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夜杂货铺》 第1章 诡异的新工作 世上可能没有比我更倒霉的人了。 我5岁丧父。 9岁丧母。 11岁爷爷奶奶全死光。 好不容易在社会好心人士的资助下，技校毕业，找了个不错的工作，还交了个女朋友。 9月12日晚，我和女朋友菲菲约会，一个醉汉调戏菲菲，被我一脚踹到了裆部，结果世界上就这么少了个男人。 我被判了三年零五个月，服刑的第二个月，我在接待室见到了满眼泪花的菲菲，她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告诉我，家里给安排过相亲，她觉得那男的还不错，准备开始新的恋情了。 我忍着悲伤，只冷冷地回了四个字：祝你幸福。 然后头也不回地回了牢房。 和我同一牢房的有8人，虎子哥是狱霸，被他欺负最惨的除了我还有大龅牙。 大龅牙五十几岁的样子，尽管每天被迫端屎端尿，可总乐呵呵的，大概出于同病相怜的心理吧，我明里暗里没少帮大板牙干活。 每次他总是呵呵笑着对我说，一定会报答我，这帮我不会白帮。 我信他的大龅牙啊！这老汉子坏得很，一个蹲大狱的糟老汉，吹这么大的牛，也不怕刮风闪了大牙。 坐牢第四个月的一天晚上，大龅牙神秘兮兮凑到我面前，问我想不想出狱。 我又不傻，当然想了。 他又问我出狱后想不想找个月薪过两万还包吃住的工作。 我第一反应是他吃饱了撑得和我逗乐子。两万？还包吃住？典型的囚徒不切实际的幻象，但还是干脆回了俩字“想啊”。 结果第二天上午快吃午饭时，狱警把我带到了两个穿黑西装的男人面前，让我在几张纸上签了字，然后竟让我跟着墨镜男离开了监狱。 刚走出监狱，我还没缓过神，高个墨镜男转身便递给我一张纸条，说让我按纸条要求去参加面试。 他声音冰冷低沉，而且说话时嘴巴不动弹。 接过纸条，道了声谢，我也没多想。 拐了弯，我正想问问去哪面试，谁知一抬头，俩人已经不见了。 扫了一眼纸条，上面就两行字，读完后我愣住了。 竟然让我今晚九点后到城南郊区的一处十分偏僻的杂货铺面试。 疑惑归疑惑，但提前出狱的兴奋还是瞬间掩盖住了一切，我咬咬牙花二百元买了身假名牌，又在路面小店理了个帅气的毛寸。 然后直奔菲菲家。 寻思着自己仅仅在里面待了四个半月，现在有了高薪工作，况且还是为救菲菲进去的，兴许还能挽回她的心。 像我这样的找个女朋友不容易，哪能轻易放弃。 我和菲菲谈恋爱也有大半年时间，该干的不该干的都干过了，也得对人家负责不是！ 看到菲菲家院门上的两个大红喜字后，我的心已经凉了一半。 她的一个邻居偷偷告诉我，菲菲十天前就举行了婚礼，现在小两口子去南方海岛度蜜月了。 我的心啊！拔凉拔凉的。 回到自己那三间小土屋，我越想越气，直接把高仿耐克外套从中间一撕两半。 墨镜男给的纸条随之甩了出去，飘飘悠悠落到了我面前。 娘的！老子要赚钱，老子要出人头地！ 可再次细读纸条上的话，又有些懵。 杂货铺店员待遇这么好？不会是诈骗广告吧！ 这两年缅北嘎腰子的新闻铺天盖地，据说大部分人就是这么被骗去的。 脑中又闪过大龅牙憨厚的模样，直觉告诉我他不会害我。 看地址，这杂货铺已经出了城，紧挨着殡仪馆，两万还包吃住，会让我具体干啥呢？ 娘的！老子贱命一条，一没色，二没财，这年头找好工作比吃屎还难，为了每月两万多，就是让我背尸体或是给死人化妆也不在乎。 万一被嘎了腰子，也认了！反正女朋友都没了，留俩腰子也浪费。 打定主意，我在大街上溜达了个把小时，吃了碗馄饨后，便找了辆共享单车直奔目的地。 一个小时车程说近也不近，中途还下起了小雨，到地方后，他娘的我直接成了落汤鸡。 按照纸条地址，我找到了位于无灯路的这家杂货铺。 卧槽！不会耍我玩吧？这么偏僻的地方，面积也不大，能给员工开两万的工资？还包吃住？ 空气中弥漫着烧焦头发的气味，四周黑暗中时不时传来几声不知名动物的叫声。 我隐隐的有种不详的预感。 雨忽然大起来，我也顾不得多想，赶紧推门进了杂货铺。 屋内光线偏暗，气味还不好闻，几排摆着各种杂物的架子显得有点乱，一个留着小胡子的油腻大叔站在柜台后写着什么。 这好像就是一家普通的商店啊！看架子上物品也不很值钱。 “大……大叔，我是来面试的！” 既然来了，就硬着头皮试试吧！ 听到声音，油腻大叔抬头朝我笑了笑，似乎一点也不觉得意外，甚至给我的感觉是在等着我来面试。 我脑中又浮现出缅北嘎腰子的事。 “很好！过来答几道面试题。” 油腻大叔递给我的竟是一支毛笔。 我愣了一下还是接了过来。 泛黄的a4纸上一共三个问题。 问题一：一个人坐火车去临镇看病，看完之后病全好了。回来的路上火车经过一个隧道，这个人就跳车自杀了。为什么？ 读了两遍，我重点放在了“看病”和“隧道”上。 这人到底去看了什么病，为什么偏偏在火车经过隧道时忽然自杀呢？ 去年我厂里派我出差，我也乘坐火车而且经过了一段很长的隧道，仔细回忆当时的情景…… 隧道里几乎漆黑一片，而且在火车急速进入隧道时，眼前会忽然一黑。 想到这些，我小心翼翼地写出了答案：因为他以为眼睛又瞎了，承受不住打击。 问题二：有母女三人，母亲死了，姐妹俩去参加葬礼。妹妹在葬礼上遇见了一个很有型的男子，并对他一见倾心。回到家后，妹妹把姐姐杀了。为什么？ 这问题貌似不合情理，母亲刚死，妹妹又把姐姐杀了，这她娘的不是变态嘛！ 反复读了好几遍，我注意到中间一段好像没用的描述——妹妹遇到了一个很有型的男子。 看来这个妹妹是个心理不健全的花痴，否则也不至于在自己妈妈丧礼上对帅哥一见倾心。 等等。 第2章 停产十年的香烟 这帅哥妹妹并不认识，可来参加了她妈妈的丧礼，说明是她家的亲朋。 那他是不是也应该参加姐姐的丧礼呢！ 而这就是妹妹的秘密。 这想法实在荒唐离谱，却是我能想到的唯一答案。 于是赶紧写上。 回答完第二个问题，我后背都冒出了冷汗，下意识瞥了一眼油腻大叔，他只是似笑非笑地看着我，并未表示对错。 我只好再看第三个问题。 问题三：你相信这个世上有鬼么？ 这算什么问题！ 我视线又往往上挪，快速扫了一眼前两个问题，这俩问题第一个怪，第二个更怪。 哪有这样的面试问题，似乎没啥意义嘛！ 意识到自己被耍了，一气之下大笔一挥写下“相信”俩字。 我刚写完，油腻大叔便再次朝我笑了笑。 “恭喜你顺利通过面试！” 说着他把一块半头砖大小的黑色手机放到我面前。 我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这杂货铺看起来怪怪的，面试方式又这么特别，怎么感觉都像是恶作剧。 不会是某综艺频道鼓捣的整蛊节目吧！ 可四周也没发现摄像机啊！ 虽然心里疑惑，但还是再次伸手在合同上签了字。 油腻大叔“咯咯”地干笑了几声，收起合同，把一份“职工须知”递给我，并说了三条规定。 第一，我是夜班店员，晚上九点上班凌晨五点下班，没客人时干啥都行，包括睡觉。 第二，本店除了卖货，也提供网络下单，上门服务，给我的半头砖手机是专门用于收单的，会有另一位老店员带带我。 第三点，也是最重要的一点，那就是谨记四个字“见怪不怪”，上班期间无论见到什么人，遇到什么事都得保密。 “好好干！还有提成。当然，最重要的一点有必要提醒你——在合同期内不能单方面辞职，否则等待你的将会是非常恐怖的下场。” 说完，油腻大叔指了指身后的一扇门，说里面就是我住的地方，也有吃的，我今晚就得上班。 他把商品目录递给我，让我尽快熟悉一下。 说实话，我还真被油腻大叔最后一句话镇住了，看着像是饭店菜单一样的商品目录，我有些恍惚，再次抬起头，油腻大叔已经不见了。 我头皮顿时就是一麻。 种种迹象表明我可能遇鬼了。 不过内心深处更多的是纠结。 提成先不说，光每月两万的工资就诱惑死人了，如今这社会对于我这种一没学历，二没技术的穷屌丝，不赌一把，恐怕一辈子翻不了身。 看样子至少不会被嘎腰子！ 外面的雨还在下着，看到柜子后的墙上挂着一件工作服，我穿上后拿着商品目录在店里转了几圈。 商品五花八门，其中丧葬品居多，甚至纸人纸马纸棺材都有。 看到墙上的营业执照后，我悬着的心总算咽回到了肚子里。 油腻大叔名叫张大海，就是这家杂货铺的店主之一，或许是这店铺紧挨着市殡仪馆，又是招夜班店员，才给出这么高的待遇吧！ 是我多想了。 这一切真像是做梦，我稀里糊涂地成了这家杂货铺的夜间店员。 外面雨停了，看看时间，已经过了十点。 这个时间应该没啥客人吧！ 定个定神，我随手拿起“职工须知”。 还没等读完，就被一声低沉嘶哑的声音吓一跳。 “给我拿盒烟吧！” 我一哆嗦，抬头就看到个瘦老汉愣愣地现在我面前。 “大……大叔，你走路咋没声音啊！买点啥？” 老汉咧嘴嘿嘿一笑，露出了一口大黄牙，也不解释。 “买盒烟！” “啥烟？” 我扫了一眼身后放着香烟的柜子。 “万宝路！” “万宝路？哪还有这牌子啊！” 从我记事起，爷爷是个大烟鬼，之前就是吸万宝路，他说这种烟劲儿大，也便宜。 不过爷爷去世前两三年，这牌子停产了。 算算时间也有十几年。 所以听老汉说买万宝路，我吓一跳。 老汉指了指柜子左侧：“那不是嘛！你这小伙子咋还有烟不卖呐！” 顺着他手指望去，我果然看到了摆着的万宝路，深蓝色的包装盒，醒目的白仙河图纹。 伸手拿起的同时，我扫了一眼标价。 一块五一盒。 竟然和十几年前爷爷吸这烟时价格一样。 这年头，竟然还有一块多一盒的香烟。 老汉就买一盒，付了钱，接过烟的同时他再次咧嘴一笑，说了句莫名其妙的话。 “好多年没买到这烟了！” 老头离开后，我忍不住转身瞅了瞅柜子里的香烟。 除了万宝路，还有青州、白鸽等，都是市面上不常见的老牌子了。 “吱哟——” 这时，开门的声音打断了我思绪。 一个四十来岁的中年胖子晃晃悠悠走了进来。 一边朝着柜台这边走，他一边甩头，并用手背擦拭眼眶的雨水。 “这雨也不喘口气！” 胖子穿着花衬衫，脖子下两个纽扣开着，露出铅笔粗细的大金链子。 看这装扮和气势，不是暴发户就是大老板。 “拿两盒煊赫门！” “好！” “这鬼天气！连辆出租车都打不到！”胖子浑身湿透了，他跺了跺脚，似乎没有立刻离开的意思。 “大哥就多待会儿吧！这个点，又下着雨，也没几个客人！” “行！反正……反正我也没急事！” 胖子一屁股坐到柜台一侧的板凳上，上下打量了我一遍。 “兄弟你没啥病吧！” 冷不丁听他冒出这么一句，我火气一下子上来了。 “你咋说话呢！” 胖子愣了一下，赶紧笑着摆手解释：“别误会啊！我……我不是那个意思。” 莫名其妙被问有没有病，我哪还有好气。 “那你啥意思？” “嗨！刚才站在门外，瞅着你自言自语，手还不停比划，以为……以为……” 我打断了他。 “刚才有个买烟的，我招待客人呐！” 胖子挠了挠头：“客人？我都在店门外杵五六分钟了，哪有人啊！” 估计这胖子眼神不好，我也懒得解释。 可视线再次看到他变成落汤鸡的样子时，头皮顿时就是一麻。 奇怪啊！外面下这么大雨，刚才那老汉咋没被淋湿呢！ 第3章 你已经死了 刚才那老汉的奇怪举动闪过我脑海，还有他说的那句话——好几年没买到万宝路香烟了。 我下意识扭头看向柜子左侧，结果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柜子左侧哪还有蓝色包装的万宝路。 “兄弟，你脸色不对劲啊！缺觉了吧？” 我没敢解释。 胖子坐着抽了几口烟，“嗯”了一声。 “这烟没味道啊！” 我不抽烟，不知道咋解释，满脑子都是老汉咧嘴朝我笑的样子，又想到这店就在殡仪馆边上，头皮便不受控制地一阵阵发麻。 胖子嘟囔了几句，便起身离开了。 好不容易熬到第二天早晨七点，张大海推门走了进来。 刹那间，我有想辞职的冲动。 怪不得小小杂货铺店员待遇这么好，但为了钱，我咬着牙打消了这念头。 “不错嘛！” 张大海似笑非笑地朝我走来。 “老板，昨晚……” 我本想把昨晚的诡异经历说一遍，谁知刚开口，就被他摆手制止了。 “顾客就是上帝！咱们服务的宗旨是满足顾客的一切需求！不管遇到什么事，你见怪不怪就是了！” 上夜班的好处是白天不用上班。 离店前，张大海递给我十张百元大钞，说是预支的工资。 这店有些邪，店老板也邪乎，不过看着手里的百元大钞递，这可是货真价实的好东西，我还是坚定了信念。 要坚持干下去！ 骑共享单车回到爷爷留下的三间小土屋，本想先睡一会儿，可躺下后哪有一丝的睡意。 娘的！管他呢！就当看恐怖片了。 既然睡不着，干脆把家里彻底打扫一遍。 四个多月不在家，桌椅家具上一层尘土。 十点多钟，接到派出所电话，说让我去补个证明，女警声音倒是很好听，可表达的意思我实在不明白。 好在能确定不是让我“二进宫”。 签完字，我刚走出派出所办公大楼，就看到两个一身蓝色制服的男人把一具尸体从商务车里抬了出来。 小时候我看过《法证先锋》，认出这俩人是法医。 看样子是抬进去做尸检。 俩人抬着尸体经过我身侧时，忽然刮起一阵风，我下意识歪了歪头，恰好看到蒙着尸体的白布被吹了起来。 呼的一声。 花衬衫，铅笔粗细的金链子，肥胖的身躯。 瞅第一眼时，我只是觉得眼熟，当我视线挪到尸体的脸上后，惊得差点一屁股坐地上。 竟然是昨晚买南京煊赫门的花衬衣胖大哥。 他昨晚从店里出来后死了？这么巧啊！ 俩法医赶紧停下，后面的矮个忙伸手揪着白布，把尸体重新盖好。 我想都不想，两步迈到他身边。 “大哥，他……他咋死的？” 法医盖好白布后，扭头看着我：“怎么，认识他？” 我点了点头，又赶紧摇了摇头。 “不……不认识！不过昨晚见过！” “奥？几点见的？在哪？” “殡仪馆后面的一家杂货铺里——我是店铺销售员，大约十点半，肯定不到十一点，他去店里买了两盒烟，我还和他聊过天呢！” 我说完，俩人先是怒目圆瞪我，足有十秒钟，高个法医才朝我怒喝：“这是命案，提供假口供以及误导公职人员办案都属犯罪，可以拘留罚款！” 我刚想解释，后面的矮个子又接着说：“人是傍晚六点到七点之间被害的，你说十点多见过他，这不扯嘛！除非见了鬼！” 说完俩人抬着尸体直奔办公大楼。 我整个人都蒙了。 人命案，人家法医绝对不会开玩笑，可是我见到花衬衣大哥时，的确是夜里十点半左右。 什么情况？ 难道我真的…… 大中午的，我浑身冒出一层鸡皮疙瘩。 只觉得后脖子凉飕飕的。 签了合同，况且都收了预支的一千块工资，这工作肯定得继续干下去，不过等晚上见了张大海，无论如何得讨个说法。 杂货铺夜班从七点半开始，我六点半就到了店里。 等我一口气把事情经过说完，张大海只是淡淡一笑，回了四个莫名其妙的字“你很上道”。 他还是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也还是什么都不解释。 “放心吧！记住我的话，只要见怪不怪，就不会有啥事！另外我得告诫你，如果进店的顾客穿一身红，就别搭理他，最好看都别看他。” 奶奶的！这是说的什么鬼话。 第二夜上班，心里更忐忑不安，一直像有只小猫在胸膛里乱挠。 好在十点前没一个顾客。 既然决定干这份工作，那就尽量干好，见怪不怪其怪自败嘛！ 白天没怎么睡，我坐在柜台后双手托腮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兄弟，能帮我个忙嘛？” 正睡得迷迷糊糊，忽听嘶哑的声音传来。 我一下子被惊醒，看到花衬衣胖子一脸愁容地望着我，他就站在柜台前，几乎和我脸贴脸。 卧槽！ 一点都不夸张，我惊得直接弹了起来。 “大哥，你……你找我干嘛……” 我本想说，你已经死了，也不是我害的，可话到嘴边觉得不妥，又咽了回去。 “兄弟，我腿都跑断了，就是走不出这条街，也没见到其他人，你能告诉我这是咋回事么？” 看到花衬衣胖子愁容满面的样子，我实在不好意思直接告诉他其实已经死了。 想起小时候爷爷讲过了鬼故事，我便拿出一面镜子递给他。 花衬衣胖子愕然地接过镜子，只瞅了一眼，浑身就是一抖，嘴巴更是张得老大。 “兄……兄弟，这镜子没问题吧！怎么照不出我来？” 他双手紧握镜子，上下左右晃了晃。 面对他，我他娘的也紧张，手心被汗水弄得黏糊糊的。 “大哥，你已经死了！” 觉得时机到了，我直接公布了答案。 “我死了？这……这怎么可能呢！我……我是怎么死的？” 我深吸一口气，下意识后退了一步。 “大哥，你不记得是怎么来到这条街上的？” 他满脸惊恐地摇了摇头。 想起之前法医说的话，我小声提醒了句：“你应该是被害死的！” 花衬衣胖子浑身猛地一抖，像是疯了一样，双手紧紧抱住头：“我不能死！我不能死！我死了他们娘俩可咋办啊！求求你了，兄弟！你一定……一定要救救我啊！” 我很想绕到柜台前，拍拍他肩膀，好好安慰一番。 可又不敢。 “大哥，事已至此谁也没办法！”我看到他口袋里露出一角的煊赫门香烟，“要么先抽根烟冷静冷静？” 他十分无奈地摇了摇头。 “这烟一点味也没有啊！” 这话昨晚他也说过，当时我并没当回事，此时再听他说，便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你稍等啊！” 我让他把香烟放到柜子上，然后抽出一根，又在地上画了个圆圈，点燃这根香烟后，放到了圆圈里。 第4章 不应该的看见 一条黑灰色的烟线萦绕着飘了起来。 花衬衣胖子愣了一下，然后弯了弯腰，贪婪地深吸了一口。 双眼顿时瞪了起来，一脸享受的样子。 “好香啊！这……这才是煊赫门的味道！” 胖子咧了咧嘴，也看不出是哭还是笑。 这一下更证明他已经死了，那此刻站在我面前的是…… 猛地打了个激灵，不敢再继续往下想。 一根烟只吸了不到一半，花衬衣胖子便一屁股坐到昨晚坐过的木凳上，低着头，眉头紧皱着，整个人像是霜打的茄子。 此时，我心中的恐惧基本被好奇取缔。 “我不能死啊！我死了他们娘俩可咋办！”这话他几乎是吼道。 一听就是有故事的人。 犹豫了一下，我缓缓走出柜台，站到距离他两米左右的地方。 “大哥，你是遇到啥事了？” 花衬衣胖子先是唉声叹气嘀咕了几句，然后缓缓抬起头。 “我叫魏成志，是干装修的，有家小公司，这几年房子盖得多了，我也跟着赚得盆满钵满，去年……去年雇了个年轻女秘书……” 说到这里他顿了顿，脸上闪过一丝异样神色。 原来是个很俗套的故事。 正应了那句话，男人有钱就变坏。 魏成志的女秘书长得很带劲儿，声音还很嗲，有点像林志玲，一来二去俩人便开始了暗度陈仓的“性福”生活。 纸是包不住火的。 魏成志老婆知道这事后，俩人也就离了婚，他干脆和女秘书登了记，名正言顺地过起了没羞没臊的夫妻生活。 又一个当世的陈世美。 本来这故事应该继续俗下去，然而就在上个月出现了转折。 魏成志无意中发现成了二任老婆的女秘书和自己一个生意伙伴联系频繁。 有时候一次通话时间长达一小时，时间还是半夜。 做生意的心眼都多，魏成志偷偷找私人侦探调查了一番。 调查的结果差点气死他。 这对狗男女开房史长达四年，也就是说在成为他秘书前，俩人已经在一起了，冷静下来一琢磨，魏成志恍然大悟，自己这是被俩人合伙算计了。 想起前妻的各种好，还有不到八岁的孩子。 抛弃了糟糠之妻，自己还算是人吗？ 悔之晚矣，痛恨不已！ 强行控制住内心的愤怒，他先偷偷把公司的流动资金存到自己已故父亲的银行卡上，又把公司的重要资料寄存到了银行的保险柜里。 当然，做这些事时，他并未料到自己会死，只是想着自己辛辛苦苦创下的基业，不能便宜那对狗男狗女。 再之后便和女秘书老婆摊了牌。 对方自然是先赖，一看证据确凿，赖不过去了，又秒变成不怕开水烫的死猪。 “唉！这一个月我几乎啥也没干，就和那骚娘们打官司了！” 听完后，我也气得够呛。 “魏大哥，你……你还是记不清自己是咋死的？” “兄弟，喊我老魏就行！”说完自己的遭遇后，魏成志没刚才那么蔫了，“我还是啥也想不起来啊！我……我只记得想去找银行办业务，应该是开车去，之后的事……” 老魏紧皱着眉头，双手使劲拍打头两侧，急得一阵乱嚷嚷。 “大哥——” 我想劝，却实在不知道怎么开口。 就在这时，老魏猛地站了起来，然后转身跪到了我面前。 “兄弟，求你帮帮我！我不甘心就这么死掉！我死的太怨了！” 惊得我连连后退了好几步。 “我咋帮你啊，大哥！我没人也没钱，就是个杂货铺小职员。” “我不能这么白死！求兄弟帮我把搜集的证据交给警方！另外……另外把那张银行卡里的钱交给我老婆，再替我向她说声对不起。” 尽管我内心很想帮他，可想到他已经死了，我帮他就是“人管鬼事”，这可是犯忌讳的，就没敢立刻答应。 “只有你能帮我了！我在这条街上转悠了有一天一夜了，除了兄弟外，没看到一个人——现在我知道原因了！” 说完他落寞地低下了头。 眼看着老魏赖在店里不走，看样子我不帮他，他会一直缠着我，还真是小鬼难缠，我是一点招也没有。 最终只好先答应下来再说。 眼看着到了夜里十点半，原本寂静的街道忽然热闹了，传来一阵阵的嘈杂声。 我心里咯噔了一下，明白杂货铺在夜间营业，还以两万加提成的报酬雇我当店员的原因了。 天上果然不会掉馅饼，就算掉，也未必是好事，因为很可能会把你砸晕，砸死。 杂货铺晚上的顾客根本不是人！ “老魏大哥啊！麻烦你搬着木凳坐到边上，今晚我得上班啊！你的事明天再说！” 老魏点头如捣蒜，先是对我一阵低头哈腰的道谢。 估计害怕我只出工不出力，搬着凳子坐到柜台一侧后，又咧嘴嚷嚷道：“兄弟，放心吧！我不会让你白干，这样吧！我那卡里有三百万，只要兄弟帮我这忙，我送给你……送给你三万！不！五万！” 我虽然是穷小子，可爷爷自小教育我不能贪财，尤其是昧着良心的钱。 就在这时，门又被推开了。 一个蓬头垢面的妇女走了进来。 女人双眼红肿，面无表情，嘴角还有血迹，一时间我也不确定是不是活人。 他开口要一双38码的鞋。 我没注意店里有鞋啊！ 刚想解释，女人冷冷地指了指第二列柜子上端，顺着他手指望去，果然是一双黑色的女式皮鞋。 我只好垫着脚，把女皮鞋拿下来，递给她。 女人付了钱，一声不吭地转身就走了。 她即将走出店门时，我才注意到女人是赤裸着双脚。 脚后跟还有血迹。 接下来断断续续又进来几个客人，买的东西也都很奇怪。 好歹我算是应付过去了。 得空我问一动不动坐在一侧的老魏能不能看到刚才进屋的几个客人。 老魏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回答“看不见”前，头先是摇得如拨浪鼓。 我心里又是一颤，同时也确定刚才进来的几个都不是人。 看样子活人看不到他们，他们彼此间也看不见对方。 这完全和鬼故事描述的不同！ 等等—— 我忽然想到个问题。 连他们彼此都看不到对方存在，为啥我能看见呢？ 细思极恐啊。 这不就是传说中的阴阳眼嘛！ 我咋成阴阳眼了？ 我仿佛瞬间被一股恐惧包围，还没等缓过神，店门再次被推开了。 同时一阵阴风扑来。 第5章 走阴第一单 一个穿着红裙子，戴着红帽子的女人走了进来。 走近了些，才看清她的模样。 二十几岁的样子，皮肤很白，五官也很精致，妥妥的美女一枚。 只是神情有些冰冷。 女人开口说要一把红梳子。 哪有大半夜出来买梳子的，尽管知道对方多半不是人，我也觉得很诧异。 我刚想开口，一下子想起张大海的叮嘱，赶紧把即将出口的话咽了回去。 女人连续问了三遍，一遍比一遍声音高。 明显发怒了！ 吓得我后背冒了一层冷汗。 心里念叨着“见怪不怪”，干脆装傻充愣，直接趴到了柜台上。 连问了三遍，见我不搭理，女人变得歇息底里起来。 对着我吐了一连串芬芳，声音尖细刺耳。 这我就更不敢抬头了。 过了一会儿，怒骂声戛然而止，我又抻了抻，这才缓缓抬起头。 店里哪还有红裙子女人的影子。 坐在一侧的老魏正一脸诧异地盯着我。 “刚才看到啥了没？” 他摇摇头：“就看到你忽然一声不吭，低头趴到了柜台上。” 我浑身都被汗水浸透了。 自己这是着了道儿，不但能看到脏东西，还大半夜守着这么个诡异的杂货铺，招待一些不是人的东西。 钱再好，也没命重要，这还不如被噶掉个腰子。 能不能帮老魏的忙另外说，明早等见到张大海，我说啥也要辞职，最多再干两晚，顶了预支的1000块钱。 好不容易熬到天亮，看到张大海推门而入，我悬着的心一下子回到了肚子里。 张立海微笑着走到柜台前，咯咯笑着拍了拍我肩膀：“小子，干的不错！继续努力啊！” 还努力你的毛啊！ 我肺都要被气炸了。 “我……我不干了！我要辞职！” 说着我脱下工作服甩到了柜台上。 张大海冷哼一声：“合同都签了，至少干一年，违约的话……” 后面的话他没说，我也不敢想。 愣了三四秒钟，他再次咯咯一笑，扭头看了一眼杵着不动的老魏：“放心吧！只要你见怪不怪，就不会有事的，再说，都接了顾客的单，总不能说话不算吧！” 我头皮一麻，也扭头看向老魏。 “你也能看见他？” “废话！你都能，我还不能！” 我心里慌得不要不要的，这话信息量很大。 老魏也哆哆嗦嗦站了起来，双眼直勾勾地盯着张大海，大气都不敢喘。 “对了！可能之前没和你解释清楚，顾客自愿给你的打赏就是提成，三万也好五万也罢，另外还有别的好处我以后再告诉你！”说完，张大海走到了柜台里面。 我愣在原地琢磨了足有一分钟，才大概猜到他的意思，心中的震惊程度根本无法用语言形容。 难道昨晚杂货铺发生的事他都知道？ 莫非他的意思是我可以要老魏承诺的五万元报酬？ 我下意识地抬头扫了一圈，并没发现店里安装了摄像头。 刹那间，所有的信息迅速在我脑海里整合。 我得出了两个结论。 一是我至少暂时还得在杂货铺干下去。 二是这家杂货铺比我想象的还要复杂，张大海更是不简单。 我下班离开了杂货铺，而老魏已经死了，只剩一缕残魂，不能离开无名路。 他把银行保险柜的密码告诉了我，让我到了银行后找客户经理丁立群，只要偷偷问问他那晚在辉煌ktv玩得开不开心，他就会帮你取走保险柜里的东西。 我也不知道这属于威胁，还是俩人早就约定好的暗号。 来到老魏存放东西的银行，很顺利地取到了一个鼓鼓囊囊的大号牛皮纸袋子。 估计这会儿老魏被害的事，他亲朋好都知道了，银行卡我肯定不能贸然直接送去。 至于牛皮纸袋里的出轨证据，以照片为主，我打算匿名送去派出所。 其它东西，乱七八糟的，最好过段时间，等案子有了眉目，再想法交给孤儿寡母。 否则还不一定便宜了什么人。 说干就干！ 我另外买个牛皮纸袋子，把证据放里面，交到了派出所门卫室。 至于怎么把钱交给老魏老婆和孩子，还得和他商量。 在大街上溜达了半小时，寻思着先买个便宜手机，再补张电话卡，蹲了一次监狱，现在提前出来了，也该“官宣”一下。 算算在油城也没几个关心我的人。 原先倒还有几个亲戚，可随着爷爷奶奶的去世，他们早就不和我联系了。 至于朋友，当然之前我还有女朋友菲菲，现在嘛！好像还真没有关系特别近的。 想起菲菲，内心涌出一股酸楚。 来到手机店，看到柜台里摆放的各种手机，我是瞅见一个喜欢一个，可再看价格，又都怯而止步。 手机虽好，无奈囊中羞涩，买不起啊！ 此刻我全部身价还不到一千五。 接下来的一个月还得继续过日子。 犹豫再三，最终我花了五百五，买了部二手的oppo。 虽然是二手，可看着有九成新，拍照、上网等基本功能齐全。 又去附近电信营业厅补了张电话卡。 插卡，开机，老子总算再次和这个世界接轨了。 有了手机，心情舒畅了不少，又在街上买了点简单的生活必备品。 眼看中午了，我正在纠结去吃凉皮还是水煎包，就在一转身之际，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了我视线里。 菲菲？ 仔细看，果然是她。 此刻菲菲紧紧搂着个矮胖男人，侧面看这男的三十四五岁的样子，还是地中海。 看样子他就是菲菲的老公，俩人这是新婚蜜月回来了。 事已至此，再见她也没啥意思，好在她没看到我。 赶紧转身，快速地朝反方向走去。 随便在一家包子铺吃了八个包子，刚出门，差点和一个肥胖的身躯相撞。 “你眼瞎啊！” “马万岐？你……你出来了？” 真是怕啥来啥。 差点和我相撞的竟然是菲菲的老公，此刻小两口子都看着我，一个怒气冲冲，另一个满脸诧异。 “奥！出来了！” 面对曾以为会相伴一辈子的女孩，此刻已为他人妇，我像是猛喝了半斤变了质的山西老陈醋。 可当着“情敌”的面，也不想被人看衰，便强装着若无其事的样子。 “菲菲，他谁啊？” “我……我朋友！” 我怎么能错失这么好的报复机会，赶紧插嘴：“我是菲菲前男友，四个月前还是。” 地中海先是怒视了我一眼，然后扭头朝着菲菲吼道：“他说的真的？你不说自己一直单身嘛！” “浩哥，你……你听我解释！” 从菲菲瞬间的神情慌乱，我已经猜到了即将上演的一幕。 这破事，我可不想掺和，正想绕过矮胖男，溜之大吉，可刚迈一步，忽然看到一个穿着红肚兜的小男孩骑趴在矮胖男后背上。 第6章 怨婴和光门 卧槽！什么玩意？ 我又愣在了当场。 明显是个婴儿，浑身白得和面粉一样，正面露凶光，龇牙咧嘴地瞪着我。 我本能地后退了两步。 地中海矮胖男和菲菲正在争执中，没注意到我忽然的反应。 看样子这是个小鬼，别人都看不见。 他双眼中透着怨恨，死死抓着地中海的后背。 我脑中第一时间想到的是樱花国极度恐怖片《怨灵》里的怨婴。 看地中海脖子上挂的金链子比老魏的还粗，分明是个财大气粗的款爷，咋会招惹到怨婴呢！ 小时候听爷爷说过，人被鬼压身，是会倒大霉的，鬼的怨气越重人随之也会越倒霉。 看样子地中海有好果子吃喽！ 想到这里，我忍不住笑出了声。 “你麻痹的笑个屁啊！就你这德行，怎么能配得上菲菲！真是一朵鲜花插在了牛粪上。”地中海矮胖男瞥见后，朝我怒吼起来。 泥人还有三分火气，被人这么当面侮辱，我如果都能忍气吞声，那还算男人嘛！ 见他火气冲天，我决定来个“以柔克刚”。 “对！对！我不配！你配，你真配！” “穷逼一个，也不打问打问我杨明浩什么人，我家富海集团资产几十亿，我爸位列油城五十大富豪，敢和我抢女人！” 听他这么说，我再一次忍不住笑了。 “你牛！你厉害！我也没和你抢女人啊！菲菲是离开我，才跟了你，这么算的话，我还是你前辈，今天就是偶遇，我没准备把她抢回来！” 杨明浩似乎也觉得我这话有问题，只是一时间，还没咂摸出话里之味。 “你……” “本人属兔的，当然在感情上也像兔子！” “你……你他娘的啥意思？”杨明浩被我一番话整懵了。 这时候包子铺门口已经围了十来个人，都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主。 他没听懂，可有人懂了，立刻起哄地吼道：“兔子不吃窝边草呗！” 话音刚落，看客们哈哈大笑起来。 杨明浩气得破口大骂。 菲菲则羞得满脸通红。 我注意到杨明浩身上的怨婴，他时不时在杨明浩后脖子上咬几口。 杨明浩则经常晃晃脑袋，偶尔伸手捏捏后脖梗，显然很不舒服。 刚被提前放出来，说实话我还是有些顾忌，不想多事，正想趁着乱哄哄赶紧溜走。 杨明浩气得浑身肥膘不停地抖动，那肯就此罢休。 “你……你给我滚回来！占了便宜就想拍拍屁股走人？门都没有！” 他指着我大吼道。 “浩哥，算了！他连饭都吃不上，别和这种人一般见识！” 原本我已经不想开口反击了，可听菲菲这么说，一股强烈的酸楚如火山般喷发了出来。 嗨！看来自己好几年的付出都喂了狗。 我再次回头，冷冷地盯着菲菲。 “有钱很了不起？钱重要，还是命重要？看在你以前在床上很听话的份上，如果这两天他出了事，可以给我打电话，一日夫妻百日恩嘛！我总不能眼睁睁看着你刚结婚，就成寡妇！” 自己也觉得这话太毒，话又说回来，这也是以牙还牙。 身后立刻传来小两口的齐声怒骂，一粗一细，一高一低，像是男女二重唱，还伴随着四周吃瓜群众的哄笑喝彩声。 我转身快速挤进了人群中。 刚才的回击很解恨，可我内心深处还是很不痛快，就像吃了个苍蝇。 以前小鸟依人的菲菲，怎么会变成这样一个拜金世俗的人了？ 实在想不通。 下午先打扫了一番家里卫生，然后一觉睡到下午五点多。 再次来到杂货铺上夜班，远远的就看到老魏蜷缩在店门口。 他也看到了我，赶紧站起迎了过来。 “兄弟，咋样啊？” 我轻轻拍了拍挎包。 “太好啦！太好啦！真是太感谢兄弟了！” 瞅着魏成志气色比昨天差了不少，有些苍白，似乎还瘦了一圈。 怎么，魂魄也需要吃饭？也会变瘦？ “别客气啊！先进店再说吧！” 张大海还是那副表情，老魏似乎有些怕他，没敢走到柜台前，还是坐到了一侧的木凳上。 “老板，他怎么会这样？” 张大海一边拿着手中的抹布擦柜台面，一边回道：“饿的呗！两天两夜没吃东西了，这是在阳间，就算魂魄也会新陈代谢！” “啊！那我花钱从咱店里给他买两包方便面吧！” 张大海用看白痴的眼神白了我一眼，然后指了指最里侧的货架。 “去拿两管黄香，点燃后放他面前！” 人吃饭，鬼食香。 这话爷爷也曾说过。 我不好意思地尴笑两声，赶紧跑去拿黄香。 “记得让他付钱啊！” “好！” 黄香燃尽，果然老魏再次精神起来。 “谢谢啊！兄弟！我虽然稀里糊涂死了，可能遇到兄弟这么好的人，也算三生有幸了！” 我一笑算是回应，然后赶紧拿出牛皮纸袋子。 看到纸袋里的东西，老魏忍不住嚎啕大哭起来。 “这卡里的钱怎么交给嫂子，我觉得还得好好和你商量一下！” 老魏看着我手中的银行卡，使劲地点了点头。 “这么大一笔钱，提出来或到银行柜台转账，都需要本人身份证，我看还是网上转账吧！” “也行！那除了网银密码外，还得需要你身份证号和嫂子银行卡号。” 老魏摸了一把脸上的眼泪，轻叹一声：“这些都不是事，麻烦兄弟拿笔记一下吧！” 我拿出手机：“用手机就行！” 记录完，老魏破涕为笑：“兄弟往我媳妇卡里打295万就行，另外五万就送你了！” 这次轮到我道谢了。 至于他厂里的贵重资料，老魏和我想的一样，还是等案子有了眉目后，再交给他老婆。 沟通完这一切，老魏如释重负，站起来，很郑重地朝我鞠了个躬。 我和老魏交流时，张大海就站在柜台里，丝毫异样反应都没有，都不看我俩一眼。 直到老魏朝我鞠完躬，他才轻轻咳嗽一声：“你的时间也到了，该上路了！” 相识一场，我竟有种怅然若失的感觉。 “尘归尘，土归土，哪来的还得哪去！” 张大海似乎再次看透我心思。 “拿些纸钱、黄香，他不是喜欢抽烟嘛！也可以给他烧几条！” 一听张大海这话，老魏高兴得嘴都咧耳朵上了。 又连连朝他鞠躬。 “不用谢！阴阳杂货铺的所有商品都需要付费！” 老魏嘿嘿笑着点了点头，把口袋里所有钱都掏了出来，放到柜台上。 我有很多话想问问张大海，可只顾忙老魏的事，直到他离开也没顾上开口。 离开前，张大海说到了子时会有阴差来接老魏。 子时也就是半夜12点到凌晨2点。 张大海离开后，我付钱从柜子上拿了瓶五十二度的北京二锅头，倒满两个杯子。 和老魏面对面坐着，我喝一杯的同时，把另一杯倒在地上。 随即，老魏咧嘴喊了声“好酒”。 很快到了凌晨。 我正津津有味地听他讲述和老婆一起创业的艰辛和幸福，忽然左侧墙上闪出一道亮光。 扭头，就看到一扇光门出现在了墙上。 一个身材消瘦的人从光门里缓缓走出来。 看清这人的模样后，我“噌”的一下站了起来。 第7章 iphone21poe “大龅牙？怎么……怎么是你啊？” 从光门里走出来的竟是我的狱友大龅牙。 大龅牙朝我呵呵一笑：“兄弟，咱们又见面啦！” 我震惊地点了点头：“是啊！真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你——你……你到底啥人啊？” “阴差！现在你经过了三关考验，成了第九阴区正式的走阴人，咱们算是同事啦！” “啊！你……你是死人还是活人？”我脱口而出。 大龅牙再次嘿嘿一笑，并未正面回答：“你是被下面选中的人！而且还是你最熟悉的人推荐的！” “谁啊？” “你爷爷啊！他已经在下面当了官！”说着拿出部黑色手机递给我，“这是你爷爷让我带给你的！” 我被惊得一愣一愣的，伸手接过手机。 “那个……” 不等我说完，大龅牙摆了摆手：“这次我公务在身，不便多留，得赶紧带他下去，他的时间已超了！” “奥！老魏是好人，麻烦……麻烦一路上多照顾啊！” “放心吧！” 说完他伸手朝老魏一指，老魏也像是一道光，被吸进了墙上的光门内。 消失前，他转身微笑着朝我挥了挥手，嘴巴动了几下。 看嘴型，说的应该是再见俩字。 大龅牙也走进去后，光门消失了。 若不是精致的手机还在，我真以为刚才的一幕是幻觉。 定了定神，我注意力全都转移到了手里的新颖手机上。 看清楚手机牌子后，忍不住惊呼出了声。 奶奶的！竟然是iphone21poe。 震惊的同时，我的第一反应是：高仿的！ 因为白天我刚逛过手机店，记得店员说iphone最新款iphone15下个月才上市，怎么可能冒出iphone21呢！ 爷爷也真是的！在下面当了官，也不早照顾一下在上面吃苦受穷的孙子，这会儿还给弄了个冒牌手机。 信息量有些大啊！ 爷爷在下面当了官，推荐了我。 大龅牙是阴差，和爷爷属于同事。 消化了三四分钟，我想明白了一些事情。 既然这一切是爷爷安排的，那我还怕个鸟啊！ 他总不至于害自己的亲孙子。 看着爷爷送的手机，他的模样逐渐从我脑海里浮现了出来…… 爷爷是瘸子，三十七八才找了瞎了一只眼的奶奶。 他们唯一的儿子，也就是我爸，在我5岁那年因救人而溺亡。 现在我连他的模样都记不大清了。 爷爷是个算命的，也给人驱邪和看风水。 他就靠这手被很多人不齿的本事养大了我爸和我。 爷爷是在我11岁那年无疾而终的，生前他常感叹，自己既然选择吃这饭碗，就得承受“五弊三缺”的痛苦，不过这种事做多了，是积阴德的，前人栽树后人乘凉。 老魏被带走后，又陆陆续续来了几个顾客。 其中有个丸子头小伙子，胸膛上竟插着一把刀，伤口还在汩汩流血。 还有个穿着迷彩服的中年男人，头上囊着一根钢条。 我谨记张大海的嘱咐——见怪不怪。 大约凌晨三点，有个少妇模样的人急冲冲进了店。 看着不过三十来岁，双眼红肿，脸上可见清晰的泪痕。 “给我……给我拿双童鞋，三岁小孩穿的，25码。” “童鞋？” 我没注意到货架上有童鞋。 “嗯！”妇女一脸着急的样子，扫视了一圈后，指了指第三排货架上端，“那双就行！” 顺着他手指方向，果然看到一双十分卡哇伊的小皮鞋，还印有海绵宝宝的图案。 此刻，我还真就见怪不怪了。 接过鞋子，女人匆忙地把一百元放到柜台上，然后转身跑出了店。 “大姐，还找钱呢！” 这双鞋的标价是78元，还得找她22元，根据“职工须知”，该找给顾客的钱，一毛也不能少。 我赶紧绕出柜台，追了出去。 凌晨三点的夜空漆黑一片。 我站在店门口望向街道，哪还有少妇的影子。 正当我拿着手里的22元不知所措时，忽然被左后方哭声吸引。 扭头就看到我街边的旮旯里有人俩人在烧纸钱。 借着不算明亮的光，只能看出是两个女人。 隔壁就是殡仪馆，每天都不少被送来火化的，所以平时这附近经常看到有死者家属烧香烧纸钱。 可这是凌晨三点多，干嘛这个点…… 处于好奇，我径直走了过去。 逐渐看清了俩人的模样，一个是五十几岁的老妇，另一个看着二十岁左右，生的肤白貌美大长腿，咋一看和刚才买童鞋的少妇有五六分相似。 这我就更好奇了。 “大婶，咋这个点烧纸钱啊！” 站到俩人身侧，我轻声问道。 可能俩人的注意力太集中了，尽管我有意识放慢了语速，还是惊得她们浑身一颤。 俩人同时扭过头。 “你……你干啥的？” 老妇上下打量了我一番，说话带着哭腔。 “我是这家杂货铺的店员，看到这边有人，就来看看！” “奥！”妇女把最后一沓纸钱扔进火中，另一只手握着木棍戳了戳。 “七天前的这个点，我大闺女和外甥出了车祸，现在案子没结，她母子俩还躺在殡仪馆里……” 后面的话被呜呜的哭声代替了。 听得我一阵心酸。 女孩也跟着哭起来。 “节哀啊！孩子爸爸呢？” 我问完，老妇哭声更大了，并且干脆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过了半分钟，女孩才哽咽着解释：“姐夫七天前在加班时突发心梗，当时姐姐带着孩子，就是在赶去医院的路上出的车祸！” 我心里咯噔了一下。 唉！人间的悲剧莫过于此，一家三口就这么没了。 母女俩嚎啕大哭起来，弄得我很不好意思。 我只好先静静地等着母女俩发泄完情绪。 火堆前是几样简单的贡品，有双小孩的虎头鞋正正当当地摆放其中，显得有些扎眼。 母女俩的黑白遗像竖在墙根上。 年轻的妈妈紧紧抱着孩子，俩人都笑得很灿烂。 遗像中的女人正是刚才买童鞋的少妇。 两三分钟后，俩人哭声小了，我才再次开口。 “大婶，咋放着一双鞋啊！是孩子的？” 老妇点点头。 “当时我大闺女和外甥骑着电动车，被一辆超速的出租车撞了出去，孩子的鞋不见了，我寻思着怕他在下面没鞋穿——刚给小宝过完三岁生日，小宝很懂事，很可爱……” 听得我双眼也湿润了。 “大婶，节哀啊！地上太潮湿了，赶紧起来吧！” 在伸手扶她时，我悄悄把那22元钱塞到了她口袋里。 刚把老妇扶起来，一转身，就看到在街道的另一边站着三个人。 准确说是俩大人领着个很小的男孩。 借着杂货铺映出的灯光，我看清了女人的脸，不由得菊花一紧。 第8章 我下面有人 是刚才买童鞋的少妇，也就是我面前老妇的大闺女。 再看她手中牵着的小男孩，不就是他三岁的儿子嘛！ 不用问，一侧男的肯定是她老公。 我还注意到小男孩已经换上了少妇刚刚在杂货铺买的印有海绵宝宝的童鞋。 这是一家三口在另一个世界团聚了。 一家三口朝着这边挥了挥手，然后转身走到了一闪光门内。 尘归尘，土归土，哪来的还得哪去。 看到这一幕我忽然想起此前张大海说过的这句话。 等到地上纸钱燃尽，女孩朝我点点头后，便收拾好东西，扶着老妇缓缓朝着街道的黑暗走去，很快便消失在了视线里。 重新回到杂货铺，我心情有些复杂。 老魏和买童鞋少妇的面孔交织着在我脑海里显现出来。 我这不是做了两件大好事嘛！ 今晚的遭遇让我思想彻底发生了变化。 还他娘的辞什么职，继续干呗！ 天亮后张大海推开店门。 看到我的新手机，嘿嘿一笑：“不错嘛！下边刚出的新款，想买到手的话，得提前几个月预约，你小子下边有人？” 寻思他说的话，看来张大海也是下面的人，但并不知道我和爷爷的关系。 “啊！你……你说这是下面刚出的新款手机，意思是真的iphone21poe？”迟疑了几秒钟，我才回过味儿，激动得喊出来。 张大海接过手机，翻着瞅了瞅，然后笑着还给我。 “这还有假！听说下边都抢疯了，第一批上市的不到一炷香时间便被抢购一空！我都没买上。” “不对！不对！昨天我刚逛了手机店，销售员说过，最新款iphone才到15，就算是iphone15，也得下个月才上市。” “你说的也没错，不过这是上面，我说的是下面！” 张大海伸出手指，指了指地面。 经历了这些事，此刻我已经很确定他说的“下面”是什么地方。 “天呐！这……这咋可能？下面电子科技水平比上面发达这么多？” “也不能这么说！就研发和生产iphone这块，下面的水平的确远超过了上面，原因嘛……” 话没说完，他朝我笑了笑。 “别卖关子啊！” “嗯！因为我们有一张王牌——乔布斯啊！” “乔布斯不是已经死了嘛！”这话脱口而出的同时，我也明白了他的意思。 对啊！乔布斯已经死了十几年，可不就是去了下面么！ “乔布斯现在负责下面的科技开发，主要是iphone开发研制这一块。” “这也太疯狂！简直难以置信！” “没办法！下面好多领导都喜欢iphone，无论是鬼力还是财力都大力支持他。” 这话让我头皮一麻：“难不成是因为他们喜欢iphone，乔布斯才只有53岁阳寿的？” 张大海淡淡一笑，并未回答，径直走进柜台。 有时候不回答就等于回答了。 一琢磨，有些细思极恐啊！ 不管怎样，我爷爷在下面当了官，咱也算下面有人！此时的心境和前两天完全不同了。 再加上手里这部手机可是货真价实的iphone21poe，乔布斯老爷子亲自研发设计的，这在世面上可是无价之宝。 “小子！iphone可是下面公职人员统一使用的手机，现在你也有了，很多事倒也省事了！” “嗯？不过是部手机，还能干啥啊！” “发工资！发奖励！互相联系！用阴德兑换商品——其性质就相当于上面的网购。” 我顿时觉得张大海还不错，赶紧央求他教我怎么使用iphone办公。 “下面的每一部iphone都是实名认证的，可以当身份证用，除了平时常用的搜索引擎、微信、qq等app外，还有几个我没见过的。” 张大海一一给我介绍了一遍。 其中有个名为“阴德兑换商场”的app，引起了我强烈的好奇。 点开看，里面有好多奇怪的商品，价格从3阴德起。 3阴德兑换“诅咒精灵”一个。 5阴德兑换“通灵卡”一张。 8阴德兑换“好运星星”一颗。 10阴德兑换“1000克纯金”。 12阴德兑换“上乘牛眼泪”一瓶。 15阴德兑换“驱邪符箓”两张。 15阴德兑换“姻缘绳”一根。 ………… 我快速往后拉。 82阴德可兑换《风水秘术》一册或《阴阳术士大纲》一本。 98阴德兑换“驱邪法杖”一把。 后面还有很多，我只是简单扫了一眼，可以说这一切早已超出了我的认知范围，甚至理解范畴。 天呢！还真是大千世界无奇不有，看来一般人窥探到的只是这个世界的一部分。 我点了一下“我的余额”，显示3阴德。 身侧的张大海笑了笑：“这就是我前晚说的其它好处，作为走阴人，接了阴单，完成得越漂亮，奖励的阴德会越多，你可以随时使用阴德兑换这里面的商品。” “兑换完了？怎么送来！不会也用‘顺丰’或者‘圆通’这些快递公司送货吧？” 张大海再次笑而不语。 看看时间，已经下班了，我感觉此刻的兴奋程度比得上几年前菲菲第一次答应和我去开房时了。 回到家，我先躺床上摆弄了大半小时的手机。 这手机厚度和一元硬币差不多，而且浑然一体，连丝毫接缝都没有，正反都是显示屏，呈半透明状，还能随着光照强度变换颜色。 拿在手里还没一次性火机重。 越摆弄，越震惊。 这科技含量简直让人叹为观止。 另外iphone21poe的上网速度之快，拍照像素之高，也让我瞠目结舌。 iphone15和iphone21poe差了6代，按照阳间iphone手机的更新速度，能研发生产出这款手机，怎么还得二十五六年。 处于好奇，我再次点开“阴德兑换商场”app。 三阴德可以“诅咒精灵”一个，我余额恰好有三阴德。 看名字，这玩意应该是用来诅咒别人的。 想起昨天杨明浩那满嘴喷粪的样子，现在还想抽他！ 奶奶的，如果“诅咒精灵”真能诅咒人，老子诅咒他出门被车撞！ 犹豫了一下，还是没控制住愈加强烈的好奇心，伸手点了“兑换”。 “确定兑换？” “确定！” 我再次伸手轻轻点了一下。 “恭喜你，已兑换‘诅咒精灵’一个。” 再看余额，我都余额已经成了0。 不对劲啊！连地址都没输入，怎么给我邮来？ 难不成下面也有网络诈骗？ 第9章 诅咒精灵 我顿时有种上当受骗的感觉。 唉！就是真被骗了也没办法，这事又没法报警或投诉。 下面的事，上面人管不了！ 昨晚的经历太耗费精力，iphone21poe带来的新鲜感和兴奋也逐渐消退。 我随手把手机放到一侧，歪头便睡了过去。 这一觉睡得很香，是被饿醒的，赶紧拿起iphone21poe，妈呀！已经十一点出头。 这个点，我好像还没吃早饭。 肚子里顿时传出一阵“咕噜咕噜”的声响。 想着赶紧出去找地方随便吃点，可还没等穿鞋，iphone21poe竟然响起一阵悦耳的唢呐声。 卧槽！竟然是哀乐！ 扫了一眼手机屏幕。 什么情况？显示了个133的本市手机号，也是11位。 这是下面给我打来电话了？ 犹豫了几秒钟，赶紧接起来。 “万岐，是我！” 我一下子就听了出来，竟是前女友孙菲菲。 “你怎么给我打的电话？”疑惑之余，我赶紧问。 菲菲显然理解错了我意思，再开口时声音明显低了些。 “你手机号我还能记得，再说手机里也一直存着，相识一场，我承认是我对不起你，可你也……” 我哪有心思听她解释这些，赶紧打断她：“我号码？我什么号码？” 问题是iphone21poe浑然一体，我也没换上自己昨天刚补出的手机卡。 都没换手机卡，她是怎么打通的？ 孙菲菲始终没和我一个频道，再次回话，听得出更委屈了。 “1-3-2-5-4-3-6-7-6-2-3。” 她一字一顿把我手机号念了出来。 靠！这也太神奇了，下面竟然有这么大的能力！ 话筒里传来了菲菲的啜泣声。 我回过神，赶紧问她：“别误会！你打电话是有啥事？” “嗯！”孙菲菲先是答应了一声，“你……你能救救我老公？” “杨明浩？” “嗯！他现在躺医院了，伤得很重，医生说没有脱离生命危险。” 一听这话，iphone21poe差点脱手。 我赶紧双手紧握住：“他怎么？你……你别紧张，慢慢……慢慢说！” 其实听她这话，我反而有些紧张了。 “昨天下午在路边等红绿灯时，他忽然摔了一跤，正好被前面经过的三轮车撞了过去，左胳膊骨折了，两颗门牙也没了，去医院处理好后，已经今天早晨九点，谁知他刚迈出医院大门，又被一辆失控的出租车撞了出去，这次更厉害……” 听得我心里一阵发毛。 也不知是喜是忧。 在购买“诅咒精灵”时，我心里想的就是诅咒他被车撞，难道我“梦想成真”了？ 这也太让人震惊了，震惊到恐怖的程度。 “诅咒精灵”这么灵验吗？ 看样子应该是这样。 “诅咒精灵”是今早晨兑换的。 可昨晚他等红绿灯时，忽然摔一跤，恰好被三轮车压过去，又是咋回事？ 我脑中随即浮现出了昨天趴在杨明浩后背的怨灵。 那股怨毒的眼神…… “我不知道你是怎么做到了，我……我也理解你的心情，求求你看在……看在咱们相处一场的份上，救救我老公吧！” 我很想告诉她，昨天那么说，其实是话赶话，在气头上吹的牛，我哪有这本事。 我只能看到怨灵，但并不懂得怎么处理这种事。 “实在抱歉！我……” “求求你了，马万岐！只要你能救他，让我干什么都行！” “哼！以咱们现在这关系，我还会让你干啥？” 想想这俩人对我的所作所为，杨明浩遭此横祸，我鼓掌庆贺还来不及，怎么可能救他！ 可又想到他变成这样，可能是我导致的，毕竟我和杨明浩无怨无恨，为了几句口舌之争，就要了对方的命，这也太狠了！ 还可能会有损阴德。 纠结了一分钟左右，我答应菲菲先去看看。 打车去医院时，在路边买了十个小笼蒸包，坐在出租车上三下五除二塞进了肚子中。 边吃便琢磨这事。 “诅咒精灵”已经用过了，我只是诅咒他被车撞，并没盼他死。 也就是说，他最终能不能活下来的关键是昨天趴在他背上的怨灵。 爷爷生前时不时给人驱邪捉鬼，我也多少跟他学了点这方面的本事。 况且我现在有阴阳眼，可以看到怨灵，没准还真能摆平这事！ 很快到了油城市胜利油田中心医院。 孙菲菲满脸着急地站在院门口，急得时不时跺一下脚。 她还是穿着昨天那件红长裙，估计昨天到现在都没来得及换。 脸上更是多了几分明显的憔悴。 见我从出租车出来，赶紧迎过来。 朝我走来的孙菲菲表情极不自然，看得出除了焦急，还有一丝歉意。 “昨天说那话时，我在气头上，实在有些冲动，实话告诉你吧！当时……当时我之所以那么说，就是为了吓唬他！解解恨！我……” 我话没说完，孙菲菲的双眼一下子红了。 剩下的话我只得咽了回去，话锋一转：“那个——先带我去看看吧！” 富海集团我之前的确听过，这是一家以炼油为主的企业，资产几十亿，在当地也小有名气。 也难怪杨明浩财大气粗，长得如同一头野猪，还能娶到孙菲菲这样的美女。 单看外貌，杨明浩和孙菲菲的差距可以说天壤之别。 孙菲菲一米六七的身高，肤白貌美，瓜子脸，大眼睛，身材也婀娜多姿，到这一刻我也觉得单看外貌和身材，她比大部分女明星都出色。 之前我和她感情很好，我一直觉得她不是拜金世俗的女孩，否则也不会做我女朋友。 跟着孙菲菲走出电梯门，眼前走廊里的一阵嘈杂声打断了我的回忆。 走廊里或坐着，或蹲着，或站着，有十几二十个人。 从穿着打扮看，都是有钱人。 “菲菲，这……这就是你说的那小子？” 一个五六十岁的贵妇人一手正当了一下眼镜，另一手指着我，眼神中充满了质疑。 孙菲菲面对贵妇很是尊敬：“妈！是他。” “这不胡闹嘛！我儿子什么身份，我看还是等小李他们把省立医院的大夫接来再说吧！” 贵妇应该是杨明浩的妈，也就是孙菲菲的婆婆。 “妈！明浩接连被车撞，我觉得这事很蹊跷，医生只能治病，可不能……” 她话没说完，贵妇便摆摆手：“这点我也想到了，已经派人去请徐半仙。” 说完，便不再搭理孙菲菲，转身坐到了门一侧的椅子上。 我这才注意到贵妇不但坐着皮椅，身侧还有个小圆桌，上面放着精致的茶壶茶杯。 其他人如众星捧月般围着她。 这架势，哪像是来伺候重伤儿子的母亲。 话又说回来，看来有钱真好啊！ 见此情景，我又替孙菲菲觉得惋惜，难道为了钱就宁愿这么卑微的活着？ 啥时候是个头啊！ “董事长！徐老接来了！” 尴尬之际，走廊口有人喊了声。 第10章 我是走阴人 所有人都望向走廊口。 就看到两个西装男和一个山羊胡老头走了过来。 老头六七十岁的样子，花白头发，让我觉得别扭的是他穿了一件道袍样式的衣服，和四周的各色西装比，显得不伦不类。 他左手佛尘，右手罗盘，活生生的古代道士。 见老头走来，贵妇和几个人赶紧迎了过去。 “徐老，这次得麻烦您了！” 老头甚是得意，左手背到身后，握着罗盘的右手捋了捋稀疏的山羊胡。 “问题不大！只要我徐半仙出马，啥鬼啊邪的，还不得有多远逃多远，通通不足为惧！” 爷爷也算是干他这行的，从我记事到爷爷去世，也跟着爷爷接触过不少阴阳圈的人，根据经验，这种咋咋呼呼的大都是神棍！ 山羊胡大肆吹嘘一番后，才缓缓跟着贵妇进了一侧的vip病房。 我本想就此离开，杨家有钱有势，既请了捉鬼驱邪的高人，又找了省立医院的名医，双管齐下，估计杨明浩也不会有事。 这会儿包括孙菲菲，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病房内。 我懒得过去瞅一眼，便准备悄悄离开。 可刚走了十几步，忽听病房内传来一声嘶哑的尖叫声。 听着像是徐半仙发出的。 紧接着又是一阵嚷嚷声。 等我扭头看去，正好看到满脸惊慌的徐半仙从病房里冲出来，他一边朝电梯口跑，一边大喊：“鬼啊！有鬼啊！” 哪还有刚才的牛逼样。 等其他人跑出病房，山羊胡老头已经进了电梯。 孙菲菲也跟了出来，她视线定格到我身上，然后嘴巴张了张，明显看出我这是准备离开的意思。 “妈！就让他马万岐给看看吧！” 贵妇也走出了病房，她满脸愤怒地望着电梯门，已经臃肿的身躯随着急促呼吸不停抖动。 见婆婆走到身侧，孙菲菲哭着哀求她。 贵妇再次打量了我一遍，极不屑地点了点头。 我心中有气，可既然答应了菲菲，就忍忍吧！ 况且我也不希望杨明浩因我而死。 病房极为豪华，长这么大我还是第一次走进vip病房，有种长了见识的感觉。 一名医生和两个护士不知所措地站在门一侧。 “刚才怎么了？” 我小声问孙菲菲。 “我也不知道啊！徐半仙想把一张黄纸贴到我老公额头上，谁知还没碰到我老公额头，忽然就尖叫着跑出了病房。” 她这么说，我也就猜到咋回事了。 走到距离病床三米左右时，果然再次看到了昨天的怨婴，此时他正骑在杨明浩头上，使劲抓挠杨明浩的脖子。 他这么弄，杨明浩肯定难受至极。 再仔细瞅，我不由地一颤。 我看到了另一个怨婴，他正趴在杨明浩大腿上，用力撕咬他的裆部。 看着架势，杨明浩的那玩意儿就算保得住，功能也会严重受损。 就算醒过来，还算不算真正的男人就很难说了。 挺解恨的！ 估计刚才山羊胡老头就是被这俩小玩意吓成那样的。 我愣了一下，再往前走，两个怨婴便停止了迫害动作，抬起头朝我龇牙咧嘴，喉咙里发出着“呜噜呜噜”的声响。 我倒是不害怕，可似乎也拿他们没办法。 看样子，如果俩怨婴不再继续迫害，杨明浩的小命还能保住。 怎么办呢？ 直接灭了它们，我又没这本事，干脆硬着头皮试试和它们沟通一番。 这么想着，我对身侧的孙菲菲说：“让大家都出去，带上门！” “啊！你这是……” “想让他活命就听我的！” 贵妇就站在孙菲菲身后，估计从我进屋后，她也一直在暗暗观察我。 见我站在病床前，还一点事没有，也开始对我抱有希望。 “菲菲，我看就听他的吧！咱们先到外面等着。” 不亏是富豪集团董事长夫人，见过世面，脑子转的也快。 “嗯！” 听婆婆都这么说了，孙菲菲自然不会多说什么。 见众人离开，门轻轻被带上后，我又硬着头皮往前走了两步，然后轻轻咳嗽一声。 “你们……你们为啥要害他！” 虽然开了口，可并不知道对方会不会搭理我，甚至都不知道他们会不会说话。 “你是什么人？竟然能看到我们！冤有头债有主，我们不想招惹别人，我劝你还是赶紧离开，否则……” 俩怨婴很默契地同时朝我张开嘴，露出了尖细的白牙。 这是吓唬吓唬我，想让我知难而退。 越是这样，我反倒是越不害怕了。 “善恶终有报，天地好轮回！”我先一本正经地念了句当年爷爷常念叨的话，“他种下的恶果，应该自己品尝，可你们这么做，也会害了自己啊！” 我自认为自己说得这话没一点毛病，谁知我话音刚落，俩怨婴怒气更大了。 “你说得轻巧！我们未足月就被堕了胎，根本无法再投胎转世，都是他害的！把我们害成这样，我们也绝对不能让他好过！” “是他害得你们？” “对！这几年他欠下不少风流债，把女大学生肚子搞大后，甩点钱就了事，我们好不容易盼到可以投胎转世的机会，却被他害得没等出生，就被钳子夹死，还不能再投胎转世。” 怨婴的声音很奇怪，有点金属碰撞的感觉。 人长的丑吧，还风流。 风流就算了，还只顾自己爽，不想负责任。 这种人真该打入十八层地狱。 不行！我是来平事的，可不能这么想！ 赶紧打断自己思绪。 “他犯了错，害了你们！自会受到应有惩罚，你们这么做，被阴差抓到，会被打得魂飞魄灭的！” 其中一个怨婴冷笑一声：“无法正常投胎和魂飞魄灭，有什么区别吗？” 这问题难住我了！ 的确，两种下场好像没本质区别。 “那个——我既然能看到你们，肯定也不是一般人！请你们卖我个面子，给我一天时间，如果明天这个时候，我还是找不出两全其美的办法，那这事我就不管了！” 两个怨婴似乎有些犹豫。 趴在杨明浩大腿上的怨婴先是嘴里发出一连串的“呜呜”声：“我们凭什么相信你？” 这话又把我难住了。 是啊！口说无凭，我能靠什么让他俩相信呢？ 大脑急速运转，忽然想起了今天早晨张大海介绍iphone21poe时，说过的一句话，在下面，iphone手机都是实名认证过的，相当于个人身份证。 我赶紧从口袋里掏出iphone21poe。 刚把手机掏出来，两个怨婴好似看到了十分可怕的东西，尖叫一声纷纷后退，一直退到墙边上。 “你……你到底是什么人？” 一招奏效，我顿时有了底气。 “好说！我是第九区的走阴人！这就是我身份证！” 我再次晃了晃手机，虽然并不知道怎么把iphone当身份证用，但内心还是有些小得意。 我话刚说完，俩怨婴晃了晃身体，朝着我跪了下来。 第11章 黑衣服 绿衣服 善恶终有报，天地好轮回。不信抬头看，苍天饶过谁！ 杨明浩88年出生，今年35岁，算起来还是这两个怨婴的生物学父亲。 两个怨婴的母亲都是长相漂亮，身材绝佳，但家境贫寒的农村大学生，先后被杨明浩的花言巧语和金钱炮弹攻陷。 原本都是天真单纯的女孩，被杨明浩拿下时，都还不到20岁。 杨明浩家就他一个男孩，家境又不是一般的好，自然受到百般宠溺。 不管大错小错，家里都能出面摆平。 这小子从十几岁便到处猎“艳”，十多年间，毁在他手里的女孩，怎么也有大几十。 可能自己不是上学的料，羡慕嫉妒恨，这小子有个癖好——喜欢搞大女大学生肚子。 俩怨婴的母亲就是他特殊癖好下的受害者。 更可气的是，两个怨婴母亲怀上他们的时间，间隔不到一个月。 简直是畜生啊！ 原本就是单纯的农村女大学生，发现自己怀孕时，已经几个月下去了。 恐惧，慌张，没了主意，肯定第一时间想和杨明浩商量怎么办。 和天下所有提上裤子便不认账的渣男一样，杨明浩扔下一万块钱，便玩起了人间蒸发。 发觉自己已经被拉黑，女孩第一次感受到了无助，随后是绝望。 遭遇这种事又不能和父母、同学商量，等到她们去医院打胎，时间又过去了一两个月。 胎儿已经很大了。 见此情景，医生护士也很惋惜！ 都是健康的男孩，而且已经成形。 胎儿超过了三个月，打胎的伤害和风险极大，弄不好女人会永远失去做母亲的机会。 而且也相当于做了一次月子，多多少少都会留下后遗症。 这还不考虑以后对她婚姻生活的影响。 虽然已经是二十一世纪，可还有很多男同胞在乎他们娶进家的媳妇是不是处女。 即便不在乎是不是处女，可肯定在意是否打过胎。 如果这段历史一旦被之后的老公发现，她的婚姻定会出现无法愈合的裂痕。 要么离婚。 否则将就一辈子。 总之，难得善终。 同样可怜的还有被打掉的孩子。 冥界有规定，胎死的孩子在下一世是不能重新投胎为人的，只能进入畜生道，下辈子当只狗猫，也许是苍蝇蚊子。 所以这两个怨婴趁着没被阴差带走，来报复害了自己和母亲的渣男。 原本我答应帮孙菲菲救杨明浩，此时又答应两个怨婴的请求。 答应别人时很容易，也很痛快，只需两片嘴一吧嗒就行了，可答应完呢？ 想想还真没好办法，实在有些头大。 看来只得请下面的力量帮忙——我想到的张大海。 两个怨婴不再施加迫害，病床上昏迷的杨明浩伤情也就稳住了。 当然对孙菲菲和她刁钻的婆婆可不能实话实话。 在我一再承诺下，婆媳俩才将信将疑地点了点头。 因为有事，今天我特意早到了一小时。 把事情大概和张大海说了一遍。 “小事！别忘了你下面可有人！” 说着他伸手要过我手机。 “先拉你进个微信群，也学着跟前辈们长长见识！” “啥群啊？” “好了！自己看看吧！” 拿回手机，扫了一眼，看到群名后，我先是吓一跳，紧接着忍不住笑了：“地府微信群？还群名真霸气！” 听明白明天该怎么做后，觉得心里更舒坦了。 看看时间换班还早，又没顾客，张大海便和我聊起天来。 他给我讲了杂货铺的历史。 算起来这家店开了有上百年了，清末民初就有，不过那时候是茶馆。 当时的走阴人还有个更高大上的称呼，叫灵魂摆渡人。 鬼走阴，人走阳，灵魂摆渡穿阴阳。 他还告诉我，走阴人有不少忌讳，就说我们杂货铺，有几种顾客必须特别注意。 除了上次他提到的浑身红装的顾客进店后，千万不能搭理，最好是假装看不见。 此外，还有另外两类顾客。 如果是浑身黑色的顾客进店，不管他买什么，都不能收钱，还得高接远送，态度恭恭敬敬，不过这类人只有初一和农历十五才可能出现。 第三种就是浑身绿衣服的，招待绿衣服顾客需更谨慎，因为他们多半会不给钱，而且脾气暴躁，如果绿衣服顾客动手打人，或是抢东西，可以用刀捅死。 好在穿绿衣服的顾客只有雷雨电才可能出现。 另外张大海还提醒我，别看杂货铺内面积不大，可内藏乾坤，只要是顾客说出的商品，一定能找到。 第四次上夜班，心情已大不一样，我对杂货铺销售员的工作也有了新的认识。 咋说呢！能干上这工作我挺自豪的。 话又说回来，这工作也不是谁想干都能干上的，毕竟我下面有人！ 今晚既不是初一，也不是十五，而且是个繁星点点的晴朗夜，不用担心有黑衣服或绿衣服顾客进店。 至于红衣服顾客，已经领教了，其实不足为惧！ 和前三晚的情况一样，十点后开始上顾客了。 今晚干得很轻松，我还特意观察进来的每一名顾客。 还真是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我先后观察了十来个。 发现这些顾客的脸色分两种，要么是惨白色的，要么是铁青色的。 果然都不是活人脸色。 顾客们买的物品大都简单，有买梳子的，买镜子的，买衣服的…… 我似乎也观察出一个简单规律——顾客下去前缺啥买啥。 很快到了凌晨四点半。 眼看就到凌晨五点了，张大海说过，一般情况下，凌晨五点公鸡一打鸣，就不会再来顾客。 眼看着天就要亮了，我正准备去里屋床上躺会儿。 这时候店门开了。 一男一女两个年轻人走了进来。 看到俩人的样子，我睡意瞬间全无。 男的身上缠着电线，脖子更是缠了好几层。 女人蓬头垢面，衣衫不整，左胸部位还插着一根竹签子。 更让我觉得诧异的是这俩人脸上还有淡淡的红晕。 难不成这是俩活人？ 不应该啊！ 俩人一瘸一拐地走到柜台前。 男的手里端着个沉甸甸的铁炒勺，锅里还冒着热气，俩人走近一些后，我立刻闻到一股浓郁的肉香味。 使劲闻了闻，这是猪头肉的气味。 算上今晚，我也在这家杂货铺连续上了四天夜班，此前进店的顾客都是空着手来，而这人却抱着个热气腾腾的铁炒勺。 我踮脚往锅里一瞅，果然是半锅热气腾腾的猪头肉。 这就怪了，抱着半炒勺猪头肉来我们阴阳杂货铺干嘛？ 第12章 三百万 六百万 我满脑子疑惑，这俩人样子行为都怪怪的，这是来阴阳杂货铺买啥呢？ 男人把半炒勺猪头肉放到了柜台上，我注意到他身上和脖子上缠着的是电话线，他一开口满是哭腔：“猪头肉我做好了，快吃吧！快吃吧！快吃吧！” 女人也跟着呜咽起来：“我很听话，也陪了你们，饶了我老公吧！饶了我老公吧！饶了我老公吧！” 我视线再次定格到俩人脸上时，吓得头皮一麻，此时俩人双眼里淌下的是红色的液体。 卧槽！血眼泪！ “你们想买点什么？”职责所在，我咽了口唾沫，硬着头皮问他俩。 俩人只顾哭泣，也不再说什么。 我抻了抻，正想再次开口，忽然外面传来一声鸡叫声。 鸡打鸣，鬼回家。 刹那间，我走了神。 等注意力再次回到眼前的俩怪人身上时，俩人的身影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淡，慢慢消失了。 整个过程不到一分钟。 这一分钟里，我大气都不敢喘，双眼直直地盯着，更不敢开口说话。 半小时后，张大海推门走了进来。 我赶紧把刚才的一幕说了一遍。 张大海摆摆手，不以为然：“刚死的，心中的执念太大，没法正常离开！杂货铺可是附近阴气最重的地方，对于它们，就好比一块大磁铁，会被无形的磁力吸引来。” 我还想再问，却被张大海摆手制止了。 “今天还得招一名日间营业员，我年纪大了，下面派给了我新工作！” 虽然只认识四天，可一听他要换工作，以后可能就见不到了，我还有点不舍。 离开杂货铺前，张大海一再叮嘱我，以后在杂货铺好好干，多看“地府微信群”信息，另外谨记一点，那就是一定尽最大努力完成走阴人任务。 我也不怎么担心干不好，毕竟下面有人。 今天事多，我先得去趟医院，解决杨明浩和怨婴的矛盾，另外还想找个能上网的地方把钱转给老魏的老婆。 也只有把她的钱转过去，我的五万好处费才算是得手。 没办法啊！如今囊中羞涩，我可不想一分钱难倒英雄汉的悲剧发生在自己身上。 先去医院。 杨明浩的vip病房里多了个气质超群的鹤发老头，他一身黑西装，神色凝重地坐在病床前，孙菲菲和她婆婆站在老头身后。 看情景，他应该就是富海集团的董事长，也就是杨明浩的父亲杨国山。 见我进屋，老头缓缓站了起来。 “爸！他就是马万岐！” 老头朝我走了两步，伸出手，不怒自威。 这气场之足，给我一种异样的震撼，几乎是出于本能地小跑过去，恭敬地伸出手。 “我是明浩父亲，谢谢你！” “没什么，杨董事长！我答应的事一定妥善完成。” 杨国山微微点了点头。 “我已经派人找到姓徐的老头，他说昨天在明浩身上看到两个小鬼……” 杨明浩出事时，杨国山正在南方参加一个商界国际交流会议，得知儿子出事后，才紧急飞回来。 毕竟是经历过大风大浪的人，昨天我离开医院后，他又派人找到徐半仙，问清昨天在病房里发生什么事后，开口就是三百万，希望徐半仙救救杨明浩。 有钱有权的人大都信风水，杨国山也不例外，他知道在油城这座二线中下等城市的阴阳圈里，徐半仙也是数得上号的，也是油城权贵圈各府的常客。 能把徐半仙吓成这样，事情一定不简单。 杨国山又详细问了徐半仙离开后发生的事，老头深知人不可貌相，断定我并非一般人。 另外还有一点也间接证实了杨国山的判断。 那就是昨晚我离开一小时后，杨家请的省立医院神经外科专家来了，一番检查后，发现杨明浩的伤情稳定了，暂时脱离了生命危险。 这样一来，杨国山就更断定我并非一般之人。 孙菲菲婆婆的脸上也不见了昨日的嚣张。 “这是三百万现金！请手下！” 杨国山嘴角微微一晃，一名属下立刻奉上个黑色的箱子。 “啪！” 箱子打开，里面整整齐齐摆满了红色百元大钞。 卧槽！一开口就是300万，虽然我身上银行卡里也有300万，可其中的295万是人家的，对我而言，这可是一笔巨资。 咽了口唾沫，我强行抑制住激动。 “我先试试吧！” 昨天和两个怨婴沟通时，已经用手机把她们妈妈的地址记了下来。 按照张大海的说法，想完美处理这事，先得化解两个怨婴身上的怨气和执念。 通过昨天的沟通，怨婴也说出了自己心声。 毕竟彼此只有几个月的母子情，而且母子间并不算真的见过面，可血浓于水，亲情比海深。 一方面它们恨杨明浩这个畜生。 另一方面，盼着妈妈能健康幸福。 前者属于它们的怨恨。 后者属于心中的执念。 找到病因了，照方抓药也就简单了。 再次把包括杨国山在内的所有人“请”出病房，此时再面对两个怨婴，和刚见到它们时，双方气场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换。 “我让杨家给你们的妈妈各三百万，再解决她们城市户口和工作的事！” “另外，作为惩罚，杨明浩从此将失去男人的正常功能，以后更不会有亲生的子女。” 俩怨婴听着，然后趴在地上恭恭敬敬地朝我磕了三个头。 我把杨明浩的所作所为和杨家人说了一遍，杨国山老两口子似乎早就知道了，在听我说的过程中没丝毫表情变化。 孙菲菲脸上却红一块白一块的，难掩尴尬。 “小兄弟真是神人呐！好！这一切杨家定照办！” 几百万对于杨家而言，不算什么。 按照张大山所说，两个怨灵已经错过了正常下去的机会，倒是还有个办法送它们下去。 为了尽快救杨明浩，杨国山立刻让人准备了六百万现金，分别放在两个皮箱里。 我叮嘱他们，得到对方原谅后，带回对方的一根头发。 不到两个小时，派去的人气喘吁吁跑了回来，双手捧着个小盒子，盒子里各放着几根长头发。 “马先生，这可以么？” 到这时候，杨国山对我的称呼都换了。 “可以！” 病房内再次“清空”。 我拿出事先准备好的黄纸，放到了护士给准备的小金属盒中。 点燃后，又把头发放了进去。 一分钟后，随着火焰熄灭，盒内只剩一小把灰烬。 随着火焰的熄灭，病床一侧的墙上出现了光门。 本以为大龅牙会再次从光门内走出来，谁知并没人出来，却伸出一只手。 第13章 半炒勺猪头肉 光门里伸出手一挥儿，两个怨婴缓缓地飘了起来，如同两片轻飘飘的树叶一般飘进了光门内。 我看得很清楚，她们是笑着离开的。 尘归尘，土归土，哪来的还得哪去。 我又想起了张大海说过的这话。 我朝着光门摆了摆手。 接下来，我又小心翼翼地把金属盒里的灰烬倒进一次性纸杯中。 打开病房门，杨国山夫妇和孙菲菲就站在门口。 见我出来，杨明浩妈妈哭着问：“小浩不会有事吧！” “不会的！”我伸手递出放着灰烬的一次性纸杯，“让人和水给他喂下，至于车祸导致的硬伤，还得请医生诊治。” 我话没说完，杨国山的嘴唇便颤抖了几下。 “那……那真是太感谢马先生了！三百万现金，还请收下！” 张大海说过，这种钱可以收，我也就欣然收下了。 杨明浩妈妈更是掩面痛哭起来，简直和昨天那个盛气凌人的老太太不是同一人。 孙菲菲脸上表情有些复杂，她嘴巴动了好几下后，才轻轻挤出两个字：谢谢啊！ 他们并不知道，喝下这种活着灰烬的水，杨明浩肯定死不了，表面看也会和之前一样，但严格意义说，他不再是个完整的男人了。 想起四个多月前，我为了救菲菲，一脚把一个人男人变成了“非男人”。 今天又把杨明浩变成了“费男人”，算起了也是菲菲求我的。 离开前，我扫了一眼脸上神情复杂的菲菲。 唉！这么做似乎有点对不起她。 刚结婚才两周，便让她守活寡，而且情况不变的话，还会守一辈子。 别人不知道，我肯定知道，她在这方面需求挺旺盛的。 这种结果对于她而言很不公平，也很残忍。 不过呢，我内心深处某一片区域却有些得意。 “马先生，这是鄙人名片，咱们……咱们交个朋友吧！以后但凡有需要，我一定尽心尽力。” 杨国山双手恭敬地递给我一张金褐色的名片。 提着沉甸甸的皮箱离开医院，我心里那个美啊！ 300万呐！之前我做梦都不敢想自己能拥有这么多钱。 更让我激动的还是赚取这么钱的方式和速度。 既帮了鬼，又赚了钱，两全其美！ 想起了爷爷，从某种意义说，我已经继承了爷爷的衣钵。 看样子，这一切都是他老人家的安排。 中午美美睡了一觉——枕着三百万睡的。 有了这么大一笔钱，计划临时有变。 我先去银行把钱存起来，然后手机绑定银行卡号。 有了三百万，干脆去油城市银座大厦三楼的电子商场，转了一圈后，选中了一款超薄的惠普笔记本。 又到一楼德克士随便点了点吃的和饮料，主要是想使用德克士餐厅的无线网络。 295万顺利转了过去，我也长舒了一口气。 长这么大，我没来过几次德克士，仅有的几次还是陪着孙菲菲。 对于有钱人，德克士只是不入流的西式快餐厅，可对于以前的我，一个人想吃饱就得大几十元的消费，还是让人心疼。 可今天不同了，我一口气点了下次三十块的，既有吃也有喝。 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总觉得营业员对我的态度格外好。 感觉好惬意，便拿出手机。 随意点开“今日头条”，扫了一遍油城当地新闻。 “妻子伙同情夫谋害亲夫，大志建筑公司老板被害终得雪！” 一条新闻吸引了我，赶紧点开链接。 “即日在我市垦利区发生的大志建筑公司老板魏成志被害岸已告破。 根据警方提供资料，此案因夫妻闹离婚争家产所致。被害人魏成志和凶手之一的曹春芳为二婚夫妻，曹春芳原为被害人秘书，俩人结婚后，始终和情夫保持密切联系，并密谋侵吞魏成志家产。 魏成志得知真相后，找私人侦探搜集证据，之后挑明，随即俩人开始闹离婚。为了侵占魏成志猜测，曹春芳趁下雨之际，伙同情夫将魏成志溺死，并制造意外假象……” 读完后，我长吁一声。 原来老魏是这么被害的，好在案子破了，接下来那对狗男女肯定会受到应有的惩罚。 善恶终有报，天地好轮回！ 看来我可以把老魏留下的建筑厂的财务资料交给他老婆了。 看来还得去一趟海宁小区见见孤儿寡母，顺便代替老魏亲口对他老婆和孩子说声对不起。 望着窗外玻璃窗外的街道，行人如潮，各种汽车呼啸而过，我心情十分复杂。 人的命，天注定！ 这个世界还是那个世界！ 这个世界已经不再是那个世界。 “叮——” 手机响了一下。 我赶紧拿出来。 是条短信提醒。 “送走2个怨婴，恭喜你顺利完成本次走阴任务，获得3阴德奖励。” 哟！这还有意外惊喜啊！ 提着大包小包回到加时，已经下午三点，本想着赶紧睡一觉，可躺到床上后，却没有丝毫睡意。 用手机搜了一下，海宁小区是个老旧小区，巧的是和我上班是一个方向，只需稍微拐过弯就行。 既然没睡意，那干脆今天就把东西送过去。 洗了把脸，换上新买的衣服和休闲鞋，照照镜子都觉得自己又帅了几分。 真奇怪啊！这几天自己晚上在杂货铺上夜班，白天也没睡多久，却也并不困。 难不成自己得了失眠症？ 仔细一下，好像就是从到杂货铺上班开始的。 路上我又琢磨。 虽说杂货铺包吃住，可那种地方岂是吃住的地方。 可住家里又太远，每天浪费路上的时间就得俩小时。 长此以往也不是办法啊！ 一番寻思后，我决定在距离杂货铺较近的地方租个房子。 按照老魏留的地址，我很快到了海宁小区10号楼3单元。 这小区真够破的，连路面都凹凸不平，这要是下了暴雨还不得成了荷塘啊！ 确认无误后，我敲响了401的门。 “谁啊！” “我是魏大哥的朋友！” 门“吱哟”一声开了，一张蜡黄憔悴的女人脸出现在了我视线中。 “是大嫂吧！我是魏大哥生前的好朋友，他有些东西放我那了！这不给嫂子送来了嘛！” 女人愣了一下，然后点点头：“奥！快进屋吧！” 屋内的装修很简单，我第二眼便看到了魏成志的遗像，就摆在客厅正南侧。 遗像前摆着香炉和几样贡品，黄香燃着，冒出两丝青烟。 一个六七岁的小男孩穿着不太合身的孝衫，正坐在客厅地上。 我把牛皮袋交给女人，然后恭恭敬敬给老魏上了一炷香，深深鞠了三躬。 离开时，思绪更复杂起来。 愣神之际差点和一个慌张跑路的老太太撞个满怀。 “大娘，慢点啊！”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啊！我……我去报警，我女儿和女婿不见了！” 我把老太太扶了起来。 “大娘，可以打电话报警啊！您女儿和女婿啥时候不见的？” “今天啊！今天就没联系上。” 我差点忍不住笑出声了。 老人家也太大惊小怪了，一天还不到，没准小两口出去玩了呢！ 况且这么短时间，派出所也不会受理。 正想解释解释，忽然闻到老太太身上有一股炒猪头肉的气味。 关键是这种味我曾闻到过。 第14章 床上的海鲜味 “大娘，你……你这是在哪吃的猪头肉？” 老太太很着急，浑身抖个不停，还想继续往小区大门方向跑，被我拦住了。 “小伙子！你……你别碍事了，我得去报警！我……我儿子和儿媳妇不见了！哪还有心思吃猪头肉！” 我继续拦着她。 “那你身上的猪头肉味哪来的？”我直接挑明地问。 “奥！我刚从儿子家出来，不小心撞翻了门口炒勺里的猪头肉，弄了一身！” 说着又想走。 “大娘！你儿子家住这小区？”我再一次挡在她身前。 “刚搬进那边的平房里，我家穷，哪有钱买楼房——小伙子，你别总拦我啊！我要去报警！” 我从小就对气味尤其敏感，确定老太太身上的猪头肉味就是今天凌晨，在杂货铺闻到的那种。 绝对错不了！ 也就是说老太太的儿子和儿媳妇在今天凌晨已经死了，而且是被害的，死状很惨。 时间不早了，我赶紧回了杂货铺。 本想把这事和张大海说说，谁知推开店门，却看到一个穿着工装的女孩站在柜台内，身材高挑，模样俊俏，关键是瞅着有几分眼熟。 “你是谁啊？” 女孩看到我，赶紧从柜台里出来。 “你是马大哥吧！我是新应聘来的日间营业员，叫吴敬可。” 早晨离开时，张大海说过，下面给他换了工作，杂货铺需要招一名新店员。 只是没想到这么快。 “奥！你……你好！我是马万岐。”打招呼的同时，我再次上下打量了吴敬可一遍，“看你有点眼熟啊！咱是不是在哪见过？” 瞅着吴敬可年龄和我差不多，二十来岁的样子，长得有点像韩国的张娜拉，身材甚至比张娜拉还好一点。 吴敬可莞尔一笑：“马大哥真是贵人多忘事，咱们前天晚上刚见过！就在店前的街上，你还安慰我和妈妈了呢！” 前天晚上？ 我安慰她和妈妈？ 这么一提醒，我就想起来了。 “是你啊！不好意思，当时是晚上，光线不足，主要是我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你！” “以后咱们就是同事了！我白天，你晚上！” “欢迎啊！”我不假思索地伸出手。 吴敬可愣了一下，笑嘻嘻地握住了我的手。 纤纤玉手，晶莹剔透，如葱如玉，我看得不禁愣了神。 “马大哥——” 吴敬可挣了几下，才红着脸把手缩回去。 “那个——你住哪呀？” “我家是六合镇的，距离这儿不远，骑电动车也就半小时路程。” 嘴上和她有一句每一句地聊着，心中却犯起了嘀咕。 她到底知不知道这是什么工作，张大海也是，阴阳杂货铺营业员是一个女孩能干的了的？ 眼看着到了下班时间，我和吴敬可互留了联系方式，便送她出了店门。 看着她坐到了电动车上，我还是没忍住问了句：“今天杂货铺里没发生啥事吧？” “没有啊！放心吧！之前我在我们镇上的超市干过两个月！” 显然她没明白我的意思。 等吴敬可离开后，我先给自己泡了包方便面，又拿了根火腿肠，按照合同规定，每日可享受80元商品的餐补。 正吃着，忽然闻到了一股熟悉的猪头肉味。 这猪头肉味…… 我猛地抬起头，就看到凌晨端着猪头肉的男人再次出现在了店门口。 他手里还端着那锅热气腾腾的猪头肉。 他应该就是老太太的儿子。 “大哥，你……你又来了！需要点什么嘛？”我赶紧问。 “我……我得去摆摊，摆摊赚钱，不赚钱没法养家，养我老娘，老娘七十五了，没过一天好日子！” 小伙子絮絮叨叨，答非所问。 “那大哥需要帮忙？” 我话锋一转。 张大海说过，杂货铺不仅仅买物品，还为顾客提供其它服务，而且对方开了口，作为走阴人就得尽量完成。 “我得去摆摊赚钱，不赚钱没法养家，没法让我娘过上好日子！” 他还是念叨着刚才那话。 并且缓缓走到柜台前，把放了半锅猪头肉的炒勺放到了柜台前。 热气腾腾，哔咔哔咔的声音传入耳中，猪头肉的香味更浓了。 连续两次端着半锅猪头肉到杂货铺，也不买东西，有啥目的？ 和前几晚一样，过了晚上十点半，顾客多了起来。 不知道今天啥日子，顾客格外多，几乎是一个接一个。 既有买生活用品的，也有买饮料吃食的，有个老太太开口要买哈密瓜，说自己过了一辈子，没吃过哈密瓜，心有不甘。 老太太的儿子就直挺挺杵在柜台一侧，嘴里不停念叨着什么。 只到鸡叫才离开。 弄得我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早晨七点多，吴敬可笑嘻嘻地推开门。 “马大哥，我给你带早饭了！” 说着抬起手中不锈钢餐盒晃了晃。 “嗨！不用啊！咱们杂货铺管吃，你不会不知道吧？” 吴敬可点了点头：“当然知道啊！这早饭是我娘做的，她特意做给马大哥的。” 聊了几句，我带着满脑子疑惑离开了杂货铺。 本想着去附近转悠转悠，看看有没有合适的租房。 可心里还是放不下老太太儿子，那半炒勺猪头肉哔咔哔咔地冒着热气，像是装到了我脑子里。 不行！这也是走阴人接的任务，我得再去一趟海宁小区。 按照昨天下午老太太所指的方向，我找到了一片平房。 正愁怎么找到老太太儿子家，就听到一阵呜呜的地哭声。 循着声音望去，就看到昨天撞倒的老太太，她正坐在一户院门前嚎啕大哭。 真是巧了！ 我赶紧过去。 “大娘！你咋还坐在地上哭呢！” 老太太抬起头，愁容满面，身上和脸上满是尘土。 “小伙子，是你啊？” 我先把老太太拉起来。 “大娘，你昨天傍晚不是去报警了？派出所没受理？” 一听这话，老太太再次呜呜呜地哭起来。 “别光哭啊！大娘。” “派出所不受理啊！说……说还不到48小时，不受理！” 法律我不懂，不过我知道他儿子和儿媳已经被害，就算派出所受理也没用。 “大娘，这就是你儿子家，我……我是警校毕业的，要么带我进入瞅瞅，没准还能帮上忙！” 老太太哭声戛然而止，抬头看看我，木讷地点了点头。 真不知道小区里为啥盖这么几个低矮院子，有点类似于大城市里的贫民区。 听说就连美丽国的纽约和旧金山这样的大城市都有贫民区。 平房破，院墙破，院子里更破。 一进门，却看到一件和四处的破旧极不和谐的东西——一辆八成新的快餐车。 房内的一切都很简陋，不过特别干净。 一进门，我先是看到门内随意摆着的鞋，一双男士的，一双女士的。 两室一厅的格局，客厅和卧室墙上挂着小两口的婚照，正是昨天凌晨出现在杂货铺里的一男一女，也就是老太太的儿子和儿媳。 客厅里弥漫着强烈的猪头肉的香味。 仔细看，才看到散落在门内地面的猪头肉。 除了猪头肉的香味，我还闻到一股淡淡的海鲜味。 循着海鲜味，走进了小两口的卧室，奇怪啊！难不成小两口子趴在床上吃过海鲜？ 站在卧室使劲嗅，就更觉得奇怪了，海鲜味还真是从床上传出的。 我走到海鲜味最浓的被褥前，伸手把褥子掀了起来。 第15章 恐惧的虐待 床单有些褶皱，被褥也铺得十分歪斜，我掀起被褥一看，忍不住“啊”了一声。 原来上面一层被褥下还铺着一层被褥，这层被褥上有好几摊血，还有一片片脏兮兮的污渍。 刺鼻的海鲜味就是从这些血渍和污渍散发出的。 见到这一幕，我也就知道是什么东西发出的海腥味了，震惊程度无法形容。 