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大佬：农家小悍女的种田日常》 第1章:泼狗血 东水村。 “东宝唉，你晓得回哦~” “东宝唉，你晓得回哦~” 沈清宁坐在门槛上，饶有兴趣的看着院里的两个女人在跳大神叫魂！ 一个是她三婶小孙氏，一个是村里的叫魂达人胡三婆。 她重生在这个沈家小姑娘的身上已经两天了，看古人跳大神叫魂还是头一次。 虽然拥有原身的记忆，但那不是她的，更像是看别人的故事。 一把白米被那个胡三婆撒到了沈清宁的脑袋上，气得她娘李氏攥紧了拳头。 想想还躺在床上昏迷不醒的侄子，李氏只得咬牙忍了。 沈清宁只是心疼这撒了一地的白米，把这两货拉到末世饿上个三天，看她们还敢不敢糟蹋粮食了！ 两天前，沈清宁的原身和堂兄沈东宝在山上为了个野果子打起来了，最后两个小家伙齐齐滚下山撞在了大石上。 小清宁当时就一命呜呼，被从末世而来的沈清宁捡了个便宜，而沈东宝依然昏迷不醒。 当胡三婆端出一碗猩红色的浓稠液体时，沈清宁有种不好的预感。 李氏自然也看到了，直接冲了过去一把按住对方的手，“胡三婆，你干什么？” 小孙氏忙跑了过来，“二嫂，你就让胡三婆试试看，为了东宝你行行好吧！” 李氏一把甩开她的手，“你做梦呐？为了你家东宝，你装个可怜样求我，清宁伤了一条腿伤了我都让她出房门了，你们还想往她身上泼狗血！” 她转头冲着沈清宁道，“清宁你回屋去。” 沈清宁扶着门框要回屋，却被小孙氏一个箭步上去拉住了，“三婆，快！快泼！” 哐当！ 胡三婆手里的碗被李氏打翻在地，“清宁，回去！” 小孙氏一看就急了，这碗黑狗血还是她好不容易寻来的！ 她紧紧抓住沈清宁的手臂，“不能走，就是你害了我家东宝，一家子就你最横，你凭什么？你这个扫把星，你这个灾星！让你娘把你送走，是你命硬克了我家东宝！” 沈清宁被抓疼了，想都不想捞起脚边的小凳子就砸了过去！ 啪的一声，小凳砸中小孙氏的脑袋之后掉落在了地上。 “啊！”小孙氏被吓得捂着脑袋怔愣了片刻，才确定自己被八岁的侄女给打了！ 平时这丫头在家也是个又凶又悍的，却没想到她今天敢动手打长辈！ “哎哟，敢打自家长辈啊！二丫头恶鬼上身啊！”胡三婆这个唯恐天下不乱的扯着嗓子就喊开了。 说着还抓起地上混着狗血的大米想往沈清宁身上撒，被李氏一把拉住。 沈清宁从空间里摸出颗石子砸了过去，一下命中胡三婆的手背。 “哎呦！”胡三婆吃痛挣开了手，一边甩着手一边狐疑的看向沈清宁，此时沈清宁目带威胁的看着她。 胡三婆有些顶不住的转开脸去，自己一个老婆子怎么被一个小丫头盯得头皮发麻？ 回过神的小孙氏转身捡起那小凳直接冲沈清宁就来了。 李氏一看这还得了，一把上前拉住小孙氏的头发，“你这种人也真是不值得我可怜你。” 说罢两妯娌就缠打在一起。 就这样，沈清宁刚看完跳大神叫魂，又看到了古人打架！ 跟她上辈子所见也没什么不同，依然是拉衣服扯头发！ 别看她娘身形不高，但是常年在地里做农活的人力气比在家做饭的小孙氏可是要强太多了。 小孙氏被扯着头发像个疯婆子一样尖声喊，“今天必须把这个扫把星送走，命硬克死自家兄弟！又来克堂兄弟，二丫头恶鬼上身啦！” “你敢动我清宁试试！要不是你家东宝嘴馋抢清宁的果子，我家清宁哪里会摔伤一条腿！这要是留了病根，看我不撕了你。”被打掉了一只鞋的李氏死死抓着小孙氏的头发将她拖离沈清宁的身边。 扶着门框站着的沈清宁摇摇头，这小孙氏真是又菜又爱玩，明明不是李氏的对手还敢挑家里人不在的时候挑事。 很快小孙氏就被李氏压在地上不能动弹，“要不是看在东宝还没醒的份上，我今天就撕了你这张嘴，再敢说我家清宁坏话，我给你按在粪坑里淹死！” 小孙氏被压在地上还不了手只得张嘴嚎哭，“呜~啊，我的东宝啊！我的儿啊！我的心呐我的肉唉！他要被这一家子害死啦！” 哭的那叫一个凄惨，不知道的真以为东宝要不行了。 胡三婆想要过去帮忙又看见沈清宁有些骇人的目光，摸摸还有些痛的手背选择站在原地边拍巴掌边跳脚。 “这是怎么说的，这是怎么说的，快别打了！都是一家子妯娌别再打了。” 李氏压着小孙氏的手不许她动弹，今天实在是气狠了，“你家东宝先抢东西，还怪到清宁头上？ 你一会说她命硬克你东宝，一会说她恶鬼上身，我看你就是想坏了我家清宁的名声。你这个恶毒的婆娘，我也是猪油蒙了心，还可怜你这种人。” 小孙氏那怕被压着嘴里也没停过，“她就是命硬，克死了自己的亲兄弟，又来祸害东宝！” 克死亲兄弟这几个字真真是往李氏心口扎刀子，那个可怜的孩子只比清宁晚出生小半个时辰，却在这世上没活过一天就夭折。 可这怎么怪得了清宁，苦了她的二丫头背上这么个名声，村里的孩子听了大人的话对她也是指指点点，人人都说她家清宁凶得狠，那也是被那些烂舌根的人给逼的！ 一想到女儿这些年受的委屈，李氏的怒火再一次飙升，骑在小孙氏身上就是几个巴掌扇了下去。 看得胡三婆脸也跟着痛，再加上沈清宁一直盯着防止她过去帮小孙氏，这位叫魂达人的脚又往后挪了挪。 李氏在村里的泼辣名声可真是一点不虚呐，生的闺女也像她，凶得狠！ 就在胡三婆犹豫要不要直接逃跑的时候，院门口传来一声怒吼，“都给我住手！” 大门口的江氏看到院里的情景气得连声都变了！ 这一声吼也把地上的两人都吓了一跳，李氏站起身，低着头四处找自己的鞋子，有些心虚的不敢看自己的婆婆。 第2章:爆脾气李氏 江氏进了院里看着这一地的狼藉，又看到缩在一旁的胡三婆还有什么不明白的，迈大步子走到胡三婆面前。 “三十年前我就同你说过，这辈子都不要进我家院门！” 李氏看到了江氏的愤怒，拉着沈清宁往屋里去了两步。 沈清宁不知当年发生了什么事，但是在小姑娘的记忆中，这胡三婆好像还真的没有来过他们沈家。 此时的胡三婆一张老脸涨得通红，“他嫂子你听我说。” “滚！你这个老骗子给我滚！”江氏说着拿起扫帚就对着胡三婆一顿打。 “沈江氏你疯了，是你家请我来的，疯了！哎哟，沈家要打死人啦！”胡三婆没东西可还手，只得挥舞着双手抵挡着跑出了院子。 站在院外对着关上的院门就是一顿骂，引得村里其他人纷纷围了过来，胡三婆那些污言秽语才渐渐停下。 江氏指着乱糟糟的院子，“看看这一地的白米，没吃过两天饱饭的东西就敢这样糟蹋粮食，还敢偷我的白米！等你男人回来我让他收拾你，我老婆子懒得管你这样的败家婆娘！” 小孙氏原想着自己偷拿了婆婆房里的白米是有些理亏，可想想还躺在床上没醒的宝贝儿子，不由的悲从中来坐在地上嚎啕大哭。 “沈大山你快回来呀，你婆娘孩子要被人欺负死啦！沈大山！你亲兄弟家的丫头打我啊！沈大山快回来！我要分家！” 原本小孙氏又急又怕才喊出了要分家的话。 这分家的话从嘴里喊出来之后，后怕了一瞬间她立刻意识到这是一次绝佳的机会。 接下来小孙氏恶向胆边生，将平日对婆婆江氏的惧意压下，开始细数自家是怎样吃了这天大的亏，他们一家三口就是被欺压蹂躏的小白菜。 “我家大山从还没成亲那会就在外累死累活，每月发了工钱都交了爹娘，成亲几年了只有东宝这么一个儿子，他的工钱全养着大哥二哥家的孩子呀，我们说什么了吗？啊！ 可如今他才出门几天啊，就有人打他的婆娘，还要害死他的儿子，好让他在沈家一辈子做牛做马，真是好毒的心啊！” 小孙氏这小嘴一张一合差点把江氏气背过去！ 那话就差没直说他们老两口吃儿子的肉喝儿子的血了！ 沈老头带着干活的人从地里回来的时候，江氏已经气得躺在床上了。 听见老头子和儿子们回来了，江氏穿上鞋拉开房门就骂沈老头，“在我面前玩鬼呐，当初我说了不能娶一家子的姐妹，你个老东西就是不听。 现在好了，两个狗东西一起糊弄我！老大媳妇前脚把我哄出门，后脚老三媳妇就把胡三婆那个老骗子给我弄家来了。” 沈老头一听到胡三婆三个字，就知道他家老婆子定是气狠了。 “你嫁进来快十年就生了一个东宝，我给请的郎中还少了？公婆没说话，你倒怨上了！要分家是吧？赶紧分！老头子你去把老三找回来，他媳妇要分家，让他们早点卷铺盖滚蛋！” ~~~~~ 到了晚饭时间，沈清宁伤了腿不能下床，她大姐沈清秀就给她把饭菜端到屋里吃。 饭是各类杂粮混煮的豆饭没有几粒米，菜是自家种的辣椒茄子，就是这样简陋的饭菜也让沈清宁偷偷咽了咽口水。 更别提她面前放着那一小碗鸡蛋羹了，这是单独给她开的小灶。 上辈子末世来临的时候，她还没有大学毕业，很快人烟开始稀少土地开始被污染，食物紧缺吃不饱是常态。她一个空间异能到了后期根本没有什么作用。 拿起勺子将这久违的美味送进了嘴里。 恩~ 真好吃，鸡蛋滑嫩鲜香，沈清宁都舍不得吞下去。 她上辈子临死之前，整个地球上的人口所剩寥寥无几，有时候连着几天在外面都碰不到一个活人，只有那些变异的生物时刻威胁着她的小命，最后在无法选择的情况下，给自己短暂的一生画上了句号。 再醒来居然又开始了一段新的人生，这里她娘生了五个孩子她排中间，哥哥姐姐弟弟妹妹全给她配齐了。 挺好，孩子多热闹；可是，孩子多也穷啊！ 在原主的记忆里家里穷的一年到头也就过年见个肉腥味。 哐当一声，房门被推开了，李氏怒气冲冲的走进来，又狠狠一屁股坐在床上，她爹沈大河跟在身后急道，“你添什么乱！分家这样的大事哪里就能你们妯娌之间说得好的？” 李秀花也气急了，“沈大河，你是耳朵聋了还是怎滴？你听不见老三家的那话吗？就差明说你这五个孩子是老三帮着养的！ 刚刚大嫂和老三家在饭桌上那几句话说的，你以后在老沈家还敢拿筷子吃饭吗？啊！ 是！我二房五个孩子还小，大哥家四个孩子三个大的都能下地做工了，老三家就一个东宝，数我们一房人多能吃，还只有我们俩做活，她们就是不愿意了！ 要分就分，我李秀花这一辈子没有占过人家的便宜，今天就差被人指着鼻子说靠别人养孩子了！” 沈大河知道李氏这爆脾气，“这占不占便宜的，爹娘心里明镜似的。” “爹娘是清楚，可有人就是装傻。分家可以，可话要说清楚。 大哥家孩子小的时候，我们也没嫌过他家孩子多吧？还有老三家那更是可笑，她男人是怎么去的县城她怕是忘了！ 当年是人家是邀你去的，你心疼你家老三还没娶媳妇，让他有个活计好说媳妇，才托人带老三去做活的。 也是因为老三去县城做了伙计，大嫂才把自家的堂妹说到咱家来的。好嘛，这过了河就拆桥的本事可真是厉害。” 沈大河拉住她媳妇，“一家子骨肉兄弟说这些做什么？” 他不拉还好，一拉把李氏的火又给点起来了，她直接站在了房门口对着院子喊道，“你给我松开，你弟媳妇嫌你是拖累！你大嫂嫌我家观儿读书费银子，咱们沈家的男孙谁没有进过学堂，自己学不成吃不了啼能怪谁？” 沈清宁咂舌，李氏这爆脾气，全家之最了。她发起火来十个沈大河也顶不住！ 第3章:她要吃肉! 大孙氏和小孙氏两人的意思已经再明白不过了，老大沈大江的孩子大了，都能干活了。 老三沈大山家就一个儿子，自己又在县城里做伙计，小孙氏一直觉得自家吃了大亏，嫁过来之后就直接不下地了，只留在家中做些活计。 只有他们二房，孩子说大还不能干活，说小嘛又吃的一点不比大人少，还有一个要读书。那两妯娌自然是不愿意了。 也是因为这些原因，李氏一直跟个男人一样天天跟着公爹丈夫下地干活从来没有一句怨言，手里的活计比男人都不差。 李氏从来就不怕分家，她的孩子她养得了。 这边李氏好不容易停了嘴，那头小孙氏的房里就传出声，“东宝啊！我的东宝！” 随后又传出孩子的哭声，沈清宁立马坐起身，将窗户推开伸头出去张望。 沈大河夫妻也冲了出来，江氏更是连衣裳都没披，“东宝怎么了，老三媳妇，东宝怎么了！” “呜呜~娘，东宝醒啦！” 进去见孙子确实没事了，还嚷着饿，江氏提起的心瞬间落下，“东宝醒了是好事，你嚎什么！” 说罢又赶回屋里，“没一个让我老婆子省心的。” 冲出去的李氏也回了屋，把沈清宁拉了下来，“东宝醒了你三婶再也不会找你的事了，快点睡。” 沈清宁乖乖的被她娘按回床上，自从她伤了之后，李氏怕她夜里睡迷糊了踢到脚，一直都守着她睡。 李氏想到之前沈清宁拿凳子砸小孙氏，“我看你摔了一回，胆子比以前更大了，你三婶是长辈，你怎么能动手？” “就因为她是长辈，她要打我，我就站着让她打吗？” “啊？当然不是！有娘在怎么会让她打着你？只是你也大了，到时坏了自己的名声不值得。 一说就是谁家姑娘在家动手打了自己婶娘，传出去不好听，以后可不许这样！” 见沈清宁不啃声又怕女儿想左了，“娘知你是个不吃亏的性子，只是别让人抓着把柄，有人问起来你就说当时吓着了，不是想真砸你三婶，听着没？” 拉过盖被帮着把两边掖好又摸摸沈清宁的额头，“这次伤好以后可不敢再淘气了，你一个女孩子要是破了相瘸了腿，我看你怎么办！” “娘，我要是破了相怎么办？” 李氏连拍了三下床沿，“呸呸呸，小孩子说话有口无心。” 又担心女儿钻牛角尖，“小孩子家家的不许胡思乱想，真伤了也不怕，爹娘养你一辈子。” 等李氏出了门，沈清宁的嘴角还是翘的，被人关心的感觉还挺好的。 她承载了原主的记忆，对父母兄妹也会有些许天生的情感。 她娘这个人就是标准的刀子嘴豆腐心，刚刚小孙氏喊说东宝醒了，李氏脸上的笑是骗不了人的。 而李氏为了这个侄子能早点醒，还扶了有腿伤的沈清宁出了房门配合胡三婆。要不是胡三婆弄出个什么狗血，怕是也没有后面这些事了。 ~~~ 今日是沈清宁新生活的第六天。 早饭依然是番薯菜粥，只听这个名字就知道材料的主次，以番薯为主菜叶为辅，少的可怜的几粒米做为点缀的一顿早饭。 享受过鸡蛋羹鸡蛋饼小灶的沈清宁，在连吃几个早上的番薯菜粥之后，想着要不假摔一次骗她奶两顿好饭吃？ 可看着弟弟妹妹都是这样的饭食，她实在做不出来这么不要脸的事。 吃完早饭，沈家就开始忙碌起来了。 沈老头带着能干活的下地去了，江氏收拾院子照顾二房三岁的沈征和一岁的沈清妙。 小孙氏收拾碗筷准备午饭，一大家子十八口人的饭也不是个轻省的活。 大房最小的沈凤珍和二房的沈清秀同岁，姐俩负责去河边洗衣裳。 二房的沈清宁和三房的沈东宝同岁，他俩负责打猪草喂猪。 清秀心疼妹妹腿刚好，“清宁，等我洗完衣裳回来再去打猪草。” 有事要办的沈清宁怎么会答应，“不用，我腿都好了。” 说完拿起镰刀背着筐就径直出门了。 今日她的目标只有一个，就是上山！ 她要吃肉！ 农家人都起得早，沈清宁出门时还有淡淡的雾气，遮得远处的山只能看到个尖尖。乡间小路弯曲，空气中有淡淡青草的味道，耳边还能听到田间的虫鸣蛙叫。 此时太阳刚刚升起，照的村口的河面上波光粼粼。往东一条小路从村口蜿蜒伸展连接到远处的青山脚下，往南则是大片的田地。 小河边草地上开着许多不知名的小花，将村口的这条河妆点的格外好看。 沈清宁闭着眼享受了一下，她的上辈子前半生在读书，一直读书读到末日来临，后半生在末世更是为了保住小命填饱肚子而疲于奔命。 何时有过如此轻松的时刻？ 那怕半路上有小孩骂她是扫把星，也没有影响她的好心情。 一路走一路捡起大小不一的石头放进空间，方便到了山上用。 末世十年的时间让她练就了百发百中的准头，虽说原身的身体不如她强壮，但是打个兔子野鸡应该是不在话下。 然，想法总是美好的！ “呼哧，呼哧~”沈清宁双手撑着双膝不停的喘着粗气。 这具身体的体质也太差了，她走了老远的路，好不容易上了山发现了只兔子，可才跑了一小会就跟丢了。 她跑不动了！ 谁能想到上辈子素有小飞腿之称的人这辈子连兔子都追不上！ 难道要改吃鱼？ 就在这时沈清宁的耳朵动了动，她好像听到了什么声，像是什么在草丛里奔跑的声音！ 她立刻来劲了往那处跑了几步，果然有只兔子冲着她这边飞奔而来。 还有什么可犹豫的，从空间摸出一块石头就扔了过去。 就在石头砸中兔子的同一时间，一支长箭也呼啸而来插进了野兔的腹部。 沈清宁跑向兔子的时候，一个背着箭的少年也向这边跑了过来。 好在近距离的优势，让沈清宁先一步捡起了猎物。 “住手！”少年跑了过来。 是个和她大哥沈观差不多年纪的少年，一身银灰色衣袍，因为奔跑少年的脸上挂着汗，他指指兔子身上的箭，“这是我的箭。” 沈清宁低头一把把箭拨了出来，“诺。” 少年本能的接过箭看这小姑娘转身要走，一把抓住她的肩膀，“唉，这兔子是我射的！” 沈清宁放开兔子双手抓住少的手，一个过肩摔将少年重重摔在地上。 “兔子是我砸死的！” 第4章:背弓少年 宋景天躺在地上望着头顶郁郁葱葱的树冠，刚刚发生了什么？ 他被一个比他还小的姑娘给摔了个四脚朝天？ 原本想走的沈清宁想想自己也是受过文明社会教导的好青年，还是伸手把有些懵逼的少年给拉了起来。 她指指兔头上的伤，又指指那块带血的石头，“兔子是我先砸死的，你的箭后到，又是在腹部不是致命伤。” 宋景天终于找回了智商，“你看看这箭射得这么深，别说是兔子，野猪也能射得死。” 沈清宁看那箭上的血，好像是有点深，所以到底是谁打死的大概也说不清了。 但是到嘴的鸭子没有让它飞走的道理。 “在你的箭射到兔子之前，它已经被我砸死了。” 宋景天气急，“就凭你和那块石子能把兔子砸死，莫要胡言乱语快跑兔子还我！” 沈清宁闪身躲过对方再次伸出来的手，“和你讲不清道理。” 抬腿逼退要上前的宋景天，沈清宁转身就跑。 “山贼休走！”宋景天大喊一声，手上的长弓劈向那只兔子。 沈清宁一个矮身再次躲过攻击，抡起手中带血的兔子甩了过去。 这次兔子打在宋景天的肩颈处，一时间血花四溅宋景天再次被打倒在地！ …… 这是他今天第二次被这个女娃打倒了！ “景天~” “宋景天~” 远处有喊声传来，想来是这少年一起的人。沈清宁不再耽误时间，拎着兔子先跑为上。 宋景天站起身回应，“表哥，我在这里。” 当朱有志看到一身血的宋景天时吓出一身冷汗，“景天！” 被从上到下都拍了一遍的宋景天阻止朱有志的手，“表哥，我没有受伤。” “那这血？” “是兔子的血。” “那兔子呢？” “跑了。” “跑了？”流了这一身的血还能跑了？ 宋景天看到表哥狐疑的目光偏过头去，打死他也不会说自己是被一个女娃子抢走了猎物，还被对方打倒了两次！ 沈清宁拎着兔子跑了半天，果然食物是最强大的动力，她居然没觉得有多累了。 手里的兔子也终于没了气息可以放进空间了。 她的储物空间是上辈子在末世几年之后觉醒的异能，就是一个储物空间，最大的特点是保质，东西放进去是什么样出来还是什么样。 重生之后空间里空空如也，让她多少有些郁闷。 一口气到了山脚下，沈清宁找了个地方把兔子给烤了，她还从家里偷了些盐用菜叶子包了，细细的撒在烤兔子上，那香气一口下去真是直通肺腑。 好吃哭了，她都不记得多少年没吃到这么香的肉了，末世里那些变异兽的肉又老又硬，要不是实在饿得不行，真是没人愿意吃它们。 山脚下小溪边流水涓涓，有位小姑娘坐在草地上啃兔腿！ 美餐一顿的沈清宁将余下的半只兔子放进空间，又飞速去割了大半筐猪草才匆匆跑回了家。 可就算再飞速，她到家时小孙氏的中午饭也快做好了。 这时候多半只有小孙氏一个大人在家，凤珍和清秀两人被指使的团团转。 看到沈清宁出去半天只带回大半筐猪草，小孙氏张嘴就训开了，“出去疯了半天就带回这么点猪草？这点草怕是要把那几头猪给饿死！ 一大早出门玩到吃饭的时辰才回来，小小年纪就会玩心眼子，一个个都是等着吃白饭，一家子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沈清宁原本没打算理她，谁知道她说着说着还带着他们一家子了。 “三婶，我这好歹有大半筐猪草，东宝呢？东宝割的猪草在哪呢？” 她回来的时候看到东宝在村头和几个孩子玩泥巴呢，那筐里可是空空如也。 从来都是这样，说的是她和东宝割猪草，可是沈清宁的记忆里东宝统共也没割过两回。 小孙氏哪里能容得她说东宝的，“你一个做姐姐的还跟弟弟计较这点活计？东宝伤了头才好了两天，就要逼着他去干活，怕不是想我东宝也给你家当牛做马啊！” “我只比他大了一天，再说他可从来不觉得我是他姐姐。他伤了头我还伤了腿呐！割回来的草是给猪吃的，他要当牛做马也是给猪当牛马做马，和我家可没关系。” 这话把小孙氏气了个倒仰，拿着个烧火棍就出来了，倒不敢真打，李氏那个人发起火来可不是好惹的。 沈清秀已经放下手里的活先跑了过来，“三婶，吃完饭我再去割点猪草好了。” 清宁正打算把猪草合着菜叶子剁碎了，“要割也是东宝去割，想吃饭就要干活！” 好嘛，手里干着活，嘴里也没打算饶人。 清秀瞪了自家妹妹一眼，“三婶，菜糊了。” 小孙氏立马顺着台阶下了，扔了烧火棍进了厨房，“东宝他爹赚的银钱够养五个儿子。” 清宁接受到自家大姐的眼神，也懒得再继续。她一直秉着能动手绝不哔哔的原则，但是为了不给李氏惹麻烦，她还是忍了。 不会为什么和人吵架会让她觉得有一点点开心？ 难道是上辈子寂寞太久了？ 中午做的依然是杂粮豆饭，凤珍和清秀两人给地里送了饭，江氏也带着孩子回来了。 几个人喂着桌子吃饭，东宝才吃了一嘴就吐了出来，“呸呸呸，好咸！” 小孙氏夹了菜放到他碗里拌了拌，“吃你的饭，就你嘴叼。” “太咸了，我不要！娘，我要吃鸡蛋！” “你看你娘像不像个鸡蛋，你把我吃了得了。” 沈清宁默默咽下嘴里的饭菜，小孙氏这是把半罐子盐都倒进菜里了！ 江氏吃了一口把筷子放下，看了小孙氏一眼就起身离开了。 “姐，我们回屋吃。”沈清宁抱起沈妙还有小丫头专属的白粥要回房。 “行。”屋里还有一小罐子霉豆腐。 小孙氏得意的笑，“有本事晚上也别吃。” 东宝还在闹，“娘，我要吃鸡蛋。” “再吵揍你。” “我要吃鸡蛋！” 姐弟四人回了屋，沈清宁放下沈妙就转身把门关好，清秀已经拿出了那一小罐子霉豆腐。 沈清宁对着大家做出了一个噪声的手势，装模作样用筐子做掩护拿出了那半只兔子。 等她打开包肉的大叶子时，沈征激动大叫，“是肉！” 第5章:分家之心不死 “嘘~” 沈清宁捂住小弟的嘴，“再吵就不给你吃。” 沈征双手马上自己捂嘴，“恩恩。” “清宁，这肉从哪来的？” “我今天打猪草逮到的。”沈清宁边说边掰下那只兔腿给了沈征，又撕下一大块放到清秀碗里。 “快吃！” 沈征已经开始大快朵颐，根本没时间回二姐的话。 清秀想等爹娘哥哥回来一起吃，“我晚上再吃。” “不行，先吃了你的，给大哥留一块，不许让爹娘知道。” “啊？” 沈清宁择了一小块肉撕得细细的，拌进沈妙的粥里。 “爹那个人能自己吃了不给奶送去？给了奶她能吃了吗？定是要分给孩子们，你说那点子东西怎么分？” 确实是这个理，清秀想想也就不再拒绝。 “清宁你也吃。” “我吃过，饱了。”这还是因为现在这身板胃口小了，换做以前怕是一整只兔子她都吃得下。 “二姐，真好吃，太香了！我明儿也去捉兔子！” 沈清宁提醒他，“不管和谁都不能说你吃肉了，知道吗？” “恩恩。” 小丫头妙儿吃的也是津津有味，吧嗒吧嗒小嘴不停。 就连清秀也吃的一脸陶醉，“真好吃，还是热的。” …… 晚上的饭菜很淡，小孙氏黑着一张脸一副全世界与我为敌的模样。 江氏和沈老头脸上掩不住的失望，搞得一家子都默默的不出声。 一直到了半夜，江氏听着身边的沈老头没有打呼声就知道他也没睡着。 “老头子要不这家就分了算了。” 沈老头的身形一僵，“你咋变了心思了？” “唉，想想我自己，当年和婆婆住的时候受过多少气啊，那真是天天都盼着分家啊。” 沈老头张张嘴还是没接她的话，他家老婆子年轻时确实被他娘磨搓狠了。 “我自认没有给儿媳妇们受过气，可谁知她们是如何想的，说不定在心里还骂我老婆子。 这树大分枝人大分家，儿子们各分门户那是顺理成章的事。 原本想着老二的孩子还小，老三还要再生两个，一家子在一起互相有个帮衬。 我们这做父母的心他们哪里知道，不说了，分吧，分了我们两个老东西也能省点心。” 沈老头这一辈子成亲前听他爹娘的，成亲后听媳妇的，这一次他依然被江氏三言两语给说服了。 他仔细想了想也赞成道，“分了也好，趁着表面和和气气的分了，以后还有些情分。” 江氏一拍大腿坐了起来，“行，那就这么说定了，早点分了，再不给这些兔崽子操一钱银子的心。” 沈老头转过身继续睡觉，他家老婆子也就是嘴上说说不管了，可是心软着呐！ 这个时辰的沈清宁还没有睡，清秀在给她做鞋，她则在一边陪着唠嗑。 “清宁，我们可能真的要分家了。” 沈清宁啃下一块番薯，这里真是啥啥都好吃啊，这是她摸来的一块生番薯，美味让人心情美好！ “分就分吧，别怕有我呢！” 原本还有些担心的清秀被自家妹妹逗笑了，“还有你呢，你能干啥？你就吃厉害些，还学会偷嘴了！” 沈清宁轻叹，好嘛被人看不起了。 看看自己的小身板现在确实有些没底气，可这村子周围远处有山近处有水的，怎么也不能饿着肚子！ 清秀继续叹气，“唉，我要是男娃就好了，也能出去做个工，大哥就可以安心读书，爹娘也不用那么累。” “你才十岁，能做什么工？万事有我！”清宁见她一个小女娃就操这么多心，真是替她累得慌。 清秀觉得自己这个妹子自从摔了之后，这胆是越发的大了。 “你以后少跟三婶顶点嘴，娘说不怕分家，可真要分了只会比现在还累。她嘴上说着以前大伯家孩子也多也小，三叔那个活还是爹给寻摸来的，可这都是过去的事了，谁认啊？” “姐，你看不出来吗？三婶是分家之心不死啊！今天这两餐饭一顿咸一顿淡的。她是摸准了奶那个脾气受不了这个气。 我猜着分家的事大概就是这几天吧，等三叔回来就要定了。” 沈清宁实在是觉得分了家更好，对于大房三房她实在是提不起一点兴趣。 ~~~ 几天后。 屋外，清宁带着小妙儿在院里晒太阳。 屋内，沈家老两口并着儿子媳妇们围坐在一处。 老两口生了三个儿子，大江大河和大山，除了老三沈大山跟着村里人在县城铺子里做了伙计，另两个都在家种田。 这次沈大山跟着掌柜的出门了，今早才到的家。 沈老头摩搓着自己的旱烟袋子，默了许久才开口。 “这树大分枝人大分家，你们也到了自立门户的时候了，咱们家那点子东西你们也清楚，我就想着就爷四个商量商量就成了。” 分家是小孙氏闹起来的，沈老头就想问问三儿子的想法，“老三，你怎么说？” 沈大山抬头看看爹娘，一句想分家在嘴里翻了翻还是说不出口，“我都听爹娘的。” 惹得小孙氏要跳起来，被江氏一个眼神压回去了，但她还是开了口，“爹，这吵着要分家，真不是为了我们自己，这是可怜我东宝啊！ 清宁就比他早一天出生，压了他多少运势？他从小身子就不好，再看看清宁，从出生就活蹦乱跳，一个女娃长的比男娃还要壮实！ 我找庙里的师傅算过，就是她命太硬克了东宝。她还动手打长辈！爹，你是没看到她当时那样，真真像是恶鬼上身啊！” 啪！ 一直忍着的李氏终于不忍了，往前两步一巴掌扇在小孙氏脸上。 “想分家就分家，少在这里放你娘的狗屁，我家清宁有父母有兄弟姐妹，真要克还能克到你一个堂兄弟的头上？你一个做长辈的动手打伤了腿的侄女，你还有脸在这嚎！ 这是最近小孙氏挨得第二回打了，气急攻心的她一头撞向李氏。“我跟你拼了！” 沈大河拉过媳妇护在身后，被小孙氏一头撞在了他身上。 小孙氏被自家男人拉着，“沈大山你就眼睁着自己婆娘被人打啊？你个没用的窝囊废！” 而这家里的老大沈大江和大孙氏却一脸看好戏的模样。 沈大河看着心里实在是堵得慌，“爹娘，我同意分家！” 江氏被气得胸口剧烈起伏，“分，分！再不分你们这些不孝子要把我跟你爹气死！” 第6章:快跑，太奶来了! 屋里闹这么大动静，院子里的孩子们自然是听到了。 清宁刚想去趴门缝就听到自家小弟在喊，“二姐，快跑，太奶来了！” 沈家太奶？ 清宁脑中立即浮现出一个脸上没有二两肉的干瘪老太太，柱着个拐杖走路慢腾腾，看人冷冰冰。 只这一会的工夫，这沈太奶已经进了院了。 “又是你这个丫头片子惹事。”一根拐杖直接敲在了沈清宁的腿上。 “哎呦！”清宁没想到她会动手，还直接敲在她还有伤的腿上，这一下是真的疼！ “你叫什么，好端端的害得东宝撞了头，我早就说过你这丫头命硬，克死了自家亲兄弟，还赶在东宝前一天出生，就是抢东宝的运势！ 都是从根上坏起的，歹笋出不了好竹，一个有人生没人养的贱丫头。就应该提脚给卖了，惹了祸还给吃小灶，你就看你那个穷酸样，你配嘛你！” 就这么一下清宁的记忆已经完全连上了，二房一家子都怕的沈太奶！ 看对方一大把年纪牙都快掉没了，且李氏又叮嘱过不能对长辈动手，清宁深呼一口气忍住了。 被打了一棍子也不能还手，真憋屈！ 屋里的人也听到了动静，李氏听到女儿的叫声，第一个冲了出来，“清宁，你怎么了！腿痛了吗？” 清宁还没答话，那边沈太奶也开口了，“真是什么样的婆婆教出什么的媳妇，看到长辈不叫人，真要瞎了就把眼珠子给抠出来喂狗！” 沈老头先上前扶住了沈太奶，“娘，你怎么来了？” “怎么？这亲娘还不能来儿子家了？” 扶着沈太奶在椅子上坐下，沈老头才开口，“这怎么说的，娘平日不是都叫人喊我们过去吗？” “老二，听说你要分家了？” 沈老头一听这话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定是大小孙氏去说过了。 早知道就应该听孩子娘的，当初就不应该同意沈太奶把娘家的这两个侄孙女说给老大和老三。 这一天天的，家门不幸啊！ “你大哥那样大的家业他都没分家。你看看你，家中摸不出二两银，还敢想着分家？你这一辈子都被这婆娘压得死死的！” 江氏站在一旁没有说话，沈太奶从江氏进门始就没看她顺眼过。 她这个婆母，见了她是什么难听说什么。如今孙辈都大了，自己好强的性子也歇了，自此若不是面对面碰上，她绝不主动出现在沈太奶面前。 今日是碰上了，她也没打算叫人，因你做好做坏有理没理，在沈太奶那里都只能得来一顿骂！ 沈太奶喝了口茶才慢慢开口，“老二，这家你打算怎么分？” 江氏看了一眼自家老头子，眼中警告意味明显。 沈老头只得硬着头皮开口，“这些年家里的东西他们三兄弟也是知道的。早年家里都是佃地种，也是近些年才断断续续置办了十亩地。这地分成四份，我和他们三兄弟各得两亩半。 家里的家伙什各家都分一套，不够的我去县城买来补上，只是家里才买了地也没啥银子，一家二两银子。 这佃的二十亩地今年就先分着种，明年再让他们各自去签契，要佃多少由得他们自己。 家里的粮食就按人头分了，房子还是原来各住各的，一家两间屋子，住不下的各家孩子还是一起挤挤。 如今我和孩他娘还能干，就啥也不要他们的，一年这三节两寿，他们有就拿点，没有我们也不争这个。 让他们仨把自家的日子给过起来，等将来我们动不了了，这地再给他们，到时候村里其他人是怎么供养老人的，他们照着拿就成。” 一旁的清宁心想沈家原来比她以为的还要穷啊，这一大家子才十亩地？ 沈太奶听了儿子一番话，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你说我怎么生了你这么个孬货？一辈子就没活利索过，这分个家也是稀里糊涂的。怎么能这么分？ 老大家的孩子早就能干活了，沈文都快要说亲了，你给这两亩地能对得起自己个的良心？ 老三家孩子是少，可老三在县城做伙计，这一月一月的工钱全交给你们了，你这后买的地他没有功劳？ 还有你别以为分了家，给你娘的孝敬就能少了！” 沈老头忙答了，“娘放心，给您的孝敬还是照旧。” “你自己就留两亩半地，能孝敬我什么？到时候吃不饱还要来你娘这里讨饭吃！ 要我说你自己留两亩，我这个老婆子也不多要，孝敬我一亩。 老大家做的最苦，孩子们也早就下地干活了，他家分三亩，老三家这些年赚的银钱也如数上交了，他也分三亩。 至于老二家，他家五个孩子还没有一个能做工的，这些年自家的兄弟对他真是不错了，做人要懂得感恩，他分一亩，他们两口子能干活，多佃些地种就是了。” 李氏气得发抖，捏紧拳头就要站起来，却被江氏抢了先。 “老太太你可真敢要啊？当年我和孩他爹可是净身出户，你现在还敢来我这要一亩地？这些年给的孝敬你可真吃得下去。 老大家孩子小的时候，老二也没嫌弃他兄弟孩子多，老三做这个伙计也是老二家给寻摸来的。他们兄弟之间能互相帮衬我看着也高兴，你一个做老的可别挑拨他们兄弟的情分！ 两个儿媳妇是你娘家人，你大可把自己名下那几亩地送她们。你想来分我的田地，更是想都不要想！ 孙子辈如何自然由他们的爹去管，我们老两口只管自己的儿子，除了口粮按人头分，家里田地银钱都均分。你们兄弟三个怎么说？” 沈家三兄弟唯一的共同点就是听自家老娘的话，“我们听娘的。” 老大沈大江又补了一句，“爹娘两个人还是得四亩地吧，我们少得半亩也就是多佃两亩地种的事，爹年纪也大了，你一人种四亩地不用交租子，也能轻省些。就当儿子们孝敬爹娘了。” 另两人也点头同意。 这下算是把沈太奶气着了，她指着江氏的鼻子骂道：“我们老沈家的东西什么时候轮到你这个来路不明的女人说话！” 沈老头急了，“娘！” 沈家三兄弟也急了，“奶！” 江氏被沈太奶一句话气白了脸，她稳了稳身子拍板道，“那就这么分！” …… 沈太奶是被大小孙氏半扶半架着回去的，一路走一路哭沈老头和沈大江三兄弟是不孝子孙。 第7章:妙儿瘦的像只小猫 李氏怀里抱着睡着的小妙儿把分家的事说给两个闺女听。 “分家这事算是定了，只等今年地里的收成收上来，我们再自己佃地种就行了。” 沈清宁戳戳小妙儿白嫩的小脸蛋，“娘，为啥太奶说我奶是来路不明的女人？” “别听你太奶瞎嚷嚷，你奶是当年大户小姐院里放出来的丫头，只那家老爷升迁了，她们这些到了年岁的丫头没跟去的，都放出来了。 你奶是被哥嫂卖了的，她不愿回去又被你爷救过一回，就跟着回来了。你太奶不喜欢又想磨搓媳妇，才传出这样的话来，说的多了她自己就认定了你奶来历不明。” 沈清秀感慨道，“看太奶那样子可不是一般的不喜欢我奶啊。” “谁说不是呢，不然你大伯今日也不会说出让老两口分四亩地了。” “啥意思？” “这家里最讨厌你太奶的除了你奶就是你大伯了！” “啊？” “我那时也是小姑娘，只听人说你奶真真是可怜啊，全村的恶婆婆都不顶你太奶那一个。磨搓儿媳欺负孙子那真是出了名的。 那时候你爹还小，但你大伯已经大了。再后来分家你爷奶几乎是净身出户。你大伯今儿说这样的话，虽说是孝敬父母，但主要还是要气你太奶！” 在沈清宁的记忆里，沈大江可是个极为抠门的人了，想来是对这沈家太奶厌恶之极才会做出这样的举动。 “那他居然娶了大娘？那可是太奶的娘家人！” “你太奶手段多着呢，你大伯大概也是不太愿意的，早些年你们大娘不知道挨了多少打，如今孩子们都大了，才算是好些。” 李氏觉得自己和两个女儿说的太多了，忙打住了话头，“行了，行了，这些话你们小姑娘家家的听不得，听不得。” 唉，没听够~ “孩子他娘。”屋外沈大河在喊人。 把小妙儿放在床上，李氏出了房门，“来了。” 不一会外面就传来李氏的声音，“早就料到了，总能想到法子的。” 姐妹俩对视一眼，又是什么事？ 等第二日李家大舅舅拉着木头过来的时候，她们终于知道是为什么了。 分家后，沈观现在住的那间屋归了三房，就李氏和小孙氏这样的关系，小孙氏要收回也再正常不过了。 李氏的娘家就在东水村，她当天就去找了李家大舅舅。李大舅是做木匠的，一大早就拉了些不太用得上的木料帮沈清宁家里隔间屋子。 李氏的意思是把自己的屋子隔一半出来给沈观。 沈观和清秀两个大点的孩子怎么都不肯，李氏和沈大河还带着沈征和小妙儿住，原本就够挤的，再分出来一半，屋里都转不开身了。 如是沈清宁和清秀的那间屋子一分为二，清秀又把带窗户的那一边给了沈征，他要读书，没有窗户点灯要费油。 对于住在哪沈清宁是无所谓的，给她一只破纸箱也能在外面住两宿。 她更在乎啥时候能吃上肉。 人的欲望真是永远都无法满足，她原本想着这辈子能吃个饱饭就阿弥陀佛了。 可当你真的吃了几天饱饭之后，那些番薯粥粗粮豆饭已经无法满足她了。 这天吃了早饭，沈老头带着儿子们在院子里打土坯，要分家就要各家都有厨房才行，他打算围着院子的外墙盖上。 沈清宁背着筐路过沈大河时被叫住了，“别跑远了，你那脚才刚好，不许再去抓兔子。” 狠狠瞪了一眼在一旁玩得不亦乐乎的沈征，她居然以为一个三岁的孩子能保密！ “知道了。” 山还是之前那座山，路还是原来那条路，沈清宁依然是边走边捡石头。 拿镰刀削尖个木棍，她今天是两手准备，碰不到兔子她就下河抓鱼。 村里人一年里也只有寒冬腊月能歇几天，这下河抓鱼的多半都是不能下地的孩子，比如东宝这样的。 路过村里那条小河时，沈清宁就被东宝砸了石头！ “沈清宁扫把星！扫把星！” 其他孩子听到沈东宝喊，也跟着喊了起来，“扫把星！扫把星！” 她搓了搓手指，还是忍住要下水揍人的冲动。 算了算了，现在打赢出了口气，回去又要被小孙氏吵得头痛。她的肉还在山上等着她呐！ 回头看了东宝一眼，沈清宁背着筐子继续前进。 东宝：……… 今天这是怎么了？平时他这位堂姐被骂一定会骂回来，说不定还要动手，经常是她一个人被他们一群人打。 而且她回家也不告状，他娘都说这样的丫头心狠。 ~~~ 沈清宁到了无人处就把筐放进空间开始奔跑，她需要锻炼自己，原身实在是太弱了。 她寻到上次抓到兔子的那处地方，兔子繁殖力强得很，想来它的兄弟姐妹也应该住在附近。 拿着个棍，沈清宁开始寻找自己的猎物。 一般兔子都会把窝做在山坡的最高处，她就这样一边摸索一边往上走。 她并不敢往深处去，只在半山腰寻摸。 “喂！” 沈清宁抬头看，居然上次的背弓少年，“你又来打兔子啊？” 上次把人打了就跑，这次碰到居然能像没事发生一样打招呼？原本想吵架的宋景天一时间不知道如何接话了！ 他这几日总是寻了不同的借口出门，就是跑到山上来一雪前耻的。 可如今碰到了，要他主动对一个比自己小的女娃动手，他又觉得自己做不出来。 越想越憋屈的宋景天蹭蹭蹭几步跑到沈清宁面前质问，“你上次打了人就跑，还敢再来！” 沈清宁咧开嘴笑的好看，“关于那天那只兔子的事是我不好，我当时实在是太饿了。 家中弟妹上次吃肉还是在过年，我家小妹才一岁，饿得瘦骨伶仃，我当时，我当时是有些急了。” 无赖沈清宁上线！ 兔子肉已经进了肚子，要是能说两句话就避免今天又要打架，她觉得没什么不可以的。只要别耽误她的正事就行。 看这背弓少年身上的绸缎应该不是会馋肉的人家，且他刚刚看到自己也没有急着发火，也不是暴躁脾气的人。 果然宋景天皱着的眉头放下了，“你家妹妹也一岁啊?” 也？ 想到家中白胖软萌的小妙儿，沈清宁的笑容更加灿烂，“是的，她叫妙儿，瘦的像只小猫！” 第8章:宋景天撞树上了 半山腰上，沈清宁和宋景天两人正守着兔子洞。 沈清宁有些怀疑，“这样能行吗？” 宋景天擦擦头上的汗，“行的，我试过许多回。这兔子一般都不只有一个洞口，你看这地上的脚印和粪便。” 仔细看了半天的沈清宁，“没看明白。” “这些明显的脚印是这两天的，浅色的粪便是之前的，黑色的粪便是最近的。 我们烧火的那处洞口也是一样的情况，就说明这两处都有兔子出没。 粪便多而黑那是有成群的兔子在这活动过。那边烟大了兔子自会从这洞里跑出来。” 沈清宁佩服的点点头，没想到少年懂得还挺多的。 就是没啥防御之心，这一会的功夫她就知道背弓少年叫宋景天，是和他娘来吉平县城探亲的，他一时闲来无事才会偷偷跑出来打猎。 听说沈清宁一岁的小妹每日都是吃稀得很的菜粥，居然就提议帮她一起抓兔子了。 想想家中白嫩有肉的沈清妙，沈清宁心中有些惭愧欺骗了宋景天的同情心。 “叽！叽叽！” 听到声音的宋景天大喜，“来了，小心。” “恩！”吃肉心切的沈清宁举起削尖的木棍。 咻！ 一只肥大的灰色兔子从洞口出蹿了出来，沈清宁手起棍落戳住了它。 “抓住了！” 两人才开始高兴，就听到山坡上传来的声音，“哼~哼~” 沈清宁的棍子上还挑着那只兔子，她指指山坡上的黑血物体，“那是野猪？” 而野猪盯着他俩看了两眼，直朝两人冲了过来！ “快跑！” 宋景天才喊出两个字，两人几乎同时起身就冲了出去！ 谁也没觉得自己能干得一只体形彪悍的野猪，一不小心被顶死那可就太冤了。 落在后面的沈清宁把那只死兔子扔进了空间，咬紧牙关往前冲，快到山脚下的时候，野猪离他们已经非常近了！ “啊！”就在这时宋景天发出一声叫喊，他被绊倒了！ 肚子直接撞在了一块石头上，瞬时间痛出一身冷汗，等爬起来时，野猪已经向他扑了过来。 就在他以为今天要交待在山林之中时，一根尖长的木棍直冲野猪的腹部。 他抬头看见沈清宁双手紧握木棍一脸凶狠的将野猪顶退了几步。 “跑！”沈清宁松开木棍，拉住晃神的少年再次开跑！ 然而，被激怒的野猪如何会放过他们，那怕肚子上还插着那根木棍，它还是奋起几步将两人撞倒，又一口咬在了沈清宁的腿上！ 巨痛袭来，没有任何犹豫的沈清宁从空间抱出一块大石，不停的砸向野猪的脑袋。 再次爬起的宋景天则在抽出野猪肚子上的木棍之后又一次捅了进去！ “嗷~”野猪发出一声惨叫，放开沈清宁的腿一头撞向了宋景天。 啪的一声，宋景天的脑袋撞在了树上，他昏迷前的最后看见的就是沈清宁抱着石头砸向了野猪。 …… “醒醒，宋景天，醒醒！” 宋景天脸上传来火辣辣的感觉，他睁开眼看到的是沈清宁那张脏兮兮的脸。 看到对方醒了，沈清宁立马收起再打一巴掌的想法，“你终于醒了，再不醒我都赶不上家里的晌午饭了。” 宋景天摸着还有些晕的脑袋坐了起来，看看四周他有些疑惑的问道，“那头野猪呢？” 沈清宁面不改色，“跑了。” “跑了？” “是的，可能是被你一下伤狠了，那头野猪转身就逃了。” 宋景天听到是自己打跑了野猪，瞬时间头也不晕了，“唉，要是下手再重一点就好了，到时候还能打到一头野猪回去。” 想想都威风！ 想想空间里那头被自己砸死的野猪，她拿起刚刚做好的简易拐杖一瘸一瘸往山下走去，“我们快下山吧。” 宋景天赶忙去扶住她。 “你家在哪？” “东水村，你要往县城去，下了山我俩就不是一条路了。” 宋景天看着她那条伤腿，灰色的裤腿破得不成样子，且已经被血染成黑红色。 就这样都没见她叫过一声，真不知道这女娃是怎样做到的，换了他舅舅家的表姐表妹，怕是已经哭得惊天动地了！ 见瘸着一条腿的沈清宁走着实在是艰难，他往前两步背对着她弯下腰，“我背你回去。” “啊？”沈清宁反应过来，这个十二岁的少年要背她？ “不用不用，已经快到山脚了。” “到了山脚你往家走也要不少时间，我送你回你们村。”说完宋景天也不理她的拒绝就拿掉她的拐杖。 沈清宁无法，自己走回去确实要费很久的时间，只得爬上他的背，两人一路行一路聊，气氛还不错，直到沈清宁问了一句，“你家小妹也是一岁吗？” 宋景天就开始沉默了。 …… 大约是自己说错话了，沈清宁也不好再继续。 一直快到了村口，宋景天才开口，“我家妹妹一岁的时候夭折了，我娘伤心过度病倒了，我爹才把我们送到外祖家来休养。” 呃。。。。。 果然是碰到不好的事了。 “清宁！” 沈观看到沈清宁这副模样加快步子跑了过来，“你这脚怎么了？” “哥~” 今日初一不用去学堂，沈观今日一大早就跟着李氏去整菜地了。 眼看都要到吃饭时间了，沈清宁还没有回来，他才出来寻，谁知到村口就看见清宁的腿受伤了。 从宋景天背上接下沈清宁，他就往家飞跑而去，根本来不及同宋景天说话。 被自家大哥背着的沈清宁回头看见宋景天还站在原地，还举起手向他挥了挥。 等到了家又是一阵人仰马翻。 沈清宁坚持自己是在割猪草时碰到野猪了，沈大河去请了郎中，幸好只是伤了皮肉，在家多养些日子就成了。 郎中还好好叮嘱了一番，伤口不可见水，不能捂的太压实，若是出现了发热的情况要如何应对等等。 等李氏给了诊金送走了郎中，一家人才算是松了一口气。 看着躺在床上的沈清宁，李氏真是心疼又生气。 “你说你在割猪草的时候碰到的野猪，你这是糊弄鬼呐？村口那块地离咱们家才多远，不管碰没碰到都该早回来了。下次再敢一个人上山，看我不打断你的腿！” 第9章:这辈子定要好好活 悬崖之上，沈清宁努力睁开被暴雨打得生疼的眼睛。 她的身后是万丈深渊，身前是一群瘦骨伶仃的饿狼，猩红的眼尖利的牙，还有那夹杂着雨水哗哗往下流的恶心口水都在告诉她，它们很饿！ 武器早在开始搏斗的时候就已经不知道留在哪头狼的尸体上了，此时她的右腿骨已断，她已经无路可逃了！ 内视自己的空间依然空空如也，没有武器，就连指甲盖大小的食物都找不到了。 真是悲哀，在这末世挣扎苟活近十年，想一想她这十年居然都没吃过饱饭，临死前还要做个饿死鬼！ 此时离她最近的头狼发出一声长啸，率先向她发起进攻，而它的身后狼群紧随嘶吼着冲向沈清宁。 看着跑在最前面的头狼，心中的憋屈和愤怒上升到极点，她只不过上山找点吃的，没想到把自己送上了群狼的餐桌。 想吃她可没有那么容易，就算死她也要拉个垫背的！ 她瘸着腿往后退了两步，脚后跟紧紧的挨着悬崖的边沿，在头狼接近的瞬间，没有任何躲闪反而张开双臂紧紧的抱住了狼头，用力向后一跃。 一人一狼迅速下坠，耳旁有风声在呼啸。 “啊！”沈清宁大叫一声从床上惊醒！ “清宁，清宁！别怕别怕，是做梦了。”李氏抱着她安慰。 沈清宁有些茫然的看着一脸关切的李氏，她的心还在砰砰砰跳的厉害，刚刚她梦到上辈子了，那种走投无路的绝望，最后还死的无比凄凉！ 还好还好上天给了她再活一次的机会，这辈子她一定要好好活着。 李氏给沈清宁倒了碗水喂给她喝了，“醒了就好了，你都烧了两天了，差点没把娘吓死。” “我发烧了？” 李氏心疼的摸摸她的额头，“现在不烧了，饿不饿？娘给你煮碗糖水蛋。” 原本还想问什么的沈清宁瞬时间将问题抛到九霄云外，“好！” 李氏的动静惊醒了里屋的清秀，“娘，清宁醒了？” “醒了，饿了两天了，我去给她煮点吃的。” 清秀要去帮忙被李氏拒绝了，她就单着衣裳披着头发跑到外间钻进了沈清宁的被子里。 “你这丫头可把我们急死了。” “姐，我真睡了两天？还发烧？” “可不，你当天晚上就烧起来了，郎中本就说过会发烧，娘就一直守着你，谁知道你这一烧就烧了两天。” “我只记得我做了个挺吓人的梦，其他全都不记得了。” “爹娘生怕把你给烧傻了，这两天我们几个轮流守着你喂药，你烧狠的时候又乱讲话，嘴里说的什么也没人能听懂，把娘都吓哭过几回。” 清秀自然也哭过，可是她不说。 “娘说你以后再一个人往山上跑就要打断你的腿！” …… 沈清宁想说李氏吓唬人的，可看到清秀有些红的眼眶她又把话给咽回去了。 这次大概真的是把他们吓着了。 接下来的日子，沈清宁开启了养伤模式。 分家之后的厨房都已经做好，三兄弟也各自己开了伙了，受伤的沈清宁又吃起了小灶，但是这次却让她有点难以下咽。 依然是鸡蛋羹小蛋饼，沈征这小子只在头一回吃过一口，就被沈观给训哭了。 自此只要到了饭点，就算前一刻还和她玩的高兴的小子，看到清秀端了饭进来，一定会立刻跑出去。 大哥说那些鸡蛋是娘省下来给二姐养伤的，二姐不吃蛋就不能好也不能走路，到时候就跟村里的那个瘸子一样。 他不太聪明的脑子还想不清楚，沈观就让他做了人生中第一次的重大选择。 “你是愿意吃鸡蛋让清宁变瘸子，还是愿意不吃鸡蛋让清宁不做瘸子？” 就这样，小小的人儿只要到了吃饭的时候就离沈清宁远远的，他不想让二姐成瘸子！ 一家人对沈清宁的关心，让原本有些冷硬的心再次拥有了暖意。 爹娘有什么好吃的都紧着她，白日清秀在家干活也是时不时就跑进来看看她。 还有沈观怕清宁无聊，有时间就会给她读书，沈清宁直接就借这个机会给认字这事找到了原由了。 她学字的速度一度让沈观有种自己很蠢笨的感觉，太快了！ 一月后，沈清宁可以正常走路了。 她现在最想做的就是怎么把空间里那头野猪正大光明的拿出来！ 一个月，整整一个月沈清宁都对着那条死猪流口水，脑子里已经想到了无数种的吃法。 红烧肉炖猪蹄，香辣排骨回锅肉…… 她几乎把末日前自己吃过有关于猪肉的吃法都想了一遍！ 为了给她看病抓药家里分家得的那二两银也被用掉了，还搭进了李氏好不容易攒下的私房钱。她想着这头猪怎么都有两百多斤，总能卖点银子的。 “清宁，娘去地里看看苗，你看着妙儿。” “娘，我和你一起。” 李氏还要说什么，沈清宁又补了一句，“妙儿送奶那里去就成。” 看她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李氏还是同意了，“行，我把妙儿先送过去。” “恩。” 等李氏出了屋门，沈清宁跑到院外找空间里那只兔子伤口处理了一下，让它看上去是被什么东西抓死的。 沈清宁跟在她娘身后这里扯个花那里拽根草，渐渐和李氏拉开距离寻找合理有利的地形。 “娘!娘!” 李氏听到清宁的叫声忙从地里跑了出来，“怎么了？怎么了？” 沈清宁指着自家地头那个坑激动道，“快来，这里！这里有头野猪！” 等李氏看清坑里一动不动的家伙，“还真是野猪！死的？” 沈清宁捡个石头砸了下去，“看，没动，应该是死的，你看这边上的血，可能是伤的太重。” 边上是她特意弄得痕迹，就是为了让整件事看上去不那么突兀。 “娘，我听他们说猎人喜欢布陷阱抓猎物，这莫不是谁布下的？” 李氏一脸茫然，“啊？这还有人在我们家地头布陷阱？伤到人咋办？” 沈清宁心里笑到抽，当然没有，就是想让你快点喊人来拉回去吃肉！ 第10章:吃肉要配白米饭 母女俩围在自家地头蹲了半天。 李氏还认真的分析，这猪看着像是别人打死的，可为啥没人追过来？ “唉，这野猪只有一只长牙，上次咬我那头野猪好像也只有一只长牙！” 野猪：你胡说，老猪那只牙明明是被你砸掉的！ “咬你那只？” 沈清宁故作犹豫，“也不知道是不是这只？肯定后来还到别处咬过人被人追杀来着，这伤太多太重自己把自己耗死了。” 李氏站起身拍拍手，“咬了你这是它报应到了，你爹在菜园子挑土，你把你爹喊来，这猪太大了我们娘俩是弄不动的。” “好！” 等沈大河推车过来，看到这样大一头猪也忍不住激动，“这怕是有三百斤吧？” 好在坑不算深，夫妻两人合力将猪推了上来。 “唉，这猪还压了只兔子！” 听到李氏的话，沈清宁伸头看了看，那只兔子已经被压到变形，希望不会影响口感。 一家三口好不容易把猪弄到推车上。 “孩子娘，这猪我们直接推到县城去卖了吧？” “现在？” “恩那，趁着还新鲜，推到县城找二柱，我上次听他说酒楼里有猎户推着整只的野猪拿去卖。” 李氏有些担心，“这大一只一家酒楼能要得了？” “我去试试，不要我再推回来，就是几步路的事。” “行。” 沈清宁一听有些傻眼了，“我们不是应该先弄回去宰杀干净，再拿去卖吗？” 顺便留点肉肉打牙祭！ 李氏把兔子扔到野猪身上，顺便在地头扯了些草给盖了盖了，“多放一夜就没今日新鲜了。” “那不留点吗？我还没吃过野猪肉呐。” 噗嗤一声，李氏被她逗笑了，“原来你打的是吃肉的主意，这野猪全是瘦肉哪有家猪肉香，等明儿娘给你们割点猪肉吃。” 沈清宁心中哀嚎，我就喜欢吃瘦肉啊~ 走到村口，李氏要和沈大河去镇上。 沈清宁抓住了那只兔子腿做最后一次挣扎，“娘，晚上吃烧兔肉吧？” 李氏刚要拒绝，沈大河先开口了，“就让宁儿拿回去吧，得了这大只猪，还舍不得只兔子？” 得了回复，沈清宁生怕李氏再拒绝了，拎起兔腿就跑，“我先回去了！” “你就大方吧，家里都穷成什么样了。” 沈大河边推着车边笑说，“孩子难得张回口，再穷也不差这一顿。我今天去县城就是问问二柱能不能找点活干干。” 李氏想让他悠着点，但想想家里的情况，沈观马上就要交束脩，她阻止的话就说不出口了。 沈清宁拎着兔子跑回家，“姐快来，今晚烧兔子吃。” 清秀“爹回来推车的时候不是说野猪吗？” “野猪被推去县城了，这是捎带的。” 清秀被递到面前的兔子吓得往后退两步，“唉，怎么这么血糊拉喳的！你快拿一边去，等娘回来再弄，我不敢剥皮。” “你这么点胆子，我去剥，你会做就行。” 沈清宁拎着兔子出了院子，没一会就处理的干干净净回来了，还有跟在她屁股后面的沈征。 “大姐，家里有肉吃啊？” 清秀从屋里拿出一袋子干菇，“你别跑远了，不然吃饭可不喊你。” 这袋干菇都是清秀和村里同龄的女娃子们上山捡的。 江氏只留了一点家里吃，其他都让清秀和凤珍自己拿去换点子银钱，说是姑娘大了手里要有点铜板买个花啊线的。 见清秀只抓了两把出来，沈清宁又伸手抓了一大把，惹得清秀心疼，“唉，哪里吃得了！” “抠门，我都出兔子了你还不舍得一点干茹！” 沈征也跟在一边起哄，“大姐抠门。” 清秀去捏他的鼻子，“再胡说晚上不给你吃。” 清宁烧火，清秀掌勺，下油姜蒜爆香，兔肉下锅大火爆炒，家里有的调料香料都给搁了些，没一会厨房里就飘出了肉香味。 征儿吸着鼻子围着锅台转，被沈清宁一指头顶开，“走开，你这个小叛徒。” 沈征凑上去撒娇，“二姐~” 将泡好的菇子扔进去加上水，清秀盖上锅盖，“行了，放锅里炖着，等爹娘回来。” 沈清宁想起以前吃过的一道腐竹炖兔肉，那是一家酒楼的招牌菜，那滋味想想都流口水。 “要是有腐竹放些进去一起炖就好了。” “腐竹是什么？” …… “没什么，也不知道那头野猪卖出去没有?” 大约是这里没有腐竹吧？原身的记忆里是没有吃过的。 在原身的记忆里过年的时候饭食还算是丰盛的，各种肉或者猪下水小食都是有的。 不过无所谓，对她来说有肉吃就很不错了。 到了煮饭的时候，沈清宁又提议，“今天就吃白米饭吧？” 清秀拒绝，“什么日子就要吃白米饭了？有肉还不够吃啊？” “就是因为有肉才要吃白米饭，那杂粮豆饭怎么配得上你烧的兔子肉？征儿你想吃白米饭吗？” 怎么会不想，沈征立刻站到沈清宁一边，“大姐煮白米饭吃！白米饭！” “白米饭，白米饭！” “白米饭，白米饭！” 终于被弟妹缠晕了的清秀煮了一锅白米饭，自从分家后，李氏把家里的活都交给她了，这些米面也是由她管着。 沈大河和李氏是推着空车回来的，两人一脸的笑模样。 “娘，这是卖掉了？卖了多少银子？” 李氏在院里洗了手，“屋里说。” 进了屋，拿起桌上的水喝了几口，“五两！” 沈清宁挑眉，她刚刚还问得起劲，可这五两是多是少她其实搞不清！ 清秀是分得清的，“这么多？” “姐，很多吗？” 李氏眉开眼笑，“野猪肉比不得家养的猪，可这次我们运气好，碰到县里有个什么人来讲学。 那掌柜想弄点特色菜卖卖，不然哪里能有五两。这下子你看病吃药的花费和你哥明年的束脩都差不多够了！” 能把她前些日子的掏家底的花费给补上，沈清宁总算满意了一点，不然给已经穷成这样的家里拉了后腿，她实在是接受不了。 第11章:穷日子啥时候是个头 厨房里，沈清宁拿出个碗装了满满一碗兔肉要给江氏老两口送去，她养伤的这些日子，江氏没少往她这里送鸡蛋。 清秀大两岁，平日跟着李氏对人情来往也懂一些。 “清宁，再拿两个碗给大娘和三婶送一些吧？” 想起小孙氏因江氏给自己送了鸡蛋的事，在屋外说的那些风凉话，沈清宁就不想把自己辛苦弄来的肉分给她吃。 “啊？我们自己都不够吃。” 刚进厨房的李氏听到这话，“那就一人少吃几块，这才刚分家，又一个院子里住着的，不能让人说闲话，以后时间长了再说。” 沈清宁腹诽了一句，你怕是忘了之前你和三婶打架的事！ 她只能眼睁睁看着清秀拿出两只碗各装了半碗给大孙氏和小孙氏送过去。 终于可以开饭啦！ 桌子上一大汤碗的烧兔肉，并着一个烧茄子和辣椒炒豆角两个菜。 兔肉肉质鲜嫩且劲道，野菇吸满了汤汁比肉还要好吃，配着一大碗白米饭可把一家子给吃舒服了！ 连着小妙儿，李氏给点了肉汤拌饭也是吃完直要。 这一顿饭是自分家后，他们吃的最好的一餐。 也是这一顿饭彻底点燃了沈清宁要赚银子过上美好生活的念头。 上辈子读书时也是看了不少的小说，不就是发家致富吗？ 她一个受过文明社会教育的大好青年，还在末世练就了一身的本领，她能怕这个？ 然后，想法总是很美好，现实却是很骨感。 做菜她也只会些家常菜，不比清秀做的好吃多少，那些个肥肠下水这里的人做出来的味道也是极好的。 上山采药她不认识，药方这东西她也只是听过，上山打猎她这个小身板实在是扛不住。 那些更高端的做胭脂什么的她更是一窍不通！ 有个储物空间也只能当个仓库用，原本还行的身手，也因这这副小身板无法发挥！ 这想了半天沈清宁突然觉得自己原来这么废！ 上辈子关于农村的记忆都是来自外婆家，父母开店做点小生意，每到周末她就会去外婆家呆两天。 外婆家开了个豆腐作坊，她倒是会这个，可惜现在李小舅舅家就是卖豆腐的，完全没有优势。 她需要找到一个人无我有的东西出来。 以前外婆家的豆腐作坊里除了豆腐还有腐竹，豆参这些，是不是可以试试？ 心中有了想法，沈清宁就开始谋划，她需要一个合适的契机。 前几日沈大河就开始每日去县城上工，二柱给介绍的零工，工钱不高，活也不是天天有，但好歹在地里不是很忙的时候能赚点。 地里的事就全交给了李氏，她连着几日都是天没亮就下地干活，天摸黑了才到家。 好在一家子都齐心，那些特别废力气的活，沈大河都是趁着上工前或者下工后抓紧时间干了。 几个孩子也是好的，沈观每日出门前都将家里水缸挑满水，沈清秀已经家里家外一把抓，事事都不用李氏操心。 而沈清宁一边帮着清秀做家务一边负责带娃！ 自从上次被野猪咬了之后，她的打猪草任务被取消了，然而带娃这活比她上辈子和变异兽搏斗还要累！ 沈征还好，三岁多的孩子自己能出去野了，可沈清妙这个小家伙简直一刻都不停歇。 “妙儿，叫姐姐。” 换来的只有沈清妙一把扯住她的头发在那咯咯笑！ 沈清宁耐着性子救回自己的头发继续教她，“姐姐。” 小妙儿回她，“诶。” …… 被占了便宜的沈清宁笑骂，“小妙儿，小坏蛋，你羞不羞？一岁多的娃还不会叫姐姐，叫姐姐。” “诶。” 清秀端了饭菜进屋，“妙儿，叫大姐。” “姐姐，姐姐。” 清秀抱过妙儿在好脸上啵了两下，“吃饭饭。” 沈清宁气得在小妙儿脸上捏了一下出门去提溜沈征，发现他在院子里尿蚂蚁！ 拎着他的耳朵带他去洗了手，“跟你说过多少回了，尿尿要避着点人，羞不羞？” “二姐放手。” 中午的饭依然是番薯杂粮豆饭，可以数得清的几粒米看得沈清宁直叹气，穷日子啥时候是个头。 她不能再废下去了！ 吃了饭把小妙送到了江氏那里，姐妹俩去给地里的李氏送饭，顺便帮着干点活。 路过村头时，一群孩子在那疯，其中就有沈东宝这个家伙，“扫把星出门了，扫把星出门了。” 清秀骂了东宝一句拉住想上前的沈清宁，“别理他，等大哥回来揍他。” 呼~ 沈清宁呼出口气径直当听不见，她是是不想把李氏饿着了，清秀这一套说辞用了八百年了，可从没见沈观揍过东宝。 李氏今日在地里锄草，她边吃饭边阻止两个女儿帮忙，“只有这点地就干完了，不用你们。” 两人自然不会停手，“家里活都做了，回去也没事。” 孩子的贴心让这些日子累狠了的李氏心里跟喝了甜水一样，苦啊累啊都算不得什么了。 沈清宁想着自己的计划，“娘，明日还下地吗？” “明天不用下地了，现在就等下雨就能来点种了。” “那家里明天打豆腐吃吧？” “打豆腐？你想吃豆腐了？” “恩，娘每年快过年时，打的那些个豆腐最好吃，比小舅舅家打的好吃。” “你小舅家做的豆腐是拿出来卖的，打嫩点能多出些豆腐，我们自家是用来做霉豆腐，自然要老些。” 沈清秀也附和，“我也觉得老豆腐煎来好吃些，可惜村子太小了，不然娘也能做些豆腐去卖。” “傻丫头，做豆腐也是个辛苦的活呐，东水村就这么大，哪里容得了两家卖豆腐的？” 李氏在娘家学得一手做豆腐的本事，原本想着她以后嫁出去也算有个营生，谁知道她偏偏嫁给了同村的沈大河。 县城也有几家卖豆腐的，东水村离县城不算太远，许多人要买东西去趟县城来回一个时辰就也够了。 这做豆腐的人一多哪里还有什么赚头，小舅舅家也是从外公那一辈传下来的，一家子边种地边卖豆腐才算将将维持个生计罢了。 第12章:爆揍沈东宝 沈清宁和清秀两人在地里干了小半天的活，在李氏的催促下停了手，她心疼两个女儿晒黑了。 姐妹俩回家路过河边时，又碰到了那倒霉孩子沈东宝。 “沈清秀小气鬼，沈清宁扫把星，两个都是丑八怪。”嘴里喊着还朝她俩扔了个石头。 石头不大却砸中了清秀的脚。 “哎呦！” 看到自家姐姐疼的蹲在地上，沈清宁甩开清秀的手，直接冲了过去拎着东宝的衣领把他按在了草地上。 “道歉，赔不是。” 东宝一边挣扎一边回嘴，“我不，你们就是小气鬼扫把星。” “我让你跟大姐道歉。” “我就不，她就是小气鬼，那样大一锅兔子就给我家半碗肉，就是小气鬼！” 被按在地上的东宝嘴里一直骂骂咧咧，“你家就是一家子的鸡贼，不分家时干活偷懒，分了家干活天黑都舍不得回来，一家子人就想占我爹的便宜，想让我爹给你家养孩子，不要脸！不要脸！” 沈清宁放弃了，现在道歉也灭不了她的心头之火！ 一手按着东宝的背，一手脱了鞋就抽向了东宝的屁股。 啪啪啪啪啪啪啪~ 所有人都没反应过的时候，她已经连抽了十几下。 “啊~”东宝痛得大叫，接着狼哭鬼嚎响彻在村头！ …… “下次看着我们再敢说一个字，我照着今天这样的双倍的打！” 揍够人的沈清宁穿上鞋，只说了这一句就拉着还没回过神的清秀就回家了。 沈家大院内。 小孙氏站在院里跳脚骂，“你这个遭雷劈的货，没心没肝的东西！还是个做姐姐的，怎么这么狠心把自家兄弟打成这样啊！ 这是要杀人啊！你个短命鬼唉！你咋下得了手啊！我的爹唉娘唉，你们要给东宝做主啊，亲孙子要被人打死啦！” 屋里清秀手指头戳上了沈清宁的脑袋，“一天天给爹娘惹事，你打他做什么？” 沈清宁无所谓的晃晃头，“他欠揍，砸你不疼啊你！” 沈大河从屋里出来，看到小孙氏还在跳脚骂，“老三媳妇，行了，回去吧。” 他今日刚下工回来，正要去地里就碰到小孙氏领着东宝来找江氏，说清宁把江宝给打了。 等两姐妹将事情说清楚了，他就说了沈清宁两句，但小孙氏怎么会罢休。 “二哥，惯孩子不是你这样惯的，清宁今天你必须管管。” “怎么管？” “打她一顿算是轻的！” 沈大河放下肩上的锄头正色道，“老三媳妇，我们家不兴打孩子，再说了你东宝拿石头砸我秀儿就对了？这么没轻没重砸坏了怎么办？” “二哥，东宝他还是个孩子。” “他就比我家清宁小一天，我家清宁也是个孩子，还是个女娃子，一个男娃打不过女娃还有脸回来哭？ 还有你在自家孩子面前说的什么，我哪个孩子是老三帮我养的？平时你跟孩子娘之间的事我懒得管，但是再敢在几个孩子头上骂骂咧咧，你别怪我翻脸！” 沈大河说完也不顾其他人的反应，扛起锄头就下地了。 “二哥，我~”小孙氏一句话噎在那里上不上下不下的，一张脸憋得通红。 屋里沈清宁笑翻了，没想到她爹还有这样的一面，平日里不声不响的，就算娘和三婶吵架他最多把娘给拉回来。 清秀也笑得不行，“爹本来就是这样的，平时吵吵闹闹他不出声，真要有事他绝不会让我们受委屈。” “这大概是爹能想出来最狠的话了，再骂我翻脸了！” 被怼得难受的小孙氏直接跑去了江氏屋子，“娘啊，你给我家东宝做主啊！都合起伙来欺负人啊！” 江氏放下手里做的帕子叹气道，“家里的孙辈打架，你让我们老的怎么管？一边是孙女一边是孙子，是能打得哪个骂得哪个？” 小孙氏不服，“那我家东宝这打白挨了？” 江氏摇头，“怎么会是白挨。” 她看着小孙氏继续说道，“都说打在儿身痛在娘心，东宝这顿打最好能让你长长记性，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 小孙氏有那么一下觉得自己来错了，“娘？” 江氏站起身，“小孙氏，你以为分家了，我就管不着你了？没分家你做妖，分家了你还做妖。搞得他们兄弟不合，搞得你们妯娌不睦，你是觉得我没法子治你？” 小孙氏缩瑟着后退了两步，她差点忘了刚嫁过来她想拿乔被江氏狠狠修理过一顿，搞得沈大山差点把她送回娘家。最后还是大孙氏求情这事才算过了。 从江氏屋里出来后，小孙氏再也没提过东宝挨的这一顿打了，但是还是闹着沈三叔把院墙垒了起来。 接着另两个院子也跟着盖起了院墙，自此沈老头三个儿子，都开始了独门独院的过日子，当然这些都是后话。 只说第二天李氏拿出泡好的豆子开始做豆腐。 沈清宁跟打了鸡血一样，跟在李氏的屁股后面，找机会下手。 第一步磨豆，推磨的时候压根不用李氏动手，她一个人把磨推得呼转，等所有的黄豆都变成了黄豆糊糊，再起大锅烧水，水快开时倒进装黄豆糊糊的桶里，开始大力搅拌均匀使黄豆糊糊完全化开。 第二步滤浆烧浆，化开的糊糊全部倒进纱布袋内，放在木架上不停的用力挤压，这一步看着简单却是最累人的。挤压出来的豆浆放到锅里加热烧之沸腾，这就是可以喝的豆浆了。 李氏擦擦手，“清宁火可以停了，等凉了之后我来放卤水。” 沈清宁起身走到厨房门口，似是想起了什么，“娘，我今早去菜园看到新出的菜秧被人踩了。” “哎呦，你这孩子怎么不早说！” “我忘了。” 李氏穿着围裙就跑了出去，“又是哪个小兔崽子使坏呢？” 沈清宁默默退回了厨房，心好虚啊！ 那个小兔崽子就是她，不过踩的时候她已经格外小心了，看着很乱其实踩死的没多少，大部分扶扶就能好了，应该不影响家里吃菜。 等李氏扶整好菜苗，她的事也就差不多成了！ 第13章:油渣白菜煮豆腐 沈清宁一边在心里抱歉，那边锅面上凝出了一张豆浆皮。 她拿出事先准备好的工具挑了出来，凉在了竹竿上。 灶里的火烧得很小，让豆浆保持温度又不能沸腾才能一直凝出这腐竹皮。 挂到十多条腐竹时，沈清秀洗完衣裳回来了。 “清宁你这是做什么？” 沈清宁被自家大姐吓了一跳，“嘘，别喊，我在做腐竹。” “什么腐竹，你可不要瞎闹，娘做点豆腐多累啊。” 沈清宁出了厨房，“哎呀，我一时也说不清，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她把竹竿凉到了江氏的屋前，“奶，我在你屋外头晒了点东西，我晚点过来收哈。” 屋里的江氏正在做针线，头也没抬就答应了，“知道了。” 此时清秀已经熄了灶里的火，回头瞪她，“说说吧，你那是什么？” “这个说来话长，有一次我在村口遇到个老头问我村里谁家卖豆腐。我就带他去小舅家呗，走到半路他说起这个，腐竹是他家乡的吃食，说这腐竹是豆浆上的一层皮晒成的，味道极好，所以我就想试试。” 这是沈清宁想出来的最直接了当的说法，反正就是认定这老头了，清秀就算是不信也没有别的法子。 李氏知道后倒是没说她，“我小时在家也是喜欢捣鼓吃的，只是不能糟蹋东西，不好吃你也必须全吃了。” “娘，你放心吧，不好吃我全吃了！” 沈大河今日下工时买了些猪油回来，“昨天你说要打豆腐，就想着你娘做的那个油渣白菜煮豆腐，许久没吃了，想得狠！” 李氏接过猪油，“我娘都走了多少年了还馋她做的菜。” “那是因为她老人家做的饭菜在我们东水村都是出了名的好。” 沈清宁的记忆里没吃过这道菜，听着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啊？ 李氏将那块猪油炼出了一大碗猪油渣，还有一大罐猪油，这些猪油够他们家吃许久了。 将豆腐切成块，用油微微煎过，白菜切几刀也扔了进去，再舀了一大勺油渣加进去，加点水盖上盖就煮开了。 等再掀开锅盖的时候，这锅菜的香味就出来了。松软的豆腐吸满了汤汁，焦黄的油渣吃在嘴里又香又脆，原本普通的白菜也变得更加鲜嫩。 沈大河夹起一块豆腐放进嘴里，“嗯，好吃。就是这个味！” 沈清宁咽下嘴里的食物，“爹，确实好吃！” 李氏一边给小妙儿喂饭一边说，“你外婆做饭在十里八村都是有名的。” “娘做的也很好吃啊，比三婶做的饭强多了。” “你们三叔没成亲前，家里的饭一直是你娘在做，你们爷奶也夸你娘手艺好。” 李氏笑道，“在家做姑娘时，你外婆就一直说女人嫁人后只要做好三件事，把孩子带好，把家收拾干净，把饭菜做好吃。” 一家人都跟着笑说外婆说的很有道理。 沈清宁默了，那时候外婆可能也没想到自家女儿现在成了种地的一把好手吧？ 五个孩子要吃饭李氏不得不选择和男人一样下地干活，原本在家也是娇养的姑娘现在成了手粗脸黑的样子。 ~~~ 很快，沈清宁的腐竹可以吃了。 她宝贝似的把那些腐竹收进厨房，央求清秀一定要按她的法子来炒菜。 提前将腐竹泡的足够软，摘了两个辣椒做了一道辣椒炒腐竹。 泡了些木耳和菇子，加上一勺油渣做了个腐竹煲。 又扯了根黄瓜一起做了个凉拌腐竹，东西不多，主要就是做来试试味道。 其中一道油渣腐竹煲吃的沈征直呼沈清秀做的饭最好吃！ 沈大河也不住点头，“这味确实不错。” 李氏点头，“恩，把油渣换成肉片子肯定更好吃。清宁你这法子真不错，改明多做一些。” 沈观和清秀喜欢凉拌腐竹，辣辣的又爽口。 沈清宁满意的看着众人的反应，这就是她要的效果。 “爹娘，我们拿这个出去卖怎么样？” “卖？” 沈大河有些迟疑，“我们这都没有的东西，能有人买吗？” “可是爹不是也说好吃吗？好吃自然有人买的。” 李氏不愧是卖豆腐家出来的，她的问题就专业多了，“你这一斤黄豆能出多少腐竹？如果出的不多能卖多少钱一斤？别到时候忙忙叨叨还保不住本钱！” 这个。。。。。。 她还真没想好！ “嘿嘿，这个当然要娘出马，娘试试不就知道啦！嘿嘿~” 沈观拿起一旁晒干的腐竹，“这种晒干的保存时间应该比较长，不像豆腐吃不完会坏，爹娘可以试试，若是能卖些银钱也能当个营生，说不定不比爹在县城做工差呢！” 沈大河如今在县城扛大包，实在太辛苦了，有时下工早回来还要下地，那一日吃饭坐着就睡着了，看得一家人难受的不行。 沈清秀也赞同，“清宁能做，我们到时都可以帮忙。” 看到一家人好像都不反对，沈清宁立马加了把劲，“娘，试试吧，就算卖不出去，咱们自己留着吃也行的。” 李氏瞧着沈大河也没有特别反对的意思，立马拍板说道，“那就试试，反正这两天地里也忙得差不多了。” 当下李氏就拿出家中的黄豆，一家人围在一起挑黄豆，将那些干瘪的黄的都捡出来，最后挑出来十斤圆润饱满的黄豆。 一个字都认不得的沈征还给大家念了首诗，这两天清宁带孩子的时候教的，引得一家人给他喝彩，把小家伙得意坏了。 第二日一早，沈大河上工，沈观去了学堂，沈清秀继续洗衣裳做家务，沈清宁和她娘则开始磨豆子。 十斤的豆子经水泡了一夜变成了两大桶，母女俩磨豆子就花了一早上的时间。 厨房里清秀已经烧好了水，三人开始合力滤浆煮浆，等豆浆煮开之后就可以停火了。 “现在灶里只要一点点微火不让锅里的豆浆冷了就成，这样就可以一直出现腐竹皮了。” 沈清宁一边说一边演示了一次，将腐竹皮挑起挂在准备好的竹竿上，就这样一直忙到下午。 晌午饭清秀都是在炉子上做的，大灶根本腾不出来。 第14章:凉拌腐竹咸香爽口 经过几天晾晒，最终出来的腐竹只有五斤。 一般一斤黄豆打三斤豆腐，一斤黄豆5文钱，李小舅家一天下来打三十斤豆腐能卖90文。 生意好的时候能赚个40文钱。生意不好卖不出去的豆腐加上其他开销，有时还赚不到30文钱。 现在一斤黄豆出半斤腐竹，一斤腐竹成本就是10文钱。 做腐竹又耗功夫，沈观沈清宁算了半天想着一斤腐竹卖16文，这样30文利润就和卖豆腐差不多了。 李氏扣兄妹俩把账算清楚不由的叫出来，“我滴乖乖，肉才20文一斤，这东西再好吃能有肉好吃？这咋卖？你爹扛一天大包也才30文钱呐，谁能舍得花那老鼻子钱吃腐竹？” “娘，你要这样算，这一斤腐竹泡了水能做三四回菜，合下来一盘菜不到5文钱。一斤肉做出来至多只有半盘子，这怎么比？” “清宁说得对，我们可以把它捆成三两一把卖5文钱，买的人也就不觉得贵了。” 沈清宁没想到沈观的脑子转得这样快，“哥这个法子好，三两干腐竹泡出来也够一盘菜了。” 清秀也觉得这法子好，“娘，大哥和清宁说的有道理，做都做了总要拿出去试试。” “唉，我还是觉得太贵了~” 这时屋外传来大孙氏的声音，“老二媳妇。” “唉，大嫂。在屋里呐。” 大孙氏一进来就看见筐里摆的那些个腐竹，“你说的这东西是晒好了能吃了？” 今日她就见李氏不是直接抬竹竿进屋，而是拿筐收就知道这东西定是晒好了。 李氏拿了几根塞给大孙氏，“大嫂拿些回去吃，这要放水里泡二三个时辰用辣子炒了好吃。” 大孙氏一边接过一边说，“唉哟，你家孩子多，你自己留着吃。” “有呐有呐，你就别客气了。” 拿了腐竹的大孙氏闲聊了两句就回了屋。 这时只有沈大江和闺女凤珍在家，地里活不多的时候，沈大江就交给几个儿子干了。 “老二家的做了什么腐竹，听说是准备拿去县城卖的。” 沈大江躺在摇椅上哼小曲，“腐竹？什么东西？” 大孙氏把手里的东西递给他，“这个。” 拿在手里翻来覆去的看看又扔给大孙氏，“哼，这老二家的就是个喜欢折腾的性子，不把个家败完不甘心。等明儿我要说说老二，踏实过日子别把那几个卖苦力的钱全赔进去了。” “唉，你说他干啥，没的得罪人。” “你个老娘们知道个屁，我是老大，能眼睁着看他把家败了几个孩子吃不饱饭吗？” 训完大孙氏又想起什么，“你就回来提个桶，就能墨迹这半天，偷懒的婆娘，还不快回地里？让几个小子别又早早收工，今日不把那些地给整完就都别回家。 这点地看你们整了多久？我还打算明年多佃些地，真是一群懒驴！” 等大孙氏提了桶回地里之后，沈大江坐起来喝了口水又躺回摇椅上哼起了小曲，想着现在地里不忙了，把老大老二也叫去县城扛大包最好。 沈凤珍看着，默默的起身去了厨房准备今日的晚饭。 第二日一早，李氏就起床先做了一大盘凉拌的腐竹。 这是沈清宁昨天提议的，这盘做好的可以拿个竹签戳了给人尝尝，若是有人想买也可以按一碗5文钱卖，合起来比卖干腐竹还要赚些。 一家七口人，今日要去县城的就有四个，爹爹和大哥上工的上工，去学堂的去学堂。沈清宁要跟着李氏去摆摊。 一路上沈大河挑着担子，沈清宁想想自己的空间，下次还是要找机会自己一个人来。不管什么都放进空间，两手空空跑个来回不知道多快。 东水村离吉平县城只有几里路，走一趟也只要小半个时辰。 出了村很快就上了大路，大早上的只有辆牛车从身边路过，车上坐的是远些村子的农户，背着家中的鸡蛋山货什么的到县城里去卖。 这是沈清宁穿越过来之后第一次上县城。 等到了地方沈大河给娘俩找了个位置把人安置好，“听说这里摆摊要交钱的，3文钱人家来收你们给了就行，莫跟人争。” 李氏不耐烦的摆摆手，“哎呦，你可快走吧，我早些年跟我娘来卖过东西。” 沈清宁看自家爹一副我很不放心的模样，实在是觉得好笑。 “爹，放心吧，定不会跟人吵起来了，大不了卖不了我们带回去吃。” 沈大河忙点头，“爹就是这个意思，莫急，卖不出去爹全吃了。” 李氏催他，“你倒是尽想好事呐，快走快走。” 等沈大河走了，李氏就蹲在摊子边上摆摆这个，扶扶那个，也不主动招呼人，就差脑袋上顶着第一次摆摊五个大字了！ 沈清宁肚子都要笑疼了，“娘，你不是说你卖过东西吗？” 李氏也笑了，“卖是卖过，我也是跟着你外婆打个下手，这我不知道要喊什么啊！” 害~ 沈清宁清清嗓子，“快来看快来买，京都新出的腐竹，好吃不贵！凉拌腐竹咸香爽口，快来买快来尝！” “这位婶子你尝尝这凉拌腐竹，包你吃了还想吃。” 原本只是转头看了一眼的妇人被沈清宁喊住，她拿着竹签插了一小截腐竹递了过去。 妇人接过尝了尝，味道确实不错，“你这是京都里来的？” 沈清宁笑靥如花，“这是京都的新吃法，我大姑婆从京都回老家探亲教给我们的，现在这东西正时兴着呐。” 妇人点头，“味是不错。” “那可不，我们从家里带来只好做成凉拌的，你买回去在家可以用来烧肉吃，炖菜吃，用辣椒炒着来吃味道都是极好的。” 妇人指指筐里的干腐竹，“这怎么卖啊？” “这一把5文钱，回去用水泡二三个时辰能做一大盘。” “你这一斤合多少钱？” “一斤16文。” “16文？这肉也才20文一斤呐，太贵了太贵了。” 听到价格后那妇人犹豫了一下还是走了。 站在一旁的李氏看人走了，生怕沈清宁被打击到了，“清宁你刚刚说的很好，东西有人要有人不要都是有的。” 沈清宁倒是不在乎，“没事，她刚刚也是觉得好吃的，就是嫌价格贵了，这大街上人多着呐，总有觉得好吃价格也不贵的。” “对，就是这个理。” 这次李氏不用沈清宁开口，自己先喊了起来，“快来看快来买，京都新出的腐竹，好吃不贵！凉拌腐竹咸香爽口，大妹子快来尝尝。” 第15章:上山抓兔子认识的 “唉，你怎么在这？” 沈清宁听到有些熟悉的声音抬头看，是那个背弓的少年！ 叫什么来着？ 哦，宋景天。 “宋景天是你呀，我来卖腐竹。” “你的伤好了没？” “早好了。” 宋景天看那一盘凉拌腐竹，“这是你家做的？” 听她喊什么京都的吃法，他才离开京都多久就出了新的吃食了？ 李氏一看这少年跟清宁认识，忙客气的招呼，拿了根竹签子递过去，“小哥儿尝尝。” 沈清宁也附合，“好吃的，咸香爽口。” 宋景天吃了两个点头道，“味道不错，怎么卖的？” 生意来了？她忘记富人家的孩子跟自己可不一样，人家荷包里是有银子的。 沈清宁立刻拿出十分的热情，“这做好的是5文钱一碗，这干的5文钱一把可以做一大盘。你要哪个？” 宋景天看着摊子上也不像有碗的样子，这里人若是想买熟食，多半会从自家带碗出来。 “你等等。”他说完就跑到旁边的杂货铺买了只大碗出来，还让那老板给他用水洗干净了。 他把碗递给沈清宁，“给我来三小碗，不，来四小碗吧，我娘最近没什么胃口，这个吃着还挺爽口的，再送一些给我舅舅用来下酒也不错，” “好咧。”沈清宁接过大碗麻溜的给装了四小碗，最后还再补了小半碗进去，熟人嘛总要给点优惠。 