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疆无神》 第一章 平平无奇小警察 在华夏大地的某处人杰地灵的官府衙门，有一位帅而不自知的好捕快，他自幼身负一个惊天大谜团，励志要除暴安良，成为当地最受人爱戴的公职人员……这些介绍大家听听就好，实际上他的画风是下面这样的。 在四线小镇的安定镇公安分局，我们的主人公秦时正在认真拿着手机刷着各种不知名的app，看着屏幕上的虚拟签到金哗啦啦落下，他估计着自己今天至少已经赚到了七毛钱大洋。 “嘿嘿，今天努力刷一个肉包子钱，现在的包子好贵啊。” 秦时的话音刚落，一摞资料就被隔壁桌的同事丢到他桌上。 古乖乖翻了个白眼说：“这些都是我帮你找的十几年前的失踪案件，以前的案件没有录入电子系统，找起来麻烦死了。” “谢谢乖乖姐，有机会请你吃包子啊！”秦时的脑子还停留在包子，于是成功获得了古乖乖的第二枚白眼。 秦时一边继续刷手机任务，一边翻阅着桌上的卷宗。 那些陈年的卷宗长年放在档案室的角落，已经有一股淡淡的霉味了。虽然规定上是不准私自取出档案室资料的，但是这些旧卷宗索性也是无人问津，秦时给负责档案室的古乖乖吹了不少彩虹屁之后，还是顺利地拿到了手。 不知不觉翻完了，上面的信息都没有让秦时提起兴趣，这让他感到纳闷了起来。父亲当年失踪，警局确实调查过很久，连父亲工作的单位都停业整顿了一段时间，怎么会没有卷宗记录呢？更为奇怪的是，目前在职的警察对此事都是一问三不知，这个分局里居然找不到一个知情者。 他站起身看了看窗外，袁峰山那灰蒙蒙的侧影上萦绕着一点白茫茫的雾气，就像他此刻的心情一般。 虽然他知道找到父亲的可能性非常渺茫，但是他一直以来都没打算放弃。 当年父亲在盘山公路施工过程中突然消失，还在等着父亲带生日礼物的小秦时就一直等到了今天。而秦时的母亲因为这件事情受到刺激，得了幻听症，时不时告诉秦时又见到他父亲了。幸好母亲的病情不算严重，平日里还可以做点简单的工作，得以养家糊口至秦时大学毕业。 原本经济宽裕的家庭突然陷入窘境后，秦时便逐渐习惯了别人的白眼，更是把钱看的相当重要。除了给母亲花钱，其他方面都是能抠就抠，不打扮不出游，也从不请客，加之附近人都知道他家情况，所以秦时至今二十六了也没有女朋友。 为了查找父亲的下落，同时方便照顾母亲，他毕业后选择考进当地的镇公安分局，拿着一份两千多的月薪，母子二人的生活仍然是捉襟见肘。 今天是他入职的第八十天，除了喜提“精钢公鸡”这一称号，同事们对他的看法还可以，尤其是在知道他父亲的情况后，大伙儿都尽可能对他多点照顾。可是连门卫大爷他都问了，该打听的东西却一点线索也没有。 “唉，慢慢来吧，反正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了。”秦时伸了伸懒腰，不经意看到墙上的挂钟已经显示四点一刻了，“卧槽！今天队长安排的事情还没搞定啊！” 等秦时干完一个新人应该做的杂活，刚好踩着下班的点儿去菜市场。在和张大妈李大婶为代表的摊主们进行了愉快的讨价还价之后，秦时心满意足地拎着大包小包准备回家，顺便给老妈捎了一条看起来不错的花围巾和一块小奶油蛋糕。 穿过几条长长的街道，就能看到一间红砖平房很突兀地夹在众多洋气的小别墅中间，那就是秦时家了。即使隔很远都能闻到小砖房里炒菜的香气，秦时不由的加快了脚步，眉头带上了几分轻松的笑意。 一进家门，桌上果然已经放着好几盘菜了，还难得地配着一瓶白酒。而秦妈妈还在厨房忙活的热火朝天。 秦时把手上的东西搁下，乐颠颠的跑到厨房去帮忙，假装不知道的样子：“老妈，今天谁来做客吗？做这么多菜。” 秦妈妈见秦时不记得今天是什么日子，也不生气，笑着回道：“今天心情好，咱娘俩喝一杯。” 娘俩一边打着趣一边把菜都上了桌，一桌子有荤有素，看起来非常丰盛。 秦妈妈刚刚坐下，秦时就变戏法一般掏出围巾和蛋糕：“祝老妈生日快乐！” “臭小子，我还以为你忘记了呢！”秦妈妈收到礼物很是开心，“你爸前天和我说，他今晚也要来给我庆祝呢！” 说到秦时爸爸，秦妈妈有点黯然：“他总是忙啊忙啊的，这些年总是半夜回家，说几句话就走，不知道今晚他能回来多久呢。” 秦时听到老妈又开始说疯话了，赶紧给小蛋糕点了蜡烛：“老妈，别想那么多，先吹蜡烛吧。” “好好好，不说你爸了，一说他，你们都觉得我发疯了。” 除了这个小插曲，母子二人这顿饭吃的很是温暖幸福。 酒足饭饱之后，秦时照常承包了洗刷整理各项家务，等老妈泡完脚休息去了，秦时才洗个澡准备睡觉。 正在秦时半梦半醒之间，他似乎看到一个女子打开房门走过来。他顿时纳闷了起来：“我家哪里来的年轻女孩子啊？难道是老妈给我找的相亲对象？相亲怎么会半夜过来呢？” 这样想着，秦时清醒了几分，他睁大了眼睛一看，这女子看着身材打扮挺年轻的，怎么头发长的把脸都盖住了呢？这比杀马特还夸张啊。 “美女，你是谁啊？来我家干嘛？”秦时突然一个激灵，“不对啊，我明明锁了门的，你怎么进来的？” 那个女子并不回答，只是慢慢走到秦时床边，在莹莹的月光下慢慢掀开挡在面前的头发。 “鬼啊~~~~”秦时条件反射就放声尖叫，但是居然没有发出任何声音，而且身体完全不受控制，他想闭上眼睛都做不到，只能看着一脸血肉模糊的女鬼慢慢靠近过来。 “你这心理素质实在太差了，完全不够格。”突然女鬼说话了。 秦时瞪着眼睛，满心愤懑：“大姐你这么吓人，谁都会怕的好吗？” 女鬼似乎等了一会儿，突然想到什么，拿出一根红色的针，直接就插入了秦时的心口。 “卧槽女鬼杀人啦！哎？不疼啊？针好像消失了？”秦时仍然只能在内心大喊着。 女鬼姿势相当优雅地立在床边，语气里却全是不耐烦：“你傻够了没？没鬼要杀你。” 秦时楞了一下，终于发出了声音：“你怎么知道我刚刚在想什么？” 