这件事中,她并没有错,作为受害人,理应得到尊重和同情。 但这个世界善良的人虽多,却也不乏心怀恶意或者心思偏执的人。 又何况,几千年的封建统治的残余,对女性的贞洁尤其重视,哪怕万玲只是被猥亵,但在那些人眼中,她已经不洁了,因而万玲经常被人鄙视,这对于一个还在读一年级的小学生来说,这种心理压力是相当大的。 刚开始,他们只是在背后指指点点,到后来,发展到有人故意欺负她。 为了躲避被捉弄,万玲经常会等到大家都走了,才一个人慢慢离开学校。 这样躲了一段时间,便被人发现了她的坐息规律。于是,那些想欺负她的人便故意也留到很晚才走,要不就是候在校外,等她出来。 比如今天,万玲出了校门,才刚拐了个弯,便被一群高年级的孩子堵住了去路。 这群人中,为首的大姐头叫夏微。 他们是北小的学渣,平日里在学习中找不到成就感,只能以欺负弱者的方式寻求存在感。 此时,夏微堵住了万玲的去路,她背着书包,两只手揣在裤兜里,嘴上叼着颗棒棒糖,样子拽拽的,说话的声音特别大:“万玲,找你可真不容易啊。说说吧,你为什么躲我们?嗯?” 她说话的时候,还一脚踢飞了一粒石子。 万玲盯着她那张画了妆的脸,只觉得她的眉毛画得太浓又厉,看起来凶神恶煞的,化妆不是为了让自己好看吗?为什么夏微要把自己画丑? 见万玲看着自己发呆,夏微没好气地又吼了她一句:“你耳聋了吗?没听到我在问你话吗?” 可万玲实在不知怎么回答她,对方的阵仗摆得挺大挺吓人。 万玲知道自己根本不是这些人的对手,她只有示弱,希望对方放过自己。 然而,这群人想整她都想好久了,怎么可能轻易放过她? 她们成绩差,学习上找不到乐趣,唯一的乐趣大概就是欺负弱小了。 几名少女冷笑着向万玲逼近,万玲看了看周围,根本没法逃,只能站在原地,害怕地看着她们,心口扑通扑通地跳。 “万玲,你脸皮可真厚,你都被人摸了,还好意思继续读书啊?”夏微一开口,就让人倒胃,她成绩不好,就巴不得别人成绩也不好。听说被猥亵的小女生是全班第一名,她当然不服。平时找不到捉弄成绩好的学生的机会,现在找到一个,她可得好好地爽爽,虐死她。 “你可真丢我们女生的脸了,看到你的脸,我都觉得恶心。” “换我的话,要是被哪个老家伙摸了,我宁愿去死。” 几名女生围着万玲你一句我一句地嘲讽着,说着与年龄不相符的恶毒语言。 万玲惊恐地瞪着她们,完全不明白她们这样说话的逻辑,她什么错都没有,凭什么要死?该死的难道不应该是坏人吗? 看到万玲害怕的表情,大姐头愈发的得意。她走过去,推了一巴万玲,“说话啊,你哑巴了吗?” 万玲被她推了个趔趄,踉跄几步后才稳住了身子。 她倔强地紧抿着小嘴,不吭声。 她虽然年纪小,却也明白一个道理:恶人想作恶时,你怎么说怎么做都是错! 她索性什么也不说,什么也不做。 她的软弱引得其中一个女生哈哈大笑,她指着万玲,大笑道:“你们看,她真怂。这么怂,怪不得会被人摸。依我说,要不是有人救她,估计不止是被摸吧?” “依我说,她就是活该。” 万玲看着她们,觉得她们和她完全不属于同一物种,老师说人类作为高级动物,有更深的体验情感,这些人,连人类最基本的同情心和良知都没有,还算人吗? 同样是六年义务教育,她们就没学五讲四美吗? 虽说那女生说话毫无良心,其实,原因还真猜对了。 很多时候,人们都是捡软柿子捏。 万玲从小就被父母抛弃,奶奶又不愿意养她,这让她打小就自卑、懦弱和孤僻,徐常格正是抓住她这一弱点,才对她下手。他还威胁她,如果敢把事情说出去,就让她奶奶下岗。万玲一直害怕被奶奶抛弃,当然不敢让奶奶下岗,因此,她对徐常格的冒犯保持了沉默。 却不料那天伤心痛哭被桑栩发现,到后来,桑栩给她留下电话,让她有事打电话找她,还给了她打电话的钱。 她平日里也尽可能地避开徐常格,但还是免不了偶尔被他逮住,徐常格的变本加厉让她害怕,最后,她向桑栩求助了,这才有了后来的事。 无论几个女生怎么讽刺讥笑说,万玲始终都不吭声。 她们就不爽了,也不知道是谁先开始,万玲被她们当着玩具似的推攘起来,她在她们中间,被推来攘去,样子特别狼狈,而几个女生却笑得很欢。 “你们说她像不像猴子啊?” “我觉得我们在玩猫捉老鼠的游戏。” “还优等生呢,依我看,就是个弱智。” “咦,她居然不哭!” “哭啊,你哑巴了吗?” “跪下来求饶啊,求饶我们就放过你。” “不求饶?是吧?不求饶就剥她衣服。”夏微恶毒地说道。 几个女生闻言,真地上前要剥万玲的衣服,吓得万玲蹲在地上,紧紧地抱住自己,再也忍不住地哭了起来,她边哭边喊:“我又没得罪你们,你们凭什么这样对我。” “就凭你丢了女生的脸,丢了学校的脸。”几名女生根本就没有因为她的哭泣而停下手,手下的动作反而更狠了。 “住手!”突然一声清亮的暴喝,令众人抬起了头。 几步开外,桑栩脸都气青了,这些人太过分了,小小年纪都不学好。 她本来是要去舞蹈学校练舞,顺路经过这里,不巧正好遇上这一幕。 7017k 160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几名十二三岁的少女,看到来人是个学生姐姐,而且长相乖巧,萌哒哒的,心里就不怕了。 夏微看着桑栩,傲然道:“小姐姐,你那么漂亮,我劝你少管闲事。否则,一会儿被扒了衣服,丢人的可是你自己。” 这话让桑栩大跌眼镜,这些孩子,小小年纪,也太歹毒了点!动不动就剥人衣服? 桑栩决定吓吓她们,给她们点教训。 她将自行车往路旁一靠,大踏步地走了过去。 见桑栩不听劝告,夏微冷笑了一声:“你自找的!” 然后,她将头一甩,示意几人,几名小姑娘就立即扑向桑栩,虽然桑栩比她们高了很多,但依她们的打算,一人一只胳膊一条腿的,只要一缠上,桑栩就别想动弹。 “小心!”万玲一颗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 话还未落,只听“扑通”一声,最先靠近桑栩的那人已经被扔了出去。 接着。 “嘭!” “嘭!” “嘭!” .....声音络绎不绝,不过几秒,地上横七竖八躺了一地。 夏微简直惊呆了。 这么乖的小姐姐,为毛要这么凶? 她还没反应过来,桑栩已经抓住她的衣领,将她提了起来。 一个十二三岁的小姑娘,怎么也有好几十斤,就算大男人,也会觉得吃力,可落在桑栩的手中,简直就像捏了团棉花似的。 夏微和几名小姑娘瞪大了惊恐的眼睛,屮!谁能告诉她们,她们这是遇上了绿巨人吗?好大的臂力!可眼前明明是个娇软可萌的小姐姐啊。 “你放我下来!”意识到危险的夏微开始失态尖叫。 桑栩动都没动一下,脸上露出一个人畜无害的笑:“你不是喜欢欺负人吗?欺负人不是很好玩吗?那咱们玩玩呀。 对了,既然你那么喜欢剥人衣服,那你的,我来剥就好了。” 听她说要剥她衣服,夏微吓得脸色惨白,双手在半空一阵乱抓,“啊!不要!大姐姐,求你放了我!” 桑栩近一米七,而夏微还没开始发育,身高不到一米四,桑栩手一举,她整个人离地面有好几十厘米,就挺吓人的。 “不要?你有资格和我讲条件吗?你们这么多人加起来,连我一根手指头都打不过。”桑栩慢吞吞的地回过头,看着地上的那些人,“既然你们这么喜欢剥人衣服,那我今天就成全你们。” 听她这么一说,大家都吓得面如土色,一个个翻身起来,可怜巴巴地告饶:“大姐姐,你放过我们吧,我们再也不敢啦!” 桑栩慢条斯理地道:“放过你们,也不是不可以,我可以给你们一个机会。” 大家眼巴巴地望着她。 桑栩顿了顿:“你们一起跑,谁跑得最慢,被我抓住,我就剥谁。还有,今后,我要再听你们谁说剥人衣服,那就别怪我剥你们的。” 听到这话,大家吓得目瞪口呆,这位小姐姐惩罚人的方法太奇葩了! 大家还没回过神来,就听她说道:“我开始喊了哦,准备跑吧。1......” 她才喊出“1”,几名小姑娘已爬起来,拔腿就跑,那速度,就像背后有鬼样。 她们倒是跑得快,却没有一个人想到她们的头儿。看着那些人竟然不管她就跑了,夏微气得都快哭了。 桑栩收回视线,转了一下手腕,让夏微那张悲凄的脸对上自己,笑意盈盈地说道:“小妹妹,你看,她们都跑光了,看来,我只能剥你了哦~” 说着,她把她抵到角落里,直接上手解她胸口的纽扣,吓得夏微尖叫着求饶。 桑栩慢吞吞的,把她吓了个够呛,最后又教训了她一顿,才把她放了。 解决完这件事,和万玲告别后,她才骑上自行车往卓雅舞蹈学校去了。 这段时间,她去卓雅非常的勤,主要是马上就要参加全国芭蕾舞赛了,这关系到她能不能上京艺大。 她报名参加全国芭蕾赛的事很快就传遍了全校,有人觉得奇怪,她一个理科生为什么要去和艺体生争夺芭蕾赛的名次。一打听,才听说她想进京艺大,大家不免都吐槽起来。 尤其是文科班的艺体生,更是议论纷纷。 “你们说她是怎么想的?既然想考京艺大,为什么不读文科呢?以她的成绩,文化成绩轻轻松松过,考京艺大不是件简单的事么?” “就是,她也真奇怪,非要以特招生的名义进京艺大么?她不知道特招生只招五人吗?” “依我看,她肯定进不了前五,不信,等着瞧,到最后,还不是得乖乖地考其他专业。” “湘灵,你和她不是表姐妹吗?她怎么想的,你知道吗?” 何湘灵淡淡一笑:“我表姐舞蹈天赋很高的,应该能进前五吧。” “切,进前五?开什么玩笑,她不过是个业余学习者而已。” “依我看,咱们湘灵进前五还差不多。” 何湘灵笑笑:“我可没有我表姐志向高,我是拿不了全国前五,我希望的是这次能拿个第三等奖,高考时加十分,我就心满意足了。” “湘灵,你这也太谦虚了吧?什么三等奖,依我说,你拿前五,稳稳的。” “那是当然,咱们湘灵是什么人?是那些业余爱好者能比的吗?” 听到这话,何湘灵愉悦地勾起了唇。 这话,谁都听得出来,无非是在讽刺桑栩。 ...... 桑栩进了卓雅舞蹈学校后,将自己的小粉车锁在了车棚下,然后便往练习室去了。 舞蹈室里,已经有很多人在练舞,桑栩换好舞服,也加入了舞者的队伍。 直到六点,大家都去吃晚餐去了,她还在练舞室里用功。 旋转、大跳,每一个动作她都练了不下百遍,可依旧达不到她想要的状态。 自从去年在阿尔泰伤了右腿后,虽然伤早就痊愈了,但却始终有点僵直,影响了她在舞蹈中的发挥。 下星期就是全国赛的初级赛,每个市的前三名能进入最后的决赛,决赛将在京都举行。 她必须在初级赛前解决自己右腿的问题,她问过医生,医生说腿完全恢复了,可以随心所欲地用。 何湘灵和几位同学吃完晚餐回来,看到她还在练习,几人不由地撇了撇嘴。 吴琴道:“跳舞这东西,还是要天赋的,你们看她那么努力有什么用?练了这么久,右腿的力量明显不够,仅凭这一点,她的初赛都通不过,还想被京艺大特招,她想得真美。” “可不是,我也觉得她挺奇葩的。” 何湘灵淡淡一笑:“好啦,都少说几句吧,我就相信我表姐能拿前五。” 阿呸,进前五?初赛估计都过不了。 ------题外话------ 晚上真是没法写文,一打磕睡,就写不动。昨天第158章,改了下,不影响后面的阅读。 7017k 160芭蕾大赛在即,桑栩遇到难题 那一头标志性的短发,板寸,两边剔光,露出青色的头皮,特别的酷拽。 几个追逐万玲的小学生一出校门,正好听到万玲叫贺烬大哥哥。再一看贺烬,全都吓得动都不敢动了。 贺烬抬眼,随意地扫了他们一眼,明明是散漫的模样,却让几名小学生脚底像是粘了520强力胶似的,脚都动不了了。 贺烬蹲下来,牵着万玲的手,问她:“你刚才跑什么?” 万玲回头看了看那几人。 几名小学生顿时脸色都白了,拼命地向她眨眼示意,生怕她告诉,眼前这个男人太可怕了,长得那么好看,可他一举一动都给人一种要命的寒意,像是随时都可能把人冰冻了似的。 万玲咬了咬嘴唇,回过头来看着贺烬:“我想早点回家。” “想早点回家,也不能那样跑,万一出来撞到车怎么办?” “......” “记好了,可不许这样跑了,这两天哥哥有空,会来接你。” “哦。” ...... 看着两人远去的背影,几名小学生终于长长地呼了口气,讨论了起来。 第二天,万玲再上学时,几名小学生便没再说嫌话,甚至还讨好地给了她糖,问她昨天来接她的是谁。 万玲按贺烬教的说了是她大表哥。 一名小女生道:“你大表哥长得可真好看啊。” 另一名小男生却道:“可也长得真凶。” “大哥哥不凶的。”万玲辩解道。 贺烬长得不凶,但身材高大,气场很冷,让人看了就发怵,这倒是事实。 桑栩并不知道贺烬已摆平了万玲的事,第二天,她跑去接万玲,要对那些欺负万玲的小家伙来点教训,却在校门口意外地遇上了贺烬。 桑栩:...... 贺烬:..... 桑栩:说好的不帮忙呢?真是口是心非。 贺烬:我只是心血来潮而已。 桑栩心里虽腹诽,但开口却成了,“谢谢你啊,贺叔。” “你谢我,合适吗?” “好吧,确实不合适,我本来以为你不会管的。” “.......” 若是往常,他确实不会管,但万玲这事,贺烬管定了,因为徐常格,因为安宁。 桑栩来北小,其实也是顺路。 卓雅舞蹈学校离北小不远,桑栩便有意多绕了几步来帮万玲解决问题。 万玲现在遇到的问题不是她自己能解决的,所以,桑栩要帮她。 她准备解决完问题后,直接到卓雅。 马上就是全国芭蕾舞大赛了,这场比赛对她来说十分重要,相当于人生中最重要的高考。 别人比赛失败了,大不了少一项加分或失去一个特招的机会,等高考的时候,他们还可以继续考自己理想的学校。 可桑栩不一样,理科生不能考艺校。 如果这次决赛不能进前五,她就失去了被京艺大特招的机会,也就意味着她的理想折翼。 她记得自己当时报名参加全国芭蕾大赛,老师奇怪地问她为什么要在高考前夕这么关键的时候,耽搁学习,报名大赛。 桑栩毫无负担地把自己想进京艺大的想法说了。 然后,全校就炸了,尤其是高三文科班的艺体生,简直直接对她投了个眼神杀,像是她抢了她们的饭碗似的。 当桑栩一离开,她们便议论起来,一个个气愤得不行。 “我去,她一个理科生,参加全国芭蕾赛,她怎么想的?” “一个业余爱好者而已,还想和我们比专业吗?” “真不知谁给她的勇气,还想进前五!难道我们这些人这三年来天天练舞是白练的吗?” “急什么,等比赛,她就知道了。就想看她被打脸......” 然后,还有还跑去问何湘灵:“湘灵,你表姐怎么回事啊?她想考京艺大,她一个理科生,考什么京艺大?她有病吧?这是!想和我们抢名额,真是服了她了。” 何湘灵笑道:“我表姐艺术天赋很好啊,去年国庆晚会,你们不是看到了吗?” “啊,我呸,要不是两大男神给她助阵,她能拿第一?” “好了,都别说了,大家专业准备参赛吧。反正,我要能拿三等奖就很满足了。”何湘灵笑道。 “你拿三等奖,算了吧,你要只能拿三等奖,我们这些人就不用登台了。” 她们口中谈的正是这次全国赛。 本次大赛分为两个阶段,第一阶段是在各市进行初选,也就是初赛,每个市选出前三进入决赛。 决赛中得到前三等奖的艺体生在高考时都享有加分待遇,这也是为什么艺体生们踊跃报名的原因。 按惯例,一等奖加分二十,二等奖加分十,三等奖加分五。 别看三等奖只有五分,其实,在高考中,有时就算一分,0.5分,都能起决定性的作用,何况五分。 少了那五分,有可能与自己心怡的学校失之交臂。 是以,每个参赛对这次比赛都很重视。 听到何湘灵说自己只要能得三等奖就满足了,更是让大家觉得桑栩想进前五名简直就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完完全全是个笑话。 “湘灵,你真是太谦虚了。你看,人家业余爱好者都想进前五呢。” 何湘灵淡淡一笑:“有理想是好事。” “嘁,她那是理想吗?纯粹是白日做梦好叭?” “对了,怪不得她去年国庆一直找徐思媛?她肯定是想找徐师姐求其经验吧?” “我呸,人家徐师姐是专门学这个的,能被特招有可能。她一个业余的,想被特招,她怎么想的?” “所以嘛,人家徐师姐根本不理她,好丢脸哦。” ...... 桑栩到达卓雅后,将自己的小粉车锁在了车棚下,然后便往练习室去了。 舞蹈室里,已经有很多人在热身练舞,桑栩去更衣室换好舞服出来,立即加入了大家的训练中。 六点,大家都去吃晚餐去了,桑栩还在练舞室里用功。 旋转、大跳,每一个动作她都练了不下百遍,可依旧达不到她想要的状态。 自从去年在阿尔泰伤了右腿后,她的右腿始终有点僵直,明明都痊愈了的,桑栩想不通为什么,她只有用不停地训练,来纠正右腿的情况。 下周就是全国赛的初级赛,每个市的前三名能进入最后的决赛,决赛将在京都举行。 她必须在初级赛前解决自己右腿的问题,她问过医生,医生说腿完全恢复了,可以随心所欲地用。 何湘灵和几位同学吃完晚餐回来,看到她还在练习,几人不由地撇了撇嘴。 吴琴道:“跳舞这东西,还是要天赋的,你们看她那么努力有什么用?练了这么久,右腿的力量明显不够,仅凭这一点,她的初赛都通不过,还想被京艺大特招,她想得真美。” ------题外话------ 有点抱歉,159.160重写了。 7017k 161无以为报,以身相许 吴琴道:“跳舞这东西,还是要天赋的,你们看她那么努力有什么用?练了这么久,右腿的力量明显不够,仅凭这一点,她初赛都通不过,还想被京艺大特招,想得真美。” “可不是,我也觉得她挺奇葩的。”文莎赞同道。 何湘灵淡淡一笑:“好啦,都少说几句吧,我表姐挺不容易的,我希望她能进前五。” 阿呸,进前五?估计初赛都过不了。 桑栩一直练舞到晚上,才去浴室脱下舞鞋和舞服,冲了澡,换上自己的日常衣服回了学校。 今天还是很不顺,右腿掣肘着她的舞技,原本应该完美无疵的舞姿,因为右腿的原因,总会有那么一点小小的瑕疵,每一次收腿会有一点点不稳,这让桑栩很是烦恼。 她已经为此做了长达半个月的努力了,可依旧没有起色,她的心情有些黯然,上晚自习也有些心不在焉。 桑祁没有察觉到闺女的异样。 他最近越发地学习努力,都快达到“两耳不闻窗外室”的程度了。 经过大半年的努力,他的成绩已跃然成为全班前几名。 桑祁干起事情来容易沉迷,学进去后也是如此。 桑栩看着埋头苦读的老爸,没有打扰他,她一只手撑着腮,两只眼睛盯着书发呆。 左手边的贺烬用手肘轻轻地碰了碰她的胳膊,桑栩掀起眸子对上他漆黑的眼,一脸问号。 “遇到难题了?”贺烬问道。 “啊?你看出来了啊?”她有些丧。 贺烬扫了她一眼,勾起唇角:“说给叔叔听听,看叔叔能不能帮你解决。” 陡然听他自称叔叔,桑栩整个人都不好了。 她叫他贺叔,没问题。 但他自称叔叔,她就觉得有问题,有大大的问题,因为她脑子里迸出了四个字“猥琐大叔”。 别问为什么,那就是双标。 总之,听到他自称“叔叔”,她头皮都麻了。 她拧起了漂亮的眉头,一双黑葡萄似的乌眸瞪着他,嘟起嘴,气乎乎的:“贺叔,你变了。” 贺烬扬眉,“哪变了?” “你变猥琐了。” 贺烬:...... “老子哪里猥琐了?”他轻喃了声。 桑栩满眼都是控诉:“你哪哪都猥琐。” 总之,她不喜欢听她自称叔叔。叔叔,只能是她对他的称呼! 贺烬:“......那你以后少喊老子叔。” 桑栩:“不叫叔,叫什么?哥哥吗?” 她这话立即让贺烬想起以前的一个典故。 他才不想比陈果、赵凯晚一辈呢。 他立即就不吭声了,但特憋屈。 桑栩才不想叫他哥呢,想起以前贺烬对她说“叫声哥哥来听”,她就觉得自己被调戏了,就很不爽。 两人很快就聊到其他上面去了,桑栩说自己的右腿拖了后腿,感觉初赛都没什么希望了。 贺烬并没怎么安慰她,话锋一转,说他妈特别喜欢看芭蕾舞,他问桑栩能不能跳个舞给他妈看。 桑栩立即道:“好呀,就当在阿姨面前练舞了。” 然后贺烬就说,这周周末吧。 刚好他妈也想请她吃饭。 桑栩便问他:“阿姨为什么要请我呀?” “感谢你从局子里把我捞出来啊。” “哦,那我也应该感谢你,你对我可有救命之恩呢。” “大恩不言谢,你就不用再专门感谢了。” 桑栩一脸狐疑地看着他:“所以,你什么意思?你的意思是你救我是大恩?我救你就是小恩?所以,小恩要言谢,这就是你请我的理由?” “打住,不是我请你,是我妈。” 两个人竟然因为这个不是问题的问题争论了起来,下了课,桑栩还一脸不服地瞪着他,田心过来,看到两人这样,“噗嗤”一声笑了。 然后悄悄在桑栩耳边开了个大大的玩笑,“人家贺烬的意思是‘小女子无以为报,愿以身相许’,所以,这才是大恩不言谢的正解。” 话落,她转身就跑,桑栩拔腿就追。 两人打闹了一番后,又回到桌位,桑栩歪着身子,趴在贺烬面前的桌子上,偏头望着他:“那周末请客,我带田心可以吗?” 贺烬一脸的无所谓:“可以啊,你带谁都可以,只要我家坐得下。” “坐不下,不还有院子嘛。” “懒得搬桌子和板凳。” 桑栩:“.....你请客一点都不真诚。” 贺烬:“那你去还是不去?” 桑栩:“我人都带好了,能不去吗?白吃呢。” 贺烬:..... 谈妥了请客,两人又交头接耳谈论吃什么,怎么吃。最后,一合计,二人决定刷火锅,怡之味的火锅底料不对外卖,但以贺烬与胡天的交情,拿一两袋火锅底料根本没问题。 有了好的汤锅,一顿美味的火锅便有了坐落。 周末,三人约好在家乐福门口碰面,来了一场大采购。 回到西荣胡同贺家,田心和桑栩负责洗菜,贺烬切菜,只一会儿,三人忙得不亦乐乎,一向寂静的贺家欢声笑语,惹得邻居都探头出来瞧。 隔壁的王大妈坐在门槛上又开始和人唠嗑。 “看吧,我说那小姑娘是她儿子的女朋友,她还说不是。这三天两头的来,不是女朋友是什么?” 邻居:“贺婶也真是福气,家庭条件那个样子,居然找了个这么漂亮的媳妇。啧啧,你看看人家那皮肤,多嫩啊,哪里像我家的,又肥又黑,估计以后生个孙子都是个黑闷墩。” 王大妈:“你媳妇那么能干,你还嫌弃,再说了,你家那小子长得有人家小贺帅气吗?这人啊,还是得般配......” 邻居横了王大妈一眼:“王老婆子,你话也忒直了点吧?我儿子虽然比不上小贺,可那也是眼睛是眼睛,鼻子是鼻子的。” 王大妈:“你意思是说别人的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 邻居见她胡扯,站了起来,便往屋里走,嘴里唠叨道:“真是个王怼怼。” 贺母将电热锅搬到桌子中间,插上电,开始煮锅底。 快开吃的时候,王二狗回来了。 如今的王二狗还挺时尚的,三七分头,打着摩丝,梳理得一丝不苟。 白衬衣、西装裤,这一打扮还挺人模狗样的。 7017k 162干啥啥不行,眼光第一名 只是一开口,二狗子便原型毕露。 “卧槽,烬哥,今天吃火锅啊?怎么不早点叫我?”王二狗一开口,就把土狗属性显露了出来。 那双细眯眼瞪得贼大,但也只是一条缝,那脸上的兴奋劲却是显而易见的。 贺烬睨了他一眼,狭长的凤眸自带威严,“我们吃过了还是你想吃生的?” “啊啊啊....我我我......”好像完全没理由,王二狗一转头,对桑栩嚷嚷,“小栩姐姐,你看,烬哥他凶我!” 桑栩那双清亮的眸子回瞪他:“他凶你,关我什么事?我又不是他妈。” 贺母:......好好的,你提我干嘛? 桑栩说完,自知失言,吐了下舌头,一双大眼睛清灵澄澈地偷瞧贺母,见她神色坦然,像是没听见似的,不由地松了口气。 狗曰的王二狗,总惹她说错话。她在心里默默地记了王二狗一笔。 田心带了蛋糕作为小吃,电锅里水开了后,大家围坐在一起开始烫火锅。 边烫边吃边聊,王二狗说着说着便向贺烬谈起了这个月的收入。 “你开发的那个餐饮软件,有好多人要买,你不是正在升级吗?我给他们说了新版升级后有一个会员功能,问他们要旧版还是新版,他们听我介绍后,都要新版,哥,新版你打算多少钱一套啊?” 贺烬没有回答,反而问道:“旧版这个月卖出去了多少?” “三十套,每套三千,一共九万,钱在银行卡里存着,我没动。”王二狗含着食物,模糊不清地回。 “一个月九万?贺叔/烬,你好厉害啊!”桑栩和田心几乎同时惊呼起来。 这个年代一年挣一万都难,贺烬居然一个月挣九万,他现在还只是个高中生啊。 田心:“我晚上要来打劫你们。” 王二狗:“得嘞,你打劫,是送人吗?你这样的,我烬哥不收。” 田心恼了,“我哪样的?我是有多丑,还是有多胖?” 王二狗:“我可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你没看出来我烬哥心有所属吗?” “吃菜,把你的大嘴堵上吧。”桑栩和贺烬同时说道。 众人:...... 怎么有点欲盖弥彰的赶脚? 王二狗不敢造次,转移了话题,说挣的钱,贺烬都不给用,要准备用来做下一个项目的启动资金。 王二狗得意地拍着胸口:“我哥说了,他开公司,给我个经理做,他觉得我搞推销不错。” 田心问:“那什么时候开公司啊?开在哪里啊?” 王二狗:“还差钱呢,要不,田大小姐,桑大小姐,你们借点钱来?” 桑栩:“我看你不适合当销售部经理,更适合做财务部经理,公司还没开起来,就想着融资了。不过,我的钱可不好借,想要钱,就当成天使轮投资,给我原始股。” 贺烬扫了她一眼,喃了声:“你那么看好老子啊?” “当然啊,我这人‘干啥啥不行,眼光第一名’。” 笑话,她可是穿越过来的呢。 眼前这个大佬是未来全球前十的大富翁,她要能拿到他的原始股,指不定也能上个福布斯榜,成为全球女富豪。 桑栩今天的吃相特别文雅,与往常“大口喝酒,大口吃肉”的吃货形象一点不符,哪怕怡之味的锅底真的很好吃,田心的蛋糕也许逊于黑森林。 田心看不下去,吐槽道:“真想不通你,明明是枚吃货,不当美食家,却想成为舞蹈家。跳舞有什么好,又要节食又要累成狗。” 桑栩:“你不懂我的理想算了,燕雀安知鸿鹄之志,我原谅你,不和你计较。毕竟你只是一只米虫,混吃等死是你的终极理想。” 田心举着胖胖的小手,愤怒地摆手:“我才不是米虫呢,我也有理想,我的理想是——” “著名外科医生。”桑栩接了过去,“你看到过胖胖的外科医生吗?” 田心:“外科医生心理压力大,会瘦的。你放心,我也会瘦。” 桑栩:...... 还挺有理! 桑栩不多吃自然有她的道理,因为,等会儿,她要为贺母献上一支舞。 院子里的皂角树下,被清理得一尘不染。 贺烬用随声听放起了《天鹅湖》。 桑栩换上舞鞋和舞服,从屋子里出来,随着优美的旋律,她踮起了脚尖,轻盈地如同踩着花蕊般出场。 周围的邻居听说她要要跳舞,早就围拢过来了。 《天鹅湖》的高.潮处,是一段高难度的旋转。 桑栩单腿脚尖站立,另一条腿抬起来,弯曲膝盖,两只手环在一起,眼睛凝视着前方,快速旋转。 配合着激昂的音乐,她昂起高贵的头颅,天鹅颈挺直,将白天鹅高贵的、优雅的气质展现出来,带给人视觉盛宴..... 在外行眼中,她这段舞无可挑剔,亲眼所见,可比电视上的感觉震撼多了。 桑栩优雅地收势,一只手按在胸前,向观众来了个优雅的谢礼,邻居们不由地拍起了掌,大声喊“好”。 孩子们更是羡慕地仰望着她,那眼神如同仰望女神。 田心感慨道:“难怪你连美食都要放弃掉,这舞真地太好看了。将来,谁娶了你估计要活到九十九。” 桑栩:“你也能活到九十九。” 田心:“我又不能娶你。” 桑栩:“饭后百步走啊。” 田心:.....打扰了。 饭后百步走,活到九十九。 确实,比起娶女神来,饭后一百步,更容易些。 桑栩兴奋地蹿到贺母面前:“阿姨,我跳得好吗?” 贺母颔首,点评道:“除了右腿有点瑕疵外,其它已经很完美了。” 桑栩只道是贺烬给她说过,不以为意。 然而,下一秒,她听到贺母道:“你可以试试右脚尖微微往里收一个角度。” 一个角度? 这样一个小小的调整,根本就没人看得出来。 桑栩当初练芭蕾时,是按芭蕾老师的要求,每一个角度都不能有差池,为了达到效果,老师甚至根据她的身体在地上画出了角度线条。 桑栩每一次与线条重合,便代表角度百分之百准确,长年累月下来,她的每一个角度都是精准的。 听完贺母的建议,桑栩愣了一下。 出于对长辈的尊重,她决定当场便试了一下。 试完后,她整个人都愣了。 这个动作,真地大大地改善了不适的感觉,以至于她收腿时,不再有那种有点稳不住身形的感觉。 虽然这个动作的变化并没能完全克服右腿留下的瑕疵,便应付初赛已经足够了。 桑栩一下子就找回了信心,她高兴极了,跑到贺母身边,缠着她:“阿姨,你是不是会跳芭蕾?” 贺母淡淡地笑:“年轻时会一点点。” 桑栩觉得她绝不是只会一点点。 果然,高手在民间。 哎,这么厉害的人居然会住在西荣胡同。 ------题外话------ 芭蕾跳法、技巧属作者信口胡撰,勿考究。 另外,很对不起宝子们啦,159-160章全部改了,因为内容不适合被屏了,只好重新写了发。 7017k 163初赛(1) 京城,京都艺术学院会议室。 经过一番讨论后,席敏终于如愿以偿地拿到了前往汐城担任特别导师的机会。 今年的全国芭蕾大赛,京艺大对重点城市选派了特别导师。 特别导师手中握有五分的特权,也就是说三场比赛下来,特别导师可酌情将手中的五分送给自己心怡的选手。 开完会,回到家中,席敏的丈夫刘景同知道她要出差后,有些不高兴,埋怨道:“你以为自己才二十岁啊,还出差?以你现在的资历,有必要下乡去折腾吗?” 听他把去“汐城”说成“下乡”,席敏忍不住笑了,“汐城虽然比不上京城,但人家也是二线城市中拔尖的,你这样形容,要让汐城人民知道,肯定用口水淹死你。” 刘景同气鼓鼓的:“那还不是怪你?你说你,都三十几的人了,还往下面凑,有必要吗?” 听到这话,席敏叹了口气,道:“景同,我知道你是心疼我。但是,老师离开了这么多年,音讯皆无,最近有人给我说,她有可能在汐城,我想趁着去汐城出差的日子打探一下。” 刘景同并不认同席敏的作法:“她既然决定了要隐于市,你这样不是打扰她吗?” “我不会打扰她的,我只是担心她过得不好,她走的时候什么都没要,身体又受了损伤。”想起当年的事,席敏一阵忧心。 “你啊你,就是操劳命。她就算什么都没有,她男人还能饿着她?说白了,人家再怎么也是豪门太太。” “你又不是不知道,那家人不待见她。”席敏试图说服刘景同。 “总归是亲儿子,不可能真地就赶出家门不理了吧?何况,还有亲孙子在。” 席敏听他这么说,有些火了,拔高了声音:“景同,你不了解老师,老师是不会接受他们救济的。何况,我找了这么多年都没找到她,他们家也不一定找到。” “好好好,你想去就去吧,我不拦住你,这总该可以了吧?真不知你欠阮秋池什么,要为她这样赴汤蹈火。”刘景同不想惹她不快,只得妥协。 席敏苦笑了一下,她当然欠老师的。 她其实比起阮秋池来就只小五岁,但阮秋池却对她有再造之恩。 当年她在酒吧驻唱,无意中被在酒吧和朋友聚会的阮秋池提携,成了她的弟子。 阮秋池知道她生活困难,还为她提供经济援助,才让她顺利从京艺大毕业。后来,她硕博连读,一直都是阮秋池带她....如果不是那场变故,恩师应该还在京艺大..... 而另一边,得知上面要派特别导师来汐城,无论是汐城兴办方还是参赛选手们全都沸腾了,京城那边如此重视汐城,这是一种好现象。 丁市长直接对本次主办大赛的文化局下了指令,要他们好好干,要是能争取到明年京城对汐城的扶持,一定不会少了文化局的好处。 文化局历来是清水衙门,领导这么说了,奖金肯定没得跑,一个个也都很有干劲。 何亚尊作为文化局局长,这段时间也够得忙,以至于等张玲兰提起女儿何湘灵是这次比赛的选手时才想起自己作为直系亲属,不应充当评委。 于是,他主动退出了评委团,也没向任何人提起自己女儿是选手之事。 张铃兰为此和他大吵了一架,说人家当官都在为自己谋福利,他倒好,送到眼前的福利还往外推。 吵归吵,但张铃兰也拿何亚尊没法,于是又到何老夫人面前嘀咕去了。 何老夫人听说上面派来的特别导师叫席敏,连忙让人去打听,得知真是自己闺蜜的女儿后,连夜打了电话给席敏,邀她来家中吃饭。 吃完饭,席敏还特意看了何湘灵跳舞,何湘灵的舞匠气很重,但在汐城这地方,也算十分冒尖了。席敏没有拒绝老夫人的请求,反正那五分不送出去也白费了。 比赛地点依旧定在汐城歌剧院,也依旧对外开放。 票价在黄牛的推波助澜之下,原本只有二十元的一张票炒到了一百元一张。 根据比赛要求,选手们要提前一天到达比赛场地,为第二天的比赛做好赛前准备。 大厅里,吴琴特别兴奋,一个劲地问何湘灵:“湘灵,我记得你爸是文化局局长吧?不是说上面派了特别导师来吗?那你见过吗?” 何湘灵才不会社告诉她席老师还去过她家呢,她淡淡一笑:“我怎么可能见到?我爸那是工作,工作不至于和私生活混在一起吧?” 说得倒是挺冠冕堂皇的。 吴琴脸上露出失望的神情:“这样啊,我还以为你作为文化局长的女儿,会和别人有点不一样的待遇呢。” 何湘灵道:“我爸是个好官,他要维持比赛公平。” “也是哈,反正你进前三是板上钉钉的事,你爸也没必要让导师照顾你。但我就不一样了,我进前三还是有点压力,要是你能进到导师,帮我美言几句就好了....”吴琴深以为憾。 “你放心,要是我真能见到,我就帮你说说话。”何湘灵信口说道,这种获取人好感的话,她一向擅长。 “真的吗?太好啦!爱死你啦,湘灵。”吴琴激动地抱住何湘灵直摇晃。 “好啦好啦,我说了人家也未必帮忙,何况,能不能见到人都不知道。” “你能想到我,我就很开心了。” 两人聊得热火朝天的时候,桑栩走进了不起大厅,一眼就看到了二人。 她和何湘灵关系不好,便懒得过去打招呼,她径直往里走,想看看能不能组到队。 这次比赛一共三场,第一场是群舞,需要组队,和以前的规距一样,除选手们的自行组队外,还可以通过抽签组队。 下午四点以前是选手们自行组队的时间,组完队要到老师那里报名自己的队伍,剩下那些没有组到队的选手,再通过抽签随机组队。 大厅里有几百名选手,像桑栩这种非艺体生的几乎没有,所以,她想要组队还是有一定的困难,毕竟人家都有熟人,而她没有。 或者说,她有熟人,但一中的那些艺体生,都眼高于顶,并不愿意组一个非科班出生的选手。 7017k 164初赛(2):被队友嫌弃 她穿着热裤,一双修长有力的腿特别地吸睛。 目测她修长且有力的肌肉群,桑栩觉得她应该在平日里没少下功夫。 对方向她示好,她当然不吝投桃报李,于是向她笑了笑:“我没队。” “那行,你和我一队吧。” 吴琴看得目瞪口呆,她刚还在讽刺桑栩找不到队,回头就有人组她,这不是打她脸吗? 她很不友好地瞪着那美女,一脸的不可思议:“同学,你都不打听打听她跳得怎样就组她啊?” 美女看着她,笑了笑:“我看过你的比赛,还有何湘灵同学的,你们跳得都不错。” 被人夸,吴琴有些得意:“既然这样,那我说的话你肯定也会信吧。她啊,我劝你最好别组,她其实不是艺体生,只是一个业余学舞的罢了,你知道的,我们这种艺体生最忌讳的就是那些非专业的野路子。” 美女眨巴了一下大眼睛:“巧了,我正好也是野路子。” 吴琴:“......”特喵的,她今天是和野路子犯冲? 但她就不想桑栩组到队,哪怕向若琳说了自己也是非艺体生,还是极力劝阻道:“那你更应该找个科班队啊,有她们带你,至少名次会靠前些。” 就算进不了决赛,名次靠前,那也是市里排了名的,还会发市奖的呢。 市一二等奖总比三等奖好听点吧? 可对方似乎并不这么想,依旧坚持要桑栩。 吴琴生气了,急道:“你这人怎么这么不识好人心呢?我是看你挺有眼缘的,怕你吃亏,才好意提醒你。没想到你居然这样不听劝,你这不是犯傻吗?” 这样说一个陌生人显然有些过份,但美女似乎一点也不在意,她笑道:“吴同学,其实刚才我挺犹豫要不要组她的,但因为你,我决定组她了。” “什么?”吴琴没想到自己弄巧成拙。 “你知道我为什么会决定选她吗?” 吴琴讷讷的,有些回不过神:“为什么?” “因为我看到了你眼中的嫉妒。” 话落,空气静了一秒。 吴琴那张脸一下子涨成了猪肝色,眼看吴琴就要火山爆发,那美女却拉起桑栩快步走了。 身后,反应过来的吴琴暴跳如雷,大声地骂骂咧咧:“有病吧,你这。老娘好心劝你,你居然给老娘说这。” 然而,没人理她。 何湘灵淡道:“别骂了,你没认出那女的是谁吗?” 吴琴疑惑:“谁啊?” “二中的校花,向若琳。” 吴琴一下子傻眼了。 关于二中这位校花,艺体生里是有传言的,听说她自小在京城麦家长大,麦家那可是全国赫赫有名的舞蹈世家。 她因为学籍在汐城,不得不在高三这年回来迎接高考。 而且,听说,她刚回二中时,正好遇上二中艺体生舞蹈大赛,她一时兴起,一曲即兴舞轻松battle夺冠,被二中的同学称为“舞王”。 所以,刚才她说自己不是艺体生,是在捉弄她? 意识到这一点,吴琴的脸都气青了。 而向若琳已经拉着桑栩走出了她的视线,两人一走到看不到吴琴的地方,彼此对视一眼,同时笑了起来。 桑栩一想到向若琳那句“其实刚才我挺犹豫要不要组她的,但因为你,我决定组她了”,就笑得停不下来。 “天呐,你好厉害啊,一句话差点把她气疯。” 向若琳:“我只是说了实话而已。” 向若琳走进大厅,刚好看到桑栩,莫名觉得有些眼熟,冲动之下,便邀请她一起。 邀请完后,她又有些犹豫了。毕竟群舞不是她一个人能决定的,她都不了解桑栩。 但在看到吴琴对桑栩的嫉妒心后,立即决定组她。她看过吴琴和何湘灵的舞,能让吴琴嫉妒得吐血的女生,一定不差吧。 “你不担心她说的是真的?”桑栩不是一个占别人便宜的人,如果对方真地不看好非艺体生,她准备就抽签组队。 “害,你这个算啥,非艺体生虽说是野路子,可你不知道野路子的好处。”然后她巴拉巴拉地讲了她表姐的事,她表姐虽然从小学芭蕾,可她性子里就是一个不守规矩的人,她不喜欢家里给她的安排,比如,她不想跳舞,家里非要她跳舞,于是,她跳舞故意捣蛋,搞些野路子套路,但却灵气逼人。 “你不知道,京艺大没有哪个老师不称赞我表姐的舞跳得好,明明从小接受最规矩最严格的芭蕾训练,可她跳出来,硬是没有一点点匠气。” 向若琳说这话时,满脸崇拜。 桑栩被她说得也十分羡慕:“哇,我好想考上京艺大,这样我就可以见到你表姐了。” “嗯,加油啊,你一定能通过初赛,进入决赛前五的,到时,我介绍我表姐给你认识,我猜她一定会喜欢你。” 毕竟年轻,有火一样的热情,二人几下便熟悉了。 人都说最忌“交情言深”,可桑栩觉得那是没有遇到知己。 总之,她挺喜欢向若琳的。 她们一定有特别的缘分,桑栩想。 向若琳的群舞队另外还有三名队员,加上桑栩一共五人。向若琳在做介绍的时候也没有隐瞒桑栩的情况,听说桑栩是非艺体生后,三名队员只只有刘阿满脸色不好看。 介绍完后,向若琳说如果大家没有意见,那就先散了,中午吃过午饭大家去练舞室一起练舞。 下午一点,桑栩踩着点到达指定的练舞室时,却发现只有三人,刘阿满不在。一问才知道刘阿满跳槽到了何湘灵那组。 “其实也不怪她,这次比赛对她来说太重要了。”其中一人为刘阿满说情。 说起刘阿满的经历,大家也是相当同情的。 据说,当初她为了学芭蕾,和父母闹掰了,后来还是奶奶心疼她,才让她学了芭蕾。 听说这次家里给她定了任务,让她必须考上重点大学,如果只是普通大学,是不会给她提供生活费的。所以,对于刘阿满来说,进入决赛,拿到加分奖,对她来说太重要了。 有时,哪怕一分半分,差了那么一点点就可能与自己心怡的大学失之交臂。 当然,这些事,桑栩并不知道,她对自己引起队员退队的事深感抱歉。 7017k 165初赛(3):背叛 “你不知道,京艺大没有哪个老师不称赞我表姐的舞跳得好,明明从小接受最规矩最严格的芭蕾训练,可她跳出来,硬是没有一点点匠气。” 向若琳说这话时,满脸崇拜。 桑栩被她说得也十分羡慕:“哇,我也好想考上京艺大,这样我就可以见到你表姐了。” “嗯,我表姐真值得你一见。加油啊,你一定能通过初赛,进入决赛前五的。到时,我介绍我表姐给你认识,我猜她一定会喜欢你。”向若琳显然很喜欢她表姐,对桑栩安利的时候,整个人都在发光。 毕竟年轻,有火一般的热情,两人几句交流,便熟悉得像老朋友似的。 人们都说最忌“交浅言深”,可桑栩觉得那是没有遇到知己。 像向若琳这样的,她真的一见如故啊。 桑栩想她和向若琳一定有特别的缘分。 向若琳的队加桑栩一共五人,在向队员介绍桑栩的时候,她没有隐瞒桑栩的情况,听说桑栩是非艺体生后,三名队员中,只有刘阿满脸色很不好看。 介绍完后,向若琳说如果大家没有意见,那就先散了,中午吃过午饭大家去练舞室一起练舞。 下午一点,桑栩踩着点到达指定的练舞室时,却发现只有三人,刘阿满不在,一问才知道刘阿满跳槽到了何湘灵那组。 “其实也不怪她,这次比赛对她来说太重要了。”其中一人为刘阿满说情。 说起刘阿满的经历,大家也是相当同情的。 据说,当初她为了学芭蕾,和父母闹掰了,后来还是奶奶心疼她,才让她学了芭蕾。 听说这次家里给她定了任务,如果她考不上重点大学,就不会再给她提供学费和生活费。所以,对于刘阿满来说,进入决赛,拿到加分奖,对她来说太重要了。 有时,哪怕一分半分,差了那么一点点就可能与自己心怡的大学失之交臂。 当然,这些事,桑栩并不知道,她对自己引起队员退队的事深感抱歉。 “要不,我退吧,你们另外找人,把她叫回来。”桑栩歉意地说道。 “那不行,我耽搁了你这么久的时间,对你不公平。既然她已经找到了合适的队伍,那我们就不用管了,再找个人代替她就行。”向若琳一口拒绝了桑栩的要求。 桑栩只得作罢。 向若琳的号召力还可以,很快就有人愿意加入她们。 人齐了后,向若琳便招呼大家一起练舞,她们要跳的是《天鹅湖》,其实这次参赛的很多人都跳这首曲子,不过,每个组编舞的能力各不相同。 何湘灵那边,几人对刘阿满的跳槽十分满意。 她十分乐意看到桑栩陷入囧迫,另一方面,刘阿满的实力也不错,和吴琴有的一比。虽然吴琴把刘阿满当竞争对手,但群舞合作,相当于强强联合,对彼此都有好处,她也就无话可说。 桑栩和几位搭档配合得不错,向若琳很是开心,说道:“太让我意外了,你竟然有芭蕾九级的实力。” 桑栩当然不会告诉她自己上一世就是芭蕾九级,只不过,这一世来得匆忙,根本没来得及去考级。 练舞期间,向若琳小离了一会,将自己的队员报到了主办方,回来后,接着练舞。 大家在《天鹅湖》原本的基础上,做了些小小的改动,便成了第二天比赛的舞蹈。当然,因为时间受限,每一组基本上都是如此。 群舞看的就是团队的协作力,整个舞蹈会有一个基础分,然后就是每个人有一个自己的表现分,表现分加团体基础分构成群舞的个人成绩。 好的团队协作会让大家的基础分较高。 整整练了一个下午,直到六点,五人才从练舞室出来。 好巧不巧,刚好遇上何湘灵那组也从另一间练舞室出来。 两队相遇,气氛顿时尴尬。尤其是刘阿满,她本不愿离开自己的队,但因为桑栩的出现,为了稳妥起见,她被迫离开自己的队。这搞得她像一个背叛者似的,让她心里很不好受,而实际上,她自己也觉得委屈,若不是桑栩,她根本就不用去何湘灵那组。 刘阿满颇有怨言地扫了眼桑栩,整个人都很冷。 吴琴观察入微,刘阿满对桑栩的怨气让她很满意,她开口就讽刺桑栩:“看看,野路子就是野路子,把人家正牌组员气走了,还心安理得。换我,早就呆不下去了,有些人啊,脸皮就是厚。” 不待桑栩回话,向若琳直接说道:“道不同,不相为谋。” 说着,她拉着桑栩和队员们走了。 这话,也不知道是说给吴琴听的,还是说给刘阿满听的。 但刘阿满却面露委屈,咬了咬下唇。 在她看来,自己突然跳到何湘灵的队伍,这种行为多少伤了向若琳的心。 何湘灵那队正好是向若琳的强力对手,两人颇有冠亚之争的气势。 这就相当于她的跳槽给向若琳造成了相当大的困扰,可是,她也没有办法,她没法拿自己的前程去赌,她赌不起。 她不是向若琳,她没有显赫的家世,也没有她那样好的成绩,她每走一步都得小心翼翼,一失足就会成千古恨。 要怪就怪向若琳没经过她的同意,组了桑栩吧。 次日,比赛拉开帷幕。 桑栩那组抽到的号数和何湘灵那组的相隔一个号,在她们后面一点。 吴琴越发得意,一般来说,水平相差不大的情况下,先表演的更有利,她觉得自己组拿冠军稳了,不过,何湘灵倒是没有表现出多大的开心来。 赛场的休息室,评委组派了助理过来问席敏要不要去前台看看表演,还说下一个节目大概会是本次比赛中最好的节目。席敏浅酌了口咖啡,然后问领舞的是谁,助理说是何湘灵,还特意把何湘灵的情况给她说了遍。 助理说完,满怀期待地看着席敏。 特别导师来了汐城却不出场,说出去,汐城领导都觉得没什么面子。 但席敏这人显然对官场那套不太热衷,或者说不是那么长袖善舞,对于助理的殷切希望,她像是没看到似的。 听说是何湘灵领舞,便直接说群舞她不看了,等个人赛的时候再去。 助理无奈地离开。 ------题外话------ 164章跳了几段内容,已补齐。 7017k 166初赛(4):出场得利 舞台上,何湘灵穿着芭蕾蓬蓬裙,雪白的裙子将她的模样衬托得格外可人。 她一出场,台下便响起了雷鸣般的掌声,对于这些掌声,何湘灵早已熟悉如常。 她的动作优美,无论是demipile,还是grandpile,每一个动作都很到位。 她的队员也配合得十分完美,尤其是刘阿满,更是跳出了历史新高水平,比赛谢幕后,一行人下台来,看到桑栩那组正等着准备上台,吴琴不由地露出了一个轻蔑的表情,连刘阿满都露出了笑容。 等她们一走,两个队员直接发起了牢骚:“刘阿满还好意思笑?” “若琳那么照顾她,一回头就叛变了,太不要脸了。” “完了,我们很有可能被她们比下去了。” “......” “闭嘴吧!别想那些没用的,好好跳你们的舞就够了。”向若琳立即开口阻止她们导论下去,太伤士气了。 等到桑栩那组上台时,吴琴一脸幸灾乐祸地看着台上,她倒要看看桑栩怎样被打脸。 一个业余舞者想进决赛前五,简直就是疯了! 初赛都过不了,想决赛,决赛都不说了,还想前五。 就她那水平,敢肖想进京艺大的国家队,脑子有病啊,完全就是臆想症。 她正想得出神,突然被周围雷鸣般的掌声吓了一跳,抬头一看。 却见领舞的向若琳踮着脚尖轻快滑行出场,然后在台上展现出完美的battementtendu,向若琳生得好看,姿体修长,battementtendu动作更是能凸显她绝美的风姿,观众们都看傻了。 第二个出场的是桑栩,向若琳让她做了副领舞,虽然刚开始队员们都不太乐意,但向若琳说服了她们。 她认为以桑栩的外形条件,作副领舞,会是加分项。 桑栩当场自嘲暴走自己已经沦落到以色侍人。 在一片欢笑中,三位队员同意了向若琳的决定。 台下经久不息的掌声让队员们大受鼓舞,向若琳的决定是对的! 桑栩的动作大开大合,格外流畅,她向精灵一般地旋转,漂移,将白天鹅的优雅一一展现出来...... 何湘灵咬紧了下唇,吴琴原本的笑容不自觉地收了起来,张着嘴巴呆呆地看着台上。 玛德,这真地是那个她在卓雅练舞室看到的桑栩? 明明她的右腿动作一直有瑕疵的,为什么会突然好了? 刘阿满也终于收起了原本的喜悦,脸色惨的地看着台上发呆。 完了,她失策了! 如果向若琳那队压过她现在这队,那她第一场的分就会不尽人意。 虽然她吴琴这个对手和她都会受到影响,但像她这种不是最拔尖的选手,本来就有不少的竞争对手,这个失误,很有可能让她与前三名失之交臂....... 她愣愣地看着台上,脸色白得像纸一样。 的文化成绩不是太好,本来就望着专业课能为自己争取更好的成绩,如果不能进前三,就不能进决赛,连加分项都没了。 家里说了,如果她考不上重本,家里不会再供她读书。 难道她真地要只读个高中吗? 不,不不! 这时的她已隐隐后悔。 桑栩跳得很流畅,果然,听贺姨一席话,她的右腿表现力好多了。 此时,观众席上,贺烬正看着台上的女孩像精灵一般地起舞,她的足尖是那么轻盈,每踏一步,就像踏在他的心尖上,让他整颗心都在微微颤动,以至于他整个人都不好了,一丝异样的感觉浸入心间。 少年不觉喃了一声:“妖精!” 第一场群舞完毕,桑栩那组获得了第一名。 散场的时候,桑栩故意冲吴琴笑,气得吴琴脸都青了。 “小栩,你好坏!”向若琳亲昵地捏了她的细腰一把,桑栩怕痒,尖叫一声闪开。 何湘灵不悦地扫了她一眼,说道:“表姐,不就是一个群舞第一吗?你至于那么高兴吗?” 桑栩:..... 她根本没有炫耀的意思啊,她为什么总那么想她? 桑栩觉得自己和何湘灵八字不合,何湘灵像是天生不喜欢她似的。 赛场休息室里,一评委正对向若琳赞不绝口,“不愧是京城来的啊,舞技确实更高一筹,连何湘灵都被比下去了。何湘灵那孩子,我可是看着她长大的,每次比赛都有她的身影呢。” “向若琳是不错,但桑栩也不差啊,奇怪啊,我以前怎么不知道这个人。” “难道也是从外地来的?” 突然,一声“咦”,打断了几人的议论,一名评委指着档案道:“我知道原因了。” 她这话说得突然,众人不知道她从何说起,都讶然地看着她。 评委连忙解释:“我知道你们为什么不知道她了,她根本不是艺体生,她以前从未参加过比赛。” “什么?”众人大惊,连忙凑过脑袋来看桑栩的档案,桑栩的档案是桑烨然找人做的,她从小在外地读书,整个档案很白,没有特长没有爱好,成绩中等,除此外,什么都没有了。 而且,档案上显示她是理科生,根本不是艺体生。 “难怪眼生。”几位评委直砸舌,“不是艺体生就跳得这么好,这简直就是天才嘛。” 然后有人问正在一旁闭目养神的席敏:“席老师,这个学生你可以关注一下。” 席敏虽然闭着眼在养神,但并没有睡着,几个人的讨论全都落在她的耳中了,这时见人向她推荐桑栩,她也只是掀了一下眼皮子,瞟了眼桑栩的档案。 从档案首页的照片看,倒还真是个清纯可人的奶茶妹妹。 但席敏什么样的美女没见过?京艺大是全国美女云集的地方,所以,她扫了眼后,并没有激起她多大的注意。 有评委甚至还对她说“席老师,你没看刚才的表演真是可惜了。” 席敏仍是毫不在意,对她来说,汐城这小地方能有什么人才。若不是为了寻找恩师的下落,她一辈子可能都不会来这个地方。 她刚趁着比赛的时间,借了辆车在汐城转了转,眼下的汐城楼盘老旧,到处都在搞撤迁,她转了好半天,完全没有线索。 她甚至还去公安部门查了有没有姓阮的,但凡年纪相符,又姓阮的,她都开着车去拜访了一遍,虽然一上午,她也就拜访了那么五六家,但心底的失望却越来越大。 不过,接下来的双人赛她也不打算看,她还要将剩下的那些有可能是恩师的人拜访完。 也幸好,汐城阮姓不多,同年龄又姓阮的更少,这几天出差的时间,完全够她摸个地朝天。 第二轮比赛,双人舞下来后,整个比赛的名次已经有了排列,依次是:向若琳、桑栩、何湘灵、刘阿满、吴琴、文莎等。 7017k 167初赛(5):阿满失踪 虽然一上午,她只拜访了那么五六家,但心底的失望却越来越大。 接下来的双人赛她也不打算看,她还要将剩下的那些有可能是恩师的人拜访完。 也幸好,汐城阮姓不多,同年龄又姓阮的更少,这几天出差的时间,完全够她摸个地朝天。 第二轮比赛,双人舞下来后,整个比赛的名次已经有了排列,依次是:向若琳、桑栩、何湘灵、刘阿满、吴琴、文莎等。 桑栩目前的成绩虽然仅仅比何湘灵只高了0.5分,但这也足以让何湘灵足够没有面子,她从小学习芭蕾,拿了不少的奖,而且,这两场舞,她都是领舞,领舞的优势是众所周知的,可就算这样,桑栩依旧超过了她。 而且还是她右腿依旧有小小瑕疵的情况下超越她的,这让她无论如何都不能接受。 何湘灵的眼中,只有冠军。 可现在,不仅冠军拱手相让了,连亚军都保不住,而且还是被一个非科班的、自己讨厌的人给抢走,这让她完全接受不了。 她盯着桑栩的眼神像在喷火,眸底一片烈火燎原,她绝对不会让桑栩压着她的! 之所以讨厌桑栩,由来已久。 桑许没出车祸前,何家人就更疼爱桑许。 她一直认为何家之所以更疼爱桑许,是因为血缘关系,她痛恨自己的养女身份,每每看到桑许被何家人如同小公主般地呵护,她便躲在阴暗的角落里死死地捏着拳头,诅咒她早点去死。 兴许是她长年累月的诅咒,后来,桑许真地死了,不,也有人产她没死。 总之,她后来再也没有出现。 很快,何家人将疼失外孙/甥女的心情转移到了何湘灵身上。 何湘灵终于过上了自己想要的生活,看,她咒死了她,得到了她的一切,这个想法深深地印入了她的脑海。 何湘灵从来没有想过,桑许八年后还会回来,一回来便成了大家的心尖宠。 想到这些,何湘灵的心头沉重得给压了块石头似的,几乎不能呼吸。 她一定要超过桑栩,不管以什么手段。 同样发呆的还有刘阿满,她从没想过被自己鄙视的野路子竟然成了亚军,她多年的勤奋努力在这一刻就像是个笑话似的,这一瞬,她败了,全面溃败。 多少次,老师们说勤能补拙,她也告诉自己勤能补拙,这一刻眼前的事实告诉她,勤奋在天才面前就像个傻子,如同一个年幼的孩子。 下午,老师召集大家,给大家讲明天的决赛注意事项时,却发现刘阿满不见了,问了好些同学,都说没看见。 老师只得号召大家去找,一会儿后,找人的同学都回来了,没有人看到刘阿满。 和刘阿满关系好的同学像是想到了什么,脸色顿时惨白,“阿满她不会想不开吧?” 这话让好些同学都变了脸。 以他们对刘阿满的了解,这事还真有可能。 这下老师们也慌了,那可是一条人命啊! 所有的人都被动员起来寻找刘阿满,桑栩也加入了寻找的队伍。 从向若琳的口中,桑栩第一次了解到刘阿满的难处——如果她考不上重点大学,她家里人就不会供她读书。 而她的文化成绩又偏弱,只能在舞蹈上大下功夫。 她想进入决赛,为自己争取最大的利益。 为了进决赛,她甚至背叛了朋友,可事情的发展远超出她的意料。 桑栩从来不知道会有人生来就不被祝福,生来就不被父母爱。 她的记忆里,哪怕父亲再难,她都是他的心肝宝贝。 可刘阿满不一样,从三岁起,她便要照看弟弟,照看不好就要挨打。 明明读书成绩不知比弟弟强多少倍,但被骂挨打干家务的永远都是她...... 她唯一改变命运的途径就是考上重点大学。 可眼下,她就要失去加分的机会了。 向若琳猜测,刘阿满可能因为本次比赛不尽人意,再加上背叛朋友的内疚,一时想不通。 从小生活在锦衣玉食里的桑栩从来没有经历过这样的事,听完向若琳的叙述后,惊呆了。 虽然知道这个时候比二十年后难,可她从来不知道,一场比赛甚至可能要人的命! 她慌不丁地四处寻找,还一边给贺烬发短信:一个人想寻短见,会怎么做? 接到短信的贺烬不由地挑了挑眉尾,遂回:撞车、跳楼、服毒,你想选哪一种? 桑栩想了想:如果跳楼会在哪里跳? 贺烬:天台! 桑栩收起手机,便往歌剧院楼顶跑,却发现楼顶那道门锁着。 一名正在做清洁的阿姨看她站在那道门前不动,就直接给她说进不去,门锁了。 “那,阿姨,还有其它地方可以上去吗?” “你上去干什么?”阿姨警惕地问道。 桑栩撒了个谎:“我明天比赛,心里有些慌,练舞室人太多了,我想上去练会儿舞。” 阿姨又多看了她几眼,相信了她,然后给她说了另外还有道门。 桑栩千恩万谢地谢过了阿姨,找到另一道门。 歌剧院大楼上。 刘阿满坐在天台上,背靠一根半柱,望着地面的车水马龙,一遍又一遍地问自己活着是为了什么? 多年来的努力付之一炬,她所向往过的考大学改变命运,在桑栩拿到第二名时,她的情绪土崩瓦解。 生活是何其残忍,有些人,生来就是上天的宠儿,含着金钥匙出生不说,还拥有常人无法比拟的天赋,上天为何如此不公? 刘阿满满心愤懑,她自幼喜欢跳舞,但因家境贫寒和父母重男轻女,不愿在她身上花钱。 直到一位老师愿意私人支助她学习舞蹈,她才有了跳舞的机会。 九年义务教育一完,爸妈本来不想让她再读书了,可她偏偏考上了市重点高中二中,她爸妈不想被人戳脊梁骨,便咬牙让她上了学。 高二时,她的文化课成绩下降,父母怕她考不上好的大学,自己的钱打了水漂,就勒令她辍学,奶奶得知后,极力为她争取。父母最后妥协,但要求却是,如果她考不上重点大学,她就失去了再读书的机会。 ------题外话------ 还有一章,等白天再写了,熬不了夜,好困。 7017k 168初赛(6):比赛失利 站在高处,耳畔是呼呼的风声。 刘阿满甚至能想象出自己坠地的场景。 嘭! 脑浆迸溅! 粉身碎骨! 她甚至能想象人们的议论声。 “多可惜啊,花季少女!” “这么年轻,有什么想不开的呢?” ...... 可是,他们一点不知道,相对于父母无休无止的pua,这样惨烈的死亡对她都是一种善意。 至少,她解脱了!. 忽然。 “阿满!”一道陌生的软糯的柔美的嗓音从身后传来,她脑海里的惨死画面和人群往后迅速消退,眼前是一片朗朗晴空。 刘阿满脸上微微一愕,她没想到这里会有人。 她也并不想被人打扰,她慢慢地不悦地回过身去,看在站站在门口的桑栩。 她穿着一条白色的连衣裙,扎着俏皮的丸子头,漂亮得像天使。 “老师找你!”女孩清朗的眸子看着她。 刘阿满自动略过桑栩说话的内容,问道:“你来干什么?” “老师找你有事啊。”桑栩不想点破自己心中的怀疑,像刘阿满这样自尊心强的人,如果被人猜透意图,她怕她走极端。 然而,刘阿满却对她露出一个近乎诡谲残忍的微笑:“不重要了。” 桑栩的心紧了一紧,脱口而出:“你想干什么?” “跳楼啊!”刘阿满开心地笑了起来,“你看不出来吗?” “啊,这......你别犯傻啊,咱们有话好好说!”桑栩赶紧说道。 “对台词吗?” 桑栩愣了愣,“果然,她说的两句话如同电视里劝人不要跳楼的经典台词,可是,她有什么办法?这个时候能说什么。 小脑瓜子一转,她直接说道:“那我们不对台词,咱们就聊聊你为什么要跳楼吧?” “我为什么要和你聊?留下把柄让你嘲笑吗?” “我为什么要嘲笑你?你觉得你值得我在意?我桑栩,十岁车祸,被撞成了残废,医生告诉我我再也不能跳芭蕾,可我那么喜欢跳舞,我该怎么办呢?我去死吗?我为了能跳芭蕾努力了八年,直到前几天,遇上个高人,她告诉我怎么跳可以使上巧劲,将我的缺点掩过去......”八壹中文網 “你残废过?”刘阿满有些不相信地看着她双修长笔直的腿,打断了她。 “是啊,你看,疤痕还在呢,大概一辈子都消不掉了吧?”桑栩露出右腿的伤,其实,那是她在阿尔泰弄出的伤口。 她知道自己在撒谎,可这种撒谎有益他人。 她的目的就是要塑造一个比刘阿满更惨的形象,然后再让刘阿满看到她的逆袭。 说白了,刘阿满是因为绝望而轻生,只要她打消她的绝望,就能把她从死亡边缘拉回来。 刘阿满站在危险的天台上,她不敢打电话叫人,她怕自己的行为激怒她,刘阿满骨子里既自卑又自尊,性格偏激,不能以常人的心理去揣度。 桑栩顶着巨大的思想压力给刘阿满做思想工作,说不怕,是假的。 眼前,这可是一台活生生的生命啊,花季少女,正值青春美丽的时候。 看,她一起一伏的胸膛不正展示着鲜活的生活吗? 桑栩紧张得不行,生怕一句话不适宜,那个鲜活的生命就那么纵身一跃,跳了出去。 “你别想骗我!我不信你!”刘阿满的表情开始激动起来。 桑栩:“那我跳给你看,你是内行,你一眼就可以看出我撒没撒谎。” 桑栩旋旋起舞,以最初自己的方法跳着。 刘阿满震惊地发现,她的右腿真有问题,虽然不明显,但内行绝对是可以看出问题的。@ 她。 开始沉思起来...... 半个小时候,桑栩带着刘阿满回到了大厅。 她善意地隐去了刘阿满企图自杀的念头,只说她是出去吃饭,无意中遇到一个老奶奶摔倒,做好事送老奶奶去医院了,这才回来。此时的刘阿满对桑栩不再有敌意,她感激桑栩给她留颜面。1377 虚惊一场后,大家终于放下心来。 何湘灵看到桑栩和刘阿满站在一起,若有所思,然后对吴琴道:“我表姐还真有一套,竟然把刘阿满哄好了。你说刘阿满是有多傻啊?要不是没有桑栩,她进不了前三名吗?” 吴琴双人舞失误,比刘阿满弱了一个档次,知道何湘灵说的没错。 如果没有桑栩,刘阿满就是第三名。于是,她撇撇嘴道:“让她们反目成仇还不容易?” 何湘灵叹了口气:“光反目成仇有什么用?刘阿满不还是不能进前三名。” 吴琴也真是个人精,小眼睛贼溜溜地转了几圈:“放心,她会进前三名的。” 何湘灵满意地笑了笑,但嘴上却道:“这有什么放心不放心的,她要进前三,就必须压倒桑栩。” 两人心照不宣地笑了笑。 席敏终于拜访完了目标对象,但依旧没有找到阮秋池。 这是她来汐城的第三天,明天是比赛的最后一天,等明天一过,她就要起程回京了。 想到恩师沓无音讯多年,她如鲠在喉。 望着汐城朗朗的夜空,眼角竟然有些湿润了。 十多年前,恩师遭人暗算,毒哑了嗓子,又遇上夫家排挤,心灰意冷之下,举家从京城消失,从次便如人间蒸发。 老师,你究竟在哪里? 你至少让弟子知道你还活着,你还过得不错吧? 你为什么连我都要隐瞒呢? 最后,席敏终于还是没有忍住自己的泪水。 想到老师对自己的恩情,她泪流满面。 最后一场比赛终于来临,今天的氛围因为席敏的出现而高涨。 选手们上台后,都不自觉地会看向贵宾系上的席敏,那个老师可是手握特权的老师啊。 京艺大除了通过全国比赛进行特招,也有被导师看中,直接纳入门下的。 选手们莫不希望眼前这个年过中年的老师看中自己。 轮到何湘灵表演的时候,她自信满满,因为她知道,今天的特殊分,席老师会给她。向若琳目前只比她高两分,只要稳住今天的比赛,她就是冠军。 在雷鸣般的掌声中,何湘灵以95分的高分结束了自己的表演。 而桑栩就没有这么幸运了,在跳舞的过程中,她的舞鞋断裂。。 168初赛(6):桑栩受伤 半个小时后,桑栩带着刘阿满回到了大厅。 她善意地隐去了真相,只说刘阿满出去吃饭,遇到一位老奶奶摔倒,她便送老奶奶去医院了。 她回来时,刚好和她相遇。 事情竟然是这样,同学和老师们都觉得自己太大惊小怪了。 虚惊一场后,一切归于平静。 何湘灵看到桑栩和刘阿满站在一起,若有所思,然后对吴琴道:“我表姐还真有一套,她抢了刘阿满进决赛的名额,还把刘阿满哄好了。你说刘阿满是有多傻啊?没有桑栩,她不就进前三了吗?” 吴琴因为双人舞失误,总分差了刘阿满好几分,已经对前三不再抱有期望了。 闻言道:“你说的确实不错。不过,要让刘阿满敌视桑栩也不是没有可能。” 何湘灵撇撇嘴:“敌视有什么用?还不是不能进前三名。” 吴琴是个人精,擅长察言观色,她揣摩了一下后,试探着道:“你想刘阿满进前三?” “我只是同情她,她能不能进与我有什么关系?” 吴琴遂笑嘻嘻地道:“我猜,刘阿满肯定也想进前三,她现在对桑栩笑脸相迎,说不定正在酝酿着大的阴谋呢。” 何湘灵连忙喝道:“吴琴,这话你也敢乱说?” “不就我们俩在吗?嘿嘿。” 席敏趁着双人舞赛这天,终于拜访完了所有的目标对象,但依旧没有找到阮秋池。 这是她来汐城的第三天了,明天是比赛的最后一天。 等明天一过,她就要起程回京了。 想到恩师沓无音讯多年,席敏伤感得如鲠在喉。 望着汐城朗朗的夜空,她的眼角湿润了。 十多年前,恩师遭人暗算,毒哑了嗓子。又遇上夫家排挤,心灰意冷之下,举家从京城消失,从次便如同人间蒸发。 席敏望着皎洁的明月,对恩师暗诉衷肠。 老师,你在哪里? 这么多年了,弟子一直在找你! 哪怕你过得不好,至少也让弟子知道你活着! 她想起老师出事的那天,倒在京艺大的办公室里,掐着喉咙,在地上痛得乱滚...... 当医生说没法救回她的嗓子时,席敏看到了老师眼中最后的光暗了下去,那双漂亮的眼睛一片死寂..... 忆起往事,席敏泪流满面。 老师离开之前,还不忘她的工作问题,给院长举荐了她,然后,就永远地消失了。 席敏找了她十多年,已经不知道经历了多少次失望,可最后,还是忍不住嚎啕大哭。 她用双手蒙住自己的脸,极力地压抑着要夺喉而出的声音,在喉间形成了沉重而压抑的呜咽声,将空旷的歌剧院罩上一层悲凄的色彩。 最后一场比赛终于来临,今天的氛围因为席敏的出现而高涨。 她穿着白色的西装,化了妆,妆容将她哭过的黑眼圈掩了去,那声干练的西装让人生出一种知识分子的感觉。 选手们都满怀热情和崇拜的眼神看着贵宾席上的她,那可是从京艺大来的教授啊,要是能被教授看中,甚至可能直接就收到了名下,甚至不用通过高考。 当然,大家又明白,这种可能性很小。京艺大的老师很少直接收学生,毕竟这需要占用一个名额,对那些必须高考考入学校的人来说,太不公平了。 比在有条不紊地进行,轮到何湘灵的时候,她看起来那么自信,像是冠军已经在手似的。 有人不理解,你一个第三名,怎么表现得比第一、二名还骄傲? 可是,何湘灵知道,席敏那五分特权分会投给她,所以,她只要稳住表演,不要差向若琳太远,冠军就是她的,毕竟目前向若琳只比她高两分。 何湘灵表演结束后,得到了9.2分的高分,她十分高兴。 冠军,她拿定了! 一场比赛总分只有十分,除非向若琳能得十三分,这样,两人的差距就超出五分多。 但这显然是不可能的。 一切都那么顺利,舞台上,一个又一个精彩绝伦的节目呈现,观众们热情高涨。 今天又正好是周末,一中高三五班的同学差不多全来了,他们有很强的集体荣誉感,虽然桑栩这次比赛纯粹是个人行为,但在他们看来,自己班上出了个牛人,就很骄傲。 张阳逢人便说自己班的女神以业余舞者力挑几百专业艺体生,拿了第二。 一班的谢晨是何湘灵的绝对拥护者,见不得张阳那副嘴呱呱炫耀的样子,尤其是张阳炫耀时,还带上何湘灵,说自己的女神打败了长期霸占冠军的艺体生xxx。 两人在台下发生了争执,当然,两人都不敢大声。 两人正在彼此讽刺时,一旁的贺烬突然对谢晨说了句:“儿子,你真不孝。你不知道你在讽刺你姑奶奶吗?” 谢晨及周围的同学一陈懵,继而想起那次篮球赛打的赌。 艹! 还真是! 谢晨叫桑祁爷爷,桑栩是桑祁的亲妹,那不就是姑奶奶吗? 周围的人一片哄笑,谢晨气得直瞪眼睛,可狠话他不敢说出口,眼前的男生比他长得高大,还满身戾气,他惹不起。 就在这时,报幕员已经报出了桑栩的名字,高三五班的同学也顾不得看贺烬、张阳和谢晨吵架了。 全都激烈地拍起了掌。 桑栩从来没想过,她在表演时会出现舞鞋断裂的情况。 然而,这一次,她遇到了。 她在完成一个大跳的动作时,1800 她突然感觉到脚下有不一样的感觉,意识到舞鞋断裂,她的脸都吓白了。 她穿的是一双富埃捷的足尖鞋。 这种鞋子的优点就是好看,往往用于表演。 坏处就是这种鞋比软底鞋和软足尖鞋更容易受伤。 情况紧急之下,她迅速收了力量,将原本要跃起打开成一字的腿强行收拢,提前落地,为了不让自己的脚受伤,她甚至一个下弯腰用双手撑住了地面,减缓了鞋子断裂引起的强烈冲击。 掌骨与地面猛烈的碰撞带来的剧烈疼痛,让她怕脸瞬间如同一张白纸,惨白又惊惶,她整个人趴到了坚硬的地面上。 ------题外话------ 167章作了修改,情节未变,只改变了表达方式,不影响后面的阅读。 7017k 169谁动了她的舞鞋 她的脸贴在冰冷的舞台上,另一半边脸完整地展现在观众的眼中。 大屏上的超大投影,让观众清晰地看清楚了桑栩惊骇而痛苦的表情。 观众席上,不少人都站了起来,都在问怎么回事。 田心和几名女生更是惊呼出声,现场一片混乱,紧接着,舞台上出现了穿着白大褂的医护人员的身影。 桑祁在短暂的愣怔之后,站了起来,穿过人群,冲到了最前面,却被安保人员拦在了警戒线外。 桑祁顾不了那么多,极其混蛋地挥起了拳头,大声吼叫,“给老子让开,老子要看我妹!” 可安保人员怎么可能让他过去,两名安保举着警棍厉声警告:“退开,都退开,不能过线。” 身后,陈果和赵凯死死地拉住了桑祁,“祁哥,你冷静点。” “你让老子怎么冷静?”桑祁的眼睛都红了,大声地吼他们,“小混蛋想考京艺大,这是她唯一的机会,你让我怎么冷静?” 祁哥伤心,陈果也伤心了,他放开他,帮他一起去冲警戒线。 哪怕挨警棍,他也要帮祁哥第一时间见到小侄女。 小侄女现在一定需要安慰! 然而,他却被唯一冷静的赵凯吼了一声:“果子,你他妈别添乱好不好?你们是想局子吗?要见人,也走正常的流程。” 这话一下子提醒了二人,这个时候不容添乱。 桑祁带着两人直接去了后台找领导。 主持人很快就稳住了全场,轻描淡写地解释了上一名选手因为身体原因出现失误,并无大碍,接下来,接是下一个节目。 桑栩的事告了一个段落,对于其他人来说不过是一段小小的插曲,很快便淡去无痕了。 唯有那些认识桑栩,或关心或怀恨的人在关注着她的动向。 五班的同学小小声地议论着桑栩的事,唯有贺烬,一言不发地站起来,离开了观众席。 有同学对他的冷漠表示不解,“平时,他俩关系不是挺好的吗?怎么桑栩出了事,他却无动于衷?” “谁知道呢?反正他就是个怪人,谁清楚他怎么想的呢。” 很快,桑栩是因为舞鞋断裂而失误的消息便在队员和老师们中传开了。 舞鞋断裂? 这怎么可能? 大家议论纷纷。 因为,对于每一个舞者来说,提前检查舞鞋是必做的项目,还有人亲眼看到桑栩昨天离开之前检查了舞鞋,然后再把它放进了自己的柜子里。 所以,舞鞋的断裂让人产生了不少的猜疑。 很快,新的线索又来了。 有人打探到桑栩的鞋子下方被人用利器割裂,然后再用强力胶粘合在一起。 这就耐人寻味了。 在叽叽喳喳的议论中,有人曝出今天早上桑栩换鞋前忽然接到一个电话,她没有关上自己的舞鞋就离出去接电话去了。 曝料的那人离开的时候,更衣室里只剩下刘阿满。 “这样啊?那就差不离了!” “对啊,你们想想,桑栩失利,获益者是谁,不就明白了吗?” “啊,这?不会是她吧?她虽然脾气怪一点,但不至于害人吧?” 是啊,舞鞋断裂那可是害人啊。 之前就有舞者因为舞鞋断裂受伤,然后导致终身再也不能登上舞台。 想想这个可怕的后果,选手们对刘阿满异常气愤,看向她的目光如同刀子一般。 刘阿满这次的独舞跳得很不错,甚至有史以来与何湘灵平了分——9.2分。 她的心情相当愉悦,前面桑栩出了事,导致这场个人赛道,她没有得分。 这对她来说是突如其来的福利,因为没有桑栩,她就能进前三了。 虽然她并不希望桑栩出事,但已经出事了,她就得抓住这个机会。 结束比赛后,她神情自若地走向后台,对上那些刀子般的眼神后,她有些莫名其妙,难道因为她进入前三,就成了众人的公敌? 选手们对她表现出来的无辜十分气愤,当场就有人直接问她:“刘阿满,是不是你割断了桑栩的鞋底?” 刘阿满怔了怔:“什么?” “你装什么装?有人亲眼看到早上桑栩换鞋时出去了下,你是最后一个离开的,是不是你趁桑栩不在,故意害她的?” 听到这话,刘阿满彻底明白过来。 她想了想,早上她确实是最后一个离开,那时,桑栩也确实拿着手机去外面接电话去了,所以,桑栩被人暗算了? 想明白后,她极力为自己辩驳:“我是最后一个离开的,但我没有动桑栩的鞋。” “不是你?会是谁?难道是桑栩自己害自己。” 刘阿满:“我走的时候她还没回来,谁知道中途会不会有人倒回来割她的鞋啊?” “那你觉得谁会干这种事?什么动机呢?” 刘阿满愣了一愣,张了张嘴,又闭上。 她忘记了一点,在所有人中,她才是那个最有动机害桑栩的人! 而其他人?谁害她呢? 弄坏别人的舞鞋,那是奔着要将对方摔残的打算! 这害人之心可真够可怕的! 那得要有多大的仇恨才干得出来? 刘阿满这下是真的有口难辩了。 桑栩不可能和谁有深仇大恨,她就不一样了。 此前,她为了进前三,发生过背叛队友的情况,现在,为了进前三,陷害队友,完全有可能。 见刘阿满发愣,立即有人提议将她送到老师那里去。 最后,还是,向若琳出来阻止了大家。 她认为,刘阿满固然存在动机,但并不是每个动机都会付诸行动,大家不应该仅凭猜测就定一个人的罪。而且,这件事有专人在负责,大家现在要做的是好好跳舞,让本次比赛顺利进行下去。 在向若琳的劝说之下,大家才散开了去,各自准备自己的事。 医院里,桑栩做过全面检查后,医生确定只有局部肌肉和韧带受伤,并没有大的伤害,一行人才放下心来。 尤其是桑祁,指着桑栩骂骂咧咧:“你给老子怎么检查的鞋?你上场前不应该检查一遍吗?” 桑栩特别委屈:“我检查了啊,根本没有问题,但我正要换鞋时来了个电话,我就出去接电话了,可能就是我接电话时,有人动了手脚。” 7017k 170嫌疑人刘阿满被迫中断领奖 “不是你?会是谁?难道是桑栩自己害自己?” 刘阿满:“我走的时候她确实没回来,但谁知道我走后,会不会有人倒回来干坏事啊?” “你是第四名,你不干这坏事,谁干?”有人一针见血。 刘阿满愣了一愣,张了张嘴,又闭上。 她真是百口莫辩。 而且,她有前科,此前为了进前三,她背叛过队友。 像她这样一个“卑鄙”的人,干这种事,不正是“天经地义”吗? 刘阿满愣在当场,她越是沉默,那些人越是把她当成了“因阴谋被揭穿而害怕”的表现。 吴琴指着她对大家道:“我们的队伍里不能要这样的害群之马,这件事,我们一定要禀报给老师。” 她的说法立即获得了大家的赞同:“对对对,我们要把这事告诉老师,刘阿满根本不配得第三!” 甚至有人想对刘阿满动手,但被向若琳喝止了,“现在只是怀疑,真相还没确定,你们这样动手不应该。” 众人这才没敢打刘阿满,但脸上的愤怒却没有消退。 当所有人一涌而出,找主办方和评委老师去了后,刘阿满跌座在沙发里,久久回不过神来。 她到底是犯了什么冲?为什么这种倒霉的事一而再、再而三地发生在她身上? 本以为桑栩退出比赛,是她的机会,可现在,只怕这个第三也拿不住了。 甚至,一旦这件事被坐实,她的舞蹈生涯就算完了。 医院那边,桑栩作做过全面检查后,确定只有局部肌肉和韧带受伤,并没有大的伤害,一行人才终于放下心来。 她的腿保护得很好,只有擦伤,但手腕却有轻微的骨折。 医生给她的手腕上了石膏,叮嘱她这一个月少用手,还给她开了些活血散淤的药,说了注意事项,。 听说一个月不用手,桑栩有点急了,还有一个月她就要高考了啊。 这不是要她命吗? 虽然这次她错过了京艺大,但还可以考其它专业嘛。 可现在倒好,不能动笔,她连考其它专业的权力都被剥夺了。 