余下的大概也只有一小碗了，刚好拿来给大家试味。 宋景天递了20文钱过来，“你最近还上山打兔子吗？” …… 沈清宁忙对着他试眼色，然而晚了。 “清宁，你啥时候又上山打兔子了？你怎么答应娘的？” 沈清宁心累的叹气，这家伙真是那壶不开提那壶。 “娘，那是老早的事了，我从答应过你之后就再也没上山了。” 一旁的宋景天也明白自己说错话了，他尴尬的在一旁打哈哈，“哈哈，嘿嘿，是很久之前的事了。嘿嘿~” 沈清宁还在小声嘀咕，“现在打猪草都不让我去了，我哪有机会上山。” 惹得李氏瞪她。 “那个沈清宁，我走了，再会。”气氛确实有些许尴尬，宋景天忙打了个招呼端着大碗就走了。 李氏看着背景还夸他，“看着比观儿大不了两岁，还挺懂事给娘买还给舅舅买。” “他娘在舅舅家养病。” “哦，你怎么认识他的。” “上山抓兔子认识的~” 李氏的眼睛又瞪了起来！ 做成了第一笔生意就像是打开了什么招财开关，来收摊位费的人刚走，之前那个走掉的妇人带着碗回来了。 “小姑娘，给我来一碗那个凉拌腐竹。” 还转头和身后的妇人说，“这是京都的新吃法，我尝过是真不错。” “呦，婶子真不好意思，凉拌腐竹都卖完了，这一小碗我们是留下来给人试味道的。你可以买这个干腐竹回家自己做，可简单了。” “唉，我这才回家拿个碗咋就没了！” 你明明是说贵了才走的，当然沈清宁不会傻到这样说。 “这京都来的方子自然是好的，大家一尝味就你一碗我一碗买空了。” 李氏看着自家闺女，这还是她家清宁吗？这小嘴叭叭一套一套的。 原本妇人也没真觉得不吃不行了，但是一看卖空了，那没买着就感觉吃了大亏一样。 “哎呦，你怎么不给我留点？” 沈清宁拿起一把干腐竹，“婶子，其实买这个更合算，这一把能做这两碗呐。法子也简单，让我娘给你说说就行。” 李氏这时候也开了窍，她端着那盘剩得不多的凉拌腐竹，把里面的配料都扒拉给她看，一边将要如何如何做都细细说了。 那妇人一听也没什么难的，立时就买了一把，还问身后跟着的同伴，“唉，你买不买？” 沈清宁机灵的拿着竹签给另一位妇人戳了一个，“婶子你也尝尝。” 那人吃过之后，直接买了两把干腐竹。 等人走了，李氏把铜钱数来数去，“这一会就35文了？” 沈清宁也开心，“恩，今天算开张大吉。” 他们原本做的就不多，统共也就五斤的腐竹，除开用来凉拌的还给了把大孙氏，只余得十三把。 那小半碗凉拌腐竹还没试完时，余下的十把就卖完了。 母女俩凑在一起小声嘀咕，李氏都有点不敢相信，“这就卖完了？” “娘，你数数。” “数了三遍了，凉拌腐竹卖了20文，十三把腐竹卖了65文，减掉3文摊位费也还有82文呐！这来钱也太快了！” 沈清宁心想，你这就满足了？ “说起来还是凉拌的赚的多，干的一斤赚6文钱，凉拌的虽然成本高些，但至少也能赚12文！” 李氏惊讶，“这么多？” “唉呀，算得出来的嘛，只是我们做一回腐竹要晒几天呐，做的太多家里可没地晒了。” 赚到钱的李氏脑瓜子也分外清醒，“不怕，晒到你奶那院子里去，但是也不能做的太多，这县城就只有这么大的地，这可不像萝卜白菜要天天吃的。” “那我们明天做多少？” “先做二十斤黄豆，这些我们自家院子能晒得下，要是好卖，就晒到你奶院子里去。” 李氏说完开始起身收拾东西，“我们去跟你爹说一声，不然等会吃晌午饭时，他定要来找我们，没看到人还以为我们卖不出去跑回家了！” 当沈清宁和李氏看到还在干活的沈大河时，原本有些想嘚瑟的心思瞬间消失无踪了。 这苦力活真不是人干的，人都被压弯了腰。 沈大河见到妻女，忙和管事的打了声招呼就过来了，又见她们背上的筐里空空如也。 “这是卖光了？” 李氏压下心疼可脸上的笑还是有些勉强，“可不，没想到还挺好卖的。” 十几年的夫妻沈大河哪里看不出李氏的脸色，定是觉得他太辛苦了，心里难受着呐。 “卖完了就好，那你们回去再泡些豆子，明日多做些，快回吧。” 沈清宁把那还有半碗的凉拌腐竹给了沈大河，让他中午吃，李大河不想要。 “你今天跟你娘摆摊也累了，自己带回去吃。” 李氏接过碗塞给他，“给你你就拿着吃，一天天累得跟头牛似的，我们回家就做，你自己悠着点，可别把腰给伤了。” 沈大河笑哈哈接过碗，“晓得晓得，你们快回吧。” 第16章:脾气不好嘴皮子还笨 路上李氏已经没了赚到银钱的兴奋，“要是这个腐竹能一直卖下去，就不让你爹出去做工了。这农闲时卖苦力，农忙又回来种地，是个驴也要给累死。” 沈清宁也是有些心疼自家老爹的，家里其他人也多少有些改变，自从沈大河去县城做工后，清秀默默给爹多做了两双鞋。 沈观比以往干活更卖力，读书也更用功了，这是看到爹做工太累被刺激了！ 到了家，李氏就将家里的黄豆都寻了出来，满打满算也只有几十斤了。 这也做不了几回，就算今年家里再多种些也来不及救眼前这急了。 李小舅家是自家种的黄豆，到时看能不能先去他家借些过来，收了新豆再还他。 母女三人又花了大半天的时间，挑了二十斤黄豆出来给泡上。 第二天一早清秀匆匆洗了衣裳就跑回家帮忙，李氏带着清宁把家里能用的桶都给用上了，还去江氏那里拿了两个。 江氏也一起过来了，把小妙儿放在墙跟边让小家伙自己玩，她也开始帮忙，李氏劝她不住，只好让她做些轻省的活。 四个人一起就比之前要快多了，那口锅到了快做晚饭时才算停下来。 江氏拒绝了留饭，扶着腰回去了，她已经许多年没有这样长时间干活了，确实有些受不了。 望着自家这一院子的腐竹，沈清宁从心底升起了一股已经许多年不曾有过的成就感。 这一条条的哪里是腐竹，这挂着的明明就是一串串铜钱啊！ 晚上李氏特意煮了大米饭还炒了鸡蛋来犒劳一家子。 “我今晚再泡二十斤黄豆！” 埋头吃饭的沈清宁听到李氏这句话差点被嘴里的大米饭给呛着。 “娘你这也太拼了！” “我今日跟你奶拉家常的时候，你奶提醒我的，这腐竹一晒就要几天，要趁有日头的时候多做些，不然阴个天下个雨，这买卖就做不成了。” 道理是这么个道理，可是沈清宁她真的好累啊！ 还想着明早能睡个懒觉，谁知道又是天不亮就要起！ 沈观见她一副累狠了的模样笑说，“我明天不用去学堂，我帮娘磨豆子，让你多睡会。” 李氏也心疼沈清宁年纪小，“那清宁你晚点再起。” 次日一早，原本答应的好好的沈清宁在听到清秀和沈观起床时，还是强撑着爬起来了。 唉，家里穷成这样她实在没脸继续睡。 等她收拾好出来时天才蒙蒙亮，外面有些凉意，沈清宁搓搓胳膊进了厨房，清秀顶着一张没睡够的脸在烧水。 “姐，我来烧火吧？” “恩，我去生炉子煮粥。” 李氏和沈大河比三兄妹起得更早，沈清宁进到厨房就看到一桶已经磨好的黄豆糊糊。 她烧了水刚把桶里的糊糊搅散，沈大河就接过来开始滤浆，这是最累的活，他想出门前多做些，后面李氏也能轻省点。 等第一桶豆浆煮开后，天已经大亮。 清秀用炉子给一家人煮了番薯菜粥，沈大河几下扒拉了下肚就赶去上工了。 其他人轮着吃了饭，李氏和沈观两人把昨天晒过的腐竹抬着江氏的院子里晒。 经过大孙氏院门口时被喊住了，“老二媳妇，你这腐竹卖的这么好啊？我看你家天天灶台就没歇过呢，怕是赚大钱了吧？” “害，这东西就是卖个新鲜，赚不了两个钱。” “嘿呦，你看你对我还藏啥？放心，我不找你借钱。” 沈清宁正抱着小妙儿要送到江氏那里，“大伯娘，今儿不下地啊？” “恩那，今儿不去地里。又送妙儿去你奶那？” 沈清宁依然笑模样，“累一年这到农闲的时候是要歇歇，那像我们又是天不亮就起累死了。” 这两句话的工夫李氏和沈观已经进了江氏的院子，沈清宁头也没回的跟了进去。 大孙氏转身对着身后的小孙氏说，“这清宁丫头自从摔了那一回以后，说话都跟以前不一样了。以前就是傻横，脾气不好嘴皮子还笨，说急了就动手。” 现在两句话不软不硬的就把大孙氏给顶回来了。 小孙氏憋憋嘴，“撞鬼了呗，我是听不得扫把星说话。” “唉呀，也不知道老二卖这腐竹赚了多少银钱？这一天天的她家那烟囱就没停过。” “不管多少，咱姐俩也沾不上半分的好处。” 大孙氏笑笑没有说话。 江氏的院子里，李氏正在训沈清宁。 “你刚刚拿话顶你大伯娘做什么？” “娘，大伯娘就是看你面子软，再说两句你指不定就把肩上一杆子腐竹送她了。” 一旁的沈观都被逗笑了。 李氏笑骂道，“皮猴子，你当你娘傻？” “娘当然不傻，娘是心太软，等会大伯娘定会说咱家的腐竹好吃，哪个哥哥姐姐爱吃什么的，到时你又要拿些给她了。我们做这点东西多辛苦啊？自家都舍不得吃。” 沈清宁早已了解李氏的脾气，平日说话看着有些泼辣，那也是对着跟她不对付的人，比如小孙氏。 可实则就是有些死要面子的人，明明自家日子也不好过，可吃喝上总是被大孙氏占便宜。 李氏有些不好意思，“你少打岔，以后不许顶长辈的话，要多跟你姐学学，别人说了什么不好听的，就当听不见。” 沈清宁心中再多不赞同也只得点头，“晓得了，晓得了。” 谁知李氏才停嘴，那边江氏就开口了。 “你是要多学学你姐，眼见就九岁了，这针线实在是差得狠，忙完这一阵子你也跟着凤珍清秀两个来我这。” “啊？”怎么又说起针线的事，前些日子不是骂她榆木脑袋学不会吗？ “啊什么？再过几年就要说亲了，现在连补个衣裳都补不好，还没让你绣花呢！” 沈清宁无语，九岁不到的孩子过几年也还是孩子啊！ 江氏的针线在村里是出了名的好，前些年还绣个帕子荷包什么的拿出去换个银钱。现在年纪越来越大了，眼神也不太好了，做这些东西的次数才算少了些。 她平日会教沈凤珍和沈清秀两人，姐妹俩也学得有模有样。 只有沈清宁，从小就是坐不住的性子，一直拖到现在什么也没学成。 沈清宁突然觉得今天出门的方式是不是不对？怎么一早上已经被说两回了？ 呼~ 又是挨说的一天！ 第17章:王八羔子骗吃喝 这天天没亮，李氏就起床将昨晚泡好的腐竹做了满满一坛子凉拌腐竹。清宁给她算过，卖凉拌的比卖干腐竹要多赚不少。 原本想着今天也会和第一次去摆摊一样顺利。谁知道屋里的小妙儿突然醒了，一个不小心从床上摔了下来！ 李氏心疼的将小妙儿抱在怀里不停的自责。 “呜呜娘~呜呜娘~” 小妙儿掉下床的时候，脑袋磕起了个大包，估计是被吓狠了，哭到现在都停不下来。 沈大河蹲在边上捏了捏孩子的手脚，“孩子会哭就是没大事，是吓着了。” 李氏正是有气没地撒，沈大河自己撞上来了，“跟你说过多少回，后起的一定要拿被子给妙儿挡一挡，你是扛大包把魂给扛丢了？” 沈大河被骂得不敢回嘴，确实是他忘记了。 沈清宁只能出声解救自家老爹，“娘，那今天还去县城不？” 说到这个李氏也愁得很，小闺女这里扯着嗓子嚎哭，她实在是放心不下。 “唉呀，那些个凉拌腐竹都做好了，要不我们晚点去？” “娘，你这再晚点人家买菜的都回家了。不如我跟着爹先去县城，等你把妙儿哄好了再来？” 李氏怎么敢放心她一个人摆摊，“那不行，你一个人要是被人欺负咋办？” “那县城街上那么些个卖山货鸡蛋的女娃不都是好好的吗？再说大姐之前也去卖过山菇呢。” 最后在沈清宁的坚持下，她跟着沈大河先去了县城，李氏哄好妙儿再赶过来。 到了县城摆好东西，沈大河还是一百个不放心，但沈清宁吆喝的熟练，很快就有人上来买腐竹。 第一位客人就是上次被人带过来一下买了两把的妇人。 “小姑娘，你家这东西味真不错，我拿回去炖肉，我那口子说比肉还好吃！” “一听我大叔就是个会吃的人，这腐竹有个叫法就是素菜中的荤菜，放在肉里炖可提味了！婶子你要几把？” 妇人连连点头，“给我拿三把，你这是隔了几天才来啊，昨儿我寻你来着。” “好咧，这个做起来费工夫，做一次要好几天呢，你拿好三把15文。” 等沈清宁收了钱，那妇人离开之后，沈大河才算是放下心来去上工了。 没想到他生了个会做买卖的闺女，也不知这丫头随谁了？ “快来看快来买，京都新出的腐竹，好吃不贵！凉拌腐竹咸香爽口，炖肉吃着比肉还香咧！” 她一个小姑娘长得白白净净的，说话又清脆明亮，被她吸引过来的人尝了口凉拌腐竹有的也会买上一碗。 有些觉得贵了的，就买一把干的自己回去做，她也像李氏一样仔仔细细的把做法告诉别人。 有些是之前买过的，听到她的吆喝直接一买就是两三把，小半天的工夫这一堆的东西就卖掉了大半。 宋景天过来的时候沈清宁正好送走上一位客人，“姐姐，好吃再来啊，我以后都在这里摆。” 她收拾好东西又继续吆喝，“快来看快来买，京都新出的腐竹，好吃不贵！凉拌腐竹咸香爽口，炖肉吃着比肉还香咧！” 等她看到宋景天对着他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宋景天，那腐竹你家里人吃着怎么样？” “怎么就你一个人来？你娘呢？” “我家小妹今天摔着了，我娘在家照顾她，一会就来了。” “哦，你家这个我娘吃着挺好的，就着这个能喝下一碗粥了。” “那就好，希望她早点好起来。” 宋景天其实今天心情很不好，他娘今早在屋里偷偷哭来着，不知是想妹妹了还是怎样。 但是他不敢问，她娘不会跟他说实话，舅舅也不会跟他说实话。 沈清宁看着他愁眉苦脸的样子，这是家里有事？十二三岁的少年，说不懂事他好像什么都知道，可说懂事又好像还差了点。 这时有人拿着碗来买腐竹了，拿起竹签挑了两块扔进嘴里，“你这怎么卖？” “大叔，这种做好的凉拌腐竹5文钱一碗，这干的5文钱一把，回家拿水泡二三个时辰可以做一大碗。” “唉，你这不对呀，做好的也太贵了。” 男人拿出3文钱递给沈清宁，“2文钱给我来一碗。” 沈清完没接，“大叔，我们这是小本生意，可经不起这么还价。” 那男人眉毛立刻竖了起来，“年纪不大心还挺黑的！” …… 沈清宁也收了笑，却没有开口跟他争辩什么。 男人以为她怕了，拿起自己的大碗就要舀，被沈清宁按住了手，“你这一大碗够装我两碗的，要10文钱。” 男人抬手就要给她一巴掌，“你个小丫头片子还真敢开口！” 沈清宁抬手一挡，巴掌打在了她的手肘上，男人痛得收回手用力甩了几下，抬脚要踢沈清宁的筐子。 一只从侧边伸出来的脚直接踢在男人的膝盖上，直接将男人踢倒在地。 宋景天的这一脚用尽了力气，男人趴在地上半天起不来。 少年大声呵斥那男人，“这么大个人怎的不要脸，抢个小女娃的东西？” 这世上最不缺的就是看热闹的人，看到这边有打架，呼啦都围过来了。 “哟，这不是周六子吗？被人打了？” “又是来骗吃骗喝的吗？” 人群中冲出了两个人，“六子你没事吗？” “六子这是怎么了？” 周六手指着宋景天，“他和这女娃合伙偷老子钱袋！” 其中一大汉上前就要抓宋景天，“你小子胆肥啊！” 宋景天抬腿一脚将他踢了个四脚朝天。 沈清宁用筐子做掩护从空间抽出根棍子站在宋景天身旁，对着另一个扑上来的人就是一棍子抽在对方的膝盖上。 “哎呦~” 三人一见这少年和女娃还敢回手，大概觉得甚是丢脸，爬起来又冲了过来。 沈清宁这些日子每日都会找到机会锻炼身体，身体的灵敏度大大提高，一闪身就躲过了其中一人的踢过来的一脚。 而宋景天一看就是练过，出拳踢腿之间就将另两人再次打趴下。 “干嘛干嘛？都让开。” 巡街的衙役刚好路过，领头那人踢了周六一脚，“周六子你个王八羔子又在我地盘闹事啊？” 第18章:糟蹋粮食天打雷劈 周六被踢也不敢回嘴，腆着脸和朱三爷打哈哈。 “朱三爷，您可冤枉我，这次是这小子闹事，他和这丫头合起伙来偷我的钱袋。” 朱三爷嗤笑一声，“就你？还有钱袋子？” 他指着宋景天问沈清宁，“小姑娘你跟他合伙偷钱袋子了？” 沈清宁声音有些冷咧，“我没有。” 周六在沈清宁否认的同时就张嘴咧咧，“三爷~” 朱三爷头都没回，“你给老子闭嘴。” 然后又语气温和的同沈清宁说，“小姑娘，那你说说是怎么回事？” 看这叫朱三爷的衙役不像是和周六一伙的，沈清宁就将事原原本本的讲了出来。 她说话条理分明，不急不缓听得周围人连连点头，这像是周六子会做出来的事。 也有个别人觉得一个卖东西一个趁机偷钱袋，好像是有这个可能！ 周六一看形势对他不利，立马巴拉着朱三爷，“三爷，你可别听这丫头片子的，他们俩就是一伙的，一个佯装卖东西，一个趁机偷钱袋。” 朱三爷不停点头，一副你说的很有道理的模样。 点的沈清宁心都凉了，搞半天还是一伙的？ 下一刻，那朱三爷笑咪咪的问宋景天，“天儿，你偷人家钱袋子了？” 语气之亲昵，让周六扒拉朱三爷的手一顿。 宋景天一脸我不想理你表情，朱三爷脸上依旧笑咪咪脚下却一脚把周六踢开，“我是谁？” “啊？您，您是朱三爷啊！” “那我爹是谁？” “您爹当然是朱老爷了。” “我爹是他亲舅舅，你说他用得着偷你钱袋子？” 一时间周围的人群哄的一下就议论开了。 “我就说嘛，这小哥一表人才的样子，哪里像是会偷钱袋子的。” 沈清宁无语，这位大叔刚刚还说两人有可能配合偷钱袋子呐，这一会就改主意了？ “这下周六子惹到人啦！” “活该！” 有衙役将另两个想溜的男人拎了回来。 朱三爷踢踢脚下已经软瘫的家伙，“说说吧，看你们这架势怕不是只想骗吃骗喝吧？” 周六子跪趴在地上装死，他的两个同伙被其他衙役两脚就把话踢出来了。 “三爷，三爷都是六子的主意。” 另一人赶紧抢过话头，“是的，是六子说这女娃今日卖了不少银钱，要装吃坏了肚子，让我们来讹她的。” “三爷，真的，都是六子一个人的主意。” 周六被同伙一激又猛得坐起身，三人你一言我一语开始互相推卸责任。 事情有了定论，周六子三人被衙役搜了身，拿出100文赔给沈清宁，她筐子里剩下的那些个干腐竹碎了一些。 朱三爷拍拍宋景天的肩膀，“天儿，你可以呀，出个门还要行侠仗义，不错不错，有我朱家人的样。” 宋景天终于舍得开口了，“三哥，舅舅不是把你关家里读书了吗？怎的又跑出来当差了？” 一听到读书两个字，朱三的脑袋就开始痛起来，他打断宋景天，“天儿，我衙门里还有事，先回了。” 说完头也不回的快步离开了。 沈清宁这一时半会也没心思吆喝了，默默的收拾摊子。 宋景天蹲下身帮忙，“吓着了？刚刚看你打人还挺勇的。” “没有，就是可惜这些东西，糟蹋粮食天打雷劈。” “我娘也时常说不许浪费粮食，不然下辈子吃不饱饭。” 沈清宁对这点十分的赞同，“听刚刚那人的意思，你外祖家应该也是大户人家吧？” 两人就蹲在街边上一边卖腐竹一边聊天。 从宋景天的话里听得出来，他舅舅朱老爷算得上是他们吉平县有些名望的富商。 他外祖父母早就过世，朱老爷当年带着宋景天的娘过了一段时间非常贫苦的日子。 后来朱老爷从小卖买开始慢慢发了家，这日子才算是好过了，在吉平县提一声朱大富朱老爷人人都要夸一句厉害。 他舅舅家这一辈就三个儿子，这三表哥今年才十六岁，不知他走了什么路子，居然跑到衙门里当了个衙役，怎么都不愿意回去念书。 …… 等沈清宁把东西都卖完了，宋景天也把这几日的烦闷散得差不多了。 两人分别时，宋景天说大概这几天他和他娘就会回京都，他自认沈清宁是除了朱家人之外，是他在吉平认识的第一个朋友。 他微笑着安慰沈清宁，“那个周六你不用怕，他定是不敢再来找你麻烦。我会和表哥说，再有人欺负你，你就去找他帮忙。” 沈清宁原本也不会怕周六子那一帮人，打得过就打，打不过跑不就行了，她现在对自己的速度还是很有信心的。 不过还是很感谢宋景天，“多谢你了，你要回家了，就祝你一路顺风。” 少年的笑也越发灿烂，“多谢！” 沈清宁出县城的时候，天色还早。 她把摆摊的家伙什扔进空间，两手空空无比快活的一路跑回家，刚进门就碰到才要出门的李氏。 李氏惊讶和沈大河一样，“你把那些个全卖完了？” 她家清宁九岁怎么比她十九岁时还能干？ 沈清宁也不说话，直接把钱袋子递给李氏，当然周六子赔的那100文她给昧了，感觉说出来会更麻烦。 等李氏数清楚了银钱，“这么多？” “那么多凉拌腐竹是娘你自己做的，今天那些干腐竹才带了一半，不然卖的更多。” “我滴个乖乖，把黄豆的成本除掉一天还能赚100多文，这可比卖豆腐强太多了！” 李氏在心里疯狂计算着，沈清宁感觉她娘的眼珠子都变成了铜钱的样子。 “一天100多文，一个月起码能赚四两，一个月四两一年四十八两，一亩地十两银子，我这过几年就要成大财主了？” 沈清宁立马阻止李氏的疯狂，再这么算下去，到时候吉平县都要归了李氏。 “娘，你想啥呢？这东西最多再卖半年，定会有人琢磨出来，有了一家就有两家，很快就跟豆腐差不多，累死累活不定能赚30文呐？” 李氏被女儿的冷水泼醒，“那？这以后就没得赚了？没法子了？” 沈清宁点头，“我一时也不知道有什么法子，等爹和哥哥回来再想想，但现在这半年还是要避着点人，别下个月就被人学走了。” 她说完还不忘给李氏敲警钟，“特别是大伯娘，不管怎么问你都不能透一点。” 李氏点她的脑袋，“放心吧，你娘不傻。” 第19章:天王老子来也没有 很快家中的黄豆用完了，李氏端了碗凉拌腐竹去了李小舅家借些黄豆。 本就是一个村的离的也近，等李氏到时，李小舅还没出门卖豆腐。 李家小舅母赵氏笑咪咪的接过李氏手里的碗，“大姐怎么来了？” 李小舅也擦了手迎出来，“吃了没？给你盛碗豆花喝。” “吃了吃了，别忙活。” 赵氏原本收起的笑又显了出来，“没吃就在这吃一碗。” 李氏连声的说不用，直接说起正事，“家里做了些吃食卖，你们尝尝。” 两人吃了那凉拌腐竹连声说不错。 “这是家里那几个孩子捣鼓出来的新吃食，叫腐竹。可以凉拌也可以炖肉炒菜吃。我想着地里的黄豆还有个把月才能收，先来找你借百来斤黄豆，等收了再还新豆子。” 李小舅一听正要开口答应，这一年豆腐的生意确实不太好，他收来的豆子还有许多，一时用不完也要放陈了，李氏要借去换新的更好。 赵氏不等自家男人回话，就先开了口，“大姐，你这东西是黄豆做的？卖的咋样？一天能赚多少？” 李小舅一听拿眼瞪她，被她狠狠瞪了回去，“你瞪我做什么？大姐也不是外人，有什么好瞒的？” “和做豆腐赚的差不多，就是做起来比豆腐费事。” 赵氏笑着打哈哈，“我尝这味儿怪好的，大姐你教教我，我也做些给你两个侄儿吃！” 李氏在心里叹气，今天她出门前清宁还特意强调过，小舅母不比大伯母省事，一准会抓着问她这东西怎么做的。 但凡是能赚钱的法子，她这位小舅母定是要想尽办法打听清楚。 李氏有些歉意的和自家小弟说道，“这是几个孩子捣鼓出来的东西，我和你姐夫也答应他们赚两个银钱打打牙祭，那仨孩子都不许我说。” 李小舅原本就觉得这事不能问，“大姐，你要多少黄豆？我去给你拿。” “你要是有多的就给我拿一百斤，等我收了新豆晒得干干的再给你。”她这后半名是说给赵氏听的，也是怕这弟媳妇觉得她一个做大姑姐的来占便宜。 “有的有的，你等着。” 这时赵氏已经拿着空碗从厨房里出来了，“有什么有啊，咱家黄豆都不够用到新豆上市，这要是借了大姐，到时候去粮店买可就贵了！” 李氏一听这话便想着要不就不借了，她刚要开口，那边李小舅就出声了，“怎么不够，今年收多了，孩子娘不知道，大姐你等着，我去给你拿。” 哐当！ 赵氏手中的空碗被她摔在了地上，碎了。 “老娘说没有就是没有，今天就是天王老子来也是没有！” 这脾气自然是冲了李氏的，她再也站不住，扭头就出了院子，被李小舅追了出来，“大姐，你等着我给你拿。” 李氏忙拦住他，“别拿别拿，算了算了，我婆婆那里还有，我先去借她的。快回吧，别耽误卖豆腐。” 她说完转身就走了，也不理身后李小舅的喊叫。 说不难过是假的，沈清宁外婆走得早，那时李小舅还未成亲，大舅家的舅母根本不管事，当时成亲的事里里外外全是李氏操办的。 那时候家里有个吃的，也是少不了两个侄儿的，谁知赵氏最近几年看她日子难过了，再也捞不到半分好处之后态度就变了。 但凡回娘家要是空着手，指定是没有好脸色，李氏一直顾念自家小弟脾气软，不想为了弟媳妇跟他生分了。 谁知道赵氏今天就当面摔碗了！ 李氏进门的时候，沈清宁就猜到这黄豆没借着。 原本她就说直接去买得了，这以后要是每天都做二十斤黄豆，借那一百两百斤用处也不大。 但是娘说小舅舅家今年黄豆收了太多，先把他家的用了刚好续上新豆。 李氏坐在院子里不说话，清秀给她端了碗水，“娘，小舅妈不肯借豆子？” 接了碗咕咚咕咚喝干了水，李氏才吐出心里的郁气，“那个不知好歹的东西，以后可别求着我给她做鞋！” …… 哈哈哈哈，她们的小舅妈还有一个毛病，就是懒，衣裳鞋子这些缝缝补补的总是拿来她们家让李氏帮忙。 “娘，算了别气了，本来我们借了一百斤也是不够的，还是去县城买些回来，或者去村里收一些。” “我让你爹去村里收吧，村里能便宜些。” 她说完又站起身，去了江氏的院子先借来用了。一开始她没打算借江氏的，就是省得让妯娌们误会她占老人的便宜。 从江氏那里背来了黄豆，李氏就坐在院子里挑拣，看她的样子心情还是有些不顺畅。 清秀清宁忙完手里的活也围了过来，说些村里的八卦活跃气氛。 清秀先开头，说起了今早在河边洗衣裳时听来的事。 “胡三婆昨儿被人打了。” “唉？谁打的？” “说是在县城给一家小姐驱邪，不但没效果还把那家小姐给吓狠了。打的鼻青脸肿一路哎呦哎呦被人给送回来的，已经走不了路的，” 沈清宁天生就有个爱听八卦的爱好，“是泼人家狗血了吗？” 她记得当时胡三婆还打算泼她狗血来着。 “那个孙二婶说那家小姐八字弱，总是有不干净的东西找她。” 小河边洗衣裳那些个闲话八卦总是最多的，清秀虽不太爱说话，却也是听得一身的劲。 回来还会分享给沈清宁，有时李氏太忙了，那些消息没有及时更新也全靠清秀来补充。 院子里母女三人越说越起劲，李氏也忘了之前那一点不愉快，都这么些年了，她那里不知道北媳妇的脾气，平时对他们一家子好也是看在自己兄弟的面上罢了。 “大姐在家不？大姐！清秀！” 清秀听到是自家小舅的声音，“小舅舅，我们在家呐！” 这时李小舅舅已经扛着麻袋进来了，“大姐，黄豆放哪？” 李氏心里还存着气呐，没有理他。 清秀忙推开房门，领着小舅舅把黄豆放进屋里，他出来之后掸掸身上的灰，一脸笑咪咪的给李氏赔礼。 “大姐，你别生孩子娘的气，她就是那么个人，没有坏心眼，只那狗脾气说爆就爆，大姐你担当点。” 第20章:糖饼子配甜豆浆 从李小舅杠着黄豆进院子开始，李氏的气已经消了一半了。 她对赵氏好也不过是看在李小舅的面子，生气多过伤心。 如今李小舅来了，她心里好受多了，可嘴上还是要嚷嚷两句。 “你说说你们刚成亲时，她真是干啥啥不会，不全是我帮着干的吗？好嘛，这一转头就忘了！” 李小舅也叹气，“她那个狗脾气，一不如意就拿娟儿出气，我实在是懒得招惹她，心疼我娟儿受气。大姐你就别气了，这黄豆不急着还，我家还多着呐。” 一说起这个李氏也默了，赵氏生了两儿子一闺女，也不知上辈子这闺女遭了什么孽，投到她肚子里，动不动就挨打挨骂，可怜的紧。 李小舅在家坐了会，拒绝了李氏的留饭。他家也佃了地，每日卖完豆腐才能下地干活，也没有松气的时候。 沈清宁啃着生番薯出了厨房，惹得清秀又说她，“你真是一天这个嘴咋就停不了？” “唉呀，这一天天没点子油水，我饿啊！你没听说过半大小子吃穷老子吗？” “就你怪话多。” 沈清宁看这几日日头不错，“娘，不如这几天我们把黄豆都做了吧？天好都晒起来，一时卖不完也能放大半年的。” 李氏跟她想一块去了，“我也想着趁地里不忙的时候多做些，等地里忙起来了，也没那个功夫了。” “小舅舅拿来的黄豆大概有百来斤，加上奶家的也做不了多久，还是要再多收些。” “行，那明儿就不让你爹去扛大包了，忙完家里的事差不多地里也要忙起来了。” 家里的事一般沈大河也都愿意听李氏的，这次让他去村里收黄豆，他也麻溜的答应了。 上门去收要比直接去粮店里便宜一些，像他家这样需要的量又多的，大家伙都乐意卖给他。没几天的日子他在村里前前后后就收了几百斤黄豆。 跟沈大河一样，其他人也开启了陀螺模式，李氏带着清秀见天就在家做腐竹了，两个小的每日吃了早饭，江氏就接过去带，一直到吃晚饭才给送过来，惹得小孙氏颇多怨言。 沈观除了去学堂，在家的时间也是手上不离活的。 沈清宁自从单独在县城摆过一回摊之后，李氏和沈大河又观察过她两回。他们家的二丫头确实让人放心。 算账收钱就没有出错的时候，遇到脾气不好的人她也不跟人急，和和气气的，街上也没有溜子欺负人。 自此，父母忙的时候，摆摊的任务就交给沈清宁了！ 比起在家带孩子，沈清宁也愿意做这个，早上故意拖拉一阵不和沈观一同出门，来回路上东西都扔进空间，两手空空的她还有机会在县城到处看看。 今天沈清宁结束的很早，最近买的人多，那些吃法大家也会了，大多人都选择买干的自己回家做，凉拌卖的少了。 她现在换了法子，这吉平县城大大小小有几处卖菜的点，她就轮着到这几处卖，每日依然能赚个百多文。 手里有了活钱，家里的日子也好过了，最少在吃食上有了很大的提高。 这日一大早，沈清宁醒来的第一时间就想起昨天从县城买回来的糖，央求清秀早上做糖饼子吃。 清秀正在厨房里烧水，“最近连着几个早上都没有再煮番薯粥了，你这嘴怎么就越吃越叼了？这要费多少糖啊？” 沈清宁对于面食实在是一窍不通，不然就自己动手了，“刚好大哥今日不用去学堂，最近大家太辛苦了，再不补补人都蔫了！” “噗！家里谁也没你有劲，你来蔫了？你去和些面醒着吧，我弄完手里的活就来。” 沈清宁自然是没二话，从柜子里舀了几碗面粉，撒了糖加水揉成稍软的面团。 这些基本操作她是会的，但是奈何没有清秀的手巧，擀不匀面，不是这破了就是那厚了。 她从来都坚信一点，世上无难事，只要肯放弃！ 何必跟自己较劲呢？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长处，拿自己的短处去和他人的长处比？ 有这功夫做点啥不好？ 揉好的面团醒了小半个时辰，清秀就接过手开始擀面。 吉平县旱地多，水田少，但是这里的人都吃惯了米饭，对于面食也只是偶尔吃吃。而且就算想吃面，家里收的这么些麦子交了租子也不够一家人吃饱的。 大约是土质的关系，这里的面粉做出来的面食也是灰灰的，好在并不影响口感。 将醒好的面分成十几个小面团子，不停的用手揉圆压扁再擀成薄薄一张面饼。 又抓上一小把糖放在面饼的中心，随着清秀一双巧手翻飞，一张好看且圆的饼就成了。 大锅里烧着豆浆，如今一家人早饭都是在炉子上做的。 拿出个小铁锅架在炉子上，刷上油放入馅饼开烙，盖上锅盖，等一面烙黄之后再翻一面，就这样来来回回的翻几次，包的糖也都熔化了，等两面金黄了就可以出锅了。 沈清宁拿起一个翻在手里吹吹递给了闻着味起床的小弟沈征，“咬破了吹吹再吃，里头的糖化了别把嘴烫着了。” “恩！恩！”沈征接过饼被烫的来回倒手也舍不得把放下。 接着她自己也拿起一个咬了一口，饼皮被烙的硬硬的，吃起来很有嚼劲，越吃越香！ 一边吃一边还不忘给清秀喂一口，“大姐，你这手艺真是没的说，比起娘也是一点不差！” 锅里的豆浆这时候也沸了，沈清宁拿出几只大海碗，又在碗里放了些糖，滚烫的豆浆倒进去一会就化了。 清秀将四张饼装好另用个盘子盖上，沈清宁则端了两碗豆浆一起放在托盘上。 这是她家的规矩，做了什么好吃的都要给爷爷奶奶送一份，至于大伯和三叔家，自从大小孙氏说了两回风凉话之后，李氏就不再提要给她两家送了。 沈清宁端了托盘推开了院门，沈老头在院里磨锄头，她叫了人，沈老头应了一声抬头看到她手里的托盘。 “都跟你娘说了，不用送，你们大人孩子见天的起早贪黑，自己个留着吃吧。” 沈清宁笑道，“爷，家里还有呢，今儿是糖饼子配甜豆浆！” 第21章:先定一个小目标 沈清宁给沈老头送完东西回去经过大伯家，大孙氏正靠着门框站着。 她开口叫人，“大伯娘。” “唉，又给你爷你奶送吃的啦，我说你娘可真不错，现在你家几个孩子可比沈家的大孙子还要招人疼。” 这是说李氏带着孩子哄老人呢？沈清宁记挂着家里的糖饼子配甜豆浆，不愿意跟她废话，吃东西就要趁热乎才好吃呐。 “大伯娘说的对，我也觉得我就是天生招人喜欢。” 大孙氏被她这么一说，一时间还接不上话了，沈清宁的命硬在村里可是出了名的，咋有脸说自己招人喜欢？ 那边沈清宁也不等回话，三步并做两步跑回家了。 除了沈征围在灶台吃饼子喝豆浆，其他人还在干活。 “爹，娘，大哥快来先吃早饭吧，凉了就不好吃了。” 李氏放下手里的东西，“行了，先吃吧。这活也不是一时半会能干完的。” 平日吃个早饭也是谁有时间谁先吃，许久也不曾一家人围坐在一起吃早饭了。 沈大河咕咚两口喝下半碗豆浆，看着自家的孩子们，“一转眼，几个娃都这大了，个顶个的懂事听话。” 李氏听了也是感慨，“当初分家时，是准备好狠吃几年苦的，没想到现在捣鼓出这腐竹，比以前轻省还赚钱，我咋就突然过上这好日子了？” 沈清宁喝了口甜滋滋的豆浆，“娘，这才到哪啊，以后的日子只会越来越好，起房子买田地的日子就快来了，你就想好在哪起房子买地吧！” 这话惹得其他人大笑，沈大河夸沈清宁，“还别说，看清宁卖东西那劲，指不定我家能在她这里出个财主。” 李氏也笑，“这孩子也不知随了谁，这招呼买卖的时候一套一套的。” 难得的轻松时光，他们还真就想着在哪买地起房子了，就算现在不成，等五个孩子都大了能干活了，也不是没有机会的。 “你们爷爷起的这房子原本是大的，后来你们三叔成亲，还加盖了两间。可抵不住这孩子多，这么些年下来，是越住越挤了。” “唉，大河，往东去那块地我觉得不错，地够宽敞，到时候围个大院子也好晒腐竹。院后开块地种菜够够的。” 沈大河想了想才说，“那块地是够宽，可离村口那条河有些远，以后担水不方便。” 李氏点头，“也是，去洗衣裳还好，咱们家现在一天用水太多了，担水都是个事。” 沈清宁出主意，“娘，你这要是房子都起了，还不打口井吗？” “打井？”清秀听了两眼发亮，有井可就方便多了。 沈观放下碗发言，“也不用打井，打口井要好几两银子呢，买两个缸我早上挑满也够了。” “大哥，这打口井可是能用几辈子的，不比你几十年如一日的挑水合算啊？” “合算是合算，可是太费银子了。” 沈清宁端起碗有些豪气的喝干，“要是银子的事，总有解决的一天，咱家先定一个小目标吧？先起个大房子，一人一间层的那种！” 家里人都只当沈清宁是说笑的，只有两个人当真了，一个是沈清宁自己，另一人就是沈观！ 家里那间房一分为二，他因为读书占了带窗户的那件，两个妹妹挤在后间，到了夏日还不知道怎样的闷热呐？ 这天沈清宁等沈观出门后就背了筐出门，刚出了村口想着可以把筐收进空间时，就听到沈观喊她。 “二妹。” “唉？”这家伙不是先出门吗？ 沈观走过来，接过她肩上的筐背了起来，“我知道你是不舍得让大哥背筐，才总等我先出门的，可是你还是小孩，又是女娃，怎么能天天让你背这么重的东西！” …… 沈清宁一时都不知怎么接话了，她哪里是不舍得沈观背筐了？ 你这想象力是不是太过于丰富？ “大哥，你不是还要读书吗？读书也辛苦，不用你帮我背。” 沈观摆摆手边走边说，“一天天坐在那还能比你天天背个大筐上县城辛苦吗？快跟上，我还有事跟你说。” 沈清宁无法，只得空手走在他边上，“什么事？” 沈观有个想法，他想趁现在跟沈清宁说说，至于为什么要和沈清宁说，他自己也说不好，就感觉二妹最近变化太大了，说的话做的事有时候比他和清秀还要有道理。 “之前你在家里也说，这腐竹很快就会让人琢磨明白是咋回事了，到时候这价肯定是卖不上了。到时候做的人多了，爹娘又要累死累活了。” 沈清宁点头，她是说过，这东西真的不复杂，只是卖个新鲜，她家院子里天天晒着这些东西，再过个小半年，估计那些人也搞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沈观继续说道，“虽说都是会做，但若是我们先把县城的位置给占了先呢？” “大哥这是什么意思？” 沈清宁心底也是有个小小的想法的，只是最近大忙一直没有付诸行动，沈观是跟她想到一块去了吗？ “是这样的，我有个同窗家里是卖包子的，那条街上原本就是他家开始卖包子，前几年他爷去世后，他姑姑一家子也在街上开了家包子铺。 两家的手艺都是从他爷那传下来的，他自己也说味道差不多，但是他家的生意就好上许多，我想有没有可能是大家买惯了他家的？ 我又想到咱家的腐竹，能不能先拿去各家店里卖，价格低一些，等大家买习惯了，若是价格都差不多，是不是也会比其他人卖得多些？” 沈观说完有些不好意思的挠头，他不过是个十二岁的少年，能想到这些对于他自己也是费了大脑筋的。 沈清宁听他分析的这些连连点头，沈观说的例子很浅显，习惯确实是个可怕的东西。一样的价格东西一样的情况下，谁也没有换的道理。 这算不算是抢占市场？ 且每家的腐竹做出来总会有些许不一样的口感，有的泡出来容易散又容易糊，她家做久了自然经验更多一些，也算是一点优势了。 “大哥你说的有道理，可是我们要怎么抢了先呢？” 第22章:七月十五灾星命 沈观见沈清宁听进去了，还是有些开心的，“你今日这些凉拌腐竹还有这干腐竹我们先留一点，我去同先生说一声，然后咱们去各处杂货店问问。” 两人的想法再一次重合，沈清宁很高兴这些都不用她说出来，家里人肯定也感觉到了她的变化，她还是少出些风头好。 “可是，大哥你不去学堂被爹娘知道，你挨得住揍吗？” ………… 沈家从江氏那里传来的规矩，打儿打孙不打媳妇女儿。 最后兄妹俩决定挑一天沈观不用去学堂的日子，再去开始他们的计划。 沈清宁觉得爹娘那么辛苦送他去读书，他却要逃课？极有可能被揍一顿！ 沈观心中也有同样的担心，这么大人了，还是家中大哥，要是被打可就太丢人了！ 沈清宁依然去了老地方开始摆摊，没一会就有个中年男人过来了。 “你这腐竹还有多少？” 唉，听这意思是要不少了？ 沈清宁仔细数了数，“这里还有二十五把。” 男人点头，“我全要了，你给我送家里去吧。” “送家？”沈清宁第一反应这人难不成是人贩子？ “恩，明日我家小姐做生，上次厨房的婆娘买过一回，老爷夫人都说好。你给我送到城西铜牛巷周府的后门找孙妈就成，就说是厨房刘管事让送的，自会有人同你结账。我还有一堆的东西要买，你现在就送去。” 沈清宁一听也就没拒绝了，城西住的都是富人，有钱人家的采买最是喜欢指使送东西上门。 “好的，刘管事，一定给您送到。” 男人点点头又开始转进另一边的一家店铺。 沈清宁背着筐沿着大街再转弯很快到了城西，城西的街道更加宽敞干净，连店铺也比其他地方看上去更加高大上。 卖的都是绫罗绸缎，笔墨纸砚，酒楼也不是其他小馆子可以比的。 进了铜牛巷看到一家大大的院门边上挂了个周字，门房给她指了路，沈清宁很快就见到了孙妈，一个胖乎乎的妇人。 “孙妈好，这是刘管事让我送来的腐竹。” 孙妈脸上没有一丝笑模样，“跟我送到厨房去，我同你结账。” 说完转身在前面带路，沈清宁也踏步跟了上去。 吱呀一声，是门被关上的声音，原本隐在门后的两位大汉同时向沈清宁扑了过来！ 根本来不及反应的沈清宁被其中一人手中带着蒙汗药的帕子捂住了口鼻。 对方死死的勒住她的肩膀，另一个想抓住她的手臂，被沈清宁一脚踢趴在地上！ 然，就算她反应过来之后屏住了呼吸，可之前吸入的蒙汗药还是让她很快散失了意识！ 她在闭上眼睛的瞬间，看到了一张熟悉的脸，大爷爷家的孙子沈明！ ~~~ “娘，这样真的行吗？我好害怕！” 沈清宁清醒后听到的是个女子的娇软声音。 她动了动手脚发现自己被绑起来了，而且还是躺在床上，甚至还给她盖上了被子。 另一道女声响起，“我娇儿不怕，过了今晚你这辈子就会好好的，嫁人生子一辈子平平顺顺。” 沈清宁微微睁开一条眼缝，发现桌边坐着两个人，那个女儿正靠在母亲身边哭泣。 “可是她万一死了怎么办？” “不会不会，娇儿莫怕，死了正好替你挡灾了！” 嘿！这个她说的是沈清宁了，什么叫死了正好替你挡灾？ 趁着人没注意她，沈清宁将盖下被下被捆她的绳子给解开了。 那接下来要如何？ 她的空间里有把砍刀，这是她用来防身的，就怕一个人在路上碰到坏人。 没想到路上没有，坏人就是在这周府里。 对了，沈明！这事定是因为他的关系了。 这时有男人的声音传来，“行了，你们收拾好没有？就给你换个衣服怎的就这么久。” 那个叫娇儿的年轻女子忙擦了泪连着应到，“唉，爹，好了好了，这就出来！” 沈清宁听着声音那男人已经进了屋，她不敢睁眼，最好能先搞清楚是个什么状况。 “闺女你哭什么？这是好事啊，我们好不容易找来个七月十五灾星命的人来替你，你还哭什么，过了今夜，爹娘也就不用担心你了。” 沈清宁心中在骂娘，她的生日确实是七月十五，将自己听到的还有看到的联系在一起，大概能猜个大概了。 估计是这家的女儿有什么灾要来了，要找了七月十五又有什么命硬说头的人来替她挡灾。 看看屋内点起的蜡烛，沈清宁有些担心家里人会来找她。一时找不到人不知道要急成什么样子。 她做了决定之后，一手掀起被子飞快的冲到那名少女的身边，砍刀也架在了对方的脖子上。 “啊~啊~” 一家人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呆了，等外面的家丁听到少女的尖叫冲进来时，那对男女才算是回过神来。 那母亲吓得大叫，“你要做什么，快放了我家娇儿！” 沈清宁将砍刀往少女的脖子里压了压，那女人立刻吓得跪了下来。 “沈姑娘请饶命啊！沈姑娘请饶命啊！” “你们知道我姓沈？” 那男人也开口说话，“小姑娘你先把刀放下，我们不是坏人。” “嘁，不是坏人还能青天白日在强抢民女？” 男人张张嘴叹气道，“小姑娘你想怎样？有事好商量，一定要小心手里的刀！” 只是这刀是哪里来的？刚刚周夫人和周小姐两人给她换衣裳时，身上可没有这个。 周家小姐约莫十五六岁，她此时坐着沈清宁才与她一般高。 沈清宁用砍刀拍拍周小姐的脸，“我没让你动的时候，你就乖乖坐在这里，要是敢挪动半寸，我就在你脸上割块肉下来。” 周小姐被吓得动也不敢动，只得连声的发出嗯嗯声。 沈清宁又用下巴点点男人，“现在我来问你来答。若是有半个假字，我这砍刀就在你女儿脸上划拉一刀，你可听清楚了？” 男人也忙点头，“听懂了听懂了，小姑娘你有什么要问的，尽管问。” 第23章:挡灾得银三十两 沈清宁冷眼看着这一家三口，“你先说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那周家老爷爱女如命，现在女儿正被沈清宁拎在刀下，他早就失了平日那耀武扬威的财主模样！ 他和夫人这辈子生得三个孩子，另两个早早夭折，只余下这一个女儿就是周娇。 周娇从生下来就体弱多病，请了大师来算说她八字太轻六亲缘分薄，活不过十六岁！ 这十几年周家老爷夫人找遍了所以的名医，也无人能治好她的病。 而那些被请来的法师道士终于有一位给他们算出一种解法。 需找到一位七月十五所生的女孩来帮周小姐挡下这一灾，还道这日生的人大多命硬克父克母克兄弟姐妹。 再然后就了沈清宁被绑这件事，过了今晚周娇就满了十六岁，那大师说只要过了这一关，他女儿此后就再无性命之忧。 抓沈清宁也只是让她在闺女的床上躺一夜，挡挡那来索命的黑白无常！ 周老爷一边说，他的妻女在旁边哭得涕泗横流，仿佛已经是世界末日了一般。 沈清宁听完狠不得一口呸死这周家夫妻，一个江湖骗子的话信了个十成十，这周小姐就算没事这些年也要被吓个半死了。 再无性命之忧？难不成挡了灾这周娇还能长生不老了？ 命硬还能挡灾，这是什么狗屁逻辑？不怕被克死吗？ 不过这些都不是重点！ “所以你们把我抓来是要让我替你女儿去死？” 周老爷肉脸一僵，“不不不，当然不是？就是就是~” 就是个半天又说不出个子丑寅卯来，不管他如何否认，这都已是事实。 沈清宁还有疑问，“你们是如何打听到我的？沈明为什么会在你家？” 一听到沈明这个名字，周老爷才想起来他忘记了很关键的事。 “是他，就是他找上我们家的，不然我如何知道你的八字，小姑娘你仔细想想，你只是命硬来挡灾的，那小鬼见命硬也收不走你的，我们不是要你的命！” 沈清宁手上的刀又收紧了一些，那周家小姐的脖子处渗出血来，她也不说话，就这么定定的看着周家老爷，意思很明显，我信你个鬼话！ 周夫人吓得要晕过去，“娇儿，娇儿。” 沈清宁提醒他们，“你最好小声点，把人都招来了，我一害怕手就会哆嗦。” 周夫人立刻不敢嚎了。 “周老爷的胆子可真是大，我记得前两天县衙里就打了一个在街上调戏良家女的少爷吧，好像还是你们这条巷子里的，不知道周老爷认不认识？” 周老爷没说话，怎么能不认识，李家比他可有势力多了，可宝贝儿子还是被打了二十大板。 这新上任的县令老爷嫉恶如仇，那李老爷送进去三百两银子都没用。 沈清宁观察他的表情继续问，“你这个谋杀人命不知道要打多少个二十大板？” 周老爷再镇定也吓出一身的汗，有些庆幸这件事没成。 这些消息都是沈清宁这些日子摆摊时，听张大娘刘婶子李大嫂这些人说的，那几天这些买菜的大娘硬是把大街当成了说书场，她不想知道都难。 她要是真就不明不白的死了，怕是那些大娘又要到大街上说书了。 想想都冒火，狠不得现在就将这一家子连带着那沈明都痛打一顿！ “你们给了沈明多少好处？他敢把一个只沾了点边的族妹卖给你？” “三，三十两。” 沈清宁用力将周家小姐的发髻往上扯了扯。 “啊！爹救我！” 周老爷忙补充道，“若是挡过灾人无事，明早放了你回去就是三十两。” “要那黑白无常真索了我的命呢？” “那，那就是一百两。” 好嘛，沈明这个臭不要脸的，还给她卖了个高价。 如今这世道一个九岁的小丫头最多也只能卖个二三两罢了。 沈清宁透过窗户看外面天都快黑了，再晚些回去城门都关了，爹娘肯定死急了。 “你家有马吗？” “啊？” 她只得重复一遍，“我问你家有马吗？我要回家！” 周夫人反应过来了，这瘟神要走了。 “有，有，有，没想到沈姑娘会马，我让人牵马来。” 沈清宁是上辈子会骑马，末世初期她和人找到过一家马场，很长一段时间，那马就成了他们的代步工具。 “等等。” 原本要出门的周夫人又止住了脚，“沈姑娘？” “出去别咋咋呼呼，我带着周家小姐跟在后头，要是有人要想动手，那？” “我懂我懂，定不会有人动手。” “你们走前面。” “唉，唉。” “等等。” 周老爷急得想跳脚，这姓沈的小姑娘事是真多，他怎么就碰到这么个厉害丫头！ “沈姑娘？” 沈清宁眨眨眼，“周小姐的床我已经睡了，这灾大抵是被你们挡过了。” 什么意思？ 前面的两人一脸的迷茫。 “周老爷不是想赖账吧？挡过灾且人无事是三十两报酬。” 要不是自己宝贝女儿在沈清宁手里，周老爷真想叫人把这她丢进塘里喂鱼。 周夫人不等自家老爷出声，已经从女儿放银钱的匣子里拿出一大把银子递给沈清宁。 沈清宁从对方手里拿出来三锭，“说好的三十两就是三十两。” 几人很快到了院子里，周老爷吩咐人去牵马来。 “等会还要劳烦周夫人牵马送我出去。” 她手中的砍刀很晃眼，院子内也有家丁慢慢靠了过来。 沈清宁刚要出声让他们远一些，其中就有个家丁拿着棍子朝她挥了过来。 上半身本能的后仰，棍子从她鼻尖挥过，手中砍柴刀也砍向那家丁的手臂！ “啊~” 男人的惨叫声响起，沈清宁已经拉着周小姐往前后退了两步。 “周老爷，你家的人要是再这么不安分，下次这刀可就不知道劈向谁了！” “都退下，退下！” 很快，除了周老爷和周夫人，院子里只余下沈清宁和她刀下的周娇。 周老爷给开了院门，周夫人牵着马跟着。 “周老爷，你就留步吧，一柱香的时候你家夫人和小姐自然能回来。若是我发现有什么人跟着，那~” “沈姑娘放心，我就在家等，绝不让人跟着。” “那就好。” 出了巷子大街上人极少，沈清宁收起抵在沈小姐腰上的刀，一个登脚就跃上了马身。 “若是你女儿今夜就死了，大约是你家坏事做太多。”说罢一夹马腹扬长而去！ 心有余悸的周家母女俩抱在空空的街头痛哭！ 第24章:对你名声不太好 天黑之后，大街上的人很少，沈清宁也不知这大街上能不能骑马，她一路奔驰终于赶在关城门前出了城！ 吉平县城距离东水村不远，她才行到一半就听到有人在喊她。 “清宁~” “清宁~” 是她爹和大哥，两人边喊边往县城方向赶来。 沈观远远就见到有马跑过来，他也没在意，转身在路边仔细寻找，担心沈清宁是不是半路摔到沟里了。 “大哥，爹！” “清宁？” 沈大河借着月光看清了马背上的人，这才重重松了一口气。 “你干什么去了？”口气是从未有过的严厉。 沈清宁刚要解释，沈观先开了口，“爹，清宁这么晚回来，肯定是有什么事，我们还是先回去吧，娘还在村里找呐！” “对对对，先回去，你娘快要急死了。”他说完才想到还有个事。 “你这马是哪里来的？” 沈清宁想着回家还要再给李氏说一次，不如一起算了。 “爹，我们回去再说吧，哥，你上来我带你回去！” 沈大河对于女儿会骑马这事也很震惊，可家里人在等着，忙推了沈观两人先回。 沈观也是第一次坐马，有些紧张，等沈清宁带着他飞奔起来之后，他只得紧紧抓着自家二妹妹。 “哥，我今天差点被绑架了，好不容易逃出来了” “什么？” “你先别急，我回去会跟你们说。我们是不是应该先报官？” 这也是沈清宁在离开县城之后想到的，但是她现在自己都不安全，也不好去报官。 可她也没打算就这样放过周家人还有沈明！ 沈观震惊过后终于恢复正常，“你是从县城逃出来的，现在不能再回去，等回了家跟爹商量以后再说！” 到了村口，沈观让沈清宁先回去，不要签着马进村，他先在村口等沈大河。 “你就说今日送货去那家，刚好人家家里请戏班唱戏，你一时看入迷忘了时辰。” 见沈清宁一脸你为什么这么安排的表情，沈观只得继续解释，“你一个女孩子跟绑架扯上关系，我怕到时候对你名声不太好。” 说的有理，沈清宁跳下马就把缰绳给了大哥，飞速跑回家。 李氏正在村里到处找她，沈清宁寻着声音找过去，李氏一看到她吓掉的魂又回来了，听说她是因为看戏忘了时辰后，扬起手啪打在沈清宁的背上。 “你这个臭丫头，你把我吓死了！” 惹得帮忙找人的其他人纷纷劝她，“孩子都回来了，可不兴打孩子。” “是啊，最啊，孩子家家的总是有些贪玩的，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沈清宁之前也有晚回的时候，开始李氏也没有太担心，直到到了下半晌还没见着人这才急了起来。 去了县城没见着人，问了附近摆摊的人说是送货去了，可是具体是哪里却无人知道。 李氏这下才慌了神，担心沈清宁被拐子骗走了。 找了一圈还是没了下落，她咬咬牙去了县衙，可她一点证据没有，时间又这样短，县衙根本不管，只让她再找找。 她只得一路跑回家找还在地里的沈大河，直到刚刚看到沈清宁的那一下，她才感觉自己终于又活过来了。 看着李氏哭红的眼睛，沈清宁一点也不觉得背上那一下疼，只是有些后怕，还好逃出来了，不然父母这辈子心里都有个痛点在那梗着。 清秀把沈清宁往后拉了拉劝道，“娘，我们先回吧，爷奶在家还担着心呐。” 李氏这才谢了帮找人的乡亲们，还有来帮忙的大伯和三叔两家人。 沈老头两位老人就等在家里，怕孩子回来了还寻不着人。 等其他人都各回各家，沈观也回来了，他在村口等到了沈大河，父子俩一合计，这事还不能传出来，本来沈清宁在村里就被指指点点，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至于那匹马，沈大河还牵在村口，等村里人都睡了，他再回来。 沈清宁不同意把这事瞒下来，“万一那家再去找别的女孩怎么办？我能跑出来真的是侥幸。” 李氏和清秀还在震惊中，沈清宁今天差点被人绑了去给别家姑娘抵命！ “那个杀千刀的周家人，一家子短命鬼，我~” 李氏气急张嘴就骂了两人句就被沈观拉住了，“娘，这事先别伸张。” 就这一句话原本李氏一肚子的火就这么给压下来了，是啊，不能让清宁的名声再有点损伤了。 “清宁，你爹你哥说得对，这事不能传出去，村里那些个长舌妇不知道要编排出什么话来毁你，你听话别出去说。” “那也不能就这么算了！” 沈观想想道，“那周家人财大气粗，报官不一定有用。就算报官有用，你现在无事也定不了他们的重罪。不如等我和爹明日去县城打听打听再说？” 沈清宁觉得也没有别的办法了，有什么事只能等到明天。 那边李氏低声把周家人咒骂了一遍，又开始骂沈明。 “沈明这个坏种连同族的妹子也敢害，这个丧良心的！不剥他一层皮我就不姓李！” 深夜，等沈大河偷偷把马牵回来，夫妻俩商量了半宿。 第二日一早，沈观就跟着沈大河出了门。 今日家里豆腐也不做了，李氏也不许沈清宁出门。 “你就在家好好呆着，不管是啥情况，你都不许出门。” 李氏心里害怕万一那周家人贼心不死，非要抓了清宁去给那周家小姐抵命。 为了安抚她，一天都变着花样给沈清宁做好吃的，可这一次吃什么她都觉得不香。 她呆在院子里围着马发呆，被欺负了不找补回来这让人憋屈死了。 一股湿热的感觉在她脸上划过，沈清宁嫌弃的往后退了两步，那匹马刚刚舔了她的脸！ “脏死了！” 那马还一直往她身上蹭，沈清宁从厨房拿了根生番薯喂它，吃完还一个劲的围着她踱步，一副很喜欢她的样子。 一人一马就站在院子的角落玩了起来。 这时院门外传来声，是沈大河和沈观回来了。 沈清宁忙迎了上去，“怎么样了？” 沈观一脸的疲惫，“那周家一大早就拉了几大马车的箱子出门了，估计是逃了。” “逃了？” 第25章:不能白受委屈 对于周家的突然离开，沈清宁也是始料未及的，难道真的是怕新上任的县令拿他家开刀？ 沈大河父子两人先是去了周家附近，发现半天都无人进出，两人就大着胆子趴墙看了眼。 周家的后院连着厨房，整个后院一个人也没有。 接着两父子分头打听，才算搞清楚周老爷带着妻女一大早就出城了，那几大车的东西看着像是不打算回来了。 沈清宁有些丧气，人跑了她也没有出事，就算去衙门告了大约也不会有什么结果。 “别气，恶人有恶报，这周家人做了坏事迟早会遭报应的，说不定到时候还会再被我们撞上。” 沈清宁也知道沈观是安慰她，可是如今确实是没有别的办法了。 “那沈明呐？不能就这么放过他吧？” 沈大河拍拍沈清宁，“别急，爹娘不会让你白受这委屈。” 很快，沈清宁就知道她爹这话的意思了。 李氏出门转了一圈就打听到昨夜沈明没有回泉水村。 沈明是沈老头亲大哥的孙子，他从小读书就不错，是沈大爷家中最有希望考上秀才的。在家中难免就得宠了些，导致这小子从小就养成了好吃懒做的性子。 收到李氏打探到的消息，沈大河直接去了县城，他之前扛活时也听同村人讲过，在欢喜班外见过沈明。 那地方对外说是个小戏班，实则就是几个暗娼开门做生意的地方。 他在外面蹲了整整一夜，直到第二日晌午沈明才一脸纵欲过度的样子从欢喜班出来。 看沈明的走的方向大约是打算回东水村，沈大河悄悄跟了上去。 一路上沈明脚下轻浮，根本没注意有人正远远的跟着他。 沈大河一路上憋着气，快到东水村时他挑了个无人的地方几步追上去一把将沈明拉到了草跺后面。 把人按在地上就是嘭嘭两拳，“你这个畜生，书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 说完又是嘭嘭两拳！ 原本还有些酒意的沈明被这几拳彻底给打醒了，“二，二叔？” 他不叫还好，一叫沈大河又是一个巴掌呼到他脸上，“你还知道我是你二叔。” 沈明心下一惊，这是知道了？ 他今日回来就是想看看沈清宁回来没有，若是回来了，那他只能得这三十两了，若是没回来，他就要去周家讨要余下的七十两。 也许更多，毕竟他可是救了周家小姐的一条命！ 现在被沈大河这咣咣几下，他知道事情败露了。 “二叔，你听我说，二叔，哎呦！” 他才说了一句话就被沈大河两巴掌把话给扇没了。 “你这个猪狗不如的东西，我老沈家怎么出了个这么个畜生！” 不管沈明如何求饶，沈大河的拳头就没停过，一个是常年做活卖苦力的壮汉，一个是没下过一天地的弱书生，两人的武力值根本就没有可比性。 一直到沈明鼻青脸肿的和猪头一般，他娘来了也认不出儿子时，沈大河才罢手。 他一手拽住沈明的衣领，“现在你跟我回去，路上一个屁都不许放，听清楚没？” 沈明痛得说不出来话，只得嗯嗯回应，又被沈大河甩了一巴掌，“要不是你姓沈，今儿我就打断你一条腿！” 进了村，有村人看到沈明的模样也被唬了一跳，“唉哟，大河，这是你大爷家的明小子吗？怎么这副样子了？” 沈大河一副恨其不争的表情，“这小子在县城赌钱输急了眼跟人打架，还好我干活碰到了。唉~” 那一声长长的唉，其中有太多复杂的意思，只得让对方自己去品了。 沈明早就被打怕了，低着头不敢出声，赌钱打架好像比卖族妹名声要好一些，不需要任何考虑的他就接受了这个说法。 一路上有村人看到就要打听一番，沈大河就重复一遍之前的表演。 到最后沈明自己都相信他是赌输了钱被人打了，有村里长辈劝他以后要好好做人用心读书时，还知道点头唔唔两声。 就这样沈大河带着人回到家，一进院子他转身就关了门，对着沈明大喝一声，“跪下！” 沈明啪一下就跪在地上。 李氏和孩子们听到声音跑了出来，看到院中跪着的沈明，李氏二话不说上去就是一脚给他踹倒在地，“你个杀千刀，丧了良心的东西！” 沈大河招呼沈清宁，“清宁你过来。” 沈清宁听话的走到沈大河身边，沈大河也踢了沈明一脚。 沈明像被按了开关一般，开始抽自己，一下一下啪啪直响，“清宁妹妹，我对不起你，我没良心，我对不起你，我猪狗不如~” 沈清宁看着猪头一样的沈明，心中积了两天的郁气终于散了点。 难道昨晚沈大河没回来，李氏提都没提，大概是知道丈夫是去找沈明了吧？ 没想到平日只知道干活的老实爹也有这样狠厉的一面。 也不理地上的沈明，只对着站在门口的沈清秀甜甜一笑，“姐，我们去泡豆子，不能为了这些人影响咱们赚银子！” 说完直接就进屋去拿黄豆了。 李氏见状心下也松了口气，沈清宁这两天一直憋着气，她对沈大河憋憋嘴也领着其他孩子进了屋。 沈大河拉起沈明，“你现在可以回去了，至于你回家要怎么说都随了你。” 沈明一边点头一边要去开院门，被冲出来的李氏给拦住了，“我差点忘记了，三十两银子拿来了，那是周家给清宁挡灾的银钱！” 沈明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二婶，我，我都花没了。” “你想让清宁爹来搜？” “不不不，没有，没有。”边说边从怀里摸出些散碎银子。 “二叔二婶，真的只有这么多了。” 李氏看了一眼把银子接了过来，低低说了句只有院子里的三人才听到的话。 “你这辈子就只配睡女表子。” 沈明捏捏拳头，看看院里凶神恶煞的沈大河，还是不敢说话开了院门跑了。 等回了家，他娘看到他的样子差点吓晕过去。 “唉呀，我的儿，你这是怎么了？我的儿啊！这是哪个杀千刀的打的呀！” 沈明拉出现成的借口，“娘，我被人骗去赌钱，输完钱他们让我写借条，我誓死不从，被他们打的。娘！我差点就见不着你了，娘~” 第26章:多生几个娃养你 连着几天，沈清宁家中已经恢复了往日的忙碌。 只是卖腐竹这事换成了沈大河，李氏带着两个女儿在家做腐竹。 沈观如今又多了一件事，就是每日早上牵马出门吃草！ 他们对外说的就是这马是沈观同窗家的马，只因同窗养马耽误读书，家里人要卖了他的马，这才寄放在沈观家中。 这是沈清宁想的主意，任何时代都有把爹娘气得半死的熊孩子。 这天沈大河早早回了家，进屋同李氏说了几句两人又出了门，这一去就直达快晚饭时候才到家。 李氏一脸的笑意，“观儿，清秀，清宁你们过来。” “娘，你这是碰到什么好事？” 将一张纸放在桌上，“你们看这是啥？” 沈观因之前父母和他说过，“娘，事办成了？” “恩。” 沈清宁拿起一看，是一张地契，再一细看地契上是她的名字。 “娘？” 李氏笑道，“这事，我同你哥哥姐姐说过的，你拿回来的那三十两加上沈明那里拿到的五两多。 爹娘商量着给你买点田地，到时候你出嫁就做嫁妆陪过去，找了几天都没有合适的。 今天好不容易听说村里有人要卖地，我和你爹去看了，七两一亩，刚好有五亩，三十五两正合适。” “之前不是说好先盖房子吗？一人一间说好的！” 李氏摇头，“这三十五两是你遭了大罪得来的，怎么能拿来盖房子，再说有银子合该先买地的。” “那也不用写的名，写你和爹的名就行。” “家里五个孩子，我和你爹最担心的就是你，你这孩子是被娘拖累的，得了那样一个名声，将来于你的姻缘肯定，唉，我当时若是好好养着，你和你可怜的兄弟都不用受这样的苦！” 因为双胎儿子早夭，清宁的背上了克死自家兄弟的名声。在村里背人指指点点，同龄的娃也不同她玩，这让她的性子越发执拗，还动手打过几回架，又传出她蛮横泼辣的性子，怕是影响她以后找婆家。 李氏心里别提多难受了，可是除了偷偷掉泪，越发的对她好，也没有别的法子。 给沈清宁买地这事沈观和清秀也是赞同的，就算不给沈清宁没地，他们也会好好照顾自家妹妹。 “清宁，你不用担心，就算将来你不想嫁人，哥也养你一辈子。” 清秀也在一旁点头，“我以后多生几个娃，让他们和姨娘好好亲近，让他们养你。” 沈清宁被这两位大哥大姐给逗笑了。 “姐，你真是，你才多大？就想着多生几个孩子？” 清秀心里确实是这么想的，刚刚一激动说出口的时候她也害羞了，再被沈清宁一说就要恼了，扑过来就挠她。 沈清宁也感受到家人的善意和关心，她没有再拒绝，五亩地而已，写在谁的名字下本就不重要。 而且她相信这五亩地以后对她家来说一定是九牛一毛的存在，好日子还在后头呢。 忙碌的时间总是过的飞快，一转眼又过了几个月。 如今沈家也把之前的灶台扩大了一倍，可以两口大锅一起烧浆起腐竹。 沈观将腐竹放在城里各处杂货店寄卖的事跟沈大河夫妻商量了，两口子都觉得可以试试，反正也不费个什么。 干嘛腐竹耐放不怕坏，沈大河寻了几处杂货店，也只有两家同意，刚好一个在城东一个在城北，给的价格自然是比平日卖的要低些。 利润少了，可杂货铺每日从早卖到打烊，在数量上就多了许多。 而且他家再卖腐竹就不去那两家杂货铺的附近了，不用天天摆摊，自己也轻松了一些。 沈观对这件事还挺看好的，觉得以后定有其他县城的铺子卖他家的腐竹。 愉悦的心情甚至抵消了因为沈东宝也开始去学堂后，每日和他同路的不悦。 那家伙太烦人了，一路上叽叽喳喳有说不完的废话，却没有一句是和读书有关的。 想想沈东宝之前总是欺负清宁，他就对这家伙喜欢不起来。 为了避免和沈东宝同路，他总是早早就出了门。 这天也和往常一样，沈观一大早起来第一件事就是牵着马去河边吃草，顺带让它陀水。 最近天热得不行，这两个月下雨极少，东水村这个时节地里种的多半是黄豆，番薯和花生这些杂粮。 吉平县水田不少大米产量也多，单单就是东水村这几个周边的村子里都是旱地。 他们平日种些杂粮一是为了填肚子，也是卖些银钱供应家中的开销。 眼看还有个把月地里庄稼都能收上来了，偏偏这时候天旱了。 村头有条河，日常用水是不成问题，地里缺水只得人力担水去浇。 清宁家里原本分家得了两亩地，后又买了五亩，再加上之前佃的八亩，一共是十五亩地。 为了来来回回的浇着十五亩地，一家人差点累脱了一层皮。 之前地里开始旱的时候，沈大河就找了李大舅做了架子，这马一次可以背四桶水，家里几个半大的孩子也能帮着把活干了。 以至于有人在背后说沈大河家不地道，别人寄养在他家的马，他居然敢这样使唤！ 也有人羡慕他家，这时候这匹马能抵两三个壮劳力担水呢！ 沈老头心疼儿子，拒绝让沈大河家帮他担水。 “你家那么些个地，还要做腐竹卖，别把几个孩子累狠了，我这才四亩，又不是老到做不动了，你别操心我，把你家日子过好比什么都强。” 沈大江没来找，但是大孙氏来了。 “大河，你那马能不能借我使两天，我大哥最近身子不好，下不了大力，这担水的活他吃不消。” 沈大河自然是不能答应，就像沈老头说的最近把三个孩子都累狠了。 再说他那个大哥从没成亲时，干活就是挑三拣四，之前一大家子没分，他干多干少也没人说他。 可如今分了家，累活都推到那几个大侄子头上，沈大河可不惯着他。 只是大嫂问到头上，他一个大老爷们不好一口回绝。 李氏哪里不知道自家男人的脾气，大孙氏才说完，她就从屋里赶出来了。 “大嫂，真是一天也空不出来，清宁一牵就是一整天，这地还是干得不行，我们可不敢断了庄稼的水。” 第27章:储物空间空荡荡 大孙氏被拒绝之后还有些不甘心，“弟妹，你大哥那身子你也知道，腰不好不敢让他做那样的重活。你这马白日没工夫晚上也行的，最近夜里天也还亮，担个水浇地也看得清楚。” 李氏摇头，“大嫂，真不行，这马也不能干起来不分日夜，啥马都要累死。” 腰不好？躺摇椅上喝小曲腰就好了？ 李氏一直对大孙氏还算不赖，也是因为这大孙氏确实可怜，嫁个沈大江时常被打骂不说，他做活也是能赖就赖。 恨不得大孙氏一个人能做三头牛的活，如今分了家更是不知收敛，在自家院子里就能听到他家骂骂咧咧的。 这次旱天，全是大孙氏带着三个儿子挑的水，沈大江就早晚不热的时候出来挑几回半桶水做做样子。 唉~ 沈家三兄弟就数沈大江算不得上好男人，沈大河和沈大山对自家孩子媳妇都挺好的。 大孙氏见借不到马，立马就态度变了，“唉，这还是亲兄弟呐，连个外人都不如。上次你家清宁丢了，因是一家子兄弟，我全家帮你去找，这才多久啊，翻脸就不认人了。” 李氏气急，大孙氏这人就是如此，给你帮了个头发丝的忙都要说个十来回，为了这已经来要薅过几回腐竹了。 “大嫂，平时我们帮你的也不少，自从我家做了这腐竹，你隔三差五就来拿一把，一说就是是自家做的，拿一把给家里孩子吃，我这个做二婶的也就不说什么了。 可真要论起来，这一把五文钱，你这也拿了几十文钱的吧？也是因为是一家子兄弟，我可曾提过银钱的事？ 以前没分家时，大哥也是使不上大力，那些累活也是我家大河干得多，就是因为一家子兄弟要互相帮衬，不能太计较。” 李氏说完也懒得理她，拉着沈大河就干活去了。 她拒绝的很直接，自己这一家子最近实在是累惨了，她和沈大河就不用说了，趁着早晚凉快先紧着地里挑水的事，等晌午太热了就在家做腐竹。 清秀不敢牵马，这事就归了沈清宁，她之前偷偷攒了几百文派上了大用场。 沈清宁找到李大舅说是有认识的两家人要买桶，让沈大舅给做十个，她用马给别人送回去，权当是帮李大舅招揽生意了。 最近买桶的人确实多，李大舅也没有多想，把家里已经做好的拿出十个给沈清宁，还少收了她10文钱。 “你帮大舅招揽生意，这10文给你买糖吃，不许说出去。哥哥姐姐可没有。” “恩恩，大舅放心吧，我嘴严着呐!” 李大舅也喜欢这外甥女，像她娘性子有些凶。 凶些好，凶些在外不吃亏。 出了李大舅家大门，沈清宁走到了没人的地方把马上的桶全放到空间。 唉，这空间跟了她可真是委屈，人家装的都是金山银山大把的粮食，到了她这里却是今天装个筐，明天装几个桶的，整个空间都是空荡荡。 往空间放水其实很简单，手伸进水里，意念一动一只桶即可就出现在她的手上，装满水的桶直接就进了空间，下一刻继续藏在水里的手中已经出现了另外一个空桶。 很隐蔽，只要不是有人盯着，一点事都没有。 河边挑水的人很多，那些家里劳力不够的，佃的地多的人家，把家里的娃全都拉出来担水。 人小挑不动不要紧，两个小娃拿个长棍合力抬一桶，河边到处是两个五六岁的娃提着桶在河边舀水。 沈清宁寻了个远些的人少的地方，用小桶提了水往马背上的桶里倒。 村里担水的大人看了都忍不住私下议论她，沈家这个名声不太好的二丫头做事倒是卖力的。 人群里挑了两个半桶水的小孙氏憋憋嘴，她也有好几年没做过重活了，原本没分家前在家忙一大家子的三餐，虽然也累但是比出大力气还是要轻省些。 如今分了家，沈大山在县城做工，沈东宝也进了学堂，家里那点地全靠她一个人担水，这些日子可是把她累得够呛。 她也眼气李氏家这匹马，可她不是大孙氏，能腆着脸就去借，最后还没借来，丢人丢大了。 沈清宁就这样牵着马在村头的小河和自家地里不停的来回。 别人家挑水难，浇水都是薄薄的浇一层。 只有她拉水回来，次次都把地浇的透透的，搞得李氏和沈大河一直说自家地怎么不吃水。 要是有银子她还想再买一些桶，一次多拉些，可惜那么些个铜板全花了！ 想想心就好疼，那是多少个肉包子啊！她一直没舍得花，除了买点子吃食带回来和兄弟姐妹一起吃。 情况越来越不对劲，老天爷依然不下雨，村口的这条河也越来越浅，东水村这样的还算好的，整个吉平县大多都是水田，最怕的就是这大旱天。 沈老头把三个儿子都喊到一块。 “今年定是个大旱年了，再累也要多挑水把这一茬庄稼给收上来，明年的日子怕是不好过了！” 沈大江紧皱着眉头，“爹，或许过个月就好了，到时候下一茬庄稼也能接着种上。” 沈老头摇头，“我年轻时就遇到过这样的大旱年，起先也是如此，不下雨大家都去河里挑水浇地，我跟着你大伯双脚走的全是水泡，可最后还是眼睁睁的看着地里的庄稼枯死，那地都裂开老大的口子。唉~” 他长叹口气继续说道，“你们各家都去多买些粮，若真是再旱两个月，这粮就不是现在这个价了。我和你娘商量把家里那几头猪卖了。” “爹，这时候卖猪可比不得过年时的价！” “早卖了吧，不然到时候还愁喂猪的水。” 沈老头这样说，三个儿子也不好说什么，这猪原本说是到了年边上再卖了分银钱，留一头自家宰了几家子过年也够了。 他做事是个麻利的，第二天就找了屠户把猪给拉走了。 所有的银子他全买了粮食和盐，和三个儿子分了。灾年的时候只要有这两样东西，一大家子就能活下来！ 第28章:黑了银钱买大缸 沈大河一家得了沈老头给分的米粮也寻思若这再旱上几个月，这后半年的收成就是一点没有了，到时这么些粮怕是不够吃。 他和李氏商量把家里的银钱拿了出来，这几个月卖腐竹，家里除了给孩子们改善改善吃食，她一文钱都没舍得花，一件新衣裳也没舍得做，还余十三两全都在这了。 李氏叹息，“原本想着明年买卖还能做个半年，家里好歹能把房子给盖起来，若今年真是个荒年，这房子也不知道啥时候能盖，唉~” 沈大河劝她，“在孩子面前叹什么气，咱家这几个月赚的银子顶得了往年几年了，房子早晚要盖的，还是多买些粮食存着，孩子还小饿不得。” 李氏当然也是同意买粮食的，“唉，我当然知道，这日子刚好过点，又碰到这糟心的年景。你打算要买多少粮啊？” 沈清宁忙插了句嘴，“爹娘，这地要是旱了几个月，我们村头的河会不会要干了？到时候吃水怎么办？” “你爷说当年村头的河也干了，只能往西边有条黄离江，那里的水深，到时候吃水可以去那里。” 沈观提议，“爹，那家里要不要再买两个大水缸？若是到时还要做腐竹，那水就不够用了。” 清秀也附议，“家里吃用一天加上做腐竹，这一大缸水也是不够的。” 沈清宁也是这个意思，“我也是这样想的，到时候一家老小一天的吃喝用水就靠这几口缸了。” 沈大河想想也确实是这么个事，“那行，再想想还有啥要买的，我和你娘明儿就一起去办了。” 很快，沈大河夫妻俩去县城花了五两银子把粮食都置办回家，还给沈老头和江氏也买了一口大缸。 所谓手中有粮心不慌，接下来不管天干地旱，一家人如往常一般担水浇地，不归如何这季的庄稼一定要保下来。 沈观一早就把马牵到河边吃草，再背水回来把几个缸灌满泡豆磨浆做腐竹，今日最后一趟快到家时碰到了隔壁的沈大江。 “大伯。” 沈大江背着手应他，“恩，你这背水也不要忘了你爷奶，多跑一趟顺带给他们把水挑了。” 就算沈大江不说，江氏院里的水一直都是沈大河和沈观父子挑的。 沈观的性子不会多说什么，只是答了一句，已经续满了。 沈大江这才点点头走开了。 进了院子沈清宁正在收拾东西，今日她要送腐竹去县城，最近有好几家小店在她家进腐竹卖。如今他们已经不去街上摆摊卖了，这样倒是省了许多事。 她也听到了沈大江的话了，这位大伯真的超级喜欢摆沈家老大的谱，见着谁都是一副长辈的口气，没有一点笑模样。 也没有一点长辈的样子，把大孙氏和家里四个孩子当牛马使，分家后几人怕是就没有歇过一天了。 活多就下地做活，活少就三个堂兄去县城找活干，大孙氏一个人忙地里的事。 而沈大江他自己呢？天好心情好就下地，天热或者别的什么原因，想歇就歇了。 沈清宁虽然不喜欢大孙氏，可她更不喜欢这位大伯，除了对父母还行，对自己妻子儿女真是自私到极致。 任何一个女人碰到这样的男人都要苦一辈子。 李氏从厨房里出来，“清宁，今日别忘了有两家要结账了，你记得带回来，收了钱直接回来别在路上贪玩。” 沈清宁手下一顿，“知道。” 到了县城她牵着马一家家的送货，审几家都说好货银是一月一结，有两家就是这两天。沈清宁一提结账，两家小店的老板也爽快的给了，一共一两半。 她揣了银子也没有直接回家，将马栓在一家熟识的小店门口，直接去了城中一家卖缸的铺子。 “老板，你家这缸怎么卖？” 之前沈大河买的几口缸就是在他家买的，东西好价格又公道。 老板是个留着胡子的中年人，见人就是一脸笑模样，“小姑娘要买缸啊？那你可要等等，我家送货的伙计最近太忙了，可要明儿上午才能送你家的货。你家在哪？” 沈清宁来之前已经想了好说词，也仔细观察过，一切都计划好了。 “老板，不用你送，我爹卖完东西顺路就过来拉，就放在你店铺后门口就成，他马上来了。不用送上门是不是要便宜些？” 老板一听不用送也是高兴的，最近买这种大圆肚缸的人太多了，东西又大还必须伙计用车送，店里那一个伙计光送货都忙不过来。 “不用送自然能便宜些，我直接给你搬到店铺后门，小姑娘你家要几口缸？” “十口，买这么多老板你再少点！” ………… 不用送货又买的多，沈清宁还了价把银子付给店主，他才相信这小姑娘真的要买十口大缸。 将十口缸滚到后门外，他还是有些不放心，这一大排的，怎么就放心一个小姑娘来买。 “那小姑娘你在这看着？我要去前面忙了。” “老板放这就行了，我爹就快来了。” 等确定老板把后门关上，沈清宁又在后门口蹲了一会，找准一个左右无人的时刻将缸到放到空间里，随后一溜烟跑了！ 她最近一直就等着今天，黑了家里的钱来买缸。 如今这旱天，多买几口缸有备无患，她空间才十只木桶，如今加了十口大缸，一天要省好些时间。 原本前几日也收过一回钱，但是差不多有三两，她没忍心，也不能确定回家说把三两银子弄丢了，李氏会不会捶她。 今日这一两半，希望李氏能手下留情！ 一路上骑着马慢慢溜达，一直在酝酿情绪，想想上辈子的痛想想这辈子的苦，终于在快到家的时候挤出了几滴眼泪。 默默牵着马进了家门，听到厨房的李氏问了句，“清宁回来了？” 沈清宁开始入戏，站在院中哇哇大哭！ “怎么了？怎么了？” 厨房里李氏和清秀听到声音慌忙跑了出来，看到沈清宁牵着马站在院中哭得好不悲惨。 “清宁，你怎么了？谁欺负你了？” 李氏急得不行，“到底是怎么了，你倒是快说啊！” 沈清宁哭得抽抽，“呜呜~娘~呜呜呜，我把银子给弄丢了！呜呜呜呜~” 第29章:满满一篮子节礼 还好，李氏没有为一两半银子动手打孩子，沈清宁逃过一劫！ 但是再有结账的日子，一定是沈大河去的，她被剥夺了收钱的权利。 转眼到了收获的季节，这天沈大河从地里回来宣布过了中秋就开始收黄豆了。 收了黄豆收番薯，收了番薯收花生。 老天依然不下雨，有那浇水不够的人家早早就开始收了。 今年是沈家分家过的第一个中秋节，清宁家今年卖腐竹赚了些银钱。 李氏也不是个小气的，有了钱买别的她舍不得，但是给孩子买吃食比原来大方多了。 这次月饼也买了好几块，有五仁的还有枣泥的，沈清宁最爱五仁月饼，借着沈征的嘴去闹了，李氏拿出一块大家先分吃了。 盘子大的月饼切成几块，一家人都先解过馋了。 江氏老早就来打过招呼，过节这天晚上都去她那吃饭，李氏拿着篮子装了半篮子鸡蛋，一包糖外加两块月饼，最后还拿了一条子肉，约莫有三斤重。 装了满满一篮子用布盖着叫沈观先提了过去，她不想让另两个妯娌看着，各家拿多少是自己的心意，没得让人觉得她嘚瑟。 然后先带着两个闺女过去帮忙。 江氏看到她第一句话就是，“拿那么多东西做什么，你一家子不要吃了？” 李氏笑脸盈盈，“这不是过节嘛，再说今年卖腐竹也挣了一些。” 江氏自然知道这二媳妇的心意，“今年这个光景赚了银子就好好存起来，多买些米粮备着。” “晓得的，娘你放心吧，粮食也买了。”说罢又拿出从怀里拿出一串钱要塞给江氏。 “这些日子娘要忙家里还要帮我带妙儿，实在是辛苦，这是我和大河孝敬娘的。” 江氏见她拿钱出来就往后退了几步，“你快收起来，别让人看见，我和你爹也不是没吃没穿，好着呢，老人给带个孩子不是应该的吗？快收起来，再让她们又有话说，快拿走拿走。” 李氏和江氏推来推去，最后江氏都要发火了，她才罢手。 沈清宁和清秀两个一人在烧火一人在择菜，两人见状都抿着嘴笑。 清秀把手里的土豆切成块，“奶，这土豆是用来烧肉吗？够不？” “够了够了。” 江氏数着灶上的菜，炖鸡汤，土豆烧肉，红烧鱼，蒸了鸡蛋肉饼子，再配上几个炒菜。 家里人多等会老头子带着儿子孙子一桌，她带着媳妇孙女小娃们一桌足够了！ “哎呦，娘咧，烧这一大桌子菜！”是小孙氏的声音，她领着东宝进了厨房，伸手就捏了颗花生米吃。 江氏皱了下眉忍住了，都分家了轮不到她老婆子教规矩。 沈东宝也围着转悠了一圈，见肉菜都没熟呢，就跟小孙氏嚷着要吃肉，被江氏训了两句。 “没规矩！别说没熟，就是熟了长辈不动筷子你也不能先吃。你如今也进学堂念书了，这些个理数还不懂吗？” 沈东宝被训直接哼哼两声跑出去了。 小孙氏讪讪的收回再次伸向花生米的手，“呵呵，这花生米炒的好。” 沈清宁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惹得正在切菜的清秀瞪她一眼。 这时刚好大孙氏带着沈凤珍也来了，她进了厨房也感叹了一句，“娘这里饭食可真好，今儿有口福了。” 江氏这次倒没有不高兴，“一年就也这几个节，一大家子总要在一起吃几顿饭。” 大孙氏应道，“谁说不是呢。” “秀儿你去忙别的。”她拿过清秀正要择的菜开始帮忙。 小孙氏这才后知后觉起来，“娘，你看我做啥？” 江氏也不客气，“凤珍，清秀，清宁你们出去玩吧，姑娘家也就在娘家时候能轻省几年。” 等三个孙女出去了，江氏一边剥蒜一边看着三个帮忙的儿媳妇这才满意的点点头，这才像话。 院子里沈老头和几个儿子孙子们在说话，沈征跟在沈东宝身后在院子里祸害东西，院子里飘着饭菜的香气。 咋一看，一院子都是和谐幸福的美好生活景象！ 沈凤珍平时也不爱说话，她们三人在院子里站了会就提议去她家做针线。 清秀自然是愿意的，都是江氏教的，但是沈凤珍的针线是最好的，已经能绣些小东西拿去卖钱了。 沈清宁听到绣花这两个字就头大，连声说要去带小妙儿就跑开了。 如今一岁多的小妙儿已经能简单的说几个字了，最喜欢说的是三个字。 “吃肉肉！”小妙儿看到沈清宁过来就咧开嘴笑。 “妙儿，叫我。” “二姐。” 她蹲下身用脑袋顶小妙儿的肚子，惹的小家伙哈哈笑。 “哈哈，二姐，哈哈~吃肉肉。” “小馋猫！” “猫猫。” 姐妹俩正闹着，那边沈征突然躺在地上嚎哭起来，“哇~呜~呜呜~” 沈东宝在一旁边生气的瞪着他。 沈大江第一个站起来训斥儿子，“东宝，你做什么？你打弟弟了？” “呜呜~娘~呜呜~” 沈东宝也不怕，“他咬我衣裳！” 沈老头开口，“咬你衣裳你也不能推人。” 这时沈观已经把沈征扶起来了，给他拍身上的灰尘，“不哭了，不能咬人。” “呜呜~大哥~呜呜。” 沈清宁也过去安慰他，“别哭了，你为啥咬东宝衣裳？衣裳也不能咬知道不？” “二姐，呜呜~他，他骂我。” 三岁多的孩子很多事已经分得清好坏了，对方的话肯定是让他生气了。 沈大江家的老二沈长财笑问他，“小征，你东宝哥骂你啥？” “呜呜~他，他骂我，小，小扫把，呜呜，小扫把星！” …… 沈大河的脸色沉了沉，那边沈大山已经站起来要打东宝了。 “你个混小子，老子跟你说过多少回了，你还不长记性。” 东宝自然不会乖乖站那挨打，转身就要跑被边上的沈清宁一把拉住。 根本不用沈大山动手，清宁动作熟练的一脚将他绊倒在地，脱下一只鞋就啪啪啪给东宝的屁股来了三下！ 绊人，脱鞋，打人，穿鞋四个动作一气呵成，行云流水，等沈大山走过来时，她已经打完了！ “我上次就说过，敢骂半个字我一定狠揍你一顿！” 这下轮到东宝嚎哭了，“啊，娘~啊~娘~呜呜~” 第30章:怒打偷菜贼 “哈哈哈哈哈哈哈~” 地上嚎哭的沈东宝看到远处大伯家的三位堂兄要笑断气的模样，哭的更加惨烈！ 二堂哥沈长财已经笑到跌坐在地上，“唉哟，可是我把笑死了！之前也听说清宁把东宝打了，没想到了是这样的把式，东宝你可是丢死人了，被个小姑娘几下子就给放倒了！” 沈老头和沈大江也笑，但是比较克制。 沈大河虽训斥了沈清宁两句，看他表情好像还挺满意自家闺女的行为。 沈大山一时间还真有点哭笑不得，他想着清宁并没有下重手，屁股上拍几下能有多疼？ 能有多疼？能有多疼！ 要是东宝知道他爹的想法，怕是要跳起来哭！ 前些日子听夫子念了句诗，他当时一直不明白，现在总算知道是怎么个意思了。 力拔山兮气盖世！ 说的就是沈清宁这样的人吧！ 等她再长大些，力拔山这三个字绝对配得上沈清宁了！ 院里的孩子在哭，厨房里的女人听着原本也没出来，小孩子哭几声太正常了。 直到沈东宝开始大哭，小孙氏没法淡定了，冲出厨房看见沈东宝那个惨样，“这是怎么的啦？” “呜~娘，清宁打我!” 只这一句就把小孙氏的火给挑起来了，“沈大山，你儿子被人打了，你还在这站着干嘛？” 沈老头和沈大河都在，她今天不敢骂沈清宁是贱丫头。 “清宁你咋这么横呢？是个人你都敢打是吗？来来来，你三婶站你跟前呐，你打一个试试？” 沈大山去拉她，“孩子之间打个架多大点事？大人别参和！再说东宝也孬，被个女娃打了还有脸哭？” “唉！我家东宝怎么孬了？你是不知道二哥家这丫头有多厉害，村里一般大的孩子，谁没被她打过？下手狠着呐？” “老三媳妇，进来帮我剥蒜！” …… 一听江氏的声，小孙氏就蔫了，“唉，来了。” 江氏站在厨房门口对沈清宁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姑娘家动不动就和人动手像什么话？下次再打人让你爹饿你两天！” 沈清宁摸摸鼻子也不敢顶嘴，不然气着江氏，她爹真的会发火！ 中秋过后，各家都忙了起来，东水村村头有河，村里人的地这季算是保住了收成，但是听说其他地方许多庄稼都旱死了！ 今日开始收黄豆，沈大河早就磨好了镰刀。 割黄豆秸是个力气活，他和李氏负责在前面割。沈清宁和清秀两人将那些割下来的黄豆秸抱到一处打捆，再由沈大河挑回家。 原本打捆这样的活两个姑娘也是做不来的，但是沈清宁的那一把力气还是把爹娘折服了。一脚踩在一堆摞好的黄豆秸，两只手交叉拉紧早就铺好的绳子，三两下就打好一捆。 几十斤一捆的黄豆秸她直接给抱到地头，牵着马四捆一趟四捆一趟给拉回家。 惹得旁边王铁牛一家不住的夸，“大河，你这闺女比大人干活还麻利啊！像她娘！” 李氏从小到大在东水村都有个能干麻利的名声！ 沈大河嘿嘿笑两声，“这丫头就是急性子，做什么都快！” “性子急怕什么，只要干活快，我看她前些日子一趟一趟的浇水，真是比个大人还能吃苦！” “有什么法子，这老天爷不让人省心啊，还好这孩子懂事，浇地的事她是出了大力了。” 王铁牛也是不住附合，“咱们周围几个村还好点，这条河求了大家的命了，我大妹家离河太远，吃水都难，地里的庄稼早旱死了，唉~” 他深深叹口气，“也不知明年咋过，村头的河也快干没了。” 李大河也听说了，“没法子，听说县城里已经有人去黄离江拉水回去吃用了。” “不然还能咋的，再远也得去啊，唉~” 等收到花生的时候，村头的小河终于干的不见一滴水了！ 沈老头又把儿子们叫了去，“地里的东西全都收回来，不管什么样的，也不用细收拾了，先拉回来再说！” 三兄弟这次没有人提出异议，一门心思只抢收地里的庄稼。 等他们把番薯收回家时，之前的花生都还带着秧子晒在各家的院子里没有处理。 这时从临县传来有地主家被抢的消息！ 接着就是东水村以及周边的几个村被偷了庄稼。 旱年最先受到影响的就是种稻谷的农家，反而种旱地的靠着给地浇水保下了这一季。 一时间村里人心惶惶，不管地里种了什么只要能吃的都齐齐收回家了。 那些在地里偷不到东西的人，开始转移了目标。 这夜沈清宁被热的睡不着，她悄悄披衣下床，打算去院子里透透气。 才出了屋门就听到院外有动静！ 难道是撬门的？ 沈清宁轻手轻脚的走到院门处，通过缝隙看到有两个人在她家菜园里偷菜！ 村里许多人都把菜种在院子外面，离得近方便打理，吃菜也便利。 她从厨房找了根扁担，哗啦一声打开院门大喊一声，“唉！偷菜呐！” 那两个偷菜贼被突然的大声吓了个半死，沈清宁已经举着扁担冲了过来，啪一下抽在其中一人的背上！ “唉哟！” 另一个根本来不及想对方是不是个小女娃这件事，原本就做贼心虚的他扔了筐就想跑，被沈清宁一扁担打在屁股上。 “谁都不许动，不然打断腿！” 第一个被打的人回过神，对方只是个小女娃转身就要来抢沈清宁的扁担，被沈清宁一扁担拍在手背上！ “啊！”这下比刚刚打背上痛多了！ 屋里人也听到了动静，沈大河第一个冲出来，看到闺女一个人拿着扁担对付两个人，整个心都提到嗓子眼上。 咋就生了这么个不怕死的东西！ 跑过去抢过扁担对着两个人就是一顿闷打，他手里有分寸只打肉厚的地方。 “抓贼啊！快来抓贼！” 沈大江还有沈老头的屋门也打开了，几个男人都冲了出来，把两个人团团围住！ 两个偷菜贼知道今天是逃不了了，蹲在地上抱着不敢起身。 沈长财上去一脚踢翻一个人，借着月光看清了对方了脸，不由喊出声，“胡万明！” 第31章:来问腐竹咋做的 胡万明是胡三婆的儿子，此人就是东水村无赖一般的存在，二十多岁的人整日里游手好闲。 靠着他娘给人叫魂驱邪赚些银钱渡日。 他爹死的早，只余下胡三婆一个寡妇带着他过日子，村人也可怜他，在村里偷个鸡摸个蛋也不跟他计较，可越是这样越让他变本加厉。 这几个月天越来越旱，县城里这菜也卖得贵了，那天无意见到沈大河院前的这一大块菜地，那菜还是嫩汪汪的，我就和狐朋狗友商量着偷个几筐拿去卖！ 谁知道才出手就撞到沈清宁手上了，连个正脸也没看拿着扁担就把他给打了。 被认出来之后的胡万明索性破罐子破摔，拉着沈大河的裤脚在那哎呦哎呦直叫唤。 “哎呦，哎呦~沈二哥，你家丫头把我腰给打断了，快去给我请郎中啊！哎呦，我不成了！” 沈大河根本不理他，只拉着沈清宁看，“清宁没事吧？你怎么敢一个人拿着扁担就出来！” 李氏也是心有余悸，“我怎么就生了你这么个不怕死的丫头，你是嫌你娘活的命长还是咋的？啊！” 沈家人见是胡万明这无赖，心里也知这贼算是白抓了，正打算放了他算了，那胡万明反倒耍起了无赖。 “沈二哥，你不能走，你家把我打坏了，你不能就这么走了！” 沈清宁从她爹手里抢过扁担，“现在的贼都这般不要脸了吗？你既然说我家把你打坏了，那我们也不白担这个名，我今天就见识见识腰断了是个什么样！” 说完又一扁担拍向胡万明，这次被他就地一个翻滚给躲过去了，那灵活劲看着可不像是伤了腰的人。 沈家人那鄙夷的表情，胡万明也知今日只能没便宜可占，转身就跑了，他同伙缩在地上大气也不敢出。 沈大河只得骂他一句，“滚吧，下次再让我看见，打断你的腿。” 那人才敢爬起身跑了！ “行了，都回吧，如今也没活了，我明儿把几家的菜地都围起来。”沈老头说完转身就回屋了。 其他人也跟着离开，但是他们看沈清宁的目光多少带了点不同的东西。 李氏戳戳沈清宁的额头，“以后不许这样凶，你说说你最近打了几回人了？” 不管李氏如何警告沈清宁，怒打偷菜贼这事还是让沈清宁名声被黑到了一个新的高度。 沈大河家的二丫头，七月十五生人，命硬克六亲，小小年纪凶悍无比，家里不管是长辈还是平辈都挨过她的打如何如何的。 李氏气得不行，明明知道是胡三婆那个恶婆娘传出来的，可是又抓不着嘴，真要找她吵平白让清宁的名声受累。 她有气也只能在家里骂了，如是家里从沈大河到沈征没有一个不被李氏拿出来骂两句的。 一时间沈家大小人人自危，生怕一不小心就被骂个臭头！ ~~~ 天不下雨地是没法种了，但是各家都要吃饭，菜园子还是要想办法浇水的。 这些日子清宁家的马就没歇过，有时候她都在想，当时被绑架是不是老天特意安排的，这马可算是她家的救星。 且这马还有脾气，别人牵要看它心情，马大爷心情不好它就不挪窝。 只有沈清宁，就说个走字，那马就乖乖跟她走了！ 李氏索性把家里用马的活全交给她了，一天天就是拉水送货东奔西跑。 如今村里大多数男人都去县城或者府城找活干了，而李氏和沈大河天天窝在家里做腐竹。 县城的菜价越发的贵，腐竹反而卖的比之前还多些。 清宁家抓住机会收了许多黄豆回来，如今没地种但收入比原来还要多！ 江氏家的院子天天晒着她家的腐竹，惹得大小孙氏生生得了红眼病。 她们不会做豆腐，一时也摸不清到底是什么门道。 大小孙氏摸不清，有人却能摸得清。 这天赵氏领着女儿娟儿来了，她两只原本不大的眼睛眯成一条线，“娟儿想找清秀清宁玩，我也许多没见大姐了，过来看看大姐。” 俨然忘记几个月前那个砸碗说什么天王老子来了也没有黄豆借的事了。 李氏喊了清秀把娟儿带到屋里去玩，却对赵氏不冷不热的。 赵氏今天是带着目的来的，“大姐，你也知道我这个爆脾气，那几天家里豆腐天天卖不出去，我也是一时急傻了。 可不是对大姐有什么，大姐一回来，我就让娃他爹给扛了黄豆过来就是给大姐赔礼咧。” 站在厨房门口的沈清宁不由得咂舌，这小舅母可真是能屈能伸啊！ 李氏咬紧牙根不说话，要不是娟儿丫头在这，她已经忍不住骂人了！ 赵氏边说边在院子里转悠，这一院子晒着的腐竹，她还是看不明白！ 此时厨房的烟囱还在飘烟呢，她要进厨房看看。 才迈开步子就被沈清宁拦住了，“小舅母，我家的厨房不能进呢。” 赵氏伸手推了下沈清宁的肩膀，“哎，你家厨房藏着宝贝不成，还不让人进了？” 沈清宁认真点头，“恩，可不就是有宝贝吗？真的不能进。” “大姐，你看看你家清宁，对我这个小舅母可真是有点没理了哈！” 沈清宁不给李氏说话的机会，“小舅母，你不用攀扯上我娘，这是我奶说的，做腐竹的法子谁也不能看，要是我娘给教给娘家人，就让我爹休了她！” 李氏：这丫头到底是不是我生的？ 赵氏一时被顶住了，这确实像是江氏说出来的话，那老太太厉害着呐。 “大姐，什么做腐竹的法子，我就是来看看你，你家清宁怎么防贼一样防着我？” “来看我进厨房做啥，进屋喝口水吧！” 赵氏脸上的笑马上就没了，“看来大姐也是不乐意我来啊！娟儿，还不快出来！你死在里面了？要是手贱碰了人家东西，卖了你也赔不起！” 她往地上吐了口唾沫，“也不打量打量自己是什么东西，你一个三两九的贱命，还想来攀什么亲戚！” 李氏脸上闪过一丝难过，这三两九的贱命怕是说她家的清宁呢！ 李娟刚从屋里走出来，赵氏立马上前一个大嘴巴子，“你还想着来看人家，人家才不当你是个玩意，还不给老娘滚回去！” 李氏咬着牙根忍了，她舍不得侄女受这打，可是自家也是一屋的孩子呢，她没法子！ 第32章:买十送一给回扣 赵氏气呼呼的走了。 李氏也难受了一阵，以赵氏那个脾气回去定是要找李小舅吵架，他人从小就面子软，不爱跟人起争执。 唉~ 晚上家里人刚吃完晚饭，李小舅就来了。 他进了院子也不绕弯子，“大姐，我自己家做豆腐都忙不过来，你别听孩子娘在那胡咧咧，这腐竹你自己家好好做着就成。 旱年大家都难，你家五个孩子要吃饭呐，都说半大小子吃穷老子，听说你家清宁比个男娃子都能吃。” 沈清宁：小舅舅请你说人话。 李小舅继续道，“咱兄妹几个数你的担子重，别把那婆娘的话放心里，她就是强拿强抢的性子。 我卖了这么些年的豆腐存下不少银两的，你莫担心。做弟弟的不能帮你，也不能拖你的后腿！” 姐弟了唠了好长的时间，李小舅临走前还一再保证家里存了不少银钱，如今还能卖豆腐，日子照旧过得下去。 沈清宁拉着清秀感叹，“小舅舅这样好的人，怎么就娶了小舅母这么凶的婆娘？” 清秀捏她耳朵，“没大没小，被娘听到你又要挨说。我之前在奶那里听她说过，小舅母长的好看，在家也能干。当时求亲的人老多了。” “唉，那她怎么挑中小舅舅了？” “唉，小舅舅不好吗？外婆走的早，一嫁过来上面就没有婆婆压着，他还有门做豆腐的手艺，这条件也不差呀？” 沈清宁想想还真是。 “姐，我发现咱奶真是什么都知道啊！” 赵氏可不是东水村的人。 清秀笑道，“奶整天带着小妙儿在村口那棵大树下跟人闲聊，这十里八乡谁家姑娘什么品性，就没有她不知道的。” 沈大江家老大可以说亲了，江氏对这些越发关注了。 而且她还愿意跟孙女们说，也是顺带着教教孙女做人做事的道理，把人家的事拿出来聊一聊，将来自己再遇到了，也知道怎么个应对。 只有沈清宁这个刺头最怕学针线，她除了每日给江氏把缸里的水打满，其他时间不轻易往江氏的院子去，生怕江氏喊她。 一般江氏喊她就两种情况，一种就是做了什么吃的，给沈清宁拿一些，让她带着在路上吃。 这个时候的江氏在她心目中是完美好祖母。 还有一种就是唠叨女孩在外要斯文娴静，没事就坐下来绣张帕子，别总跟个男娃子骑着马到处跑如何如何的。 这时候的江氏简直就是那念咒的唐僧一般让她痛苦万分。 ~~~ 村头的河干了，家家户户都是天不亮就挑着桶去黄离江打水。但凡谁家有个牛有个驴马什么的，那可就是大家羡慕的对象了。 比如沈清宁家里，来了好几波人借马，都是抬头不见抵头见的人。借谁好借谁不好？差点把沈大河急白了头发。 最后还是沈清宁出主意，谁来都答应借一回，但是要你自己去牵马，不能你家借马还顺带搭个人给你。 上门借马的都铆劲拉，那马蹄子动都不动一下。不管谁来都是如此，马大爷谁的面子都不给，你拿番薯哄，它也是只吃不认的。 在吃了村人几个番薯后，终于没人来她家借马了。只嘀咕沈观那位同窗可真是大方，这马一放就是几个月也不拉回去。 死了心的借马人依然每日出门挑水，黄离江距离东水村来回要一个多时辰，那些家人口多的，一个壮劳力来回挑水才堪堪够用罢了。 沈清宁空间内十口大缸加上那么些桶，跑一趟够用几天的，可是家里总是有人在，她只得隔一段时间就往家里跑一次，灌满一缸。出现野会再回来灌满一缸。 这天她去县城送货时发现有人在卖水，好像生意还不错的样子。 穷人嘛自然是自己去挑水的，大富之家也有家丁佣人运水。但是那些家中没有奴仆佣人的小康之家，是需要请人挑水的。 这样的家庭多半男人有差事没时间，这女人有时间却没力气，衣裳可以拿到江边去洗，可吃用的水靠买是最好的选择。 她默默观察了一下，发现大家卖水都是5文钱一桶，一般人家有这一桶水是够吃了。 这一趟10文，正常男人一天脚力好的挑五个时辰能跑4趟，除开自家要吃的还有在等待买卖的时间，一天大约能赚个20-30的样子。 比沈大河扛大包卖苦力还要少些，可最近扛大包的货也不好找，这一算倒还过得去了。 若是家里有个牲口可以拉车的，那收益就更多了。 在县城卖过腐竹，沈清宁知道这些需要买水的人大概都是住在什么位置。 她牵着马试着敲开了一户人家的大门，“大嫂，你家要买水吗？” “唉，是你呀小姑娘？” 沈清宁抬头细看，居然之前常常买她腐竹的一位常客。 “大嫂，原来你家在这啊？这屋子可真阔气！” 那位小妇人笑笑，“你这水怎么卖？” “5文一桶。” 小妇人爽快的将她领进屋子，“你爹娘怎么生了你这么能干的姑娘，人长的好看还会做买卖，没想到力气还这般大。” 沈清宁心想，下次我把我娘带来你当她面再夸夸我。 两人还商量好明日也来送水，沈清宁将钱推回给小妇人，“大嫂，你这左邻右舍的有没有谁家要买水的？若是有还请大嫂子给介绍介绍。 你家今天这水钱我就不收了，以后你买十桶我就送你一桶，你看行吗？” 小妇人一听还有这好事，“有的，有的，我带你去问问，你随我来。” 就这样沈清宁在这人的带领下，一共谈好了四家每日固定来送水的人家。 出了巷子之后的她换了一个方向，继续去找人卖水，但凡成了一家就给他个买十送一的回扣，多半还能再把左邻右舍带上。 一连换了几个地方，她居然用一天的时间就找到了二十多家决定买水的，这就是100多文的收入了。 她不敢多卖，太多容易暴露。分开在几条街卖也是为了避开不被撞破。 回到家她不敢说这么多，只说每日多跑两趟就能卖八桶水，得银40文！ 第33章:日行一善功满三千 沈清宁说这事时正是晚饭时间，她用今日卖水的钱换了两斤肉回来。 吃着饭就把卖水的事和家里说了，只说每日多跑两趟卖八桶水，毕竟再多一趟时间上就说不过去了。 一家人听她说完都有些惊讶，特别是沈大河。“孩子她娘，这孩子到底随了谁？” 李氏还真认真思考过，“我寻思不是像了你娘就是像了我娘。咱两家人里就数两位娘最精明。” 沈大河忍不住感慨，“要是个男娃指不定还能给我挣个地主老爷做做。” 沈清宁不服，“爹，女娃咋了？女娃也能让你做个大地主，你就等着吧！” “那感情好，我就等你给爹挣个地主老爷做做。” 沈清宁大眼珠子一转，“娘，这挣地主也要有点本钱的，不如以后卖水的40文，我和哥哥姐姐三人分一半如何，你得20文！” 她需要一个途径将自己卖水得来的其他收益合理化。 李氏本能拒绝，“你们小孩子家家的要那么些银钱做什么？我是少了你吃还是少了你穿？家里要攒钱盖房子，能积一个是一个！” 清秀点头，“恩恩，让娘攒着盖房子。” 沈观帮沈清宁说话，“娘，我平日读书也用不上，我就不要了，但是清秀日日在家中操持家务也该有些私房买个针线什么的。 清宁整日在外忙，原本她只要拉够家里的水就行，如今这卖水的银子是她自己得来的，娘合该给她分点。” 最近家里腐竹一直卖的不错，沈大河也难得大方一回。 “孩子娘，清宁卖水的银子你就给她留点。孩子也有劲不是？” 沈清宁点头，“可不，又想马儿跑，又想马儿不吃草哪有这样好的事。” 李氏被她逗笑，“那你卖水的银钱拿出十文来给哥哥姐姐分了，你出力气多就得四文，清秀和观儿得三文行吗？” 总比没有好，沈清宁没什么不满足的，毕竟她没有上报的才是大头。 不是她不想报，实在是说不清她一天怎么能拉那么多水！ “那行，给钱我就来劲了！” 就这样，在这荒年里沈清宁一家依然是干的热火朝天。 清秀跟着爹娘在家中做腐竹，沈观依然是除了读书就是帮家里干活。 沈清宁也开始了她的新差事—卖水！ 空间那些容器装满一次够她几天用的，除了订好的那二十多家固定主顾，有时看到出来买水的，也能零散着卖出去不少，但是不在固定的位置卖，就是送水的时候看着了卖卖。 偶尔看到那些走路颤巍巍的老人挑着桶要去挑水的，她就上去给人装满不收半文钱。 空间的水有很多，对她来说就只是顺手的事，那些老人家可能要来回走两个多时辰，老弱病残的能帮她就帮一把好了。 俗话说日行一善功满三千，就当是给自家人积功德了！ 然，她以为好人必有福报的时候，她在城外被人拦了。 沈清宁今天依然是花了小半日的时间就送完了水，在城门外碰到个老婆婆弯着腰提个空桶往黄离江的方向去。 沈清宁牵着马过去，说自己正要去拉水，还余下半桶就送给那老婆婆了。 那老婆婆千恩万谢的提着水回了城，沈清宁却被城门口两个混子给盯上了！ 她身形比同龄人要高些，看着倒像个十来岁的小姑娘，可不管如何这样的小人儿被人盯上是迟早的事。 好在她早就有所察觉，换做平日她挑了没人的地方，收了马背上的架子直接就骑马出去野了。 现在这两个混子盯着，她只好硬着头皮牵马往前走，可这两怂货迟迟不动手，一直在浪费她的时间。 停了脚从空间里摸出两个大肉包就啃了起来，那两毛贼看她这样断定这丫头身上定还有银子。 其中一人拿着棍子想从后面偷袭她，沈清宁从空间抽出砍刀一个转身将那人的棍子给削断！ 这几个月的时间她一直在积极的训练自己，拉完水没事的时候就骑着马去山脚下练功。 虽说还没恢复到上辈子的武力值，但是对付这两个毛贼还是有把握的！ 两人看她不知从哪里抽出把刀，也被吓住了。 不敢近身只敢口头上威胁，“臭丫头，识相的就他妈快点给老子滚！你这马爷爷要了！” 另一人也补充道，“看你小姑娘家家的，我们就不动手了!把你身上的银子全给老子交出来！” 沈清宁拿着砍刀向他们的位置走了一步，那两人连着后退两步，这刀还挺快的，刚刚那老粗一根棍子直接就被削成两截了，还是躲远些好！ 可后退的速度不及沈清宁出手的速度，她急行两步上前，砍刀啪啪一阵飞转，刀背在两人的头脸上留下了深深的印记！ 两人一脸的不可置信，他们还没明白发生了什么战斗就已经结束了，头脸上的疼痛提醒他们，遇到了硬茬子。 几个呼吸之间已经被沈清宁逼到了路边的深沟旁，再退可就要掉下去了！ 可眼前这女娃好像没有放了他们的打算。 沈清宁手上的刀不停的拍打了自己的手心，一脸不屑的表情，“你俩想打劫我？那不如选个死法更快些。” …… 两个毛贼僵直在那里不敢动，这到底是哪里来的杀神，现在后悔已经来不及了，这一副又狂又痞的模样为什么出现在这小姑娘身上，他们居然没觉得有一丝违和感？好像她天生就是这副模样！ 两人左右看看，想着不如跳下去算了，最坏不过摔断一条腿！ 这时一道在他们耳中如天籁般的声音响起，“干什么！住手！” 再一看来人是他们认识的，如同见到救星般大呼，“朱三爷！” 背对着来人的沈清宁一听这三个字，马上想起这人是县衙的衙役！那个宋景天的三表哥！ 她脸上的表情下一瞬间变成了害怕惶恐的模样，转过身看着骑马而来的朱三，如同看到救星一般狂奔过去，“朱三爷！” 手中的砍刀突然就像是拿不稳一般，要两只手才抬得起来！ 朱三诡异的盯着眼前这一幕，什么情况？ 这卖腐竹的小姑娘看到他这般他是可以理解的，谁被打劫能不害怕？ 为何常年在街上混的那两个混子看到他像是看到亲爹一样？ 第34章:猎只山鸡放松下 “事情就是这样的。”沈清宁像是已经恢复了平静，将事情的原委都告诉了朱三。 朱三有些好奇他表弟的这位朋友，宋景天回去前还特意嘱咐过要朱三关照她。 “你可有受伤？” 沈清宁摇头，“我拿着刀挥了几下，他们不敢近身，然后朱三爷你就到了。” 那俩毛贼心中还有些不确定，怎么和他们经历的不太一样？ 刚刚那个山大王一样的娃去哪了？ 朱三看两人头脸上的伤，“你这莫不是乱拳打死师傅，你这拿刀背打人有什么用？” 毛贼：没用吗？为什么我觉得自己伤的不轻啊？ 沈清宁不好意思的笑笑，好像真的就是的胡乱打挥了两下。 心中忍不住腹诽，人家是想打个劫，打一顿可以了，难不成要把人砍死？ 朱三对这吉平县城三教九流的人都知道个大概，这两人也是在县衙牢里的常客。 谋财害命的事没做过，小偷小摸也是常有，他把人捆在路边的树上，“等我回来，要是敢跑，你们知道我朱三的手段！” 两毛贼点头如捣蒜“知道，知道！” 朱三满意的点头，然后催促沈清宁，“小姑娘你不是要打水吗？快走啊！” …… 沈清宁此时骑虎难下，她今日要送的水全都送完了，本来是打算骑马到周边溜溜，没想到碰到这么一茬。 马背上这四个空桶，她要是说不去黄离江好像有点说不过去。 如是沈清宁牵着马去打水，朱三骑着马慢悠悠的跟在后面。 什么情况？他不走吗？ 后面的朱三突然想到表弟的嘱咐，周六子那件事之后他见这小姑娘在街上摆摊也没啥事，就没放在心上。 再来又无意间见过她往店铺里送货也不在街上摆摊卖了，只想着她一家子还有点做买卖的头脑。 这次卖水也见着她了，倒是啥买卖都做的。 “怎么你一个姑娘家出来卖水，还牵了匹马？” 沈清宁没回头，此刻她正一脸的不耐烦，“家里不是要做腐竹吗？爹娘没时间我就来了。” “你胆子倒是大。你叫什么来着？”景天当时好像说过这姑娘姓什么，他给忘记了。 沈清宁皱眉，这家伙真够烦的，可也不好不答人家，这是衙役就算不求他办事，也不能得罪人。 两人就这样一前一后，一问一答的终于到了江边的取水口。 黄离江水深，前些日子有人在此打水差点淹死，如是县令大人安排人在江边搭了许多稳固的位置给百姓取水。 还派了衙役到江边守值，朱三这样的人多半是不需要干这样的差事的。 他对着其中一位衙役招手，“大刘，大刘。” 黑胖的大刘听到招呼，笑眯眯跑过来，“你怎么来了？” 朱三指指沈清宁，“这位沈小姑娘，是朋友家的妹子，家里事多就让她牵马来打水，以后你给看着点，别让人欺负了！” 大刘一听原来就这么点事，自然是满口答应，“放心吧，我事就交给我吧。” 朱三听了也没再客套，“行了，我先回了，沈姑娘以后有事可以找大刘。” 沈清宁没想到他来一趟还是为了自己，忙开口道谢，“多谢朱三爷。” “你喊朱三哥就成。行了，干活去吧，我回了。”说罢翻身上马飞奔离开了。 大刘目送朱三离开，依然对着沈清宁笑眯眯的，“沈姑娘，有事就来找我，我最近都在这江边上。” “好的，多谢大刘哥。” “好说好说。” 两人客套了一番，沈清宁牵着马去排队打水了。 唉，虽说对方是一番好心，可她真是巴不得没人认识她才好，不然这家里有马却一天跑一趟的，被有心人注意到还挺麻烦的。 觉得自己有些傻，刚刚在半路就应该说被吓坏了要回家的。 心情有些闷闷的，她决定还是去猎只山鸡野兔什么的放松一下好了！ 因为答应过李氏不上山，每每都只在山脚下转悠，地里不能种地，来山上找吃的人就越发的多。 山脚下的猎物少了许多，但是沈清宁今日运气不错，寻了没多久就先发现了只兔子，被她的飞石给砸晕了过去！ 每每此事沈清宁都忍不住在心里夸自己，真是能干有好看的小村姑，回去就让清秀给烧了！ 她美滋滋的拎着兔子打算回去，却被不远处一只山鸡给吸引住了目光。 真肥壮！ 不由感叹今天的运气也太好了！ 手中的石子嗖嗖扔了出去，这次被那只山鸡躲过了，可沈清宁也不是轻易放弃的人，她紧追两步再次出手。 还好，这次中了！ 兴冲冲的跑过去，没成想在半路上一脚踩了个小坑，把脚给崴了！ 这可真是乐极生悲了！ 沈清宁试试脚，还好只是普通的痛，应该伤的不重。 她一瘸一拐拿回了山鸡，两只猎物都只是晕了过去，没法放进空间，正想着直接敲死时，有小姑娘的声传过来。 “唉，你怎么了？” 沈清宁抬头，是个背筐的小姑娘，瘦瘦小小的和她一般大的样子。 “脚崴了。” 那姑娘走到她身边，盯着她看了一眼，“你是沈二叔家的吧？” 沈清宁点头，她仔细回想过，觉得这小姑娘是有些眼熟的模样，大约就是东水村的。 从小到大沈清宁因着名声不好，村里的孩子都不和她玩，她自小的玩伴就只有哥哥姐姐。 小姑娘顿了顿，“你这样也走不了路，不如我扶你回去吧？” 说罢也不管沈清宁答应不答应，将地上那两只猎物找了东西绑起来，挂到了马背上。 这沈家有马的事，基本全村人都知道，她自然也不例外。 “兰芳，你在干嘛？” 这声音是后面跟过来的三个姑娘中的一个。 “她脚崴了，我扶她回去。” 那人两步跑到沈清宁面前，有些鄙夷的对着李兰芳，“她是那个沈家那个人，你怎么敢扶她。可快些离远点。” 说完还要把李兰芳拉远一些。 沈清宁也懒得和这几个小姑娘计较，默默往前挪了几步要去牵马，就被后面赶来的李兰芳给扶住了。 “都是一个村的，明明看着你崴了脚怎么当看不见？我扶你回去！” 第35章:李癞痢的继女 李兰芳执意要扶沈清宁的举动，让她的同伴有些生气。 “兰芳，你跟这个，这个，你这样我们可不和你一起走了！” 小姑娘这个这个了半天，在沈清宁的炯炯目光下，最终把扫把星三个字给咽了回去。 “玉莲，小梅，大家都是一个村的。” 叫玉莲的小姑娘一听，双目一瞪拉着那个叫小梅的就要走，“那我们不管你了，让你爹知道肯定要揍你！” 沈清宁心想她的恶名声已经到了这种地步吗？跟她一起就要挨揍？ 这几个同村的小姑娘，沈清宁都不认识，以前也没人和她玩，现在是她根本不屑和这些小娃子玩。 小梅拉拉玉莲，沈大河夫妻在村里人缘不错的，好多小娃子的父母都提点过自己娃，别跟沈清宁玩，但也不能当面说她。 只是没想到玉莲的脾气还挺大，拽回自己的袖子，“你拉我干什么？我又没说错！” 李兰芳也有些生气了，这玉莲一直一张嘴架到她和小梅的头上，本来只是觉得没吵的必要，没想到玉莲越发过分了。 不再理会那两人，李兰芳只对沈清宁说，“走吧，你这马上有架子也没法坐人，是我扶你回去。 还是你在这里等着，我回村里喊沈二叔过来接你？” 沈清宁觉得这点事确实没必要叫她爹过来，而且她也不想让李氏知道自己来山上抓兔子，就算是山脚下也不想让她娘知道。 “那就麻烦你扶我下去，这脚还好能走。” 如是李兰芳就搀扶着沈清宁往村里走，大马自觉的跟在后头也不用人牵。 前面玉莲拉着小梅越走越快，很快就看不见人影了。 两人默默走了一段路，李兰芳咬咬嘴唇还是开口安慰沈清宁，“你不要听她们胡说，那些事不能怪你，就是赶巧碰上的。” 沈清宁挑眉，什么事？是双胞胎弟弟早夭？七月十五鬼节出生？还是那些她根本就不知道是什么的谣言？ 不过这姑娘是好心安慰她，“恩，我知道，我是不信这命不命的事。” 什么命硬克六亲？这年头孩子早夭真的太多了，而且她和那个孩子是双胎，在医学发达的现代双胎出事的情况都比怀一个孩子的多，何况是如今这个世界。 还有那出生的日子，一年就三百多天，不是这天就是那天，什么狗屁的不详！ 没成想那李兰芳噗嗤一声笑道，“我也不信！” 沈清宁看她脸上灿烂的笑，和之前的愁苦有了鲜明的对比。 回东水村的路并不远，两人简单的聊了两句，沈清宁才知道李兰芳比她还大二岁！ 那这身量真的太瘦小了！ 进了村李兰芳指了指自家的院子，院墙有些破败，李氏曾经告诉过她这是自己出了五服的同族兄弟，出了名的懒汉，整日里喝酒打媳妇孩子。 原来李兰芳是那个李癞痢的女儿，是他媳妇带过来的女儿，不是他亲生的。 难怪那个玉莲说什么你爹揍你，估计在家没少挨打。 沈清宁面上表情平静，心底却有些些愤怒，打媳妇孩子的渣渣就应该被吊起来打！ “姐！姐！” 两个没走两步就听到身后有人在喊，回头就见个三四岁的男娃，身上的衣裳是补丁摞补丁，和身边李兰芳身上差不了多少。 “姐！姐！” 李兰芳笑着同她说，“这是我弟弟强子。” “和我家小弟差不多大。” 说话间那小孩已经跑到了跟前，“姐！” 黑黑瘦瘦的，大约刚刚跟人玩泥巴，脸上也有些脏。 李兰芳伸手给小孩擦脸，“又跟个泥猴样的，快回家，我一会就回去给你做饭。” 小孩笑嘻嘻的乖乖点头，转身就往自家跑了。 沈清宁夸他，“你家弟弟真听话。” 这要是沈征早就扒拉上要跟着了。 “强子算是听话的，娘去县城做活，我干活的时候他一个人就自己玩，也不乱跑，不让人操心。” 很快到了沈清宁家附近，她们看见有个女人正鬼鬼祟祟的在她家院子外面瞄来瞄去的。 李兰芳扶着沈清宁走进几步，那女人还没有察觉，她找了块石头踩上去，先看清院里情景。 搞得兰芳有些惊讶的看着沈清宁，这光天化日之下趴她家院墙，怎么这姑娘还能这么冷静？ 沈清宁心里无奈叹气，这要来的迟早要来，这女人是县城那家卖豆腐的老板娘吧？ 她这几个月把县城的那个角落都转悠熟了，应该没认错，这是打听到什么还是自己看出那腐竹跟做豆腐有关了？ 从马背上把兔子拿下来塞给李兰芳，“你拿着，就当帮我个忙，我娘看到这兔子就知道我是去抓兔子伤的脚，我定要挨打的。” “不行，不行，我怎么能要你的兔子！” 沈清宁执意塞给她，“我说真的，我娘会揍我。” 她表情认真，眼神真诚，好像对方不拿走，李氏今天就要给她腿打折了！ 这两句话的工夫，那卖豆腐的又不是聋子，吓的从石头上跳下来，她自然是认得沈清宁的，只是不知道别人也认识她罢了。 知道今日是看不到什么了，拍拍衣裳跑开了。 沈清宁也懒得理她，这次没看着下次还是要来的。 这边李兰芳还是不肯要沈清宁的兔子，“不行，你，你，反正我不能要你的东西。” 沈清宁一脸的难过，“你也觉得我是扫把星？怕我给你招祸？” “没有没有，我根本不信这个，这兔子能换不少钱呐，我不能收你的！” “你不嫌弃就好，就当送你弟弟吃了，我娘不许我上山，知道了要被打的，这鸡我就说在路人拿水和人换的。兔子你拿走权当帮我了。” 李兰芳也不是傻子，知道沈清宁这是在谢谢她，犹豫半天她接过兔子放在背篓里。 “多谢你！” 沈清宁笑笑，“红烧着好吃。” 李兰芳的笑很好看，“好。” 沈清宁帮她把名字盖好，“等会我要在我娘面前编瞎话，你别拆穿我。” “好。” “爹，娘！” “沈二叔，二婶！” 厨房里听到动静的沈大河夫妻打开院子，就见他家闺女可怜兮兮的说，“娘，我脚崴了！” 第36章:拉磨的活就交给驴 李氏要真是又气又心疼，心疼沈清宁最近太累了，又气自己让孩子干活太多了。 可她嘴里说出来的依然是训人的话，“你说说你，平时看着挺机灵的，你咋不是伤这就是伤哪？嫌你老子娘日子好过啊？” 她一边给女儿揉脚一边训人，说到激动处手下的劲不免大了些。 “哎呦，娘，你轻点！” 李氏放柔动作，“现在知道痛了？干活的时候怎么就不能小心点？” 沈清宁没敢说是在山脚下崴得脚，就是回来的路上摔了一下。她被训得小脸皱成一团，向沈大河投去求救的目光，救命啊爹！ 沈大河也有些愧疚，二丫头才九岁的孩子，就给家里忙里忙外的。 “孩子娘，行了，等到了明日才能用药酒下劲揉，看她走路应该伤的不重，两三天能好，就别说孩子了。” 沈清宁马上转移话题，“爹，明天那两趟水要你去送了。” 沈大河去送，除了家里要用的水，至多还要跑两趟送八桶，她挑了位置好找的告诉他。 这要是一趟一趟的拉，这四趟跑下来几乎就是一整天了，这可不是个轻省的活。 至于其他不去送水的人家，只能过两天再去和人家解释了，没去送水她们自然也就去街上买了，大不了到时候多送人家一桶水。 清秀今日在村里见人用牛车拉东西，“咱家要是能做辆车就好，我今天见在村里那牛车拉了好多东西，清宁也不用一天走那么多趟，只要坐车头赶车就行。” “马车？”沈清宁倒是没想过这个，毕竟她有储物空间在手，百辆马车的东西都不够她一次装的。 可若是做了马车，她不方便使用空间的情况下，好像是要好上许多，有了马车就有理由多卖一些水了！ 沈大河想的远一些，“我们都说这马是观儿同窗家的马，做辆车三四两银子。为了别人家的马花三四两银子？” 李氏这次倒是有不同想法，“我这两天还在想这事呢，这些日子做腐竹也赚了不少银子，我想着家里要买头驴，有了驴这拉磨就不用人了。驴也能拉车，这买车是配给驴的，让马先拉拉总说得过去吧？” 清秀笑道，“娘这个主意好，家里早就应该买驴了！” 最近腐竹越做越多，爹娘实在是太累了。 沈清宁也觉得好，“就是，这一天做那么多腐竹，以后这拉磨的活就交给驴，省了一大半劲！” 沈大河有些犹豫“孩子娘，今年这年景，咱家买驴买车是不是不合适？” 这不是告诉所有人，他沈大河赚着银子了吗？他觉得这事还是悄悄的好。 李氏斜他一眼，“你不买驴，人家就不知道你赚银子了？这家里的烟囱一天天就没停过，娘和咱们的院子里也是一天不落的晒腐竹，傻子也知道你沈大河赚银子了！” 沈大河被李氏说的傻笑，好像是这么个理。 李氏越想越觉得这想法不错，明天她就去李大舅家让他给打辆车，在乡下这牲口拉的车都是一样的。 一辆平板车，能拉东西能拉人，不管是牛是马还是驴都是能套上，赶车这事孩子爷爷就会，到时候让他教教就成了。 沈清宁见李氏不气了，又想起了那只野鸡，她说是在路上用水跟人换的，李氏也没有起疑，毕竟家里最大的吃货就是沈清宁了。 “娘，我们晚上吃鸡汤面吧？” …… 还知道要吃的，看来这脚真的伤的不重！ 厨房里，李氏将擀的面皮切成一条条长长的手指宽的宽面条。 锅里水已经在翻腾，李氏将面下了锅，等水再次沸腾之后，面条也煮软煮熟了。 一个个大海碗里只放了葱花，将面挑进海碗里，从炉子上的大砂锅里舀出已经炖得软烂的鸡肉，又寻了一只大肥鸡腿放在面上，再淋淋鲜美的鸡汤。 一碗香气扑鼻的鸡肉汤面就做好了。 第一碗给伤员沈清宁，她早已一脚一脚摸到了桌子旁等着了。李氏又接着开始给其他人挑面，又先送了两碗去江氏院子里。 一家人围坐在一起吃面，满屋子的鸡肉香味。 沈大河看着妻女一脸的满足，“没想到咱家也过上了这种日子，想吃米饭吃米饭，想吃面条吃面条，一个月吃好几回肉！” “爹，我都说了要给你挣个地主老爷做做的，这才到哪啊？” 一家人都哄笑，笑沈清宁牛皮吹着吹着自己都当真了。 “爹，你是见谁家过这样的日子吗？” 李氏正给几个孩子碗里舀鸡汤，“你大爷爷家呗！” 沈观想起之前听来的，“爹，听说大爷爷家有十几亩地，没有佃地种？” 沈大河低头喝了口鸡汤沉默了一下，李氏用脚尖轻踢了他，“孩子们都大了，愿意说就说出来。” 他放下筷子，“有什么不能说的，多少年前的事了。当年我爷爷也就是你们的太爷爷，是个能干的人，一辈子攒下了不小的家业。 你们大爷爷家那几间青砖大瓦房，还有家里二十亩的地，都是他老人家攒下的。原本你爷他两兄弟该是一人一半的。 只是当年你爷奶成亲时，家里是不同意的，可你爷就认准了，最后太爷也肯了，原本以为这事就过去了。 谁知道他老人家去世了，你太奶就将我们这一房强行分了出来，田地房舍一概不给，只有两间茅草屋。” 沈清宁三兄妹都惊讶不已，“爷爷就肯了？” 谁家这样分家不要闹起来？ 沈大河觉得再说下去就要涉及到自己爹娘的私事，他有些犹豫。 李氏觉得孩子大了，“这些事从自家嘴里说出来比从别人嘴里听到要好，外头人说的不知道会变成什么样呢？” 沈大河觉得有道理，“我当年还小，是你大伯事后同我说的，你太奶奶为了将家产全部留给偏爱的大儿子，非说太爷爷是被你爷奶气死的！这事再闹下去对你奶的名声影响太大，最后你爷也只能把这口气吞了净身出户！” 李氏也忍不住叹气，“这事知道的人不多，这么些年老太太就当没有这回事一样，还找你爷奶要孝敬。” ……… 这沈老太太母子俩可真够不要脸的！ 第37章:二叔家里进贼了 第二日，一家人都忙去了。 沈征原本还说要在家陪沈清宁，可这家伙只呆在屋里吃完他二姐的蛋饼子就被小伙伴给喊跑了！ “清宁在家吗？” 有人在院外喊沈清宁，她听出来是昨天扶她回来的李兰芳。 “唉，在家呐，进来吧！” 兰芳推了院门进来，见沈清宁一个人坐在院子里。 “叔婶出门了吗？” “是呐，我脚摔了，我爹要去拉水。” 兰芳点点头把手里的篮子放下，从里面拿出一碗绿糊糊。 这是给自己送吃的？ “这是我用家里的药给你捣的糊糊，你敷在脚上，清清凉凉的好的也快！” 哦，原来是药！ “我这脚也没啥事的，哪里还需要你拿药来。” “家里有的东西，也不费个事，我给你敷上？” 见沈清宁不答，一脸你这到底有用没用的样子。 兰芳笑道，“你放心吧，这个对这种摔了扭了最是有用的，我娘。” 她似是想到什么，没再继续说她娘，而是转了话，“就敷在脚上，你怕啥，试试就知道了。” 沈清宁觉得也是，外敷的药确实无碍的，许多乡下的土方子效果好着呐。 “多谢兰芳姐。” “客气什么。” 兰芳手脚利索的给沈清宁包好脚，确实有一阵凉意，舒服多了。 “好像不错。” 兰芳笑笑，“说了有用的，行了我还要回家干活，我走了，这余下的半碗先盖起来，明早起来换一次药，很快就会好了。” “行，那我不留你坐了，有时间来玩啊。” 李兰芳答应一声离开了。 大约是昨天收了她的兔子，今日还礼来了。 沈清宁也愿意跟这样的人交往，说话做事干脆利索，满院子的腐竹，李兰芳连问都不问两句。村里其他人每次来她家，都要围着问东问西，也不是有别的意思，就是好打听！ 立秋过后秋老虎也让人有些顶不住，清秀去了后院的菜园，沈清宁自己柱着棍子去了李氏的房间。 她自己那屋连个窗户都没有，实在是闷热，还是要早点让爹娘把新房子盖起来。 外面的知了还在不依不饶的叫着，迷迷糊糊的她靠在床上睡着了。 “啊~你是谁？” 也不知为了多久，清秀的一声大叫把她惊醒！ 睁开眼的瞬间沈清宁就拿着棍子一瘸一拐的出了屋。 屋里一个中年男人正从她家厨房出来，而清秀正端着菜站在厨房门口。 清秀见那男人想走，忙追问了一句，“你是谁？怎么进来的？进我家厨房干什么？” 那男人讪笑道，“小姑娘别害怕，我是路过的，想进来讨碗水喝。” “你骗人，我院子门是抵着的，你不强推怎么进得来？” 清秀中途回过一次院子，想着沈清宁可能渴了，见她睡着了，就拿矮凳挡着院门又去了屋后的菜园子。 除了自己家里人，一般人见人家用东西抵着院门怎么可能还会进来？ 说话间沈清宁已经走了过来，“你们豆腐坊没有水喝吗？跑来我家喝水？你媳妇昨天也来我家院子外想翻墙，你今日要来讨水喝，这也太巧了！” 清秀一听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差点就要急哭了，这人也不知在厨房里看了多久？ “清宁！” “姐，喊人来抓贼！” 那男人见状要跑，被沈清宁手里的棍子打中了后背，扑一下吃了个狗啃泥！ “来人啊，抓贼啊！快来人抓贼啊！” 她跳了两步将棍子杵那人的背上，让他一时无法动弹。 大白天的，一般人不是去做活了，就是去挑水了。 江氏听到是清秀和清宁的声音，转身把小妙儿关在屋里，从院子里拿了把砍柴的刀就冲了过来。 这副气势汹汹的样子，把原本想起身反抗的男人又给吓趴回去了。 江氏拉开瘸脚的沈清宁，把刀抵在那人的背上，“别乱动，我老婆子手可不稳。” 沈凤珍也跑了出来，站在外面不敢进来，声音都有些颤抖，“奶？” “凤珍，去叫人，就说你二叔家里进贼了！” “唉！” 她没跑两步就碰到从李大舅家回来的李氏，“二婶，二婶，快快快，你家里进贼了！” 李氏一听差点腿都软了，两个女儿还在家。 她撑着气跑进院子看到家里人都好好的，才后怕的靠在门框上。 江氏骂她，“傻站着做什么，还不快去拿绳子？” “哦哦，来了，来了！” 祖孙几人好不容易将人把结实了，这才松了口气。 江氏转身拍拍心口，可真是吓死她老婆子，又想起小孙女还被关在自家屋里，忙叫沈凤珍去。 被绑的男人是县城朱记豆腐坊的老板，他家做了几代人的豆腐，一直是县城生意最好的一家。 这朱记也吃过几回腐竹，原本也只觉得好吃罢了，直到两个月前他听说这腐竹是黄豆做的，跟做豆腐的法子差不多如何如何。 朱记这才动了心，暗中观察过一段时间，从之前还能看到沈清宁摆摊，到现在沈家的腐竹全在各个店铺里卖着。 这腐竹并不影响他家豆腐的生意，可是谁也不嫌钱多，若真是和豆腐差不多的法子，他家自然也能做的！ 打听了不老少时间，才打听到沈家的住处还有沈大河家人的消息。 昨天他媳妇也来过，确实就是这一家了，但是那时候沈大河夫妻在院里干活，她只是看看就回了。 今日换他来，是想拿讨水的借口进到院子里厨房里看看最好。 谁知他来的时候，沈家的院子没人，这样的机会他怎么会放过，推了门就进了厨房。 他运气很好，厨房的锅里正有已经有一锅豆浆，已经凝出一张腐竹皮飘在上面，厨房里还有刚刚挂上的腐竹，湿漉漉的。 他家做了几辈子的豆腐，看到这场景已经能猜到七七八八了，但是需要回去试试。 可惜最后他被抓了，如今正被绑着手脚坐在沈家的凳子上。 唉，要是早一点点出来，就不会被抓了。 沈大河夫妻再连着江氏二位老人商量要如何处理这人，这时沈清宁给出了个主意。 他黑着脸问那朱记，“你说吧，是送官呢？还是私了？” 第38章:二十两银子卖了 主意是沈清宁给她爹出的，这人进了厨房以他做了这么多年豆腐的经验，定是看明白了，现在打一顿也于事无补。 不如交给县衙说不定也能让他赔些银子，或者直接让他花钱权当是买了。 沈大河和李氏一琢磨也只能如此了，可不管如何心中还是憋气，好歹让他家熬过这旱年啊！ 一旁的朱记此时也是一脸的纠结，朱记原本以为自己要挨一顿狠揍。没成想沈家没动手，只让他选是报官还是私了！ 送官就以他盗取沈家秘方为由，这东西就要看县令老爷怎么判了，他一个县城开豆腐坊的，跑到东水村来讨水喝？ 他在东水村一没亲戚二没朋友，真要细问起来定是搪塞不过去。吉平县的县令老爷为人公正清廉，若是真要计较起来这事怕是不能善了。 私了就更直接了，沈家要二十两把方子卖一份给他。 朱记老板脸上陪着笑，“沈老弟，这二十两能不能再商量商量？你看这咱家也就是个卖豆腐的，哪里来的那么些银子啊！” 沈清宁生怕自己老爹心软了，“爹，你想这朱记豆腐都传了几代了，且这豆腐还不是他一家独会的，都靠着这门手艺养活了几代人，咱家这腐竹可是只此一家，这一代传一代，沈家的子子孙孙都要受益呐！” 沈大河深以为然，“这样说来二十两还少了！” 朱记老板还要挣扎，沈清宁劝他，“朱老板，说起来我们家这秘方也不一定非要卖你二十两。可你这私闯民宅，偷盗秘方这样的小人之举，到你这只能是这个价了。” 一直没出声的江氏也开口，“别说吉平县，就整个省府也就我沈家会做，如今被你偷学了去，我看二十两还是太少。” 李氏还在难过做腐竹的法子被人偷看了，听到婆婆这样说也跟着说了句，“五十两我都嫌少。” 沈清宁忍着笑，再说下去五百两都不够了。 那边江氏手中帕子扬起又拍下，“我想起二十多年前，县城钱记卤肉也遇到过这事，不知道朱老板知不知道那事最后如何了？” 朱记瞬时间吓出一身冷汗，他怎么不知道，那钱记卤肉离他家可不远，偷秘方那人直接被当场打死了。 “二十两就二十两，我买了！” 接下来就一切顺利，昨日来趴墙的女人带着二十两银子来买秘方。沈家也不是那说话不算数的人，让两人进了厨房正式参观，告诉他们是如何做的。 等人都走了，江氏见二媳妇愁眉苦脸。 “别苦着脸，你这法子就算不卖，再有些日子再也要被人试明白。” “娘，我哪里不懂这个道理，想想也能知足了，就这么些日子，也赚了不老少了。” 江氏就笑，“可是够起屋子了？” 李氏有些不好意思，“够了，只是这年景起屋子是不是太招摇了？不知道的还以为咱家赚了多少银子呐。” “要我说，这时候起正好，大家都没活干，请师傅也能便宜点，几个孩子住的太憋屈了，能起就早点起了。 你爹说总归要下雨的。旱也就是这一茬，到时候地里忙起来，你们可顾不过来。” 沈清宁觉得江氏说的有理，“娘，别人学去了，不是说咱家的腐竹就卖不出去了呀，那么些店里都是卖咱家的，这腐竹的活也不会停的，到时地里能种了，两边一忙，盖房子这事你和爹确实就忙不过来了。” 盖房子这件事就这样被提上了日程。 李大舅手脚很快，就两天的时间就把驴车给送来了。 很快沈大河把驴买了回来，这是一头灰色的成年毛驴，身形健壮驴蹄锃亮，这时候能买到这么好的牲口真很不容易了。 “多亏了二柱，我昨儿才让他帮我留意，没想到这么快就有合适的了，这驴年轻又壮实一看就是人家尽心养着的。” “多少银子？” “八两。” 八两倒是不贵，小驴能便宜一点可也干不了重活。 买了驴有了车，她们一家的活就轻省多了。 沈大河带着儿子女儿在沈老头的指导下，很快就学会了赶车，其中沈清宁学的最好，让她在沈观面前好一顿嘚瑟。 沈观不服气，“主要是这马，它不太听咱的话，不然我赶的比你好！” 沈清宁拍拍他的肩笑话他，“唉，该认输是就认输吧，承认失败就这么难吗？” 沈观从从她手里牵过缰绳，“真要输我就认了，可这马跟你好的和兄弟一样，下次比赶驴车好了。” “驴车你一样比不过我。” “难不成驴也是你兄弟？” “沈观！” 沈大河哈哈大笑，“哈哈哈，以后我早起先拉一车回来用，清宁去送县城那一车就够了，别太累了。” “爹，拉水这事你就别插手了，我行的。你就忙家里做腐竹和盖房子的事吧。” 家里有了驴，磨豆子这事就交给了清秀，如今做腐竹沈大河只做最累的洗浆这一道工序，其他活李氏手脚利索的全给包了。 三个人分工明确，速度比以往快了不少，沈大河也能挤出时间忙盖房子的事。 他带着沈观去找了里正，里正家的小儿子文浩和沈观是好友，两人一同在县城的私塾读书，日日同进同出关系很好。 沈大河说明了来意，他想在村西头那块空地起房子。 里正有些讶异，“大河，都说你家做那腐竹赚钱了，可我没想到这样赚钱啊！你这才分家多久，居然就要起房子了？” “冯三哥，别人不知道你还不知道吗？这一家人起早贪黑的赚的都是辛苦钱。实在是家里孩子多住的太憋屈，这才东拼西凑好歹让孩子们住的宽敞些。” 里正心里想，我能知道啥？只知道你家那烟囱一飘就是一天，都说你家那飘的不是烟，是招财的财气呐！ 不过沈大河平时人缘不错，且他家的沈观读书也是好的，说不定将来还能有个造化，这顺水的人性不送白不送。 “咱俩啥关系，那块地你要当然可以，那明儿我陪你去县衙交银子办契。” “三哥在县衙面子广，那多谢三哥了。” “咱俩用不着客气。” 第39章:笑人无恨人有 沈大河选的地在村子的最西头。 因那里离河离井都远，起房子的人并不多。 他已经决定等天不旱了就在院子里打口井，所以远些倒没什么关系。 一家七口站在空地上，你一句我一名的规划着未来。 沈大河两手不停的比划着，哪里做堂屋用来待客和吃饭，他和李氏的屋在什么位置。五个孩子一人一间屋在什么位置，都要做大窗户亮亮堂堂的之类的。 李氏说这次厨房一定要做大，连着厨房还要盖个小屋子放腐竹黄豆。 清宁提议在院子边上给马和驴搭棚子，猪圈一定要盖在后院，不然天热的时候那味受不了。 清秀想后院围大一些，以后种菜只种在后院，她平日在家不用出门就能打理菜园子。 沈观说索性把前后院连通起来，这样前后院搬东西可以走通道不用从屋里走，干净！ 孩子们提的主意，沈大河和李氏都觉得不错。 夫妻俩从不觉得男娃比女娃精贵，家里除了小妙儿太小，单独给做些吃的，四岁的沈征从来都是和哥哥姐姐一样。 沈观除了在学堂读书，每日早起也要给家里干活帮着做腐竹，那些下力气的活都不用两个妹妹动手。 这跟江氏一直以来的做法有关，她一直对媳妇孙女很宽厚，那怕是最不喜欢的小孙氏，在外面也给这个儿媳妇留足了面子。 “爹，这棵树是不是刚好在前院的位置？要是合适就留下来吧，夏天摆个竹床在树下乘凉，再给小妙整个秋千挂着，想想就舒服！” 此时坐在沈观肩上的小妙儿听到她的名字，拍着沈观的脑袋高兴的直叫唤，“舒服，舒服。” 沈观扭动脑袋躲避小妹的攻击，“我看是你想玩秋千吧，还赖到妙儿头上。” 沈征拉着清宁的衣袖，“二姐，我也要玩秋千。” 沈大河弯腰把儿子举到自己的肩膀上，“那爹给征儿做个秋千。” 李氏心喜又心疼，“起这么大屋子，又是马棚又是猪圈的，还前后围这么大院子，这要花多少银子啊？” “娘，赚银子就是花的，你只要想想这银子并没有真的花掉，而是变成这大房子陪在你身边，是不是就觉得特别值得了？” …… “你们看着我干什么？难道不是这个理吗？” 好像还真是这么个理！ 有村人从这路过，见他们一家几口都在，“大河，这是干啥呢？这是打算在这盖房子啊？” 原本他只是开个玩笑，就同平日看到谁卖东西多得了几文钱，也会有人打趣说你今日发财了一样，谁也不能因为几文钱就发财了。 再说地里半年没收成，能不饿死就算老天爷开恩了。 “嗯呐，铁石我正想去找你，黄师傅是你二姐夫哈？” 铁石原来抬起的脚有那么一刻悬在了半空，真要盖房？ 他退回两步，“大河，你真要盖房子啊？” 沈大河几步走过来，“你现在有空没，我们去你二姐夫家看看，我想找他盖房子。” 铁石的二姐夫是十里八村出了名的工匠，带着那一帮人也是个顶个的盖房子的好手。 铁石一边拉着沈大河，一边对着他伸出个大拇指，“有有有，走走走，我领你去。他的手艺是这个。” 就这样，沈大河发财了要盖房子的消息在东水村里传开了。 第一个上门的是沈大江，“老二，听说你要盖房子？” “嗯呐，这家里住的太挤了。” 沈大江皱眉，“这么大个事你也不商量商量就自己做主了？” “我和爹娘说过。”他怎么会不知道他这个大哥的脾气，他原本也是打算这两天说的，没成想碰到铁石，不用他说，村里人就知道了。 沈大江接过沈清宁端过来的水，喝了一口继续说道。 “现在这年景，你合该再等等的，又不是没屋子住，把家底掏空了，明年吃啥？日子不是这么过的。爹娘那点子养老钱，我们做儿子的不应该开口。” “大哥，我可没拿爹娘的银子！” 沈大江抬手往下压了压，一副我懂你别急躁的老大做派，“我晓得我们哥仨都不是拿爹娘银子的人，大哥知道你会还，可这借也不应该借的。” “大哥，不管你信不信，我这话就说一遍，我没在爹娘那里借一文钱。” 沈大江手心一紧，突然有种说不出的憋闷。 “那你是找了梅香？” 沈家还有个姑姑沈梅香，嫁到临县，回东水村的次数比较少。 清秀把沈清宁拉了出来，生怕她一个冲动又上去和大伯顶起来。 姐妹俩进了厨房，“别进屋，大伯那人就这样。” 沈清宁笑笑，“你放心，我不会说话的，他是嫉妒咱家要盖房子了。” 明明知道对方是嫉妒，她还能为了这生气，那可真是白活了两辈子。 清秀找了个矮凳坐下，“这人啊，明明是一家子的亲兄弟，怎么还是见不得人好。唉~” 沈清宁削了个小番薯，咬在嘴里嘎嘣脆，“以后这样的事还多着呐，咱家以后会越来越好，不管是大伯还是谁，笑人无恨人有这样的人从来就不会少。” “想当时我们一家子分出来的时候，我记得大伯还教训爹来着，说一家子都吃不上饭了，还送大哥去读书。他家三个儿子都去县城做工怎么的。” “所以这样的人少理就是了。”边说边从厨房一个篓子里拿出一条子肉递给清秀。 实则是从空间里掏出来的，“姐，晚上吃辣椒炒肉。” “你咋又买肉，你每日就四文钱这隔几天买次肉，那不是一点不剩了？” “有钱不拿来吃肉放在口袋里做什么？” 沈清宁当然还有钱，可是她又不能说，只得照着每日明面上得的钱往家里买肉吃。 有时买个肉包子还要偷偷塞给沈征，嘱咐他不许说，不然以后可就真没了。 沈征也学聪明了，偷摸外面吃完了才回来，对爹娘也是只字不提。 沈清宁现在每日赶马车水卖的多，能往家拿一百多文，兄妹三人分走10文，其余上交给李氏。 实际她自己一天还能往口袋装几十文，这水也没法敞开了卖，卖的太多容易引起别人怀疑。 第40章:扮猪吃老虎 盖房子的事定下来之后，沈家越发的忙了。 那些泥瓦匠师傅中午是需要管他们饭食的，清秀每日几乎从早上开始就要准备饭菜。 沈清宁每日也多了一项送饭的活。 今日还是三大瓦盆的菜，一大桶米饭，这是这里的规矩，起房子的人家要舍得给好饭食，让师傅们吃好吃饱。 她一到家，清秀就快速把饭菜搬到车上，一盆辣椒炒腐竹，一盆油渣烧豆腐，还炒了个青菜。 “快去吧，等你回来吃饭。” 沈清宁跳上车轻扬马鞭，“不用等我，驾~” 一路上有村人看到她，主动和她打招呼，“清宁又去送饭啊？” “王婶，是呐，送饭去。” “唉哟，你这丫头马赶得真好。” “呵呵呵呵，熟能生巧了。” 自从村里人见沈大河一车一车往家里拉青砖后，他们对沈家包括沈清宁的态度就变了，这命好不好的，还真说不准，人家家里青砖瓦房都要起来了。 其实这点让沈清宁还有点郁闷，原来在村里碰到人，别人当看不见她一样，根本不需要她去打招呼，别提有多自在了。 可如今总有几个张叔李婶王婆子这样的长辈来主动招呼她，她也没法就当没听见一般走过去。 这些人一般就是丫头人长的好看，要么就是丫头可真能干之类，基本也就这两三句话来回倒腾了。 她也知道自己能干又好看，可从别人嘴里说出来，这好像意思不太一样了。 低着头一路赶车总算到了，“爹，吃饭啦~” “唉，好咧。马师傅先吃饭吧？” 马师傅就是铁石的姐夫，是这群人的头头，他点点头招呼其他人，“吃饭了。” 其他人这才放下手里的活围了过来。 沈清宁把饭菜放到了空地的桌上，又将旁边盛水的桶里倒满水，这是清秀提前烧过凉好的。 又从车上的桶里倒了水给大家洗手。 其中有个黑瘦小哥就笑道，“咱也跟着马师傅做了许久的活了，就数你家二丫头最仔细干净。这大丫头饭菜也烧得好。” “是啊，大河哥生了两个好闺女。” “听说你家儿子书也读不错，你这上辈子是做了啥好事啊？” 沈大河笑哈哈的谦虚了两句，沈清宁心想吃饭洗手不是常规操作吗？ “大河哥，你家这腐竹是真好吃。” “是啊，我家婆娘原先也在县城里买过一回，她做出来就没这味，干巴巴的。” “大叔，这腐竹要泡够二三个时辰才算软了，做出来才入味，不然确实干巴巴嚼不动。” 那人边吃边点头，“原来是这样，下次让孩子娘再做一回。” 沈大河见女儿也是满脸的汗，心疼道，“清宁，你也回去吃饭。” 沈清宁点头，“爹，那我先回了。” “回吧。” 她才刚走就有人问沈大河，“大河哥，你家大闺女多大了？说人家没？” 沈大河一愣，“还没呢，才十一小着呐。” “十一不小了，再有个三四年就能嫁人了，这时候可以。” 马师傅打断他的话，“重闺女的人家都舍不得闺女太早说人家。” 有人也打趣道，“就是，陈老三你就别想了，你儿子都十六了，太大了。” 陈老三不服，“男娃大五岁算什么大。” “那你也不用想，住得上这青砖瓦房的人家，谁舍得把闺女嫁给种地的？” 一群人也哄笑起来，“可不是，就凭这做的一手好饭食，也能找到个好婆家。” 陈老三还要再说，被旁边的人踢了一脚，他才悻悻的住了嘴。 沈大河心里有些不舒服，他不是看不起谁。 只是自家清秀才多大点人啊？怎么就能说到找婆家这事上了？ 想一想清秀要嫁人，沈大河这心里就万般不舍千般不愿，再想一想自家有三个闺女，这样的难过不舍他要经历三回，这一下午他都痛快不起来了。 过了大半个月，老天爷依然不下雨。 黄离江边上多了许多灾民。 都是从其他县城跑来的，那些地方没有这样的大江大河，周边的小河小湖早就干透了。 这人不吃饭还能顶几天，可是没水喝就不成了。 有了灾民这路上就开始不太平了，原本沈大河也听到风声说路上不安全，不让沈清宁再去卖水了。 但是她拍着胸脯表示，根本没有人抢东西，路上全是挑水的人，还有衙役，大白天的没人有这个胆子。 实际上她已经碰到两回抢东西的了，一个小姑娘赶个马车实在是太招眼了！ 第一回她从空间抽出一根长棍，对着两名劫匪就是一顿抽。 那两人也不是专业劫匪，被打痛了自然就跑了，连马毛都没摸到一根。 第二回同样是打算乱棍打跑，谁知道有个男人发了狠，不顾身上的剧痛就来夺沈清宁的棍子，被她一棍子戳在脸上，顿时献血直冒。 这一幕刚好被朱三看到，他实在是忍不住惊讶，这沈姑娘可真是身手了得，一点也不像他之前以为的乱拳打死师父。 就是明显的练家子，别看她人小，可是这耍起棍来他可能都无法近身！ 小小年纪却有这样的身手，难道是受过什么高人的指点？只是吉平县的高手还有他不知道的吗？ 他从小就对练武痴迷，就是不爱读书，从小到大吉平县那些会武的，他就没有不知道的！ 之前他还无意发现这姑娘给老人送水，不收人家钱。一个拉着马车卖水的不收钱，连人家硬塞给她的吃食都不要。 那她图个什么？ 最重要的是到底是谁教她的功夫？招式看着像是杂乱无章，却是实打实的能重击对手。 然而最有意思的是沈小姑娘看他来了，立马就一副我也不知道怎么把他们打成这样的无辜表情。 这扮猪吃老虎玩的是真溜！ 朱三虽然有些好奇，可也不至于要特意打探一个小姑娘，那些隐世的江湖高手多着呢？说不定这姑娘的长辈里就有一位。 利索的带着那两个劫匪就走了。 此后这黄离江到吉平县城这一条路上，巡逻的衙役就更多了。 这天沈清宁一大早准备出门就被江氏拦住了，“清宁，你陪我和你爷出趟门！” 第41章:二弟妹出手阔绰 沈家的大女儿嫁去了兴门县，按惯例中秋前后要回趟家的，不知怎的这几个月一直没信儿来。 老两口心里一直放不下，这两天江氏连着两天梦到闺女，实在是忍不住，打算两口子去兴门县看看。 沈清宁此时正在家中，李氏给她收拾行李，还有给大姑子的礼。 一篮子腐竹，一篮子鸡蛋，又拿了两包糖用布盖好，想想又拿出一角银子给沈清宁。 “你这次跟过去除了赶车，其他事不许做主，去了你大姑家不许乱说话，这半两银子你收好，到时候说不定用得上。” 沈老头会赶车，但是沈清宁的马认人，这要是半路犯了犟脾气，老两口就麻烦了，所以才要让沈清宁跟着。 沈清宁接过银子放进怀里，“好，我晓得了。” 李氏还是不放心，“唉，合该你爹去的，那马跟你一样的脾气，喜欢跟人拧着来。去了那不许什么事都要插嘴，更不许随便出主意。” 李氏也无奈，自家这闺女主意是越发大了，家里有事她都能出点主意，有时候说的还挺好。 可是这是去别人家，别让人觉得清宁没规矩。 沈清宁也无奈，我出主意也是给家里出主意，外面就是给我银子我也不定乐意说啊！ “娘，我晓得我知道，你就放心吧。又不是很远，马车跑的快，有半天就能到了。” 看着自家王闺女，李氏真的是一百个不放心，这几个孩子从出生就一直在她身边，日日看着有时还觉得太吵了，可这才要出门几天，那怕是跟着公公婆婆，她也舍不得了。 “要听话，不能乱跑，不能离了你爷奶跟前，小心被拐子给拐走了！” 沈清宁绝倒，这也太啰嗦了！ 第二日天还没亮，她就听到家里开始有响动。 这是李氏起来给她做饭，再煮些鸡蛋给三人带到路上吃。 沈清宁睡眼朦胧的进了厨房，“娘，阿爷都说了半天就能到，能赶到大姑家的晌午饭。” 李氏头也不抬继续忙着，“万一路上有事耽搁了，半路上难不成就这么饿着。” 沈大河套好马车出门就见沈老头正从院子里往外搬东西，江氏也是提着布袋往外拿。 “唉哟，拿东西你喊我一声啊，娘，放着让我来。” 他接过江氏手里的东西就往车上放，沈清宁也刚好挎着篮子出门。 看那马上车大包小包的，可真是…… 可怜天下父母心啊！ 这时大小孙氏也听到动静，拎着篮子出来了。 “哎哟，这老些东西。” 没人接大孙氏的话，她有些讪讪。 小孙氏把篮子放到车上，“娘，这是我家给大姐家娃拿点子吃的。” 她拿的是二十个鸡蛋还有一包饴糖，走亲戚这样的礼可不少了。 大孙氏也把篮子拿过去，“我这做嫂子的没那么些好东西，这点子鸡蛋娘帮我带去给梅香。” 沈清宁抬眼一看大概就是十几个鸡蛋。 这时大孙氏也看到李氏和清宁手上的篮子，撩开一看声音有些夸张的喊，“都说二弟妹家发财了，这一看可不是嘛，家里盖着房子，出门带个礼还能这样阔绰。” “大嫂，都是自家鸡下的，给梅香家的娃子吃的，这梅香回来那次不是大包小包的。咱爹娘好不容易去看看女儿，这面子里子都要做足的呀！” 大孙氏家养的鸡更多，如今家里没猪，沈凤珍在家除了做活就是养鸡绣花，每日都要收不少蛋呢，可她却只拿了这么十几个蛋，自己给自己没脸能怪谁？ “可不是吗？要是早知道爹娘要出门，我就留着了，我家那三个小子能吃着呐！” 李氏没搭话，我信你个鬼，你个抠唆婆娘还舍得给孩子吃鸡蛋？ 因心里一直担心闺女，江氏情绪不高，接过东西放好，“行了，走吧。” 等老两口坐好，沈清宁跳上车一扬马鞭，“驾！出发！” 这是沈清宁第一次离开吉平县的地界，心里开始还有些小小的兴奋。 随着一路干枯的水塘，干裂的土地，路上到处都是挑水的人，她的小兴奋已经跑得无影无踪了。 好在黄离江也是经过兴门县的，离姑姑家比他们还要近一些，喝水应该不成问题。 沈老头安慰江氏，“没什么可急的，梅香家离那黄离江也不远，女婿每日挑两担也足够一家子吃用了。” 江氏叹气，“唉，梅香一家子三口就没有能干这活的人，女婿是个读书人，家里有井让他打个水还差不多。” 沈梅香嫁的是兴门县一个读书人，这位姑父程永年也是个苦命人，年幼时爹就去了，好不容易被寡母拉扯大，这才娶了亲不久，老母亲也去了。 娶了沈梅香多年，膝下只有一女程兰慧，平日带着妻女在村里办了一间私塾过活。一家子的日子不富裕却也简单。 沈清宁记得原身很喜欢这位姑父，来沈家都会带着好吃的，从不觉得自己是读书人就高人一等。对人和气有礼，每次都会指点沈观的学业。 “清宁，换我来赶车你歇会。”老沈头看小孙女点大的人，赶了小半天的车也怪累的。 “不用，阿爷，这马脾气不好，我赶它能跑快点。” 江氏早上也做了蛋饼，剥了李氏煮的鸡蛋碾碎放了点辣辣的咸菜一起卷在饼里，递给沈清宁。 “吃点。” 沈清宁单手接过咬了一口，味道真不错，大饼真是一个神奇的存在。 单个看着就是平平无奇，可是不管卷点什么吃起来那叫一个香！ 就这样她第一次连着赶了三个时辰的马车，终于到了兴门县程家村。 村里的菜地看着长势不错，村口有人在把守，附近几个村子因为离水近，菜长的好些就有人来偷。 这村里好多人如今都靠着去县城卖钱赚两个钱，里正被吵的心烦，就安排村民在村口守着。 听说他们是程永年的岳父母时，两人脸上的表情有微微的变化。 其中一人开口问，“你们是收到信来的？唉呀，还算来的早，再晚些说不定就见不着人了！” 江氏的心忽的沉了下去，她颤着声给沈清宁指路，“快！” 第42章:独吞程家六亩地 沈清宁一路挥鞭，车还没停稳，江氏就急着跳了下来。 可是等她冲到沈梅香家的院门前时，看着空荡荡的院子里，江氏的腿有些软。 老沈头也追了过来，一把扶住江氏的胳膊，“梅香？梅香？” 屋里的沈梅香以为自己幻听了，她站起来走出屋子，看到院子里的三个人，激动到语无伦次。 “爹，真的，真的是您？您怎么来了？我不是今儿早上。” 她话还没说突然就哭了起来。 这情绪变化的太快了，让原本看到沈梅香好好的江氏心又提了起来。 三步并做两步上前抓住沈梅香的手，“梅香你这到底是怎么了？” 沈清宁把马车牵进院子，抱着一个大包就过来，“姑姑。” 沈梅香看着自家的小侄女，这才止了哭。 “唉，唉，快进来，快进来。” 把沈清宁三人让进了屋，里屋就有声音传来。 “咳咳，梅香，咳咳，是谁来了？” 是个男声，听着有气无力很虚弱？ “是爹娘来了！” “咳咳，是岳父岳母咳咳来了，快请他们进来，咳咳。” 这一听就知有事的是程永年，不然他怎么会说出这样无礼的话。 等江氏看到躺在床上的程永年时，终于忍不住哭了出来，“永年这是怎么了？” 床上的程永年面色煞白，枕边的帕子上还有血迹。 他虚弱的笑，“娘。” 看得江氏心里一阵难过，“这到底是怎么了？” 沈梅香擦擦泪，“前几天去挑水时，滚下了坡撞在了大石上，呜呜~” 程永年安慰她，“咳咳，别哭。” “那天回来时就吐了血，大夫说有根断骨伤到了内里，这血止不住，就，就~” 她说不下去，程永年接了过去，“活不了几天了！” 老两口惊的不行，“什么！” 一旁的沈清宁也无法想像，她这位姑父居然这样危险！ “姑姑，有没有请县城的大夫，我现在骑马去请！” “请过了，这几天已经请了几位大夫来看了，都是一样的说法，药也喝了，针也扎了，可这血还是止不住，他们说只能听天由命了。今早已经有人回东水送信了。” 江氏已经哭的不行，“我连着两天梦到你不好了，今儿一早就动身来了，你怎么不早送信去啊！” “娘，你不要怪梅香，咳咳，当日也没想到是这种结果。咳咳，爹娘来了正好，我还有许多事要交待。” 沈梅香哭的不行，“交待什么，你会好起来的。” 程永年闭上眼睛，他需要恢复些力气。 “外公，外婆。”门外程兰慧端着药站在门口，眼睛红肿面色憔悴。 这个和清秀一样大的姑娘这几日经历的是她这个年纪完全承受不了的痛。 沈梅香接过碗给丈夫喂药，“喝药吧，喝了就不咳了。” 江氏一把将程兰慧拉进怀里，“我的慧儿啊！” 祖孙俩抱头痛哭。 程永年安静的喝着药，先让两位老人缓过劲来，他才能开口说他的事。 老沈头去到外面抽了几口烟，敲敲烟锅子，顶着红了的眼眶回了屋。 “永年，你想说什么？” 江氏心里听着难受，“老头子！” 老沈头摆摆手，“先听永年把话说完，慧儿还小，他有自己的安排。” 程永年谢过老沈头。 “我无父无母也无兄弟姐妹，只用梅香母女是我唯一放心不下的。我有三位堂兄为人计较贪心。我走后，他们母女必定会被欺负。 所以家里的房子还有六亩地都卖了，换成银子让梅香带着孩子回去吉平，有爹娘还有几位大舅哥在，我是放心的。” “永年！” 程永年抬手制止沈梅香，“我刚喝了药才能说几句话，你们先听我把话说完。” “梅香，你先听永年说。” “卖地卖房子的事我已经托好友去办了，今儿个大概就会有个来签契约，趁我还活着把这事先办了，不然到时候她们孤儿寡母的族人未必会同意。 买房子的那人，他家儿子原来是我的学生，那家人按行情价买走了屋子，还许我们再住一年。他们的好意，如今我也只能厚颜受了。 买地的是我这位好友，他家中也不富裕，东拼西凑也是按着7两一亩买走的。下午他们就带碰上中人来与我签契。 这两家的恩，我只有下辈子再报了。 你们母女去了吉平买了地，靠着租子也能活得下去了。” “永年！” “爹！” 母女俩哪受得了这个。 老沈头深呼一口气，压着心里的难受，女婿这所是从第一位大夫说不好的时候就打算起了。 “永年你放心，兰慧去了吉平我们沈家定不会让她受委屈，有我老头子一口吃的，就不会让她母女俩挨饿。” 沈清宁看着三个哭作一团的女人，心里也是难受的不行。 可怜天下父母心，程永年这种情况，每次说话都会带动体内的伤，可他能忍着痛去安排自己妻女以后的生活。 这样的男人，唉~ 吸吸鼻子走出了屋子。她受不了这样的场景，生离死别的，太让人难受了。 哗拉一声，院门被人打开了。 一群男男女女就这么走了进来。 “永年，永年，怎么听说你家要卖地啊？” …… 一个脸上长了只肉痣的女人看到沈清宁就问，“你是谁家的？” 屋里的沈梅香听到声音出来了，“是二嫂子来了。” “永年媳妇，这永年到底怎么样子？怎么听说要卖地啊？这，这，怎么就这么严重了？”那女人口腔里带着不明的情绪，怎么听都不像是难过。 “二嫂子听谁的我家要卖地了？” “唉哟，你就别瞒我了，买地的都到里正家去借钱了，里正媳妇都听见了！” 沈清宁叹气，这个买地的就是姑父的好友吧？ 保密工作没做好，被程家的族人知道了。 “二嫂子，永年病的不轻，这卖地也是为了给他治病。” “我呸！”一个中年男人站了出来，对着沈梅香呸了一口。 “什么病要卖六亩地啊？你这个心狠的女人是想独吞我程家六亩地吧?” “二哥，你什么意思？这卖的是我跟永年的地，什么时候成你程家的了？就算是程家也是程永年的程家，不是你程宝地的程家！” 第43章:卖房卖地 叫程宝地的男人此时一脸的凶相，听沈梅香这样说立时就冲上前想动手。 老沈头从墙角拿起一把铁锹啪一声，拍在那人的前面。 “想在老头子面前欺负我闺女，先问问我老头子答不答应。” 沈清宁手中的石子已经飞出，打在程宝地的膝盖上。 哎哟一声，那程宝地啪一下跪在老沈头的面前。 搞得身后一众人都懵了！ “宝地，干啥呐？说正事！” 此时的程宝地心里吓得半死，他以为石子是老沈头打了，好家伙这一下子差点把他腿给打瘸了！ 他跪在地上痛的不行，一时也说不出话来。 然后人群中一个面像圆润的中年男人走了出来。 “永年媳妇，这卖地的事我们也是刚知道的，这事要族里商量着来，不是你一个妇道人家能做主的。” 沈梅香心里一阵难过，难怪永年这么急着安排他的身后事呐，现在永年人还在，这帮人就想欺负到她头上来了。 “大堂哥，这卖地的事是永年的主意，他卖我自己家的田地，用不着要族里商量吧？” 那大堂哥笑笑，“弟妹，永年现在什么情况大家都知道，你用不着在这里和我们弯弯绕。” “咳咳，不知道我现在是什么情况？大堂哥知道什么？咳咳，若是真知道了，为何还会来此闹事？” 程兰慧艰难的扶着程永年走了出来。 吓得沈梅香赶紧过去，“你把你爹扶出来做什么？他现在不能下地！” 程永年摆摆手，“今日趁大伙都在，把事情说清楚了也好。” 大堂兄制止他，“永年，现在不是说话的时候，有什么等你病好了再说，你这地我看也先别卖。一家子兄弟，不能你生个病还要去卖地才能请得了大夫，说出去丢我们程家的脸。 若是要用银子，你开口。我们兄弟三个砸锅卖铁也给你凑上。” 一旁的沈清宁气到吐血，这样无耻的人她还是第一次见。 明知道姑父这病不会好，这房子和地若是等姑父不在之后，再想卖出去，他们这三兄弟肯定是不答应的。 到时候姑姑带兰慧表姐，还不是被他们欺负死！ 这话就是明摆着告诉程永年，你的地和房子我们哥几个要了。 程永年半靠在椅子上，笑的有些凄凉，“没想到这样的事我一辈子能碰到两次。呵呵，咳咳。 当年我爹死的时候，是你爹带着你们仨来我家要地，说是儿子死了，这老母亲还是要孝敬。 硬生生抢走了我家中的三亩地，二年后阿奶死了，我娘去要地，还被打了！咳咳，咳咳！” 说到激动处，他疯狂的咳咳了起来，那手帕都挡不住的血全喷在了地上。 “爹！” “永年！” “永年！” 院外又有人跑了进来，“永年，我来了。” 来人穿着长衫一副读书人的模样，他将手里的银子塞到程永年手上。 “42两银子拿好，你把这张契一签，这地就是我买了。” 这人应该就是姑父的好友了，看他满头大汗的样子，想来是好不容易凑到的银子了。 “长生，多谢你，咳咳。” 一直没说话的其他人一下子全涌了过来，五六个人围住那长生，将他推开。 “我们程家的事，你一个外人少管。” “滚滚滚！” “快滚，小心老子揍你！” 沈清宁从马车上抽出一根长棍和老沈头一起将其他人护在身后，若是有人敢冲过来，她一定要叫对方脑袋开花！ 长生被他们推倒在地，气得手指都在抖，“你们这些人，强盗，强盗！” 一直在哭的程兰慧冲进厨房拿了把菜刀又跑了出来，对着那群人就是一顿乱砍。 “滚出去，滚出去，我爹还没死呐！滚出去！我们家早就不与你们来往了，快滚！” 一时间场面有些混乱，有人要抢兰慧手中的刀，沈清宁一棍子拍在他的手上。 “我看谁敢动我表姐！” 被打那人顿时气急败坏，冲过来就要打沈清宁，被她一棍子抽在脸上，又一棍子打在膝盖上。 “哎呦，哎呦~”那人连身都没近，就被打倒在地上痛呼。 那二嫂子看自家男人被打，直接就冲了过来，“唉，你个小丫头敢在我们地盘上耍横。” 啪！ 被沈清宁一棍子抽在她脸上，跟她家男人一样，在脸上留下个大大的痕迹。 沈清宁不敢下重手，毕竟是人家村里，万一人太多了，她也没法保护好家里人全身而退。 但是她这一手还是镇住几个人，原本气势凶凶的众人，都不敢再往前靠了。 永年媳妇家什么时候有个会武的孩子？ “先生，先生！” 一位十五六岁的少年带着一帮人冲了进来，他一进来就跪在程永年面前。 “先生，我回来了！” 程永年有些费力的开口，“是学文啊，你回来了。” 程学文也是哭的一脸花，“先生，你现在如何了！” 这时程学文身后的一个男人走近他，“永年兄弟，契约我都找人写好了，你看看。等你签了契，这房子就是我买了。” 这人是程学文的父亲，也是他们出了五服的族人。 什么，还要卖房子！ 程宝地那三兄弟一听，原本被吓回去的胆子又跳起来了，这房子加地的差不多上百两银子了！ “不能卖！我兄弟还好好的一个人，你们这些人就上赶着来谋他的家产！” 但是这次程学文的父母带来了一帮子人，也是程家的族人，只是出了五服罢了。 “我说宝地哥几个，你们就收了心思吧，有我们在，定不能让你们如意！” “就是，还是咱们程家的人呐，两辈子人都想吃人家绝户，可真是丧良心！” 这些人七嘴八舌的，很快就把那三兄弟拦住了。 “永年兄弟卖的是自己的家产，管你们堂兄弟什么事？” 很快程永年就在两张契约上按了手印，他已经没有力气提笔了。 两人也将银子都给了他。 程学文的爹还说，“我家一时不差房子住，你们想住几年都成！” 程永年笑着同他们挥手，等众人都出了院子之后，一口血噗的一下喷射出来，他身形往后一倒，彻底晕了过去！ 第44章:这是他结的善缘 程永年晕过去之后，一家子兵慌马乱。 沈清宁骑着马去请了大夫，等老大夫给程永年把了脉，只对着众人摇头叹气。 “准备后事吧。” 沈梅香一口气出不来差点也跟着晕过去，被江氏死命的拍打几下才彻底哭了出来！ “永年~” 程兰慧趴在沈清宁后背哭湿了她的衣裳。 天黑之后，程永年再次睁开眼时，看到岳父岳母还有妻女都守着自己。 他觉得身体好像好了一些，有力气了。 “爹娘，我想同梅香和兰慧说几句话。” 老两口和沈清宁立马转身出了他的房间，“好好好，少说两句，你要多歇歇。” 等房间里只剩下一家三口时，程永年向母女俩招手，“过来些。” 他拉着妻女的手，脸上全是不舍，“时候到了，我要走了。” “永年。” “阿爹。” “你们先别说话，接下来我说的话，你们一定要记住了。岳父岳母和三位舅哥都是好人，我死后，你拿着银子带着慧儿回吉平，买些地租出去，靠着租子也能勉强把孩子拉扯大。 我知你的性子多半不会再嫁，但我还是劝你一句，人这一辈子很长，一个人撑着太苦了。若有人护着你，我也能放心些。” 沈梅香哽咽，“我阿爹和哥哥会护着我，我会将慧儿好好养大。” 程永年心里一痛，“可是这样你太苦了，你半辈子都平顺无灾，没想到最大的坎是出在我身上，我对不起你。” “你别这样说，这些年你对我极好，你是家中独子，我又只生了兰慧一个女儿，你从来没有对我和孩子有半点怨念。你一直对我很好，一直很好~” 程永年也忍不住泪目，转向程兰慧，“慧儿，不要难过。” 程兰慧已经哭得说不出话来。 “你和你阿娘回了外祖家，将来就在吉平找一户家风正品性好的人家嫁了。你没有兄弟，嫁人一定要离你外祖家近些，能照顾到你母亲，若是有事表兄们也是你的依仗。” 程兰慧拉命点头，“爹，我知道了。” “你只要记着跟着你娘好好呆在外祖家，不管程家谁去找你，给你安排婚事，你一概不要管。 莫要听任何人的花言巧语，不管是谁有难要借钱，你们都不能卖地，这是你们母女安身立命的根本，切记！ 在外祖家可不能再耍小性子了，不要和表姐表妹起争执。” 说到此处，程永年忍不住哽咽，他的女儿还没有长大，他无法看着她嫁人生子了。想到幼年父亲去世之后，他自己的恐慌，程永年的声音都开始颤抖了。 “爹在天上定会好好保佑你们的，别怕别怕，你很快就长大了。” 堂屋内，沈清宁和自家阿爷阿奶都沉默不语。 江氏的眼睛早已经哭得红肿，老沈头也是一脸的悲切。 “清宁。” “阿爷？” “你明日一早去县城买一口，买一口棺木。” “好。” 江氏把钱袋子拿出来，拿出几两给了沈清宁。 “女婿家里除了那几个不要脸的堂兄弟，也没有其他人了，这办后事只得叫梅香她三个哥哥过来了。” 老沈头点头，“若是早上送过信，明儿一早家里应该要来人了。” 江氏正欲开口，屋里就传出一声哭声，“永年~” “爹~” 事情交待完，程永年那一口气终于落下了。 手里的钱袋子一下掉在地上，江氏捂着脸痛哭出声。 沈清宁的心也被狠狠的揪了一下，姑父这么好的人就这么没了！ 这时院子里传来动静，沈清宁开门一看，是那个姑父的学生程学文。 此时他也听到了屋里的动静，“先生！” 错愕过后跪在地上对着程永年屋子的方向磕了三个头，随后转身就跑了！ 沈清宁也没时间理他，见他跑了，又返回屋内。 她是第一次碰到这种事，也没什么能做的，只能等在一旁听江氏的安排。 一夜无眠。 院子里的鸡叫第一遍的时候，天色只有一丝丝微亮。 沈清宁打开屋门，她今日第一件事就是要去县城给姑父买一副棺木。 看到远处来向他们走来的一群人，沈清宁不由的喊了一声，“姑姑！” 经过一夜时间，沈梅香像是一下子老了几岁。 当她看到院外的一群人，捂着嘴再次哭了出来。 是程学文的父亲带着儿子和程家的族人过来了，“弟妹，我知道昨夜永年走了，这是我爹给自己准备的，我们虽出了五服却都是程家人，若是你不嫌弃，这些就先给永年用了。” 他身后众人推的一辆车上正放着一副棺木和一摞白布。 沈梅香上前几步，对着众人深鞠一躬，“谢谢！” 程学文的娘上前拉住沈梅香，“弟妹不要这样，永年是咱们程家人，他一辈子心善，村里多少孩子受过他的教导。当年我这口子受了伤，老人又病了，真的是拿不出一文钱交束脩，可永年兄弟一句，没有就先不交了，不能耽误孩子读书就给免了，没有他哪有我家学文的今天，这是他结的善缘！” 沈梅香听到她说起亡夫的种种，心中悲痛难忍，却知如今她必须站出来撑起这个家了。 “多谢嫂子。” “不用不用，有什么事你就吩咐，我们都听你的。” “梅香！” “姐！” 是沈大河三兄弟带着儿子们过来了，送信的人告诉他们程永年没有几天的时间了。 震惊过后把在县城的沈大山叫回来，带着家里的男丁就过来了！ ~~~~ 几天后，程兰慧抱着父亲的牌位跟在娘身后。 沈梅香怔在院门口半天，舍不得关上院门。 这是她住了十几年的地方，这是慧儿出生长大的地方，这门一关上，这里就和她们母女没有一点关系了。 其他人已经先回了东水村，如今就留下沈大河带着沈清宁陪着两母女。 “梅香，走吧。” “二哥，就不能等再多等几天吗？” “已经过了头七了，只你和慧儿留在这里，爹娘不放心，永年不是也留过话了吗？” 程兰慧也开口，“娘，爹说过的。” 沈清宁驾着马车才出了村口，一滴水落在了她的鼻尖上。 下雨了？ 程兰慧看着手心的上的水迹，“娘，下雨了。” 沈梅香看看天，又看看远处的家，悲从中来，将女儿抱在怀里放声痛哭！ 第45章:第一次套人麻袋 东水村。 今天是沈清宁家新宅落成的日子。 天刚擦亮李氏就打开了院门，今天必定是忙碌的一天。 清秀听到动静也睡眼朦胧的去拉沈清宁，“清宁，起床了，今天好多事呐。” “唔，让我再睡一会。” “快起来，等搬了家，你自己一个屋想怎么睡就怎么睡。” “我信你个鬼，你个丫头片子坏的很。” 清秀听了扑过来挠她，姐妹俩闹作一团，这下两人的睡意都跑了。 外间李氏在喊他们，“观儿，清秀，清宁快起了。” 两人忙各自己穿了衣服出门，沈观已经在套马车了。 “清宁，我俩去拉肉回来。” “我一人去就行。” “还是我同你一起，这天太早了，路上没人。” 如今天依然热，为了今天的菜色能更新鲜，李氏提前在屠户那里定好了，一早去拉新宰的猪肉。 院外，沈梅香带着慧儿过来了。 “二哥二嫂，恭喜啊。” “二舅二舅母，大喜。” “唉，慧儿快进来，你娘也是的，孩子长身体要多睡。” 沈清宁：亲娘唉，你先说给自己听听吧。 沈梅香进厨房找活干，“这不是家里要办席嘛，二嫂，我做什么？” 李氏也不同她客气，“昨儿晚上泡的那些腐竹，你帮我切了拌起来，席上当个凉菜。” 沈梅香挽了袖子就开始收拾腐竹，“二嫂，今儿我和慧儿就在这里帮你看家，就不过去那边了，你有啥事喊我。” “干啥，你二哥家办席，你个亲妹子和亲外甥女不去？” “我们这不是。” 李氏知道她是想说母女俩带了孝的事。 “若是外人说这话我还能听听，可我们自家人不用顾忌这个，都得去，不去我和你二哥可要生气了。” 沈梅香只好答应。 李氏宽慰小姑子，“爹娘最盼的事就是你们母女俩日子过得舒心，为了老两口你也要开怀些。” “恩，我晓得。” “还有个事，我和你二哥早就商量好了，原本也是打算这两天和你说的。” “什么？” 李氏笑着说，“等我们搬了家，这院子就给你们住了，自家有个院子，慧儿也自在些。” 沈梅香有些感动，“二嫂！” “你可别再谢了，你是大河的亲妹子，再谢来谢去都给谢生分了。” 可除了谢，沈梅香也想不到别的，她只得低着头用心干活。 院子里的沈清宁此时正拉着兰慧，“慧姐，你跟我一起去拉肉。” 兰慧看现在一时也没事她能做的，就跟着沈清宁跳上车，“娘，我跟清宁去拉肉。” 不等沈梅香答话，李氏已经出声了，“你们去吧，早上没时间做饭了，清宁你买些包子油饼回来。等会你姐再煮锅粥也够了。” 等等江氏大小孙氏都会来帮忙，要是有没吃的，她自然要管饭。 沈清宁自然是应了，“知道了。” 刚好江氏这时也过来了，“不用买我们的，我和你阿爷都吃过。” 江氏说完就进了屋，见另两个儿媳妇还没来，忍不住在心里叹口气。 大小孙氏总说她偏心老二媳妇，可她们也不想想，但凡这种场合，李氏都是家里最早到的，这方面她从来不落人口舌。 乡下人家里办席，除了请个掌勺的师傅，其他帮忙的都是亲朋友邻。若谁家办喜事，请不到人来帮忙，也是件让主家丢脸的事。 李氏平日就是个做活爽利的人，农闲时左邻右舍的也愿意请她帮忙。今日她也请了村里几个同她相好的妇人来帮工。 至于大小孙氏，一家子妯娌都不用叫的，等会就应该要来了。 男丁自不必说，一大早老沈头就各家都叫出来一起去了新屋，今天这日子要是谁敢让他掉面子，老沈头的烟杆子揍起人来，就问你怕不怕？ 女人的事他不管，这是江氏的事。 去县城的路上，只有沈清宁的马车嗒嗒嗒跑得欢。 兰慧看着很是羡慕，“清宁，你以后能不能教我赶车。” “慧姐你想学啊？我家这马不太好赶，我哥都拿它没办法，不过我可以教你赶驴车。” “驴车也行，到时候我就可以带我娘出门玩了。” 沈观问她，“你想去哪？” 兰慧摇头，“还不知道，先去近些的地方看看吧。对了，清宁我还有个事。” 沈清宁回头，“什么？” “你能不能教我功夫？” ………… 沈清宁想说她不会，可是当时好像阿爷阿奶姑姑他们都看见了！ 沈观完全摸不着头脑，“慧儿，清宁什么时候会功夫？” 沈清宁尴尬的呵呵笑，“呵呵，慧姐，那不是功夫，就是一顿乱甩，当时着急了瞎糊弄的。” 兰慧一脸的懵，当时把那几位叔伯唬的不敢上前，是糊弄的？ 沈清宁也觉得这个说法好像不能让人信服，只好硬着头皮补充。 “我家之前不是在县城摆摊卖腐竹吗？那些日子大街上有个卖艺的，就是耍棍的，我看着老好了。然后没事我就自己练练，也没练成，大概别人看着像那么回事吧。” 沈观对这些一无所知，“清宁，怎么没听你说过？” “这有什么好说的？要是被娘知道还不得唠叨我，你俩回去也别说哈。” 兰慧将信将疑的点点头，又说起一件事，“来吉平的头天，我听说程家大伯被人打了。” 沈清宁脸色怪异的笑笑，“大概是你们村里人替你家打抱不平了，那一家子良心确实大大的坏。” 兰慧确实有那么一丝怀疑是沈清宁或是外祖做的，那些日子虽然整个人都是恍恍惚惚的，但是当时这位表妹拿棍子的样子，现在想起来都让兰慧好生羡慕。 再后来接触的多了，就更不会把沈清宁当成一个孩子了，说话做事比自己要懂事多了。 而沈清宁自己也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了，毕竟人真是她打的！ 那次她去给姑姑家拉水，半路碰到那人挑水到半路去林中小解。 她想都没想从空间拿出个麻袋跟了过去，趁对方没发现她，直接套上麻袋狠揍了一顿。 这是她两辈子第一次套人麻袋，还别说，确实爽快又解气！ 第46章:娘亲舅大开席了 江氏心里忍着气在煮粥，此时天已经大亮。 李氏请来帮忙的两个妇人都来了，这大小孙氏都还没见影！ 今天是老二家的好日子，又有外人在，不然她真要上门去教训这两个给人添堵的家伙。 等沈清宁拉着肉和包子回来时，刚好大小孙氏也带着凤珍和东宝过来了。 凤珍有些难为情，她娘非让她把衣裳洗好再来，她看江氏的脸也知道，阿奶生气了。 来帮忙的平香和兰花两人对视一眼，兰花和江氏打招呼，“婶子，我和平香先去新屋，那大师傅也快来了。” “唉，你们先喝碗粥吃两个包子，哪有饿着肚子做事的。” “婶子，你就别客气了，我俩是吃了再过来的。” 刚进屋的大孙氏却看到了桌上的包子，“唉哟，还有包子吃呐，正好我也饿了，就在二弟妹这里吃了。” 说完就拿起四个包子，塞给凤珍两个，“凤珍快些吃，一堆活等着你干呐。” 江氏拿碗的手紧了又紧，还是忍下了，有外人在，不能发火！ 小孙氏也给东宝盛粥拿油饼，“快吃吧。” 李氏忙的没时间吃饭，她一边跟江氏打着招呼，一边往车上搬东西，“娘，家里你看着，我先和兰花她们去新屋。” 江氏点头，“快去吧，给长财长富他们带些包子过去，他们几个肯定也是没吃的。” 大孙氏一听江氏提到自家儿子，忙接道，“都没吃呐，二弟妹多带点。” 李氏点头后叮嘱沈梅香，“梅香，你帮着把那一堆收拾好，等会清宁赶车来接你们，别自己搬怪重的。” “晓得了二嫂，快去吧。” 沈清宁嘴里含着包子赶车，李氏硬塞给兰花婶和平香婶两个包子，“饭量就那么小，两个包子也塞不下了，快吃了。” 两人同李氏交好，也不和她客气，坐在车上就把包子吃了。 平香婶说，“你大嫂也是，你之前还给她这给她那的，真不值。” 李氏心里也憋着气，小孙氏一直跟她不太好，不来她也无所谓，但是大嫂平日在她家拿着拿那的，只要不是太过分，一点小便宜李氏就想着算了。 没想到今天这样的日子，这大嫂却让她没脸，“唉，不提她，有她没她今儿也忙得过来。” 兰花婶接道，“那是，今儿你家的事，定要给你办的圆圆满满的。下次你大嫂再来你家要这要哪，你就让你家清宁上。” 沈清宁听八卦听到自己头上，“兰花婶，我怎么了？” 兰花婶捂着嘴笑，“你家就你是真厉害！” 惹得平香婶也跟着笑，“还真是，你娘平时就看着厉害，清秀更是受气也不说的性子，就你敢顶你大伯娘。” “以后你大伯娘再来你家讨东西，你就给她撅回去！” 李氏埋怨她俩，“在孩子面前说这些做什么，这丫头再厉害些那名声真就别要了。” “怎么就不要，我就喜欢她这性子，不容易吃亏。你要是觉得我家大宝可以，就把清宁定给我家大宝。” …… 沈清宁一头黑线，那个还在流着鼻涕的小屁孩？想想上次看到那大宝呲溜把鼻涕吸进嘴里的情景，沈清宁忍不住抖抖身子，好恶心！ “你家大宝比清宁小三岁呢。” “女大三抱金砖嘛，我看行。” 沈清宁无奈，装做恼怒的样子，“娘！” 李氏忙摆手，“好了好了，不说了。她牛脾气要上来了。” 还好老屋和新屋统共也没有多远，沈清宁放下人和东西，立马赶着车就跑了。 这些个婶子她可真是招架不住。 新屋的厨房内正忙的热火朝天，请的掌勺大师傅将几位女人指挥的团团转。 屋外的客人围着新房子不停的夸奖。 “唉哟，老姐姐，这青砖大瓦的，你家大河可了不得了。” 江氏一点也不谦虚，“都是孩子们肯吃苦，这一年，大人孩子就没歇过一天。合该他的。” 那人继续夸，“老姐姐几个孩子都孝顺出息，以后就等着享福吧。” “我们这老家伙怎么都行，只要孩子们肯上进，吃啥我都是甜的。” 那人频频点头，“谁说不是呐。” “上梁~” 随着沈大河的一声喊，等在院外的沈观点燃了炮仗，噼噼啪啪一阵响，这屋子算是彻底建好了。 忙了半天的男人都下了房，沈大河则开始招呼客人。 “开席了，开席了。” 主桌上应该坐着沈大河的舅舅，可江氏没有娘家人，按规矩就要请沈观的舅舅做主桌。 李大舅和李小舅原本还想客气一下，但是老沈头发话了，“娘亲舅大，你们得坐。” 如是两人坐下之后就拉着老沈头坐下，这也是规矩。 偷跑出来看热闹的沈清宁狠不得把这几个人直接按在位子上，吃个席这规矩也太多了。 接着是老沈头的亲大哥，一个一个都是亲戚里的长辈。 沈大江站在一旁脸都要黑了，觉得兄弟家办席不请他坐主桌实在是说不过去，他正想要不要开口说两句时，沈老头先开口了。 他知道自己这个大儿子的脾气，总觉得自己是个重要人物，其实谁也没把他放眼里。 “老大，你坐那桌帮老二陪陪客。” 好了，沈大江死心了，今天这主桌他是上不去了，只得皱着眉去了旁边一桌。 终于可以上菜了。 乡下规矩都是家里的男娃子上菜，今天端菜的就是沈观和大伯家的三位堂兄了。 沈清宁对这样的规矩真是喜欢到不行，不用她上菜，干完活那就可以上桌吃席了。 李氏早就说过，单给家里的孩子们开了一桌。 清秀和凤珍被平香婶赶出了厨房，“这里的活都干的差不多了，你和凤珍带着弟弟妹妹去吃席。” 兰花婶也笑道，“清秀，凤珍你们快去。这大娘小婶姑姑都在的，哪里用得着你们女娃子干活，快去快去。” 说完又骂端菜出门的沈长财，“长财你个小崽子，不许拿菜吃，啥都给你们留了！” 沈长财被骂也不恼，依然从自己端的那盘菜里捡了块肉吃。 第47章:搬进新家 听到兰花婶说自己儿子，大孙氏不满道，“我家长财吃的是他二叔家的。” 兰花婶也不是泥捏的，“这么大个小子没一点规矩，大嫂子你还是好好管管吧。” 小孙氏自然是帮着大孙氏的，“唉，兰花嫂子你可真是喜欢狗拿耗子啊，我二嫂都没说啥，要你一个外人在这叭叭？” 李氏看她一眼，“这次买的菜足，都给他们留了呐，席上的长辈还没动筷子，他先吃了。” 大孙氏没想到李氏今天这么不给她面子，“感情我家长财帮忙还帮出错了？” 沈梅香无奈出来打圆场，“长财这个皮猴子，他就是贪玩，等会我说说他。” 她的本意是想着打个哈哈就过去了。 谁知大孙氏刚好憋了口气，这下有地发了，“梅香不愧是嫁过读书人，这教训人的事就是做的好。” …… 以前大嫂对她可不是这样的，那怕知道现在和原来不同了，可沈梅香心里还是抽抽了一下，要忍着。 她脸上表情只有一瞬间的变化又恢复如常，端着盆去了一边忙去了。 李氏走过去接过大孙氏手里的东西，“大嫂，弟妹这里也忙的差不多了，你们出去吃席吧。” 大小孙氏对视一眼，还就真的出去了。 “忙了一天，是该吃口饭了。” 兰花婶的白眼都要翻到天上去了，“亏她说的出口，早上闻着包子味才过来的，这才干了多久的活，就说忙了一天了，我看她还有没她家凤珍干得多。” 其他人纷纷劝她别说了，犯不着跟大孙氏这样的人生气。 大小孙氏去了外面原本想把留给帮忙的人那桌给开了，可其他人都在忙，她们真要是两人单独坐一桌先吃了，怕是要被人戳断脊梁骨。 最后一合计，各自在相熟的妇人桌上坐下来，至于厨房里那就不关她们的事了。 沈清宁跟着亲戚家的小孩围坐在一桌，做为主家她和清秀自然承担起了照顾这些孩子的责任。 比如为了抢鸡腿东宝和小舅家的李武差点打起来，最后清秀将鸡腿给了李武，东宝差点把桌子掀了。 “娘，娘，清秀姐帮着外人欺负我！” 小孙氏一听这还得了，气势汹汹就冲了过来，“清秀，你咋回事，帮着外人欺负弟弟？” 要不是今天人多，沈清宁真的想给沈东宝屁股上再来两下，“三婶，东宝是自家人，李武又比他小，让让不是应该的吗？” 东宝不服气，“就两个鸡腿，李文抢了一个李武再抢一个，全让他家给吃了。” “嘿，你李家的人怎么这么横呢？这是我沈家的席。” “哟，你还知道是你沈家的席啊，本家人还跟亲戚抢东西呐？”赵氏离的不远，那能由得小孙氏教训自家儿子。 “那这两鸡腿都一家兄弟吃了，可是有些没理。” “没理？再没理能有自家兄弟办席，这亲兄弟家的媳妇坐着吃席没理吗？” …… 沈清宁第一次觉得自家小舅母说话不是那么讨厌！ 赵氏的声音不小，周围几桌都听着了。 一旁的江氏只拿起杯子抿了口酒，装作没听到的样子，她一点也不想给这两个气人玩意说话。 沈大河正在挨桌敬酒，今天高兴喝的有点多，走路都有些打晃了，好在脑子还算清楚。 “今儿你二叔家吃席，那能不给孩子吃鸡腿的。来来来，孩子娘，孩子娘。” 李氏早就听着外面的动静了，等沈大河一喊她，她端着只烧鸡就出来了。 她责怪起赵氏和小孙氏，“你俩说孩子干什么，今儿咱家的鸡腿管够！” 说完扯下两只鸡腿，一只给了东宝，然后无视沈征炙热的目光，将最后一只给了另个孩子。 沈大河举着酒，“大家吃好喝好，吃好喝好啊！” “来来来，喝酒喝酒。” “干了干了。” 一时间又恢复了热闹的气氛。 沈清宁将自家小弟那一直盯着鸡腿的小脑袋给扭了过来，给他碗里夹了个肉丸子，“吃吧，过些日子二姐再给你买烧鸡吃，两只鸡腿都给你。” 沈征小眼睛亮了亮，“二姐说真的？” “真的。” 小家伙满足了，吃着沈清宁给他夹的一碗菜满嘴流油。 李氏和沈大河都是要脸的人，今天这席上的菜办的是相当不错。 一桌子十菜一汤，腐竹烧肉，烧鸡和红烧鱼，还有肉丸子之类的肉菜，来的人都夸这席办的漂亮！ 一场酒席总算圆满结束了。 兰花婶问李氏，“要不要给你婆婆带点菜回去？我去装？” 李氏摇头，“我娘不会要的，我等会给端碗肉丸子。” 江氏从来不吃酒席上带回来的剩菜，这么多年一直都是如此。 除了几桌男客一直喝酒还能剩下些菜，其实也没啥菜了。 李氏拿着盆将余下的几个肉菜收拾好，又另装了两碗肉丸子，这些是特意多炸的，递给兰花和平香让她们带回去。 “让你们把娃带来也不肯，这些带回去给娃子吃。”两人推脱一番就拿了。 这时大孙氏也拿着盆过来装菜，兰花婶一看立马把余下的一碗肉丸子放进橱柜里，人也站在那挡着。 “哟，咋啥肉菜都不剩了。” 看到兰花婶和平香婶手里端着的剩下的肉菜和肉丸子，“唉，这肉丸子还有吗？我装点回去给娃们吃。” 兰花婶站着不动，“没有了，我跟平香分了，喊你来洗碗的时候，你不来，这菜就被我俩分了！” “唉，那有都装走的道理，分我点分我点。” 两人拒绝，大孙氏要去开橱柜，又被兰花婶拦住了，李氏一直在低头收拾东西权当没看见。 大孙氏也弄不过兰花婶这个泼辣货，只好空着手回了。 几天后，沈清宁一家终于搬进了新家。 沈清宁终于有了属于自己一个人的房间，屋子都起了，李氏也大方的给几个孩子做了新被新枕头。 窗明几净高床软枕，沈清宁一下就感觉自己的生活提升了好几个档次。 搬进新家没多久，街上卖腐竹的又多了两家，也不知是自己悟的，还是偷学来的。 但是她家的腐竹确实受到影响了，这些人不停的在压价，再低下去怕是还没有卖豆腐赚的多了。 沈清宁一看不行，她必须要开始她的赚钱新计划！ 第48章:酸菜肉丝汤米粉 沈清宁打开陶罐，放在她的窗台下三天，里面泡的大米已经发酵，水面上已经起糊，用手抓一把，大米粒很滑嫩，这就是差不多了。 这是她上辈子家乡的一道美食，放养在外婆家时，离外婆家不远的地方就有一位老婆婆卖纯手工制作的米粉。 那老婆婆家孙辈与她同岁，几个孩子时常混在一起，对这些东西就看的多了。 等她将陶罐端出来，清秀也围过来看，“好了吗？” 沈清宁掀开井盖，打出一桶水又将米放在箩筐里，用水清洗干净。 “这才刚刚开始呐，还早，还早，晚上能吃上。” 清秀看看天，刚刚才吃完早饭，“什么好吃的能弄一天啊？这再好吃也没那个工夫，那书上真的有说吗？” “当然是真的，我那天在书肆翻到的，全是说各地好吃的书，我一看这个就记下了，做出来肯定好吃。” 今天一早，沈大河和李氏就赶着驴车出门了，他们要去临县看看，这腐竹有没有店铺愿意卖。 如今除了之前朱记那家，还有两家也卖起了腐竹，而且一家子老人孩子全提着篮子走街串巷的卖，价格还比店铺里便宜。 沈清宁家和几个店铺商量着，大家都少赚一点，也跟着降了些价。 他们一家没人有很天才的经商头脑，只能在可以承受的范围降些价格，防止老客户的流失。 没几天，沈观和沈清宁就怂恿沈大河去临县开拓一下市场，说不定比现在还卖的多。 两口子一商量觉得可行，今儿一大早带着东西赶着车就出发了。 沈清宁也是趁着爹娘不在，今儿一定要把这米粉给捣鼓出来！ 姐妹俩全力将泡好的米磨成米浆，用布袋子把米浆也挤干水，再将米粉团放到木桶里上锅蒸熟。 一套活下来，还挺累人的。 清秀感叹，“还好我们自家就做腐竹，这一套家伙什么都是现成的，省了不少事了。” “姐，这才到哪啊，最累的还没开始呢。” …… 等米粉团蒸熟之后，又将它们倒在木板上搓揉成一大块熟的米粉团。 沈清宁拍拍手，“好了，接下来就可以压米粉了。” 她拿出自己用竹筒做的一个简易压面机，竹筒一头被锯开，另一头被她钻了许多个细细的小孔。 沈清宁其实已经在县城找师傅做了一台压面机了，放在空间不敢拿出来。 为了这一台压面机她差点把嘴皮子说破了，师傅没见过，她说了半天才算说清楚。杠杆原理这个东西，她知道怎么用，却没那个脑子和别人解释清楚。 怎么说？说给我一根棍，我能撬动地球？到时候怕真是要被人说是鬼上身了！ 还好，做出来的成品还算满意，用着应该很省劲。若是吃的少可以用竹筒凑合一下，但是她是为了卖的，真要用竹筒，这赚的银子都不知够不够付请人的工钱。 锅里的水已经烧开，沈清宁用劲将竹筒里的米粉团压进锅里，这才是所有工序中最累的！ 放到开水里就是防止米粉脆断，等米粉浮起来这就是熟了，捞起直接放在一张大竹筛上晾干。 “行了，先放着，等爹娘回来，我晚上就给做米粉吃。” 清秀一脸的怀疑，“这不就是面？米做的面？” 沈清宁点头，“这叫米粉，不叫面。” “什么味？” “没有什么味道。” “啊？没味，那你费这么大工夫就为了做一碗没有味道的面？” “就是因为没什么味道，所以你想它是什么味，就能做出什么味来。” 清秀听得一头雾水。 姐妹俩为了这点东西忙了大半天，家里一堆的活都没干呐。 如今新屋子盖好，住着确实舒服，但是收拾起来也比以前费工夫。 只单单这前院就比原来大了好多倍，靠东边的有棵老树，也不知道多少年了，枝叶茂盛，沈大河也信守承诺给沈征在树上挂了个秋千。 等正式住进来沈征才发现，这秋千是归他二姐管的，沈清宁闲的时候，这秋千一准是她的。只她在干活了，这秋千才算是归了沈征。 且迫于沈清宁的武力逼迫和美食诱惑，沈征连半点反抗的勇气都没有！ 靠着西边院墙搭了马棚，挨着就是一个大鸡窝，李氏一口气养了十几只鸡。 家里的孩子多，这些鸡下了蛋她也不打算卖了，全留给孩子们吃，把以前没吃着的都补回来。 连着鸡窝过去是条细长小道直通后院。后院的比前院大了许多，如今这一院子的菜一家子吃再加上喂鸡喂猪都够够的了。 茅厕和猪圈都盖在了后院，方便给菜园子下肥，也避免前院有太大的异味。 沈清宁对于现在的居住条件很是满意。 她现在最需要做的就是赚银子买地! 所谓家中有地心中不慌，她没有什么大志向，就想做个地主婆，过一辈子饭来张口衣来伸手的享乐日子就成！ 如今家里只有分家时得的两亩地，再加上经过那次帮绑去挡灾买来的五亩地。 统共七亩地，想养活一家人都难，哪里说得上什么享乐日子，更别提饭来张口衣来伸手了！ 还有两三个月就要过年了，到时候若是腐竹卖得好，或者这米粉的生意能做，她就想怂恿她爹明年不要去佃地种。 种着不用交租的七亩地，再做腐竹或者米粉***起佃人家地交六成的租子不知要合算多少倍！ 姐妹俩喂鸡喂猪做家务，很快就到了做晚饭的时间。 沈清宁考虑到自己的做饭水平，还是把任务交给了清秀，她还是适合做指挥官掌控全局。 若是清秀知道她把厨艺不好说的这样脱俗，怕是要扔了锅铲罢工。 起锅热油倒入葱姜蒜和干辣椒炒香，放入自家腌的酸菜切成的细丝，大火爆炒断生后加入肉丝一起翻炒。 这个装起来先放着，等爹娘回来，煮个粉就能吃了。 又拿鸡蛋，豆芽，辣椒、蒜末炒了一大盘鸡蛋炒粉。再单独给小妙儿煮了个清淡的肉丝粉。 等这些做好，沈大河和李氏回来了。 一家子做在饭桌上，除了沈征已经吃得呼呼啦啦，其他人都没有动筷子。 “清宁，这就是你说的米粉？” 沈清宁点头，“恩，酸辣开胃的酸菜肉丝汤米粉！” 第49章:摆摊前的准备 一大海碗的汤米粉，滑嫩的肉丝配上黑的酸菜，红的辣子，绿的小葱还有金黄的煎蛋。 确实让人看着食指大动！ 沈大河拿起筷子，挑起一口米粉，呼啦一下嗦到嘴里。 酸辣爽口真的很不错，其他人见沈大河吃的香，也跟着呼呼啦啦开始嗦粉。 沈观吃的头也不抬，对着清秀竖起个大拇指，“好吃！” 李氏夹了一筷子鸡蛋炒粉吃了，“恩，这个也有味，好吃。” 沈清宁见大家的反应不错，忙跟着补了几句，“这个米粉，能炒蛋能炒肉。” 沈大河边吃边点头，“恩恩。” 沈清宁继续卖力介绍，“就这个汤米粉，除了酸菜肉丝，还有其他菜码子配，比如爆炒肥肠，爆炒炒猪肝还有爆炒腰花。也能卤肉卤这些下水，浇在上面也好吃！” 沈征从碗里抬起头，“二姐，那你什么时候做这些？明天行吗？” “好吃吗？” “好吃！” 沈清宁得到想要的答案，将自己的想法提了出来，“爹娘，你们说家里摆个摊子卖汤米粉怎么样？” “拿去卖？” 沈大河停下吃粉的动作，他有些犹豫，“你这个粉是好吃，可是要出去摆摊，家里怕是忙不过来，又做腐竹又卖米粉的，我们一家子晚上都不用睡觉了。” 李氏也道，“你这个可不比卖腐竹，你一个人拉着车就去了，摆吃食的摊子，可麻烦了。” 沈清宁叹气，这是不是就是所谓的小农思想？ “人不够，我们可以雇人啊？可以请姑姑来帮忙啊？” 沈大河立马反对，“那怎么行，雇你姑姑来干活，那我成什么了？” “清宁，娘知道你是为家里着想，可是这天下赚钱的买卖多了去了，一家子哪里能吃得下那么多？” …… 沈清宁被噎住了！ 她想了千万种被拒绝的理由，唯独没想到她爹娘不想做资本家！说好的想做地主老爷呐？ 天下掉下来的吗？ 她转头看向沈观，想知道自家哥哥是怎么想的，平日他懂事沉稳，在家里他的意见很重要。 沈观放下筷子，“爹娘，咱家半年多前是什么样？刚分家时是什么样？” 他说完指指现在的屋子，“再看看现在咱家怎么样？这说明埋头卖苦力是发不了家的！ 雇人怎么了？又不是不给工钱，爹你扛大包难不成是白给人扛的？赚的银子不也是为了养活我们吗？” 清秀也点头，“我觉得哥说的对，要是请人来帮工，只要请村里的婶子们就行了，都是些手里的活，废不了什么大力气。 只是，只是这卖米粉能赚银子吗？别到时候请个帮工，没两天又用不上了，到时候。” 这个问题是在沈清宁考虑范围之内的，“我们先去试试看？赚的多就请人帮忙，赚的少自然就算了，总不能忙了一天就只给别人赚个工钱吧？” 沈清宁心底觉得一定是可以的。 沈观又补充，“爹说不请姑姑帮忙，那请谁合适？请了别人，姑姑心里会不会有想法？姑姑不会种地，她那地只能租出去，她和慧表妹就只能靠着那些租子过日子也是紧巴巴的。” 如今沈梅香带着女儿在家中做针线换些银钱，地租够娘俩过日子，可是若想给程兰慧攒些嫁妆，那就难了。 江氏担心母女俩把眼睛给熬坏了，可是想帮又帮不上什么忙，只能在心里着急。 沈大河李氏被三个孩子一说，也不是没有心动。 这大半年的时间，家里的变化是翻天覆地的，当时分家时，还担心养不活五个孩子，没想现在就住上这样好的青砖瓦房了。 有驴又有马的，说出来谁不羡慕，虽说花光了积蓄，但是很值！ 李氏有些犹豫的开口，“可是让人家说我雇守寡的小姑子给我干活，这就难听了。” 听着就像是做哥嫂的欺负自家妹子。 沈清宁说道，“怎么就成雇姑姑来干活了？是请姑姑来帮忙，家里忙不开了，请姑姑来帮忙还不成吗？至于给多少银钱，难道我们两家会到处去嚷嚷？” 沈观附议，“清宁说的有道理，这话就看我们怎么说了。” 李氏动心了，“孩子爹，那咱们就试试？” 沈大河一拍大腿，“试试就试试！” 一家子决定好之后，就开始各自行动。 做腐竹的事不能丢，过几日要开始做米粉，沈大河和李氏这两天没日没夜的先赶些腐竹出来存着。 他们这次去临县也有两家小商铺答应了卖沈家的腐竹，虽说没进多少货，但是好歹是个好的开始。 夫妻俩抽不出时间去买做米粉的家伙什，还有摆摊要用的东西，只好由清秀清宁两姐妹拉车去县城置办。 买压面机的时候，纪清宁找了个借口一个人去了，将空间里早就准备好的压面机扔到车上拉回家。 这东西当时做，可是等个大半个月的时间。若真要临时做，还不知道要拖多久。 至于摆摊要用的东西，也很简单。桌子要两张，长凳要几条，这些自然是要照雇李大舅的生意。 煮汤粉的炉灶要一套，再单买几只小炉子几个瓦罐装菜码温着。 清秀炒了几个菜码子让一家子试吃，最后先定下三个味道的卖着。 酸菜肉丝，爆炒肥肠还有一个清淡口味的木耳肉丝。 这些都是清秀之前去山上采的，一直没机会卖，这次刚好拿出来用了。 另沈清宁让李氏做了两个拿手的咸菜，用罐子装着，有人想吃就给舀点。 终于到了沈清宁一家出摊的这一天。 李氏半夜就起来开始炒菜码，昨晚这些都准备好了，早上起来只要炒了装瓦罐里就成。 很快，清秀也起来了，拿着个小炉子开始煎鸡蛋，依然是沈清宁提议的，她认为嗦粉不配煎鸡蛋就像是少了点什么。 第一天的准备的量不多，煎鸡蛋也只有十几个。 灶台上已经摆上了一排小罐子，里面分别放着李氏做的咸菜，花生米，葱花蒜末之类的。 另一只大木桶里，就是提前昨天才做的米粉，这些米粉已经是熟的。 有人来吃只要放到锅里烫一烫，浇上菜码子就能吃了。 等清秀去喊沈清宁起床的时候，天还是黑的。 沈清宁看看窗外，又看看一脸兴奋的清秀，“姐，我们有马车啊！这时候去到了县城天还是黑的！谁家吃早饭是天不亮就吃的？” 第50章:大哥是真会吃 沈清宁有些郁闷的赶车出了村。 车上坐着的除了锅碗瓢盆还有李氏和一脸兴奋难耐的沈清秀。 沈大河今日有事，李氏就带着两个女儿出门了。 赶到县城时，城门还未打开，还好有几位来卖菜的菜农一起等着，这让她们母女三人显得没有那么孤独。 卖吃食的摊位和之前卖腐竹都在一条大街上，只是被分成了几段。 这些摊位一般都是按月交银子，各家都有固定的位置。 找了位置将马车停了，母女三人开始往下搬东西，两张小桌几把小凳，都一一归整好。 这时街上才开始有人走动，都是各家独自出来买菜的妇人，这一波人并不是目标客人。 能这么早起床干活的，一般都着急回家，愿意花时间花银子在外吃的人不多。 “娘，我们早上还同吃呐，先我们各自吃一碗。” “啊？这还没开张呢，就自己先吃上了？” 沈清宁一边开了炉子煮粉一边说，“我们煮一碗自己吃上，有人闻着香味就来了。” 又把三个装菜码子的瓦盆盖子打开，“让这味飘一飘。” 这大早上的还挺冷的，李氏也心疼两个女儿忙活了一早上。 “那行，先煮两碗你俩先吃上，我一会再吃。” 沈清宁拒绝，“米粉我都已经下锅了，再说等会忙起来，你哪还有时间吃？” 李氏只得和两个闺女坐下来吃粉。 还别说，这一口热汤下肚整个人都舒服了！ “沈姑娘，你这是卖的什么呀？” 沈清宁听到声音耳熟，抬头一看是朱三。 “朱三爷，这么早就出来当差啊？” 朱三身后还跟着四五个衙役，几人一脸疲倦的样子，看着像是一夜没睡。 “昨夜抓个毛贼，兄弟几个折腾了一晚上，你这是卖的什么，怪香的。” 沈清宁脸上的笑更加真诚，来人了！ 她走上前，开始热情介绍，“这是我家新做的米粉，从更南边的地方传来的做吗，新鲜玩意，朱三爷还没吃吧，要来一碗试试吗？” 朱三还真探头看了看，“看着不错，一人来一碗吧。” 说完就招呼身后的几人，“来来来，吃了再回去，可累死了。” 李氏和清秀已经放下碗起身招呼，“坐这，坐这。” 李氏开始煮粉，问几人要吃什么菜的？ 朱三问她，“都有什么菜？” “喜欢吃辣就有酸菜肉丝和香辣肥肠这两个，不吃辣就有木耳肉丝的。” 这里的人很少有不吃辣的，朱三自己选了个香辣肥肠，另几人选的也都是前面两种。 很快几大海碗端上桌，几人围着小桌开始呼啦吃开了。 朱三吃了几口抬头问沈清宁，“不卖腐竹了？怎么想着卖这个？” 沈清宁收起要回去继续吃自己那碗米粉的心思，“我娘说今年这年景，总要做点什么，不然明天开春可就没的吃了。” 唉，她的粉要凉了，凉了就不好吃了！ 朱三点头继续吃粉，确实这半年没收成，明年开春有些人家的存粮也吃光了，才是要命的时候。 也不知是几人昨晚真的饿着了，还是这米粉太香了。 有个中年男人原本拿着油饼已经走过去，回头看了一眼又看一眼，又转回来了。 摊子边上立着一个小旗，上面是沈观写的四个大字，沈家米粉！ “沈家米粉？” 李氏忙招呼，“热乎乎的汤米粉，来一碗吗？” 那人风朱三几人吃的那叫一个香，“来一碗。” “清秀，收拾桌子。” “唉！” 这人要了一碗酸菜肉丝的，见桌上还有装辣子的小罐，又倒了些进碗里。 两口下去就被这酸辣味吸引，手里的油饼直接放到一边。 那边朱三几人也吃完了，“收钱。” 李氏见他们穿着衙役的衣服，有点犹豫要不要少收点。 沈清宁自己走过去，“汤粉6文钱一碗，鸡蛋1文钱。6碗一共42文。” 朱三从钱袋里掏出钱放到桌上，“明天还在这吗？” “在的。” 几个衙役站起身，“味道不错，明早再来。” 沈清宁热情招呼，“慢走啊。” 朱三几人离开后，清秀过去收拾桌子，她把那些铜子放在手里好一顿数。 因还有一人在吃，她走到沈清宁边上悄咪咪说，“这就40多文了？” “其实赚的也不多，你想想，做粉多费工夫，这些菜码子都是带肉的。” 虽说只是带了些肉丝，还有下水也不贵可是难打理。 中年男人很快吃光了粉，看看自己的油饼又看看碗里的汤，三两下扯碎油饼泡了进去。 吸满汤的油饼另有一番滋味。 一边的沈清宁心中赞叹，这大哥是真会吃，看得她想要吃油饼了！ “大嫂，再给我煮一碗我端回去给我老娘，一会儿给你把碗送回来。” 李氏也是个爽快人，“行，还是酸菜肉丝吗？” “对。” 男人付了钱，端着碗就走了。 沈清宁才收拾好桌子，就听到有人在喊她，“小姑娘，你怎么在这里呀？” 是之前她买水的一位妇人。 “唉，是婶子啊，买菜呢？” 妇人点点头，“你这个小姑娘哦，真是老勤快了。这不能卖水了又来卖吃食。” “嘿嘿，我也是帮我家里的帮。” “大嫂，是你家的女儿吧，不得了唉，你享福了。” 李氏笑的开心，“过奖过奖，家里的孩子都还算懂事。” “这是卖的什么，怎么卖的？” “这是米粉，酸辣开胃，6文钱一碗，大妹子要来一碗吗？” 妇人吸吸鼻子，“闻着怪香的，那给来一碗。” 她从篮子里拿出一只空碗，“我家大宝染了风寒，我本打算给他买碗馄饨，那就试试你家的吧。” 李氏麻利的接过碗给煮了一碗粉，加菜码的时候还特意给她多加了些。 “以后常来呀。” “孩子要是爱吃，我明儿还来。” “大妹子，慢走啊。” “好咧，好咧。” 这妇人才走，之前那中年男人端着空碗回来了，身后还跟着一大两小三个人。 他笑咪咪的，“我老娘吃着不错，把孩子娘和孩子也带来尝尝。” 第51章: 沈家腐竹 回去的路上，李氏又开始了她的祖传算账法。 “今天第一回出来，准备的那一桶就三十来碗全卖光了，这才用了半天的工夫！” 清秀问李氏，“娘，我们明天准备多少？” 李氏反问两个女儿，“你俩觉得明天准备两桶卖得了吗？” 沈清宁点头，“我看行！” 清秀也觉得应该可以。 如是李氏抓着钱袋子就开始了自顾自的算起账来。 “两桶我们就算六十碗，这一碗大约能赚2文多不到3文的样子，一天下来也能赚个150文。” 沈清宁提醒她，“要是天天卖，那家里最起码要请两个人帮忙做腐竹和米粉才行。这两个人也是要算工钱的。” 李氏点点头，“那两人就算工钱一起50文，一天也能赚100文到手嘞！以后摆摊子我们来两个人就够了，一天赚100文，加上卖腐竹这样七七八八，那不是一天快200文了？” 沈清宁点头应道，“说不定以后每天能卖三桶米粉，那就是快一百碗了。” “你咋尽想好事呢，一天就按200文算着，一个月就是6两，这一年就是72两，我滴个乖乖，这十年就有700多两啊！！！” 沈清宁看着自家娘一脸憧憬的样子，刚刚是谁说她尽想好事来着？ “娘，你再算下去，这吉平县都是你的了！” 李氏瞪眼，“臭丫头。” 沈清宁抬起一只手，“我觉得咱们应该把目标定高一些，明年就赚他个两百两好了！” “唉哟，这要一年赚两百两，你爹娘可真要成地主老爷太太了。” 沈清宁说的一脸正经，“娘现在就可以想这事了，做了地主家的太太要不要找几个人伺候你？” 李氏不理女儿胡说八道，拿着钱袋一直在自己腿上磕着，“我们这才卖半天，要是卖一整天~” 沈清宁接过话头，“要是卖一整天，我们几个没几天就被熬死了！半夜起，天黑回。是头牛也扛不住啊！” 清秀噗的一声笑出来，这要是一天确实是熬人。 李氏愣了一下拧了拧沈清宁的耳朵，“就你怪话多。” 沈清宁偏头躲开，“本来就是啊！你说你拼命赚银子是想做什么？想让一家子过上好日子，还是为了赚银子把一家子累死？” 李氏不说话，她当然是想一家子过上好日子。 “这赚银子就是用来花用来享受的，不然就算一年赚几百上千两，几年下来把人累没了，值得吗？ 这爹要是再找个后娘，后娘花着你赚的钱还磨搓你的娃，就问你气不气？” 李氏想想就气！ 她立马改口道，“那还是卖半天吧，人累狠了也不行。” 经过这一半天，李氏对自家摆摊这个事已经非常有信心了。 到了家转身就去了江氏的院子。 她要和江氏商量一下，请小姑子沈梅香来帮忙的事。毕竟不知道老两口怎么想的，还是先和他们商量商量再行动。 江氏怎么会反对，她看着闺女和外孙女日日在家做针钱，生怕把两人的眼睛熬坏了。 “你尽管去和梅香说，只要梅香自己愿意，我和你爹还有什么不同意的。不用出门在家就能干活赚钱，梅香也是巴不得呐！” 以江氏对自家女儿的了解，知道沈梅香是一定会愿意的。 李氏雇人能想到梅香，是李氏大度。雇人干活找谁不是找？就李氏而言找小姑子来干活，还不如找个外人省心.. “放心去吧，你能先想着梅香，就是想帮扶自家妹子。” 果然，沈梅香听到江氏想找她去家里帮工做腐竹米粉时，一口就答应下来了。 “只要嫂子不嫌弃我干活慢，我愿意去。” 今年旱灾，整个吉平县或是整个省府都不好。如今这针线上想赚点银子贴补家用那就难了。 “那就说好了，25文钱一天，要是兰慧愿意，也可以跟着你娘过来帮忙，一样给25文一天。” 家里的活计都是手上的活计，像洗浆这样的费力气的活自然是由沈大河来做，他定然舍不得小姑子和外甥女干的。 兰慧在一旁点头如捣蒜，她愿意，她一百个愿意，天天在家做针线人都做傻了！ 沈梅香笑着摇头，“二嫂，我不是舍不得让兰慧做活，你能让我去帮忙，我们娘俩就很感激了，这妇人在外做帮工顶多20文一天，你给开了25文，还给兰慧也开25文，她一个半大的孩子能做什么？我们这占便宜没有这样占的，你这家里也孩子一堆呐。” 李氏拉着她，“我看兰慧干活一点也不比清秀差，你再这样跟我们生分，我以后可不来你家了。” “二嫂~” “妹夫在时，你们一家子怎么对我们的，观儿姑父可没少给他拿那些个纸啊墨的，我何时跟你们生分过？” 提到亡夫，沈梅香心中也是一阵难过，“他说观儿是个读书的好苗子。” “那就这么说定了，明儿一早你就和兰慧过来，那些活你也见过，不难。” “谢谢你，二嫂。” 李氏摆摆手，“我回了，家里还有活等着。” 接下来的日子，沈清宁一家比之前更加的忙碌。 腐竹在吉平卖的比以往少了，但是在其他县城却越卖越多了。 沈大河和李氏两人尝到了甜头，两人时不时就跑去其他县城推销自家的腐竹。 除了带着凉拌的，还听了孩子们的建议，带着小小一炉子，架上一罐子腐竹烧肉，到了别处也不用多废口舌，只将事先热好的腐竹给店家尝一尝。 这样的新鲜玩意，价格又不贵，愿意卖的店家自然是越来越多了。 沈大河自此又多了一件活计，一个月花两三天的时间给周边临县送一次腐竹。 因马车跑起来比驴车更快，在沈清宁的各种教导威逼利诱下，家里的大马终于也能接受沈大河的随意调遣了。 如今那原本三两一把的腐竹，直接改成了一斤一捆，每一把都用绳子绑着，上面还贴了小小的一块红纸。 红纸上就写了一个沈字！ 用沈清宁的话来说，就是让吃的人认准沈家腐竹的味道，习惯一旦养成，那些人就不会轻易放弃他们沈家腐竹！ 第52章:找事的来了 赚钱的日子累并快乐着！ 今日家里做米粉，做米粉不用洗浆，李氏心疼沈清宁这些日子一直跟着摆摊太辛苦了，就让沈大河今天跟着去摆摊，让沈清宁在家睡个懒觉。 原本到了时间她醒过一回，辗转一番又睡了过去，一直睡到日上三竿，伸着懒腰出了屋子。 院子里，那条驴在吱呀吱呀拉着磨磨米浆，沈征正带着小妙儿在看蚂蚁，看到沈清宁出来，两个嘴甜的小家伙一口一个二姐叫的欢。 她走过去抱起小妙儿就跳到秋千上荡起来，把小丫头开心的哇哇叫！ “二姐！二姐！再高点，再高点！” 清秀从厨房探出头，“饭在桌上，吃了饭来干活了！” 沈清宁不理她，仰着头一荡一荡的，透过大树的枝丫看着那蓝天白云，心情异常美丽！ 跳下秋千又把沈征放了上去，“一个人不许荡太高。” 就抱着小妙儿进了堂屋，桌上放着她的早饭，大米粥配着小菜，盘里还盖着两张蛋饼还是温的。 如今她家的伙食是愈发好了，这样的搭配已是常态。 撕下半张蛋饼给小妙儿，自己将桌上的吃食扫了个干净。 收拾好碗盘进了厨房，姑姑和表姐跟着清秀一起在做米粉。 “姑姑，慧儿姐。” 两人抬头看她，沈梅香说道，“你看你这睡饱了脸蛋都粉扑扑的。” 沈清宁摸着自个的脸，“哈哈哈，我也这么觉得。” 逗得三人也跟着笑。 如今清宁家的厨房比起之前大了很多，五六个人一起干活也能转得开。 “清宁，你把竹筛端到外面晾着，看看屋里还有没有空筛子，这都要放不下了。” 等沈清宁把米粉凉到外面，在那间专门用来装东西的屋里转了一圈，没找着，全都用完了！ 从空间拿出两个大竹筛就出了屋子。 “姐，只有这两个了，没了！” 清秀无奈，“前些日子，爹才拿了十来个回来，这又不够用了，再多这院子都晾不下了” 兰慧看看院子在看看厨房里，到底都摆着米粉，确实没位置了。 “我在家的时候，看过程学文他阿奶晒干菜，有个架子，把那些个竹筛一层一层架起来晒，时不时的上下调换一下，换着晒。” 沈清宁眼睛一亮，这东西她上辈子是见过的，就是想不到这！ “表姐，你太聪明了！我们也可以找大舅做几个这样的大架子，上下间隔大一些，这样好几个竹筛子也可以晒到一起！” 兰慧不好意思笑笑，“哪里就是我聪明了，我也是在别人家看来的。” “你能想到可以用在这里，就是很聪明！” 说的兰慧脸都红了。 ~~~~ 晚上，沈梅香和兰慧吃了晚饭收拾碗筷，直接被李氏赶回去歇着了。 “就几个碗，怎么就要你洗了，你俩快回吧，这一天也够累的。” 清秀也说，“姑姑，你快回吧，我等会来洗。” 如今李氏已经不让她们母女俩单独开伙了，一日三餐都在自己这里吃。 母女俩回去没一会，沈大江就过来找沈大河说话了。 李氏带着孩子们去里屋挑黄豆，把堂屋让给兄弟俩说话。 她的脸色有些不好，心里大概能猜到沈大江来说什么。 昨儿大孙氏来找她，想让凤珍也来她家帮工，工钱也不多要，就跟兰慧一样。 “我家凤珍你是知道的，家里家外一把手，比兰慧能干多了。二弟妹，你可别自家发达了，就忘了你大哥大嫂啊。 你想想你家小妙儿刚生时，你那一堆的孩子一个能干活的都没有，我们一家子可是起早贪黑累的跟头牛一样。” 她不说还好，一说李氏就来气，这几年她不知听过多少回这样的话，分家时都不知吵了几回了，还来说？ 明明做的跟头牛一样是李氏自己啊，什么时候成大孙氏了？ 这没完没了，李氏真的烦了。 她的口气也有些不好，“大嫂，家里现在也不缺人手干活，而且兰慧也是个聪明能干的孩子，你做大舅母的可不能这么说她。” “那你是说我凤珍不如兰慧能干啊？” “大嫂你这人，我什么时候说过凤珍不能干了？” 大孙氏点头，“那行，既然凤珍能干，你这二婶不能偏心眼，让我凤珍来你家帮工吧，让她给自己攒点嫁妆也是好的。” 李氏无语，亏大孙氏说的出口，凤珍这么大个姑娘平日做的针线换的银子，都要被收了去，还说让她攒嫁妆？ 她也懒得跟大孙氏掰扯，家里如今不用再请人帮工，直接拒绝了，把大孙氏气的鼻子冒烟的回去了！ 堂屋里，沈大江和沈大河闲扯了两句地里的事就直奔主题。 “大河，有件事我放在心里有些日子了，想想我们俩是亲兄弟，今天还是来跟你说道说道。” 沈大河不知昨天大孙氏来找李氏的事，“大哥，你要说什么事？” “你怎么忍心让梅香来给你干活啊？我们就这一个妹子，从小爹娘都舍不得她累着一点，你这个做二哥的怎么就忍的了？” 沈大河一脸懵，“大哥，我让梅香来帮工怎么了？” 沈大江皱着眉继续道，“你家如今日子好过了，我这做大哥的也不沾你什么，吃好吃差我都是过一辈子，可你怎么连个亲妹子也不帮一把？还让她来你家做长工，你那25文钱可真大啊！” …… 沈大河听明白了，他咬着牙忍着，看他这大哥还能说出个什么来。 “妹夫在的时候，对咱们一家子都不错，特别是对你家沈观，那可是没暗地里给这给那，如今他不在了，你这样对待他的妻女，兰慧还是一个孩子，你怎么好意思让她干活？老二，你忘本了！” 沈大江说的语重心长，好像对沈大河极度的失望，仿佛沈大河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 而沈大河整个人站在那里僵直着，拳头越攥越紧。 沈清宁在里间用眼角看着，想她爹什么时候会冲过去把这位大伯揍一顿。 一直没出声的李氏，啪的一声把黄豆扔了就冲了出来。 “大哥，我和大河当你是大哥，你当我和大河是什么？” 第53章:李氏发飙 沈大江没想到李氏会冲出来质问他。 他起先还惊了一下，而后感觉生气，李氏一个做弟媳妇的居然冲着他嚷嚷？ 他生气的转头对着沈大河，“大河，你家就这规矩？” ………… 沈清宁啪的一下扔了手里的黄豆，嗖一下站了起来，她要气炸了。 这沈大江也太过分了，李氏都气成那样了，他居然直接无视她，太不尊重人了！ 清秀一把拉住要冲出去的沈清宁，“别急，爹在。” “大哥，孩子娘问你的话也是我想问的，你把我这个做弟弟的当成什么人了？二傻子？张嘴就能训是不是？” “好你个老二，你可真是发达了忘本啊，你就是这么跟我说话的？” 沈大河的声音也带着怒气，“那我要怎么跟你说话，孩子娘出来和你说话，你理也不理？你还要我怎么同你说话？” 沈大江的提高了两分，“你别我扯这些，家里男人说话，她一个女人就敢跑出来插嘴，这要是在我家，我一个大嘴巴子就抽过去。” 李氏听这话都被气笑了，“你打人还打的少啊？打媳妇难不成是什么有脸的事？这天下都是些没本事的男人才打女人！” “你，你，你！”沈大江来时就没有想过会被李氏给指着鼻子骂了，他一时被气急就接不上话。 李氏压根也没想给接话的机会，“你说我家大河忘本，他到底怎么个忘本法？我们对梅香难道不比你做的多？ 你除了长了张嘴到处充老大教训人，你还干了什么你？ 上下嘴这么一碰，就说我们忘本了？梅香现在住的房子是谁的？是大哥你的吗？ 我们把房给梅香住是心甘情愿的，你是眼气了还是怎么的？” 沈大江一拍桌子站了起来，“我眼气什么，那房子是你们用不着了，才给了梅香的！” 李氏往前一步，“大哥家难不成是每样东西都用得着的？怎么没见你给梅香几件？ 就算没东西给，她娘俩来了这么些日子，你家连饭都不叫去吃一顿？你是怎么好意思有脸说我家？” 李大江现在想立刻离开这里，他能想象后面还有更难听的话等着他。 可惜李氏的话没说完是不会放他走的。 “还有让梅香来干活这事，也是先和爹娘商量过的，她如今一个人带着孩子，靠着地租也就能顾个温饱，来我这帮忙赚点银钱贴补家用，怎么就不行了？ 她自己个都愿意，凭本事吃饭有什么不好？你是哪来的脸跑来在我这装大尾巴狼？ 再说兰慧，我们这做舅舅舅母的还能让她干什么力气活不成。 如今家里有马有驴，剩下那力气活都是大河在干，怎么就对不起这这孩子了？ 我家清宁还小两岁呐，照样天天早起摆摊，谁家的孩子不是这样？ 还有你家凤珍天天早起晚睡的，干完家里的活还要做针线卖，那点子银钱还被你收走了，你可要点脸！” 沈大江被李氏左一句哪来的脸，右一句要点脸气得要吐血了。 激动的心颤抖的手，还有憋在跟里说不出来话，最后都演变成两个字，“泼妇！” 说完头也不回的就走了！ 沈大河站在一边一直听媳妇这吧啦吧啦说半天，等他大哥走了才回过神了。 李氏也气得不行，坐下来狠狠灌了两口水，“我才不是泼妇！” 扑哧一声，沈清宁都被她娘给逗笑了。 姐妹俩忙出了里屋，她拿起茶壶给李氏倒上水，“娘，别气了。刚刚大伯脸都气绿了，他比你更气！” 李氏这样一想，还真是，“我气死他，一天天在那装老大，屁事不做一件，还管上我们了！” 沈大河脸上表情复杂，他也气他大哥，可是又觉得李氏说的太狠了，以后怎么见面呐？ “孩子们都在，你说这些干嘛。” 沈清宁扶额，很好，她爹顺利的将娘的余火拉到了自己的身上。 “怎么，我难道说了一句假话，你这大哥不是这样的人？” 沈大河当然知道他大哥是什么样的人，“可你也说的太狠了，他是个要面子的人，以后见面多难看。” 李氏气的想找个东西砸他，可是孩子们都在，要给这做爹的留点面子。 “我说出来好过你说，你俩还要做兄弟，时不时碰个面，我跟他就是个亲戚，如今也不住一起了，大不了少见几回。” 见沈大河还要再说，沈清宁马上出来打岔，“爹，这次大伯确实有些过分了，连阿奶都说娘请人来帮工，请外人也比请姑姑要轻松些，这大伯哪里就不知道了，他，他，他就在眼气我家日子过的好了。” 沈大河瞪她，“你这丫头！” 沈观也进了堂屋，“爹，清宁说的没错，以后这样的事只会越来越多。” 他原本在大伯说娘的时候就要进来的，后来看他娘一点也不势弱，他就一直等在外面了。没想到大伯居然被娘给气走了，出来时还撞上他。 清秀是知道昨天大孙氏来找李氏的事的，“确实，要是凤珍姐也要来了咱家帮工，以大伯母那脾气肯定要让她在家把家里的活干完再来，晚饭说不定都要喊也回去做。” 沈大河还是第一次听说这事，“让凤珍来家里帮工？” 李氏想到这事就来鬼火，“可不是吗？你那大哥大嫂对儿女可是真狠得下心。家里三个大的，除了种地干活就是去县城扛大包，那些个扛大包的货你不是没做过，他们也忍得下心！ 就凤珍这么一个女儿，也狠不得当三个人使唤，没有一点做爹娘该有的样子。” 沈大河也没话说了，他记得大哥小时候还挺好的，怎么成了家这一天天的就变成这样了，顾孩子的心是太少，只想着自己。狠不得现在就不下地，让几个孩子养着他！ 这事只过了两天，沈梅香也知道了这事，她把女儿叫到一边狠训了两句。 “一定是你跟你大舅母说了咱们拿多少工钱的事，我和你外祖母是绝对不会往外提的，你这丫头怎么就这么不知事呐！你二舅一家是帮衬我们，这一说出去，就是给你二舅招事啊！” 7017k 第54章:沈老太太又来了 程兰慧被阿娘说的抽抽搭搭，她心里现在难受死了。 她当时没想那么多，大舅母问起来，她就说了，没想到却给二舅母惹事了！ “呜呜，娘，那怎么办？呜呜~” 沈梅香见女儿哭的伤心，心里也不好受，大哥大嫂这做法，实在是让人寒心！ “行了，别哭了，以后大舅母和你说话，你自己要留个心眼，你二舅家的事不管是什么都不能往外说。” “恩，知道了。” 这天李氏带着沈清宁摆完摊回村，路上遇到了老沈头的大嫂徐氏。 李氏让沈清宁停了车打招呼，其实心里真的对徐氏一家子讨厌的很，特别是出了沈明那件事。 可现在没法真的撕破脸，“大伯娘，这是从哪回啊？” “唉，是你娘俩啊。”说完回头两步就坐上了马车。 “我去红玉家看看，那丫头生了。” “哎呦，那是好事，生了啥？” “唉，又是个闺女。” 李氏马上道，“闺女好，闺女贴心。” 徐氏抬头看看这侄媳妇，看看这马车，“大河媳妇，还是你命好，嫁到同村里，屋里屋外也没个人敢欺你。这孩子也是一个一个往下生，有儿有女的。咱们沈家这一辈里就数你过的好了。” 李姓在村里是大姓，李氏娘家堂兄弟就有十几个。 沈清宁偏头看李氏的表情，她知道她娘心软的毛病要犯了。手里的鞭子加快甩起来，早点到家吧！ 徐氏家这个小女儿，命不好嫁的男人不顶事，一味只听公公婆婆的，这些年连着生了五个丫头，差点没让婆家磨搓死！ 果然，徐氏开口了，“大河媳妇，大伯娘想求你一件事。” “大伯娘，你可别这么说，你哪能求到我什么事啊。” 徐氏用扯出手帕摸摸眼角，“唉，还不是红玉这苦命的，连着生了这么多个丫头，要被她那恶婆婆磨搓死了。” 李氏劝她，“大伯娘也别急。” “我就这一个闺女，那能不急啊？我想着能不能让红玉去你家做个工，这也不用日日在她婆婆手底下挨日子，再一个赚了工钱，婆家兴许能对她好点。” 李氏一愣，红玉确实是可怜。 沈清宁生怕她娘真答应了，忙开口说，“大奶奶，上次村里就有人去我阿奶面前，想来我家做个活。我阿奶知道家里根本就要不着那么些人，当时就一口回绝了。” 沈清宁的话一下子就提醒了李氏，自己家婆婆江氏和徐氏是两妯娌，这两人的关系从来就不好，真要是答应了，可真是要把江氏气死了！ 为了外人把江氏得罪死，她傻了才做这事，要帮人也是帮那些个能帮的，像徐氏这一家子就是属于不能帮的那一波！ “是啊，大伯娘，我家那点活哪里就要人帮工了，赚那两个钱还不够给工钱的。” “唉，不都说梅香在你家干活25文一天呐，那她家闺女兰慧都是这个工钱。你连个孩子都给这些个工钱，村里都知道你家发达啦，你就别在你大伯娘面前装穷了！” 沈清宁和她娘对视一眼，这些话到底是从哪传出来的？ 任徐氏再如何说，李氏就是不松口，婆婆一直对她不错，不管婆婆有错没错，她都要站在自己婆婆这边！ 临了，徐氏下车前有些怨念的说，“大河媳妇，你这是发达了就眼里没人了。” 说完转头就走了。 沈清宁憋憋嘴，“娘，这姑姑和慧儿姐的事，怎么这么多人知道了？” 李氏也叹气，“你大伯娘那个人在我这里没讨到便宜，你大伯后来又来那么一出，这两厢堆一起，她那个嘴能饶得了人才怪。” “唉，这事就不能让大伯娘知道。” 李氏也在分析，“这帮工拿多少钱的事，你爷奶是知道，可老两口是绝对不会说出去的。你姑姑更是不可能往外说，我估摸着是兰慧被人套了话了。” 要是兰慧在这，怕是要说一句二舅母英明，这就是真相！ 李氏又提醒沈清宁，“回去不许让你姑姑和兰慧知道这事，不然兰慧指定要挨骂。” 兰慧泪目：大舅母英明，已经挨过骂了。 然而，就算沈清宁和李氏把嘴闭上了，可事情还是没瞒住。 当天下午，沈老太太就柱着拐杖来了。 当时只有沈梅香和兰慧在院子里晒腐竹。 “阿奶来啊？” “太奶。” 沈老太太像是压根没看到她俩，只在院子里转了一圈。 这屋子还有院子边上的水井，一旁的马棚鸡窝排列的井然有序。 老太太心里有些不舒服了，她大儿子家的院子在村里算是顶好的，没想到被江氏的儿子给超了。 “大河？大河？” 沈梅香对女儿摇摇头，阿奶就是这样，对他们兄妹几个都是看见也当看不见。 只是这次怎么就跑到二哥家里来了？ 沈大河在厨房里洗浆累的一头汗，他听到声音出来看，没想到是沈老太太。 “阿奶?” “恩。” 听得沈清宁牙疼，这种感觉和李大江是何其像啊，见谁都没有笑模样，跟他们说话都淡淡的。 李氏推了推，沈清宁只得开口叫人，“太奶。” 沈老太眼角瞟了她一眼，没有答应。 ！！！！！！！ 沈清宁想揍人了，这老太太，真是，真是太讨厌了！ 之前见面就叫她扫把星灾星，现在不骂人玩沉默了！ “大河，我来是找你说件事。” 沈清宁看看李氏，她觉得跟今天徐氏说的那事有关。 李氏也猜到了，实在是有些无奈，他们家赚的那几个钱，全都盖了屋子了，这些人真真是扯着不放了！ 以前别说这沈老太太，就是徐氏看着他们也是一副鼻孔朝天，狠不得不认识他们的样子。 这才大半年，怎么人都转了性了？ 沈清宁想想这样不行，她这位太奶奶都出马了，沈大河这个做孙子的，指不定就扛不住答应了。 今天有了一个红玉姑姑，明天说不定就来个绿玉姑姑，这谁家扛得住啊？ 她招呼也不打，风一般的跑了出去！ 而沈老太太心底是一百个不愿意来，可是大儿媳妇哭哭啼啼一副不罢休的样子。 唉，她真的老了，原本这个在她手底下讨日子过的大儿媳妇也翅膀硬了！ 这是逼她呀！ 7017k 第55章:有事就要找阿奶 沈清宁的飞毛腿不是白叫的，她一阵风似的跑到了江氏的院子。 “阿奶！” 江氏正在院子里喂鸡。 “姑娘家家，急急慌慌像什么样子！” 沈清宁站稳脚，吐出一口气，还装样子的拍拍心口才慢慢开口，“阿奶，太奶去我家了。” 江氏停了手，“她去做什么？” 以江氏对沈老太太的了解，她是不会去自己儿子家的，找事也是找老沈头的事。 沈清宁继续语速平缓，“今天我们在回来的路上碰到了沈明他奶奶，她想让红玉姑姑来我家做活，我娘没答应，这太奶奶怕是来做说客的，一来就喊我爹的名~” 沈清宁的话还没说完，江氏已经扔了手里的瓢，“你这个丫头慢吞吞的，这么点事你磨蹭半天。” 边说边往外走，“你娘没答应就对了，那老太婆欺负自己儿子还不知足，还来欺负我儿子，门都没有！” 沈清宁后脚就跟了上去，刚刚训她什么来着？ 祖孙俩紧赶慢赶，到了院子门口，江氏停了脚。 沈清宁：？？？ 江氏站在院外给自己顺气，又理理跑乱的头发，“清宁丫头，你晚点进，别让人一眼就看出你是去给我报信了。” 沈清宁真的服了，想事是真周道，“哦哦，晓得了。” 江氏听了会里面的声，这才不慌不忙的推了门进去。 院里沈大河站在一脸的倔强，“阿奶，不是我不肯帮红玉，只是我自家哪里要那么些人干活啊。我起这房子是拉了大饥荒了。” 一旁的沈梅香也拿着帕子摸摸干干的眼角，“我二哥让我来帮工，实在是拐着弯救济我这做妹子的。” 沈老太眼角瞟了沈梅香一眼，没搭她的腔，这孙女跟她娘一样鬼精。 “大河，你帮你妹子我这做阿奶的那能有话说，只是红玉也是妹子呐，你能帮一把就帮一把。” 吱呀一声，院门被推开，江氏走了进来。李氏松了一口气，毕竟是祖母辈的，她真的不想跟这位沈老太太对上。 “红玉算是个什么妹子？我什么时候多生了个闺女？” 沈老太太一口气被顶的难受，这婆娘怎么来了？ “红玉怎么就不是妹子，她不姓沈？还是大河不姓沈？” 江氏也不愿意绕弯子，“老太太，今天你就是说破天，大河家的事你都别想插手。” 又转头指着沈大河，“你今天要是敢点头，莫说你快四十了，你娘一样能捶你！” …… 院子外的沈清宁听着，心中真是越发喜欢她家阿奶了，一句话把沈大河扯干净。 江氏就差直接告诉沈大河，有事你往你娘头上推就成。 沈老太太真的不想搭理这个儿媳妇，只对着沈大河说道，“大河，兰慧还小，没得让她做活的道理，这传出去不好停，你让红玉来顶了兰慧不就成了？” 李氏接过话，“也不知道外面到底传了什么，我家起房子拉那么大一饥荒，哪里还能请两个人帮工，这些人真要拉去割了舌头才行。” 沈梅香马上说，“阿奶，兰慧这么小一个人，哪里能让她做活啊，哪里还有什么工钱，她就是来玩，跟着清秀做做针线的，二嫂体谅我，才管了兰慧的饭。” 沈老太太从江氏进屋起，心里就有口气憋着，她冲着沈梅香怒道，“你给我闭嘴，一个守寡的妇人，带着孝还敢回娘家。这十里八乡的你可是头一份，怎么就不怕给你哥哥招祸！” 沈梅香手一僵，抓紧手里的帕子没吭声，她怎么会不知道，可是丈夫临终前的嘱咐，她不能不听！ 可沈大河对自家妹子是真的心疼，他那里受得了梅香被说成这样。 “阿奶，梅香是我妹子，我愿意给她什么是我的事，别人都管不着。她这遇到难处了，家里人不帮就算了，还说这些的话伤她。 红玉家的事她那些亲哥哥都不帮，我一个做堂哥的惨合什么？自己亲妹子还没顾好，还管得上别人！” 李氏也说，“我们都随了婆婆，根本不信那些东西，更不信那什么招祸。” 因为沈清宁从小就在这上面吃了大苦了，李氏说起来格外的气愤。 原本要说话的江氏，听了沈大河夫妻俩的话，立时选择不再说话，一脸欣慰的看着沈大河和李氏，这儿子媳妇真的没话说。 沈老太太原本还站着直的身子，一下就矮了几分。 左右看看，不可能有人帮她了，只得柱着拐杖就离开了，再留下来也就是多一分没脸罢了。 原本其他人谁说她都可以当没听见，只要今天这亲孙子给了她这个脸，其他人说什么都是放屁。 可如今沈大河的话已经很明白了，他不会帮老大家的红玉。 沈老太太要强了一辈子，年轻时男人也挣下了一份家业，在村里也是有脸的人，在家里她一直是说一不二的。 后来这老二不听话，非娶了江氏，等老头子一死，她直接就将老二一家给分了出来，一两银子都不给。 本想着一家子没饭吃，老二会回来求自己，就算娶了江氏以后也是一辈子在她面前低头说话。没想到老二一家子就在外面扎了根了！ 这一切都怪江氏，连带着她生的孩子都让她觉得讨厌！ 好在她还有大儿子大儿媳妇一直很孝顺，就当只生了一个吧，有老头子留下的地和房子一家子日子过不差。 前些年都还好，家里家外她也能做主。 谁知那年她生了一场病，想着万一有个什么，老大到时候抓瞎。就把家里的地契房契都给了老大。 从此她老沈家就变天了，原本在她面前伏低做小的老大媳妇徐氏就变了。自从当了家，徐氏拿着孩子们都大了为由，这个要读书那个要成亲的，端给她的饭菜一日比一日差，穿的衣裳就再也没有一件新的！ 这次红玉的事，她是一百个不愿意来找沈大河，祖孙俩没有丁点情份，她可以找老沈头，那是她儿子，是她养大的。 可是找孙子，原本心里还抱着一丝期待，这直接被沈大河给拒绝了个干脆。就算他愿意，江氏也不可能答应！ 7017k 第56章:自黑也是一种方法 沈老太太走后，江氏暗暗叹气，她每天带着小妙在村里跟人拉家常，沈老太太的事她哪里会不知道。 可怜又可恨，她没有把这事告诉老沈头，种什么因结什么果，江氏不落井下石就不错了，她不会管的！ 但是沈大河家里发财了，家里的帮工都25文一天这样的事却让沈大河李氏伤透了脑筋。 天越发冷了，地里一时也没有活。村里许多妇人也闲在了家里。谁不想找个活干！ 如是李家大舅母自己想来干活，李家小舅母来替自家亲妹子来问。 沈梅香烦的又把程兰慧给骂一顿，“你说说你给二舅家惹了多大的烦心事。” 李氏拦着，却也在心里把大孙氏骂个臭头。 沈清宁摸摸鼻子，“其实也不是没办法。” 清秀知道她主意多，“清宁你有什么法子？你快说！” “现在这才起了屋子就被传成这样，以后真要赚了钱买地，买了什么，找上门的更多。” 李氏催她，“你快说。” “这些说起来应该是大伯娘传出去的，不如我们自己再传一点出去，这样真真假假的先把人搞糊涂了。” 沈梅香没明白，“怎么个真真假假？” 沈清宁笑眼弯弯，“这个事就要姑姑出马了。” “我？” “恩！” 很快，村里就有人说，沈大河对自己妹子好的那样话，都是自已吹出来的。 哪里就一个人一天25文呐，这25文是梅香带着女儿两人做一天的工钱！ 梅香那女儿能干，干活比个大人也不差的，母女俩从早做到晚才给25文呐！ 原本还说沈大河和李氏平时为人不错，没想到私底下这样刻薄。 有人相信两口子的为人，也有人不相信。 但自从这话传出来之后，再也没人来沈清宁家找活干了。 沈大河和李氏开始还有些无法接受有这种方法来解决问题，但清宁说的话有道理。 以后家里会越来越好过，那些平日关系好的，自然知道爹娘是什么人，不会因为一个谣言就同你们生分了。 若真是因为道听途说来的东西疏远他们，这样的人也不必交结。 清秀有些好奇，“姑姑，你是怎么把这事传出去，还传的那样快的？” 沈梅香不好意思的笑笑，“我那日在村里碰到了胡三婆。” “哦~” 沈清宁觉得她姑姑挑的这个人选真是妙。 胡三婆这人嘴快，有什么事她知道了，不出半柱香的工夫，全村人都知道了。 而且她一直和江氏这边有矛盾，她说出来的话，别人听了也在心里也要转一转，思量思量，信不信还两说呢。 这事在村里传了几天，慢慢也就没影了，谁也没心思管别人的家事了。 因为进了腊月要过年了！ 才进腊月，沈清宁就和李氏商量，这摊子先歇了。 如今摊子生意正好呢，李氏怎么可能歇。“不行不行，两个人半天赚100多文呐，去哪能挣这么多？” 这米粉如今一早上能卖两桶粉，大概60来碗，从开始的吃个新鲜，到现在慢慢稳定下来。毕竟大街好吃的东西多了去了，单早饭就馒头包子大饼，馄饨面条各种，选择的东西太多了。 沈清宁还想继续给李氏洗脑，“赚钱是为了啥，这一年到头累死累活的，也该歇歇了。” 李氏这次很清醒，“我和你爹挣银子，是让一家子过好日子，吃饱穿暖，供你哥读书，给你姐俩攒嫁妆。忙完你们，征儿了妙儿又大了，事多着呐！” …… 所以说，想致富少生孩子多养猪！ 沈清宁都替她娘累得慌，“等你和爹把我们五个拉扯大了，你们也老了，到时候牙都掉没了，啥好吃的都吃不成，只能吃糊糊！” 李氏被闺女逗的哈哈笑，“只要你们都好好的，我和你爹吃糊糊也吃得香。” 沈清宁叹气，行了，没法沟通。 李氏以为女儿是累着了，“今天割些肉回去包饺子吃。” 现在李氏也能赶马车，只是摆摊的时间只有那么长，过了早饭的点也没啥人来了。 她一个人忙不过来，沈观每个月能有两天不用去学堂，可以替了妹妹，其他时间还只能沈清宁来。 清秀来了两回，李氏就不让她来了，时不时总有些人痞痞赖赖要你多给点，多装点，清秀的性子应付不来。 清宁就不一样，遇到这事她不得罪人，也不会吃亏。这个机灵劲真的比其他几个孩子都强。 回了家，李氏招呼几人都歇了手里的活，“和面，包饺子。” 这饺子他们这的人不是经常吃，偶尔做一顿吃个新鲜。 县城里有一家北边来的人开的铺子，专门卖饺子啊面啊，做的确实比自家做的好吃。 李氏原本要揉面，被沈梅香抢了去做。 等大家看到她擀的皮，又韧又薄，比李氏不知道强多少。 “梅香，没想到你如今还有这手艺。” 沈梅香轻笑，“慧儿她爹爹有个好友，那人的媳妇就是北边的人，我也是跟她学的。” 时间是治疗伤痛的最好良药，如今她再说起亡夫，已经不会像之前那些悲苦，脸上带着笑，心里装着回忆。 李氏调了两个馅，一个猪肉白菜的，一个猪肉山菇的。 沈大河从地里回来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副场景，一家人围在一起包饺子。 “今天什么好日子，还买肉吃饺子了？” 李氏回他，“不是好日子就不能吃点肉了，这一大家子整天忙里忙外的，就应该吃点好的。” 她又喊沈清宁，“清宁，去把你爷奶接过来吃饺子。” 沈清宁放下手中捏的小猪模样的面团，“好咧。” 如今他们一家离江氏老两口有些远了，江氏觉得这远的路还端吃的过去，对沈大江沈大山影响不太好，毕竟那两个儿媳妇没这个心，一寻思就不让沈大河再送了，免得兄弟妯娌之间又生嫌隙。 李氏一琢磨也猜到了，时不时从县城回来时，割了肉顺路就往江氏那里送一块。 像今天包饺子这样的，就直接把公公婆婆接过来吃，人多也热闹。 她自己也有儿子，若是沈观以后吃啥都想不着她，她多半心里也会难受，不是为点子吃的，就是为了孩子对父母的那个心意！ －－－－－－题外话－－－－－－ 礼貌三求：求订阅+求月票+求五星好评！ 7017k 第57章:趁机做大 “咕咕~咕咕~咕咕~” 沈清宁睁开眼，外面院子里传来她姐在喂鸡的声音，真是勤快度可以和李氏媲美的沈家大姑娘。 每天李氏起，沈清秀也跟着起了，家里的活计做的顺顺当当，厨房里也是收拾的干干净净，干活麻利劲像足了李氏。 而沈清宁，用沈大河的话说就是性子像了李氏，爽利泼辣在外面吃不了亏！ 沈清宁觉着好笑，好像在她爹眼里，她娘真的是啥啥都好，就是那发脾气骂人都是好的。 从今天开始沈清宁就不用去县城摆摊了，她爹抢了她的活。 前些日子沈大河想着往年一入腊月就没几场日头了，腐竹没处晒，他索性赶一批出来，又忙了几天给临县各处送了货，同人家掌柜的约好过完年之后再送货。 分家快一年了，几个孩子都挺累的，一家子多歇些日子松快松快。 上午沈梅香母女俩也不用来，只等下午沈大河回来做米粉过来帮忙就行。 沈清宁披了衣裳，推开窗户探出头，“姐，早上吃什么？” “哎呦，我的娘唉！”清秀正在忘我的喂鸡，被沈清宁冷不防的一声吓的差点把手上的瓢丢了！ 拍着自己的胸口，清秀没好气的骂了她一句，“头不梳脸不洗跟个疯婆子一样，把我吓死了。” 沈清宁笑哈哈的收回头，“你这胆比鸡还小。” 她梳了头收拾好自己才开了房门，穿的圆滚滚的小妙就摸到她屋里。 “二姐，二姐。” “唉，小妙儿。” 已经两岁的小妙能自己玩了，天冷之后李氏就把孩子放家里，不再往江氏那边送了。 小丫头要么跟在沈征后面疯，就是自己一个人在前院翻东翻西，后院去毁菜园子，这这没少被大姐教训。 收拾好领着小妙去了厨房，炉子上给她留了饭。 今日沈观也不用去学堂，他在院子里喊她，“清宁，你来。” 沈清宁端着碗就出来了，小妙儿个馋猫跟在她屁股后面要吃的。 沈观把手里那张纸递给她看，“这是我昨天从书局里找来的，没日头的时候，可以把东西放屋子里烘干。” 这个沈清宁完全不懂，“唉？能行吗？” 她接过纸仔细看看，上面满满一页都是沈观抄来的。 看着还真是那么回事，还写着如何防止烘干时食物被染上烟火味，沈观能在书局里找到这个，想来是花了不少的心思的。 “可是这好像跟我们这屋子不太一样，要另起屋？” 沈观点点头，“单独盖一间屋子，没日头的时候就放到烘干房里去烘干，天好的时候也能当个仓库用，碰到下雨也不用着急忙慌的塞到家里到处都是。” 确实，家里最怕就是下雨，这满院子的竹竿，竹筛要是才出锅还滴着汁水的，确实很烦人。 起屋子时那间屋子，早就不够装了，好在沈征和小妙儿还小，干腐竹都摆在那两个屋了。 “我是觉得挺好的，就怕爹娘舍不得，建这么大一间屋子，也要不少银钱呐。” 沈观有自己的看法，“我来跟爹娘说，若是以后长久做腐竹米粉，这烘干屋迟早是要建的，趁着咱家西边还有空地，不如早占了。” 兄妹俩一个上午就围在一起商量这事，还跑到外面去实地比划了一番。 等沈大河回了家，兄妹俩已经把一张纸变成几张纸，除了烘干房还在仓库也要另外建，还有留下位置将若是生意好了，自家的厨房就忙来过来了，还要再单建个做腐竹的厨房。 两个人把沈大河李氏说的目瞪口呆！ 沈大河拿着纸有些懵，“我和你娘就出去卖了一天米粉，你兄妹俩就在家谋这么大事了？” 李氏看着这一对儿女，“你俩这是单独要盖座院子啊？” 沈清宁不好意思的笑，“我们原本只是想单独盖个烘干用的屋子。” 谁知道两人说的兴起，这直接是单独要建一个作坊了！ “爹娘，今天我和清宁在家就一直说这事，你们看我们县城已经有几家做腐竹的了，过了些日子那些临县估计也有人会做了。” 沈大河点头，“恩，这腐竹的做法本来就是从远地方传来的，迟早也要送我们这传到临近的几个县。那大家都会做了，不是更卖不出去了，为啥还要另建院子？” 沈观答他，“这就跟我们先在县城卖是一个道理，先去外面多找些铺子卖咱家的，若是以后那些人会了，我们给的价格和别家一样，人家自然是做生不如做熟了。” 沈清宁附合，“先把场子铺大了，那些后做的人想抢我们生意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不如趁着现在做的人不多，我们就趁机做大些。” 沈大河表情古怪，“这些都是你俩想出来的？” 沈观点头，沈清宁也轻轻点了下脑袋，其实就烘干房是沈观主动去书局找到的方法，后面扩大规模，抢占市场，都是她有意识的引导沈观说出来的。 这做腐竹利润并不高，引不起那些大商人的主意，多半是做豆腐的，有些经验又有现成的家伙什，想着增加些收入罢了。 利润不高又想增加更多的收益，就必须扩大生产。 沈清宁上辈子学的跟这些一点也搭不上边，所以她的脑袋也只能想出这点东西了。 发不了大财，但一家人过上富足一些的生活应该是可以的。 就算以后做的人多了，她家做不下去了，可这前辈的投入和后期的利润相比，那就是九牛一毛的东西了。 沈大河看着两兄妹灼灼的目光，觉得要是一口拒绝了，好像不太好。 “那，那，那就让我和你娘好好商量一下，商量一下。” 李氏也说，“对对对，家里起屋子把银子都花光了，如今的存银都是这两三个月攒下的，这马上要过年了，可不能全花了。” 李氏是不太想盖院子的，好不容易攒了点银子，没捂热就又要花出去了？ 这时就听到沈清宁问她，“娘，家里还有多少银子？” 红豆，红枣，莲子，饭豆，花生，糯米之类的放了许多样，这是昨天李氏就泡好，一早上起来就加了糖给煮上了。 甜甜糯糯的味道很不错。 －－－－－－题外话－－－－－－ 求月票！ 7017k 第58章:宋景天不见了 沈清宁看着李氏从屋里抱了个盒子出来，一副很舍不得的样子不觉好笑。 原来家里拿里用得着拿这么好看的木盒装银子，几两银子几个铜板，李氏拿块帕子一包就成了。 李氏打开木盒，下面一层放着家里的地契房契，上面零零碎碎放着应该有几十两银子了。 “盖这院子，又打了那些个家具，家里的银子当时就差不多花光了，唉，当时我就说了，不要打那么多家具，你这孩子什么都想要新的！” …………… 沈清宁觉得自己好无辜，当时家具做好时，她娘摸着舍不得放手，夸赞的话停都停不下来。现在开始心疼银子了？ 沈观出声提醒他娘，“娘，先说正事吧，这家具也是迟早要做的。” 沈清宁把银子拿出来数了数，“三十九两。” 兄妹俩对视一眼，比他们以为的要多。 沈观说，“这院子不如我们家这样复杂，都是简简单单的，二十多两应该够了吧？” 李氏还是舍不得，“如今家里也不是不能做腐竹，这花二十多两起那么个院子做什么？能买两三亩地呢。” “迟早要做的，早做早方便。” “你们容我和你爹再想想，你俩真是主意越来越大了，在家歇一天就要花掉你娘二十多两！” 三天后，沈大河带着沈观再次找到里正。 自从沈清宁和沈观说了盖个作坊样的院子，沈大河就连着两天没睡好觉，从开始的拒绝到慢慢心动，他动摇了！ 最后还跑去老沈头和江氏那里找商量，老两口都觉得不错。 他又转头去说服李氏，最后终于让李氏把银子给他了，“你一个做老子的，倒听起儿子的话了！” “嘿嘿，儿子说的有理，老子也不是不能听听。” 