女鬼脸上带着血肉模糊的无奈：“我刚刚插进你心口的针，是我的本命法宝‘穿针’。它可以让我们用意念沟通，而且不受距离影响。” “那你真的不是来杀我的了？刚刚我不能动，是不是被你操控了？”秦时忍不住向床的另一侧缩了缩。 “我来这里的原因暂时你不用知道。还有，刚刚你不能动，是你太害怕了，和我无关。” 秦时听了女鬼的话，顿时觉得颜面无光，原来自己是因为太胆小了所以刚刚动不了了。虽然是女鬼，好歹也是个异性，秦时作为男人的脸面都交代光了。 不管秦时的反应，女鬼接着道：“以后有什么事情，可以在心里喊‘陶夭夭’这个名字，我就会出来帮你。此外，在你心理素质合格之前，我都会以这张脸出现。” 说完，女鬼就穿墙而去了，只留下怀疑自己在做梦的秦时。 第二章 梦里花 由于前一晚受到了惊吓，秦时第二天是被老妈关怀了好几遍才起的床，以至于他都忘记了他每天早上必做的手机小任务们。 上班后，秦时发现警局的同事们今天的眼神都怪怪的，他忍不住环顾自己，前几天花了十块钱剪的头发还是很帅气的，脚上那双打三折买的鞋子也擦的干干净净，似乎自己没什么问题啊。 这时队长走过来，拍了拍他的肩膀：“小秦啊，有个工作任务要交给你，来我办公室一趟。” 秦时立马昂首挺胸跟着队长走了进去：“队长，有什么工作任务您就说吧！”他心里盘算着，无非又是收集整理资料之类的事情，队长也不会派给一个新人什么重大任务，反正先表个好态度，争取给领导好印象，以后升职加薪才有希望嘛。 “咳，小秦啊，你谈过女朋友吗？”队长似乎有点尴尬。 “啊？派任务还要有恋爱经验？”秦时目瞪口呆，心里直呼：这是什么情况？ “是这样的，这次任务比较特殊，需要假扮嫖客去一个黄色窝点办案。有恋爱经验的话应该会容易应付一点，这个，你懂的。” 队长一脸的正经严肃，可是秦时仿佛从队长的眼睛里看到了对童子鸡的嘲笑。 “谈过……”秦时说的非常没有底气，可是男人的尊严让他从牙缝挤出这么两个字。回想过去的二十六年里，如果五岁那年和隔壁家妞妞过家家时，扮演夫妻亲的那一口算的话，他也是有过女朋友的。 “那就好，过会我让古乖乖把案件资料拿给你，你了解一下行动内容，有什么问题的话直接来找我。” 秦时走出队长办公室的时候，脑子里已经开始想象执行任务的场景了，顿时感觉鼻子一热。他赶紧跑到洗手间去擦了把脸，顺便吐槽了自己一下：“不就是去捣毁一个黄色窝点么？怎么这么没出息。” 出洗手间的时候，他似乎在擦肩而过的老赵眼里看到了一丝同情？ 秦时的疑惑很快就消失的一干二净了，现在他也开始同情自己了。 桌子上那几张没打马赛克的照片是认真的吗？不是黄色窝点吗？怎么看都是大型凶杀案好吗？ 伴随着古乖乖在一旁难得温柔心疼的眼神，秦时发自内心觉得这个任务的危险等级直逼sss级。 过了几分钟，秦时颤抖着放下手里的案件资料，敲开了队长办公室的大门。 “小秦，有什么问题吗？”队长笑眯眯地问道。 “队长，我可以拒绝这次任务吗？” “不可以，除了你局里都是老面孔，不适合扮演嫖客。”队长一副正义凛然的样子。 “我只是混口饭吃啊，不至于这么玩命吧？”秦时几乎要哀嚎起来。 “放心，我们会在周围保护你的。”队长说着眨了眨眼睛，“这次任务成功后给你记个二等功，奖金五千。” “奖金可以再多点吗？”秦时果然上钩了，他的眼睛里已经开始折射出金钱的光芒。 “我个人再拿一千元现金作为奖励。”队长大手一挥，事情就这样盖棺定论了。 当晚，大家都穿着便衣三三两两地来到当地的红色一条街。虽然小镇当地经济并不太发达，这条街的晚上还是华灯万丈，只不过怎么看都充满了一股靡靡之风，几乎每个营业中的门面里都坐着几个妖娆的女子。 有关部门一直在想办法打击这条产业链，可是这些黄色团伙经营多年，对付警方的检查早已游刃有余，每次扫黄突击都收获寥寥，反倒是老鸨们气焰愈发嚣张。这不，有几个眼尖的女子认出了队长，立马笑着走过来：“队长，今天又来出任务啦？我们足浴店都是正经营生，队长要不要来免费体验一下啊？” 这边队长被女子缠住一时走不开，其他同事也都分散各处，尽可能隐匿了身形。秦时独自一人穿过街道，走进资料上那家“梦里花”洗头房。 这家洗头发以前在这片地方并不出彩，相比其他家店都是年轻妹妹，这家店里的基本上都是三四十岁的中年失足女子，因此大多时候这里来往的只有中老年的穷男人，为了价格更便宜一点才会过来。 最近这里却有点不寻常，据说新来了一个女子，据说是勾魂摄魄，功夫了得，不少人都好奇跑来一探究竟。 对于秦时来说，这里最不寻常的地方就是，极有可能和碎尸案有关。 根据今天那份资料上的内容，目前至少已经有4个人遇害了，每具尸体都不完整，看起来是被凶手拿走了其中一块。而这四个遇害者生前都曾来过这家“梦里花”，死后的尸体也是在这条街外不远的地方发现的，只是完全没有任何人证物证。因此队长等人分析，凶手可能就是新来的那个女子。但是没有证据，也没人知道这个女子是谁，因此才决定让秦时来实地调查一番。 刚走进大门，就有一个阿姨级别的女人扭着腰肢走过来：“小帅哥是第一次来吧？看着面生，是不是也是来找我们家莫愁的呀？” “莫愁？这名字一听就想到大魔头李莫愁了。”秦时在心里腹诽着，脸上还是带着笑意，“最近听说你们家来了个不错的新人，我就是来找她的。应该就是这位莫愁小姐了吧？” “那你可得等会了，莫愁正在接客呢。要不我先陪你一会吧？”阿姨谄笑着靠过来，故作娇俏地拍了秦时一下，差点儿把秦时的中饭给拍吐了出来。 “不用不用，我等着就好。”秦时慌忙摆手，赶紧找了一个小沙发坐下来。 阿姨也没多说什么，很是风骚地转身去给秦时倒了杯水，然后接着揽客去了。 秦时这会儿闲着没事，便四处打量这家洗头房。