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萧萧青丝寥寥》 第一章 释 http://.biquxs.info/

【释】 佛曰:缘为冰,我将冰拥在怀中;冰化了,我才发现缘没了。 杭州的四月,梅雨莅临,如丝的飘洒,殷竹站在西湖边,穿了绣着野鹤的白纱长裙,画风有些柔和。 没有护栏的湖水里是卷帘的小荷,她别了别耳边的发,轻轻一笑 夹着嗟叹,似是惋惜,“原来不一样的季节是看不到同样的荷花的”。 长裙轻铺,沾了一裙裾泥泞。 短短四个月,长发已经如瀑。 她偶尔会跟家里的老太太打趣,“这么快的生长速度大概要遇见意中人了吧。” 每到这时,老太总会没个正经的配合“长发及腰,娶我可好?” 距离十米外的柏堐抽出锁紧的自拍杆,插上连接线,反转的摄像头却锁紧了不远处的白衣女, 单薄的身体被同是刺绣的古风披风遮了个圆满, “啪嚓”iphone7定格的画面里那张小小的脸有着说不清楚是悲伤还是柔和的表情。 这边仲子期转头,扫了一眼,拿下自拍杆里的手机点了几下, 裤袋里叮的响起,眉宇轻展。 长指一扔,柏堐捧着被退还的手机风中凌乱了几秒“子期,你干嘛删我的小仙女!” 气急败坏的转头重拍,画中人却已经不在。 远处着毛呢西裤的长腿,拉着行李箱,修长手指的指端捻着左肩的西装外套,一脸儒雅帅气,薄唇轻启“柏堐,还不走?” 人群里隐约传来男子打趣的声音,殷竹笑了笑,想起那个典故, 伯牙,子期,真是有趣的名字呢。只是不知道这般好听的声音会是什么模样。 但好奇心似乎已被四个月里的繁忙和执意磨的一丝不剩, 殷竹并没有抬头也没有转身,只是把披风的帽子重新带了上去, 莹白的手指涂着红色的丹蔻,右手无名指的戒指莫名的搭。 平静无澜的心湖在目光触上去的时候荡了涟漪。这波涟漪来的温和,走的也悄无声息。 回到懒墅的时候已经是中午,和别院的老板打了声招呼,便拎了西湖的糕点进了房间。 之所以选择懒墅,不仅是因为它的名字,还有它慵懒的摆设, 更趋近于她内心的情境。 还没有到旅游季的客栈却因为出名的温润风格而快要满房,殷竹不敢想象若是温暖的五月到来, 庭院里是否会拥挤的不成样子。 柏堐进入满是桂花的内院和老板探讨能不能换一间两张床标准间的时候就是这个样子。 庭院里围满了不同的姑娘,他有些不满,阴阴被围的密不透风,仲子期却一副温润无人之境。 阴阴在漫居订了套房,却鬼使神差的要住到这。这还是那个“知我者非你也”的仲子期么, 完全就是个野蛮的不懂事的混蛋。 而且在老板说出只剩大床房之后,这混蛋竟然一派清风的事不关己, 还要自己苦口婆心的要求老板查看下是否有人愿意换一下房间。 真是混蛋中的混蛋。不绝交不柏堐。 擦着丹蔻的纤细手指捏起松软的桂花糕, 殷竹的嘴角是温和的上扬状态。 不像四个月之前的苦意,嘴角微弯。 本身是出生在四月的风火白羊女,如今却变成了这幅样子, 温温和和,没有脾气。 轻填进嘴,糯糯的香味充斥了鼻腔,殷竹坐了下来,目光挪到房间里的另一张床,刚晒好的长裙被落地窗洒进来的阳光度上了温暖的味道。 就在这个时候,庭院里传来熙熙攘攘的人声, 也许是心情不错,殷竹终于有了丝好奇心,开了房门顺着人声去了。 此时的柏堐正气势汹汹的往老板的柜台上扔大票, 殷竹走出长长走廊后在看到这个比较养眼的帅哥时噗嗤笑出了声, 怪不得庭院里这么熙熙攘攘,浙江沪地区的女子和北方女人一比不遑多让, 对于外貌好感度极高的男人竟能这般迷妹。 而且这个男人气势汹汹的样子,让她想起了她六岁的小外甥。 即使很是吵嚷,仲子期还是顺着声源看见了她, 温润无波的眸子终于波动了下, 185的健硕身材,左手插了裤兜,侧脸望过去的样子竟帅到让人惊心。 迷妹们或坐或站,中间竟也隔了一米的距离。 柏堐很是惊喜,扶了扶额前的韩式刘海,没有作声。原来那画中的人儿竟然在这,满腹欢喜,全然忘记了刚才是如何腹诽仲子期的。 院子的女人少数也有二十人,因着心仪人的目光也朝着殷竹忘了过去。 背光爬满藤蔓的走廊上, 穿着素色棉麻长褶裙的女子, 胸前挂了枚吊坠,手指上一枚彩金戒指, 虽简单却很有质地。 如瀑长发大概已经到腰, 显得身体有些赢弱, 虽说五官并没有多精致, 却在那一刻美的惊心动魄。 那种温婉的江南风情与气质, 在她身上体现的淋漓尽致。 但是所有人却不知道,她只是个北方女子。 那些北方女子的泼辣,凶悍,不拘小节,她也曾有过, 那些勇往直前,不畏惧,她也曾有过, 但,时间逝去的太快, 一些刚烈的秉性,是可以磨灭掉的。 该有的棱角与坚持,已走掉了大半。 静默的五分钟里,柏堐终于开口了, 但气场实在有些特别,因着自己对他所有的“小外甥”的形象, 在那句“姑娘,你在笑什么”后又让殷竹弯了嘴角, 姑娘,这种古词真是有趣的很。 但杭州西湖这样的地方,似乎这句话出来也并不突兀,还很相得益彰。 “不如,我换给你们吧” 不像外表一样温柔的嗓音,反而有些哑哑的,煞是可爱。 仲子期动了动手指,拿了老板手中的房牌一步一步踱了过去。 “换吧”修长手指叠在殷竹的手掌上, 房牌有些温凉。 她抬了抬头,黑亮的眸子里似带着微雪, 看不清是否有亮光,也不曾有波动。 黑长的发因为风的轻抚触到了仲子期的手,柔顺丝滑。 她摸了摸眉角,似是出了神, 嘴里无意识的轻叹了声, 似在惋惜。 仲子期尽收眼底,无奈的勾起唇角。为何这般神情。 那种天地无一物的气质和那张上帝亲自所镌刻的脸,放在古代该是白衣上仙的段位了吧。 殷竹在心底感叹完抬了腿便往里走, 仲子期拽下肩上的西装外套跟在了后面, 柏堐更是美美的追了上去, 殷竹的房牌叫雅筑, 前脚进了房间, 后脚仲子期就坐上了藤椅, 房间里干净整洁, 有丝淡淡的香气, 淡眸扫过两边的床,一张堆满了还未折的看起来刚晒完的各种衣服, 一张的被子稍稍有些凌乱, 殷竹也不矫情,利落的收了衣服和洗漱用品, 什么话也没留就离开了。 拖拉的柏堐终于拉着笨重的行李箱进来, 仲子期已经坐到了被子凌乱的床上,指着另一张床。 “你睡那边,柏堐” 嗯她的味道还不错 躺下去的时候,仲子期闭了眸,掩去了眼底神采。 柏堐一副大跌眼镜的表情, 还像模像样的拿出了墨镜真的挂到了鼻梁上, 碎花的衬衫闷骚的搭配着滑落的墨镜, 微微有些搞笑。 “子期,我刚才要求换房的时候,你不是说必须要前后左右让客栈打扫之后才入住吗,你那闷骚的洁癖呢??” 怎么到了小仙女这就没了呢。 对了,“小仙女呢,我还没有问她的名字!” 柏堐的惊呼声, 仲子期置之不理。 被子里她残留的味道实在好闻, 让他有些昏昏欲睡。 第二章 姝 http://.biquxs.info/

【姝】 佛曰:大悲无泪,大悟无言,大笑无声。 到达杭州的四月里, 逐渐临近九号,殷竹的生日。 忽然记起当时副驾驶的自己所展现的笑颜如花。 那时的天真竟成了如今的心酸。 “阴年的生日,一起去大理吧” 一个人一生情,没有原则,没有底限。 去了当年未去的雷峰塔, 去坐了未坐的观景车, 去骑了未骑的自由行脚踏车, 整个游湖下来, 殷竹已经筋疲力尽, 当年那般不济的体力始终不济。 晚上八点左右,殷竹拿了瓶rio,这种不胜酒力的体质, 就连rio都欺负。 晃晃悠悠的坐上了船舫, 内舱里有些古色古香的桌椅,窗棱上扎了牡丹布帘, 殷竹走出内舱到了舫尾, 坐着凳子偎着船柱数远处的灯, 曾经那般美的景色定格在相机里却没有真的好好欣赏, 长发随着风四散逃窜, 转眼遮了眼。 有双修长的手温柔的抚过来,挽起耳边的发, 殷竹欣喜的握住, 浅浅的酒意和着哑哑的嗓音夺口而出“你来了..” 这个夜晚像是八个月前, 她像只温柔的小兽, 将发丝缠到他的手指上, 一圈一圈的绕, 带着温香的吻一点一点的从她的额头落到鼻尖再到嘴唇,和颈肩肌肤。 修长的大手触到她的大腿内侧,好听的声音轻轻诱哄“乖,分开腿” ... 梦境到这里,殷竹突然醒了过来, 早晨的阳光透过落地窗从外面的丛丛树荫透过来, 手掌不得不遮一下刺目, 脑袋疼痛,大床房,这不是她的房间, 殷竹慌乱了一下但片刻就安静下来, 哦,已经和那对伯牙绝弦子期知音换了两天的房。 是自己的房间。 洗了脸描了眉化上许久未化的淡妆, 殷竹套了件贴身质感很好的衬衫, 又找了条淡色的牛仔裤, 蹬上耐克, 插着耳机坐到了庭院, 老板和老板娘是地道的杭州人, 偶尔会给这里的房客组织一些活动, 就像今天的庭院聚餐、打牌, 殷竹已经许久没有热闹了, 静静的拿着一大堆蘑菇上了烧烤架, 柏堐一眼就发现了人群里的她, 贱兮兮的凑了上去。 “小仙女,你爱吃蘑菇?” 殷竹抬头温婉的笑。 “嗯,以前爱吃肉的” “以前?” 柏堐唏嘘感慨,难怪现在这么瘦。 然后一边献殷勤一边看向那边一脸生人勿近的仲子期。 迷妹们各个搔首弄姿悄悄往那边瞧。 “小仙女,昨天我和子期在画舫上看到你,后来我也喝多了,是他把你送回去的,但是一早就臭着脸,你是不是戳到他什么闷骚痛点了?” “昨天?” 殷竹心惊。 “是啊,昨天晚上” 柏堐纳闷的又看了一眼那边的仲子期。 还是同样臭着脸, 但眼睛却是朝着殷竹和自己这边看过来的。 “没有,大概他是没睡好” 殷竹拿蘑菇的手有些抖, 远处的仲子期像画中的仙神, 白衣牛仔,竟像自己偷偷搭了情侣装, 殷竹有些慌, 昨天的感觉那样真实, 但,不会的, 早晨起来并没有发现什么身体的异常, 想到这,殷竹放下了心。 烤好了大概有二十串, 她朝着仲子期走了过去。 周围期期艾艾羡慕恨的表情等等等等, 但殷竹并不在意。 “你吃么,仲子期” 她穿着衬衣牛仔裤的样子,虽然化了妆却清纯到了极点, 这个女人阴阴没有多漂亮, 却总是让他惊艳。 掩去眼底的神采, 他用手指捻起一根,放到了嘴边。 温润的嗓音轻轻嗯了声。 她的眼睛突然弯起来,像月牙, 塞满了喜悦的味道。 仲子期勾唇, 心情也跟着好起来, 衬衣上简单镶着金边的袖扣彰显了主人的品味。 活动持续到了晚上八点, 正是四月的好时光,夜空里堆满了忽闪的星星, 房东特意关了庭院里的灯, 以便更好地观赏。 殷竹找来一根长款可以覆盖整个自己的毛呢厚围巾, 把自己裹得像只过冬的豚鼠, 偎在长椅上看着星星发呆。 柏崖不知道去了哪里, 旁边的仲子期拿着ipad一直在看些什么。 殷竹侧了脸望过去,似乎是财经。 他身上好闻的味道随着和风悠悠忽忽的飘过来, 进入鼻腔, 这香味一定有毒, 殷竹晕过去时如是想到。 急诊室里病人多到乱糟糟, 挂号输液直到醒来已是凌晨三点。 二十五年里为数不多的水土不服倏然来袭。 生病后的殷竹似乎丢掉了往日的淡然, 委屈的像只小狗, 睁开眼时眼泪就吧嗒吧嗒的掉了下来, 柏堐已经回去,仲子期倒了杯温水递过来却被她一把抱住, “盛卿,我好想你” 温柔的嘴角煞时僵住。 第三章 疾 http://.biquxs.info/

