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国:从我被蔡文姬救回家开始》 第一章:大郎,该喝药了 http://.biquxs.info/
光熹元年(公元189年)。 八月二十八日辛未日。 秋分的第二天,天气微微转凉,久未下雨,天干物燥。 雒阳城北,蔡家庭院。 “嘶~” 韩茂被头痛的吸一口冷气醒过来,闭着眼躺在床榻上回忆着: 这伤口打哪来的,他怎么半点印象也无? 他清晰的记得,他昨天肝游戏,追小说,快五六点,他睡着了。 一觉醒来,自己好端端,平白无故,额头处竟然受伤了。 自己成为八极大宗师后,大概五年左右,没有受过伤了吧? 他想不通,睁开眼,四顾一看心茫然,眼前红帐幔,木案几,古色古香的房间。 韩茂脸上疑惑之色浓烈,他情不自禁的问道:“这是哪儿?” 无人回答他。 忽而,他想到网文小说里,最狗血的情节,“卧槽,难道我穿越了?” 蓦然,脑袋一阵清凉,纷杂的记忆涌来。 随着部分记忆的融合,韩茂心情复杂无比,他真穿越了。 穿越到了汉末三国时代。 他现在的身份,乃是御史中丞韩馥长子——韩茂! 说来,前身真是个倒霉蛋。 这几天宫变,太学停课,家中无人,大手大脚的把钱花光了,四处找不到借钱的人,蹭饭地方,饿了快两天了。 今晨,官寺召集雒阳城内外的百姓,聚于雒阳北城门西头门——夏门前。 排成二十多里长龙,夹道恭迎于北芒阪的圣驾回宫。 圣驾来临前,百姓们就纷纷低头跪地,齐声高呼:“恭迎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他倒好,站在那,嘴里高呼万岁,却不跪下,双眼盯着百官之中,寻找他父亲的身影。 注意力太集中,丝毫没有发现危险临近。 那开路的西凉铁骑,一个骑将,正享受着百姓们的跪拜,狐假虎威狗仗人势的过瘾。 突兀的见到前身鹤立鸡群,鬼鬼祟祟朝圣驾里瞅着。 登时,骑将怒了,哪来的小毛孩,抄起手中长鞭,“啪”一声,一个鞭花在空中划过,鞭子打在前身脸上。 前身本来就饿的头昏眼花,又被这突如其来的一鞭子,打的惨叫连连,眼冒金星,头重脚轻,就像喝了酒的醉汉,摇摇晃晃倒在地上。 这还不是最倒霉的,最倒霉的还是地上,好巧不巧,好死不死,有未清理干净的陶罐碎片,前身一脑门,嗑在碎片尖刺上。 顿时,鲜血直冒,血染大地,痛哼哼数声,就昏死过去,没了声音。 后面发生的事情,韩茂就毫无印象了。 不过,有一点可以肯定,前身昏迷后,应该被好心人救了。 但,显而易见,前身没能撑过去,便宜了他这个同名之人。 韩茂默默替前身默哀三秒钟:你也真够倒霉的,愿地府没有陶罐碎片,安息吧。 随着,他的这一声安息吧。 猛地,他脑袋轰一下子,犹如炸开了锅,所有的记忆,完全融合在一起,如同放电影一样,一幕幕呈现。 前世,他是古音乐世家出身,父母在他八岁亡故。 他便随收养他的八极门师父,学习八极拳,八极枪,成为一代大宗师,毫无作为。 闲暇之余,读书、下棋、弹琴、打游戏,经常通宵达旦。 今生,他出身颍川舞阳韩氏,书香世家,君子六艺样样都学、样样都会,但射、御之道,他学而不精,最是弱鸡。 今天,刚满十八岁,尚未及冠,无字。 念及于此,韩茂感受着年轻强健的身体,他笑了,也许这就是这身体最大的优势,胜在年轻! 没有什么,比年轻,还让人开心的事了。 如果有,那就是年少成名,年轻有为! 韩茂,韩茂,韩茂。 韩茂默念自己的名字,回想着记忆中,他看过的三国历史。 一无所获。 他又换了他便宜老爹韩馥的名字试试。 果然,关于他便宜老爹的记忆还是颇多的。 今日,董卓入京,用不了几时,就任司空,而他便宜老爹这个御史中丞,就直接成为司空董卓名义上的直隶下属。 而后,没多久,董卓提拔自己人,就抬举了他这便宜老爹,提拔他任了冀州牧。 天胡开局,王炸起手,有没有?本有崛起逐鹿天下之姿。 奈何,便宜老爹会败家,把这大好局面,毁于一旦。 不知道冀州这地方,是不是有毒,韩馥就像他让位的袁绍一般无二。 任凭沮授等人如何劝说,费尽口舌,他铁石心肠,皆不纳之,一心让出冀州。 落的长子被打断双腿,抛妻弃子,逃亡到好友张邈家,见到袁绍使者,吓得自个躲在茅房小刀自杀的悲惨下场。 等等,长子不是我吗? 既然,我来了,绝不让这些事情发生,绝不! 韩茂想的出神,丝毫没有注意到,青衣少女端着药,走了进来。 “大郎,你醒了?正好该喝药了!” 耳边传来清脆惊喜的声音,韩茂全身一震,大郎? 好吧,他承认他想歪了。 原来,这里的人,管比自己年长的,陌生年轻的男子,都称呼:大郎,亲昵一点的称:阿郎。 就像江东的孙策和周瑜,他们在江东被百姓们称呼孙郎和周郎一样。 不过,这熟悉的声音,似乎唤起了前身弥留之际的记忆,耳边一声声少女的声音: “父亲,他怪可怜的,救救他吧。” “大郎,你坚持住,我这就和父亲,带你找医师,为你医治。” 这来的少女,是我的救命恩人呐! 韩茂满怀感激坐起身,他抬头放眼望去,入目的是: 洁白无瑕的双手,举着一个木托盘,一身穿古装青衣交领襦裙少女,款款走来,伟岸又苗条的身材尽显。 而后,便是一张极其精致,白皙柔嫩的瓜子脸,一头乌黑的秀发,修长的柳眉,清澈明亮的凤眸。 虽无沉鱼落雁之容,亦无闭月羞花之貌,却独有一股罕见的诗书文雅之气,更具有迷人的魅力。 韩茂饶是前世阅片无数,也不禁的看痴了。 直到被青衣少女瞪了一眼,韩茂这才回过神来,意识到失礼。 他讪笑一声,摒弃杂念,扮演记忆里的模样,抱拳拱手,坦然大方道: “唐突佳人,小生罪过。 实不相瞒,恩人你着实太美了。 若世间有仙,恩人便是九天下凡的仙女。 小生终归是凡夫俗子,没能忍住,多看了几眼,想着将恩人样貌,铭记于心,好做报答。” 第二章:不是蔡文姬?蔡琰字昭姬 http://.biquxs.info/ “油腔滑调。” “来喝药先。” 青衣少女美目白了韩茂一眼,说话间,将木托盘递到韩茂面前。 她的小嘴不由的微微上扬,足见韩茂的夸赞,还是有效果的。 她被韩茂这样直白,且又别具一格的赞美,尚属她人生中第一次。 见状,韩茂会心一笑,他心说:我朋友说的对,这世间,哪有女子不喜欢被赞美?如果有,那就是赞美方式不对! 果然,像我朋友讲的那样,到一个陌生地方,多赞美,多夸赞别人,不会有坏处,自己也不会掉一块肉,但往往能收到意想不到的效果。 青衣少女将托盘,放在木案几上,向韩茂递来一个竹筒。 他接过一看,竹筒里面乌漆墨黑,冒着热气,一股股刺鼻的中草药气味,扑面而来。 韩茂对着竹筒里,吹了吹气,抿了一口,草药入口极苦,他闭上眼,一咬牙,‘咕噜咕噜’一饮而尽。 “草药很苦的,来喝点蜜水,漱漱口。” 青衣少女很善解人意,接过草药竹筒,递来一箪蜜水,喝着蜜水,韩茂嘴巴里的苦味尽去。 “饿了吧,吃点白米粥,充充饥。” 说着,青衣少女接过蜜水竹筒,端碗粥。 韩茂肚子确实很饿,他赶紧伸手接过米粥,拿起木勺,一勺一勺,舀着热乎乎的米粥,吃了起来。 刚一吃完米粥,青衣少女又递来一块手帕,韩茂微微一怔,他接过手帕,擦拭着嘴角污渍。 这一刻,他只觉得面前青衣少女,身上散发着圣洁的光,人美心善,体贴入微,很会照顾人。 “小生韩茂,承蒙恩人救助,方能起死回生。 一时喜悦激动不已,若有失礼之处,还请见谅,尚未请教恩人芳名?” 韩茂这番话,发自肺腑,特别真挚,满怀感激之心。 若没有少女救助,他有可能会成为最惨的穿越者,没有之一。 “小女子姓蔡名琰字昭姬,你可以唤我一声昭姬。” 迎上韩茂真挚的目光,充满了真诚,蔡琰小脸微微一红,她放下碗,躬身行了万福,无比正色且郑重直视道。 “蔡琰?昭姬?” 念着几句,韩茂怪不得自己能从少女身上,感受一股独特的书香文雅之气呢。 她,不就是后世大名鼎鼎悲情才女——蔡文姬吗? 昭姬之字,因避讳司马昭,而被史学家,改作文姬。 一生凄苦被三嫁,饱经风霜磨难。 他看着面前尚是稚嫩的蔡琰,谁能想到她被胡骑掠在匈奴,受那的惨无人道的遭遇。 猛地,韩茂心一震,他若有所悟,也许他的穿越,并被蔡琰所救,一切都是上天安排好的。 他暗暗发誓,要救心善的蔡琰,脱离苦海,绝不让历史重演! 并且,他在这一刻,诞生了,来到这个世界的使命和目标。 那便是: 绝不让,那司马家有半点机会,夺得天下! 绝不让,那五胡乱华发生,汉人沦为食物! 绝不让,那无比至暗时代,降临这个世界! 泱泱华夏,巍巍大国。 岂容宵小,乱我衣冠。 血染汉郎袍,慷慨赴死! 犯我华夏者,虽远必诛! “韩郎,你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蔡琰可不知道这些,她看着韩茂脸色变幻不定,连连念叨她的名字。 她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总觉得韩茂声音里,饱含着一种特殊的感情。 她眉头微微颦蹙,不明所以的问道。 “多谢恩人关心,我没事。” 摆了摆手,韩茂微微一笑,岔开话题道: “昭姬,可否与我讲讲,我昏迷时,发生什么事吗?” “可以呀,嗯,容我想想啊,在你昏迷时,陛下圣驾回宫,改元昭宁,以后…… 还有,不知道怎么回事,午时过后,雒阳城内外的孩童们,开始唱起了: ‘侯非侯。王非王。千乘万骑上北芒。’古怪的歌谣……” 蔡琰也没有推辞,想了想,将近来发生的事情一一道出。 唔,舆论造势吗? 闻言,韩茂眉关一锁,在他眼里改元也好,都是小事。 毕竟,董卓进京,用不了三五天,就会废黜皇帝刘辩,又会改元。 而这期间,董卓和袁氏做了什么,他能不能借机牟利,才是头等大事。 这歌谣的出现,令他不由的心中一冽。 在他看来:歌谣,就是最早期的舆论造势,操控舆论的手段。 很多人常言:童言无忌。 但大多数的童言,往往会被一块糖,一铜钱等等所利用,替某些别有用心之人发声。 就是不知道,这歌谣是董卓自己派人散播的,还是另有其人在背后散播。 “还有吗?” “我想想。” 蔡琰深思一会,犹豫再三,她还是决定告知韩茂,就听她道: “还有一件私事,因为救你,家父入了董卓之眼,派人前来征辟家父出仕……家父正犯愁呢~” “敢问令尊是?” 韩茂明知故问道。 虽然,他记忆里,关于蔡邕的记载不少。 但他现在的身份,不可能知道这些,也不该知道。 “家父蔡邕,不知你可曾听过?” 提到父亲,蔡琰一脸傲然,无比自豪道。 “原来,令尊是大儒蔡议郎?令尊大名如雷贯耳,小生久仰久仰!” 闻言,韩茂肃然起敬,装作一副很吃惊的样子,连连拱手道。 而后,他看着蔡琰白皙的脸蛋,写满担心,他刚决定随便安慰两句。 但话到嘴边,他忽然若有所察,下意识的瞥了一眼门外。 而后令他欣喜若狂,心中狂呼:太好了,我大宗师敏锐的感知力还在! 听来者那声音,好像是蔡邕和其族弟,似乎正往这来,嗯,这是个不错的机会! 顿时,韩茂将到嘴边宽慰话的咽了回去,稍稍放声笑道: “好事儿,昭姬,无须忧虑,令尊蔡大儒之才: 乃国家之栋梁,社稷之柱石,董卓会很重视的,必会重用之。 若不出我所料,令尊出仕,三日之间,一路高升,遍历三台,也不在话下! 犹如大鹏展翅,扶摇直上九万里!” 他话音刚落,就听门外不远处,传来一声铿锵有力之音: “嗯?好一个大鹏展翅,扶摇直上九万里! 小友谬赞了,汝为何如此笃定,认为老夫会出仕为官呢?” 第三章:蔡老爷子会吊胃口 http://.biquxs.info/ “敢问大驾可是蔡大儒当面?” 见到一个头戴纶巾,青衣长者出现,韩茂面露谦逊,没有直言,而是礼貌的反问道。 “正是老夫。” 闻言,蔡邕整了整衣冠,捋了捋胡子道。 他赞许的看着面前的恭敬的韩茂,虽额头包裹白布,但生的仪表堂堂,一表人才。 “韩茂见过蔡公,小子这厢有礼了!” 韩茂恭恭敬敬,满怀激动之心,按照记忆里的汉代礼法,向着蔡邕表达出,他最真挚的敬意。 “韩小友,老夫远远,就听到汝断言,老夫会出仕,却是为何呢?” 蔡邕目光灼灼的望着韩茂,好奇的问道。 一旁的蔡琰道了一声‘父亲大人’后,她一双美目紧紧的盯着韩茂。 她父亲问的,也是她想问的。 此刻,他们谁都没有把韩茂讲的,三日内一路高升,遍历三台当真,更没有放在心上,只当是客套,抬举之话。 “小子冒昧,窃以为蔡公您出现在雒阳城北,心中就有了决定,不是吗?” 韩茂朗声说道,他自信充满磁性的声音在室内回荡。 他的目光,带着激动,目不斜视面前头戴纶巾,身穿青衣,慈眉善目,和蔼可亲,就如邻家老爷爷一般的蔡邕。 在韩茂眼里:蔡邕是那种双目,特别明亮有神,身上独有非凡的气质,让人只要看一眼,就能将他牢牢记在心里的人。 “父亲大人,您不是说,到这雒阳城,看一眼雒阳,拜会一下昔日故人,就回家吗?”蔡琰疑惑道。 蔡邕面带微笑,他摆了摆手,没有回答蔡琰之问。 反而目光灼灼,饶有兴致的望向韩茂,询问道:“韩小友,你可有高见?” “小子以为,此一时,彼一时,彼时蔡公入京之初,宦官未除,此时,宦官已除。” 韩茂淡然一笑,他先是向着蔡琰点头,为其解答了疑惑,而后回答了蔡邕询问。 在他看来,蔡邕愿意出仕,最大原因,可不是董卓的威胁全家,而是宦官被肃清一干二净。 难道,董卓有夷人三族之力,汉灵帝就没有了?笑话! 董卓想要借助蔡邕名气,千金买马骨,他韩茂也需要借助蔡邕名气。 一旦蔡邕为他扬名,士林会高看一眼,就有可能不远千里来投! “小友好见识,宦官已除不假,但此番董卓率大军进京,恐怕另有所图,来者不善啊! 他征辟老夫,无外乎看中老夫有些许薄名,借老夫名声,替其张目。 老夫不知,若我出仕,此举是助纣为虐,为祸天下呢?还是能借机重振朝纲,为天下百姓谋福呢?” 蔡邕叹息一声道。 “蔡公,这么些年,那么多苦难,那么多大风大浪,您不也都经历过来了吗? 再说,为天下百姓黎民做事,不求尽如人意,但求无愧于心,就好!您说呢?”韩茂反问道。 “哈哈哈,好一个不求尽如人意,但求无愧于心,小友此言,甚合我意!” 蔡邕抚掌大笑道。 他看着韩茂凯凯而谈,只觉得此子充满慧珠,几乎每句话,都能说到他心坎里,端的不凡,他越看越顺眼。 相谈甚欢,聊了约莫一个时辰,不知道说到什么,蔡邕忽然问道: “小友,如此智慧过人,想必出身不凡,敢问令尊何人?” “小子出自颍川舞阳韩氏,家父乃现任御史中丞韩馥是也!”韩茂回答道。 “唔,颍川舞阳韩氏,祖上倒也算的上是名门之后,书香门第。” 蔡邕一瞬间就想到颍川以荀氏、钟氏等大士族为首,韩氏比不过这些大家族,但在颍川也属于望族,小有影响力。 至于御史中丞韩馥,他倒是不甚知之,但能将韩茂,培育的这样优秀,想来不一般。 “小友,可曾婚配否?” “尚不曾。”韩茂微微一怔,而后摇了摇头。 “小子,汝观我家琰儿如何?”蔡邕闻言脸上笑意更浓了。 “父亲~”蔡琰一脸娇羞,扭捏起来,似乎很不好意思。 “长者问,小子不敢不如实而答,令嫒人美心善,体贴入微。 若能娶得令嫒,真乃八辈子,修来的福分。” 闻言,韩茂晕乎乎的,先是看了一眼蔡琰,小脸蛋红扑扑的,一张薄薄红唇轻抿,甚是好看,端的迷人。 他一阵失神,好一会他回过神来,深呼一口气,他无比正色道。 他以前看古装电视剧,经常出现小辈被长辈喜爱,就牵红线,什么我家小女如何如何? 他还不信。 哪曾想,连像蔡邕这样的大儒,也不例外,这教韩茂心里美滋滋的,只觉得古代怎么这么好呢? “甚好甚好,老夫也是这样觉得的。” 蔡邕老脸笑的,就像一朵盛开的菊花,满面春风,他连连点头,眯着眼,意味深长的看着韩茂道。 他又不傻,虽然他这会工夫,跟韩茂这一番交谈比较欢欣,暂时各方面都比较满意。 可若让他拿女儿终身大事,去赌一赌,搏一搏,开玩笑,他还是不会做的。 人心隔肚皮,接触时间又太短,还是不保险。 他还需要多方观察观察,跟女儿沟通后,再做决定。 卧槽,无情。 你个糟老头子坏得很! 尼玛,老子都裤子都脱了,就差祖宗十八代都报上了,你跟我说你也是这样觉得的?! 韩茂尴尬而又不失礼貌笑着,他心里极其无语,不断的吐槽。 见到韩茂吃瘪的模样,蔡琰捂着小嘴偷偷笑着,她怎么也没想到短短一会,韩茂给她那般评价。 看起来不像是说假话,瞎说胡诌,这让她对韩茂有种说不出的感觉。 就在气氛陷入古怪的时候。 门外传来一声:“大哥,不好了,董刺史,又派人来了。” “正在堂屋等你呢!” 董卓又派人来了? 蔡邕脸色一变,他收敛了笑容,他想不通,这董卓,也太出人意料了吧? 第一次派来人,间隔还没有两个时辰,又派人来?这么急的? 他有些恍惚,看了身旁一脸淡定,似乎早有所料的韩茂,赞许的点了点头。 而后看到堂弟急吼吼的模样,一点也不沉稳,还不如韩茂这孩子。 他心里对韩茂那是满意之极,面上丝毫不露,他眉头一皱,呵斥道: “三弟,客人当前,大呼小叫成何体统?徒让人笑话。” “韩小子,你怎么看?” 第四章:从事张辽,初见张辽 http://.biquxs.info/ 蔡邕一脸严肃,情不自禁的看向韩茂问道。 话一出口,他自己也满是诧异之色,复杂的看着韩茂一眼。 短短的一个多时辰接触,他已经开始重视韩茂的意见了。 “蔡公,您把小子问懵了,这小子也没什么好说的啊。 董刺史又派人登门拜访了,如此重视您。 咱们会一会来使,不就好了?可别叫人家等急了。” 韩茂怔了一怔,苦笑道。 “嗯,也对,韩小子,可愿辛苦点,带伤陪老夫走一遭呢?见识见识就好。” 蔡邕认同的点了点头,而后转念又道。 “荣幸之至。” 韩茂自无不可,他也想印证一下,被历史以州郡官吏记载的使者,到底是何方神圣? “你待会不管如何……没有老夫眼色不要开口……”蔡邕叮嘱了一番。 “小子明白,承蒙蔡公厚爱,小子绝不会辜负您这份信任。”韩茂满口答应。 “好,我们走。” 蔡邕带着韩茂和三弟向着堂屋走去。 就剩下蔡琰在一旁傻眼了,她怎么也没想到短短一会工夫,韩茂在他父亲心里这般重要? 韩茂不知道,她可是知道的。 在吴地这些年里,她父亲接待客人,负责陪同的,一直都是她师兄顾雍。 也是她父亲引以为豪的弟子! 可见,在这一刻,韩茂在她父亲心里,不下于顾雍,这教她心里酸酸的不是滋味。 韩茂可不知道这些,他随着蔡邕,出了厢房,穿过庭院,就来到堂屋。 只是他有些奇怪,为何蔡邕三弟,一脸古怪的看着他?就好像得了便秘似的。 直到来到堂屋,蔡邕三弟,那古怪脸色,才消失。 堂屋,虽是蔡氏堂屋,也与常人相同,又不同。 一般来说,大家族的堂屋,最里面设神龛和祖先神位。 自古以来,供奉祖先的观念,深入人心,源远流长。 这也是为何古代人,会经常出现:“敢不敢对列祖列宗发誓!” 因为,列祖列宗的灵位,就在那呢! 只不过,这庭院明显是蔡邕等人,暂居之所,所以没有设这些。 倒是蔡邕一手飞白体书写的对联,挂在墙壁上。 堂屋之中,站着一身白衣翩翩的年轻男子,正抬着头,打量着墙壁上的蔡邕大作。 “哦,怪哉怪哉,董刺史倒是颇为重老夫嘛,又换人来了?” 蔡邕定睛一看,跟之前派来的人不一样,而后笑道。 他看似跟屋内人说,实则是说给身边的韩茂听得。 那白衣男子一听,连忙转身,恭敬的行礼对着蔡邕道:“并州从事兼别部司马张文远,奉董刺史之命,特来拜见蔡大家。 董公还有要务在身,不便亲自来请您出仕,特地让文远待他向您道一声见谅。” 这人一自报家门,韩茂就惊到了,差点卧槽,就脱口而出了,好在忍住了。 他比在场的所有人,包括张辽自己在内,还要清楚张辽未来的成就。 张辽可是在曹营,位列五子良将之首啊! 战功赫赫…… “张从事真是年轻有为呐……”蔡邕寒暄道。 “蔡公,过奖了,辽不敢当。”张辽很是谦逊,也没有在意韩茂等人,发自内心恭维道: “辽早就听闻蔡公,飞白体之名如雷贯耳,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呐,蔡公书法当得天下第一也!” “老夫愧领了。” 蔡邕笑意更浓了,老脸笑的跟朵菊花,显然很受用,还得意的看了一眼,陷入沉思的韩茂。 没得到想看到的反应,蔡邕自觉的无趣,一本正经的看着张辽说道: “言归正传,张从事,董刺史派你来请老夫出仕,老夫若愿意出仕,又将如何?” “董刺史之意,若蔡公愿意,请您任祭酒一职。”张辽一脸正色道。 “若老夫不愿意呢?” 蔡邕说这话的时候,下意识看了一眼韩茂,心道: 果然,这小子此前是奉承我的,董卓根本没让我任三台,又怎么可能三日遍历三台? “若蔡公不愿意,那辽只得说一声:对不住了。 董刺史有言:若蔡公不从之,理当夷三族! 蔡公还请三思,对董刺史来说,夷三族,也不过是转眼间的事情。”张辽满脸无奈道。 “唔,老夫答应了,走吧,老夫随你去见董刺史。”蔡邕抚须道。 “啊,你答应了?太好了,我们这就出发。”张辽惊出声来了,他可不知道蔡邕打算。 他着实没想到蔡邕被一吓就怂了。未免也太… “不可去也。”就在这时,韩茂突然伸手拦住了他们。 “哼,我们大人说话,哪有你这小孩的事?” 张辽冷哼一声,脸色一沉,冷冷的盯着韩茂,恨不得杀了他。 若非顾及蔡邕的面子,他非要报以老拳,胖揍韩茂一顿不可。 “张从事勿忧,老夫既然答应出仕,说到自然做到。 且听听我这侄儿怎么说,怎么了,茂儿?” 蔡邕皱了皱眉,这可和说好的不一样? 他看韩茂脸色严肃的看着他,于是,他做起了和事佬。 “容你且说说。” 听了蔡邕的保证,张辽紧锁的眉宇舒展开来,他的任务就是将蔡邕请出仕。 至于其他的嘛,他人微言卑,不会管,也管不了。 “张从事,小子有一事不明。” “为何在这个节骨眼,董刺史谁都不派,就单单派你出来请我叔父呢?” 韩茂笑了笑,他丝毫不怕,待他分析后,只要张辽想通了,只会感激他。 若能提前和张辽结善缘,后续董卓无了,操作空间就大了。 “某不知,怎么?你有什么高见吗?”张辽冷笑道。 “高见不敢当,一点浅见而已。 小子倒是有点愚见,董刺史显然有更重要的事情,需要支开你。 你若是现在着急回去,撞上不该撞的,可就惨了,莫不如晚点再回去。 话又说回来,难道临来时,没人给你一些交代吗?”韩茂一脸奇怪的推测道。 他结合记忆,不难得知,张辽既然听董卓之令,显然董卓入城,就收了何进何苗部下。 那接下来,自然就是诱使吕布杀丁原了。 他曾经看到这一段历史,还奇怪,张辽哪去了呢? 原来是被董卓支出来了! 董卓不简单啊,单从他支开张辽,而不是借机,去考验张辽的忠诚,就可以看出来。 闻声,张辽愣住了,汗水唰唰唰往外冒,他双目圆瞪,不敢置信看着韩茂,一副见鬼的样子,尖声道:“你是怎么知道的?” “猜的。” 第五章:萌生个大胆的想法 http://.biquxs.info/ “猜的?” 张辽又一次提高嗓门,无关乎他这副见鬼的模样,该因他此时被韩茂这一点。 猛然想起来,他临来时,李儒曾悄悄咪咪交代过他: 张从事,若是请不来蔡邕出仕,那你率兵,夷了他三族。 若是请到蔡邕出仕,不要着急,待上一夜,次日再回来,也不妨事。 虽与韩茂说的内容不同,但意思完全相同。 “这很难猜吗?”韩茂满是无辜的耸耸肩道。 “不难吗?” 张辽脱口而出,他有些怀疑人生,他连连深吸数口气,好不容易才平复了心情。 他复杂的看着韩茂,郑重一礼,道: “不管怎么样,辽明白了,多谢小先生指点迷津,辽不胜感激,若有机会当报答之。” 坦然受之,韩茂着实没想到,真相是这样的,他笑问道:“张从事,你真明白了?” “真明白了。”张辽迟疑了一下,还是点了点头。 “不想回去做点什么吗?”韩茂很好奇道,也顺便印证一心内心想法。 “小先生恐怕误会了,辽所率部下乃大汉兵甲,而非某人私人部曲。” 张辽摇了摇头,苦笑一声,他又神色逐渐坚定道。 听了这话,韩茂明悟了。 怪不得历史上,张辽先随丁原,再随何进,以兵属董卓,又以兵属吕布,而后又兵属曹操,却无半点坏名声。 正如张辽说的一样,他是大汉的将领,而不是私人部曲。 因此,张辽不管在谁那,他都无一例外,皆能做到奉令行事,恪尽职守! 念及于此,韩茂灵机一动,他突然有一个大胆的想法,越想越觉得可行。 也许,这个方法不适合别人,但唯独很适合张辽!!! 不过,时机不对,暂时急不得。 韩茂道:“也对,毕竟董刺史是四世三公扶持的人。”他验证心里最后一个猜想。 “是的,不假。” 张辽一说完,他呆住了,捂了捂嘴,他极其无奈道:“小先生不简单,辽还未请教小先生高姓大名?” 他不得不承认,被韩茂牵着鼻子走,但都说到这个份子上,他也没啥可怕的。 大将军何进和车骑将军何苗一死,整个京城,也就袁氏能调动他们。 这次宫变后,雒阳城袁氏独大,他们都知道,跟袁氏有肉吃。 但,袁氏眼光高,根本看不上,他们这群乌合之众,连令符都给了董卓。 董卓没有挑剔,看得上他们,直接让奉车都尉董旻持令,接管了他们。 也就出现,眼下这个情况。 “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在下韩茂是也。”韩茂得到想知道的信息,他脸色一正,朗声报上家门。 “韩小先生端的好气魄!先生看着几分眼熟,类辽见过的一个人!” 张辽赞叹一句,仔细打量韩茂,越看越觉得眼熟。 于是,他问道:“敢问韩小先生和御史中丞韩中丞,可有什么关系?” “正是家父。”微微一怔,韩茂还是回答道。 “虎父无犬子,怪不得韩小先生如此见识?想必是这些机密,乃令尊告诉你的吧? 毕竟,令尊也是四世三公的故吏,不是吗?”张辽一拍额头,恍然大悟道。 “你说是就是吧。”韩茂也不解释道。 “咳咳……” 蔡邕看着旁若无人聊起来的张辽和韩茂,他不得不感叹: 韩茂这小子真是邪门,跟自己能聊一块,跟张辽也能聊一块。 真不知道天下,有没有他聊不到一块的人? 他听得明白韩茂和张辽说的事情。 在他看来,朝廷当前之局,就是袁氏和董氏齐心协力,将其他势力清扫出局。 他懒得理会这些,轻咳一声,将二人注意力吸引过来后,他笑道: “你们慢慢聊,老夫失陪了,老夫和三弟张罗宴席,替张从事接风洗尘。” “蔡公,您请自便。” 张辽和韩茂异口同声道,话音刚落,两人都愣住了,而后相视一对,哈哈大笑起来。 在笑声中蔡邕,拉着目瞪口呆的三弟蔡谷,走出了堂屋。 “大哥,他们刚刚在说什么?为什么我一句都听不懂?不对,四世三公,袁氏怎了吗?” 出了堂屋,没一会,蔡谷忍不住,不解的问道。 他总感觉,在屋里他跟听天书,每一个字都听得懂,但连在一起,就不明觉厉。 听了这话,蔡邕深深的看着堂弟蔡谷的脸上,写满了疑惑,他摊摊手道: “这些东西,需要你自己慢慢思考,慢慢去悟,教不会的。” “好吧,大哥。”蔡谷低着头,沮丧道。 “三弟,不用沮丧,知道的多未必是好事,也许很烦恼呢。 无知,何尝不是一种福呢?”看到蔡谷垂头丧气,蔡邕宽慰道。 “大哥,你说的对。”蔡谷说道。 “三弟,我有一件事交给你去做。韩茂那小子,家在……地方 你去上门通知一下他家人,防止他家人担心,告诉他家人……回来时,买点酒菜…… 他这两天韩茂在我们家借住,过一段时间再回去。” 蔡邕说话间,看了一眼堂屋,他还隐隐能听到堂屋内欢声笑语。 “好,我这就去。”蔡谷连忙应道。他此刻也清楚韩茂有多厉害了,可不敢怠慢了。 目送蔡谷离开,蔡邕来到了厢房,他轻轻“咳咳”两声。 蔡琰一听,跑了出来,就见父亲一人,惊讶道:“父亲大人,您回来了,咦,韩郎呢?” “琰儿,我问你,你要如实回答。”蔡邕一脸郑重。 “嗯,好。”蔡琰有些狐疑,应了一声。 “琰儿,你观韩茂如何?”蔡邕问道。 “女儿真不知。” 蔡琰面色微红,心情复杂之极。 她没想到先前父亲并不是开玩笑。 真是想要将她嫁出去,还是救回家一日不到的人。 “也对,短短一日,看不出什么来。 哎,琰儿,苦了你,不瞒你,为父此番选择出仕,祸福难料。 若非你也长大了,为父寻思着,你找个好夫家嫁了,有个靠山。 这样,不至于为父这边,万一哪天出了什么事,你无依无靠。” 蔡邕苦口婆心道。 “不会的父亲,不会的。” 蔡琰听这话,全身微颤,心里颇不是滋味。 第六章:事有出有因亦有果 http://.biquxs.info/ 蔡邕一脸慈祥,宠溺的望着女儿面庞,和蔼道:“琰儿,不要着急,听为父把话说完。 本来,河东卫氏写信给为父。就是那个你小时候,为父在河东收的那个弟子吗? 卫宁字仲道,还记得吗?” “有点印象。” 蔡琰有些奇怪,为何父亲又提到卫氏? 自打记事,她记忆特别好,但这事,时间久远。 她当时还小,想了一会,也只对名字有一丢丢印象。 “你记得就好。他前段时间写信,想要求娶你。 为父就回信让他们过来,上门一趟为父见见再说。 但,今天为父观你救的这韩茂言谈举止,皆不凡,此子有潜龙隐于渊之相。 此刻跟张从事在堂屋相谈甚欢,为父观他处事应变。 又有些动摇,感觉此乃天赐姻缘,就比较颇为倾向此子。 不过嘛,毕竟跟卫氏有约在先,为父不好枉做小人。 只是问问韩茂这小子有无婚配,对你如何感官的原因。 但若你真心喜欢,为了你的幸福,为父也可以,做做这小人。” 蔡邕抚须而肃然道。 如若他不是特别看重韩茂,也不会透露卫氏到访的消息。 卫氏到访,一旦两家商量好定下,届时,就不会再改了。 他不得不为女儿一生的人生大事,考虑一个般配的良缘。 “多谢父亲大人,女儿心很乱,女儿好好想想。” 蔡琰闻言,知道了缘由,神色复杂,心情沉重乱糟糟的。 “嗯,好,不出意外,卫氏也许过数日就登门到访了。 琰儿,你还有数日时间考虑……届时,你选择谁,为父都会答应!” 蔡邕说完,他就负手走了。 他今天举动,并不是心血来潮,也不是乱点鸳鸯谱,都是缘出有因。 就连称呼,他考虑到女儿缘故,都特地的改了,他很注重辈分。 这个小细节,不管是蔡琰,还是韩茂,都没有留意到。 小友和小子一字之差,意义不同。 蔡琰呆呆的望着父亲离去的背影,她得知卫氏数日后到访,心生悲凉。 婚姻之事,媒妁之言,父母之命,自古如此。 她知道,父亲做了决定,她改不了。 若非,她好心救下的韩茂,父亲一番交流,比较欣赏韩茂的才情。 恐怕她连这个选择的权利,都没有半点。 蔡琰六神无主,她出了厢房,不知不觉间,来到了堂屋,她站在堂屋外面长廊。 远远眺望,堂屋里,两人席地而坐。 一身儒服,头裹着她包扎的白布,俊朗无比的韩茂,与另一个白衣面若紫玉男子,看起来相谈甚欢。 过了一会,忽然,蔡琰就看到屋内二人,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发生激烈的争执。 而后,两人谁都不服谁,站立起来,向堂屋外,走了出来。 蔡琰赶紧躲起长廊旁,木柱后面将苗条身材隐去,生怕被发现她的存在。 好在二人够专注,也没有人注意到,在这站了许久的她。 而后,她就看到令她震惊的一幕。 就见庭院内。 韩茂和白衣男子二人,摆好架势,互道请了之后,你一拳,我一脚,便打了起来。 尽管蔡琰不懂武艺,却也能看出,韩茂拳脚工夫不凡,方寸之间,白衣男子根本摸不到韩茂的衣角。 韩茂有那么厉害吗?这跟白衣男子打的,和韩茂是一个人吗? 她记得,迎驾时,韩茂弱不禁风,被一鞭子打趴下了。 如无她救治,恐怕魂归天了。 现在,她看到眼前跟白衣男子打的有声有色,只觉得一切太过于不真实。 这不禁的让她疑窦丛生,韩茂真的厉害?还是那白衣男子手下留情? 她可不知道,她看到弱不禁风的韩茂,在她救回来路上,就被八极门大宗师韩茂取代了。 不然,以其资质平庸,根本无半点机会入蔡大儒法眼,直接养好伤,就送回家,再无交集。 就在蔡琰微微分神,战团局势已分,白衣男子连退三步,韩茂如青松挺拔,纹丝不动。 只见韩茂哈哈一笑道:“文远兄,就你这样,你还抱不抱老拳,打我一顿了?” 那白衣男子拱手抱拳,叹服道:“论拳脚功夫,文远承认韩老弟略胜一筹。” 随后,又兀自不服输嚷嚷道:“但论武器对阵,马上骑斗,你绝不如我张文远! 且说你擅长什么兵器,待文远取来武器,你我再战如何?” 话一说完,张辽急匆匆就要去取武器。 而这教一旁的蔡琰傻眼了,张辽去取武器,必经过她这边长廊,要是被发现好丢人的? 她该怎么办?装作什么不知道,走过去吗? 就在她慌乱无措的时候,她瞧见韩茂瞥了一眼她的位置,她一惊,而后就见韩茂快步上前,一把拉住白衣男子,朗声道: “诶,文远兄,何必这般急切呢?咱们好酒就要慢慢品,好茶就要细细品。 切磋武艺嘛,来日方长,有的机会,不是吗?” “老弟说的是,不过,文远见你受伤,不愿占这个便宜,乘人之危。 不然,就算今日打赢了受伤的你,也是胜之不武,文远不屑。 刚刚对战,没有扯到伤口吧?” 张辽说话间,下意识看了一眼韩茂头上白布,才想到韩茂有伤在身,他不由的关切问道。 “这点小运动,无妨。”韩茂淡然道。 “话又说回来,老弟,你拳脚工夫这般厉害,谁又能伤到你呢? 我很好奇,那能打伤到你的人,该有多强大?”张辽心生疑问。 他这一问,也恰恰问出了蔡琰的心声,蔡琰竖起小耳朵,悄悄的偷听,她也想要听韩茂怎么回答? “文远兄,若你饿个三天,普通人拿鞭子打你,你还能反应过来吗?”韩茂无奈耸耸肩道。 “啊饿三天?那肯定躲不掉啊,别说普通人,就是柔弱女子,也打不过。 只是你贵为韩中丞之子,也会饿着?” “说来不怕文远兄笑话,这不是宫变吗?太学又停课。 我花钱大手大脚,没有节制,家里人也不知道去哪了,也没留下钱粮。 街上也没有商贩敢行商,我就只能饿着了。” 韩茂很无奈解释道。 要不是他知道蔡琰在一旁,他刚好想借机解释给蔡琰听,怕被蔡琰误会他别有用心,图谋不轨。 他才不会跟张辽自揭其短,直接就不予理会。 第七章:还是张文远经验老道啊 http://.biquxs.info/ “哈哈哈,你这也太惨了,这些破事,都让你遇上了。” 张辽没有韩茂强大的感知力,还不知自己就是个工具人、传话筒。 他笑的眼泪都出来了。 他一想到拳脚功夫这么强的韩茂,差点被无名之卒,悄悄咪咪送上天! 他就忍不住想笑! ‘这人好坏,韩郎都那么惨了,他还能笑出来?’ 颦蹙眉头,蔡琰眸子蒙上了一层雾水,怜惜的想到。 “可不是嘛,若非昭姬心地善良,好心相救……我恐怕已经无了……” 瞪了幸灾乐祸的张辽一眼,韩茂心怀感激道。 暗中的蔡琰,被韩茂夸的心里美滋滋,小脸红润,心底生出一丝疑惑:‘我真有,他说的这般好嘛?或许吧。’ “哈哈哈,昭姬叫的亲热,这救命之恩,你要不以身相许?” 张辽挤眉弄眼,他是过来人,如何听不出韩茂的话里的情意? “不怕你笑话,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小弟一见钟情,若能有幸娶得昭姬,此生足矣。 哎,最怕襄王有意,神女无心。”韩茂叹息一声道。 两世为人,他都还是初哥,这方面一点经验也无。 有得有失,若非他前世足够专一,也不会取得大宗师,这样成就。 而且,还把这份能力,带来了这个世界。 ‘不是吧?他是真的喜欢我?这世上真的有一见钟情吗?’ 闻言,蔡琰露出了迷茫之色,她心如小鹿砰砰直跳,她忍不住想逃,又忍不住想听下去。 “老弟,为兄痴长你几岁,是个过来人。 听为兄一声劝,这男人既然喜欢上的女人,就不要扭扭捏捏,惺惺作态,给谁看啊? 要主动出击!只有你够主动,才有机会! 不然,就算再好的女子,也都只能是别人的,只能是梦中人。 听为兄的,你这样,直接将此事告诉令尊,只要令尊没意见。 令尊找个媒人一说和,只要蔡公不反对,你的昭姬不反感你,诶,这事啊,就成了。” 张辽到底有经验,真不愧是过来人,大手拍了拍胸脯,信誓旦旦道。 “这这可行吗?”韩茂感觉张辽出的是馊主意。 但又觉得在这古代,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似乎又没毛病,合情合理完全行得通。 ‘肯定不行的,千万不要,不可以,不要被他骗了,父亲大人,会气的将你赶出门的。’ 蔡琰心里狂呼,就差说出声了,捂着自己小嘴,憋着。 她曾经见过有人就是这样,想要娶她大姐蔡贞姬,就被他父亲生气的打出去了。 直到现在她还记忆犹新,她父亲那生气样子,端是可怕无比。 “必须行啊,想当初啊,为兄在雁门郡时,娶你嫂嫂,就是这样做的呀!” 看到小老弟将信将疑,张辽揽着韩茂肩膀向堂屋走去,极其肯定道。 他现身说法,打消韩茂疑虑。 而后,他似乎想到了妻子的美好。 他那张如紫玉,棱角分明的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好,老哥,我试试,若是成了,小弟定给你包个大红包,以做感谢!” 看到张辽的满脸幸福,和张辽成功案例在前,韩茂点了点头,大声道。 ‘哼,试试?你就等着我父亲把你赶出去,你个傻子!’ 蔡琰嘟着粉嘟嘟的小嘴,看着走进堂屋的两人,她气的一跺小脚。 只觉得韩茂真的傻,什么都信,但又无可奈何。 她又不能出去,告诉韩茂,你们说的什么我都听到了,你不要这样做?会很惨的! 连带的她在心里,给标上了张辽——忽悠人的骗子。 随着二人进了屋后,后面的话,她就再也听不到了,怀揣着复杂心情,她回到自己的卧室。 堂屋里。 “红包是甚?”张辽疑惑不解道。 “红包怎么说呢?嗯,就是用红布包裹的金银珠宝,显得喜气啊。” 韩茂无语,打个哈哈给了个说的通的解释。 “啊,原来如此,小老弟挺会来事,很上道,你若为官,必将步步高升!” 听了解释,张辽恍然大悟,拍了拍韩茂的肩膀,一脸认真真挚道: “我观你允文允武,要不为兄替你引荐,到董刺史帐下做事? 听说董刺史出手阔绰,他一有赏赐,就会给帐下弟兄们分。 咱从军打仗,过着舔血的日子,为得什么? 还不是高官厚禄,官嘛自然越高越好,俸禄越多越好。 这样,家小妻儿能过个好日子,不是吗?” 他真的是欣赏韩茂,若非韩茂是御史中丞之子,他非要将韩茂招到自己帐下。 “谢谢老哥的好意,小弟心领了,暂时小弟没有出仕想法。” 韩茂心一暖,知道张辽这是把他兄弟看,他连连感谢,婉拒了。 “那真有些可惜。” 张辽感慨一句,也没有再提,忽然,他又猛地道: “对了,跟你聊的投机,差点忘了。 我还没派人禀报董刺史,蔡大家答应出仕,但生病刚痊愈,行动不便,明日才能回去拜访。 拜托,小老弟,你代我跟蔡大家说,我以他生病刚痊愈为由,他那边别露馅了。”张辽向韩茂抱拳道。 “你自己跟他说。” 韩茂向门外,努努嘴,使眼色,表示不代劳。代啥代,没看到蔡公都到门口了。 “你怎么了?一直眨眼睛,就是代传个……啊?蔡公,你什么时候来的?” 一转头,张辽吓了一跳,好家伙你走路没有声音的吗?原来,不知何时,蔡邕出现在门口。 “老夫刚到,酒菜已经买来了,准备招呼你们用餐,就听张从事说什么,别露馅了?” 蔡邕一脸莫名道。 他确实没有听到韩茂二人聊了啥,就听到这一句。 “蔡大家,我是说……”张辽又把刚才的话重复一遍。 “哦,可以,有理有据,顺上了我前面说的,不错不错,想来能糊弄董刺史。” 蔡邕捋了捋胡子,也没有在意道。 “蔡公那如此,辽便派人前去回报了,这事辽做的不好,等回来辽自罚一爵,以示诚意,如何?” 说这番话时,张辽一脸郑重的看向蔡邕道。 按说在蔡邕答应出仕,他就该派人回去禀报的,但他一时间给忘了,才会自罚。 “可。等你回来开席。” 得到蔡邕同意,张辽点头,先向蔡邕抱拳拱手,再向韩茂拱手,便径直离去。 不多时,张辽很快折返,蔡邕便开了席。 而韩茂以头上有伤滴酒未沾,令他遗憾男女七年,便不能同席而食,除非是夫妻。 第八章:奉先,何故持戟而来? http://.biquxs.info/ 以至于,韩茂用完晚餐,送别张辽后,也未再见到那道靓丽的倩影,一身青衣少女——蔡琰。 夜黑风高。 他打着灯笼,回到自己住的厢房。 韩茂躺在床上,念了一声系统,迟迟没有回应。 他感觉系统不会有了,他都念了好多遍,还是没有。 他盘点了一下,他的金手指。 第一个能力:也是他在这乱世中,安身立命之本——大宗师之力。 他虽然没系统,但在堂屋跟张辽争执时,一上手,他发现不光是大宗师感知。 连带他辛苦成就大宗师的能力,都同他穿越一起带来了,就仿佛与生俱来的本能一般。 他立刻手痒,跟张辽一试,果然,交上手,张辽不是他对手。 他就不知道:吕布、张飞、关羽、典韦、赵云、马超、许褚等等流芳百世的猛将们。 他们又是否是自己这个大宗师对手? 真是很期待有机会能与之一战! 第二个能力:过目不忘,如同搜索般回放。 不知道在穿越过程中,还是因为和前身融合,但凡记在脑海中的记忆,他只要想到相关词,就能检索出来。 但有个前提,他或者前身,看过的书籍,没看过的统统没有。 好在他前世得赖于互联网信息大爆炸,涉猎极其广泛,很多看过的杂书早就没有印象,在现在都能一一想到具体内容。 若是穿越个和平年代,做个文抄公,也能赚个盆满钵满。 目前韩茂就知道这两个,第三个能力,尚不知,也许有,也许没有。 怀揣着这些杂乱的想法,韩茂呼呼睡着了。 今个一天,他经历的太多太多大起大落,让他有点疲惫。 与韩茂不同,另一侧闺房里,蔡琰躺在床上,迟迟睡不着,她心事多辗转反侧,无法入眠。 她小脑袋里满脑子,不断浮现着父亲那番话,还有韩茂那跟张辽的谈话,又像是给她的表白。 尽管,她觉得韩茂不知道,也不可能知道她在,这暗中告白更弥留可贵,更能显真情。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实在无法入眠。 她想起了父亲谆谆教诲:人的心,就像头和脸一样,需要时时清洗。 脸一天不洗,就会生尘垢,心一天,不修缮,就会邪念杂生…… 她索性,便穿上衣衫,从床上起来,也没有点灯。 而是坐在她熟悉的琴案前,闭上眼,双手放在琴弦上,摸着熟悉的琴弦。 这一刻,她的心,一下子就静了下来,前所未有的平静,空寂而又忘我。 她恬静的抱着琴,走出了房间,来到了庭院——石亭。 不知多久。 “铮~”琴声骤起。 …… 夜难眠。 北军大营。 执金吾丁原也很难眠,他在营帐中,挑灯夜读。 这是他的老习惯,相比官舍、府邸,他更喜欢住在军营中。 尤其是这几天宫变,他见到威风不可一世的大将军何进,与其弟弟车骑将军何苗,相继都因身边无兵无将而亡。 他心有戚戚,更加不愿意住陌生,冰冷的府邸。 何况,他能从出生寒门,一路升到这个执金吾,就是靠的他麾下这支数千人军队! 他微微抬头,看一眼负责守卫营帐的将士们,看到他们的影子,他便心下安定,倍有安全感。 这是常人无法理解的情愫。 作为一军之首,为何都愿马裹尸还? 而不是卸甲归田,便是因为士卒们,一旦离开军营,就会没有这该死的安全感,而产生迷茫混沌,需要很久才能适应。 这次宫变,丁原作为大将军招入京城的直系下属,他去看过大将军被宦官杀害的地点——嘉德殿。 对于大将军何进死的地点,颇有蹊跷,他感到疑窦重重。 嘉德殿,那可是在南宫,公卿大臣和皇帝朝会的地方,而隔壁就是尚书台。 换个说法,就是这里是士大夫的地方!又不是北宫宦官势力范围。 要知道,何进早有防范,连去北宫替汉灵帝陪丧,他都托病,也不送葬,就是防止被宦官所害。 这么多年来,党锢之争,士大夫们和宦官们争斗那么激烈,几近白热化,又怎么会在这个地方栽倒? 何进死在哪里都行,就唯独死在这里不行! 这里有阴谋,有一张无形大手,在背后操控这一切。 他迎驾回宫后,第一件事,便开始查探,诸多打听,他终于查探到蛛丝马迹,得到一个可怕的真相。 大将军何进之死,不是偶然,实属必然,背后操控这一切,来自袁氏,所有矛头直指——太傅袁隗!!! 何进曾下令,虎贲中郎将袁术,接管南宫宫廷侍卫防务工作,也就是这道命令,铸就了他被宦官杀害。 没有袁氏的纵容,宦官们何德何能,越过侍卫,斩杀何进? 他得知这个真相,本想前去后宫,禀报给何太后,但又犹豫了。 大将军车骑将军,都死了,他告诉何太后,又有何用? 他没想到,他这一番查探,尽管他小心谨慎,还是被传到了袁氏耳中。 袁氏派人来拉拢他,他有些迟疑,犹豫不决,他不知道该不该,就此倒向袁氏,还是保持中立,又或是指出来。 忽然,想着事情的丁原,心一阵莫名悸动,一种生死危机扑面而来。 他一抬头,见到来者是他素来亲善的主薄吕布,他不由的松了一口气,心道:‘看来宫变影响太大,令自己这般疑神疑鬼。’ 他随后将莫名感觉抛之脑后,忽又见到吕布手持大戟,他心生预警,略有防备,疑惑问道:“奉先,如此之晚,何故持戟而来?” “大丈夫生居天地间,岂能郁郁久居人下!布,特来借你项上头颅,作为跻身之资!” 看到丁原戒备,吕布心一寒,心中更加坚定,轻蔑一笑,手中的大戟挥舞。 丁原不敢懈怠,他可不敢空手接白刃,他从军多年,武艺也不差,但和吕布还是差,他接连躲闪,难以招架,口中狂呼:“来人,护驾。” 闻言,吕布仰天一笑:“哈哈哈,笑话!有谁会来护你,并州狼骑,尊你还是尊布? 布为你立下多少汗马功劳,你这执金吾当得多美,却不念我等半分好。 布之功,岂是区区主薄打发的!他们又岂会救你这个寡恩之人?!” 还是吕布太强,他说话却丝毫不影响他输出,仅仅三合之间,丁原就挡不住了。 第九章:吕布拜父,董卓得子 http://.biquxs.info/ “你呃……”丁原一手捂住喉咙,一手指着吕布,说不出一句话,鲜血顺着手掌流淌。 见状,吕布知道其意,冷哼一声道: “哼,布知道你想说什么,布不似你,既然杀你,也会让你做个明白鬼。 董刺史让布告诉你,你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这朝堂之上无你容身之处! 你不死,有人难安,而你死了,对大家都好!” “嚯嚯嚯~” 丁原脸上惨然,双目怒瞪,他好恨好恨,自己没有早做决定,以至于落得这般惨烈下场。 “你就且安心去吧!”吕布怒喝道。 这一声安心去吧,丁原人头飞舞,如泉般鲜血飞溅。 四处飞溅,喷在吕布甲胄之上,吕布也不躲闪,任由热血淋身。 只见吕布在营帐中,哈哈哈哈狂笑着,肆无忌惮的笑着,释放着压抑。 笑着笑着,他虎目中,泪如雨下,滴血的长戟,指着丁原死不瞑目的头颅,如狂如癫,尽情怒吼着,宣泄道: “丁建阳啊丁建阳,你哪怕真对布好一点点也好,可你只是利用我!利用我! 利用就利用,布没有怨言,你总该赏赐,总该这官职,给布动一动。 功劳不如布的尽皆升官,唯独布这主薄随你多少年?一直没有变。 多少载来,布是看透了,你永远都是口头上对布和善,生怕布威胁你!” 不知过了多久。 吕布伸手将丁原怒瞪着,死不瞑目的双目合上,他目光极其锐利,像是无比坚定信念道: “你不予布的,布但凭手中三丈长戟,自取之!从今而后布皆当如是也!哈哈哈哈~” 这笑的端的霸道,张狂无边,笑声中,夹杂着些许的心酸。 过了好一会,吕布止住笑声,他如负释重,平静下来,他撕下身上袍子,将丁原的人头,包裹起来。 他拎着滴血的包裹,走出营帐。 营帐外,早已有士卒们守候着。 吕布冷冷的扫视一眼,士卒们望而生畏,畏惧不已,他大手一挥,厉声道: “将丁将军尸体体收敛,好生厚葬,清洗营帐。” “诺!” 顿时,士卒们慌忙大声应诺,不敢抗命,乖乖进去收敛丁原无头尸身,一桶桶水,清洗营帐。 之后陆续有并州将领们到来,吕布滴血大戟一指,暴喝道:“尔等可愿尊我?” 看到吕布手中的滴血大戟和血色包裹,素知吕布战力,他们皆不敢异动,伏地高声拜道:“吾等愿奉吕将军为尊!” 在吕布大戟面前,他们都有自己的选择。 何况,他们也早不满丁原,只顾自己升官发财,不管他们死活。 而且,吕布这些年的骁勇善战,他的功劳,早就在丁原之上。 如今,丁原和吕布火拼而死,他们拜吕布为主,自然是正常不过,理所当然。 并州狼骑,以强者为尊,以强者为荣! 而不是有功不赏,令人寒心。 “好好好!”见状,吕布仰天长啸连连叫好,染血的长戟插地,拍了拍胸脯保证道: “兄弟们,但有我吕奉先一块肉吃,绝不会独享,必与兄弟们一同分而食之!” “吕将军英明!” “吕将军万岁!” 这一刻,并州狼骑,正式易主! 吕布也顺势清洗身上的血渍,换了身衣甲,交代好军务,便带上一队侍从。 他骑上马,随着同乡好友李肃,一同向城西显阳苑,疾驰而去。 …… 显阳苑。 大堂中,灯火通明。 夜难眠,董卓和李儒则是无心眠。 “将军,莫不如,您先安睡,儒等到消息,第一时间通知您?”李儒关切道。 “诶,文优啊,这么多年,你又不是不知我,如此重要大事,我又如何睡得下呢?” 董卓叹息一声,他何尝不想休息,但这件事太过重要了,重要到他们的布局。 若不能等到消息,他即便躺在床上也是辗转反侧,无法安睡。 “是也。”李儒素来知道董卓的脾气,便不在劝了。 “对了,文优,蔡伯喈那边如何了?他能否入幕,也稍微影响我们定下来的大计啊!” 董卓双目犀利,精光一闪,身上散发着一股强大的气势。 他现在可还不是被酒肉女色侵蚀的董相国,他身为武将,能有今天成就。 他靠的不别的,就是他的该狠时狠,该忍时忍,和一刀一枪,血雨腥风中拼杀下来。 “回将军,别部司马张文远派人回报:蔡邕那边已经答应出仕。 但是蔡邕生病刚痊愈没多久,不便劳顿,请求明日再来拜访您。 彼时,您在接见袁氏来使,儒不便打扰,就将密报放在您案前了,还以为您看了呢。” 李儒微微有些诧异,便解释道。 “哦,我知道了。只要他同意出仕就好!” 董卓得知蔡邕同意出仕,松了一口气。 他会客不便,李儒将一些重要事汇总放到他案前,他会客后继续看。 这是他多年来,养成的良好习惯,除非,有一些特大事,必须要亲口禀报他。 而蔡邕出仕,虽然意义重大,但并不在他们商议大事此列。 只不过,今日事务实在太多,多到他到现在为止,都没有到案几前,更没时间看这些信息。 “报!” “中郎将李肃携并州吕布求见!” “好好好,速速有请……” 很快,吕布刚一登堂入室,李肃一引荐,董卓就率先下拜道:“卓得将军,如旱苗之得雨露也。” “董公,您这是作甚?布当不得呐!” 吕布一惊,见董卓这般重视自己,心中感动之余,赶紧上前,纳头将董卓扶起。 而被他扶起的董卓,不由大吃一惊,要知道以他现在的实力,连西凉第一猛将华雄都不能撼动。 今日,他竟然被吕布这身伟力,轻描淡写的扶起来。 他惊于吕布力气,又见吕布器宇轩昂,一表人才,盖世不凡,他越看越欢喜,心衬道: ‘好一员虎将,亏得丁原那厮有眼不识明珠,不愿重用之,便宜了我!’ 那吕布纳董卓端坐,他连连下拜,他自知自己是背主之人,想要受信任,颇为不易。 忽然,他见到董卓看他流露欣赏,满面喜色,他福灵心至,灵机一动道:“公若不弃,布请拜公为义父!” “善!” 见到吕布如此识趣,董卓赞赏不已,这年头义父义子,关系甚密,堪比姻亲。 他自是百般愿意,与其结为义子,而后拜吕布骑都尉,领并州狼骑,赏金甲锦袍、宝马等,以示恩重! 第十章:夜半琴音扰人眠 http://.biquxs.info/ 于此时,司隶校尉府。 因袁绍的司隶校尉,乃是大将军何进任命的,而鲍信的骑都尉也是如此。 在鲍信看来,他们同属大将军帐下,皆是同僚,而袁绍又贵为四世三公袁氏,这名门之后。 想来对汉室忠心耿耿,他从泰山募兵马回来,不似其他人那般选择依附董卓,他没有选择依附董卓。 而是,第一时间,不敢怠慢,担心迟者生变,连夜登门拜访司隶校尉袁绍,期待其能站出来。 “允诚,何故深夜到访?可是有要事?”看着鲍信风尘仆仆的模样,袁绍面带和善的笑容问道。 “本初,董卓那厮拥兵自重,居心叵测。 不如我们趁他兵少将寡,刚到京都,疲军之际,攻其不备,连夜袭之,一定可以生擒董卓!” 鲍信眉关紧锁,满是忧虑道。 他早就看出董卓居心不良,先帝在时,就经常抗诏不尊,大将军征召,也是屡屡抗诏,实乃大逆不道! 若让董卓此等桀骜不驯之辈,身居高位,恐怕他们都不会好过,唯有先下手为强,将其除掉最好。 “哦,这这……”袁绍迟疑,他看着鲍信,他不知道鲍信是真不懂,还是假不懂。 若真不懂,这朝斗觉悟嗅觉也未免太低了,跟这样人,很容易被带沟里。 若假不懂,万一是试探,不小心被袁氏掌舵人知道。 他这边袭杀袁氏扶持的军政大臣,他还不被废? 他虽然跟家族产生分歧,他不同意,将雒阳好不容易的军事大权,转交给董卓。 但袁氏说到底,还不是他做主,不以他意志为主。 他叔父也就是当今太傅袁隗,才是袁氏一家之主。 四世三公的袁氏是需要脸面,怎不能,他袁氏独吞所有好处,不分薄一点汤汁,给故吏门生,盟友们吧? 若袁氏不分肉,一家独吞,如此吃相难看,传扬出去,以后谁还敢替袁氏卖命? 就算是曾经光武帝刘秀得天下,也要跟士大夫分权。 他老袁家敢独吞胜果,恐怕盟友们就会群起而攻之,将他袁家撕成碎片。 累世之望,就将毁于一旦。 且董卓目前还是袁氏处理脏活的爪牙,谁会跟自家爪牙过不去? 难道,就因为感觉他不可靠,就将其除掉? 更何况,嘉德殿的事情,不能暴露。 若真的深究下来,先帝之所以死于嘉德殿,其中隐情,也会探查出来蛛丝马迹,届时…… 虽然,处理了两千多宦官,但还不够保险,万一,还有人知道呢?那执金吾丁原,不就是例子? 就在袁绍念头千转,思索之际。 那鲍信算是看出来了,袁绍无能,他满是失望,一拱手道:“抱歉,在下打扰了,告辞!” 说完,鲍信就拂袖而去。 望着鲍信的背影,袁绍很复杂,他知道鲍信担心不无道理,但有些事,他无能为力。 回到卧房,袁绍躺在床上,辗转反侧,翻来覆去,睡不着。 好在这些领兵将领们,大多不住在城里,鲍信不愿投董卓。 只得连夜趁着月色,带着招募的兵马,星月赶路,回泰山去了。 …… 不知何时,弯月挂树梢,银光撒满地。 蔡家小院。 “铮~”一声声琴音,低沉婉转,若隐若现传来。 韩茂大宗师感知力,不是盖的。 且他在陌生环境,时时保持警惕,睡意很浅。 他在听到琴曲,第一道音符,他立刻就醒了。 不过,他细细听来,又发现似乎这琴音,就怕打扰别人入眠,而刻意压低了不少。 若非,他大宗师的感知敏锐,普通人听不到这微弱的声音的。 但就是这细小的声音,他不屏蔽大宗师感知,显得比较吵人难眠。 他屏蔽了,又怕遇到什么事,不能及时反应。 若是前世和平年间,不用想,他直接屏蔽了蒙头就睡,但在这乱世,什么都有可能发生,他不得不小心谨慎。 命只有一条,死了就一了百了。 韩茂被吵得实在受不了,他深吸一口气,索性披上衣衫,穿上鞋,觅着琴音而去。 他倒要看看,大半夜的,蔡家谁这么有闲情雅致,不睡觉?弹琴扰人眠。 很快。 借着月光,听着琴音,韩茂一路来到庭院。 庭院中,琴音随着越来越近,不再是嘈杂的声音,反而变得越发动听美妙。 他驻足在庭院门前,远远就看到石亭中,青衣少女在斜洒下的月光映衬下,蒙上了一层薄薄的银沙,犹如圣洁的精灵。 正是蔡琰,她忘我而又专注,根本没有察觉到韩茂的到来。 也不觉得这大半夜的,她已经够谨慎了,会有韩茂这个怪胎,能老远听到琴音,寻音而来。 她尽情的沉浸在自己的琴曲世界,就仿佛在用这琴音洗礼自己,扪心自问自己的灵魂深处,到底想要什么? 她在以琴与己灵魂对话,交流沟通,找到那个最真实,最本质,最纯粹的自己。 这一刻,韩茂的心前所未有的宁静,他沉浸陶醉在这美妙的琴声中。 前世,他出身音乐世家,小时候受到父母这方面音乐熏陶,琴道天才。 三岁学琴,九岁荣获古琴大赛第一名,素有少年大琴师之称,但与少女的琴一比略逊一筹。 若非他父母为了赶他的一场演出,而不幸双亡,他沉寂在悲痛之中,足足自闭了一年。 幸得师父开解,他走上了武道之路,远离了音乐,这个令他无比悲伤的世界。 而是,一直专注古琴一道,或许他在古琴这块,能更上一层,才会不逊色少女。 此刻,他自然能从琴声中,听出少女的喜怒哀乐,多愁善感。 琴音如人,可以发出动人之音,亦可以寄情于音,述说着自己的经历。 不知道过了多久,琴音最后一个音符,在空中飘过。 蔡琰操琴的手停音止,如释重负的舒了一口气。 从琴曲世界走出,蔡琰此时的心情大好,只是她隐隐看到一个身影,下意识抬头一望,她捂着小嘴,惊呆了。 借着月光,隐隐可以看到,韩茂不知何时出现,他紧闭着双眼,脸上布满泪水,顺着脸颊流下,打湿了衣襟。 第十一章:一曲明天会更好 http://.biquxs.info/ “小生教昭姬见笑了。 听了你的琴,小生不自觉想到小时候,那段美好,无忧无虑的时光,却渴盼着长大。 时光过的可真快,一转眼,长大了,很多事不能自主,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又开始时常怀念着,小时候的美好来,你说怪不怪?” 说话间,韩茂来到石亭中。 ‘他听懂我琴中的深意?这说的,不就是我最好的写照吗?他是我的知音呐!’ 蔡琰愣住了,她不由的想到小时候,可不就是跟韩茂说的一样无忧无虑。 根本不用想明天种种,却时时刻刻想着长大。 而长大后,烦恼不断,忧虑不断,就像这婚姻,身不由己。 