这门面的装潢看起来陈旧又老土，倒是很符合中老年的大上海品味，通往二楼的台阶上有点斑驳的印记，在玫红色的灯光下只能看到模糊的黑色斑点，屋里的卫生倒是很不错，看起来像是每天都有人把各个角落擦拭一遍。 忽然，一个男人从二楼走了下来，他似乎醉酒了，走起路来摇摇晃晃，四肢都绵软无力的样子，只是嘴里还在念叨：“这小娘们真不错啊，嘿嘿~” 走到沙发旁时，这男人刚好被秦时的脚尖绊了一下，整个人居然以一个极为不可思议的角度扭曲了一下，然后像是被人从高空中扯了一下一样，迅速恢复了直立的状态。 “这货柔韧性和平衡感真好啊！”秦时此时还不忘吐槽，完全没有觉得哪里不对。 等这男人走出去后，楼上随之传来一个女子的声音：“下面的小哥，请你上来吧。” 秦时被这声音喊得骨头都酥软了。这声音及其温柔，又带了几分魅惑，却没有丝毫风尘女子的浪荡，真的让秦时立马就想到了“梦中情人”这四个字。 他起身朝楼上看去，只见一个穿着旗袍的女人站在灯光的阴影里，朦朦胧胧中只能看出身段极好，年纪大约二十七八的样子，松松挽起的头发流露出一股优雅成熟的韵味，具体的长相却看不清楚。 突然秦时想到了昨晚的女鬼，身上顿时一个激灵，热血立刻凉了下来：这特么不会也是个鬼吧？ 第三章 莫愁的故事 秦时愣神的空隙，那女子随手打开了过道的灯，显露出一张带着笑意的美丽脸庞。 “这是极品熟女啊！”秦时在内心感叹道，刚刚那点惊吓的错觉很快被抛之脑后，寻思着这一定就是那莫愁了。 “姐姐，你可真漂亮，身材气质比女明星还好哪。”一边学着电视上的人油腔滑调地恭维那女子，秦时一边慢悠悠地往上走，假装漫不经心地仔细打量着眼前这女子。 这莫愁看上去温柔如水，听了秦时略带调戏的话也不恼，只是用一只手似是害羞地遮住嘴轻笑了下，眼睛里却露出几分媚意:“对着女孩子，你的嘴都这么甜的吗？” 说完，她又向秦时招了招手，扭着腰肢向楼上一个房间走去，进门前回头又对着秦时笑了一下。 “哪能啊，实在是姐姐太好看了，我一时没忍住就说了出来。”秦时说着，就跟了进去。 这一进去，秦时的心里立刻有一万头草泥马狂奔而过：这莫愁简直是个狐狸精啊，我我我控制不住场面啊！ 只见莫愁慵懒地斜躺在一个黑红色的沙发上，一只雪白的大腿从旗袍开叉的位置露了出来，整个人都散发出性感的气息。不同于刚刚那若隐若现的媚惑感，此刻的莫愁像只小野猫般充满了凌厉的致命吸引，让秦时当场就红了脸，差点落荒而逃。 然而奖金的威力十分巨大，秦时深吸一口气，还是硬着头皮走了进去。 这时，之前那个阿姨突然出现在门外，笑的意味深长：“玩的高兴啊～”说着，就将门关了起来。 这下秦时整个人都懵了，他眼前只剩下了莫愁那条大白腿。 莫愁见他不上前，便风姿袅袅地起身，轻轻环住了秦时的腰，将自己的红唇凑了上来。 那一刹那，秦时心里突然有个声音：老子的初吻是给女朋友的！ 等他反应过来，莫愁已经被推开了，只是刚好倒在屋里唯一的一张床上。 莫愁微微有点诧异，转瞬她又笑了起来：“原来小哥喜欢这个调调，还真坏啊！” 秦时脸红的快滴出血来，倒在床上的莫愁实在太勾引人了，但是心里那个声音还是让他忍住了扑过去的想法。 此时的他进退两难，调查的任务还没一点进展，肯定不能撤离，但是在莫愁面前，每一秒他都在和自己的本能作斗争。 秦时只能故作镇定咳嗽两声：“不，我不喜欢进展这么快，不差包夜的钱。” 莫愁若有所思地盯了他一会儿，了然地起身，去给秦时倒了杯茶：“店小，没有高级洋酒，小哥不嫌弃的话，咱们先喝茶聊会天吧。” 秦时偷偷长出了一口气，但是一时也没想到聊什么，刚刚那些画面对于一个母胎单身男来说，实在冲击力太大了，他到现在还有点紧绷。 但他惊奇地发现莫愁的气质发生了改变，现在的莫愁像极了民国的大家闺秀，极为端庄淑雅，一举一动都大气内敛，丝毫没有刚刚那种迷离的味道。 莫愁示意他坐在沙发一侧，接着道：“小哥，莫愁有个故事，你想不想听听。” 故事？有戏啊，或许能从中发现什么线索！秦时这样一想，忙不迭地表示乐意倾听。 莫愁不再望向秦时，她默默点了一支烟，开始了她的诉说。 从前，有一对双胞胎姐妹，她们都长的很漂亮。她们的父母为了更好的生活，整日东奔西走做点水泥生意，因此她们很小就学会了照顾彼此，每天都形影不离。 十九岁年冬天，因为姐姐做午饭时发现家里没盐，妹妹便独自出门去了街口的超市。 姐姐在家等了很久，却没有等到妹妹。她担心妹妹出了意外，便出去寻找，最后在自家屋后的水泥仓库里发现了正在被几个流氓欺负的妹妹。 姐姐愤怒地冲上去，但是其中一个男人很轻易就制伏了她。那男人看到姐妹俩长相一模一样的漂亮，眼晴几乎要发出光来：“阿钢，你找的这对姐妹花值钱啊，赶紧绑起来，这几天联系人过来看货。” “好勒，我就知道这姐妹俩值钱。”被称为阿钢的是姐妹俩的邻居，他是个当地的小混混，早就对姐妹俩不怀好意，但始终没有得逞，便恼羞成怒准备找机会把姐妹俩倒卖给红灯区。 妹妹已经被捆绑起来无法动弹，姐姐一急之下猛地出力，居然短暂挣脱开来。 她反口咬了那男人一下，拿起旁边的一段钢筋就准备砸下去，却不料旁边的一个人突然动手推搡了她一把，重心不稳之下，姐姐倒在地上，手里的钢筋刚好插入了脖子。 那几个小混混顿时慌了神，带头的那男人突然咬牙道：“慌什么，仓库这么多水泥袋，堆上去挡起来，一时半会也没人能发现，我们带着这一个去外地卖掉，顺便避避风头。” 那会儿姐姐还没断气，活生生就被埋在了好几层水泥袋下，妹妹目堵了这一切，当场昏了过去。等她再醒来，就变的呆呆傻傻，那几个混混直呼亏本，便把妹妹随便卖了出去。 后来她们的父母发现女儿们不见了，遍寻无果，最后家财散尽，生意也破产了。直到专卖仓库的时候，才发现了尸体早已腐败不堪的姐姐，以至于父亲心脏病发作，不久便匆匆撒手人寰，而母亲大病一场后，一边捡破烂，一边寻找失踪的妹妹直到冻死在路旁。 故事的最后，那些混混们没有被抓捕起来，他们拿着贩卖人口的钱到处逍遥自在至今。 