结了婚的都懂，再说两口子睡床上有这味气味也属于“正味”。 懂得都懂，不懂的百度可查。 可是这两口子昨天晚上就死了，这都隔了二三十个小时，即便是老太太儿子一晚怒喷出五六七八次，正常情况也早就不该有气味了。 再说，也不能喷出这么多血啊！ 望着一滩滩的血迹，我想起了《侦缉档案》中情节，套用电视剧中的词，这卧室可能就是命案第一现场。 老太太哆哆嗦嗦走了进来，我赶紧扯过第一层被褥把血迹和污渍盖了起来。 “咋样啊！” “还得再看看！” 我咳嗽一声，赶紧转移视线。 “大娘，你儿子和儿媳怎么住这里？” “去年买的！住城里摆摊近，楼房又买不起。我儿子是厨师，为了多赚钱，去年从我们镇上的快餐店辞职，买了一辆快餐车，和我儿媳妇摆摊卖小吃，俩人都很能干，寻思着受两年累，好攒钱买个房！” “奥！”我扫了一眼院子里的快餐车，车在，更说明俩人就是在家里被害的，“大娘，前天见过你儿子和儿媳？” “没有啊！不过……不过我儿子和儿媳孝顺，他们每天傍晚和早晨都会给我打电话，可前天早晨没联系我，我给他打，电话也一直不通。” 海宁小区是老小区，小区前的海宁路是交通要道，即便是三更半夜，也不缺行人和行车，想把两具成人尸体运出小区，风险很大，换做我是凶手，也不会傻到这么做。 小区里住户也不少，除了这一片平房，其它地方也不适宜藏尸。 边琢磨边往外走，再次来到院子中。 望向四周，一共三排平房，前两排各三个院子，最后一排四个。 刚才我大概扫过几眼，这片平房基本处于废弃状态，似乎大部分小院子没人住，院门上的锁头都生锈了。 老太太儿子这院子里铺了一层老青砖，岁月痕迹十分明显，似乎也不能藏尸。 重新回到屋里，就发现端倪了。 客厅里有电话，可电话线却不见了，另外茶几上满是残羹剩汁，一侧地上还横七竖八着不少啤酒瓶子。 我还看到了好几根竹签。 看到竹签，我一下子想到了前天早晨老太太儿媳的样子。 她左胸上就插着这么一根竹签。 再仔细搜索一番，又发现每间房里都有打斗挣扎过的痕迹。 尸体在呢？ 屋内院中并没有合适藏尸的地方，我便迈步走出了院子。 老太太也不再跟着我了，只顾蹲在屋门口哭。 面对这种情况，她完全没注意了。 想到老太太儿子絮叨的话，看样子老太太早就没有了老伴，也只有这一个儿子，母慈儿孝，母亲放心不下儿子，儿子归西了还惦记着母亲。 既让人觉得可悲可叹，又让人感到可敬温暖。 我注意到院子里并没通自来水，而且屋门左侧有两个大缸瓮，缸瓮一侧还有两个水桶。 看来附近有水库或者水塘之类的地方。 站在院门口朝着两侧望去，正犹豫是朝左还是朝右走，就看到一缕淡淡的阴气萦绕着，在距离地面两米高的地方，像是活着一样。 心里咯噔了一下，我赶紧朝着黑烟走去。 黑烟一直往前飘，停在了一棵大柳树下。 我注意大柳树下有个水池，三分之二的池面盖着水泥板，黑烟钻进了水池中。 这地方十分偏僻，算是老小区的一个犄角旮旯，估计除了住在平房里的人来打水，这地方还不会有人来。 不知道这十个院子里，除了老太太儿子住的那院子，其它院子还有没有人住。 我走到水池口边，弯下腰使劲往里瞅去。 一张泡的惨白惨白的脸赫然出现在我视线里，震惊的同时，我也认出了这是老太太儿媳的脸。 估计已经在这池水里泡了三十几个小时，如今已经肿的不成样子，也不知道是不是被水泡久了的缘故，还是死不瞑目，女人的双眼瞪得和小铃铛一般，充满着愤怒，甚是吓人。 赶紧报了警，二十几分钟后，警笛的呼啸声由远及近，我带着警察来到了水池边。 两具尸体被捞了上来。 和昨天凌晨我看到的一样，男人只穿着内衣，浑身缠着电话线，脖子上更是死死地缠了好几圈，这应该就是死因。 女人更惨，也没穿裤子，看得出上衣是死后被人胡乱穿上的。 左胸上的竹签至少插进了体内三分之一，也就是五六厘米。 另外，她脖子上，大腿上，手臂上，脸上，满是各种伤痕，尤其是左脸上的格外明显，竟是人的咬痕。 牙齿印清晰可见。 可以想象到她死亡前都经历了什么。 出警的警察和法医也被惊得连连咋舌，估计他们也没见过这么惨的被害者。 因为是我报的案，一系列口供再所难免，看样子今天我哪也甭想去了。 老太太看到儿子和儿媳尸体后，直接哭晕了过去，随后被120送去了医院。 五六个警察把小两口屋里院内搜了个遍，法医当场尸检化验。 在床上的污渍和血迹里提取到四个人的精斑，血迹是来自两个人的，初步判断就是被害的小两口，怪不得有这么浓的海腥味。 杵在一侧，我能听到警察和法医的大部分对话。 “袁景涛死于窒息，初步判断是被电话线勒死的，另外她双腿和双臂在生前也被暴力捆绑过，左肩有刀伤，长度11厘米，深约1.5厘米，已经在现场找到凶器，是死者厨房的水果刀。” “陈曼丽也是死于窒息，但和袁景涛死因不同，初步判断是嘴鼻被强行堵塞，导致的死亡，此外需要说明，女死者生前遭受过了残忍虐待，包括多次性侵，我们在她体内发现了三个的液体，浑身多处被抓伤，咬伤，左胸被人插入烧烤专用竹签，深度4.5厘米，直逼心脏，右胸被咬去一块肉。” “初步断定房内就是命案第一现场，凶手至少四人，案发时间25日夜间11点到26日凌晨5点之间。” “死者家中有被翻动过的痕迹，应该有财物丢失，生人犯案可能性较大，不排除是盗窃或抢劫性质的即兴作案。” “对了，王队！我们发现陈曼丽已经有三个月的身孕，一尸两命啊！” 站在一侧听着，我只觉得血脉泵张。 这么狠，连孕妇都不放过，还算是人嘛！ “咦？小伙子是你啊？” 直到有人轻轻拍了我一下，才知道被喊为“小伙子”的人是我。 扭头就看到个年轻法医眯缝着眼望着我。 “你是……” 我一头雾水，记忆中并没和法医接触过。 第16章 一场梦 法医扯下口罩，我才认出来。 “是你啊！” 原来是上次在派出所看到的抬着老魏尸体的高个法医。 “你怎么在这里？咋哪里出命案，你就在哪里出现啊！” 听到这话，我实在不知道怎么解释，便咧嘴一笑，算是回应。 “对了，大哥！上次的案子结了？” “嗯！人是被他老婆和情夫合谋溺死的，本来这案子挺棘手。” 他压了压嗓音，“可有人把他老婆和情夫出轨的资料送到了我们所里，案子才算有了线索。” “呵呵！世上还是好人多啊！” “我看这叫苍天有眼！” 小法医叫李文康，只比我大两岁，刚工作半年，现在只算试用期，还不能参与具体尸检，也就只能跟着抬尸、背尸，递递尸检工具啥的。 这一来二去，我们聊得挺投机，便互加了微信好友。 直到下午两点多，警察才允许我离开，想到晚上还得上夜班，我就想着直接回杂货铺，在里间宿舍的床上睡一觉。 眼看就到小区大门口了，恰好看到一对母子迎面而来。 “嫂子？” “奥！马兄弟，咋又来海宁小区了？” 认出是我，老魏老婆也颇感意外。 “有点小事，这不刚完事嘛！” “这都到家门口了，上去喝杯水吧！” 脑中顿时浮现出老魏的模样，唉！可以想象以后的日子里，这对母子的日子会有多苦。 毕竟和老魏相识一场，我也该帮着照顾一下。 上去问问她是不是有需要帮忙的地方也好。 再次看到老魏的遗像，我还是先上了一炷香，恭恭敬敬三鞠躬。 “家里没茶，就喝点白开水吧！” “行啊！喝水就很好，正好我也不喝茶。” 孩子在一侧玩积木，我和老魏老婆面对面坐着，气氛有点尴尬。 “嫂子，魏大哥的资产处理好了？” 女人点点头：“刚才去了一趟律师事务所，委托了个律师，毕竟我一个女人还得照顾孩子，没那么多精力，律师说没啥问题。” “那就好！日子还得过，乐观点，为了孩子也要往前看！” “我知道，谢谢马兄弟啊！律师说如果没有你带来的那些材料，这事还不大好办，损失大量财产是肯定的。” “别客气啊！我和魏大哥朋友一场，前几天还一起喝酒，他说很后悔啊！” 两行眼泪从女人眼里淌出，顺着脸颊往下流。 “过去的事就别提了！现在他都不在了，是是非非的还有啥意义！” “嗯！以后如果有需要帮忙的地方，尽管给我打电话啊！” “好！我准备等完成财产变更后，就搬去金陵生活，这些钱也够我把孩子养大了。” “也好！新环境，新的开始！” 尬聊了十几分钟，我就找了个理由离开了她家。 回到杂货铺，已经下午三点半，和吴敬可简单解释了几句，我便进入里屋睡觉去了。 自从成了杂货铺的夜间营业员，我还没睡过一个好觉，睡眠时间平均每天不足两小时。 奇怪的是，这几天我并不感觉困。 不知道自己失眠和在杂货铺上班有没有关系。 可这次刚躺床上，就觉得一阵头晕目眩，这种感觉并非困，而是醉酒后的感觉。 迷迷糊糊的眼前的一切变了。 我看到一片破旧的平房，锈迹斑斑的铁栅栏门，四个黑影趁着暮色爬墙进入到了院子内。 “就这家吧！别的院子没人住啊！” “这么破，没有钱吧！可别白折腾了！” “弄不多，还弄不少嘛！这地方偏，这种安全的地方不好找啊！” 一阵低沉的对话声传入我双耳，听得出爬墙盗窃的是四个年龄不大的男青年。 我认了出来，这正是被害小两口的破院子，只是那辆八成新的快餐车并不在院中。 然后，四个人很轻松地进入到房子内，他们分头翻找，时不时传出几声怒骂声和脏话。 “穷光蛋，没啥值钱的东西啊！” “抽屉里有零钱，还真是零钱，连一张五块的纸币都没有，看着不少，但加起来还不到一百块钱。” “靠！你们看墙上照片，小妮子长得挺带劲啊！” “还真是！我最喜欢的瓜子脸和小蛮腰。” “这男的肥头大耳，好白菜都被猪拱了！” 随即是一阵嬉笑声。 “好白菜不光猪可以拱，哥们几个也能拱啊！” “要么咱们一起拱拱？” 一阵笑声后是片刻的沉默。 光线逐渐暗了下来，几个人不再翻找，而是坐在客厅的旧沙发上聊天，嬉笑声掺杂着不堪入耳的话语。 我只能大概看到四个人的面容轮廓，其中年龄最小的，貌似只有十五六的样子。 从他们刚才不堪入耳的对话，我明白了他们留下的目的。 天已经黑了，有两个小伙子点上了烟，还从小两口家中翻出了啤酒。 而摆摊的回家大都晚，尤其是用快餐车卖小吃的。 “怎么还不回来！是不是不住这了？” “不会！冰柜里的菜和肉都是新鲜的，可能还没下班吧！” 我不理解我眼前怎么会出现这些画面，知道既定事实无法改变，可心中还是着急，盼着小两口子别回来。 不一会儿，外面传来了开门声，铁栅栏门已锈迹斑斑，所以转动门轴会发出“咔嚓咔嚓”的刺耳声。 几个人赶紧蹲到屋门两侧，手中紧紧握着明晃晃的匕首。 院子里又传来了男女的说笑声，看样子今天的生意不错，赚了不少钱。 这一刻，我的心揪到了嗓子眼。 “吱哟——！” 屋门被推开了，一男一女刚迈进来，猫在门两侧的四个小青年便冲了出来，分别控制住了小两口。 忽然被白刀子逼在脖子上，小两口被吓蒙了，女人更是直接坐到了地上。 “你们……你们是干嘛的？” 男人慌张地问。 “干啥的？以前啥也干，今晚只干——嘿嘿！你老婆！” 一个人说完，四个人一起嬉笑起来。 控制住小夫妻后，较胖的小子让年龄最小的去大门外看看有没有其他人，顺便关好大门。 返回时，他手里多了两大袋吃的。 “坤哥，这家人是卖小吃的！车上还有不少吃的呢！” 被称呼为坤哥的就是四人里最胖的那个。 看得出坤哥就是四个人的老大。 他怒骂了声，让另外俩人找东西把小两口子绑起来，应该是饿了，随即四个人围着茶几狂吃起来。 四个人吃东西的吧嗒声和女人的哀求声混合在一起，然而，四个人对于女人的哀求充耳不闻。 朦朦胧胧中，眼前的画面像是快进的电影，画面之血腥，震惊得我简直无法用语言描述。 我很想冲上去帮小两口摆脱这四个人的魔手，但却无能为力。 第17章 小哥死了 画面持续了十来分钟。 我实在看不下去了，大吼一声，眼前的一切都变了。 原来是一场梦。 我坐起来，大口喘着粗气，伸手一摸，额头上满是冷汗。 “马哥，这是怎么了？” 外面柜台里的吴敬可听到我喊声，连忙推门而入，正好看到我气喘吁吁地坐在床上。 “没事！刚做了个噩梦。” “马哥，你……你裤子没提好！” 吴敬可脸一下子红了。 我赶紧扯过被子挡住关键部位。 往外瞅了一眼，天已经半黑，我赶紧拿起手机：“哟！这都七点多了，耽误你下班回家了。” 吴敬可莞尔一笑：“反正我也没事！” 吴敬可离开后，我洗了把脸，不想再吃杂货铺的东西，便点了外卖。 寻思刚才的恶梦——那梦也太真实了，而且恰好是海宁小区小两口被害的过程，到底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还是有股神秘力量有意在我梦中再现了命案的整个过程。 难道又是下面的力量所致？ 不行！我得把这些告诉警察。 我拿起手机，连忙输上了“110”三个数字，可又迟疑了。 我该怎么说呢？ 如实说，估计也没人信，弄不好还会怪我报假警，扰乱秩序。 思来想去，就想到了李文康。 用微信和李文康聊了二十来分钟，拐弯抹角地把刚才的梦境告诉了他，让他想办法。 刚放下手机，店门被推开了，美团的快递小哥提着个便利盒走了进来。 “你点的外卖吧？” “对！谢谢啊！” 走近了一些，我注意到外卖小哥脸上、身上满是灰尘，鼻子都黑了。 “咦？大哥，你……你怎么弄成这样了？” 快递小哥咧了咧嘴：“嗨！刚才路上恰好碰到一家小厂子遭了火灾，我进火场救人去了！” “小哥勇气可嘉啊！” “本来十分钟就到，这不为了救火，晚来了十分钟，你可别为这十分钟给我个差评啊！” 说着，又咧嘴笑了笑。 “哪能呢！为了大哥的好心，我也肯定给个五星好评！” 我朝他嘿嘿一笑。 “刚才那火可真大，浓烟滚滚，我冲进去后就啥也看不见了，好歹摸到了消防栓，要不然还不知道会烧死多少人呢！” 我赶紧倒了一杯水：“大哥这是做了件大好事，来！肯定渴了吧！喝杯水。” 我知道这些跑外卖的，虽然工作很辛苦，但收入却不高，平时舍不得买瓶水。 “我还真渴了！” 小哥也不客气，端起水，一饮而尽。 喝完水，道了声谢，快递小哥离开了杂货铺。 可能马上月底的缘故，今晚杂货铺客人比昨晚还多，不到十点，已经上人了。 大约十一点左右，忽听外面亮起一道闪电，紧接着是震耳的雷声，没几分钟便下起瓢泼大雨。 正常情况下，下这么大的雨，又是大半夜，顾客应该会少很多。 可这家阴阳杂货铺却不同，越是电闪雷鸣，进店的顾客越多。 我都有些忙不过来了。 好在今晚大部分的顾客都好伺候，进店后，直说买什么，然后给钱走人。 十一点出头，杂货铺里冲进来了一个浑身绿衣裳的人，他进店后什么都不说，冲到第二排货架上，抱起一个铁锅就往外跑。 绿衣裳？ 张大海曾提醒过我，遇到绿衣裳顾客得多加小心，因为他们多半不会给钱，而且还会抢东西、打人！ 张大海还特意交代过，杂货铺的一针一线都不能白送人，所以如果绿衣裳硬抢，便直接拿刀子捅人，捅死了都没事。 刚开始，他这么说，我肯定不信，更不会照做，可经历了这几天的事，见识了下面的强大力量，我何惧之有！ 眼见绿衣服就要跑出杂货铺店门，我赶紧冲上去，先是借着惯性猛地把他推倒，然后赶紧抽出最外侧货架上的匕首，再次转身冲回去，朝着绿衣裳的后背就是一刀。 “噗嗤——！” “啊——！” 正常情况下，白刀子进去，拔出的就是红刀子，可我拔出后，明晃晃的白刀子却变成了墨绿色。 不等我寻思过来，绿衣裳尖叫一声，浑身开始抽搐，然后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化成了一滩黑水。 一股恶臭从地上传来，我忍不住捂住了嘴鼻。 我赶紧打开杂货铺门，让臭味尽快散尽。 又拿拖把洒上84消毒液，一阵猛拖，就这么弄，一个小时后，臭味才逐渐散尽。 一阵折腾后，累得我刚给自己倒杯水，端起来还没来得及喝呢，店门又被推开了。 看到走进来的人，我忍不住笑了。 竟然又是今晚给我送外卖的小哥。 “大哥，这都半夜了，还没下班呢？” 小哥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苦笑一声：“快递又没夜班，我上啥班啊——迷路了，转了大半夜，愣是没走出这条街！乌漆嘛黑的，也没碰到其他人，所以这不又回到你的杂货铺。” 不等他话说完，我便感到了头皮一阵发麻。 这一幕，太熟悉了！ 几天前的那晚，老魏也说了一番类似的话。 当时，老魏已经被害了，难不成外卖小哥也死了？ 第18章 火灾真相 外卖小哥一定是死了，否则也不会出现在阴阳杂货铺，可是他又是怎么死的？ 外卖小哥拍打着身上的雨水，跺跺脚，好在他穿得衣服和鞋子都是防水的。 “真是怪事年年有，今天特别多！这路我之前来过好几次了，今晚咋就迷路了呢！” “这是啥天气啊！都立秋了，还下这么大的雨。” 外卖小哥絮絮叨叨着，时不时擦一擦脸上的雨水。 奇怪的事，我发现他擦了好几次，可他脸上的灰尘似乎没减少，鼻子也还是黑的。 这似乎证明眼前的外卖小哥第一次来杂货铺时，就已经死了。 也就是说我吃的晚饭，是一个死去的人送来的。 这么一想，真诡异啊！顿时感觉一阵反胃。 外卖小哥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絮絮叨叨地坐到了之前老魏坐过的木凳上。 难不成小哥是在火灾救人中丧生的？那可是英雄啊！ “那个——大哥，饿不饿？” “还真有点饿！这怪天气，怪地方……” “我请你吃碗面吧！另加两根双汇火腿肠。” “那咋好意思！我……我自己付钱就行！” “不用！我们店员每天都有免费的食物，不吃也不会退钱。” “奥？那行！谢谢啊！” 外卖小哥咧嘴嘿嘿笑着站了起来，走到柜台前。 泡上方便面，我站在柜台里，外卖小哥站在柜台外，就这么有一句每一句聊着。 “兄弟这工作虽然辛苦，可也比我们送外卖的好啊！” “工作不分贵贱，都是没技术含量的工种，赚点辛苦钱，相差无几！”我随口解释。 “不啊！还是你单纯，基本不用和人打交道，也不用费心思管人情世故，多好啊！” “送外卖也很单纯啊！” “单纯个屁啊！经常被顾客当做撒气桶，时不时还会遇到不讲理的顾客，弄不好给个差评，这一单就白干了。” “行行有本难念的经！” “是啊！我今傍晚就遇到个sb客户，非得让我把外卖送到店里，还挑三拣四，骂了我一顿，嫌我慢，嫌外卖包装不好，这些我都忍了！可……可在我一再道歉后，还是给了我个差评！” “消消气啊！林子大，啥鸟都有，这日子还得过不是？” “可不是！做人有时候就得卑躬屈膝，就得忍气吞声，可能……可能有时候也得低三下四，冲动是魔鬼啊！” 就在这时，店门又被推开了。 本来我没当回事，可看到进店人的样子后，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 进来的不是一个人，而是三个人，这仨人满脸都是黑灰，头发卷曲，衣服也布满窟窿，看得出是被火烧的。 第一眼，还以为是黑人呢！ 三个人进店后也不说话，径直走到柜台前，围着外卖小哥，然后死死盯着他。 眼神中透着怨恨。 “几位……几位需要点什么？” 三个人没搭理我，都不看我一眼。 外卖小哥开始吃面，吃得很香，他看不到身旁站着三个怪人，否则未必能吃得下一口。 “你说这种人是不是有病啊？我骑电驴跑三十几里送一单外卖，就赚八块钱，一个差评要扣我十块，结果我累得气喘吁吁，最后还得倒贴两元。” “还是好人多啊，大哥！遇到这种事就别生气了。” 外卖小哥并不接我话茬，继续一边吃面一边按照自己的节奏讲述着。 “这种人就不该活在世上！应该下地狱，永世不得超生！” 吃碗面，他又把汤喝光，还舔了舔嘴唇。 “我真想一把火烧死他！” 放下碗，外卖小哥忽然恶狠狠地吼了句，表情也狰狞起来。 这时候三个怪人也有了动静，他们喉咙里发出一连串咕噜咕噜的声音，然后一起伸出手抓向外卖小哥的脖子。 我想制止，难道就因为外卖小哥救了别人，没救他们三人，就是仇人了？ 外卖小哥并没感觉到身侧的三位，他继续咆哮着。 “不能留这种人在世界上！要不然，还不知道有多少人被他侮辱，被他欺负！” 外卖小哥猛地一拍柜台。 听到这里，我又看了看另外三位，忽然感觉脑海里划过一道闪电。 “火也是你放的？” “对！我……我这是为民除害，是惩恶，是……” “可你这么做会害了别人，岂不是比他还要可恶？危害还大？” “这……” “就为一顿气，为两元钱，就要了一个人的命，这对于他公平么？对于他的家人公平嘛？” 外卖小哥无言以对，沉思了一下，忽然蹲到地上嚎啕大哭起来。 “我……我也知道，可是……可是开弓没有回头箭，我也没办法了！” 外卖小哥这话又解开了我另一个疑惑。 “你也后悔了，所以在放火后，选择冲进火场救人？” 外卖小哥呜咽着点了点头：“等我意识到后悔时，熊熊大火已经窜起两米多高，我一口气救出两个，在救第三个时，被塌陷的重物砸倒了……” “这就是你的死因！”我开门见山地说。 一听到“死”，外卖小哥更是嚎啕大哭起来。 “我不能死，小野才三岁多，我死了他们母子以后的日子该咋过啊！” 我不知道该怎么评价眼前蹲在地上的外卖小哥，单看他因一时之气放火，简直是魔鬼，再单看他不顾生死进火场救人，又分明天使降临人间。 或许每个人的灵魂都是天使和魔鬼的结合体吧！ 三个烧死鬼紧紧把外卖小哥压到了身下，双手撕扯着他头发。 我不知所措地看着，或许他们之间的恩怨已经超出了走阴人的职业范畴。 就在这时，墙上发出一道白光，光门出现了。 地上的四位都感觉到了异常，纷纷站了起来，然后连连地后退。 大龅牙会出现？ 我期待着望着。 然而这次先是一阵金属链子摩擦地面的声响从白门里传了出来。 “咔嚓咔嚓——” 我一下子想起来周星驰电影《济公》里拖着大粗铁链子的地狱恶魔。 我大气不敢喘地望着光门。 “嗖——” 一条小孩手腕粗细的铁链子从光门里飞了出来，不偏不倚缠绕到了外卖小哥的脖子上。 “啊！” 外卖小哥一声惨叫，被铁链子拉进了光门内。 然后又是一连串逐渐消失的铁链子摩擦地面的声响。 几乎在这扇光门消失的一瞬间，另一面墙上又出现了一闪光门。 大龅牙面带微笑地从光门里走了出来。 “大龅牙！” “今夜我值班，来接他们仨！” 大龅牙指了指被大火烧死的三位。 “我知道！那刚才咋回事啊？” “呵呵！咱们是地府的工作人员，又不是地狱的，不一路啊！” 把三个烧死鬼被吸入光门后，大龅牙并没走，而是径直走到柜台一侧的木板凳上，一屁股坐了下来。 “今晚不忙？” “也不是！还有两位，可能马上就到，我等会儿！” “奥！你……” “适应新工作了吧？我没骗你吧？” “没有！我真得谢谢你！” “别客气，你爷爷现在是我的上司，一切都是他安排的，不过如果你无法顺利通过入职面试，那谁也没办法！” “我知道！” “现在好了！遇事别怕，记住一句话——你下面有人！” “呵呵！对！我下面有人。” 我还想继续刨根问底，余光瞥见两个魂魄走进了杂货铺。 是海宁小区被害的小夫妻。 第19章 租房不对劲 尘归尘，土归土，哪来的还得哪去。 小夫妻离开前，哭成了泪人，尤其是男人。 他放心不下自己年迈的老娘。 直到我答应帮她料理老娘的事，他才千恩万谢地停止啜泣。 大龅牙离开前告诉我，他老娘只有三个月阳寿，这就是命，不可抗拒的命运。 这样也好，省得一个孤独老人独自承受年迈和失去亲人的悲痛。 对于有的人，死亡是宁静的夜晚，可让人无忧地安眠，死亡是一种解脱，从此了无牵挂。 就在光门再次消失时，我手机连续响起两声提示音。 拿起一看，顿时就乐了。 “恭喜你顺利完成任务，获得12阴德。” “恭喜你顺利完成任务，获得10阴德。” 一下子就多了22阴德，收获不少啊！寻思了一下，应该是刚才外卖小哥和小夫妻两次任务的奖励。 天亮了，我打开店门透透气，望着晨曦，有股说不上来的滋味。 外卖小哥是可恨的，他放了火，害了人。 他也是可悲的，承受不住底层生活的压力，最终一失足成千古恨。 同时他也是可怜的，因为自己的冲动，留下了孤儿寡母在人间，如果得知自己老公，自己爸爸是放火杀人犯，会作何感想？ 会不会影响以后的生活呢？ 人呐，都必须为自己的行为埋单。 拿出手机，随意地点开今日头条。 翻了几下，一则刚刚发布的当地新闻吸引了我。 “海宁路忽然发生火灾，一外卖小哥为救人身亡。” 这是标题。 标题下面是一张火灾现场的照片，乱七八糟的也看不出个所以然。 我已经猜到这就是外卖小哥“自编自导”的火灾事故，只是这标题写的不够准确。 再看内容。 大意是昨天傍晚，海宁路一所销售电子商品的小商场忽然发生火灾，有八人被困火灾中，名叫张石磊的外卖小哥不顾个人安危，冲入大火中，连续救人，最终因体力不支，丧生于火海中。此外，还有三人丧生于本次火灾中。 张石磊？ 原来外卖小哥叫张石磊！ 看来报道这篇新闻的记者没弄清事情真相。 新闻是凌晨一点多发的，此时下面已经跟了上百条评论，清一色的纷纷点赞叫好，满满的正能量。 拉到最下面，竟然是本市法制报记者发布的。 法制报算是比较权威的媒体单位，也算是刑警和法证的话筒，在没有明确结果前，不应该发布这样的新闻。 反过来想，既然它们发出了，那就是已经向警方认证过。 看来警方只知道张石磊冲进火灾救人，不知道这场火就是他放的。 这样也好！反正事情已经发生，被认定为意外对大家都有好处。 三名死者家属仅仅是伤心，却不会愤恨。 张石磊已经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了代价，被抓进了地狱，这样一来，他的家人就不会受到牵连，应该还能得到一笔抚恤金，这样倒是个不错的结果。 吴敬可来上班后，我便骑着她电动车去附近小区转了转，必须尽快租个房子。 来到一家中介，刚把租房条件说完，手机便响了。 一看竟然是李文康打来了。 看到他的号码，我第一反应是关于小两口案子的事。 果然，电话一接通，便传来了李文康的惊呼声。 “兄弟，你太神了啊！” “奥？怎么了！” “根据你提供的线索，警方找到了那条裤子，还在裤子口袋里找到了一张建设银行的卡，已经锁定了嫌疑犯，现在正在抓捕中。” “那太好了！” “兄弟，你是怎么知道的，这……这简直有些不可思议啊！” “连猜带分析——女人被脱了裤子，这很正常，大家都知道为了啥，可男的也没穿裤子，这肯定属于不正常现象，另外我在铁门上发现过衣服纤维，猜测肯定是他们其中的一个在爬墙时挂烂了裤子，再加上我想象，就得出了这么个结论。” “我靠！兄弟简直是当代的福尔摩斯啊！” “碰巧而已！之前很喜欢看《法证先锋》和《侦缉档案》，这样的电视剧看多了，也学了点破案思路。” 我随口应付着，李文康倒是也没质疑。 “李哥，可千万别说是我发现的呀！” “我没说——可是，这多不好意思，就好像我抢了兄弟的功劳一样！” “对于你来说是功劳，对我而言可是麻烦！” “那行！抽空请你吃饭啊！” “好！” 扣掉电话，心情大好，也就不计较多几百元的房租了，在海宁小区对面河宁小区租了个三室一厅。 中介介绍说这房子很新，家具电器一应俱全，房主人去年刚装修，因为工作调动才着急出租的。 看完后我很满意，干脆打了辆车回去把东西收拾了一下。 其实也没多少东西，除了刚买的笔记本，就几件衣服和被褥，至于其它的，没必要搬过去。 房子真不错，还是精装修，简直可以直接拎包入住。 正常情况下，这种品质的租房每月要贵五六百，可是中介以这个价格租给我，却也很高兴，就好像赚了我大便宜一样。 一共五层，我租的三层。 往楼上搬东西时，看到路边大树下有几个老太太闲坐着聊天，一看就是附近的街坊，我本着搞好领里关系的想法，主动上去打招呼。 老太太们也很热情，一眼就看出我是新搬来的租户。 “小伙子长得很精神，租的那一户啊？” “10号楼1单元302。” 谁知我话刚说完，几个老太太的脸色同时变了，然后齐刷刷地用异样的眼光上下打量了我一番。 “这是怎么了？” 几个人纷纷站了起来，有的说要去接孙子，有的说锅里还炖着肉。 很明显都是临时找的借口。 一眨眼的工夫，所有人都跑光了。 什么情况？刚才还那么热情，这脸色变得也忒快了。 蹿腾了大半天，我早已身心俱疲，也没多想，提着两个大包上了楼。 往床上一躺，奶奶的！竟然还是席梦思。 这几天没睡个好觉，又加上今天找房搬家，躺在新床上迷迷糊糊的还真睡了过去。 一觉醒来，已是暮色十分，我也不着急，反正从租房到杂货铺也不过七八分钟车程。 下了楼，发现这个点已经有很多人家开了灯，骑上吴敬可的电动车，随意地一扭头，就发现个奇怪的现象，这附近其它楼上都有很多人家中亮起了灯，唯独我租的这栋一户也没有。 整栋楼就像个巨大的黑棺材。 这是咋回事！ 难道整个一栋楼现在只有我自己住？ 又想起租房时，接待员的态度和之前楼下老太太们奇怪的举止，隐隐的觉得似乎哪里不对劲。 回到杂货铺，我把租到房子的事告诉了吴敬可。 她竟然很羡慕我。 “等我发了工资，也去租个房！” “你家不是离着不远么？” “是不远！可我哥哥结婚了，都住在一块儿，有些不大方便，尤其是晚上。” 我没琢磨她这话，随口反问：“晚上都睡觉了，有啥不方便的！” 谁知我这话说完，吴敬可竟然咬着下嘴唇红了脸。 第20章 事出反常必有妖 看到吴敬可娇羞的样子，我想起了和孙菲菲谈恋爱的日子，不自觉地在脑中把她俩做了个比较。 不比不知道，一比吓一跳。 俩人有不少相似之处，都是肤白貌美大长腿，不同的是，菲菲多了几分妩媚，是个御姐，吴敬可更清纯，像个邻家小妹。 “要么咱们合租吧！”我一冲动，脱口而出。 “合租？” “嗨！我租的是三室，还闲着俩，我……我也不太会做饭，你有空时帮着做顿饭，就当房租吧！” “可以么？我倒是很愿意，你没家人——主要是你女朋友肯定不愿意吧？” 我挠了挠头：“我哪有女朋友啊！孤家寡人一个。” 我这话刚说完，吴敬可的脸再一次红了。 看得出她很愿意，只是不好意思，我直接掏出钥匙，告诉了她地址。 吴敬可离开后，我打扫了一下店中卫生。 今晚我发现自己喜欢上了这份工作，也喜欢上了黑夜。 黑夜给了我黑色的眼睛，我开始在黑夜中寻找光明！ 今晚的顾客更多了，还来了红衣顾客和两个绿衣顾客。 我谨记张大海的叮嘱，红衣顾客来了，我干脆趴在桌子上假装睡觉，和上次一样，红衣顾客骂骂咧咧发了一通火，最后甚至趴到我耳边吹气。 她似乎想激怒我，可不管她做啥，说啥，我都硬着头皮置之不理。 对付绿衣顾客，我有了经验，也不再畏惧，直接掏刀子捅过去。 两个绿衣顾客全都化作了两滩墨绿色的臭水，刹那间杂货铺里臭气熏天，我只得打开店门透气。 大约凌晨三点，一个很特别的顾客推门走了进来。 之所以说他特别，是因为我注意到他呼吸格外急促，脸也红得有点夸张，怎么看都像大活人。 张大海只提醒我注意红衣、黑衣和绿衣三类客人，并未提过还会有眼前这么一号顾客。 所以从他进店，我便死死盯着他，随时准备应对突发事件。 好在他拿了匕首，付了钱，转身就走了。 看着红脸汉子离开，我才长舒一口气。 接近天亮时，张大海竟然推进而入。 “大海哥，你咋又回来了？” 几天没见，我竟有种久别重逢的感觉，很高兴，也很激动。 “呵呵！”张大海先是朝我笑了笑，“我新工作就是给你们走阴人送信儿，暂时负责一到十区。” “下面还有这活啊！下面不是都用iphone手机嘛！还有单独的群，有啥事打个电话，或者干脆往群里一发，多省事啊！” “有的消息还得上门当面说，因为通知内容不尽相同，电话里未必说得清楚。”张大海神秘一笑，压低了声音又接着说，“顺便巡查一下各处情况！” 我靠！我立刻想起了古代的巡抚大臣。 “不过呢！你小子不用担心，咱俩这关系摆着呢！另外我这次下去才知道，原来你下面真有人啊！” 听他这么说，我脱口而出：“大海哥这是见过我爷爷了？” “嗯！你爷爷可是我上司之一，你小子朝里有人好做官啊！” 胡扯了几句，张大海才言归正传。 “下面通知这个月底放两天假！” “啊！有啥事？” “冥界的三年一次的大选，这两天各部门也暂停工作。” 很高兴地把张大海送出店门，只是一眨眼的时间，他便消失不见了。 转身锁上店门，先给吴敬可打了个电话，告诉她这好消息。 她此刻正准备来上班，得知刚上班就休息两天，还有些担心。 “我上一份工作就是这么委婉地被辞退的！”她在电话里说。 我拍着胸脯保证：“放心！我保你，我下面有人！” 吴敬可愣了愣，一脸疑惑：“啥叫下面有人？你是想说上头有人吧？” 看得出吴敬可并不知道午夜杂货铺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存在，也不清楚自己干的是什么性质的工作。 “对！对！就是这意思！” 孤男寡女共租三室一厅，女的不觉得尴尬，那尴尬的就是男的了。 交流中，我了解到吴敬可三流师专毕业，还比我小几个月，一次恋爱都没谈过，倒不是没人追过，她说十几岁时有个算卦的道士去过她家，掏了碗水喝，临走时告诫过，让她“先立业再婚媒”。 巧的是吴敬可父母对于这些神啊道的深信不疑，更巧的是吴敬可又是父母说啥是啥的听话孩子。 租房虽新，可毕竟是别人住过的，俩人决定彻底打扫一番。 在收拾房间时，发现挺奇怪的！ 无论是卧室还是客厅厨房，随处可见房主人生活的痕迹。 牙膏牙刷，充电器，甚至在卧室的床头柜中，还“囤积”着大量的杰士邦和护舒宝。 看得出房主人是一对年轻夫妻或情侣，男的穿43码的鞋，女的喜欢化妆，还喜欢毛绒玩具和购买奢侈品。 衣柜鞋柜里几乎满满的，几乎都是名牌，我俩越清理越觉得纳闷。 根本就不像搬了家的样子。 “你确定没弄错？” 我挠了挠头：“不应该啊！第一次可是中介阿姨带我来的，再说如果错了，钥匙也打不开门啊！” 说的也是！ 房子内好多贵重物品，我俩一商量，还是先不清理出去，联系一下中介，再次确定一下再说。 中介电话打通了，一听我是10号楼302的住户，明显愣了一下。 然后说了句让我感觉莫名其妙的话。 “房租咱们还可以再商量嘛！” “不是啊！我是想问问租房里好多贵重物品，房主人好像根本没搬啊！” “那个……那个都不要了！房主人已经……已经移居国外，至少一两年内回不来了，你觉得没用的干脆喊个买破烂的，清理走吧！” 这话说得明显底气不足，就更让我心生疑惑了。 刚才我们在清理时，大致也算了算，就算全卖旧货，保守估计也得几千元，都能顶几个月房租了。 就算房主不要，中介也不应该错过这种便宜事啊！ 爷爷生前说过一句话——事出反常必有妖！ 种种迹象表明，这事不简单！ 下午派出所的法医李文康又给打来了电话，说是个凶手全都抓住了，不过看到他们模样后，所有人都很震惊。 打扫了一上午卫生，我累得够呛，哪还有心思管这种事。 谁知刚挂掉电话，又一个电话打了过来。 一看号码，竟然是110。 大概进去过四个半月的缘故，看到“110”三个紧挨着的阿拉伯数字，我心里先是咯噔了一下。 赶紧接起来。 “你好，是马万岐？” “嗯！和我！”我赶紧恭恭敬敬回道。 “来一趟派出所吧！还需给你录个口供！” 这话吓得我浑身一抖。 “录啥口供啊？” “上次海宁小区年轻夫妇被害的案子，不是你报的警吗？还提供了很有价值的线索，别紧张，没啥事！就是走了流程！” 警方传唤，我不敢马虎，赶紧屁颠屁颠打车去。 来到派出所，作为报警人，我还是隔着玻璃见到了四个凶手。 看到他们模样后，我也很吃惊，最小的少年看着还不到15岁，还是娃娃脸，另外几个也不大。 真不敢想，那种禽兽行为是眼前四人干的。 四个人里，最大的20，一个19的，一个刚满18的，最小的只有16岁。 “抢劫、强歼加上杀人，性质之恶劣，过程之残忍，肯定3个死刑，未成年至少10年起步！” 正想转身，忽然一个黑影出现在了我视线里，黑影死死贴在未成年凶犯的后背。 第21章 午夜剁肉声 这几天我见过很多鬼，至少我粗略地看起来，鬼和人是没啥区别的。 眼前这个黑影是什么？ 肯定不是人，似乎也不是一般的鬼。 直觉告诉我这玩意的出现和四个小畜生有关，想到四个畜生的所作所为，这事我懒得多嘴。 十来分钟后就完事了，又和李文康聊了几分钟便回了租房。 这两天不上班，本以为吴敬可会回家，可眼看天都黑了，她还是没走的意思。 我还是没忍住问她：“今天也不回去？” 她脸瞬间红到了耳根，微微低下头，用蚊子叫一般的声响回道：“不是告诉过你，我和哥哥嫂子一起住，实在不大方便，以前没办法，现在有地方住了，我……我还是不回去了。” 听她这么说，我内心竟然很高兴。 于是一拍胸脯：“那今晚请你吃大餐吧！” “好！” 吃了一顿小肥羊火锅，俩人回到租房，这一个小时左右，我隐隐约约的有种错觉，又找到了之前和孙菲菲谈恋爱时的感觉。 回到租房，聊了会天后，俩人回各房。 近期总是失眠，加上连续上了好几晚的夜班，我丝毫睡意都没有。 躺在床上，人反而更精神了，脑中默默梳理了这段时间的经历，简直如梦似幻，似真似假。 和当代绝大多数的人一样，睡不着就玩手机。 握着上面世界独一无二的iphone21poe，还是很自豪的。 地府微信群里有几十条聊天记录。 张大海曾让我留意群里内容，多看，多学，可我之前并未看过群通知。 赶紧打开，群里一百多人，准确说是一百多个阴差。 名称就很有意思。 白无常：大家对于这次的大选怎么看？ 包拯：此类事物包谋一概不参与。 勾魂使者：大家对新提拔的这批职员怎么看？ 黑狱大将：这个肯定得照章办事，生前所积阴德，所犯错误统统记录在案。 转轮王：别忘记咱们在上面的帮手，他们渡化亡灵数目也要加分的！ 千里眼：对！上面一共357个走阴人，也算是咱的同事，肯定在规则范围内照顾一下。 原来像我这样的走阴人，一共357个，而且除了阴德外，下面还会统计我们渡化亡灵的数量，以此考核，作为提拔升迁的标准。 一琢磨，顿时喜从心来。 原来走阴人这工作比我想象的还好。 正高兴呢！就听到隔壁墙中传来一阵“咔嚓咔嚓”的声响，像是有人在用刀剁肉的声响。 扫了一眼手机上的时间，已经夜里十一点多。 谁家这个点还在剁肉啊！ 我观察过10号楼周围的环境，并没有饭店和超市，难道谁家老公明早出发，娘们在提前准备丰盛饭菜送行？ 这个点弄出这么沉闷的声响，扰民呐！这素质换算成身高，都比不上曾志伟和潘长江。 我本来就失眠，这下听着“咔嚓咔嚓”有节奏的声响，就更无心睡眠了。 翻来覆去折腾了好一会儿，干脆直接坐了起来。 听声音，就是从这栋楼内传出了，再仔细听，顿时头皮就是一麻。 听声响来源，竟然是从我们厨房传出的。 确定无误后，我赶紧趿拉上鞋。 谁知就在我推门的一刹那，声响戛然而止。 长吁一口气，我还是走进厨房转了一圈，结果并没看到丝毫异常。 只好悻悻地回卧室，躺到床上。 正常睡，肯定睡不着了，我干脆学着偶像剧里的情节，双手交叉后枕到头下，双腿自然分开，放慢呼吸节奏，默默数小绵羊。 一只，两只，三只，四只…… 刚数到十五，隔壁厨房里“咔嚓咔嚓”剁肉的声响再次传来。 这次我没犹豫，连鞋都顾不上穿，直接冲出卧室。 结果又在我打开卧室门的一刹那，那种奇怪的也令人讨厌的剁肉声再次消失不见。 奶奶的！就好像有人在闹我玩。 这几天的经历已经改变了我的三观，所以在确定厨房没人后，我自然地想到了闹鬼。 我孬好也是个阴差，什么鬼这么大胆，敢挑衅我？ 第二次躺回到床上后，我屏息静气地听着隔壁的动静，想着听出点端倪。 没错啊！听着就是从厨房传出的。 又想起张大海“见怪不怪”的叮嘱，我干脆用被子蒙住头，还有意识转移注意力，不去搭理奇怪的声音。 可是感觉都过了十几二十分钟，烦人的声响似乎没有要停住的意思。 这样下去也不是个办法，与其这样难受，我还不如搬把椅子坐到厨房。 这么想着，干脆坐起来，猛地敞开门，正准备冲出去，结果我的脸不偏不倚地撞到了另一张脸上。 “你……你在我卧室门口干嘛呀？” 后退了一步，我才看清原来撞到的人是吴敬可。 此时的吴敬可穿着一身粉红色睡意，头发很自然地散在身后，给人一种十分卡哇伊的感觉。 她显然也被我忽然开门吓一跳，而且还被撞了一下，连连后退了好几步。 “我刚才被一阵奇怪的声音吵醒了，就……就起床看看，刚走到你门口，结果你……” 后半句话没说出口，她便红着脸，轻咬着嘴唇，娇羞地低下了头。 她睡衣明显小了两个号，原本就凸起的部位就更凸显了。 估计看到这一幕，百分之八十的正常男人会大脑一热，血压飙升。 然而这一刻我并没有。 因为我所有的注意力都被她这话吸引住了。 “你也听到了？”愣了一下，我忙反问。 “嗯！”她点了点头，“声音好像是从咱的厨房传出的？可就咱俩，厨房也没人呐！” 说完这话，她脸色一下子就变了，“啊呜”一声扑倒了我怀里。 冲击力有点大，我本能地抱住她才稳住重心。 “别害怕！没事！没事啊！” 轻轻拍了拍她肩膀，我小声安慰。 好一会儿，她才抬起头，也挣脱了我怀抱，可还是吓得身体紧紧挨着我，身体还在不停抖动。 我胳膊甚至都能感觉到她急促的呼吸声。 还闻到了一股特殊的清香——应该是少女特有的体香味。 “这房子不会不干净吧？”她颤抖地问我。 “别瞎寻思啊！肯定啥也没有，你不信的话，咱进去瞅瞅不就知道了？” 她懵懵地再次点了点头，然后紧紧跟在我身后走向厨房。 距离厨房也不过七八米，可给我的感觉好像几十米一样——我心里也七七八八的，既紧张又有些害怕。 厨房的门拉着一道三十厘米左右的缝隙，我走到门前，深吸一口气，缓缓吐出，然后伸出手摸向门把手。 第22章 号楼的秘密 伸手握住门把手，慢慢推开门。 这一刹那我内心其实很矛盾，既期待能看到点什么，以解开奇怪声响的原因，又害怕真的看到什么可怕东西。 不出预料，厨房门依旧空空如也。 如果刚才只有我自己听到那类似剁肉的声响，或许还有的解释，例如我现在是走阴人，也许除了能看到点什么，还能听到一些别人听不到的声音。 可刚才俩人都听到了怪声响，这说明刚才的确有动静，不是我的事。 身后的吴敬可气喘吁吁，这一刻她心中的恐惧一定到达了顶点。 “不会是老鼠吧？” 她喘着粗气问我。 其实这话问的很幼稚，这里是三楼，而且精装修，老鼠根本没法钻洞，除非长了金刚牙。 可此时此刻，她说出这话，我丝毫都没觉得好笑，因为如果厨房内有只大老鼠或许是最合理的解释。 即使觉得不大可能，可我还是挨着翻找了一遍，确定别说老鼠，就连一只蟑螂都没有，这才悻悻离开厨房。 “马哥，今晚我……我可不敢自己回卧室了！” 这话她说得声音很低。 “要么……” 不等我话说完，她便红着脸进了我卧室。 虽然是双人床，可孤男寡女躺在一起，气氛还是怪怪的，我明显感觉到自己心跳比平时快了不少。 我想到了当时第一次和孙菲菲开房的感受。 吴敬可还真是没心没肺，刚躺下不一会儿，便沉沉地睡了过去。 我就惨了，差不多东方破晓，才迷迷糊糊睡了一会儿。 剁肉声一直响到凌晨三点左右，才戛然而止。 第二天醒来时，吴敬可已经买来了早饭。 看到我从卧室出来，她还是有些不好意思，双手耷拉在背后，有些扭捏：“我……我实在不敢进厨房，就出去买了……” 厨房？ 我赶紧再次到厨房转了一圈，越想越觉得这事不对劲。 又想起租房前后的种种异常，这才恍然大悟。 估计中介的那几个阿姨以及10栋楼旁边那些闲聊的老太太肯定知道些什么。 怪不得我能以每月便宜六七百的价格租下这房子，中介反倒像是占了我的便宜一样。 怪不得一听我是这一户的租客，所有的老太太立刻变了脸，纷纷躲着我。 怪不得天黑后，其它楼房都灯火通明，唯独10号楼像是一口大黑棺材。 奶奶的！这房子内一定发生过什么，才导致整栋楼的住户都搬了家。 心里这么想，但嘴上却不能透露丝毫。 我决定偷偷调查一下这事。 “要么咱们找个高人给看看吧？” 没想到吴敬可先开了口，提出个办法。 “你是说驱邪捉鬼的先生？” “嗯！我倒是认识一个，我娘可崇拜他了，说他说活神仙！” 我只是淡淡一笑，因为爷爷就是干这一行的，这里面的水有多深，我门清。 爷爷不止一次说过，现在所谓的阴阳圈子，绝大部分是骗子，一百个阴阳先生里，有真本事的可能不超过五个。 所以宁可信其无才是不会上当受骗良策。 我不想把动静弄得很大，便点点头，准备陪着她去会会这位活神仙。 就当和美女约会呗！ 谁知刚下楼，手机响了，接起来一看竟是李文康的。 “兄弟，我告诉你件事啊！” 电话一接通，立刻传出他低沉的声音。 “啥事啊？” 一听他这语气，我也莫名紧张起来。 “昨天抓来的那四个人，都死了！” “死了？你说的是奸杀海宁小区两口子的四个毛小子？” “对！” “怎么死的的？不会是知道罪很大，吓得自杀了吧？” “怎么可能呢！知道畏罪自杀，就不是他们了。”顿了一下，他又深吸了口气，咂了咂舌，“肯定不是自杀，可也不是他杀，我们法证科已经尸检了其中两个，结果都令我们疑惑不解。” “不是自杀也不是他杀？李哥，你就别卖关子了，快说吧！到底怎么回事？” “能确定人是死于窒息，而且是活活被憋死的，四个小子脖子都已血肉模糊，也基本已经确定，都是自己抓成这样的。” “自残？还是自杀？” 电话对面的李文康顿了一下才回道：“似乎都不是！你不是学医的，更不是法医，这里面牵扯到专业知识——我这么给你解释吧！大活人是不可能憋死自己的，因为呼吸是人的本能，一旦憋气影响到大脑供氧，再强的意志力也无法克制住本能需求！” 我琢磨了一下，似懂非懂。 “我们科有位老法医，他分析了所有资料，提出个大胆的假设——他说四名死者之所以把自己脖子抓得血肉模糊，就是因为无法呼吸，至于他们为什么无法呼吸……” 说到这里他又顿了一下。 我好奇心已经完全被吊了起来，赶紧再一次催促：“李哥，你倒是快说啊！” “有一股无形的神秘力量掐住了他们的脖子，令它们无法呼吸！” “啊！什么……什么神秘力量？” 我脑中瞬间浮现出昨天在拘留室外，看到的那个紧紧贴在少年犯身后的黑影。 那黑影到底什么东西，如果是个鬼，能用这么残忍的手段弄死四个毛小子，也肯定是厉鬼一只。 这样也好，这原本就是坏人应有的下场，至于方式和过程，其实并不重要。 挂掉电话，和吴敬可在小区外超市买了礼品。 瞅着超市老板有六十几岁的样子，又是开店的，肯定熟知小区里大大小小的事，尤其是坏事和怪事。 于是俩人走出超市五六十米后，我谎称手机拉在超市了，一个人又匆忙折了回去。 “小伙子，还买啥？” 我先赔笑：“老板生意不错嘛！我是小区刚搬来的住户，有个事觉得挺奇怪的啊！” 老板咧咧嘴，露出了满口的大黄牙。 “这小区里的事老黄我全知道！你是想知道背着老公搞破鞋的小娘们，还是谁家黄花闺女吃了哑巴亏？” 我继续赔笑：“都不是！就是很好奇，10号楼位置不错，咋就成了空楼呢？” 一听我提到10号楼，原本笑嘻嘻的超市老板明显浑身一怔。 “嗨！你还真是刚搬来的！” “那还有假！所以我才觉得奇怪嘛！” 黄老板瞥了一眼店门口，然后轻轻朝我探了探上半身，压低了声音：“那栋楼可不吉利啊！没人敢买，也没人敢租！不过我昨天听一个老姐姐说还真有个小伙子租了10号楼，还是出事的那一户！这不傻x嘛！” 第23章 化粪池的残缺脑袋 听他骂自己傻x，我肯定不悦，可为弄清10号楼的真相，我强忍着继续笑脸相陪。 “大叔，10号302出过事？” “嗯！这事都过去一年多了！”超市老板声音明显比刚才低了不少。 或许是觉得再提这事忌讳，也可能心有畏惧。 “死过人？” “嗯！死的就是302女主人，骇人的是她死法太它娘吓人了！” “奥？凶杀案？” “那肯定啊！直到今天，女人的身体都没找到。” 这话听得我既疑惑不解，又感觉到丝丝恐惧，后脖子凉飕飕的。 “大叔的意思是说死者被害后，被分了尸？” 几乎全世界各地都有让人毛骨悚然的分尸案。 例如：港区hellokitty碎尸案、滨城10人碎尸案、2012年加拿大碎尸案。 2012年发生在加拿大的这次碎尸案很让人恶心，凶手杀人碎尸后，还把人肉煮熟吃了。 当然最有名的要属1996年金陵大学碎尸案。当时一位外地女大学生被人杀害后，分尸2000多份，煮熟后，整整齐齐地码放在塑料袋中。 这案子至今未破，看样子以后也很难有结果。 他说302女主人身体至今没找到，又是啥意思？ 我赶紧耐住性子继续刨根问底儿。 “一年半前吧，住在10号楼302住的女人忽然失踪了，结果几天后小区清洁工在小区后面化粪池捞出了她不完整的头。 “慢着，啥……啥叫不完整的头？” “我倒也没亲眼见过，听他们见过了的说，那头已经烂得不成样子了，白骨头露在外面，上面还有一道道的刀痕。” “够狠的！其它残肢呢？应该也在那化粪池里吧？” 黄老板摇摇头：“并没有！警方打捞时我就在场，当时四周围着警戒线，七八个警察守着，谁也不让靠近。” “毕竟出了命案，性质还这么恶劣！估计警方也是害怕社会影响进一步恶化。” “当时好多人围在警戒线外，警察用三台抽水机，连续抽了两个小时，把化粪池抽的干干净净，可结果一无所获。” “不会烂光了吧？” “不能啊！皮肉能烂光，骨头也不能啊！” 实在不想再往下听了。 临走时，我才郑重其事地告诉他：“老板，能看出来你是个实在人，可做人嘴不能太损！” 超市老板显然被我这“急转弯”弄得一愣：“小兄弟啥意思啊？” “我——就——是你刚才说的那个租了10号楼302的傻x！” 知道了租房的惊天大秘密，我哪还有心思陪吴敬可找什么捉鬼人。 我他娘的还真是傻x，明知道这事处处透着反常，还傻了吧唧的上了当。 顿时有股冲到中介和那几个忽悠我的阿姨干一仗，再要回租金的冲动。 可转念一想，我什么人，堂堂走阴人啊，就算真闹鬼也不该怕！ 况且根据昨晚地府微信群里阴司鬼厉的聊天内容，阴德可是好东西，这事既然我遇上了，也是赚取阴德的好机会啊！ 打消了找中介的念头，我大脑一转：“那个……那个我忽然想起来了，今上午还有点事，得赶紧去一趟！” 吴敬可也没多问，点点头：“也不远！我自己去就行。” 吴敬可离开后，我赶紧给李文康打电话。 “你问的是河宁小区302碎尸案？”电话对面的李文康似乎有些诧异。 “对！” “兄弟咋忽然问起这案子了？” “嗨！我之前不知道这事，租下了这房，现在是骑虎难下了。” “这有啥！在我们法医眼里，所谓的凶房、凶宅一说都是无稽之谈，完全扯淡的说法。” 我知道走阴人和法医注定扯不到一块儿，也不废话：“李哥，我想了解一下这案子，帮个忙呗？” “没问题啊！海宁小区夫妻被害案，是兄弟提供的重要信息，我沾了兄弟的光，受到了所里公开表扬，还准备让我提前结束实习期呢！” “哟！该恭喜李哥啊！” “是我该谢谢兄弟——那你来吧！我想法带你查查10号楼302碎尸案的卷宗。” 半小时后，我跟着李文康走到了油城市派出所档案室前。 李文康递给管理员一盒十二金钗，又说了几句好话，俩人就顺利进去了。 去年的卷宗好找，很快就放到了我俩面前。 派出所刑事案卷宗整理得很详细，满满当当放了一盒，既有几十页口供记录，也有厚厚的一摞照片。 之前，住在10号楼302的是一对小夫妻，都是海归知识分子，二十七八岁，男的宋振东，女的马娟娟。 俩人买下10号楼302后，好好装修了一番，谁知刚住进半年就出事了。 刚开始邻里街坊们还只是发现马娟娟不见了，出出进进的就只有宋振东一人，而且宋振东也变得憔悴不堪，总是耷拉着脑袋，头发都打了卷，身上衣服也脏得不成样子。 别人和他打招呼，他总是置之不理。 直到两周后，清洁工在小区后的化粪池打捞出马娟娟腐烂得不成样子的头颅，邻里街坊们才知道女人早已被害了。 寻找马娟娟尸体的大致过程和超市老板说的差不多， 当然，出了这种事，宋振东成了最大嫌疑犯。 带着李文康实习的老法医参与过此案。 根据他的转述，当时警方进入到宋振东家时，惊得下巴都掉了，一个年轻点的女法医转身冲到屋外一阵狂呕。 屋内一片狼藉，隔着三层口罩都依然能闻到刺鼻的腥臭味。 客厅、卧室、厨房、卫生间，几乎到处都是残缺的死鱼和鸡毛、鸡骨头。 骇人的是法医几乎在所有的烂鱼、鸡骨头上都找到了人的牙印，经鉴定，正是宋振东的齿痕。 接下来警方对宋振东进行了一审再审，结果没什么收获，从始至终他都是双眼空洞地低着头，最后给他做了医学鉴定，发现人已经精神失常。 至于导致他精神失常的原因，医生提出了几种可能。 其中最大的可能就是见过超出了自身认知范畴的惊悚事物，大脑承受不住刺激，导致的崩溃式的精神失常。 也就是俗话说的被吓傻了。 更让人骇然的是几天后宋振东死在了拘留室。 死状极惨。 他是撞墙死的，等看守发现时，人已经死透了，而且四分之一的头颅被撞碎，塌陷了进去。 鲜血染红了他脑袋周围两三平米的地面。 一片红色中还零散着些许白色物质，法医鉴定，是宋振东的脑浆， 第24章 惊悚碎尸案 宋振东死了，马娟娟的尸体至今未能找全，案子也就成了悬案。 档案盒里还有一部分10号楼原住户的口供。 每份口供的左上角标着简单的阿拉伯数字，有101，102，201，202…… 应该是10号楼其它住户的门号。 大体扫了一遍，我也就明白了10号楼其它住户搬走的原因了。 自从马娟娟失踪（当时并不知道人已经死了），宋振东撞死后，整栋楼怪事频发。 住在一楼的两户反映，说三更半夜总听到女人的哭声，仔细听，声音就是从302传出的。 根据二楼的两户描述，晚上楼道内会重复传来脚步声，声控灯也会随之亮起来，先是爬楼的脚步声，又是下楼脚步声，刚开始，201住户王宝江以为有人搞恶作剧，曾一手手电筒，另一手拖把杆，试图抓出这人狠狠教训一顿，结果发现楼道内只有脚步声，并没有人。 没有人，却有脚步声，这不是闹鬼是啥？ 301和四五楼的住户半夜听到的则是类似剁肉的声音，还有断断续续的流水声。 他们描述，这种声音不算大，却很有穿透力。 每晚十一点左右开始响起，凌晨三点左右停止，像是定了闹钟，风雨无阻。 这样下去谁扛得住？ 大概这就是现在整栋楼没有一户的原因。 另外还有不少刑警记录，里面有些专业术语，还是李文康帮着解读的。 他们几乎搜遍了小区内可疑的地方，结果就是并没结果。 不过有几个疑点，一直也没分析出个合理的解释。 首先，警方第一时间调取了小区内外监控，找到了马娟娟进小区的视频，却并没发现她离开的画面，也就是说她或者一直没离开小区，或者离开小区走的不是“正道”。 其实，经过大量走访调查，发现宋振东和马娟娟在出事前就不大正常了，说得再具体点，似乎是从俩人到南半球某国旅游返回开始的。旅游前，俩人一切正常，可自从旅游返回后，俩人就变得神神叨叨了，行为处事也明显不再正常。 还有一点，是小区物业反应的。 出事后，因为联系不到302住户，自来水公司把缴费通知发到了物业。 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上一个月时间里他家水费整整多出一百立方。这些水都用来干嘛了？浇一片地都够了。 马娟娟一米六五，在女人中也不算矮的，四肢加上身躯，很大一块儿，总不能像冰块一样融化了吧？ 离开派出所的路上，我忍不住反复琢磨这事，实在想不出个所以然，便想到了地府微信群。 能不能问问群里的大咖呢？ 地府微信群内都是阴差鬼厉，从某种角度说，他们控制着阴阳两界，应该知道真相。 犹犹豫豫间，一抬头，发现已经回了河宁小区。 弄清了10号楼的秘密，我反而不觉得害怕了，只剩下好奇，回到租房，想先上个厕所，谁知刚想伸手拉开洗手间的门，就听到里面传出一阵冲厕所的水声。 我心瞬间揪了起来。 下一刻，我没拉，门却自己开了，随之就是一声女人的尖叫声。 吴敬可提着裤子站在厕所内，瞪大眼看着我。 “你……你回来了？” “回来了——你趴在洗手间门口干嘛？吓我一跳。” “我刚回来，正想上厕所，还被你吓一跳呢！” 俩人相识一笑，她赶紧出来，我匆忙进去。 吴敬可告诉我他找的活神仙上午还有个客户，忙完那一户的事就赶过来。 驱邪捉鬼的活神仙？又听她提到这人，我也挺迫切想见见到底是个什么人。 上午安装无线网的电信公司技术员来联网，弄好就离开了。 快到十一点时，屋门再次被敲响。 “来啦！” 吴敬可赶紧过去开门。 门被打开的一刹那，我忍不住了笑了。 原来活神仙就是之前在医院见过一次的徐半仙。 徐半仙并未认出我，或许当时在医院时，他被众星捧月般的围着，之后又被两个怨婴吓得屁滚尿流，哪还能注意到始终站在不起眼角落的我。 “小吴啊！若不是我和令堂的关系，这忙我是不会帮的！” 说罢，煞有介事地伸手捋了捋稀疏的山羊胡。 我再次差点忍不住笑出声来。 “这房子有点邪乎，但问题不大，不着急，我先帮你看看手相。” 说着也不等吴敬可答应，直接上了手。 看着吴敬可的纤纤玉手被一个神棍握在手中，我气不打一处来，很想过去给他几巴掌。 徐神棍上下打量着吴敬可，双眼都冒出了金星，他一阵阴阳怪气的胡诌，同时紧握玉手，又是捏又是摸。 看来这老东西不但是神棍，还是老色痞。 我忍着，想看看他待会儿还会整出什么幺蛾子。 五六分钟后，老神棍才十分不舍地放下吴敬可的手。 还是那两件玩意儿，他左手罗盘，右手桃木剑，挨个房间转了一圈。 本以为听了吴敬可的描述，徐神棍肯定会在厨房装神弄鬼，谁知他竟然停在了洗手间。 “问题出在这里！” 他很肯定地说道。 “啊！这里能有啥问题啊？”吴敬可疑惑地反问。 “这里曾死了个人，是个女人，是被害死的，至今都还泡在臭水里，所以怨念横生，无法顺利下去。” 听老神棍说出这话，我顿时一惊，卧槽！看来这老东西有点本事啊！ 吴敬可点点头：“徐大师，我不大明白，那奇怪的声音明明是从厨房传出来的，咋又扯到厕所了呢！” 徐半仙并没立刻回答，而是边瞅着手中罗盘，边往前走边嘀咕着什么，又来到了厨房。 他看看手中罗盘，又扫了一眼厨房。 “她的确是死在洗手间，可死了后又来到了厨房。” 这话咋一听驴唇不对马嘴，人都死了还能换房间啊！ 可我想到302碎尸案卷宗的部分内容后，头皮就是一麻。 如果一切真的如同徐半仙所说，马娟娟是在洗手间被害死的，死后又被拖进了厨房。 然后一米六五的身体只剩下个残缺的头颅。 我迅速把所有的信息在大脑里整合起来，再加以分析。 头骨上一道道的刀痕。 一个月多出一百立方的自来水。 还有把从夜里11点到第二天凌晨3点这长达四个小时的砍肉声，以及断断续续的流水声。 一个人只剩下了头——为什么会只剩下一个残缺不全的头呢？ 我想到了一种可能！ 第25章 不可能吹进来的风 徐半仙留下两张符箓，让吴敬可把一张贴到厨房，另一张贴到洗刷间，这样一来租房内的怪事就不会再出现了。 支付了500元“看事”费，送走徐半仙，俩人顺便在小区外路边摊吃了午饭。 我挺不理解的，已经确定302出过命案，是凶宅，还闹鬼，吴敬可为啥还想着继续住下去呢？ 她就这么不愿意回家？ 午饭后，我把对碎尸案的分析告诉了李文康，听得李文康一惊一乍的，隔着手机屏幕我都能感受到他此刻的激动。 “兄弟，你真是神人呢？我听师父说过，当时我们法医组也怀疑过302就是命案第一现场，只是没能找到有力证据。” “当时没能找到有力证据，或许和当时所有房间都散满腐臭的鱼和鸡毛、鸡骨的有关，这些东西间接地破坏了现场。” 李文康顿了一下，才再次回道：“有道理！如果整个处理尸体的过程和兄弟说的一样，或许有个地方还能找到证据。” “奥？哪里？” “厨房和厕所的下水道管子，昨天我也跟着兄弟翻了一遍这案子的资料，302出事后，一直空闲到现在，这样的话，下水道的管壁上肯定残留着死者的身体组织！” 法医专业的事我不懂，也就没继续接他茬。 “那你想怎么做？” “我得连夜梳理一下兄弟的分析，写一份专业报告，明早交给我们科长！” 扣掉电话，我又和吴敬可到附近商业街上转了一圈，买了些纸钱、黄香，还特意请了一尊观音雕像，摆放在了客厅中。 一直忙活到傍晚。 吴敬可小心翼翼地把两张符箓贴到厨房和卫生间的门框上。 又分别在卫生间和厨房烧了纸钱，点了黄香，吴敬可还恭恭敬敬磕了好几个头。 忙完这一切，吴敬可紧皱的眉头才舒展开。 天黑后，刚开始俩人坐在客厅看电影。 新买的笔记本网速唰唰的，一点都不卡，一口气看了三部电影，眼看着时间到了夜里十点。 总不能就这么干坐一夜吧？ 我是男的，这事还得主动开口：“要么去我卧室将就一宿吧？床不算小，一人一半！” 吴敬可没丝毫犹豫，点了点头，径直走进了我卧室。 俩人背对背躺着，我点开了地府微信群。 上百条未读信息，大都在讨论这次阴司大选。 也有几条在讨论阳间闹鬼的事。 看来阳间流窜着不少鬼，既有凶残的厉鬼，也有索命的怨鬼，它们之所以留在阳间不啃下去，大都是死后心中执念难消所致。 快速浏览了一遍，我鼓了鼓勇气，在对话框输入：“被碎尸后，尸块一直泡在水里，魂魄下不去，该咋办？” 几秒后，范无赦回道：“方法有二——阳间方法，可用送魂符箓一张，带阴魂出污水，然后渡化之；阴间之法更简单，阴司鬼吏抓回下面即可。” 送魂符箓？ 我赶紧点开“阴德兑换商场”app，搜了搜，还真有送魂符箓。 爷爷生前也会画各种符箓，有的捉鬼，有的驱邪，我记得他用的是毛笔、朱砂，有时候还会掺点公鸡血，还有一种专门在寺庙里求来的黄纸。 我也见过他画好的符箓，成人巴掌大小的黄纸上画一连串的，看着既像是字，又像是画的图形，当时我还取了个名字叫鬼画符。 就是不知道我如果在“阴德兑换商场”app上兑换了送魂符箓，会以一种什么形式送到我手里。 中通快递？ 京东快递？ 还是冥府阴差亲自上门？ 一张送魂符箓13个阴德，相对而言挺贵的！就算我顺利把马娟娟的魂魄带到下面，也未必赚取这么多阴德。 正在犹豫，背后的吴敬可挪动了一下身体，蹭到了我，也猛地提醒了我。 都遇到这种事了，想继续在租房内住下去，就得把这事摆平，都这时候了哪还能管是不是赔本买卖。 这么一想，赶紧点了“兑换”。 “确定兑换？” “确定！” “恭喜你，已顺利兑换‘送魂符箓’一张。” 赶紧查看阴德余额，还真少了3个。 也不知道阴司怎么把符箓送到我手里，玩了一会儿手机，觉得累了，就想把手机放到一侧床头柜上，谁知一抬头，就看到一张面积相当于两张扑克牌大小的黄纸在床头柜上。 我一惊，直接坐了起来。 “你……你干嘛！” 这忽然的举动吓了吴敬可一跳，她也跟着坐了起来，还下意识地把双手交叉于胸前。 这大概是全世界女人的统一自我保护动作吧！ “没事！没事！刚才……” 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对她解释。 重新躺下，我小心翼翼地翻看着符箓。 纸张略显粗糙，但摸上去却很结实，上面的“鬼画符”一笔勾成，龙飞凤舞，色如鲜血。 阴德兑换商场是怎么把东西送到我床边的？ 越想越觉得毛骨悚然，看来我只能看到一部分所谓的“脏东西”，这也解释了为啥我看不到马娟娟的魂魄。 现在送魂符箓有了，可我并不会使用啊！ 不会真像电影中演的那样，把符箓贴到某一个地方，然后快速念咒吧！ 问题是我也不会念什么咒啊！ 正瞎捉摸着，就听到外面传来“哐当”一声，像是个金属玩意掉到了地板上。 吓得吴敬可直接抱住了我。 “马哥，啥声音啊！” 感受着她身体的柔软，我顿感血液上涌，大脑一片空白。 “应该……应该是风把厨房里的不锈钢盆吹到地上了！” 我随口胡诌。 其实天黑前我仔细检查了一遍，无论是厨房还是洗手间，窗户都关得严严实实，不可能有风吹进来！ 也不知道吴敬可信不信，她刚松开我，还没等重新躺好，忽然另一侧又传来一连串“哗啦啦”的声响。 声音来自卫生间方向——这是冲马桶的声音啊！ 吴敬可一声娇喘，再次死死抱住了我。 “没事啊！你别动，我去看看。” “我跟你一块去吧！” 俩人先后爬下床，但她还是死死搂着我胳膊。 处女的体香，急促的娇喘声，再加上这惊悚紧张的气氛，使得我大脑充血，都忘记了趿拉上鞋，也忘记了开灯。 拉开卧室门，外面一阵漆黑，我站在卧室门口往外瞅了几眼，并未发现异常。 “走！先去厨房看看！” 慢慢走到厨房门口，深吸一口，才推开厨房门。 “开……开灯啊！” 身后吴敬可小声提醒，我这才反应过来。 随着眼前一亮，厨房内的一切全都显现在了眼前，恐惧随之减了一多半。 一把剔骨刀横在地上。 “刚才应该就是这把刀掉地上了！” 说着我捡起剔骨刀，重新挂到了墙上。 “关着窗户，也吹不进风啊！”吴敬可一语道破。 我扫了一眼紧闭的窗户，头皮也再次一麻。 还没来得及解释，就在这时候，洗手间再次传来一串冲马桶的声响。 “啊！” 再一再二不再三，这一次吴敬可被吓得够呛，也再一次像膏药一样贴到我身上。 热气直呼到我左耳上。 “没……没事啊！” 吴敬可吓得浑身如同筛糠，这次换我拉着她走出厨房。 洗漱间的门竟然开着，之前回卧室前我记得很清楚，明明关上了门。 拉着吴敬可走到门口，屏住呼吸探头往里一瞅，就看到一个黑色人影蜷缩在洗刷间门口。 第26章 马桶下面 这次连我都被吓够呛。 也怪我和吴敬可的神经系统一直紧绷着，没提前打开客厅的灯，此刻借助厨房内映照进的灯光，我第一看只能看到蜷缩在洗漱间门口的是个瘦老头，仔细一瞅，卧槽！这不是徐半仙嘛！ 紧挨着我的吴敬可也认了出来。 “怎么会是徐大师！” 认出是她，俩人赶紧一边一个蹲到他身侧。 徐半仙双目紧闭，呼吸急促，身上散发出一股刺鼻的屎尿气味。 “徐大师！你怎么在这里？” 吴敬可微微晃了晃他肩膀。 见徐半仙没反应，我也不客气，举手抡起来就是两巴掌。 “嗷呜”一声，徐半仙睁开了眼。 他视线从我脸上转移到吴敬可的脸上，然后又扫视四周，一脸的茫然。 “我……我怎么在这里？” “这话该我们问你啊！大半夜的，你跑我家来干嘛？”我厉声道。 徐半仙扶着门框缓缓站了起来，似乎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我赶紧把几个灯都打开，刹那间四周亮如白昼。 “我明明在家睡觉啊！刚才做了个梦……”徐半仙拍了拍后脑勺，狼狈地解释了一番，看着不像撒谎。 我还特意检查了一下屋门，并没有被破坏的痕迹，真不知道这老东西怎么进来的！ “看来你家招惹到的可不是一般的邪祟啊！”明白了怎么回事后，他苦笑道。 “难道你是被它控制来的？”我忙问。 徐半仙点点头：“只能这么解释！” “你说邪祟——什么邪祟？难道比上次趴在杨明浩身上的两个怨婴还厉害？” 一听这话，惊得徐半仙嘴巴都张开了，愣了好几秒钟，他才颤抖地反问我：“这件事你……你是怎么知道的？你是杨家人？不对啊！就算你是杨家人，也……也不应该看到那俩小怨鬼啊！” 我懒得解释，继续直奔主题：“你说的邪祟到底是什么东西？是不是女死者的冤魂？” 徐半仙摇摇头：“不是！具体是什么，我也不知道，反正很邪很厉害！” “你对付不了？” 他苦笑着摇摇头，忽然浑身一怔：“对了！我给你的那两张符箓呢？难道没贴上？” 吴敬可赶紧回道：“贴到厨房和卫生间的门框上了！” 两张符箓是我和吴敬可一起贴的，可此时再看去，贴在门框上的土黄色符箓已经变成了黑色，徐半仙伸手一碰，立刻化成了灰烬散落到了地上。 “大事不妙！看来这邪祟比我预想的还厉害！” 惊悚之余，我更觉得疑惑不解。 除了马娟娟的魂魄，还有更诡异的东西？从哪冒出来的！ 徐半仙都快被吓傻了，他哆哆嗦嗦的就想离开。 我这才想起刚才在“阴德兑换商场”app买的送魂符箓，赶紧拿给他看。 看到送魂符箓，他浑身一怔，赶紧双手小心翼翼接过去，正着反着看了足有一分钟，双眼都冒出了亮光。 “这宝贝你是从哪得到的？” 我肯定不能如实相告，便反问他：“你就说用这符箓能不能送走死在这里的女人？” 他看着我，几秒钟后点头如捣蒜。 “这可是宝贝啊！我……我这么说吧！当今世上，能画出这种上乘送魂符箓的人绝对不超过五个！” 说着，他却伸出了四根手指头。 “那你会用？” “那当然！符箓如同菜肴，越是上乘的符箓，其实用方法越简单！” “那就麻烦徐大师送他一程吧！这也是积阴德的好事！” 徐半仙似乎有些犹豫，再次扭头看了一眼散在厨房门框下的灰烬，轻轻点了点头：“好吧！看样子这件事我想摆脱也是不容易！” 徐半仙在洗漱间简单清理了一下身体，又把手洗干净，然后双手恭恭敬敬拿起送魂符箓。 他右手食指和中指夹紧符箓，嘴里快速念着什么，十几秒钟后，双手一挥，猛地把符箓甩了出去。 送魂符箓好似被一股风吹着，飘飘忽忽地落进了厕所的马桶中，我跑过去望向马桶中时，符箓已经不见了。 吴敬可不明所以，着急地左右晃动我胳膊，像是撒娇一般：“马哥，这东西还有么？” 我没回答，而是望着徐半仙，看他反应。 “成了！这种宝贝一张足够，根本就不需要第二张。” 我也有些没看明白：“怎么会飘进厕所了呢！” 被我这么一问，徐半仙又恢复了之前固有的装逼神色，他煞有介事地眯缝着的眼，先是轻轻捋了捋稀疏的山羊胡，然后才用阴阳怪气的声音回道：“女人的魂魄应该就在马桶下面！” 马桶下面？ 对啊！无论是厕所还是厨房，这两个地方其实有个共同特点，那就是直通下水道。 “这样就行了？” 徐半仙微微点头“如此宝物定能将任何魂魄从污垢中拉出来，至于它何时下去，就不一定了！” “什么意思？” “这缕残魂之所以一直留在阳间，是因为它被污垢之物染指，无法踏入黄泉冥界，送魂符箓可以将它解救出来，这样一来是不是选择下去，以及什么时间下去，主动权就在它了！” 明白了他的意思，我点了点头。 已经过了夜里11点，在吴敬可的一再哀求下，徐半仙答应在沙发上对付一宿。 我在书房的衣橱中找了一套男士睡衣，应该是房子的男主人宋振东的。 徐半仙也算有点本事，瞅了一眼，便拿着去了洗刷间。 爷爷曾说过，阴阳圈里的人百无禁忌。 好在这一晚剩余时间里没再发生怪事，厨房内也没再响起剁肉的声响。 第二天一早，我下楼买了三十个小笼蒸包以及豆浆，没想到徐半仙人不大，胃口却不错，一个人吃了十几个。 两天的假期就这么过去了，吴敬可得去杂货铺上班，正好骑电动车把徐半仙送到小区门口。 下楼时，我留了徐半仙的手机号。 俩人刚离开，几辆警车便开了过来，停在了10号楼一侧. 警车两侧车门几乎同时被打开，十来个警察和法医下了车。 我一眼认出了上次在海宁小区带队出警的冯队长和穿着一身法医制服的李文康。 李文康朝我摆了摆手，和冯队长径直地朝我走了过来。 “又是你？” “你好，冯队长！” 简单交流了几句后，冯队长开始吩咐属下侦查取证。 “不好意思啊！兄弟，这次得把你厨房和洗刷间的地板凿开，还得把排水管割断，脱不了把家里弄脏——不过，完事后，我们会尽量恢复原样的！”李文康把我拉到一侧，很是不好意思。 “没事！我只是租户，况且如果真破了案，对我也没害处啊！” “也是！”他憨笑一声，“马兄弟简直是民间的福尔摩斯啊！仅仅是翻了一遍卷宗，就把凶手的整个犯罪过程分析了出来！” “现在说这话还早啊！”我轻轻拍了拍她肩膀，“以后咱们俩说话就别这么客套了！朋友嘛！直来直去多好！” “好啊！那以后我直接喊你万岐？” “行！你长我两岁，那我就喊你康哥吧！” “好哩！” 李文康已经可以参与法医组现场取证行动了。 作为租户，冯队长让我留在现场。 法医组一共来了八个人，四人一组，分别在厨房和餐厅取证。 吭哧吭哧的声响一直持续了两个小时，就听到卫生间喊来一声：“找到啦！” 第27章 大头怪石像 找到什么了？ 听他这么一喊，我好奇心也瞬间到达了顶点，跟着冯队长和另外几个法医围到卫生间门口。 法式马桶已经被挪到了洗漱间外，取而代之的是个大坑，四周都是水泥和碎了的地板砖，三个法医蹲在大坑边，李文康窝在坑里，正使劲撅着屁股看着什么。 “找……找到什么了？”冯队长显然很激动，刚才说话还很利索，一下子成了结巴。 “在排水管拐口找到了人体组织，还有一颗年轻女人的后槽牙！” “真的么？那太好啦！” 法医赶紧小心翼翼地把粘贴在管壁拐口的人体组织取样，第一时间送回去检验。 其实不用检验大家也心知肚明，这人体组织和牙齿肯定是马娟娟的。 只需一份检验报告，这案子就可以盖棺定论了。 所有人的脸上都洋溢着笑容，尤其是李文康和冯队长。 “还真没看出来啊，小李！你小子竟还是个刑侦天才，仅凭一盒旧档案就破了当年让我们抓耳挠腮的悬案。” 李文康瞟了我一眼，有些不好意思。 我则朝他竖了竖大拇指，以示鼓励。 在清理现场时，我无意中一扭头，又看到了那个黑影。 他一动不动地站在一个中年秃顶法医的身后。 这次看得清晰了些。 是个长头发女人，年龄应该不大。 和几天前在派出所拘留室看到的一幕一样，我倒吸了一口凉气，正想壮大胆靠近几步，谁知刚走了一步，冷不丁被经过的小刑警撞了一下。 等我稳住身体，再次望去时，女人的黑影已经不见了，秃顶中年法医也朝着客厅走来。 原本我以为这黑影是待在派出所拘留室的，毕竟那种地方也属特殊之处，有冤死之人就有厉鬼横生。可此刻看到它竟然出现在了我租房，这是不是可以认定为他在跟着我呢？ 当时跟着我去了派出所。 现在又跟着我回了租房。 我挨个房间找了一遍，没再看到黑影，也就暂时放下这事，先送李文康和冯队长他们下楼。 下午我洗了个澡，想着先睡一觉，正在似睡非睡时，朦朦胧胧中听到外面传来了女人的哭声。 声音如怨如诉，十分凄惨。 我猛地睁开眼。 发现自己躺在一个奇怪的石头房子中，空气中弥漫着炉灰的气味，四周冒着袅袅青烟。 赶紧爬起来，就发现这只是房子的里间，此刻外间传来了几个人的对话声。 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我只好朝门口去。 刚到门口，先是看到一尊样子奇特的石像。 这石像高约一米，整体乌黑色，石头材质的，头大到了明显不成比例的程度，还张着大嘴在笑，嘴角两侧几乎要咧到了两侧耳朵上。 看着奇怪石像的表情，明明是在笑，却给人一种无比恐怖瘆人的感觉。 怎么还会有人供奉这样瘆人的石像？ 被石像一吓，我本能地蹲到了门口，一低头，恰好看到石像另一侧的三个人。 一个穿着黄袈裟的和尚和一对青年男女。 和尚皮肤黢黑，双耳奇大，应该不是炎黄子孙。 青年男女坐在和尚斜对面，黄皮肤，黑头发，黑眼珠，女人用掺杂着东北口音的普通话说着什么。 应该是俩炎黄子孙。 处于好奇，我仔细听他们说得什么。 “大师父，钱不是问题！我们这次专门从华国油城市来见大师，肯定满怀着诚意，求求大师看在我表叔的面子上，帮帮我！” 怪和尚开口竟然说的也是蹩脚的普通话。 “你放心！我保证能让你三天内容光焕发！” “真的吗？” “是不是真的到时候一看便知！” 女人一听这话，很兴奋赶紧双手合十，朝着怪和尚鞠了好几个躬。 一侧的男人也喜笑颜开，右手紧紧握着女人的左手，笑得双眼都眯成了一道缝。 怪和尚从宽大的袈裟里掏出一个黑色的小盒子，递给女人：“你只要每天早中把被盒子里的药膏均匀地涂抹到脸上，顶多三天，你脸上的疤痕自然会消除。” 听他这么一说，我忙转移视线，果然看到女人的左脸上有一片烫疤。 疤痕约成人手心大小，坑坑洼洼的，凸起的部分像是鱼鳞。 说实话，女人身材和五官都属于上等，柳叶眉，桃花眼，而且看得出她也很注重穿着和打扮，只是左脸这一块疤痕砸了锅。 看上去女孩不过二十五六岁的样子，正是爱美爱打扮的年龄，可以想象这块烫疤给女人带来的痛苦。 接过药膏，怪和尚又让青年男女给大头怪神像磕了三个头。 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在俩人磕完响头，起身的一刹那，我好像听到了怪石像发出一阵阴笑声。 吓了我一跳，本能地再次望向怪石像的脸。 我感觉他笑得更欢了。 心里咯噔了一下，走了一下神，感觉也不过一两秒钟，可我再次望去时，女人已经不见了，只有男人面对着怪和尚坐着。 “大师，我想求大师赐予好运，让我可以逢赌必赢！” 怪和尚哈哈一笑，很爽快地答应了。 “这事不难，只不过赌运是不能随便送人的，你得拿东西换！” “行！只要让我能在赌桌上赢钱，用什么东西换都可以，包括我的寿命！” “那你就在这张黄纸上写出你媳妇的名字和生日，然后用这根针炸破左手食指，滴几滴血到纸上。”怪和尚一边说着，一边把几样东西摆了出来。 男人没有丝毫犹豫，赶紧照做。 怪和尚笑着拿起黄纸，手一挥儿，黄纸在空中燃烧了起来。 怪和尚左右一甩，然后把手里的纸灰放到了男人手心里。 “和着水喝下去，我再送你一个宝贝，保你能在赌桌上连赢五十次！” “五十次？真的？那……那真是太好了！感谢大师——那五十次之后呢？” “做人不可太贪！如果五十次之后，你还想赢，可以再来找我一次，我随时等你！” 怪和尚把一个类似花盆一样的东西递给了男人，让他带回家，正南方向摆放，每次赌钱前，需要用针炸破手指，第一滴血到里面，然后恭恭敬敬磕三个头。 男人似乎沉浸在可以连赢五十次的兴奋上，边听怪和尚说着，边点头。 最后，怪和尚也是让男人对着怪石像磕了三个响头。 这到底是个什么和尚？这对男友又是什么人？ 正琢磨着，忽然耳旁又传来一阵女人的哭泣声。 听哭声，就在我左侧——那是厨房的位置啊！ 第28章 当年的真相 我感觉自己再一次睁开了眼，这种感觉很奇怪，还是躺在自己租房的卧室里，此刻穿着的秋衣秋裤已经被汗水浸透。 我长舒一口气，原来刚才是个怪梦。 这它娘的什么梦啊！奇怪不说，还这么真实，有种让我身临其境的感觉。 低沉的哭声还在继续。 我知道这次绝对不是做梦，或者幻听。 声音就是从厨房里传出来到。 我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赶紧拿起一侧手机扫了一眼时间。 立刻又发现不对劲了。 手机上的时间是14点16分，也就是下午的2点16分。 我记得很清楚，刚才躺下时，已经是14点出头。 也就是说，我在短短十来分钟内，不但睡着了，还做了一个奇怪的梦。 这可和我最近一贯的失眠作风不搭配啊！ 哭声还在继续。 也容不得我多想多，知道外面哭的肯定不是人，也该出去瞅瞅了，毕竟该来的终归会来。 也许这几天经历的怪事多了，又有走阴人身份这张底牌，此刻反而不害怕了。 我穿好鞋很从容地走到厨房门前。 因为是大白天，厨房门又拉了一道半米多的缝隙，我一眼便看到了蹲在地上，捂着脸痛哭的女人。 女人一身红衣，哭得很伤心。 虽然看到的只是个背影和一头黑发。 可也能一眼看出来，这是个年轻女人，身材相当不错，模样应该也不错。 我缓缓走到门口，先是清了清嗓子。 “你好！我想应该可以帮助你！” 开口我也不想拖泥带水。 女人继续啜泣着，身体随之颤抖。 “你——” 我正想再次催促，可刚开口，女人忽然抬起了头。 所站位置的缘故，她是用半边脸对着我。 卧槽！真俊啊！ 虽然知道她是鬼，可类似琉球国女明星，那个叫什么玛利亚的面孔，还是看得我心跳一阵加速。 咦？这模样有几分眼熟啊！ 我忍不住上下打量了她一番。 女人朝我微微一笑，说了句莫名其妙的话。 “怎么？刚刚见过，就不认识了？” 我正想反问她什么意思，女人猛地扭了一下头，这一下她整张脸展现在了我面前。 她的左半边脸光滑如镜，另一侧的脸却坑坑洼洼，有一块很明显的手掌大小的疤痕。 看到这块触目惊心的疤痕，我随之也想了起来。 她不就是我在刚才在梦里看到的女人嘛！ “是你？” 片刻的震惊后，我意识到刚才我之所以做那个怪梦，就是眼前的女鬼鼓捣的。 “我在冰冷恶心的臭水中泡了四百多天，终于上来了！是你救了我吧？” 女人并未正面回答我的话，但从她的回答中，我已经知道了答案。 “原来是你！” “那刚才我梦到的那一幕，是你亲身经历的，也是害死你的主要原因吧？” 女人点了点头：“我并不知道到底是谁害死了我！所以也就不知道应该找谁报仇，我死的很惨，我实在咽不下这口气，我要报仇！” 看着女人逐渐狰狞的脸，我顿感一股阴风扑面而来。 下意识歪了歪头。 “善恶终有报，天地好轮回。不信抬头看，苍天饶过谁！” 想起爷爷生前时常念叨的四句话，我便脱口而出。 女人果然逐渐恢复了冷静，还没等我想好怎么劝她，谁知她一转身，面向我直挺挺地跪了下来。 我也不过二十来岁，被一个女鬼下跪，实在觉得别扭。 “你先起来！我答应尽最大努力还你个公道，你好不容易脱离出来，还是赶紧下去吧！” 女人似乎有些犹豫。 “就算你留下，也解决不了问题啊！你已经是个魂魄，被冥界阴吏抓住了，估计就再也没机会重新投胎做人了，相信我！既然我答应你，就不会信口雌黄！” 女人若有所思，我赶紧趁热打铁。 “我是走阴人！这是我在下面的身份证！”说着我拿出了手机，在她面前晃了晃。 我也不知道她懂不懂下面的规则，反正是看到我手机后，微微点了点头。 朝我深深鞠了一躬，然后露出了微笑。 在她露出微笑的一刹那，我发现她一侧脸上的疤痕不见了。 我看到的是一张美丽无暇的脸，笑容也无比灿烂。 “谢谢你！我该走了！希望你遵守诺言，为我申冤报仇！” 她话刚说完，只见她身侧的墙上出现了一道光门，她再次朝我鞠了一躬，然后转身走进了光门内。 尘归尘，土归土，哪来的终究还是哪去。 我长叹一口气，正准备转身回卧室，就听到手机发出了吹唢呐的提示音。 唢呐声的确不算难听，可这种乐器大都用于丧事，至少我听上去有种怪怪的感觉。 赶紧拿起手机，果然是收到了阴司奖励的阴德通知。 “恭喜你获得180阴德！” 多少？我第一反应是不相信自己眼睛。 之前都是奖励几阴德，多了十几阴德，这一下子竟然180阴德。 确定无误后，一琢磨，看来奖励阴德数量的多少，和完成任务的难度有关。 这案子都悬了一年多，而且马娟娟的魂魄也泡在下水道的臭水中，长达四百多天，为了救她，我还在“阴德兑换商场”app上花费13阴德买了张送魂符箓。 当时还心疼的不要不要的，现在看着手机上奖励180阴德的提示，脑中随之冒出那句让很多人发了财，也害了一部分人的话——风险多大，回报越高！ 好在我赌赢了。 片刻的欢喜后，大脑逐渐被疑惑充斥。 刚才迷迷糊糊中看到的一幕应该是宋振东和马娟娟去外国旅游时的经历。 说是旅游，其实是找到了一位外国术士，想通过邪术恢复绝美的面容。 宋振东也有自己的“小九九”，他想趁机让外国术士把自己变成“赌圣”。 朦朦胧胧的画面中，为了换取50次“逢赌必胜”，他在一张黄纸上写下了马娟娟的名字和生日，还滴上了自己的血。 我脑中又浮现出了那个头奇大的黑色怪石像。 难道俩人的人都和这件事有关？ 第29章 姻缘绳 马娟娟的魂魄就这么被送了下去，可很多谜团尚未解开。 她到底是谁害死的？还这么残忍！ 脑中不断闪过刚才那段朦朦胧胧的画面，爷爷说过，一个人的生日再加上具体的出生时辰，就是他的生辰八字。 在大夏国传统的阴阳学里，一个人的生辰八字可是不得了的东西，关乎着他一生的气运，当然也是绝对不能被外人知道的秘密。 据说高深的术士，只要知道一个人的名字和生辰八字后，就可以要了这人的命，当然也可以让他生不如死。 宋振东竟然把马娟娟的姓名和生辰八字写给了怪和尚，还滴上了自己的手指血。 这相当于亲自签了名，成为了有效合同！ 大夏国传统思想讲究三纲五常，其中就包括“妻为夫纲”，作为丈夫既可以一封休书，让妻子滚蛋，也可以“卖”于别人。 古时候饥荒年间，就有不少卖媳妇的，甚至还有专门卖老婆肚子的——让老婆替达官贵人生孩子，当然事先谈好价格，生男孩多少钱，生女孩多少钱，一旦孩子出生钱孩两清。 宋振东这么做，其实就是把马娟娟魂魄卖给了怪和尚。 怪和尚给了小两口两样东西。 给宋振东的是一个类似花盆的玩意儿。 给了马娟娟一个黑瓷盒子，里面是白色药膏。 想到这里，我赶紧来到第三间卧室，想试试能不能把这两样东西找出来。 虽然前天和吴敬可打扫卫生时，中介阿姨在电话里说可以将房子里乱七八糟的杂物卖破烂。 可看着东西实在太贵重，我俩没敢，最后都堆到了闲置的卧室中。 杂乱东西实在太多，我深吸一口气，仔仔细细地找。 很快先是找到了那个黑瓷盒子，随后又找到了放在柜子上面的类似花盆一样的玩意。 是个瓷盒子，看上去十分精致，表面布满天女散花的图案。 我拧开盒子盖，立刻飘出一股沁人心脾的香味。 这种香味我从来没闻到过，有点处女的体香味，但更浓一些。 我仅仅是闻一下，便感觉到一股沁人心脾的力量，整个人立马精神了不少。 心情也愉悦了。 仔细看，瓷盒子已经空了，仅仅在盒子壁上沾着点白色的粉末，就在我再次把盒子凑到鼻子前时，忽然听到了盒子里传出一阵女人的啜泣声。 