她又怀念小时候,想借琴曲世界,回到小时候去。 抬头仰望到来亭中的韩茂,她有了别样的情愫——知音。 念头百转,蔡琰不由的目光柔和,柔情似水,朱唇轻启道: “是呀,多想能回到那无忧无虑的日子,可惜时光一去不复返。” 她见韩茂似乎想要用自己衣袖,擦拭脸上泪水。 她双眉颦蹙在身上摸索着一番,掏出了一块手帕,递给韩茂道:“喏,用这个擦。” “多谢。” 道了声谢,韩茂也不客气,他从蔡琰手中,接过手帕,敷在脸上擦拭泪水,一股股好闻体香弥漫,令他越擦越慢。 边擦拭,韩茂边问道:“昭姬,你相信吗?明天会更好!” “我不知道,也许吧。” 蔡琰不确定道,她注意着韩茂的动作,微微不喜,正准备向韩茂讨要回手帕,以便明早洗干净。 就见韩茂紧攥着手帕,指着古琴道:“可否借这琴与我一用!” “呃,你会弹琴?” 蔡琰愕然的问道,她心中好奇顿生,也忘了向韩茂要回手帕。 “略懂略懂。”韩茂没有在意蔡琰的惊讶,而很是谦逊道。 他在蔡琰这个古琴大家面前,他弹的琴,确实略逊一些。 “可以的。”蔡琰站了起来,让开身位。 “谢谢。” 香风拂过,连蔡琰都没有注意到,韩茂道谢时,顺势将手帕收到兜里,毫不客气,坐在蔡琰刚做的位置。 尚有余温,淡淡余香。 他伸手触碰了琴弦,每一个琴弦,他都去调试一下。 铮铮铮~每根弦,传递不同音调音色。 调弦辩音。 这是每个演奏者,对琴使用的不同,皆有自己独特的一套方法。 借着月光,看着韩茂这样专注、专业的模样,蔡琰意识到,韩茂或许不是他谦逊说略懂那么简单。 调试完毕后。 就见韩茂双手放在琴弦上,他缓缓闭上眼睛,脑海中不断回想着琴谱。 月光下,一男一女一琴一亭,仿佛形成了绝美的画面。 “铮~”律动的旋律,悠扬的琴音。 古琴版《明天会更好》。 随着韩茂双手不断拨动琴弦,而传递出来,开始因常年不碰琴,还有些生疏。 但琴就跟大宗师能力一样,乃是韩茂融入灵魂深处,如同本能存在,他手法逐渐娴熟起来,技巧越来越高超。 听着琴声,还有些稚嫩,蔡琰觉得确实对得起‘略懂’二字。 但不多会,耳畔优美动听的琴音,蔡琰震惊了,她小嘴微张,不敢置信的看着韩茂,心道: ‘你管着教略懂?都快赶上我了!’ 她来不及多想,美妙的音乐,使人着迷,她沉浸陶醉其中,不能自拔。 堂屋里。 月光照窗边,银辉蒙上纱。 蔡邕舒舒服服躺在大床上,正做着美梦,他在梦里,教导门下三千弟子弹琴。 忽然,一阵琴声大作,三千弟子尽皆消散。 徒然,他惊醒过来,坐在床上,才发现自己在做梦。 而后他就隐约听到,一阵阵琴声传来,在这寂静的夜晚,显得格外刺耳。 虽然他平素爱琴,但谁在做着美梦时,被这琴声吵醒,也都会难受无比。 这教他心情有些莫名的烦躁,大半夜谁这么的清闲?不好好睡觉,搁那弹琴扰人清梦! 若韩茂在这,就会给他点个赞,咱们想法如出一辙。 “难道是昭姬在弹琴? 不对不对,昭姬的琴音,我熟悉的很,这绝不是她在弹琴。 莫不是,韩茂那小子? 可若是韩茂那小子,这琴明明是我在吴地,给昭姬制作的焦尾琴呐。 难不成……不行,我得去看看!” 蔡邕乃琴道高手,他摒弃杂念,聚气凝神,静下心,很快,他就捕捉到琴音从庭院石亭方向传来。 他脑海闪过万千想法,不由的心一沉,面一冷,他披上衣衫,出了堂屋,踏着月光向着庭院而去。 月光下,蔡邕越走越惊,庭院中,不断传来的琴音,越发的美妙动听。 且最让他惊叹的还是:这琴曲曲调曲风,简直闻所未闻,完全独树一帜,自成一派。 琴曲表达的意境,也是非常有格调,蕴含着欣欣向荣之意,怀揣着对明天的期许,拥抱明天的美好。 虽然,他走的很慢,但还是很快穿过长廊,来到庭院,远远就看到: 皎洁的月光下,朦朦胧胧银沙,笼罩下,石亭中,如精灵、又如画中走出的仙女仙童一般,少女驻足而望,少年双手抚琴。 好似天造地设,金童玉女,一般的可人儿。 蔡邕默然了,不忍破坏如诗如画的场景,他驻足而立在那。 他静静悄悄的,眺望着这极美的画面,聆听妙美的琴音,心中只有那如琴音旋律表达的感情:“明天会更好!” 整个天地间,只剩下明天会更好,这美妙的旋律和意境。 琴音止,良久。 蔡琰抿了抿嘴唇,韩茂问道:“韩郎,这首曲子叫什么名字?” “明天会更好!”韩茂长舒一口气道。 还好跟他自己想的一样,技艺没丢失,没丢人。 “意境很美、曲风曲调音律,很独特,很特别一首曲子。”蔡琰品评道。 “嗯,是的,昭姬,你这琴是什么琴?手感很好,绝不是凡品! 若无这张琴加持,我恐怕无法这么完美演绎出这首曲子来。” 韩茂笑了笑,后世的现代风格和现在的古风,自然不一样。 且这琴,给他感觉不一般,他怀疑有可能是被后世誉为:古代四大名琴之一——焦尾琴! 第十二章:焦桐有幸裁名琴 http://.biquxs.info/ “此琴名曰:焦尾琴!”蔡琰轻轻的抚摸了下琴弦道。 “好独特的名字,想来与这尾处些许焦糊有渊源吧?”韩茂明知故问道。 “韩郎慧眼如炬,确实如此,说起来,此琴得来不易,曾经差点就人当做柴火,填入釜下烧毁。 恰好家父路过,听到这烧焦的梧桐声音不一般。 他赶紧从火中抢下来,花钱买下,为我做了这张琴,作为及笄之年礼物。 因制作成琴,尾端隐隐有些烧焦了,便以焦尾琴为名。” 蔡琰摸着烧焦的地方,俏脸露出怜惜之色。 “真是福祸难料,蔡公救得了此琴,却救不了汉室。 若是先帝能重蔡公之谏,远宦官,近贤良,岂会发生宫变之事,令天子贵胄险些蒙难。 此情此景,当有诗歌,我有一诗,不吐不快,请君为我倾耳听: 灵帝无珠走良臣,焦桐有幸成名琴。 报国无门空自怨,济时有策从谁吐。” 韩茂站起身,负手而立,一缕月光洒在他身上,看起来恍若高洁之士,坦坦荡荡,无惧无畏感叹道。 他说这话时,还真没有注意到,十步外长廊依亭处的蔡邕,他句句发自肺腑之言。 刚好他记忆中,有一副比较应景楹联,但楹联在这个时代,还没有应运而生。 秦汉此时只有楹联萌芽桃符,尚未演变成对联、楹联,他后两句,不得不以宋朝吴潜两句词作诗代之。 而当他话音刚落,忽然察觉庭院一角,微微一动,虽动作细小,还是被他捕捉到,‘有人?’ 他不由的惊讶,抬头望去,模糊不清的轮廓来看,可不就是蔡邕吗! 这未免也太巧了吧,这诗,可不就是说他蔡邕的啊! 一旁的蔡邕一阵失神,他听了前两句,刚想要大声痛斥韩茂,‘有些话说不得,慎言。’ 话到嘴边,又听到后两句,他不得不咽了下去,这说的可不就是他最真实的情况吗? 他心中说不出的凄凉,十二年的流亡,他是怎么过来的?受了多少苦,又有多少心酸多少泪。 每当深夜,他也曾自艾自怜,何时有报国之日,何时能献策于帝听? 当宦官被肃清一扫而空,他兴奋的弹冠相庆,按奈不住想要出仕的心。 但局势复杂,又让他望而却步,寻思着,先将一直随他流亡吃苦的女儿,找个好人家嫁出去,有了依托,不用吃苦后。 他孤身一人,了无牵挂,方可生出大无畏之心,凝聚出此道纵使艰难万险,虽千万人吾往矣! 却不曾想,董卓慧眼识珠,且行事不同凡响。 他不管为了家人,还是为了国家,都只得顺应征召出仕,献上一份微薄之力。 “好诗!” 蔡琰微微张大小嘴,头脑嗡嗡嗡的,她震惊于韩茂的大胆,敢拿先帝开刀,但又有种解恨之感,大快人心。 若非灵帝有眼无珠,她一家,又怎么会流亡十二年之久?从五原郡到吴郡、会稽郡等地。 若非今年先帝驾崩,新帝登基,大赦天下,又闻大将军何进有重振朝纲之势……她们家或许就定居吴地了。 她着实很难想象下去,接下来,会如何? “马马虎虎吧,昭姬,天色这么晚了,你不困的吗?” 韩茂淡然道,他虽然很希望一直这样跟蔡琰,单独相处下去。 但知道了,一旁有个大电灯泡,还是人家老爹,他就有些淡淡忧伤。 “呀,都这么晚了?是有些困了,那小女子告退,你也早点休息吧。” 蔡琰抬头看天色,都快天亮了,精神一阵恍惚,头重脚轻之感,她很疲惫了。 只是她一直沉浸在自己世界,又听韩茂弹琴,跟韩茂交谈,尚不觉得时间过得这么快而已。 “嗯,晚安。”韩茂本想说,我送你,想想还是算了,不太妥,这是人家家里,他道了一声晚安。 “晚安。”蔡琰回应一声,抱起琴,迈着莲步,缓缓离去,离开的方向,正是蔡邕站的地方,后者大惊,慌忙蹑手蹑脚隐蔽。 韩茂好笑的看了一眼,模糊的蔡邕身形,似乎小心翼翼躲起来,生怕被女儿蔡琰发现自己存在。 不管这些,他转身打着哈欠,哼着小曲,心情愉悦的回到住处,上床倒头就睡。 一夜平静。 清晨,韩茂准时起床,他穿上衣服,到外面空地上开始新的一天晨练。 这是他多年养成的习惯,无论何时何地,每日都要练武。 武之一道,想要长久进步,到了他这个层次,属于水磨的工夫,一日练一日功,一日不练十日空。 他毫无旁骛,全身心沉浸其中,和自己脑海中假想的敌人,用心打上一趟八极拳。 八极拳,虽是以拳为名,但开山祖师厉害,融汇百家之长,包罗万象。 一趟拳八大势,八大招,六大开,八极架等等,用心练习,一个时辰就过去了。 韩茂打完收功,神清气爽,自觉地额头的伤势,似乎也好了大半。 这般看来,穿越似乎连带他身体恢复力,也提高了不少。 “韩郎早,朝食做好了,我来唤你到堂屋那享用。” “真是奇怪,也不知道今个怎回事?大哥和琰儿皆闭门未起,平时,早该起来了。” 蔡谷早早起来做好朝食,喊大家一起享用朝食,但就见到韩茂醒了。 他大哥和蔡琰还久久不醒,他满是狐疑,总觉得韩茂知情,又多嘴提了一嘴道。 “蔡叔早安,也许昨日发生的事情太多,大家身心都比较疲倦,想要多睡一会吧?” 韩茂笑了笑,他怎不能说?昨天他和他们搞的比较晚吧? “嗯,也对,那我先去招呼张从事来用朝食。 我见你和张从事关系好,到时候拜托你帮衬点,别叫人家见怪。” 蔡谷将信将疑,他又拜托道。 他来主要目的,就是见到昨天晚宴,韩茂和张辽兄弟长兄弟短,那亲密无间的情形。 有韩茂帮衬,至少不至于让张辽觉得怠慢,失礼。 “没问题,包在我身上!放心好了,文远兄不会介意的。”韩茂自信道。 “那就好!”蔡谷说完,就前往招呼张辽去了。 韩茂则去堂屋盥洗,他盥洗的时候,不得不佩服老祖宗的智慧,老祖宗们非常讲究卫生。 访友第一件事,盥洗,先洗手再说,入席前,盥洗。 成人礼,盥洗,成婚礼,盥洗,都是必要步骤。 总之,勤洗漱,身体健康。 “叔父,朝食准备什么好吃的?” 就在韩茂洗漱时,蔡琰双手揉着黑眼圈,打着哈欠,人未至慵懒的声音先到。 第十三章:张文远的名刺 http://.biquxs.info/ “呀!韩郎你在呢,叔父他呢?”蔡琰惊呼道。 她小脸微微发烫,她以为自己一人,洗漱后拿些朝食回房间,再打理自己妆容。 哪曾想,韩茂竟然也在,她都忘了这茬,自己这个丑样子,不都被他看到了?好羞涩。 “嗯,习武之人,习惯了早睡早起身体好。 蔡叔去唤文远兄了,我洗好了,你洗不洗?” 韩茂看着不施任何粉墨,素面朝天,依旧美的出尘若仙的蔡琰问道。 虽然,蔡琰一双凤眸一圈,因睡眠不好,蒙上淡淡的黑眼圈,却如烟熏点缀,凭添几分独特美感。 “我当然洗呀,不过,我用自己的这个小盆盆洗。” 蔡琰笑嘻嘻,从盥洗旁边架子上,拿出一个小巧精致的木盆,约莫一个足球大小的盆。 倒水入盆,蔡琰看着水中倒影,稍稍松一口气,除了有些黑眼圈外,都还好。 “你怎么轻佻的看着我?你看看都有什么吃的。” 见韩茂一直盯着自己,蔡琰俏脸微微红润,葱白的小手,指着案几道。 她还没有发现,经历昨天夜晚的想处,她对韩茂容忍度比较高。 若是换一个男子,这样失礼,她早就生气了,而不是岔开话题。 “有圆饼,有粥,有咸菜。” 韩茂笑了笑,他发现蔡琰害羞了,俏脸染上红晕,生怕蔡琰会恼羞成怒。 他赶紧顺其意,看向案几,上面品类不多,还不够丰富。 “噗~”蔡琰捂着小嘴偷笑着,她矫正道:“那不是圆饼,那是胡饼。” “咳咳~”忽然,一声轻咳,蔡邕走了进来。 “父亲大人,早安。” 蔡琰微微一惊,抬头看到父亲来了,恭敬礼貌道。 “嗯,”蔡邕和煦的冲着女儿轻轻点头。 “蔡公,早安。”韩茂恭敬道。 “哼~”蔡邕老脸一板,恶狠狠的瞪了一眼韩茂,径直的前去盥洗。 韩茂一阵无语,看到蔡琰捂着小嘴偷笑,他耸耸肩,表示自己很无辜很受伤,后者吐了吐舌。 “父亲大人,女儿回去了。”蔡琰分装了一些食物,放在木托盘里。 她跟父亲说了一声,正在洗漱的蔡邕,摆了摆手,示意去吧,她冲着韩茂笑着点下头,就端着托盘走了。 她刚走四五步,就听门外传来:“琰儿,大哥在起来了吧?” “父亲大人,在洗漱。” “那就好,张从事,里边请,先享用朝食。” “辽叨扰了。” 一番寒暄后,张辽也是先去洗漱一番,众人就位入席。 因气氛尴尬古怪,也无人说话。 用完朝食,蔡邕始终没有给韩茂好脸色,对着张辽道:“张从事,我们走吧,别教董公久等了。” “蔡公我送送你。”韩茂起身道。 “不用。”蔡邕言简意赅,不容置否道。 “蔡公,稍等,容辽失礼。” 张辽先向蔡邕抱抱拳拱手,而后他走到韩茂面前,从怀中无比郑重,掏出一张名刺,递给韩茂小声道: “韩老弟,这是为兄的名刺给你,为兄与你投缘,若你有事,可持名刺到营中……找我。” 他的名刺拜访上峰用的多,而用于交朋友,整个雒阳,仅仅韩茂一人,韩茂也是目前唯一一个他是为可深交的朋友。 “多谢老哥。” 韩茂心中倍是感动,他当然知道名刺的作用,没有名刺找人,和有名刺完全不同。 他郑重接过张辽名刺,小心将其收入怀中贴身收好。 看到韩茂这般,张辽满意的拍了拍韩茂肩膀,他便转身快步走到蔡邕面前,接连赔笑道: “抱歉,蔡公,让您久等了,我们启程。” “嗯,出发。” 二人向着蔡家外面走去。 只留下蔡谷和韩茂两人面面相觑。 这时,蔡谷惊讶的问道:“韩郎,我且问你,你怎么惹我家大哥生气了?吓得我一句话不敢讲。” “我哪知道?” 韩茂一脸迷茫,他心中有点猜测,但又不太确定。 他觉得恐怕跟他昨晚和蔡琰亭中相会有关。 他觉得换做他,看到自己女儿和一个小子独处,绝对忍不住要出来,呵斥一顿。 而蔡邕厉害,他能忍着,没有第一时间出来,已经是极大的克制。 而今天,不给他好脸色,似乎也是正常事情,换做他恐怕也好不到哪去。 “不可能,你肯定惹到他了,我大哥那脾气,我还是知道的,一直都很温和的。” 蔡谷很了解大哥,他不相信。 于是,韩茂想了想,还是将他刚刚跟蔡琰相处情形,跟蔡谷略微简单讲了一两句。 至于昨夜之事,丝毫一字不提。 “不该啊,大哥昨天能带你见张从事,就代表他看好你。 要知道,这可是只有大哥得意弟子顾雍,才享有的待遇。 按说这点小事,他不可能生气的。”蔡谷满是不解道。 “好吧,那我就不知道了,你要不要等蔡公回来,问问他?” 韩茂笑眯眯的,出了个馊主意。 “不不不。”蔡谷连忙摆了摆手,不在多想了。 拿出张辽的名刺,韩茂看了看,这是一块特制的竹木名刺,上面刻:大汉……张辽。 官职都刻在上面。 蔡家院外。 一辆早已备好的马车,二百多张辽亲兵,分列马车四周。 蔡邕一脸笑容,踩着马夫搬下的踏凳,上了马车。 他生气,不为别的,就是作为父亲,想到女儿不出意外,被韩茂拐走了,他就生闷气。 虽然,他知道韩茂很优秀,他也倾向于韩茂,能成为他的乘龙快婿。 但,他还是忍不住生气,尤其是大半夜,女儿和韩茂在石亭里,悄悄咪咪幽会。 他一想到这一茬,不管昨天韩茂说了一箩筐好话,他就是气不打一处来。 今日一早。 又见到韩茂跟女儿在他眼皮底下,眉来眼去,眉目传情,他心中颇不是滋味。 只觉得自己的小棉袄,就要这样,离开自己了。 他作为父亲,一个正常的父亲,他又怎会给韩茂好脸色? “出发!回城!” 张辽将蔡邕请上马车,他骑上一匹马,长剑一挥道。 “诺!”亲兵们纷纷应诺。 一行人,浩浩荡荡向着雒阳城西奔去。 刚行数百米,就见前面一骑当先,在看到张辽一行,大喊道一声:“报!” 第十四章:举高第,补侍御史 http://.biquxs.info/ “踏踏踏”疾驰的马蹄声响起,一阵尘土飞扬。 迎面而来,西凉骑兵,一骑当先,见到张辽一行,大声喊:“报!” 紧接着是,他身后数骑相隔三四匹马的距离紧随之,这数骑每个人背后绑着一面‘董’旗帜小样。 不用说‘董’字将旗代表谁?只有董卓! 这些人,都是董卓的传令使,负责传达董卓的各种紧急命令。 但一般,都是董卓特别重视的人,才能享受这样的特殊优待。 “报,张司马,董司空急令!” 那一骑簕住马匹,翻身下马朗声道,他身后数骑尽皆,下马而立。 “并州从事、别部司马张辽,见过传令使。”张辽也赶紧下马,抱拳拱手道。 “张司马,蔡祭酒何在?”传令使点了点头,瞅了瞅马车道。 蔡邕探出头,下了马车,抱拳拱手道:“老夫在此,见过传令使。” “董司空有令:祭酒蔡邕举荐为高第,补领侍御史……这是您的印绶和任命公文,请收好。” 传令使见到蔡邕,便大声宣读任命。 宣读完,他身后的两个骑兵,一人双手捧着一个印绶和公文,另一人则捧着一身衣冠。 其中,这绶带颜色和冠,代表着官员的品级,一直严格执行。 “叩谢陛下圣恩,邕领命,多谢董司空提携之恩。” 蔡邕无比严肃,庄重的躬身向皇宫方向一拜,又向显阳苑方向再拜。 他做完这之后,先接过印绶和公文,再接过衣冠。 那使者一脸笑容,见到蔡邕如此知趣,笑容更浓了。 谢圣恩,不管是哪个官员,上到大将军三公下到县官,朝廷任命、迁任、改任。 只要接受朝廷官职,属于每个官员,必须要走的形势。 而拜谢提携之恩,就说明蔡邕有数,知道谁是他的主上。 那使者满意的点头后,他将目光看向了张辽,朗声道: “张司马,司空有令:并州从事、别部司马张辽有功,赏百金、绢十匹……” “辽叩谢司空赏赐!” 张辽连连拜谢,他领赏了,给这些传令使,必要的孝敬少不了,连带蔡邕的他都一并给了。 因他的孝敬颇厚,他也从这心情大好的传令使口中得知一些内幕。 原来:昨夜,执金吾丁原被吕布杀害,吕布认了董卓为父,董卓连收部众,实力大增。 今日朝会,董卓便以旱多时,天久不雨,讽刺司空刘弘。 散了朝会没多久,朝廷便罢免了司空刘弘,派使者到显阳苑宣旨任命董卓为司空。 而董卓这人,自己升迁,心情大好,也不忘他帐下的文臣武将。 自然也跟着一人得道鸡犬升天,要么升官,要么得赏赐。 送别了传令使,张辽骑上马,再次出发。 此刻,张辽心情很是复杂,他下意识感激的回望了一眼,数百米外的蔡家小院,心道: ‘韩老弟,为兄这回多亏有你,待为兄有时间,定要与你把酒言欢! 对,待你成婚,为兄还要给你包个大大大红包!’ 这次,他真心承韩茂的恩情。 若没有韩茂指点,他昨天回去了,恐怕真有可能就撞上了。 别说赏赐了,闹不好,还会惹祸上身,恐怕啥也没有捞到,还弄得一身骚。 至于,丁原之死,他唯有无奈叹息一声,心下记住了一个名字:吕布。 与他相仿,蔡邕在一旁跟着得知内幕,上了马车,感慨良多,回望着自家方向。 他耳边响起,韩茂那番斩钉截铁的话来:“……令尊出仕……遍历三台……” 彼时,他以为韩茂在抬举他,恭维他,而现在他觉得还真有可能,被韩茂言中了! 尤其是他刚才听到,昨日的隐情。 他想起韩茂劝阻张辽打哑谜的情形,他以为他听懂了,直到现在,他才发现他想的大错特错。 听了内幕,他才明白,韩茂意有所指,暗指的是不是别的,而是董卓诱吕布杀害丁原之事。 眼前的张辽,曾为丁原提携的并州从事,奉命到大将军何进帐下听令。 而董卓还是朝廷任命的并州牧,他这个并州从事,回去势必面临站队。 一旦,站错了队,后果不堪设想。 可以说,韩茂出声制止,反而间接的救下了张辽,说是救命之恩也不为过。 他忽然觉得,韩茂或许有未卜先知之能,也许女儿随他会更好。 细细想来,今天他不该对韩茂那样冷着脸。 毕竟,韩茂也是他认可且看重的人。 “张从事,你且过来,我们聊聊。 那个……老夫今日是不是脸色不好看?但说无妨嘛。” 蔡邕招来骑马的张辽问道。 他见张辽欲言又止,似乎不敢说,他又笑了笑,强调了一下。 “那辽就说了,蔡公你冷着脸,好可怕,辽当时吓得一句话不敢说,生怕惹你生气……” 见蔡邕似乎真想知道,张辽银牙一咬,他便直言不讳,将当时情形描绘出来。 “真有那么可怕吗?”蔡邕捋了捋胡子,反思道。 “真有!尤其是对韩茂,也不知他怎么招惹蔡公了?若他有不是,辽待他向您赔不是。” 张辽着重提到了韩茂一嘴,又抱拳拱手道。 他是真心把韩茂当兄弟了,打心眼里觉得,若韩茂和蔡邕有什么误会,能解开。 他也好帮衬着说两句好话,好让小老弟能如愿娶蔡邕之女。 虽然,到现在为止,他都没有见过这个弟媳,长啥样子。 “唔,不用赔不是。 韩小子老夫颇为喜爱,并不是他招惹老夫。 只不过老夫一早,想一些糟心的事情,喜怒形于色了,倒是失礼了。” 听了张辽的话,蔡邕连连摆手,他想了想,确实不该。 于是,他解释一嘴,便不再说话,而是决定,以后对韩茂好点。 这样能预卜先知,又与女儿良配,门当户对的女婿,错过了这个优秀的,上哪找比这个优秀的? 不对他好对谁好? 更何况,女儿似乎也挺钟意他的。 不然,他问的时候,女儿嘴上说着不知道,却大半夜跑去跟其幽会? 蔡家小院。 ‘啊欠,啊欠’ 韩茂优哉游哉坐在石墩上看书,接连打了两个喷嚏,他摸了摸鼻子,这是谁在想我? “韩郎,你说对了,叔父刚得到消息,父亲大人出任侍御史!”蔡琰一脸兴奋,提着裙摆,小跑而来。 第十五章:如此董卓,不简单呐 http://.biquxs.info/ 蔡琰得到这个好消息,她第一时间想到,韩茂醒来时说的那番话。 连忙跑来,跟韩茂分享自己的喜悦之情。 “恭喜恭喜。 不过嘛,昭姬啊,格局要大。 侍御史区区秩六百石而已,不要这么急着开心。 以蔡公之才,秩比两千石不在话下,所以呀,更开心的,还在后头呢。” 放下书,韩茂抬头看着额头香汗密布,小脸写满喜悦的蔡琰,笑道。 他心里不由的好笑,你要知道你老爹,这三日风光无限。 像御史台、尚书台就只是走个过场而已,刷个遍历三台成就,就又升巴郡太守,留任侍中,秩比两千石。 一下子,比自己老爹的御史中丞秩比还高。 等等,侍御史,不就是归我那便宜老爹管吗? 也不知道,我那便宜老爹,和蔡邕见到会发生什么事? “真的?” 蔡琰明眸亮晶晶,捂着小嘴,美目一眨一眨看着韩茂。 她觉得韩茂说话好有趣,很特别,她有种说不出道不明的感觉 经过昨天和今天,父亲官职变化,她开始重视和相信韩茂的话了。 她不在乎父亲官大官小,对她来说,官再大,官再小,实际上都没有意义。 而是在乎,她一直不被朝廷重视的父亲,受到重视,能满足心愿,她就满心替父亲喜悦。 “唔,昭姬,这样讲吧,蔡公今天有可能还归我爹管管。 明天我爹就管不到蔡公了,是不是更开心?哈哈哈……” 韩茂说着,自己忍不住笑了。 “嘻嘻嘻,若按你说三日遍历三台,那好像还真是这样子。 这岂不是说,韩大公子,小女子父亲今天就要拜托令尊照顾了。” 蔡琰笑嘻嘻,忽然,不自禁冒出了搞怪之念,行了个万福礼道。 她做完这些,自己都愣了,仿佛不敢相信,这是她自己做的事。 也不知道为什么,她跟韩茂在一起独处,就感觉特别轻松,也放得开。 似乎在韩茂身上,她感觉更多的是平等和尊重。 或许,还有韩茂是她这一生为止,第一个大半夜独处的男人,亦或者说知音。 “好说好说,小意思啦!” 闻言,韩茂也是一怔,他也没想到蔡琰会这般说,而后他笑了,笑的很开心道。 他知道,自己短短一日,见缝插针,不放过任何一个机会,奏效了。 但,他深知,不能着急,有些事急不得,尤其是这人生大事,需要慢慢来。 当下,他指着竹简书上一段话,又道:“昭姬啊,你学识渊博,正好来替本公子,看看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他摆出一副公子哥模样,装作看不懂,认真请教。 “嘻嘻,容小女子来看看。” 见状,蔡琰忍俊不禁,莞尔一笑,她不知道韩茂是真不懂还是假不懂,还是上前看了看竹简书。 “这句话是说……” 蔡琰一脸认真的向着韩茂解释起来。 “原来,是这个意思,昭姬不愧是名门之后,小生佩服。 我还以为是这个意思呢……经过你这一说我就懂了,那这句话呢?” “怎么会是这个意思呢?你想……这句话,是说……” “对对对……是这样的,茅塞顿开……” 就这样,韩茂又和蔡琰开心的交谈起来了。 一直以来,韩茂没有注意过,他最大的能力,就是擅长于抓住任何机会投其所好。 他喜欢上的人或者事物,他都会打起十二万分精神,做到尽善尽美。 哪怕最终得不到,他没有任何遗憾,他可以拍拍胸脯道,我韩茂,无愧于心! 这也是,他能成为大宗师最根本原因。 …… 在韩茂和蔡琰请教学术问题时。 另一边。 蔡邕一行,来到了雒阳西郊显阳苑,并没有第一时间见到董卓,因董卓有要事再谈,暂无时间见他。 他们见到了董卓的头号谋士李儒,李儒打发了张辽回营,很客气,也很热情的招待蔡邕。 由于李儒投其所好,谈的都是蔡邕擅长的方面。 两人很快聊的投机,相谈甚欢。 就这样,不知道过了多久,董卓怒气冲冲的走了进来,怒道: “文优,这袁绍也太……啊,这是蔡大家当面吗?” 话刚说一半,他看到李儒正和蔡邕交谈,想到今日安排,和传令使禀报,他才有此一问。 “回明公,他正是您梦寐以求的蔡侍御史!”李儒道。 “邕拜见董司空,承蒙董公抬举,添为侍御史,愿为董公效力!” 蔡邕连忙,长揖一礼道。 “快快请起。” 董卓扶起蔡邕后,他郑重向蔡邕行了一礼,一脸真挚道: “伯喈,这么多载,让伯喈此等大才,流落民间饱受疾苦,实属屈才,汝受苦了。” “董公使不得,使不得!伯喈受不起呐。” 蔡邕受宠若惊,他连忙伸手搀扶,却搀扶不起,孔武健壮的董卓来。 他心中特别感动,他只觉得这些年,受到那么多苦,被董公这番礼遇,全都值了。 董卓向蔡邕深深作揖后,缓缓起身。 他一双浓眉大眼,特别明亮有神的看着蔡邕,他大手拍拍胸脯,斩钉截铁,信誓旦旦道: “卓不才,愿为如伯喈一般,蒙冤受辱的良臣名士们,寻一条出路。 朝堂之上,有卓在一日,尔等就有施展抱负才华的一日!” 正如董卓今日之言,接下来的时间里,他也确实按照今日承诺一般,坚定的做下去了。 “多谢董公,邕必不负董公也,在此邕先行代他们,谢过董公大恩大德!” 蔡邕热泪盈眶,无比激动,拜了又拜。 他如何不知道董卓之意? 董卓意思显然是,要给受到党锢之争的士人们洗刷冤屈。 他也乐意见到昔日饱受迫害的士人,能施展才华抱负,朝堂之上,这样学识之才越多越好。 大汉才能越发鼎盛,百姓才能安居乐业。 他等这一天,等了很多年,很多年,他迫切希望董卓能做到! 这一刻,蔡邕萌生了士为知己者死,他却不知道,历史上他做到了这点。 “好好好,此事不急,稍后再议,文优,设宴为伯喈接风洗尘。” 董卓抚掌大笑,连连道好,再次挽着蔡邕手拍了拍,向李儒吩咐道。 第十六章:我欲废帝而立陈留王 http://.biquxs.info/ “奉先!”董卓向门外唤了一声。 只听门外传来一声如洪钟大吕,阳刚有力之音: “儿在!” 蔡邕随声望去,就见门外一身披金甲锦袍,头戴武冠,大步而来。 这来人,生的五官英俊,虎背熊腰,高大威猛,器宇轩昂。 一手持一杆大戟,端的是威风凛凛,他情不自禁的赞曰:“好一个勇猛壮士!” “义父。” 吕布一脸严肃不苟笑,虎目不斜视,径直的来到董卓面前恭敬道。 “伯喈,这是吾儿奉先,吕布吕布奉先,骁勇善战,锐不可当,举世无双,添为骑都尉。 奉先,这是蔡邕,蔡伯喈,一代名儒,现任侍御史,吾儿你与伯喈,都是我所倚重,当好生亲热。” 董卓一脸笑呵呵,居中介绍道。 二人互视一眼,互相规规矩矩的见礼。 之后,尚未交谈一句,吕布便夺步,站到董卓身后侍立。 而蔡邕捋着胡须,也不曾说上半句,内侍和近臣哪有亲近的道理? 董卓或许是真心实意,但他们却不能当真,走太近了,反而不好,保持距离,才是最应当之举。 这一点,吕布清楚无比,蔡邕心知肚明。 而见状,董卓咧嘴笑意更浓了,都是聪明人,他就喜欢跟聪明人打交道,心底也更加看重蔡邕和吕布二人。 就在这时。 李儒道:“明公,宴席已经准备好了,另外,御史台台主韩中丞也到了。” “好好好,文优领路,伯喈请,奉先,我们走!” 董卓大手一挥,豪气干云,挽着蔡邕并列而行,以示重视。 闻言,蔡邕微微一惊,这韩中丞不就是韩茂那小子父亲? 他带着疑虑,一边随行,一边应答董卓的谈话。 吕布持戟,紧随其后,步步不离,如一个忠心耿耿的侍卫,护佑着董卓安全,一有危险,他可夺步冲杀。 不多会,李儒笑吟吟的领着一众人,来到了正堂。 正堂门前,一身官袍,头戴獬豸冠(亦称法冠)身穿官袍,儒雅英俊男子,站立在那候着。 这人见到董卓一行,连忙上前作揖一礼道:“下官御史中丞韩馥,拜见董司空。” “韩文节速速请起,你我无需客气,来,我为你引荐。 这是蔡伯喈,蔡侍御史,以后就在你治下,你可要替我照顾好他啊!” 董卓又是替蔡邕张目,一通介绍。 他的介绍给人一种,真心实意拿你当自己人,且听不出虚假,感觉特别重视,令人倍受感动。 想想也是,董卓虽是军旅出身,他制霸雒阳,靠军权背书不假,但更多的还是收买人心。 只不过,人心,欲望,永远都是无法满足的……野心也会随着权势滋生…… “尊卑有序,这是应该的。”韩馥谦恭道。 “伯喈拜见韩中丞。”当下,蔡邕他上前行礼道。 他心下有些诧异,韩馥和董卓怎生关系这般好?似乎相识很久! “蔡侍御史快快请起,董公此言,文节汗颜,蔡大家誉满天下,名声远播,为官经验丰富。 此等良臣大贤,入御史台,实乃文节之荣幸也,文节又岂敢怠慢呢? 更何况,还是董公你推荐来的呢?”韩馥说的那是言真意切。 他言下之意,众人哪有不懂之理? 别说蔡邕,就是换个人来,他也照顾的妥妥帖帖。 “好你个韩文节!许久不见还是这样滑头,还是这般多礼,无怪乎你在朝堂有声有色。” 董卓上前锤了韩馥肩膀一拳,笑骂道。 当下,董卓左手揽着韩馥,右手揽着蔡邕,亲热的招揽入席。 一般而言,社交场合,以左为贵,且韩馥又是蔡邕上官。 宴上。 通过董卓和韩馥交谈,蔡邕得知。 原来,董卓和韩馥确实很早就认识。 早在董卓之父董君雅,在颍川郡轮氏任县尉时,他就和韩馥相识了。 那时候,韩馥之父离家乡舞阳,带着妻小,在轮氏县任更小的官主记室,管文书的。 和现在韩馥兼掌兰台秘书一脉相承。 后来,董君雅离职回乡,二人就此分别,偶有书信来往。 没多久,韩馥之父也离职回乡。 董卓一朝得势,抬举一手好友韩馥。 当然,这些事情,历史书不会有记载,加之韩馥属于闷葫芦型,不主动问他,他很少自己提这些。 这就导致,韩茂根本不知道,原来,他老爹不用投靠董卓,而是天然阵营,他们就是一伙的! 只不过后来,随着董卓倒行逆施,不得人心,人厌鬼憎,谁还跟他撇清关系?谁不划清界限? 以防惹火烧身,像韩馥这样的,自然毫不例外,历史上他说出:助袁氏乎,还是助董氏乎? 就是他纠结要不要斩断联系,而刘子惠恰到好处帮他决定了而已,助汉室,助国家,而非袁董! 也就不难理解,为何韩馥留守邺城,资助讨董大军粮草,并经常克扣军粮的举动。 至于后来废帝而立嘛,不得不说,谁又不眼热,董卓那盛极一时的权势呢? 书归正传,宴席上,推杯举盏,好不快活。 忽然,有使者求见,董卓见此,浑然不在意,他向李儒挥了挥手,后者立刻起身,带使者出去交谈。 很快,李儒满脸笑意的回来,他快步来到董卓面前,在董卓耳旁小声耳语一番。 董卓侧耳听着,脸上笑意越加浓烈。 蔡邕等人放下筷箸,皆是满头雾水,不明所以,也不敢说话,也没有人进食。 环顾众人,董卓沉吟片刻道:“唔,我欲废帝而立陈留王之事,太傅袁隗同意了。” “啊?!” 董卓此言一出,众人皆是震惊万分。 蔡邕欲言又止,而后咬牙,坚定站出来道:“董公,邕着实冒昧,敢问天子何错之有?” “伯喈呐,文节,当今天下,动乱不堪,天子,无才无能便是错。 昨日,本官迎驾之时,天子哭哭啼啼,语无伦次,宛若普通孩童。 那陈留王年岁虽小,却从容不迫,应答有方,更懂恩威并施。 如此方当得明君,待年长一番,就能如先帝一般,总揽朝纲。 而不被权臣宦官所摆布,失了社稷,苦了这天下百姓呐!” 董卓摆出一副悲天悯人,忧国忧民的模样。 若是韩茂见到,定会竖起大拇指,称赞一声:‘影帝级表演!’ 第十七章:董卓立志,袁绍出逃 http://.biquxs.info/ 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见众人都若有所思的看着自己,董卓又道: “这只是其一。 其二,朝堂之上,*****,庸庸无碌者,欺世盗名者,多如过江之鲫。 而背后袁氏四世三公,累世之望,不破不立,本官不立威,不能服众矣。 废帝立新,以从龙之功,方能威震朝野上下,四海十三州! 届时,吾再行选贤举能之事,想来无人可阻,亦无人敢阻。 这样一来,党锢之争,受难之士,可得以解救,而卓能令其居高位,朝堂上下,无人敢言不! 也能使天下间,有才能之士,人尽其才,人尽其用。” 他说这么多,不为别的,该因他眼下迫切需要蔡邕的名声,替他张目。 他欲借着蔡邕士林之名,来告诉全天下士人们。 尤其是被党锢之争迫害之士,还有散落天下的贤才名士们。 凡跟他董卓者,有大官可做,有荣华富贵可享,统统都有! 且,他了解蔡邕的过往事迹后,越发重视蔡邕之才。 不然,换一个人,他才不会解释这么多,没必要,要么服,要么时! 敢与他董卓作对,那就是找死,他就要行雷霆手段,将其斩杀殆尽,以威震之! 常年跟羌人打交道的董卓,很小就明白一点。 只要他够狠,他狠到所有人都怕他,都惧他,他在安插大量亲信,收罗和培养亲信,就能牢牢控制利用羌人。 而如今,他观吕布,观韩馥,乃至蔡邕也是被他凶威逼来。 亦或者,整个西凉帐下,尽皆如此,莫不如是,甚至连四世三公之后的袁绍,也畏惧他的凶狠。 “明公所言极是,如今朝堂局势,当行以雷霆之法,辅以霹雳手段,震慑宵小,威震宇内,行之有效。” 拱拱手,李儒非常有默契的配合道。 二人一唱一和。 蔡邕默然了,点了点头,他被说服了。 他只觉得董卓和李儒的话里,确实有道理。 隐隐觉得又有些不对劲,但哪里不对劲,他久离朝堂,一时半会想不明白。 “董公深谋远虑,若此举行得通,朝堂污秽之气,一扫而空,实乃社稷之福焉,黎民之幸哉。 我提议,在这里,我、伯喈、文优、奉先,大家一起,代天下万民,一同举爵,敬董公一爵!” 忽然,韩馥站了起来,他手中双手端起一爵酒,振振有词道。 蔡邕见众人都看着自己,他端起爵,深深的看了韩馥一眼,他说道: “韩中丞言之有理,是邕想多了,董公一心为公,为国为民。 若此事做成,利国利民,邕理当敬董公一爵也!” 这一刻,他可以肯定,也极其肯定,韩茂绝壁是韩馥亲生的,连说话的方式,都是那么的相像。 见状,董卓和李儒相视一对,彼此都能看到对方的笑意,都知道收服了蔡邕。 “哈哈哈……伯喈能明白卓之苦心,就再好不过了,有伯喈和文节你们这番话,卓百死不悔,亦无惧矣!” 抚掌大笑着,董卓别提有多畅快,他端起爵,一口饮尽一爵酒,开怀大声道。 他丝毫没有因为蔡邕的话,而对蔡邕产生芥蒂之心。 试想曾经汉灵帝那般待蔡邕,而蔡邕都敢站出来,不惧他刀之利,替天子说话。 那若是他董卓以重恩待之,像蔡邕这样的人,还不士为知己者死? 此刻,董卓内心又有了想法,他决定将蔡邕再向上提一提。 他打定主意,准备宴会后,就跟李儒合计合计,具体细节。 只不过,提拔一个人,不能乱提拔,需要讲究策略、方法。 不然,令其野心太过膨胀,不知道感恩之心,反而不如不提。 董卓对待自己赏识,看重的有才干之人,就是特别大方,就会大加提拔,尽皆重用之。 众人击节,赞叹不已。 随着,这个小插曲,就此揭过。 宴会在韩馥一爵敬这,一爵敬那,气氛活跃起来,一如既往进行。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 有人提议,请蔡邕以琴助兴,蔡邕也不推辞,弹奏一曲,为之助兴。 众人欢歌笑语,好不欢快,好不热闹。 随着,天色渐晚,蔡邕和韩馥东倒西歪,在下人搀扶着,辞别董卓,一道乘车回官舍去。 毕竟,明日还有大朝会,也是董卓提出废帝的重要朝议。 他们需要提前早起,跟百官一同久候着,可不好跟董卓,一同入南宫嘉德殿。 二人明显酒喝多了,都是晕乎乎的,一路上无话。 好在下人们有李儒吩咐,将二人稳稳当当送到各自的官舍,没有离去,而是合衣住在一旁耳房,静候着呼唤。 …… 袁府前。 袁绍神色复杂,颇为留恋,极其不舍的看了一眼,他居住多年的府邸。 整个大汉,太傅袁隗,或者说袁氏,是为数不多,在雒阳城内建有自家府邸的。 四世三公,累世之望的底蕴,在这里就显露无遗。 此刻,袁绍特别后悔,他后悔,昨夜没有采纳鲍信之计,趁着董卓立足不稳,连夜袭杀之。 就像他斩杀宦官,毫不留情一样的,大杀特杀才对! 但,他想到了这个家,这个家族,他犹豫了。 仅仅一个犹豫,鲍信走了。 他也错失了,再次下杀手的机会。 今日,董卓邀他行废立之事,他懵了。 董卓也太了解他们家了,若教董卓事成,一旦成长起来,这还得了? 他自然怒不可遏,不同意,但又念及家族族长,他又说回来禀报。 他叔父袁隗同意了,任凭他百般劝阻,叔父铁了心,势要扶持董卓掌军权。 他惨然无奈,有时候就是这样,明知这是在养虎为患,与虎谋皮,但袁家却是骑虎难下,不得不为之。 明明此时,是袁家权倾朝野,威震四海,掌控朝廷,统御十三州的大好局势。 却因四世三公之望,而却步。 成也四世三公之望,败也四世三公之望。 他在叔父等人身上看不到半点希望,他决定另谋出路! 怀揣着这样想法,离开袁府,他出府向东,很快来到东门。 不经意间,摸到怀中无比宝贵的符节,他大笑道:: “调动不了一支军队,我要这符节有何用?!” 说话间,袁绍将符节悬挂东门,大步离开,向冀州渤海逃去,董卓闻训大怒,派人追杀。 第十八章:百官朝会,董卓废帝 http://.biquxs.info/ 昭宁元年(189年)。 八月三十日,卯时初刻。 韩馥和蔡邕出了官舍,一路遇到不少官员,互相稽首示意,一同结伴向嘉德殿而去。 雒阳南宫嘉德殿宫门前,数百宫前侍卫,在宫门两侧小门,披甲持器,保持威仪。 大宫门前,文武百官,文左武右。 按秩比高低不同的顺序,排成三文、三武,一行六列,提前候着。 蔡邕侍御史,秩六百石,相对比较靠后的位置,前面黑压压都是官。 而韩馥虽是秩千石,但他地位高,他这三独坐不是假的,与尚书令、司隶校尉,在朝会上单独的专席,故排位比较靠前。 只不过,令韩馥比较奇怪,和他同为三独坐的司隶校尉袁绍,一直不见踪影。 待他小声问了一嘴,才知道袁绍昨日悬节弃官了。 而后随着时间推移,一个个不再说话,百官们静静的候着,等待宫门开启。 约莫卯时三刻。 司空董卓搀扶着太傅袁隗缓缓而来。 百官纷纷作揖让道,让出一条大道,董卓扶着袁隗走在百官中间。 他们就是当朝之上,威高权重的两大官。 按说太傅是虚职,不如大司马,亦不如大将军,虽在三公之上也位列上公。 但不像三公司空,太傅不掌实权,可放眼看去,这百官之中,满朝文武,大多出自袁氏门生故吏之中。 就连司空董卓,他也是太傅袁隗一手起复,提拔起来的,也是袁氏故吏。 二人缓缓来到宫门前,袁隗首位,董卓仅次之。 卯正,“铛铛铛~”随着一声声铜钟,敲响声音传来。 嘉德殿宫门打开,百官们在袁隗和董卓领着下,有序快步进入。 数百殿前侍卫,持旗交叉而过,百官小快步到此,而后在侍卫交叉过的空地,纷纷俯身,脱鞋子。 汉代跪坐的姿势,在朝堂上议政,必须脱鞋。 入朝不趋,可以不用小快步,慢慢走。 剑履上殿,就是说不用如一般大臣殿前脱鞋子,还有小坐具可坐。 至于,赞名不拜,赞礼的人,不能直呼其名,而是尊称其官职。 这也是,“入朝不趋、剑履上殿、赞名不拜”的由来,必须特别重臣,权臣才有的特殊权利。 文武百官脱鞋后,趋步入殿。 此时,大殿中,皇帝刘辨,慢慢走来,他头戴玉制十二旒冕冠,正容端坐到龙榻上。 往日,龙榻垂帘后面有何太后听政,今日不知何故,何太后未来。 文武百官伏地跪拜,齐声高呼:“万岁,万岁,万万岁。” 而后分别依次跪坐,只听赞者高呼:“有事启奏,无事退朝!” 就见那董卓整了整衣冠,出列上前道:“百官静听,吾有一言!” 众官侧耳,就听董卓伸手一指龙榻上的刘辩大声道: “天子乃天下苍生,万民之主,关乎重大,无威仪不可奉宗庙社稷。 今上怯弱,不若陈留王聪颖有仪,可继大位。 吾将行伊尹、霍光之事,废帝为弘农王,奉陈留王为帝! 但若不从者,斩之!” 那龙榻之上,皇帝刘辩吓得脸色惨白,冕旒之下,满脸委屈,一双眼可怜巴巴,望着大殿中满朝文武。 然而,令刘辩失望了,竟无一人站出来驳斥,他手脚无措,满是迷茫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在这时,满朝之中,唯有一人没有让刘辩失望,,他在这关键时刻站出来,他就是尚书卢植! 卢植失望看一眼老神在在的太傅袁隗,他挺身而出,躬身道: “明公此言差矣,昔日商汤之孙太甲不明,伊尹置于桐宫。 昌邑王登位二十七日,造恶三千余条,故霍光告太庙废之,今上虽年幼,聪慧仁智,未有半分过失。 明公素未曾参政,亦无伊、霍之旷世大才,何为强主废立之事? 先贤云:有伊尹之志则辅政之,无伊尹之志则篡逆也!” “哈哈哈,安敢如此小视本司空,真是气煞我也!奉孝,给我拿下卢植,推出斩首!” 董卓怒极而笑,大声下令。 之后,一身金甲锦袍的吕布持戟,带着一干甲士入殿,上前拿住卢植。 顿时,满朝文武皆惊,才知道董卓乃有备而来,他们看向面目表情,闭目好像睡着的太傅袁隗,皆默不作声。 就在这时,蔡邕见董卓动真怒,连忙出列为卢植求情道:“董公,不可杀卢尚书呐!卢尚书海内大儒,士人之望。” 他还未来及说完,百官之中,又有一人出列谏言,他乃议郎彭伯,就听他道: “臣附议蔡侍御史之言,杀卢尚书,恐天下士林失望,于公不利也。” “唔,死罪可免,活罪难逃,罢免卢植尚书一职,由侍御史蔡邕担当,各位可有异议?” 董卓见蔡邕和彭伯二人求情,觉得二人言之有理,他目的达到了,便当机立断道。 “无异议,多谢董公开恩。”蔡邕和彭伯见救下卢植,便松了一口气退回去。 “废立之事,就此定下,明日废帝立新!不容有误,袁公以为如何?” 董卓环顾百官,而后问向最前面的袁隗道。 “可!” 太傅袁隗眼皮也未抬道。 也在这一刻,朝堂众人恍惚,连位高权重的太傅袁隗都同意了,他们又能如何呢? 也有如曹操这般有心人注意到,袁绍未来,且袁氏朝堂之上门生故吏们,似乎早就被通气了。 他抬头看了一眼得意无比的董卓,又看那龙榻之上,冕旒之下的绝望无助的皇帝刘辩,心中有种说不出的痛心。 大汉何至于此? 而此事太傅袁隗点头下,就此定下,众臣开始分工。 明日废帝立新大殿,如何布置? 而在这时,董卓又觉得蔡邕为尚书不可,又改任巴郡太守,留任侍中。 三日之内,遍历三台,就这样在蔡邕晕乎乎下,真就达成了。 待朝会散去后。 蔡邕特地驻足,等了韩馥一会。 好在因为有废立这头等大事,众官也没无心,为蔡邕接连升官而恭祝。 若是平时,众官必会众星拱月,靠拢在蔡邕身前,恭贺一番。 韩馥看着有事找他的蔡邕,他神色复杂又庆幸,抱拳拱手道:“恭喜贺喜!” 果如他所料,蔡邕被董卓那般看重的蔡邕,又岂会久任侍御史? 这仅仅一日,就升秩比两千石大员,令他心里酸酸的。 第十九章:真是茂儿吗?他这么优秀吗? http://.biquxs.info/ “恭喜贺喜!” 韩馥脸上露出喜悦,抱拳拱手连连道喜,而后一脸谦恭的问道: “下官见过蔡侍中,却不知蔡侍中找下官,有何事吩咐?” 他也是拿的起放得下的人,很快就放下了,这番话说的很自然。 官场之上,就是这样奇怪的地方,也许昨日,还是下属,一转眼就能翻身做上官。 虽然,蔡邕不是御史台,也管不着御史台,但论官职,就比他御史中丞大。 他作为下官,上官有令,他自然要给上几分薄面,必要的礼节还是要有,更何况还相识。 当然,若很为难,且涉及到一些原则性大事,他也完全可以甩袖不理会。 蔡邕看着脸上写谦恭之色的韩馥,那一副有什么事,尽管吩咐的模样。 他捋了捋胡子,想到昨天和今天和韩馥见到的情形,他唏嘘不已。 无怪乎韩馥在朝堂之上,如鱼得水,就单单他这副态度,就让人很舒服。 他沉吟片刻,斟酌语言道:“有道是虎父无犬子,有你这般优秀的父亲作为榜样,无怪乎令郎韩茂那般优秀呢!” 或许是爱屋及乌,若不是见到过优秀的韩茂,而换做一个人,再如韩馥一样表现,他恐怕就不这样觉得了。 这人呐,就是这样,第一印象很重要,一般来讲,给人第一印象特别好,往往事半功倍。 “?” 闻言,韩馥微微一怔,他一脸迷茫,满头雾水,这蔡邕说的,教什么话? 很奇怪,我家茂儿,文不成武不就,哪点像我了?还虎父无犬子? 他就是上个太学,还是我还不容易,上下打点,托关系进去的。 他优秀?! 他有几分货色,几斤几两,我这做父亲的,还能不知道?! 再说了,你这话什么意思? 我家茂儿优不优秀,那也是我儿子,管你什么事?啊! 当然了,这些,也只是韩馥在心里想想,换个人他或许这样怼了,但蔡邕不同。 蔡邕可是董卓跟前大红人,以董卓今日的权势,谁能不惧? 说起来,他了解小时候的董卓,但不了解现在的董卓。 虽然,小时候相识,但人都会变得。 这也是他谨小慎微,连跟董卓,他也保持一定的距离的原因。 只见韩馥拱拱手,一脸便秘,很难受道: “蔡侍中谬赞了,犬子文不成,武不就,何德何能当得起这般称赞?” “毫不夸张的讲令郎当得起,当得起这一声赞!” 蔡邕满脸愕然的看着韩馥一脸异样,略微有些奇怪,他只觉得韩馥谦虚过头了。 但,转念一想,也许,正因为韩馥这样谦逊的人,他才能培养出如此优秀的韩茂来。 他打心底里,佩服起韩馥谦逊风度,赞叹不已。 “这这……下官请问蔡侍中,您何时见过我家那犬子的?” 韩馥见到蔡邕似乎并不像是在别有所指,倒像是真诚的赞叹佩服,他满腹狐疑问道。 你说的是我家的茂儿吗?别你见的不是我家茂儿,安在我家茂儿身上了。 话说,你又在哪见过我家茂儿的?于是,故有一问。 “是这样的……” 闻言,蔡邕想了想笑着,将这三日发生的种种事情一一道出。 并且,他原原本本,一五一十将他见到的韩茂,跟韩馥描述了一遍。 一开始,韩馥听到蔡邕描述,救下被打受伤的茂儿,他关切不已道:“茂儿,他伤势重不重?要不要紧?” 当他得到蔡邕给予肯定的回复,知道儿子相安无事,他松了一口气。 随后,又听到韩茂醒来,所做所为,韩馥张大嘴,不敢置信,眉头皱了皱,眼皮直跳,心道: ‘这描述倒有些几分像我家茂儿,可这真是我家茂儿吗? 我家茂儿真有这般优秀吗? 我怎么好没底啊。 听起来,怎么感觉这蔡侍中,他别不会让人家,冒充我家茂儿给骗了吧。 现在没事倒还好,万一哪天,蔡侍中被这假借我家茂儿之名骗了。 这脏水,不就无缘无故泼在我家茂儿身上?那可就真是满身是泥,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不行,我得去弄个明白,这到底是不是我家茂儿?还是真有人,假冒我家茂儿之名? 等等,会不会是,这蔡侍中他遇到难事,他不好意思开口,需要假借无中生有之事,想要挟恩图报呢?’ 听完蔡邕讲完后,韩馥一刹那间,心间升起千般想法,万般念头,打定主意。 他看着蔡邕意味深长,出言试探道: “下官多谢蔡侍中,搭救吾儿性命,大恩大德没齿难忘。 若有需要差遣的地方,但说无妨,下官纵是拼劲全力也要报答。” “那倒没有。”蔡邕摇了摇头,他心下赞叹,什么是优秀的人? 看看韩馥誓死报答的模样,就知道了,知恩图报,不是白眼狼。 不过,他又真没有什么需要韩馥做的。 ‘不是?’ ‘那就只能是前两种可能了。’ 韩馥察言观色还是很厉害的,他看蔡邕确实不像是能干出来无中生有,挟恩图报举动。 当下心里排出了这一种可能,他斟酌一番,又开口道: “那蔡侍中,不如这样,今天晚上下官若无要事在身。 下官亲自到贵府,叨扰一番,接我家那犬子回家,你看如何呢?” “如此甚好,想来令郎见到你出现,定会喜极而泣。” 蔡邕笑着点头答应了。 “但愿吧,就怕不是惊喜,是惊吓。” 听到蔡邕答应了,韩馥满心无奈,随口敷衍一句。 该因,他到现在为止还不确定蔡邕说的人,到底是不是他家茂儿?! 他又渴盼是他家茂儿开了窍,又担心那都是假的,心情着实复杂万分。 于是,二人约定好碰头地点,就此分开,韩馥回到他的御史台处理,这段时间的公文文件。 蔡邕也前去少府报道,他三日真可谓是走马观花,还没到岗,就又调离了,升职加薪。 当一天的事务处理完毕,蔡邕收拾东西,来到跟韩馥约好的碰头,准备一起回去时,他接到了韩馥派来人,送来的一封信件。 看完信的内容后,蔡邕无言,他只好独自一人回家。 第二十章:钩识号和标点符号 http://.biquxs.info/ 蔡府。 斜阳西下,余晖照在庭院中。 石亭里,韩茂和蔡琰面前摆着笔筒、墨砚,摊开着一捆捆笔墨未干的竹简书。 二人坐在石凳上,手中各持一支毛笔,全身贯注的,在一个个空白的简牍上,书写起来。 韩茂写完一捆竹简,放下毛笔,他看着蔡琰文静的在简牍一笔一划,娟秀的字迹。 通过这三天下来相处,他不得不佩服,蔡琰真是博学多才,强学博记,有才的奇女子也。 就拿这毛笔来说,不是蔡琰跟他说,他都不知道,原来早在春秋战国前,就有使用毛笔。 但,当时的毛笔技术不好,书写缓慢。 名将蒙恬,也是笔祖蒙恬,他不光改良了古筝,还改良了这毛笔,他用兔毫笔取代了旧时毛笔。 因为兔毫毛笔好用,比刻刀简便,快捷,渐渐使毛笔,走入千家万户读书人的家中,取代了刻刀的地位。 发展到汉代,已经在笔杆上刻字、镶饰的装潢工艺。 蔡琰父亲蔡邕甚至著有一部《笔赋》大作,里面详细对毛笔的选料、制作、功能等作了综合评述。 可以说,蔡邕这部《笔赋》,结束了汉代以前关于毛笔,没有任何文字描述和评述的历史。 “韩郎,你这标点符号的标准化,规范化,统一化运用,确实比钩识号要好一点,清晰一目了然。 不过,钩识号从秦运用到现在,也有它的独特之处,长期养成的习惯,根深蒂固,短时间难以改变的。” 蔡琰又写出一捆竹简,她抬头充满喜悦的看着韩茂,想了想钩识号运用多年,又有些气馁说道。 “昭姬,不用着急,慢慢来,这并非一朝一夕,就能做到的,需要长期持久。 我相信只要我们一直坚持做下去,肯定能看到,这标点符号,推广天下的一天。 更何况,我们不是有更好的,可以将之推广天下之人吗?” 韩茂看着有些气馁的蔡琰,鼓劲道。 昨日,他和蔡琰讨教书中之意,开始还是抱着拉深关系的念头。 但很快,他就深陷其中,他发现有些语句,他理解和蔡琰的差异很大。 这是认知的差异,渐渐的他发现,有些句子间,没有断句。 虽然,也在用秦朝沿用至今的钩识号,但钩识号数量有限,只能表达几种语境语感。 不如后世发展多年,已经趋向完善的标点符号。 于是,就他与蔡琰讲述一番,原本还以为要多费口舌,蔡琰才能理解。 哪曾想他小视蔡琰了,蔡琰不愧是历史留名,才情并茂,她不光听一遍就懂,还能融会贯通后,举一反三。 二人越讨论越兴奋,便决定动手,找一些空白简牍,在上面抄写和使用标点符号断句。 就这样,这两日以来,他们二人就在家里,做这件事了。 好在蔡府上下,有蔡谷叔父照顾周全,并且蔡谷昨日还特地雇了一些下人。 用他的话来说,此前大兄没有下定决心出仕做官,雇佣下人,也没有闲钱养活,都不知道在雒阳待几天。 现在大兄当官了,蔡家的脸面,还是得要的。 不然,别人来家里做客,连端茶倒水,侍候的下人都没有,岂不是教人家笑话? 还别说,他的这番话还真有些道理,这使得冷清的蔡府,变得热闹起来。 “嗯,韩郎,你是说?家父对吧! 天呐,你别告诉我,你跟我说这件事的时候,你就想到这一茬了? 那样一来的话,你也未免太可怕了点吧?!” 蔡琰一脸不敢置信的看着韩茂,玉手捂着小嘴,只觉得韩茂走一步看三步,端的可怕如斯。 她都没有意识到,她父亲实际上是推出这标点符号的最佳人选,由他来做,必然会很快传播下去。 这就是当朝的大儒之能,在天下士林中间的影响力,非同凡响。 且蔡邕和大儒郑玄、卢植,乃至算圣刘洪等等人,都有交际。 他只需书信一封,若大家肯一起发力,来做这件事,想来很快士林间,就会兴起标点符号的新潮流。 “我的天,昭姬小仙女,你的小脑袋瓜,一天天想什么呢? 我跟你一样,一个鼻子两个眼一张嘴巴两个耳朵,没什么不同。 再说,咱们在一起,这几天来,你觉得我有啥可怕的? 我顶多勤于思考,善于想点子,仅此而已。 你啊是身在局中,看不清,一直不知道蔡公在儒林之中影响力和名望。 你想想,董卓请蔡公,最大的原因,不就是看重他的名望吗?” 闻言,韩茂哑然失笑,他看着一副有些怕怕的蔡琰,他伸出手指点了点少女脑袋瓜,笑呵呵说道。 经过这两天他胆大心细,厚脸皮,蔡琰已经渐渐有些习惯,不排斥,他这样下意识亲昵的举动,只要不被别人看到就好。 当然,在他这大宗师强力感知面前,别人想看到,还真不容易。 “也是哈,这样一说,你确实没什么不同,很普普通通。” 蔡琰一想还真是这样,她又觉得韩茂说的,‘一个鼻子两个眼’的说法,第一次听怪有趣。 至于韩茂时不时的冒出一句,小仙女,大才女等等称呼,她颇为喜欢,也乐得接受。 她情不自禁吐了吐可爱的香舌,颇有些调皮看着韩茂,摇了摇头道。 “说来,昭姬,这事能不能办成呀,还要看昭姬你呢,你可是最重要,最关键的人呢。” 韩茂很认真,很诚恳道。 “我?”蔡琰微微一怔,她没想到,她这般重要,有些手足无措。 “没错,就是你,你又不是没听蔡叔说? 蔡公赴任那天,他那么对我那副脸色,我跟他说,恐怕适得其反,就不妙了……” 说着,韩茂想到蔡邕离开时的模样,他不知道蔡邕后来和张辽经历的事情和发生的转变。 他暗自估摸着蔡邕,恐怕不会这么短,就消气了。 “嗯,也对,那就这么定了,等家父回来,我到时候,给他好好说道说道。” 蔡琰用力的点点头,她挥了挥粉拳,为自己鼓劲打气道。 就在这时,老远传来一声:“大郎,姑子,家主回府了!” 第二十一章:小小孩童,令人心疼 http://.biquxs.info/ 真是说曹操曹操就到。 韩茂跟在蔡琰后面,抱着两捆晾干的标注好标点符号的竹简书,向着堂屋而去。 他在心中不由的感慨一句:在这个节骨眼,蔡邕回来干什么?想来有大事! 不说别的,在他记忆里,今天八月三十日,乃司空董卓在朝会提出废帝。 大概也许,跟历史一样,就卢植站出来反对,所有人都不会反对,也不敢反对。 当然,或许还有一个司隶校尉袁绍,也反对的废帝立新这事。 但昨天,韩茂就听闻袁绍昨天在城东门,悬节弃官,已经连夜跑路了。 这事闹的很大,沸沸扬扬的,连在城北坊市,都传开了。 显而易见,袁绍都这样按历史文献记载进行了。 那么,今日朝堂之上,太傅袁隗必然同意废帝之事,逐定废立大计。 八月没有三十一日,三十一日属于舶来品。 所以,明天便是九月一日,在北宫崇德殿前,董卓召集百官,逼迫何太后下诏立刘协,皇太后还政。 由尚书丁宫主持废立仪式,太傅袁隗将刘辩扶下龙榻,并解除玉玺印绶,将之转交给刘协。 而蔡邕作为董卓的近臣,昨日未归,今日也应该住官舍,比较方便才是。 毕竟,城北到皇宫的距离,可不近的。 换做他的便宜老爹,不消说,没有特别重要的事,肯定不会回家一趟。 韩茂还不知道,一开始就因为他便宜老爹的缘故,蔡邕才决定辛苦点回家一趟。 但韩馥有事失约,蔡邕本来走了一会,想想还是不打算回来,又突发遇到点意外,不得不回来一趟。 在他胡思乱想间,随蔡琰来到了堂屋,就听前面蔡琰惊呼道:“好俊俏的小弟弟。”蔡琰提着裙摆,迈着小碎步快步上前。 ‘纳尼,小弟弟?’ 韩茂转头看了过去,可不是嘛,堂屋内没有看到蔡邕的身影。 在蔡琰面前,有个约莫六七岁垂髫小孩,白嫩嫩的娃娃脸蛋,粉嘟嘟的小嘴,水灵灵大眼睛,长得端是可爱。 就见蔡琰伸着一双玉手,两只手分别在小男孩,两个小脸蛋上,捏了捏小男孩。 看蔡琰那副模样,应该手感特别好,特别舒服,她不忘了分享道:“韩郎,你要不也试试,真的好舒服哦。” 见到蔡琰盛情相邀,韩茂终于忍不住,他放下竹简,上前和蔡琰你一下,我一下捏了起来。 那小男孩娃娃脸,被两个坏人,捏的粉红粉红。 小男孩一双大眼睛水灵灵的,委屈巴巴的,任由两个坏人摆布,别提多可怜。 “咳咳,你们两个在干什么?卢毓,你没事吧?” 蔡邕刚离开一会,转身回来的工夫。 就见到韩茂和蔡琰两人合伙欺负,他带回来的小客人,他赶紧出声制止。 二人听到蔡邕熟悉的声音,韩茂和蔡琰吓得赶紧连忙住手。 彼此,对视一眼,而后摆出一副做错事,被家长抓到了模样。 那叫卢毓的小男孩,赶紧跑到蔡邕身后,小手拉着蔡邕衣角,躲了起来。 他看起来被吓坏了,一副怕极了,韩茂和蔡琰这两个大坏人,可怜委屈模样。 