叙述到这里，莫愁停下来望向秦时，眼里有化不开的悲伤：“小哥，这个故事听上去怎么样呢？” 秦时没想到是这样一个故事，也想不通为什么莫愁会说这样的故事，一时语塞竟不知怎么回答。 正当他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队长的短信突然发了过来：“有情况，速回。” “姐姐，我突然有点急事要走，下次再来找你，今天的钱我不会少付的。”秦时走到门口突然回头，“姐姐的故事让我很难过，我的父亲也失踪很多年了，我不知道他发生了什么，也不敢想他发生了什么，但是老天总归是有眼的，该回来的人总会回来，该遭报应的人也总会受到惩罚的。” 莫愁脸上突然出现笑容：“你说的对，该回来的人总会回来，该遭报应的人也总会受到惩罚的。小哥下次来，给我个电话，我会提前备好茶的，这是我的号码。”说完，莫愁递给秦时一张纸条，上面用娟秀的字体写着一串数字。 秦时顿时觉得很惊讶，莫愁居然会留号码给自己。想到队长的短信十万火急的样子，他没有细想便急匆匆地离开了。 第四章 所谓报应 在从梦里花离开后的第二十分钟，秦时非常后悔如此迅速地按指示到达了环城河边。他此刻正在扶树呕吐，只感觉自己的胃都要从喉咙里蹦出来了。 队长此刻正一边联系法医，一边指挥大伙儿把案发现场围起来，禁止闲杂人等往来。其他几个男警员都是老员工了，他们显然也不太舒服，但还是顺利地完成了工作。 大伙对秦时的反应很能理解。镇上很少出命案，这种惨烈的案发场景更是难得在现场一见，秦时作为一个新人，反应剧烈实在很正常。 队长走过去帮秦时拍了拍后背，等秦时缓过气来，他又是大手一挥：“去辨认一下尸体吧！回忆下刚刚在梦里花这个人发生过什么，如果有证据证明是梦里花的人做的，我马上派人去抓捕嫌疑人。” 秦时强忍住心里的恶心恐惧走过去，只看到地上那个血肉模糊的尸体和之前照片上的如出一辙，每个关节似乎都被折断了，但是受害人的脸上似乎没有什么痛苦，反而带着诡异的笑容。 这张脸的主人正是刚刚秦时在梦里花绊到的那个男人，不到一个小时前，他还心满意足地走出了梦里花，现在居然就成了命案的主角之一。 “这个男人，我进去的时候他正走出来，似乎喝醉了的样子，走路摇摇晃晃的。但是当时看起来似乎没发生什么事情，他当时是自己走出去的，嘴里还说这话。我没法确定他的死亡和梦里花有关。”秦时摇了摇头，表示没有证据。 “当时梦里花的人有没有尾随他的，或者有没有其他异常情况？”队长不死心地又问了一下。 “没有，除了这个男人，就是莫愁和一个阿姨在招待我而已，没见到有其他人。” “只有莫愁和一个阿姨？这不太对劲。”队长若有所思，“梦里花经营多年，再差也不应该只有两个人啊。” 但是秦时实在想不出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队长也只能作罢，准备等法医的检查结果。 第二天下午，法医的检查报告出来了，死者全身都被撕裂分离，身体上同样缺失了一块。之所以报告上注明是撕裂分离，是因为死者断肢连接处没有利器砍切的痕迹，反而像是被野兽撕碎的状态。 队长仔细看了报告后，再一次询问秦时：“你说这个死者离开梦里花的时候，喝醉了？” “是的啊，当时他走路踉踉跄跄的，还被我绊了一下。”秦时非常肯定道。 “可是法医报告上显示，死者体内并没有酒精成分。”队长似乎抓住了什么不对劲的信息，“如果死者不是喝醉，那当时为什么会是那个状态呢？” “是被下药了吗？”秦时顿时柯南附体。 “报告里也显示死者身上没有**。”队长摇摇头。 这时，老赵走了过来：“队长，死者的个人信息查出来了。另外还有一个重大发现，这几名死者，十几年前都在同一个地方生活过，后来几乎同时离开了当地。” “查一查十几年前那里发生过什么重大事件，这其中一定有问题。” “已经查了，当年有家姐妹出事，姐姐死亡，妹妹失踪，凶手一直没有找到。”古乖乖拿着资料递给了队长，“会不会这几个死者就是当年的凶手，现在有人在为姐妹俩报仇？” “很有可能，只是作案手法非同寻常，完全无法推测出来，目前的情况也很难锁定嫌疑人，但是梦里花还是有很大的嫌疑。”队长沉思道。 秦时似乎明白了什么，这莫愁或许就是当年的妹妹？但是作案手段如此诡异，实在不像一个女子能做到的，难道还有其他隐情？ 晚上，秦时再三思索后，没有知会任何人，提前打电话给莫愁预约了见面，就又一次独自走进了梦里花。 这次秦时没有见到那个阿姨，整个梦里花都非常安静。 推开那扇装潢过时的房门，秦时闻到了一阵茶香，莫愁果然准备好了热茶等着他。 “小哥，今天给你特地准备了碧螺春，尝尝吧。”莫愁的态度就像见到老朋友那般自然，不像普通风尘女子接客的样子。 秦时顺势就坐下来尝了一口：“姐姐这茶真不错啊。今天我来这里，是想听听那个故事真正的结局。” 莫愁一副早知如此的样子，掩唇轻笑道：“故事是什么结局？你不是已经知道了吗？” “结局是妹妹终于恢复了正常，并且成功报了仇，杀光了当年那几个混混？”秦时也微笑了起来，“恐怕没有那么简单吧？” “的确没有那么简单，妹妹的疯病并没有痊愈，而且已经被老鸨虐待致死。”莫愁翘起二郎腿，双眸黯淡地盯着茶杯中旋落的绿叶，“真正的结局是，姐姐终于为全家人报了仇，并且也将为此付出代价。” “姐姐？她不是已经被杀害了吗？”秦时顿时有种不好的预感。 “地府的厉鬼，还魂到自己亲妹妹的身上，不是什么难以理解的事情。”莫愁抬眼看了秦时一眼，秦时只觉得那双眼里透出妖异的美丽。 “我啊，因为怨气太重了投不了胎，一直在黄泉边徘徊。不久前，我遇到了妹妹的魂魄，才知道了一家人后来的遭遇。所以我就想办法回到阳世，手刃了那几个人，顺便把他们的魂魄也撕碎了。” 