等父子俩到了里正家说明了来意，怕里正真的惊了一下，“什么？你又要盖房子！” “这次不是盖房子，主要是家里厨房太小了，做腐竹不方便，晾晒的地方不够要围个院子。” “大河，你可是真人不露相啊，分家还不到一年，你这就发达了！” “冯三哥说笑了，就是赚个辛苦钱。” 沈大河日子越发的好了，里正更是愿意和他处好关系，“那行，明儿我就再陪你走一趟县衙。” “好咧，又麻烦三哥了，明晚上我让观儿娘做几个菜，咱们哥俩好好喝几杯。” 沈观对一旁的冯文皓也发出邀请，“文皓你也来。” “好，明天下了学就直接去你家。” 里正看着两人一脸的满意，“咱村里就数这哥俩读书好。” 沈大河也笑，“到时候一起考个秀才回来。” “哈哈哈哈，再一起考个举人！” 俨然两个得意的老父亲。 第二日一早，沈清宁和李氏赶着驴车去摆摊。 沈大河赶着马车拉着里正去了县里办好了手续，转头就开始买盖新院子的材料。 冬日里家家都闲着，找人帮工又好找，他想着早点动工，过了年这新作坊就能用了。 进了腊月，许多人会来县城买年货，摊子上的生意好的不行，这些天每日三桶粉将近百碗都能卖完。 沈清宁从第一个客人来了之后，就一口气都没歇过。手里忙着跟里还在嘀咕明天要把清秀给拉过来。 “大嫂，来一碗米粉，还是老样子。” 李氏抬头，“是朱三爷啊，好久没来了。” “恩，家里忙。” 朱三今天脸有些冷，精神很不好的样子，李氏便没在说话，煮了碗粉给端了过去。 这时有男的要了碗肥肠粉，沈清宁给他舀了一勺肥肠正要端起碗，那男的喊了声，“唉，多点菜。” 沈清宁笑着给他加了些菜汤和丁点肥肠浇在上面。 谁知那男人还让她舀，“唉，我说你这丫头怎么回事，让你多加点菜。” 语气很不好，沈清宁刚想开口，那边朱三啪的一下把筷子拍桌上。 “要不我把那一盆菜都塞你嘴里？” 那人看他身上穿上衙役的衣裳，想回嘴又忍了，沈清宁已经给他帮粉端了过去。 这边朱三很快吃完粉，拿出几块钱放在桌上，走了几步又倒回来找沈清宁。 “沈小姑娘，你最近可见着景天了？” 沈清宁一脸的迷茫，“他不是回京都了吗？” 朱三的脸更冷了，“我姑姑没了，他也不见了。” 沈清宁好一会才反应过来，朱三说的没了，是人死了，宋景天的娘死了，所以宋景天离家出走了？ “我没有见过他，若是见着一定去告诉你。” 朱三点点头，“除了吉平，他没有地方去，可若是回吉平应该早就到了。他说你是他朋友，他在吉平也没说过其他人是朋友，若是他来找了你，你千万要去衙门找我，家里都怕他犯了倔性子不肯露面。” 沈清宁连忙点头，“朱三爷放心，我会的。” “多谢你。”朱三说完就转向了城外的方向，也不知道是不是去找宋景天。 沈清宁心中一阵唏嘘，上次宋景天还说她娘来吉平养病，过了些日子又听他说要回京都了。 这才多久，他娘居然就走了。 他也只比沈观大了一岁，唉~没娘的孩子太可怜了！ 李氏的趁空问了一嘴，听说是个孩子娘没了，自己从家里跑出来，也跟着感慨了一番。 这女人啊，真的要顾好自己，万一有个啥事，就像清宁说的，男人娶个后娘进门，用着你的银子磨搓你的孩子。 收了摊子，母女俩开始买东西，今晚家里请了客，酒肉都要买一些。 “娘，这里有卖莲藕的，买些骨头炖个莲藕骨头汤吧？” “买骨头待客像什么话？” “买骨头也不耽误你做别的菜，这冷的天喝个汤多舒服。” 李氏看看那没几两肉的骨头，“你想喝汤，那煮肉汤吧。” 这里人倒是也吃骨头汤，但是多半还是觉得五花肉炖的汤油水更足。沈清宁这肉汤她也爱吃，后来家里常吃肉了，她就开始嫌腻了。 “肉汤太腻了，还是骨头莲藕汤好喝。” 李氏无奈，“家里五个孩子就你嘴叼，现在连肉都嫌了。” 说归说，李氏还买了几根骨头。 “晚上你大伯要来，这骨头肯定要被他挑理。” “什么？你们还请大伯来吃饭？！” －－－－－－题外话－－－－－－ 礼貌三求：求订阅+求月票+求五星好评！ 7017k 第59章:请客 李氏也不乐意请沈大江过来吃饭，虽说这次主次请里正，沈大江只是来坐陪的。 李氏无奈道，“那回你爷奶不是过来吃饺子吗？” 沈清宁有点意外，“爷奶平时不是不管事吗？” 江氏和老沈头平时把那句不聋不哑不做家翁这句话贯彻到底，一般三兄弟家有什么矛盾老两口也是不插嘴的。 李氏叹气，“真要是兄弟之间结了仇了不来往了，老两口怎么能不管。” 母女俩一时只得沉默，换了谁做父母都不可能不管。 快到晚饭的点，老沈头和李大江就过来了。 李氏热情的上前打招呼，“爹来了，大哥。都说了让娘也一起过来。” 老沈头笑着说，“你娘中午烧了菜了，她要自己在家吃，就不过来了。” 李氏喊沈清宁再去叫，被老沈头阻止了，她只好做罢。 沈大江除了最初进来时，对李氏点点头，就坐在堂屋里没说话在，沈清宁给他端茶，他也就淡淡回了声恩。 看得老沈头直皱眉，只是孙女还在屋里，他不好开口。 沈清宁很佩服李氏这一点，明明心里不喜欢沈大江，但是从来不在两位老人面前表现出来。她不怕沈大江难堪，但是不忍两位老人难堪，有什么不满都藏心里了。 等她放下茶又给拿了盘炒花生进来，老沈头让她不用招呼自己，等她出了堂屋，就隐约听见阿爷在说沈大江。 “在你兄弟屋里，你少摆点架子，说你多少回了~” 她懒得偷听进了厨房帮忙。 这里她家第一次请里正吃饭，要说里正其实都不能算个官，他家同样也要种地的。不过家里日子好过些，地都是自家的，还能识文断字看明白公文。 管着村里的大大小小的事，谁家盖房子买地之类的都要由他带着去县衙。 沈清宁家迟早还要买地的，沈大河想着先把关系处到位了，以后也好办事。 晚上的菜准备的很丰盛。 李氏宰了只鸡做了道拿手的红烧鸡肉，加了自制的辣酱，满院子都飘着香！ 还有芋头扣肉，糖醋鱼，红烧肉几个荤菜又配了几个小炒，炸了花生米，拌了个凉拌腐竹。 一锅莲藕骨排骨汤，从中午就开始用小火在炉子上煨着了，此时已经煨到肉烂藕粉。 沈大河此时已经拉几车料回来了，一身的灰。 进了堂屋和父兄打了招呼就回屋换衣裳，沈大江只听那一句拉料，等他问了老沈头才知道老二家又要盖院子！ “老二这也太蹦跶了，这院子才建了几天又开始盖作坊？这让村里人怎么看他，是打算在村里首富还是怎么的？” 老沈头放下烟袋子，“能怎么看他，这人用得着别人怎么看，过好自己的日子比什么都强。等会里正来了，你少说话多吃菜，别忘了今儿是大河请客，你是来坐陪的。” “爹，你说什么呐，我是那样的人么？” 老沈头叹气，“老大，你家长富都快说媳妇了，好好把你家日子过起来吧，少管你兄弟家的事。” 大儿子也是四十岁的人了，老沈头真是不愿意再说他，可他这性子也不知像了谁。 沈家的三个儿子都是认的字的，沈大江年轻时在县城跟人做过几年的活计，后来不知怎么得罪了掌柜，死活不肯再做了。 说是回来种地，地却种的不成个样子，还死讲究脸面，在两个兄弟面前也喜欢摆老大的谱。 这时里正也来了，李氏立刻张罗着开饭了。 “沈二叔，这大河兄弟能干啊，以后指定在咱们村里是头一份。” “哈哈，还要靠你们兄弟多帮衬，他家里孩子多，想过日子可不就要多想想法子。” 里正笑道，“村里孩子多的多着呐，那家的孩子有大河家这几个能干啊？沈观这孩子读书可是争气的很呐。” 沈大江接过话，“是啊，当时我们一大家子都勒紧裤腰带供孩子读书，也算是没白废。” ………… 老沈头端起杯子，“来来来，喝酒，喝酒。” 沈大河也招呼桌上的赵文晧，“文晧，多吃些，多吃些。” “恩恩，这汤好喝。” “好喝就多喝些。” 沈大江看着那骨头汤，“老二你盖作坊银子不够，可以找兄弟想办法，这请客怎么还给吃上骨头了？” ………… 里正夹了块莲藕，“这又是鸡又是肉啊鱼的，咱们过年也就这样了，这汤好，鲜香。” 老沈头在桌底下用脚踢踢大儿子，这老大的心眼是越来越小了，真不该让他一起来。 他只得继续招呼里正，“吃菜吃菜，喝酒喝酒。” 男人们喝酒，除了沈观，其他人也没上桌，厨房够大，直接就在厨房里吃了。 沈清宁喝了两碗汤，“怎么样，我就说排骨莲藕汤好喝吧。” 李氏自己也添了一碗，笑着和沈梅香说，“你说说我们沈家怎么出了这么个好吃的？这一大家子也没她挑。” “这清宁以后定是个享福的命，上次让我做的那个饼也好吃。” 沈清宁纠正，“姑，那不是饼，那叫韭菜盒子。” “对对对，韭菜盒子，清宁，这书里怎么连这些也写，那些读书人难不成还喜欢做饭？” 沈清宁点头，“都是游记类的杂书，那是些富家老爷没正事干，天南海北的吃吃逛逛。看到什么自己家没有的，说不定就是记下来让家里下人做的。” 清秀好奇，“还有别的什么没？” “多着呐，等我下次看见再告诉你，我说你做。” 沈梅香问李氏，“二嫂，这进腊月了，是不是可以准备晒腊肉了？” “是哟，别人家都晒上了，就我们家还不急不慌的。” “二嫂打算晒多少？” “打算今年晒十斤腊肉还有十斤腊鱼。” 沈梅香才说这么多，沈清宁已经接过话了，“娘，十斤腊肉晒刚才多少，哪里够吃啊？” 藜蒿炒腊肉，大蒜炒腊肉，再到山上找些冬笋，冬笋炒腊肉。这些沈清宁早早就想好了，她今年怎么也要把腊肉吃过瘾才行！ 还有腊肉饭，想想都馋人。 7017k 第60章:买鱼买肉晒腊货 进了腊月李氏就更忙了，上午和沈大河一起去县城摆摊。 回到家吃了饭立马又带着沈清宁清秀去县城办年货。 其他的东西都能再迟些，但是这腊鱼腊肉再不晒可就赶不上日头了。 沈征听说要去买好吃的，匆忙吃了饭就守着李氏，生怕他娘又趁他没注意出门了。 李氏开始不原带他，“这时候县城里人多着呐，万一拐子给你拐跑了！你在家，娘给你买饴糖回来。” 小家伙抱着娘亲的裤腿嚎哭，“我要去，我要去，哇~” 沈清宁看他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娘，让小弟跟着，我看着他。” 清秀也帮腔，“就让小弟去吧，他精着呢，到了县城不敢乱跑。” 有两个姐姐帮着说话，沈征不停附和，“我跟着二姐，我不乱跑，娘你带我去。” 李氏只好应了，“换身衣裳再去，泥猴子一样，你娘我现在在县城认识的人多着呐，莫丢我的脸！” 惹的一家子大笑，李氏现在确实认的人多了，来吃米粉的都要管她叫一声大嫂。 四人赶着马上到了县城，第一个去的就是买肉的摊子。 她家日日要买肉，早就和这朱屠户熟识了，朱屠户看到她们，那满脸肉都要挤出朵花来。 “沈大嫂，这是准备买腊肉啊？” “是咧，你给挑挑，家里孩子不爱吃肥的，正好给你把瘦肉的挑走了，算便宜些。” 这农家人买肉多半要挑胖的，太瘦的大家反而不好卖。 朱屠户声音洪亮，“这还有说的，你家哪回来我没给算便宜。你看这块行吗？这五花瘦多肥少，正正合适。” 李氏左右看看，“这行，但不够，我连明天摆摊子要用的也一并买了，你给来三十斤。” 朱屠户笑眯了眼，“都说沈大嫂家生意好，真是一点没错，今年可是要过一个肥年唉。” 李氏一边寻找目标，“这不是家里孩子多嘛，那块也还行。” 七挑八捡的，总算买够了三十斤。 算好银子那朱屠户给送了半副猪肝，“沈大嫂手艺好，做个爆炒猪肝肯定味道好。” 李氏付了银子，看案上那大一个猪头，“你这都下午了，怎么猪头还没卖掉。” “唉，这东西就是难卖，过年肉卖的多，这猪头就难卖了，我家里都腌了两个了。” “那我帮你得一个，你给算便宜些，我是看你做生意爽利，你给个低价，我给你拿走了。” 沈清宁看那大一个猪头，“娘，这么大一个，你怎么搞，怪吓人的。” “给你朱大叔带个走，我们家人多，各家分分也就没了。” 她有点疑惑，她娘已经很久不给大伯还有三叔家分东西了，有啥也只给江氏送些。 那朱屠户和李氏两人好一顿讲价，李氏终于买到了那猪头。 等离了肉摊，李氏夸沈清宁，“清宁还知道和娘做合子还价了。” 沈清宁一脸迷茫，“我怎么就同你做合子了？” 清秀笑她，“刚刚那话就像。” 沈清宁无语，“我是真的觉得这猪头太大了。” “我在家做姑娘时，有时过年过节家中无银钱，你外祖父就买个猪头回来，卤了也好吃，就是难清理，吃着很不错。” 李氏一脸的回味，嫁人后是婆婆当家，她也没机会做这个，如今自己当家做主，就要买个回来自己试试看。 李氏一边赶着车，一边和三个孩子扯闲话，虽说沈征是一个字都听不进去，那点脑子全用来对付李氏买的那包饴糖了。 到了卖鱼的摊子，这里人比之前更多，几个壮汉正扯着嗓子在那喊，“今儿刚从江里捞上来的，便宜卖便宜卖。” 李氏一听便宜卖，停了马车就挤进去了。 沈清宁站在马车上张望，那几人生的孔武有力，还真不像什么打鱼的，人家鱼打上来都是用木盆装着卖活的，他们都是竹筐一筐一筐放着的，鱼自然不会是活的。 李氏在那头喊清秀送筐进去，她拿着筐叮嘱沈清宁看好小弟就下去了。 站在外围半天没挤进去，全是人，还有好多男人，清秀不好意思扒拉人。 沈清宁看不下去，接了她的筐子几下把人扒拉开挤了进去。 被扒拉开的男人都有些惊讶小丫头这力气好大！ 鱼确实便宜，虽然不是活的却也新鲜，李氏就跟不要钱一样，挑着头小肉多的草鱼，一挑就是十几条才舍得出来。 等歇了一口气看那大半筐子鱼，才意识到自己买多了。 “唉哟，这一下买太多了。” “娘，没关系，这价确实便宜，而且腊鱼比腊肉放的久，多买些晒也无事。” 清秀也说，“腊鱼也方便，我做饭也能省事。” 走了没多远，沈清宁看到有人在卖鸭子，缠着李氏买了只鸭子。 “我在书上看到过一道板鸭炖莲藕，买只回去晒吧？” “我就见人晒鱼晒肉，哪时候有人晒鸭子？你咋看书尽看吃的去了，我怎么就那么不信呐？” 沈清宁一脸认真，“娘，这书上本来就是什么都有，你可以去那书局看看，多着呐。” “你少唬你娘，知道你娘不识字。” 沈清宁伸手往怀里摸钱袋，“那我用自己的银子买一只好咧。” 李氏气得拍她，“还你的银子，你都是我生的。” 清秀看的直笑，还好李氏在吃上面也舍得给孩子买，还是买了只大肥鸭回去，给沈清宁做那个什么腊鸭。 今天本来就是来买鱼肉晒腊味的，东西买全了，自然是要回去的。 谁知马车才到家布店门口，李氏回头看看又把车停了，“给你们扯布做件衣裳。” 把马上靠边停了，就领着孩子要进去，沈清宁对这个不太感兴趣。 “娘，我带着小弟在外面看马车。” 李氏一想也好，这么些东西都在车上，被人拎一块走，她那些价就白讲了。 沈清宁等母女俩进了布店，就把沈征抱下车，给沈征买了串冰糖葫芦。 喜得沈征直蹦跶，这孩子听清秀说上了县城不许见什么要什么，他也就乖乖的坐车上看，李氏买了他就吃，不买也不闹着要。 “沈清宁？” 沈清听到有人喊她，转过头去看，是宋景天！ 他这是离家出走之后又回来了？ －－－－－－题外话－－－－－－ 做合子（打配合的意思） 另谢谢帮忙抓虫的宝子们！ 7017k 第61章:有空来家玩哈 沈清宁看着眼前这个少年，比之几个月前的阳光朝气，现在整个人看上去都萎靡不振毫无活力的模样。 想到之前从朱三那里听到的关于他娘的事，母亲的去世对他打击太大了，顿时觉得宋景天真是可怜。 她笑着和对方打招呼，“宋景天，你来吉平啦。” “恩。” 沈清宁是真的不知道说什么，感觉这时候说什么安慰的话反而不好。 左右看看她拉着沈征说，“这是我弟弟征儿，征儿叫人。” 沈征正醉心与眼前的冰糖葫芦，吃的一脸脏兮兮，他抬头看看就随便叫了声哥哥又转而去忙自己的。 宋景天看着他想起她家还有个小妹妹，“你家孩子真多，你家小妙儿没来吗？” 小妙儿和他早夭的妹妹一般大，所以宋景天记得很清楚。 宋清宁没想到他还记的，是了，当初为了那兔子，还说她家小妙儿瘦的和猫一般大。 “妙儿太小，没带来。” 宋景天点头看沈征吃东西，“你姐姐对你真好，自己舍不得吃，只单给你买是不是？” 沈征听的一愣，是呐，二姐都没有的吃。 他把冰糖葫芦举起来，“二姐吃个。” 沈清宁有些嫌弃的推回他脏兮兮的手，“二姐不吃，你吃吧。” 她是真不喜欢这东西，哪里是舍不得了。 这时那边李氏已经买好东西出来了，“清宁。” “来了来了。” 沈清宁过去帮忙接东西，放到马车上。 宋景天站在一旁看他们忙活，李氏喜滋滋的扯着布的一角和沈清宁说要给她做件袄子。 而沈清宁有些嫌弃的那布太花哨了。 而另一人应该是她姐姐，笑的一脸温和给沈征擦脸，一看就是脾气很好的人。 一家子其乐融融，看的他又想起自家娘亲了，脸上的笑都有些挂不住了。 收拾妥当，沈清宁才想起宋景天还在边上。 “宋景天，我们要回去了，那个，有空来家里玩哈。” “好。” 沈清宁也是习惯性的客套，说完摆摆手赶着车就走了。 在路上李氏问起，才知道这孩子就是之前娘亲去世离家出走的那孩子。 看他长的眉清目秀的，脸上却没有半点的孩子该有的鲜活，如今还住在舅舅家，还不知道要不要看脸色过日子呢。 唉，真真是可怜！ 等到了家，李氏就忙着腌肉腌鱼。 李氏将鱼杀了之后，直接里里外外抹上盐，沈清宁见她连着鱼头也没切下来。 “娘，这些鱼头晒干了就只有一层壳了，不如切下来煮着吃吧？” “这鱼头有什么好吃的，连块肉都没有。” 清秀问她，“你不会是在书上看到什么鱼头的吃法吧。” 沈清宁笑的一脸灿烂，“还是大姐知道我。” “这次又是什么？” “剁椒鱼头和鱼头豆腐！” 一般孩子提出的要求不过分，李氏都会满足他们。她将鱼头带了些鱼肉都剁了下来。 “拿去吧，拿去和你姐捣鼓。” 沈清宁拿了盆把鱼头都收了，“姐，今晚先吃剁椒鱼头。” ~~~~ 剁椒鱼头实属是一道没有技术要求的菜品。 只要将鱼头破开洗干净，用姜和酒，酱油腌制一会，放在盘子里平铺好。 这里的人都喜辣，剁椒几乎是家家必备的东西。 切些葱白，蒜末姜末调好味平铺在鱼头上，放到烧开水的锅里蒸一刻钟就成了。 出锅的时候浇些热油上去就能吃了。 火辣辣的红剁椒，覆盖在蒸的嫩嫩黑墨色鱼头，冒着热腾腾清香四溢的香气。 沈清宁拿筷子夹起一块鱼脸肉，沾了些蒸出来的汤汁放进沈征嘴里。 小家伙嗒吧嗒吧嘴，“好吃。” 沈清宁满意的点点头，自己也夹了块尝了，鱼肉顺滑细腻，鲜嫩紧致有弹性，吃在嘴里咸咸辣辣的让人胃口大开。 “恩，不错，你们也试试。” 沈大河和沈观先后动了筷子，但是其他人对着那鱼头迟迟不敢下嘴。 “孩子娘，你也试试，味确实不错。” 沈观也不住点头，“好吃。” 只沈征辣的眼泪都出来了，还是舍不得放筷子，“娘，我还要。” 大家终于越吃越有味，很快一般剁椒鱼头就吃完了。 “清秀，剩下的鱼头明儿还做剁椒鱼头吃。” “不是说明天做鱼头豆腐吗？” 李氏拒绝，“我这辈子吃豆腐都吃腻了，你就是龙肉炖豆腐我也不爱吃，还是做这个，这个辣的有味。” 清秀也觉得今天这个剁椒鱼头味道确实好，她转头问沈清宁，“那我们明天再做一次?” 沈清宁自然是同意的，她无所谓的，有好吃的就行！ 第二日一早，沈大河和李氏又去了县城摆摊，如今一天三桶米粉，要卖百来碗。 李氏直接又买了几十只碗，马车上还有位置，多放两桶碗，人家吃完也不用洗，直接放进桶里带回家洗就行了。 这样她和沈大河两人分工合作，也能忙的过来了。 只是今日回来的时候，车上多了一个人，宋景天居然坐在车上跟着一起来了。 他默默的跟在李氏身后下了车，看到沈清宁估计也有些贸然去别家打扰的尴尬。 “婶子让我来家里玩，我想着不如喊了你上山去逮兔子？” 沈清宁一时有些反应不过来，“上山逮兔子？” 看来这家伙中无聊狠了。 李氏拿来花生饴糖热情招待，“景天你吃，在婶子家不要客气。上次清宁就喊你来家玩咧。” 沈清宁：我是客套话好吗？ 李氏给沈清宁使了个眼色把她喊进厨房，“我今儿一早就看到这孩子在街上就跟丢了魂样到处晃荡，实在是太可怜了，也不知早上他舅母有没有给他吃的？” “然后呢？” “然后我就拉他到一边请他吃了碗粉呗，这孩子非要给钱，我哪里能收，你之前不是说他帮过你吗？我就说请他吃了。 谁知道这孩子这样懂事，他居然在摊子上帮忙，唉，定是在舅母家里看眼色练出来的。” 沈清宁惊讶她老娘的脑补能力，人家吃了你的粉帮你收两个碗就是在舅母家看多了眼色？ 人家舅舅是朱大富唉！ －－－－－－题外话－－－－－－ 每天厚颜求月票！求月票！ 7017k 第62章:藜蒿炒腊肉 “那你怎么把人带家里来了？他看着像是无家可归的样子吗？” “我想他左右无事，就把他带家里来吃顿饭，没了娘，如今在舅母家日子又难捱。带他来家里吃点好的，权当是散散心，晚点再回去。” 沈清宁给整无语了，“娘唉，人家舅舅朱大富，那是个有钱的主，哪里就能少得了他一口吃的？” 上次朱三找人找的样，看着那家子就不会虐待他的，再说人家难道没亲爹？李氏到底是起了什么同情心哦？ 她严重怀疑李氏是看这宋景天长的细皮嫩肉的才母爱泛滥，这大街上要饭的乞儿也多，怎么不见她带回来一两个。 李氏说完就把清宁推出去，“你这孩子一点也不随我，小里小气的，人家帮过你，请人家吃顿饭怎么了？” 沈清宁：我说什么了就小气了？ 不过人也来了，自然要客气招待一番，之前在街上碰到那个痞子也是他帮忙了，而且还让朱三也看顾一些，不管帮没帮上忙，反正人家是好心的。 她出了厨房，就见宋景天正坐在那里哄小妙儿玩，给她剥花生。 小妙儿吃出生颗又要去扒拉饴糖，被宋景天拉住了手，“小娃不能一口全吃下去，会噎着，你咬一小块。” 说着他把饴糖拿着里，让小妙就着他的手咬下一块。 小家伙吃到糖，喜的眉眼弯弯，扒在宋景天的膝头不松手。 有小妙儿陪着，沈清宁就没有之前那样尴尬了，其实两人真的不算熟悉，都不知道聊些什么。 就像上辈子小时候被强行塞过来的小伙伴，一时根本没有话题可以说。 好在宋景天也是不副不太想说话的样子。 他见沈清宁过来，“我在街上转悠，被你娘看到了，不知怎么非要请我吃米粉，说我帮过你，又非要拉我过来吃饭。我~” 李氏实在是太热情了，而且他确实也无聊，想着出来玩玩也好。 “恩恩，之前我就想请你来我家玩来着。我家小妹很喜欢你唉。” 宋景天看小妙儿的时候脸上才有一丝笑意，“若我妹妹还在，跟她应该是一样大的。” 说完又觉得在别人家说这个不好，又默默闭了嘴。 “我小丫头嘴馋着呐，人家有好吃的，就要跟人跑的。” 宋景天用手指点点妙儿的小脸，白白嫩嫩胖呼呼的，“肉嘟嘟的，你之前还说她像猫儿一样瘦。” 沈清宁一愣，她之前为了兔子的事好像还真说过，“呵呵，之前是瘦，就这几个月家里日子好一些，这肉才起来的。” 果然说过的谎都要靠自己圆回来！ 宋景天点头，“长胖了好看。” 他抓了抓小丫头的手，小小嫩嫩软软的，顿时心里酸酸的。那孩子也不怕生？主动往他身上爬要他抱。 沈清宁去找小妹，“妙儿不许闹，过来二姐这里。” 宋景天倒无所谓，他伸手将小妙儿抱到膝上坐好，看小妙儿在磨蹭他衣服上的花纹。 一时间三人都沉默不说话，沈清宁看他样子，好像很喜欢小孩儿一般。 沈清宁之前教她喊哥哥，小家伙死活不叫，各种乱叭叭，现在玩熟了就一直缠着叫哥哥，要宋景天给她拿糖。 家里大姐二姐都管着她，不许她吃坏了牙，被打过两次手之后，自己不敢去拿了，却总是拉别人去帮她拿。 宋景天又喂了她半块，惹的小妙儿越发喜欢他了。 小丫头拉着他到处转，屋前屋后的院子，屋前院子宽敞，有棵老树还架了秋千，屋后的院子却更大，一块一块的菜地，清秀整的干干净净的。 宋景天看的羡慕不已，虽说他家在京都的屋子比起这里要肯定要值更多的银子，但是这处院子给他的温馨的感觉，却是他在其他地方从来没有过的。 要是爹没做官就好了，他们一家四口，爹娘妹妹还有他，就生活在乡下这一片院落里。或许娘如今都好好的。 宋景天如同长在后院一般，幻想着一家子其乐融融的场景，只到小妙儿扯了根菜过来给他。 他才晃晃脑袋强迫自己别再去想了，明明答应娘亲要好好活下去。 中午的饭菜很丰盛，李氏是真心款待了这位她自认为的可怜少年。 吃完饭的宋景天心情畅快了许多，他不是五六不知的人，现在也觉得突然到沈清宁家中来实在是有些没道理。 他俩其实还真的不熟悉，两人相差四岁，好像也玩不到一起。至多以前一起逮过兔子，一起被野猪追过，他背她下了山。后来在县城碰到，买过她家的腐竹，还一起打过架。 他觉得沈清宁家中艰难，小小年纪就要出来讨生活，还有个和自己差不多的小妹，生了些怜悯之心罢了。 才让三表哥能照顾就照顾一下，其实也没做什么。 但是沈清宁一家却好菜好饭的招待他，他也不是傻子，农家哪里有人平日吃这样好的饭菜。 他给李氏行礼告辞，“今日多谢款待，景天让婶子破费了。打扰了，我这就要回去了。实在是无礼，吃完就要走。” 他也知道吃完就闪人，实在是没礼貌，可呆在这他觉得还挺难为情的，跟个二傻子似的跑到人家里来吃吃喝喝。 李氏自然要挽留一番，沈清宁看出他的不自在，“河边长了许多藜蒿，不如带你去挖些藜蒿？” “藜蒿？” “恩恩，炒腊肉好吃。可惜我家的腊肉昨天才腌上，还没晒。” 宋景天想想前两日似是吃过腊肉，“我舅舅家有腊肉，我明日给你带点。” 沈清宁连连摆手，“不用不用，我家的腌几日就晒晒可以吃了。这样吧，我们去挖了给你带回去吧，你让你舅母做给你的。” 如是两人还真跑到小河边去挖了小半天的藜蒿，然后一人一半给分了。 宋景天回了家，朱大富看着外甥手里提的那大捆野菜，惊的不行，“景天，你这是做什么去了？” 朱三也在家，把他手里的东西接过来，“这是藜蒿？你中午饭也不回来吃，就是去为了挖野菜啊？” 宋景天笑笑，“舅舅，我晚上想吃藜蒿炒腊肉！” 7017k 第63章:畏妻如虎夫纲不振 李氏的卤猪头终于可以吃了，她切了一大盘猪头肉，又拿了一只猪耳朵出来交给沈清宁。 “给你阿爷送去，他爱喝点，这卤猪耳朵下酒最好。” 平时做了好菜江氏不让送，她也就不送了，只是这卤猪头做的极少，这次味道确实好，就让孩子送些去。 沈清宁给小妙儿和沈征一人挑了一块塞给他们吃，又往自己嘴里塞了一块。仗着自己是家里第三小的，这偶尔偷个嘴什么的，也不会挨说。 猪头肉被李氏卤的肥肉软绵，瘦肉咸香，吃进嘴里满嘴都是浓郁的卤肉香味！ 她端起李氏装好的猪头肉拿了个篮子挎着，“征儿，走，我们去阿奶家。” “恩恩。” 天冷了，村里出来溜达的人不多，姐弟俩一路玩闹，快到江氏院子时，看到那里围了一圈的人！ 沈清宁心里一顿，难不成老两口有什么事了？ 她拎了篮子紧跑几步，近了才知道围的是李大江家，她松了一口气，转头喊沈征跑快点。 那边的声音也渐渐传进了她的耳朵里。 “谁给你的脸，跑到我家去指手划脚的，你是个什么东西啊你！你今天不赔我抓药看郎中的钱，我跟你没完我！” 沈清宁走近看到李大江院子门口跳脚骂人的是李二毛家的媳妇！ 是大孙氏惹着她了？听她娘说这李二毛家媳妇是个不能惹的，上骂公婆下骂儿女，中间骂男人。这一家老小就没有她不敢骂的。 别人能占泼辣两个字，这李二毛家的顶多占个泼字！ “沈大江你给老娘出来，今天你不把话给老娘说清楚，老娘和兄弟就要砸了你家大门！你给老娘出来！” 李二毛家的把沈大江的院门踢的哐哐响，旁边还有几个男人也是一脸的凶相。 旁边有看热闹的村人正在议论，“大江也是的，人家一家子的事，他跑去参合，好了挑的李二毛打了他媳妇，人家兄弟找上门来了。” 有人也为沈大江鸣不平，“李二毛打了媳妇，她娘家兄弟不找李二毛，跑来找沈大江算怎么回事？” “哪能不找啊？可李姓有多少人？二毛那些舅子敢闹大吗？二毛媳妇整天在家骂老人，她理亏在先，她闹大了也讨不到好处，现在就是要把气出在沈大江身上，让他陪诊金和药钱呐！” “人大江也没说错，李二毛见到媳妇和见了老虎差不多。” “哈哈哈，这女人就是欠收拾，大江哥那句话怎么说来着？” “畏妻如虎夫纲不振！” 几人看热闹的哄笑起来，“哈哈哈，二毛就是被这句话给激的把媳妇给打了。” 沈清宁站在边上听了个大概，估计是沈大江去谁家多嘴了，惹到人了。 她不好一直偷听，提着篮子推开了江氏的院门，领着沈征进了院子，随手就把门关上了。 “阿奶？” “恩，屋里呐。”江氏的情绪不高，大概心里也憋着气。 进了屋见江氏正坐在窗外做针线，看到他们姐弟俩才勉强扯出一丝笑。 “清宁和征儿怎么来了？” “阿爷不在家？” 沈征上前献宝，“阿奶吃肉。” “你阿爷去地里整他那几亩地了，你们这又是送什么来了？都说让你娘别送了。” “是猪头肉，我娘说第一次卤猪头，给爷奶也尝尝。” 沈清宁自取了碗盘把肉换了东西装，拉着沈征就要走，江氏留他们吃饭。 被沈清宁拒绝了，“我娘饭也快好了，我们回去吃。” 外面的事，江氏自然是听到的，沈清宁觉得还是别问，徒增阿奶烦心了。 “阿奶，我们回去了。” 江氏点点头没有强留，现在确实没心思招待孙子孙女。 出门时，沈清宁见着小孙氏正站在院门口张望，看到她姐弟俩从江氏院里出来，啪一下把门给关上了。 沈清宁瘪嘴，那么大个人了，一点面上工夫都不做。 她领着弟弟前脚到家，地最厨房正准备说沈大江的事，那边兰花婶已经进门了。 “观儿娘，快来！” 李氏听到声音从厨房出来，“唉，什么事？看你这样子，又是听到什么了？” “快来快来，我跟你说说。” 接下来兰花婶用专业八卦技能，把沈大江的事情说的清清楚楚。 前些日子，二毛的媳妇又把婆婆骂了，骂的大约是太难听了，那婆婆就坐在门口哭，沈大江路过时，也是好心就劝了二毛媳妇几句。 可是二毛媳妇是谁，她连公公婆婆都骂的人，哪里忍得了你一个外人说她。 当时就跟沈大江顶起来了，沈大江也是越说越激动，说二毛软骨头立不起来，越说越难听，又说了一句掉书袋的话，畏妻如虎夫纲不振之类的。 那二毛看自家老娘哭的凄惨，一时真的就夫纲大振把媳妇给打了！打的还挺重，打完媳妇又给找郎中，又抓药，反正伤身又伤财。 这一下不得了了，他媳妇家四个兄弟打了李二毛一顿，又转头来找沈大江赔钱，说是他撺掇李二毛打媳妇的，现在把人打伤了，他脱不了干系！ 躲边上偷听的沈清宁和清秀面面相觑，这大伯真的~ “大河！大河！大河！” 这时外面有人在喊沈大河，“你爹被人打了，你快去！快去！” 这下院里的人都坐不住了，沈大河撒腿就往老屋跑，李氏和孩子们也跟着奔了过去，只喊让兰花婶带下小妙儿。 沈清宁一家子赶到时，沈大江院子外已经围满了人，大孙氏和小孙氏抓着二毛媳妇不让她走，江氏抱着老沈头的头，两人一身的血。 她和身子一直不停的颤抖着，嘴里一直不停的说，“快去请郎中，快去请郎中！” 沈大河冲过去扶住老沈头，“爹！爹！” 他慌乱的左右张望也不知道在找什么，看到李氏他才回了魂，“我去请郎中。” 人群里有人说，“大河，大河，你大哥已经去请郎中了。” 沈大河也不知听进去没有，看到沈老头一身的血，他自己的手都在抖！ 沈清宁看这样不成，“爹，不能一直等着，我回去赶马车，我们去县城！” “对对对，去县城，去县城。” 沈大河说完把老沈头交给江氏，“娘，你等着，我回去赶车，我们去县城找郎中！” －－－－－－题外话－－－－－－ 上架的第一个月，月票很重要，求月票！ 7017k 第64章:守了一夜 沈清宁赶着马车到时，沈大河和李氏已经把老沈头裹着被子抱到外面等了。 她一到，周围的村人齐齐帮忙，终于把老沈头搬上了车。 这就一会，沈大河也慢慢冷静下来了，他让清秀回去照顾弟妹，他和李氏上了马车一起去县城。 他对江氏说，“娘，别担心，清宁马车赶得快，你就别去了，我和孩子娘去，你去我那看着孩子们。” 江氏的手哆哆嗦嗦抓住他，“不管怎样，一定要快点给家里送信！” “驾！”沈清宁见阿爷已经躺好，一扬马鞭就冲着县城去了。 马车走了，围观的人却没有散，大小孙氏还在拦着二毛媳妇不让走，她那四个兄弟早就跑的没影了。 大孙氏抓着二毛媳妇的头发，“打伤了人想跑，那有那么便宜的事。” 二毛媳妇也吓坏了，“又不是我动的手，不是我。” 小孙氏一脚踢了过去，“我呸！都是娘家兄弟，你以为跑得了和尚还跑得了庙啊！” “那也是他沈大河也踩到我头上来了，不然村里那么多人，我怎么就来你家？” 大孙氏一巴掌抽在她脸上，“你还敢攀扯我家当家的，杀人偿命，你就等着吧你！” 江氏听得心口一紧，她现在听不得这几个字。 这时沈大江带着郎中回来了，“郎中来了！郎中来了！” 等他冲进院子一看，哪里还有老沈头的影子，“娘，我爹咧？” 江氏感觉自己一口气憋着要喘不上来了，也不看儿子媳妇，径直走到院外呼气。 “清秀，走，带征儿回去。”说罢祖孙三人往沈大河新屋的方向去了。 也不理身后儿子媳妇的叫喊。 县城医馆。 大夫收了银针，沈大河这才敢开口询问，“如何了？” “血算是止住了，但是能不能醒，老夫也说不准，只看过了今晚能不能醒过来吧。” “不能醒！？” “恩，失血过多，又伤在头上。我开些药，你们熬了喂给他喝下。” 李氏往身上一摸，忘记带钱袋子了，“能不能先抓腰，我回去拿银子。” 他老大夫有一丝犹豫，这事他也不是第一回碰到，药喝下去人好了，可人家拿不出银子，他也没办法。 “娘，我带了！”沈清宁拿出李氏的钱袋子。 她回去赶马车时，在路上就想到了，没银子到了县城也是白来。她翻出李氏的装银子的盒子，把里面的银子连带着李氏的钱袋子一并带来了。 李氏欣慰的拍拍女儿，这孩子真的懂事了，转身就跟着大夫一起去抓药。 沈清宁也没闲着，趁这个空档去找医馆的伙计借了小炉子熬药，他们今晚估计是没法回去了，这里有专门给病人准备的床铺，也有住馆的郎中，若是有情况在这里也好处理一些。 小屋里，老沈头一脸煞白的躺在床上，沈大河一直一言不发的坐在边上守着。 沈清宁要了盆热水给阿爷把那一脸一手的血迹清理干净。 她初来时身体就是带着原身的记忆，对家人的喜爱厌恶也是直接被原身影响。 在她的记忆里，也许是被江氏影响，阿爷对家里的孩子都能一视同仁，在吃喝上从不偏向谁。 不管是五月的粽子八月的饼，有孙子一口就有孙女一口，这已经比村里的其他老头老太要好上很多了。 阿爷受伤，沈清宁心里也一直纠着，愤怒又担心，不是找沈大江的吗？怎么就打着阿爷了？ 等李氏抓好了药，母女俩就熬了给老沈头喂了下去，还好喂进去了，一家三口的心也放下了一半。 如今进了腊月，夜里不是一般冷，那伙计好心，给他们多拿了一床被子。 沈大河自从那郎中走后，就一直一个姿势守着老沈头。 李氏知道他的脾气，也不劝了。 母女俩把熬药的炉子靠近沈大河，两人就靠在他边上坐在脚踏上守着。 半夜，沈清宁迷迷糊糊之间，看到她爹在哭。她没出声。 唉~这一夜可真漫长啊！ 复又闭着眼想心事不知不觉又睡着了。 等她再次醒来，是被李氏推醒的，老沈头醒了！ 阿爷的脸依然苍白，说话也有些有气无力，看到儿子那布满血丝的眼睛，他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他拍拍沈大河的手，又对一旁的沈清宁说，“吓着清宁了吧？阿爷没事，别怕。” 沈清宁鼻子一酸，一下就红了眼，“恩！” 李氏记着郎中的话，开始继续给公爹熬药。 沈清宁收了被子，从医馆的后门出去了，外面的天才蒙蒙亮。 大街上少数的几人也是出来摆摊的，沈清宁早就在县城里混熟了，哪家的东西好吃，哪家的不好吃，门清。 她去包子铺买了几个包子，又去馄饨摊上买了四碗馄饨，人家摊主早就认识她了。这是个自家卖米粉，还总到别家买吃的姑娘。 沈清宁要了人家的托盘，端着四碗馄饨和几个包子就回了医馆。 “爹，郎中也说了，阿爷醒了就没事了，你吃点东西吧，坐了一夜吃点热的，别冻病了。” 李氏拿起一碗喂给老沈头，“大河，你去吃一碗，快过年了，可不兴生病。” 老沈头也喊他，“快去吃。” 沈大河确实也饿了，如今老沈头醒了，他憋着的那股劲也泄了，才感受到人有多累。 他呼呼拉拉一碗馄饨两个大肉包下肚，整个人都有劲了，接了李氏的手喂老沈头。 “你去吃。” 李氏坐到女儿身边开始吃早饭，沈清宁想想还是轻声开口。 “娘，我想着阿爷被打成这样，我们是不是要去报官？” “报官？”李氏拿勺的手顿了一下，普通人谁也不愿意和官衙扯上关系。 “昨天那郎中也说了，阿爷这伤必是要养上些日子，还有那补血的药也要不少银子。若是不报官，那家人定是不会轻易承认的，那可有的掰扯了。” 李氏也知道公爹这事，和二毛媳妇还有她娘家肯定要掰扯一番，可是她和沈大河这辈子都没进过县衙，那里就敢去报官！ 沈清宁继续道，“我们在县城这些日子，一直听说县令大人是个清官，上次那个李阿婆家银钱被偷了，还不是都给她找回来了？” “那等你大伯三叔来了，让你爹和他们商量商量，这事不能你爹一人做主！” 7017k 第65章:报官 吃好了早饭，沈大河就让沈清宁回去报信。 “你奶在家昨晚肯定一夜没睡，这心一直吊着别急出个什么好歹来。” 沈清宁才牵了马没走一会，就迎面碰上沈大江父子几人和沈大山。 昨天一时慌了神，沈大江没有来得及给沈大山送信，这一大早带着儿子赶到县城才去叫的老三。 他看到沈清宁忙急着问道，“清宁，你阿爷怎么样了？” 沈清宁有些冷漠的看着他，这是亲儿子昨夜关城门前都不赶过来。她也纠结这个，只淡淡的回了句，“醒了。” 说完也不再多说，赶着马车就走了。 几人一听，这提着的心也放下了，反应过来的沈大江开始不满沈清宁的态度，“这丫头怎么没大没小的？” 沈大山担心老父亲，忍不住去拉大哥，“走吧，清宁那孩孩子也跟着守了一夜了，够累的了。” 他心里有些怪沈大江怎么不赶到县城，亲老子生死不知，沈大江还能拖到今早才过来？ 二哥二嫂守着爹也不知是不是急坏了，也不去给他送个信。 唉！这兄弟做的，真是没滋没味！ 一大早，清秀就起来做早饭，李氏在不在家倒是没差。 江氏昨夜一夜没合眼，面对这样的变故，若是老头子先她一步走了，她自己大约也是不能活了。 等听到沈清宁说老头子醒了，那板着的身子才算松下来，深深的吐出口气，“我就知道他命大，我还没死呐。” 说完江氏又站起来，开始回自家给老沈头熬鸡汤，让沈清宁晚点送过去。 昨日白天沈梅香和兰慧不在家，等她们回来时也被吓的半死！ 她又担心江氏，今早才没有和沈大江同去。 现在得了消息，立马给老沈头收拾了衣裳跟着沈清宁的车去县城。 车上，沈梅香把自己知道的说给侄女听。 沈大江被二毛媳妇堵了院门，开始他死活不出来，正好碰到老沈头从地里回来就劝来着，谁知那二毛媳妇又说了很难听的话。 沈大江被气的直接冲了出来，几人推搡之间，二毛媳妇的一个兄弟把沈老头推到了石头上。 沈梅香说到此处，她气得说话都破了音了，“我这个大哥，我还以为他最少心里有老子娘，没想到连自己亲爹也不管。 开始那二毛媳妇没踩到他的痛处，他就由着你阿爷在外面跟人理论。” “姑姑，那二毛媳妇说了什么?” …… 沈梅香才意识到自己一时气愤说多了。 “没什么没什么，你个小孩子家家的，快赶你的车。” “姑姑，你就说说嘛！” “小孩子不许打听。” “姑姑~” 沈梅香败下阵来，跟自己侄女说起自家大哥的八卦。 当年沈大江在县城一家铺子里做伙计，江氏是识字的，所以他们几兄妹多少都能认些字。 沈大江能说会算，长的也不错，深得掌柜喜欢，许多事都交给他做，俨然一副小管事的模样。 如是他生了不该有的心思，想娶掌柜的女儿！ 最后被发现直接打了一顿给赶出来了，他开始还不服气，想再去找个活干，可人家找的都是从打杂的伙计开始的。 后面的事发生的就很顺理成章了，自视过高，觉得自己怀才不遇，最后负气回家，被沈老太太强硬的安排了一桩婚事，他虽不愿意，却没有极力反抗。 这才把日子过成今天这个样子！ 沈清宁听完不由的咂舌，原来沈大江还有这样的过往，可见他这个自视过高老毛病是改不掉了。 到了医馆，沈大河三兄弟正在外面商量是否要去报官。 沈大山是同意报官的，他一直在县城干活，对县令老爷的官风也听说过一些。这样把人打伤要赔钱的事，他是听过不少的。 但是沈大江却极力反对，沈清宁猜他是因为这事是由他引出来的吧！ “我们兄弟几个先去找二毛媳妇家要个说法，若是人家愿意赔，何苦要让他们往衙门里去一趟呐？” 沈大河又去问了老爹的意思，老沈头也想着村里人抬头不见低头见的，能不计较就不计较吧。 当天那郎中再给老沈头扎过一次银针过后，就让他回去养着了。 “血流的太多，抓些药回去吃着，慢慢补回来吧。” 回去时，沈大河坚持将老两口接到自家去住，如今老沈头受了伤，若是有什么，家里有马车也快些。 老沈头拗不过儿子，就和江氏在沈清宁家住了下来。 安置好老沈头之后，三兄弟去了李二毛家，李二毛平时一个老实头子，此时早就没了老实人的模样。 他气急败坏的喊道，“又不是我家打的老叔，怎的找到这里来了？也不是我媳妇推的，跟她没关系，你们去找她兄弟。” 李二毛的老娘也说，“谁打的找谁去，跟我家儿媳妇可没关系，不是她打的！” 沈大江的嘴角不停的抽抽，这老太太在院子前哭诉时，可不是现在这番模样！当时这老太太恨不得有人去帮她把儿媳妇给剁了喂猪。 现在一说到赔钱这儿媳妇就成了自家人了？ 三人只好又转去了二毛媳妇娘家，这家人更绝，四个儿子全不在家，看样子是出去躲难了，家里就老人妇人和孩子。 要钱没有，要命也不给，这事原本就和他们家没关系，是沈大江和李二毛家的事，找不着他们，打架也是为了给李二毛家要钱的！ “你们家自己摔了，还赖到我家儿子头上，我们没事会去你家吗？” “那个赔钱货早就不是我家的人了，有事你们找她去，跟我郑家没有半钱银子的关系！” 反正就是一顿胡言乱语，一会说是自己摔的，一会又说事是李二毛家的事，跟他们没关系！ 果然如沈清宁说的一样，互相推脱不想赔钱。 最后沈大河说要报官，那老的小的才停了哭闹，说什么要抓也是抓他家闺女，跟他四个儿子没有半点关系！ 三兄弟没有将这事告诉老沈头，但是说给了江氏听，最后江氏拍板，去报官！ 7017k 第66章:县令周大人 沈大河三兄弟站在县衙外三人踌躇不前，这是他们三兄弟人生中第一次递状纸！ 赶车人沈清宁都没眼看了，她爹和两位叔伯好没用啊！真的是因为时代的关系吗？告个状而已！ 这时从县衙的侧门走出来两个人，沈清宁眼睛一亮，跳下车就跑了过去。 “朱三爷！” 朱三听到声音回头看到的沈清宁，“沈小姑娘，你怎么在这？” “我是来告官的。” 朱三上下打量她一番，又看看衙门口那三个人，其中一人应该是这小姑娘的爹。 “告官？是出了何事？” 沈清宁三言二语将自己家的事说清楚，难得有一个认识的人，总比进去之后两眼一摸黑的好。 还好这朱三爷心肠不错，听她说完之后直接将人带了进去。 县衙里已经在审案了。 他们站在外面也能看到大堂上的情境，堂下跪着几人，有男有女还有个妇人抱着个孩子跪在那里。 县令大人大约三十多岁，此进一脸的严肃，眉头皱的死紧。 “你说你亡弟之妻要谋你家产？” 跪着的人里有个男人异常气愤，他的上直指那个抱孩子的妇人，手指头都要敲到对方脑袋上了。 “是的，大人，这毒妇霸着我王家的家产不肯松手，还妄想断了兄弟的香火。大人，请为我死去的兄弟做主啊~” 他说着就哭了，他身边跪了个妇人也跟着哭，“唉哟，我那兄弟可怜啊~” 县衙审案百姓也能围观，其他人议论纷纷，沈清宁也听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了。 这抱孩子的妇人，她男人死了，家里只余下她和还有襁褓中的女儿。 男人的大哥要将自己的儿子过继给死去的弟弟，这妇人不肯，就因这事两人闹到了公堂。 最夸张的是这大哥的儿子已经十五岁了，再过两年就可以成亲了。说是过继实则是要吞了兄弟的家产。 他还倒打一耙说弟媳要带着家产改嫁如何如何。 县令大人声音很冷，“这过继之事，自然要你弟媳同意，她若不肯，本官也无法。” 那人急了，“周大人，我这可怜的侄女还小，若是这毒妇将来改嫁，这孩子跟着后爹，只怕要被饿死了！” 那抱孩子的妇人急了，“周大人，民妇对天发誓绝不改嫁。” “我兄弟才死了几天，你当然敢说，若是这往后几年，你如何守得住！” “你胡说！” …… 一时间双方又争执不休，那周大人惊堂木一拍，才让他们歇了声音。 “由本官为证，让王家族中立张文书，你若是一直不改嫁，那这家产就是你和你女儿所有，待她成年一半给她做嫁妆，一半给你。 若是你改嫁，那这家产就由族中看管，待你女儿成年之后全部予她做嫁妆，如何？” 那妇人大喜，“多谢周大人。” 那男人却明显不肯，“周大人，这~” “休要再说，我大梁国哪条理律 你一个十几岁的儿子比她都小不了几岁，她带着女儿如何在家中立足？” 说完又一拍惊堂木，不给那男人再说话的机会。 “还有状纸否？” 朱三上前几步，将沈清宁的状纸递了上去。 那周大人看过一遍就喊，“沈家兄弟何在？” 沈大河三人忙跪了过去，沈清宁往后退退，她才不要跟着跪！ 周大人问清了原由，只叫人去拿了李二毛夫妻还有郑家四兄弟再审。 出了县衙，朱三问沈清宁，“前些日子，景天带回来一捆野菜，说是去你家挖的。” …… 谁家有野菜挖？ “那是在我们村头的小河边挖的，藜蒿炒腊肉，好吃！” 朱三点点头，“恩，是不错。他和你说了什么没？” 沈清宁摇头，“都是说些闲话。” “可有说他家中的事？” “没有，他娘的事他提了一嘴，我不好深问，怕他难过。” 朱三没想到沈清宁一个孩子心还挺细。 “他心里不痛快，若是可以让他多去你家玩玩，不然再这样沉闷下去，迟早要憋出点病来。” 沈清宁听朱三的意思，事情好像有点不简单，“他家里是有别的什么事吗？” 就这一句，朱三脸沉的吓人，但是还是开口道，“他娘去世了，才过了头七就要扶正他那个小老婆。” “小老婆？”还是才过头七，这么不要脸？ “就是景天他爹什么上峰的女儿，死了男人带着孩子，给景天他爹做了平妻。” 沈清宁都不用想听下去，都知道下面会发生的事了，真的是生活处处有狗血。 朱三说完自己先笑了，“跟你个孩子说这些做什么。” 他自己都奇怪，明明就十来岁的小姑娘，跟她说话总会让人忘记她还是个孩子。 …… 沈清宁无语，这朱三在她面前装什么成熟大人，听宋景天说朱三也才十八岁而已，做衙役也不过几个月的时间罢了。 等在一旁的沈家三兄弟，看沈清宁和朱三一直在一旁说话。 沈大山有些惊讶，“二哥，你家清宁怎么认识衙役的，还很熟的样子。” 沈大河也是见过几次朱三的，“那位差爷总来摊子上吃米粉。” “难怪很熟的样子，你家清宁胆子大，比家里几个孩子都会来事，像她阿奶。” 在沈家兄弟心中，江氏的分量可是很重的，这话夸出来沈大河心里也是高兴的。 沈大江心情一直有些不好，总觉得告官这事很丢脸，听 去拿人的县衙还快就带着人回来了。 郑家兄弟没想到沈家居然真去告官了，来时人都已经吓和腿软了。 上了公堂都不用周大人问，一股脑全交待了。 起因是沈大江管了闲事，惹的二毛媳妇挨了打，二毛媳妇带着娘家兄弟来找沈大江赔看郎中的钱，碰到了老沈头，兄弟几个拉扯间把老沈头推倒了，撞破了头出了一大堆血，好在命大没死，不然这几人就要有牢狱之灾了。 沈老头看郎中抓药一共花了九两银子。 最后县令大人让郑家兄弟赔了六两，李二毛家赔了二两，还有一两由沈大江出！ 虽说这一两沈大江最后也没出，但是很长一段时间他都不敢在村里管闲事了。 管闲事差点把亲爹送走了，可不是丢人吗？ －－－－－－题外话－－－－－－ 求评论，求月票！ 7017k 第67章:喜事来了 腊月里，难得有一天大日头。 院子里江氏和老沈头在晒日头，躺椅上的老沈头已经迷迷糊糊的要睡着了，江氏坐在矮凳上背靠着墙，看沈征猴子似的爬上秋千站着，一晃一晃将自己荡的老高。 小妙儿围在边上，一直喊着要上去。 沈大河和李氏去了县城摆摊，清秀在外院里捣鼓她的菜。 而沈清宁拿着把刀站在院子里，“阿奶，这块行吗？” 她一手拿刀一手拿着一挂腊肉，今儿一早她就在嘀咕腊肉晒好了，可以炒来吃了。 江氏转头看看，“行，就那块吧，半干的最好。” 沈清宁听了直接割下一块，对着沈征扬扬手，“中午吃腊肉。” 沈征欢喜的一下荡起老高，“哦，吃腊肉啰，吃腊肉啰。” 边上的小妙儿也凑热闹，“吃腊肉，吃腊肉。” 清秀正从后院过来，忍不住笑道，“你们仨上辈子是不是商量好投胎到一家的？一屋的好吃佬！” 江氏有一时的恍惚，有多久没有这种舒心畅快的感觉了。 好像什么都不用操心，只需要看着孩子们高高兴兴的疯闹，一家子不愁吃穿乐呵呵的。 “大河，大河！中了！大河，大河！中了！” 咵一声，院门被推开，是里正赵三叔！ 沈清宁被吓的刀还在手里举着，清秀也端着盆菜叶子愣在那里。 赵三叔双手撑在膝盖上，正呼哧呼哧的喘着气。 还是老沈头被吵醒，有些懵的问，“大河怎么了，什么中了？” “老叔，你家沈观考上童生了！” 江氏激动到从矮凳上噌一下站起来，“什么?” 老沈头也坐直了身子，“观儿考上童生了？” ~~~ 李氏站在院子门口不停的张望，不知道是第几次问道，“观儿怎么还没回来？” 沈清宁也不知是第几次把她娘拉回院子，“平日大哥这时候也没到家啊，别急。” 李氏的嘴自从听到这消息就没合拢过，“唉呀，怎么能不急，这孩子考上童生，怎么还能慢悠悠往回走？” 沈大河笑道，“要是我，定是饭都不吃，也要跑回来报喜的。” 江氏回了他一句，“你们哥仨像观儿这么大的时候，都不如他深稳。” 老沈头也点头，“观儿是沉得住气，考童生这样的事，都不和家里说的。” “是啊，要不是里正高兴坏了，跑来我家报信，这孩子估计回了家也不会第一句话就说这个。” 这次东水村真是长脸了，一下子考上三个童生，沈观，赵文皓，还有沈明。 三人中沈明年纪大，早两年私塾的先生就让他回自己读就行了，能教的都教了，以后如果全看自己造化了。 沈观，赵文皓两人都是十四岁。 李氏搓着手一脸的憧憬，“这考了童生就是考秀才吧？若是中了秀才那岂不是秀才老爷了？” 一想到儿子以后都要被人叫一声沈秀才，李氏那个美的呀。 “沈秀才，沈秀才？怪好听的！” 沈清宁看不下去了，“秀才就这样了，万一中举了你可怎么办？” “中举？中举是不是就能当官了？哎哟哟哟哟，那我家观儿可就是官老爷了！” 沈清宁发现她娘这个思维跳起来，和她祖传的李氏算账法很是相似，再说下去沈观离封侯拜相都不远了。 不知道等会沈观回来，李氏要怎样把他夸上天？ 终于，沈童生回来了。 他的嘴角带着笑，却比李氏收敛千倍。 李氏见着儿子，第一句就是，“你这孩子，你心怎么那样大，考童生这样的大事，也不与家里说的？” “娘，你们知道了？” 沈清宁忙和他分享消息，“今天赵三叔来家里报信了，说咱们村一下考中三个童生。” “三个？还有一个是谁？沈明？” “恩。” 沈观放下书，“我们也是今儿上学之后，夫子才通知我们的。” 李氏她在县城时，儿子就得了信了。 “你怎么也不到摊子上去跟我说一声，让你娘乐呵乐呵。” 沈观憨憨笑了一声，“现在不也知道了吗？” 沈大河也问他，“你考童生，怎么家里一点也不知道？” “最近家里不是太忙了吗？阿爷受了伤，家里的作坊还在盖，你和娘天天要出摊，我就没说，反正就在县城里考，也不用准备什么。” 沈清宁好奇，“县学里考的？是不是一人一个小隔间？连如厕都不能去？” “你说的那是考举人，我们只是童生，考完出来还不到晌午饭的时辰。” 李氏这时想到什么，“这考中了童生家里要摆席不？” 沈观马上拒绝，“我和文皓都说好不办席，等中了秀才再说也不迟。” “哥，什么时候考秀才？” “明年五月。” “那也没多久嘛，还不到半年时间。” 沈观被她逗笑，“考试的时间是明年五月，可是我那里就能明年就中了？到时去考的全是童生，有些童生都考了几年还有考十几年都没中的。就连这次考童生，都还有比爹年纪还大的。” “你这么厉害，童生考一次就中，这秀才说不定也是一次就中呐？” 江氏出声，“别这样想，观儿莫要有这样的想法，你要知道读书贵在坚持，一日读书一日功。明年你才十五，莫急。” “阿奶，我知道的。” 一家子高高兴兴的开始吃饭，得了消息的那些关系好的村人也上门来凑热闹。 兰花婶说起沈明中了童生，他家里已经开始张罗办席了。 “唉，要我说这一年咱们村中了三个，还数他年岁大，两个小的都不办席，他家也应该收敛先。” 沈明是爷爷，就是老沈头的亲哥沈大爷爷，这大爷爷家就只生了一个儿子，就是沈明的爹沈全友。 沈全友生了两个儿子，大儿子沈亮，小儿子沈明。 村里人有人说他家人丁不旺如何如何，可是沈清宁反而觉得，就是因为生的孩子少，这大爷爷家才能过上如今这富足的生活。 要是她那位大爷爷也生了三个儿子，这家产一分，到了沈明爹这里可就不到十亩地了，那就不是什么值得说的家产了。 －－－－－－题外话－－－－－－ 求评论啊，单机好痛苦，来人讨论剧情啊！！ 7017k 第68章:宋景天的计划 对于沈明家要办席这事，沈观不置可否。 他还如同往常一般，每日早起干活，吃了早饭去学堂。不用去学堂的日子要么去摊子上帮忙，要么去在家帮清秀干活。 沈清宁想着有喜事就要庆祝才对，就算不宴请，但是自家吃一顿还是要的呀！ 对于这点，哥哥姐姐都说她就是找个借口吃好吃的罢了。 沈清宁压根没想否认，“以后我们家有什么好事，都要这样庆祝一番！” 最近这伙食好了不少，清秀一时还真不知道吃什么。 “家里腊鱼腊肉都是现成的，你最近可看到过新鲜的吃法？” “我已经想到了，姐，我出去一趟。” 沈清宁在院子里找到家伙什就出了门。 才把要跟过来的沈征给赶了回去，就碰到迎面而来的宋景天。 他左右看看李氏不在，才小声开口，“清宁，我今日要去山上打兔子，你去不去？” 这老兄真是猎兔子上瘾了，前几天两人才上山打过兔子。 “你舅舅家没肉给你吃吗？你怎么又去打兔子？” “哈哈，这不是在家也无事吗？你去不去，你若不去我就一人去了。” 这山就在东水村附近，他如今来的多了都会喊沈清宁一起，他发现沈清宁是天生的好身手。 山林之间奔跑比他还要快，而且扔石块打猎物，也是一打一个准！ 可沈清宁一直说自己没有师父，就是天生跑的快打的准而已。 这次沈清宁原本也是要上山的，“我去山上有别的事，我们同路。” 宋景天把带来的东西直接给了站在院门口想赖上的沈征，又接了沈清宁手里的家伙什，讨好的说，“那你能不能把你那个扔石块的秘诀告诉我。这个很有用啊！” 沈清宁对他伸出四个手指头， 宋景天不解，“什么意思？” “四个字，唯手熟尔！” “就这样？你才十岁，难不成从小就练起？” 虽说沈清宁真的不像个十岁的小姑娘。 “不可以吗？我从小就喜欢扔石头。” 宋景天也找不到反驳的话，两人就这样边走边聊。 沈清宁知道宋景天并没有在哪家学堂读书，就问他，“你以后不读书吗？我哥哥这次中了童生，明天要去考秀才了。 虽说你家也不一定要你去考秀才，但是找点正经事做吧，别一天天就知道打猎。” 宋景天一听这个就有些低落，“我已经是秀才了。” 她知道，朱三和他说过，一个十四岁的秀才，一定是很优秀的人了。 所以她真的觉得这人要开始振作起来了，不能因为他娘的事就这样一蹶不振，整天混日子过。 “你有什么打算？” 宋景天犹豫了一下还说道，“我娘去世之后，我和我爹的关系非常不好，而且以后也不会好了。 他，他，他如今已经有了新的夫人。” 沈清宁真想拍拍这少年的脑袋，谁能接受自己亲娘去世才过了头七，亲爹就将平妻改成正室。 “当时你回京都时还说你娘的身体好了许多，没想到回去了才两个月她就~ 我想你娘在天之灵也希望你好好的，不读书就不读书吧，只要好好活着，你娘也就安心。” 宋景天紧紧手上的弓，“当时确实是身子好了些才回去的，只是那女人总是找事气我娘，我娘被气到吐血！” 说到吐血两个字，宋景天明显有些激动。 这宅院里头的事，沈清宁也不知道怎么开口劝他，她自觉今天有些多嘴了，不应该提这事。 他舅舅是朱大富，就算一辈子什么也不干，也有人把饭菜端到他面前。 大概是因着沈观中了童生，觉得宋景天不去读书可惜了，朱三说过宋景天读书很是不错的。 “是我太傻了，我娘不许我写信给舅舅，我就不写。若是早点写信给舅舅，他肯定会去京都为我娘出气的。” “你不要自责，并不是你做错了什么，只能说那个女人太可恶了。所以你更要好好活着，活出个样来给她看看。” 宋景天苦笑，“就算是读书中举入朝为官，有我爹和那女人的爹在上头压着，我想出头那可是千难万难。所以我想去从军！” “从军？” 提到这个沈清宁从他的眼里才看到一点光亮。 “若是入仕一直被压着，还不如从军去挣军功，或许有一丝机会超过他们。” “可是一般的士兵想出头非常难吧？而且你才十四岁，人家能要你吗？” “我有一位好友的兄长就在军营，我那好友读书不好大约以后也是走武将的路子，我们说好一起去投奔他大哥。” 沈清宁点点头，“有人脉还差不多，不然从一个大头兵做起，那挣军功只能拿命去拼，这功还不一定能到你头上。” 宋景天有点惊讶，“你居然知道这样多？” 唉呀，一时忘形说多了。 “我经常在县城的书局看书，看了许多杂记之类的，上面有的东西很杂很多，也挺有意思的。” “那书局的老板那样好？” 沈清宁笑着点头，以后说话还是要再小心一点，说多了就容易出错。 两人很快上了山，沈清宁去挖笋，宋景天去打兔子，他一再强调沈清宁这百发百中的手法，在军营之中也是一门本事，说不定以后还能靠这本事挣军功呢，让她务必要教教他。 沈清宁被他说的头都大了，只好答应，有时间一定教他。 这时候山里的笋正嫩，沈清宁想着家里的腊肉，刚好做一道腌笃鲜。 这里的腊肉都是晒的，不用熏自然就没有烟熏味，做腌笃鲜的就是这种咸腊肉。 农家人吃笋的不多，这东西最费油，没有肉煮味道也不怎么样，不如家里的白萝卜好吃。 沈清宁挖好一筐，直接就回去了。 这里的山都不大，打猎也都是一些小兽，以宋景天的武力值应该是没什么问题。 若是宋景天解决不了的，那她也没什么作用了。 那家伙最近来了几次了，而且次次来都不空手，他长的好看又知理，李氏喜欢的不行。 谁知等她到了家，那宋景天已经在她家院子了，和今日不用去学堂的沈观一起剥兔子了，看到她笑的很是讨好。 “今儿中午就吃烧兔子呗！” －－－－－－题外话－－－－－－ 有人在看吗，能吱一声吗？单机好痛苦。明明每天都有一两百的数据，为啥都不留言评论啊！！ 求月票，月票月票月票！ 7017k 第69章:泡在苦水里 砰！砰！砰！ 宋景天第无数次将手中的小石头扔向院子角落那个癞南瓜。这种南瓜皮厚无比，摘下来可以存放很久。 宋景天的目标是将小石块打进去。 开始他认为这种方式实在是小孩的玩意，觉得沈清宁是在忽悠他。可在他扔出去一两百颗石头都没有打进去之后，他要自闭了！ 唯一一个被打进去的石头还是沈清宁扔的~ 院子另一边的沈清宁正搂着小妙儿荡秋千，小家伙嘴里不停的喊，“二姐再来一次，二姐再高点！” 清秀坐在边上择菜，“非要把好好的南瓜打个窟窿眼，这都放不住了。” “人家每次来都不空手，给征儿我小妙儿买了多少好吃的，这么个南瓜你都舍不得，你咋这小气，不像我沈家人！” 清秀拿菜叶子丢她，一下丢到小妙儿脑袋上，两人都被逗笑了。 “大姐坏蛋！” “唉哟，我是丢你二姐的。” 沈清宁把菜叶子从小妙脑袋上拿下来，丢回给清秀，看时辰离做午饭还早着呐。 “姐，我们做南瓜粑吃吧？” 南瓜粑是当地闲时常做的一样吃食，南瓜蒸熟和着糯米粉加上糖，做成饼状上锅蒸。 刚蒸出来的色泽金黄，香甜软糯。凉了也可以放到锅里煎着吃，味道更美！ 清秀看看那大个癞南瓜，“行，家里刚好还有些糯米粉，我去找出来，你去把南瓜拿来蒸上。” 沈清宁从厨房拿出一把菜刀递给宋景天，“准头这事也不是一蹴而就能成的，需要长年累月的练习。你把这南瓜皮给削了。” 宋景天有些茫然的接过菜刀，“这个是练什么？也能练准头？” 沈清宁一本正经的点头，“这个练习力量的把控和精准度。” “哦，原来是这样。” “恩恩，你小心点，这癞南瓜皮可难削了。” “放心好了。” 宋景天说完就找了块板子，开始削癞南瓜。还别说，是挺难削的，坑坑洼洼皮又厚。 沈清宁去厨房开始起火烧水准备蒸南瓜。 清秀瞪她一眼，“你又使唤宋公子干活了？娘回来指定说你。” “娘又看不见，再说他可是自愿的，你不让他干，他还不乐意咧。” “难不成还是个傻子，不让干活不乐意了？” 沈清宁痞笑，“你去让他别干，你看他乐意不？” 清秀还就不信邪了，出了厨房没一会又憋着笑回了厨房，“好像是有点傻？” 姐妹俩一时凑在一堆笑个不停。 宋景天抱着削好的南瓜进了厨房，“清宁，削好了。” 沈清宁忙去接过，“恩恩，给我就成了。等着吃南瓜粑啊。” “行。” 他来了几次，也在沈家混熟了，和沈观又一般大，且他是个秀才身份，沈观对他的学问很是服气。 南瓜粑很快就做好了，端了两碗到院子里，香香糯糯的，一群人围着吃的贼香。 沈征准备拿第三个的时候，沈清宁提醒他，“中午还有烧兔子吃呐，你再吃中午就吃不下饭了。” 纠结了半天，沈征终于放手了，他还是留着肚子吃兔肉吧。 江氏吃了两个也不敢吃了，人老了吃糯米做的吃食涨得慌，她歇了手和清秀说，“今儿我来做饭，你也歇歇。” “阿奶，你歇着吧，我做就成。” 江氏摆摆手，“这一天天的不干活，人都歇出毛病了。” 老沈头也说，“让你阿奶做吧，她烧的兔肉味道好着呐。” 听了这话清秀也不推脱了，“那行，那就阿奶做饭了。那清宁帮着打下手，我去菜地了？” 沈清宁自然不会拒绝，“你去吧，你那个菜地被你整的我都不敢下脚了。” 她严重怀疑清秀是有点强迫症的，以前家里小也只觉得收拾屋子干净，没想到这菜地被整的一格一行方方正正的。 每种不同的菜都单独划分开，有时明明这种菜用不着种一小块地，清秀为了整齐好看，也要种满一块地，最后吃不完的都给猪吃了！ 江氏在灶上忙着，沈清宁在灶下烧火，两人一边干活一边闲话。 “阿奶，大户人家是什么样？” 估计是被问过许多次了，江氏笑笑说，“还能什么样，不用干活，吃的好些，住的好些罢，有人伺候罢。 可是规矩也多，这大户人家的小姐，在家做姑娘时出门的次数都是数得过来的，说话，穿衣，吃饭睡觉这些都是有规矩的，日子可不是那么好过的。 若是不用为生计发愁，还不如乡下的女娃子快活，像你想出门就出门，想山上就山上，不想学针线，你娘也不管你，这样肆意的日子，那些大家小姐可比不上。” …………… 沈清宁看江氏说这话也是带着笑的，确定阿奶没有训她的意思，可听着就是有些不满她不学针线这事。 “这些小姐们，天天就是琴棋书画，针线女红。少了一样那就要被人笑话的。” “阿奶，听你说的，这大家小姐还怪可怜的。” “可不就是可怜吗？虽说乡下女子也过得苦，但若是嫁了个富足些的人家，公婆夫君人品不错的，这日子就平顺了。 那些大户人家的男人，那一家不是妻妾成群的，就算是嫁过去做一正妻，这要是运气不好庶子庶女一锅的，也是要心累一辈子。” 沈清宁笑说，“不是有句话说嘛，嫁人是女人的第二次投胎。” 江氏没想到沈清宁小小年纪能说出这样的话。 “你姑姑说你早慧倒是不假。” “嘿嘿。” “你说的对，这嫁人就是女人的第二次投胎，若是碰到那些个无良的父亲兄弟，一个不好就会被推进火坑，一辈子都要泡在苦水里。” 沈清宁也听李氏说过，江氏当年被大户人家放了籍，才回家就差点被兄嫂卖给人家半老的老头子做填房了。 好在她拼着命偷跑了出来，一路向南。又被阿爷救了，不然还不知道会如何呢？ 江氏看孙女脸上有怜悯之意，想来也是知道自己的事了。 “我若不是遇到了你阿爷，还不知道在哪淌苦水里泡着呐。” －－－－－－题外话－－－－－－ 还是求月票！ 7017k 第70章:气愤不已 听到江氏这话，沈清宁有些沉默，这个时代确实对女人太不友好了，一辈子是先听爹的，再听丈夫的，老了听儿子的。 有多少人能为自己活一回？ 每每想到此，她就要提醒自己一定要好好挣钱，好好练功，自己的下半生不能由得一个男人来决定！ 她要不断的提升自己的财富值和武力值，不然一个女人拥有的巨大财富很可能给自己带来灾难。 如今还空空如也的储物空间，总有一天她要用粮食用银子去填满！ 兔子烧好，江氏夹了块肉给沈清宁试味道，“你嘴叼，你来试味。” 沈清宁吃完给出个大拇指，“阿奶，你不去做厨子可惜了。” 江氏点她脑袋，“你家这机灵劲全长你一人身上了，惯会哄人。” 这时院子外传来沈征和妙儿喊娘的声音，是李氏他们回来了。 沈清宁动动耳朵，感觉李氏今天不太对，平日小妙儿会得到热情的回应，但今日她只淡淡的应了声，就没有下文了。 直到宋景天从沈观的屋子出来打招呼，李氏的声音才热情了一些。 江氏让沈清宁端菜准备吃饭，她端了菜出厨房就见李氏和沈梅香的脸色不太好，沈梅香眼睛红红，像是哭过！ 最近家里活不多，沈梅香就跟着去摊子上帮忙了，这是被欺负了还是怎么的？ “姑姑，怎么了？” 沈梅香看到沈清宁，勉强的扯出一个笑脸，“没事，要吃饭了吧？我去端菜。” 沈清宁又去看她娘，“娘，是你和姑姑吵架了？” 李氏瞪她，“想什么呢？我跟你姑吵什么架。不是我们的事，是别人家的事。” “谁呀？” “你这孩子怎么什么事都打听，快去摆你的桌子去。” …… 好吧，沈清宁也不愿意被这无名的炮火烧到，等会去问爹就好了。 她摆好菜，又蹭到沈大河旁边，“爹，你就说说是什么事吧？” 沈大河没好气的说，“你这丫头真是好打听。” 沈清宁嘿嘿笑。 “是李癞痢家的事。”一说到李癞痢这三个字，沈大河就叹气。 李癞痢？李兰芳？ “他家怎么了？” “他要把他那大闺女嫁出去。” “是兰芳姐？” 沈大河点头，“真是造孽，和秀儿一样大的闺女，给找了个三十多岁死了婆娘的男人。” ………… 一旁的李氏也忍不住开口，“听说那男人的婆娘就是被打死的。这李癞痢怎么这样狠的心，那闺女虽然不是亲生的，可是那孩子干活真是没话说，寒冬腊月的日子比我还起得早，没吃没穿的，临了给寻个这样的婆家。” “这哪里是寻婆家，这明明就是卖闺女啊！不是亲生的就不当个人啊！”沈梅香说的时候眼圈又红了，接着别哭别说。 “那孩子生来就命苦，看着实在是可怜。说了句不愿意，那李癞痢就当着人的面把孩子往死里打，又把孩子娘往死里打，说什么兰芳今天不同意，就把她娘打死！” 江氏也从厨房出来了，“你哭什么，天下这样的事多了去了，你可怜的过来？” “娘，我打死也不嫁人了！” 江氏无奈，“你不嫁就不嫁，谁让你嫁了！你跟兰芳娘能一样吗？她男人死了，娘家不管她。你看看你，是我和你爹不管你了，还是你兄弟不管你了？” 沈梅香一时也不接话，她自然不是这个意思，就是看到那娘俩被打成那样，又想到自己若是让兰慧受了这样的委屈，相公在地底下都不得安生。 沈大河看气氛不太好，忙招呼大家吃饭，“快吃饭了，等会菜都凉了。来来来，宋小哥快来吃饭，观儿阿奶烧兔肉好吃着呐。” “恩恩恩，阿奶这手艺闻着就香。” 沈梅香也意识到自己失态了，这还有客人在呢，她就在那里气愤不已哭哭啼啼的，确实不好看。 饭桌上的沈清宁，想想那个勤快又热情的李兰芳，觉得嘴里的肉都不香了。 这样的人不应该受到这样的对待。 吃完饭，宋景天又在沈观屋里和他探讨了一篇文章，这才提出要回去了，他背后背了个筐，里面放着一个新的大癞南瓜，这是他要来回家练准头用的。 还有一盘南瓜粑，这是李氏让他带回去给家里人尝尝的。 此时李氏和沈大河正在院子里做米粉，她喊沈清宁赶车送送，“你要是空着手，婶子也就不跟你客气了。你这背这么重个南瓜，让清宁送送你，这丫头要该出去消消食。” ………… 沈清宁：我做错了什么？ 她赶了马车出来，宋景天也不和她客气，背着筐就跳上去了。 两人一路行至村东头李癞痢家门口时，看到李兰芳正北靠院墙卷缩着坐在外面。 那样的鼻青脸肿，还有衣襟上的血迹，让沈清宁忍不住握紧了拳头。 她跳下马车走了过去，蹲在李兰芳面前，“兰芳姐。” 听到声音的李兰芳眼球子才动了一下，她看着沈清宁，“是清宁啊。” 短短几个字，沈清宁就从中听出了绝望。 “天这么冷，你别坐在外面了。” “我不想回去。” 家就在背后，却说不想回去，听着让人莫名的心酸。 “兰芳姐，你还没吃饭吧？”沈清宁说着也不等答应，就伸手去拿宋景天的筐。 宋景天先她一步把那盘南瓜粑拿了出来递给她。 她接过也没说什么，直接转身给了李兰芳，“这是我家早上做的，还有点热乎，你吃两个。” 李兰芳有些麻木有些被动的接过盘子，眼神却没有一丝变化，就这么木木的呆呆的往着远处出神。 沈清宁深呼一口气，她实在不知道要说什么，她好像冲进去把李癞痢打一顿，可是她不能。 “兰芳姐，你快点吃，我先走了。”她说完就跳上马上挥鞭走了。 一路上也不再说话。 宋景天在身后问她，“这个就是今天沈叔说的被逼着嫁人的那个姑娘啊？” “恩。” 这下宋景天语气里都带着不忍了，“和你姐一样的年纪，却和你一般的身形，估计从小就没吃过饱饭。” 沈清宁再次深呼一口气，停下了马车。 “宋景天，我们帮帮她吧！” －－－－－－题外话－－－－－－ 小可爱们快来打卡签到！ 7017k 第71章:这辈子都没这么无语过 大冷天的，沈清宁宋景天两人在村头的小河边坐了一个时辰了。 宋景天的语气充满怀疑，“能行吗？” 沈清宁点点下巴，“我觉得没问题。” “真没想到你小小年纪就有这样的侠仪心肠，可我们是不是太冒失了？” 沈清宁皱着眉想了想说道，“有道理，那这事先放着，我先送你回县城。” 她站起身，宋景天却依然坐着，他死死盯着沈清宁的脸，试图从她脸上看出点什么。 “清宁，你说你是不是在敷衍我，你把我送回县城，还是会自己去？” “不是，我也觉得太冒失了。” 宋景天摇头，“不对，我肯定你是打算一个人去。” 沈清宁被说的不耐烦，“你要是不想坐车你就走回去吧，刚好练练体能。” “清宁，你别太冲动了，这不是你一个十岁的孩子能管的事。” 她有些后悔之前为什么和宋景天说要帮帮李兰芳，有可能是当时情绪激动，说出去的话也收不回来了。 “我已经跟兰芳姐说好了，你不用去也行的，喊你一起主要是我们的声音会被他认出来。” 宋景天叹气，“你俩胆子也太大了！” “那你干不干？” “我干。” 事已说定，两人赶着马车去了县城准备东西。 晚上。 屋外月黑风高，沈清宁轻手轻脚的出现在院子里。 做贼一样出了家，大冬天的半夜可真不是一般的冷啊！ 还好今晚有月亮，她紧紧身上的袄子直向村东奔去。 到了村东李兰芳家院外，沈清宁双手拢在嘴边咕咕叫了两声。 “清宁，在这。” 黑夜中宋景天的声音压的很低。 两人碰头之后，沈清宁又咕咕咕咕叫了几声，李兰芳家院门打开了。 “清宁？” “是。” 李兰芳侧身让两人进来，她的声音也异常的紧张。 “我爹晚上喝了酒，已经睡了。” “你娘呐？” “我赖着她今晚和我一个屋内，我爹屋里只有他一个人。” 说话间几人已经进了屋，宋景天拿出火折子闪了一下亮，又灭了。 他拿出事先准备好的布袋递给沈清宁一个，“戴上，万一他看到你了。” 沈清宁接过，这是在布袋子的一面挖了三个眼，刚好露出眼睛和嘴巴。 两人准备好就推开了房门，床上的李癞痢正鼾声如雷，李兰芳整个人都吓的哆嗦着跟在后面。 屋里火折子又闪了一下，两人认准了床上的家伙。 沈清宁手中一块布揉着一团，趁着李癞痢张嘴打鼾的时候塞了进去。 这一下足以把李癞痢惊喜，张嘴想要大叫的时候，布团被塞的更深，只能发出呜呜呜呜的声音。 如此同时，宋景天和李兰芳两人已经扑了过去按住了他的手脚。 但是一个人被惊吓时发出的力量也是巨大的，他挣扎之中踢中了抱住他双腿的李兰芳头。 李兰芳被踢到在地也不敢发出一点声音，但是李癞痢的双腿也得到了自由。 他的双脚拼命的捶打着床铺发出响声。 此时他早就吓到不行，黑暗中也看不清是谁，只是本能的挣扎罢了。 啪！ 沈清宁一个肘击打中他的头部，李癞痢这才停止了反抗晕了过去。 宋景天这才掏出一只蜡烛点上，又拿出布袋把李癞痢的头给套上，以防他突然醒过来，看到他们。 沈清宁拿出绳子绑住李癞痢的手脚，随便又拿出自家赶车的马鞭。 “兰芳姐，你现在回房，不管听到什么声音都不要出来，万一你娘醒了。” 李兰芳忙答，“就算我娘醒了，我也一定不让她出来。” “那就好，那你快回房吧。” 李兰芳看看床上的继父又看看头戴布袋的两个人。 “清宁，你们是要杀他吗？” 宋景天噗一下笑出声，“你俩关系能好到她为你杀人吗？我们又不是傻子。” 李兰芳拍拍胸口，“这人已经坏到根里了，我不是怕他死，我是怕你们为了杀他出个什么事，不值得。若是要杀他，你们现在就走，我自己去厨房拿刀过来！” …… 脑袋上只有三个窟窿的宋景天差点没把下巴惊掉，现在的小姑娘都是这一个赛一个的狠吗？ 一个十岁一个十二岁，一个深夜出门揍人，一个深夜拿刀杀人！！！ 沈清宁拍拍她，“兰芳姐，杀人要偿命的，我们今天的目的就是爆揍他一顿，把他打怕了，让他不敢轻易把你嫁出去。” 说完又补充一句，“让他再也不敢动手打你和你娘。” 李兰芳听着眼眶都红了，最开始进屋的那一点害怕现在全没了。看到躺在床上被捆了手脚的继父，她真的有一种冲动要去厨房拿了刀杀了他。让她娘过两天不用挨打的日子！ 沈清宁催她，“你快出去吧。” “恩。” 等李兰芳出去之后，沈清宁开始解李癞痢的衣服。 宋景天看了忙喊她，“唉，唉，你干嘛？” 沈清宁头也没回，“穿这么多，打了哪里会知道痛，给他扒光了。” …………… 宋景天这辈子都没这么无语过，他到底是碰到了什么妖怪？ 说起杀人打人眼都不眨一下，而且还很熟练的样子是怎么回事？ 想归想，他也不能让一个姑娘去扒男人的衣服，“住手住手，我来我来。” 他过去把李癞痢的衣服都给扒了下来，只给留了条底裤。 沈清宁过去直接将他拽到的地上，拿起桌上那壶冷水直接浇到李癞痢的头上和身上。 寒冬腊月，这一茶壶冷水足以把人给浇醒。 李癞痢醒后还有一瞬间的失神，他在做梦？好冷！ 啪！ 沈清宁一鞭子抽在他光着的上身。 呜！呜呜！ 被堵着嘴的李癞痢被剧痛拉回了神智，他被人绑了！ 手脚不能动，口不能言，只得一直呜呜的叫着。 啪！ 又是一鞭子抽下来，沈清宁堵在心口的那股子愤怒才开始泄了一些。这些把女人往死里打的男人，今天也让他尝尝被打却无力还手的绝望！ 宋景天微微的动了下身子，他感觉自己身上都有些痛！ 还好一直没得罪过这小姑娘，不然哪天被人蒙了头一顿鞭子抽下来。 想想都可怕！ 7017k 第72章:木匠推刨子专管不平事 沈清宁打了两鞭子见宋景天一直在一旁看着。 她只得走到他身边轻轻说了三个字。 “该你了。” 宋景天一愣，才想起来自己还有正事。 “咳咳，听说你要把你那个继女嫁给把自己婆娘打死的鳏夫？” 地下挣扎的李癞痢听到有人说话，忙呜呜呜呜的叫唤。 沈清宁上去就是一脚踢到他屁股上，又用人指指宋景天让他继续。 她不能出声，万一在村里碰到被认出来，但是宋景天不怕，他来村里不多，就算来了也不和村里人打交道。 所以今天他俩要配合，沈清宁负责抽人，宋景天负责说话。 接到指示的宋景天继续说道，“你给我安静点，问到什么，你只要点头摇头就行，再敢吱哇乱叫，我直接几鞭子抽死你，听懂没有？” 这下李癞痢也学乖了，呜呜两下拼命点头。 “那我问你，你可知那鳏夫的媳妇是被他打死的？” 李癞痢才点头，沈清宁手中的鞭子就一下一下打在他身上，他痛的打滚，护到了前面护不到后面。背上和屁股上也被狠抽了几下。 “呜呜呜呜呜呜~”李癞痢的叫声凄惨，也不知是在哭还在叫求饶，沈清宁也不管他。 等她停了手，那宋景天才开口说道，“这几下是教训你狼心狗肺，明知那不是良人，却将自己女儿往火坑里推。这件亲事不管你是如何谈的，都必须去退了。若是你执意把女儿嫁过去，除非你逃到天涯海角，不然我下次直接带刀来，你可听明白了？” “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地上的家伙拼命点头回应。 沈清宁向宋景天点点下巴，示意他继续说。 宋景天站在那里抓耳朵，他忘了！ 这也不能怪他，这场面他生平也是第一次见啊。 还好，他今儿下午在家里写了张纸，拿出纸看了两眼才继续说道，“听说你在家里时常对你妻女动手，你媳妇每日脸上都带着伤在外面干活，可有此事？” 那李癞痢一直在呜呜哭，听到这里才开点了个头，又马上摇头。 可是沈清宁的鞭子依然落了下来，他再次被打的呜呜叫。 她一边打一边咬着嘴唇，生怕自己一个没忍住骂了出来。 等她停了下来，宋景天又开始说话。 “这几下是教训你殴打妻女，以后若是再被我发现你动手打她们母女，就不只是几鞭子这样简单了。你可听明白了？” 李癞痢除了拼命点头，连呜呜都不敢了。 而此时李兰芳的屋里，她正死命拖着她娘，“娘，别去，这是我请来的恩人在帮我们母女。你这要是出去了，我就活不成了！ 爹头一回和我说的时候，我就偷偷去那人的村里打听过了，快四十岁好吃懒做，整天就是喝酒打女人。 他和爹是一样的人啊！ 你知他现在是从哪里得来的银钱吗？那是他卖了他大女儿换来的！ 娘~他前头那个媳妇就是被他打死的， 娘，你想想你过的什么日子，难道还想我也一辈子过这样的日子吗？ 娘~不如你现在就杀了我吧！我求求你了~” 兰芳娘整个人都在打哆嗦，“兰芳你，你，可不能杀人啊！他是你兄弟的亲爹。” 本来心里因为兰芳的亲事，就没睡安稳，等听到那屋有亮光又传来动静，才要去看看就碰到进屋的女儿，直接把她给拦住了。 李兰芳跪在地上抱着她娘的腿，低声痛哭，“就是因为他是小弟的亲爹，他今天才能留下一条命，不然我刚刚就直接拿刀给他抹脖子了！ 