尽管这样,眼泪都在眼眶打转,他却硬忍着,没有哭。 蔡邕心疼的看了一眼小男孩,狠狠的瞪了一眼韩茂,在他看来,他女儿这样不注意淑女的形象。 不用讲,肯定是被韩茂,这个坏小子带坏的。 他很是痛心疾首:‘造孽啊,坏小子,亏得老夫还在你父亲面前,百般夸你,还想对你好点,你就是这样的?’ 然后,他蹲下来,一番询问小男孩后,他就尴尬了,敢情还是女儿先上的手,还邀请韩茂一起上手…… 好嘛,真过分,女儿这是把他的小客人,当成玩偶了?还别提有多大方的,跟这坏小子一起! 他蹲着,不断地哄着卢毓起来,心里颇为无奈: ‘这要是让老友知道,他家小儿子。 在自家遭受这般非人遭遇,会不会气的一怒之下,提剑上门?’ 越想越气,他哄不好卢毓,又看着韩茂和蔡琰气不打一处来道: “韩茂!蔡琰!你们两个过来,跟卢毓道歉,要态度诚恳,卢毓原谅你们为止。” 韩茂连忙和蔡琰上前,两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还是韩茂笑了笑,他便蹲在小男孩面前。 他给蔡琰做了个示范,他从怀里掏出一张胡饼诱惑到道: “卢毓小弟弟,原谅大哥哥好不好?大哥哥给你一个好吃的胡饼,可好?” 以他的大宗师敏锐感知,如何察觉不到蔡邕到来? 他不是不想提醒蔡琰,而是堵不住小孩嘴也没用。 还有可能把之前他跟张辽在一起时,知道蔡琰也在的事情,暴露出来。 这样的蠢事,他可不会做,再说了哄小孩子,简单的很。 卢毓,这个名字,他没有记错的话,未来可是个超级厉害的角色! 没想到,这样见到了。 “我要两个。” 卢毓咽了咽口水,眼馋的看着韩茂手里的胡饼,伸出两根葱白的小手指比划道。 一旁的蔡邕和蔡琰见状,都愣住了,他们谁也没想到,还可以这样,就这样简单! “卢毓,你看这样,另一个让大姐姐给你可好?”韩茂指了指一旁的蔡琰。 闻言,蔡琰俏脸微红,美目柔情似水的,看了一眼韩茂,也跟着蹲了下来道:“对呀对呀,那一个胡饼,大姐姐给你可好?” 此情此景,让蔡邕微微扶额,女儿的心,怕是彻底被这小子勾跑了,而自己还是创造条件的人,这就很难受了。 “不行,我就要你给我两个!”卢毓不肯松口,小脸坚定道。 “好好好,大哥哥给你。”韩茂满口答应,他向着侍立的下人一示意,下人机灵的去取饼。 “卢毓,你有什么想要的吗?”蔡琰无奈,她问道。 “姐姐,我不要旁的,我只想要求阿叔,救救我一家人,这胡饼我也可以不要!” 卢毓等的就是这句话,他一脸坚定望着蔡邕,连手中的胡饼也不吃,扑通跪了下来。 他任由欺负,所有目的,都为了蔡邕愧疚,好全力救他们一家人。 只不过,他没有任何谋算,全靠本能,就连这要求,他也是灵机一动,而决定的。 第二十二章:卢植欲逃无路,韩茂定计 http://.biquxs.info/ “你这孩子,这是作甚么?快快起来。 阿叔回来路上不是与你说了,回来替令尊想想办法!” 蔡邕赶紧蹲下来,扶起跪在他面前的卢毓,看着卢毓哀求的目光,抚摸了下卢毓小脑袋,心疼道。 他心里也颇为感慨:‘老友生了个好儿子,小小年纪,知事会做事,长大不得了,绝非等闲之辈!’ “父亲,要是可以的话,就帮帮这孩子吧。” 蔡琰看到卢毓跪在地上,苦苦哀求的模样,尤为可怜,特别令人心酸,善良的她着实看不下去,朱唇微起道。 “蔡公,怎么回事?”韩茂明知故问道。 他心中已经有了定计,但他不能直接说,太过妖孽,会吓到人,他等蔡邕讲述相互印证。 通过记忆,他得知卢毓此番求救,恐怕应该是跟其父卢植逃亡之事,脱不了干系,他决定结个善缘帮一把,为未来做打算。 “此事说来话长,今日朝堂之上董公提议废立之事,卢尚书站出来力辩……” 蔡邕当下一五一十将发生的事情,事无巨细,一一道来。 他之所以回府,也是想到了韩茂足智多谋,想要跟他合计商议个对策。 原来,卢植被罢免后,他搬出官舍,他家住的宅子,周围布满了董卓派的人监视着。 这不得不说,董卓吃一堑长一智,有了袁绍前车之鉴,他唯恐卢植出逃。 为了防止卢植逃跑,整个卢家上下,卢植三个儿子,大儿子二儿子,出门做事,身边都被监视。 不幸中的万幸,又或者卢植命不该绝,唯独他这小儿子卢毓,或许因为年幼之故,而没有人监视看管。 于是,卢植无奈,他不得不出此下策,冒险派小儿子卢毓出来,寻找好友蔡邕求救…… “所以,就是这个样子,哎,这叫什么事嘛?小子,你向来多智,可有办法?”蔡邕叹息道。 蔡琰听完看着眼巴巴的卢毓,她心一软,抿着朱唇,将卢毓搂在怀中,看向韩茂渴盼道:“韩郎,拜托你能帮,就帮帮他吧。” “蔡公不必叹息,昭姬亦无需忧心,卢毓也不必担心,此事易尔。 我已有两计,可救卢公等人!” 当下韩茂一笑,他先后扫过众人,成竹在胸,自信无比道。 他的自信,感染了在场的所有人,众人也不由的心下大定。 “快快道来。” 蔡邕急切道,他不由的感叹:还是年轻人脑瓜子好事,自己想了一路,就想出一个不知道,可不可行的办法。 而刚听他说完,韩茂这边都想出来两个了,真是厉害!不愧是老夫看重的人呐!还是老夫有眼光! 蔡琰一双美目异彩连连的盯着韩茂,只觉得面前的韩茂,那一双眼睛格外明亮,那自信的模样,格外的英俊,充满了让人为之倾倒的魅力。 而她怀里的卢毓,一双大眼睛,紧紧的盯着韩茂,生怕错过了什么。 “这第一计,比较容易操作,那就是卢公明日在董公废帝立新之后。 借着董公心情愉快之际,以年老身体不适为由,上书乞骸骨,请求董卓批准。 董卓批准后,切记注意隐蔽,不走大道,一路沿途走小道,以防董卓反悔,派人追杀……” “这第一计,跟老夫想的倒出奇的一致,不过,细节上老夫倒不如你,没有你考虑的这般周全。 那么第二计呢?” 蔡邕笑着,捋了捋胡须,他有一种英雄所见略同之感。 只不过,他很好奇,第二计,又是什么? “这第二计嘛,乃是在这第一计上进行延伸,以假乱真。 说起来,就比较复杂,操作系数比较大,容我先卖个关子。 这样,蔡公,你摸摸我手腕,感受一下我的脉搏跳动次数。” 韩茂皱了皱眉头,伸出手腕,向着蔡邕道。 “?好端端的,老夫摸你脉搏干什么?”蔡邕一愣,他犹豫了。 “既然蔡公不愿意,那昭姬,你来吧,很重要关系到救卢公哦。” 微微一笑,韩茂瞅了一眼,直皱眉的蔡邕心道: ‘老头子,别说我没给你机会,是你不要的,那正好,昭姬的小手多舒服。’ “好的,接下来呢?” 听到关于救人,蔡琰看了一眼父亲,她红着脸,还是上前摸着韩茂的手腕脉搏,她的心扑通扑通犹如小鹿乱撞。 蔡邕看着女儿红着脸摸韩茂手腕,他脸色变幻不定,心中颇为后悔,早知道……哎,又着了这小子道了。 “是这样的,人的手腕处的脉搏,是由腋下肱动脉,这个地方的来控制。 只需要我将拳头加紧,这个时候,昭姬,你感受下,我的脉搏跳动是否还正常?” 韩茂感受到手腕处柔夷,他心里乐开花,面上一本正经解释道。 “变了,不太正常,时跳动略微缓慢,好似不跳动,时又恢复正常,有些紊乱,毫无规律。” 蔡琰细细的感受着,确实这手腕传来的跳动不同。 她仿佛被打开了一扇新世界,这脉搏太神奇了。 而韩郎懂得真多,学识渊博,竟说一些听不懂的东西,还非常有道理。 “真有这么神奇?我来试试。”听了女儿的话,蔡邕深深的看了一眼韩茂,他将信将疑问道。 “真的,好吧,父亲,您来试试。”立时,蔡琰颇为不舍的,侧开身子,让蔡邕上手试试。 “还真是这样!简直太神奇了,果然天下之大无奇不有。 小子,你这是从学来的?”蔡邕感觉紊乱的脉象,啧啧称奇道。 “我自己研究的,不说这个。 蔡公,你说医师把到这样奇怪的脉象,会不会当做疑难杂症,束手无策?” 韩茂一脸笑意,说话间他抽回手问道。 “应当吧。”蔡邕点了点头。 “那么若是,满城医师都解决不了,卢公之子,苦苦哀求董公请求御医医治。 而御医们也都无法解决,束手无策。 届时,卢公跟董公请求乞骸骨,您说董公会不会答应?” “很难不答应!”蔡邕精神一振道。 “若是更极端一点,行至半途,着人传来假死之训,抬棺而回,你说董公会不会深信不疑?” 韩茂一脸笑容道。 “不可!”听到这里,蔡邕皱着眉,反对道。 第二十三:福星蔡琰,衣带之策 http://.biquxs.info/ “嗯?怎么说?” 韩茂脸色笑容僵住了,他看着蔡邕双目一凝,有些不解其意问道。 他自觉良好,也没感觉到他这个计策,哪里不对了? 但听到蔡邕这样说,那必然出了纰漏,他想听听蔡邕的意见。 “唔,小子,倒不是你制定的计策不好,而是老夫觉得略微有些瑕疵。 最后这个假死之训,你有点想当然了,你没考虑卢公之名望。 以卢公于士林之名,海内人望,假死之训,太过极端。 一旦传出,势必州郡之内,无数人会争相相送,官府也必会派人查看。 若将之换成沿途遍寻名医,就完全能说得通了,也不会让人起疑! 毕竟,能有机会活着,谁又想死呢?万一找到了名医,医治好了呢?” 蔡邕一脸严肃的看着韩茂道。 他见韩茂听进去了,露出思索之色,他笑着捋了下胡子,心中得意又满意: ‘原来,你小子也不是算无遗漏,也有考虑不到的地方啊。 不过,能将计策,算到这种地步,也端的难得,后生可畏呐!’ “哦,蔡公说的对,毕竟,寻医问药乃人之常情。 倒是小子考虑不周,好在有蔡公帮小子,从旁查漏补缺。 有道是一人计短,两人计长,还请蔡公助我,我们二人同策同力,将具体操作细节。 乃至卢公这番操作过程中,可能遇到的各种意外情形,一一盘点出来…… 而后找到相应的应对方法,如此万事俱备,方能立于不败之地!” 韩茂想了想,恍然大悟,还真是蔡邕说的这样,他点了点头,又提议道。 仔细聆听了韩茂的想法,蔡邕脸色越凝重,韩茂这样严瑾的做事方法,真是他难以想象的。 按照韩茂这样方法行事,大概率不容易,在出差错的时候,没有应对手段,而落得焦头烂额,一不小心就暴露出来。 而有了办法,就可以遇事不慌,从容应对。 他越看越觉得韩茂这小子,能想出这点子,简直真是天纵奇才! 他余光又瞥了一眼,女儿那一脸倾心,凤眸中青睐之色。 他微微叹息,打心底里,下定决心: 哪怕豁出去这张老脸,也要替女儿,留住这个上天掉下来的姻缘! 怀揣着这样念头,他越看韩茂越顺眼,抚掌大笑道: “善,合该如此!” 于是。 二人就细节方面,开始找来笔墨砚一一商谈记录,讨论如火如荼。 见到他们在这讨论,蔡琰很自觉的,不便打扰,而是带着卢毓,出去准备哺食。 好让讨论出结果的两人,第一时间,能吃上热乎乎可口的饭菜,不至于饿着肚子。 过了好一会,蔡邕和韩茂满意的看着面前的成果。 一张纸上,罗列的各方面细节,但眼下,却又有一个新的苦恼问题,摆在他们面前。 蔡邕皱着眉道:“小子,我们想的这么多?又该怎么传给卢贤弟呢? 老夫若登门倒是简单,就怕被监视卢贤弟的人,禀报给董公,万一引起董公重视,恐怕反而不妙……” 这是他顾虑的,他没想到董卓罢免了卢植还不肯善罢甘休,还派人监视卢植一家,他上门势必会被董卓知道。 正如他之言,他倒不怕被董卓知道,他怕的是给卢植一家带来麻烦,不利于卢植出逃雒阳。 “也对,蔡公现在身份登门,确实比较不好,且容我三思。” 听了这话,韩茂觉得似乎不无道理,他说出玩游戏某人经典名言,而后下意识一下下敲着面前的案几。 见状,蔡邕也一起沉思起来,他不能光让韩茂一个人,想这个问题,他也要想想。 “咚咚咚~” 一声声无序敲击案几的声音传递。 不知过了多久。 蔡琰和下人带着卢毓,端着热腾腾的飧,走进来了。 她见到二人不讨论了,开始沉思,蔡琰等了一会,见在等下去,饭菜就凉了,不由的问道: “父亲大人,韩郎,你们饿不饿?该用飧了!有什么事,吃饱了在想也不迟。” “嘘,正想事情呢,别打扰我们。” 蔡邕刚有一丝灵感,被吵到了,他有些生气道。 “哼,我不给你补衣服了。” 蔡琰气呼呼道,她一番好意,被父亲莫名发了一通火。 她捏了捏卢毓小脸蛋,解解气,捏了一会,舒服了。 那小卢毓不知道蔡琰和他说了什么,也没有委屈,粉嘟嘟小脸,搁那乐呵呵的笑着。 韩茂听到蔡琰说补衣服,他全身一震,脑袋里冒出了一个名词:‘衣带诏!’ 顿时,他大喜道:“我想到了!我有办法了!” “什么办法?”蔡邕也是精神一震,露出喜悦之色。 韩茂没有搭理他,而是看向蔡琰,满是开心道: “昭姬,谢谢你,你真是我的福星啊。 听到你说缝补衣服,我顿时就有了解决办法!” “真的吗?太好了,还是韩郎足智多谋,让小女子佩服不已……” 蔡琰闻言喜滋滋,不断的夸赞韩茂。 “咳咳……韩小子,老夫不太明白,缝补衣服怎么了?” 看到女儿这样,蔡邕极其无奈,女大不中留,他不就是想事情,被打扰了有些烦躁:这臭小子,真会见缝插针! 他毕竟不像韩茂知道衣带诏,这个大名鼎鼎的事迹,他怎么连想不到补衣服,怎么传递信息? 当然,若给他一点时间,他还是能转过这个弯。 但他看到女儿跟韩小子,在自己面前眉来眼去,暗送秋波,他就没心思联想。 “蔡公,是这样的,此计乃衣带藏计,我们将这些缝在卢毓的衣带中,让他带回去。 至于,选择哪个计策,那交由卢公自己选择,不就行了吗? 我们已经把能做的,该做的都做了,剩下的就是看卢公自己了!” 韩茂跟蔡琰笑了笑,他见蔡邕满脸狐疑,似乎还是不懂,他才回味过来。 这衣带诏对他这样看过三国的人来时,大大有名,但现在还无人用过,乃是汉献帝第一个用此法。 所以,他不得不屏退下人,跟蔡邕解释一番。 “妙啊!甚是可行!”蔡邕想明白关节,赞叹不已。 第二十三章:福星蔡琰,衣带之策 http://.biquxs.info/ “嗯?怎么说?” 韩茂脸色笑容僵住了,他看着蔡邕双目一凝,有些不解其意问道。 他自觉良好,也没感觉到他这个计策,哪里不对了? 但听到蔡邕这样说,那必然出了纰漏,他想听听蔡邕的意见。 “唔,小子,倒不是你制定的计策不好,而是老夫觉得略微有些瑕疵。 最后这个假死之训,你有点想当然了,你没考虑卢公之名望。 以卢公于士林之名,海内人望,假死之训,太过极端。 一旦传出,势必州郡之内,无数人会争相相送,官府也必会派人查看。 若将之换成沿途遍寻名医,就完全能说得通了,也不会让人起疑! 毕竟,能有机会活着,谁又想死呢?万一找到了名医,医治好了呢?” 蔡邕一脸严肃的看着韩茂道。 他见韩茂听进去了,露出思索之色,他笑着捋了下胡子,心中得意又满意: ‘原来,你小子也不是算无遗漏,也有考虑不到的地方啊。 不过,能将计策,算到这种地步,也端的难得,后生可畏呐!’ “哦,蔡公说的对,毕竟,寻医问药乃人之常情。 倒是小子考虑不周,好在有蔡公帮小子,从旁查漏补缺。 有道是一人计短,两人计长,还请蔡公助我,我们二人同策同力,将具体操作细节。 乃至卢公这番操作过程中,可能遇到的各种意外情形,一一盘点出来…… 而后找到相应的应对方法,如此万事俱备,方能立于不败之地!” 韩茂想了想,恍然大悟,还真是蔡邕说的这样,他点了点头,又提议道。 仔细聆听了韩茂的想法,蔡邕脸色越凝重,韩茂这样严瑾的做事方法,真是他难以想象的。 按照韩茂这样方法行事,大概率不容易,在出差错的时候,没有应对手段,而落得焦头烂额,一不小心就暴露出来。 而有了办法,就可以遇事不慌,从容应对。 他越看越觉得韩茂这小子,能想出这点子,简直真是天纵奇才! 他余光又瞥了一眼,女儿那一脸倾心,凤眸中青睐之色。 他微微叹息,打心底里,下定决心: 哪怕豁出去这张老脸,也要替女儿,留住这个上天掉下来的姻缘! 怀揣着这样念头,他越看韩茂越顺眼,抚掌大笑道: “善,合该如此!” 于是。 二人就细节方面,开始找来笔墨砚一一商谈记录,讨论如火如荼。 见到他们在这讨论,蔡琰很自觉的,不便打扰,而是带着卢毓,出去准备哺食。 好让讨论出结果的两人,第一时间,能吃上热乎乎可口的饭菜,不至于饿着肚子。 过了好一会,蔡邕和韩茂满意的看着面前的成果。 一张纸上,罗列的各方面细节,但眼下,却又有一个新的苦恼问题,摆在他们面前。 蔡邕皱着眉道:“小子,我们想的这么多?又该怎么传给卢贤弟呢? 老夫若登门倒是简单,就怕被监视卢贤弟的人,禀报给董公,万一引起董公重视,恐怕反而不妙……” 这是他顾虑的,他没想到董卓罢免了卢植还不肯善罢甘休,还派人监视卢植一家,他上门势必会被董卓知道。 正如他之言,他倒不怕被董卓知道,他怕的是给卢植一家带来麻烦,不利于卢植出逃雒阳。 “也对,蔡公现在身份登门,确实比较敏感,且让好好我想想。” 听了这话,韩茂觉得似乎不无道理,而后他下意识一下下敲着面前的案几。 见状,蔡邕也一起沉思起来,他不能光让韩茂一个人,想这个问题,他也要想想。 “咚咚咚~” 一声声无序敲击案几的声音传递。 不知过了多久。 蔡琰和下人带着卢毓,端着热腾腾的飧,走进来了。 她见到二人不讨论了,开始沉思,蔡琰等了一会,见在等下去,饭菜就凉了,不由的问道: “父亲大人,韩郎,你们饿不饿?该用飧了!有什么事,吃饱了在想也不迟。” “嘘,正想事情呢,别打扰我们。” 蔡邕刚有一丝灵感,被吵到了,他有些生气道。 “哼,以后,我不给你缝补衣服了。” 蔡琰气呼呼道,她一番好意,被父亲莫名发了一通火。 她捏了捏卢毓小脸蛋,解解气,捏了一会,舒服了。 那小卢毓不知道蔡琰和他说了什么,也没有委屈,粉嘟嘟小脸,搁那乐呵呵的笑着。 韩茂听到蔡琰说补衣服,他全身一震,脑袋里冒出了一个名词:‘衣带诏!’ 顿时,他大喜道:“我想到了!我有办法了!” “什么办法?”蔡邕也是精神一震,露出喜悦之色。 韩茂没有搭理他,而是看向蔡琰,满是开心道: “昭姬,谢谢你,你真是我的福星啊。 听到你说缝补衣服,我顿时就有了解决办法!” “真的吗?太好了,还是韩郎足智多谋,让小女子佩服不已……” 蔡琰闻言喜滋滋,不断的夸赞韩茂。 “咳咳……韩小子,老夫不太明白,缝补衣服怎么了?” 看到女儿这样,蔡邕极其无奈,女大不中留,他不就是想事情,被打扰了有些烦躁:这臭小子,真会见缝插针! 他毕竟不像韩茂知道衣带诏,这个大名鼎鼎的事迹,他怎么连想不到补衣服,怎么传递信息? 当然,若给他一点时间,他还是能转过这个弯。 但他看到女儿跟韩小子,在自己面前眉来眼去,暗送秋波,他就没心思联想。 “蔡公,是这样的,此计乃衣带藏计,我们将这些缝在卢毓的衣带中,让他带回去。 至于,选择哪个计策,那交由卢公自己选择,不就行了吗? 我们已经把能做的,该做的都做了,剩下的就是看卢公自己了!” 韩茂跟蔡琰笑了笑,他见蔡邕满脸狐疑,似乎还是不懂,他才回味过来。 这衣带诏对他这样看过三国的人来时,大大有名,但现在还无人用过,乃是汉献帝第一个用此法。 所以,他不得不屏退下人,跟蔡邕解释一番。 “妙啊!甚是可行!”蔡邕想明白关节,赞叹不已。 第二十四章:卢植的远虑 http://.biquxs.info/ 韩茂看着蔡邕不断使来的眼色,他先是一怔,有些不明白。 但他看到蔡邕其努嘴向着蔡琰示意,他顺着就看到蔡琰冲着她老爹,那一副:‘你来求我’的模样。 他当即就乐了,这对父女俩的相处模式,也真是有趣。 他给蔡邕微微点头,而后,他一本正经的看向蔡琰说道:“昭姬呐,这缝缝补补的事情。 我是不会做,看蔡公的样子,恐怕他不行,这还得靠心灵手巧的你来!” “嗯,可以的,韩郎,你和父亲也都饿了吧?趁热吃。” 听了这话,蔡琰美滋滋,拍了拍伟岸的胸脯,认同的点了点头,大包大揽道。 她俏脸得意的看了一眼父亲,一副:‘看吧,还得我来!’ “好。”韩茂和蔡邕相视一笑道。 当下分工明确,卢毓解下衣带,蔡琰负责将计策,缝制在衣带中。 韩茂和蔡邕二人带着卢毓,开始填饱肚子。 期间,韩茂从蔡邕的口中了解到。 本来明日废立之事,蔡邕不欲回来,此番回来,乃是跟他便宜老爹韩馥有约。 但韩馥临时被董卓召去有事相谈,这些早在韩茂的预想当中,跟他推测的七七八八大差不差。 他意外从蔡邕口中得知,他便宜老爹和董卓的联系,比他推断的还早。 应该在他祖父和董卓父亲董君雅,同在轮氏县为官时。 二人就相识,应该是少时好友。 他恍惚间再一次意识到,三国也好,后世也罢,人和人之间,这个圈并非一层不变,它是流动的。 走亲访友,官职变动,而因为这些种种外在原因。 原本,有可能不交集的两人,就会发生交集,紧密联系在一起,这样一想,似乎也就不足为奇了。 就像蔡邕一家,如按历史记载来看,他们应该在吴地。 实际上,汉灵帝驾崩,新帝登基大赦天下的时候,蔡邕一家于七月份,就回到陈留老家了。 而蔡邕则带着女儿和堂弟,趁着十常侍自顾不暇,来京城看看这繁华京城,多年不见,又是何貌? 蔡邕提到的这点韩馥和董卓的关系,这个信息对韩茂来说很重要,很重要。 尤其是在他图谋张辽这块,他父亲和董卓的关系,就变得尤为重要! 若不是蔡邕提到,以韩茂对记忆里父亲了解,他只要不主动问,韩馥应该也不会主动说,也不可能主动说。 少了这个信息支撑,他图谋张辽的把握,差不多二三成左右。 现在,有了这个关键信息,图谋张辽之事,他有七八成的把握! 且这件事,也让他看问题的角度和视野,打开了一扇新的大门。 用完哺食后,蔡邕就去找蔡谷商议,明天一早的行动。 韩茂则是跟卢毓简单交代一些简单的事情,并陪着蔡琰缝衣服。 …… 卢家。 遣散了仆从。 一家数人,正在用哺食。 “夫君,也不知道这么晚了,毓儿他怎么样?有没有找到人,能不能吃上哺食? 妾身一想到毓儿流落街头,或者遇到什么事,我这做娘的心都痛呐。” 忽然,席上一朴素打扮的妇人,放下筷子,有些难受,吃不下去饭菜。 “夫人,相信毓儿,毓儿聪颖早慧。 眼下家里人,能不能有条活路,就指望他了。 若真到万不得已,他在外面,反而可能给我们卢家留根苗,不是吗?” 卢植无奈的放下筷子,将夫人揽进怀里,拍了怕夫人后背不断安慰道。 他何尝不知道事关重大,但眼下的情形,唯独卢毓可以出去为他家求外援,在董卓面前讲情。 早在他派卢毓出去,他就想好了,卢毓能求救自然好。 若求救不了,一旦董卓决议斩草除根,卢毓在外面有好友们照料,也应当能活下去,给卢家留个后。 那妇人全身一震,不敢置信的看着卢植,她没有想到,原来卢植早就考虑到了,卢家的生死存亡。 她这才明白卢植的良苦用心,把能派出的卢毓出去,反而有可能为卢家,留下一丝血脉。 卢植拍了拍紧绷的夫人,用力的搂在怀里,他看着夫人,看着大儿子,二儿子又道: “为夫最对不起的,就是夫人和大郎、二郎你们。 但为夫先是朝廷的臣,忠于天子,忠于朝廷,忠君报国。 然后,才是夫人你的夫君,才是大郎二郎你们的父亲。 黄巾之乱,让为夫明白一个道理。 若一个国家不能完好,支离破碎,覆巢之下无完卵,万千小家,将不复矣。 若是董卓真斩草除根,毓儿在外,或还有可能活下来,而你们或有可能,随我赴死。 这是我最对不起你们的一件事,即便现在明知现在结果,能再次选择,我相信我,还是会义无反顾站出来,不怨不悔!” 他在宫里,他是尚书,朝廷命官,他可以为了君主,能做到无畏无惧,不惧生死,站出来抗辩。 而他被罢官,闲置在家里,他就要为自己上下,一家老小负责。 这是身为臣子,身为父亲,他理当要做的事情。 尤其是,他见识了黄巾之乱,无数家庭破碎,国之动荡,天下皆苦! “夫君,不要说什么对不起。你做什么妾身都支持你。 咱们一家人,不说两家话,妾身生是卢家人,死是卢家鬼。”那妇人满是坚定道。 “对,父亲,娘亲说的对,我们一家人,你做什么决定,我们都支持你。”大郎道。 二郎也用力点点头:“大哥说的极对,父亲大人,能为你的儿子,乃儿子毕生荣幸。” “好好好,不愧是我卢植的夫人,不愧是我卢植的种! 来来,擦干眼泪,现在不是什么事也没有吗?也许没有想象那么坏! 继续吃继续喝,要笑着,从容坦荡,不要让外人小看我们卢家!” 卢植大笑道,他招呼一家。 一家人用力点头,笑着擦干眼泪,都做了最坏的打算,看着这情形极其的诡异。 翌日,一早。 蔡府。 蔡邕很早很早,就和蔡谷抱着还没睡醒的卢毓,上了马车。 马车缓缓向着城内而去,入了城,离卢家,一条街道,马车停了下来。 蔡谷抱着卢毓下了车,走到一个离卢家不远的拐角,跟卢毓交代几句,他目送卢毓从监视者诧异中回到家,他转身离去。 而卢家上下,见到卢毓回来了,一阵恍惚。 第二十五章:刘协登基,皇权旁落 http://.biquxs.info/ “爹,娘,大哥,二哥,儿回来了。”卢毓满心欢喜道。 回到家里,见到父母那紧绷的弦,松了下来。 离开一夜,卢毓发现外面再好,都不如家里,自由自在,无拘无束。 最主要,在家里不会有人,老是逮到他的小脸蛋,捏一捏的人。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卢植神色无比复杂,万千言语到了嘴边,就化作了这一句,不断重复的话。 他不知道老友是不是,没有明白,自己隐含的良苦用心?怎么这个时候,让卢毓回来? “吾儿,你睡得好不好?有没有受欺负?” 卢毓娘倒没有管这些,搂着卢毓不断的关切问道。 “娘你放心好了,我长大了,没有人欺负我的,爹,我有事单独跟你说。” 卢毓无奈的跟娘亲说了一声,从娘亲怀里挣脱出来。 他看向卢植,小脸写满严肃,他一直牢记着交代的事情呢。 “?” 卢毓娘和他大哥二哥们,满头雾水,不解的看着卢毓,似乎觉得卢毓有些陌生。 那一脸严肃的模样,看上去倒真有几分小大人,他们将目光看向卢植。 “唔,就听毓儿的,你们先出去,关上门,在堂屋四周守着,没有我命令谁都不许进来。” 卢植打量了一下卢毓,见到其小手,一直攥着衣带,而衣带看起来不一样,不是熟悉的人发现不了。 但,他作为卢毓的父亲,一眼就看出了不同之处。 他意识到,也许老友不是没有明白,而是有什么计策,不宜太多人知道。 “好的父亲(夫君)。” 卢毓娘亲带着大儿子二儿子走出堂屋,关上了堂屋的门。 待室内,就剩下卢植和卢毓两个人。 卢毓开始解下衣带,递给卢植道: “爹,这里面是蔡世叔和韩大哥,想出来的救我们家的两条计策,你看采用那条?” 卢植接过衣带,撕开缝合的口,取出里面的绢布。 他看到上面计策,和优劣点,且有可能遇到的麻烦,还有对应解决方法。 他不由得热泪盈眶,心里暖暖的:蔡老兄这份恩情太重了! 朝堂上第一个出言求情不说,派子求助于他。 不光给出谋划策,乃至计策遇到什么问题,可能的后路全都想好了! 就问这样对他的事情上心的人,他又岂能不感动? 得一良友如此,一生足矣! “还是蔡兄想的周全,两计都非常优秀,第一计略有冒险。 第二计更胜一筹,非常稳妥,也非常好,可涉及面太广了。 为了我一家,而劳驾全城医师,乃至有可能让有病之人,无医可就,实非我愿。 唔,就采用这第一计,冒点险,就冒点险吧,毓儿,这件事,你要帮我保守秘密哦。” “爹,果然,你跟韩大哥预料的一样,选了这第一计! 他说你很有可能觉得第一计,比较省事。 虽冒险一点,但不会浪费人力物力,倒也能骗过董卓。 只不过,一路上,卢公等人,就要受罪一点,多加小心一点……”卢毓一脸崇拜道。 “韩大哥?此人倒是颇为了解为父的秉性,可惜,此番离京,恐怕再也无缘一见。” 卢植到现在才回味过来,卢毓跟他提到的可不单是他的老友蔡邕,还有个陌生的韩大哥。 “对,是韩大哥!韩大哥他可厉害了! 你看到的这些计策,全是韩大哥想出来的,也有蔡叔帮忙。 韩大哥还说,待卢公此番脱离虎穴,以后自有相见之日。 届时,小子上门拜访卢公,您可别见怪哦……你不知道……” 卢毓端是厉害,记忆惊人,他一字不差的将韩茂的言论,转述过来。 当下,他绘声绘色将昨日发生的事情,略去了被捏小脸蛋,全都跟他父亲描绘了一遍。 若是韩茂等人在此,肯定会震惊,要是知道卢毓有这般本事,还要什么衣带藏计? 直接让他来复述不就好了? 不过,应对方法策略之类的,还是要缝制在衣带中交给卢植。 闻言,卢植震惊了,这韩大哥到底是何方神圣? 也端的太不可思议了,简直料事如神! …… 北宫崇德殿前。 董卓将文武百官全都召集,尚书丁宫主持废立仪式。 看着像是傀儡一般,面无血色的皇帝刘辩,任由摆布。 董卓眯着眼,面色笑意浓郁,他心中对权势看重,达到了无可附加的地步! 这就是大权在握,哪怕是皇帝,天之子,又能如何?还不是说废就废! 他极其享受这种令人痴迷陶醉,生杀大权,予以掌控! 很快,何太后一脸悲容,步履蹒跚,被侍女架着,无比艰难的,来到了大殿。 她看向满朝文武,凄凄惨惨,她好恨,若非听信宦官们谗言,让他们杀了大兄,岂能有此一劫? 然而,如今说什么都晚了,大哥二哥相继被杀,整个朝廷,无一人能为她这孤儿寡母依仗。 就像现在,她敢不从,立刻她和刘辩人头落地。 经历了前几天宫变动荡,家族势力清空,她不再是那个强势的何太后。 她只是一个普通女子,一个普通的母亲。 她看着诏书,眼泪汪汪,半天开不了口,就见董卓故意咳嗽,她赶紧念了起来。 大致意思:废黜皇帝为弘农王,立刘协为帝,皇太后还政。 念完诏书,她全身力气就像被抽空了,瘫坐在地上。 所有人,无人关注她。 就见太傅袁隗将废帝改立的弘农王刘辩,他身上佩带的玉玺印绶解下来,进奉给陈留王刘协。 陈留王刘协遂即位,改元永汉。 然后,袁隗扶弘农王下殿,带着满朝文武,向坐在北面的,刚坐上龙榻的新皇帝刘协称臣。 看到这一幕,何太后终于崩溃了,哭泣起来,百官见此,心中悲痛,却都敢怒不敢言。 而后,董卓被何太后哭的不耐烦。 他让尚书丁宫宣读策文,并弹劾何太后,其害死董太皇太后的罪责,且将她罢免,迁入永安宫! 自此,汉室皇权旁落,大汉雄风,从此再也不复现! 汉失其鹿,天下共逐之! 这一日,正是永汉元年九月一日。 第二十六章:蔡谷提醒,卫氏将至 http://.biquxs.info/ 新帝登基,改元永汉,昭告天下。 蔡府。 韩茂打完一趟八极拳后,他来到堂屋用朝食,听到下人议论这个消息,久久不语。 曾几何时,西汉名将陈汤喊出那句,气吞山河之语:明犯我强汉者,虽远必诛! 壮哉强汉,威不可当,气吞山河。 八方蛮夷,西域诸国,谁敢不惧? 大汉天威,煌煌天日,照耀神州! 随着今日少帝刘辩被废,刘协这个傀儡皇帝登基,盛极一时的大汉,终究还是走到了这一步。 尽管韩茂心里早有准备,但来到这个世界,听到这个消息,他还是不禁的有种复杂之感。 也许,这就是源于他血脉之中,骨髓深处,灵魂烙印中,汉人的荣耀! 而接下来,董卓为了进一步强化自己的势力,不断的削弱皇权,动乱皇室,逐渐的蚕食袁氏朝中势力。 权势的膨胀,会让人沉迷其中,董卓也不例外,他把握不住,自然会将汉室推向深渊。 林立的军阀,诸侯一开始也未尝没有,鼎立助汉,匡扶汉室的心! 但人心易变,在时间和权势的腐蚀之下,久居高位,习惯了高高在上,一呼百应,又有几人能做到放下权势? 且还政于天子呢? 就算有人想,也行不通。 该因这条路,就行过河小卒,只能一往无前,只能进不能退。 不进身后,也有属下推着前进,不得不进。 “韩小子,早安,有什么事吗?这大清早的,就见你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看到韩茂满脸心事,蔡谷递了一个胡饼问道。 “蔡叔,早安,我就是听到新帝登基,有些唏嘘。”韩茂无奈耸耸肩,接过胡饼道。 “这事儿,我记得昨天大哥不就说了吗?都是公卿大臣们操心的事。 就是令尊韩中丞,乃至我大哥这个侍中,在这等国家大事上,也说不上话。” 蔡谷迟疑了一下道,而后,他看了下外面一缕缕初升的阳光,又道: “再说了,不管谁登基,咱们百姓呐,这日子还要照常过。 仿若这太阳还是照样,每日打东边升起,从西边落下,不是吗?” “唔,说的对,倒是小子着想了,还是蔡叔看的透彻。” 韩茂笑了笑,也没有解释,他想的不是这些,他表示赞同道。 “那当然了。你蔡叔我活了这么一大把年纪,什么苦日子,什么事没见过? 要说起来,最苦、最难的还要属黄巾之乱那一年…… 当时,十常侍当道,灾乱不断,各地百姓难以生计,苦不堪言…… 就连吴会等地,都受到黄巾冲击……但话又说回来,都是一群活不下去的苦哈哈…… 若能活下去,谁又愿意做这些掉头的事呢?” 蔡谷被韩茂认同,获得极大满足感,他倒是来劲了,开始讲述自己见闻。 而韩茂到也没打断蔡谷,他也想从蔡谷口中,听听那场有组织,有预谋的浩劫。 “可不是嘛?活着,一切都是为了活着……” 韩茂点了点头,他不能不赞同蔡谷的话,黄巾之乱虽大良贤师张角等人有组织,有预谋。 但对于穷苦百姓来讲,随他们搏一搏,才能有活路,而不搏只能等死。 “这样的日子都过来了,还有什么会比这还难的呢? 小子,这是叔这些年感悟最深的一句话:人呐,唯有活着,什么都有,也什么都有机会得到。 而一旦死了,就什么都没有了!”蔡谷笑道。他的笑容中,对未来充满期待。 “蔡叔你说的可真是大实话!哈哈哈……” 韩茂佩服的给蔡谷竖了个大拇指,哈哈大笑起来,‘可不就是这个道理吗? 历史上,司马家能从曹魏夺天下,可不就是司马懿这家伙,活的够久吗? 他硬是熬死了曹魏三代皇帝!’ “哈哈哈……”二人笑了好一会。 “差点忘了,小子,蔡叔提前告诉你一件坏消息,好让你有个心里准备。 不出意外,不是今日就是明日,河东卫氏差不多就会登门造访。 河东卫氏此行,为求娶昭姬而来。”蔡谷一拍额头道。 “?河东卫氏?” 韩茂双目一凝,精光一闪,要不是蔡谷提起,他都快把这茬忘了。 “对,这事说来话长,还要从十多年前说起。 十多年前,家父官居卫尉和大哥官居议郎被朝廷罢官,下令处死,很不幸,家父下狱就被处死。 而大哥幸得中常侍吕强,怜其无辜,为之求情,先帝免去死刑,改判蔡家发配流放朔方。 途径河东安邑郡,河东卫氏二子年方九岁,拜师于大哥,随居五原郡安阳县,一路帮衬许多……对了,那年昭姬五岁。 次年,先帝大赦天下,赦免大哥罪责…… 奈何,往返之际,大哥驳了五原太守王智的面子,王智之兄乃中常侍王甫,王智告密诬陷大哥…… 幸得河东卫氏出力,还有贞姬夫家,泰山羊氏帮衬……这才能得以逃亡吴地十多年……哎,昭姬这孩子,随我们吃了不少苦…… 也因家父和大哥的凄惨遭遇,蔡叔才不想做官的,做官太危险了,稍有不慎,就可能全家遭殃!” 蔡谷叹息一声,想想一阵后怕,相比普通百姓,而在朝堂之上,大哥明明谏言,有利国家,却反而自己身陷囫囵。 当官,在他眼里,等于将自己推上火坑,太可怕了。 “唔,没想到,蔡叔,你们和昭姬,还有这么波折苦难的遭遇呐!受苦了。” 韩茂叹息一声,这些事,从蔡谷口中描述,和他记忆里的文献记载,带来的冲击力,完全不同。 他靠想象,难以想象的其中诸多困难,乃至其中哪怕一招走差。 很有可能造成的结果:就是蔡家,家破人亡,家族覆灭。 蔡谷提到的卫尉很显然就是蔡质,也就是蔡邕的叔父,蔡谷之父。 他就是运气不好,下狱就被处死,连求情的人都没有,就无了。 而蔡邕逃过这一劫,得到董卓重视,却没有逃过王允那一劫,这般说来,当官还真是很危险。 “小子,你在想啥呢?蔡叔再波折,不也都过来了! 现在你不该好好想想自己?蔡叔见你和昭姬两情相悦。 万一,大哥把昭姬许配给卫氏二子,你说你和昭姬该怎么办嘛?”蔡谷一脸担心道。 第二十七章:亭中忆事,关中来客 http://.biquxs.info/ 数日来,蔡谷和韩茂相处的倒也不错。 至少,蔡谷感觉韩茂很合他脾气,待人诚恳,特尊重人,且有才华有能耐,跟蔡琰也般配。 他多次看到侄女蔡琰和韩茂走的近,他看在眼里,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装作没看到。 “蔡叔,多谢你的好意,卫氏不还没来吗?来了咱们再说来了的事吧。 更何况蔡叔这事,你和我二个人着急,也没用呐。 这得看昭姬的心意,更得看蔡公他的意思,不是吗?” 看到蔡谷这样关切,韩茂心里一暖,但听到蔡谷的话,他摊了摊手,无奈道。 不过,这也让他知道这些时间,真心对待每个人,没有白做。 从蔡谷愿意将这个重要消息,透露给他。 就能说明,他渐渐以自己的方式,被蔡家人,接受和容纳。 他心说:还有我家那位,我至今为止,还没见过的便宜老爹。 说起来,比较可悲,在这个讲究媒妁之言,父母之命的时代。 就连他这个当事人,和另一个当事人蔡琰的意思,都相对不那么重要。 不过,他还不知道,蔡家有些不同,蔡琰的意思还是比较重要的! “也是哦,这事情,我们搁这儿,干着急也没啥用。 不过,大哥那边,蔡叔我倒能帮你说上两句,至于管不管用嘛,蔡叔我就不知道了。” 蔡谷一想也是这个理,他拍了拍韩茂肩膀语重心长道。 “小子就多谢蔡叔厚爱!感激不尽!” “不用谢叔,能为昭姬找个好归宿,也是我这做叔父乐意看到的。 眼下来看,小子,你暂时来说,还是让蔡叔我比较满意。”蔡谷满意的笑道。 “蔡叔……”韩茂正待回话,他微微一顿,剩下的话,没有说出口。 就见蔡琰端着碗进来了,她一进门,就看到韩茂和蔡谷,二人有说有笑的。 她一双凤眸微微诧异,不由的问道:“叔父,韩郎,你们在说什么呢?” “蔡叔跟韩郎,聊些你小时候的事,正好你来了,你跟韩郎说说吧。 叔父上了年纪了,大多事情,记不太清了。” 蔡谷看到蔡琰出现,他满脸笑容,乐乐呵呵打趣道。 “呀,叔父,你说什么呢?小时候有什么好聊的?”蔡琰羞涩的捂着脸道。 “来,小舞,收拾收拾,我们走。” 看着蔡琰的模样,蔡谷只是笑笑,他压根不接这茬,指挥下人收拾一番,起身带着下人,离开了堂屋。 韩茂一双眼,牢牢的盯着蔡琰,他只觉得今天的蔡琰,格外的动人。 她小时候经历的一切,并没有影响到她的活泼,善良,温柔,可爱,美丽,大方,反而为她添上了这些气质。 “那个,那个,韩郎,你想知道吗?” 蔡琰待见为老不尊的叔父离开后,她松了一口气,一双美目望着韩茂英俊的脸庞,四目相对,她红着脸小声道。 “嗯,关于你的一切,我都想知道。”韩茂郑重的点了点头道。 “那好,走,那个亭子里,我跟你慢慢讲,关于我小时候的事情。” 蔡琰转身走在前面,她只觉得在那个弹奏琴的石亭子中,跟知音良友,讲述她小时候的事情,才会有种别样的感觉。 也许,叫浪漫,也许,叫雅兴,也许,叫爱情。 “来了。”韩茂会心一笑,他连忙起身与蔡琰并肩而行。 …… 晌午时分。 函谷关。 汉函谷关与先秦函谷关不同。 位于弘农郡新安县东三点五公里,西距离秦函谷关一百五十公里。 一辆辆马车和行人,排队在关门前,经关卫检查后,放入关,函谷关因位置特别和过往商客居多。 而在关门前,刚贴着一张驿使快马加鞭送来的,崭新的诏书:……昭告天下,司空董卓废黜皇帝为弘农王,奉陈留王登基帝位,改元永汉…… 关前,一个三十来岁男子和一个二十岁青年,途径城门时,看到这个公告,皆是静默不语。 很快,就入了关。 关内找一家酒肆停歇一番,就听酒肆中有客商,高谈论阔道: “……要说袁绍不愧是四世三公名门之后,倒是有魄力,不愿同流合污,废黜皇帝,悬符弃官……” “还有尚书卢植,朝堂之上,据理力争,听说董司空气的,当庭拔剑要杀了他,幸得蔡侍中为他求情,彭议郎谏言……” “……要说升官,最快的莫过蔡大儒莫属! 蔡大儒真是发达了,得董司空看重,仅三日遍历三台,迁升巴郡太守,留任侍中……” “那可不,若先帝能采用蔡大儒昔日建言,何至于天下动乱如斯……” “嘘,小声点……” “敢问这位兄台,你说的蔡大儒,可是蔡邕蔡伯喈是也?”三十岁男子闻言眼睛一亮,抱拳拱手问道。 “正是也。”那客商道。 “多谢,酒家,这桌酒,卫某请!”三十岁男子抱拳感谢,喊来酒家道。 “在下谷城吴亮字子忠,观兄台出手阔绰,敢问兄台尊姓大名。”那吴亮一听,眼睛一亮,拱手抱拳道。 “在下河东安邑卫觊字伯觎,这位乃舍弟卫宁字仲道。”卫觊也是抱拳拱手,自报家门道。 那卫仲道拱拱手,并没有说话。 他二人正是蔡谷提到的河东安邑卫氏兄弟,卫觊带弟弟卫宁前往蔡家求娶蔡琰的。 “河东卫氏?就冲卫兄这般豪爽! 你们兄弟若是到了吴某家乡谷城,遇到麻烦事,报上我吴亮大名,保管你相安无事!”那吴亮大大咧咧,拍拍胸脯道。 “吴兄好意,在下多谢了!” 卫觊连连道谢,聊了几句,喝完酒,他就结了账,带着弟弟卫仲道,乘马车出关而去了。 路上。 卫宁不解的问道: “大哥,为何不跟吴亮说,我们去雒阳,途径谷城,傍晚要在谷城安顿呢?” “仲道呐,咱们出门在外,要多留个心。 那吴亮,看似豪爽,但毕竟是陌生人,很难保他没有祸心。 若是对咱们起了歹意,到了谷城……”卫觊教导弟弟道。 “大哥说的对。”卫宁想了想,点头道。 “不出意外,明日这个时间,我们就能到雒阳了。” “那便好!” 第二十八章:相约对弈,石亭定情 http://.biquxs.info/ 于此时。 蔡府。 石亭中,传来一阵开心的笑声。 下人们在一旁候着,似乎早已见怪不怪了。 就见石亭内,韩茂和蔡琰对面而坐,中间石台上放着一张棋盘,身旁各有一个装着不同颜色棋罐。 “哈哈,昭姬承让,我又赢了!” 从棋罐夹一个黑子,落在棋盘上,韩茂拱手笑道。 真不容易呐,他又赢了一盘,能连赢蔡琰,这个大才女三盘棋,端的不容易。 一扫在跟蔡琰对弈,连输十盘的尴尬局面,他在这五子棋上,找回了下棋的乐趣和自信。 顿时,他扬眉吐气,雄风大振! “哼,韩郎,你别得意太早,再来!小女子就不信,还不能赢你一盘!” 蔡琰轻轻哼了一声,抿了抿香唇,看到得意洋洋的韩茂,她很不服气。 就仿如先前韩茂跟她对弈,连输十盘给她,一样一样的不服输。 “乐意奉陪,再来!”韩茂笑道。 他看着蔡琰一张精致的俏脸,写满格外认真,心中叹服:‘也许正是这般不服输精神。 方能造就现在的蔡琰,令她在琴棋书画刺绣针织,各个领域,皆有所成,乃至样样精通。’ 一上午韩茂跟蔡琰互相聊了,彼此小时候的事,相较于蔡琰的小时候,随父四处奔波,心酸苦楚。 还能利用碎片时间,挤出时间,不断充实自己的蔡琰。 相比之下,前身文不成,武不就,在蔡琰面前,简直被完爆几条街。 好在现在的韩茂,不是前身,不然,连跟蔡琰坐而论道的资格都没有。 他拥有两世的记忆,方能在一些领域,勉强与蔡琰相较高下。 韩茂高估了自己,自以为围棋对弈,他很拿手,大概专业八段水准。 但和蔡琰骤然对弈,就立马分高下,他输得很惨,连败十盘。 这教他明白短时间,想要在对弈领域打败蔡琰,那不可能了,不如另辟蹊径。 他便跟蔡琰讲述了五子棋的玩法。 蔡琰也觉得她一个劲赢韩茂,没啥意思,若让她放水吧?她又不愿意弄虚作假。 当下,她想也不想,就同意了韩茂的提议,改下五子棋。 这一下,就是这样场面。 “我又输了?这先手不好,换你执白棋先手!” 蔡琰见棋局又大势已去,胜负已分,她又输一盘,这一盘就连输四盘了。 这教她皱了皱眉,她总觉得自己先手,怎么下,都被黑棋克制的死死的,她决定换后手。 虽然,她在心里觉得先后手,都一样,但是她也想摸摸看,换做韩茂先手,他会怎么下? “昭姬,我先手,你会输的更惨,五子棋有先手必胜之法。 你看好了!我这一子下这!” 韩茂也不推辞,他接过白子,开始教学局。 一直以来,他让蔡琰先手,就是因为她是刚下五子棋,让着她。 在他们这个娱乐局,没有禁手的局里,蔡琰若是能悟到先手必胜法。 后手是很吃亏,怎么下,后手都是必输。 “?” 蔡琰震惊了,她越下越吃惊,她发现韩茂先手和后手真的不同。 跟韩茂说的一样,他先手必胜,根本没有破解之道。 “这不是耍赖吗?”蔡琰微微扶额道。 “不,我们这样娱乐局无所谓,一般正式局会有禁手,提前在规则说明好,这样先手和后手就差不多了。 其实,理论上讲,对弈,也是先手胜率更高,只不过我对弈,久经生疏。 当然了,不得不说,对弈这方面,在我看来,以昭姬你的水准。 你完全有国手、乃至棋圣水准,我输给你也理所应当。” 韩茂笑着,一脸认真道。 他这个专业八段棋手,也就下不过国手和棋圣级别的,所以,蔡琰毋庸置疑,肯定有这个实力。 “我,有这么厉害?” 闻言,蔡琰微微张大嘴,似乎不敢相信,她这般厉害! 自从对弈之道,连她父亲蔡邕,都不是她对手后,也很少找她对弈。 她而后只赢不输,便很少有人找她对弈,她也根本不知道自己对弈一道,有多么厉害。 而今天连胜韩茂十盘,韩茂给她这般高的评价,国手,棋圣,这般崇高的评价。 若不是她了解韩茂,且韩茂实力也不弱,恐怕还以为韩茂输惨了,给自己脸上贴金。 但从韩茂一脸认真的模样,她才知道原来自己这么厉害? 怪不得父亲他们都不跟自己对弈了。 “相信我,你有这个实力。可惜,现在时局动乱,此道不兴。 待以后天下太平,若有机会我想办法,组织一场全国范围博弈。 到时候,昭姬,你拿个国手棋圣称号当当,如何?”韩茂笑了笑道。 “韩郎,这算是你给我,许下的承诺吗?”蔡琰凤眸含情,咬了咬唇道。 她未曾想,她仅仅无意识的跟韩茂聊小时候,提了一嘴,要是对弈有个比试就好了。 她肯定能拿第一,就被韩茂记在心上,这教她说不出的感动。 “算!这就是我给你,一个人的承诺!” 微微一怔,韩茂明白了蔡琰暗含的意思。 顿时,他不在嬉皮笑脸,而一脸严肃,目光坚定的看着蔡琰,他郑重点头承诺道。 “那好,我答应你!” 看到韩茂这样严肃,这样认真的模样。 蔡琰心中不在仿徨,不再犹豫,她有了决定,她展颜而笑,她这一笑百媚生。 仿若天地间,任何美,都不如这展颜一笑。 风吹竹林沙沙响,情定石亭对弈生。 韩茂看痴了,而后他笑了,开心的笑了,笑的像个小孩子。 和蔡琰在这石亭中,开心的笑着,彼此都能感受到对方的那颗心。 那是一颗相爱的心。 就在这时,有人大煞风景声音传来: “咳咳,叔不得不提醒你们两个,注意下场合,待会大哥带客人回来。 大哥可不像叔这样好说话,以大哥那传统性格,你们尚未成婚,就你侬我侬,不顾男女大防。 若被他瞧见,韩小子倒还无所谓,昭姬,你是知道的,你就惨了,必被他数落一顿。” 蔡谷不得不出来提醒道。 听到咳嗽声,韩茂和蔡琰赶紧松开手。 蔡琰恼羞成怒,轻拍了下韩茂,羞红着脸,也不敢看蔡谷,逃也似的离开石亭。 第二十九章:颜体字还是琰体字? http://.biquxs.info/ “咳咳,小子,别看了,都走远了。更何况,来日方长嘛。 只要你小子争气,说服我大哥那边,把昭姬娶回家,还怕没时间?!” 蔡谷轻咳一声,一脸笑意,他以一副过来人的样子,打趣道。 此时,他见到韩茂和蔡琰的发展进度,他已然在心里,把韩茂当做自家小辈,来对待了。 他还不知道,他大哥心里实际上也很看好韩茂,也偏向韩茂。 可惜,他和韩茂不知道,唯有蔡琰知道这点,可她脸皮薄,还没来及跟韩茂讲到这茬。 “嗯,蔡叔,你说得对。叔,你知道来的客人是谁吗?是不是我父亲?” 待看不到蔡琰倩影,韩茂转头赞同的看向蔡谷,讪讪一笑道。 “应当不是,若客人是你父亲韩中丞,大哥应该会明说的。 而且,不知道怎么回事,韩中丞近来似乎特别忙,也无暇管你,还托大哥照顾你来着。 咦,这是什么棋?看起来怎么这般怪异?”蔡谷摇了摇头,他不经意间瞥到石台上的五子棋,愕然道。 “哦,好吧。此乃五子棋,很简单的,优先排成五子连珠的一方,就可获胜,蔡叔要不来试试?” 闻言,韩茂有些无语,他一边邀请蔡谷下棋。 一边心中盘算着:这个时候,他便宜老爹顾及不上他,也只有跟图谋秩俸两千石的州牧有关。 如今董卓刚上位,而董卓最擅长的就是利用刑法,来处置别人。 而他便宜老爹,就是御史中丞,恰好又被称为:御史中执法,职能就有纠察百僚。 在汉律刑法这一块,恐怕整个朝堂之中,没有人比身为御史中丞的韩馥,对朝中百官诸多隐秘,知道的还多了! 若是董卓以州牧之位相待,韩馥毫无理由拒绝,俸禄两千石封疆大吏,军政一把抓,这个诱人条件。 要知道,哪怕蔡邕的侍中一职,在这重权在握的州牧面前,也显得微不足道。 恐怕这阵子,便宜老爹为了当上州牧,去充当董卓一段时间爪牙,作为投名状。 毕竟,这可比少时好友,要牢靠得多,想想也是,若韩馥单靠少时好友,人家董卓凭什么派他当州牧? 论才名,韩馥在众多董卓委任的郡守刺史中,名声不显。 还是他当上州牧,才逐渐被世人知。 想明白这些,韩茂心下大定,他笑了笑,将黑子落下,摆成五连珠,看向蔡谷道: “蔡叔,承让,我又赢了!” “再来!”蔡谷还不知道咋回事呢,自己就输了,很不服气道。 “蔡叔有此雅兴,小子,自然奉陪到底!” 韩茂当然乐意,他点头表示继续,他刚跟蔡琰下得还不过瘾呢。 本想学着蔡琰连赢十盘,被蔡谷搅合了,他要在蔡谷身上讨回来。 蔡谷一连输了十盘,但蔡谷人菜瘾大,兀自不服气,一个劲嚷嚷着: “叔大意了,没有注意到那边暗藏杀机,被你小子偷赢了,再来!” “叔懂了,你先手,我后手,见招拆招,才是叔的强项!” “看吧,叔就差一点点,就赢你了,只要给叔一次机会必赢你!” “小子,别得意,叔已经找到你的弱点了,这一盘,叔非要赢你不可!” …… 约莫二十盘,韩茂只觉得跟蔡谷下五子棋,赢他真是折磨,还想让他来着。 忽然,他微微一怔,抬头瞥了一眼,长廊入口处,而后跟毫无所觉的蔡谷,继续下五子棋。 不多会。 “我又输了。” 蔡谷很无奈,两手一摊,气苦道:“你小子,也真是的。 下了这么多盘,你也不知道让让叔一盘,叔……大哥,你回来了?敢问这位是?” 当下,蔡谷和韩茂二人连忙起身,跟蔡邕和他带回家的客人见礼。 “二位不必多礼,本官钟繇字元常,添为尚书郎,平素喜好书法。 今日有幸见到蔡公的一捆竹简上的字体,简直不可思议。 这字体,与在下多年前苦思冥想,构思许久,传出的楷字体,不谋而合。 但却又不同在行文,笔锋,风格等等方面,胜本官数筹! 于是,本官不请自来,厚颜登门,欲求见上这位奇才一面。” 钟繇样貌堂堂,这般彬彬有礼,举止有度,给人一种很舒服的感觉,令人心生好感。 但他话里话外,都充满了质问。 毕竟,这是他创的字体啊。 “韩小子,这捆竹简书,乃你所书吧? 这字体,很是不凡,结构方正茂密,笔画横轻竖重,笔力雄强圆厚,气势庄严雄浑!” 蔡邕看着韩茂,拿出一捆竹简书,在石台上摊开,问道。 “小子韩茂,钟尚书郎过誉了,说来也巧,此字,乃钟尚书郎所创的楷书为基础。 当时,小子在颍川老家,机缘巧合,偶然得到钟尚书郎一卷楷体字书法。 小子勤加练习,将之改良,改良后的字体,小子擅作主张,将其命名为:‘颜体字’,还请钟尚书郎勿怪。” 韩茂想了想组织语言说道。 开什么玩笑? 钟繇乃是楷字鼻祖,在人家正主面前,这份荣誉,他韩茂可不会夺人家的。 楷体字的巅峰,乃是后来唐代颜真卿和柳公权,继承钟繇和王羲之等人真意,将楷字不断开拓创新。 自成一派素有‘颜筋柳骨’之美誉。 而眼前这捆竹简书,就是他用颜体字写的,他也会柳体字,但他没用。 他平素最爱颜体字的浑厚大气! “哈哈哈,原来这样啊。这是你的机缘。 更何况,发扬了本官所创的楷体字,本官高兴都来不及呢,又怎么会怪你呢?!” 钟繇听到其中缘由,再无异议,抚掌大笑道。 他越看越喜欢韩茂,韩茂这番言论基调,坐实了韩茂的楷体字。 乃是受他创的楷体字启发,属于一脉相承。 他钟繇,乃当之无愧的楷体字——鼻祖! “琰体字?小子,你这是用琰儿的名……来命名的啊!” 一旁的蔡谷,他连连念了念数遍琰体字,福灵心至,装作恍然大悟看着韩茂,激动的送上助攻道。 他在心里给韩茂竖个大拇指,连连赞叹,佩服韩茂高明之处。 他不知道此颜非彼琰,但谁叫都是琰(颜)体字呢? 不是琰儿的琰,又会是哪个呢? 第三十章:这字,确实是琰体字。 http://.biquxs.info/ “呃……原来这是用蔡公千金之名来命名,端的好主意好想法! 此乃开先河之创举,若流传出去,想来会成为士林中一桩美谈,传为天下称颂的佳话。” 听了蔡谷的话,钟繇自以为了解缘由,他眼睛骤然一亮,目光中满是欣赏之色。 他对于韩茂这个承他书法一道,且另辟蹊径,并创出新高度的同郡后辈晚生。 也乐得帮上一帮,抬举一手。 “小子,老夫且问你,可是如你蔡叔说的那般?” 蔡邕捋了捋胡须,面上有光,颇感欣慰,满意的看着韩茂,下意识问道。 “正是如此!” 韩茂一脸郑重的点了点头道,那副表情,就仿佛他就是跟蔡谷说出来的,一模一样想法! 他看到所有人都误会了,蔡谷和钟繇这两个神级僚机,为他送上神助攻,他还能说什么? 他能说:不是! 能啊。但,有什么好处呢?没有! 只会让误会的人,满心期许这一结果的人失望,他没有任何好处,还有可能坏事。 如今,这样就很好,歪打正着,错有错着。 更有助于他和蔡琰玉成良缘之事,他自然也乐得如此。 眼下他只得默默在心里,对未来颜体字的正主颜真卿,假惺惺的说一声: ‘抱歉,此字体,鄙人厚颜窃据了。’好心安理得。 “好小子,有此心,琰儿没有白救你!很好!很好!” 闻言,蔡邕心情大好,开怀大笑,他赞许的拍了拍韩茂肩膀,捋了捋胡须,连连赞叹不已。 而后,他笑着,指着石台上,刚下完一盘尚未收拾的五子棋,问道: “这是何棋?看起来很奇特。” “回蔡公,这是五子棋,规则很简单:先达成五子连珠的一方,就可以取胜。 蔡公要不试一试?一盘也就一会就好。”韩茂笑着邀请道。 他知道眼下这样已经很好了,心急吃不了热豆腐。 婚姻这等大事,在这个时代。哪怕蔡邕和蔡琰都同意了,也没有用。 他父亲韩馥那边也要同意才行。 他会把现在的局面好好维持下去,他就希望,父亲韩馥那边别掉链子,出什么幺蛾子,就好了。 “韩小子说的没错,大哥,这棋规则很简单,下起来也简单,一晃的工夫,就能下一盘。 要不,大哥,我们来试试?” 蔡谷眼珠子一转,笑呵呵道。 “元常呐,不如我们两个都不懂,来试一试,可好?” 蔡邕微微一笑,他哪里不知道蔡谷打的什么主意? 他没有理会蔡谷,而是向钟繇提议道。 “乐意至极! 在下也觉得这五子棋,有点意思,蔡公您先请。” 钟繇自然满口答应,他伸手邀道。 当下,蔡邕和钟繇二人入座,开始下起五子棋。 而韩茂和蔡谷两人,则是站立在他们身后,默默观战。 在石台外侍立着,数个跟蔡邕一道而来的下人们,其中有一个女下人,悄悄的溜了。 唯有韩茂微不可查瞥了一眼,那女下人溜得的方向,会心一笑,又继续观战。 …… 闺房中。 蔡琰端坐在案几前,她手里握着一捆竹简书,她正摇头晃脑,小声念着。 “姑子,我跟你说啊……” 那女下人跑到蔡琰面前,气喘吁吁,一脸羡慕说道。 她羡慕极了蔡琰有这样喜欢她的,如意郎君,她打心里也为蔡琰感到开心。 毕竟,没有蔡邕一家的雇佣,她现在还不知道,要流落到哪去讨生计。 “啊,谢谢你小舞。你不说我还不知道,原来,还有这一层缘故啊! 我之前还奇怪呢,怎么教‘琰体字’这个名字呢?原来,是用我名来命名的! 早知道我就该问一下了,差点辜负了韩郎的良苦用心。 韩郎,如君不负,妾心不改。” 蔡琰听到这教小舞的下人,讲述刚刚石亭中发生的事情,她展颜而笑,心里美极了,痴痴地道。 这一刻,她的整个芳心,完全沦陷了。 好似她面前,有一条河,叫爱河,而她心甘情愿的,堕入了爱河中。 她被爱河中一个叫韩茂的家伙,迷上了,此生紧密的交织在一起。 …… 石亭里。 蔡谷不知道何时不见了,连带着下人们,也都被他带走了。 只剩下蔡邕钟繇和韩茂三人。 就听: “哈哈哈,老夫又赢了。”蔡邕喜笑颜开,哈哈大笑道。 “蔡公,棋艺不凡,元常甘拜下风。” 钟繇苦笑道。 他连连败北,却不像蔡谷想找回场子,赢一局。 他胜负心没有那么重,输赢对他来说,无所谓,就是玩乐而已。 当然,能赢谁又想输呢?他是真下不过蔡邕。 “元常,老夫跟你下棋没意思,你老是让我。 还是换韩小子来吧,韩小子,你可不许让老夫呐!”蔡邕一本正经道。 “韩小子,还是换你来吧。”闻言,钟繇松了一口气,他很自觉的站起来道。 他又不能跟蔡邕说,他真没有让,但说了更……不如不说。 不过,也能看出来,这三人经过这番交谈、下棋,关系倒是比刚见时亲密不少。 “好。” 韩茂也不推辞,他一上来,就执白棋先手,开局他就给蔡邕一个下马威,十三步必胜法。 这教一旁连输数盘的钟繇连呼过瘾:“这棋下得巧妙,不服不行!” “再来!” “再来!” 连败三盘后,蔡邕体会到了钟繇和蔡谷的感觉,他摆了摆手:“小子,不来了。 对了,刚刚我们光顾着,讨论书法字体,忘了这标点符号。 说说,你小子是怎么想到?要用统一的标点符号,来取代钩识号的?” 说着蔡邕摊开竹简书,指着上面新奇的符号道。 韩茂正襟危坐道:“小子是这样想的,钩识号,虽然好。 但不够完善,很多方面,不能阅读者体会到其中的蕴意。 而使用统一标准的标点符号,就能更好的阅读理解一篇文章中的真意……” 一开始韩茂凯凯而谈,蔡邕时不时的问上几句,过了一会,钟繇也加入其中。 三人越聊越投机,不断的将这标点符号,个中细节,在这场谈话中,逐一完善起来。 并为读书人,制定了标准的,标点符号使用方法。 第三十一章:蔡邕交心,荀彧访钟繇 http://.biquxs.info/ 天色渐晚,待用完哺食后。 