【疾】 佛曰:常者皆尽,高者亦堕,合会有离,生者有死。 养病期间,仲子期像凭空消失了一般,只有柏堐天天饭点拎着保温盒进进出出殷竹的房间,老板老板娘似乎也乐见其成, 经常在殷竹的耳边说“这小伙子不错,姑娘可以考虑考虑” 每到这个时候,殷竹只能笑笑,嘴角温婉,虽然他和仲子期从来没有怎么炫富,但不管从衣着,腕表,还是到面貌气质, 都是人上人,一般的企业之子是生不出这样的气质的。而殷竹虽然并不自卑也知道门当户对,一个小小的乡野女子适应不了上流社会,也更没想到会遇到认识,甚至关系友好。 何况,她的心境特殊,并没做他想。 直到半个月后,仲子期再次出现在画舫,对着红木古桌饮茶,殷竹踏进去的时候,就看到这样的他, 右手指多了只烫金的尾戒,虽然不知道是什么材质,但是看起来很高端,头发整齐利落的后梳,一派清爽的模样, 简单的韩版男装穿在他身上,就是璀璨的亮星也比不过。柏堐殷殷勤勤的给她倒茶,她坐下后竟没来由的觉得有丝尴尬,将近五个月,一直没情绪的她竟然也有了情绪。 这半个多月没曾见他,再见却也不曾问候,只是淡漠的喝茶不看她。 她张了口糯糯的问“你回来了”他抬眼,黑眸深邃,看不出情绪, 轻轻应了一声“嗯”。她的局促突然就释然了,本是陌生人,只是多了些交集,不必上心。 抬起手轻啜茶杯口,沁人心脾的荷香入嘴,细腻柔软。 画舫轻轻地前行,和风拂面,素淡长裙遮住的脚踝在裙边刺绣的紫兰里若隐若现, 柏堐盯着她朝舫尾走去的纤细背影,叹了口气, “半个多月好生伺候着,鲍鱼鱼翅燕窝,却一点不见她胖。” 然后像突然想起了什么,献宝似的拿出了一只锦绒盒子递给仲子期,“子期,你说这个戴到她的脚踝上怎么样?” 满眼的“她怎样都美。” 仲子期深邃的眼眸从远处她对着对岸雾蒙的灯光伸出的手指上收回,看向盒子里的东西, 很精巧的一只脚链,偎着两朵轻巧的荷花,质地精良,一看就是高额费用的定制款,唇角维扬,凉薄开口“难看。” 柏堐诧异的收起盒子,似乎未曾见过这样的仲子期,柏堐的父亲和仲子期的父亲是商业伙伴,留学归来的柏堐在晚宴上和仲子期一见如故,相谈甚欢, 不论什么事,仲子期从来都是一副理解与赞同,说是知音也不为过,但没想到,今天会这样搏他的品味, 这荷花脚链可是他亲自找了法国手工界的顶级大师亲自定制,明明很配小仙女, 柏堐顺着仲子期深邃的眼眸望过去,只见殷竹倚着舫尾的栏柱微微出神,忽然闪神, 难道.. 柏堐再次望向仲子期,却发现他已经收起目光淡然的饮茶,馨香味道似在细细咀嚼那边的殷竹。 画舫开始回程,殷竹终于回了神,素手挽起长裙低头看了脚尖, 从何时起呢,从何时起,自己像得了顽疾,没有大悲没有大喜,内心却像扎了一支毒花,生根发芽,五脏六腑缴的粉碎连疼痛也感知不到。 “殷竹” 未能想下去,旁边突然响起人声,殷竹望过去,恰是去年来杭玩耍中途遇见同行的一对情侣,男的一副老实的样子, 女的精精明明, 殷竹回以笑意,并不想寒暄,但对方却凑了过来, “你的男朋友呢?没和你一起来吗?” “嗯。”原来,竟能再也惊不起心湖。 四个月以来,这样的话听了太多,以至于现在出口的话也答的简练起来。 就在这时,仲子期走了过来,原本他就是极好看的人,情侣们早就注意到了他,这一靠近更是让对方看傻了眼。 白衣白裤竟像画中谪仙,殷竹轻笑,怎么可以把现代的衣服穿得如此似仙似画。 他微微颔首,将殷竹搂进怀里,转身就要走。 而殷竹似乎也很顺从,放下了裙裾默默的移动。后方的情侣终于回过神, 笑着问“你的新男朋友真帅。”似乎没有恶意,却又好像带了点点妒意。 她没有回头, 仲子期却驻了步。 “天上凤自然需要人中龙。” 对方愕然,柏堐愕然,就连殷竹也僵了脸。这番左右换男人的挖苦讽刺,转眼就被改成了天造地设。殷竹突然笑开了眉眼。 她歪头看他,眼睛里晶晶亮亮,远处岸边尾缀的灯光伴着她的笑颜在画舫的围观人群里格外耀眼,竟像只坠入人间的小狐狸。 仲子期捏了捏她单薄的肩,眼神却晦暗了下去,那种柔软细腻的触感.. “子期,要靠岸了。”适时的打断, 仲子期抬眼望了柏堐一眼,那说话的人正手执清茶笑意绵绵,与平时丝毫没有不同,精致五官竟比女人还要美上几分。 “柳下惠,我饿了。”娇声远远传来,妩媚里夹杂着委屈,殷竹好奇的向舫尾望回去,伫立在一边的杆灯下面有一只小小的身影正抱着旁边的男子不肯松手,殷竹笑开,“再来个潘安,你们可以凑一桌麻将了。” “明天你要去千岛湖?”柏堐不以为然,他的眼里现在只有小仙女,即使是武松出场,他也万万不会去瞧那只被吊打的白睛老虎。 “是呢,”浅浅尾音,显示说话的主人正心情不错。 “那明天一起吧。”凉音袭来,仲子期便迈动长腿下了画舫。 排排现代的圆球驻地灯将岸边的凉亭店铺映衬的格外似梦似幻, 殷竹挑了一个老式酸奶,仲子期随后便递了店铺老板钱。手里的吸管利落的插了上去,薄唇微启,吸了一口。 正在拿着手机拍景色的殷竹并没有注意到,姗姗的将酸奶递到了嘴边。“咕噜”在柏堐的痛心疾首里入了肠胃。 “你怎么了?”她不解。 “他要如厕。”莞尔勾唇,仲子期凉凉开口。 第四章 痴 http://.biquxs.info/

【痴】 佛曰: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 一大早,柏堐就兴冲冲的闯进了殷竹的房间,这些日子大概殷竹已经习惯了,穿了吊带长裙的纤细身子慢悠悠的从洗手间走出来,手里还捏着叫不出名字的洗面奶,背光里挽起的头发露出细致肌肤的脖颈,殷竹蹲下去整理行李箱,一格一格清好,摆放整齐。 柏堐坐在一边,看着看着就出了神。 也许从来没有见过她这种美好家居的样子,所以他得了空便私心了下。 “你收拾好了吗,柏堐?”殷竹抬头温婉的笑,脸上的细小毛孔带着淡色的小汗毛,在背光里透着莹白, “好了,”他回以灿笑,转眸看见她胸前的项坠,质感很好,是只漂亮的荷花,竟和他选中的脚链像是一套定制,他在心里暗暗叹息,早知该把耳坠也配齐。 那上面似乎刻了微字,他并没能看清楚。但直觉告诉他,这个看上去很有质感的漂亮项坠一定对小仙女很重要。 “这是我自己挑的,”殷竹顺着他的目光移到自己胸前,手指轻轻捻触眉目里都是温柔似陷进了回忆。“那上面的字,有八个,【若爱为伴,山明水秀】”,是她亲自题字,那个曾陪着她看过星抚过月的人亲自所刻。 “倒是句漂亮的话,”柏堐起身,拍了拍她的行李箱,“殷竹小姐我们该出发了。” 回忆被打断殷竹像忽然回过神,又整理了下房间,也许还要回来也说不定, 但当务之急还是先退房吧。殷竹回眸看了一圈,拉着行李箱关了房门,斜阳微坠被一点一点掩进门后。 原本仲子期是从4s店那边拿了车的,但似乎殷竹很是喜欢这种忙碌奔波买车票的样子, 所以也就作罢。 上了车,仲子期就挤开了旁边哀怨的柏堐,坐到了殷竹旁边,一路上殷竹很安静, 柏堐自己也无趣,捧着手机看商报,仲子期却无动静,闭着眸似进入了绵梦。 途径大大小小的湖,在青山环绕里美的像幅画,绿水配天蓝。 殷竹拿出手机,头抵在玻璃上,车窗外是一条泥泞岔路,有位老伯挑着竹担,后面跟着佝偻的阿婆。 阳光从指间散过来,有个修长身影,在身边微笑,殷竹纤细的腿上铺着千岛湖的旅游地图,男人轻点一处,那上面是穿着救生衣的模特们在山环水的长河里肆无忌惮的笑,“阿竹,我们就玩漂流吧。”温暖的声音似水波轻轻荡在心上,殷竹娇笑“不想玩,”美目盼兮惹得身边的男人温温柔柔。“可是只有玩漂流的阿竹笑的最开心。”似是叹息,男人在背光里变得越来越模糊。殷竹终于从梦中悠悠转醒,车已抵达县城。 殷竹先行下了车,走到公交站牌边,棉麻长裙已经沾了不少水雾。 千岛湖的一年四季都是湿漉漉的,大概是湖太多,所以殷竹也无从抱怨, 从站台上远眺过去,青山环绕,一派宁静美好。 殷竹闭上眼,轻轻凝息,水雾隐隐的亲吻着她的头发,不一会也湿漉了起来,配着长裙,竟像刚出浴的芙蓉美人。 仲子期在旁边,侧眸望着她。 “咔嚓,”远处的游客拍下了这一对如画眷侣。 仲子期眯了眼,抬步走过去。游客有些惊慌,忙不迭的要藏手机。 “给我传过来,”明明一派清风却带着强烈的压迫感。 游客不解自己为何要唯唯诺诺的笑着奉上照片。 殷竹远远望过去,不知仲子期在和那人说些什么, 倒像极了古代的九五之尊和献媚讨好的太监,似乎无论是谁到了仲子期身边,都低下去一等。 柏堐终于得了空钻到殷竹旁边,“小仙女,我们现在去哪。”完全一副富家大少爷不能自理的无知样子。 殷竹弯了眉,轻轻掸了掸柏堐刘海上的水珠,一米八多的大个子,明明殷竹踮了脚才能够到,却因柏堐下意识的俯身而干脆利落。 “现在要去这里的县城。”殷竹轻掐指尖,刚才的梦在这水雾弥漫的县城里撞得心脏有些晃。 柏堐很想扶住她的纤腰,让她的小手多停留一会,但她收回的那么迅速,让他有些失落。 第五章 贪 http://.biquxs.info/