秦时顿时冒出了冷汗，他没想到莫愁居然是借尸还魂，这恐怖等级已经和陶夭夭差不多了。他这时非常后悔一个人悄悄来问莫愁，不会下一个出现在案发地的受害者就是自己吧？ 莫愁看出了他的害怕，突然变得柔和了一点：“你不用怕我，我挺喜欢你的。而且我的仇已经了结了，过一会无常鬼就会把我带走受刑。你之前说，你的父亲失踪了，这件事或许我知道一点儿，但是不能说太多。” 秦时听到有父亲的消息，立刻忘记了害怕：“你知道我的父亲在哪里？” “阴阳两隔，相会有期。”莫愁纤细的手指指向了脚下，然后道：“你该回去了，碰到无常不吉利的。” 秦时回家后只感觉头昏脑胀，脑子里只剩下莫愁那句话。难道父亲已经不在人世了吗？如果他在地府却迟迟没有投胎，是不是像莫愁一样有很大的怨气呢？ 一整夜秦时都翻来覆去睡不着，第二天顶着熊猫眼跑去上班。 没想到下午局里突然接到报案，有人说梦里花发现了两具女尸。其中一具尸体是老鸨阿姨，和之前几具男尸一样被撕裂开来，死状凄惨血腥，而另一具美丽女尸则是像睡着了一般，看不出死因。 秦时心下了然，莫愁已经走了，那些谜团永远都没法解开了。只是这几起凶杀案就此成了无头悬案，队长恐怕要为此头疼很久。 善恶终有时，不知道莫愁现在在地府怎么样了。秦时看着手机上那个号码叹了口气，心里默默希望她有个好点的结果。 第五章 约饭王帅 这几天发生的事情有点多，秦时心里有点混乱。 烦躁之极，秦时给铁哥们王世清打了一个电话：“老王，晚上有空吗？约一个。” 王世清在电话那头翻了翻白眼：“你就直接说要蹭饭吧，和我整啥虚的，晚上来我家。还有，请叫我王帅。” 等秦时一脸衰样地走进王世清家大门，这位王帅还在自己的电脑前看着一堆复杂的公式。 “老王，你打算请我吃你的公式吗？”秦时及其无语地指了指空空如也的餐桌。 “不用急，你过去坐好，大餐就来了。”王世清头也不回地回答。 秦时将信将疑地坐过去，门外突然来了一个外卖小哥：“老王，今天你点的东西可真多啊，我送你这单外卖箱都快装不下了。” “请你们叫我王帅，老王的名声不太好。”王世清敲击了保存按钮，这才起身对秦时和外卖小哥说道。 “好好好，王帅，东西搁桌上了，我还忙呢，先走了。”外卖小哥极其熟练地把东西放到餐桌上，挥挥手就离开了。 倒是秦时有点惊讶：“你什么时候和外卖小哥这么熟悉了？终于不是天天吃泡面了啊？” “人类社会不断进步，我也不能老吃泡面啊，外卖真是太方便省时了。”王世清扶了扶他那高度近视的眼镜，一脸的赞赏模样。 秦时心中无语极了。根据他俩多年的交情，秦时可以断言，除了做研究和睡觉，几乎没有什么事情能让王世清花费超过一个小时的时间。而且他的研究方向与众不同，一个物理高材生，居然要论证灵魂的存在与灭亡。如果不是家境富足可以支持他的特立独行，估计他早就睡大街了。 正因为王世清的这种性格和另类研究方向，活活白瞎了那张斯文败类的帅脸，三任前女友都是倒追他，最后不到两个月就受不了他的奇葩拜拜了，以至于他到现在仍然是孑然一身。 他俩的结交完全是一场意外。王世清上大学那会儿，有个女孩追他，虽然他相当安全地无视了人家姑娘，可是姑娘的追求者不干了，非要堵着打他一顿，群殴发生前刚好被路过的秦时看到。秦时觉得这个人一副书呆子的样子，肯定是被人欺负，于是就顺手帮了他一下。当然，秦时那雁过拔毛的脾性是不会白出力气的，之后家境不错的王世清就成了秦时相当长一段时间的饭票铁党。两人同样没什么朋友，竟然相处非常愉快。 “王帅同志，我今天来找你，是有点事情想问问你的看法。”秦时说话间还在啃着烤鸡翅喝着柚子茶，心中感慨着有钱真好。 “那你快说，我过会还有个推导要做。”王世清吃的极快，一点儿没有请人吃饭的样子。 “我最近几天见了两次鬼。” “你今天过来是为了拿我开涮吗？”王世清完全不相信秦时的话。 “我是说真的。第一次见鬼，我不敢保证是梦还是真的。但是第二次遇到的鬼，杀了好几个人，命案在我们局里档案册上呢。”秦时举着手里的炸鸡比划着发誓道。 王世清顿时有点懵：“你说你遇到了杀了人的鬼？你快说说。” 秦时有点无奈地叙述了两次见鬼的经历，然后道：“莫愁告诉我，我父亲在阴间。你觉得这是真的吗？如果是这样，我父亲还活着吗？” “你知道我的研究，我坚信灵魂是真实存在的。如果灵魂们在这个宇宙中有一个聚集生活的场所，那也是合情合理的。阴间应该是就是这样的存在，而且确实和我们生活的空间存在连接口。如果你的父亲真的在阴间，我觉得有几率他还是活着的，前提是他当初是活着通过连接口进入那个空间，而不是灵魂状态进入。” “所以说，我父亲的确可能在那里生活着吗？那我有机会找到他吗？” “目前的科学技术还没办法做到让活人有选择性地进入那个空间。”王世清立刻掐断了秦时心里的想法，“而且还有个问题是，你父亲如果是活着进入那个空间，这些年他是如何生存的，毕竟灵魂的能量来源和人类的活体不一样。” 秦时顿时觉得希望之火被浇熄了，王世清说的有道理，如果父亲这些年是在阴间，活着的概率微乎其微，很可能是以灵魂的形式存在着。如果是这样，他努力寻找父亲就几乎完全是做无用功，无论如何父亲也没办法回来了。 “如果你想了解联通阴间的一些民俗办法，我可以帮忙问问我奶奶。”王世清看着秦时脸色着实不好，突然说了这样一句话。 “你奶奶懂这方面？”秦时有几分惊讶地看了看他。 “我奶奶以前做过神婆，后来突然就退隐了。我之所以研究灵魂，也是因为小时候受到奶奶的启蒙。但是不要抱太大希望，我奶奶已经十年没有出山了，我只能尽量问问看。”王世清有几分犹豫地回答道。 “事不宜迟，你现在就帮我打电话问问吧。如果他真的在阴间活着，我拼尽全力也要带他回来。” 王世清也不含糊，立刻拨出一个号码：“奶奶，我有件事想请您帮忙。” “大孙子什么事情啊？”电话那头的奶奶声音非常和蔼，但是听说了王世清要帮朋友从阴间找人之后，非常果断就拒绝了，“这事儿我帮不了，我已经隐退了，不能再牵扯因果了。