韩茂和蔡邕一同送别了钟繇。 经过今天的交流,确定了用标点符号,来取代钩识号。 但,并不是大肆宣扬出来,而是在诗歌词赋中体现出来。 引得别人发现后,来效仿,模仿,这样在传播起来虽慢,却胜在省事。 而这番交流下来,韩茂手中的名刺,除了张辽的名刺,又多了钟繇的名刺。 “小子,跟我来,有事跟你讲。”蔡邕看了一眼外面,他跟韩茂说了一声,当先走在前面。 韩茂默默的跟在蔡邕后面,他也在思索蔡邕会对他说什么? 但是全无头绪,只能随蔡邕入了堂屋后,屏退下人后,蔡邕复杂的看着韩茂好一会,无奈叹息道: “哎,卢贤弟真跟你预料一般,他没有选择第二计,而是选择颇为冒险的第一计。” “蔡公,董公怎么答复?可同意放卢公离开?” 闻言,韩茂丝毫不意外,也微微感慨,他是从历史上,卢植死后,让儿子挖土穴薄葬,不用棺木,仅留贴身单衣。 断定卢植其人,怕是个可以别人麻烦他,但他可以能不麻烦别人,就不麻烦别人的人。 “嗯,好在计策很成功,董公同意了放卢贤弟离去。 听说卢贤弟早就准备好,董公一同意,就赶紧带家人,一路回老家去了。 差不多过了数个时辰,董公不知道怎么回事,又气的派人追杀卢贤弟……老夫从旁劝说,也无用…你可知怎么回事?…” 蔡邕说到这时,一阵无力,能做的该做的,都做了,剩下的就看卢植自己了。 令他百般不解的,那就是董公明明答应了放卢植。 短短数个时辰,又为何会出尔反尔,派人追杀卢植? 而这也在韩茂的和他讨论,有可能遇到的突发状况里,昨天韩茂列出来,他不以为然。 现在果然如此,他才赶紧问韩茂可知道缘由。 “卢公糊涂啊!这个时候不能这么急,我千算万算,没算到这茬!怪不得董公会派人追杀卢公!……” 韩茂一拍案几,恍然大悟,当下他跟蔡邕苦笑着,将他的猜想分析出来。 在他看来卢植太心急了,他没有完全按计划执行,恐怕卢植是担心迟者生变,而选择早早做准备好。 那边董卓一同意,这边卢植家当就收拾好,带人跑路,这传到董卓耳里他会怎么想? 好你个卢植,你怎么知道我会放你? 你竟然猜出来我的想法,能预判了我的预判,如此可怕的人,我岂能留你活着? “你说的对,我就说董公态度怎么变化这么快? 原来,是觉得被卢贤弟戏耍了,哎,这是卢贤弟自找的,怪不得旁人。 但愿卢贤弟吉人自有天相!”蔡邕叹息了一声,他看着韩茂一会。 他想了想,决定还是透露一些,语重心长道: “小子,实不相瞒,这几天相处下来,老夫确实满意你,也有意将小女许配给你。 但,老夫毕竟答应过河东卫氏,不能在别人来之前,就草率决定。 这样一来,未免也太不尊重人家,传扬出去,老夫和蔡家,以后就不要抬头做人了。” “我明白……”听到蔡邕这话,韩茂一脸喜色道。 “不,你不明白……这二来,令尊韩中丞那边,他有何打算,你和老夫都不知道。 若是韩中丞那边给你订了婚,你小子有婚约在身,而不自知,待卫氏来求亲,老夫再推了卫家婚约。 到头来昭姬这边两头空,白忙活,就不好了,你懂吗? 本来,前天晚上,令尊要来,老夫就准备借机,在席间问一问。 哪曾想事情有变!” 蔡邕摆了摆手,看向韩茂一脸凝重道。 今天韩茂之举确实令他无比满意,但他就这么一个担心。 眼下这关键时候,韩馥倒好,也不知道跑哪去了,根本联系不上。 “呼~蔡公,既然把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您有这个担心,小子也能理解。 其一,以家父的性格,小子有婚约这么重大的事情,他还是会跟小子说的。 其二,家父不会,也不可能拒绝跟蔡氏联姻,这样好事的。 其三,我对昭姬之心,苍天可鉴,日月可证!”韩茂果决道。 “善,记住你今天说的话。老夫乏了,要休息了。”蔡邕打了个哈欠,有点疲惫道。 “小子告退。”韩茂走了堂屋,他伸展臂膀,长舒了一口气,回屋休息。 …… 钟家。 钟繇拒绝了蔡邕挽留,他赶在宵禁前,回到家中。 他刚回到家里,下人就禀报他,有颍川老家客人,持他名刺拜访,现在安置在客房。 他来到客房,看到里面灯光下熟悉的身影,他一喜连忙敲了敲门,待门打开后,他欣喜道:“文若,好久不见,什么风把你吹来了?” “东(董)风呗……眼下我这守宫令当得苦闷,有我无我,毫无区别,皇权旁落,权臣当道……” 荀彧打开门将钟繇迎进屋,二人坐在榻上,寒暄一阵后,荀彧大吐苦水道。 “谁不是呢?现在令都不过尚书台,董卓直接以司空府名义下令了。” 提到这茬,钟繇也是一阵苦笑道。 别说荀彧的守宫令了,他在尚书台,这两日,也属于半闲置状态,无所事事。 “我观董卓如此行事,太过霸道,恐怕用不了多久,就要生乱了。 我准备先观望一阵子,见机行事,实在不行,就弃官回乡。” 荀彧想了想,他分析道。 “嗯,我也有这个感觉,若真到了这等地步,我打算告病弃官。”钟繇赞同道。 “好,元常兄,那我们还是先观望观望。 如今天子年幼,若董卓真有伊尹,霍光之志。 能肃清朝纲,扫除障碍,待天子成年还政,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荀彧叹息道。 若非如此,他在董卓掌权之际,就直接返乡了,说到底,他终究还是放不下天子,放不下汉室。 “该当如此!”钟繇看着好友自己就说服自己,不由的一阵好笑。 他决定不和好友在这事过多讨论,不然又伤心了。 忽然,他脑海中韩茂的身影一闪而过,他沉吟道: “文若,你可知颍川舞阳韩氏?就是那个韩御史中丞……” 第三十二章:好小子,我记住你了,韩茂! http://.biquxs.info/ “自是知之,韩文节韩兄,此人颇有文名,与我那四兄荀谌比较熟络。 文若与他倒也见过数面,可元常兄遇到什么难处,需要韩兄帮助? 若是如此,文若倒是可以帮忙引荐。” 荀彧一听好友提到韩中丞,他乌黑的眸子,闪过诧异之色。 他当先想到的,便是好友是否遇到棘手的麻烦? 毕竟,大多找韩馥这个御史中丞解决的问题,不是棘手问题,也不会找他。 他自然很熟识,能牵线搭桥,可以这样讲,别说韩馥了。 只要在颍川有头有脸,有薄名的英才,就没有他们荀氏不熟悉,不认识的。 他们荀氏和钟氏最大不同,荀氏能长盛不衰,靠的就是广结善缘,相交甚广。 一旦遇事,八方来助,荀氏方能逢凶化吉,蒸蒸日上。 “那倒没有,只是今日我见到韩中丞之子韩茂。 此子小小年纪,端是不凡,来日定非池中之物也……” 当下,钟繇将今日见闻和荀彧分享了起来,更是赞不绝口。 “元常兄,你说的真是韩兄之子韩茂,那小子吗?” 闻言荀彧一阵恍惚,他一脸古怪看着面前不住赞叹韩茂的钟繇,他很是愕然道。 两个月前,他还韩家跟韩茂见过一面。 无论如何,荀彧想破脑袋,也无法把两个月前,他见到的韩茂,和现在钟繇口中的韩茂联系在一块。 钟繇口中的韩茂,如潜龙在渊,遇风雨龙腾万里,大展宏图。 而,他见到的韩茂文路平庸之姿,武路稀松平常,哪一点都跟钟繇说的不搭。 “那还能有假吗?难不成韩中丞有两个教韩茂的儿子?”钟繇颇为不解,见好友这般表情,大为奇怪道。 “唔,那倒不是,只是文若着实难以接受,短短两个月时间一个人变化这般大。 实不相瞒,元常兄,两个月前,韩中丞邀请文若到家中小聚。 席间,韩中丞想让文若收韩茂此子为徒,文若不好驳面,便出道简单题,小试一番…… 最终让我很失望,此子腹中无墨,文章平平,如榆木疙瘩,不堪造就…… 元常兄,你说的要是这个韩茂,我还认识,但你说的明显和此子天差地别,完全不是一个人……” 当下,荀彧苦笑着,讲述了两个月前,在席上小试后,他无奈,大为摇头,直接拒绝收徒之请。 而韩馥见儿子韩茂,连荀彧明显出的简单题目,都答的驴唇不对马嘴,更是搁那,大感丢脸,连连叹息,苦涩且无奈而作罢,不再提拜师之事。 “这真是我认识的韩茂吗?……”钟繇迟疑了。 他着实无法将荀彧讲的韩茂,跟他今日见到的韩茂联系起来。 他对韩茂颇具好感,便琢磨了一会,而后颇为不确定推测道:“ “文若,你好好想想,会不会是这样的?韩茂那小子,不想拜你为师,自污藏拙呢?” “倒也不无这个可能,那为何短短两个月,前前后后,他变化这般大?这说不通啊!” 荀彧微微吃惊道。 好友钟繇这样的推测,还真是他从未想过的方面。 毕竟,这样的小事而已,过去了,也就作罢了,他不会放在心上。 说起来,他也就对韩茂当时回答不出来,他出的那道题有一点印象。 现在想想,还别说,还真有可能人家不想拜师,故意为之的。 只是,他想不明白,为何之前一直藏拙,现在不藏了,这不是很怪吗? “哈哈哈,文若,我倒是有些见解,有道是: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 先前,韩茂那小子藏拙,乃是他没有遇到蔡侍中家的千金。 如今,他遇到蔡侍中家千金,在才女面前,他又怎能不好好表现自己呢? 若再藏拙,而因此错失绝妙佳人,岂不抱憾一生?” 钟繇一通分析,自己深信不疑。 该因,这才说得通,也能跟他今日见到的韩茂对上号。 “或许,正如你之言。 可是元常兄,你该不会,只是在文若面前,替那小子解释一句,夸赞一番的吧?” 荀彧这样顺着钟繇的话,一想真有这可能。 他倒没有在意,不愿意就不愿意呗,又有什么呢? 再说了,他还不想这么早,就收弟子呢。 他可不信,钟繇说半天,就为了说这些,念及于此,他目光灼灼的看着钟繇,笑问道。 “知我心者,荀文若是也! 是这样的,今日我、蔡大儒、在韩茂那小子,首倡的标点符号基础上。 综合时下,常用的钩识号,制定出当下,符合的读书人使用的标点符号……” 钟繇一脸激动的说道。 能有幸参与标点符号的标准制定,他很开心,将来哪怕他书法不能推广,天下读书人,人人皆用。 但标点符号可以,届时,别人一想到,一提到标点符号,就会想到,他们三个制定者,他岂能不兴奋? 这可是留名万古的大好事! 他却不知道,另一个世界,他创的楷体字,人人皆用,他的大名,百世流芳。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恭喜元常兄,参与制定有利于天下读书人之壮举。当浮一大白! 元常兄,能遇到如此大好机缘,真是令文若好生羡慕呐。” 闻言,荀彧恍然大悟,他满是羡慕好友的好运,连连惊呼道。 试问,这世上,谁不想留名万古? 谁又不想自己的名,能在史书中大书特书? 荀彧也不例外,他祖上出自荀子,祖宗荀子一人,就让荀氏坐享福萌数十代。 他自然也想能如先祖一样,光耀门楣,光宗耀祖! 这教他又岂会不羡慕,钟繇登个门,就赶上这等好事。 此刻,他一想到如此有才的韩茂,在他面前装疯卖傻。 令他错失机会,才使好友在自己面前显摆,他就气苦,在心里暗道: ‘好小子,我记住你了,韩茂!’ 这是他把韩茂这个名字,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牢牢记在心里。 “哈哈哈,这样际遇属实难得,可遇不可求!确实当浮一大白,以贺之也! 不过,今日已晚,明日文若,你要陪我在好好畅饮,庆祝一番!” 见到好友煞是羡慕,钟繇脸笑跟菊花,他自是百般开心,哈哈大笑道。 二人就这样,有说有笑的秉灯夜烛,促膝长谈,直到抵足而眠。 第三十三章:一封很特别的信件 http://.biquxs.info/ 蔡府。 “阿嚏~” 韩茂回到厢房,刚点了一盏油灯,接连打了好几个喷嚏,把油灯一连吹灭了好几次。 好不容易点燃油灯,他摸了摸鼻子,有种莫名其妙的感觉。 他可不知道,因为钟繇机缘巧合的加入,回去在好友面前这一显摆,令招揽荀彧的难度系数,直线升高。 他琢磨一番刚刚蔡邕说的话,结个这几天从蔡谷,还有蔡琰等人的说法。 河东卫氏和蔡家联姻,目前属于八字还没一撇。 怎么说呢? 若是韩茂没有出现吧,或者说,没有这么优秀,河东卫氏登门造访。 而蔡邕一时半会,没有更好的选择,蔡琰那边也无甚意见,有可能就这么定了。 毕竟,说到底,曾经五原郡安阳县回逃的时候,河东卫氏帮衬蔡家的这份情,蔡邕还是要承的。 但好巧不巧,韩茂为了防止救命恩人蔡琰,重蹈覆辙,他表现各方面竭尽所能,表现出自己的优秀一面。 这令蔡邕看在眼里,也很是满意,蔡琰也在这数日,被他秀的芳心暗许。 甚至,就连他三弟蔡谷都很喜欢,很想韩茂来迎娶蔡琰,而不是十多年,素未谋面的河东卫氏。 恩情,固然很重要。 蔡邕也一直没有忘,但他又不是酸儒,他可不迂腐。 他不可能,因卫氏昔日之恩,就一定嫁女儿到卫氏。 若为了还恩情而把女儿嫁过去,那跟他卖女儿,又有甚分别? 如若他女儿有了喜欢的人,而将她嫁给她不喜欢的人,她因而不快乐,不开心。 那么,对蔡邕来说,这桩婚姻,就没有任何意义了,失去了他固有的初衷。 这也是,蔡邕接到卫氏求娶蔡琰的信件,他没有给卫氏任何承诺,他只在信中回复:多年未见,待见一面,再做考虑…… 想到这里,韩茂不得不佩服,蔡邕的开明,懂变通,不轻易承诺,一旦承诺,哪怕粉身碎骨也要做到。 想想也是,蔡邕不开明,不变通,他就不会给汉灵帝上奏的密言七事中,劝汉灵帝不要拘泥于举孝廉一种察举人才制度,而应广纳天下英才等等。 奈何,他的谋略,不被汉灵帝采纳,且损害太多同僚,乃至宦官利益,更无语的还是他的密奏,汉灵帝保管不当,上个厕所如厕,就被十常侍瞧个遍。 若是汉灵帝换个有主见明君,恐怕都轮不到董卓来请他出仕,早就官居高位! 管中窥豹,可见一斑。 也能从此看出来,蔡邕确实不是那种迂腐之人,他开明的很。 更何况,这十多年的吴地流亡,他真切体验了民间疾苦。 他才生出给宝贝女儿找个如意郎君,好人家的念头。 前提也是蔡琰能看上眼,愿意嫁过去,不愿意,不管是谁,他都不会同意。 这是他做父亲,能为女儿所做的唯一的底线。 韩茂一脸坚定,他轻吐一口气,今日蔡邕能把话说到那个份上了,着实不易,他不能空口说白话,一张嘴保证。 他想了想,决定主动出击,主动做点什么?而不是被动等他父亲忙完!那不是他的性格! 至少通过主动出击,他要让蔡邕知道,他的苦心,昭姬的情意,我,韩茂懂,也不会辜负! 他苦思冥想很久,决定写一封信,给他父亲韩馥。 在他记忆里,不管他父亲有多忙,再怎么不见人,只要是他写的信,托人送到御史台。 他父亲还是会第一时间看的,并派人送一封回信。 他刚一动笔,赶紧就停止了,他苦笑着,重新写。 这信比较特殊,他不能用颜体字,更不能用柳体字,只能用前身的狗爬字体。 就是像狗爪子挠过一样,丑陋难堪,换做旁人绝壁认不出来,一脸懵逼,这也是字?也就他父亲能认出来。 若是,他父亲看到,他这一手漂亮的颜体字或柳体字,肯定会吓到的。 甚至,大概率都有可能,还会怀疑自己儿子,是不是被人掉包了,被人冒充了。 韩茂无比艰难的唤起身体本能,大手一挥,龙飞凤舞,疾风乱舞,一顿高端操作。 终于,好不容易写出一封,他较为满意,可以成为密码的信件来。 恐怕这世上,除了饱受他十八年折磨的父亲能看懂外,无人可识得此字。 貌似也不是坏事,万一这信落到有心人手里,除非有人能跟他,或者他父亲脑电波共鸣。 否则,也绝无可能破解出来。 这样一想,韩茂在信上画上独有的记号,他就心满意足的躺在床上,进入梦乡。 次日一早,他第一次,连拳都没打,第一时间带着昨天出炉的信,早早的来到了蔡邕房前。 他并没有敲响蔡邕的房门,而是在门前等待,以示他的诚意和决心。 等待一个人,总是显得时间过得很漫长的,但韩茂特别有耐心, 好在像蔡邕这样上了年纪的人,习惯了早睡早起,也没让韩茂久等。 房间门嘎吱一声,被打开了。 蔡邕习惯性的伸展四肢,突然,猛地乍见到韩茂在他门前,他被吓了一大跳,哭笑不得道: “小子,你这大清早的有什么事吗?昨夜老夫不都跟你说的,很清楚了吗?” “蔡公,昨夜小子苦思冥想,有个解决办法。 家父因为身为御史中丞,特别忙,经常不在御史台,甚至很久难得有时间回家一趟。 也因此,他给小子一个特殊便利,只要是小子写的信。 只要他在京师,不出半日必出现在他手中,一日之内就有回信。 所以,小子连夜写了一封信,想请您帮忙转交到御史台即可。 届时,自会专人,将此信送到家父那边,不出意外,下午就有答复了,您看可行?” 韩茂郑重的说道。 “好小子,有这办法,也不早说,你这信上字,怎么看着好奇怪?” 从韩茂手中接过信,蔡邕看着竹简外面捆了一圈布条上面像是一行小字:‘父亲大人亲启,茂儿留。’ 但看起又不像是字,就像鬼画符,又仿佛是一种特别的符号,蔡邕瞅了半天也看不出是啥?他不禁问道。 闻言,韩茂欲哭无泪,他若承认这是他写的字。 恐怕,他这些天,好不容易塑造的英名,就会染上污点,从而引来更多不必要的麻烦。 第三十四章:为父考考你,看这字 http://.biquxs.info/ 承认? 呵,韩茂是绝不可能承认的。 打死他,也不可能承认的。 可要该怎么回答蔡邕呢? 昨天韩茂光顾着想跟写信给父亲,也没有考虑过多,更没想过蔡邕会不会有疑问。 现在冷不丁的,被蔡邕这样突然一问。 他脑袋嗡嗡的,有点懵,一时半会,他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才好? 虽然,韩茂心里有点慌,但他脸上丝毫不显露,面不改色,一副从容淡定,胸有成竹样子。 就见他冲着蔡邕笑而拱手,反问道: “蔡公,您学识渊博,见多识广,不妨猜猜,小子这字有何特殊含义呢?” “唔,好小子,你这是想要考较老夫呢?容老夫想想。” 闻言,蔡邕先是微微一愣,顿时,精神一振,他来了兴趣,继而笑着指着韩茂道。 而后他捋了捋胡须,仔细打量着那一行小字,思索起来了。 恐怕,他做梦也想不到,站在他面前像是考较他的韩茂,实际上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这个问题。 才不得不出此下策。 韩茂是突然想到,有句话说得好:谁主张,谁解决!谁提出,谁解决! 于是,他就抱姑且一试的态度。 既然蔡邕问了,那不妨问问蔡邕,他有什么见解? 万一,人家自己就已经脑补出答案了? 就算脑补不出来,他也能拖延点时间,糊弄过去。 没曾想,蔡邕这样饱读诗书,学富五车的大儒,他就吃这一套! 韩茂笑着看蔡邕一脸严肃,正经的打量着那一行字,他就忍不住想笑,但他忍住了,他也在思考。 过了一小会。 就听蔡邕道:“这字,老夫观摩一会,似乎跟商周时期的象形文字——甲骨文,有些相似。 不过,老夫不是研究甲骨文这块的,认不出来。” 闻言,韩茂笑了。 好家伙,蔡公,你也太给力了,我真该给你鼓掌! 连甲骨文你都整出来了!不愧是学识渊博,见识广阔,令人佩服呐! 不过,细细看来,还别说,我这狗爬字,还真有点神似甲骨文。 韩茂心里别提有多尴尬,他的狗爬字体,能被蔡邕这位当代大儒,解读成为甲骨文,他不知道该荣幸,还是该难受。 紧接着,他又听到蔡邕,话锋一转又道:“老夫以为,似乎这甲骨文是你和令尊,约定的一种特殊的记号,对吗?” 听了这话,韩茂全身一震,他瞪大眼,一副不思议的看着蔡邕,那模样,就仿佛再说,这都被你知道了。 而后,他无比钦佩,赞叹道:“蔡公慧眼如炬,学识渊博,令小子佩服的五体投地。 不过,这不是甲骨文,而是一种采用类似甲骨文的象形密码文。 是小子和家父在信中交谈什么信息,防止被旁人知晓,而不得已,想出的保密手段。” “不错不错,很高明的手段。” 蔡邕赞不绝口,拍了拍韩茂的肩膀。 随后,不知道蔡邕想到了什么,他看上去有些神色黯然。 见此,韩茂关切的问道:“蔡公,你是有什么烦心事吗? 若是可以的话,不妨说与小子听听,小子也好为你分忧。” “唔,没事,只是老夫由你和令尊这保密手段,想到了昔日的往事。 昔日老夫与先帝密议,若是有这样的高明的保密手段,老夫也不至于飘零半生……” 看到韩茂关切的目光,蔡邕心一暖,他想到韩茂确实点子多,强颜欢笑,一阵感伤,将曾经往事道了出来。 “蔡公,小子以为不然。”韩茂听后,大为摇头道。 “哦?那依你之见呢?”蔡邕兀自奇怪了,反问道。 “小子以为,以昔日先帝重视十常侍的态度观之。 即便当时有这样保密手段,他们这些作为先帝亲近之人,难道无法得知吗? 他们得知了,有保密,和没保密,你说又有何区别呢?……” 韩茂想了想,回答道。 “也不无道理,但有总比没有好。”点了点头,蔡邕表示赞同。 “不,蔡公,您错了,若同样的事情再次发生,没有反而比有好,您说呢?”韩茂笑了,他摇了摇头道。 “唔,是这个理,没有比有确实好。”蔡邕一怔,而后想了想,哑然失笑。 可不就是这样吗?现在他从未怨恨过先帝,只当先帝不慎,教十常侍偷看了密奏。 但想想,十常侍能偷看密奏,没有先帝的纵容,可能吗?显而易见。 若有高明保密手段,还发生这样事,那锅就不是十常侍背了,而是先帝…… 蔡邕不语,伸手再次拍了拍韩茂的肩膀。 他没有说话,但从他满脸写满了欣慰之色,可见他现在特别满意韩茂。 想当初,若非自己犯了不该的禁忌,而流亡十数载,一度曾靠友人,接济度日。 他的妻子,也就是贞姬和昭姬她们娘亲,又怎么会跟他连半点清福都没享,就走的那么早?! 他觉得以韩茂这样聪明伶俐的人,若在朝堂为官,必能风生水起。 而女儿嫁给这样才俊,至少,不用担心,会像自己一样,犯了一些不该犯的禁忌,而受到连累。 韩茂感受到蔡邕的重视,他稍稍松了一口气,跟老爷子这样打哑谜聊天,真心累,一字一句都要斟酌,但又特能锻炼人。 “父亲大人,早安,韩郎早安,你们在聊什么呢?” 蔡琰起床后,准备去堂屋弄点朝食。 她出了房门,走了一会,远远就看到父亲和韩茂,在长廊中交谈,故而问道。 “早安,昭姬。”韩茂礼貌问安。 “昭姬,你来的正好,为父考考你,你看这行小字,可有什么发现?” 蔡邕面带微笑,他指着手中竹简书上,那一行小字,向蔡琰考问道。 “咦,这字好丑啊,就像狗爬一样。应该是一个三五岁小孩子,信手乱画的吧?” 看了一眼那字,蔡琰一脸嫌弃道。 而后,她又看到父亲和韩茂一脸含笑看着她,只觉得,父亲这考较,不会这般的简单。 她这般想着,又仔细打量着那行丑字,想了好半天,愣是毫无头绪,摸不着头脑。 第三十五章:卫氏到,开大门,迎贵客 http://.biquxs.info/ 听了蔡琰这话,韩茂苦笑着,一阵汗颜,还是蔡琰厉害,一眼就看穿真相。 但,不得不说,有时候就是这样,有蔡邕这样大儒背书。 这就好比,在博士群里,导师问一句:一加一等于几?一滴水从高处自由落体,能不能砸死人? 这样简单问题。 往往学识越高的人,反而会懵逼,都会下意识揣摩,导师不会问这样简单问题吧? 直到导师回答说:等于二,你没淋过雨啊,才会恍然大悟,对哦。 就像韩茂这狗爬字,在不同人手里拿出来展示,拿给不同人看,呈现出来的结果,也不尽相同。 眼下,蔡琰显然也是如此,她皱着眉,盯着字好半天,一阵无奈道: “恕昭姬无知,实在想不出来这是什么字,辜负了父亲多年谆谆教诲。 不过,昭姬真看不懂,也不愿不懂装懂,还请父亲明示。” 蔡邕笑而不答,而是看向韩茂一眼,他走回堂屋,到一旁盥洗。 顿时,韩茂会意过来,他立马将跟蔡邕说的内容,又跟蔡琰讲了一遍。 蔡琰恍然大悟,看向韩茂一脸钦佩道:“原来是这样,韩郎你真有创意,能想到这样绝妙的方法。 还别说,应该很管用,至少,这信落我手里,我怕怎么也看不出来,这写的是啥。 不过,我真看不出来,韩郎还能写出这样的字来,也也……嘻嘻……” 说话间,蔡琰不厚道的捂着小嘴,开心的笑了起来。 “都让一让,朝食来了!” 就在这时。 蔡谷忙碌的,招呼着下人们,从庖屋端来一份份,新鲜出炉,热乎乎的朝食,来到堂屋。 自从蔡邕出仕做官后,蔡谷雇佣了一些下人,这可把他和蔡琰解放出来了。 平时,食物不是他准备,就是蔡琰准备,现在他只需要下人做好食物,起来享用就好了。 当然,也有像今天这样,他醒来早,就闲不下来,起来后,就指点下人准备食物的时候。 家里谁不能吃什么,谁又喜欢吃什么,该怎么做好吃,他都要逐一告知起来。 用朝食的时候,蔡琰端着碗筷走了。 一众无话,食不言。 蔡邕用完朝食后,跟蔡谷和韩茂,打了声招呼,他就带上韩茂的信,出门乘车前去雒阳皇宫。 第一时间来到御史台,他按照韩茂的方法,将韩茂的信,交给了一个侍御史。 那侍御史熟练接过信,连眉头都不皱一下,看了一眼信上字迹,就恭敬回复道: “蔡侍中,这信就交给下官,最迟下午申时左右,就会有台主的回信。” 见状,蔡邕道了一声谢,他就径直去办公地——少府。 那侍御史在蔡邕走后,看着捆着竹简书的字,嘴角抽搐道: “真不知道台主怎么想的? 这都好些年过去了,他家那儿子,写的字还是这般丑陋不堪,惨不忍睹。 这要是换做我家那小子,毫无寸进,我非要把他吊起来狠狠打! 打不死他,我跟他姓,才不会让他,拿这些字出来,给我丢人现眼! 好在他是台主之子,不是我家那小子,不然,我非要被活活气死不可。 也就台主如此强大的人,才饱经受得了这般摧残。 哎,台主这一世英明,怕是要毁在这个儿子手里……” 那侍御史一顿吐槽后,他翻出密令,带着这重要的信件,前去寻台主韩馥去了。 在背后吐槽归吐槽,台主交代的事儿,他还是要不折不扣,不敢半点马虎办的。 …… 晌午时分。 蔡府门前,停着一辆马车。 “二弟,就是这了!蔡家到了!” 卫觊下了马车,他按照信中描述的地点,向蔡府左右两侧瞅了瞅,一一对应。 他再三确定地点无误后,他笑看着蔡府朱红大门,而后他冲着马车内招手道。 马夫连忙搬着一张踏凳,卫宁踩在踏凳上,下了马车,他看着蔡府二字,一脸欣喜的说道: “这就是我师父在雒阳的家呢,真是让我们兄弟一顿好找呐!” 他的声音有些细长,他没有注意到,在他说话的时候,他身旁的马夫,全身一哆嗦,下意识离他远一点。 卫觊交代了马夫一番后,他冲着卫宁道:“二弟,不要感慨了,走,登门造访!上前扣门!” 当下,他带着卫宁,二兄弟一脸喜气,快步来到大门前,扣门! 门环扣在大门铁框上,发出一阵金属之音:“铛铛铛~” “谁呐?”不一会,门洞传来一声询问。 “我们兄弟二人乃河东卫氏,登门造访蔡侍中,这是我们和蔡侍中的名刺!” 卫觊说话间,从怀里掏出三张名刺,蔡邕的名刺放在最上面,下面是他们二人的名刺。 那门房早就有交代,他接过名刺看了一眼,说了一声:“等一等,小的这便去给你们通报!” “报,蔡叔,卫氏来访,这是名刺。”门房禀报道。 “哦,卫氏终于来了!来人,恩,小舞,你去告诉姑子,小六你去告诉大郎,就说河东卫氏来了。” 蔡谷接过名刺,看了一眼,嘴角微抽,确认无误后,他开始吩咐道。 “是。” 那小舞和小六二人应诺,小跑出去了,分别向不同方向而去。 而后,他跟门房道:“大牛,前面带路,随我打开大门,迎接贵客入府!” “是!” 那门房大牛,机灵的跑到前面带路,蔡谷整了整衣冠,脸上洋溢着一脸笑容,跟在后面。 很快,来到大门前。 就听蔡谷高声大喊道:“开大门,迎贵客!” 只见蔡府正门,缓缓打开。 这是蔡邕特地交代过的,河东卫氏到访,蔡府当开正门,待之以礼,以示隆重欢迎。 若单是卫宁到访,倒大可不必,用这般隆重之礼,但他兄长卫觊一同到访,意义上就极其不同。 卫觊乃如今现任河东卫氏一家之主! 昔日帮衬之恩,于情于理,蔡氏都要盛情款待,不敢怠慢分毫! 那在大门外等候的卫氏兄弟,见到蔡府正门大开,这般隆重礼迎。 二人相视一对,四目之中,尽是喜悦之情! 第三十六章:察言观色,卫伯觎是也 http://.biquxs.info/ 蔡府,大门后面。 蔡谷一声‘开大门,迎贵客’后,他一脸肃容,稍稍整了一整衣冠,在大门完全打开后。 他深吸一口气,而后脸上堆满了微笑,他快步走出大门。 很快,他就见门前,两个清秀英俊身穿儒服的男子,站在门前。 明显可以看出,这两位一长一幼。 且二人生的六七分相似,不用说,这二位正是卫氏兄弟二人,他笑道: “老夫陈留蔡谷字叔茂,二位贵客登门,着实令寒舍蓬荜生辉呐。 家兄近来承蒙董司空抬爱,任命侍中一职,今晨入宫尚未归府……” “见过蔡先生,在下河东卫觊字伯觎,添为卫氏家主,这是在下舍弟,卫宁字仲道。 我们二兄弟此番到访,给贵府上添麻烦了。”卫觊携着二弟卫宁连连作揖行礼道。 一番互通姓名,寒暄见礼后。 蔡谷含笑点头,对着卫氏兄弟说道。 “二位贵客,无需太过客气。 此处不是叙话的地方,府上已经略备薄酒,为远道而来的二位接风洗尘!里面有请!请!” 说话间,蔡谷微微屈身,伸手礼请道。 见到蔡谷这般客气,这般礼遇,卫觊和卫宁受宠若惊,满脸喜色,互视一眼,客气一番后。 二人在蔡谷引领下,迈进大门,入得蔡府。 刚一进蔡府大门,卫觊打量着身旁的蔡谷,他脸上喜色尽收,他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他跟未经世事,涉世不深的卫宁不同,他善于察言观色,心情变得沉重起来。 他开始为身旁,还没有一点意识的傻弟弟,担忧起来了。 无怪乎他心情沉重起来,一切都是因为: 这前来迎接他们入府的蔡谷,这般做法太过于客气了。 客气的,让卫觊生出了一种,他和弟弟就像被蔡谷,迎接陌生贵客。 那仿佛生怕有半分失礼,而教人挑出毛病,落得话柄,宣扬出去败坏名声。 他作为河东卫氏当代家主,这数年来,迎朋送友,迎亲送客,不知道经历了多少次。 他对这套做法,实在实在实在太熟悉了,熟悉的,不能再熟悉。 要知道啊,他们远道而来,为的是求娶蔡邕千金蔡琰。 按说,一旦两家事成,成为连襟之好,结为亲家。 他们两家那就是亲密的,不能再亲密的,自己人了。 可以这样讲,在当下,除了血亲关系,宗亲关系,没有什么还比这亲家婚姻关系,更可靠,更值得信任的! 到了那时候,他们二人还要客气客气的,规规矩矩的,在蔡谷当面恭恭敬敬的尊称一声:“叔父!” 更何况,就算没有这一层关系。 他二弟卫宁早年随蔡邕学习,还是蔡邕的弟子,还有这一层师生关系呢! 可现在蔡谷客气的,有点不像是对待自己人态度。 这不得不教卫觊,浮想连篇,疑窦丛生。 “二位贵客,里面有请!” 走在前面的蔡谷的又一声有请。 这打断了卫觊的思绪,卫觊勉强笑了笑,他和蔡谷客气一番,带着弟弟卫宁,大步入堂屋。 他也想明白了,他们兄弟二人此番来都来了。 不管如何,他只能静观其变,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也没准,他判断错误,蔡氏这世代书香门第,待人就这样客气,彬彬有礼呢? 他只好在心里,这样安慰自己。 蔡谷可不知道,他表现的太过用力,以至于让善于察言观色的卫觊,看出一点端倪。 他作为东道主,自然当先礼请卫氏二位贵客,先入堂屋后,而后他在门前,吩咐一番下人,准备茶水,准备宴席等等。 又派人持蔡邕名刺,前去少府,通报蔡邕那边。 做完这些,他才迈进堂屋。 刚一进屋,就听卫宁望着着墙壁上的字,赞叹道:“这是家师的飞白体吧! 还是家师书写的美妙,恰似一道流星,划过避空苍穹,又如悬崖瀑布,飞纵而逝,真是太具有美感了。 奈何仲道不才,资质愚钝,从家师手迹,苦练数年,也仅仅学到十之一二而已。” 虽然,卫宁是这般彬彬有礼的说道。 但蔡谷还是能从卫宁言语举止间,和那副自傲之色,可知这不过是卫宁的自谦之词。 这教蔡谷不由的哑然,若是他没有先见过韩茂,改良楷字后的琰体字。 那等连书法大家钟繇都赞不绝口,珠玉在前的字体。 他在听到卫宁这话,或许,他还能客气迎合两句。 但他看过不说,且他一想到韩茂将自己改良字体,以蔡琰之名来命名。 与这卫宁还跟孩童一样,拿学会他大哥蔡邕字体出来炫耀,高下立判。 他微微冲卫宁点头,伫立在一旁,静静的看着卫宁表演,笑而不语。 那卫宁见到蔡谷没附和,又见蔡谷也跟他想的不一样。 仅是冷眼向他微微点头,他尴尬极了,还以为有什么忌讳,自己说错话了,他讪讪的就像做错事的小孩子。 求助的看向身边的大哥,他的模样,看上去显得格外拘谨,手无足措。 卫宁不知道,他这般反应,落到蔡谷眼里,蔡谷又是一阵轻轻摇头。 没有比较就没有伤害,短短一炷香不到的工夫。 他就觉得这卫宁,也就生的英俊好看,除此之外,待人,处事,遇事,各方面跟对他脾气的韩茂,简直没法比。 怪不得兄长那般看重韩茂,换做他生女儿,也是嫁给韩茂这那样沉着冷静,素有急智之人。 而不是,如卫宁这般刚遇事,慌慌张张不说,还跟小孩子一样,指望他身边的兄长解决,却不是自己独自面对,一点应变能力都没有。 在一旁,一直悄悄观察蔡谷的卫觊,他将蔡谷反应看在眼里。 他心头一沉,一脸肃然,脸上的凝重之色,越来越重了。 他感觉他的预感,很有可能会成为现实。 他在心中暗自猜测:‘弟弟啊,恐怕咱们此行求娶不容易呐。 不出大哥预料,怕是这桩婚事,横生波澜,另有变故,不会像咱们来时,在路上想象的那样顺利呐。 只是,这波澜和变故,又来自何方呢?’ 他正要开口替弟弟张目时,忽生突变,门外传来一爽朗男声:“蔡叔……” 第三十七章:人呐,就怕对比! http://.biquxs.info/ 突兀间,乍然听得这一声男声,卫觊双目瞳孔猛地一缩。 他抬头放目望去,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身着儒服华衣,身长约八尺,长相俊朗,风度翩翩,气度不凡青年。 这青年一脸从容淡定,举止有度,闲庭信步而来,犹如走在自己后花园一样。 他不由在心中暗赞一声:‘端的好一个俊俏美男子!’ 只是,这青年到底有何来头?会不会他才是弟弟,这桩婚事的阻碍? 念及于此,卫觊神色一凝,他下意识回过头,先看了一眼,毫无所觉的弟弟。 他无奈暗叹一声,轻轻摇了摇头,又将目光投向此间的主人的蔡谷。 就见蔡谷的老脸上,写满了惊愕之色,似乎他也没有料到青年到来。 这教他实在忍不住,开口询问道:“蔡先生,请问这位是?” 看到韩茂到来,蔡谷也是大吃一惊,微微一怔,皱了皱眉,他有些不解,韩茂这个时候,添什么乱? 他派人知会一声韩茂和蔡琰,也只是让二人好有个心理准备,待会宴席上,不至于表现太过于尴尬。 但,他未曾想,韩茂得知消息,就这样大大咧咧的走来了,这令他始料不及,来不及反应。 连卫觊的询问,他一时间,也都不知道该怎么回应? 难道他会跟卫觊说:诶,没错,是他!是他!就是他!——韩茂,这小子! 他,已经是我们蔡氏内定的女婿了。 实在抱歉二位,你们来的真不是时候,还请你们从哪里来回哪里去,可好? 他敢把这话说出口,恐怕卫氏兄弟立刻马上变脸,连席都不入,就甩袖回去了。 并且,从此以后,河东卫氏就跟他们陈留蔡氏,绝对结成死仇,势不两立! 就听韩茂满是赔罪道:“蔡叔在此会客,小子本不该不请自来,颇有失礼之处。 还请蔡叔与二位仁兄,多多见谅,海涵介个。 自我介绍一下,在下乃颍川舞阳韩氏韩茂是也,家父乃御史中丞韩馥之子,因在下受伤不便,而被家父寄居在蔡府…… 在下见过二位仁兄,这厢有礼了……” 韩茂倒没有让蔡谷为难,他第一时间就开口就替蔡谷解了,他自己到来的唐突之围。 毕竟,他在决定来的时候,就早已思索好了应对之策,该怎么缓解尴尬? 他都第一时间,在脑海中预想了一遍,他此番到来,就是想看看卫氏兄弟。 尤其是这卫仲道,在另一个时空,他没有和蔡琰生出波澜,待蔡琰嫁过去后,夫亡无子,归宁于家。 而且,从未来她返回家,和她被掠到匈奴的时间线上来看。 她嫁过去,应该没多久卫仲道,就死了! 这让他不由的猜测:这卫仲道,莫不成是个病秧子? 于是,他再想好怎么礼貌应对? 就赶紧匆匆过来想瞧一眼卫仲道情况,也顺便看看卫仲道之兄卫觊字伯觎。 这个在后来曹魏,身居高位,主掌刑法制度的大才! “在下河东安邑卫氏,卫觊字伯觎,这是舍弟卫宁字仲道,在此见过韩郎!” 卫觊见到韩茂施施然,来到他兄弟二人面前见礼,闻得韩茂身份背景。 他可不敢怠慢,连忙带着弟弟向其回礼,他见韩茂尚无及冠标志,口中便称其韩郎。 他满腹狐疑:这突然出来的韩茂,跟蔡氏有什么关系? 家庭背景颇硬,是个硬茬,会不会影响这桩婚事? “伯觎兄,仲道兄,二位宽宏大量,心胸宽广,实乃人中龙凤。 在下以为,以二位仁兄之心胸,未来想必定能成就一番大事也……” 韩茂不断的打量卫觊和卫宁,口中的好话像是不要钱的,一个劲往外冒,直把卫宁夸的晕乎乎的。 “在下不敢当,韩郎此言过誉了!” 卫觊抱着拳拱拱手以做回应,他倒没有把韩茂的客套话,当一回事。 不过,他无奈的看着身旁的弟弟卫宁,在随他跟韩茂见过礼后,刚开始还有些局促不安。 但被韩茂接连一通夸赞的一脸红晕,看那样子,是将这客套话当真了,他心中微不可查叹息一声。 弟弟跟这和他年岁相仿,韩茂一比,仿佛小了好几岁,早知道多带他见见事了,哎,都是为兄的错! 他不由得郑重,仔细打量着韩茂一番,心中一阵惆怅: ‘如因此子缘故,那么目前看来,弟弟形势不容乐观,比较严峻呐! 但愿不是此子的缘故,不然……’ 一旁蔡谷见得韩茂这番举止得当,直让他连连点头,他情不自禁的捋了捋胡须,心衬道: “韩茂这小子,找的借口真不戳,他这与人自来熟的本领,也令人着实不得不服。” 当下,蔡谷满意无比,他的一张老脸堆满笑容,他顺着韩茂的话,向卫觊述说缘由道: “不错,他乃韩中丞之子,因韩中丞忙碌,他家中无人照料,托付寄居在府上养伤……” 事实也算是如此,韩馥因为最近比较忙,也确实有将韩茂托付给蔡邕照顾。 这话有理有据,也令人信服,没有比这理由更合适的,也不容易穿帮。 人呐,有时候,就是这样双标。 恐怕,连蔡谷自己都没有发现,他特别欣赏一个人的时候,就很包容,容忍度很高。 哪怕连韩茂这样失礼之举,在被韩茂应对得当后,都能让他从心里高看一眼。 而卫宁尚什么没做,只是说了一句想引人注意的话,就因为他感官印象不好,怎么看都不顺眼,要求也苛刻…… 就像现在,蔡谷看到卫宁被韩茂像哄小孩一样,哄得团团转,他心中就觉得好好笑。 同时,他也非常庆幸侄女蔡琰,是救了韩茂,先遇到了韩茂,而不是卫宁。 以卫宁现在表现,他无法想象,他侄女嫁过去,得吃多少苦,受多少累。 他也在心里,更加坚定,不管卫氏如何说,他都不能让大哥松口。 “原来如此,还有这般隐情呐~” 听了蔡谷的讲述,卫觊很配合,装作一副恍然大悟模样。 就这样,韩茂顺利的按照自己的设想,跟卫氏兄弟交谈上了,尤其是卫仲道,聊得很嗨。 第三十八章:差点坑死为父了! http://.biquxs.info/ 于此时。 就在卫氏兄弟到访蔡府之际。 殿中,一间密室。 韩馥整理密件,他从下属手中,接到儿子韩茂精心书写的信,打发了属下后。 他看着熟悉不能再熟悉的字迹,狗爬的小字:‘父亲大人亲启,茂儿留。’ 他嘴角微抽,无奈叹息一声,这准是他家那小子,亲笔手书没跑了。 可这都多少天了?茂儿那傻小子,还知道找为父?是不是没钱了?还是又惹什么祸事,需要为父替他解决? 韩馥如是般想着,手上确是干脆利落,打开信件,看完信的内容后,他喜极而泣,连道三声:“好!好!好!” 忽然,密舍外传来开门声,韩馥一惊,抬头望去。 只见密舍紧闭的门被打开,而后董卓一身官袍,带着手持大戟,身披金甲锦袍的吕布,走了进来,冲着韩馥笑问道: “文节何故这般高兴?也与卓说上一说,分享一番呐。” “……回禀董公,馥近些日,按您的吩咐一直在整理您需要的密件。 这不,馥刚接到犬子的家信,故而喜不自禁……” 韩馥不敢怠慢,连忙起身施礼,赶紧向董卓答道。 “文节呐,卓没记错的话,汝出身舞阳韩氏,也算的上名门世家,书香门第。 怎么令郎这字写的,如此丑陋,不堪入目?还不如三五岁孩童呢?莫不是汝有二心?” 董卓笑容顿收,凶光毕现,他看向韩馥的目中尽是冷意,他等韩馥给他一个解释。 他废帝立威,为的就是想以凶威和凶名,来一举盖过袁氏四世三公之望,好从袁氏手中夺下大权。 他现在手握军权,但还不够,他还要收买人心,招募更多的贤才名士,为他效力。 只有如此,两头并进,他才能稳掌大权! 而谁敢不从者,忤逆者,他行以雷霆霹雳手段,尽杀之! 若是韩馥胆敢吃里扒外,假意投他,而行蛇鼠两端之举,就算好友也不好使,必杀之! “董公,你误会了,馥岂敢有二心? 这真是犬子写给馥的信,犬子就如榆木疙瘩,怎么教都是这样,字丑无比,不堪入目。 若非文节实在就这一个儿子,文节恨不得打死他这个不堪造就,丢人的东西。” 闻言,韩馥全身一颤,他如何不了解董卓的言下之意? 他知道,应变不好,以董卓的性格,必要给他来一刀。 他心里暗骂一句:‘坑爹的东西,要坑死为父了’。 而后,他想也不想,毫不迟疑,摊开竹简书,将韩茂那狗爬字,摆在董卓和吕布面前,一览无余。 看着竹简书上同样丑的不像的字,董卓一愣,眉关紧皱。 他此刻生出一种,我真的认识字吗?怎么上面的字一个也不认识。 他只觉得他读的书,都白读了,他看向他义子吕布。 “义父,布委实不敢相信,天底下还有人,写的这般丑陋的字。 若是密信,儿真不相信除了从小到大的父母,真有人能认出来! 反正上面的字,布是一个也不识。” 那吕布也是一脸震惊说道。 这一刻,吕布极其自傲,有这丑字在前,他的字足足提高了数个层面。 韩馥激动的泪都流出来了,感激的看了一眼吕布,而后跟董卓郑重道: “如吕将军之言,若非馥乃犬子生父,恐怕也难识得此字。” 闻言,董卓看一眼吕布后,深深的看着韩馥,他将信将疑,他不知道该不该相信韩馥。 见到董卓还不信,韩馥知道就算说信上内容,人家都不认识,也无法相信。 他为了打消董卓的疑虑,他不得不绞尽脑汁,终于想到了,于是,他连忙又开口解释道: “董公,馥想起来了,还有一事,是这样的,数日前,您率大军于北邙阪,迎天子回宫…… 这件事,你大可派人去查,馥以颈上人头保证,绝对有此事!” 不得不说,韩馥也是刚看了信,才知道想到这一点,他儿子真的在蔡邕家。 他知道这种派人一查,就能知道的事,不敢跟董卓隐瞒半分。 也好在韩馥的记忆力惊人,连前日蔡邕跟他描绘的情形,他到现在还都记得清楚。 顿时,他略去了韩茂求娶蔡琰之事,只将韩茂被蔡邕和其女所救等等,一一跟董卓道来。 他不敢提求娶之事,就是怕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他跟董卓提了这事,万一引起董卓误会,就不好了。 别的不说,单单他家茂儿这一手丑字。 着实很难教人相信,韩茂配得上蔡氏,又怎敢求娶一代大儒蔡邕之女? 他解释不了。 “原来如此,这般看来啊,卓很抱歉,错怪文节了。 如此说来,文节你和令郎倒都乃卓的福将呐! 说来也巧,若非令郎受伤,卓还真不知道蔡邕之事……” 听了韩馥的话,董卓微微一怔,好巧不巧,不用派人求证。 他忽然想起,韩馥说的一切,都这还跟他记忆里发生的事情对上了。 于是,他明白自己误会韩馥了,他歉意的上前拍了拍韩馥的肩膀。 而后,他笑着看着韩馥,跟其提起,那日入城发生的事情。 原来,事情还要从那日董卓接驾回宫,率大军入城说起。 彼时,韩茂被董卓的骑将一鞭子打倒,倒在地上,流血不止,四周百姓惧于兵威,无人敢救。 若无人救援,必死不可,就在这关键时刻,唯有蔡氏父女挺身而出,上前伸手加以搭救。 这本是董卓帐下那骑将回城后,跟同僚们的显摆之语。 却不知意外传到董卓耳里,他得知此事后,很欣赏那对救人的父女俩,他下令便派人打探。 当他得知那对救人的父女,其父乃大名鼎鼎的大儒蔡邕。 他又询问了一番,从一些知情官员口中,得知蔡邕以前种种事迹后。 顿时,董卓喜不自禁,他非常欣赏蔡邕,为此连续派了两次手下去请。 若非,他情况特殊,他很有可能自己去请。 “不不不,董公此言差矣,非馥和犬子乃董公之福将也。 而董公乃贵人之体,贵不可言,福缘深厚,福如东海,自有天助之!” 韩馥见终于取信董卓,刚松了一口气,又闻董卓这话,赶紧摆手,推辞道。 第三十九章:我信你韩文节! http://.biquxs.info/ 韩馥想的更多,他一旦认了董卓这个说法,他要不要带自家儿子出来见人? 一旦他家儿子这手丑字传扬出去,他的脸还要不要? 要知道韩茂太学求学,他可是花了很大工夫,才好不容易摆平。 “?文节何出此言?” 此言一出,董卓和吕布互相一视,尽皆不解,想不通这等好事,韩馥不愿意接受呢? “董公,家门不幸啊,你想啊,犬子那丑字。 若传出去,必遭天下人耻笑,韩氏的一世英名尽毁,还望董公明鉴呐!” 见二人不解其意,韩馥苦笑着,把话挑明后,他躬身作揖。 他可不想带儿子,出来给自己丢人现眼。 “罢了,就依你。 吾儿奉先,此间之事,不许对外透露半句。” 董卓一愣,他当即倒是想到,换做自己有这样不堪的儿子,他恐怕也一样如此。 于是,他善解人意的,向吕布下封口令道 “布遵命!布不会透露出半句!” 吕布神色一肃,大声保证道。 “多谢董公,多谢吕将军!”韩馥连连拜谢道。 这个插曲就这样揭过。 董卓满意点点头,他看着韩馥道:“不提这些,近几日,倒是有劳文节辛苦劳累。 得亏你整理的密件,卓才能将何进幕僚中的人才贤士,一举收入囊中。 你功高劳苦,卓都记着,如当初约定那般,这几件大事办妥后,卓定当重重酬谢!” 他可没忘了,今日他来此的目的。 这几日,他尝到了韩馥提供的密件,带来的好处。 韩馥这个御史中丞,不光掌管御史台,还兼管兰台秘书。 而兰台秘书,可不光是文献典籍和皇室藏书,还有探查的各种秘辛,都会记录成册。 交由皇帝过目,然后有些秘辛依约销毁,但今朝动乱,根本没有机会销毁。 而这些东西于韩馥无甚大用,对于袁氏属于锦上添花的作用,唯有董卓能发挥出最大价值。 于是,董卓找到韩馥商谈此事,董卓出手阔绰,二人一拍即合。 可以这样说,若董卓没有这些密件带来的便利,他很难一口气,吃下何进遗留的所有幕僚。 “董公客气了,您且放心,这两日来,馥已经将您需要的密件,都一一整理备注出来。 您且看,这是您需要关于何后……这是党锢……这是……” 韩馥闻声知雅意,他不敢怠慢,一脸严肃的,伸手指着一堆堆整理出来的案牍,向董卓介绍道。 “好好好!有文节整理这密件相助,何愁大事不定也!” 经韩馥的介绍,董卓见韩馥整理的都是他自己需要的。 当下,连连叫好,他目中尽是贪婪,看着韩馥指着的密件。 在他眼里,这就是宝贝,乃是他不断蚕食,吞掉袁氏势力的关键法宝。 只不过,整个御史台,没有任何人,比韩馥这个台主,知道哪些密件存放在哪里! 换做任何一个人,都不能这般快的,找到他想要的和眼下所需密件。 他拿起一捆密件,打开扫视一番,他脸上笑意越发浓烈,冷笑道:“明日,本官便拿汝开刀!” 闻言,韩馥全身一震,微微闭目,没有人比他还清楚。 现在董卓打开这捆密件,乃御史台所收集记录,关于何后的一部分秘辛。 这就意味着,董卓明日要对何后下手了! 不过,这些事情,他管不着,他迎合道:“董公此举,定能声名大震!” “董公,这些您亟需的馥都准备好了,还有一些不亟需也许您以后用的到, 馥是这样想的,您安排可靠之人整理出您需要的,这是秘书台之管,您请且收好。” 说话间,韩馥从怀中取出一把类似钥匙的东西,恭敬的奉上。 这些重要密件都被董卓带走了,他用不了多久,也要离开京都,要这些也无用,倒不如卖个好给董卓。 “唔,奉先,收好。”董卓倒没有推辞,他笑了笑,向吕布一招手道。 “诺。”吕布接过管,小心贴身收好。 “奉先,你且出去把守,不许任何人靠近,我有几句话跟文节谈一谈。” 董卓看着韩馥小心翼翼赔笑的卑微模样,一阵唏嘘,他想了想道。 “诺!”吕布应诺,看都没看二人一眼,听令将密舍关上,如一尊门神,把守在门外。 “文节呐,你我相交多年,我能信得过你吗?”董卓一脸严肃道。 “董公何出此言,我韩文节的为人,别人不了解,您还能不了解吗? 只要董公吩咐,我韩文节能做的,眉头都不皱一下!” 韩馥一脸郑重严肃,他连连拍拍胸脯,保证道。 “甚好,我信你韩文节! 文节呐,我得到消息,袁绍那厮逃到渤海去了。 我想过一阵子,便派你任冀州牧,帮我盯住他。 不要让那袁绍出渤海半步,以防袁绍做一些,于我不利之事。 如若你有机会,不妨,将其杀之!如何?”董卓交心道。 “董公但请放心,若我韩文节任冀州牧,必教那袁绍不出渤海半步!将其牢牢钉在渤海!” 韩馥大喜,他一咬牙,连忙拜倒在董卓面前,高声道。 “好好好!冀州有你韩文节在,我大可高枕无忧也!” 董卓搀扶起跪在身前的韩馥,眉笑颜开道。 当下,二人又聊了一些细节,之后董卓就心情愉快和韩馥一起离开了密舍。 出了密舍后,韩馥与董卓依依作别。 哼着小曲,走了一会韩馥,这才想起他家茂儿的事情。 他联想到刚刚董卓的描绘,又结合之前蔡邕的讲述的事情。 他在心里不由自主的,为他家可怜的茂儿捏了一把汗。 好家伙,感情茂儿经历了这般凶险之事,差点就无了。 他们老韩家差一点,差一点,好险啊,好险,就断香火传承了。 想到这里,韩馥就一阵自责,蔡邕跟他说时,亏得他搁那疑神疑鬼,怀疑有人假冒茂儿。 只是,他有些奇怪起来,那天蔡邕赞赏又不像假的。 且茂儿在信里,也提到蔡邕同意将女儿许配给他了。 只要他这做父亲的同意,并备上彩礼,派媒人说亲就行了。 茂儿为何这般有能耐? 莫不是,茂儿就像一些奇闻杂记里的主人公一样,经历了生死大劫,突然开窍了? 第四十章:莫名赞赏,韩馥忆往昔 http://.biquxs.info/ 韩馥带着这般诸多思绪,怀揣韩茂写的信,走出了兰台大殿,来到御史台交代下属们一番后。 他便出了御史台,前往少府,寻在那少府办公的侍中蔡邕。 刚行一半路程,远远就见到少府外两个官员,还很巧,有一个他还认识。 乃他的同乡好友荀谌之弟荀彧,经过荀谌居中引荐,见过数次,也比较熟络,有什么事,也能互相照应。 毕竟,出门在外靠朋友,而最牢靠的朋友,大抵就是乡党了。 若连乡里乡亲都坑骗,一旦传扬出去,回到家乡,哪还有脸,抬头做人?不怕被人背后戳脊梁骨? 他很看好被南阳名士何颙盛赞‘王佐之才’的荀彧,一番接触下来,自觉以荀彧之才干,将来必有一番作为。 目前荀彧在朝任守宫令,跟侍中一职一样,同属天子近臣,也都在少府办公。 两多月前,他寄希自家茂儿,能拜到荀彧门下,特地准备了拜师宴,邀请荀彧到府。 人家荀彧听完他的请求后,也很给面子,只出了一道简单,不能再简单的题目。 可奈何,他家那不成器的茂儿,真就不成器,这么好的机会抓不住,愣是支支吾吾半天,答不上来。 这可把他气的够呛,自觉颜面扫地,一个劲陪荀彧喝酒,自此,再也不提拜师之事。 不过,过去事,都过去了,一切都要向前看,这也丝毫不影响他敬重荀彧之才。 “咳咳~” 韩馥见二人搁那聊的正欢,丝毫没有注意到自己,他不便直接打扰,只好轻咳一声提醒,还有人在呢。 顿时,荀彧二人听声转头看过来。 那荀彧看到韩馥出现,他眼睛一亮,也没有顾及韩馥,笑着跟身旁的官员道了一句: “元常兄,你说巧不巧,这位就是你推崇的韩茂之父韩御史中丞!” 韩馥听了荀彧这话,瞪大眼看着荀彧,颇为不解其意,甚至还有点小郁闷。 什么叫韩茂之父?这叫什么话嘛? 荀文若过分了,别人或许不知道,我家那小子德行,你还能不知道的? 再怎么,也不能,我在密舍整理密件,这短短数日时间,我家那茂儿声名,竟然盖过我这做父亲的了? 要是这样,那茂儿也太恐怖了,这是受伤开窍了?还是被神仙施仙术了? 虽然他一直以来,跟普通父母一样,都有一颗望子成龙的心。 做梦也希望自家茂儿能有出息,但他家茂儿十几年来,令他绝望,典型的记吃不记打。 不管教了多少遍,说了多少遍,就像榆木疙瘩,愣是教不会。 就在韩馥因荀彧一句话,一刹那间,想法万千之际。 那荀彧没有闲着,他领着听这话后,同样眼睛一亮的钟繇,一同上前跟韩馥见礼。 “守宫令荀彧,拜见韩御史中丞!” “尚书郎钟繇,拜见韩御史中丞!” “无需客气。钟尚书郎,汝之书法大名,馥早已久仰,一直无缘得见,今日一见,果真不凡。” 韩馥不再多想,打量着样貌不凡,仪表出众的钟繇,赞叹不已。 “韩中丞过奖了,令郎于书法一道,造诣极高,世之罕见,举世无双,令元常佩服不已,想必是跟您耳染目濡学的吧?” 见完礼后,钟繇闻言,自谦且极其推崇道。 俗话说的好花花轿子,人人抬,钟繇也许没听过这句话,但这个道理他懂。 人家韩馥抬举盛赞一声他书法大名,他初次见面,不太熟悉韩馥所长,没有什么好称赞的。 但,他见过其子韩茂啊,韩茂的书法造诣,乃他见过天下少有人能比肩。 更何况,他越推崇韩茂,别人得知韩茂的字体,脱胎于他的楷字,也是间接的抬举自己啊。 这样一举两得的好事,他又岂会放过? 但他又以为,其子韩茂造诣那么高,韩馥想来书法一道也不差,故而有此一问。 “?” 韩馥闻言,登时一头黑线,脸色阴晴不定看着钟繇,心情郁闷极了,他下意识摸了摸怀里韩茂写的信。 他真的很想一把砸在钟繇头上,指着信,质问钟繇:‘你看看就这玩意!也教书法造诣极高?你的眼睛,怕不是瞎了吧?’ “韩中丞勿怒,若彧所料不差,想来韩中丞有一阵子,未与令郎韩茂相见了吧?” 一旁的荀彧见到韩馥这般反应,暗道:不好,恐怕韩馥不知情,不然,以其素养,不会说变脸就变脸。 他连忙出声,替钟繇打个圆场。 “倒不是很久,差不多从宫变到现在,馥因公务,一直未曾回家……” 听得这一问,韩馥微微一怔,想了想,还是忍着怒气,回答道。 “那就对上了,韩中丞忙于公务,久不沾家,令人佩服,不了解其中缘故,也在所难免。 昨日,元常兄刚在蔡府,与令郎相见…… 彧以为,莫不是令郎一直在你、我等面前藏拙……” “可他为何要藏拙呢?那又为何突然不藏拙了呢?” 韩馥大为不解,忍不住问道。 他心中疑惑越来越浓,难不成真有书中的开窍一说?不然,他实在想不通这点。 “彧昨日听闻元常兄之言,也是不解,但后来跟元常兄交流一番,有些推测,不知当不当讲?” “还请文若不需顾及,你我知交多年,有什么话,但说无妨。”韩馥深吸一口气道。 “彧以为,韩中丞,您不妨想一想,是否因韩中丞,您久忙于公务,长时间忽略了令郎。 以至于,令郎在您面前展示自己,而不得您重视…… 久而久之,令郎就变得不愿,在韩兄面前,展现自己,藏拙起来…… 也有可能,其中又发生一些,我们不曾了解的变故导致,也未尝可知……” 荀彧叹一口气,将他认为最有可能的几点一一道来。 愣住了,韩馥愣住了,他听完荀彧的话,当即陷入了沉思。 他回忆起以往不愿回忆,那段埋藏在心里的记忆,那段尘封已久的记忆,全在他脑袋里轰然炸开,一点一滴,他都想起来了。 说起来,他家茂儿打小并不愚笨,相反还很聪明,也遗传他过目不忘能力,以至于他一直视为珍宝,逢人便赞:“吾儿未来必成大器也!” 第四十一章:韩馥愧疚,韩茂得利 http://.biquxs.info/ 彼时,韩馥一大家子,其乐融融。 尤其是他和陈氏,每天看着韩茂茁壮成长,更是带着满满的期盼。 是什么时候,这一切都变了呢? 随着时间推移,他韩馥的薄名被袁氏所知。 他有幸得袁氏提携,担任掾使,每天战战兢兢做事,唯恐辜负袁氏提携之恩。 他在袁府上做事尽心,回到家中,也忙于公务,就这样无比尽心尽责,努力做事,上下联络,忙碌了一两年。 他的才能逐渐显露,在一干掾使中脱颖而出,被袁氏越发看重,后来举高第,又升任御史中丞。 这也导致,他的官越大,他就越来越忙,忙得时常不着家。 直到数年前,他妻子陈氏生了一场大病,而在这个时候,特别需要他的时候,陈氏想要见他最后一面,全家上下都找不到他。 最终,陈氏没挺过来,走了,他回到家,见到的是陈氏冷冰冰的尸体,和他至今回想起来,还难忘的,韩茂那一双无比怨恨的眼神。 不出意外,应该也是打陈氏亡故之后,他家茂儿性情大变。 他很愧疚,很自责,他没有意识到韩茂变了这点,开始加倍宠溺韩茂,补偿韩茂。 但,慢慢的他发现,韩茂再也不是那个聪明的韩茂,变得愚笨不堪,毫无灵性。 这事也教亲家颍川陈氏得知,也因陈氏之死,更是气的,跟他断绝来往。 他只当这是上天对他的惩罚。 他很难受,又毫无办法,只得以公务,用忙碌来逃避,来麻痹自己。 他将这件事,深深的藏在心底,尘封在记忆深处,不愿去面对。 不过,有了陈氏的教训,他也没忘给韩茂一个特权。 那就是只要是韩茂写信或者托人找他,他必当日回信,特别急他次日尽可能回家! 他是这样想的,不管他儿子愚笨也好,傻也罢。 那是他儿子!他和陈氏的儿子!他韩馥的儿子!他唯一的儿子! 更何况他儿子,也只是在学习和练武上都不感兴趣,还不更事,比较喜欢玩耍。 他盼望韩茂成年后,成家立业,收心之后,就会好起来,真正成为小时候那一个,他口中盛赞的:“吾儿未来必成大器也!”的模样。 如今,听闻荀彧这一分析,他回想起来,才发现,原来,一直以来,他这个父亲多么不称职。 