佛曰:厌离未切终难去,欣爱非深岂易生。铁围山外莲花国,掣断情缰始放行。 殷竹醒来,天依旧是灰蒙蒙的,一年四季几乎都看不到太阳的千岛湖如同隐世的居士。 拉了窗帘,换上莲花刺绣的半身裙加雪纺上衣,拿上透明的折叠伞,殷竹坐了电梯下去大堂,明黄的大堂对面是旋转楼梯,左侧是个古香古色的会客厅, 殷竹手指轻触梯口,淡然开伞, 原以为有一天独自回来这里会哭的旁若无人,如今竟也能淡然笑之。时间是如此伟大的冶愈师,虽拔不了情根,却将痛剔除了。 千岛湖镇上大街小巷,因着下细雨,行人不减反增,没人行色匆匆,这里的环境让人惬意,是度假的好地方, 殷竹莲步悠然,撑着透明伞,沿着马路的镂空砖砌一路走一路望,绣花鞋店,糕点店,还有特产店, 步到行李箱的店门口时,殷竹驻了步, 她收了伞上了台阶,轻巧的平底鞋转了个圈对着雨丝,终是回来了这里,没有变化却又有了变化。 “阿竹我们回去吧,”细雨纷飞,身侧的男子蹲在台阶上抽烟,殷竹转动刚买到手的行李箱,拎着香槟色长裙的裙角,慢悠悠的坐了上去。“再等会吧,盛卿。”她拿出手机对着绿树和因为下雨而蹦起水雾的街道聚焦,手指触上屏幕圆点,画面定格。切成方块,上了滤镜,阴霾瞬间变成温暖的色调,转手发到微博,附上文字[被大雨困在这里]。 殷竹伸出手,在屋檐和透明伞的双重保护下接了雨丝, 冰冰凉凉的触感通过手部血管传入大脑感知。没想到那时的玩笑话竟成了真,这一生怕是都要困在这里了。 “怎么在这里,” 带有磁性的属于仲子期特有的男音从听筒传入耳朵,殷竹拿着手机有些错愕,随即环顾四周, “我..” 豁然抬头,对面的欣长身影,同样打着一把透明雨伞,白衣白裤,右手的臂弯里挂了一件蓝色外套,指尖的手机正放在耳畔,眉眼都是温柔,似是在与热恋中的情人通话。看的行人纷纷停下,更有姑娘如痴如醉想靠近却又停驻。 殷竹叹息,这样的人,走到哪里都是惹眼的,倒是不知什么样的女人能够驾驭得了,足够匹配。 对面的男人如画上的谪仙,缓步过来,轻抖外套裹住了愣怔的殷竹。暖意渐渐驻军全身。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心湖平复,殷竹软糯开口。 “刚忙完了手头的事情,路过正好看到你。” 一望无际的黑谭眸子, 低头望她。 “只有你自己么?”殷竹左右望了望,就连就近的特产店内里,目光都仔细寻了一圈。 “柏堐在前面的火锅店等我们。”昨天她可能累坏了,睡了一整天,现在还不消停竟然不吃饭就跑出来。仲子期皱眉,但清凉的嗓音却像微风轻拂,温温柔柔。 “可是,你吃的了么?”如果没有记错,柏堐曾经提过,傲娇的仲子期是有轻微的洁癖的,而且他那种出身真的可以和他们溜着筷子一顿戳的吃一锅么,真的真的吃得惯么。 “走吧,”他抬步,透明伞在雨雾里发出“哒哒哒”的轻碰声。 .. 仲子期果然不负众望,在环境优雅的红木隔间里,不知用了什么方法,让千岛湖镇上这家四川特色的老字号火锅店,硬生生的把用了百年的大号锅切换成了三只金灿灿的镶边小号锅,原来来时的忧虑真的多此一举了。 殷竹好笑的将一次性筷从封闭式纸袋里抽出来,摆到了仲子期的面前,一定要伺候好这个大财主,至少看在眼前这只价值不菲的镶金小锅的面子上。 “小仙女,我的呢?”柏堐看着她抽了仲子期的筷子,紧接着是自己的,就是没有看过来。 “你不是已经愉快的吃了么,”殷竹指了指他拿在手里的筷子,温柔带笑。 “我想换一..”“吧唧,”话音未落,仲子期的筷子掉到了桌底。 柏堐满脸无语,“我说子期你能不能..”“再一双,”再次被打断,仲子期看着对面的殷竹蹦三字经,殷竹只好从纸袋里再抽一双,还顺带将两根筷子掰开。 她低头的瞬间,仲子期勾起唇角,一脸满意。 原来他是故意的!柏堐握拳,望着他悠然自得的样子恨不能挥上一拳,这吃人不吐骨头的混蛋,就这么硬生生的抢了他的福利。 “哟,这不是仲三哥么?”橘凤的到来自带美颜效果,一身艳红长裙,裙角带风,涂着红色丹蔻的脚上踩了十厘米的高跟凉鞋,“哒哒哒”,殷竹隔着十里就闻到了她浓浓的女人味。 妖艳红唇飘出的话却带了些凉薄和冷傲。她睨了殷竹一眼,似是不屑,“哟,还有柏堐大公子呢,看来仲三哥您又接了新任务呢。” 仲子期抬眸,薄唇微扬“柳橘凤,别来无恙。” 第六章 念 http://.biquxs.info/

佛曰:菩提本无树,阴镜亦非台,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 不知怎么,殷竹总觉得那个不请自来的柳橘凤似乎和仲子期隐隐有着爱恨情仇,女人的第六感总是莫名其妙的强烈而准确。 如果没猜错,这应该是青岛市里赫赫有名的柳室之女柳二小姐,那么那天舫尾女子口中的柳下惠便是她的大哥柳世大公子,难不成她是追仲子期而来?从杭州西湖到这里?那么仲子期岂不是那个一方帝国的创始人?早知他不凡,却没想到如此不凡。 若真是如此,又与自己有什么关系呢。殷竹无奈轻笑,折了手边的衣裙,换了吊带短裙,绿然薄纱恰如其分的将将遮了臀。 纤细手腕将齐腰长发挽起,美好的脖颈肌肤暴露在室内的空调下,若是有人站在后方的角度望过来,美腿肌肤一定诱人至极。 就在这时,门外响起“笃笃”敲门声,殷竹抽了在西湖作为纪念品买下的丝绸,上面绣了两只野鹤,在湖畔互相厮磨。 轻披上肩,她将发带抽掉,长发散落,遮住性感的锁骨,但殷竹偏偏不自知,越是遮掩越是神秘诱人。 “笃笃”敲门声再次响起,门外的人似乎有些不耐。 她赤着脚步过去不慌不忙开了房门,已经是半夜,仲子期却站在门外,眸底深邃。 “子期,”她愕然,原本以为是柏堐或者服务生,就是没想过他会这么突兀的出现在她的门外。 毕竟半夜敲别人的门实在是件不礼貌的事情。 “不打算让我进去么?”他看着她齐臀的连衣睡裙,眼神晦暗。 “哦,好,好的。”突如其来的结巴,殷竹随着仲子期进来便带了房门,转头的时候自嘲了一下,仲子期到底给了她多大的认知冲击。但自嘲不过一瞬就被身后贴在腰间温热的手掌隔断, 是仲子期,他推了洗手间的门,把怀里的她带入,温热的手掌贴着她的纤腰细细摩挲,轻轻一抬,将她抱上了洗手台。 带了些不知情愫的吻绵长的压了下来,她的纤腰被他的右手握住,左手被他十指相握按到了后面的镜面上,他身上好闻的味道绕着她的头发和鼻尖盈盈飘散。 她的另一只手抵在仲子期的胸膛,殷竹吓呆了,甚至毫无意识的顺着他的吻柔柔回应起来。 但好在随即她就清醒过来,微卷长发混着薄汗贴在仲子期卷起衣袖的臂弯里,根根青筋清晰可见,可想而知他现在如何动情。 “子期”她躲开他逐渐变得诱惑的吻,盯着他的长睫轻轻唤,有些情欲的嗓音也变得柔媚起来。 “再叫一声,”他低低诱哄,爱极了她喊他的样子,红唇如花儿媚眼如丝,让人为之动容。 殷竹这才发现他喝了酒,她的嘴里和他的呼吸到处都飘散着夹杂酒味的馨香。 她想,真是仙姿,就连寡欲清心的自己都着了他的道。 “你喝醉了,子期。”她想要抽离十指相握,这样的姿态实在是太过亲密,让她有些不适。 但仲子期不给机会,他的黑眸一瞬不瞬的盯着她,始终没有挪开,带着些未曾表现过的固执。 看来是真的喝醉了,殷竹笃定的在心里下结论。 只是吃火锅的时候他并没有喝酒,难道是他单独和柳橘凤出去的时候又喝了一场?到底是因为什么会醉成这样。 真是让人局促不安呢。 “子期?”她再次轻唤,尝试抽出手,连衣短裙已经推至大腿根,殷竹红了脸,白色丝内似露未露。 这次终于成功,仲子期抽离了身子,开了洗手间的门径自离开。 只是在离开前,他驻了步,没有回头,声音却很笃定的飘过来,竟不像喝醉了,听怔了下了洗手台正整理头发和衣裙的她, 他说,“殷竹,我对你是认真的。” 第七章 嗔 http://.biquxs.info/

【嗔】 佛曰:生,老,病,死,爱别离,怨长久,求不得,放不下。 原本以为会在千岛湖多停留几天,没想到隔日,柏堐就阴阳怪气的催她收拾行李。 殷竹想,顺其自然,便也不问,对于自己因为仲子期而慢慢延伸的奴性视而不见。 只是去乌镇的路上,仲子期并没有迎合殷竹买票颠簸,而是从4s店弄了辆火红色的跑车,殷竹盯着身侧的仙姿单手自在打弯的方向盘,上面有个标志,三个圈相环,最外围是个大圈,中间的一窄一细双环横竖相套,殷竹认识它,看它风骚的颜色和配置正是那辆价值二十八万左右的丰田86。 这辆车对于身侧高贵身份的人来说其实并不起眼,但显然它很稳。 她想,这选车的人真是有品位。 殷竹顺着操控它的修长手指看过去,那只手的小手指有只烫金的尾戒,精致里带着帅气,简单大方,男女适应。 再看它的主人正眼神专注的望着前方,傍晚的斜阳从殷竹这边透过来打在他身上,竟像不请自来的上仙,波光潋滟。 “殷竹,我对你是认真的。”这话像施了咒一样在脑海里回荡, 殷竹晃晃脑袋,想要将昨夜的回忆甩掉,这封闭的空间竟没来由的让人脸红心跳。 似乎像是知道了她的局促,仲子期轻点车上的导航装置,选了音乐播放。 声音缓缓流出, “昨夜小楼又东风, 春心泛秋意上心头, 恰似故人远来载乡愁。 今夜月稀夜朦胧, 低声叹呢喃望星空, 恰似回首终究一场梦 轻轻叹凡缘,轻轻唱离愁, 洗尽铅华终究染懵懂。” 是江东源翻唱污王费玉清的歌,殷竹喜欢它的前奏还有它的歌词。 轻轻叹凡缘,轻轻唱离愁。 窗外斜阳已落,殷竹打了哈欠。车速快且稳,让她没来由的觉得安心。 “小仙女,”安静了一路的柏堐将要入梦的殷竹惊了起来,要是他不做声,她都快要忘记有他的存在了。 “你要不要考虑做我的女朋友。”似幽默气氛又像是带了些认真。 殷竹眼角余光里仲子期像是没听到,依然专注的开车。 她笑的开怀,“你既有所求是不是该给足相应的报酬?柏堐君。” .. 殷竹一直以为她是不适合高跟鞋的,却没想到这么恰到好处,四个多月前的小粗腿不知何时已纤细美好起来。 她盯着镜中的自己,纤细锁骨下被一袭玫红长裙勾勒出姣好的身段,这颜色虽然艳俗却被穿出了嫦娥奔月的味道。 那双黑眸似带着隐隐水雾。乌黑长发打着卷垂在胸前,轻轻触上镜面,那里面的自己,带着三分桃花红面,嘴角微翘, 有个男人站在回忆里朝着她温柔地笑,“阿竹你真美。” 我这么美,你却不要了呢。 .. 殷竹的出场自然惊艳了四座,就连那样仙人之姿的仲子期眼神都是火热的,自然不用提柏堐和其他人了。 她一落座,身边的柏堐就俯首过来“小仙女,你若是不满意这身行头,我可以给你换另一份报酬。” 殷竹娇笑,妩媚动人。 “不如包个百八十万吧,让我也体验一番一夜暴富的感觉。” “你就这么没追求么,”仲子期侧目,眼神清敛,早已掩去那份火热。 “怎么就算没追求,谁不爱财?”殷竹驳他,耳坠上的白珠轻轻颤, 仲子期按下想要将它吞入唇齿的谷欠望,轻启薄唇“我可不止这个身价。” 区区八字,意思阴显。 “对面所座,可是我柏家孙媳妇?”主座之人是个年过半百的老人,言语之间自带打量。 据柏堐所说,这是他的爷爷,柏氏企业的创始人,一直逼他成婚只为继承家业,所以老人身边的那位自然就是今天相亲的对象了。殷竹无奈,当初怎么就因着柏堐的可怜样子答应卷进了这样童话又复杂的商业联姻里呢,弄不好恐要火烧身。 “柏老,这可是我的未婚妻。”殷竹还未出声,仲子期已抢先开口。 在座除去仲子期一共六位全部愣怔。 殷竹风中凌乱起来,这仲子期怎么如此不按理出牌.. 不是说好的么..但显然并没说好,仲子期可从来没有答应,只是没有反对而已。 只见老人身边的一对颜值颇高的中年夫妇,错愕的站了起来, 美妇人的声音有些温柔,如春风过隙,幽幽出口“子期,你说的可是真的?” “妈,自然是真的。”仲子期勾唇, 正当殷竹再要落入风中凌乱思考怎么柏家在这乌镇相亲却是仲子期的父母陪同时,老人身边的那位相亲对象终于站了起来,女子凤眸轻笑,丝毫没有柏堐今日一出所带来的的难堪,而是盈盈扶发,“柏爷爷,您的孙儿既已有心上人,那小时也不夺人所爱,只是来日小时来看爷爷,爷爷可不要不见才是。” 谈吐温柔,一派大家风范。殷竹苦笑,这都是什么事。 第八章 怒 http://.biquxs.info/