桑祁也急。 医生看兄妹二人急成那样,笑笑道:“我是让你近一个月尽量不动手,这只是一个保守估计。激进一点,恢复得快的话,可能只要半个月。” 听到这里,桑栩终于才放下心来,只是一想到要与京艺大失之交臂,她还是想哭。 她极力地安慰自己,今年进不了国家队,还有明年。 可事实上,这个心理安慰根本安慰不了她。作为一名舞者,她太清楚年龄的重要性了。 一名芭蕾舞者,说到极点,其实就是吃青春饭。一旦过了年龄,便不再适合参赛。 晚一年,就少了一年的机会。 她一难过,桑祁也跟着难过。 可是,他又能做什么呢? 少年的眉宇被深深的戾气笼罩,她要将那个害她闺女的人抓出来! 他把桑栩交给田心及陈果和赵凯照看,说自己有事要办,然后就走了。 桑栩还是放不下这场比赛,在她的建议下,一行人回到了比赛现场。 四个人悄无声息地坐在观众席的一个角落里。 比赛已拉近尾声,接下来就要宣布选手名次了。 但评委席上的评委们却不知因何事,正在交头接耳,有的人情绪还很激动。 以吴琴为首的选手将刘阿满涉嫌陷害桑栩的事告诉了大赛的主办方,要求严惩凶手。 与此同时,刘阿满却在后台的休息室里,冥思苦想。 这一次,她没有被眼前的灾难击倒,她是差点死过一回的人了。昨天,天台上,桑栩的话此时历历在耳,“勇于面对面灾难的人才是真正的勇者,在灾难面前选择后退是懦夫的行为。” 现在的她不会再退缩了,她得好好想想,问题到底出在哪里。就这样,刘阿满窝在沙发里,一想就是十来分钟。 突然,一丝灵光在脑海里闪现,隐约中,她像是抓到了什么。 直到她想明白后,她终于有了论断。 但,她却没有证据。 正当她想找人帮忙查找证据时,已经有人来叫她了,说是颁奖仪式已经开始,作为第三名,她即将出场。 此时,舞台上,何亚尊作为主办方的领导,正在给大家颁奖。 本次大赛的前十名都有奖,7-10名奖金500元,4-6名奖金1000元。 而前三名不仅有奖金2000元,还有三座奖杯。 刘阿满走进大厅时,正好颁完了第4-6名选手的奖励,接着便是她和向若琳、何湘灵上台。 三人依次站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和往常一样,奖励都是根据名次倒着颁发的。 也因此,第一个颁奖的就是刘阿满。 主持人热情地宣布:“获得第三名的是我们来自二中的选手刘阿满同学,请大家以热烈的掌声欢迎她!” 主持人的声音高亢,尤其是说到“以热烈的掌声欢迎她”的时候,可台下报以回复的却是稀稀落落的掌声,与前面的选手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因为,此时,关于“刘阿满为进决赛而阴谋陷害桑栩”的谣言早民在观众中传遍,只有极个别没得到消息的人还在拍掌。 这鲜明的落差让主持人稍微有点尴尬,不过,她十分擅长化解这种突发事件。她乐呵呵地道:“一定是大家都累了,掌声才这么少。不过,相信大家下一次会有热烈的掌声。” 这话轻松的化解了尴尬。 主持人当然不敢要求观众们再来一次热烈的掌声,因为,她刚在后台时,也听到了关于刘阿满的谣言。 只是主委会根本来不及查清事情的真相,却又不可能让观众们等候。于是,主委会决定暂时按现在的名次宣布。等以后查清了情况,再对当事人该奖的奖,该罚的罚,以正视听。 然而,主委会意图暂时蒙混过关的行为却被意外给破坏了。 就在何亚尊准备将奖章授予刘阿满时,观众席上,吴琴再也坐不住了,她站了起来,大声质问主委会:“各位老师,您们为什么要给一个害人的嫌疑犯授奖? 难道就因为来不及查清事情的真相吗? 查清真相不是很简单的事吗? 嫌犯就在眼前,你们难道连审问都不会吗?” 她尖刻地指出了问题所以,也道出了观众们的心声。 她的话如同一石击起千层浪,观众们沸腾起来,也都不买账了。 尤其是一中高三五班的同学,受害的可是他们的班花,他们的女神,他们的骄傲桑栩小姐姐啊。 他们大胆地质问:“是啊,她有那么明显的作案动机,还有作案时间,是第一嫌弃人,为什么还要给她授奖?” “难道不应该首先查明真相,再发奖吗?” “这奖发得我不服!” 在群情义愤之下,何亚尊这奖是发不下去了。 ------题外话------ 169章作了小的修改,不影响后面的阅读。 7017k 171谁是陷害桑栩的凶手? 他面向观众,抬手示意大家安静。 他解释了在没有证据证明刘阿满是真凶时,无人可以阻止她享有她应该拥有的权力和荣誉。 他表示,等事情的真相查明后,会给大家一个交待,该罚的得罚,该奖的还是得奖。 可是,观众们买账吗? 不,他们不买账。他们中,尤其是高三五班的小伙子姑娘们正是青春年少,血气方刚的时候,怎么可能理解何局长的良苦用心呢? 年轻让他们思想和行动都尖锐,让他们眼中容不得半点沙子。 既然刘阿满是最大的嫌疑犯,那她就没有资格站在领奖台上! 面对有些失控的现场,何亚尊不得不灵活处理此事,当众让刘阿满对此事做出合理的解释。 面对这样的情况,刘阿满是相当委屈的。 她什么都没做,她能解释什么?她的解释别人信么? 她开口道:“那天,我是最后一个离开。我离开的时候,桑栩还没回来。但我离开后,谁又能保证没有人悄悄摸进更衣室动手?” 她这解释倒也合情理,但吴琴却尖刻地指出,她这也只是一个设想而已,但到目前为止,大家看到的就只有她一个嫌弃人,而且,她有明显的作案动机。 这话得到了大家的认同,立即有人大声赞同吴琴的说法。 “是啊,比赛的第二轮,你是第四名,为了进前三,你完全有理由陷害别人。” “做了坏事还死不承认,直接打110吧,报案,让警察找她谈聊斋!” 面对大家的责问,刘阿满却坦然辩解道:“我确实有作案动机。但你们想到过另一点吗?既然害了桑栩,会惹人直接怀疑我,我这样做不是自寻死路吗? 而且,你们也看到了,我这样做不仅进不了前三,连第四都保不住,还要搭上我整个舞蹈生涯。明” 真是能言善辩啊! 可这些话也只能让大家稍微有所松动,却并不能打消大家对她的怀疑。 就在这时,桑栩站起来,对大家说道:“我相信阿满没有动我的鞋!” 什么? 你可是受害人! 你不能凭她几句话就信了她啊? 众人惊愕地看着她,却听她侃侃而谈:“大家还记得昨天我们到处找刘阿满同学吧?其实,我带她去见老师时,我和她聊了半小时的天。大家知道,她的目标就是前三,因为进不了前三,她心情不好,便想放弃比赛。 大家想想,一个宁愿选择放弃比赛的人,怎么可能想着去害一个对手呢?偏偏还是我。” 听到这话,大家都愣了。 半晌后,有人问道:“可是,不是她,会是谁啊?” “我想,这个答案阿满同学心中应该有了人选。”桑栩淡淡说道,她观察了许久,发现吴琴对这事格外上心,一直在鼓动大家仇视刘阿满。 以她和桑栩的关系,桑栩可不认为她在为她打抱不平。 事出反常必有妖。 “不错,我有怀疑的对象。”舞台中央,刘阿满向桑栩投以感激的目光,接过了话题。 “谁啊?” “谁啊?” 演播厅里,群情激愤。 刘阿满并没有立即回答,她的目光转向吴琴那个方向。 有人顺着她的目光猜测道:“不会是吴琴吧?” “天啊,怎么可能?” 被刘阿满盯着,又被大家猜疑,吴琴再也坐不住了,她站起来,指着刘阿满质问:“你看着我干嘛?你是想污蔑我吗?” “是不是污蔑,你自己不知道?”刘阿满一开口,便挑明了自己的怀疑对象。 观众们都惊呆了! 天啊,她真地是在怀疑吴琴啊! 可是,怎么可能? 要知道,桑栩出事后,是吴琴一直要积极寻找凶手。虽然吴琴平日里说话做事有点讨厌,但这一次大家认为她挺有正义感。 他们可是一直在跟着吴琴的节奏走啊。 可现在,刘阿满却说凶手是吴琴! 这....简直就是离天下之大谱! 如果是这样,那他们......他们岂不是被吴琴玩弄于股掌之上? 这让大伙儿有点接受不了! 于是,不待吴琴否认,便有人开口质问刘阿满:“你凭什么这么怀疑?你有依据吗?” 刘阿满冷冷一笑:“没有证据。” “哈哈!你竟敢愚弄大家!” 刘阿满:“我说我没有证据,不等于我没有依据。” 众人:“.......” 竟然还在和大家玩文字游戏! “首先,从作案动机说起。如果桑栩被陷害出局,而我又因为被怀疑陷害桑栩而出局,你们认为谁将是受益者?” 演播厅里瞬间安静如鸡。 每个人心里都有一柄秤,此时,秤杆已经在倾斜。 因为,刘阿满说的不无可能。 首先,作案动机,吴琴一样有。 其次,回首吴琴的表现,是她带着大家首先把矛头指向刘阿满,这说明什么? 如果真是吴琴..... 众人不敢想。 “太可怕了,这是一箭双雕啊!还拉上一人背大锅!” 而且,她愚弄了大家! 这是让大家最不能忍受的地方,没有一个人想承认自己被鼓动,被怂恿,像一个傻瓜一样被人利用。 于是,那些不想承认的人反问了一句:“就算她有作案动机,那作案时间呢?” 刘阿满淡淡说道:“所以,我想请吴琴证明昨天九点十五到九点二十五这段时间在哪里?” 她回顾了事情的整个情况,昨天下午桑栩检查完舞鞋后,便将鞋锁进了柜子,凶手没有作案时间,所以,作案时间必然在今天早上。 早上九点到十点之前,是选手们的准备时间。 她自己是九点十五离开更衣室,前往化妆室的。 而她进了化妆室后,注意到一向与何湘灵在一起的吴琴竟然不在。 直到九点二十五,她才看到吴琴回到化妆室。而九点十五到九点二十五这段时间,更衣室里没有人—— 吴琴信口回道:“我当然在化妆啊,不信,你问问湘灵,她可以给我作证。” 可何湘灵哪里敢给她作假证,这事闹了这么大,搞不好会连累她的。 但她却不想直接得罪吴琴,于是淡淡一笑,道:“吴琴确实在化妆间,不过,我没看时间,不知道是不是你说的那个时间段。” ------题外话------ 还差一章,白天补齐。 7017k 172恩师的推荐信 看,这就是她的高明。 既不否认又不承认。 但这话却让吴琴瞪大了眼睛,她不可思议地看着何湘灵,这事要不是当初何湘灵的侧面点醒,她根本就不会想到这个注意,而且,她是在帮她的忙,她不是讨厌桑栩吗? 可她现在竟然推得一干二净,连个假证都不肯给她做。 何湘灵在同学中的名声一直很好,若她真撒个谎,同学们也未必不信她,又或者说谁愿意为一件与自己没有关系的事而得罪她呢?。 而且,早上大家都很忙,谁会注意到她吴琴几点进的化妆室啊? 至于刘阿满能注意到她,很有可能就是一个偶然,甚至有可能她只是在诈她。 吴琴满眼失望,她硬起头皮,赌后一种可能。 “你是记错了吧?那段时间我在呢?” “不可能,我九点十五离开更衣室,十七点到达化妆室,我只看到了何湘灵,并没看到你。” “.......” 两人一问一答的过程中,吴琴破绽百出。 尽管吴琴抵死不认,但关于谁是凶手的事,却越来越明朗。 一场大赛弄成了审案现场,关于后面这截内容,何亚尊向各报社记者打了招呼,谁都不许拍照,也不许报道。 吴琴还在百般诡辩时,桑祁和贺烬回到了大厅,桑祁怒气冲冲地指着吴琴,“你还敢狡辩!监控都拍到你了!” 贺烬展示的监控视频虽然没有拍到吴琴割坏桑栩舞鞋的画面,但从她后来出现的几个画面和时间点分析,不难看出,她是往更衣室去的,而且,她行动极为鬼祟。 这组视频的曝光,直接让吴琴哑口无言。 紧接着两名民警进入演播厅要带走吴琴,吴琴指着台上的何湘灵,不甘地大声辩解:“这件事不是我的主意,是她的,是她的。” 何湘灵的心先是一紧,便立即平静下来,她淡淡地一笑:“吴琴,你不会认为我是你闺蜜,就必须为你作假证吧?我没有替你作假证,你就诬陷我?这话你可得想好再说,否则,我会以诽谤罪起诉你。” 吴琴是个聪明人,脑子一转,便明白何湘灵不会只是说说,以她算计自己的行为来看,这种事何湘灵还真干得出来。 此时,留给吴琴的只有无休无止的悔恨,恨自己交友不慎。 自始至终,何湘灵没有一个字明确指使她,而她却为了巴结她,揣测着她的心意做了那么伤天害理的事。 明白大势已去的吴紧紧闭双唇,不甘地被两名民警拖了出去。 观众席上,大家议论纷纷,说什么的都有。 有同情桑栩运气不好被人陷害的,也有同情何湘灵交友不慎,因为没作假证而被假闺蜜诬陷的,还有人同情刘阿满差点背了那顶天降大锅的,总之,一千个观众一个个哈姆雷特,对这事,各人有各人的观点。 民警带走了吴琴,一切又归于平静。 可对于桑栩来说,吴琴被抓也安慰不了她失去的机会。 不过,看到老爸和贺烬为自己的事奔波,她又满怀感动,她暂时失去了实现理想的机会,但却收获了满满的亲情和友情。 看,她有那么多好伙伴,有闺蜜田心一路相随,有陈果叔叔、赵凯叔叔一路护航,还有好多同学那么关心她。 吴琴被带走后,大厅归于平静,授奖仪式再度提上日程。 主持人不慌不忙地再度宣布了第三名刘阿满,何亚尊作为主委会主席给刘阿满颁了奖。 接着,主持人笑道:“接下来我们将宣布冠军,大家猜猜她是谁?” “这不是已经定了吗?还用猜?”有人直接质疑。 主持人摇摇头:“no!今年我们汐城特别幸运,迎来了上面派来的特别导师,谁是冠军,要看特别导师这一票投给谁。” 竟然是这样! 大伙儿还是第一次遇上这事,一时都议论起来。 “你们说导师会投谁啊?” “何湘灵呗,她爸是文化局局长。” “依我看,不一定。上面派下来的,根本不会看地方官员的脸,说不定还是向若琳。” “投向若琳吧,我们这些外行都看得出,向若琳的舞比何湘灵强。” ...... 二中的同学尤其兴奋,向若琳跳得更好,前面三场的评分都出来了,向若琳的成绩第一,他们就不信,这么明显的差距,特别导师看不出谁更优秀。 二中长期被一中碾压,好不容易出了个向若琳,终于压倒了一中的选手,二中的同学当然兴奋啊。 所以,他们的声势造得很足。 可越是这样,越让台上的何湘灵好笑。 席老师这一票肯定会投她,那可是她听到席老师亲口对奶奶承诺的。 看到台下二中的学生在疯狂地为向若琳打call,何湘灵唇角却露出了一个不为人察的冷笑。 冠军,那么好拿的吗? 为向若琳打call的人越多,何湘灵就愉快。 因为她知道,捧得越高,摔下来才会越疼。 席老师手中的五分特权还没投呢? 这些人骄傲个什么? 等席老师把五分特权给她时,便是惊人的转折,那些傻子一定会吓傻吧? 何湘灵的目光无意间扫到观众席上的桑栩,不由地冷笑了一下,有的人,读理科,竟然还肖想考京艺大,真是笑死了。一会儿她要让她看看她是怎么夺冠的! 然而,当她的目光落到台下贵宾席上的席敏身上时,却发现她情绪似乎不对劲。 她手中握着一张纸,情绪十分激动,不时地拿纸张擦拭眼角。 然后,她看到席老师在站起来往外走了。 何湘灵这下可着急死了。 席老师,你不能走,不能走啊! 你走了,我的加分可咋办? 可席敏毫不犹豫地离开了演播厅。 她手里拿着一封推荐信,那是她的恩师阮秋池写的。 恩师给她写信了,席敏能不激动吗? 此刻,她的心中没有任何事比恩师的下落更重要。 恩师派人送了信给她,可却没留下地址,她要去找送信的人,一定要打听到恩师在哪里。 歌剧院门口,一名七八岁的小姑娘被席敏拦下。 7017k 173意外之喜:保送 小姑娘告诉她,信是一位个子很高,戴着口罩的大哥哥让她转交的。 席敏内心一片安慰,那一定是恩师的儿子。 可是等她再问小姑娘时,却发现小姑娘什么都不知道。 席敏一阵失望,但看到推荐信上那个名字,她的心情复又豁然开朗。 这位被推荐人一定知道恩师吧? 否则,恩师为什么要推荐她? 想到这里,席敏小心地将推荐信折叠收好,转身大步向演播厅走去。 看到席敏去而复返,何湘灵舒了口气,吓死她了,还以为她不回来呢。 主持人看到席敏回来,微笑着问道:“席老师,我们的观众朋友正期待着您的答案呢,不知您的特权分会投给谁?” 席敏淡淡开口:“湘灵同学的舞蹈,是我们大家有目共睹的,她跳得特别的好。她让我看到了“台上一分钟,台下十功”,对这名学生,我十分欣赏......” 听到她这样评价,台下的观众一片惊诧:“我去,她这是要给何湘灵投票吗?” “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人家摆明了要拿自己那一票讨好人家老爸嘛,谁让咱们向若琳同学没有当爸的是局长呢?” “这也太不公平了吧,明眼人谁都看得出向若琳跳得比何湘灵好。” 而台上,何湘灵禁不住笑了。 她就知道,席老师一定会把加分投给她的! 然而,下一秒。 她听到席敏说道:“虽然湘灵同学很用功,但显然,她的对手也不比她差。” 所以,席老师要把特权分给向若琳? 何湘灵愕然地看着席敏。 “这就对了嘛,就该给向若琳。” “向若琳才配得起这项加分。” “不愧是上面派来的。” ..... 正当大家以为席敏要把特权分给向若琳时,却听席敏话题一转:“既然二位都是如此认真如此出色,我觉得就以原来的成绩就好了。” 何湘灵一下子傻眼了! 这和她想的不一样啊! 不是说好的,加分给她的吗? 怎么就变成不给了呢? 倒是向若琳,始终神色不变,对她来说,无论席老师把分给谁,她都能进决赛,对于汐城冠军,她抱着无所谓的态度。 决赛可没这种加分项,拼的是硬功夫。进了决赛,谁胜谁负,光一个成绩就知道了。 所以,现在这个加分有什么用? 当然,也有用,对于哪些差一点分能进入决赛的人。 但她和何湘灵,现在都是进了决赛的。 她所表现出来的涵养,让人对她刮目相看。 这当然和她从小被养在京城麦家有关。 京城麦家,是她发外婆家,也是华国舞蹈第一家族,麦家不仅是京城最顶级的豪门,更是艺术世家。 在麦家,她见过太多的天才。虽然她骨子里也流着麦家的血,但向若琳在这点上却是自卑的,因为在麦家,她是一个平凡得不能再平凡的人。 麦家每一代人,必会出一名世界芭蕾冠军。 而那位世界冠军必会成为麦家的当家人。 而麦家当家人......说起来,向若琳不知该羡慕还是遗憾。 因为她的姨妈,也就是当今麦家的掌门人麦青亦,当初因为肩负着家族的使命,拒绝了那位的追求,至今未婚。 若不是肩负着家族的使命,她现在可就是当今的第dy. 而她姨妈的女儿,也就是她的表姐麦非烟,据说是那位的非婚生女。 不过,这也只是传闻罢了,因为涉及大体,并没有人敢去实锤。 见识过了麦家的天才,向若琳对名利是淡泊的。 以至于,当何湘灵对上她平静的表情时,有一瞬的错愕。 接着,席敏又来了一个重磅:“根据我校的规定,我有一名保送生的名额。所以,这次,我准备把这个名额送给咱们大赛的一位选手....” 这话一出,不仅所有选手都惊到了,连评委及工作人员也都惊到了。 观众席上更是一片哗然,“天呐,席老师这是要收弟子了啊!” “天啊天啊,谁是那个幸运儿啊?” “我知道一定不是我!” “噗!死丫头,要是你,我跟你姓!” .... 正在失望的何湘灵听到这话,精神一振。 席老师不会是要保送她吧? 这样一想,她一扫刚才心底的阴霾,内心一片狂喜。 比起得到加分成为汐城赛区的冠军,她更愿意被直接保送京艺大,那是有多省事啊! 高考都不用参加了哎。 何亚尊作为了本次大赛的挂牌主席,对席敏这话也是大大的惊讶,连忙问她:“席老师,你想保送谁?” 何湘灵的心怦怦直跳。 接下来,她听到了她最不想听到的话。 “我想保送桑栩!” 这话如同平地惊雷,震得桑栩灵魂都差点出窍了。 她一手抓着自己老爸的袖子,另一只手死死拽住田心的胖手手,一向伶牙俐齿的她说话居然打结了:“什...什么?她说......” 田心激动到说话的声音都颤抖了:“她说的是保送你啊!” “再......再说......一遍!”桑栩掩饰不住震惊,本来以为自己今年上京艺大无望,还想着要复读高三......而且,复读也很有风险。 毕竟,进入全国前五的难度不是一般大。 她虽然继承了妈妈的部分天赋,但比起妈妈来,她还是差一大截。 可现在,这位席敏老师突然要保送她进京艺大。 幸福来得太突然,以至于她怀疑是梦。 “老爸,让我掐掐你,看是不是梦?”桑栩对着老爸傻笑。 桑祁:“......” 陈果:“祁哥,侄女又傻了!” 赵凯:“她不是傻,她是不想自己疼。你知道那叫什么吗?” 陈果失望:“坑爹!” 桑栩言归正传:“你们说,席老师为什么如此关照我?” 众人耸肩摊手,表示不知道。 桑栩:“就当我踩了狗屎运好了。” 赵凯:“等表演一结束,你去席老师那里露个脸,顺带打探一下她为什么看中你。或者人家是真心看中了你的才能。” 桑栩当然不相信自己的才能是席敏保送她的原因,要是这样,最该保送的不应该是向若琳吗? 她点了点头,席老师给了她保送名额,她当然要好好请客。 她想着见席敏,席敏当然也在想着见她,她迫切需要知道桑栩是不是认识她的恩师阮秋池,不仅如此,她还要她带她去见恩师。 大赛刚结束,桑栩便接到一个电话,席敏找她! 7017k 174阮秋池竟然是她 而台上,当何湘灵听到席敏宣布她要收的弟子是桑栩时,整个人都懵了。 这不就是直接上京艺大了吗? 都不用参加决赛,进前五了! 太不公平了! 可是,她能怎样? 她紧抿着唇,好想哭啊,她一心想把桑栩比下去,可到头来,别人还是轻易地就进了京艺大! 她一个非艺体生,凭什么啊? 以至于后来,她的老父亲何亚尊给她授奖,她都是浑浑噩噩的,表情木讷,机械地接过奖杯,机械地弯腰致谢。 直到走下舞台,她的腿一软,差点跌到,幸好来接她的文莎眼疾手快,一把扶住了她。 “湘灵,湘灵,你怎么了?” 看着神思浪荡的何湘灵,文莎都以为她灵魂出窍了。 何湘灵终于回过神来,瘪着嘴,都快哭了,但是,她什么也不能说,除了她妈,她找不到任何一个人诉说委屈。 文莎心思聪明,醒悟过来她为什么会这样,安慰她道:“不就一个保送吗?她没本事,才走后门,要保送。咱们有本事的人,就要自己硬考,你说是不是?” 正好桑栩和田心从她们身边经过,田心不觉嗤了一声:“保送就一定是走后门?有没有常识?嫉妒就明说呗。” 文莎瞪了她一眼:“没人和你说,你少接嘴。” 桑栩故意冲她们笑:“背后说人闲话,还不许人辩解几句啊?” “你!” “文莎,我们走!” 就在这时,桑栩的电话响了,接通后,对方直接告诉她她是席敏。 “是席老师啊?”桑栩有些惊讶,她没想到席敏会第一时间打电话给她。 “嗯,我不知道你在没在现场,也不知道有没有人告诉你,我在大赛上已经对外宣告了收你为徒。” “我在现场的,谢谢你啊,席老师,你这么....看得起我。”桑栩说这话时有些犹豫,讲真,三场比赛,只有最后一场那位从京艺大派来的特别导师才出现了。 而且,就算第三场,她也没看完桑栩的表演,因为桑栩还没表演到一半,甚至连精彩之处都还没到,就摔倒在舞台上了。 这样的情况下,席敏却突然宣布收她为徒,这实在是让人匪夷所思,完全不符合逻辑好吗? 然后,她听到席敏问她方便不,如果方便,去她办公室一趟。 几分钟后,席敏的临时办公室里。 桑栩敲开了办公室的门。 听到席敏叫了“进”以后,桑栩推开了门。 女孩娉婷袅娜地站在了席敏的办公桌前,“席老师,你找我。” “嗯。”席敏指了指面前的椅子,示意她坐下。 桑栩的眼中,席敏干练利落,有些严厉,让桑栩有点发怵。 在她打量席敏的时候,席敏也在打量她。 女孩长得白白嫩嫩的,一看就是富贵人家养出来的娇娇女,一双大大的眼睛像黑葡萄似的黑白分明,透露着白幼兽的单纯感,完全没有攻击性,这样的长相,按理是极易让人产生好感的长相,但却不是席敏欣赏的类型。 席敏喜欢的是像刘阿满那种,长相可以不漂亮,但看上去一定很有主见,那种人一看就是经历过困境,挣扎着走过来的人,给人一种意志坚强,不屈不挠,像一棵野蛮生长的野草。 不过,既然恩师选择了她,她就不会拒绝眼前的人。 没有恩师,就没有她,所以,她是代恩师收的学生。 席敏看着桑栩,面色严肃地问道:“你认识阮秋池老师?” 桑栩一脸疑惑,摇摇头:“你说的是京艺大那们阮秋池老师吗?不认识。” 这和席敏想要的答案不一致,席敏微愣了一下。转而又想,恩师既然是隐世,那自然不会以阮秋池的名义出现,就像她这几天连续调查无果一样。 她想了想,从抽屉里摸出一个信封,递给桑栩,指着封面上的字迹问道:“这个字迹你见过吗?” 桑栩盯着信封上苍劲有力的漂亮字体,茫然地摇了摇头,席老师一会儿问阮秋池,一会儿又问字迹,让她找不着北。 “你看看你们的信。”席敏道。 桑栩疑惑地抽出信纸。 【席敏:一别数年,不知近来可好?.....】信不长,洋洋洒洒的一篇,先是问了席敏好不好,很快理切入正题,让她收下一名弟子,那人就是桑栩。 桑栩快速浏览完,抬起头来,明亮的眸子里满是困惑:“阮秋池老师认识我吗?她为什么要推荐我呢?我怎么不认识她啊?这信不会是假冒的吧?” 席敏被她一连问了好几个问题,但这也在她的意料之中。 她淡淡说道:“你大概也听过关于阮老师的故事,知道她经历了一些不堪的往事,她隐世很多年了,你不认识她也很正常,但我想问的是,你的生活中有没有接触到声音听起来嘶哑,身体嬴弱,年龄在四十岁左右的女人?” 听完席敏的描述,桑栩愣了一下,这不就是说的贺姨吗? 联想到上次贺烬帮她译的舞曲《栩栩如生》,以及前几天贺姨指导自己调整舞姿的事,桑栩便猜了个八九不离十。 但这也着实让她大吃了一惊,她根本没想到贺烬的妈妈竟然是京艺大赫赫有名的阮秋池老师,那可是为京艺大做出了丰功伟绩的人物,她曾获得过世界芭蕾大赛冠军,还获得过格莱美音乐奖的人,是连京城麦家都佩服的人。 但一想到贺烬母子平日里低调度日,贺烬最艰难的时候也不曾拿着母亲的噱头去谋取生存资料,她便犹豫着不想告诉眼前的人了,哪怕她是阮秋池的亲传弟子。 她想了想,道:“对不起,席老师,我生活中没有这样的人。” 阮老师想见她自然会见她,她不愿意公开自己的身份,那她就帮她保守这个秘密。 席敏有些失望地摆摆手,“行吧,没有就没有吧,既然恩师向我推荐了你,你放心,你的保送资格随后就会送达。这段时间养伤,就不要跳舞了,但文化成绩不能落下。养好伤后,不能落下舞蹈课。” “好的,老师。” “你出去吧。” 桑栩一离开办公室,立即给贺烬发了短信。 ------题外话------ 173有小改动,不影响后续阅读。 7017k 175你想泡老子? 【贺叔,我有事找你,歌剧院后花园凉亭处见。】 【好。】 桑栩在凉亭里来来回回地踱步,她不知道一会儿怎么问?被人发现了秘密,贺烬会不会不高兴? 正思考间,贺烬已大踏步地走来。 少年白衣黑裤,清凉的板寸头,身材挺拔,如芝兰玉树。 他远远地看着她,挑了下眉,尽显风姿,桑栩差点看傻了。 “嘴角的口水擦擦。”他走到离她半步远的地方,停下脚步。 桑栩下意识地拿手背去擦嘴角,才举到一半,突然意识到他在戏弄自己,转手就要打他,“贺叔,你坏死了!” 小前臂被他的大手捉住。 “都伤成这样了,还打人,手不要了?”他喃了一声,脸上还挂着戏弄成功的小得意,那双黑亮的眸子像是盛满星辰一般。 桑栩的心跳就那么扑通扑通,像是要跳出来似的,她被他满满的荷尔蒙气息包裹着,那灼热的掌心握在她冰凉的小臂上,烧得桑栩的小脸都发了红。 桑栩低下头,不想让他看见她发红的脸,他比她高了足足一个头,这么一低头,便露出雪白的后颈和头顶可爱的漩涡。 空气像是突然静下来似的,贺烬握着她的手臂,一时忘了放开。 书上写美人总用冰肌玉骨,这时的贺烬发现,古人诚不欺我,他像是握着一块冰玉,润浸细滑,柔若无骨,掌间那细细密密传递的细腻感瞬间传遍他的四肢百骸,还有那雪白的脖颈,那么喧嚣得压取了他的视线,他整个人陷入了短暂的愣怔。 回过神来后,他连忙放开她,后退了一步,仿佛她颗原子弹似的。 他靠在凉亭的柱子上,喃了一声:“约老子这么偏僻的地方见面,你是想泡老子?” 桑栩抬起头来,故意道:“是啊,你给泡吗?” “那不行,老子还没考上大学。” “我考上了啊,所以,我可以泡,是不是?”桑栩耍着赖捉弄他,她逼近他,还拽着他的衣角。 贺烬凤眸落下,看着她那张白白嫩嫩的脸,眸底明明灭灭,像是隐着一团熊熊燃烧的烈火。 他深吸了口气,掰开她纠缠他的手指:“不是有事?有事说事,别动手动脚。” 这话说得她像是在对他耍了流氓似的,桑栩气乎乎地撅起了嘴。 “不说?那我走了。”贺烬故意转身,逗她。 “谁说不说了,你耐心点嘛,我还在组织语言呢。” “真笨,话都不会说?” 桑栩:“.......” 然后,她向四周看了看,然后压低声音:“你妈妈是不是叫阮秋池?” 谁知,贺烬却轻嗤了声:“你脑子是不是有病?就因为上次帮你译了阮秋池的《栩栩如生》谱子,你就天天惦记这事?” “才不是,你知道吗?我见到席老师了。她告诉我,是阮老师推荐了我,我想来想去,就只有贺姨最像阮老师了。你看,她嗓子哑了是不?她身体不好是不?年龄符合是不?还有上次那首舞曲......” 桑栩正在一样一样地数着,冷不防却被贺烬一把捂住了嘴,他目光冷戾,样子有点凶:“闭嘴,从现在起,你不知道阮秋池是谁!” 桑栩瞪着大眼睛看他,一脸的不服气,刚才不是不承认吗?这么快就被打脸了? 她伸手,用指尖戳了戳他的手背,摇头示意。 贺烬放开了她,但眼神里依旧弥漫着浓郁得化不开的戾气。 “贺叔,你吓到我了。”桑栩撅着嘴,不满地对他翻了个白眼,“贺叔,你这么凶干嘛啊?” “席敏问你,你怎么回答的?” “我说我不知道啊,我也不认识阮秋池老师。” “就这样?” “嗯。”见他紧张的神情松懈了下来,桑栩心中一松,立即摇晃着小脑袋邀起功来,“我聪明吧?” “傻帽。”贺烬用食指点在她的眉心,勾了勾漂亮的薄唇,“你以为她会信?” “她不信也得信啊,反正她问我,我就一口咬定不认识。” “你这样报答她对你的知遇之恩?” “知遇之恩难道不应该是贺姨?” “小没良心的,人家以后就是你老师了。” “等成了老师再说。”言下之意,等席敏成了她的老师,她有可能说出真相。 “女人,你敢背叛我?” 桑栩笑嘻嘻的:“不敢。” 这么中二的一问一答,令两人“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落日的余晖撒在两张欢笑的脸上,年轻的美好,就那么肆意地张扬开来。 多年以后,二人回忆起对方最美好年华的模样,宛如昨日,然后叹息一声:年轻真好! 后来的日子里,桑栩虽然也上课,也认真学习,但因为医生叮嘱,少用手才能恢复得快,她就很少刷题。 贺烬便开她玩笑,说有些人成了保送生后,就抑制不住骄傲,连老师布置的作业都懒得做了。 桑栩回怼道:“有些人就是嫉妒人家是保送生,连人家病了都不放过。” 然后,二人你一言,我一句,开始彼此嫌弃,彼此攻击,直到一方认输为止。 往往,都是是贺烬先败下阵来。 可下一次,却又是贺烬先挑事。 调侃着调侃着,眨眼便到了高考,原本那些隐隐约约的暧昧变得越来越明朗,像是要在高考结束便揭开它神秘的面纱。 高考的第一天便是艳阳天,教室里,头顶的风扇转得呼啦啦地响,考生们挥汗如雨,三年的熬夜苦读,就在这三天。 桑栩因为保送,没有参加高考。 但每天她都要陪同老爸参加高考,人家是爸妈陪同儿子女儿参加高考,到了她这里,成了女儿送老爸高考。 每每桑祁进去了后,她就站在校门外和别的家长一样,伸长了脖子翘首以待。 其他家长却好奇地打量她,甚至有人还问:“闺女,你送你哥来高考啊?” 每每这个时候,桑栩总是笑得甜甜的,“是啊。” 看到她又甜又可爱的模样,家长们的担心、焦虑都削减了大半。 高考最后一天,好多人都约好了晚上一起聚餐。 ------题外话------ 还有一章,白天再写,太困了。 7017k 176她是妈妈吗? 考试彻底结束,大家都一片轻松,好多人早在高考前都约好了最后一天晚上聚餐。 离开考场后,因为不急于回家,老师也不再不许大家对答案。考生们离场后便在离考场较远的地方停下脚步,等自己的同伴。 然后聚在一起聊考题、对答案。对了就是一片“yeh”,错了就是一声“唉”。 此时,桑栩站在校门外的角落里,等老爸从考场里出来。 可是,明明考试结束的钟声都响那么久了,依旧没有老爸的身影。桑栩估计老爸肯定遇了朋友,在聊考题呢。考完后聊考题这种事太平常了,就算平常考试大家都免不了考完后讨论。 桑栩便一心一意地耐心等待,就在这时,她无意间抬头,竟然看到了向若琳。 向若琳也发现了她,二人惊喜地打了招呼,然后,桑栩便问向若琳:“你看到我哥了吗?” “没有呀,不过,应该快了吧,估计和人对答案。” “哦,你考得怎样?” “还行,你呢?怎么样,伤好了吗?” 桑栩张开自己两只白皙的手掌在阳光下晃来晃去,“你看,好啦,灵活着呢。” 两人正聊得嗨,突然背后传来一声“哇,小栩,你今天是特意来接我的吗?” 听到田心的声音,桑栩和向若琳两人同时回头。 大约是因为今天二人都扎着丸子头,都穿着白色连衣裙,田心猛然见二人因头,不觉惊得停住了脚步,“咦,小栩,我发现你和若琳长得好像啊。” 田心此前看到向若琳便觉得有些眼熟,现在回过神来才发现是因为她和桑栩有那么点挂像,所以才会眼熟的。 桑栩听田心说自己和向若琳像,心里不觉咯噔了一下。 她看了看向若琳,又看了看自己。 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她今天居然和向若琳穿了一条款式很像的白色连衣裙,还都扎着丸子头,同样白白嫩嫩的脸,别说,粗粗一看,两人还真有那么点挂像。 桑栩愣了一下,脑海里闪过一个念头:难道她才是妈妈?不是徐思媛? 可是,怎么会? 妈妈是校花,是豪门千金,这两点,两人都具备,只不过,一人是一中的校花,而向若琳是二中的校花。 但妈妈是京艺大的学生,而且进了京艺大带的芭蕾国家队。 这后面两点,刚好徐思媛也满足,这就是她为什么一直认定徐思媛是妈妈的原因。 但她和徐思媛一点也不像。 难道是时间差? 向若琳后来考上京艺大,后来进了国家队? 想到这里,桑栩急切地拉着向若琳的手,问:“你准备报哪所学校?” “这还用问,当然是京艺大啊。”向若琳道。 好,对上了,问题是她考上了吗? 然后,桑栩又一脸紧张地问:“你感觉今年考题咋样,考得上吗?” 向若琳被她紧张的模样弄得莫名其妙,咯咯地笑着:“你这是咋了?刚才我不是说了?我考得还行。也就是说,我对考上京艺大还是很有信心的。所以,小栩栩,咱们将来有可能是同学哦。” 听到这里,桑栩愣了愣,她又激动又犹豫。 她真的是妈妈吗? 这一次,她不会又认错了吧?、 她喜欢向若琳,不喜欢徐思媛,如果向若琳是妈妈的话,她会很开心的。 她拉向若琳的手,“你晚上有安排吗?没有安排的话,晚上和我们一起吃夜宵好不好?” 向若琳爽快地说道:“好啊,我正想约人晚上嗨一场呢。” 正说着,桑栩和陈果、赵凯也出来了。 桑栩兴奋地跑向老爸,拉着他问考得怎样。 桑祁眉飞色舞,拍着胸脯:“放心,老子这么聪明,京大今年是稳了。” “真的吗?行啊,爸。”京大是全国排名前三的理科学院,老爸能通过最后一年的努力考上重点大学,真地很不错了。 看着老爸在自己既定的轨迹上前行,桑栩十分激动,老爸的命运算是彻底改变了,下一步就是找到妈妈,阻止妈妈的悲剧,可到现在为止,妈妈是怎么离世的,她一点记忆都没有。甚至,妈妈是谁,她都还不能确定。 她先打了电话给爷爷,向爷爷报告了老爸考试的情况。 电话里,桑烨然听说儿子考得不错,心情很是愉快。 桑栩又在电话里给爷爷说了晚上要和同学聚餐,让爷爷不要担心自己和老爸,才挂了电话。接着又给贺烬打了电话,约了晚上七点在怡之味聚餐。 见天色还好,桑栩又建议找个地方先玩会儿,男生们玩的内容和女生们大相径庭,大家便分开走了。 晚上聚餐时,桑栩硬是要老爸坐在向若琳的左手方,而自己要坐在向若琳的右手方。 桑祁被她这安排搞得莫名其妙,偷偷把桑栩拉到一边,问:“你不挨老子坐?” “我天天见你都烦了,出来吃饭还得挨着你坐啊?再说,我多稀罕若琳啊。” “那你也不能管我坐哪儿啊?你们仨女生坐在一起不好?”桑祁总觉得怪怪的。 “爸,我就听我的嘛,男女搭配,干活不累。” “桑小栩,你不对劲!”桑祁的直觉告诉他,这里面有阴谋。 桑栩才不会承认自己想搓合他和桑祁呢,但又经不住老爸死缠硬磨,最后,她只得说出内心的真实想法。 听闺女说向若琳可能是自己未来的老婆,桑祁无语极了。 他用手指弹了一下她的脑门,疼得桑栩直捂额头,大声控诉他是暴君,不是好爸爸,以后她要怂恿妈妈不要他。 桑祁冷笑:“那你使劲怂恿吧!以后少给老子乱点鸳鸯谱,老子对她没感觉,老子告诉你,老子有一种预感,老子要娶的人,绝对是那种看一眼就心动的类型。” 桑栩嘟着小嘴:“若琳不能让你一见倾心啊?人家是校花呢!我对她都一见倾心。” 桑祁:“......得,长得漂亮就能一见倾心啊?那这天下长得漂亮的可多了去了,那你不得个个都认妈?” 桑栩感觉自己没法和老爸这种中二少年沟通了,她明明不是只凭漂亮选的人! 桑祁:“该来的它会来,你少操心老子的事,老子才十八岁,说不定老子还没见到你妈呢。” “爸,你没觉得我和若琳长得有点像吗?” 父女二人站的位置离他们坐的位置有一定的距离,但能看到。桑祁回头看向向若琳,别说,不是太像,但隐隐还是有那么点相像的地方。 可是,他心里真地对向若琳没感觉。 人与人之间的缘分其实由某种磁场决定,一个人的成长经历往往会形成相应的磁场,当两个人的磁场合拍,彼此吸引时,便是遇到了那个对的人。 桑祁敢说,向若琳不是自己想找的那个人。 7017k 177业余赛车手:麦非烟 高考完的第二天,桑祁便放飞了自己。 他约了陈果、赵凯一起去十里洋场赛车。 十里洋场是一个专门的赛车点,在城东,那里是一个很大的赛车场,封闭式的场地内是摩托车赛场,二十年后,这里会是f1赛车道的一个小型休息场地。 桑祁穿着件宽松的花衬衫,一条悠闲长裤,脚上蹬着一双澄亮的浅色皮鞋,整个人一副浪荡公子哥儿的打扮,骑上摩托出了桑宅大门。 门口是短袖黑衬衫和黑色长裤的陈果和赵凯,二人一见他这副打扮,顿时又想笑。 尤其是陈果,早就笑出了声,“哥,好久没见你穿花衬衫了。” 桑祁老脸厚厚:“老子帅吧?” “帅,当然帅。我哥就算穿乞丐服也帅。”陈果马屁拍得溜顺。 赵凯事实示是:“帅是帅,不过,却给人一种不是好人的感觉。” 桑祁:“老子本来就不是好人。” 赵凯:“当我没说。” “走吧,赛车去。” 三人鱼贯而行,一路往城东而去。出了城门,更是加大马力,径直往十里洋场飞驰而去。 今天的十里洋场比往日热闹,外围,好多玩家正三五成群,拿着望远镜在眺望,桑祁一到现场,经理立即迎了上来,“桑少,稀客啊稀客,你都一年没来了啊,最近在忙些啥?” “考试啊,小爷刚高考完。” “哎呀,桑少都高考了啊?考得怎样?” “还行。” “桑少今天想怎么玩?” “有人比赛吗?给我排上。” “有呢?正在比赛呢,这场完了,下场就排你,你几个人?还是三个?” “嗯,三个。” ....... 十里洋场有十条赛车道,超过十人,后来便只能排在下一次,每一轮比赛五圈,跑下来大概五分钟。 两人正说着,突然,人群里传来一阵阵:“卧槽,又超了!” “玛德,那女的谁呀,好猛。” 居然有女赛车手? 桑祁愣了一下,抽起胸前的望远镜看出去,赛场上,一辆粉色的骚包赛车正在赛场上驰,一个纤细的身影贴着赛车几乎成一字,在赛场上驰骋。 紧接着,在超弯处,一个漂亮的跃起,急速超越了前一辆车。 “太狠了,她启动慢了一圈,竟然还追上了飞狼。” 飞狼,是汐城业余赛车手中比较出名的人。 听到这话,桑祁的目光变得饶有兴趣起来。 他向来爱玩刺激的,业余车手中很少能找到对手,飞狼便是他的对手之一。 看到女孩超越了飞狼,他那颗好胜心跃跃欲试。 他神情激动地问经理:“她是谁?怎么没见过?” “好像是个外地人,口音和本地人不同,这是她第一次来玩。” 正说着,那辆粉色的赛车唰地一下已经来到了面前,紧接着,桑祁等人听到了一声几乎在哭的喊声:“非烟,快停下,注意安全。” 这声音有些耳熟,但桑祁等人完全没有注意到。 此时,夹在人群中的向若琳快哭了。 早知道就不该听她的,说是来随便骑骑,结果来了后就和人发生冲突,赛场冲突,解决的方法就是比赛。 她简直觉得她这表姐,就是故意找茬。故意找个借口和人比赛。 天啊,那么危险的比赛,万一受了伤咋办? 她可是全麦家的希望啊! 她不知道她那双腿是上了亿万保险的吗? 向若琳一阵胆颤心惊,好不容易熬完了两圈,背心头已经虚汗一片,衣服都湿了。 要是表姐有半点损失,她可怎么向姨妈和外婆交代啊。 向若琳拿着望远镜眺望着,每每看到麦非烟超车时,都吓得想原地晕死过去。 额的个天,你一个芭蕾舞者,玩什么赛车? 玩什么漂移? 玩什么弯道超车? 你是想吓死我吗? 这边向若琳是吓得魂飞魄散,那边桑祁却兴奋到帅气的五官都快扭曲了。 那辆粉色的摩托车虽然骚包,可耐不住车耍得帅啊! “我去,她又想超?” “三个人围着她啊,我天,都围死了啊,她怎么超?” “飞狼这手也太无赖了吧?人家一个女孩子和他们一队人比赛,还这样围攻人家,真地说不过去。” “天呐天呐,她怎么可以这样?” 在群众的惊呼声中,麦非烟突然铩车,迫得围追她的车辆又紧跟着急铩车。 那三辆围堵的车辆还没铩下来,却见她的车子突然跃起,直接飞向前面飞狼的车顶,只要车的后劲稍显不足,她的车落下来便正好砸在飞狼的头顶,届时,便很有可能是一死一伤。 这惊炸天的不要命的玩法,令赛场上一片惊叫。 连桑祁都吓得愣住了。 赛场上的飞狼更是一抖,脑子都懵了,后来发生了什么,他什么都不知道,便见一道小粉影唰地从他前面一闪而过。 “天啊,她是怎么做到的?” “神车手啊。” “不会专业赛车手吧?” “她要是专业赛车手早就红了,为毛老子一个赛车爱好者没有见过她?” 看到女孩平稳落地,桑祁魂都差点没了,坐在自己的雅马哈上喘着粗气,像是刚才比赛的人是自己。 五圈之后,粉色赛车稳稳冲过终点线。 女孩停稳车,将头盔摘下,头一甩,一头海藻般的浓密亚麻色长发在空中扬起来一个漂亮的弧度,她回眸看向人群,露出一个得意的笑容。 那一回眸,直接夺走了桑祁的魂魄。 太漂亮了。 然后,他看见她跃下摩托,一双大长腿格外吸睛,看得桑祁使劲地吞口水。 大约是桑祁的打扮太耀眼了,又或者桑祁在人群中本来就鹤立鸡群,女孩看到了他,然后她向他飞了个媚眼,轰地一声踩燃油门,走了。 “祁哥,祁哥!”陈果使劲地摇着桑祁,完了,祁哥入魔了。 这么叫都叫不醒,该不会被妖精勾走魂了吧? 桑祁一回过神来,薅了把头发,盯着两名兄弟:“老子发现自己恋爱了!” 陈果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哥,不会是刚才那只小野猫吧?” 桑祁:“放你的屁,那是你未来的嫂子!” 陈果:“哥,她叫啥?你认识她吗?” 桑祁这才反应过来,一轰油门:“今天的比赛取消,我追你嫂子去了。”. 7017k 178小妹妹,你是可爱多吗? 麦非烟离开十里洋场后,才给向若琳打了个电话,“若琳,我走啦,你一个人玩开心。” 正在赛场休息室里喘气的向若琳:“啥?你走了?比赛完了?” “完了啊。” “那你不等我?”她刚才实在是受不了那种刺激,没敢看完,便溜回休息室去了。 “我一个人去逛逛,我发现汐城其实挺不错的,怪不得姨妈会嫁到这地方来。” “有没有搞错?这地方比起京城来,简直就是乡下,你觉得它不错?” “对啊,这里的人挺有趣,对了,刚才有个傻小子盯着我瞧,我看八成他对我有意思,我要不要玩玩他啊?” 向若琳心脏又是一顿:“姐,我的亲姐姐,你别闹好吗?上次你恋爱,闹得满城风雨,搞得全家被姨妈弄出了京城。不该恋爱的你就别祸害人家了。” “凭什么你们都可以恋爱,我不可以?”麦非烟十分不满,“我也是花季少女啊,话说,我又不喜欢当什么世界冠军,也不喜欢跳什么芭蕾。” “姐姐,你别闹,你天赋那么好,就不要打击我们这些天赋不好的人行吗?姐,你在哪?我马上过来。” “得嘞,你来干嘛?我自己逛。拜啦!” “喂喂喂——”向若琳望着被挂断的电话,一阵发呆。 这到底是她表姐还是表妹,竟让人操心。 再说桑祁那边,骑着摩托找了一大圈,哪里还有麦非烟的影子,直到身后响起了警笛声。 “前面的人,你已经被包围啦,停车,下来,接受检查。” 于是,遵守交通规则,匆匆赶来的陈果和赵凯便看到以下一幕:他们亲爱的祁哥被两名警察反剪着手押上了警车。 人群里,一辆粉色的摩托出现,车上的女孩摘下头盔,得意地向桑祁挥手。 “操!老子的小野猫。”桑祁想挣脱警察,却被警察叔叔来了一脚。 “齐叔,别打!”桑祁哎哟一声,苦着脸求饶。 “你个小兔崽子,好的不学,学人家违反交通规则!你给老子敢违抗命令,看老子一会儿怎么收拾你。” “齐叔,不是的,我不是故意的,是小..小野猫....” “啊呸,哪里来的野猫?”被叫齐叔的人骂骂咧咧地押着桑祁上了警车。 小粉摩托上的女孩大声喊了句“好玩吗”,桑祁眼底冒着火,牙关紧咬,满脸“别让老子逮着”的威胁表情。 然而,他的威胁啥用都没有,因为,女孩得意地甩了甩长发,毫无心理负担地走了。 被人家玩进了局子的桑祁明明恨得牙痒痒,可心底却有一丝难以言喻的甜蜜感觉。那感觉让他第一次怀疑自己是 他大声叫陈果和赵凯:“拦住她,要信息。” 女孩立即大声道:“警察叔叔,这个人对我耍流氓。” 桑祁:“.......” 他连人都没靠近,怎么耍流氓? 齐警官立即道:“小姑娘,你和我们一起去警局。” “啊,我开玩笑的。”话落,女孩一轰油门跑得比兔子还快,周围的人都被她可爱到了,哈哈哈地笑了起来。 赵凯和陈果连忙追了出去。 当然,他们可不会让警察看出来他们是在追那女孩。 一会儿后,麦非烟的小粉摩托被逼停。 她坐在车上,一只长腿支在地面,瞄着两人:“别以为我车技不行啊,本小姐只是不想超速而已。” 陈果一脸无语:“你不超速,我祁哥怎么会被警察抓的?” 女孩掏了掏耳朵:“他笨喽~” 下一秒,她忽然轰动油门,陈果还没来得及反应,人车已飙得同影了。 赵凯:“.......果子,你有点不聪明啊。” “我怎么会想到她要跑?她脚不支在地上的吗?怎么轰的油门?” “你没看人家是哪只脚支的吗?” 而另一边,桑栩蹬着粉色的自行车,嘴里叼着颗棒棒糖,小腮鼓鼓的,好生气哦,老爸不带她玩。 哼,以为她来这个世界短,就没朋友? 她有朋友,还是大佬级别的,哼! 她骑着车准备去贺烬店里找他玩。 田心家这两天正在收拾,她家要帮去京城,虽然成绩还没下来,但田心说她考京医大应该问题不大,如果京医大走不了,就调配到另一所学校,当然,也在京城。 她骑得很慢,一路上还东张西望地观赏着街景。 这一带的新房已经竣工,还挺漂亮的。 突然,对面一辆粉色的摩托车吸引了她,车型很帅气,但更让她叹为观止的是车上那个女孩。 女孩穿着一件再普通不过的黑色体恤,下身是一条金属质感的短裤,露出一双修长的白得发光的大腿。 那张脸更是好看得不行,她的眉眼偏长,给人一种英气。 长发挽了上去,用一根银色的簪子别住。 真是又美又飒,像个机车少女。 桑栩看呆了,自行车不知什么时候停下了都不知道。 麦非烟感觉有人在看自己,一扭头,正好看到街对面的桑栩,女孩包子脸,眼睛黑葡萄似的,又圆又大,张着q弹的樱桃似的小嘴,一副傻呆呆的模样。 麦非烟不觉好笑,她觉得汐城这地方实在太好玩了,简直后悔没有早来汐城玩。 上午才遇到二得不行的帅哥,下午又遇到个呆萌少女,这乱七八糟没点规划的小城居然这么出产帅哥美女的吗? 她单手控车,回头对桑栩邪肆而笑,扬起一只手,打了个飞吻,“小妹妹,你是可爱多吗?” 桑栩:“......” 小姐姐,你才是可爱多! 可惜,对方骑的是摩托,太快了,桑栩想多看几眼漂亮小姐姐都不能。 桑栩经过便利店的时候,正巧看到对方的冰柜上贴着和雪路的牌子,鬼使神差地下了车,走进去买了支可爱多。 然后,心情十分好地骑着车往贺烬的店而去,不知为何,她有种预感,她会和那位漂亮小姐姐再见面的。 她把车停在贺烬店门口,锁好,吧嗒吧嗒地跑过去,像只欢快的小鸟,叽叽喳喳个不停:“贺叔,我刚才看见一个小姐姐,好漂亮啊,简直就是《史密斯夫妇》里安吉丽娜.朱莉的翻版,你不知道,她回头那一笑,真的把我迷倒了,我好歹一个女的,差点被她掰弯......” 贺烬蹙起好看的眉头,目光从电脑屏上移开,盯着她那张兴奋的脸:“《史密斯夫妇》?掰弯?你有吗?” 桑栩先是一愣,糟糕,《史密斯夫妇》还有四年才开拍,她和贺烬都是安吉丽娜.朱莉的粉丝,贺烬不可能不知道安吉丽娜.朱莉的影片。 她愣怔了一下,下一秒,注意力却转移到了“掰弯?你有吗”这句话上,然后,她莫名其妙地问:“你说的啥啊?掰弯啥啊?” 话落,她突然反应过来,脸顿时涨得通红,她瞪了一眼贺烬,“流氓!” ------题外话------ 卡文中~ 7017k 179表白 贺烬:...... 他只是想提醒她一下,其实,就是不想让她在别的男生面前露出这么可笑无知的一面。 明明出发点是好的,但被她明白过来后,他浑身上下都不自在了,感觉自己被剥光了似的。 好在,桑栩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她惊跳起来:“糟了!” 然后转身便往门外跑,贺烬不明所以,抬起头来看她。 只见她跑到自行车前,从篓里拿起一支可爱多,哒哒哒地跑进来,神情激动地道:“差点忘记了,还好还好,应该还能吃。” 然后她吧嗒吧嗒跑到他面前,举着可爱多问:“你知道我为什么要买可爱多吗?” 贺烬:.... 这么无厘头的问题,谁知道?他又不是她肚子里的蛔虫。 “不知道吧?嘿嘿。”她真是一点都没觉得不自在,还颇为自得地眨巴着黑亮的大眼睛,说出一句雷死人不偿命的话,“因为我今天没有吃药,感觉自己萌萌哒。贺叔,你不觉得我很像可爱多吗?” 贺烬被她雷得不要不要的,不知道她今天发了哪根神经,替她无限尴尬,“你还是要点脸吧!” 言下之意:哪有你这么自夸的? 可桑栩一点觉悟都没有,小嘴巴拉巴拉:“我这有什么不要脸的,这是漂亮姐姐说的呢,她说我像可爱多。我想说她是小野猫,可她走太快了。” 贺烬觉得自己整个人都在被她摧残:“你都说她一下午了,你还要怎么着?” “没有,还没半个小时。”桑栩瞪着乌溜溜的眸子,很认真地回答。 贺烬:...... 他只想崩溃,桑祁这妹子是从外星来的吗? 贺烬不得不服气,只能打着马虎,转移话题,但还是离不开可爱多:“再不吃,就化了。” “啊,真的呢。” 贺烬舒了口气,终于成功转移了她的注意力。 再这样下去,他简直怀疑她就是猴子派来折磨他的小妖精。 本以为接下来她会吃着可爱多安静一会儿。 然,下一秒,女孩一撕开包装,就把它递到他的嘴边,“快,要化了。” 贺烬正忙地双手不空,敲击着键盘,同时,他是多么希望她放过他啊,毕竟,眼前这个磨人精已经和可爱多磨了好半天。 “快吃,不吃代表你不喜欢我。” 贺烬:....... 你逻辑学跟谁学的? 下一秒,可爱多已经进了他的嘴里,再一秒,可爱多已经离开了他的嘴,进了女孩的嘴。 饶是贺烬神经再大条,也有一点受不了。 那一瞬贺烬的脸差点涨成了猪肝色 都怪王二狗那家伙,昨晚非要拉着他看动画片,还说他都高中毕业了。 操! 他邪恶了! 他不自在地挪开目光,脑子里却全是那张樱花般的唇,以及淡红小舌舔食雪糕的情形....... “贺叔,你脸红了。” 贺烬:..... 你就不能不说出来? 贺烬尴尬如斯。 “你为什么脸红?” “不会是因为和我同吃了一根雪糕的缘故吧?”她斯斯文文地舔着雪糕,一双葡萄似的眼睛盯着他。 贺烬只觉得有股热流一下子冲上脑门,他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咬牙说道:“不是一起吃吗?” 然后他报复性地将拉着她的手腕,将雪糕送到自己的嘴边,专门舔食她吃过的地方。 桑栩这才意识到不对劲,脸腾地红了。 “桑小栩,你是不是喜欢我?”她听到他对她说,第一次用很正经的口吻。 桑栩觉得像做梦,她从来没有深思过这个问题,她也不知道她到底喜欢不喜欢他,但她喜欢和他玩,也喜欢逗他玩..... “你不回答,我就当你同意了。” 桑栩愣愣地不知如何作答。 “接下来,我要吻你。” 贺烬完全没有给她拒绝的时间,直接将她拖到怀里,两片菲薄的唇压下,带着生涩的探索。 多年以后,桑栩便把这句“接下来,我要吻你”当着笑话讲给他听,然后,把贺烬尴尬得脚趾抠出了三室一厅。 但每每那个时候,他又觉得年轻真好,遇到她真好。 也不知纠缠了多久,两人完全没有章法。到后来,放开彼此,都红了脸,然后都垂着头,手拉手,时不时偷偷地看一眼彼此,桑栩觉得自己像是吃了蜜似的,甜到了心里。 她模模糊糊地想:她大概是真地恋爱了。 贺烬垂眸看着她,眼前的女孩仿佛每一寸肌肤每一根汗毛,都带着一股香味,令他唇齿生香,不知不觉中,他漂亮的薄唇微微扬起,他俊美的眼睛里隐隐有光泽流动,双唇间那柔嫩如同花瓣一般的触觉经久不息...... 他心间的那道大门突然就彻底敞开,一股温暖的风细细灌入他心房的每一个缝隙,让他瞬间觉得自己的心丰满而充实起来,这大约就是恋爱的感觉。 眼前是他喜欢的姑娘,虽然她偶尔会那么二一下,但二得可爱。 真是个矛盾的姑娘,又傻又聪明,一会儿精明一会儿呆萌,鲜活而充满矛盾。 夜风习习,贺烬扶着自行车送她到桑宅大门对面的拐角处,两人依依不舍地拥吻,第一次陷入恋爱中的两人像喝了蜜似的醉了。 走进宅门,桑栩用袖口擦了擦唇,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一定不能让老爸知道自己恋爱了。 不知为何,她潜意识地觉得老爸接受不了她恋爱,毕竟她还不到十九岁啊。 幸运的是,老爸今晚不在。 一定是高考完,把自己放空了。 桑栩有点庆幸。 爷爷也不在。 她就那么一个人也没见到地偷偷溜回了房间,站在梳妆台前,盯着自己又红又肿的唇,她羞涩的蒙住了脸。 天啊,这才是真正的恋爱啊。 想想上一世自己为了违抗老爸,和人恋爱,完全不是这个味儿。 贺烬站在树荫下,一直目送她的背影消失在那道高门内,整个人才松懈下来,他一只腿弯曲,脚往后踩在墙壁上,摸出一支烟,偏头点燃。 这个夜晚注定不平静。 半个小时候,他收到桑栩的短信:你回了吗? 贺烬吐了口烟,看着对面高门上的两个字“桑宅”,慢悠悠地吐了口烟圈:回了。 桑栩:今天好高兴。 贺烬:我也是。 桑栩:我是不会说我想你的。 贺烬:那我来说,我想你。 桑栩心里又羞又甜,蒙住脸趴在床上,两只脚上下乱拍着床,过了好一会儿,才回了一句:晚安。 贺烬:晚安,宝贝。 然后,他掐灭了烟头,扔在地上,用力碾碎。 看着桑宅,他的内心充满了矛盾。 他可以放下仇恨,但让他叫仇人母亲,好难。 他又快乐又忧伤,内心说不出的酸胀,他想一辈子拥着自己喜欢的姑娘,可是—— 爸爸,你能原谅我吗? 他抬头望着天空,眼角有一丝湿润。 他挡不住自己爱她的心,又放不下心中的结..... ------题外话------ 今天修了168章到170章,明天会继续修文,大情节不变,不影响后续阅读。 7017k 180将她宠成小孩 初恋的甜蜜一直延续到次日清晨,桑栩是在梦中给乐醒的,因为贺烬说要带她去吃遍美食街,对于一个吃货来说,还有比这更美的事吗? 桑栩醒来时,觉得自己浑身每一个细胞都散发着说不出的快乐。 恋爱真好啊! 她刚一开机,便飞来一条短信。 贺烬:醒了? 桑栩:嗯。 贺烬:下来,我带你去吃早饭。 桑栩一惊:你在哪? 贺烬:在你家楼下。 桑栩连忙翻身起床,以十二万火急的速度洗漱并换好衣服,然后轻轻打开门,伸头往外看了眼老爸的房间,还好,老爸没动静,爷爷又出差去了。 桑栩特别庆幸,这么早出门,要是遇上老爸,准会追根究底。 桑栩蹑手蹑脚地下了楼,然后跑向大门。 穿过林荫路,一拐弯,她看到了站在昨天两人分别位置的贺烬。 他站在一颗路灯下,双手揣兜,看到她后,偏着头,微眯着眼,勾起了漂亮的唇,一副心情好极的模样。 桑栩开心地咧开嘴,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然后连蹦带跑地跑向他,贺烬伸手将她揽入怀中。 “想我没有?小傻子。” “想啊,你呢?” “想了一晚上,看,我的黑眼圈。”贺烬指了指自己的眼睛。 桑栩仰着小脑袋,认真地打量着他的眸底,果然,他的下眼睑有浅浅的乌青,不过不明显。 “真地想了一晚上啊?”桑栩笑嘻嘻地问。 “真的。想你,想了一夜。” 桑栩的记忆里,贺烬为人冷漠,可此时,他竟然会说出这样的甜言蜜语,桑栩禁不住小脸羞红。 “嗯,这下真有点像可爱多。”贺烬捏她的脸。 桑栩不好意思地拍开他的手:“讨厌。” 他没再捏她的脸,问道:“没吃过路边摊吧?” 桑栩摇头,她上一世生下来就是锦衣玉食,从来没受过苦。就算老爸入狱的那些日子,也有街坊邻居、陈果叔叔、赵凯叔叔的照料。 “我带你去吃跑边摊,没意见吧?” 桑栩觉得和他在一起喝西北风都是甜的,哪里会有意见。两人手牵手,来到美食街。 还不到七点,街上的行人十分少,空气里还荡漾着清晨雨露的清香。 贺烬带她来到一家混饨摊位,要了两碗小混饨。 混饨皮儿很薄,看上去晶莹剔透,连肉馅儿都看得见,汤面上还飘着少许青绿的香葱。 桑栩先是尝了一小口,接着便停不下来,边吃边赞,像只小馋虫。 吃完一碗,她搓着小手,砸巴着小嘴,可怜巴巴地看着贺烬:“贺叔,我没吃饱,还想吃。” 可贺烬却不给了,“留着肚子,吃别的。” 一听这个计划,桑栩立即打消了再吃一碗小混饨的念头,“好啊好啊。” 两人起身,沿着美食街慢慢地逛着,桑栩像个好奇宝宝,东瞅瞅、西看看。贺烬看她那模样,顿觉自己带了个小孩。 这不,桑栩逛着逛着,就挣脱了他的手,一个人跑那边去了。 她站在一家糍粑摊前,咬着手指头,眼睛骨碌碌地盯着老板唰唰唰切下的成品。 老板看她白白嫩嫩,可却一脸馋的模样,被她可爱到了,连忙问她:“小姑娘,你要买糍粑吗?” 桑栩使劲地吞了口吐沫,点点头,那一脸的馋相,让贺烬又好气又好笑,他伸出手,握着她肉乎乎的小手,对老板道:“来一盒。” 老板装好糍粑后,递给桑栩,一边对贺烬道:“你女朋友太可爱了。” 贺烬垂眸,宠溺地看了眼正埋头苦吃的桑栩,那吃相真的是个小馋虫,其实桑栩吃得也蛮斯文的,她咬得很小口,便模样绝对像只小馋虫。 她先满足了一下口腹之欲后,才又叉起一块,往贺烬嘴里喂:“这个好好吃,你尝尝。” “没你好吃。”贺烬一边嚼一边说。 “贺叔,你好坏!不理你了!”桑栩佯装生气,哒哒哒地跑开,将他甩远。 贺烬大步流星地跟上,长臂一伸,将她拉了回来,往怀里一带,就那么在大街上拥着她。 他低头,额头抵着她的额头,小声威胁:“敢跑,我就真地坏给你看。” 桑栩紧张地四处张望,生怕被熟人看见,她真是服了他了,光天化日之下,这么多人,竟敢这么抱着她。 桑栩虽然近一米七,但那张脸看起来真地好显年龄小,也因此,她特别怕被人误解早恋。 要是被熟人看到......想想老爸那个暴力狂,桑栩就替贺烬牙疼。 “我不跑不跑,快放开,有人看着呢!”桑栩小脸通红。 他俩颜值高,就算站在街上啥都不做,便是百分之百的回头率。 现在,贺烬这么抱着她,简直过分吸睛,都有人驻足观望了,桑栩觉得脸都快没了,可贺烬却面不改色。 他的脸皮真的好厚啊!桑栩心里感叹。 两人卿卿我我的模样,落到路人眼中,引起一片惊羡,尤其是那些小女生,更是直接惊呼起来:“哇,好幸福啊!好羡慕那位小姐姐啊,男朋友帅爆了!” 那小表情羡慕得不要不要的。 这种大街秀恩爱的方式虽然让桑栩羞,但心里却甜滋滋的,原来这就是谈恋爱的感觉啊。 两人继续手牵手逛着街,但凡桑栩对某样食物多看一眼,贺烬便买买买,自从开发出那个餐饮点餐软件,他早已不是当初那个穷得叮当响的小伙子了,而是一个隐形的小富豪,毕竟,这个年代对富豪的定义不算太高。 软件的开发和更新让他赚到了人生的第一桶金,据王二狗说,他的小金库上已经是六位数。 贺烬不时地递上零嘴,到后来,桑栩的两只手都拿不下了。 贺烬便帮她拿,她全力负责吃。 桑栩看到一家糖葫芦店,用手指了指,“我要那个。” 贺烬立马买了两串递到她中,桑栩便左手一串,右手一串,“啊呜”一口,那种酸酸甜甜的感觉溢满口腔,她快乐得像个新年得到压岁钱的小朋友。 她左边“啊呜”完,又右边。然后,举起左手,将自己“啊呜”过的糖葫芦递到贺烬嘴边,“喏,很好的哦,试试。” 贺烬低头,故意对着她咬过的地方咬了一口。 ------题外话------ 179章小改了下,把吻戏去了,感觉发展太快,改成了抱。 7017k 181你在我心中独一无二 他咬的时候,那双黑澄澄的漂亮眸子睨着桑栩,看得桑栩莫名有种他在吻自己似的,那感觉真是太羞了。 她害羞地嗔了他一眼,那半是撒娇半是害羞的表情,让贺烬心里甜丝丝的。 他情不自禁地扬唇,笑了起来。 桑栩便在他的笑容中瞪着一双眼睛看她,这么好看的小哥哥,她有种赚到的感觉。 “好喜欢看你笑啊。”她说。 “我也喜欢看你笑。” “是不是我笑起来很好看?”她问。 “嗯。” “你也是。” “不能夸男人好看,要夸男人能干。” “呵,可我男朋友又好看又能干咋办?” 贺烬摸了一把她的小脑袋,心间像流过一道清泉,特别的惬意:“那你可得把我看好,别让我飞走了。” “不会的,你是风筝,我是掌舵的人,你走哪我都能把你拉回来。” 贺烬禁不住捏了一下她粉白的腮,“傻瓜,风筝会断线的。” 桑栩鼓了鼓小腮,认真请教:“那我怎么办?” 贺烬右手捂住自己的心脏:“把我放在这里,我就一直在。” 桑栩咯咯地笑了起来:“贺叔,你是唯心主义吗?” 贺烬没有笑,认真地看着她,摸着自己的心坎,道:“那我把你放在这里。” 桑栩对上他那双认真的眼,一时竟说不出话来。因为,他说这话给她的感觉是承诺。她的表情慢慢地收了起来,认真地看着他。 一时之间,两人竟忘了彼此在大街上,周围不停有人经过他们,人来人往。 可两人内心却燃烧着炙热而认真的感情,仿佛千言万语,尽在不言中。 好半晌,贺烬才抓起她的手,动情地说道:“无论未来怎样,你在我心中都是独一无二的。” 过了八点后,美食街越来越热闹,在繁杂的人群里,两人如同鹤立鸡群,回头率超高,也成了人们议论的中心。 “那俩人是明星吗?长得也太好看了吧?” “不会吧?这么面生。” “面生不很常吗?难不成你认识所有的明星?” “倒不是,我是觉得这么好看的小哥哥小姐姐如果真的混娱乐圈的话,早就爆红了,怎么可能面生?” “这话我打满分。” “加一。” “唉,这么说,他们不是明星了?太可惜了。” “有什么可惜的,人家指不定是未来的科技大佬呢!” “怎么可能?我读书的时候,老师说,大部分好看的同学成绩都不咋样,原因是外界对他们的诱惑太多。” “你老师不也用了‘大部分’这个词?凡事都有例外,是不?你看看人家颜宁博士,不长得也很好看?” ...... 桑栩和贺烬一路走,不时甜蜜对视,根本没有注意到一群人正在议论他们。 两人开心地逛着街,别说桑栩穿越过来没这么逛过,就算贺烬是这个时代的人,也不曾这样逛过,他的生活一直都是忙碌而紧张的。 第一次这么有闲得逛街便是和自己心爱的女孩,这让贺烬很满足。 贺烬人高,总是是先一步看到好玩的东西。每每这个时候,嘟着一张小嘴不满地道:“这什么嘛,这些人怎么都比我高,挡住我了。” 贺烬低眉:“想举高高?” 桑栩:“......” 没想到你是这样的贺叔,骚成这样。 两人来到一家烤串串店前,桑栩见队伍排得很长,一时兴起,指着队伍道:“我要吃这家的串串,你去排队。” 贺烬看着这条长队,发现排队的是清一色的男士,而一旁吃东西的却都是女孩子,于是,点头道:“好,我去排队,你找个地方坐着等我。” 桑栩扫了眼周围,发现一张小桌前人上空位,吧嗒吧嗒地跑过去,坐在空凳子上,两手托腮,笑嘻嘻地看着他,还远远地向他比划,打着两个人自以为是哑语的哑语。 贺烬看她张牙舞爪的模样,想起那段时间,两人一左一右坐在教室两侧是,她和自己交流的模样,便忍不住想笑。 他笑了笑,低头,用脚碾着不知从哪来的一粒小石子,然后,又抬头看她。 两人就那么一个张牙舞爪,一个低头忍笑。 本来贺烬排的是队尾,没有人注意的,可是,前面有个女生无意中回了下头,顿时抓住她的小姐妹的胳膊“哇哇哇”地叫了起来,小姐妹完全不知道她激动个什么。 直到顺着她的手指看到贺烬,小姐妹简直更夸张,直接叫出了声:“天呐天呐,那个小哥哥好帅啊!” 这一叫立即惊动了大家,搞得无论男女全都向贺烬看了过去。 然后,周围传来一阵阵高低不一的惊叹声。 更有一个男生大概是看呆了,一时竟忘记了女朋友在身侧,竟自语道:“操,长那么帅,还排队?要是老子,绝对让女朋友排!” 下一秒,人们便听到他“哎哟哎哟”的猪叫声。 一女的正揪着他的耳朵:“你给老娘说啥?老娘还没嫁给你,你就飘了?” “啊啊啊.....不不不,老婆你听我解释,我不敢,给我一万个胆子我也不敢。我就是嘴炮嘴炮啊,老婆,别揪好不好,疼疼疼.......” 然后周围便传来低低的哄笑声,那男生面红耳赤。 不过,这个片段被一个漂亮女孩子给打断了。 因为,那女生跑过来直接对贺烬道:“帅哥,算卦吗?” 桑栩几乎能背出接下来的台词:“昨晚我夜观天象,掐指一算,你命中缺我。” 当然,贺烬也不傻,他以拳抵唇,免得自己笑出来,指了指桑栩:“我女朋友在那里。” 搭讪的女孩蒙着羞红的脸跑了。 这脸真是丢大了,想一想也是,这么帅的小哥哥怎么可能没有女朋友? 但还是有女生不顾身边的男朋友,瞪着大眼睛大大方方地瞧贺烬的,不看白不看啊,摸不着,看看也好啊。 于是男孩子便吃醋地伸手去捂女朋友的眼睛:“别看了,那是人家的男朋友,要看,看我。” “看你?你有人家帅吗?”女孩子撇着嘴,一脸的不乐意。 7017k 182想怎么宠就怎么宠 “咳咳,可是人家都有女朋友了,人家会吃醋的。”被拨了面子的男孩子一脸尴尬。 “才不会,要是我,骄傲还来不及呢。” 于是,周围的男孩子们集体无语,如今的女孩子都怎么了?看到帅哥都走不动了? 有男孩子排队久了,不愿意排了,结果女孩子却道:“人家那么帅都在排队,你有啥不乐意的?” 男孩子只好哭丧着脸继续排,不知找谁说理去。 排了好久,终于到了贺烬,他要了八串烤肉,一盒鲜榨果汁,走到桑栩面前,递上鱿鱼串,然后,将吸管插好,伸到桑栩嘴边投喂。 桑栩像只小松鼠似的,小腮一鼓一鼓地吃着烤鱿鱼串,不时吸上一口葡萄汁,简直幸福感满满。 然后,两人站起来,桑栩一边啃着串串,一边不时扭头喝着贺烬手上的果汁。 每当桑栩啃完一根串串,贺烬立即接过空竹签,再递上另一根。 这种当街投喂的方式惹得周围的行人对他频频侧目,可贺烬一点都不在意,这是他的女朋友,他想怎么宠就怎么宠。 看到垃圾桶,他便走过去扔空竹签。 桑栩啃着烤肉串,不时喂贺烬一口。 两个人终于解决完烤肉串,桑栩的嘴角沾了点肉沫,贺烬便拿出纸巾替她擦掉,两个人的甜蜜互动,惹得周围的人羡慕不已。 两人逛了一上午,桑栩都吃撑了。 然后,两人十指相扣来到了游乐场。 “我想坐摩天轮。”沐绾指着高高的摩天轮。 贺烬抬头看了眼,一陈头大,他有恐高症啊。可是,他不想扫桑栩的兴,他只想让自己心爱的女孩快乐。 “你等我,我去买票。” 检了票后,桑栩欢快地跑向摩天轮。 不知为何,坐上摩天轮的时候,她感觉贺烬的手心微微有点湿。 起初,他以为是他太热了,直到坐到最高处,看到贺烬脸色惨白地闭着眼时,她才发现了问题。 不过,她没敢嘲笑他,毕竟摩天轮太高了,她怕他出事。 下了摩天轮后,她直接举起小拳拳捶他胸口:“你怕,干嘛不告诉我?害我担心死了。” 贺烬揽着她纤细的腰,低眉浅笑:“这不好好的。” “不许有下一次,有事都要和我说。”桑栩霸道地说道。 “好。” “我要吃棉花糖。”桑栩的眼睛一亮,指着不远处的小摊。 二十年后的游乐园里有卖糖人的,也有卖棉花糖的,没想到,这个时代也有。 桑栩快乐得不行,连蹦带跑地过去,停在小摊前,直愣愣地看着那一大团像云朵似的棉花糖,那双大大的黑眸里闪着孩子般的兴奋光芒。 贺烬买了一个棉花糖,然后,桑栩便举着两团白白的云朵般的棉花糖走在游乐园里。 桑栩嗷呜一中,咬下一大口棉花糖,软乎乎的糖絮粘到了她的脸上,她便伸出小舌头去舔,奈何糖絮飘得有点远,够不着,她就使劲去够,贺烬看着她可爱的样子,忍不住发笑。 他逗她:“要不要我帮你tian?” 桑栩本来就够不着,心里有点急,见他还调侃自己,忍不住瞪他。 贺烬就忍不住想笑,可是,他不能笑,女朋友生气了,都。 他掏出一张纸巾,轻轻地沾了沾她的脸,擦掉。 桑栩还是不满:“你笑人家,那你试试看。” 那么大一团棉花,咬一口不沾脸才怪。 贺烬不想试,桑栩举着非逼他吃不可,贺烬无奈,只得低头轻咬了一小口,避免了被沾的烦恼。 他正想嘲笑她是小馋虫,所以被糊了一脸。 却听身后一个孩子大声嚷嚷着:“妈妈,妈妈,你看,那个叔叔吃姐姐的棉花糖,好羞啊!” 叔叔?姐姐? 听到这个称呼贺烬整个人都不好了,他有那么老吗?他只是看起来比桑小孩成熟那么一点点。 他立即回过头去,装出一副凶凶的模样瞪小孩儿,偏偏那小孩儿是个皮孩子,根本不怕他。 见他瞪他,他就报复性地向他扮鬼脸,还举着小手手做了个羞羞的动作,嘴里大喊道:“羞羞羞,不要脸,羞羞羞,不要脸。” 贺烬第一次在不熟悉的场合被人这么叫板,顿时大窘。 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做了什么不可告人的事呢。 那孩子的妈妈看了看脸黑的贺烬,小伙子够帅,可黑起脸来凶得很。 她生怕贺烬是歹人似的,连忙说了声“对不起”,就大声阻止自家皮孩子:“小强,不许嚷,不礼貌!” 桑栩盯着那对母子的背影笑得不行:“贺叔,看看,我是姐姐,你是叔叔。” 贺烬咬牙,好生气哦。 他伸手,将桑栩拉到游乐园处一个偏僻的角落,手一伸,将她禁固在他和墙之间,威胁道:“还笑吗?” 桑栩忍了又忍:“不笑了。” 贺烬:“改口。” 桑栩:“?” 贺烬:“叫声哥哥来听。” 桑栩:“......你有毛病?” 贺烬:“你叫男朋友叔?” 桑栩:“......” 贺烬:“不叫哥哥,叫爸爸也可以。” 桑栩:屮! 下一秒,“哥哥。” 贺烬弯了弯眼,满意地笑了,手上微微用力,在她下巴上留下一个指甲印,疼得桑栩轻呼了声。 “这是惩罚,记住了,下次再叫叔,就不是这样的了。” 桑栩:“......” 这才谈朋友的第二天,他就学会威胁她了,还暴力她。 “贺叔,你这样会失去我的。”她幽幽说道。 刚答应了就违反,简直就是对贺烬的挑衅,贺烬瞪着她。 “你没听明白?你这样凶会失去我的。”然后,她装出一副不高兴的模样,撒腿跑了。 贺烬:..... 后来,贺烬发誓,以后再也不会凶她了。 桑栩才笑嘻嘻地放过了他。 桑栩回家很晚,一回家发现家里气氛不对劲。 爷爷正拍着桌子教训老爸。 桑栩不知何事,茫然地走过去,拉着爷爷的衣袖,问:“爸他怎么了啊?” “他可不得了,骑着摩托在大街上乱闯!被抓到局子里过了一夜。”桑烨然气得不行。 桑栩一边替爷爷顺气,一边回头教育她爸:“爸,你骑摩托没问题,可是在闹市上乱闯就不对,万一撞到人怎么办?” 7017k 183老爸被迷得五迷三道 桑栩好不容易把爷爷的气消了,事情的前因后果也很快明了。 她这才明白过来,昨晚老爸不是回来得晚,而是通宵未归。 老爸竟然为了追个妹子进了局子,而且,老爸连人家姓甚名谁都不知道,桑栩真是为老爸丢死人了,那么大一个帅哥,竟然还有追不到的女孩子。 不过,她也挺自责的,老爸一天一夜不着家,自己居然一点都不知道,哎,恋爱误事啊。 若是放在往日,她肯定早就知道老爸出了事,早就打电话给爷爷的律师捞人了,哪里还有老爸在局子里被关了一夜的事? 看着老爸眼下一片乌青,桑栩心疼得连打趣老爸的劲头都没了,关心地问道:“爸,你昨晚没睡好吧?” “别提了,根本就没合过眼,地方又脏,蚊子又多,你说老子能睡得着吗?”桑祁的眼睛里泛着红血丝,一脸困倦,他这时只想补个觉,明天和陈果、赵凯碰个头,就算掘地三尺他也要把那只小野猫给揪出来。 桑栩简直心疼坏了,这个时候的老爸根本没经历过苦难,从小锦衣玉食地长大,哪里受过那样的苦。 她又心疼又生气,问道:“那你以后还骑着车乱闯不?” 桑祁死倔:“老子那是乱闯吗?老子是在追你妈。” 桑栩无语:“你怎么确定是妈妈的?” 连名字都不知道,就说是妈妈! 徐思媛各项条件都符合妈妈的情况,她都怀疑她不是,何况,老爸只是偶遇一个人而已。 “你觉得她和我像?”桑栩试探地问道。 “是和我像。”桑祁道。 “扑哧~”桑栩简直忍不住笑了,老爸真是太二了,妈妈怎么可能像他? “你笑什么笑?老子说的是真话。”桑祁恼火。 桑栩止不住地笑:“爸,你吹牛也现实点啊,妈妈和你又没血缘关系,怎么可能像你?” “夫妻相啊,不不,应该说性格像。”桑祁很自信地说道,他一眼就看中的人,那眼缘,不是因为她和自己像吗? 桑栩不觉皱起了好看的眉头,质疑:“妈妈性格像你?” 这让她感到有点棘手。 好不容易把中二老爸教育回正轨,再来个二货妈妈,她不得累死? 还有,两二货在一起,她会有怎样的人生? 桑栩可不想教育完老爸还要教育妈妈! 不不不! 这不是她想要的生活! 她想要一个疼她的、保护她的妈妈! “不信拉倒。”桑祁哼了一声。 看着老爸气乎乎的模样,内心充满抗拒的桑栩又觉得好笑。 