他一直以为,自己把自以为最好的,都给到了他的儿子韩茂,但现在看来,也许他给的,都不是他儿子想要的。 可陈氏需要他的时候,他不在!他儿子需要他的时候,他也不在! 好在,好在,一切都会好起来,茂儿,父亲以后有时间,有很多时间,来补偿你!来尽父亲之责! 他下意识摸了摸怀中的信,越想心越来越痛,心中愧疚之感,自责之念越来越强,他看向荀彧躬身一拜道: “多谢文若出言提醒,一语惊醒梦中人,不然,馥还一直找不到问题所在呢! 还请文若能否分析一番,茂儿为何如今又不藏拙了?” “能为韩兄解忧实乃文若之幸也。至于韩兄这个问题嘛, 彧有个大胆的猜想:或许,昔日少年郎,今长大,遇得心上人。 而崭露头角,施展才能,好引得心上人为之侧目呢? 正所谓,窈窕淑女,君子好逑也! 那蔡氏千金,应当尽得蔡侍中真传,寻常之姿,等闲之辈,又岂会被她放在眼里? 令郎自然要竭尽所能,展露才能,好俘获佳人芳心……” 荀彧智珠在握,目中尽是智慧光芒,分析的头头是道。 这令韩馥认同的连连点头,他结合蔡邕的态度,联系他怀中茂儿信上内容。 他顿时觉得,荀彧这般分析很靠谱,不愧是王佐之才,看待问题就是不凡。 没有荀彧,他自己恐怕一直意识不到,哪里出了问题? 茂儿这般优秀,却不在他面前展露,显然还是心中埋怨一直未消,他就一阵心痛,茂儿,为父这些年亏欠你太多了。 让你这般宁愿委屈自己,也不愿展露锋芒,若非蔡氏所救。 恐怕,为父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知道,你还为你母亲茹儿之事,怨为父呢! “文若,为兄很奇怪,这些似乎你没经历过,怎么这般清楚呢?”一旁的钟繇不由的道。 他跟荀彧相处这些年,还真没发现荀彧在情之一道这般懂,都堪比他了。 昨日他都想问了,后来给忘了。 “谁曾经,还不是个年少怀春的少年郎呢?” 闻言,荀彧眼中一抹痛楚闪过,如钟繇一般,世人皆知,他父亲荀绲忌惮宦官,而令他荀文若,迎娶中常侍唐衡的女儿为妻。 他曾经也是少年郎,也有心上人,也有好逑之人,那个能让他竭尽所能,尽展才华,只为听其唤一声:“荀郎!” 但奈何身在荀氏这样大家族,他的婚姻仅仅门当户对,可远远还不行,还必须有利于荀氏家族。 他遵从父命,迎娶傅公明不娶之唐氏为妻。 他忽然发现,昔日少年时的心上人,已经在记忆里化作一道影子,模糊不清了。 他半点也想不起,那心上人的模样,只有那走入他心里知书达理,体贴入微唐氏。 原来,不知何时起,唐氏已逐渐的取代了,昔日的心上人,真正成为他的心上人,亦是他最爱的妻子。 ‘倩儿,得妻如此,夫复何求!’ 他在心里默念着,他妻子的名字,且打定主意,以后每个孩子的字,都要有个倩字,并在心里以韩馥这样不称职的父亲为戒。 三人又交谈一番,韩馥连连道谢,跟荀彧和钟繇约定好,下次他请二人吃酒,以今日有事,必须回家,不得空为由,提前告退。 他可还没忘正事,他来少府的目的,那是寻未来亲家翁侍中蔡邕。 先前他对儿子心中提及的结姻之事,还半信半疑,不敢相信,直到遇到了荀彧和钟繇,经过荀彧这一通猜测。 又听得钟繇讲述昨日在蔡府见闻,他的自信心蹭蹭蹭直线提升: ‘吾儿且放心,待为父找得那蔡侍中,便与他将你迎娶蔡氏千金的终身大事敲定!这,就当为父提前补偿你的!’ 第四十二章:原来,我救得是我的未来 http://.biquxs.info/ 话分两头,另一边。 蔡府。 闺房中,与堂屋欢声笑语不同。 就显得冷清,寂静。 蔡琰神情专注,手持毛笔,在缣帛上运笔如风,一根根长短不同,粗细不一的线条。 寥寥数笔,恰到好处,极其流畅,勾勒出一个个人物动态和神情。 而在这未完成画旁边,还摆着数幅画晾晒着。 第一幅,画的是蔡琰初见韩茂时的情形,彼时,众人跪地,迎驾回宫,独青年鹤立,如呆头鹅,探头张望。 第二幅,厢房之中,韩茂头裹白布喝下药,后又带伤与蔡邕,高谈论阔时的情景。 第三幅,庭院中,韩茂头裹白布,跟与张辽切磋,取胜时的情形。 第四幅,淡淡月光,石亭中,竹影倒立,韩茂端坐双手弹琴,蔡琰伫立而望,静静侧耳听。 第五幅,日当空,庭院中,树下,韩茂坐在石墩上,持书而问,蔡琰垂首,侧身解惑。 第六幅,堂屋中,垂髫小男孩一张可爱小脸,被两只手捏扁了,一左一右分别站着韩茂和蔡琰这对男女,惬意对笑着。 第七幅,则是蔡琰即将完工的,隐隐可见:柔柔日光,石亭中,二人互坐而对,各持黑白子,对弈下棋,笑开颜情形。 这是蔡琰用完朝食后,她就一个人在闺房,用父亲蔡邕近来刚得到的赏赐,缣帛做出来的七幅画。 初见不识君,看似呆头鹅。 再见已相识,高谈又论阔。 初知君情浓,双拳胜将军。 月下弹素琴,亭中遇知音。 日当空追问,树下细解惑。 童子脸色苦,共渡亦共心。 石亭结下缘,情定对弈生。 此生君不负,誓必妾相随。 前面六幅画只有两句,唯独这第七幅画定情之画,上面是四句。 这些天,她和韩茂一点一滴,相处的情景,大体都被她画出来了,丹青墨宝浓浓情。 在听到小舞来通告卫氏来了,她也没有停下笔的意思。 蔡琰心情一点也不紧张,换做数日前,她还有可能心情复杂,想法万千。 但现在,她就好像达到一种境界,不以物喜不以己悲。 这正是她真实写照:心上已有人,不欲分心生,情已与君定,何必思烦忧? 通过这段时间相处,她相信以韩郎的足智多谋,会有计策手段,来应对眼前的情形。 “呼~” 蔡琰轻呼一口气,她满意的看着她呕心沥血,画出来的画作。 这每一幅画,都是她心生,代表她的心意,代表她的情。 “姑子,都这个时候了,你还有闲心作画,也不担心,小舞都替你着急死了。” 小舞站在通房门口,急切道。 她不敢进房间,怕弄到了蔡琰好不容易画的画作。 “小舞呀,韩郎说:遇事不要慌,要沉住气,慌乱不但解决不了问题,还徒生烦恼。 乃至乱中出错,将好好的事情,变得更糟糕。 与其这样,不若车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桥头自然直,姑且观之,望之,或许会有更好解决之法。” 蔡琰一边收拾着笔墨砚和剩下的缣帛,一边不紧不慢跟着小舞道。 忽而,就听门外传来一声咳嗽,小舞连忙上前施礼道:“婢子见过蔡叔。” “不必多礼。” 来者正是蔡琰叔父蔡谷,这令蔡琰很惊讶,她一脸震惊道:“叔父,您不是在厅堂会客,怎么来了?” 在她看来父亲不在家,叔父代父会客,好端端的叔父跑出来了,这教什么事? 蔡谷站在通房,就是之前小舞站在的地方,看了一眼房内的画作,听得蔡琰询问,满是笑意道: “还不是你那韩郎,跟卫氏聊的端是投机,反客为主把叔父赶出来了!” “不是吧?韩郎怎会这般不识礼数?” 蔡琰闻声捂着小嘴,一双美目,写满了不敢置信之色,她先前听说韩茂去堂屋,就觉得有些不妥。 不过,也能说过去,毕竟韩郎当个蔡谷找去的陪客,也是说不出来什么毛病的。 但现在父亲未回来,把叔父这主人赶出来,就大大的不妥,也不怪她会说不识礼数。 不过,她看叔父一脸笑意,恐怕跟自己想的不同,恐怕叔父捉弄自己。 果不其然,就听蔡谷道:“那倒不是,他倒不是失礼,而是他还懂医术,当起了医师。” “啊,韩郎还会医术?” 蔡琰倒是未曾想过,韩茂年纪轻轻,竟然还懂医术! 在她印象里,这都是白胡子老翁,乃至医道世家,从小学医。 “可不是嘛!他医术高的很!” 蔡谷赞叹一声句,而又叹为观止道: “你可不知道,若非叔父亲眼所见,谁又能想到韩小子医术也这般厉害? 他仅跟卫宁聊了一番后,上手把了脉,就查明卫宁病情。 他搁那跟卫氏兄弟三言两语,就把那卫家兄弟吓得不起。 该因他的一通话,将卫仲道身上害的病,及发病特征,准确无误全部说中,一一对上。 直把那卫氏兄弟二人惊为神医,哭着喊着,求韩小子替卫仲道医治…… 现在韩小子要给卫宁那小子做个全什么检,对是叫,全身检查…… 卫宁那小子皮薄,叔父需要回避,趁机就出来透透气,顺便告诉你不用担心。 以韩小子判断,卫宁那小子,这病若医不好的话,再娶妻,恐怕活不过一两年,更甚者还会绝后…… 而且,就算医好了,也要调理数年,应该没脸求娶你……” “……” 蔡琰一阵无语,她若是当初没有好心救下韩茂,不出意外,就嫁过去了,治不好,恐怕就要…… 她着实难想象,一旦发生这事,她又该怎么办?好在救下韩郎,好在…… “哎,谁能料到,卫宁那小子年纪轻轻,就害了这种怪病。 好在天佑蔡氏,列祖列宗保佑,若是没有你好心之举,救下韩小子…… 待你嫁过去,就遭罪了,若寻不到医治,一两年就要亡夫…… 万幸,上天将韩小子送到你身边…… 叔父很庆幸,得亏叔父当时忍住了,没有多嘴多舌,出声制止。 不然,叔父就害苦了你……谁能想到:原来,你这一救,救得不是旁的,而是你的未来啊!” 蔡谷的心情极其复杂万分,他一部分是愧疚,一部分是后怕,还有一部分是庆幸。 第四十三章:称呼我一声文节兄 http://.biquxs.info/ “原来,我救得,是我的未来!” 听到叔父这般说,蔡琰全身一阵轻颤,喃喃自语,念叨了数遍。 她越想越后怕,小手捂着小嘴,眼眶的泪水,止不住的往外流,顺着脸颊,流淌下来。 “滴答滴答”,打在一幅画上,将画卷打湿了,她全然不知。 她小脑袋瓜里,满脑子都是:‘原来,我救得是我的未来。’ “昭姬不哭,不哭,一切都过去了。”蔡谷有些慌了,连忙安慰道。 “嗯!” 第一次见到叔父这样手足无措。 蔡琰破涕为笑,她用力点点头,她掏出一块手帕,擦拭着脸上的泪水。 “叔父也不怕昭姬你笑话, 说来,叔父以前一直不相信,好心之人,会有好报,对此嗤之以鼻。 君不见吾父,也就是你从祖父,和大兄的凄惨遭遇,无不说明这点。 但今天,叔父又信了,善心之人,终有善报! 叔父能看出来,这韩茂是个好孩子,对你真的不是一般的好,他应该真的打心底里喜欢上你……” 蔡谷絮絮叨叨,就像个老妈子一样婆婆妈妈的。 “呀,叔父,你说什么呢?赶紧去见你的客去……” 闻言,蔡琰一脸羞红,跺了跺小脚,她真不知道为老不尊的叔父口中,还能说出什么羞人的话? 一旁的小舞,捂着嘴偷乐,别人看不出来,她还能看不出来,蔡谷跟蔡琰关系极好,且极其宠爱这个侄女。 “小昭姬长大了怕羞了,好好好,叔父不说了,叔父这就去会客……” 蔡谷一脸笑意更浓打趣着,见到蔡琰这般小女儿姿态,他连忙止住话茬,经过这一番交流,他解了心结,心情愉悦的向堂屋走去。 他无儿无女,在他心里一直将从小看到大的蔡琰,当做他自己亲女儿来待了。 他不求其他,只求这蔡琰,能有个好归宿,他就放心了。 “姑子,你快看那幅画!” “啊,好美!” 蔡琰慌忙低头一看,惊讶万分,她的泪滴在画上,不但没有破坏画的意境,反而将画中的情升华了。 她就看那画中淡淡月色下,石亭中,她和韩茂小人间,多出了一根线条。 因为她的泪水带着墨滴,将韩茂弹琴的手,与她驻足而立,没画出来的手,中间勾勒的看似像极了她的小手,和韩茂的手,握在一起。 此情此景,让她心里跟吃了蜜一样甜,她不禁的看痴了。 听到动静,蔡谷笑了笑,他背着手,慢悠悠的向着堂屋走去。 看到堂屋紧闭大门,他无奈摇头,看样子还没好,他抬头,看了一眼天色,喃喃自语道: “大哥,也该回来了,我去迎迎大哥,刚好又可以准备准备晚宴。” 他行了百步,远远就看到蔡府门前,停着两辆车,迎面来了两个身穿官袍的人。 一个是他大哥,另一个,他看着几分面熟,愣是想不起来,忽然,看到另一个人侧脸不知道跟他大哥说什么。 他一看这侧脸,顿时,就一拍大腿,心里狂呼:‘像,太像了!这应该就是韩小子他父亲韩中丞?’ 蔡邕看到蔡谷出现,微微一愣,而后向蔡谷一招手,跟韩馥笑道: “三弟,你来的正好,这位是御史中丞韩馥字文节,这是老夫三弟蔡谷字叔茂!” “叔茂见过韩中丞。”蔡谷连忙上前见礼。 “无需多礼,倒是馥要感谢你才是。 馥来的路上,已经听伯喈兄说明了情况。 犬子在贵府,得赖叔茂你的照顾颇多,近来,犬子给你们添麻烦了…谢谢,谢谢…” 韩馥面带感激之色,真诚的跟着蔡谷连连道谢。 “韩中丞您客气了……”蔡谷受宠若惊道。 “叔茂无需这般生分,以后就是一家人了,称呼我一声文节兄就可。”韩馥拍了拍蔡谷肩膀道。 来的路上,韩馥跟蔡邕交谈达成了父母之命,只差媒妁之言。 互通了年龄,也了解到,他143年出生,他小133年出生的蔡邕,有十一岁。 倒是长145年出生的蔡谷三岁,他还小139年出生的董卓5岁。 “这……文节兄。” 蔡谷看了一眼蔡邕,后者笑着向他点了点头,他知其意,脸上一喜,赶忙道。 “哎。”韩馥笑应道,而后又问道:“叔茂,我家那小子呢?” “韩~文节兄,您真是教子有方,令郎好生厉害,小小年纪,就精通高明医术……” 当下,蔡谷向韩馥投来钦佩眼光,赞不绝口,便将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跟韩馥和蔡邕讲述了起来。 韩馥到底是经历了蔡邕和钟繇对他儿子夸赞的洗礼,且又有荀彧的分析,他心中惊讶万分,面上毫不显露分毫。 只是他心里颇不是滋味,这些年,他这个当父亲的,对茂儿,怎么连个外人熟悉都没有? 他自己到底被茂儿隐瞒了多少事情?茂儿还会医术,嗯,是了,想必是茹儿的病,促使茂儿偷偷学医的。 若教我知道他不读书,而学医,也不会允许,茂儿就只能偷偷学。 茂儿,真的苦了你,你若是跟为父道明缘由,为父又岂会不让你学呢? “三弟,你观那卫宁,是否知道身怀这般严重隐疾,而故意隐瞒的为得求娶昭姬?” 蔡邕跟韩馥关心儿子不同,他关心的是自己的女儿,他第一时间,从蔡谷的话里听出一些端倪。 若是卫氏兄弟明知自身有不治顽疾,那岂不是代表,这卫氏包藏祸心。 若没有韩茂出现,他险些将自家女儿推入火坑。 这种事,他作为父亲,又岂能容忍的? 他这一问,蔡谷瞳孔一缩,他还真没往这上面想过,但现在听大哥一问,他细细回想道: “他们应该找过多个医师,都治不好,但应该不知道这般严重,乃至娶亲,也会影响身体,加速死亡…… 我看他们在得知病情的反应,明显吓坏了,不像是装的,应该不是明知故犯……” “如此便好。” 闻言,蔡邕轻轻点头,蔡谷的话他还是信的,蔡谷对昭姬的爱,不比他这做父亲的少。 若是卫氏明知故犯,故意坑害他女儿,他不会饶恕,而蔡谷也绝对不会是这般反应,恐怕第一时间,就提刀冲进去…… 说话间,三人很快来到了堂屋门前,恰巧,咯吱一声,堂屋的房门打开了。 第四十四章:会做人的卫伯觎啊! http://.biquxs.info/ 堂屋的门打开后,一束斜阳照入进来, 卫宁一边打开门,一边侧耳倾听,他脸色煞白,毫无血丝,他只顾着听身后韩茂和兄长卫觊的谈话。 尚没有注意到,蔡邕一行人的到来,他心有戚戚,没想到,他这身怪病如此严重! 怪不得以前找到一个个医师,都束手无策,根本没见过这种病,也没有治疗方法,更不知道禁忌。 若非遇到精通医术的韩茂指点,他们恐怕还不知道,这一趟登门求亲,不是求亲,而是嫌自己活的不够长,提前给自己送葬呢…… 他们兄弟一开始,倒也怀疑过韩茂医术水平,但韩茂表现的无可挑剔,将病症描绘跟他发病时,一一吻合,由不得他们不信。 卫宁一想到,他此番若求亲成功返家,自己更惨,有可能就只能活个一两年,他年纪轻轻还没活够呢? 他在心里打定主意:这亲他得跟大哥好好说说,无论如何也不能求!谁来都不好使! 在他身后,大堂内。 就见韩茂端坐在案几前,头也没抬,在一旁侧边卫觊一脸恭敬,躬身而立。 韩茂手持毛笔,还未动笔前,他对一旁的卫觊叮嘱道: “伯觎兄,我按照你的请求给仲道兄开个方子。 但是呢,我丑话说在前头,这个方子对仲道兄的病情,只能起到缓解作用,治标不治本。 如果想要根治,当世恐怕要找到那两位神医!他们中或可有人能治好仲道兄的病。” “有劳了韩神医费心了,敢问韩神医,您说的两位神医是哪两位?” “这第一位嘛,神医姓张名机,字仲景,南阳涅阳人。 暂时应当比较好寻觅,居在南阳和长沙一代,你们到当地打听打听,应该就能寻觅到了。 至于第二位嘛,相对前者来讲,就比较难寻觅,时常飘忽不定。 当然,也不排除已经回到家乡了,那就好寻觅了。 此神医姓华名佗,还有一名旉,字元化,沛国谯县人。 唔,寻到他们将我诊断的病症,拿给他们过目,也许,对于他们判断病情有点用吧。” 韩茂回想着记忆里,关于两位神医的记载,而后他又一脸肃然,小声道: “若是张神医治不好,世间也就华神医能治好,若是连二者都治不好。 这么说吧,伯觎兄,就让仲道兄,好好放松放松,尽情享受享受了。” 那卫觊感激的看了一眼韩茂,恍惚的瞥了一眼,门旁弟弟的身影,见其似乎没有听到。 他痛苦的闭上眼,冲着韩茂轻嗯一声,用力点了点头。 这一刻,他才明白怪不得韩茂,将他弟弟支去开门,想来就是怕弟弟听到这个话。 在这说话间,韩茂手也没闲着,他挥舞着毛笔,在竹简上分别写出了张机和华佗的名字、地点等等。 他一手漂亮的颜体字,将卫仲道的病情,病因,及病发状况等等。 他都描述一遍,就像是写下病历,最后,他写下一个方子,并在上面签上自己的名字。 做完这一切,他递上写好的竹简书,又一次郑重向卫觊叮嘱道: “伯觎兄,这个药呢,一日两次,早晚各一次,饭前服用,一剂七天。 若是仲道兄在服用期间,前两次出现呕吐,反胃,出现……这是正常现象。 但若是出现腹胀,水肿等……当切忌赶紧不要服用了,我都记在竹简上了……” “明白明白,韩神医考虑周全,伯觎多谢韩神医,此等大恩大德没齿难忘。” 卫觊连连拜谢,接过竹简书,上面尽是赏心悦目的楷体字,字如其人。 他觉得这一趟来对了,若没有遇到韩茂,他弟弟把人娶回家,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还是韩神医心善,不光开了可以缓解病情的药方,还告诉了他们两位神医方位。 他们有了这大概范围,相对就好找了。 希望两位神医如韩神医推崇的那样,能把弟弟的病根治了,到时候他这条命就卖给韩茂了! “不用没齿难忘,记住我们的约定就好了。”韩茂摆了摆手,微微一笑道。 他可不是白给卫氏看病的,他有条件的,他打的是卫觊这个人的主意。 毕竟,卫觊制度这块的人才。 “这点还请韩神医尽管宽心,伯觎做人以信为先,答应的事,定当竭尽全力做到!” 卫觊拍了拍胸脯保证道。 “我信你!”韩茂一本正经道。 “咳咳~”门外传来一声轻咳。 此时,卫宁被这咳嗽吓得一激灵,他抬头一看。 只觉得这为首的来人,很面熟,很像是他师父,但多年未见,他不确定喊了一声:“师、师、师父……” “仲道,多年不见,认不出为师了?”蔡邕捋了捋胡子,一脸严肃道。 “师父,师父,呜呜呜,师父,仲道对不起你,差点毁了自己,也连累师妹一生。” “扑通”一声,卫宁如见到亲人,他跪在蔡邕面前,再也忍不住压抑,放声大哭。 蔡邕动容了,他连忙上前揽起卫宁,拍了拍其后背,不断宽慰道:“好徒儿,会好起来的,会好起来的。” “嗯~”卫宁抽噎着,伸手擦拭着泪水,用力的点头。 “伯觎见过蔡公,恕在下抱歉,若非韩神医指点,我们也不知道仲道的病这般严重。 不然,也不会千里昭昭到此,来贵府商谈求娶之事,但眼下以仲道的病,此事就当没有发生过,一切作罢,您看如何?” 卫觊连忙上前施礼,而后一脸痛心疾首道。 他得把这事跟蔡邕解释清楚。 否则,若被蔡氏误以为他们卫氏,不怀好意,包藏歹心,两家交恶就不好了。 毕竟,八字还没一撇的事,若因此而惹上当朝侍中,董司空跟前当红之人,于卫氏可大大不利。 “可。”蔡邕目光柔和的看着卫宁,轻轻点头。 “蔡公,在下有个建议,不知当讲不当讲?”卫觊看了一眼韩茂,他眼睛一亮又道。 “哦,伯觎但说无妨。” “蔡公,观韩神医如何? 在下观韩神医年纪轻轻,仪表堂堂,见多识广,医术高明,与蔡氏也门当户对,且也未婚配。 以在下之见,莫不如,你们两家结为亲家,岂不是美哉?如此一来,也不会误了令嫒的终身大事。” 卫觊善于察言观色,他更会做人做事。 在知道弟弟病情后,短时间无望娶亲,他就打定主意,决定卖个顺水人情给韩茂。 不说别的,就单单韩茂这一身高明的医术,就值得卖这个人情。 第四十五章:我父亲会脑补之术! http://.biquxs.info/ 闻言,韩茂怔怔的看着卫觊,他不得不为卫觊这番操作,叹为观止。 原本,有可能致使不利卫氏的局面,教他这一番话,就转变对他有利不说。 且他建议的这件事,不管成不成,至少,两家人都要念他一个好,韩氏念他撮合之好。 蔡氏念他知进退之好,也会更加心怀愧疚,以至于可能在其他方面进行弥补。 若卫氏遇到什么麻烦?能帮的,韩氏肯定会相帮,自然蔡氏也不例外,都会竭尽所能出手相助之。 这便是世家士族的生存之道。 遍观历朝历代历史,自古以来,没有永恒不灭的王朝,却有万古常青永存的家族。 世家,士族,能不管王朝更迭,都一直屹立不倒,不是没有道理的。 单从卫觊身上,就能管中窥豹,可见一斑。 一旁的卫宁擦拭着眼泪,咧着嘴笑了,同时也松了一口气。 他很佩服大哥的急智,先前他还在考虑,该怎么跟大哥商议,推了这婚事。 而他都没来及说,大哥就想好了对策,还是我大哥懂我啊! “唔,容我考虑考虑。” 蔡邕瞪大眼,他看着卫觊一脸郑重之色,不像是有假,他不可思议的看向韩茂,一脸不解似乎问: ‘好小子,你到底给他们吃了什么药?’ 卫觊不提求娶之事,他能理解。 毕竟,卫宁有那种怪病,换做他也不可能再谈求娶,胆敢求娶实乃打脸之举。 可卫觊这转过头,就撮合起来韩茂和他女儿,这着实是他想不到的,且手段漂亮至极。 单看他身旁的韩馥,听到这话,笑的眼睛,都快看不到了,就能看出来其心情多好,显然也承这份情。 可他不能这样就答应,他立马答应,这张老脸往哪搁?他不要脸的? 不过,他也暗暗松了一口气,这样也好。 至少,他不用费心琢磨该怎么不伤和气?来出口拒绝卫氏这次登门求娶。 如是的想着,他越看韩茂越顺眼,这小子,待人处事这方面,简直恐怖如斯,无人能及。 当下,蔡邕向卫氏兄弟引荐了韩馥,一番见礼后,众人有了先前良好的基础,气氛颇为活跃,相处的融洽,其乐融融。 蔡谷倒是比较特别,大哥回来了,他不用陪客了,他指挥着下人们,送上茶水,而后,又开始为晚宴忙碌起来。 韩茂看到突然出现在他面前的,这一世父亲韩馥。 这不像写信,他可以无拘无束,他的脸色很难看,神色复杂。 良久良久,他欲言又止,就是喊不出那一句:“父亲大人。” 他以为,他不管什么情形,都能从容面对。 但当真正面对的时候,他才发现,他做不到,他是韩茂,但他又不是韩茂。 他有太多太多,不能用常理来解释的秘密,外人不知情,顶多夸赞一句,韩馥教子有方,夸赞一句韩茂天才。 可韩馥不同,他是他这身体的父亲,他就算不经常在家,他儿子什么德行?他也是知道的! 这都是他的忧虑,他无法解决这些问题。 “抱歉诸位,失陪一下。” 就在这时,韩馥见到儿子这个模样,他笑容微微一僵,哀叹一声,他向着蔡邕和卫觊等人,告罪一声。 他大步来到韩茂面前,他看着韩茂,一脸严肃道:“茂儿,随为父出来一趟。” 当下,韩馥走在前面出了堂屋,韩茂默默起身,跟在后面。 见状,蔡邕等人脸色凝重的,注视着韩馥和韩茂的背影消失在视野里。 刚刚韩茂一言不发,也不上前跟韩馥见礼,而韩馥明显在韩茂不发言,他的笑容有些僵硬。 仅仅那一会工夫,明显让他们都能感觉到,这对父子之间有些古怪。 夕阳西下,淡淡余晖,清风徐徐,吹动发丝。 庭院石亭。 韩馥抽了一块石凳坐下,又递过一块石凳给韩茂,他叹息了一口气: “茂儿,你可有什么想对为父说的吗?” “我……”韩茂接过石凳,刚一坐下,听得这话,他迟疑了,欲言又止。 “哎~”见此,韩馥长长叹了一口气,他揉了揉额头,极其无奈道: “好吧,看来这些年为父还真是失败,你还在为你娘的事情,怨为父对吗?” “?” 韩茂一脸震惊,他觉得有些莫名奇妙,他记忆母亲陈氏都过世很久了。 他很难理解,为何父亲突然提这一茬? 哦,想起了,当年母亲病重,想见父亲最后一面,满大家心急如焚,却到哪,都找不到这韩馥这个当父亲的。 也是从那以后,他才有了,只要写信去御史台,他父亲必回信,条件允许,当天或第二天必回家的特权。 正在他想着,又听韩馥又道:“你给卫觊写的那一手字,真的大气磅礴,赏心悦目,连为父都自叹弗如。 而在为父这儿,却只有这个如孩童乱画,让为父带出都嫌丢脸,这就是你对为父的报复,对吗?” 韩馥说着,他从怀里小心翼翼的,掏出那捆字迹丑陋,却让他视为珍宝的竹简书。 看到这一幕,韩茂双目瞪大瞳孔微缩,他的心,猛然一抽一下,被这举动,触动了。 纵使,别人都嫌弃这丑陋不堪字迹,唯独他父亲,却当个宝,小心收起来。 无怪乎,这字谁也不认识,他的父亲能认识,认了数年之久,从不嫌弃,因为那是他儿子写的字! 见到韩茂这般反应,韩馥自以为猜到了,又苦涩道: “你这身医术,应该是在你娘去世后,就开始偷偷学医术,学了很久了,对吗?” 好嘛,这都是什么跟什么吗? 我这身医术,明明是跟我师姐学的。 只是,很奇怪,这父亲,经历了什么?咋自行脑补这么多? 韩茂有些好奇,他父亲的遭遇了。 于是,他决定静静的继续听下去。 看看这父亲能不能是个成熟的父亲,会自己脑补,把什么事都圆了,这样就省得他自己费口舌解释了。 见韩茂还不开口,韩馥自嘲般,勉强笑了笑道:“不说不知道。 原来,我家茂儿是这般优秀,却唯独我这当父亲的不知道。 甚至你还想方设法瞒着为父,若不是你钟情蔡氏千金,从而崭露头角。 为父很有可能,这一辈子不会知道,你说可不可笑?” 第四十六章:这个韩馥不一般的精明 http://.biquxs.info/ 韩茂听完韩馥的自白,他很是震惊,这父亲脑补功力,简直强的没边。 愣是把他想到的,没想到的,几乎都自个脑补全了,好家伙,有才,太有才了啊! 无怪乎,历史上,这父亲让了冀州后,逃亡到张邈那,却被袁绍派的使者,吓得自己跑到茅房,用小刀自行了断。 就冲这么强的脑补能力,似乎也说得过去。 他都有些怀疑,他哪怕现在告诉这父亲,他是神仙转世,恐怕,他这父亲也能脑补出12345来。 他尚未来及开口回应,只听韩馥又自顾自道:“子曰:子不教,父之过。 茂儿,这些年,都怪为父不好,为父以前一直忙于公务,疏忽了你的感受,极少陪在你身边。 不过,再有一阵子,一切都会好起来,为父就有宽裕的时间,好好陪你了!” “父亲大人,万万不可呐,您可不要想不开,为了孩儿辞官不做呐。” 闻言,韩茂佯装一脸惊讶,连忙劝阻道。 他结合蔡邕所言和文献记载,如何不知? 眼下韩馥所言,恐怕和接下来,他出任冀州牧有关。 但,他在韩馥面前,不该知道这事。 “茂儿,你怎么会这样想呢? 为父又不傻,弃官不做,别说韩家一大家子了,只怕咱们父子俩,怎么生活都是问题! 这年头,为父在朝堂做官,哪有外放出去,任一方封疆大吏逍遥自在? 茂儿,你说是不是这个理?” 听到茂儿开口就是关切之言,韩馥心头一暖,他面露得意道。 他有了这几天的遭遇,已经不再拿韩茂当小孩子看了。 不像以前一样,有什么事,他藏着掖着不说,而是选择跟韩茂透露一二。 也好让他家小子知道,小子汝优秀,汝父我更胜之,这可是真两千石大员,试天之下又有几人? “理这个理,父亲大人,大汉十三州,您可知是那一州?” 韩茂全身一颤,他心知肚明的问道。 终于,终于,他们一家即将要离开这雒阳! 而那董卓,就要上演汉末一出史诗级大戏,论如何有效的搬石头,砸自己脚的豪华大片? 其所任州郡之官到任后,尽皆反之。 “嘘,茂儿,小心隔墙有耳,你且附耳过来。”韩馥环顾四周,一副小心警惕模样。 “父亲大人,尽管放心,但说无妨,不瞒您说,儿这双耳,天生敏锐过人,你这般小声,儿也听得见。” 韩茂微微一笑,指着自己耳朵道。 他父亲都透露这么多,他也不能厚此薄彼,索性主动透露。 “哦哦哦,原来如此,怪不得为父,一直瞧不见你偷偷做别的事,却会这诸多本领……” 顿时,韩馥一脸恍然大悟,他的双眼微微湿润,他又又又全明白了。 他只觉得自己做对了,这不,儿子也肯把自己秘密告诉自己。 他心情大好,一脸欣慰看着韩茂笑道:“茂儿,用不了多久,为父便会外放,迁任冀州牧!” “冀州么?倒也不失为一个好地方!”一提到冀州,韩茂就一阵恍惚,感慨颇多。 他心里还有一句话没说:‘历史上,父亲,你就是这样天胡起手,王炸开局,大好局势,愣是没把握住,给玩坏了。’ 好在,我来了,一切都将为之改变!这冀州,绝不会让别人有机会染指!’ “自夏启铸九鼎,天下定九州,冀州乃九州之首。 世祖光武帝起兵河北而定天下,将九州,分设为十三州,冀州又划分为冀、并和幽三州之地。 若是如世祖之时,冀州有如此广饶之地,那就真再好不过了,可惜…… 不过,话又说回来,若是那样恐怕这牧守冀州的机会,董公也很难给到为父。 为父也有自知之明,以为父之才能,勉强就能牧守这一州之地!” 韩馥想了想,一脸郑重看着韩茂,生怕韩茂不明白这冀州的重要性。 “嗯,父亲大人,您与董司空相识比较久,您观董司空如何?可能成事?” “茂儿,你是听伯喈兄说的为父与董公相熟的吗? 罢了,为父便给你透露一些伯喈兄初来乍到,他不知道的一些朝堂秘辛。 董公此人,怎么说呢? 他凶狠,对,就是凶狠,想狠到所有人都怕他。 但,这朝堂之上,不是那么简单,单纯靠狠,就能行得通的。 现在他之所以,这般诸事顺利,乃是袁氏在后面背书,所以,看起来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一呼百应。 并且,整个朝堂之上,在宦官势力被扫除后,处于一种微妙局势。 袁氏需要董公这样手握军权的外臣搅动风云,而满朝文武各大家族,也不希望朝堂上,袁氏一家独权。 归根结底,董公其实乃是诸多势力妥协的结果。 不然,他刚入京时,区区步骑不过三千,如何能收揽京城那么多兵马? 说句不客气的话,董公若非一些年岁长的子嗣皆亡,而剩下的也只有尚在襁褓之中的嗷嗷待哺幼子,又岂能这般顺利掌权? 也因此,董公在袁氏和百官眼里,不管他怎么折腾,当今皇室还姓刘! 有甚者,还寄希董公行伊尹、霍光之举,可笑之极! 那也就是董公的说辞而已,他自己就一个狠人而已,如何教得天子治世之道? 以为父对董公的了解,朝堂之上,不易久居,董公一旦遇到,解决不了的事情,就要杀人立威!” 韩馥一脸凝重的向儿子透露道。 闻言,韩茂心中骇然万分,他父亲说的这些秘辛,乃是史书上无法记载的事情。 听起来,真相,现实,远比小说更魔幻,也更残酷无比。 “茂儿,看着吧,用不了多久,他们就都会体验到了董公之狠! 届时,诸多势力的百官们,又会念起四世三公袁氏的好来,想着不如袁氏来主掌大权。 这也是袁氏想要的,所利用董公的,袁氏就想要名正言顺,在百官高呼之下,顺势掌管大权。 但为父以为,袁氏也好,诸多势力也罢,他们都在玩火,他们未免也太小视董公了。 以董公的性子,他独掌大权,旁人就休想,教他让出来一点权力。” 第四十七章:父子齐心,其利断金,规划冀州 http://.biquxs.info/ 说到这,韩馥脸上流露出不屑的讥笑。 他似乎压抑久了,今个在儿子面前指点江山,令他彻底打开了话匣子,就听他又道: “想当初,先帝尚在之时,董公所做所为,就可知之,更何况,现在呢? 除非,他死了,或者,有人杀了他! 否则,大权到了董公手里的,谁若想拿回来,那便都是在白日做梦,痴心妄想! 届时,整个京都,又将会是陷入一场浩劫,一场腥风血雨在所难免。 唯有如为父这般,早早脱身此地,外放出去,方为正道,才可保全自身,坐而观之。 这也是为父借助御史中丞便利,早早投效于董公帐下。 至少,眼下来说,董公出手阔绰,不会亏待自己人,越早投效越能得利。” 闻言,韩茂不得不叹服,能在历史上留下姓名的人。 不管历史描绘的多么不堪,他都有自己独到之处,过人一面。 就像他父亲韩馥,对眼下时局把握的,和对董卓的了解,应当是普天之下,无人能及。 这是他身为御史中丞,乃至袁氏故吏门生,袁氏信息不会瞒着他,加上他又跟董卓早就结识,董卓那边也不会隐瞒他。 他就能掌握到,很多常人,无法掌握到的信息。 正所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眼下韩馥便是如此。 “父亲大人,洞若观火,明察秋毫,句句珠玑,令儿佩服不已……” 当下,韩茂连连赞叹不已,把韩馥哄得开心不已,而后就听他话锋一转又道: “不过,父亲大人,儿有句话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茂儿,你我父子之间,无须忌讳,但说无妨。” “父亲大人,那儿就直说了,待您出任冀州牧,你可有何打算,或者说规划?” “这……为父倒不曾考虑到这么远,茂儿,你可是有什么好的主意?” 韩馥稍稍迟疑,他轻轻摇头,精神一阵恍惚,看着面前成竹在胸儿子,他下意识反问道。 “儿以为,父亲待到了冀州后,当访贤选能,提拔重用冀州本地人才,这是其一。 其二,大力整顿军务,招兵买马,要知那太行山一代尚有黄巾余孽。 张燕所领的黑山贼,不下数十万之众盘踞,不可小视。 理当发兵,分而清剿之,择壮者从军,剩余弱者屯田,以安境内民心,树立威望。 其三,咱们家乡颍川一代,人杰贤士众多,当礼聘之……”韩茂想了想道。 实际上,除了第二点,一和三,历史上都是他父亲做的事情。 只不过,他父亲这人,太依赖同乡颍川士人,以至于,不甚看重冀州本土人才。 当袁绍谋冀州之时,最可笑之极的,莫过于极力劝他父亲让出冀州的。 反而是他父亲,最为看重的同乡之人,竟被买通,作为袁绍的说客。 而那不被他父亲所重的冀州本地人才,反而是一个个极力,劝他父亲不要让冀州。 有甚者连夜率兵回城,请求与袁绍一战! 这也是,他将重用冀州本土人才,列在第一位的原因。 自古燕赵之地豪杰辈出,理当重用之! “善,吾儿此策甚好,甚合吾意。” 韩馥连连赞赏,他看着韩茂,目露欣慰之色,颇有一种不谋而合之感。 他心中开心极了,暗道:‘茹儿,我们的茂儿,他是这样的优秀!哈哈哈~” “不过嘛,儿啊,这第二点,为父认为有些不妥。 为父不知兵事,一旦招兵买马过多,恐难以掌控,反而不利。”韩馥想了想道。 “呃,那父亲大人,儿敢问若是您来领兵,当如何待麾下将士们呢? 这是您出任冀州牧,必须面对的事情。”韩茂目光灼灼道。 “为父当赏之,以重赏驱之。”韩馥想了想,他沉吟了片刻道。 “不可,父亲,有道是慈不掌兵,义不掌财。 有功之人,论功行赏,有过之人,当就事论事,而处罚之。 如此赏罚分明,恩威并施,有令可遵,有纪可守,方可上下一心,军纪严明。 不然,赏罚不均,不患均不患寡,反而会为隐患,乃取祸之道也。” 韩茂一扶额,一脸严肃说道。 他心中无语至极:好家伙,父亲真是一窍不通兵事,连他都不如。 只赏不罚,靠着小恩小惠收拢人心,着实太低端了。 那些个大头兵,可不会念你好,只会觉得你软弱可欺。 君不见,自古以来,带兵打仗,成为名将之人。 哪个不是赏罚分明,恩威并施,才能将大军治理的上下一心,井井有条。 “呃,吾儿言之有理,若让为父作作赋,治理民众倒也罢,这带兵,为父真是头大呐。 为父听你说的头头是道,有道是上阵父子兵,莫不如,待那时为父派你全权统兵,替为父分忧,可好?” 韩馥一阵头大,他忽然想到,自己不懂,但儿子这貌似很懂啊,莫不如…… “儿领命,这事,就这么说定了!”韩茂笑了。 很多人,都喜欢,谁提出问题,谁来解决,他就是这么一试,就套路到了韩馥。 只要他掌握了冀州兵权,那冀州与掌控在他手里有何分别? 闻言,韩馥微微一愣,而后他深深的看着韩茂一眼,他无比郑重点头道: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茂儿,莫说这区区统兵之权而已,为父的一切,将来都是你的。” 说话间,他站起来,拍了拍韩茂的肩膀道。 “父亲大人……”韩茂动容了,只觉得鼻子一酸,他肩上的担子更重了! 不知为何,今日的风里沙子极多,他在韩馥这般真挚的亲情面前,一不注意,沙子就进眼里了。 “茂儿,趁着今天把话说开了,你还有何想法?要求? 都一并说与为父听,为父能满足的,都一块答应你!”韩馥极其认真道。 在现在他的心里,暂时没什么比韩茂重要的。 别的不说,他家里有什么,待他百年之后,可不都是归他这个独子吗? “父亲大人,儿倒是还需要麻烦你,做一件事,待任命下来后,您向董公借一员小将……” “唔,这这,可行吗?” “不好,有人来!” 第四十八章:蔡邕赐字,表字德明 http://.biquxs.info/ 韩茂一脸淡定的,提醒了一句韩馥后,他头也不太抬,看也不看来人方向,面色如常岔开话题,特地大声道: “父亲大人,你把一大家子人遣回老家,久未归家,我受伤数日也未曾回去过。 我想咱们家这么久,无人清洁打扫,不出意外吧,恐怕屋内都积满灰尘,结蛛网了,您可想好今晚住哪?” “呃,这倒是个问题!” 听到儿子先前的话,韩馥正下意识抬头张望,瞅瞅谁来了呢? 又听到儿子这般大声询问,他怔住了,儿子不提,他还没想过这个问题。 毕竟,以往他一回家,家里一大家子人,族亲下人们少说也有四五十多口子。 但前番宫变,他得知一些内情,怕遇到祸殃池鱼之事,不愿离开雒阳的,就发点钱,遣散的遣散。 愿意随韩家族人的回去的,都一口气打发回颍川老家,待过一阵子时局稳定,在写信令他们回来。 “文节兄,大郎,天色不早了,晚宴已准备好,叔茂来请你们二位入席。 倒不是有意听二位谈话,但刚刚路上,也听到一点内容。 二位似乎担心家中,多日未曾清扫打理,叔茂倒有个提议!”蔡谷道。 “哦,叔茂有何好的提议,直说无妨。” 看到蔡谷不多时出现,韩馥下意识看了一眼韩茂,他笑了笑道。 他心头剧震,暗道:‘吾儿这一双耳朵,也端是敏锐过人了吧?’ “文节兄,若不嫌弃,寒舍倒有不少客房,待晚宴过后,不妨你今晚将就一晚,就在寒舍住下。 明个儿,用了朝食后,叔茂带着府上的下人,到贵府去帮忙,帮着打扫清洁,你意下如何呢?” 蔡谷很是热情,建议道。 “如此甚好,那文节先行谢过了,今晚就叨扰了。”韩馥也不客气,他连连拱手抱拳道。 “有劳蔡叔费心。”韩茂也是起身,连连道谢。 “不必客气,二位请。” “请~” 当下,一番礼请,三人有说有笑,向堂屋走去。 席上蔡邕身为主家,官最大,又最年长,德高望重。 当仁不让他居首位,依次是韩馥、蔡谷、卫觊、卫宁、韩茂最小坐末座。 期间也出现个小插曲,卫氏兄弟本来因感激韩茂,是有想让韩茂坐他们上座。 但韩茂自然不肯,他以自己年岁小,卫氏兄弟又都是远道而来贵客,理当上座,推辞了。 宴席上,氛围倒是相对比较好,宾客相欢。 过了不知道多久,就见韩馥端着一爵酒,起身向蔡邕敬道: “说来惭愧,馥近来一直忙于公务,常不居家。 犬子得亏伯喈兄救助之恩,这一爵酒,敬伯喈兄,馥先干为敬!” 说罢,韩馥仰头一口饮尽一爵酒。 “文节兄客气了,小事一桩而已。 邕相信换做谁看到令郎如此,都不会见死不救,邕陪你走一个。”见到韩馥一口饮尽,蔡邕笑着陪了一爵。 二人拿起筷箸,吃了几口菜。 这时,韩馥又端了一爵酒,敬道: “俗话说得好:救命之恩,如再生父母。 伯喈兄,您贤名远播,德高望重,馥是这样想的,犬子尚未及冠无字。 这一爵酒,馥想请求您给他赐个字,您意下如何?” “善!” 闻言,蔡邕一脸笑容,饮了一爵酒后,他抚掌击节,而后他下意识捋了捋胡子,将目光看向韩茂。 众人见状,纷纷静默下来,期待的将目光投在韩茂身上。 韩茂听了父亲的话,他呆了呆,瞥了一眼一脸笑容的韩馥。 见蔡邕和众人看来,他自然也敢不怠慢,笑了笑,端起一爵酒,起身敬道:“小子,劳驾蔡公费心了。” 说着,他大袖掩面,将手中一爵酒,仰头一口饮尽。 那蔡邕满意的点点头,脸上笑意更浓了,捋着胡须的手,动作越来越慢,陷入沉思。 而韩茂刚一喝完酒,他忽然发现,他这父亲很会来事,怪不得在朝堂之上如鱼得水呢? 莫不是,自己这见缝插针的本领,就是遗传他的? 还别说,还真有可能。 至少他前世在这方面,真不如现在。 若韩茂没见到他父亲韩馥,他都怀疑这是受到他穿越加强的,第三个金手指了。 就在韩茂胡思乱想之际,就见陷入沉思的蔡邕,忽然,他哈哈一笑,看向韩馥道: “有了!文节兄,以伯喈琢磨,令郎这茂字,本身有繁盛、丰富美好之意。 老夫想到《礼记·大学》篇中:‘大学之道,在于在明明德,在亲民,在止于至善……’ 这德字,含有德操、德行之意,而这明字,又蕴含明理、光明之意。 莫不如令郎,这字就教德明,汝看可好?” “德明,德明,好!好!好!伯喈兄这字起的好,来,馥和犬子德明一同敬你一爵! 以此感谢,以庆贺伯喈兄,为犬子德明,赐得如此好字!” 韩馥喜不自胜,第一时间连连叫好,他示意了一下韩茂。 而韩茂根本不用他示意,已经端起了一爵酒。 见状,父子二人四目相对,相视而笑,不约而同,举着手中的一爵酒,敬向蔡邕。 “如此甚好,文节、德明,还有诸位共饮一爵酒,为德明庆贺之。” 蔡邕笑着举爵,他作为主人家,自然不会厚此薄彼,教那卫氏兄弟干坐着,他出言相邀。 卫氏兄弟不敢怠慢,笑着起身,齐齐举爵,连连称赞,皆是道好。 众人彼此间,大笑着,共饮酒。 氛围无限好,气氛空前绝后高涨起来。 宴席上,时不时传来一声声,欢笑之声。 除了韩茂外,没有人注意到,那侍立在一旁的下人小舞。 跟旁边的下人小声说了什么,就悄悄离开堂屋,向外面跑了出去。 “姑子,姑子~” “怎么了小舞?” “姑子,我跟你说,大郎有字了,还是家主赐的字,你猜猜什么字?” “这~我哪猜得到啊?小舞呀,你别卖关子,快说啊。” “家主是这样说的什么大学什么在于……取字德明!” “那是大学之道,在明明德……德明,德明,韩德明,嘻嘻,真是又有寓意,又好听的字。” 第四十九章:乞丐都是隐藏的高手 http://.biquxs.info/ 翌日清晨。 韩茂幽幽醒来,揉了揉脑袋,轻微缓解因宿醉,传来一阵阵欲裂之感。 他以为这个年代的酒精含量少,酒度数不高,因为尽兴多喝了几爵。 但他忽略了,他这身体,也不是前世那经历了各种抗毒物,洗礼的身体,可以千杯不醉。 耳边传来,一声声:“呼噜~呼呼~噜噜~” 韩茂一转头,无奈的看着呼呼大睡的父亲,哭笑不得。 昨天,因为太晚了,大家都喝的醉醺醺,酒宴结束后。 本来喝醉的蔡谷,他倒没有忘先前说的事,还想要给韩馥安排住处。 可喝的大醉酩酊的韩馥一个劲摆手,跟蔡谷说,不用那么麻烦,他跟德明挤一挤就好,大家都拗不过他。 既然父亲都这样说了,而身为儿子的韩茂,他还能说什么? 他尽管心里一百个,一千个不情愿。 这时,也只得说:理当如此,按我父亲说的办,无需麻烦,我和父亲挤一挤就好。 不然,一旦他拒绝了,万一传扬出去,他就要背上一个不孝之名。 在大汉,以孝治国,举孝廉,孝在前,而有人一旦背负不孝之名,那便意味着,这个人,从此以后彻底毁了! 于是。 下人和他就架着他父亲,一路摇摇晃晃,来到了他的厢房。 好在这年头,经常会在床榻上见客,见友人,所以床榻都不是一般的大,三四人挤一挤都能躺的下。 因为床榻够大。 这也是为什么典籍里,经常出现主人和客人,一起促膝长谈,抵足而眠的原因。 韩茂没有管熟睡的父亲,他穿上衣袍,拍拍屁股,悄悄起身,下了床榻,穿上鞋。 打开紧闭的房门,出了门,他随手关门。 呼吸着新鲜空气,他张开臂膀,感受着清晨的晨露,迎接着东方升起的第一缕阳光。 韩茂摆好姿势,站桩,打拳,开始今日又一天枯燥重复,日积月累的晨练。 过了不一会。 韩馥从房间出来,他扶着额头,站在一旁,静静的看着儿子一拳又一拳的挥舞,别具美感。 看着不像是他韩家祖传的武功,韩馥看了一会,也不闲着,他也在一旁练习起韩氏家传的拳法。 尽管韩馥出身书香门第,但身为汉代的文人,可不能以常理度之,他们不光文能安邦,也能提剑杀敌。 要知道,舞阳韩氏祖上,乃是出自韩王信一脉,家世渊博。 韩馥从小就学习君子六艺。 虽然,他的武艺,不能跟常年在战场厮杀的将军,争勇好斗的士卒们相比。 但,用来强身健体,防身杀敌,还是可以做到的。 不然,他又岂能和董卓这样勇武好斗,军旅出身的狠人,成为少时朋友? 父子二人就这样,打了一趟拳,收功之后。 韩馥擦了擦头上的汗,他看着满头大汗的韩茂,笑问道: “茂~德明,你这拳法,看着不像咱们韩家祖传的拳法啊?” “回父亲大人,儿练的确实不是韩家祖传功夫,此拳法名曰八极拳。 此功夫真正厉害不在拳法,而在枪术,名曰:八极六合枪,一杆长枪在手,千军万马亦敢勇往直前,冲阵厮杀!” 闻言,韩茂双目一凝,精光一闪,目光犀利,身躯笔挺,犹如一杆长枪。 清风徐来,吹动乌黑的头发。 在这初阳照耀下,韩茂如同初阳耀眼,锋芒毕露,威风凛凛,睥睨天下,不可一世! “这……” 韩馥心头一紧,他从儿子身上,感受到一股股极具压迫之力传来。 他双目一缩,恍惚间,他只觉得面前儿子陌生,而又极具威严。 他有种错觉,若是儿子动一动念头,就能瞬间之内,取他性命。 “父亲,可还记得德明八岁那年,咱们家门前有一次来了一个老乞丐吗?儿这身本领,尽得他真传!” 韩茂说这话的时候,眼泪不自禁的流,前世种种不断的浮现在眼前。 他这身功夫,确实来自一个老乞丐,只不过,不是他说的这个。 他犹记八岁那年,他因父母之故,陷入自闭。 但有个老乞丐,在他家面前乞讨,要吃的,他想也没想,就给了。 这老乞丐就是他师父假扮的,知道他家出事了。 便小小的考验他心性,他通过了,便问他愿不愿随他学武,他点点头,跟师父走了。 而后,他就学武了。 他曾问师傅如果不通过呢? 他师傅说:通过,你学为师一身绝学,为师把你当做衣钵弟子,倾囊相授。 而不通过,为师看在昔日,你父母的面子上,教你强盛健体的功夫。 “你是说?你那段时间早出晚归,就是跟那个老乞丐学的武?” 韩馥记忆惊人,顿时,就想起来了。 犹记儿子八岁那年,家门前有过一个乞丐乞讨,当时茹儿开的门,她喊着儿子拿点吃的给乞丐。 他儿子很好心,把自己两根鸡腿,分了一根,给了那个可怜的乞丐。 之后,有一段时间,早出晚归,自己为此还骂了他一顿,莫不是那时候学的武功? “正是如此!” 韩茂点了点头,松了一口气,韩馥果然被他误导了。 他这身武功,不是源于韩家祖传功夫,是他身上为数不多,最不好跟父亲解释的地方。 他知道父亲记性好,应该能根据他刚刚的话,结合他那段时间的出没情形,能自行脑补出来不少东西。 毕竟,前身小时候倒也真的心善,那段时间,早出晚归,就是准时给老乞丐送吃的。 只不过,那老乞丐不会武功,也没撑过多久,就死了。 但,应付他父亲这样脑补怪,只言片语,绰绰足矣! “倒没想到,昔日你娘一念之善,教你跟那老乞丐,习得如此高明武艺,倒也是可喜可贺!” 韩馥激动无比,他打心底里替儿子开心,就仿佛是他学的高明武功。 他感觉好极了,只觉得自己做对了。 至少,他这儿子,因为昨天和他交心,一起袒露心扉,也不在跟他藏着掖着,这对他来说是个好兆头。 怎能让他不开心?不激动?他自觉的在朝一个合格的父亲,更进一步! 当下,父子二人有说有笑前去享用朝食。 用完朝食,卫氏兄弟当先跟众人提出告辞,前往南阳寻那容易找的神医张机,找不到在去沛国谯县寻神医华佗。 当然,也与洛阳到南阳,比洛阳到沛国近三百多里地,不无关系。 众人为他们送别,而后蔡邕和韩馥一道乘车,入朝办公,蔡谷则拿着韩府的管(钥匙),带着一众下人上门打扫清洁。 第五十章:真不凑巧,那个来了 http://.biquxs.info/ 蔡谷带一众下人去韩府打扫了。 连作为主人的韩茂,也想要一块去,都没让,用蔡谷的话来讲,这么多人呢,你跟着瞎参合什么? 有蔡叔在,你怕啥个?保证给你家里拾掇的焕然一新,还笑眯眯,拍了拍他肩膀,悄悄给他支招道: “德明,你受伤在蔡家也有一阵子,哪也没出去过,正巧昭姬刚来雒阳,也不熟悉,她也几乎哪也没去过。 正好,今天大家都出去了,你可以带昭姬出去玩耍,放心留府的人,我都交代好了,他们保证守口如瓶的。 你们到晌午的时候,找酒肆和群郗,打点酒买点菜,给大家伙吃顿好的,犒赏一顿,就好了,包管比你跟着还有用” 韩茂一听,眼睛一亮,高还是蔡叔高啊,不愧是神级僚机,他连连佩服不已,选择了听从蔡谷的安排。 就这样,韩茂怀揣着激动的心情,来到蔡琰闺房,他上前“咚咚咚”敲门。 “谁呀?小舞吗?”屋内传来蔡琰诧异的询问声。 “昭姬,是我啊,德明。” 韩茂微微惊讶这个点了,蔡琰咋还没起来?但他也没有太过在意。 毕竟,蔡琰不找他的时候,他也不方便来闺房找蔡琰,更不知道蔡琰平时都在做啥。 “德明啊,你怎么来了?”蔡琰有些吃惊,仿佛没有想到韩茂会来。 “我有事找你。” “好吧,你等等。” 不一会,咯吱一声,闺房门打开了。 蔡琰身穿韩茂第一次见到的那一身青衣。 她站在房门前,美目望着韩茂,朱唇轻启,柔声道:“德明,说吧,你有什么事吗?” 她的声音听起来,有些虚弱,跟平时也略微不太一样。 而韩茂倒底比较粗,他没有第一时间注意到这点。 只见他满是惊艳的看着蔡琰,真挚的发出邀请道: “昭姬,我之前听蔡叔说,你来雒阳有一阵子,也没有在城里逛过。 这不,今天蔡叔他们刚好不在,我呢,对雒阳也比较熟,我带着你在雒阳城内逛一逛,你看可好?” “好是很好,不过嘛,我这几天身体微微不适,改日吧。”蔡琰一脸羞涩道。 “啊,昭姬,你怎么了?生病了呀? 怪不得,我听你声音有些虚弱,来,把手给我,我给你号号脉。” 顿时,韩茂恍然大悟,他一脸关切的看着蔡琰,伸出大手,要给蔡琰把脉。 “还~还是不要了。”蔡琰轻轻咬了咬红唇,微微摇头,一脸娇羞道。 “不行,有病就要早点就医。 曾经我有一个朋友,就是因为拖着,就医晚了,错过最佳时间,生病治病不能马虎~” 韩茂一脸严肃道,在这件事,他还是很坚决和霸道的。 “我心里有数,真不用的……哼,你好霸道……” 蔡琰还没来及说完,她的小手就被韩茂抓住,她欲哭无泪的白了一眼韩茂,手上挣扎力道,软了下来, 而后,就见她一张俏脸,唰一下通红,红的像一个红苹果,她羞涩的将头埋起来,像个鸵鸟,委屈巴巴道:“真不用的……” “呃……抱歉……” 韩茂见到蔡琰这般反应,加上他手上传来的脉象。 他顿时反应过来了,又哪里还会不知道怎么回事? 好嘛,原来蔡琰那个来了,怪不得,蔡琰这样抗拒。 毕竟,这属于女人的正常生理期,一般不是特别状况,还真不用医治。 他苦笑着,唐突了,鲁莽了,心下稍稍松了一口气,下意识松开了手。 蔡琰一脸滚烫,羞涩,她感觉到握着她小手的大手松开了。 她赶忙将小手出来,紧接着,她在韩茂没有反过来来前,‘啪’一声,她就羞着脸把门关上了。 她靠在门后,小手不断拍着,起伏不定的胸脯。 她的心如小鹿乱撞,砰砰砰直跳,她在心里直呼:‘德明你个榆木疙瘩,真是羞死人了。’ 过了好一会。 蔡琰看着门外的韩茂还没走,她稍稍平复心情,轻哼一声,有些小生气道: “哼,德明,没别的事,我要休息了。” “抱歉,昭姬,我也没想到你那个来了,抱歉……”韩茂欲哭无泪,他连连道歉道。 “你你你还说!哼,我不理你了!”蔡琰一脸大囧,羞怒万分。 “抱歉抱歉,我不说了,我不说了~不要不理我……” 韩茂意识到自己又说错话了,赶忙道。 “额,你不是要去雒阳城逛逛吗?怎么还不走?” 蔡琰本不想理韩茂,但她听韩茂说的凄惨,她还是于心不忍又问道。 “没有你相伴,我一个人去,也没有什么意思,我等你修养好了,一起去。”韩茂深情道。 “德明,你的心意,我明白,但是,德明,今天我真没有脸面对你,麻烦你给我点时间,缓一缓好吗?” 闻言蔡琰大为感动,很是受用,心里暖暖的,凤眸蒙上淡淡水雾, 但她有了韩茂刚刚那一茬,她真不知道,该怎么面对韩茂,她需要时间。 “哎,好吧,那这样,我这次和小六先去探探路,将哪个地方有什么好吃的好玩的都找出来,下次带你一起去。” 韩茂想了想,也是,距离产生美,他决定还是出去一趟,大不了早点回来,就是了。 “嗯,就这样,我要休息了。”蔡琰嗯了一声。 “你好好休息吧。” 说完,韩茂郁闷的转身走了,他在庖屋找到劈柴的小六和刷锅洗碗的小舞。 他严肃的跟小舞,交代一番照顾蔡琰的事宜后。 他便带着小六,二人出了蔡府,向着雒阳城内走去。 雒阳分内城和外城。 像蔡家和他们韩家住的地方,全都在雒阳城外,又在外城郭以内。 一般提起雒阳城,指的是内城,而外城郭,严格意义上来讲,并不是雒阳城,已经属于城郊了。 这么说吧,雒阳城内皇宫大殿,皇家园林,官署居多。 且两千石以下大员,都没有资格开府入住,只能住在官舍,并且家属不能住官舍,就只能安排住在城外。 因此时间久了,城外就因居住聚集,随着时间推移,官署就将之建起了外城郭围起来,所以…… 洛阳城内外,有四市,城东有马市,城西有金市,城南有羊市,城北有栗市。 这四市,只有城西金市,真正在内城,位于雍门和上西门之间。 一般被所提甚多的只有前三市,栗市怎么说呢?就是交易粮食的,属于州郡之间,很常见的坊市。 而韩茂的目的地——太学,就在城东南的开阳门外,在城南羊市以北。 第五十一章:太仆王允之子王定 http://.biquxs.info/ 雒阳城。 南北九里七十步,东西六里十步。 素有九六城之称,占地面积十一平方千米。 有多大呢? 北京皇城接近七平方千米,明清的紫禁城只有零点七二平方千米。 而雒阳南宫约一点三平方千米,北宫约一点八平方千米,这还仅是两大宫殿的面积。 此时,韩茂一脸震惊的,走在繁华的雒阳城边道上。 初次见雒阳,跟记忆里的雒阳还真是不同,韩茂不能不震惊,这雒阳太大气磅礴,宫殿气势辉煌! 就不说别的,单这道路坚硬如夯土,上面还铺了一层层河卵石,路两侧种植了栗、漆、梓、桐四种道树。 这还只是左、右两侧的边道上。 而中央被四尺高的如护栏一样的墙,阻隔的是中央御道,唯有公卿大臣能在上面行走,通行车驾。 这就是雒阳城,取代长安作为东汉帝都! 壮观而宏伟。 韩茂没有停留,仅仅是默默感叹着,这样的城,被董卓烧毁真可惜。 他和小六来到了太学开阳门外。 又行了五六里,得见太学。 太学历经数代皇帝扩建,共建有两百四十房,一千八百五十室。 太学正门外,最显眼的莫过于一块块石碑,每块石碑高一丈许,广四尺。 熹平四年(175年)。 蔡邕有感于经学典籍,距圣贤著述的时间过于久远,且文字错误较多,被俗儒牵强附会,贻误学子,误导士林。 于是,他就与五官中郎将堂溪典、光禄大夫杨赐、谏议大夫马日磾、议郎张驯、韩说、太史令单飏等人。 上书奏请正定除了《论语》外的儒家《六经》的文字,汉灵帝予以批准。 于是,蔡邕用红笔将校对后的经学,亲自写在碑上,让工匠刻好立在太学的门外。 一共刻了8年,刻成46块石碑。 这46块石碑,分别将儒家七经《鲁诗》《尚书》《周易》《春秋》《公羊传》《仪礼》《论语》抄刻成石书。 这就是大名鼎鼎的熹平石经,又称太学石经。 石经采用隶书一体写成,字体方平正直、中规人矩,极为有名,又称为“一字石经”。 也是这次启发了蔡邕的飞白体。 碑新立时,来观看临摹的,一天之间,就有车一千多辆,将来往通道堵住了。 而现在只有三三两两的还没抄录的寒门学子,在石碑前,抄录着,瞥了一眼刚到来的韩茂和小六二人,也未理会,又继续埋头抄录起来。 韩茂静立在石碑前,他注视着石碑上的字,仿佛跨越了时空。 他阵阵明悟涌上心头,华夏浩瀚文明屹立于世,汉族之魂不息不灭永存。 所由何来? 皆在眼前,这些经学之上也。 只要这些文明文化传播的薪火不断绝,汉族就会永存不灭。 一代代人,哪怕历经无数艰难险阻,万般打击和磨难,也终究会站起来,傲然于世,屹立于万族之中,释放出最璀璨最耀眼的光芒! 花了一个时辰,韩茂将四十六块石碑上的七经,全部烂熟于心。 忽而,一个身穿儒服学子背着背篓,观察韩茂许久,冲着韩茂抱拳拱手道: “兄台,在下王定字叔安,在下观你在太学石径前站了很久,想不想要石径文本?” “哦?怎么说?” 闻言,韩茂略显惊愕,他看着前面的学子,饶有兴趣问道。 “你看这是经学成品,乃是在下辛辛苦苦一字一句抄录的,你看怎么样?” 那王定见韩茂有兴趣,当下将背篓一放在地上,取出一本抄录好的经学文本道。 “看起来不错。”看了一眼,字迹工整,韩茂点了点头。 “那是自然,在下可以保证,每一本都是这样上等品。 也不要多,就是赚点辛苦钱补贴家用,只收你一百钱一本润笔费,你看如何?” 王定咧了咧嘴,自信的笑了笑道。 “唔,叔安兄,不瞒你说,在下也确实想要买上几本。 不过嘛,在下有几个问题,想请教叔安兄,只要叔安兄如实回答,我一样经学要一本。” 