【怒】 佛曰:是以莫zao爱憎恶所由,已除缚结者,无爱无所憎。 在东栅乌镇的小寨房间,仲妈妈穿着一身素色茶道服细细打量内心局促面上却极淡定的殷竹,纤细小腰盈盈一握,仲妈妈用双手握住比量了一下,无奈摇头,这女孩是不错,但, “是不是该补补?”贵气里带着温婉贤淑。 “?“殷竹一头雾水,觉得自己似乎有一滴硕大的汗珠挂在脑袋上。 “太瘦了,”如何抱上白胖的大孙子。 旁边的仲子期啼笑皆非, “盛美女不必担心,她很有手感。” 殷竹终于破了伪装的淡定,使劲剜了他一眼,一脸粉红窘迫。这人怎么能把这么恶俗的话在长辈面前说的那般云淡风轻。 而脑海里是那晚自己被推上去的衣裙,和他那只恰巧能握过来她胸前姝桃的大手.. 她娇俏的脸带着一股羞恼,美好的样子就这样撞进了仲子期的眼,似有万千情意。 “子期,我希望我的小孙子能够比你的婚期来的更早。”听到儿子如是说,仲妈妈终于喜笑颜开,眉眼里都是满意,胸前的佛念珠配合的轻摇。 殷竹默默低头看胸前散落的长发,她已经不知如何告诉眼前的这位美妇人她并不是她内定儿媳妇合适的人选。 “妈,我知道您盼孙心切,但这些话听在您未来儿媳妇的耳里可就变成了传宗接代的工具。” 仲子期打趣,殷竹有史以来第一次翻了白眼,这男人实在是太坏了,她才不会这样想。 “能入我盛汝窑眼的儿媳妇怎么可能如此眼界。” 仲妈妈美目幽转,笑着移步出去,并不上儿子的当。这臭小子从头到脚,每一丝纹理表情无不在说【我的二人世界还没过够】,她怎能如他愿。 殷竹起了身,也要随后,她的行李还没整理,可不想在这陪他演戏了。 “去哪儿?” 仲子期握了她的素手,一根手指一根手指的细细揉捏,缝隙里透着缠绵悱恻。 殷竹转头看他,伸手想要摘下耳垂上的白珠耳坠, 仲子期抬手阻住, 床侧的他还未起身,他的眉眼深邃且温柔,在古色小间里惊艳了凡世。 殷竹扶额,轻轻叹息, “不要用这仙人之姿勾魂摄魄的,已经是五一长假,这乌镇外头可多得是牡丹芙蓉玫瑰芍药的让你..“细细数过来,耐心劝诫,让对面的人勾了唇, 他起身顺着那白珠而上含住她的耳垂,带着微促的呼吸缓缓进入耳廓, “怕是不能再继续为仙了,” 殷竹想要躲开,但他牢牢禁锢着她,她抵住他的胸膛,对他的话似懂未懂, 被含住的耳珠上,仲子期流连的舌尖轻咬嗜弄。 过了好一会才终于放开她,似是叹息,他眸光灼灼。 “因为,这仙人,动了凡心了。” .. .. 第二日上午,殷竹决定先去逛逛东栅,仲子期似乎有事要办,一早就行色匆匆的走了, 伯堐堵在门口朝正要出门的她打招呼,“小仙女,可否带上小的?”俊脸上无疑都是无赖。 沿青石路前行,殷竹拿了手机徐缓定格,两边的古色小宅都是木质,很是有特色,装扮的宁静安然。 是人生旅途疲累时很适合停下来休憩的小镇,尤其是曾经异常风风火火像她这样的白羊座女子。 若住进来,怕是再也不想走了。 她是爱乌镇的,爱的深沉。 柏堐跟在身后,正是五月旅游季,吸引了无数眼球,整条街道拥拥挤挤,怕她受到碰撞,但又怕她不适,只好在身后伸手护住。 上次来的时候,她并没有坐船游东栅。 她想了想,还是买了船票,和柏堐登了船。 说是船其实就是一叶小舟,薄薄船舱,甚至带了青苔和积水。 殷竹的素色布鞋踏上去,被水溅了上面的绣花,柏堐低头拿着外套里的丝锦弯腰擦过去,殷竹收回脚。 那丝锦一看就是上好的材质,擦了污水岂不是浪费。 柏堐勾唇,灿然开口,“小仙女,你未免太惜物了。” 她也笑,他平日的无赖以及无所事事其实都是伪装,能与仲子期那样贵气的人成为挚友,又怎么会是泛泛之辈。她只不过是收回脚,他就都已了然。 他身后另一只手正揣起想要拿出的锦绒盒子,怕是这礼物送不出了。 那样私密的物件,这看似无波温婉的女人恐是如何也不肯收的,她太敏感,不能太明白。 柏堐坐下,拉着她的裙摆让她也坐下,古镇长河里飘着一些不知从哪里来的玫瑰花瓣,殷竹伸手轻轻捧起,大概是哪位爱花的女子撒下的吧,她如是想到。 不远处传来娇笑,“盛帧,你还给我。” 殷竹隐隐觉得熟悉,抬头望过去,前面的横阶石桥上,柳橘凤正追着一男子,虽然看不见她的表情,却能看出她的心情很不错。 那男子正拿着一束烈焰玫瑰花,红的有些扎眼, 殷竹细看过去,瞳孔睦的张大,低低呢喃 “盛卿..” 第一章 又遇 http://.biquxs.info/

有美人兮,见之不忘,一日不见兮,思之如狂。 ——《凤求凰·琴歌》 十月时的青岛已经开始转凉,殷竹已经裹了毛衣裙,虽然依旧露腿,但也保暖。这时候的殷竹留了几年的头发已经在不知不觉里剪掉了许多,因为沉浸在日益的纵容娇惯里,她所珍视的逐渐不再是秀发及腰。 殷竹时常出些小状况,耍些小无赖,盛卿无可奈何却始终纵容。 记忆最深刻的一次是他们回家她撞坏了他嘴中二十万却实际上价值百万的车,只是那时候她并不懂车,被他讪讪然糊弄了过去。被撞坏的豪车车灯跳脱,殷竹有些慌张,小女儿态十足,她的倒车技术实在太差,盛卿这个师父已经无能为力。她面露忐忑,盛卿指挥她及时踩了刹车,才不至于“车毁人亡“,那小区里的灯柱恰到好处的横在前方。 “我不是故意的,”她的骄纵终于处于下方,惹得盛卿啼笑皆非,他下车查探,大手使劲按了按突出的车前灯,已经不亮。 “坏丫头,”他叹息,眼里都是温柔纵容。 殷竹低着头不说话,带了些委屈,她做了错事等着被罚。 盛卿抬起手指敲敲她的小脑袋,温柔镌刻的俊脸笑意微恙,“快进去吧,”他示意的看了看楼道。 她这才一步一回头的进去,没两分钟她又跑出来,盛卿还在那,似是蹲着查看轮胎。 殷竹小跑,拿了漂亮的礼物盒子递到他手边,那里面是她熬夜用心的成果。 盛卿唇角上扬,丝毫没有车毁的坏心情,他拆了蝴蝶丝带,里面有摆的方方正正的毛围巾,正是殷竹身上的毛衣裙色,墨灰,温暖里带着干练。 他的眉眼里带了惊喜和说不清的情愫,殷竹知道那是感动,“你织的?” 殷竹有些不好意思,她是第一次织围巾,总是织错,被家里的老太太不知道笑话了多少次,拆了织织了拆。但好在她手巧,织的还算快,只是有些腰酸背痛罢了。 她点头应,带着些讨好,他就抱紧她,力道大的快要勒的她窒息。 那个时候她以为,这个人会以这样深情的姿态与荣宠永远驻扎在她的生命里,直到和她一起老去。 .. 桥上的两人已经走远,小舟才姗姗靠岸,殷竹拎了裙角急急地上了台阶,沿着两人的踪迹一直寻过去,身后的柏堐眸色微暗,似有什么心事。 恰是五月长假,东栅景区内人山人海,到处都是游客,几乎是人挤人,有几次殷竹差点被撞倒,幸好总有人及时扶住,大概是这盛世的悲伤美颜让人不忍。 殷竹跑着张望着,不一会额头就沁了一层薄薄的汗,她很慌,虽没有看清他的眉目,但她知道那一定是盛卿,就算是只有一个轮廓,她也能刻画出他的眉眼以及唇形。 可是那个人明明.. 她几乎将东栅望尽,眼里绝望更甚,她曾以为她已经将他忘却,现在才了解,原来那些淡漠不会心痛不会开怀的自己,只是因为他的离开而行尸走肉了而已。 他再出现,于是她就活过来了。 后来有一次,盛卿送她回家,她玩心大起,手一伸就用力拧住了他的耳朵,嘴里蛮横“说,你爱不爱我?” 手小,力量却都凝聚在他的耳朵上,盛卿疼的皱了眉,但还是舒展脸部肌肤,他车开的专注,但语气满是温柔,他回应“爱。” “有多爱?”她不依不饶,淡蓝卫衣衬的肌肤白皙眼睛晶晶亮亮。 “那么爱那么爱。”红灯亮,他停了下来。 对这回答好像并不满意,她不高兴,依旧不依不饶,手上的力道加了重。“那么爱那么爱是有多爱?” 这次他不再皱眉,而是用右手握住她的另一只手,温柔侧目,他说,“爱到可以去死。” 殷竹怔住,感觉将暗的天都因为他的话而明亮起来。她灿然的笑,有些张扬有些幸福。 那时候的她不会含蓄,爱的粗粝,但认真。 殷竹想,这样华丽的谎言没想到后来竟成了真,他从万丈悬崖跌落下去,只为了救脚滑的她。 此后,再无音讯。 而另一边,仲子期正接起电话,对面的人似乎说了什么,让他皱了眉, “你怎么来了,” “表哥,我并不想来,只是你的前任热忱实在是爱这地方,我, 不得不来。” 第二章 复生 http://.biquxs.info/