算了,考虑那么多干嘛,她应该考虑提眼前的问题。 她严肃下来:“爸,骑车要注意安全,以后不能再犯规了。你想想,真要出点事,不论是你,还是别人,家人有多难过啊。” 可是,没经过社会毒打的桑祁哪里有耐心听她的,摆手道:“老子要去睡了,睡了起来继续刚。” 桑栩:...... 老爸真是没救了。 不过,她好好奇啊,到底是怎样一个女孩子,能让老爸这样五迷三道的? 第二天桑栩刚下楼,便看到老爸急匆匆地骑着摩托要出去,桑栩连忙跑到门口大声叮嘱:“爸,你慢点!” “好好。”桑祁话落,油门一轰,连个鬼影子都没了。 桑栩咬了咬牙,这就是你答应我的“好”?简直想在爷爷面前参他一本! 但想了想,算了,爷爷的皮鞭政策对老爸起的反作用还少吗? 桑栩刚吃完早餐便收到贺烬的短信:我到了,你还有多久? 现在是他们的热恋期,两人恨不得每时每刻都腻在一起。贺烬的店已成了两人约会的地点,王二狗乐得班都不上了,不过,他任务也很艰巨,贺烬要在一个星期后对他进行电脑软硬件方面的考试。 还有夜大的课程也很紧,王二狗虽然不是学霸,但认真起来,学习也不差的。 他要好好努力一把,把西荣胡同口的古春花追到手。 每每他提到自己一定要追到古春花的时候,贺烬便嘲笑他少看点动画片。 王二狗便反唇相讥:“我就不信你和小栩姐约会时,脑海里没想过动画片。” 贺烬这时便会暴揍他一顿,警告他不许拿桑栩说事。 可王二狗老不长记性,于是,日子就这样在暴揍王二狗和谈恋爱的过程中,不经意地过了一日又一日。 而京城那边,席敏自从汐城回到京城后,就一直心事重重。 一个月过去了,都高考了。 她依旧没有放下老师在汐城的这件事,明知老师在汐城,可她却见不到人。 她怀疑桑栩撒了谎,如果桑栩不认识老师,老师就不可能像她举荐她。 但就算桑栩撒了谎,她也拿她没法。 刘景同很快便发现她心情不好,也劝了她,可席敏却像钻进了死胡同,一心只想找到自己的恩师。 刘景同对她的这种行为明确表示不支持,但却犟不过她。刘景同便想由着她吧,这么些年都是这样过来的。就算她知道阮秋池在汐城又怎样,不还不是找不到? 可是,很快,他便发现自己的这种想法幼稚了。 因为,这天他从外面回来,正好听到席敏在打电话。 “对,我敢肯定她在汐城......我只知道这么多了......我只有一个要求,你们找到她,能否让我见她一面?” 刘景同几乎敢肯定她在给谁打电话,因为只有那家人有能力帮席敏找到阮秋池老师。 刘景同想阻止已来不及,他索性等她打完电话,才质问道:“席敏,你这样不是让老师为难吗?” “当年,他们是怎样对待老师的?” “老师还是教授时,他们都不待见她,现在她什么都不是了,你觉得他们会对她好?万一.....” “没有什么万一,我只是想见到老师!”席敏打断了他。 “席敏,你不能这么自私,你到底想过老师的处境没有?她当初不辞而别,就是想让自己安静地过日子,你为什么要去打扰她?” “我想知道她过得好不好,你不要再说了。” “你这样逼迫老师,只会让她反感!” 7017k 184桑祁警告:不许过界 席敏情绪激动起来:“景同,你别再说了,你知道的,我没有办法了,我只有用这种方式找到她。” 刘景同冷静下来,静静地看着她:“席敏,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 席敏脸上闪过一丝慌乱,但迅即镇静下来:“我能有什么事瞒着你?” 然而,这一切全都落入了刘景同的眼中。 阮秋池是他最敬佩的人,他不允许任何人去打扰她的平静。 而此时,汐城这边正是一片好风光。 处于热恋期的两个人,满面春风。 连贺母都察觉到儿子愉快的心境,她心情颇好,她以为是儿子终于放下了心中的仇恨。 她也知道自己很快就要搬家了,儿子去读大学,她会搬到儿子读大学的那座城市。 因为高考成绩还没下来,她也不知道儿子的成绩适合报考哪所大学,贺母心情颇好地等待着,但有时,也会心酸。 看,儿子长大了,可贺兆却看不到了。 想想自己和贺兆的过往,贺母内心感慨万千。如果不是自己执意要和他在一起,他就不会离开京城,也应该不会遭遇那场意外...... 再说桑家这边,桑栩日子过得甜蜜,但那也是老爸可就惨了。 他终于还是错过了他心心念念的小野猫。 最让他伤心的是,错过就错过吧,偏偏还让他最后一天在机场给看到。 看到就看到吧,偏偏又是最后的那几秒。 他记得自己拼命地向她奔去,眼看就要追到,就差那么几秒,她却进了检票口。 然后,他跑到旁边的玻璃处,拼命地向她招手,可她却被两个女人夹在中间,根本没有看到他。 他看到小野猫一脸怒气地冲两旁的女人发火,可两个女人却一脸平静地夹着她的胳膊往里走,若不是小野猫对那两人的态度像熟人的话,桑祁都以为她被绑架了。 自从那天起,他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很少再出门。 他拿起了画笔,开始画画,他一边回顾小野猫骑在摩托上回眸一笑的瞬间,将她那生动的一面定格在了画布上。 总有一天,他要将她找到。 他不止一次地揣测过小野猫为何被两个女人带走,她明明不愿意..... 那幅画一直挂在桑祁的卧室里,他开始认真学习,为了心爱的那个女孩,他要努力。 他买了游戏开发的书,每天对着电脑,从编程到绘画,中途休息的时候,他便回头看着那幅画,像是她看着自己似的。 每天晚上结束学习后,他会下楼去散散步。 这天晚上,他心血来潮,走出了桑宅大门,跨过门前那条林荫小道,刚拐了个弯,却看到了劲爆的一幕—— 角落里,一名男子将一名女子抵在墙上,男子一只手搂着女子的腰,另一只手挑起她的下颌,两人深情对视,四瓣嘴唇几乎要吻在一起了。 桑栩莫名觉得那人的背影眼熟,再一细看,整个人都懵了。 他冲过去,一把推开男子,顺手就是一拳。 明明,夜色朦胧,气氛刚好。 贺烬几乎控制不住要亲吻自己喜欢的女孩时,却被猛然推开,然后,脸上又是火辣辣的一掌。 贺烬懵了,哪来的神经病! 桑栩也懵了,为什么老爸会在这里? “贺烬,没想到你是这样的人!老子拿你当兄弟,你他妈却只想泡老子妹子!”桑祁怒不可遏,脸上的肌肉都在颤抖。 他的小白菜才长这么大点,竟然被猪拱了,他气不气! 贺烬用手指抹了一把唇角的鲜血,微低着头,勾唇,斜睨着他:“老子喜欢她!” “你他妈再说一声,老子抽不死你!” “喜欢一个人没有错!你打我,我也喜欢她!”贺烬一点也不退让。 “你敢!”桑祁说着就要冲过去,他太生气了,他闺女还这么小! 桑栩连忙抓住他的胳膊:“爸,你冷静点,别打架。” 桑祁一把甩开她:“你滚开!老子一会儿收拾你!” 然而,桑栩却跑到他身前,双手排开,挡在贺烬身前,“爸,我成年了,我有自由恋爱的权力。” “反了你,桑小栩!”桑祁肺都气炸了。 “爸,无论你承不承认,我长大了,你不能用你那套大家长心态对我。再说,贺叔有哪点不好?” 这话问得桑祁一时语塞。 是啊,贺烬哪点不好? 他曾是他的死对头,死对头有多难啃,有多优秀,没有人比他更清楚。 桑栩见他脸色有所松动,连忙道:“爸,你觉得还有人比贺叔更优秀,更能配得上我吗?” 这话简直是直掏黄龙府,桑祁愣了。 是啊,他所认识的人中,贺烬是最优秀之一。 想了想,这家伙配自己女儿还是很不错的。 桑栩连忙向贺烬使眼色。 贺烬立即走到桑祁面前:“我喜欢桑栩,我一定会好好对她的,你放心。” 桑祁这一刻不知如何是好了,桑栩连忙上前,拉着他的衣角,撒娇:“爸,你就同意吧,我们是认真的。” 桑祁一阵头大:“老子不管了,但是——” 他回过头去,直视贺烬:“你敢辜负老子妹子,你就提人头来见老子。还有,恋爱就是恋爱,不许过界。” 这话,贺烬秒懂,他举手发誓:“我保证,没和她结婚前,一定不碰她。” 桑栩顿时羞得满脸通红,但又是满满的感动。老爸为了她,连这话都说出来了。 这个时代的人很保守,老爸能做到这一点,实在太不容易了。 桑祁听到他这句保证,倒是松了口气。 他拍着贺烬的肩膀问:“刚才打疼了吧?” 贺烬心道:屁话! 但嘴上却是:“不太疼!” 眼前这人是他心爱的女孩的亲哥哥,他得讨好这人,否则,人家凭什么要同意自己的妹和他谈恋爱。 桑祁转身看着桑栩:“长得还行,只是比老子差了那么一点点。” 桑栩:...... 老爸这脸厚得没法说了! “成绩嘛,也还行,以后,应该不会让你吃什么苦。” 桑栩:...... 人家可是省状元! “不过,你要记住你是桑家的女儿,你有权挑别人......” 桑栩都快给他跪了。 7017k 185高考查分 她连忙推他:“爸,你先回去吧,我和贺叔道个别。” 桑祁心中叹了口气,真是女大不中留。 老爸一走,贺烬一脸沉思地问:“你为啥总叫你哥‘爸’?” “嘿嘿,长兄若父嘛。小时候,爸爸经常不在家,我和我哥开玩笑开出这个称呼的。”桑栩撒了个谎,关于自己是从未来穿回来的这件事,她暂时还没想好怎样给他说,因为一说出来,贺烬可能会问未来的事,如果她故意隐瞒他和老爸未来是死对头的关系,难保不会出现前后矛盾的地方..... 为了避免节外生枝,桑栩选择了善意的谎言,将过去的一切暂时抛开。 桑祁回家后,从立不安。他虽然年轻,甚至还没学会怎么做别人的儿子,可现实却逼着他不得不学习怎么做父亲,尤其是有一个青春期的女儿。 对于闺女谈恋爱的事,他知道自己阻止不了。强性阻止,带来的是阴奉阳违,就像自己面对桑老头时,所以,他得采取策略,阻止不了就顺应,顺应的前提下防患于未然。 做为一名年轻男性,他又怎不懂得年轻男女之间容易发生的事儿。 他虽然在外人眼中混账,但好歹他还算是有良心的人,就算有冲动,但知道自己给不了对方结果,也因此从没有跨越过不应该跨越的界限。 但闺女和贺烬,他有点担心。 一是闺女看起来是真喜欢贺烬,二是贺烬这人,他看不透。 桑栩刚回家,卧室门便被敲响,打开门一看,便见老爸神色不自然地站在门口,两只手背在身后,像是藏了什么似的。 “爸,这么晚,你还没睡?你找我有事?” “嗯...那个....”桑祁觉得有点难以启齿,可是,不对闺女进行某方面的教育不行啊。 他怕她一步走错毁了一生。 “爸,你是不是要送东西给我?”桑栩对老爸那奇怪的表现更好奇了,甚至伸头去看他身后。 桑祁心一横,将书塞给她,红着脸说了句“你自己看”,然后转身跑回了自己的卧室。 桑栩低头一看,顿时脸都红了,老爸也真是的,居然给她看这个。 她手上是一本关于sex教育的书。 不过,想想老爸上一世也干过同样的事,桑栩也不足为奇了。 虽然真地好羞,但她又从年轻的老爸身上收获了满满的爱意。 就像国外的父亲,女儿和男朋友一起旅游时不忘记在女儿的箱子里放套。 这个时代还很保守,可老爸为了怕自己吃亏,鼓起勇气给自己做这方面的教育,这是老爸对她的爱。 桑栩记得上一世老爸对自己的教育,老爸告诉她,对于婚前sex行为,社会对女孩子比男孩子更为苛求,其中不乏民众素质的原因。 渣.男会把睡.过几个女人当着炫耀的资本,甚至他的父母还觉得自己儿子能睡到是儿子有本事,他们从来没有考虑过别人的感受。而女孩子无论是出于什么原因,则一律被一棍子打死,全都被认为是道德败坏、作风有问题。 而且,女孩子在生理方面更吃亏,更容易被细菌感染,还有怀孕风险。 老爸总教育她,说只有傻女人才会吃了精神的亏还要吃身体的亏。 这一世,桑栩依然记得老爸的叮嘱,任何情况下,健康是第一位的。 桑栩翻看了书,是一本国外译本,内容很全,从生理到社会角度,都对女性提出了有效建议。 桑栩心里叹息,现在的老爸也才十九岁啊,他为什么会想这么多?是因为她么? 而且,他今晚在发现自己和贺烬的就拿出了这本书,这证明老爸早已在着手她的青春期教育。 没想到平日里老爸吊儿郎当的,一点不像当爸的人,可到了关键时刻,他竟然是这样的老爸。 哎,老爸就是老爸呀,他考虑问题的角度决不是站在哥哥或平辈的角度,他已经站到了父亲的角度,果然是父爱如山啊。 在桑栩的感慨中,日子就那么过了,很快便到了六月二十四日,这一天是全国高考查分的日子。 晚上十点,桑栩一家四口,唔,奶奶这天比较清醒,所以也参与了,全都围在书房里。 桑祁坐在电脑前,输入身份证号码和密码的手在轻微颤抖,何亚楠亲切地摸了摸儿子的脑袋,嗓音轻软:“小祁别紧张,该来的总会来。无论好坏,我们全家都陪着你。” “嗯,妈妈。” 桑栩觉得,在奶奶面前的老爸真地是好乖,和在爷爷面前旁若两人。 桑烨然嫉妒地唇角微抽,狗儿子真地就没在他面前服过软,还是老婆厉害。 敲完回车键后,网页界面就一直打转,弹不出来。 桑祁有些紧张地侧了侧身,抱着他妈妈的腰撒娇:“妈,要是我没考上大学怎么办?” “儿子啊,条条道路通罗马,就算考不上,只要我家小祁够努力,依然可以成为社会有用的人才。” 桑烨然:考不上,你就是废物! 当然,这话他不敢说出来。 虽然有妈妈的安慰,但桑祁觉得自己还是好紧张。 桑栩也是,但她记得上一世老爸是读了大学的。 所以,她安慰老爸:“爸,你放心,你的分数上了的。” 这个时候,各高校的分当然都还没出来,但大家都会以往年的成绩来衡量,一般来说,差不离,几分到十来分的差距。 网页就在那里转啊转啊,四双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桑祁盯得烦了,道:“这么难查?难不成我会考个状元?” 这话一出,大家都乐了。 桑烨然道:“你小子要考了状元,老子奖励你一个小目标。” “真的?”桑祁问道。 桑烨然口中的小目标当然不是二十年后王校长他爸那个“一个亿”,而是“一百万”。 这个时代的一百万当然不少,这时的老百姓都认为存款十万就可以一辈子衣食无忧呢。 谁能料到后来的通账会那么厉害? 十年后,十万块都已没眼看了,那时的人们认为一百万才能一辈子衣食无忧。 可是,又过了十年,他们才发现自己的估量永远跟不上通账的速度。 因为,二十年后,大家才发现就算拥有五百万,人生也没有安全感。 总之,这个世界简直太炒蛋了,你得不停地像只陀螺似地没命地旋转,直到生命终结,你才能真正地安稳下来,不再为生活奔波。 在大家的轰笑中,网页也终于停止了转动,却给大家来了个极其讽刺的404。 桑祁:“......这也太坑了吧?这网.....” “查分的人多,慢慢来,再查。”桑烨然沉着道,那模样,今晚查不到儿子的成绩他就不睡了。 7017k 186该来的总会来,躲不掉 就这样,查了四五次,网页终于以正常的方式打开,看到桑祁的成绩,全家人都愣了! 桑祁揉了揉眼,不敢相信地看着电脑屏幕上那个部分“601”。 桑烨然也不信,瞪大眼睛瞅了又瞅,倒是桑栩和奶奶表现得十分淡定。 “别瞪了,就是601,我哥本来就有这个潜力!” 何亚楠很激动:“我就知道,小祁是个能干的孩子。烨然,我还记得你以前骂他笨,看看,他笨吗?他脑瓜子聪明着呢。” 奶奶一下子说了这么多话,大家都惊呆了。 一时之间,甚至大家忘记了桑祁考了601这样的高分,桑烨然、桑祁和桑栩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三个人都在想同一个问题:老婆/妈妈/奶奶的病是不是要好了? 不过,这话谁都不可能当着何亚楠的面说出来。 给一个精神病人说她的病快好了,这不是自讨没趣吗?搞不好还会被打。 想想,谁会承认自己有精神病啊? 愣了一下后,桑祁突然就兴奋地叫了起来:“呕耶,老子考了六百多分啊!” 桑栩也替他高兴,高兴得小脸微红,“太好了,哥,你能上一本啊,重点,985.....” 她激动地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桑烨然也很激动,回头握住妻子的手,然后将她拉入怀中,用力地抱了抱。 太好了,他的学渣儿子终于不渣了。 按往年高考的情况,一本的分数线在530上下,桑祁601分,简直可以闭着眼睛挑学校,当然,桑栩和他早有约定,报京大。 京大和京艺大挨着,过一条马路,门对门。 父女俩随时可以照顾彼此。 桑烨然也是这个意思,既然桑栩保送了京艺大,儿子便报考京大。 一家人激动了好一会,桑栩回到卧室时已经十一点半。 回到卧室的第一件事,桑栩便是查看手机短信,结果,手机空空,连条短信都没有。 好生气哦,贺烬居然查了成绩不告诉她! 她连忙发短信:查高考成绩了吗?多少分? 贺烬:687. 桑栩:!!!肯定是省状元!怎么不早点告诉我。 贺烬:我怕自己骄傲。 桑栩:啐! 与此同时,一中的老师们也正在查学生们的成绩,当然,他们不是在全国高考查分系统里查,而是进市教育局网站查。 市教育局当然也是第一时间统计成绩,大晚上的,几名工作人员还在加班加点,他们太了解老师和同学们的心理了,都恨不得第一时间知道成绩。 当高景洋和他的几位铁哥们看到贺烬的成绩后,几个人竟然像回到了二十多年前,击掌狂笑起来。 尤其是物理老师简直就像疯了一般,都激动得痛哭流涕了。 “我就说嘛,我们的人生目标一定能达到!贺烬一定是状元。” 高景洋有如做梦一般:“这孩子高二还只是中等偏上的成绩,怎么就一年的时间成长成这样了呢,太让人意外了!” 他比较谨慎,觉得省状元的可能性虽然有,但也未必,去年的省状元和第二名只相差一分。 贺烬的成绩虽高,但全省这么大,难免有人会高出他一两分。 但不管怎么说,省状元的可能性还是有的。 “老子今晚真他妈不想睡,想等到明天看新闻,看看贺烬是不是理科状元!”化学老师说道。 “得勒,还是先回去休息吧,是冠军就跑不了,难不成睡一觉起来就没了?”大家开着玩笑,然后各自散去。 这个时代因为手机没法上网,网络新闻传递得不如二十年后快,记者站们也不会像二十年后的记者站那样急于抢时间,所以,关于贺烬是不是省状元的消息,还得等明天白天的消息。 若是放在二十年后,高考成绩出来不到半个小时,各省状元便会陆续公布。 桑栩知道等不到那些消息,和贺烬手机聊了会儿天就睡了。 而另一边,桑家的城西别墅。 桑以晴查完自己的成绩后,特别高兴,最后的半年真是没有白努力,551的总分足以让她选一个好的一本。这天晚上,她几乎没什么睡意,守在电脑面前一直刷新闻,直到凌晨,忽然刷到今年本省的文理科状元名单,她大吃了一惊,今年的理科状元竟然是贺烬! 这大出她的意料,虽然贺烬最后半年的成绩特别好,他是后起之秀,学习基础没有其他尖子生牢固,发挥也不如别人稳定,按理,要成为理科状元难度还是很大的。 桑以晴揉了揉眼,以为自己看错了,可再看,确实是贺烬,这让她一瞬间想到了那天在美食街看到他和桑栩的情形,那两人铁定是在一起了,可是,凭什么? 凭什么她被赶出桑家?凭什么桑栩抢走贺烬?凭什么! 桑以晴不能接受这样的结果,这天晚上,她翻来覆去地睡不着,最后,终于想到了一个主意。 次日,贺烬是被王二狗叫醒的。 王二狗气喘吁吁地冲进他的房间,告诉了贺烬一个坏消息,说是有人在打听他们一家的情况。 “我听了他们的口音,和你小时候的口音一样,他们应该是从京城过来的。哥,你叮嘱过我,凡是从京城过来打探你们家情况的,一定要保密。可这次来的人很厉害,他们直接找的派出所,在查十三年前从京城来汐城的三口之家......” 贺烬顿时从床上翻了起来:“你说他们从十三年前查起?” “对啊,如果这样,真地太容易查到你和贺婶了。” “我知道了。”他不慌不慢地说道。 “哥,你不躲啊?”王二狗并不清楚贺烬当初为什么要那么叮嘱他,但他想,既然要躲的人那就是仇人,否则,像贺叔和贺婶那样的人中龙凤为什么会躲到西荣巷这种贫民窟来? 虽然父亲当年也做了些防备,比如,改名,贺肇改成了贺兆,阮秋池改成了元萱。而他,贺璟初改成了贺烬。而且,上户口的时间也是分开的,但总归是同一年。 对方只需要这一条线索便能排除大量的干扰,汐城整个市,同一年从京城过来的三口之家,估计五个指头都能数得过来。 只是,对方为何如此精准地来到了汐城? 7017k 187桑以晴告状 高考成绩出来的第二天一早,桑以晴便随着母亲到桑宅来报喜。 桑烨然听说桑以晴考了五百五十分,能上重本,心下甚是欣慰,高兴地道:“二弟若是泉下有知,一定会为晴晴高兴的,今年啊,咱们家得为孩子们的升学好好庆祝一番。” 姚雪莉见他对桑以晴的事很上心,心下暗喜,见缝插针地道:“是啊,大哥,咱们是得好好庆祝一番,以告慰兴国在天之灵,保佑咱们家兴旺。要不,我和晴晴隔两天就搬回来,筹备宴会,你看咋样?” 她倒是打得一张好算盘,借着办宴会的事搬回来。搬回来后,只要她不说走,桑烨然必然不好意思撵她。 不过,这算盘桑烨然怎么会看不懂呢? 俗话说,请神容易,送神难。桑烨然还没蠢到这步棋都不会下。 他淡淡一笑:“弟妹,这事就不劳烦你了,你年纪也大了,儿女也成年了,应该享福了。我会请专业的公司来筹办,你和晴晴到时只管直接来就是了,什么都不用你操心。” 姚雪莉本来是想就算不能搬回来,这宴会的事还是得她操持吧? 可没想到的是,桑烨然竟然会请专业公司。 她愣了一下,道:“还是大哥考虑得周全。不过,我说搬回来,却也不是完全为了操办宴会。我是觉得亚楠喜欢热闹,我们搬回来的话,对她的病情大有好处的呀。” 相对于操办宴会,姚雪莉还是更想搬回来。城西的别墅虽不错,但还是比不上桑宅,而且,住在那里算个什么事? 住在那里,就算桑烨然没有对外宣称分家,但在外人眼中,她就是被分出去了。 离开了桑家,她的底气都没那么足了,这上层圈子里的人个个都是人精,见她离开了桑家,看她的眼神都不如以前那么尊重了。 这也是姚雪莉为什么多年来都不想离开桑宅的原因。 可桑烨然会给她机会吗? 当然不会。 自从姚雪莉搬出桑宅后,亚楠突然就愿意出许园了。这让桑烨然明白了一点,亚楠虽然病了,但她潜意识里还是对姚雪莉颇有芥蒂的。 夏医生说了,亚楠愿意走出许园,对她的病情有帮助。 桑烨然自然就不会让姚雪莉再搬回来。 他摆摆手道:“弟妹,你有所不知,楠楠生病后,喜静。夏医生说了,她需要静养,你们若搬回来的话,我怕会影响她病情的恢复。” 听了桑烨然这套说辞,姚雪莉总算是明白了,桑烨然是压根没打算让她们再回来。 上一次离开的时候,话说得还挺好听的,说是只让他们过去暂住,让晴晴反思,实际上呢? 这人心啊...真是不古。 人说“亲兄弟,明算账”,自己孤儿寡母的,桑烨然怎么可能会念在兴国的面子上,对自己一家人好?她算是看透了桑烨然的心,不过是“人前一套,人后一套”罢了。 其实,桑烨然那时说的话也是真的,只要桑以晴肯认真思过,改好了,他也不反对她们搬回桑宅。亚楠喜欢热闹也是事实,他也想宅子里人气旺点。 只是姚雪莉搬走后,亚楠竟然肯走出许园了,这事让他受到了冲击。 夏医生说,精神方面有疾病的人,内心深处有自己的执着。亚楠当初没有随何家离开,是因为放不下他和儿子。而她坚守在许园不出来,是潜意识里觉得外面有危险。 既然亚楠的心底是对姚雪莉有敌意,桑烨然就不得不重新考虑姚雪莉能否搬回来的事了。 姚雪莉只顾着恨桑烨然的无情,但她自己也不想想,自己做了多少对不起人家的缺德事。 这品性不好的人啊,总是这样,看得到别人对自己的不好,却看不到人家对自己的好,也看不到自己对别人的坏,就是典型的双标狗。 桑烨然将她的神情变化无常一一纳入眼中,虽然他答应了二弟要照顾他的家人,但那也是以不伤害自己家人为前提的。 想想桑以晴差点要了小栩的命,他至今都还生气。 想到这里,桑烨然不免语重心长地对桑以晴道:“晴晴,你马上是要读大学的人,人生的路还很长,以后的日子要多思多想,要多修炼自己的品性,成为对社会有用的人。” 他言尽于此,只愿桑以晴明白他的良苦用心。 桑以晴倒是很乖觉:“大伯,我一定不会辜负你的期望的,也不辜负爸爸在天之灵。” “是呀是呀,晴晴这半年表现可好了,不然,也不会考不上重本啊。”姚雪莉接过话题,然后又关心地问道,“小祁今年考得怎样?大学应该没问题吧?” 一提到儿子,桑烨然便觉得开心,别看儿子平日里吊儿郎当,没个正形,可关键时刻却一点不掉链子。 他笑道:“他呀,还行。” 姚雪莉本以为会看到桑烨然糟心的表情,谁知却是这样,她看着他开心的表情,不觉疑道:“大哥,提起小祁你很开心啊,莫非小祁考得不错?” 桑烨然也不隐瞒,直言道:“这小子潜力还挺不错的,考了601。我记得英耀当年也只有605吧?” 桑英耀读书努力,一直都很优秀,是姚雪莉最大的骄傲。 可她没想到,桑祁那个成天贪玩好耍、操社会的混小子也能考到六百多,还只和自己当年埋头苦读三年考了六百多的儿子只差四分..... 姚雪莉愣了一下,硬是没想通那个差点被自己捧杀和棒杀的混小子怎么一下子就从学渣变成了学霸。 不过,她是一个相当善于伪装自己的人,稍愣之后,便堆出笑容来,“哦哟,小祁这孩子还真是让人意外啊,不说不知道,一说吓一跳。他怎么就短短一年,变化这么大呢?要是早两年也努力的话,那咱家还不得出个省状元?” 桑烨然满怀深意地道:“成不成省状元不要紧,这人啊,最关键还是人品。” 聊了一会儿后,姚雪莉起身去了卫生间,桑以晴便趁机对她大伯道:“大伯,有件事我不知道该不该告诉你,我犹豫好几天了。不告诉你吧,我又怕将来小栩出事....” 桑烨然一听,道:“晴晴,你能担心小栩,我很高兴。既然是为了小栩好,你不妨说说究竟是什么事。” 桑以晴咬了咬唇,一副下了好大决心般的表情:“是这样.......” 然后,她把高考完第二天桑栩和贺烬在美食街当街搂搂抱抱的行为一说。 “大伯,我知道小栩都毕业了,马上就读大学了,自由恋爱很正常,可是那个人是贺烬啊。” 7017k 188桑栩、贺烬被迫分手 桑烨然一听,爽朗笑道:“贺烬,挺好的啊,我记得去年在阿尔泰还是那小子救了小栩呢,看来他俩也算是有缘分了,小栩已经是成年人了,她是个有主见的孩子,她分得清轻重,谈恋爱,这在你们小青年中不是很正常吗?” “大伯,你这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啊。”桑以晴满脸忧思。 桑烨然奇道:“还有啥事我不知道?” 桑以晴把贺烬是贺兆的儿子一说,还特意告诉桑烨然贺兆就是大伯母当年肇事的对象。接着又添油加醋地把贺烬与桑祁高一高二发生的那些矛盾说了,却完全不提自己在其中充当了什么角色。 总之,她故意引导桑烨然相信贺烬是一个心机重重的人,甚至还从阿尔泰他救小栩分析了他的行为,从侧面说明了贺烬虽然救了小栩,但实际上是因为他知道有两队后援队,同时,他又留了那么周全的线索,实际上根本没什么危险。 这样一来,贺烬精于谋算的形象便在桑烨然脑海里形成了。 一个精于谋算的男孩子,一直在算计自己的儿子,怪不得原本成绩优秀的小祁进了一中后不进反而成急速下滑,这让桑烨然的心一下子沉了下来。 尤其是小栩出现后,那男孩子突然转变了对桑祁的态度,接着又和小栩谈恋爱,他到底想干什么? 桑烨然这么一考虑,问题自然就复杂起来。 他对贺烬原本的好印象刹那间全无,这小子这么算计,看来是要算计整个桑家,这心性.....也委实毒了点。 看着大伯捏着杯子的手,青筋毕露,桑以晴知道,自己的挑拨已经成功。 她看了看楼上,隐隐听到两个争论的声音,连忙对桑烨然道:“大伯,小栩和小祁在啊?我上去找他们玩。” “去吧。”桑烨然点了点头,那双黑眸却变得深不可测。 二楼书房,桑祁和桑栩正在研究志愿表。 填志愿是个技术活,尤其是在不能确定学校的分数线的情况下,卡分是最难填报的,估高了,落空。估差了,划不来。 尤其是第一志愿没走到,划到第二志愿,第二志愿没填好,又落空。 每年考了高分却没读成大学,重新复读的学生还不少。 桑祁正好属于卡分族。 六百多分,从绝对数值看是很高,可他要报考的是京大。 京大在全国排名数一数二,在国际上声望也很高。 而且他还报的是游戏专业,属于当前的热门专业,去年的招收成绩竟然达到了590分,今年会不会涨个十来分,谁都说不清楚,这种还没划线,先填志愿的方式真地相当考脑筋。 父女正争论不休,桑以晴却笑嘻嘻地进来了。 “小祁、小栩,你们俩在研究志愿啊?” “对啊,堂姐,你准备报考哪所学校啊?”桑栩问道。 “我啊,京大肯定是上不了,只能在别的一本中选一所。” 一说到填志愿,三人倒是共同语言多,讨论了半天后,依旧是两个观点。 桑栩坚持让她老爸填京大,虽然老爸的成绩确实有点卡点,有危险,但她认为像京大那样的学校冒点险值得。 桑祁对自己的成绩不太自信,毕竟是靠一年的时间火速提上来的,他总觉得自己比那些脚踏实地的同学差了点,他的想法是报华工大,华工大也不错,只是比起京大还是差了不少。 桑栩却说,就算京大走不了,咱们不是还有第二志愿津大吗? 桑以晴却反驳道:“津大虽然不错,但比起华工大来,还是要差一筹好吗?为什么不选最有把握的华工大呢?” 总之,一直到吃中午饭,三人都没得出个结论。 而客厅里,桑烨然已经和姚雪莉商定,升学宴定在八月底,定在八月底的目的有两个,一是庆祝升学,二是践行。 午饭后,姚雪莉母女离开后,桑烨然便把桑栩叫进了书房。 爷孙俩闲聊了几句后,桑烨然就进入了正题,他明确地告诉了桑栩九年前那场车祸,是她奶奶何亚楠的车撞上了贺烬的爸爸贺兆。所以,他俩的恋爱必须立即打住。 桑栩以前就觉得贺烬针对老爸的事有些不对劲,明明两人只是生活中的琐事,可二十多年后,贺烬硬是对老爸的公司釜底抽薪,让老爸彻底破产,老爸辛苦打拼了二十多年的公司毁于一旦。 若没有深仇大恨,根本犯不着如此。直到爷爷讲出贺烬爸爸的死因,桑栩才彻底明白,原来贺烬针对老爸,并不是老爸专横跋扈,而是贺烬蓄意而为。 爷爷的话让她犹豫了。 爷爷说贺烬放过老爸,是为了更深的谋划,如果他的目的是想毁掉桑氏集团呢? 他上一世不就是那么做的? 毁掉了老爸辛苦打造的胜大游戏公司。 桑栩短暂的犹豫之后,却又坚信贺烬是爱自己的,在她看来,什么都可以装,唯独爱不能。 可爷爷的话更为绝情:“那你看看那些离婚转移财产、抛妻弃子的真实案件还少吗?小栩,自古以来,感情这种事,都是当局者迷,你看杜十娘怒沉百宝箱,陈世美抛弃糟糠之妻,比比皆是。你现在局中,爷爷不怪你,等你回头再看时,你会知道,你今天的坚持在明天就是一个笑话。” 桑栩沉默了,爷爷说得的确有一定的道理,可是,贺烬和她恋爱真地是为了报仇吗?她真地是贺烬报仇的工具吗?他真地要把她变作一只匕首刺向她的亲人吗? 桑栩思考良久,她不信。 可是,面对爷爷的坚定,她沉默了。 她默默地听从爷爷的指令,将手机交到了他的手中。 爷爷说了,在开学前,她不能出门,而且,也不能再使用手机。 他要逼退贺烬。 桑祁见不得闺女颓丧的样子,忍不住去找了贺烬。 他向来说话直白,他对贺烬道:“关于九年前的那起车祸,我代我妈妈向你们全家道歉。” 贺烬手里正握着手机,这是他第十次给桑栩打电话,但依然没有人接听,他本来想直接去桑宅找她,正在犹豫间,桑祁就来了。 他一开口,竟说的是这句话。 7017k 189他不是凤凰男 听了这话,贺烬知道自己这位未来的“大舅哥”终于知道了他一直隐瞒的真相。 此前,桑栩不止一次表示要带他回家,认识她的家人。 可贺烬却迟迟不肯答应,他不知道自己该怎么面对桑栩的“母亲”。 桑栩的母亲虽然是无意中撞人,但只要一想到父亲倒在血泊中的样子,贺烬便无法面对桑栩的“母亲”,他只能逃避。 因为他的数次婉拒,桑栩还生了好几次气。 现在,桑祁一开口就问了他这句话,贺烬知道,桑栩的“爸爸”一定知道他们之间的事了。只是他却没看懂桑祁是什么操作。 正常情况下,桑祁不应该上来就给他一拳吗? 如果贺烬是欺骗桑栩,桑祁当然会这样,只不过,想到桑栩对贺烬动了真心,他得弄清贺烬到底是在玩弄闺女的感情还是不敢面对。如果是后者,他可以理解。 看着桑祁,贺烬不禁有些自嘲:“所以,你现在知道我为什么要针对你了吧?你不怨恨我吗?” 桑祁很冷静:“过去的一切对我来说已经没有意义,我也忘了。我来,只想问你一句:你到底是不是真心喜欢桑小栩?” 贺烬低头,盯着自己的鞋尖,默了半晌,又抬头,表情有些玩世不恭,“你家反对我和小栩在一起吧?” 桑祁没有回答。 贺烬冷笑:“其实,我早就知道是这样的结果。” “可是,小栩并没有放弃!”桑祁觉得这是自己有史以来最为冷静的一次,若是以往,听到贺烬这样阴阳怪气的说法,他早就提起拳头揍他了。 贺烬沉默不语。 桑祁有了几分火气:“我只问你一句,你对小栩到底有几分真心?” 说这话时,他不由地紧了紧拳头,如果贺烬敢说他从来没有喜欢过小栩,他只是别有用心,那他今天绝对不会放过他。 贺烬垂眸,看了眼他紧攥的拳头,嗤了一声:“你别想打我,如果不是看在小栩面子上,我早就还手了。” 桑祁松开了拳头,就冲他这句话,就表明了他对小栩是有感情的。 “如果你还想和她继续,我帮你们。”桑祁说道。 “我不知道我需要多长时间过我的心理关。”贺烬坦诚道,这是一直以来困扰他的事情,他喜欢桑栩,其实已经喜欢很久了,可她的“母亲”是自己的“杀父仇人”,他能接受她,可他接受不了她的“母亲”,他为此感到痛苦。 “行,我懂了,我回头和小栩说。还有,贺烬,那件事真地不怪我妈,车祸这种事,谁都不想。而且,你知道的,这场车祸我们家也很不幸,我妹妹差点死了,离开了我们八年。我妈妈疯了八年,至今还没好。” 说完这句话后,桑祁便转身走了。 贺烬知道桑祁说的一切,可有些事就是这样,明知道不该去责怪,可就改不了。 一想到父亲倒在血泊中,浑身是血,那个女人神情呆滞地站在那里,她的目光看向的不是他的父亲,而是驾驶室内满脸鲜血的女孩。贺烬便感到愤怒,因为愤怒和悲伤,他无法体会那个女人的丧女之痛。 桑祁回到家中,把贺烬说的话一一转述给了桑栩。 桑栩表示,自己一定会帮贺烬克服心理难关。桑祁叹了口气,便去找桑老头做思想工作去了。 这是桑祁出生以来第一次和他爸严肃对话,为了自己的傻闺女,他必须成长,必须承担起父亲的责任。 父子俩在书房里整整聊了两小时,桑烨然终于松了口。 在桑祁刚想跨出门离开时,桑烨然却突然说道:“小祁,自古凤凰男多容易忘恩负义,这一点,你替小栩考虑过吗?” 听到老头说这话,桑祁禁不住笑了。 他回过头来,对他道:“爸,贺烬的妈妈是阮秋池,你觉得他是凤凰男吗?” 阮秋池? 桑烨然愣了一下,阮秋池销声匿迹已经十多年了,据说一直有人在寻找她,没想到她躲到了汐城,还是那个孩子的母亲。 桑烨然不是那个圈子的人,但因为他的妻子何亚楠是画家,何家又是艺术世家,音体美皆通,他对那个圈子也有一点的了解。 当年阮秋池的事闹得沸沸扬扬,他可没少听妻子谈起过。 据说,阮秋池出身低微,但却是百年来难得一见的艺术天才。 她二十岁成名,二十四岁被骋为京艺大的特级教授。 成名那年,她因被京城贺家的大少爷贺肇苦苦追求,而轰动京城。贺老爷子为了让贺大少爷与陆家联舅,百般阻拦二人的婚事,结果贺大少爷一点都听不进去,追了阮秋池两年,终于在二十二岁那年,抱得美人归。 贺老爷子震怒,将贺大少爷赶出贺家,勒令他何时离婚何时归家。 可贺大少爷硬是争气,在离开贺家的贺肇两年里,宁愿在街头卖唱也不愿放弃自己的爱人。 二十四岁时,阮秋池生下了儿子贺璟初。 那一年,她以一曲《栩栩如生》的芭蕾舞曲和亲创的舞而获得国际舞曲奖,同年,她指导的京艺大芭蕾舞《栩栩如生》,也获得了国际舞蹈编纂大奖,被京艺大聘为了特级教授。 于是,贺老爷子终于松了口,让贺肇回到了贺氏企业。 然而,天有不测风云,二十八岁那年,阮秋池遭人陷害,也有人说是她自己误食了东西,被毒哑。 接着,贺肇以照顾妻子为由,辞去贺氏总裁,贺老爷子体恤他,没有让他辞职,而是让二儿子贺腾暂代总裁,放他休息一段时间。 谁知,贺肇却趁着休假的机会,带着妻儿远走高飞了。 后来,商圈里,贺肇便有了“爱美人不爱江山”的名声,这事经久不熄,十多年来,哪怕二人消失在了公众眼中,但他们的故事却被人们口口相传。 京城贺氏,赫赫有名,是全华国最大的巨无霸企业,哪怕桑烨然在汐城是首富,落到贺家眼中也是完全不够看。 桑烨然没想到贺烬居然是这样的出生,可以说,如果贺肇不离开贺家,贺烬便是贺氏的太子爷,未来,是要掌管贺氏那么大一集团公司的。 这样说来,人家不仅不是凤凰男,倒是含着金钥匙出生的未来大佬,这下倒是自家高攀了。 “你说的是真的?”桑烨然问道。 “当然是真的,你觉得我凭空编得出来?不过这事,爸,你得保密。” 桑烨然点点头:“这是必须的,阮老师既然选择退出江湖,我又何必当那个恶人。” 他顿了顿,又道:“阮老师是个可敬的人,既然贺烬是阮老师的儿子,想必人品也不差。算了算了,这件事我不管了,顺其自然就好。但如果他真想娶我桑家的女儿,那他得拿出足够的诚意来。 ------题外话------ 还差一章,白天补上。 7017k 190矛盾激化:他瞒着她报了厦大 听到桑老头不再反对,桑祁也就没再说下去,他从桑烨然那里拿走了桑栩的手机,将它物归原主。 拿到手机的桑栩开心得不得了,还不忘给老爸来两个彩虹屁:“我就知道爸最疼我了,爸,你是世界上最好的爸爸。” 桑祁却不吃她这一套,黑脸道:“你忘记你骂老子混蛋的时候了?” 被揭了伤疤的桑栩撅着嘴:“爸,人家都说了,父女没有隔夜仇。” 桑祁一点都不买账:“谁跟你没隔夜仇,老子要记你一辈子的仇。” 桑栩只得嘿嘿笑,老爸就是嘴硬心软,明明疼她得不得了,嘴上却一点不饶人。 她拿着手机跑回卧室,给贺烬打电话,问他填了志愿没有。 正在填志愿表的贺烬:“......还没有。” 桑栩又道:“一定要填京大啊,你答应我的。” 此时,正一手拿着志愿表的贺烬找了个空位,坐下,转移了话题:“昨天打你电话不通。” “手机被我爸没收了,不过,都解决啦,我哥出的面。” 两人又闲聊了几句,贺烬说自己要填志愿,等空了再聊,桑栩这才挂断电话。 贺烬看着志愿表,半天都下不去手,厦大和京大在他脑海里反复横跳。 理智告诉他,他应该填空厦大,感情告诉他他应该填京大。 给他带来这样困惑的原因是昨晚,京城那边有人找过来了。来找他的是他四叔贺恒,席敏打电话找了老爷子,刘景同却私下找了贺恒。于是,贺恒主动请缨,担任了这次的“寻亲特使”。 贺恒没料到的是自己的大哥九年前就去世了,面对这种情况,他思考良久,与贺烬达成了一致意见——贺烬不回京。 爷爷那边他只能瞒着,说是没找到。 对贺烬来说,昨天这个决定做得还是很容易的,毕竟桑栩的电话突然就打不通了,打电话给桑祁时,桑祁只说了一句她的电话被桑老头没收了,上学前不许她出门。 那一刻,贺烬便知自己是谁已经被桑老头知道了。 毫无疑问,桑老头不会允许他和他的女儿恋爱,这也使得他几乎没有犹豫地答应了四叔的要求。 可后来,桑祁又跑来找他,说是他爸又同意他和桑栩在一起了。 人生真是过山车啊,上一秒还在峰谷,下一秒就在峰顶。 当桑栩打来电话时,他是多么想放弃厦大,和她一起去京城。 可仔细想想,却发现京城那条路根本走不通。想想母亲当年,作为京艺大的特级教授尚且被人算计,如果他坚持和桑栩在一起,一旦惹翻了二叔...... 想着四叔口中形容的二叔,贺烬终于还是在志愿表上填上了厦大。 将志愿表交上去后,贺烬有史以来第一次感到迷茫。他不知道他和她的未来在哪里,面对商界巨无霸的贺氏集团,桑氏集团都毫无还手之力,何况他一个还在读书的学生。 他不想放弃的,可他却又给不了她承诺。 贺烬无比沉重地离开了学校,他的人生似乎从来没有顺过,他要做的事太多了。 而桑栩这边,挂完电话后,便兴冲冲地骑着自行车去了一中。她心里洋溢着满满的幸福感,脚下踩得飞快,二十分钟后,她来到了办公大楼下。 听老爸说,高三填志愿有两天时间,地点就在办公大楼五楼的大会议室里。 桑栩马不停蹄地上楼,楼道里,刚好遇上两名填完志愿出来的女生。 两人一边走还一边在议论。 女生甲:“没想到贺烬居然会填厦大,他一个理科状元,填空厦大,这不是白白浪费分数吗?” 女生乙:“是啊,我也想不通,好好的京大不上,去厦大,他脑子是不是樵了?” 贺烬报了厦大? 桑栩微愣了一下,便上前拦住两位女生:“同学,打扰一下,你们说贺烬填了厦大是真的吗?” 两女生看到她,对视了一眼,其中一人道:“是真的,他没告诉你?” 显然,两女生认识她,也知道她和贺烬之间的徘闻。 桑栩自语道:“他说他报京大的呀。” “不可能,我俩亲眼看到他填的厦大!”另一名女生道。 然后,二人手挽手地离开了。 桑栩还隐隐约约地听到其中一人道:“别是给贺烬甩了吧?填志愿都不给她说。” 桑栩没有在意她们怎么议论,嘴长在别人身上,人家想怎么说就怎么说,要是去在意,她根本都在意不过来。 她心里也很着急,想尽快找到贺烬,可惜,在大会议室里找了一圈,除了看到同班的几个同学外,根本没看到贺烬的身影。同学告诉她,大部分同学都填完走了,贺烬也是。 桑栩只得打电话给贺烬,不想,对方却关了机。 一切都显得不正常,桑栩心有点慌了,连忙拨打了王二狗的电话,王二狗告诉他贺烬回家了。 桑栩又连忙骑着自行车奔向贺烬家。 远远的,贺烬的门敞开着,他坐在书桌旁,不熄趴在桌子上,贺烬则一下一下地撸着它,面色沉重,整个人像是在发愣似的。 桑栩都走到他门口了,他都没反应过来。 桑栩想起校友说他报了厦大,没报京大,心里生气,站在门口,嘟着嘴,叩了叩门。 “贺烬,出来,我有事找你。”桑栩站在门口,叩了叩门。 贺烬一扭头,便看到她,逆光勾勒出她窈窕的身材,那张白嫩的脸被逆光衬托得连细细绒毛都看得见。 “你怎么来了?”贺烬下意识地问道。 “我不来,你是不是就一直隐瞒我,你报了厦大?” “......” “你答应了我的,报京大。你出尔反尔,说话不算数。”桑栩是真地生气了,她模样蛮横地指责他,那张稚嫩的脸就算生气也那么可爱。 贺烬的目光黯了黯,心里叹了口气,道:“对不起,小栩,我不能陪你去京城了。” 他答应了她一起去京城的,可他违约了,所以,他应该道歉的。 可桑栩根本不接受他的道歉,“道歉就行了吗?你为什么骗我?” 7017k 191人生有如过山车 听到桑老头不再反对,桑祁也就没再说下去,他从桑烨然那里拿走了桑栩的手机,将它物归原主。 拿到手机的桑栩开心得不得了,还不忘给老爸来两个彩虹屁:“我就知道爸最疼我了,爸,你是世界上最好的爸爸。” 桑祁却不吃她这一套,黑脸道:“你忘记你骂老子混蛋的时候了?” 被揭了伤疤的桑栩撅着嘴:“爸,人家都说了,父女没有隔夜仇。” 桑祁一点都不买账:“谁跟你没隔夜仇,老子要记你一辈子的仇。” 桑栩只得嘿嘿笑,老爸就是嘴硬心软,明明疼她得不得了,嘴上却一点不饶人。 她拿着手机跑回卧室,给贺烬打电话,问他填了志愿没有。 正在填志愿表的贺烬:“......还没有。” 桑栩又道:“一定要填京大啊,你答应我的。” 此时,正一手拿着志愿表的贺烬找了个空位,坐下,转移了话题:“昨天打你电话不通。” “手机被我爸没收了,不过,都解决啦,我哥出的面。” 两人又闲聊了几句,贺烬说自己要填志愿,等空了再聊,桑栩这才挂断电话。 贺烬看着志愿表,半天都下不去手,厦大和京大在他脑海里反复横跳。 理智告诉他,他应该填空厦大,感情告诉他他应该填京大。 给他带来这样困惑的原因是昨晚,京城那边有人找过来了。来找他的是他四叔贺恒,席敏打电话找了老爷子,刘景同却私下找了贺恒。于是,贺恒主动请缨,担任了这次的“寻亲特使”。 贺恒没料到的是自己的大哥九年前就去世了,面对这种情况,他思考良久,与贺烬达成了一致意见——贺烬不回京。 爷爷那边他只能瞒着,说是没找到。 贺烬做这个决定的时候,也是斟酌再三。 贺氏集团今非昔比,如今老爷子权力旁落。 二叔为人不仁,本就十分忌惮他大哥这一支,如果大哥没了,老爷子难免会将希望寄托在贺烬身上,从而对二叔形成威胁。如果他回到京城,只怕会被二叔一直针对,得不偿失。 再者,连四叔来汐城不过一两天,就得知了他和桑栩的关系。 如果去了京城,他和桑栩的关系肯定藏不住。二叔若是对付他还好,反正他就一个光脚的。但如果是对付桑栩呢?对付桑氏集团呢? 贺烬选择去厦大除了这个原因外,还有另外两个原因。 一是母亲不愿意回京城。 二是桑祁打来电话告诉他他和桑栩的事被他爸知道了,这不算最糟糕的,糟糕的是他爸知道他是当年车祸苦主的儿子。 得知这个消息的贺烬内心凉拨凉拨的,思虑再三,终于答应了四叔的要求,接着二人又谈了谈将来的布局。 最让贺烬无语的是,后来,桑祁又跑来找他,说是他爸又同意他和桑栩在一起了。 人生真是过山车啊,上一秒还在峰谷,下一秒就到了峰顶。 当桑栩打来电话时,他是多么想放弃厦大,和她一起去京城。 可仔细想想,却发现四叔分析得很对,京城那条路根本走不通。最终,贺烬还是在志愿表上填上了厦大。 将志愿表交上去后,贺烬觉得心情低落。他不知道的是,桑栩得到爷爷的“赦令”之后,此时正快乐地向一中赶来。 两人一个回家,一个来学校,就差那么一分钟,刚好错过。 桑栩将车停到了车棚,然后急匆匆地赶向办公大楼,听老爸说,填志愿的地点定在了办公大楼五楼会议室。 上楼的时候,迎面刚好有两个女生下来,两人一边走一边议论着,根本没留意到桑栩。 女生甲:“没想到贺烬居然会填厦大,他一个理科状元,填空厦大,这不是白白浪费分数吗?” 女生乙:“是啊,我也想不通,好好的京大不上,去厦大,他脑子是不是樵了?” 贺烬报了厦大? 桑栩微愣了一下,便上前拦住两位女生:“同学,打扰一下,你们说贺烬填了厦大是真的吗?” 两女生看到她,对视了一眼,其中一人道:“是真的,他没告诉你?” 显然,两女生认识她,也知道她和贺烬之间的徘闻。 桑栩自语道:“他说他报京大的呀。” “不可能,我俩亲眼看到他填的厦大!”另一名女生作了证。 桑栩愣了一下,接着,两女生便越过了她。 桑栩隐隐约约地听到其中一人道:“别是给贺烬甩了吧?填志愿都不给她说。” 桑栩没有在意她们怎么议论,嘴长在别人身上,人家想怎么说就怎么说,要是去在意,她根本都在意不过来好吗。 她连忙飞奔上五楼,可惜,在大会议室里找了一圈,都没看到贺烬,倒是看到了几个同班同学。一问,才知道贺烬刚好离开几分钟,回家去了。 桑栩又连忙冲下楼,骑上自行车,往贺烬家去了。 贺烬的门敞开着,他坐在书桌旁,不熄趴在桌子上,贺烬则一下一下地撸着它,想着自己的心事。 桑栩都走到他门口了,他也没反应过来。 桑栩叩了叩门。 贺烬一扭头,便看到她,逆光勾勒出她窈窕的身材,那张白嫩的脸被逆光衬托得连细细绒毛都看得见。 “你怎么来了?”贺烬下意识地问道。 “我不来,你是不是就一直隐瞒着我?” “......” “为什么会改了主意报厦大?”桑栩直接问道。 “抱歉,我觉得厦大更适合我。” “你就一句抱歉就完了?四年,贺烬,你想过没有,我要等你四年。你觉得我们的感情经得起四年的考验吗?”桑栩不能接受他的道歉,如果他去了厦大,就意味着他们之间会有漫长的相思,一两个月还好,可那是四年! “要不?咱们把志愿改成京大。”沉默了一会儿,桑栩忍不住说道。 可贺烬根本性就没有选择了,他答应了四叔,他要在厦大潜伏四年,侍机而动。 一向不喜从商的四叔为了他,都愿意回到贺氏集团工作,他难道能置身事外? 7017k 192贺烬,我们完了 “难道你没有什么想和我说的?”桑栩盯着他,只要他告诉她,他是迫不得已的,她就原谅他。 四年,别人等不起,她可以等。 可是,贺烬却始终没有解释。 而面对他的沉默,桑栩的内心终于崩溃,这一刻,她觉得爷爷说的是真的,眼前这个人,压根就是为了报复。 他故意让她爱上他,故意答应她一起去京城,接下来却又反悔,他的目的,就是想她痛苦,以报复当年奶奶撞死他父亲的过错。 “贺烬,没想到你是这种人!”她忍不住责备他,“听着,我们完了!” 桑栩单方面宣布了恋情结束,转身便走。 她没有看见的是,身后贺烬比哭还难看的表情。 他想留住她,可四叔的那些话却让他不敢轻举妄动,也许,分手是最明智的作法,这样,他就没有软肋了。 他闭上了眼睛,眼前晃过女孩难过的表情。 但是,他必须这样做。 他有太多的事要做了,安宁的事得解决,妈妈的仇得报,他不想把她拉进来,陷入危险。 桑栩一边踩着自行车上,眼泪不争气地滚出眼眶。 她不想哭的,可眼泪拼命往眼眶里涌,她止都止不住。用手背胡乱地摸了把脸,她对自己说:桑小栩,你为什么不听爷爷的劝?这下好了吧?脸都丢光了吧! 她对自己说:不哭!不值得! 可眼泪却止不住地流,她怎么就那么不争气呢? 她想起昨天老爸为了她,找爷爷做思想工作,又找贺烬谈,老爸为了她,小小年纪操碎了心。可她怎么就那么不争气呢? 为了不让老爸知道自己和贺烬分手的事,桑栩没有急于回家,而是去了旱冰场,一场酣畅淋漓的体育运动,能暂时释放内心的痛苦和空落。 总之,她再也不会理贺烬了!就算他烂掉死掉,都与她无关! 而另一边,西荣胡同,王二狗从外面兴冲冲地回来,手里还拿着一封信。 一见门,他扬起手中的信,“烬哥,宁姐来信了。” 贺烬飞了他一眼:“讲了什么?” 王二狗抽信的时候,里面带出来了一张照片。 他一时连信也没看了,拿着照片激动地大叫“哥,你看看,这这这....是宁姐吗?” 照片上的安宁去掉了左眼角下那颗红色的泪痣,取而代之的是一块金色的小星星贴片,脸上应该也作过微整,眼睛狭长明亮,原本看起来清纯的模样,如今却变成了明艳无比,一眼便能给人留下深刻的印象。 如果不是贺烬对她足够熟悉,又有信件为据,贺烬都差点没认出她来。 贺烬将照片收了起来,叮嘱王二狗:“这事不要告诉任何人,读信。” 王二狗这才展开信,认真地读起来:“烬哥、小旦:你们好,又有好长一段时间没给你们写信了,不知道你们近来可好?烬哥应该高考完了吧......” 虽然曾经的三个小伙伴都有了手机,可安宁却很少给他们打电话,她依旧保持着以前的习惯——写信联系。 前不久,王二狗还在信中说她太落伍了,还是打电话、发短信更方便,可他的话并没有改变安宁的习惯,每隔一段时间,她总会寄信给他们,讲述她的生活,也询问他们的情况。 每每读信的时候,王二狗便觉得自己又回到了小时候。 安宁的字迹很工整、秀气,和她读书时一样,她写信很认真,每次都是几大页,仿佛和他们有说不完的话。 王二狗念完信后,便发了愁,“烬哥,安宁姐现在受到了公司的重视,公司愿意包装她,帮她打出名气。这事虽然是好事,但不知为何,我总感觉不安。” “我也不安。”贺烬闷声说道。 安宁现在终于混进了娱乐圈,可是她的过往经历却成了她人生中的硬伤。一旦她出名,往事被人扒出,她的事业便走到了尽头,还会被人网暴。 如今,安宁不仅在形象作了大的改变,连名字都改了,改成了沈昔,为的就是将自己的过去抹得一干二净。 可是,那些事毕竟存在过,如果她被哪个心术不正的人认出来,只怕她将遭受的是灭顶之灾。 连王二狗都知道这事的严重性,更别说贺烬。 但贺烬也深知,只要别人拿不出实质证据,只要舆论做得好,也完全可以颠倒黑白。 此前,安宁回来,将户口转走了,现在,连名字都改了,足以说明她也意识到了这个问题。 可是,贺烬担心的不止是这件事,而是另一件。 如果不是那日去探望徐常格,逼问徐常格一些事,贺烬都不知道安宁有把柄落在了那人手中。 看来,是该对那人下手了。 许所长,不,现在应该叫许诚,成万没想到昔日拉他下马的贺烬会找他。 贺烬是通过胡天的关系约的他,许诚一见到贺烬,气便不打处出。 若不是因为当日贺烬用监控视频指认他小舅子犯罪,群众也不会扒他,他也不会被拉下马。 他一个穷得丁当响的片儿警,混到所长的位置,容易吗? 看到贺烬,许诚一下子站了起来,转身便要往外走。胡天连忙拉住他,又是递烟又是说好话,“许警官,既然来了,不妨吃完饭再走。” 许诚相当生气:“有他,我吃不下。” 贺烬连忙上前,诚恳说道:“那件事,牵连到许警官,实在是我的过错。今天我让胡哥牵这个线,也是希望能和许警官和解,当然,我说的和解也不是只说说,我这里有个立功的机会,只要许警官立了功,所长的位置不是就有机会拿回来了吗?” 听到“立功”两个字,许诚安静了下来,问道:“你想怎样帮我立功?” 胡天连忙打圆场:“先坐下来,边吃边聊。” ...... 这边贺烬正忙着布局,那边桑栩也没有闲着,既然决定了和贺烬分手,那她就不会再因为贺烬而伤心。 她极力让自己沉浸到各种事情中,只是,每每一忙完,心底还是有股难言的疼痛。 7017k 193田心请客 田心终于如愿以偿地考进了京医大,欢喜得不行,在收到录取书的当天,便打电话来报喜。 桑栩先是恭喜了她,接着又问有没有庆功宴。 “当然有啊,我爸妈可就只有我一个。”田心嘿嘿地笑着,作为家里的独女,父母对她的爱相当到位,几位是想要什么便给什么。 升学宴自然是少不了的。 “我打算搬家和升学一起请。”电话里,田心说道。 “哦唷,心心,你变吝啬了,怕我们吃你两次啊?” “谁说的,我只是不想那么累而已,两次宴会,你以为不布置啊?对了,好久都没听你说贺烬,你俩不会发生矛盾了吧?还有,你读京艺大,他怎么跑厦大去了?难不成是觉得异地恋浪漫?” “分了。”桑栩努力做出一副毫不在意的口吻说道。 “分了?不会吧?以前记得你俩好甜的,嫉妒得我都想谈恋爱。” “真分了,就他填志愿的那天。” “不会是因为他填厦大吧?” “就是。” “那你没问问他什么原因?为啥非要填厦大呢?好不容易高中毕业,终于可以谈恋爱了,他居然搞个两地分居。啊,呸,是两地恋。” “他不说,所以说分了。” “他不会是喜欢那个安...什么的吧?那个安...在厦市?” “不知道。烦,能不能不要说他?说说别的。” “行行行,说别的。不过,我也没时间说别的了,我还得打电话通知大家呢。”然后,田心如数家珍地说自己要打多少个电话,要重复多少次同样的语言。 听得桑栩头皮一阵发麻,她这时才觉得二十年后的聊天群简直太给力了,不不,应该说未来的智能手机太给力了,因为智能手机的普及,让聊天群变得方便。 二十年后通知人实在太简单了,一条艾特所有人的通知消息发出去,简单轻松解决。 可这个没有智能手机的时代,想通知人,就得一个一个地打电话,一个一个地重复,搞得给鹦鹉似的。 “对了,你的人,你通知啊。”田心不忘取巧。 桑栩无语问道:“谁是我的人?我现在可是单身。” “你哥、陈果、赵凯,吴德他们啊。对了,贺烬,我请还是不请?” 桑栩既想她请,又不想她请。 想她请是因为她已经快半个月没见贺烬了,虽然分了手,但心里仍然挂念。 想了想,又觉得自己挺没骨气的,都分手了,还想人家。 桑栩甩甩头,“请什么请?你请了他我不尴尬吗?” “好好好,听你的,我反正是无所谓,得罪就得罪了,搞不好,一辈子都不会碰面的人。” 两人挂了电话,桑栩先给吴德打了电话,吴德好久没和桑栩联系,接到桑栩的电话,激动得很,“老大,你是不是想我啦?” 桑栩:“我想——打你!” 吴德整个人都不好了,在电话里大声抗议:“老大,你是女孩子,女孩子要温柔,不然,会嫁不出去的。” 这话桑栩一点也不爱听,尤其是现在这种失恋状态下。 “听完这句劝,我更想打你了。”她说道。 吴德噎得说不出话来,然后桑栩才说道:“明天田心请客,去她家吃饭啊。” “由头是啥?” “你脑袋怎么就那么木呢?这不考上大学了吗?” 吴德读的是八中,职高,他对田心的成绩并不了解,于是,嫌弃道:“不就考了个大学吗?我也考上了啊。” 桑栩哪里信他:“你也考上了?你不吹牛会死吗?你一个职高生。” “你别看不起人,虽然我只考上了专科,那不也大学吗?” 吴德竟然考上了大专,这让桑栩很是意外,这个年代,一个大专生也是很不错的。 “那你也得请客,我打算这个假期吃百家饭。” 两人闲扯了一会儿,才挂了电话。 然后,桑栩又通知了老爸,并让他自己联系陈果叔叔和赵凯叔叔。 于是,第二天的饭局便约上了。 桑栩照常晚上失眠,早上起来时,老爸已经没人影了,等她收拾完毕到达田心家时,大家都到了,几个人正在玩扑克,贴纸条,桑栩去的时候,看到大家满脸贴得像稻草人似的。 吴德一看到她便问:“老大,你怎么一个人来,烬哥呢?” 桑栩没好气地道:“问我干嘛?你问主人家啊。” 田心:“没请他。” 吴德:“你俩不对劲。” 田心嫌弃他没心没肺,一点不会看脸色,说道:“你长点脑子吧?难怪你贴条最多。” 桑祁看了眼田心,又看了眼自家小混蛋,觉得这俩人不对劲。 吴德是真没眼力劲,抬手指着电视:“看,烬哥的采访。” 这时还没有四五十英寸的大屏,但田心家的电视却也是二十九英寸的。 清晰的彩色屏幕上,贺烬穿着洁白的衬衫,极短的板寸,和两旁推出青皮的发型,看上去又酷又帅,在一众成年人中,显得格外的出众,他这时因为长期面对电脑,极少出外,皮肤都养成了冷白色,配上他那副造型,整个人格外的干净,帅气。 那是一眼看过去便能抓住人眼球的长相,吴德这一提,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了电视。 苏沫禁不住说了句:“我艹,贺大佬真地好帅啊。” “你不会才觉得吧?我简直怀疑你的审美能力。”桃桃鄙夷道。 桑祁啧了一声:“再帅有老子帅?” 众人:...... 都不是一个风格好不好? 桑栩嘟着嘴,小小声地哝了句:“怎么没你帅?” 不过,桑祁没有注意到她说什么,倒是注意到贺烬没来这件事。 后来,休息的时候,他把桑栩拉到一旁问她:“你和贺烬怎么回事?” 桑栩不想生事,“哪有什么事啊?他忙,所以没来。” 桑祁认真地看了她两眼:“桑小栩,你撒谎。” 桑栩还想强辩,却被老爸一二三地罗列了数条“她不对劲”的证据。 哎,桑栩自认栽了。 老爸认真起来真是不得了,饶是她巧舌如簧,也是无力反驳。 7017k 194纸上谈兵 田心邀请了七八名好友,大家先是玩了会儿扑克,便分散开去,有人去健身房玩健身器材了,也有人去花园赏花了。 田心的爸爸爱健身,田心这段时间为了减肥,也在健身,不过,小吃货还是胖嘟嘟的模样,特别富态,让人怀疑她不是在健身减肥,而是在增肌。 吃过午饭后,桑栩便拉着陈果和赵凯走了。 老爸一走,桑栩便要行酒令,吓得吴德紧紧按住酒瓶,大叫,说如果她要喝酒,他就立马消失。 田心笑得不行,给桑栩取了个“酒后杀手”的绰号,大家笑闹了一番,酒是喝不成了,便跑到院子里打乒乓球,还玩比赛,女生输了做身蹲,男生输了做俯卧撑。 玩着玩着,田心的堂姐恰好从外面回来,看到人那么多,便也加入了进来。 桑栩这边玩得不亦乐乎,老爸却带着两位叔叔杀气腾腾地直奔贺烬的店。 桑祁站在贺烬的店门口,大声吆喝:“贺烬,你给老子出来,老子找你有事。” 正在店里写程序的贺烬打了个哆嗦,有种不妙的感觉。 说实在的,他有点心虚,尤其是上次桑祁说服他爸力挺他,他却因为自己的不解释,被桑栩分了手,这事他是真地有点愧疚,可有些事情他又没法现在解释。因为分手的事,他心里难过了好多天。但他却没想过要放弃,只要她一日不嫁,他便有机会。 贺烬硬着头皮从店里出来,心里有种会被“大舅哥”暴打的预感。 果然,桑祁一看到贺烬,便冲动地要上前揍他,陈果和赵凯连忙拉住,大家以前打篮球时玩得那么开心的,现在翻脸就打,两人作为旁观者觉得有点过意不去,但桑祁可没想那份交情,比起自家亲闺女,那点交情算个毛! 但此时,他被陈果和赵凯一左一右地拉住,不能动手,但可动嘴。 桑祁嘴里骂骂咧咧:“贺烬,你他妈敢甩我妹,我妹是你能甩的吗?”合着只能他妹甩人家? 贺烬:“天地良心,我没甩她,是她不要我!” 可桑祁并不信,就算信,他也要骂,因为他见不得自家亲闺女委屈的模样。 就算她提的分手又咋样,她难过了啊。 “老子不管,以后,你他妈别想再来找我妹。你敢来,老子见你一次打你一次。今天老子放过你,就当她的真心喂了狗。” 贺烬:......我不是狗! 周围围观的路人渐渐多了起来,陈果脸皮那么厚的人,都有点不好意思了,连忙拉了拉桑祁,低声道:“哥,给小栩留点面子!” 桑祁这才甩手和二人走了。 贺烬被一众人等指指点点,没好气地低吼一声:“看什么看?没看到过吵架?” “我去,被人骂得狗血淋头都不敢回一句,这时倒舍得说我们这些无关紧要的人,这什么人呐?” “自古帅哥出渣男!以后啊,你们找对象千万别只看外表。” “长得倒是人模狗样的,可惜,金玉其表,败絮其中。” ..... 贺烬无语,这些不明真相的群众也是够了,他明明什么都没做! 他气愤地回到店中,一脚把门摔上。 桑栩对于老爸为自己出气的事一无所知,她在田心家一直玩到最后一个人都走了,才起身。 田心送她的时候还劝她旧的不去新的不来,还说什么“结婚前就得多谈几次恋爱,才有比较”或者“多谈几次恋爱,结婚后才不会花心”等等,桑栩哭笑不得,不知田心从哪学来的歪理。 一个连恋爱都没谈过的人劝起别人来如鱼得水,这叫什么? 不就是纸上谈兵吗? 桑栩没好气地打断她:“得得得,你劝我之前,还是先找个人谈谈恋爱。” 田心叉着小胖腰:“小栩栩,你嫌弃我?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 两人又闹了一通,安静下来后,田心陪着桑栩走了一段路,望着月朗星稀的晴空,她有点怅然。 “小栩,明天我就要起程了,这一别就是整整一个假期,去了京城后,连个朋友都没有,好不习惯啊。” 桑栩严肃地说道:“你就别叹气了,我代表即将去京城学习的同学们,交给你一个重要任务。” 田心见不得她严肃的模样,那么稚气的脸,严肃起来给人感觉像个小大人,特别让人想笑,田心一边笑一边道:“桑小栩,你别这么搞行不?每次都被弄得笑死笑活。” “那你现在还愁吗?”桑栩偏着小脑袋问道。 大笑之后的田心豁然开朗:“愁啥啊,我开心着呢。对了,你要交给我什么任务?” “你去了京城,先满城逛,把好吃的好玩的全都摸透,等我们来京城时,你当向导啊。”桑栩道。 田心没想到是这么艰巨的任务,“京城那么大,等你们来了,我也未必逛得完啊。” “没关系啊,你先划区逛啊,你不是说见不到我们很辛苦吗?” 两个人一边聊着一边走,不知不觉田心送出了老远,桑栩停下来,“你回去呗,再送就到我家了,我还得倒回来送你。” “那我们就这么你送我,我送你,送一晚上啊。” “鬼扯,快回去。” 两人这才正式道别,桑栩骑着自行车,沐着夜色往家里走。 她还没骑过一条街,手机突然就响了,接通之后,她听到老爸急吼吼的声音:“桑小栩,你在哪?” “我正回家呢。” “你立马赶到人民医院来,我妈、你奶奶出事了。”桑祁说完,急速挂掉了电话。 桑栩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此时,人民医院,医生正在替昏迷不醒的何亚楠作检查。 桑烨然额间还包着一块白纱布,他顾不得自己的伤势,没有遵循医生的嘱咐躺下,而是坐着轮椅来到了检查室外。 “医生,无论如何,请你们救救我的妻子。”桑烨然顾不得自己浑身疼痛,急切地请求着。 “桑总,你放心,你回病房去躺着,我们会努力抢救尊夫人的。” 7017k 195因祸得福 “不,我就在这里,我要守着她。”桑烨然特别懊悔,他就不该自作主张带她出来,这是九年来,何亚楠第一次离开桑宅,可是,一出门却遇到了汽车追尾事件。 桑烨然还算冷静,但一旁的桑祁就不是那么一回事了。 他哭得一把眼泪一把鼻涕,嘴里不停地指责着他爸:“桑老头,你平日里那么稳重的一个人,开车还追尾,你好意思吗?你。” “要是妈妈醒不过来,我绝对不会原谅你!” “.......” 桑烨然木在一旁,听着儿子的指责,有史以来第一次没有责骂儿子。 他心里既羞愧又自责,他怎么就追尾了呢? 发现追尾时,他第一时间是保护亚楠,亚楠是撞到了他的身上,而他自己却与汽车来了个亲密接触,瞬间一股热血便顺着脸颊流了下来,然后,他就晕过去了,后来发生了什么,他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送往医院被救醒后,他第一时间便是起床去探望亚楠,可医生们说他的妻子至今未醒,但也没见外伤。 听说未醒,又未见外伤,桑烨然都吓傻了。 这种情况,不就是内伤吗?要知道,内伤远比外伤更可怕。 他命令助理推他去检查室外等待消息,桑祁看到他,都没给个好脸色。 检查室的灯终于灭了,医生探出头来:“桑总,病人各项指标均正常,没有受到任何损伤,不存在家属认为的内伤说法。” “没受伤,那我妈为什么没醒呢?”桑祁着急地问道。 “应该是惊吓过度。” “什么是应该?你们学医的这么不严谨的吗?”桑祁发怒。 医生尴尬地笑笑:“因为检测不出,这个只能算诊断性的结论。” 闻言,桑烨然的脸色微变,他抬了抬手,“麻烦您联系一下精神科的专家,我妻子九年前经历过一场严重的车祸,一直有心理疾病。” 医生不由地松了口气,道:“好,桑总,那你马上联系你妻子的医生。” 半个小时后,在精神科医生的不懈努力下,何亚楠终于醒来,她睁开眼的一瞬,桑烨然觉得有什么不一样了。 妻子眼中的茫然被一股温婉的知性所取代,她像是整个人都恢复到当年没生病的时候了似的。 对上桑烨然震惊的眼神后,何亚楠弯了弯眼睛,翘起了嘴角,对他温柔一笑。 然后,她的目光转向儿子,向他招手:“小祁,到妈妈身边来,让妈妈好好看看。” 正在抹泪的桑祁听到他妈妈这句话,猛然抬起头来,不可置信地盯着她,他妈妈,好了? “妈妈,你......” “恭喜,何女士已完全康复。”心理专家微笑着道。 出个车祸,人却好了? 这忽然的因祸得福让桑祁狂喜不已,已经一米八五的个头的桑祁本已正在从少年迈向青年时期,这时却像个孩子似的,猛然扑到他妈的病床前,握着他妈妈的手,又哭又笑:“妈妈,你想死我了,想死我了。妈妈,我终于等到你了。妈妈.......” 然后,病房里出现了大型抹泪现场,在场的医生护士被这个大男孩诚挚的感情给感动了。 这是一个孩子渴望妈妈的声音,无论他多大,妈妈就是妈妈,孩子也依旧是孩子。 桑栩推开房门,便见到这令人泪崩的一幕,奶奶抱着老爸,两人流着泪,爷爷也在一旁抹泪。 九年的漫长岁月,他们终于迎来了何亚楠回归正常,这让他们如何不感动? 激动之余,桑烨然不忘问心理专家是怎么回事。 心理专家笑道:“这场追尾事件,重现了当年车祸现场。其实,这种重现灾难现场的疗法在我们心理学中是一种非常普通的疗法。” “既然如此,那你们为何不早点用这个方法?” “桑总,此前我们想用也不敢用啊。”心理专家苦笑,“一则,此前夫人的病没有好转的迹象,这种疗法要看病人的病情。二则,这个方法也不是没有弊端。而且,一旦失败,病人家属往往无法接受。基于夫人的情况,我们没敢提出这个建议。” “失败会是怎样的结果?”桑烨然刨根问底。 “如果失败,轻者病人病情加重,重者病人可能因为极度惊吓,昏迷而成植物人。” 桑烨然听得出了一头冷汗,他庆幸地看着自己的妻子,真是一场劫后余生。 桑栩悄咪咪地走进了房间,没有打扰大家,更没有打扰老爸和奶奶互诉衷情。小时候的老爸对奶奶相当依恋,那时桑氏集团还没成为汐城第一,爷爷一门心思在事业上,极少有时间陪两个孩子。 而且,相对老爸来,爷爷更疼姑姑。 所以,老爸对奶奶的依恋那是不可同人而语,奶奶对他来说是精神上最大的支柱。 两人抱头痛哭了一会儿,何亚楠一抬头,便发现了桑栩的存在,她向她招手:“小栩,过来。” 这下,桑栩都不知道叫“妈妈”还是“奶奶”了。 她嗫嚅着嘴唇,嗓子里发出一个让人听不懂的音节,那音节介乎于“奶”和“妈”之间。 奶奶生病的时候,她扮演的是姑姑,自然叫的是妈妈。可现在,奶奶都醒了,她该叫什么? 叫奶奶,奶奶不会受刺激又病了吧? 正当桑栩万分纠结之时,何亚楠却微微一笑:“没想到小栩都这么大了,真是难以想象啊。就不知道傻小子什么时候才能把我儿媳给找回来。” 奶奶她——竟然知道! 桑栩给惊到了! 何亚楠的几句话,没让外人觉察到这里面的蹊跷,却让桑栩的心一下子落到了实处。 她走过去,紧紧地拥抱了奶奶。 好开心呀,奶奶终于好了,而且,奶奶竟然还知道她是她的孙女,这让她心里一下子踏实了不少。 上一世,奶奶是在病中被姚雪莉一家虐.待至死的。 但这一世,奶奶恢复了正常,一切都在往好的面前进,这让桑栩放心了不少,眼前的发展,已经改变了历史的轨迹,她相信,未来老爸的命运也会得到改变,现在,唯一担心的便是妈妈了。 可是,妈妈在哪里啊? 7017k 196当年的车祸不正常 接下来,医生建议桑烨然夫妇在医院继续观察两天,两天后,夫妻二人才回了家。 爷爷奶奶回来了,两小家伙特别兴奋,尤其是桑栩,连失恋的空落感都被奶奶的回归给填得满满的,暂时遗忘了贺烬那个狗男人。 何亚楠回桑宅后的前几天,倒也正常。 但几天后,桑栩便发现奶奶总是望着天空发呆,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 桑祁那个马大哈,自然没有注意到,因为妈妈的病好了,他成天快乐地像个二百五,成天嘻嘻哈哈的,完全就是不拘小节。 他每天起床,先是掀开画板上罩着的布,看着画布上的女孩,对她说自己的心理话,然后再出门,陪妈妈晨练。 午后,何亚楠坐在躺椅上,晒着太阳,但眉宇间却带着几许化不开的愁怨。 桑栩跑过来,趴在她的膝盖上问:“奶奶,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如果您不想别人知道,您可以告诉我呀,我的嘴巴可比上了锁还牢呢。” 何亚楠被她的吹嘘给逗笑了,故意逗她道:“我家小栩嘴巴像樱桃,上把锁那不成了牛嘴巴吗?” 桑栩莫名觉得自己长了张牛嘴,想象了一下自己这么清纯的长相,却配了副牛嘴,她就忍不住想笑。 太滑稽了! 祖孙二人像是得了笑传染似的,桑栩一笑,何亚楠也笑,到后来,两人莫名地乐不可支。 笑过之后,何亚楠倒真开口了,“小栩,奶奶心里确实有一件事。” “什么事呀?”桑栩好奇地望着奶奶。 何亚楠没有回答,反倒问她:“当年车祸的苦主,他家还有些什么人,你知道吗?” 桑栩一愣,她没想到奶奶会问这事。 她当然也是同情贺烬家的遭遇的,可因为贺烬对她的“报复”,让她对这件事失去了公正的判断,她气愤道:“奶奶,当年的事,都解决了,咱们还有必要纠结吗?” 何亚楠道:“奶奶不是纠结那事,而是那起车祸并不正常。” 不正常? 桑栩有些惊讶,她一直以为奶奶发生的就是一件普通的车祸。 何亚楠的回忆回到了九年前。 那天,她开着车,带着十岁的女儿桑许去城东机场接出差回来的桑烨然,在前往机场的路上,经过一个偏僻的丁字路口,她刚发动车经过路口时,突然,左面闯出一辆违规车,她连忙打方向盘避让,然而,当她转过去时,汽车后面竟然还跟着一辆违规的摩托车,惊慌之中,她连忙转动方向盘。 然而,车子还是撞到了骑摩托车的人,而她的车又因转弯过大过急,撞上了一旁的围栏。 “当时的情形很奇怪,第一辆车像是故意算准了时间似的,险险让过之后,我便撞上了后面那辆摩托车。”何亚楠回顾道。 “而后面那辆摩托车似乎是着急追前面的那辆车,他大概没想到自己会被算计,我现在回忆起来,总觉得那场车祸不正常,它不是天灾,而是人祸,是有人故意创造了这场车祸。”何亚楠说到这里,情绪微微有些激动。 她当然激动,因为那场车祸,她失去了女儿,也因为那场车祸,摩托车男失去了生命。 桑栩问道:“可是,警察认为是正常车祸啊。” 她说完这话,突然又想起那里没有电子眼,而奶奶的行车仪又坏了。 “所以,这些天来,我一直在想,是什么人要害我,又或者说是什么人想害那个骑摩托车的人,他又是什么人?”何亚楠说道,“我想见见他的家人,目的很简单,我想看看会不会有线索,到底那个逃脱法律惩罚的人是什么人,如今我醒了,他会不会对我再下手。 桑栩吃惊地看着奶奶,脑海里联想到奶奶生病后足不出户的情形。她甚至怀疑,尽管奶奶因当时受到刺激而精神混乱,但因为那种怀疑已潜在了她的心底,才使她即使生病了也不信任任何人。 不然,她不会将自己关在许园一直不出来,奶奶那是在潜意识中保护自己啊。想到这里,又要决定帮助奶奶,“奶奶,我认识苦主的后人。” “真的?”何亚楠有些意外,桑栩连忙把自己和贺烬是同学的事情说了出来。 何亚楠听完心疼地说道:“他没欺负你吧?” 桑栩笑笑,掩饰着内心难言的情感,摇头:“没有,我们关系挺好的。” “那太好了,你有空以同学的名义约他来家里吃顿饭?” “不好吧?我和他不熟。” 祖孙俩又聊了会儿,把事情定了下来。 桑栩和贺烬已经半个月未见面了,突然又要去找贺烬,桑栩说不出自己是什么感觉。 今天的脑子特别乱,脑海中不时晃过贺烬的一言一笑,他挑眉,扬唇,讥笑,他叫她小傻子,骂她小混蛋,却总又让她有种被捧在手心里宠着的感觉,可突然有一天,他毫无征兆地背叛了她。 明明说好了一起上大学的,可他怎么就出尔反尔了呢? 前面刚好保证完,可他一转身,就填上了去厦大的志愿。 厦大啊,一南一北,他这是在故意躲她吗? 他如果不愿意和她一起了,哪怕他说一声也好,她也不至于对他如此失望。 想到贺烬,桑栩有种说不出的心酸和难过。 他太坏了,据老爸分析,贺烬就是个死变态,作为水瓶座渣男,他对没有接点性的胜利无感,为了达成满意的报复,在阿尔泰,他甚至不顾生命危险地救她,只为了有一天让她难过到极点。 老爸说,贺烬这种水瓶座渣男,对于无挑战性的东西,绝对不会感兴趣了,哪怕是报复也如此。 老爸还说,所有水瓶座的男人都是变态。 