告诉你的朋友，万事自有其因果循环，不要去扰乱天道秩序。” 说罢，奶奶就挂断了电话，一点儿也没留下回旋的余地。 王世清摊了摊双手，表示自己爱莫能助。 秦时却不打算这么放弃求助奶奶，毕竟现在这是他能够找到的唯一突破口了：“你能带我去拜访奶奶吗？我想当面求她帮忙。” 王世清本想拒绝，但是看到秦时一脸的恳切，竟不知如何回绝，只好点头答应了下来。 二人将时间一合计，便决定周六上午一起去拜访王世清奶奶。 直到这时，秦时才觉得心里有了几分踏实，吃饱喝足后回了自己的家。 第六章 神婆张 在等待周六的几天里，秦时心中隐隐有点不安，总觉得似乎有什么事将要发生，但是思来想去也没理出个头绪，索性就不再理会，专心给老人家筹备见面礼。 听王世清说，他奶奶向来算无遗策，这些年在奇人异事圈子里号称“神婆张”，什么名贵的礼物她老人家都见过。但是老人一向有自己的规矩，算命说事讲个缘分，缘分没到的，就是搬来北京的四合院也不给一句话，有缘分的即使收一碗清水也会费心指点。 这倒给秦时省心了，毕竟他也没啥财力，如此一来，他就在心意上做功夫就好。听说老人家颈椎不好，他就去商场买了个品牌的按摩仪，既实用又便宜。他唯一担心的是，王世清奶奶既然已经归隐，是否有这个缘分，为自己破例指点。 好不容易等到周六，秦时天没亮就起了床，梳洗好准备出门。此时秦妈妈还没有起床，隔着房门秦时还能听到妈妈在说梦话，他想了想，没有敲门，悄悄就去了王世清家。 待两人来到王世清奶奶家门口的时候，有个人正恭恭敬敬地跪在门前，口里喊着：“张婆，我们少爷已经命悬一线了，求您出山，需要什么酬劳都可以。” 秦时正在为这种电影里的桥段真实上演而惊讶到合不拢嘴的时候，院里传来一阵苍老有力的声音：“老婆子说过了，这个娃子和我老婆子没缘分，他的命自有天定。”伴随着一声咳嗽，这话声戛然而止。 王世清给了秦时一个眼神，就带着他大摇大摆地走进去了：“奶奶！我回来啦！” 秦时跟在哥们身后，抱着一个颈椎按摩仪穿过一片藤蔓遍布的凉棚，径直向正厅走去。 这位张婆的住处，处处都透露出不平凡。老旧破烂的院子大木门，门把手却依然崭新，一路上秦时所看到的植物，有的发芽、有的开花、有的结果，四季遍历，正厅上方悬挂的一块无字牌匾，却散发出一种圣洁的气息。 进了大厅，张婆正背对着秦时二人在下棋，只是棋盘的对面并没有坐人。 王世清看到这一幕，也收起嘻嘻哈哈的样子，表情微敛立在一旁等待。 秦时忍不住好奇地看了一眼棋盘，似乎是死局，无论下一步怎么走，都会输。这时王世清暗暗拉了秦时一把，让他赶紧立正站好。 这样过去了大约两个小时，张婆终于站起身，长长的伸了个懒腰后缓缓起身。 这一起身不要紧，秦时当场就傻了眼，这位老人家是个盲人？！顿时他心里一阵无语：一个盲人认真地看了2个小时的棋盘？这不是故意在考验我吧？ 本以为张婆起身后会颤颤巍巍，没想到她丝毫没有盲人的样子，很自然地从二人面前折了个弯，去一旁的茶桌旁倒了一杯水喝。然后张婆抬着空洞洞的双眼对着王世清说：“你怎么随便带了外人进来？我不是说了，我不会再出山了吗？” 王世清顿时开启了撒娇模式：“奶奶~我这个朋友以前救过我的，您不是常说要知恩图报吗？就当帮您的大孙子还个人情嘛~” 张婆不吃这套：“你的人情，那的你的因果。请你朋友吃杯茶，然后送人家回去吧。” 秦时一听，顿时沉不住气了，话到嘴边却打了个转：“张婆，我明白您是世外高人，不愿再牵扯俗世。我确实是没有其他的办法，才来冒昧打扰您。既然您如此坚决，今日就当我是偶然路过，来拜访好友的长辈，您也不必怪罪世清。”说罢，他把手上的按摩仪放在桌上，向张婆做了个礼。 “小子到是知道分寸，不像外面那个，烦了我三天。”张婆赞许地点了点头，“既然是我大孙子的朋友来做客，那我去准备点饭菜，你们自己在这耍一会。大孙子，莫让你朋友碰到不该碰的东西。” 说罢，张婆便离开了，留秦时和王世清二人在正厅里大眼瞪小眼。 “你小子在打什么主意？这么随意就放弃了？”王世清一脸的不解。 “你又不是没看到门外那个，跪了那么久也没用。”秦时耸了耸肩道，“你和我说说，刚刚你奶奶说什么不能碰？” “那个棋盘呀，从小我奶奶就不让其他人碰。有次我不小心碰了一下，当场晕过去，生病好久呢，也不知道什么古怪。”王世清指了指刚刚张婆盯着的棋盘。 “你奶奶不是看不见吗？”秦时疑惑地问道，“她是怎么看棋盘的？” “天眼知道吗？”王世清神神秘秘地指了指眉心的位置，“我奶奶什么都能看见，还能看见我们看不见的。” 正当秦时想再问详细一点，张婆已经端着糕点饭菜进来了，好像提前就准备好了饭菜一样：“你们年轻人长身体，多吃点。我这个老婆子做菜手艺还可以，不要嫌弃。” 秦时也不客气，和王世清一样大口吃喝起来，突然感觉心口一疼，顿时昏了过去。 眼前到处是灰蒙蒙的，天和地的界限不甚分明，秦时只觉得自己似乎浑身变轻快了不少。 “少君！你怎么来了！”一个将军提着刀出现在他面前，“秦王正在前方杀敌，我们遇到了埋伏。” “你喊我少君？”秦时看着眼前这个穿着复古的将军，只觉得这一切像在拍戏。 突然一个熟悉的女子声音响起：“快点回去！”此时秦时心口又是一疼，再次失去了意识。 等秦时悠悠地睁开眼睛，只觉得心口发紧，好像刚刚幻觉中的一切和自己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但是那个女子的声音，他却无论如何想不到是谁。 一抬眼，张婆正非常严肃地“看着”他：“秦时小子，算你走运，今天是在我这里出这事。” 王世清直接就给了他一拳：“你小子差点就直接过世了，真是命大。” 秦时顿时摸不着头脑了，难道和之前遇到的陶夭夭有关？ “秦时小子，你刚刚魂魄离体，去了鬼界。