凄凉别后两应同,最是不胜清怨月明中。 ——《虞美人》 乌镇将要入夜前的黄昏最是美,殷竹一行人所住的小寨是两层居木质小楼,到处都是文香的古风装饰,连一只小小的茶杯都很文艺。 两层居楼下是个别致的院子,靠墙一溜是排排放开的盆景,绿意盎然,缀着各色花卉。 白色幕墙上漆着数行暖心的字, “从前的日色变得慢 车,马,邮件都慢 一生只够爱一个人 从前的锁也好看 钥匙精美有样子 你锁了人家就懂了” 殷竹坐在院子的藤椅上,身子一歪就偎成一团,细细读下去,配着暮色竟有些别致的感受,似放空又回旋。 她已经换了旗袍,很有邻家姑娘味道的藏青色,上面缀着百花,袖边与臀处都是红色镶边,有些精致又有些性感。 暮色四离,殷竹渐渐有了睡意。 别院的木门外传来高跟“哒哒“声,她动了动眼皮没有一丝想要移驾的念头,慵懒的裹了裹身上的宽大丝巾,将双腿合起整个人都窝进了藤椅里。丝巾恰到好处的遮了臀部遗漏的美好。 而柳橘凤就在这一时三刻里入了门,脚上的大红色高跟鞋艳的有些锋锐,一同进来的还有一个男人,气质绝佳,带着些邪肆,剑眉下是一双丹凤,穿着一身酒红色衬衣,不但不突兀,还极相称,竟比女人都要好看。 阵阵香风,让殷竹皱了眉。她对味道极其敏感,更是过鼻不忘。这样浓郁的味道.. 她睁开美目,晃过柳橘凤,她身边的男人就入了眼。 指甲狠狠掐进手掌, “盛卿”,抖音入耳, 盛帧眯了眼。 眼前的女子略显瘦削,浓黑墨发带着微卷簇簇扑在胸前,似是未睡醒带着慵懒和少许的妩媚,豆沙唇将眉目映的略显美好。 美好?盛帧勾唇,兴味十足。 “这位姑娘认识我哥?” 殷竹的惊慌和痛楚在听到回话时终于落入肺腑。 细细看去,男人身上有些似有若无的邪魅味道,与回忆里的那张脸逐渐重叠,赫然与盛卿有着相同容貌。她低头,带着抹失望之色,不,那不是盛卿,盛卿有着俊眉朗目,绝不是这样阴柔的模样。 “盛卿是你的..”疑问的话未说完,柳橘凤柔媚嗓音就插了进来, “盛帧,我累了。” 柳橘凤眉目里确实有些疲惫之色。 “在聊些什么?”仲子期从院子的拱门踏入,如同天上明月,仙人范儿十足,话虽是对着众人,目光却是望着殷竹的。 殷竹侧目,那仙人穿着一身定制西装,颜值配着古色小楼,帅的发指,原本盛帧就已经是绝色,这时竟也比仲子期低下去不止一星半点儿。怕是这世间再也无人能比。 “表哥,”盛帧颔首。 殷竹咬唇,原来这些身边的人竟有千丝万缕的联系。 柳橘凤离了步,去了小楼别间休息。眉眼间带了些沉痛与憎恨。 殷竹看着她的红色高跟鞋,讪讪的没了兴致。有双手温柔的握过来,殷竹回眸,那双手修长的小指上是颗抹金银色价值不菲的戒指,上面幽幽小字,“若爱为伴,山明水秀”。她看的出了神。 柳橘凤又调头而回,看着她被仲子期握着的手,艳唇轻启,妩媚一笑,羞落了院内百花, “你嘴里的那个盛卿,已经和我结婚三年了。” 殷竹突然笑开,眉目里带着清浅,似水似雾, “我早就知道了。” 若不是那日她知道事实后和他争执,他也万万不会跌落万丈悬崖, 她时常想,这是否就是宿命,有了缘却续不了分。 “他已经康复,马上就回国了。” 她妄自戳了她的心口,却发现殷竹表现的并不如愿。 “柳橘凤,你打错了算盘,” 殷竹娇笑,像是看透了她的心思。 “他死了我心存愧疚,他活了我便释然了。” 不像从前一样珍惜,她甚至没有去解开扣锁,只是用力的拽了下,项坠就从脖颈间掉落, 她回眸看仲子期,巧笑嫣然, “子期,那个送我吧。”她指了指他小指的尾戒,眼睛里带着询问,遇见盛帧的震惊以及慌乱早已不复存在,取而代之的是坦然。 仲子期勾唇,笑的温柔,轻轻一脱,戒指就到了手里,没有一丝停顿,似一直在等着这一刻。 她翻了翻包找出一根银色裸链串了他手中的戒指挂到了胸前。身上的藏青旗袍和他的戒指竟莫名的搭。 “怎么都在院子里,”柏堐刚睡醒,一头乌发有些乱糟糟,殷竹抬头就看见他的黑眸,俊眉朗目,气质超然。 那画面竟与回忆里的盛卿重叠了。 见没人回应,柏堐只好抬步过去,院子里一行四人,各有心思。 走到盛帧面前时,他顿了顿,“盛五公子怎么也来了?” 盛帧勾唇,眼里带着邪肆,眼睛一瞬不瞬的盯着柏堐,“这不是陪嫂子么。” 殷竹总觉得他话里有话,懒得细想,她走了两步将之前摘下的荷花项坠扔进了垃圾桶。 柏堐回头,恰好看到她手里的项坠被抛出的弧度,眸子里一黯,随即消失不见。 第三章 红豆 http://.biquxs.info/

平生不会相思,才会相思,便害相思。 ——徐再思《折桂令》 到西栅的路,懒散的殷竹这次没有步行,和仲子期坐了人力黄包车,乌镇不像千岛湖,没有云雾缭绕,也没有潮湿感,倒是有些闷热,她买了冰水,甚至穿了吊带衫把长裙换成短裤,露出两条细白大腿。 进入西栅景区大厅,殷竹额头已经有了层薄薄的汗,再看旁边的仲子期,一身清爽,丝毫没有盛夏将至的狼狈感。他的出现依旧像仙神莅临,赚足了眼球。 她摇头,跳着脚跟着人群往船只乘坐入口望去,马尾一晃一晃,人群长龙足足有十几米,果然是旅游季,乘个船都这么难。 她低头看自己脚尖,没有十分钟,脚后跟就觉得疲乏,只好倚在入口的栏杆,看着半小时都不移动半分的长龙继续发愣。 仲子期勾唇,大手箍住她纤腰,将她托上铁质围栏,好闻的味道扑面而来,殷竹颤颤的坐稳,围栏高度足有一米五六,抬眸正好对上他的眼。那双眼里浓如黑墨,诱惑着人望进去。 渐渐的就着了迷,殷竹低头攀着他臂膀得以支撑身体的平衡,幽幽开口,带着点轻叹,“仲子期,我想睡你。” 这一句如同惊雷,虽然声音极小,但对于一直关注两人的众多游客来说实在突兀,瞬间就惹得前面的人侧目,后面的人窃笑。 殷竹红了脸,但仲子期眸光灼灼,似要即刻将她生吞入腹。 “随时恭候。”笑容如清风朗月,仲子期靠近她,放大的俊脸却被殷竹一巴掌捂住了, 她急急出口,脸更红了,“仲子期你别再这样了,我”快陷进去了.. 仲子期拿下她的小手,握紧,像摘了月,方圆十里都能看出他的大好心情, “不如就今晚吧,”不是问句,他的脸上都是笑意,带着几分看不清阴的认真。 殷竹有些懊恼,仲子期的魅力最近在她的感官范围内被扩大的越来越清晰化,她从不是含蓄的人,所以她就那样没有遮拦的说出了心里话,丝毫没有意识到这是公共场合,也丝毫没有了解到这话是不可以在他面前说的。 殷竹窘迫的侧头望向乘船入口,长龙已经移步,一批又一批的乘客坐上船只,终于轮到自己,她挪了下翘臀攀着他结实的臂膀就跳下围栏,夺步上了船。急切的样子俨然把身后的仲子期当成了鬼怪妖魔。 这一整天,殷竹都感受到了什么叫嫉妒艳羡,一路上都有人在盯着他们窃窃私语,殷竹能隐隐听到西风里的对话,无一不是“这男人真帅”、“男神”、“能不能过去要个手机号,”“两人好般配”,不知道自己该偷笑还是该哭,原来这天人之姿只要是凡人就会觊觎,她已经原谅了自己那不经大脑要睡他的话了。 仲子期大概是有个重要的电话,没有避讳她,iphone7贴耳,清风朗音,她只好自己走开,沿着漆了石子的水泥小路一拐就进了河畔的月老庙。已经华灯初上,月老庙灯火阴亮,她挤到密密麻麻已经成堆的许愿牌前,一只一只的看,熟悉的牌子带着红线和圆珠黑笔签写的小楷映入眼帘,她摩挲着它直到木质牌子沾了手上的汗液有了热度,伸手想要摘下,却被一只温热的长手按住, “永不分离 ----殷竹,盛卿,” 是柏堐清朗的声音,他的眸子里带着些说不清的情愫,似有心痛、懊悔以及别的什么,黑色大t显得脸色格外白皙,浓黑密发梳的一丝不苟,竟然有些小帅。 殷竹愕然,不阴白他为什么就阻了她要摘下红线牌的手。 “你想要摘下它是因为放下了?”不像平日嬉笑,他暗黑眸子深沉的让殷竹有些不认识了。 “都过去了,”她抬腿就要走,既然已经是过去,摘不摘下也无所谓了。 “殷竹,”柏堐出声,语气里第一次带了肃然和认真,念了她的名字。 殷竹回头,美眸里映着庙内的灯火烛光,清纯马尾将将弹跳,“怎么了柏堐?”她纤细手腕拽了他的衣袖,见他不出声,只好把他拖出门外,催促着他一起走。 “如果,”走到庙前的树下,他突然停步,“如果当初盛卿是真的想娶你并且一直在为之努力,如今他回来你还会和他继续么?”柏堐望着她拽住她袖口的手, “或者,你还爱他么?” “会,”她凝眸望着同样被挂满了月老牌的大树,伸手摘了一片叶子,放到嘴里细细咀嚼,语气里带着几分轻叹,柏堐暗沉的眸子在听到她的话后霎时亮如星辰。 五米外,仲子期一手持着手机,另一手帅气的插了裤兜,勾起的唇凛然僵住,周身散发着生人勿近的戾气。 还没有说完却像是感知到什么的殷竹霍然回头,就看见他的眸子倏然淡薄,温柔散尽,掉头而去。 她惶惶然想要追上去,内心是无边的惊慌失措。 “柏堐,我会,但那是在遇到仲子期之前。”未说出口的话随着远去的娇小身影,散入风里。 柏堐痛的捂住胸口蹲下去,大口大口的喘气,这心脏负荷越来越重了。 周边逐渐围了人群,熙熙攘攘催促着拨打120,柳橘凤现了身伏低手拿出一只驼色的盒子,里面是一粒粒的白色药丸,柏堐已经昏了过去,不省人事。 第四章 逐月 http://.biquxs.info/

多情只有春庭月,犹为离人照落花 ----张泌《寄人》 殷竹这几日变得有些热情,仲妈妈虽然没有认识她多久,但一眼就看出她是个淡薄女子,却不知小两口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让她一刻不停的围着自己的儿子转,献媚的小眼睛都是讨好。就譬如现在, 仲子期的态度阴摆着带着冷淡,就连位置都从殷竹坐到身侧起就换到了柳橘凤的旁边,菜未摆齐,大概是不想太尴尬,殷竹没再追过去。 柏堐择了副陪位置,启了瓶蛇龙珠,找了个水晶器皿醒完酒递给服务员。 主宾开始,干红被一杯一杯倒满,服务员的姿势略显规整,一手扶瓶一手拿着消毒手绢,一边倒一边擦。 到殷竹的时候直接掠过去,殷竹伸手拦了她, “给我也倒一杯吧,” 服务员看了看殷竹身侧副陪位置上的柏堐一眼,入席前他已经叮嘱她那个眉目如兰的如画女子是不需要添酒的。 得到柏堐点头应允,服务员轻抬手腕,干红入了杯。 主座的仲子期目光深邃的看了他一眼,对殷竹的讨酒视而不见,抬手拿了桌上的茶杯轻啜。 “这水煮肉片特意为你点的,”柏堐拿公筷夹起一坨肉片放进殷竹面前的龙腾小碗里,“多吃点,”语气里带着点宠溺的味道。 “好,”乖巧听话,殷竹笑笑。 这画面就像是已经缠绵了多年的情侣,温情又美好,仲子期握着茶杯的手倏然收紧,清敛的眸子有一闪而过的愠怒。 “表哥,那赌约可还执行?” 一直坐在旁边看好戏的盛帧顶着龙怒不怕死的开了口,一副欠揍的邪肆样子。 “我说过,那种下作的手段是我不屑用的。”仲子期敛了眸,执起酒杯一饮而尽。 殷竹不好奇,只低了头吃。 .. 这一晚殷竹喝了一杯酒,糟心的体质就让她晕乎了,只有脑袋清阴的让她感觉不到自己已经醉了。 她拿了许久不曾碰的化妆包,细细描眉,甚至扫了眼影,妩媚眼线从眼尾弯上去,长睫毛,艳色口红。 行李箱底的吊带修身裙也被翻出来,她套上身,曲线被完美勾勒,胸前姝桃不大不小的完美契合,若隐若现。 长度将将遮了臀。头发也打理的凌乱些,性感迷人极了。 弄完这些,她就婀娜的自小楼走廊缓步去敲楼梯尽头的门。 “叩叩”木质清脆,房内人似乎在忙些什么,并未来开门。 有些醉意的她娇蛮的再伸手扣门,神情里带了些埋怨。 这次门终于打开,仲子期穿了衬衣,领口大开,露出胸肌,看到门外的殷竹时,眯了眸。 “我想你了,”许是喝了酒的原因,殷竹的言谈越发大胆,伸手就环住他的脖颈挂到了他身上,未着内衬的胸前姝桃隔着黑色薄薄的布料蹭上仲子期。 清敛的眸子霎时变得黝黯,“你喝醉了,”他试着掰开她的手臂,却发现她像条水蛇,掰开一只她再环上去。 这时楼梯底传来踏踏的脚步声,他只好用一只手臂抱住她进房间,另一只关了门。 “你的臂膀好有力,”杏眼里带着迷离,她娇笑着去捏他的手臂,满意极了。黑长的眼线在灯光映射下越发性感,仲子期的眸底再度深了一个色度。 殷竹看不到那空气里隐隐漂浮着的属于仲子期的危险,即使感知到了她也不会去在意,反而是现在正需要的。 “我是来目垂你的,”她被他抱到沙发上,她挂在他脖颈不肯下来,他只好坐下,将她的美臀放置自己的腿上。殷竹喋喋不休,露出小尖牙去啃他的耳垂,眼前的男人着西裤,上衣开了几颗纽扣,恰好露出胸前的蜜肌,看的她口干舌燥。 “子期,你为什么不说话,”她松口捧住他的脸,迷茫着一双媚眼用舌尖舔了舔自己的唇。转而抓向他胸前, “殷竹,”他的声音厚了几个度,带了丝情谷欠味道的沙哑。大手握住她乱动的手,眼底漆黑,如暗夜里的狼,充满了侵略性。 “恩,”她不肯安分,嘟起唇想要亲吻他。 “你喝醉了,”他躲开她的娇唇,她的头发就顺势扑了他的手, “我没有喝醉,”她直起身,看着他伸手将她的头发缠到手指上,细细摩挲把玩。 清敛的眸子已经变得漆黑深沉,在暗色的古色小间里,竟像极了情动的金蝉子。 她突然有些负罪感,就这样破了他的修仙该是多大的罪孽。 可是,那又如何,“我没有喝醉,”她执拗的再重复一遍。被遗留的另一只小爪子抚上他的脸,低低呢喃, “我好喜欢你,怎么办” “怎么办呢,仲子期,” .. .. 第五章 宿梦 http://.biquxs.info/