韩茂图穷见匕,他不需要这些书,但听到王定这个名字,他就改变主意了。 若不出意外,这王定乃王允三子! “一样两本,一本二百钱!”那王定深深的看了一眼韩茂,坐地起价道。 “小六,我们走。”韩茂喊了一旁的小六。 小六偷笑着,跟着走。 “哎哎哎,别走,一本就一本,你问吧。”王定急了,赶忙道。 “敢问叔安兄,新任太仆,王太仆可是令尊?”韩茂一本正经道。 不怪韩茂有此一问,眼下王允还没当上司徒,王允当上司徒,还得等到明年。 “?你是什么人?打听这个作甚?”王定骇然,他连连后退道。 整个太学学子中,知道他是新任太仆王允之子的,不出五人! 要知道,他父亲当上太仆还不到三天,他的身份还隐藏的很好。 “在下曾听说那王太仆三子,聪颖过人,出类拔萃,学识渊博,有乃父之风, 又乍然听得兄台之名,与那王太仆三子王定同名同姓同字,故而在下有此一问。”韩茂瞎吹嘘了一通。 “啊?我这般有名吗?”王定愣了愣,他有些愕然道。 “原来真是叔安兄当面呐,叔安兄大名如雷贯耳,失敬失敬。”韩茂连忙抱拳拱手,装作一副久仰大名的模样。 “不敢当,不敢当。在下还未请教兄台高姓大名?” 王定恍惚,被夸的红着脸,连连摆手,而后想到还不知道面前人的姓名,赶紧请教道。 “在下韩茂字德明。” “德明兄,初次见面交个朋友,这七本经书,叔安只收你六百钱,你看够意思不?” “够意思,小六付钱。” “好兄弟,爽快,够意思!” “在下实干好奇,却不知叔安兄贵为太仆之子,为何做起了小商小贩之事?”韩茂问道。 “德明兄有所不知,在下虽为太仆之子,但家父历来严格,每月的给在下的钱都有定额。 而在下花钱大手大脚惯了,有时花冒支的地方,就只能自己想办法,家里是不可能要到钱。 故而不得已,而做这代人辛苦之事,赚取微薄润笔费,以供在下开销……” 王定见韩茂付钱爽快,又算是仰慕自己的人,有心结交,他也不怕说出来。 毕竟,这润笔费之事,传杨出去,也不丢人,只会让人盛赞太仆王允治家严格,教子有方。 第五十二章:貂蝉,我的貂蝉去哪了? http://.biquxs.info/ 小六坐在地上百不聊赖的画圈圈,他捡起一根狗尾巴草,叼在嘴巴里。 他时不时抬头,看向一旁聊的火热的韩茂和王定二人,他挠挠头,心里怎么也想不明白? 这明明刚刚还是陌生的两个人,为何就买几本书,闲聊了一会工夫? 看上去就这般熟络? 换个不知情的还以为这两人是相熟很久,结识了多年的老朋友一般无二。 这时,他就见韩茂搂着王定肩膀,又道: “今日,在下与叔安兄颇为投缘,大有一见如故之感,却不知叔安兄呢?” “在下亦有同感。”王定一副很赞同模样。 “哈哈哈,那可真当浮一大白! 对了,叔安兄在下忽而想到前些日,曾听到一桩关于贵府令尊的坊间传闻,不辨真假,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韩茂用力搂了搂王定肩膀,一副哥俩好,又煞有其事道。 他忽然想到一点,那罗老师《三国演义》里赫赫有名的奇女子貂蝉,她不就是王允认得义女吗? 而王定又是王允三子,旁人不知道的事情,他应该知道?不妨问问他! “德明兄,你我相识虽短,但胜在交心,无需顾及,但说无妨。”王定微微一怔,嘀咕着跟家父有关?他也没有多想道。 “那在下就明说了。在下听那坊间传闻,说是令尊认了一个义女取名:貂蝉! 在下还听说令尊认得此义女有倾国倾城之容,沉鱼落雁之貌,端是国色天香之姿。 所以,在下斗胆请问叔安兄,-可有此事?”韩茂饶有兴致,颇为期待道。 “什么?!怎么可能有这事?” 王定一听,他大吃一惊,脸上别提有多震惊了,他气的不顾斯文,咬牙切齿,连连破口大骂道: “血口喷人!污人清白! 这哪个王八蛋,缺德鬼造的谣?若教我知道非要打死他不可!” “没有吗?在下听那传闻有鼻子有眼的,煞有其事。还以为是真的!” 韩茂佯装愕然,愣了愣,他摆出一副很失望的模样。 “真没有!” 见状,王定苦笑着摇摇头,他想了想,觉得有必要说明白,不教这新教的朋友误会,而后又一脸严肃道: “而且,德明兄,不说旁的,就说家父若真认什么义女,你觉得家父会取个貂蝉,这样给人佩戴貂蝉冠,侍女貂蝉的名字吗? 这不是明摆着再骂人吗?还是说家父明摆着告诉别人,他认得这个什么义女,就是服侍别人佩戴貂蝉冠的侍女?! 叔安真是越想越气,德明兄,你告诉我,这传闻是你在哪听到的? 叔安今日,非要上去,胖揍他一顿,以解心头之恨不可!简直太可恶了!哪有这样污蔑人的?!” “叔安兄息怒息怒,在下想想也确实是谣言。 只是当时偶然听闻一二,并没当做一回事,故而没有深究细思。 若非在下今日有缘在此遇见叔安兄,恐怕,还想不起来这事,又哪会记得是谁传的谣呢? 不要生气了,为这些琐事生气,不值得!” 韩茂拍了拍王定肩膀,他一副相信王定的模样。 他能说什么? 他能跟王定说那人还没出生?还没写《三国演义》呢! 他敢这样说,那造谣的就是他了! 开什么玩笑?没出生?你在耍猴子呢? 更何况他来到这个世界,未来还有没有三国,都还是两说呢! 只不过,他现在心里不禁的有个严重的问题,那貂蝉去哪了? 难道貂蝉真是罗老师虚构的?还是说貂蝉,还没被王允遇到? 毕竟,不管《三国志》,还是《三国演义》,还是其他史书,都有这么一个女子存在。 这让他不由得想起了,他喜欢玩的王者里,吕布那句经典台词:‘我的貂蝉在哪里?’ 他现在跟游戏里吕布一样,也有这个疑问。 “呼呼呼~在下失态了,教德明兄见笑了。” 王定连连大口呼吸,心情逐渐平复下来,彬彬有礼道。 “叔安兄这说的哪里话?换做我,也会这般失态,走叔安兄,我们一同入太学。 说来,在下自打太学停课,有些日子未到太学了。”韩茂看向太学,精神恍惚道。 “嗯,宫变时,停了几日,这不时局刚刚稳定,又有几个博士弟子复课。 对了,你是哪个博士弟子的学生?”王定点了点头,他想了想问道。 “我不是哪个博士弟子学生,我是旁听生。”韩茂微微一笑道。 “啊?” “你就是那个旁听生啊?啊,我想起来了,你是韩御史中丞之子对吗?” 王定大吃一惊道。 他怎么也没想到?跟他聊的甚欢的是那个旁听生韩茂。 “对,是我!”韩茂苦笑着,点了点头。 若非旁听生,他没有资格入太学,人家博士弟子不收他。 “我观德明兄谈吐不凡,着实不该啊……” “我不想入学!” “怪不得,我就说呢!” “小六,走了,跟上。” “来了。”小六应道,连忙撒腿追上。 就这样,韩茂一行三人入了太学,韩茂走在大道上,放眼看去,偌大的太学明显有些萧条。 太学经历了党锢之祸,抓捕关押和党人有关系的太学生千余,加之灵帝刘宏光和元年,又创办了鸿都门学。 从此,灵帝刘宏取士选官,太学只占极小部分,而大多数从鸿都门学去选。 这就造成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与日益鼎盛的鸿都门学相比,显得没落了。 饶是如此瘦死的骆驼比马大。 太学在经学之上得天独厚的底蕴,乃鸿都门学无法相提并论的。 而韩馥之所以让韩茂入太学,而不是鸿都门学,原因就在于,他看的更深远,鸿都门学乃灵帝的喜好。 一朝天子一朝臣。 鸿都门学能学到的东西,在太学也能学,而太学能学的,鸿都门学未必。 要知道,普天之下,论经学的底蕴,太学举世第一,鸿都门学拍马也不及。 而韩茂一入太学,他发现他应该纯粹是想见识一下这大汉最高学府太学的。 至于,他本来有过打算来太学招揽人才的想法? 也都被他抛之脑后了,开什么玩笑? 他父亲冀州牧的任命没下来,他空口白话,无凭无据,他拿什么来招揽人才? 他现在只想在太学里,看看能不能结识一些志同道合的友人。 第五十三章:诸葛瑾欲返乡,韩茂出资相助 http://.biquxs.info/ 太学,一般十四岁到十九岁入学,也有部分破例的。 如家世渊博,还有被博士比较看重的天才学子。 这部分学子,乃是博士弟子,就是同窗里佼佼者,大多数时间可以代博士教课的人,名望极大。 诚如第一次党锢之祸,博士弟子王咸,以“举幡”聚集千余太学生,营救司隶校尉鲍宣的事迹而著称于世。 就像韩茂前身博士不收他,但博士弟子若是念其才,愿意收他个记名弟子,那么呈报与博士也会承认。 若是表现的好,也能有机会成为真正的博士弟子。 不过,有了两次党锢之祸,太学不复盛况,博士弟子也没有那么大的号召力了。 此时,韩茂走在太学里,他看到太学里,明明有那么多英才,乃是各州郡推荐的优秀人才。 他却因为不识,而错过了,他就一阵痛心疾首,蓝瘦香菇。 说来也怨前身,毕竟前身为太学旁听生,加之性格孤僻,不愿广结善缘,就在同乡几个人的一个小圈子里。 以至于,前身在太学几年时间里,一个知心的朋友也无,倒是有几个同郡的好友。 但,宫变太学停课,那些好友都陆续回乡了,说是等雒阳局势稳定一点有机会再回来。 可大家都心知肚明,这是托词,此番回去,如无意外,就不可能回来了。 回乡到州郡县因在太学求学这层履历,托人任个官吏。 那不比在太学,于众多优秀人才下显得平庸,而寻不到机会要强得多? 这也是前身那几日,找不到人借钱的根本原因。 好在他于石经前结识了王定,他不认识不假。 但人家王定肯定有自己小圈子,他只要认识王定这个小圈子,就算成功了! 这也是,他打定主意交好王定的原因。 就冲王定主动出来赚取润笔费,这样的人,就必然是个广结善缘的人! 这不,韩茂还真没想差,他们一行刚进太学,来到学舍处,就听一声惊喜道: “叔安兄,你回来了?可赚取一些润笔费?” 而后,韩茂只见迎面而来三个身穿儒服的太学生,端是样貌堂堂,一表人才,仪表不凡。 “文公兄,我王叔安出马,自然大获成功。 不过,说起来,还是得亏了德明兄出手大方。否则,叔安还真不能给子瑜凑一些回乡路费。 来,德明兄,你们互相通名一一认识一下……” “在下颍川郡舞阳韩茂字德明,见过诸位兄台。”韩茂当仁不让,率先自我介绍。 “在下河南郡开封郑浑字文公,见过德明兄。”郑浑点了点头,自报家门。 “在下山阳郡高平刘琦字伯美,见过德明兄。”刘琦也是如此。 “在下琅琊国阳都诸葛瑾字子瑜,见过德明兄,多谢德明兄。”诸葛瑾一脸感激道。 韩茂看着面前三人,刘琦样貌堂堂,人如其名,字如其名,他在历史上和其二弟刘琮,留下一个成语:景升豚犬。 虽然,这个成语跟韩馥一口一个犬子来称呼韩茂一样,也同是自谦,但在大多数人心里,刘景升之子,真不是自谦,他的儿子就是豚犬。 而像郑浑,历史上在曹魏官居魏郡太守,最高官至将作大匠,很有才能的一个人。 他在任议郎之兄郑泰,因谋害董卓,被董卓杀害,他带着尚在襁褓之中的侄儿郑袤,逃到江淮避难,并将郑袤养育成人。 这是个人才! 最后这个,诸葛瑾更不用说了,任大将军、左都护,遥领豫州牧。 其弟卧龙诸葛亮和诸葛均,在蜀国一个总览朝纲的丞相,一个长水校尉。 其族弟诸葛诞在魏国任征东大将军、司空。 可以说,诸葛氏一门三杰,龙虎狗分仕三国。 但,遍观历史,可知诸葛氏前期鼎盛一时,后期不难看出。 就这样稳赚不赔的分散投资,分别下注竟然也都失败了! 当然,谁也说不好,个人机缘所致,还是诸葛家有意分别下注。 韩茂当下看向诸葛瑾抱拳拱手道: “恕在下冒昧问一句,子瑜何故返乡?如若不弃,在下也乐意帮衬一二。” “多谢德明兄好意,实不相瞒,子瑜今日收到家书,惊闻噩耗,家父病重垂危,恐……” 诸葛瑾连连道谢,说着,他眼角湿润了,声音有些哽咽。 说到底,诸葛瑾此时不过十五岁,他收到父亲病重,命不久矣的消息。 他顿时觉得天塌了,如遭雷击,半天缓不过神。 若非好友王定、郑浑和刘琦三人,在他身边不断宽慰,他真的很难撑住。 “小六,取五百个大钱出来。”韩茂想了想,他道。 他记得没错,这番他父亲给了他一万钱,他带了五千钱出来,买书花了六百个大钱。 而买酒菜他估计五百个大钱,应该够蔡谷等人大吃一顿了,他不能厚此薄彼,蔡谷等人辛苦,他两手空空回去着实不好。 “是!” 那小六不敢迟疑,连忙开始数了起来,他别的不在行,就是数钱在行。 “多谢德明兄好意,子瑜感激不尽,待将来有机会必报之。” 诸葛瑾见状,并没有嫌少,连连感谢。 而王定和郑浑无奈一视,虽然心里也觉得有点少。 但也又觉得韩茂毕竟初识,能愿意拿五百钱出来帮助诸葛瑾,已经是端的难得了。 二人也是跟诸葛瑾一样,连连感谢韩茂的好意。 唯独那刘琦一脸轻蔑道:“德明兄,不是伯美说你,你有这般多钱,就不能大气点吗?这区区五百钱够子瑜干什么?” “伯美兄,不要说了,初识一场,德明兄能出手相助,已然不易。”郑浑劝道。 “抱歉,德明兄,伯美兄就是他这个性子,不是有意的,还请你不要怪他。”王定在韩茂身旁小声道。 韩茂笑了笑,他抱着肩膀,笑看着刘琦表演,他也不解释。 不多会,小六数了五百钱,准备递给诸葛瑾道:“诺,这是给你的。” “不,小六,你搞错了,这五百钱,是留着给蔡叔他们买酒菜钱,剩下的都给子瑜兄。” 韩茂伸手拦住小六,拿着取出的五百钱,将剩下的递给了诸葛瑾。 “这也太多了,用不了这么多……”诸葛瑾热泪盈眶,他手无足措,不知道该不该拿。 第五十四章:帮助是情分,不帮是本分 http://.biquxs.info/ “拿着!子瑜,听为兄的一句劝,别让不好意思害了你!” 韩茂一手拉着诸葛瑾的手,将钱一把放在他手里,端的霸道,不容拒绝道。 “德明兄……”诸葛瑾感受到手中沉甸甸的重量,还有一份信任。 他心中暖暖的,满是感激,万千话语涌上嘴边,而化作一声德明兄。 “子瑜,钱多带点没有坏处,此行千里之遥,漫漫长路,一路用钱的地方肯定不会少。” 韩茂拍了拍诸葛瑾的肩膀,一脸郑重道,而后他看着还是有些不好意思的诸葛瑾,话锋一转又道: “若是子瑜真的着实不好意思呢?这样,我这个人不像一般人,施恩不图报,我图。 我有一个条件……” 一旁的王定和郑浑听了韩茂的话,微微点了点头,他们二人倒是没觉得有什么不妥。 毕竟,从韩茂那钱袋子重量看,人家掏出来的绝对不是小钱,三四千钱是有了。 更何况,又是初次见面,有什么条件,也实属正常,只要不是太离谱,他们也都能接受的。 且,从他们看韩茂和诸葛瑾交谈,也能看出,韩茂似乎更多的是缓解诸葛瑾心里负担,而说的这话。 并不是真有什么条件! 这甚至连诸葛瑾都听出来的意思。 但好笑的是,唯独刘琦没有听出,他一脸不可思议,打断韩茂的话,大声质疑叫嚣道: “啊,什么啊?德明,感情你不是诚心帮子瑜的吗?怎么还有条件的? 我就说嘛,刚认识,你无缘无故的,怎么会好心相帮?又怎么会这样出手大方的? 搞半天,原来,在这等着子瑜呢!” 此言一出,王定和郑浑相视苦笑着,看向韩茂极其尴尬,充满了歉意。 就连诸葛瑾看向韩茂,都是极其的无奈。 这刘琦似乎跟他们相处以来,全是为他们三人好,可有时……这让他们心中有种说不出的滋味。 “伯美兄,听德明兄把话说完再说不迟。” 王定想了想,劝说道。 “不不不,叔安兄,文公兄,子瑜,你们想想,刚刚没有我提前说出来。 你问问德明兄,他是不是准备只给子瑜五百钱? 现在我不提前说出来,万一,德明兄提难为人的条件,为难子瑜呢? 我这完全是为子瑜好呐!” 刘琦昂着头,一脸轻蔑的看向韩茂,似乎再说:你的把戏都被我看穿了!不要想着在我面前坑人! 至于,这番话的,会不会给诸葛瑾带来不好的结果,他压根没有想过。 他纯粹就是心里不爽,看不惯别人在他面前装阔绰,他要揭露出来,好让别人知道。 “刘伯美,我给你脸了吗? 我本不想跟你斤斤计较,你还蹬鼻子上脸? 莫不是,你还真以为你那拙劣的激将法有用吗? 我和诸位初识,伸手帮助是情分,不帮是本分,并没有什么对与错? 而你站着说话不嫌腰疼,说这话前,可曾想过,若是因这话弄巧成拙,适得其反,子瑜可是连这五百钱都没有! 更别说,这里区区三千多钱而已,虽不多,但想来完全够子瑜一路乘车,吃住用度。 有道是:一文钱难倒英雄汉,不知你刘伯美,可曾被一文钱难倒过,我曾被一文钱难倒过。 我深有体会,那种没有钱的时候,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难受滋味。 说句难听话,万一,子瑜在路上,就差那区区五百钱,你说这个时候,又有谁好心帮他呢? 你吗? 还是靠你刘伯美,一张汪汪叫的嘴巴? 呵,在德明看来,伯美这番话,看似想要帮人。 实则不然,恐怕更多是只顾着自己出了口恶气,自己舒服了,却不曾顾及别人感受。 诸位不妨想想,是不是这个理?” 韩茂眉头一挑,他可惯着刘琦,他拍了一下刘琦肩膀,那刘琦猛然一惊。 而后他冲着刘琦掷地有声,他声若洪钟大吕,有一说一,一针见血,直至要害! 他生平最烦的就是刘琦这样,明明什么都不懂,还自以为是。 他这一刻,也有些明白了,刘琦一家,为何会史书中留下景升豚犬这个成语了。 按说刘琦在太学跟郑浑诸葛瑾王定三人交好,王定就不提了。 可像郑浑和诸葛瑾历史上,完全可以去荆州投他,但都没有,想来也和他令人厌恶的性格有关。 “你!含血喷人!我怎么会是这样的人?” 刘琦恼羞成怒,气血涌上头,脸色猛地涨红着。 他下意识偷偷看向王定等人,好似看到王定对他指指点点,说的什么话,他耳朵嗡嗡的听不清,总觉得异样无比。 “你是不是这样人,你心里没有一点数吗?!”韩茂抱着肩膀,冷笑道。 “我不是!我没有!相信我!我真是为子瑜好的!”刘琦头摇的跟拨浪鼓,他大声辩解道。 但映入眼帘的是王定等人张着嘴,欲言又止,无比怪异的眼神,好像是在说:你若没有为何这样反应过激? 刘琦实在忍受不了异样的眼神,有些崩溃,他怒上心头,挥拳打向韩茂,叫喊着: “啊啊啊,我要杀了你这个挑拨离间之徒!” “来得好!” 韩茂心道,眼中精光一闪,拳头在他眼里慢之又慢。 他一伸手,一下子,就抓住刘琦的拳头,一个扫腿,就干净利索的将其放倒在地。 他轻蔑的拍打着刘琦的脸:“刘伯美,你这是恼羞成怒,想要杀人灭口?” “我我我……噗……”闻言,刘琦感到耻辱,怒火攻心,吐了一口血,昏了过去。 有了这一茬,他现在真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好友们?昏过去也好。 “德明兄,真的抱歉,我们也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伯美兄,他没事吧?” 王定等人无奈之极,怎么也没想到?就这一晃的工夫,就发生了这样事。 他们刚刚听得韩茂的话,心中复杂之极,以前没有深思,一次两次还不觉得。 但今天一深思,忽然发现,刘琦次次拖后腿,尽是干一些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事情。 “他昏过去了,恐怕,这是对来说最好的结果了。” 韩茂耸耸肩,没有了刘琦吵闹,他舒服了。 实际上他耍了一个小手段,利用大宗师的能力,就是突然冲着一个人特别大声。 造成这个离他最近的人,自动过滤分贝小的声音,达到短暂性失聪。 说起来有点玄幻了,说白了,就是点炮仗时,耳边炮仗声响,别人大声说话,有时候都听不清一样的道理。 第五十五章:遭罪的刘琦有所悟 http://.biquxs.info/ 众人一想,苦涩一笑,看了一眼昏迷中的刘琦,好像还真是韩茂说的这个道理,默默点头。 “德明兄,你刚刚说话,特别对,子瑜非常赞同。你有什么条件,只管提,子瑜义不容辞,能做到的绝不说个不字!” 诸葛瑾躬身一拜,一脸严肃道。 他细想了韩茂刚才对刘琦说的话,也诚然如此,别人帮他是情分,不帮是本分,本身毫无对错。 而刘琦那般一折腾,就像是别人不帮,罪大恶极,但是别人有什么错? 就因为有钱?相识,就该帮吗?没有这样的道理啊。也有点太不厚道了。 他现在也确实急需要这笔钱。 “唔,子瑜,我的条件,说简单,不简单,说不简单,又简单,我只要你一句话。 待将来有一天,你想出仕时,或者家族有人想出仕,彼时,我韩德明又做成一番事业。 你们可以优先考虑,来帮我韩德明一把,如此就好!” 韩茂斩钉截铁道,而后他想了想又道: “当然,若是觉得我韩德明,是一块烂泥扶不上墙,成不了事,大可离去,德明绝不阻拦!” 这可以说,是向诸葛瑾要一张空头支票,来不来,愿不愿意来,全凭人家自己。 此话一出。 “这……我会的!”诸葛瑾愣了愣神,眼角湿润了,用力点点头! 他被刘琦刚刚的小插曲,搞得心里七上八下,以为韩茂条件定不简单。 但当韩茂真的说出他的条件时,他愣住了,这条件简单不说,且又充满了人情味,和好意。 一旁的王定一脸讶然,他张大嘴巴,半天说了一句:“德明兄,真乃厚道君子也!” “子瑜,德明兄,看来你名声在外呐,德明这番话,明显是颇为重视你的才干,想与你共谋大事啊! 哎,我怎么就没有人这样重视呢?”郑浑想了想,很羡慕道。 韩茂这样豪爽之人,初见面,就如此看重诸葛瑾的才干,怎教他不羡慕呢? “文公兄,慧眼如炬,德明当然也想与文公兄和叔安兄共谋大事,但二位…… 不过,文公兄一番话,说出了德明的心声,着实令德明佩服不已。” 韩茂笑了笑,他无奈道。 在场的众人里,可以说,王定和郑浑属于眼下招揽难度系数地狱级。 为何这样说? 很简单韩茂可是知道郑浑之兄郑泰,现在应该被董卓提任议郎。 而王定之父王允更是被董卓提为九卿之一的太仆,后面更是节节高升。 眼下,他能结个善缘,待将来遇事,人家能念今日之情分,想到他就是极好的了。 闻言,郑浑极其诧异,看样子韩茂很熟悉他们,他看了一眼王定,后者冲他点点头,他以为王定提过他身份。 于是,他笑了笑,随口一说道:“德明兄此言差矣,未来事,谁也说不准?不是吗? 君不见,今朝堂之上,董司空乎?” “是也。保不齐,德明兄过些年,就谋成大事,大展宏图了。 到时候,没准我们大家,都要仰赖德明兄了呢。 届时,德明兄,可不要说,不认识我们这些人哦?”王定顺着郑浑的话,笑打趣道。 他和郑浑说这番话的时候,谁也没把这话当一回事。 纯纯的就是因为韩茂爽快的,资助了他们好友诸葛瑾,又给足了他王定的面子,投桃报李,他也愿说一些韩茂好话。 顿时,众人相互抬举,畅所欲言,指点江山,论述天下大势。 就这一番畅谈,韩茂往往一针见血,直至本质,令人郑浑等人对韩茂又有了新认识。 四人越谈越欢,俨然把昏迷的刘琦给忘在脑后了。 只有躺在一旁,刘琦大为郁闷,他早就醒了,装作昏迷不醒,想等讨厌的韩茂离开他再醒来。 但他久等不到韩茂走,就一直听着众人搁那欢歌笑语,仿佛没有了他反而聊得更开心了。 这可把他郁闷坏了,他在心里狂呼:被众人追捧的应该是我刘伯美!而不应该是这刚来的韩德明! 他心里恨死了韩茂,都是韩茂这该死的家伙,挑拨离间,搬弄是非,让他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这三个好友? 对了,这三个好友,什么好友吗?没看到我受伤躺着? 没有一个人照顾我的?都不当人子!待我起势,如董司空那般掌权,定要你等好看!哼哼哼~ 不知道过了多久。 韩茂抬头看了一眼天色,他抱拳拱手道: “叔安兄、文公兄,子瑜,这是德明的名刺。 今日德明与三位相识一场本是缘份,又如此投机,一见如故。 德明在此,愿给三位一个承诺,待将来有一日,三位但凡需要德明的时候。 只管一封书信于德明,纵使德明在天涯海角,也想尽办法助之!” 经过一番沟通,韩茂拍了拍胸脯,一脸郑重的自信保证道。 而那躺在地上装昏迷的刘琦,翻了个白眼,心中冷笑道:‘哼,好假!这话谁会信啊?傻子才信!’ “德明兄美意,文公再此先行谢过!这是文公的名刺! 同样,如德明兄之言,若德明将来,有需要文公的地方。 也尽管一封手书,文公也当竭尽所能助之!”当下郑浑也一脸郑重,递上一张自己的名刺。 在他一旁的王定和诸葛瑾,也不尽相同,说着大差不差话,递上自己的名刺。 ‘傻子,都是傻子!为什么我好想哭?’ 躺在地上的刘琦,他在心中狂呼。 忽而,他想到什么,不由自主的一滴滴泪水,从眼角顺着脸颊,流淌下来,打湿了地面。 他只觉得,自己花了这么多年结交好友,竟然,还不如韩茂这短短一会。 难道就因为韩茂有钱? 他脑海里情不自禁闪过,之前韩茂霸气的,塞钱给诸葛瑾的一幕。 这一刻,他似有所悟! 他悄悄动了动身子,准备偷听众人说话。 只是,这次明显有些不同,他还没来及听,就猛地感觉脖颈遭到击打。 他不知道被什么打了一下子,他就被打晕了,真的晕了。 “这?”众人稍稍诧异,惊疑不定的看向韩茂。 就见韩茂一脸严肃道:“接下来,德明要说的有些话,他不适合知道,他这样昏过去,比较保险一点。” 第五十六章:隐龙会?不,隐麟会! http://.biquxs.info/ “德明兄,抱歉打断一下,咱们能不能先将伯美兄抬到床榻上再说,他躺在地上终究不太妥。” 诸葛瑾看着又被韩茂敲晕过去的刘琦,有些于心不忍道。 毕竟,这刘琦也是出于好心想要帮他,于情于理,他不能不管不顾。 “是极。” “子瑜所言甚是。” 郑浑和王定点了点,看了一眼刘琦,将目光看向韩茂,显然他们也意识到诸葛瑾提到这点。 虽然刘琦很多时候,做事欠缺考虑,老是拖后腿,但归根结底是他们相熟的朋友。 “好!” 韩茂自然没有意见了,刘琦都昏过去了,躺在地上被人看到也着实不太雅观。 当下,一众人齐心协力,将刘琦抬进了身后的学舍的床榻中。 而后,韩茂吩咐小六,在一旁照顾刘琦,小六自是满口答应。 “德明兄,你说吧,有什么重要的提议?”诸葛瑾又将话题引到之前。 王定和郑浑附议,他们将目光看向韩茂,期待他有什么好的提议? 还需要刘琦回避,不能听到的,这教他们心中痒痒的。 “是这样的,我寻思着,咱们虽然初次见面,但交流下来,都比较投缘,一见如故,志同道合。” 韩茂点了点头,他说话间,环顾众人,目光一个个扫过去,见每个人都点头后,他又道: “俗话说,一个好汉三个帮,我提议,咱们不妨组建一个互帮互助组织,比如诸位认识一些才能品行都俱佳,却怀才不遇之人。 彼此间,谁有好的门路,可以互相之间,代为引荐一番,这个组织比较松散,主要宗旨,就在于互相帮助,互通有无…… 德明不才,添为会长,各位都是组织元老……不知诸位意下如何?” 当下,韩茂将这个组织的主旨和框架,全都一一道出,而后目光灼灼看向众人。 他之所以这个提议,也着实属于无奈之举,待他父亲任命下达后,用不了多久,他就要离开雒阳。 而在这太学之中,别的不多,就是各州郡优秀人才众多。 眼前王定、郑浑、乃至诸葛瑾不远千里之遥,在太学求学,就可见一斑。 他需要有个长期稳定的人在这替他张目,王定和郑浑目前就极为合适。 并且,诸葛瑾因父病重回乡,像徐州琅邪人才也不少,万一遇到了,引荐一二,那不就赚大了? 这对他来讲,属于空手套白狼,稳赚不赔的买卖! 当然,要是没有人引荐,那一切如故,又不会有什么损失? “德明兄,你创建这个组织的初衷听起来,确实比较好,我也觉得不错。 不过,子瑜有个小小疑问,这个组织,是不是只要符合要求,谁都能进? 可还有什么潜在隐形限制?” 在王定和郑浑沉思之际,诸葛瑾很给面子,问出他的担心。 “子瑜这个问题问的好,可以明确讲是这样的,并没有任何限制。 我举个例子,如子瑜将来有一天,你在琅邪国出任国相。 可麾下就缺少某方面掾使,而我这边,刚好认识这方面你需要的人才,就可以帮忙,引荐给你…… 但是呢,去不去,就看人家的自己选择,若是人家不愿意,我们也不能强求……同理…… 当然,若是我们之间互相交恶,你有我需要人才,也不可能引荐,是不是这个理?” “那算我一个!” 闻言,诸葛瑾想了想,他觉得似乎并无不妥,他很给面子,第一个要求加入。 “好,欢迎子瑜的加入。” “听起来很有趣,算我一个。” 王定思索一番,决定加入,他比较认可韩茂的那句话,一个好汉三个帮。 若是大家真能真心的互帮互助,将来在朝堂之上,成为助力,彼此之间,未必不能成就一番事业! “也算我一个。” 看着韩茂三人,期待的目光,郑浑也不再犹豫。 “好好好,欢迎大家加入。 刚刚是基于我个人的想法草创,诸位既然加入了。 属于本会创始人元老,有什么好的想法建设性意见? 大家集思广益,畅所欲言…… 希望能在未来,借用这个组织,帮我们彼此实现自身理想和价值……”韩茂笑道。 “德明兄,叔安以为咱们给这个组织,起个响当当名号? 嗯,咱们彼此似乎也可以起个别号之类的?” 王定决定加入后。 顿时,全身心投入,韩茂所言和他所想不谋而合。 他也真心希望,这个组织在未来,能成为他的助力。 “对,叔安所言极是。”郑浑和诸葛瑾相继点头。 师出有名,名号一直很重要。 “嗯,容我想想,德明希望加入咱们组织的,都能像是潜龙在渊一般,一飞冲天,人人如龙。 莫不如,就叫隐龙会,如何?”韩茂看着众人,一脸严肃道。 “不妥,不妥,龙有隐喻今上之意,若吸纳人才,教有心人宣扬,会引来不必要麻烦。 我看不如改龙为麟,寓意不变,就叫隐麟会,如何?” 王定他颇为敏感,皱了皱眉,连连摆手,深深的看着韩茂,给出他的意见。 “隐麟会?诸位以为呢?可以更好的建议?“ 韩茂念了数遍,眼睛越来越亮,他环顾众人,询问一句,此刻他心中苦笑不已: 他倒是忘了还有顾忌,他是知道汉室从此将不复鼎盛。 但眼前众人不同,他们不知道,他可以名字乃至别号带龙字,如赵子龙,扰龙宗。 却不能以龙为组织名,不然,会让人多想。 “德明兄,文公以为,叫隐麟会比较好,隐龙会,怎么说呢? 不是不好,也很好,但是就像叔安说的,吸纳人才,会引起不必要麻烦。”郑浑想想道。 “对,子瑜也是这般想的。”诸葛瑾一脸严肃道。 “好,那组织名号就定了:隐麟会!”韩茂斩钉截铁,确定了组织名号。 而后,就每个人的代号,又分别沟通,最终确定代号:韩茂为会首自然不同。 他有两个代号,一个为麒麟,一个为青龙,王定代号是白虎,郑浑代号是玄武,诸葛瑾代号是朱雀。 在他们之下,入会者皆采用二十八星宿分别为代号,这样,谁引荐的人才,对应彼此间星宿。 在这样友好氛围下,众人怀揣着对未来美好,灵感源源不断,不断完善隐麟会的细节,关于引进人才的各种建设性想法…… 这一日,在场的四人,哪怕连创建者韩茂都没有想到,他想要空手套白狼,而创建的隐麟会,未来帮了他多大的忙! 正所谓:前有涿县桃园三结义,后有太学隐麟四圣杰! 第五十七章:送君千里,终须一别 http://.biquxs.info/ 就这般,在众人集思广益,头脑风暴法中,不断的商议和完善下。 隐麟会确立了明确主旨、会规、入会章程和各自间独特联系的标记。 眼瞅着时间来到了晌午时分。 韩茂作为会首,自然当仁不让,做东宴请众人。 一来,作为为诸葛瑾返乡,送别践行宴,二来,则是为他们隐麟会成立庆祝。 而这宴席的钱,韩茂是找王定借的,就是他买书的钱,刚好有他资助一大笔,用不到了。 他扣留的五百钱,则吩咐小六辛苦一趟,买一些酒菜和酒肆小厮一同送回去酬谢蔡叔他们。 他倒也不怕小六卷钱跑路,小六和蔡府有官契,以蔡家和韩家势力,跑路能抓回来不说。 且小六也不傻,他工钱一个月也不少,他为了这点钱跑路不值当的。 当然,要是韩茂给小六的不是五百钱,而是一万钱,那就真不好说了! 而这次参加宴席,还有一个特别的人,那就是醒来的刘琦! 他作为诸葛瑾的朋友,自然也不例外,也要为诸葛瑾践行了。 只是让刘琦感到极其别扭的是,他醒来后,看到他三个朋友,总觉得几人有些陌生,似乎有什么秘密隐瞒着他。 他明显能看出来,这三人,跟将他打趴下的韩茂,更为亲密了,这教他心中苦涩不已。 他想不明白,为何会这样? 有时,这世上往往就是这样奇妙。 有些人,哪怕只见一面,也如认识多年的好友。 而有些人,哪怕相识很久,也难得走不到一块去,无法交心。 朋友不贵多,贵在知心。 如那刘关张三兄弟,初次见面,便誓死相随,不离不弃。 虽然刘琦百般不愿,心里也感到别扭无比,但看在是诸葛瑾的践行宴。 他强行让自己放下仇视,将其他想法抛之脑后,他跟众人一道为诸葛瑾践行。 宴会上,众人都是捡好话,一箩筐,一箩筐赠给诸葛瑾,气氛很是活跃。 宴席过后。 天色不早了,诸葛瑾背上大包小包,起身作别。 众人自然不许这样送别诸葛瑾,他们雇了两辆马车,一路将诸葛瑾送到北城郭外。 之所以,来北城外,而不是走东城郭外,不是因为北城郭离韩茂住的地方近。 而是北面水坞有船队,可以捎上诸葛瑾一程,水路往返自然比陆路快得多,但船费可不便宜。 这也是王定想办法筹钱的原因。 他们最主要因为各种原因,不好直接跟自家长辈开口。 不然,哪有他做大方的机会?又哪有这隐麟会? 这教得知真相的韩茂,不得不连连感叹缘分到了,众人自然感慨万千。 初次相识,就有如此投缘,志同道合。 缘之一字,当真妙不可言。 看着面前的船队,韩茂惊叹不已,心中才明白,怪不得呢! 先前诸葛瑾等人跟他说,有商船可乘,他还将信将疑,总觉得这年头有船可乘,有些不现实,但又觉得只要沿路通畅倒也说得过去。 如今,亲眼见到这返回徐州的船队,又听一旁的诸葛瑾介绍,这船队乃是徐州首富糜氏的商船。 他心中一阵恍惚,那历史记载,想来恐怕是真的。 糜氏世代经营垦殖,并且养有僮仆、食客近万人,资产上亿。 真不知道,那刘备有何等的魅力?不愧是白手起家典范?想必也是空手套白狼大拿! 否则,又怎么能教糜竺在刘备他被吕布偷了老家后,败逃之际,还能特意将妹妹嫁给他? 韩茂以为刘备最厉害的,还是糜竺散尽家资,更是将两千名下人及金银货帛资助他的军队。 而在水坞船队前,韩茂明显能看到不少人,如诸葛瑾一般,都是来乘船。 也有和他们一样的,很多人的亲朋好友,来替离别的人,送行的,在这发船前,互诉衷肠。 “常言道:送君千里,终须一别,子瑜,为兄祝你一帆风顺,咱们就此别过,再会!” 听着嘈杂纷乱的声音,韩茂伸手给诸葛瑾一个紧紧的拥抱后,拍了拍诸葛瑾的肩膀道。 “德明兄,就此别过,再会!”诸葛瑾用力点了点头。 见状,王定和郑浑二人笑着,有样学样学着韩茂的样子。 一一上前,给了诸葛瑾一个拥抱,拍了拍诸葛瑾肩膀,都送给诸葛瑾一句临别赠言。 刘琦见状,看了一眼韩茂,深吸一口气,也学着韩茂的方法,上前给诸葛瑾拥抱了一下,赠言一句。 他们这番奇怪的做法,很有气氛,能感染人,竟然引来了船队前众人效仿。 一时间,拥抱,拍背,赠言,使得船队前声音更加嘈杂。 甚至有人高歌一曲,吟诗一首,为友人,为亲朋送别的。 不多会。 这船队下来人,维持秩序,打开船板,开始令乘船的众人排好队,交钱登船。 很快,轮到诸葛瑾,背着大包小包排着队,登上了船。 目前这样的船只,明显不会让他到了船上能乱跑,更不会出现电视剧里的,趴在甲板上挥手作别。 韩茂等人冲着船,默默挥了挥手,伫立在船前,直到船只摇浆起航,溅起道道水花,听着水浪之声,消失在视野里。 他们才恍然若失,转身登上马车离开水坞。 一路无言,韩茂来到蔡家不远的地方下车,他下车后和郑浑王定一一拥抱,而后相继作别,他们还好离得近,便约好下次相见之日。 刘琦这番接触下来,觉得韩茂人也不错,数次想下车学着郑浑王定样子,但还是抹不开面子,想下车,又怕…… 最后,随着车夫的一声“驾”,“啪”一声鞭子划过空中,鞭花发出响声,马车徐徐,又开始向城内行驶了,他坐在车里,无奈叹息一声。 韩茂并没有第一时间回到蔡府,而是来到北市上,找了家铺子,将仅剩的钱,买了一点小礼物,带回去送给蔡琰。 这是他在师门养成的习惯,他每次出门在外,都要带点东西回去,这样做的好处,就是整个八极门上下所有人,都特别喜欢他,想他回去。 他最喜欢看到,就是每次他带回礼物,他师姐那一脸如母亲般的笑容。 他想看到蔡琰那一脸欣喜的笑容,怀着这样想法,他将礼物收在怀里,出了北市来向蔡府走去。 他刚到蔡府前,就听身后一声惊喜传来:“小兄弟,真巧啊!” 第五十八章:哈哈哈,黑矮子曹孟德 http://.biquxs.info/ 韩茂闻声驻足,他回头一看,距离他十步开外的地方。 赫然朝他走来,一个身长约七尺,头戴小冠,身穿黑袍,皮肤略黑,方形脸,轮廓粗犷,浓密眉毛,眼睛细长,双目炯炯有神,气度不凡。 这人一脸写满了喜色,一手拎着礼品,一手冲着韩茂招手,明显那一声:小兄弟真巧啊,就是他说的。 并且,这人这副异于常人的容貌,教人看了一眼,就很难忘掉,更何况,还有这身高和还有被太阳暴晒微黑肤色。 仅仅回望这一眼,韩茂就有了印象,就记起来了, 这人不就是他刚刚在那个在商船前,学着他拥抱,拍背,还很能耐,会举一反三,别出心裁,吟诗作赋赠别友人的黑矮子?! “黑矮子?” 韩茂念头百转,下意识将心里话脱口而出。 “?” 那黑矮子听到这话,脚下踉跄,差点摔倒。 而后,就见他若无其事,拍了拍灰尘,整了整衣冠,眉头微皱,脸上笑意顿收,目中冷意森寒道:“小子,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黑矮子,你是我韩德明长这么大,第一次见到,有这种特殊要求的人!” 猛然,韩茂脑海中电光石火,想到了文献中的一个人,跟这黑矮子很是相似。 又听到黑矮子这话,他当即毫不犹豫,再次出言。 若这黑矮子是那个人,必然胸襟宽广,也因此成就一番大业,必然不会因为这称呼而计较过多。 当然,若是真计较,他也没辙,他喊都喊了,说出的话泼出去的水,又不能收回的? 只能在话语中,尽量的让人听起来,不觉得那么刺耳,不那么感到被针对,让人知道他是无心之语,不是有意的。 “哈哈哈,小子,你也是我曹孟德长这么大,第一个敢跟我这般说话的人!” 听了这话,曹操仰天哈哈大笑,他并没有往心里去不说,相反,还很欣赏眼前的这小子。 刚刚这小子那句黑矮子,虽是无心之语,却有伤人意。 而他佯装生气,竟能教这小子这么短的时间,如此机智巧妙化解,令他涌起爱才之心。 “哈哈哈,彼此彼此,重新认识一下,在下姓韩名茂字德明!朋友们喜欢称我一声:大高个子!” 韩茂眼中闪过一丝果然,他大笑着,抱拳拱手道。 “哈哈哈,好一个大高个子,某之名,你且侧耳听好了,某姓曹名操字孟德,朋友们喜欢称我一声阿瞒。” 曹操哈哈笑道。 他自打何进决定招外兵入京后,他为国事忧虑,很久没有今天这样开心了。 只觉得韩茂的说话方式,是他而今为止,见到最有趣的也最有意思。 这令他装满了烦闷的心情,一扫而空,阴霾而去,心情顿时轻松不少。 于是,他玩性大发,有样学样,上演了一出,人类的本质,就是复读机的古风版。 “阿瞒?唔,阿瞒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 韩茂将作死进行到底,他上前揽着曹操的肩膀,一副很熟络的样子。 他现在真恨不得有个照相机,能把这一幕拍下来,就问还有谁?能这样揽着曹操的? 而韩茂这一揽,明显能感觉到,这曹操虽然个头不高,但身材因常年练武很是壮实,潜在的爆发力都不小,一般人绝对不是对手。 想来短小精悍这个词,就是用来形容曹操这样人的! 不过,这些力道虽强,在他这大宗师之力面前,却还是不太够看。 “嗯?” 就这一下,曹操顿时就惊了,他能感觉到韩茂臂膀犹如钢钳,纹丝不动,他用尽一身力道,竟然挣不脱。 不过,他能感觉到韩茂没有恶意,并没有很用力,应该是天生神力,不小心,他大赞道: “德明,你这一身伟力,端的是无比惊人,若是你从军打仗,必能当个勇猛将军!” “将军?”韩茂笑吟吟道,顺势松开了曹操肩膀。 “正是,鄙人不才,蒙先帝看重,添为典军校尉一职,莫不如,你来我帐下任职,我保举你当个一曲军侯。” 曹操当下一脸热切看向韩茂,伸手抱拳,拱手作揖,他一番礼节做的无可挑剔,很是郑重。 能看出他对韩茂的重视,该因他在感受到韩茂伟力后,心里悄然升起,一个大胆的想法。 只要韩茂愿意随军听令,他定能如愿而施为,这也是他重视韩茂,不与韩茂嬉皮笑脸计较的原因。 “多谢孟德兄好意,德明闲云野鹤惯了,受不得约束。” 韩茂连连回礼道谢,且出言婉拒了曹操。 这一次,他并没有称呼曹操的小字阿瞒。 他很清楚,像曹操这样人,不管胸襟多么宽广,跟他嬉皮笑脸一两次,倒还没什么。 但,自己明显跟他关系不到位,这样的举动超过三次,反而令人厌恶,尤其是在拒绝了别人邀请。 “唔,德明呐,若是你改变了想法。 随时可以来西园找我,我曹孟德必将扫榻以待,倒履相迎,这是我的名刺!” 曹操垫着脚,拍了拍韩茂的肩膀道。 说话间,他从怀中掏出一张名刺,递到韩茂面前。 “那必须的!孟德兄,这是德明的名刺。” 韩茂郑重的接过曹操的名刺,他小心贴身收好,并从自己怀中,掏出一张他的名刺递给曹操,后者同样小心收好。 就这样,二人交换了名刺后。 “德明呐,你拎着礼物,造访蔡府是有何事吗?”曹操问道。 他正是看到韩茂拎着礼品,以为韩茂跟他一样,应该都是来拜访的蔡师的。 他跟蔡邕亦师亦友,虽然,他没正式拜师,但他却在蔡邕门下学习一段时间。 一直以来,他持弟子礼,尊称蔡邕为蔡师。 174年,也就是小师妹蔡琰出生那年,他就见了数面,就明升暗降,调任顿丘令。 而后,178年,蔡邕遭贬,入狱。 同年,曹操也很惨,他堂妹夫濦强侯宋奇被宦官诛杀,他受到牵连,被免去官职,他有心而无力。 其后,蔡邕得赖于中常侍吕强仗义执言,免去一死,被贬朔方,他在洛阳无事可做,便回到老家谯县闲居。 这一晃,时间过得真快,他已经十多年,未曾见过蔡师一家了。 第五十九章:这不是很简单吗? http://.biquxs.info/ “孟德兄,你想差了,我不是来拜访的。我就住在这啊。” 韩茂笑了笑道,他摆出一副:我们不一样的模样。 “哈?” 这下,曹操震惊了,他左瞅瞅,右瞅瞅,上下打量韩茂一番,他得出了一个结论,就听他道: “莫非,你也是蔡师的弟子?那可真太好了!我们还是同门呐,师弟,你可要帮帮师兄啊!” “孟德兄,你这也太会联想了,不过,着实不好意思,你又想差了,德明可不是蔡公弟子。” 韩茂摆了摆手,耸耸肩,心下确实震惊不已: 听上去,这曹操跟蔡邕还是师徒关系呢? 这一刻,他有些明白,怪不得,历史上曹操会为蔡琰做那么多事。 换做任何同门,若有能力,得知消息,怕也会做同样的事情。 “那……罢了。” 曹操抚了抚须,小眼睛微眯,紧盯了韩茂一会。 猛然,他想到了什么,双目微缩,精光一闪,摇了摇头。 顿时,他打消了心中的主意。 这一刻,他再也不在想让韩茂,作为他心中计划一环了。 “?” 见到曹操这般反应,令韩茂有些诧异,他有些搞不懂,这曹操到底是几个意思? 欲擒故纵?还是? “看你样子,是在好奇,我为什么打消了主意,对吗?” 曹操很满意韩茂的反应,他捋着胡须,问道。 “确实有点好奇。” “我早应该就猜到,德明,你买的是女子用的胭脂,还有一股好闻的胭脂香味。 而你提着胭脂来到蔡府,这不可能是拜访蔡师的礼物,显然只能是送给蔡师千金的礼物。 孟德没记错的话,蔡师倒还有一女,在我调去任顿丘令时,才刚刚出生。 眼下算算日子,也已经及笄,到了待阁出嫁的年龄。 而德明你又住在蔡府,又能随意送礼给蔡师千金。 那么,答案就很简单了,只能有一个:德明,你就是蔡师相中的佳婿,可对?” 曹操一脸笑意,他摆出一副胸有成竹,智珠在握的模样。 恍惚间,他化作了大侦探,根据蛛丝马迹,将事情抽茧剥丝,推理出来事情真相。 “啪啪啪~” 韩茂笑着鼓掌,不由感慨道:“不愧是人……人中龙凤曹孟德,真有你的,这鼻子就是好使!” 他其实想说:这就是人妻曹吗?这胭脂味道明明很清,但曹操能闻到,也真没谁了! 但话到嘴边,他赶忙改口了,他这话说出,恐怕曹操立马翻脸不认人。 眼下曹操还没有人妻的癖好,而且曹操开启娶人妻之路的时候,应该是要从197年,从那个张绣婶婶,也就是张济之妻的邹夫人开始。 且,韩茂有看过考究,说起来,曹操一生纳娶了十六个妻妾。 而真正可以称别人妻的,其实并没有讹传那么多,一共三个: 张济遗孀邹夫人、秦宜禄之妻杜夫人、何进的儿媳尹夫人。 并且都是曹操在任了司空之位时,纳娶的人妻。 等等,董卓似乎现在当上司空,也开启了荒淫之路? 莫不是司空司空,就要身子四空? 就在韩茂胡思乱想之际,曹操得意的笑道: “德明,你可不知道,就靠我这鼻子,在我任顿丘令时,就曾侦破了一桩案子…… 若非我的鼻子好使,还真难断定!” 瞧他模样,似乎对自己鼻子的敏锐,感到非常满意。 当下,曹操也没有卖关子,而是将他在顿丘县时,有人捡到卖油老翁的卖油钱,据为己有。 他靠着这一鼻子,嗅出来气味,断定这钱是卖油翁的。 “孟德兄,这不是很简单吗?你把钱放在水里,浮起油花,不就行了?一目了然……” 韩茂想了想,这个卖油翁类似的案子,好像他看电视就有演过,没想到曹操也遇到过。 他随口就将这个案子,最标准最无可挑剔的破案方法,说出来了。 提到油,韩茂不得不佩服老祖宗,他们不光在其他事厉害,在吃一道,更是智慧惊人。 商周时期,有没有油,时间久远,无从考究了。 但,周朝时期,就出现了动物油,不过,不叫“油”,而叫“膏” 春秋战国,有了大豆油,也就是“菽”,到了秦汉动物油还是主流。 张骞通西域后,他从塞外带回了,一种叫做“胡麻”的作物,就是芝麻,芝麻易于种植,榨油又便捷优质。 在现在芝麻油已经超过了动物油,而芝麻和芝麻油的买卖,一般在坊市有专门买卖的地方。 但,也有一些像曹操提到卖油翁这样存在,不愿将自家种植的芝麻,低价卖给坊市油商。 而选择自己辛苦榨油,没有中间商赚差价,卖的价格就高很多。 “哈哈,我怎么没想到呢?还是德明你这个方法更好!一目了然,清清楚楚。 并且,还是所有官员都能用来,作为断案的依据。 不像我这样特殊方法,只能我自己用,真是个很好的办法!” 曹操想了想,发现韩茂说的方法,更为便捷,他微微一扶额,而后看向韩茂赞叹不绝道。 其实,也正常,他天赋异禀,鼻子灵敏,靠嗅觉就能解决的问题,自然不用去借助其他工具。 但他这样方法,不能作为其他官员,遇到类似案件的判断依据,而韩茂的方法可以。 这教他在心里,又将韩茂的位置拔高了不少,他在心中暗衬道: “怪不得蔡师选择德明作为女婿,就冲这急智,就足见多么不凡,端是个人才呐!” 这一刻,他再也没有一点怀疑,韩茂那身伟力,和此前、现在的急智。 都让他打心底,坚定自己的判断,深信不疑,韩茂必是蔡师为小师妹选的夫婿。 若不是,而韩茂又有求娶蔡师之女的心,他也乐得出把力,帮上一帮! 他相信,他的话,在蔡师那还能有一点点用。 “孟德兄,虽然跟你交谈很愉快,但天色不早了。 咱们难道就这样,一直在大门前交谈吗?” 韩茂看了一眼天色,又看曹操意犹未尽,似乎还想说话,他赶紧提醒。 “和德明一起谈话,这时间过得可真快,入府吧。 难得遇到德明这样有趣的人,孟德今晚就不回去了,一起秉烛夜谈,可好?” 曹操乐了,他惊奇的看了一眼韩茂。 这个年轻人,是目前为止,第一个能跟他交谈这么久。 并让他连时间过去斗已然不知,还想深入交流的人。 于是,他提议道。 “好!” 韩茂自无不可,更何况,他也想了解下大名鼎鼎曹操现在志向。 而后,韩茂让门房开门,之后,二人步入蔡府。 第六十章:少年志,乃人生中最美之物! http://.biquxs.info/ 天边最后一缕余晖,也随着夕阳西下尽逝。 天色逐渐的暗了下来。 请曹操入府后。 韩茂跟一旁值班的门房大牛交代一句,大牛慌忙从曹操手中接过礼品,小跑前去跟回府的家主蔡邕通报了。 走在长廊中,韩茂和曹操天南地北吹嘘一通,二人又都是能开起无伤大雅玩笑的人,倒也谈笑风生。 谈笑间,行了二十多步。 不多时。 就见前面的蔡邕匆匆忙忙而来,韩茂下意识瞥了一眼蔡邕鞋子,他就看蔡邕鞋子都穿反了。 真就应了曹操那句倒履相迎,扫榻以待,显然蔡邕和曹操的关系极好。 他转头看向曹操一眼,就见身旁的曹操见到蔡邕时,他的眼角微微湿润,泛起泪光,不敢怠慢,大步流星,快步上前恭敬行礼道: “蔡师,一别十数载,别来无恙否?” “吾一切安好。” 蔡邕目中含笑道,他望着成熟稳重的曹操,脸上写满了欣慰之色。 他打量了曹操一番,上前拍了拍曹操肩膀,沉声道: “昔日与孟德一别,恍如昨日一般,犹在眼前,历历在目,转眼间,时间逝去,沧海桑田,已然物是人非。” “不过,孟德倒是愈发沉稳有威严,很不错,颇有史册记载那征西将军威风赫赫,盖世不凡呐!” 听到蔡邕这般称赞,曹操目中泪花更多了,他无比感动又惭愧道:“孟德汗颜。” “昔日孟德少年壮志之语,不曾想这么久了,蔡师您还记得呢。” 少年之时,他的最大梦想,就是成为征西将军,开疆扩土,封狼居胥,做个万户侯。 如今,阔别多年,蔡师久别重逢,这一句话,就直戳他的心灵深处。 这是这么多年来,他自己时时刻刻,为之努力的做的事。 哪怕发小袁绍、袁术等人,都为此嘲讽过他,唯有蔡师一直鼓励他,告诉他: “孟德,我相信你,只要你坚定下去,我相信你可以实现!” “少年之志,乃是最纯粹,最美丽的东西,它最能动人心,孟德,为你之志,喝彩!” “孟德,人呐,之所以与动物不同,就是因为人,有自己思想和信念理想,只要坚持做下去。 纵使最后,哪怕得不到,你为之付出过,为之拼搏过,为之努力过,就能做到问心无愧,毫无遗憾。” 就这样,他在蔡师的鼓励下,他丝毫不改初心,坚定不移,不曾动摇分毫, 直到,这次宫变,何进入宫被宦官虽然所杀,但好在袁绍等人,也借此机会肃清宫廷宦官。 虽与他曾经建议有出入,在他看来,事情都在向良好方向发展。 他本以为这次宫变,将会迎来大汉复兴之势。 但没曾想,董卓勤王,于北芒阪迎接天子回宫,他也不知道,董卓又跟四世三公的袁氏,达成了什么协议? 竟教董卓这个外臣,得势掌权,废天子刘辩改立陈留王为帝,他一想到在天子龙榻前,那不可一世的董卓,就是痛心无比。 而他的发小袁绍,也不知道和家里发生什么变故?竟落得连夜悬符节,出逃奔赴渤海。 尚书卢植在朝会上力言抗辩,差点被推出去斩首,最后落得致仕而归,董卓还不肯放过派人追杀,以至于不知所踪。 今日,董卓更过分鸠杀了打入永安宫的何后,且不允许朝廷为何太后举办丧礼。 只让天子刘协到雒阳城内奉常亭,表示哀悼,从明日起,公卿大臣们穿白衣上朝三天。 他心中一阵悲哀,苍凉,天不佑大汉,怎教汉室落得如此凄惨? 他茫然失神,走出皇宫大殿,走到西园。 这时,好友许攸找到他,来跟他辞别,告诉他要去冀州渤海投奔袁绍,问曹操有何打算?不如一起去! 他下意识看向皇宫方向,摇了摇头道:子远,这雒阳,总要有人留下来不是吗? 他决定在观望观望,找找机会。 他雇了驾马车,将许攸送到商船处。 等船的时候。 他就见到韩茂等人,也来送别友人,那拥抱,那拍背宽慰,那临别赠言,都让他觉得年轻有活力,真好。 他又想到:自己刚过而立之年,自己又何尝不年轻了? 于是,他哈哈大笑着,第一个带头,学起了韩茂等年轻人的方式,并且还当场吟诗一首,赠别许攸。 那一刻,他只觉得近来心头的郁闷忧愁,缓解了不少。 往返的路上,他想到蔡师回来这么多日,他没来拜访委实不该。 于是,他买了点礼品,让下人回去,自个提着礼品,一如十多年前,他每次来蔡府拜访蔡师一般。 这才有了之前府前上演的那一出。 如今,曹操听得这么多年来,连他自己都要坚守不下,想要放弃的梦想。 而蔡师还记得,还以来鼓励他,一如十多年前,教他怎么能不感动? “少年豪言壮志,其志在千里哉。 乃是人之一生,最纯粹最纯洁最美之物,邕岂会忘?岂能忘?岂敢忘?” 蔡邕抚须而笑,朗声道。 他很欣赏曹操之志和其坚持,在他看来,曹操若是能真的坚持下来,就算不为大汉征西将军,也能成就一番事业。 也因此,他一直鼓励曹操,他没有把曹操当做弟子,而是一直当做忘年之友,虽然曹操一直尊称他蔡师。 “蔡师!” 听得这不曾因岁月境迁而改变的言语,曹操再也忍受不了心中压抑,泪如泉涌而出,他上前紧紧揽着蔡邕,悲声而泣。 蔡邕被曹操这一抱,他微微一怔,耳边听得曹操的悲声,他下意识拍了拍曹操后背,宽慰道:“孟德,没事的,都会好起来的。” 不知道过多久,“嗯!”曹操擦拭了眼泪,用力的点点头,他看向一旁韩茂,心中一惊倒是光顾着跟蔡师相见把他给忘了,勉强一笑道: “孟德多年未见蔡师,今日重逢,一时难掩喜悦之情,倒教德明见笑了。” “诶,孟德何出此言?你乃坦率真诚,性情中人。 此番久旱逢甘霖,他乡遇故知,如此大喜而泣,你说德明又怎会为此而笑呢?” 第六十一章:你该不会教人给骗了? http://.biquxs.info/ 韩茂连连摆,一脸肃然道。 他真没想到曹操会在蔡邕来后,聊了两句,就哭泣起来。 或许,曹操哭的是他那儿时的梦,那逝去的青春。 不过,韩茂想想似乎也正常。 世人都道三国中刘备一生哭的多,乃至让人觉得,他是哭出的天下。 但,谁又知道? 实际上,历史上,曹操和孙权比刘备哭的都多,甚至都比刘备更爱哭! 韩茂的记忆中,有据可考的,曹操好巧不巧,他哭了十六次,孙权哭了十三次。 而刘备相比仅仅哭了六次,但却因罗老师偏爱蜀国,他的《三国演义》里,刘备的仁义和哭泣教世人记住了。 由此,韩茂可得出一个结论,这天下,乃是哭出来的! 不过,既然上天教我来到这个世界,一切苦难,就由我韩茂辛苦点,我来承担! 接下来,我会努力替父亲发展冀州,将来会让你们都少点哭泣。 男子汉大丈夫,生于天地间,当带七尺之剑,而立不世之功,哭哭啼啼像什么样子? 望着曹操微黑的脸上,还有一点尚未擦拭的泪痕,韩茂幽幽的想到这番话。 “哈哈哈,好一个久旱逢甘霖,好一个他乡遇故知!” “德明,真有你的,一语说中吾心,此言甚合吾意!” 曹操可不知道韩茂所想,他听得韩茂这解围之言,仰头大笑,笑中带泪,打趣道。 他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韩茂这人,有一种神奇的魔力,其口中每每说出的言论,怪新鲜,怪新奇的。 甚至大多,都是他从未听过,细细想来,又极其有道理,很是有趣,能教人忘掉烦恼,放下忧愁,不由自主的轻松下来。 韩茂没有理他,而是对着蔡邕提醒道:“蔡公,此地不是叙旧的地方。 我和孟德兄还没有用哺食呢,想来孟德兄也是饥肠辘辘了吧?” “对对对,德明说得对,倒是邕失礼了,孟德,此地不是叙旧的地方,走,咱们到堂屋再叙。” 听得韩茂这话,蔡邕恍然,他见曹操也是点头,赶忙邀请曹操入堂屋。 来到堂屋,蔡邕让下人到庖屋取一些胡饼,来给曹操和韩茂享用。 按说,现在大多一日两餐,也早已过了哺食时间,但实际上,分情况而言。 如曹操来了,这属于客人登门,客人尚未用餐,自然可以特别加餐,怎不能让客人饿着? 还有像蔡谷带下人替韩家打扫,韩茂让小六中午买食物犒赏,中午宴请诸葛瑾等等。 实际上,在韩茂记忆里,很多大户家庭,家里有条件的,一日三餐,甚至饿了就会吃点东西填填肚子,都属于正常事。 只不过,这年代,生产力太过低下,大多劳苦百姓家庭,饱一顿饥一顿,能一日两餐,都殊为不容易。 韩茂一边大口吃着胡饼,一边听着蔡邕和曹操叙旧,这历经十余载,久别重逢的二人,倒是有着说不完的话。 他听了一会,开始还觉得很多事情比较有趣,比较新鲜,都是没听过的,但慢慢就自觉地实在没有意思。 他趁着两人不注意,找个机会悄悄离开。 他可还没忘了,他还有带回来的礼物,还没送呢! 然而,他刚走一半,就遇到了打着灯笼过来的蔡谷。 蔡谷见着他,问道:“德明,蔡叔听下人说,家里来客人了?” “对的,蔡叔,来的客人是曹嵩之子曹操,只是德明见他跟蔡公的关系好奇怪……!” 韩茂见到蔡谷一喜,连忙将心中的疑惑问了出来。 本来,他在曹操一直喊着蔡师,还以为曹操和蔡公乃师徒关系。 可刚刚他又看蔡公,在曹操面前以邕自称,这明显更像是友人之间的称呼,这令他好奇。 “哦,来的是曹操啊?那没事了! 他与大哥的关系微妙,亦师亦友,昔日大哥于他有半师之恩。 但,一直以来,大哥都当他是忘年之友,不肯承其师……” 微光下,蔡谷一副了然,他见韩茂似乎不理解,便笑着将其中复杂关系,简单提了一句。 而后,他不去见曹操,准备跟韩茂分开,却看到韩茂走的方向明显是侄女的闺房,他心中大急,又赶紧问道: “对了,你小子这么晚了?想往哪去?你住的厢房可不在那边啊!” “蔡叔,这不是德明出去一趟,路过坊市,在坊市买了点小礼物准备送给昭姬。” 韩茂有些尴尬,按照他习惯应该会给蔡谷和蔡邕,都带一些礼物回来,但奈何他钱资助诸葛瑾了。 给蔡琰买个胭脂,都紧巴巴的,也没有余钱买其他的礼物。 “好小子,你倒是有心,懂得疼人。 不过,你就不能等到白天再送啊?这大晚上,你到昭姬闺房,教人传出去了,影响不好!” 蔡谷笑骂道。 他心里又是好气,又是好笑,韩茂这是真不懂假不懂,这还没嫁过去呢?