你想想你过的是什么日子？ 从我记事起，你就没有一天不挨打的，大家都是人，你凭什么要过这样的日子啊？” 兰芳娘想想自己母女俩过的这日子，是她这个做娘的没用，丈夫死了她带着兰芳活不下去，才找了个快三十岁还没娶媳妇的李癞痢。 没想到将下来的日子简直就是噩梦一般，连刚会走路的女儿也跟着她吃了十几年的苦！ 真是想想都要哭瞎眼了。 她没在坚持要出去，把女儿拉到床边坐下，抱着女儿俩人哭做一团。 而沈清宁这边，两人已经把该说的话都说了，该抽的鞭子也抽了。 宋景天站在李癞痢旁边，“这可都是你自己点了头的，若是被我发现你阳奉阴违，在家偷偷打妻女，或者把女儿嫁给那鳏夫。 木匠推刨子专管不平事，我小木匠可是时时盯着你的。” 一旁的沈清宁差点笑出声，这家伙居然还给自己取了个外号！ 宋景天从床上扯下被子扔到李癞痢身上，“你也少费力气叫唤，你媳妇屋里我放了迷香，不到天亮人都不会配，你就乖乖等着天亮吧，也反省反省自己这些年对她们母女俩做的恶事！” 宋景天说完最后的台词去看沈清宁，完事了，是不是要回了？ 沈清宁冲他打手势，两人一前一后出了李家的院子。 “这个时候城门还没开，你要怎么办？” 宋景天笑着摇头，“我慢慢走回去。” 沈清宁看看天，“这么黑你不怕？不如去村口的草垛子里躲一会？” “之前我带着我娘的灵位，走了一天一夜才想起要顾车子。” 沈清宁点点头，“那我先走了，小木匠？” “哈哈哈哈，我觉着这事做起来有些侠士的意思，留个外号，说不定将来我真的行走江湖还用的上。” “那好吧侠士，我要回了，我娘起得早，不能让她发现。” “这么黑，可要我送你回去？” 沈清宁拒绝，“我跑起来你跟不上，我走了。” 说完也不等对方说话，扭头就向自家的方向跑去。 宋景天看她那速度，自己确实跟不上！ 她说她是天生跑得快，力大又手准，可宋景天就感觉这天生两个字不能让人信服。 第二天一早，李兰芳是被她娘推醒的，没想到她居然睡着了，难道是心里痛快了？ “兰芳，你爹屋里有动静了，我是不是要进去了？” 李兰芳看看天，“行，你进去一定要装做被吓狠了的样子。” “娘晓得的呀，你先拿衣裳出去洗，你人小没经过事，我怕你脸上露出什么来。” 很快村里就传出有个叫小木匠的侠士把李癞痢爆打一顿的事，差点要了他半条命。 吓得他再也不敢给他家那个大闺女说亲事了。 7017k 第73章:有人来说亲 “听说那个小木匠大侠把那李癞痢的屁股都抽开花了，到现在都不能坐。” 沈家院子里，沈梅香手里干着活，嘴里第三次说起这个，边说边笑。 李氏也跟着愤慨，，“活该，做些损阴德的事，恶人自有天收。一个大男人不养家，靠着婆娘过日子，你看看兰花娘都劳成什么样了。 佃的地那李癞痢都不知去过没去，农忙时种地和男人一样种地，农闲大家都歇着了，她又跑去县城给人洗衣服。 这大冷的天，那个手啊已经烂的不成样子了。兰芳那孩子，唉，不说了，那孩子真真是在苦水里泡大的。” 沈清宁挑黄豆的手一顿，她听着就觉得当时打人打的轻了，应该再抽狠一些！ 沈梅香庆幸道，“还好那小木匠大侠来了。” “姑姑，这事难不成那李癞痢自己说出来的？被打成那样，李婶子也不知道？” “不然怎么说那小木匠大侠厉害呢，兰芳娘俩一直睡到到早上才发现咧！当时兰芳那孩子都出门洗衣裳了，只有她娘带着她兄弟在家。 把兰芳娘吓的话都说不出来了！听说那李癞痢躺地上，再晚点可就给冻死了。” 好嘛，明明给盖了被子，但是传言里却没有，可见村里人传话也是巴不得这李癞痢多受点罪才好。 “观儿娘，观儿娘。”香娟婶推了院门进来。 李氏应她，“在家呐。” 香娟婶拿着针线篓进来了，看李氏身上拿的鞋底子，“这是做鞋呢？” “恩那，趁腊月里不忙，多做几双，我家这几个穿鞋可费了。” “唉哟，你家有个能干的清秀，这都帮你干了大半啦！” 李氏谦虚道，“那丫头也懒得纳鞋底呐，说把手给干粗了，越发的矫情。” 香娟婶笑，“你可就知足吧，我家大丫要是能有你家清秀一半能干，我做梦都笑醒了。” 说着还左右看看，“你家清秀呢？” “和兰慧在她阿奶屋里做针线呐。” 香娟婶伸出大拇指，“啧啧啧，二婶子的针线在村里算得上是这个，你家清秀定是差不了。” 李氏好笑的看他，“你今儿出门是喝了蜜才出的噻？嘴怎这甜呢？” 香娟婶不好意思的笑笑，“清秀就是能干嘛，还不许人夸夸。” 李氏也觉着自家这大闺女是真的勤快又能干，她也不否认，拿起一旁的炒花生递给香娟婶。 “吃点炒花生。” 沈清宁看着这香娟婶今天是有点不太一样的，平日她也经常来家里拉家常，都是带着村里的八卦来的，哪里有时间紧着家里的孩子夸？ 果然香娟婶左右看看，“清宁丫头，你去给婶子倒碗水，这火生吃着干呢。” …………… 果然是有事，这火生你一颗都没吃，就干着了？ 李氏也发现香娟的不对来，她拿眼看香娟婶，对方朝她点点头，这是找她有事了。 沈清宁想着这事定是不能让她听着，她在这估计香娟婶都不能说。 “好咧，天冷，我给婶子倒碗热水。” “那感情好，慢着点，不急。” 等沈清宁进了屋，李氏用脚尖碰碰香娟的鞋，“什么事，还要避着孩子？” 香娟还有些不好意思的摸摸头发，“我还是第一次干这事，怪不好意思的。” 李氏拿鞋底子在香娟婶腿上拍了一下，“哎哟，你可快说吧，真是急人的性子。” “哈哈，嘿嘿，是这么一回事。今儿里正媳妇去了我家。” “恩，去你家咋了？你家还不让去了？” “你别打岔，让我说完。” “你说你说。” “她去我家让我给她家文皓说亲呢？” 李氏手一顿，心里隐隐有些猜测，又不好接话。 “你知道说谁家？” 李氏瞪她，“你让我别打岔来着，你可快说吧。” 香娟婶脸笑成了一朵花，“说的你家清秀呐！” 跟她心里猜测的一样，李氏一时也不知说什么，她这辈子也是第一次碰到人家来给自家孩子说亲的。 “文皓才十四呢，我家清秀才十二，孩子还小呐。” “孩子小又不是马上就成亲，过了年清秀不就十三了吗？过个三四年成亲，那不是正合适？ 他家啥情况你还不知道吗？不说别的，就是那文皓，这次和你家观儿一起考中了童生咧，你想想，读书人呢！” 李氏点头，“文皓那孩子是不错。” 香娟婶一拍大腿，“可不是吗？不然换了别家让我来说，我还要先想想呐，你家清秀那孩子在村里也是数得上的。太差的人家，我哪里有脸来说你家清秀？ 里正家就文皓他们两兄弟，家里还有二十多亩地，放眼看看咱们村，谁家能比得上？” 李氏和香娟婶一直要好，她也不说那虚的，“这时要等他爹回来商量商量。” “那是肯定的，里正家三嫂我看着是很有诚意的。观儿考上了童生，还有你这大院子盖的，日子是一天比一天好了，还有你和清秀她爹是什么为人，村里人都看在眼里呐。 清秀那孩子又能干，我是觉着两个孩子极般配。还有一样，嫁得近呐，这做娘的谁不想自家闺女嫁到眼跟前啊。” 这话李氏听着心里越发满意了，只这嫁得近一项，她就差点要答应了。 “婶子，喝水吧。” 偷听了大概内容的沈清宁端了水出来。 没想到是来给她姐说亲的！ 这才多大啊，十二岁的姑娘，这要是放到上辈子，可就刚刚读完小学，这就是个孩子啊！ 只是这时代的女人嫁的都早，一般都是十六到十八，最大没有超过二十岁的，真要到了二十是要被人说闲话的。 赵里正心中有自己的打算，如今沈大河家的日子越发好了，盖完院子又盖作坊，日后说不定比他家都强，趁着人家还未富贵起来前，把亲事说好，免得到时候说他看中沈大河富贵。 虽说他是有那么一点这个意思。 还有最重要的一点，沈观考上童生了，他这次的名次虽不是案首，却也是个前三，比起文皓要高出不少，就更别提那个吊车尾的沈明了。 以他的水平，说不定明年就能考中秀才，里正家这是打算先下手为强，等沈观中了秀才，万一文皓没中，那时候再来说亲，可就不如现在好看了。 所以思来想去，如今这时候是最合适不过了！ －－－－－－题外话－－－－－－ 求月票求五星好评，求吱声！ 7017k 第74章:你长的真好看 赵里正家的提亲，对于沈大河和李氏来说还是很吸引人的。 可这毕竟是大女儿的终身大事，刚好老沈头和江氏都在家，两人就直接和老两口商量去了，连沈清宁也死乞白赖的跟着。 在他们眼里，里正家的日子是村里数一数二的好日子，赵文皓又是个读书人，夫妻俩总感觉有些高攀的意思。 老沈头也点头，“恩，这门亲是做得，他家人口简单。” 江氏倒没有出声，拧着眉头在想事。 看得李氏心里有些打突突，江氏平日看人很准，她是怕江氏听到什么她不知道的东西。 “娘，你咋看这事？” 江氏轻叹一口气，“他家的日子是不错，你们觉得清秀有些高攀的意思，那他家会不会也有这想法？ 里正他媳妇可不是个好相处的，平日里都是抬着下巴跟人说话的。我是怕清秀那性子，去了要受委屈。” 沈清宁拼命点头，“大姐碰到那样性子的婆婆，只有吃亏的份。” 李氏苦恼，“我心里也是忌惮这个，赵三嫂太厉害了些。” 江氏继续道，“这事你俩口子要仔细想想，他家除了这，其他确实算是顶好的。这也是对于家里如今的情况，观儿这次童生试中了头三名，明年说不定就能中秀才。若是他将来一路直上中举做官，那沈家可以要改换门庭了。” 沈清宁又拼命点头，“是的呀，若是大哥将来中了举，那说不定大姐也不用嫁到村里种地咧，里正家再好也还是要下地的，这面朝黄土背朝天的一辈子可难了。” 李氏点她脑袋，“你个小孩子家家咋意见这多的？你可快出去吧。” 沈清宁不吭声，往后退了几步就不动了，李氏也没心情搭理她。 “以娘的意思，这门亲还不太好？” “不是不好，他家跟说起来算是不错的，换做别家也不知道婆母性子，好歹赵三媳妇我们知根底。文皓那孩子就算将来读书不成了，家里那些地总不至于让清秀饿着。” “那娘的意思到底这门亲同意不同意？” 江氏无奈，“我是把这事分两边跟你说说，利弊你都思量思量，如何做主自然由你们夫妻决定，清秀可是你闺女。” 李氏郁闷了，这事婆婆也不给她拿主意。 这一晚商量半天，老沈头和沈大河是觉得这门亲不错的。 因为江氏把那些个好坏都说了，原本有些心动的李氏反而犹豫了。她家清秀性子太软了，她没有清宁这性子去哪都不容易吃亏。 只有沈清宁一直反对，“娘，咱家以后只会越来越富，这买地买铺子都是迟早的事，到时候咱家是远近闻名的大财主，那女婿不是可着你挑啊，你别这么早给大姐定亲。” “你给我一边去，家里啥事你都要插句嘴，出去不许乱说，更不能在你姐面前露半个字，听着没？” “唉呀，我晓得的呀，你不要那么要给我大姐定亲啊！” 李氏拿鞋底子作势要抽她，“你小孩子家家不许听这个。” 沈清宁无奈只好回房，看到她家屋里还亮着，又拐进了沈清秀的屋子。 “姐。” 清秀正在灯下做针线，“又去偷听什么了？” “你咋知道我去偷听了？” “爹娘一起去爷奶屋里，定是有事要商量，你跟着去又被没打出来，自然是偷听到了。” “哈哈，你太了解娘了，我刚刚被她打出来了。” 清秀问她，“你偷听到什么了？” 沈清完趴在桌子上，借着火光打量清秀，“你猜猜。” “你不说，明儿早上就吃番薯杂粮粥吧？” ………… 沈清宁被刚来的那两个月的番薯杂粮粥给吃怕了，现在是听都不想听。 “说盖作坊以后的打算呗，家里如今除了这事，还能有什么？” 清秀点头，“也是，作坊总算快盖好了，以后做腐竹做米粉都不用在这边的院子里了，想想都觉得干净。” 火光的清秀有个少女的娇憨，沈大河和李氏长的都不错，家里几个孩子也都一个比一个好看。 最近家里的伙食越发好了，清秀也慢慢张开了些，白嫩的小脸外加一个秀气的鼻子，手里一针一线绣着的不知是什么花的叶子。 “姐，你长的真好看。” 清秀一听，抬眼看看她，“你是想到明天早上要吃什么了？” ………… 沈清宁总有些疑惑，自己是怎么就给自己立了个吃货人设的？ 不过既然大姐让点菜了，沈清宁也不打算浪费这次机会。 “我前几天在县城看到有卖松花蛋的，明儿早上我们就用它煮肉粥吃吧？” 清秀一脸的嫌弃，“松花蛋煮肉粥？那是个什么味啊？” “唉呀，我什么时候说过不好吃的东西，这叫皮蛋瘦肉粥。” “又在书里看到的？你那到底是个什么书？你就不能买本回来让我看看，天天去人家书局白看书，人老板不撵你啊？” “不是从书里看的，我是听那个卖松花蛋的老婆婆说的。说她家两个小孙子一次要吃两大碗咧。 还有我在书上看到吃的，都是杂记上这一点那一点的，又不是在同一本书里。我平时给大哥买纸买墨，那老板人可好了。” 上辈子进入末世几年之后，沈清宁除了到处找食物，就是喜欢看书，每每看到书店，她都要装到放不下为止。 尤其爱看食谱，各种各样的美味佳肴，就算没得吃，看看也能在心底解解馋了。 如今到了这里，每每想到什么，只要是这里有原材料的，她都要想办法弄来，让清秀做来吃。 只是每次用看书来当借口，好像马上就要不灵了。 沈清宁想着什么时候真去找本里面有记载吃食的书，买回来给清秀看看，省得她老问。 沈家的孩子到了岁数就算不读书，也要认几个字的，不管男娃女娃。 用江氏的话说，就是别时候人家让你在卖身契上按手印，你还当人家给你拿银子。 所以不管是清秀还是清宁，都由沈观教着认过千字文，三字经之类的。 除了李氏和还是小豆丁的征儿妙儿，沈家可就再也找不出一个文盲了。 7017k 第75章:回老屋 大清早，清秀听到院子有动静，她也跟着起身了。 爹娘要去县城卖米粉，她要也开始准备一家人的早饭。 此时李氏和沈大河正准备拉着马上出门，看到她便说，“清秀你再去睡会，天这冷别起那么早了。” 清秀笑笑，“醒了就睡不着了。” 李氏看着女儿慈爱的笑笑，不是她吹，十里八乡就没几个姑娘有她家大女儿这般能干。 十二岁的人，这不管是家里还是菜地，都打理的干干净净。 当然清宁也能干，只是那丫头的能干没法拿出来夸，没见谁家夸闺女胆大泼辣，力气大还跑的快，赶马车还是一把好手！ 这怎么听着都不像是夸姑娘家家的话。 正想着，清秀已经从橱柜扒拉出个瓦罐，放在炉子上烧了烧用布包着递给李氏。 “我昨晚放在灶膛里煨的桂圆糖水，你跟爹路上喝吧，这天太冷了。” “唉呀，我早上用灶咋没看见，那你不半夜起来拿的。” 清秀嘿嘿笑，“嘿嘿，我睡到半夜突然想起来忘记跟你说了，怕这一早烧火给捅翻了，我就起来拿出来了。” “你呀，半夜你跟我说声就好了，万一冻着了咋办？” 那边沈大河在催她了，“孩子娘，快些了。” “唉唉，来了来了。”李氏说完，抱着瓦罐就出去了。 两人走到村东头的时候，正碰见李兰芳出来洗衣裳。 “婶子出摊子呢？” “唉哟，兰芳这太冷的天就出来洗衣裳，等中午有日头再洗呐。” 李兰芳笑说，“也没怎么觉着冷了。” 马车上，李氏看了眼李兰芳又看眼怀里的罐子。 “他爹，我们那里正家的亲事拒了吧，就说孩子太小了，现在不想这事。” 沈大河头也没回的说道，“你咋又改主意了，不是还想着孩子嫁近些好吗？” 李氏一脸的纠结，“想想我家清秀万一嫁过去，被婆婆磨搓这大冷的天出来清衣裳，我怕是要心痛死。” “行，那就拒了吧，我正想和你说这事呐，清秀性子太软了，我也怕她受里正媳妇的气。” 李氏没想到昨天还同意的沈大河一夜之间也变了想法。 “你不是说这门亲挺好的？” “清秀太小，再等等，等我给娃多赚些嫁妆，以后说亲也有底气些。” 沈家院子里。 清秀在煮粥，清宁把皮蛋和瘦肉放进锅里，又扔了些切碎的菜叶子进去。 “行了，起锅时放些葱花就成了。” 清秀一脸的嫌弃，“这又是姜又是葱的，还有松花蛋，我都有些不敢吃了。” “你等会别边吃边哭就成了。” “我哭啥？” “因为好吃到哭呗。” “我信你的鬼话。” 沈清宁拍拍手，“那就这样了，再有个咸菜就成了。” “不行，我给妙儿煎个蛋饼子，万一她不吃咧。” “行吧，那我先去喂猪。” 如今家里没什么活，姐妹俩也轻省多了。 她负责喂鸡喂猪喂驴之类的，清秀负责做饭，然后两姐妹一起洗衣裳。 这冷的天，沈清宁她也没脸让清秀给她洗衣裳，二姐妹一起干起活来也挺快的。 后字里当架了个锅，用来煮猪食的。 李氏只抓了两头猪回来，实在是没人出去打猪草了，这两只猪全靠清秀的菜园子供着。 如今菜地里全是萝卜白菜大蒜之类的。 沈清宁先架起铁锅把李氏从县城带回来的那些个客人吃剩下的汤汤水加水烧了。 又去地里拔了几个萝卜白菜剁吧剁吧扔锅里煮烫烫就用桶装好放凉直接倒进猪食槽。 两头猪崽哼哼唧唧就围过来了。 这活她也不乐意干，所以赚钱的计划还要继续，最少可以不用她自己喂猪了吧？ 还有洗衣裳，这太冷的天可不是个好活。 “二姐，吃饭，二姐，吃饭！” 沈征伸出个脑袋叫了两声，又跑回去了。 今儿大早煮了肉粥和蛋饼子还有肉饼子，冷了就不好吃了。 沈清宁在院里洗了手，进了堂屋端起一碗粥吃了一勺。 “好吃。”就是这个味道。 只是家里有人不买账，比如小妙儿。 她将嘴里的粥吐了出来，还呸呸两声，“不好吃，不好吃。” 沈清宁点点妙儿的额头，“不许吐，不吃就吃饼子吧。” 给她拿了块肉饼子给小丫头啃着。 小丫头吃了两口还软软糯糯说了句，“好吃。” 如今家里的伙食越发好了，李氏天天要买肉做米粉，她总要留些给孩子们吃。 清秀今日怕老沈头江氏吃不了这什么皮蛋瘦肉粥，又做了些肉饼子。 江氏放下手里的碗，“清秀今儿中午就不用做我和你爷的饭，一会吃了饭，我们就回老屋。” 清秀忙问，“阿奶，怎么要回去了，在这住着不好吗？” 沈清宁出言挽留，“阿奶，别回去了，住一起多热闹啊。” 沈观也说，“阿奶，这都快过年了，还是过了年再说吧。” 沈观今日起学堂里已经放假了，等到正月十五过后先生才回来。 江氏笑着摇头，“我昨儿就把我和你爷的东西都拎回去了，只是没同你娘说，才又住了一晚，我昨日已经同你们爹娘说过了。” 老沈头也放下筷子，“我和你奶知道你们都是好娃，可是老屋我们住惯了，边上的老伙计也多，你奶去村头唠嗑都近些。” 三个孩子都知道这不是原因，两位老人是怕大伯和三叔脸上不好看吧，毕竟三个儿子才分了家，第一年就在老二家过年，怕另两个儿子被人说闲话。 “那阿爷阿奶吃了中午饭再走。” 江氏拍拍她的手，“不差这一顿，明儿就是二十四小年了，中午你们还有你大伯和三叔家的都要去我屋里吃饭。” 这时沈清宁问了一句，“阿奶，是晌午饭还是晚上？” 明天是李氏的生辰，她还想着给娘过个生咧。 江氏也知道明天是什么日子，她笑着说，“阿奶家吃饭就吃晌午饭，不耽误你娘过生。” 几个孩子都跟笑，心里其实很是舍不得，老两口住了一个月，他们早就习惯了。 习惯老沈头抽着旱烟给他们讲古，喜欢江氏讲大户人家的那些事！ 7017k 第76章:来年喜气洋洋 腊月二十四，掸尘扫房子。 这是老祖宗留下来的规矩，年前打扫有着驱除病疫、除尘布新的寓意。 今日开始家家户户都歇了，一年里也就这时候庄户人家才能好好歇歇了。 李氏头上蒙着布，拿着个新扫帚用竹竿绑了，把屋梁上都仔细打扫了一遍。 沈征手里拿着块煎年糕在吃，这是李氏今日一早就做好的，年糕又寓意年年高！ 沈清宁拉住他，“吃东西就好好吃东西，不许跑。” “知道了二姐。” “娘。” 李氏手上的活没停，“恩？什么事？” “娘！”这次沈清宁的声音大了些。 李氏停下手里的活，“你这丫头到底什么事？” 沈清宁朝边上的两个人招手，“你俩倒是过来呀！” 看得李氏一头雾水。 这时沈观拉着沈征，清秀抱着妙儿跟在沈清宁后面进了屋。 两个大的有些不好意思，非要推了沈清宁出来说。 沈清宁只得厚着脸皮走前面，“娘，今儿是你生辰。祝娘身体健康，来年喜气洋洋。” “祝娘福于东海，寿比南山。” 清秀红着脸，“祝娘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 沈征想着二姐教的，“长命百岁。” 小妙儿也奶声奶气，“长命百岁。” 李氏哎呦一声，还没说话，沈清宁就递上用手帕包的东西。 “这是我跟哥哥姐姐凑银子买的，就是我们五个送给娘的生辰礼。” 李氏打开是一只刻着富贵花开的银镯子。 “哎哟，你们哪来的银子给娘买东西，这，这，这也太好看了。” 说完李氏捂着眼睛说不出话来，这是孩子们第一次给她送生辰礼。 以前一大家子一起，家里有人过生，江氏也会单独给煮碗面煨两个蛋在里面。 沈大河站在外面咧着嘴傻笑，“开心的日子咧，这是我给你的。” 说完也从怀里摸了对银耳坠给李氏。 李氏嗔怪的接过来，“你哪来的银钱？” ……… “哈哈哈哈哈哈~”沈清宁毫不客气的笑出声，她就知道她娘一定会问银子的来处。 “这都是三个孩子借给我的。” 家里三个孩子每日还有几个钱，但是沈大河是一文也没有的。 李氏一边感动一边算账，“三孩子一天不到十文钱？” 就算后来不卖水了，李氏也没断了给孩子每人一天三文钱的习惯。 沈观说，“我帮书局抄了些书。” 清秀也说，“我绣了几张帕子卖。” 沈清宁是原本卖水攒下的，但是她也只能硬着头皮说，“我有时捡柴打了兔子就拿去卖了。” 唉呀，怎么听着就她没有一技之能咧？ 这样算算倒是够的，李氏美滋滋的戴上镯子，又让清秀给她把耳环挂上。 “有两个钱不知道好好攒着，就知道瞎买东西，以后你们三加上你爹，每月都给150文，月底算账的时候就发。” 涨了零花钱的四人都乐了，特别是沈大河，他直接是从无到有啊，这真是意外之喜！ 不然还愁怎么把借孩子的银子还上咧。 李氏被孩子们看的不好意思，“快去干活，等会要去你阿奶家吃晌午饭。吃了饭我们去县城买年货。” 沈征忙喊道，“我也要去，我也要去。” 李氏点点他的脑袋，“都去，你看你这一身脏的，你是去泥里滚过怎么的？” 把家里收拾妥当，一家子都换了干净衣裳，拉着马车回老屋。 车上的篮子里放着肉，糖，蛋还有两块布，李氏没时间做衣裳，就给老两口一人扯了一身布，买了棉花让江氏自己做，棉衣棉裤一人够一套的了。 江氏手快，两套衣裳两三天就能做好。 李氏还单独装了五串钱，这是给爹娘的过年钱，如今也不是没有，她对老两口也不会吝啬。 原本她说拿一两，被沈大河阻止了。 让她不要一次拿太多，一年三节两寿分开着拿，一次拿太多被两个兄弟知道了不好。 李氏想想也是，就改成了500文。 才到老屋门口，就看到小孙氏挎着篮子也过来了，“二哥二嫂来了。” “唉，来了。” 孩子们也跟着叫三婶。 等小孙氏看清篮子里的东西，她脸色变了变，她拿的是半篮子鸡蛋外加一包糖，跟李氏的比起来，实在是差太多。 “哟，二弟妹你这一家子，现在连这么点路都不走了，回老屋还赶车呐？” 是大孙氏。 她正笑哈哈的打量着二房一家人。 “没法子，一直忙着家里什么也没准备，吃了饭要去置办过年的东西，就把车赶来了。” 沈观带头喊了大孙氏，几个小的也跟着喊。 凤珍跟在大孙氏后面叫人，“二叔二婶。” 等他们一家进了屋，走在后面的大孙氏拉着小孙氏就嘀咕，“你看到老二家的耳机上的银坠子了没，生怕别人不知道她赚银子了。 还有那篮子里老些东西，也不拿块布盖盖，这一路上都不知跟多少人唱过了。” 小孙氏翻了个白眼，“跟谁买不起似的，大山说给我买，是我自己舍不得，费那钱干嘛？” “你就买，不然人家还觉得我们孙家人比不过她李家人。” 两人说着就进了屋。 早就来帮忙的沈梅香正和李氏亲昵的说着什么。 “哎哟，梅香，你这一天天跟老二媳妇咋有说不完的话，跟我这大嫂倒是生分了。” 沈梅香笑道，“大嫂，你上次不是说我寡妇家的别上你家的门吗？” ………… 大孙氏的脸一僵，看到沈大江看过来的眼神，心里打了个突。 她之前好像是说过这话，日子久了她都忘了。 沈梅香自然是不会忘的，她在家做姑娘时，爹娘哥哥都宠着她，多少让她有些小性子。 只是生活上的不平顺，她自己也收了脾气，可也不代表被着顶着脸奚落都不还嘴的。 今日大孙氏开口就对着她阴阳怪气的，她可不惯大嫂这毛病。 她住的是两哥家的房子，领的是二哥家的工钱，这大嫂总是一副是老沈家一家子救济她呢。 若没有她，大孙氏家的凤珍就能去干活了，说不定连大孙氏都以去。 可她也不想想，就她这嘴上不把风的毛病，真要让她去了，这二哥家的事那不是满村皆知了！ 7017k 第77章:不想过年挨打 因为沈梅香的回嘴，大孙氏后面就再不敢挑事了，她不想这大过年的还要挨当家的一顿打。 只和小孙氏坐在角落嘀嘀咕咕说着闲话嗑着瓜子花生。 有沈梅香在还有李氏去厨房现殷勤，她俩妯娌直接不去了。 江氏也因着老沈头摔破头的事对两个儿媳越发不满。 老头子都那样了，她俩还只顾抓着二毛家的要赔银子，说不心寒那是假的。 这些日子她也想开了，这两个儿媳妇是换不来真心的，她也不是刻薄的老人，以后就不去计较，和和气气的就成。 几个姑娘在做针线，沈清宁也被塞了块布，清秀让她做成荷包。 “我有荷包咧，做那么多做什么？” 清秀硬塞给她，“你就练练手吧，就算不学绣花，你以后自己的衣裳总要自己做吧，先从荷包做起吧。” 沈清宁把布放回清秀的针线篮子，“我以后买成衣就好了，我不做。” 凤珍和兰慧被她逗笑，清秀虎着脸瞪她。 “难不成你里衣也去买成衣？快做！” “我带征儿去玩会。” 沈清宁要起身又被清秀一把拉住，“别去，有大哥在，省得你出去又和东宝干上了，你就歇歇吧。” 沈凤珍也开口，“做着好玩吧，无事的时候做做也能打发时间。” 沈清宁无奈的拿起针线，“凤珍姐，你每日要做那么多活，还要挤出时间做针线，哪里还会觉得好玩呀。” 沈凤珍笑笑，“干活累了，做做针线人都要舒坦些。” 兰慧开口说，“你做的针线都还全交给大舅母去换钱吗？你要自己留着点呐。” “我娘不让。” “你别让大舅母知道啊，你绣的帕子到时候藏两张，我卖的时候帮你带上。” 沈凤珍抿着嘴没有说话，一脸的纠结。 清宁小声说，“凤珍姐，我们都不说，一定不会让大伯娘知道的。” “恩，那我试试，我绣的东西我娘都是有数的，若是能藏一张我都知足了。” 唉，这大孙氏是什么人啊，就这么一个闺女，跟着江氏学了些针线都还要扒拉走。 村里的大姑娘小媳妇平时做些衣裳还成，可若是让她们绣朵花什么的，也没几个人会的。 只她家因着江氏会，几个女孩子也跟着沾光了。有这一手刺绣的本事，到时候就不难找婆家。 这时沈梅香在堂屋里喊道，“兰慧，都来吃饭了。” 姑娘们一听也都收了自己的活计，沈清宁更是如释重负，“吃饭了！” 李氏的饭菜一如既往的丰盛，男人一桌女人一桌，桌子上摆的满满当当。 老沈头拿着酒盅，“今个是咱们分家后第一个小年，以后就照着这规矩了，晌午饭都来我这，晚上你们再自个小家过。” 三兄弟都连声说好，带着儿子们跟老沈头碰杯。 女人这桌江氏也招呼大家，“都动筷子吧。” 满屋子的饭菜香还有男人们碰杯的声音。 小孙氏原本只当李氏带了副耳坠子，没想李氏伸手夹菜时，露出了手中那明晃晃的银镯子。 这下她嘴里的肉可是一点味都没了。 凭什么呀，她家里东宝爹还在县城做伙计呢，月月领的都是现银，怎么她还没怎么的，二嫂就已经嘚瑟起来了？ “二嫂，你这镯子这花样可真好看，县城里最大那家银楼买的吧？要不少银子吧？上次东宝他爹非要给我买一个，我实在是没舍得，咱们乡下人带那玩意干嘛呀，又不是县城里的大家小姐富太太。” 李氏手里的筷子一顿，想着今儿过小年，不想说着说着又吵起了。 沈清宁那那边却开了口，“三婶，你真是好眼力，可不就是县城最大那家银楼买的，三婶一眼就能看出来，怕是也没少去过。 这可是我哥哥抄书给我娘买的，当然我和我姐也凑了些。到时也让东宝好好练字，抄书也给三婶买个，你可要好好督促东宝练字。” 小孙氏嘴里的肉都是苦的了，前几天东宝还因为练字被先生责罚，被沈大山在村里追着打。 说她和清秀也凑了点，不就是说小孙氏只生了一个娃吗？简直就是往她伤口上撒盐了。 小孙氏气的也不再接话了，夹了块红烧肉送进嘴里，那用劲的样子像是在咬沈清宁的肉。 沈清宁见小孙氏不说了，也不再说话，李氏往她碗里夹了块肉，“少说话多吃菜。” 沈清宁哦了一声，若不是小孙氏开口就嘲讽李氏，李氏又顾忌今儿是小年不愿意在老人面前吵闹，她也不会出声。 她三婶生几个孩子管她什么事？就算是不生都是个人的自由，她才懒得提。 可小孙氏就是这种人，你不往她伤口上狠踩一脚，她就不知道闭嘴。 如今他们家搬了出来，几家人都是各忙各的，见的也少。若是能和和气气的最好，可若是总是想动不动就和以前一样，见面就想给李氏不痛快，沈清宁自然是不会答应的。 大孙氏低着头吃菜，她这次没帮腔，刚刚她发现沈大江看她的眼神阴冷，如今心里还是踹踹的，先是惹了梅香，后又不去江氏厨房里帮忙，她怕是惹到当家的了。 看到那边男人一桌高谈阔论，推杯换盏好不热闹。 沈梅香叹了口气，“你们试试这鸡汤，这可是我一早就起来炖上的，肉都炖烂了，这汤可鲜了。” 江氏也说沈梅香这肉烧的也不错，比她不差。 三个媳妇这才慢慢的又打开话匣子，说着这做菜如何如何。 一顿饭也是吃的其乐融融。 吃好饭，沈清宁一家先出了江氏的院子，他们要去县城置办年货。 江氏看外面天冷，要把小妙儿留下，小家伙硬是不肯，哭的稀里哗啦，李氏看得心软又下车抱她抱出来了。 “我车上放了大袄子，上车我就给她包上，出门只带哥哥姐姐不带她，小丫头记仇的咧。” 等家里的马车路过村东头，李氏跳下车，“你们在村口等我一会，我去你香娟婶子家说点事。” 她是急性子，拒亲的事既然已经定了，不如早早回了人家，省得别人以为他们家拿乔。 7017k 第78章:吃亏是福 县城的街上人头攒动，并没有因为是小年，那些摊贩们就不出来了。 趁着人多，好些农家人也背了自己的东西来卖，那些山货什么的，原本往年定是要留在家里过年吃的，可今天这年景，多少人家里只能靠番薯填肚子了，有些人家连番薯都快吃不上了！ 李氏看着这么多人，有些心疼银子，“我就说了这米粉摊子还能再摆几天，你看这人多的，三桶米粉不用平日一半的时间就能卖完，不耽误去老屋吃饭。” 沈大河咧着嘴笑，“忙了一年了，也该歇歇了，这赚银子哪里是个头？” 这几个月李氏实在是太辛苦了，天不亮就要起来炒菜码子，摊子上忙半天，回到家也是个操心的命，她心疼这个累心疼那个累，唯独自己从来不说累。 “娘，这都说好了，小年就开始歇了，你怎么又要反悔了？” 李氏看看二女儿，知道她是心疼自己，“没反悔，这不是有些心疼银子吗？” 她指指面前这家店铺，“先进这里看看。” 银楼？ 沈大河肩上四岁的沈征，沈观肩上坐着二岁的小妙儿。 “我和观儿就不进去了，我们带两个小的去看外面有什么好玩的，你们娘仨进去看。” 李氏叮嘱他，“你俩带着孩子不许撒手。” “娘，晓得的，你去吧。” 等他爷俩走后，李氏拉着两个女儿就进去了。 伙计很热情，看人进来立马打招呼，“哟，大嫂，带两个闺女买首饰呢？” “恩，我想给闺女买点。” “大嫂想买点什么？” “买两个镯子。” 银楼里人不少，这伙计估计是守门口的，他张嘴喊柜台里的人，“小九，这位大嫂给姑娘买镯子。” “唉，唉。” 柜台里的伙计此时正在整理东西，忙抬头招呼，“大嫂子这边来。” 清秀拉拉李氏，“娘，买镯子做什么，我不要。” 李氏笑笑，“没事，娘带银子了，你俩这一年也够累的，姑娘家若是家里有的，都是打小就开始买了。” 沈清宁倒无所谓，反正是银首饰，有钱的时候当首饰，没钱的时候还能当银子使，不亏。 那伙计看看两位姑娘，那了几只比李氏手上那只镯子要细些的出来。 “这几只小巧又精致，图案也喜庆配两位姑娘刚好。大嫂手上这花开富贵也是在我们店里买的吧？” 李氏拿在手里看看，确实不错，等伙计报了价格她就决定要买了。 两只加起来也就比她手上的贵一丢丢，小姑娘戴着正好。 她拉拉清秀，“你挑挑你喜欢什么花色的，你看看清宁就随我，给买就挑。” 沈清宁扭过头，“娘，我就当你这是夸我啦。” 李氏笑道，“可不就是夸你吗？你可有喜欢的？” 拿起两只花样的递给清秀，“姐，我觉着这两个花色的好看，你瞧瞧。” 这是两只缠枝花纹的银镯子，清秀拿在手里细细看了点头道，“你喜欢哪个？” 沈清宁指向其中一只简单一些的，清秀把那只递给她，“行，那这只给你，我得这只。” “娘，挑好了。” 李氏看着两个如花般的女儿戴上镯子，不住的拉起手瞧瞧这个又瞧瞧那个，越看越满意。 “那就这两只了。” 那伙计没想到母女三人这样干脆，忙喜道，“好咧，大嫂子，你家姑娘真是好眼光，这可是从省府来的新样子。” 李氏爽快的要付银子被沈清宁拉住，“唉，小哥，我们买东西这样爽快，你可是要送些小东西给我们吧？” 李氏瞪她，“别胡闹，这是银楼。” 银楼里不是金就是银，哪里有什么小东西送她们？ 没成想那伙计还真笑着说，“姑娘不说，我也不会忘记的，这是咱们家的桃木簪子，省府的新样子，咱们县城里可见的少咧。” 沈清宁想他家怎么什么都是省府来的新样子？ 伙计拿出两支递给沈清宁，“姑娘拿好。” “我们三个人，你再多送个吧？” “哎哟姑娘唉，这一个也要十几文咧。” “小哥你就大方些，说不定明年我们又来你家买东西。” “小九，这位大嫂买东西爽利，那你再送支桃木簪子给她们。”旁边柜台的男人正在招呼客人，听到这边的对话，就对那小九说道。 “好咧，掌柜的。” 伙计又拿出一支递给沈清宁，“姑娘可要说话算话，明年记得再来。” “多谢掌柜的，我们一准来。” 清秀看着沈清宁，心里对自家妹子真是佩服的不行，这要是换了她，她连嘴都不敢张，这清宁就直挺挺的说你给我送点什么才行。 而李氏一边付银子一边想着回去要把沈大河和沈观骂一顿，自己这镯子和耳坠子就是他们爷俩来买的，没给她带回一个桃木簪，太亏了！ 出了铺子，李氏看着那父子俩在一旁带两个小娃吃烧饼，这才多会啊，又吃东西，果然是糟蹋银子。 “你爷俩真是吃亏吃多了怎的，当初给我买镯子坠子的时候怎的不知道找店家要点小东西呢？你俩上次花的银子比我今儿花的还多，说不定能给四支呢！” 沈清宁被她娘逗笑，“娘，我们一人就一个脑袋，你要那多干什么？” “不管几个脑袋，没要着就是亏了，还是亏狠了！” 等父子听了原委才算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他们两人哪里知道买首饰还能多带着要点什么？ 沈观不好意思的摸摸鼻子，“以后买东西还是让清宁来，她不吃亏。” 沈大河也笑，“吃亏是福嘛，算了算了。” 他看看两闺女手上的镯子，心里跟吃了蜜似的满足，又看看吃的一脸陶醉的小女儿，“怎的不给妙儿也买个，两个大闺女都有了，小闺女也不能少。” “妙儿太小，等她大了再补上，太小戴手上，万一在外面给人抹走了，说都没处说去。” 买好首饰，李氏又张罗着去买吃食，最近摊子上的生意不错，该买的都买了，一家子过个好年。 单单饴糖都买了不少，还有芝麻糖，红枣糕，杏仁饼，绿豆糕之类的，都沈征都高兴傻了。 他娘这是怎么了，这点心多的都拿不下了！ 要是天天都过年该有多好啊！ 7017k 第79章:姑娘是真能干 今年是李氏过的最舒心的一个生辰。 到了家沈清宁做为给两个小的也安排了活，小妙儿负责陪娘玩，沈征负责给他娘剥瓜子花生吃。 虽然他自己吃的更多一些，好在李氏也被他逗乐了。 作坊已经大体完工了，只是各处还有小地方要收拾，沈大河回了家就就一人个开始忙作坊的事，李氏要去帮忙也他拒绝了，说她过生就好好歇一天。 他这几只加点紧，收拾出来过完年刚好就用上了。 沈清宁清秀还有沈观三个大的进了厨房给李氏做饭，沈观是自己硬挤进去的，因为沈清宁给他安排的活是给李氏读书，这对他来说实在太羞耻了，他强烈要求进厨房烧火！ 菜单两姐妹早就商量好了，有荤有素有冷有热，定要摆满一桌子。 那只晒干的鸭子上了桌，板鸭炖莲藕，粉蒸肉，红烧肉，四喜丸子，藜蒿炒腊肉，辣炒子鸡，梅干菜扣肉，凉拌猪耳朵，外加两个素菜以及一道上次没吃成的腌笃鲜。 单这一道菜，就在炉子上炖了一个时辰，这样慢悠悠出来的一锅汤，尝一口都能鲜掉眉毛。 李氏看着这一桌子菜，这架势比过年还要丰富！ “哎哟，我家清秀这厨艺，娘已经比不上了，估计在咱们村里都是头一份了！过个生哪里就要这老些好菜了，太猖了太猖了。” 嘴上虽说着太丰盛太过了，但语气里满是自豪，清秀被夸的不好意思，“都是清宁给出的主意。” 李氏笑说，“她就是主意多！” 沈清宁：今天她娘夸她的话，都不是传统的夸人术语。 沈观端出一小碗面放到桌上，“娘吃长寿面，吃了健康长寿。” “好好好。” 今天这五个孩子，真的把李氏给哄美了，“娘今天真是高兴，看着你们五个孩子都这样懂事，不管娘吃什么都欢喜。” 沈大河看着媳妇孩子欢喜，他自己也高兴。 “那以后就这么定了，咱家谁过生日都这样办一回。” ~~~~ 赵里正家。 香娟前脚刚走，里正媳妇的脸就彻底垮了下来。 “这沈大河也太拿乔了吧？我家文皓都看不上？他闺女是金子做的不成？” 赵里正皱着眉头，“人家是说姑娘太小，先不说亲，这儿女亲事本来就是要多看几家的。怎的你一说人家不同意还不行了？” “我就想不明白了，我家文皓也是新晋的童生，咱家这条件怎的就看不上了？” 赵里正开始虽有些惊讶，但慢慢还是能猜到些原因。 “大河和他媳妇是出了名的疼孩子，怕是你那个厉害的名声搞得他们舍不得把女儿嫁进来。” 里正媳妇指着自己的鼻子，“我？” 赵里正点头，“咱们家丫头若是说亲，要是婆婆也跟你似的，我也不会同意？” 这下里正媳妇的语气里全是不服，“我怎的了？我。” 可是面对丈夫的眼神，她有些心虚了，“难不成我文晧配她个村姑，她还挑上了？若是让她进了门，我一个婆婆还要看小媳妇的脸色？” 赵里正也开始反思这个问题，平日媳妇傲气些他倒是无所谓，她在外不好说话对自己反而是好事，谁家有事找上门来，他唱白脸媳妇唱红脸，都有个回转的余地。 要是实在弄不来，也只推怪她是个女人家罢了，倒是方便了他行事。 可如今居然影响到儿子的亲事了？ 这问题可就大了，小儿子是读书人，若是和老大一样娶个普通庄户家的女儿，孩子娘如何还好说些。 可他家沈观也是读书人，今年童生这名次，明年说不定能中秀才，到时就不是普通人家可比的，秀才的妹子是谁都娶得的吗？ 且沈大河这买卖越做越大，若是将来发达了，哪里舍得把女儿嫁进有个厉害婆婆的人家？他也是有女儿的人，哪里会不明白这个道理。 里正媳妇看着她男人，“那算了？等我文皓中了秀才，哪样的姑娘说不到。” 至于她男人说文皓明年想中秀才不太可能这话，她压根不往心里去，在她眼里她儿子比沈观可强不少。 赵里正手指不停的敲着桌面，“大河家那姑娘是真能干，把个家收拾的干干净净，养猪养鸡，上回去他家吃饭，那饭菜有许多就是那大闺女做的，那味道可是真不错。跟着她阿奶学的刺绣，人也长的俊，配文皓不差。” 得，赵里正自己越说越满意，他一拍桌子打定了主意。 “你找个机会去跟大河媳妇表表心意，我家求亲是真心的，你也把你那傲气收一收，别让人觉得你是个要给儿媳妇立规矩的婆娘。” “你这是让我给大河媳妇卖好？”里正媳妇一下没拐过弯来，村里人谁家妇人见她不是客客气气的，如今要她去跟人说好话？ “你怎么就不能去给人卖个好？咱家相中了人家姑娘了，一家有女百家求，你不卖好有人上赶着上去卖。” 里正媳妇被自己男人说的没脾气，心里却是已经开始活动了。 过年的前几年，是家中妇人最忙碌的时候。 沈清宁家今天要炸年货还有熬糖。 过年吃的零嘴，炸麻角，炸蚕豆，还要炸一些可以做菜的花生米，藕合，肉丸子。 最先做的是炸麻角，面粉里加上黑芝麻揉好，压成薄薄一片，切成一块一块的菱形，扔进油锅里一炸，那香气就已经馋的孩子们都伸头看着。 除了沈观跟着沈大河去作坊里干活了，沈清秀做为家里的第三小，带着弟弟妹妹守在锅灶边，等着吃出新鲜出锅的炸货。 第一锅一出来，她就帮着拿小篓子装好，拿一个尝了尝，焦香酥脆，满嘴都是芝麻的香气。 拿几个凉好，给了弟妹。 清秀和李氏各吃了一个，都夸今年做的炸麻角好吃。沈清宁拿着大碗装了一碗给作坊里干活的沈大河和沈观送去。 才到院子就看到里正媳妇正推开她家的院门。 “赵三婶。” “清宁丫头，你娘在家吗？” “在呢，在厨房里炸麻角，赵三婶吃麻角。” 里正媳妇摆摆手，“不用不用，你吃你吃，我找你娘有事，你玩吧。” 说完嘴里喊着李氏的名字，径直就往厨房去了。 7017k 第80章:上门表心意 厨房里的李氏听着声，心里突了一下。 里正媳妇找上门难不成是为了清秀的事？ “清秀你看着锅。”说完拎着两个孩子就出来了，清秀一人在厨房，万一没看着孩子被油烫着了。 沈征被拎出来时怀里还抱着装炸麻角的小篓子，小妙儿跟在他屁股后面，“小哥，我吃，小哥，我吃。” 李氏笑着迎上去，“赵三嫂，今儿是什么风把你吹我家来了？” “观儿娘，你这话，没风还不兴我来你家怎的？” “快来坐快来坐。”她抓住沈征手里的小篓子，给里正媳妇抓了把炸麻角。 “三嫂吃麻角。” 里正媳妇接了麻角，“观儿娘，我今儿来是为了孩子的事。” 李氏一把拉住里正媳妇的手臂，“三嫂，外面冷，我们屋里去说。” 她生怕被清秀那孩子听去了一点，惹得孩子不自在。 里正媳妇朝厨房看看，猜到清秀可能在里面，“唉，唉，进屋说，进屋说。” 两人才进了屋，里正媳妇就开门见山说起上次香娟来说媒的事。 “按理说，这求亲求亲，就是有答应有不答应的。我是不该自己来寻你呢。” 李氏客套道，“都是一个村里的，咱们也不用讲究这些。” 里正媳妇脸上的笑容更大，“谁说不是呢，我和孩子爹实在是太喜欢清秀这丫头了，这才厚着脸皮上门呐。 妹子你跟嫂子说说，可是有什么地方我家没注意的，做错过什么？” 李氏连连摆手，“没有，没有，大河也一直说里正大哥好帮人呐，我家的事也没少麻烦他。” “那妹子这样说了，我就跟你说几句心里话。” “三嫂你说。” 里正媳妇摸摸鬓角，“我也是有女儿的人，要是谁家来求亲，我也是要仔细琢磨琢磨，好好思量思量。 先要看看这男主家的人品，若是有那些品性不正的那是想都不想就要拒了。还有那些个爹娘的为人处事啊，也要仔细打听了。 你和大河两个在我们村都是数的上的勤快人，生的闺女那更是没话说，人能干长的还俊俏。 我和孩子他爹呢，他爹你们是知道的，对乡亲们可是掏心窝子的好咧。” 李氏听着也是点头，“里正大哥那人是没话说。” 里正媳妇继续说道，“我知道村里有婆娘说我不拿正眼看人，难说话，喜欢给人甩脸子。” 李氏心想，可不是吗？我今儿见你这笑脸也是头一回。 “妹子你哪里知道我的难处啊，我原先也是个极好说话的性子。只是自从孩子爹坐了里正，我真是被逼的没法子。 那一个个来找人评理的，抓不着孩子爹，就扒拉着我不放呐！ 我当时也没经过事，还真给人断断，这断了好的不说啥，没断好的，我滴个天爷唉，那家的婆婆差点没把我生吃了去！” 李氏倒是听说过这事，好多年前里正媳妇给人评理，被人家婆婆找上门来好一顿骂。 那时候她还在家里做姑娘，天天帮着做豆腐，压根就没心思听这些个事。 说到这里里正媳妇还拿帕子按按眼角，“为了这事，我差点挨了我当家的一顿打呀！后来是我娘家人给出了主意，少跟村里人来往，不要参合人家的事，谁跟我说话都少理些。 这样是少了麻烦，可我这名声也没了，个个说起里正家那婆娘就没个好，唉~妹子，我真是有苦没地说啊！” 李氏出言安慰，“嫂子别难过，日久见人心。” 听了这话里正媳妇又抓住她的手，“妹子，我就跟你说了实话吧，你惹是担心将来清秀进门，我给她气受，那真是错怪我了。我陈宝琴可以拍着胸脯保证，只要清秀进了门，我一定拿她当亲样疼！” ………… 李氏一时都不知道说什么了，她也是第一次碰到有人来她家求亲。 如今这求亲直接就是未来婆婆上门拍胸脯打保票吗？ 她真是没听说过。 不过里正媳妇的这一番剖白，还真让她有些动摇了。 这嫁人就是女人的第二次投胎，这要是碰到个好婆婆，日子就能好过一大半了。 “我家丫头也快说亲了，我真是一百个愿意她说到村里啊，哪个娘不愿意闺女一辈子呆自己眼巴跟前呐！ 若是清秀许给我家文皓，你这要看闺女，走两步就能瞧见，她要想回娘家洗个衣裳就能顺路把娘家回了。 你自己就是嫁同村的，这里的好处你自己是知道的呀，这沈家谁敢给你气受，一嗓子娘家人就来了。” 说话真的说到李氏心坎上来了，她运气好公婆不错，男人也不错。 虽说有两个不省心的妯娌，但是她离娘家近，就算如今爹娘不在了，亲兄弟也没太大用，但那些叔伯族人也不能让她被外人欺负了去。 里正媳妇看李氏表情就知道对方有些松动了。 “我家文皓也是中了童生的，这孩子勤奋着的呐，就算明年不中秀才，这三五年之内也是必中的。 到时候清秀嫁进来就是秀才娘子，唉哟，我想想我就美得不行啊，妹子！” 李氏的心又偏了来一大半，只是她不好一口就答应，“嫂子，你这话说的，你家的好我们哪里是不知道的，这村里数一数二的人家。只是孩子太小，我们舍不得。” 里正媳妇忙说，“我也是有闺女的，我懂我懂。只是先定下来，成亲也等过了十八。” 这一句又说到李氏心里了，过了十八开始准备，拖一拖日子就是十九了，那时候嫁人刚刚好。 “嫂子的意思我是明白的，可是这孩子的事，我要跟孩子爹商量商量。” 门外的沈清宁无力叹气，她娘这是被说动了。这要是换做别人，能得亲家这样保证，估计也是把持不住的。 她转身几步回到厨房，厨房里清秀正一个人忙活着。 唉~这样好的姑娘，就这么被定下来了。 她现在能做的就是好好为家里多赚些银子，等大姐出嫁时陪上多多的嫁妆，让她一辈子衣食无忧！ 不过好处也是有的，一个村里这么近，真要有人欺负她大姐，她提着刀几步就杀过去了！ 7017k 第81章:围灶台吃肉丸 清秀见沈清宁站在门口盯着自己发呆。 “你站门口做什么？快来帮忙烧火，娘干什么去了？我一个人灶上灶下的，一会柴一会面皮的脏死了。” 沈清宁一边吐槽清秀太爱干净，一边过去帮着烧火，她看了清秀两眼，“姐，你说你以后想说个什么人家？” 清秀瞪她一眼，“羞不羞？” “羞什么，我们是亲姐妹，我还会往外说吗？你就跟我说说呗！” 清秀抿着嘴想了想，“像咱爹那样，对人好的。” ………… “就这？还有呐？读书人？生意人？长相也没要求？” 清秀认真想了想，“读书还是种地都行，长相不丑就成，家里人口简单些最好，我要找个近的，就像娘一样，想回娘家抬脚就回了。” 这样说来赵家就很符合条件了，大姐的心愿是离家近，对人好。 那赵文皓就是同村人，他时常会来家里找沈观玩，沈清宁也见过好多次，反正还算有礼，也没有读书人的清高。 “你们姐们俩说什么呢？”李氏端着盆进厨房。 清秀怎么好意思跟李氏说这个，“娘，这麻角都快炸好了，接着炸什么？” “炸些藕合吃。” 藕合也叫藕夹，将莲藕切成连着的两片，中间夹上调好的肉馅。 沈清宁切藕片的时候，怎么都切不好连着的两片，被清秀一摆腰给推开了，“起开，让我来。” 只见清秀拿出两只筷子，摆在莲藕的两边，这样每一刀下去都不会到底，全都是连在一起的，最后再两片两片的给切断就成了。 切完一条藕把刀递给沈清宁，“笨！” 沈清宁一时间无力反驳。 夹好肉的藕夹放进面糊里滚一圈，再放进油锅炸就成了。 咬一口香酥嫩爽，肉香四溢。 沈征接过清秀用碗装好的几个给爹和大哥送去了，这刚炸出来的最好吃。 藕合不经放，做的量不多，吃个两天就行了。 过年能做菜的就是炸肉丸子，李氏这次准备了一大盆。 新炸的出来的肉丸子酥香，凉了也可以蒸着吃，煮菜的时候放几颗也很好吃，很受当地人的欢迎。 料是早就已经调好的，李氏一人就能炸了，手里挖一把肉馅虎口一挤，一个圆滚滚的丸子就掉进勺子里，再放进油锅。 清秀也歇了手，跟着弟弟妹妹围着灶台吃新出锅的肉丸子。灶台上炸丸子的滋滋声，空气中弥漫的食物的香气。 沈清宁闭着眼睛感受了一下，“真好啊，真喜欢过年啊！” 一颗肉丸被清秀塞进了她的嘴里，“真好，我也喜欢过年。” 沈征不甘示弱，“我也喜欢过年！” 小妙儿奶声奶气，“喜欢！” 李氏看着自家这些孩子，心中也是一片柔弱，她和孩子爹日日天不亮就冒着寒气去摆摊，不就是为了这几个孩子吗？ “真是孩子，孩子就盼过年，大人都是盼下田。若是家里没有的，到了过年更是难熬咧，闻不得不点肉香，连顿白米饭都吃不成。 我在家做姑娘的时候，一到过年就有人去家佘豆腐，年年都有人去，实在是拿不出那几文钱的，只得来年收了粮，用粮抵了。” “娘，那时候村里最穷的是谁家？” 李氏还真想了想，“我十几岁的时候，村里有户姓吴的人家，他老娘病在床上，一直没娶上媳妇，一直到了三十多岁，才说了个瞎了一只眼的姑娘。 可是家里实在是太穷了，那瞎眼的婆娘生了个娃后还是跑了。” “后来咧？” “后来那吴家老娘死了，那男人就背上几岁的娃子离开了村里，也不知去了哪里。反正家里就穷的什么也没有了，不出去那些债也压的他翻不了身。” “欠债走的？家里也没个族人什么的？” 李氏摇头，“他家几代单传，欠的那些债倒也不是多少，只是这家一点那家一点，还欠我家几斤豆腐钱咧，不如出去谋个活路。那孩子若是还在，最少也有十七八。” “谁十七八岁啊？”沈大河端着空碗进了厨房，又从筐里拿肉丸子吃。 “爹，洗手。”清秀喊他。 “晓得了晓得了，就你丫头规矩多。” 李氏拿起个肉丸塞到他嘴里，“说吴大贵家的那个儿子。” “他家？他家还欠我娘一百文咧！” “这么多？娘可真大方。” 沈大河笑的得意，“别看我娘规矩多，心呐可软着咧，那吴家实在太可怜了。说起来他那个儿子比观儿大三岁。” 沈观洗了手也进了厨房，把沈征从凳子上挤下去，自己个围着碗吃丸子。 沈征不服，“大哥！” “小娃子要多站站，不然长不高。”沈观吃的头都没回。 小家伙没法子，只得又挤进去站着吃。 李氏心里有事，手里一边干活，一边装做无意的问大儿子，“观儿，你那个同窗文皓咋样？” 沈大河抬眼看媳妇，李氏给了他个有情况的眼色。 沈观咽下嘴里的食物，“还行，读书很用功。先生时常夸他是我们学堂里最勤奋的一个。” 沈清宁不解，“大哥，你童生试考前三，居然都不如他勤奋？” 沈观不好意思的嘿嘿两声，“嘿嘿，三人行必有我师嘛，先生夸我天资好。” 李氏听了心里也欢喜，“不能先生夸一句就懒散了，你先和文皓学学。” “晓得了，娘。” “孩子爹你来给我搭把手，清秀看着锅。”李氏下完最后一锅丸子，就喊沈大河出去。 清秀站起身，“晓得了。” 等沈大河跟着李氏来了院子，李氏就紧走几步把他拉回了屋。 “什么事了？要搬东西？” “不搬东西，我跟你说，今天里正媳妇来家了。” “她来做什么？” “还能做什么？当然是两个孩子的亲事了。” “我们不是推了吗？难怪你刚刚问起文皓那孩子。” “唉呀，今天里正媳妇说的那番话，真真是把我说动了，我寻思错过他家，未必能找到更好的。” 李氏把今天里正媳妇来说的那些话一五一十的全说给沈大河听。 沈大河还是有些犹豫，“我咋记得她刚嫁到村里来时，就挺厉害的咧？” －－－－－－题外话－－－－－－ 求月票，月票，月票！ 7017k 第82章:宋景天离开 沈大河成亲比里正晚了许多，其实里正媳妇当时是什么样的人，他和李氏一样也不太清楚。 但是里正媳妇的这番剖白还是打动了两口子。 第二日香娟婶再来时，李氏就答应了这门亲！ 两家议亲的事很快在村里传开了，大多数人都说沈大河家赚着了，里正家底厚，还得了个读书的女婿。 也有说沈大河家盖院子又盖作坊，儿子还中了童生，这是要发达了，里正家这门亲不亏。 不管村里人如何传，这事都已经算定了。 清秀知道这事后，也只别扭了一天，后面就和没事人一般。 转眼就到了腊月二十九，宋景天带着东西到了沈清宁家。 “婶子，我过了年就要出门了，先来给婶子和叔拜个早年。” 李氏接过东西，“你这孩子，来就来了，怎么还提这么多东西。才过年就要出门吗？” 宋景天拿桌上的麻角吃，这些日子他在这里和沈清宁还有沈观混熟了，李氏对他也是真的不错。 每次来都是好菜好饭的招待，走时家里有什么好吃的，还给他带上。 “恩，这次出远门，再来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我这来一是为了给婶子拜年，二来也是和大家道个别，不然沈观要说我没义气了。” 沈观此时正听着声到了堂屋，“若是不打招呼就走，可不就是没义气吗？” “所以这不是来了吗？” “决定了吗？真要去？” 宋景天的打算，沈观是知道的。 李氏见两个孩子说话，忙去厨房张罗，“景天中午就在家里吃饭，婶子给你做好吃的。” “好的，婶子不说，我今天也是要再赖一顿饭再走咧。” 沈观将宋景天带到他屋里，“你那个朋友可靠吗？万一去了找不着人如何是好？你舅舅怎么就同意了？” “我还没和舅舅说。” ……………… “那你打算偷跑？” “男子汉大丈夫，偷跑什么？我过了年就十五了，走仕途我是很难超过我爹了，只有这一条路才能给我娘讨回公道，我舅舅不会阻止我的。” 沈观拍拍他，“那祝你一路顺风，好想同你一起去。” 宋景天笑他，“你明年就要考秀才的人了，想什么呢？” “害，你也知道我的，我又不爱读书，只是爹娘辛苦送我去，我不能让他们失望了。” “没关系，咱们哥俩说不定将来一文一武称霸大梁。” 沈清宁站在门口，“咳咳，是娘让我过来给你们送吃的。” 她可没有偷听的意思，没想到大哥居然不喜欢读书！？ 宋景天看了有些别扭的沈观一眼，站起来接过沈清宁手里的盘子，“我带了新鲜的果子来，我表哥从老远的地方弄来的。” “那我去切来吃。”她说完就转了身，沈观跟着松了一口气。 谁知沈清宁又转回头对他说，“大哥，还是读书吧，种地可累了。” ……… 宋景天赶她走，“唉哟，你快去吃果子吧，还有好些糕点。” 沈清宁这才走了。 堂屋里桌上摆着两个大篮子，全是宋景天给她家送的年礼。 这家伙最近都快长在她家了，第二天来听说头一年家里炸年货，惋惜的不行。还怪沈清宁没跟他说。不然天上下刀子他也要来吃才行。 说的李氏在他回去时，又给装了好些让他带回去吃。 他对小妙儿是真的喜欢，见她们姐俩有银镯子，就小妙儿没有，第二天往小丫头脖子上戴了个银锁片。 也不做声，到了晚上李氏才发现的。 还给他死活不接，还说要认小妙儿做妹妹，李氏要是不收了，他以后不来沈家可就没地去了。最后李氏只好帮小妙儿戴回去了。 沈清宁从篮子里挑了两个苹果出来，放在鼻尖闻了闻，这都多少年没有闻过苹果的香气了。 拿到厨房打算切了吃，被李氏拦住，“那有客人没走就翻东西的，没规矩！” “哎呦，娘咧，是景天说了让拿出来吃的。这不正好他也在吗？” “行吧，那你切了景天吃，这孩子哪弄来的这么稀奇的东西。” “娘，你认识？” 李氏点头，“几年前跟你阿奶在县城看人家铺子里摆过，你阿奶认识，叫什么苹果。” 沈清宁洗了洗直接切成小块，装成两碗，一碗送到了沈观屋里。 宋景天有些惊讶，“你怎知这皮能吃？” 沈清宁一愣，“不能吃吗？” “能啊。” 沈清宁瞪他，“那你还问？我看着这么精贵的东西，这皮闻着也香，我吃了一小块，脆着咧。” 余下的一碗，李氏只吃了一块，就再也不肯张嘴了，“哎呦，冰的我牙疼。你们吃你们吃。” 沈清宁无法，李氏明明是舍不得吃，还非找这样烂的借口。她把两个小的抓过来，拉着清秀分吃了一碗。 至于沈大河，篮子里还有咧。 李氏的午饭很丰盛，算是有给宋景天送行的意思。 “景天你多吃些，离了我们这地界，饭菜就不是这个味了。” 宋景天吃的嘴都不停，“婶子，你做饭是真好吃，跟我娘做的饭菜一个味。” 李氏笑的慈爱，“好吃就多吃些。” 吃了饭宋景天要回去，李氏拿出一套衣裳还有一双鞋，“这衣裳也是昨儿才做好的，鞋子是观儿一双没穿过的新鞋，你俩脚一般大。 你这要出远门了，也不知什么时候还有见面的机会，婶子给你做的，你可要接了。” 宋景天鼻子有些酸，李氏总是能让他想起自己的娘。 他扯出个笑，“婶子给做的，我一定要接的，谢谢婶子。” “这才像话。今天婶子也跟你说两句心里话，我听观儿说你已经是秀才了，回去了好好读书然后娶妻生子，这是天下所有做娘的心愿。 莫了为了一时意气不爱护自己的前途，惹得你娘在那边跟着难过。” 李氏也担心自己说多了，只是听清宁和观儿说宋景天考上了秀才，却因为他娘的事不愿意读书了。心里实在是替他们母子可惜，才多说了两句。 宁景天咧着嘴笑，“婶子的意思我懂，我会好好的，不让我娘担心。” “那就好那就好。” 就在这时，沈清宁突然喊道，“唉，下雪了！” 大家跟着抬头，果然天上下起了雪！ －－－－－－题外话－－－－－－ 架空背景，苹果在古代叫频婆，看着好怪，我还是决定写苹果。 7017k 第83章:佘豆腐过年 大雪下了一整夜，东水村已经被皑皑白雪所覆盖。 家家户户都早起扫雪，很快各家院外的路都被扫出了条小道，一直通到村口。 整片的白色世界里，多出了一条蜿蜒小道，倒是有点意境。 沈清宁和沈观负责扫院子里的雪，兄妹俩把院子内的雪直接铲到一起堆了个雪人，还跑到清秀屋里偷了块布给雪人围了个头巾，惹得清秀一顿说。 不琮看着还真就挺像那么回事了。 沈征起床后看到雪人稀罕的不行，围着直转圈谁摸都不让。 这些年江氏的习惯是过年这天中午吃鸡汤面，分了家后李氏也延续了这个传统。 沈清宁被分配到撕鸡肉的任务。 将已经炖熟的鸡整只捞起来放凉，然后将鸡身上大块的肉都撕下来，留着过年来客的时候炒木耳。鸡骨头之类的全部放回砂锅里继续炖。 煮熟的面条捞起，浇上滚烫的鸡汤，撒上些葱花，就是一碗鲜美的鸡汤面。 李氏一边吃面一边叮嘱孩子们，“晚上团年饭是在你们阿奶家，一会我要先去帮忙，你们收拾好也早点过去，这分家第一年，老屋要是太冷清，你们爷奶该难过了。 还有大过年不许跟长辈顶嘴，若是有谁说了什么你们不乐意听的，你走开就行，特别是清宁，你听着没？” 被突然点名的沈清宁有莫名的无力感，“大伯娘三婶最喜欢说那些我不乐意听的，我咋办？” 李氏叹气，“那你离她们远些，这大过年的别让你阿爷阿奶听着心烦。” 沈清宁也叹气，她娘真的是，什么大过年的凡事都要乐呵，就算你再不乐呵也不能表现出来，不然回来就是挨说。 沈大河也知道自己那大嫂的嘴不好，“实在没忍住你就回一句，回完就跑，别让她继续说着你。” 李氏瞪他，却没有出言阻止，她也不是会让孩子受委屈的人，只是看在过年的份上，能退就退一步算了。 沈清宁这才开心起来，她可不想大过年还受窝囊气。 吃完晌午饭，李氏先去了老宅帮忙准备年夜饭。 沈大河带碰上孩子们在家贴对联，除了院门房门，就连猪圈鸡棚都贴上了六畜兴旺。 站在作坊的院门口，沈大河点着春联上的字大声念道，“泰运鸿开兴隆宅，财源广进昌盛家，吉星高照！” 念过还点点头，他家观儿的字写的真好，这对联写的意头也好。 沈观也将这边院子上的对联大声读了一遍。 “和顺门弟增百福，阖家欢乐纳千祥，万事如意！”他对这副最满意。 清秀灭了厨房的炉子，跟着大伙一起出了门，炉子上架着红枣和桂圆煮好了甜汤，晚上回来守岁热热就可以喝了。 扫出来的路不够宽，沈清宁一家放弃了马车，一路步行去了老宅。 村子里到处都飘着食物的香味，今天家家都会把自家压箱底的珍藏都端上桌。许多人家的孩子也只有过年的时候才能吃上肉。 沈清宁进屋跟阿爷阿奶打了招呼，就带着沈征出来玩，她不能给大孙氏一丝说风凉话的机会。 凤珍堂姐的绣花三人组，她也没兴趣参加。 沈东宝和村里的孩子在院门口玩雪，他盯了沈清宁两眼就转过了头，他娘说这个扫把得他惹不起，不然要挨自家亲爹的打还要挨沈清宁的打。 沈清宁带着沈征往村口去，原本是打算去小河边看看。 才到村东就碰到李兰芳带着李小弟往回走，李兰芳手里端着盘豆腐，来的路是往李小舅家那个方向，沈清宁皱眉，不知怎么就想到她娘说的，有人佘豆腐过年的。 两人自从上次夜揍李癞痢之后关系熟悉了很多，有时会一起去山里打柴火。 李兰芳看到她热情的打招呼，“清宁，今儿是在你阿奶家过年呗？” “兰芳姐，买豆腐呐？是在我阿奶家过年咧。” “真好，人多热闹。”李癞痢家早就没人跟他来往了，年年过年都是在家睡几天就当过年了。 沈征和李小弟一般大，就这一会的工夫两个孩子就聊上了，他问李小弟，“你家过年做什么好吃的了？有肉丸子没？我娘做的肉丸子可好吃了。” 李小弟有点茫然，他有些呆呆的问李兰芳，“姐，肉丸子是什么？我们过年吃吗？” 李兰芳一下子心酸的不行，她家小弟真的没有吃过肉丸子。 如今爹虽然不打人了，但是喝酒却更凶了。这大冷的天不用下地，娘给人洗衣裳赚的银钱也被他拿去喝酒了。 不给就在家里砸东西，骂人，搅得一家人都不得安宁。 今儿过年她才厚着脸皮去清宁小舅家舍了块豆腐，想着开了春去山里捡山货卖钱再还。 沈清宁从空间摸出几块用油纸包的饴糖塞给李小弟，“我觉得什么都没有饴糖好吃。” “清宁，你不用给他，他就~” “过年嘛，吃个糖甜甜嘴。” 李兰芳只好推推李小弟，“要谢谢清宁姐。” “谢谢清宁姐。” 沈清宁摆摆手，“那我们走了，家里饭还早，我带我小弟到村外头去转转。” “唉，好，我也要回去干活了。” 两人各自道别后分开。 等对方都看不见了，沈征才开口问他二姐，“二姐，李小癞他娘是不是没给他做肉丸子吃？” 沈清宁伸手在他额头上弹了一下，“不许叫他李小癞，兴许是他娘给他做了别的吃的吧。” “哦~二姐？” “怎么的？” “我也想吃饴糖。” “你今儿嘴就没歇过，晚上还有大餐吃，你空空肚子不行吗？” 沈征瘪嘴，“一块饴糖又不占肚子。” 沈清宁无法，又摸出一块递给他，小家伙这才高兴了，他倒不是真想吃饴糖，就是看二姐给了别人不给他，他小心眼了罢了。 姐弟俩出了付就在小河边上打水漂，沈清宁手法出奇的好，随便一扔就是嘭嘭嘭连着好几声，直接扔到对面河岸上去了。 沈征直接被他二姐这一招给折服了，沈清宁在他心中直接从二姐有点厉害上升到二姐最厉害的高度！ －－－－－－题外话－－－－－－ 小时候家里过年那天就是这样的，中午吃这样的鸡汤面，自家养的鸡可香了。 只是那些肉都被我妈撕下去，来客的时候炒木耳，就算是一道荤菜。 7017k 第84章:作坊要请人 各家团年饭的鞭炮声开始噼噼啪啪响起。 沈清宁才开始带着沈征回到老宅。 清秀正站在院子里和姐妹们说话，“你再不回来，我就去找你了。” “这不是回来了吗？要开饭了没？” “恩，快了。” 这话才说话，江氏就出了厨房喊道，“把孩子们都喊回来，准备吃饭团年了！” 任谁家大年三十这一餐，都是一年里头最丰盛的一餐房。 江氏今天也是拿出了看家的本事，做了几个好菜。 大小孙氏估计是因为过年，也没说什么不中听的话来挤兑李氏，一顿饭竟然吃的其乐融融。 江氏还备了压岁钱，不管是孙子孙女还是外孙女人人有份，不偏不倚都是十文钱。 小孙氏心里那叫一个不乐意，可是不乐意也能憋在心里，谁让她只生了东宝一个孩子。 等大家都各自回到自己家，做为一家之主的沈大河也拿出五个红纸包给孩子们发压岁钱，当然里面的钱都是李氏准备好的。 沈清宁打开来看，发现大家都是几钱银子，好几百文呐，李氏如今是真大方了，连银子都舍得给出手了。 一家人开始围着火盆守岁，李氏在堂屋的点了好几处灯，用她的话说这守岁就是越亮堂越好。 桌上摆着冒着热气的甜汤和各色的零嘴，李氏和清秀就着灯做针线，沈清宁一边喝甜汤一边哄骗沈征给她剥瓜子，沈大河躺在摇椅里怀里抱着已经有些迷糊的小妙儿，一家人都在听沈观在读书。 这是沈观特意借来的类似传奇故事的话本，故事引人入神，不知不觉就到了深夜，直到外面传来噼里啪啦的鞭炮声。 新的一年开始了！ 这一年沈清宁十一岁，沈观十五，沈清秀十三，沈征四岁，最小的沈清妙两岁。 沈家已经开始脱离了贫穷的行列。 过年的头几天，沈大河带着两个儿子到各处的亲戚家拜年，李氏带着女儿在家招待了几桌客人。就这么忙活了几天，转眼就到了大年初六。 初六是作坊开工的日子，沈大河对着黄历挑了个好时辰就放了鞭炮开了门啦！ 去年赶工做的那些个腐竹早早就卖光了，那些掌柜的都说明年一定要多备些货才好。 这东西便宜又好吃还是个新鲜物件，好多人家买了拿去做年礼那是相当划算的。 作坊里的烘干房，他们已经试过，确实很不错，既能烘干还不会窜烟味，完全符合他们做腐竹的要求。 厨房也和之前的厨房有着很大的差别，一般人家是一个灶台两口大锅，这作坊里有两排灶台，一排是两口锅的，用来做米粉。 另外一排是六口锅，用来做腐竹的！ 这是沈清宁和李氏多次计算得出来的结果，平日老灶台两口锅起腐竹皮，一个人站着要等半天才能起一张皮。 但是六口大锅平排，每口锅凝一张腐竹皮都需要时间，一个人同时操作六口锅也能轻轻松松完成。 只是光有锅也不行，灶面上一个人是可以，但是其他的活还是要请人来干了。 李氏带着沈清宁摆摊一上午，下午才能去作坊帮忙，而且摆摊本来就起得早，若是再回来还要忙半天，这时间长了别说沈清宁，就连干惯活的李氏也是吃不消的。 今年家里不佃地，也还有七亩自家地要种的，沈大河也要花不少的时间才行。 清秀忙完家里还有菜地的活，一家子的三餐都是她，她也没多少时间能去作坊里干活。 最后商量来商量去，得出作坊里要请人的结论！ 然后一家子就在找谁干活的这件事上发生了分歧。 沈大河说把凤珍叫来吧，李氏直接让他闭嘴，“慧儿本来就是个半大的孩子，我们都舍不得让她干点重活。不过她这和别人不一样，我们以前也得了妹夫不少的关照，所以慧儿来我是心甘情愿的。 可是再来一个凤珍，再去哪里寻些轻省的活让她干？总不能你这侄女来了，让她干洗浆这样的重活吧？ 我觉着不如让我大嫂来，她有一把子力气，像洗浆这样的活，她也是做过的，不然全靠梅香一个人，你可是打算把你妹子累死？” 一说让沈清宁的大舅母来干活，不管是沈大河沈观还是清宁清秀都苦着一张脸。 清秀期期艾艾的开口，“娘，要是大舅母来了，你们谁好意思指使她干活？大舅母那人可没有姑姑好说话。” 李氏瞪了大女儿一眼，“你大舅白疼你了。” 说的清秀马上闭了嘴。 李氏心里也是知道她那个弟妹做事有些咋咋呼呼，有些爱占小便宜的性子。可是娘家两个兄弟对她这个亲姐也是不错的，她也想着如今有这个机会，能照顾照顾娘家人。 沈清宁推推沈观，意思是让他开口。 沈观想了想说道，“我觉着不如请个两边都不沾亲的最好，我们出钱请人干活，要是找个亲戚，以后有什么不好的，也不好说。 但是不沾亲的，实在做不好的，我们也好说话。这外面请婶子们开一天活多半是15-20文。 我们给姑姑二十五文是因为她是亲姑姑，可是其他人我们最多只能出到十八文钱，不然传出去，该有人说咱们家张狂了。” “十八文？” 沈观点头，“娘，你想想，作坊里最累的活都在上午，就是洗浆要多出力，其他的活清宁这么大的都能做。你若是出高了，可不就有人又钻破脑袋想来吗？ 姑姑之前那事你别是忘了？若是你觉得十八文少，可以等到年节的时候多给些嘛。” 沈大河听了直点头，“观儿说的有道理，之前因听着梅香一天二十五文，村里都传咱家多久的闲话呀。 现在推磨有驴，洗浆这活我在可以我干，那请来的人也干不了多少，十八文先给着，那两文先放着，过年的时候给了也就不显了。” 李氏想想也是这么个道理，“那找谁来？这要是放出话去找人，要来的多了，让谁来都不好，容易得罪人。” 沈清宁接过话，“娘，我有个合适的人选！” 7017k 第85章:李兰芳母女 李氏一惯知道二闺女主意多，但也没想到沈清宁提的是李兰芳母女。 她以为沈清宁是心软了，“娘也知道兰芳和她娘可怜，可咱家只请一个帮工咧，兰芳和你姐一般大，做不了什么力气活。 她家里佃的那些地，她娘也没法天天来上工嘞。这帮工的事要天天来，她地里一忙来不了那咋办？ 要不还是让你大舅母来，她家里那点地，你大舅不做木工的时候累点也能做过来。大不了来前我好好跟她说说，让她管住嘴。” “娘，就不说大舅母那个咋咋呼呼的性子，就只说大舅母干活，这个你最清楚了，过年的时候去她家里，到处都是灰扑扑，乱糟糟的。 我和兰芳姐一起干过活，她干活利索着呐，不比我姐手脚慢。我说她们母女就是想着，让她娘上午来做半天，这花力气的活就由婶子做了，下午换兰芳姐来做半天，反正也是算一个人的工钱。” 这能这样？？？ 一家人一下还有些反应不过来，母女俩一人做半天？ 沈观想想出声道，“清宁说的也不是不行，反正对我们家来说就是一天的帮工的嘛。只是她家会愿意吗？” 这次沈清宁没开口，李氏就点头道，“我想着她肯定是愿意的，我上次碰着她，她说在县城帮人洗衣裳一天12文，她想和男人一起去扛大包，别个不要她。 我们家的活也不用从早做到晚，她离家还近，中午还管一顿饭咧，我明儿去问问她。” 沈清宁出声说道，“娘，你别去，没成之前别让那李癞痢知道，我悄悄去问兰芳姐，她和她娘要是同意了，对外咋说由她们自己说了算，别让她爹知道多少工钱。” 清秀在给小妙儿梳头发，“兰芳家实在是可怜咧，我听说她家过年就在小舅家佘了块豆腐过年。” 李氏感慨，“那个李癞痢真不是个东西，自己不干活不养家，还磨搓媳妇孩子，黑了心是。” 只有沈大河有些犹豫，“村里那么些能干的，怎的就找李癞痢家，那人是个混不吝。” “爹，过年那天我也看见兰芳姐端了块豆腐回家，她那个小弟瘦骨伶仃的，连个肉丸子都没吃过。” “村里穷人家多着咧，她家也不是最穷的。” “是有比她家穷的，可是日子不好过的那些人家，兰芳姐和她娘算是顶能干的，咱们找帮工不就是要能干活的吗？ 村里其他人咋样我不知道，我就跟兰芳姐一起打过几次柴，那回我摔伤了腿还是她送我回来的咧！ 那个李癞痢他再混不吝，他还敢混到你头上咩！” 沈清宁说到后面声都大了些，她知道天下穷人太多，她只能顾好自己家里，可是相识一场的缘分，自己家请李兰芳帮工也只是举手之劳罢了。 沈大河被自家闺女说笑了，“你急什么，爹也没说不同意咧，你爹是谁，借他三个胆他也不敢混到我头上。” 李氏一拍大腿，“那清宁你去问问兰芳，反正请帮工请谁都是请，只要能干就成，其他的咱们不管。” “好，我觉着兰芳姐会愿意的。” ~~~~~~~~~ “我愿意！” 李兰芳听完沈清宁的话，脸都激动的有些红了，她本来打算这几日都打算跟着去县城找些活干干，去年那灾年，县城人家的日子也跟着艰难起来，那在家无事做的妇人都出来找活了，她一个小姑娘人家肯定看不上她。 而且她娘只要去半天，她可以先把地里能干的活自己先干了，等下午她去作坊和娘换了手，娘再去地里干其他的活。 “兰芳姐，你先不急，晚上回去和婶子商量了再说，上午洗浆的活要费些力气的。” 李兰芳点头，“我娘一准会答应的，她力气大着咧，若不是那掌柜的不要女人，我娘说她扛包都是行的。 而且这洗浆梅香姑姑都能做，我娘肯定成的。” 李兰芳这话没错，洗浆费力也是相对其他的活而已，对农家人来说并不是费大力的活。 沈清宁见她这样说，也点点头，“那行，我明儿再来找你，我先回了。” “清宁。” “啊？” “谢谢你，我知道定是你帮着说了好话的，不然村里人这么多，怎么就问到我头上了。” 沈清宁也笑，“主要是婶子能干，我娘才想着请她去做帮工咧。” 第二天一早，李氏才开了院门，就见门口做了个人，“唉哟，我哩娘唉！” 那人忙起了身，李氏一看是李兰芳她娘，“兰芳娘，你可把人吓死咧！” 兰芳娘一脸囧色的站在那，“唉哟，我这真是，来来来，拍一拍，拍一拍，吓不着，吓不着。” 她走过去在李氏背上轻拍了两下。 李氏忙摆手，“没事没事，你咋来这么早！” 兰芳娘不好意思的笑笑，“昨儿我到家太晚了，兰芳一跟我说，我当时就想过来先应下，就怕还问了别人，这事被别人先应跑了。” “没有没有，只问了你一家，那你是愿意来帮工吗？” “愿意，愿意，这怎么还能不愿意咧。” 李氏看看天，“那你也太早了，用不着这么早。” 兰芳娘一听这话那提着的心终于放下了，昨晚上她就想来先应一声，但是兰芳说沈家不会同时问两家人的，天太晚了别吵着人家。 今儿天不亮她就来等着了，生怕这事被别人先应走了。 “不早了，你排排要做什么，我先干着。” 人都来了，李氏也只能先找点事给她做，“走，我领你去作坊，把驴套上先磨豆子吧。” “唉，好。” “这早来，还没吃吧？” “吃了吃了，兰芳一早起来就煮了粥，我是吃完再来的。” “你家兰芳是真能干，这十里八乡找不出这么能干的孩子。” 想着自家姑娘下午还要来干活，兰芳娘就没有谦虚，“那丫头就是能吃苦，没法子，谁让她投到我肚子里，跟着我受苦咧。” 李氏安慰她，“这日子过着过着就好了。” 到了作坊李氏把驴套上，开始还怕她没弄过驴心里发怵，没想到兰芳娘很快就就做顺了。 7017k 第86章:煎肉饼配茶蛋 两个院子中间留了个门，清秀伸出头，“娘，吃饭咧！婶子这么早啊，过来吃块饼。” 兰芳娘连连摆手，“吃过咧，吃过咧，清秀以后早饭千万别叫我咧，说好的事不能坏了规矩。” 李氏也不好强拉，就随她去了。 今个早上是沈清宁和清秀一起做的早饭，煎肉饼。 面不用发，直接将面搅成粘呲状，抓起一块在手里拉开，往里放上肉加葱调的馅，拿在手里一顿捏成个包子样，再放案板上擀成饼状，锅里放上多多的油，两面煎成金黄。 两人一共做了十几张饼，沈清宁还单用小炉子煮了一锅茶叶蛋，如今她家的蛋都是留在家里吃。 今儿煮蛋的茶叶，是买的最便宜的茶叶杆子，花不了几文钱。 另一个大锅里煮着白米粥，配上几碟子咸菜。一顿早餐就做好了。 沈清宁指使沈征去喊在后院收拾菜地的大哥回来吃早饭。 沈征对着桌上的煎肉饼咽咽口水，风一般的跑出去了，二姐说了，吃饭要等爹娘哥哥姐姐一起吃才行。要是他没规矩就要揍他。 小妙儿有优待，清秀给她撕了半张让她坐火盘边吃。 干活的人洗了手过来，沈大河拿起那肉饼咬了一口，“恩，真不错，跟那些发了面的饼子完全不是一回事，好吃。” 就着粥吃完个饼子，又剥了个茶叶蛋，一边吃一边点头，“我沈大河过的是什么日子啊，一个早饭又是肉又是蛋的，地主老爷家也不敢这么吃吧。” 惹的李氏和三个孩子发笑，“你就知道地主老爷家不这么吃了？” “唉，你没听他们说吗？冯地主家早上菜粥就咸菜，别说肉了，蛋也没有一个。那些个长工吃的就更差了，比咱家之前那番薯粥都不如。” 冯地主是他们村里的地主，村里有好多人家佃的地都是他家的。 传言冯地主是出了名的老抠，舍不得舍不得穿，家里的银子粮食都堆成了山。 村里有妇人在他家厨房帮工，煮饭时多放了些米就被冯地主的媳妇给说了。 沈梅香也忍不住感慨，“唉，都说越有钱越抠，这话在冯地主身上真是一点没说错。” 兰慧吃完了一张饼，又被李氏塞了一张，“我舅就不抠。” 李氏也笑，“我觉着清宁的话是有些道理的，人就是活这么几十年，若是家里有的，那还是要让自己过的好些，别太累，别太省。想吃什么吃什么，才不算白来这世上走一遭。” 沈清宁抬头，“我的人生目标就是每天睡到自然醒？不用干活，过着饭来张口衣来伸手的地主家小姐的日子！ 时不时的骑着马拿着剑，四处走走看看，省府京都都要去的！” “哈哈哈哈，哎哟，你这丫头还什么骑马拿剑，你以后莫要看那些话本了。” 沈梅香眼角都笑起了褶子，“这是那些戏文里的侠客吧？” 沈观问她，“你见过剑吗？” 沈清宁也嘿嘿笑，“没有，我将来一定要买一把。” “买了你也不会。” “不会也无妨，就是背身上吓唬人。” 一家人只当她孩子家说胡话，也没人往心里去，吃了早饭就都各自去干活了。 明日就要去县城摆摊，今日就要把米粉做出来。 他们到作坊时，兰芳娘已经磨了两桶豆了。 兰慧替了她磨豆的活，李氏开始教她洗浆，没一会她就做的极好了，那力气确实大，李氏完全是比不过的。 洗好的浆开始入锅烧开，等一个上午忙完，六口大锅里已经都开始结腐竹皮了。 兰慧一人守在锅前，将腐竹皮挑到旁边的竹竿上，竹竿下放了专门定制的接水的东西，比原来干净爽利一百倍。 “唉呀，今天的活也做的太舒服了。” 沈梅香点头，“地方宽敞，家伙什又多又齐全，干活确实方便多了，二哥这作坊真的建对了。” 李氏也是满脸的喜色，“这一天能做好多腐竹咧，孩子爹和我说等过了正月十五，他就再出去跑跑，要把咱沈家的腐竹卖到省府去。” 沈清宁心中甚是安慰，她爹终于要为做地主老爷开始奋斗了！ 她离地主的家小姐的目标又近了一步。 中午吃饭时，兰芳娘看着那一碗大米饭外加那上面摞的满满尖尖的菜，她眼都红了，“这做工哪里吃这样的好饭菜。” 清秀笑着说，“婶子吃吧，锅里还有。” 兰芳娘一句话在嘴里绕了又绕，“观儿娘，我家里还有活，能不能把碗端回去，下午要换兰芳来了咧，我让她把碗带来。” 李氏一听就明白了这是舍不得吃，要拿回去给孩子吃，“清秀，再给你婶子打一碗饭一起带回去。” 兰芳娘拒绝道，“千万别，拿这一碗我就是不该的，你能让我拿，我可不能做那没脸的事。” 李氏知道她的性子，“那行，你家里活多，你端回去吃，下午换兰芳过来。” 兰芳娘感激的不行，但是闺女提醒过她，不要动不动就谢这个谢那个，这样只会让沈家人不自在，要谢谢人家就好好干活，好好干活比说什么感谢的话都强。 想要做的长久就要守好规矩，人家额外给的东西万不能要，只拿说好的那份工钱。 此时她已经站到了院子里，李氏也站在了堂屋的门口，她小声问了句，“观儿娘，这工钱能不能对外说就是十五文，我家兰芳也大了，总不能一文钱的嫁妆也不给孩子准备。可若是让孩子爹知道了，那是一个子也存不下了。” 这事她在心里憋了一上午，终于说出口了。 李氏一愣实在是觉得这个女人太难了，“兰芳娘，不管谁问我都不说，你们自己说多少都行，不用顾忌我家里，再说少点也没事。” 