没错！声音就是从瓷盒子中传出来的。 一惊之下，我手一抖，瓷盒子“哐当”一声掉到了地上，摔成了好几块。 我惊魂未定地后退了好几步，就感觉一阵冷气袭来，浑身随之一颤。 我很确定这不是心理感觉，或者错觉，而是屋内温度的确骤降了好几度。 刹那间的变化让我有点不知所措，就在这时，更诡异的事发生了。 我竟然听到了轻微的呼吸声，声响就是从我背后传来的。 刹那间，我心中的恐惧到达了顶点，背后有人？我猛地扭头，就看到之前出现过两次的黑影就站在卧室门口。 一头齐腰长发把整张脸遮了起来。 之前两次我只是无意中看到了她，但这次不一样，她分明是有意在我面前现身的。 虽多次见过鬼，可面对眼前这么一物，我心里也发怵。 “你……你到底什么人？”慌乱间，我壮着胆问她。 “我叫薄纯雪，家是四川的，五年前被害死在异国他乡，死后还被人用邪术控制，无法开口说话，直到你刚才把封着我的盒子打破，我才得救！” 女人的声音十分轻柔，可以想象生前也是温柔似水的美女。 原来怪和尚送给马娟娟的白色药膏是用这女孩的身体制作的。 至于方法——我想到了南方一个国家流行提炼尸油的恐怖报道。 据说尸油是一种奇特的药，可以给男女助兴，还对美容有着神奇的效果，因为禁止，所以大都属于“黑夜中的产业”。 “这几天你是不是一直跟着我？” “我已经在这里待了很久，始终无法离开，直到你出现！”女鬼回道。 “之前在派出所拘留室的四个人是不是你害死的？”我继续问。 谁知，女鬼微微摇了摇头。 “不是我！可我知道是谁！”女鬼幽幽回道。 “是谁？” 还没等女鬼回答，只见一团黑气从类似花盆的东西里冒了出来。 黑气像是一条蛇，瞬间把薄纯雪缠了起来，又钻回到了花盆中。 整个过程速度极快，等我反应过来，女鬼和黑烟已经全都不见。 我的注意力也随之定格到了花盆上。 看外形，就是个小号的花盆，木质的，表面有些粗糙。 盆内有一层黑褐色的物质，不知道是不是土。 盯着看了几秒钟，我才回过神——这木盆冒出的是什么？ 冷汗都出来了，观察、纠结了十几分钟，一咬牙，找了个结实的袋子，把木盆裹了起来。 看着鼓鼓囊囊的褐色袋子，我深吸一口气，意识到这次摊上大事了。 宋振东和马娟娟一定是着了那怪和尚的道，瓷盒子和木盆里各藏了一只鬼。 这一下我也拿不准，在派出所弄死那四个畜生的到底是薄纯雪还是木盆里的黑气？ 这事还没结束，而且比我想象的更复杂也更恐怖。 眼看到了下午四点半，看样子今天肯定是弄不出个所以然，我赶紧把包裹着木盆的黑袋子放到柜子上。 冲了个澡，穿好衣服准备去上班。 洗着澡，脑中还琢磨，看来得找个高人问问。 两天没去阴阳杂货铺上夜班了，内心竟有点小期待。 和吴敬可完成接班后，我再次开始了杂货铺夜班营业员生活。 根据经验，晚上十点半前几乎没客人，我就给自己泡了两包方便面，等待时，百无聊赖地玩着手机。 看看阴德余额，已经200多，我再次忍不住到“阴德兑换商场”app浏览了一遍。 上面的物品真多，每页可显示一百个，共一百多页，也就是说有一万多件商品，足以和京东或者淘宝媲美。 想到之前在上面买的诅咒精灵和送魂符箓，还真不是凡间之物，可见上面的这一万多件商品也同样很神奇。 “姻缘绳？” 我看到了个感觉很有意思的名称。 我记得《西游记》里的月老手中拿着的红绳也叫姻缘绳，只要把红绳的两端分别交给一男一女，他们之间就有了缘分，不管年龄、相貌、家庭如何，有缘之人都会在一起。 这明明是神话里的玩意儿，难不成还真能存在于世？ 处于好奇，我伸手点了一下“姻缘绳”。 真不便宜啊！就这么个玩意，竟值30阴德。 也不知道购买这玩意有啥用，难不成要和徐克电影中的聂小倩上演人鬼情未了？ 真这样的话，我很愿意成为宁采臣。 觉得有意思，大脑随之胡思乱想起来。 我本想点“取消购买”，可大脑一短路，不听话的手指头点到了“确定购买”。 “恭喜你成功购买‘姻缘绳’一根。” 啊！ 我的娘啊！ 赶紧查看了一下余额，的确少了30阴德。 心疼得我啊！希望下面的网购和上面的一样，也有“七天包退”业务。 可我翻了遍，并没有这种服务。 看来阴司的网络平台比人间的霸气。 退不了就收着吧！ 可是买的“姻缘绳”在哪呢？我先是扫视了一遍柜台，并没有。 又翻了翻口袋，还是没有。 正当我一头雾水时，手机发出了唢呐振动声。 第30章 杂货铺的特殊客人 又收到阴间奖励的阴德了？ 满怀激动地点开了手机，发现是一条信息。 “请本人到大夏银行，凭兑换码兑换商品。” 下面是一串阿拉伯数字。 简短的一句话，我连续读了三遍，字面意思我懂，但为什么会发给我这么一条短信就实在不明白了。 兑换什么商品？难道是“姻缘绳”。 不就是一根绳子嘛！还需要去大夏银行兑换？ 要知道大夏银行可是本市最大的银行。 如果真是让我去兑换“姻缘绳”，那阴司的力量还要比我预想的强大。 大约九点半，杂货铺的人便多了起来。 到了十点半，进店的顾客都开始排起队。 看来前两天阴司放假，等着下去的魂魄积攒多了，今晚全都涌了出来。 我很耐心地招待好每一个顾客，毕竟这将是他们在人间做的最后一件事，如果可以的话，别让他们带着遗憾下去。 这还真是一间神奇的杂货铺，能满足顾客任何要求。 在招待顾客的同时，我也再次见到了好多老物件。 除了早已停产多年的烟酒，还有个老头要买逼逼机。 本以为这种早已写进历史课本的玩意应该没有吧！谁知竟然也有。 还有来买夫妻用品的，我很想问问他，买了这玩意下去能用得上？ 很快在忙忙碌碌中过了夜里12点。 好不容易有个间歇，我正想准备给自己倒杯水喝，只见一个样子很奇怪的人走了进来。 这人穿着一身黑，鞋子都是黑色的，还戴了一顶黑帽子，留着黑色的长胡子，整个一“黑人”。 他面无表情地朝我走来。 “给我一斤白糖，一斤红糖，再给称一斤五香味的瓜子！” 他要买的东西是挺奇怪，但相对于那些更奇怪的顾客也不算什么。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自从这人一进店门，我看到他第一眼，就有种强大的压迫感。 除了穿着个性了点，难道这顾客还有啥与众不同的地方？ 先把红糖和白糖递给他，正准备给他拿瓜子时，忽然想起来了。 张大海调离前提醒我一定注意三类顾客，其中就有穿一身黑的。 他说穿一身黑的顾客只可能在初一或者十五进店，如果见到这样的客人，一定高接远送，客客气气的，不管他们买什么，还都不能要钱。 暗道了一声庆幸，在关键时候想起了关键的叮嘱。 我赶紧双手恭恭敬敬地把一斤瓜子递到他手中。 “先生，请拿好！” 黑衣男人脸上没有丝毫表情变化，只是朝我点了点头，然后就想掏钱。 我赶紧摆手，表示不收他的钱。 黑衣男人也不客气，拿着三袋子糖就朝店外走去。 “您走好！欢迎下次再来！” 我站在店门外，一直等到黑衣男人消失在夜色中，才返回店里。 到了凌晨一点多，顾客明显少了。 对于这家店以及这份工作，我已经相当熟了，闲暇时便随意地翻着手机玩。 我正在浏览微信朋友圈时，忽然来了个电话。 我本能地被吓一跳。 一是我没啥亲朋，应该很少会有人记得我电话号码。 二是这都凌晨一点多了，谁会这个点打电话给我呢？ 看了一眼手机号，我更蒙圈了。 竟然是孙菲菲的号码。 算算时间，我和孙菲菲分手也不过五个月，几天前离开医院时，我以为这辈子都不会再和她有交集，毕竟人家嫁入了豪门，成了油城市数得上号的少奶奶，而我只是个穷屌丝。 她都为人妇了，还大半夜给我打电话，到底几个意思？ 犹豫了一下，我还是接了起来。 接通后，手机听筒里先是传来了一阵啜泣声。 我一下子就听出正是孙菲菲的声音，处于本能地还挺担心她。 “你怎么了？怎么哭了！” 听到她哭，我心瞬间软了。 “万岐，你……你在哪？” “我在上夜班！一家杂货铺，如今我是这家杂货铺的夜间店员。” “现在忙不忙？”她继续小声地问，边问边啜泣。 “不算忙！”不知道她想表达什么意思，只好如实回答，耐心等她下文。 “那……那我可以去找你？” 这话让我震惊的同时，内心也涌出一股激动。 “你找我？这个点不合适吧！况且我工作的这店有些特殊，位置也很偏僻——你有啥事，还是直接电话里说吧！”一听她要来找我，我竟然有些语无伦次。 “他打我了！还一脚把我从车上踢了下去，我现在……现在只穿着一只鞋，裤子都破了。” “我自然知道孙菲菲说的‘他’是杨明浩。” 纨绔子弟嘛！现实中的和影视作品中的没啥两样，尤其是杨明浩这种自小生活在富豪家庭里的独生子，更是被娇惯得不成样。 不过俩人结婚还不到一个月，就动手打老婆，还把人从车上踹下去，也忒不是东西了。 气得我牙痒痒。 和孙菲菲谈了这么久，我都没舍得动过她一手指头。 可生气归生气，毕竟人家俩现在是正式夫妻，我一个前男友又能说什么，还能做什么呢？ “我看你……你还是先打车回家吧！太晚了，我工作的这地方实在太远，再说……再说遇到这种事，你来找我也没用啊？” 我这话说完，手机里先是传来一阵哭泣声。 实在受不了女人哭，尤其是孙菲菲哭，我也承认，其实内心深处还是放不下她。 “你现在在哪？” 我小声问她。 “我在城南海宁路上！” “海宁路？在海宁路的具体啥位置？” “我站着的地方能看到海宁小区的门！其它地方我也不认识。” 我再次激动起来。 难不成是刚才购买的“姻缘绳”发挥神效了？海宁小区位于油城最南侧，距离杂货铺不过五里路，打车不到十分钟就到。 “还真巧了！我工作的地方距离你现在的位置不远，不过……不过这地方有点特别，我担心你来了会害怕！” “害怕？你觉得以我现在的处境，还会怕啥呢？” “那好吧！” 我把位置告诉了孙菲菲。 果然不到十分钟，孙菲菲推开了杂货铺的店门。 见她一瘸一拐走路的样子，我内心最后一块坚硬的地方也会融化了。 “你哪受伤了？”我赶紧把木头板凳搬到她身前。 孙菲菲坐下后，嘴巴咧了咧，发出一声呻吟声。 “膝盖磕破了，后腰被他踢了一脚，有点疼！” 我本能地想去摸她的腰，手都伸出去了，才想到以俩人现在的身份，这么做不合适。 同时内心深处泛出一阵凄凉感。 孙菲菲浑身每一片皮肤我都摸过，五个月前我们晚上还大都搂着睡，现在咋就变成这样了呢！ 轻叹一声后，我忽然意识到一件事。 午夜杂货铺晚上可不是招待活人的！孙菲菲此刻就坐在店里，难不成她已经死了？ 第31章 我没杀人! 这想法从我大脑里一冒出，把自己都吓一跳，赶紧朝她凑了凑，仔细观察。 我注意到吴敬可面红耳赤，心跳很快，胸口还随着呼吸很有节奏地起起伏伏。 应该是大活人！ 悬起的心这才落回到肚子里。 这次见面和之前两次不同，前两次见面我对她心中还有恨，除了她在我最困难时，狠心抛弃了我，大概还有另外一方面原因——她嫁入了豪门，我有些羡慕嫉妒恨。 这一方面我也不得不承认。 可此时此刻不一样了，女人的落魄，总会让男人心疼。 我给她倒了杯水，她双手捧着，双眼依旧红肿。 “吵架了？” 我主动开口打破了沉默。 “嗯！其实……其实我和他没什么感情基础——自从那天离开医院，他像是变了个人，脾气变得异常暴躁，对我非打即骂，我已经很小心翼翼了，可因为说的一句话不顺他意，还是一脚把我从车上踹了下来。” 说着她揉揉了已经磕破的膝盖，喉咙内发出一阵呻吟声。 这声音再次让我一颤。 “这种事也没好办法！清官还难断家务事。” 我安慰道。 “我知道，就是……就是想和你说说，没别的意思。” “谁都帮不了你啊！” “我知道——实在想不明白，我早就知道他是个什么样的人，之前还不这样，可自从出院后，人变得格外暴躁易怒了。” 听她着么说，我有些愧疚，忙转移话题：“小两口子过日子，还得多磨合！他除了打你，还有别的不良行为？” “有！”说着，他猛地低下了头，脸也瞬间红到了耳根。 越是这样，越引起了我的好奇。 “他还干啥了？” “这两天在床上有些恶趣味，折腾我一宿，也不做实际的事。” “啥意思？” “少装！我记得有一阵子，你也……” 俩人相处的那些时光闪电般摄入我脑海，我明白了她的意思，也觉得脸色有些火热。 我很想对她说，这一切都是我干的，就算你嫁给了他，可我还是不想让别的男人碰你。 俩人的关系变了，虽然此刻还是面对面坐着，但气氛明显尴尬，一直到天亮。 五点以后，杂货铺就没客人了，我给她泡了包方便面，拆了包小咸菜。 孙菲菲吃着了几口，竟哭了起来。 “怎么了？” “没事！就是感慨人生有太多的无常，人生之路是唯一没法回头的路，走错了大概也只能错下去，直到死亡。” 我大概明白她的意思，但事已至此，多说更无益。 “快吃吧！吃完我帮你打辆车，现在你已经结了婚，就得往前看！” 孙菲菲没有接我话茬，而是继续絮叨着：“我忽然想起前年夏天，你冒着大雨跑到外面超市给我买方便面……” “过去的事就别再提了！”我赶紧打断她的话。 她也很识趣，点点头，苦笑一声后，开始大口地扒方便面。 送走孙菲菲，我刚返回店里，就看到张大海站在两个货架之间。 “你怎么又来了？”见到他我还是很高兴的，有种见到了亲人的感觉。 “我来当然是宣布好事啦！在你爷爷推荐下，下面决定提拔你！” “提拔我？怎么个提拔法啊？” 听他这么说，我心里顿时慌了一批。 我可是大活人，怎么提拔我？总不能把我弄成鬼吧！那我可不干！ “让你干店长！” “这家杂货铺的店长？”我朝他咧了咧嘴，“这不还是在店里卖东西嘛！” “不一样啊！你干店长，下面会再招一名午夜店员，这样你就不用整天靠在店里了。” “行啊！”一听不用再按时上班，我立刻答应了。 看到吴敬可进店，我拐弯抹角问她昨晚租房内有没有发生啥事，她双手一摊，说一切正常。 这闺女的胆量也实在让人敬佩。 既然放在柜子上的木花盆没再整出幺蛾子，我也就没必要和她多说什么。 想着无论如何今天也得把木盆的事解决。 回租房的路上，我琢磨这事，如果爷爷在就好了，除了他，我只认识徐半仙这一个阴阳先生，虽然这老家伙只有半吊子水平，可怎么也比我强。 谁知没等翻出他手机号，一个来电打断了我。 一瞅，是李文康打来的。 我猜测应该是化验的人体组织有结果了，估计又把这小子乐坏了，这次可是侦破了陈年悬案，肯定又被表扬了！ 这么一想，赶紧接了起来。 “李哥！” “兄弟！你最近没干过啥事吧！” 一听语气不对劲，我先是一愣。 “我能干啥事，李哥你是怎么了？” “警方可能马上会联系你！你现在是命案嫌疑人！” 我听得一头雾水：“我？我怎么会成为杀人嫌疑犯呢！这不可能啊！” “具体我也不知道，刚才无意中偷听到刑警队老冯他们开会，说一件什么命案牵扯到了你。” 他话没说完，又一个电话打了进来，一看竟是“110”。 “李哥，派出所的打来了，我先挂了啊！” 赶紧接通“110”。 “是马万岐先生？” “对！” “有件命案牵扯到了你，希望你配合我们调查！” “我会全力配合！需要我做什么？” “你来一趟油城市派出所吧！具体的事，电话里说不清楚！” “好！” 挂掉电话，我拦了辆出租车，直奔派出所。 在车上给徐半仙打了个电话，把马娟娟和宋振东的遭遇简单说了一遍。 其实我也没太抱希望，毕竟知道这老东西有几斤几两。 谁知他听我说完，竟能大概地把木盆的样子描述出来。 一听有门，我赶紧催促：“徐大师，这到底什么东西啊！” “如果我没猜错，这应该是南部几个国家流行的古曼童。” “古曼童？” “就是俗称的养小鬼！” “哈意思？你是说那木盆是用来养小鬼的？” “差不多！到底是不是，我还得亲眼看看！” “那好！我现在有点事，等办完了再联系你！正好中午请你吃饭，可以的话，还想和徐大师您喝一杯！” “没问题啊！我虽说算半个道门中人，但百无禁忌，也可喝酒，也能吃肉！本来嘛，天地万物都是供人取用的，何必那么多忌讳呢！” 我忍不住笑了。 发现自己越来越喜欢这老头了，作为阴阳圈里的人，虽说他水平不高，胆子又少，还有点贪财好色，但总体而言还算是好人。 这年头，没啥坏心眼就算是好人一个。 到了派出所，远远的就看到李文康和冯队长。 “兄弟，这事透着邪性啊！” 见到我，李文康先说了这么句话。 我也只是疑惑不解，但并不害怕，自己又没杀过人，身正何须害怕影子斜！ 冯队长也眉头紧皱，他轻叹一声：“从我个人情感角度，也相信马兄弟和这案子无关！可的确也在凶器上检验出了你的指纹——先进去再说吧！” 跟着冯队长进了一间审讯室。 已经有俩警察坐在里面了。 见我们三人进来，他们很客气地站了起来。 “冯队，按照你的吩咐，已经把监控关了！” “好！”他指了指对面的椅子，“你就坐那边吧！这还不算正式的审问，就当提前交流一下。” 我明白这是冯队长照顾我，毕竟我协助他们破了两次案，也算熟人，另外，不用问也知道，李文康肯定替我说了不少好话。 “马兄弟，大前天，也就是29日晚上你在哪？” “杂货铺上夜班啊！” “一晚上都在上夜班？” “嗯！从晚上七点多到30号早晨七点，就没离开过。” “有人能证明？” “这个……” 第32章 古曼童 黄鼬屎 本想说当然有，那一晚进店的顾客不少，都能证明我在上班。 可话到嘴边了，才想起那些顾客根本不是人，再说现在也不可能再找到他们。 “那一晚店里就我自己，买东西的倒是可以证明，不过我都不认识，这个……” 冯队长紧皱的眉头立马松开了。 “人证我会想法找的！你再把那晚具体做过什么，以及下班后去过哪里说一遍，尽量说得详细一点！” 我一边回忆着一边复述了一遍。 交代完，我才顾上问冯队长：“冯队长，到底谁死了，别说用刀杀人，这两天我连刀子都没拿过！” “杨建强！这人你认识？” 杨建强？这人名我还是第一次听到，于是摇了摇头。 “对了，这里有他的照片，你看看认识不？” 接过冯队长手中的照片，看第一眼时，我只是觉得眼熟，仔细瞅，顿时头皮就是一麻！ 这人我见过啊！不就是29日晚上去杂货铺买匕首的那个怪人嘛！ 当时我只是觉得他和其他顾客有些不一样，不但脸红扑扑的，呼吸还格外急促，不像是个鬼。 看到被杀的人是他，我头皮再次一麻，也就知道为什么匕首上会有我的指纹了。 “冯队长！我能看看杀人的凶器，照片也行啊！” “可以！”说着他又拿出一张照片递给我。 只看了一眼，我便认了出来，就是他那晚在杂货铺买走的匕首。 “怎么？是想到什么了？” 冯队长瞅着我，似乎看出了我心理波动，声音一扬，反问我。 “冯队长，能告诉我他具体啥时间死的？” “30日凌晨3点到6点之间！” 他说完，我立刻反驳：“不可能！” “怎么不可能啊？” 考虑到这事不简单，我没敢多说，只能打哈哈应付过去。 冯队长应该也不怀疑我杀人，又问了点别的事，便让冯队长送我离开了派出所。 和他在大门口聊了一会儿。 “管道拐弯处提取的人体组织化验结果出来了？” 李文康摇摇头：“这个得两三天吧！送去济城了，这种化验各地区都做不了。” “李哥，能不能帮着查个人的信息？” “啥人啊？” “一个叫薄纯雪的四川女孩，二十出头，高高瘦瘦的。” “能再提供点详细信息？例如家庭具体地址和身份证号？” 我苦笑一声：“这个暂时不知道，我再想法问问。” “那我先试试啊！可能同名同姓的人较多！我先把年龄20到25之间叫薄纯雪的四川籍女孩筛选出来。” “那就先谢谢了！” “兄弟客气啥！” 心中有事，也就没心思多逗留，出了派出所，立刻再次给徐半仙打去电话。 半小时后，我在河宁小区大门口见到了穿着一身褐色长袍，戴着墨镜的徐半仙。 他精神抖擞，手里还提着个大黑袋子，给人一种鬼鬼祟祟的感觉，吸引了周围不少人的眼球。 再一次把他带回租房，把藏在柜子上，被黑袋子裹得严严实实的木盆摆到他面前。 只看了一眼，徐半仙浑身就是一抖。 “没错！这东西我二十年前见过，就是专门用来养古曼童的，这股气味我这辈子都不会记错！” “那怎么办？” “你马上准备白公鸡血和黑狗血！” “好！” “算了！我还是和我一块去吧！” 再次小心翼翼地把小木盆用黑袋子包裹起来，放到柜子上，俩人火急火燎来到小区农贸市场，白公鸡好买，黑狗却不好找。 费了两三个小时，终于在路边小摊上看到一只小黑狗。 狠狠心，让狗肉店伙计放了血，当然我只要狗血。 带着东西回到租房，徐半仙掏出个小黑瓷罐，从里面倒出些白色粉末，围着摆在地上的小木盆撒了一圈。 没等他撒完，我便被一股刺鼻的腥臭味熏得连连咳嗽，赶紧捂住了嘴鼻。 “啥东西啊，这么臭！” “黄鼬屎！” “啊！撒黄鼬屎干啥？” “待会儿你就知道了！” 随后他又把刚弄来的黑狗血和白公鸡血倒进了小木花盆中。 暗黑色的血液瞬间渗透到了黑色泥土状物质中。 伴随着一阵“哔咔哔咔”的声响，大约一分钟后，木盆“啪嗒”一声裂开了。 随着木盆的裂开，一具蜷缩着的骷髅赫然出现在了我们面前。 看体型，这是个只有几个月大的婴儿。 难道这就是古曼童，也就是俗称的被豢养的小鬼？ 第一次见到这玩意儿，我本能地后退了好几步，赶紧看向徐半仙。 此时的徐半仙也是神情凝重，他也后退了两步，再次把黄鼬屎粉末撒到婴儿骷髅上。 刚撒到第二下，骷髅头竟然抖动了起来，就好像活了一样。 “把剩下的黑狗血和公鸡血洒过来！”徐半仙顾不得回头，边继续撒黄鼬屎，边吼道。 “好！” 我一咬牙，赶紧拿起地上的两个大号可乐瓶子，用上吃奶的劲儿，把瓶中液体洒了出去。 白色的婴儿骷髅架子更加剧烈地抖动起来，随即一股黑气从骷髅头顶飘了出来，看样子想要逃脱，可盘旋了几次，只能围着徐半仙画的黄鼬屎圆圈转。 原来黄鼬屎还有这般神效？ 黑气越转越快，像是有生命一样，十几秒钟后，黑气发出一连串类似婴儿哭的声音。 然后又撞到了白色婴儿骷髅的身上，骷髅随之散架了，黑气也逐渐消失了。 一切都安静了下来。 这一幕简直看得我目瞪口呆。 “赶紧把东西装进袋子！” “嗯！” 也顾不得害怕，我冲到客厅拿扫帚、铁收子，把已经碎了的婴儿骨头扫起来，倒进了黑袋子中，然后用绳子系好。 没注意到徐半仙从哪掏出一张符箓，先是朝着手心吐了口唾沫，然后双手使劲搓了搓，再拿起纸符蘸着唾沫贴到了黑色袋子口。 刚想开口问问需不需要我帮忙，话都到嘴边了，忽听身后传来一阵呜呜的哭声。 声音虽然低，但我还是一下子听了出来。 扭头，果然看到了披头散发的薄纯雪。 “你出来了？”脑中顿时浮现出她被黑气捋到小木盆中的一幕，便脱口而出。 “谢谢你再次救了我！” 薄纯雪柔声回道。 “别客气——能告诉我你家庭具体住址或你的身份证号？你已经死了，现在我能做的也就是帮你魂归故里。” 爷爷生前说过，正常情况下，一个人死后魂魄会回到故乡，这样到下面才不算孤魂野鬼，才有可能投胎到一户好人家。 薄纯雪先说出自己身份证号，又说了自己家住址。 原来她被害死在异国他乡时只有19岁。 我直接记到手机上，准备待会发给李文康。 “事已至此，希望你放下心中执念，到下面后好好听阴差的话，尽快投胎转世，盼你来世一世无忧。”我朝她摆了摆手。 薄纯雪点点头，然后朝我深深鞠了个躬。 等她直起腰，样子一下子就变了。 一米六五左右的身高，牛仔裤，白t恤，瓜子脸，棕褐色的长发，古铜色的皮肤显得健康洒脱。 这应该就是薄纯雪的模样！ 她身后的墙上出现了一闪光门，被身后的光一照，她如同仙女一般飘了起来。 她也朝我挥了挥手，然后慢慢地消失在了光门中。 第33章 顶级钻石贵宾 直到薄纯雪消失在光门中，我才想起还有事情没问她。 那天在油城市派出所杀死四个小畜生的到底是不是她？ “你小子又是嘀嘀咕咕，又是指手画脚，在干嘛呢？” 冷不丁被徐半仙从背后拍了一下肩膀，转身就看到他一脸愕然地看着我。 “没啥！”我朝他笑了笑，知道他无法看到墙上出现的光门和薄纯雪的魂魄，“你以为我在干嘛？” 徐半仙额头和鼻尖上也满是汗珠，估计刚才吓够呛。 “我以为你被小鬼上身了呢！” “哪能呢！有你徐半仙在，小鬼不敢！” 显然我这彩虹屁让徐半仙很受用，他咧咧嘴：“也是！古曼童已被我消灭！你说的被害女孩应该可以顺利下去了。” 我心想，这还用你说！刚才已经下去了，只是你看不到。 徐半仙让我过了今晚十二点，找棵大柳树，把裹着木花盆和婴儿白骨的袋子埋到树下，还特意叮嘱我，埋完后在上面撒一泡尿。 俩人折腾了一上午，都过了中午12点，还没顾上吃饭。 “先去吃点饭吧！” “行！” 俩人随便找了家饭店，老家伙还真不客气，羊肉、驴肉全都点上，还要了瓶52度的北京二锅头。 “年轻人不懂吧！这酒够味！” 我哪有心思陪他喝酒，满脑子都是刚才的婴儿白骨。 又想到之前缠着杨明浩的怨婴，他们都是可怜的孩子，好不容易投胎为人，却没能见见这个大千世界。 “那古曼童真的被你消灭了？” “可不！我是谁啊？以我的能力，一出手，别说小小古曼童，就算是琉球国的贞子也轻松秒杀！” 见他牛皮吹上天的样子，我也懒得再问。 一瓶北京二锅头这老小子喝了个精光，我一口没喝。 四菜一汤，我吃了不到十口，剩下的全被他造了。 酒足饭饱后徐半仙满脸涨红，还在摇头晃脑地吹嘘自己的光辉往事。 什么年轻时手持桃木剑独自一人对付蛇精。 什么某张姓人家闹鬼，他一口气捉了三只恶鬼。 一边听他吹牛，我一边把薄纯雪的身份证号和家庭住址发给了李文康。 离开饭店后，给徐半仙打了辆车，又转给他1000块钱。 记得爷爷说过，他们这一行切忌白帮忙，钱多钱少另说。 他刚离开，我也马上拦了辆出租车。 “去大夏银行！” “好哩！” 长这么大我还是第一次踏进大夏银行，因为这家银行没有散户业务，也几乎不办理个人业务，所以一般市民别说进入过大夏银行，就连银行名都没听过。 这么高大上的银行会帮我保存一条绳子？ 我都害怕当我说出自己来银行的目的后，会被人家当疯子打出去。 站在银行外，犹豫了一分钟左右，还是硬着头皮迈步走了进去。 两位身高一米七左右，穿着浅红色旗袍的接待员朝我莞尔一笑，微微躬身：“您好，先生！请问办理什么业务？” 俩女孩不过二十几岁的样子，浓妆淡抹，不但穿着完全一样，都扎着马尾辫，就连模样都有五六分相似。 主要是有一股说不出来的气质。 弄得我没等开口说话，脸先涨红了。 “我来取东西！” “取东西？” 我左侧的女孩几乎是条件反射般反问，心中的惊讶全写在脸上了。 “对！” 事已至此，我也只好硬着头皮继续下去。 “请问您要取什么东西？” “姻缘绳！” “什么绳子？” “姻缘绳，婚姻的姻，缘分在缘，绳子的绳！” “先生！这里是大夏银行！您是不是走错地方了？出门左拐一千米左右有家快递站，您要取快递可能是去那里！” 看得出俩人在尽量克制着心中的愤怒。 “我不是去快递站！就是来大夏银行！” 虽然嘴上继续解释，可我都不好意思抬头了。 “先生！我再提醒你一遍，这里是大夏银行！如果你再无理取闹，我直接喊保安或者报警了！” 门内侧两个虎背熊腰的保安闻声径直走了过来，俩人手里都握着橡胶棒和电棍。 不愧是大银行的保安，气势上就不一般。 “我真不是来闹事的！我有兑换码！”说着就想打开手机，翻出那条短信。 见我伸手到口袋里掏东西，俩保安警惕地挡在了我面前，同时两名接待员女孩向两侧退了两步。 见我掏出的是手机，俩保安这才放下了横在身前的橡胶棍。 “先生，我想你还是弄错了！我们银行没有接收快递的业务，也没有保存绳子的业务。” 这次说话的语气就明显不善了。 “不是绳子，是姻缘绳！” “好！是姻缘绳，我们也没有保存姻缘绳的业务！” 俩女孩脸上的笑容已经消散，取而代之的是紧皱的眉头。 俩保安也怒视着我，看样子已做好了随时冲上来控制住我的准备。 看来在他们眼里，我已经被确定是来捣乱的不良分子。 就在这时候，一声低沉的男中音从左侧传来。 银行的四个职员全都望向声音传来的方向，我也出于本能地扭头望过去。 一个戴着金丝眼镜的中年高个男人缓步走来，看气度和穿着，应该是这家银行的领导。 “王经理，这人……” 左侧的接待员后半句话硬生生咽了回去，但不是傻子都听得出，他想说“这人是来捣乱的”。 “先生，您来办什么业务？” “取东西！取姻缘绳！” “姻缘绳？什么姻缘绳？” 他也是一脸茫然。 弄得我都想放弃了，赶紧递过手机，把那条短信给他看。 看完短息内容，姓王的经理张大嘴巴，瞪大了眼。 “先生，能否出示一下身份证！这个还需要验证身份。” 俩接待员互望了一眼，满脸都是惊讶。 王经理拿着我身份证小跑着消失在了左侧走廊。 不到三分钟，他又气喘吁吁地跑了回来。 见到我，先是鞠躬：“实在……实在对不起，我刚调来不久，很多情况还不太了解。” 别说大夏银行另外四人，这一幕就连我都被整懵了。 接过身份证，我一头雾水地跟着经理走进一楼vip包间。 真皮沙发，精致的茶几，装修十分考究——木质地板，金黄色的壁纸，中央空调…… “马先生您先请坐，这里有上好的碧螺春、日照绿、铁观音、龙井，还有普洱和碎银子，都是几千一斤的好茶，另外还有巴西咖啡和鲜果汁，您想喝点什么？” 我被惊得头皮麻嗖嗖的。 几千块钱一斤的茶叶？这么一算，喝一杯茶岂不得十几块，甚至几十块钱？ “别客气啊！我……我不渴！” 刚才没怎么吃饭，倒是喝了一肚子水，是真不渴，就算渴也不敢喝这么贵的茶。 “好的！那您请在此稍等，我马上去取。” 说完再次朝我鞠了一躬，才慢慢倒退着走出贵宾室。 这是什么情况？ 闻到一股奇特的香味，不浓，但闻起来感觉很舒服，扫视一圈才看到东北角落里有张高腿木桌，木桌上放着个青铜香炉，一股青烟正袅袅飘出。 不用问，也知道一定是十分名贵的沉香。 “知道我是谁嘛！竟敢让我排队？” “杨小姐，实在抱歉，现在1号vip房间内有位顶级钻石贵宾，还请你屈尊移步2号vip房间。” 第34章 我爸杨国山 一男一女的对话声传来，听声音就在门外不远处。 男的应该就是刚才的经理，女的听声音年龄不大，也就二十几岁的样子。 “我也是钻石贵宾——另外你知道我们杨家一年内和你们大夏银行发生多少业务嘛？少说几个亿，我家是你们得罪不起的存在，我劝你是不是掂量掂量，得罪杨家会有什么后果？” 这话声音更高了些，明显是威胁。 “这个我知道，可是杨小姐，里面的客人是顶级钻石贵宾，在大夏银行享有第一首先办理权，这个别说我没权力让他挪地方，就是我们董事长也无权。” “胡说！他的贵宾卡还比我的高？” “恕我直言！您的是钻石贵宾，也属于大夏银行非常尊贵的客人，但比不上顶级钻石贵宾，据我所知自从大夏银行成立至今五十年内，发出的顶级钻石贵宾卡不到10张。” …… 俩人的对话听得我一愣一愣的。 他说我是这家银行顶级钻石贵宾？这不胡扯嘛！今天是我第一次踏进大夏银行，根本没有一毛钱的业务。 同时我也好奇，外面女孩是谁？经理称呼她杨小姐，自己也吹嘘家里每年和大夏银行业务往来几个亿。 世上没几个王健林，几个亿可不是小数目，难道这女孩和杨明浩家有啥关系？ 正琢磨着，门被轻轻推开了。 金丝眼镜经理恭恭敬敬走了进来，手里抱着个紫色的木头盒子。 把盒子放到茶几上，又是鞠了一躬：“马先生，这是您要取的东西！请您收好！因为您是我们行的顶级钻石贵宾，享受豪车接送待遇，请问帮你准备宾利还是劳斯莱斯？” 惊得我差点喊出声来。 两这种车我虽然没坐过，甚至都没见过，可也知道属于世界顶级豪车，每一辆都几百万以上。 “奥！不用了！我还想出去溜达溜达，顺便买点东西！” 内心已经慌得不要不要的，可表面上还得故作镇定。 “那好！我送马先生您出去！” “好！” 帮我拉开门，等我出去后，他才跟着我走出1号贵宾房。 “马先生，您请！” 我刚走出几米，眼前忽然冒出个穿着粉红色连衣裙的女孩。 她瞪着杏目眼，双手掐腰。 “你是干嘛的？” 见她是问我，而且听声音就是刚才炫富的女孩，第一反应是不想搭理她。 “我就是我啊！还能是谁？” 说完，就想绕开她，继续朝银行大门走去。 “站住！不回答本姑娘的话，甭想离开！” 说着竟伸开双臂拦住了我。 这时候我才忍不住仔细打量了她一遍。 高高瘦瘦的，脖子上挂着一条由小金叶子连成的项链，穿着高跟皮靴，红色连衣裙十分得体，更衬托出了她完美的身材。 光这身衣服估计就不少钱。 五官也极其标致，就是给人感觉有几分冰冷。 “我为什么要回答你？你谁啊！” 见她对我这么没礼貌，我当然也不会对她太客气。 “你……” 被我怼着一下子语塞了，双手掐着腰，翻脸绯红。 “好狗不挡道，当道非好狗！” 我扔着这么一句，就想继续绕开她，离开大夏银行。 显然我最后这话让她恼羞成怒了，我刚走出不到两米，她便从我背后冲过来，一把拍掉了我抱着的木盒子。 “啪嗒！” 木盒子摔到地上，正好在她脚下，一个巴掌大小的银白色金属盒子显露了出来。 “哟！一个大男人，拿这玩意——好像女人的东西吧！” 她看到地上的盒子，冷嘲热讽地捡了起来。 我第一反应当然是伸手抢回来。 红裙子女孩反应很快，忙身体一扭，把银盒子挡在了身后。 这样我如果硬抢，就会先碰到她的腰。 光天化日下，我可不能干做出流氓行径，没办法，只得把手缩回来。 “还给我！” 我朝他怒吼。 “就不给！” 她杏目再次一瞪，竟然厚颜无耻地把银盒子抱在了怀里。 “你这人怎么不讲理啊！我的东西，你凭什么抢？还有王法嘛！还有法律嘛！” “法律？我呸！你知道我杨玉静什么人？知不知道我们杨家的富海集团有多少资产？多少工人？连市长对我都客客气气，你小子什么东西？” 见我有些恼怒，她反而一脸得意。 “杨玉静？富海集团是你家的？” “对！我爸开的。” “你是杨国山的闺女？” “怎么！也知道害怕了？赶紧向本小姐道歉，这事我可以过去，否则……” “否则怎样？” “你既然知道我杨家的势力，还敢这么问？” “杨明浩是你哥哥还是弟弟？”问完这话，我也暗骂了自己有点傻。 杨明浩三十好几了，而眼前的杨玉静看着和我年龄差不多，肯定是妹妹。 果然，杨玉静冷冷一笑：“是我哥！看来你对我杨家挺了解嘛！既然了解，就老老实实道歉！” “你哥的伤好了？”我没接他话茬，而是话锋一转。 “管你什么事！” 她再次有些恼羞成怒。 “当然管我的事！因为他的伤就是我治好啊！” “你？”她很不屑地瞥了我一眼，“就凭你？你也不撒泡尿照照镜子。” “不信的话，可以给杨国山打个电话问问——另外，我还知道你哥哥身上的伤虽然好的差不多了，但内心的伤却依旧淌血。” “什么意思？你……你别在这里危言耸听，我哥就是……就是大伤初愈，还需要点时间恢复，以我杨家的财力物力，我哥很快就生龙活虎，我也很快就会当姑姑。” 听她说出最后一句话，我忍不住笑了。 “当姑姑？别做白日春秋大梦了！你这辈子都不会当姑姑。” “你……你敢咒我杨家绝后？是不是不想活了！你叫什么名字，有种别走，我这就给我爸打电话，看你……看你还能嘚瑟几分钟。” 说完掏出了手机。 我也掏出手机，但不是打电话，而是看一下时间。 她刚准备拨号，忽然看到了我的手机。 “你用的是哪一款苹果？我怎么没见过？是……是假的吧！” 我懒得搭理她，看完手机随手把手机塞到了口袋里。 “你……你把手机拿出来给我看看！快！” 明明是在求人，还一副趾高气扬的样子。 这样的富家千金，也真是没谁了。 第35章 姻缘绳错点鸳鸯谱 一旁的银行经理杵在一边，鼻尖上冷汗都出来了。 估计此时此刻他心里如同无数只蚂蚁叮咬，面对一个顶级钻石贵宾和钻石贵宾，双方他谁都惹不起。 “拿个假iphone手机，还嘚瑟！要不要脸！” 杨玉静一脸得意地朝我吼道，见她这副尖酸刻薄的样子，真想过去狠狠扇她两耳光。 “假的？你怎么知道是假的？”被他这话一击，我忍不住回怼道。 “这还用说！我可是iphone的忠实用户，只要出新款，都会立刻买一部！我都没见过这款iphone，可能是真的？” 后半句话故意提高了声音。 “你？你没见过就是假的？你算老几！” 我本来不想和杨玉静一般见识，好男不跟女斗嘛！可她一再强词夺理，如若我一再忍让，还不知道她嚣张的气焰能喷射多高。 “井底之蛙不要自取其辱，你以为这世上所有东西都能用钱买到？” “不然呢？” “好！今天就让你见见世面！” 说着把iphone21poe递给她。 接过手机的同时，他瞥见了iphone21poe的标识，想当然地再次冷笑一声。 “哟！还是iphone21啊！比我这最新款的15高级不少，还说不是假货！仿造iphone手机也不动动脑，现在连iphone16都没研发出来，哪来的21！” 她一边叨叨一边翻动着我手机。 话音刚落，脸色渐渐变了。 因为我手机没锁屏，杨玉静直接点开“设置”，找出了手机参数。 “这……这不可能！” 惊呼一声后，她直接把手里的黄色lv扔到地上，然后快读戳了几下我手机的屏幕。 很快手机屏幕上出现一连串字符，看到这串字符后，她脸色更阴沉了。 “你从哪买的？这不可能啊！据我所知，别说国内了，就是美丽国的硅谷也没有研发出iphone16，你怎么会有iphone21poe呢！” “我刚才说了！世上并不是所有东西都能用钱买的，另外我还想告诉你，很多事未必是你想象的那样！” 气得她瞪大眼看着我，一时间语塞了。 趁她愣神之际，我赶紧拿过手机，塞到口袋里。 “你……你能告诉我这iphone21poe是从哪买的？” “不能！”对付这种人，我自然没好气。 “你到底是什么人？油城大家族的年轻一代我都认识，是大夏银行钻石贵宾的不超过五个，连我都没听说过大夏银行还有超级钻石贵宾！” 见她这样气急败家我觉得很解气。 “别费神了！实话告诉，我不是你们富豪圈的，我怎么得到的iphone21poe及怎么成为这家银行超级钻石贵宾的过程你不会理解。” “你……” 气得她双手掐腰，掐着腰大口喘粗气。 “如果没别的事，我要走了！” 说完，就想抢回她手里银白色的盒子。 我手刚碰到银白盒子，杨玉静也反应了过来，赶紧双手用力去夺。 俩人一撕扯，“哐当”一声，银白金属盒子掉到了地上，一条红色的绳子从盒子中甩了出来。 “这么精致的盒子，里面就放这么一根破绳子？” 杨玉静抢先一步，弯腰捡起红绳，用很不屑的眼神看着我。 这就是姻缘绳？还真是一根普通的绳子，实在不起眼。 转念一想，花了这么多阴德买的东西，一定不是凡物，我赶紧伸手想把姻缘绳夺回来。 红绳子约半米长，我抓住了一头，想扯过来，杨玉静见此情况，杏目一瞪，赶紧抓住红绳的另一头。 我刚想用力，忽然感觉到一股电流从绳子上直通手心，瞬间传遍全身。 猛地打了个激灵。 巧的是，距离我约二三十厘米的杨玉静身体也抖了一下。 被电了一下的感觉只停留了一瞬间，随即就感觉脸上火辣辣的，再看面前的杨玉静，此刻她的脸色红红的。 这种感觉很奇妙，下一秒俩人竟同时松开了红绳。 红绳掉到地上，断成好几段。 “这是……这是什么玩意儿！” 看到红绳子已断，知道已经无效了，只是看了一眼，我并没弯腰捡断绳，只是捡起白银盒子。 “你……你等等！” 我还没走出几米，又被杨玉静喊住了。 “你还想干什么？” “我……我想知道你是谁！” “我是谁和你有关么？” 说着话，我再次转过身。 再次看向杨玉静的脸，竟有种异样的感觉，她似乎没刚才那么令人讨厌了，而且越看越像孙菲菲。 “可以加个微信？” 说出这话，我自己也觉得很诧异。 “好！” 杨玉静说话的语气也和刚发生了一百八十度大转弯。 加了微信好友后，我才离开了大夏银行。 独自走在路边的人行道上，心里辗转反侧。 难道这么贵重的姻缘绳就这么白白浪费了？而且还是用在了一个陌生女孩的身上。 姻缘绳？ 我和杨玉静？ 天呐！这都什么跟什么呀！ 我和她之后会怎么样？ 思绪盘旋脑海，剪不断，理还乱！ 手机来电声打破了我思绪，是李文康打来的。 看到他打来电话，我心里七七八八的。 人体组织检验的结论肯定还没出来，难不成还是为杨建强被害的案子？ 赶紧接起来。 “兄弟，在干啥呢？” “没干啥——刚才去了趟银行，这不刚出来嘛！” “哎！有个事我觉得挺邪乎的，觉得兄弟不是一般人，就想着和你说道说道。” 不是杨建强的案子，我已经感觉阿弥陀佛了，先长舒一口气。 “啥事啊？” “我一个同事死了！说是吊死的，可我总觉得他的死很蹊跷！” “你们有法医，还有刑警，这事咋还问到我头上了？” “我刚从他家出来，能确定人是自杀，只是根据我对他的了解，老胡不应该自杀啊！” “人是很复杂的动物，他的很多事，李哥你也未必太了解啊！” “话是这样，可我觉得还是很了解老胡的，况且昨天下班前他还约我今晚喝酒，人死的一点征兆都没有啊！” “这种事我不懂啊！” “老胡算是我师傅，我想去他家上柱香，兄弟能陪我去？你陪着去，我心里踏实。” “当然可以啊！我在大夏银行东侧这条路上，方便来接？我发个定位！” 坐到李文康的新款桑塔纳上，开车的李文康双眼红肿。 “老胡人缘不好，都说他太财迷！可他对我很好，还教了我不少东西。” 听他絮叨了一路，直到敲开一户人家的门。 “嫂子，我来给胡哥上柱香！” “进来吧！” 一个四五十岁的妇女打开了门，让我们进了屋。 女人哭丧着脸，应该是老胡的老婆。 正对门口的墙边摆着一张供桌，几样简单的贡品，一根黄香燃了多半。 扫了一圈，我视线扫到了供桌摆放的遗像上。 只瞅了一眼，我就认出老胡是谁了。 竟然是他？ 第36章 被烧了两次 遗像中的老胡面带微笑，地中海头型很是扎眼，竟然就是和冯队长一块去我租房内搜集马娟娟死亡证据的秃顶法医。 那天的情景再现于我脑海，我之所以记得他，是因为当时法医组准备离开时，那黑影紧紧贴在他身后。 我曾很确定地以为黑影就是薄纯雪。 可自从见到薄纯雪真面目后，又不确定黑影到底是不是她了。 可是不是她，还能是谁？ 是不是还存在另外一个狠角色？ 之前我看到黑影紧紧贴在四个杀人犯身后，结果那四个小畜生死了。 我又看到黑影紧紧贴在法医老胡身后，现在老胡也死了。 难不成黑影贴近谁，谁就会死？ 这么一想，顿时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上完香，李文康掏出几百块钱递给老胡媳妇。 “嫂子，一点心意，千万别客气啊！” “妇女嘴上说着客套话，可手上动作不慢，很麻溜地接过钱，塞到了口袋里。” 看到灵牌上名字我才知道老胡叫胡国峰。 胡国峰老婆给我俩倒了杯水后，也坐到了一侧，嘴里边絮叨边叹气。 “你胡哥这辈子命太苦了，从小没爸爸，我不但没工作，这几年还常得病，不但帮不了他，还成了拖油瓶……” “都说老胡抠抠搜搜，这也是没办法！要是家里有金山银山，谁不会大方啊！” 女人一把鼻涕一把泪，看得我都有些心酸。 同时也觉得不正常——如果一切和他媳妇说的一样，胡国峰不应该自杀啊！ 他的死，可能还真和那黑影有关。 “妈——” 一个女孩的尖叫打断了胡国峰媳妇的讲述。 “怎么了，小雅！” 女孩哭着从左侧卧室内跑了出来，光着脚，只穿了一件不太合适的裙子。 看上去七八岁的样子，面黄肌瘦，看得出还有些瘸。 “这是我闺女小雅！” “小雅的身体好点了？”李文康忙问。 “唉！还是老样子，这种罕见病是治不好的，还烧钱，盼他活一天开心一天吧！人的命天注定啊！现在你胡哥走了，我一个人也不知道咋办了！” 说完又开始呜呜呜地哭起来。 “妈！我……我看到奶奶了，她说很热，说自己被烧了两次，很痛苦！他让我问问爸爸，为啥要烧她两次。” 胡国峰媳妇赶紧搂住小雅，另一只手抹了一把眼泪。 “也不知道为啥，小雅这几天总说胡话！总说看到了她奶奶！这也不能怪孩子，小雅从小就是奶奶看起来的，虽说她五岁那年因为高烧变成这样，这事也不能全怪她奶奶……” 家务事，我一个陌生人不合适插嘴，正准备自觉地躲到一边，就在转身时，忽然刚才小雅跑出的卧室门口探出了半个身子，是个穿着花褂子的老太太。 老太太双眼小的如同绿豆，最不正常的是她头顶左侧有个大包，比一般的大肉包子还大不少。 老太太似乎发现我看到了她，赶紧缩回了身子，躲到了屋子里。 刹那间的惊讶后，我猜老太太就是小雅的奶奶，也就是胡国峰的母亲。 都死这么久了，还不离开，肯定有放不下的执念。 我又转回身，咳嗽了一下，打断胡国峰媳妇的絮叨。 “那个——大嫂！我想问问小雅奶奶啥时候去世的？” “有三四个月了吧！”一侧的李文康抢先回道。 “是病故？” “是个意外！”胡国峰媳妇点点头，“操劳一辈子，身体透支严重，当时下着小雨，上楼梯时摔了一跤，后脑勺着地，人没等送去医院就没了！\" “是不是磕到左后脑勺了？” 我话音刚落，从胡国峰老婆脸上表情变化已经得到了答案。 “你怎么知道的？” 被她这么一问，我一下子语塞了。 李文康赶紧帮着解围：“那个——马兄弟可不是一般人，最近帮着我们法证破了好几个大案子。” 胡国峰媳妇似乎对此不感兴趣，也没再说什么。 作为走阴人，遇到这种事不能不管，于是我指了指那间卧室：“能让我进去看看！” 胡国峰媳妇愣了一下，轻轻点了点头。 本以为是她女儿小雅的卧室，女孩的卧室应该温馨而且充满童趣，可一进屋，映入眼帘的老家具。 一张双人硬木板床，黑色的老式柜子，还有一些零散的杂物。 扫视了一圈，我看到了墙上的一张大照片。 正是刚才看到的老太太。 “这就是小雅的奶奶？” 我指着墙上的相片，问胡国峰媳妇。 “嗯！是我婆婆，之前小雅跟着奶奶在这屋睡，后来小雅奶奶去世后，她才自己睡的，还没顾上收拾收拾。” 视线再次一转，我看到了蜷缩在角落的老太太，准确说是老太太的魂魄。 “兄弟，有啥发现吗？” 李文康轻声在我耳旁问。 我扭过头，用几乎同样高的声音反问他：“能不能让我单独在这屋子待一会儿？” “这个——我和嫂子说一声啊！” 等房间内只剩我自己后，才朝着老太太走了几步。 “大娘，我既然能看到你，或许也能帮你！你阳寿已尽，为什么还不按规定下去？” 老太太像是一只受了惊的兔子，上下打量了我一遍，才怯生生开口：“你是谁啊！” 声音十分嘶哑，像是隔了一道门，从门缝传出来的。 “我是你儿子同事的朋友，也是这一区的走阴人！” 老太太应该意识到我并无恶意，慢慢站起来，摸了摸自己头上的大包。 “我知道自己早该走了，就是舍不得小雅！这孩子可怜啊！都二十二了，脑子和身体都还像小孩，我走了，她可咋办啊！” 听她这么说，我先是一惊，小芙看起来不过一米出头，顶多一米一，没想到已经二十二了，和我同岁。 “人各有命，不得强求！她的罪就得自己承受，你也总不能一直留在上面吧？” 老太太呜咽起来。 “我知道！可我……” “你为什么对小雅说自己被烧过两次，浑身很热——你遇到什么事了？” 老太太使劲点了点头，同时双手胡乱在身上抓挠，给我的感觉就好像她身上真的着了火一样。 “我刚死后第二天被火烧过一次，我知道大部分人死后都会经历这样的痛苦，可是前几天我又被烧了一次，这不应该啊！这几天我经常感觉浑身发烫，疼得我实在受不了啦！” 人死后两三天内会被送去火化，应该就是老太太所说的第一次被烧。 第37章 半透明小孩 几天前又被烧了一次，是咋回事？火化一次后，尸体就成灰了，现在应该早就下葬，也不可能又被火化了一次！ 这事太蹊跷。 莫非这和胡国峰的死有关？ 我一愣神之际，老太太跪到了我面前，求我一定帮帮她。 这也没说的，她是不该留在人世间的魂魄，我是这一片区的走阴人。 我答应老太太会想法弄清怎么回事后，便和李文康离开了胡国峰家。 在车上我问李文康：“李哥，你早就知道老胡的家庭情况？” 他“嗯”了一声：“了解啊！他家的事我之前就知道——可怜啊！小雅高烧后变成这样，胡嫂子体弱多病，一家人全靠胡哥支撑，你可能不知道，我们这一行干着又脏又累的活儿，工资其实不高！所以老胡平时勒紧裤腰带过日子，一身衣服穿好几年，也从不参与同事之间的聚会。” “来的时候你还说他约你今天吃饭！” “是啊！这其实还真是大闺女上花轿——头一次，你这么一问，还真挺奇怪的！这几天老胡忽然大方了，换了双新皮鞋，还给老婆孩子买蛋糕吃。” “那就是发了笔小财呗！” 李文康呵呵一笑：“这话说的！法医还不如医生，能发啥财！又不能接私活！” 李文康这话是随口一说，可我听了后却是浑身一抖。 也许胡国峰忽然有钱，是干了见不得人的事，才会和那四个小畜生一样被黑影缠身，死于非命的。 桑塔纳停在了河宁小区门口，我下了车。 想想自己也是倒霉催的，租个房子还遇到这么多事。 租房内依旧有股淡淡的烧纸的气味，我不想让吴敬可知道这事，便彻底打扫了一遍卫生。 打扫完一间卧室，我把扫帚随手放到卧室门外，等回来准备重新拿起扫帚干活时，却发现扫帚不见了。 上个厕所不过两三分钟，我也不至于想错地方，又没到老糊涂的年龄。 结果在客厅找到了扫帚，邪门的是扫帚横在茶几上。 继续打扫。 鼓捣了半小时，洗了把手，准备换身衣服去杂货铺。 谁知回到卧室，刚想脱鞋子，就听到外面传来哗哗流水声。 赶紧出去，一看，就发现洗漱间外洗手的水龙头开着。 不对啊！刚才洗完手，我明明拧紧了水龙头，它咋又自己开了？ 先是扫帚挪了位置，后是水龙头自己拧开了，就好像有个无形的人在捣乱。 无形的人不就是鬼嘛！ 这么一想，头皮就是一麻，赶紧扫视四周，结果连个毛也没发现。 最近的经历让我明白，自己只能看到一部分鬼，可能捣乱的这鬼不想让我看到它。 我是走阴人，也不至于怕鬼，那就见怪不怪吧！ 脱衣服时，闻到身上有股汗臭味，这一天先是去派出所，又和徐半仙斗小鬼，刚才还打扫了半小时卫生，身上没味反而不正常。 洗澡时我反复检查了两遍，洗刷间的门严丝合缝，谁知我洗到一半时，听到“吱哟”一声，扭头就发现门拉开了一道缝。 看来真是个爱捉弄人的鬼！ 我也不害怕，正想重新关好门，大不了反锁上。 我手刚碰到门把手，就看到一双绿莹莹的眼睛贴在门缝往里看。 哪还顾得上穿衣裳，我猛地拉开门。 一个半透明的小婴儿撅着屁股跑向了紧挨着洗漱间的卧室。 看身体大小肯定不足一岁，但速度很快。 给我的感觉这小鬼和之前见过的怨婴不同。 难道是那只被养的小鬼？ 徐半仙拍着胸脯说过，他已经彻消灭了，当时他说得斩钉截铁。 我信他个鬼，这老东西太不靠谱。 我跑到闲置的卧室，拿出藏在柜子里的黑袋子，这里面放着那个碎成好几块的木花盆和婴儿的碎骨。 徐半仙叮嘱过我，今晚十二点后，把这袋子东西埋到一棵大柳树下，还让我埋好后在上面撒泡尿。 记得徐半仙在黑袋子口贴了张符箓，可此刻不但黑袋子口的符箓不见了，袋子口都是开着的。 还真是它，看来徐半仙并没弄死它，它还跑了出来。 看来这老东西的符箓不灵啊！ 深吸一口气，我走出卧室。 这小鬼见了我就跑，说明它害怕我，鬼比人讲道理，我和它无冤无仇，它没理由害我。 至于刚才拿走了我的扫帚，又拧开水龙头，大概是出于小孩爱玩，鼓捣的恶作剧。 小鬼和小孩很相似！ 这么一番思索后，还得验证一下自己的分析判断是否正确。 我想到个办法，倒是可以试试！ 我找出和吴敬可吃火锅时带回的彩色广告纸，叠了个纸飞机，又折了个小斗蓬船。 拿到客厅中间，把我自导自演地一手拿着纸飞机，另一手握着纸船，假装玩得很高兴，嘴里还故意发出呜呜呜的声响。 用余光瞥着周围，果然两分钟后，半透明小鬼露出了头，慢慢地靠向我。 “过来一起玩？” 它也在观察我，估计是感觉出我并没有伤害的意图后，才再次现身的。 但又不是百分百信任我，所以挪动着站到距离我五米左右的地方，不敢再往前走。 “我不会伤害你！”见到这么个东西，我也胆颤儿，为和它套近乎，还得强行挤出笑容。 “送你给，咱们一起玩吧？” 费了一番力气后，小鬼又往前挪动了两米多。 之前的小鬼是一股黑气，有很强的戾气，现在的它看上去就是个奇怪的小孩，给人一种人畜无害的感觉。 我想到小时候看过的一部动画片，一个科学家为了消除人本性中的“恶”，发明了一种药，结果他喝下去后，不但没把“恶”消除，反而消除了“善”，变成了个十恶不赦的人。 看来徐半仙虽没弄死小鬼，但却弄死了它恶的一面。 我继续“搔首弄姿”，还真是功夫不负有心人，小鬼终于蹲到了我面前，好奇地接过我递过去的纸飞机，并学着我刚才的样子扔了出去。 我发现它能听懂我的话，只是不会表达，倒是可以点头和摇头，还能比划出简单的手势。 哪里是鬼，分明就是个特殊的小孩。 看看时间，已经傍晚，张大海让我今天早点去杂货铺，要招聘个新店员，还要重新和我签一份合同。 要晋升我为店长，这可是好事，总不能迟到啊！ 我有意留下小鬼，又害怕它会吓到吴敬可，便尝试和它沟通。 本以为会很费劲儿，谁知我表达完自己意思，它立刻点了点头表示明白。 小鬼给我展示了它神奇的能力，它可以隐形，还能把身体缩到一般的酒瓶中。 听他这么一说，我立刻拿出搬家那天喝光的可乐瓶，指了指，告诉小鬼，等我离开后，它就躲里面，千万不能现身。 离开租房，我心里很忐忑，毕竟对这小东西不算了解，万一他贪玩本性泛滥，像捉弄我一样捉弄吴敬可，还不得把她吓死啊！ 我决定姑且相信他这一次，但是只有这么一次，我一定想法彻底灭了它。 第38章 毁尸灭迹的最好方式 天黑前来到了杂货铺，等张大海也来到店里后，我赶紧让吴敬可下班离开。 张大海先是拿出几页纸，上面密密麻麻写满了字，我本想仔细读读，这和卖身契有点类似，万一有啥“不平等条约”呢！ 但只扫了一眼便放弃了！ 因为写合同用的是类似篆体的文字，我一个都不认识。 反正有爷爷在，我下面有人，还怕个啥！ 签合同依旧用的是毛笔，刚来杂货铺面试那晚，用的也是毛笔，当时我虽然也觉得别扭，但初来乍到，没好意思问。 这次就不一样了！ “咱下面都用苹果21了，有工作群，还用毛笔签字，是不是太土了？” 张大海一边收起合同，一边笑道:“一码归一码，并不冲突！” 他朝我笑了笑，拿出火柴点着了合同，几秒钟后，几页合同全都成了灰烬。 就在这时，也不知哪里吹来一阵阴风，呼——灰烬被吹散了。 刹那间荡然无存。 “怎么烧了？” “烧了才生效，现在你就是这家杂货铺的店长了！” “好了，不耽误你上夜班了，我走啦！” 看着张大海要离开，我赶紧冲过去拦住他。 “你不说我晋升为店长后，就不用每晚守这里值班了嘛？” 他朝我咧了咧嘴:“我说不用每晚都值班，可没说彻底不用晚上上值班！” “啥意思？”我一下子没琢磨明白他前后两句话有何区别。 “意思就是需要你晚上值班时，你还得值班，比如说今晚！” “啊！你不说招一名新店员嘛！” “是啊！本来计划他今晚能来报道，可情况有变，他明晚才能来！” “你……” “你小子现在是这家杂货铺的店长，多干点活义不容辞啊！” 我竟无言以对。 哎！也不计较这一晚。 张大海走后还不到晚上八点，按照惯例，接下来的俩小时会很清闲。 先把黑袋子里东西埋到杂货铺对面的一棵柳树下，也不知道有什么讲究，殡仪馆附近种的大都是柳树。 一泡尿后，又回到了店里。 时间还是很早，我百无聊赖，便玩起手机。 想起我莫名其妙成了杨建强被害案件嫌疑犯的事，便微信联系了李文康。 光今天就见了他两次，我其实也是闲着没事随口问问。 谁知这小子马上打来了电话。 “兄弟，你不问我，待会儿我也会给你打电话。” “案子有进展了？” “恩！凶手还不确定，但已经排除兄弟了。” “奥？怎么排除的？” “听说好像是找到了目击证人，还在案发现场附近找到了一段视频。” “能排除我就好！”我松了口气。 “兄弟。我实在好奇啊！那把凶器上咋会有你的指纹呢？” “李哥，如果我再说一遍那把刀就是死者从我店里买的，你信么？” 他顿了一下:“这有点说不通啊！先不说时间上的矛盾，他买了这把刀，然后他被人用这把刀杀了，这剧情也太狗血了吧！” “这个我还真解释不了。” “对了！你现在在哪？” “上夜班么！” “忙不忙？不太忙！至少俩小时内挺悠闲的。” “那行！发我地址，我正郁闷呢！干脆开车去找你，咱拉拉呱！” “也行！不过提前说好了啊！我在上班，这店和你想象的肯定不一样，你只能在这里待一个多小时，到了点必须离开！” “一个小时就行！我也不多待。” 二十几分钟，李文康推开杂货铺门走了进来，手里还提着啤酒和一堆小吃。 “兄弟怎么在这么一家杂货铺上班？” “嗨！我一没本事，二没学历，三没关系，有份工作就不错了！” 他把啤酒和小吃放到柜台上，把一侧的木头板凳搬了过来。 “我觉得兄弟不是凡人！” “啥叫不是凡人，难不成还是仙女？” “哈哈！兄弟挺幽默啊！” 喝着啤酒，吃着小菜，先聊了聊杨建强的案子。 人死在殡仪馆对面的一家寿衣店，是被那把匕首直插心脏而死的，除了在那把匕首上发现了两个指纹外，没任何线索。 其中一个指纹属于死者，本来对于另一个指纹，他们也没头绪，直到那天调查马娟娟案子时，无意中对比成功了一个人的指纹。 冯队长也觉得很是震惊，竟然是我的指纹。 当时之所以采集我的指纹，仅仅是为了刑事案子的严谨，并非把我当做嫌疑对象。 至于又是怎么把我排除了嫌疑，李文康也不清楚。 俩人边说边聊，扯到了胡国峰的案子上。 “今天下午开过一次法证讨论会，已经基本定了性，一致觉得老胡是自杀。” “意思是已经排除了他杀的可能？” “差不多吧！不过刑警那边发现了个至今没查清的线索！” “什么线索？” “半个月前老胡银行卡里忽然多出20万，刑警那边查过汇款人，你猜是什么人？” 说到关键时刻，李文康故意一顿，用似笑非笑的表情看着我，还用手捏了个花生米扔到嘴里。 “我哪知道！你倒是快说啊！” 急得我只想说脏话。 “一个叫赵树刚的人，关键是这人早在半年前已经因杀人罪被枪毙了！” “啊！这么说是鬼给他汇的款？” 这话我并非开玩笑，可李文康以为我是故意逗他，立马笑了。 “鬼？鬼个头啊！很明显，这二十万元钱来路不正，是对方不想被查到自己身份，有意用了死刑犯的银行卡。” “这么说老胡很可能干过违法的事？” 李文康没表态，而是反问我:“你觉得他就是个法医，也没别的本事，能干啥呢？” 他这么一问，我忽然想到了胡国峰的母亲，那老太太也是感觉自己半个月前又被烧了一次的，难不成这两件事有关。 被烧过两次，很可能就是被火化了两次，如果真是这样，或许这事还能查清楚。 我赶紧问李文康:“李哥，你殡仪馆有熟人？” 他笑了一下:“看你说的！我们法医的工作对象就是死人，而死人在交给家属前大都存放在殡仪馆，你说我们可能和殡仪馆不熟？” 我激动得双手一拍:“那太好了！我再提供一条很重要的线索，可能会再次让李哥你立功！” 一听我这么说，李文康直接挺直了腰。 “奥？啥线索？” “你知道老胡母亲具体信息？” 他一听我问老胡母亲，先是一愣，随即摸了摸后脑勺。 “啥意思啊！老太太都死好几月了，问她干嘛？” “你先告诉我知道还是不知道？” “不知道！不过想知道也不难，给胡嫂子打电话一问便知。” “那好！你问清楚老胡母亲的姓名和身份证号，再查一下她被送去火化的时间，最关键的是仔细查清楚，半个月前有没有同样姓名，同样身份证号的死者被火化掉。” 李文康念叨了一遍，双眼圆瞪起来，嘴巴也张得像癞蛤蟆的嘴。 “同名还同样身份证号，这不是一个人嘛！兄弟，你啥意思？” “我怀疑半个月前，有人冒用过老胡母亲的身份把一具尸体火化了！” “啊！难道是毁尸灭迹？” 说到毁尸灭迹，还真没有比这更好的方式。 俩人聊得太投入，不知不觉中六罐子啤酒被喝得精光，一看时间，我不由一惊，糟糕，已经过了十点。 刚想开口催李文康赶紧离开杂货铺，就在这时，杂货铺的门开了，一个二十来岁，一身深蓝色牛仔，身材消瘦的女孩走了进来。 李文康应该看不到晚上杂货铺的客人，我倒是也不慌，赶紧开口催促他快点离开。 “好！我也该回去了，你有客人了嘛！” 这话惊得我喊出了声。 “什么？你能看到她？” 李文康拍了拍手上的油腻物，舔了舔嘴唇，白了我一眼:“我又不瞎！这么大个大活人，我能看不见？” 大活人？ 我再次看向女孩。 可不是嘛！她脸颊泛红，胸口随着呼吸起起伏伏，可不就是个大活人嘛！ 第39章 多出的胖影子 看来是我太敏感了，杂货铺就开在大街上，活人当然也能进，现在李文康不就站在店里嘛！ 只是大晚上，尤其过了十点多，哪个大活人吃饱了没事干跑殡仪馆附近溜达。 除非有急事。 “你好，要点什么？”死人活人我一样客气。 女孩扫视了一圈货架:“这里有安眠药？” 一听她要买安眠药，我差点没忍住笑出声来。 哪有来杂货铺买安眠药的，还是晚上十点，开在殡仪馆附近的杂货铺。 张大海说过，死人进店买东西，要什么有什么，可没说活人要买的东西都会有。 当然我还是扫视了一圈，确定没安眠药后才告诉女孩杂货铺不卖安眠药。 女孩有些魂不守舍，听我说没有安眠药，也没多说什么，转身就往外走。 上了这好几天夜班，进店的顾客除了杨建强外，都是鬼，忽然来个大活人，反倒是觉得新鲜了。 我忍不住一直盯着她离开的背影，其实就是感觉新鲜，却引起一侧的李文康不怀好意地哂笑。 “这身材真不错——怎么，看上人家了？” 我刚想解释，忽然注意到女孩身后的影子。 杂货铺的鬼顾客是没有影子的，这一点之前几晚上夜班时我观察过。 正常情况下活人有一个影子，就像此时站在柜台外的李文康。 可是来买安眠药的这女孩却有两个影子，一个影子的轮廓形状和本人完全一样，另一个影子却明显胖了一圈，而且和女孩走路的姿势并不一致。 第二个影子显然不是她身体的影子。 “看得真够入迷的！” 李文康不明所以，见我没搭理他，再次讥笑道。 我也不想解释，免得吓到他。 催促李文康离开后，正常的顾客开始增多，忙忙碌碌到了凌晨五点。 我白天一分钟都没睡，如今又熬了个通宵，却丝毫不觉得困。 自从成了这家杂货铺的夜间店员，我的睡眠明显少了，人倒是很精神。 五点后，几乎没什么顾客，我便彻底清理一下柜台。 以前没想着管这些闲事，因为以前我就是个打工的。 可现在成了店主，自己不操心，谁操心啊！ 柜台下有几个抽屉，我挨个整理，上面几个抽屉放的都是些杂物，什么剪刀、胶带、铅笔，当我打开最后一个抽屉，里面放的却是一本纸业泛黄的线装书。 16开的纸张，看着百多页厚，黑色封面上书写四个大字，我仔细辨认了一下，也是一种篆体字，我根本不认识。 打开扉页，字体和封皮的字一样。 想到签合同时用的就是这种字体，再看这本书的陈旧程度，我意识到书中内容一定很重要，于是拿出来，用塑料袋卷了起来，准备拿去找人翻译一下。 吴敬可带来了小笼蒸包和豆浆，俩人吃完饭我才离开的。 吃饭时告诉吴敬可，以后应该会有个新同事和她轮流值班，甚至有可能还会有第三个同事。 我总觉得两个人白黑轮流太累！ 三个人的话，可以轮流休息。 反正我现在是店主，杂货铺的事自然由店主说了算，本店主要进行大改革，根据自己前两年的打工经历，想让顾客舒服，就得首先让店员干的舒服。 刚听我说这事时，吴敬可明显不悦可得知以后我就是她老板，又咧开嘴笑了。 这闺女还是挺单纯的，的确是没谈过一次恋爱的性格。 本来计划今天上午回趟家，想着把爷爷奶奶留下的一点遗物拿到租房，虽然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可对我而言是个念想，是无价之宝。 刚走到街头，看到前面路中间围着不少人，人群一侧歪着辆车。 靠近一点，便看出是车祸。 这年头路上车太多，车祸也就频频发生，路上看到车祸也就习以为常了。 这几天我每天都见到鬼，自然对伤者或是死人没兴趣。 从人群一侧经过时，随意瞥了一眼，看到一个女孩趴在路上。 深蓝色牛仔裤，白色帆布鞋，还有细长的腿。 我好像在哪见过啊！ 越想越觉得眼熟，而且还是刚刚见过不久。 在哪见过她？ 忽然想起来了！ 我赶紧冲过去，也顾不上四周的吃瓜群众，轻轻掰了掰女孩的脸。 果然就是昨晚去杂货铺买失眠药的女孩。 伸手摸了摸女孩脖子上大动脉，哪还有脉搏，人已经死了。 昨晚见到她，今天她就死在了我面前，这是巧合？ 众人对我指指点点，我完全不鸟他们。 “人怎么出的车祸？” 众人开始七嘴八舌起来。 “你谁啊！” “又不是没长眼睛，看不到是被这辆别克君威撞的？” “刚才他摸过女孩的脸，待会儿警察来了，大伙儿做个证啊！” “对！小毛孩子，一点礼貌没有，家大人怎么教的！” 我懒得搭理他们，扫视一圈:“肇事司机呢？” 肇事车还在，估计司机也没跑。 一个三十来岁的男的朝前走了一步，脸色铁青:“是我开的车，我第一时间报警了，警察应该很快就到——这事不怪我，刚才我正常开车，是她……是她忽然从路边冲出来的，当时那情况我根本反应不及。” “当时她在干什么？” “就是忽然从路边冲出来，啥也没干啊！” “你再仔细回忆回忆，当时就没注意到啥不正常的？” 司机顿了顿，忽然一脸愕然地猛点头。 “还……还真有！我当时在撞到她的一瞬间，看到一个胖女人骑在她身上，而且双手死死扯着她头发。” “你刚才怎么不说？” 司机脸色变得铁青，再开口有些语无伦次。 “撞到人后，我……我也吓傻了，赶紧下车看……看情况，结果就看到她一个人，当时有好几个看到事故发生时的一幕了，他们都说我撞到的只有她自己。” 听到这里，我已经知道女孩的死不是所谓的意外，而是被鬼害死的。 司机看到的骑在女孩身上的胖女人，应该就是昨晚我看到的第二个人影。 作为这一区域的走阴人，不知道遇到这种事该不该管。 理应管管，毕竟是鬼害人，我的职业是把不该留在上面的鬼送到下面去。 转念又一想，我也不过是走阴人，捉拿恶鬼应该是阴差的职责范围，轮不到我吧？ 恐怕我也没这个能力。 算了，还是问问地府微信群里的阴吏们吧！ 带着东西回到租房，已经是上午十点半，我刚想喊出小鬼，手机响了，一看是李文康的号，便赶紧接起来。 “兄弟，我不得不再次喊你一声神人！一切还真和你说的一样，马冬花被火化了两次，这事已经通知了刑警，看来又是一起命案加毁尸灭迹案。” “估计能查清楚？” “问题不大！有了兄弟提供的线索，这案子已经侦破一半了。” “李哥，还得求你个事！” “啥……啥事？” 第40章 玉婵的恶心 “千万别说这线索是我提供的，其实我也就是想到了胡国峰闺女小雅说她奶奶找过她，说自己被烧了两次，热得受不了，我大胆猜测的。” “那怎么行！我不能总抢了兄弟的功劳！” “李哥啊，这对你来说可能是功劳，可对于我，可是天大的麻烦事。” “有啥麻烦的？” “估计案子侦破之前，我得随叫随到，这还不麻烦？” 电话对面的李文康笑了笑，没正面回答，也就相当于同意了。 “对了！还有一件大好事！” “是不是排水管找到的人体组织有化验结果了？” “我说兄弟是神人吧？又被你说中了！” “应该是马娟娟的吧？” “对！这可是最直接的证据，加上其它佐证，足以证明302就是命案第一现场，可以结案了。” “那又得恭喜李哥立了大功！” “看你说的！这些不都是兄弟你送给我的嘛！” 他很高兴，可想起马娟娟的死，我却高兴不起来。 已经可以确定就是宋振东害死了马娟娟，也已经知道宋振东养了一只小鬼。 可我很想知道，到底是谁控制小鬼害了俩人，而且还用这么残忍的方式？ 直觉告诉我，这背后还有一弯深水。 难道宋振东是被自己养小鬼反噬而死？ 或许这小鬼会给我答案。 赶紧喊出小鬼，他见到我似乎很高兴，见它又蹦又跳的样子，这哪里是小鬼，分明就是个宠物。 我连说带比划好一阵子，小鬼就是不明白，最后我也放弃了，看样子它未必还能记得这些事。 很多所谓上流社会的人养小鬼，包括一些政客和明星，可见养这玩意儿有很大好处，我昨天傍晚我就萌生了养着它的想法。 就是不知道眼前这看似人畜无害的小玩意还能干什么。 另外，我不知道养它是福是祸。 它很听我话，或许内心深处已经把我当成了主人，这更坚定了我养着它的决心。 既然养它，最好让它随身跟着我，有啥好方法？ 给徐半仙打了个电话。 “徐大师，那种外国养的小鬼除了木花盆一样的东西，还适合待在什么东西里？” “嗯？你问这事干嘛！” “嗨！这不是跟着大师你有了一段非凡经历，觉得很牛逼嘛！纯粹好奇，我也想多学点东西，以后有女朋友了好在她面前吹嘘一番。” 和他接触了几次，也摸清了他的“七寸”，这老小子本事不大但很喜欢被扣高帽子。 “这个，你问我，算是问对人了！” “那就给讲讲呗？” “这种邪术起源于我国云贵江云这一片的巫蛊之术，其实原本属于我国南方一些地区的丧葬仪式，和湘西赶尸术类似，后来传入国外，被演化成了今天的养小鬼邪术。” 听他说得头头是道，我也不好意思打断。 “那个至于用什么养小鬼，最常见的就是棕榈木盆，外加主人的一滴血，当然隔三差五滴上第一滴血就行，小鬼又不是吸血鬼。” 棕榈木是亚热带树木，一时半会儿恐怕找不到。 “除了棕榈木，还有别的？”我赶紧问。 “当然棕榈木不是最佳的，最好用玉，越是古玉阴气越重，越合适养，最最合适的要属千年古墓中新出土的玉石，可以说这种玉是养小鬼的不二选择……” 实在受不了他不喘气似的讲述，得到了答案后，我赶紧道了声谢，也不等他反应，抢先挂了电话。 我手里有接近三百万，再说以走阴人的能耐，赚钱似乎是轻松小事。 和小鬼说了一声，我立刻去了附近的古玩市场。 我不懂古玩古玉这些玩意儿，但也看过大夏国二套和某省卫视拍的鉴宝节目，什么“金锤定音”、“鉴宝有方”，知道市面上能见到的真正古玉少之又少。 随便转了几家，店老板倒是说得斩钉截铁，拍着胸脯承诺自己店里的都是好玉，也有超过百年和千年的古玉。 可我知道他们的话比徐半仙的更不靠谱。 当然玉石的价格差别很大，从几百到几十万都有。 正当我拿不定主意时，看到市场边上有个摊位，摊主是个黢黑瘦小的老头，绿豆眼，但很精神，一看就是那种一会儿一个心眼的人。 摊位上摆着各种古玩艺术品，大大小小，琳琅满目，有几个顾客蹲在他摊位前看着什么。 店里的不可靠，这种路边摊就更没真东西了。 心里是这么想的，可我还是在好奇心的怂恿下走了过去。 老头摊位的玩意挺杂，随便摆放的，似乎也没有规律。 扫了一遍，我被一只蝉吸引住了。 这是一只墨绿色的蝉，也看不出是玉的还是石头的，雕刻得惟妙惟肖，放到树上的话，足能以假乱真。 之所以吸引我，除了它精美的雕刻手艺外，主要是我发现这只蝉身上萦绕着一股淡淡的黑气。 这股黑气凝聚在蝉四周，飘飘忽忽的。 我能看到这股黑气，不代表其他人也能看到，否则早就引起别人注意了。 意识到自己可能淘到宝了，我假装很随意地问瘦老头:“老板！有啥好玉？” 老头或许见我年轻，大概是问着玩，不会真买，并不热情，指了几件小玩意儿。 见他没指这只玉蝉，我心中一喜。 “那个蝉呢？”我故作镇定地指了指。 “那玩意啊！你……你看着给呗！” 我差点笑出声来，赶紧咳嗽一声，以掩饰内心的窃喜。 “那怎么行，肯定得老板开价！” 瘦老头眼珠子提溜转了转，嘿嘿笑着伸出了五根手指头。 我对这行当一窍不通，不确定他这五根手指头指的是五万还是五千。 “还能商量商量？” 兴他出价，肯定也兴我还价。 他假装很为难，牙花子都嘬出了血，一闭眼，同时猛地一跺脚。 又伸出四根手指头:“看小兄弟有诚意，我今天就忍痛割爱了” 其实五万五千我都能接受，就是不想被当成冤大头。 刚才他还让我随便看着给，估计不是五万，大概是五千吧！ 回了个价，少了一千，也行吧！ 我正想掏出手机付钱，瘦老头咧嘴笑着打趣道:“小兄弟年龄不大，没想到还是玩玉之人，真是人不可貌相！四十块钱买块玉，再不值也值！” 四十？ 我已经扫码输上了4000，就差输上支付密码了。 赶紧删了2个0，输入密码，点确定。 接过玉婵，顿时一股阴冷之气袭来，我忍不住浑身一抖。 看来这次真淘到宝了，用古玩圈的话说，就是捡漏。 把玉婵带回家，让小鬼试试能不能钻进去，它很轻松就钻到了玉婵内，又瞬间钻了出来。 从小鬼摇头晃脑的的反应看，应该是感觉里面很舒服。 四十块钱竟然买了玉婵，越想越觉得不可思议，便拿出手机在网上搜了搜。 真是不搜不知道，一搜吓一跳，得知玉蝉在古代的用途后，我顿时觉得一阵反胃，差点把中午饭吐出来。 第41章 两张火化证的矛盾 玉婵在古代称之为“琀”，是下葬后放到死人嘴里的玩意。 属于陪葬品，并不适合佩戴或者摆放在显眼的地方。 正因为是放在死人嘴里的，所以千年以来，都视其为晦气的东西。 一想到我不但拿在手里反复把玩过，还放到鼻子下闻过玉蝉的气味，肚子里立刻翻江倒海起来。 深吸了一口气，慢慢呼出，总算没吐出来。 幸亏在网上查了查，否则我很可能会找段绳子，把玉婵挂在身上。 又一想，这玩意虽晦气，可我买下来正合适，死人嘴里的东西肯定阴气极重，估计想找比这玩意儿更合适的玉石都没有了。 大不了我平时把它放家里，真有事必须带出去，就找个盒子。 这也算给小鬼安了家。 它家有了，干脆再给它取个名字吧！平时它在我面前大都处于半透明状态，干脆就叫它小明吧！ 我把这想法和它一说，它又是蹦又是晃动双臂，显然很高兴。 下午五点左右，我再一次接到了李文康的电话。 听声音他很激动。 “兄弟，事情有眉目了！” “李哥，你这话说的没头没尾的，啥事有眉目了？” “马冬花——也就是老胡母亲被火化两次的事啊！一具尸体不可能被烧两次，我们已经抓到捣鬼之人，正在拘留室审问呢！” “奥？” 我也没想到事情会这么顺利。 “我也想知道到底咋回事，就算为了老胡，这事也必须弄个水落石出！”李文康激动道。 我心想，恐怕事情真的水落石出，你就不这么想了。 心里这么想，可嘴上不能说。 “我可以去看看？我也好奇啊！另外还想当面问问杨建强的事，既然我的嫌疑被排除，那派出所该给个说法吧！” “行啊！你家距离我们所不远，打车来吧！这会儿我也没空接你。” 这是第二次来到油城派出所拘留室外了，李文康满脸兴奋地站在3号拘留室门口，见我走来，赶紧咧着嘴迎了过来。 “兄弟，不慢啊！” “里面咋样了？” “刚才似乎是招了，但他背后还有主谋！” 我透过门玻璃往里瞥了一眼。 “怎么是个糟老头啊！” “殡仪馆烧尸工不就这样嘛！总不能是个美女吧！” “烧尸工？” “嗯！就是你工作的杂货铺旁边殡仪馆的，他收了别人的钱，用老胡母亲的火化证明烧了一具尸体。” “哪来的尸体他交代了？” “正审着呢！估计问题不大，都东窗事发了，不傻的都知道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那这事和老胡啥关系？” “好像是有关系，待会儿老冯他们出来一问不就知道了。” 俩人聊着天，又过了大约十几分钟，拘留室的门开了。 冯队长和另外一个女警先后走了出来。 “你？你怎么在这里？”看到我站在拘留室外，冯队长有些惊讶。 我早就想好托词了——“来问问我被当成杨建强被害案嫌疑犯的事！” “奥！那事啊！小李没告诉你？你的嫌疑已经被排除了，至于别的方面，恕不能告知。” “那就好！这老烧尸工交代了？”我话锋一转。 “小李告诉你的吧？”冯队长反问我。 “还真不是！昨天我们一起去过老胡家，老胡闺女这几天总做梦，梦到奶奶说自己被烧了两次，快热得受不了了。” “封建迷信！”老冯白了我一眼。 “就算是吧！这不是瞎猫碰上死耗子了嘛！” “基本交代的差不多了！马冬花的火化证明是老胡提供的，为此还收了人家的20万好处费！” 老冯说到这里脸色一沉。 “啊！二十万是这种钱？冯队，你问清楚了？不会是这老烧尸工血口喷人吧！” “一口气审了两个小时，你以为我们在里面扯皮玩？” 说完，瞪了他一眼，又瞅了我一看，转身朝着楼门走去。 李文康像是霜打的茄子，他亲耳听冯队长说的，肯定错不了。 原来自己一向很敬重的老胡真的犯了法，这一结果李文康一下子接受不了。 大概胡国峰也不知道自己用母亲的火化证换了20万，母亲死后会承受多大痛苦。 我轻轻拍了拍李文康肩膀：“李哥，可能老胡也是被家庭逼的！” 李文康苦笑着点了点头：“唉！人都走了，也就这样了吧！” 叹息完，李文康像是忽然想到了什么，提着裤子去追冯队长。 “老冯，你……你等等啊！老胡母亲咋会有两张火化证呢？你……你查过没有，可别弄错了啊！” 冯队长转身狠狠瞪了他一眼，厉声道：“不查清楚，能下结论嘛！老胡也是我同事，你以为我不想替他洗脱嫌疑嘛？可是作为公职人员，咱们得尊重事实，依法依据办案。” 这话说得掷地有声，听得李文康一下子语塞了。 冯队长深吸了口气，缓缓吐出：“已经查过老胡家所在的民政和辖区派出所，老胡母亲马冬花去世后，的确是办了一张火化证，可是在准备把尸体运去火化场时，那张火化证不见了，没办法！老胡又去补了一张。” 身份证有丢的，火化证也能丢？简直闻所未闻，今天也算是长了见识，原来火化证也能补。 觉得这事不大对劲，我忍不住问冯队长：“照理说，火化证和身份证一样，补出新的火化证，老的就算再找到也会失效吧？” 冯队长对我说话还算客气，或许看在我此前帮过他们忙，还刚刚误把我当成了杀人嫌疑犯的份上。 “按规定也是这样！可实际上身份证和火化证还是有区别的，身份证适用面更广，可能会被其他人盗用，可火化证只能用于火化尸体，还是实名制，只是这案子有些特殊，背后之人不但花20万向老胡买下火化证，还贿赂了殡仪馆的烧尸工，要不是小李，估计这件事永远不会暴露。” 李文康也恢复了理智。 “冯队，查到背后之人了？” 冯队长摇了摇头：“已经查过给殡仪馆烧尸工转钱的银行卡，和老胡的情况一样，也是个死了半年的人。” 查案和捉拿凶手的事我就不操心了。 等冯队长离开，我拽着李文康再次去老胡家，半路上我在建设银行自动取款机上取了一万块钱。 “兄弟，你这出手——我望尘莫及啊！” 没法解释太多，我只好一笑回应。 把钱交给胡国峰老婆时，她感动得稀里哗啦，鼻涕眼泪一把抓。 当然我还是提了个要求，让我单独在老太太房间待几分钟。 老太太再次出现，对我千恩万谢。 我也觉得很神奇，那边事情刚弄清楚，老太太身体的灼热感马上消失了。 “大娘，人各有命，不得强求！你该放下还得放下！” 一听我这么说，老太太立刻又哭成了泪人。 话里话外，还是舍不得孙女小雅。 的确啊！小雅根本没有自理能力，以前靠老胡赚钱，老胡媳妇在家照顾她。 以后咋办？老胡媳妇得赚钱，还得照顾她，关键是她身体也不好。 老胡媳妇死了后咋办？ 这种事我也没办法。 就在这时，老太太身后的墙上射出一道白光，一张我熟悉的面孔显露了出来。 “爷爷？” 认出这人是谁后，我激动的大喊一声。 第42章 剪纸人魂魄 爷2从墙上的光门中缓缓走了出来，他面带微笑，样子就和活着时一模一样，甚至还穿着生前最常穿的那件棕褐色衣服。 “爷爷——” 再喊第二遍，我忍不住大哭起来。 爷爷去世后，我孤苦伶仃地活了11年。 11年呐！加起来4000天。 谁能想象到一个孤儿是怎么挺过这4000天的。 我忍受过别人的白眼和嘲笑，吃过无数次闭门羹，曾三天只吃了一顿饭，还是别人剩下的馊米饭，尽管我已经十分努力，也自认为很坚强，但还是被无情的社会整得遍体鳞伤。 我知道想活着就得咬碎牙往肚子里咽，至少对于我而言已别无他法于是我学会了更坚强，也学会了强颜欢笑和苦中作乐。 尤其是近几年，在别人眼里我是打不死的小强，可真实情况只有我自己知道。 我是故作坚强，把所有的委屈和无奈都咽进了肚子里，不被外人知道而已。 再见到爷爷的这一刹那，这些委屈和无奈如同决堤的海，奔涌着冲了出来。 爷爷笑着走到我面前，伸手帮我擦了擦眼泪。 “小岐，别哭啊！之前的十年是对你的历练，现在你苦尽甘来了！” “爷——你真在下面当了官？” “这还有假！” “多大的官啊！相当于上面的什么职位？所长？乡长还是县长？都管啥啊！” 爷爷捋了捋胡须：“相当于一个地区的人事科科长吧！” “那也不小啊！还是有实权的！” 爷爷轻轻拍了拍我肩膀，没说什么，而是转身看向老胡的母亲。 “为了我孙子的业绩，这忙我帮你！” 老太太早就看得目瞪口呆，她一听爷爷这么说，赶紧跪在地上，一边千恩万谢，一边磕头。 “爷爷，你怎么帮她？” “这个倒也不难！他孙女是因为高烧时，缺失了一魂一魄！” 记得爷爷曾和我说过，正常人都有三魂五魄，不过有些人可能缺失其中的一魂或者一魄，例如傻子、智障、体弱多病的人等等。 老百姓常说的“叫魂”，其实就是想法找回缺失的魂魄。 当然想要找回魂魄，必须尽快，晚了就找不到了，即便是找到，也无法回到主人身体。 例如一些傻子，其实就是丢了魂魄后没及时找回来。 算算小雅丢失魂魄的时间，已经超过十年，正常情况下是无论如何找不回来的。 不过如今爷爷在下面当了官，情况就不一样了。 爷爷掏出了一红一黑两个巴掌大小的剪纸人。 “小岐啊！拿着，偷偷把这俩剪纸人贴到那女孩的后背。” “啊！这是啥玩意儿？” “剪出来的魂魄！用的是阴阳剪刀和东汉蔡伦造的往生纸，是有灵性的！” “这样小雅的魂魄就全了？” “那当然！放心干吧！有爷爷在，你下面有人！” 他顿了一下，“等她恢复了正常，就到你的杂货铺上班吧！她有了这一魂一魄也算是半个通灵人。” 见到爷爷，百感交集，有个憋了很久的问题终于有人解答了。 “爷爷，这些事为啥要让一个凡人去做？” “上面的事就该上面的人做，这是规律，所有存在都必须遵守的规律。” 说完爷爷朝我笑了笑，转身走进了白墙里。 几乎在爷爷消失的一刹那，另一侧又闪出一道光门，大龅牙笑嘻嘻地从光门走了出来。 “好小子，又见面了！” “你是来接她的？” 我指了指老太太，也朝大龅牙笑了笑。 “对！下面的阴差找好久了，现在终于找到了马冬花的魂魄，下面肯定会给你记大功一件。” “那敢情好！” 老太太得知孙女以后会和正常人一样生活，自然喜上眉梢，高高兴兴地跟着大龅牙走进了光门内，光门随后消失了。 在墙上的光门消失后，我手机响起了悦耳的唢呐提示音。 赶紧打开手机。 “恭喜你获得500阴德！” 五百阴德？ 天呐！这么多！我激动的再次喊出声来。 又完成一次走阴任务，这段时候一来，我也总结出不少经验。 完成走阴任务获得的阴德多少和送走魂魄的难度有关。 就说这次送走胡国峰的母亲，如果不是爷爷帮忙，估计老太太还会赖着不走，她不走我还真没好办法。送走她的难度还是很大的，所以一下子奖励了500阴德。 加上之前赚取的阴德，可是一大笔了，到“阴德兑换商场”能换好多神奇的物品。 真想马上点开app瞅瞅，想想都兴奋！ 老太太走了，可我的活儿并没干完。 悄悄拿着两个剪纸人，我走出卧室。 “嫂子，我没准能治好小雅的病？” 拿我我一万块钱，女人已经把我当成大恩人，又听我这么说，也和她婆婆一样，哭着跪到了我面前。 “我只是说试试，可不敢保证啊！” 女人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哭着：“能不能治好，你……你都是我家大恩人，如果老胡地下有灵，肯定会保佑大兄弟平平安安的。” 这话让我忍不住笑了。 我下面有人，还是当了大官的亲爷爷，还需要他一个犯了错误的保佑我？ 趁着俩人不注意，我悄悄走到神情呆滞的小雅身后，双手拿好两个剪纸人，同时贴到了她后背上。 神奇的一幕发生了。 两个小纸人在她后背上活了，扭动着身躯，活动了一下四肢，然后摆出个跳水的动作，下一秒竟然真的跳到了小雅后背里，瞬间不见了。 几乎在剪纸人消失的同时，小雅浑身一颤，喊了声“妈”。 “小雅，你刚才……刚才喊我什么？” “妈！你怎么哭了？” 这次小雅说了句完整的话，而且吐字非常清晰。 果然和爷爷说的一样，就靠这两张剪纸人，小雅真的变成了正常人。 母女俩抱在一起嚎啕大哭起来。 这一幕让我也有些动容，同时很自豪，自己不但赚了500阴德，还做了件大好事。 我拉了一下已经感动得泪流满面的李文康，俩人悄悄离开了她家。 胡国峰死了，也算为自己的所作所为承担了后果。 只是这个后果有些得不偿失。 20万赔上了一条命，不知道如果老胡地下有知，会不会痛恨自己的所做作为呢？ 世上道路千千万，只有生命之路一旦走错则无法回头。 回去的路上，李文康多次向我投来震惊的目光。 “兄弟，你说实话，你……你到底是人，还是神？” 我也高兴，笑着摇摇头：“我一不懂医术，二不会法术，就是会点旁门左道，其实帮你们破案也是用的旁门左道。” “天呐！你做的可都是大好事，那你用的方法就不算旁门左道！” 一琢磨这话很有道理，但我不想继续和他讨论下去。 下午六点出头，我来到了杂货铺。 很好奇张大海说的新店员会是啥样的人，总不至于是个满脸络腮胡的糙汉子吧！ 再加上小雅，以后杂货铺还真有三个店员了。 