幸好有人提前给你下了禁制，我做法通知了给你下禁制的人，才让你在断气前回来了。” 这么说，刚刚的一切是鬼界正在发生的事情？那么，为什么有人喊自己少君呢？秦时觉得他似乎找到一点线索，同时心底的不安越来越明显。 “都是命中注定啊！”张婆突然感慨了一句，空洞洞的眼窝里似乎充满了无奈，“你先回去处理你的事情，一个月后再来找我，我会给你需要的帮助。” “我的事情？”秦时看了看王世清，这哥们也是摇摇头表示不知情。 张婆突然答应帮忙，让秦时很是意外。他急忙道了谢，恭恭敬敬地告别了张婆。 第七章 秦妈妈离世 秦时下午才回到家里，并没有像往常一样看到妈妈坐在客厅看电视。 “妈，我回来了。”他喊了一声，却没人回应。 难道今天妈妈出门买东西了？秦时这样想着，正准备去自己屋里休息，却发现妈妈的屋门有一道狭小的缝隙，透过其间能隐约看到一个人倒在地上。 秦时心中的不安从未如此强烈，他赶紧冲进去，看到妈妈面色苍白地倒在地上。房间里没有搏斗的痕迹，也没有挣扎的痕迹，秦妈妈就像突然睡着了一样，静静地躺在那里。 “妈！你怎么了！”秦时赶紧把妈妈抱起来，却发觉妈妈的身体冰凉。 “没有呼吸了！”用手试探了妈妈的鼻息之后，他的脑海里一下子只剩下这几个字。 “120，对，赶紧打120急救，妈妈不会有事的。”秦时哆哆嗦嗦拨出号码，声音颤抖：“救命！在长江北路121号有人出事了！” 接下来的时间里，秦时整个人脑子都晕乎乎的，一切似乎像做梦一样。一群急救人员匆匆抵达后，简单看了几眼，就摇了摇头，表示已经来不及了。一群人来了又走了，却没有人帮他把妈妈送到医院急救，为什么大家都不帮他救妈妈呀？ 有人想把秦时和他妈妈拉起来，但是无论如何秦时都不起来，就呆呆坐在那里。 实在没办法，有人拨通了110，老赵被安排来到现场。他看着失魂落魄的秦时，叹了口气，拍拍他的肩膀：“小秦，节哀，我们一起把阿姨安置好吧。” “节什么哀！”秦时突然咆哮起来，声音终于开始哽咽，“我妈好好的，她就是昏过去了，送去急救一下就醒了！” “我知道你很难过，但是阿姨已经去了很久。做晚辈的，应该好好送她。”老赵知道他这一下子接受不了，只能慢慢劝他。 “不可能的，不可能的，昨晚我还和她唠嗑呢，今早还听到她说梦话呢！你知不知道，我怕吵醒她，出门的时候就没有去和她道别。平时这个时间，她应该已经开始做晚饭，然后等我回家......呜呜呜呜呜......”秦时终于哭出声来，老赵轻轻把他拉起来，示意其他人对秦妈妈的尸体进行简单的现场检查。 “赵警官，这名死者身上没有伤口，也没有发病迹象，看起来是自然死亡的。但是考虑到死者的年龄不大，我们建议进行专业的解剖化验，确定准确的死因。” 毕竟是一名警察，秦时很快稳定下来，沉默着配合检查工作，看着其他人把妈妈的尸体带走。 “今晚出去喝两杯吧，我已经和队长请好假了。”老赵故作爽朗道。 “嗯。”秦时不想多说什么，宁可用酒精多逃避一会儿。 第二天，手机铃声把秦时唤醒的时候，已经是傍晚了。他拿过手机迷迷糊糊一看，原来是法检报告发过来了。 死者：唐柔 死亡原因：无内外伤，无中毒，无疾病，属于自然死亡。 死亡时间：2020.4.22，下午2~4点。 异常记录：尸体腐化极慢，尸斑痕迹不明显，暂时未找到原因。 ...... 秦时脑海里的记忆一下子涌了出来，顿时头痛欲裂。 突然，死亡时间引起了他的注意：“三天前？怎么可能？今天早上我还听到妈妈说梦话，怎么可能三天前就已经出事了呢？” 他立刻拨通了法医杨英的电话：“杨英，你的检查是不是出错了，我昨天早上还听我妈说梦话呢，这几天还在和她一起吃饭。怎么可能是22号就出事了呢？” “死者的状况确实有些离奇，她确实已经去世3天以上，但是她的皮肤肌肉都还和生前的状态差不多，几乎没有腐败的情况发生。我反复进行了好几次检查，结果都一样，我也很难搞明白这是怎么回事。”杨英不无疑惑地回复道，“你说死者近几天还和你一起吃饭，这是不可能的，她胃里的食物残渣都是22号早上的。” 挂断电话后，秦时觉得自己快要疯了：这是怎么回事？妈妈的死因一定有蹊跷，这几天陪自己吃饭的人是谁？ 难道？他突然想到陶夭夭，立刻在心里默念起来。 不一会儿，一个红衣女子穿过墙壁袅袅走来：“不错嘛，敢主动喊我过来。” 陶夭夭还是那张血肉模糊的脸，似乎挂着一点笑意。 秦时一看她这脸，顿时感觉胃里开始翻滚，之前半夜看不清已经觉得极其惊悚，现在灯光下每一丝血肉都看的清清楚楚，实在让人头皮发麻。 他只好别过脸去，把心中的疑惑说了出来：“我妈的事情，你知道吗？那天你来找我的时候，她是人是鬼？” “令堂那天确实已经魂魄离体了，但是她一直陪你到昨晚。”陶夭夭突然严肃起来，“但是你昨晚出去喝酒了，她离开前给你留了点东西。” “你的意思是，这几天我妈妈一直以灵魂状态陪着我？她给我留了什么东西？”秦时顿时觉得懊悔，那天妈妈突然做了一大桌饭菜，自己竟然没有发觉异常。 陶夭夭掏出一个日记本递给秦时：“昨晚令堂走后，我就把这个笔记本收起来了。后来有人闯进你家翻东西，最后什么都没找到，估计是为了这个。” 笔记本看起来很有年头，封皮非常的古朴，里面的字迹由旧到新，断断续续记载着父亲失踪之后，每一次他回家的时间，和说的事情。最后一次的记录是20号晚上： 孩子他爸和我说，后天有事要回来晚点。我很担心他的情况，现在我不仅帮不上忙，还需要他保护，小时这孩子也让我放心不下，也许那一天已经快来了吧。 这样不清不楚的几句话，让秦时摸不着头脑。 如果是以前，这些文字怎么看都是妈妈疯病犯了后的胡言乱语，但是经历了这几天，秦时开始觉得，父母一定有一个很大的谜团是他所不了解的，父亲当年的失踪，到底是怎么回事？ “陶夭夭，你知道我父亲的事情吗？” “没听说过令尊的事情呢，我就是个小野鬼，受人所托来给你帮点小忙。”