他们从来不依常规做事,对新事物好奇,行为标新立异,观点也前卫。 “桑小栩,你别以为他救你是因为他有同情心,他真地想救你?不,绝对不是这样的,水瓶座男人,总是充满猎奇的心态。 要是你真死了,他会觉得他的复仇没有意思。所以,在他的报复没完成之前,他绝对舍不得你死去,像他那种水瓶座男人,最喜欢玩智商,他把你玩得越像个傻瓜,他越有成就感,这才是他救你的真实目的。” 若是没有和贺烬分手,桑栩可能会质疑她老爸:“爸,你是不是想多了?” 但现在,桑栩却不知道该不该信老爸。 不知不觉中,她一抬头,才发现自己的车已停在了贺烬的店门口。 贺烬的店以维修为主,零售为辅,位置很偏,也很安静,这个时候,店门外的小巷里几乎没人。 7017k 197我是不是又长帅了 桑栩将自行车往旁边一靠,直接走到贺烬的店门口。 贺烬穿着一件洁白的衬衫,利落的短发,气质干净清爽。 半个月不见,桑栩竟觉得他身上那股矜贵感越发地沉淀了下来,他安静地坐在那里,修长白皙的手指在键盘上敲打着,完全没有留意到门口站了个人。 直到桑栩喊了声“喂,出来,我找你有事”,贺烬的视线才从电脑屏上抽离出来。 他带着些惶惑,顺着声音的方向看过去,一眼看到门口亭亭玉立的女孩。 女孩扎着蓬松的丸子头,一头海藻般浓密乌黑的头发,一张白白净净的小脸上,五官明媚。 她穿着宽大的体恤,遮住了下身的热裤,只露出一点点边子。 这是二十年后最流行的“下身失踪”的穿法,看上去又随意又时尚。 然后,贺烬的视线便停留在她那双修长笔直,白得发光的腿上,那双腿实在是太吸睛了,贺烬禁不住多看了几眼。 桑栩见他一直盯着她的腿看,粉脸不由地发红,她生气地拔高声音:“你看什么呢?” “看你啊。”贺烬挑眉,挺无耻的,像是根本没有觉得自己的行为过份。他懒散地移开目光,抬眼,淡定地看着桑栩那张爆红的小脸。 然后,又不紧不慢地补了一句:“你不会想歪了吧?脸红成那样。” 被倒打了一耙的桑栩气得脸更红了,她又羞又怒地瞪着他,他怎么就变得这么不要脸了呢? 若不是想到奶奶交给她的任务,桑栩简直想直接对他来两脚断子绝孙脚,再骂他流氓。 贺烬摸了摸脸,“我是又长帅了么?你这么盯着我。” 见过自恋的,没见过这么自恋的。 桑栩没好气地:“不要脸!” “你来找我就是为了骂我啊?”贺烬也不生气。 看着她涨红的脸,他倒觉得有趣,她平日里不是一向脸厚得很吗? “我吃多了才跑来骂你。”桑栩气乎乎的,“我找你有正事。” “有正事啊?那你进来慢慢说啊。”贺烬慢吞吞的。 他越是一副云淡风轻,桑栩越气恼,她生气道:“不用了,我就在这里说。” 贺烬掏掏耳朵:“那我听不见。” 太不要脸了,竟然耍无赖,桑栩气得差点跺脚。 但是,想想奶奶的叮嘱,她忍! 她憋了口闷气,走了进去。 贺烬这时倒不急着理她,他转过身子,盯着电脑屏,敲了敲键盘,电脑屏上迅速被密密麻麻的符号填满。 桑栩扫了眼屏幕,撇着嘴道:“我妈的病好了,她想见你。” 贺烬微愣了一下,回过头来看着她,然后,脸色迅速沉郁下来。 他转过头去,没理她,再次敲响键盘,静默的空气里,只剩下贺烬啪啪啪敲击键盘的声音。 这种冷遇让桑栩不觉心口一涩,果然,他是记仇的。 她不免自嘲,想着自己刚才的失态。若不是因为心里总有那么点期盼,她也不会因为他的不正经而脸红。 她真想拍掉自己的脑袋,果然是恋爱脑,傻里吧唧的,人家对你根本就没那意思,人家就想报复你,你傻啊你!还一个劲往他套子里钻。 啪!贺烬终于敲完了,他转过椅子,看着她,嗓音冷淡:“还有别的吗?” 桑栩:“什么别的?” 他站了起来,“看来,我得让你想起来才行。” 他走过去,一股莫名的压迫感让桑栩禁不住后退了几步,直到后背抵到了墙上。 贺烬却没放过她,径直走过去,长臂一伸,手撑在了她的耳畔,将她困在他和墙之间。 他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她,那双黑眸幽深地如同一个漩涡裹吸着桑栩的灵魂。桑栩一阵惊慌,她惊惶地仰起头看着他,“你你...要干什么?” “干什么?”他轻嗤一声,“你觉得我想干什么?” “我怎么知道你想干什么?让一下,我是客人,你总得让我坐着说话吧。” “客人?”他喃了声,“那里有位置,你自己站在这里,怪我咯?” 桑栩:....... 然后,两人都不说话了。 他低头看着她,目光沉静,温热的气息喷薄在她脸上,散发着莫名的暧..昧。这让桑栩很是不安,总觉得这样的对峙,接下来会发生点什么。 她伸出玉白的手指,戳了戳他的前胸,“贺叔,不要这样好不好?咱们有话好好说。” “好好说?桑小栩,你给过我说话的机会吗?” 桑栩不知道他为什么这么说。 “我承认厦大的事我没及时向你解释,是我的错。可是,你能不能给我一点时间?”贺烬曾经以为,自己能够接受她提出分手,到后来,才知道自己是自欺欺人,分手的这半个月,他每天都在想她。 他甚至好几次跑到她家的对面,望着她家的门,希望能看到她。 他也确实看到了她,而每一次,他看到的都是她开心的模样。 她真地好狠啊,说分手就分手,说忘记就忘记,可他呢?始终在原地踏步,守候着那份心伤。 今天,她来了,他很高兴。 可她一开口,却是别的事。 贺烬心底很恼火,他尽力压抑着他内心的怒气。然而,桑栩的紧张不安,让他更加愤怒,她把他看成了什么人?她是觉得他会对她做什么吗? 他越想越生气,越生气就越想在她身上印证些什么。 桑栩感觉到他的靠近,惊慌地叫了声“你想干什么?” “亲你。”贺烬几乎不经大脑,想什么就说了什么。 这话太过直白,以至于桑栩完全没有反应过来这两个字是什么意思。 下一秒,整个人便被圈进了他炙热的怀中,唇上微微一凉,便被他生涩地堵住了唇。 桑栩整个人都懵了,傻站在那里一动不动,任他采撷。 如果他有过激的行为,她可能还会想起来反抗。 但他没有,他是那么温和,宛如一个长途跋涉的旅人,不疾不徐地探索着一步步前进,温柔地衔着她柔..嫩的唇瓣,碾转蹂.lin,以至于她轻易地缴械投降,瘫软在他坚强有力的臂弯里。 7017k 198你夺走了我的初吻 好半晌,直到他离开她的唇,桑栩还在气息不稳地轻..喘。 贺烬似乎很满意她的表现,看着她依旧发懵的小脸,眼睛弯了弯,翘起了好看的唇角:“这就把持不住了?” 桑栩像是猛然反应过来似的,一抬手,对着他那张俊脸就是一巴掌。 “啪”,声音太过响亮。 贺烬那张冷白的脸上迅速泛起五根红色指印。 打完过后,桑栩的手都麻了。 贺烬此时还一只手扶着她的腰,脸上那火辣辣痛感让他感觉自己真是太自作多情了,不不,他就是嘴贱,干嘛要嘲讽她那句? 他有些自嘲地抬手,摸了摸自己被打的脸,冷笑道:“刚才不是挺享受的?这算不算拔x无情?” 桑栩手扶着墙,站直了身子,推开贺烬,走到门口,然后回头,“我没有x。” 操! 贺烬低骂了声,都到这个时候了,她还能咬文嚼字,关键是,她怎么能这么不要脸,这话他都说不出口。 其实,他刚才已经说了。 贺烬脸黑如锅底,直接威胁她:“你不是想我去见你妈吗?” 桑栩的脚步一顿,原本想夺路而逃的想法及时打住。 她停下来,回过身来,看着他:“那你见吗?” “你过来,我就回答你。” 桑栩又不笨,过去?羊入虎口吗? 她讨价还价:“你刚才夺走了我的初吻!” 贺烬冷笑:“初吻不是那次在河边吗?” 桑栩想起初次相见时,他给她做人工呼吸的那次,然后道:“那次不算。” “怎么不算?” “人工呼吸不伸舌..头。” 贺烬:“可我伸了。” 桑栩惊呆了,这感觉不亚于平地起惊雷。 她那时和他还是完全的陌生人,他他他.....太坏了,简直就是流氓! 贺烬当然没有伸舌头,但他就是想气她。 他趁着桑栩发呆的机会,直接将她攥进门,然后,砰地一声把门撞上,这一动作完成不过一秒。 桑栩心中顿时警铃大作:“你想干什么?” “想好好和你聊一聊。” “我们之间有什么好聊的?” “桑小栩,你讲点理好吗?我不就厦大的事没来得及和你解释吗?你开口就分手....”。 若是她正常和他分手,他想得通,比如,她觉得两个人分开太远或者太久,她不想等她。 哪怕任何一个正常的,真实的理由,他都能接受。但他不能接受这种冲动下的分手,一生气就分手,这算什么事啊。 “桑小栩,如果你生气了,你可以打我,但不可以随便说分手。” 桑栩瞪着他。 “你是不是喜欢打人?要不,再来个,打个对称?”他把白净的右脸凑到她的面前。 桑栩:...... “怎么不打?” 桑栩盯着他那张俊脸:神经病啊! 他又没侵犯她,她打他干嘛? “舍不得打?”看着她一脸懵,贺烬心里莫名愉快,“既然舍不得打,那说明你还喜欢我。” 桑栩完全不明白他这是什么逻辑。 然后她听到他说:“桑小栩,既然你喜欢我,我也喜欢你,那咱们不要分开好不好?” 这反转来得实在太快了,桑栩完全转不过弯来。 虽然提出分手是他,可真正想分手的不是他吗?若他不想分手,为什么会填厦大? 她那双黑葡萄般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瞪着他,一时没想好说什么。 而贺烬根本不容她思考,他突然捧着她的脸,额头抵着她的额头,沉声道:“桑小栩,我现在数一二三,如果你不反对,就算答应了,123.....好了,你已经答应我了。” 他用力将她一扯,将她撞进自己结实的怀中,桑栩疼得皱起了眉头。 见过不要脸的,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 她都来不及反应,他就数完了。 “你答应了啊,不许反悔,我想再亲你一下。” 桑栩:...... 然后,她就那么瞪着眼睛,被他第二次吻了。 这一次,他浅尝辄止。临终,还舔了舔她的唇角,扶着她的腰,在她耳畔轻喃:“以后,不许再说分手。” 桑栩就那么晕晕乎乎地点了头,甚至忘记了追究他当日毁约之举,也忘记了他还没有回答她什么时候见她奶奶。 直到她离开,在半路上才想起。 她连忙停了自行车,一只脚支在地面,另一只脚踩在脚踏上,掏出手机给贺烬打电话,问他什么时候有空。 对面,贺烬闷声低笑:“小傻瓜,我以为你都忘了呢。” 桑栩气乎乎的:“我当然忘了,你明明记得为什么不告诉我?” “我想试试我对你还有没有诱惑力。”贺烬的嗓音很低,带着一丝丝缱绻,挠得桑栩心底痒痒的。 桑栩咬了咬水润的唇,压抑着心头那种说不出的感觉,气乎乎地道:“贺叔,你的美男计已经成功了。快说,趁我还有点理智。” “明天下午三点我过来。” “还有,以后你在厦大,我在京城,咱们这恋爱怎么谈。” “我们有两个假期,不够的话,还有五一、十一。总之,你需要我的时候,我就出现在你身边。” “油嘴滑舌。” “咦,就尝了两次,你就记住了?” 桑栩顿时傻眼:“......” 太不要脸了! 油嘴滑舌还可以这样用? 贺烬去见何亚楠时,心情特别矛盾。 一路上,他心有忐忑,他心里大概能猜到她会对他说些什么,无非就是表达自己的歉意。可是,这些歉意对他来说,有什么用呢? 他爸爸又不会活过来了,他这些年受的苦也不会不遗而飞,还有他妈妈受到的伤害也并不会因为一个歉意而改变。 想着想着,他便来到了桑宅门口。 桑栩老早就在门口等他,看到他,兴奋地奔出来。 “贺叔,你怎么才来啊?”她抬手,看了看左手上的表,“超过五分钟了,不应该哦。” 她让守门的下人帮贺烬停车,然后拉着贺烬上楼。 桑宅很气派,但贺烬却走得很从容,仿佛这样的场景在他眼中司空见惯,完全不在西荣巷长大的穷小子。 何亚楠在书房等他,贺烬在看到她第一眼的时候,原本纠结着的心反而放开了。 7017k 199 爸爸的遗物 “小贺来了啊,快请坐。”何亚楠热情地招呼他,然后指着一旁的沙发,然后问,“喜欢喝什么?” “随便就好。” “那行,王妈,给小贺沏杯茶来。” 桑栩吧嗒吧嗒跑到她奶奶面前,攥着她奶奶的衣袖撒娇:“还有我,还有我,奶奶您为什么不给我沏茶啊?” “鬼丫头,旁边玩去,我和小贺聊聊。” 一旁的贺烬对桑栩乱七八糟的叫法并不在意,因为桑栩从来就是这样,老叫他贺叔,所以,他觉得她应该是“长辈控”,喜欢把人叫高一辈。 “我也要听。”桑栩扯着她奶奶的衣袖摇晃,继续撒娇卖萌。 “撒娇也不行,出去玩。”何亚楠不想让她涉及那些阴暗的事,直赶她。 桑栩嘟着嘴,跺了跺脚,佯装生气,她走到门口,又回过头来,向奶奶眨巴了下漂亮的大眼睛,“奶奶,您可不许欺负他。” 何亚楠禁不住好笑:“快走快走,我欺负他干嘛?” 桑栩走后,书房里终于安静了下来。 何亚楠拿出一只盒子,将它推到贺烬面前,“小贺,你看看。” 贺烬不解地拿起盒子,打开,里面是一只耳环。 待看清之后,他脸色大变,失声问道:“我妈的耳环怎么会在你这里?” 听到这话,何亚楠有些意外:“这是你妈妈的耳环?为什么只有一只?” 贺烬拿起耳环,仔细地看了看,然后又摇头道:“看起来一样,但却不是我妈的,我昨天还看到我妈拿着那对耳环在看。阿姨,这只耳环你从哪里得来的?” 何亚楠一边回顾往事,一边道:“是你爸临终前交给我的。” “我爸给你的?”贺烬惊讶,“我爸为什么会给你一只这样的耳环?他这只耳环又是从哪里来的?” 贺烬听他妈讲过,那对耳环是他爸送给他妈的定情信物,是在京城的拍卖会上拍的,是一对孤品。 所以,何亚楠手中这只一定是赝品。 只不过,这只赝品仿得太真了,以至于不是专家根本认不出来。 何亚楠将当年的情况和疑点给贺烬讲了一遍,又道:“我当时人虽然很晕,但我还是第一时间下了车,走到了他面前。 你爸当时已经完全没有力气,在他的眼神示意下,我从他衣袋里掏出了这个东西,他哆嗦着嘴唇,想告诉我什么,可惜,他伤太重了,根本说不出话来,他看到我拿到这只耳环后,抬眼看了看那辆车离去的方向,就闭上了眼睛。 我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但知道这只耳环对他很重要,我赶紧把耳环揣进兜后,想着把它给你们。当我回到车里,却发现小许她.....” 回忆到这里,何亚楠更了一下,那是她一辈子的噩梦,当时的小桑许撞到了车窗上,人昏迷不醒,她伸手,试她的呼吸,却发现没气了,她一急之下,便晕了过去,醒来时,她的精神出现了问题。 听到这个真相,贺烬的心底涌起一股自责。一直以来,他把何亚楠当着仇人,报复不了她,就报复她的儿子。没想到,真相竟然是这样。从某种意义上来讲,她不仅不是他的仇人,反而是他的恩人。 何亚楠也陷入了沉思,半晌后,她突然睁开眼睛,她开口说道:“如果我没猜错,可能有人拿这只耳环当诱饵,引你爸上当,这才使你爸遭遇了不幸。” 接着,她结合当时的情形,一点一点地分析给贺烬听。 贺烬认为她的分析很有理,他紧紧地握着那只耳环,心中满怀悲愤,“他们可能假装车里藏着我妈,所以,我爸才会拼命的追。” 除了这个原因,他想不出他爸闯红灯的原因,他爸是一个相当遵守社会规范的人。 离开的时候,贺烬问道:“阿姨,这只耳环能不能给我?” 何亚楠笑笑:“本来就是你爸的东西,我早该物归原主了。小贺,当年的事,真地不怪阿姨。我没有违反交通规则,是那辆车闯过来,我再让,然后你爸的摩托车就在那辆车的后面,那是一辆越野,车位高,我根本就看不到你爸在它后面。等发现时,真地来不及了。” 何亚楠说起当年的事,心里不是滋味,虽然她没违反交通规则,但最终,贺肇是被她的车撞的。 “阿姨,那事不能怪你。是对手太狡猾了,这事,因为我父亲,连累了你,我代我父亲向你道歉。” 说着,他起身,深深一躬。 仇恨了九年之久的仇家,到头来,不仅不是仇人,反而是爸爸连累了她,他鞠这个躬是应该的,如果能赎罪,他也愿意替爸爸赎罪。 他甚至在想,当年那个电子眼坏得晃是太过凑巧,如果不是何亚楠说出真相,他会一直以为是何亚楠违规操作引发了车祸。 从书房出来,他踉跄了一下,正躲在门口偷听的桑栩一把扶住了他。 “你这是怎么了?我妈给你说什么了?”桑栩看着贺烬苍白的脸色,关切地问。 贺烬摆了摆手:“你扶我一旁坐会,我回头给你讲。” 仇恨原本是贺烬的支柱,因为仇恨,他一直勉励自己长大了要报仇,可如今,真相告诉他,何亚楠压根就不是他的仇人,反而是爸爸连累了人家,这么大的反差,让贺烬愧疚而痛苦,他全身乏力,怪自己当年太过武断,没有弄清真相。 桑栩伸手扶住贺烬的腰,贺烬的手搭在她的肩上,二人就这么一路相扶到了二楼的小花园。桑栩叫何妈热了两杯牛奶,端上来。 喝完热牛奶后,贺烬的脸色才缓了过来,他把自己刚得知的一切娓娓道来。 桑栩听完后,惊讶地问道:“我妈就那么一说,你就信了?你不怕她骗你啊?” 贺烬苦笑:“你傻啊?她怎么可能骗我?她都没见过我妈,更别说我妈的耳环。” 桑栩:“......” 她错了! 她就不该不带脑子和大佬说话。 “如果我妈说的是真的,接下来咱们该怎么办?报警吗?可都过去那么多年了,还怎么查得出来?”桑栩担忧地问道。 贺烬没有吭声,他并不是完全没有线索。他妈妈的那副耳环市面上没有卖的,作案的人只能是身边的熟人。 7017k 200 打入敌人内部 而这只耳环能做到一模一样,也不是普通人的工艺,只要查到做这耳环的人....一切都迎刃而解。 只不过,熟人那么多,确实需要一一排除。 而且,他隐隐感觉到对方来头不小。 不过,和桑家的误会解除后,贺烬的心情舒畅多了,至少他和桑栩之间不再有障碍。 从桑家回来后,贺烬便接到了许诚的电话。 许诚因为上次被小舅子连累,丢了所长之位,现在成了一名普通民警。 三十来岁的年龄,忽然从派出所的一把手变成平头百姓。当一把手时,或多或少也得罪不了不少人,在单位里过得也不太顺畅。贺烬那天约他出来时,他本来还不愿意,但贺烬说他有办法让他立功,他这才不情不愿地赴了约。 两个人经过秘密商议,许诚回去后便向上级请示了任务,正好这个时段,上面在狠抓物质与精神文明建设,各地派出所都有自己的任务。而许诚提出的正好符合当前的思想上建设内容。 新来的所长看到许诚的报告书后很是欣赏,拍着他的肩膀说,好好干,只要这事成了,他的所长之位就一定会回到手中。 新来的所长是上面下放下来历练的,许诚作为老江湖,自然知道这些下放的人一般都是下来体验一两年民情,历练完,就会升职回总局。届时,新一任所长是谁,一看政绩,二看人际关系,只要方方面面到位,他的所长之位回来也不是问题。 人际关系好说,他在所长之位呆了那么多年,多少还是有点门路的。 但业绩是个大问题。 不过,刚好贺烬送了条大鱼到他嘴边,两人虽各取所需,但目的一致,那就是要将大鱼给做死。 贺烬的那条大鱼自然是叶琛,叶琛此人,是汐城最大的混混,表面上,他是汐城的大商人,但私底下却干着违法犯罪的事。 此前,汐城出过几起大悬案,警方怀疑与他有关,可惜,叶琛是条老狐狸,警方根本拿不到他犯罪的事实依据。 这一次,许诚将自己的计划写得很精细,还出具了可行性报告,新所长看完他的报告后,立即任命他为731任务组组长,还派了几名年轻警察给他,由他牵头,完成731任务。 许诚意气风发地给贺烬说道:“兄弟,承蒙你看得起我,给了我这样一个机会,你放心,你要的东西我一定帮你找到。另外,你可别忘了帮我啊。” 许诚对贺烬的黑客讲述佩服得五体投地,可以说又爱又恨。爱是因为现在的贺烬用黑客讲述能大力协助他,这是他所里的技术员达不到的技术。恨是因为当年正是贺烬修复监控视频,才将他小舅子送进了监狱,也才牵扯出他下马的事件。 “诚哥,你放心,我说了帮你立大功,就一定会帮你。况且,我们这样是互利互惠,双赢,何乐而不为呢?” 许诚对贺烬开诚布公,想说他们的布局,贺烬连忙阻止了他,“诚哥,你们内部的事最好不给我说,这是纪律,你放心,我这边的信息会与你共享。” 许诚嘿嘿地笑了声:“我也是一着急,把组织的纪律给忘了,谢谢提醒啊。我们的卧底已经潜进去方队伍里了,总之,等好消息吧。” 贺烬当然不可能真地等,九月初他就要开学了,虽然一个多月的时间拿下叶琛比较困难,但没试,谁知道有没有奇迹呢? 从许诚那边,贺烬非常便利地知道了叶琛目前的动态,知道叶琛想简化百乐门会所的管理方式。 得知这个消息后,贺烬便有了主意。 当初,他在监狱里得知当初让安宁怀孕的人是叶琛,甚至,叶琛还拍下了安宁的果照,胁迫她去百乐门当坐台小姐。不过,却因安宁无意中怀了孕才作罢。 贺烬知道,要想让安宁彻底摆脱叶琛,唯一的办法就是将他进监狱,把牢底坐穿。 他不但要把叶琛送进去,还得销毁他手上的那套果照。否则,作为歌手的安宁,分分钟被那颗“炸弹”炸成碎渣。 第二天,贺烬约了牛哥在怡之味吃饭,酒至酣处,贺烬便提了一嘴,说自己马上要读大学,想趁着假期挣点钱,问牛哥有没有好挣钱的路子。 牛建闻言,豪爽地笑道:“兄弟,你可算找对人了。我这里啊,还真有。琛哥想把百乐门改成线上会员制,目前正在找程序员设计,还没找到合适的。你之前不是替怡之味设计过点餐软件吗?要是你能针对我们的行业设计一款会员管理的软件,琛哥肯定不会亏待你。” “那敢情好,还烦牛哥在琛哥面前帮我美言几句。”贺烬替牛建斟满酒,举杯敬他。 一顿酒下来,牛建拍着胸脯向贺烬表示,他一定能说服琛哥选用他。 桑栩最近一直在卓雅舞蹈学校练舞,等她发现贺烬去了百乐门上班时,已经是一周之后。 那天,她骑着自行车去贺烬的店上找他,却发现只有王二狗,一问,才知道贺烬去了百乐门。 桑栩觉得奇怪,问王二狗:“他不是一向讨厌那种场合吗?而且,他怎么可能会帮叶琛?” 桑栩记得上一世,叶琛三兄弟便是死在贺烬手中,他的其他家人也全都入了狱。而且,才穿过来时,她便遇上贺烬因借高利贷被叶琛的人打了。 王二狗回道:“讨厌和挣钱又没冲突。” 但桑栩可不这么认为,贺烬是个挺有原则的人,并不是什么钱都愿意去挣,除非他真地很缺钱。 她问道:“他现在很缺钱吗?” 王二狗严肃地点头:“缺啊,他缺启动资金。况且,这店只需一人守着就可以了,他守的话,我就没事做,那不是浪费人力吗?” 桑栩觉得无语,只有王二狗这种傻子才会信贺烬瞎吹。 就算贺烬缺启动资金,但并不是那么急,他不至于会去替叶琛那种人打工。 知道从王二狗口中得不到自己想要的答案,桑栩索性去了百乐门。 7017k 201桑栩遇险 百乐门是一家休闲会所,有麻将室、spa室、ktv,还有舞厅。 傍晚七点,舞厅已热闹了起来,穿过大堂后,桑栩经过镭射灯闪烁的舞场,看到舞场里有不少的男女正在跳舞,前方的水晶高台上还有乐队演出。 正中间的圆弧卡座里,坐着几个男人,其中一个男人,三十出头,西装革履,看起来派头十足,桑栩一眼就认出,那人是百乐门的老板叶琛,她曾在报纸上看到过他的采访。 这个男人明里是一个成功的商人,背地里却干着鸡鸣狗盗的事情,他养小弟,收保护费,放高利贷,无恶不作,可他善于伪装,他将自己打扮得像个斯文人,不明白他底细的人看来,他是个正经商人。 而知道他底细的人无不畏他如虎。 这个男人,两只手沾满了鲜血,是真的吃人不吐骨的恶魔。 当然,这是上一世他的罪行暴露出来后,桑栩的了解。 这一世,叶琛的罪行还没暴露,所以,他还是那个人人尊敬的成功商人,动不动还做做慈善,为自己赚取口碑。 而他旁边那个满脸横肉,身强力壮的家伙,便是他的堂弟叶成,那人一眼看上去就不是个善茬,是叶琛的亲信,也是叶琛手下的第一打手。 往往叶琛指哪他打哪,兄弟俩好得穿连裆裤。 就在这时,牛建和贺烬走了过来。 叶成看到贺烬,立即招呼他:“小贺,这边来。” 他指了指自己身旁的位置,他身旁那个穿着紧身亮片裙,露着丰满雪白事业心,叼着烟的女人立即起身让座,还顺带帮贺烬倒了满满一杯啤酒。 叶成端起酒杯,对贺烬道:“来,兄弟,咱俩喝一杯。” 贺烬也不推辞,端起杯子,一饮而尽。 “痛快,我就最喜欢和小贺这种人打交道了,耿直。”叶成大咧咧地说道,然后一挥大手,“来,给我兄弟满上。” 穿紧身低胸领亮片裙的女人立即又给贺烬倒满了一杯。 贺烬也不拒绝,爽快地喝了酒。 而一旁的叶琛却一直微眯着眼打量着贺烬,见他喝得差不多了,这才慢吞吞地指了指座位,“叶成,你别光劝着小贺喝酒,先坐下来,慢慢喝,慢慢聊。” 于是,贺烬便从善如流地坐在了叶成的身边。 这种场合,桑栩自然不好意思过去找他。当然,看到他和那群亡命之徒在一起,她就更不想过去找他。但她心底是有疑问的,那就是贺烬为什么要和这群人称兄道弟。 桑栩背对他们,将头上的鸭舌帽压了压,以免被人认出。 她找了个离他们不远的过道位置坐了下去,然后顺便把包放在了桌子上。 之所以敢把包随意地放在桌子上,是因为百乐门这种地方最不可能有的就是小偷。小偷要敢从外面竖着进来,准保一会儿会横着出去。 这个时代,敢在百乐门动手的人还没出生。 桑栩听到贺烬侃侃而谈,谈的内容和百乐门的充值会员有关系。然后,她才猛然明白过来,贺烬来百乐门是帮叶琛开发会员软件。 这个时候的会员玩法特别麻烦,他们对会员的管理还停留在最原始的阶段。 客人办理会员后,工作人员在excel表格上要手工录入很多信息,比如,客人的个人信息、充值金额,每次消费了多少钱,还余多少钱等等,然后再将客人的消费及余额编成短信发到客人的手机上。 这种最原始的会员管理办法确实劳财劳命,尤其是对于百乐门这种有着数千会员的第一娱乐会所而言,更是苦不堪言。 所以,一款合适的管理软件确实能解决这样的大难题,而当下的汐城人才欠缺,尤其是高端程序员这种人才,而贺烬正好擅长这门技术。 贺烬此前作过一次点餐软件的开发,在汐城商界也有了一定的名气。 叶琛请他过来帮忙做这款软件开发,是签了合同,付了高价钱的。 不过,他没想到贺烬这么年轻,所以,当牛建带着人来时,他并没有表现出多大的热情,而是他堂弟打头阵。 这样做的好处自然是把自己的逼格抬高,这人啊,越是半上不下的时候,越喜欢装。反倒是那些真正的顶尖人物,反而谦和有理。 贺烬是个聪明人,自然懂得这层道理,他把自己的想法说了后,叶琛的态度便有了改变。 接着二人交流了一下软件的要求及效果,然后,叶琛问道:“你能做出来吗?” 贺烬道:“琛哥,这个对我来说不难,我之前那款软件比你这款会员软件的设计要复杂得多,我也只用了不到两个月。 你这个,给我两周时间就差不多了。 第一周我会做出来大体框架。第二周,再细化内容。接下来,我们再试一下效果,再结合你这边的反馈,作一些小的改动。” 他说得头头是道,叶琛不免多看了他两眼。 而另一边,桑栩似乎有了麻烦。 一名小青年走到了她的身边,醉熏熏地要邀请她跳舞,桑栩当然不答应,拒绝道:“我不会跳。” “不会跳,你来什么舞厅?你不会是不给我面子吧?”他说着,强行去拉桑栩,桑栩正要反抗,却听那人压低声音说道:“你是桑栩吧?快走,这里马上就要乱起来了。” 桑栩惊异地看着他,却发现他突然塞了个东西在她手中,“你赶紧走,这个东西交给贺烬。” 桑栩微愣了一下,这一瞬,她明白了贺烬来百乐门真正的目的。 她抓起包便往外走,就在她刚要迈出门口时,便为了四五名保安拦着要搜她的身。 桑栩气愤地道:“你们凭什么搜?我是来这里消费的顾客,又不是犯人。” “抱歉,小姐,我们丢了东西。” 就在这时,贺烬却大踏步地走了出来,他伸手揽住桑栩的肩膀,往自己怀里箍了箍,对几名保安沉声道:“不好意思,我的女人,她有事,要先走一步。” 那几名保镖看了看贺烬,又看了看桑栩,见她那么乖地依在他的怀中。几个人对视了一眼,其中一人扬了下头,拦住的人便退开了。 7017k 202贺烬的恐惧 贺烬紧紧地揽着桑栩的肩膀,快步离开。 然而,就在这时,身后突然传来一声:“等一下。” 桑栩感觉到肩上的那只大手微微一紧,紧接着她看到贺烬回过头去,轻描淡写地问道:“成哥,有事?” 叶成看着贺烬的眼底含着一丝深意:“小贺啊,琛哥掉了重要的资料,正在找,现在没有人可以离开。你身边这位?” “我的女人!”贺烬淡声说道。 但叶成并没有因此而后退,他说道:“兄弟,这事咱们得公事公办,只好暂时委屈一下你女朋友了。” 贺烬却不愿意了,“成哥,你这意思是,我的女人也要搜?” 百乐门本来有求于贺烬,听到贺烬这样说,叶成有点为难了。可是,一想到那东西足以要他和琛哥的命,他便不能任由桑栩离开。 “小贺啊,搜一搜也不是坏事,至少可以自证清白。如果你让她就这么走了,只怕以后事情会更麻烦。”叶成说道。 贺烬沉下脸:“我要不是因为忙着给百乐门做软件开发,也不至于没时间陪女朋友,她好不容易来找我一次,倒遇上了这事,你当着我的面搜她的身,这让我在她面前有什么面子?” 这话也是,一个女人要是看自己男人混得这么窝囊,容许他人随便搜自己女人的身,只怕心里会产生芥蒂。 叶成犹豫了一下后道:“那这样,等里面的搜查结果出来再说。如果东西找到了,就不用搜她了。” 意思是,找不到,依旧要搜,此时,桑栩的心里慌得一逼,浑身的肌肉不由地紧了紧,这让贺烬敏锐的感受到了她的情绪。 就在叶成对手下说“带这位小姐进包厢”的时候,贺烬连忙喝了声“慢”,然后对叶成道:“成哥,我陪我女人在这里等。” 桑栩也连忙装出一副很害怕的模样,躲到了贺烬背后,怯怯地扯了扯贺烬的衣服,可怜巴巴地叫了声“贺叔”。 她知道若是进了里面的包厢,一会儿想要出来就更难了。这里好歹是门口,多少还有机会。 上一世,她调查贺烬的时候,了解过叶琛。叶琛这个人,表面上是谦谦君子,实际上手上犯的人命却不少。 不然,他上一世也至于被判斩立决——枪毙了。 叶成没吭声,手下的人当然是听他的,直接走过去,要带走桑栩。 贺烬却突然出手,一拳将他撩倒,拉着桑栩的手腕一路狂奔。 身后,叶成正在大声嘶喊:“快追!” 桑栩听到后面喊杀般的声音,气势不小,估计追过来的来人不下十人,她拼命地跟随贺烬的脚步,一路逛奔。但很快,他们还是被一群男人追上了。贺烬的身手甚好,一边护着她,三拳两脚便是一个。 桑栩也不赖,此时,她也只能放开一搏。 若是真地落到叶琛手中,知道她手上拿了他的东西,只怕就是死路一条了。 两人配合默契,三下五除二解决掉追上来的人,然后又手牵手狂奔出百乐门,再顺着一条街往市中心方向奔跑,而身后的脚步声始终紧追不舍。 竭尽全力地狂奔了半个小时,桑栩终于扛不住了。比起贺烬来,她毕竟是女孩子,身娇体贵,哪怕她学过跆拳道,也根本无法和贺烬这种打黑拳的体力相比。 她停在了一面墙处,手扶着墙,大口地喘息:“贺叔,我不行了....东西给你,你快跑,别管我!” 贺烬怎么可能丢下她? 他快速将u盘收进口袋,回头望了眼后边的追兵,然后将桑栩她扯进了一旁的阴暗角落。 那地方极窄,根本就不会有人注意到。而且,仅能容一个人卡在里面。 贺烬将桑栩死死地抵在墙上,箍在怀里,两人炙热的身躯紧贴在一起,桑栩的脸贴在他的胸膛上,听到他紧张的心跳声。桑栩背后是坚硬的墙壁,前面是贺烬坚实的胸膛,抵得她连呼吸都困难。 好在,零乱的脚步很快就飞奔而去,一切都归于了平静。 “贺叔,人走了吗?”桑栩连忙问道。 然而,令她奇怪的是,贺烬并没有回答她。 桑栩奇怪地仰起头,却看到贺烬那张如同暴风雨来临前的脸。 桑栩对他无缘无故的生气感到一阵诧异,问道:“你怎么生气.....” 话还未落,贺烬却猛然拽住她的衣领,将她重重地撞到了墙上。 桑栩身后是坚硬的石壁,还凹凸不平,这一撞,不知疼得有多酸爽,她“嗷”一声叫出了声。 “疼!你干嘛啊?”她疼得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可是,贺烬像是一点都不在意她这点疼似的,他那双漂亮的凤眸里聚集着满满的恼怒,他的手死死地攥着她的衣领,像是下一秒,就要将她撕碎似的。 他咬着牙,发狠:“谁他妈让你来百乐门的?” 桑栩不明白他为什么这么生气,辩解道:“我想见你还不成?” “谁他妈要见你!” “你要见老子去家里去店上不好吗?” 桑栩觉得他生气得简直不正常,“我去了,没找到你,打电话,你又没接......” 她本来还想辩解,可下一秒,所有的话都卡在了喉咙里。 因为,好感觉到贺烬的身体在颤抖,他浑身的肌肉都在发抖,那是一种极致的害怕。 意识到这一点,桑栩整个人都惊呆了。 贺烬在害怕!!! 这可是贺烬啊! 这可是心狠手辣的贺烬啊! 一个不信天不信命,靠着自己双手打天下的硬核男人! 可他这时,竟然恐惧成这样! 想想也是,就在刚才,他俩可是虎口逃生啊。 要是他们真地被叶琛抓了,只怕连骨头都找不到了吧。 想到这里,桑栩也不管背上那点疼痛了。 她伸手,环住他的腰,手轻拍着他的背,轻声安慰:“贺叔,别怕噢,都过去了,都过去了哦。” 贺烬紧紧地拥着她,他全身都硬,唯独心却软了下来。 就在刚才,他差一点点就失去了她。 叶琛有多狠,贺烬越是了解就越心惊,这些日子,他没少调查叶琛。 那些剥皮戳骨、残害无辜的兽行,贺烬就算想想都觉得心惊。 只不过,叶琛太高明了,明明是他指使的,可那些案件却与他丝毫扯不上关系。 贺烬和许诚要拿的是他商业犯罪的证据,再从商业犯罪为突破口,把曾经那些案子扯出来。 如果眼前的女孩落到了叶琛手中,贺烬就算不要命也要救她。 此刻,桑栩完全不知道贺烬在担心她,只道他是吓着了,她轻拍着他的前,轻声安慰:“别怕,没事啦,别怕。” 然后,她听到贺烬低哑的嗓音:“桑栩,放开我。” ------题外话------ 忘记定时发文了,。。。 7017k 203再遇徐思媛 桑栩连忙放开他,两人微微错了下位置。逼仄的空间里,桑栩的目光无处可落,平视之处是贺烬的胸膛,单薄的衬衫下,桑栩能看到下面起伏的肌肉线条,再往下....桑栩连忙将视线移开。 两人顿时红了脸,局促不安地敛眉。 空气里的暧昧却越发的浓郁起来,夹杂着角落里的空气,潮湿又燥热。 贺烬咽了口吐沫,喉结上下滚了滚,轻微的吞咽声在安静的空气里格外清晰,带了点暧昧的情愫。 他仿佛受不了这样的刺激,从角落里挤了出去。 桑栩连忙跟出去,上前拉他的手腕,贺烬却像被一块烙铁给烙了似的,一下子甩开。 桑栩以为他还在生气,一边追一边喊:“贺叔,我真地没想到去找你会给你带来麻烦啊。” 贺烬脑子里是一团浆糊,脑海里充斥着刚才与她严丝合缝般的触感,浑身给着了火似的,想要发泄。 他不敢停下来,他怕自己忍不住。 眼前的女孩单纯又美好,她美好得像清晨带着露珠的桃花,他不舍得对她有一丝一毫的不敬和玷.污。 他只吻过桑栩一次,是在被桑栩分手长达半个月之后,那时的他不知如何挽回她,便用了强吻的方式。也幸好,桑栩心中始终有他,他的强吻最后挽回了两人的恋情。 其它时候,他对她都是中规中矩的,可今晚这距离太让他受不了了。 两层薄薄的衣服真地抵挡不住什么,她那么软,带着少女独有的幽香,让他情不自禁地想要更多。 贺烬压下心中的欲念,大步向前,头也没回地说道:“快回家,别跟着我!我还有事!” 桑栩没办法,只得转身往家走,这时她才发现自己已经在家的附近。原来哪怕那么危急的情况下,贺烬也想到了要怎样送她回家。 贺烬回到店中,立即将u盘插进电脑,将其中与安宁有关的照片彻底删掉。 然后给许诚打电话,两人通过话后,许诚立即向上级申请了逮捕令,全城辑拿叶琛等人。 桑栩醒来的第二天,刚打开新闻,便是铺天盖地辑拿叶琛等犯罪分子的消息。 她知道,这一定是贺烬的杰作。 回想上一世,叶琛等人被捕是在他工作以后。而现在,这一切提前了。 冥冥中,一切都在改变。对于,未来,桑栩更加充满了信心,她一定也能改变妈妈的未来。 叶琛一伙陆续在半个月内全数落网,经过连续一周的审讯,叶琛手上的血案一件一件被扒出来,其手段之凶残,令无数人咬牙切齿。 许诚立了一大功,被上面嘉奖,还直接被提为了副所长,只等新所长一调离,便能再次恢复所长的头衔。吸取了上一次的教训后,他不再对自己的岳父母和妻子言听计从,而是致力于认真工作,成为了真正的为人民办事的好警官。 京艺大的开学时间比京大还早,桑栩是一个人离开汐城的,她没让贺烬送自己,她说怕自己舍不得离开。爷爷本来要送她去京城,桑栩也拒绝了,她要学着长大。 上一世,她是老爸的淘气小娇包,这一世,她要做老爸的守护者,所以,她要长大,要变强。 不过,离开的那天,她拗不过爷爷奶奶和老爸,只能答应他们前去送机。 取好票后,桑烨然还在问要不要他送她去,桑栩笑咪咪地道:“爷爷,你这样可不好,小栩会变得依赖性很强的。” 桑烨然却道:“我桑家的女儿可以依赖家里。” 桑祁却道:“老头儿,你别惯坏她。家里再好,父母再好,终久不如自己好,她得学会自立,这样,任何时候才不会慌。” 猛然听儿子说出这样一段话,桑烨然倒是有些意外,他心底是赞同的,于是,便没有再坚持。 桑栩走进候机厅的那一瞬,再次回头,却看到奶奶在抹泪。 何亚楠见她回头,立即展开一个大大的笑容,仿佛刚才不过是桑栩的幻觉。 桑栩鼻子微微一酸,她知道大家都舍不得她,可是,她不能再像上一世那样,总是依赖亲人,以至于到老爸出事时,她六神无主,觉得天都塌了。 这一世,她不要做老爸的娇气包,她要做老爸和妈妈以及亲人的守护神。 她对着奶奶三人微微一笑,假装镇定地向他们挥了挥手。 她的亲人站在人群里,是那么的显目,以至于,多年以后,桑栩也忘记不了这一幕。 机翼划过万里无云的碧空,脚下的汐城成了小黑点,一个半小时后,桑栩抵达了首都机场。 陌生的环境让她有些忐忑,虽然上一世她跟着爸跑遍了全世界,什么样的城市她都见过。可那都是跟着老爸,还有老爸的助理和保镖,那安全感真是妥妥的。 这还是她两世以来,第一次一个人出远门,去一个陌生的城市,这种感觉特别孤独,准确地说,这时的桑栩特别地想家。 好在,她拉着行李箱一出机场,便看到宽阔的广场那红艳艳的横幅“京都艺术学院迎接大一新生处”,有人来接机,这让她心里稍安。 她拉着行李箱走过去,还没开口,立即有位长相漂亮,月蛋脸的学姐热情地招呼她:“你是京艺大2001级的新生吧?” 桑栩连忙点头。 学姐立即上前接过她手中的行李箱,脸上露出甜美的笑容:“欢迎来到京艺大!我叫沐潇潇,大二a班,你可以叫我的名字,也可以叫我学姐。” 桑栩立即甜甜一笑:“学姐好。” “来,我带你去坐校车。” 沐潇潇领着桑栩到了校车的位置,把她送上了车,桑栩上车后一看,里面已经坐了七八个人,都是些稚气未褪干净的脸。 沐潇潇将她安顿好后,便又回去了。 校车上陆续上来了几个人,凑了十来个人后,校车这才一路缓行,桑栩好奇地望着窗外一路退行的高大建筑物,还有华丽的街景,她被这座又古朴却又充满活力的城市给吸引,暂时抛开了离开家乡的惆怅。 把寝室安置好后,桑栩便拿着自己的录取通知书去报道处报道。 排队交学费的时候,她遇到了徐思媛。 7017k 204再遇徐思媛(2) 徐思媛刚交完费,一回头便看到了不远处的桑栩。 京艺大的美女很多,但桑栩站在人群中,依旧很显目。她长相有一点萌,给人一种单纯可爱的感觉,身材却十分出色,一双细长匀称的大长腿格外吸睛。 徐思媛在高二时和桑祁有过一段恋情,那时的她一是被桑祁的颜值所吸引,另一方面还因为桑祁是未来桑氏的接班人。 桑氏集团是汐城最大的企业,桑祁作为首富之子的光环确实让她着过迷。 不过,这一切在她高二下半年参加全国芭蕾大赛被京艺大特招后,便变了。 高三时,徐思媛便离开了汐城一中,到了京艺大参加舞蹈训练,连高三的课程也都全部是在京艺大的附中完成的。 那时,她初到京城,没有熟人,在大学里,年纪又小。在她最孤单的时候,桑英耀以同学哥哥的名义经常来看她。 桑英耀和桑祁是两种完全不同的类型,他冷静、沉着,待人接物周到,和桑祁浮夸又冲动的性格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他这种性格让徐思媛觉得有遭一日他才是真正能做大事的人。 果然,不久后,桑英耀向她隐约透露了一个信息,那就是他的伯父桑烨然将来会把桑氏交给他打理。 徐思媛又侧面打听了一下,从她老爸那里得到了相同的信息,据说桑烨然曾在喝醉了酒时对自己的儿子十分不满意,担心把桑氏交给他会被败光,然后又大大地夸奖了自己的亲侄子。 得到这个信息后,徐思媛不免对桑英耀刮目相看,二人眉来眼去,便相对了眼,徐思媛便和桑祁分了手。 但是不久前,徐思媛又听闻桑英耀一家不知因何事惹恼了桑烨然,被赶出了桑宅。 徐思媛便估摸着桑英耀未来继承桑氏的事可能也会泡汤,就一直推说自己忙,冷落了桑英耀。 这时忽然看到桑栩,她便有心想要打听一下桑祁的情况。 四目相对后,徐思媛对桑栩露出了一个友好的笑容,桑栩狠狠地受宠若惊了一把,回想当日,她找过徐思媛两次,而每一次都被她以君子之交淡如水的方式给打发了。在桑栩眼中,徐思媛是骄傲的。 虽然徐思媛不咸不淡的方式曾让桑栩有些受伤,但一想到她可能是妈妈,桑栩便主动替她辩解,毕竟是未来要成为世界冠军的人,骄傲一点也是应该的。 何况,徐思媛表现出来的骄傲并不是趾高气昂的那种,不过是表现得疏离了一点,无形中给人几分傲慢的感觉。 见徐思媛对自己微笑,桑栩也投桃报李地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 然后,徐思媛向她走了过来,轻声问道:“我记得你是读理科的吧?” “是的呀。”桑栩笑了笑。 “那你这是特招还是保送?”徐思媛面露惊讶,其实,早在暑假,她便已从表妹叶婉儿那里得知了桑栩被保送京艺大的消息。 不过,不是同档次的,她并不嫉妒。 “保送,席老师保送的。” “哦,我想起来了,今年是席老师去咱们那儿作评委来着。” 两人就这么你一句我一句地聊上了。 桑栩从徐思媛口中得知,今年京艺大芭蕾舞专业招了三个班,三个班的班主任分别是陆之晓、白雯和席敏。 而且,这三个老师又刚好是国家队的专训老师。 国家队的队员从大一到大四都有,一共二十四人,除了每年全国大赛特招的五名,四年就是二十名外,其余四人是从班级里额外挑选的,也就是说,只要能达到国家队的考核要求,芭蕾舞班的普通人学生也能进到国家队。 “那岂不是我以后也有机会考进国家队?”桑栩惊喜地问道。 “当然啊,国家队都是择优录取嘛,最终能不能参加瓦尔纳国际大赛还得看训练结果,而且,就算进了国家队,也要看哪个老师带啊。” 参加国际大赛是每一个芭蕾舞者一生的愿望,哪怕得不到冠军,能参加都是一种荣耀。 接着,二人自然而然地谈到了国家队的那些老师。 徐思媛告诉桑栩,国家队的队员基本上是四到五人配备一个老师,其中最厉害的三个老师便是陆之晓、白雯和席敏。 桑栩便问道:“那你现在是归哪个老师带啊?” “陆之晓。”徐思媛说这话时,语气虽平静,但桑栩依旧听出隐隐的骄傲感。 接着,她听到徐思媛谈了陆之晓的来历。 陆之晓,出生于京城四大豪门之一的陆家,自小便有艺体天赋,尤其是舞蹈,跳得特别好。 天赐之资不算什么,难能可贵的是,这位出生于豪门的千金有吃苦的精神,而且结婚以后,她也没有放弃自己的事业。 很多豪门贵妇都是家庭主妇,她们的人生愿望仿佛就是做个天生的米虫,混吃等死,今天打个牌,明天做个spa,后天来个聚会,成天做一些于社会无益的事,除了享受,她们什么都不做。 但这位生于豪门、嫁于豪门的陆之晓老师却不同,她努力于自己的事业,培养了一批又一批的优秀毕业生,在全国各地从事艺体教育。并且,她因为不停地研究和创新,获得过不少的奖励。 在徐思媛绘声绘色的讲述中,桑栩听得一脸崇拜。 人家明明拥有取之不尽的财富,可以混吃等死,可却偏偏选择了艰苦的事业。 听着徐思媛的述说,桑栩不由地让想起了贺烬的妈妈,如果当年不是因为受伤而离开自己心爱的事业,她的成就肯定不会在陆之晓之下。 接着,徐思媛又告诉她白雯的情况,白雯出生在一个中产家庭,父母恩爱,家庭和睦,性格特别好,待人平易近人,是学生们中最受欢迎的老师。 然后,她给桑栩提了个醒,说席敏老师最不好相处,听说她是早年吃了不少苦,可能是这个原因,对学生特别地严厉。 另外就是,席敏老师与陆之晓老师之间像是有点过节。 两个人说着,很快,队伍就排到了前面,还有几个人就轮到桑栩了。 ------题外话------ 还有一章,在写中 7017k 205 知悉徐思媛的真面目 徐思媛抬手看了看时间,便说自己的训练要开始了,得走了。 走之前,她又顺带问了桑祁的情况。 听说桑祁考上京大之后,她微微怔了一下,有点不敢相信地问桑栩:“他真地考上了京大?” “对啊,还有几天,我哥就来报道了。” 徐思媛有点不敢相信:“还是游戏专业?” “当然啊。徐师姐,我哥本来就是学霸嘛,你忘记我哥进一中的成绩了吗?全校名列前茅的成绩呢,虽然后来贪玩,成绩拉了,但以他的智商,补一补就起来了。” 得知桑祁真地考上京大后,徐思媛的心便活络了起来。这一次,她主动把自己的手机号码留给了桑栩,两人交换了号码后,她才哼着歌愉快地离开了。 对桑栩来说,这段插曲让她挺纠结的,她隐隐有种感觉,徐思媛会找老爸。 虽然假期里老爸嚷嚷过自己对“小野猫”一见钟情,接下来还带着两位叔叔满街地找“小野猫”,可是,几天后,老爸就闭门不出了。换句话说,老爸肯定是没找到“小野猫”,又或者是找到了,却被人家拒绝了。 那时她问过老爸,可惜老爸没有告诉她,还让她少管闲事。 桑栩记得自己也看到过一只“小野猫”,挺个性的,还叫她“小可爱”,只不过,人与人之间的缘份啊,有的真的浅,明明有好感,却也只是一面之缘。 桑栩决定,无论徐思媛是不是妈妈,她都不能再像以前那样,一腔热情去贴人家的冷屁股。 她得观察观察,等老爸确定和人家确立了恋爱关系再说。 桑栩交完费报完道后,回寝室时却遇到了何湘灵,两人的寝室竟然是对门,桑栩直叫晦气。对这位表妹,她实在爱不起来。但令她惊喜的是,她一回寝室,竟然看到了向若琳。 向若琳居然和她同寝室! 两个人惊喜地狂呼一声,抱在了一起。 桑栩记得向若琳以前就一直在京城读书,住在她外婆家。 于是便问她为什么会住校,向若琳嘿嘿笑了两声,道:“外婆家再好也是别人家,我呀,给外婆说了,要在外面学习独立。” 其实,个中原因只有她自己知道。 假期里,她邀请表姐麦非烟去汐城玩,谁知表姐玩赛车的事被家里人知道了,她爸和妈气得差点打了她,还骂她“你不知道你表姐有多金贵吗?万一伤了哪里,你叫我们如何向你外婆和姨母交待”。 为了不让她惹祸,向若琳的父母果断让她搬出了外婆家,让她住校就读。 这一茬,向若琳自然不好意思说出来,便用上述理由把桑栩给打发了。 有了向若琳的陪伴,初来异地的孤单一下子就得到了改善。向若琳对京艺大挺熟的,听她说她表姐就在京艺大,也读大一,但她高二那年便被特招到了国家队。 竟然和徐思媛是一起招进来的,桑栩便顺口提了一句。 不料,向若琳也认识徐思媛,她对徐思媛的印象不是太好,说徐思媛那人心思深沉,桑栩连忙问怎么回事。 向若琳便说道:“她初来京艺大的时候,为了拜到陆之晓的门下,故意引我表姐说了些不满陆之晓的话,然后,她把话原封不动地传到了陆之晓的耳朵里,还找了同学作证。我表姐那年可是全国赛的冠军,陆之晓在国家队是领队,权力最大,本来是想收我表姐的,但因为徐思媛的话,就没有收下我表姐。” 桑栩吃了一惊,她的印象中徐思媛从来都是不温不火的模样,待人处世特别有礼貌。虽然给人有点傲慢和疏离,倒也不像个有坏心眼的人。 “那你表姐岂不是很惨?”桑栩有些同情地问道。 “呵,惨什么惨,我表姐故意的呢,她才不想拜在陆之晓门下呢。” 桑栩咂舌:“陆老师是京艺大最好的老师,你表姐怎么会不愿意呢?” “各花入各眼,我表姐贪玩,她喜欢白雯老师那种宽松式教学,所以,陆之晓不收她,正合她意,一方面向家里交了差,另一方面又达成了自己的意愿。” 桑栩听得一咂一咂的,她还没听说过国家队里,学生选老师的。 能进国家队,能被好老师挑中,便距离获得世界大奖近了一步,偏偏这个麦非烟似乎对功名利禄一点不在意,洒脱得很。虽然未逢面,桑栩内心却不由地对麦非烟生出几分好感来。 经向若琳这么一曝料,桑栩对徐思媛上午建立起来的好感一下子没了。 这下,她敢肯定,徐思媛绝对不会是自己的妈妈。 这种人品的人根本不配做她的妈妈,老爸绝对不会喜欢她那样的人。 第二天中午放学的时候,桑栩被席敏叫到了办公室。席敏在暑假期间,不惜向贺家人暴露阮秋池的隐居地,以图通过贺家人找到阮秋池。结果,等她再打电话找贺家确认时,却被贺家告知没有找到人,她心里很是失望,想从桑栩身上找到线索。 虽然席敏是自己的老师,但桑栩对她这种“别人不愿见,她非要见”的行为还是有些反感,桑栩坚持说自己身边并没有嗓音嘶哑的中年女人。席敏无奈,只好放她走了。 桑栩看了下时间,已经是中午十二点四十五,这个时间点,食堂的饭菜应该都卖得差不多了,估计只剩下些汤汤水水,她索性去了向若琳昨天给她说的那家小吃店,听向若琳说那家小吃店的东西可好吃了。 桑栩记得那家小吃店在北苑,从席敏办公室出来后,桑栩便往北苑去了。 然后,桑栩一眼便看到了向若琳说的那家“回头客”小吃店,看样子,名气确实比较响,都这个点了,还排了一长溜队伍。 桑栩走过去,排在队伍末位,排了好一会儿,眼看就只剩下两个人就轮到自己了。 就在这时,窗口传来一声“后面的别排了,只剩下两份舒芙蕾和三份双皮奶了”。 桑栩看了看自己的位置,还好,五份的话,应该还有自己的份。 然而,突然就过来了三名女生,其中一名女生大大咧咧,完全无视桑栩,直接站到了她的前面。 7017k 206麦非烟为桑栩出头 那女生还一边对旁边那两名女生说道:“我要舒芙蕾,你俩是要双皮奶嘛?” 这...... 桑栩无语了,她一个人排队,不,插队,买了三份,直接把她这份都买没了! 而且,桑栩没记错的话,这名排队的女生还是自己班上的,这样插同学的队不要脸的吗? 桑栩有些生气,但她还是礼貌地轻拍了下那女生的肩:“同学,麻烦你排后面.....” 话还未落,那女生便凶巴巴地一口京味:“谁让你拍我的?乡巴佬!” 桑栩张着小嘴,半天闭不拢,她什么都没干,居然被骂了,搞得犯错了的人是她似的,她瞪着一双迷茫得羔羊般的无辜大眼睛,完全反应不过来。 而且,那女生骂她乡巴佬,她真的那么土吗? 桑栩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衣着,她穿得不算前卫,但绝对是时尚、青春、有朝气的那款。 而且,她一个曾经跟着老爸满世界跑的人,会是乡巴佬? 她虽不至于将全球每一个国家踏遍,但那些发达国家,十之八九,她都去过。有时是跟着老爸去谈生意,有时是专程和老爸去旅游,她去的地方可多了。 这是二十年前大部分豪门千金都享受不到的待遇,毕竟,二十年前的华国对外开放得还不够彻底,很多东西还在初步尝试的阶段。 被人莫名其妙地冠以乡巴佬、土包子,桑栩有些委屈,她糯糯问道:“我很土吗?真地像乡巴佬呀?” 她说话的时候,萌萌的大眼睛清灵澄澈,模样看起来十分无辜,一副虚荣心请教的样子。 对方那一拳像是砸在棉花上似的,毫无作用。 周围的人看着她呆萌无辜的模样,忍不住笑了起来。 还有这么可笑的事吗? 对方以为自己重拳出击,谁知人家根本不懂,不不不,有可能是装不懂,但就算是装,也好可爱呀! 唐怡瑶听到大家的轰笑声,顿时火冒三丈,对周围的人吼了一声:“笑什么笑?” 她气焰嚣张,周围的大部分人都不是惹事的人,闻声,都憋住了笑。 唐怡瑶再次回过头来,指着桑栩的鼻子就开骂:“你一个外地佬,不是乡巴佬是什么?” 桑栩觉得很委屈,谁还不是外地人啊?去旅游都还外地人呢,怎么能因为她是外地人,就被骂是乡巴佬呢? 她还没想好怎么回话,就在这时,一道清亮甜美的嗓音传来:“哟哟哟,外地人就是乡巴佬?那你是不是没去过外地?长这么大,外地都没去过啊?这不是坐井观天吗?井底之蛙也好意思说别人是乡巴佬啊?” 桑栩本来被骂懵了,正不知道如何作答,这时忽然听到有人在替自己说话,她不由地感激回头。 然后,她看到了身后两三步开外的地方,站着一名一头浓密的亚麻色长发的美女。 哇,那不是她在汐城看到的那位骑粉色摩托的“小野猫”么? 桑栩瞪着大眼睛,面露惊喜。 不知为何,她对“小野猫”姐姐,有种天然的喜欢。 麦非烟看到桑栩那张萌哒哒的脸,立即笑了起来,她对她来了个性感的单眼winkle,扬起性感的唇,露出一个邪肆的笑容:“是你啊?可爱多,咱们挺有缘嘛。” 桑栩:...... 又被叫“可爱多”,不过,心里有点甜,是肿么肥四吖? 她不由自主地弯起了月牙般的眼睛,笑得可可爱爱:“小姐姐,是你啊,谢谢你啊。” 麦非烟比桑栩高半个脑袋,九月的天气,虽然不太热,但穿短衣短裤,大有人在。不过,她却穿着一条黑色的长皮裤,皮裤裹着她纤细修长的大腿,特别像机车少女,浑身上下都热情洋溢着一股子野性美。 不知为何,桑栩有种感觉,眼前的女孩绝对是老爸喜欢的款。 此时,周围已响起了小小声的议论。 “唐怡瑶这跟斗栽大了!竟然惹上了麦非烟的朋友。” “她活该,就不知道麦大小姐会怎么收拾她?” “刚才不是挺歪的吗?现在怎么就不吭声了呢?” “欺软怕硬,太狗了!” ...... 麦非烟看到桑栩,不知为何,就很喜欢,但一扭头,看到唐怡瑶那张脸,顿时就不爽了。 “还不快滚?买个小吃都插队,全京城的脸都被你丢了,没素质!” 被麦非烟那样骂,唐怡瑶却丝毫没有脾气,刚才那张凶巴巴的脸早已变成了谄媚的笑脸,“对不起啊,非烟,我不知道她是你的朋友。” “快滚,老娘看到你这张脸就烦。”麦非烟直皱眉。 唐怡瑶不敢再招惹她,赶紧拉着两个伙伴一溜风似地跑了。 这姑奶奶,她可惹不起。 麦家根本不是她家高攀得上的,尤其是这位小姑奶奶,听说她亲爹有可能是那位,放在古代,人家可就是嫡亲的长公主啊。 桑栩看着麦非烟嚣张的模样,脑海里自动浮现出老爸那张牛逼轰轰的帅脸,心头竟然产生了一种奢望:要是眼前的小姐姐是妈妈该多好啊。 她还不知道老爸要找的小野猫就是麦非烟呢。 这时,刚好轮到她买东西了,前面两人买完,还剩下三份,桑栩连忙问麦非烟:“小姐姐,你想吃什么?双皮奶还是舒芙蕾?我请你啊。” “好啊,你吃什么我就吃什么。”麦非烟一点也不客气。 “那就双皮奶吧,不容易长胖!” 然后,桑栩就买了两杯烧仙草酸皮奶。 桑栩将其中一杯递给麦非烟,两人坐到店里的一个角落位置上,桑栩自我介绍道:“我叫桑栩,你可以叫我小栩,汐城人,你呢?” “麦非烟。” 桑栩自然不知道这三个字意味着什么,初来京城的她根本不知道麦家是京城四大豪门之一,与贺家并排的麦家。 不过,贺家主商,麦家却经营的是艺术,麦家不仅在全国各地开有艺术学校,也经营古董字玩和珠宝首饰。 “非烟姐姐,你的名字好好听呀。”桑栩只觉得这名字极好听,对她喜欢的人,她一向是夸奖的话张口就来,何况,她说的还是事实。 7017k 207 她像一只找妈妈的小蝌蚪 “你的也很好听啊,你的名字让我想到了我们平日里练的那首舞《栩栩如生》。” 听麦非烟说到《栩栩如生》,桑栩愣了一下,不知为何,她有些激动,“你也跳芭蕾吗?” “对啊,我跳芭蕾,我和你一样,大一哟,二班的。” 跳芭蕾,小野猫,汐城,爸爸喜欢的人......这些词在桑栩的脑海中连成一片后,一个大胆的猜想在脑海里形成。 虽然她并不知道老爸口中的“小野猫”是什么模样,但麦非烟曾出现在汐城,不排出被老爸遇上的可能。 再者,她是跳芭蕾的,如果她的芭蕾跳得很好的话...... 想到这里,桑栩激动地握着她的手,问:“非烟姐姐,你的芭蕾是不是跳得很好?” “一般般吧。”麦非烟吃着双皮奶道,漫不经心地道。 “怎么个一般法?”桑栩眨着乌黑的大眼睛问她,她才不信,麦非烟举手投足间表现出来的那种自信,让她觉得她很厉害。 她的妈妈就很厉害,年纪轻轻便获得了世界冠军。 “噗~”麦非烟被她认真的模样给逗笑了。 “别笑啊,你就说说你芭蕾怎么样嘛。”桑栩撅着嘴,完全没意识到自己在撒娇。 麦非烟被她可爱到了,伸手揉了揉她的脑袋,笑她:“还是个乖女鹅呢~” 桑栩:....... 乖是她的表相,她可捣蛋呢。不过,她更期待的是麦非烟的答案,如果麦非烟的舞跳得很好,那她是妈妈的可能性会增加两层,当然,现在,麦非烟在她心中是妈妈的可能性只有三层。 茫茫大千世界,仅凭对方去过汐城,老爸喜欢,就确定了三层机率,已经很高了。 然后,她听到麦非烟慢慢说道:“我高二下学期是全国大赛的冠军,现在在国家队,这样,你应该知道我的芭蕾水平了吧?就是那种有点优秀,却还不够优秀的类型。” 听她说在国家队,还是去年全国大赛的冠军,桑栩心中一下子有了八成肯定,也许,她就是老爸找的那只“小野猫”,换句话说,她很可能就是妈妈呢! 桑栩几乎掩饰不住内心的欣喜,她掏出手机,眼巴巴地望着麦非烟:“非烟姐姐,能不能给我留个你的联系方式啊?” 好怕妈妈拒绝啊! 桑栩觉得自己简直就是一只找妈妈的小蝌蚪。 看谁都像妈妈似的,以前以为是徐思媛,现在又觉得是麦非烟。 这次的感觉应该不会错吧? 毕竟麦非烟不仅很多方面符合印象中妈妈的条件,比如,芭蕾跳得好,在国家队,是校花、豪门千金。 而且,她的性格和形象都是老爸喜欢的那种类型啊。 这一次她一定不会出错的。 麦非烟拍了拍正在出神的桑栩,“好啊,139xxxxx,对了,以后姐罩着你,谁欺负你给我说啊,乖女鹅。”麦非烟说着,还伸手掐了掐桑栩微微鼓起的小腮。 被妈妈宠溺地捏了脸,桑栩幸福地都快晕倒了,她傻兮兮地望着麦非烟笑,唉,被妈妈护着的感觉真好。 “怎么给个小傻子似的?”麦非烟嗔了声。 不过,她挺喜欢的,桑栩哪哪都长在她的萌点上,她都把她当小孩子宠了。 太可爱了,麦非烟忍不住又上手捏了一下桑栩的小脸,然后才满意地走了。 直到麦非烟离开了小店,桑栩还捧着手机在傻笑,太好了,她找到妈妈了。 她激动地给老爸发了条短信:爸,我找到妈妈了。 桑祁:又傻了? 桑栩:真的,可惜现在的手机不能拍照,要是能拍照的话,我一定把她拍给你看,我敢肯定,她就是你要找的小野猫。 桑祁:....... 望着老爸发过来的省略号,桑栩心头轻哼了声,又发了条短信:爸,你不相信,会后悔的。 桑祁:我喜欢后悔。 桑栩无语了。 哼哼,老爸居然不信,她要让老爸尝尝相思之苦,等老爸来了,也不带他见妈妈。 这想法勉强安慰了她那颗满怀热情却被老爸打击的受伤心灵。 回到寝室后,桑栩情不自禁地和向若琳谈起麦非烟。 “噗~”听到桑栩说起麦非烟,向若琳忍不住笑了,“你居然以为她是天使?我的天,你那是不了解她!我表姐啊,简直就是最坏的恶魔,你那是没被她折磨过!” 向若琳说完,打了个寒颤。 桑栩瞪着一双萌萌的黑漆漆的大眼睛,不相信地问道:“真的吗?” “走着瞧吧!” 但桑栩觉得,妈妈再坏,也不会对她坏,她可是妈妈眼中的乖女鹅呢。 不过,想想妈妈要是真像向若琳说的那样是恶魔的话,桑栩觉得老爸真是活该,那简直就是“恶人自有恶人治”嘛。 桑栩满怀期待,好想看看妈妈收拾老爸啊。以后,她再也不用管老爸啦。 桑栩心情愉快地又问了一些关于麦非烟的事,她从向若琳口中得知,妈妈是麦家未来的接班人。正当桑栩对“接班人”一事大加赞赏时,却被向若琳当头一击。 “你可千万别认为在麦家当接班人有好处。” 桑栩疑惑问道:“为什么呀?” 哪个豪门望族里,不是为了成为当家掌门人而大打出手,争得你死我活,妈妈能够有幸成为接班人,不是件幸运的事吗? “这麦家掌门人啊,有好几届都是终身不婚的.....”向若琳絮絮叨叨地把麦家的家规讲了。 原来,麦家掌门人是不能出嫁的,男方只能入赘,生下的孩子也只能随女方姓。在二十年前的华国,开放性远不如二十年后,这时的人们,很难接受入赘和孩子跟女方姓这种事,也因此,麦家的掌门人很难与自己心逸的男性结婚。 不过,麦家也是开放的,掌门人可以不结婚,但却可以拥有自己的孩子,而麦非烟便是母亲的非婚生子。 其实,入赘和随女方姓这种事,不过是男权下对男性的歧视。 从根本上来说,男女若是平等的,那么婚姻根本不应该有对出嫁和入赘的区别对待,两个人平等在一起,住女方或是男方都是一样的,随男方姓或随女方姓都应该是公平的。 二十年后的华国,姓氏的公平权会写入法典。只不过,现实中,依然遵照习俗,随男方姓的多。 其实无论随谁姓,都是一人一半的血脉。 甚至再到将来的将来,人们对血脉传承根本就不在乎。 麦家是一个古老的家族,他们对自己家族的传承十分在意,这已成了他们的信仰。 他们会把最优秀的女孩子推举为未来的接班人,让她继承麦家对艺术的理解与支持。而且,这位接班人肩负着重要使命,那就是——必须成为芭蕾舞的世界冠军。 7017k 208他突然到来 被选为接班人的麦家子女,为了成为冠军,几乎没有童年,很小的时候,她们便会被灌输自己的责任,她们无论是心灵还是身体,都是不自由的。 听到这里,桑栩对麦非烟充满同情。 妈妈的死会不会与麦家有关? 她心里升起了疑问。 桑栩在为妈妈发愁的当儿,贺烬那边正在和安宁打电话。 得知叶琛下场的安宁在电话里长长地舒了口气,然后轻声对贺烬说道:“谢谢你,烬哥。” “那是我应该做的。”贺烬的嗓音很沉。 然后,两个人陷入了沉默。 半晌后,安宁才说道:“听二狗子说,你交了女朋友,我想,她一定是个可爱的女孩。” 说到桑栩,贺烬脑海里不由地浮现出她调皮娇俏、蛮横耍赖的模样,唇角不觉扬了起来,但嘴里却转移了话题,“你那边有事的话一定记得告诉我,我会尽量帮你的。” “嗯,我会的,毕竟我一直把你当我的亲哥哥。”安宁掩饰着内心的苦涩,故作轻松地说道。 明明在作出那个决定前就放弃了和他在一起的想法,可在得知他有女朋友时,她的心底还是有一股说不出的酸涩。但无论怎样,她都不后悔自己曾作出的那些牺牲。 桑栩在学校的第三天,便迎来了第一个访客——田心。 田心一来便埋怨她不把她当朋友,开学都不给她打电话,若不是她昨晚打电话问,只怕还见不到桑栩。 桑栩却很有理由得很:“我不是不把你当朋友,你不是读医大吗?那么难啃的学科,自然要花更多的精力啊。再说,我爸还没来嘛,等我爸和陈果叔叔、赵凯叔叔来了,咱们一起聚,不好?” 田心轻轻地揪了她一把:“你还爸爸、叔叔地叫啊?难道还要新同学知道你被伤过头,当过一段傻子的事?” 被田心揪了错出的桑栩瘪瘪嘴:“我只在你面前这样说,有外人,我一定改,行么?田大小姐。” 两人说着笑,将京艺大逛了个遍。 回寝室的时候,田心瘫在桑栩的床上揉着腿道:“你们学校也太大了。” “重点本科院校哪所不大?难道你们学校很小?”桑栩萌哒哒地问道。 田心想了想,摇摇头,并不! 京医大也很大,从北门到东门图书馆都能走半个多小时。 不过,京医大里有“小红帽”。 京医大的“小红帽”是人力三轮,上车起价两块,有点贵。 桑栩听她说到这些,嫌弃地撇撇嘴,软糯糯地道:“我们学校也有小红帽啊。” “那你怎么不请我坐?” “你不是说想逛吗?谁逛校园还坐‘小红帽’?” 田心:..... 田心在京艺大呆到下午,才起身去赶公交车。分别时,她一而再,再而三地叮嘱桑栩,等人齐了,约个周末去她家party,桑栩开心地答应了。 本以为会很孤独的大学生活竟然一点孤独感都没有,这让桑栩几乎把贺烬都忘到脑后去了。 真正让桑栩感到孤独的是第一周的周五。 和高中时一样,周五是学生们解放的日子。 下午只有一节公共课,铃声结束后,同学们便往寝室里奔,一个个像放飞的小鸟。 桑栩回到寝室时,向若琳已经走了,她当初住校,外婆给她提了条件,周末必须回麦家,不然,不让她住校。 桑栩一个人躺在床上百无聊奈地翻着一本艺体文化方面的书,耳边不时传来楼下宿管阿姨的声音:“xxx,楼下有人找!” 二十年前的电话还没有普及,这时的宿管通知人都是通过工作室里的麦克风,只要一叫,整栋大楼都能听见,有些人为此引以为豪,也有些人深以为耻。 在京艺大呆了几天的桑栩当然知道,楼下找人的要么是男朋友,要么就是追求者。 甚至某些被叫频率超高的女生,桑栩都能记得她们的名字。 很快,两室友也被男朋友叫走了。 寝室里空荡荡的,只剩下桑栩一个人,孤独感从心底慢慢地升了起来。她脑海里不由自主地想起了和贺烬在一起的那些日子。 哎,以为努力不联系他就会淡忘,没想到这种努力毫无用处,该想起的时候还是会想起。 不过,她是绝不会因为孤独感而给贺烬打电话的,那依赖心也太强了吧。 正当她想得出神时,忽然,楼下传来宿管阿姨雄纠纠的声音:“401桑栩,楼下有人找!” 竟然会有人找她!!! 她一个外地人,在京城无亲无戚的! 桑栩从床上惊跳起来。 本来想不予理会的,但好奇心促使她下了楼。当桑栩看到宿舍楼大门外的栏杆处,贺烬正站在那里时,她简直怀疑自己在做梦! 贺烬站在那里,两手揣在黑色的西装裤兜里,头微微偏着,看着她。 他的唇角勾起一抹邪魅的弧度,狭长的凤眸微微扬起,脸上淡淡地挂着一抹恣意狂狷的笑容。 哪怕他再低调,依然成为了路人们的焦点。 桑栩听到身边过往的小姐姐们在议论他。 “哇靠,那个穿白衬衫的小哥哥是咱们学校的吗?太帅了!好想认识他呀!” “不会吧,如果是咱们学校的,早就出名了。” “也是,太面生了,这样的面孔只怕见一次终身难忘吧。” ...... 贺烬没有理会来来往往的人们的议论声,他的视线凝聚在那个令他朝思暮想的女孩身上。 桑栩穿着一身宽大的体恤,细胳膊长腿的,娇娇嫩嫩的小脸,皮肤白得发光。 桑栩怔怔地看着贺烬,他.....不应该已经去厦大了吗?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贺烬的出现让她如坠梦境。 女孩站在门内,呆呆地望着他,那震惊的模样傻乎傻乎的,贺烬顿时觉得自己带来的惊喜值了。 他看着她,星眸微闪,沉声说道:“过来。” 桑栩这才反应过来,哒哒哒地奔跑到他面前,十指相握,脸上满是欣喜:“你怎么来啦?” 贺烬低眉,唇角噙着笑意:“你猜!” “不会是途经此处,顺带来看看我吧?”桑栩笑咪咪地问道。 ------题外话------ 还有一章,白天再写。 7017k 209 投怀送抱 大学的第一周,班主任老师便向新生们宣布了一条消息,那就是这学期期末,将在每个班选出一名学生加入国家队。 对于大家来说,进国家队是她们目前的最高理想,进了国家队,下一步就有机会参加瓦尔纳国际大赛。 桑栩所在的三班,唐怡瑶是她最强大的对手,而唐怡瑶对于这个名额势在必得。 周五下午三点,老师宣布训练结束后,同学们三三两两地离开了舞蹈教室。 桑栩没有马上离开,别人离开要么是回家,要么是去玩,又或者约了男朋友,她在这京城孤家寡人的,早早地回寝室也是一个人咀嚼孤独。 这个时候的大学宿舍,不像二十年后装有电话,找人时,宿管阿姨便直接在工作室里对着喇叭喊,整栋楼都听见。 桑栩敢肯定,这个时间点回寝室,一定会听到阿姨的声音不停地从麦克风里传出。 与其回去感受别人的热闹,自己的孤独,不如在教室里好好训练。席老师说她的肌肉力量不够,想要跳出杰出的舞蹈,还需大力加强肌肉的训练。 桑栩趴在瑜伽垫上做平板支撑,脑海里回忆着刚才老师播放的舞台视频。的确,那些舞蹈如果没有足够的肌肉力量便很难达到想要的效果。 席佳妮和几个要好的同学走出教室,回头望了她一眼,道:“她还真是卯足了劲,要和我抢进国家队的名额。” 她的狐朋友狗友唐怡瑶冷笑道:“凭她一个非科班出身的,想进国家队?她是不是想得有点多?” “别小看她,她可是席老师保送上来的呢。” “那你还是席老师的亲侄女呢。” 席佳妮道:“你们又不是不知道我姑姑,铁面无情的,她不会因为我是她侄女给我开后门的。” 几个人说话间,一名穿着白衬衫的少年与她们擦肩而过。 少年背着单肩包,洁白的衬衫配一条黑色的长裤,勾勒出了他修长的身材和劲瘦的腰身。他的皮肤很白,一双狭长的丹凤眼微微上挑,表情冷淡,带着矜骄的欲色。 好几个女孩忍不住回头来看他。 在京艺大,并不缺乏帅哥,可这少年长得不仅仅是好看,他身上有种让人难民忽视的气质。 就连席佳妮都忍不住视线在他身上流连,一直到他消失在走廊拐角。 贺烬顺利地找到了舞蹈教室。 此时,教室里的人都已经走光了,阳光透过窗棂斜洒进来,罩在桑栩身上。 女孩正趴在垫子上做平板支撑,汗珠顺着她的脸颊一颗颗滴落,在斜阳里泛着晶莹的光芒。 贺烬斜倚在门槛上,抱着双手,远远地看着她。 女孩穿着一件灰白相间的弹性运动衣,衣服完美地勾勒出她凹凸有致的身材。她头发有些散,胡乱抓起的丸子头,有几缕呆毛立着,看起来莫名的可爱,也很性.....感。 令贺烬不自觉地想起她靠近他时带来的柔软感,只要想一想,身体便会有异样。 贺烬暗骂了一声“禽兽”,然后,踱着懒散的步子,走到桑栩面前,蹲了下来。 桑栩猛然看到眼前有一双熟悉的蹬亮的皮鞋,下意识地抬头,在看到贺烬的那一刹那,她差一点就破防。 还好,她撑住了,一直坚持到最大的限度,她才全身一软,瘫在了瑜伽垫上。 她趴在垫子上,像条咸鱼,喘息着问道:“你怎么会来京城?” 按理,此时他已经到了厦大。 贺烬不自觉地勾起了唇,掏出纸巾,替她擦拭额间的汗,“想你了,就来了。” 桑栩翻滚了一圈,躺在垫子上,伸手抱住他的脖子,笑嘻嘻地道:“那以后可够得你想了。厦大不是已经开学了吗?你这样不会错过报名吗?” 贺烬伸手托住她纤细的腰,喃了声:“报名了有什么关系?” 桑栩轻哂:“果然,省状元就是不一样。” “起来,咱们出去玩。” 贺烬的大手托在她的腰间,一用力,桑栩坐了起来。 “你房间写好了吗?玩几天啊?机票预订好了吗?” “小管家婆。”贺烬在她腰上掐了一把,他可不会告诉她,他已经找了京大的教授,他现在已经成了京大的学生,这是秘密,是惊喜,他要在下周周末给她这个惊喜。 贺烬拉着桑栩站起来,贺烬腿长,走路偏快,桑栩只得小跑跟上。 意识到这一点,贺烬的脚步慢了下来。 “贺叔,一会你等我下,我回寝室洗个澡,换下衣服。”桑栩出了一身汗,浑身不自在。 “嗯。” 两人在女生宿舍楼下分开,桑栩走到寝室门口,如她所料,寝室里的三名妹子都走了,向若琳要回外婆家,另外两名妹子有男朋友。 不过,她们才大一,大一有男朋友的女生比例并不高。 但从班上这些天积极筹备联谊舞会来看,桑栩估计,不出一学期,三分之一的女生肯定都会交到男朋友。 她从脖子上拉下钥匙打开寝室门,拿了衣服和洗漱用品,端着盆子去了楼道尽头的澡堂。 十五分钟后,桑栩从澡堂出来,便看到走廊边有不少女生正往楼下观望,口中还兴奋地交流着。 桑栩也好奇地往楼下一看,却见贺烬正倚在楼下一棵高大的银杏树上,他两只手揣在裤兜里,袖子挽了起来,露出一截白皙修韧的手臂,让人赏心悦目。 桑栩:...... 男朋友被人这样看,桑栩说什么都很介意。不过,这么多人,她倒是无法指责谁,她性子并不泼辣。 桑栩绷着一张小脸,快步走回寝室,她得赶紧把楼下那个“祸害”给领走。 桑栩穿着一条豆沙绿的连衣裙,那绿色淡淡的,特别显肤色白。 她匆匆下楼,贺烬迎了上去,感觉她像一阵风似地奔来,贺烬本能地张开手臂。 然而,他却迎了个空。 桑栩停在他面前两步远的地方,疑惑地看着他:“干嘛?” 贺烬尴尬地收回手,挠挠脖子。 以为她要投怀送抱的,没想到,是他自作多情了。 ------题外话------ 更改了203-208章,紧缩了以下情节:女主离开汐城时,家人送行的情节,女主到达京城的细节,女主与徐思媛的交流,京艺大三位老师情况的叙述,以及与田心的交流。加强了女主与老爸、妈妈、男主的情节。大情节未变,不影响后面的阅读。 7017k 210 我男朋友,帅吧? 210我男朋友,帅吧? 桑栩反应过来,差点笑了。 不过,她不想让贺烬尴尬,只能尽力憋笑,她将头埋得很低,脸埋在贺烬的胳膊上,攥着他飞快地离开了女生楼。 贺烬太帅了,要是被人看到他等的人是她,估计不知道要被多少人嫉妒,桑栩不想多事。 可,想什么就来什么。 两人刚离开女生楼,转过围墙转角,便遇上了席佳妮和唐怡瑶。 因为上次插队的事,唐怡瑶特别讨厌桑栩。 在看到桑栩身旁的贺烬时,她怎么都掩饰不住内心的嫉妒。 她拉了一把席佳妮:“佳妮,快看,刚才那帅哥。” 席佳妮一抬头看到贺烬,又被狠狠地惊艳了一把。在看到他身边的桑栩时,脸立即拉了下来。 又是这个女人! 她刚去了一趟席敏的办公室,席敏再三嘱咐她,周末不能放松,要勤加练习,争取期末能被选进国家队。 办公室里没人,席侍妮便拉着席敏的袖子撒娇:“姑姑,进国家队不就你一句话么?” 席敏严肃地对她说,她不会给她便利,她要想进国家队就好好努力。 席敏没有生育,自小便把席佳妮养在身边,与其说二人是姑侄关系,不如说是母女。 但现在,姑姑却因为桑栩的原因,竟然说让她俩公平竞争。 以前姑姑可不这样,虽然大部分的时候,姑姑都很有原则性,但遇到她的事情,却总会偏离。 席佳妮觉得桑栩抢走了姑姑。 现在,她看中的男人又被桑栩捷足先登了,她整个人都不好了。 这个女人凭什么? 席佳妮故意迎了上去,嗲声问道:“桑栩,你男朋友啊?” 她嘴里招呼的是桑栩,眼睛看的却是贺烬,那媚眼抛得桑栩全身都起了鸡皮疙瘩。 这么赤果果地勾引她男朋友,当她眼瞎么? 桑栩可生气了,但她不怒反笑,故意道:“是啊,我男朋友,帅吧?” 席佳妮没想到她脸皮这么厚,她男朋友是帅,可是你拿出来炫耀就不对了。 她咬了咬菲红的小唇,一双美上瞟着贺烬:“不介绍一下啊?是怕我抢了你男朋友吗?” 这话已经是赤果果地挑衅了。 桑栩见过不少脸皮厚的,但没见过这么脸皮厚的,她满脸愤然,正想出口怼她,却听贺烬问道:“你配吗?” 