这和我计划的一样，真不知道这是巧合，还是冥冥中的安排。 和吴敬可聊了几分钟，转给他三千块钱，说这是老板预支的工资。 拿到钱，吴敬可简直欣喜若狂，说正需要钱买身衣服。 吴敬可刚离开不到五分钟，张大海带着个女孩推门走了进来。 认清楚他身后的女孩是谁后，我大吃一惊。 怎么会是她呢？她不是已经死了嘛！ 第43章 这个员工有些诡 这女孩我之前已经见过两次了，第一次是昨天晚上十点多，他来杂货铺买安眠药，第二次就是今天早上，她出了车祸，一动不动地趴在公路上。 当时我摸过她脉搏，人已经死了，这会儿咋就被带到杂货铺了呢！ 难道是张大海顺便带她魂魄下去？ 一愣神时间，俩人已经走到了柜台前。 “小子，新店员我带来了！人现在交给你，以后就归你管了，当然杂货铺的营业除了下面该抽的那部分，也会按月打到你卡上，至于职工报酬和福利，以后自然由你全权负责。” 听着张大海说话，我视线却始终盯着女孩的脸。 我很确定，她早晨明明已经死在了车祸中，咋又成了杂货铺店员呢？ 现在的她到底是死人还是活人？ 女孩面无表情地看着我，一时间我也拿不准她是人还是鬼。 “行了！我的活儿已干完！剩下的就交给你了！” 说完张大海拍了怕我肩膀，离开了杂货铺。 直到他走出店门，我才回过神。 “你……你叫什么名字？”见女孩面无表情地望着我，我还得硬着头皮开口。 “我叫李佳琪！” 女孩这才扭头看向我的脸。 “马万岐——以后辛苦了！” 虽然不大习惯这种表达方式，还是觉得应该以老板的身份说几句客套话。 李佳琪？这名字挺好听，此时屋里只剩我俩，仔细听还能听到她有呼吸。 好像是个活人！ 交代工作时，我依旧偷偷观察她，就是觉得她表情神态有点迟钝。 “你家住哪？” “我家是南方的，十五岁那年离开后就没回去过！” “奥！那有地方住？” 我这话刚问完，李佳瑶很是疑惑地看着我。 “不是说包吃包住吗？” 我无语了。 当时大龅牙也是这样把我忽悠来的，说是包吃包住，可除了店铺外，只有柜台后面一个不足五米的小房间，男的倒是可以将就着住，女的，还是这么年轻的女孩根本没法用。 哎！张大海这是把皮球踢给了我，让我收拾烂摊子，我不想接也得接。 现在我是店老板，这事就得由我解决，杂货铺内肯定不能住，否则就是耍人家玩，干脆和吴敬可一样，一起住我租房吧！正好还有间闲卧室。 至于吃，杂货铺倒是每天可以免费吃一定量的食物，听起来还不错，可实际店里除了火腿肠、方便面就只有面包和咸菜，还都不是好吃的那种。 让人家闺女偶尔吃一两次还行，天天当饭吃，这也属于耍人行为。 走阴也算是门手艺，我想赚钱并不难，所以现在的我并不靠杂货铺的工资，干脆对员工好点，一日三餐定外卖吧！ 几个人的饭，也花不了多少钱。 把怎么吃，住哪，和李佳琪说了一遍，她欣然同意，而且给我的感觉她对这些不怎么在意。 我还有点担心她，一个女孩，第一次上夜班，又是面对特殊的顾客，应该会害怕。 可我观察了半小时，李佳琪表情始终很平静，根本没有会恐惧的迹象。 想着今晚干脆留下陪她，算是带带徒。 时间尚早，便聊起天。 “你昨晚来过杂货铺吧？”想起昨晚的事，我忙问她。 “嗯！昨晚头疼厉害，就想着买点安眠药！” “这么说你就住在殡仪馆旁边？” “之前在这附近租了个房子，不过明天就到期了。” 这话咋一听也没毛病，既然有管吃管住的工作，那就没必要继续在外租房子。 “对了！你身体没事吧？今早晨恰好碰见你出车祸的一幕，还以你……” 注意看她反应，当我提到“车祸”二字，她身体明显一抖。 十几岁离开家乡。 在殡仪馆附近租房子住。 晚上十点多到杂货铺买安眠药。 明明死于车祸，时隔不到一天，又完好无损地站在了我面前。 越琢磨越觉得诡异。 十点出头时，有个陌生号码打来电话——。 竟然是个9连号。 什么人的手机号，也太牛叉了，别说9连号，就是三连号也得多花钱才能办出来。 看来对方非富即贵，更可能既富又贵。 赶紧接起来。 “喂，哪位？” “是……是马万岐？” 是个女人的声音，而且应该是个很年轻的女人。 觉得这声音有几分耳熟。 “我是，你是哪位？” 既然能喊出我的名字，说明对方就是找我的。 “杨玉静！” 一听到“杨玉静”三个字，我浑身竟不受控制地抖了一下。 “奥！有事啊！” 怪不得用这么牛叉的手机号，原来是富海集团董事长杨国山的掌上明珠。 大夏银行那件事后，我还特意查过杨玉静的资料。 怪不得趾高气扬，如果网上资料都是真实的，那她的确有炫耀的资本。 身材好，长得俊且不说，家庭好姑且也不提。 她小学、初中、高中都少读了一年，21岁耶鲁大学金融系毕业，大学及研究生期间，没有花过家里一分钱，全都是自己兼职赚的。 当然，名牌大学金融系的高材生不可能和一般人一样给人家刷盘子、洗碗，干这种力气活。 杨玉静是兼职模特，还和几个美籍华人成立了广告设计公司。 毕业后原本想留在国外，是杨国山一而再，再而三，算是求着她回来帮忙的。 现任富海集团销售部经理。 可能是名人子女缘故，这些资料网上都能查到。 我和她只是在大夏银行有次接触，还是一次并不美好的碰撞，这个点她给我打电话干嘛？ 仅听声音，杨玉静像是换了个人，话音温柔了不少，里还带着哭腔。 “你能帮我个忙？” “我帮你？”这个不可一世的千金小姐竟求我帮忙，听到耳朵里实在觉得别扭。 “嗯！虽然我不知道你究竟是什么人，可仅凭大夏银行的顶级钻石贵宾和iphone21poe，就能判断你不是一般人。我问过我爸，以我们家的财力根本不可能成为超级钻石贵宾，我也联系过美丽国那边的朋友，他们都没听说世上已经存在iphone21poe这款手机。” 我很想知道杨玉静求我帮什么忙，又不好意思打断她的分析，只得耐心听她讲下去。 “思来想去，可能也只有你能救救我哥哥了！” “你哥哥？杨明浩？” “嗯！我只有这一个哥哥！” 这让我瞬间想笑，不管什么原因，是他抢了我女朋友，上次我救他，是他媳妇也是我前女友孙菲菲求我，现在他妹妹又一次求我救他，这也是一种缘分呐！ “是不是又惹脏东西了？”我带着冷嘲热讽的语气反问杨玉静，估计她还不知道我和他亲嫂子的过往。 第44章 金灿灿娱乐城 “这次不是一般二般的脏东西，而是……而是可能更难对付的东西！” 这不伦不类的话引起了我好奇，什么东西比怨婴还难对付，总不会是胡国峰的母亲马冬花吧！ “是什么？” “他被当地最大的地下赌场扣住了，而且赌场的人还弄到了我哥哥的一些黑资料，这事不能报警，否则我哥哥，甚至我家的企业就完了！也不能告诉我爸。所以……” “你开玩笑吧？你杨家在油城可是跺跺脚颤三颤的存在，还摆不平一个赌场？再说，犯了错误就应该受到应有的惩罚，他前几天刚惹事，这次让你爸知道后，狠狠教训教训也不是坏事。” 我自认为说的没一点问题，可我话音刚落杨玉静竟然呜呜地哭了起来。 “因为上次的事，我爸被哥气得犯了心脏病，上周五刚做完搭桥手术，现在还卧床，这事如果被我爸知道，那还不把他气死啊！” “原来是这样啊！” 听得出杨玉静很孝顺，也很心细。 “我哥惹得是金灿灿娱乐城的人，这是本市最大的赌场，老板不是一般人，背后更是有大人物撑腰，在这家赌场面前，就连我们家也未必能讨到好处。” 这年头，敢开赌场的都不是一般人，都有强大的后台。 “你哥怎么惹到他们的？” “不知道为什么，他这段时间脾气特别暴躁，每天喝得酩酊大醉，还频频光顾赌场，我家倒也不差钱，输个几百万不算什么，可今天下午他一口气输了五千多万，其中四千五百万是在赌场贷的！” “是高利贷吧！” “嗯！” “半小时前我接到哥哥电话，他在电话里哭着说，今晚十二点前不把钱送去，他可能就活不到天亮了。” 我很想说“活该”，同时又挺为妹妹对待哥哥的亲情感动。 按理说杨明浩曾那样侮辱我，某种意义说，也算是我情敌，而且和上次不同，这次的事和我没关系。 倒也不能说完全没关系，可能他这段时间暴躁和我有关吧！是我把他变成了非男人。 “求求你，救救我哥哥吧！”电话里的杨玉静再次啜泣起来。 我没理由帮杨明浩，可听杨玉静哭泣的样子，我一下子心软了，准确说还有些心疼。 我不知道自己为啥会有这样的感觉，难道是那根姻缘绳起了作用，我和这个刁蛮富家女有了缘分？ 一下子我感觉毛骨悚然起来。 “求你了，如果你能救救我哥，让我干什么都行！” “干什么都行？”一听她这么说，我顿时有种前所未有的兴奋感。 “嗯！干什么都行！” “你在哪？我只能答应去试试，成不成并没把握！” “谢谢啊！发给我地址，我开车去接你！” “这样吧！你二十分钟后在河宁小区门口等我！” “河宁小区？好的！好的！我马上就过去。” 接完电话，转身回到杂货铺，恰好看到李佳琪在招待个“鬼”客人。 看样子，她分明是个老销售员，不但丝毫不胆怯，还娴熟的有点不正常。 这下我就放心了。 等顾客离开，我才上前再次和他交代几句，便离开杂货铺径直回租房。 因为着急，并没敲门，而是插入钥匙直接打开了屋门。 “啊！你……你怎么这个点回来了？” 一进门，映入我眼帘的是让正常男人都会血液倒流的一幕。 此时的吴敬可上身露脐t恤，下身只穿了一件“三角”，还是比卡丘卡通花纹的。 四目相对，她尖叫一声，赶紧双手抱怀，蜷缩到了沙发上，再扯过座垫挡在身前。 可惜，完美的身材还是几乎被我看光。 “你……你还看！” 吴敬可急得嗔怒道。 我咽了口唾沫：“不好意思啊！我……我着急回家拿件东西，刚才我其实什么都没看到。” “你——” 我赶紧跑去拿起此前买的玉蝉，转身跑到门口。 “你继续啊！估计一时半会儿我不会回来了。”说完打开门，临走前，还是没忍住，喊出了心里话，“你身材真不错！” 这个点河宁小区门口的人并不多，我站在门外扫视了一圈，一辆蓝色卡宴的门开了，一个穿着粉红色运动装的女孩从车里走了出来。 “这里！” 一开口，我才认出是杨玉静。 两种装扮，简直判若两人。 上一次在大夏银行，他穿着连衣长裙，飘飘然然，长发披肩，展示出的是成熟女人洒脱的魅力。 这次则一身轻盈得体的运动装，配上一双白色板鞋，又分明是运动气息十足的健康美少女。 走过去，杨玉静的态度也和之前来了个180度大转弯。 “谢谢你啊！你请！” 说着，她转身轻轻拉开了卡宴车后车门。 “不客气！事先说好啊！我并没有一点把握，只是答应你去试试。” “我相信你！” 她朝我莞尔一笑，也上了车。 粉红色的内饰，一股淡淡的兰花香水味，典型的女士车。 油城虽然只是三四线小城市，但这个点城市主干路上还是车水马龙。 或许是着急，杨玉静开得很快，坐在她身后，望着两侧一闪而过的霓虹光照，有种坐在赛车里的感觉。 没有车经过的红灯，她竟然一脚油门冲了过去。 “注意点啊！也不急于这一时半刻！” 我忍不住提醒道。 杨玉静双手紧紧握着方向盘，四目凝视前方，透过后视镜，我看到她神情凝重，长达几分钟都不换一下表情。 汽车停在了一栋大楼前，整个大楼十几层高，在外墙霓虹灯的映衬下，显得更加高大巍峨。 楼顶上“金灿灿娱乐城”六个大字闪闪发光，十分显眼。 “到了！” 汽车停下后，杨玉静指了指娱乐大楼。 下了车，我才发现杨玉静这辆至少七八十万的卡宴车在娱乐城停车场丝毫不扎眼。 什么宝马x7，揽胜运动版，雷克萨斯，奥迪q8，宝马7系，奥迪a8l…… 还有好几辆我看着眼熟，但叫不上名。 这里简直堪称豪车展览厅。 看到这些车，就能猜到此时此刻在娱乐城消费的都是什么人。 也难怪杨玉静说就算他们杨家，在金灿灿娱乐城势力前，也未必能讨到好处。 “我哥被关在顶层，您跟我走吧！” 我站在杨玉静左后侧仔细观察她的脸，精致的五官，婀娜的身材，还真不是一般女人能比的。 门口站着四个一米八五左右的保安，杨玉静直奔其中一个走去。 “我是富海集团杨玉静，带我去见彬哥吧！” 小伙子点点头，转身直奔大厅左侧。 楼内大厅装潢极其豪华，三四个人才能勉强合抱过来的金黄色大柱子就有九根，几百平米的大厅内清一色的金黄色，包括家具和其它物件。 简直是一片金色的海洋！ 连工作人员穿着的衬衣和裙子都是金黄色的。 高个保安带着我俩直奔东侧电梯，电梯上印了个巨大的阿拉伯数字“1”。 打开电梯，地上铺着橘黄色地毯，两个身材高挑的年轻女接待在开门的一刹那，双手握于胸前，微微躬身。 “先生，您好！” 进入电梯，我发现电梯的摁键很奇怪，就两个数字，上面一个“15”，下面一个“1”。 看样子这是专达15层的专用电梯。 第45章 点之前 电梯门开了，身前走廊站着两列西装男，个个虎背熊腰，地上铺着金黄色地毯。 我跟在杨玉静身后，沿着走廊走进了一个面积约三百平米的大厅。 大厅里摆满了各种赌桌，约有五六十个赌徒穿梭其中。 叫喊声，怒骂声，嬉笑声此起彼伏。 大厅门口站着俩墨镜男。 “你姓杨？”左侧墨镜男问杨玉静。 “对！我哥呢？你们……你们把他怎么样了？” 或许眼镜男也知道杨玉静的身份，对她还算恭敬。 “杨小姐请跟我来！” 在赌厅北侧的一个房间内，我再次见到了鼻青眼肿的杨明浩。 他蜷缩在北墙下，看到杨玉静，赶紧挣扎着爬了起来。 “妹妹，救我！救我啊！” 估计被狠k了一顿，哪还有一丝一毫的嚣张样。 “钱……钱带来了没有？赶紧……” 没等把话说完，他眼神瞥到了我。 “是你？你怎么来了？” “杨家千金果然名不虚传，这身材，这脸蛋，这腰……” 一个左脸有条刀疤的光头坐在竹椅上，他尖细的声音更给人一种阴阳怪气的感觉。 “坤哥！请你放了我哥，我家的势力你应该也有数，区区五千万根本不算什么，不过你如果弄伤了我哥，到时候恐怕不但得不到钱，还会惹上很大很大的麻烦。” 坤哥咧嘴笑着站了起来，先是摸了摸后脑勺，再拍了拍双手，一脸无所谓的样子。 “想唬我，你还嫩了点！我知道你爸挺有钱，不过他也只是商人，况且我们要的是你哥欠我们娱乐城的钱，都是按白纸黑字的合同来，放心，我们一毛钱都不会多要。” “一下午输了五千万？这明显是你们做的局！” 这话杨玉静说得掷地有声，不过马上被坤哥的一阵怪笑压制了下来。 “饭不能乱吃，话更不可乱说，你哥主动向我们借的钱，都签了字，还想耍赖不成？” “五千万是吧？好！我给！” “别误会啊！不是五千万！” “不是五千万，那是多少？” 坤哥皮笑肉不笑地比划了个8字。 “什么八千万？” “连本带利这并不算多！” “你们……你们还不如直接去抢！” 坤哥也不生气，继续咧着嘴：“不！实际上比抢来钱更快！” 其他几个混混跟着一阵哄笑。 我见过不要脸的，可还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 “八千万我实在拿不出，就算我爸来，估计今晚也拿不出这么多钱。”杨玉静双手掐腰，看样子不想在气势上落下风。 “有钱有有钱的处理方式，没钱当然也有没钱的处理方式，两条路任凭你选！” “如果这两条路我都不选呢？” 杨玉静双眼一瞪，倔强脾气上来了。 “其实还真有第三条路可选，那就是赌债赌还——外面赌厅里少说两个亿，有本事的话，你不但可以赚回你哥输掉的八千万，还能再赚一个亿。” “我可不上你当！” “没人逼你！”坤哥用很夸张的动作抬起手腕，“现在马上十一点了，如果到了十二点这笔账还没清，那我们只好帮你哥销户了。” “有必要这么绝么？” “没办法！原则就是原则，如果连原则都不讲，我们这么大一家娱乐城怎么经营下去啊！” 我一直站在杨玉静背后听着他们对话。 刚开始我还真没办法，可听到“赌债赌还”四个字，脑中顿时就冒出个想法。 当时宋振东之所以带回这只小鬼，就是为了想在赌场赢钱，或许身上的小鬼能帮我赢回这八千万。 杨玉静已经和坤哥吵得面红耳赤，我赶紧拉了她一下，同时笑着对坤哥说：“坤哥是吧！我俩能不能先商量一下，麻烦你给提供个小地方，时间不会太长，三分钟内已经给你答复。” “好说！给面子的话喊声坤哥，不给面子，喊什么都行。”他又一次摸了摸锃亮的后脑勺，“我给你五分钟！五分钟后必须三选一！” 从娱乐城楼门口到这里，光180厘米以上强壮小伙子就十几个，看不见的肯定更多，今晚想来硬的，根本不可能赚到便宜，杨玉静救哥哥心切，再一冲动干出什么傻事，吃亏的还是她自己。 刚才在那一刹那，见到杨玉静独自面对着一屋子二球八蛋，竟很想冲到前面保护她。 理智告诉我，自己不应该有这种想法，除非是姻缘绳在作祟。 两个毛寸带我们去了另一个房间，里面有张床，床边上有了垃圾桶，两张沙发，里间是浴室，墙纸的颜色以及贴着的画，都给人一种十分暧昧的感觉。 一看就知道这是干嘛的地方。 “你是不是有办法了？”杨玉静双眼已经变得红肿，着急地问我。 “你帮我到门口听着，如果有人靠近，立刻告诉我。” “你……你不说和我商量事么？” “别废话！想救你哥哥，就听话！” 杨玉静的脸一下子红了，然后低着头走到了门口，把耳朵紧紧贴在门上。 我直接走进浴室内，掏出了玉蝉，唤出小鬼。 “刚才的事情你都听见了？” 它使劲点了三下头。 “能不能干？” 它又使劲点了三下头。 “确定能保我赢？” 小鬼第三次点头。 小鬼直接骑到了我肩膀上，愣了一下，我才反应过来，此时的它只有我能看到。 其实此时我并不完全相信小鬼，但为了杨玉静，也只有硬着头皮试一试。 人一辈子很多时候都在赌，不成功便成仁！ 和小鬼沟通好，又把杨玉静喊到洗刷间。 估计她也看出这房间的用途，红着脸朝我走来。 “你现在能拿出多少钱？” “现金吗？” “那倒也不用，支付宝或者微信里的应该都可以。” “几百万吧！你……你想干嘛？” “救你哥哥啊！现在距离十二点还有一个小时，得尽快了。” “你想怎么做？”看得出杨玉静满脸疑惑。 “那光头不说了么，也可以选第三条路！如果你信得过我，我帮你想办法赢回来。” “啊！你怎么赢回来？那不成也和我哥一样……我哥大概就是这么想，才被骗了的，你怎么也这么想！” “不！我这辈子从未靠近过这玩意儿，今天也是为你才破例。” 我这么说，杨玉静的脸更红了。 她低下头，两颗小兔牙轻轻咬着下嘴唇，满脸娇羞。 “好！我相信你！” 第46章 靠得不是运气 再次见到光头坤哥，杨玉静冷哼一声：“带我去换五百万筹码！” 光头坤哥忍不住笑了。 或许这才是他最想要的结果。 杨国山手里少说有几十亿，如果控制了他的一双儿女，到时候得到的肯定不止八千万。 “好！痛快！这叫致以死地而后生，也是道上规矩。杨小姐果然有胆识，你想怎么玩？” 杨玉静已经恢复了高冷姿态，她伸手指了指我：“这个我要和朋友商量一下，让他当我助手，怎么，不可以？” “当然可以！我们金灿灿娱乐城打开门做生意，童叟无欺，欢迎所有朋友。” 他皮笑肉不笑地扭头望向我：“小兄弟，还真是人不可貌相呀！看你俩关系，将来不久，你就是杨家的女婿了吧！” 本以为他这么说，以杨玉静的脾气，肯定会破口大骂。 谁知杨玉静什么都没说。 不反驳，对方肯定以为她默认了。 跟着光头坤哥来到赌场。 “想玩什么？” “什么简单？” “都很简单！” “哪种玩法赚钱既多又快？” “既简单又来钱快的，当属赌大小。” “好！那我就玩赌大小。” 光头坤哥让人带着我和杨玉静来到前台。 “可以刷卡？” “支持各种支付方式！” “给我换五百万筹码！”杨玉静很潇洒地把大夏工商银行的卡递过去。 换好筹码，跟着光头坤哥的人来到赌大小的赌桌前，杨玉静显然有些慌，估计此前这玩意她也没碰过一次。 她时不时扭头看我一眼。 我则朝她微微点头，给了个很肯定的眼神，悄悄走到她身侧 “押了啊！买净离手！” 这一把我并未让杨玉静下注。 荷官喝声清脆，七八个赌徒纷纷直起身体。 “开啦！” 随着骰钟被提起来，围着的赌客们纷纷探身望去，一刹那的时间，有的唉声叹气，有的喜上眉梢。 嬉笑声，怒骂声再次混杂在一起。 或许这就是赌徒的乐趣吧！ “小明，该你上了！” 我轻声呼唤小鬼。 小鬼从我身上直接跳上了赌桌，然后跑到了荷官面前。 看动作，它对这场景很熟。 荷官再次晃动骰钟，啪的一声，骰钟被重重地扣到了桌面上。 “诸位下注，押了啊！买净离手！” 小鬼就蹲在骰钟边上，显得很兴奋 我对小鬼还是不大放心，不敢一次下太大的注码。 看到小鬼伸出小手指了指地面。 什么意思？ 这种赌法很简单，根据三粒骰子的点数，要么是大，要么是小，不会存在第三种答案。 地面应该代表“小”。 眼看荷官就要开骰鼓了，我赶紧小声对杨玉静说：“押1000快小！” 杨玉静没有丝毫迟疑，赶紧把一千块筹码放到“小”上。 “买净离手！” “开啦！1-3-3，小啊！” 这一次赢了八百块。 赢钱固然高兴，但更高兴的还是证明小明有能力帮着赢钱。 接下来一连下了五注，全都赢了，共赢了五千多元。 或许见杨玉静总赢，其他顾客骂骂咧咧地换到另外桌子前玩。 只剩下杨玉静和荷官，这样就算是杨玉静把把赢钱，赢到天亮也到不了一千万。 没办法，只得换桌。 看看时间，距离12点还剩50分钟，这速度不行啊！ 环视四周，我一咬牙，指了指围着赌客最多的桌子：“走！去那边！” 或许见识到了我的厉害，此时的杨玉静对我说的话简直言听计从，连一秒钟犹豫都没有。 这桌玩的扑克牌，赌法和刚才那桌类似，但更复杂了些，需要猜中具体点数。 根据赌场规则如果猜中豹子，会额外翻倍，猜中了“1豹子”翻一倍，“2豹子”翻两倍，以此类推，如果猜中“12豹子”就会额外翻12倍。 我站在一侧，边观察围着的十几个人下注，边琢磨规则。 观察了三把，最多的赢18万多。 赌赢18万的这次，并不是豹子。 如果出现“10豹子”，那这18万就会翻10倍，也就是180万，若是12的豹子，一次就能赢200多万。 盘算好了这些，我给杨玉静使了个眼色。 她心领神会，朝前走了几步，走到了赌桌边上。 小明似乎更兴奋了，也连蹦带跳上了赌桌。 赌桌上一共9个下注的小区域，其实具体的赌钱规则我依旧没明白，不过这不重要，重要的是这小鬼明白，它知道下什么注能赢钱。 接下来十来分钟，我一口气赢了八次，一共赢了三百多万。 这时候众赌徒也发现的端倪。 “这闺女真神啊！把把赢，都没输过一次！” “是啊！八连胜，还是九连胜了，运气也忒好了吧！” 或许紧张激动的缘故，杨玉静的脸也多了两片红晕，她这么一个大美女站在赌桌前，还真有种鹤立鸡群的感觉。 看看时间，距离12点还不到40分钟。 时间不等人啊！这个节奏，就算赢到12点也不可能赢够2000万，别说八千万了。 看样子只得兵行险着了！ 我把杨玉静喊到一侧。 “我上个厕所！稍等我一会儿！” “我……我陪你去吧！” “我上厕所你跟着去干嘛？再说男厕所肯定也不让女士进！”说着，我白了她一眼。 “看我都糊涂了！”她尴尬一笑，脸上红霞飞，“那我原地等你！” 来到厕所，见没人，赶紧反锁上。 我问小明：“你能不能想法控制荷官出牌？” 小明毫不犹豫地点了点头。 “我喊出什么，你就能控制荷官摸到什么牌？” 它还是不假思索地点点头。 这么厉害啊！我激动得差点喊出声。 洗了把脸，长舒一口气。 怪不得很多人喜欢赌博，刚才那二十来分钟，我虽然明知道自己会赢，还这么激动，那些纯赌徒们，岂不是心脏成倍转动？ 再次回到赌场，或许看到我已经赢了三四百万，赌场的人开始盯着我看，眼神开始不善起来。 他们根本看不到小明，我也没必要担心。 “时间不多了！咱们得玩点刺激的！” 杨玉静一脸茫然地看着我：“刺激的？什么刺激的？” 我笑了笑：“待会儿就知道了！现在继续去赌吧！” 这次我也走到赌桌边，明面上是帮着杨玉静把牌，实际上是为了让小明听清楚我喊的什么。 第一把先试试！ 我用不高不低的声音喊了个“押3万，3豹子”。 杨玉静想不想，直接把三万筹码放到了“豹子”上。 她刚放下，另一侧的金丝眼镜男咳嗽了一声，小声提醒她：“小妹妹，这又不是拍电影，开出豹子的几率不足百分之五，你可要三思啊！” 第46章 一把八千万 被他这么一提醒，杨玉静也紧张了起来，她轻咬着下嘴唇瞥向我。 经过此前这几十次下注，足已经证明小鬼有能力掌控赌局。 当初前主人养它的目的应该就是为了赌，这属于专业“赌鬼”。 小明值得信赖！ 我给了她个眼神，她朝我点了点头，然后把30万筹码全部押了上去。 押的是12豹子。 没办法！金灿灿娱乐城有规定，单次下注最高限额30万，否则我会让杨玉静至少押100万。 “买净离手！开啦！” 荷官一声高喝，掀开了第一张，一张红桃12赫然出现在了桌面上，又掀开了第二张，也是一张红桃12。 顿时赌桌四周鸦雀无声，所有人都屏住呼吸，瞪大眼望着桌面。 光头坤哥的几个属下也挤到了人群最前面。 “坤哥，那小娘们一下子押了30万！”左后侧传来一声嘶哑的声音。 循声望去，就看到一个黄毛和光头坤哥走了过来。 见到连续翻出两张红桃12，荷官鼻尖上已经满出了汗。 他再掀开第三张，如果也是红桃12，赌场会赢668万，再乘12，也就是8000万出头。 这一把就够8000万。 如果不是红桃12，这30万就是赌场的了。 单看双方一次性输赢，8000万比30万，似乎赌场吃亏。 可实际上从12张牌里抽中红桃12的几率是56分之1，三张都是红桃12的几率是分之一，可以说和抽中彩票一等奖的比率差不多。 算起来，还是赌场赚便宜。 现在前两牌张已经揭开，都是红桃12，那么第三张牌也是红桃12的比率则大大提高了。 难怪荷官会紧张，估计他这辈子还是第一次在赌桌前经历这种事，正常情况下也是最后一次。 握着第三张牌的手都颤抖起来，他看到了走过来的光头坤哥。 光头坤哥表情也变了，笑面虎模样被一脸的狰狞代替。 “开吧！” 光头坤哥用阴冷声音吼道。 荷官深吸一口气，慢慢掀开了第三张牌。 一刹那，众人欢呼起来，荷官脸上汗珠直流，光头坤哥的脸变得更加狰狞可怖了。 果然又是红桃12。 长这么大，我第一次感觉原来红桃12的图案这么漂亮。 赢了！ 一把就赢了八千万！ 不知道谁先喊了声“好”，四周所有围观的人都鼓着掌呼喊起来。 在场的既有六十岁以上的，也有看着不到二十的毛头小子。 估计在场的老少赌棍都没亲眼见过这场面——类似的情节电视里演过，不过那是周润发。 当然最高兴的还是杨玉静，她看着桌面上的三张红桃12，足有10秒钟一动未动，然后则是一声响彻云霄的尖叫。 “赢了！我们赢了！我们赢了八千万！我哥哥有救了！” 吼完，她竟然转身抱住了我，然后在我左脸上亲了一下。 伴随着脸颊传来凉飕飕的感觉，我浑身顿时一颤，整个人都懵了。 亲完后，杨玉静也愣了一下，然后红着脸低下了头。 和众人的欢呼、兴奋形成鲜明对比的是光头坤哥他们几个。 光头坤哥铁青着脸，怒视着我。 杨玉静很有侠女风范地挡在我身前。 “你们的赌场，你们的荷官，扑克也是你们的，难不成想耍赖不成？” 光头坤哥，没搭理她，毕竟杨玉静是杨国山的掌上明珠，这种情况下，他还真不敢动她。 所有的愤怒都转移到了我的脸上。 “小子，非要管闲事！你到底什么人？知道得罪金灿灿娱乐城的下场？” 这话明显带有威胁意味。 不等我回话，杨玉静抢先回道：“他是我们杨家的人，所做一切代表杨家，这是要耍赖？” 光头坤哥气得瞪大眼，一下子语塞了。 “算啦！今晚我就想顺利带走我哥，另外希望你们把存有我哥隐私的视频交出来！” 光头坤哥恶狠狠地说了声“好”。 “另外再签一份协议，确保视频资料没有备份，也得保证这些资料不会出现在市面上。” “当然可以！” 双方去签协议，考虑到还要验证杨明浩那些见不得人的视频秘密，既然是秘密，我自然也不应该知道，于是很自觉地在门外等着。 我悠闲地玩了会手机，觉得有点累，刚伸了个懒腰，忽然觉得裤子被人扯了一下。 我赶紧揪住裤子的同时，低头看去。 一个七八岁的小孩直愣愣地盯着我。 “你干嘛？” 一看就是个小鬼，不过此时的我已经丝毫不畏惧。 “哥哥，能帮帮我吗？” “帮你？帮你什么？”看他脸色惨白，也不知道怎么死的，死后不去该去的地方，却跑到豪华赌场来。 “别人都不理我，我……我怎么也走不出这个地方，已经好久了，快饿死我了！” “那你是怎么进入到这里的？” 小孩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好像睡了一觉，醒来时就在这里了。” “好！你跟我走吧！” 嘴上这么说，可我心里也觉得很奇怪，大厅门口明明就在北边，金灿灿的一扇大门，它咋就看不见呢！ “谢谢叔叔！快饿死我了！我出去后，见到了妈妈，让她给我包水饺吃，包芹菜馅的，我妈妈包的芹菜馅水饺可好吃了！” 我不知道怎么回应，干脆什么都不说。 到了大厅门口，我指了指：“往前走几步就出去了！” 他茫然地看着金色的大门：“哥哥，你怎么骗我？前面是一堵大墙啊！” “墙？你看到的是墙？” “明明就是墙嘛！我只是年龄小，又不眼瞎！” 小男孩似乎很生气。 意识到事情不对劲后，我先观察小男孩的情况。 七八岁的样子，穿着印有“新户镇中心学校”标识的校服，这应该是他死亡那一刻的装扮。 脸色苍白，说明死亡时间较长，而且一直没能食用香火纸钱。 似乎并未异常之处。 既然不是他的问题，会不会是这扇金色大门的问题？ 我视线转移到了赌厅大门上。 这么大一扇门，不可能是黄金的，那就应该是镀金的。 雕刻着祥云和牡丹花纹，看上去十分祥瑞精致。 好像也没什么问题。 就在我准备再询问小孩几天问题，试图找到原因时，忽然看到在大门最顶上贴了一张土黄色的纸片。 第47章 一玉一世界 金黄和土黄都是黄色，叠在一起，不仔细看还真看不出来。 仔细看，这张土黄色纸片和小学生常用的铅笔盒差不多，上面依稀可见红色图案。 这好像是一张符箓！ 难道是这张符箓的原因？ 应该是！ 金灿灿娱乐城一定是请过高人，并花重金买了这张符箓，目的是镇邪压鬼，有了这张符箓，肯定是外面的邪祟之物进不来，里面的小男孩也出不去。 看来想救小男孩，得把这张符纸毁掉。 这想法一冒出，立刻又被自己否了。 大门两米多高，即便是没人阻止我，想毁掉这张符箓，也相当麻烦，更何况大门口始终站着两个一米八几的壮小伙，厅内厅外还有至少十几个同样的壮汉。 怎么想，来硬的根本没胜算。 咦？不对啊！ 既然阴邪鬼物进不来，小明也是小鬼，理应也无法入内才对。 小明咋就进来了呢？ 难道是因为它待在玉蝉中？ 金灿灿娱乐城连杨国山都不怎么放在眼里，可见势力之强大，这么大的势力，在开赌场时，肯定做好了万全准备，其中就包括防止赌客带着小鬼、小妖来赌场。 否则赌场岂不是赔得底朝天？ 看来我能把小明带入赌场，也是碰巧让它藏入玉蝉的原因。 玉蝉是极阴的古玉，鬼藏其中，可以躲过符箓的“监控”。 既然小明可以利用玉蝉进入赌场，小男孩也应该可以利用玉蝉离开赌场。 这么一想，顿时豁然开朗。 我先悄悄带着小男孩走到个人少的地方，然后拿出玉蝉，把小鬼放出来。 小男孩看到一个比自己小很多的孩子，从一块墨绿色石头里钻出来，惊得嘴巴都合不拢了。 “小明，我必须带你一个同类离开这地方，需要用到这块玉蝉，你可别欺负它哟！” 小鬼看着小男孩，蹦跳了好几下，具体啥意思我不明白，但肯定是欢迎的意思。 “小弟弟，你试试能不能钻到这块石头里？” 小男孩愣了好几秒钟，才微微点了点头。 “是不是钻到里面，我就可以出去了？” “当然！我保证！” “那好！” 他朝我笑了笑，只是因为脸色过于苍白，笑起来有些瘆人可怖。 他走到玉蝉前，双手一伸，随之消失不见了。 “小弟弟！你在哪呢？” 我故意这么喊。 “我好像钻到这块黑绿石头里面了，这里到处是绿色的小灯泡，好神奇啊！” 小明听到这话，更来了劲儿，不等我说啥，也跳着钻进了玉蝉中。 “你们俩在里面不挤吧？” 此前我就很好奇，玉蝉不过火柴盒大小，小鬼的身体是它几十倍，钻进去就不拥挤？ “里面空间很大！两侧都是绿色的小灯泡，怎么看也看不到边！” 看不到边？ 我想到了一句话——一花一世界，一树一菩提。 看来玉蝉内就是这个意思。 “到处找你，你在干嘛呢？” 明显语气不善的嘶哑声音从我身后传来。 回头就看到一直跟在光头坤哥身侧黄毛小子。 他正冷冷盯着我。 “有事？” 我故作镇定。 “你媳妇找你呢！” “我媳妇？” “嗯！杨小姐！难道她不是你媳妇？” 我没必要和这种人扯皮，便点点头：“是！” 几分钟后，我和杨玉静带着一瘸一拐的杨明浩离开了金灿灿娱乐城。 “哥，还不赶紧谢谢你的救命恩人，如果不是马先生帮忙，你今晚还不知道什么结果。” 杨明浩看我的眼神中明显带有敌意。 “你到底是什么人？怎么……怎么懂这么多？” “这个你别管！这是我第二次救你，说声谢谢很应该吧？” “谢——谢谢！” 杨明浩极不情愿地从牙缝里冒出三个字。 “哥，你怎么这样！马先生又没得罪你，而且还救你两次，这没礼貌吧！” 见杨明浩脸上一阵白一阵红，我忍不住替他“解围”：“这事不能全怪你哥，我们的关系三言两语说不清楚，准确说是我、你哥，还有你嫂子，我们三个人的关系有些复杂。” 杨玉静看看他，又看看我，表情变化可用三个字概括——不明白。 坐上杨玉静的蓝色卡宴，心中思绪万千。 回想这段时间的经历，恍如梦境，我的人生观彻底改变了。 我不再是以前的我，这个世界也不再是以前的世界。 “马……马先生，要么请你吃夜宵吧？” 杨玉静轻柔的声音打断了我的思绪。 “不用！你还是把我送回河宁小区吧！” 其实我惦记着玉蝉中的小男孩，有点担心他和小明在古玉中吵架。 “也行！今天太晚了！等改天吧！我一定请您吃大餐！” 对比一下，实在搞笑！ 上一次俩人在大夏银行相遇，她对待我好似对待杀父仇人。 这次不但特别温柔，还开口闭口“马先生”“您”。 其实相比起八千万，她这么做也值。 “再说吧！” 很快到了河宁小区，我下车后，杨玉静也赶紧从驾驶座上出来。 “别再客气了！既然我答应帮你，肯定会尽力而为，如果没帮上忙，当然也不要指责我，现在碰巧帮上了，其实也不用这么客气。” 杨玉静轻咬着下嘴唇：“那好吧！总之我还是想说一句——大恩不言谢。” 杨明浩并没下车，只是摁下了车玻璃。 “对了！我忘记祝福你了！” 看到杨明浩古怪的表情，我忍不住开了个可能气得他喷血的玩笑。 “祝福我？祝福我什么？” “夫妻恩爱，早生贵子！” 说完笑着直奔小区内走去。 这个点，河宁小区内已经基本没人，而且仅有的几盏路灯也已熄灭。 我专门找了个角落，扫视一圈，见四周没人，便把小明和小男孩喊了出来。 看到俩人都平安，我悬着的心这才落回到了腹中。 “你还是去该去的地方吧！”我对小男孩说。 “可是……可是我还没有找到妈妈！你让我去哪啊？” 这话让我心中一颤。 看来他没能顺利下到阴间，除了赌场门上的符箓外，还有心中的执念。 看来我又来活了！ “你还能记得自己家在哪？” “能啊！”小男孩一拍胸脯，说得很自信，“刚上学时，老师就让我们记住了自己家住哪，也记住了父母的电话。” “你还能记住父母电话？” “能记住妈妈的，因为爸爸经常换手机号，我记不住！” “记住妈妈的也行！你告诉我，我现在就联系你妈妈！” “真的吗？谢谢哥哥了。” “别客气了，快说吧！” 按照小男孩说得号码打出去，竟然传来“您拨打的手机号码是空号”的提示。 空号？难不成小男孩记错了？ 我又让他说了一遍，还是这个号码，而且小男孩说得斩钉截铁。 第48章 摸摸你有没有心跳 作为第九区的走阴人，这种事不遇上则以，遇上了就不得不管。 小男孩说得很肯定，她说的就是妈妈的手机号。 我又让他重说了一遍，11位数字一个也不差。 如果他没记错，说明什么呢？他妈妈换手机号了？或者他妈妈已经不存在了，我觉得后者可能性更大。 小男孩的魂魄被禁锢在赌场内，这本身就不合常理，所以思考这件事也不能从常理角度。 “你叫什么名字？” “小宇！” “姓啥呢？” “姓吴！” “吴小宇？” “不对！我叫吴森宇，小宇是小名，哥哥你有小名么？” “我……”小宇明显很久很久没和人说话了，憋久了，“你妈妈大名叫什么？” “你们问我妈干嘛！不要打他的注意。” “你想多了！”我笑了笑，这孩子人小鬼大，“我是想帮你！” “奥！对啊！要不是哥哥帮我，我还出不来那鬼地方呢！”他朝我咧咧嘴，“我妈叫陈曼丽，长得很漂亮，所以很多男人打她主意。” 小小孩子，竟然懂这些事情，真不知道他自小生活在一个什么样的家庭里。 我也顾不得已经过了夜里十一点，赶紧给李文康打电话。 手机响了七八秒，才接起来。 听我说完，电话对面的李文康哪还有睡意。 “这个不难！就是这个点——我先问问今晚谁值班，用所里电脑上的户籍系统应该可以查出来手机号码主人身份。” 他让我等一会儿。 扣掉电话，我继续以聊天的形式“套”小宇的信息。 “你能说出自己家住哪？” “当然能了！我家住八吕村。” 八吕村？这村子我倒是听过，位于油城经济开发附近，虽说是个村子，但因为紧紧挨着城区，村里的土地全都流传了出去，村民每年按照人头分钱，一个人能分三四万，稍微有点劳动能力的再去附近工厂上班，也算比较富裕的村子。 “你家里除了爸爸妈妈还有什么人？” “没有了！” “没有了？爷爷奶奶或者姥姥姥爷总该有吧？” 小宇略带失落地摇了摇头：“没有！我妈说姥姥家住在很远很远的地方，她从十几岁离开家，就再也没见过姥姥和姥爷，我爷爷奶奶在我出生前就去世了。” “那叔叔和姑姑呢？总该有个吧！” 小宇七八岁的样子，还不知道死了多久，照理说他父母至少三十几岁，也就是八零后或者九零后，那个时代农村的独生子挺少，就算他爸爸是独生子，堂兄弟姐妹总该有个！ 谁知小宇还是摇了摇头。 “好像有个姑姑，不过我从来没见过，有一次我听妈妈说过，在爷爷奶奶去世后，爸爸霸占了他们的所有家产，没有分给姑姑一点，姑姑就和我家断绝了关系。” 为了争财产，兄弟姐妹撕破脸的比比皆是，倒也不稀奇。 “你好好想想，还能不能记起怎么去的那家赌场？” 小宇转动着眼珠，似乎在努力回忆。 几秒钟后，抱住头大哭起来。 “我什么都想不起来，使劲想的话，头就像被刀砍一样疼。” 我赶紧安慰他。 “那就别想了，哥哥再想想其他办法！” 就在这时候，李文康的电话打了过来。 “兄弟，这号码的主人查到了，不过早在一年前就失踪了！” “失踪了？怎么失踪的？” “这个我咋知道啊！” “那她是不是有个七八岁的儿子，叫吴森宇，已经死了？” “兄弟！你说的这人我根本不认识，而且你刚才只是让我查手机号码的主人，这都半夜了，想查别的的信息，还是明天八点后吧！” 说完，还听到他大哈欠的声音。 “不好意思啊！有点着急，那行！明天我再联你啊！” 再次挂掉电话，我想再回杂货铺看看，毕竟李佳琪是第一天上班，而杂货铺的情况又十分特殊，好多禁忌我都没顾上和她说，万一我不在的这几个小时内，有全身红装、绿装或者黑装的顾客进店，怕是会弄出事端。 叮嘱了几句，让小明和小宇全都进入玉蝉中。 两个小鬼相处的还不错，严格意义上，俩人都是小孩，容易玩到一块儿。 回到杂货铺，恰好看到一前一后两个顾客。 前面的胸口插了根钢筋，直穿后背。 后面的是个佝偻老太太，穿着寿衣。 我悄悄站在一旁观察。 李佳琪很从容地询问两个鬼需要什么，然后收钱，再把产品交给对方。 整个过程看着都比我熟练。 等俩顾客离开后，我才走过去。 “怎么样啊！工作还顺利？” 她朝我点点头：“没啥技术含量，挺容易啊！” 这时候我才意识到一个问题。 晚上十点以后，杂货铺的顾客基本都是鬼，可以说杂货铺是他们离开人间最后满足小小心愿的地方。 正是因为如此，杂货铺内的物品才应有尽有。 有的人想抽一根很久以前抽过的烟，这里能买得到。 有的人走了一辈子路，却没舍得买过一双好鞋，杂货铺里也能提供。 可是这些顾客都是鬼，正常人应该看不到，李佳琪怎么能看到呢？难道她也和我一样拥有阴阳眼，还是说她其实也是鬼？ 我再次打量了她一遍，除了表情僵硬外，一切看着就是个正常的活人。 死人应该没心跳！想知道她是不是鬼，摸摸她有没有心跳不就行了！ 可能在金灿灿娱乐城折腾了一番，有些身心俱疲，我脑中冒着这想法后，竟傻不拉几地直接伸出手摸向李佳琪的胸口，就在我摸到她胸口的一刹那。 “啪”的一声，她反应过来，狠狠拍了我一巴掌，然后身体连连后退了好几步。 “你……你干嘛！耍流氓啊！” “我！” 真想抽自己几巴掌，刚才脑子直接短路了。 又不能实话实说，便随口编了个理由：“我刚才看到一只蚊子！” “蚊子？这都马上立冬了，哪来的蚊子？” 他一脸疑惑的望着我，我只觉得脸上火辣辣的。 接下来的几个小时，我一直待在杂货铺，和她讲了在此上班的一些禁忌。 可能逐渐熟悉了，李佳琪脸上表情越来越舒展，差不多天亮时，还笑了笑。 “手机号多少？加个微信好友吧！联系方便。” 谁知她摇了摇头：“我没有手机！” “你没有手机？” “嗯！没有！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可能以前有……” 这话说得吞吞吐吐，还颠三倒四，什么叫可能以前有。 “你失忆过？” 她点了点头。 我更加觉得眼前这女孩神秘了，不但和我一样能看到鬼，还失忆过，说话也时常颠三倒四。 不过，她是下面安排的，自然有下面的道理，我不应该多想才是。 “我倒是闲着个手机，二手的，不过挺新，你不介意的话，干脆送你吧！” “我愿意！” 她再次笑了，而且这次像是一朵展开的花朵。 七点左右，吴敬可来到店里，我赶紧给俩人介绍。 见到吴敬可的第一眼，李佳琪竟然笑了。 没等我说几句话，俩人就好似早就认识了一样开心地聊起天。 我不得不感慨——缘分呐！ 白天暂时还是吴敬可上班，我带李佳琪回租房，来到10号楼前，再次看到之前聚集在路边，闲扯的老太太，她们的头好似监控摄像头，一直跟着我移动，嘴里还嘀嘀咕咕。 估计看到我先是领着吴敬可回家，现在又领着李佳琪，俩人都是一等一的美女，把我当成花心大萝卜了。 和李佳琪交代了几句，让她先休息，我则赶紧打车去派出所。 第49章 第三种惩戒方式 李文康穿着一身崭新的西装，锃亮的皮鞋，还打了领带，抹了发油。 人也比平时精神抖擞。 “这是有啥好事啊！” “嗨！还不是托兄弟的福，这几次破案有功，被评为法证业务精英，待会儿市领导来表彰，弄不好还有奖金。” 他去接受表彰，我独自在刑警大楼溜达，来过几次，门卫保安也都认识，也不管我。 听到4号拘留室里有动静，便走了过去。 每间拘留室的门上都留有a4纸大小的窗户，或许这是规定吧！ 我透过门玻璃向里望去。 原来在审问犯人。 和上次一样，犯人坐在固定着的铁椅子上，对面两米外是负责审讯的两名警察，另一侧还坐着个记录员。 我不是警察，不该听审讯内容。 这么想着就转移了视线。 正当视线被移走的一刹那，我忽然看到被审问的犯人背后站着个披头散发的黑影！ 黑影佝偻着身体，无法看到模样。 我赶紧转回头。 没错！就是之前见过两次的黑影，第一次见到黑影紧紧贴在四个命案犯人背后，结果第二天四个人全都惨死。 第二次见它紧贴在法医胡国峰背后，结果不久后他也死了。 之前我以为黑影就是被碎尸的马娟娟或者被害死在异国他乡的薄纯雪，可此时俩人的魂魄皆顺利到了下面，黑影却再一次出现，这说明黑影是另外一个鬼。 我一愣神之际，黑影又不见了。 根据前两次的经验，黑影出现，这人则命不久矣！ 处于好奇，我隔着门玻璃仔细观察这犯人。 二十五六岁的样子，留着和上世纪九十年代郭富城类似的大中分，尽管他是坐着，但能看出小伙子身高至少一米八，长得酷似金城武。 小帅哥一枚啊！ 不知道长这么帅，会犯了什么罪。 呸！我又不是花痴，还是男的，怎么糊涂了，犯不犯罪和长得帅有啥关系！ “兄弟，你咋跑这来了！” 挺好背后传来带着兴奋劲儿的喊声，就知道李文康已经接受完了表彰。 “没事瞎溜达！” “走啊！去我办公室坐坐，我给你泡茶！” “你们法证科办公室？” “是啊！” 一想到他们拿着手术刀尸检的样子，用经常摸死人的手给我沏茶……我赶紧苦笑着摆摆手：“还是算了吧！再说我找你的事，估计在你办公室解决不了。” 他呵呵一笑：“也是啊！那我直接带你去找老冯。” 离开前，我指了指4号审讯室。 “里面这小伙子犯了啥嘴？” 李文康过去往里瞥了一眼，然后连连摇头。 “畜生罪呗！” “畜生罪？强——” 我“奸”字没出口，他便骂了一声：“玩弄了好几个女孩，弄大了肚子不负责任，其中有一个导致众生无法再生育，还有一个更惨，受不了分手的打击，跳楼自杀了！” 我也忍不住来了声国骂。 “这是个畜生啊！不过真和李哥说的这样，法律似乎拿他没办法呀！” 李文康摇了摇头：“倒也不是！跳楼女孩尸检时，我也去了！唉！真是惨啊！肚子被地上铁柱子扎破，五脏六腑散的到处都是，一条腿还被广告牌割断了！” “罪孽啊！可是女孩是自杀，这事只能从道德上谴责这畜生！” 李文康再次摇了摇头：“我们在女孩身上发现了已经被血染红了的遗书，洋洋洒洒两千字，其中一部分是说她因为和之前的男朋友上过床，已经不是完璧之身，应该接受这畜生的谴责，应该按照这畜生说的做——去死！” 我不太懂这方面法律，赶紧问：“有了这封遗书，能订他罪？” “教唆杀人吧！可惜的是，顶多三年，这其实很不公平！” 我也忍不住感慨：“是啊！仅仅从法律角度思考，就算是三年也太轻了！” 说着话，俩人来到了刑警队大队长办公室，见到了冯队长。 看到办公室桌子上的工作牌，我才知道原来冯队长名字叫冯红林。 冯红林给我倒了杯茶，说话也明显客气了不少。 “小李已经和我说了，这几次案子能侦破，多亏了兄弟你提供了重要线索和非常关键的思路！” 我哪有心思和他说客套话。 言归正传，直奔主题。 “早晨见面时小李提过这事！刚才我还查了一下关于陈曼丽失踪案的电子卷宗……” 没等他说完，我忍不住插嘴：“陈曼丽是不是有个七八岁的儿子，叫吴森宇？” “对！吴森宇和陈曼丽一起失踪了！” 我急得站了起来：“一大一小已经失踪了一年半，难道就没一点线索吗？” 冯红林铁青着脸摇了摇头。 “陈曼丽老家江西的！十七岁就来了油城市，先后在厂子、发廊、以及百货大楼干过，后来嫁给了本市一个叫吴振伟的人，母子俩失踪后，我们特意走访过吴振伟的乡邻，都说俩人不般配，陈曼丽长得花容月貌，还年轻，吴振伟大她十几岁，脾气暴躁不说，还酗酒赌博，邻居们经常大半夜听到陈曼丽被揍得惨叫。” “陈曼丽和吴森宇失踪了，那吴振伟呢？” “也是一年前吧！吴振伟因为欠了赌场，被人当街砍死！死后一个半月才联系到他姐姐，给她草草收尸，匆匆下葬。” “赌债？” 我想到了金灿灿娱乐城，小宇的魂魄一直被困在金灿灿娱乐城的赌场里，是不是说明一年半前，她就死在了里面？ 至于陈曼丽，估计也凶多吉少。 “烂赌鬼！死了就死了吧！就是可怜了陈曼丽娘俩。” 我很想告诉他，其实陈曼丽和吴森宇也在一年前死了，但考虑到时机尚不成熟，这么直接说了，很难给他们一个合理的解释。 总不能直接说，我见到过吴森宇的魂魄吧！ “那你们有没有查过吴振伟最经常去的赌场，例如金灿灿娱乐城？” “这个没有线索，也没一点证据，根本没法入手啊！” 查案子的事我一窍不通，也就不继续这个问题问下去。 “对了！刚才我看到4号审讯室有个长得很帅的犯人，他的事李哥已经大概说了，我想知道如果教唆罪名成立，他会判多久？” 冯红林轻轻叹息：“顶多一年！因为所谓的证据只有那封遗书，不足以支持重判！” “这还有天理公道嘛？” “没办法！人世间还有很多法律之光照不到阴暗角落，或许还应该存在除法律和道德外，第三种惩戒方式吧！” 他这么一说，我忽然觉得那黑影恶鬼就是第三种惩罚方式，也很想告诉他们，这小畜生蹦跶不了几天了。 算了！有些事说了还不如不说。 “对了，马兄弟！有件奇怪的案子似乎牵扯到了你！你来的正是时候。” 听他这么说，我心里先是咯噔了一下。 “不会又是杨建强的案子吧？” “不是！是一次车祸！” “车祸？你们也管车祸？” “仅仅是单纯的车祸，肯定归交警那边，可是这车祸十分复杂！” 我被弄得一头雾水，什么样的车祸牵扯上了我，还很复杂？ “马兄弟昨天早晨去了海宁路？还看到了一个女孩被撞的车祸？” 原来这事啊！ 我松了口气，正想解释那女孩没事，现在就是我店员。 可还没等开口，冯红林先开口了，他说了一句让我觉得毛骨悚然的话。 第50章 走失的女尸 “车祸后，那女孩的尸体被暂时放进殡仪馆，谁知昨天傍晚却莫名其妙不见了！” 我强行忍住内心的震惊，深吸一口气，调整了一下思绪，才再次开口：“你说那女孩死了？” “死了！等交警去的时候，早已没生命迹象！这不是问题的关键，关键是她尸体傍晚不见了。” “尸体……尸体咋会不见了呢？” “这个我问谁去啊！”冯红林双手一摊，“已经派人联系了交警那边，看看能不能调取附近几个路口的监控，希望能有线索吧！” “你说会不会是尸体自己离开殡仪馆的呢？” 我这话刚说完，李文康和冯红林同时愣住了。 “你怎么会有这种想法？” 我不想言多有失，便摆摆手：“瞎说的呗！不过是一具尸体，总不至于有人这么胆大，敢光明正大去殡仪馆偷女尸？” 李文康看看冯红林。 冯红林看看李文康。 最后还是李文康还开了口。 “兄弟，我有时候真怀疑你的身份！你的确不是一般人，有着超常的直觉，而且一针见血，是天生干刑警的料！” “啥意思啊？我……我真是随口瞎说的！” “不瞒你说！昨晚我们刑警和法证联合开了两个小时的案情分析会，根据已经掌握的信息，似乎你说的这种情况是相对最合理的。” “是不是殡仪馆里的监控拍到了什么？” 我还有点担心会拍到张大海。 “不是！殡仪馆内有条不成文的规定，那就是馆内不能种树，也不能有监控，应该害怕拍到不该看见的东西！” “冯队长，你也信这些子虚乌有的东西？” 冯洪林并未正面回答，而是笑了笑：“我们这一行干多了，碰到的奇怪案件多了，也会萌生想法，甚至改变三观。” “那冯队长为什么这么说？” “我们仔细检查过当时存放女孩尸体的2号停尸房，发现门窗并无被破坏的迹象，而且在盖尸体的白布上找到了几个手印，已经证实是女孩自己的——人都死了，怎么会留下手印？” 我无言以对，因为我知道这道题的答案，那就是女孩不但离开了殡仪馆，还在我店里干了一夜的销售员。 至于李佳琪是不是真的死了，现在的她到底是死人还是活人，我也很想知道答案。 三个人东一榔头西一棒子，一直聊到十一点出头。 我心里一直装着自己带回租房的李佳琦，犹豫该不该回家一探究竟。 “今天中午我请客！咱们吃羊肉啊！” 一听他说羊肉，我肚子立刻咕噜咕噜叫起来，算了！先吃完饭再说吧！ 刚吃饱，我也拿定主意，不管李佳琦是人是鬼，她都是下面安排给我的店，爷爷在下面当官——我下面有人。 我怎么能这么对待下面给安排的店员呢？ 内心涌出一阵愧疚感，便赶紧和俩人说了一下，然后到大街上买了两笼小蒸包，又买了两瓶果汁。 回到家，有了上次被吴敬可打一巴掌的“事故”，我赶紧放下手中钥匙，轻轻拍了拍门。 门被打开，看得出李佳琦刚洗了头发。 “不好意思，临时有点事，饿坏了吧！” 李佳琪甩甩头发：“我自己煮了面条！” 她指了指饭桌。 “买了点杭州小笼蒸包，再吃几个吧！” 说着话的同时，我再次观察她，呼吸正常，心跳正常，而且脸上有淡淡的红晕，分明就是个大活人。 不管了！ 活人也好，死人也罢，反正是下面安排的新员工。 应该还有一位员工！ 我想起爷爷的话——不知道小雅怎么样了，虽然她和我同岁，可身体看起来不过是个八九岁的小孩，另外智力方面还不清楚怎么样，能干的了杂货铺工作？ 李佳琦又吃了十个小笼蒸包，她狼吞虎咽的样子，看得我有点目瞪口呆。 一个看着偏瘦的女孩，午饭竟能吃掉两碗面条和十个小笼蒸包，这分明是壮汉的饭量。 早晨她也没少吃啊！三个肉夹馍，一大碗豆浆。 等她吃完，我带她去小区门口超市买了些日用品，什么毛巾、牙刷、被罩床单之类的，能想到的统统买。 毕竟和孙菲菲同居了一段时间，知道女孩每月都有几天特殊日子，需要“小被子”。 我不好意思明说，就故意带他到卖卫生纸和卫生巾的区域，让她看看还买点啥，我一块去付钱。0- 她拿起一包护舒宝，仔仔细细看了看，我注意到她透出了疑惑的眼神，好像在看一件稀奇玩意。 二十多岁的女人，总不会不认识女性最好的朋友之一吧！ 她翻弄着瞅了一会儿，然后放进了购物袋里。 看来是我多想了。 送她回租房后，给了她把钥匙，这次我没和李文康说，而是直接去了胡国峰家。 在他们家附近超市买了点东西。 敲了十几秒门，没反应，我准备先离开，谁知刚下楼，就看到母女俩各提着两个购物袋走来。 “马……马先生！” 胡国峰媳妇看到了我，略显惊讶。 “来看看你们，另外想和你们商量件事！” “奥！进家吧！” 和女人说着话，注意力却始终在小雅身上。 此时的小雅还只有八九岁女孩身高，扎着马尾辫，但神情却不似八女岁女孩，尤其是眼神，隐隐约约中似乎还透着一股邪性。 “谢谢你啊！马大哥！”一开口，气场十足。 “别客气啊！”我赶紧回应。 跟着母女上楼，一进门，我便注意到屋内焕然一新，胡国峰的灵堂已经不见。 逝者已逝，生者来日方长，有个重新开始是最好的选择，也是对死者最大的告慰。 我和女人并不熟，所以不想多逗留， “我想给小雅找个工作！” “给小雅找工作？可她还是个……” 估计想说她还是个孩子，出口前想起女儿其实已经二十几岁。 “放心吧！这工作适合她，她也适合这工作。” 我这话暗含深意，只是女人听不懂。 “那……那好吧！锻炼一下也好，让她试试，如果不行，也别勉强。” “我知道！” “至于工资，其实……其实也不指望她能赚钱。” “月薪一万以上，有奖金，可包吃住。” “一万？”女人激动得站了起来，“她爸是有编制的法医，也才每月六千多。” “有编制不等于高薪嘛！” “也是！”女人重新坐下，“具体干什么？” “销售——也就是买东西！” “买啥东西这么高的工资，不会是犯法吧！” “怎么可能呢！是在殡仪馆附近的杂货铺，有可能还会上夜班。” “小雅这情况，能上夜班啊？” 还没等我回答，小雅站了起来，眼神变得很坚定。 “我能！我也想跟着小马哥上班！” 小马哥？顿了一下，我才反应过来，她喊得是我。 今天升级成周润发了。 “那——是不是我也能干？” 除了哭笑，我无言以对！ 第51章 大鹅的面相 打了辆出租车，带着母女俩到了杂货铺。 听说杂货铺所在的街道原本是有名字的，后来这条街总出事，还发生了多次灵异事件，渐渐的就没人再说街名了。 现在，大部分人称之为无名路或者无名街，似乎无名路就是街名。 这是一条老路，两侧有不少空闲老房，地面砖也大都破碎，布满裂痕。 总之，处处透着岁月的痕迹。 白天还好，街上不缺人，毕竟是一条要道。 所以杂货铺给人的感觉除了旧一点，并无特别之处。 可是一到晚上，每这一带几乎没闲逛的人。 到现在为止，我都不知道杂货铺的货物是怎么摆上货架的，也不知道每天收的钱，最终去了哪里。 总之货架上的物品始终不见少，每天营业的钱也会定时消失，就好似变魔术一样。 杂货铺白天为活人服务，晚上则专门招待鬼。 “就是这家杂货铺？” “对！我是店主，已经有两个店员了，加上小雅就是三个，当然我也会时不时帮忙！” 说着，进了杂货铺。 吴敬可看到我带着母女俩进来，略感惊讶。 “介绍一下！”我笑着指了指小雅，“这是咱们杂货铺第三个店员，小雅，以后咱们就都是同事了，三个人加上我，工作会轻松不少。” 吴敬可惊讶地张开了嘴。 “啊！老板，雇童工可是犯罪行为。” 小雅白了她一眼：“什么童工，谁是儿童，算算年龄的话，你可能还得给我叫姐姐。” 这话不假！ 我赶紧解释了一番。 小雅妈妈看到吴敬可上班，又扫视了一圈杂货铺内的货架，这才放心离开。 接下来我又给小雅介绍了一遍杂货铺的规则，尤其是杂货铺禁忌。 本以为小雅会害怕，谁知听我说完，她竟然笑了。 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这次见到小雅，总感觉她眼神中透着一股邪性。 也可能是她缺失的一魂一魄是下面给提供的缘故。 我也仅仅是觉得好奇，并不担心，毕竟是爷爷给安排的人。 介绍完工作的事，开始商量职工的吃和住。 考虑到小雅只有妈妈一人在家，而且身体又特殊，我给她提供了两个选择，可以住家里，杂货铺给报销一定的车费，也可以和吴敬可一样，住租房，当然租房一共三个卧室，她去了，我就得暂时搬到客厅。 本以为她会选择回家住，谁知她想都没想，直接说要跟着我们一起住租房。 至于交通工具，我和吴敬可商量了一下，以2000元价格买下她的电动车，至少在将来一段时间，电动车就是几个人上下班的交通工具。 反正不到十分钟的路程，即便是走路也用不了多久。 看看时间，已经五点，我又赶紧带着小雅去租房。 骑着电动车驮着小雅，她双臂紧紧搂着我的腰。 知道她仅比我小几个月，可感觉还是驮着个小女孩。 “我知道你为什么让我来杂货铺上班！” 路上小女孩忽然开口冒出这么句话。 这话让我一愣，忙反问：“为啥啊！” “因为我能看到它们，而别人看不到！” 这话她说的稍有隐晦，但我还是秒懂。 “你——是不是已经看见过？” “嗯！我看见一楼的赵奶奶了，当时她已经去世好几天。” 这几天的见鬼经验让我知道，人死后魂魄并非马上离开，一般会逗留3到7天，也有很长时间的，例如小宇和胡国峰的老娘马冬花。 当然也有死后立刻被阴差带走魂魄的，甚至有的人之所以会忽然死亡，就是因为魂魄被阴差硬生生从体内拖了出来。 “你不害怕？” “刚开始有点小害怕，也只是一丢丢，不过很快就不怕了，现在不但不怕，还觉得很自豪，以前我是个傻子，现在终于比一般人多了项能力！” 小雅能这么想，有点啊q自我胜利法的意味，不过能这么想说明她心态还是积极向上的。 “这几天我看到了好多不应该看见的人，有的还残缺不全，我都假装看不到他们。” 她说看到好多，我怎么没看到——难道小雅还能看到我无法看到的鬼？ 应该是这样！ 租房内连续多了两个人，而且是俩女孩，总之感觉怪怪的。 眼看就傍晚了，现在算收拾房间有点来不及，我本想让她今晚先回家，可小雅头摇得像拨浪鼓一样。 “我现在已经是你的人，就应该享受职工的食宿服务！” 我苦笑着点点头，这话听着有点别扭，可琢磨一下，一点瑕疵都没有。 “那我先帮你换条床单，你将就着在我床上睡一晚，明天再帮你换被褥啥的。” “不用！你这是双人床，睡两个成年人都可以，而我只是小孩的身躯。” 意思很明显，也很直接，如果不知道小雅已经二十几岁，我可能不觉得怎样，可是知道她和我同岁，再在一张床上，就无论如何都接受不了了。 “你……你自己睡吧！我得先去杂货铺。” 不知道为什么，这一刻我竟不敢直视小雅望着我的目光。 小雅和李佳琪见面后，很快便熟悉了。 俩人有点一见如故的感觉。 “我知道你和我是一类人！” “我也看出来了，但你以为的我并不一定是我！” 听着俩人类似打哑谜的对话，我觉得一头雾水，又好似听懂了点什么。 李佳琪去杂货铺替换吴敬可上班，我帮小雅买了点饭，便匆忙离开了。 朝着小区大门走着，我实在感觉压力山大，一个不知是死是活的李佳琪，又多了个邪性十足的小雅，以后的日子该咋过啊！ 另外压在我心头的还有另外一件事，那就是小宇母子的事。 小宇在失踪时就已经被害了，他妈陈曼丽活着的几率很小，想送走小宇，先得化解他心中的执念，而化解他心中执念的唯一方法就是想法找到母子尸体，侦破这案子。 真是头大如斗啊！ 脑中忽然想到徐半仙，或许这半吊子神棍有啥好主意，虽然他本事不大，可鬼主意不少，没准能说出点啥呢！ 这么想着，拨通了他的电话。 “徐大师，还没吃完饭吧！” “没呢！我乃修行之人，晚上一般不进食，修身养性嘛！” “那可真遗憾，我还想着晚上约你吃饭，看来……” 我话没说完，就被徐半仙打断了。 “我说的是一般情况不进食，可如果是马兄弟叫着吃饭，这面子还能不给？” “别可勉强啊！” “不勉强！” “那好！我打车去找你，就在你家南边的‘乡村炖大鹅’吧！” “嗯！这里炖的大鹅很地道，都是村里养的，肉肥味美。” “看来徐大师经常吃啊！” “不是——那倒不是！我经过时观察过大鹅的面相……” “大鹅还有面相？能从大鹅面相看出它的肉好不好吃？” “这个……” 四十几分钟后，俩人坐到了饭店单间里，我把这些遭遇说了一遍。 “人死了就是死了，不能死而复生，倒是可以借尸还魂。”他捋了捋几根稀疏的胡子，“另外你说的小孩魂魄被困在赌场，这事也不奇怪，他的尸体多半就藏在那赌场的某处，至于他妈的魂魄，也许并未下去，而是被困在了某个更狭小的地方。” “那你有办法找到？” “年轻时我倒是看过一本《寻尸密录》，不过那时候不知道东西好，没认真看。” “你啥意思？” “意思就是说，我可以试试，但不能保证一定成功！” “这话说的——不一定成功的意思是不是有可能会成功？” “总之我没试过，可以没你试一次！” “也行！” “吃完大鹅，你得准备点特殊的东西！” 第52章 夜探废宅 “什么特殊东西？” “死者的毛发或者穿过的衣物！” “啊！人都死一年多了，上哪去找毛发？至于衣服鞋子——我也不知道他们住哪啊！” 说着话，老板端上个大铁锅，打开草编织的锅盖，一片乳白色的热气飘了出来，顿时散发出一阵让人直流口水的肉香。 “那个——老板？拿一瓶52度的二锅头。”徐半仙看到锅里发白的鹅肉，双眼都发直了，老板刚掀起锅盖，他便用筷子夹住一大块肉，撅着嘴咬了上去。 “你倒是说清楚啊？除了死者毛发和衣物，还有别的东西代替？” 徐半仙烫的直吐舌头，但还是一秒不停地继续往嘴里塞。 “先……先吃啊！铁锅炖大鹅就得趁热，凉了就没这么纯的味了！” 没办法，姓徐的不但是个招摇撞骗的神棍，还是个彻头彻尾的吃货。 老板拿着二锅头刚放到桌子上，他便迫不及待地拧开盖子就是一大口。 然后深吸一口气！ “真过瘾啊！” 半个小时后，见他吃得差不多，我才再次开口。 “寻尸招魂原本就是极难的事，没有毛发和死者穿过的衣物，至少得有件死者用过的物件！” 既然知道吴振伟住在八吕村，一个村子顶多几百户人家，只要到了他们村，他家住哪，应该可以打问到。 “我如果找到你需要的东西，你什么时候可以行动？” “午夜为阴气最重时刻！” “午夜？” 一盘算，午夜是半夜12点到凌晨2点之间，现在是晚上七点十三分，也就是说我还有好几小时去找寻。 如果一切顺利，时间足够！ “那就今晚！你最好陪我一起去找，否则我找到东西了，再找不到你，岂不是前功尽弃？” 他吃完最后一口肉，使劲打了个饱嗝：“没问题！看在这锅大鹅和这瓶二锅头的份上，今晚我陪你！” “什么叫今晚你陪我！说话严谨点！” 付完钱，我拉着醉醺醺的徐半仙打车到了八吕村。 八吕村就在城边上，二十几分钟的车程转眼即到。 虽然是晚上，可村里一片灯火通明。 几十个老娘们在门口广场上跳舞，吆喝声起此彼伏，另一侧是七八个打篮球的小伙子。 看到广场边上有个超市，我拉着走路晃晃悠悠的徐半仙到超市里买了两盒烟，要了个火机。 寻思着待会或许能用得上。 经过广场时，一个跳累的老太太从我身侧经过，老太太大都不吸烟，我只好硬着头皮只给了个笑脸。 “阿姨啊！我想打问个人！” “哟！没注意这里有俩生面孔啊！你想打问谁家？” “咱村里有个叫吴振伟的？” “吴振伟？这名字有些熟啊！” “他一年前惹了点事，死了！老婆孩子也在差不多时间失踪了！” 老太太脸上顿显恍然大悟的表情。 “你说的是大伟啊！唉！是来讨债的混蛋玩意，克死了养父养母，和姐姐打得断绝了关系，还苦了老婆孩子！” 一听这话，百分百确定他说的大伟就是我要找的吴振伟。 “大娘，你这身子骨挺壮实啊！” 一听夸她身体好，老太太乐得露出了少兵缺将的牙齿：“我都七十一了，现在一口气走几十分钟，脸不红，气不喘！” “真好！大娘知道大伟家住哪吧？” “都是一个村的，那还能不知道！”他嘿嘿笑着指了指村子西北侧，“村边五间大瓦房就是，房子是他爹娘临死前盖好的，他家院子后面有棵大柳树，很好找啊！” 道了声谢后，直奔老太太手指的方向。 我刚走了几步，又被老太太喝住了。 “小伙子，我劝你还是别去大伟家了！” 我转身：“为啥啊！” 老太太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顿了顿，才又说道：“你还是别问了！总之，我这是为了你好！” 既然她不肯说，那我就一个耳朵听另一个耳朵冒。 虽说是村子，但脚下都是笔直的公路，我很快就看到了老太太所说的院子。 还真是很气派的五间大瓦房，墙头两米多高，只是墙皮脱落严重。 徐半仙已经迷迷糊糊，我都有些担心不扶着他，这老瘪犊子会摔倒，然后昏睡过去。 大门挂着生了锈的大锁头，估计是吴振伟出事后，村里人给锁上了。 看看时间，马上九点钟。 这里是村边上，距离最近的一户还隔着一条路，这户人家没开灯，也不知道是早睡了，还是家中根本没人。 本想再等等，等到过了十点爬进去看看。 母子的家都找到了，进去找件俩人生前穿过的衣物还不容易？ 看看时间，再看看寂静的四周，我实在忍不住，找了个靠墙的杨树准备爬进去。 “徐大师，外面反而不安全，要么你也进去吧？” 谁知徐半仙醉意全上来了，哼哧哼哧的根本听不明白我说得什么。 算了！干脆让他靠着墙睡会儿，老东西一身黑衣服，今夜又有点阴天，不靠近看，根本看不到他。 先扶着徐半仙坐到地上，轻轻推他上半身，让他平稳地背靠着墙。 一瓶二锅头我一口没喝，他一滴没剩，醉成这样也正常。 几乎是刚依靠好，人便睡了过去。 我这是带了个麻烦来啊！看这劲头，还不知道过了十二点能不能醒酒。 事已至此，也管不了那么多。 我扶着杨树，猛地一用力，借助惯性双手攀着墙沿儿，再利用腰部力量猛地一甩，脚勾住了墙头，人也随之爬到了墙头上。 院子内漆黑一片，我定了定神，还是没敢贸然往下跳，掏了掏口袋，找出一张废纸，拿出火机点燃，轻轻松手，一团巴掌大小的火苗晃晃悠悠地落到了地上。 火苗照亮地面后，我扫了一眼，发现地上除了杂草外，别无它物，我赶紧寻了个合适的落脚点，用力跳了下去。 安全着地后，我没敢停留，赶紧打开火机，借助微弱的火苗，径直朝房子走去。 十几米的距离，脚下满是杂草。 真奇怪，算算时间，这院子荒废也不过一年半，怎么就衰败成这样了？ 看来爷爷生前说过的一句话很对，阴宅阳宅都需要生气，也就是人气，尤其是阳宅，如果没了人气，阳宅会明显加快荒废的程度。 脚下发出“刺啦刺啦”的声响，我也懒得低头看脚下除了野草，还有什么。 屋门挂着锁头，借助火苗，能看出锁头有明显被破坏过的痕迹，门面上也布满了砍痕。 看来吴振伟出事后，家里曾遭受过贼。 稍一犹豫，伸手推开了屋门。 “吱哟——” 门轴发出了刺耳的声响，同时一股发霉的气味迎面扑来。 这屋里明显烧过大量的东西，而且时间并不久。 往里走了两步，我忍不住咳嗽了几声。 把手中火机高高举起，随着手的高度上移，光亮的面积逐渐扩大。 屋内的景象逐渐清晰起来。 目力所及之处都是一片破破旧旧的杂物，连一件完整的家具、用具都没有，而且大部分杂物都有被烧过的迹象。 看到这场景，应该就不是被偷这么简单了。 明显是人为破坏，而且就在几个月内。 怎么回事？什么人这么狠心呢？ 第53章 废宅闹鬼的秘密 又想起村口广场边上老太太那番欲言又止的话，心中更是疑惑起来。 先在客厅转了一圈，手机烫的快握不住了，恰好视线扫到西北角有段白蜡烛，便赶紧过去拿起来点上。 随着烛光燃起，屋内的情景更清楚了。 不但地上一片狼藉，连墙上都被泼洒了墨汁和其它不知名的液体，红黑黄绿蓝一应俱全，难闻的气味更是熏得人无法正常呼吸。 其它房间情景也差不多，五个房间连一件完整的家具都没有，而且随处可见被烧过、泼过的痕迹。 好奇归好奇，脑中很清楚今晚来的目的。 终于在里间卧室的炕上找了件男孩的裤子和半件烧剩下的女人的内衣。 鞋子肯定是小宇的，半件内衣无疑是陈曼丽的。 也顾不得脏，赶紧拿起来，甩了甩上面的尘土，直接塞口袋里。 准备离开，刚走到屋门口，抬起的右脚还没跨出门槛，就听背后隐隐地传来一声男人低沉的冷笑声。 同时一股阴气吹来，吹得我后脖子凉飕飕的。 赶紧回头，无奈手中烛光照不远，目力所及之处皆是一片黑暗。 我以为是环境所致的心理所用，正当我准备赶紧转身离开时，忽然两个模糊的人影出现在了客厅墙角的黑暗中。 刚才我每个房间都转遍了，再说这个点又是这种环境中，怎么可能有人？ 仔细看人影轮廓，是一男一女两个老人。 这废弃屋子里怎么会有俩“老鬼”？ 我也知道啥事重要，我只是愣了一下，也没停留，赶紧原路爬出了院子。 徐半仙依旧坐在墙脚，很有节奏的酣声在如此漆黑的夜里像是蛤蟆叫。 今晚的事离了他不行，我干脆揪住这老六衣领，狠狠抽了他左脸一巴掌。 “哎吆！怎么了！” “徐大师，你怎么摔到了？来！来！我扶你起来！” “咋回事啊！” “没事！没事！” 说着拽着一脸懵逼的徐半仙朝着村口走去。 此时村口广场上只剩三四个打篮球的，这个点还在打篮球，肯定是八吕村的毛小子。 想起在吴振伟废院内经历的那一幕，我好奇心再次窜了出来，摸了摸口袋里的两盒烟，顿时有了主意。 于是掏出一盒烟，抽出几根递了上去，同时另一手掏出火机。 几个人许是打球累了，见有人嬉皮笑脸地递上烟，也面带笑容地迎了过来。 “兄弟看着面生啊！来俺们村走亲戚？” “算是吧！”我打着哈哈，赶紧帮着对方把烟点上。 香烟这玩意还真是好东西，尤其是男人之间，有了这玩意，办点事时容易说话。 见对方吸了一口，我干脆直奔主题。 “刚才见咱村西北角有个废弃院子，五间砖瓦房看着很新啊！盖了应该没十年吧！” 一个黑胖子回道：“差不多十年了吧！早就没人住了。” 我继续半装糊涂：“这么好的房子咋就没人住了呢？” “全家死的死，失踪的失踪，而且还……” 他话没说完，另一个白胖子忙咳嗽了两声。 黑胖子的话戛然而止。 俩人的演技都不高，这更引起了我的好奇。 “老人去世，年轻人呢？就没孩子啥的？”我继续拐弯抹角地问。 “俩老人死五六年了吧！是被不争气的儿子活活气死的，他儿子去年也死在城里，房子不就废了嘛！” 很显然，黑胖子是个爱说话的热心人。 “就没老婆孩子？”我明知故问。 “有是有！不过也失踪一年多了，可能看男人不争气，那女人带着儿子回娘家了！她娘家好像是四川还是云南一带的，反正很远，长得又贼带劲儿，就算带个儿子也不愁嫁。” “他家就没其他亲戚了？这么好的院子，总不能这么荒废了呀！多可惜，多浪费！” 黑胖子猛吸一口气，轻叹一声：“唉！你是不知道啊！房主姐姐远嫁大城市了，村里人都好几年没见到她了，倒是还有不算近的本家人，不过这房子——我就这么说吧！别说卖出去，就是白送人，也没人敢要！” 眼看着就要套出话，我趁热打铁，赶紧又掏出几根烟分别递上，干脆把盒里剩下的几根连烟盒全都递给黑胖子。 吃人嘴软暂时没在徐半仙身上得到证实，拿人手短却让黑胖子演绎的淋漓尽致。 他稍微客气了两句，又道了声谢，嘿嘿笑着把烟揣进了口袋里。 “我看两位这打扮，是干灵异直播的吧！” 灵异直播？亏他想得出。 “奥！对！对！我们是听说八吕村有个闹鬼的院子才连夜赶来的！” “嗨！网络直播嘛！现在又不是啥新鲜事，这年头为了挣钱真不容易，直播啥的都有，还有两口子直播干那事的，都是为养家糊口，我看你也够拼的，还让伙计装扮成了疯癫道士，这气质应该是扮演济公吧！” 黑胖子指了指我身后的徐半仙。 我也扭头瞥了一眼。此时的徐半仙穿着黑褐色长袍，身上满是尘土，头发蓬松，还一脸醉眼惺忪的样子，的确和电视剧中的济公有几分相似。 我也不解释，尴笑两声算是回应。 “别的鬼屋我不知道啥情况，兴许是闹着玩的，可咱们村的这五间大瓦房里是真有鬼啊！好多街坊大晚上听到过里面传出声音，有时候是哭声，有时候是笑声，还有的说听到了俩人小声说话的声音。” “炒作吧！”我估计激黑胖子，想套出更多信息。 “真不是！不光大人听见过，连村里的小孩都听见了，还有俩孩子吓得发起了高烧，气得小孩爸爸和爷爷爬进去差点一把火把房子点了。” 原来吴振伟房子内的火烧痕迹是这么来的！ “那后来呢？” “村里几个老人请过驱鬼先生，结果驱鬼先生只进去了一次，不知道看到了啥，吓得钱也没要，哆哆嗦嗦跑了。” 弄明白了咋回事，也没敢多停留，事多了总得一件件解决，今晚的任务是先弄清楚小宇母子的尸体在哪。 在路边扫码买了两瓶冰镇红茶，一瓶给了徐半仙，让他醒醒酒。 见他还算清醒，便赶紧拿出在房子里找到的鞋子和半件女士内衣。 徐半仙揉了揉眼睛：“行啊！还真弄到了，看样子今晚没白折腾。” “别废话了！我的半仙大人，赶紧的吧！” “还不行！还需要点纸钱和黄香，要么去我家一趟？” 到了徐半仙家，已经过了夜里十一点。 他的酒意差不多醒透了。 徐半仙点燃纸钱，燃了黄香，把半件女人内衣摆到了前面，嘴里念叨了几句什么，然后拿起了黑色罗盘。 我爷爷生前也有个类似的罗盘，我经常拿着当指南针玩。 “有了！” 看到罗盘上的银针晃动起来，徐半仙兴奋的喝道。 第54章 午夜寻尸 徐半仙抓起刚才烧剩下的一摞纸:“小子，这次有门啊！看来我姓徐的还真有两把刷子！” 见过脸皮厚的，却没见过脸皮这么厚的，这话直接把我逗笑了，哪有这么夸自己的。 按照徐半仙的指引，俩人打车来到一个繁华街道的路口。 刚下车，我扫视四周环境，觉的有点熟。 “那边！” 顺着徐半仙手指方向望去，一下子就认了出来。 金灿灿娱乐城虽然算不上油城市标志性建筑，但霓虹闪烁的样子，以及“金灿灿娱乐城”六个金黄色的大字还是很有特色的。 徐半仙所指的正是金灿灿娱乐城。 这和他之前所说的不谋而合，其实我也曾想过母女俩尸体就藏在娱乐城内。 将近夜里十二点，此时正是娱乐场所生意兴隆的时刻，从停车场几十辆豪车足以看出今晚生意之兴隆。 已经和娱乐城打过交道，知道他们的背景和势力。 没敢冒然进入。 徐半仙说这种寻尸之法靠得是死者遗留物的一丝残存气息，这气息本身就十分微弱，而且死亡时间越久，这丝气息会越弱，死亡时间超过十年，气息也就全无。 一次做法大概能撑两小时。 现在已经过去了二十分钟，再想不出办法，今晚基本就算白折腾了。 因为就算知道母子尸体藏在娱乐城大楼内的某处，可这么大一栋楼，在没有直接证据的情况下，无异于大海捞针。 怎么办？ 硬的软的方法我都想过，仅靠我和徐半仙根本办不了。 要么，找冯洪林帮忙？ 如果找到母子尸体，也就随之侦破了尘封一年半的母子失踪案，这么一算，其实是我帮他们帮。 电话响了几秒钟便通了。 “马兄弟有事？” 听语气，他还没睡。 “我知道陈曼丽和吴森宇的尸体藏哪了！” 一接通电话，就听我冒出这么句没头没尾的话，冯洪林有点懵逼。 “什么尸体？” “就是白天我托你调查的那对母子啊！去年失踪的那俩。” “你的意思是说他们已经死了？” “没错，尸体就藏在金灿灿娱乐场！” “这——你是怎么知道的？” “这事一两句话说不清楚，时间紧迫，还有一个多小时时间，过了时间，我也没办法找到了。” “你确定？金灿灿娱乐城不是一般地方，市里有领导曾很委婉地打过招呼，如果是一般的小事……” “大哥啊，两条甚至三条人命，这是小事？” “那当然不是，我只是想说明白这家娱乐城的情况。” “不瞒你，我也和金灿灿娱乐城的人打过交道，光他们顶楼赌场就有十几个壮汉保镖，说是保镖，就是就是打手！” “嗯！可是真牵扯到人命案，谁也保不了它们！” 我和徐半仙在娱乐城停车场一侧等着，十几分钟后几辆警车开了过来。 见到我，冯洪林先是一声苦笑:“我带了十八个人，都是好手，还带了枪，这次就当赌一把，不成功便成仁。” 见他一脸严肃的样子，我忍不住问:“如果找不到尸体，你会受到处分？” 冯洪林冷哼一声:“没事！大不了去守两年山林，就当休假了。” 冯洪林叮嘱我，此前那个电话我是报案，就说金灿灿娱乐场发生群殴事件，作为警方，出了这么大事，肯定使用武力镇压，这样一来带这么多人和枪出警，也就顺理成章了。 “人整装，枪上膛——准备出发！” 加上冯洪林和我们俩，一共21人。 见到这么多警察冲进来，两名站门口的保安竟不慌张。 “例行检查，还是突击抓黄赌毒？” 不但不慌，眼神语气中还透着几分不屑。 “接到举报，金灿灿娱乐场发生群殴流血事件，我们来依法行动。” 上一秒俩保安还一副有恃无恐的嚣张样子，一听冯洪林这么说，有点懵。 作为保安，还是大门保安，娱乐城有人打架他们应该知道啊！ 娱乐场这种地方有人动手那是家常便饭，不过在金灿灿娱乐城动手的，基本都付出了不小的代价。 有人损失了上百万，赔钱了事。 也有人为此缺了胳膊少了腿。 当然，还有的把事闹大了，最终消失在了世界上。 曾有人见过金灿灿娱乐城的人把一个圆滚滚的麻袋扔进了江里。 光头坤哥常说一句话——金灿灿娱乐城不但不怕人来闹事，反而欢迎有人闹事，事越大越好。 两个刑警迅速控制住门卫保安，我们紧随冯洪林冲了进去。 徐半仙始终盯着手中黑色罗盘。 一行人刚冲到大厅中间，十来个高大的保安刹那间从四面冲了过来，脸上一副恶狠狠的表情，手持橡胶棒。 “怎么，这是要袭警不成？” 保安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倒也没敢再有进一步的行动。 “尸体确定就在娱乐城内，至于具体位置……” 他扫了一眼罗盘，又掏出之前剩下的黄纸，撕下一张黄纸的一角，扔向空中。 手掌大小的黄纸竟然盘旋着飘在了空中，好似活了一样，两三秒钟后，朝着电梯方向飘去。 “不在这一层！在上面？” 徐半仙指了指屋顶。 天花板？ 不对！应该是上面楼层。 “冯队长，去上面！” 冯队长点点头，朝属下喊道:“一楼没问题，往上搜！” “是！” 十几个保安被这气势震得连连后退了两三步。 几名刑警抢先控制住电梯，等所有电梯门打开，21个人同时进了三部电梯。 我和徐半仙跟着冯洪林进了电梯。 在电梯里，徐半仙又扔出一小片烧纸。 如果说在一楼大厅可能有风，可电梯属于比较封闭的空间，根本没有流动空气，纸钱怎么会飘着呢？ 原因不言而喻。 “还在上面！” 电梯一直到了顶，徐半仙依旧指着上方。 冯洪林轻轻拉了我一下:“这次可能被你害惨了！尸体应该不可能藏在天花板……” 上次跟着杨玉静来金灿灿娱乐场的经历走马灯似的飘过我脑海。 当时并不是这三部电梯，而是另一部内部铺着金黄色地毯的电梯。 想到这里，我忙问:“这是第几层？” 冯洪林扫了一眼电梯门一侧的按钮:“四层！” “不对！还有第五层，只不过想上第五层，需要乘坐另外一部电梯。” “再回一楼！快！” 电梯又回到一层，我刚从电梯内迈出，就看到五六个衣着暴露，画着浓妆的女孩从楼梯跑下来，见到十几个荷枪实弹的警察，有一半慌了神。 其中一个心理素质好的，见冯洪林他们没抓她们的意思，想悄悄从我身侧过去，看样子想到我身后的房间内。 可能那屋子里有离开娱乐城的暗道。 和我擦肩而过时，一个火柴盒大小的物品从她包里掉了出来。 “啪”一声。 这声响原本很小，可无奈这一刹那四周没一点动静，至少我听得很明显。 出于本能地扭头望去，一眼先看到了三个比较突出的字——杰士邦。 “你东西掉了！” 这一刻，我大脑也短路了，随口朝着女孩喊了声。 第55章 消失了的房间 女孩浑身一哆嗦，转身看了一眼地上的“杰士邦”，红着脸跑了。 其她女孩见此情景，也纷纷跑进了这屋里。 冯洪林对比视而不见。 我指了指那晚乘坐的电梯：“那部电梯直通五楼！” “有！” 这部电梯明显高档不少，一次可乘坐30人。 见二十来个警察冲过来，电梯门外俩守电梯的明显慌了。 “打开电梯！” 俩人互望一眼，但并没行动。 下一秒，电梯门竟然开了，乌泱泱一群人从电梯冲出来，这帮人手中握着的不是橡胶棒，而是大半米长的钢管。 还是尖头钢管！ 这样的家伙如果被抡到头上，不死也得头破血流。 最后出来的是光头坤哥，他摸着光头，摇摇晃晃走了出来。 扫了几眼，他认出了我，身体一怔。 “又是你！” “我们接到报案，金灿灿娱乐城发生群殴流血事件，我们来例行公事！” “那肯定是误会了，或者值班警察弄错了地方，今晚这里天下太平啊！” “既然有报警的，我们就得查清楚，否则这么多人是出来遛弯？” 冯洪林一字一顿，掷地有声，气场十足。 光头坤哥也被镇住了。 “真没事！有些话当着这么多人，我不便细说，可以单独说两句？” “没这规矩！” 冯洪林干脆回道。 “那等我打个电话！” “更没这规矩了！” 说完，冯洪林手一挥儿，几个属下心领神会，冲过去控制住了守着电梯的保安。 跟在光头坤哥身后的十几二十个保安个个握紧拳头，怒目相视，这架势只需老大一声令下，便如狼似虎冲上去。 至于到时候敢不敢真动手另说，至少这一会儿气势上不能打折。 冯洪林属下也立刻端起手中冲锋枪，严阵以待，个个神情严肃，只待队长一声令下。 其实他们一般情况下也不会开枪，顶多鸣枪示意，以儆效尤。 电梯被打开了，冯洪林示意我和徐半仙先进去。 直到所有警方的人都进入电梯，光头坤哥和饿狼般属下都没敢动一下。 电梯直通五楼，走出电梯，徐半仙再次扔丢一片烧纸，这次小纸片更是像活了一样，晃晃悠悠直奔赌场大厅。 少说五六十个赌徒个个吓得面如死灰，先是抱头蹲在墙边，使劲遮挡着自己的脸，发觉似乎不是抓“黄赌毒”的，这才纷纷像过街耗子一样跑向了电梯。 我和徐半仙紧随其后，经过赌场金色大门时，我想起贴在门上端的符箓：“你看那是什么？” 徐半仙抬头瞥了一眼，微微一笑：“镇鬼符箓，可以防止一般鬼物进入，看这符纸颜色，还是上乘符箓，也算难得！” 光头坤哥一行人紧随我们也跟了上来。 “现在可以离开了？我再说一遍，今晚金灿灿娱乐城并没发生打架斗殴事件，你们这样听风就是雨，我会投诉你们的，影响我们生意，甚至可能起诉赔偿。” 冯洪林没搭理他，而是走到我身边：“有问题吗？” “问题不大！”我看着徐半仙脸上表情淡定，硬着头皮回道。 “好！” 徐半仙走到了一堵墙前，再次掏出烧纸，这次不是撕下一块，而是把几张纸叠起来撕成了碎末，嘴里念叨了几句什么，猛地抛向空中。 碎纸纷纷扬扬下落，就在距离地面半米左右时，忽然改变了方向，全都朝着那面墙飞去。 所有碎纸全都粘到了墙上，摆出一个蜷缩着的人形。 见此情景，包括光头坤哥和冯洪林在内的所有人都惊呆了。 这帮人长这么大哪见过这一幕啊！都比刘谦的魔术还魔术。 徐半仙很是得意，捋了捋稀疏的山羊胡，然后又把剩下的黄纸全都撕碎，奋力抛向空中。 和刚才一样，碎纸屑洒落到距离地面半米作业高度时，墙上像是忽然冒出一股吸力，把所有纸屑吸了过去。 又是一个人形！ 只是这人坐着，上半身几乎和下半身重叠，看着像个小孩。 两个人形在一堵墙上，相距不过两米。 “就在里面，错不了！” 徐半仙这话说得掷地有声。 冯红林再次问我：“小马，你能确定？” 认识徐半仙这有一段日子了，打过几次交道，这老瘪犊子给人的感觉并不靠谱，基本就是个耍嘴皮子的货儿。 可今晚都折腾到这份上了，开弓哪还有回头箭。 那就赌一把吧！ “确定！” “好！立刻通知法证，并转告吕科长情况！” 光头坤哥慌了，立刻喊着保安冲过去，横在了这堵墙前。 足有二十几个一米八几的壮汉，把手里的橡胶棒和钢管全都横在胸前。 还真是养兵千日用兵一时，估计这二十几个人保安平时也就装装样子，根本没真动手的时候。 “知道这是什么地方？知道娱乐城背后是什么人？知道……” 不等他说完，冯红林掏出枪，举起来，枪口朝天，做出要开枪的架势：“全都有！执行任务过程中，一旦遭遇抵抗，直接开枪！” 这话说得底气十足，瞬间把光头坤哥镇住了。 一看来硬的不行，光头坤哥便来软的。 “是……是冯队长是吧！其实……其实都是自己人，别误会啊！我先打几个电话。” 此刻光头坤哥汗珠顺着脸颊往下流。 见他如此紧张，我又多了几分信心。 半小时后，包括李文康在内的法证们赶了过来，他们还带来了头戴安全帽，提着大钻机的装修师父。 冯红林和法证科带队的吕科长一番简单交流，吕科长便开始指挥着几个装修工凿墙。 看样子，几个师傅属于派出所法证科的“御用”装修工。 趁着这点时间我也把事情大概和李文康说了一遍，惊得他直吐舌头。 