大晚上去昭姬闺房。 而且,家里现在不是以前,雇佣了不少下人。 谁也难保没有人瞧见,人多口杂,谁也不知道会传成什么样? 但韩茂出去一趟,能念着侄女,给侄女带礼物回来,就冲这举动,又让他觉得韩茂应该会是个好丈夫。 “啊,多谢蔡叔提醒,抱歉,德明一时间光顾着想将礼物送过去,未曾顾及到昭姬的名声,抱歉抱歉。” 韩茂一想,还真是这个理,赶忙惭愧道歉道。 主要还是因为前身跟女子打交道很少,可以说几乎没有,这方面属于盲区一片空白。 而他又是后世人,习惯了后世的相处方式,也就没有朝那方面想过。 “孺子可教也。” 蔡谷满意点点头,他最欣赏的就是韩茂这个人,察觉到自己问题,能第一时间承认。 “德明,我听小六说,你将好几千钱,资助了一个刚认识的学子回乡?可有此事?” “有。” “本来这事,蔡叔不想管的,毕竟属于你个人的事情。 但是嘛,这事教蔡叔知道了,蔡叔经历的事情相较多,也就多一嘴。 德明啊,你该不会教人做局,给骗了吧?怎么好端端的几千钱就资助出去了?” 第六十二章:包拯的月牙,也是这样来的? http://.biquxs.info/ 借着灯笼映照出淡淡的微光,韩茂清晰能看到蔡谷一张老脸紧皱,眼中写满了关切之色,不含任何杂质。 是那种长辈满心的担心,生怕自家小辈出门在外,被人给欺骗了。 “不至于的蔡叔。”韩茂心中暖洋洋的,他摇了摇头,“更何况,蔡叔,你看德明像是轻易会吃亏的主吗?” “不像。”蔡谷微微一怔,轻轻摇头,哑然失笑,拍了拍韩茂肩膀,语重心长,“但,德明,人心险恶,不能以常理度之。 “不过嘛,与人相交,贵在知心,但出门在外,多个心眼,总没有错。” 说这话时,他又想到了蔡琰因救韩茂而天赐良缘,避免了未来有可能的惨剧。 于是,他看向韩茂的目光柔和,语气一缓,又言:“当然,遇到落难之人,该出手相帮,还是能帮则帮……” 韩茂听着蔡谷如老妈子一样絮絮叨叨的话,他并没有厌烦。 蔡叔说这些话,明显拿他当自己家人来待,他又怎会不识好赖呢? 他满脸赞同点点头,连连称是。 就是这一点头,他感觉到头上少了点东西,他意识到一个问题,他头上包裹着的白布,不见了! 那白布没旁的用,就是用来掩人耳目,不教人知道,他头上的伤,早就好了! 他从第二天就发现他这身体,恢复能力,明显不同寻常,他只得侧着头,期盼蔡谷看不到。 可有时候,就是这样奇怪,他越担心什么?就来什么! “……不说旁的,德明你头上的伤,不就能说明一些问题?等等,你伤好了?” 忽然,蔡谷说着话,他晃了晃手中灯笼,微光照射出来。 借助灯光,他猛然,就看到韩茂的脑袋伤好了,他一脸恍惚,惊讶道。 他犹记五六天前,韩茂躺在血泊之中,脑袋的鲜血,染红了大地,头上的伤势老严重了。 他如今,乍然看到韩茂,不知何时取下的白布下的脑袋,除了还能看到,陶片留下的一道浅浅的,如月牙一般的痕迹,就没有别的了。 短短五六天,那么严重的伤势,就这样好了?这也太快了点吧?这教他怎么能不惊讶? “啊?蔡叔,我的伤,好了吗?” 见状,韩茂心中无奈,他装作一脸震惊之色,很是配合的赶忙伸手,摸了摸自己脑袋,而后他挠挠头,惊愕道: “咦,蔡叔,我这头上的伤,还真好了呢。您不说,我都还没注意到呢! 蔡叔,昭姬那天给我喝的什么药?药力也太强了吧!” 他现在只能将一切推给药效,恢复力强是他的底牌,他可不想弄得人尽皆知。 “呃,应该就是些寻常的草药,你的伤痊愈了就好。” 蔡谷显然被韩茂精湛的演技瞒过,他并不知道韩茂担心,他也没有多想,更没有纠结这个问题。 他想了想,还真不知道蔡琰给韩茂喝的什么药?但,家中也就是些许寻常草药。 只不过,他冲着韩茂额头上的那道月牙,多看了几眼,心中说不出的怪异,欲言又止,不知道该怎么说。 “嗯嗯……” 韩茂连连点头,心中一阵惭愧汗颜,感动不已。 他担心的,在蔡叔眼里,什么都不如他伤势好了重要。 “时候不早了,蔡叔也要乏了,准备回去休息,德明,你也早点休息吧。” 蔡谷想了想,他打了个哈欠。 他心中决定还是等明天一早,再看看韩茂头上,还有没有这道月牙? 要是明早还有,他就再告诉韩茂,要是没有,那就算了。 “晚安,蔡叔。” “对了,德明,瞧蔡叔这记性,蔡叔差点忘了,有一件事差点忘了跟你讲。” 蔡谷正准备和韩茂分开回各自的住处,忽然,他一拍额头,又想起一事,连忙叫住了韩茂。 “?” 韩茂一脸疑问,回过头,耐心等待蔡谷说事情。 “是这样的,德明,我听大哥回来说,董司空派令尊处理一些事情。 近几日应当无法归来,你就暂且在府上安心住下。” 蔡谷没有卖关子,他直接了当,见到韩茂若有所思,他看着韩茂的额头月牙又道: “还有啊,何太后薨了,董司空之令,朝廷不办丧,公卿大臣明日起,穿白衣上朝,守丧三日……” “所以,你明白的,在眼下这个特殊时期,你和昭姬之事,大哥和令尊都无暇顾及,还要缓一缓。 蔡叔跟你说一声,好教你心里有个数……” 蔡谷说这话,惆怅不已。 他倒是想侄女和韩茂早点定下来,但有时候,事情就是这样无奈。 “多谢蔡叔操心,德明明白。”韩茂重重点头道。 “那就好,去罢。”蔡谷想了想,没旁的事了,他又看了几眼月牙道。 韩茂连忙告退,他敏锐的将蔡叔的数次看向他额头,奇怪目光和反应,捕捉在眼里。 他走在路上,天上的月亮躲在云里,他心里暗自打定主意: 待会回到厢房,找出那块平时他没怎么用的青铜镜看一眼额头,怎么回事?蔡叔怎么那副反应? 回到厢房,韩茂点燃了一盏灯,他在案几上,找到了,他平时不怎么用,而沾满了灰尘的一面青铜镜。 他找来布擦了擦,他哈了哈气,又擦了擦,青铜镜面光滑起来。 他对着青铜镜,找个灯光亮的地方,他就看到其中,那青铜镜里昏黄的额头上,不偏不倚,多了一道月牙。 他震惊了,万千话语化作一句:“卧槽!”此时,他心里有一千只羊驼在狂奔。 过了好一会。 韩茂一脸复杂,他好不容易才平复了心情,他伸手摸了摸头上的这道月牙。 摸在手里,感觉这道月牙印记,他心中惊奇不已,奇了怪了。 因为,根本不像是陶片嗑出来了,反而,越看越像是与生俱来的。 “难道说包拯头上那道月牙,就是这样来的?这也太巧了吧?” “这月牙搁我头上教什么事儿?要是搁那曹操的头上,他倒是跟包青天比较像!” 韩茂看着头上的月牙,忽而想到影视里包拯那黑脸月牙形象,就情不自禁想到了曹操的黑脸。 就在这时,突然,韩茂就听到门外,老远传来一道朗声: “德明呐,你怎么悄悄跑了,咱们不是说好的?今夜孟德要与你秉烛夜谈!” 第六十三章:曹操的谆谆教诲,受教了 http://.biquxs.info/ 真是说曹操,曹操就到! 韩茂眼中一抹精光一闪,心中感慨:能成功的人,果然都不是偶然,都有过人之处。 他先前还道曹操会跟多年未见的蔡邕叙旧,需要促膝长谈。 哪曾想想,曹操没有忘记府前的约定,他连忙收起铜镜,起身,打开房门。 就见门外,小六打着灯笼,灯光下曹操站在一旁,一脸笑吟吟看着他开门 “孟德兄,快快请进。” 韩茂自然不会失礼,他赶忙将曹操请入屋,待曹操入屋后。 他跟小六交代一声,小六应了一声,打着灯笼走了。 “孟德兄,实不相瞒,德明还道你和蔡公阔别重逢,本寻思着你们今夜秉烛夜谈。 咱们来日方长,以后还怕没有机会?自觉不便打扰,便悄然离开,失礼之处,还请孟德兄见谅呐。” “你啊你,德明,这我就要好好说道说道你了。 你不便的话,应当提前在刚刚跟我们说明,而不是这样悄然走开…… 你这样一声不吭走了,在蔡府还好,我们都还熟悉,到无妨,换做旁人还道怠慢你了。” 曹操垫着脚,拍了拍韩茂肩膀,谆谆教诲。 他这话明显是交心之言,可见他多喜欢韩茂。 不然,他才不会管韩茂失不失礼呢? “孟德兄教训的对,德明受教了。” 韩茂一脸惭愧道。 他能感受到曹操话里拳拳之心,殷殷之情,他将曹操这种待人态度,牢牢记在心里。 他心下不由再次感叹:曹老板能成功,果然不简单,就冲曹老板这份把他当自己人的态度和谆谆教诲。 换一个人,也许慢慢就被打动,打心底里,愿意为曹老板效力。 “不过嘛,话又说回来啦,德明,你倒是聪颖过人,想对了。 换做往常,孟德和蔡师难得重逢,必然要秉烛夜谈,促膝长谈。 但就算这样,你不在场的话,孟德最差也会派人转达告知你,抱歉,孟德今晚脱不开身,失约了! 这是待朋友,最起码的尊重,而不是如你这般,明白吗?” 曹操见到韩茂一副孺子可教的模样。 他满意的点点头,抚了抚须,又是将自己待人处事之道,传授给他颇为看重的韩茂。 他可不希望,他看重的人,因为这些细微礼节不到位,而被人诟病。 “德明感谢孟德兄拳拳之心,德明学到很多,谢谢孟德兄不吝赐教,将自身宝贵经验教授德明。” 韩茂一脸真诚真切道。 他是真心感谢曹操这番说教,至少让他明白了,他今日做事,欠缺考虑和不当之处。 而蔡谷和曹操二人,也让他知道,他已经不在后世了,他不能像以往,那样随意而为。 他需要入乡随俗,按照这个时代的礼节,礼法待人,今天曹操的说的这些,这是他和前身都欠缺的。 并且,是他记忆里的文献无法弥补的,需要他自己亲身体会风俗人情。 因为这些风俗人情,因时间不同,都会发生不同,且差异极大的变化。 不过,也可见曹操真心把他当朋友了,否则,人家没有必要来说这些! “唔,很好德明,孟德希望你能做到知行合一。” 曹操捋了捋胡子,又拍了拍韩茂肩膀。 “我会的。对了,孟德兄,却不知蔡公那边,可怪罪德明失礼?” “没事,我帮你跟蔡师圆了,更何况,蔡师那边近来,也没心思管别的。” “多谢孟德兄,嗯,孟德兄何出此言?” “哎,也不瞒你,今晨董司空派人鸠杀了何太后。对了,我听蔡师说令尊是韩御史中丞?” “正是家父。” “嗯,令尊应该奉董司空之命,近日带人挖开先帝陵墓,准备将何太后跟先帝合葬。 蔡师近日都要早起上朝入宫,为何太后哀悼,以朝事为重。 更何况,他年纪大了,孟德再跟他秉烛夜谈,担心他明天睡不醒,在百官中失态了,可就麻烦了。” “那孟德兄呢?德明没记错,你贵为典军校尉一职,应该也要入朝哀悼的吧?” “那是自然!” 曹操一脸肃容,公卿大臣需要,他们文武百官自然也不例外。 而后,他摆出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很淡然道: “不过嘛,我年轻,倒无妨,熬一夜,也撑得住,无伤大雅。” “?”韩茂瞪大眼,他瞅着曹操。 真不知道曹操怎么有脸,在他面前,一副风轻云淡说这话的? 他忍不住想要笑,他真不知道该说曹操什么好,好意思在他面前说年轻。 “孟德难得遇到德明你这般有趣的人。 当然,要跟你秉烛夜谈,反正,事已至此,也不会耽搁明日入朝哀悼。” 曹操装作没见到韩茂的反应,一脸淡然无比的把话说完。 “好吧,孟德兄,你年轻,你任性,你有理,德明自当舍命陪君子。” 韩茂惊了。 他发现这曹操脸皮不是一般厚。 这态度,难道就是传说中的绝学,只要我不尴尬,尴尬的就是旁人? 还别说,曹操这样平淡的模样,他还真有点不好意思笑曹操了。 哪曾想,他不笑,曹操开怀大笑: “哈哈哈,孟德就喜欢德明,你这样新奇有趣的交谈方式,令人不由想要捧腹大笑,开心不已。” “不是我说你,孟德兄,你这笑点也未免太低了?”韩茂扶额,无语至极道。 “何为笑点?”曹操收敛了笑容,问道。 “……你就当我没说过。” “好吧,德明,咱们就在这站着谈?不上榻上?” “不急,孟德兄且等一等,小六应该马上打来了洗脚水,洗洗脚再上榻。” “对对对,德明倒是考虑的周到,孟德走了一天的路了,脚上还是有些异味的,还是需要洗洗脚的。” 曹操无比赞同韩茂说的话,大为满意。 像他这样的官员,每天上朝,回家勤洗脚是必须做的事,今日差点给忘了。 他可不想明早,一上朝,他脚上有汗臭味,遭到同僚异样眼神。 很快,小六打来洗脚水,二人相继泡脚,洗好脚后,擦干脚上水上榻。 侍立在一旁的小六,一副习以为常,他将洗脚水端走倒掉,关上门。 这时,小六就隐隐听到,他身后厢房里,传来奇怪的话语。 第六十四章:胭脂赠佳人,笑容更迷人 http://.biquxs.info/ 小六听得那教一个一脸懵逼。 因为里面人说的每一个字,他都听得懂,可连起来,他就不明觉厉。 他下意识瞥了一眼厢房,摇了摇头,将之抛去脑后,打着灯笼,拎着洗脚盆走了。 厢房内。 灯火摇曳,曹操和韩茂二人,时不时传来一声声爽朗的笑声,可见二人相谈甚欢。 这一夜,聊了很多,曹操似乎找到了倾述的对象,敞开心扉,无拘无束畅谈。 他跟韩茂谈着年轻时,被举孝廉,而后任雒阳北部尉,立五色棒,违法者犯禁者,一律棒杀,棒杀权贵。 从年少气盛,到明升暗降,又到黄巾之乱,任骑都尉,斩首数万,迁任济南相等等。 一桩桩一件件,大多数,都是曹操在述说。 经过这一会,韩茂他是看出来了,曹操明显是到了网易云时间。 人家说什么秉烛夜谈,当不得真的。 说白了,曹操就是看他韩茂比较顺眼,而人家好友袁绍、许攸等又都相继离开雒阳。 一时间,曹操有些迷茫,不知何去何从,而近期特殊蔡邕又不适合。 这才有曹操把他作为倾述的对象而已,说什么秉烛夜谈啥的,都不过人家在门口就想好的托词罢了。 于是,韩茂如曹操所愿,他在一旁静静聆听着,时不时在曹操寻求他的意见时,他说一说自己的看法和意见。 他的寥寥数语,每每能一针见血,说到点子上,这令曹操如遇知音,更加愿意倾述。 这一夜,虽说起来是秉烛夜谈。 但实际上,约莫丑时左右,曹操网易云时间过了,自己爽完了,就不在谈了,倒头呼呼大睡。 韩茂见状无奈摇摇头,他脑海中不断回想着曹操所说之事,这是真实,又是文献不曾记载,无法了解的曹操。 真性情,待人真诚。 他也能明显感觉到,曹操跟大多数人一样,遇事都会迷茫,都会无助,都会无力。 但,曹操最大优点是,或许是他一旦认定的事情,就坚定不移做下去。 最终,他不断找到最优解,找到了最适合自己的道路,一步步坚定自己的信念,而后成就一番霸业。 过了不知道多久,韩茂看了一眼,对他毫无防备的曹操。 谁有能想象到? 就是现在这样的曹操,他经历了怎么样的事情,甚至到了要传出那句:吾好梦中杀人。 以此来,防备警惕的旁人,在晚上靠近他。 而现在,韩茂只要一击,绝对能将曹操毙命。 但,他不会这样做,别说他没有任何理由在蔡邕家杀人。 难道,他韩茂除了曹操,就没有其他人了吗? 他只要敢除掉曹操,他父亲韩馥的官职,绝壁会被董卓为了给朝廷一个交代,一撸到底,并派人捉他入狱。 更何况,曹操一直赤诚待他,他于情于理,都没有任何理由除去曹操。 当然,未来时过境迁,战场相遇,那就是另外的事情了。 再说了,他穿越而来,未来会变成什么样子?谁又能说得好呢? 韩茂微微一笑,他将之杂念抛在脑后,他轻轻摇头,不在想这些有的没的,倒头呼呼大睡。 期间,他敏锐的感知,明显察觉到了,曹操蹑手蹑脚穿衣起夜,显然要早起赶去上朝了。 他悄悄睁开眼,就看到曹操轻手轻脚吗模样,似乎生怕打扰到他,以至于动作都特别小心。 他会心一笑,闭上眼,也不言语,继续睡。 不多会,他就听到一声‘咯吱’开门和关门声。 随后,他听着耳边曹操的脚步声越来远,他睡着了。 次日一早。 韩茂在强大的生物钟作用下,准时准点醒来。 他全身精力充沛,他起来,呼吸着新鲜空气。 东方泛起鱼肚皮,朝霞密布,朝阳初升,又是美好的一天。 韩茂熟练的打了一趟八极拳,全身舒坦无比,越发越觉得,这身体不凡,也许这样坚持下去,他的武艺还能慢慢精进。 当然,这个过程,需要日积月累,得以年,五年,十年为单位。 毕竟到了他这大宗师境界,精进一点,都是天差地别。 韩茂回到房间,想了想,将昨天买的一盒胭脂,用绢帕包裹好,揣在怀中。 他大步流星,走向堂屋。 半路就遇到小六,后者是来招呼他前去用朝食,二人一道。 而蔡琰不知道怎么回事,她没有出现,而是教小舞来拿了点朝食,她在房间享用。 韩茂心不在焉的和蔡谷聊了几句。 吃着朝食,不多会,小舞端着蔡琰用后的碗筷回来。 韩茂用完朝食,他怀着忐忑的心情,来到蔡琰闺房前,深呼吸一口气,他上前伸手敲门,口中道:“昭姬,是我德明。” “等一下,来了。” 闺房内,闻言蔡琰颦蹙眉宇,她有些微微吃惊,这一大早的韩茂怎么来了? 她还是没有让韩茂多等,打开了门,就见到韩茂俊俏的脸上,满是紧张,她莞尔一笑道:“德明,你怎么来了?” “昭姬,你那天不是跟我说,你一直想要买这种胭脂吗? 我昨日回来路过,不,我就是特地到坊市上,找到那家胭脂店,买了这种胭脂。 本来,我准备昨天一回来,就送给你的,但遇到了点事,就天晚了,没来及送给你,就拖到现在…… 希望你别嫌弃……” 韩茂看着打开门后,面前亭亭玉立,不施任何粉黛,就很美的蔡琰,一脸真挚的说道。 说话间,他小心翼翼从怀里掏出胭脂,递到蔡琰面前。 他那副生怕被拒绝,非常拘谨模样。 这令蔡琰莞尔一笑,她接过胭脂打开看了一眼,她欢喜极了,嫣然一笑道:“谢谢你,德明,昭姬很喜欢。” 她爱不释手的攥着这盒胭脂。 此刻,她心中很是感动,这胭脂她早就想要了,但,一直以来,她觉得太贵了,没舍得买。 就前两天她偶然间,跟韩茂不经意提了一嘴,那曾想韩茂就记在心里。 出门一趟,回来就特地给她买了,这盒她喜欢已久的胭脂来,她当然不会拒绝韩茂的好意。 “只要昭姬你能喜欢就好,那我就不打扰你休息了。”韩茂松了一口气,依依不舍道。 “等等!” 第六十五章:竹影点鸳鸯,星夜定爱人 http://.biquxs.info/ 韩茂刚迈出去的脚,又收了回来,他回身看向蔡琰,有些意外道:“昭姬,怎么了?” 他心中惊疑不定,想不明白,昭姬叫住他是想做什么? “我也有礼物送给你。” 蔡琰一脸羞涩的温声道。 她匆匆关上门,背在门后,心砰砰直跳,只觉得自己大胆之极,脸上发烫,心里跟喝了蜜似的甜。 好一会,她才平静下心情。 莲步微移,她来到案几前,放着七个盒子,每一个装着一幅画。 她在七幅画中,取出了那副她非常喜欢的画作,她又痴痴的,看了好一会! 闺房外。 韩茂耐心等待,心中激动无比,心神荡漾。 他一脸抑制不住的喜色,嘴上呢喃着:“礼物?会是什么呢?” 他现在满满的期待,他真想不到,多才多艺的蔡琰,短短这一会儿,会给他准备什么惊喜礼物? 等等,这岂不是说,蔡琰早就给我准备礼物了?难道是香囊?绣帕? 韩茂胡思乱想着,他脸上的笑意,越发浓烈了,他越来越期待起蔡琰准备送给他的礼物。 就在这时,闺房门,打开了一道门缝,里面递出一个长盒子。 就听蔡琰清脆的声音传来:“德明,这个送给你。” “这是?” 韩茂一脸诧异的,接过长长盒子,他第一时间在心里否决了香囊,绣帕之类的东西。 他正准备打开一观,看看里面放的什么? 就被蔡琰阻止了,他就见蔡琰一脸羞红,急切对他道:“德明,你拿回去再打开看,好不好嘛?” 他一阵恍惚,看着蔡琰这般小女儿姿态,好似在他面前撒娇的模样,他还能说什么? 自然满足蔡琰这个小小要求了,他点点头,大声道:“好。” 而后,他将盒子小心的抱在怀里。 这是蔡琰回赠的礼物。 乃是他此生,收到第一份,他喜欢上的女子的回礼。 二人又在门前,聊了一会,而后依依不舍作别。 蔡琰关上房门,她取出用手帕包裹的胭脂盒,她定睛看着这块手帕越看越熟悉。 忽然,她睁大眼,瞳孔微缩,一脸不敢置信的,捂着小嘴呢喃道: “难道真的冥冥之中有天意吗?不然,怎么会这般巧?” 这块被韩茂用来包裹胭脂盒的手帕,正是那天在石亭中,她见到韩茂落泪,取出来给韩茂擦拭眼泪。 而后这手帕她就再也没见过了,她还以为被韩茂给丢弃了,何曾想,以这样情形出现? 她明显能看出来,这手帕应该被韩茂小心呵护,洗的很干净。 她感受到手帕上面的余温,似乎上面还有她心上人韩茂的气息。 她脸色红润无比,让人觉得这余温和气息,似乎比买来的胭脂更贵重。 这一刻,颇有一种买椟还珠既视感。 而韩茂可不知道这些,他怀揣着激动心情,脸上洋溢着幸福之色。 他紧紧抱着长长盒子,大步流星走回自己住处,沿途遇到府上下人,向他打招呼,他都是笑眯眯回应。 掩盖不住,他的喜悦开心之情,遇到他,每个跟他打招呼的人,都能感受到他的欢喜。 那是一种恋爱的味道,甜美之极。 他回到房间,打开盒子,一看,原来是用缣帛画的一幅画,就单单这缣帛价格,就能比之他买的胭脂了。 而后,他摊开画,看到上面情形。 他呆了呆,揉了揉眼睛,不可思议,惊呼道:“不会吧?这么巧?这难道就是心有灵犀?” 他跟蔡琰一样,心中越想,越是觉得,就是他想的这样。 今晨,他心血来潮,用那晚石亭中,蔡琰给他擦拭眼泪的那块。 他洗干净小心收好的手帕,包裹着胭脂,揣在怀里,送给蔡琰,这样不显眼,比较方便。 但,蔡琰的回礼,这幅画显然是蔡琰亲手画的,字也是蔡琰的字。 更何况,除了蔡琰旁人也不知道他们相处的情景。 至于,蔡邕也知道,他在看到娟秀字迹的时候,就被他下意识忽略了。 画的内容,赫然就是他们在月光下,石亭中,他用那手帕擦拭了泪水后。 他在月下弹琴的场景,蔡琰在一旁侧耳听,唯一就是不同,就是两人手连在一起。 当然,这是蔡琰画的画作,也充分表达了蔡琰对他的真挚感情,不是吗? 而这般似乎两人想一块,巧合的不能在巧合的事情,又教他怎么不连连惊呼,心有灵犀呢? 说来,他借机巧妙用送胭脂,归还那块手帕,而不是直接还回去,就怕蔡琰难为情,不好意思要。 毕竟,被他用过了,他还不知道,蔡琰眼下把他用过的手帕当做宝呢。 这也许就是恋爱中,对方的东西,都是最好的。 韩茂无比喜悦的,看了一遍又一遍,画上他们二人牵手的情景。 他还不知道,这牵手的场景,能出现,来的也非常巧合。 他脑海中,情不自禁幻想着,他早点和蔡琰成亲,他们二人就能真正如画上一般无二,乃至更亲密了。 他看着画,痴痴的笑着,一如蔡琰看着画,痴痴的笑。 过了好一会,他看着那行娟秀的字迹:“月下弹素琴,亭中遇知音。” “只有一句,倒显得有些美中不足。 难道昭姬是要我补一句上去吗? 唔,还真有可能,我想想,这难不倒我,那我就添一句!” 他想了想,取来笔墨,在一旁写下:“竹影点鸳鸯,星夜定爱人。” 思索了半天,韩茂终于写下了,他勉强满意的后半句,表达他的心意。 …… 在雒阳西北方向的孟津县。 这里乃是汉灵帝的陵墓,又为文陵,墓冢高十米,周长三百二十米。 此时,一千多西凉兵甲,牢牢的包围了这里。 董卓很重视汉灵帝墓,或者说,他眼热汉灵帝生前,卖官鬻爵积攒的大量,随陪其陪葬的珠宝。 因此,他不但派了韩馥来,还有他的心腹女婿李儒,一同负责挖掘汉灵帝之墓事宜。 而韩馥之所以有这趟苦差事,和他掌管兰台秘书有关。 兰台秘书,自然也存档,记录着汉灵帝墓穴构造了。 这份秘档,本是将来在何太后薨后,合葬之后,再行销毁的。 先前他把兰台秘书的管都交给了董卓,但董卓为了暂时不教这事,被别人知道,而派他一起来。 实际上,他来此,只是掩人耳目,不管事的,真正管事是这个李儒。 第六十六章:盗墓一道,还得看董卓! http://.biquxs.info/ 这次的差事,头号谋士李儒乃主管,而从旁辅助的不是旁人,乃是董卓新收的义子吕布。 而被派来的韩馥,他可以说,只能算是个挂名编外人员,就是来围观的。 来到这陵墓,就没他事了,剩下的事儿,就交给李儒和吕布带着将士们做。 他在营帐中看看书,喝喝董卓赏赐的贡茶——紫阳毛尖! 一边喝茶,一边看书,别提有多惬意。 不知多久,韩馥就听到陵墓前传来一声声欢呼声,他眉头微皱,颇为不解,何后薨了,士兵们掘个墓,不伤心,怎么还欢呼起来了? 不多会,又传来一声声欢呼声,他惊了,坐不住了,心中升起了好奇,想要一探究竟! 他起身走出营帐,远远就一看,就看到身披盔甲的吕布和文士打扮的李儒,二人笑吟吟站在陵墓前。 不一会,下陵墓出来的兵士,就抬着一箱箱珍宝出来,每抬上来一箱珍宝,周围的将士们,就会高声欢呼一声。 就这样,一箱又一箱,就仿佛无穷无尽的珍宝,堆积如山。 远远见到这一幕的韩馥,他别提有多震惊了。 这一刻,他才知道,董卓为何这般重视汉灵帝之墓! 说来,也无怪乎董卓重视! 韩馥精神一阵恍惚,他想到一直以来,天下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光和元年(178年),先帝刘宏向他的前任汉桓帝刘志看齐。 开启了卖官鬻爵之路,固然这其中,有一大笔钱,归于国库,但,还有大部分钱,归于汉灵帝刘宏的小金库。 这也是整个天下最黑暗的时刻,官员上任乃是买卖来的。 上任前交足钱,才能赴任,任何人都不的例外,顶多减一点钱,而上任后,补交就要加倍,县官都要四百万钱。 时卖官,二千石二千万,四百石四百万,其以德次应选者半之,或三分之一,于西园立库以贮之。 汉灵帝还举行拍卖,价高者得。 单提一人,曹操的养父亲曹嵩,大司农曹嵩,他贿赂中官,以及给汉灵帝的西园捐钱一亿万,竞拍为太尉,位列三公。 就连韩馥这个御史中丞之位,也交了钱才能上任,因为他德行上佳,又被举高第等,交了三分之一,三百五十万钱。 可想而知,那些交了钱的官员们,他们上任后有德行的还好点,剥削少点。 而没有德行的官员,不消说,自然要加倍十倍百倍赚回来,疯狂收刮,如此,变相的转嫁到百姓身上。 最后,造成的结果,百姓民不聊生,揭竿而起,黄巾之乱震动天下。 眼下,韩馥看着这一箱箱钱,若是前不久,他没有跟儿子那番交谈。 或许,他还跟往常一样,也就是看一眼,还不会当一回事,更不会把死人财,放在心里,还会暗骂一句:“晦气!” 但,前日,他和儿子一番交谈,虽然没有深入了解,可他为官多年,又如何听不出他儿子的野心? 清剿黑山贼,那可是连先帝刘宏在位,朝廷都做不到的事情啊! 不然,又怎么会落得,朝廷需要接受张燕简单的归降,就任命张燕为平难中郎将?令其管理太行山及周边。 而他儿子却将清剿黑山贼,列为他去冀州赴任后,首要清除对象。 一旦做到,天下将为之震动,谁也不敢小视他韩文节! 可想要做到这些,难上加难,第一需要什么?就是钱! 没有钱招兵买马,将之训练成为精兵强将,一切都是痴心妄想,空谈而已。 如今,他看到眼前,陵墓中,一箱箱珍宝,就这么简简单单,就挖上来了,触手可得,他又怎么能不眼热? 可惜,这些都是董卓的,与他毫不相干,人生中最痛苦的莫过于此。 忽而,他灵光乍现想到,似乎不光是先帝刘宏,大汉这么多年来,每一位帝王、公卿,乃至王爵,陪葬的珍宝似乎都多不胜数。 若能得一二,那岂不是钱的问题就解决了? 呼呼呼~ 他眼中流露出贪婪之色,呼吸有些急促起来。 这一刻,他萌生了以前从没有过,无比疯狂的念头。 他深吸了数口气,平复心情,最后深深看了一眼,那一箱箱财宝,艰难别过头,他回到营帐中,继续看书喝茶,一副若无其事的模样。 只不过,与出营帐前,不同的是,此刻韩馥的心里,已然下定决心,打定主意回去后,得好好关注下每位帝王之墓。 这个他以前从未有关注的领域,他还要跟他的儿子,好好合计合计。 经过,前日一番坦诚交谈,他儿子韩茂的地位,在他心里直线上升,已经是有事情,他可以和其商量的了。 …… 雒阳城中。 文武百官之中。 武官中,典军校尉曹操眼中闪过无奈之色。 他怎也没想到,董卓作为司空,他做事,会做的这么绝! 何太后下葬,真就是公卿以上着白衣,而公卿以下皆不布服,素衣而已。 一点都不符合何太后治丧的礼制,可满朝诸公皆是肃容,愁容,却无人敢站出来力争抗辩。 尚书卢植抗辩的后果历历在目,谁也不想做那个出头鸟。 曹操欲言又止,数次想要出言,抗争力辩。 最终,他痛苦的闭上眼睛,忍住了。 此刻,他想到了昨夜,眼前浮现昨晚,韩茂在榻上,跟他一脸莫名说的一番话: ‘孟德兄,你相信吗? 人,生在这世上,比的不是旁的,而比的是谁活得久。 一旦人死了,就真的全无了,想做什么,都做不了。 而活着,活的久一点,就还有机会,去做,去实现自己想做的事情。 孟德兄,你信吗?’ 那时候,他不可置否,不相信,也没有回答,而这一刻,他忽然觉得韩茂这番话,极其有道理。 活着,才有机会,而死了,就无了。 为了汉室复兴,为了天下太平,他在心里默默,对何后说一声抱歉。 他不能就这样,为了一个已死之人礼制,而去挑战董卓的命令,自寻死路。 他目光眺望向,那第一排的着白衣的公卿大臣,太傅袁隗,司空董卓,他目光深邃冷峻,不知道在想什么! 第六十七章:一场最悲惨的葬礼 http://.biquxs.info/ 不知过了多久。 大殿外,传来一声:“董公,密报!” 文武百官侧目看去,一个西凉兵士,一路跑向身穿白衣的董卓面前。 董卓没有看来报兵士,而是双眼精光爆射,扫过文武百官,满朝百官,惊惧不已,无人敢目视董卓,在董卓目光下,纷纷低头。 这时,董卓大为满意,他将兵士领到一旁,伸手在兵士怀里抓了一把,掂量一下不知道什么东西,脸上涌起了笑意,与这满是悲伤的场景显得格格不入。 而后,董卓将什么东西,又放了回兵士怀中,拍了拍兵士肩膀,小声交代着什么,那兵士连忙点头,小跑出去了。 这一幕,没有引起在场的百官注意,但引起了百官中,身材不高,却一直悄悄关注董卓地曹操的注意。 曹操一双锐利有神的眸子,隐隐看到董卓那手向兵士怀里,那一抓,抓的不是旁的,而是带有鲜土的珍宝。 看到这珍宝,换做旁人,还不觉得有什么问题。 唯独曹操大吃一惊,这珍宝巧的不能再巧,他很熟悉! 可以说,天下没有几个人,能比他还熟悉这珍宝的了! 昔日,先帝在位,太尉崔烈被罢免。 彼时,他父亲曹嵩为大司农,欲官进三公之首太尉一职,怕准备钱财不够,便将家传珍宝和一万亿钱财,贿赂中官以及捐给了西园先帝刘宏! 捐是好听的说法,实则,就是出钱竞拍。 自此,这家传珍宝,就再也没见过,在他看来很有可能随先帝陪葬了。 如今,他乍然看到,这沾染鲜土的家传珍宝。 曹操呆了呆,他脑海电光石火,想到了一种可能: ‘那就是董卓除掉何后的目的,极大可能,就是董卓为了能有个名正言顺的借口,掘开帝墓,取出帝墓里陪葬的珍宝。 毕竟,先帝生前大肆卖官鬻爵,可是敛了不知道有多少财富!而这些财富,也很有可能大多陪葬了。’ 这一刻,曹操目光如炬,智珠在握,他轻呼了一口气,将一切前因后果都想明白了,也推测出: ‘为何此次为何太后治丧如此反常?礼制如此违规,恐怕就是董卓有意为之。 目的就是将满朝文武百官的注意力,全部都集中在礼制之上,从而忽略其他旁枝末节。’ 此时,曹操面露一副了然,他环顾满朝文武百官,果然,所有人中,没有一人,能发现董卓露出的端倪。 不过,也实属正常,若非那兵士带来的是他家传之宝,他也无法将这一切联系起来。 这一刻,曹操脑海中想到了,跟韩馥想到的相同的问题,似乎历代帝王,埋葬在陵墓中的珍宝不少呢? 他隐隐有种想法,在心中扎了根,只待某一天,也许会发芽茁壮成长。 董卓还不知道,他就仅仅一抓,就露出了马脚,被人看在眼里,瞧个明白。 此刻,他心情大好,有了这一大笔钱,足够他来大肆挥霍,招兵买马,扩充实力。 在他看来,光是调来老部下还不够,还要将兵马扩充,助他登上太尉,总领天下兵马大权! 钱,自然越多越好。 但,像这样借助何太后之薨,趁合葬,这种不易被人察觉,又能顺势,取出汉灵帝墓中的死人财的机会可不多。 虽然北邙帝王公卿墓众多,墓中陪葬的珍宝,也绝对不会少于汉灵帝。 可他没有好的理由,不能直接去挖墓取出。 毕竟,他贵为当朝司空,还是要顾及自身名声的。 像现在就算有人察觉了,先帝墓里的财宝被取走了,又如何? 只要没有真正抓住他的把柄,他只需推脱,不知道,兴许是被人盗走的。 或者,西凉贫瘠麾下士卒,没见过这么多珍宝,一时没有忍住,情有可原,就能堵住旁人的嘴。 这时,他得知了,李儒和吕布那边已经将财宝全部打包装车,准备绕道回来,他也开始下达一道道命令。 他开始和太傅袁隗,组织满朝文武百官,到奉常亭和天子刘协,出城参加会葬! 如此一来,那些财宝,就能在满朝文武百官,全都神不知鬼不觉的情况下入城了。 至于,吕布、李儒、韩馥前去做事的三人,他相信这三个他心腹之人,都是聪明人,不会说出口。 而且,就算其中,有人说出去,他也不惧,他早有后手和对策之计。 曹操了然一切,却很无奈,他只得装作毫不知情,跟随着满朝百官。 在董卓和袁隗为首的带领下,太常带着礼乐队,奏哀乐,一起与奉常亭的天子会合。 一众文武百官在前,刚出城,没多久,他们就停下来了,董卓的示意停在这,不再向前了。 董卓他可不是真的,带着百官前去先帝墓前参加会葬,也不是为何太后举办葬礼的。 他只是把人都引到北城门前,不教百官们分心他顾而已。 在董卓的数千兵甲虎视眈眈,百官们谁也不敢轻举妄动。 他们只得在那,听着哀乐,看着何太后的棺材被抬着,穿梭而行,一个个悲声哀泣。 曹操见到这番情景,也搁那悲声,心里颇不是滋味。 他在为昔日那鼎盛无比的大汉,沦落到连太后薨去,百官们都不能到亲自送葬而悲泣。 就这般,在太常带着哀乐的队伍领着,早已组织好的数百农夫,分三十二人一组。 一组组轮换抬着何太后的棺材,跨过百官后,向着河津县的先帝墓方向奔去。 不知过了多久。 百官中,一直注意董卓的曹操,他看到又有一个兵士,到董卓面前禀报什么。 就见董卓连连点头,而后,他大手一挥:“天子回宫,百官伴驾!” 顿时,天子刘协在一干近臣的服侍下,上了车驾,转道回宫! 百官们讶然诧异万分,但天子刘协在前,他们却皆又不得不随之。 如此仓促而荒唐的将何太后的丧葬,简化的不能在简化,一点都没有太后丧葬应有的礼制。 此番,何太后丧葬,可以说,乃大汉太后丧葬中,最为悲惨,最为凄凉,最为薄葬的一位。 而董卓在回宫的路上,他偶然瞥见了城中大户们。 徒然,他想到能居在雒阳城中的权贵,可都是端的有钱,他再次看向这些大户们,仿佛看到了一个个行走的钱袋子。 第六十八章:新朋友和对隐麟会设想 http://.biquxs.info/ 从九月初三何后被董卓派人鸠杀后,天子公卿大臣着白衣为其守丧三日、出殡到入土合葬,拢共历时五日。 这五日里,或许因为公卿大臣文武百官,与董卓等人,都在为何后丧事而劳碌,倒没有发生什么大事,一切都比较平静。 蔡邕和韩馥二人因身居要职,这五日里,一直不曾回府一次。 而蔡琰也一直待在自己闺房里,韩茂没怎么见过。 第五日,也就是初八这日。 韩茂入城一次,他前往城南的太学,他得把那日设宴借用王定的钱给还了。 顺带他还认识了王定和郑浑两人,近来又在太学中,新结识的几个朋友。 而王定和郑浑之所以介绍这些新朋友,给韩茂认识。 自然是想让他这个会首,来帮忙把把关,以便后续吸纳到隐麟会来。 韩茂心知肚明,他遍寻记忆文献记载,没有找到关于这些新朋友的,一星半点的记载。 待韩茂与之交谈后,他发现这些新朋友,虽然未在史书留名,倒也能跟他对答如流,算得上出类拔萃。 而未能在史书留名,在韩茂想来,要么如他前身一般默默无闻,要么就是被埋没的人才,后者可能性居多。 古往今来,历史埋没了多少人才?而能留名历史的又能有几何? 不说别的,就太学之中,除了他这样特例入学的,大多数能被州郡推荐来太学进学的学子。 他们大抵都是各个州郡中,相比较而言,颇为出色优秀的人才。 不然,州郡之中,也不会推荐他们,来雒阳帝都给家乡丢脸,推荐他们来就是为州郡争光。 一旦他们在太学崭露头角,也能间接告诉朝廷,看看他们州郡出众的人才众多,这皆归他们官吏的教化之功也。 而经过一番友好交谈,韩茂一如既往设宴款待新朋友。 这里不得不提,得亏了董卓不重视何后丧事,民众没有任何禁令,他们才能在酒肆聚在一起。 韩茂在酒宴上观察一番,倒觉得这些新朋友,各方面都还不错。 他便找个机会,大加赞赏了王定和郑浑二人慧眼识珠。 并告知二人,这些新朋友后续入会的事情,就让他们按照当初,四人制定的入会章程来办即可。 这教王定二人很开心,很激动,自己新结识的朋友,得到韩茂这个会首的认可,教他们更加动力十足,大有当做事业来做。 这让韩茂在心里也将隐麟会发展看重起来,他打定主意,好好借助王定和郑浑二人在太学的机会。 尽可能调动二人积极性,主观能动性,在太学多多活动,发展壮大隐麟会。 为此,他想了想,将这次带出来的钱,贡献了三千钱,作为隐麟会在太学中,吸纳新人,聚会和活动的基金。 他并跟二人交代,这钱该怎么花? 每一笔支出,都要记账,一个人管钱,一人记账,确保每一笔钱都花在刀刃上。 王定和郑浑二人,也确实真心实意,想要发展壮大隐麟会,更是将他这个金主的话,都一一记录下来,拍着胸脯跟他保证严格执行。 对于这点,韩茂还是相信的。 不然,也不会短短几日时间,王定和郑浑就又结识了,这么多新朋友? 而这也是韩茂决定对隐麟会加大投入,并对王定和郑浑二人动了考验的念头。 若是二人能顺利通过考验。 以后,韩茂就会每隔一段时间,定期支持隐麟会一些钱财,作为发展基金。 当然了,他的每笔钱,可都不好得哦。 他得要让隐麟会内的成员,接取完成他交代下达的各种任务,才能得到对应等级对应积分,换取对应钱财乃至其他! 如此一来,慢慢的在他的引导下,使其逐渐形成一种良性循环。 好让隐麟会内部,吸纳的各类人才,对积分形成渴望。 这样一来隐麟会,不管吸纳天南地北的多少人才,都能真正,尽皆为他所用! 而这才是他对隐麟会真正操控的手段,利益同盟,而非纯粹的靠热情,互相帮助。 那样纯粹,靠开始的小打小闹还好,但,想要真正发展壮大,很不现实! 当然,这些都是后话,韩茂还要看郑浑和王定能不能通过考验,这都需要时间才能知道。 说实话,他虽然添这个会首。 可若到了他父亲赴任冀州牧后,他跟随而去,还真没有过多时间,来为隐麟会的事情操心的。 这也是,他在组建隐麟会,拉上王定、郑浑、诸葛瑾三人的根本原因,想让三人为他打工! 何况,未来他和父亲在冀州站稳了,冀州需要大把人才。 他将来要以冀州作为根基争霸天下,同样,需要大把人才。 哪有可能将到手的人才,引荐出去的道理? 不过,这些事,除了他这个穿越者,别人又不会知道? 除了他,谁会知道董卓会引起群雄征讨?引起天下动荡,汉室势微,乃至群雄割据? 但不妨,他可以利用自己知道的,这些信息差,来布局谋划,获取想要的利益! 好在王定等人,也都志同道合,很给面子都加入了。 韩茂何尝不知道他们在加入隐麟会时,皆打着各自的小算盘、小想法?但不重要! 只要他和父亲能真正将冀州发展的够强,这些人心里会有杆秤,知道如何选择对自己有利! 明日,就是九月初九重阳节了。 韩茂建议王定二人可以利用这基金,组织个活动,增加感情。 比如:一起登高祈福,搞个诗会吟诗作赋之类的。 在韩茂记忆里,重阳节源自天象崇拜,起始于上古,普及于西汉。 现在开始流行了,但有些人过重阳,有些人不过,而真正鼎盛全民都过这个节,还要在后世的唐代。 他的这建议,得到王定二人一致赞同。 三人越讨论越起劲,韩茂甚至还把自己在古装剧和小说中看过的诗会提出来。 眼下汉代流行“即席唱和”诗赋的,在此基础上,他建议增设晋代才有的如:“金谷酒数,如诗不成,罚酒三爵……” 乃至如唐代的“飞花令”“拈字流觞”,甚至如宋代的“诗言志”,“诗言情”应景之作,命题之作等等。 他将这历经数代在诗赋上,运用成熟无比的玩法和规则,一一描述出来,他讲的绘声绘色,让人仿佛身临其境。 第六十九章:董卓的实力很强很强 http://.biquxs.info/ 一经韩茂的这番精彩的讲述,王定和郑浑听得拍案叫绝,赞不绝口,大受启发,灵感不断。 于是,三人就此展开激烈讨论,关于明日重阳节诗会的规则,也就在这番讨论中,新鲜出炉了。 他们还不知道,他们这番制定诗会的规则和标准,空前绝后,将后世之路都给走完了。 以至于,被世人誉为诗赋盛会之规则,无出王和郑之美誉! 当然,这都是后话,这里不提。 而制定出规则后,王定和郑浑,一副颇为期盼的问他:“明日重阳诗会,约不?”类似的话。 韩茂作为诗会规则制定者,他本想直接答应。 但话到嘴边,他蓦然脑海中闪过一道倩影,他笑了笑摆手道: “抱歉,文公兄叔安兄,明日德明有约,不便参加。 更何况,这场诗会乃是替文公兄和叔安兄造势。 好让二位兄台在太学之中壮大声势,广结善缘,吸纳更多志同道合朋友加入隐麟会……” 当下,韩茂也隐隐跟二人透露一点,雒阳隐麟会这边,他近来有可能会有私事参与比较少。 未来很长一段时间,极大可能全赖王定和郑浑来发展壮大了,而需要出谋划策,金钱方面的,他倒是可以予以帮助。 二人闻言露出沉思,互相一视,郑重向韩茂点了点头,王定和郑浑纷纷表示,雒阳这边隐麟会发展,就交给他们二人。 当然,若是韩茂这边,有什么需要他们帮助的,别藏着掖着,大家一起想办法,群策群力。 韩茂自然是连连感谢,三人又坐着交谈一小会。 看了看天色,虽然还挺早的,可韩茂知道王定和郑浑跟他不同,他们还需要忙一会。 待会二人还要去邀请新结识的朋友,并顺带让新朋友,邀请一些他们的朋友参加诗会。 他需要为他们考虑,给他们留足了时间。 于是,韩茂想了想,也没有旁的事儿,他便起身,辞别了郑浑和王定,不教二人相送,他独自走回蔡府。 也因此,他恰巧在走到北城门时,听到一声声哀乐声响,而后得亏韩茂视力极好,他有幸见到声势浩大的场景里,一些旁人看不到的细节。 数千士卒威武不凡,持着武器,举着将旗分列,其中,数百农夫分组不断抬着一具棺材,穿梭过百官之中。 百官们一个个只得对着棺材,行注目礼,没有人敢轻举妄动。 当然,也不用说,路上的行人们,自然也没有一个人敢吭声的,韩茂就隐没在行人中,悄悄注视着这一幕。 不知多久,就在韩茂想要和一旁的行人一样,决定绕道过去时。 远远他就看到百官中,突兀的出现一个孔武有力的身穿白衣,那壮硕的大官,大手一挥:“天子起驾回宫,百官伴驾!” 紧接着,分列两旁的数千士卒,齐声高呼道:“天子起驾回宫,百官伴驾!” 透过人群间隙,韩茂就隐隐看到,在大官令下: 那佩戴旒冕的九岁小天子刘协,被人搀扶着,战战兢兢登上车驾,百官大气不敢出,跟随着其后,伴驾回宫。 这一刻,韩茂双目微缩,精光一闪,他确定这壮硕的大官,绝壁是董卓! 能号令雒阳城内兵士,能号令天子,能号令百官的,且有这般杀气和武力的! 普天之下,除了董卓,如此嚣张跋扈,不可一世的,也没谁了,更找不到第二人了! 韩茂仅看远远一眼,倒吸了一口气,他就能感受出来董卓身上一股凶煞弥漫。 不消说,肯定是个,常年混迹在生死厮杀边缘的危险人物,绝壁不是世人说的那么弱。 当然,董卓武艺肯定没有自己强,但也是他穿越到这个世界以来,见到的第一强者! 就连他之前见过的张辽和曹操二人的武艺,恐怕,不耍一些手段,堂堂正正跟董卓交战,都难是其对手。 他想着董卓武艺时,没曾想以前看书驳杂的好处,显示出来了。 他记忆里,还真有关于董卓武艺的文献记载:‘汉桓帝末年,董卓担任羽林郎。 董卓有武艺,力大无双,擅长佩戴两副箭囊,骑马飞驰时左右开弓射击。’ 怪不得,历史记载,那越骑校尉伍孚刺杀董卓会失败了,显然严重低估了董卓的实力。 应该在刺杀董卓的武器上涂剧毒的,这样就算杀不死董卓,也能让董卓丢了半条命的毒! 不过,话又说回来,在韩茂看来,董卓跟张辽和曹操不同。 现在董卓五十岁,知天命,到了他这么一大把年龄,他武功一道,上限已经到头了。 他的武艺不可能寸进半步,只会不断的下滑,断无提升的可能。 当然,若是董卓还能一如既往,保持日日勤加练习。 也最多如历史上的老将黄忠一样,只能延缓武艺下滑的速度。 这就是人体机能不断衰老,对习武之人,造成的不可逆转的损害。 很快,董卓带着百官和浩浩荡荡的数千兵马,在韩茂的视野里,消失不见了。 而后,韩茂就看到他身旁的一众行人们,一个个大口用力呼吸,拍打着自己的胸脯,颇有种劫后余生之感。 韩茂无奈叹息一声,他心情沉重,极为复杂,他想对这些行人说,能逃就逃出雒阳吧。 但他不能,并且就算他说了,别人没有亲身经历,也很难会相信一个黄口小儿的言论。 这就是故土难离,和不到万不得已,不会背井离乡,这种故土之情,已然深深的刻在百姓心里。 遍观历史,历朝历代,莫不如是。 韩茂决定走一步看一步,未来事未来再说,没准未来那个时候,就有转机了呢? 他怀揣着纷杂的心情,出了北城门,又一次来到了北坊市。 这一次,他没有厚此薄彼,给蔡琰、蔡邕、蔡谷等人,买了一些礼物。 最后,他逛着坊市,看到一件物品,想了想,觉得很适合他老爹,也顺带就买了一份。 回到蔡府,正好到了用哺食时间,韩茂很庆幸,他没有厚此薄彼。 因为,他刚一回来,入府时,那门房大牛就跟他说:蔡公和他父亲,今日一起回来了! 第七十章:男大当婚,女大当嫁 http://.biquxs.info/ 韩茂带着一旁帮他提礼物的大牛,大步来到堂屋门前。 就听得屋内传来父亲韩馥,那熟悉的声音: “……小儿和令嫒的婚事,咱们就这么确定下来了! 文节也找人算过日子了,后日九月初十是个黄道吉日,宜纳采。” “善,九月初十,确实是个吉日。” 闻言,蔡邕一脸郑重,他闭上眼,掐指一算,而后他睁开眼看着韩馥,含笑点头道。 “嗐,瞧文节这记性,伯喈兄乃此道大家,文节倒是舍近而求远了。” 见状,韩馥一拍额头,恍然道。 他想到立在太学门前的《周易》石经。 就是眼前的蔡邕等人负责校对,就连七经,都是其亲手所写,他又岂能不懂《周易》? 而像算凶吉,占卜一道,就是《周易》之中的小道尔而已。 “无妨,正所谓术无高低,只在于人之运用而已。 文节,你找的人,还成,正好接下来,可以和伯喈来两相印证,岂不快哉?” 蔡邕捋了捋胡须,笑眯眯道。 其实,早在韩茂醒来的那日,他就问出了韩茂的生辰八字。 韩茂和他女儿蔡琰的生辰八字,属于五行相合,各方面都非常契合,大吉! 还有韩茂的字,其实就算那日韩馥不提,只要两家确定婚事,他也会想办法提。 那日在宴上,他只说了两层意思,一层字面意思,另一层一层大学之道,在于明德。 实际上,还有第三层意思,夫妻之道,在于德明而昭也! 德明为阳,昭姬为阴,阴阳交合,夫妻同舟共济,同眠共枕,其命贵不可言! “伯喈所言甚是……“诶,德明,你来的正好,你跟昭姬在一旁好好听听。 毕竟,关乎你们的人生大事……” 韩馥就看到韩茂到来的身影,他面上一喜,赶忙招韩茂入席,坐他身旁。 见礼后入席,韩茂从大牛手中接过礼物,便在韩馥身边坐下,他看了堂屋内的众人,颇为意外。 因为,他看到几日未见的蔡琰也在,她坐在蔡邕身边一旁,单设了一席。 他看着蔡琰低着头,俏脸红红润润,竖着小耳朵静静的听谈话的模样,端是美丽动人。 听到他到来,蔡琰抬起头,一双美目看向过来,韩茂笑了笑,他向蔡琰眨了眨眼。 而后韩茂就清晰看到,蔡琰白了他一眼,低下头,脖子都粉粉红红的,显然在这样场合,她羞涩了。 韩茂笑了笑,他之所以意外,就是因为实际上家有客在,按理说女子一般非必要,不同席的。 但,有时候,韩茂又不得不佩服,老祖宗智慧,他们订的规矩,自己破解之法倒多。 就像一句话,在老祖宗的解释里,有很多种说法:像福无双至和双喜临门等等,太多类似的情况了。 固然,一般场合不能,但家宴可以见,像现在可以说家宴,也可以说不是。 那么,拘于礼法,不教旁人说闲话,不妨单独为蔡琰设一席,就不算男女同席。 还有历史上逐渐演变出来的,男女方婚前不能见面,实乃双方父母出于某些原因某种目的,而让男女方结合。 就是怕男女提前见面后,嫌弃彼此,而不愿结婚,甚至后晋北齐演变出了一种红盖头,来遮住女方脸。 很多男女双方结婚,洞房花烛夜,接红盖头前,就跟买彩票,搏运气。 而汉代不同,汉代还没有流行红盖头,也没有洞房花烛夜一说。 很多礼法,在韩茂记忆里,这个儒家牛人添加,那个儒家牛人增改,乃至越发展越歪。 有甚者,出现了存天理灭人欲,还需要王阳明的《心学》,来重新拾起做人的本能。 这在韩茂看来就是悲哀,他既然来的这个世上,绝对不会让类似的惨剧发生!!! 眼下,汉代的女子,甚至比他记忆里文献中记载,更自由一些。 不说旁的,若是夫家不好,不想和丈夫过了,可以离异改嫁的,夫亡,女子守寡后,可以再嫁, 就像前不久见到的曹操,他和丁夫人离异一样,只不过碍于曹操的权势,丁家不敢改嫁,也没有人敢娶而已。 如周代秦代成婚肃穆,而到了汉代大为不同,开始有了喜庆闹房的一些陋习了。 说到底,都是生而为人,老祖宗礼法因人而定,为人服务,也是时时刻刻为人改变。 不是陈规墨矩,也不会固步自封,墨守成规。 提到这一点,韩茂不得不说,汉代的大儒在思想境界上。 他们还有遗留着战国先秦时百家齐放的古风,在这方面他们强上后世之儒无数倍! 或许,这就是汉儒!上阵可杀敌,可带兵打仗。 君不见,多少儒士军中为将,境内安民。 这儒将一词,最早就是应用在汉代的儒生身上的! 在韩茂一心二用,他一边听着父亲和蔡邕商议,他和蔡琰的婚姻大事,他一边胡思乱想这些有的没的。 就在这时,韩馥问向儿子道:“……德明,你意下如何?” 一旁的蔡邕和蔡琰也都不约而同,将目光看向韩茂。 就这一会,韩馥和蔡邕二人一通盘算,定了九月初十纳采等等事宜,乃至婚期,有精通《周易》的蔡邕在,都暂定下来了。 现在韩馥这一问,不过是来象征性,征求韩茂的意见。 韩茂就是要求娶蔡琰,见婚事定下来,他当然没有意见,只见他微微一笑,连忙起身施礼道: “父亲大人和蔡公做主就好,德明这边有没意见,千肯万肯。” “那昭姬,你呢?” 见状,蔡邕点了点头,他问向一旁的女儿蔡琰道。 也可见到,他很宠爱蔡琰这个女儿。 不过,这也实属正常,他的真传,蔡琰尽得之,实乃他的骄傲! 若非生为女儿身,他女儿在这世道之中,必能有一番作为,成就一番事业! “女儿全凭父亲大人做主。”蔡琰偷偷看了一眼韩茂,她起身施礼,柔声道。 “亲家,那小儿和令嫒的婚事,就此定下……” “理当如此,亲家……” 韩馥举酒樽敬向蔡邕,二人一番言语,就将这婚事彻底落实,蔡谷和韩茂蔡琰开心的陪酒。 就此,韩茂和蔡琰的婚事,在蔡邕和韩馥两人商谈中,敲定了下来。 第七十一章:有了媳妇忘了爹啊 http://.biquxs.info/ 在韩馥和蔡邕二人,达成共识后。 众人皆大欢喜,推杯换盏,欢歌笑语,好不快活。 韩茂连敬韩馥和蔡邕蔡谷等人,数杯酒后,他朗声笑道: “父亲大人,蔡公,此情此景此等大喜之时,德明以为,当有礼贺之! 说来也巧,今日德明回来时,路过坊市,为大家都精心准备了一些小礼物,还望喜欢!” “善!” 见韩茂弯腰取礼物,蔡邕抚须而笑。 他饶有兴致的看向韩馥,在他看来,这应该是韩馥提前安排的。 而韩馥见到蔡邕看过来,他含笑点头,面不改色。 他在心里诧异连连,没有表面那般风轻云淡,他也不知道儿子这是闹的哪一出? 但是,他当御史中丞的好处,就是他遇到突发事件众多。 这就让他早就养成了,只要不是太大的事情,他就能稳坐泰山,岿然不动,先观察观察再说。 “蔡公,这是德明送给你的礼物【龙尾砚】。” 韩茂笑着,小心递上锦盒,这龙尾砚,在他看来,就没有读书人会不喜欢的。 他在今日在坊市,就遇到一个扬州来的商人,带了一方【龙尾砚】想要出手。 可现在以铜砚、陶砚、银砚、徐公砚、木胎漆砂砚为主。 石砚还不兴,还要到后来的唐代才兴起,出现了端石和歙石两大砚材。 眼下,没有人识货,更何况在旁人眼里看,这商人的石砚,就是一块石头,不值钱。 这商人简直想钱想疯了,要一块石头卖上三百钱。 韩茂一瞅,好家伙,这大名鼎鼎被唐代,乃至以后历朝历代,列为贡品的【龙尾砚】,竟然被当地摊货售卖。 于是,他不动声色,跟商人讨价还价。 最终,二百钱,买下了这一方,简直捡了大便宜。 “【龙尾砚】?” 蔡邕眼中闪过一抹异色,他从韩茂手中接过锦盒打开,看了一眼,就喜欢上了这方石砚了,端是太美了。 这方石砚一出,众人目不转睛看向石砚! 看着【龙尾砚】,韩馥咽了咽口水,这石砚对他这样读书人来说,简直就是艺术品。 天下间,没有什么比读书人还爱笔墨砚的了,这么美的砚而不能得,对他来说,犹如被人拿着刀割在身上一般痛苦。 他心在滴血抽痛,狠狠的瞪了一眼儿子,眼中好似再说:‘这么好的礼物,也不知道先孝敬给你爹爹我?!’ “蔡公,德明赠送的礼物,您可喜欢?”韩茂明知故问道。 “喜欢至极,德明深知吾心也!” 闻言,蔡邕笑着点了点头,他也是读书人,又怎能不喜欢一方好砚呢? 而韩茂送的石砚,美观大方,就非常符合他的心意。 他看向韩茂的目光,和蔼可亲,那叫一个老丈人看女婿,越看越满意。 “蔡叔,德明,你上次不是跟德明说,你平日里背上痒痒,不是不好抓吗? 德明特地给你做了个勿求人——痒痒挠儿!” 在坊市,韩茂看到有卖竹木的,他花钱借人家工具。 当场,自个做了一个痒痒挠,在众人恍然的目光中,他带着痒痒挠回来了。 痒痒挠,又叫勿求人,老头乐,孝顺子、抠痒刨。 早在战国鲁班发明后,就一直都有,如朝笏、搔杖等等,都有同等作用。 可在坊市里,一般也没有专门售卖的,都是需要找竹木匠定做。 “勿求人此物,我却一直没想要做一个!” 蔡谷眼中露出诧异,而后惊喜道。 他没想到自己也有礼物,他还以为韩茂先前说的,只是他大哥和韩馥有礼物呢。 最主要的,还是韩茂把他前日痒痒难受时,随口一句叔现在要是有个‘勿求人’就好了,牢牢记在心里了。 这教他大为感动不已,他觉得这段时间,他为韩茂和蔡琰跟大哥说尽好话,打掩护,都值了。 这勿求人,虽不值钱,礼物虽小,但胜在实用,可解他难解之痒,更重要还是韩茂对他的这份心意呐! 他迫不及待的,试用了下挠痒痒,果然舒服无比,看向韩茂一阵感慨道: “小小痒痒挠平日看无用,可用时却使我勿求人也。 哈哈,德明有心了!这礼物叔很喜欢!” “哈哈哈,德明送礼,投其所好,倒是让人不能拒绝!” 蔡邕爱不释手把玩着龙尾砚,见到这一幕,他开怀大笑道。 经过这段时间相处,他觉得韩茂这人虽然有时候,也粗大条,曹操来那日没有吱一声,就悄悄跑了。 但,韩茂做事在他看来有分寸,应该知道他和曹操关系非常好,不会计较这些细节,才会这样做。 一旁的韩馥心中很无奈,他表面还有装作早有所料的模样,跟着蔡邕一起开心笑着。 他看着儿子先送蔡邕,再送蔡谷,他总觉得儿子应该没给他准备礼物。 毕竟,他回来的比较突然,又没提前跟儿子透过气,他眼热的看了一眼龙尾砚,他有些酸酸的。 “蔡叔,您喜欢就好。” 见到蔡谷喜欢,韩茂松了一口气,痒痒挠这礼物,虽然最廉价。 但好歹是他花了时间做出来,他回来时,还担心蔡谷不喜欢呢。 “昭姬,德明也给你准备了礼物!” 在众目睽睽下,韩茂掏出一个锦盒,递了过去,他给众人都准备礼物,目的就是为的当众送礼给蔡琰! “我还有?” 蔡琰惊讶道。 她以为前几日韩茂刚送她一盒胭脂,这次不觉得韩茂还有礼物送给她。 哪曾想还有?! 她却不知韩茂这人,对自己喜欢的人,那叫一个大方无比。 她接过打开一看,美目柔情似水,甜甜道:“德明谢谢你,昭姬很喜欢。” 蔡琰这一句:我还有。 令蔡邕一脸愕然的望向韩茂和蔡琰,心一暖,暗道:“好小子,不枉老夫将女儿许配给你!” 毕竟,他所做的这么多,都是为了蔡琰能嫁个好夫家,给她挑选一个疼爱她的如意郎君。 这就不得不说,有时候,韩茂给别人留下的印象好,他做什么事,别人都会往好的一面去想。 唯有韩馥在一旁听到蔡琰这话,差点吐血,郁闷无比,他独自喝闷酒,心里难受之极的想到:‘韩茂这小崽子,是有了媳妇忘了爹啊!’ 第七十二章:你个小崽子,事情真多! http://.biquxs.info/ 礼物人人都有,谁无谁尴尬。 韩馥此刻有点尬,他发现儿子装在布袋子里的礼物,在送完蔡琰后,就没有了。 他强颜欢笑着,装作毫不在意的样子,喝着酒。 眼瞅着蔡邕等人,一个个欣赏着自己的礼物,那开心的模样,明显很满意、很喜欢韩茂赠送的礼物。 而他更是听得那未来儿媳蔡琰,言语中不经意透露的意思,令他汗颜,未来儿媳收到了显然不止一件礼物。 可他呢? 他这个当父亲,这么多年来,含辛茹苦,一把屎一把尿,将韩茂好不容易拉扯大。 他有收到过儿子主动赠送的礼物吗? 他努力的想了想,他记忆好的痛苦,在这一刻体现出来了,他回想着一桩桩一件件。 最终,他得出的答案令人沮丧:没有! 一件都没有! 哪怕一件都没有! 经过这一想,他现在开始心态发生微妙变化,他也不奢求,儿子赠送给他的礼物比赠送给蔡邕好了。 只要儿子赠送的礼物,不比蔡谷的差,他就能满足了。 眼下,他最怕最怕的还是他儿子,没有给他准备任何礼物。 那他就真的难受之极了! 而就在这时,他就听到韩茂冲着他道: “父亲大人,茂儿感谢您含辛茹苦将我养大,这是茂儿给您准备的礼物!希望您能喜欢!” 韩馥有些不敢置信,瞪大眼睛,仿佛再说:‘我也有?’ 而后,他看着面前儿子一脸正色点头,伸手从怀里小心翼翼掏出一个颇大的布包裹,递了过来。 他双手都在颤抖,颤颤巍巍小心翼翼,从韩茂手中接过布包裹,触手摸起来,质地较硬像是骨头。 