兰芳娘心下一松，她生怕这话说出来得罪人，人家明明给了十八文的工钱，她们却说十五文，好在李氏心善。 出了院子她拿帕子把碗盖上匆匆回了家。 孩子爹不睡到下午是不会起的，她直接把饭分成两份硬逼着两个孩子全吃了。 “就当是娘给你们补过年那一顿好饭！” 7017k 第87章:生意渐大 有了兰芳母女的加入，沈清宁家的活轻松多了。 她也不用天天跟她娘去县城摆摊了，李氏心疼女儿小小年纪起太早，有时就让沈梅香能跟着去，李氏在家准备好东西，赶着马车出门到了老宅接上沈梅香就成。 沈大河大半的精力放到了地里，还有去外县卖腐竹，他如今对这种小距离出差的销售工作可喜欢了，每每谈成一家铺子同意卖他的腐竹，那种成就感可不是种地能带来的。 家里的活由兰芳娘带着几个半大的孩子基本就能做了。 虽说其他的县城也有人开始做腐竹了，但架不住沈家量大又有烘干房。吉平县上半年的日头少的可怜，朱记这样的都歇了好些日子不做腐竹了，没日头开不了工。 在家的沈清宁上半天在作坊里干活，后半天基本就歇了。 兰芳娘每日一大早就来，先牵了驴磨豆子，等兰慧来时，她的豆子都磨了不少。 兰慧接了手磨豆子，兰芳娘就开始洗浆，沈清宁在一边旁边帮手，一边将洗出来的豆浆倒进铁锅里。 等兰慧磨好豆子，刚好可以过来生火煮浆，沈清宁和兰慧两人配合着烧火起腐竹皮。 洗完浆的兰芳娘转身就开始准备做米粉的东西，那麻利劲看得兰慧佩服不已，这活干的比自家母女两个还要快！ 米粉可以晒也可以烘干，能放蛮长的时间，要的时候提前用水泡好煮过，吃的时候烫烫就成。 大家配合的极好，生产能力大大的提升。 沈家如今已经习惯了每日差不多的时候吃晌午饭，到了吃饭时间，忙了一上午的兰芳娘端着饭就回去了。 清秀试过饭菜各装一碗给她，她直接去厨房拿了碗各挑一半带回去，“说好的，不能紧着占你家便宜，这一大碗都多咧。” 此后清秀也就不再多装一碗了，只是每每兰芳娘那一碗都给压得实实的。 李兰芳过来时，作坊里的事就少了许多，只是那起腐竹皮要费些时间，还有将腐竹和米粉晾晒好这些活了。 等这些都做完，接下来的事就归兰芳一个人包月了，收拾洗刷各种家伙什。 兰芳干活除了力气上不如她娘，其他一点也不比她娘差。 作坊里里外外收拾的干干净净，第二天的豆子也给泡好了，不用李氏再操一文钱的心。 有时早早忙完了这些，她也不回去，又跑去后院菜地里收拾菜地，打扫猪圈。 清秀拦了两回，她根本不听，“这说好了帮工干一天就是一天的，哪有大半天就回去的道理，没有这样干活的，那工钱我们拿着也不安心。” 李氏知道她娘俩的脾气，也就没拦着，只想着过年的时候多给些工钱就是了。 李氏如今起早摆摊，大半个上午就卖完回家了。 晌午饭后两个女儿就压着她上床补觉，抱着小妙了再睡一个时辰。 这日子比以前不知道要轻松多少，整个人气色都不一样了。 这天，沈清宁吃完晌午饭带着四岁的沈征到村里消食，这小家伙最近这些日子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长圆了，再不管管都要成小胖子了。 如是沈清宁跑圈的时候也带上他，他们也不在村里跑，村里人多，看着总是会指指点点，这半大的姑娘带个小兄弟在村里瞎跑什么！ 两人出了村就往没人的地方去，沈清宁找机会还练练她的无名棍法，还教自家小弟百发百中的本事。 沈征正是精力旺盛的时候，能跟着二姐到村外疯，他高兴的不行。 沈清宁在几棵树后练棍法，沈征找石头瞄着一棵树在那练准头。 姐弟俩互不干涉倒是有些和谐恬静的意思。 “哎呦！” “啊！” 两声惊叫打断了沈清宁的动作。 “哪个坏小子拿石头砸人，给老子出来！” 声音凶巴巴的，但是沈清宁还是听出来是沈明的声音。 她拎着棍子走了出来，只见沈明正气恼的看着沈征。 “你个小崽子皮到我头上来了？” 不远处一个姑娘正往村子的方向跑去，沈清宁对村里的姑娘都不太熟悉，光从背影也看不出来是谁。 沈明看到沈清宁眼神闪了闪，想想县城高家的事，他的心就忍不住抽疼两下。 不知怎么的就不敢骂沈清宁，只是瞪了沈征一眼就离开了。 “二姐。” 沈清宁走过来拍拍他的脑袋，“你怎么砸着人了？” 沈征摸摸头嘿嘿笑，他就是乱扔着玩，没想到那树后面有人。 “二姐，他为什么抱着三强子他大姐？” ……… 沈清宁一囧，她怎么知道，她两辈子都没抱过，问她等于白问。 “三强子是谁？” “就是三强子啊！” 行吧，她也没兴趣知道。 “走了，我们回吧，以后只准扔那一棵树，不许乱瞄。” “哦~” 姐弟俩到了家，清秀正做在堂屋里一边烤火一边做针线。 见弟弟妹妹回来，伸手招呼他们过去，“外面冷，过来烤烤火。” 沈清宁先去厨房摸了两块糍粑出来，用火钳架在火盆上烤。 “你俩不是出去消食吗？怎的回来又吃上了？” 沈清凌给糍粑翻了个面，“这么一小块烤糍粑又不占肚子，这不是没事吗？烤着玩。” 上辈子在外婆家，那时候觉得糍粑最香的吃法，就是把它放在火盆的上烤，看着硬邦邦的一块糍粑，一点点软化，这个过程也是很考验人滴，性急的人是吃不上的。 清秀看着低头烤糍粑的沈清宁，“你说我怎么突然一下就过上这样的好日子了，这是不是就是你说的地主家的大小姐？什么活也不干，就在家绣绣花喝喝茶？” 下午的活不多，沈梅香就抢了清秀晌午饭之后收拾厨房的活。 后面菜园子的活昨天李兰芳也帮她打理好了，她一时就觉得这大白天的，不过节不过年，居然就没事可做能让她绣花了！ “这才哪到哪啊？咱家就那七亩地，算什么地主，而且你这天天一大早就起来做饭忙家里的活，大冷的天洗衣裳，这就觉得享福了？” 7017k 第88章:不敢休妻 清秀对于现在的生活已经满意的不行了，没想到沈清宁还有些不知足的意思。 “这还不享福？以前是想都不敢想的！” “早着呐，等家里买了几百亩地，请了长工干活，你不用大冷天的自己动手洗衣裳，就算是差不多了！” “几百亩地！你怕是大白天发梦呐！” 沈清宁往她边上凑了凑，“你想想，如今咱家一天要赚多少银子，好一点的地也就八两银子一亩，如今咱家一个月就能有一两亩地咧！” 清秀有些惊讶的忘着沈清宁，“真的假的？” “你单看看咱家的腐竹，爹哪次出去送货不是空车回来的，我估摸着家里还在再请帮工呐，那六口锅怕是不够用了！” 清秀有时候能怀疑跟自家这个妹子是不是一个爹娘生的，就看个空车，就觉得那六口锅不够用了？ “还请帮工？用不着吧？我瞧着那六口锅足够了。” 沈清宁咬了一口糍粑，“你看看作坊那仓库里有货不？存上点货就被爹拉出去了。” 清秀一时有些怔住，她一时还是无法接受家里每个月可以赚十多两银子这事。 沈清宁想到要村头树林里碰到的事，“姐，三强子大姐是谁？” “哪个三强子？” “你认识几个三强子？” “一个都不认识。” ……… “我刚刚和征儿在树林里碰到沈明和三强子大姐在一块，我没见着，征儿见着了，说是三强子的大姐。” “啊？沈明？那个眼睛上头顶上那家伙？” 沈清宁点头。 沈明干的破事，沈清宁一家子都是知道的，这恶心人的玩意，实在是杀人犯法，不然沈清宁都想给他活埋啰！ 他中了童生办席本来没啥，可是他当天在众人的面前对沈观各种踩，各种不服沈观得了前三。 那天一家子都不愿意去，只得沈大河出马，沈大河见他那个找抽的样子，生怕一个没忍住给他两巴掌。 开了席略坐了会就回来了。 “村里和我一般大的，我倒是都认识，但和观儿一般大的三强子我哪里知道。沈明他阿奶早就说过要娶县城有姑娘，这村里的乡下丫头可配不上她家这宝贝孙子。” 沈清宁叹气，“多半哄骗村里谁家的姑娘吧。” 清秀点头，“他家日子富，如今又中了童生，真的有人会信了他的话。” “大河兄弟，大河兄弟，你听我说。” 沈大河牵着马车进了院子，他身后还跟着一个男人，拉着沈大河要说话。 看清来人，姐妹俩对视一眼，李癞痢！ 沈大河语气有些不耐烦，“跟你说了不成就是不成，谁在我家做工，我就给谁结工钱，其他人我犯不着。” 原来是要工钱的！ 是了，兰芳母女俩来了一个月了。 “那是我婆娘我闺女，她们赚的自然就是我的，我领了就成了。” “你别跟我说这个，我家的规矩就是这样，谁做工给谁。而且发工钱这事归孩子娘管，我手里可没银子发。” “你是一家之主咧，你怎的能没银子。” “没有！” 李癞痢不想去找李氏，前些年在族里他和李小舅家有些事，他骂李小舅怕婆娘，没有男人样，李小舅那人惯不会与人争执的，一直没还嘴。 谁知隔了几天，这李氏在路上堵到他，指着他鼻子好一顿骂，他是在家打女人，可是外面的女人他可不敢动手，别说李氏那些个堂兄弟，就是沈大河一个人，他都干不过！ 沈大河见两个女儿在家，他转身就出了院子把李癞痢往院外引，这家伙惯会赖的，他不想让两个女儿看这泼皮样。 最后肯定是没要着，沈大河口袋里可没那些钱。 其实工钱前两日李氏已经给了兰芳娘了，一共540文，兰芳娘取了450文走，余下的她要放在李氏这里，当是给女儿存嫁妆。 一个月90文，一年就有一两银子，等个四五年闺女出门子时，她总算能给兰芳存上一份嫁妆了。单想着这个，她就觉得这生活有盼头了。 李氏见她这样放心自己，自然没有二话。 “你放心，你啥时候想要随时来拿！” 至于拿回去的这450文，兰芳娘还是跟以前一样，先把这个月家里必要的东西给买上，把佘的人家东西给补上，不然迟早也要让李癞痢全翻走了。 此时的兰芳在后院整菜地，沈清宁默默走到她身后，“兰芳姐。” 李兰芳转头看她，“怎的了？” “你爹还打人吗？” “他不敢了，就是现在摔东西骂人。比之前可好多了。” “他刚刚来家里想把工钱领走。” 李兰芳急的站起来，“唉哟，他找上你了？” “没，找到了我爹，我爹没理他。” “那就好，那就好。不用理他，等我娘把这个月要买的东西买了，其他的估计都是他的了。” 沈清宁犹豫了一下，这毕竟是别人的家事，她说太多好像不太好。“那个~” “清宁，你想说什么，不管是什么我都知道你是好心，你说。” “你娘力气那样大，怕是你那个爹都干不过她吧，所以你们应该反抗。” “啊，怎么反抗？让我娘对他动手吗？前些年我娘也还过一回手，差点被休回家。” …………… 那个男人太狗了，这是抓住了兰芳娘的命脉，死过一次男人，若是再被休了，这女人带着个孩子可就活不下去了，连个住的地方都没有。 “我怎么觉得他在吓唬你娘？” “吓唬？” “不然呐？第一他从来不干活的人，如今他爹娘也不在了，你也说他没有兄弟姐妹同你们家来往，休了你娘，他等着饿死吗？ 第二，这休妻也不是他想休就休的，你娘又没做错什么，家里的爷奶也是你娘伺候走的，他休不成的，李氏族里都不会答应。” 李兰芳有一时间的迷茫，她从小就知道女人命苦要受着，她娘也说这是命，只愿着下辈子投个好胎吧。 可是沈清宁的话却认她对这件事有了新的认识，若是几年前李家爷奶还早的时候，那时候还有人养他，他可能真的会休了她娘。 但是如今。 但是如今没了她们母女养着他，这男人怕是要饿死！ 7017k 第89章:江氏出马一个顶俩 李家大舅母陈氏是在某一天快吃晌午饭时来的，对于清秀的留饭她并没有拒绝。 “清秀，你娘回了没？” “回了，在作坊里干活呢。” “行，我去看看你娘。” 清秀应了，转身去拿了几个蛋出来炒，大舅母是客人总要加个菜。 沈清宁在作坊的院子里晒腐竹，见到陈氏来了忙开口喊人，“大舅母。” “清宁干活咧，你这丫头这大半年长的比我家腊春还高了。” 李腊春是陈氏的女儿，和清秀同年生人，今年也十三了。 沈清宁从小就身形比较高大，这也是为什么小孙氏一直说是她抢了东宝的福运。再着这大半年家里吃的好了，她又一直坚持练功，长的比李兰芳还要高出半个头。 若是不认识她的，也分不出她和清秀谁是姐姐谁是妹妹，说她十三四岁也是有人信的。 等陈氏进了作坊，沈清宁守在外面听了两句。 开始是对兰芳娘干活挑三捡四，一会说她洗浆洗不透，一会说她只会出死力。 屋里的李氏朝沈清宁打了个眼色，沈清宁转身就跑出院往老屋的方向奔去。 请帮工的事，李氏去找江氏老两口说过，为什么不能让凤珍来帮工，好在老人很理解他们。 江氏还说若是家里有亲戚要来闹，就喊她过来，一切都推到江氏身上，反正在这里她也没有娘家亲戚，她老太婆不怕得罪人。 等沈清宁说了来意，江氏放下碗就往沈清宁家里去了。 作坊里，陈氏把李氏拉到一角。 “孩子姑你这事可不地道，去年我就来说过，想来你家做帮工咧，那时候因着你小姑子，我也没说啥。 怎的今年你家找帮工，居然请了个外人，你这事做的人心寒咧！” 李氏叹气，她也想找娘家人，可是孩子们不同意，孩子爹也不愿意，这些年她能让沈大河心甘情愿让她管家，就是什么事都不一意孤行，有事商量着来。 “腊春娘，你还不知道我什么人吗？但凡能想着娘家的，我少过你们谁？只是这请帮工的事，由不得我做主咧。” 陈氏不信，“大姐，你就别跟我说这个了，你家谁当家，别人不知道我还不知道吗？这大姐夫什么事不依着你？” 李氏摇头，“这事孩子爹也做不了主。” “我也知道从我嫁过来，你这心就偏着老二咧，后来娘走了，你这就当他是半个儿子一般给他张罗亲事，对老二家的也比对我上心咧！”陈氏说着说着还越说越委屈了，好像李氏真的做了什么事伤了她的心了。 李氏心里一堵，这陈氏吃她的还少了？当时娘走了，小弟还没成亲，陈氏一个做大嫂的自己不帮把手，还在这说她偏心眼！ “观儿舅母，你这话我老婆子可不爱听！”江氏站在作坊门口皮笑肉不笑的看着她们二人。 李氏松了一口气，她娘家只这两个兄弟了，她打心眼里不想跟两个弟媳妇撕破脸。 “哟，亲家阿奶来了。”陈氏笑的尴尬，这江氏可比李氏难对付。 江氏往里走了两步，“观儿舅母，说起来都是以前的事，我老婆子本不想提，但你说我家大河媳妇对你家不上心，那可真是让我老沈家吃冤枉了。” 陈氏一时只能干笑。 “当年亲家母过世，大河媳妇刚嫁过来没两年，白日里在自家干活，赶早还去你家地里帮忙，家里得了什么吃食，也是想着两个兄弟。那年我给她身布让她做件衣裳，要是我老婆子没记错，那褂子最后是穿在你身上吧？ 好嘛，这自己舍不得吃舍不得穿，还落得埋怨。你说你图什么？” 最后一句江氏是对着李氏说的，却把陈氏彻底说没脸了。 李氏这辈子也只在两个兄弟媳妇这里吃过亏，但是被婆婆这样说出来，李氏还是有些心酸的。她对娘家兄弟的好，居然只有婆婆记得清楚。 江氏也不管陈氏的囧样，“这请帮工的事，是我做的主。这一嘛，兰芳母女干活是能干，一天的工能抵别人做两天。 二嘛，老二家日子才有些起色，她就要贴补娘家，那我儿子和孙子孙女这些日子起早贪黑的，莫不是要帮你老李家干了？” “亲家阿奶，你这是哪里的话，我不就是想来帮个工吗？这帮工谁做不是做，怎的就便宜外人了？” 江氏点头，“亲家舅母说的没错，这满村里都没活干的妇人，怎么的就请了兰芳娘，那是因为她是村里出了名的能干。怕是亲家舅母也没有那把子力气吧?” 陈氏说不出话来了，村里人都说李癞痢那媳妇比地里的牛还要能干活，一个女人佃十亩地，还在县城做活，养着孩子还另要养个酒鬼男人。 上百斤的粮食李癞痢媳妇一口气能扛回家！ 江氏放缓语气，“我家请帮工就是为了顶大河那份活的，这下力气的活不是谁都能干的，他若是出了门，这家里搬搬抬抬的总要有人个能顶。 若是你来了，老二媳妇自然舍不得你一人干了，那家里的孩子还有我那苦命的女儿就要多干，你说我老婆子能答应不？” 江氏说话真是不绕一点弯子，话糙理不糙。就是心疼家里的孙子孙女还有女儿，来了能干的，其他人就轻省了。 陈氏手里的活江氏也是一清两楚，在东水村出了名的邋遢。人都说还好做豆腐的是老二家的，若是李家老大做豆腐，就凭她那个邋遢劲这门生计怕是早就黄了。 躲在外面偷听的沈清宁不由佩服江氏，她阿奶从来不在乎别人怎么说她，只一点不能让自己家孩子吃了亏，其他对江氏来说就是个屁。 这一刻沈清宁感觉自己又悟了，对待那些没法讲理的人，你就直接了当的给怼回去。 陈氏没吃饭就回去了，江氏在这里她哪里还吃得下。 李氏有些感激也有些内疚，她不如婆婆。心里确实想着帮衬一下娘家，却没想过到时陈氏做不好活，跟着受累的也是她男人和孩子。 沈清宁狗腿的扶着江氏去堂屋吃饭，“阿奶出马一个顶俩！” 江氏笑着在她肩上拍了一下，“一家子都没你能哄人！” 7017k 第90章:小东西大买卖 这天日头正好，沈清宁忙完活一个人就上山了，东水村边上的山不大，这附近也没有专门的猎人。 她凭着上辈子末日求生的学来的技能，在山上下了几个陷阱。 虽说没什么大猎物，但是野鸡野兔也猎过几回，反正跑圈时顺带的，也不费多少工夫。 一家人对她没事喜欢到处跑这事很是不赞同，但就这大半年的时间，看着沈清宁的身子越来越壮实，李氏也就随她去了。 只是李氏也没想到沈清宁的胆子大到改去猎野猪！ 其实不是沈清宁想猎，就是那么巧掉进了她在某个土坑里设的陷阱。 靠近农田的小山随便多半有野猪出没，但是这东西疯起来，一个大男人也耐何不了，沈清宁自然也不会嫌命长去惹它。 不过这只已经被她的陷阱伤着了，在坑里嗷嗷叫唤！ 沈清宁从空间伸出一只被她削尖的木棍对着野猪就戳了过去。 “嗷~嗷~嗷~” 随着几声凄厉惨叫，那头野猪终于断了气。 沈清宁盯着坑里的野猪叹气，她不能拿回家，不然李氏真要拿棍子抽她。 李氏只当她是在山脚下抓个兔子抓个野鸡这些孩子们玩的东西，若是扛个野猪回去。 沈清宁不用想等着她的真的可能就是一顿揍。 将野猪收进空间，等找着机会去县城卖掉好了。 收拾干净自己，沈清宁又一路跑回村，在村头就见着有个男人赶着驴车在村口的大树下跟人说话。 “大爷，多谢哈，是往西边去是吧？” 村里的老头点点头，“就往西头，最大最新的院子就是沈家的，两座院子靠一起的很好找嘛。” 人群中有人看到沈清宁，“唉，唉，这就是沈家那二丫头。二丫头这人寻你家咧！” 男人回头看是个小姑娘，他客气的向沈清宁询问，“姑娘，你家是东水村做腐竹的沈家不？” 村里也只有她家做腐竹，“是咧，我家做腐竹。” “那感情好，小姑娘你给我带个路吧，我是来买腐竹的。” 找上门进货的？ 沈清宁笑着点头，“那你跟我来。” “沈姑娘你上车，你指路就成。” 沈清宁也不客气，跳上驴车指指村西边，“往前走，下个岔口选最宽那条道就对了。” “好咧，沈姑娘坐稳了。” 男人叫郑永林，是个贩货的贩子，就是在几个省府之间来回倒卖各省府特有的小东西，那些大卖买没他的份，他倒腾的都是些小玩意赚个差价罢了。 驴车才到家门口，就见小舅母赵氏正气鼓鼓的从家里出来。 “大姐，你就拿你婆婆挡事吧，寻思我和大嫂一样是个傻子咧！” 李氏好像也有些生气，“你信不信的，我也懒得说了。” “小舅母。” 面对沈清宁的叫声，赵氏看了一眼没回应就走了。 李氏指着她半天说不出来话，气赵氏没有半点做长辈的样子。 沈清宁对郑永林笑笑，“这就是我家了，这是我娘。” 郑永林向李氏行礼，“沈家大嫂，我想来您这里买一批腐竹。” 李氏一脸懵。 “娘，这位郑大叔是来买腐竹的。” 李氏哦哦哦把人迎了进去。 沈清宁趁机拉住她低声说了几句，这是货贩子，一次要买一车的货咧。 面对这样的大客户，李氏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 郑永林是直爽性子，直言他这次的货要贩到省府去，这一次要几百斤咧，让李氏给他算便宜些。 “哎哟，我这仓库里也没那么些货咧。不如你先拉一百斤，过几天再来？” “不瞒大嫂，这山高路远的，我们贩货也是跟在镖局后面，后天就要出发了，那镖局可不会为了我这么点东西改日子咧。” 李氏有些为难，仓库里倒是有两百多斤，可是全拉走了，这两天沈大河还要去临县送货咧。 沈清宁踱到屋外，在门口朝李氏招招手。 “郑兄弟，你先坐，我再去库房看看。” “好好好，麻烦大嫂了。” 等李氏出了门，沈清宁把李氏拉到一旁，“娘，你把库房里的都给他吧。” “那你爹过两天去送货就不够了咧。” “原本爹是十天送一次，过两天就上送些，过五天再送一次就成了。娘，你想想这去省府，爹这一年半载的也去不成。 若是这郑大叔先把我们家的腐竹卖到省府，咱们家不还是应了那句话吗？提前占据市场，若是他将来继续贩，多半还是会来咱家进货，这省府可不比小县城，那人多了去了。” “那全卖给他了？” 沈清宁点头，“全卖了，这两天家里加点紧再多做些出来，耽误不了爹送货，至多这次爹多跑一趟吧。” 沈大河现在也不在家，这郑永林又等不得，李氏搓着手纠结了一会，决定就听了沈清宁的。省府太远了，若是省府的人都吃上了她沈家的腐竹，那以后这买卖还不是海了去了？ 李氏直接把郑永林带到库房，“郑兄弟，家里就这些了，再多只能等下回了。” 郑永林也干脆，“大嫂这些爽快，我还有什么说的，我全拉走了。” “行，我让丫头帮你把驴车牵进来。” “大嫂，我看你这作坊挺大的，可货太少了，你别看这腐竹小吃食好像不起眼，可是咱整个省府有多少人啊，小东西也能是大买卖咧，你还是要多存些货，你这大个库房，不存个几千斤实在是浪费。” 几千斤？ “哎哟，这哪敢放那么多，万一卖不动，一家子都不知道吃到什么时候咧。” “哈哈哈，大嫂你可真能说笑话，这腐竹如今做的大的就你这一家，若是还有人来贩，你这一点货没有，那到手的银子可就飞了。 几千斤我还是往少了说的，这人啊有钱没钱的总是要吃饭的，你这东西又不贵，砸不到手上，你就放心的做吧！” 沈清宁正牵着郑永林的驴车进了院子，三人一起把库房里的腐竹搬上了车。 郑永林也爽快的付了银钱，连价都不还了，直接就是沈大河给各处的价。 7017k 第91章:扩大生产 沈清宁觉得家里最让她喜欢的地方就是有事全家一起商量。 李氏和沈大河从来没有觉得他们几个是孩子就万事自己决定了，有时孩子的意见明显更好的时候，直接就是以孩子的意见为主了。 沈大河回来之后知道库房的腐竹全卖出去了，一时之间有些呆掉了，他今年也接了个两百斤的生意！ 他在临县有一家老主顾，那家掌柜的妻弟在外地做生意，过年回家时，就觉得这腐竹味道不错，而且便宜且存放时间长。 这次给这掌柜的捎信，正好有其他的货物要送回去带上几百斤腐竹一起送回去。 沈大河想着家里的存货不多，只答应了两百斤，若是下次再有货要送时再带两百斤就是了。常做常有的不打紧。 谁知回来时家里库房已经空了！ 李氏抱着钱匣子，一时不知该喜还是该悲。 沈观拿着纸笔给一家子算账。 今年自家七亩地全种了黄豆，按4文每斤算，两斤黄豆做一斤腐竹的成本是8文。如今给出去的价格是16文，每斤利润也有8文。 家里作坊一天全力做能出60斤腐竹，一天就是480文毛利，减掉请帮工和其他损耗，一天也有400多文，一个月单腐竹就有十三两多，加上卖米粉一个月也有六两多。 家里赚多少钱，李氏是最清楚的，其他人也只知道个大概罢了，这下就连沈大河也惊了。 一个月赚二十两！ 他有些不信的看着李氏，家里有多少银子他从来没问过，只是要银子时找孩子娘要就是了，收的银子也只从他手里过个手，转手就交给了李氏。 李氏点头，“如今一个月赚到手的差不多就是二十两了。” 沈大河只能五个字来接话，“我滴个乖乖！” 清秀也看向沈清宁，“清宁，原来一个月一两亩地，我们还说少了。” 沈清宁也哭笑不得，“咱们家最精的就是娘咧，这么老些银子，上次让买些海货都不肯。” 县城有家铺子里会卖海鱼干墨鱼之类的，都是些干货，但是从很远的地方贩过来的，价格可贵了，沈清宁提过一次，李氏直接拒绝了，海里的鱼和河里的鱼能有什么不同，整天的就知道挑嘴。 “都什么时候了，还想着吃？” “娘，你别急啊，这生意上门不是好事吗？家里一天能做60斤腐竹，一日也要出差不多50斤，这个量肯定是不够这两边贩货的数了。” 清秀知道沈清宁平日主意多，“说点有用的。” “加大生产量罢了，又不是什么大事，第一，家里的黄豆按这个量怕是用不了多长时间了，爹要去找个大户收黄豆。 第二，先延长作坊里干活的时间，米粉放回这边的厨房做，作坊那边八口锅全部用上，最少一天要做100斤腐竹出来。 第三，再起个厨房，这次做大些，再做几排灶。” 李氏听到最后一点头都大了，“又起厨房？我这钱匣子什么时候才能装满？” 这是李氏在心里给家里订的一个目标，把这钱匣子装满，谁知到手的银子还没捂热又要往外拿了！ “娘，你放心，这量做的大了，你这钱匣子很快就要满了。” 清秀算算有些不对，“再起几排灶腐竹那不是多了？” 沈观摇头，“这腐竹好存放，多做些倒是没事。” 沈清宁附和，“哥说的对，我们要提前备好货，下次就不至于有人要货我们拿不出来了。” 沈大河拿着沈观写的那张纸发愣，“听你们说的这银子怎么就这么好赚了？” “爹，若是这几排灶从早烧到晚，再多请几个人，一天几百斤腐竹是做的出来的。” 如今这锅烧起来其实也就半天的时间在起腐竹皮，若是多请几个人从早烧到晚，那数量就足够多了。 沈观同意沈清宁的看法，“我们先把这作坊盖起来，好在作坊的院子足够大，只要再起灶就行了，花出去的银子很快就能赚回来。 若是用不着那么多，那就先有两排灶盖好不用，总比别人上门订货，我们拿不出货要好。” 李氏摸着钱匣子，“如今也只有两人要贩咱家的货，这起的灶是不是太多了？万一别的地方卖了几回就自己做了，我们那不是白费这老些银子？ 这东西也是从别的地方传过来的，怎么的省府就没人吃过？” 沈清宁不自在的搓手指，“这东西在别人家乡是个小吃食，大约没什么人卖，也没我们做出的菜好吃，所以没传开，就是到了我们家手上才传开的。” 李氏总觉得这个说法有点不太靠谱，可是却找不出话来反驳，不然呢？这东西难不成还是清宁自己想出来的？ 一直没说话的沈大河轻拍桌面，“就听观儿和清宁的，多建几排灶。没有到手的银子不赚的道理。这盖厨房起灶也花不了大钱，烘干房院子和家伙什这些都是现成的。” “爹，若是想做够量，你这一头骡子一台磨可不够，那些家伙什也要再做好些。” “行，那爹明天就去订这些，只是目前最要紧的是把那余掌柜妻弟那两百斤给赶出来。” 李氏一拍大腿，“就是，说半天这正事都没做，我先去泡豆子。” “观儿你把要买的什么东西都写下来，等赶完这几百斤货，我们就照这单给买齐了，那些要等日子才能拿到的，清宁明天拿着单子先去订。” “好。” 沈大河说完就从钱匣子里拿出银子就出门了，余掌柜的货还能等两天，可是作坊里每日除了各个铺子里订好的，想再多出二百斤可不是那么容易的。 他走不开，所以买骡子这事又不能急，只能请老沈头帮忙去挑，他眼力好，挑牲口就没有差的。 第二日，李氏舍不得摆米粉摊子的那些银钱，带着沈清宁继续摆早上的摊。 其他人就开始在作坊里从早忙到晚，李兰芳知道沈家要赶活，每每忙完家里的活就提前过来帮忙。 清秀不放心她把李小弟一人丢在家和那个酒鬼爹在一起，直接让沈征把人带回来跟着他同吃同玩！ －－－－－－题外话－－－－－－ 前期价格好像有一点点不合理，不改了，就按批发价16文算了。前期只能算小富，不会有什么天降横财的事发生。 7017k 第92章:兰芳娘爆打酒鬼夫 连着几天沈家都忙的昏天暗地，李氏更是每日天不亮就起，弄好摆摊的东西临出门前才舍得喊沈甭宁起床。 忙了大半个上午又急匆匆赶回家，一头钻进作坊里一干又是半天。 好在二百斤真的不算太多，沈大河也赶在余掌柜那边出发前把腐竹送了过去。 忙完这些，李氏让清秀做了一桌子好菜犒劳大家。 才松快了一个小半天，盖厨房起灶的人又来了，这次沈大河直接在作坊边上开了个门，将新厨房建在了作坊边上，这样不占用原来的院子大小。 老沈头帮着买了骡子买了大石磨，这骡子比驴贵些，却要高大结实不少，拉起磨来也比这驴快多了。 两头牲口拉着磨在院子里嘎吱嘎吱的响，老沈头满意的不行，这老二本事了，比他这个做老子的强多了。 至于请人，李氏直接让兰芳母女先一起做着，做一天算一天的工钱，地里忙的时候来一个人就成。 等明年若是生意好了，她们母女俩愿意一起过来长做都可以。 李小弟则直接跟沈征混到了一起，也不用把饭端回去了，母子三人就都在沈家吃了。 至于李癞痢，早上做好饭放锅里就成了。 这样过了几天，那李癞痢不干了，兰芳娘带着女儿儿子一天都见不着人，工钱也不交给他。时不时的给个十文二十文，跟打发个叫花子一般。 这天晚上等娘仨回来时，他直接就拿着家里为数不多的碗砸在了兰芳娘的脚边。 “你个臭娘们，现在可是不把老子放眼里了，你痛快的把工钱给老子交出来，别他妈几日不打你，你就皮痒了！” 李小弟被吓的哇的一声哭出来，“哇~娘，姐姐！娘！哇~” 兰芳娘抱着儿子拉着女儿就要躲到屋里去。 李兰芳原本站着不动，被她娘硬拉进去的。 可是李癞痢也不会就这么算了，直接两脚将门给踹了，他实在是有些忌惮那个小木匠大侠，忍了忍还是没动手打人母女俩。 看着一直在哇哇哭的儿子，他火大的一把把儿子推倒在地。 也就是这一下，把李小弟的脑袋磕到了门板上，嘭的一声那孩子就晕了过去。 “小宝！” “小宝！” 李小弟被抱上床，一家子乱成了一团，李癞痢也吓傻了，这可是他儿子，他李家唯一的香火。 就在李兰芳要跑出去找大夫的时候，那李小弟悠悠的转醒了。 “呜呜，娘，我头好痛，呜呜~” 兰芳娘给儿子轻轻的揉着脑袋哄他，“没事了，没事了，我小宝不怕，娘在这里，一会就不痛了。” 见儿子转醒，母子三人哭做一了团，李癞痢的担心早就一去不复返。 “你这个臭婆娘，你最好老实点听话把银子给老子交出来，不然下次我~” 他话没说完，兰芳娘已经噌的一下站起身，“不然你要如何？” 这句话她是咬着牙说的，那李癞痢被她的狠样惊了一下，又马上恢复了嚣张。 他拿起桌上那破了几个口子的杯子砸向了墙壁，“银子呐？！” 兰芳娘指指女儿屋里唯一的一只木箱，“在那。” “在那？”那地方他都不知道搜过多少次了，难不成是今天放进去的？ 不管如何，能给就成。 李癞痢刚低头开箱子，身后的兰芳娘就从背后抽出一只粗木棍重重的打在李癞痢身上。 那是她之前每日很早要赶去县城，有时又很晚才回来。 这男人了有时喝了酒根本就不回家，她担心家里的女儿和儿子，才备了根粗棍在门后面， 被打的李癞痢痛的卷在地上，但是兰芳娘的棍子却没的停下。 一棍一棍打在背上，屁股上还有大腿上。她避开了脑袋，从来没有要杀人的想法，她还有一对儿女要她照顾。 “让你喝酒，让你打人！让你打我芳儿，让你打我小宝！” 每说几个字，那棍子就重重的落下，李兰芳拉着李小弟缩在墙角，娘的力气很大，她生怕打出人命，“娘，千万别打头。” 果然动起手来，这个男人根本就不是她娘的对手！ 这些日子她把沈清宁的货想了又想，又细细的磨给她娘听。 爹不敢休他，他如今早就没人管了，不管是族里还是他那几个兄弟姐妹，都没人和他来往，离了她们母女，他是真的会饿死！ 有时李家族长还要训斥李癞痢打媳妇女儿，只是族长也只是族长，并不能真的把他怎么样，说过李癞痢也就当个耳边风吹过罢了。 喝酒照常，打媳妇女儿照常。 若不是后来出了小木匠这事，他怕还是一天照三顿的打媳妇。 最初李癞痢还能哀嚎鬼叫求饶，但是今天兰芳娘像是要把这么多年的委屈都发泄出来。 一直打的李癞痢叫不出声来。 李兰芳一看情况不对，“娘，别打了，别打了，再打要出人命了。” 几近疯狂的兰芳娘才停了手，“你给我听好了，你若是想休妻，那休书我就接着。我以后只管两个孩子的死活，你个狗无赖跟我没关系。 你若是想日子照旧过，我每日给你十文钱，要喝酒还是想吃肉，都跟我无关，但是你别想再从我这里多要一文钱。 再敢对我的孩子对一根手指，我就是豁出命去也要拉你一起去见阎王！ 要是你想去沈家闹的我们母女干不成活，那大家就一起饿死，到时候第一个饿死的自然是你，有一粒米我也要紧着我的孩子！” 兰芳娘这一辈子都过的委屈，她不是离不了男人，她是舍不得女儿被她的名声带累。 寡妇再嫁本就难听，若是再被休了，兰芳以后找婆家就难了。 这十文就当是给他们母子三人买一个太平。 李癞痢这辈子都没被人这么打过，他多年不做活，整日就是有钱就喝酒，没钱就睡觉，一点重力的事都做不成。 而兰芳娘那把子力气，可是不输男人的存在！ 两人对打起来他确实是没有一点胜算，后来的某一天他还想反抗，但是再次被暴力压制，又得了一顿爆揍。 他想找族里说这女人不守妇道，打自己男人。族长连个正眼都没给他，还来他家和兰芳娘说只要不打死，族里都不会来管，让兰芳娘放心！ 7017k 第93章:吃饱了撑的! 贩货的郑永林就像沈家发家的信号，接下来的日子里陆续有人来东水村到沈家定货。 最后李氏和三个孩子琢磨了半天，猜到可能是因为过年的原因。 过年的时候有人买了腐竹做节礼，那些外县的好些地方没有卖的，也有人吃着了。 那些生意人的头脑最是灵敏，用心打听就能知道这东西是从东水村沈家来的。 这些拉到外县的人，多半一次要几百斤，毕竟利薄，一次不多拉点不合算。 沈清宁一次无意从小贩嘴里听说许多地方都卖到20多文钱一斤了。 这样算来一次几百斤也有几两银子的利润，对于这些还人贩其他物件的小贩来说，还算是相当不错的收入。 沈清宁心想，这价格只怕日后还是会跌下来，毕竟成本在那里。 如今她家已经算大规模生产了，各处成本损耗都已经做到最小，人手也充分的利用了起来。 比如原来要一个人在外面照看石磨，如今两台石磨同时磨豆子，兰慧一个人也能很轻松的照顾到了。 还有沈家有一个最大的优势就是烘干房，除非想和沈家一样大规模生产，不然谁也不会特意为了这点子利润去花那个银钱。 不管如何说，沈家的生意就这样做起来了，一天出的几百斤腐竹基本就留不下什么存货。 如今帮工也请的多了，除了兰芳娘俩，还有沈凤珍也过来做了帮工。 沈凤珍本来干活就不差，又是自家人，这次再找帮工的时候，沈大河就提了沈凤珍，这孩子能干就是话少，和她娘完全不一样，至于得的工钱最后进了谁的口袋，他们就管不着了。 李氏给了沈大河面子，沈大河自然对于其他帮工找谁不再有一点意见。 如是李氏找了兰花婶和香娟婶，两人也乐呵呵的过来沈家做了帮工，除了沈梅香母女是一天25文，其他人都是20文一天。 这两人原本也是在家跟着下地，操持家务的，都是没分家的媳妇，手里头也没两个银钱。如今来沈家做帮工也是和婆家说好的，工钱上交一半，若是农忙的时候，沈家也让她们放几天假忙地里的事！ 虽说做事的时间也长些，从早忙到晚，不过一天20文工钱，还管晌午一顿带荤腥的饭食，赚着银钱的女人们还是乐意的。 一个月上交300文给婆婆，自己还留得300文，这能看着的银钱激的两人干活比在家里还要卖力！ 沈清宁自家人也忙坏了，清秀每日晌午那一餐要做十几个人的饭，还有屋里屋外的收拾，她是一点空闲都没了。 前些日子还说自己过着好日子，谁知没多久就能忙成这样？ 后院菜地里的活被沈观包了大半，他五月还有个考秀才的任务。 李氏和清秀都舍不得让他干活，但他总说读书脑子读累了，也要换换脑子歇一歇。 就连小沈征也接了带孩子的任务，每日进进出出还要带着小妙儿，记着给小妹喝水吃零嘴什么的，全是他的事了。 这天沈大河还余的兴门县没去，可地里的活都等着他，沈清宁跳起来自告奋勇要去兴门县。 “我去过的呀，兰慧姐的老家，我上次我阿爷阿奶去过，基本就是一条直路啊，又是官道，让我去吧？” 沈大河拒绝，“不行，你一个女娃怎么能让你去送货？” 沈清宁二话不说跑进了屋，没一会她穿着沈观穿小的一套衣裳就出来了。 这是她早就偷偷找来的，就想着某一天跟着沈大河出去送货，或者让她一个人去送货。 “爹，你看看我。” 沈大河指着她半天没说出来话，他这个闺女总是那么让人意外，完全就是男娃的性子。 “像什么样子，你快回去换了，我先去送货，晚些时候回来再去地里。” 沈清宁继续缠着他，“爹，你就让我去吧，家里谁赶马车都没我快，我来回可比你省时间。” 沈大河其实是相信沈清宁可以搞得定的，这个女儿出去怕是比沈观还要老练些，“你娘知道同我打架咧。” “别让娘知道，我快去快回，娘忙的时候根本没时间想到我。” 眼前的沈清宁这副打扮还真是有几分少年小子的模样，她平日就受往外跑，人晒的也比清秀要黑些。 相较长的像李氏的大女儿那凤眼细眉，沈清宁越长越像沈大河浓眉大眼的，天生带着些英气。 “爹，那兴门县我又不是没去过，官道大路直行就到了，最近在家干活太累了，我好像出去跑跑。” 经过沈清宁的讲道理耍无赖的连环操作，沈大河终于答应了。 “若是遇到危险，你解了马车直接骑马跑。” 沈清宁头也不回，“晓得晓得，哪里来的危险，我这车赶的谁都追得上？” 这句话才说完，她已经驾着马车跑远了。 沈大河才有些反应过来，这二丫头到底是怎么让他同意的，他都有些糊涂了，这丫头也太能说了，他到现在那脑袋都是嗡嗡的。 出了村的沈清宁上了官道，见左右无人，她直接将马车连着货一起收进空间，然后跳上马在官道上奔驰！ 这是自由的感觉！ 飞奔的沈清宁在心中呐喊，太舒服了！ 她要想办法接下家里送货这事，在吉平县临近的几个县疯狂奔驰，做腐竹是赚着银子了。可是每天重复这枯燥又无趣的事情。 如今不再饿肚子的沈清宁觉得自己是在浪费生命，她需要出去浪一浪野一野。 若是沈家其他人知道她的想法，多半会送上几个字，吃饱了撑的！ 一路飞驰到了兴门县，找了个隐蔽的地方拿出马车和货物，交了货收了钱，看看时间还早，她还到处逛了逛，回来的路上也是一路畅通。以至于到家时，沈大河都有点惊讶。 “清宁，你这马车赶的也太快了，下次可不许这样，若是路上有个石头你躲避不及，那是要翻车的！” “爹，你放心好了，我注意着呐，我送货你就放心吧，又快又安全！” －－－－－－题外话－－－－－－ 官道说是普通老百姓不能走，我不服，大家都能走。第一次写种田文，发现写成了群像。 7017k 第94章:开铺子还是买地 沈清宁就这样偷偷帮着沈大河送过好几回货。 都是些不远的县城，她早上还要和李氏去摆摊，只能利用下午的时间。 沈大河把空出来的时间全放在了那七亩地里，骨子里就是种田汉，那怕如今家里早就不靠这几亩地吃饭了，可是他还是将能挤出来的所有时间都用在了地里。 他听老沈头说过，吉平县有一年发大水，整个吉平县城大半的农田都被淹了，那时候粮价贵上了天，有银子都不一定能买到粮食。 好在江氏存下了一地窖的番薯，才不至于让一家人饿死！ 这天李氏想让沈清宁松快一天，就让李兰芳跟着去摆半天的摊，她胆子大心也细跟着去没有一点问题。 睡过回笼觉的沈清宁才起身就碰到沈大河要出门送货，马车上几百斤的腐竹，连送三个县城里的十多个店铺。 “爹，让我去。” “不用你去，这一起十多个铺子的货呢。” “你看我什么时候给你弄错过？” 沈大河依然不同意，牵着马车往外走，“今儿不成，通县太远了，弄不好回来天都黑了，” 沈清宁一把拉住沈大河，“爹，你去通县？带上我吧，我还没去过！听说通县有一家烧鸡可好吃了。” 沈大河：“…………”他到底生了个什么货？ “爹，你等我一下。”沈清宁冲进厨房抓了清秀给她留的早饭，直接跳上了马车。 “爹，走吧！” 今天李氏给她放假，她这一天的时间都是自由的。 沈大河一路上把马车赶得飞快，父母俩开始还聊了几句，后面沈清宁就在颠簸中睡着了。 她从上辈子开始就是这样，车越颠簸她越好睡。 到达第一个县城，日头还早，沈清宁买了几张焦香的萝卜丝饼，自己吃了两张，直接和沈大河换手，让她爹也歇歇气。 第二个目的地通城距离效远，他们到时已经过了晌午饭的时间。 “沈老弟，这次带娃子一起来了？你家这闺女长的可真俊咧。” “秦老哥，这是我家二丫头。” 沈清宁忙开口叫人，“秦掌柜好。” “好好好，这个时辰定是还没吃饭，来来来，到后头我让婆娘给你爷俩做些吃的。” 沈大河忙拒绝道，“秦老哥别麻烦了，没时间吃咧，后面还有好些货要送，再晚了到家天都黑了。” 沈大河和那掌柜都客套了几句，才继续送其他家的货，等送完最后一家，沈清宁肚子已经饿的咕咕叫咧。 “爹，走吧，买烧鸡，我留着肚子咧。” 沈大河没好气道，“爹可没答应你买烧鸡。” “哎哟，我要饿死了~” 父女俩打听到那家卖烧鸡的铺子，一口气买了四只。两人找了个馄饨铺子，就着一碗馄饨干掉了一只烧鸡。 吃饱肚子的沈清宁开始打量这家混沌铺子，虽说叫混沌铺子却是卖许多东西，馄饨，饺子，面条之类的挺丰富的。 “老板，你家铺子是从早饭开始卖吗？” 此时也是闲的时候，那老板也乐意有人说话，“是咧，一日三餐。” “那不是从天不亮一直忙到天黑？” 那老板笑的憨厚，“是咧，早上我家老婆子带着大儿子一家早起，晌午我和老二一家来接手，老婆子忙完晌午这一餐就回去歇了。” 沈清宁点头，“那也很辛苦咧。” “没法子，这过日子那有不辛苦的。” “只是你卖这馄饨还有面什么的，晌午和晚上吃的人不多吧？” “早上和晌午最忙，就晚上这餐要轻省些。” 出了这小饭馆沈大河问女儿，“清宁，你问那细可是想着在县城开铺子？” ……… “爹，你这样问多半是你想吧？怎么就成我了？我就是好奇。” 沈大河哈哈笑，“不是我想，是你哥。他说如今摊子上的生意好，可以想着在县城开个铺子。请了人来帮忙，也省得你娘日日这样辛苦。” 沈清宁问那老板确实是想打听情况，开铺子是否行得通。 没想到沈观已经提了。 “大哥怎么想到开铺子？这米粉也不知道晌午和晚上吃的人多不多咧？” “观儿不是有个同窗家中开包子铺的吗？他说人家的包子从早卖到晚，想来这米粉也是能卖的。 他说等哪日他不用去学堂了，就跟着你娘去县城摆一整天试试看，若是有人吃，那开铺子多半是能成的。” “那爹你是咋想的？” “爹也在想咧，是买地还是开铺子。” 沈清宁点头，“买地也不错。” “恩，等空了我和你娘好好商量商量。” 说话间父女俩已经出了城，一路往吉平方向返回。 此时日头已经偏西，路上行人也不多，沈清宁靠着车壁开始犯困。 “哎哟！” “哎哟！” 两声哎哟出自不同人的嘴里，沈大河紧紧拉住了缰绳。 沈清宁从车上坐起，发现地上躺了个女人，她旁边那男的正在焦急的喊，“孩子她娘，孩子她娘！” 此时沈大河已经跳下车，“你们这是怎么了？” 那男的一听豁的一下冲过来，“你说怎么了，你说怎么了，你撞着人啦！” 那女的还卷在地上哎呦哎呦之叫唤。 沈大河一脸懵，“我这马车离你还有这远咧，怎么就撞着人了？” 沈清宁皱着眉从空间拿出长棍放在马车上，这两人说不定是讹人的。 果然，那男人听沈大河说没撞上就急了，“你这人怎么睁着眼睛说瞎话咧，你明明撞着我媳妇了，这这这，这里，她起先是站这咧。” 男人站到马车前，指指自己脚下的位置，“她是被你撞到那去的。” …… 沈大河不是三岁小儿，见那男人模样也能猜到几分了。 “清宁，上车。” 等沈清宁上了马上，他自己也跳上马车准备离开，这种无赖被缠上了就走不脱了。 那男人一见上前一步拉住马，“唉唉唉，撞着人想跑咧，没天理了，撞着人想跑咧！” 他转头对着身后的林子喊话，“来人啊，来人啊！这人撞着人想跑咧！” 下一瞬，树林里就有两个大汉拿着粗棍凶神恶煞的走了出来。 7017k 第95章:活阎王 沈大河一脚踢开拉住马车的男人，却被从地上爬起来的女人给拉下了车。 “哎哟，撞了人还打人咧！” 一时间三男一女就围住了沈大河父女两人，其中一人还不怀好意的盯着沈清宁看。 沈大河心不住往下沉，他前后看看，不远处有个农人推车正要过来，看到此处情景丢了车就跑了。 他开口问道，“你们想做什么？” 其中身形最为高大的满脸胡子男人说道，“你说大爷想做什么？” 沈大河当然知道这些人是来打劫的，但若是只劫财物，只当是破财消灾了。 那女人伸出手，“银子乖乖交出来。” 沈大河没二话，直接把钱袋子扔了过去，他带着闺女，不敢有一丝反抗。 “这是我们全部的银子了，请各位放我们过去。” “嗨，这傻子还想就这么过去，哈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哈哈哈。” 沈大河抓紧缰绳，“你们还要如何？” 胡子男直接说道，“这马车自然要留下。” 沈大河忍住气，伸手拉住女儿，“清宁，下车。” 沈清宁脸上倒是没什么表情，不过对其中一个瘦子一直盯着她看很是不爽。 女人在沈清宁抬手扶住她爹时开口说道，“唉，你手上的镯子拿过来。” 沈清宁盯着那女人看了两眼，此时对方早就没了之前哎哟哎哟要断气的样子，如今一脸的嚣张。 瘦子见沈清宁没有动作，嬉笑着说道，“哟，这小妹妹还舍不得，让大哥哥给你拿下来，看这小手嫩的。” 说完就向沈清宁走过来。 沈清宁被那句小妹妹大哥哥差点恶心吐了，在沈大河出手阻拦瘦子的同时，她从车上抽出长棍对着那瘦子的头顶就抡了过去！ 变故就在一瞬间，在其他人还没有反应过来时，那瘦子就软成面条一般瘫在了地上。 沈清宁也不管他死没死，一个转身那长棍就甩向胡子男。 包括沈大河在内所有人都没反应过来，沈清宁已经开始解决第二个男人。 胡子男本能的抬手挡住沈清宁的攻击，但手中的粗棍还是被打落在地上。 沈大河哎哟大叫着冲过去捡了起来，对着另一个男人就抡了过去。 沈清宁对她爹的反应速度满意极了，不愧是她爹！ 手中长棍一阵挥动，对着胡子男的脑袋就是几棍，左右开弓之后最后一棍捅在了胡子男的心口。 待胡子男倒地之后，沈清宁没有任何犹豫的反身一棍捅向和沈大河对打的那家伙的肋骨之上。 “啊！” 男人感觉自己被痛的全身都麻了，双手一松就放开了沈大河。 得了自由的沈大河也抡起粗棍打在对方的背上，他大约是被吓狠了，几棍子抡下去那男人直接吐血了。 那个要镯子的女人一直缩在马边上，不敢跑也不敢叫。 此时沈清宁直接过去一把抓住对方的发髻将人摔在瘦子身上。 那瘦子此时还未醒，但是胡子男却醒了，他原本还想着还手，却直接被沈清宁一棍子抽在脸上。 “跪下！” 胡子男犹豫了一下，此时他的脑袋是懵的，手脚也是麻的，猜到今天是碰到杀星了，不敢用自己的小命冒险，最终还是跪了下来。 沈清宁一脚过去，将他踢到瘦子和女人那一堆，“去那跪着！” 办完这些，她才去拉沈大河，“爹，爹，算了算了，再打就死了。” 此时被沈大河打的男人只余下一丝叫唤的力气了，“唉哟，唉哟，别打了，别打。” 沈清宁抓着男人的衣领把他拖到另外三人那一堆。 她看到瘦子男的眼珠子动了动，猜到对方是醒了只是不敢睁眼。 沈清宁对那女人说，“你猜我多大？” 女人早就吓傻了，“啊？什么多大？哦哦，十四？” 其实女人看沈清宁这凶悍的样子，觉得这狠劲说她十八都算少说了，可身形看着又不像。 沈清宁走过去一脚踩在瘦子男手上，“十一。” 女人一愣，“十一？” “所以你说你这同伙是不是太恶心人了？” 女人虽然不明白沈清宁的意思，但是顺着话说总是没错的，“恩恩恩，恶心人，恶心人。” “那你现在帮我抽他，每一巴掌都要打出指印，若是有一下轻了，我就掰断你一根手指头。” …… 拿着粗木棍守着另两个男人的沈大河都惊了，这，这，这清宁是被吓狠了吧？ 可他看着又觉得这闺女没有一点被吓着的样子，她刚刚是怎么出手的来着？ 女人呆愣了半天才明白沈清宁的意思，可是她做土匪的主要任务是演戏，打人她不会呀，还是自己人！ 沈清宁催她，“动手吧，若是你不动手，那我可就动手了。” 女人听了这话感觉自己十指都在隐隐作痛，她相信沈清宁是真的可以做的出来。 啪！啪！啪！ 女人照着瘦子的脸就一巴掌一巴掌的扇了过去。 几下的工夫那瘦子就从地上爬了起来，见沈清宁向他看过来，那眼神让他不敢起身，只得跪在地上求饶。 沈清宁只对那女人说，“我没说停就不许停。” 另两个男人跪在地上瑟瑟发抖，今天这是什么日子，碰到这么个活阎王！ 明明就是一个男人带着个小姑娘的场子，他们居然栽了！ 沈清宁从车上拿出绳子和沈大河一起将两人绑了手脚。 那边瘦子已经被打的满嘴是血，沈清宁才叫停了女人，照着另两人的样子把他俩也绑了手脚。 “爹，现在怎么办？” 原本和大马站在一处的沈大河表情古怪的看着这几人，“那个，那个~” 那个了半天也说不出什么来，他也是第一次遇到抢劫，更是第一次反杀成功。如今脑袋还在嗡嗡响咧。 地上的四人开始求饶，“大哥，放了我们吧，大哥，你行行好，放了我们吧。” 沈大河被几人的话语拉回了正常世界，“你们几个好手好脚的，做什么不好，就算去扛大包也能混个饭吃，怎的就起这勾当了！” 那胡子男一边哭一边说，“大哥你行行好，我家中还有八十岁老母，还有三岁小娃等着吃饭呐，实在是没办法！” 沈清宁一棍子抽在他的手臂上，“看你这说词就像是个专业打劫的！” －－－－－－题外话－－－－－－ 这本是双强，男主虽强那是后期发育的，女主的强是上辈子带来的，所以她更强一些，一时半会不会出现男主救女主这样的事。 求月票，求月票，求月票， 7017k 第96章:无名师父 胡子男不知道怎么了什么惹着了沈清宁对他动手了，但是如今他们就是那砧板上的肉哪里敢说反抗。 其他人也不停的求饶，各说各的词。 瘦子说他是第一次，女人说她是被逼的。 沈清宁一脚踢在瘦子的肚子上，“你不说话我都忘记打你了，就你最恶心！” 沈大河在一旁急的挠头，“清宁，我们要早些回，不然到家天都黑了。” “爹，我们把他们给朱三送去，不能就这么放了，不然下次还有人要落在他们手上。” 那四人不停的对着沈大河父女磕头，“大哥，你行行好，放过我们吧，以后再也不敢了。” “再也不敢了，放过我们吧？！” 沈大河有些犹豫，“这里有点远，朱三爷会管吗？” “怎么不会，爹你可别心软。” 沈大河挠挠头，“爹不是心软。” 他只是觉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罢了。 “爹，若是今天是你和我姐来送货，你说最后会如何。若是其他带着女儿的人家被他们碰着了，你说人家最后会如何？钱财事小，其他的任何人家都承受不起。” 那怕是假如，沈大河听了这话心里还是跟着揪了一下，那感觉太难受了。如果今天没有清宁，他们父女怕是不能活着回去了。 那瘦子的表现就不是只打算抢劫，若是他敢对清宁做什么，沈大河就算拼了命也要拉他一起死。 “爹听你的，把他们送到朱三爷手里。” 沈清宁这才松了口气，她知道沈大河是怕麻烦，想着没事就算了。可是她是做不到放任不管的，到时候父女俩说不定要吵起来。 两人合力将人扔到马车上，沈大河赶车，沈清宁拿着粗棍守着这几个人，“谁要是敢乱动，我手里这棒子可不会讲情面。” 女人哭哭啼啼，最后实在是没处发泄双脚踢在那瘦子身上，“丧良心的东西，都怪你，你那些个龌龊心思要把我们害死了！” 另两人也把火气全发在了瘦子身上，时不时要对着瘦子踢一下骂一句。 可是沈清宁不管他们说了什么，直接将车赶到了吉平县县衙门口。 朱三看着四个打劫的，难道沈清宁的功夫是从她爹那里得来的！这卖米粉的乡下汉子居然有这本事？ 沈大河被朱三看得莫名其妙，“朱三爷，人就交给你了，我和我闺女就回去了，再晚了孩子娘该担心咧。” “沈大叔，你什么时候有空，我去你家找你请教一番功夫如何？” “啊？朱三爷什么意思？” 朱三连忙摆手，“沈大叔，你们一家和景天相熟，就别再叫什么朱三爷了，以后就喊我朱三就成。” 沈大河客气的笑笑，“那我和闺女回去咧。” “沈大叔好走。” 沈大河赶着车走了几步又有些不放心的转回头，他把朱三拉到一边。 “他们是不是关些日子就放了，若是那样，会不会找到我家。我这家里老人孩子的，担心咧。” 朱三笑着保证，“沈大叔你放心，这抢劫是重罪，和那些个小偷小摸可不一样，若是初犯也要被送去种军田，要是重犯那就要送到矿里去。 反正你放心，我保证这几人是回不来的。” 沈大河听完这才放下心来，“那就好，那就好，不然这以后还要提着心咧。” “沈大叔你就放心吧，今儿这几人被你打成这样，就算把他们送到你家门口，他们也不敢再跟你动手咧。” 沈大河心中纠结了一下，觉着说这几人是清宁打的，那他这闺女以后可真找不着人家咧。 他只得打着哈哈和朱三告辞。 他这态度让朱三更加坚信，沈大河是在隐藏自己的实力，高手一般都是深藏不露的！ 吉平县城离东水村很近，出了城没一会就要到家了。 沈大河停下车对着沈清宁严肃说道，“清宁，你今天跟爹说实话，你怎么会功夫？谁教你的？你到底认识了什么人？” 沈清宁一路上都在思考这个问题，等沈大河开口问的时候，她一副我打死不能说的样子抿着嘴。 把沈大河急的不行，这孩子是怎么的？莫不是认得了什么了不得的人。 “你快说到底是谁教你的，你可别被人骗了，这世上坏人多着咧，莫人家教你几招功夫，你你你，你就被人骗了！” 沈清宁生气道，“不许说我师父！” ………… 沈大河这下更确定了，“到底是什么师父，哪来的师父，你给我说清楚。” 沈清宁依然抿着嘴，一副我不能多说的模样。 “快说！” 沈大河从来没用过如此严厉的语气和她说过话，沈清宁心想戏也演的差不多了。 “我师父不让我和别人说。” “爹是别人吗？我是你爹！” 沈清宁默了几秒，“是我师父，他原来就住在那山上，有一回我抓兔子的时候碰到的。他说我天赋异禀，骨骼惊奇，是百年难得一见的练武奇才。” ………… 沈大河心想怎么这么像江湖骗子？ “然后你那，你那师父就教你功夫了？” 沈清宁用力点点头，“我师父可好了，她是我见过最厉害的女侠，戏文里的那些大侠都没她厉害。” “女侠？你师父是女的？还住在山上?” 沈大河一听这师父是女的，心下就松了一口气，今天遇着那瘦子，他这心里才意识到两个女儿都是大姑娘了。 沈清宁很遗憾的摇摇头，“师父已经离开了，她说她要继续去游历，看遍这世间的每一座高山每一条大河。” “离开了？” “恩，师父说她游历到此遇到我，这是命中注定的一场师徒缘分。所以在山上停留了几个月，教我了些防身的功夫才走的。” 沈清宁讲的有鼻子有眼，连那无名师父的语气都模仿出一二，听得好爹一愣一愣的。 “爹，这件事你千万不要告诉其他人了，我答应过师父不能对人说的，可是你是我爹，我只对你一个人说，连娘都不许告诉知道没？” 沈大河点点头，原本他觉得家里的孩子都贴着李氏，现在觉得这二闺女跟自己才是最亲的咧，这么大的秘密只跟他一人说！ －－－－－－题外话－－－－－－ 求月票！求月票！ 7017k 第97章:朱三话多 对于沈清宁功夫了得的事，沈大河接受之后，心中就开始升起一股自豪感！ 那是他闺女，估计这村里那些大老爷有一个算一个，都不是清宁的对手。 至于路上遇到劫匪的事，父女俩说好不和家里任何人提及，不然李氏要把他们俩从里到外骂个臭头！ 这一路还是耽误了时间，到家时已经到了晚饭时间，李氏正站在院门口张望。 “怎的这么晚回，还把清宁带出去了，我这半天都提着心呐！” 沈大河憨厚的笑，“你还不知道这丫头，她要跟着我能劝得住。” 李氏又瞪闺女，“你什么时候能像你姐一样让我省点心。” 沈清宁厚脸皮，“快了快了，娘，我去通县给娘买烧鸡咧。” 李氏被她赖得没脾气，“回屋吃饭。” 两人洗了手的功夫，清秀已经把那烧鸡热了热。 沈清宁给小妙儿撕了个鸡腿，“刚出炉的时候好吃咧，现在味道差了些，不过也很不错了。” 清秀长这么大除了吉平县城，最远的地方就是去过兰慧的老家，“清宁，通县好玩吗？” “比我们县城要大些，不过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我就是冲着这烧鸡去的。” 说完她又笑着补了一句，“出门游玩最精彩的是沿途的风景。” 沈观不解，“我们这去通县就是一条官道，路上风景很好吗？” 沈清宁贼兮兮的笑，“嘿嘿，各人体会。” 吃着饭的沈大河这时咳了一声，“咳，好好吃饭。” 李氏狐疑的看看丈夫，总觉得今日的沈大河有些奇怪，可是到了晚上盘问，沈大河却是死都不承认今日发生过什么特别的事。 然而没几天，就有人上门替他说了。 这天上午李氏带着李兰芳在摆摊，朱三和县衙的兄弟几个来吃米粉。 “婶子，你家大叔上次抓到的那几个劫匪还真是惯犯，手上有过人命的咧。” 李氏拿捞子的手一抖，“人命？” 朱三以为她吓着了，“婶子不用担心，那三个男人被判了斩立决，那女子也被发配到苦寒之地，这辈子也回不来了。 沈大叔的身手是真不错，那个领头的劫匪可是有些功夫在身上的。” 他们审讯时并没有问几个是被谁打的，这事谁能联想到一个孩子身上。 而那几个劫匪确实是那附近的农人，只是去年大灾家里实在没吃的，才干起这抢劫的勾当。第一次进官府早就吓傻了。 李氏手上的碗咣的一下掉地上，“朱三爷，你这话是怎么个意思？你说我家当家的跟劫匪怎么的了？” 朱三一听这意思是沈大叔没将这事告诉家里人？ 也是，高人如何会将这样的小事到处去说。 如是他将沈大河如何路遇抢劫又如何制服劫匪都给李氏讲了一遍。 当然有许多都是朱三脑补的，这些脑补的内容让整个故事更加完整。 李氏都不知道这大半个上午是如何过的，她的脑子一团浆糊，客人让加酸菜肉丝的，她给人上了碗香辣肥肠。 好在李兰芳机灵，这大半个上午总算有惊无险的过去了。 回去的路上李氏一句话都没说，沉着一张脸赶车。 回到家时沈大河正在作坊里忙着，她忍了忍没冲过去，“清秀，你去喊你爹来一下。” “哦，晓得了。” 等清秀出了厨房，李兰芳忙闪人进去拉住正在厨房里帮忙的沈清宁，将今天朱三来时说的那些话都告诉她了。 沈清宁一时也不知如何应对了，还没等到想到主意的时候沈大河已经过来了。 “孩子娘什么事？” 这一刻一直隐忍的李氏终于爆发了，“沈大河，你是不是好日子过腻了？！” 说完就冲着沈大河的背上就是啪啪几下打的贼响。 “谁给你的胆子让你去跟土匪干仗啊，你怎么的你怎么的，你那个银子就那么金贵，给了就给了，有什么比命还重要，你你，你你你，你找死啊你这是找死啊！” 沈大河这时终于明白是怎么回事了，他一边躲闪一边说道，“唉，唉，唉，孩子娘，孩子娘，这不是没事吗？” “没事，没事，要是有事你还有命站着说话嘛你！” 李氏说完又指指在边上犹豫要不要上前救人的沈清宁，“还有闺女跟着呐，你当时不为自己想想怎么也要想想她，你说说你是不是猪油蒙了心啊你！” 李氏越说越怕，越怕越气，越气那手就停不下来。 李兰芳觉着这事不是她能劝的，直接溜着墙根回了作坊，还把两个院子中间的那个门给带上。 作坊那边听着声要过来也被她拦住了，只说李氏跟沈大河生气咧，这时候谁过去都不好。 院子里只有一脸懵逼的清秀和缩在边上的沈清宁，以及看着李氏锤沈大河还跟着傻笑的小妙儿！ ~~~ 下午，勤劳的李氏罢工了，晌午饭也没吃就趟回了床上。 沈大河送了饭到她跟前，她更是理也不理。 她觉着沈大河没有说实话，夫妻十几年她如何不知道自己的男人，力气是有的，可若是说一个人对待三个土匪，李氏是万万不信的。 沈大河也纠结，这事不把清宁拉出来，他实在是圆不过来。 权衡再三他去作坊拉出了沈清宁。 “清宁，你娘那个脾气想糊弄她是不可能的，不如咱们就实话实说了吧，你娘也不是外人咧，信得过的。” 沈清宁看着自己这个很没用的老爹，刚刚被媳妇‘家暴’了，他倒是一点也不记仇。 如是沈清宁又把她那个无名师父拉出来溜了一圈。 李氏怎么可能相信，沈清宁只得把娘亲拉到院子里，拿出长棍就是一顿表演。 抡、戳、挑、甩一套棍法下来，英姿飒爽，动作潇洒！ 李氏和被迫观赏的清秀都张大了嘴巴，她们虽然不懂功夫，但是沈清宁以棍借力直接跃起在凌空一腿那架势，她们信了。 清秀只想着二妹太厉害，让清秀佩服不已。 而李氏心喜的同时还是有些许担心，这样厉害的丫头以后如何说人家？！ －－－－－－题外话－－－－－－ 求月票 7017k 第98章:打脸来的太快 没几天朱三来了沈家，他给沈清宁家里带了两包东西。 一包是宋景天给沈家的捎回来的东西学有信，另一小包是朱三拿来的十两银子。 “这些是官府给的赏银。” 沈清宁接过拿在手里，上次她卖了头野猪才赚了五两，这次就打了一架就赚了十两？ 这人可双野猪好对付多了。 李氏客套的招呼朱三，放下给他泡的茶就从沈清宁手里拿过银子，“小娃子拿什么银子。” 说完就把银子揣自己兜里了。 “朱三小哥，景天还好不？那孩子在做什么？回家读书了？” “没呢，去了军营投奔他一个好友的兄长。” “啊，景天从军去了？” 朱三的语气带着羡慕，“是的，那小子如今不知道多潇洒，好着呢，婶子不用担心。” 李氏惋惜不已，“唉哟，他小小年纪就已经是秀才公了，读书比我家观儿还要强咧，这如今怎么说不读书就不读了。” 李氏在心中把宁景天的爹骂个半死，这黑了心眼的男人，早晚遭报应！ 这时正好沈大河回了家，朱三见着他眼睛一亮，“沈大叔，今儿忙完了吧。” 一旁的沈清宁暗叫不好，还没出声，那边沈大河就笑呵呵的回道，“忙完了。” “沈大叔，那你指点指点我功夫成不成？我这早就想开口了。” 其实朱三想和沈大河切磋一番，但是直说好像不太好，虽然沈大河是高人，但是朱三自认自己也不差。 …………… 李氏：完咧，这欺瞒官府不知是不是罪，还有这银子是不是要被收回去？ 沈大河：我会个锤子功夫！ 夫妻俩就这样尬站着不知如何接话。 沈清宁几步挡在沈大河面前，“朱三哥，这我爹从来不在村里出手。而且这事你也别往外说，村里没人知道。” 朱三心想，高人就是高人，藏的真深。 “那沈大叔就在院里指点我几招，我也不会往外说去。” “不行！”沈清宁拒绝道。 朱三不解道，“这又是为何?” “我爹这身手从来不和人动手的，不管你是想让我爹指点还是想和我爹切磋，你必须先过了我这关。” “你？”朱三是知道沈清宁会些功夫的，只是让他和一个十多岁的女娃动手，他丢不起这个人。 “清宁妹子你别闹，我朱三这辈子都没和女人动过手。” 沈清宁瞪他，“把你这话收回去，怎么听着你很看不起女人的语气。” 朱三否认，“不是看不起，只是这功夫上女娃子还是不要来凑热闹了。” “朱三哥，你也别说这些了，还是那句话，打得过我才有资格找请我爹指点或者切磋，这是我家的规矩，爹，你说说。” 沈大河只得硬着头皮点头，“朱三小哥，我看也不用比咧，我这点子功夫也没什么能指点的，还是算了算了吧。” 沈清宁无所谓，但是朱三却赖上了，“沈大叔，你别这样说，那我也按着你家的规矩来，先把清宁妹子打败了再来请教大叔。不过沈大叔请放心，点到为止，一定不让她受伤。” 沈清宁不置可否，李氏却上前拉住沈清宁，“不许胡闹。” 又对着朱三说，“朱三小哥，不比不比，她一个女娃子动什么手啊，孩子爹也不比，这个这个，反正孩子爹也不能比。” 说着就把那十两银子塞给朱三，“这什么赏银我们也不要的，给县衙里的兄弟们喝酒了。” 朱三往后退了两步，“婶子，这赏银是官府给的，跟这事没关系，不过我实在是佩服沈大叔的身手，你今日把我给推回去了，我明日还会来的，一直到沈大叔答应我。” 李氏：这孩子可真是死心眼。 “娘，你不用担心，只是比划两招，让他早点死了心也好。” 朱三挑眉，人小口气却大的狠。 沈清宁从屋里拿出长棍，又去关了院门，“速战速决，别一会来人了。” 朱三：你这敷衍又嫌弃的语气是怎么回事？ 他解下腰上的刀，在院子里找了个长棍，“我不能欺负你，那我们就比划两招，放心，我手下有轻重。” 打脸来的特别快，快到朱三尬傻在原地。 几招之间他就被沈清宁压的死死的，如果说开始他还有相让的意思，不能让小姑娘输的太难看哭鼻子。 后面那几招他已经使出全力了。 可是那又如何？ 沈清宁臂力强大到让他惊讶，最后还以以棍借力的方式直接从他身前跃到他的背后，在他还没有回身的瞬间一棍子打在他的背上。 再然后就出现了如今的场景，朱三正以狗啃泥的姿势趴在地上。 他输了？ 这么快？ 快到他完全不知道如何去应对接下来要发生的事情。 而退到边上去的沈大河和李氏也看傻了眼。 好在李氏脑子反应快些，她几步过去扶起朱三，“哎哟，朱三小哥没摔着吧，我早就让孩子爹把这院子给整整，这坑坑洼洼的，两个小的都不知摔过多少回了。” 沈大河也接过话，“是咧是咧，我明儿就整整。” 沈清宁看着满院子铺着石板青砖的地面，她的爹娘可真是能睁着眼睛说瞎话呀！ 原本只是切磋输了而已，很平常。但是被李氏这么一找补，真的是出奇的尴尬。 好在，朱三也接受了现实爬了起来。 “婶子，是我学艺不精，我输了！没想到清宁妹子的功夫这般了得。” 李氏扯着笑打圆场，“她就是瞎胡闹，你们这不算不算。” “自然是算的，我这次输了，回去一定加倍练功，改日再来请教沈大叔。” 一想到沈清宁家的规矩，要先打败了女儿才能跟她老爹过招，朱三又不好意思的笑笑。 “那沈大叔，婶子，清宁妹子我先回去了。改日再来！” 沈清宁老成的拍拍他，“胜负乃兵家常事，不用放在心上。” 朱三笑笑，“你等着，我回去再练几个月，一定能打败你。” “好，那我等着你。” 心中却想着，我在那样的环境里练了十几年，你几个月就想打败我？ 呵，年轻人还是太天真！ 7017k 第99章:占便宜没够 忙碌的日子过的飞快，转眼就到了五月。 今日是端午节，沈家作坊歇一天，一大早沈大河夫妻去县城摆摊，同往年一样，今日晌午还是去老宅吃饭。 五个孩子在家等了大半天，这已过了平时到家的时辰了，爹娘还没有回来。 沈观收拾好东西，提上昨日就说好的节礼带着弟妹先去了老宅。 “爹娘估计是有事耽误了，我们先去爷奶家，到时候我在门口等着，省得他们往家来了。” 清秀给小妙儿重新梳好小辫，“莫不是今日卖的不太好，娘想卖完了再回来？” 沈清宁点头，“娘说今日过节，街上人定是很多，带了四桶粉出门。” “那我们先去吧。” 此时天已经热了，家里如今也赚着银子了，一个月能有近百两银子的收入。 李氏早早的就给家里人卖了轻薄的好料子给五个孩子做了衣裳。 到了老宅，清秀也去厨房帮忙，沈观也跟老沈头和江氏说爹娘还没回来。 江氏和沈梅香把清秀推了出来，“过节呐，用不着你个娃子干活，去跟凤珍兰慧玩吧。” “你爹娘估计是有事，莫担心。” “晓得了，阿奶。” 沈清宁进屋喊了另两房的长辈就带着小妙儿和沈征在院子外找个树阴猫着，给小弟小妹抓知了玩。 这天太热了，树上的知了声音叫的贼响亮。 “二姐，二姐，再来一个。” 小妙儿手上的被她掉断了翅膀，在她的小手上爬来爬去，却也飞不走。 沈清宁又要大树边上转悠，夏天知了多的很，都不用爬树也不用兜子就能徒手抓。 这次沈清宁给她摸了只黑色的，这种是雌蝉是不会叫的。 小丫头开心的很，抓住一只翅膀又给扯掉了一只。 …………… 沈清宁心中为这些知了默哀，碰到了沈清妙这样心狠手辣的小屁孩。 不一会，清秀端着两把竹凳出来了。 沈清宁看她脸色不太好，“怎么了？” “和你一起等爹娘咧。” “那你这个脸色是怎么回事？谁说你什么了？大伯娘还是三婶？” “大伯娘。” 沈清宁头疼，她就知道。 有些人就是如此，你艰难的时候讥讽你欺负你，你发达的时候他就会嫉妒你甚至怨恨你。 “好说什么了？” 清秀叹气，“还不是那几样，家里日子好过了呗，不拉扯自家人。” “就这个？凤珍姐不是在我们家做帮工吗？和别人一样的工钱干的却是轻省的活，这还不算拉扯吗？” 这时代就是如此，家族的种种关系是无法分的太清楚的。不管是李氏还是沈大河，你说让他们别和这些烦人的亲戚来往，估计还能招顿骂。 她实在是懒得应付，大孙氏这人占便宜没够的性子，沈清宁连打嘴仗都嫌累。 “还说什么了？” “还说我命好呗，不然也没别的可说了。” “里正家的婚事？” “恩。” 沈清宁看看在不远处练准头的沈征，小声问清秀，“姐，你是不是不满意这桩婚事？” 清秀脸上一点害羞的表情也无，“也没什么不满意的，读书人家里也殷实而且一个村的。你说这嫁到一个村里有多难啊，只这一点我就觉着很好了。” “可是你不喜欢赵文皓是不是？” 清秀瞪她，“什么是喜欢？说的好像是多懂似的。不许乱说，让人听着了说你没规矩。” “这里就妙儿，她知道个什么？” 谁知小妙儿听到自己的名字抬起头，露出脸上脏兮兮的样子，“二姐，喜欢。” 两个姐姐被她这傻样逗笑了，“哎哟，你看看你脏猴子的样子，出门才换的衣裳。” “大姐不用管她，你给洗了没一会又脏了，吃饭前给洗洗就成了。” 清秀叮嘱她，“小妙儿如今能学话了，别在她面前乱说，被人听着羞不羞的。” 沈清宁不管这些，往清秀边上又移了移，“你还没说你喜不喜欢赵文皓咧?” “我真不知道，怎么才算喜欢？” “那你讨厌他吗？” “讨厌？我觉得倒是不讨厌。” “那你见着他有没有特别欢喜？” “没有。” 那就是不讨厌也不喜欢了，沈清宁放弃了。清秀才十三岁，这要是在现代才刚刚上初中咧。 算了算了不问了。 不过她还是补了一句，“姐，你听我说，若是以后你不喜欢赵文皓或是有你自己喜欢的人，你一定要和我说，我帮你把这亲事给搅黄了。” 清秀愣了一下，还可以这样？ 那边小妙儿又抬起头，“二姐，搅黄了。” 沈清宁看着她那脏兮兮的小脸，实在忍不了，拉起小妙在她屁股上拍了一下，“不许学人说话，你带你去洗洗，你这太脏了，我看不下去了。” 此时小妙儿伸手指向前方，“娘。” 李氏和沈大河回来了，两人脸上带着笑。 这是遇着好事了？ “爹娘。” “娘，你们这是遇着什么好事了？” 面对沈清宁的提问，李氏脸上的笑更明显了，“是遇着点好事。” “什么事咧？” “我先进去，让你们爹和你们说。” 李氏跳下车匆匆进了老宅，今儿她算是来晚了。 “爹，什么事啊？” 沈大河把马栓在树上，“前些日子不是说想开个小铺子吗？今儿那牙侩来找我们，说是有间铺子很合适，带我们去看了看。” 沈清宁顿时来了兴趣，“在哪啊？” “就在咱们家摆摊不远的位置，我和你娘去看了，门面还挺宽敞，后面还有个小院子。就是要价要的太高了。” 清秀问他，“多少银子？” “四百两。” 清秀声音一下拔高了，“四百两！” 我滴乖乖！她这辈子都没见过四百两。 沈清宁的关注点倒不在银钱上，若是门面够大，这个价并不算太高。 “爹，是哪家铺子不干了？” “就是那个周记。” “哦，原来是他家。” 这个店沈清宁还真去他家吃过，东西倒不贵，但是不好吃。 炒菜师傅的手艺很一般，是那种沈清宁去过一回不会再去第二回的店铺。 “那周记接手过去也没多久，这就干砸了？” 沈大河点头，“也是因为这个，我和你娘没有马上答应咧，人家做亏了，咱家也没多大把握咧！” 7017k 第100章:小富即安 饭桌上，沈大河夫妻自然是不会提开铺子的事。 但是他们确实心动了，一想到能有朝一日自家开个铺子，不用每日在外面风吹日晒的，李氏想想心里都美的很。 那怕小孙氏说什么二嫂今日可捡着了，来就吃现成的这种话，李氏也就只当没听着而已。 吃了饭，江氏给三个儿子家都捡了些粽子和咸鸭蛋，老二家的上回拿了五两银子过来，说是孝敬给老两口过节的，江氏推脱不过就接了。 然后江氏就多买了些糯米，又去河边打了粽叶，包了些粽子还有腌的咸鸭蛋。提前已经让沈清宁拿了一篮子回去了。 李氏太忙了，省的她再去包了。 今儿把剩下的都包上了，一个儿子又都分了些。 沈清宁最喜欢江氏腌的咸鸭蛋，不像别家腌的齁咸，江氏的鸭蛋煮熟切开还能流出油来，早上一碗白粥配个咸鸭蛋，美得很！ 等大房和三房都各自回了家，李氏就将铺子的事说给老两口听。 这是大事，能找人商量商量是最好的。 老沈头知道老二家赚银子了，可是也没想着能这样阔气了，现在想买的可是几百两一间的铺面！ “老二，你这是把全部家当都投到铺子里去？你这个买地能买几十亩咧，我觉着还是买地稳妥些。” 江氏倒是问了铺子的大小，“前些日子观儿还跟我说起过这事，他和他娘在县城卖过一整天，生意也有的做，就是累些。” 李氏点头，“是咧，平日都是三四桶米粉，那日带出六桶卖了五桶多。虽不如早上生意好，我估摸着是许多人也不知道。 只是那家铺子太大了些，原本想着一个有那一半大小就成了。这一下四百两银子，我们这心里也慌着咧。” 江氏倒是想的明白，“你这四百俩是买着铺子的银子，就算这买卖不好做，你那铺子或租或卖，总不至于赔进去。” 沈大河接了一句，“娘，原本那铺子周记接手的时候也是那牙侩经手的，当时买着是四百三十两，如今他家做不下去，才想贱卖了去别处做买卖咧。” “老二你是担心做不下去，那铺子到时又卖不出四百俩？” “是咧。” 李氏也是担心这个，“那铺子里的东西已经被那周记卖掉了，如今就是个空的，若是我们买了，还要置办好些东西。” 江氏说道，“这做开铺子做买卖自然是有赚有赔的，不过你如今这摆摊的生意确实不错，我觉着可以试试。” 李氏笑道，“听娘一说不知怎的就多了些底气。” 老沈头还是觉得买地好，“买地不是更有底气？” 江氏瞪他，“买了地，老二自己又种不了，佃给别人又能有多少收成？” 老沈头不说话了。 沈大河补了一句，“爹，等铺子定了，以后再赚着银子家里还是会买地的咧。” 老沈头这才满意了，“没什么比地里收了粮食让人安心咧，我听我爷说过，那年轻时打仗打到我们这里，那时候家里就是有银子也难买着吃的。” 沈清宁兄妹三人在房门口听的亲亲楚楚，清秀拉了哥哥和妹妹，“爹娘要出来咧。” 三人忙跑到院子大门口处。 “哥，原来我们这里还打过仗？” 沈观想了想，“好像以前听先生讲过，不过都是百年前的事了，那时候好像是哪个王爷造反，反正就是皇帝的儿子们之间打起来了。” 清秀还在想开铺子的事，“哥，我们家真要开铺子了？” “估摸着是了。” “四百两呢，这也太多了。” 沈清宁拍拍清秀，“姐，开了铺子赚银子肯定比摆摊快，而且娘也不用这么累了。如今天越来越热，就算是早上，但一直对着那炉子半天忙下来，身上也找不到一根干线了。” 清秀点点头，确实。最近娘每次回来都是一身被汗湿透的衣裳，清宁不对着炉子也好不到哪里去。 有时她想跟着去，李氏却不肯了，大女儿都说了亲了，就不好再到外面抛头露面了，免得惹的男方家有意见。 李氏自己对现在的生活已经满意的不行，只是这没人会嫌银子多，这家底厚了，以后给两个儿子娶个好媳妇，给三个姑娘找个家境殷实的人家，带上多多的陪嫁，她这一辈子也就知足了。 就像赵里正家一家，清秀以后嫁得近，也不用下地干活。这样的好日子李氏以前想都不敢想了。 这日子好过了，村里人对她一家也客套了不少，再也没听着有人说清宁命硬如何了，就连里正媳妇对她也是越发的客气。 这次端午节的节礼置办的也相当不错，算是给足的了清秀面子。 买铺子的事，沈大河和李氏还是和三个大的商量过，孩子们都觉着好。 “孩子娘，家里的银子够不够？” 李氏一听又拿出那个装银子的匣子，装满钱匣子这人愿望早就实现了。 如今除了银子，里面还有几张银票。 李氏把匣子推给沈清宁，“二丫头喜欢数银子，你数吧。” 一家人都笑，沈清宁一点都没有不好意思，是个人都喜欢数银子。 “一共是四百三十两银子，这些铜板就不数了。” 沈观又拿出纸笔算账，“买铺子是四百两，还有桌椅板凳，锅碗瓢盆也要几十两，这银子怕是不够咧。” 沈大河又从怀里掏出个钱袋，“这是你阿奶给的三十两。” 沈清宁接过，“没想到阿爷阿奶这么有钱！” “这是你阿爷阿奶的棺材本了，等家里收了银子回来，一定要马上就还回去。” “那是自然的。” 沈清宁接过沈观的纸笔，“哥，你去读书吧，马上要考试了，我来记。” 李氏惊讶问道，“清宁会写字！？” “娘，我会认字自然就是会写的，就算再不好，这几个字还是难不到我的，我在树枝在地上练过。” 说的沈观都有些期待了，他从来没见过二妹写字。 很快，沈清宁就被打脸了，原来毛笔写字这么难！ 会认真的和会写是两回事！ 沈观看着纸上那忽大忽小，忽粗忽细的字体，“已经不错了，能看明白写的是什么。” 沈清宁：我可谢谢你了，一点都没有安慰到我。 “我给你拿套纸墨，你和大妹把这字也练一练，如今家里这纸笔还是供得起的，以后开铺子还要记账咧。” －－－－－－题外话－－－－－－ 求月票！ 7017k 第101章:黄灿灿的枇杷果 “二哥，二哥！” 院子外沈大山在喊人。 沈大河听着马上应道，“在呐，老三，我在屋里咧。” 一家了出了屋子，只见沈大山带着个老婆子和个妇人正进院子。 “二嫂，这是大友村的老姑和她的儿媳妇。” 沈大河仔细看看也认出来了，多少年不来往的，不说还真认不出。 李氏不认识，但是沈大山说了自然是没错的，李氏马上开口招呼道，“是老姑啊，屋里坐屋里坐。” 那老妇人脸上堆着笑，“哎哟，大河家这院子，真是了不得了，比我们村里地主的院子还要宽敞。” 沈大河和李氏忙客套几句，那边沈大山朝他使眼色，他脚下放慢了几步落在后面，一把被沈大山扯到院子里。 “二哥，这是爹的大堂姐，咱们叫老姑咧，她寻着爹想给儿媳妇在你这找个帮工的活，娘说了，你自己看着办。若是真要找帮工，也不是不能帮这个忙，你和嫂子看看人干活咋样就成。” 按江氏这个性格说这话就已经算是给这老堂姐说好话了。 沈大河点点头，“我晓得咧。” 说完又犹豫的开口，“老三，原本家里请帮工按理要先找大嫂和弟妹。” 沈大河还没说完，沈大山就笑道，“二哥，我晓得咧，我家那口子那张嘴那样说清宁，她哪里有脸来你家帮工？ 我不是没管，只是我这不在家，这~，唉，反正我晓得的，她那性子真来了也是给二嫂添堵。” 沈大河拍拍他没有说话，沈家三兄弟，除了老大沈大江会对媳妇动手，另两个至多也就吵几句嘴，两个小的就随了老沈头，对媳妇都不错。 