他也和我说一件，我早就预料到，但是听了后还是挺震惊的事。 之前我和他聊起的4号审讯室的帅哥死了，而且也是自己用手指活生生掐断自己脖子致死的。 眼看着两层墙砖被凿了出来，这时候装修工师父忽然停住了。 “不对劲啊！领导！” 毕竟隔行如隔山，吕科长和冯红林都没明白他啥意思，便走到了装修工师傅身侧。 “怎么了，老刘！” “这好像不是一堵墙，而是用砖石填满的房间！” 七八年前，我刚辍学那会儿，跟着建筑队在建楼的工地上搬过砖，见过建筑工人怎么砌墙，也就秒懂了他的意思。 他是说这面墙后面原本有个房间，现在整个房间都填满了水泥和砖石。 这明显不是正常现象。 冯红林也明白了怎么回事，让属下上去帮忙，争取用最少的时间把添堵房间的砖石清空。 就在大家干得热火朝天时，忽然堵厂门口有人大喝了一声：“停下来！” 第56章 听听白骨的哭诉 此时已经是凌晨1点54分，金灿灿娱乐城赌场内气氛压抑，所有的保安依旧恶狼般守在赌场另一侧，紧握着行凶的家伙。遇到这群人，如果不是冯红林他们，换成其他人，肯定吃大亏。 听到声音，几乎所有人都扭头望向赌厅门口。 四五个人大步走来，为首的是五十来岁的中年西装男，他怒气冲冲地来到冯红林面前。 “冯红林，你想干什么？” “李秘书！你怎么来了！”这话回的相当从容，显然是明知故问。 “这是什么情况？你能给个交代？” 被称为李秘书的中年男人指了指被凿开了一个大口子的墙质问冯红林。 “接到举报，例行公事！” 冯红林回的也是掷地有声。 “不是说有人报案金灿灿娱乐城出现了群殴事件吗？现在……现在已经证实是有人报假警，你不应该赶紧收队，然后尽快查到报假警的人吗？” “正常程序上是！” “那就赶紧收队！今天的事既往不咎！” “可是李秘书，这次恐怕不能收队了，因为有人举报，一年前失踪的陈曼丽母子死在了这里，而且尸体就在这堵墙里面。” 李秘书铁青着脸，嘴巴动了几下，才再次说出话。 “无中生有！你……你这么说，有证据么？”他掐着腰，像个泼妇，“你不是不知道，金灿灿娱乐城可是本市的纳税大户，万一什么都查不到，你可知道后果？你怎么向上头交代？” 后面半句话，他故意提高了嗓音。 明显是想通过语言给冯红林施加压力。 此刻的冯红林也知道事情到了这个程度，说什么也得坚持下去，正如自己之前所说，大不了被派去守几年山林，祸兮福之所倚，福兮祸之所伏。 “所有后果均有我冯红林承担，希望李秘书不要妨碍我们执行公务。” “你……” 李秘书也慌了，更气愤，浑身抖着不知道再说什么。 冯红林朝他微微一笑，然后转身让众人加快速度干。 李秘书脸色逐渐由铁青变得惨白，黄豆大小的汗珠顺着脸颊淌了下来。 果然是一间用砖石和水泥填满的房间，凌晨五点，已经基本被清理干净，一大一小两句白骨赫然出现在了众人视线中。 大的应该就是陈曼丽，而小的就是小宇。 陈曼丽双手被反绑着，脚腕被绳子缠绕，脖子上还挂着一串类似佛珠一样的串珠。 嘴巴张得很大，嘴里被塞进一枚古代银元大小的铜钱。 “我靠！这是……这是被封了魂！永世不得超生啊！真够狠的！” 徐半仙一声阴阳怪气的吆喝，显得十分不和谐。 大部人听不懂他说的什么，当然也不怎么在意。 毕竟爷爷也是干这一行的，从小耳濡目染，也知道不少这方面常识。 我靠到李文康身边，小声道：“李哥，能不能想法把尸骨嘴里的铜钱拿出来，再把挂在她脖子上的链子摘下来？” 李文康瞅了瞅，微微点头：“没问题！” 看到挖出了两具白骨，李秘书知道大事不妙，就想溜走。 “所有人——准备！堵住门口，没有我命令任何人不准离开，注意！我说的是任何人！” 李秘书也被这气势镇住了，走了两步又停下，转身指着冯红林：“你……你不过是副科级，有什么权力阻拦我？” 冯红林脸上的笑容也荡然无存。 “李秘书！我没工夫和你比官职大小，现在就一种情况——这里是命案现场，你是在场之人！” 找出了尸骨，冯红林也就没什么后顾之忧。 接下来的工作交给了法医。 其实熟知这件事的人心里都有数，根本不用尸检，眼前这一大一小两具白骨就是失踪了一年半的陈曼丽和小宇。 接下来的任务自然交给了法证科。 现在的李文康可是法证科的头牌法医，自然亲自参与尸检，他若无其事地先摘下挂在陈曼丽尸体脖子上串珠，又用镊子取出她嘴里的大号铜钱。 就在铜钱被取出的一刹那，忽然伴随着一阵阴风吹来，四周一片黑暗。 “停电了？” “什么情况？” 今晚在八吕村村口超市买的火机还在口袋里，我正想掏出来，眼前忽然亮了起来，只是光泽有些昏黄。 我下意识地揉了揉眼睛，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 不但眼前景象变了，连冯红林、吕科长、光头坤哥他们都不见了。 这里是个面积不大的房间。 取而代之的是一群凶神恶煞的二流子。 光头坤哥还在！只是换了身衣服，身材也稍微瘦了点。 他四周围着七八个小混混，所有人都咧着嘴笑，而看到他们对面的人，我更蒙圈了。 一个小孩，和一个皮肤白皙、身材丰满的少妇。 小孩竟然是小宇，此时的他被美丽的少妇紧紧搂在怀里，俩人哭作一团。 少妇应该就是小宇的妈妈陈曼丽。 视线一转，母子身后三四米的地方，还蹲着个男人，这人脸肿得像包子，头发凌乱，浑身脏兮兮的，还掉了一只鞋。 应该是刚被狠k了一顿。 难道他就是陈曼丽的赌鬼丈夫吴振伟？ 应该是！ “人……人我已经被带来了，你们……你们能放过我了吧？坤哥？” 吴振伟摸着自己红肿的脸，哭咧咧地问光头坤哥。 “今天就饶你一命，不过——”光头坤哥恶狠狠地走到吴振伟面前，一脚把他踹了出去，“不过今天的事不要告诉任何一个人，哪怕吐露一个字，否则……” 光头坤哥掏出明晃晃的匕首在吴振伟脸上晃了晃。 吓得吴振伟连连求饶，并一再保证，绝对会守口如瓶。 “滚！” “好！” “爸爸——” 小宇哭着想追上吴振伟，立刻被两个混混拉住了。 吴振伟逃命似的消失在了画面中，头都没回一下。 光头坤哥又走到陈曼丽面前。 “你老公欠了我们一百多万了！说要让你抵20万，至于你儿子的价位，那要看客户缺哪部位器官。” 这话说得平静，却听得我寒毛直竖。 竟然用自己老婆孩子抵赌债，这还算是人嘛！ 陈曼丽紧紧搂着小宇：“把我怎么样都行，求求你们放了我儿子吧！他才八岁，我……我给你们当牛做马，做什么都行。” “当牛做马？”光头坤哥嘿嘿一笑，“似乎有点意思，牛和马都是让人骑的，你能让人骑？” 陈曼丽显然没明白这话的意思，愣了一下，继续说：“只要放了我儿子，让我干什么都行！” “那好！先让我坤哥验验货！” 第57章 三女齐聚杂货铺 接下里的画面不堪入目，光头坤哥完事后，提好裤子，抹了把脸上的汗：“哥几个，今晚就当发福利了，尽情点，别浪费了！” “谢谢坤哥！” “坤哥万岁！” “跟着坤哥干，有酒又有饭！” 惨叫声，撞击声，怒骂声，甚至还有喊号子的声音…… 最后陈曼丽一动不动地躺在桌子上，浑身伤痕累累，双眼圆瞪，嘴角淌着鲜血。 “坤哥，好像……好像死了！” “你刚才干嘛了？怎么把人弄死了！” “我和你们做的一样啊！可能力气用得大了点。” “废物！” “坤哥，已经这样了，你得拿个注意啊！我可不想坐牢！” “别叽歪了！赶紧……赶紧通知老陆，天亮前拉一车砖和石块，再弄几袋子水泥！” “坤哥，给她挖坟也不能在这里啊！” “挖你个头啊！连这房间都不能留，我找人封起来，连她一块封到里面，这样尸体就永远不会被发现，就没人知道这事了。” “那小的咋办？” “干脆——” 坤哥横过手掌，比划了个抹脖子的手势，压低声音吼道：“一不做二不休！” “好！” 小宇一动不动地躺在沙发上，不知道是被打晕了，还是吃了迷药。 坤哥打完电话，又令人在屋里收拾了一番。 “坤哥，魏大师来了！” “快请他进来！” 门被打开，一个和尚慢悠悠地走了进来。 “魏大师，今晚又得麻烦你了！” 还真是个和尚，魏大师双手合十，朝着光头坤哥行了个礼：“阿弥陀佛，有老衲在，一切定无忧！” 他歪着脖子对光头坤哥小声说了几句什么，然后从宽大的口袋中掏出一枚大铜钱和一条串珠。 光头坤哥走到陈曼丽身前，弯下腰，先把串珠挂到了女人脖子上，然后粗暴地把铜钱塞到了女人的嘴里，虽然知道此时的陈曼丽已经死了，可看到这畜生狠毒的样子，还是捏了把冷汗。 “活着你没办法，死了依旧拿我们没办法！” 光头坤哥拍了拍双手，站了起来。 “坤哥，东西都弄上来了！” “好！去几个人在楼梯门口守着，任何人不能上来。” 画面一闪，几个工人装扮的人正在刷墙，边干活，边嘀咕着。 “有钱人就是怪癖！好好的为啥多砌一堵墙啊！” “这个咱管不着！谁给钱，就给谁干！这个活每人两千五百元，值啊！” “对！每个月多干这么几次，咱哥们很快就会发达啦！” 我正想看清楚两个粉刷匠的模样，忽然眼前一黑，所有的画面消失了。 “怎么停电了！赶紧大家都掏出手机，打开手机的手电筒！” 随着众人的一番操作，眼前逐渐多了一片片的亮光。 几秒钟后，眼前一亮。 “来电啦！” “刚才怎么回事？停电一分钟自动送电？” 听着周围人的议论声，我头皮一阵阵发麻。 刚才自己看到的应该就是一年半前，发生在眼前清理出的这房间的犯罪过程。 怪不得陈曼丽的魂魄始终没有出现，而小宇的魂魄始终无法走出这赌场。 估计赌场大门上的符箓也是那和尚给的。 不都说出家人以慈悲为怀嘛？怎么会有这么助纣为虐的恶毒和尚。 完成初步尸检后，法医开始收拾两具尸骨，冯红林也指挥着属下控制在场的人，尤其是光头坤哥，同时想法联系娱乐城的负责人。 我的任务已经完成，剩下的事情就参与不上了。 于是拉了徐半仙一下，此时的老家伙已经沉浸在自己的异想世界里，估计都做好了被冯红林他们当做英雄的准备。 “走？就这么离开？” “要不然呢？” “好吧！” 说着他摇了摇头，跟着我离开了金灿灿娱乐城。 眼看着就走出赌厅大门了，忽然听到身后传来一声清脆的声音：“大哥哥，谢谢你啊！” 忙回头，就看到小宇紧紧依偎在陈曼丽身侧。 陈曼丽朝我挥了挥手：“谢谢你啊！” 不得不说，还真是大美女一枚，既有南方人身上特有的婉约美，又不缺北方女人的洒脱劲儿。 这么漂亮的女人，咋就嫁给了吴振伟！ 还真是应了那句话——好白菜都被猪拱了。 小宇也笑着挥了挥手：“大哥哥，你真是个好人，果然帮我找到妈妈了！妈妈说要带我去个好地方，我们要走了，再见吧！” 说完左侧出现了一道光门，俩人慢慢消失在了白门中。 “你……你怎么了？嘴里嘀嘀咕咕说什么呢？” 徐半仙看到我的异常，伸手在我面前晃了晃。 “没事！快走吧！” 东方已经泛白，娱乐城前的街道上车水马龙，车里的人或喜或悲，或者悠然自然地的驾车去玩，或者着急忙慌的赶时间上班，总之他们并不知道昨晚金灿灿娱乐城发生的事。 估计经过这事，就算娱乐城还能继续开下去，起码也得整顿一段时间。 我并不觉得累，只是看了几小时的凿墙直播，弄得浑身脏兮兮的。 准备回家洗个澡，可一想到小雅，头皮就发麻。 下车后，给了出租车师父双份的钱，让他送徐半仙回家。 我刚走到小区大门口，就听到口袋里传出几声唢呐声，赶紧拿出手机。 是条短信：“恭喜你获得550阴德。” 我忍不住笑了。 这次的笑并非全是喜悦，而是掺杂了些感慨。 这550阴德赚的不算容易，主要是又找了个新麻烦——八吕村闹鬼废宅的事还得解决啊！ 洗完澡，我叫着小雅和吴敬可一起去杂货铺，想给三人重新安排一下上班时间。 三个人平分24小时，也就是一人8小时，三班倒，另外每人轮三次，作为老板的我轮一次，当然这只是原则上说，也许我有空有心情，会多值几次班，没空没心情，可能连杂货铺都不去一趟。 老板嘛！可以任性。 当然彼此可以换班或者替班，愿意的话。 我的思想是就一家杂货铺，三个的人活儿，有啥事完全可以商量，杂货铺生意好了，大家都有好处。 至于吃饭问题，我和附近的三里快餐商量了一下，他们每天往店里送餐，每次多给3元小费。 算算时间，我这段时候没怎么睡觉，可一点都不困。 可能走阴人都这样吧！ 查了一下手机中的阴德数，欣喜若狂都不足以形容我的心情。 买点啥呢？ 想到上一次买了条姻缘绳，却误打误撞用在了情敌妹妹身上，一想起这事就觉得不得劲儿。 姻缘绳的事还不知道怎么解决呢！ 还真巧了，刚想到杨玉静，她的电话便打来了。 “喂！” “马先生你好！想问问你现在忙么？” 杨玉静好好说话声音还是很好听的，很柔，又带有磁性。 “倒是没事，怎么了？” 第58章 药出问题了 “我爸想见见你！如果你有空，那就告诉我地址，我现在去接你！” 杨国山要见我？难道这事岳父要见未来姑爷？ 其实我完全可以拒绝，可还是鬼使神差答应了。 我知道这是姻缘绳发挥了威力。 再次见到杨玉静，她穿了一件纯白色白纱裙，白色高跟鞋，更把丰满高挑的身材展露无疑。 “马先生，您请！” 总感觉杨玉静看我的眼神里带着火辣辣，弄得我都不好意思和她对视了。 “你爸找我有事？” “先向你表达感谢，你在金灿灿娱乐城救我哥的事爸爸还是知道了。” “正常啊！这时代哪还有秘密，再说你爸什么人物，你哥的事岂能瞒得过他？” 杨玉静莞尔一笑，算是表示同意。 再次见到杨国山，依旧是在医院内，只是此时躺床上的人是他。 让我略显尴尬的是孙菲菲守在病床前。 “马兄弟，您还真是真人不露相！据我所知，能拥有大夏银行超级钻石贵宾卡的人除了个人财富达到一定水平，还必须有特殊的身份。” 我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成了大夏银行的超级钻石贵宾，没法解释，只好一笑而过。 “杨董事长找我肯定还有别的事吧？” 杨国山被杨玉静和孙菲菲扶着缓缓坐了起来。 看得出他病得很重，脸色苍白，眼眶深陷。 “马兄弟的确不是一般人！没错，我也不兜圈子了，马兄弟能救犬子两次，救了犬子就是救了我杨国山，还请再救我杨国山第三次！” 这话让我实在不知道怎么回答合适。 略一思考，还是决定说一半实话。 “杨董事长，我是什么人你完全可以问问你儿媳妇，至于两次救了杨明浩，也算是误打误撞吧！” 孙菲菲的脸瞬间红到了耳根，头也扭到了一侧。 杨玉静一脸疑惑地看向她，看得出她并不知道我和孙菲菲的事。 气氛一下子尴尬了。 我和孙菲菲的往事杨国山肯定已经知道了点，他咳嗽了几声：“相信马兄弟的能力，我也只是想让马兄弟试试，至于结果，那就听天由命吧！” 我很想说，我的能力现在还只有你儿媳妇知道，问问她就行。 不对！孙菲菲知道的是只是体力。 “那好！杨董事长就直说吧！到底什么事？” 杨国山又直了直上半身，轻叹一声：“这一次杨家……杨家未必可以闯过这一关了！” 一侧的杨玉静双眼一红，扶着杨国山的胳膊：“爸！还是我来说吧！” 我视线随之转移到了杨玉静脸上。 “那天我去大夏银行就是想找大夏银行董事长徐磊贷款，结果大夏银行董事长已经知道了我家的处境，拒绝放款，所以当日我心情不好，这也是和马先生发生冲突的原因之一。” 没想到还有这插曲，我点点头继续听她讲下去。 “这几年富海集团发展很顺利，爸爸意识到燃油作为能源的时代已经逐渐被淘汰，所以三年前开始进军制药业，本市排名第三的汇海制药就是我家的企业。” “汇海制药我听过，听说待遇不错，还有五险一金，去年我想去应聘，结果学历不达标。” 杨玉静尴尬一笑，没接我话茬。 “本来一切很顺利，去年还签了个价值几个亿的大单子！” “这很好啊！难道是单子出了问题？” 杨玉静微微摇头：“合同没问题，是我们生产那一批药的过程出问题了，导致恐怕无法履行合约，这样的话杨家需要承担3倍的违约金，这还不算研发和生产这批药物的耗费，估计总共损失20亿左右。” 我苦笑着双手一摊：“明白了！可是这种事属于技术层面的，我根本帮不上啊！” 杨玉静使劲咬着下嘴唇，两行眼泪顺着脸颊缓缓淌下。 看到这一幕，我感觉有点心酸。 “这件事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向你说清楚——我们的药物研发团队绝对是国内一流的，在正式生产之前也进行过多次实验，都没问题，照理说批量生产出的药品也不应该有问题。” 我不解地反问：“那怎么出问题了？是不是批量生产过程中出现了问题？” 这时候坐在病床上的杨国山用粗重的声音解释：“整个过程我们仔细检查过，我保证绝无丝毫瑕疵，没办法！我聘请了国内不少这方面的专家，结果……” 他轻叹一声摇了摇头。 我似乎明白了父女俩的意思。 如果药方本身没问题，生产环节也没问题，那制出的药物也不应该有问题。 那么问题出在哪里？ 如果几周前，我或许还会从药物配方和生产环节这两方面找问题。 可有了这几周的经历后，我脑中很自然地冒出四个字——灵异事件。 也许我真能找到原因呢！ 片刻思索后，我点了点头：“好！带我去药厂看看！” “真的？”杨国山激动得就想下床，可惜力不从心，被身侧的孙菲菲拉住了。 杨玉静更激动，直接握住了我是手：“马先生真肯帮忙？” 我只感觉到一阵电流从杨玉静的双手传入我体内，然后直通浑身每一处细胞。 “我只是说尽力试试，不过不要对我抱太大希望。” “只要你答应，我觉得就一定能找出原因！我相信你，在我心中你就是神一样的存在！” 原本我准备上午去一趟派出所，除了陈曼丽母子的事，还想了解一下4号审讯室那帅哥自杀的细节，我想弄清楚那黑影到底是什么东西。 如果是阴魂厉鬼，作为第九区的走阴人，理应送它下去。 “爸，要么我也一起去吧！” 孙菲菲用极低的声音问杨国山。 “好！如果菲菲能帮着家里分担一点，我心里也踏实。” 得到杨国山允许后，孙菲菲瞥了我一眼，这眼神让我感觉怪怪的。 俩美女陪着，坐在蓝色卡宴车里，我心情竟然有些小激动。 想起和孙菲菲在一起的那些日子，因为穷，一起坐的最多的除了公交车就是共享单车。 当时俩人不但不觉得日子苦，还很开心。 孙菲菲曾多次依偎在我怀里，说想和我永远这样过下去。 还记得俩人窝在只有十平米的租房内吃一碗饭便面的情景。 还记得她晚上冻得抱紧我的感觉。 也记得她某个月没有按时来例假时，俩人的紧张和举足无措。 这一切似乎刚刚发生，却早已成了遥远的过去。 直到现在我也没想明白，短短数日，孙菲菲怎么就变成拜金女了呢！ “马先生，到了！” 杨玉静轻柔的声音打断了我的思绪。 跟着下了车，立刻闻到一股难闻的气味，像是鸡蛋臭了。 杨玉静略带尴尬地解释：“马先生，制药厂大都这个味！” 我笑了笑表示明白。 “带我去车间看看吧！” 如果爷爷在，可能会看出问题，我除了能看到一部分鬼，别的啥也不会啊！ 一边跟着杨玉静往前走，脑中一边琢磨着办法。 估计这次找徐半仙来也白搭，再说杨家应该不会相信他。 嗯？我现在有上千个阴德，不如试试到“阴德兑换商场”app看看，没准就能“买”到好办法呢！ 第59章 黄泉眼 越想越觉得有门，便掏出手机，点开“阴德兑换商场”app。 “阴德兑换商场”app商品琳琅满目，我正低头翻找，余光瞥见杨玉静和孙菲菲也都好奇地看向我手机屏幕。 关于下面的任何事物都不能让她们知道。 “那个——想去趟厕所！”我灵机一动。 “奥！前面车间就有！” 她俩总不能跟着去男厕所吧！ 杵在厕所翻了几分钟，有件商品引起了我注意——黄泉眼。 商品左下侧还有个红色小问号，我点了一下，原来是商品说明。 商品名称：黄泉眼。 有效时限：共分三种。50阴德有效时限为24小时，150阴德有效时限为120小时，300阴德有效时限为480小时。 功能：购买后即刻生效，拥有黄泉眼，三界一切阴邪之物尽收眼底。 读了两遍功能说明，和说明也太简单了，和当今西药动不动长达几千字的说明正好相反。 三界一切阴邪之物？ 到底是包括那些呢！ 难道是妖魔鬼怪？应该还包括一些闻所未闻的存在。 没准就能看出无法顺利生产出药物的原因。 这么想着，赶紧惦记“购买”。 “恭喜你成功购买价值30阴德的黄泉眼。” 刚读完这句文字，我眼前忽然一黑，身体随之一颤，瞬间又恢复了正常。 放下手机，想着既然来了厕所，就顺便挤挤，要么对厕所就有点不敬了。 刚解决完，就看到一股股黑气从小便池的孔洞里冒了出来。 吓我一跳，赶紧后退了两步。 不知道这黑气是啥玩意，但很清楚自己刚刚购买的黄泉眼生效了。 洗了把手，离开厕所。 正看到杨玉静探着上半身往男厕所里瞅。 四目相对，她有些尴尬，赶紧缩回身体。 “看啥呢？” “没……没啥！担心你！” “担心我？担心我没带卫生纸，还是担心我……” 我本想说“还是担心我尿不出来”，忽然想到我和杨玉静其实并不算熟，另外孙菲菲就在身侧，这么开玩笑不大合适。 “走吧！” “嗯！” 汇海制药一共四个车间，杨玉静介绍，说现在已经停了三个车间，每天光支付工人基本工资就是一笔不小的开支。 “制药厂建的地方有些偏僻啊！距离城区得有十几里吧？” 杨玉静点点头：“这也是没办法，同时也是对市民负责，因为制药厂属于重污染企业，废气废水都不少，不合适距离城市太近！” 说着话，走进了1号车间里面。 我发现车间地面上也萦绕着一层黑气，像是滚动的乌云。 怎么有这么多的阴气，难道这就是无法顺利生产出药物的原因？ 又转了一遍2、3、4号车间。 我发现3号车间的阴气格外重，有的地方甚至没到了我的膝盖。 杨玉静和孙菲菲看不到。 我问杨玉静：“3号车间是不是生产那种药的车间？” 杨玉静明显一怔：“是啊！你……你看出什么了？” “暂时还不敢确定，反正这车间，甚至整个制药厂都有点问题！” 我直言不讳地回道。 “太好了！既然马先生能找出问题，就应该有解决问题的办法！” 激动得杨玉静满脸红霞飞。 我苦笑着摇摇头：“那可不一定，我有什么长处问问你嫂子就知道了，制药厂的事我或许可以看出端倪，但可能解决不了。” 这么说其实有点故意。 说完还瞥了孙菲菲一眼，她红着脸什么都没说。 “问我嫂子？我嫂子知道你什么长处？” 杨玉静眨了眨眼，一脸的问号。 “对啊！你嫂子知道我的长短，我也了解你嫂子的深浅！” 这话其实说的有点过分，主要是刚才在来制药厂的路上，想起俩人之前的点点滴滴有些心酸，也有点生气。 孙菲菲直接羞得转过身，杨玉静在国外上的大学，国外人说话不会拐弯抹角，回国后便是高高在上的富海集团董事长千金，堂堂富海集团销售部经理，那能听懂这么隐晦的段子。 “什么长短深浅的，我越听越糊涂了！” 说出这话，我也有点后悔。 正当我琢磨怎么合理糊弄过去时，忽然一个黑色的人形物体从我左侧飘了过去。 我顾不得解释，赶紧追。 “你……你干嘛去啊？” 杨玉静和孙菲菲愣了一下，也赶紧跟上了我。 人形黑影像是故意引我追它，七拐八拐，到了车间最里侧的房间。这房间约四五十平米，装修明显上了个档次，四周是类似整体厨房的柜台，南北墙边还有架子，上面摆放着大大小小的器皿。 很像是学校的化学实验室。 我望着蜷缩在角落里的人影，身后是俩女孩此起彼此的急促呼吸声。 “马……马先生，你这是怎么了？” “这是什么地方？” “这就是那批药物的实验室。” 我无暇解释，扭头看了一眼杨玉静。 “帮我到门口看着点，别让任何人靠近——你俩也到屋外。” “奥！好……好的！” 俩人倒是很听话。 俩女孩朝门口走了两步，又几乎同时停下了，而且几乎同时说了句几乎完全相同的话——你小心点啊！ 俩女孩走出去后，我才再次盯着墙角的黑影。 “你能和我对话？” 黑影缓缓站了起来，身体颜色更浓了些。 “你可以……” 我想再次重复一遍刚才的话，可刚说了三个字，黑影就点了点头。 “你是什么人？” 本想问它是什么鬼，可话要出口，才觉得这么问不大合适，至少不算礼貌。 黑影并未回答，而是一动不动看着我。 “你把我带到这里，是不是有什么话想告诉我？” 这次我说得一字一顿，还有意提高了声音，赶紧就好似对着一个外国人说话。 黑影还是没说话。 看样子它只能听懂我在说什么，却无法回答。 这麻烦了！从“阴德兑换商场”app上画50阴德买了黄泉眼，虽说能看到它，可根本无法交流，还是等于0。 我朝黑影挪动了两步，它身体随之抖动了好几下，像是有点畏惧。 我只好停住，摊开双手，以表达我人畜无害。 就这么僵持了十几秒钟，黑影缓缓蹲了下来，身后在地上一阵划拉。 地面上黑气如同黑色的波浪，随着它手的拨动而起起伏伏。 下一秒，我发现翻滚着的黑气凝聚成了五个依稀可辨认出的字——半夜十二点。 第60章 子时不出门 差不多我刚看完，五个黑气凝固的字便消失不见了。 我咽了口唾沫。 “你是想说让我半夜12点再来这里？”我小心翼翼地问。 这次黑影马上点了点头。 爷爷说过，一天中12个时辰的阴阳之气各不同，子时阴气最重，午时阳气最重。 所以每晚11点到第二天凌晨1点是那些看不见的东西活动最频繁的时间段，人这时候最容易碰到鬼。 我一愣神之际，黑影不见了，眼前尽是半米高的团团黑气，如同涨潮的波浪。 我走出实验室，俩女孩立刻围了上来。 “怎么样？” “嗯！有点眉目了，晚上还得再来一次！” “晚上？几点？”杨玉静有点惊讶。 “十一点后吧！” 我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干脆就不解释。 回去的路上，接到了冯红林的电话，说让我去一趟派出所。 我便谢绝了杨玉静要请我吃大餐的邀请。 “那个——麻烦送我去一趟派出所！傍晚我会联系你的。” “很着急么？不能……不能吃了饭再去？” 我双手一摊：“没法啊！派出所传唤，作为良好公民那当然是随叫随到。” 派出所办公大楼下停了很多车，有几辆是外市的，还有两辆“鲁o”开头的，一看就是来了大人物。 没想到在办公大楼门口等我的却是李文康。 “李哥，出啥事了？” “还不是昨晚的案子！没想到这案子影响会这么大，都惊动了省里的领导，不过现在已经是纸包不住火，是福是祸，就看这次会议了。” “啊！你是说冯队长在开会？” “嗯！刚才给你打完电话，大领导们就来了，所以他让我在这里等你！” 跟着李文康去了法证办公室，没想到上次躲过了，这次没能躲过，还是喝了法证办公室的茶。 “陈曼丽母子的案子咋样了？” “已经证实了！尸骨就是她们的，金灿灿娱乐城的负责人也已经被控制，至于背后的大鱼，还在拉线中，估计一条也跑不了。” “直接凶手就是那个光头坤哥！你们可以重点在他身上下功夫！” “奥？说的这么肯定，就好似他亲口告诉过你一样！” “差不多！你相信我就行。” “对了！你是怎么提前知道4号审讯室那帅小伙会死？” “因为……” 话即将出口，我还是咽了回去。 这些事还是不能告诉他。 虽然还是不知道那黑影是什么，但对它的看法已经不知不觉中有了变化。 正如冯红林所说，除了道德和法律外，这世界还应该有第三种惩戒方式，或许黑影做法就是最好的惩戒，它比道德和法律更直接，也更到位。 黑影到底是什么样的存在？ 不知道现在有了黄泉眼，能不能随时看到它？ “李哥？我想去审讯室看看！” “审讯室？现在没审犯人，都是空的啊！” “没事！我不是想看犯人！” “那行！看来高人多怪癖！” 我让李文康等在走廊头等着，我每个审讯室转了一圈，却并未看到黑影的存在。 也不知道是它真不在，还是即便是我有了黄泉眼，依然看不到它。 冯红林开完会，把我和李文康来到了他办公室。 “小马兄弟，我感觉你就是个谜一样的存在！已经连续好几个案子，原本都是死案，我们内部人交流时，甚至用半开玩笑的语气说这些案子恐怕永远破不了！” 我笑了笑，也不解释：“世上没有破不了的案！” “这次你立功了！我叫你来是想商量一下给你请功的事！” 我赶紧摆了摆双手：“千万别！这一切都是冯队长的功劳，当然还有李哥的一部分！千万别扯上我。” 俩人哈哈一笑，这事也就尽在不言中了。 冯红林并非贪图虚名的人，可他也知道能侦破这么大的案子，自己的名字就算上不了刑侦教科书，也会被作为典范刑侦案例，在接下来的数年内被频繁提起。 当然他最开心的还是破了母子失踪悬案的同时，还消灭了一窝坏老鼠。 “马兄弟，惩善扬恶是我们的本职工作，无论如何，这次我要亲口说声谢谢！” 三个人来到派出所对面的快餐店，随便点了几道菜，要了瓶53度的金六福，一杯酒下肚，各自敞开了心扉。 “马兄弟，你是不知道，这样的卷宗还有不少，多少冤魂得不到昭雪，每每想起这些事，我心里难受啊！总觉得自己失职！” “冯哥，你可……可别这么说！自从你担任刑侦队大队长这两三年，已经破了不少要案大案，至于那些暂时无法侦破的案子——人毕竟是人，不是神也不是仙！”李文康解释道。 本来还很高兴，说到这会儿，气氛有些压抑了。 被这种气氛感染，我也有一肚子话不吐不快，可是话到嘴边，理智告诉我关于下面的事绝对不能说出来。 否则会有大麻烦！ 不能明说，那就暗说。 “两位大哥，善恶终有报，天地好轮回。不信抬眼看，苍天饶过谁？” 忽然想起爷爷常念叨的这四句话，便脱口而出。 “是啊！冥冥自有安排，好人未必得到善终，但坏人一定没有好报！” “我爷爷是阴阳先生，所以我懂一点这方面的知识，没准对破案有用，以后冯队长如果有用得着兄弟的，我保证随叫随到，尽力而为！” 冯红林点了点头，端起酒杯一饮而尽，然后抿着嘴拍了拍我肩膀：“早就看出马兄弟并非凡人，有兄弟这句话，我就踏实了，另外以后别再喊我冯队长了，都喊生分了！” 李文康忙顺水推舟道：“是啊！都是朋友了，以后就跟着我一起喊冯哥吧！” “好！冯哥！” 说着我也一口干掉杯中酒。 有了黄泉眼，这半天时间总有些奇奇怪怪的东西出现在我视线里。 还有各种颜色的气体，和在汇海制药厂看到的一样，黑气都紧贴着地面，如一团翻滚的黑色浪花，而红色和黄色的气体都飘在空中，萦绕着，盘旋着。 还有各种残缺不全的人影。 总之感觉怪怪的，眼前冷不丁冒出这些奇怪的东西，实在是不大适应。 我也明白了这个世界除了正常能看到的存在外，还有很多正常情况下看不到的存在。 刚想喝最后一口酒，就感觉到手机振动了一下，拿起一看，竟是孙菲菲发来的一条短信。 第61章 吴老三两口子的执念 “想单独见见你，什么时候有空？” 犹豫了一下，我并没有回。 因为实在不知道回什么，回什么都是错。 她如今都嫁人了，已为人妇，虽然杨明浩是个混蛋，但他爹杨国山这人还不错，另外还有他妹妹杨玉静，我怎么能单独和嫂子见面呢！ 这想法刚冒出，便赶紧制止。 怎么又为杨玉静考虑上了？有点难以自制，估计又是姻缘绳闹的。 看来还得想法摆脱姻缘绳的束缚。 想起那个叫薄纯雪的可怜女鬼，虽然她的魂魄已经去了阴曹地府，可自己对她的承诺还没兑现。 这事我曾拜托过李文康，让他想法利用派出所的公安网络系统查一下。 当时我还和冯红林不熟，否则可以直接省去李文康这个“中间环节”。 “你问的是那个西川女孩？” 冯红林反问我。 “对！一周前我找过李哥帮忙。” “这女孩信息我查到了，也是在失踪人口里，她的资料我下载到了办公室电脑上，待会给你打印一份。” 拿到薄纯雪的户籍信息，我眼前仿佛又出现了那个留着一头黑褐色长发的古铜皮肤女孩。 薄纯雪是五年前跟着男朋友出国的，出国不到一周就和家里失去了联系。 刚失联那两年，国内警方还想方设法找寻过，无奈薄纯雪去的这国家正值动荡，大致情况和我国上世纪二三十年代类似，军阀割据，彼此争斗，在这种情况下，想找到一个失踪的外国女孩，其难度比火箭登天还难。 或许她的家人已经意识到薄纯雪被害了。 回到租房，我把薄纯雪的名字和住址写在了烧纸上，在客厅南侧窗户前放了三个茶碗，各倒进半碗水，又插上三根黄香，然后点燃了写着薄纯雪姓名和家庭住址的黄纸。 火苗燃起，我又把冯红林打印的那张纸放到了火中。 这样身在阴曹地府的薄纯雪就不再是孤魂野鬼了。 尘归尘，土归土，哪来的还是回到哪去吧！ 收拾了一下，我下楼给小雅买了些用品用具，也给自己弄了张折叠床，当时租房子时没想到会多出三个女孩，否则说什么也租个四室的。 现在苦的还是自己。 忙活完这一切，看看时间，离天黑还有一段时间，我临时决定再去一趟八吕村。 我已经猜到八吕村的那两个老鬼是谁了，只是我不明白，这老两口还有啥执念，都死了好几年怎么就不肯下去呢？ 想弄清楚真相，还得去问问八吕村的街坊。 轻车熟路，再次来到八吕村村口的小广场上，想着还得找那些吃饱了没事干的老头老太太。 自小我就在村里长大，当然知道真正掌握一个村子秘密的还是这些吃瓜老头老太太，例如谁家男人半夜偷爬寡妇墙头，谁家大闺女吃了哑巴亏，这些老头老太太都如数家珍。 正在我搜寻目标时，左侧传来一声吆喝声：“哟！小伙子怎么又是你啊！你是没离开俺们村，还是又回来了？” “大娘，是你啊！” 笑着朝我走来的正是昨晚在广场上遇到的老太太。 出师大利啊！遇上熟人了。 我抓住老太太爱听吹捧话的毛病，先是奉上一连串的彩虹屁，对她的身体和气质一阵夸，千穿万穿马屁不穿！ 老太太很受用，接下来几乎就是我问啥她说啥，不打折扣。 “大伟是吴老三两口子捡来的，俺们村里人思想传统，尤其是几十年前，要怪就怪两口子对这孩子太溺了，从小惯的没人样，初中没毕业就不上了，整天招猫惹狗的，不干好事！” “那吴振伟和陈曼丽是咋结的婚？他们年龄差了十几岁，明显不般配嘛！” “谁说不是！真是一朵鲜花插在了牛粪上，街坊们也都觉得可惜了一个好闺女。大伟二十几岁时抢劫，判了十年，出来后都三十好几了，年龄大还有案例，不好找媳妇啊，急得吴老三两口子都魔障了，谁知不久后这小兔崽子自己领了个俊巧媳妇回家，结婚大半年就生下了小宇。” “结婚大半年？这么说她们结婚时，陈曼丽已经怀孕了？” “不是有句时髦话，叫……叫什么——对！奉子成婚！这都啥年代了，很正常！生了大胖小子后，吴老三两口子乐得嘴都合不拢，可是……可是好景不长，大伟虽说做了十年牢，还是不长记性，老两口子被他活活气出了病，个把月便双双见了阎罗王。” 聊得关键时候了，我打起了精神。 “大娘，吴老三两口子死的时候有啥遗愿？” 老太太挠了挠头皮，反问我：“啥叫遗愿啊！” “就是人快要死了，还放心不下的人或者事！” 老太太想到没想：“那肯定是放心不下小宇了！当时好多街坊都去家里看过她，两口子一把鼻涕一把泪地拉着街坊们的手，让大家一定帮衬着他儿媳妇和孙子，帮着把小宇拉扯成人。” 听得我一阵心酸。 当时奶奶去世前，也曾这样拜托了邻里街坊，可惜人情冷淡，世态炎凉，我奶奶去世后并没有几个街坊兑现承诺。 “可惜啊！小宇和她娘失踪一年多了，都说母子俩去了南方孩子姥姥家，我觉得挺好！盼着他们在哪里好好过日子吧！” “盼着吧！” 我并没把母子俩已经死了一年多的事告诉老太太，就让八吕村的街坊们一直这么错误地以为下去吧！ 这一番聊天，我有了个很大收获，陈曼丽在和吴振伟结婚前就已经怀上了小宇，难怪他会用小宇抵赌债，估计小宇不是他亲生的。 当然这次来八吕村最大的收获是知道了吴老三两口子的执念——原来他们放心不下大孙子！ 找到病因，再对症下药就容易了。 和老太太道了声谢，我再次来到闹鬼的院子前，透过大门缝隙往里瞅了瞅，果然看到了一个老头和一个老太太，他们挽着手在院子里散步，给我的感觉和活人一样。 一对可怜的老人，一个悲哀的家庭，一次惨痛的教训。 严是爱，松是害，别让溺爱毁了孩子，毁了家庭！ 回去的路上，我琢磨这事，还得在“阴德兑换商场”app上买张送魂符箓，再请一次徐半仙出马，大不了再带他吃一顿乡村炖大鹅。 经过金灿灿娱乐城这事，我对徐半仙的看法又改变了不少。 看来他除了嘴皮子，也有点能耐。 若不是他，陈曼丽和小宇的尸骨未必找得到，至少不会这么顺利。 再说老家伙也挺讲义气，一顿大鹅加一瓶二锅头便陪我折腾了一夜。 人无完人嘛！贪财好色以及贪生怕死也算大部分人的本性——这朋友值得交往！ 掏出手机，在“阴德兑换商场”app上第二次购买送魂符箓。 刚购买完，把手机塞到口袋时，就摸到了软绵绵的符箓。 这速度之快，能力之恐怖，无论是京东快递还是申通圆通，都该好好学学！ 出租车在等红绿灯时，我无意中往车外瞥了一眼，就看到了十分可怕的一幕。 一个红衣女人伸着双手，站在一个老头身后。 女人脸色惨白，血红色的舌头耷出嘴外，足有十几厘米。 “不好！” 我本能地喊了一声，吓得出租车司机浑身一哆嗦。 “兄弟，你叫唤啥呢！魂都被你吓飞了！” 我来不及搭理他，刚想冲出去，谁知我车门还没打开，红衣女人已经把老头推了出去，此时恰好一辆皮卡车驶过，直接从老头脑袋上压了过去。 第62章 我上面有人了 出租车就停在斑马线前，我和出租车司机实实在在地看到了这一幕车祸。 上一秒出租车司机还在埋怨我刚才那一嗓门太突然，这会儿他反而被吓得大声尖叫起来。 车窗拉着一条缝，或许这是大部分出租车司机的习惯吧！ 透过车窗缝隙，在皮卡车轧到老头脑袋时，我听到了“啪”的一声闷响，像是西瓜掉到地上摔破的声响。 红衣女人并没立刻离开，而是吐着红舌头走到老头尸体前，看样子很是得意。 我赶紧下车，指着红衣女人大吼一声：“你别跑！” 这一刹那，我脑袋也短路了，不喊还好，我这么一嗓子喊出去，红衣女人扭头看向我，眼神中透着凶狠，然后转身消失在了人群中。 我还注意到四周的人并没谁注意她的存在——应该是根本看不到她。 我的娘啊！这是个索命的女鬼，吐着长舌头，可能还是吊死鬼，或者是被人勒死的。 众人见我指着空气大呼大叫，还以为是个神经病，都用看傻子一样的眼神看着我。 见到红衣女鬼消失不见，我也不想再自找没趣，赶紧钻回到出租车上。 这时候出租车司机也缓过了神，扭过头问我：“兄弟，你刚才是不是看到什么了？” 我不想撒谎，也不能实话实说，便决定闭口不言。 老头的脑袋被轧扁了，肯定当场死亡，连抢救的必要都没有。 因为前面出了车祸，包括我坐的这辆出租车在内的好几辆车只能等待交警处理后才能通行。 坐在出租车上等待交警时，我看到老头的魂魄缓缓地从身体上飘了出来，然后站在一侧一脸茫然地看着自己缺了脑袋的尸体。 老头似乎明白了怎么回事，他急得团团转，朝着四周的吃瓜群众大喊大叫，可惜除了我没人听到他声音。 看着挺可怜的，本来好好等绿灯，被一个女鬼推出去活活轧死了，还真是死得冤枉，死得委屈。 我正想过去开导一番，好送他下去，谁知这时一个熟悉的面孔朝他走来。 这人身材肥胖，穿了一件花衬衫，典型的暴发户形象。 这人走到老头魂魄面前，把一根链子栓到了他脖子上。 像是拴狗一样，拖着他就想走。 这人竟然是魏成志——老魏，他不是死了么？ 我赶紧下车，冲过去。 “老魏，怎么……怎么是你啊？” 老魏死了，而且魂魄还是我送走的，这会儿就算没能投胎转世，也应该待在阴曹地府。 咋会出现在阳间的繁华街道上，还用一根链子拴住一个刚死的魂魄？ 魏成志听到喊声也看到了我。 “咦？兄弟，怎么是你啊！还真是巧了！” “老魏，你不是已经死了吗？怎么会……” “我现在也不是活人啊！下去后，恰好碰到下面举行大选，缺人手，我就这么稀里糊涂成了阴差，专门锁拿缺了阴德的魂魄。” 我指了指老头：“你说他？他缺阴德？” “嗯！”魏成志点了点头，“是个大奸商，生前祸害了不少人，还特别好色，害他的女鬼就是被她害死的女孩之一，这叫有怨报怨，有仇报仇，天地之道，人间公平！” 原来如此！ “那你们就任凭冤魂在人间害人？就不管管么？” 老魏笑了笑：“下面的法律没上面这么麻烦，就一条，坏人该遭报应，至于方式方法，并不重要。” “对了！听说兄弟是下面走阴人？这么算来，咱俩算是同行啊！”说着掏出iphone手机，在我面前晃了晃，“兄弟应该也有吧！” 我也笑着掏出iphone21poe，在他面前晃了晃。 “哟！你这竟然是21，还是poe，这可是下面的最新款，现在就是有钱都未必买得到啊！” 魏成志一脸惊讶地抢过我手机，翻着看了好几遍。 “我这是19，还是下去后托了个熟人才打折买到的！兄弟花了多少钱？” “嗨！没花钱！” “没花钱？这……” “我下面有人！帮我买的，托同行送上来的。” “羡慕嫉妒恨！还是有人好！”魏成志呵呵一笑，“加个微信好友呗！以后好联系，现在和兄弟联系上，我也算上面有人了！” 俩人互相打趣着加了微信好友。 “行了！这次有公事在身，得赶紧押这老色痞下去，否则耽误了时辰，就算工作失误，是会扣工资的！” “靠！这么说下面和上面情况差不多啊！上班族也得朝九晚五，累得和孙子似的。” 魏成志咧咧嘴：“有活儿就得马上干，不分时间，我都羡慕朝九晚五的工作了。” 魏成志拖拽着老头魂魄离开后，我才注意到此刻四周的吃瓜群众全都围上了我，那眼神分明就是在看个傻子。 “妈！这叔叔怎么自言自语，又是伸手比划，又是呵呵大笑？好吓人啊！” “小萌啊！别乱说话，咱们赶紧走吧！被神经病打了也白打，法律不会管！” 我苦笑着回到了出租车上。 没想到出租车司机也用同样的眼神扭头看着我，足有半分钟没说话。 “兄弟，你……你还是下车吧！我也不要你钱了。” “为啥呀！” 我被他逗乐了。 “不……不为啥！我忽然想起来，还有点急事，得赶紧回趟家，就麻烦兄弟另外打辆车吧！要是……要是没钱，我这里有！” 说着伸手掏出一张五十元纸币，哆哆嗦嗦递给我。 我笑着摇了摇头。 “大哥别误会啊！我真没病！不过刚才你看到的我还真不好向你解释！” “兄弟啊！你还是拿着这50块钱赶紧下车吧！出来赚钱都不容易，别为难我好吧！我就是个开租车的！” 没办法，我只好下车。 独自走在路边，我细细琢磨刚才魏成志说的那番话。 原来我以为的人间并非真实的阳间。 原来我认为的阴间也不是真实的阴间。 原来除了道德和法律外，还真存在第三种惩戒方式。 这么看来，一些所谓的意外恐怕不是意外，坏人终究要为自己的所作所为承担后果。 善恶终有报，天地好轮回。 我正沉浸在自己的遐想中，手机响了，拿起一看是杨玉静打来了。 “马先生，中午你没空，晚上应该有空吧！我爸让我无论如何也要请你吃顿饭！” 第63章 看不到脸 反正晚上也要去找杨玉静，看看时间，已经傍晚时分，不就是一顿饭嘛！ “好！” “马先生在什么地方？我现在去接你！” “不用了！告诉我去哪里吃饭就行，我直接打车去吧！” “黄河大酒店！我定了二楼珠江厅。” “正好距离不远，估计二十分钟能到！” “那我在酒店门口等你？” “不用这么客气，你在珠江厅等着吧！” “那好！” 美女请我吃饭，听电话里语气，似乎她更激动一些。 黄河大酒店算是油城市比较有名的酒店，来这里吃住的都是有钱人，我之前都没机会进入过。 本以为安排这次饭局，肯定有好几个人作陪，我甚至在琢磨待会儿遇到孙菲菲，该怎么解释不回她微信的事。 谁知一步跨入珠江厅，看到的却只有杨玉静自己。 此时的杨玉静穿着一件十分漂亮的绿色长裙，能看得出她精心化过妆，距离两米左右都能闻到她身上的香水气味。 “马先生，你来了！” 看到我，她满脸微笑地站了起来，这灿烂笑容应该是发自内心的。 “嗯！别太客气，还是喊我名字吧！我叫马万岐。” “那——我就叫你万岐吧！” “可以！” 俩人先后坐下，面对着一桌子佳肴，四周还站着四个招待员，我有点不习惯。 这一桌子菜，别说俩人，就是六个人也根本吃不完。 “不知道万岐你爱吃什么，我就每一样都点了些，如果觉得不和胃口，请再点！” “真不用了！我从小家里穷，没吃过多少好东西，所以饭店里大部分菜对我而言都是美味佳肴。” 杨玉静笑了笑，露出了整齐的大白牙：“我帮你盛汤，这里的银耳莲子汤很有名的！” “谢谢啊！” “对了！你嫂子呢？” “她留在医院照顾我爸爸了——你和我嫂子早就认识？” “认识！我俩的事你还是问她吧！有一点我可以保证，自从她和你哥哥结婚后，我并没和她有出格的关系。” 杨玉静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我相信你，也相信我嫂子，过去的事毕竟都过去了，谁还没有个过去。” “言归正传吧！今晚你敢跟我去药厂？” 杨玉静想都不想，上身一挺，丰满的身材尽显无疑：“怎么不敢！你可是为我们杨家帮忙，就算我害怕，也得舍命陪君子！” 说这话时，她双眼直勾勾地看着我，我下意识地移开了视线。 “那好！今晚到了药厂，你尽量靠近我。” “我记住了！”杨玉静微微点了点头。 一顿饭吃了一个半小时。我让杨玉静详细讲述了建造汇海制药厂的过程。 汇海制药厂是三年前建造的，此前那里是一片荒地。 以富海集团或者说以杨家的财力人脉，在油城市辖区内，几乎是看上哪块地，都可以顺利拿下。 杨家之所以选择这块荒地有两个原因。 一是这片地荒废已久，地皮便宜。 二是附近有条河，便于药厂流水作业，能省一大笔钱。 有钱归有钱，省钱是省钱，越是大企业、大商人，考虑越详细，也越会过日子。 “油城市土地虽然比不上北上广深，可也是人多地少，按理说郊区也不该有这么大一片闲置土地啊！” 杨玉静脸上闪过一丝异样神色。 没没再说什么，而是从身后的包里拿出了一摞照片。 说着说着怎么又拿出照片了。 我带着疑惑接过照片，上面是一片荒野，仔细看，照片中除了杂草还有一片大大小小坟头，目测足有五六十个，岁月的痕迹十分明显。 “这是什么！” “制药厂之前的样子！” “这里之前是一片坟地？” “对！据说七八十年前这里发生过一次战役，因为特殊年代，就把死者就地掩埋了，据说至少几百个人，赶去收尸的人鞋面都被鲜血染红了。” 我倒吸了一口凉气，杨国山还真是胆大包天，竟然在坟地上建厂，这么弄，不出事就不正常了。 看到这些照片我基本猜到了制药厂出现诡异事件的原因。 “这三年多制药厂就没发生什么怪事？”我试探性问杨玉静。 “也有！据不少工人反应，晚上时不时会看到一些打着白灯笼的人在厂的角落里转，工人们说这些人是“光面”，也就是没有脸，还有工人半夜听到四周黑暗里传出叫喊声和哭泣声，我们也请过阴阳先生做过法事，拖拖拉拉到今天也没解决。” “这么说你们也知道厂子可能不干净？我说的不干净是指的存在那些东西——你懂？” 杨玉静点点头：“我懂！反正这些子虚乌有的事，我和爸爸不是太信。” 我轻轻喝了口水，不好听的话就不说了。 晚上十点半，再次坐上杨玉静的蓝色卡宴，或许有了这次共进晚餐的接触，感觉俩人的关系近了不少，聊着天就到了制药厂。 不知道今晚什么情况，厂大门开着，没注意到有门卫。 一下车，立刻感受到了阵阵阴气袭来，明显比白天强烈太多。 整个制药厂像是被一股黑气弥漫着，无数个人影在其中若隐若现。 杨玉静从车里拿出两把超强手电，递给我一把。 刚从黄河大酒店出来时，还是晴朗天，可此时站在制药厂内，却是阴云密布。 “天阴的太快了！这是要下雨的节奏啊！”杨玉静还以为只是正常天气变化，她强装镇定地笑了笑，“要么我把几个保安都喊来？” “不用！人多了反而会坏事。” “会坏事？你是说今晚制药厂会发生什么事吗？” 为了不引起杨玉静不必要的惶恐，我没多说什么。 “走，去3号车间！” 一路上我身侧闪过数十个人影，依稀看得出有男有女，又老又少。 看这些人的穿着，应该是老旧社会死去的人，有的还穿着电视里演的那种北伐军装。 只是我仅仅能看到他们的身体，而无法看到任何一个的脸。 对于周围这一切，我全都视而不见，径直朝着3号车间最里面的实验室走去。 “我怎么忽然感觉这么冷啊！” 刚走进3号车间，杨玉静似乎也感到了害怕，她紧紧缩着脖子。 “不要往四周看！什么也别想！” “嗯！” 地面黑气滚滚，没到了我的裆部，看到杨玉静浑身颤抖的样子，我干脆拉住了她的手。 终于到了位于三号车间最里侧的实验室。 杨玉静去开灯，却发现停电了。 “今天几号？” “11月12日！” “阴历呢？” “我看看啊！”杨玉静拿出手机，“十月……十月十五！” 听到她说“十月十五”，我心里咯噔了一下，初一十五是阴气最重的两天，此时又是十五晚上的子时，是一天中阴气最重的时刻。 “万岐，你……你说人在手电筒光照下会有几个影子？” 冷不丁杨玉静冒出这么句话。 “一个啊！一个人肯定就一个影子，好像和手电光还是太阳光没关系吧？” 说完，我马上意识到了不对劲，忙看向身侧的杨玉静。 第64章 刑房741 杨玉静双眼死死盯着我脚下，神情都变了，浑身更是抖得如同筛糠。 意识到了什么后，我缓缓收回视线看向自己脚下， 果然，我看到有两个影子从我脚下伸出去，一个朝左，一个朝右。 如果周围存在两个光源，或许可能出现两个影子，只不过其中一个颜色较浅。 可问题是此刻我只是拿着杨玉静递给的强光手电，并没打开，光源只有杨玉静手中的超强手电。 盯着地上的影子，我出于本能地往后挪了两步，照理说，如果两个影子都是我的，我动，影子也会随着我移动。 这是最简单的物理常识。 可是这一秒诡异的一幕出现了。 只有一个影子随着我往后挪动，另一个黑影却原地没动。 我倒吸了一口凉气，不知道这是咋回事。 下一秒，我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了，刚才不动的影子却像跳舞一样扭动起来，这一幕有点像皮影戏。 只是太过于诡异。 看到这一幕，杨玉静再也扛不住，直接扑到我怀里，双手死死搂着我的腰，我很明显地感受到了她胸前的柔软和狂跳的心脏。 这当口不便说话，我便轻轻拍了拍她肩膀，安慰她不要怕。 随着杨玉静手电筒转移方向，我无法再看到地上黑影了，便赶紧打开自己手中的手电筒。 随着一阵强光射向刚才黑影所在的地面，黑影再次出现在了我视线里。 依旧像跳舞一样左右扭动着。 这就更不合常理了！ 如果是影子，被光这么一照，应该会立刻消失才对。 可是它竟然还在，至少说明不是一般的影子。 这一刹那间，恐惧和疑惑同时到达了顶点，我再次拍了拍杨玉静肩膀，示意她躲到我身后。 我一只手拉着杨玉静黏糊糊的手，壮着胆子慢慢弯下腰，同时紧握着手电筒靠向黑影。 正当手电筒的头即将碰到黑影时，它忽然像是一条蛇，以极快的速度扭动着身体“游”向了左侧的黑暗中。 很快便消失在了我视线中。 黑影应该属于鬼魔精妖一类，爷爷曾说过天地间孕育出什么东西都有可能，高山流水可孕育出灵芝人参，坟地山沟可生出邪魅之物。 这里原本就是一片坟地，经过这八十年沉积，还指不定生出何种鬼东西。 “别怕啊！” 我这个“怕”只刚出口，抬头竟发现刚才还站在身后的杨玉静不见了。 今天是十五夜，十五夜的3号车间可不是一般地方。 “杨玉静？” 也顾不得那么多，我赶紧朝四周大喊。 这间实验室面积并不大，而且只有一扇门，刚才我蹲下想用手电筒触碰地上黑影时，正好面对着门口，如果刚才她从门口离开，我应该看得见。 反过来说，她应该还在这间实验室内。 怎么回事？ 我有些后悔，明知道汇海制药厂下面埋着至少上百具尸体，阴气这么重，我还把她带来，实际情况是我自身都难保，根本没能力英雄救美。 情急之下，我赶紧拿出iphone21poe，伸手举到胸前，就差大喊“我是走阴人，通通都给老子滚开！” 也不知道是不是iphone21poe在手的缘故，实验室内的黑气竟然慢慢消散了，我左侧墙上竟然多出一扇锈迹斑斑的门，门上有三个依稀可见的红色阿拉伯数字“741”。 也不知道是用油漆还是用血写的。 我很确定今天上午来时还没有这扇门，刚才也没有。 也就是说这门是忽然从墙上冒出来的。 杨玉静莫名消失了，这扇门随之出现，她是不是就在门后呢！ 这么想着，我咽了口唾沫，继续把iphone21poe举在身前，缓缓走到门前。 门是虚掩着的，我轻轻一推便开了。 “吱呀——” 门轴转动时发出刺耳声音吓我一跳。 犹豫了一下，我还是咬牙迈步走了进去。 一进屋，先是被眼前的三面墙吓一跳。 是那种灰黑色的老墙，墙皮斑驳陆离，最骇人的是墙上到处都是血。 而且血迹都渗透到了墙里面。 下一秒，更吓人的东西出现在了我视线中。 屋子地上竖着十几种刑具，一部分我曾在电视剧中见过。 有铁链子和木床做成的“老虎凳”。 有血淋淋的铡刀。 最里侧甚至还有古代专门对付出轨女人的“木马”。 这好像是个刑房。 扫视了一圈，恐惧和恶心一起涌了出来。 发现杨玉静并不在这里，我正准备转身离开，一扭头不禁吓一跳。 我暗骂了声娘，这是瓮中捉鳖，把我当成活王八了。 又一想，这肯定是上午“约”我来的黑影有意为之。 那么让我见到这件刑房，一定有它的目的！ 这么一想，我随之冷静了下来。 目测这刑房的面积和那间实验室差不多，同样也没有窗户。 墙上的血姑且不管，我注意力都集中在地上横七竖八的刑具上。 铁制刑具已经锈迹斑斑，而且明显看得出被频繁使用过的痕迹。 我一边走，边一件件的看。 我发现大部分木制刑具上满是抓痕和咬痕，甚至一部分石头器具上也有抓痕。 可以想象到很多年前，在这间刑房内发生过什么。 如果这房间是八十年前存在过的，那制药厂的下面埋着的肯定不止一百具尸体，看刑具上的痕迹数量，下面埋葬的尸体应该几倍于这个数字。 这是不是黑影人让我看到这刑房的目的呢？ 望着眼前的各种刑拘，我继续分析。 摆放着这么多刑具，说明当年这里很可能是类似军统局逼供房的地方，肯定不止这一间房，而且当年这里肯定还有类似戴笠之类的特工人员。 那么杨玉静口中发生在八十年前的战斗是不是和这些有关呢？ 既然双方死过很多人，说明守在这里的人是在毫无准备的状态下被人攻进来的。 741？ 731？ 这两组数字只差了中间一个数字，而且只差了“1”。 难道这两组数字背后的意义也差不多？ 这么一想，顿时细思极恐。 对于大夏儿女，甚至整个大东亚地区，“731”代表着魔鬼、恐惧，更代表着国仇家恨和不可饶恕。 据说当年大审判时，因为证据不足，让好多犯下滔天大罪的畜生逃脱了军事法庭的惩罚。 如果“741”所代表的意义和“731”差不多，那么在被人围住进攻时，守在这里的人会第一时间做什么呢？ 我立刻想到了四个字：毁尸灭迹。 第65章 八十年前 毁尸灭迹的方式有很多种，这些电视里都有演。 有的把尸体深埋地下，有的抛至海中，还有的想通过“正当”的方式把尸体处理掉，想来个瞒天过海。 就像画20万买下胡国峰母亲马冬花死亡证明那位。 当然还有更极端更变态的处理尸体方式。 国人都知道的金陵大学碎尸案，从案发生至今已经过去了快三十年，但依然没有蛛丝马迹。 但考虑到八十年前这里的实际情况，他们匆忙间会把尸体藏到哪呢？ 我注意到了地面凹凸不平的地板砖。 很明显，地板砖有被翘起的痕迹，而且并未复原，有的地板砖还拉着十几厘米的缝隙。 难道当年在紧急情况下，他们把尸体就地掩埋了？ 而这就是黑影人吸引我来此的目的？ 不行！不能光想，我得做点什么。 扫视一圈，看到墙角竖着一把铁锹，我便拿了过来，先翘起一块缝隙最大的地砖，然后以此为中心，把四周的地砖全都翘了起来。 地下是黑褐色的泥土，黏糊糊的，不知道是不是我心理作用，总感觉这些泥土之所以这种颜色，是掺杂了人血。 心里这么想，但手上的动作丝毫未停。 我像个翻地的老农民一样，吐了口唾沫在手上，然后使劲搓了搓，便使劲刨了起来。 一口气挖出个半米左右的坑，果然露出了深深白骨。 这一刻我没感觉到丝毫恐惧，反而特别兴奋。 大约挖了一个小时，地面上多了个三平米的坑，坑深超过半米，里面布满了各种人骨。 虽然过去了八十年，这些人骨早已混在了一起，根本无法辨认清楚是谁的腿，谁的胳膊。 喘口气的工夫，我目测了一下，仅仅是我挖出的这片区域，人骨已经超过五十个人的。 想象得到，当时埋尸体时，是一具尸体摞着一具尸，而且是在一种十分匆忙的情况下掩埋的。 我注意到很多手骨和腿骨上捆着锈迹斑斑的链子，最骇人的还是这些骷髅的嘴。 几乎所有的骷髅头都张大着嘴，可见这就是他们死亡前一瞬间的惊悚表情。 可以想象，当年在这间刑房内发生过什么。 休息了片刻，我继续挖。 同时余光观察四周。 这一次狂挖了差不多一个半小时，大坑面积已经达到十几平米以上。 在强光手电的照射下，森森白骨发射着熠熠光泽，更给人一种诡异无比的感觉。 除了白骨，并未挖到其它东西。 我开始质疑自己的判断——虽然挖出了这么多白骨，但是不是意会错了黑影人的意思？ 正当我打算放弃继续挖白骨时，忽然铁锨戳到了一个硬物上，发出了“哐当”一声。 我思绪也随之打断。 什么东西？ 赶紧用铁锨清理了一下，发现在白骨中间有个黑色的坛子，坛子口用已经腐烂的红布包裹着。 意识到发现关键关键东西了，我赶紧蹲下，小心翼翼地清理掉黑坛四周的泥土和白骨。 黑坛子的全貌显露了出来。 一看就是个古坛子，我也顾不得忌讳，随手拿起一根大腿骨，挑了挑坛子口的红布，只挑到第二下，红布便被戳出了大窟窿。 我三下五除二，干脆把所有红布戳掉。 一边戳，一边琢磨，这奇怪坛子里到底装着什么呢？ 戳开坛子口，我转身拿起强光手电，又转回身弯腰照向坛子内。 这几秒钟时间，我脑中闪过好几种答案。 白骨？炸药？重要文件？甚至黄金白银？空坛子？ 探头往里看，却发现里面竖着一把样子很奇特的金属工具。 看着像唐朝秦琼使用的兵器“锏”，只是小了几个号，“锏”的把手上还贴着一张黄色的符箓。 难道这玩意儿就是黑影让我找的东西？ 我慢慢伸手掏进黑坛，把类似锏一样的东西拿了出来。 立刻感觉到一股沉甸甸的感觉。 也不知道贴在刀柄上的符箓是什么纸张画的，摸在手里软软的，上面红色图文清晰可见，竟没有丝毫腐烂的迹象。 用这么好的纸，一看就是上乘符箓。 再看这把奇怪的锏。 整体翻着绿油油的铜锈，柄上还刻着几十个奇怪的字符。 什么人把这么个奇怪玩意放在坛子里，埋到地下呢？ 我刚想再次探头，想看看坛子内还有什么玩意，谁知还没等我看清，大地忽然剧烈晃动起来。 像是地震了。 情急之下，我握紧锏柄站了起来。 上学时老师说过，万一遇到地震，应该第一时间跑到空旷的地方，实在不行就找个墙角蹲下。 谁知我一抬头，竟发现那扇锈迹斑斑的铁门又出现了。 大地剧烈颤抖，大大小小的杂物砸了下来，感觉房子随时都会倒塌。 情急之下，当然是保命要紧。 我双手搭在头顶上，狂奔着冲了出去。 刚才明明是从3号车间最里面的实验室进入到这间诡异的刑房的。 谁知从刑房内冲出去，眼前却是个奇怪的大院子。 院子中间竖着一根黑色的旗杆，上面飘在白色的旗子，上面赫然是三个血红色的阿拉伯数字“741”。 顺着看旗子的方向往前望，我看到乌云密布的天空。 此时竟然变成了白天！ 稍一愣神，我也就明白了。 眼前的一切应该是八十年前的实景。 现在的制药厂，在八十年前应该有这么个院子。 厮杀喊叫声从院门外传来，我扫视一圈，看到了大门口，便狂奔了出去。 院子外是片荒地，依稀有些树。 一群穿着深颜色衣裳的人和另一群穿着浅绿色迷彩装的人正在厮杀。 短兵相接的画面比大部分电视剧中所演的更为惨烈。 再仔细看，穿着深颜色的一方手中武器比较落后，有的拿着镰刀，有的是斧头，还有的似乎是握着削尖一头的长棍子。 而另一方装备比较齐全，清一色的长枪刺刀。 虽然装备较先进，但深颜色衣服一方的数量明显多于浅绿颜色衣服的一方。 我想到大门外看个究竟，谁知头重重地撞到了硬物上，因为猝不及防，一撞之下，我整个人便后仰着倒在了地上。 摸着生疼的额头，我赶紧抬起头。 奇怪的是眼前什么都没有。 赶紧爬起来后，这次我没敢贸然往前走，而是伸手试探着摸了过去。 果然在刚才撞到头的地方摸到了坚硬无比的存在，像是一面完全透明的玻璃。 伸手摸向两侧，这面无形的玻璃十分巨大，我一直摸到墙边。 看样子这是不想让我离开这院子。 等我再次望向院外，外面厮杀的场面已经不见，地面上横七竖八满是尸体。 “你是什么地干活！” 忽然身后传来一声鼻音很重的吆喝声。 转过身，就看到一个留着小胡子的矮个子兵，举着和自己差不多的刺刀，瞪着狼一般的双眼看着我。 第66章 听魂叙说 虽然知道眼前的一切都是虚幻，可见到这畜生，想到国仇家恨，还是气都不打一处来。 “我干个头啊！”我大吼一声，举起手中的短锏便刺了过去。 鬼子兵双眼血红，骂了声“叭嘎”，也举着刺刀扎向我。 知道鬼子兵是假的，刺刀也是假的，我也不躲。 长长的刺刀扎进了我胸口时，我只感到一阵凉飕飕的感觉，而当我手中的短锏扎到他胸口后，他立刻化作了一团黑烟。 “什么人！胆敢进入741实验室，真是活够了！” 又有几个矮个鬼子兵冲了过来，确定他们伤害不了我，我还怕个鸟啊！直接抡起短锏，一口气把这几个鬼子兵变成了黑烟。 我一口气把能见到的所有鬼子兵“抡”成黑烟，一股股黑烟萦绕在院子中，慢慢集聚到了一起，变化成了一个巨大的黑影——一个巨大的黑色鬼子兵。 大黑影鬼子兵人有三米多高，五官轮廓依稀可见，他手里握着一把长刺刀，缓缓朝我走来。 我下意识往后退了好几步。 大黑影人挥起巨大的刺刀，猛地朝我劈了过来，我顿时感到一股阴风吹来，吹得我几乎睁不开眼。 明晃晃的刺刀从我身上劈了过去，虽然我没感到丝毫疼痛，却被强风吹得后仰着摔倒了。 手里的短锏差点脱手。 我赶紧爬起来，边往后退边观察大黑影鬼子兵。 黑影步步逼近，确定它伤不了我，我也就没后顾之忧，瞅准时机，用力把手中的短锏甩了出去。 这么个距离，不用小李飞刀的水平也能扔准。 一击命中，黑影人晃荡了几下，又慢慢幻化成了一团黑烟。 我赶紧冲过去捡起短锏，在黑影中一阵乱挥，直到黑影被分成好几部分，看上去没有再合起来的迹象，我才罢手。 “你是什么人？” 一声清脆的女人声音从我左后侧房间传来。 扭头就看到两个身材消瘦，五官挺标致的女孩站在屋门口。 俩女孩穿着土灰色制服，上面并无明显标识，应该是某一地区武装力量统一的服装，类似于民兵服。 俩女孩十八九岁的样子，一个高一点，一个矮一点，扎着马尾辫，只看一眼，便让人感觉很青春很亮丽。 “我就是我！你又是谁啊！” 其实我不是有意打嘴皮子，而是实在不知道怎么解释自己是谁。 “应该是你救了我们吧？”矮个女孩眨了眨眼，看到了我手中的短锏，用略带疑惑的语气问我。 “应该是吧！” “我们是油城革命委员会的民兵，被742的人捉住，迫害致死，死后魂魄又被他们封印了起来，直到现在才得以解脱。” 我大概明白的她的意思，便晃了晃手中的短锏：“是被这玩意儿封印住的？” 见我举起短锏，俩女孩顿时花容失色，纷纷后退了好几步，显然很害怕。 对！我听到那和尚叫它降魔杵，还是法轮寺中的法器，因为这把降魔杵的存在，我们就好似被关进了黑色牢笼中，不管我们怎么挣扎，都无法逃脱出去。” 和尚？ 又是和尚！ 上次在金灿灿娱乐城看到的幻象中，也是一个和尚把一枚大号铜钱和一串念珠交给了光头坤哥，才导致陈曼丽的魂魄被封禁了一年半。 一刹那，我甚至怀疑两个和尚是同一个人。 不过这想法只在我脑中存现了不到三秒钟，便被自己否了！ 因为眼前这些魂魄被封禁的时间，可是八十年前。 按照时间推算，即便当时那和尚只有20岁，到一年半前在金灿灿娱乐城封印陈曼丽魂魄时，也有100多岁。 可脑中再次浮现出那日看到幻象中的和尚，他不过四五十岁的样子。 “你们？除了你俩，还有其他人？”回过神，我赶紧问。 这话其实我明知故问，刚才挖了那么大的坑，挖出了至少两百多具人骨，所以此处肯定不止两个冤魂。 高个女孩点点头，朝着身后轻轻拍了拍手，下一秒数百个男女老少从屋里走了出来。 他们似乎有点害怕我，也可能被禁锢了太久，现在忽然自由了，有点不适应。 鬼应该和人差不多。 据说燕王朱棣谋朝串位后，并没有杀死朱允炆尚在襁褓中的儿子，而是把他圈养了起来，直到朱棣孙子继成皇位，才把已经六十多岁的“堂叔”释放。 被关了半个多世纪，忽然恢复了自由，这位王子并没有欣喜若狂，而是萌萌哒惶惶恐，看见什么都害怕，不久后竟然活生生吓死了。 眼前这群魂魄被困了八十多年，估计此时此刻也和朱棣儿子一样。 可能魂魄不占空间，看着面积不大的房子内竟走出三四百个。 有老有少，有男有女，穿着各不同，能看得出其中以农民和小贩居多。 也有几个穿着土灰色制服的民兵。 两个马尾辫女孩虽然年龄不大，却是众魂魄的首领，她俩解释了一番后，众魂魄才相信是眼前这奇怪的年轻人救了他们，纷纷跪下磕头。 原来这些魂魄生前大都是附近镇上的村民，先后被驻扎在这里的741部队的鬼子兵捉了起来。 741部队是鬼子兵驻扎在黄河以北的特务机构，干尽了见不得人的勾当，在方圆百里内臭名昭着。 1938年春夏之交的一天，在当地武装民兵的组织下，五百多个百姓带着锄头、铁锨、菜刀等工具，冲进了741部队驻扎地。 在那个雷雨交集的下午，双方在驻扎地外空地上展开了长达两个小时的拼杀。 结果五百多人全部丧生于此。 741驻扎地的鬼子兵也死伤惨重，慌乱中仓皇掩埋掉741部队犯下的滔天罪孽，离开了油城，从此不知所踪。 说起来真是惨！ 当时很多人是被鬼子兵活活用长刺刀挑死的！ 他们死的惨，死于外面的五百多壮士也很惨，当时气温已经二十七八度，等十几天后附近的民兵组织才赶来收尸，结果几千米范围内的几百具尸体腐烂成了一片，绿头苍蝇嗡嗡直飞，令人作呕的尸臭味传出十几里地。 从此后，这地方就荒废了下来，一直到被杨国山选中，建造了汇海制药厂。 第67章 冥门 我把制药的事简单说了一遍。 “有件事我不明白，已经过去了八十多年，你们被降魔杵封印着，当年为救你们而死的壮士应该早就进入三道轮回才对，那制药厂出现的灵异现象又是咋回事呢？” 俩马尾辫女孩互望了一眼，茫然的眼神已经给了答案。 这时候一个胡子拉碴的老汉咳嗽了一声：“这个我或许能解释！” 顿时，所有的目光都扫向他。 弄得老汉有点不大好意思。 又咳嗽了两声才再次开口：“当人在死亡前执着于某件事，又未能完成时，他的这份执念会留下来，如果是很多人，那么……那么执念会聚集在一起，所呈现出的东西非鬼非魔，又和鬼魔十分相似，它们确实存在，但仅凭自己无法伤人。” 我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这么说，也是它们引导着进入那间刑房救了你们？” 胡子老汉点点头：“这些年我们虽然被困于此，但一直能感觉到他们的存在。” 终于找到病根了！ “那怎么才能送他们下去？” 胡子老汉笑了笑：“下去？去哪啊？” “当然是魂魄应该去的地方！”本想说阴曹地府，话要出口又觉得不大合适，便换了个词，指了指脚下。 “不用！他们不属于阴间，该怎么说呢！就算是天地间的精灵吧！” 简单几句话便听出了眼前胡子老汉不是一般人。 “这里有扇无形的门！请问大叔，这是咋回事？”我指了指院门口。 胡子老汉点点头：“此时你处在一个结界中，你碰到的是结界和现实世界的临界点。” “临界点？” “对！你可以理解为一堵无形的墙。” “奥！那怎么办？” “无妨！这个结界是外面的那股气息和我们这些忽然冲出的阴魂相互作用形成的，等我们消散后，结界自然也会随之消失。” “大叔你也是阴阳圈里的人？” “算是吧！我就是附近唐洼子村的，1937年冬天被鬼子兵捉住，也是他们离开时把我害死的，我叫唐增军，如果村里还有我们唐家后人，麻烦小兄弟传个话，告诉他们我的下落，然后让他们来这里取一捧土回去埋到唐家祖坟，就当我回家吧！” 这话说完，好多人跟着哭了起来。 大概处境都差不多。 我先是朝着唐增军点点头，又朝着大家拱拱手。 “大家放心吧！我会把你们的遭遇向有关部门汇报的！我承诺一定会好好安葬你们的尸骨。” 众人再次朝我跪了下来。 这时候院外传来一阵隆隆的雷声，吸引得所有人扭头望去。 谁也没想到一眨眼时间，外面已经狂风暴雨，大树被吹得东倒西歪起来。 唐增军走到院门口往外看了两眼：“诸位！咱们要离开了，再不走等到这结界塌陷，咱们会永远被困在这里。” 众人开始慌起来。 我想起加了魏成志微信好友，便赶紧掏出手机给他打电话。 刚把手机掏出来，院门左侧的墙上出现了一道白门。 我再熟悉不过的大龅牙缓缓走了出来。 众人哪见过这一幕，纷纷后退。 “难道这是冥门？” 唐增军惊呼道。 大龅牙扫了一眼大龅牙：“哟！你还有个有点见识的！” “来的很及时啊！”我朝着大龅牙笑了笑。 “你毕竟不属于纯正下面的人，还会受到空间限制，所以对于距离的理解和我们不一样。” “啥意思？难不成你们想去哪，眨眨眼就到？” “差不多！至少在你认知的空间内，可以这么说！” 扯了几句，外面狂风暴雨更猛烈了。 “你们的时间已到，上路吧！” 说罢，大龅牙朝我拱拱手，然后转身朝着众人双臂一挥。 所有人立刻像是被风吹起的树叶，飘飘忽忽地飞进了光门中。 唐增军是最后一个，他进入光门前转身朝我摆了摆手，脸上洋溢着灿烂的笑容。 “小子，你这次赚大啦！” “啥意思啊？” 大龅牙朝我嘿嘿一笑，再次把满口参差不齐的黄牙显露出来。 “大好事啊！待会你就会明白。”他拍了拍我肩膀，“我得去交差了！再会！” 说完倒着身体，如同落叶一般飞进了光门中。 光门消失的同时，大地开始剧烈晃动起来，眼前的一切像是一面破碎的镜子，一片片地快速散落到了地上。 画面再次变了。 我先是看到一排架子，上面摆放着大大小小的器皿。 定睛一看，恍然大悟。 原来又回到了3号车间最里侧的实验室。 下一秒就看到侧躺在地上的杨玉静。 “你没事吧？”我赶紧跑过去轻轻拍了拍她的脸。 蹲在她身侧看，这是一张绝美的脸，修剪得像两片细柳叶似的眉毛，眼睫毛很长，樱桃似的小嘴，鼻子不大，却很坚而挺，可能个人很注意保养，脸水嫩得感觉用手一捏，便能出水。 我不由的看呆了。 “你……你想干嘛？” 杨玉静睁开眼，看到我以俯视的角度看着她，似乎误会了，本能地将双手交叉于胸前。 “你……你刚才晕倒了，我刚想把你扶起来！” 杨玉静左右瞅了一眼，摸了摸后脑勺。 “我是怎么晕倒的？怎么啥也不记得了！” 因为杨玉静穿着裙子，还是那种低开领的，下摆可以开叉，她以这种很暧昧的姿势躺在地上，而我弯着腰蹲在她身侧。 实话实说，这画面实在让人浮现连篇。 她反应过来后，脸“唰”的一下红到了耳根。 我也赶紧站了起来。 见她这样，我顿时也觉得不好意思。 “没……没事吧！” “没事！刚才好像做了个奇怪的梦。” “制药厂已经没事了！不过有件事得杨董事长商量一下。” “真的！你是说我们可以开工继续生产那种药品？” “这个当然！” “你真是神仙啊！”说着一下子坐了起来，然后抱住了我。 我愣了一下，只好轻轻在她后背上拍了拍。 “黑灯瞎火的，咱们还是先离开制药厂吧！” 杨玉静松开我，红着脸微微点了点头。 俩人捡起地上的强光手电，我犹豫了一下，还是一咬牙握住了她的手。 俩人大踏步朝着3号车间门口走去。 刚走了几步，我手机响起了悦耳的唢呐提示音。 意识到是怎么回事后，我赶紧掏出手机。 第68章 墙里的人影 “恭喜你获得2867个阴德！” 四个阿拉伯数字，我反复看了好几遍。 确定就是2867个阴德后，我忍不住怒吼了句国骂，把紧跟着我的杨玉静吓一跳。 她出于本能地松开了手。 “怎么了，万岐？” “没事！收到条短信！” “奥！啥好事啊？” “也没啥事！我老家一个亲戚家的猪刚刚生了十三个猪仔，我就是觉得挺好笑的。” 杨玉静“啊”了一声也笑了。 走出3号车间，我发现此时又恢复了晴朗夜，玉盘似的月亮高悬于碧空，点点繁星时不时闪烁一次。 上次这样凝视夜空还是半年后，当时身边的女孩是孙菲菲，今晚却换成了杨玉静。 说起来也真够讽刺的，此时陪在我身边的竟是前女友的小姑子。 回去的路上我问杨玉静是不是还记得今晚进入制药厂后发生过什么。 她说只记得到了三号车间最里侧的实验室，看到我脚下有两个人影，然后我缓缓蹲下，之后的记忆就没了。 她反复问我，她是怎么昏迷的，昏迷后发生过什么。 我自然不能实话实说。 手机上的时间显示是凌晨一点半，算算时间，我在结节里几个小时的经历是不存在的。 我本想回租房，可杨玉静把我带到了一家三星级酒店前。 “香格里拉酒店？你……你把车停这里干嘛？” 男女和女人来酒店，不管是男人主动还是女人主动，其目的百分之九十是一样的。 “别紧张啊！这家酒店是我家开的，刚才我已经微信定了两个房间，这个点你回家也麻烦，还是就近洗个澡，好好睡一觉吧！” 这话竟让我无法反驳。 杨玉静定的是两个紧挨着的房间，刚才在结节中的经历折腾得我身心俱疲，进入208房间，匆匆洗了个澡便倒头就睡。 我躺下时还扫了一眼手机屏幕，凌晨两点左右，睡了一觉，迷迷糊糊听到了女孩轻微的哭泣声。 刚开始我还以为自己还沉浸在制药厂的幻象中，也没当回事，准备翻个身继续睡。 谁知如同蚊子叫的女孩哭声断断续续，一直持续了至少十分钟，而且很有继续持续下去的苗头。 我忍无可忍，直接坐了起来。 宾馆208房间内似乎并无异常，我坐在床上仔细听，声音又消失了。 幻听？ 还是过度紧张后的心理作用？ 好多天了，没痛痛快快睡一觉，刚睡了一个半小时，又被这种怪声音吵醒，气简直不打一处来。 没办法！可能走阴人就这命。 正如爷爷所说的，给人算命看相人命中注定要承受五弊三缺的痛苦。 爷爷有过三个孩子，听奶奶说我大伯不到二十就病死了，小姑据说只活了五岁。 三个孩子中我爸活的时间最长，也不过三十五岁。 爷爷常说这就是他的命！ 正准备继续躺下，在扭头之际，忽然伴随着光线一闪，一个人影轮廓赫然出现在了我视线里。 只是这次给我的感觉和在汇海制药厂3号车间看到黑影人的感觉不同。 汇海制药厂看到的像是影子，而这次看到的只是个黑色的人形轮廓。 两种感觉明显不同，只是一时间我无法用语言描述清楚。 一惊之下，我哪还有丝毫睡意，赶紧再次回头，沿着刚才扭头的路线转了回去。 可是回头却什么都没看到。 我赶紧下床，第三次转了一遍脑袋。 这次注意力集中，速度也慢了许多，视线定格到了对面的墙上。 这面墙正对着窗户，此时虽然拉着窗帘，可外面若有光线还是能射进来，刚才那一抹光应该就是恰好一辆车从窗外路上经过，照射进来的。 我是在这面墙被照亮的一刹那看到黑影的，难道黑影是在墙里？ 这么一想，我赶紧打开灯。 刹那的强光照得我下意识伸手遮挡了一下。 洁白的墙上什么都没有。 奇怪啊！ 我又关上灯，拿出手机，照向这面墙。 这次果然看到个人影轮廓。 人影镶嵌在了墙里面。 这是怎么回事？ 估计墙里的人影只有我能看到。 寻思了一下，意识到这事很蹊跷，便穿好衣服敲开了隔壁207房间的门。 杨玉静睡眼惺忪地打开门，穿着一件很薄的吊带睡裙，露着两肩，下面只到膝盖。 “怎么了？” “有件事想问问你！”俩人站在宾馆房间门口，一内一外，场面实在暧昧。 “你……你问什么？” 杨玉静纤纤玉手扶着门框，忽然抖了一下，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 “这酒店的大楼是你们家自己盖的？” 杨玉静愣了一下，才摇摇头：“不是啊！是我爸在四年前还是五年前，竞标拍下来的！” “之前就是酒店？” “嗯！原来好像叫金龙酒店，酒店老板欠债，酒店被法院竞拍，我们完全是按照规定流程拍下来的。” 我开门见山道:　“我发现了点小问题！当然现在还不能百分百确定！” “什么问题啊？” “207和208之间的墙里死过人！” 杨玉静先是惊得送开口，然后直接冲了出来，不偏不倚撞到了我怀里。 这一幕似曾相识啊！ 和之前一样，我轻轻拍了拍她肩膀：“有我在，不会有事。” 俩人一商量，这事不管真假，都不能张扬出去，否则酒店生意将会严重受损，甚至都有关门停业的可能。 杨玉静让前台送来一只铅笔，前台姑娘看着不过二十几岁，画着浓妆，从走路姿势就能看出在感情方面经验丰富。 她看到我和杨玉静站在宾馆房间门口，又注意杨玉静只穿了一件几乎半透明的睡裙，竟然转过身后偷偷笑了。 “你回去吧！这个点应该也不会再来客人，如果来——就说房间已满！” “啊！为啥啊？” “哪有什么为啥，让你怎么做就怎么做！” 前台接待被怼了一下，也不敢再说啥，赶紧下了楼。 再次回到208房间，我提醒杨玉静站好，然后关掉灯，打开手机。 当我举着手机靠近那面墙时，黑色的人影再次出现了。 “你能看到什么？”我试探性问杨玉静。 “一面墙啊！墙上很干净！” 她一脸茫然地回答。 她果然看不到墙里的黑影。 “把铅笔给我！” “嗯！” 我一手拿着铅笔，另一手举着手机，在手机屏光的映照下，一个弯着腰的人影赫然出现在了墙上。 第69章 火化两次的秘密 我照着墙上人影轮廓把黑影描了下来，就像小时候上课偷着用铅笔描一分钱硬币一样。 看到我在墙上画出了人，可把身后的杨玉静吓坏了。 她尖叫一声，转身冲到房间门口，一只脚迈了出去。 “你……你为什么要在墙上画个人？” 怕惊吓到她，我也没多解释：“眼看快天亮了，等天亮后你找建筑工人沿着我画的形状把墙凿开，到时候就明白了！” 杨玉静气喘吁吁地盯着我，眼神中透着惶恐，但也只是微微点点头，并没多问。 这么一闹，207和208房间不能再使用了，杨玉静缩了缩脖子，再次喊来刚才那位接待。 这一次女孩不似刚才那么放肆了，一见到杨玉静便战战兢兢的。 本来嘛！不把老板当干部，怎么能有好结果呢！ “还有其它空房？” “有！” “其它楼层都有？” “除了五楼外，其它楼层都有！” “那好！重新在一楼给安排房间！” 也不知道杨玉静是不是故意的，她只安排接待开房，并没说清楚开几间。 女接待再次自以为是了一次，竟给开了一间，还是圆形的大床房。 这次杨玉静没再指责接待，而是喊她快去前台工作，然后低着头先进了房间。 “还有不到三个小时天就大亮了，就将就睡一觉吧！” 我还能说什么！只好轻轻“嗯”了一声。 床很大，我还是第一次睡这种形状的床，觉得挺新鲜的。 俩人很自觉的一边一个，背对背躺了上去。 一觉睡到天亮。 我原本想等着凿出墙里的东西再离开，可冯红林打来电话说有点事让我去趟派出所。 电话里他并没说什么事，我也没好意思问。 坐在出租车上琢磨，应该还是为金灿灿娱乐城的事。 对于这件事我能帮的已经全帮了，剩下的就看冯红林他们能不能撬开光头坤哥的嘴，以及抵抗得住金灿灿娱乐城背后的力量。 谁知见了面，听冯红林说的第一句，就知道自己猜错了。 “兄弟，老胡的案子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 被他忽然这么一问，我反而有点懵。 “胡国峰？他的什么案子啊？” “还装！老胡间接帮助别人处理尸体，得了20万不义之财，如今这案子已经有眉目了！” “奥？真的啊！到底什么人这么狠？” 激动之下，一句话全都暴露了。 “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啊！估计凶手是谁，你也猜不到！” 这话一下子把我好奇心勾了起来。 “难道凶手我还认识？” “认识！现在算的话，咱们都认识！” “到底谁啊！冯哥，你就别卖关子了！” “就是金灿灿娱乐城那位被称为坤哥光头！” 听到这名字，我的确很惊讶。 “怎么会是他呢？” “我们也是在审娱乐城藏尸案时搂草打兔子，一块审出来啊！”冯红林冷哼一声，给我倒了杯水，“被冒名火化的人叫韩海诚，是一家公司的总经理，也是赌徒！” “也是在赌场被害的？” “嗯！赌输了，急了眼！对于这种人，开赌场的肯定不客气！” “绑上石头沉尸大海不是更简单？” “这话十几年前说还行！现在不同了，如今海上管辖严格了，海警设备十分先进，而且几乎所有渡口都装有高清监控，相对于其它处理尸体的方式，抛尸大海其实更危险！” “原来这样啊！那金灿灿娱乐城又是怎么知道老胡手里还有一张火化证的？” “这事说来也巧！光头属下的一个打手和胡国峰是一个村的，更巧的是胡国峰母亲出丧那天，他去帮忙了，也就无意中知道了两张火化证的事。” “这么说，老胡在补出第二张火化证后，又找到了第一张证？” “嗯！火化证又不是别的证明，所以他随手放到了口袋里，没想着去注销。” “这也是人之常情！” 这样一来，马冬花被烧了两次的事算是彻底弄清了。 “那陈曼丽和小宇的案子呢？他招供了？” 冯红林抿着嘴点了点头。 “证据确凿！能不招嘛！就是咬着牙不肯承认背后的人！” 想到在金灿灿娱乐城赌场看到的那段幻想，便赶紧跟冯红林说。 “冯哥，我想单独见见光头！” “见他？见他干嘛！这小子就是茅房里的石头又臭又硬！” “就想问他几句话，我保证顶多十分钟！” “行吧！” 跟着他来到拘留区，他让我先在一间等待室候着，几分钟后戴着手铐和脚镣的光头坤哥被带了进来。 光头灰鼻子土脸的蔫儿样，哪还有之前在娱乐城赌场的嚣张样。 身体似乎也瘦了一圈。 光头坐到了我对面后，两个押解他的警卫转身离开了房间，并轻轻带上了门。 门一响，光头才缓缓抬起了头。 “又是你？你……你到底是什么人？” 认出是我，光头立刻被气得青筋暴出。 “我就是个小人物，名字嘛！自然不值一提。”说着，我掏出烟，抽出一根递了上去。 看着我手中的烟，光头迟疑了十几秒钟，还是弯腰含到了嘴里。 我又随手给他点上。 然后再直奔主题。 “一年半前，你害死陈曼丽母子那晚，有个和尚给了你一枚大号的铜钱和一串珠子对吧？” 我话没说完，光头浑身便是一抖，嘴里的香烟更是差点掉到地上。 “你……你怎么知道的？” “这个你也不用管！”我双目死死盯着他，不想错过任何一点蛛丝马迹。 “你先是一把在我们赌场赢了八千万，之后又准确找出那女人和孩子是遗骸，这……这都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所以你一定不是一般人！” 我既没承认也不否认。 “事情已经到了这一地步，我希望你能认清形势，我不防再多说一句，帮助我其实就是帮你自己！” 光头低着头开始猛吸烟，似乎在纠结。 一根烟差不多吸完，才猛地抬起头。 “好！你想知道什么，尽管问！反正我也是要死的人了，不妨全都告诉你，只不过我有个要求！” 我忍不住笑了笑：“什么要求？” “其实不是要求，而是请求，我求你告诉我，那晚你是怎么开出12豹子的？我在金灿灿娱乐城干了十几年，还是第一次见过有客人能开出这么大的豹子！” “严格意义说，其实开出12豹子的不是我。” “不是你？” “嗯！” “那是杨小姐？” “更不是了！实话告诉你吧！我俩都不会赌钱，之前不会，现在也不会，当时除了我俩，当时还有你看不见的存在，懂了吗？” 光头愣了几秒钟，然后哈哈大笑起来。 “明白了！明白了！还真是人外有人，鬼下有鬼！” “现在你能告诉那和尚的事了？” “当然可以！那和尚也算是娱乐城的贵人，老板的朋友，当时开业时，还是他指点的，他就是……” 刚说到这里，忽然光头尖叫一声，然后双手死死握住自己脖子，双眼圆瞪，嘴巴狂张。一副十分痛苦的样子。 他喉咙里发出着一阵“呜呜呜”的声响，想说什么，却一个字也无法出口。 “你怎么了？” 我正想冲过去，谁知刚站起来，就看到光头背后站着个黑影人，因为距离近，这次我看得很清楚，黑影人双手死死掐着光头的脖子。 第70章 瞪着眼睡觉 又是那个黑影！ 之前几次我只是看到它模糊的轮廓，而且一眨眼就不见了。 这次不同，我清楚地看到他伸出枯木般的双手，死死掐住光头的脖子，光头感觉到脖子被掐住，赶紧用手撕扯，无奈抓下的只是自己皮肉。 这场面实在让人不敢直视。 我本想阻止，人都站起了，又想起被他残害的小宇母子，顿时恨从心中来，便赶紧几步冲到门口，朝外大喊“出事了”。 两个负责押解光头的警察和冯红林就站在门外走廊抽烟。 听我这么一喊，赶紧冲了进来。 其实我哪里想真心救光头，我知道冯红林和两个警察根本看不到黑影人，他们进屋也只是多了个目击证人，证明光头的死和我无关。 后来我才知道，房间内都装有高清摄像头，就算冯红林他们不进屋，我也没事。 光头痛苦地挣扎着，因为窒息脸和脖子被憋得通红，渐渐的双眼也充了血，样子看上去十分恐怖。 不到一分钟，他脖子也变得血肉模糊，喉咙里发出着“呜呜呜”的低沉声响，脸更是变成了酱紫色。 “这到底怎么了？”冯红林使劲晃动光头肩膀，无奈光头已经发不出声音。 我站在几米外，心平气和地看着这一切，脑中浮现出小宇笑嘻嘻的模样，有种畅快的感觉从内心涌出来，瞬间传遍浑身每个细胞。 该死之人死了，这是报应。 