直到这一刻,他才相信,他儿子没有忘记他,他就说嘛,他宝贝儿子那么好,又怎能不孝顺他呢? 只要有,他就很开心了,不管什么礼物,他都开心! 他正准备打开布包裹的时候,他有些犹豫,稍稍迟疑了,下意识看向韩茂一眼,他不知道该不该当众打开。 韩茂笑了笑,坦然大方道:“父亲大人,不妨打开看看,喜不喜欢儿子送您的礼物。” 听到韩茂这话,蔡邕和蔡谷蔡琰等人来了兴趣,他们纷纷将目光看过来,韩馥手里这么大的礼物,他们还是第一次见! 他们都想看看韩茂送给了韩馥什么礼物? “好!” 有了韩茂这话,韩馥心里有数了,他深吸一口气,看向儿子点了点头道。 紧接着,他不再迟疑,打包裹一看。 登时,他愣住了,眼角微微湿润了,他拍了拍韩茂肩膀:“茂儿,你有心了!” 以前他有一块比较小甲骨,被他视若珍宝,却被儿子不小心弄坏了,他捡起来,小心收好。 却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了,儿子一送给他的礼物,就是他最喜欢的,这教他怎么能不泪目? 他看着龟甲上的文字,越看越喜欢,爱不释手。 这般大的龟甲,绝对是商代王室的崇高象征,意义不凡。 对他这样读书人来说,再也没有比这样先祖的文字,更具有吸引力了。 “莫非这是殷商的“契文”、“甲骨卜辞”?” 蔡邕瞥了一眼,他震惊了,手里的龙尾砚也不那么香了,对他来说,甲骨契文他不是没见过。 他家中万卷藏书,就有一块商朝的牛右胛骨,通长二尺一左右、宽一尺二寸左右。(汉尺取21.5) 那块牛骨,正反面刻了三十五条卜辞和一条记事刻辞,共二百一十八字。 而韩茂赠送给韩馥的这般大的龟甲契文,他还是第一次见,他可是知道龟甲越大,代表其身份地位等级越高! 这枚龟甲他目测长二尺一寸左右、宽有一尺六寸有余,契文密密麻麻的,就单一面,就不下他那块牛骨。 他作为最喜欢藏书的,在整个大汉,藏书万卷,他看着这枚龟甲,他有些眼热了。 “伯喈兄好眼力,这确实是甲骨契文,你也喜欢研究商代契文吗?” 闻言,韩馥点了点头,他脸上春光满面,洋溢着幸福的笑容,一脸慈祥的看着身旁韩茂自豪又骄傲道。 “那倒不是,邕倒对殷商契文略懂一点,倒不曾精通。” 蔡邕微微摇头道。 他倒是真不太懂。 虽然,他收藏一块牛骨,但他不是研究甲骨文这块的,倒不怎么精通。 不然,也不会出现之前韩茂的鬼画符,被他错认成为甲骨文了。 由此,也可见韩茂的鬼画符,跟甲骨文极其相似,否则,蔡邕也不会认错。 “不过嘛,正好邕收藏一块,比这龟甲小一点的牛右胛骨,约有二百一十八个字。 邕曾专门研究过上面字体,邕还写了一篇《篆势》提到过:‘……体有六篆,要妙入神,或象龟文,或比龙鳞’。 就是根据这来描述的,而那小篆字体,在邕看来神似这商代契文,甲骨卜辞文中。 应该是经过岁月变迁,逐渐演化而来的。” 蔡邕想了想,饶有深意的看了韩茂一眼道。 他是书法大家,最喜欢研究字体结构。 虽然他没有过多细致研究甲骨文上内容,但他却把甲骨文的字体演变结构,研究的通透。 “原来如此!不知伯喈兄的那块兽骨可否借馥一观?” 韩馥点了点头,一副了然道。 此刻,他有些得陇望蜀。 他没看到身旁的韩茂庆幸不已,深深佩服自己英明。 还好那日,他并未顺着蔡邕的话,以甲骨文来糊弄。 不然,到了今日这个时候,他的假话就会被拆穿,他就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 万一造成不好的影响,导致他和蔡琰的婚事出现意外,那他可就真欲哭无泪了。 “自然可以,一起互相研究,恰好邕还愁找不到精通甲骨文的人。 以至于空有兽骨,而不识其字,一筹莫展。 文节,你应该对甲骨文颇有研究、精通吧? 邕记得前不久,德明还托邕,将他用类似甲骨文的象形密码本。 写的一封信,邕帮忙转交于你,对吧?”蔡邕笑道。 一旁的韩茂闻言,他苦笑不已,该来的还是来了,他只得在心里期盼父亲能圆过去。 于是,他看向他父亲,而韩馥听了这话,想到那日差点被韩茂那信害死。 他狠狠瞪了韩茂一眼,仿佛在说:‘你个小崽子,事情真多!’ 第七十三章:相约登高祈福辞青 http://.biquxs.info/ “却不假!” 就见韩馥看了蔡邕一脸正色回答,他还挺了挺胸,昂然朗声道: “伯喈兄,你有所不知,馥不才,研究商代甲骨契文十数载,倒算得上精通。 而小儿德明也深的我真传,小有精通,可以用类似字写信于我……” “只不过嘛,你也看过那字,小儿德明学的不到家,字写的比较过于丑陋…… 不能将甲骨文的美观呈现出来,但胜在旁人看不懂,倒也可以在信中,写一些不宜张扬的事情。” 说着,韩馥一脸自豪,他看向众人,仿佛煞有其事。 “德明惭愧,学艺不精。” 韩茂很配合的低下头,装作一副很羞愧,给父亲丢脸模样。 此刻,他在心里恨不得给这父亲竖个大拇指,送他一百个赞,还不怕他骄傲!’ 父亲太给力了! 别的不说,就冲韩馥只知一点信息,顺坡子下的能力,怪不得能身居御史中丞。 而韩馥面上自豪无比,他心里却被儿子,这以假乱真的表演惊到。 若非他知道儿子根底,根本不通甲骨文,他都信以为真了! 这一刻,他悄悄看了一眼蔡家众人反应。 忽然,他明白儿子短短数日,儿子就跟蔡琰到了谈婚论嫁的地步。 单单这能力,儿子在官场上,绝对能顺风顺水,一路直升,可惜,着实可惜。 “原来如此。真乃虎父无犬子!”蔡邕一脸满意,赞不绝口道。 蔡琰美目紧紧的盯着韩茂,目中柔情似水,暗送秋波,满是骄傲,心道: ‘这就是,我的德明!学识渊博,还懂甲骨文,真是厉害啊!’ 见状,韩茂捏了一把汗,他看到蔡邕和蔡琰的目光,他微笑着,不失优雅。 而他心中则是苦笑着,暗自决定找个机会,得跟父亲学习学习甲骨文。 他有点怀疑,这是不是父亲给他挖的坑,但他没有证据。 “过奖过奖!伯喈兄,麻烦借兽骨一观,馥迫不及待了。”韩馥笑着,抱拳拱手,不过多谈此事。 “文节,稍等,邕去取兽骨来,向你学习这甲骨文。” 当下,蔡邕也坐不住了,他连忙起身道。 “伯喈兄,你我一起相互学习交流,馥跟你一起去。” 韩馥也连忙起身,提议道。 他小心抱着龟甲,陪同而去,心中满是无奈,他考虑的比较多,他不能教蔡邕把兽骨取到这儿。 万一,他们商代契文聊得尽兴,蔡邕突然想考他儿子,露出马脚就不好了。 他看了一眼儿子,寻思着,得找个机会,让其跟自己学一阵子甲骨文,不至于露怯。 “好。” 蔡邕可不知道,韩馥心里还有这么多弯弯道道。 这么多年来,从他收藏兽骨起,好不容易遇到一个精通甲骨文的人,他当然不会拒绝了。 于是,两人连饭都不吃一起去研究甲骨文去了。 这教韩茂等人面面相觑。 韩茂看向蔡谷和蔡琰,他解释道:“蔡叔,昭姬,家父最痴迷这甲骨文探究,经常为了研究而废寝忘食,还请见谅。” “嘻嘻,好巧呀,家父也是。”蔡琰嘻嘻一笑,不禁感叹道。 而后她美目看着韩茂,清脆的声音,极其温柔的,又补充了一句: “不过呢,家父跟令尊不同,他痴迷书法和琴谱,常常为此而废寝忘食。 而研究甲骨文还是第一次,德明送给令尊的那个龟甲,有什么特别含义吗? 我观家父和令尊都很重视呢。”她有些好奇。 “唔,昭姬,你有所不知,殷商时期。 贵族常用龟甲来占卜,龟甲大小,乃是这个用来占卜的人,他的身份等级、权力、地位的一种标志。 龟甲越大说明这个人,地位越高,而我送那块,可能是最大的龟甲之一了。” 韩茂想了想,他记忆里还真有一点甲骨文的记载。 不然,他也不会买这块龟甲,这块龟甲可是堪比后世保存完整,仅存的甲骨文龟甲还大,字数还多。 可以说,不出意外,应该是商朝王室,乃至当朝的王用来占卜的龟甲,自然意义重大! “原来还有这般缘故,怪不得呢,德明,你这般懂,以后你教昭姬识甲骨文可好?” 蔡琰水灵灵大眼睛,眼巴巴的看着韩茂,美目含情,一脸期盼。 她对知识的渴望,胜过了她的羞涩。 “没问题!那必须的!包在我身上!” 韩茂当然不会在蔡琰面前露怯,他大包大揽,一副很懂行。 也更坚定了,他接下来跟父亲学习甲骨文的念头。 紧接着,他连忙岔开话题,旁若无人道:“对了,昭姬,你那个走了吗?” “啊! 蔡琰小小惊呼了一声,她不明白韩茂怎么突然问:那个走了?那个是哪个? 忽而,她想明白了,狠狠白了一眼韩茂,闹了一个大红脸。 她悄悄看了一旁叔父,见到其不解其意,也不在意她俩,她松了一口气,对着韩茂声若蚊蝇道:“走了,怎么了?” “诶,你们两个小家伙,背着叔父说悄悄话,打哑谜,叔父很伤心,叔父走了。” 蔡谷装作一副伤心的模样,他放下碗筷,拿着痒痒挠笑呵呵走了。 他着实听不下去,这两人搁那说什么那个这个的? 反正婚事也都确定下来了,随两个人折腾去了,他也懒得管,似乎他也没怎么管过,还推波助澜过。 “叔父~” 看着蔡谷离开的背影,蔡琰羞涩轻呼,想要解释,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别看了,叔父走了,没人打扰我们了。” 韩茂一脸感激的看着离开的蔡谷,笑道。 他只觉得他和蔡琰能在一起,蔡谷占了很大的功劳。 “你还笑,都怪你了,差点让人家教叔父取笑了。” 蔡琰有些庆幸叔父不懂,不然她可要羞死了。 这教她有些埋怨还搁那笑的韩茂,撒娇道。 “好好好,我不笑了。我说正事,是这样的,明天是九月初九重阳节。 我寻思着约你一起去登高祈福,赏菊辞青,不知昭姬意下如何?” 韩茂收起笑容,一脸真诚真挚,满是渴盼的看向蔡琰,鼓起勇气提出发出邀请。 他的手都是汗,尽管他和蔡琰的婚事都已经定下来了。 但,这是他第一次邀约女孩子,他又怎么能不紧张呢? “嗯,可以。”蔡琰微微一怔,她想了想同意了。 “太好了!”韩茂激动道。 就这样,二人又开心的,在一起聊了一会。 这一刻,两个人脸上洋溢着,甜蜜的笑容,像极了爱情。 第七十四章:蔡叔给你们支个招 http://.biquxs.info/ 欢快的时光总是过得很快。 仿如抓在手里的细沙一般,在指甲缝间悄然流逝。 随着天色渐晚,弯弯的月牙直挂云捎。 韩茂和蔡琰二人怀揣着对明日的美好期许,依依不舍互道了声:“晚安,明天见。” 出了堂屋,韩茂特地绕个道,途径书房时,他看了一眼书房内,灯火通明。 他隐隐能借着灯光,透过竹木窗帘,看到书房内两个人影,不消说自然是蔡邕和韩馥的身影。 此刻的二人,就仿佛找到了知音,对着案几上的龟甲和兽骨,时不时赞叹,惊叹,而后传出一阵阵欢快的笑声。 显然,殷商时期的甲骨文,对他们诱惑也是非凡,试想一下,又有哪个读书人能拒绝知识的诱惑? 尤其是,能通过甲骨文可以窥探到远古时期,商朝人的事迹,还能从中了解当时的风土人情,王室贵族们一些重要宝贵讯息。 韩茂望着屋内蔡邕和韩馥一脸兴奋,且全神贯注的研究着甲骨文。 他若有所悟,或许就是大汉大地上,有着无数这样的可爱的人。 他们不管是为官一方,还会兼职研究天文,研究数学,研究经学等等。 才铸就出汉之强盛! 然而,可惜东汉真是多灾多难。 若非历经小冰河时代,若非世家门阀鼎盛,若非桓灵二帝等等,各种乱七八糟原因加在一起。 导致世道艰巨,民不聊生,百姓揭竿而起,汉室势微,群雄并起,诸侯林立。 可以说,换在太平盛世,东汉应该是最有希望,在科学各领域都能齐头并进,绽放出最绚烂的时代。 不说旁的,前有张衡继承和发展了前人的成果,造出铜铸浑天仪,又发明地动仪利用共振侦测震感。 后有算圣刘洪撰成的《乾象历》,由于乾象历对月亮描述的规律,更加优越性和可靠性,经汉灵帝采纳,用来取代了东汉四分历的月行术。 并且,他在这期间,发明了一个非常棒的工具——珠算,也就是算盘,大大提高了算数!使得计算能力产生了一次飞跃 对了,似乎蔡公跟这刘洪相熟,曾为太史时推荐过刘洪! 这一刻,韩馥再一次双眼精光一闪,定睛看向蔡邕,屋内毫无所觉的蔡邕,在他面前就像会发光的宝贝! 因为他意识到,这未来老丈人、老泰山蔡邕,他这名儒的威望、人脉、影响力。 只要未来利用好了,绝对能让他和父亲未来在冀州立足,乃至加速发展,而能发挥出,超出寻常的,无比巨大作用! 不过,这都得等他跟蔡琰成亲之后再说。 现在他打定主意,待他和蔡琰成亲之后,他得找个机会,找个时间,跟这老丈人敞开心扉的坦诚相待的谈一次。 他绝不允许,历史上那种惨烈的悲剧,在老丈人身上重演。 这阵子,他合计合计,得好好替老丈人,仔细规划,谋一条可退之路! 前不久,他因缘汇集,交好王定,何尝不是这方面的潜意识在作祟? 韩茂如是想着,他没有上前敲门,打扰屋内研究甲骨文相谈甚欢的二人。 而是转身回到自己房间,洗了脚,上了床后,他躺在床榻上,在脑海中默默盘算着:该如何救助老丈人,又怎么才能用好这老丈人之名? 怀揣着纷杂的想法,韩茂进了梦乡。 这一晚上,韩馥并没有来跟他挤一挤,不知道是不是跟蔡邕研究的比较开心,忘了时间,还是怕大半夜,打扰到儿子清梦。 一夜无话。 清晨。 韩茂早早起床,他一如既往打了一趟拳,出了一身臭汗。 之后,他和平时不同,他到庖屋打了一盆热水,在屋内洗了个热水澡。 而后,他在一旁衣柜里,找了一件他比较崭新的衣服,精心打扮了一番。 不得不提一嘴,这些衣服,还是前不久,蔡谷到韩府打扫的时候,到他房间,替他收拾整理了一些拿过来换洗。 换了一身行头,韩茂神清气爽,倍感舒服。 他取来铜镜,打量着铜镜内,被他的长发隐去看不到的月牙下,掩盖不住的俊朗的面庞,他很是满意赞了一声:“很帅!” 于是,他倒了洗澡水,大步流星,来到堂屋。 “哟,德明,过个重阳,你还特地换了身新衣服,不错嘛,眼瞅着更俊了。” 蔡谷一脸惊奇的打量着韩茂,像是发现了新大陆,打趣道。 还别说,人靠衣装马靠鞍,平时,蔡谷看韩茂就比较俊朗。 但韩茂穿了一身新衣,就添上几分英姿,引人瞩目。 “嘿嘿~”韩茂挠挠头笑着,他瞅着堂屋内,也没见到他父亲和蔡邕,情不自禁问道:“家父呢?蔡公呢?怎么没看到?” “大哥和文节兄,他们说是今日重阳,董公有令,天子于城西上林苑狩猎、赏花,百官随行……”蔡谷笑着道。 闻言,韩茂一怔,他没想到董卓也会让天子刘协,带文武百官狩猎赏花。 蔡叔说的这城西上林苑,据传养百兽,种植奇珍异果,能容纳千乘万骑。 乃是天子秋冬狩猎、赏花、游玩的绝佳场所,也是当下最顶尖的皇家园林。 更是这个时代,休沐度假的胜地。 若有机会韩茂觉得来这世,走一遭,倒还真想见识见识,这皇家园林之盛景。 不过,他眼下可没多想,而是问道:“蔡叔,怎么没看到昭姬呢?” “呵呵,我还以为你小子能忍住不问呢。你昨个跟昭姬说了什么? 昭姬今个也不知道咋回事?一直没来堂屋,就连朝食还是让小舞端过去的。” 蔡谷反问道。 “?没啥啊,好吧,蔡叔,我也不瞒你。 茂昨个就是跟昭姬约今个,一同去北邙山登高祈福辞青。” “唔,我就说你们两个小家伙神神叨叨啥呢。 这倒没事,重阳登高祈福辞青,北邙山倒算是个好去处。” 蔡谷微微一怔,而后他笑了笑,又一脸郑重道: “不过,有一点,你须注意,你和昭姬不能单独去。” “啊,蔡叔,为什么啊?” “德明呐,不要心急,听蔡叔把话说完,蔡叔又没说你们不能去。” “虽然,你和昭姬的婚事算定下来了,但说到底还没有纳采,传扬出去,于昭姬名声不利。 蔡叔给你们支个招,去的时候,多带上几个人,像小舞、小禾、小六、大牛这些年轻人。 你们都带上,有他们都在,人多的话,教左邻右里瞧见,就不会说闲话了。” 第七十五章:女为悦己者容 http://.biquxs.info/ “多谢蔡叔,还是蔡叔考虑周到。”韩茂恍然大悟,连忙感谢。 想想也是这个理,说到底,他和蔡琰还属于没有名分,传扬出去,对他没啥影响。 但对蔡琰的名声,就会有一定的影响,而带上一些年轻人去,就不碍事了。 这一刻,他忽然明白,为何历史上很多诗会,或者灯会,年轻男女很多。 这样事情多了,大家见怪不怪,习以为常,就不会有人说闲话了。 “德明,这些事,这么多年来,蔡叔见的太多了。” 蔡谷摆了摆手,而后想到了什么,就听他又道: “说起来,若非大哥的身份和威望,换做旁人,就算你们单独去,影响都不大的。 只要明日纳采之事传出,就无甚影响。 但生在我们这样的家庭,一举一动,都有旁人关注和效仿的。” 看到韩茂若有所思,蔡谷点了点头,继而又道: “大哥常说:我们对外需要谨言慎行,对内做好自己,尽可能不影响别人,给人造成不好影响。 同时,也不要因而影响到自己的生活,规矩为人而定不假。 但规矩不是一成不变,不是死板的,有时候,要因人而异,因事而定,需要略作小小的变通……” 听得蔡谷这一番长篇大论。 韩茂震惊于蔡邕的开明,继而又释然了,他郑重躬身向着蔡谷一礼,道:“多谢蔡叔指点,茂受教了!” 他是真心觉得蔡谷这一番话,和昨个席上,种种事情。 令他明白,就是如蔡谷之言,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 同时,他也想到关于蔡邕的一件事: 那是桓帝时期,朝廷认为州郡会相官官相护结党营私。 于是,下诏令:互为婚姻的家庭和两州之士,不得互相担任刺史,监察官等。 甚至又有更为严苛的《三互法》,规定互为婚姻家庭和两州人士不得交互为官,禁忌更加严密。 如此一来,就造成选用官吏,非常不容易。 普天之下,十三州之内,有十一州的人都不能担任幽、冀两州的官职。 这就造成严重的后果,到了汉灵帝时,致使二州的官职,空缺很久,少则三个月,多则半年一年,而一直都无人接任。 彼时,蔡邕就上疏建议灵帝废除近禁,不要拘于时间和三互法,只要选拔的官员合适的,就可以任用。 但,汉灵帝没有理会,以至于冀州被张角经营成为了太平道大本营,朝廷才彻底重视冀州和幽州。 虽然,这次黄巾之乱,来的快,去得也快。 却也教一些人,如董卓之流等野心之徒,看透了汉室外强中干。 可汉灵帝又听了汉室宗亲太常刘焉之言,将部分州郡,改刺史为州牧,彻底埋下祸根。 “哈哈哈,德明,以后咱们都是一家人了,你和蔡叔就不必这般多礼,怪见外的。”蔡谷哈哈一笑道。 “得令,蔡叔。”韩茂也笑道。 堂屋内,韩茂和蔡谷谈笑间。 就听门外,不远处,传来小舞清脆的声音:“姑子,你这般精心打扮…… 也不知道你家大郎,能不能体会到你的良苦用心……” “呀,小舞,你胡说什么呢?……”蔡琰惊呼一声。 “嘻嘻……小舞可没胡说哦。姑子,你都害羞了,看小脸蛋,都红红的了……” 小舞调皮的打趣,而后,她当先到了堂屋,突然就见到屋内蔡谷和韩茂皆在。 她脸上笑容消失,大吃一惊,有些紧张结巴:“啊啊,蔡蔡叔、大大郎,你你们怎么都在啊?” “嗯,小舞,你随我来,蔡叔有事交代你。” 蔡谷和韩茂相视一对,他向韩茂点了一下头,看向小舞一脸肃然冷厉道。 “是!”小舞一脸欲哭无泪的向蔡琰求助。 一旁的蔡琰她有些难为情,欲言又止,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忽而,她又想到,一直小舞这嘴琐碎,没准什么时候,就说了不该说的话。 若是被叔父训斥一顿,涨涨记性也好,以她对叔父了解,这样小事,叔父也不会重责小舞的。 于是,她无奈摇摇头,小舞见状气馁了,认命般,忐忑不安的跟着蔡谷离开了。 登时,堂屋内外,就剩下韩茂和蔡琰两人。 待蔡谷前脚刚走,韩茂后脚就迫不及待的起身,走上前去,凑着头到蔡琰跟前,上下打量着蔡琰由衷道: “昭姬,你好美啊,若是世间有仙,你就是九天仙女下凡间。” 今日的蔡琰一改平时青衣交领襦裙,而是身穿淡黄色,明艳的直裾女服,上面绣着一些好看的花纹云纹,伟岸的身材尽显。 那乌黑的头发,盘了个飞仙髻,中间赫然是韩茂昨个送的礼物——玉质镂花步摇。 一张精致的粉嫩,白皙的瓜子脸,涂上了韩茂送的胭脂,平添几分艳丽动人,细长的柳眉精心修缮,明亮的凤眸一眨一眨,格外迷人。 在韩茂眼中,恍若仙女下凡,落落大方,雍容华贵,有凤仪之姿! “嘻嘻~小女子没记错的话,德明,你第一次见我,也是这般说。 你跟我说实话,你这话跟多少女孩子说过了?” 蔡琰白了一眼韩茂,看着凑近自己的韩茂,她没好气道。 虽然,她嘴上这样讲,但她心里美滋滋,有道是:女为悦己者容。 她这一早上的精心打扮,并没有给瞎子抛媚眼,没有白浪费。 “哈哈哈,昭姬你误会我了,此乃茂肺腑之言,茂只与你一人说过。 茂能得昭姬青睐,与你相伴,缘定此生,实乃茂三生有幸也!”韩茂一脸正色道。 “嘻嘻,信你了,昭姬亦如是也。” 蔡琰含情脉脉道,而后,她看到面前韩茂额头一眼,微微一惊道: “咦,德明,你这额头上,怎有一道月牙?我昨个都没有注意到。 我记得之前没有的呀,难道那日被陶片划破,恰好印个月牙?可看着不像啊,好生奇怪!” “可能吧,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好像伤口愈合后就有了。 我这样子会不会很丑啊?昭姬,你会不会不喜欢我这个样子呀?” 闻言,韩茂装作吓到了,一副很怕怕,搞怪的模样。 “不丑,一点都不丑。很英俊,很好看,昭姬……很喜欢……” 蔡琰笑着,很配合韩茂,仿若不知韩茂故意的。 她赶忙摆了摆手,只不过最后一句话,很喜欢声若蚊蝇。 第七十六章:计划赶不上变化 http://.biquxs.info/ “那就好……我就放心了……” 蔡琰声音虽小,韩茂听得真切,他笑老开心了,拍了拍胸脯,佯装松了口气。 他是越来越喜欢蔡琰了,就像现在他小小搞怪,以蔡琰的聪明伶俐,又如何看不出来? 却很配合他,愿意和他一起嬉闹。 他相信,他们二人在一起,绝对不会无趣。 婚姻嘛,在他看来,就要夫妻之间,一起经营,维持一些小情趣,才能长久。 “咳咳,你们不是要去登高祈福赏花辞青吗?” 突然,传来蔡谷一声轻咳声,韩茂和蔡琰相视一对,微微一笑,赶忙分开一点,纷纷看着蔡谷都不说话。 见状,蔡谷无奈一笑,也不好说什么,他摇了摇头,继而冲着外面,又道: “你们都进来吧。” 就见小舞等人,一一相继走了进来,四人分别自觉有序问好,站在韩茂和蔡琰二人身旁。 “嗯,小舞、小禾、小六、大牛,蔡叔给你们休个沐。 今儿个你们陪着大郎和姑子一起出去玩……”蔡谷扫过众人吩咐道。 听到蔡谷这话,前三人都很开心,面上露出开心的笑容,大声应道:“是!” 唯独大牛一人,皱了皱眉,一脸严肃问道: “蔡叔,俺想问,俺们休息了,那俺今天的工钱呢?要是没有工钱,俺可不可以,不要休息?” 众人面面相觑,一阵无奈看着大牛一眼,下意识离他远一点,有些不明白他为何提这一茬? 韩茂将众人的反应看在眼里,他饶有兴致的看向大牛,这年头敢为自己权益争取的人,可不多。 并且,他看这大牛,平时挺机灵的一个人,怎么好端端提这个事? 他们这些个雇工,并不是按天算钱,而是按月算钱,就是干满一个月,拿多少钱。 像大牛等人,这次名为休沐,实则属于带薪休假,正常如蔡邕这样的家庭,在结算工钱时,都不会克扣的。 而大牛担心这块,着实没有道理,不然众人也不会那样反应?除非是他遇到了用钱方面的问题。 甚至还遇到过类似的事情,而被克扣的情况,才会遇到休沐,就这般紧张。 念及于此,他拍了拍大牛肩膀,问道:“大牛,最近是不是家中遇到难事缺钱用?” “啊!大郎,你咋知道地哩?”大牛一脸震惊道。 蔡谷和蔡琰等人闻言,尽皆恍然大悟。 见此,大牛不好意思,他尴尬挠了挠头,慌忙解释道:“俺家小妹生病了,俺需要苦钱,给她治病。” 说这话的时候,他眼中泛起了泪花。 “原来如此!那大牛,你以前是不是遇到过,被人以休沐为借口,克扣工钱呢?” 闻言,韩茂点了点头,他也没有在意,大牛也没向他讲过缘由,他只当是寻常小病。 且今日他与佳人有约,他心中迫切想要与蔡琰独处,他也就没有深思。 “啊!大郎,你是神仙吗?咋俺的啥个事哩,没跟你讲呀,你咋都知道哩?” 大牛眼上带泪,他倒吸一口冷气,一脸不可思议,仿若见鬼一般道。 就见他眼睛红红,又是一阵哽咽道:“俺在上一家的时候。 那东家就经常,让俺带着小主人一起去玩哩,说好的陪小主人,就按月发工钱。 可等到真结算月钱的时候,那东家就赖账哩。将俺陪小主人的天数都扣光了。 俺一气之下就辞工了。俺怕……” 说这话的时候,大牛脸上有些羞愧,不敢看蔡谷等人,而是怯怯的低下了头,仿佛不该担心这事。 “大牛,抬起头,你做工赚钱,做事拿钱,乃天经地义之事!你不用羞愧,也不用不好意思!” 见状,韩茂眼中露出果然之色,他厉喝道。 顿时,那大牛精神一振,他目中含泪,面带感激的看向韩茂,用力的点了点头,努力的挺了挺胸膛。 而小舞小六等人,听得韩茂这厉喝,也是齐齐一颤,都将这话听进心里去了,他们一个个下意识的挺挺胸膛。 扫过众人,跟蔡琰对视一会,韩茂点了点头,他微微一笑,看向蔡谷道:“蔡叔,你看……” 闻言,众人纷纷眼巴巴的将目光看向蔡谷。 “唔,大牛,你们尽管放心好了,像大牛遇到的这种事。 蔡叔可以保证不会出现在蔡府,以前不会,以后更不会!”蔡谷斩钉截铁道。 “好耶,谢谢蔡叔。”大牛第一个带头,开心的蹦了起来,眼角的泪水,都来不及擦拭。 小舞等人也是如此,唯独韩茂见此跟蔡琰笑了笑。 见事情解决了,韩茂松了一口气,他看了一眼天色,大手一挥道:“时候不早了,我们走!” 众人准备出发。 就在这时。 “德明,你不是会医术吗? 我看大牛怪可怜的,要不,咱们先去帮帮大牛他妹妹看病吧?” 蔡琰心细如发,观察细微道。 她总觉得大牛,今日一直落泪,有些反常,怕是其妹妹生的病,不是什么小病。 她看着韩茂俊俏的面庞,想到了自家德明医术一道,很是高明。 于是,她不由自主的拉了拉韩茂的衣服,开口道。 “嗯,昭姬,我是会医术,可大牛也没跟我说过这事。 我觉得他妹妹的病,应该花点钱,就能治吧?” 闻言,韩茂看向心善的蔡琰,他有些不确定道。 听得这话,大牛全身一颤,忽然他意识到,他一直苦苦寻觅的良医,就在面前。 他无比感激的,看了蔡琰一眼,激动的倒头,“扑通”一声,跪在韩茂面前。 只见他泪如雨下,苦苦哀求道:“都怪俺大牛有眼无珠。 要不是姑子好心提醒,俺都忘了大郎您医术高明这件事了。 俺求求您救救俺妹妹,只要能救好俺妹妹,俺愿做牛做马报答您。” “呃,大牛,你别这样,且先起来说话。 我们呢,按昭姬说的,先去大牛家,我给大牛妹妹看看病。” 见事已至此,韩茂也不忍心看大牛这般可怜,他扶起大牛道。 他本来也是心善之人,自然不会驳了蔡琰善意,更乐得支持。 若是大牛早些找他,他知道这事,不用说的,他能帮一把,早就帮了。 就这样,韩茂安排众人起来,蔡琰等人自然没有异议,一同辞别了蔡谷出府。 蔡谷眼中露出了笑容,很是满意的抚了抚胡须,目送众人离开的背影。 第七十七章:下乡粪便和曲辕犁启发 http://.biquxs.info/ 一行人出了蔡府。 府前,蔡谷雇了两辆带车厢的马车。 韩茂跟大牛小六一辆,蔡琰则跟小舞小禾一辆。 在前往大牛家颠簸路上,韩茂经过交流,他得知大牛原名叫郭牛,在家排行老大,人称:大牛。 大牛家里,还有一个妹妹和三个弟弟,里里外外都需要钱。 他弟弟们给雒阳城内一些大户放牛,放羊,割草,捡柴。 而他呢? 因为年岁长,找个门房的活计。 家里需要农忙的时候,在跟雇主东家商议,回家帮衬几天。 只要不是赶巧雇主家特别忙,大部分雇主都会同意。 就这样,他们出来赚一些钱,贴补家用,小日子还能勉强过得去。 他们家唯一的指望,就是这个妹妹,过半年,就成年及笄了。 待其及笄后,按照他父母的意思,能不能送到皇宫中当宫女。 本来家里是两个指望。 还有一个比较难以启齿的指望,那就是一家子,实在过不下去了,父母亲就挑个长得好看的儿子,他的弟弟入宫为寺人,服侍皇帝。 这不是,前不久宫变,所有宦官被清洗一空,朝廷也不要寺人了,父母才不得不打消这个念头。 不光是大牛家,有这样想法,小六也提到,他伯父家有个堂姐,长得端的好看,前些年成年就送到宫里当宫女。 那些年,家里越来越发达了,可惜他们家跟伯父家关系不好,他要是有漂亮的妹妹,也想办法送宫里当宫女。 万一被皇帝看上了,那可不要太舒服! 小六提到,他有一个小伙伴,前些年,家里条件太难了,因为小伙伴长得好看,就被他父母送皇宫当寺人,家里得到极大改善。 可惜,前不久宫变,被杀了,父母哭着喊着,领回尸体,他见到时,吓傻了,他很庆幸自己长得普通。 这一刻,韩茂第一次了解到,雒阳周围的百姓们的想法,为了生活,是多么的朴素,淳朴。 在这个时代,只要是良家子,年满13-20岁的条件,姿色过人,就能选入宫中当宫女。 但是一般家庭轻易不会将女儿十三岁送宫里,因为年纪太小,怕女儿到宫里容易受欺负。 毕竟,都是心头肉,他们往往都是在女儿大点成年及笄,或者迫不得已,才送宫里。 当然,也很多家庭,女儿十三岁,就立马送宫里的,他们就靠女儿入宫来赚一笔钱。 而提到寺人,令人韩茂不得不唏嘘,这是大汉穷苦百姓。 在没有女儿,家庭负担重时,他们能想到的为数不多的活路。 不是进宫当宫女,当寺人,那就只能是做佣工,做小厮,做女工,但这些也都是无奈之举。 像大牛遇不到好的东家,想尽办法剥削,他们告官往往告不赢,也不敢告,只能自认倒霉。 听了二人讲述,韩茂无奈叹息,像这种现象,多不胜数。 自古如此,若非百姓迫不得已,往往是民不告,官不究,不了了之。 他就是想帮,也无从帮起。 就算他帮了大牛,人家碍于他父亲的面子,补了钱,后续一旦报复。 他不在雒阳,就管不了,长鞭莫及,反而因为多管闲事,害了大牛一家。 毕竟,他父亲现在也只是个秩千石的御史中丞,在这雒阳城中,两千石以上大员多如牛毛。 念及于此,韩茂一阵痛心,他这一刻也更坚定了,破而后立的决心! 整个大汉。 世家、门阀、豪族等等,占据资源过度。 各个阶层、阶级固化等等问题极其严重,已经到了根深蒂固,病入膏肓,不破不立的局面! 就在这时,大牛一阵惊喜,打断了韩茂的思绪,就听一声:“大郎,我们马上到了!” “好!” 闻言,韩茂点了点头,他放眼看向车厢外,入目的农田,有些农夫,在地里赶牛架着直辕犁,耕田种植,有一些荒着,只是翻了翻地,而没种植的。 经大牛介绍韩茂才知道,这个时代,没有化肥,他们家也不会利用粪便,一块地种植两三年,就会消耗地力。 若硬在种植,不让土地缓缓,让地力恢复过来,很大可能就会将良田变成贫田。 也因此,大多数农作物,虽然一年能收两季,但也只能一年种一季,来维持地力。 当然,也有会用粪便的,但人家不会告诉他们使用方法,都是自家的独门诀窍。 而他们也使用过粪便的,可不懂的方法,使用后,没有想象那么好。 所以,导致粪便作为肥料,有在用,却不普遍。 不像韩茂知道的后世在没有化肥前,农村家家户户用粪便作为肥料,增加地力。 大牛他们这个乡,都因为没有良好的关于粪便的使用方式诀窍。 只能用传统的方式,种一季歇一季,来保持地力。 闻言,韩茂一怔,他默默的将这事记在心里。 也许,这粪便做肥料,是他和父亲到了冀州,民生治理的,提高生产力关键物件。 他看着耕田农夫们,使用的直辕犁,转头不便,他又想到一件种地神器——曲辕犁。 韩茂忽然发现,他这番被蔡琰提醒好心救人,真有好报! 这一趟来大牛家,完全不虚此行,虽然,没有如愿去北邙山登高祈福,但他收获了两大神奇! 只要利用好了粪便和曲辕犁,这两件神器,未来冀州粮草,绝对会大丰收! 当然,他也明白,待他到了冀州看到农夫们种地的情景。 肯定,也还是能想到这些,但那就会晚上一季乃至两季。 他现在就着手准备,到了冀州后,很有可能赶上一季种植! 而一季、两季的体现,在粮仓深度方面,就会截然不同了! 且在隐形的收获,如当地人心方面,众口相传的名声方面,都能造成不同的影响。 小六和大牛不知道韩茂所想,见他若有所思不说话,也不敢打扰。 一行人,坐在马车上,一路颠簸,在大牛指引下,很快来到了大牛家所在的乡里。 大牛家,在城北郊外城郭,离北邙山不远处,这处名为泰安乡、北邙亭、大郭里,这个大郭里,皆以郭为姓最多。 百户一里,十里一亭,十亭一乡,乡有三老、有秩、啬夫、游徼。 随着目的地越来越近,陆续有一些大郭里的,闲来无事五六岁孩童们,嬉笑着,追逐在马车后面,有的认出了车上的大牛,热情的打着招呼。 韩茂看着这些孩童天真无邪,他笑了笑。 不多会,就来到大牛家。 这是普通一户农家小院子,院子围满了一排排篱笆。 篱笆里,开垦了一些地,种着一些菘菜(白菜)、芦菔(萝卜)等常见菜。 大牛父母亲,是地道的老农。 看样子他们应该是被一些孩童们,从地里呼唤回来的,见到韩茂等人到来,都不知道把手放在哪。 第七十八章:郭家小妹上哪去了? http://.biquxs.info/ “吁~” 两辆马车,车夫簕住马匹,停在了大牛家木篱笆前。 众人依次踩着踏凳,下了马车。 “阿爹,阿娘,大妹呢?” 大牛第一个下马车的,他一下车,看到他父母从地里回来了,赶忙上前问道。 “大妹,她不在屋里吗?” 农夫打扮的大牛父亲略显拘谨,局促不安的回答道。 “大妹,俺给你请了医术高明的韩郎君,来给你瞧病了。” 大牛也没给父母和韩茂等人介绍,而是冲着院子大喊着,兴冲冲的跑进屋里。 他刚到屋里,就惊奇叫道:“怪了,阿爹,俺大妹呢?” “大妹不在屋里吗?” 听了大牛的话,大牛父母急了,大牛母亲惊诧的问了一句,两人慌忙跑进了屋里。 大牛爹看着屋里空空无人,对一旁的大牛道:“今个俺跟你娘下田干活,大妹还在家的啊!” 一家人在屋里急得团团转,就是找不到大妹身影。 突然,大牛爆发了,他眼睛红红的,泪如雨下,吼道:“ 俺想起来了,你说过大妹这一病,拖累俺们家了。爹,你该不会是嫌大妹生病,狠心把她给卖了吧!” “小崽子,俺呼死你,你怎么跟俺说话的? 俺当爹的,就是说说,俺在咋个狠心,又咋地会忍心卖亲闺女呢? 不信你问问你娘,俺真没有啊!孩子他娘,你说啊!” 大牛爹气的抽了大牛一巴掌,大牛一动不动,任由他打,一双眼直勾勾的盯着他,他被大牛娘拉着不忍心打下去了,气恼道。 “孩他爹,别打了,大郎啊,你爹真没有卖大妹。真没有,俺们做爹娘的巴不得你们过得好。” “可不是哩,大郎你在城里,找个好东家,苦了些钱,二郎三郎四郎也能帮着做工。 家里的日子好过起来了,你说,俺又咋会傻地卖大妹哩?” “那大妹哪去哩?” “俺哪知道哩?俺跟你娘都下田不搁家,就让大妹一个人搁家哩。” 院内吵作一团,乱糟糟的。 这可把院外的韩茂等人看的面面相觑。 韩茂怎么也没想到,一到大牛家,就见识到了一出大戏,乡村情景剧,不禁无奈:“这?” “这不奇怪,德明,你出身世家,应该很少见到这样情形。” 蔡琰接过话茬,她想到了以前不好的回忆,面色凝重。 她听到屋内吵闹,大致就明白了,生怕韩茂不明白,她一脸愁苦,悄悄小声跟韩茂说道: “德明,你不知道,我跟父亲一家子在吴地时。 经常见到,邻里间,有家庭活不下去了,吵着卖儿卖女都是常事,父亲想帮,也无能为力…… 哎,老百姓苦啊,不万不得已,谁会狠心……” 此时,她觉得郭小妹应该被卖了,这种事,她见多了,早就见怪不怪了。 小时候她随父流亡住在吴地,很苦的。 那时候,根本没有现在的大房子,大院子,住的也是这样茅草屋,围着篱笆。 她时常还要在菜地,除草除虫,挖野菜,苦活累活,她都做过。 后来,当地的一些大族,知道她父亲名声,安排孩子来跟他父亲学习。 慢慢的,她家生活,住的环境,才逐渐得以改善。 “昭姬,你受苦受累了,以前没有遇到我,我有心无力。 现在遇到了我,我保证再也不让你,过苦日子了。”韩茂抓起蔡琰的手,拍了拍,小声跟其保证道。 “没事的,都过去了,德明,我相信你说的。”蔡琰点了点头道。 她感受到大手传来的热度,脸微微一红,她也没有挣扎,任由韩茂牵着。 毕竟,韩茂现在是她未婚夫了,一旁的小六等人,都是装作没看见。 听着屋内的吵吵闹闹,她心有戚戚道:“哎,只是没想到,咱们这一趟,会遇到这种事,真让人听着难受。” “嘘,昭姬别说话,也许,还有转机,你看!” 忽然,韩茂看到一旁有个小孩子,好像指着什么地方,咿咿呀呀,似乎说不出来话,他伸手指了指。 而后,韩茂牵着蔡琰手,来到那小孩子身旁,二人蹲下在小孩子问了一会,蔡琰问不出来,因为孩子是个哑巴。 韩茂想了想,他不断问,让哑巴点头和摇头,问出来郭小妹的去向。 于是,韩茂和蔡琰站了起来,二人互相一视点了点头,而后就见韩茂大声对着院内道: “郭叔、郭婶、郭大郎,你们别吵了,我知道了,大妹在哪了!” “你一个外乡人,咋知道哩?” 那郭父听到口音,明显下意识反问,而后看到韩茂一身打扮,讪讪赔笑着。 大牛赶紧跑到韩茂面前,不敢置信的问道: “韩郎君,见谅,让您见笑哩,您足智多谋,拜托你,告诉俺大妹去哪了?” “真不知道我该说你们什么好呢? 大郎,遇到事不要慌慌张张,指责旁人,先想想办法,好不好?” 韩茂没有直接回答,而是训斥了大牛。 他觉得这一家子,不从根本解决,还会发生类似的事情。 他既然看见了,不管别人记不记他好,能帮就帮一把。 眼下这番争吵,说白了,就是因为大牛不信任父母,一句话,引发出来的。 那大牛听了,不好意思挠挠头,连声道:“都怪俺不好。” 而后韩茂没有理会他,又看向郭父郭母道: “你们一家子搁家里吵,乱哄哄的,还没啥用,为啥不出去找找看哩? 或者,问问这些个小郎君们也行啊。 这位小郎君,你来告诉郭叔郭婶大郎他们,大妹去哪了?” 郭父郭母讪讪赔笑,没有了先前吵架生气的架势,又恢复了那副憨厚拘谨的模样。 “啊呀。”先前那个哑巴小孩子,指了个方向。 “哑孩儿,大妹,去后山了?”大牛跑到哑巴小孩面前,眺望后山方向,赶忙问道。 “呀呀。”那小孩子点了点头。 “韩郎君,你们在这等等,俺先去后山找找俺大妹。” 大牛得到消息,说了一声,就急匆匆的,跑向后山。 郭父和郭母赔笑着,不带犹豫的,紧随大牛其后。 第七十九章:帮人帮到底,送佛送到西 http://.biquxs.info/ 见到大牛这般急性子的一家。 韩茂和蔡琰无奈一视,留车夫在这儿看车,他们带着小六等人,也手牵手跟了过去。 那一群看热闹的小孩子们,也都一个个嬉戏打闹,跑着跟了上来。 就这样,穿过乡里,前去大郭里后山。 听小六等人讲,这后山,应该也是他们准备去的北邙山的一部分。 小六等人和大牛一样,生活在本地,他们虽然跟大牛不同乡,却也是雒阳北周围的乡亭里的。 他们自然比韩茂和蔡琰二人,对这一片比较熟悉。 韩茂和蔡琰紧握了握手,抬头望向眼前的北邙山,眼中流露出诧异之色? 他们怎么也没想到,会以这样方式,来到了,他们本来的目的地! 这眼前的北邙山,看起来不高,一眼看去无边无际,着实很大。 有多大? 东西横旦数百里,就连那汉灵帝的陵墓,实际上,也是北邙山的一部分。 可以说,这北邙山,乃是风水宝地,绝佳的墓葬场所。 因此,还有逐渐流传一句:生于苏杭,藏于北邙。 乃至在韩茂记忆里,这里最高的山峰翠云峰,发展成为道教的名观上清宫。 一众人浩浩荡荡来到后山,就见到大牛和父母,找到了郭小妹。 此时,郭小妹昏倒在地,一旁还有一捆有些杂乱,长短不一的干柴。 大牛父母在一旁,不知如何是好?也不敢动弹,唯恐女儿有闪失。 说到底,孩子是他们心头肉,不到万不得已,谁又会狠心卖儿卖女? 那大牛急的团团转,看到韩茂一行赶过来,露出喜色,道: “妹妹,你有救了!韩郎君,恳请你赶紧来,救救俺大妹吧。” “求求您救救俺家大妹。” 听得大牛这话,郭父和郭母醒悟过来了,仿佛抓住救命稻草,赶忙向着韩茂恳求。 看他们那副样子,就急的只差给韩茂跪下叩头了,只教人于心不忍。 “郭叔郭婶大郎勿急,我来也。” 见状,韩茂跟蔡琰点了点头,赶忙和蔡琰松开手。 他三步并作两步,健步如飞,来到郭小妹身前,蹲在地上,抓起郭小妹一只手臂,为其号脉。 一边替郭小妹把脉,韩茂一边打量着郭小妹,他看着一脸煞白,枯瘦如柴的郭小妹。 他无论怎么看,也不像是大牛路上说的,他小妹过半年,就及笄成人了。 “德明,怎么样?” 蔡琰在韩茂身旁蹲下来,她打量着郭小妹瘦弱的模样,凤眸中露出了忧色,担心不已,忍不住问道。 此话一出,大牛等人,全都眼巴巴的看着韩茂,一脸忧虑。 想了想,韩茂深吸一口气道:“怎么说呢? 大妹这病,说严重吧,很严重,乃是长期营养不良,汲取不到人体所需的微量元素,而导致的这个样子。 说不严重吧,又不严重,精心调理,三、五个月,就能健健康康,对了,要补充优质蛋白。” 韩茂见到大牛和父母,乃至蔡琰等人,都是一脸茫然,不知道他在讲什么? 他赶忙改口,又道:“呃,通俗点说,就是你们家大妹啊,长时间,吃不饱饭菜造成的。 以后,只要给她吃饱喝足,多吃点像鸡肉、鱼肉、鸡子和蔬菜。差不多三到五个月时间,应该就能恢复过来。” “孩子他娘,咱们家鸡还有两只,对吧?” “对,两只。” “鸡子呢?” “只有五枚。” “鸡两只,家里还有五百钱……” 郭父搁那盘算着,越算他脸上皱纹越深,愁苦之色越浓烈。 这年头农家养鸡,可以说着实不容易。 都是散养,靠吃菜地里的虫子,还有挖一些,人不能食用的野菜喂养。 至于,粮食养鸡,开什么玩笑? 人都吃不饱,哪有余粮养鸡? 能养一两只,都是不容易的事情。 不过,这年头鸡蛋也很贵,一斤鸡蛋,能换十几斤到几十斤米面。 但是,这好事大家怎么不干呢?因为鸡下的蛋很小,一斤真不容易攒。 并且养的鸡,因为吃不饱,本身都很瘦小,根本不能做到日日产蛋,几天产一枚。 但百姓还养鸡,就在于老母鸡,可以给孕妇吃,卖的贵。 一旁的大牛,连忙道:“爹,俺还有一百个钱,这个月工钱,能余四百个钱。” 这年头雇工,一般私人家庭雇工是200-400钱,包食宿,而不包食宿400-800钱。 但长工们反而非常喜欢这样包食宿的,因为所有钱都是纯净赚。 而幸运遇到像蔡府,这样好心的雇主,一年四季,换的衣服都包了。 而官署雇工是所有雇工里,给钱最多的,两千钱一个月。 但官署的差事,没有人,很难进入,甚至有些活计,是拿命换钱。 这也是大牛说,他能余四百钱的原因。 “胡闹,那是你娶媳妇的钱……” “俺没有胡闹,大妹是俺亲妹妹,为了她,俺可以不娶媳妇!” “你要气死俺和你娘是不是?” 一家人又开始吵起来了,人穷是非多,这是穷病,不富裕起来,就解决不了。 因为,他们要想尽办法,尽可能将一分钱掰开花。 听着耳旁嘈杂吵闹,韩茂不由的抬头,他看向了雒阳城方向,仅仅二十多里地的距离。 城内权贵大户,含金钥匙出生,钱粮无数,载歌载舞,不知饿为何物? 城外百姓,饥肠辘辘,日出而作日入而息,却过得朝夕不保。 一城之隔,差距极大! 这完全犹如俨然不同的两个世界,乡下和城里。 “德明,你看这是怎么回事?大妹流眼泪了……” 蔡琰看到躺在地上的郭小妹眼角流泪,她不由的有些焦急,看向一旁的韩茂道。 “咋回事?” 闻言,大牛一家不吵了。 赶忙跑过来过来,大牛看着流泪的郭小妹心如刀割,欲言又止。 郭母心痛不已,抽噎起来,泪流满面,郭父一脸痛苦,唉声叹气。 “德明,要不我们就好人做到底,你想想办法帮帮郭叔郭婶,他们一家吧?” 蔡琰向韩茂求助道。 她不是没有办法,不是不能解决,但在外面,她自觉地以韩茂为主。 大牛一家,顿时将目光投了过来,渴盼的看向韩茂二人。 他们虽穷,很想求韩茂和蔡琰帮助。 但谁也没有开口,谁也不好意思开口,因为非亲非故的,他们没有脸,更没有理由,求。 对不起,就此别过。 http://.biquxs.info/ 有缘再会,起点亦终点。 《三国:从我被蔡文姬救回家开始》对不起,就此别过。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三国:从我被蔡文姬救回家开始》爱笔楼全文字更新,牢记网址:.biquxs.info 第八十章:遇见你是我的幸运! http://.biquxs.info/ 韩茂笑着跟蔡琰点了点头,他发现在蔡琰这样心善之人身上,独具一种特别的魅力。 也许,他真正喜欢蔡琰,不是她的才华,也不是她的家世背景。 而是蔡琰这份历经磨难,而不曾丢失,纯粹的赤诚的善心,善举。 接着,他一一扫过在场的众人,众人神色各异,他看向郭小妹道: “大妹,我知道你醒了,你应该是为家人争吵心痛,而落泪。” 众人定睛看去,果不其然,大妹身躯微微一颤,睫毛一动一动,泪不自禁流淌而下,打湿了地面。 见状,郭母赶紧上前心疼的将醒来的大妹,揽在怀里,一个劲道:“闺女,我的好闺女啊。” 郭父和大牛在一旁,关心的看着郭小妹,问长问短。 叹息一声,韩茂又道:“诶,大妹,这人呐,我们无法选择自己的出身,却可以选择自己未来的活法。 你是不幸的,出生贫寒,家境微薄,但我能看出来,你父母、乃至你大哥,他们都是真心爱你。” 听到这话,郭父和郭母面露感激之色的看向韩茂,他们为人父母,谁也不是铁石心肠,儿女都是他们做爹娘心头一块肉。 可他们这家庭条件就在这搁着,不是他们不拼命,不努力,而是地力有穷,辛苦一年的劳作,看天收成不说,更看能不能遇到个好官。 就像这入城帮人做工赚钱,大牛遇到好雇主还好说,遇不到好雇主,一个月两个月,往往白干了。 “这么来看,大妹,你又算是幸运的。 更幸运的是你遇到了我和我未婚妻,我们都是心善之人。 也乐于在条件允许之下帮助你们,但是我这个人,不愿无偿帮助别人,我给你和你家人两个选择。” 韩茂伸出了两根手指,大牛一家都看了过来,露出了一脸喜色,好似这两根手指,代表了希望,未来。 而蔡琰听到韩茂提到未婚妻,她小脸蛋红了红,但却镇定自若,大大方方的跟大牛父母点了点头。 这时,就听韩茂又道:“第一种:我出资借钱,与你们家作为你养身子调理之用,你们可以苦钱分期还,一点点还,慢慢还…… 第二种:我让我这未婚妻,她雇佣大妹你做佣人,大妹待遇跟大牛一样,一个月四百钱。 期间,大妹调理身体的钱,我们来全出,等她身体养好,做工苦够钱还……二选一,大妹,你们做决定吧。” 他这两个条件,都是很苛刻,第一种增加了郭家众人的负担。 但第二种,却给了郭小妹一个工作机会,赚钱门路,在韩茂眼里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 他也没忘来的路上,大牛提到过,家里想要郭小妹及笄后,送其进宫。 若是没有董卓,郭小妹入宫当宫女,倒不失为一条好路子,有幸入了天子之眼,也就发达了,一家真正发达。 可现在天子刘协,他连自己都不能自由,去给他当宫女,就算当皇后,又能如何? 当然,这些事情,他可不会说。 韩茂这两个选择一出,大牛一家人,看了看韩茂,又看了看蔡琰,陷入了沉默,都在想该如何抉择? 对于大牛一家来说,这是件大事。 选择第一种,或许,还有机会送女儿去皇宫当宫女,但家里日子会因为债务,苦上几分。 而选择第二种,就很有可能痛失,家里唯一的指望,翻身的机会,但家里日子会好过一点。 左右为难,一时间大牛一家除了连声道谢,确是难以抉择。 就这样,大牛背着大妹,一行人又从后山往家里走,郭父身上背着一捆干柴。 在回去路上,从大牛一家絮絮叨叨的交流中,跟在后面的韩茂等人才知道。 原来,这郭小妹,虽然生病了,可她搁家里待不住。 懂事的她,生怕爹娘养活不了,她们一大家子,不要她,把她卖了。 于是,她便不顾自己生病,咬着牙忍撑着,拖着病体。 一个人跑到后山拾柴火,想以减轻家里负担,不拖后腿。 她去捡柴的时候,就只有一个郭里的哑巴小男孩看到,也得亏了这哑巴男孩。 不然,郭小妹这昏迷不醒,很有可能会出大事。 真是一个懂事的,让人听了都心疼的女孩子。 韩茂和蔡琰着实不忍心听,这一家的苦难,相视一对,不约而同的落了大牛一家人,数个身位。 大牛妹妹病也看了,选择已经给出了,剩下的就只能他们自己了。 他和蔡琰好不容易出来一趟,可不就是为了,能在一起单独相处的机会吗? 小六和小舞小禾互相抬头看着天,默不作声的跟着,识趣的不打扰二人。 “德明,你说他们会怎么选择?”蔡琰颦蹙着眉头,小声的问道。 “我不知道。换做你呢,昭姬,如果遇到这事,你会怎么选择?” 韩茂摇了摇头,两手握着蔡琰的小手,他笑着反问道。 “呃,我想,我会选择第二种,明显第二种会更好。”蔡琰想了想,她给出了最优解。 “昭姬,你不知道,这里面还有一个先决条件,来的路上,大牛曾跟我说,大妹及笄,家里想送其去宫里……” 当下韩茂将大牛所说的跟蔡琰一五一十道来。 “原来如此,我就说呢,你为何这会给出这样两个……”蔡琰恍然大悟道。 “两个条件苛刻选择,不管他们选择哪个,最终,都还要靠他们自己,对吗?” 韩茂笑了,见蔡琰点头,他又道:“昭姬,俗话说:斗米养恩,担米养仇。 人,活在这个世界上,若是不能自强,不能自力更生。 固然,我们见到了,可帮得了一时,却帮不了一世…… 唯有自强者,上进者,我们指明道路,授之以渔,令其自力更生,方为王道也……” “德明,您想的真长远周到,昭姬就没有你考虑这么多,能遇到你,真是昭姬此生的幸运。” “不,昭姬,德明能遇到你,才真是德明的幸运!” 二人手牵手,面对面,不约而同相视而笑,他们彼此的笑容里,饱含着满满的幸运。 也许,心善之人,被幸运所眷顾,说的就是他们吧! 还在看的读者们,你们好,说说本书打算。 http://.biquxs.info/ 八十章,同样赠给所有的书友们,遇见你们是小良的幸运。 昨天断推,小良本想着,满二十万字申请上架,看看收订比,恰点全勤,赚点小钱。 毕竟,现在发书到现在一个多月了,小良发到月底,也还差不多能满二十万字。 按照正常流程,11.1日,满二十万字上架,恰点全勤,这样做无可厚非,大家都是这样做的,有些编辑见到成绩差,第一时间让作者早点上架。 但,事情到小良这,发生了意外,也许上天对小良磨难比较多。 编辑意思是写满二十五万字左右,在找她申请。 那低于二十五万字,能不能呢? 小良苦苦的问了几遍,但无果,不回答,不理会。 小良很无语,别人都行,小良就不行。 小良跟朋友一聊,明白这是遇到好编辑了,卡我上架了。 看样子,低于二十五万字,是不可以了。 于是,小良一气之下,小良跟编辑讲我决定切了,可不可以问下追读,死个明白。 好家伙,回了,就一百追读,很低很低。 小良心态炸裂,也知道为啥编辑卡我上架了,这完全是为小良着想啊! 同时,为何二十五万字才能上架,小良也彻底明白了,说白了,就是垃圾书没人权,尤其是遇到好编辑,就更没人权了! 小良就发了,对不起,有缘再见。起点亦是终点。 因为都跟编辑说切了,不切说不过去,失信于人,只能辜负大家了。 但,小良想着这本书,想着没日没夜构思,第一次觉得,哪怕不上架,也该为这本书做点什么。 于是,小良一夜未睡,一章章读着,看着韩茂和蔡琰的点点滴滴故事。 想到自己来起点,真是多灾多难,泪不自觉的流下,小良扪心自问自己,真的甘心吗? 小良不甘心,在写的时候,小良就知道这本书前期节奏,不会太好,需要熬,小良想给他们一个好的结果。 所以,这本书暂时不会上架了,能写到哪是哪! 在小良发出这些内容后,上架就对于小良来说就梦了。起点啊起点,原来是小良的终点。 第八十一章:伍孚之意,意在何为? http://.biquxs.info/ 韩茂等人,将准备的一些礼物送给郭父郭母,在郭家用了顿简餐。 回去的路上,多了一个人——郭小妹。 原来,大牛一家,在一起合计研究了一番。 在郭小妹强烈坚持下,最终,他们一家抛弃了,不切实际的幻想,选择第二种。 这也是最优解,相比送郭小妹入宫当宫女,一切未知,能不能进入,都是问题不说,且还会因此,增加一家子的负担。 而眼下将蔡家这份女工,抓到手里,不但省去了吃喝用度,还完钱后,一个月还能净赚四百钱,不光能赚钱,还能减轻家里负担,何乐不为? 不管怎么想,都是第二种比第一种选择,更好! 这也是韩茂给出两个选择,就预料到的,以正常人来看,拿到手的,才是自己的。 他看似给人选择了,说实话,也就引导别人选择这第二种罢了。 当然,要是遇到那种极品父母,做梦也想女儿卖个好价钱的,一心想送女儿入宫当宫女。 那么一来,肯定是第一种,才是最好选择的,这就另当别论了。 …… 与此同时。 雒阳,西苑。 狩猎,赏花,一天下来,董卓于阁中宴请百官。 阁楼之中,百官居于各个案席,有琴道大师蔡邕弹琴,与舞姬跳舞,为大家助兴。 好一副花天酒地、纸醉金迷、穷奢极侈的景象。 这令在场的百官,神态各异,有人沉浸其中,也有人露出了思索,众生百相尽皆于此。 唯独曹操露出狐疑,有些不解,看向那越骑校尉伍孚,不明白其何时于董卓这般亲密了? 就见伍孚在这宴席之上,频频向董卓敬酒,曹操看在眼里,痛在心里。 董卓见朝官中有人向自己当众示好,还是越骑校尉,他自然来者不拒。 这一幕,看在不少官员眼里,不少官员们,对那越骑校尉伍孚献媚董卓,满是嫌弃,都在心中暗暗决定,对其敬而远之。 而那伍孚仿佛毫无所觉,他浑然不在意,嘴里的好话,跟倒豆子一般的,不停说着,哄得董卓那教一个开心。 百官们今日算是见识到了,原来这越骑校尉伍孚,生的这张嘴,真是端的厉害非凡,能说会道。 直听得在场的他们,极其害臊,很是厌恶,却又碍于董卓权重,敢怒不敢言。 宴会结束,百官作别,大多数官员,董卓皆未亲自送行。 只有亲近的如蔡邕和伍孚等,又有新得何进之幕僚,如周毖、伍琼、何颙、郑泰、种辑、荀攸等亲信,他皆亲送出阁。 甚至如伍孚最讨他欢心,董卓还当众亲信面,拍了拍其背,以示重视,这教左右侍卫都知道一个讯号,越骑校尉伍孚和其他亲信一般,乃是董卓面前红人。 伍孚将这一切看在眼里,乐在心里,他只觉得自己离计划又进一步了。 这时,董卓还很好奇的,问了伍孚和一旁的城门校尉伍琼:“伍孚,伍琼,汝二人相似,字亦相同,可曾熟识?” 因为,这二人都是姓伍,都是汝南郡人,并且神奇的是二人连字,都是取得一模一样——德瑜! 这就让董卓不好称其字,只得呼其名。 二人相视一对,尽皆摇头,都表示,有听说过彼此之名,但相见,这却是第一次见。 董卓将信将疑,但见二人也确实不像是有认识,反正都是自己人,他只得作罢,而后一一送别了众亲信。 这一刻,董卓见麾下聚拢的人才贤士,越来越多,他只觉得对雒阳掌控力越来越强,自觉可以更进一步。 他需要跟李儒等人,好生合计合计,而且他的老部下们,这些日子,也陆续来到雒阳了。 接下来,他要将整个雒阳,牢牢他掌控在手里。 …… 另一边。 蔡府。 韩茂等人在跟蔡谷解释,这一趟出行,给人治病,咋又带回来个的问题。 “蔡公,蔡叔,事情的经过,就是这样的……”韩茂将发生的一切跟蔡谷讲述了一遍。 “父亲大人,叔父,就是德明说的这个样子……”蔡琰也在一旁补充一两句。 “好吧,那就按照德明说的那样……” 见事已成舟,蔡邕点了点头,就决定按照韩茂说的办。 毕竟,换做他,能帮也应该会帮,而且,他不会想到比韩茂这更好的办法了。 以现在蔡家,多一个吃饭的人,虽然是鱼肉蛋补充,也不算个什么事。 更何况是韩茂和蔡琰二人,都答应了的事情呢,他自然不会驳了二人的面子。 “多谢恩主,多谢蔡叔……” 郭家兄妹二人,虽知道韩茂和蔡琰答应,应该不会有变故。 但现在见到蔡邕松口,还是欣喜若狂,激动的连连感谢道。 “好了,时间不早了,我乏了,都回去休息吧。” 蔡邕摆了摆手,他踱着步子,回堂屋里面休息了。 他昨天没休息好,今天又劳碌了一天,早就累了。 “是!” 众人齐声应是,纷纷走出了堂屋。 “嗯,大妹,你呢,就跟小舞小禾她们住一块儿。” 刚出堂屋,蔡谷笑了笑道。 他做的工作,就是蔡邕管家,一直负责查漏补缺,他将家里大小事,都安排井井有序。 “是。”大妹和小舞小禾等人一起离开。 蔡谷跟韩茂和蔡琰交代了一下,明日纳采二人要做的事情。 他还告诉韩茂一件事,那就是韩茂家里人,应该这两天都被他父亲唤回来了。 他今天路过韩府,有看到韩府内,人来人往,他推测应该是为了韩茂的婚事,而被韩馥唤回来的。 韩茂没有意外,他点了点头回答:是这样的,这事,他父亲之前有跟他提过一嘴。 毕竟,他成亲娶妻乃人生大事,再怎么重视也不为过! 而后,韩茂和蔡琰等人作别后,他打着灯笼,回到自己的住处。 点燃了一盏油灯,他环顾着这熟悉的环境,他知道。 这里,应该是他最后一晚,住在这里了。 明日纳采之后。 他不可能还住在女方蔡琰家,他得回到自己家住。 说起来,韩茂有些汗颜,他从穿越到现在到至今为止,他还没回过家一趟。 实际上,若非,今日他和蔡琰去给郭小妹医治,他们一行人,回来的太晚了。 眼下,又到了宵禁时间,他现在就该回家了,而不是住在蔡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