桑栩没料到贺烬会这么直接,她张着小嘴惊讶得说不出话来。 席佳妮从小跟着姑姑养尊处优,从来没被人这么蔑视过,一时气得脸通红。 唐怡瑶在一旁冷哼:“说谁不配呢?外地人,乡巴佬!” 贺烬黑眸凌厉地一扫,唐怡瑶浑身一僵,贺烬身上的气场太强大了,贺烬平日里都收敛着自己的情绪,但他生气的时候,特别有压迫感。 “如果我没看错的话,这位小姐,你身上,上上下下都是a货。” 桑栩听贺烬这么一说,认真地打量了眼唐怡瑶的衣着,惊讶地发现,她身上穿的还真是a货。若不是她也买过这个牌子的话,她都发现不了。 唐怡瑶一向以自己是京城本地人为傲,这时被人指出穿的a货,心里慌张得很。 要是被人知道自己穿a货,她还怎么高人一等? 她急躁地说道:“你胡说。” 桑栩不由地好笑:“你不知道阿黛尔的这款衣服是定制款吗?你该不会告诉我这件衣服你是定制的吧?” 阿黛尔的定制款一件最低得十万起价,那是唐怡瑶那种中等家庭不可能消费得起的。 唐怡瑶的脸都白了,她没想到桑栩居然这么了解阿黛尔品牌,可是,桑栩身上明明穿着再普通不过的牌子啊。 席佳妮见她张口结舌,便知桑栩所言不虚。 桑栩居然懂这个,说明她家庭条件不差,至少比起她和唐怡瑶来,不知强多少。 阿黛尔的定制服装,哪怕是姑姑,都舍不得买,可这个女人一开口,就表现出自己对阿黛尔很熟悉,席佳妮内心受到了极大的冲击。 桑栩一口怼了回去后,才不想在这俩人身上浪费自己和贺烬相聚的时间呢,她拉着贺烬的手,直接越过二人,经过席佳妮的时候,她还故意撞了她一个踉跄。 然后,没有一点真诚地道歉:“对不起啊,走快了,撞到你了。” 席佳妮的脸色白了又白,都没想好怎么回复,人便走远了。 转过转角,贺烬拿食指轻敲了下她的脑袋:“报复心挺强。” “谁让她觊觎我男朋友。” 看她那副在意的模样,贺烬心里一暖,手拢了拢,揽着她的肩往怀里箍了箍。 两人在校园里转悠了一圈,然后便转到了西校门。 西校门对面就是京大的东校门。 两人站在校门里,桑栩视线越过门口,看着对面气势恢宏的京大校门,遗憾地道:“要是当初你填京大的话,咱们就只有一条马路的距离了。” 贺烬揉了揉她的发顶,“要不,过去看看?” “好啊。” 两人手牵着手从京艺大的校门出去,穿过马路,直接进了京大。 此时的京大虽然还没开学,但也有不少假期留校的学生,也有好多提前到校的,偌大的校园里,并不空荡,一路上擦肩而过的学生不少。 京大是工科学校,男多女少。桑栩的出现,自然成了男生们瞩目的焦点。桑栩大方得很,没有一点不自在,拉着贺烬就往里面直走。 经过校报栏的时候,她忽然松开贺烬的手,吧嗒吧嗒地跑过去,嘴里嚷道:“我要看看今年京大有什么风云人物。” 贺烬心里暗叫一声“糟了”,连阻止都来不及,便听桑栩惊讶地叫了起来:“贺叔,他们的校报栏里怎么会有你?” 贺烬:...... 这丫头还真傻! 贺烬觉得自己经常搞不懂桑栩,一会儿聪明一会儿傻的,好多时候,他都跟不上她的思维,太跳跃了。 “本届新生风云人物榜:华南市理科状元——贺烬....”桑栩一字一句地念着,然后茫然地抬头看着贺烬,“你怎么会在京大的新生榜里啊?” 7017k 211 你是我的长期饭票吗 贺烬不吭声,黑漆漆的眸子幽深地盯着她。 “啊,我明白了。”桑栩一惊一咋的,“你被京大录取了?” 这反射弧.....可够慢的。 贺烬觉得自己很难搞懂桑栩的情绪反应,小丫头时而聪明时而愚笨,有时还神叨叨的。 他愉快地勾起了唇角,然而,下一秒。 桑栩气乎乎地举着小拳拳砸向他的胸口:“你好讨厌,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 贺烬捉住她的手腕:“想给你惊喜。” “一点都不惊喜好吗?”桑栩跺脚,直接踩在他的脚尖上。 贺烬吃疼,连忙放开她,本能地想抱自己的脚。 桑栩已经气鼓鼓地冲到前面去了。 太生气了,害她惆怅了那么久,还惊喜? 贺烬跳着脚追过去,手刚挨着桑栩的手臂,便被她任性地甩开了。 这丫头还真生气了,贺烬这下老后悔了。以为是惊喜,没想到是惊吓,小丫头生了气,他可怎么哄得好? 贺烬几乎没有女性玩伴,特别直男,唯一一个女性好友,是他小时候当哥们一起玩的安宁。 看到桑栩生气,他也不知怎么安慰。桑栩不理他,他只好跟着她走。走着走着,便走到了围墙那里,前面没路了。 桑栩只好停下,贺烬上前一步,直接捧着她的脸,弯下身满脸真诚地道歉:“对不起啊,我本来想给你一个惊喜的.....” 没想到被他搞砸了。 他对人向来很冷,从未向人道过歉,可眼前的女孩,值得他做任何事情。 “你想怎么罚我都可以,但不许气自己。”他低头,额头抵着她的额头。 桑栩的心不由地一软:“傻瓜,我原谅你啦。快放开,小心被人看见。” 贺烬松了口气,但却没有放开她,他抵着他的额头蹭了蹭:“看见又怎么?又没干坏事,我就抱抱我女朋友而已。” 桑栩觉得都羞死了,小脸爆红,小拳拳直接在他心口捶:“没想到你是这样的贺叔。” 贺烬不想当叔,大手攥着她的手腕:“我没那么老,叫声哥来听。” 桑栩才不如他愿呢,哼着嗓子道:“烬烬不许调皮。” “你说什么?”贺烬一窒,都快没脸了。 “叫你不许调皮啊。” “前面一点。” 桑栩不知道他说的前面一点是哪句,问道:“没想到你是这样的贺叔?” “不,后面一点。” 桑栩:“烬烬?你不喜欢我这样叫你么?” 贺烬老脸微红,半晌才道:“喜欢。” “那我以后就叫你烬烬。” 但,叫烬烬是不是有点....桑栩都有点羞于出口了。 “你喜欢怎么叫就怎么叫,随你。” “那还是叫贺叔比较顺口。” 贺烬整个人都不好了,他有种被雷给劈了的错觉:“我没那么老。” 桑栩心道:你就老,就老,大我二十多岁呢。 不过,这话,她可不敢说出来,如果贺烬知道自己来自未来,会不会怀疑自己对他另有所图? “走吧,咱们去吃饭。”两人在墙角里腻歪了一会儿,贺烬在她耳边轻声道。 “为了安慰我受伤的小心灵,我要吃鱼。” “好,吃鱼。” 学校食堂里,贺烬点了酸菜鱼麻婆豆腐和两样小菜。 他夹起一块鱼,认真地将刺挑完,再放到桑栩碗里。 桑栩把菜夹回他碗里,命令他:“喂我。” 然后她张着小嘴,像只嗷嗷待哺的小幼鸟。 贺烬无奈,自己宠出来的,跪着也要宠完。 他不顾周围人的眼光,夹起鱼肉,喂到她嘴里,看她像只小松鼠似地鼓着小腮嚼食物,然后问她:“好吃吗?” 被投喂的桑栩心情超级好:“好吃啊。” “那以后天天来这边吃。” “贺叔,你是我的长期饭票吗?”桑栩笑嘻嘻的。 贺烬伸手按了按她的小脑袋:“调皮。” “那你当不当我的长期饭票嘛?”桑栩穷追不舍。 贺烬墨眸微沉:“只要你愿意,我愿意作你终生的饭票。” 桑栩却没有立即答应,她咂巴了两下樱桃般莹润的小嘴:“我很贵的,你养得起吗?” “必须养得起。” 桑栩嘿嘿笑了两声,贺烬是未来互联网界的大佬,当然养得起,但这不妨碍桑栩逼问他的乐趣。 桑栩坦然地接受着贺烬的投喂,同时,投桃报李地夹起一块麻婆豆腐,喂到他嘴边。 “你自己吃。”贺烬道。 “张嘴啊,不喂饱你,怎么帮我挑鱼刺?” 这理由不容拒绝,贺烬张嘴吃了,继续挑鱼刺。 两人颜值很高,还高调投喂,很快,便引起了旁边一桌人的注意。 “我去,那不是咱们校报栏里贴的那个省状元吗?哇靠,真人比照片还帅啊!” “真的是他啊,那个是他女朋友吧?” “你眼瞎吗?这种低级的问题还拿来问?” “他女朋友也好漂亮啊,天呢?他好宠女朋友啊,还给她挑鱼刺。” “完了,本来我还有点希望的,没想到他都有女朋友了。” “有女朋友怕什么?又没结婚。” “你们不觉得,看到他女朋友后,就完全失去了希望吗?” 桑栩和贺烬对一旁的议论浑不在意,两人在意的是彼此。 “明天,桑祁要来,我要去接他,你一起吗?”桑栩嚼着鱼肉,小腮一鼓一鼓的,就很可爱。 “你直接来学校好了,校车会去接人。” “我想让他先到京艺大。” “为啥?”贺烬顿了顿。 “明天,国家队有加训啊,桑祁未来的女朋友在国家队。” 听到“未来的女朋友”几个字,贺烬差点呛了一口饭,“小傻瓜,你是神婆吗?桑祁未来的女朋友都知道?” 这丫头,真的没谁了。 桑栩连忙道:“我瞎猜的,毕竟桑祁喜欢人家。” “少操点心吧?你哥就三分钟热情。”贺烬可没少见识过桑祁换女朋友的速度,唯一被分手的徐思媛,两人也就谈了不到三个月。 “他总得定下一个正经女友来,是不?难道等他想结婚的时候随便拉一个人结婚吗?”桑栩嚼着食物道。 “他才大一。” “......”那可是她妈妈啊,万一迟了,妈妈被人拐走了咋办? 7017k 212 宠妻狂魔桑祁 桑栩觉得自己既然能改变老爸的未来,一定也能改变妈妈的未来。 桑栩所住的宿舍,周末晚上十二点才关宿舍大门,桑栩回到寝室的时间和两位室友差不多,都正好顶着时间极限,十二点才回来。 因为约会完,三人都格外兴奋,在寝室里闹腾到凌晨两点,才睡觉。 晚睡的结果便是次日醒来时竟然已经十点。老爸的班机是早上六点半,到达汐城是七点四十,桑栩打开手机,看到几条未接来电,大脑当场断机。 她“啊啊”两声,从床上跳起,疯狂地冲进卫生间洗漱,换衣,然后出了门。 完了,接机晚了,估计这会儿老爸都已经在京大把入学都办好了。 桑栩弄完,早饭都没吃,便急匆匆地往京大赶。路上,她还给老爸打了两个电话,没人接。 她又哭唧唧地给陈果叔叔打,可是,陈果叔叔那个不靠谱的,电话竟然也不接。 后来,赵凯叔叔的电话倒是通了,知道她要到京大来,报了个地址,桑栩这才和赵凯叔叔在男生宿舍楼下碰了面。 “你说他在车上看到了个女孩子,然后就追人去了?”桑栩不可思议地问道。 “是啊,校车都被他迫停了。” 桑栩听得一脸玄幻,老爸这也太不靠谱了,都读大学的人,怎么能这样? 两人正说着,桑祁却灰头鼠脸地回来了,后面还跟着同样灰头鼠脸的陈果。 看到闺女在,桑祁立即下意识地去捂左脸,但却来不及了。 桑栩跑过去,心疼地摸着老爸的脸:“爸,你这是怎么了?和人打架了啊?” 桑祁此时窝了一肚子的气,正愁没处发泄,张口便道:“被贺烬打的。” 好不容易追到人,却被人家打了,他气啊。 闺女问,他就干脆栽赃在贺烬身上。 哼,我闺女,那么好得到的吗? 桑栩却惊讶问道:“你遇到贺烬了啊?” 桑祁本来是信口胡诌,没想到闺女居然问他是不是真的遇到了贺烬。 这下好了,栽赃不仅没能发泄心头的气,还气得他直接当场暴走:“桑小栩,你是不是傻?我会在这里遇到贺烬?他不早就去厦大了?” “才不是,他后来找了京大的教授,被特招了。”桑栩把贺烬的事一说,然后又问道,“所以,爸,你这到底怎么弄的?” 这下,桑祁不吭声了。 陈果却憋不住了,顾不得桑祁的威胁,嚷嚷着把事情说了出来。 “你说我爸这脸是被人家女孩子挠的?”桑栩一脸的不可思议,对方是个什么生物,敢打她暴躁的老爹!还真是个人物! 然而,下一秒,她便气愤地盯着她老爸,一脸看负心汉的表情:“爸,你怎么能这样?见一个爱一个?你之前不是说非‘小野猫’不娶的吗?你是怎么能乱立g的?” “什么见一个爱一个,老子追的就是小野猫!老子没想到,她居然也在京城。”桑祁愤愤然,把自己看到她在文庙街逛街的事说了。 桑栩一琢磨,文庙街正好离京艺大东面不远,麦非烟被老爸看到在逛街,也不是没可能。 “爸,你说的女孩是不是大概这么高?头发亚麻色,这么长,穿着特别飒。”桑栩连忙比划着问。 这下,桑祁那双漂亮的大眼睛條地一下就亮了,咽了口吐沫:“闺女,你怎么知道的?” “我不是给你说了吗?我遇见了妈妈。” “艹!”桑祁忍不住在闺女面前曝了粗口,“你咋子不早点给老子说。” 桑栩无语,她不早给他打电话说了吗?是谁不信她的? “行了行了,好闺女,你帮爸约她好不好?”桑祁态度立即来了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变,果然是重色轻友,噢,不,重色轻女,有了老婆忘了女儿的典型。 “求我啊?晚了。”桑栩耸耸肩,极端鄙视老爸变色龙般的行为。 说归说,但后来,桑栩在田心家的聚会上还是特意邀请了麦非烟,知道桑祁是桑栩的哥哥,麦非烟想起那日整蛊桑祁的事,都乐傻了。 “那傻狍子竟然是你哥?”她哈哈大笑,直捶胸口。 桑栩嘟着嘴道:“妈妈,你别捶了,再捶就成太平公主了。” “我平我舒坦,我平我自豪,我平我不得乳腺癌。”麦非烟并不觉得自己胸小有什么可自卑的。 这就是她妈妈! 超级自信的那种! 桑栩觉得她妈妈二得都快赶上老爸了。 桑栩总算是把妈妈推到了老爸的面前。不到一个月,再次聚会时,桑栩却发现,老爸居然不声不响地把妈妈搞定了。 “烟烟,抽烟有害健康,咱们不抽好不好?” “烟烟,酒不能喝,女孩子喝酒不好。” “烟烟,你腿软不软,我给你捶捶腿好不好?” ...... 老爸秒变小奶狗,围着妈妈团团转,令桑栩三观尽毁。 我去,那个日天操地、牛逼轰轰的扛把子老爸哪去了? 她瞪着一双漂亮乌黑的大眼睛,不可思议地盯着哈巴狗似的老爸,一脸曰了狗的表情。 一旁的赵凯一脸司空见惯的表情,安慰她:“习惯就好,习惯就好。” 麦非烟两条笔直的大长腿搭在茶几上,靠在沙发里,嘴里含着根棒棒糖。桑祁正蹲在一旁给她捶腿,还讨好地问:“宝贝儿,你这双腿,真地上了万亿保险啊?” 麦非烟伸手要将棒棒糖从嘴里拿出来,她刚要动手,桑祁便连忙站起:“宝宝,别动,我来,我来。” 桑栩在一旁,简直没眼看了。 天啊,以后千万千万不能给人说桑祁这个死小子是她爸,不,是她哥! 不过,看老爸都贱成这样了,还拿不下高岭之花的妈妈,桑栩都要看不起他。 记忆里老爸爱极了妈妈,为了妈妈终生不娶。但没料到老爸爱妈妈爱到了这般地步。 果真是,爱情里,谁先爱上,谁就输了。 看看老爸就知道了,用一句卑微到骨子都不为过。 桑栩没眼看,“爸,你正常点。” 这宠妻狂魔! 宠也不是你这个宠法! “闭嘴,别打扰老子和你妈过二人世界。” 桑栩:.... 完了,没爱了。 这伤害简直不亚于开了r键。 然后,桑栩看到她爸毫无尊严地像条舔狗,把棒棒糖从麦非烟嘴里取出来。 麦非烟很享受他这般服务周到,舒服地眯起了眼睛,“没有万亿,但上了亿是真的。” 她说着,站了起来。 桑祁立即紧张起来:“宝贝儿,你这是要去哪,你这可是天价之腿啊,可不是用来走路的,要不要老公我抱你去?” 桑栩低头,以杂志遮面:老天,这真地是她未来高冷严肃的霸总老爸吗?! 幸好贺烬不在,不然,她这脸可就丢大了! 7017k 213 老爸在妈妈眼中居然是暖男 “我上厕所,你也抱?”麦非烟回头,食指弹在他的额头上。 “啊...这...也不是不可以....” 下一秒,包厢里便响起了桑祁猪一般的尖叫声,麦非烟揪着他的耳朵:“你想占老娘便宜?” “不不不,宝贝,我没有这个意思....我只是想保护你.....” 桑栩:.... 震惊之余,桑栩发现,陈果叔叔和赵凯叔叔一脸淡定。这铁定是早已被老爸的无下限给冲击过的。 罢了,就当她什么也没看见就好。 不过,桑栩很快就发现妈妈也不是只欺负爸爸,爱起来的时候,那也是没眼见的。 比如现在,妈妈正捧着老爸的脸,“mua~mua~”亲得相当地响,一点都不考虑包厢里其他人的感受。 桑栩:!!! 等老爸一离开,桑栩便神叨叨地凑过去,抱着麦非烟的脖子:“妈妈,你大可不必这样哄狗。” 麦非烟:“你以为我在做给你们看?” 桑栩:“难道不是?” 她敢肯定这是妈妈的驭夫术,要让马儿跑,就得把马儿喂饱。 麦非烟懒洋洋的:“你错了,我喜欢亲桑祁。” “那你等大家不在的时候亲啊。” “我为什么要等大家不在的时候亲?我喜欢他,想亲就亲咯,你和贺烬不亲啊?” 桑栩:......她和贺烬就亲过一次! 她可没有妈妈的胆儿。 “你们不会连亲都没亲过吧?”麦非烟看着她的表情,一脸震惊,桑栩羞得满脸通红。 “喜欢为什么不亲?你俩是木头吗?” 桑栩:...... 这样的妈妈....真不是她能够效仿的呀,妈妈太洒脱了,也许正是妈妈这样的性子,才能将芭蕾发挥到极致吧。 老师们说妈妈跳舞时有一种旁人无法模仿的境界,这是天生的,后天学不来。 桑栩觉得那是妈妈真性情的发挥,别人都没有妈妈那样的领悟力,那样的修养,怎么能跳得出妈妈那种直达灵魂的舞蹈呢? 桑栩想起向若琳说的麦家,心想,这样的妈妈与规矩颇多的麦家怎么可能协调? 于是,她再次怀疑,妈妈的死与麦家有关。 向若琳说,妈妈小时候也不是这样的,小时候挺听话,只是到了青春期,才突然变得无比扭曲叛逆,像是什么东西被压迫久了似的爆发。 这就是妈妈吗?. 不在沉默中死亡,就在沉默中爆发。 “宝贝儿,想什么呢?”麦非烟察觉到桑栩在走神,问道。 “没有想什么,妈妈。”桑栩摇头,她现在是不会告诉妈妈自己来自未来的。 若是妈妈知道她来自未来,肯定会问她未来的事,难道她告诉妈妈,你生下我后就死了? 不不,她绝不会告诉妈妈她的悲惨结局,她一定要改变妈妈的结局。 又被叫了妈妈,麦非烟不仅好奇问道:“是因为我叫你女鹅,你才叫我妈妈的吗?” “不是,是因为我就想叫你妈妈。。”这是她的亲妈妈啊,不叫妈妈叫什么? 麦非烟倒是洒脱得很,被一个同龄人叫妈妈对她来说并没有什么抵触情绪。她喜欢桑栩,第一次看到有人欺负她时,她就生出了一股强烈的想要保护她的欲望。 “也是,你叫桑祁爸爸,叫我妈妈很正常。话说,你叫你哥爸是个什么梗?” “因为他爱管我呀。”桑栩气乎乎的。 她说的都是真的,虽然她也爱管老爸,可老爸管她的时候也不少,而且,老爸还爱经常欺负她,惹得她十分恼火。 比如抢她手机,窥探她的隐秘,这就最讨厌了! 和每一个当爹的一样,总怕自己的闺女被人骗了,哪怕那个人是贺烬。 老爸在她耳边念叨得最多的一句就是“男人都不是什么好东西,得到了就不珍惜。” 桑栩气乎乎地问他,那你对妈妈也是吗?我以前听陈果叔叔讲,你和妈妈婚前偷吃了禁果。 这话问得少年老爸脸腾地红了,然后咬牙骂她不要脸,还说自己和所有男人不一样。 总之,老爸可烦死了。 看着桑栩气鼓鼓的小脸,麦非烟觉得她太可爱了,伸手就捏她的脸:“怎么能这么可爱呢?生气都这么乖,妈妈的心被萌化了,谁来告诉我,这谁生的崽?” 被妈妈这么一闹,桑栩都忘记恨老爸了,看着眼前又美又飒的妈妈,桑栩觉得老爸上辈子一定拯救了银河系,才能得到妈妈这么个大美女的青睐。 “妈妈,你看中了桑祁什么呀?”她问道。 “脸好看啊。” 可这不是桑栩想要的答案,因为脸好看的太多了,尤其是京艺大,作为全国孕育明星的摇篮,从来不缺帅哥美女。 “不是因为他脸皮厚啊?” 麦非烟想了想,“好像也有点。不过,他和别的厚脸皮不一样。” 桑栩一下子来了精神,看,她终于要知道妈妈看中老爸的原因了。 在桑栩眼中,妈妈无论是家世还是本人,都比老爸优秀得太多。但神奇的是,在那么多优秀的追求者当中,妈妈就选了老爸。 “他有什么不一样的啊?”桑栩满脸期望地看着麦非烟。 “如果说别的男人是藏獒,凶猛无比,能力很强,那桑祁就是金毛,性格好,体贴人。” 听到这个答案,桑栩差点卒了。 老爸性格好? 体贴人? 妈妈说的是别人吗? 谁不知道老爸那个暴脾气? 哪怕是进了大学,老爸火暴暴的脾气也依旧没有一点改变,一主不合就上拳头,像个土匪似的。 他进京大不到一个星期,便成了与贺烬一样的名人。 人家贺烬是因为学习好,是华南市理科状元而出名。老爸却是因为揍了人而出名,再加上他长得人模狗样的,很快便在全校传开了。 大一来的新生中不仅有学霸,还有恶霸。 好在,京大毕竟是学术氛围浓厚的地方,都成年人了,谁还没事招惹他啊。 “妈妈,你就算要美化他,也犯不着拿这么烂的借口。”桑栩鄙夷地说道,真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妈妈什么不学,却学会了老爸吹毛求疵的毛病。 7017k 214 恩怨 “哎,我这可是说的真的。” 然后,麦非烟把自己的窘事讲了。 原来她曾经因为月事来了被困在卫生间里半个小时之久,跟踪她的桑祁以为她出了什么事,在卫生间外大声喊她,她便让他去帮自己买“小面包”。 后来,她从店员那里听了一耳朵关于桑祁买“小面包”的尴尬。 因为小面包类型太多,桑祁这种直男根本不知道买哪一种,索性将货架上的每一种型号都拿了一包,当他提着一大口袋“小面包”到收银台结账时,把店里全部店员都惊呆了。 大家对他怒目而视,以为他是变态,有收集癖。 桑祁懊恼不已,却没有当场发作,而是在付完钱后才大声喝斥道:“老子给未来的女朋友买个卫生用品,你们用得着用那种眼光看老子吗?” 众人:...... 桑祁是顶着一群看变态的眼神,提着一大口袋小面包来到卫生间的。 “那天没人,他进了女卫生间,隔着隔门,从上面举起一个大塑料袋递给我,可把我笑傻了。”麦非烟说起往事,再次笑得前俯后仰。 桑栩从来不知道老爸居然有这么傻帽的一天,居然进女厕所,要是被人看到,不被当成变态打才怪。 “不过,也就是从那天起,我发现他人还真挺好的,是名副其实的大暖男。” 桑栩心道:他只有对你才是大暖男,对我们可都是秋风扫落叶。 “你哥啊,表面是只大狼狗,实际却是只小奶狗。” 桑栩:“那是对你,他对我就是只恶狗。” 麦非烟被她的形容逗笑了。 贺烬没有参加这次聚会,他有太多的事情要做,他这次来京城,是要替父母报仇。丧父之仇,害母之恨,他会一一偿还。 从桑栩奶奶那里拿回那只耳环后,他便告诉了母亲父亲车祸可能是人为。 当时,母亲看到到那只耳环,怔了很久,才说了一句话:“没想到她如此歹毒!” 在贺烬的追问下,母亲将往事一一说给了贺烬,包括耳环的主人。 得知父亲的死很可能与母亲口中的那个女人有关后,贺烬决意回到京城,将事情查个水落石出。即便拿不到完整的证据将对方送入监狱,他也要弄清楚是谁。 如果法律惩罚不了她,那就他来惩罚。 贺烬说服了母亲,回到了京城。 为了查清事情的真相,他决定回贺家,见爷爷,他对那位不要自己母亲进门的爷爷虽然没有多大的好感,甚至还有点反感,但这些都不算事,只要能查出是谁害死了父亲,他可以忍受一切。 当年,贺老爷子嫌弃阮秋池出身卑贱,即便生下了贺烬,也没有让她住进贺家。 阮秋池的母亲,解放前曾是上海滩有名的歌女,那时的歌女虽然也有明星效应,但在旧社会,艺人地位低下,在贺老爷子这种老封建眼中,就是伤风败俗之人。 尽管阮秋池是由京城豪门之一的陆家夫妇养大的,贺老爷子却固执认为她身上流着卑贱的血液,不配成为贺家的当家主母。 说起阮秋池被陆氏夫妇收养,还得回到六十年代那******,天灾人祸,阮秋也父母双亡。 陆夫人随丈夫前往上海出差,在街头捡到了蓬头垢面的三岁小女孩,并从缝在女孩衣袋里的血书得知女孩曾是那位风靡上海滩的著名歌女的后代。 陆夫人年轻时曾在上海滩呆过,她曾是阮秋池母的歌迷。 得知偶像已去逝,陆夫人便收养了阮秋池,改姓陆,把她当成亲生女儿养,陆秋池早年便显露出京人的文艺天赋,令陆夫人很是惊喜。 虽然只是陆家的养女,但陆宅却没有一个人敢轻视她。 但是后来,陆夫人的亲生女儿陆之晓被小姑子带歪,处处针对阮秋池,阮秋池出于对养母的敬爱,始终对妹妹忍让。 那时,恰逢陆氏企业出了问题,陆夫人和丈夫风雨兼程地在外奔忙,根本不知道家里的情况。 一年后,夫妇二人回来,却发现两个女儿关系僵得不可融合。 陆之晓甚至以陆夫人不爱她,只爱阮秋池为借口,跑到楼顶天台上,以死相逼,要陆夫人把桑栩送走。 陆夫人无奈,只能阮秋池离开陆家。 那一年,阮秋池大一,此后,她便靠着优异的成绩领取学校的奖学金生活。 ...... 那天,贺母给儿子讲了很多很多。 但有点,她没讲,那就是陆之晓暗恋贺烬的父亲贺肇。 陆之晓和她彻底翻脸也是因为贺肇。 那时陆之晓不过十四岁,正是情窦初开,却不识愁滋味的岁数,她对贺肇一见钟情,还当着他的面闹过,说自己长大后一定要嫁给他。 贺肇只道她调皮,不过是小姑娘一时心血来潮说的一句完全梦话而已。 可是,他没料到,小姑娘是认真的。 直到后来,阮秋池与陆之晓发生了一系列恩怨情仇,让贺肇后悔不已,早知道,他应该好好劝劝她。 ...... 今天是贺烬回老宅拜见老爷子的日子,贺家得知贺烬回了京城,几兄弟各怀心思。贺老爷子育有四子,老大贺肇,老二贺腾,老三贺华,老四贺恒。 老爷子最欣赏的是老大,但老大爱上了一名出生低贱的女人,后来还因为那女人而离开了贺家,十几年来音讯全无,得知大孙子回了京后,贺老爷子只让贺恒去接贺烬回来,连贺肇的名字都没提起。 一大家人聚在别墅一楼的客厅里,喝茶聊天,等待贺恒把贺烬接回,每个人脸上看起来都很平静,可每个人却怀着不同的心思。 尤其是贺腾,这些年他能坐上贺氏总裁的宝座,是因为自己大哥没有在的原因,现在大哥的儿子回来了..... 算算那孩子已经十九岁,成年了。 贺腾心底不免有些危机感。 老爷子的心思他摸不透,正因为如此,这些年来他兢兢业业,好不容易将老爷子夹空。他终于可以放下心来的时候,老爷子却把贺烬找回来了,这意味着什么? 不怪贺腾胡思乱想。 7017k 215为求真相,回贺家 但小贺烬却告诉他,学钢琴不会影响他的学习。 老爷子气哼哼地说人的精力有限,怎么不会影响。 “可是,爷爷,人不是应该劳逸结合吗?”小贺烬歪着脑袋萌哒哒地说了这话后,贺老爷子假装生气地哼了一声,后来却不阻止他学钢琴了。 熟悉的钢琴旋律越来越近,但贺烬的心却很冷,并没有因为这点唤起他内心的一点暖意,他脑海里回顾着小时候的事情。 那时,他问爸爸为什么每次回老宅都不带妈妈,爸爸每次都说妈妈忙。 大了一点后,他才知道并不是妈妈忙,而是爷爷嫌弃妈妈出身低微,不乐于见她。 再后来,妈妈被人毒哑了嗓子,爸爸抛下贺氏集团带妈妈和他来到了汐城,远离豪门纷争。 至于究竟是谁毒哑了嗓子,妈妈坚持不让爸爸查。 回想起妈妈被害的那一幕,贺烬至今仍觉得鼻子发酸。 听到外面汽车的刹车声,客厅里闲聊的人都停了下来,一时之间,除了钢琴声,什么声音都没有,显得格外诡异。 贺烬走到客厅门口,停下脚步。 他逆着光站在那里,长身玉立,剑眉星目,宛如从天而降的神祗。 恍惚间,贺老爷子像是看到了自己大儿子年轻时的模样,他内心激动,但面上却不显。 客厅里一片安静,一站一坐,像是双方对峙似的。 两秒之后,贺腾首先反应过来,站起来招呼贺烬:“景初,你回来了?快进来坐。” 贺烬淡淡地掀了下眸子:“抱歉,二叔,我现在不叫景初,叫贺烬。” 贺腾也不尴尬,从善如流地说道:“哦,我倒是忘了,四弟给我说过,你改名了。” 他身边的陆之晓阴阳怪气地道:“当然要改名,不改名,还能藏到今天才回来?” 贺烬冷眼看过去,十年的时间不算短,但陆之晓在他眼中却与十多年前一样,一眼便认出来了。 这位小姨妈如今是自己的二婶,是自己的长辈,贺烬虽然不喜欢她,但也没必要和她发生争执。 眼睑淡淡地敛下,长睫微颤,贺烬一言不发。 陆之晓像是一拳砸在棉花上,使不出力,气氛有点尴尬。 僵持间,三叔贺华首先开了口,他笑咪咪地招呼贺烬:“亲侄子,你站门口干啥啊?进来坐啊。” 贺烬依言走进客厅,贺华立即将他拉到自己身边,拍了拍他的肩:“你小子挺能长吗?比你三叔都高了半个头。” 贺烬嘴角微抽,这位三叔倒还真是闲得很,没看到客厅里气氛紧张吗? 接着,贺华已回头,对老爷子道:“爸,你看景....小烬,是不是很像我大哥。” 沙发里满头华发的老爷子抬头看了眼贺烬,不觉哼了一声。 一旁的贺腾皱眉:“老三,好好的,你提什么大哥?不知道大哥是爸的禁忌吗?” 贺老爷子倒没责备贺华,而是崩着一张脸,严厉地看向贺烬:“回京多久了?怎么不早点回来?” 他说的是“回来”,这话落到众人耳中,宛如丢了一颗炸弹。 当年,贺肇不声不响扔下一切走了,贺老爷子气得当场暴走吐血,指天发誓道,贺家再无他的立锥之地。 可现在,老爷子对贺烬说的“回来”,那不是意味着老爷子要接受大哥回到贺家? 在大家心目中,贺烬突然回到贺家,是替老大探路,下一步,便是迎老大堂而皇之地入驻贺家。 可是,凭什么? 他一走十几年,什么都不管,只管回来分红拿钱吗? 哪怕贺家最游手好闲的老三贺华,也会差三隔五地照看一下老爷子,分担家里的事。 客厅里一共有三房人,二叔和二婶陆之晓,三叔和三婶,四叔和四婶。几个堂弟和堂妹倒不在客厅,小孩子是坐不住的,这个时间点,几个孩子早去外面玩疯了,远远地,还传来他们欢快地笑声。 贺烬淡声解释道:“回来一星期了,周末正好学校报道,忙,周一又开始上课,没能挪出时间。” 说着,他递上自己给老爷子挑的礼物,“听四叔说,你这些年喜欢收藏烟斗,我就去古玩市场给你淘了个。” 看到烟斗后,老爷子的眼睛一下子就亮了,心头的不悦一扫而空。 自从戒烟后,他就迷上了收集烟斗,贺烬递过来的,年代不算久远,但做工精致,赏心悦目,很合他的心意。 老爷子玩这玩意,不在于它多有价值,而在于它好不好看,审美价值高不高。 老爷子一边把弄着烟斗,一边高兴地问:“听你四叔说,你考上了京大,高考还是华南省理科状元?” “嗯,是的,爷爷。” “真是我的好孙子啊,贺家有你,就有未来了。”老爷子上一秒还是下雨天,下一秒就变成了晴天。 听到这句话,在座之人表情不一。 贺腾和陆之晓对视了一眼,两人的脸色都有些不好看。 老爷子这意思是,贺氏集团最终要交到这个侄子手上? 贺腾这些年来,没命工作,他可不想自己打拼的事业落到他人手中。 当初,为了巩固自己的地位,他甚至挖空心思,架空了老爷子,把老爷子安排在公司里的人都排挤到了权力边缘。那些元老也曾找老爷子哭诉过,但贺老爷子却没有更好的办法。 如果不让老二管公司,又让谁管,老三是扶不上墙的烂泥,老四心思不在经商上。最后,他反而倒过来劝老家伙们做好本职工作,没必要在意权力大小,都快退休的人了,应该退居二线,把前方留给年青人冲锋陷阵。 尽管贺腾掌握着公司的绝对话语权,但他知道,如果老爷子要强行收回管理权,那也不是没有可能。 老爷子举臂一呼,家里大大小小的还不听啊? 一旦进行股东大会,重选高管,以老爷子的票数,还不是稳赢啊? 贺腾暗地里着急,但面上却丝毫不显。 贺老爷子和贺烬闲聊了一会儿,却突然问道:“你是一个人回来的?” 7017k 216试探 那些元老也曾找老爷子哭诉过,但贺老爷子却没有更好的办法。 他一生育有四子,唯有老大老二成才,老三是扶不上墙的烂泥,游手好闲倒是有一套,老四又对经商不感兴趣。 老大走后,他就指望着老二。他的身体日渐衰弱,并不适合再掌握贺氏集团。 贺腾知道,尽管自己在公司有绝对的话语权,但如果真和老爷子闹翻,自己半点好都讨不到。 别的不说,就说股份。 虽然贺老爷子一个人的股份起不了决定权,但老爷子毕竟是家族里的大家长,只要他振臂高呼,只怕全都支持他去了。 贺腾担心老爷子爱屋及乌,强行收回管理权,让贺烬上位。 虽然贺烬现在还在读大学,可四年后呢?人无近忧,必有远虑啊。 就在这时,他突然听到老爷子问贺烬:“你一个人回京?” 贺腾的心猛然跳了两跳,他转眼看向贺烬。此时,不仅他在看贺烬,在场的众人莫不都在看他。 老爷子这意思太明显不过,是在问大哥的下落啊。 若是大哥回来,贺腾的心凉悠悠的,只怕不是四年后交出贺氏的管理权,而是现在吧? 老爷子偏心得紧,最爱老大,明明老大最不听话。 贺腾心里恼火。 而另一边,贺烬则淡淡地扫了大家一眼,想从几个人的表情上发现些端倪。 他曾和妈妈仔细探讨过可能对老爸下手的人,妈妈给出了以下三个人选。 一是二叔贺腾。二叔怕爸爸再回到贺家,夺去他贺氏总裁的身份,所以下毒手。 第二个人可能是陆之晓。 母亲从她被毒哑的事讲起,说自己可能是被陆之晓下的手,这也是她不让他爸查下去的原因。 陆夫人对母亲有救命和养育之恩,母亲感激她,不想因为这件事,而让她们母女反目成仇。 但贺肇却猜出来了。 后来,阮秋池因为那次服用毒药而身体落下毛病,好几次在死亡线上徘徊,贺肇急怒之下,打电话质问过陆之晓,甚至还威胁她,要曝光她假仁假义,毫无师德的形象。 所以,阮秋池认为陆之晓有杀人灭口的动机。 最后一个,母亲怀疑的是三婶杜芝芝,杜芝芝是个有野心的女人。 贺家孙辈一共三个男孩和一个女孩。男孩中,贺烬老大,三婶的儿子老二,然后就是四叔家的。 贺腾和陆之晓生育晚,育有一女,才五岁。 为了儿子的前途,杜芝芝除掉贺肇的理由便充分了。 杜芝芝权衡之下,先谋害贺肇,这种可能性不是没有。 至于后来为什么没对贺烬下手,这里面的原因除了她自己,任谁都不知道。 所以,杜芝芝也有谋害贺肇的理由。 ...... 贺烬没有立即回答老爷子的问题,而是装作不经意地扫打量在座的众人。 贺腾面色无澜,但握着杯子的手却出卖了他此时的紧张,他的手紧紧抓住茶盏,像是要把杯子给捏碎似的,手背上青筋毕露。 陆之晓的紧张更是直接表现在脸上。 而三婶,虽然笑咪咪的,但却让贺烬摸不着头脑。 这三个人....还真是....一个比一个精明。 贺烬看不懂。 他淡淡开口,回复贺老爷子:“我爸他....” 话还未落,便被刚停完车回来的贺恒打断:“大哥他没回来。爸,你知道的,大嫂身体不好,大哥走了没人照顾。” 贺恒的记忆还停留在西荣胡同。 这么一打断,正紧张着的三人倒是舒了口气,他们中,各有各的理由,都不想见到贺肇,都不希望他回到贺家。 贺恒走到贺烬的身边,拍了拍他的肩,手劲挺大的,“小烬啊,你爷爷的身体比不上十多年前了,那时候他还能满院子追着你跑,现在可不行了。” 他这是在暗示贺烬不要轻易说出大哥的死,他担心老爷子受不住。 此前,他和贺烬争论过这个问题,但贺烬认为,这种事根本瞒不住,早晚都得知道,拖久了反而使他老人家忧心,倒不如早知道,伤心一段时间就过了。 可贺恒不同意这样做,总之,二人商议后未能达成一致意见。 见四叔执意阻拦,贺烬也没有坚持。 .... 这边,在贺恒的拉扯下,爷孙俩活络了起来。 而另一边,贺华却张罗着要打麻将,三婶、四婶和陆之晓都被他拉上了牌桌。 在一阵稀稀哗哗的麻将声中,几个小时就那么过去了。 吃完晚餐,贺烬走出客厅,站在外面的花坛旁抽烟。 经过一下午的观察和试探,他没能找出他们中谁更像凶手多一点。 就在这时,陆之晓忽然走了过来。 女人冷冷一笑:“怎么?在想着怎么把你爸妈接回来享福?” “二婶抬举我爸妈了,他们可享不来这种福。倒是二婶,这些年过得很心安理得呢。”贺烬右手拇指和食指捏着烟,微微偏着头,斜睨着她,眼神里带着些许轻蔑。 果然,陆之晓被他的目光激怒了。 “贺烬,你什么意思?我又没做亏心事,我怎么就不能心安理得?” 贺烬抬手,吸了口烟,慢慢吐出烟圈,雾气缭绕。 “二婶误会了,其实,我对二婶是心怀感激的,谁让二婶在我们临走前,还送我妈一只耳环呢?” “耳环?什么耳环?我怎么可能送她?”陆之晓不禁诧异问道。 贺烬随手从衣兜里掏出一只耳环,扔给她,“看来,二婶贵人多忘事了。” 陆之晓捧着耳环,满目诧异,“这耳环,我确实有一对,但你这只,不是我的。” 贺烬冷笑:“二婶,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那我问你,这只耳环若不是你的,会是谁的?” 陆之晓勃然大怒:“你一个晚辈,有什么资格置问我?神经病,这是不是我的耳环,我认不出来吗?这明明就是阮秋池的!是阮秋池叫你这么来羞辱我的?” “羞辱?”贺烬不解。 陆之晓一脸难堪,恨声道:“你少装无辜!我早就放下了,我早就不爱贺肇了!” 贺烬:..... 妈妈居然给他挖了这么大一个坑,妈妈居然不把这事告诉他。 7017k 217 好想把你藏起来 陆之晓愤怒地把耳环扔给贺烬,转身要走。 “二婶,这只耳环不是我妈妈的。”身后,贺烬突然说道。 闻言,陆之晓慢慢回过头来,“你什么意思?不是阮秋池的,便是我送给她的?我和她关系有那么好吗?好到一对耳环拆成一人一只?” 贺烬一脸平静,眸色如一泓深潭。 陆之晓的脸上只有生气,没有慌乱。 贺烬觉得,要么是她演技太高,要么这只耳环就真不是她的。 然后,他假装恍然大悟道:“哦,那一定是我妈妈猜错了。可是,谁会送我妈妈一只这样的耳环呢?和她那对很相似呢。” 陆之晓极其轻蔑地道:“这耳环一看就是金祥银楼的工艺,而且,这耳环别致,不是普通工匠能打造出来的,你拿着去问一下不就知道了吗?” 说完,踩着恨天高蹬蹬蹬地走了。 这耳环竟然不是她的! 最有可能的人却不是她,这让贺烬陷入了困境,接下来的两人,他又如何试探? 陆之晓和妈妈毕竟是姐妹,试探起来方便,剩下的二叔和三婶,可与妈妈没有交情。 贺烬觉得现在去试探他们很有难度,想了想,他接受了陆之晓刚才的建议,去找金祥银楼的人问问。只不过,年生久远,也不知道能不能打探到情况。 陆之晓一回到卧室,便迫不及待地打电话给她的姑姑陆绣文发牢骚:“姑姑,你不知道,今天可把我气坏了......就是那个阮秋池,你知道吗?失踪了十多年,他儿子突然回贺家来了,还找我的晦气.....别提,像个神经病样,拿着只耳环问是不是我的,有病啊?我对她好?她从小就抢我东西,我能对她好.....” 她发泄了一通才消了气。 贺烬次日便去了金祥银楼,银楼的几位老工匠都摇头说自己没打造过这样一副耳环。贺烬又问这十来年有多少工匠离职。 一说到这,几位老工匠就来了劲,自豪地道:“小伙子,你别看我们是手艺人,赚的是辛苦钱,但我们在金祥银楼打工的工匠和别的地方不一样,我们一般是不会辞职的,老板也不会主动解雇我们。” 贺烬知道,老金祥是百年老字号,这里面的工匠都是这行业顶尖的人,老板肯让他们走才怪。 他满脸失望,道了谢准备离开,就在这里,一位工匠道:“离职的倒是没有,但老谢请了半年假没来啊。你要不,等半年?” 贺烬:.... 等半年?这假可请得真够长的。 不过,这也足以说明那位老匠人在金祥银楼的地位。 他问了几人那位老谢的地址,然后道谢离开了。 那位老谢家在南方,居住在乡下,要去那地方,来回得好几天。贺烬只得打消了立即寻找老谢的想法,等后面有时间再去拜访老谢。 京艺大果然是培养顶级艺人的地方,就算是大一,课程也很紧,桑栩除了要完成班上的课程,还要上席敏单独给她排的课。 她算是体会到了比高中还辛苦的日子,每天都有强度很大的体能训练,桑栩每每回到寝室,一洗完澡,便倒在床上完全不想动。 贺烬那边也忙得不亦乐乎,他参加了任课老师的课题研究。 本来,能参加课题研究的必须是研究生。但老师发现贺烬在计算机方面很有天赋,而且,他所掌握的知识已经超越了普通大学生的水平,便直接将他纳入了课题研究团队。 两个人忙得连恋爱都没时间谈,转眼便过去了两个月,贺烬那边第一个课题完成,导师放了大家的假。 终于到了周末,桑栩急不可耐地去了京大。 京大是工科学校,男多女少,何况,像桑栩这么好看的女孩子。 她走进京大后,收了一路的目光。 桑栩早就习以为常,对于投过来的目光,她目不斜视,微微昂着小脑袋往男生宿舍楼去。 就在这时,她感觉有道视线如同凝为实质似的黏在自己身上。往日里,回头率虽然不小,却没有这次的感觉强烈。 桑栩不由地皱起了眉头,扭头看了过去。 “桑栩?”对面,丁嘉凡有些惊讶。 他和桑栩只有一面之缘,还是那次她刚回到桑家时,他在桑家看到过她,一缓一年多未见,他都有些不敢肯定了。 在叫出桑栩的名字后,桑栩扭头向他看过来,他便知道自己没认错人。 “你怎么来京城了?”话落,他才又想起了什么似的,“差点忘了,你大一了哈。” “嗯,是的,嘉凡哥哥。”爷爷和丁市长关系好,丁嘉凡比她高两级,读大三了,自然该叫哥哥。 两人聊了几句,丁嘉凡问她是不是找桑祁,要不要帮她叫人。 桑栩没有回答他的问题,摇头道:“我快到的时候打个电话就好啦。” 说着,她便要离开,丁嘉凡连忙问她要电话,桑栩和他交换了电话便离开了。 “可以啊,哥们,怪不得那么多妹子追你,你不愿意,原来是想着这漂亮妹子啊?”和丁嘉凡一起的男生习惯性地在他肩上捶了一拳。 “去你的,人家还小?” “再小也读大学了。” 桑栩在快到男生宿舍楼的时候给贺烬打了个电话,贺烬连忙叫她站在原地别动,他马上下来。 桑栩笑嘻嘻地问:“是不是担心我在你楼下等你,你会全校出名啊?” “才不是,我本来就全校有名了好吗?”电话里,贺烬的嗓音沉了几分。 “你就得瑟呗。”桑栩说完挂了电话,站在路旁等他。 不一会儿,贺烬急匆匆地赶来。 他穿着一件ins时尚黑色衬衫,衬衫没扣扣子,里面是一件随身白体恤,下身穿着一条浅色系直筒长裤,然后是一双白色的板鞋。 桑栩看到他,捂住嘴,差点惊叫起来,男朋友太好看了,怎么办? 她真是太有眼光了,妥妥挑了一只绩优股啊。高中时的贺烬穿着普通的旧衬衫,皮肤麦色。 可现在养得肤白貌美,衣着搭配更是没的说了,果然是她的“水瓶座男孩”,这时尚感妥妥的。 贺烬走的是ins风,欧美简约感,看起来特别清冷,是二十年后流行的性.冷.淡风,这气质显得他又矜贵又疏离,拒人于千里之外,却又让人心存向往。 看到桑栩两只小手捂住嘴,瞪着一双乌黑明亮的眼睛,一脸花痴的模样,贺烬不觉愉快地勾了下唇。 他走到她面前,不客气地撸了她一把头:“德性!” 桑栩甩甩头,对他这种行为很不满,可是,禁不住男朋友好看啊,她连生气都生不起来,歪着脑袋道:“好想把你藏起来。” 7017k 218 桑栩霸气护贺烬 “想金屋藏娇?”他嗔怪地睨了她一眼,忍不住伸手去捏她白嫩嫩的脸。 “别捏我脸!”桑栩拉住他的手腕直跳脚。 贺烬笑笑,将手收回来,牵着她的手,“先去吃饭。” “然后呢?” “你想做什么?” “逛街吃美食,然后看电影啊。” “好,都行。”贺烬睑下眸子,脸上浸着丝淡淡的笑意。 “你不嫌耽搁时间啊?”桑栩调皮地吐吐舌头。 “陪女朋友怎么叫耽搁时间?” 两人正说着,没察觉到不远处有一名穿着炫酷的男生正向他们走过来。 宫成刚吃完早饭,正回寝室,一眼看到贺烬和桑栩,眼睛便像狗皮膏药似地粘在了桑栩的脸上,女孩子长得太好看了,包子脸微鼓,五官偏大,显得格外有灵气。 贺烬居然有这么漂亮的女朋友! “贺烬,这么早就要出去啊?”宫成快走几步,到了贺烬面前。 贺烬看了他一眼,脸色微冷,不咸不淡地应了声“嗯”。 桑栩打量了那男生一眼,对方穿着时尚的白色镭射夹克,留着平头,一副痞里痞气的“坏男孩”模样,这样的打扮在京艺大就常见了,但在京大,却不常见。 桑栩有些惊讶,攥了攥贺烬的胳膊,小声问道:“贺烬,你同学啊?” 她虽然问得小声,但还是被宫成听到了。 他分外得意,他就知道自己这副打扮吸睛,走哪里都赚足了目光,他这可是去京艺大看到的表演系男生们最流行的打扮。 贺烬不是老自以为是,觉得自己最帅吗? 其实,他这完全是冤枉了贺烬,贺烬的一门心思都在学习和桑栩身上,哪里关注过自己有多帅。 宫成立即向桑栩伸出手,自我介绍道:“你好,我叫宫成,是贺烬的同班同学。” 桑栩“哦”了一声,淡淡地回了句“你好”,她的小手正插在贺烬的臂弯,完全没有抽出来和宫成握手的意思。 贺烬对他的态度,不太像朋友,她才没必要热情回应他呢。 宫成缩回手,并没有因为尴尬而离开。 他的眼睛盯着桑栩那张吹弹可破的脸,说实话,他长这么大,美女不是没有见过,但她们大多数显得刻意,脸像是画出来似的。哪里像眼前的女孩,这么天然又萌。 贺烬将桑栩往身后拉了拉,挡住了宫成的视线。 “贺烬,你都有女朋友了,和我抢什么杨丽娜?”宫成立即无事找事地说道。 贺烬身后,桑栩听到这么尺惊曝的一面,立即警惕起来,挽住贺烬的手用力一掐。 好生气哦,这么短的时间,贺烬居然在外面养狗了! 贺烬忍痛,皱了下眉头,淡声回道:“杨丽娜?不认识。” 然后他又一脸傲娇地反问道,“她是谁?有我女朋友漂亮吗?” 桑栩裂开小嘴笑了,这就是贺烬,嘴毒起来的时候可不饶人。 被男朋友这么炫,她心里还是挺受用的,看来自己错怪了他。 宫成被贺烬一句“她是谁?有我女朋友漂亮吗”差点没给噎死,看着贺烬拉着桑栩要走,连忙拦住住他:“想否认啊,谁不知道你昨天收了杨丽娜的玫瑰花?” “想要啊?你去垃圾桶看看还有没有?” 身后,桑栩差点笑出了声。 宫成立马就怒了,咄咄逼人道:“贺烬,你少损人,大家都是同学,你有女朋友,就不该和我抢杨丽娜。你这种想脚踏两只船的人简直就是京大的耻辱。” 这话就说得过了,贺烬明明都说了,他拒收了杨丽娜的花,已经表明了态度。而宫成却非要把“脚踏两只船”的罪名安在他身上。 半途过来围观的同学见状,不由地纷纷谴责贺烬。 “是大一那个理科状元吧,道德这么败坏啊?” “不就凭着他长得帅吗?玩弄人家的感情。” “那是他女朋友吧,看起来挺小的,不会是高中生吧?” “高中生都下得去手?这也太坏了吧?” “....” 宫成听到大家对贺烬的谴责,十分得意,警告贺烬道:“你以后还是少招惹别的女孩子。” 贺烬本来不想理他,但看到这么多人围观,不免辩解两句:“我什么时候招惹过女孩子了?” 宫成一脸虚伪:“贺烬,我是为了你好,常在河边走,焉有不湿鞋?你以前招惹谁没吃亏,不代表你以后招惹别人不吃亏......” 他话还未落,一瓶水就泼到了他的脸上。 宫成顶着一头一脸湿辘辘,狼狈不堪,水还顺着他的脸在往下滴,他惊得一时说不出话来,指着桑栩“你你.....” 桑栩气愤地瞪着他:“都说了他没有追求那个杨,是人家追求他,他都给拒了,你听不懂吗?还叨叨叨.....这么能说,你咋不搭个台子搞演讲啊?” 女孩的突然发怒,惊动了大家。 再听女孩的话,这下,不明真相的吃瓜群众幡然醒悟。 “哦,原来是这样啊。” “这人也真是,人家女朋友在这,还敢乱说,居的什么心啦?” “依我看,就是嫉妒。” ..... 贺烬看着桑栩,女孩气得脸都红了,单薄纤细的身子颤抖不已,情绪很是激动。 贺烬将拉到身前,拍着她的肩膀,让她平静下来。 宫成终于缓过神来,被桑栩当众泼了一瓶水,他气愤不已,指着桑栩的鼻子便骂人:“你有病啊。” 贺烬将桑栩护在身后,脸色一沉,他还没开口,人群中就闯出一人来,直接把宫成往旁边一推:“你他妈指谁呢?指我闺女,老子同意了吗?” 竟然是桑祁。 桑祁和高中是一样,一进大学便是活跃分子,人长得帅,又时尚又嚣张,成绩还好,大一的学生没有不认识他的。 宫成一回头,见是他,人便惊了,完全不明白这关桑祁什么事。 桑祁伸手,从贺烬手中夺回自己的闺女,长臂搭在桑栩的肩上,一副二流子吊儿郎当的模样,“看到没有?这是老子闺女,敢欺负老子闺女,老子不揍死你。” “什.....什么你家闺女?”宫成完全反应不过来。 “老子亲妹子,你他妈听不懂?” 7017k 219挑拨 宫成一脸茫然地看向桑栩,这....怎么就成了这位大爷的亲妹子呢?平日里也没见贺烬和他有多亲近啊? 桑祁虽然不和贺烬同班,但两人的教室挨着,宫成平日里从来没见两人有过交集,要说交集,倒是他和桑祁一起玩过几次台球。 这位爷性格嚣张跋扈,他不是没见过,早知道贺烬和他是这层关系,他就不该惹贺烬。 只是,他现在被闹得这么狼狈,还是有点不甘。 “桑祁,你妹子不应该是高中生吗?”人群里有人问了一句,正中宫成下怀。 “孪生的,行不?散了,散了,都散了。”桑祁不耐地赶着周围看热闹的同学,还瞪了眼宫成,“还不快滚,下次再敢过场多,老子见你一次打你一次。” 这话吓得宫成一溜烟地跑了。 这大爷,他惹不起,还躲不起吗? 人一走,贺烬立即从桑祁手上夺回桑栩,“桑祁,你可以走了。” “艹,老子帮了你,你就这样对老子?”桑祁不服气地把桑栩拉了回去。 他的闺女,他说了算。 桑栩被俩人拉来拉去,也是醉了,大声抗议道:“你们吵归吵,别拉我行不行?再拉就散架了。” 想想散了架的桑栩....两人面面相觑,同时放手。 “这就对了吗?啥事好说好商量,非用得着争争抢抢吗?” “用得着。”二人同时回答。 桑栩被惊得一脸愕然,这俩....真是二货啊。 桑祁赌气问道:“你是老子闺女还是他闺女?” “谁是你闺女?”桑栩一脚踢过去,桑祁连忙跳开, “你是我闺女还是他闺女?”桑祁气哼哼的。 桑栩一脚踩在他的脚上,“谁是你闺女了?还不快去找我嫂子,今天我看到有男生送我嫂子花了。” 听到这话,桑祁脸色一变,扔下二人拔腿就跑,真是有了媳妇没有闺女了。 又过了一周,周六上午十点,桑栩便听到楼下喇叭里在叫自己的名字,心里纳闷,贺烬为什么找她不直接打电话? 她急匆匆地化了个淡妆,便往楼下冲。 结果来找她的人竟然是丁嘉凡。 “我想请学妹去滑冰,学妹去吗?”丁嘉凡和桑栩都是汐城一中毕业的,他以前总喜欢叫她学妹,现在也是。 桑栩自觉和他一起去滑冰不太好,正想拒绝,丁嘉凡却道:“去嘛,我妈昨天还打电话来,让我多照顾你。” “我哥可以照顾我啊。”桑栩不觉反驳道。 “我也是这么说的,可我妈说,我照顾你是我作为哥哥的责任,桑祁照顾你是他的责任,两件事不能混为一淡。” 桑栩见他把丁伯母都搬出来了,丁家和桑家交情深,她也不想因为一件小事把关系弄僵。 她正想打电话问贺烬今天有空没,贺烬便发来短信,说今天要参加导师的课题讨论。 贺烬最近参加了一个课题研究,本来,作为本科生他是没资格的,但京大的教授们在得知他前不久获得了全国大学生算法设计与编程挑战赛冠军后,好几个教授都争着抢他进自己的课题研究。 桑栩收起手机,对丁嘉凡道:“好吧,去滑冰,我都好久没滑过了。” “去我们学校体育馆滑怎么样?”丁嘉凡含笑问道,他长得阳光,笑起来给人的感觉特别温暖。 桑栩耸耸肩,“行啊。” 京大近,一会儿滑完,步行不到半小时就回来了。 两人在京大的滑冰场,桑栩的旱冰滑得不错,踩着滑冰鞋,背着双手,在冰场上肆意滑行,丁嘉凡也滑得不赖,两人在冰场上的花样滑冰和炫技,立即引来了冰场上好多人的围观。 “哇塞,小姐姐滑得真是太好了!” “哇,这动作比得上专业的了吧?” “是我们学校的吗?太帅了。” .... 在阵阵喝彩中,有人认出了丁嘉凡。 “那不是研一的丁学长吗?” “男神啊。” “和他battle的女生是谁?好面生啊,没看到过,不会是我们学校的吧?” “怎么可能?是我们学校的还不早被那帮男生给曝光出来了?比校花都长得漂亮呢。” ...... 在人们的议论声中,桑栩挥汗如雨地结束了自己的滑行。 她将腿微微一屈,止住了滑冰鞋,然后再慢慢往出口出滑去。 身后,丁嘉凡追了过来。 “怎么样?好玩吧?” “不错,挺好的。” “那再玩一会儿?” “不行了,我晚上还得去训练。” 桑栩和丁嘉凡从滑冰场出来,桑栩一眼看到不远处从咖啡馆出来的贺烬,他和导师还有几位高年纪同学在一起。 贺烬像是感应到她似的,就在这时,扭过头来看见了她。 然后,他立即对导师说了句话,转身就往桑栩走来。 桑栩一脸雀跃地向他打气招呼:“贺烬,好巧啊。” 贺烬没有吭声,一把将她拉到自己身边,桑栩觉得自己的胳膊都被他抓疼了,皱起一张小脸,“你干什么呀?” 贺烬没理会她,脸色阴沉地盯着丁嘉凡,“你少打我女朋友的主意。” 丁嘉凡摊手耸肩:“我打谁的主意?我家和小栩家是世交,怎么?和你恋爱,她就没自由了?” 贺烬哪有不明白他说这话的用意,不明摆着挑拨? 但他却没有因此而退缩,直接说道:“你家和她家的事,自然有大人,你要找可以找桑祁,有必要找她?” “呵,你还真是霸道。现在还只在恋爱就这样,以后结了婚是不是一点自由都没有?行,我走,我不打扰你们。” 丁嘉凡说完,愤愤地走了。 刚拐过转角,他的脸上便浮现出一抹得意的笑容。 他敢肯定,桑栩绝对会对这件事在意。 果然,另一边,桑栩甩开贺烬的手,“你有病啊?他只是请我来滑冰,什么都没做,什么也没说,你怎么说乱怀疑人呢?” 贺烬:..... 知道多说无益,他索性不说话,只跟在她身后,一直送她出了校门。 桑栩跨过马路之前,回过头来,一脸气乎乎的表情:“这一个星期,不,这一个月都不要找我!” 贺烬:..... 这事摊大了! 那家伙还真阴险,知道他在体育馆旁边的咖啡厅和导师及几位师兄探讨课题,故意带桑栩过来没冰。 7017k 220 怕被他当金丝雀关起来 贺烬一路跟随桑栩进了京艺大。 桑栩在前面快步走,贺烬不快不慢,与她保持了一定的距离。 桑栩中途停下来赶他:“说了这一个月都不要来找我,你回去呗。” 贺烬心里默念着不知从哪本泡妞手册上学来的话:女朋友生气时说的话不能信。 就这样,他差不多把桑栩送到了女生宿舍楼。 桑栩不想别人看到他,每次贺烬出现在女生楼宿舍,便会引来一群女生悄悄围观,顺带她也成了关注的中心。 远远可见女生宿舍楼,桑栩停下脚步,回头看着他,秋日的阳光透过树荫洒在他的脸上,给他镀上了一层迷离的光,更衬得他剑眉星目,轮廓分明。 他的睫羽很长,垂下眼眸时,浓翘如蝶羽,微微轻颤。 桑栩看得出来,贺烬不开心。 她不由地轻叹了口气,伸手环住他的腰,将脑袋贴在他结实的胸膛上,脸埋在他的衣服里,闷声闷气地道:“贺烬,以后我不和他单独出去了,你不要不开心。” 说好的一个月不理呢? 就这么一会儿,她就心软了。 换别人,她肯定不会心软的,可那人,是贺烬啊。 是那个上世翻手为云、覆手为雨,从来不向谁低头的大佬啊,看他眼巴巴地跟在她身后,可怜兮兮的模样,桑栩一下子就原谅了他。 贺烬倒是松了口气,手落在她的肩上,稍用力地抱了抱她,他想说“桑栩,如果他真的心情不好,不一定非要找你滑冰”,但想了想,算了,再说的话,怕小丫头更介意了。 然后,贺烬听到她继续瓮着嗓子道:“贺烬,可能我对这种事不敏感,我真地不想惹你生气。以后,这种事,你要提醒我啊。” 听到这句话,贺烬愣了好久。 小丫头是真地太在意他了,他不应该当着生气的。以后遇到这种事,他要悄悄地解决,杀人于无形。 想到这里,贺烬那张冷峻的脸上浮现出温柔的笑意,他拍了拍她的背,“好了,别难过了。这件事是我错了,我不该发火。” 然后,他往后移了移,捧起她的脸,漆黑的眼眸里满眼繁星,他认真地看着她,说道:“桑栩,你是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人,任何时候,都不要委屈自己,好吗?” 桑栩看着他眼瞳中的自己,点点头。 然后,两个人就又这么轻易地和好了。 爱情就是这样,因为爱,我们可以以最大的宽容容忍对方的任性。 桑栩和贺烬道别后,回到寝室,意外地发现麦非烟来她们寝室了,她是和向若琳来的。桑栩看到她,立即像只小狗狗似地摇着尾巴跑到她面前,拉着她便是一顿诉苦。 把今天的事讲完后,她皱着一张小脸问麦非烟:“妈妈,你说他是不是控制欲太强?他以后会不会把我关起来,当金丝雀养啊?” 麦非烟扑哧笑了,戳着她的额头道:“你啊,想象力还真丰富?你就不兴人家吃个醋?不吃醋,你是不是又会问他是不是不爱我啊?我和别人出去玩他怎么就不阻止呢?” 桑栩摇头如拨浪鼓,“我才不会,我是那样的人吗?而且,我真不是有意和嘉凡哥哥去玩的,我下楼了才知道是他,当时不好拒绝嘛。” “有多少纷争不都是源于‘不好拒绝’?” 桑栩:.......妈妈的嘴真是太毒了,她不要面子的嘛? “我告诉你啊,桑祁要敢这样干,看我不踹飞他。” 感受到来自妈妈的小暴躁,桑栩吓得吐了吐舌头,庆幸道:“幸好贺烬比你温柔。” “啧,这就夸上了?” 桑栩觉得妈妈是对的,要是哪个女生打着友谊的旗帜接近贺烬,她也会很火冒的好不好。 妈妈说得对,爱情里,无论男女,本来就有占有欲。 还有一个月便将迎来国家队的选拔赛,对大一芭蕾舞班每一个新生而言,这都是一次全新的挑战。 要想成为世界冠军,就必须进入国家队。哪怕不能成为冠军,就算是想站上国际舞台,也必须进国家队。 进国家队、站上国际舞台,是每个舞者的梦想。 为了能进国家队,每个同学都在努力训练,连班上最有实力的席佳妮都不敢大意。 为了鼓励她,席敏还给她买了双八千块的富埃捷舞鞋。 八千块哎,这可是一个小城市公务员不吃不喝一年的收入。 当席佳妮穿着崭新的富埃捷舞鞋在舞蹈教室里训练时,每个女生都带着艳羡的目光,当然,除了桑栩。 所有人都围着席佳妮,看她脚上的鞋,唯有桑栩一个人在教室的另一角,认真地练习着舞蹈动作。 然后,一群人便酸了。 “呵,有些人是真装啊,搞得像是自己买得起这样的鞋似的。” 一双八千块钱的舞鞋,对于月薪常态几百的人们来说,这是一个普通人整整一年不吃不喝的收入。 普通家庭根本担负不起这样一双舞蹈,哪怕席敏是京艺大的教授,这也不是她轻易消费得起的。但为了激励席佳妮考入国家队,她咬牙从积蓄里掏出了这笔钱。 桑栩没有过来围观,并不是装,而是她觉得不过是一双舞鞋而已。 上一世,她的鞋柜里摆满了三排芭蕾舞鞋,每一双的价格都不下十万,最贵的将近百万,老爸都说她是他的吞金兽。 何况,上周末爷爷来看她和桑祁时,还特意给她带了一双定制款。她因为脚上的鞋子穿着挺舒适的,并没有穿新鞋。 而且,她准备等比赛那天,再穿它,取个好兆头。 可是,没想到,仅仅因为她没过去围观,她便被同学们认为是假清高,桑栩在心底无奈地笑了笑。 而另一边,并没有因为她的沉默而罢休。 “她一个小地方来的,买得起这样的鞋?” “正因为买不起,所以人家才装出买得起的样子。”唐怡瑶抱着手臂冷笑,甚至还挑衅地看向桑栩。 然而,此时的桑栩已完全收敛了心神,全神贯注地练习着,一字马拉得溜顺,根本没注意到唐怡瑶的眼神。 7017k 221 看脸的时代 221看脸的时代 唐怡瑶没想到桑栩会不理自己,故意夸张地惊叫出声:“哇,佳妮,你穿上这鞋,显得脚好漂亮啊。” 席佳妮掩着脸上的得瑟,垂眸看着自己紧绷的足弓,漂亮的蝴蝶节丝带,假意谦虚:“还行。其实,这鞋的优点并不在这。” “这还不是优点?那优点是啥?”唐怡瑶一脸惊讶。 明知道席佳妮不过是想炫耀新鞋子,但唐怡瑶依旧如往常般坚定地选择了配合,还配合得天衣无缝。 果然,下一秒,席佳妮虚伪地道:“其实它最主要的优点就是比普通的舞鞋舒服那么一丢丢。” “哇,真的吗?真的比普通的舞鞋更舒服吗?” 谁都知道,舞鞋,是舞者的灵魂。 尤其是对芭蕾舞者来说,舞鞋是她们所有工具中最重要的工具。 芭蕾舞者是所有舞者中最辛苦的,他们常年用脚尖跳舞,脚尖要承受巨大的力量,一双舒服的舞鞋到底有多重要,她们每一个人都再清楚不过。 果然是席佳妮,一开口,便能让所有人羡慕和折服。 “哎,我也好想要这样一双舞鞋,可惜,我没有佳妮那样的姑姑。” “谁说不是啊,我要是问我爸妈买这样一双舞鞋,他们是绝对不会同意的。我学芭蕾花钱,父母都心疼。” 于人,有人叹道:“人各有命嘛。” “是啊,赶紧练习吧,希望跳舞能改变命运。” ...... 这不过是平日里练习时的一幕小插曲,桑栩绝没想到,席佳妮这双舞鞋后来会给她惹来一个大麻烦。 晚上桑栩回到寝室,正好听到两名室友和向若琳在说她的事。 只听向若琳道:“开什么玩笑?小栩买不起一双八千块的舞鞋?真是太小看人了。” 两名室友道:“你意思是小栩家很有钱?” 向若琳正要开口,桑栩却大声嚷嚷:“你们背后说人闲话,礼貌吗?” 向若琳:...... 两名室友悻悻:“也不是说你闲话啦,只是觉得她们好过份。对不起啊,小栩,今天那种情况,我们也没法帮你。” 桑栩点点头,表示理解。 成人的世界就这么残忍和世故,若不是关系特别好,没有人肯会为了帮你而得罪大家。 不过,桑栩对这件小事本就未放在心上。 对于室友没帮她,她并没有怨言。 在她看来,从众是大部分人的生活的屈服。为了不被排斥,为了让自己学习、工作、生活更顺利,选择从众,是一种成年人的“智慧”。 她们帮她,那是对她的情分。不帮她,那是她们的本分。 没有什么好埋怨的。 但桑栩却不是一个从众的人,从众的人可能在小事上顺利,但却注定了他们一生的平庸。 见桑栩不在意,两位室友松了口气。 就在这时,室友甲突然指着电脑,惊叫起来:“天呢,天呢,我老公居然要参加《最佳搭档》啊。” “什么?舟舟要参加《最佳搭档》?他不是从来不参加综艺的吗?” 两女孩口中的“老公”“舟舟”,桑栩自然知道是谁,那是她混迹于娱乐圈如鱼得水的小舅舅——何亚舟。 不过,她可从没向人透露过,她就不是一个会炫耀的人。 何亚舟,出生书香门第。 父亲是当代画界泰斗,母亲曾是音乐界巨擘。 长相更是冠绝古今,气质一骑绝尘。 明明可以靠颜值,他却偏偏要靠才华。 一出道,便因演技如火纯青而获得同届金棕奖提名,并拿下了他演艺生涯中的第一个影帝奖。 真是出道即顶流,不过三五年光景,便成了娱乐圈的天花板,简直是娱乐圈的传奇。 桑栩才穿到这个世界的时候,并不知道自己这位小舅舅是娱乐圈里的大伽,还以为他只是个不知名的十八线小演员,还暗算叹息过这个时代可惜了小舅舅的神颜。 要知道,二十多年后发达的互联网诞生了不知多少网红。 桑栩敢说,仅凭小舅舅的那副神颜,便能爆红娱乐圈。 直到后来,她在同学的书上、桌子上发现了小舅舅的大头贴..... 她才知道是她out了! 不管是过去,现在,还是将来,都是看脸的时代。 只要有张好看的脸,想不出名都难! 说起大头贴,桑栩初见时,感觉蛮新鲜的。 那可是她那个时代已经绝了迹的物种。 现在这个时代没有手机,追星不容易。 但追星这种事,无论多难,无论哪朝哪代,既是年轻人的专利,又有各自符合年代表达崇拜的方式。 这个年代的人追星,就是买明信片、大头贴、画等,当然,这些东西上有自己最钟爱的明星照片。 而桑栩那个时代,就是给明星打榜、刷话题、买代言产品,粉丝见面会等等。 总之,二十年后的追星方式可比现在丰富多了。 桑栩到了京艺大后,知道好多女生都是小舅舅的女友粉。 听到女声们“老公老公”地叫,桑栩只能叹息,追星族太强大了,一万年不变!1525 得知小舅舅要参加综艺节目《最佳搭档》,桑栩也装着铁粉的样子凑了过去。 《最佳搭档》这个节目,她在妈妈的推荐下看过,其实,挺无聊的...... 不过,妈妈每次看得哈哈大笑,桑栩便觉得那节目也不无聊了。 哎,妈妈的笑点真地好低。 言归正传,桑栩知道这个节目的流程,首先是演员们双向选择有眼缘的合作对象。如果没有彼此看对眼,最后便采用抓阄的方式决定搭档。 目前,节目还在预热中。 一般而言,在娱乐圈伽位越高的人,越有选择权,像何亚舟这种有颜又是顶流大伽,根本不愁搭档,但他会选谁呢? 《最佳搭档》官方blog下面抛出了这个问题。 问题下方,已有数万条回复。 有提梁艺熙的,也有提宋祖玲的,还有提柳是如的..... 那些被提到女明星无一不是红得发紫的一线明星。 “我去,我翻了下,没有一个女明星能配得上我老公。” “真是曰了狗了,我老公和她们一组,会被她们吃干抹尽,尽情揩油的。不要啊,555555,我老公那么纯。” 桑栩在一旁听得直撇嘴:小舅舅都三十多的人了,还纯情! 哎,只能说,粉丝的眼中,爱豆怎么都是完美的。 何亚舟毕竟是混娱乐圈的,保养得相当好,完全看不出是三十多的人,说他只有二十二岁都不为过。 “哇哇哇,小丽,你看,这个,这个小姐姐好面生啊,我觉得她配我老公刚好合适。” “沈昔?卧槽,是沈昔啊!是那个唱《故乡》的沈昔吗?天呢,天呢,沈昔这么漂亮的吗?” 7017k 222 留言 “是沈昔啊?”桑栩也惊讶极了,“你怎么知道的?” “她最近不是开通了博客吗?博客里她发了她的近照,喏,你们看看,是不是她?”小丽连忙把沈昔的blog给调了出来。 这个时代还没有微博,但却流行博客。 其实微博是博客的变种,博客的文相对较长,而微博则是一句话,几个字都能单独成一条,这是后来新生事物智能手机催生的产物。 果然,小丽翻出了沈昔的近照。 博客上,女孩坐在草地上,手里掐了一朵无名小花,低头轻嗅,看起来格外安静,与这个喧嚣的城市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我好喜欢她的《故乡》啊,不知道小姐姐什么时候能给我签个名。” 故乡? 桑栩觉得歌名有点土,她撇了眼夏明兰,问道:“是不是那首‘天边飘过故乡的云....’” 说着,她还哼了起来。 这是一首老歌,桑栩搞不懂那么一个清纯的女孩为什么要唱这么一首老歌。 她刚哼了一句,向若琳和两名室友便哈哈大笑起来。 “桑小栩,你是外星人吗?全地球人都知道沈昔的《故乡》,你不知道?” 桑栩:.... 打扰了。 小丽干脆点开了音乐,放了出来。 一道空灵却带着一丝丝忧伤的嗓音在寝室里回荡: “我站在拥挤的人群里,回望—— 我看见了,却又没看见 我的希望——” 然后,室友们都像入了魔似的,一起哼了起来,这让这桑栩想起了这个时代正流行青春伤感文学,这首歌正好也是这种调調...... 不过,听着听着,她便有些疑惑了,这曲子怎么会有点熟悉感呢? 她想了一会,没想起来,便放弃了。 三名室友挤在一起,摇头晃耳地把《故乡》哼完了,小丽还擦了一粒眼角滚下的泪珠,问桑栩:“怎么样?是不是感触颇深?” 桑栩觉得歌词与山调里表达的迷茫、伤感,确实很符合大部分青年在时代巨浪面前无所适从的感觉。 这个年代,正是改革开放大力推开的时候,人们不断被新鲜事物所冲击,迷茫、困惑、不知所往难免。而且,她也确实喜欢这首歌,无论是调子还是歌词,都有一种与这个时代不一样的感觉。 桑栩点头:“确实不错,旋律好,歌词也妙。” 这首歌词都快赶上二十年后的《小半》了,完全不具有这个时代的时代感,搞得桑栩都很想知道这首歌词是谁填的。 据说这个问题有歌迷曾问过,但沈昔只是含糊回答说,词曲都来自她的一个朋友,但并没有曝出是哪个朋友。 “我们去舟舟的博客留言吧!”夏明兰提议道。 于是,小丽登上了自己的博客,然后进入何亚舟的博客,点开留言版,里面已经有好多人留言,有希望爱豆能和梁艺熙组成搭档的,也有希望他和宋祖玲组搭档的,当然,也有人提到了沈昔。 但留言下立即有梁艺熙的粉丝出言讽刺:【一个十八线野路子,也配和影帝搭档?除了我家熙姐,谁配?】 小丽十分气愤:【你是梁艺熙的黑粉吧?梁艺熙都没说什么,你激动个什么?沈昔怎么就十八线了?要是沈昔小姐姐愿意抛头露面,早就甩了某些人一大截了。】 小丽回完后,才认真地写下了自己的希望,然后把位置让给夏明兰,让她也留言,最后才轮到桑栩。 桑栩都有些无语,《最佳搭档》节目只是作了个预告,都还没确定小舅舅什么时候能参加,大家急什么啊。 不过,迫于室友们的“压迫”,她还是在众目睽睽之下登录了自己的博客名,给小舅舅留了言,她相信,小舅舅那么多粉丝,一定不会发现她的。 7017k 223 霸气护女鹅(2) 桑栩没想到自己最无助的时候,妈妈竟然用这种方式出场,毫不客气地怼了行政老师,态度相当地粗暴,这种被妈妈护着的感觉,令桑栩格外心酸。 上一世,虽然老爸很爱她,很关注她发健康成长,但老爸作为大老爷们儿,总还是有缺失的地方。 比如,在幼儿园她被小朋友们嘲笑没有妈妈,那时,她多么希望妈妈站在自己身边打那些小朋友的脸,“谁说她没有妈妈的,我就是她妈妈”。 桑栩鼻子酸酸的,好想哭哦。 肩膀突然就被麦非烟揽住了。 “看看,你们把我闺女都吓哭了,你们再惹她试试!”麦非烟气势汹汹地直接威胁众人,那架式,像是谁敢再惹桑栩哭,她就要和谁拼命。 桑栩内心百感交集,同时又有点哭笑不得,她不是被吓哭的,是感动,是感动好吗? 有妈妈真好啊! 紧接着,她便看到她的妈妈麦非烟指着席佳妮的鼻子,一脸讽刺地道:“一双八千块钱的鞋,好贵哦,好了不起哦,当谁买不起啊?” 她虽冷嘲热讽,但众人心服口服,没人敢回怼,谁让人家是麦家未来的掌门人呢? 麦家,那可是她们想攀都攀不到的存在。 “如果我没记错,你这双鞋子是在金鼎商场买的吧?”麦非烟咄咄逼人地问道。 席佳妮不敢吭声,又不敢不吭声,蚊呐般地小小声“嗯”了一声,这位千金她可惹不起,莫说她惹不起,她姑姑见了她也得客气啊,连陆之晓那么横的人都要怵麦非烟三分。 “呵,你可知道金鼎商场是谁家的吗?” 众人对她这个问题有些莫名其妙。 “是我女鹅家的啊,你去问问,金鼎商场的老板是不是桑烨然?桑烨然是谁?桑烨然是我女鹅她爸。” 桑栩被她一口一个女鹅,又一口一个“桑烨然是我女鹅她爸”都给逗乐了,妈妈说话还真是不考虑,搞得伦理都乱了。 听到麦非烟说金鼎商场是桑栩家的时,所有人都惊呆了。 我去,被她们一口一个“穷逼”叫的女孩竟然是含着金钥匙出生的富家千金? 这这这..... “你知道她脚上这双鞋多少钱吗?你竟然想用一双八千块的鞋子为借口强抢人家脚上这双?”麦非烟鄙夷地看着席佳妮,“你主意打得挺好,八千块换两万四千块!” 两万四千块! 那可是席佳妮那双鞋的三倍啊! 周围的同学惊讶地差点叫出了声,一个个捂着嘴,满面惊骇。 对她们这些普通家庭的孩子来说,爸妈不吃不喝一年也只能挣两万块啊,条件差一点的,连两万块都挣不到。 可桑栩脚上一双舞鞋随随便便就是两万多! 此时,众人看向桑栩的目光由最初的鄙夷,已经完全变成了尊敬。 一个个简直太现实不过了! 当然,桑栩才不在意这种目光呢,对她来说,钱不过是身外之物,根本不重要。 没办法,命太好,不是她的错。 麦非烟盯着唐怡瑶:“我记得你,上次插队买双皮奶的是你吧?我不是告诉了你,她是我罩着的人?” 唐怡瑶在她的逼视下,低下了头。 “穷逼?你骂谁呢?是骂你自己吧?你以为小栩不理你们,就真没钱?人家不过是懒得理你们这种俗气的人。” “就算她真是穷人,也轮不到你们歧视。” “毛爷爷还说人人平等呢,到了你们这群人眼中就有了贵贱?作给谁看呢?自己都是个穷人....” 麦非烟说过不停,她可不是桑栩,看起来软糯可欺。 她和桑栩是两种完全不同的气质,她的双眼狭长,是漂亮的丹凤眼,眼尾秒翘,带着一股莫名的飒,咄咄逼人时,给人一种无形的威压,一看就是不好惹的人。 周围的同学,以及那名行政老师原先的嚣张气焰被她碾压成渣,一个个像是办错事的下属,唯唯诺诺地站在那里,不敢吭声。 桑栩觉得这样的妈妈太飒了,怪不得老爸念了妈妈一辈子。 就在这时,门被推开,席敏急急忙忙地赶来,她手中还提着一个袋子。 她像是根本没留意到更衣室里不正常的气氛,直接将手中的袋子扔向席佳妮,大声质问:“席佳妮,这么重要的比赛,你怎么不穿我给你买的舞鞋?你不穿新鞋,难道穿旧鞋?” 话落,周围陷入一片诡异的寂静。 ------题外话------ 利用周末的时间,前面的内容作了大修改:220章:小改,增加了一个铺垫:席佳妮的舞鞋是在桑栩家的商场买的。 221章:删掉了关于沈昔的那段文,改写成:桑栩因为舞鞋的事,打脸席佳妮。 222章:妈妈出现,霸气护女,继续打脸席佳妮。 关于沈昔,还是会出来,会在后面一点,沈昔,可能大家忘记了,是安宁的艺名。 7017k 224桑栩与席佳妮的擂台赛 224 所以,席佳妮是把鞋放在家里了? 可她刚才明明信誓旦旦地说自己放在储物柜里不见了! 大家的目光变得意味深长起来。 “好啊,席佳妮,你故意的吧,想冤枉小栩拿了你的鞋子,让她参加不了比赛?”麦非烟当场就发飙了。 席敏这才意识到有什么不对劲,她诧异地看了看桑栩和席佳妮,然后严厉地看向席佳妮:“怎么回事?” 席佳妮见事情发展到这个程度,知道要想把桑栩挤出比赛已不可能,另一方面,她也不可能承认自己是故意冤枉桑栩,情急之下,撒谎道:“我...我。...忘记把鞋带回家了,以为桑栩那双是我的。” 周围的人目光变得意味深长起来,到底是忘了还是有意,只怕只有席佳妮自己知道了。 而此时,席敏听她吞吞吐吐,倒是反应了过来她在说谎。 昨晚,她发现席佳妮把鞋子带回家后,早上还特意提醒过她记得带鞋子,她出门时,还专门去她房间查看了,却发现舞鞋被她放到了角落。 如今,席佳妮却说桑栩脚上的鞋是她的.....一个人的记性再差也不可能差成这样! 只是,这是她的亲侄女。不,与其说是亲侄女,不如说是亲闺女。 当初她哥哥嫂嫂嫌弃席佳妮是女孩,想把她送人时,是席敏亲自将她要了过来,视出己出地将她抚养到了这么大。 席敏很生气,但却绝不会当众揭穿席佳妮的把戏。 她的脸沉了下来,严厉地看着席佳妮:“那你还不赶紧向桑栩道歉?” 席佳妮的脸红了又白,白了又青,脸上的表情走马观花地变幻着,本来应该桑栩向她道歉的,现在搞得自己成了道歉者,她委屈地都快哭了。 可是,在席敏的压迫下,她不得不低着头走过去道歉。 她一向高傲惯了,第一次这样低头,明明就几步路,她却走得无比沉重。 脑海里仿佛不停地有人在嘲笑她:席佳妮,你也不过如此吗?你不是高人一等吗?怎么,你还有向人道歉的一天? 席佳妮终于走到了桑栩面前,她低着头,声如蚊呐,还打着结巴:“对...对不起,桑栩,是我忘了把鞋带回家了,冤枉了你。” 桑栩假装没听见:“你说什么?大声点啊。” 席佳妮眼泪在眼圈里打转,知道自己不道歉过不了今天这关。 她带着哭腔,提高了声音:“桑栩,对不起,是我误会你了,请你原谅我。” 说完,她便哭着跑了出去。 席敏连忙叫了两个同学去追她。 桑栩换好了装,匆匆赶到赛场。 这次比赛关系着她能不能进国家队,关系着她将来有没有机会登上瓦尔纳芭蕾舞大赛的舞台,不仅对她,对今天每一个参加比赛的人来说都很重要。 桑栩直接进入了赛场大厅,找了个角落开始热身,热身结束后,准备就绪的桑栩来到幕后,一脸紧张地观望着前台的情况,。 赛场前台,前面两位登台的同学,舞还没跳完,就被席佳妮叫停了,劈头盖脸的一顿骂,直接将她们pass掉了。 周围的女孩子们都窃窃私语地议论着。 “席敏也太严格了,好歹让人家跳完吧?太不给面子了,大家都成年人,又不是小孩子,人家不要自尊的吗?” “这算啥?