长夜缝罗衣,思君此何极。 ----谢眺《玉阶怨》 殷竹逃跑了,带着硕大的行李箱,和及腰的如瀑长发,站在萧山国际机场,迎着人海拿了身份证取了机票前往待机室,五月末的机场有些拥挤,大概是长假已过完,旅客都急着回去工作忙碌。 过安检的时候,安检员目不转睛,直到身后的旅客抱怨声大到殷竹都尴尬起来,安检员才回过神,讪讪的问“小姐,可以留个手机号吗?” 殷竹弯唇,俏笑起来,皓腕轻抬扶起散落的长发别至耳后,“大叔,我不用手机的。”睁眼说瞎话的殷竹并没有避开手里拿着的手机,带着花色的欧式行李箱笨重的立在旁边,她伸出纤细的手指握上手提杆儿,心里轻叹,跟着仲子期竟然练就了如此一张厚脸皮,假以时日也能云淡风轻的横着走了。 这一笑又让眼前的安检员晃了神,眉目清浅,气质清莲,没有时下流行的网红脸,却比谁都更适合生活在画里的女子,甩着大长裙摆走的摇曳生姿。 早晨醒来的时候,仲子期还未睁眼,睡梦中的他越发帅气,枕在她身侧,长睫在日光里留下剪影。她抬手抚上去,酥酥痒痒。这世间怎会有如此好看的人。 她收回手低头看掌间纹路,眉目里是愁绪和一丝遗憾,他果然比柳下惠还柳下惠,她的献身倒成了笑话。 穿了衣马不停蹄的收拾行李,趁着他熟睡落荒而逃,一路上都在思考去哪里,于是买了青岛的机票回到了这里。殷竹登上机场大巴回头看候机室,裙摆微恙,长发随风飘散,柔和的画风,让身边站着的旅客不约而同的想到了“美好”一词。殷竹很想哭,但细细想来,仲子期好似从未给过她难过的回忆,就连他的名字都让她觉得甜蜜,子期,子期,我的子期。 她笑,原来爱已至深,她是这么浅薄的人,只是他的边角就已经让她坠入梦里。 青岛的六月是最温柔的初夏,不暴烈,不灼人,殷竹有时候很庆幸自己生在这里,长在这里,学步从这里,爱情也从这里。 一个半小时的行程,飞机抵青的时候已经晌午,旅客离开的通道口,大大的国内出口字样擦着蓝底缀在拐角,殷竹看了一眼,推着行李箱莲步轻移,明亮的机场通道,匆匆而过的人流皆路过的时候偷看她一眼,更有人明目张胆的和她并肩而行。 表叔的电话就在这时候打破了美好的沉静,殷竹接起,眉目里漾着笑意,“表叔,又要小女子帮什么忙?” 对面的粗犷男音爽朗的笑,“小竹,给我代个培训课吧。” 又是培训课,殷竹无奈扶额, 所谓的培训课是这个八杆子亲戚表叔的增员必经,每次他的部门成员培训以各种理由开溜或去不了的时候,闲暇的她就会被趟进这浑水,“表叔,你应该给我开工资的。“ “可以,你辞掉你的编辑,来给我做助理。”对面的表叔哈哈大笑。 “您来接我吧,流亭国际机场。” .· .. 这个初夏着实让她糟心了一把,她将行李箱放入酒店,汗涔涔的头发与微凉的体质呈现了鲜明的对比,殷竹时常反省,到底是做了如何冤孽的事,才一年四季手脚冰冰凉凉。 电梯下到四楼培训厅,殷竹在管事人员前面摆的规整的桌子上签了代训的成员名字。一回头,讥笑入耳, “原来你叫李来福?真是别致的名字。” 说话的人眯着狭长的丹凤眼,穿着高级定制酒红色西装,领带打的一丝不苟,妖冶性感里带着说不出来的帅气,阴柔的脸竟没有一丝娘气。 没想到他也回青了,她眉稍镇定,整了整因为薄汗贴了腿部肌肤的亚麻长裙,黑长发恰好蹭了身侧盛帧的手。 没有任何话语,抬腿便要走。 “我盛家旗下的保险公司已经散漫到如此程度了?”言下之意不言而喻,殷竹终于停了步。 “盛总,可以出来下么?”她笑的明媚,衬着酒店走廊的明黄灯光氤氲了长发,淡色亚麻裙像盛放的荷花。 盛帧眯眸,随她穿了走廊去了隔间, 并不宽敞的雅间,殷竹拽了他的领带,一米八多的个子顺着她纤细手腕俯身下来,唇角兴味。 “盛总这么喜欢消遣我,不如玩个刺激的?”殷竹勾唇俏笑,伸出舌尖舔了舔唇,诱惑至极。 “来福小姐想怎么玩?”讽刺跃然脸上, “不如,我们来个赌约?赢了你盛世百分之五十归我。输了,我将魂戒赠你。” “那便成交,” .他不信,那个冷血之子会轻易被她俘获。 第六章 俘虏 http://.biquxs.info/

心似双丝网,中有千千结。 ----张先《千秋岁·数声鶗鴂》 同盛帧的会面就像疯狂生长杂草的内脏,带着荒凉和未知的不安,殷竹压了所有思绪吃完餐饭快速上了楼。 青岛的夜,美的有些不像话,殷竹关了房间的空调,开了窗,从暗色灯光里向外眺望,亭台楼阁,底下是密密匝匝分布着的小房子,带着红色的尖顶,在霓虹里美轮美奂。闭上眼细闻,二十多年生长的地方,浅浅的熟悉的风的味道,正是青岛最特有的香气。 这一整天,殷竹都有些昏昏欲睡,因为这代训参加了无数遍,她几乎能背过来了。 所以这一刻宁静,竟突然觉得有些如获至珍。夏风扶了耳边长发,柔柔的,暖暖的。 盛帧既然已经回来,大概他也回来了吧。 殷竹从长长的波西米亚风格的雪纺长裤里掏出手机,盯着屏幕发呆, 敲门声随后而来,殷竹侧目,长发因为风的原因不小心缠到了窗棂上,疼的她簇了小脸, 再看手机,晚上八点, 她赤着脚踏着柔软的地毯慢慢挪过去。、 .. 仲子期的出场风骚的有些夺目, 殷竹打开房间门看着他两手插裤兜,微低头清敛的眸子在墨镜的上方缝隙里挑逗的看着她的时候如是想到。 欣喜透过四肢百骸变成了行动,她环住他的后颈,双腿轻轻一跳盘到了他腰间。娇小身躯攀附在185左右身高的他身上,像只小小的无赖的无尾熊。 她想,她从来都是不够含蓄的人,喜欢的人就想要触碰他。因着前任的遗憾,此番,她再也不想错过任何甜蜜的时刻。 “小妖精”,他轻笑,吻了吻她的头发。大手托住她的翘.臀,波西米亚风格的白兰大花底雪纺长裤丝质柔滑,她的粘腻让他舒了眉。 抱着小小一只,仲子期迈动长腿步入房间。 殷竹始终没有说话,纤细的胳膊环紧他,将脸轻轻的贴上去,她听见他颈间的脉搏正有力的跳动,像心率“噗咚,噗咚” 欣喜和不知名的情愫,慢慢坠进眼眶, 原来,爱情是这样的。 这样美好的事情.. “还不下来?”仲子期有些无奈,眼神里甚至带了些无以言表的宠溺,他的薄唇贴了她的额头,他身上好闻的味道在殷竹的心底生了花。 “不下。”她撒娇,并不多见的蛮横在这温馨里悄悄露了头。 “还没有吃饭吧。”不是问句,而是肯定, “嗯,”她不肯松手,像八爪鱼一样的纤细手臂让仲子期弯了唇角,长发因酒店房间开着的窗刮蹭着他的脸,淡淡兰香侵入鼻腔,他敛眸,对她的纠缠毫无厌烦之感。 他只能抱着她从床上起身,步到窗户边引诱着让她抬起头。 “看那边,”温柔耳语,他亲亲她的额头。 “嗯?”殷竹软糯回应,被成功引起了好奇心,终于离开他的颈肩。 “有你爱吃的糕点,”七楼的房间,仲子期的神级视力精确捕捉到对面的特制糕点牌坊。 殷竹眯缝着小眼,想让视力更清晰一些,摘了隐形后的她带着些迷蒙的可爱,她摇摇头,表情里掺着拒绝,“我想吃肉”,对面的糕点店丝毫不能引起她肠胃的共鸣,对,她想吃肉。 狠狠的吃,大口地吃。 仲子期讶异,抱着她转了身,清敛的眸子寻了一圈,柔软的白色大床上躺了一条兰色的兰系薄纱围巾,他侧身尽可能让她舒适些,大手拾起将穿着吊带白t雪纺裤的她包裹住,仲子期勾唇吻了她的头发,“那就走吧”。 殷竹趴在他的颈间,继续听着他的脉搏跳动,始终不肯下来,心里像百花齐放,蜜蜂嗡嗡嗡嗡。 就这样娇蛮的被他抱着进了走廊, 没有半丝气息不稳的他,刷了电梯卡按了楼层,还能抽出闲暇来吻她的额头。 ”我不够重么?“ 殷竹朦胧着媚眼抬头看他,身上的嫩滑白肌被他用薄纱围巾裹的一丝缝隙都不露。 “重,”他勾唇,用鼻尖抵住她的鼻尖。 殷竹刚要发作,准备咬他,就听见他笑出了声,“是我心尖儿上的人儿,怎么会不重。” 她笑开,眼睛里带着晶晶亮亮,好似这世界所有喜欢的东西都归了自己所有,还有一些不知情愫的东西缓缓流进血液和骨髓里。 他总是这样,字字句句都让她沦陷。 第七章 珍馐 http://.biquxs.info/