沈大山走后，沈大河就进了屋。 此时桌上放着一篮子黄灿灿的枇杷果。 李氏正在客套，“一家子亲戚，怎么还带东西，你这家里孩子也多。” 沈清宁给老两倒了茶，这枇杷果看着就好吃！ 哥哥姐姐都各自干活去了，只有她仗着年纪小退到边上明目张胆的偷听。 沈老姑满脸的褶子都堆在了一起，“侄媳妇你就别客气了。” 沈大河进来又客套了几句，那沈老姑才开始步入正题，“唉，我们大友村比不得东水村挨着黄离江，我们村的庄稼那真是一粒也没收上来啊！” 说到这沈老姑又抹抹眼角，“不瞒你们，年前我在县城还碰一回大河你们俩口子摆摊咧。” 李氏忙说道，“那老姑你咋也不喊一声咧，我们这也没看着。” 当然看着李氏也不认识，她心里是能猜出几分沈老姑的来意的，不是来借钱就是来找活的。 刚刚沈大河两兄弟在外面肯定说了什么了，一会只听沈大河的就是了，不能在沈家的亲戚前不给自家男人面子。 沈老姑摆摆手，“你们那忙着咧，喊了还耽误你们做买卖。” 她顿了顿又说道，“这地里收不上来粮食，一家子就过的紧巴了，去看还有番薯撑着，如今这离收庄稼还早，家里已经揭不开锅了。” “是呐，我们村好多人家也是天天吃番薯。” 沈老姑点头，“大侄子，老姑今儿找来，就是想问问你这作坊里还缺人不？” 李氏看看沈大河见他没有出声，她也就先闭着嘴了，这是沈家的亲戚她不好做主。 指指自家的儿媳妇，沈老姑说道，“你们若认识我们村里的人，可以去打听打听，老姑真没有一句假话，我这儿媳妇干活那是一等一的能干咧！” 李氏忙道，“唉哟，老姑你这说的，这弟妹看着这手脚就是能干的。” 沈老姑的儿媳不好意思的笑笑，她长的身形高大，看那手脚也像是常年干活的人。 “原本也是想在县城找个活干，只是这去年年景不好，家家妇人都出来找活干，搞得这活少工钱很少，这才寻到你这里咧。 你这家里是开买卖的，自然不能招个吃闲饭的回来，你们可以试试她，包管你满意。” 夫妻俩一阵尴尬，说沈老姑太见外了。 李氏给沈大河一个眼色，意思就是我听你的，你做主吧。 沈大河搓搓手掌说道，“老姑，是这样，家里如今帮工确实是够了，没有那么多活干。 前些日子有货贩子来订了一批货，可能要忙个把子月，但是这个把月做完了，后面要是不用赶货，这就用不上那么多人咧。” 这次沈老姑没有说话，那妇人已经答应道，“可以可以，有活干就成，表哥表嫂家有一个月我就干一个月的！” ~~~ 说好明白来上工，婆媳俩拒绝了李氏的留饭，千恩万谢的走了。 沈清宁见人走了，去井里打了水出来洗枇杷。 “这枇杷果真好看，一看就是精心留下的。” 李氏叹气，“家里都吃不上饭了，这不拿去卖又要防着自家孩子偷吃，怕是就是为了今天这一回了。” 沈清宁把小妙儿抓来洗手吃果子，“兰芳姐也说，要不是来帮工，她家这时候怕是也吃不上饭了。不过我没想到爹会答应。” 沈大河笑道，“若是你爷奶一点不想帮忙，多半直接就回绝了，能让你三叔领过来，就是愿意帮一把的意思。” “可是咱们家作坊不差人呢？” 沈大河左右看看小声说道，“如今咱家日子好过了，你和你姐也歇歇，摆摊让兰芳跟你娘去，你也不用天天起那早了。” 沈清宁拼命点头，这个老爹她真是捡着了。 “还有你姐一天做十几个人的饭也累得慌，想绣个花做点针线还要晚上点灯熬夜的，爹看着也心疼。以后做饭就让兰慧凤珍帮着她一起。” 恩，这样说起来作坊确实要加一个人了，若是那位表婶是个能干的，大家也能松散一些。 “那你说家里赶货一个月，是想试试这位表婶干活咋样？” 沈大河点头，“那是肯定的，亲戚之间都是你帮帮我，我帮帮你，可要是这人做活实在是不行，那我家也留不了。 一个人做不好不打紧，万一带累其他干活的人也有样学样，那咱家这作坊做不做咧？” 沈清宁默默给她爹点赞，家族生意最担心的可不就是这个，沈大河能想明白这点，以后能省她刀多麻烦事！ 7017k 第102章:沈记小馆 那位沈老姑的话倒是没有作假，她这儿媳妇玲花确实是能干的。 大友村和东水村相临，她每日早早就来上工，话少活利索，让她做什么就什么，从来不多问一句。 没几日他们就彻底把作坊的事交给沈梅香来负责了。 每日要泡多少豆子出多少腐竹，做了腐竹做米粉。沈梅香都给安排的明明白白，不用李氏和沈大河操半点心。 铺子的事已经谈好，沈大河最终和人谈到三百九十两。签了契他就开始忙着铺子里置办东西准备开张的事。 沈清宁成了跑腿了，除了帮着沈大河去各种买东西，还有一件重要的工作就是送货。 沈大河没时间，李氏也见过沈清宁的身手，确实没什么不放心的。 开始几次还时刻关注女儿有没有回来，后来压根就不管她了，知道闺女送了货，还喜欢到处逛逛，给家里人带些好吃的回来。 李氏有时都会忘记沈清宁只是个十一岁长的高大些的女娃了！ 很快店铺开张了，店名简单好记，沈记小馆！ 除了卖米粉如今还卖面，菜码子也从原来的三个变成了七八个，各种辣的不辣的，荤的素的长长的摆成一排。 厨房和大堂中间开了一个大窗。 那些菜都是提前炒放着，下面星星火气温着让菜不冷就成，李氏在厨房里负责煮面。 外面摆了十多张桌子，桌上只有四件东西，筷筒，醋，酱油，辣子。 沈大河在外面负责招呼客人，收拾桌子。 李兰芳如今了也不在作坊干活了，她的工钱李氏给好涨到了二十五文，每日跟着李氏一起到铺子里干活。 厨里厨外都是一把好手，算账算的比沈大河还快。 铺子都在三餐饭点会忙一些，特别是早上，经历过最初的几天一般般的生意之后，沈家小馆的生气开始繁忙起来了。 原本有些人不太愿意在摊子上两张小桌子跟人挤着吃的，如今开了铺子地方大了，这些人就乐意来了。 李氏原本想着等铺子开起来，忙过一阵就要抽空多照顾下沈观。 沈观没多少日子就要考试了，可她是一点时间也抽不出来，想着要再请一个人，一时半会还没有合适的。 只能等晚上沈观读书晚了，煮碗汤水过去看看儿子。 沈观反倒安慰她，若是爹娘太过关心紧张他考试，他自己也要跟着紧张了。 李氏只好作罢，随沈观按着平日的作息读书。 这次考试去的省府，沈观和学堂里几位要考试的同窗约好同路，这样也不需要家里大人跟着，几人叫一辆车就成了。 还有县城里那些老童生也会同行。 原本李氏还不放心，觉着赵里正和沈大河怎么都要去一个人才好咧。 谁知沈观说学堂里会有一位先生陪着，大家都不用家人随行。 家里这才歇了心思。 五月二十这天，沈清宁也起了个大早，今日是沈观要出门考试的日子！ 李氏今日请了沈梅香和香娟去铺子里帮忙，她和沈大河要给儿子送行。 一早就煮了沈观爱吃的鸡汤馄饨，又做了一点干粮让沈观带在路上和同窗一起吃，天太热不敢做多，万一吃坏了肚子那可真的耽误考试了。 沈清宁溜进沈观的房间，他并没有在看书，只是对着行礼发呆。 “哥，紧张吗？” 沈观回过身笑道，“有一些，比上次要紧张。” 沈清宁安慰他，“紧张才是正常的，你才多大，正常发挥就好了，其他的不用去想。” 看着自家妹子，沈观感慨道，“清宁，自从分家之后你真的变了好多，以前你是万万不会说这些话的，如今安慰起人来却像个大人一样。” 沈清宁哈哈笑，“可能是穷人的孩子早当家吧，以前没分家前什么也不用想，只需要干活吃饭就成了。” 沈观也笑，“就是有时候觉着你比我和清秀还要懂事。” 沈清宁一本正经的想想，“那没办法，谁让家里我最聪明呐。” 沈观被妹妹逗笑，好像心中的压力也小了一些，原本去年考童生家里人都不知道，他完全没有一点压力。 可今年李氏每晚给他煮的汤汤水水让他多了一丝压力。 这一年家里从上到下都一直在忙忙碌碌，连清秀清宁也比他做的多多了。 若是今年考上了秀才，也可以为家里减免些赋税，他这书也就算没白读了。 吃了鸡汤馄饨，沈清宁赶着车顺路接了赵文皓再将他们送到了县学门口。 一共有几十人，年纪最大的考生怕是有沈大河那般的年纪了吧？ 一群人中间沈清宁没见站沈明。 “哥，沈明不和你们一起？” “家境好的一般就自己一个人租车去了。” 呃，沈明家可不算什么家境特别好的吧？不过不一起也好，省得沈观看着心烦。 这时一个老先生喊了一声，“出发。” 沈观和赵文皓忙摆摆手，去了他们学堂那辆车里。 前前后后这几辆马车这上都是今年吉平县要去考秀才的。 沈清宁突然就有一种高考送考的感觉，按她听说来的经验，这一车车的人，最后能考中秀才的，连一只手都数得过来。 沈观走后，李氏就每日开始念叨。 “这观儿也不知道如何了？东西也不知吃不吃得惯，这大热的天晚上也不知睡得好不？” 沈清宁耳朵都起茧子了，“娘，前后一共就五只，后天大哥就回来了，你可别在念叨了！ 又不是去京都，就在省府离吉平又不是很远，这吃的口味自然是一样的了。 想想咱们家原本在老宅那样小的屋子，年年最热的时候也没见大哥就睡不着了，他没有那么娇气，你就放心吧！” “你们五个从出生就没离过我身边，你大哥都走了三天了，我怎么能不着急？” 接下来的两天李氏依然担心着急，一直到沈观要回来的这一天。 李氏这一天就站在门外望了好几十回，“怎么还不回来？” 一直到热辣的日头都要回家了，才见着一个熟悉身影向沈记小馆走来。 “文皓？怎么就你一个人？观儿呢？” 赵文皓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婶子。” 7017k 第103章:沈观出事 赵文皓心中一百个不愿意由他来说出这件事，可是事情发生了，他必须回来报信。 “这次考试时，有几个人被发现夹带考题作弊，咱们县就有沈明和另一人也被搜出来了。” 李氏快急死了，“那沈明和我观儿有什么关系，我家沈观到底怎么了！” “考官让他们指认时，沈明指了沈观，他说沈观也看过他的题目。” 沈清宁一时气愤不已，“他放屁！” “啊，婶子，婶子！”此时李兰芳大叫，李氏晕过去了！ “娘!” “快找郎中！” 一时间铺子里也是人仰马翻，此时已经过了饭店，店里只有一两位客人，都被吓得站了起来。 “爹，把娘抱到后院，那里凉快。”李氏这是气急攻心晕过去。 果然没一会李氏就醒了，醒来第一件事就是喊大儿子，“我的观儿！” 沈清宁拉住她，“先别急，听文皓哥怎么说。” 赵文皓再也不敢磨蹭，“婶子，这事也不是沈明一人说什么就是什么的，案子还在查，只是我们这些考生都放回来了，沈观和那些人都被押了起来。” 沈清宁的心不住的往下深，她相信沈观是被冤枉的，可是若是那考官查不到证据直接草草了事，那沈观这一辈子就毁了。 按律法重则都是杖责流放，轻则也要被革除考试资格，从此再也没有资格读书参考。 沈大河此时倒是沉住了气，“孩子娘，咱们家孩子什么样，别人不知道我们还不知道吗？他定是被冤枉的，我就这去省府。” 李氏仿佛找了主心骨，“对对对，大河你快去，征儿一定是被冤枉的，沈明那个黑心肝的，我，我，我真是要一刀捅了他！” “爹，你先别急，去省府是要去的，但是不能就这样去，先回家拿了银子再说。娘，家里还有多少银子？” 一说到这个李氏就自责不已，“就几十两了。” 出了这样大的事，几十两银子哪里够。 沈清宁拉起李氏，“我们先回家，拿了银子，我和爹马上出发去省府。” 等回了家沈梅香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立马回老屋拿出家里全部的银子，李兰芳在让她娘拿出了家里才存住的那些银钱。 香娟婶和兰花婶没有分家，家里都是婆婆做主，两人跑回家拿来的也算是掏光了自己所有的私房钱了。 沈梅香慌慌张张的跑回来，被江氏抓个正着，她也没法瞒住了。 江氏被吓得不行，家里的银子还是前几天沈大河拿来的三十两，她一并拿来全给了沈梅香， “全拿着，全拿着。这点子太少了，我去问问老大老三。” 沈大山依然不在家，小孙氏拿出几百文，“娘，我这银子上次都借给我娘家兄弟了，这是上个月大山的工钱，花了些，其他的全在这了。” 她神色躲闪，被江氏看在眼里，江氏心中难过却也无法，没有伸手接那几百文带着沈梅香就出来。 沈大江倒是在家，家里的银子也是归了他管了，可是只有三两多现钱，这其中还有一部分是凤珍赚回来的工钱。 分家之后他这每月总要去几回茶楼听书听曲，时不时自己在城里吃些好的喝点小酒之类的，这银子真不经他花。 江氏知道她这大儿子，只是没想到他一个人能花用到这个程度。 这次她接过银子一并给了沈梅香，“老大，你也四十的人了，这儿子都要说亲了，以后省着些吧。” 沈大江有些难堪，“唉，娘，我晓得了。” 沈梅香紧赶慢赶，沈大河和清宁正收拾好东西要出门了。 她把钱袋子塞了过去，“二哥，这是我和娘还有大哥凑的，你带上。” 这时候沈大河也不跟她客气，“各家多少你和你嫂子说，走了。” 李氏扶着门框，她想去，可是沈大河不让她去，有清宁跟着就够了。 沈清宁一路上把马上赶的飞快，才出了村口就碰到沈明他爹和他兄弟。 “大河，大河带上我，我们也去省府！” 沈清宁这时候没时间跟他们叽歪，不然定要下车把人揍一顿。 沈大河皱着眉也当没听见，他家沈观上次考童生那样的好成绩，怎么会作弊？ 沈观儿和沈明在村里从来都没有交集，因着上回的事，见了面是连招呼都不打的，怎么可能和沈明一起串通作弊？ 吉平县到省府的距离不算近，父女俩从家里带了灯笼连夜赶路，终于在第二天上午赶到了省府。 赵文皓昨日回来也不知沈观被关到了哪里，两人只好先去府学打听了昨天的事。 府学的人一听他们是昨日作弊考生的家人，根本就不理他们。 做出这样没脸的事，居然还敢来问？ 沈清宁只得找准机会给人塞了几两银子过去，“大人你行行好，我兄长是被人诬陷的。” 那人自然不信，不过看在银子的份上还是傲慢的开口，“那些人都被关进了知府大牢，要打听去大牢打听吧。” 那幸灾乐祸的语气让沈清宁紧紧拳头，“爹，我们走。” 知府的大牢自然不是那么容易进的，沈大河又打点了五两银子，那牢头才让他们进去。 沈清宁两辈子第一次进这种地方，如今天气炎热，大牢里散发着一股股难闻的味道。 一时有人在喊，“饿呀，饿呀，我饿呀。” 那牢头一鞭子抽了过去，“闭嘴。” 终于牢头停了下来，“沈观，沈观。” 沈观从昨天开始就一直没睡，此时已经有点迷迷糊糊。他听到有人喊他名字，睁开眼四处找，才在牢门外看到了他爹和二妹。 “爹，清宁！” 沈大河看到儿子，一时有些激动，“观儿！” “大哥！”沈清宁也向前走了两步。 “爹！” 这时那牢头颠颠手中的银子，“有话快说，若是被上封知道，我们也不好回话。” 沈清宁忙向那人点头，“牢头请放心，就几句话的功夫。” 牢头见沈清宁干干净净，说话也清楚不似别的女人进了大牢说话都哆嗦。 不免对她也和气了一些，“小姑娘，让你爹快点说。” 7017k 第104章:一句话定生死 沈观见到家人来，心中了定了许多。他条理清晰的说了考试时发生的事。 最先被发现的是并不是吉平县城的人，监考官发现那人身上带有夹带之后，又抽选搜了几人，谁知道就这么巧，又被抽到一人，而且还不是来自同一个地方的。 这下监考官不敢做主了，禀了主考官。最后同一个考场里搜出了九个，其中吉平县就有两个，沈明就是其中之一。 谁知那沈明不知道出于怎样的心理，居然在被押走前说沈观是他堂弟！ 沈观再次被搜身，没任何夹带，但是主考官还是把他一起关押了。 沈清宁听完真是觉得那个什么主考官是不是疯了？一个少年的一生，他没有任何证据的情况下就简单一个念头就给毁了？ “大哥，这不对呀，没有一点证据，就凭沈明一面之词就把你关押了？” 沈观摇头，“当时那位主考官大人非常生气，也有人替我说过话，但是却认为沈明是我族兄，在他看过我的试卷，就肯定试题我是提前知道的。” “所以，是因为你答的好，才觉得你也作弊了？” 这是什么混蛋逻辑？？？ 沈观没有说话，他也是这样认为的，因这题他答的非常顺利，应该不会太差。 沈大河一直边听边想，“沈明现在在哪？” 是了，现在的关键就是这个狗东西。 沈观指指边上，“在这。” 原来缩在角落那一团是沈明。 见沈观指他，沈明才敢抬起头，“二叔，救我~二叔，救我！” 沈清宁回他，“现在能救你的唯一办法就是你把事情交待清楚，不要有一句假话。” 沈明摇头，“那沈观出去了，你们更不会理我。” 他似是想到什么也扑了过来，“二叔，二叔，你去拿银子把我捞出去，我没事了沈观就没事了，对不对？二叔，你想想，我没事他自然就没事了！” 沈大河伸手抓了过去，一把把沈明撞在牢门上，“我当时就应该把你弄死！” 沈观出声，“他是不会说的，拉我下水就是为了你们捞我的时候能带上他。” 沈清宁大怒，“他做梦！” 沈观不想在说沈明的事，“有水吗？我从昨天就没喝过水了。” 沈清宁连忙取了腰间的水壶，又从怀里拿出吃食，从家里带的，可是两人一直没心思吃东西。 拿了水沈观猛喝几口，干涸的口舌才舒服了一天。 沈明哀求道，“给我一口，给我一口。” 却被沈观一脚踢开，连个滚字都懒得给。 把水壶和饼收进怀里，他对沈大河说道，“爹，不用担心，事情已经发生了，怨谁都没用。我不是主犯，约莫就是打几棍子，从此不让考试罢了。” 他说的轻松，可是说到底也只是个十五岁的少年，第一次碰到这种事，心里怎么会不害怕。 沈清宁看看身边的牢头，从空间摸出几两银子塞了过去，“牢头大哥，请给指条明路。” 牢头满意的把银子收里怀里，态度又好了几分。 “他这事碰到了孔大人，算他倒霉。” “孔大人？” 牢头掸掸袖子，“两袖清风，刚正不阿。” 沈清宁听明白了意思，这就是说银子不好使。可就算银子好使，他们身上也才不到一百两的银子。 就算给沈家时间变卖家产，所有的东西加起来也不过千两，那里够？ “不过你们运气好，我们知府大人是个好官，你们可以试试去击鼓鸣冤，或许知府大人能彻查。当然这必须是你兄长真的没做过那事，不然天王老子来了也没救了。” 沈大河听了这话激动道，“那我们就去击鼓鸣冤！” “那你们快去，这事上头说不定这两日就要定罪了，定了罪再想翻案可就不容易了。” “多谢牢头。” “牢头大哥，如今天气炎热，这久不喝水是怕我大哥身子吃不消。” 那牢头摸摸怀里的银子，“放心，有我在宁不然你大哥没水喝。” “多谢牢头大哥。” 沈大河父女不再久留，告别沈观就出了知府大牢。 此时状纸是没时间写了，沈大河带着沈清宁就到了知府衙门外。 “清宁，你别进去，若是有什么还有个人在外面通知家里。” “爹？”这个时候，沈清宁还真被这话吓着了，只是告官而已。 “爹，你别急，我们先商量好，你进去了要怎么说？” “自然是替观儿喊冤。” “别急，我们再想想应对，首先，大哥在吉平县考童生有前三的好成绩，足以说明他平时读书不错。 若是要人证，我们可以回吉平县请他们学堂里的先生作证。” 沈大河点头，“恩，你大哥根本用不着作弊。” “还有我们和沈明是有仇的，若是大人一直抓住同族不放，你还要把两家的事简单说一说。还有沈明想卖了我这事，你把他打了一顿，他怀恨在心。 实在不行还可以当场再考考大哥，看他是不是有真材实学。” 父女俩商量好可能会发生的事，要如何应对之类的，沈大河才敲了那面大鼓。 很快沈大河被带了进去，沈清宁在外面也等的心急如焚！ 原本以为最少在半个时辰到一个时辰才能出来，没想到不到一刻的时间，沈大河就一脸焦急的出来了。 “爹！怎么这么快！” 沈大河声音都有些抖，“府衙里的官差说，这案子刚刚已经盼了，想翻案要请状师写状纸再来。” “这么快就判了？怎么判的？” “泄题的人秋后问斩！” “那其他人呐？” “贩卖考题的流放三千里，你哥和沈明杖责三十，革除学籍。” 跟大哥说的一样，以后大哥就不能参加科举了。 沈清宁心里似是有一团火马上就要烧了出来，“就因为沈明一句话，就把大哥这样定罪了？这，这，这也太儿戏了，不是说是好官了，这他妈什么好官？” “沈大叔，清宁妹子，你们怎么在这？” 沈清宁转身，看到朱三正站在她身后，旁边还站着吉平县县令周大人！ 7017k 第105章:清白名声 周县令这次是听闻恩师到了省府，特意过来拜见，没成想碰到考场舞弊一事。 好不容易这件判了又碰到吉平县参与舞弊的考生家人，朱三和沈家人相熟，听沈清宁说了这事就赖着周县令帮帮忙。 真是赖的，因他两人私下关系极好，周县令完全是被朱三拖住的。 此时几人正坐在茶馆里，沈大河一脸的哀求，“周大人，我家沈观童生试是第三名，平日在学堂先生也是多有夸赞，他真的和这次作弊没有任何关系！” 沈清宁继续补充，“其他人都从身上搜出了夹带，只有我哥哥，在他身上没有搜出任何和试题有关的物品，完全就是凭沈明一人之言就定了他的罪。 这沈明早就和我家结仇，他完全就是污蔑！” 朱三也在一旁帮腔，“大人，若是沈观真的没有参与作弊，那这就要毁了他一辈子。” 周大人也正是因为这个，才决定听一听沈大河的说法，他也是普通人家出身，知道这读书对一家人意味着什么。 手指不停的敲击桌面，沈清宁感觉每一下都敲在她的心上，真是煎熬！ 终于周县令一拍桌子，“我要先见见沈观本人。” 沈清宁父女大喜，“多谢周大人。” “你们先不用谢我，若真如你们所说，你兄长本身学识过人，本官只是不想因为一件冤案毁了他的前程。” 沈清宁连连点头，“大人放心，我大哥不会让你失望的。” 一行人再次来到大牢，周县令此时身着官服，那牢头连银子都没收就放了那么进去。 面对周县令，沈观心中也升起一点希望。 周县令见了他，直接考起了沈观的学问，从这次的考题到四书五经，沈观的表现确实让他满意，周县令相信眼前这位少年没有参与进这次的考场舞弊。 因为他不需要！ 周县令对着沈清宁父女直言，“这次主考官孔大人就是我恩师，我这位老师为官清廉，奉公不阿，想来是这次查案的人疏忽了，我这就去求见老师。” 从昨天到现在，沈清宁心里那口气才略微松了一些。 “多谢周大人。” “多谢周大人。” 就在这时那缩在暗处的沈明也蹿了出来，“周大人，周大人，还有我，还有我，我叫沈明，我也是冤枉的，周大人救命啊，周大人~” 沈明哭的稀里哗啦，抱着牢门不停大叫。 要不是时机不合适，沈清宁真的要一脚给他踹飞了。 见周县令没回应，沈明扯着嗓子哭喊，“周大人，周大人都说你是个清官，是个好官，你是我们吉平县城的父母官啊，你要给我做主啊，周大人~” 原本要离开的周县令站住了脚，这沈明身上明明搜出了东西，他居然还敢说自己是被冤枉的？ “子曰：直哉史鱼!邦有道如矢，邦无道如矢。君子哉蘧伯玉!邦有道则仕，邦无道则可卷而怀之。做何解？” “啊？”沈明一时没反应过来。 周县令又重复了一遍。 然后沈明就这这这，那那那了半天，答不出个所以然来。 别说做何解，他连这句话出自哪里都没想起来！ 周县令又转头问沈观，“你来说。” 沈观的回答让周县令很满意，“本官看你是招人嫉妒了。” ………… 沈明抱着牢门装死，他确实是嫉妒，当时觉着自己完了，又看见沈观坐在那里，脑子一热就喊了沈观的名字。 周县令不再理会他们，率先出了大牢。 孔大人在知府衙门后院接见了周县令。 “老师，那沈观我刚刚去大牢考过他，学识确实不凡，这次考试他真的不需要动这些歪心思。反倒是他那族兄，神色躲闪的模样，若是带出来审问，定然会发现问题。” 孔大人是个花白胡子的老头，“长柏，事无绝对。那沈观年少，被名利诱惑一时糊涂也有可能。” 周县令一愣，“老师？” 若是平时老师定会将人带来审问，可老师这态度？ “长柏，这案子影响恶劣，昨日已经将结案文书呈上去了。” “若那沈观真是被冤枉的，我们可以再补上一份文书。” 孔大人点头，“是，以往都是如此。” 周县令不明白了，意思是这次有不同？ 孔大人轻叹气一口气，“此次出来办差之前我已经向皇上递上辞呈了，这是我为朝廷办的最后一件事。” 周县令大惊，“老师要告老？” “这是早就决定好了的，只是老夫没想到这最后一件差事居然办砸了。” 周县令没有说话，他明白了孔大人的意思，他想反驳，却知老师决定的事并不会改变。 结案文书已经呈上去，到了御前老师这次不但无功却有过，那些老臣告老还乡时，皇上多半会赏下牌匾之类的，如今出了这样的事，能不降罪已经不错了。 这时候再补一份文书，说审案还出了问题，那整个朝廷以后说起老师只怕只记得这件事。 老师一辈子的名声到最后都只会变成一个笑话。 孔大人看自己周县令，他看到学生眼中的失望，这让他很难受。 可是，可是他做不到。他没法接受自己成为朝堂上下的笑话。 沈清宁父女和朱三都在外面等着。 朱三一直安慰他们父女，“沈大叔你放心吧，这周大人是孔大人的学生，这事只要咱们没做，他们一定会还沈观一个清白的。” 沈大河不住点头，如今事情出现了转机，观儿说不定就无罪了，今天没考上秀才也无事，以观儿的聪慧，下次再考就是了。 只有沈清宁思来想去，越想越觉得不对劲，若是那孔大人真是这好那好的好官，那这次的审案为什么如此草率？ 只在当天过了一次堂居然就结案了，那样子是恨不得这事早点结束。 他是主考官，这次的事那孔大人肯定要担最大的责任，那早点结束将事态早早平息，才是对他最有利的。 等她听到开门声，周县令从里面走出来时，那脸色让沈清宁心中不由的提了起来。 这是没办成？ 7017k 第106章:革除学籍 周县令站在沈氏父女面前，一时不知道如何开口。 “周大人如何了？” “孔大人免了沈观的杖责，你们可以去大牢接他回去了。” 沈大河大喜，“多谢周大人，多谢周大人。我就知道观儿会没事的！” 沈清宁拉住沈大河，“周大人，那革除学籍的事如何了？” “沈观虽学识不错，但是这也不能做为他没有作弊的证据，所以革除学籍的文书已经呈上去了。” ………… 三人面面相觑，沈清宁不死心的问，“不能再审问沈明一次吗？” 这算什么狗屁大清官？ “此事已经盖棺定论，沈姑娘你们快去接你兄长吧。” 沈清宁还想说却被沈大河拉住，“清宁。” “爹？” 沈大河向她摇头，儿子没事已经是万幸，民不与官斗，他只想保五个孩子平安。 “多谢周大人。”沈大河向周县令道谢，拉着沈清宁就拉大牢去了。 等父女俩走后，朱三才开口问道，“为什么？” 周县令对他也不避讳，“结案文书已经呈上去了。” “难道不可以翻案？” “老师要告老了，考场舞弊才出又出错案，他~” 朱三明白了，“所以为了自己的名声，他要把这事压下来？” 周县令没有回答，他对老师也很失望，他认识的老师不是这样的，为了自己一点的名声就直接毁了一个少年的前程。 知府大牢外，父女俩焦急的等待着。 吱呀一声，厚重的大门被打开，沈观一身狼狈的出现在他们面前。 沈清宁不争气的抹泪，她都不知道为什么要哭，明明人没事了，明明她好久没哭过了。 沈观走过来摸摸她的脑袋，“没事了。” 沈大河拍拍儿子的肩膀，“人没事就好，走了我们回家，你娘你阿奶还在家等你！” 沈观点点头，“恩，回家。” 就在这时，那边有人向他们跑了过来，“老二，老二！” 沈明他爹沈友财和沈明他大哥。 沈友财看到沈大河又看到一旁的沈观，他冲过来一把拉住沈观，“沈观，你沈明哥呐？你怎么出来了？你们不是，哎哟，你快说啊，你沈明哥怎么了。” 沈观挣脱沈友财的手，面无表情的解开栓在一旁的马车，“回家。” 沈友财一看急了，“老二，老二，大河你倒是说话呀，我家沈明怎么了？” 沈大河差点心里的憋屈堵死，他一把推开沈友财，“你还有脸问我？沈明买题的银子是哪里来的？莫说你一家人不知道！ 他买题不说还陷害我家观儿，你还有脸来问我他怎么了？ 我跟你说沈友财，你最好希望你这儿子死在牢里，若让我见着他，我见一次打一次，打到死为止！” 沈大河已经被自责淹没，当时沈明做高家那件事时，他就不应该心软，就算不打死也要报官，怎么能打不顿就算了。 是他自己害了观儿，害了大儿子的一辈子，观儿学问那样好，考秀才举人定然不在话下。 唉~被他这个做爹的耽误了。 马上快出城时已经日头都快落山了，从昨天沈家得到消息到沈观出大牢，只有了不到两天的时间。 可是沈观的命运却彻底改变了。 沈清宁回头看看父兄，“爹，夜里赶路不安全，不如找个客栈先住下，大哥也收拾一下，我们明天一早赶路。” 沈大河看看儿子一脸憔悴，“也好，昨儿咱俩也没睡，今晚歇一晚，明天一早再走。” 三人收了一家客栈，沈清宁出去给沈观买了一套衣裳，又买了些吃食。 这两天她和沈大河也累坏了。 第二天一早，三人起身找了家小馆子吃了早饭，又买了些在路上吃的，这一路要好几个时辰，他们也不打算停。 昨天已经耽误了一晚上，李氏在家肯定急坏了。 才出了城就看到沈明父子三人在城外找车。 沈明应该是被背出来的，此时就躺在路边，他爹在路边打听回吉平县的车。 那些车夫看沈明奄奄一息的样子，生怕他死在车上晦气，根本不接生意。 沈友财看到沈大河还想开口，他家大儿子拉住他，对他说了什么，沈友财又把到嘴的话给吞回去了。 沈清宁看看躺在路过的沈明，她没有跳下车，以后有的是机会，若是在城门口打死人，她还担心给沈大河惹麻烦。 马车一路疾驰，终于到了东水村。 看到熟悉的村口，沈观有种自己已经离开很久的错觉。 最先路过的是江氏门口，沈大河带着沈观进去见了江氏，只简单的几句就带着孩子出来了，主要是报个平安。 往家里去的时候路上有人看到沈大河父子三人，大约是听说了沈观的事，在他们马车离开后就围在一起议论纷纷。 李氏昨夜一夜未合眼，一早就站在门口等着，清秀一边照顾弟妹又要时不时的出来看两眼。 等李氏看到马车，她一下就站直了身子，“观儿！观儿！” 沈观几天受到的惊吓一直藏在心中，看到沈大河都没有变现出来，但是在看到李氏的一瞬间，他所有的情绪都收到了宣泄的出口。 “娘！” 跳下马上就朝李氏扑了过去，这一刻他才确定自己是到家了，只有看到娘心里才算真正的安定了下来。 沈清宁生怕沈观在外面哭出来，以她大哥的骄傲以后定会后悔自己在院子外哭鼻子。 “娘，先回去吧，大哥要哭鼻子了。” 原本沈观还真要哭两声，被沈清宁一句话提醒又收回去了，要是让别人看他到抱着自己娘哭，以后真是没脸做人了。 回了家，李氏知道了这次事情的结局，她气要就要找东西上沈大爷家打架。 被其他人拉住。 沈观劝她，“娘，这个仇不可能就这样算了，但是你现在去沈明也不在家，他爹他哥哥都不在。” 沈清宁点头，“就是啊，这报仇也要趁他在的时候才解气，不管是打杀了他，还是把他家给砸了，他看不见，那有什么意思？” 李氏气的扔了铁锹大骂，“他害了我观儿一辈子，打杀了他又有什么用，我的观儿啊~” 7017k 第107章:砸个稀巴烂 不管沈清宁一家如何气愤，沈观从此都和科举无缘了。 入夜，他躺在床上，借着月光望着桌上的那一堆书籍，心中的不甘一点一点又爬上了心头。 他一直觉得自己对读书并没有多喜欢，若不是为了父母他也不想去考那童生。 可是如今却已这样的方式结束，好不甘心啊！ 心中想着事身体却累得狠，迷迷糊糊就睡着了，也不知睡了多久，他听到有人在喊他。 “大哥，醒醒，沈观，快醒醒，沈观！” 沈观睁开眼，看到的是沈清宁带笑的脸。 他转头看向窗外，天才微亮，“清宁？” 沈清宁坐在他身边，“快起来，我带你去玩。” 原来是过来哄他开心的，“不去，等会要帮娘干活。” “真不去？” “不去。”沈观翻身向内，打算继续睡会。 沈清宁推推他，“这口气你就这么咽下了？虽说学籍这事我们一时想不到办法，可是沈明回来了。” 沈观听到沈明两个字又转过身看着自家二妹，“你想干什么？” “自然是给你出气，我就问你去不去。” “你别乱来。” “难不成你就这样算了？” 沈观坐起身，“当然不是，可是如今的我无能为力，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沈清宁立马打断他，“你可别跟我说这个，还十年不晚，这事要忍十年？十天我都忍不了！十年你不憋屈死，我都憋屈死了！” 沈观沉思片刻，“可是如今我们能做什么？” “自然是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了。” 沈观跟着沈清宁出了门，如今天热，村里已经有人在走动了，看到他们兄妹俩笑呵呵跟他们打招呼。 沈观都不知道为什么会跟出来，可是脑子里有个声音一直跟他说，如果不跟清宁一起出门，他会后悔的！ 小半个时辰之后，他终于可以确定要是不来真的会后悔！ 他们到了沈明家，沈清宁先翻墙给他院门，两兄妹进了屋直接找到沈明把他从床上拖了下来。 原本就被那几十杖责打掉半条命的沈明屁股着地的被拖到了堂屋。 “啊，啊！啊~” 沈明的叫声把其他人吵醒，“怎么了，怎么了？” 等看到是沈观兄妹，沈明他奶徐氏扯着嗓子喊道，“这是做什么？你们这，你们这是怎么进来的？” 沈友财也生气的嚷道，“你们这两孩子要干嘛？” 沈清宁手里拿着不知什么时候摸出来的粗棍，“你说我们来干嘛？” 沈友财这一家子当然知道他们是来干嘛的，原以为是老沈头带着儿子们来要说法，没想到这两兄妹就敢名目张胆了找上门来。 “有什么事让你阿爷你爹来说，这事不是你们两个孩子能掺和的！” 沈观气笑，“我不能掺和？” 沈清宁上前一脚踩住沈明的手掌，沈明再次嚎叫，徐氏和儿媳妇上前要推沈清宁被她一闪身躲开了。 “我阿爷我爹爹来是他们要来是他们的事，但是我和我哥先来解决我们自己的事。” 徐友财一怔，“你们什么事？” 沈清宁裂嘴一笑，“当然是出气。” 紧接着沈明一家总算明白沈清宁的出气是什么意思了，屋里所有能砸的东西全部被沈清宁用木棍砸烂。 噼里啪啦声伴随着沈明一家的阻止的声音，很快就吸引了周围的村人。 “这是干嘛呢？” “那不是沈大河家的大儿子吗？” 有人听说了沈观的事，“说是沈明自己偷买试题还诬陷了大河家的儿子，害的这娃子也读不了书了。” “哎哟，我也听说了，真是缺了大德了。大河家儿子读书说是很不错呐。” “可不是，上次这沈明考童生也就有下等名次，大河家儿子说是第三呐。” 有人发现动手的不是沈观，他只是站在那里而已，“唉，那砸东西的是谁啊，那娃子也没动手咧。” “像是个女娃子。” 沈观确实傻站着，看着沈清宁抡着棒子将沈明家砸了个稀巴烂！ 果然心里舒服多了~ 沈清宁身手了得，沈明家那几个人根本抓不住她，左躲右闪身手矫健，徐氏都要气疯了！ “来人啊，来人啊！” 可是围观的人都是外姓人，这是他们沈家的事，而且还是沈友财那儿子做出这样的事，一般关系的能去管吗？ 可是不一般关系的，不就是老沈头这一家子吗？全村可就两户姓沈的人家，这时正在干仗呐！ 很快，堂屋和几个房间都被沈清宁砸完了，桌椅凳连床架子都给砸了，喝茶装水的茶壶茶杯就没有一个好的。 家里的男人也有拿家伙什的打沈清宁，只要动手的，都被她一棒子给打趴下了。 反正只要不出人命，今天就是把天捅破了，她家也是占理的！ 几个男人被打的不敢上前，老沈头的亲哥一大把年纪坐在角落喊孙子去叫里正和老沈头。 而这家辈分最大的沈老太此时却只站在院子的一角，默默的看着这一切。 终于前面已经砸无可砸，就在沈观以外二妹要停手时，沈清宁出了堂屋直奔厨房。 噼里啪啦又是一阵响，徐氏追过来时，正看到沈清宁双手杵着棒子将自家的两口大锅给捅了两个大窟窿！ “活不成啦！活不成啦！”徐氏跑不动了，盘腿坐在院子里嚎哭。 而院外的人早就里三层外三层围的满满当当。 砸锅的举动气得沈明的大哥抓起了厨房的菜刀砍向沈清宁。 沈观两步奔过去还是晚了一步。 沈清宁一个踢腿直接将沈明大哥给踹翻了！ 这一幕被围在院子边上的人看见，都忍不住惊叫出声。 其中有个婶子不停的拍着自己的胸口，“哎哟哟，哎哟哟，吓死了，吓死了。” “这是大河的二闺女吧，这，这，这怎么几个大男人都抓不住她？” 有个瘦小的中年男人接过话，“我去山里砍柴见过好几次这小姑娘在那练武咧！” 之前那妇人还在拍着胸口，“大河怎么让闺女学武啊？这是不打算嫁出去了？” “是呢是呢，一个姑娘家动刀动枪的谁敢要！” 7017k 第108章:出气 沈清宁的这番操作，让其他人纷纷想起村里之前的事。 那些关于沈清宁命硬克亲的传言，又被人们拿出来说了！ “说起来，大河家这二姑娘就是个凶命咧，七月十五生人，双胎就活了她一个，她那个兄弟可没了。” “放你娘的狗屁，我家清宁好着咧，你个烂嘴烂舌的长舌妇！” 李氏留下那句就推开人群冲进了院子。 此时沈清宁正砸烂厨房里最后一个碗！ 李氏一把抱住沈清宁，“清宁，你回回神，我的清宁唉~” 沈大河也上前去拉，还有跟着来的江氏老沈头和沈大江一家以及沈梅香母女。 大孙氏一直就哎哟哎哟，沈梅香一边上前拉人一边喊道，“清宁这丫头是气狠了，被观儿这事吓着了！” 说完她又指着沈明骂道，“你这个丧了良心黑了心肝的，我家是哪一点对不起你啊，你怎么狠得了这个心，下得了这个手！ 你偷买考题被抓，自己无品无德却要拖沈观一起下水，你还配姓个沈吗？你连个猪狗都顶不上你！ 你不就是嫉妒吗？嫉妒沈观书读得好，嫉妒他童生考试考得好，全吉平县的第三名啊，这在咱们东水村可是头一份啊！他用得着和你一样做那下三滥的事，他能和你一样没脸没皮去偷那考试的试题？” 李氏抱着沈清宁哭，以为自己闺女魔障了，“清宁别怕，别怕，娘来了，娘来了。” 周围的人也跟着议论纷纷，“哎呀，我之前也听里正说过大河家这娃子读书读的好咧，童生试第三那真是不得了唉。沈明这真是丧了良心了。” “害，村里好不容易出个读书人，这要是中了举当了官，那可是咱们东水村的福气啊。” “也不怪大河来砸他家的锅了。” 虽然锅是沈清宁砸的，但是大家都自发把砸锅这事算在沈大河头上，没人指使一个小姑娘能想到到别人家砸锅？ 在任何时代砸人家的锅都是大忌，若不是深仇大恨做不出来这种事。 老沈头大哥被气得要吐血，他家孙子偷买试题的事他是真不知道，还有拉老二家孙子下水这事确实是不地道。 可是事都已经发生了，难不成杀了自家孙子抵罪不成。 终于赵里正来了。 他进了院子看着满屋的狼藉，又听得沈明家几个女人在那鬼哭狼嚎的要他做主，赵里正真是一个头两个大。 他刚要开口说话，徐氏就拉着他的衣袖，“里正，我知道你两家是亲家，这事你可不能帮偏啊！” 赵里正一噎，自己的孙子做出这种事，这徐氏是有什么脸在这哭嚎。 扯出自己的袖子，赵里正问沈友财，“友财，这事你也去了省府了，可是你家沈明偷买了试题？” 沈友财被问的面红耳赤，吱吱唔唔不知道说什么。 赵里正摇摇头，“你家沈明这次真是把我们东水村的脸都丢尽了，不单单是东水村，整个吉平县的脸都让他给丢了。 以后我们村的孩子在外读书都要被人指到脸上来骂了！” 沈友财哼哼唧唧说不出话来。 赵里正对着人群说，“回去跟你们的娃子说，若有人问起来，府试作弊那个沈明是不是东水村的，一律咬死说不是，我们丢不起这个人！” 大家也跟着嚷道，“是咧是咧，太丢人了。” “这书怕是读到狗肚子里去了！” 徐氏一看这群人越说越偏，怎么说到考试的事了？难道里正来不是应该管管她家被砸的事吗？ “里正，我家找你来是说这大河家孩子把我家砸了的事咧！” 里正点头，“他为什么砸你家？” “啊？” 里正又重复了一遍，“村里这么多人家，他为啥要砸你家？” 徐氏急了，“这考试的事是那些官老爷说了算咧，跟我家沈明有什么关系？他自己胡乱攀扯怪到我们家咧！” “我家文皓也在场咧，你这话骗骗别人还行，少在我这里讲！当时沈观身上根本什么也没搜出来，是你家沈明一口咬定沈观看过试题，那官老爷才不得不把沈观一起押起来了。 这府试是朝廷一等一的大事，那家官老爷怎么敢有一点差错，自然是宁可错杀一百，不可放过一个！ 学堂的先生都说咱们村今年最有可能考上秀才的就是沈观！全吉平县第三，你说说他为什么要去偷买试题？” 徐氏我我我了半天，最后被盯的也没声了。 赵里正越说越气，“你家沈明乱说一句，却害了人家一辈子，砸你家锅，没烧你家房子算是客气的了！” 说完这些赵里正一甩袖子就走了。 老沈头走到沈友财面前，“我们两家算是走到头了，以后别来往了，见着面就当不认识吧。你儿子以后在外面可要小心些，这活不活死不死的谁也说不好。” 老沈头看看一直站在院子角落里的沈老太太，他这个亲娘今天很是不对，若是平时早就闹起来了，今天倒像是在看别人家的事。 现在他也没心思想这些，招呼自己家人，“回了。” 李氏拉着沈清宁，“清宁我们回家，回家，没事了没事了。” 她嘴里一直安慰着沈清宁，总觉得女儿是不是被刺激狠了。 沈大河拍拍沈观的肩膀，“观儿，跟爹回家。” 沈观扬起笑，“好。” 徐氏还要去追，“不能走，不能走。” 沈友财喊她，“娘！” “友财找他们赔银子！” “娘，没用的。” 沈明的亲大哥也明白这个道理，沈家没有其他族人，里正又不帮忙，他家人口又不如二爷爷那一房。 还有一个法子，去县城报官，可是这事他们哪里有脸去报官？ 真要去报官说不定县太爷先要把他们打几板子！ 想明白的沈明大哥对着沈明就是一脚，“都是你惹得的祸！” “哎哟！娘，救我！娘，救我~” 他娘看着大儿子和大儿媳妇的脸色，这个家被砸成这样，不让大儿子出出气，以后两兄弟怕是要断道啊！ 算了，算了，就当没看着吧，让老大出出气。 －－－－－－题外话－－－－－－ 当初设定就设多了一辈人，以防有人没看懂，沈老太太有两个儿子，就是老沈头和他大哥沈大爷。 沈大爷的老婆就是徐氏，他们只有一个儿子，就是沈友财。这个沈友财有两个儿子，小儿子就是沈明。 7017k 第109章:沈家有恶女 清晨，鸡圈里的鸡已经叫了三遍。 沈观打开了房门，一边伸着懒腰一边走到沈清宁的屋子外拍了拍房门，“清宁，起床了。” 里面没有动静，沈观又拍了两下，“沈清宁,快起来。” 直到听到沈清宁懒洋洋的应了一声，他才开始洗漱。 等他收拾的差不多了，沈清宁才从屋里出来，快手快脚的洗脸漱口，然后和沈观一起出了门。 炎热的夏天，天亮的特别早，兄妹俩出了院门就开始往县城的方向跑步前进。 沈记小馆的后院有间小屋，有时是沈大河一人,有时是他们夫妻二人一起住在店里。 这样早上就不用摸黑起早，第二天打开门在准备菜码子都来得及。 沈观和沈清宁两人做为帮工，只需要在最忙的早上去帮忙就成。 家里原本是有马车的，但是沈观看到沈清宁的功夫之后，就赖上沈清宁教他功夫。 沈清宁无法，每日提前起床两人就一路小跑到县城，就当是跑圈了。 兄妹俩一路跑到村口小河边，有婶子们在河边洗衣裳。 看到跑过去的两人，有人就悄声开口道，“啧啧啧啧，沈家这两个娃子算是废了。” 有人反对她，“我看两个娃挺好的，怎么就废了。” “儿子嘛书读不成了，一天天就搁家呆着，以后多半就这样了，当初没见着他娘走路都飘咧！如今在村里还抬得起头吗？ 闺女更是离谱，我那天是没见着，听说跟个疯婆子一样把沈友财家砸了个干净咧！” 又有其他妇人附和，“大河家的二丫头从小就命硬,之前说她恶，敢拿凳子砸她三婶咧，我还不信。那天在沈友财家我可是看的真真的，真就是恶得狠，吓得我唉！” 有人没亲眼见着，对那天的事好奇的不行。 “说是她爹她兄弟都没动手，是那闺女一个人砸的？” “可不是嘛，这样的姑娘谁家敢要咧？沈友财家几个大男人都弄不住她，以后嫁了人那男人还不被她骑着打。” 她这话惹得很多人都笑出了声，想想男人被女人骑着打的场景，那可真是个大乐子。 “是哦，老沈家出这么个恶女，只怕他家的姑娘都不好嫁了。” 说到嫁人，有人就笑了出来，“唉，你们说里正媳妇现在是不是肠子都悔青了，给儿子定了这么个亲家。” 也有人觉着沈大河夫妻不错出来帮他们说话,“大河家现在那样的家业,不比里正家阔气？怎么的就肠子都悔青了？” “是呐，连里正都说大河家那孩子是被沈明给害的。” 沈观的事有人信也有人不信,“唉，那里正和沈大河那是亲家，能不帮着说话吗？若真是被害的，那些个官老爷怎么不让他读书了？” 一群人也都觉得这话说的有理，里正的话也不能全信，两家是亲家咧！ 兰花婶心里憋着一口气，这话这些人说过也不是一次两次的，她想着说说也就算了，也不掉块肉，没想着这些人越说越过分，连清秀都扯上了。 她站起来把手里的衣服摔在石板上，“这都是一个村的人，人家儿子遭了难，你听听你这话还是个人话吗？ 那孩子怎么就一直在家呆着了，他这一大早的不是去县城干活吗？还有他家闺女，你也是做娘的，你这样败人家名声，你可还是个人咧？” 那人被顶的脸上一阵难堪，又见周围人一副看好戏的模样，又觉着这要是不回呛回去，今儿这脸就掉地上了。 “兰花，你可闭嘴吧？谁不知道你如今在大河家干活，领人家家工钱咧，这就开始给你主子说话了？” 兰花婶也不是好惹的，“怎么的，我就是在他家干活咧，你眼气不？说起来当时你婆婆也去他家说过吧？可人家没要你咧！ 你这是没去成怀恨在心了？在这故意坏人家名声吧？” 那人脸上一阵红一阵白，她确实想去，工钱上交一半自己得一半一个月也有几百文咧，这样的好事去哪里找？ “谁稀罕去呢？就你乐意跟人家家当牛做马，我可不稀罕。” 兰花婶啐了她一口，“我呸，不稀罕还上赶着去问什么？坏人家姑娘名声，迟早要有报应。 大河他媳妇是那走路飘的人吗？她是村里长大的，什么人你们不清楚？” 说完也不理众人，端了洗好的衣裳就走了，她还要去上工咧。 还在一路奔跑的兄妹俩自然不会知道就这一会的工夫，河边那一群人因着他们还吵上了。 沈清宁一直在慢慢加快速度，眼看沈观累的不行了，一直在旁边让他调整呼吸。 “别停，不能停，不然你就一直只能跑这么远，要突破，知道什么叫突破不？” 沈观累的没力气反驳他这个二妹把他带傻子这事，还知道什么叫突破不？ 要不是打不过，沈观估计已经动手收拾沈清宁了，跟哥哥说话是这态度？ 可惜打不过，他怕被揍死！ 等两人到了店里，已经有几人坐着在吃米粉了。 外间的沈大河笑咪咪的，“今儿比昨天还早些，现在不忙，先吃了饭先。” 兄妹俩去了后院洗了手脸，就端起李氏给他们煮的一大碗米粉，满满一层的菜码子，别提多过瘾了。 两人吃完一头的汗，趁着人还不多，换了李氏和沈大河吃早饭。 沈清宁在厨房里煮粉煮面，沈观在外间招呼客人。 “朱三哥，你来了！” 朱三笑道，“老样子来两碗。” 沈清宁从大窗探出头，“朱三哥，吃的完吗？我单给你加点粉得了。” 在沈清宁这里任何浪费食物的行为都是可耻的。 一个爽朗的声从外门传进来，“他吃不完，那一碗是我的。” 沈观回头就见宋景天正笑眯眯的站在门口。 “景天！”沈观激动喊他。 “你不是说你要过年才能回吗？” 宋景天抬脚走进店里，“上官刚好来吉平办事，我就跟着回来了。” 沈清宁从再次探头出来，“宋景天回来了？这就半年的工夫你怎么就黑成这样？” 如今的宋景天在军营里被练了半年，比之前走时可是壮实了不少，也黑了不少！ (本章完) 第110章:她比你以为的更坚强 宋景天傻笑，“嘿嘿，确实黑了些，你咋样？还好不？” “好着呐。”沈清宁一边回答一边端了两碗米粉放在窗口。 朱三也不用沈观动手，直接就去端了找个位置就呼呼啦啦开嗦了。 宋景天拍拍沈观，“收到你的信我还担心咧，你这不是挺好的吗？” 沈观笑道,“本来就好着嘛。” “没事，天无绝人之路，说不定还能因祸得福呐。” 沈观将面推给他，“不想这些了，以后好好跟着我爹娘守着店。” 宋景天盯了他一眼，“我信你的鬼话。” 吃完面朱三丢下饭钱就去衙门,宋景天则留下来帮忙,多了一个人的加入，原本繁忙的饭点也轻松了不少。 这卖吃食的铺子就是如此，忙起来也就是那两个时辰。 等人渐少了，李氏忙催三个人回去。 “这大热的天难为你这孩子跟着忙一早上，你们快家去吧，让清秀煮些绿豆汤喝。” 出了城门，宋景天听说沈观正跟着沈清宁练功夫，立马提出来要和他们兄妹比试一番。 沈清宁不置可否，难不成练了半年就想快过她？ 开始三人还是慢跑，没一会宋景天就开始占据第一，沈清宁看看吊在后面的沈观。 “大哥，你陪你兄弟慢慢跑，我要先回去煮绿豆汤了！” 说完她就几步超过宋景天，然后一路绝尘而去。 宋景天的先是一阵惊讶，他知道这家伙跑得快，可没想到是这样逆天的速度？ 他也顾不上吊在后面的沈观，铆足了劲去追沈清宁。 原本还想保持距离的沈观很快就放弃了,因为他连第二名的屁股影子都看不见了。 算了，他还是跑他自己的好了。 一路疾行的沈清宁带着紧追不舍的宋景天,还有看不到半个影子的沈观,一直到村头的小河边才停了下来。 她停了脚在河边找了个树阴的地方坐下来等两人。 宋景天来时已经气喘吁吁，他撑着膝盖在那大喘气，沈清宁扭头笑他，“你这还是在军营里练了半年的？这要是行军打仗那不是要被人抓俘虏了？” “你，你，你还是个人不？一个女娃子咋这么能跑？” “你一个男娃咋这么废？” 宋景天也靠着树坐下，“更废的在后头。” “我哥才开始。” 宋景天看着来时的路，“你大哥以后什么打算?” 沈清宁盯着河面，“不晓得，在家好好做生意吧，以后家里事也多，做个地主家的大少爷也不错咧。” “他不是那样的人。” “我知道。” “那他？” 沈清宁扔出一块石头，那石头大水面起伏几次才落入水中，“我大哥今年才十五岁呐，急什么？” 宋景天也不知要说什么，他和沈观脾气相投。 沈观出了事之后，朱三给宋景天写了信。宋景天立刻就写了信给沈观,但是他的回信也看不出多沮丧,一副现在也挺好的意思。 今日看他在店里忙进忙出的,倒像是真的打算以后就如此了。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着，沈清宁对军营里的事还挺感兴趣的。 宋景天那位上官，就是他好友的兄长，这半年这位兄长对他很照顾也很严格。 他们的据守的军营离这里并不是很远，过了黄离江骑马也只需半天的路程。 “那你们不是要坐船？” 宋景天点头，“江边有军队的大船，负责运送粮草物资的。这次来就是到吉平县城的官仓调运粮草。” 两人这边说着话，那边沈观也终于到了。 到了树阴处，沈清宁却不让他坐下，“跑急了不能一下停下来，慢慢缓过来再停。” 沈观倒是没反驳，继续绕着树转圈，“我以后再也不跟你俩跑了，差点累死。” 宋景天煞有其事的点头，“你还得练，确实差远了。” 沈观回给他一个你要点脸的表情。 “咱们继续？” 沈清宁站起身拒绝，“不了，还是像个正常人一样走回去吧，这个时候村里人多，省得又说沈大河家那个二姑娘是不是犯病了。” “你这名声又是从哪传出来的。” 沈清宁没啃声带头往家走，那边沈观却把二妹大战沈明全家的英雄事迹好好宣扬了一番。 他知道宋景天不会因为听了这事而觉得沈清宁有什么问题。 果然宋景天听完忍不住拍手，“这太过瘾了，哎哟，我怎么不早点回来，我还没砸过别人家咧！” 沈清宁回头瞪他。 “我说真的，我当时从家里出来的时候，也应该这样做，估计能把我那后娘的嘴给气歪啰！” 宋景天还在惋惜，他怎么没早一点认识沈清宁啊！ “赵三婶。”走在最前面的沈清宁看到赵里正的媳妇，忙上前乖巧的打招呼。 沈观也上前喊人，“赵三婶。” 谁知里正媳妇皱着眉看了三人一眼，扭头就走了。 沈清宁心中一顿转头看向沈观。 沈观此时似是也明白了什么，面色有些沉。 清秀的婚事怕是要有变数。 宋景天也不是傻子，知道清秀是跟这家的人定的亲后，也明白了是怎么一回事。 沈观不能读书了，原本一个板上钉钉的秀才如今却是不可能了。 更别说什么以后中举做官能帮上妹夫了，这大概是赵里正家最看中的东西。 三人一路沉默回到家，清秀见着宋景天依然是客气。 “我做了芋头花生汤，放在井水里冰着咧，清宁去盛出来吃。”清秀说完就继续去厨房忙活了。 芋头花生汤，是沈清宁教给清秀的一道广式甜汤。 花生米用热水泡小半个时辰后去皮，放到沙锅里加糖熬一个时辰。洗干净的芋头切块蒸熟捣成泥，再加上水搅成糊糊。 最后把芋泥糊糊倒进花生汤里再煮一会就成了。 放到井水里冰半天，盛一碗吃下肚，这身上的热气能散一半了。 沈清宁放下碗，看着一碗没动的沈观，“我本来就看不上那家，不成最好。” 沈观瞪她，“清秀的性子和你不一样。” 被退亲的对姑娘名声可不好，沈清宁能扛得下来，但是清秀。 “哥，你小看我姐了，她比你以为的更坚强！” (本章完) 第111章:夜晚乘凉 吃过晌午饭，宋景天抱着小妙儿在院子里荡千秋。 小丫头人小胆子大，兴奋的哇哇叫，“再高点，再高点。” 沈清宁和清秀姐妹俩坐在阴凉处择菜。 清秀开口说，“今天赵三婶来找娘，见娘不在就走了。” 沈清宁择菜的手一顿,“没说什么吗？” 清秀摇头，“没说，脸色不太好。我和她说话也不太愿意搭理的样子。” “赵三婶在村里就是有些不理人的，大概就是那性子。” “清宁。” “咋了？” 清秀的声音很轻，“我猜我的婚事可能会有变故。” 沈清宁抬头看向清秀的眼睛，“姐，万一亲事真有变故怎么办？” 清秀低着头择菜没出声,惹得沈清宁有点心酸，说到底清秀也只是个十三岁的小姑娘,再懂事也只是个孩子，哪里能接受被退亲这种事？ 她只得出声安慰，“这亲事说好了哪里会有什么变故，你别瞎猜。” 谁知清秀却说了心里话，“其实我觉着嫁人一点也不好，我不愿离开家，才想着嫁近些才好。若是这闲亲事真不成，我倒是不怕的，我整日都呆在家里。 就是，就是你们天天要在村里走动，带累了你们。家里有被退亲的姑娘，你们这些没说亲的要被我拖累了。 还有爹娘，本来大哥的事就够让他们烦心了，若是我这里再有个什么事，唉~” 沈清宁吐出一口郁气，“姐，说到拖累,你有没有觉得我的名声拖累了你们？” 清秀想也不想就回她,“那些东西你理他们做什么，都是别人瞎编的。你也没拖累过我们，没有你，我们一家人如今挤在老宅那两间屋呐。” “所以，那些什么名声都是别人用来诋毁你的，真正的一家人，真正对你好的人，他们会知道你是什么人，不会因为你有一件亲事不成就觉着你不好。 一家人更没有谁拖累谁，我从来也不觉着我拖累你们，那些传言都是别人说出来毁我们的，我们没有做错什么，更不需要为了这件事感觉自责。 若是这亲事不成了，你也不要再说什么拖累我们了，不单单是不要说，是想都不要想！” “二妹说的对，大妹亲事若是有变故，那也不是你的错。” “大哥？”清秀抬头看不知何时站在一旁的沈观。 沈清宁瞪了沈观一眼，“偷听小姑娘说话，羞人不？不过大哥,这事也不是你的错，你知道的吧？” “好，我知道的，若是通过这件事能认清所谓的亲家，其实也是好事，这样的人家靠不住。” 清秀听出不对来，“是不是有什么事，我不知道的？听你们的意思，这亲事就是确定不成了。” 沈清宁将收拾好的菜拿去厨房，“我没说。” 清秀又转向沈观，“大哥。” 沈观挠头，“这不就是话赶话说到这了吗？” 清秀狐疑的看着自家大哥，沈观直接被她盯跑了。 ~~~ 下午，李氏忙完晌午的饭点就回了家。 “景天，晚上就住家里，明儿再走。” “婶子，你不说我也是打算住一晚咧。” 李氏笑呵呵点头，“这才对，以后这里就跟你自己家一样别客气。” “是呐，我昨儿回来，舅舅和表哥也都见了，他们各有各的忙，就我一个人在家没意思。” 宋景天的舅舅朱大富，家里就只有四条光棍，若是再加上宋景天那就是五条光棍。 三个儿子没娶妻，朱大富的媳妇多年前也因病去世了，那么大的院子，除了佣人一个女人都无。 李氏打心眼里喜欢宋景天，这孩子长的俊，就算现在晒黑了，那棱角分明的轮廓依然不减半分英气。 唉呀，她家清宁实在是太虎了些，不然抢回来做女婿那可是真真不错呐！ 李氏看看在一旁教沈征练功的沈清宁，真是一点姑娘家的样子都没有，还是不要祸害这么好的男娃了。 闺女那撸高的袖子惹得她心烦，那两截手臂就这么露着，李氏直接走过去把女儿的袖管给撸下来。 “这么大的女娃子，一天天野的咧，你给我收敛些！” 莫名被训的沈清宁一脸问号，怎么的？谁又招她娘了？ 晚上的饭菜比平日丰盛了许多，沈大河也忙完店里的活赶了回来。 如今的米粉都是现做的，今天做好略微晒晒，第二天提前泡一泡就成，有时准备的量卖完了，那晚上那一餐就直接提前打烊了。 今日店里准备的东西卖得快，沈大河也回的早。 一家人加上宋景天难得在围在一起吃个饭。 宋景天一边吃一边夸，“清秀的手艺越来越好了，军营里那伙食比起来那真是没眼看了。就你这手艺不去当大厨真是可惜了。” 清秀被夸的不好意思，“都是清宁想出来的菜，我照着做而已。” 宋景天依然筷子不停，“那也要你手艺好。” 李氏笑着给宋景天又夹了一块糖醋排骨，“好吃就多吃些，军营里都是大锅菜，又那么些个人，能吃饱就不错了。” “婶子，还是你心疼我，我舅舅非要说我是自找的。” 沈清宁笑道，“你可不就是自找的？” 宋景天不理她，现在谁也阻止不了他干饭。 吃了饭一家人在院子里乘凉，在沈清宁的强烈建议下，她家的大摇椅多了好几把，还有竹床之类的。 这样就可以确保所有人都可以舒舒服服的躺着或者瘫着！ 桌上摆着切好的菜瓜，这是今天摘下来直接扔进井水里冰着的，在这炎热的天气，吃上几块那是相当的舒畅！ 宋景天躺在摇椅上看月亮，“唉呀，这也太舒坦了，我都不想回军营了。上次跟出去剿匪，大晚上的蚊子又多天又热，给我咬的一身的包。” 沈清宁一下被剿匪两个字给吸引了，“讲讲剿匪的事呗，你们不打仗反而跑去干这个？” “如今大梁无战事，那些官府摆不平的匪盗自然就要我们出马了。我跟你们说，当时那叫一个凶险……” 一家人正好听得起劲，就听外面有个女人在喊，“大河媳妇在家吗？” 里正家姓赵，之前好像写过冯里正，请自动在替换成赵里正哈。 (本章完) 第112章:退亲 全英婶又些尴尬的坐在沈清宁家的堂屋。 唉，她和赵里正媳妇是一个村的，人家托到她头上，她实在不愿意得罪人。 “秀花，我刚嫁过来时你还在家里做姑娘，那时候咱们俩就好着呢。” 秀花是李氏的名字，李氏有些奇怪全英的来意，难不成是想找活干，可是全英家里有个瘫在床上的婆婆要照顾，还有两个小娃，男人在外面干活，她哪里有时间来干活？ 若不是来找活干的，全英这神情是个什么意思？ 借银子？ 若是借银子李氏那是会借给的，全英家里确实难。 李氏一时没回话，那边全英默了一会又继续道，“我就跟你直说了吧，是里正媳妇让我来的。 我原本也是不想来的，我也是看着你家清秀长大的，我哪里能开这个口。 可是香娟那婆娘把里正媳妇骂了一顿把人给赶出去了，里正媳妇这才找的我。” 听到这里，若是还不明白是什么意思，李氏这半辈子就算是白活了。 她的心呐被揪得直抽抽，她的清秀这辈子凭什么要受这么大的委屈！ “里正媳妇说你家观哥儿因为那事被革除了学籍，这以后不能读书不说，说不定还会连累她家文皓。” 李氏气得一拍桌子，“放她娘狗屁，她家文皓当时就在考场，他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吗？我家观儿不读书连累他什么了？” 全英无奈道，“谁说不是呐，但是大家都是做娘的，都是为了孩子好，她家文皓还要读书以后考举做官咧，若是被人说有个作弊被革除学籍的大舅哥，那，这……” 全英在心里把香娟骂了个臭头，当初说媒这好事就来了，如今退亲这事凭什么撂挑子？ 她没有香娟那样的底气，家里男人的活计还是里正帮找的，全家就指着当家的做活吃饭咧！ “秀花，凭良心讲，这里正媳妇确实是不厚道，当初你家观儿考的好，她死气白赖的上你家卖好，肯定是想着以后文皓能沾光。 如今这才出事她就要退亲，确实不是人干的事，可是我没法子啊，我家当家的活计还靠着里正咧。” 一旁的沈大河站起身，“我们知道你家的光景，晓得你难做。” 啪啦一声，堂屋的门被清秀一把推开，“爹娘，没什么说的，这亲还是退了吧，她看不上我，我还不稀罕她咧！” 李氏一下拉住大闺女，“清秀！” 姑娘家被退亲名声可不好，影响以后结亲啊！ “娘，退了吧！这结亲就要两家都欢喜才行，大哥的事是被人陷害的，我们清楚，她家也清楚。这样背信弃义，唯利是图的人家，早退早好。” 这是清秀最近在练的几个字，没想着在这里用上了。 沈大河点头，“这才是沈大河的闺女，这样的人家我们不稀罕，孩子娘，你去把他家当初拿来的东西给全英嫂子带回去。那些吃用了的，补了银子给他们。” 门外的沈观沈清宁也走了进来，后面的宋景天牵着小妙儿跟着。 “娘，爹说的对，大妹这亲退了是好事，两家不合适。” 沈清宁过去握住清秀的手，“大姐说的对，我们不稀罕。” 李氏吐出一口气，一家子都说了话，她还坚持什么，“你等着。” 全英只得点头唉唉个不停。 李氏拿出一包东西还有几两银子给了全英，“赵家的东西全在这了，那些用了的这几两银子是足够的，麻烦嫂子帮我带给他们。” “秀花………” 李氏反倒安慰起全英，“嫂子不用为难，我们相识多少年了，还不知道你是什么人吗？” “唉，我真是真是作孽哟。” 拿着东西全英加快步子离开了沈家院子，她实在是没脸呆了，清秀这么好的姑娘被这样欺负，里正家真是黑了心肝了。 沈清宁关了门，“大姐别气，以后会有更好的。” “我不气，就是累着爹娘受这闲气了。” 李氏揽着她的肩膀，“我家清秀受委屈了。” 宋景天这时插了句话，“婶子，清秀别难过，清宁说的对，以后会有更好的，我们那军营之中好儿郎多了去了，他们也不像这读书人屁事多。有机会我帮清秀寻摸寻摸。” 沈观一拍他的肩膀，“那你可要用点心。” “必须的，就清秀这一手好饭菜，那赵家就配不上！” ~~~ 很快，村里就传出沈家大闺女被里正家退亲的事。 一时间大家众说纷纭，觉着沈家大儿子出了那事，赵里正家去退亲那是再正常不过了。当初就是冲着沈观都读书好的名声去的。 也有人说里正家不厚道，人家好好的姑娘，平白背上这么个名声以后怎么说婆家？ 不管村里人如何，沈家的生活还在继续。 清秀每日依然是照顾家里的弟妹，管着她的厨房，伺候着那些牲口和菜地。 宋景天住了一夜第二日就回军营了，不知道和沈观住的那一晚两人说了什么，反正沈观时不时就要走神，心里装着事的模样！ 但是每日和沈清宁练功却比往日更加刻苦了，沈清宁心中多少有些猜测。 将自己所会的那些绝招都倾囊相授。 很快就到了沈观生日这一天。 早上李氏在家里给大儿子煮了碗长寿面，“吃了这碗面，你就十六了，以后就是大人了，要给弟弟妹妹做好榜样。” 沈观重重点头，“恩。” 清宁和清秀靠在一起，“大哥，晚上我们给你做几道好菜。” 李氏一边收拾东西，“今日观儿就别去店里，你去给你爷奶送点粉蒸肉过去，我昨晚上蒸好的。你过生也过去给二老磕个头。” “好，我也有些日子没去看阿爷阿奶了。” 沈清宁赶着马车和李氏一起去了店里，沈观拎着篮子去了老宅。 “阿爷，阿奶。这是我娘做的给爷奶尝尝。” 江氏笑容满面的拉过沈观，“十六了，以后就是大人了，要多给你爹娘分些担子。” 老沈头呵呵笑，“观儿还用你说吗？勤快着咧！” 而沈观却一脸的严肃，“阿爷阿奶，我有事要同你们说。” (本章完) 第113章:好男儿志在四方 沈观想去从军！ 江氏和老沈头极力反对。 “观儿，阿奶你因为之前的事心里憋屈不甘，可这人啊一辈子总不会一直平平顺顺，起起伏伏的事多着呐，你可千万不能冲动。” 老沈头也在一旁点头，“这行军打仗就是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听爷一句好好在家和你爹你娘做买卖,日子好着咧！” “这从军和读书可是两回事，这十年苦读总有收获，不管将来是做官还是其他，那是你自己的。 可这军营里可不是这么回事，冲锋陷阵是你们的，那功劳多半都是上官的。十年下来除了一身的伤痛说不定什么也没留下。” 沈观耐心的听着老两口给他分析，他也不着急辩驳。 只等二老说完，他才将宋景天的事说给二老听。 宋景天跟着的那位兄长,在卫所里是千户长，他手下也需要能写会算的文书之类的。 之前宋景天回来时说过，若是有机会帮沈观寻一个文书的差事，历练几年再看其他，也不用上战场杀敌。 如今宋景天已是小旗，他在信中说过小旗过后自然是总旗还有百户千户。他希望沈观可以和他一起，两兄弟并肩作战，不能读书一样可以出人头地！ 这个沈观自然不会和其他人说，但是他确实心动了。那些午夜梦回之时那压在心底深处的不甘和屈辱，那些一言就定他生死的官员，他不服！ 江氏和老沈头听说只是去做文书这才松动了。 “好男儿志在四方，出去历练历练也好，若是你爹娘同意，我和你阿爷也支持你！可是毕竟是军营，长枪短刀的你可要加倍小心。” “阿奶放心，我在家中已经练过几个月，若是有危险我定然比他们跑得都快。” 江氏满意了，“那就好，那就好。” 老两口这一关最好过,难的是李氏那一关。 沈观走出院子深呼一口气，今天他一定要过了这关，宋景天的时不常的来信，一直在诱惑他走出去！ 中午饭点过后沈清宁就和爹娘回了家。 今日是沈观的生日，一家子也趁机聚一聚。 沈清宁昨日就和清秀两人定了菜单。 烧牛肉，这时候卖牛肉的少，上次沈清宁送货碰到了，买了许多放在空间，这次借口说是在县城碰到的。 烧牛肉只做了微辣，家里两个小的吃不得太辣的。 另又做一盘小炒牛肉，用上了多多的辣子，红红的一盘看着极是诱人。 四喜丸子三分肥七分瘦，蒸出来就惹得小妙儿围着转，“大肉丸子，大肉丸子！” 用豆皮包的黄金钱袋好看又好吃，还有糖醋肉和卤猪尾都是本地少见的菜色。 沈大河更是拿出珍藏的好酒，“今儿个我们爷俩喝点。” “好，头一回喝酒肯定要和爹一起喝。” 李氏摆好碗筷，“你们先喝着，还有两个菜。” “娘,这菜够多了，大家一起坐下吧。” 转身又去喊弟妹。 一家子终于坐好，沈观拿起酒杯，“今天辛苦娘和妹妹们准备这一桌子菜了，还有爹老早就关了铺子回来给我过生辰。” 李氏和两个女儿喝的是甜米酒，她举起杯子，“来来来，我们一家一起喝一杯，祝我儿生辰快乐!” 大家纷纷端起酒杯干了。 沈清宁咂咂嘴，真好喝！ 一家人边吃边聊其乐融融，对于沈清宁和清秀做的一桌菜夸赞不已。 酒足饭饱过后，沈观站起身，“爹娘，我有事要和你们说。” “观儿你想说什么事？” “我想去从军！” ………… 所有人都惊讶的看向他，除了沈清宁。 沈清宁听到那几个字之后心中那点猜测终于变成了现实。 她大哥这些日子勤奋的就是为了这个吧。 李氏有些不确定，“观儿你说什么？你要干嘛？” 沈观笑着重复一遍，“娘，我要去从军。” “我不同意。” “娘。” “我不同意！”李氏的声音大了许多。 沈大河问大儿子，“观儿，你这是怎么了？好好的怎么想着去从军，那军营是那样好去的，国家无战事还好，若是哪一日有战事，你这，你这不是把脑袋挂在腰带上了？” 李氏终于想到了什么，“是因为景天那孩子吗？” 沈观诚实说道，“是，有他的原因，可主要还是我自己要去。” 李氏叹气，“景天那孩子是他因为他娘的事犯了轴，你是为着什么？你知道那些当兵的人都是什么人家？那是家中日子不好过，没什么出路了，拼着命去搏一个前程！ 你是为了什么？啊？嫌我和你爹为了几天安生日子了是吗？！” 清秀抓着沈清宁的手，也悄悄红了眼眶，她也不理解大哥，为什么要去从军。 沈清宁拍拍她的手对着清秀摇头，示意她不要开口。 沈观安抚李氏，“娘，你先别急，我想去从军确实是和景天有关系，他那位兄长是在卫所是千户长，最近手下还需要个文书，他推荐了我。” “文书？当兵的还要文书？” 沈观笑道，“自然是要的，那些和上下级的公文也是需要处理的，还有来往的粮草账目，难道都由那些上官自己做不成？” 李氏一脸的狐疑，“你的意思是不用去打仗，也不会送命？” “不用冲锋陷阵，不用打仗，自然不会有性命之忧。” 李氏的表情终于有所松动，“那你这有什么前途不成，跟账房先生差不多，你不如就在家中记账，家里那么些账目还不够你记的？” “其实我也不知道有什么前途，但是我想出去看看。我不想一辈子就呆在家中开作坊开铺子，跟着银钱打交道。” 沈清宁瘪嘴，跟银钱打交道有什么不好？每天数银子的日子不好吗？ 沈大河出声说道，“好男儿志在四方，就让观儿去试试吧，去外面见见世面也好。” 李氏还是不愿意，“去见世面也不非要去军中，就算做文书，万一有人攻打营地你也是有危险的！” 沈清宁暗暗点头，她娘那些话本子真是没白听，这些两军交战如何如何的估计全是从那些话本子里听来的。 (本章完) 第114章:沈观离家 对于李氏的担心，沈观直接拉出了沈清宁。 “我这些日子一直跟着清宁练功呐，若是真有人攻进来，我也是比别人跑得快的。不信娘可以问清宁。” 沈清宁：他乱说，明明只能算是一般，怎么就比别人跑得快了？ 沈观直接把压力给到沈清宁这边，李氏盯着二闺女,一副你要是敢说是，你娘就会收拾你的表情。 沈清宁又看看沈观，沈观只差跪地上求她了。 她只好昧着良心说，“大哥现在这速度一般人还真是追不上，若真是有人追杀，他完全没问题。” ~~~ 三天后,因为沈清宁的话,李氏放走了沈观。 临行前，李氏哭成了个泪人般，“你在军中一定要多和景天呆在一起，他去的早些人头熟，别人看你个书生模样，要欺生的。” 沈观第无数次重复，“娘放心，景天来信你也看了，我会和他住在一个帐里。他那位兄长是千户，我好歹能沾点光，绝对不会有事的。” “实在太不喜欢就回来，好好和人家说。” “我晓得的。” “银子不用省着花，平日大方些，买些酒肉请同僚吃喝。” “我晓得的。” “常写信，不可只报喜不报忧，有事一定要告诉爹娘，千万别一个人扛。” “我晓得的。” 沈清宁只好出面，“娘，行了,再不走天都黑了。” 李氏只好把包袱递给沈观，“我这给景天做的衣裳鞋袜，还有给他做的酱肉，他爱吃。你们俩人要相互关照，千万不要起争执。” 沈观坐上马车，“爹娘，大妹保重，还有征儿和妙儿要听话。” 沈清宁长鞭一甩，马上扬长而去。 昨日已经和其他人告过别了，今日太早，他们就不再去打扰江氏老两口。 沈清宁只要把沈观送到黄离江码头，上了宋景天他们卫所运粮的船就行。 “清宁。” 赶马车的沈清宁没在回头，“你不在家，我会担起你的责任，保护好家里人。放心好了，我的身手能抵十个你。” 沈清宁主动把话说了，省得沈观再对她唠叨一遍。 沈观被她逗笑，他确实就是不放心这个,爹娘主要忙铺子里的事，有事家中就只留几个孩子，如今他也走了。那有时说不定就只有清秀和清宁带着弟妹在家。 沈清宁功夫再好,她也是女娃子，他总是有些不放心。 “若是爹娘一时回不来，就让姑姑和兰慧歇在家里吧。” “你就别操心了，我心里有数。去了军营虽说你有宋景天的关系，可是他自己都是关系户，并一定能关照到你，你还要自己硬起来。 军中文书应该是个抢手的位置，那家军官家中总有子弟想来军中混资历却不敢上战场的，所以肯定会有人看你不顺眼，你要防着点。” “好。” “若是真有仗要打，一切都以保住自己小命为首要任务，莫让家人为你担心。” “好，谢谢你清宁，因为有你在家，我才敢放心的离开。” “骨肉兄妹，我愿意的。” (本章完) 第115章:五年后 五年后，沈家大院。 今天是沈清秀出嫁的日子，李氏给了准备了几十台的嫁妆。 几年之间也有人陆陆续续给她说亲，但是都没有让李氏满意的。 一直到去年有个姓吴的青年来沈家贩货，询问起当年村中有一户姓吴的人家在村里欠了债之后离开的事。 李氏也知道这个身形俊朗的青年是当年那人的儿子吴瑞丰，他带着银钱回到了东水村，还了当年他爹欠下的债。 当年他爹带他离开东水村之后，自卖自身让父子俩有了条出路。 后来他爹死了，吴瑞丰拿着父子俩的积攒银子赎了身，接下来的几年就靠着贩货为生。 直到最近几年攒了些银子，他又想起他爹说的欠了那些债的人家，吴瑞丰觉着父债子还天经地义。 就带着银子回了东水村，还了债起了房子落叶归根。 靠着贩货小日子也过的不错，沈大河和李氏见他人品性情都好，对他是有些想法的，可是清秀是姑娘家，不能由女方上赶着问。 好在吴瑞丰时常来沈家贩货，还帮着沈家从其他省府收购便宜的黄豆，一来两去他和沈清秀自己就看对眼了。 如是清秀当年的愿望就这样实现了，男方离家近，家中人口简单。 沈家这些年的生意做的越发大了，腐竹作坊又扩大了好几倍，整个大梁国就数他家的腐竹出名，还有后来沈清宁研究出来的豆参也非常受欢迎！ 村里许多妇人都到沈家来帮工，沈家的威望在东水村已经达到了顶峰，他家说话比任何人都好使。 所以在一次选里正的时候，沈大河提了和自己关系很好的村人做里正，其他人纷纷跟着他选。 赵里正从此成了村里人口中的赵老三，他媳妇也成了老三媳妇。 赵文皓一直到现在都没有考上秀才，和之前的沈明一样在家中读书不再去学堂。 不过他比沈明努力多了，也许有一天他能考上。 至于沈明，当年沈友财说自己根本不知道儿子买试题的事是真的，他是真不知道。 沈明没有和任何人说起，他那些买考题的钱是借的钱庄的。 那些做这些勾当的人恶着那，打听了沈明家境，开始并不死命催他还银子，直到那利滚利，利又滚利。 钱庄的人拿着借条上门时，要还的银子刚好是沈友财的全部家当！ 他们一家如何应付的了这个，沈大爷当场就被气到中风。 可是钱庄才不管这些，该收的银子一个子都没有少。 最后卖房子卖地，沈家终于还清了欠债，一家子却连个安身的地方都没了。 只得借住在村里几间破茅草房里，那沈老太太直接被送到了江氏的院子。 沈友财只留下一句话，“二叔，我爹以后怕是下不来床了，阿奶我们顾不上了。” 江氏冲出院子对着远去的沈友财破口大骂，当年分家他们是净身出户，两家也已经断道，每年老沈头还送粮过去，如今直接就把这个老恶人送到她家，江氏觉着自己也要气中风了！ (本章完) 第116章:得偿所愿 江氏气归气，可是她也不能让老沈头的亲娘无家可归。 若真是她做的出，那村里人的唾沫星子能把他们一家给淹死。 他们老两口就算能扛住，她也舍不得三个儿子在村中难做人。 可是当年的被磨搓的憋屈，最后还被净身出户！ 她如何忍得了？ 换了谁也忍不了！ 她和老沈头把沈老太太安置进了自己家。 沈老太太就算知道要夹着尾巴做人，可江氏日日都能看到她，终于江氏病倒了。 她也不想，可人有时无法控制自己，她白天可以装做无事，可每天深夜当年受的委屈就会跑出来折磨她！ 寒冬腊月趁老沈头去县城做工，还是新媳妇的江氏才做完饭就被喊到河边洗全家人的衣裳被褥，等回来时锅里已经没有一口吃的。 这些事一件件一桩桩都自动被翻了出来，让人如何咽得下这口气？ 老沈头知道江氏的心结，可是如今他那老娘无家可归，他，他也做不到把人给赶出去。 好在李氏就是本村人，对老沈家的事知道的比沈大河一个大男人知道的还要清楚。 她豪气万丈，拿了银子出来在江氏的院子旁建了小小一间屋子，沈老太太直接住了进去。 一日三餐江氏做好由老沈头送回去，婆媳二人不用在同一个屋檐下进出，江氏只当旁边住着个不相干的人罢了。 衣裳由大小孙氏轮流着洗，大小孙氏和沈老太太从娘家那头还带着亲呐，再说起屋子的钱是李氏出的，这两妯娌洗个衣裳总不能推脱了。 至此，这沈老太太就由老沈头两口子赡养到死，而她疼爱的大儿子一家，再也没人来看过她！ 沈大河一家日子也过得相当滋润了。 五年前沈观出走，和宋景天在军中一起摸爬滚打，如今宋景天已经是百户长，而沈观也成了他的副将。 两人一文一武立下不少战功。 而宋景天去年受过一次重伤，但是他不敢去吉平县他舅舅朱大富那里，舅舅有心疾，生怕舅舅一个激动给撅过去。 沈观把人送回了自己家，由自家人照顾了几个月。 就因着这几个月，他对沈清宁产生了莫名的情愫，只因对方年龄尚小，他生怕被沈观知道把自己爆揍一顿。 一直不敢吭声，一直到今年沈清宁过生日，他托人从京都带了极为珍贵的礼物送给沈清宁。 这才让沈观起了疑心，沈清宁自己也不是什么也不懂的无知少女。 虽说上辈子没经历过，可是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吧，一个男人突然送这样的礼物给你，若不是有求于你，自然是对你有想法的。 总不会是为了感谢几个月前在沈家养伤的恩情吧？ 那李氏和沈清秀还照顾的更多一些咧。 李氏自然也看出了什么，他对宋景天满意的不得了，当年还想着她家清宁虎了吧唧的配不上人家宋景天咧。 没成想景天居然看上她家清宁了。 至于沈清宁，开始也没有多喜欢，只能说不讨厌。 谁知道宋景天在取得沈观和李氏的支持后，胆子越发大了，三天两头的来信送东西，特别是各地的好吃的好玩的，说不上多贵重，却极合沈清宁的心意。 拿人手短吃人嘴短，二年后，沈清宁终于点头同意了宋景天的求亲。 他家人口简单，只有他自己了。沈清宁同意了亲事之后，宋景天立刻在东水村买了地盖了房子。 军中的兄弟都笑话他是上门女婿他也不恼。 他早就和亲爹不来往了，婚事也是立了战功，上官为他请旨赐婚的。 舅舅朱大富新手操办的婚事，压根没和宋景天他爹提过一句。 又过了十多年，宋景天和沈观一路高升，最终扳倒了他亲爹，逼得其早早就告老还乡，带着继妻离开了京都，却也无脸回吉平县，只得在省府买了处小院子养老罢了。 沈清宁年少时的计划是做地主家的小姐，没成想却早早成了地主家的官太太，也算是得偿所愿了！ －－－－－－题外话－－－－－－ 那个，对不起，这书设定有问题，拉不回来了，我快速完结剧情我。等我下本准备好再发吧，第一次写种田没有经验。实在是对不起那些一直追文一直投票的宝子们。 不更了哈，实在对不起！！！ 7017k