刚才关怡上场,还没开始跳,她就开始挑人家的毛病,先说人家表情僵硬,不适合跳舞,接着又说人家走路时肢体僵硬,一看就是没好好热身,舞前准备都不做好,还跳什么舞,说完,直接把人家给pass掉了。你说,这算什么?人家准备了那么久,好歹也让人家跳一下啊。” “呵,席敏是出了名的女魔头,什么干不出来?你又不是不知道。” “她到底是受了什么刺激,搞成这样?” “你知道她老师是谁吗?” “谁啊?” “阮秋池!” “啊!是传闻中那个写下与《天鹅湖》齐名名曲《栩栩如生》的阮秋池吗?” “除了她还有谁。你想啊,《天鹅湖》是多少年的经典名曲?阮老师竟然能写出与之齐名的舞曲,,那在国际上是何等威望啊?席敏作为阮老师的关门弟子,有多少压力?” “所以啊,她心理有多变态,可想而知了。” “还是白雯老师好,对每个同学都轻言细语,重话都没一句,哪怕是批评,也能让人如沐春风。” “这就是白雯老师的魅力,幸好我们是她的学生,要是分在三班,呵,我感觉我说不定已经苟了。” ..... 就在这时,席佳妮的声音传来:“谁让你们背后议论老师的?” 两名正在八卦的小女生:“.....我们只是...随便聊聊。” “随便聊聊?你们这样子对老师哪有点尊敬的样子?何况,阮秋池都消失多年了。而且,她要不是因为当年被毁了嗓子,哪有那么大名气啊,这人啊,都是不在了,才会被人怀念。” 两名女生面面相觑:你行,你说得都对。 她们不敢和她争辩,怕事情传到席敏耳朵里。 席佳妮轻蔑地睨了她们一眼,嗤了一声,高傲地昂起下巴往舞台去了。 而此时幕后的桑栩突然接到临时通知,她的节目提前了三个人,排到了席佳妮的后面。 三班的同学这下可热闹了。 “天啊,桑栩的号数居然调了,老师们这是要让她俩直接打擂吗?” “我赞同你的猜测,看样子,她俩这是生死一战了。” “你们觉得谁会胜出啊?” “当然是席佳妮。”唐怡瑶得瑟地笑道。 “可是,桑栩的舞跳得不差啊。” “她那野路子,也叫不差?根本上不得台面好不好?也不知是哪个野鸡学校教的。”唐怡瑶冷笑着。 “她那不叫野路子,叫灵气。”有人不服气地争辩道。 ..... 此时,桑栩站在舞台的幕布后面,正望着台上的席佳妮。 舞台上,随着音乐声起,席佳妮踩着灵动的音乐旋律,宛如一只轻快的小鸟在舞台上旋转、跳跃,脸上的表情跟随着音乐时而严肃时而欢快。 7017k 225擂台赛:鹿死谁手 她跳得相当自信,每一个动作都十分到位,但因为太过标准化,而失去了自己的个性。 桑栩曾记得贺姨给自己说过一句话:舞蹈要有灵魂就必须带上个性。 显然,席佳妮没有体会到这句话的精髓,她一味地追求舞蹈动作的标准,却失去了舞蹈最根本的灵魂。 她是为舞而舞,而不是用舞蹈去表现世界,表现美。 与此同时,陆之晓显然也看出了席佳妮因为过分追求动作标准而陷入了桎梏,她不由地挑了挑眉,面露讥讽地看了眼席敏。 她没想到,席敏精心培养了席佳妮这么多年,她的舞竟然越跳越回去了。 席敏面无表情,像是丝毫都没觉得席佳妮的舞蹈有问题。 陆之晓心里不由地冷笑一声。 席佳妮结束了舞蹈,满怀期望地看着几位导师。 陆之晓先是瞟了眼白雯给出的9.3,这个分算是很公正了,若不是席佳妮的动作矫正过旺,应该能拿到9.5分。 随后,陆之晓又假装无意地瞟了眼席敏给出的分——9.5。 然后,她心里默了一下,直接给了席佳妮9.6分。 这样,席佳妮总分便是28.4. 席佳妮听到自己的最终得分后,惊喜地捂住了嘴。 从舞台退出时,她看到幕后站着的桑栩,骄傲地扫了她一眼,那表情,像是自己已经被宣布进了国家队。 28.4分! 这是目前场上最高的得分。 而且,尤其是陆老师,居然给她打出了9.6的高分,比姑姑给的分都还高,席佳妮倒要看看,桑栩还能怎么超越她! 席佳妮刚下舞台,便被等在后台的一群女孩子围住了。 “佳妮,你好厉害啊!” “太棒了,真没想到陆老师要求那么高的人会给你9.6分。” “是啊,好让人意外呢。” “意什么外?还不是佳妮的舞跳得好?” “我敢肯定这次进国家队的是佳妮。” 听到这些夸奖的话,席佳妮心情相当地好,早知道这样,她就不应该打桑栩那双鞋的主意。 桑栩听到一干人快吹上天的彩虹屁,不由地笑了一下,这些不吹牛会死吗?一会被打脸会尴尬谁? 看到桑栩脸上的嘲笑,席佳妮意外地没有生气,她太高兴了,以至于懒得和桑栩计较。 随着音乐声起,桑栩踏着欢快的脚步,宛如一只精灵,轻盈地坠落凡间。 整个舞台被调制成了黑夜,只有一盏灯光聚在桑栩的身上,她穿着一条白色的天鹅舞裙,轻点脚尖,踏着轻灵的脚步,时而腾飞,时而落下,翩若惊鸿。 无论是下腰,还是曲腿划圈,她的每一个动作都达到了极致,她行若无人,宛如一只孤傲不群的天鹅,在湖面上旁若无人地引颈高吭,展开洁白的翅膀,翩翩起舞,优美得无与伦比,引人入胜。 三位老师甚至都忘了自己的本来目的,一个个都看痴了。 直到桑栩收势作谢幕礼,才反应过来。 不仅是陆之晓愕然,连席敏自己都很惊讶,她从来没看到过桑栩跳得这么好过。 陆之晓知道桑栩是阮秋池推荐给席敏的,她那位养姐,就算退圈、消失了,也不让人安宁,给她整了这么大个对手。 不不,应该说自她放弃麦非烟起,便已经给自己整了个天大的对手,她现在最得意的弟子是徐思媛,徐思媛虽有天赋,可比起麦非烟来,总还是差了那么一截,搞得她一个年级组长,在白雯面前说话都没什么底气。 如今又来了个桑栩..... 原先,她想着给席佳妮打高分,再给桑栩打低分,是要证明席敏的人品不行。 现在想来,给桑栩打低分倒是势在必行了。 不过,她也不至于太偏离事实。 她提起笔,写下了9.3分。而白雯则给了桑栩9.6的成绩。这样一算,桑栩便有18.9分,与席佳妮的28.4比起来,刚好相差9.5分。 而此前,席敏给席佳妮的成绩是9.5分。 一旁的白雯看到陆之晓只打了9.3分后,满脸愕然地看着她,替桑栩鸣不平,“陆老师,你这个9.3是不是低了点?” 席佳妮那么死板的舞都能得9.6,这个才9.3,这也太不合理了。 “我觉得她只值这个分,你说呢,席老师。”陆之晓看向席敏。 席敏淡淡回道:“陆老师觉得该多少分就多少分。” 陆之晓见她没害得分牌上打分,便问道:“那席老师认为她应该得多少分?”1500 “她和席佳妮各有所长,席佳妮走的路线很正,这是她的长处,桑栩的优点胜在灵气,二者不能兼容,依我看,最多也就9.5分。” 陆之晓微眯了下眼,“席老师,你可不能打9.5分,你要打9.5,那就平分了,咱国家队招不了那么多人。” 席敏:“那让我想想,先休息会吧。” “行,那就暂时休息,考虑考虑。”陆之晓说道。 席敏确实很为难,原先,她是想让席佳妮进国家队的,也因此,对桑栩的指导也并不用心。 很多时候,她说得都是模棱两可的,导致桑栩一直以来,舞蹈平平。 可今天,桑栩却突然爆发出不一般的潜力,让席敏有了些犹豫。 于私,她应该偏向席佳妮。 席佳妮是她的亲侄女,更近一步说,相当于她的亲女儿,她自己不能生育,当初哥嫂嫌弃席佳妮是女孩子,要把她送人,她就收养了席佳妮。 于公,她应该选桑栩,桑栩的天赋确实比佳妮高。 席敏犹豫起来。 但一想到桑栩是老师推荐的人,她心里又莫名的不舒服,仿佛自己在老师心目中的地位被人分享了一般。 虽然桑栩一直说不认识老师,可席敏认为,桑栩在撒谎,如果不认识不了解,老师怎么会替她推荐? 刚才的那段舞蹈,简直让她怀疑老师在背后暗中指点桑栩。 难道,老师来了京城? 如果来了,为什么会她对她避而不见? 是因为当年那件事,老师不肯原谅她吗? 席敏心乱如麻。 如果桑栩没能进入国家队,老师会不会把当年那件事说出来? 可是,如果桑栩进了国家队,佳妮该怎么办? 7017k 226 规则 陆之晓看着她一脸犹豫不决的表情,不由轻蔑地笑了一下。 以为席敏对阮秋池有多深的感情,原来也不过如此。 她那个养姐的眼光不行啊,怎么就收了这么一个忘恩负义的弟子? 陆之晓讨厌阮秋池,哪怕她现在不在京城,已经隐居了十多年,她对她的怨恨也没有减少。只要能抓住一个证明她不行的地方,她便觉得心情舒畅。 此时,她心情愉快得很。 按道理,以当年阮秋池对席敏的付出,再加上桑栩有如此天赋,席敏应该毫不犹豫地选择桑栩。 可是,席敏很纠结! 这说明了什么? 人品不行嘛! 席敏人品不行,证明阮秋池眼光不行。 眼光不行,是她的缺点。陆之晓为自己抓到了阮秋池的缺点而高兴,这感觉像是回到了小时候。 阮秋池太优秀了,优秀得连陆爸陆妈对她比对亲女儿还好。 陆之晓承认自己很嫉妒她,所以,她逼着父母不要阮秋池,否则,她就死在他们面前。 可是,哪怕阮秋池离开了陆家,也依旧优秀得发光。 她仿佛走到哪里都能发光似的。 京艺大的老师、学生、领导都喜欢她。 连贺肇都喜欢她。 陆之晓抢回了父母,却没能抢到贺肇。 阮秋池成了京艺大的教授,她也要成京艺大的教授,她的一生都在拿阮秋池作对比。哪怕她不在京城了,她也在心里和她比着...... 对她来说,无论席敏选择谁,她都是赢家。 选择桑栩,席佳妮不能进国家队,席敏一定很难受。 选择席佳妮,当然更好,如果桑栩没能进国家队,阮秋池迟早会知道,那她自然也会知道席敏的人品,到时,不知她心里是何感想。 想到这里,陆之晓觉得心情好极了。 老师们突然宣布暂停比赛,选手们就此议论得热火朝天。 “为什么突然就停了呢?” “是不是在商量选谁啊?比赛不都还没完嘛,要是这个时候给出结果,那让我们这些还没比赛的情何以堪?” “哎,想想都知道,我们只是陪衬。” “我虽然跳得差一点,但也想努力一把啊,万一突然就爆发了呢?不让人跳,就太没天理了吧?” “得了吧,论爆发力,我还是觉得桑栩比你强。” “别打击人好不好,她有爆发力,不还是选不上?” “成绩还没出来,不能这么说。” “你没看到二人出来时的表情?席佳妮明显心情很好,桑栩那张脸都快成了小苦瓜.....” .... 桑栩此时确实是只小苦瓜,三位老师居然没有当场宣布她的得分,巧的是,她无意间看到了陆之晓的牌子上写着9.3。 她想不通,为什么席佳妮可以9.6,而她只能9.3? 她刚才看了席佳妮的舞蹈,只能说一般。 如果是放到平时,桑栩可能不会在意。可这次考试关系着她能不能进国家队,未来能不能站上瓦尔纳国际舞台。 现在,她唯一的希望就寄托在席敏老师的身上,席敏老师给席佳妮打了9.5分,那么,她会给她多少分呢? 桑栩敢肯定,自己比席佳妮跳得好。但她却下意识地认为席老师不会在这件事上公平,犹如平时的舞蹈指点,她对席佳妮比对她要仔细得多,这也是她为什么急于找妈妈指点她的原因。 几分钟的休息之后,比赛继续进行,直到最后一名同学跳完了,导师们才开始公布预选名单。 居然有预选名单这玩意儿,这让参赛的选手们都惊呆了。 “比赛前并没有说要预选啊?” “这也太随意了吧?说变就变。” “可不是,到底是个什么意思啊?” 在大家的议论纷纷中,助教出现了。 她轻拍了下麦克风,慢悠悠地道:“同学们,安静一下。” 议论声逐渐平静了下来。 见大家平静了,助教才又说道:“可能大家都好奇为什么今年会出现预选名单,是这样的,今年的选手们都很优秀,让导师们难以作出决定。因此,导师们决定对预选人员进行面试决定去留。” “搞什么啊?还面试?每天低头不见抬头见的,面试个屁啊。”有同学不满地说道。 然而,无论她们有多不满,流程还得继续走。 预选名单一共九人,而这九人中,只有三人能入选。 桑栩和其他八人重新站上舞台,接受三位导师的问话。 三班进入面试的除了桑栩和席佳妮还有另一名同学,陆之晓问的第一个问题是“你们为什么学芭蕾”。 席佳妮第一个举手,她回道:“因为热爱,芭蕾是我从小的兴趣,我的理想便是成为一名顶级的芭蕾舞者。” 陆之晓又问:“芭蕾比其它舞种更辛苦,当你遇到困难时,你是怎么克服的?” 席佳妮满脸坚定地道:“兴趣是最好的老师,我很庆幸选择了自己的兴趣作为事业,因为兴趣,有时再辛苦我都不觉得辛苦,每一次战胜困境,都让我有一种成就感。” 陆之晓点了点头,接着就是席敏象征性地问了几个问题。 接下来的几个同学,导师们也都一一问了,每个同学的问题都不一样。 轮到桑栩的时候,陆之晓直接道:“介绍一下你的家庭背景吧?” 桑栩想了想,道:“我爸爸是一名成功的商人,妈妈是一位画家,家境在我们当地还行,能够负担得了我学芭蕾的费用。” “那你为什么不学画而学芭蕾呢?” “人的天赋有所不同,我从小的特长表现在跳舞上。” 席敏插话道:“舞种很多,为什么会独独选择芭蕾?” 桑栩回忆着上一世的情形,她从小便知道妈妈是一位芭蕾世界冠军,因为没有妈妈,她对妈妈的一切都充满了迷恋。而学芭蕾,也是因为迷恋妈妈所致,不过,后来,却成了她真正的兴趣点。 她想了想道:“有一个对我很重要的人,她喜欢芭蕾,她对我有至关重要的影响。” 白雯问道:“你们在座的各位,没有一个不是因为热爱芭蕾而学它的,那么,你认为你的热爱有什么不同吗?” 7017k 227 天才就是1%的灵感加上99%的汗水 桑栩微默了一秒,抬眼看着白雯:“我们选择芭蕾,都基于热爱。但我和大家不一样,我除了热爱,还有天份以及超乎于常人的刻苦。” 白雯:“你怎么就认为自己比别人更有天赋。” 桑栩:“就凭我比别人跳得好。” 听到这话,三位老师同时一震,半晌之后,陆之晓开了口:“你是第二个敢这样口出狂言的人,你知道第一个说这句话的人怎么了吗?” 桑栩一脸疑问地看着她。 “她已经没跳芭蕾了。”陆之晓冷冷地说道,脑海里回忆起当年阮秋池参赛时也曾这么自信地说过,那时,她在看台上,只觉得这话特别刺耳。没想到那么多年过去了,如今听起来,依旧是这么刺耳。 然后,她又说了一句:“希望你以后对得起今天说的这句话。” 桑栩微微有些失落,她的目光落在了白雯老师和席敏老师身上,陆之晓显然对她的答案是不满意的,那么,这两位老师呢? 然后,她听到席敏问道:“你们认为天赋和勤奋哪一个更重要?” 席佳妮抢先举手答道:“老师,我觉得是勤奋更重要,爱迪生说过一句话:天才就是1%的灵感加上99%的汗水。他认为勤奋占的比重远远大于天赋,我对这话深表赞同。” 这句话,几乎从小到大,每个班的教室都贴着它,用以鼓励学生们好好学习,不可懒惰。 而且,就算到了大学,三班的教室里依旧贴着这么一副标语,它也象征着席敏的人生经历。 她是靠着勤奋走过来的,那时,班上每一个学芭蕾的同学都有一定的天赋,而席敏因为最吃得苦,被阮秋池认可,正因为阮秋池的认可,才有她后来的保送和公费读研,并最终留在了京艺大。 对姑姑的这一段历史,席佳妮倒背如流,她敢说,她刚才的那段话正好说在了姑姑的心上。 果然,席敏对她这话颇为赞同,她不由地微微颔首。 席佳妮不由得意地瞟了眼桑栩。 “桑栩同学,你赞同席佳妮同学的观点吗?”席敏看向桑栩。 她这话问得巧妙,直接陷桑栩于不利的境地。 如果桑栩同意,那不过是在重复席佳妮的答案,这样,席佳妮便胜了一筹。 如果桑栩不同意,那得找出足够的理由来反驳。 可是,“天才就是1%的灵感加上99%的汗水”这句话是一句名言,被全世界捧为公理的一句话,哪里会有错呢? 这一对阵,明显桑栩输了。 “哎,白瞎了桑栩的舞跳得那么好,看样子,要被面试刷掉了。”有同学正为桑栩鸣不平。 “是啊,席佳妮反应太快了,她抢了答案,桑栩只有输了。” 正当大家都以为桑栩必输无疑时,桑栩却缓缓说道:“老师,我不认同席佳妮同学的观点。爱迪生虽然说了‘天才就是1%的灵感加上99%的汗水’,但他还说了一句‘但那1%的灵感是最重要的,甚至比那99%的汗水都要重要’。以他这个观点看,天赋比勤奋更重要。而且,我本人也是这么认为的,勤奋是后天可塑的,而天赋在后天无法孵化。” 听到这话,陆之晓和席敏俱是一震。 她们从来没想过这话句的后面一句是这样! 因为无论是桑栩这一代人,还是她们自己,一直接受的都是前半句的教诲,殊不知,原来后面半句才是关键。 桑栩这话简直就是给了她们一记响亮的耳光。 听了这话,白雯倒是笑了一下。因为,她从来不认为芭蕾这个行业,勤奋高于天赋。 与此同时,看台上的同学也沸腾了。 “天呢,原来那句话后面还有这句啊!” “优秀啊,我们被骗了这么多年,终于有了清楚事实的一天。” “既然这样,像我这种没有天赋的人是不是可以“躺平”了?” “躺.平?你想多了!你既没天赋,又不努力,那你还剩下什么?” “啊,...也是。” “从现在起,我再也不把教室里的标语当人生信条了!” “好奇地问一下,一班和三班都是这个标语,那二班的标语是什么?有没有知道的集美?” “二班?你不知道么?就是‘舞蹈就是灵魂,让我们为灵魂而舞吧’!” “哈哈哈哈.....白老师可真有意思.....” 而另一边,白雯一脸兴趣地问陆之晓和席敏:“你们觉得她怎样?” 陆之晓冷冷地道:“很优秀,不过,很遗憾,我还是打算选我班的学生。” 席敏:“虽然优秀,但国家队已经有了麦非烟那样欢脱性格的人,再加一个桑栩,我担心,会把别的同学带偏。” 白雯:“.....这样吧,既然你们都不喜欢她过于欢脱的舞姿,不如向上面多申请个名额,我带。” 陆之晓哼了一声:“你倒想得美,想加一个人就加一个人?你觉得上面会同意吗?” 想想也是,多一个人就多一份开支。 白雯一脸只能一脸遗憾地放弃了,她不是阮秋池,能够做到用自己的工资资助学生。 ..... 面试结束后,几位老师商量了几分钟,便决定出了名单。 几位选手被叫回了台上,等候老师们宣布结果。 桑栩站在舞台上,只听到自己的心跳咚咚地直响,一颗心紧张得像是要跳出来似的。 陆之晓扫了一眼台上的每个人,说道:“选拔的结果已经出来了,有三位同学有幸进入国家队。” 陆之晓刚说完,各班的同学都兴奋起来了。 尤其是三班。 “天啊天啊,你们猜到底是桑栩还是席佳妮啊?” “这还不明摆着吗?当然是佳妮,席老师亲手培养出来的,她会就这么放弃吗?”唐怡瑶说道。 “那也不一定啊,国家队又不是席老师的一言堂,不还有陆老师和白雯老师吗?” “你们太单纯了,没出社会的人,还真是什么都不懂啊,有句话叫‘官.官相卫’,老师们之间肯定也有彼此要帮忙的时候,这种时候,稍微妥协一下不行?” 不得不说,唐怡瑶分析的有一定的道理。 7017k 228 她满目荒唐:你们真的是在选人才吗 “这有啥利益啊?”有同学还是不解。 唐怡瑶一脸鄙视地道:“说你们不懂,就是不懂,不一定指这件事啊,难道她们以后不打交道了?” 不得不说,唐怡瑶的说法有一定道理。 但还是有同学坚持认为未必是那样的结果。 唐怡瑶便嘲笑道:“那你们就等着被打脸吧。” ...... 席敏扫了眼台上神情紧张的同学,称念了一班和二班同学的名字,轮到三班时,她却停了一下,然后看了眼神情紧张的桑栩,慢吞吞地念出了一个名字—— “席佳妮。” 席佳妮?! 桑栩不敢相信,会是这样的结果。 台下的同学也无法相信,虽然唐怡瑶已提前给大家打了预防针,但大家还是觉得太意外了。 “为什么会是席佳妮?” “明明桑栩跳得更好啊。” “面试也答得更好!” “这叫以权谋私吗?” ..... “什么以权谋私?你们还要不要毕业了?”听到这话,唐怡瑶冷笑了一声,吓得几名女生赶紧住了口。 .... 桑栩站在舞台上,整个人都木了,虽然知道席佳妮是自己最大的竞争力对手。可是,在看完席佳妮的舞后,她就轻松下来了。 说实话,席佳妮发挥得并不好,她的动作因为过席用力,以至于动作与动作之间的过渡有些僵硬。 而桑栩的舞蹈,完全没有卡顿现象,她跳得极为流畅。 仅凭这一点,便是席佳妮无法相比的。 可是,现在被选中的却是席佳妮! 桑栩不服! 她当场就提出了异议:“老师,我想知道为什么不是我。” 席敏淡淡地扫了她一眼:“你的舞超纲了,不在我们的考核范围内。” 超纲? 桑栩不理解,从来没有人告诉过她舞蹈有“超纲”一说。 舞蹈是艺术,若说超纲,那便是创新。 难道舞蹈创新是一种错误? 就算桑栩重生一世,两世以来,她都没听到过“舞蹈创新是错误”的说法。 见桑栩一脸疑惑,席敏继续道:“你现在读大一,学的是基本功,国家队要招收的是基本功扎实的学生,你,跳得太欢脱了。” 居然真地是因为她的即兴创新,桑栩满目荒唐地看着席敏。 她若不是基本功扎实,能创新? 舞蹈的创新并不考冥思苦想,它常常来源于灵感,而有灵性的人会在跳舞的过程中顿悟,从而创造出一曲新舞。 明明这是值得表扬的事,在这里却成了被批判的对象。何况,比赛前,老师们只说了跳舞,并没有要求必须动作标准化。 几乎每个同学都认为,所谓跳好,就是跳出一段令人赏心悦目的舞蹈。 而桑栩正好做到了这一点。 席佳妮那机械的动作真地有欣赏性吗? 桑栩觉得这个理由太牵强了,然后她勇敢地说了出来。 席敏道:“这个社会是有规则的,并不是要你觉得怎样,你能刚过规则吗?” 桑栩只觉得荒唐,但也知道席敏说的是事实,她刚不过规则。 但她还是气愤,她说道:“既然是这样的规则,为什么不一早说出来?” 席敏看了她一眼,“比赛标准没告诉任何一个人,就在在考验你们对主题的把握。” 桑栩想说:神她妈对主题的把握! 她不是一个忍气吞声的人,她心里有话就憋不住,她大声问道:“你们觉得这样公平吗?舞蹈是艺术,是创新,欣赏性是衡量一支舞好不好的最重要的指标,而且,我也没有打破规范性的舞蹈动作。” 陆之晓听到这话,十分不悦:“你在教导师们做事?” 桑栩挺直腰背,没有退让:“我只是说出事实。” 陆之晓:“事实就是我们认为席佳妮比你更适合国家队!” 桑栩只觉得荒谬,她满眼荒唐地看着三位导师:“你们真的是在选人才吗?” 这话让三位导师顿了一顿,白雯知道内幕,但却无可奈何。为了席敏的学生,得罪席敏和陆之晓,她做不来。 要真做了,只怕对以后的合作不好。 她现在是国家队的负责人之一,陆之晓和席佳妮也是。若是得罪了二人,以后的工作还怎样开展? 就在这时,陆之晓冷笑了一声,抬眼着着桑栩,:“你觉得你才是人才?席佳妮不是?” 桑栩抬起头,自信地说道:“从某种意义上,我们都是。但,我比她更有优势。” 见过自夸的人,没见过你这么自夸的人。 陆之晓不由地在心里吐槽,然后,她拉着脸问:“那说说你的优势!” 桑栩:“我比她更有天赋!” “天赋?呵,你还真狂妄!你知道狂妄的人都有什么下场吗?”陆之晓面带讥讽,“让我来告诉你,他们最后都淹没在了历史的长河里,不曾留下一点痕迹。我相信,你也会的!” “不,我不会!”桑栩紧攥着拳头,大声反驳。 她绝对不会成为消失在历史长河,不留一丝痕迹的人,她会成为世界冠军,成为永载青史的人! 她坚定自信的表情让陆之晓仿佛看见了二十年前的阮秋池,她愈发地讨厌起桑栩来,“你会的,咱们走着瞧。” 就在这时,一道清冷微沉的男声传来:“她不会!” 听到这个声音,桑栩惊讶地扭过头去。 礼堂门口,贺烬裹着一身风雪,风尘仆仆地走来。 他刚下飞机,便直奔京艺大,因为,他知道今天是桑栩人生中最重要的日子。 他步履如风,挺括的灰色羊呢大衣将他整个人显得很成熟,举手投足间,又散发着一种矜贵冷淡的气质。 “她的名字将会响彻全世界,将会在世界芭蕾艺术史上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而你们,才是会被历史遗忘的人。”他斩钉截铁地说道。 他的出现,他的话,让整个演播厅瞬间躁动起来。 “天呢,他是谁?居然敢这样和导师说话!” “哪个班的啊?太帅了!” ..... 陆之晓一转头,看到是贺烬,脑海里忽然像是想到了什么,脸色登时黑如锅底。而席敏则根本没让出已经长成大人的贺烬。 7017k 229 你不配得到原谅 陆之晓看着贺烬,脸色登时黑如锅底,而席敏则根本没有认出已经长大成人的贺烬。 桑栩惊讶地看着贺烬,不是说还有个学术讨论会吗?他怎么就回来了呢? 还有,他来做什么? 贺烬径直走到陆之晓和席敏面前,一旁看呆了的助教都没反应过来应该阻止他。 席敏打量着眼前的男人,他年纪不大,分明还是一个学生。 但举手投足间却有着一种沉稳,他身上散发着一种天然的贵族气息,让席敏有种压迫感,但她毕竟是久经人事的人,她皱起了眉头:“你是谁?” “桑栩的男朋友,贺烬。” 此话一落,看台上的小女生们都快尖叫起来了,一个个兴奋地交头接耳。 “天啊,他是来力挺桑栩的吗?” “太帅了,人帅,为人也帅!这样的男朋友给我来一打!” “找同款男朋友!” ..... 听他说是桑栩的男朋友,席敏只觉得荒唐无比,“请你出去,这里不是你胡闹的地方。对于桑栩没能进入国家队这个事实,你可能心里不舒服,但我必须实话实说,桑栩达不到进国家队的标准。” 贺烬看着席敏,问道:“国家队的标准是什么?比赛前你讲了吗?” “...” 然后,他又转头看向陆之晓:“你讲了吗?” 陆之晓此时已镇静下来,她平静说道:“择优录取,这一点需要讲吗?再说,你一个外校的学生,有什么权力来质问我们?” “好,既然是择优录取,那你们是择优录取吗?刚才的视频我已经录下来了,需要找校长和业内老师一起欣赏一下席佳妮和桑栩的舞蹈,共同评判吗?” 这话让陆之晓和席敏面面相觑。 席敏冷声问道:“你什么意思?” “我要替桑栩同学找回公道,仅此而已。国家队不是任何人的私人物品,没有人可以以权谋私。” 为女朋友两肋插刀,女生们觉得贺烬简直帅呆了。 “天啊,这样的男朋友给我来一打!” “还有没有同款男朋友,求介绍。” “简直帅呆了!” ..... 听到“以权谋私”四个字,席敏激动起来:“你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 “你以为你这样做就能挽回你女朋友没能被录取的命运吗?国家队的主还轮不到你来做。” “确实轮不到我来做,不过,席老师,国家队是你家开的吗?” “或者是你家?”贺烬又看向陆之晓。 陆之晓的脸青一阵白一阵。 “在你们做出决定前,最好问一问伍校长。” 众所周知,伍校长不仅是京艺大的校长,也是国体委的领导之一,芭蕾舞国家队设在京艺大,正是他的建议。 席敏不由地冷笑:“伍校长日理万机,哪里有时间听你胡闹。” “是不是胡闹,你心里没点数?我想请问两位老师,你们淘汰她,真的是因为她跳得不如席佳妮,还是出于各自的私心?” 陆之晓冷笑:“我能有什么私心?” “你嫉妒阮秋池老师。”贺烬的目光紧盯着她,然后,又转头对席敏说道,“你,席老师,你任人唯亲,为了自己的亲侄女,忘记了阮老师对你的教导,你不配得到阮老师当年对你的原谅。你们终其一生,都是失败者!” 听到最后一句“不配得到阮老师当年对你的原谅”,席敏脸色煞白。 这话宛如平地惊雷,在她的耳边炸响,让她回到了十多年前那个灰蒙蒙的下午。 是她,捧着那杯水让老师喝下。然后,老师被毒哑,失去了健康,失去了一生的骄傲。而老师,最终却选择了原谅她。 她以为这个秘密除了她,除了老师再无人知晓。 可眼前这人居然这样说。 席敏震惊地看着贺烬,额间青筋暴起,“你胡说!” 贺烬掷地有声:“我有没有胡说,你们心里很清楚!” 台上的桑栩听到这里,整个人都傻了。 贺烬在说什么? 他怎么知道席老师的事? 是贺姨告诉他的吗? 可是,贺姨不是那样的人,她从来都不舍得自己的儿子卷入过去的是非恩怨。 而同样傻掉的还有席佳妮,她的姑姑在学校风评一向很好,除了在她的事情上会有失公允外,对人从来都是一视同仁。 她教学严谨,对学生严格,虽然学生们有点怕她,但严师出高徒,学生们也很尊敬她。 可现在,姑姑似乎并不像她看到的那么好,她似乎有什么把柄捏在对方的手中! 看台上鸦雀无声,所有人听得津津有味,隐约中,他们意识到这里面有个天大的秘密。 那个令她不安了十多年的秘密,竟然被人提及,席敏的情绪几乎崩溃,她激动地大叫起来,“保安!保安在哪里?还不快把这个胡说八道的人给我轰出去!” 贺烬没有理会她的暴怒,他镇定地看着她,慢慢说出了那个被母亲缄口了十多年的秘密。 7017k 230德不配位 贺烬看着席敏,淡声道:“再次自我介绍一下,我是阮秋池的儿子。” “天呐,居然是阮秋池的儿子!” “阮老师当年的事马上就要曝光了吗?” “别闹,听他怎么说。” 席敏听到这话,猛然睁大了眼睛,一脸震惊地看着贺烬,“你.....” “没错,我就是阮秋池的儿子。”贺烬的眸子里闪烁着凛冽的寒意,“想想你当年做的一切....” 意识到贺烬要说什么,席敏的眼中露出惊恐,她下意识地哀求他:“你别说!我答应你的要求!” 如果他说了,她就完了。 她精心维持了十余年的人设,以及她一切的一切,全都会完蛋。 然而,贺烬根本没有停下,他不是拿这件事来胁迫席敏同意桑栩进国家队,如果他以这样的方式让桑栩进国家队,桑栩的一生都会蒙上污点。 而是,他无法容忍这样一个德不配位的人坐在这个位置上,以权谋私。 既然母亲当年做出的决定是错误的,那他就亲手纠正这个错误。 他冷冷地看着她,近乎残忍地揭开了她伪善的面纱,“既然你不遵守约定,那我只能把你做的事公之于众,让世人知道你的嘴脸。 你当年给我母亲下药,害她失去了嗓子,也失去了健康。尔后,你求我母亲原谅,我母亲不仅原谅了你,还给你推荐了工作,让你成为了京艺大的老师。 可你呢? 你做了什么? 你答应过她,再也不要做损人利己的事,你现在究竟在做什么......” 听着贺烬一句一句地责问,席敏整个人如同秋风中的落叶,她颤抖地厉害,像是下一秒就要倒下。 贺烬的声音还在她耳边继续:“我母亲因为你的一杯毒水,多年来饱受着病痛的折磨,但她从未埋怨过你。 而你呢? 拿着优厚的薪水,营私舞弊、假公济私。 既然你德不配位,那就不要坐在这里好了。” 贺烬的话给出的信息量太大了,以至于礼堂里所有的人都惊呆了。 空气像是静止了一般,连陆之晓都愣了,她完全没料到真相居然是这样! 对阮秋池下毒手的居然是席敏! 阮秋池对她恩重如山,她却恩将仇报! 她突然想笑,太可笑了! 这不是农夫和蛇的故事吗? 可是,她又笑不出来! 多少年来,她被人怀疑因为嫉妒而毒哑了阮秋池,背了这么多年的锅,突然就这么解开了,她不知道该笑还是该生气。 席佳妮懵了,姑姑竟然是这样的人! 她无法接受。 刚刚她污蔑桑栩偷了她的鞋,姑姑还严厉地批评了她,还让她以后绝对不能犯.....可是啊,姑姑自己犯下的错比她大得多啊!她怎么能问心无愧地教育她呢?太虚伪了! 桑栩傻站在台上,事情的发展超出了她的预料,她没想到贺姨嗓子哑的原因竟是这样。 观众席上的人终于缓过神来。 “我去,没想到席敏是这样的人!” “太卑鄙了,这样的人不配为人师。” “阮老师太可怜了,救了一条恶蛇。” “要是阮老师没有被毁,她都不知道创造多少成绩了,太可惜了!” “.....” 现场一片乱糟糟的,陆之晓愣了一阵后,回过神来,她没有急于去追究陈年往事,而是立即着手处理眼前的事。 她看着贺烬,冷声道:“就算这样,桑栩依旧不能进入国家队。” 贺烬回道:“你以为我说这些,是为了让她靠这个进国家队?她不需要以这种方式进国家队,,她会凭她的本事。” 说着,他对桑栩道:“下来,我们走!” 桑栩懵懵然地下了台,贺烬抓起她的手腕,便往门口走。 就在这时,陆之晓的手机响了,来电显示是伍校长。 “校长。”她接通电话。 ..... 听完伍校长的指示,陆之晓惊讶地看向贺烬和桑栩的背影。 就在桑栩刚要跨出礼堂时,她连忙叫道:“桑栩同学,等一下。” 桑栩回过头来,疑惑地看着她。 “恭喜你进入国家队。” 桑栩:...... 这什么情况? 不是才说了不要她吗? 她一脸诧异地看着陆之晓,以为自己听错了,问道:“陆老师,您刚才不是说我不合格吗?” 陆之晓只觉得自己的脸被打得火辣辣的,但自己造的孽,只能自己受。 她硬着头皮道:“我只是想考验一下你会有什么反应。现在,我以国家队领队的身份宣布,你被录取了,以后,我亲自带你。” “我去,什么情况?不才说了不要她吗?怎么就变卦了呢?”有人小声地议论了起来。 “她说的只是想考验她一下,就是故意那样说的呗。” “这话你也相信?” “怪我太单纯。” “我知道,我知道,她刚才接了个电话,肯定有人打电话要她收下桑栩。” ..... 议论声中,席佳妮脸色惨白,“老师,那我呢?” 陆之晓看了她一眼,“这次选拔赛,增加了一个名额。” 听到这话,席佳妮长长地舒了口气,但又十分不甘,凭什么桑栩能成为陆老师的学生呢? 陆老师可是国家队的领队,是三位老师中,芭蕾造诣最高的人,好多同学都想成为她的学生呢。 可是,她再不甘又能如何? 她改变不了即成的事实。 听到陆之晓宣布桑栩被录取了,席敏一脸震惊地看着她:“你疯了吗?多收一个人,谁来出经费?” 陆之晓冷冷道:“你还是担心一下你自己的事吧?” ...... 7017k 231送鞋 桑栩觉得自己像是做梦似的,明明进国家队失败了,下一秒,贺烬一出现,自己又成功了。 她问贺烬:“你是怎么做到让他们改口的?” 贺烬顺手揉了一把她的小脑袋,“傻瓜,不是我,是我妈。” “你告诉贺姨了呀?” “我妈可一直关注着她儿媳妇的比赛。” 听到“儿媳妇”三个字,桑栩小脸爆红,都不敢看他了,撅着嘴道:“谁要嫁给你了?” 看她羞成这样,贺烬有些好笑,明亮的眸子弯了弯,没有再为难她,他把事情的经过给她说了。 和导师下了飞机后,他便直奔京艺大,同时,给母亲打了电话,母亲说一切都安排好了。 原来,直桑栩才入学起,阮秋池得知席敏的侄女也在班上后,怕事情有变,就提前给伍校长打了电话,向他推荐了桑栩,并告诉他桑栩是自己看到的天赋不可多得的孩子..... ..... 桑栩和大家练完舞后,回到更衣室。 她突然感觉到一旁有道炯炯的目光盯着自己的鞋,一回头却是郭彩玲,她记得她,在她被诬赖偷了席佳妮的鞋时,她是唯一替自己说话的人。 郭彩玲见她回过头来看她,有点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然后问道:“你这鞋真地两万多吗?” 桑栩不明白她为什么这样问,但还是诚恳地回答:“当然啊。” “那我能不能摸摸啊?”郭彩玲一脸羡慕地道,“我就摸摸,沾沾喜气。” 桑栩不觉“噗嗤”一笑,觉得她还真是可爱,她将换下的鞋子提在手中,递向她,“摸啊,随便摸,你想穿都行。” “啊不,穿还是不要了,穿坏了,我可赔不起。” “坏了不要你赔。” “真的啊?” 桑栩觉得好笑,要真能坏,那值那个价吗? “当然真的。你要不要试试啊?” “行啊,我试试呗。”郭彩玲接过她手中的鞋,小心翼翼地试穿,她是真想试试两万块钱的鞋穿在自己脚上是什么感觉。 不远处的位置,唐怡瑶看到这一幕,一脸不屑,不就进国家队了吗?郭彩玲有必要那样巴结桑栩吗?再说,桑栩能给她什么好处? 她只要巴结好席佳妮,席老师会给她的期末成绩打高分的。 郭彩玲刚穿上桑栩的鞋,周围便传来一片惊叹声。 “哇,没想到小郭的脚这么适合这款鞋,好漂亮啊!” 郭彩玲盯着自己那双被段面舞鞋包裹得完好的脚,兴奋地涨红了脸,她从来没有穿过这么漂亮的鞋子,而且,这鞋像是专门为她定制的一般,不仅合脚,款式也很衬。 “我以后要是工作了,第一件事就是存钱买一双这样的鞋。”郭彩玲两眼放光,一脸的向往。 “得了吧,等你存两万块,都不知道猴年马月去了。”有人打击她道。 听到这话,郭彩玲顿时便像只泄了气的皮球,脸上的光芒也散了去。 她苦笑了一下道:“是啊,就算真存了两万块,估计也不是我的。” 这话一下子让桑栩想到了前段室友讲的事,说郭彩玲爸妈重男轻女,她考上京艺大后,家里人还不愿意出学费,说女孩子读书就是浪费钱,迟早会嫁人。还说她满十八岁了,成人了,可以嫁人了,以她父母的意思就是要拿她换彩礼。这事后来被街道妇联知道了,上门教育了郭彩玲的父母,这才换来了郭彩玲上学的机会。 桑栩看着她眸中的星光瞬间黯淡了下去,她想了想,道:“不用等工作后,你现在就有了,如果你不嫌我穿过一次,我送你了。” “啊?”郭彩玲被这突如其来的好消息给震得像是被雷击了一般。 她惊呆了,瞪着两只大眼睛,张口结舌:“你你...你说.....送我?” “对啊,送你。这样的鞋,我家里很多。”其实,这话是假的,她穿过来后,再也没像上一世那样,狂买过舞鞋。 只是她不忍心看到郭彩玲被现实打击,她那么善良,她应该得到她想要的一切。 表面看,桑栩是在给她一双鞋,但实际上是在给她希望。 这人活着啊,无论有多困难,只要有希望,便终究能活出个人样来。 桑栩竟然就这么随意地把一双价值两万的鞋送了人,还是送给班上最不起眼的郭彩玲,大家一脸的不可思议,尤其是席佳妮和唐怡瑶。 想到自己平时把那双八千块的鞋子当宝贝样的对待,再一对比桑栩这种开口就送人一双二万四的鞋的行为,席佳妮只觉得脸上火辣辣的。 而唐怡瑶觉得自己巴结了席佳妮这么久,却从来没有得到过她的一点好处,而郭彩玲,这个小透明,不就帮桑栩说了一句话吗?居然就得到了一双两万四的鞋。 两万四啊! 那可是她们全家一年不吃不喝才能挣到的收入! 这么一对比,唐怡瑶觉得巴结席佳妮委实划不来,再说,席敏那事曝出来,指不定下学期就要换班主任了。 想到这里,唐怡瑶懒得理会席佳妮的心情,带着讨好的笑容走向桑栩,问:“桑栩,你家有很多这样的鞋啊?” 桑栩眼皮都没抬下,嗯了一声。 唐怡瑶厚着脸皮道:“既然你都能送郭彩玲一双,那能不能送我一双啊?我的脚和你穿的码数也一样呢。” 听到这话,桑栩都气笑了,她抬起头来看着她,“唐怡瑶,你是不是觉得我有送你鞋的义务?我的鞋就算扔了,都不会送给你。” 唐怡瑶碰了这么大个鼻子,灰头鼠脸地道:“你怎么能这样?不送就不送呗,犯得着说这样的话来埋汰人?” “我埋汰人?那你开口前不想想你平时怎么说话的?” 周围同学都窃窃私语:“我去,唐怡瑶还真是个人才,居然想桑栩送她鞋,想想她自己做的,怎么好意思出口?” “我要是桑栩,也拒绝她,太不要脸了。不过,桑栩好大方啊,两万四的鞋,说送就送。” ..... 在众人鄙夷的眼神中,唐怡瑶灰溜溜地离开了更衣室,席佳妮立即跟了出去,质问她:“唐怡瑶,你什么意思?” 7017k 232车祸 唐怡瑶虽然不想再和席佳妮一起玩,但迫于她往日的淫威,不敢和她立马翻脸,委屈地说道:“我就想要一双那样的鞋而已。” “你那么不要脸吗?你以为你要人家就给你吗?亏你还是我朋友,太丢人了。”席佳妮说这话时,一脸嫌弃。 唐怡瑶见她嫌弃自己,平日里积蓄的那些火气往上一涌,她冲动说道:“我丢人?那你不丢人?为了不让对方参赛,诬陷别人偷鞋的是谁呢?” “我是忘了,我没有诬陷她。”席佳妮急了。 “是不是忘,你以为别人看不出来?你就不要再自欺欺人了。”唐怡瑶冷笑,“还有,别说什么朋友了,你当过我是朋友吗?以后,咱们‘你走你的阳光大道,我走我的独木桥’,谁也不相干。” 说完,唐怡瑶转身走了,只留下席佳妮在风中凌乱。 更让她受不了的是,接下来的几天,她走哪里都会听到姑姑的闲言细语,然后看到别人异样的目光,这让她很受不了。 更糟糕的是,学校里又传出席敏被下岗了,下学期就会被安排到后勤做杂工。 席佳妮听到这个消息后,哭着跑回家,问席敏那消息是不是真的。 席敏站在落地窗前,平静无比,当事情没曝光前,她很恐惧,可当等事情都曝光后,她反而平静了下来。贺烬说得没错,如果不是她以权谋私,她就不会有今天,老师会把事情一直瞒下去,但她动了老师想护的人....... 终究是自己做了不该做的事,失去光鲜的工作,是她自己应该承担的后果。 此时,对于席佳妮的责问,她表现得十分平静,“是的,下期我就要调到后勤去了。” “怎么能这样啊?你走了,我该怎么办?我在国家队该怎么自处?别人会怎么看我.....”席佳妮质问道。 “佳妮,你十九了,已经是成年人,你应该有自己的担当.....” 可席佳妮不理解,她情绪激动地打断她:“他们又没把柄,凭什么让你离岗!” 席敏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她很爱这个孩子,但这个孩子确实被她惯坏了。 她只能试着劝她:“佳妮,我理解你现在的痛苦,但生活要向前,事情已经发生了,我们只能试着接受。你要记住姑姑的教训,纸终究包不住火,不能做的事,千万别做。 以后,你要更认真地学习,不要怕吃苦,要争取站上瓦尔纳国际舞台,替姑姑实现没完成的梦想......” 可是,席佳妮却听不进去,她崩溃地大哭着跑了出去,她接受不了这个结果。 .... 而另一边,贺烬接到金祥银楼那边的电话,说老谢已经回京,但却在刚到京城的第一天遇到了车祸,现在人在医院,生死未卜。 得到消息后,贺烬怀揣着那只要了父亲命的耳环,急匆匆地赶往医院,一路上,他紧张不安。 如果老谢死了,线索就断了。 之前,他把耳环不是陆之晓的消息告诉了妈妈后,妈妈也是愣了半天。她本以为陆之晓对贺肇因爱生恨,才对贺肇下的手。 两人讨论后,先排除了二叔贺腾下手的可能性。 如果是二叔做的,贺烬在京城就不会安全,可他安然地渡过了几个月。到于杜芝芝,也不是没有可能性。她看到过阮秋池的耳环,也看到过陆之晓的,若要仿,应该不是难事,而且刚好可以嫁祸于陆之晓,但这一切都要等找到老谢才能知道。 可现在,老谢出了车祸。 老谢早不出车祸,晚不出车祸,贺烬一回京他就出车祸,事情实在太巧,贺烬不得不更加怀疑杜芝芝。 因为只有贺家的人知道贺烬回来了,如果做案的是外人,隔了这么多年,怎么可能及时关注到贺烬回来了? 贺烬站在手术室外,等待医生的消息,和他一起的有金祥银楼一位与老谢关系好的老宋,老谢的家人还在赶往京城的路上。 六个小时候后,手术室里的灯终于灭了,老谢被护送进了icu。 得知老谢暂时没有生命危险,贺烬松了口气。 两天后,贺烬站在脱离危险的老宋床前,将那只耳环放在了他的眼前。 看到那只耳环,老谢情绪激动,他哆嗦着嘴唇,但却没能说出话来。 “谢叔,你别急,你慢慢想。”贺烬也安慰他,事情过去了十多年,老谢记不得也是很正常的事。 “我....记得。”粗嘎的嗓音从喉咙里更出。 7017k 233虎父无犬子 233虎父无犬子 老谢怎么会不记得那件首饰,那是他职业生涯中的一次挑战,对方给出的图案是一副高难度的明金耳环。他琢磨多日,才终于想出了如何打造磨的方法。 对于他们做金银饰加工的工匠来说,每一件饰品的成型都不简单,尤其是遇到设计复杂且有难度的饰品。 比如,有了实物图片后,得先设计,然后再制造模具,像耳环这类的模具需要制作蜡树,进行浇铸。 接下来便是熔金、倒模,做成雏形。 然后是精细活,比如剪枝、捶打磋磨、抛光、车花、再次手工进行细抛光、高温烘干,最后才是质检与复检,检验黄金的纯度、重量等。 那件饰品花了他前前后后差不多一个多月的时间,倒不是说他一个月只打造出了那件饰品,而是遇到难题时不得不停下,直到想出办法解决难题。 虽然那件饰品打造起来很难,但正是由于那件饰品,才使他的技艺得到了一次升华,这样的事,老谢怎么会不记得呢? “是一位姓陆的女士。”老谢回忆道。 “请问你记得起她具体的名字吗?”贺烬问。 老谢有些为难地皱起了眉头,“这...倒是记不起来啊,不过,要是看到她本人,我一定能认出来。” 贺烬只得作罢,看来,好事多磨,得等老谢出了院,带他去认认人。 贺烬刚出医院大门,便接到四叔打来的电话,说老爷子已经知道了他爸去世的消息,心脏病发作,让他赶快回家。 贺烬打了个的,赶到贺家老宅。 看到贺烬,老爷子又想起了自己的大儿子,不禁老泪纵横,颤颤威威地伸出一双枯瘦的手,“过来,小烬。” 贺烬走到病床前,贺恒连忙拖过一把椅子,拍了拍他的肩膀,“好好陪陪爷爷。” 说完,贺恒让大家都出去了,只留下贺烬和贺老爷子在房间里。 客厅里,大家的心情都不好受。 就连贺腾,原本担心大哥回来和自己抢位置,在得知大哥已于八年前去世后,本应该高兴才对,可此时,他觉得胸口像是堵了什么似的,特别难受。 但作为一名上位者,他的表情管理得还好,脸上虽然有些阴沉,但总体还算平静。 而贺华就不一样了,得知大哥死后,哭得一把眼泪一把鼻涕。 他老婆杜芝芝在一旁觉得他太丢人,嫌弃道:“贺华,你能不能稍微控制一下?” “我控制什么?你是不是站着说话不腰疼?死的不是你的哥,你当然知道控制。” 这话简直没道理,气得杜芝芝咬牙切齿:“你说什么?你再说试试?” 贺华这才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再伤心,也不能拿大舅哥来赌咒啊。 他赶紧闭上嘴,抽了纸巾一下一下地擦眼泪。 陆之晓脸色苍白地站在一旁,半天没想起要坐下。 虽然她已经不再爱贺肇,但少女时代对贺肇的那些鲜活记忆,还是让她止不住一阵心疼。 贺老爷子的卧室里,贺烬安慰了贺老爷子好一会儿,老爷子才平静下来。他一平静下来,便道:“你去把你二叔叫来。” 贺烬疑惑地问道:“叫二叔来做什么?” “从明天开始,你去公司半工半读,毕业后就回公司。” 贺烬:..... 老爷子这话,他当然明白是什么意思,这是要把贺氏交给他的意思了,只等他一毕业就接手。 “爷爷,我现在太忙了,恐怕不能如你所愿。” “忙,你忙什么?不就读个大学?人家读大学都耍得无聊!不行,明天你就得跟着他去公司报道。”老爷子断然说道。 贺烬:.... 老爷子说的情况只符合大部分的大学生,大学课程少,没有早晚自习,有时下午也没课,再加上两天周末不用补课,确实比较轻松,可以说,比小学生还轻松。 但对贺烬来说,却不是如此。 他太忙了,除了学习,还要跟着导师做课题研究,另外他已经组织了自己的工作团队,注册了个小型科技公司。 他忙得连恋爱的时间都没有,换别人像他这样,女朋友早跑了。 贺烬把自己的情况一说,老爷子这才转变了强硬的态度,但还是坚持让贺烬去贺氏挂个职,还要为他投资。 贺烬本来不答应,但老爷子却道:“小烬啊,你现在搞的是高科技,后续会花很多钱,没有持续的经济能力,是不可能成功的。” 然后,他把自己的注意一说。原来,他打算让贺氏集团投资两个亿,点百分之四。 贺烬听完后,便明白了老爷子的目的,他是怕他的公司后续研究经费不足。 两人商定后,贺烬把二叔贺腾进了老爷子的卧室。 得知贺烬自己组建了公司后,贺腾高兴地拍着他的肩道:“真是虎父无犬子啊!” ------题外话------ 感谢x的月票~ 7017k 234你会三十二个挥鞭转吗? 贺腾当然高兴,既然贺烬组建了自己的公司,就没有功夫回来和自己抢贺氏的管理权了。 不过,他并没能高兴多久。 因为下一秒,老爷子又说道:“但不管怎样,小烬还是要在公司挂个职,贺氏开会的时候,他也要到场。” 这意思是依旧把贺烬当贺氏集团未来的接班人培养了? 贺腾有点愣住了。 老爷子一眼看穿他的心思,冷冷说道:“你都四十几的人了,难道还要和一个不到二十的毛头小伙子争岁月?等你干不动了,你还能把公司攥在手里?” 听到这话,贺腾才反应过来,老爷子这是在告诉他,暂时不会动他的位置。 就在这时,老爷子又发话了,“老二啊,你别不服老,小烬这孩子可比你和他爸都强多了。” 听到这话,贺腾有些不服:“这话怎么说?” “他那个项目啊,是真不错,很有前景。说不定,以后你还得求他把产品给你做呢。” 贺腾不由地好奇问道:“什么产品啊?” “就智能手机。”贺烬回道。 “智能手机?” “就相当于掌上电脑,手机可以当电脑那样使用,可以上网,可以查阅资料,凡是电脑能做的事,手机基本都能做,这是我的初步设想。” 听到这里,贺腾连连点头道:“这个设想还真不错。” 然后他又关心地问他已经做到哪一步了,甚至还主动和贺烬合作,让贺烬设计出产品后,把产品的销售权全都给贺氏.... 至于老爷子说让贺烬去公司挂职,学习管理经验的事,贺腾一口答应。 要是贺烬的研究能够成功,并把销售权交到贺氏,他敢肯定,贺氏绝对有把握把业绩翻一番。这样的财神爷,他可不能放走。 贺烬那边要是成功了,他自己的公司都忙不过来,哪里还有时间和自己抢贺氏的管理权? 这样一想,贺腾心里豁然开朗。 半个月后,老谢出了院,贺烬带他去了陆之晓的必经之路,两人躲在不起眼的角落里,目送陆之晓离开后,贺烬问道:“是她吗?” 虽然陆之晓的那对耳环还在,但也有可能她另外仿造过母亲的耳环。 然而,老谢摇摇头,很肯定地道:“不是她!” 贺烬想了想,带老谢去了陆氏集团附近,两人登上一栋高楼,贺烬拿出望远镜递给他,指了指对面的陆氏大楼,“对面左起第一间办公室,你看看。”” 老谢拿着望远镜,两只眼睛通过望远镜看过去,一会儿后,他满脸激动地对贺烬道:“就是她!” 说完后,他这才像是想起了什么,两眼茫然地问:“但是,你为什么要找她呢?她的耳环都在你手中,你不至于不认得她吧?” 贺烬当然认识对方,只不过,最初根本没想到杀父亲仇人会是她。这些事他是不会告诉老谢的,而对方也不至于笨到再对老谢下一次手。 他淡淡道:“只是一些私事而已。” 见他这么说,老谢也不好再问。 和老谢分开后,贺烬便开始想怎么揪出仇人。 单凭一只耳环,根本不能说明问题。而老谢的车祸,也找不到证人和证据。 想到这里,贺烬决定另辟蹊径,他就不信陆绣文没有弱点。至于陆绣文为何要害父亲,这是他现在想不明白的。既然想不明白,他索性也不想了,等他抓到她,他要当面问个清楚。 一转眼,便到了寒假。 想着能和贺烬一起坐飞机回汐城,桑栩整个上午心情都很好。 麦非烟见她一直开心地笑,便打趣她是不是捡到了宝贝。“我不是捡到了宝贝,而是我就要见到我的宝贝啦。” “啧啧啧,死妮子,脸皮都变厚了。” “我跟你学的啊。” “......我那不叫脸皮厚,叫自由奔放!你这叫脸皮厚。” “妈妈,你怎么能这样?做人不能双标。” 两人嘻嘻哈哈地打闹着往京大去了。 麦非烟自然是去找桑祁,桑栩则是去找贺烬。 两女孩一出现在京大的校园里,便狠狠地赚足了眼球。 有男生因为看她俩太专心,一不小心撞到了电线杆上,桑栩和麦非烟好笑得不行,但当着人家的面笑,实在不礼貌,两人忍啊忍,直到经过那人身旁,便再也忍不住,扑哧一下,笑得都直不起身来。 俩人来到教学大楼外面的大厅里,等候桑祁和贺烬出来。 桑祁正好坐在窗口的位置,一扭头,就看到不远处的她俩,连忙扭头冲麦非烟挤眉弄眼,然后,桑栩就看到麦非烟对着老爸打飞吻,做口型,桑栩一看就知道妈妈的口型是“宝贝”。 然后,她无语了。 爸爸妈妈太过份了,一点都不考虑她这个作女儿的感受。 钟声敲响,桑祁像箭一般冲出教室,奔向麦非烟,连个眼神都没给桑栩,直接抓起麦非烟的小手,“宝宝,你怎么来了啊?你怎么不等我来找你,外面那么冷。冻着了没有?来,老公替你暖暖。” 然后,他就捧着麦非烟的手哈起气来。 桑栩完全没眼看,气鼓鼓地背过身,哼,她又不是没有男朋友。 她踮着脚尖看贺烬出来没有,没看到贺烬,倒是看到陈果叔叔和赵凯叔叔。 “嗨,小小栩,你怎么来了?”陈果随口问道。 “你们看到贺烬了吗?”桑栩问。 “他在二楼,应该快下来了。” 此时,二楼的过道里,两名女生正在窃窃私语。 “你真地要向他表白啊?”黑衣女生问道。 “当然啊。不然,我这个寒假都不会开心的。”说话的是经管学院的系花。 就在这时,贺烬从教室里出来了。 女孩立即上前拦住贺烬,一脸羞哒哒的地道:“贺烬,你今晚有空吗?” 贺烬看了她一眼:“?” “我想......请你看电影。”系花红着脸,低头,不敢看他。 然而,贺烬却反问了一句:“你会三十二个挥鞭转吗?” “啊?什么意思?”系花显然没明白过来。 “等你会三十二个挥鞭转的时候,再来问我这句话吧。”说完,贺烬便转身往楼道口走去。 身后,系花一脸懵逼:“他什么意思啊?挥鞭转是什么东西啊?” 黑衣女生:“是芭蕾舞里的动作。哼,没想到他是这样的男生,太肤浅了,男生们都只喜欢会跳舞的女生吗?就看不到我们理工科女生的智慧吗?” 听到这句话,贺烬回过头来,“会跳芭蕾的,也不全是只懂政史地,也有可能精通数理化。” 比如,我的女朋友。贺烬心里说道。 桑栩在楼下盼啊盼,终于看到贺烬从楼下下来。 这么冷的天,他却穿着一件烟灰色的羊毛大衣,里面是一件黑色的高领羊毛衫,下身是一条黑长裤,和周围穿着臃肿羽绒服的男生女生们一比,格外地有气质。 7017k 235 他的小丫头不是花瓶! 桑栩看到他,使劲地向他挥手,一点也不顾忌周围人诧异的眼光。 然后,贺烬便看到了她,女孩穿着一件白色的短羽绒服,下身是一条紧身牛仔,显得双腿笔直修长。 那张白嫩嫩的脸上,一双眼睛弯了起来,看起来很开心。 听到她高声叫自己,贺烬没有应声,只是加快了步伐。 他走到桑栩面前,嗔怪地揉了一下她的小脑袋,这丫头,大庭广众之下,这么多人,大呼小叫的,像个没长大的孩子。 看到贺烬亲昵地动作,周转经过的女生都“哇”了一声,然后有人道:“我去,原来男神有女朋友啊,我还以为他不喜欢女生呢”。 “谁说不是呢?我都以为他和桑祁是一对。” .... 噗~ 桑栩听到这句话,笑出了声,贺烬居然被人认为是gay!这感觉太劲爆了!有木有? 听到那些人无厘头的议论,贺烬皱了下眉,再看到桑栩揶揄的表情,脸顿时就黑了下来,他咬了咬牙:“不许笑。” 桑栩歪着脑袋,憋笑:“好,我不笑。” 但是,她根本就停不下来好吗? 说了不笑,头低着,肩膀却一抽一抽的,贺烬无奈了,大掌张开,放在她的头顶,报复性地rua她的脑袋。 桑栩抱住脑袋,不让他rua,然后偏开脑袋,眨巴着一双明亮而乌黑的大眼睛,调皮问道:“采访一下,贺烬同学,你和桑祁成为一对是什么感觉?” 贺烬耸耸肩:“你知道的,和桑祁在一起肯定很炫很酷,然后每天接受大家的高度关注,让我很有存在感。” 桑栩忍不住哈哈大笑:“那么,他们认为你和桑祁,谁是1?” 贺烬:“.......” 两人一路说着笑,出了大厅,准备吃了饭去看电影。 外面正飘着雪花,桑栩缩了缩脖子,看了看衣着单薄的贺烬:“回去换件衣服吧,太冷了。” 为了不让桑栩担心,贺烬勉为其难地道:“行,要不,你回大厅等我。” “干嘛回大厅,我跟你去宿舍楼下等你啊。” “不行。” “为什么不行?”桑栩不解,她跟他去男生楼,等他换好衣服下来,再一起出去,不正好吗? 可贺烬说什么都不答应,桑栩特别郁闷,“我在这里等你,你换好衣服后再过来接我,这不是浪费时间吗?” “那你去校门口找个暖和的地方等我也行。” 桑栩无语极了,扯着他的衣角撒娇:“可我不想和你分开那么久。” 贺烬:“.....乖,听话。” 桑栩:“不听。” “那我不换衣服了。” 桑栩:....居然还威胁她了! “行行,都听你的。”桑栩屈服。 贺烬一走,桑栩便摸出手机,给麦非烟打电话,把刚才的事情说了,然后道:“你说他这是什么毛病?” 电话里,麦非烟呵呵直笑:“看你就是没谈过恋爱的小傻子,他这是不想你被别的男生看到。” 桑栩:“我丑吗?” 麦非烟:“真笨!你太漂亮了,你站男生楼下,来来往往,谁不看你都难啊。” 桑栩:“....他有病啊,我又不是他的私人物品,看一眼会丢肉吗?” 麦非烟为自己这个单纯的女鹅忧心:“小栩栩,你这么笨,是怎样战胜一群女生而立于不败之地的?换个说法吧?如果有一群女生盯着你男朋友看,你心里爽吗?” 桑栩想了想,老老实实地答:“不爽。” “这不就得啦。” “可是,妈妈,你怎么懂这么多?你以前是不是交过很多男朋友?” “啧,你看我是那样的人吗?我告诉你,是因为我聪明,我会观察。” 桑栩:.....这不是又在说我笨吗? 没见过这样的妈妈! “挂啦,我要和你哥约会去啦。” .... 几分钟后,贺烬便赶到了校门口。 远远看到桑栩缩着脖子,捧着两只小手在哈气,连忙大踏步地走过来,从脖子上取下围巾替她围上。 桑栩抬头,笑得特别开心:“这是男友式围巾吗?” “当然。” “你给了我,不冷啊?” “本来就是给你带的,怕直接围在你脖子上冷,我就替你戴了会儿。” .... 不远处,经管系系花正和闺蜜往这边走来。 “萧萧,你看,那不是贺烬吗?”黑衣女生指着校门口正你哝我哝的俩人。 系花一眼看到贺烬,脸色顿时就沉了下来,她急匆匆地跑过来,大声质问贺烬:“贺烬,你不是说要找一个会三十二个挥鞭转的女生吗?这么快就找好了?” 贺烬这时正捧着桑栩的手,用灼热的掌心给她温暖,陡然听到有人叫自己的名字,连忙回过头去。 竟然又是那个女生! 贺烬不悦地沉下脸来,他正要说话,却听桑栩道:“你谁啊?他的事与你有关系吗?” 系花冷笑:“当然有关系,他是我未来的男朋友,你不会三十二个挥鞭转就赶紧滚。” 桑栩还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人,明明是她男朋友,她却说是她“未来的男朋友”! 太气人了! 她当下便道:“我就算不会三十二个挥鞭转,也轮不到你来管。你这么爱管,怎么不去当管家婆呢?” 管家婆? 这个词在这个时代是个贬义词。 系花听到这个词便觉得满身不舒服,“你才是管家婆,你全家都是管家婆。” 自己没招谁惹谁,突然就跳出一只疯狗来咬自己,桑栩真是气坏了,小胸脯一起一伏的。 贺烬轻拍了一下她的背,安抚她激动的情绪,然后回头冷冷地看着系花:“像你这样的人,就算会三十二个挥鞭转,我也懒得多看你一眼。” 这话不是侮辱人吗? 系花自持美貌,可贺烬却视她若无物,这让她很是激动,她尖着嗓子大声道:“贺烬,没想到你是这样的人,你看中她就是因为她会跳舞吗?” “对。”贺烬惜字如金,仿佛多说一个字都是浪费时间。 “原来你和所有男人都一样,肤浅得只喜欢长得漂亮的花瓶。”系花愤愤说道。 “花瓶?”贺烬都快被气笑了,他的小丫头是花瓶? 7017k 236 “你是经管系的吧?”贺烬脸上挂着冷笑,“理科学校的经管系很不起?” 言下之意,你厉害,怎么不考文科学校的经管系? 一般说来,理科院校对理科专业收分高,而对文科类收分就很低,只有那些成绩不太好的文科生才会选择一所在外有名气但却对成绩要求不高的学校。真正成绩的文科生是不会报考一所理科院校的。 贺烬的意思再明白不过,系花被怼得脸红了又红,半晌才回道:“虽然京大的经管系比不上京财大的,但总比艺体学校好吧?” 贺烬还没开口,身后便传来陈果哈哈大笑的声音,“喂,美女,你是在和我家妹子比吗?我妹子也是你能比的?” 系花认得陈果,听到陈果这么说,反问道:“你妹子?” “咋不是?桑祁的妹子不就是我的妹子吗?对吧?小栩栩。” 桑栩:.... “她真是桑祁的妹子?”系花傻眼了。 “如假包换,所以,你还敢和人家比吗?” 桑祁和贺烬一样,都是京大的著名人物。长相俊美,性格豪爽,擅长交际,才入学便成了学生会宣传部副部长,全校不认识的只怕没有几个。 而桑祁又是个大嘴巴,早就吹嘘过自家妹子有多厉害。听说读的是理科,还是学霸,但却因参加全国芭蕾舞大赛被京艺大特招了。 系花狐疑地看了看桑栩那张清纯无暇又水嫩的脸,微鼓的小腮,大大的眼睛,自带天然萌,很难想像桑祁那样嚣张的人竟然会有一个长得这么萌这么斯文的妹妹。 “我劝你,别打我妹夫的主意,你看看你,哪点能和我妹子比?”陈果说话可不客气,跟桑祁在一起久了,都学到了桑祁的直接。 不喜欢的人,他干嘛要客气? 系花和她闺蜜脸色惨白地站在原地,半天都说不出话来。 ...... 桑栩回到汐城的第二天下午,便接到田心的电话。 田心竟然比她还早一天放假,一放假,她就回汐城来了,现在住在爷爷奶奶家。 两人在电话里聊了几句,田心便转入正题,说是几个同学在聚会,问她有没有时间,一起聚聚,桑栩欣然同意。 桑栩骑上自己久违的自行车,放风般地往约定的地点而去。 此时,“祝福”卡啦ok厅里,田心、苏沫和桃桃三个人磕着瓜子,喝着饮料,海阔天空地聊着这半年来在大学里的所见所闻。 而另一边,叶婉儿、魏欣、林雪也和桑以晴聚在聊天,桑以晴还带了男朋友,此时,她男朋友正和几名男生聊得高兴,氛围特别好。 桑栩骑着自行车来到田心说的那家叫“祝福”的卡啦ok厅楼下,把自行车锁进车棚,然后吧嗒吧嗒地进了大厅,在大堂经理的指引下,来到了二楼208号包厢门口。 她轻轻推开门,包厢的落地窗很厚,完全不透光,顶灯和壁灯十分昏暗,桑栩粗略地扫了一眼,包厢里大概十来个人,其中一名男生正拿着话筒激情满满地狂吼着“原谅我这一生不羁放纵爱自由....” 这个声音实在是五音不全,包厢里,大家都乐疯了,笑得东倒西歪。 桑栩也禁不住好笑,她听出那是张阳的声音,没想到他都读了大半年大学了,还是那么能来事儿。 感觉到门被推开,众人嘎然止笑,扭头看向门口。 逆光里,女孩扎着丸子头,一张漂亮的小脸在昏暗的光线里隐隐约约显出娇好的轮廓。 她穿着一件短款羽绒服,下身是一条紧身牛仔裤,一双大长腿特别吸睛,看那完美的身材比例,就算大家没看清桑栩那张脸,也知道来的是谁。 田心“哇哇哇”地站起来,跑过来,一把抱住桑栩。 大家也都热情地打了招呼,张阳也不唱歌了,走过来和大家聊天。 然后,桑栩很快便发现人堆里有张陌生的面孔。 “他不是我们班的吧?”桑栩小小声地问田心。 “不是,是桑以晴的男朋友。” “哦,这样啊。” 两人的对话声音虽小,但还是传到一旁叶婉儿的耳中。想起当初被桑栩打脸的事,她故意打击她道:“晴晴的男朋友是京城人呢。” 桑栩没什么表情地“哦”了一声,表示知道了。 叶婉儿对她这副淡然的态度很不满,便故意道:“以前我们都觉得你被保送到了京艺大,特别幸运。没想到,最幸运的却是晴晴。看,人家都快拿‘绿卡’了。” 桑栩当然懂叶婉儿说的“绿卡”两个字是什么意思,现在这个时代,要想成为京城居民相当难。 别说现在,就是二十年后,想落户京城都是一件极难的事,哪怕你是硕士,也不一定有资格。 再加上这个时代,对户口卡得特别严。买房、交社保,孩子读书无一不涉及户口问题。 哦,对了,这个时代的社保还没实现全国自由流转,普通人若是在京城呆不下去了,都不知道怎么转移社保,尤其是医保,很可能就白交了。 叶婉儿又故意对桑以晴道:“晴晴啊,以后你要是在京城定居了,可别忘了咱们这群好姐妹哦。” “那是当然。”能在桑栩面前显脸,桑以晴心情格外灿烂。 从小到大,这么多年来,她终于赢了桑栩一次。 桑以晴故意问桑栩:“小栩,你也交男朋友了吧?” “交了啊。”桑栩拿了根牙签,撬起一块西瓜喂到嘴里,嘟喃着回答。 “是谁啊?不会是贺烬吧?” “就是他。” “啊?怎么是她?桑栩,你是多想不通才和他在一起?”叶婉儿面带嫌弃,高中时,她就嫌贺烬穷,虽然后来贺烬成了省状元,她的嫌弃减少了些,但贺烬读书再厉害又怎样? 等他毕业出来,才开始奋斗,存钱买房,桑栩得吃多少苦啊? 叶婉儿带着羡慕的语气对桑以晴道:“还是你更有福气些。” 桑以晴心情越发地舒畅,但嘴里却谦虚说道:“运气而已。” 桑栩反问叶婉儿:“贺烬不好吗?” 叶婉儿故意斟酌了半天,“我没说他不好,只是,我觉得....呃,说实话,你不生气吧?” 桑栩很随意地道:“随便说,我这人就实在,喜欢听大实话。” “既然这样,那我就实话实说了哦。你看,你这条件又不比晴晴差,但找男朋友的眼光,还是要向晴晴学习啊。” 桑栩又“哦”了一声,随口问桑以晴:“堂姐,你男朋友做什么的呀?为什么婉儿要我向你学习呢?” 桑以晴掩饰着一脸的得瑟,不动声色地道:“他能做什么呀?他现在还是个学生,整天只知道伸手向家里要钱。” 7017k 237打脸(2) 桑以晴这话是明贬实褒,在座的没有人听不出来。 叶婉儿直接说道:“那也是家里有啊。没有,能拿得出来吗?晴晴,你得嘞,别得了便宜还卖乖。” “谁卖乖啊,我说的就是事实。” “是事实,是事实,那也是咱们这群姐妹们羡慕不来的事实,好吧?你可真是个有福气的人呐,男朋友家境那么好。” 叶婉儿家虽然在汐城算富有人家,可去过京城后,才知道京城的富裕人家和汐城的根本不能比,像她家里,一年挣个二十来万都是汐城排得上名号的家庭。 可在京城呢,这个收入比个有好工作的人都不如,再加上,京城本地人,真地是眼高于顶,他们有着天然的地理优势。 桑栩随口问道:“他家做什么的呀?” 桑以晴没有回答,一旁的叶婉儿抢着道:“他爸在贺氏集团当高管呢。贺氏集团,你知道吧?全华国最大的集团公司。” 桑栩拿了根牙签,插了块西瓜喂到嘴里,吞下后,才慢吞吞地道:“贺氏啊,知道啊,在京城呆过的人,应该没人不知道贺氏的吧?” “是啊,那么有名的企业,谁不知道呢?我们班有好多同学都想毕业了能进贺氏工作呢。”叶婉儿道。 说完,她又回头巴结桑以晴,“晴晴,你真好福气啊,入学半年不到,就钓了个金龟婿。” 她说这话时,还故意斜了桑栩一眼。哼,某些人,再优秀又怎样?在找男朋友方面可太差劲了。 桑以晴被她拍得格外舒服,还主动替她插了块水果喂到她嘴里,“你啊,嘴巴还是那么会说。” 两人演着塑料姐妹情,桑以晴有意无意地问了桑栩一句:“贺烬今年回来了吧?是坐的硬卧还是软卧?” 桑栩淡道:“坐的飞机啊。” 贺烬那个穷屌丝坐飞机? 叶婉儿根本不信,“你给他出的机票钱啊?” “他自己挣的啊。” 叶婉儿撇了撇嘴:“你就承认呗,你承认了又没人说他吃软饭。” 桑栩懒得理她,很明显,两人在她面前说东道西就是为了炫耀,不过,她们喜欢炫耀,就炫耀呗,与她有什么关系呢? 桑栩一点都不在意。 但田心却不高兴了,叶婉儿和桑以晴就是在故意挖苦桑栩找了个穷光蛋。 田心不悦地道:“不就找了个替人打工的吗?寒碜谁呢?” “替人打工?田心,你是不是对打工有什么误解?”叶婉儿一脸不可思议。 “我能有什么误解?不都替人干活,拿人工资吗?只不过,干的工种不一样而已。” “我去,田心,看来你是不了解贺氏的高管收入有多高吧。来来,我替你科普科普。”叶婉儿说着,如数家珍地把贺氏不同岗位,从普通员工到高管的薪酬待遇说了一遍。 她之所以对贺氏的工资待遇这么清楚,是因为她有个室友的姐姐在贺氏人事部做招聘助理。 听叶婉儿说陆家洛他爸年薪两百万,田心都傻眼了。 妈哟,贺氏那么有钱的吗? 月薪开那么高? 想想自家,开了三个连锁蛋糕店,爸妈累死累活,一年下来,除去人工成本和产品成本以及杂费税收等,也只有一百来万的利润。 “你看看陆家洛身上穿的,就拿他那件羊毛衫来说吧,路易威登的牌子,你知道多少钱吗?” 田心尚在震惊中,听到叶婉儿这话,有些回不过神地摇了摇头。 “一万六千八百八十八!”叶婉儿大声说道,那款式她朋友在逛lv专卖店时,看到过吊牌。 一万六千八百八十八! 周围的姐妹们全都惊呆了,看向陆家洛那件衣服的目光如同在看金缕衣。 毛线的,怎么就那么贵呢? 不都一样是件衣服?不都一样是羊毛的?为毛同样是羊毛衫,他的就比自己身上的贵了不下百倍呢? 田心摸着自己的羊毛衫,怀疑人生。 她平时呆在实验室的时候多,很少注意衣服品牌和价格。 然后,叶婉儿继续道:“贺氏上班的待遇很好的,公司设有茶水间,下午还有专门留给员工喝下午茶的时间。人家的下午茶啊,咖啡豆是买的星巴克牌子的,手磨咖啡,不像有些公司喝速溶的。 饼干是奥利奥,蛋糕是黑森林蛋糕....” 叶婉儿如数家珍地说道,女生们简直都听呆了,全都羡慕不已。 “哇,这待遇也太好了吧?” “好人性化的管理。” “怪不得贺氏在全国首屈一指,几十年立于不败之地。” “毕业了,我要去贺氏应聘。” ..... 女生们叽叽喳喳,羡慕极了。尤其是得知桑以晴未来的公公是贺氏的高管后,对她羡慕不已。 有人问桑以晴:“晴晴,你公公管什么的?” 桑以晴:“行政人事。” “哇,居然管人事的。那你以后是不是也要进贺氏啊?” “这个,我还没想好。” “以后能不能麻烦你向你公公举荐一下我啊?我也不是说走后门,就是竞争对象实力差不多的情况下,优选录取我嘛。”魏欣道。 “我去,魏欣,你可以啊,这才大一,就想好大四的出路了?” “人嘛,总得考虑长远点嘛。” ..... 被昔日的同学众星捧月般地捧着,桑以晴心情美丽极了。 “晴晴,叫你男朋友过来聊聊天呗?大家熟悉熟悉。”林雪讨好地说道。 桑以晴心情不错,很给面子地向陆家洛招了招手,陆家洛慢悠悠地走过来,坐在桑以晴的魏欣连忙把位置挪出来。 陆家洛不客气地坐了下来,一抬眼,便看到对面安静坐着的桑栩,桑栩在哪都很惹人注目,这里也不例外,陆家洛不由地多看了她两眼,然后问桑以晴:“这位同学没见过啊?” “我堂妹,桑栩。我男朋友,陆家洛。”桑以晴心情很好地做了个介绍。 陆家洛伸出手去:“你好!” 桑栩正拿了个凤爪在啃,满手是油,便没有伸出手去,而是礼貌地说了声:“你好。” 陆家洛也不尴尬,收回手,低眉笑问桑以晴:“你这边全女孩子,你叫我过来做什么?” “叫你过来聊天啊,她们对贺氏很感兴趣,听说你爸管人事,都想以后去贺氏应聘呢。” 陆家洛拍着胸脯一口应承了下来:“没问题,等你们毕业的时候联系晴晴,让晴晴告诉我,我会给我爸打招呼的,有我说话,我爸肯定会录用你们。” 听到他这么说,女生们都高兴极了。 就在这时,旁边传来一道软糯糯的声音。 “贺氏是你家开的?”桑栩低着头,把玩着刚做的指甲,慢悠悠地问了一句。 7017k 238打脸(3) 听到他这么说,女生们高兴极了,大家觉得沾了桑以晴的光,一个个马屁拍得啪啪直响。 “晴晴,你真有眼光,找了个这么能干的男朋友,可以少奋斗二十年。” “对对,比贺烬强多了。”也不知是谁,提了一嘴。 陆家洛听到“贺烬”两个字,总觉得有些耳熟,但他没有来得及多想,便被魏欣端着酒来敬他给打断了。 “陆少,我和晴晴可是好姐妹哦,以后进贺氏的事你要多为我上心哦。” 陆家洛自然不会在这个时候拉垮,这关系到他和桑以晴的面子,他拍着胸脯说大话:“没问题,包在我身上。” “那先谢谢,我先干为敬。”魏欣说着,将酒一饮而尽。 陆家洛自然也不示弱,也将酒一饮而尽。 就在这时,一道软糯糯的声音传来,“大哥,贺氏是你家开的?” 这句“大哥”带着莫名的揶揄,众人不由地顺着声音看过去。 只见桑栩端着一杯饮料,嘴里含着根吸管,表情似笑非笑。 桑以晴的表情立即不悦起来,林雪见状,立即说道:“人家说话,关你什么事啊?狗拿耗子。” “晴晴,别理她,她就是嫉妒你,见不得你找了个这么厉害的男朋友。” “像她那种人,只配穷光蛋。” .... 大家为了巴结桑以晴,简直把桑栩当人形凳子踩,气得男心、苏沫和桃桃三位与桑栩关系好的女生肺都快炸了。 就在这时,陆家洛开口了。 他喜嘻嘻地看着桑栩,道:“堂妹,如果你以后毕业了想进贺氏的话,我可以替你说说话的。” 他也以为桑栩是嫉妒桑以晴,这样一想,心里不由地喜滋滋。 “对啊,小栩,咱们是一家人,你要想进贺氏的话,到时我让陆少给他爸说说。”桑以晴扬眉吐气地道。 桑栩无语极了,桑以晴为了打压她,简直什么话都能说,明明知道她是一个舞蹈生。 她一个舞蹈生,去贺氏干嘛?端茶倒水吗? 不过,她懒得和她计较,和这种人计较,不是拿别人的错误惩罚自己吗? 她淡淡说道:“多谢好意,我一个跳舞的,进贺氏去干嘛?” “做形象代言人啊!你看你这长相,这身材,我敢说,你比现在贺氏的形象代言人强多了。”陆家洛立即把话接了过去,兴奋地说道。 桑栩:.... 突然,一道微沉干净的男声传来:“你是谁?你能安排贺氏的代言人?” 众人扭头看去,不知何时,贺烬已站在了包厢的门口。 男人逆着光,欣长的身影溶入光影之中,他斜倚在门框上,一副慵懒的模样,光影打在他清隽而轮廓分明的脸上,一双狭长的黑眸蔓延着无边风月,高高的鼻梁,菲薄而性感的唇,将他勾勒地如同画卷里走出来的人..... 大家都被眼前的美色惊呆了,包厢里安静得过份。 桑以晴眼底划过一抹惊艳,平心而论,贺烬是她有生以来看到过的最好看的男生。 高中时他就算穿着旧衣,顶着一头狗啃式发型,桑以晴都被他硬朗帅气的五官深深吸引过。 而现在的贺烬,全身上下,无一不是品牌,虽然还剪着寸头,但却显得十分时尚。 举手投足间,更是矜贵优雅,不带一丝烟火气息,不过,无形中,又给人一种近乎窒息般的压迫感,那是上位者才有的气息。 竟然是贺烬! 而且贺烬看起来并不像刚才她们嘴里说的那样差啊? 甚至,哪怕桑以晴的男朋友有京城户口、贺氏高管爸爸的加持,似乎相形之下,那一切都如过眼云烟。 叶婉儿都看痴了,她以前只知道桑祁帅,没想到贺烬打扮出来比桑祁更帅,她花痴的本性一下子暴露出来,整个人都快酥了。 但是,她没有忘记贺烬是桑栩的男朋友,瞬间,强烈的嫉妒感汹涌而至。 她冷笑一声,打破了包厢里的宁静。 “哟,是贺烬啊?啧啧,攀上了有钱人就是不一样啊,看看,现在穿的......” 她这么一提醒,几名女生一下子反应过来。 为了巴结桑以晴,一个个没有下限地议论道:“果然,吃软饭就是不一样啊。” “至少少奋斗二十年嘛!” “我也想找富婆!” “唉,以色伺人,人老色驰,可怎么好?” “学林托尼啊,杀.妻.灭.子,抢夺家产,还立个好老公的人设!” “噗~你们真能会想,不怕吃枪子儿啊!” ..... 然而,就在这时,陆家洛却突然叫道:“贺......贺总,您.....您怎么来了?” 贺总? 谁是贺总? 等等,这里只有一个姓贺的人! 然后,大家看到陆家洛站起来,屁颠屁颠地向贺烬跑过去,哈巴狗一样点头哈腰,陪着笑脸。 “贺总,我刚才说笑来着。话说,贺氏的代言人哪能轮到我来安排呢?我算个老几?” 没错,陆家洛口中的贺总就是贺烬,而且,慢着,他提到了贺氏..... 难道贺烬和贺氏有什么关系? 众人傻眼了! “是吗?”贺烬慢吞吞的。 “是是是,我真是说笑来着。”