不到几分钟光头便死了，死状和之前四个畜生一模一样，看到他的死亡过程，我也想到那四个畜生的死亡过程。 和之前几次不同的是，黑影人掐死光头的整个过程我都尽收眼底。 黑影人一米七五左右，应该是个男的，我能看到他如枯木般的手，能看到他手背凸起的青筋，却无法看到他五官轮廓。 黑影人似乎也发现我能长时间看到他，在掐死光头后，还看了我一会儿，然后才转身走进了墙内。 善恶终有报，天地好轮回，不信抬头看，苍天饶过谁？ 随着光头一死，在我心中小宇的案子已彻底了解，至于幕后之人，那是冯红林他们的事，我和没一毛钱关系。 光头的忽然死亡，得让冯红林他们忙几个小时，我很知趣地离开了派出所。 站在路边等车，我有些犹豫，纠结是先去杂货铺看看，还是先去找徐半仙。 我既不放心杂货铺，也有些事想问问徐半仙。 瞅了一眼手机上时间，这才上午九点，干脆先去杂货铺，如果杂货铺没事再联系徐半仙。 算算时间，到时候正是午饭的点儿，再请他吃乡村炖大鹅。 找吃货帮忙，最好的方式就是先带他大吃一顿。 杂货铺一切照旧，吴敬可看到我进店，看脸色表情像是见到个外星怪物。 “哟！一夜未归，两天没见，总算见到马大老板了！” 话里话外我听出了醋意。 “有这么和老板说话的员工么？以后还想不想混了！”我朝她笑了笑。 吴敬可告诉我她们三个女孩相处很融洽，只是她觉得李佳琪和胡小雅有时候给人一种怪怪的感觉。 这话让我心里咯噔了一下。 “奥？哪里怪了！” “昨晚是小雅上班，我和佳琦在家，半夜我去洗手间，发现佳琦的卧室开着门，还传来周杰伦的歌声，我就以为佳琦是玩着手机睡着的，便想进去帮她关掉，谁知进屋后吓我一跳。” “怎么了？” “我看到佳琦四仰八叉地躺在床上，双眼圆瞪，人却一动也不动，就像……就像是死了一样！” “应该……应该是睡着了吧！”我抑制住内心的紧张，故作镇定地解释。 吴敬可微微点了点头：“之前我也听说有睁着眼睡觉的，可是……可是毕竟没亲眼见过，当时吓得我喊出了声，还惊醒了佳琦，这时候我才知道她刚才真是睡着了。” “每一千个人里，都应该有个睁着眼睡觉的，这只是比例问题。” 我也长舒一口气。 谁知吴敬可接下来说的话，又让我的心悬了起来。 “她醒了后，还问我手机里播放的是谁的歌，刚开始我以为她和我开玩笑，会说话语的，哪有不认识周杰伦的，人家都火了二十几年，连张学良都听过他的歌，当她连续问到第三遍时，我才相信她真不认识周杰伦。” 我继续故作镇定：“这也不稀奇嘛！毕竟有一部分人不爱听歌，还有一部分人自小生活在偏远山区，收到经济水平限制，再加上……” 我话没说完，便被吴敬可打断了。 “不至于吧！佳琪看着很洋气，不像你说的偏远山区的人啊！” 的确，她不像，而且她亲口说过自己十几岁就离开了南方老家，总不至于连周杰伦都不知道吧！ 怕说多了，引起吴敬可多疑，便赶紧岔开话题。 “小雅，到底咋回事啊？她看着只有八九岁的样子，真的二十多岁了？” “这个还能有假！她的经历比较曲折，几句话说不清楚，总之是个可怜人！” 吴敬可双手一摊，一副很委屈的样子：“谁又不是可怜人呢？” 真不敢和她多说话了！ 得知她们三个相处很融洽，杂货铺也啥事没有，我赶紧找个理由溜了。 还是当老板好啊！ 出了门，打通徐半仙电话，一听又请他吃炖大鹅，这老小子滋的在电话那边叫起来。 还是乡村炖大鹅，还是那个包间。 饭店老板满脸堆笑，要知道炖一只大鹅就三百多，加上几盘菜和酒，小五百呢！ 点上大鹅和北京二锅头，我拿出在汇海制药厂挖到的降魔杵。 看到我手里的玩意儿，徐半仙脸马上变了，根本不敢伸手接。 “兄弟，你知道这是什么东西？” 他的声音颤抖起来。 “降魔杵！” “既然知道，你怎么还敢碰这玩意？” “也不是我想碰的，这事一言难尽啊！” “降魔杵是专门用来镇压阴魂邪灵的，你手里拿的这件绿中泛黑，一看就知道被使用过多年，里面还不知道吸收了多少亡灵的阴气，乃大不详之物啊！” “我知道，所以问你怎么处理它？” 徐半仙摸着下巴沉思片刻，然后猛地抬起头：“这种凶器本身也是驱邪驱鬼的利器，如果能够控制它本身的戾气，倒也算件不错的法器。” “那怎么才能控制它的戾气？” “这个一言难尽，法力道术高深的人自然没问题，或者特殊命格的也行！” 徐半仙后半句话引起了我兴趣，忙问：“什么的人才算特殊命格？” 徐半仙又是想了一下，才回道：“这个也分好多种，有的人是天生吃阴阳饭的，例如一生下来就长着阴阳眼，也有一种人，生辰八字比较特殊，例如七月初七子时出生的男人，属于纯阴命格，这种人如果在阳间广积阴德，下去后可以做官。” 说完徐半仙看了我一眼：“你这降魔杵哪来的？” 我肯定不能如实回答，只简单说是帮别人驱邪无意中捡到的。 “看样式，似乎是来自法家，用这种降魔杵镇阴邪，说实话，有点狠啊！” “法家？什么是法家？” “也就是和尚！” 正说着，饭店老板把炖好的大鹅端了上来。 俩人的对话随之戛然而止。 我赶紧把降魔杵收起来。 原本降魔杵是被放在上衣左侧口袋中，用塑料袋包着，看到饭店老板进屋，我赶紧用塑料袋一裹，随手塞到了左侧口袋中。 饭店老板弄好刚转身，我就感觉到左口袋有东西跳了好几下。 就好似我左口袋里有一只青蛙。 第71章 神马爷 我赶紧将手伸进口袋，先是掏出了长条形的降魔杵，随即又掏出了放着玉蝉的小木盒子。 此时的降魔杵像是烧着了一样，在一股股地往外冒黑气。 再打开小木盒，更是惊得差点喊出声。 木盒里的玉蝉浑身透着诡异的墨绿色，隐隐耀着光泽。 徐半仙看到我左右手的玉蝉和降魔杵，竟然站起身的同时，爆了句脏话。 “小子，你简直不要命了！” “怎么说？”看到两件诡异玩意忽然有了异常变化，我心也紧张得扑腾扑腾狂跳不已。 “这两件可都是至阴至邪的玩意，两者如果相碰，定会产生强大的作用，后果未可知啊！” 原来如此！ 我赶紧将两件东西分别放到了两个口袋中。 见到热气腾腾的炖大鹅，徐半仙那还顾得上别的，叮嘱了我几句外，便大口嚼起来。 他叮嘱我，除非有高人帮忙，要不然降魔杵不能扔掉，否则我将会遭受到它的反噬，再说得通俗点，那就是将会遭受阴魂不散的折磨。 另外，他让我谨记一件事——两件阴邪之物不能放到一块。 等他酒足饭饱，我拿出昨天在“阴德兑换商场”app上购买的送魂符箓。 看到符箓，徐半仙双眼冒起了光。 “小子！你能和徐某说句实话，这宝贝到底从哪得来的？” 我肯定无法实话实说，只能打哈哈转移话题。 “且不说这种符箓多贵重，就是画符箓的这种纸，现在也很难得到，记得三年前吧！有个富豪曾托我淘换一张，最后出价都到几万，无奈我也没这方面门路啊！” “我怎么得到的，这个几句话说不清楚，等以后有时间再慢慢和你解释，你还是教教我怎么使用吧？” 徐半仙打了个饱隔，醉意开始上头，脸红得像是猴子屁股。 他先是哈哈一笑，然后站起来，晃晃悠悠地走到我身侧，伸手拿起送魂符箓，双手握住两端，小心翼翼地放到眼前，看了又看，嘴中啧啧称奇。 “造化啊！真是造化！徐某人好多年没见到这么上乘的符箓了，除了纸好，画符箓用的朱砂也绝非凡物，另外这直透纸张的笔力，也肯定是高人所为。” “我说大神仙，你答非所问嘛！我是在向你请教，这种送魂符箓到底怎么使用，” “呵呵！大道至简，绝佳的食材，其实用最简单的烹饪方式做出来，味道更醇香。” “那也不至于把它烧了，就能顺顺利利把魂送走吧？” “也差不太多！我教你一段送魂咒，只需烧符箓时，念一遍咒语，自然水到渠成。” “好！稍等啊！我拿手机录下来。” 徐半仙教的这段送魂咒只有短短八句话，每句话八个字，一共64个字。 我录下来的同时，跟着他念了两遍，可能因为雅韵顺嘴吧，竟差不多记了下来。 估计到时候再听两遍，就能牢牢记住了。 另外还有件事我想请教一下徐半仙。 昨晚在汇海制药厂的经历让我意识到自己得学点什么，否则真遇上厉鬼，自己怕是无法全身而退。 爷爷当年就有几本教人阴阳数术的秘籍，我记得大小和32页的语文课本差不多，封皮是深蓝色的，封皮上和内容都用繁体字写的，还是毛笔字，当时我根本读不懂。 再说爷爷也从来不让我看。 爷爷不是一般人，估计是算到了自己大限将至，在去世三天前的晚上，他竟然在院子中一把火烧了这几本书。 当时我很不理解，为什么要把视为珍宝的秘籍烧掉呢！ 就不能传给我这个聪明伶俐的大孙子？ 现在想起来，我也还是不理解。 爷爷生前在油城也算是有一号的阴阳先生，人送外号“神马爷”。 阴阳圈里认识爷爷的都知道他一身本事绝对不容小觑，可惜他一丁点都没传给我。 我也曾问过他。 他回答得也很直接——这都是为了我好。 哎！如果爷爷当年教我点什么，此时也不至于厚着脸皮求半吊子徐老神棍了。 徐半仙的这点能耐，我自然是瞧不上的，否则哪还好意思说是“神马爷”的孙子。 徐半仙本事一般，可毕竟在阴阳圈子里摸爬滚打几十年，见多识广。 主要是我就认识他一个阴阳圈里的人。 注意到“阴德兑换商场”app上有不少这方面的书籍，我想让他帮着挑挑选选。 向老板要来纸笔，我一口气在“阴德兑换商场”app上抄了十几本书名。 然后递给徐半仙。 刚开始徐半仙还一脸不以为然的表情，撅着嘴，眯缝着眼，可低头看到我写的书名后，脸色渐渐的就变了。 “小子，这些名字你是从哪听到的？” 看他反应，我也猜到这些绝非一般教人驱鬼捉邪的书籍。 “你就帮着挑出两三本好的吧！” 徐半仙使劲咽了两口唾沫，然后愣愣地看着我，足有十几秒钟后才开口。 “你说什么？什么……什么叫挑几本好的？你可知道这些都是什么书籍？” 我白了他一眼：“我的大神仙，我哪知道啊！我要是知道，还能在这里死皮赖咧地求你？” “那我就直白地告诉你！你小子可得听好——这些可都是记叙道家、法家以及其它几大家秘门术法的绝本，至少是孤本书籍，别说一般人，就连它们本门中大部分弟子都无福看一眼。” “有这么夸张吧！不就是几本书嘛！” “几本书？你写在纸上的这十来本书，有几本我连名字都没听过，这几本倒是听说话。”他指了指其中的几个书名。 “这几本怎么样？如果我能弄来，我可以学？” “当然可以！” 他再次低头看了几眼，然后伸手指向一本《送魂密录》。 “你没有丝毫这方面的基础，如果想入此门，我建议先从这本开始！” “就这一本？” “小子！别自不量力，就这一本，一般人没个五六年，都别想入门，苦学个十年能有小成，就已经很了不起了。” “啊！这也太慢了吧！” “阴阳饭不好吃！否则为什么地球上几十亿人口，真正的阴阳术士连五百个都不到呢？” 一想，似乎有点道理。 当今世界，有真本事的阴阳先生可比百亿富翁少多了。 “那好！我就先从这本《送魂密录》开始！” 徐半仙醉意更浓了，他咧嘴笑了笑：“小子！别以为我徐半仙喝醉了，可以耍着我玩，就算这本也是山西大乘道门的不外传秘籍，虽然不算绝本和孤本，可外人想得到，也难如登天。” 我没理会他，低头打开“阴德兑换商场”app，找到《送魂密录》点击“确定购买”。 《送魂密录》价值126个阴德，对于此时的我而言，也不算啥。 我刚买完，就觉得裤子口袋里鼓鼓囊囊的。 赶紧伸手一掏，把手伸进去的一刹那就摸到了口袋里多了本书。 赶紧拿出来。 还没等我看清楚书的样子，对面的徐半仙已经惊得再次站了起来。 “天呐！你竟然真有这本书！” 第72章 大阳丹 徐半仙忍不住一把抢了过去。 “也不怕你小子笑话，我徐某人活了六十几岁，也从未见过这种传说中的圣书，今天……今天真是造化了！” 见他满脸红光，龇牙咧嘴的样子，我都忍不住笑了。 徐半仙先是使劲在裤子上擦了擦双手，然后小心翼翼地翻到扉页。 他“嗯”了一声，像是看到了不应该看到的东西，又继续翻了一页，脸上立刻换了个惊讶的神情。 “怎么回事？你……你这书是假的！” “不可能！” “你自己看！这书上一个字也没有啊！” 听他这么说，我头皮就是一麻，赶紧探出身子。 果然，只是白纸一张，别说字，就是一道墨痕都没有。 我一口气翻了十几页，全都是白纸。 “小子，你还真是逗我玩呀！害得我白激动了一场——现在我宣布你成功啦！” 我赶紧解释：“真不是啊！我的大神仙！” 看着十几页白纸，我除了苦笑，也不知道怎么解释，因为在残酷的现实面前，语言显得多么苍白无力。 看来“阴德兑换商场”app上也有假货，阴间也会骗人。 赶紧把假书塞到口袋里，这一刻我还是不死心，想着回去后再琢磨琢磨。 酒足饭饱，又和徐半仙聊了会天，其实哪有心思陪他闲聊，问的都是送魂驱阴的事，为去八吕村做准备。 下午两点多俩人离开了饭店，徐半仙晃晃悠悠的样子，让我打消了请他帮忙再去一趟八吕村的想法。 想起杨玉静家酒店的事，便拨出了杨玉静的电话。 “怎么样啊！” “可吓死我了！墙里还真有具尸体，已经白骨化了，法医和刑警刚离开没半小时，听法医说根据白骨氧化程度，至少有三年以上时间了。” “三年？你们家竞拍下酒店，不就是三年前吗？” “对！所以我家已经被排除了嫌疑，我爸知道了这事后，立刻给市里打了个电话，要求他们务必保守这件案子，以免影响酒店生意。” “应该的！在商言商嘛！” “死者是什么人？现在有线索了？” “这个我也不清楚，应该还没有吧！”顿了一下，杨玉静又接着说，“据说酒店之前的主人已经锒铛入狱，刑警们也掌握了这个情况，估计很快就会有线索。” “没吓到你吧？” 大概还是姻缘绳起着作用，得知这事后，我第一反应是很担心杨玉静。 “当时吓得我差点晕过去，好在酒店经理拿来风油精，给我涂了点，又把我扶到酒店外的车上——当时我也想着给你打个电话，后来着急忙于事后公关，一直到现在也没顾上。” 杨家酒店生意，我懒得关心，不过听她说自己现在没事了，悬着的人才落回到肚子里。 挂掉杨玉静电话，又赶紧给李文康打去。 电话一接通，先是听到急促的呼吸声。 作为一个过来人，我第一反应还以为他在干那事。 “兄弟啊！你离开后，我们立刻接到了案子，你……你估计都猜不到是什么案……” 不等他说完，我很不识趣地打断了他继续故弄悬殊。 “你说的是香格里拉酒店207和208之间墙里挖出女尸的事？” “哟！兄弟神了！怎么可能知道这件事？我现在刚从尸检时出来，连手都没顾上洗——是冯哥告诉你的？” 我没心思和他卖关子。 “我告诉你件事，你大概也未必敢信，昨晚我就住在香格里拉酒店的208房间内，还是我发现了墙内藏尸，让杨玉静报的警。” 我这话说完，电话对面的李文康沉默了足有二十秒钟，才叹了一口气，回了两个字“天呐！” 我直奔主题：“案子有线索了？” “这个——兄弟也不是外人，再说咱们这是私人谈话，实话告诉你吧！正在紧张查案中。” “听杨玉静说，酒店之前的老板已经入狱了，老冯把人带出来一问不就知道了？” “这还用你说啊！现在老冯就在3号监狱，我们这边也刚刚完成尸检！” “怎么样啊？有什么发现没有？” “死者为女性，年龄在22到27之间，身高一米六三左右，有过至少三次打胎经历，应该没有过生育，另外左腿曾经骨折过，还打入过钢钉，至于死因，初步判断是窒息，另外我们在勃颈处发现了勒痕，不过因为尸体已经白骨化，暂时还不能百分百确定这就是死因。” “可以啊！短短时间内，就得出这么多有价值的信息，看情景，等老冯审完香格里拉酒店前老板，这案子很快就能破了！” “希望如此吧！还真是巧了，刚从金灿灿娱乐城赌场的墙里凿出两具白骨化的尸体，现在又在酒店墙里凿出一具，你说以前是不是流行啊！怎么尸体都往墙里藏。” 这话说得实在有点黑色幽默意味，我不言以对。 “对了！那对母子的遗骸怎么处置的？” “还能怎么处置啊！暂时寄存在殡仪馆停尸房，等联系到她家人，就直接交给她家人了。” 想到母子俩的处境，我随口而出：“如果已经没有家人或者亲人了呢？” 李文康轻叹一声：“那只好由当地某部门负责，葬到郊区墓地中。” “知道了！到时候如果有什么进展，还请李哥给我打个电话吧！” “行！” 犹豫了几分钟，我还是决定去看看杨玉静，也算是给汇海制药厂的事一个交代吧！ 再打电话，杨玉静已经到了医院。 刚接通，我听到了不是什么话语，而是杨玉静的呜咽声。 “怎么了？” “我爸……我爸刚才被送进了急救室！情况好像不大乐观。” “啊！昨天不还好好的？” “有件事我一直没告诉你！我爸虽然是被哥哥气得住了院，但他本身心脏和肝就不怎么好，又被酒店的事一刺激，刚才晕了过去，而且……而且心跳超过了100。” “这么严重啊！那我现在过去一趟啊！” “嗯！” 打车直奔医院，在3楼急救室门口看到了坐在走廊长条椅上的杨玉静和孙菲菲。 俩人都是一脸哭相。 杨玉静看到我，立刻投来的依赖和求助的眼神，而孙菲菲看我的眼神中更多的是尴尬。 看得出杨玉静的表情是内心悲痛欲绝以及极其担心的展现，可孙菲菲的表情就有点演的成分。 按说她嫁入杨家也没多久，此时病重的又是公公，又能有多伤心啊！ “静静，你爸……你爸怎么了？我的命怎么这么苦啊！以后的日子……” 身后传来了哭哭咧咧的声音，不用回头就知道谁来了。 三个女人挤在一张长条椅上，我毕竟是外人，便很识趣地站到了一侧。 在我看来这种事顺其自然就好，杨国山的生与死都是他的命，与我无关。 百无聊赖，我便拿出手机，浏览“阴德兑换商场”app。 无意中看到有件商品名字很霸气，叫“大阳丹”。 我赶紧点开下面的小问号。 名称：大阳丹。 价值：205阴德。 作用：可确保人间一切疾病在3年内不发作。 后面还有一条备注。 备注：一个人最多可以使用三次大阳丹，如果使用第四次，则当场毙命。 第73章 病危的人醒了 一刹那，我都无法用语言形容自己心情了！ 能治人间所有的病，一次能健康三年，这不就相当于传说中的灵丹妙药吧！ 这一刻我都怀疑古代传说中的，秦始皇苦苦寻找的长生不老药就是指的大阳丹。 205阴德，这价格也完全可以接受。 我抬头看了一眼杨玉静，又有点犹豫，片刻纠结后还是决定算了。 我倒不是心疼205阴德，而是担心在阴间app上买了大阳丹后，不好解释，毕竟这种存在不属于人间，也超出了正常人的认知范围。 抢救室门上的灯亮了，门随即被打开。 一老一少两个医生走出门，摘下口罩。 “刘院长，我爸怎么样了？” “实在抱歉！我们已经尽力了！” 医生只要说尽力，稍微有点常识的人都明白什么意思。 杨玉静瞬间崩溃，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嚎啕大哭起来。 杨国山媳妇也坐到地上，双眼空洞地盯着地面，一抽一抽的，胸口随之起伏。 也不知道是崩溃了，还是受不了刺激疯了。 孙菲菲满脸淡定地站在一侧，并非表现出多悲伤。 给我的感觉是，似乎连演都不演了。 真弄不懂他心里到底怎么想的。 看到杨玉静悲伤成这样，我觉得挺不舒服，犹豫了一下，也顾不得众人怎么看，两步过去轻轻拉她起来。 “节哀啊！” 谁知猝不及防，杨玉静拉着我双手跪到了我面前。 “求求你，救救我爸！求求你了，你如果能救我爸，让我做什么都行，我会用一生来报答你。” 这话让我愣了一下。 这话挺熟啊！上次求我去金灿灿娱乐城救他哥时，也说过几乎一模一样的话。 可是距离上次在金灿灿娱乐城已经过去了好几天，她并未兑现承诺。 愣了一下，我先强行把她扶起来。 当着自己嫂子和母亲的面，还有两个医生，再说医院也是公共场合，这样拉拉扯扯成何体统。 把人拉起来，她的脸正好在我在我眼下，红肿的双眼，满脸的泪痕，主要是眼神中透出的无比悲伤和哀怨…… 我忽然觉得胸口被扎了一下，几乎是不受控制地脱口而出:“我有办法救你爸！” 这话一出口，现场顿时寂静无声。 “真的？” 杨玉静死死握住我胳膊，用变了调的声音问我。 “这不可能！你……你得实事求是，杨董事长是突发心梗，我们也着急，可是对待病情得严谨，这即是对病人的尊重，也是对病人家属的尊重。” 戴眼镜的老医生摘下眼镜，揉了揉双眼，怒视着我。 他身侧的年轻医生随之附和:“我们刘院长可是这方面专家，在全省乃至全国都有名有号，你……你这小伙子年龄不大，口气却不小啊！” 懒得和他们生气，我也理解，毕竟他们的认知范围只局限于眼前看到的世界。 “真的！”我轻轻挪开杨玉静握着我胳膊的手。 “小伙子，你是哪家医院的？” 刘院长似乎还是对我说的话耿耿于怀，往前走了一步，轻轻问我。 “我不属于任何医院，因为我并非医生，我也不懂西医。” “你不是医生，还不懂医学，那凭什么说能救人？” 这话难住我了，硬要分类的话，我用的救人方法属于玄学范畴，不过肯定不能直说我用的玄学救人。 灵机一动，脱口道:“传统中医！” “中医？据我所知，中医重在调养，以达到身体机能的平衡和谐，根本不适合这种突发性疾病！” 啰嗦了这么多，我开始有些讨厌他了，冷冷一笑:“中医是大夏传统文化精髓集结，你又能知道多少？” 气得刘院长瞪大了眼，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 “刘源！你救不了我爸，难道还不想让别人救？你安的什么心？” 我趁机走到一侧，用最快速度在app上购买了大阳丹。 购买成功后，我伸手到口袋里放手机，伸进去的手碰到个硬邦邦的盒子。 这么快？ 心中一喜，我赶紧把方形小盒子拿出来。 盒子大小和核桃差不多，呈深红色，表面带着木材特有的纹路。 “这是什么？像是小红檀的。” 年轻医生看到我掏出小木盒子，疑惑地问。 “当然是救醒杨董事长的药！” “小伙子，这种事可不能开玩笑，你连杨董事长的病情都不了解，怎么敢随便掏出个什么药，这……这也太儿戏了！” “刘源，请你闭嘴！我相信他，请你不要再干涉阻挠！” 杨玉静这话几乎是吼出来的。 木盒子挺沉，看着十分精致，最不可思议是浑然一体，看不到有螺丝或纽带，只在中间位置有道裂纹。 我翻弄着瞅了瞅，然后双手同时反方向用力。 盒子随之开了。 一枚暗红色丹药赫然出现在我视线里，同时一股沁人心脾的香气透过嘴鼻，被吸进腹内，我浑身随之一颤。 浑身一爽！ “这是什么丹药？怎么会有这么浓郁的中药气味？” 刘院长也不顾杨玉静态度，直接挤到我身侧，大有一把抢过去看看的架势。 我其实也挺惊讶，可脸上还是装着胸有成竹的样子。 “尽快让杨董事长服下吧！”我把大阳丹递给了杨玉静。 杨玉静双手颤抖地接过去，点了点:“好！我……我亲自去——用水么？” 我哪知道用不用水，看着这枚一元硬币大小的丹药，这么大，不用水似乎不好吞下去。 又一想，好像大部分药物都需要借助水吞服，无论如何，吃药时喝水总不会有害。 “对！适当的温水！” “知道了！” 说完便托着大阳丹冲进急救室。 对于阴间的能力，如今我并不怀疑。 杨玉静冲进去后，老太太也站了起来，茫然地看着杨玉静背影，对于眼前的突发状况有点反应不过来。 刘院长和助手也紧跟着杨玉静进了急救室。 孙菲菲走到我身前，压低声音:“这种事可不能开玩笑啊？” “你怎么知道我开玩笑？”我反问她。 “刘院长的确算得上内科专家，尤其是心脏这方面，他都束手无策，你又没学过医，你能有什么办法？” 我笑了笑，知道俩人根本无法在一个频道上对话，也不再解释。 孙菲菲双眼一眨不眨地看着我，足有半分钟，才轻叹一声:“真不知道咱们分手后，你都经历过什么，像是变了个人！” “应该是你先变的吧！” “我……” 孙菲菲使劲咬着下嘴唇，再次看着我沉默了十几秒钟，随即两行眼泪缓缓淌了下来。 看她这样，我心情很复杂，不知道该不该安慰她几句，甚至都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就在这时，急救室内传来了杨玉静的尖叫声。 俩人下意识扭头望向屋内。 “爸——” 这一声来的太突然，一刹那，我也怀疑是不是杨国山吃了大阳丹没见效果，反而一命呜呼了。 下一刻，就听到一声苍老又熟悉的声音。 “别扶我，让我自己下床！” 杨国山醒了？ 第74章 诱人的合作 我和孙菲菲互望一眼，听到自己公公忽然喊出这么一句铿锵有力的话，她也懵了。 俩人先后进了急救室。 杨国山正在下床，他一手扶着床沿，另一手扯着自己衣领。 杨玉静则一边帮父亲穿鞋，一边嚎啕大哭。 刘院长和年轻助手满脸惊讶地站在一侧，见我进来，视线瞬间定格到我脸上。 “小伙子，能不能告诉你，你刚才给杨董事长服用的是什么药？” 对于从阴间购买的大阳丹，如果刚才我还有一丝的信心不足，那此时则信心十足，对这位自以为是的院长也就更没好气。 “这个不需要向你汇报吧？” “我不是这个意思！”刘源一改刚才的领导架势，先陪笑，再解释，“我其实是想请教一二。” “马先生，又是你救了我？” 杨国山满脸泛着红光，说话掷地有声，哪还有丝毫生病的样子。 “杨董事长没什么不舒服了吧？”我试探性问。 “浑身都是劲儿！好几年了，还从来没感到这么舒畅过。” “那就好！” 杨玉静满眼含泪，咬着下嘴唇，用感激的眼神看着我，几秒钟后，再次跪到我面前。 “谢谢你！你就是我们杨家的救命恩人，更是我杨玉静的恩人，让我怎么报答都行！” “静静，这……这到底怎么回事啊？” 杨国山并不清楚刚才惊险刺激的一幕，更不知道自己已经在鬼门关走了一遭，如果不是我，他大概已经成了具冰冷的尸体。 “爸！刚才刘源通知我们你已经……是马先生给我一枚丹药，您服下后，才立刻醒了的。” “奥？还有这种事！” 刘源脸上一片青一片白，甚是难看。 刚才嚣张的小助手也不再说什么。 “我看如果没啥事，现在办理出院吧！” “不行啊！杨董事长还应该再做个详细检查。”刘源赶紧阻拦。 杨国山和杨玉静同时望向我，意思很显然，是征求我的看法。 “既然人都没事了，干嘛还要做检查？多此一举！” 我冷冷反问他。 “这个……”刘源被我怼得无言以对。 “回去调养吧！家里环境岂不更好？” “对！我在医院也够够的了，那当然还是家里舒坦。” 杨国山听我这么说，哈哈一笑。 杨玉静瞪了刘源一眼，语言冰冷了不少:“刘源，你还有脸让我爸做检查？” 说完扶着杨国山走出了急救室。 杨国山老婆看到他出来，再次嚎啕大哭起来，像极了农村的母驴叫。 一家三口直接下了楼，司机早就把车停在了医院病房大楼门口，见杨家三口走来，赶紧把车门打开。 我和孙菲菲走在后面，此刻给我的感觉是，孙菲菲并没融入到这一家人中。 “董事长、夫人、小姐——慢点啊！” “万岐，你……你也跟着去我家吧？”杨玉静含情脉脉地看着我，声音轻柔至极。 想想距离天黑还有一段时间，跟着去一趟也行，正好我也想看看杨国山吃了大阳丹后效果怎样。 奔驰商务车极其豪华，我坐在前面，扫了一眼司机仪表盘，时速已经到了每小时70km，可坐在车里竟然感觉不到汽车在移动。 还是豪车坐起来舒服。 有钱真好！ 还真是神了，杨国山不但心脏病好了，就连肝和肺部的不适也荡然无存。 来到杨国山别墅，父子俩嘀咕了几句后，杨玉静先给我泡了一壶茶，我刚端起来，杨国山面带微笑地坐到我身侧。 “马先生，你先后救了犬子两次，之前又救了杨家企业，刚刚又救了我的命，大恩不言谢。” 说着双手递给我一张黑色的银行卡。 “马先生，卡里有2000万，密码我让静静发给你，小小心意，不成敬意。” “这怎么好意思呢！” 嘴上这么说，我还是伸手接过了银行卡。 张大海曾说过，作为走阴人，这种钱也是正当的劳动所得，可以要。 “马先生，冒昧问一句，你让静静给我服下的是什么丹药？” “大阳丹！” “大阳丹？我好像没听过这名字？” 我心想，别说你没听过，百分之九十九的人都没听过。 “这个不是一般人理解的药物，甚至你能想到的地方都无法买到这种丹药。” 我只能这么含糊地解释。 “啊！那去哪里能买得到？” 杨国山脸上闪过一丝失望，嘴巴动了几下，明显还是不甘心。 “恐怕你无法买到！” 我知道这时，越是给他希望，他越会有期望，期望越大，最后的希望也就越大。 “那马先生你是不是有办法？” “这个……” 我大脑极速运转，这问题要么不回答，要么撒谎。 一秒钟的纠结，我决定坦诚以待。 “恕我不能如实相告，至少现在发生在我身上的一些事还不能让任何人知道。” 杨国山怅然若失地点了点头:“理解！马先生不是一般人，用的自然是非常之法。” 这么评价今天的我，也不算奉承，我只好微微一笑算是回应。 “马先生，如果可能，有个不情之请，或许不大合适，可我还是想说出来。” “有什么话杨董事长尽管直说，我能说的，能做的自然没问题，如果不能，也不要为难我！” “好！”杨国山激动得站了起来，呼吸略显不均匀，“如果马先生可以再提供一枚大阳丹，我让汇海制药厂的药剂分析师研究研究丹药的成分，没准可以尝试着制造出类似的药物。” 我很想当面拒绝，在我看来杨国山提这种要求有点贪心。 “怎么样？如果生产出新药品，利益方面咱们好商量！” “杨董事长，实在不好意思，我对做生意不感兴趣。” “奥！我尊重你——唉！实在可惜啊！” “钱是永远赚不完的，杨董事长刚刚经历过一次死亡劫，对这些虚无缥缈的东西应该看得更开才对！” 杨国山脸上闪过一丝尴尬，苦笑一声:“不好意思了，我保证以后不会再向您提这样的要求了，” 对于我和杨国山的对话，杨玉静始终站在一侧听着，给人的感觉是在听两个长辈交谈，自己没资格插嘴，只有小心伺候着的份儿。 这时候见我俩的对话陷入死局，她才朝我走了两步，双手轻握于小腹前。 “你误会我爸了！”她说话声音很低，从表情看得出此时整个人处在一种小心谨慎的状态。 “什么意思啊？”见她这态度，我感觉挺别扭，想想在大夏银行第一次见到她时的嚣张样，和眼前温顺可人的杨玉静简直不是同一个人。 “我爸也是为了盘活药厂，制药厂的困难其实除了无法顺利生产出那种配方的药物，还有一个，那就是下一步面临无新药可生产的处境。” “怎么会无药生产呢？之前生产的药不能继续生产了？” 杨玉静很认真地点了点头:“不能了！汇海制药厂半年前刚刚组建出自己的研发团队，这几个月几乎把所有人力、物力、财力用于生产出合同上的那种药物，可惜这药物的配方我们只有8个月的使用权。” 我明白了她的意思。 其实说白了这也是生意上的事，我完全可以打断杨玉静的话，并再次郑重其事拒绝一次。 可是拒绝的话即将出口时，看到了杨玉静满脸的愁容和期待的眼神，心再次软了。 “那好，我想法再弄一枚大阳丹。” 尽管答应了她，但理智告诉我不能现在就拿出来，得让这对父女有种我也不好弄到的感觉。 就在这时，家里管家跑了过来:“董事长，明浩回来了！” 一听杨明浩回来，杨国山表情立刻变了，他紧皱着眉头，怒气外漏，双目似乎要喷出火。 “逆子！这个逆子啊！” 杨明浩晃晃悠悠走了进来，隔着五六米，都能闻到他身上刺鼻的酒气。 “你……你个畜生，还知道回来！” 见他脸色更加惨白，一副大病初愈的样子。 她从我身侧经过时，我才注意到他背着个穿着寿衣的老太太。 第75章 不幸的根源 老太太身材娇小，还是三寸金莲，铁青着脸，眼神中充满着怨毒。 一看就是厉鬼。 这小子也是倒霉催的，此前背着两个怨婴，现在又惹上了裹脚老太太。 惹到怨婴是欠的风流债，不知道惹到裹脚老太太是咋回事？ 现在还裹脚的老太太怎么也有百多岁。这小子胃口够绝的！ 算了！这次我铁定不管他。 善恶终有报，天地好轮回，这小子怪事干的太多，该遭的报应就得自己承受。 不想再听杨国山父子俩争吵，我悄悄和杨玉静打了个招呼，便准备离开杨家别墅。 “我送你吧！” 面对父兄之间的关系，杨玉静似乎也很反感，皱着眉头追了出来。 “也好！你家别墅附近不好打车，你送我还方便一些！”我朝她笑了笑。 “你去哪？这眼看天就黑了。” “我想买点东西，再去趟八吕村。” “奥！上车吧！” 本想让她把我放在繁华路段，我买好纸钱和黄香后，自己再打车去八吕村。 可杨玉静非得要跟我去。 我是等天黑后为吴振伟父母送魂，带她肯定不方便，无奈又想不出劝她不去的理由。 正当我绞尽脑汁时，杨玉静的手机响了，她接起来“嗯”了两声，又说了句“马上到”。 挂掉手机，她朝我尴尬一笑。 “这下去不成了！派出所让我去一趟，应该是酒店墙内藏尸的事。” “是么？那太好了！” “啊？这还太好了？” “奥！我意思是说派出所让去，那得赶紧去。” “嗯！那只能前面放下你了。” “真别客气啊，我打车挺方便！” 杨玉静的车离开后，我赶紧找了家冥店，买了两大袋纸钱和几管黄香。 来到八吕村时已是暮色时分。 说起来挺巧，这时候下起了淅淅沥沥的雨，村口广场上一个人都没有。 有时候下雨阴天才是好天气！例如对于小偷。 我直奔吴振伟的废弃院子。 和上次一样，我还是从那棵矮脖子树上爬了进去。 废院内特别黑，也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 黄泉眼的作用还在，我刚跳下墙头就看到了站在屋门口的老两口。 这次看得很清楚，连老两口脸上的皱纹都清晰可见。 “小伙子，又是你啊！” 没想到这次我竟然可以和老两口对话了。 “你见过我？”我不经大脑地反问。 “不认识啊！不过几天前你来过，当时我们和你打招呼，你还不搭理我们。” 想起几天前的事，当时我蹑手蹑脚握着半根蜡烛满屋子转时，老两口应该就站在我边上。 我当时的丑态，俩老人尽收眼底。 “对，我来过！” “年轻人，你来找我们两口子？” “我是来给两位送行的！” 听我这么说，老头急得直摇头:“不行啊！我们不能走。” 老太太也连连摆手:“是啊！我们得等到小宇回来，小宇是我们孙子，他很聪明，很可爱，也很可怜，都怪我们养了个不成器的儿子，是我们欠他们娘俩的。” 老两口说着说着，已是老泪纵横。 我手中握着送魂符箓，也可以直接送他俩下去，可听他们这一番哭诉，我脑中随之浮现出了爷爷奶奶的样貌。 为了老两口这几年的执着，实在不忍心让俩人带着遗憾回到阴间。 这也是走阴人的职责。 已经掏出的送魂符箓又放回到了口袋里。 我想到了或许可行的办法，于是掏出手机拨出了魏成志手机号。 响了十来秒钟唢呐声，还真被接了起来。 “马兄弟，是不是在上面遇到事了？” “算是吧！我把这边的情况简单说了一遍。” “这事有点棘手，主要是我没有带阴魂上去权限。” “那你能帮我联系到两个人？” “谁啊？” 我说了爷爷的名字。 “这个当然可以，神马爷是你亲爷爷？天呐！” “这个还能有假嘛！你以内我平白无故就能干上走阴人？” “神马爷是我们区专管人事的，相当于一个市的人事局局长。” “老魏大哥，这个我也知道，这边着急，你还是先办正事吧！” 挂掉电话，站在几米外的老两口还在絮絮叨叨说着什么，一把鼻涕一把泪。 “为了大孙子，我们待在这里好几年了，害怕吓到街坊，从不敢出去一步，这还经常被骚扰……” “都好久没见小宇了，也不知道他在哪里！” 一听就知道这俩老鬼太久没和外人说话，憋坏了！ 喜欢唠叨是老年人的通病，老鬼也不例外！ “你们已经死了，本不应该待在上面，逃脱的后果是会被抓回去打入十八层地狱，先放到油锅里炸，再锯成两半。” 我深知老鬼比老人能难缠，得下点猛料才能让其闭嘴。 我话刚说完，现场立刻安静了。 我把用塑料袋包裹的黄纸、黄香拿出来，摆到地上。 “尘归尘，土归土，两位还是去该去的地方吧！” “我的小宇啊！” 老太太绷不住，一屁股坐到地上嚎啕大哭起来。 “实话告诉你们吧！小宇母子俩在一年半前已经死了，如今魂魄在阴间，你们待在阳间怎么能遇到他呢？” 老太太的哭声戛然而止。 “你说的真的？” “嗯！大晚上，还下着雨，我闲着没事干来惹你俩老鬼玩？” 老头嘿嘿一笑:“小伙子说话挺幽默的，说的也有道理，老婆子，要么咱们……” 不等她话说完，老太太再次呜呜地哭起来，一边哭，还一边怕打地面。 这架势和一般泼妇当街耍赖没区别。 面对老太太这一招，老头似乎很发怵，站在原地不知所措了。 一看就是被老太太拿捏了一辈子，死了继续被控制着。也不知道这是作为男人的幸福还是不幸。 化解鬼魂心中执念本就是走阴人的工作，我义不容辞。 “那你怎么样才肯下去？” 老太太抹了把眼泪，带着哭腔回道:“我想见见我大孙子！” “见到他，你就愿意下去？” “恩！我们老两口苦苦等了这好几年，每晚惊受被阴差鬼吏抓走的恐惧，处处提防，处处谨慎，为的就是能见大孙子一面。” “是啊！能再让我们见见大孙子，就是真被打到十八层地狱，真被丢进油锅炸成麻花，再锯成两半，我们也心甘情愿。” 我有点被老头老太太的话感动了。小宇是可怜的，有吴振伟这么个混账父亲。 小宇也是幸运的，有爱自己的妈妈和把他看得比生命还重的爷爷奶妈。 或许小宇的不幸从他存在的那一刻就注定好了。准确说，吴振伟并非他父亲，陈曼丽是奉子成婚的，这大概也是她会委身嫁给吴振伟的原因。 从某个角度评价，吴振伟也是不幸的，他只不过是“接盘侠”。 至于眼前的老头老太太，他们自小对吴振伟的溺爱也是造成今天惨状的一大原因。 往深处思索，这些看似不幸的人，也都有导致其不幸的个人原因。 唯独小宇的不幸完全是由别人造成的。 眼前一亮，我的思绪随之被打断。 抬头就看到爷爷从墙上的白光里走了出来。 第76章 地府微信群的聊天内容 爷爷还是那身打扮，他朝我笑了笑:“小岐啊！人我给带来了，把鬼魂带回阳间是违规的，我也是偷着，只有一炷香时间！” 说罢，爷爷双臂同时伸开，陈曼丽和小宇从他身后的墙里的白光中走了出来。 “谢谢爷爷，一炷香时间足够了！”我也朝他笑了笑。 刚出来时陈曼丽和小宇似乎有些畏惧，大概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俩人先看到了我。 “恩人，怎么是你啊？你也……”陈曼丽瞪大了眼。 明白她的意思，所以我不等她说完便摆手打断:“别咒我啊，大姐！不是我下去了，而是你上来了！” “我们不是应该排队投胎转世嘛？” “大哥哥，再见到你我很高兴！” “你们看！这是谁？”一炷香时间说长也不长，我不想浪费。 俩人顺着我手指望去，就看到了已经哭成泪人，却不敢动弹分毫的老两口。 “爷爷，奶奶——” 小宇认出了老两口，大喊一声，哭着冲了过去。 “小宇——” 三个人抱在一起痛哭起来，陈曼丽也哭着走了过去。 接下来的七八分钟，我和爷爷静静站在一侧看着，没说一句话。 这一幕很是感人，我也忍不住紧紧搂着爷爷。 “好了！时间到了，既然是一家人，那就一块下去吧！我找找人，让你们投胎转世到同一个村子里，今生是母子爷孙，来生来世你们也会是好朋友！” 老两口把小宇放到中间，陈曼丽站在老太太旁边，四口人朝着我爷爷跪了下去。 “回去吧！” 爷爷手一挥，四个魂魄像是被秋风吹起的树叶，飘飘忽忽飞了起来，慢慢消失在了墙上的白光中。 知道爷爷也要离开了，脑中还回荡着刚才祖孙相认的感人一幕，我有点舍不得他离开。 “爷爷，什么时候才能再见到你？” “你有需要的时候，爷爷会出现的！”说着爷爷掏出手机，“爷爷刚学会使用微信，咱祖孙俩加个好友吧！另外你记一下我手机号。” 爷爷离开后，墙上的白光随之消失。 我盯着灰色的墙，久久没能回过神。 离开八吕村，已经是夜里十点多，心里情绪很复杂。 手机里响起唢呐提示音，不用看也知道是阴司的阴德奖励通知。 恭喜你获得180阴德。 又获得了阴德奖励，可这次我不但没有丝毫喜悦，反而有些心酸。 世间可怜的人，可怜的魂魄太多，我只是个半吊子走阴人，又能帮帮得了几个？ 在路口等车时，看到一个老太太背后跟着个年轻女鬼，女鬼双目含恨，龇着牙，伸开的双手紧紧靠在老太太身后。 看样子也是准备等机会把她推出去。 又是厉鬼报仇！ 和上次不同的是，我只是扫了一眼厉鬼，并未停步。 等我走出二十几米，身后传来一声急刹车声，紧接着是“砰”的一声重物撞击的声音。 意识到背后发生了什么事，理智不想多管闲事，可在好奇心怂恿下还是转过了身。 一辆面包车停在刚才老太太所站着的地方，站在我角度，能看到老太太的两条腿从面包车下伸出来，左脚上鞋还不见了。 面包车司机是中年大叔，几乎是从车上跳下来的，看到被碾压到车下的老太太，彻底慌了！ 虽然已经晚上十点，可这里是闹区，来来往往的行人依旧不少。 看到出了车祸，附近的吃瓜群众都围了过来，指指点点的，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样子。 女鬼这时候才悻悻离开。 我往前走了几步，但并没掺杂到人群中，只是远远的看着。 老太太的魂魄慢慢离开了身体，站在车边上，她似乎没意识到自己已经死了，先是一脸茫然地扫视四周，还指责辱骂面包车司机为什么把车停在这里，挡住了她的路。 因为距离稍远和四周嘈杂声太大原因，我只能断断续续听到她絮叨的一部分内容。 看着怎么也有六七十岁了，还口吐莲花，满是污言秽语，一看就不是善茬。 一番嚷嚷后，她发现所有人都不搭理她，甚至都不看她一眼。 她忽然安静了，顺着众人视线扫去，就看到了“另一个自己”。 能想象到她这一刹那的崩溃。 终于，阴差出现了！ 这一次我看的很仔细，这个阴差是从公路中间凭空冒出来的，是个小伙子，在一辆红色轿车驶过后，就出现了。 小伙子手里抓着一条两三米厂的链子，锈迹斑斑，和地面摩擦冒出一连串的火星，他面无表情地走向老太太，然后不容分说地把铁链子缠到了老太太脖子上。 老太太奋力挣扎，继续口吐芬芳，可阴差根本不鸟她，把链子缠好后，拖起来转身就走。 老太太被拖倒在地，像是拖一只死狗。 很快到了路中间，一辆北京现代轿车从他们身上撞了过去，知道俩人一个是阴差一个是魂魄，不会被车撞到，可看到这一幕还是吓一跳。 北京现代轿车快速驶过，阴差和老太太不见了。 马上，120呼啸而来，后面还跟着一辆救护车，老太太已经不可能被抢救过来，我也懒得再看。 打车回租房，吴敬可和小雅竟然在吃火锅。 见到我回来，俩人很高兴，吴敬可立刻帮我拿来碗筷。 俩人竟还准备了啤酒。 一男两女，吃着，喝着，聊着，气氛起来了。 想起吴敬可好久没回家，我随口问了她一句:“想回家可以换换班，我有空也可以替你。” 三个人轮流上班并不算太忙，下了班距离下次上班16个小时，我记得她家不算远，想回家的话其实时间足够。 吴敬可听我这么问，浑身一怔，只淡淡回了句“过几天再说吧”。 听她这么说，我忽然觉得眼前这个看似简单的女孩身上也有故事。 晚上还得睡客厅，躺在折叠床上，我辗转反侧，便拿出手机摆弄着玩。 看到地府微信群有几百条未读信息。 出于好奇，便点开了。 看名字都是阴曹地府的大咖，我大体扫了一遍，黑白无常、十大阎王、范无赦、酆都大帝…… 更多的我叫不上名字。 这是实打实的“群魔开会”。 再看它们聊天的内容，我心中的好奇心瞬间被勾了起来。 第77章 她从地狱来 它们在讨论一周前一个女鬼游过奈河返回阳间的事，我大体扫了一遍聊天记录，这女鬼二十几岁，死于车祸，死亡时间是凌晨一点半。 落魄也能“越狱”？ 夜叉详细描述了把女鬼带回阴间的过程。 那是一个月明星稀的晚上，女孩是和母亲一起死的，当时她们从殡仪馆回家，路上被出租车撞了出去。 夜叉立刻把母女俩魂魄带回了阴间。 判官立刻指责夜叉，说这女孩的阳寿未尽，是她抓错了，他当时的任务是只抓女孩母亲。 夜叉马上反驳，说他接到的任务就是抓女孩母女俩的魂魄。 你一言我一语，争论得十分激烈。 好奇心被勾了起来，我一句句往下看，经过群里阴差鬼厉的争辩，原因出在当值阎王爷秘书的身上，那天他多喝了两杯黄泉酒，迷迷瞪瞪的传错了话。 阎罗王也有秘书，也不知道是男是女。 大错已经铸成，这事只能将错就错，尽快派阴差鬼吏将其捉回阴司。 动静还不能过大，否则惊动了阴司高层，很多部门都会受到牵连。 读前半部分聊天记录时，我还只是觉得这事挺荒唐，也隐约觉得女孩的经历有点熟悉。 直到读到聊天记录最后面，夜叉提到了女孩的名字，我感觉浑身血液瞬间涌入大脑。 夜叉说女孩的名字叫吴敬可。 怪不得觉得夜叉描述的女孩的经历，我好像在哪听过，我第一次见到吴敬可时，就是在午夜杂货铺门前公路对面，当时是十一二点。 当时她陪着母亲来殡仪馆祭奠七天前死于车祸的姐姐。 又想到吴敬可最近的奇怪举止，尤其是她离家这么近，却从不回家，就越觉得可疑了。 如果原因是她已经死过一次，这一切就都解释通了。 这事细思极恐啊！吴敬可竟然是个还了魂的人，她到底还记不记得死后到了阴间的经历呢？ 不知不觉冷汗浸透了衣服。 看来我的三个店员都不是一般人呐！最不简单的还是张大海，是他安排吴敬可和李佳琦来杂货铺上班的，难不成他知道吴敬可是从阴间跑上来的? 这说不通啊！ 张大海在下面的职位并不高，下面的阴差鬼吏都在苦苦寻找吴敬可，他不会不知道吧？ 如果知道，就是在和这些阴差鬼吏对着干。 目的是什么呢？ 细思极恐啊！ 这时候我又想到了爷爷，或许他知道这一切是怎么回事。 扫了一眼吴敬可和胡小雅的卧室，门都关着，我缓缓趿拉上鞋，悄悄走到墙角。 五六秒钟，电话通了。 爷爷的声音从里面传了出来。 “小岐啊！又有啥事？” “爷爷，有件事我想问问你……” 我把地狱微信群的聊天内容和自己对吴敬可的了解简单说了一遍。 我说完，让我得想到的是爷爷先是沉默了十来秒，然后回了一句让我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的话。 “这是下面的事，你不要管，也不要问，记住！做好你自己的事，克制住自己的好奇心，另外——阴阳之间通话也是违规的，不是特别重要的事，不要打我电话！” 说完爷爷便挂了电话，等我想回话时，耳朵里已经响起一阵忙音。 爷爷的反应明显有些强烈，他活着时，很少用这么冰冷的语气和别人说话，尤其是对我。 这是怎么了？ 我重新躺回到折叠床上，更无睡意了，脑中不断闪过爷爷挂掉手机前说得那串话。 明显爷爷知道些什么，从他忽然的过激反应看，爷爷并不想让我知道这事，而他发现我已经知道这事后，有些生气，可见这事很特殊，也很重要。 不让我再问这事，也不允许我随便给他打电话，这表面看是警告，是训斥，仔细琢磨又分明是保护。 就算这个世界上所有人都害我，爷爷也不会，他怎么说，我就怎么做吧！ 同时，我还做了另外一个决定，抽空去一趟吴敬可的村子，坐实这事。 差不多天亮，我才迷迷糊糊睡着。 睁开眼时，天已经亮了，一抬头，吓得我差点喊出声。 吴敬可扶着厨房门，手里端着一杯水。 “醒了？挺能睡啊！” 吴敬可似笑非笑地看着我。 想起地府微信群的聊天内容，此时她这么看着我，我觉得浑身毛孔在慢慢收缩。 “别这么看我呀，又不是不认识！”她缓缓朝我走来，坐到我对面的沙发上。 “你……” 见她坐到我对面，我有些紧张，刚想随便说点什么，以掩饰自己内心的慌张。 谁知刚开口说了个“你”字，就看到吴敬可猛地把头歪到了左侧，脸也红到了耳根。 “怎么了？” 吴敬可依旧歪着头，伸手轻轻指了指我身上。 顺着她手指望去，就看到我某部位支起了小帐篷，因为睡裤肥大，小帐篷有些突兀。 我赶紧扯过被褥盖住:“不好意思，这是……这是正常生理现象。” “没说你不正常！就是提醒你，要么赶紧穿好裤子，要么……要么遮挡一下。” “谢谢啊！” “好了，你赶紧穿好衣服吧，我去帮你盛饭。” 俩人面对面坐在茶几前喝着八宝粥，吴敬可表情始终不大自然。 “你是哪个村的来？” “吴杨村！” “就是城边紧挨着弥河的吴杨村？” “嗯！” 我尽量装着若无其事闲聊天的样子问清了吴敬可一些信息。 一顿饭我大脑没闲着，双眼也没闲着。 她穿着一身黄绿相间的睡意，一举一动正常无疑，呼吸也正常，而且随着呼吸，胸口还微微起伏，脖子下的第一颗纽扣并没系上…… 哇！我走神了！ 喝完最后一口汤，我暗暗下了个决定，待会儿把大阳丹送到杨家别墅，立刻偷偷去趟吴杨村。 很顺利地买到了大阳丹，我马上打电话给杨玉静，一听我要去送大阳丹，高兴得她先是尖叫一声，然后一定要来接我。 坐到她的蓝色卡宴上，杨玉静竟朝我撅了噘嘴，然后嗲声嗲气地说了声谢谢。 杨玉静本就是绝美的女孩，这么一撒娇，更显得无比可人，我忽然冒出逗逗她的想法。 “怎么谢？” “怎么谢都行啊！” “真的？”我侧过身，笑呵呵地近距离盯着她。 “真的！” “我想让你……” 我呼吸拉长音。 不等我说玩，杨玉静的脸唰的一下红到耳根。 第78章 干尸的绝望 “快开车吧！暂时也不需要你做什么，以后如果我需要帮忙，你也像帮助我一样帮助你就行！” 杨玉静很郑重地点了点头:“那肯定的，不管是我，还是我们杨家，都会全力以赴的。” 汽车启动，俩人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 “对了，昨天派出所叫你去干嘛？” “就是香格里拉酒店的事，需要录一份笔录。” “那家伙招了？” “好像是招了！不过实际情况和他交代的有点出入。” “什么情况啊？” “具体我也不清楚，当时从墙里把尸凿出来时，人是站着的，而且姿势有点吓人！” “奥？具体说说！” “怎么说呢！我看到尸骨刚被凿出来时，她就像在跑！” “在跑？” “嗯！而且手伸着，像是……像是在抓什么东西，或者推什么东西，最吓人的还是她的嘴，我都不敢想人的嘴还能张那么大！” 当然，这些也是杨玉静无意中听到的。 听她描述，我脑中冒出个十分残忍也十分可怕的想法，不过想验证的话还得问问李文康。 杨国山家别墅的院子很大，足有五百平米，花草树木，雕梁画栋，李文康正在院子内打太极。 见到我，赶紧迎了过来。 “马先生里面请！我已经准备了上好的龙井。” 三个人坐好，我把放置大阳丹的木盒子放到了杨国山面前。 杨国山的双眼立刻冒出了金光，双腿像是装了弹簧，“噌”的一下跳了起来。 他颤抖着双手把木盒子捧起来，喉咙不停抖动，激动状态可见一斑。 打开木盒，一股沁人心脾的香气直冲嘴鼻。 杨玉静也缓缓站了起来，慢慢凑到杨国山身侧，深吸一口气，满脸陶醉的样子。 杨国山让人把大阳丹放到保险柜里，钥匙他亲自拿着。 再次坐好，杨国山把三份合同放到我面前。 “马先生，十分感谢你，咱们谈一下合作意向吧！” 我把大阳丹给他，纯粹是看在杨玉静的份上，没想着得利，所以对什么合作并不在意。 “奥！可以。” “我有两种提案，第一种是分成合作，马先生出了药材原，其它均有汇海制药负责，包括新药物研发、生产、销售，当然还包括包装和宣传。” “明白！” “我初步拟定三七分，马先生占三，我们团队占七。” “三成？” “当然，具体分成还可以再商量！” “不是这意思，这方面我不太懂。” “还有第二种合作方式，那就是每年给马先生支付5000万费用，算是买断马先生的大阳丹。” 5000万？我一惊，差点激动得站起来。 “具体数额也是可以商量的，只要……只要马先生觉得满意。” 刚才进屋前，我都没想过要钱的事，所以5000万已经十分意外了。 自己手里已经有两千多万，再给个5000万，我马上就成为亿万富翁了？ 可能对于某些国内数一数二的大富豪而言，一个亿只是小目标，不值一提。 可对于千千万万的普通人而言，一个亿就是天文数字，是遥不可及，是电脑网络上的一个陌生词汇。 一个月前，我还是铁牢中的囚徒，眼看着就成亿万富翁了？ 跨度有点大，我一下子还真接受不了。 5000万不少了，还谈什么谈，做人得知足。 “好！那就第二种吧！”我当即回道。 “那好，马先生！咱们……咱们随时可以签合同。” “现在就可以！” 分别在三份合同上签了字，长达五六页的白字黑纸我压根没瞅一眼。 也懒得看！ 签完合同，我让杨玉静开车送我到派出所。 在车上我给冯红林打了个电话，让他在所里等我一会儿。 他说正好有事找我。 来到派出所，门卫都认识我了，让我直接去冯红林队长办公室。 冯红林办公室门开着，一进门，立刻被一股刺鼻烟味呛得连连咳嗽。 李文康和冯红林面对面坐着，俩人手中各掐着一根烟，桌面上烟灰缸里插着至少几十个烟头。 看到俩人模样，我又是一惊，两个人都是熊猫眼，一脸的疲倦不堪。 “这是怎么了？” “兄弟来的正是时候，我正准备联系你，冯队长说你给他打了电话，说要来！”李文康把手里的烟掐灭。 “到底啥事啊？” 李文康接着说:“兄弟，香格里拉酒店干尸是你带来的，要么还是你带走吧！” “啊！”我一头雾水，“到底怎么了？” 我语气拔高了几分贝。 李文康把桌面上的一摞照片拿起来，递给我。 又是照片，这一幕很熟啊。 我伸手接了过来。 看到照片，我心里咯噔了一下。 照片上是一具干尸，让我惊讶的还不是因为这是一具干尸，而是干尸的样子。 看得出这具干尸是放在停尸房的小床上，左脚腕还挂着小牌。 不正常的是它上半身微微上抬，头扭向一侧，左手撑着桌面，这是要撑着床站起来的姿势。 李文康走到我身材:“兄弟，这具尸体刚被凿出来时还不是这样，我们带回后也不是这样，昨晚七点前也不是这样，结果今天早晨八点左右，我们打开门时就这样了！” 明白他什么意思的同时，我想起了之前杨玉静说的那几句话，就问:“李哥，你得告诉我实话，人到底是怎么死的？” 李文康看了一眼冯红林，似乎是征求他的同意。 冯红林点了点头后，他才再次开口:“人的确死于窒息，刚开始我们看到了脖颈处的勒痕，以为这是死因，结果后来经过二次尸检和三次尸检，发现这并非死因。” “那是怎么死的？” “我们在死者胸腔部发现了大量水泥，应该才是他的死因。” 又想起杨玉静的话，我脱口而出:“难道人是被活着砌进了墙里水泥中，活活憋死的？” 李文康轻轻叹息着点了点头。 “什么仇恨这么惨？” “我们法证科几个兄弟讨论过，大家一致认为她在被砌到墙里时，人只是被勒晕厥了，在水泥灌入的一刹那，人也随之醒了！” 后面的话他没再说，我也能想象到。 女孩在死亡前经历过痛苦挣扎，当水泥随着最后一口空气灌入她气管时，她无奈又绝望。 求生本能让她拼尽最后一点力气想扒拉开眼前的水泥，可惜随着空气耗尽，水泥干化，她好似被摁了暂停键，身体永远保持了挣扎求救的姿势。 永远的留在了那堵墙里。 就这么一晃眼过去了三年多。 一时间我感慨颇多。 女孩死得惨这是其一，其二是她的魂魄也随之留在了那堵墙内。 不知道为什么她的魂魄也随着身体留在了那堵墙内，或许心中有解不开的执念吧。 看来我还得见见这具干尸，化解她的执念，送她尘归尘，土归土，到该去的地方去。 放下照片，我直截了当道:“我想看看干尸！” 第79章 干尸笑了 “这个没问题！”李文康看了一眼冯红林，朝我点了点头。 冯红林也站了起来，走到我面前:“兄弟，职责所在，有两句话得提醒一下。” 看他神情严肃，我已经猜到他想说什么，便很认真地点了点头。 “类似的事件之前也发生过，关于这方面事件，上头有要求，那就是不信、不传、不多说。” “明白！放心吧，这件事我不会告诉第四个人。” “理解万岁！”冯红林轻拍我肩膀。 前往停尸房的路上，李文康简单介绍了干尸的情况。 她叫胡小芳，二十七八岁，之前是酒店的会计，根据刑侦队掌握的信息，她还是酒店前老板的小三，为老板打过两次胎。 根据金龙酒店前老板交代，害死她的原因是胡小芳不甘心一直当三，还拿着酒店一些违规违法材料威胁他。 停尸房内弥漫着一股刺鼻的福尔马林的气味，李文康让我戴了三层口罩，可刺鼻的气味依旧直冲大脑。 见到了那具干尸，我脑中浮现出了历史课本中古埃及图坦卡蒙的照片。 看来不管三四千年前还是现在，干尸的样子都差不多。 让我惊讶得是比起照片，干尸的整个腰部都已完全离开了床面，眼看就要扶着床沿坐起来了。 冯红林和李文康也惊得脸色大变。 我心脏也突突直跳，长这么大哪见过这么恐怖的尸体，看架势这是要尸变。 我是走阴人，有了这几天的经历，鬼是不再怕了，可僵尸到底属不属于鬼，我心里也没底。 既然遇到了，就得硬着头皮面对。 “两位大哥，你们外面守着，我不喊你们前，千万别进来，也别往里看。” 俩人很默契地点了点头。 独自面对干尸，我很想给徐半仙打电话，可刚才都承诺过，这事绝不告诉另外一个人。 我正抓耳挠腮想不出办法，就听到身前传来一声幽幽的声音:“谢谢你啊！” 我只觉得一道电流从头顶射入，顺着后脊梁直通脚后跟。 抬头就看到一个身材略胖的女孩，她穿着一身浅黄色休闲装，五官虽然挺标致，但眉目间满是哀愁。 “你是胡小芳？” “是我！” “节哀啊！事情已经发生，凡事还得往前看，放心吧！害你之人一定会受到应有的惩罚，天地自有公道。” “我知道！这多亏你了。事情已经过去了四年，生死各有命，半点不由人，很多事我都放下了，只是有一件事我必须告诉世人，否则我不会离开。” 一听有门啊！ 同时我也十分疑惑，有什么事比报仇还重要？ “你说吧！” “我在金龙酒店干了八年半会计，刚开始我只想好好工作，没想着和老板扯上私人关系，我的第一次是被他下了药，当时我只有十九岁，毕业不到半年。 当时我想报警，他跪到我面前，苦苦哀求，说见到我第一面就喜欢上我了，是想和我谈对象，是在酒精的作用下才做这事的。 他求我看在痴情一片的份上原谅他，他还保证会和我结婚，会把房子和酒店都过户到我名下。 房子酒店这些我其实不在意，我在意的是自己第一次给了他。 我是个思想传统的女人，上会计专科学校时也谈过男朋友，但只允许他牵手和拥抱，在我的思想中，女人只能和自己丈夫发生关系，这叫从一而终。 事已至此，我也只好委曲求全，同意了他的请求。 谁知不久后我发现他骗了我，他有家室，两个孩子都会走路了。 更让我绝望的是这时候我发现自己怀孕了，实在没办法，我去医院打了胎。 从医院出来后，我心痛不已，决定辞职后去南方打工，谁知这时候我父母病了，急需用钱，他给了我六万块钱。 就这样我悲惨的故事又继续了下去。 第二次为他打胎那是在三年后，其实这段时间他从不采取措施，还粗暴变态，是我长期坚持服用毓婷。 那段时间我多次想过自杀，想尽快结束这肮脏的一生，可是我父母体弱多病，如果我死了，他们几乎没法活下去。 没办法，我只能忍着。 父母是我生存下去的唯一能力。 这几年，他不但把我当发泄对象，还让我协助干了不少违法乱纪的事，例如聚众赌博，卖瘾，吸毒，当然还有其它见不得人的勾当。 为了威胁某些人，他把其中的一大部分用针孔摄像头录了下来，存在了一个硬盘里。 为了父母，我可以忍，也帮他干了不少怪事，但是并不代表我甘心助纣为虐，甘愿做一枚棋子。 于是我把硬盘的内容复制了一份，存到了另一个优盘上。 我自认为处处小心，我复制监控视频的事不会被发现，谁知还是低估了人性的可怕。 我不知道他早就在我住的地方安装了监控，甚至恬不知耻地把和我的床上运动过程录了下来，卖给了境外某组织。 庆幸的是他强迫我交出硬盘前，我爸也病逝了，我把硬盘和我爸的骨灰盒放在了一块，就存放在市殡仪馆。” 听到这里我恍然大悟:“这就是你留在人间不肯下去的原因？” “对！被他逼迫的这些年，我每夜都在承受良心的谴责，我亲眼见过那些人丑陋的嘴脸，所以我不能再让他们继续害别人！” “我明白了！这事包在我身上！” 胡小芳朝我微微点头，然后露出了灿烂的笑容。 “我相信你，这三多年，有好多客人住进过那两间客房，我也无数次喊出求救声，可惜只有你听到了——能告诉我，你到底是什么人？” “我是这一区，也就是第九区的走阴人，送你们这些误留人间的魂魄下去，便是我的职责。” “我明白了！能遇到你，我很幸运！” “这都是冥冥中安排，善恶终有报，天道好轮回。” “对！”胡小芳再次朝我微微一笑，“能再帮最后一个忙？” “说吧！” “我父母的骨灰都在殡仪馆里寄存着，我应该也会很快被送去火化，你能帮我申请一下，让我和父母葬到一起么？” 我想也没想:“我答应你！不用申请，这钱我出，我一定帮你们选择一处好墓地。” “谢谢你了！”她朝我躬了躬身，“我夙愿已了，是时候下去了！” 她话说完，墙上出现了一道白门，胡小芳朝我挥了挥手，然后整个身体如同一片落叶，飘飘忽忽地飞进了白门内。 白门随之消失不见了。 等我回过神，扭头望向尸床上的干尸时，又是一惊。 干尸四平八稳地躺着，双手轻握于小腹上。 最不可思议地她嘴脸微微上扬，看着像是在笑。 第80章 临时男朋友 “两位大哥，请进来吧！” 回过神，我朝门外喊道。 进屋后俩人一眼便看到了干尸的变化，都惊呼出了声。 这种事我不能多说，俩人也很识趣地没有多问。 三个人刚离开停尸房，我手里响起了悦耳的唢呐声。 “兄弟这手机铃声挺特别的，像是出丧！ 我还没从胡小芳的悲惨遭遇里完全走出来，也就没解释。 再次回到冯红林办公室，我端起办公桌上半杯水，也不顾的谁喝剩的，几口便喝光了。 “冯大哥，我想提供点关于胡小芳案子的线索。” “奥？什么线索？” “你们到殡仪馆找到胡小芳父亲的骨灰盒，和骨灰盒放在一起的还有一件很重要的东西，你把东西找到，就什么都明白了。” 俩人互望了一眼，都是一脸的愕然。 “好！这个容易，我马上去办！” 离开派出所，我才得空看了看手机屏幕。 送走胡小芳的魂魄，获得了680阴德。 这么一合计，似乎阴间的钱要比阳间钱好赚一点。 想到钱，一下子想起了杨国山给的那张银行卡，他说卡里有两千万，我还没见过这么多钱。 准备打车，无意中一抬头，恰好到了路边的银行，便再也抑制不住内心狂躁的欲望。 杨玉静早就把密码发了给我，我走进自动取款机前，拿出手机后，插进银行卡。 看着手机屏幕上的密码，小心输入，点“确定”。 映入眼帘是一长串阿拉伯数字，我伸手数了数“2”后面的“0”，一共7个“0”，不多不少正好两千万。 激动得我数了三遍。 钱真是好东西，大概人类对于金钱的迷恋，已经被写进了基因中。 拔出卡，难掩心中激动。 既然收了人家钱，就得把事办好！不过转念又一想，对于杨家，我帮的这几次忙，给2000万不算多。 用手机高德地图搜了一下吴杨村，距离只有不到2·5公里。 想起地府微信群的聊天内容，想起吴敬可身上的诸多可疑之处，我决定立刻去一趟吴杨村。 吴敬可的事，我不来趟吴杨村弄清楚真相，心里总是觉得不踏实。 还是老套路，进村前在超市买了两盒烟。 吴杨村并不大，看着还挺落后，至少不像是紧挨着城市的村子。 刚进村，就碰到个放羊的瘸老头，他赶着十几只山羊往村外走。 递上烟，帮他点上，老头乐得露出了满口的大黄牙。 先扯了几句废话，我才直奔主题。 “老吴家也是霉运催的，四口人，三个被车撞死，听说二闺女尸体还不见了！” “啊！尸体怎么不见的？”虽然早就知道，可亲耳听他村里人说出来，心里还是咯噔了一下。 “这个谁知道啊！”老汉猛吸两口烟，压低了嗓门，“这几天正在处理这事，街坊们都说是被殡仪馆的工作人员弄错了，也有的说被殡仪馆卖了‘干骨’。” 看样子吴杨村的街坊并不知道吴敬可又活了过来。 老头着急赶羊，之后我又问了几个大街上溜达着看孩子的老太太和少妇，她们说的和老头说的差不多。 这让我有些担心，杂货铺距离吴杨村也就十几二十里路，说不定那天就有个街坊看到吴敬可。 到时候事情还不闹大了！ 离开吴杨村，我内心十分复杂。 杂货铺三个职工，其中两个不知道算死人还是活人，另一个的一魂一魄还是阴间提供的，肯定也不算正常人。 这算啥事啊！ 回到城里，随便在路边摊吃了碗馄饨，付钱时冯红林打来电话。 “兄弟，你……你得说实话，你是怎么知道胡小芳父亲骨灰盒旁边有硬盘的？” 我肯定不能如实回答，便用一种开玩笑的语气回道:“如果我说是她本人告诉我的，你肯定不信吧！” “兄弟神神叨叨的，也不知道哪句是真，哪句是假！” 我笑了笑算是回答。 “视频我们已经倒出来了，出现在视频里的一个也逃不了！” “嗯！对了冯哥，胡小芳尸体怎么处置？” “得过几天吧！等这案子了结，会有专门负责的部门，像这种家里没人的，如果亲朋不愿意管，就只能交给义工了，城北就是公墓，随便找个地方一埋，连墓碑也没有，也就这么回事。” “我想出钱帮他们一家三口办理后事！” ”你？兄弟，你们非亲非故的，这又何必呢？” 不能以实相告，只能扯点高大上的理由。 对于我而言，钱已经不是事。 冯红林似乎挺感动，说会尽力帮我促成这件事。 挂掉电话，我忽然觉得很累，很想家，便打车回了那三间土坯房。 一切如故，一切又物是人非。 我打开屋门，打开两扇窗户，疏散一下屋里的发霉气味。 稍微简单打扫了家里卫生，然后躺到了从小睡到十几岁的土炕。 刚躺下便感觉困意袭来，很快就睡了过去。 这一觉睡得很踏实，是被手机铃声吵醒的。 摸过手机一看，杨玉静打开的。 “怎么了？” “忙着呢？”语气格外轻柔。 在接她电话一刹那，我大脑极速运转。 这次又是什么事呢？ 是汇海制药厂的事还没彻底？ 是杨国山老爷子身体又出问题了？ 还是又求我救杨明浩？ 可听到她轻柔略发嗲的表达语气，又似乎不是类似的事。 “我也不忙，有事？” “你……你不忙的话，晚上能陪我参加的聚会？” 我有点猝不及防。 “啊！什么聚会？” “就是我们这个圈里的一个聚会，今晚8点开始，在黄河大酒店顶层，大约11点结束。” “你朋友我也不认识啊！再说咱们这种关系，我陪你去，好像也不大合适吧！” 电话对面的杨玉静沉默了七八秒，才再次开口，声音更小了。 “参加聚会的都是所谓的高端人士，其中有个叫高国峰的，他是方圆企业董事长儿子，去年开始一直追我，所以如果今晚我独自去……” 后面的话她硬生生咽了下去，但我也明白了她的意思。 “你觉得合适？” “我认识的圈子里没比你更合适的。”这句话明显带着撒娇气息。 “也行吧！” “真的？那太好了！我现在去接你。”杨玉静语气一下子兴奋起来。 “这还早吧？”我扫了一眼手机屏幕，这才下午五点出头。 “不早了！我陪你去买身衣服，再请你吃个饭吧！” 给我买衣服我懂，可能她觉得我穿着差了点，带出去影响不好。 聚会不就是去吃饭嘛，有必要提前再吃一顿？ 杨玉静似乎猜到了我的疑惑，忙解释:“今晚聚会不是聚餐，只提供酒水和点心。” 我不懂高层人的玩法，也懒得多问，我也就陪她逛一圈，让那位富二代彻底死心。 杨玉静接上我，带我去了银座大厦，十几分钟给我挑了一套相对正规的休闲装。 又到一楼包间吃饭。 四道菜一盆汤，俩人边吃边聊。 “制药厂已经重新开工了，目前一切顺利！新药品也开始了研制，我会随时向你汇报进展的。” 这些我其实不怎么感兴趣，只是“嗯”了一声:“你爸挺好吧？” “很好！好像忽然年轻了十几岁，这多亏你了。” 晚上七点出头，俩人前往黄河大酒店。 踏进顶楼大厅，我立刻被眼前的金碧辉煌镇住了。 已经想到了富人聚会的地方会豪华，只是没想到会这么豪华。 整个五层都是相通的，除了舞厅、酒会，竟然还有泳池和健身房。 “你穿上这身衣服挺帅的嘛！” 说着杨玉静很自然地搂住了我胳膊。 第81章 有钱男女的玩法 扫视一圈，目力所及都是一对对的，男的大都西装革履，女的浓妆淡抹，而且女的都挽着男人的胳膊。 看来杨玉静没全说实话，这种聚会肯定有个不明说的规定，那就是必须男女一对参加，也就是传说中的情侣派对。 下两个楼层都是为这次聚会准备的房间，门口挂着几十把钥匙，上面有房间号，玩够了，俩人可以直接拿着钥匙去对应的房间。 至于干什么，不傻的都知道。 杨玉静可能不好意思说吧！ 大约三四十对，都是二三十岁的青年，大都手中端着酒杯忙于应酬。 可能这就是有钱人的幸福，也是烦恼吧！ 杨玉静挽着我坐到个角落里，很快有服务员端来饮料。 “我也不想参加这种活动，太虚伪，太累，也太龌龊！”杨玉静朝我苦笑一声。 “不想来，那干嘛还来？” “身不由己啊！我们这种商业家庭的子女其实没什么自由，为了家庭，很多时候得硬着头皮参加应酬。” 俩人的聊天被一声刺耳的笑声打断。 “玉静，怪不得不搭理我，原来身边有人了！” 抬起头就看到高高瘦瘦的小子朝我们走来。 “早就告诉过你，我已经有男朋友了！”杨玉静冷冷道。 小伙子差不多一米九，极瘦，印堂发黑，脸色铁青，眉宇间透着几丝阴冷。 “我瞅瞅是哪家少爷，能入杨大美女法眼！” 阴阳怪气的语调实在让人感觉不舒服。 “很一般嘛！”我看着我发出一阵怪笑。 “我希望你说话礼貌点，说我男朋友就是说我。”说着，杨玉静再次挽住我胳膊，还故意把脸贴向我。 我也把脸贴过去。 “好！杨大美女说什么就是什么！”他皮笑肉不笑地再次瞥了一眼我，“介绍介绍吧！” 杨玉静不太情愿，可话都说到这份上了，也只能站起来。 “我男朋友马万岐！”杨玉静先是指了指我，又指了指高个，“这位是方圆集团的高国峰。” “马万岐？没听过啊！不知道是哪位领导或者富豪家的少爷？” 这话明显是故意这么说的。 高国峰眯缝着眼看着我，低沉着声音问。 杨玉静抢先替我解围:“他不是这两个圈里的，你不用管他是干嘛的。” “这不公平啊！”高国峰再次冷笑一声。 “没什么不公平的，之前我已经说的很清楚，你不是我喜欢的菜！” 后半句话，杨玉静故意扬了扬语调。 “你到底觉得我哪里不好，我改还不行？” 杨玉静呵呵一笑:“你到底觉得我哪一点好，我改！” “你……” “你什么你，求求你不要再纠缠我了，我消受不起。” 怼得高国峰一时间语塞，只得悻悻离开。 “你好像很讨厌他啊？”等高国峰离开，我笑着问杨玉静。 “简直讨厌至极！看到他就觉得恶心！” “那干嘛还和他接触？直接凶狠点，打消了他念头，岂不更省事？” “不行啊！方圆集团实力差不多是我们家的两倍，富海集团还十分依赖方圆集团产业，这小子是方圆集团董事长高向阳的独生子，说实话，为了家族，我现在不能和他撕破脸。” “现在他知道你有男朋友了，估计也不会那么不识趣。” “希望如此吧！” 俩人坐着聊了一会儿，杨玉静也挽着我胳膊四处转了转，和不少人碰了碰杯。 我一个也不认识，估计以后也不会有交集，只是重复碰杯动作，同时陪笑。 一圈下来，已经是晚上九点出头。 我以为完成任务了，便随意转悠着吃了点糕点，喝了点汽水。 刚想找个角落坐下，身后传来一声阴阳怪气的吆喝声。 “藏起来干嘛！自卑么？” 我不想惹事，也不想和今晚大厅里的人闹不愉快，尤其是高国峰，可被眼前这阴不阴阳不阳滚蛋羞辱，做为纯爷们，也不能再忍。 “我为什么自卑？” “这个要问问你自己了！” “我健康，我没病，所以没理由自卑，反倒是你，脸色苍白——惹到脏东西了吧？” 后半句话，我故意说得很神秘。 “你什么意思？” “我什么意思你应该心里有数吧！”气氛一下子剑拔弩张起来。 就在这时，一句嗲声嗲气的声音传来:“高少，在这里干嘛，陪我去游泳吧！” 循声望去，一个穿着泳装，身材婀娜的女孩扭动着走了过来。 “这人谁啊？” 女人看到了我，笑着问高国峰。 “一个闲人，小人物而已。” “谁说是闲人？他是我男朋友！也是今晚的客人，如果不欢迎他，那我也跟着一起离开。” 杨玉静边说边走了过来，她杏目圆瞪，话也说的掷地有声，气得高国峰脸色一片铁青。 等杨玉静走到跟前，高国峰又立刻恢复了皮笑肉不笑的样子。 “哪能不尊重他呢！刚才还和马兄弟商量着到游泳池玩玩，就是没定住要比50米还是100米。” 这话让我和杨玉静都愣住了。 “行了！50还是100你说了算，你准备一下，咱们十五分后在游泳池一较高低。” 说完，发出了一阵不怀好意地狂笑，然后搂着婀娜美女朝着游泳池走去。 俩人走出十几米，杨玉静才轻轻拉了我一下。 “你干嘛答应他！他从小学游泳，达到了国家三级运动员水平，你这不是自取其辱么？” 我双手一摊:“我哪答应过他！” “没有？那——我明白了！这是明摆着想让你难堪，让你难堪就是让我难堪。” “这小子够阴的！” “何止是阴，简直阴险狡诈、卑鄙无耻。” “那怎么办？” “没事！待会儿随便他怎么说，你不搭理就是了。” 好像也只能这样，可一想到高国峰刚才那番羞辱，再让他来一次，我还不能吱声，那怎么受得了！ 当着所有人的面，尤其是当着杨玉静的面羞辱我，这正是他的目的。 也就是说，正常情况下，不管我比不比，他都能达到目的。 不让他奸计得逞的方式只有应战，然后在水里打败他。 问题是我只会狗刨，还是野路子那种，根本没有一丝取胜可能。 怎么弄？ 正常途径肯定是不行，那非正常途径呢？ 我脑中一道闪电划过。 是不是可以借助阴司的力量呢？ 之前划拉阴间网购app时，记得看到过有“定水符箓”之类的商品。 如果能让我在水里游泳和在陆地上一样自如，那取胜应该没问题。 有门啊！ 我谎称小便，来到厕所拿出手机。 很快翻到了”定水符箓”，扫了一眼说明，果然和我想的差不多，使用定水符箓后，在水里都不用呼吸，也感受不到水的存在。 赶紧买上。 继续翻找，又看到“疾驰符箓”，说明很简单，可以让人的运动速度加快8倍。 我脑中一盘算，买张“定水符箓”，再买张“疾驰符箓”，想不胜都难。 心中一喜，赶紧购买。 购买成功后，我尝试着把手伸进口袋里，果然摸到了两张软软的富有弹性的纸片。 赶紧掏出来。 复杂的符号我不认识，只能勉强认出一张纸片上写有繁体“定”字，另一张似乎是繁体“疾”字。 我把两张符箓重新放回口袋，不动声色地回到杨玉静身侧。 “要么，你先走？我就谎称你临时有事，被司机接走了。” “你怎么行！那样一来，他还不得像刚才侮辱我一侮辱你啊！” “没事！他也不敢太过分，我假装听不到就是了。” “不用！不就是游泳嘛！今晚我就陪他玩玩。”我笑着回道。 “你不说并不擅长游泳嘛？” “以前不擅长，以后可能也不擅长，但今晚必须擅长！” 杨玉静都听傻了。 “你这是说的什么话？” “放心吧！哪里有泳衣？带我去换吧！” 第82章 泳池里的长发女人 “你说真的？不是开玩笑？”杨玉静惊得瞪大眼，嘴巴微张。 “放心吧！我不想被那家伙侮辱，当然也不会让你受辱。” “那好！我信你！”她再次搂了搂我胳膊，这次明显不是做给别人看的。 泳池隔壁房间有各种型号的泳衣，我挑了件合身的，正准备换，杨玉静忽然拉开门帘冲了进来。 我已经脱了上衣，正在解裤子。 赶紧重新扣上腰带。 “你……你进来干嘛！” “我帮你整理好衣服啊！”杨玉静红着脸，声音如同蚊子叫。 “不——不用！我这么大个人那好意思让你帮忙穿衣服。” “你是为我而战，再说你多次救我全家，我也早就说过把一切交给你。” 说完使劲低头，娇羞的样子让我感到浑身一阵躁动，很想冲过去抱住她，把她整个身体揉碎在怀里。 赶紧咽了两口唾沫才定住心神。 “那……那你先背过身，待会儿帮我整理一下后背吧！” “也行吧！” 杨玉静咬着下嘴唇，用奇怪的眼神扫了我一眼，然后慢慢转过了身。 我依旧觉得浑身燥热，也转过身，三下五除二脱得只剩“三角”，然后用最快速度套上泳衣。 等我回过头，我发现杨玉静已经笑语盈盈地看着我。 “你什么时候扭过的头？” “也是刚刚！我什么都没看到。” 说着她走到我身后，帮我整平了泳衣。 她手碰到我的一刹那，我感觉身体像是被电了一下。 “可以了，你……你先出去等我一会儿。” “你要干嘛？” “一点小事！不方便有异性在场。” “那好吧！” 她朝我莞尔一笑，离开前说了句“没想到你身上皮肤比脸白啊！” 她刚出去，我赶紧从衣服口袋掏出那两张符箓，塞到泳衣里面。 在两张符箓碰触到我皮肤的一刹那便消失了，我皮肤上只剩两片印迹，只觉得一股暖流从这处印迹钻进肉里，瞬间传遍全身。 跟着杨玉静来到游泳池边，此时泳池四周围满了俊男靓女，都在翘首期待。 高国峰也换好了泳衣，正躺在躺椅上悠哉悠哉地哼着歌，三个妙龄女人紧紧围着他，两个蹲在大腿两侧，在用力捶腿。 另一个站在背后帮他捏肩。 高国峰身上泳衣十分扎眼，金黄色的主色，上面绣着几条红色的飞龙，栩栩如生，胸口还有个繁体的“龙”字。 左右两肩各有一个“高”字。 一看就是为高国峰定做的。 “哟！还真敢来啊！” 高国峰看到我走过来，一脸得意地看着我。 “为什么不敢？”我也冷笑对应。 “你应该已经知道我的实力了吧！” “知道！那又如何？” “你不怕？你真敢自取其辱？” “我怕你个鸟啊！待会儿还不知道谁会难堪。” “那好！我言出必行，要比50还是100？” 我瞥了一眼左侧的泳池:“这泳道最长的多长？” “土包子！标准的泳道就是50米，一来一回100米，10个来回就是1000米，懂了么？” “你擅长多少米？”我继续问。 高国峰十分得意地朝着左右挥了挥手，俩女孩很识趣地闪到了一侧。 “50米到1000米随便你选，都是我的强项！” “既然这样，我还是随你选吧！” “我没心思和你啰嗦，那就50米吧！今晚我得保持体力，还有重要事要干，孰轻孰重我分得清。”说着恬不知耻地瞥了一眼身侧的美女。 美女撒娇地扭过头:“高少真坏！” “呸！这话还有脸说！” 杨玉静娇喝一声，朝着身侧吐了口吐沫。 “你具体要比什么游法？” “不拘小节！怎么游法无所谓，在场的所有人为证，先到对面者胜。” “一言为定！” 杨玉静明显还是不放心，悄悄走到我身侧，温柔地搂住我胳膊。 “你真没问题？”呼出的带有口香的气息吹得我左耳朵痒痒的。 “你认识我一来，我曾让你失望过？” 杨玉静顿了顿，含情脉脉地看着我，抿着嘴摇了摇头。 俩人在四周男男女女的呼喊声中，登上了跳台。 泳池的工作人员清了清嗓子，举手示意所有人安静，然后他扬了扬脖子:“预备——开始！” 随着“开始”两字刚落下，高国峰如同离弦之箭，先于我跳入水中。 众人一看我没跳，急得朝我大喊:“你倒是快跳啊，酱油可不是你这个打法！” “是啊！50米很长距离嘛？” 我朝着提醒我的众人躬了躬身手，然后也跳入水中。 人在水里游泳速度肯定没有陆地上跑得快，我下水后，他也不过游出三四米远。 我入水后，并未感觉到水的存在，这样一来心中也就更有底了。 等他游了十来米，我才发力。 既然感觉不到水的存在，那我就使劲跑呗！ 让我没想到的是，我刚发力往前冲了几步，身体竟然出现在了高国峰身前。 他用余光看到了我，眼睛都直了，更家拼命往前划。 我再次用力往前奔了几步，扭头就看到高国峰已经被我拉下了五六米之远。 他再看我的眼神已经透着恐怖如斯。 估计他这一刻懵懵的，不知道我怎么忽然到他前面去的。 五十米泳道，我感觉自己只用了几秒钟，就已经摸到了泳道对岸的瓷砖。 也就是说我赢了！ 而此刻，高国峰只游了不到一半。 现场先是死一般沉寂，也不知道谁第一个鼓了掌，湖四周马上响起了雷鸣般的掌声，还有吹口哨的。 “牛逼啊！这肯定国际水平！” “奥运会时，我见过菲尔普斯游泳，他都比不上眼前这小子。” “他游泳姿势好奇怪啊！这不就是在水里跑步嘛！” “更奇怪的还是他的速度，另外你们发现了没有没有，他都不用露出嘴鼻换气。” 他这么一提醒，立马有好几个附和起来。 听着众人议论声，我不以为然，视线始终盯着正奋力游来的高国峰。 正当他距离终点约十米左右时，忽然尖叫一声，整个人像个陀螺一样转着圈往水底沉去。 泳池的水也不算深，可怎么也有三米，淹死人还是很简单的事。 问题是高国峰从小游泳，都达到了国家三级游泳运动员水平，怎么可能在这种室内游泳池溺水！ 我以为这小子不怀好意，想坑我过去，然后把我怎么样。 水边上的男男女女大都知道高国峰游泳水平高，也不相信他会溺水，还以为他在开玩笑呢！ “高少，挺会玩啊！” “像个旋转陀螺！” “这是等着美女去救她！又是这一招。这叫什么来？对啦！叫故擒欲纵！” “我看高少刚才酒喝多了，想喝几口水醒醒酒。” 泳池边笑声不断，我也以为是高国峰又在耍什么诡计。 既然赢了，就没必要再待在水里，我正准备上岸，视线一瞥，看到高国峰已经沉到水底，一个红裙子女鬼双手拽着他，齐腰长发死死缠绕着他脖子。 第83章 死亡的气味 不好，又是女鬼缠身！ 刹那间，有两个念头一起冒出我脑海，一是视而不见，看着他被女鬼拽着，最后溺水而亡。 二是不计前嫌，冲过去救他。当然这么做存在一定风险，因为女鬼未必买我这个走阴人的账。 从我个人角度，救这狗日的，等同于助纣为虐。 可是考虑到杨玉静，如果高国峰因为和我比赛而死，对她影响会很大，甚至整个杨家都会受到牵连。 考虑到这一点，我意识到这次绝对不能让他死，至少不能死在当前的游泳池内。 眼看着人已经翻开了白眼，我赶紧转身，用最快速度冲过去。 我的忽然出现，反倒是吓了女鬼一跳，趁她一愣神之际，我用尽全力，拉住高国峰的胳膊，将其拽上岸。 这时候距离高国峰近的几对吃瓜群众也看出了不对劲，见我把人拉上来，赶紧帮忙拽到岸上。 女鬼反应过来，狰狞着追上来，我上半身已经钻出水面，正准备爬上去。 就感觉脚腕被一双枯木般的手抓住，往下拉，这股力道很大，我猝不及防，再次回到水下。 女鬼身体灵活如一股烟雾，瞬间把我缠绕起来，齐腰长发勒紧我脖子，越勒越紧，我瞬间感觉到了强烈的窒息感。 再想挣扎，才发觉浑身使不上一点劲儿。 在发觉自己使不上劲后，我感受到了从未感受过的恐慌。 几次尝试无望后，我甚至嗅到了死亡的气味。 女鬼缠绕着我，像是一条红色水蛇，嘴巴从我脖子上一直往下“亲”，正当感觉我命休矣时，忽然缠绕我的力量消失了，模糊的视线开始清晰起来。 红衣女鬼竟然不见了。 我揉了揉脖子，赶紧钻出了水面。 没看清谁拉了我一下，我借力上了岸。 杨玉静赶紧过来用毛巾把我擦拭脸上的水。 “没事吧？你刚才怎么又钻下去了？” “没……没事！” 我苦笑一声，知道她看不到红衣女鬼，也不想说多了吓到她。 我还好，只是虚惊一场，但高国峰就惨了，他仰面躺着，肚子鼓得像个球，水还顺着嘴脸往外流。 像个癞蛤蟆。 看到这一幕，刚才那群嬉皮笑脸的看课傻眼了。 他们都知道万一高国峰出了事，大家都会受到牵连。 “赶紧打110啊！” “打什么110，应该打120才对！” “别扯了，不是先该人工呼吸嘛？” “对！赶快人工呼吸啊！” 刚才那泳装女孩被推到了前面，当着所有人的面弯下了腰。 很显然这女人没分清人工呼吸和接吻的区别，竟伸出了舌头。 杨玉静怒喝一声:“滚开！” 泳装女人也不敢吱声，缩着脖子躲到了一侧。 杨玉静几步走过去，迅速脱掉鞋，用脚后跟猛地在高国峰小腹上踹了几脚，然后又弯下腰，双手交叉，用力在他小腹上挤压。 一次两次，很有节奏。 一股股水从他嘴角流出来，最后一口更是像喷射的礼花，众人随之惊呼起来。 咳嗽了两声，高国峰睁开了眼，扫视了一圈，猛地蜷缩起来。 “不要……不要靠近我！” 众人皆是一脸的茫然。 杨玉静回到我身边，她虽然看不到游泳池内的红衣女鬼，可似乎感觉到了什么，她悄悄问我:“你应该知道怎么回事吧？” 我朝她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既然人没淹死，杨玉静也就没了后顾之忧，俩人趁乱离开了聚会的大厅。 走出大厅时，我扫了一眼挂在门一侧的几十把房间钥匙。 杨玉静明显心情大好，她拉住我，用似笑非笑的表情看着我:“怎么？想试试？” 我忙往外走:“还是别了！” 坐在蓝色卡宴车上，杨玉静哼着歌，外面风吹得她额头前秀发飞扬。 我看着她，不禁走了神。 “送我回租房吧！” 我看了一眼手机，马上11点了，想着再单独和杨玉静待在一块不合适。 “你困了？” “没有啊！” “那陪我去河边吹吹风吧！” “好吧！” 汽车加速，很快出了城，停在了一所大桥前。 跟着她下车走到大桥栏杆边上，借着斑驳月光，暗黄色的河面依稀可见。 “刚才你是怎么在泳池那么快的？”杨玉静笑盈盈地看着我。 “这个真得保密！”我只好双手一摊，咧了咧嘴回道。 “越来越不懂你了，就感觉你像个神，像个魔，像个妖，就是不像人。” 白色长裙被风一吹，像是绽开的白兰花。 双颊泛红，双目含情，我再次冒出逗逗她的想法。 “你和这么一个像妖又像魔的人独处，还是在荒郊野外，万一我有什么企图，你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不害怕嘛？” 杨玉静很淡定地回道:“我为什么害怕啊？” “万一我对你怎么样，你咋办？” 这话我本是一句玩笑话，谁知杨玉静却很严肃地看着我，一本正经回道:“我什么都不做啊！不是已经说过，你救了我，救了我们杨家，我甘愿为你做任何事情。” 这话再次让我无言以对。 “我嫂子是你前女友？”杨玉静忽然话锋一转。 “对！我们谈了好几年，几个月前才分手，我还是被迫分手的。” 杨玉静给我个意味悠长的微笑。 “这事我已经知道了，但这里面有些事你并不知道。” “都是过去的事了，说这些还有啥意义！” “我嫂子人不错，我之所以想告诉你这事，是不想让你记恨她，毕竟在这件事上，他也是受害者。” 除了尴笑，我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 “嫂子母亲病了，急需送到国外治疗，需要六七十万，是我爸帮忙支付了这笔钱，条件就是让嫂子答应和我哥结婚。” 我只觉得大脑嗡的一声，血液瞬间涌入大脑。 “为什么啊？”我不受控制地吼道。 “这个我也不知道，如果你想知道，还是亲口去问我爸吧！” 酸甜苦辣咸，刹那间各种滋味一起涌了出来，我很想说点什么，又不知道该怎么说。 还是算了吧！误会也好，有苦衷也罢，都已经成了事实，我再说什么还有啥意义么？ 时光不可倒流，人生不能重来。 正在我愣神恍惚之际，杨玉静又冒出另一句让我猝不及防的话。 第84章 阴司书籍的秘密 “你想再找个什么样的女朋友？”杨玉静声音有些颤抖，呼吸也急促了些地问。 我抬起头，就看到她冒着火星的双眼。 “这个——还没想，这段时间遇到的事太多，也太诡异，实在没这方面心思。” 我尴尬回道。 “你觉得我怎么样？” 本以为我这么说，她会终止这个问题，谁曾想她问得更直白了。 “你很好啊！长得好，家境好，学历高，有修养……” 不等我说完，杨玉静接茬问我:“那你觉得我做女朋友好不好啊？” 这问题我没法给予答案。 说不好，那是胡说八道，不尊重客观事实，也是对杨玉静的侮辱。 说好，那几乎等同于接受了她的示爱。 说实话，抛开家境和学历，以及修养，杨玉静丝毫也不比孙菲菲差，在气质上还高出一大截，如果能有这么一个女朋友，配我绰绰有余。 说得再直白一点，是我不配！ 可是我现在真没有这方面想法，除了这段时间的特殊经历外，我必须承认大脑中还没有彻底放下孙菲菲。 无法回答，那就不回答，朝她微微一笑，就想着这么混过去。 杨玉静何等聪明，肯定看透了我心思，也笑了笑。 “不逗你了！不过得说好啊，你什么时候想找女朋友了，记得考虑我。” 俩人站在黄河大桥上，望着一片土黄色，聊了一个半小时。 杨玉静聊了很多她小时候的事情。 杨家有钱还是从杨过山三十几岁开始的，之前穷的连房子都没有。 至于杨国山的发家史，杨玉静也不太清楚，她总结为八个字——个人走运，贵人相助。 当年在杨国山走投无路时，遇到了一个奇怪的人，这人给他指了一条发迹之路，不过他也付出了惨重的代价。 我问杨玉静是什么代价。 杨玉静摇头表示不知道，而且杨国山也从不允许他们问起之前的事。 今晚在黄河大酒店顶层的经历让我心有余悸，也百思不解。 厉鬼无处不在，而且我这个走阴人似乎不算个东西。 忽然出现在游泳池中的红衣女鬼到底是谁？它为什么想弄死高国峰呢！ 最让我不解的是当时女鬼明明已经拿捏住了我，为什么又忽然放了我？ 后怕之余，我也在琢磨一件事。 我得学点什么，否则早晚被厉鬼弄死。 看来还得再找徐半仙聊聊。 回到租房躺到床上，已经凌晨四点半，我没似毫睡意，便翻出那本《送魂密录》。 上次在乡村炖大鹅店里时，书中一个字都没有，当时徐半仙就说这书是假的。 如果是通过其它途径得到的书，我肯定也怀疑，可通过阴司app用阴德兑换的，应该不会有假。 难道是无字天书。 真是无字天书也应该有符号，可这书里都是白纸。 我躺在客厅折叠床上，再次拿出这本书。 翻开扉页，还是略发黄的白纸。 奇怪了！ 难不成和某些影视剧里演的，需要把纸张泡到某种药水里，才会显示上面文字？ 或者戴上某种特殊眼镜。 我聚精会神地盯着扉页，忽然感觉到眼前出现了一片小蝌蚪。 小蝌蚪十分活跃，你追我赶，像是在做游戏。 什么情况？ 我更仔细看，忽然小蝌蚪扭头看向我，下一秒如同离弦之箭，全都射进了我眼睛里。 我被吓一跳，赶紧把书扔到一侧，随之更奇怪的事情出现了。 我脑中竟然多出一些原本没有的知识，是几种阴魂入阴的方法。 惊讶之余，我也狂喜不已。 原来这书是这么读的！ 我赶紧重新把书捡起来，照着刚才做法，聚精会神看向第二页，同样的事情发生了。 半小时后，我“读”完了这本书。 当我读完最后一页，刚把书放下，书上便冒起一阵蓝火，等我想“救火”，《送魂密录》已经被烧成了一小堆灰烬。 找到了窍门后，我赶紧再次点开“阴德兑换商场”app，一口气买了三本书。 分别是《驱阴大法》《玄天真气》《驱邪大法》。 一共花费了453阴德。 购买成功后，一转身，茶几上便多了三本看上去十分古朴的书，一本封皮深蓝色的，另外两本是黑色，都是线装的，封面各有几个繁体大字。 我本想迫不及待地照着刚才的方式一口气学完，谁知第一本《驱阴大法》只看完扉页，便觉得一阵头晕目眩。 我赶紧把书合上。 大概这种看书方式和平常的看书方式一样，一下子读多了，大脑接受不了。 第二天一早，我问冯红林胡小芳尸体火化的事，他说今天就可以办理手续，只要手续办好了，随时可以送去火化。 他还告诉我另外一件事，香格里拉酒店之前的老板死了。 死状和之前几位一样，是自己硬生生抓破脖子上大动脉死的，等发现时，人眼睛瞪得滚圆，尸体已经凉透了。 我没有在电话里说什么，却隐隐觉得不安。 九点多，我来到派出所，在冯红林的帮忙下，很快办理好了尸体移交手续，然后直接联系殡仪馆，让他们安排火化胡小芳尸体。 负责和我接洽的殡仪馆工作人员姓刘，听电话里传出的声音，是个老头，让我称呼他老刘。 老刘能言善语，三言两语后，我不但同意了骨灰盒之类的丧葬品都在他们哪里购买，还同意让他帮着选购墓地。 我又不傻，知道他对我这么热情，纯粹为利益。 估计这老滑头光在我身上就能赚一两万。 对于以前的我，一两万等同于几年的积蓄，可对于现在身价几千万的我，几万元能省心省事，很值！ 去了殡仪馆，见到了老刘，果然和我想象的一样，是个猴精猴精的瘦老头，和人说话前先会咧嘴笑。 有点像《水浒传》里的朱贵。 看在让他一次赚一两万的份儿上，他对我更是客气有加。 “在殡仪馆隔壁街上有个杂货铺，知道吧？” 老刘反问我:“是二十四小时都营业的那家？” “嗯！我是那家杂货铺老板，以后咱也算邻居，就别太客气了！” “哟！年少有为啊！年纪轻轻就已经当老板了，了不起！了不起！” 说罢，还朝我竖起大拇指。 “不过那家杂货铺挺邪性的。” “怎么了？” “去年出了个奇怪的案子，一具尸体失踪了，结果在这个杂货铺找到他一只鞋子！” 听他提到殡仪馆失踪尸体，我一下子想起了吴敬可，便随口问老刘:“最近是不是也丢过一具年轻女尸？” 听我这么问，老刘神情明显不自然了。 第85章 阴司的工资 磕磕绊绊支支吾吾也没能说出个所以然。 听话听音儿，意识到眼前老滑头知道些什么，我赶紧追问。 “还真有这事，是附近村里一对母女，也不知道怎么弄的，那女孩尸体不见了，到现在馆里还在秘密调查呢！这事不让说——估计是值班的弄错了，又不敢承认。” 我知道事情的真相，所以也就不再继续往下问。 谁知老刘嘴巴像是开了闸一样，又爆出一串殡仪馆诡事。 殡仪馆多次出现灵异事件。 一个下着大雨的子夜时分，有人看到穿着寿衣的老头老太太顺着烟囱往上爬，爬到烟囱顶就消失了。 也有人看到了少了半个脑袋的小伙子蹲在停尸房门口哭。 要说最吓人的一幕，还要问烧尸间的烧尸工。 很多烧尸工在把尸体推进焚尸炉后，看到过恐怖的事情，也听到过让人惊悚的声音。 例如原本躺着的尸体忽然坐起来，嘴巴还张到正常人不可能张到的程度。 尸体被火焚烧时，会发出尖叫声。 听有的烧尸工说，曾听到过被推进焚尸炉的尸体喊救命。 正当我听得入迷，想听他继续往下说时，老刘却哈哈大笑起来。 “吓到你了？” 我愣了一下，发如梦方醒：“都是你编的？” 老刘嘿嘿笑着摇了摇头：“那倒不是！不过这些和闹鬼没关系，属于正常物理现象！” “啊！这还属于正常现场啊？” “尸体一被火烧，筋肉会快速收缩，嘴就会张得很大，腿和腰上的肌肉收缩快，人就会猛地坐起来，至于声音，那是外面温度忽然升高，人体内的气息会短时间冒出去——说白了，和吹笛子，吹葫芦丝是一个原理。” 我也忍不住笑了笑：“你这是逗我玩啊！” 老家伙又摇摇头：“也不全是！真有人看到过穿着寿衣的老太太像猴子一样顺着烟囱往上爬。” 我也没再接茬。 按照老刘要求，我在几张纸上签了字，又扫码付钱，胡小芳一家下葬的事也就解决了。 尘归尘，土归土，活着时一家三口吃了太多苦，死后可以安葬在一起，也是个相对美满的结局。 不得不说老刘的办事效率忒快，这边还没火化完，那边已经挖好了墓坑，墓碑也弄好了。 下午六点，老刘安排人在一家三口坟前烧了纸马纸轿，一大摞黄纸。 老刘是个讲究人，还请了个和尚做法事。 离开坟场，我给老刘发了500元红包，谁知这老家伙不接收，还回了句:这一行有禁忌，不能收家属红包。 接下来的几天我过得很单调，除了研习那几本书中的东西，就是替三个女孩在杂货铺值班。 月底，我收到来自阴司的一笔钱，备注是杂货铺当月收入。 点开一看，还是挺惊讶的，一共。 也不知道这帐是怎么算出来的。 收到钱的第一时间，我把三个女孩见到杂货铺，根据她们的上班时间分钱。 吴敬可上班时间最长，分了元，其次是李佳琦，分了，胡小雅工作时间最短，按说只能分左右，可我当着吴敬可和李佳琦的面，单独给了她5000，让她回家给妈妈。 闲着没事时，我也琢磨这段时间的诡异经历，感慨阴司强大神秘的同时，心中也有诸多不解。 最让烧脑的还是那个黑影的身份，它杀了好几个人，肯定算是厉鬼，但不该算是坏鬼，因为他杀的都是该死之人。 它到底是谁？ 这几天我脑海里还常常浮现出杨玉静的样子。 第一次叫她是，她穿了一身优雅又不失贵族气质的连衣裙。 第二次见到她，她穿着一身休闲服衬托出了高挑的身姿，浑身透着健康美。 第三次…… 我还常常想起她在黄河大桥上说的那番话，以及当时她双眸里射出的光泽。 如能得妻如杨玉静，那肯定是天下男人羡慕嫉妒恨的存在。 一周没联系杨玉静，竟然有些想她。 很想给她打个电话，可一想到俩人根本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而且现在的我不知道还算不算人，我所有的念头瞬间便烟消云散。 我不给他打，他却给我打来电话。 在接起电话一刹那，我激动得心脏突突直跳。 “告诉你个好消息啊！” “奥？啥好消息啊！” “第一批药顺利生产出来了，乙方很满意，正在和我们商讨下一步合作的事宜。” “那就好！” “虽然已经多次表达过感谢，但我还是想说声谢谢，你让我家由亏损十几二十亿，到盈利几亿，这可是冰火两重天呐！” “对了，你爸身体一直挺好吧！” 之所以这么问，一是我对阴司的“大阳丹”多少有点不放心，二是想转移话题。 “很好!连一点生过病的迹象都没有了。对了，医院的刘源，就是那天一大堆事的刘院长多次联系我爸，他想见见你，都被我爸回绝了。” “嗯！我不想见他。” “还有件事，可能我不该说……” “既然都开了口，那就说吧！” “我哥身体好像出了问题，前几天还光和我嫂子吵，这几天都起不来床了，我爸请了好几个医生，结果他们连病因都查不出来。” 想到杨明浩背上骑着的老太太，这应该就是病源，不过我并未告诉杨玉静。 救一救二不救三，这次就让他承担应该承担的后果吧！ “还有件事，我也替你拒绝了！” “奥？” “高家托我联系你，说也想见见你。” “高家？” “就是高国峰父亲高向阳，方圆集团董事长。” “他见我干嘛！我也不认识啊，难不成是为了黄河大酒店娱乐厅的事？” “还真是！高家调取了当晚的监控，才确定是你救了高国峰的命，所以想通过我请你吃饭，以表示谢意！” 听明白了什么意思，我反问:“你怎么想的？” “我全听你的！” “和高家吃饭，是不是对你们家生意有所帮助？” “当然有！不过你不用考虑这点。汇海制药厂没了后顾之忧，如今杨家企业已经远离了死亡边缘。” 话外之音，和高向阳吃饭，拉近关系，还是对杨家有很大好处的。 一想到我如果这么做能让杨玉静高兴，我大脑一热，便答应了。 “真的？那我再和他们商量，定个时间！” 挂掉电话，我对吴敬可叮嘱了几句，正准备离开杂货铺，还没转身，就听到门口传来一声熟悉的声音。 “马老板，我老刘来看你了！” 殡仪馆老刘穿着一件不大合身的灰褂子，嘿嘿笑着朝我走来。 刚走了几步，脸色忽然就变了。 第86章 殡仪馆的送丧队伍 老刘双眼死死地盯着吴敬可，眼珠子都瞪出来了，他浑身颤抖着，扑通一声坐到了地上。 “鬼……鬼啊！” 我知道他认出了吴敬可，赶紧扶起他。 “别误会啊！她和你们殡仪馆不见的那具尸体是双胞胎，所以长得一个模样。” “啊！真的？” 老刘眨了眨眼，上下打量了吴敬可一遍，这才扶着柜台站直身子。 “这可是大活人！” “我说呢！都被烧了，诈尸也不可能啊！” “找我有事？”我赶紧转移话题。 “奥！就是经过，顺便进来和你打个招呼。” “路过？去干嘛来啊！” “哎！馆里最近不太平啊！郭馆长让我去找个阴阳先生。” “哟！你们常年和尸体打交道的也信神信鬼啊？” “哈！有些东西不能全信，也不可不信。” “嗯！那找到阴阳先生了？” “正准备去呢！打问到有个姓徐的大师，有两把刷子，人送外号徐半仙，我这不正准备去请他嘛！” “你说请谁？徐半仙？” “是啊！” “嗨！别人我可能不熟，和他熟得很！” “真的？那……那你有空的话，带我去一趟呗！” 我扫了一眼时间：“我先给他打个电话，让他来一趟杂货铺吧！等他来了，我请你们吃饭。” “那敢情好了！” 老刘咧嘴嘿嘿一笑。 打通电话，徐半仙答应的很痛快，说会打车过来。 老刘左胳膊撑着柜台，视线随意在杂货铺内瞟。 “你店里东西够杂的！丧葬店里有的，你店里几乎全有啊！” 我赶紧顺着他视线扫了一圈，就看到了一摞摞的纸钱，一管管的黄香，还有纸人、纸马等丧葬物品。 “嗨！挨着殡仪馆嘛！这些东西捎带着卖，就像……就像所有超市里都会捎带着卖盐一样，其实食盐这东西，国家管控着价格，并不赚钱。” 也不知道老刘信不信。 他视线又定格到卫生巾上，嘿嘿笑了笑才再次小声问我：“怎么还卖这东西，你怎么解释？” 其实杂货铺货架上摆着什么，几乎每天都在变，我根本就不知道。 “这个——世上除了男人就是女人，而十几岁到五十几岁的女人都需要这东西，有市场啊！我是开店的，卖这东西难道不应该么？” “没说不应该！就是觉得女人的东西和死人的东西摆放在一块儿，看上去怪怪的。” 估计当着吴敬可的面，这老东西说话还收敛点，要不然还指不定吐出什么牙。 等了大约半小时，老刘东一句西一句，应付得我冷汗都出来了。 就在这时，李佳琪来了。 “老刘，这也是我店员，叫李佳琪！” 老刘年轻时在部队里受过伤，复原后就被安排进了市殡仪馆，自身条件太差，再加上工作特殊，年过六十了也没找过伴儿，大概也是出于雄性动物的本能，一看到美女，双眼会不受控制发光，表情也很猥琐，盯得时间超过一分钟，还会忍不住流啦哈子。 “哟！你选店员的标准不会是只看模样和身材吧！” 这话说得我有点惭愧。 杂货铺的三个店员都不是我选的，不过他这么问，也没毛病，因为李佳琪和吴敬可都是模特身材，天使的面孔，该大的地方不小，该小的地方不大，放在一般女人中，属于鹤立鸡群般的存在。 李佳琪顺便把午饭带了过去，就当他距离我和老刘两米左右时，老刘大叫一声，身体重重撞到了柜台上，脸色再次变得苍白。 “她……她……” 我一想，糟糕啦！ 李佳琪车祸后也被送入过殡仪馆，当时人的确死了。 从老刘的反应看，当时他见过李佳琪的尸体，而且现在也认了出来。 吴敬可的事我已经糊弄过去了，又来了李佳琪。 这老东西猴精猴精的，怕是不管我再说什么，他都不会信。 “真是巧了！前几天李佳琪也出了车祸，当时只是休克，被一个实习法医误认为死亡，好像还被送到了你们殡仪馆，这事你听说过？” 我临机一动，反客为主。 老刘点头如捣蒜。 “我见过她啊！上午八九点见过的，结果天黑后，等我再去值夜班，同事们告诉我尸体不见了！至于怎么不见的，他们也不知道，反正这事也没人再问，就这么……” 我悬着的心总算落回到了肚子里。 看来殡仪馆也够乱的，丢了一具尸体都能这么不了了之。 “都是误会，有啥可说的！法医那边怕丢人，不让说这事，你们馆里领导也不想多事，所以这事也就这样了。” 老刘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也不知道信不信。 杂货铺的门再次被推开，一身黑色长袍的徐半仙走了进来。 这老六太能装，今天还戴了个墨镜，手中握着羽毛扇。 “徐某来迟了！见谅见谅！” 老刘赶紧低声问我：“这就是徐半仙？” 我笑了笑，赶紧朝着徐半仙招手：“老徐！” 徐半仙来了，赶紧带着俩人出了店，老刘脸色不怎么好看，估计还在琢磨刚才的事。 为了打断他胡思乱想，我赶紧把话题引到徐半仙身上。 “徐半仙可不是一般人！能驱鬼捉邪，还能掐会算，油城市好多有钱人都把他当成活神仙！” 这话我故意夸大其词。 “奥？真的！那殡仪馆的事就有劳徐大师了！” 老刘又恢复了之前猴精猴精的样子，双眼珠子提溜转，嘴咧得都到了耳朵上。 “好说！好说！帮助世人也是身怀术法之人职责所在。” 俩人忽然变成了老学究，你一眼我一语，大有相见恨晚的样子。 我根本插不进话，也就懒得再打断俩人。 带他们走进一家莱芜炒鸡，除了鸡鸭和几道小菜，当然少不了52度的二锅头。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老刘终于说起了正事。 “已经连续一周，每到三更半夜，馆内就会吹起一阵阴风，温度比馆外少好几度，很多人看到有一群穿着白孝衫的送丧队伍穿梭在馆内小道上，隐隐的还有哭声，另外到了凌晨，焚尸炉上会忽然多出好多手印，既有大人的，也有小孩的，差不多天亮后，所有的手印又会消失。” 我随口而出：“这不是闹鬼嘛！” 老刘浑身一怔：“对！就是闹鬼，这才千方百计来请徐大师出马！” 徐半仙很享受这种恭维话，捋着胡须笑着点头：“好说！好说！待我一看究竟，什么鬼啊邪的都不算事。” “终于找到高人啦！”老刘龇牙咧嘴，赶紧给徐半仙倒上酒，“这顿算我的，等吃完饭，请徐大师跟我去殡仪馆看看吧！” 徐半仙先是一饮而尽，嘴里还发出“滋”的一声，放下酒杯，他摆了摆手：“下午还不行！得天黑后！” 第87章 他变成了可怕的陌生人 我深知徐半仙这点半吊子水平，实在受不了他这装逼的样子，想直接戳穿他，好几次话都到嘴边了，都咽了回去。 可又一想，自己是走阴人，这一区域闹鬼的事都归我管，我答应和高向阳父子吃饭也是出于这种想法。 作为走阴人，不但殡仪馆闹鬼得管，黄河大酒店顶层出现的红衣女鬼也得管。 从那晚富二代们对待高国峰和杨玉静的态度看，还是有区别的，足见至少在黄河大酒店聚会的这群人面前，高国峰地位更高。 黄河大酒店应该是高家的地盘。 所以想弄清红衣女鬼怎么回事，必须得接近高家父子。 一顿饭把徐半仙哄得飘飘然，尤其是喝光一斤白酒后，更是不知道自己姓谁名谁了。 “放心吧！家伙事我都带全了，只要有我在，啥都不怕！” “徐大师，事情办妥后馆长说给包个的红包！” 一听到钱，徐半仙那更是放飞到了九霄云外。 老刘看着猴精，还是被徐半仙忽悠住了，当然这其中有我的份儿，他又是端酒，又是夹菜，看得一侧饭店老板一愣一愣的，还以为徐半仙是微服私访的大人物。 我抽空提了提在阴司买的那三本书，徐半仙煞有介事地捋着胡须说这三本也是阴阳圈里不外传的秘籍，外人根本得不到。 犹豫再三，我并没把已经把这几本书的内容熟记于脑的事说出来。 闲着没事，下午老刘便拉着徐半仙去了殡仪馆，说先去见见郭馆长。 徐半仙这人喜欢结交当官的，殡仪馆馆长也是一个部门的老一，认识了以后出去吹牛时，多少是个砝码。 我没有立刻跟去，而是先找借口回了趟租房，悄悄在“阴德兑换商场”app上购买了几张镇邪符箓和镇鬼符箓。 还带上了降魔杵和玉蝉。 我也不知道有没有用，反正以备不时之需吧！ 不想早去殡仪馆，总觉得那地方太晦气，所以磨磨唧唧地洗了个澡，又换了身衣服。 下午三点，手机响了，本以为是老刘催着去殡仪馆，谁知拿起手机一看，竟是孙菲菲打来的。 因为分手的事，本来还对孙菲菲有些埋怨，可那晚在黄河大桥上听杨玉静说了她忽然和我分手嫁给杨明浩的原因，那一刹那，所有的怨气便荡然无存。 所以从那晚以后，我也很想单独见见她，听她亲口解释解释。 一看是她打来的，我心中五味杂陈，愣了几秒钟，才回过神，赶紧接起来。 “万岐，你……你忙么？”手机里声音有点颤抖。 “不忙！” “我想单独见见你，可以么？” 声音如怨如诉，还带着哭腔，我心一下子就软了。 “可以，你在哪？我去找你！” “不用！你在哪？还是我去找你吧！” “嗯！那就在咱们之前常约会的海河公园吧！不见不散！” 这话让我心里一哆嗦：“好！我现在就去，估计二十几分钟能到！不见不散！” 挂掉电话，我赶紧照了照镜子，整理了一下衣服，重新洗了把脸，又仔仔细细梳了梳头发。 想到要见到孙菲菲，内心竟然有些激动。 感觉和几年前收到她叫我去约会时一样。 又一想，孙菲菲现在已经嫁给了杨明浩，不管他们两口子感情如何，毕竟是合法夫妻，有证的，就算我知道了她离开我的真相又怎么样？ 也只是把埋怨换成了悲伤。 打车来到海河公园，径直到了之前常约会的小树林边。 两年前，记得也是这样的季节，我和孙菲菲开始频繁来这里约会。 从刚开始连牵手都冒汗，到第一次拥抱，第一次接吻，第一次将手伸进她的衣服…… 美好的往事历历在目，海河公园的一切似乎也没变，只是物是人为。 她不再是原来的她，我也不再是以前的我。 果然，孙菲菲坐在那条我们以前常坐的石条椅上，不知道是不是有意为之，她竟穿着之前我们约会时常穿的蓝色牛仔裤和白色t恤。 远远的看去，她双眼空洞，脸上泪痕还没干。 “你早来了！” “万岐——” 孙菲菲听到我声音，站了起来，嘴角抖了抖，两行新眼泪夺眶而出。 “你怎么了？” 我走到她身前，距离一米出头便停住了。 毕竟她现在是杨明浩的妻子，更重要的还是杨玉静的嫂子，保持距离是对她也是对杨玉静和杨国山老爷子最起码的尊重。 “有件事我不知道和谁说，就想到了你！” “什么事这么重要，电话里不方便吗？” “不方便！” “奥！那……那你说吧！” “怎么？我身上有电，还是有毒，不敢靠近了？” 被她看出来了，我只好苦笑着摇摇头，坐到了椅子的一头。 孙菲菲也重新坐到了椅子上，俩人先是几秒钟的沉默。 “那现在可以说了？”还是我先开的口。 “我觉得杨明浩不正常！” “奥？”听他这么说，我差点笑出声来。 从那天在医院救醒杨明浩，我就知道他不正常了，准确说已经不再是正常的男人，这事是我干的，还用她告诉我！ “自从他从车祸大伤后醒来，性格就变得很古怪……” “怎么古怪了？”我忍不住打断孙菲菲的话。 “有些你已经知道了，有些你还不知道，他比以前更疯狂了，整天沉醉于赌场歌厅，夜夜不着家。” “这些我知道，那晚还是我把他从金灿灿娱乐城救出来的！” “这事我听静静说了，可是有的事你还不知道，他性情也变了，对我非打即骂。” 上次孙菲菲带着一身伤去杂货铺找我，已经说过这事，所以再次听她这么说，我并未觉得意外。 “还有一件事，我没好意思告诉任何人——从出院后，他没有跟我同过房！” “什么意思？”我明知故问。 “就是……就是从那天后，他就没碰过我！” “你就为这事找我？” 孙菲菲摇了摇头：“我其实也不想他碰我，更奇怪的还是这几天发生的事。” “他不是卧床不起了么？” 孙菲菲诧异地看了我一眼：“你怎么知道的？” 意识到说漏嘴了，赶紧解释：“是那晚杨玉静随口告诉我的。” “他先是对我频频家暴，比以前更狠了，像是疯了一样，有两次还打晕了我，过了几天他忽然发起高烧，而且每隔几个小时还会浑身抽搐一次，我公公请了不少名医生来，却连病因都看不出来。” 这结果我也知道。 “那现在呢？” “现在好了，却像是变成了另外一个人，一个让我觉得陌生又可怕的人。” “好了？” 正常情况下，被鬼压身，如果没有高人帮着驱鬼，肯定越压越厉害，直至死亡。 这小子怎么就好了呢？ 就算好了，也不应该变成另外一个人，除非…… 第88章 殡仪馆禁忌 我赶紧问孙菲菲：“他卧床后，是不是见过什么人？” “见得最多的主要是医生，另外还见过一个和尚！” “和尚？谁请来的？你公公杨国山？” 孙菲菲摇了摇头：“不是！没人请，是他自己找到家里去的，刚开始还只是讨一碗水喝，喝了两口就问家里是不是有人得了重病——这事我公公并不知道。” 一听到“和尚”两字，我只觉得头皮一阵发麻。 “什么样的和尚？”我耐住性子继续问。 “不算高，略微有点胖，看着五十几岁的样子，说话时总是面带微笑，让人……让人感觉很舒服，又不怎么舒服。” 听着她的描述，我脑中浮现出在金灿灿娱乐城看到那段幻想里的和尚。 虽然在那段幻想中我只是看到了那和尚的大致轮廓，可直觉告诉我，当日的和尚和孙菲菲描述的和尚是同一个人。 同时，我也再次想起了那晚子时，在汇海制药厂听那马尾辫女孩提起的和尚。 我有种直觉，八十年前的那和尚和现在的和尚存在某种密切关系。 “那和尚是怎么治好杨明浩的？当时你在场？” 孙菲菲摇了摇头：“和尚让我先出去，过了大约十几分钟，他就开门出来了，等我进屋后，就看到杨明浩像是没事人一样站在床边。” “十几分钟？” “嗯！当时我就在楼下客厅，一分钟都没离开。” “那你注意过没有，那和尚进屋时手里可带了什么东西？” 杨玉静想了几秒钟才回道：“好像捧着个黑色的罐子。” “多大的罐子？” “不大！” 杨玉静伸手比划了一下，大约三岁小孩脑袋那么大。 难道又是养小鬼？ 听完杨玉静的讲述，我隐隐有种不妙的感觉。 “那他身体好了后，有没有再对你动手？” “那倒没有！他对待我就好似对待一个陌生人，从他能下床到现在，连一句话都没和我说过。” “这样也好！你先回去静观其变，等我准备一下然后去一趟你家。” 听我这么说，孙菲菲再次流下了眼泪。 “真的？那……那你什么时候去？” “最早明天，后天的可能性最大，当然如果有什么事，你随时可以给我电话，真是急事的话，我随叫随到。” “谢谢你啊！我总觉得心里不踏实。” 孙菲菲抹了抹眼泪，破涕为笑。 “真的！认识这么久了，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孙菲菲直接撅了噘嘴，露出了满口的大白牙。 “对！你没骗我过，是我对不起你。” 我忙摆手打断她：“也别这么说，过去的事就别再提了，做人得往前看！” 孙菲菲尴笑一声，很识趣地没再说下去。 和孙菲菲待到下午五点半，看着她开车离开，我也赶紧打车去殡仪馆。 油城市殡仪馆和杂货铺相距不过二里地，直径距离仅几百米。 受到传统思想，尤其是爷爷的思想影响，我始终觉得那地方膈应人。 能不去，就不去。 可这次不一样，作为走阴人，既然知道殡仪馆闹鬼，不管就不对了。 听我说了来殡仪馆目的后，一个门卫把我带到了郭所长的办公室。 远远的就听到划拳喝酒的吆喝声。 “哥俩好啊，六六六啊，五魁首……” 进屋就看到在办公室茶几旁，围着三个老男人，除了徐半仙和老刘外，还坐着个秃顶老头，不用问就知道是殡仪馆的馆长郭鹏飞。 “来！马老板，酒给你留着呢！你得补上。” 见到我进屋，老刘嘿嘿笑着朝我招手。 郭鹏飞也朝我晃了晃手中筷子：“小伙子年少有为啊！快……快坐我旁边。” 郭鹏飞一米六的个头，却胖得惊人，目测没有二百斤也有一百八。 桌子上的金六福只剩个瓶底，见我坐下，老刘随手拿起另一瓶，拧开盖儿，给我倒上。 陪着喝了半杯，觉得好不容易和殡仪馆馆长坐一桌喝酒，机不可失，失不再来，便趁着喝酒气氛问起了吴敬可和李佳琪尸体丢失的事。 “唉！以前也遇到过这种事，结果都是不了了之。” “好好的尸体咋就会不见了呢！” “举头三尺有神明，也许人家不想走了呢？” 郭鹏飞晃着脑袋冒出这么句话，弄得我一时间也弄不清这是不是玩笑话。 “连尸体都丢，殡仪馆里就没安监控？”我不甘心继续问。 我这话刚说完，郭鹏飞和老刘同时笑了。 老刘拍了拍我肩膀。 “有些事兄弟不知道啊！所有的殡仪馆都有个不成文的规矩，那就是馆内不能乱种树，也不能安装监控，否则……” “否则咋样？” “否则在监控里还不一定看到什么。” “奥！不种树，又是什么说法？” “当然也不是所有树都不能种，至少大部分树不行——树属阴，殡仪馆里种了树，那些不愿走的阴魂也就有了躲藏的地方，会妨碍鬼差工作。” 老刘咧嘴道：“殡仪馆内还不准出现猫，哈城猫脸老头的事你应该听过吧？” 我笑着点了点头。 郭鹏飞也是大条人，趁着酒意讲了发生在他们殡仪馆的“鬼故事”。 真是不听不知道，一听吓一跳。 原来殡仪馆的禁忌比我们杂货铺的还多。 尤其是面对不同的尸体，得有不同的“招待”方式。 自然死亡或者病死的倒还没什么，尤其需要注意的是自杀的人，通常情况入殓师都会在这种尸体的手腕或脚腕上挂一根红绳。 儿童尸体一般会放在停尸房西北角，床上还会挂个铜铃铛，一旦铃铛响，看尸人就会放一个毛绒玩具到床下。 除了停尸房有禁忌，焚尸房也有。 三年前，殡仪馆设备升级换代，由燃油驱动的老式的钢铁烧尸炉换成了用电的不锈钢玻璃烧尸炉。 上头在派技术人员送来并安装好设备时，特意叮嘱郭鹏飞，在焚尸炉启动到停止这段时间内，任何人不能透过钢化玻璃窗口往里看。 另外还有一条禁忌，听郭鹏飞说完后，我又差点笑出声来。 殡仪的停尸房也分男女，不能混着放，否则就可能发生诡异又尴尬的事。 好像是十几年前吧，至少有十五六年了，当时值班的看尸人喝醉了，误把一个枪毙而死的色狼尸体放到了女人的停尸间，结果第二天打开这间停尸房时，让人震惊的一幕赫然出现在了众人面前。 停尸房内凌乱一片，好几具年轻女尸的衣服都被扯掉了，而且这几具女尸的脖子上胸前还多了几个牙印。 经过核对，牙印就是误被放进来的男尸的。 吓得上头赶紧下令，把男尸拖去提前火化了。 这事发生后不久，那个喝醉酒耽误事的看尸人忽发脑溢血死了。 这件事也成了油城市殡仪馆的高度机密，知道的就当时那几个在场的人。 四个人边喝边聊，不知不觉到了夜深人静的时刻。 郭鹏飞正聊得起劲，忽然一阵阴风吹开了窗户，头顶的电灯一下子灭了，郭鹏飞的讲述也随之戛然而止。 我的头皮顿时就是一麻。 第89章 被老鼠啃食的半具怪尸 借着外面斑驳的月光，我看到十几个大大小小的人影站在窗外，下意识地揉了揉眼后，所有的人影又不见了。 这是殡仪馆的东西出现了！ 赶紧掏出手机，扫了一眼屏幕，正好夜里11点。 坐在对面的徐半仙已酩酊大醉，任凭老刘怎么喊，就是吱吱呀呀的和他调不到一个频道。 情急之下，我端起旁边的凉水，直接给了他个透心凉。 “怎么……怎么了？” “你来殡仪馆干嘛来了？” 徐半仙愣了一下：“来捉鬼驱邪啊！” “喝得这个熊样，还捉啥鬼！” 我知道徐半仙也是好面子的人，一听我这么说，双眼一瞪：“你还别激我，走！现在就走！” 郭鹏飞和老刘带路，四人先是走出殡仪馆办公楼。 月明星稀，果然和老刘说的一样，这个点殡仪馆内温度明显低好几度，我下意识缩了缩脖子。 徐半仙左手罗盘，右手桃木剑，墨镜也不知道掉到了哪里，意识到可能真有鬼，吓得酒醒了一多半。 “你……你们看！” 老刘趴在办公楼前的花池边，指着小花园中的小路，用极低的声音喊。 我和徐半仙也随着郭鹏飞蹲到了老刘身侧。 占地足有几十亩地的油城市殡仪馆还真没几棵树，但花池多。 顺着他手指，我看到铺满鹅卵石的小路上有两列穿着白孝衫的人，走在最前面的俩人还穿着麻衣，头上戴着“大儿蛋”，所有人都拄着柳木棒。 用柳木当“哭丧棒”这是当地农村的丧葬习俗之一，柳木谐音“留”，以表达对逝者的留恋和不舍。 这是一支实打实的当地农村送丧队伍。 看着足有十五六个，我想看清他们的模样，可发现我和他们之间像是隔着一层若隐若现的雾，我看到的都是一张张的“光面”。 “我靠！还……还真见鬼了！” 徐半仙看到十几个送丧魂魄，吓得直接坐到了地上。 爷爷生前之所以不允许我靠近殡仪馆这类地方，就是因为这种地方阴气重，很容易看到不该看见的存在。 阴风阵阵吹来，我左右口袋的降魔杵和玉蝉同时抖动起来。 我知道肯定是它们感受到了强大的阴场。 送丧队伍缓缓前行，与其说是往前走，不如说在往前飘。 我赶紧拉了一把徐半仙：“走！跟上它们。” “啊！兄弟，我们平时都是躲着这些东西，你怎么还要跟着啊！” “想不想解决问题？”我直截了当地问。 “那当然想啊！”老刘立刻回道。 “想的话，就跟上！” 老刘似乎对我这决定不太放心，扭头看向蜷缩在我身后的徐半仙。 “对！得……得跟过去！”徐半仙早已吓破胆，浑身抖得如同筛糠，但还是硬撑着。 “那好！” 四个人蹑手蹑脚跟着隐约可见的送丧队伍。 当然不敢靠得太近，好在这群阴魂只是一个节奏地往前飘，始终没有回过头。 更诡异的是一阵阵断断续续的哀乐声传来，像是唢呐声，声音飘飘忽忽，刚感觉是从左前方传来的，又忽然变成了右前方。 很快，他们走进了殡仪馆最后侧的黑楼里。 这是一栋三层楼，月光下像是个大号的骨灰盒，整体发黑，借着月光看得出大部分窗户都已破旧不堪。 “郭馆长，这楼是干嘛的？”我小声问郭鹏飞。 “这是栋废楼啊！基本闲置不用了。” “废楼？” “嗯！原本是放丧葬品和各种账本记录的，相当于仓库，三年前不知道什么原因，失了火，后来也就闲置了。” 眼看着所有的魂魄全都进了废楼。 “咱们也得进去！” “啊！可是……可是……” 不等郭鹏飞和老刘有啥反应，徐半仙已经把头摇的和拨浪鼓一样。 “老徐，你老实交代，是不是害怕了！” 酒意还在，老徐一听我笑话他胆小，再次瞪了瞪眼。 “胡说！我什么人，乃半仙之体，我怕啥？” “不怕就赶紧干该干的事！” “走就走！” 激将法再次奏效。 刚踏进黑楼大厅，立刻嗅到了一股焦味。 老刘在我身后咂舌道：“都三年了，这股怪味咋就去不掉了呢！” “谁知道啊！” 郭鹏飞也感叹。 “当时几楼着的火？” “二楼！” “二楼住着人？好好的怎么会着火呢？” 我问完这话，老刘和郭鹏飞愣住了，俩人互望了一眼后，郭鹏飞才摸着下巴开口：“二楼放着馆里的一些档案，有个老保安住在这里，当时火势太大，等消防队的人把火扑灭后，人已经烧焦了。” “这么说，这大火很可能和老保安有关？” 老刘接过话茬：“派出所查过，最后的结论是老保安醉酒后意外失火，当时还尸检过，在老保安体内发现了大量酒精。” 听俩人的描述，这事情似乎并无可疑之处。 送丧队伍不可能无缘无故出现，也不会无缘无故走进这栋废楼，我隐隐觉得这一切和三年前的火灾有关。 奇怪的是送丧队伍进了废楼后，消失了。 既然来了，就得一探究竟。 先从一楼查起。 三年前的火源在二楼，火是往上窜的，所以明显看得出一楼燃烧程度不算剧烈。 只是一部分墙变成了黑色。 每间屋都空着，地面横七竖八满是杂物，我拿出手弯腰照去，地上既有烧得残缺不全的丧葬用品，也有橱柜碎片。 看得出当时着火后，“抢救”出了大量物品。 在其中一个房间内还发现了几个“截肢”的假人，当手机射出的微弱光芒照到一男一女两个假人时，我和徐半仙同时嚷出了声。 太逼真了，无论是身材大小还是五官轮廓，都足以以假乱真，尤其是在这样的环境里。 身后的老刘尴尬地解释：“这不是我们变态，存粹是为了满足丧葬品行业需求，毕竟有的死者没老伴儿，有的没子女，这些东西的出现，也算是弥补了他们的缺憾。” 这么解释我无言以对。 刚走出这间屋子，忽然身前出来几声“吱吱”声，像是有老鼠。 一楼走廊光更暗了些，循声望去，我看到角落中至少十几只老鼠在啃食什么。 仔细看，吓得头皮一麻。 那好像是一个人的上半身，头缺了三分之一，应该是被老鼠啃掉了。 即便是我这段时间见过不少鬼，也见过不少尸体，既有开肠破肚的，又有被分尸的。 可被老鼠啃食成这样的，还是第一次见，第一反应是刚才喝的酒吃的菜一窝蜂往外涌。 深吸了几口气，才强行压制住，没吐出来。 我靠！殡仪馆都乱成这样了？尸体应该是停尸房，三更半夜竟被老鼠拖到这里，还啃食成这样。 又一想，不大对劲儿啊！ 老鼠毕竟不是蚂蚁，虽然破坏力惊人，可并没有蚂蚁那种团结协作的运输能力。 要说一大群老鼠把一具尸体啃光我信，可拖这么远我不信。 老鼠除了没这个能力，似乎也没必要这么做。 片刻间，疑惑完全取代了恐惧。 几乎处于本能地凑了过去。 好像是半具女尸，棕色的弯曲长发十分扎眼，左眼已经被啃食掉，右眼瞪得滚圆。 我竟然看到了黑眼珠。 我不应该啊！人都这样了，怎么可能还有黑眼珠呢！ 这不合常理啊！ 第90章 猫脸放屁 我已经尽量轻声慢步了，可距离这群老鼠三四米时，还是惊动了它们，吓得一瞬间四散而去。 这时被啃食的不成样子的半具尸体才清晰地显露在我手机的光晕中。 看清尸体的样子后，我暗骂了声娘。 原来是假人，应该是衣店里假人模特的上半身。 估计这些老鼠饿的饥不择食了，要不然也不会大半夜啃橡胶。 虚惊一场，缓过神，才觉得后背凉飕飕的，不用摸就知道刚才一惊之下，冒出一身冷汗。 从老鼠的数量也间接验证了老刘那句话——殡仪馆是不能出现猫的。 “老刘，你们殡仪馆的寿衣还用假人模特啊？” 为缓和紧张的气氛，我故意开玩笑道。 谁知这话说完，却没得到回应，甚至四周始终出奇的寂静。 意识到不对劲，我赶紧扭头。 我身后漆黑的长走廊内空空如也，哪有人影。 嗯？他们三个人呢！ 刚才听到老鼠叫声前，我们四人刚从门上标有“113”的房间出来，当时我走在最前面，难不成他们三位还留在了113房间内？ 这么想着，我赶紧折回去，直奔113房间。 房间内空空如也。 我又赶紧拐到112，里面也没人。 这下我再次无法冷静了。 正常情况下，在这种环境中，他们三个平均年龄超过花甲的老头不可能和我开玩笑。 人怎么就忽然不见了呢！ 难道听到老鼠叫，吓得转身跑向楼门口？ 也不应该啊！ 一是刚才我没听到任何跑动的声音。 二是如果他们跑，也一定会喊我一声。 也就是说从我听到老鼠叫，到刚才转身发现他们已经不在的这一二分钟时间里，三个老头凭空消失了。 本来这种事不可能发生，也极不正常，可发生在此时此刻的殡仪馆诡楼内，似乎也合情合理。 脑中杂念横生，我深吸一口气，缓缓吐出，试图让自己尽量冷静下来。 我想起了张大海那句话——见怪不怪，其怪自败。 事已至此，也只能走一步算一步。 我折回到楼门口，过程中，我举着手机查看过每个房间，他们都不在里面。 重新站在楼门口，我头皮一阵阵发麻，冷汗刚干，马上又冒出一层。 摆在我面前有两条路，一是先离开再说，二是直奔二楼，继续完成未完成的事。 纠结了不到一分钟，我毅然决然地朝二楼楼梯走去。 手机的光照到楼梯上，楼梯上布满尘土，我发现有很多鞋印，既有上楼的，也有下楼的。 还能看得出不是一两天内形成的。 奇怪啊！这不是一栋废楼嘛！怎么会有人频繁进出？ 刚才郭鹏飞和老刘那话的意思是，殡仪馆的工作人员从不来这栋楼，也不知道这些鞋印人是谁留下的。 二楼和一楼景象完全不同！ 当时大火是从二楼着起的，二楼理应烧得最厉害。 整个走廊都是黑色的，像是涂了一层墨。 无形中更增添了几分恐怖气息。 为了壮胆，也为保护自己，我悄悄掏出降魔杵。 降魔杵原本就是阴邪鬼物的克星，我手中这把又镇压了80多年的冤魂，可以说属于当世罕见的阴物。 二楼房间的门窗全都不见了，可见三年前那场大火的猛烈程度。 第一个房间内除了漆黑的四壁外，别无发现，地面布满了大大小小的黑色块状物品，已经无法认出具体是什么，估计是大火中被熔化的金属或者塑料物品。 刺鼻的焦糊味熏得我只想打喷嚏。 第二个到第四个房间内情景几乎完全一样，其中第三个房间的西北角有一堆已经烧得无法辨认出是什么的东西。 我正准备从第四个房间走出，忽然听到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就在走廊里侧。 是徐半仙他们？ 我赶紧冲出来，恰好看到两个背影窜入到了里侧的一个房间内。 虽然只是背影，但我确定不是徐半仙他们。 因为这俩人一高一矮，身高差距十分明显，高的足有一米八，矮的头比正常人的大两倍多。 矮的还穿着裙子，似乎是个女的。 徐半仙他们三人中，以徐半仙最高，他也不过一米七左右。 考虑到这个点，又是在殡仪馆最里侧的废楼内，我当即断定这一闪而过的两个东西应该是鬼。 否则，正常人的脑袋也不可能这么大！ 我已经基本适应了走阴人的身份，在这种地方遇到鬼也是缘分，或许还能从鬼的嘴里弄清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么想着，我握紧降魔杵，快速走向刚才俩鬼进入的房间。 我可是这一区的走阴人，我还怕什么鬼啊？再说手里握着降魔杵，口袋里还有镇鬼符箓和镇邪符箓。 如果这俩鬼配合，我姑且会放它们一马，送他们下去。 如果不老实，直接挥起降魔杵，让他们魂飞魄灭永世不得超生。 这房间面积比刚才我进入过的三个大不少，站在门口，我先是看到分散在屋内不同角落的黑疙瘩。 应该是铁橱子之类的东西，被烈火熔化又遇冷凝结，才变成黑疙瘩的。 我扫视了一圈，并没看到刚才那两个鬼。 难道用了什么鬼术隐身了？ 没有黄泉眼，我只能看到一小部分鬼。 情急之下，我把降魔杵放到口袋里，想赶紧到“阴德兑换商场”app上购买黄泉眼。 已经搜出了黄泉眼，正准备点击购买，忽然左侧角落里传来“噗——”的一声。 这声音原本不大，可在这样寂静无声的漆黑环境中，显得十分刺耳。 这声音——是屁声啊！ 鬼也会放屁？ 不可能啊！ 人之所以放屁，是因为每天离不开三餐，得吃五谷杂粮。 鬼又不吃这些，怎么可能放屁呢！ 一刹那，我心中的疑惑到达了顶点，赶紧再次掏出降魔杵。 屁声传来的方向有个约一米半高，一米宽的黑色疙瘩，声响好像从那后面传出。 难道不是鬼？ 这念头一冒出来，我也就彻底打消了在“阴德兑换商场”app买黄泉眼的念头，握紧降魔杵，举起手机，缓缓地朝着黑疙瘩走去。 一步两步……心悬到了嗓子眼，心脏砰砰直跳。 想从大黑疙瘩左侧绕过去，谁知刚迈出一步，就看到了两个人影蹲在黑疙瘩后面，一个瘦而高，另一个脑袋足有正常人的两倍。 正是我刚才看到的两个影子。 大头女鬼在我这一侧，在我看到她的一刹那，她也扭动脑袋看向我。 在手电光照到她脸的一刹那，吓得我手机和降魔杵差点同时脱手。 我看到的竟然是一张猫的脸。 第91章 杀马特情侣 头是正常人的两倍，还长着猫脸，真想不到世上还有这种吓人的鬼？ 这到底是鬼还是妖啊！ 我脑中瞬间冒出了哈城猫脸老太的事。 据说当时猫脸老太的事闹得大半个夏国都沸沸扬扬，尤其是哈城附近，当时天一黑，家里大人只要说“外面有猫脸老太太”，这孩子就不敢再哭了。 网上还有猫脸老头的照片——身体是人的身体，脸却是狸猫的脸，挺吓人的。 据网上所传，猫脸老太十分凶残，专咬人的脖子，吸人血，还吃人鼻子。 一惊之下，我抬起一脚牟足劲踹了过去。 这一脚用的可是吃奶的劲儿。 “砰——” “哎吆——” 两声相继传出，大头猫脸女鬼竟然被我一脚踹到墙根上，嘴里还发出一声惨叫。 “你……你干嘛啊？” 高而瘦的男鬼站了起来。 随之我看清了他的样子。 这鬼长着猪脸，大耳朵，长鼻子，和动画片《西游记》里演的猪八戒很像。 鬼长成这样，哪还有权力下去，这样下去了其它鬼估计也会害怕——干脆让它们魂飞魄灭吧！ 我挥起降魔杵，就想拦腰给它一下。 正当我举起降魔杵，准备挥出时，瘦高鬼伸手把自己的脸皮扯了下来。 露出了“猪皮脸”下的人脸。 僵在当场看了足有二十秒钟，我才恍然大悟，原来是带着猪面具的人。 “你干嘛打人啊！” 是个年轻的小伙子，看年龄比我还小一两岁。 猪脸鬼也爬起来，扯下了面具，是个身材微胖的女孩。 女孩呻吟着又抓下了自己头发。 原来还带了假发。 扯下头发后，头也没刚才那么大了。 女人被我刚才那一脚踹得不清，一瘸一拐地走到高个男人身侧。 “你为啥要踢我？” 女人摸着被我踹到的左肩，埋怨道。 我赶紧笑着边道歉边解释。 “你们是干什么的，大晚上跑殡仪馆干嘛？” 俩人显然不知道我干嘛的，也不敢过分指责，话里话外听得出未脱的稚气。 “我们是油城艺术学院的学生，今年大三了，也是学院杀马特协会成员。” 原来是大学生，还加入了杀马特，这是害怕别人不知道自己是不良青年啊！ 据我所知，杀马特一词源于英文单词rmart，意思为时尚的，聪明的。 在大夏国正式发展始于2008年，是结合东方某国视觉系和欧美摇滚的结合体，喜欢并盲目模仿东方某国视觉系摇滚乐队的衣服、头发等等，看不惯的网友们将他们称为“山寨系”，“脑残”划上等号脑残族并列。 原本我以为杀马特只在北上广这些大城市存在，没想到小小油城市也有。 “三根半夜你们来殡仪馆干嘛？”我提高嗓音再次质问道。 “参加协会活动啊！今晚我们协会活动的地点就是油城市殡仪馆。” 气得我真想狠狠踹他们几脚。 “活得不耐烦了！去哪里不好，殡仪馆好玩么？” “不是好玩，而是刺激！我们协会今晚活动的内容是看看谁找的地方最恐怖，最吓人，我俩不敢进焚尸房和停尸间，所以想……想剑走偏锋，进这栋废楼试试运气。” “你说你们？意思是来了不少人？” “今晚参加活动的一共三对，也就是6个人。” “其他人呢？” “这个我们也不知道，应该是去停尸间或者焚尸房了吧！” “你们什么时候进的殡仪馆？”我继续问。 瘦高个想了想：“十点出头吧！对！进殡仪馆前我记得看过时间。” “进入殡仪馆就没遇到怪事？” “就是觉得太冷，也没别的！”胖女孩回道。 看样子他们完美错过了送丧队伍出现的一幕，这也算运气好。 “既然来了，今晚就跟着我！待会儿我办完正事，再送你们离开殡仪馆。” 胖女孩上下打量了我一番，视线又从我身上转移到我手中的降魔杵上。 “你好像也不是殡仪馆的吧？” 我没心思和他啰嗦，直言道：“不是！” “那你又是来干嘛的？”得知我不是殡仪馆的，俩人对我态度也发生了一百八十度大转弯。 “是啊！你又不是殡仪馆的，凭什么管我们啊？” 这话竟让我无法反驳。 “好！那我就和你说实话吧！殡仪馆今晚闹鬼，而且鬼就在这栋废楼里！”我只好实话实说，想着能把他们唬住。 俩人互望了一眼后，都看着我哈哈大笑起来。 “你傻帽啊！世上哪来的鬼！” “是啊！鬼长得啥模样？是不是也有鼻子有眼？” 还不等我回答，男的便伸出食指和中指摇了摇：“no！no！no！景瑜你这话并不严谨，世上其实还是有鬼的，有色鬼，赌鬼，贪吃鬼。” 我知道俩人一唱一和，这是在打趣我，估计也是想报刚才那一脚之仇。 “对了！你们刚才有没有看到三个老头，一个胖的是光头，另外两个瘦子看起来很怪。” 俩人想都没想：“哪有啊！刚才就看到你蹑手蹑脚上了楼梯。” “跟不跟着随你们！待会遇到鬼别后悔啊！” 我无心再和他们纠缠，撂下这话便继续往里走。 “你……你等等！还没说，你到底是干嘛呢！不会是来偷东西的吧！” 俩人愣了一下，赶紧跟上我。 在一男一女不停絮叨下，我查遍了二楼的每个房间。 越往里，房间里的“黑疙瘩”越多，终于找到个相对完整点的。 我举着手机仔细看，终于认了出来，原来是的大铁橱子。 应该是当时存放档案资料的。 找遍了二楼所有房间，除了严重变形的铁橱子外，并未发现其它可疑的东西，于是转身直奔三楼。 三楼比二楼更惨烈。 有两面墙都塌陷了，有两个房间还露出了楼顶。 好像也没啥收获。 “你说的鬼呢？” 搜完最后一个房间，身后的胖女孩掷地有声地问我，语气中带着嘲笑。 “怎么，你这是见不到鬼不死心啊！”我怼道。 “你……你老实交代，到底在找什么？再不说我们报警了啊！” “随你大小便！” 说着，我再次下到二楼。 站在二楼楼梯口，我下意识朝着走廊瞥了一眼，就看到个干瘦老头站在一个房间门口朝着我招手。 第92章 废楼惊魂夜 在吓一跳的同时，我下意识揉了揉双眼，再次看去，老头还在朝我招手。 哪来的老头啊！ 算算时间，从我和两个杀马特女孩上三楼算，差不多15分钟，也就是说在这短短15分钟，这老头来的。 考虑此时已经夜里12点，还是在殡仪馆的废楼内，我当即判断老头不是人。 赶紧朝着身后两个有点懵的杀马特青年眨了眨眼，意思是小心点，看我眼色行事，说完握紧降魔杵，谨慎地朝着老头走去。 也不知道身后的杀马特青年有没有明白我意思。 “小伙子，看你年纪轻轻，咋也来捡破烂呢？” 距离老头五六米时，他的一句话彻底把我整得啥也不会了。 捡破烂？我像个乞丐？ 随后老头拖出身后鼓鼓囊囊的蛇皮袋子，朝我咧嘴笑了笑，露出了满口黑黄色的大牙。 “你是来捡破烂的？” “这楼里没啥之前东西！今晚白来了！” 老头并未直接回答我。 “大爷，这可是殡仪馆，还是三更天，你胆子也忒大了吧！” “殡仪馆又咋了！我经常来，不过这楼还是第一次进。” 说着话，我上下打量老头。 一身脏衣服，上衣右胸还印有“临安尿素”四个字，脸、手，总之露出的皮肤黢黑。 看来还真是乞丐，不是鬼。 这时候身后的两个杀马特青年也走到了身后。 “大爷，你这身造型比我俩还‘杀马特’，要么加入我们协会吧！” “是啊！你胆子也够大，完全符合入会条件，我们可以帮你申请！” 老头看到我身后俩人，再次咧开嘴笑了。 “看样子这俩不是来捡垃圾的！不捡破烂，这么晚也不睡觉，还来火化场溜达，是不是有病啊！” 俩人没想到会被一个老乞丐指责，一下子还真不知道说什么了。 “大爷，既然这里没东西可捡，那就赶紧离开吧！” “我再转转，今晚可不能白来，孬好得检点，要么明天的酒钱还没着落呢！” 这沦落到这步田地了，还喝酒，看来还真应了那句话——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大爷你经常半夜偷跑进殡仪馆捡东西？” 其实我想说“偷东西”，话到嘴边又觉得殡仪馆又不是我家的，再说这个点，惹怒了老乞丐对我没啥好处。 “每月总得来几次吧！” 杀马特男青年似乎想到了什么，小声对身侧的略胖女孩说：“景瑜啊！老头可你厉害，你每月就来一次，人家来好几次！” 女孩先是愣了一下，然后狠狠地踢了男青年一脚：“张石磊，你流氓啊！” 我没心思搭理这俩没头没脑的家伙，继续问老头：“之前你来殡仪馆也是半夜？” “对啊！白天不让进，晚上不管，看门的也就是个摆设。” “殡仪馆哪里能捡到好东西啊？” “停尸间外面吧！还有……还有焚尸房外面，有时候还能从死人的衣裳里掏到钱，有一次……” 老头话没说完，便狐疑了打量了我一遍：“你到底干嘛的？问这么多干嘛！” 我赶紧把降魔杵塞到口袋里，拿出煊赫门，抽出一根递上去：“我不是殡仪馆的，是来……是来完成一个探险猎奇任务！” 俩杀马特一听我这话，乐了。 男的主动拿过我的香烟，抽了一根塞到嘴里，然后咧咧嘴：“原来是同行啊！刚才咋不早说！” 女的再次揉了揉刚才被我一脚踹中的地方：“还真是同行是冤家，刚才那一脚挺专业的，我现在还疼呢！” “奥！年轻人放着好日子不过，净找不肃静！” 放下芥蒂后，老头也打开了话匣子。 “死人的东西，都觉得脏！可我不说，你不说，谁知道是死人用过的？弄出去还不照样卖钱！” “那在殡仪馆就没遇到过啥怪事？”我逐渐引入正题。 “火化场多么安静啊！乱人又少，哪有啥怪事！倒是碰到过一次好事，还发了一笔小财呢！” “奥？啥好事啊！” “三年前吧！死了一车人，遗物怼得和小山一样，还有手机手表啥的，没人敢要，我借了废品站的小推车，整整拉了四大车，买了五六百呢！” “怎么一下子死这么多人啊！” “唉！倒霉催的呗！这一车人还是一家子，是淄川市的，他家一个长辈在油城当官，结果突发脑溢血死了，这家人就雇了一辆大轿子车，结果汽车冲进了黄河里，一车十七八个人一个没活。” 一车人全死了，还是来油城市奔丧的，难道之前出现的送丧队伍就是他们？ 直觉告诉我，已经找到线索的一头了。 我再问别的，老乞丐不是答非所问，就是满嘴跑火车。 我连续递给他四根烟，他连续吸烟，还抱怨我的烟不好抽。 “大爷啊！煊赫门十八九一盒呢！现在白领阶层都抽这烟，你大概还抽不习惯吧！” 老头把抽得只剩半根的香烟凑到眼前仔细看了看。 “这烟我也抽过啊！以前可不是这个味——你这烟一点劲儿也没有，假的吧！” 听他这么说，我先是笑了笑，这话有些耳熟啊！ 我忽然想起来了！ 在杂货铺上班的第一天晚上，魏成志也说过一模一样的话。 当时魏成志已经被害，所以抽着阳间的香烟没味，眼前的老乞丐也这么说，难道他也是鬼？ 这么一想头皮顿时就是一麻。 为了验证我的想法，我在地上画了个圈，然后点燃一根烟，放到地上的圈里。 再看老乞丐，脸上浮现出的是满足的神色。 “这味才对头嘛！我……我已经三年没抽到这么带劲儿的香烟了！” 这话更让我确定，眼前老乞丐是个鬼！ 我再次把手伸到口袋中，握紧降魔杵的柄，注备关键时刻防身。 “是啊！这烟咋没一点烟味呢！” 正当我注意力都在老乞丐身上时，冷不丁身后的张石磊冒出这么一句话。 这话让我感觉一道电流从头皮只穿脚后跟。 难道这小子也是鬼？ 如果他是鬼，那微胖女孩也是鬼。 我这是和三个鬼在胡扯呢！ 内心慌了一批，可表面上还得装着若无其事。 “兄弟，我忘记今天几号了，你记得？”我试探着问。 “16号啊！” 张石磊想都没想便回道。 听他这么说，我就更确定了，眼前的杀马特青年是个鬼。 第93章 当年车祸 确定三人都是鬼后，我第一想法是送它们下去，这可是走阴人的职责，可是又一想，今晚是来弄清送丧队伍事件的，还不能打草惊蛇。 办正事要紧！ 想证明眼前这三位是鬼，其实还有个法子。 我扫视三个鬼，后退了两步，然后缓缓掏出降魔杵。 当我把降魔杵举过头顶，顿时感到一股凉意透过手心传遍全身。 我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老头和两个杀马特女孩脸色顿时变得惨白，哪里还有一点活人的模样，死死盯着我举起的降魔杵，慢慢向后退。 我又缓缓举起手机，我发现他们三个都没影子。 这下百分百确定他们三个是鬼无疑！ 杀又不能杀，如果它们不肯离开，我似乎也没办法。 下一秒，我发现自己多虑了！ 三个人不停后退，直到消失到了墙里。 刚才在一楼时，徐半仙三人莫名其妙不见了，随后就在二楼发现了两个杀马特魂魄。 再之后是乞丐老头。 杀马特青年和乞丐老头似乎还不认识。 两件事是不是有关系呢？ 如果有关系，就说明徐半仙三人的不见和三个魂魄先后出现有关。 在汇海制药厂的经历提示了我。 汇海制药厂和殡仪馆倒是有几分相似之处，都是死过很多人的地方，阴气都极重。 那晚和今晚有点类似，杨玉静也是眨眼睛莫名其妙消失不见的。 后来我发现她时，她其实就在原地。 当时我之所以看不见她，并非她离开了，而是强大的阴气把我们分开到了不同的维度空间。 此后我能找到她，大概是因为那些冤魂离开了，或者降魔杵的出现。 这么一想，我再次举起降魔杵，凉意再次通过手心传遍全身。 我就这么举着，从二楼回到一楼，果然看到走廊尽头躺着三个人。 蹲到三人身前，摸了摸，人只是晕厥了，和那晚杨玉静一样。 “徐半仙——” 我使劲在徐半仙的脸上拍了拍，他浑身一颤，睁开了眼。 “怎么了？你……你干嘛这么看着我！” “我还想问你呢！你怎么躺楼道睡着了？”徐半仙挠了挠头皮，一脸茫然。 赶紧又把老刘和郭鹏飞拍醒，俩人睁开眼都是一脸懵，不知道自己怎么会躺在楼道里。 三人最后的记忆是跟在我身后走出那间屋，之后的事就什么都不记得了。 三个人站起来后还问我发生了什么事，我犹豫了一下，觉得还是暂时不能告诉他们事实。 废楼太诡异，还是先离开再说。 重新回到郭鹏飞办公室，我拐弯抹角向他描述了两个杀马特青年的样子。 郭鹏飞没什么印象，可老刘作为总务人员，记得殡仪馆接了这么两具尸体，好像是前天还是大前天。 “是两个艺术学院的大学生，我记得他们同学说他俩加入了一个杀马特协会还是杀驴特组织，参加活动时从五楼摔了下来，当场就死了。” 我抑制住内心的激动:“尸体呢？现在还在殡仪馆？” “在呢！牵扯到赔偿事宜，俩学生家人起诉了这个乱七八糟的什么组织，可能要打官司，估计一时半会儿尸体还火化不了。” 听到这里我已然心中有数。 俩人死了还不到七天，魂魄并未被阴差带走，也就跟着尸体留在了殡仪馆。 或许真不知道自己已经死了，也可能活着是杀马特，死后还继续想当“sb”鬼，看到我三更半夜出现在废楼，以为找到同类了。 至于黑瘦老乞丐是谁，我有个猜测，只是一时半会没法验证。 四个人重新围着茶几坐好，但谁也没有喝酒划拳的心思。 “徐大师，今晚你是怎么回事啊？” 老刘终于忍不住，开始质疑徐半仙。 徐半仙早已吓得六神无主，倒也不解释，支支吾吾说不出个所以然。 我一直在琢磨杀马特青年和乞丐老头的事，他们应该不是无缘无故出现在我面前的。 杀马特青年可能就是因为尸体还在殡仪馆，魂魄随之留在了这里，误解了我夜探废楼的目的，才冒出来凑热闹的。 属于偶然遇鬼现象。 老乞丐应该也死在了殡仪馆，另外他提到了三年前那次车祸，我有个大胆猜测——送丧队伍进入废楼，就是想让人碰到老乞丐，然后获悉车祸的事。 我再大胆点猜，今晚看到的十几个穿着孝衣的魂魄就是三年前来奔丧的滨州人。 顺着这个思路往下想。 算算时间，他们死了都超过了三年，为啥还没下去呢？ 心中有执念？ 或者他们的死不是表面看起来这么简单？ 想到这些，我赶紧打断老刘和徐半仙的无聊扯皮。 “老刘，三年前出过一次特大车祸，一车十几个人冲进了黄河，全都淹死了，后来尸体被送到了咱们殡仪馆，你知道这事？” 老刘和郭鹏飞同时回答“知道”。 我赶紧转头看向郭鹏飞:“郭馆长，这到底怎么一回事啊？能说说？” “咋不能说啊！”郭鹏飞轻轻叹了口气，“当时咱们市死了个高校校长，老家是滨州的，俩儿子都在咱们油城市上班，一商量，决定就在咱们殡仪馆开追悼会，通知了老家的人，他们雇了一辆车来油城。” 老刘又接着讲述。 “都是没出五服的家人，也巧了！当日黄河大桥安装限高栏杆，封了桥，只能绕浮桥，结果悲剧就这么发生了，经过浮桥时，也不知道路太颠簸还是车况不好，汽车直接冲出浮桥，一头扎进了黄河里。” “是意外？” “应该吧！殡仪馆只要尸体，不管死因。” 郭鹏飞又接过话茬:“当时我记得派出所还来我们馆调查过这事，后来怎么样就不知道了。” 听他提到派出所，我反而觉得这事容易弄清楚了。 谁让咱所里有人呢！可以等天亮后问问冯红林。 眼看着时间到了凌晨三点，他们三人都困得哈欠连天，我该问的也基本问完了。 郭鹏飞本想给安排到殡仪馆职工宿舍将就一宿，我觉得心中膈应，徐半仙也死活不干。 郭鹏飞又提议开车送我们。 这个点，殡仪馆门口也不好打车，我们就同意了。 郭鹏飞开的是老式桑塔纳2000，这车明显和市殡仪馆馆长身份不相称。 车出了殡仪馆，我以聊天的方式描述了老乞丐的样子，谁知不等我说完，郭鹏飞猛地一个急刹车。 徐半仙正昏昏欲睡，猝不及防，脑袋重重磕到了车玻璃上。 “哎哟！这是……这是要人命啊！” 这时候我才注意到开车的郭鹏飞扭过了头，用十分异样的眼光看着我。 坐在我身侧的老刘也用同样的眼神盯着我。 第94章 老唐的身份 “这是怎么了？” 面对俩人怪异的眼神，我意识到他们认识老乞丐。 “马兄弟，你见过老唐？”郭鹏飞问我。 老唐？应该就是老乞丐。 “其实我并不认识他！并不能算认识。”我故意给了个模棱两可的答案。 “哎！老唐死三年了，真没想到还有人记得他。”老刘也感慨道。 我不动声色地听着，大脑极速运转，分析听到的信息。 “老唐怎么会在那栋废楼里？” 思考后，我试探性问。 既然老唐的魂魄出现在废楼内，那么他本人应该到过废楼。 郭鹏飞再次叹息一声:“我们收留他，完全是出于好心，让他看门是给钱的！” 看门？收留？给钱？ 我迅速整理郭鹏飞这句话的信息，语气中带着自责，说明老唐的死和郭鹏飞有关。 话中之意是殡仪馆收留了老唐，老唐意外死在了殡仪馆里。 我觉得这些信息已经足以验证我之前的猜测，于是直截了当问:“老唐就是三年前烧死在殡仪馆的老头？” “对！当日郭馆长看他无固定住所，整日以乞讨为生，就让他干了仓库保管员，谁知害得他死在了三年前的大火里。” 三年了，魂魄还留在废楼，说明他有很大执念放不下…… 送丧队伍指引我们进入废楼，我见到了老唐…… 难道三年前的那场大火不是意外火灾？ 心跳一阵加快，我有了个更大胆的猜测——三年前那一车人坠河事件并不是意外，殡仪馆那场火灾也不是意外。 想到这些，我激动得心脏突突直跳。 这种事暂时不能声张，我让郭鹏飞送我回租房。 第二天直奔派出所。 见到冯红林，我开门见山问起殡仪馆的车祸和那次大车坠河事故。 冯红林对这两次案子记得很清楚。 “这两次案子我都没经手，不过参与过案情分析。” “能详细说说嘛？” “这有啥不能的！” 冯红林给我倒了杯茶，又接着说:“这两次案子虽然都有许多可疑之处，但刑事组最后的定性是意外。 先说说那次火灾。 着火的是殡仪馆的一个仓库楼，当然还放着几乎所有的档案和记录文档。 这次火灾导致一个看门的临时工老头丧命，存放着的大部分丧葬品和所有档案记录档案被烧毁。 那栋楼也废了！ 案情分析会上说失火原因是看门老头醉酒后吸烟点燃了被褥所致。” 我插嘴:“火灾就就没人为的可能性？” 冯红林看我的眼神闪过一丝异样。 “你为什么会这么问？” 我微微一笑:“冯哥先回答我！” “当时案情分析会上，我也曾提出过质疑，不过当场就被否了，否我原因似乎也合情合理——并没发现他人作案的蛛丝马迹，而且并没找到他人作案的动机！” “那冯哥当时为什么提出质疑呢？” 冯红林一声苦笑，喝了口水:“当时尸检时在死者体内除了检测出过量酒精，还有一定量的巴比妥酸成分，也就是俗称的安眠药。” “那当时的刑事组没质疑这事？” “并没有！当时负责这件案子的是杨树辉，这件案子发生不久，就调去了邻市派出所担任副所长。” “除了安眠药，还有其它疑点？”我继续问。 冯红林脱口而出:“茶杯！” “什么茶杯？” “虽然大火几乎把死者房间烧了个精光，但经过现场取证，发现当晚有两个使用过的茶杯。” “当晚火灾前有人到过他房间？”我脱口而出。 “这也是我提出质疑的第二点，火灾后并没找出这个人！” “动机是什么？” “这个我也想不到，所以所谓的质疑只停留在了猜测阶段。” 老唐原本只是乞丐，是殡仪馆收留了它，根据我已经掌握的信息，收留他的时间已经确定了，就是大车坠河案件发生后不久。 老乞丐原本吃了上顿没下顿，害他目的肯定不是为钱，那就是“封口”。 老唐一定是发现了那次车祸的真相。 这想法刚冒出，就被自己否了。 单纯想杀老唐，把整栋楼都烧了，是不是小题大做了呢！ 毕竟他身份低微，下点药或者干脆花点钱雇人，动静更小点。 如果烧掉这栋大楼目的不是为杀老唐，那还能为啥？ 楼内除了老唐还有大量丧葬用品和账本记录文档。 可以排除是为了毁掉丧葬用品，因为这种东西都是批发来了，到处都是。 那么就是为了销毁账本。 难道是为了销毁和那次车祸有关的档案记录？ 想到这些，我赶紧让冯红林说说那次车祸的细节。 “车祸表面看并无可疑！而且浮桥一侧有监控，车坠河时并没受到其它车辆影响。” “那好好的怎么会坠河呢？” 冯红林点了根烟，深吸一口:“这个我咋知道！浮桥监控清晰度不高，距离车祸现场距离又远，而且是晚上，监控里看不到细节，不过有一点我觉得挺可疑！” “奥？” “一车人并没全死，有一个活了下来。” 我没明白他这话的意思。 十几个人入水，活下一个，这似乎没啥不正常的。 “这人就是司机！我是想说当时正处于汛期，黄河中央深度五米左右，还有超过两米的淤泥，这种情况下人能逃生的几率很小。” “那他是怎么逃生的？” 冯红林再次猛吸一口烟，苦笑一声:“你问我，我去了问谁啊！” “那当时负责案子的刑警就没查查？” “没有！” “那司机呢？也没得到相应惩处？” “听说被开除了，至于赔偿，那肯定是公交公司出钱。” 听说话语气，冯红林似乎也觉得这次车祸是意外。 看来从派出所找到案子突破口难度挺大，否则冯红林已经翻案了。 我想到一个人——既然那司机没死，车祸是怎么回事，他最清楚，如果能找到他，我很有信心能弄清真相。 “冯哥，还得请你帮个忙啊！” “什么忙？” “帮我查查当年那司机的信息，最好查到他现在住哪，电话多少。” 冯红林想都没想就点头答应了。 “这个没问题！”他看了我一眼，“兄弟，你得和我说实话，为啥忽然问起这两件案子？” 想弄清事情真相，还离不开冯红林，于是我告诉他:“我怀疑这两件案子都不是意外。” 我话音刚落，冯红林手中的茶杯“啪嗒”一声掉到了地上。 第95章 河里有大蛇 用冯红林的话说，三年前的这次车祸和油城市殡仪馆的火灾皆属于特大案件，如果真是人为，其性质就变了，其恶劣程度不敢相信。 受限于权力范围，这案子暂时不能明着重新审理，不过他答应我会秘密调出两次案子的卷宗寻找蛛丝马迹，一旦证据确凿，立刻向上级申请复查。 离开派出所不到一小时，我收到了冯红林短信。 “孙景水，滨州地区六合街道孙家铺村，电话。” 看到短信，我回家换了身衣服，便打车去孙家铺村。 进村后还是老套路，左口袋装着烟，右口袋放着糖，很快就了解了孙景水的大致情况。 孙景水不到四十，原本是地区公交公司的司机，三年前犯了错误，被公司开除，之后就在村子边上的炼油厂当保安，两年前老婆嫌他没出息，离婚后带着孩子走了。 至于他被公交公司开除这事，几乎每个人的版本都不一样。 有说孙景水小时候调皮，烧死了不少蛇，得罪了蛇大仙，是蛇大仙报复他，才卷着他开的车冲进了黄河。 孙家铺子就在黄河边上，很多村民嚷嚷的着黄河里有大蛇，还描述的声情并茂——雪白色的，鳞片有小孩手掌那么大，比农村水桶还粗，双眼冒蓝光，钻出水面时会伴随着一两米高的大浪和雷声。 好家伙！我越听越觉得这是传说中的龙啊！ 还有的说车掉进河里是水鬼作祟。 也有说是公交公司闹鬼的，理由是之前也出过几次车祸，每次都死过人。 自从孙景水拉着一车人坠了河，那家公交公司就没再出过事。 至于孙景水，村里人说他之前很开朗，很能说，扭头一个笑话，转身一条段子，因为有稳定工作，在村民眼里也属于很有出息的人。 可自从出事后，人变得沉默寡言了，尤其是离婚后更是烟酒不离手。 用村民的话说，整个人已经废了！ 我似乎听出点道道。事出反常必有妖！好好的一个人变成这样，肯定有原因。 随后我拨了孙景水的电话，连续拨了两遍才被接起来。 传入我双耳的低沉嘶哑的声音，听着他声音，我脑中随即浮现出了一张颓废的脸。 “你找谁啊！” “你是孙景水大哥？” “是我…你是谁？” “你不认识我，我找你有点事，在家呢？” “奥…在家！” 又在村里超市买了一箱火腿肠，一箱纯牛奶，提着来到孙景水家。 五间砖瓦房，很阔气的院子，大门开着，来到大门口，映入眼帘的是一片荒草丛生。 一个胡子拉渣的男人坐在屋门口的马扎上，这人看上去五十几岁的样子，一身衣服脏兮兮的，头发更是成卷。 看到这人我愣了一下。 孙景水不过三十几岁，应该不是眼前这人吧！ 这么想着，我没敢冒然打招呼。 老汉看到我进来，缓缓站了起来。 “你找我有啥事？” 听声音就是刚才通话的孙景水，真不敢相信，一个不到四十的中年人看上去是个老汉。 “对！我是油城市殡仪馆郭馆长的朋友，想来找你了解点事。” 说这话时我注意观察他反应，他明显浑身一怔。 跟着郭鹏飞走进屋内，我闻到他身上有股掺杂着酒气的臭味。 先是一股食物发霉的气味扑鼻而来，随之看到了满屋的狼藉。 桌子上摆着几个碗碟，筷子横七竖八，我认出其中一个碗里是泡的“肿大”的方便面。 地面更是杂物横生，方便面袋子、烟把儿、酒瓶子……几乎没有立脚之地。 我本能地想捂住嘴，又没好意思，便愣在了门口。 “家里好久没打扫了，太乱！” 孙景水尴笑两声，露出了满口的黄牙。 他搬了个木板凳走到门口。 指了指刚才他坐过的马扎：“我刚坐过，干净！就坐门口说吧！亮堂！” 我把东西放到门内，赶紧撤回来坐到马扎上。 虽说还是能闻到屋里的怪味，不过比起刚才让人窒息的感觉好多了。 “你……你到底是干啥的？为啥来找我？” 孙景水瞅着我，声音低沉了些，似乎已经猜到我来找他和三年前那场车祸有关。 “找你原因，刚才不是说了么！你的地址和电话还是油城市派出所刑侦大队的冯红林队长告诉我的。” 告诉他这些，并非吓唬他，或者想镇住他，只是想让他放心，我来找他算是在派出所备了案。 他点了点头，伸手掏出烟盒，却是个空烟盒，他抿了抿嘴，随手把烟盒拧了拧，扔到一侧。 我赶紧掏出此前准备好的煊赫门，整盒递过去。 孙景水接过香烟，双眼立刻透射出贪婪的目光，连声谢谢都没说，直接粗暴地撕开，抽出一根塞嘴里。 他点了三次，才点着香烟，我注意到他的手抖得很厉害。 哪还像个不到四十的！ 能吸两口烟，人才平静下来。 “是问那次车祸的事吧！” 没想到他主动开了口。 “对！我想了解真相！” “真相？”他哈哈大笑了了几声，“都过去三年了，真相还有意义？” 连续两个反问，弄得我顿时有点不会了。 “有意义啊！对于那一车十几条人命来说有意义，对于天地良心和善恶有报有意义！” 孙景水对我扣的这顶大帽子不以为然，嘴角扬了扬，露出冷笑的表情，却没出声：“死了的人，也不能再活过来，另外我糟的罪也都受了。” “如果我告诉你那一车人的魂魄都还留在阳间呢！” 看眼前情景，我只好摊牌了！ 我话刚说完，孙景水又是浑身一颤。 “你……你为啥这么说？” “实不相瞒，我爷爷是油城有名有号的阴阳先生，我来找你就是为了那一车的魂魄！” 我能看到部分魂魄，且是走阴人的事不好解释，便抬出了爷爷唬他。 我话刚出口，孙景水手中还剩三分之一的香烟直接掉到了地上。 “他们……他们也不能怪我！我没想害他们，我也……我也是受害者！” 这话让我内心一颤。 信息量很大，我深吸一口气，大脑极速运转，琢磨他这话啥意思。 这是直接承认三年前车祸和他有关，但他并不非主谋。 这就让我有些糊涂了，难不成还是有预谋的车祸？是谁预谋的？目的又是什么？ 眼前的孙景水再次激动起来，他哆哆嗦嗦地捡起地上的烟，猛吸几口，然后又抽出一根点上。 整个过程中手在抖，身体也在微微颤抖。 我怕进一步刺激他，没敢冒然说什么。 “13号车是被诅咒的！根本……根本就不能开，谁开都得出事，我就是个替罪的羔羊啊！” 这话一下子让我想起半小时前在村里打问到的信息，难道车祸的原因真是因为公交公司闹鬼？ 第96章 看不见的乘客 我的思绪被孙景水的奇怪举动打断了。 他先是面露惊悚神色，身体不停抖动，如同筛糠，然后猛地扯开脏兮兮的上衣。 我看到他胸口和小腹横七竖八满是划痕，有的已经结疤，有的似乎还在淌血，几乎连一寸完好的皮肤都没有。 “孙大哥，你这伤……”惊得我也站了起来。 “这就是惩罚，我开13号公交车的惩罚，那辆车是受了诅咒的，谁开都不得好死！” 吼完，他站了起来，冲到我身前：“已经死了十几个人，这事就这么过去吧！你……你还年轻，不要多管闲事啊！我当时也不信，直到当我开车经过那座浮桥时，看到了……” 话没说完，孙景水忽然剧烈咳嗽起来，脸憋得通红，不到半分钟便晕了过去。 也算我倒霉，他家也没别人，万一闹出人命还真不好解释，于是我赶紧拨打120。 当然既然是我打的120，钱还得由我支付。 人被送到镇上医院，医生看到他浑身的划伤后，报了警。 出警的警察不分青红皂白就想带我去所里，好在这时候孙景水醒了过来，承认是他自己划伤的，我和没一毛钱关系。 主治大夫是个小老头，俩小警察刚走，就悄悄把我拉到一侧。 “人是气血攻心，一口气喘不上来才晕厥的，这倒不算事，可是……可是刚才我检查时，发现他得了肺癌，而且已经是晚期，无药可治了。” “啊！他还不到四十啊！” 我和她无亲无故的，听医生这么说，谈不上伤心难过，只是惊讶。 “另外还发现他身体多种器官出现衰退迹象，尤其是心脏，差不多是七八岁岁老人的。” “怎么会这样呢？” 小老头医生摇摇头：“这个我也解释不了，大概属于一种怪病吧，罕见怪病，我建议你带他去大医院检查一下，不过说实话啊，都胃癌晚期了，检查的意义不大。” 来到病房，孙景水脸色惨白如纸，他双眼空洞地看着我。 “孙大哥，感觉好点了吧？” 他朝我苦笑着摇摇头，没回答，而是伸手指了指挂在墙上的外套：“帮我把烟拿过来吧！” “孙大哥，你这身体不太适合抽烟。” “我什么病自己知道，怎么死不是死，我逃不掉的！” 感觉时机到了，我开门见山问：“孙大哥，三年前你到底怎么出的车祸？” 孙景水先是双眼一眨不眨地看着我，足有十几秒钟才深吸一口气：“算了！这事已经过去了三年，也不知道自己还能活多久，今天……今天是你送我来医院的，你想知道的，我都会告诉你。” “那谢谢孙大哥啊！我就是想了解三年前那次车祸的细节。” “本来那次出车的司机不是我，是我替别人开的——这都是命啊！那辆13号公交车是被诅咒过的，不多死几个人来祭车，诅咒破不了。” 我很认真地听着，如果是在两个月前，听人这么说，又是“诅咒”，又是“祭车”，我肯定会笑。 可有了这段时间的经历后，我的三观已彻底改变。 “孙大哥，到底什么诅咒啊？”我用尽量轻的语气问。 “具体是什么诅咒我也不知道，是公司的老职工醉酒后无意中说出来的，13号公交车原本是某郊区的末班车，后来频频发生交通事故，上头就让停了这班车，可是……可是停了后，公司发生事故的次数更多了，于是领导请了个和尚……” 听到“和尚”俩字，我头皮就是一麻。 “什么和尚？” “我哪知道啊！这是六七年前的事了，当时我还没去公交公司上班，和尚具体说了什么，也只有老领导自己知道，总之从那以后，13路末班车虽然取消了，但13号公交车却留了下来。” “这么说，祭车也是和尚提的办法？” “对！我出车祸时，刚上班不到半年，发现这半年里每个月初一的夜里十一点多，都会有人开那辆13号公交车出去转一圈，空着车去，空着车回。” “空车？干嘛跑空车啊！” 孙景水咳嗽了几声，压低了声音：“当时我也偷着问过老司机，他们说车的确是空着出去，但回来时却拉满了看不见的乘客。” 我心里咯噔了一下，猜到了“看不见的乘客”是什么，也就缩了缩脖子，没再接着问。 “出事那次，为啥是让你开那辆车去送人呢？” “这个……”孙景水指了指身体，“也怪我！本来公司安排的司机是刘希利，刘希利找我，说这趟活一来一回不过三四个小时，公司给3000，问我干不干，当时我家刚盖了新房，还有几万块饥荒，就答应代替刘希利开这趟车。” 一趟车3000？ 正常的钱不是这么容易赚的，用脚指头琢磨也应该能想到有问题。 “后来呢？我听油城市派出所的人说当时出事时，浮桥上并没有别的车，是孙大哥你忽然拐弯，开车冲进河中的。” 孙景水忽然瞪起双眼，再次指了指衣服口袋。 这次我没犹豫，过去拿过烟，帮他点上。 猛吸两口，孙景水才接着往下说。 “当时是凌晨，一路上我担心出事，还特意喝了好几罐红牛，过河时更是打起十二分精神。浮桥上每隔几十米，都挂着个几百瓦的白炽灯，路面也平整，按说不会出事。” 听他吞吞吐吐的讲述节奏，急得我很想催他快点说，又担心他再一激动晕过去，更耽误事，便耐着性子。 “晚上，尤其是凌晨出车有个好处，那就是路上车少，很少会遇到堵车情况，部分红绿灯也会暂停使用，当时浮桥上的确没有其它车，刚开始一切很顺利，直到车行驶到河中央时……” 我忍不住反问：“是不是看到什么了？” 孙景水脸色更惨白了，空洞无神的双眼瞪得滚圆，他浑身再次轻微地抖动起来，然后开始猛吸烟。 大半根烟几口吸完了。 我赶紧再次抽出一根，递给他，并给他点上。 “车忽然抖动起来，我赶紧双手死死握紧方向盘，以为是车爆胎了，可当点踩刹车时，我发现刹车失灵了，这时候汽车剧烈晃动，根本超出了爆胎的晃动程度，我下意识瞟了一眼后视镜，当时吓得我腿都软了！” 说到这里，孙景水又停下了，开始猛吸烟。 急得我真想踹他。 “你看到了什么？” “我看到一条巨大的白色东西缠着车身，正往水里拖，汽车根本就不受控制了。” 第97章 浮桥有诡 我脑中一下子想到此前在孙家铺村，好几个街坊都提到黄河里有大白蛇的事。 现在又听孙景水提到大白蛇，我也泛起嘀咕——难不成黄河里真有一条比农村常用的水桶还粗，几十米长的大白蛇？ 这并不符合生物学规律啊！ “孙大哥，出事后，你怎么不实话实说啊？” 孙景水苦笑一声，吐出一口烟。 “你怎么知道我没有实话实说呢！刚开始我就是这么说的，可是……可是当时负责这案子的警察不允许我这么说，连续审了我好几夜，没办法！我……我只能说是单纯的交通意外了。” “出事后，公交公司的人就没给个说法？” 孙景水又一次苦笑着摇了摇头：“我就是个替罪羊，人家还说啥呀！没让我赔钱，我已经算是烧高香了，从拘留室出来后，我当然被公司开除了，发生了这么大事，我也认了！” 处于好奇，我接着又问：“那公交公司的诅咒消除了？” “应该是消除了吧！我也是事后听关系不错的老司机提过，我出事后，那辆13号公交车捞上来后，就没开回过公司，而且每个月的初一夜里十一点多，也不再派人跑一趟空车了。” 离开医院前，安慰了孙景水几句，又到医院斜对面的超市给他买了十条香烟，帮他多交了3万元住院费，估计他住不了几天，剩余的钱就算给他的生活费吧！ 离开医院，我心情十分沉重。实在想不到车祸的真相会是这样。 鬼神妖邪之说肯定站不住脚，可这似乎和殡仪馆的火灾没一毛钱关系啊！ 难道我的调查方西错了？ 本想先回油城市再说，人都坐到了长途车上，孙家铺村以及孙景水对那条大白蛇的描述始终萦绕在我脑海，我决定去一趟那浮桥，没准有啥发现呢！ 孙景水说过，那出事的浮桥距离他们村不远，叫胜利浮桥，河两岸的居民常走浮桥，因为走浮桥比绕黄河大桥省不了路，也省钱。 打车花了三十几元，来到胜利浮桥边。 远远的就看到十几辆农用车排队交钱过河，有交现金的，更多的是手机扫码。 负责收费的女人看着三十来岁，一脸凶相，一边收费，还一边嗑着瓜子玩着手机。 河边有和放羊的老头，正在吆喝不听话的两只羊。 没等我开口，老头笑着先和我打了招呼：“小伙子，又是你啊？” 他这么一喊，我仔细瞅，觉得老头又几分眼熟。 “大爷，你是孙家铺村的？” “是啊！在俺们村时，我还抽了你一根烟呢！”老头朝我走了两步，咧着嘴摘下帽子。 “想起来了！大爷。”我也朝他笑了笑。 “小伙子，咋又溜达到黄河边了？” “这不是听你们村的街坊说，黄河里有几十米长的大白蛇嘛！我就过来随便逛逛——这浮桥挺有意思！” 我不太擅长撒谎，这话说得驴唇不对马嘴，好在老头也没说啥。 “桥就是桥，我咋看不出啥意思？” “那个——这么多车，浮桥赚钱不少吧！” “那是！一辆车3元，一天下来，有时候好几万呢！” “这桥谁修的？挺有眼光啊！” “咱们镇上的秦老八！能人啊！除了这座浮桥，他还有好几家炼油厂，是俺们镇最有钱的人。” 听他这么一介绍，我好奇心更浓了，忍不住靠近浮桥举目望去。 虽说是浮桥，可两侧插着直径超过一米的水泥柱子，桥面更是铺着厚厚的铁板，质量杠杠的，安全系数极高。 再看第二眼，我忽然看到河中央位置的两根水泥柱四周萦绕着一股黑气，黑气自水里涌出，顺着水泥柱子网上升腾。 孙景水说他就是差不多到河中央时，汽车忽然失控，然后透过后视镜看到大白蛇把车拖到河里的。 难道那次车祸的发生，除了公交公司的诅咒外，还有其它原因？ 否则，车上的那十几个魂魄也不会有这么强的执念，至今不肯下去。 这里是滨州地区，我又是一介外乡草民，再说听放羊老头话中意思，这座浮桥的主人秦老八也算是当地数得上的有钱人，也肯定很有关系背景。 我势单力薄，还是先回去和冯红林商量一下吧！ 刚坐上返回油城市的车，就接到了杨玉静的电话，看到是她打来电话的一瞬间，我才想起来，早就答应她今晚和高向阳父子吃饭。 接起电话前，我扫了一眼时间，已经是下午四点半，估计从滨州地区到油城市怎么也得一个半小时，时间有点紧张了。 接起电话，我直接说明了自己情况。 杨玉静并未埋怨。 “那行！我直接去长途汽车站接你吧！” 这顿饭还不知道吃到几点，看来今天没法去找冯红林了，看到车上人不多，尤其是后半个车厢空着，我坐到最后一排的角落，拨通了冯红林的电话。 弯着腰，压低声音说了自己的想法，问问他能不能帮忙查一下关于胜利浮桥和秦老八的背景。 “兄弟，你仅仅是怀疑？” “目前还真没证据，不过请你相信我，我判断这座浮桥有问题，弄不好建桥时牵扯到人命案。” “那行！滨州那边我有关系很不多的东西，再说这座桥一头属于咱们油城市地界，想查的话好找理由！” 车在路上堵了两次，驶进油城市的长途汽车站时，已经6：24分。 我刚下车，就听到一声轻柔的声音喊我，随即先是看到了杨玉静的蓝色卡宴。 长途汽车站位于西郊，距离黄河大酒店60里路左右，开车再快也得半个多小时。 我记得约着是六点半吃饭，等我坐车上，驶出长途汽车站，已经六点半了。 “不好意思啊！可能让你为难了！” 我对杨玉静说。 “这有什么！是高家父子想托我约你吃饭，让他们多等半个多小时又怎么了！” 也是！我笑了笑，不再说什么。 路上杨玉静车速并不快，俩人很随意地聊着天。 “生产出的第一批药已经交给乙方，对方很满意，又和我们签了新合同，如果这次顺利的话，估计明年净利润在十亿以上。” “那不很好嘛！” “这钱是你帮我们家赚的，若没有你，恐怕……” “咱啥关系啊！怎么还说这么客气的话！” 我这话说完，杨玉静忽然沉默了。 半分钟后，才悠悠地反问我：“咱们啥关系啊？” “朋友啊！” “对！是……是好朋友！” 夜晚的黄河大酒店金碧辉煌霓虹闪烁，比已经停业的金灿灿娱乐城更气派不止一倍。 车一停下，两个文质彬彬的男接待，快速跑过来躬身帮我们打开车门，然后双手接过杨玉静手中的车钥匙。 跟着杨玉静走进了一个豪华包间，我一进屋就看到此前见过的高国峰和一个瘦高个中年男人。 见我俩进屋，俩人同时站了起来。 “高董事长，这位就是马万岐先生！” 说完，杨玉静又指了指中年男人：“方圆集团董事长高向阳先生，高董事长可是本市着名的企业家和慈善家，当然也是风云人物，也是我们杨家生意上的合作伙伴。” 我打量了一遍高向阳，果然气度不凡，眉宇间有股霸气，而且属于富贵的面相。 “马兄弟赏脸，高某我倍感荣幸啊！” 就凭着几句话，足以看得出在为人处世和气度上，这父子俩不在一个水平上。 分宾客做好，高国峰轻轻挥了下手，五六个身材苗条长相清秀的女服务员排着队把菜端了上来，然后恭恭敬敬地站在两侧。 女孩们身高胖瘦都差不多，都穿着红褐色旗袍。 吃饭的才四个，光两边伺候的就十来个。 桌上十几道菜，几乎都是我没见过的，菜上全，高向阳面带微笑地端起酒杯：“马先生，第一杯酒先谢谢您救了犬子，同时我为犬子那晚的冒犯，真诚地向您道歉。” 说完一饮而尽。 我心中有点犯嘀咕，他是怎么知道这事的，这么糗的事，高国峰应该不会主动告诉亲爹啊！ 第98章 红衣女孩的报复 等服务员倒上酒，他立刻又端了起来。 “这杯酒是高某诚心想结交马先生这位朋友！先干为敬！”说完又是一饮而尽。 服务员倒酒时，我特意瞥过，喝得是52度酱香型茅台，这一杯少说二两半，两杯下肚就是半斤酒啊！ 刚才进屋前，我还打算应付应付尽早离开，可被高向阳这么一整，我被弄得有点猝不及防。 “高董事长，你就别客气了！”我也端起酒，一口干掉，辛辣味呛得我忍不住咳嗽了两声。 服务员又倒满后，看他还想端起来一口干，我赶紧制止。 “别这么喝了！再这么喝，你不醉，我也得醉，醉了再说什么听什么，就全都不知道了。” 高向阳哈哈一笑，伸手请我坐下。 “看得出马先生虽然年轻，却并非凡人，一切就全听马先生的。” 我扫了一眼坐在高向阳另一侧的高国峰，他也一改之前的嚣张样，始终面对微笑地看着我，直觉告诉我他不是装的。 