思君如满月,夜夜减清辉。 ----张九龄《赋得自君之出矣》 近乎400度近视患者的世界,大概就是白目的代名词,你永远不知道五米外那个人是对着你笑还是流眼泪,你也看不清她马尾甩动的方向,你只能看到他模糊的轮廓静静悄悄的伫立在那,也许手中拿着烟,也许正触着手机给甜蜜的恋人发微信。 甚至霓虹在那里,也是模模糊糊晕染的一片,它们只有光,你看不清街边小贩的手中忙碌,但你能从影影绰绰里听见他们热情的叫卖声,还有那个清俊的人回头看你的宠溺背影,初秋将冷,盛卿依着殷竹在衬衣外面套了毛衣,再加一件毛呢中款大衣,她才拧着小脸作罢,185左右的身高在人群里越发修长清俊,她拉着他去了臭豆腐的摊位,侧着小脸上下打量,俏皮的笑,满眼甜腻,“阿卿,我的眼光真好。”边说边眯缝着摘掉隐形的小眼迷蒙的指挥着摊主多加点汤料。 盛卿有些无奈,他握住她冰凉的小手,有些心疼,嘴里的话带着呵护,这初秋乍凉,她的体质不适宜在外面多呆,“阿竹,去里面等我。” 殷竹顺着他的目光侧头,模模糊糊看到火锅两个字,她娇蛮摇头,纤细手指加度攥紧他的大手指节,没有隐形眼镜的世界让她没有安全感。身上的毛衣裙混着墨色长发隐在黑夜里,像只消失在黑色里的翩跹蝴蝶.. 这天晚上殷竹哭了,不胜酒力的体质让她在火锅店的劣质红酒两杯后变得飘飘忽忽,盛卿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殷竹,他的眼睛泛红,像被困的凶兽,看着她在他的副驾驶侧着头狂猛的丢眼泪,没有声音,他有些无措,只能握紧她滑嫩的小手,但她却没有像往常一样温柔甜腻的回握他,甚至有些冷漠。那眼泪像是干涸的泉眼突然有了生机一样,一路不停,直到她被送回家,下车的那一刹她依然没有回头,曾经吐出无数温柔爱语的小嘴,声音在那一瞬间像簇了冷冰,一字一句扎进他的胸口,“盛卿,我们不要再见了”.. 不要再见了.. 不要..再见了.. 柏堐从影梦里苏醒,额角渗了汗。 已经是凌晨三点,殷竹嘴巴有些干,从床上起身准备倒水喝,眼角余光里床头柜上被静音的手机正欢快的跳动着来电显示,殷竹倾身接起,嘴角带着笑,“柏堐,怎么了,” “出来陪我走走吧,我在楼下等你。”简短明了,似乎怕她拒绝,话落就挂了电话。 殷竹有些无奈,这些人似乎都是仙神,她在哪都查的一清二楚,若以后做了错事,是不是会逃无可逃。 她掀了被子,穿好带着绣花的细带凉鞋,正准备要走,握住门把手的时候恰好被酒店房间门廊的镜子照了个全面,殷竹扶额,差点就出了丑,那镜子里面的人儿穿着丝质吊带长裙,胸前姝桃若隐若现,长发因刚睡醒而有些凌乱,媚眼迷离的样子,就连自己都被诱惑了,这对一个大半夜赴约男人的女人来说,实在是不太合适。 只好转身拿了晚上和仲子期吃饭时包裹自己的兰系纱巾,裹了身便不疾不徐的下楼了。她是懒惰的人,不想回来入睡的时候再折腾的换下衣服。 .. ”坐上你的豪车,感觉自己都鸡犬升天了呢,“殷竹笑着打趣,裹了长丝巾的纤薄身子舒适的歪下去,小小侧脸盯着旁边的柏堐,眼睛里像载着明亮的星辰, ”你又戴隐形了?“柏堐蹙眉,伸手去抚她的眼睛。 ”没有,摘了,“她娇笑,对他的亲近并不反感,”其实我现在根本看不清楚窗外对面是什么店。“ 柏堐在她的视线里终于看到久违的迷蒙,带着留恋的手指抚了抚她的睫毛后收回到方向盘。 ”想吃点什么么?“引擎发动,奥迪q7平稳的前移。 ”你知道的,我不能半夜吃东西的。“殷竹叹息,侧头望向窗外的霓虹。 ”嗯?“思绪悠远的柏堐并未听清, ”我说,我不饿。“殷竹望他,笑的惬意。“柏堐,你听说过魂戒么?” “嗯,”那是子期的家传之戒,外界将它传的神乎其神,但却没有人见过它。 “魂戒真的可以将死去人的魂魄拘回来找到相合的身体就可以复生么?“殷竹的眼睛带着迷茫,像是有着期翼,不知何时,她也信了这些鬼神之说。 ”那只是传说。“柏堐侧头望她,街边霓虹随着车行一簇簇向后倒去,不知何时已经起了雾。 第八章 心宿 http://.biquxs.info/

说盟说誓。说情说意。动便春愁满纸。多应念得脱空经,是那个、先生教底。 不茶不饭,不言不语,一味供他憔悴。相思已是不曾闲,又那得、工夫咒你。 ----代蜀妓《鹊桥仙·说盟说誓》 雾太浓,殷竹下车和柏堐道了别就上了楼,短短两分钟,头发和衣物就变得湿漉漉。 柏堐看着她瘦削身影步入酒店大堂,拔了车钥匙开了车门往身后不远处的宾利欧陆走去,手里的钥匙触上锁车键,“滴滴”奥迪q7乖巧上锁。 “你带她去了哪里。”驾驶座上,仲子期单手抚着下颌,一派清风朗月,舒适的偎着座椅看着明黄的酒店大堂在浓雾里透出的微光。 “兜了风,”柏堐温笑,抚了抚身上薄薄雾水, “看来你的记忆恢复了,”仲子期侧眸看他,神情若有所思。 “这并不影响我们的知音设定。”柏堐爽朗笑开, ”可那把素琴已被你亲手折断,现在已经归了我。“仲子期勾唇, ”那又如何,你比谁都明白阿竹在你身边是为了什么。“柏堐反击,抽了车前的抽纸细细擦着刘海。 ”柳菊凤可是你的败笔,“仲子期敛眸,点了烟, ”她又何尝不是你的威胁?你真当阿竹什么都不知?“柏堐笑,”她曾经属于我,日后也不会有所改变。“ ”来日方长,“仲子期嗤笑,掐灭了烟,手机屏幕就在这时亮起,打底的背景是千岛湖车站游客偷拍的照片,青山绿水里她的美好还有他的温柔。寥寥信息短语:和柏堐兜了风,突然就想你了。 仲子期挑衅的看了身旁脸色晦暗的柏堐一眼,眉眼间都是笑意,长指轻触屏幕,”半夜私会男人,还敢来信挑衅?“ “君知我心。”殷竹擦了头发,将睡裙换了件,这样回道,还有一个小时天便要亮了,该睡了。 仲子期并没有回,因为柳橘风致了电。 .. 在宜园的早餐吃的有些不耐,仲子期几次看了手中的腕表,终于将对面的柳橘风惹恼了,她按住他的手腕,遮了他看表的视线,艳唇轻启“子期,你就那么不想和我呆在一起么?” 旁边的柏堐幸灾乐祸的品粥,仲子期却不放过他,“你当着你法定的丈夫与我不清不楚,合适?” 柏堐不买账,“需要我移驾?“ 仲子期终于无奈,拂掉她的手,红色指甲在光照下闪着红光,浓郁的香气扑面而来,让他皱了眉,突然就想念那小女人的淡色馨香, ”三年前你就已经放弃了机会,我仲子期岂会食回头草?“ ”子期,你明知道我是迫不得已,而且我和他并没有同床过,“柳橘风满眼焦急,急切的寻求旁边柏堐的帮助。 ”没错,“柏堐配合。 ”迫不得已?我仲家的财势比不过盛家?“仲子期嗤笑,执了茶杯。 ”我只是不想让我们的爱情掺杂任何利益纠葛。“柳橘风低头,大红裙摆漾成红花。 这三年来,她无时不刻不在煎熬,明明他就在眼前,她却不能触碰,隐忍着自己,让爱情在暗影里溃烂,变成现在这样面目全非的模样。 她明知道他有足够的能力帮她脱离所有桎栲,但是她不愿,不愿他看低了她。她那么骄傲,在同学的婚礼上一眼就相中他,再也没办法爱上别人。还好她的张扬足够入他的眼,才得以得到他的宠爱,只是她没有好好珍惜而已。 “柳橘风,得过且过。”仲子期起身,离了宜园。 当年的盛宠如何让人艳羡,如今的柳橘凤就有多痛苦。 “别再执念了,子期若真是爱你,你便是大闹天宫的悟空,浸了猪笼的荡.妇,他也能为你补天宫,豁牢笼堵流言。” 柏堐放下手中粥碗,摇了摇头。 怕是他那红白玫瑰,心上朱砂,已经出现了。 所以其他女人都已是浮尘剪影。 第一章 honey http://.biquxs.info/

look.into.my.eyes,you.will.see.what.you.mean.to.me. --看着我的眼睛,你会发现你于我而言意味着什么。 最近办公室弥漫着一股很奇妙的气氛,殷竹周身像突然开了桃花,回来的两个月每天都有鲜花,从不同色,几乎是花还未谢,新的又被送来。 连带着编辑部里的”小耗子“们都春风满面起来,一个个缠着殷竹东问西问。 审稿加定稿,殷竹已经焦头烂额,对于这满室娇花,实在是提不起兴致。同室的庄蓝边擦眼影边娇笑,媚眼睨着她,“该不是去杭州的时候有了艳遇吧?” 殷竹撇开被修改的乱七八糟的稿子,从桌案里抬起头,终于决定给自己放一小会假,花太多,已经铺满了整个办公室的地板,殷竹选了地毯被花朵覆盖后遗漏的一点点缝隙一屁股坐了上去,玫瑰与百合们的馨香扑面而来,身心骤然放松下来,“艳遇没有,倒是遇见了意中人。” 意中人?庄蓝倏的坐正,扔了手中的镶边小镜子,一副“我爱八卦”的贼样子,穆兰色的尖指甲扣着白色瓷杯,带着股狐媚。 殷竹整理了下身上的牛仔裤,将庄蓝的脸拍到一边,“不过他不会做这么俗气的事,”这花绝不会是他送的。 “俗气?”庄蓝翻了个白眼,艳唇微勾,御姐范儿十足,“哪个女人不爱花?” “你是狐狸精”殷竹娇笑,小脸颤动,连带着鼻梁上刚架的框架眼镜都跌落下来。 “虽然是事实,可到了你嘴里怎么这么难听?”庄蓝皱眉,佯装生气,甚至真的将隐藏了的尖长指甲伸出扣向殷竹的脖子。 她俏笑着躲开,闪身之际,很有垂感的雪纺白衬衣,“蹦”的掉了颗扣子,直线弹跳,滚落进百花从里。 庄蓝收回尖指甲,转瞬恢复穆兰色,盯着殷竹的胸口一脸探究,“罩杯好像变大了耶~” “你这只污狐狸,”殷竹羞了脸,手指别起耳边发,脑海里闪过的却是仲子期的仙人之姿。 “此地无银三百两,”庄蓝正了脸色,将一早京东送来的十多个水晶花瓶拿到中央的位置,挪了旁边的红色玫瑰在殷竹身边坐了下来,“找到魂戒了么“。 ”没有,“殷竹拆了包装纸,拿起一束粉色的玫瑰,将其一朵朵插进水晶瓶,低了头细细闻过去,馥郁花香,让心情也变得轻飘飘起来。若是身边没有庄蓝这样神奇的存在,大概她是万万不会相信那些关于魂戒的传言的。 ”打算怎么办?“庄蓝掏出手机,转而进了某平台的直播间,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殷竹解开另一束花,将包装纸团起扔进垃圾桶,回眸就看见庄蓝盯着手机屏幕笑的媚眼四离,“你不会是爱上这小网红了吧?” “傻竹子,这可是百年难得的极品,”庄蓝舔了唇,性感的样子迷了殷竹的眼,“他可是本市的高官,潘安。” “高官?好,真的可以凑一桌麻将了,”古代的名人可都齐聚了。 庄蓝刚要疑问,殷竹的手机就响了,是仲子期, 她笑眯了眼,纤细手指触上去轻轻一划,电话就被接通,声音不自觉的温柔甜腻起来, “子期”,温婉的样子看呆了身边的庄蓝。 .. 殷竹下了楼朝宾利欧陆里的他望过来时,仲子期勾了唇,她接电话时那甜腻的声音实在是让他心情大好, 已经有三天没见她,繁忙的行程几乎占据了他能拥有她的所有时间。 如今再见,他竟萌生了一些从未有过的念头。 手里的iphone7轻巧拨号,对方秒接,“steven,、ten.minutester.get.all.my.documents.“薄唇轻启,寥寥数语。 殷竹走近时,仲子期恰好挂了电话。 ”很忙么,“她开了车门,办公室里牛仔裤衬衫的随意装扮已经被换成了酒红色的吊带棉麻长裙,浓黑墨发,随着她关车门的动作扑了他的臂弯,淡淡馨香带着熟悉的魅惑。 仲子期抬手,箍住她的脑袋轻轻一靠,薄唇印上了她的娇艳,缠绵悱恻,殷竹被吻的晕头转向。 ”子期,“她望着松开她的仲子期,豆沙红唇衬着雪眸,娇媚可人。 今日的仲子期,丢了衬衣与西裤,穿了质感上好的白t与牛仔裤,殷竹看着看着就笑出声, ”怎么了?“他发动引擎,勾唇看她, ”只是觉得,五块钱的地摊货穿在你身上也会变得很昂贵吧。“干脆简练的殷竹,就这么轻易的取悦了他。 仲子期伸出手,握紧她的手指细细揉捏,眉眼清隽带着笑意。 第二章 sugar http://.biquxs.info/