陆家洛急于推脱责任,立即指着桑栩道,“是那个女生,自持有几分姿色,竟然想肖想贺氏代言人来着。” 听到这话,桑栩都气笑了。 这什么人嘛? 而田心、苏沫和桃桃也是一脸的莫名,回味过来后,几人脸上都快憋不住笑了。 “哦~”贺烬拖着嗓子,调子微扬,带着莫名的性感,“她真地想做贺氏代言人?” “是是是,我就说她嘛,一个小地方的,又不是什么明星,竟然想做贺氏的代言人,真是癞蛤蟆吃天鹅肉!”陆家洛擦了把冷汗,他之前跟着他爸参加过贺氏的年会,见到过贺烬,知道贺烬是贺氏的副总,也是下一任贺氏的接班人。 他刚才说的那些话,足以让他老爸被批评甚至降职,他可不能给他老爸惹事,他爸会打死他的! “既然她想做贺氏代言人就让她做好了!” 啥? 陆家洛呆了! 贺烬不再理会他,目光越过众人,落在了桑栩身上。 下一秒,身上凌厉的气质瞬间温柔。 随后,陆家洛便听到他用清冷微沉的嗓音叫出了一个名字—— “桑栩。” 桑栩? 7017k 239他不想当大坏蛋 239他不想当大坏蛋 他怎么这么笨呢?之前他爸说过小贺总曾经在汐城呆了十多年,那他既然来到这里,说明这些人....可能是他同学啊! 那桑栩—— 贺总那句话—— 陆家洛终于反应过来,他慢慢回过头去,看到贺烬已坐在了桑栩的身边,伸手直接握住了桑栩的小手,唇角轻扬,如春风和煦。 他们—— 陆家洛瞬间惊愕,此时,他只觉得腿软,两股颤颤。 要是今天这事连累到他爸—— 他不敢想! 几名为巴结桑以晴而大放厥词贬低桑栩的女生也大冬天的头顶冒汗。 包厢里气氛尴尬如斯。 直到张阳像个二哈似地走过来和贺烬打招呼,于是,靠着一起混过篮球队的交情和帮过桑栩的份上,他终于和贺烬搭上了话,在他大大咧咧的说话声中,气氛才渐渐转暖。 贺烬敷衍地坐了一会儿,便问桑栩:“不是说去看阮老师吗?” “好啊。”桑栩也不想再呆下去,她来参加聚会是因为田心和另外两个室友。现在看来,大部分都是桑以晴那边的人,她没必要捧场。再说,她真不喜欢这群人阿谀奉承的模样。 贺烬没来之前,极力贬低,从陆家洛口中得知贺烬是贺氏的二当家后,一个个摇头摆尾,委实让人觉得恶心。 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她还是早走走心安。 她站起来要走,田心和苏沫几人也跟着站起来要离开,桑栩礼貌地向大家告辞,然后一行人走出了包厢。 她和贺烬刚一离开,一群人立即围住了陆家洛。 “陆少,怎么回事啊?他怎么可能是贺氏的二当家?” “人家是贺老爷子嫡亲的孙子,未来的接班人,不是二当家是什么?”陆家洛没好气地道。 若不是这群小女人,他也不至于今天犯这么大的错,还不知道贺烬会不会告诉他爸。 他这时,简直想给自己两耳光:叫你吹牛逼,叫你吹牛逼! “不对啊,他家那么有钱,高中怎么会混到那么狼狈?” “他爸不是出车祸死了吗?他妈又是个病人。” “这里面难道有豪门秘辛?” “谁知道呢?” “哎,想不到人家是落难的王子啊,早知道这样,咱们当年就不该那样对他。”一群人后悔莫及。 “是啊,同款后悔。要是当年搞好关系,说不定真地能进贺氏集团呢。现在,看来是没希望了。” ... 包厢里一片唉声叹气,一个个肠子都悔青了。 而另一边,贺烬牵着桑栩的手从包厢里出来,二人下了楼,桑栩便要去取自己的自行车,贺烬让她站在原地不动,自己去了车棚。 桑栩连忙叫住他:“还是我去吧,我怕你不认识我的车。” “认得。”贺烬简洁地说了句,然后便往车棚去了。 一会儿后,他推着一辆粉色自行车出来。 桑栩看到他单手扶车的模样,喜笑颜开,大佬就算扶辆自行车,也给人感觉像是手里握着宝马香车啊。 桑栩笑咪咪的:“我刚停车的时候,看见里面有三辆粉色的,你是怎么认出我的车的?” 贺烬走到她身边,停下脚步,低眉浅笑,在她耳边放低声音:“它身上有你的味道。” 这话让桑栩想起那晚看电影时,他埋头在她的颈子里的情形,小脸不由地爆红。 “混蛋!乱说!”她说着便握着拳头去敲他,却被他单手握住手腕。 “真的,我就凭感觉。看到它,就觉得是你的。” 他将车座升高,坐上去,拍拍后座,“来,男朋友带你。” 桑栩撅着小嘴:“男生骑粉色自行车,你不怕人笑你吗?” “那你载我?” 桑栩看了看他,想到他一身的键子肉,看着瘦是瘦,却重得很,内心满是拒绝地直摇小脑袋,“你想得美!” 说完,她吧嗒吧嗒地绕到自行车后,侧身直接坐上了后凳,小手穿过他的腰侧,环着他劲瘦的腰。 贺烬为了方便骑车,大衣敞开着,桑栩环过去时,便摸到了他薄薄的羊毛衫,手指一贴便感觉到了他结实的肌肉,心跳莫名地快了起来。 自行车驶进长长的西荣胡同,胡同里小朋友们远远地看到贺烬,又是一窝蜂地四处逃散,张着嘴大喊:“快跑呀!大坏蛋来啦!” 桑栩看到这情形,咯咯咯直笑,贺烬则郁闷地沉着一张老脸,他这是给小朋友们树了个多么可怕的榜样。 不行,他今天得扭转这形象。 正想着,前面,“吧嗒”一声,一个走路还不太稳的小丫头扑倒在地,嘴里还喊着“咯咯,等等窝”,接着便是一阵掏心掏肺的大哭。 贺烬心里叫了声“罪过”,立即将车停下,往小女孩走去。 前面那个被小女孩叫“咯咯”的小男孩一脸惊恐地看着贺烬,大声喊:“别打我妹妹!” 贺烬嘴角微下一拉,微哼了一声,一脸冷笑。 他真地不想当坏蛋! 在小男孩的惊恐万状中,他弯腰抓住了小女孩的后背,把她提了起来。 不过,下一秒,他又轻轻地将她放到了地上,然后,从衣兜里摸出某人放进去的巧克力,塞到小女孩手中,学作一个大好人:“别哭,哥哥给你糖吃。” 毕竟是一个不到三岁的娃,根本不懂什么叫害怕。 看到吃的,小女孩立即笑开了,露出一排白色的小牙牙,小嘴甜甜:“谢谢叔叔。” 贺烬:..... 他不想当叔啊! 他真得很老吗? 看到贺烬黑成一线的脸,桑栩哈哈大笑起来。 贺烬满脸受伤的模样,看着小女孩,指了指桑栩,道:“你叫她一声阿姨,哥哥再给你一块。” 哼,居然哄小孩子! 当她不会哄人吗? 桑栩立即也摸出一颗巧克力,露出亲切的笑容:“叫姐姐。” “姐姐!”小女孩果断抛弃贺烬,撒开两个小脚丫子奔向桑栩,果断从桑栩手中拿过巧克力。 贺烬当胸一箭:..... 他被桑栩的行为激起了胜负欲,心一横,对对面不远处守着他妹,却又不敢过来的小男孩招了招手:“叫声哥哥,给你吃。” 小男孩犹豫了一下,走了过来,接过他手中的糖果。 贺烬回头得瑟地看着桑栩,一脸“看吧,马上就有人要叫我哥哥”了的表情。 然而,下一秒,小男孩拔腿就跑,远远地回头,手里扬着巧克力,挑衅地大喊:“大坏蛋!” 贺烬:..... 现在的孩子这么狡诈的吗? 他一脸怀疑人生。 桑栩看到这一幕,笑得直不起腰,小女孩见她笑,也跟着咯咯咯地笑起来,然后,两一大一小就那么你看着我,我看着你,笑啊笑,乐不可支。 贺烬:我错了! 7017k 240 王二狗告状:净喂我狗粮 就在这时,旁边的门从里面开了,一个女人探出头来,她看了看贺烬,又看了看和桑栩在一起的小女儿,还有远处一脸得瑟的儿子,问道:“你们在干部啥?” 贺烬摊手:“张姨,能不能让你儿子别叫我大坏蛋。” 女人:..... .... 后来,桑栩笑了一路。 贺烬使劲地蹬自行车,像是和自行车有仇似的。 贺母看到贺烬载着桑栩一阵风似地冲到家门口的皂角树下,然后嘎然而止。 桑栩紧紧地抓住贺烬的腰,哇哇大叫,“你以为你开的赛车啊?好吓人哦!” 贺烬被她挖苦到无话可说。 桑栩说着从自行车上下来,便看到站在阳台前的贺母,她立即笑了起来,“贺姨!” 阮秋池和蔼地笑了笑,招呼她进屋坐。 堂屋依旧是老样子,没有增加任何家具,依旧是简洁地只有一张旧木桌子和四条木凳,以及一条长长的竹椅。 进屋后,贺烬先给桑栩倒了杯水,然后便脱掉大衣,挽起袖子去厨房做饭。 桑栩要去帮忙,贺烬却不让她动手,让她一旁等着就好,桑栩乐得找贺母聊天。 不一会儿后,王二狗风风火火地回来了。 看到桑栩,王二狗裂开嘴笑了起来,大声喊道:“嫂子,你来了啊?” 突然变嫂子的桑栩:.....人家还小,你把人家叫辣么老! 王二狗搭手干活,桑栩在一旁给贺母讲京艺大的人和事,当提到陆之晓时,桑栩感觉到她的关切之心,于是,便很祥细地讲起了陆之晓。 得知陆之晓现在在学校认真教书,贺母松了口气。 她总算是懂事了,不再让陆爸陆妈操心了。 她本来想问问陆爸陆妈的情况,但想了想,还是没问。因为她知道桑栩未必知道。 桑栩看着她欲言又止地样子,便直爽地问道:“贺姨,你是不是还想知道别的啊?你想知道什么?我下学期帮你打听打听。” “暂时没有了。”贺母微笑着看着眼前这个软软糯糯的女孩子,她很喜欢这孩子,虽然有点娇气,但品性却极好。最关键的是,儿子喜欢。 她的一生,大起大落,如今拖着病痛残躯,活着也是一种受罪。 以前还有牵挂还有不舍,如今,儿子有了这样的女朋友,她就算去了,也能安心了。 她目光幽远地看向门外,往事在脑海里一一浮现,也许,是时候回去看看了。 有些恩怨迟早得解决。 王二狗和贺烬两人一边做菜,一边争论。 与其说是在争论,倒不如说是王二狗一个人在表演,整个屋子都是他叽里呱啦的声音。 一直到菜端上了桌子,也没见他消停过。 后来,贺烬烦了,问他:“你知道你为什么追不到古春花吗?” 这话一出,王二狗也不呱啦呱啦了,认真问道:“为什么啊?” “太吵!” 王二狗不服气:“我家春花不爱说话,我要不爱说话,那不是直接就冷了场?” 贺烬:“有一种安静,叫默契,不叫冷场。比如,我和桑栩。” 王二狗“啧啧”直叫,还告状:“贺婶,你看烬哥他....净喂我狗粮!” 贺母笑而不答,看着三个年轻人一边吃一边吹牛。 期间,贺烬问到王二狗一个人看店忙不忙。 这话一出,王二狗便打开了话匣子,他说刚开始,他怕自己老关门,淡了生意,每天守铺子十二个小时,后来,聪明的他改良了方法。 说到这里,王二狗一脸神秘地卖了个关子。 桑栩好奇:“快说啊,什么办法?” 王二狗露出白森森的牙齿,嘿嘿直笑:“我打印了一张印有我电话号码纸贴在了店外面的墙上,有人找我的话,会直接打电话给我。” 贺烬:“这办法不错。” “对啊,只要别人一打电话,我就骑上自行车,踩快一点,不到十分钟,就到了,这样,虽然人不在,也不耽误我的生意。等我赚到一个小目标,我就向古春花告白。” 桑栩被王二狗左一个古春花,右一个古春花,给逗笑了。 “二狗子,你是不是有什么‘古春花’情结?” “他非古春花不娶,你说有没有?”贺烬在一旁插了一句。 “二狗子,你完了,人家这么多年都没理你,你这辈子注定打光棍了。”桑栩打趣着王二狗。 “我呸,你俩看不起人,她哪里没有理我?哥,你说说,她没理我吗?” 贺烬:“理了。” “她还真理了你啊?”桑栩惊讶,因为听贺烬说过,古春花是一个特别安静的内向妹子,而王二狗却是天生的闹鸡子,特别能说。 王二狗得瑟地摇头摆尾:“当然。” 桑栩一脸吃瓜的表情:“她怎么理的?” “让我不要打扰她。” “噗~”桑栩笑出了声:“这也算理你啊?” “那要怎样才算?” ...... 就这样,在几人的笑闹中,一顿愉快的晚饭结束了。 桑栩拍拍鼓鼓的胃,觉得古人食不言,真地太没趣了。 还是当现代人好,看看,那火锅店、烧烤店、串串店,一群人围在一起吃饭,谁不说话啊? 大家正是为了热闹才聚在一起吃饭,不说话,闷着头吃有什么乐趣。 哎,说好的“古人诚不欺我”呢? .... 愉快的寒假总是很短暂,转眼便到了第二年。 无论是桑栩,还是贺烬,还有桑祁都在忙着自己的事业。 贺烬从胡天那里得到了第二轮投资,再加上贺老爷子把这些年留给他爸的分红也给了他,这下,他可以大刀阔斧的干一场了。 为了加快进席,贺烬又说服了两名师兄加入他的团队。 而桑祁那边,第一学期便在外租住了一套小房子搞游戏开发。 他的目的是赚很多很多的钱,养闺女,养女朋友。 陈果和赵凯也加入了桑祁的团队,然后,桑祁又找了几位对游戏开发有着浓厚兴趣的挚友,连丁嘉凡都参与到了他们的团队。 桑祁负责总的思维导图,自从桑栩给他说过未来的主流游戏后,他便有了清晰的思路,竞技游戏才是未来的主流游戏。 7017k 241带我装逼带我飞 桑祁设计的游戏叫《king》,和二十年后的农药一样,也是推塔游戏。 游戏思维导图出来后,经过讨论完善,接下来便开始人物、npc等设计。 桑栩除了去贺烬那里帮忙,偶尔也去老爸那里。 这天,她来到老爸的工作室,正巧麦非烟也在。麦非烟是那种对玩特别感兴趣的人,听说桑祁搞游戏开发后,她经常离开学校的时候便到桑祁的工作室转一圈再回家。 今天,正好是桑祁的游戏第一版出来,要进行测试。 一听说要测试,麦非烟兴奋极了,拉起桑栩便嚷嚷着要一起玩玩。 桑栩心虚得不得了,算了吧,她是个手残党,不想坑妈妈,然后,她选择了和赵凯、陈果等人一起。 《king》的设计,采用的是三路,但人员灵活,可以三对三,四对四,还可以五人对五人。 一玩游戏,桑祁就像只骄傲的公鸡,嚣张地叫道:“来来来,老子一挑五。” 下一秒便是他猪一般的尖叫“烟烟,我错了,我错了,我带你”,麦非烟放开他的耳朵,满脸灿烂的开心,“这还差不多。” 然而,真正到了打游戏的时候,桑祁才发现,麦非烟不仅脑子快,手更快,他都打不过她,看到她满身s级装备,桑祁直拧眉心。 女朋友太强悍了,他感觉不是他在保护她,而是她在保护他。有生以来,桑祁第一次感觉到自己在游戏面前是个无能儿。 麦非烟大杀四方,一波操作下来,对面四个男的全被她干趴下了,只剩下小桑栩在一旁瑟瑟发抖:“妈妈,别杀.我,妈妈,手下留情啊....” 麦非烟那颗老母亲的心被她可怜巴巴的叫声给萌化了,“好,不杀,你回高地吧。” 桑栩刚答应完“好”,正要转身,却发现自己的电脑屏突然满屏飘血,自己的血条哗啦啦直掉,再看时,她已经英勇牺牲掉了。 把自己闺女给“干掉”的桑祁兴奋到英俊的面孔微微扭曲,“烟烟,烟烟,我来帮你了。” 桑栩看着电脑里自己的“尸体”,都快哭了。 无良老爸太坏了! 为什么要杀.她啊? 看到人头就兴奋吗? “桑祁,你有病啊!你杀.她干嘛?你不知道我是特意放过她的吗?”麦非烟啪地一声放下鼠标,回头就吼他。 桑祁一脸懵,他刚才在那边推塔,点开地图的时候,发现麦非烟被敌人围攻,便飞过来救援...... 看到一脸气恼的小混蛋和女朋友,桑祁有点心虚:“我....我着急了,没看清。” “你眼瞎啊,那么大个人,你看不见?” “烟烟,我错了。” “烟烟,你打我出气好不好?” “宝宝,你别生气好不好?咱们重来。” .... 桑栩没眼看了,称他俩是“戏精夫妇”。 当然,是打游戏的“戏”。 打游戏太厉害了! 她心里哀叹:我到底还是不是你们的女儿了?为毛你俩都是游戏高手?我却是个手残党? 知道了老爸和妈妈的水平,桑栩也不怕坑他们了,反正跟着他们一队,她能躺赢。 她眨巴着乌黑的水雾雾的大眼睛:“好啊,重来啊,爸,你和妈妈带我飞啊。” 然而,下一秒,桑祁一口拒绝:“不行,我懒得救你。” 说完,还无情地踢了桑栩,点了开始。 桑栩大声嚷嚷:“你踢我干嘛啊?” “怕误杀啊!要是误杀了,你妈还不让我跪方便面?” “对,我会让他跪方面便,不许断的那种。” 桑栩:“.....” 果真是戏精! 好气哦!真的,没见过这么做父母的,俩口子一人一台电脑,玩得比谁都开心,还哈哈大笑,一点都不考虑她这个小可怜。 哎,没爱了! 桑祁和麦非烟二人组队,狂虐对方,连胜五把,把桑祁兴奋地直抱着麦非烟嗷嗷直叫:“太棒了,宝贝儿!” “你就是我的福星!” “为了你,我要上福布斯!” 看着又吼又叫,完全没个正形的老爸,桑栩服气了,这真的是二十年后她那满脸高冷、生人勿近的爹? 哎,没想到年轻时的老爸和妈妈在一起是这副德性! 不过,她又很快想到上一世老爸在妈妈去世后,孤独终老,再也没交过女朋友。 那时的老爸是严肃的,对人很冷,一副霸道总裁的模样。 原来,老爸并不是天生就很冷的呀,他在失去妈妈后才变成那样的。 想到这里,桑栩的眼睛有些湿润了。 也许,这就是“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对老爸来说,他一生的快乐全都给了妈妈。没了妈妈后,他再也无法高兴起来。若不是为了襁褓里嗷嗷待哺的她,他恐怕连四十岁都活不到。 想到老爸在监狱里因抑郁症自杀,桑栩的鼻子酸酸的,很想哭。 老爸是因为妈妈的缘故才得的抑郁症吧? 对比着眼前开心嚣张的少年,桑栩难过得不得了。 她一定要改变妈妈年轻早逝的结局,可是,妈妈是因为什么去世的,她真地一点都想不起来。 桑栩就那么坐在一旁想着事情,内心带着恐慌,她为什么想不起来妈妈的死因,如果想不起来,她又怎么帮妈妈? .... 测试终于完成,接下来,是对游戏进行改良,改良后再测试,测试后再改良,周而复始,直到满意。 桑祁带着团队工作的时候,麦非烟便主动去打扫卫生。 桑祁一扭头,满脸心疼地道:“宝宝,你别忙,你休息就好。” 然后转头便对桑栩粗声粗气地道:“傻坐着干嘛?没见你妈累着了?” 桑栩:..... 这还是亲爹么? .... 老爸到底有多宠麦非烟,桑栩无法一一赘述。 虽然上一世,被老爸从小宠到大。但桑栩对老爸现在的行为一点也不在意,因为,妈妈非常喜欢她,这让她半点醋都吃不起来。 当老爸大呼小叫地指挥她时,桑栩只需要抬出妈妈来吓他,老爸就屈服了。 桑栩很享受也很珍惜现在这种幸福的日子。 直到有个周末,她去桑祁的工作室,明明都已经十点半了,门还紧闭着。 桑栩有点奇怪,老爸的游戏难道已经成功了,今天不加班? 她一边想,一边掏出钥匙,因为想得出神,一点也没注意到室内传来的不可描述的声音。 直到大门“哐当”一声推开,里面突然有玻璃杯砸在地上的声音,桑栩才意识到屋里有人。 她走过去敲门,“桑祁,你还睡懒觉啊?” “别推门!”里面传来慌乱的声音,桑栩一愣,紧接着只听里面有窸窸窣窣的声音。 然后,紧跟着,门被一下子拉开,麦非烟衣冠不整地从里面出来,室内,还弥漫着甜腻的气息。 桑栩突然意识到不对劲,“你们.....” 7017k 242妈妈可能怀孕了 242妈妈可能怀孕了 桑栩仍然没有意识到不对劲,直接走到卧室门口,大声喊道:“桑祁,太阳都晒屁股了,你还睡啊?” 然后,她听到桑祁紧张地叫了一声“别推门”。 桑栩:..... 几分钟后,门被拉开,麦非烟从里面出来,晶莹剔透的脸上带着一抹潮红,她的头发有些凌乱.... 桑栩突然意识到不对劲,“你们.....” 麦非烟满不在乎地理了理自己有些凌乱的瀑布般的褐发,大方承认道:“对啊,就是你想的那样,我们在一起了。” 桑栩:“......” 妈妈这也太豪放了! 这个时代婚前同.居可是一件大事,要被人知道,口水都能淹死人。 但这种事放在麦家人身上却不成立,也不知是不是物极必反的缘故,这些口水淹不死麦家人。 说那些话的人对上麦家人那副“你不配和我说话”的高冷表情,他们会觉得自己吃的瓜是造谣,总之,就那么神奇。 有时,人们总埋怨自己被伙伴孤立,或者pua,真相就是“你很好说话,所以我们喜欢pua你”,或者“你的高冷不足以让人觉得畏惧”. 桑栩想到向若琳说的麦家家风,想到麦非烟的妈妈麦青辞,还有麦非烟的外婆都是未婚生子,便对她这样的满不在乎有所理解。 然后她问道:“你不会不和我爸结婚吧?” “会啊,只要桑祁肯入赘我家就行。” 桑栩:.....完蛋,这件事难度不小! 爷爷是一个传统的人,他只有老爸一个儿子,他舍得老爸入赘麦家吗? “桑祁,你愿意吗?” 桑栩很狗腿:“愿意,我当然愿意,只要能娶到烟烟,我怎么都可以。” 麦非烟扬了扬那双狭长的漂亮的眼,“算你知趣,以后生了儿子跟你姓桑,生了女儿跟我姓麦家。” 桑祁的大尾巴摇得可欢了,“都行!只要烟烟喜欢就好。” 桑栩:..... 她能姓桑的原因,大概是因为妈妈去逝得早吧! 不然,她肯定不叫桑栩,应该叫麦栩! 然后,她突然想到一个问题,顿时就变了脸色,顾不得害羞,紧张地问道:“你们.....不会没有做安全措施吧?” 桑祁和麦非烟面面相觑,麦非烟爽快承认道:“这个事又不是计划好的,谁准备那个东东啊?” 所以,他俩是“发乎于情”,却没止乎于礼? 桑栩一阵头大,同时,内心掠过一道恐惧:万一....妈妈怀孕了怎么办? 桑栩看过不少的穿越,从来没看到过未来的自己与现在的自己共存于同一个时间的,所以,以此类推,要是妈妈真地怀了孕,那就意味着她将来有一天会在这个世界消失。 可是,她真地不想消失啊! 桑栩觉得自己的脚步虚浮,摇摇欲坠,然后,她被麦非烟圈扶住:“怎么了?你脸色不太好,不会是中暑了吧?桑祁,去给小栩倒杯水来!” 桑栩被麦非烟扶到沙发上坐下,桑祁屁颠屁颠地端着一杯水过来,“小傻子,天热,你来做什么?没事不要在外面乱跑。” 桑栩喝了口水,深深吸了口气,让自己镇静下来,然后抬头看着那双关切的眼睛,“妈妈,万一,你怀孕了咋办?” “生下来啦!还能怎么办?” 桑栩都快哭了,她想说,不要生,可是,这话她却说不出口。 她不是麦非烟,不能体会到她面对肚子里孕育着一个生命的感觉,妈妈和老爸感情那么好,她却要对她说把孩子流掉吧。 这话她真地说不出口,她看着麦非烟欢喜的表情,默默地闭上了嘴。 然而,桑祁似乎也意识到了这个问题:“烟烟,咱们要不吃紧急避.孕.药?” “你说什么?”麦非烟脸色陡变,不可思议地盯着他,“如果真的有,那可是你的孩子!” 桑祁:“烟烟,我......” 真地好难啊! 他怕把桑栩是她女儿的事说出来,把她吓着,可不说清楚,她就把他当渣男! 麦非烟是个拿得起放得下的人,她站起来,一脸看渣男的眼神,嗓音极冷:“桑祁,我们分手吧!” 桑栩:..... 麦非烟转身往门外走去,在转身的一瞬,谁也没看到她眼中的难过。 桑祁整个人都傻了。 “快去追啊!”桑栩推了她爸一把。 以她对麦非烟的了解,如果真地让她这样离开了,只怕老爸以后得追妻火葬场。 桑祁反应过来,连忙奔向门外..... 过了好久,桑祁终于回来了。 桑栩紧张地问道:“妈妈怎么样?她原谅你了吗?” 桑祁垂头丧气:“她不信你是她的女儿,她说太荒唐了!” 桑栩:..... 她就知道,妈妈不会相信的,这也是她没有直接说出来的原因。 再说,以麦非烟的性格,要是真相信她是未来的人,肯定会问她以后的情况,她能告诉她,她生下她就死了吗? “还有,她们家的人都对雌激素类的药物特别敏感,不能吃。” 所以,就算妈妈相信了,她也不能服药! ..... 后来,桑栩都不知道自己怎么离开的。 回到空无一人的寝室,她一头栽倒在床上,一动不动地愣了很久,然后坐起来,安慰自己,只有一次,妈妈不会中彩的。 但算算自己出生的时间,她又觉得妈妈中彩的可能性很大。 桑栩这边焦虑不安,而另一边,贺烬和他的团队却正在紧张地忙碌着。 一款合格的智能手机要经过工业设计、结构设计、硬件设计、软件设计、项和管理以及资源开发等。 这里面会遇到很多难题,比如,工业设计师会把图画得很好看,但结构设计师却发现按他们那样画出来地去做,里面的零件根本没法放。这就需要彼此不停地沟通和磨合。 历时一年多,贺烬团队的第一部华飞手机出世,但却被桑栩笑称是“老人机”,她说这么丑的机子,年轻人几个会用? 贺烬团队虚荣心接受她的意见,大家坐在一起,重新对手机进行了改良,目前,这是一款相对小巧的翻盖式手机。 ------题外话------ 241章有小改动,所以有一段文字后移了,不影响后面的阅读。 7017k 243妈妈真地怀孕了 五个满脸倦容,面带菜色的青年正围坐大一张长形的办公桌前,前方的白墙上是投影屏幕。 贺烬坐在正上方的位置,他的皮肤看上去有些憔悴,但精神还不错。他打开面前的笔记本电脑,找到桌面上的快捷文件夹,打开文件夹后,又迅速找到自己要讲述的ppt。 第一张ppt上是一只外观漂亮的薄形手机,接下来是从不同角度,四面八方,三百六十度拍摄的图片,贺烬挑出自己认为是有瑕疵的地方,然后表达了自己的观点。 接着又是内部结构,以及手机功能的讨论。 他讲完后,大家都踊跃发言,一个个都提出了自己不同的见解,会议氛围积极。 临时作为会议秘书的杨万舒两只手放在键盘上,快速地敲着大家的建议和见解。 虽然这些日子来,为了能在计划的时间里拿出产品,大家都夜以继日地加班,累了睡地铺,醒过来,洗把冷水脸又开始干活,吃饭也全叫外卖,大家都累得不成人形,但此时,看着共同创造出的产品,个个脸上都是满足的笑容。 到开学的时候,贺烬让每人都拿了一部新手机作试用品,测试使用效果,在确定没有任何问题后,再按计划,生产、装配,打广告和销售。 桑栩也收到了一部新手机,拿着久违了的智能手机,桑栩开心极了。 来到这个世界已经三年多了,这还是她第一次用智能手机呢。 虽然和二十年后的智能手机比起来,还差了些,但能用上智能手机,桑栩已经觉得很满意了,因为,她终于不用打开电脑刷资讯了。 新手机虽然有上网的功能,但美中不足的是,居然没有摄像头。 当桑栩提到装摄像头时,贺烬问她为什么要在手机上装摄像头? 桑栩的理由很简单,女孩子都爱自拍,而且,有摄像头还可以视频。 这个时代qicq已经具备视频功能,所以,桑栩觉得贺烬除了研制出智能手机外,还应该与qicq公司取得合作,这样,智能手机会有更光明的前途。 贺烬听到桑栩几乎不思考就给出了这些建议,那双深邃的眸子不由地多看了她几眼,问道:“真想不通,你这小脑瓜子里怎么能装这么多稀奇古怪的东西。” 桑栩嘿嘿直笑,她当然不会告诉他,她来自未来,她说的那些都是未来已经出现的东西,她不过就是借用而已,至于贺烬会做到什么程度,会设计成什么样,那就与她没有关系了。 贺烬果真对手机进行了改装,安装了摄像头。还与qicq那边联系上了,要和他们进行合作。 qicq公司是一家大型互联网公司,在得知贺烬想把他们的聊天软件装到手机上,他们的boss当场便拍了板,这是机遇,不可多得的机遇。 他正在绞尽脑汁地想怎样抢占市场,贺烬竟然把这样一个机会送到他的眼前,他能不抓住吗? 而且,他还看了贺烬的新款手机,确实能上网,网速还不错。 就这样,俩大佬为速签下了合作协议,华飞智能手机于同年十月投入生产。 贺烬选择了让贺氏作为华飞手机的生产商,与以公司的名义与贺氏签订了合同。这下,他就更忙了,一方面是学业,另一方面是事业,桑栩受邀,成为了华飞手机的形象代言人。 为了能迅速给华飞打开市场,胜大公司决定为桑栩拍摄了一组宣传片。 听说桑栩要拍宣传照,华国好室友向若琳忍不住跟桑栩一起去了拍摄点。 当摄影师看到桑栩后,眼睛都直了,他用他不太标准的华国话对贺烬道:“烬,你找的模特儿真的太美老,非常适合你设计的广告意境。” 贺烬轻轻地勾了下唇,对这位他曾在国外交到的摄影师好友道:“vivi,这事就交给你了,要拍好,我要最佳效果。” “没问题,烬,你就放心吧。” 当初贺烬跟随导师去国外交流学术,休息的时候,贺烬遇到了拍摄爱好者vivi,他正抱着他的摄像机一边看照片,一边咕咕噜噜地自言自语,“总觉得不够好,这是怎么回事啊?” 一旁经过的贺烬听到这话,不由地停下脚步,在看了vivi的照片后,他善意地提醒他要在镜头里适当露白。 听了这话,vivi立即扛着摄影机“咔咔咔”地按起了快门,然后,vivi发现,果然,镜头里留了空白之后,整个画面便生动了不少。1561 “亲爱的,这个表情太到位了!”vivi咔嚓咔嚓地按着快门,一边喜笑颜开,一边不吝赞美。 这女孩儿真地是是一个不可多得的模特儿,瞧这样貌,这气质,这身材..... 桑栩按vivi的要求,对着镜头摆各种pose,一套拍下来,足足花了一个多小时。 稍作休息后,摄影师让助理又取了一套衣服来。 “亲爱的,刚才那套甜美服装是你的本色出演,接下来这套,你要挑战一下御姐造型哦。” 桑栩长得软糯糯的,一看就甜美校园女生。 但现在,vivi却要她扮御姐!250 不过,对此,桑栩一点也不心慌,她虽然看起来软软糯糯的,但内心还是很坚韧的。 “没问题,我会努力的。”桑栩接过助理手中的衣服,进了更衣室。 当她换好衣服后,看着镜子中的自己,桑栩都惊呆了。 天呢,这还是她吗? 简直帅呆了好不好? 桑栩对着镜子练习表情,一会儿后,她拉开了门。 “哇,好a好攻啊!” 看到一身格子西装,头戴一顶鸭舌帽,表情冷漠的桑栩,vivi直接惊到无法呼吸。 “good,good,verygood!就是要这种效果!”vivi满脸激动,那模样,像是中了五百万彩票似的。 接下来的拍摄,当然顺畅无比。 脱下拍摄服后,桑栩累得瘫在沙发上,不想动。 就在这时,手机响了,铃声一阵一阵,给人感觉特别急。 桑栩摸出手机,看到是桑祁的名字,接通电话后,桑祁焦急的声音传来:“闺女,完了,你妈她真地怀孕了!” 7017k 244精诚所至,金石为开 桑栩的手机吧嗒一声掉在了地上,她的手还保持着拿着手机的模样,整个人都呆掉了。 手机那头,桑祁被手机掉在地上传来的声音惊了一跳,再对着话题叫桑栩时,那边一平安静。 桑祁着急地在原地走来走去,抓头挠耳。 半晌后,他听到那边传来桑栩平静的声音,“爸,你别担心,我会好好的。” 可是,桑祁不想她消失啊。 “爸,无论是哪一个我,都是我,你不要伤心哦。”桑栩眨巴着湿润的眼睛安慰着老爸,挂了电话后,她抽了抽鼻子,然后瘫坐在地上。 她不想离开,不想离开老爸和爷爷奶奶,还有妈妈,也不想离开贺烬。 但现在事情的发展已经不是她能掌控的了,最后,她说服自己,在最后的一年里要开心的生活。 看,这就是她,拥有乐观精神的她。 她现在担心的是,自己的不辞而别会不会给贺烬带去什么影响。 汐城那边,王二狗顺利地把店盘了出去。 贺烬打来电话,让他去京城帮忙。 王二狗兴奋极了,屁颠屁颠地把自己的东西收拾好,便去了贺烬家,正好看到阮秋池在收拾衣物。 王二狗神叨叨地说道:“婶,你带带这些旧衣物干嘛?我哥现在发了财,去了京城让他给你买就是,依我说,你就空着两手去好了。” 阮秋池看着他,微微一笑:“都说衣不如新,可我却觉得旧的好。” 王二狗挠着脑袋,“婶,你是文化人,你有你的主意,我也不劝你了。” “你和朋友都告过别了吗?” 王二狗笑嘻嘻地:“昨天我请他们搓了一顿,算是告过别了。” 然后,他有点无聊地揣着两手在屋里站了会儿,环视了一圈后道:“婶,你说我这是咋的了?平时,我总想着等哪天挣了钱,要去外面看看。可现在,真要走了,却又有点舍不得。” “这人啊,不都是恋旧的吗?谁能将自己的未来与过去彻底割裂呢?”说到这里,阮秋池抬起头来,看向门外的皂角树。 多年以前,他们一家从遥远的京城搬到这里来,贺肇告诉她,他要陪她在这里安静地度过一辈子,再也没有人来打扰他们。 那时的贺烬还是个小不丁,夏天的晚上,他便缠着他爸讲故事,贺肇便搬了两把躺椅到树下,自己抱着贺烬,给他讲故事,而她则在一旁缓缓摇着扇子..... 那时的她好幸福啊,虽然身体不好,但心情却是愉快的。 没有尘世的喧嚣,只剩下岁月静好。 可惜...... 她收回思绪,对王二狗道:“小旦,明天就走了,你要仔细想想,还有什么没做完的,咱们这一去,以后也很难得回汐城了。” “我想想,还有什么没做的。昨天和张三李四王麻子他们搓了一顿....应该没请漏人吧?” “怪了,这心里还真像有事没做完似的....”王二狗自言自语着,然后,他突然停住来来回回的脚步,一脸像是想起什么事的表情,“婶,我要出去一趟,晚上吃饭别等我啊。” 说完,他吧嗒吧嗒地便往外跑。 阮秋池看了眼他跑的方向,脸上浮现出浅浅的笑意。 王二狗要去找古春花,虽然他追了古春花多年,人家也没鸟他。但他觉得无论如何,还是要把自己就要离开汐城的事告诉她,这是对他青春年少时的一段感情的负责。 古家的院门紧闭着,这个时间点,古家父母应该还在守店,没有回来。 王二狗后退两步,来了个加速跑助跳,脚用力一蹬地面,人腾空而起,手抓住了墙沿。 脚蹬着墙,往上面移了下,王二狗趴在墙上,正好看到古春花在收晾干的衣服,他连忙压低嗓子喊道:“春花,春花!” 听到有人叫自己,古春花疑惑地抬头四望,然后便看到王二狗趴在墙头,裂着嘴,露出一排白森森的牙,对着自己傻笑。 古春花气恼地放下衣服,往井边跑去,王二狗一见那架式,就知道她又要去端水泼自己,连忙惊慌得急急忙忙说道:“春花,你别泼我,我是来和你告别的。我要去京城了,以后可能不会再回来了。” 听到这话,古春花愣住了。 她抬头看向墙头的少年,脑海里全是他这些年来追求着她和她说话的情形,无论她怎样对他,他从来不生气,一如既往地对她好。 突然意识到这个曾经对自己好的人要走了,她的心底忽然产生了一种说不出来的失落感。 王二狗见她和以前一样,什么话都不说,失望地从墙头下去,靠在门板上发了一会儿呆。 算了,有些人是他永远追不到的人,比如他的春花。 正当他转身准备离开的时候,门吱嘎一声开了。 靠在门上的王二狗差点跌了个狗吃屎,踉跄了一下,他的手扶住了门框。 古春花双手抱胸,斜依在门框上,“不是和我告别吗?说啊。” 这是古春花第一次理他,王二狗欣喜地裂开嘴巴笑了,“春花,我这是不是精诚所至,金石为开?” 古春花白了他一眼:“我是看你可怜。” “那你咋不早点可怜我?”王二狗恬不知耻。 古春花:..... .... 这天晚上,王二狗成功地说服了古春花跟他去京城。 贺烬的房子是桑栩选的,在学校附近,离闹市区很远,非常清静。 “怎么样?这地方,我猜贺姨一定很满意。”桑栩得瑟地向贺烬炫耀着。 贺烬伸手揉了一把她的小脑袋,“就你会选,我妈肯定喜欢。” 这个地方不仅贺烬很满意,桑栩也很满意,这里正好在京大和京艺大这间,离两所学校都不远。 这是一套二手房,只需要打扫一下,便可以住人。 两个人分工合作,一会儿便将房子收拾好了,贺烬的房间,按桑栩的喜好,贴上了冰蓝色的墙纸。 桑栩摸着墙纸上奇形怪状的海鱼问贺烬,觉不觉得自己住在大海里。 “住在大海里?想想我都要窒息。”贺烬不明白她哪来的那么多奇思怪想。 7017k 245 偷听(1) 桑栩嘟着嘴生气,这男人太不浪漫了! 蓝色的大海多美啊,他想到的居然是窒息。 “不想和你说话!我今天要是和你说话我就是狗!”桑栩单方面地宣布了暂时绝交,转过身不理他。 贺烬从后面抱住她,把下巴搁在她的肩窝里:“真地不想和我说话啊?” 桑栩气乎乎的,不理他,还一根一根地掰着他的手指头,不让他抱。 她掰开一根,再去掰另一根的时候,掰开的那根手指头又贴在了她的肌肤上,如此来来回回,桑栩火大,“贺烬,你是狗皮膏药吗?” 贺烬舌尖顶着后槽牙,勾起唇角,漫声道:“对啊,狗皮膏药贴狗,天生一对啊。” 桑栩反应过来:..... .... 阮秋池重返故里,一路上看着繁华的都市,再近一点,便是京艺大的校门。 她深深地看着高大的校门,往事一幕又一幕,这么多年的修身养性,在看到故土后,她的内心还是没能平静下来,许多情感在心底翻涌。 桑栩扶着她进了屋,“贺姨,你看怎么样?漂亮吧?我布置的。” 小丫头自卖自夸,样子鬼精鬼精的,驱散了阮秋池内心的大部分惆怅。 她之所以回来,是要与往事做一次了结。 陆绣文绝对不会想到,十多年后,她会再度听到那个沙哑难听的嗓音。 当挂断陌生电话数次后,对方仍固执地打进来,陆绣文不耐地接通电话,“喂。” “是我,我回来了。” 听到那个既熟悉又陌生的沙哑嗓音,陆绣文的手僵在了半空中..... 说熟悉,是因为这十多年来,她不时会回想起那个女人被她下毒后的情形。说陌生,是因为只听到过一次。 “咱们见一面吧。”阮秋池说道。 “好啊,是该见一面了,我想看看昔日京艺大的校花现在成了什么鬼样子。”陆绣文阴阳怪气地笑着,“时间?地点?” ...... 挂掉电话后,阮秋池问对贺烬:“你确信那天一定能请到陆之晓阿姨?” “能,我打听过了,那天她没课,我会把她约到那里去的。” 母子俩又商量了一些细节后,才各自去睡觉了。 周末,陆绣文将自己精心地收拾了一番,她虽年逾四十,却一直没结婚。 大约是没经历生子之苦,也不用照顾家庭,如今的她看起来也不过三十岁,极为年轻。 看着镜子那个时髦的自己,陆绣文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 十多年了,那个女人也不知道变成什么样了? 不过,陆绣文敢肯定,现在的阮秋池一定不怎么样。 陆绣文的日子过得很滋润,作为陆氏的二把手,她大权在握,人又长得年轻漂亮,男朋友换了一个又一个,还一个比一个年轻。 阮秋池能和她比么? 陆绣文拿起自己的爱马仕,下楼,在负一楼车库里挑了辆红色的法拉利跑车,发动油门往阮秋池说的地点去了。 而另一边,贺烬回到贺家,说服陆之晓去看戏。 陆之晓不知道贺烬搞什么鬼,但看他一脸笃定的模样,便好奇起来,贺烬要让自己看姑姑什么样的戏。 贺烬告诉她她的姑姑陆绣文今天要见一个重要的人,而且,他们可能会谈到她。 陆之晓觉得莫名其妙,姑姑谈她干嘛? 书亦香咖啡屋的格调十分雅致,连同屋内的摆设也与众不同。 屋内,靠墙的地方用竹篱、高大的室内植物隔开,形成隐密空间,就小包间一样。 此时,贺烬和陆之晓就坐在众多的“小包间”之一里。 陆之晓用汤匙搅着猫屎咖啡,贺烬则要了一杯白咖啡,这是桑栩爱好的口味,加的奶超多。 正当陆之晓不耐烦地想问贺烬什么时候人才来时,便听到隔间里传来陆绣文轻蔑的声音:“呵,这不是大名鼎鼎的阮教授吗?” 陆之晓端着咖啡的手不由地一顿,杯子里的咖啡给荡了出来,贺烬扫了眼她惊慌的表情,淡定地抽了张纸巾,很绅士地为她擦掉面前的咖啡沫。 陆之晓极力压制住自己微微颤抖的身躯,将咖啡放回了桌面,尖起两只耳朵专注地听隔间里的对话。 当贺烬说陆绣文要和一个老朋友见面,他们一见面,一定会谈起她。陆之晓还以为是姑姑的闺蜜回来了,本来,她是不想来的,但贺烬却问她想不想知道陆绣文的秘密。 她和陆绣文现在的关系很淡,按理她不会想知道陆绣文的秘密的,可贺烬说,陆绣文的那个秘密与她有关,于是,陆之晓来了。 她万万没想到姑姑要见的人竟然是阮秋池。 脑海里的关于阮秋池的画面挥之不去,她说不出自己心中是什么滋味。 人们常说,爱一个人和恨一个人,都会让对方在你脑海中留下深刻的印象。 可陆之晓不觉得自己有多恨阮秋池,虽然因为她的存在,她曾被父母冷落过。 比如,爸妈答应了在她生日那天送她一辆凤凰牌粉色自行车,结果,生日那天父母却告诉她,那辆自行车给阮秋池了。 她那时受姑姑挑拨,大哭大闹,质问父母凭什么给她的东西要给一个养女...... 多年后,她才想通了父母的话。 高三那年,阮秋池的课程特别紧,她每天要学舞蹈,还要学声乐,同时,还得完成高三课本上的内容。 爸妈为了不让她那么辛苦地来回奔波,耽搁时间,就把给陆之晓的自行车给了阮秋池..... .... “我要有面镜子,绝对送给你照照,让你看看当小三是什么下场。哦,要是贺肇能看到今天的你,不知道他后不后悔当初甩了我。”陆绣文恨恨地说道。 “我家里有镜子,就不劳你送了。纠正一下,贺肇他对你,根本不存在甩与不甩,他压根就只把你当妹妹看待。” .... 信息量太大了! 陆之晓满面惊愕。 原来姑姑喜欢贺肇! 陆之晓满脸震惊,她想起自己那时还小,情窦初开,对贺肇一见钟情后,便嚷嚷着告诉了姑姑..... 都不知道那时姑姑心里在怎么嘲笑自己! 想到这,陆之晓的脸不由地微微地泛红。 7017k 246 冰释前嫌(1) “好了,我不是来听你说这些的。我不过是想看看你狼狈的模样。”陆绣文伸手拂了拂茂密的长发,傲然说道。 说实话,看到眼前面容苍老的阮秋池,她心里确实挺爽的。 今天来见面真是来对了。 面对这样的陆绣文,阮秋池看起来却没有半点自卑,她卑不亢:“如你所愿,拜你那杯毒茶所赐,我后来一直挺狼狈的,身体不好,一直被疼痛折磨。” 陆绣文立即警惕起来,“你说什么?你少冤枉人!” “是不是冤枉你心里明白,还有,席敏全都告诉我了。” 陆绣文一脸不信地冷笑:“你别想套我话!” 阮秋池见她死猪不怕开水烫,索性说道:“你手上不是有她的果照吗?” 这话一出,陆绣文不得不信了。 当年,她确实是用席敏的果照要挟她对阮秋池下毒。 陆绣文拿到席敏的果照这事,说来话长。 席敏在被阮秋池收为弟子前,曾在酒吧里唱歌,她出道早,早年被一个已婚男人骗了,和那个男人保持了不正当的关系,还被拍下了果照。而那个男人,刚好又是席敏的乙方客户。 一次偶然的机会,那男人发现了席敏和陆绣文家那位养女的关系,酒后失言,被陆绣文得知了席敏曾经的事。陆绣文以答应签下合同为条件,从那男人手中拿到了席敏的果照。 然后,她用果照要挟席敏,让她把药放在水中给阮秋池喝,并告诉她,那药只能让阮秋池昏睡一会儿。而她的目的,只是想利用阮秋池昏睡的时间,勾引贺肇。 席敏信以为真.... 然后就有了后来的事。 陆绣文的脸色有些苍白,但很快,她又镇静下来。 事情过去了那么久,仅凭几句话也定不了她的罪,何况,阮秋池若想真地对付她,早在十几年前就对付了。 她心里明白,阮秋池当时没有报警是为了保住席敏。 想通之后,她更加的无所畏惧。 “随你怎么编吧?见面也见过了,没事的话,我走了。” “且慢,我还有话没说呢。”阮秋池连忙阻止道。 陆绣文皱起了眉头:“什么事?” “当年,你为什么要挑拨我和晓晓的关系?” “你知道是我?” “除了你,还有谁?晓晓单纯,她不会想那么多的,除非有人刻意提醒她。” 阮秋池一边说一边回忆当年自己和陆之晓关系变差的原因。 高二那年,她获得了全国歌唱比赛冠军,陆爸陆妈十分高兴,为她举行了盛大的party,她记得,刚开始,陆之晓也是很高兴的。 可后来,她却质问她,作为养女,她有什么资格拥有和她一样的待遇。 再后来,接二连三地发生了一些事,两人关系弄得剑拔弩张。那时又正好陆氏的生意出了问题,陆爸陆妈两人都离开了家,去外地打理生意,两人的关系愈发地不好起来,阮秋池数次向陆之晓解释,想挽救二人的关系,可陆之晓却什么也听不进去。 再后来,便发生了陆之晓以死相挟,逼父母赶走她的事。 往事不堪回首,可陆家是养育她长大的地方,陆爸陆妈更是她的再生父母,她的身体越来越差,说不定哪天就走了,她不想留下遗憾。 见阮秋池什么都明白,陆绣文干脆把话挑明了,“对,是我挑拨晓晓对你产生误解,但那也不完全是我的错,如果你俩要真是情同亲姐妹,又怎么能被我几句话左右呢?” 看着她洋洋得意的脸,阮秋池的手指不由地攥紧。 而隔壁,陆之晓听到陆绣文亲口承认是她故意挑拨,整个人都呆了。 那可是她的亲姑姑啊! 她为什么要这么做? 贺烬冷冷地看着她,一言不发。 就在这时,隔壁再度传来二人的对话。 阮秋池:“你为什么这么对我?” “你要怪就怪贺肇吧?谁让他喜欢你呢!” “可那时,我根本不认识贺肇!”阮秋池气愤说道。 “你不认识他,可他认识你....”陆绣文的思绪回到了二十多年前,那时,她和贺肇在同一所大校读工商管理专业,贺肇是她的学长,高她级级,从第一次见面,她就对贺肇一见钟情。 大二那年,陆绣文邀请贺肇一起去演播厅看全国歌唱大赛的决赛,为了不让贺肇拒绝,陆绣文还带了陆之晓,那时的陆之晓刚读初一,看到贺肇后,便惊讶地叫了声,小声对陆绣文道:“这个哥哥好帅啊。” 观演的时候,阮秋池上场,陆之晓兴奋地指着台上的人对贺肇说:“看,那是我姐姐,她肯定是冠军。” .... 陆绣文一生中最后悔的事便是带贺肇去看那场比赛,正是那场比赛,贺肇对阮秋池情有独钟。 后来,贺肇请她吃过几次饭,可每一次,都是拐弯抹角地向她打听阮秋池的情况。 正因为这样,她后来才对阮秋池怀恨在心,想着只要毁掉阮秋池,贺肇就不会挂念她了。 于是,她开始搅扰陆之晓和阮秋池的关系...... 只是她没想到,无论她怎么阻挠,哪怕阮秋池最终被赶出了陆家,但缘分天注定的两人还是会走到一起..... ..... 听完陆绣文的述说,阮秋池直接无语了。 她虽然知道陆绣文嫉恨她和贺肇在一起,却没想到她那么早就记恨她了。 半晌之后,她才沉痛说道:“你对付我也就罢了,为什么要害他?” 她摸出那只贺肇出车祸时遗留下来的耳环,对她道:“这是你的吧?” 陆绣文瞪着耳环,脱口而出:“怎么在你手中?” 听到这句话,阮秋池所有的猜想都得到了证实,她悲愤说道:“你太不是人了!得不到就要毁掉吗?你这样的人,就算贺肇活过来,我死了,他也不会要你的!” 陆绣文被她激怒,口不择言地道:“所以,他死了活该!” 阮秋池激动地手都在颤抖,指着她,哆嗦着道:“你知道他死前多惨吗?浑身是血,肋骨断了,手脚断了,你知道他有多疼吗?你这个女人,怎么能那么狠心啦?你要他死,用什么方式不好,非要用车祸?” 7017k 247美色误事 她虽激动,但她从小教养很好,说话的声音并不大。 陆绣文也不担心别人会听见,除非有人一直在偷听她俩说话,但谁吃饱了饭没事干,来偷听她俩说话呢? 阮秋池心疼的模样让她十分畅快,她愉悦地笑了:“我陆绣文的字典里,从来没有得不到的东西,包括,男人!” 说完,她轻蔑地笑了,抓起包就要往外走。 就在这时,门口被人堵住了。 堵住门的是贺烬和陆之晓。 “没想到你是这样的人!”陆之晓满脸气愤。 陆绣文见她知道了,索性抛下自己虚伪的面孔,冷冷道:“晓晓,注意你的态度,我才是你姑姑,她和你有什么关系?一个陌生人而已,没半点血缘关系。” “姑姑?你欺骗我的时候,可曾想过你是我的姑姑?” “你下药害人的时候,你可曾想过自己在做什么?” “你杀人的时候,可曾想过那是自己曾深爱过的人?” “陆绣文,生命只有一次,因为你的任性,你把大家弄得散的散,病的病,死的死,这样有意思吗?” “看不顺眼的东西你就想毁掉,你咋变成人了呢?” “懒得和你废话,让开!” 陆绣文撞开她,往外面走,但却被贺烬拦住了。 “等一下,给你看样东西。”贺烬走到母亲面前,将她放在桌子上的手机拿起来,点开手机里存档文件,然后,陆绣文和阮秋池的对话,清楚地从手机里传了出来。 ....... 陆绣文震惊地看着他,“你录音了?” 她盯着贺烬手中的新款手机,想不通手机为什么能录音。 “对,录音了。” “可你那是手机.....” “是,这是我和我的团队发明的新款手机,怎么样,不仅具有录音功能,还能录像。” 说着,他点开了视频。 ..... 不一会儿后,警察便来了。 原来,在他们约见陆绣文的同时,席敏已经去了警局自首,还供出了陆绣文。 警察带走陆绣文后,陆之晓神情复杂地看着面容苍老的阮秋池,心里说不出什么滋味。 她应该恨她的,虽然当年陆绣文的挑拨是真,但阮秋池真地分走了她父母对她的爱,也抢走了贺肇。不,应该说她才是插足者,只是没成功而已。 可是,她又不恨她。 看着阮秋池的模样,她想起了十多年前的她,两相对比,她心底又隐隐约约有一种痛。 就在她内心受到了极大的冲击整个人都不好了充满了各种矛盾,脑子里像是有两个自己在打架似的,阮秋池却微笑着开了口:“晓晓,这些年你还好吧?” 陆之晓冷冷说道:“总比你好。” 阮秋池脸上的笑容更盛了,“这就很好。你爸和妈也都还好吧?” “拜你所赐,他们一点都不好。” 阮秋池的笑容刹那间荡然无存,关切问道:“他们怎么了?” ...... 虽然陆之晓在讲述爸妈的事时,一直绷着脸,不肯表现出自己曾经犯过怎样的错,但阮秋池却舒眉展目,对她甚是宽宏大量。 陆之晓急匆匆地,像逃跑似地离开。 看到这样的阮秋池,她觉得自己有罪,若不是当年她的任性,也许阮秋池的生活不是这样。 她不会住在外面,也就不会让席敏有机可趁。 不过,再一细想,如果她真地呆在家里,也许那杯毒茶就是她递给阮秋池的。 陆之晓不由地出了身冷汗。 .... 夏夜的京城,天桥上有阵阵凉风吹拂,撩起了桑栩的头发。 这座天桥被人称之为“情侣桥”,坐落在京艺大和京大之间,桥上,有好些情侣靠在栏杆上,做出一些让人脸红的事。 桑栩靠在栏杆上,都不敢看旁边那对亲热的情侣。 好后悔约贺烬来这里哦。 他会不会觉得她在向他暗示什么? 尤其是无意中看到旁边那对情侣大尺度的动作,桑栩面红耳赤到不知如何向贺烬解释。 贺烬随意地往她旁边一靠,头刚要转向旁边,桑栩的小手立即拉住了他。 天啦,差一点点就让贺烬看到人家少儿不宜的动作啦。 贺烬似乎并没意识到有什么不妥,手撑在桑栩旁边的栏杆上,慢慢地给她讲述白天发生的事情。 桑栩听得目瞪口呆,觉得贺烬的生活简直就是活脱脱的一部连续剧。 想不到贺姨受了那么多苦,桑栩有些难过,情不自已地道:“贺烬,以后我会把贺姨当亲妈妈对待的。” “妈妈?”贺烬轻挑了一下眉尾,漂亮的眸子落下,挑起她的下巴,轻笑道,“这么想嫁给我吗?嗯?” 他低沉而好听的嗓音拖着长长的调子,也许是月亮惹的祸,桑栩觉得这个声音放大了她所有的感知,让她全身每一个细胞都变得格外敏感,她竟然产生了一种酥麻感。 是荷尔蒙作祟,是荷尔蒙作祟! 感觉到自己不正常的反应,桑栩在心底不停地给自己作心理暗示。 太羞耻了,人家什么都没做,她就产生了feel。 贺烬见她发呆,轻捏了下她的脸,“想什么呢?” “想你!”桑栩脱口而出,话落,便后悔不已。 天啊,真是美色误事啊! 怎么能想什么说什么呢? “想我?”贺烬微微眯了眯眼,伸手揽住她纤细的腰,脸上露出意味深长的笑:“人在你面前,你还要怎么想?” 他说着,大手还在她后腰上用力捏了捏,这种明显的挑逗感,顿时让桑栩羞红了脸。 “贺烬,你放开我!”桑栩怕他发现她的异样。 “就不放!” “再不放我就....” “就怎样?” 桑栩:“吻你!” 贺烬:..... ... 后来,两个人好不容易分开,贺烬意犹未尽地用拇指在摩挲着桑栩的娇嫩的唇瓣,嗓音沙哑地道:“桑栩,我想和你结婚。” 同样是青春躁动的年龄,桑栩当然懂贺烬说的想和她结婚是什么意思。 她紧紧地抓着贺烬的身躯,冲动地道:“要不,咱们今晚不回校?” “你想....”贺烬话没说完,就停住了。 “嗯,我想住酒店,我累了,不想走回去。”桑栩说道。 7017k 248牡丹花下死 离情人桥不到两百米的地方便有一家宾馆,听说一到周末生意就特别好,客人很多都是学生。 贺烬牵着桑栩的手,两个人慢慢往宾馆走去。 期间,贺烬还停下来问她,是不是真地要住宾馆。 桑栩很肯定地点头,累了是借口,她想和贺烬在一起才是目的。 自从妈妈和爸爸向学校请了长假,消失在京城后,桑栩的心里越来越不踏实,她不知道自己会什么时候会消失。 每一天早上醒来,她都庆幸自己还在这个世界。 只是,每每一想到有一天自己会离开,她就觉得对不起贺烬。 告诉贺烬自己来自未来? 可那又有什么用? 让贺烬等那个还没出生的自己吗? 她不想那么自私。 她想在离开前,为贺烬做一件事,也许,这样可以减轻贺烬的痛苦,他会在未来的日子里,记得曾经和自己在一起过。 两人跨进宾馆的大厅,走到前台。 “要一间大床房。”贺烬掏出身份证,淡定地说道。 桑栩却感觉到他牵着她的那只手抓得格外的紧,心里有些好笑,果然,大佬就是这样,就算心里慌得一批,表面上却丝毫不显。 两人上了楼,往尽头的那间房走去。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第一次带女生住宾馆,贺烬有些紧张,他拿着卡在门上插了半天,门都没开。 桑栩两世以来,第一次跟着男生来宾馆,她也很紧张,只听到自己的心扑通扑通地跳。 过道里的的灯不太亮,贺烬在昏暗的光线下,摸索着。 终于,桑栩还是急了,小声问道:“插 进去了吗?” “没,你别着急,一会就好。” 可是,又过了好半晌,贺烬依旧没打开门。 桑栩这次是真急了,懊恼道:“你行不行啊?” 贺烬顿了一下,回过头来,借着昏暗的灯光看着她,好听的嗓音里带着一丝暧昧的笑意:“男人不能说不行。” 桑栩反应过来,轻啐了声,在他劲瘦的腰上掐了一把:“想死啊!” 开个门也能开车,老司机! “嗯,今晚若是死了,也值了。”贺烬继续开着玩笑。 “啊呸,你当真是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啊?快开门!” 咔嚓一声,门终于开了。 才跨进房间,贺烬便迫不及待地将她压在门板上,霸道地撬开她的唇齿,展开攻势 他微微有些粗砺的大手留恋在她娇嫩的肌肤上,他的动作急切而粗鲁,桑栩感觉到肌肤有些刺痛,这让她突然就有些害怕,她在他身下微微颤抖起来。 感觉到她的异样,贺烬愣了一下,停了下来。 然后,他轻轻地放开她,满脸歉意:“对不起,是我太急了,吓着你了。” 桑栩不诚实地撒着谎:“我没有。” 可是,嘴里说没有,但身体却一点也没放松下来。 看着她紧张的模样,贺烬翻身坐起,“你睡吧,我明天早上来接你。” 是他草率了,没有考虑周全。毕竟第一次,什么也不懂,真后悔没听王二狗的,看看小电影。 他尽力压制住体内的冲动,站起来,准备离开,但却被桑栩一把拉住。 “贺烬,我可以的,真的。” 贺烬斜眼瞟了眼她那张还带着些稚气的脸,她嘴里说着她可以,可她紧张的表情让人完全看不出她真的可以。 贺烬不知道她为什么明明害怕,却要极力地迎合他。 他把她的手从自己的身上扒拉下来,挑着一双好看的凤眸,一脸嫌弃地喃了声:“太小,老子下不去手。” 桑栩:“.我哪里小了?” 她挺了挺胸,作为一名舞蹈生,她发育地可是很好的。 贺烬的目光肆意地落下,在她胸前停了两秒,漫声道:“我是说年龄。” “我都二十一了。”桑栩辩解道。 “你和桑祁是双胞胎?” 桑栩:“.” 她在这一世的资料里,比老爸小两岁,所以,贺烬以为她才十九岁。 贺烬弯腰去拎外套,准备离开。 但刚弯下去,便被桑栩缠住了脖颈,然后,他的唇被温软的唇衔住,那触感不要太好,贺烬情不自禁地回应。 好半晌,他还是推开了她,哑着嗓子道:“别闹,桑小栩,我定力没那么好。” 两个人的衣服都乱了,可贺烬还是在关键时刻止步,桑栩觉得自己太失败了,可是,她脸皮再厚,也没法再缠着他。 她遗憾地放开他:“太晚了,要不,你就在这里睡吧。 然后,她又补充了一句:“床很大,我保证不碰你。” 我去,说得自己像个对他意图不轨的渣女似的。 她又急急地解释:“我一个人,有点害怕。” 贺烬看了她一眼,放下外套,“我去洗个澡。” 浴室里传来流水声,磨砂玻璃门隐隐印出男人健壮的轮廓,桑栩抬眼瞄了眼后,没敢再看。 贺烬靠在浴室的墙上,脑海里想象着桑栩刚才桑栩意乱情迷的迷人模样,看着身下撒出白色的浪花. 听到浴室里传来一声闷哼,桑栩吓了一跳,连忙问:“贺烬,你怎么了?” 隔了好一会儿,她才听到贺烬又爱又恨的声音:“我还能怎样?” 桑栩忽然意识到他在干什么,一下子蒙住了脸,天啊,她好蠢啊! 贺烬出来时,便看到桑栩整个人连头都在被子里,他又气又好笑地撩开她的被子:“你不怕憋死啊。” 桑栩立即将被子重新扯上来,蒙住脸:“别管我!” 心里道:不憋死,就会羞死! 贺烬意识到她在因为什么害羞,不由地好笑,“桑栩,我是男人,没什么控制力的,我不发泄完,我怕半夜对你禽兽。” 他再次揭开桑栩的被子,将她的头露出来,“别闷坏了,我不笑你。” 桑栩红着脸,但却撅着嘴道:“你脸皮真厚,明明自己才该被笑。” “那你笑吧。” 两个人闹腾了一会儿,再看时间时,已经是凌晨一点。 “休息吧。”贺烬说道,他闭上了眼。 桑栩却没什么睡意,她睁着一双大眼睛,仔细地打量着他。 249她走得很快乐 他穿着酒店准备的一次性睡袍,腰部松松垮垮地系着腰带,露着性感的锁骨和一大片健壮的胸膛,阖上双目后,那张清隽的脸显得更加纯净与刚毅,看上去又干净又阳光..... 天刚蒙蒙没亮,两人便被王二狗的电话叫醒,说是贺母病重。 得到消息的两人,迅速起床,略微收拾了一下,便赶往医院。 抢救室外,王二狗蹲在地上,双手蒙着脸,看到贺烬后,王二狗激动地抓着贺烬的裤腿,颤抖着道:“哥,你可算来了。” “我妈怎样?”贺烬问道。 “在里面抢救,情况不太好。”王二狗打着颤,说不紧张不害怕是假的,当他发现贺婶倒在地上,人事不醒时,他吓得差点坐倒在地,好几秒才反应过来,打完120后,他才赶紧通知了贺烬。 贺烬的手不知不觉中捏成了拳头,桑栩看到他的手背青筋毕露。 他虽表面平静,可实际,他的动作暴露了他此时的心情。 “哥,医生说,希望不大。”王二狗闷声闷气地道,这件事,他瞒不住。 就在这时,一名医生出来,问谁是家属。 “我。”桑栩和贺烬同时答道。 医生看了二人一眼,贺烬连忙再重申了一遍:“我是病人家属,我是她儿子,医生,请问我妈怎么样了?” 医生同情地看了他一眼:“准备后事吧,病人没几个小时了,你看看有没有她想见的人,让他们来作最后的道别。” 贺烬像是要跌倒似的,微微退了一步。 过道里安静如鸡,像是一切都静止了似的。 只有他的悲伤在慢慢蔓延。 桑栩感受到他的悲伤,可却没有丝毫安慰他的办法。 好半晌,贺烬才拿起电话,打给了陆之晓。 电话打完后,他的手颓然落下,手机链掉在过道上发出一声闷响。 他沿着墙壁汤慢慢地蹲到了地上,头埋在双膝间,两手抱着脑袋,无声地哭泣。 桑栩的心疼得一抽一抽的,她从包里拿出纸巾,默默地递给他。 贺烬只哭了几分钟,便止住了泪。 医生将阮秋池从抢救室里推出来,推回了病房,病人是被救醒了,但却只是回光返照。 桑栩和贺烬守在阮秋池的床头,阮秋池将两人的手交叠在一起,她看着桑栩,微弱地一笑:“小栩,我把小烬交给你了,下辈子,你替我好好看着他。” “妈妈,我会的。”桑栩认真地保证着。 听到桑栩叫她妈妈,阮秋池的眼睛里有泪花闪动:“好孩子,妈妈陪不了你们了,你们以后要好好的。” “小烬,你不许欺负小栩。” “妈,我会对她好,一辈子。” “那就好。” .... 门突然被推开,陆之晓风急火燎地从外面进来,看到虚弱得不成样子的阮秋池,陆之晓心底那些感情再也抑制不住,她潸然泪下:“姐,对不起。” 阮秋池温柔地看着她,遥远的往事在脑海里像电影画幕一般一桢一桢地翻过。 她比陆之晓大五岁,比陆绣文小两岁。小时候,她们三人情同手足,可不知何时,却走到了敌对的一步。 回想起小时候,她觉得好幸福。 她感觉好疲倦,疲倦地想闭上眼睛,可心底却还有一丝不甘,她想见的人还没有来完。 “姐,姐,你别睡,爸妈在赶来的路上。”陆之晓看她要闭上眼睛,连忙哭着提醒她。 听到陆爸陆妈要来,阮秋池心底最后的愿望终于得到了满足,他们不恨她,在她死前,还肯来,她这辈子就心满意足了。 她轻喃道:“让爸和妈别伤心,我走得很快——乐——” 话落,她的手颓然落下。 门外,刚赶到的陆爸陆妈听到里面一声凄惨的“姐”,俩老人身体微微晃了一下,然后强自镇定地走了进来。 “妈,姐姐走了。”陆之晓扑到陆妈怀中,嚎啕大哭,完全不顾忌自己多年来建立的高冷人设。 她恨了阮秋池那么多年,可就在不久前,她才知道自己恨错了人,她不知道怎么面对她,当她想好怎么面对她时,可她却扬长而去,只留给她深深的遗憾。 贺母的遗体被盖上白布,送进了太平间,整个过程,除了陆之晓哭得声嘶力竭外,所有人都表现得很平静。 尤其是贺烬,他深深地看了眼自己的母亲,将她的样子烙在记忆深处。 她平静地躺在那里,脸上挂着温柔的微笑。 ..... “贺烬,你想哭就哭吧。”桑栩心疼地看着贺烬,贺姨才离开几天,贺烬一天天地瘦了下去。 这些天来,他连工作室都没去,一个人天天守在家里。 桑栩怕他想不开,请了假,特意来陪他。 好半晌,贺烬才抬起泛着血丝的双眼,“小栩,她走得很平静,是不是?” “是。” “她走的时候很开心,是不是?” “是啊,她想见的人都见到了。她走之前,还笑了。” “她去见我爸了,所以她笑了。” ...... “贺烬,你想哭就哭吧。”桑栩看着他的样子,自己都快哭了。 下一秒,贺烬紧紧地抱住她,将头埋在她的颈窝里,颤抖着抽泣。 “桑栩,我真地一点用都没有。” “贺烬,你别那么说。”桑栩也不知道怎么安慰人,她承受着贺烬的重力,轻轻地拍着他的后背。 贺烬哭了好一会儿,才放开她,将脸上擦干净后,他恢复了正常:“傻丫头,被压坏了吧。” 桑栩扬着小脸,装模作样地拍着自己并没有鼓起的肱二头股,“没有,我的力气大着呢。” 贺烬伸出大掌,在她的小脑袋瓜上一阵乱薅:“就你?” 桑栩伸手挡住自己的头,一脸控诉的表情:“别薅乱我头发?你怎么给桑祁似的?” .... “走吧,请你吃饭,这几天闷坏了吧?想吃什么?”贺烬笑笑。 这些日子来,她为自己付出的他都看在眼中,他发誓,未来一定要对她好。 “随便啦,我当我是饭桶啊,其实,我饭量很小,也不挑的。”桑栩脸不红心不跳地为自己抹金。 饭量小,是不可能的。 不挑,也是不可能的。 不过,在有些时候,她肚子里的馋虫也是会安静的。 贺烬哭过后,心情明显好多了,桑栩替他高兴。 贺烬能这么快走出来,真好。 7017k 250心病需要心药医 250 时间如白驹过隙,转眼便到了次年。 贺烬的新手机已经上市,问市的第一天,便被抢购一空。 桑栩知道,一旦贺烬迈出了这一步,一代大亨即将问世。 华飞智能手机的出现具有划时代的意义,它是人类历史的一大进步。 桑栩还知道,不久的将来,全世界会因为智能手机的诞生而产生“低头一族”,若是这一幕能被不知道手机为何物的老祖宗看见,绝对会以为他们的子孙被某种“病毒”给传染了,一个个都成了行尸走肉。 将来,也会有老一辈的人埋怨智能手机害人。但桑栩知道,不是智能手机害人,而是那些没有能力自我约束的人坏了它的名声。 一部手机在手,便能工作、生活,不好吗? 贺烬新注册的公司叫宏大,手机品牌叫华飞。 作为第一个吃螃蟹的人,贺烬在第一批手机问市便已赚得金满钵满。 全国手机市场潜力巨大,不出五年,每家每户必有一部手机。 到第十年的时候,几乎每个成年人都会拥有手机。 当然,很快便会有人跟风做智能手机,不过,到市场快饱和时,贺烬已转身去做芯片了。然后,华国第一代芯片将产生,贺烬凭着宏大芯片将会挤身进福布斯富豪榜前十。 当然,这一切,贺烬自己并不知道。 贺烬为人低调,虽然华飞智能手机在市场上都卖疯了,但谁也不知道他才是宏大的幕后老板。 媒体采访宏大时,通常是公关部出面应付。 偶尔销售部经理王旦也会和总经理蔡肖一起出席,应付媒体的采访。 甚至很多人都以为蔡肖是宏大的老板。 王二狗自从混上宏大销售部经理后,每天西装革履,看上去挺像那么一回事的。 他的女朋友古春花也成为了宏大销售部的一员,别看她话不多,但一开口却头头是道,很得客户信赖。 随着日子的推移,离六月越来越近,桑栩越来越不安。 妈妈的预产期快到了,是不是孩子一生下来,她就会消失。 可是,她还没告诉贺烬,不,她怕告诉贺烬,她怕贺烬等待那个还未出生的自己,那对贺烬来说,太不公平了。 时间是世间最好的一剂良药,总有一天,贺烬会忘记她的。 可是,这安慰不了桑栩,她过不了自己的心理关,她越来越意识到,她爱贺烬,很爱很爱。 最初拉近他出于目的,后来,觉得他长得好看,当男朋友不亏,可相处得越久,她越习惯他,越习惯越依赖。 果然,习惯是一件很可怕的事。 桑栩觉得不是贺烬离不开她,而是她害怕离开贺烬。 她开始做恶梦,不良睡眠让她动不动就走神发呆。这不,贺烬已经连问了她两声周末要不要出去玩,她却丝毫未闻,眼珠子盯着桌子都不带转的。 贺烬发现她不对劲,眉头微蹙了下,伸手捏了一下她的胳膊:“桑小栩,你到底有没有在听我说话?” “啊?你说什么?”桑栩蓦然惊醒般抬头。 “我问你周末要不要出去轻松一下,想出去玩的话,我组织人。” “哦,那行啊。”桑栩有些心不在焉地答道。 “你怎么了?”感觉到她无精打采,贺烬疑惑问道。 “还能怎么?晚上没睡好?” “是不是病了?要不要去看看医生?” “不,我没病。”桑栩才不要去看医生呢,她这是心病,医生治不了的。如果能让她留在这个世界,她肯定立刻好起来。 “真地不去?”贺烬墨眸落下,认真地打量着桑栩的小脸。 “不去。” “睡不好觉要变老变丑?你想自己变老啊?” 听到这话,桑栩赌气问道:“你这是在嫌我啊?” 她生气的模样好过她失神的样子,一下子又鲜活了起来。 贺烬似乎喜欢看她生气似的,慵懒地靠在椅背上,偏头看着她,唇角挂着一抹坏笑。 “你再笑,我真地生气了啊!”桑栩严肃声明。 贺烬继续笑。 “我真地会生气!”桑栩站起来,“而且,我生气了我会走人。” 她威胁人的模样可真可爱,贺烬又好气又好笑,他就开个玩笑而已。 他连忙把她拖住,“好了,我不笑,女朋友。” 桑栩哼了一声,重新坐回椅子里,咬着吸管,把半杯还没喝完的乌梅汁给喝掉。 “说好了,周末去野营,我来组织人。” “好。”桑栩同意了,这次野营,说不定是她和朋友们最后一次在一起呢。 贺烬按桑栩的要求,尽可能把京城和她关系好的同学都联系到了。他自己这边,也邀请了一些和自己关系好的同学。 就这样,一场周末野营活动就展开了。 北方的夏天不像南方,热起来会很闷。 北方的夏天即便是热,也是清爽的热。 这个时节出去野营,会特别的爽,尤其是铺一张地垫,躺在上面,头枕在手上看星星,会特别的放松。 桑栩一行按行程来到了京城外的一座度假村,这里有山有水。 下午,大家爬到山头,开始安营扎寨。 大家把租来的工具放置在地面上,然后把事先准备的烤肉拿出来,众人围在烤架前,喝着小酒,吃着烤肉,偶尔再来个表演,玩得十分尽兴。 吃完饭后,便是支帐篷,三五个人一个帐篷,女生们的帐篷支在中间,周围是男生们的。 没有睡意的人们,在帐篷的不远处铺上地垫,有人躺在地垫上数星星,重温着童年时夏夜里,大人拿了凉席铺在外面的坝子里,小孩子们便或坐或躺地在凉席上玩耍,有时也数数星星,谈论一下天空里的星星像什么。 桑栩记得老爸说过,他小时候经常干这样的事。而且,那时他刚好学了《自然》科目上的星座,便得意地指着天上的星星给桑栩说“那七颗星连在一起像勺子的,是北斗七星。还有那个,那个是小熊星座.” 那时的姑姑便在一旁鼓着掌,用稚嫩的嗓音表扬桑祁:“哥哥好厉害呀!” 251她还在这个世界 此时,大家在外面铺了地垫,一个人脱掉鞋子,都坐到了地垫上。 桑栩连打了好几个呵欠,贺烬见她困倦,便送她回帐篷睡觉。 为了不影响桑栩睡觉,大家打牌或是闲聊,声音都很小。 也不知过了多久,桑栩一睁眼,便发现自己在一个很奇怪的密闭空间。 她以为自己穿回了原来的世界,吓得一下子大哭起来。 大家正在外面打牌,都不敢高声说话,静寂的夜晚突然被桑栩打破,众人一时惊得都还反应过来,贺烬已一下子跳起来,冲向了帐篷。 看到贺烬后,桑栩不仅没安慰倒,反而哭得更凶了,她抱着贺烬大哭:“我以为我再也见不到你了。” 贺烬不知道她怎么会这样想,无奈地笑笑,“傻瓜,你怎么会见不到我?我可以放下任何一切,但唯独不会放下你。” 他哪里知道桑栩所说的“见不到”并不是这个意思。 田心看到敏感又憔悴的桑栩,疑惑地问向若琳,“小栩这是怎么了?半年不见,她怎么给变了个人似的?” 若不是相信科学,田心都怀疑桑栩被夺舍了。 向若琳摇头叹气:“她这学期开学就这样了,晚上睡着睡着,会哭醒。我看多半是因为她哥和烟姐离开给刺激的。” “这么没有安全感啊,太不像她了。” “是啊,我也觉得不像她,以前的小栩好乐观的。” 夜渐渐地深了,大家各自归位,准备睡觉。 可桑栩紧紧地拉着贺烬不让走,不得已,大家只能重新分配帐篷。 陈果没想到不过两三个月不见桑栩,她就变成了这样子,他忧虑地捏着眉心,对赵凯道:“要不,咱们打电话给祁哥?问问那边的情况?再这样下去,小栩会病的。” “还是别打电话,祁哥说了,没有要紧的事千万别给他打电话,万一被麦家的人追踪到就麻烦了,回去发邮件吧。” “不会吧,打个电话而已。” “你不知道电话可以监控吗?” “不至于吧?麦家那么厉害吗?连电话都能监控到?” 赵凯冷哼了一声,“麦家是不行,可你别忘了嫂子是那位的女儿。” 想到那位,陈果便怂了,“好吧,就当我没说。祁哥也是,爱谁不行,非要爱上国民公主,这下搞得浪迹天涯的.” “少操这心吧,总会有转机的。你现在,还是多想想任务。祁哥说了,咱们的手游必须出来,咱们要第一个抢占手游市场。 等祁哥成了大富豪,我不信麦家还敢嫌弃祁哥。” “麦家也是奇葩,祁哥那么好的条件,居然说祁哥连上门女婿都不配!” “你省省吧,少说这事了,祁哥都不在乎,你着急个锤子!” 两人说着钻进了帐篷。 陈果刚躺下,不到五分钟,腾地一下又坐了起来,“不行,我得去小栩的帐篷外守着。” 赵凯:“你又发什么神经呢?” “老子怕贺烬趁人之危,对小栩下手,我得对得起祁哥的嘱咐。” 赵凯也是对他服了:“人家男女朋友,做点什么事不应该?再说,人家家长都见了,就等毕业结婚。你小子还是安心睡你的,少多事。再说,贺烬也不是那样的人。” 陈果想了想,又重新倒了下去。 桑栩紧紧地抱着贺烬,脑袋埋在他结实的胸口。 “贺烬,要是有一天,我突然不见了,你会怎么办?” “我会一直找你,直到找到你为止。” 桑栩觉得心痛得抽搐:“要是找不到怎么办?” “那就用一生去找。” 桑栩眨巴着浓密微翘的长睫,哽咽着道:“贺烬,你能答应我一件事吗?” “什么事?”贺烬的大手一下一下地在她背上轻轻地摩挲着,安慰着她,听到这话,他禁不住皱了一下眉。 “如果我不见了,你不要找我。” “说什么傻话呢?” “我说的如果。” “好了,小栩,你累了,需要睡觉。” “真的,贺烬,如果我不见了,你一定不要找我,你要好好地生活.忘记我。”说到最后三个字,桑栩只觉得胸口一片苦涩。 贺烬只当她太疲倦了,在说傻话。 又或者真地是桑祁的离开,刺激了她,让她总是胡思乱想,贺烬心里叹了口气。 当桑栩睡着后,贺烬翻身起来,去了赵凯和陈果的帐篷,这边,陈果和赵凯刚好躺下,还没入睡,见他进来,连忙问他是不是小栩睡着了。 贺烬点了点头,坐到垫子上,问赵凯要了支烟,偏头点燃。 深深地吐了口烟圈后,他才问道:“你们能联系上桑祁吗?” 陈果不解地看着他。 赵凯道:“能。” “告诉他小栩现在的情况。我觉得小栩可能这儿”他指了指自己的脑袋,“出了问题。” 赵凯低头沉默了好一会儿:“为什么这么讲?” “她总说如果有一天,她消失了,让我不要找她。我在想,她是不是因为桑祁的不辞而别受了刺激。” 陈果一脸恍然大悟:“原来她是担心这个呀,这丫头!她” 他突然又住了口。 本来想说“她担心什么呀,祁哥的孩子出生后,她不又回来了吗?只不过,从大人变成小孩而已”,但想到这事大家一直都没告诉过贺烬,这时唐突地说出来,只怕事情会变麻烦。 赵凯点头道:“你放心,我会尽快联系上祁哥的。” “行,那我就放心了。”贺烬将烟掐灭,“有口香糖吗?” 他不想让桑栩闻到他抽烟了。 只是,这段时间桑栩的表现太过奇怪,他心里也压抑得很,便没忍住,抽了支烟,说是抽了一支,其实也就吸了一口。 六月十四,桑栩的生日。 早上一睁眼,知道自己就快离开这个世界了,她想摸出手机,准备和贺烬作最后的告别。 就在这时,手机却响了,一个来自粤地的陌生的号码,桑栩想到有可能是老爸的电话,便随手接了。 “生了,生了!”电话里,桑祁兴奋地无与伦比。 妈妈生了! 可她还在这个世界! 桑栩整个人都愣住了! 252她的金手指出现了 桑栩忘了回应,整个人仿佛一根木头,一动不动地杵在原地。 电话那头,桑栩焦急万分,他拨了桑栩的电话,可对面却没吭声,他报完喜后,才想起桑栩说过,也许他的女儿出生时,她就会消失。 难道小栩消失了吗? 桑祁一阵惊恐,大声地在电话里吼道:“小栩,小栩,你在听电话吗?小栩,你还在吗?小栩,你在不在?” 听到老爸急吼吼的声音,桑栩终于回过神来,她吞了口吐沫,梦幻般地答道:“我在。” 对面,桑祁长长地舒了口气,然后又火爆爆地吼她:“你差点吓死老子了,老子以为” 后面一句话没说完,他自己便哽咽了。 “爸,你别难过,我不是还在吗?”桑栩连忙安慰她,但脑子里却还是很玄幻。 两个自己并存在同一个世界,这也太不合理了。 她把这话说了出来,桑祁急吼吼地道:“你管它合不合理,反正老子的女儿出生了,你也还在。老子怀疑是不是你来到这个世界后,改变了世界的走向,老子现在生的这个根本就不是你,而是你妹妹。” 桑栩听到这话,噗嗤一声笑了,老爸太可爱了。 可是,这怎么可能? 桑栩明明白白地记得自己出生在2002年6月,和现在出生的小布丁是同一时间。 “别想了,老子当你们是两个人,你也把小桑念当成另外一个人就好。” “桑念?” “对,我和烟烟给你妹妹取名桑念。” 挂断电话后,桑栩一方面为自己能留在这个世界而高兴,另一方面,又充满隐忧。 她想了很久,脑袋都快爆了,还是没能想出产生这个悖论的原因。 直到她给贺烬打电话报喜的时候,忽然醍醐灌顶。 也许,上天送她回到这个世界,就是来完成任务的。 之所以没能及时离开,很可能是因为任务还没完成。 这样一想,她便释然了。 她现在拯救了老爸,可妈妈的死因还没找到,她还没能规避掉妈妈的危险啊。 她冷静下来,她一定要想办法拯救妈妈。 两个月后的某天晚上,桑栩突然梦见老爸和妈妈带着桑念回来了。 她惊醒过来,便听到手机在响。接通后,桑栩在她耳边兴奋地大声嚷嚷:“小傻子,想不想看看‘自己’小时候?” 桑栩一脸懵:“啥?” “老子回来了,老子把‘小时候的你’带回来了。” 桑栩:. 她看了眼明亮的窗外,都日晒三竿了,再一看时间,时间正好十点,和梦里梦到他们到达的时间一模一样。 这下,她惊讶了! 这是她的金手指吗?