陶夭夭犯了个白眼，似乎很不情愿。 “谁托你来的？” “这个不能说。” 秦时也不和她纠缠，最起码现在确定，妈妈以魂魄的形式存在着，就好。但是妈妈的日记本看起来普普通通，居然有人来偷？或许只是普通的入室盗窃？ “谢了，陶夭夭，以后有时间给你烧纸。”秦时顿时心情放松下来。 “我可看不上你那点纸钱，我有一仓库的金元宝。”陶夭夭翻了个更大的白眼，一转身，走了。 留下秦时一个人拿着日记本在灯光下一页页翻阅。 第八章 殡仪馆的年轻人 秦妈妈的葬礼格外冷清，除了秦时的几个同事请假过来吊唁，几乎没有什么来客。 古乖乖向前行礼的时候，隔着玻璃看到秦妈妈的身体，微不可查地皱了下眉头：之前杨英说有古怪，果然不假。阿姨的死状，分明是魂魄离体导致的，但是表情祥和，似乎又不像被强行剥离，这是怎么回事？ 突然，古乖乖看到殡仪馆的右侧走廊上，一个年轻的男子正对着她似笑非笑。 这个人有问题！古乖乖想到这里，人已经走了过去：“你知道这是怎么回事？” 男子穿着殡仪馆的制服，表情却极其狷狂，显得和这里阴森的气氛有些不相符：“小妹妹看不出来？看来古家人才凋零啊。哈哈哈哈哈~” “你知道古家？你到底是谁？”古乖乖顿时紧张了起来。 “别紧张，我不是坏人。”男子轻轻拍了下古乖乖的脑袋，“你都不记得亲爱的韩哥哥了吗？。” “韩哥哥？”古乖乖脑海中浮现出一段模糊的记忆。 记得三岁那年，家里的长辈带回来一个男孩子，让自己称呼他韩哥哥。当时的古乖乖很开心地跑过去拉他的手，结果这个韩哥哥压根不搭理人，一直沉默着。无论古乖乖怎么逗他，都没有任何反应。听家里人说，他是韩家唯一幸存的遗孤，全名韩笑，自从目睹了家族灭门，就没有再说一句话了。 接下来韩笑在古家住了几个月，一直没什么改变。再后来，他突然失踪了，古家的人出于报恩和愧疚一直在找他，但始终杳无音信。 无论如何，古乖乖都没办法把眼前这个笑的邪气的男子都和记忆里的小男孩联系起来：“你离开古家后去了哪里？为什么离开？你知不知道古家一直在找你？” “你一下子问这么多问题，我要先回答哪一个好呢？”韩笑一副不着调的样子，看起来并不打算回答古乖乖。 “韩笑，那边的死者仪式结束了，你赶紧过去处理后续工作。”突然一个老伯走过来，对韩笑招了招手。 “好，马上来！”韩笑垂眸应声，再抬眼的时候，眼神里已经完全没有刚刚的戏谑和狷狂，反而看起来清澈见底。 古乖乖一把拉住他：“你先回答我的问题，不然我立刻通知家里。” “你是谁？干嘛拉我？”韩笑一脸的莫名其妙，看起来不像作假。 “你装什么？”古乖乖气不打一处来，当场就想把这个韩笑给抓回古家。 “这位小姐姐，我是真的不认识你啊，是不是认错人了。我还有工作要做，抱歉。”说完，韩笑就一个扭身从古乖乖手里逃出去了。 当着众人的面，古乖乖也不好发作，只能一边看着韩笑在眼前忙忙碌碌，一边悄悄给家里人发信息通知这件事。 秦时此时并没有注意到古乖乖和殡仪馆小哥之间的事情，他还沉浸在失去母亲的悲痛中。 昨天看的日记内容里，秦时并没有发现什么特殊的内容，通篇都是对父亲每次回家的记录，内容大同小异，实在无聊。 妈妈到底为什么留给自己这样一个日记本呢？它的关键信息是什么呢？ 秦时甩甩头，感觉自己脑子有点昏沉沉的。 “嗨，您还好吗？”突然一个年轻人的脸庞映入眼帘，“我是这里的工作人员韩笑，负责本次葬礼全程以及后续处理。您似乎不太舒服，要不要在旁边坐一会歇歇？我去给您倒杯水。” “我没事。”秦时回答道，“我母亲的事情，拜托你了。” “这是我应该做的。您的母亲看起来是位非常慈祥的人，她一定很爱你。”韩笑说着，轻轻拍了拍秦时的肩膀，手上微微用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力道。 “是啊，可是我却没有和她好好道别，甚至我都不知道她为什么突然就走了。”秦时话语间充满了难过与自责。 “世间轮回百态，自有真情长存。请您节哀。”韩笑微微点头后，就去处理后续的事情了。 秦时签订了各种知情书之后，等了大概三个小时，一个小小的骨灰盒就被送到他手上。 “妈妈，我们回家。”秦时现在没有多余的存款来支付墓地的费用，只能选择把骨灰盒带回家，择日再下葬。如此，秦时感觉妈妈以后似乎还是在家里等他下班。 秦时走后，韩笑站在殡仪馆的大门前远远地观望着他的背影，眼中又布满了戏谑：“这个秦时，该不会就是我要找的那个人吧？哈哈，这真是有意思。” “哥，你今天故意招惹那个姑娘干嘛？我们在这里呆着好好的，不染世事挺好的，为什么要回去牵扯那些事情。” “那个姑娘？你还真不认识人家了？她可是被内定的韩家孙媳妇，你还真是个薄情汉啊，哈哈哈哈~” “啊？是古家的那个古乖乖？怪不得她今天抓着我不放。说实话，当时我挺不好意思的。” “看上人家了？我今晚去爬她家窗户呗。” “哥，你够了。现在我在担心，如果古家的人真的来接我们回去怎么办？韩家双生修炼的秘密可能会因此暴露！” “逗你呢！我们韩家是古家的恩人，古乖乖也不可能强迫我们回去的。今天我感应到‘长阳’的气息，开始以为在古乖乖身上。但是，你也看出来了吧？那个秦时。” “看出来了，确实有‘长阳’的痕迹，但是接触时间太短，不能确定在不在他体内。” “如果真在他身上，就挖出来。” “哥，你真的要这样做吗？这可是逆天而行。” “逆天而已！当初韩家人顺应天意，最后却是灭门的结局。既然如此，我逆天又怎么样呢？只有有‘长阳’，我们就可以倒转阴阳！” “哥，既然你意已决，那我只能支持你了。希望一切顺利，少生杀戮。” 韩笑的表情一直在不停地变换，最后露出近乎疯狂的笑容：“我的族人们，你们复活有望了，哈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