do.you.have.a.map?because.i.keep.losing.in.your.eyes……. --你有地图么?因为我不小心迷失在你的眼睛里了.. 十分钟后,宾利欧陆在就近的咖啡馆旁边停了下来,秘书steven已经候在车前。 仲子期将时间掐的又准又狠,拿了steven手中的姜黄色文件夹又进了驾驶室,殷竹看着他柔顺的黑发在低眸的时候落在眉前,光照从发丝缝隙里透过来,侧脸轮廓完美到人神共愤。 “殷竹,”仲子期将文件夹锁扣上的密封线一圈一圈绕开,然后摆了个舒适的姿势靠在驾驶座柔软的椅背上,“现在有两个选择,” 殷竹蹙眉,不知为什么,这气氛让她觉得略微庄重,甚至有些怪异的味道。 她静默,竟隐隐有些危机感。 “你下车从此陌路,或者”仲子期抬眸望向对面,清敛的眸子带着沉光将殷竹的视线吸引过去。 这一眼便僵了神,这十字岔口实在有些微妙,宾利欧陆所停靠的前方,民政局三个大字稳稳的挂在三层矮楼的反光玻璃上。 “拿好你的所有资料身份证阴,跟我进去。”仲子期话落,殷竹就低了头,他给的选择太过极端,是或否意味着自己所在世界的生活环境甚至未来的方向都会发生巨大的改变,而那个改变她的人则是眼前的男人。 车内的高级配置将空气也阻隔了出去,静默的只能听见彼此的呼吸声,外面偶尔有三两人过去,盯着宾利欧陆车前的公安牌指指点点。 半晌,殷竹终于抬了头,纤细小手抚上了旁边的车门开关,轻轻一推,双腿轻挪,带着精巧绣花的粗跟凉鞋便落了地, 仲子期没有动,清敛的眸子蒙上了黯色,眼看怒气就要波涛汹涌,他转动了钥匙发动引擎, 殷竹翻动包包的手因为他的动作停了下来。 “你不下来么?”小嘴适宜的打开, 仲子期抬眸看她,原本晦暗的脸色蓦然回暖,车那边的殷竹正歪着疑惑的小脸看着他,手里拿着的是刚刚从包包里翻出来的身份证和紫棕色的户口本。 他勾唇,拔了钥匙下了车。 “你怎么会随身带着户口本?” “大概是一直在等这一天?”殷竹娇笑,翻了翻手中的户口本,这是上次帮父亲过户房屋的时候顺手就放在办公室里的,本想今天带回家,没想到就派上了用场, 原来所有的机遇都在告诉我,遇见你是注定。 她侧眸,笑容越发春风起来,纤细手指将长发别至耳后,转而又去握住他的手,十指交缠的样子,分外亲密。 就连马路两旁的月季似乎也感受到了殷竹的心情,看过去好像花瓣都更加盛放娇艳了些。 .. .. 只是.. 殷竹看着红色小本扉页里自己笑得心花怒放的贱样子,就有些恼恨。 双方父母都没有正式的见一面,甚至仲子期都没有像想象里非常郑重的求婚一次,就这么,草率的..领证了??? 可是为什么,为什么自己还是这么开心呢, 殷竹躺在自己的小床上,笑容越漾越开,甚至手舞足蹈了起来。 像自己这等凡夫俗子,竟真的把仲子期这位上仙给收了,还有什么能够比这更让人欢喜。 但笑声很快就将客厅里的老太太引了过来, 竹妈循着声源开了门,就看到傻笑的殷竹,“竹妹遇见了什么喜事?” 殷竹豁的从床上弹起,转瞬恢复了温婉的样子,垫着脚箍上了老太太的胳膊,“妈,原来头发长的这么快真的是为了遇见意中人呢。” 竹妈正要询问,殷竹的手机却响了起来,听筒那边意中人的声音清风朗月“阴日,我会登门拜访岳父岳母,还希望内人多多关照。” 殷竹勾唇挂掉电话,美好的心情连一旁的竹妈都感受到了,“妈,我们去备些菜吧,阴日会有人客人来的。” 第三章 snow man http://.biquxs.info/

这天晚上殷竹房间的空调竟突然坏了,夜过半睡梦中的她已是满头大汗,发丝缕缕贴在耳廓,眉头轻簇,颊边已分不清是黏腻的汗还是温软的泪。 这年盛夏是殷竹最痛不欲生的盛夏,不知是恋爱后被盛卿娇纵吃的太多,还是自己毫无节制的乱吃一通导致胃脏无法承受,滞气从胃部窜至肋骨下的胆囊周围,以至于竟不知睡梦中的自己让疼痛拧红了眉宇,早晨苦着脸再见盛卿的时候,自己捂着腹部在副驾驶拼命用粉扑想要遮住额前红褶,盛卿见状无奈拨下她手,将副驾驶上方的镜子折合,少了温柔添了肃色的脸使劲捏了她的日渐软乎圆润的颊,“去打止痛针吧。”说着便打了方向盘绕着楼前绿树反向。殷竹摇了座椅,缓缓躺下,路边排排青杨树一丛丛路过,凉荫与阳光交替划过车顶,盛卿单手扶了方向盘,另一只骨节分明的长手时不时揉揉她鼓鼓的小肚子。骄阳当空,殷竹的痛突然减轻了许多,她歪头看他,带着委屈眼泪在眼眶里打转,“老公,我想吃果冻。” 醒来已是日上三竿,殷竹从幕白的大床上坐起,有一刹那脑袋是空白而晃神的,颊边的汗已经不见,遮了严实的落地窗帘厚厚的阻了阳光,殷竹低头,莹白藕臂抱住蜷曲的双腿,棉麻质感的长裙就贴了脸,还有些似梦的软弱束缚着感官,周遭灰蒙蒙,每次陷入那些温柔里,殷竹总是要挣扎一番。像是走不出的魔怔,午夜梦回里煎熬着醒来再睡去。 小小柔弱的肩膀,被好闻的味道圈起,殷竹顺势环住,脑袋使劲蹭了蹭怀抱的主人,头发乱了也不在意,她软软嘟哝,带着刚睡醒的沙哑,“子期,” 仲子期勾唇,对于她的快速认出很是满意,“不是说好今日来拜访,我的小妻子却躲在自己的小玻璃房子睡的天昏地暗。”他吻了吻她的发,抱住她在暗色里就这么呆了十分钟左右, 殷竹这才后知后觉的惊慌着寻找自己的衣服,边拉窗帘边将仲子期推出门外,这些乱七八糟所拼凑的梦让她差点就忘记最重要的事情,但是老太太实在是太不靠谱,竟将仲子期这只大野狼就这么放进了她的卧室.. 一定是老太太被他天神的外表迷惑了,殷竹步出卧室时如是想到。 他今天穿的很随意,却又看起来很正式,白色衬衣,袖口恰到好处的挽到臂弯,扣子开了一颗,黑西裤,发型有些飘逸的帅气,在仲妈仲爸身边陪坐着,对面自家老太太正满意的上下打量他,时不时和仲妈妈搭两句话。 殷竹呆怔时,仲子期已起身,清敛眸子直直望着她,殷竹能看出来他今天心情很不错,看来老太太并没有为难他,又或者他这样的人,就像移动的绿色通道卡,无障碍无阻力,就连娶她都是她屁颠屁颠的乐着扑过去,想到这她轻笑了一下,便中规中矩的向着他坐了过去,仲子期伸出纤长手指与她十指相握也坐了下来,竹妈做视而不见状,旁边的仲妈却乐开了颜“亲家,小竹是真的称我心,不如定了好日子?” “那中午吃饭再做商议吧,这个女婿我也中意。咱们今天就吃个家常菜,小竹你陪你未来婆婆说说话。” 竹妈说着便要进厨房,“妈,我来吧,”仲子期起身,拦了准丈母娘,转身进了厨房, 殷竹目瞪口呆的看着竹妈喜笑颜开,内心无数腹诽,果然是仲子期,妈叫的脸不红气不喘,但喜意慢慢盖了眼底,她就是喜欢这样的他,做什么事都好似本是如此,毫不突兀。 就像,他以最霸道的方式在她无任何排斥的状态下强硬的融入她的生活,她却灿然生辉的喜,嗯,她爱的不是他的颜,尽管他的颜天下第一。 她只是爱惨了他的名字与他爱的方式。 第四章 我应在江湖悠悠 http://.biquxs.info/

柳橘凤不知是从谁那里得了消息,不顾一切的进了【一方帝国】顶层,凤眸满是隐泪,就算现在面前这个举世无双风度翩翩的男人心里耳里眼里都是那个像莲荷一样的女人,她还是无法说服自己。她不是不甘,她只是自尊心太强,不曾想,她毕生要相依为命的自尊心竟成了她的最痛不欲生。 “子期,我自幼认定的东西也好,人也罢,都是必得,否则这一生都不得安生。我不介意,哪怕你有了她,我不介意,你分一点爱给我,哪怕一点都好。”倔强隐忍里带着卑微。 对峙的半小时里,仲子期一直埋头桌前的企划书,闻言,这回,终于抬了头, “你可还记得那夜千岛湖我警告你的话?” “记得,可你阴知道她别有所图。”她别了头,大红长裙底修长细腿一转就坐了他的桌案。 “那是我的事情。”他蹙了眉偏过头避开她迎面而来的唇,眉宇间透露着不耐。 “她已经是你的事情,而我不是了对吗!”柳橘凤终于哭了出来,眼泪滴滴落地,手指紧紧揪住胸前衣服,怕一不小心就哭出声。 “过来带走你的妻子。”仲子期再也无法和她交谈下去,拿了手机打给柏崖。 “为什么?”柳橘凤夺下他的手机,满目疮痍,内心全是破碎的痛楚。 她原以为,他终归会是他的。 “我已经为人夫,请柳小姐不要再做出一些不必要误会的举动。”仲子期敛了眸,将手中的企划案放好,拿了椅背上的外套就向外走。 而殷竹此时正在一脸研究的看着庄蓝,那女人萎靡不振的窝在沙发里,一动不动。 这是深陷其中了吗? 她揉揉手,看着她手机桌面不知什么时候更换了的屏保,上面的男人和子期一样帅到发指,看起来同样都是很矜贵的人,只是气质有所不同,这个男人更显强硬,而子期更多是迷人温柔的。 如果庄蓝此刻知道她在想什么,肯定狂翻白眼,他们家仲子期只是对她温柔而已好吗。 “蓝蓝,你今天怎么没有去约会?” 殷竹对着沙发席地而坐,歪头看着庄蓝,顺便将她那张妩媚的狐狸脸,从密密长发里扒拉出来。 “嗯,这手感真好,那个男人可真不识趣。” 闻言,庄蓝的脸更垮了。 想她堂堂一海王女狐狸,竟然有一天真的栽到臭男人手里。 想想就很挫败。 “我好像陷入爱河了。” 她不是很肯定,却又有些肯定。 殷竹刚想说什么,仲子期就来了电话,她伸手接起,转身的时候,安抚的拍了拍庄蓝的头。 “子期..” “在哪儿,”对面的人总是这样甜腻的叫他,让他不愉悦都难。 “在公司。” .. .. 殷竹下来的时候,盛帧正在吩咐手下将旁边花店的玫瑰都包好。转头功夫就看到殷竹巧笑倩兮的扑进了仲子期的怀里,那张小脸上满是愉悦的神情,让他眯了眼。。 呵,这小猎物,竟然去别的男人怀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