她居然能以梦境的方式预见! 桑栩惊讶之余,赶紧起来收拾,然后直奔桑祁说的地点。 在桑祁的新家里,她惊喜地看到了尚在襁褓中的“自己”,粉嘟嘟的小脸,浓密的长睫垂下,睡得超级甜。 “哇,我小时候这么可爱的吗?”桑栩新奇地轻戳了下桑念的小脸蛋,这感觉太神奇了。 “长得跟老子像吧?”桑祁得意地抖着腿。 桑栩:. 小桑念是真地和老爸像,她自己也和老爸像,a约等于b,b约等于c,推导得出,a约等于c。 所以,小桑念也像她! 麦非烟非常委屈:“老娘怀胎十月,没想到白生了,竟然没遗传到老娘半点基因。” 桑祁连忙安慰她:“才不是,样子像我,才艺像你。”。 “不行,我要生个模样像我的。等我拿了冠军,咱们得准备二胎。” 桑栩:. 妈妈,不带你这样的,“我”才两个月呢,你就在想要妹妹或弟弟? “不行不行,烟烟,医生说了,你的身体根本不适合生孩子,生孩子对你来说太危险了。”桑祁急了。 可麦非烟一点都不当回事:“医生说什么你就信什么啊?医生天天消毒,觉得这世界上没有一件是干净的,你咋不学呢?” 争论这事,桑祁永远争不过麦非烟。 他没继续和她争论,只在心中默默地想:老子都是抽个时间去做结扎,看她还能怎么生。 保姆将小桑念抱下去睡觉后,三人才坐下来,聊眼前要面对的困难。 当初,桑祁和麦非烟说走就走,现在说回来就回来,根本没给两方家长打招呼,桑栩很担心麦家惩罚妈妈。 “放心了,我妈什么脾气,我还不知道,只要我帮她捧回一座冠军杯,我敢保证,我说什么她听什么。” 听她这么说,桑栩又替她难过。但麦非烟看得可开了,拍着她的肩膀道:“小栩,没你想的那么复杂,当工具人其实也没什么不好,至少还有用处啊。” 哎,这么乐观的妈妈,可惜上一世早逝了。 这一世,还不知道会怎样。 其实,这次是麦非烟主动要回来的,虽然麦家把她当工具人,但因为从小练舞的缘故,她也早把舞蹈当成了自己的事业,她的理想是站上瓦尔纳国际舞台的冠军席位上,她不想留一生遗憾。 在她的要求下,桑祁便带着她和孩子回来了。 对于桑祁来说,他的事业也在京城。 他和陈果、赵凯等人开发的网游目前还只能在电脑上玩,贺烬的智能手机问世后,又给了他极大的启发,他要开发手游。 这个主意得到了桑栩大力的支持,作为二十年后回来的人,她太知道手游的潜力了。她敢说,老爸若肯好好搞,说不定能像贺烬一样,也上福布斯富豪榜。 麦非烟和桑祁回到学校后,学校并没有要求二人留级。 麦非烟在芭蕾方面的天赋,让学校无法作出留级的处理。 而桑祁更是做出了全班同学都没做出的成绩,大家还在努力学游戏编程的时候,桑祁已经开发出了两款国民游戏,让这样的人才留给,根本说不过去。 而麦家那边,在麦非烟的坚持下,也终于妥协了。 果然如麦非烟所料,只要她能捧回冠军杯,家里就同意她和桑祁的婚事。 从麦家出来,麦非烟回到她和桑祁的爱巢,疲倦地靠在沙发上,闭上眼睛小憩。 253两军交战,勇者胜 桑祁从婴儿房里出来,见她满脸倦色,心疼地走过来替她捏肩,并且问了情况。 听完麦非烟的叙述后,桑祁愣了愣,然后道:“烟烟,其实你根本不用答应她们,我会努力让自己成为一个有资格娶你的人。” “这事和你无关,我也不光是为了答应她们,你知道的,桑祁,成为世界冠军也是我的理想。” 尽管她嘴里这么说,但桑祁知道,麦非烟这么做的原因中还是为了他们这个家。 他心头有说不出的感动,最后只能用一句“烟烟,我爱你”作为话题的结束。 舞蹈室里,麦非烟还在挥汗如雨地排练,就连一向努力的桑栩都停止练习了,她也没停下来。 桑栩很担心她体力吃不消,劝了几句,可麦非烟不听她的。 桑栩只得自己一个人去了隔壁的更衣室。 麦非烟清楚自己的情况,她妊娠一年,生下孩子后,又休息了三个月,一年半的休息让的肌群退步了不少。 芭蕾是那种看似轻盈的舞蹈,其实却要求人有很强的肌肉力量去支撑,比如,大跳,如果没有爆发的肌肉力量,根本做不到完美。 桑栩换好衣服后出来,刚要经过舞蹈室,便看到前方徐思媛、席佳妮和几名国家队舞蹈生在舞蹈室外对着窗子往里面偷瞧,桑栩一看就知道她们是在偷瞧妈妈排练。 正当她打算走过去赶人时,便听到有人道:“我去,生个孩子会让舞蹈退化成这样?” “让你一年不动不跳,你也成这样啊。” “要我说,她还是直接放弃算了,连个像样的pile都跳不出来,还跳什么芭蕾!” 徐思媛却在一旁慢悠悠地道:“听说她今天还向白老师申请了参加瓦尔纳大赛。” 这话一出,女孩子们都炸了。 “什么?她这个样子参加比赛?这也太扯了吧?” “她要能,我也能!”席佳妮附和道,她是国家队中实力垫底的人,今年的国际大赛是没法参加的,她打算毕业后继续留在国家队,找机会站上国际舞台。 “人家是天才嘛,不是还有三个月吗?”徐思媛垂眸,淡淡说道。 “天才!无论她是怎样的天才,三个月她都不可能!你们看看她,最基本的pile都做不好,怎么可能三个月内站上国际舞台。” pile是芭蕾中最基本的动作之一,这个动作主要依靠腿部肌肉的能力和后背的控制能力,训练膝、髋、跟腱等部分的柔韧性和灵活性,能力,以便更好地完成其它动作。 可经历过生产的麦非烟在生孩子时髋部打开过,没能完全收回去,现在的她完成这个动作,格外艰难。 一个基本动作都难,更别提其它高难度动作了,这也不怪大家如此吐槽她。 “白老师也太偏爱她了,太不公平了。”有人愤愤说道。 “偏爱又能咋样?要去瓦尔纳大赛是要先经过考核的,她能通过考核吗?”席佳妮道。 “她能不能通不过考核,我不知道,但我敢说,你肯定不能。”听到这句话,桑栩走了过去,直接把这话怼了回去。 席佳妮看到桑栩,不由冷笑:“我不能,所以我知趣,可笑的是,有人一点都不知趣。” “是不是知趣,还是等考核完了再说,你们这样背后议论别人就不对。” “自不量力,还不许人说几句?”席佳妮不客气地反问。 桑栩被她怼得很生气,她知道妈妈现在有多难,她连基本动作都做不好,更别提参加国际大赛了。可是,无论怎样,那是她的妈妈啊! 她不许别人这样议论她! “你都没看到结果,凭什么这样猜测?”桑栩一点也不让步。 眼看双方就要吵起来,徐思媛阴阳怪气地嘲讽道:“好了,佳妮,你少说一句吧。你这样影响人家排练呢,万一人家没能拿到世界冠军,说不定就怪你。” 这话一出,众舞蹈生都笑了起来。 “她?世界冠军?给我提鞋都不配!”席佳妮轻蔑道。 “不许你这样说她!”桑栩气得眼眶里眼泪直打转,这些人太过份了! “我说了又咋滴,难道你还敢打我呀?呃,听说你跆拳挺厉害的,好怕怕哦~”席佳妮一脸挑衅地看着她。 桑栩自然不可能占着自己会武,就打人,但好生气啊! 她气得浑身都发抖。 就在这时,门呯地一下开了,麦非烟一脸痞坏痞坏的浅笑,踏着六亲不认的步伐,拽兮兮地出来。 女人气场二米八,顿时,过道里议论声没了。 空气安静得过分。 紧接着,她清脆的声音打破了寂静,她睨眼看着席佳妮,“你欺负小栩?” 席佳妮顿时怂了,缩了缩脖子,“我们没有,是她” 她话还未落,“啪”,一记响亮的耳光落在了她的脸上,顿时,席佳妮白皙的皮肤泛起一片殷红。 “你”席佳妮捂着脸,快哭了。 麦非烟偏了偏头,“你什么你?你们都给我听好,你们说我闲话,我可以不计较,但你们要敢欺负小栩,这就是前车之鉴。我见一次,打一次!” 众人吓得脸色都白了,谁也不敢说话,她们怕麦非烟,不仅仅是因为麦非烟身份不简单,更因为她的性格,她向来嫉恶如仇,一言不合就动手,绝对不会担心自己打不过,这样的性格谁敢和她来真格的啊? 两军交战,勇者胜啊! 桑栩感动地看着麦非烟,妈妈对她真好,谁欺负她,妈妈就收拾谁,这种被妈妈保护的感觉真好。 她从小失去妈妈,从来不知被妈妈保护的感觉是这样的。 好喜欢妈妈啊。 麦非烟扫了眼众人,然后盯着徐思媛:“我知道她们都听你的,别以为你什么都不说,我就不知道是你在怂恿!” 徐思媛表情平静:“非烟,你可能误解我了,我刚还替你辩解来着。” 替她辩解? 麦非烟都想笑了。 “人家是天才嘛,不是还有三个月吗?”她把这话重复了出来。 这话是辩解? 鬼才会信,分明就是讽刺。 “感谢你替我辩解。”麦非烟讽刺道,“不过,马上就要芭蕾大赛了,我希望你把心思放在比赛上,免得被我这个休息了一年半的人打败。” 254这打脸真是不要不要的 麦非烟十分努力,除了每天回家看后会和小桑念呆一会儿外,她所有的时间都用在了训练上。 见妈妈这么努力,桑栩也不敢打扰她了。 这一年,影响华国人民生活的莫过于智能手机的诞生。 这不,桑栩的室友和同学们都换上了智能手机。 桑祁为了提前抢占手游戏市场,先开发了一个较为简单的游戏叫“泡泡糖”。 这款游戏简单到哪种程度,说起来就让桑栩好笑,以她从二十年后穿过来的经验,就没见过这么简单的游戏。 她还嘲笑她爸,“你这是耍幼儿园小孩子的吗?” “胡说,你见过幼儿园小孩子玩智能手机的吗?”桑祁愤愤地道。 “爸,你要不想被人吐槽的话,还是赶紧地整个像样点的游戏。” “老子这不是来不及吗?先抢占市场,打开我胜大的名声再说。”桑祁呱呱说道。 不过,让桑栩惊讶的是,这款手游上市以后,居然得到了大众的认可,全华国人民,但凡拥有智能手机的,几乎都在玩这个游戏,这让桑栩都醉了。 桑祁看到数据报告后,得瑟地教训桑栩:“老子看准的市场,就没得跑。” 桑栩:“瞎猫撞到死耗子。我看不是你有病,就是大家有病,这么弱智的游戏,傻子才玩。” 桑栩嫌弃得不得了,实在是这款游戏太简单了。 内容如下:游戏者进入游戏后,先建一个房间,等候其他游戏者进入,如果不想建房间,就直接找间房进去。 房主拥有踢人的权力,在成员准备好后,房住开启竞赛模式,拼谁抢的泡泡糖多。 这种游戏简单不烧脑,只拼手速。 桑栩一边吐槽,一边也忍不住尝试,没想到,她一试,居然觉得很有意思。 这打脸真是不要不要的,自己打自己的脸太酸爽了。 周五下午只有一节文化课,对大家来说,文化课约等于休息。 吃过午饭,桑栩跨进教室,便看到班上一群女生围在徐思媛身边,大家都拿着手机在玩游戏,连徐思媛都不例外。 “哇,思媛,你手好快啊。” “哇,思媛又第一啊。” “我去,思媛,你玩这游戏可以啊,要不是知道你第一次玩,我都不相信是真的。” “我靠,思媛,你这样子怕是要打成糖王。” 听到大家不停地拍着徐思媛的马屁,桑栩觉得好笑。 “糖王?”徐思媛不解,她是第一次玩这游戏,没想到这游戏特别适合她,玩起来好有成就感。 这个房间一共二十个人,八名是自己的同学,另外还有十二名外来者,她连玩了三把,三次都险险拿了第一,这感觉特别刺激。 “是啊,你看,这里有胜率记载,当你在初级赛中胜率达到百分之八十,便能申请参加中级竞级赛,中级胜率60%便能申请高级竞级赛,如果在高级竞级赛中,拿到前三名,便能成为糖王。成为糖王后,进出每一个房间都会自带光环.”席佳妮滔滔不绝地向徐思媛科谱。 “这游戏有点意思啊。”徐思媛笑道。 “是呢,这是胜大公司出品的。胜大出品,必属佳品。他们的电脑网游比这个手游还有意思呢。” 平日里总是忙着跳舞的徐思媛自从换了智能手机后,才初次接触游戏,听席佳妮这么一说,她对胜大公司突然就感兴趣了。 于是,用手机搜索了胜大公司,当看到胜大公司的法人代表叫桑祁时,她愣了一下。 放学后,桑栩收拾好书包,离开座位,经过学校的花坛时,被徐思媛拦下。 “桑栩,问你个事。”徐思媛站在花坛旁,脸色露出虚伪的笑容。 桑栩自从知道她不仅不是自己的妈妈,还是个虚伪的人后,就一直躲着她。 一看到她,就想起高中时,自己熬了整整一夜,给徐思媛diy钥匙扣,却被她拒绝的情形。 真是尴尬啊! 可现在,躲不过去了。 “什么事啊?”桑栩硬着头皮。 “桑祁注册了公司?”徐思媛问道。 “对啊。”桑栩点头,虽然不明白徐思媛为什么要问这个。 “他挺厉害的啊。”徐思媛满脸堆笑,自从一脚踹了桑英耀后,她还没找到合适的男朋友。 大一的时候,她从桑栩手中拿了桑祁的电话,想和桑祁重归于好,可被桑祁拒绝了。她当时以为,桑祁是因为高三时她提了分手,桑祁还在生她的气。 后来,她因为忙于练舞,一直没有再找桑祁。没想到,两年不见,桑祁居然成了胜大的老总。 听同学们的意思,这个胜大公司挺厉害的。 徐思媛转动着狡黠的眼珠,笑道:“小栩,你能不能帮我约他一下啊?我有话想对他说。” 桑栩顿时无语,她爸婚都结了,孩子都有了,徐思媛还贼心不死啊? 她索性干脆地拒绝:“不可能,他现在是有家庭的人了。” “什么?他结婚了?” “他不结婚,难道还要等着某人回来找他啊?”桑栩忍不住讽刺道。 这个徐思媛,当初要分手的是她,现在想复合的还是她,太势利了。 徐思媛原本的笑脸一下子阴沉下来,咬牙问道:“他和谁结婚了?” 桑栩有些不耐:“你就别打听了,是你先分的手,他对你死心了,他现在孩子都有了,你还想咋的?” 说完,她匆匆离开了。 她在这个世界的时间有限,她不想浪费时间在这种不相关的人身上。 汐城那边,桑家老俩口得知桑祁带着妻女回了京城后,两人立即赶到京城,特意在京艺大和京大附近买了套别墅,把儿子一家接进了别墅。 两小的还要读书,光让保姆看着孩子,他们可不放心。 何亚楠帮着儿子和儿媳照看孙女,小桑念长得可爱,她喜欢得不得了。 桑烨然也喜欢孙女,儿子的事业在京城,以后是不会回汐城了,桑烨然便想着把桑氏集团也迁移到京城来。 桑栩一回家,便看到奶奶抱着小桑念在花园的凉棚下“哦,啊,哦”地逗弄着,还不到五个月的小家伙笑得“咯咯咯”的,响亮的童音给桑家别墅赋上了生命的乐章。 255小桑念太可爱 那两条小胖腿啊,在奶奶的腿上使劲地又蹬又踩,两只小胖手手在空气里挥啊舞啊,别提多活泼了。 看到这样的小桑念,桑栩笑了,好幸福啊。 感觉到有人来,小桑念突然停止了动作,小脑袋出奇不意地一扭,看向桑栩,那双圆圆的黑亮眼睛看起来特别的机灵。 “好可爱啊!”桑栩笑着把她抱了起来,“奶奶,小桑念也太可爱了吧。” 爷爷奶奶并不知道小桑念就是桑栩的小时候,桑祁说小桑念是他的第二胎,第一个没要。 当时,气得何亚楠直拍他,“第一个没要?你.怎么能这样对烟烟,太不负责了。” 何亚楠生气的原因是,这么一算,桑祁至少大二就和麦非烟在一起了,她觉得自己儿子做事太草率了。 桑祁心里叫冤枉,但却不敢反驳,他虽然混账点,但也不是个不负责任的人,他和麦非烟谈了一年半的恋爱,在认定了对方后,才和她在一起的。 他只是不想让爸妈产生分裂感而已,没想到却被妈妈认为是渣男。 桑栩打量着小桑念,小桑念长得和上一世的自己小时候一模一样,肉嘟嘟的,两只眼睛又大又明亮,小鼻子挺翘,小嘴圆圆,还不到一岁,就是一副妥妥的小美人模样。 想着自己很快就会离开,桑栩有点感慨,不过,看到小桑念后,她又觉得安慰,至少她离开后,还有小桑念,爷爷奶奶和爸爸妈妈应该不会太伤心吧。 但是,贺烬. 桑栩不敢想下去,只能安慰自己,时间会让人淡忘一切。 桑栩逗着小桑念以玩笑的口吻对麦非烟道:“嫂子,你觉不觉得小桑念很像我?” “侄女像姑姑,很正常嘛。” “说不定她就是我呢!” “哈~这就是你总叫我妈妈的原因吗?”麦非烟哈哈大笑。 桑栩看着她开心地笑,心里想:妈妈,你记性真差,我早就叫你妈妈了。 桑栩没有告诉麦非烟,小桑念就是她。 这事,桑祁也没说。 桑栩和老爸都想让事情变得简单一点,要是让人知道两个自己并存于这个世界,只怕知道的人都会觉得他们疯了。 自从有了智能手机后,大家除了玩手游,更多的是用手机聊天,或是刷娱乐新闻。作为舞蹈班的学生,怎么可能不追星呢? 桑栩算是比较理智的,毕竟有一个颜值不输娱乐明星的男朋友,可同学们就不一样了。而且,桑栩在得知大家喜欢的顶流小生是自己的小舅舅后,顿时有一种梦幻的感觉。 上一世,她追星,就算跑到现场去给自己喜欢的明星献花,但他们依旧离她的生活很远。 可这一世,小舅舅就是明星欸! 要是放在上一世,桑栩准告诉别人了:他是我小舅舅。 可这一世的桑栩,毕竟经历过生离死别,比上一世成熟了不少。 面对大家疯狂的舔屏行为,她也就淡淡地看一眼而已。 “天呐天呐,我老公居然要参加《最佳搭档》!”室友梁亦妃举着手机哇哇大叫。 “什么?舟舟要参加《最佳搭档》?他不是从来都不参加综艺的吗?”王均乐一脸惊讶。 《最佳搭档》是当前华国最火的一档综艺节目,通常会邀请一些明星参加。 桑栩的两位室友口中的“老公”或“舟舟”自然是对爱豆何亚舟的爱称。 桑栩这位小舅舅,其实是她的小舅公,和奶奶一样,继承了曾外祖母何老夫人的美貌,凭着长相和才华,在娱乐圈混得风生水起。 这位小舅舅是一位出道即顶流的人物,父亲是画界泰斗,母亲是艺界巨擘。长相又冠绝古今,气质更是一骑绝尘。 这样的人物,别说放在当代,就算在二十年后,满街都是整形漂亮脸的时代,也不会输给谁。 当初,桑栩才穿过来,看到小舅舅时,便一眼惊艳,当时不知道他是娱乐圈的大伽,还以为他只是个十八线小演员。她还替他感到遗憾,觉得小舅舅生错了年代。 以小舅舅的神颜,哪怕在二十年后,就算不进娱乐圈,都能成网红。 “我去,看看,梁一西这种十八线小野鸡居然敢cue我老公,这么想引起我老公的注意吗?要不要脸?她配吗?” 听到室友议论小舅舅,桑栩便不由地关心起来:“梁一西怎么了?” 如果记得不错,这位梁小姐在圈子里名声不太好,为了拿到资源,和不少导演都有过一腿。只不过,她的演技稀烂,是扶不起的阿斗。 “还能怎样?到处放话说她也要参加《最佳搭档》,还在博客上艾特我老公,说什么合作愉快!” “那何亚舟怎么说?”桑栩关心问道,心里暗暗为小舅舅担忧,可千万别惹上梁一西那种狗皮膏药啊。 “我老公能怎样?只能不理呗。” “这样下去可不行,会坏了舟舟的名声。要不,我们组织一下,替舟舟安排起来?” 桑栩知道,粉丝们为了让自己的爱豆不陷入不好的桃色新闻,往往会采取行动,让大家的注意力量转移。 “爱妃,你看这个小姐姐怎样?虽然有点面生,但长得好乖啊,我觉得舟舟可以和她搭一伙。” “卧槽,王均乐,你啥眼神,沈昔都没认出来?” “沈昔?是沈昔吗?” “沈昔不化浓妆就这样,可清纯了。”梁亦妃无语道。 “可是不像啊。” “你瞧瞧她的博客,她最近刚开通了博客,有她的近照。” 这个时代还没有微博,但却流行博客。 微博其实就是博客的变种,比博客更简短而已。 然后,王均乐翻出了沈昔的近照。 博客首页的照片上,沈昔坐在草地上,手里掐了一朵无名小花,低头轻嗅,看起来格外安静,与这个喧嚣的城市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没想到小姐姐也会参加《最佳搭档》,我好喜欢她的《故乡》,不知道她什么时候能给我签个名。”王均乐看着博客陷入幻想,然后还吭起了歌曲。 “我站在拥挤的人群里,回望—— 我看见了,却又没看见 我的希望——” 听到这旋律,桑栩愣住了,这曲子怎么就这么耳熟呢? 256哥哥独美 256相遇 桑栩想了想,却没有想起来。 然后,王均乐便打开手机,放起了这首歌的原唱。 原唱的嗓音不错,清甜中带着一丝苦涩的纠结与伤感,那种无力感让人有些压抑。 桑栩便对这首歌产生了兴趣,一问王均乐,才知道这是一首网络流传的歌曲,是由一个叫沈昔的歌手演唱的。 女孩竟然以清甜的嗓音表现一首伤感的歌曲,桑栩觉得若是她自己,恐怕是做不到的。神奇的是,这位沈昔小姐姐居然做到了。 她不由地对她产生了兴趣。 从王均乐的口中得知,这位叫沈昔的女歌手是一名北漂,传言她早年高中辍学,便来了京城。到如今,已有四五个年头。 高中辍学这种事对桑栩来说是挺不可思议的。 但王均乐说小姐姐是被迫辍学的,她在高中时看过她的义演,抱着吉它,清唱,嗓音很美,长得也很漂亮,可惜因为没有学历,没有背景没有人脉,如今还是一名十八线开外的歌手。 虽然她不出名,但并不阻碍王均乐喜欢她的歌和她的人。 见桑栩如此感兴趣,王均乐便忍不住向桑栩安利起沈昔其人,她告诉桑栩,沈昔是一个低调的人,她的好多歌都是只闻其声,不见其人。万不得已要录制,她也化着浓浓的妆,根本看不出她本人的样子。 「你偶像这么朋克啊?」桑栩看着宣传画面上一身重金属打扮的女孩,化着浓浓的烟熏妆,一身黑色的皮夹客,一头艳丽的紫发,忍不住调侃起王均乐来。 「害,你别看那破宣传画,简直败坏了我偶像的名声!」王均乐无语之极,「也不知道他们公司怎么想的,我猜,她一定得罪了造型师。其实,她不化妆比这个好看一万倍。」 桑栩笑嘻嘻地打趣她:「一万倍,那么夸张吗?就算化了妆,也不丑啊,只是有点重口味而已。」 「还不丑?你要看过她本人,你才知道她有多美。」 桑栩扑哧笑:「有本小姐漂亮吗?」 「你俩压根就不是一个类型,怎么比?」王均乐道,「她是那种精致娇媚的类型,你是那种清纯可爱的类型,这两者,怎么比?」 梁亦妃道:「各花入各眼,风格相差大了,要我说,如果我是男人的话,找女朋友,肯定找桑栩这种。」 桑栩:.... 「周末演播厅那边有一场《一起快乐吧》的综艺节目,听说沈昔会参加。小栩,你要不要去看啊。」沈昔的超级粉丝立即向桑栩安利。 「她要唱歌的吧?」 「会哦。」 「会不会唱《故乡》?」桑栩对那首调子特别熟悉的歌曲十分感兴趣。 「会,要不,一起去?」 「才不,我要和我男朋友去。」 「不就有个男朋友,炫耀什么呢?」王均乐开玩笑地笑道。 .... 转眼便到了周末,桑栩约了贺烬去王均乐说的那个演播厅看综艺节目。 令她惊讶的是,素来人气不怎么旺的《一起快乐吧》,这次现场却人满为患。听说是这次主办方邀请到了好几位顶流大伽。 因为买不到票,桑栩连忙打电话给小舅舅何亚舟。 何亚舟是娱乐圈人,要弄两张票还是十分容易的。 他听桑栩说要看这节目,便有些惊讶,「小栩,你对这节目感兴趣啊?」 桑栩道:「我想听沈昔的《故乡》。」 「沈昔?」何亚舟并不知道沈昔是何人,作为娱乐圈的顶流,别人仰望他的时候居多,娱乐圈又如此庞大,再加上对方出道不过四五年,对方出道时,何亚舟早已是娱乐圈天花板级别的人,自然不认识对方。 「你偶像?」何亚舟问道。 「不是啦, 为您提供大神移花醉影的《攻略他,撩哭他,我和反派he了》最快更新,! 256哥哥独美免费阅读:,! 『』,最快更新最新章节! 我偶然听说她,她那首歌好好听啊,我想听现场版。小舅舅,我挺喜欢她的,你能不能帮帮她啊?」 从王均乐的口中得知沈昔的一些事后,桑栩便对那女孩充满了同情。她说「帮」,何亚舟自然知道是什么意思。 「行,放心,小舅舅卖你一个人情。」何亚舟随意地笑着。 看节目的时候,桑栩真地看到小舅舅和沈昔做了搭档,。 何亚舟才现身,台下便掀起了一阵阵此起彼伏的惊呼声。 有叫老公的,有叫仔仔的,有叫舟舟的,还有叫哥哥的。 总之,女粉们的称呼五花八门,像是怎么叫亲切就怎么来。 桑栩都有些无语了,小舅舅太招蜂引蝶啦! 紧随在何亚舟身后出场的是一名身材纤细高挑的女孩,她的轮廓极美,但却化着极浓的烟熏妆,让人看不清她的真实五官。 只听主持人向大家介绍道:「这位是歌手沈昔,是今晚何亚舟先生的搭档,大家掌声鼓励。」 主持人话还刚落,现场观众又是一片欢呼声。 在观众们兴奋的摇旗呐喊中,桑栩也激动地手舞足蹈,她坐直身子,脖子伸得老长,往台上瞧,另一只手却拍着贺烬的手,「快看,快看啊,我就是奔着她来的......她那首《故乡》可好听了......」 「是吗?」男人的嗓音慵懒低沉,带着一丝不自然,可兴奋的桑栩完全没有意识到不对劲。 接下来,是何亚舟与沈昔的对唱,让桑栩笑得不行的是,小舅舅和沈昔居然唱的是《亲密爱人》,她一边蒙住着嘴哈哈笑一边还抓着贺烬的大手使劲捏,「笑死我了,小舅舅居然唱这种歌。」 她心目中的小舅舅可是那种只会唱「原谅我这一生不羁放纵爱自由」的人。 贺烬下意识地抽出手,在她耳边说了句「我去趟卫生间」,然后,站起来离开了演播厅。 桑栩微愣了一下,但依旧没把贺烬的异常当回事,只当他是真地去卫生间。 离开演播厅后,贺烬走到过道尽头,转了个弯,来到声控灯未亮的黑暗楼道口,摸出一支烟,点燃。 打火机亮了后,男人近乎完美的五官被笼罩着一层忧郁,眉宇间带着几分莫可名状的情绪,这是桑栩从未见过的情绪。 他深深地吸了口烟,任烟头在黑暗中明明灭灭。 此刻,他的心情十分复杂,以至于他不知道该怎么面对桑栩。 告诉她沈昔就是安宁? 不,他不想把桑栩拉扯进他的过往。 如果安宁当年没有因为他发生那些事,该多好。 贺烬觉得心痛,那些往事压得他喘不过气来,安宁为他付出了太多,却从未向他索取过任何东西。 为您提供大神移花醉影的《攻略他,撩哭他,我和反派he了》最快更新,! 256哥哥独美免费阅读:,! 『』 257拖后腿 257多年以后,我与你再也无关 他宁愿她向他索取,而实际上,贺烬知道,就算索取,也抵销不了安宁曾为他做的一切。 他想过帮她,但却不知道她想要的是什么,又或者,她根本不需要什么。 但他没想到的是,桑栩今天拉他来看节目,却让他看到了沈昔出现在舞台上。她依旧是那副厚重的妆容,遮掩着本来面目。 但她出现的那一瞬,贺烬一眼就认出了她。 突然意识到她的搭档是何亚舟后,贺烬的一颗心一下子就揪了起来,虽然安宁从来没说过她为什么化那么浓的妆,但贺烬却懂。 和顶流明星搭档,太冒险了! 到此时,贺烬依旧没意识到沈昔和何亚舟一起搭档完全是因为桑栩的原因,否则,怎么会那么凑巧? 他因为有事晚来了几分钟,关于桑栩向何亚舟提起沈昔的事,他并不知道。 .... 舞台上,沈昔和何亚舟合作完《亲密爱人》后,主持人对两位进行了专访,主持人超厉害,问的问题都很关键,尤其是对何亚舟。 毕竟何亚舟是顶流,不在他身上扒出点有价值的东西,怎么对得起请他一场呢? 第一个问题便是问何亚舟的择偶对象。 第二个问题是问何亚舟遇没遇到过心怡的对象。 总之,来来回回,主持人问的都是粉丝们想知道的事,可谓满足了舟粉们的八卦之心。 而轮到沈昔的时候,主持人则请她唱了一首歌。 这位小姐姐面生,粉丝没几个,既然是歌手,那就唱歌好啦。 当贺烬重新回到演播厅时,正好看到安宁弹着吉它在唱那首他曾经谱下的词曲。 “我站在拥挤的人群里,回望—— 我看见了,却又没看见/我的希望 离开,是我懦弱地逃亡 我要去哪里 去哪里 何处有/容我的地方 我踏上离程 不安又迷茫—— 也许多年以后,我与你再也无关——” 女孩嗓音清甜,但她的气息运转得很好,竟然将词曲间的忧伤表达得恰如其分,别有一番滋味。 她的歌声将贺烬的思绪拉回了青春少年时代—— 有些东西过去了,却又像没有过去。 任何人都无法与过去作绝对的摒弃,安宁不能,贺烬也不能。那些懵懂又青涩的岁月里,他们互相帮助过,哪怕多年以后,他也不能忘记,在自己人生最无助的时候,安宁为他做过些什么。 .... 沈昔的歌声一结束,桑栩便使劲地拍啊拍,太好听了,词曲俱佳,不知道是谁作的曲谁题的词,桑栩好想知道。 一只温暖的大手捉住了她的手腕,她的手腕细腻润浸,带着微微的凉意,柔弱无骨,贺烬的手松了松,像是怕将它折断似的。 桑栩满脸兴奋地回头,看到贺烬后,便嘟起嘴埋怨道:“怎么去了那么久?沈昔刚唱了《故乡》,真地好好听啊,真想知道是谁作的词曲.....”. 贺烬看着她叭叭叭一直不停的小嘴,突然将她扯到怀中,低头俯上了她的唇。 桑栩瞪着眼睛:天,这什么情况? 一言不合就亲吻? 幸好观众们都沉浸在精彩的节目中,为了节目效果,演播厅里的灯都比较暗,大家没有注意到他俩在做什么。 话说,就算看到,也只能装着没看到啊。 桑栩被吻得浑浑噩噩,好半晌,才被贺烬放开,她软沓沓地窝在他怀中,听到他在她耳边说:“桑栩,以后,无论我做什么,说什么,你一定要记得,我爱的只有你,永远!” 桑栩脑子发浑,根本没听清他在说什么。 . 为您提供大神移花醉影的《攻略他,撩哭他,我和反派he了》最快更新,! 257拖后腿免费阅读:,! 『』,最快更新最新章节! .. 接下来的日子里,桑栩的心思都在练舞上,十一月底要参加考核,考核过关后,她将有机会参加瓦尔纳芭蕾大赛,想想能和妈妈一起站在国际舞台上,桑栩便觉得兴奋。 其实,一起排练准备参与国际大赛的选手们之间也是很容易产生嫉妒的。 随着麦非烟的舞蹈越来越好,部分女生嫉妒的眼神都快掩饰不住了。 不过,桑栩一点都不嫉妒妈妈,而麦非烟更是摸着她的小脑袋瓜调侃:“和我一起参加比赛,是不是压力感倍大?” 桑栩认真地点头:“嗯,但是,妈妈,虽然你天赋比我高,但我是不会轻易认输的,我要打败你。” 麦非烟哈哈大笑:“好啊,我等你打败。” 然后,她又好奇地问:“你总叫我妈妈,不怕你妈生气吗?” 桑栩心想:奶奶才不生气呢,他们都知道你才是我妈妈呢。 不过,这话她一直保密着,老爸警告过她,不许吓着了她妈妈。 想着自己以后会离开,桑栩很认命地没有告诉麦非烟,要是妈妈知道因为自己的怀孕,她会离开,妈妈会自责的。 当初的意外是可以阻止,但要以牺牲妈妈的健康为代价,桑栩说什么也不愿意。 因为想不起上一世妈妈死于什么原因,桑栩甚至怀疑妈妈是不是因为终止妊娠而意外身亡。 毕竟婴儿时期没有记忆,桑栩完全有理由相信并不是妈妈一生下自己就离世了。 两人互相鼓励,认真地探讨,认真地练舞,每天两人一起上学,一起回家,简直是“两耳不闻窗外事”,就这样,一件与桑栩息息相关的事发生了,可桑栩却毫无知情。 沈昔自从与何亚舟搭档过一次后,果然,立即便受到了人们的关注。 尤其是何亚舟的粉丝们,一个个恨不得把何亚舟身边的人扒个遍。 节目一结束,何亚舟的博客下便挤爆了,全是粉丝的留言,以及粉丝们之间的交流互动。 【和哥哥一起的那位小姐姐真地是随机安排的吗?】 【随机?你们信吗?反正我不信。】 【信了才怪,哥哥什么伽位,和他搭挡的人能随意吗?】 【可是,那位小姐姐好面生啊。】 【对啊,她的妆好浓啊,都看不出她的本来面目了。】 【不管怎么说,我敢肯定,能被哥哥看中的人,一定是个大美女。】 ...... 如果说粉丝们只是讨论一下,那也好。但问题就出在,粉丝们具有强大的好奇心,他们不只是八卦一下而已,还擅长扒。 为您提供大神移花醉影的《攻略他,撩哭他,我和反派he了》最快更新,! 257拖后腿免费阅读:,! 『』 258救人 也不知是谁,终于弄到了一张沈昔的素颜照。很快,照片被贴到了各大论坛,甚至何亚舟的博客下也不例外。 舟粉们看到照片,便是一顿热议。 【我去,真的是大美女啊。】 【看到美女小姐姐后,我觉得我失恋了。】 【别慌,兴许人家不是你们想的那种关系呢?】 【哥哥都三十好几了,有女朋友不很正常?】 【听说小姐姐为了家人便辍学北漂了,听起来好励志啊!】 然而,这些八卦远远不够。 有一天,突然跳出一名叫“知情人”的人,留下一段话,掀起了轩然大波。 【你们被骗了,这女的哪叫什么沈昔,分明就叫安宁。还有,她可不像你们想象中那么纯情。】 这里面有瓜?还有,哥哥是不是被骗了? 好奇心害死猫,被激起好奇心的粉丝纷纷艾特“知情人”。 【别吞半句吐半句,好吗?爽快点,到底怎么回事?】 【我哥哥的朋友难道会是坏人?】 【藏头露尾的算什么?】 在众人疯狂的diss下,知情人干脆扔了个大瓜,说沈昔根本不是为了家人而辍学北漂,而是因为行为不检,被学校知道,被开除了。 这下,大家不干了,他们的爱豆好不容易曝出个绯闻女友,居然被人污成这样。 于是,一场网络大战展开,随着“知情人”的证据一步一步展开,沈昔成了网上人人喊大的过街老鼠。 沈昔这些年来不敢以真面目示人,本来就是当心自己早年的事被人发现,小心谨慎了这么多年,她都快把自己逼成神经病了,可突然却被人如此扒光. 等贺烬发现这事的时候,事情已经酝酿了不少日子。 他火速采取行动,在网上把关于沈昔的不利言行全部删除,并发动各种关系,让所有网站禁止用户发出对沈昔不利的言辞。 然而,人们不能直接提沈昔的事,但不代表不能用衍射的方式表达。 而知道这一事件的网友们只要一看相关内容,哪怕再隐晦,也知道是在说沈昔。 关于沈昔被网曝的事,桑栩一点都不知道。当然,麦非烟也是如此。两人因为训练像是变成了外星人似的,对外界消息一律不知。 直到有一天周末,周末,桑栩和贺烬约会时,桑栩总感觉贺烬不对劲,有点心不在焉。 “烬烬,你不乖!”桑栩撅着嘴,举起小手手轻拍贺烬的脸。 贺烬回过神来,抓起她的手,放在唇边碰了碰,“怎么了?” “你开小差。”桑栩一脸控诉地看着他。 看着她可爱的小表情,贺烬禁不住想笑,他伸手揉捏了揉她的小脑袋:“有点疲倦,对不起啊。” “啊,你最近很忙吗?” “有点。” 桑栩知道他一向都忙,既要完成毕业论文,还要忙公司的事,尤其是现在公司才起步不久,事情特别多。 她善解人意地和贺烬道别,还不许他送她,自己打了车回家。 贺烬刚转身,手机便“叮”了一声,看完短信后,他的脸色顿时大变。 然后,他疯狂地冲向街头,强行拦下了一辆车。 司机摇下车窗正想骂人,下一秒,便被一叠钞票砸中,“快,柏林路52号,救人。” 手里被塞了一大把钞票的司机二话不说地开了门,踩下油门,风驰电掣地往柏林路驶去。 259咱们分手吧 259植物人 酒店服务员打开门的一瞬,一股浓烈的血腥气息直扑鼻息,那一瞬,贺烬的脸色陡变。 下一秒,他便踩着一地殷红的血水冲进了浴室。 沈昔仰面躺在浴缸里,她的手臂垂在浴缸边沿,血液顺着她的手腕,一滴一滴地滴落在浴室里,浴缸里的水还哗哗地流着,那些血液一落进水中,便迅速地淌开。 像是被当头一棒,贺烬愣了一瞬后,反应过来。 随后,一道低沉的厉吼挤出喉咙,“安宁!” 他冲了过去,按住了她流血的手腕。 女孩身上的衣服被水完全浸湿,脸色苍白如雪,对贺烬的到来完全没有反应,贺烬颤抖着手伸向她的鼻息。 在感觉到一丝微弱的呼吸后,他嘶哑地吼了一声:“120!” 惊傻了的服务员这才反应过来,急急拨打了120。 在120的“呜呜”声中,沈昔被带离了酒店。 王二狗接到通知,赶到医院时,看到贺烬正蹲在抢救室外,头深深地埋在膝间,两只手紧紧地抱着头,缩成一团。 王二狗那句“安宁姐怎么样了”瞬间便卡在了喉咙里。 过了一会儿,王二狗才小心翼翼地说道:“哥,安宁姐不会有事的,你不要太担心了。” 有没有事,贺烬还不清楚? 他赶到的时候太晚了,安宁流了那么多血 医生们的急呼声不时从里面传出,“血,快,再加。” “不够,还要加。” “病人呼吸微弱,加压。” 过道里,贺烬痛苦到哽咽:“我怎么这么傻?怎么不找个人看着她?” “都怪我把事情想得太简单了。” “我为什么不早点阻止事情的发生?” 听着贺烬一句一句的自责,王二狗不知道如何安慰他。 “哥,你不要自责了,这事不能怪你。” 谁会想到有人会把安宁姐的底给扒出来呢? 谁会想到安宁姐会突然爆红呢? 安宁姐姐明明化了妆,还微整了,怎么就被人认出来了呢? 王二狗思绪万千,可是,他不能只顾着想,最痛苦的人不是他,是贺烬。 如果安宁姐真出了事,只怕烬哥这一辈子都无法心安。 王二狗越想越后怕,可是,他不能表现出来,他强自镇定自若:“哥,网上那事不能怪你,真的,你已经把事情压下来了” “可是,她还是快死了!” “哥,是安宁姐自己想不开,和你没关系” “闭嘴!” 真地和他没关系吗? 贺烬用力地抓着自己头顶的短发,内心一阵阵地揪疼,如果没有他,安宁就不会遭受那么多不幸。 没有那些不幸的事,安宁会自杀吗? 是他,是他害了她啊! “哥,你别这样,安宁姐知道会难过的。”王二狗看着贺烬那样子,心里特别难受。 “她不知道,她什么也不知道,二狗子,你知道吗?我把她抱起来的时候,好冷!”贺烬的身体微微发抖,此时,他甚至还能想起当时内心是如何的恐惧。 一个活生生的生命,就要在他怀中失去.他却无能为力。 往事一幕幕:他初来汐城时,本地的小朋友总欺负他,安宁总会第一个站出来护着他。 当他被徐常格陷害,小升初,进了全市最差的十二中。为了考上重点高中,他不知道花了多少时间与精力,最终险险过了汐城一中的录取线。 1000 可徐常格贼心不死,又找了关系,硬是把贺烬排挤出了一中的录取之列。 这事被暑期在酒店当服务员的安宁知道了,便去求叶琛,叶琛却趁机提出了条件。 等贺烬知道时,木已成舟。 大雨里,贺烬怒吼安宁:“谁他妈要你管闲事?” “你以为我想管吗?这是我欠你的,你当年帮过我,现在我帮你,咱们两讫了!” 可是,怎么两讫得了? 安宁用她的清白换来了他的前程! 他谁都不欠,但欠安宁! 然而,这个时代对女性的贞.洁要求可谓是极致,安宁未婚先孕的事后来成为了她人生的污点,她的家人因她而觉得耻辱,急于将她嫁给一个糟老头子. 贺烬知道,压垮骆驼的从来不是最后一根稻草,而是那些不停加注在安宁内心的否定、羞辱和责骂。 与其说她是被网友的网暴所迫,不如说是她对自己的逼迫。 抢救室的门终于开了。 “病人家属,来一下。”身穿白大褂的医生先开了口。 贺烬去了医生办公室,王二狗留下来照看安宁。 办公室里,医生将结果简单明了地告诉了贺烬,然后道:“唤醒她的机会不是没有,而是要看你们怎么做。你爸妈呢?怎么没来?” 医生记得贺烬在家属栏意见书上签字时写的亲属关系是“兄妹”。 “我爸妈暂时来不了,医生,你有事就直接给我说吧。”贺烬不得不撒谎。 “行,你们要想她醒过来的话,需要用外界刺激她,最好是她最在意的人多陪陪她,这有助于她病情的恢复。” “情况好的话,大概多久能够醒来?” “这得看情况,少则三五年,多则十几年,情况不定。最重要的是多和她聊天,让她感知外界人多点更好,但一定要是她觉得重要的人。” 贺烬悲哀地想:人多点?安宁在这个世界上除了他和王二狗,只怕只剩下陌生关系了。父母不是好父母,要真让他们知道她现在成了这要个样子,别说照顾,只怕恨不得她立即去死。 从医生办公室出来后,贺烬无力地靠在墙上,抬头望着天花板,半晌后,他自嘲地笑笑了,上天真是太会给他开玩笑了,给他出了这么大个难题。 窗外的枝桠上,小鸟在欢快地蹦跶,小嘴叽叽喳喳地叫着。 桑栩惬意地伸了伸懒腰,从睡梦中醒来。昨天和贺烬分别前,贺烬说了今天要请她去怡之味吃饭,还说胡大哥会亲自主厨。 想到这事,桑栩特别开心,好久没吃到胡大哥的私人菜啦,今天,她要放开胃,好好享受。 桑栩哼着歌起床,将自己收拾打扮好,正准备出门,手机便响了。 她拿起手机,语气里带着小兴奋:“贺烬,你来了呀?在我家门口吗?” “没有。桑栩,今天的约会取消吧。”电话那头,熬了一夜的贺烬眼眶里带着红血丝,他扫了眼静静躺在床上,了无生气的安宁,深深吸了口气,对桑栩说道。 “为什么呀?你有事吗?” “嗯,有事要忙。” “哦,那好呀,咱们有空再约。”桑栩虽然有点小失落,但还是善解人意地说道。 “嗯。” 挂了电话后,桑栩又倒回床上睡回笼觉,还嘟着一张小嘴唠叨着:“贺烬是个害人精!害人精!” 不约会早说嘛,害得她起床打扮,忙碌了好半天。 260他在外面有狗了 可接下来的几周,桑栩便觉得贺烬有些不对劲。 若是放在以前,他再忙,也会抽时间和她约会。可现在,一连三个星期过去了,贺烬却一直声称太忙了。 贺烬在忙什么呢? 除了平常要忙的学习、工作,他还要照顾安宁,他没有把安宁的事告诉桑栩,怕桑栩介意,不高兴。 同时,他还在调查引起安宁自.杀的网暴。 说到照顾安宁,其实真正照顾的人是古春花,毕竟男女有别,贺烬的照顾只限于帮助安宁恢复。 他和王二狗轮流与安宁交流,讲他们小时候顽皮的事,也讲自己现在的事。 贺烬在调查中发现,安宁爆红竟然是因为桑栩,这个结果让贺烬更加不能让桑栩知道安宁的事,如果桑栩知道因为自己的好心却让安宁成了现在这副模样,她一定会自责。 安宁想要平静的生活,不是因为她不想大红大紫,而是害怕被人揪出不堪的往事。 可是,怕什么来什么,她突然就爆火了,让她毫无准备。 然后,如她害怕的那样,她被扒了。 面对汹涌而至的网暴,本来就有轻微忧郁症的她选择了结束生命。 离开这个世界前,她给贺烬和王二狗发了告别短信,“你们要好好的,我走了。” 贺烬敏锐地察觉到了这句话的反常,然后才有了后来救下她的故事。 贺烬一层一层地抽丝剥茧,终于揪出了那个挑起事端的人。 令他惊讶的是,此人竟然是赵匪。 赵匪与贺烬、王二狗、安宁的过节要追溯到十多年前,那时赵匪一家还没有搬到京城,他占着比他们大好几岁,没少欺负过他们,直到贺烬一怒之下,捅了他一刀,事情才终于有了转变。 王二狗听说是赵匪干的事,气得直骂人。 赵匪如果知道自己会因为报复安宁而导致自己入狱,恐怕借十个胆子给他他也不敢。 当赵匪被指认盗劫罪而入狱后,他还在后悔自己不应该泡妞,完全没意识到这事和他网暴安宁有关。 赵匪已二十六,这个时代算是大龄青年。 他喜欢一个夜场女歌手,经人指点,从黑市买了块百达翡丽a货,以求能赢得那姑娘的青睐。 然而,正是因为那块表,他被警察抓了。 审讯室里,警察拿着从赵匪手腕上扒下来的手表,“这块表从哪里来的?” “我从黑市买的。”赵匪一脸不解地回答。 “哪里的黑市?” “西市。” .... 经过半个小时的盘问,赵匪把事情一一交待了。 本以为可以离开了,然而,警察却告诉他,他说的那个人正是原告,原告百万名表不见了,怀疑自己在西市 又隔了一天,警察又来带他出去,赵匪以为终于可以离开了,却被警方告知,他说的那个人正是表丢了的人,人家认为是他拿走了他的表 双方对歭之下,赵匪败。 赵匪怎么也没想到,自己花了几千块买了只表,表还没戴热,他就被抓了,手表还被没收了,自己也因此成了待罪之身。 想到自己花出去的几大千,赵匪心坎疼,让他更心疼的事还在后面。 因为,他被告知,那块表根本不是a货,而是真正的百达翡丽! 所以,谁会把自己一块百万名表以几千块钱的价钱卖掉呢? 这事儿根本说不通! 该案件涉及的金额巨大,等待赵匪的将是十年以上的有期徒刑。 桑栩已经整整一个月没见到贺烬了,期间,她还搞过突然袭击,去贺烬的公司找她,但却扑了个空。 她越想想不对劲,直到室友梁亦妃告诉她,她今天在医院看到了贺烬。 为您提供大神移花醉影的《攻略他,撩哭他,我和反派he了》最快更新,! 260他在外面有狗了免费阅读:,! 『』,最快更新最新章节! 梁亦妃说得吞吞吐吐,让桑栩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最后,她从梁亦妃的口中得知,贺烬这段时间一直在医院陪一个女人。 可惜,梁亦妃没有看到那个女人的脸,她在医院无意中看到贺烬,然后又听到两位护士小姐姐的议论,才知道贺烬在医院照看一个女孩子。 然后,她便假装是贺烬的朋友,问两位护士小姐姐要了病房号,便去偷瞧。 她听到贺烬和病床上的女人说话,但那个女人却一句知也没回。 “你说他和她讲小时候的事?”桑栩脸色有些苍白,她想起来了,安宁就在京城,可这些年来,贺烬却从没带她见过安宁,这让她不免多想。 所以,现在贺烬是为了安宁而想和她分手吗? 可是,桑栩不相信贺烬是那样的人。 梁亦妃叹了口气道:“小栩,眼睛擦亮点吧?这个世界有几个好男人呢?男人从来都是见异思迁的生物。” 桑栩脑子很乱,“妃妃,让我静一静好不好。” “行,反正该说的我说了,你也给自己留个心眼,别一头栽进去,出不来。” 梁亦妃离开后,桑栩一个人坐在床上发呆。 脑子里像是有两个人在打架,一个说你应该相信贺烬,另一个说,那可是安宁啊,贺烬的青梅竹马。 ..... 最后,安宁决定找贺烬当面问清楚。 为您提供大神移花醉影的《攻略他,撩哭他,我和反派he了》最快更新,! 260他在外面有狗了免费阅读:,! 『』 261误会 桑栩没有通知贺烬自己要去找他,反正每次给他打电话,他总推自己很忙。 根据梁亦妃探听到的情况,贺烬这几天都在医院陪安宁,至于安宁生了什么病,梁亦妃没有打听到。 “年纪轻轻的,能有什么病?一个当小.三的女人,说不定用了什么见不得人的手段,最好把自己给搞怀孕了”不能怪梁亦妃这么恶意揣测,以贺烬的长相和身份,趋之若鹜的女人大有存在。 桑栩不愿意相信这样的说法,可脑子里却又禁不住这么想,只怪她太在意贺烬了。 她不想怀疑贺烬,但贺烬却瞒着她,不告诉她安宁的存在,这让她又情不自禁地去猜测贺烬和安宁到底达到了何种程度。 如果只是朋友,完全没必要瞒着她,她不是一个小肚鸡肠的人。 偏偏,贺烬瞒了,还瞒得死死的。 桑栩来到医院,走到过道尽头那间vip病房门口,抬头看了看房号后,确定就是梁亦妃说的那间病房后,她深吸了口气,准备敲门。 此时,她心里怀揣着一种莫名的羞耻,像是原配捉.奸似的。 其实,她不是那样的人,如果一个男人的心思都不在自己的身上了,还挽留什么呢? 她只是想要一个答案而已,她想听贺烬亲口告诉她。 她举起手,还没敲下去,却听见里面传来贺烬低沉的嗓音。 “安宁,你知道吗?你是我认识的第一个对我好的女孩,这句话,我以前没告诉你,你不会怪我吧.” 桑栩的手顿住,那一瞬间,她整个人像是被人扼住了喉咙似的,有种要窒息的错觉。心口像是插了把刀,疼得无法呼吸。 原来,想归想,真遇到这种事时,她并没有那么洒脱。 好半晌,她才缓过气来,手无力地搭在门上。 还有必要进去吗? 还有必要亲口问他吗? 被背叛的羞耻感和痛苦将她仅剩的理智挤进了黑暗中,她整个人开始颤抖起来,泪珠子大颗大颗地滴在地面上。 脑海里那些亲密的过往,和此时贺烬守在另一个女孩面前深情诉说形成鲜明对比,多么的讽刺啊! 桑栩觉得自己的身体像是裂开了似的,痛不可当。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转身的,她木然地往电梯走去,仿佛整个世界都是灰暗的,不留一点色彩。 周围过往的人员,来来去去的脚步声,仿佛都看不见,都听不到。 这就是贺烬爱她的方式吗? 那些深情全是演出来的吗? 他怎么能这样? 怎么能? 他又是怎么做到的? 奥斯卡都差他一个小金人啊! 桑栩踉跄着上了公交车. 而此时,病房里的贺烬根本不知道桑栩来过。 他回忆着自己的童年,沉浸在曾经的过往里。 他出生在贺家,在众人眼中是含着金钥匙出生的太子爷。 大人们敬畏贺家,小孩子们也耳濡目染,对他很敬畏,这也使他受到了孤立。再加上爷爷和父母的矛盾,他的童年过得并不幸福,只不过,为了不让妈妈担心,他从来不表现出来。 后来,离开京城,去了汐城,安宁是第一个接纳便靠近他的人,他很珍惜他人生的第一个朋友。 后来,爸爸去世,他遭受赵匪等人的欺侮,安宁每一次都站在他的身边,和赵匪为敌。 如果不是因为他,安宁怎么会被赵匪针对,怎么会变成植物人? 贺烬自责不已,这种自责让他痛苦。 在得知安宁爆红的事与桑栩又有间接的关系后,他的内心更加的纠结与痛苦。 他怕桑栩知道这事,他不敢去见桑栩。 可是,拖得了一时,拖不了一世。 当贺烬决定和桑栩见面时,却发现电话打不通了,桑栩拉黑了他! 贺烬换了个号码,给桑栩打去电话,电话接通,他刚开口说了句“是我”,电话便被挂断了,贺烬这下傻眼了,他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262贺烬,我们完了 桑栩不敢把自己失恋的消息告诉老爸和妈妈,妈妈训练很辛苦,她不影响她。 至于老爸那个大嘴巴,只怕桑栩上一秒告诉他,下一秒就会被妈妈知道。 两个二百五估计还会直接杀到贺烬面前找麻烦。 桑栩决定化悲痛为食欲,她决定去美食街大吃一顿,改善一下心情。 美食街在京艺大的北门,与京大相连。 桑栩走在寒风瑟瑟的街头,尽管天气很冷,但美食街上人还不少,有人从温暖的屋子里出来,冷得直搓手,也有人掀开门帘往店里走。 桑栩驻足在最繁华的地段,四处张望,两边的小店挂着自家的特色,有烤肉店、串串店、小火锅 正当桑栩举棋不定的时候,突然,传来王二狗欢快的声音:“小栩栩!” 桑栩:. 桑栩抬眼循声望去,第一眼没看到王二狗,反倒是看到人群里芝兰玉树般的贺烬。 天寒地冻的,大家都穿着臃肿羽绒服,而他却只穿着件烟灰色大衣,显得萧索,真是美丽动人。 他站在那里,向桑栩看过来,那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面容在看到桑栩的瞬间,冷冽的五官瞬间在寒风萧萧的冬日里浮上一抹温暖的亮色,他狭长的眉眼微微弯了弯,露出一抹温柔的笑容。 只是,桑栩眨眼之下,并没有留意到,在看到贺烬的那一瞬,她猛然一惊,下意识地想要逃避。 贺烬大步上前,一把攥住了正要转身离去的桑栩。 “桑栩!”他的嗓音微微一沉。 桑栩没有看他,垂下眼睑,目光落在那只攥着自己的手上,骨节分明,手指修长,指甲修得整整齐齐,椭圆的指甲泛着微粉的光泽,很干净。 她深吸了口气,用从来没有过的语气很冷地喝道:“放手!” 贺烬微愣了一下,脸上有瞬间的茫然。 桑栩拉黑了他的电话,见了他就要躲 是因为他没有陪她吗? 可贺烬知道桑栩不是那样的人,这里面一定发生了什么事。 他没有松手,嗓音柔和下来,带着一点委屈:“为什么拉黑我?你就算要我死,也应该让我死个明白吧?” 还装! 桑栩愤愤地回过头,瞪着他。 贺烬拉着她的手腕,不解地问:“你到底在生什么气?” “上周周六上午十点你在哪?”桑栩张口便问。 贺烬的脸色微变,随即承认道:“我在医院。” “在医院做什么?” “看朋友。” “男的女的?” “女的。”贺烬这个时候不敢后撒谎。 “谁?” “你一定要问这么多吗?”贺烬凝目,捏着桑栩的手不由地紧了紧。 他不敢说出安宁的名字,他不能让桑栩知道安宁是因为她的好心而走上绝路。 “是。” “小栩,你能不能给我一点信任?”贺烬叹气。 在桑栩看来,如果贺烬和对方关系正常,就不该瞒着他,朋友生病,去看一看也很正常。可贺烬却咬死不告诉她对方是谁,这就说明很有问题。 她眼神里透出浓浓的失望,“贺烬,既然我们之间不能坦诚,那咱们还是算了吧。” “我不同意。” 桑栩愤然地看着他,用另一只手去掰他的手指头,然而,贺烬根本不放开她。 “你混蛋!放手啊!”桑栩气得眼泪在眼眶里打转,这人太无赖了,脚踏两只船,还不许人分手。 “桑小栩,你听着,我不会放手的,一辈子都不会放。” 听到这句话,桑栩气笑了,悲从心底起,这还是她认识的贺烬吗?太无赖了! 然后,她抬起手,一记耳光扇在他的脸上,男人冷白的皮肤立即泛起五根红色的指印,桑栩感觉到自己的手都抽麻了。 喧闹的街头,这记耳光或许不够响,但却让周围的人看呆了,王二狗更是惊得张着嘴,下巴都快掉下来了。 “还不放吗?”桑栩忽然有些心虚,鼻尖却又酸酸的,好想哭,她不想这样的。 她麻木的掌心还残留着他脸上冰冷的气息,贺烬一定很疼,可他却没露出半点疼的表情,只是脸色阴沉得厉害。 围观的人群越来越多,桑栩和贺烬,两人都长得很出色,二人站在街头,给暗沉灰蒙的冬日带来了一抹亮色,宛若两道亮丽的风景。 “这俩人是在分手吗?” “看样子是的,男的不同意,女的执意要分手。” “我去,长那么帅还挨打,这世道咋的了?” “都说丑才当舔狗,我这还是第一次看到帅哥当舔狗的。” “小哥哥,她不要你,我要你哈。” 热闹的人群里,有小姑娘嘻哈着开玩笑。 贺烬连眼皮都没抬一下,漂亮的凤眸直勾勾地盯着桑栩:“你真地就这么不信我?” “我为什么要信你?贺烬,我告诉你,我们完了。” 看着女孩眼中的决绝,贺烬的眸子有那么一瞬,像是整个世界都灰了,他的眼神黯淡下来,慢慢地松开了手。 桑栩头也不回地走了。 “哎,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啦。一个巴掌拍不响,算了吧。” “旧的不去,新的不来,不就分手吗?” “长得这么帅,还怕找不到女朋友?算了算了,小伙子,不要太难过啦。” 人群里传来人们的安慰声,贺烬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一旁的王二狗终于反应过来,连忙推了推他:“哥,哥,小栩栩生气了,你倒是和她说清楚啊。” 贺烬看着桑栩裹着人群中消失的背影,手指微微卷起,最后紧紧地握成了拳头,心口一阵一阵的绞痛,好半晌,他才开口:“不必了。” 然后,他掉头就走。 王二狗连忙小跑跟上,“哥,哥,你们之间是不是发生了什么误会?” 贺烬咬牙:“我怎么知道?” 他不知道桑栩从哪里知道他在医院照看病人的事,但从桑栩的问话来看,桑栩一定不知道对方已经成了植物人。 正因为此,他一定不能让她知道他照看的那人就是安宁,更不能让桑栩知道安宁就是沈昔。 王二狗在贺烬面前,简直就是情商为负的逗逼,一点没眼力劲地道:“不知道就问她啊?你这样走了算怎么回事?” 263也许她该离开这个世界了 贺烬心里窝着一团火,正愁没处发泄,见王二狗又如此不知趣,他当场便吼了回去:“她爱咋滴咋滴。” 王二狗这人,在外面和人打交道,作生意,一套一套的。 但在贺烬面前,不仅情商为负,智商也为负。 明明贺烬在气头上,他不知道避一避,反倒逆行而上,他勇敢地批评贺烬:“哥,你不能这样!” 贺烬只想找个地方静静,可王二狗不仅像个跟屁虫一样跟在他身后,还像个白痴,顿时惹得他大火:“你傻逼吗?闭嘴!滚!” 王二狗被贺烬吼懵了。 他站在原地,摸着后脑勺:谁能告诉我这怎么肥事啊?为啥越劝越火冽? “滚不滚?” “哦。”王二狗乖乖地转身,嘴里咕哝着,“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活该小栩栩不要你,你一个人去哭死吧!” 贺烬自然没听到他的唠叨,否则,他会一巴掌拍死王二狗。 桑栩还是没能瞒住老爸和妈妈,桑祁得知贺烬竟然敢脚踏两只船,直接找上了贺烬,九头牛都拉不住的那种。 陈果和赵凯生怕他吃亏,两人赶过去时,正看到桑祁抓住贺烬的衣领,将他压在冰冷的墙壁上。 “你就是这样答应我的?嗯?”桑祁一只手紧紧攥住贺烬的衣领,一只手嚣张地拍着贺烬的脸,唾沫横飞地叫嚣着。 “放手!”贺烬脸色阴沉,语气冰冷。 若不是看在他是桑栩亲哥的份上,他哪里容得他这么撒野? “放手?想什么呢?老子今天要打得你跪着喊老子爸爸!” 陈果和赵凯: 王二狗在一旁: 这帮也不是,不帮也不是。 “桑祁,不是你想的那样!烬哥他没有!”王二狗忍不住大声喊道。 “没有?”桑祁回过头来,漂亮的大眼睛里还闪着火星。 “烬哥他” 王二狗话才起个头,便被贺烬吼了一嗓子:“闭嘴,没你的事!” 可桑祁才不会这么罢休呢,贺烬是个倔蹄子,半天问不出个名堂,可王二狗不一样。 桑祁舍近求远,放了贺烬,转手抓住了王二狗的衣领,他人足足高王二狗半个脑袋,身材魁梧,瘦不伶丁的王二狗那里是他的对手,王二狗就那么被他拎起来,摁在了墙上,脖子被桑祁的手死死抵着。 王二狗急得翻白眼:你他妈还想听不听啊,这样抵着老子,老子能说得出话来吗? 他张牙舞爪地示意,桑祁明白过来,松了松手。 王二狗喘了口大气,看了眼贺烬,满脸“不是我要说,我不说会死”的无奈表情。 然后,他把事情的前因后果一一说了出来。 这里面竟然有这样一层原因,桑祁听完后,傻眼了。 “还要告诉她吗?”贺烬的嗓音冷冷地传来。 “不,不要告诉他。”桑栩立即坚决拒绝。 麦非烟赶到时,正好听到王二狗讲事情的来龙去脉,也坚决反对把这事告诉桑栩。 她太了解桑栩了,若是桑栩知道安宁竟然是因为她而成了植物人的话,只怕她这一生都不会好活在内疚当中。 “那该怎么办?”桑祁被泼了丁瓢冷水后,六神无主地问道。 “还能怎么办?先让她平静一段时间,我会努力唤醒安宁的。” “如果安宁醒不过来怎么办?”麦非烟忍不住又问了一句。 所有人都看向贺烬,贺烬的脸色变得十分难看,倔强说道:“不会的,她一定会醒过来。” “可是,万一呢?”麦非烟一点也不示弱,“你不能考虑把安宁送到国外,然后和小栩结婚?” 麦非烟爱桑栩,在外人和桑栩之间,她只能选择桑栩。 这句话说出来后,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目光一致看向贺烬。 贺烬的脸色有些苍白,他显然从来没有想到过这样做,他站在那里,浑身散发着迫人的气息,让他放弃安宁,他做不到。 他更怕哪一天被桑栩知道后,事情变得更糟糕,以他对桑栩的了解,桑栩绝不接受他这样的做法。 空气静得落针可闻,每个人的情绪在暗中涌动。 “你们不能这样!不公平!”突然,王二狗嘶吼了一声,打破了平静。 “为什么不公平?安宁的事小栩不知道,她出于好心,是安宁自己太脆弱。”麦非烟生气地道。 “我不许你们这样说安宁姐,她不脆弱!你们不能这么对她,她帮了烬哥那么多,你们让烬哥昧着良心”王二狗回忆起小时候的那些事,嗓音都哽咽了。 “我管不了那么多” “都闭嘴!”贺烬打断了二人的争吵,抬起眼来,平静地看着桑祁和麦非烟,“我不会把她送走的,哪怕有一丝希望,我都不会放弃她。” 桑祁和麦非烟同时傻眼:“小栩呢?” “给我一点时间,如果安宁好不了,我选择分手。” “贺烬,你这个混蛋!”桑祁冲过去,要打贺烬,却被陈果和赵凯死死拉住。 “祁哥,你都当爸的人了,不能这样。” “祁哥,有话好好说,不能打架,会上新闻的。” “.” “桑祁,住手。”最后,还是麦非烟的话管用。 她知道,要是真闹起来,两老总打架的事肯定会被扒,一扒之下,难免不牵扯到桑栩和安宁,到时,只怕桑栩不知道真相也知道了。1800 今年的冬天格外寒冷,一向自诩拥有国防身体的桑栩终于在考核前病倒了,发着四十度的高烧,被室友送进了医院。 麦非烟着急得不行,但却也没有办法。 在考核完后,她急匆匆地去看桑栩。 女孩一个人坐在病床上,呆呆地看着窗外墙上爬着的那根藤。 麦非烟进来后,桑栩没有回头,听着她的脚步声,桑栩指着藤上最后一片绿叶:“妈妈,你说今晚它会不会就没了?” 麦非烟的眼眶红红的,她忍着心头的酸涩,尽量用轻松的语气说道:“不会的,它会一直陪着小栩的。” “可是,我觉得今晚它会没了,然后,我也会没了。” 桑栩觉得这一场病来得太突然,也许是她该离开这个世界的时间了。 264梦境成真(1) 这话落在麦非烟的耳朵里,简直是胆颤心惊,让她产生一种很不祥的感觉。把桑栩哄睡后,麦非烟连忙给桑祁打电话:“桑祁,我觉得小栩不对劲。” “什么不对劲?” “她最近精神压力太大了,脑子好像出了问题.”麦非烟犹豫着把刚才桑栩的话说了一遍。 “哈哈哈烟烟,你别开玩笑了好吗?小栩会得精神病?我告诉你,就算我得了精神病,她也不会得的”桑祁神经大条地哈哈大笑,只是,话未落,他忽然想了一件事——桑栩是从未来穿越回来的,她说那话的意思. 难道她预感到了什么? 桑祁的手陡然一紧,差点把手机抓爆。 “桑祁?桑祁?你怎么了?”对面毫无征兆地中断了声音,麦非烟吓了一跳。 “哦,我没事,就突然大脑短路了。”桑祁装着一副轻松的样子,“烟烟,你回家吧,你明天还要起早呢,晚上我去照顾小栩。” 桑祁守了桑栩一整夜,明亮的大眼睛一眨不眨地瞪着桑栩,仿佛自己一闭眼,桑栩就会消失似的。不过,一直到第二天天亮,奇怪的事并没有发生。 桑祁松了口气,他就不信,桑栩能在大白天的消失,他打了个哈欠,眼泪都流了出来,倒头就趴在了桑栩的病床边。 桑栩醒来时,便看到老爸趴在自己的旁边流哈喇子。她又好气又好笑,但也感动。旁边就有床,可老爸却一直守着自己,父爱如山呐。 桑栩错过了国家队的考核,最终与去瓦尔纳参赛无缘。麦非烟以成绩第一的成绩通过了考核,曾经嘲笑麦非烟过不了考核的徐思媛一伙灰溜溜地一个都不敢吭声。 桑栩在替妈妈高兴之余,偶尔也会想起贺烬。只是每每想起,心中便有说不出的苦涩。 上一世,她为了帮老爸,调查过贺烬,可在那些调查资料中,竟然没有安宁的痕迹,为什么呢? 桑栩想不通。 如果安宁对贺烬来说很重要,那他们应该最终走到了一起啊。 事实上,上一世的贺烬年逾四十,依旧单身。 桑栩叹了口气,决定不再想这件事,反正自己是会离开这个世界的,就这样离开,没有牵挂,挺好。 转眼便到了十二月底,第二十一届瓦尔纳世界芭蕾大赛拉开了帷幕。 临行前,麦非烟抱着桑念使劲亲,逗得桑念手舞足蹈,咯咯直笑。 “宝贝,等妈妈给你捧个冠军杯回来。”麦非烟恋恋不舍地将桑念放到了何亚楠的怀中,转身上了车。 桑栩和老爸也一起上了车,司机要送他们去机场。 到了机场后,麦非烟和他们分开,她要随国家队一起去,带队的是陆之晓和白雯老师。 桑栩和老爸只能自费。 两人一到瓦尔纳,打了个的便直奔事先预定的酒店,酒店离赛场不远。 接下来的时间,两人都没法见到麦非烟,作为参赛者,队员们受到主办方的严格保护,陆之晓也不会允许队员们在赛前自由行动。 晚上,桑栩做了个梦。 她梦见自己去赛场看比赛的时候,和老爸走散。 她只得自己一个人往赛场走去,就在这时,她看到了贺烬坐在一辆医务车上从她面前经过,然后,透过医务车窗,她看到了躺在担架上的安宁,贺烬正用英语和两名医生交流安宁的病情。 说来也奇怪,桑栩明明隔了那么远,偏偏就听到了他们说的内容。 安宁成了植物人,在获取到这个信息时,桑栩从梦中惊醒。 看看外面天还没亮,桑栩重新躺下,安慰自己,大概是倒时差,容易做奇怪的梦。 次日天亮,桑栩和老爸在酒店里用过早餐,两人便兴冲冲地赶往赛场。 赛场外人山人海,扛着摄影机的记者,戴着牌子的工作人员,还有来自五湖四海的观众,场面壮阔,热闹非凡,桑栩暂时遗忘了一切烦恼,她兴奋地东看看,西瞧瞧。 这是她第一次来瓦尔纳,这里的风土人情、民俗文化与华国相去甚远,她一路好奇地观看着各种奇景,欣赏着不同的人类文明。等她回头时,桑祁已经没了人影。 桑栩心头微微一慌,连忙往回走,越往里面,人越多,她摸出手机给桑祁打电话,却没有接,她连忙退到外面人少一点的地方,希望能看到桑祁。 就在这时,她一回头,正好看到一辆医务车从赛场外面的道路经过,由于人太多,医务车开得很慢,然后,她看到了从窗口探头出来的贺烬. 这一瞬,桑栩满脸震惊,一种无声的恐惧感牢牢抓住了她。 她想起来了,这就是她的梦境,她的梦境竟然成真。 她和桑祁失散,她看到了贺烬. 桑栩呆呆地看着远处的贺烬,她看到贺烬正在和两位医务人员说话,可却听不到他们在说什么,她也看不到车里躺着的人是谁,但昨晚的梦境,印证了这么多 安宁成了植物人! 肩膀忽然被拍,桑栩惊了一跳,回过头去,便见老爸气喘吁吁地叉着腰,大声埋怨她:“小混蛋,你刚才跑哪去了,老子一转头你就不见了,打你电话也不接。” 桑栩呆呆地看着他,脑海里还在想刚才看到的一幕,她再次转过头去,那辆医务车已经不见了,仿佛刚才不过是她的幻觉。 “咋的啦?”桑祁觉得她不对劲。 桑栩摇摇头,或许真地是自己看花眼了。 “走吧,看比赛。” 头一天的比赛没有妈妈,但桑栩依然看得津津有味,台上是各国的芭蕾精英,那舞姿真地是赏心悦目。 回到酒店,洗漱完毕,倒在床上后,白天那一幕又在脑海里浮现,桑栩觉得再这样疑神疑鬼,自己会成神经病,她想知道自己看到的那一幕到底是不是真的。 然后,她打了王二狗的电话。 “小栩栩,找我有事?” “没事就不能找你啊?”桑栩别把瘪瘪嘴。 “好吧,你是不是想问烬哥啊?他去瓦尔纳了。”王二狗随口道。 “瓦尔纳?”桑栩愣了一下,白天她看到的是真的? 所以,她的梦境是真的? 265梦境成真(2) 她想起以前有过一次梦境成真的情况,这下,她便觉得自己的梦境肯定是真的了。 她连忙问道:“安宁是不是成了植物人?” “你怎么知道?”王二狗惊讶问道。 听王二狗这么一问,她的猜想再一次得到证实。不过,当她问王二狗安宁怎么会成植物人的,王二狗却支支吾吾,左顾而言它。最后,被桑栩逼急了,王二狗便道:“栩姐,你就别问啦,要问你就问烬哥吧!” 然后,王二狗急匆匆地挂了电话。 桑栩这下怎么都静不下心来了。 安宁怎么会成植物人?贺烬为什么要瞒着她? 这些问题在她脑海里反反复复地浮现,她却想不出个道道来。 她不是一个蛮不讲理的人,这点,贺烬是了解的。安宁成了植物人,贺烬给她说他要照顾他,她肯定是支持的,甚至,她愿意帮他照顾她。 虽然贺烬没有告诉她当年安宁为他做过些什么,但桑栩隐约觉得安宁对贺烬有恩,而且是贺烬难以回报的那种。 王二狗告诉她,医生说要唤醒安宁,必须是她熟悉的人,烬哥是最合适的人选。 王二狗还告诉她,贺烬从来没有背叛过她,可当桑栩质问王二狗,为什么贺烬却要在这件事上隐瞒她,王二狗却说他不知道。 为期十一天的比赛,终于进入到了最后阶段。 从前面的两场表演看,麦非烟的成绩不错,进入了大赛的前三名。 明天是麦非烟的第三场比赛,能不能成为冠军,就看最后一场了。 这天晚上,桑栩又做了一个梦,梦见妈妈真地获得了冠军。颁奖完毕后,主持人让麦非烟到台前与观众们互动,麦非烟走到前台,一脚踏空,人从舞台上掉了下去。 舞台足足有三米高,地面是坚硬的大理石地砖。桑栩整个人都石化了,耳畔的惊叫声,呼救声,她什么也听不到,周围的世界成了无声世界,她看到满身鲜血的麦非烟被担架抬走—— 桑栩从噩梦中醒来,大口大口地喘气。 梦中的情形让她害怕地瑟瑟发抖。 所以,妈妈真正的死因是从舞台上摔下去? 想到这里,桑栩顾不得满头冷汗,迅速起床,穿好衣服,去隔壁找老爸。 桑祁半夜三更地被桑栩叫醒,非常火大。 可桑栩哪里顾得上他生气。 “爸,爸,妈妈她出事了.” 一听到麦非烟出事了,桑祁满脸紧张,顾不得发火,连忙问道:“出什么事?” 桑栩把梦境中的事说给桑祁听,桑祁听完,满脸无语,大手一伸,粗鲁地把桑栩的头发揉乱:“小傻子,洗洗睡吧,我以为出了多大的事,一个梦而已。我给你说吧,梦都是反的。” “爸,你一定要听我说,我的梦是真的。” 桑祁无语:“我当然知道你的梦是真的。” 桑栩急得语无伦次,“我是说我梦里的内容是真的。” “?” “就是我的梦会成为真实的事件。” 桑祁像看白痴似地看看她,伸手拍拍她的脸:“桑小栩,你不会在梦游吧?” “爸!”桑栩焦急地吼了一嗓子,“爸,我们必须想办法阻止妈妈比赛,她真地会出事.” 桑栩说着就哭了起来。 看着闺女泪流满面,桑祁急得直搓手,到这时,他仍然不相信桑栩说的是真的。 如果梦都是真的,他天天梦见自己打丧尸 桑栩一边哭,一边把自己最近两次做的梦都说给他听。 这下,桑祁才终于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这么一闹腾,天已经亮了。 桑祁顾不得洗漱,直接穿上外衣,就和桑栩下了楼,两人打了个的,直接奔向赛场。 可是,好巧不巧,他们堵车了,前后拥堵,车子根本无法移动。 266梦境成真(3) 桑栩和老爸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司机安慰他们说这一带最近特别堵,让他们不用着急, 桑祁急得直吼他:“shutup!letmeoff!” 这里不是下车点,司机不敢开车门,桑祁提脚就要踹车门,这才吓得司机开了门。 桑祁拉着桑栩的手,在停滞的车辆间,一路狂奔。 两人累得气喘吁吁,可前方依旧是一万无际的拥堵车辆 此时已经是九点,他们必须赶在九点半前到达赛场,找到主办方,提醒他们在会场布置安保措施。 而且,他们要说服对方,估计还要花时间。 瓦尔纳的冬天并不冷,可桑栩此时心里冷得直打哆嗦,她不敢想像,如果她和老爸没能及时赶到赛场 “爸停一停.”桑栩喘息着叫了一声。 桑祁停下来,回头看她。 桑栩摸出手机,“我给贺烬打电话,看他方便不。” 贺烬的手机响了,可一时半会儿没人接。 桑栩都要绝望了,心里喊:快接电话啊,不然,我真地不要你了! 就在电话快要自动挂断时,桑栩的耳边响起了男人微沉的嗓音:“桑栩?” “贺烬,你能不能救救我妈妈?”桑栩带着哭音。 “别急,慢慢说,你妈妈怎么了?出了什么事?”贺烬的嗓音沉稳,让桑栩有一种很安心的感觉。 她连忙把梦境给贺烬讲了,然后说自己和桑祁堵了车。 贺烬本来以为是何亚楠出了事,所以桑栩才会打电话给他。没想到桑栩居然说的是麦非烟,桑栩平日里总一口一个妈妈的叫麦非烟,只道是二人之间的戏称,贺烬倒没多奇怪。 只是,麦非烟在瓦尔纳,桑栩为什么会打电话找他?而且,是因为一个梦境。 贺烬是唯物主义者,当然不可能信一个梦境。 在贺烬的沉默中,桑栩着急地道:“贺烬,你信我吗?信我,你就帮我。我梦见你来了瓦尔纳,和安宁一起,安宁成了植物人。这些,能不能证明我的梦境有预见性?” 她迫不及待地讲完,整个人都快崩溃了,旁边的桑祁也没好多少。 如果贺烬不信她,她该怎么办。 “我信你!”两秒后,贺烬说道,“我马上就去,我一定会救下她的。” 桑栩不敢耽搁时间,立即挂了电话。 桑栩和桑祁终于抵达赛场,比赛已经开始了。 现场的布置与往日一模一样,并没有什么改变,桑栩和老爸急得不行,两人往前面跑去,却被保安拦在了离舞台几米远的地方。 保安告诉他们,前面是非闲人区,闲杂人等不得靠近。 “我要找你们的领导。”桑栩对保安说道。 “很抱歉,领导很忙,没时间接待你们。” 就在这时,舞台上已经在颁布奖项,桑栩的脑子一片空白,桑祁此时被两名保安死死地制住并拖了出去。 完了! 桑栩脑子里只剩下这两个字。 耳边传来主持人的声音:“正面,请我们的冠军麦非烟小姐说几句感谢词.” 桑栩整个人完全石化,她站在舞台外的空地上,呆呆地看着麦非烟向舞台前方走来。 她已经没法思维,脑子里只剩下一个声音,“妈妈,别过来!妈妈,别过来!” 谁也没有注意到她的状态,现场所有的观众都在以最热烈的方式为麦非烟呐喊。 麦非烟一步步地往台前走来 267大结局 千钧一发的时刻,桑栩终于看到一群安保抬着气垫出现在舞台下。 与此同时,麦非烟失足落下了舞台。 然后,桑栩看到麦非烟落在了气垫上,恍惚中,她似乎看到贺烬的脸。 妈妈没事! 她终于完成了使命,救下了妈妈! 也许是过度紧张,在看到麦非烟没事后,桑栩松了口气,崩着的弦一下子松开。 然后,她腿一软,人顺着一旁的杆子滑到在地上。 汐城,713精神病院,顶楼唯一一间vip病房里。 一袭笔挺西装,气质冷凝,面容清隽如玉的男人,站在病床前,静静地凝望着病床上的女孩。 女孩双眼紧闭,但表情却显得激动。 男人微微蹙了下眉,一旁的专家立即向他解释道:“贺总,桑小姐情况良好,这是正常的情绪反应。请您稍等,还有一会儿她才能醒来。” 男人俊逸白皙的脸上,没什么表情,一双狭长的凤眸裹挟着上位者的凌厉气质,让几位专家有种如芒在背的紧张感。 就在这时,门外有人风风火火地进来,“我妹怎么样?好了吗?” 贺烬回头瞪桑祁:“闭嘴,别吵她!” 桑祁一脸无语:“这叫吵?她现在最需要的就是我的声音,她想拯救的是我啊。” 桑祁说着,端了根小板凳坐下,翘着二郎腿,抖动着双腿,得瑟地看着他,还不忘来一句“不信,你问医生”。 “还有我!”一声清脆欢快的童音,一个约末十岁的小姑姑扎着两根羊角辫出现在病房门口。 “有了你们,怎么少得了我呢?我也是她的拯救对象之一啊。”麦非烟乐呵呵地笑着,还不忘回头逗桑念,“小姑是不是像个救世主?” “不是像,小姑就是。”桑念说着,咯咯咯地笑了起来。 贺烬拧了拧眉心,头大。 搞不懂桑许那么安静乖巧,怎么会有这么爱闹的家人。 耳边不停地传来熟悉的声音,桑栩努力地睁开眼,她还没反应过来。 便听到桑念一声“快看,小姑醒啦” 大家的注意力一下子拉了过去,然后,几个人同时凑到了床前。 贺烬生气地直赶人:“别围着,空气不好。” “要走也是你走,这是我妹。”桑祁霸道地占据了病床一大块。 “姑姑,是我,我是桑念,姑姑,你不会认不得我了吧?” 桑栩眨巴了下眼睛,脑海里一团遥远的记忆涌了上来。 桑念两岁那年,她带她去公园,在小摊边给桑念买棉花糖,她放开她的手,付钱。 付完钱,拿到棉花糖,再一转身,桑念不见了。 桑念的失踪,让整个桑家蒙上了一层阴影。 原本欢快的家因为桑念的失踪,渐渐沉重起来。 桑祁一天一天地沉默下去,麦非烟天天以泪洗面。 虽然没有人指责桑栩,大家还安慰她,说一定会找到桑念的。但桑栩还是因为过于自责,生病了,后来,但凡看到一个和桑念同岁的小女孩,她就叫人家桑念,还把人家带回家 “念念!” 桑栩的嗓音哽咽,眼泪一下子流了出来,她张开双臂,桑念乖巧地扑上去,紧紧地抱着她的脖子,小嘴凑到她的耳边:“姑姑,他们说你在梦中成了我爸的女儿。你是不是很内疚把我弄丢了,所以要化身成我,弥补我爸妈的失女之痛呀?” 桑念毕竟是个十岁的孩子,想到什么就说了出来。 桑栩紧紧地抱住桑念,泣不成声。 如果当初她不放开桑念的手,桑念就不会丢失,哥哥也不会得抑郁症,嫂子也不会日日以泪洗面。 桑栩愧疚不已。 “小傻子,你哭啥呢?人都找回来了。你看,我现在好好的,你嫂子也好好的,你也要好好的。” 一家人围着诉衷情,把贺烬完全排除在外。 男人干脆坐到一旁的椅子上,看这家人要如何相亲相爱才能罢休。 “别哭了,小许,你能好起来就好,还多亏了贺烬。”麦非烟终于意识到自己一家人把人家正经的男主给挤到了一边,喧宾夺主了。 她把桑祁和桑念拉开,空出位置来。 四目相对,贺烬的唇角扬着如沐春风般的温柔笑意,他伸出手:“桑许,欢迎你回来。” 桑栩将手放到他的手心,一阵心酸,“傻瓜,你等了我八年吗?” “别说八年,就算八十年,我也等。” (正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