以高家的势力，以及高国峰的地位，如果仅仅是表达谢意，这么做似乎有点夸张，难道他还有其他目的？ 接下来的半小时内，谁都没再喝酒，高向阳一再劝我吃菜。 果然和我之前猜的一样，油城市最大的酒店黄河大酒店就是高家开的。 吃的差不多了，我还是没忍住先开了口：“高董事长，您找我来是不是还有其它事？” 我问完，高向阳笑了。 然后再次端起酒杯：“我说吧！马兄弟不是一般人，连高某心中所想都猜得到。” 我想笑，这话引的，就好像我主动投怀送抱一样。 看来某些人能有钱，不是偶然原因。 “那就请高董事长直说吧！” “好！”高国峰第三次一口喝掉杯中酒，“恕我直言，我是看了那晚犬子出事的监控视频才拜托杨小姐邀请马先生吃饭的，我请人看过那段监控视频，才知道马先生年少有为，术法在身！” 听他这么说，我基本明白怎么回事了。 “高董事长，既然这样，我也就不再遮遮掩掩，请告诉我实话，那泳池内是不是出过事？” 这话一出口，爷俩脸色都有些微变。 “马先生能看出来？” 高向阳似乎不太想说出具体是怎么回事，或许是不想让杨玉静知道。 “能看出来——那女孩穿着红裙子，长的还不错，人也年轻！” 这话亦真亦假，那晚见到的女鬼穿着红裙子，至于年轻和长的漂亮，是我猜的——能死在黄河大酒店游泳池的女孩肯定丑不了，也不会老。 等我这句话说完，父子俩的脸色就明显变了。 先是高国峰颤抖地问我：“她……她真的还没走？” “没有！而且她在时刻准备要你命！” 高向阳再也绷不住，一脸凝重地握住我的手：“马先生，无论如何你得救救犬子啊！我高家就这一个儿子，虽然不太成气候——我以后会好好教育他，保证不再让他害人。” 这话信息量很大，话外之音是说他们父子俩不但知道红裙子女鬼的身份，而且人还是高国峰害死的。 怪不得拐弯抹角这么久，就是不肯说。 我故意脸色一沉：“这事真有点难度，我看你还是请其他高人吧！” 高向阳吓得脸变成了死灰色，忙朝我鞠躬：“马先生，求求你救救犬子，不瞒你说，这两年我先后请过十几个阴阳先生，本来以为……” 后半句话硬生生咽了回去，然后一声叹息。 这一切都在我预料之中，如果这事好办，以高向阳的身份地位，肯定不会舔着脸求我一个二十出头的小子。 他肯定没少找人，也没少花钱，结果发现这事光有钱白搭，这才放下一切尊严求我。 这爹当的也忒不容易。 作为第九区的走阴人，我也有义务送红裙子女鬼下去。 “那好！你把事情的详细过程说一遍，不能有任何隐瞒，如果我听出有丝毫隐瞒，立刻走人！” 高向阳连忙鞠躬，然后拉起木讷地坐在一侧的高国峰站起来朝我鞠躬。 “好！先谢谢马先生，我保证不会有一丝隐瞒。” “那就说吧！尽量详细！” 让高家父子详细说，也并非我好事，因为只有我详细了解的事情的始末，才能更好地消除红裙子女鬼心中的执念和怨气，让她顺利下去。 “事情要从两年半前说起，当时犬子刚大学毕业，我安排他在酒店锻炼，负责的是职工培训这一块。 也怪我教子无方，这混蛋小子一上班，就仗着自己身份在在酒店内肆意妄为，几个经理都知道他是我儿子，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结果有个叫小丽的女服务员对他动了真情。” 听他说到这里，我忍不住打断：“别说的这么委婉，是你儿子始乱终弃吧！一开始就抱着玩玩的心态。” 高向阳咽了口气，没有否认，其实就是承认了。 “小丽怀了孕，这混账东西骗着人家打了胎，然后……然后提出了分手，小丽咽不下这口气，就选择在夜里十二点左右，穿一身红裙子溺死在了游泳池内，等……等工作人员发现的时候，尸体已经僵硬了。” 气得我瞪了高国峰一眼，真想冲过去踢他几脚。 “后来呢？” “后来我们找了人赔礼说情，当然出了一个让小丽父母满意的数字，这事就这么过去了。” 我再次怒视高国峰，厉声道：“请你说说你和小丽之间的事！不能有丝毫隐瞒。” 高国峰点头如捣蒜，他早就被吓傻了。 “我追了她半个月，结果第一次和她上床时，发现她竟还是个处，当时我只高兴了几分钟，也意识到自己可能惹事了，只是……只是没想到小丽会这么倔强。” “倔强？亏你说得出口！难道被你白玩了，就不算倔强？” 面对我的质问，高国峰无言以对，只好使劲低头，像个犯了错误的小学生。 高向阳赶紧替儿子解围：“犬子也知道错了，如果马先生有什么解决办法——钱不是问题啊！” “钱？”我冷笑声一声，“你以为有钱真的能使鬼推磨？” 高向阳连忙道歉：“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我只是想表达我们高家弥补错误的决心。” 我扫了一眼一脸愤怒的杨玉静，转身对高向阳说：“既然事情已经发生，说别的也没意义，我再想想办法吧！当然这事我也没把握，只能走一步算一步。” 高向阳和高国峰脸色已经变得铁青，高国峰更是像霜打的茄子，整个人都蔫了。 高国峰强打起精神，再次朝我鞠躬：“那就麻烦马先生了，事后不管怎样，高家必有重谢！” 送我回去的路上，杨玉静絮叨了一路，还劝我不要管这事。 我只能苦笑，总不能告诉她，如果单纯为了高国峰，这事我还真不管，可走阴人身份摆在这里，我又不能不管。 这次杨玉静直接把车开进了小区。 “不用啊！这都十点半了，送我到小区门口就行！” 杨玉静却是一脸羞涩地扭头看了我一眼：“怎么，就不邀请我上去喝杯水？” 我连忙笑着摆手：“实在不方便，这房子是租的，一起住的还有三个年轻女孩。” 我说完其实就后悔了，杨玉静更是脸色拉的很长。 “你同时和三个女孩同居？” 第99章 符箓的厉害 我尴笑着解释：“不算同居！都是我杂货铺店员，作为老板我得管吃管住不是？” 杨玉静明显不悦，冷哼一声：“算啦！我还是赶紧回家吧！” 回到租房，还是躺到客厅的折叠床上，我根本没一点睡意。 寻思着要么再单独租个房子，要么干脆换个四室两厅的大房子，否则自己总睡客厅不是个事。 主要是和三个女孩一起，只有一个洗手间不方便。 面朝墙躺了几分钟，刚转过去就看到两条白皙的大长腿。 视线随之上移，就看到了似笑非笑的李佳琦。 “你……你大晚上站客厅干嘛？” 其实一想到李佳琦和吴敬可都死过一次，我心里就有种异样的感觉，并非害怕，只是别扭。 “走啊！一起去外面吃烧烤？” “啊！你饿了？” “有点！我自己出去有点害怕。” 老小区的好处是人多热闹，管理不严，小摊小贩们随处可买卖，另外就是空闲角落里不缺烧烤摊。 抛开创建精神文明城市那一套虚的，这样大家都方便。 我在黄河大酒店吃得很饱，所以只是坐一旁看着她吃。说实话，我至今也不了解李佳琦，总感觉她眉宇间透着一股冰冷。 李佳琦左手拿着串，右手筷子，一阵狼吞虎咽。 我正想拿出手机玩，以打发无聊时间，忽然听到有人大喊：“失火啦！失火啦！” 扭头就看到左侧四楼窗户里往外冒着浓烟。 四周吃烧烤以及在遛弯儿的人全都围了过去。 这么浓的烟，火势不小啊！ 现在楼房着火，至少整个单元都会殃及，除了消防队出马，一般人也不好救。 本来我也没打算管闲事，头都扭了回来。 谁知一声尖细的哭声从冒着浓烟的窗户里传来，我几乎是下意识地再次望去。 “是个小孩！” “张炳军家老二，估计两口子上夜班，留孩子自己在家了！” 远远望去，也看到了趴在防盗窗上嚎啕大哭的男孩，看着八九岁的样子。 “街坊们！消防队一时半会儿来不到，咱不能看着小孩就这么烧死啊！” 有人喊了一声。 “对！” “得先把孩子弄出来！” 响应声此起彼伏，好几个男的直奔着火的单元。 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看着防盗窗内嚎啕大哭的男孩，我脑中浮现出了小宇模样。 心中一酸，和依旧在狂吃的李佳琦说了一声，然后跟着几个男的冲进了着火的3单元。 火都是向上蔓延的，跑到三楼，才闻到刺鼻的烟火气味。 “哐哐哐”的踹门声从四楼传来，又往上跑了两步，就看到几个先冲上来的街坊在狂踹401的防盗门。 不得不说防盗门和防盗窗是双刃剑，平时能防盗，可遇到火灾之类的就成了“困命门”。 这户人家安全意识还是很强的，几个人轮流踹，几十脚下去，门面硬是没丝毫变形。 “这不是办法啊！” “消防队来了，也得切割，怎么也得七八分钟。” 黑烟翻滚着从门缝冲出来，足见火势越来越大，时间不等人呐！再抻下去，估计小男孩命也没了。 我站在楼梯上，没着急冲上去凑热闹，而是拿出手机。 记得阴司的app上有“大力符箓”，我还看过产品说明，购买并使用这种符箓，可以让人的力气提升10倍到50倍，也就是相当于一个人拥有10个人到50个人的力气。 迅速找出“大力符箓”，选择50倍的，确定购买。 立刻从裤口袋里掏出了一张软踏踏的符箓。 贴到身上的一刹间，一股暖流瞬间涌遍我全身每个细胞。 我挤到401防盗门前。 “大家让一下！” 看得出几个人都很着急，我提高嗓门喊第二声时，他们才看向我。 我顾不得解释，先是握紧门把手用力一拉。 防盗门的门把手竟然被我硬生生扯了下来。 这可把几个人镇住了，纷纷后退。 我也后退两步，牟足劲，借着冲劲儿就是一脚。 “轰”的一声巨响，防盗门竟被我踹得严重变了形。 身后立刻响起惊呼声。 我深吸一口气，紧接着又是一脚。 这一脚是瞄准了再踹的，踹的是刚才严重变形的地方。 “砰——” 防盗门应声开了。 “小伙子干啥的？咋这么大劲！” “简直难以置信！” 不好解释，我只好笑了笑：“赶紧救人吧！” “对！” 黑色浓烟已经覆盖了三分之二层的屋内面积，正常人根本没法冲进去。 在防盗门被我踹开时，几个人还信心满满，给人感觉都要顺便帮消防员吧火扑灭了。 可进屋后意识到不是那么回事了。 这么浓的烟，肯定还有势头猛烈的火，稍有点常识的都知道，火灾中浓烟的伤害性比火更大。 面对众人的傻眼，我再次掏出手机，在阴司app上购买了“防火符箓”。 符箓贴到身上，一阵舒服的凉意传遍全身各处。 我也顾不得别人怎么看，确定了一下小男孩所在房间的方向，便直奔过去。 “小伙子，你不要命了？” “这样不行啊！你……你救不了人！” 冲进浓烟中，神奇的一幕发生了，我视线竟然能穿透浓烟，而且呼吸通畅，感觉不到丝毫的烟熏火燎。 小男孩依旧双手死死握着防盗窗，只是人已经晕厥了过去，好在窗户开着，人没有窒息。 人命当前，容不得我有丝毫迟疑，赶紧脱下外套，把小男孩连遮挡起来，抱在怀里冲出浓烟。 “我的天呐！你……你到底是不是人？” “这哪里是人，分明是活神仙！” 我把男孩塞到一个高个中年男人怀里：“赶紧抱出去，我再去看看还有没有其他人！” 说完再次冲入火中。 三室两厅转了一遍，并没发现其他人，我发现火源在厨房，此时整个厨房已经被火烧透。 墙上的钢管里“呲呲”地冒气。 怪不得火势这么大，原来是天然气管子破了。 任其这么冒气，肯定会爆炸！到时候整栋楼都得遭殃。 我赶紧冲过去，关掉了天然气总阀门。 关掉天然气阀门后，我仔细听，果然不再冒气了。 正当我长舒一口气，准备离开厨房时，忽然大腿被狠狠踹了一脚，猝不及防，我重重摔了出去，头撞到了已经烧的严重变形的铁橱子上。 疼痛伴随着一阵头晕目眩传来，我差点晕厥过去。 赶紧扶着什么东西站起来，就看到一个高高瘦瘦的黑衣男人站在大火中，看到他模样的一刹那，我浑身像是遭了雷电一般。 第100章 另一个我 这人竟然和我长得一模一样，只是比我高一些，也瘦一点。 最骇人的是他竟然直挺挺站在大火里，任凭火舌在他脸上、手臂上烧。 这显然不正常！ “你是谁？” 我赶紧忍住疼痛爬起来，朝他吼道。 这人虽然五官和我一模一样，但神情阴冷，让我只看一眼便忍不住浑身一颤。 这种感觉我之前从未感受过。 他朝我冷哼一声，转身走出了厨房，等我追出去时，哪还有他的影子。 我冲到401屋门口，那几个热心街坊还在屋门外朝里巴望，眼神中满是担忧。 “小伙子，你……你没事吧？” 见我出来，几个人赶紧往外拉我。 “我没事！”扫了一眼，并未发现刚才那人，“有没有看到另一个人从火里出来？” “另一个人！没有人啊？” 几个人互望一眼，随即很默契地用震惊的眼神扫向我。 “兄弟，你怎么不怕火烧？” “是啊！你脸上连灰都没有，这……这不是奇迹嘛！” 我顾不得搭理满脑子疑惑的街坊，挤开人群直冲到楼下。 正好看到两辆消防车呼啸着停到楼前空地上，消防员火急火燎地从车上跳下来，四周已经围了几十个吃瓜群众。 我直奔最前排几个街坊：“刚才有没有看到有人跳窗？” 街坊们注意力都在四楼，冷不丁被我这么一问，都有些懵。 “这可是四楼，跳楼就等于自杀啊！疯了吧？” “没人啊！” “那有没有人从楼道跑出来？”我继续问。 “除了你，就刚才那俩抱着小孩的。” 一个中年妇女指了指消防车另一侧。 顺着他手指，我看到小男孩已经醒了，正在嚎啕大哭，一男一女俩中年人在安慰他。 我几步冲过去，弯腰拉了一下小男孩的手。 “小弟弟，家里是怎么着的火啊？” 小男孩满脸灰尘，被眼泪一冲，再加上手一抹，成了大花脸。 “是这个大哥哥刚才冲进火中救了你！” 男人赶紧小声对小男孩解释。 小男孩看了看我，浑身一哆嗦，哭得更厉害了。 “怎么了？这是！” 一男一女赶紧再安慰他。 “是……是他点着了我家厨房的窗帘！” 小男孩后退了一步，指着我哭咧咧地吼道。 这话不但把我整懵了，更把两个热心街坊整得愣在了当场。 “兄弟，别介意啊！这孩子可能吓坏了，乱说的！” 男的挠了挠头，憨笑着向我解释。 其实听他这么说，我已经猜到怎么回事了，当然也不好解释。 小男孩一个劲儿的哭，还很畏惧我，没办法，我只好悄悄走开。 往回走时，一眼看到了站在人群中的李佳琪。 “你脸色不太好啊！” 李佳琪似笑非笑地对我说。 “嗨！一言难尽，咱也帮不了啥忙，赶紧回去吧！” 烧烤摊距离租房不远，即将上楼时，李佳琦忽然停住了，她看着我，问了句莫名其妙的话：“你是不是有个孪生兄弟？” “没有啊！怎么了？” 李佳琦怂了怂肩：“没什么，随口问问。” 说完，她先上了楼。 第二天早上，我被一阵喧闹声惊醒，赶紧跑到窗边，向外探去，就看到楼下站着七八个拿着摄像机的人，看着像是记者，路旁还停着好几辆印有xxtv的皮卡车。 出啥事了？ 转身就看到饭桌上有一碗稀饭和两个煎蛋，应该是李佳琪上班前给准备的早饭。 我忍不住笑了笑，过去三下五除二把早饭干掉。 外面喧闹声更大了，我耳不听为静，谁知几分钟后，屋门被敲响了。 房子是我租的，只有冯红林和李文康几个人，如果是他们找我，肯定会打电话。 难道是物业的？ 赶紧擦了一下嘴，过去开门。 谁知门一被打开，立刻看到好几个黑色摄像机对着我。 “咔嚓——咔嚓——” 关键是此刻我穿着短衣短裤，脚上还趿拉着红色拖鞋。 几个人先是一阵狂拍后，才有个大爆炸头女孩把手中话筒凑到我嘴边。 “你应该就是昨晚的无名救人英雄吧？” 我有点懵，直到看见人群里有个熟悉的面孔——喜欢眯缝着眼笑的胖老汉。 他也是昨晚一起冲上401救人的热心街坊之一。 “小伙子，咱们又见面了！” 老汉手里也拿了个相机，拍了两张照后，朝我招了招手。 “这是怎么了？” “这些都是新闻圈里的朋友，是我邀请来的。” “先生，你贵姓？” “马万岐！百万千万的万，‘山支’岐。” “马先生，听说你昨晚不顾个人安危冲进火海救了个孩子？” “马先生，根据我们了解，当时火势很大，还冒着浓烟，你当时怎么想的？” “是啊！这可是不顾个人安危，毫不为己专门利人的精神，简直是当代的邱少云。” 我忙摆摆手：“别这么说，这么比不合适。” “马先生，你能详细说说当时的情况？” “这个没什么可说的，我当时正好在现场，看到小孩有危险，就什么都没想，直接冲了进去。” “听说当时你两脚踹开了防盗门，那可是超人牌的，用切割机也得鼓捣十几分十分钟。” “你当时在没有任何防备的情况下，冲进了大火里，最后竟然完好无损地抱着孩子从火海里走了出来。” 好几个记者围着我，七嘴八舌的问题让我应接不暇。 我根本就没法回答，而且也不愿意回答，干脆直接关上了门。 任凭他们怎么敲，我再也不开门。 等了半个多小时，外面总算安静下来，又等了一会儿，我走到窗户前往外瞅了瞅，看到外面杂七杂八的车都不见了，才穿好衣服出门。 冯红林坐在办公室一根接一根地抽烟，桌子上放着两个泛黄的牛皮袋。 “兄弟，你说的果然没错，殡仪馆的那次火灾有猫腻啊！” 一听有门，我赶紧问：“冯哥，这是有啥发现了？” “关于那次火灾的资料被人动过手脚，而且少了关键的一部分——着火当晚，有人陪姓唐的老头喝了二斤白酒，而且他很可能被人下了安眠药。” 第101章 打生桩 俩人稍一交流，我便明白了冯红林的意思。 他判断这人和老唐认识，而且还挺熟，否则也不会大晚上一起在殡仪馆宿舍喝酒。 过程大致是这样的：这人在和老唐喝酒时，偷着在他酒杯里下了安眠药，老唐喝了不少掺了安眠药的酒，昏睡了过去，之后这人放了火，然后离开。 如果一切真如冯红林分析的这样，那么只要找出这人，真相也就水落石出了。 “兄弟，有一点我始终想不明白，他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呢？” 冯红林和我想的一样，刨除为了“钱”和“色”，只有两种可能，一是杀老唐灭口，二是想烧毁楼内的某些东西。 老唐原本就是个乞丐，出事时，刚在殡仪馆干了不到一个月，杀他灭口的可能性几乎为“0”。 那么只剩一种可能，烧掉殡仪馆的档案。 难道档案中隐藏着见不得人的事？ 这事还得查！ 这就又让人百思不得其解了，所谓的殡仪馆档案大都是死者信息及火化等级情况，貌似也不该有啥问题，除非出现和胡国峰母亲马冬花一样的情况。 “冯哥，胜利浮桥的事有结果了？” “嗯！有点——我朋友说这桥是五年前建造的，当时工程紧张并不顺利，而且还失踪了三个工人，至今无音讯。” 听冯红林这么说，我脑中忽然冒出个想法，三个人会不会被害后，被浇灌上水泥，打入河底了呢！ 我并未把这想法告诉冯红林，而是决定晚上悄悄再去一趟胜利浮桥，到时候购买“黄泉眼”，是不是有冤魂也就一目了然了。 下午在杂货铺帮忙，天一黑，立刻赶往黄河大酒店，再次来到顶楼的游泳池边，看着发蓝的池水，我心中没有丝毫恐惧。 因为以我现在的能力，就算红衣女鬼再出现，也不惧她。 本来高向阳还跟着我，他身后紧跟着七八个虎背熊腰的保镖。 为了做事方便，我让他们离开娱乐厅，并派人守在电梯口，禁止任何人入内。 等所有人都离开，我才拿出引魂符箓，点燃，伴随着一股青烟升起，红衣女鬼赫然再次出现。 安全起见，在她出现的一刹那，我左手紧握着一张镇鬼符箓，只要她对我有丝毫不利，我马上挥出符箓。 红衣女鬼幽幽地看着我，眼神中充斥着怨恨，却并未冲过来。 “又是你？你想干什么？” 她似乎也有点怕我，和我相隔五米左右，上下打量着我。 “我是第九区的走阴人，是来帮你的！” “帮我？”红衣女鬼冷笑一声，“你怎么帮我？” “当然是送你去该去的地方！” “休想！我在自杀时发过誓，此生若不报仇，永远不踏入三道轮回！” 知道她死得冤屈，可干了这么久的走阴人，我深知“人有阳关道，鬼走鬼门关”的道理，既然死了就得下到阴间，至于阳间的恩怨，该放下还得放下。 见她黑发卷了起来，红裙子也无风飘动，双眼更是变成了血红色。 我干脆右手掏出镇鬼符箓，左手降魔杵，左右手一起朝她晃了晃。 见到此两物，吓得她连连后退，嘴里发出一阵“呜呜”声。 …… 我费了一个多小时，连劝带威胁，当然也做出承诺——我会想法让高国峰永远失去男人的能力，就像杨明浩一样。 红衣女鬼身上的红裙子渐渐变成了白色，人也扬天叹息：“看来也只能这样了！” 白门再次出现，她朝我摆了摆手然后被吸进了白门中。 送走红衣女鬼，我获得了690阴德。 离开黄河大酒店时，还不到晚上八点，正是城市中夜生活开始热闹的时间。 我坐上杨玉静的蓝色卡宴。 “这么晚，真麻烦你了！” “客气啥啊！” “到了胜利浮桥你坐车上等着吧！睡一觉或者听听音乐。” “你到浮桥上干嘛啊？方便的话，我可以跟着？” “你愿意的话，当然可以。” 俩人聊了一路，很快到了胜利大桥前，时间是晚上10点35分。 下车前，我在“阴德兑换商场”app买了黄泉眼。 平时从胜利大桥经过的大都是两岸的百姓，所以这个点桥上很少有行人，收费员干脆趴着呼呼大睡。 我来到浮桥中间位置，低头望去，就看到河最中央的几根柱子下各蜷缩着一个黑色人影。 一共三根柱子，一共三个人影。 我赶紧给徐半仙打电话。 刚开始他还是睡意朦胧，可当我提到黄河浮桥石柱下有人时，声音都变了。 “难道这是打生桩？” 我没听过这词，忙问：“啥叫打生桩啊？” “简单说吧！就是修路或者建桥时，进行到某一段时，无论怎么都完不成，这说明有一股无形的力量在阻止工程进展，这时候可以用人命祭祀，用于祭祀的命越多，效果越好。” “活人祭？”我脱口而出。 “差不多吧！” “这事该怎么办？”我只觉得头皮阵阵发麻，不是因为恐惧，而是为人心之歹毒。 “怨气横生，想要消除这股怨气，得祭河！” 听到“祭河”二字我有种醍醐灌顶的感觉，一下子猜到拉着十几个人的车冲进黄河的原因了。 他们就是被用来“祭河”的祭品，就像过年过节杀鸡宰羊祭祀先人一样。 挂掉电话，我再次来到浮桥中间，掏出几张阴符箓。 闭目默念3遍咒语，再次睁开眼，就看到眼前多了三个模糊的人影。 三个模糊人影晃动了几下，然后走到桥边跳了下去。 这一幕让我大吃一惊，赶紧跟过去望向河面。 我看到的不是土黄色的河面，而是一面类似镜子的东西，还微微泛着蓝光。 “镜子”里好像有东西蠕动。 我赶紧探头往下看，好像是一群人在修桥。 画面十分壮观，而且画面越来越清晰。 几十个工人在打桩，一车车的砂石料被倒进河里。 虽然画面越来越清晰，可我看得出来这其实是晚上。 我一眨眼，画面又变了。 干活的工人数量少了很多，而且明显有种鬼鬼祟祟的感觉。 我仔细看，不得了！地上竟然还躺着三个人，应该是三具尸体。 尸体被人用防水布包裹起来，又缠上尼龙绳。 几个人抬起尸体，扔到了河中石柱内，然后又大量往里倒水泥还是沙子之类的东西，倒了一车又是一车。 我恍然大悟，这是五年前“打生桩”的过程啊！真够狠的，为了建好浮桥，不惜害掉三条人命。 画面又是一转。 胜利浮桥出现在了我眼前，很多人围聚在崭新的浮桥上，敲锣打鼓，张灯结彩，好不热闹。 几个领导模样的人还在剪彩。我又眨了一下眼，所有的画面皆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土黄色的河面。 水波泱泱，黄河还是哪条黄河，浮桥也依旧是那座浮桥，刚才的一切像是幻觉。 先是打生桩，后又祭河，此时此刻我心中的震惊无法用语言形容。 回去的路上，我打通了冯红林的电话，把自己今晚的发现说了一遍，等我说完，冯红林顿了足有半分钟才回话。 “如果这事是真的，我明天就向省厅汇报，彻查此事！” 汽车很快到了油城，卡宴车停在了一家24小时麦当劳前。 “有点饿了，吃点东西吧！” 类似的话，昨晚李佳琪也说过，随之那个和我一模一样的人浮现出了我脑海。 他究竟是人还是鬼？ 脑中这么想着，卡宴车门被打开，我刚迈出车，视线恰好看着身前地面。 赫然看到两个人影。 第102章 自燃的人 吓得我一下子回过了神，再次看去时，又发现杨玉静只有一个影子。 难道是错觉？可能神经绷得太紧。 一顿饭吃的什么根本没在意，满脑子都是在胜利浮桥上看到的一幕幕惊悚画面，心跳扑腾扑腾的。 打生桩！ 活人祭！ 世上怎么会有这种邪术呢？也不知道是什么人发明创造的。 吃了点东西，杨玉静非要让我送她回家，其实我有99个理由拒绝，或许姻缘绳又发挥了作用，我在纠结挣扎了一分钟左右，竟然点头同意了。 杨玉静双颊泛红，双目含情，等卡宴车再次停下，我才注意到眼前并非杨国山居住的别墅。 “你……你不说回家么？” 杨玉静的脸依旧通红，她用极低的声音回道：“这就是我家啊！我平时不和爸爸住一块的。” 我心中一热，意识到了什么，但还是反问了句：“那你和谁一起啊！” 问完这话，也觉得问的很愚蠢。 杨玉静嗔怒道：“你这话说的，我还能和谁啊！当然一个人住了。” 下车的同时，我扫视眼前的三层别墅，虽说占地面积比杨国山住的别墅小一点，但在整个油城也算是比较气派的。 “进去吧！” “嗯！” 一刹那，激动和紧张一起涌出我脑海。 杨玉静让我坐到了她粉红色的柔软沙发上，然后撂下句：“我先去换个衣服啊！你稍等。” “奥！” 等了至少十几分钟，一身睡裙的杨玉静缓缓走了出来，此时的头发是盘着的，明显看出重新化了化妆，还洗了个澡。 不都说女人洗澡和化妆慢嘛！ 杨玉静两件事加起来都只用了十几分钟。 她缓缓走到我身前，一股淡淡的香味随之钻入我鼻子。 “你觉得我漂亮吗？” 这话问的有点直白，这么问，估计任何一个男人的回答都只有两个字——漂亮。 “那我可以做你女朋友么？” 这话几天前，在黄河大桥上她也问过，当时我理智地拒绝了，可这次面对更加诱人的存在，我想拒绝，却有一股强大的力量瞬间冲碎了我的理智。 我几乎是在一种不受控制的情况下说了“愿意”。 “那好！从这一刻起，我就是你女朋友了，以后……以后这里就是你的家。” 说完竟然拉起了我是后，直奔二楼。 这也太直接了吧！ 此时，感觉我和杨玉静的角色换了，她非常主动直接，我却像个害羞的小姑娘，甚至在上楼时，都能听得到自己的心跳声。 虽然我没住过别墅，可一般别墅的布局还是知道的——主人的卧房就在二楼。 果然，杨玉静把我拉到装修十分女性化的卧室内，整体以粉红色为主，床单是浅绿色的。 到了床边，她转身用羞涩又炽热的眼神看着我，然后后仰着躺到了床上…… 我只检查了不到十秒钟，也躺了上去。 “你……你小心的我发卡……慢点啊！” “我疼……” 第二天上午十点多，我才起床，和依旧贪睡床上的杨玉静简单说了几句，然后直奔派出所。 路上先给冯红林打了电话，他竟然挂了，然后立刻收到了他的短信：开会！一会儿联系你。 到了派出所，我等了十几分钟，冯红林才打来电话。 再次坐到他办公室内，首先看到的是几乎满满的一烟灰缸烟把儿。 冯红林双眼红肿。 “怎么，昨晚一宿没睡啊？” 他点了点头，也指了指我：“你也双眼红肿，也没睡？” 我不好意思了点了点头：“昨晚有点事，费了点力气，耽误觉了！” 冯红林显然没明白的意思，叹息道：“我也一宿没合眼，总算功夫不负有心人，案子有了重大进展，刚才局长组织开会，就是为这事。” 一听我来劲了。 “什么进展？是胜利浮桥的案子，还是殡仪馆失火案？” “殡仪馆的案子，已经锁定了嫌疑人，而且局长向省厅做了汇报，这次估计要有大鱼落网了！” “到底什么人啊？” “按照规定暂时需要保密，不过马兄弟也不是外人。”说着他走到我身侧，在我耳边小声道，“是殡仪馆的一个副馆长，去年刚退休，已经派人去请他了。” “啊！他为啥要烧了那栋楼？”我赶紧接着问。 “根据掌握的信息，他想毁掉五年前的一部分档案，可能觉得单独毁掉那一部分档案，反而太明显，于是防火烧掉了一栋楼的档案，估计他也没想到那场大火会失控，把整栋楼烧掉吧！” “五年前的档案？他为啥要烧掉五年前的档案呢？” 冯红林给了我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然后缓缓道：“说出来，你都未必敢信！这个副馆长老家就是滨州父亲的，他姓秦，有个亲侄子是当地首富，因为在同辈中排行老八，都叫他秦老八。” 一听到秦老八，我头皮顿时就是一麻。 这不真是巧他爹遇到巧他娘，巧到家了嘛！ 我之前还让冯红林了解过秦老八的信息，没想到他亲叔叔就是油城市殡仪馆的副馆长。 一切似乎越来越明朗了。 我愣了一下，又接着问：“难不成五年前的档案和秦老八修建的胜利大桥有关？” 这话我并非随口问的。 要毁掉的档案是五年前的，胜利浮桥也是五年前修筑的，而且三年前的一车人就是从胜利浮桥上冲进黄河的，这三者一定有关系。 冯红林点点头：“对！因为五年前建造胜利浮桥时，秦老八为了造桥，干了一件十分缺德的事，雇人害死了附近的一个渔夫三口，然后鬼使神差，通过他叔叔的关系，在油城市殡仪馆火化掉了三具尸体。” 惊得我无言以对。 还有这事？看来他害的人不少啊！ “如果昨晚兄弟说的事是真的，就一定六条人命了！” “既然有证据，为啥不立刻去抓他？他那么有钱，估计也有人，万一抓他叔叔时，得知了消息，跑路怎么办？” 冯红林微微叹息：“毕竟是两个市，抓人也不是一句话的事，不过兄弟放心吧！省厅已经参与这事，估计很快就会有行动通知，现在可是信息时代，想跑也没那么容易。” 正说着，冯红林办公桌上的电话响了。 他朝我微微一笑：“估计是通知我开始行动了！” 赶紧过去接起电话。 只见冯红林“嗯”了两声，然后惊呼了声“什么”，脸色顿时就变了。 等他放下电话后，我赶紧问：“是出啥事了？不会是秦老八真的跑了吧！” 冯红林使劲喘了口气，同时摇了摇头：“兄弟，你不用再担心他跑了，他现在已经变成了一把灰烬，而且还有个同样震惊的消息——已经证实我的人已经抓捕到的副馆长和三年前殡仪馆大楼的火灾没直接关系，应该还存在另外一个神秘人。” “啊！到底什么情况？” “法医初步确定是自燃，而且火是从他体内着起的，当时他正在和几个生意伙伴喝酒，场地既有证人又有监控。” 第103章 不可能的档案 人体自燃其实也不算新鲜事，古今中外都有记载，即便是科学技术发达至极的美丽国，如今也没能给出个合理的解释。 我在网上看过部分报道，科学家证明人体自燃时，温度能瞬间达到几千度，而且燃烧源还在体内，这完全不符合科学原理。 可是如果解释为阴间力量所为，一切就可以解释通了。 现在秦老八已经烧成灰烬，对于他之前的所作所为，一死了之还真是便宜了这畜生！ 不过人已经死了，事情这就这样了。 胜利浮桥和13号公交车的事已经弄清楚，我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了殡仪馆的火灾上。 火灾当晚出现的神秘人到底是谁呢？ 当然，事情的真相还得靠冯红林他们查，我耐心等待就是了。 离开派出所，我觉得双腿直发软，忍不住笑了。 脑中浮现出杨玉静的模样和完美白皙的身材，再次感觉一阵心旷神怡，恨不得马上就见到她，然后…… 就在这时，接到了吴敬可的电话。 “老板，忙着？” “没事！刚忙完！” “奥！有件事得和你说说。” “嗯？说吧！” “我得请一段时间的假！可能一两周，也可能更长一点。” “当然可以——你怎么了？” 吴敬可先是沉默了十几秒钟，然后幽幽地回了句：“处理点私事！” 既然是私事，我也就不好意思再问下去。 回到杂货铺，忙碌到傍晚，我正想去找杨玉静，却再次接到了冯红林的电话。 本以为他已经查到了殡仪馆火灾的真相，谁知接起电话，却发觉冯红林声音不大对劲。 “兄弟，这事……这事电话里说不清楚，你如果不忙，就算忙也希望你暂时放一放，尽快来我办公室一趟。这事实在……实在是……” “好！” 认识这么久，我还是第一次听冯红林说话如此吞吞吐吐，意识到已经是非常重要，也非常特殊的事，挂掉电话后，我打车直奔派出所。 冯红林的办公室门紧闭着，认识这么久，这也是第一次。 我轻轻地敲了敲。 屋内传来冯红林低沉的声音：“进来吧！” 推开门，立刻被刺鼻的烟味呛得连连咳嗽，然后看到了面对面坐着的冯红林和李文康。 “冯哥，昨晚抽了一晚上烟，白天咋还抽这么多？” 我这话，是以半玩笑的语气说的。 然而冯红林的神情始终十分严肃，完全不和我在一个频道上。 “兄弟，先关上门——坐吧！” “奥！” 我也被这氛围弄得紧张起来。 搬了把椅子，坐到了俩人一侧。 “到底怎么了？” 我坐下后，看到俩人依旧死死盯着我，并没开口说话，我便忍不住问。 “兄弟，你前段时间坐过牢？” 俩人互望一眼，冯红林用试探性语气问我。 这话让我一惊，倒不是因为自己坐过牢自卑，只是没想到他会忽然问这事。 “嗯！误伤了个人，在里面待了几个月。”我苦笑着双手一摊。 “在里面没发生过什么事？”李文康紧接着问。 牢中几个月的经历闪电般涌了出来，简直不堪回首啊！似乎也没啥特殊的经历。 于是我苦笑着摇了摇头。 “真的不记得了？”李文康也一脸严肃地问。 “真没有啊！”我被弄得一头雾水。 俩人再次互望了一眼，又是冯红林看着我小声开口：“你在里面没受过伤或者生过什么病？” 这次我连想都不想，直接摇了摇头。 李文康深吸一口气，然后轻轻指了指桌面的旧牛皮纸袋子。 “这是什么？”我伸手接了过来。 “这个……这个还真不好解释是什么，还是你自己先看看吧！” 带着疑惑，我赶紧拿出了牛皮纸袋子里的几页纸，像是医院里的体检报告。 只扫了眼第一张纸上的内容，我大脑顿时就是一片空白。 “这……这不可能啊！” 第104章 我也是死人 竟然是我自己的病危通知书！ 白纸黑字，触目惊心。 通知书上的时间就是几个月，我坐牢的那段日子。 赶紧往后翻，就看到了另外一张更不可思议的东西——死亡证明！ 仔仔细细核对完身份证号，我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的确是我的死亡证明。 后面还有几页病危的相关材料，也都是我的，大体扫了一遍，根据资料原来我在坐牢的第三个月得了心梗，被送去医院后不久便死了。 档案中还有一份“解释说明”。 大意内容：死亡通知书都下来了，谁知当晚我在医院的临时停尸房又醒了过来，而且就好像没事人一样，身体完全没有生过病的迹象，不仅如此，连生病住院抢救的这段经历都记不得。 所以这事我压根就不知道。 因为这件事太过离奇，上头的人下令强行隐瞒了下来。 看到几页纸上的红章和相关人员的签字，足以证明这几份资料是真实的，也就是说我和吴敬可、李佳瑶一样，我也曾死过。 呆呆地看着几页档案原件，大脑一片空白，脑中不断重复三个字——不可能！ 直到感觉有人轻轻拍了拍我肩膀。 “兄弟，在你来之前，我和冯哥讨论过，这事……这事实在百思不得其解，再加上认识马兄弟你这么久，你神奇的预知能力更不可思议——不过你现在活生生的就站在我面前，这是不争的事实的，别的也就……也就不重要了。” 李文康说完，冯红林又接着说：“是啊！这世上原本就有很多奇怪的人和奇怪的事。” 我只觉得大脑嗡嗡作响，无心跟他们解释，直到走出派出所，被冷冷的夜风一吹，这才逐渐恢复理智。 一切太不寻常，一切又似乎都解释通了。 吴敬可魂魄从阴间逃了回来，死而复生，后来成了阴阳杂货铺的营业员。 李佳琦死于车祸，后来活了过来，也成了阴阳杂货铺的营业员。 我原来还觉得这事诡异，没想到我也是死过一次的人。 看来“死而复生”才是阴阳杂货铺营业员面试通过的必要条件。 我问俩人，这份档案从哪弄来的，冯红林并未正面回答，只告诉我是在翻找一些秘密旧档案时无意中看到的。 至于那晚出现在老唐宿舍的人，依然没有头绪。 走出派出所，站在路边，正准备打车，手机响了，是杨玉静打来的，看到“杨玉静”三个字，我心跳竟不受控制加速起来，刚才脑中的疑惑和纠结瞬间荡然无存。 赶紧接起来。 “今天……今天很忙啊？” 杨玉静声音明显带着羞涩。 “忙——也不忙！” 听她这么一问，我忽然有些不知所措。 “如果不算忙，那……那还来我这里吧？” 这话说的如同蚊子叫，似是询问，又像请求，听着含蓄，其实直白至极。 我哪还有一丝一毫的提抗能力，几乎是吼道：“我去，马上去！” 昨晚还略有羞涩，今晚则驾轻就熟了，尤其是原本没有男女之事经验的杨玉静。 今晚她属于“一回生二回熟”，而且十分主动。 可能这属于天性流露吧！ 这种感觉我好久没体验了！ 经此一夜，我和她的关系彻底变了。 直到第二天下午三点半，俩人才晃晃悠悠下了床。 点了外卖，有说有笑地吃完，已是傍晚时分。 我觉得浑身酸痛，便走出别墅想在院子里呼吸几口新鲜空气，同时回味此前的激烈战斗。 杨玉静是我第二个女孩，脑中不自觉拿她和孙菲菲作比较。 同样是人，同样是女人，都是一个脑袋，两只胳膊，两条腿，可给人的感觉还真是不一样，另外我和杨玉静时，总感觉心口有个小火球在燃烧，好像即将有一股洪荒之力涌出来，却又在关键时刻停息了。 我觉得这种感觉应该和修习在“阴德兑换商场”app上购买的那本书中的内容有关。 另外我还明显感觉到这几天无论是视力、听力、还是嗅觉和体力，都比之前好了不少，而且只睡一两个小时，醒来后就觉得神清气爽。 足见这几本书是好东西！ 可惜我只练了个皮毛，看来下一步得加紧练。 一愣神之际，杨玉静已经走到我身后，她走路一晃一晃的，双颊泛红，神情中说不尽的娇羞。 “怎么了？” 想到我此前的粗鲁，赶紧给了她一个满含抱歉的微笑。 “刚才高家又联系我了，说为了表达谢意，今晚还请我俩去黄河大酒店吃饭，你的意思呢？” 听她提到黄河大酒店，我肚里立刻咕噜咕噜叫起来。 折腾了十几次，体力耗损实在严重，仅凭外卖哪够补回来。 “行啊！” “那我回他。” 在去黄河大酒店的路上，我琢磨着既然我在“阴德兑换商场”app买的几本书有效果，那说明上面的商品货真价实啊！而且现在我已经掌握了“阅读”这种书籍的秘诀，何不再买几本相术、堪舆术之类的书籍呢？ 除了阴阳杂货铺老板，我还可以拥有另外一个身份——做一个像爷爷那样的阴阳先生。 打定主意后，我忽然觉得很有意思。 当年爷爷烧掉自己毕生所学时，应该不会想到他的孙子有一天真会继承祖业。 还是之前的包间，这次高向阳父子见到我后更加毕恭毕敬。 我来的目的是大吃一顿，另外多喝几杯陈年茅台，所以打完招呼，客套了两句后，便自顾自地大口吃起来。 酒足饭饱后，我擦了擦嘴：“你们知道我已经送走了小丽？” 高向阳点头如捣蒜。 “这事是你儿子不对，我看还是尽快给她家一定的经济补偿吧！” 高向阳挺了挺身子：“这个绝对没问题，明天我就让人给她家送去一百万！” 说完嘿嘿笑着从口袋里掏出一张黑色的一行卡，双手恭敬地递到我身前的桌面上：“一点小意思，不成敬意！密码就是今天的年月日” 我扫了一眼，也没准备和他客气，道了声谢后，便拿出钱包准备放钱包里。 谁知黑卡刚放进去，高向阳就是一声尖叫。 “马大师，您……您钱包里这张可是……可是大夏银行的顶级钻石贵宾卡？” 我笑着点了点头：“对啊！” “我的天呐！马大师竟然是大夏银行的顶级钻石贵宾？这……这实在……” 一向沉稳的高向阳竟然面红耳赤，双眼发直，盯着我钱包里金黄色的银行卡，话都说不利索。 第105章 手指甲划水泥地面 估计坐在一侧的高国峰活了二十多年，也没见过他爸这么失态过，赶紧拉了拉高向阳的胳膊：“爸——” 高国峰猛地回过神，尴尬地端起酒杯：“看来高某还真是遇到高人了。” 说完一饮而尽。 面红耳赤，呼吸急促，显然高向阳整个人处于一种十分激动的状态。 在场的四人中，我和杨玉静明白怎么回事，作为纨绔弟子的高国峰却不明白。 “马大师，我想……想请教您是怎样成为大夏银行的顶级钻石贵宾的？” 听他这么问，我哑然失笑，我也想知道答案，另外我也想知道这张卡，或者说这种贵宾身份到底有何吸引人的。 于是将计就计反问高向阳：“高董事长，看样子你很了解这种贵宾卡？” 高向阳下意识地点了点头，又紧接着摇了摇头：“了解实在谈不上，只是三四年前，有幸见过另外一张，那张卡的拥有者是燕京龙家的少爷，准确说卡的拥有人是龙家掌权人龙啸天，只是按照顶级贵宾卡的相关规定，父亲是顶级钻石贵宾，儿子会拥有其中百分之八十的权益。” 我没听过什么燕京龙家，不过听他话外之意，龙家应该是商界大家族，其实力比起他们家强出数倍。 我点了点头，继续不动声色地听他介绍。 “当时龙家派龙少爷来油城洽谈几个项目，当时合同出现了点问题，龙少爷直接拿出顶级钻石贵宾卡请大夏银行出面担保，才得以顺利签完合同。” “这么说，大夏银行势力不一般喽？” 我这话说得高向阳有点瞠目结舌，顿了一下才回道：“是很不一般！虽然这家银行名为‘大夏’，其实幕后财团并未大夏本国的，有人说的罗斯柴尔德家族，当然真实情况几乎没人知道。” 我直接挑明地问：“就说在油城，拥有这种卡，大夏银行可以为其提供什么服务？” 高向阳深吸一口气，缓缓吐出：“这个嘛！具体我就不知道了，反正在验证身份的前提下，一个电话便能直接提走一二十亿，甚至更多，至于其它服务，大概一般人能想到的，都能提供，包括……” 后面的话用呵呵一笑代替。 我强行克制住内心的激动，举起酒杯和高向阳碰了一下，然后一口干掉半杯。 “实不相瞒，我这卡算是别人送的吧！我只用过一次，其实并不知道它有哪些用途。” 高国峰脸色顿显难以置信的神色。 又聊了十几分钟，高国峰起身去洗刷间，我故意碰倒了高向阳的茶杯，趁着两侧的高挑服务员帮她擦拭衣服时，我赶紧把事先准备的，下了咒的黄纸团扔到高国峰酒杯里。 黄纸团刚进入酒中，便如同刘谦变的魔术一样，瞬间消失不见了。 整个过程不过三五秒钟，高向阳只顾低头擦身上的茶水，根本没看到，可坐我另一侧的杨玉静却看得清清楚楚，她带着疑问的眼神看着我。 意思我明白，劝我别明着招惹高家，毕竟高家的势力在油城排名很靠前，目前杨家在某些产业上还得依赖高家。 我朝她笑了笑，意思是不用担心，我心中有数。 高国峰从洗刷间回来时，高向阳的衣服也擦干净了，我赶紧举起酒杯：“感谢两位的款待，我先干为敬！” 说完，不等高家爷俩反应，我一口干掉杯中酒。 爷俩也赶紧跟着我喝得一滴不剩。 看着高国峰喝掉了杯里的酒，我忍不住笑出了声——从此世界上又多了个男不男女不女的“公公”。 回去时，杨玉静问我刚才那是干什么。 我笑着解释，是为了惩恶扬善，遵守一个承诺。 我望着漆黑的夜空，心中暗道：小丽啊！我遵守了对你的承诺，明天你父母还会收到一百万，你可以安歇了。 杨玉静再次把蓝色卡宴开到黄河大桥边上，和上次一样，俩人在桥上散步，和上次不同的是，这次她温柔地挽着我胳膊，双眸中尽是满足。 这让我感觉如同做梦。 杨玉静是豪门千金，海龟白领，还是冰雪美人，我不过是孤苦伶仃的小屌丝，让谁说都不般配，可事实就是这么充满戏剧性，我俩稀里糊涂成了一对儿。 今晚主要是散步，几乎没说什么话，回城的路上的我还在纠结，是再一次跟着她去别墅，还是回租房。 看到路边的工商银行，我想起高向阳给的黑色银行卡，便喊着杨玉静。 “停一下！我去瞅瞅老小子给了多少钱。” “行！我陪你去。” 来到自动取款机前，插入黑色银行卡，输入密码。 显示屏中顿时出现了一串数字。 个十百千万…… 我倒着数了一下，竟然是两千万。 行啊！不亏是一方富豪，出手很大方！ 高兴之余，我内心还在纠结，今晚到底睡哪儿！ 刚走出自动取款机亭，就听到杨玉静的手机响了。 她看了一眼：“咦？是嫂子！” 说罢，赶紧接起来。 “喂！嫂子——喂？喂喂？” 一听她说是孙菲菲打来的，我顿时有种不妙的感觉，又见她这样，便赶紧问：“怎么了？” 杨玉静一脸疑惑地指了指手机：“嫂子打来电话，却不说话！” “可能打错了吧！”我内心其实有点慌，但表面上还是装着若无其事。 “可能吧！” 说着她挂掉电话，塞到包里。 俩人继续朝着蓝色卡宴车走去。 谁知距离车不到五米时，她包里的手机又响了。 杨玉静看了我一眼，再次伸手掏出手机。 “啊！还是嫂子打来的！” 杨玉静再次点了一下接听键，然后放到耳边：“喂，嫂子？” “喂”了几声，她干脆把手机递给我，一脸的疑惑：“嫂子还是不说话呢！” 一次可能是误拨，连续两次又怎么解释？ 我赶紧接过手机，轻轻放到耳边。 的确没人说话，不过并不是没有声音。 仔细听，听筒里其实还是有声音的，是一种类似于信号干扰的“刺啦刺啦”声，伴随着的还有一种好像是手指甲抓挠水泥地面的声响。 “刺啦刺啦”的声音一个节奏，但手指甲抓挠水泥地面的声响却是断断续续。 我听了一分钟左右，一下子就听出来了。 这是我和孙菲菲谈恋爱时玩过的摩斯密码。 我赶紧伸出另一只手朝杨玉静比划了个噤声的手势，然后点开手机的外放。 手指甲抓挠的声音在反复重复三个字。 我边听便掏出自己手机查了一下，不由的菊花一紧。 第106章 黏糊糊的东西 根据对应的摩斯密码，手机传出的手指甲划硬物的声音在重复两个字——救我。 已经是晚上十点三十五分，这个点孙菲菲连续给杨玉静打了两次电话，却都不说话，而是用这种非常隐晦的方式求救，到底什么情况？ 不开口说话，应该是无法开口。 一般人或许只听过摩斯密码这名字，却听不懂，难道杨玉静也懂摩斯密码？ 我赶紧问她：“你懂摩斯密码？” 杨玉静一脸懵逼地摇了摇头：“不懂啊！” 这就怪了！ 想起上次和孙菲菲在公园见面的事，我更是心急如焚。 上次我答应过她，如果需要帮助，任何时候都可以给我打电话。 照理说，如果孙菲菲需要帮助，应该找我才对，她怎么会给并不懂摩斯密码的杨玉静打电话呢！ 难道…… “咱俩的关系，你是不是告诉过孙菲菲？” 我一激动，双手拉住了杨玉静胳膊。 这次在懵逼的同时，杨玉静还被吓一跳，愣了一下才满脸娇羞地点了点头：“前天上午吧！嫂子忽然给我打电话，她主动说起了你，说了你一大堆好话，还建议咱俩……咱连在一起，我……我就实话实说了！” 难道孙菲菲想联系的人是我？她大概猜到这个点我还和杨玉静在一块？ 那为什么不直接打我手机呢？在什么情况下她只能拨打杨玉静的手机，而不能拨打我的？ 我想到一种可能，再一次问杨玉静：“你们家——我是说你和孙菲菲是不是有亲情号？” “有啊！我爸住院时，为了方便联系，我找了找电信营业厅的人，办了个亲情号套餐，我爸是‘1’，我哥‘2’，我是‘4’，嫂子是‘3’。” 果然呐！ 一瞬间我浑身的血液齐冲大脑。 “快走！带我去找孙菲菲，她有危险！” 说着，我拉着杨玉静直奔蓝色卡宴。 杨玉静一头雾水，但还是赶紧上车。 汽车行驶了五分钟，杨玉静还是忍不住开了口：“你怎么知道嫂子有危险？刚才……刚才电话里‘刺啦刺啦’的声音就是摩斯密码？嫂子是想通过摩斯密码让我救她？关键是我也听不懂啊！” “她想找的人应该是我，如果我猜的没错，她现在没法正常拨打我手机号。” 杨玉静本就是冰雪聪明之人，听我这么说，也就不再多问，而是直接把车速提到125。 杨家有钱，杨明浩和孙菲菲婚后住在一栋郊区单独的别墅内，距离杨国山的别墅约五公里左右。 下车后，眼前的独栋别墅内漆黑一片。 杨玉静看了我一眼，我主动拉住她的手，朝着别墅走去。 别墅院门紧闭着，杨玉静也没钥匙，俩人只好翻墙过去。 好在别墅院墙只有两米高，属于“防君子不防小人”的摆设。 修习了术法后，我身体素质明显好了不少，这样的矮墙，只需双手握住墙沿儿，猛地一用力，人便翻到了墙上。 杨玉静从3岁便学舞蹈，一直练到16，身体柔韧性也极好，借助我拉她的力量，顺势甩腰，人也轻松趴到了墙上。 别墅屋门是从里面关着的，说明里面有人。 杨玉静也着急了，想伸手拍门，我忙握住她手腕制止，然后指了指一侧的窗户。 稍一用力，窗户便被推开了，一股难闻的腥臭味扑鼻而来。 对于别墅内的环境，杨玉静熟悉，于是这次我让她先进。 以俩人现在的关系倒也不用麻烦，我直接抱起她放到了窗台上。 在院子里看，窗户也只有一米半高，屋内地面还至少高出半米，也就是说从窗台上跳入屋内，顶多一米距离，不应该有丝毫危险。 杨玉静蹲在窗台上，脱下高跟鞋递给我，还朝我调皮地撅了噘嘴，然后跳进屋内。 “砰——啊！” 没想到落地的声音后，紧跟着是她的一声尖叫。 “怎么了？”以为出了啥事，我赶紧把头探进窗内。 此时外面本就漆黑一片，屋内更是黑得伸手不见五指。 我只能看到杨玉静坐在地面的模糊人影。 “没……没事！滑到了！不知道踩啥东西上了，黏糊糊的。”或许紧张缘故，此刻杨玉静的呼吸声格外急促。 见她没事，我也赶紧双手撑着窗台上，纵深一跃，人也进入到了屋内。 谁知双脚刚落地，脚下一滑，赶紧双手撑住地，才勉强没摔倒。 在双手撑地的一刹那，一股凉飕飕黏糊糊的感觉顺着手心传遍浑身。 什么东西这么难闻！ 一股莫名的恐惧感瞬间涌入大脑。 杨玉静还没爬起来，可能摔了一跤有点懵。 “地上什么玩意啊！” 说着我随手在大腿上抹了一把，掏出了手机。 当借着手机荧光，我看清手上黏糊糊的液体是什么后，我出于本能地喊了声“哇靠”。 我双手赫然满是黏稠的血！鲜红的血！ 顾不得仔细看，赶紧握着手机靠向左侧的杨玉静，一看之下，我呆住了。 今晚杨玉静穿着一件白色连衣裙，此刻裙子腰部以下全都被染成了血红色。 看到这一幕，胆子小的得当场吓晕过去。 我俩一个站着，一个坐着，在一片血红色中。 “啊——” 看清这一切的杨玉静双眼顿时瞪了起来，尖叫着扑到了我怀里。 “别怕！没……没事啊！” 嘴上安慰她，我心里也慌了一批，心跳如同敲击着的战鼓。 打开手机的手电筒，举过头顶，发现地面一大片血液，足有五六平米。 我头皮直发麻，更多的不是害怕，而是担心。 孙菲菲不会已经遇害了吧？ 赶紧轻轻拍了拍杨玉静的后背，然后弯腰仔细看脚下血迹。 血迹已经黏稠，估计存在至少一两个小时了，可我们从接到孙菲菲求救电话到这一刻也没有一小时。 应该不是孙菲菲的血，另外目测这一片瘆人的红色，如果是人血，一个人的根本不够。 这么一分析，才长舒了一口气。 “我马上报警！当务之急是找到你哥和你嫂子！” 听我这么说，杨玉静点点头，缓缓离开我怀抱。 动物对于黑暗的恐惧是有生俱来的，就算已经进化成人也不例外。 给冯红林打完电话，我本想打开客厅的灯，却发现没有电。 没办法，只能一手紧握手机，另一手拉着杨玉静，先找了个干净地方帮她把血裙子脱下来。 只穿着内衣的杨玉静双臂紧紧抱于怀中，在惊吓和寒冷的作用下，浑身瑟瑟发抖。 我赶紧扯过沙发罩帮她围上。 冯红林他们至少二十几分钟才能赶到，我哪里等得及。 先搜了一遍一楼，结果很奇怪，除了窗前那滩血迹，竟没发现其它异常。 我担心孙菲菲，很想上楼瞅瞅，又不愿意让杨玉静跟着担惊受怕，正纠结呢，杨玉静走到我身侧，轻轻搂住我胳膊。 “上去看看吧！我也担心哥哥和嫂子！” 我知道这话是杨玉静看透我心思，有意主动说的。 这么漂亮又聪明的女孩真是万中无一，遇到她也是我的造化。 “那好！你紧跟着我，别怕！有我在，不会有事。” 她点了点头。 在楼梯上我发现了血脚印，看大小和形状应该女人的。 我不由得再次紧张起来。 第107章 不该有的头发 虽然不敢百分百确定，但我觉得血脚印就是孙菲菲的。 沿着血脚印往上，血迹越来越淡，到了二楼楼梯左拐，脚印逐渐消失。 “前面是主卧室！” 杨玉静轻声解释。 主卧室的门紧闭着，门面上有个模糊不清的血手印。难道人在里面？ 我赶紧推开门，卧室内一片凌乱，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中药味。 不过并没发现杨明浩和孙菲菲。 孙菲菲解释：“我哥之前卧床不起，中药西药都吃了不少，应该是那几天留下的气味吧！” 床头柜上还放着个碗，里面有个黑糊糊的碗底，大概杨明浩病好后，这间卧室就被闲置了。 “你嫂子平时睡哪？”我问杨玉静。 杨玉静神经紧绷着，被我这么一问，明显一愣：“嫂子？嫂子不应该和我哥睡一张床上？” 我摇了摇头。 “你怎么知道的？”杨玉静瞪大眼，语气中多了几丝不善。 我当然不能直说杨明浩已经被我变成了“公公”，不可能再和孙菲菲“同床共枕”，便灵机一动：“前几天你哥不是病了么！得保证好充足的休息时间不是？” 孙菲菲也没多想，点点头：“这栋别墅一共十来个卧室，任何一间都可以睡。” 接下来我一手举着手机，另一手紧握着杨玉静的手，俩人挨个房间找了一遍。 可惜并未找到孙菲菲。 正当我以为孙菲菲并不在这栋别墅内，准备下楼时，忽然杨玉静包里的手机又响了。 俩人已经在寂静里待了十几分钟，被这冷不丁的刺耳铃声惊得都是浑身一抖。 杨玉静看看我，我朝她点了点头，她才伸手掏出包里手机。 果然还是孙菲菲打来的。 顾不得解释，我一把抢过手机，点了静音，同时左手做了个噤声手势。 杨玉静手机被点了静音，可有节奏的彩铃声还是传入我耳中。 声响很低，似乎也很远，勉强听得到。 循声望去，俩人同时看向楼梯口。 不容多想，我拉着杨玉静直奔三楼。 刚才之所以没去三楼，一是受到血脚印的误引，二是杨玉静告诉我三楼除了书房和影视房外，只有一间桑拿房，平时根本不用。 手机铃声就是从三楼传来的。 俩人一口气跑到三楼，循着声音冲进了桑拿房。 在浴桶里找到了被捆绑得结结实实，嘴里还塞着毛巾的孙菲菲。 和杨玉静一样，此时的孙菲菲也只穿着内衣，可能因为挣扎所致，胸罩几乎脱落，露出了我以前有权看，现在不该看的东西。 手机就在她屁股一侧，也不知道之前几次电话她是怎么拨出去的。 她脖子上还有两个血手印。看到我俩，她红肿布满血丝的双眼里闪出一丝光泽。 “嫂子——” 我和杨玉静赶紧冲过去帮她扯下嘴里的毛巾，毛巾上满是血迹。 她看着我，笑了一下，看样子正想说什么，忽然身体一软，人不省人事了。 我赶紧解开捆绑着她的绳子，摸了摸脉搏，幸好人只是晕了过去。 赶紧扯过两条浴巾，一条扔给杨玉静，用另一条把几乎全裸的杨玉静包裹起来，抱着她冲出别墅，正好两辆警车呼啸而至。 杨玉静和孙菲菲被紧急送往医院，我被留下了解情况及录口供。 看到一大片血迹，就连李文康他们几个法医也惊得一时间说不出话。 “天呐！这要是人血，至少四五个人的。” 一个老法医疑惑道：“人血的话，气味应该更冲一些！” 我把刚才的发现简单说了一遍，同时刑警和法医分头行动。 七八个刑警并无收获，李文康他们先化验了血液成分，发现并非人血，而是猪血。 得知是猪血，紧张气氛瞬间消除了一多半。 杨明浩并不在别墅内，刑警在其中一个卧室里发现了几样奇怪的器具，感觉是老物件，像是用于祭祀的玩意儿。 冯红林和李文康他们都不认识这玩意儿，我却瞅着有些眼熟，尤其是其中一件类似香炉的器具上有个变形的“x”符号，我肯定见过。 既然没人伤亡，冯红林便下令收队，先让属下回去，他和我直奔医院。 杨玉静只是受到了惊吓，医生给打了镇定剂，在药物作用下人已经睡了过去。 医生说孙菲菲刚被送来时醒过一次，不过不到一分钟又晕厥了过去。 已经做了全身检查，人只是受了点皮外伤，不过在进行x片投射时，发现她胃部里有一团团的丝状物。 这些丝状物似乎没法消化。 我了解孙菲菲，她吃东西不怎么挑食，酸甜苦辣咸都可以，我俩在一起时，她还吃过蛇肉和刺猬肉，我始终没法接受的是她敢吃油炸了的蝎子和蜈蚣。 所以听医生说她胃里有几乎没法消化的丝状物，我倒也没觉得奇怪。 冯红林打电话叫来两个女警，很快杨国山老两口子也赶了过来。 按照惯例，冯红林先把那几样奇怪器具的照片拿给杨国山看，杨国山瞅了瞅，很确定地表示没见过。 儿子家发生了这么大的事，儿媳至今昏迷中，儿子又生死未卜。 就连闺女杨玉静也因惊吓过度，被打了镇定剂。 此时的老两口脸色十分难看。 杨国山倒还很理智，仔细听冯红林说明情况，可他媳妇一听儿子家发现大片血迹，立刻嚎啕大哭着坐到了地上，医生护士赶紧凑上去，好在这时候杨玉静走了出来。 “妈！你别这样，嫂子不是没啥事嘛！哥……哥也不会有事的。” 后半句话明显说得底气不足。 “静静啊，你哥电话关机了，这……这三更半夜的，他又能去哪呀！” 老太太是真急了。 杨国山悄悄走到我身侧，低声问我：“小马啊，这事你能不能想想办法？” 一听杨国山开口，我头皮先是一麻。 刚才就担心他会求我。 如果现在是三天前，我肯定想都不想直接拒绝。 可现在关系变了，我刚刚睡了人家闺女，还是在他买给闺女的别墅内睡的，在实质上杨国山已经成了我岳父，而杨明浩那混蛋成了我大舅哥。 从这关系考虑，我应该管。 可是一想到是杨明浩将孙菲菲从未身侧抢走的，尤其是第一次见面时他对我的羞辱，至今仍然感觉如鲠在喉。 “你和静静的事我已经知道了，作为长辈，我尊重你们的选择，那么现在明浩的事也是你的事了。” 杨国山果然老练，不但能看透我心思，话还总说到关键点上。 他都这么说了，我还能说啥？ “我尽量吧！这种事我也第一次遇到。” “孙女士醒了！主任。” 这时候一个大嗓门护士跑了过来，她这一嗓门打断了我和杨国山的对话，老太太的哭声也戛然而止。 坐在病床上的孙菲菲脸色惨白，她目光从屋内每个人的脸上扫过，看到我时，定了定神，嘴角扬了扬，似是想说什么，却并未开口。 “菲菲，你感觉咋样啊？” 杨国山轻声地问。 杨国山媳妇只担心自己儿子，两步冲过去，拉住孙菲菲的手：“明浩呢！明浩去哪了？你……你快说啊！” 孙菲菲刚苏醒，身体本就虚弱，冷不丁被她这么一摇晃，“哇”的一声吐出一大堆东西。 一部分吐到了老太太身上，更多的吐到了地面。 “哎呀，这么……这么臭！” 老太太猝不及防，赶紧嚷嚷着往后退。 刹那间，整个病房内弥漫着一股刺鼻的腥臭味，就连我们身后的医生和护士都被呛得咳嗽起来。 觉察到不对劲，我忙扭头看向地上孙菲菲吐出的污浊物。 一眼扫去，先是看到已经被消化了部分的青蛙和壁虎的残肢，后又看到一团黑色的丝状物，仔细瞅，竟然是头发。 第108章 让人作呕的美食 医生护士忙成一团，都知道躺在病床上的是富海集团董事长的儿媳妇，即便觉得恶心，心有害怕，也不得不屁颠屁颠地忙前忙后。 刘院长也气喘吁吁地来到病房，督促属下细心点。 站在病房门口的冯红林看到了奇怪的呕吐物，皱了皱眉头，来到众人前：“孙女士，如果可以的话，需要给你录一份口供。” 说完，又扭头望向杨国山。 杨国山微微点点头，孙菲菲随即也点了点头。 呕吐物很快被清理干净，杨玉静扶着妈妈跟着杨国山离开了病房，刘院长和医生护士也很自觉地退出了病房。 按照规定，我属于闲杂人员，理应离开病房，可我很想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便朝冯红林使了个眼色，俩人认识这么久，这点默契还是有的，他悄悄伸手做了个“ok”手势。 把胃里乱七八糟的东西吐出来后，孙菲菲脸色好了点。 “孙女士，可以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你是不是受到了威胁或者强迫？” 孙菲菲双眸中闪过一丝惶恐，他看看我，又看看冯红林，然后点了两下头。 “请把过程详细复述一遍！” 冯红林瞥了一眼身侧准备记录的女警。 女警心领神魂，握住笔，开始记录。 “今晚我的经历如同一场噩梦，实在……实在不想再回想……” 和上次在海河公园说的一样，杨明浩的邪病被一个奇怪和尚治好后，就如同变了个人，视孙菲菲如空气，孙菲菲虽然觉得奇怪，也难得图个清闲。 直到今晚九点多，事情有了变化。 杨明浩病好了后，睡在二楼，孙菲菲就住在一楼卧室内，这几天俩人从无交流，鸡犬声相闻，不相往来。 吃过晚饭，孙菲菲便准备洗澡睡觉，谁知刚脱了外套，就听到外面传来几声奇怪的“咯咯”笑声。 这笑声很诡异，不太像是人发出的。 毕竟这可是自己家里，出于好奇，孙菲菲没顾上穿外套，随手抓起手机，径直走到客厅。 客厅没开灯，刚开始她什么都没看到，就以为自己出现了幻听，正准备返回卧室继续洗澡，就在一转身之际，“咯咯”的声响再次传来。 听着声响望去，她看到了长这么大以来最惊悚的一幕。 自己的老公杨明浩赤身裸体地站在窗户前，正举着个水桶把一些血红色的液体倒在头上。 红色液体顺着脸颊往下流，一直淌到地上，不到几秒钟，他浑身都变成了血红色，地面也红了一大片。 孙菲菲哪见过这画面，整个人都懵了。 她第一反应不是跑，而是想看清楚杨明浩到底在干什么，于是壮着胆子往前走了几步，杨明浩听到了身后的脚步声，缓缓地转过身，孙菲菲也随之看清了杨明浩浑身的红色液体就是鲜血。 杨明浩浑身都是鲜血，俨然是个血人，他看到了身后的孙菲菲后，咧开嘴笑了。 “咯咯——咯咯——” 在一片血红色中，牙齿显得是那样的洁白。 杨明浩看着孙菲菲，喉咙里发出了一连串刺耳的笑声，笑容是那么诡异。 虽然俩人并没有实际感情，可毕竟结婚这么久，自认为还算了解他。 此时此刻眼前的男人却给他一种陌生感，明明就是杨明浩，却感觉是另外一个人。 “你过来！” 杨明浩笑完后朝孙菲菲招了招手。 意识到不对劲，孙菲菲本想赶紧离开别墅，可看到杨明浩似笑非笑的模样后，忽然浑身一颤，不由自主地朝着他走了过去。 走到杨明浩身前，杨明浩伸出满是鲜血的手，死死掐住了她脖子，不知道为什么，此时的孙菲菲根本无法控制自己身体，任凭对方掐着自己，疼痛，窒息，绝望。 正当孙菲菲以为自己会被杨明浩掐死时，忽然脖子上窒息的感觉消失了。 她身体也能动弹了。 求生本能让她转身就跑。 可惜慌不择路，她选择了往楼上跑，没有选择跑出别墅。 直到冲上三楼，自己才意识到此路不通，悔之晚矣，再想掉头，可浑身是血的杨明浩已经站在了楼梯上，正缓缓地往上走。 一边走，一边咧着嘴笑，喉咙里发出“咯咯咯”的瘆人笑声。 孙菲菲感觉到一股毛骨悚然的感觉。 这一刻孙菲菲更确定，眼前这个和杨明浩长得一模一样的人绝对不是杨明浩。 她只好硬着头条往后退，退到桑拿房后，赶紧反锁上门。 这还不踏实，孙菲菲干脆一屁股坐到门前，用身体死死顶着门。 一分钟，两分钟。 过了五六分钟，外面依然没动静。 孙菲菲虽然只穿着内衣，可过度紧张还是让她冒出一身冷汗，实在坐不住了，便缓缓爬起来，想透过门缝往外瞅瞅。 谁知刚起身，门被猛地推开了，恰好撞到孙菲菲的额头上。 撞击力道太大，伴随着剧烈的疼痛感，她眼前一黑，随之失去了意识。 也不知道自己昏迷了多久，应该有十几分钟到一小时，感觉有人往自己嘴里塞东西，味道很奇怪，人也随之清醒过来。 睁开眼，孙菲菲就看到杨明浩咧嘴蹲在自己身前，左手握着个不锈钢杯子，右手抓着什么东西往自己嘴里塞。 “你……你干什么！” 孙菲菲本能地先扭头，再把已经被杨明浩赛到嘴里的东西吐出来。 一扭头之际，孙菲菲也随之看到了不锈钢杯子里放着的是什么东西，竟然是被撕碎的蟾蜍和壁虎，好像还有别的小动物尸块，只是她看完第一眼后，哪还敢再看第二眼。 顿时觉得一阵反胃，便本能地想伸手抹一把嘴唇，这才发现自己双手双脚被死死捆了起来。 “你到底想干啥？为啥给我吃……” 他歇斯底里吼叫着，可话没喊完就被杨明浩用毛巾塞住了嘴。 接下来发生的一幕同样让孙菲菲瞠目结舌。 杨明浩浑身是血地站在她面前，一口一口地把不锈钢杯子里的东西塞到嘴里，然后大口咀嚼起来，碎骨被咬碎的声音十分刺耳。 “咔嚓咔嚓——” 其中有只小壁虎还是活的，露到嘴外的小脑袋一动一动的。 吃完一口，杨明浩还咧嘴笑着舔舔嘴唇，给人的感觉，这哪里是在吃癞蛤蟆和小壁虎的尸体，而是享用可口的美餐。 孙菲菲只觉得一阵头晕目眩，如果这一刻能死，她根本就不会犹豫一秒钟。 很快杨明浩就把不锈钢杯子里的东西吃光了，然后又舔了舔双手，随后把孙菲菲抱进了浴桶里。 被杨明浩抱着时，孙菲菲被他嘴里的腥臭味呛得无法呼吸，人随之再一次晕厥了过去。 等再次醒来后，就发现杨明浩已经离开，而自己手机也在浴桶内。 尝试着挣扎了一番，无奈捆绑着的绳子太结实，根本挣脱不开，最后她便抱着赌一把的心态，一次次尝试着用下巴拨号。 用下巴拨出11个数字根本不可能，没法直接拨给我，没办法就选择了亲情号“3”。 孙菲菲说自己也知道就算拨通了杨玉静的手机，她自己也无法说话，只能尝试着用摩斯密码，至于当时我在不在杨玉静身侧，又能不能听出她表达的意思，这难度似乎和彩票中奖差不多。 第一步很顺利，电话打通了，她也听到了嫂子的声音，无奈自己没法回话。 第二次又通了，这次她赶紧用手指甲划身后的浴桶，以引起杨玉静注意。 好在这种“刺啦刺啦”的声响引起了我的注意，随后又明白了她摩斯密码的意思。 不得不说，我和孙菲菲还是挺心有灵犀的。 ………… 孙菲菲讲述完，长舒一口气，在场的我们三个人看着她，足有二十秒钟谁都没开口。 第109章 黄河浮桥诡事多 走出病房，冯红林赶紧抽一根烟塞到嘴里，点烟的手微微颤抖。 “简直匪夷所思！怎么会有这种事？” 我无言以对，只是内心深处隐隐觉得惶恐，直觉告诉我这可能是暴风雨来临前的征兆。 今晚的案子不好定性，一是没有人伤亡，二是没丢什么东西，定性为勒索或者绑架也不合适，要知道杨明浩和孙菲菲可是两口子，而且还是当地顶级富商的儿子和儿媳，处理起来必须谨慎再谨慎。 冯红林和杨国山沟通了一下，杨国山的意思是这事不宜张扬，杨家会尽全力找到杨明浩，至于警方也会暗中帮忙，一切要等找到杨明浩再说。 儿子失踪，老两口吓怕了，非要拉着孙菲菲回家住。 杨玉静用不舍的眼神看向我，又比划了打电话的手势，这才跟着父母上了车。 杨家安排了三个保姆在医院伺候孙菲菲，我再留下也不太合适，于是打车紧跟着冯红林去了派出所。 冯红林去开案情分析会，我也算派出所的熟客，便不客气地坐他办公室里等，还给自己泡了杯茶。 大半个小时后，冯红林一脸疲惫地回到办公室。 “咦？兄弟，你怎么跟来了？” 我苦笑一声：“最近发生的怪事太多，我心里有些乱，就想和你随便聊聊！” “嗨！我以为又有啥事了呢！” 说罢，他扫了一眼手表：“十分钟后我们集合，去一趟黄河上的胜利浮桥，说起来这案子还是兄弟你提供的线索，要么一起跟着去看看？” “去胜利浮桥干嘛？” “这桥在黄河上，你也知道黄河是油城市和滨州地区的界限，所以出了这么大案子，得两边警方携手处理，其实案情已经十分清晰了，只是过去现场查看一下，取个证。” “我跟着方便？” 冯红林端起我已经喝了一般的茶杯，咕嘟咕嘟喝了几口，又抹了一下嘴：“这有啥不方便的，马兄弟都快成我们所编外辅警了。” 在车上我先问起杨明浩别墅的事。 我直言不讳地告诉他，这属于一次灵异案子。 听到我这么说，冯红林竟丝毫没觉得惊讶，只是苦笑了两声：“这个我们开会已经讨论过了，你知道那几样奇怪的旧物件是什么？” “什么？” “很多年前，当地有一种诡异的祭河仪式，好像属于一个名为‘河神’的宗教组织鼓捣的，每次祭河时，‘河神’成员都会全身淋满新鲜的猪血，然后在祭台前又蹦又跳，完成一系列仪式，昨晚从杨明浩别墅内找到的几样器具，就是祭河仪式用的祭祀器具。” 我不由地一惊：“这么说，昨晚杨明浩在完成某种仪式？” “很有可能！” “对了！秦老八的舅舅，也就是殡仪馆的那个副馆长又交代别的了？” 冯红林微微点了点头：“他的确是帮秦老八处理的那一家三口的尸体，当然还牵扯到一些其它违法的事，但和这件案子无关，浮桥上出了特大车祸后，这老东西也担心会顺藤摸瓜，把当年的事抖出来，想过偷着毁掉相关的档案，只要档案一毁，也就死无对证了。” “那他很有放火的动机啊？” “对！但经过我们反复审问和调查，也已经找到了人证，确定那场火灾和他无关。” “除了他，谁还有动机，不惜放火也要烧掉那些档案资料呢？” 冯红林再次苦笑：“我要是知道，这案子不就已经破了嘛！” “那秦老八的罪证全了？” “全不敢说，反正已经掌握的就有六条人命以及其它罪行十几条，这些罪名即便是平分到十个人身上，也毫无疑问都是死刑。” “那被打了生桩的三个人的尸体怎么办？” “这个不是我能决定的！看情况吧！如果他们家人要求强烈的话，就得想法弄出来。” 这事的确棘手！ 浮桥的作用很大，给两岸的父老乡亲带来方便，尤其是春耕秋收，走亲串友，一旦拆除，后续肯定会有一大堆麻烦事。 可是不拆除，又似乎对三名死者家属不公平。 很快车到了黄河边，透过车玻璃，我便注意到今天的浮桥封了路，两侧堵着的车辆足有几里路，不少街坊聚在桥头，从众人表情看得出，既有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吃瓜群众，又有着急过河的行人。 “老冯，好久不见，没想到一见面就是又一次合作！” 冯红林刚下车，一个穿着警服的瘦子笑着走向他。 “明章？你又调去刑警队了？” “嗨！刚调回来不久！” 我跟在冯红林身后，听他们交谈。 “怎么样，死者家属联系上了？” “嗯！已经在赶来的路上，三个都是附近的居民，据说是被秦老八骗到工地上的，说的干一天给三百，结果干了一周多，人就失踪了，当时他们也找过秦老八，还去当地镇上的和县里的派出所闹过，无奈秦老八提前砸了钱，再说也没证据证明他们的失踪和秦老八有关！” “唉！这种事简直闻所未闻，如果不是亲自遇到，我都不敢相信已经跨入到21世纪的今天，还会发生这种事！” “是啊！同样可怜的还有修桥前被他害死的一家三口，那孩子还不到十岁啊！” “这么看来，就这么死了，还真便宜了这畜生！” 老朋友见面，点上烟，依靠着车门侃起大山。 我听了几句，觉得没意思，便朝着浮桥中间溜达而去。 那晚在浮桥上的诡异经历浮现出我脑海，我走到河中间，下意识地弯腰望向那三根石柱。 一阵阴风扑面吹来，黄沙吹进了我双眼，我出于本能地伸手揉了揉，等放下手，就看到眼前多了三个人。 这是三个男人，三十几岁的样子，都穿着略破旧的迷彩服。 三人双目空洞地看着我。 “是……是你们？” 愣了一下，我判断他们正是被打了生桩的工人。 “我们得走了，谢谢你啊！” 圆脸的工人先开了口。 “走？去哪啊！”我第一时间没明白他这话啥意思。 “到该去的地方啊，我们已经死了，害死我们的人也死了，我们也就没理由再留下。” 这三个工人的魂魄应该一直留在浮桥，又怎么知道秦老八已经死了呢？ 我刚想开口问问他们，忽然西南侧白光一闪，一扇光门赫然出现。 三个工人魂魄朝我摆了摆手，转身走入光门内。 我来不及问，只好也朝着他们摆了摆手。 三个魂魄消失于白门后，白门马上消失了。 “兄弟，你在那里摇头晃脑干啥呢？” 冯红林的声音从我身后传来。 第110章 杀人黑桃 “没事！刚才坐了一路车，活动一下手脚！” “兄弟还是离这地方远点吧！三名死者家属马上到了，待会儿可能……” 我苦笑一声：“明白！” 跟在冯红林身后回到桥头。 “来！明章，我给你介绍个朋友啊！” 冯红林指了指我：“这是我异父异母的亲兄弟，也是我们所特邀编外一级助理，这段时间帮着破了不少悬案。” “王明章，滨州地区派出所刑警大队队长兼所副书记，我的老朋友，老搭档。” 王明章笑着拍了拍我肩膀，递给我一根烟：“年少有为啊！” 我不好意思拒绝，便学着他俩的样子把烟塞到了嘴里。 闲着没事，冯红林跟我讲起了十五六年前，他们一起办案的往事。 当时冯红林和王明章刚上班没两年，都是本所的后起之秀，因为省厅的一次大案，被借调到了省厅专案组。 说起来都过去了十五六年，那案子依然是所有参与刑警心的噩梦，至今也没能侦破。 因为那案子，好几个原本前途灿烂的刑警被降职撤职，王明章也因此被调到了后勤，去年才重新被启用。 说起当年的案子，俩人表情都有些不自然，而且抽烟的速度明显快了不少。 那件案子的代号是“雨夜黑桃碎尸案”。 第一次发现碎尸的是个清洁工老头，他早晨五点多清理所负责的几个垃圾桶时，发现几个鼓鼓囊囊的黑袋子被整齐地放在垃圾桶一侧。 一般干清洁工的家里都很穷，他以为是哪户有钱人清理冰箱，把不新鲜的鱼肉扔了。 这种“便宜”他之前多次遇到过。 扔东西的富人也不愿意浪费东西，所以每次都是把东西整齐地放到一侧干净的地方，用的塑料袋也都是干净的。 老清洁工捡回去后，能吃的肯定留着吃，不能吃的就喂狗喂猫，也能省不少钱。 可这次他解开其中一个黑袋子后，就发现里面肉的颜色不大对劲，于是随手折了段树枝戳了戳，结果当场就吓尿了——他看到一片肉的后面有个眼珠子。 报警后，尸检报告很快出来了。 死者是女性，年龄在18到26之间，尸体被切割成了一千多块，而且切割面十分整齐，几袋子尸块也像码好的麻将，整齐地放在塑料袋中。 在其中一袋子碎尸中发现了张扑克“黑桃k”。 这只是一张普通的扑克牌，大部分超市都能买到，在扑克牌上发现了两个半指纹。 当时参与案件的刑警分析，以为扑克牌是凶手在清理碎尸时不小心混入其中的，也就没当回事。 法医判断死亡时间是昨天夜里10到第二天凌晨3点之间。 因为尸体被切割得太碎了，并无其它有价值的发现。 面对碎尸，根本无法确定死者的样貌和身体特征，也就没法确定死者是谁。 更巧的是昨晚断断续续下了一夜雨，更没找到可疑鞋印、车辙等。 垃圾桶旁发现碎尸的消息不胫而走。 这案子性质恶劣，影响极坏，一时间整个城市人心惶惶，无论是公交车上，还是公园、路边，甚至办公室内，人们聚在一起必聊的就是这案子。 死者是谁？凶手是谁？作案动机是什么？ 大家议论纷纷，说啥的都有。 因为破不了案，急得当地派出所连续加班，上头更是不停打电话施加压力。 谁知一周后的又一个雨夜后的清晨，距离第一次发现碎尸不到5里的另一处垃圾桶旁，又发现了几袋子碎尸。 死者同样是年轻女性，同样被切割成一千多块，也同样码得整整齐齐。 显然是同一名凶手所为。 这次又在其中一袋子碎尸中发现了一张扑克牌“黑桃q”，同样，扑克牌上也有指纹，但和第一次碎尸案的指纹对比，明显不属于同一人。 也就是说凶手不止一人。 众人把两张扑克牌放在一起，发现扑克牌的花纹和新旧程度完全一样，很有可能来自同一副牌。 连续两次碎尸案都发现扑克牌，再用凶手清理碎尸时无疑混入的就解释不通了。 一副扑克牌共有54张，其中“k”代表13，“q”代表12，黑桃则代表死亡、黑夜、命运、权力、统治，以及挑战。 不过仅凭这两张扑克牌似乎也琢磨不出凶手放入碎尸中的目的。 这时候有了个好消息，经过刑警和法医十来天的不分昼夜调查，终于比对出第一次碎尸案中那一张扑克上的指纹。 负责案子的队长很兴奋，立刻派了十几个刑警，荷枪实弹地包围了嫌疑犯所在的村子。 结果冲进去后，不但没抓到人，了解到的结果还让所有人感到了毛骨悚然。 指纹的主人姓袁，早在半年前就已经死了。 刚开始捉人的刑警队长并不信，直到姓袁的死者家人拿出他的死亡证明和户籍注销证明。 半年前已经死了的人的指纹，怎么会出现在十天前碎尸的袋子中？这解释不通！ 指纹这线索也就断了。 几天后第二次碎尸案的指纹也有了眉目。 结果一查，发现这指纹的主人也于半年前死于车祸。 很快，第三次碎尸案出现了，依然是雨夜，碎尸块依然被切割得整整齐齐…… 让所有刑警震惊不已的是，又在其中一个放着碎尸的袋子中发现了张扑克，这次是“黑桃11”。 当这张“黑桃11”被法医从塑料袋中拿出的一刹那，整个解剖室的空气都凝固了。 如果仅凭“黑桃k”和“黑桃q”还无法揣摩出凶手想传递的意思，那这一刻在场的所有人都想到了一个同样的答案。 13、12、11…… 如果还会有下一个被害者，下一个被害者的碎尸袋子中是不是应该被放入“黑桃10”呢？ 难道凶手想杀13个人，而且都是用这种极其残忍，甚至可以说变态的手段？ 迫于压力，省厅紧急从各市区抽掉了二十几名刑警和法医，被调来的都是本市区的精英，组成了“雨夜黑桃碎尸案”专案组，省厅刑侦处处长韩彬华担任专案组组长。 也不知道是不是巧合，那年的雨水格外多，专案组成立后的一周内，又接连下过两次雨，时间都是在晚上，结果每次雨夜后的第二天一早，都会发现被装到好几个黑色塑料袋中的碎尸，死者也都是年轻女性。 让人毛骨悚然的是这两次碎尸案的袋子中都发现了扑克牌，和之前猜测的一样，分别是“黑桃10”和“黑桃9”，也都在扑克牌上找到了指纹，结果费劲巴拉地找到指纹的主人，都是已经死了个人。 这事还不算完，直到第13个死者的碎尸被发现。 第112章 监控中的脸 专案组成立后，碎尸案依然发生于每个雨夜，以至于闹得人心惶惶，别说下雨天了，就算阴天，市民们都不敢再出门。 专案组集结了刑侦和法证的精英，可面对这雨夜碎尸案依旧摸不着头绪。 第八个，第七个，第六个…… 所有的碎尸案中，都有个袋子里放着一张扑克牌，“黑桃8”“黑桃7”“黑桃6”…… 而且发现的每张扑克牌上都留有指纹，结果也都和之前的一样，指纹属于死人。 很快放有“黑桃a”的碎尸被发现了，此时距离专案组成立已经过去了两个多月，时间由盛夏转为立秋。 经历的这两三个月，专案组每个人的神经都绷紧了，所有人都明显瘦了一圈，尤其是组长韩彬华，他更是由一百六十斤瘦成一百二十几斤，连续两个多月没回过一次家。 关键是这案子给人的感觉根本不合常理，想破案无从查起，有劲也使不上。 直到第13具碎尸被发现。 其实为了破案，省厅除成立专案组外，还秘密聚集了上百名公安、民警，包括十几个素养较高的保安，把城市划分成八十几个区域，然后分给这一百多人。 上头也是下定决定，无论如何都要把这案子破了，所以让这一百多人只“监督”本区域内的垃圾桶，别的什么活都不用干。 谁知在这种情况下，第13具碎尸还是出现了，而且让人觉得震惊的是发现碎尸的垃圾桶距离省厅不到3里路，还是一个人流量比较大的路边。 看到发现碎尸的位置后，众人立刻打起了精神头。 因为这附近有好几个监控，而且其中一个监控恰好正对着垃圾桶。 也就是说，只要监控没有损坏，就一定能录下凶手抛尸的过程。 有了凶手的身体样貌，这案子再查起来就容易多了。 这么想着，韩彬华立刻带着几个属下找到安装监控的部门，很幸运的是监控不但没有损坏，还是前不久新安装的夜视高清监控设备。 一听这话，众人难掩心中兴奋与激动。 很快昨晚的监控被调了出来，果然是夜视高清的，连垃圾桶上萦绕盘旋的苍蝇都看得清。 众人死死盯着垃圾桶左侧的空地，让监控管理员36倍快进。 很快便看到了抛尸的过程。 凌晨1点45分，一个身材瘦高的男人出现在了监控画面中，男人把三轮车停到垃圾桶前，然后小心翼翼地把几个黑袋子放到了空地上。 看到这一幕，所有的刑警和法医都屏住了呼吸，因为画面很清楚，这人从三轮车上提下来的就是装着碎尸的黑袋子。 众人死死盯着显示屏，就等着这人转身了。 以这么高清的画面，只要他转一下身，哪怕只有半秒钟，模样也会清晰暴露出来。 扔下碎尸后，他还拍了拍手，一副很轻松的样子，然后转过了身。 在看到这人模样的一刹那，监控室内七八个刑警和法医全都惊呼出声来，因为他们看到了一张再熟悉不过的脸，这两个多月里，他们天天和这人相处，而且此时此刻他就站在监控屏幕前。 竟然就是他们的队长韩彬华。 韩彬华看到监控里抛尸的人是自己，也懵圈了。 先吼了声国骂，然后颤抖着让监控管理员把刚才十几秒内容用0.25的速度重新播放一遍。 然后又定格了转过身的正面，把脸部放大。 没错，就是他！ 问题是昨晚韩彬华一直待在专案组里，并未离开，好几个专案组成员可以作证。 当然，更邪门的还在后面。 “黑桃a”上的指纹很快有了结果，只是这结果让所有人都目瞪口呆了，竟然也是韩彬华的。 这就出现了悖论。 昨晚韩彬华并未离开过专案组，至于监控中拍摄到的人也可以勉强用“长得很像”或“有人易容冒充”解释，可指纹呢？ 两个人的指纹相同的概率是150亿万分之一，也就是说可以忽略不计。 案子到这里根本没法再查了。 法证只看证据，从这一点考虑，韩彬华即便不是杀人凶手，也一定是帮凶或者知情人。 可事实是他当晚一直待在专案组，根本没有作案时间。 最终上头迫于压力，只能给予韩彬华免职处分，同时解散了专案组。 专案组虽然只成立了两个多月，可这些兄弟们朝夕相处，彼此间产生了深厚的友情，大家更是十分敬佩组长韩彬华，无论是从专业能力还是人品修养。 一听说辛辛苦苦忙活了两三个月，还要处分韩彬华，好几个专案组成员直接不干了，非要找领导给个说法。 当时正好有个十分重要的会议在本省召开，他们几个人本意是帮着韩彬华解释解释，谁知越说越激动，最后变成了争吵，惊动了正在开会的大领导，结果就是这几个人也受到了不同程度的处分。 有的记过。 有的被通报批评。 王明章其实更惨，虽然没有被通报，也没有被记过，但回到滨州地区后立刻被调到了后勤部门，一干就是十几年。 当年风华正茂的小伙子，如今已变成头发稀疏，满脸褶皱的中年大叔。 说起来也怪，第十三具碎尸发现后，雨夜黑桃碎尸案就此打住了，直到今天也没再出现第十四个同样性质的碎尸案。 渐渐的新的谈资取代了碎尸案在人们心中的位置。 冯红林差不多刚讲述完，几辆警车开了过来，停到了桥头空地上。 车门刚打开，先是传来一阵哭声。 王明章扔掉手中半截烟：“家属来了！” 三辆警车一共下来十来个人，女的都在哭，男的也哭丧着脸，有老也有少。 冯红林和王明章赶紧迎过去。 这里的情况肯定提前和他们说了，十来个人跟着带头的工作人员来到河中央，几个十几岁的孩子跪了下来，女人们拿出纸钱和黄香。 我也认不清谁是谁的家属，他们似乎都认识，排成一排，一把把地撒着纸元宝，嘴里还念叨着什么。 纸元宝飘飘忽忽落到了黄河里，又顺着水漂了几米，然后沉到了河底。 王明章和冯红林朝属下们做了个手势，两侧的刑警、法医齐聚过来。 大家站直，戴帽子的拿下帽子，众人朝着浮桥上的三根石柱深深三鞠躬。 我也跟着鞠了躬。 尘归尘，土归土，所谓的死亡其实就是回到来的地方。 祭拜完死者，王明章、冯红林和三个家庭代表商量怎么处理后事。 三个家庭肯定提前沟通过，毕竟事情过去了好几年，人已经去世，况且秦老八惨死的消息早已不胫而走，三个家庭应该也知道了。 他们不想再惊扰已经长眠于黄河的家人魂魄。 就让他们留在这里吧！每逢清明，让孩子们来祭拜祭拜，三个人在一块也算有个伴儿！ 我手机响起了悦耳的唢呐提示音，赶紧掏出扫了一眼。 第113章 买灵牌的怪女人 “恭喜你获得1255阴德。” 看着阴司发来的提示短信，心中滋味复杂。生与死之间有太多悲欢离合的故事，作为走阴人，也是这些故事的见证者，我应该以一种不卑不亢的心态面对。 回去的路上脑中萦绕着冯红林讲的十五六年前诡异案子。 或许他们经历的事我也曾经历过。 那次四楼的火灾中，我也曾看到一个和我长得一模一样的人。 另外还有多次在我面前“惩奸除恶”的黑影。 我不知道他们属于什么样的存在，但应该和阴司的力量有关。 想到这些，我抬头问已经有些昏昏欲睡的冯红林。 “冯哥，韩彬华组长现在怎么样了？” 冯红林猛地清醒了。 他深吸一口气，缓缓吐出，同时眉头紧皱起来。 “已经十多年没联系了，最后一次见到他还是当年专案组解散三年后，当时我陪同当时油城市派出所的副所长到省城公干，在一个公园门口看到了他。” “他当时干嘛了呢？” “好像干了直播！” “直播？” “好像是！当时他胡子拉渣的，戴着个鸭舌帽，我根本没认出来，还是他喊了我。” “户外直播？”说实话，我大感意外，“都是谋生手段，也没什么！” 冯红林一声苦笑：“我现在回想起来还觉得心里不舒服，以他的能力和资历，正常情况现在怎么也是厅级干部了。” “人生无常啊！生命哪有假设。” “是啊！当时他骨瘦如柴，双眼布满血丝，好像十分疲惫的样子，简直就像换了个人，他着急去一个地方，和我匆忙说了两句话就走了。” 我也觉得挺疑惑，如果这人真如冯红林说的这么厉害，就算不干刑警，在这个大千世界也大有所为，不至于为生计落魄如此。 “后来呢？没见过，就没听到过关于他的消息？” 冯红林又一次苦笑：“没有！我们这些人似乎都挺抵触当年的事，几乎不私下联系，前几天我曾碰到过另外两个专案组同事，他们说韩彬华组长失踪了，没人知道他去了哪里。” 我并不认识韩彬华，也不了解这件事，所以不合适多说什么，但总觉得怪怪的，似乎哪里不对劲儿。 对话就此终止，我思绪也回到自己经历的事上。 我闭上双目，把这很长一段时间内经历的事情捋了一遍。 虽然我缺失了这段经历，但所有的诡异还要从我坐牢开始算。 当时我已经死于心梗，半天后又莫名其妙活了过来。 后来就成了午夜杂货铺的店员。 其实这两件事之间还有一件事被我忽略了，那就是我有了一双阴阳眼，可以看到一部分鬼。 估计这和我死而复生有关。 后来得知死了十几年的爷爷在下面当了大官，还托大龅牙送给我一部手机。 现在回想起来，我的很多经历和变化都和这部手机有关，换句话说，如果没有这部手机，我不可能是现在的自己。 之后经历了很多诡异的事。 我看到了那个“惩恶扬善”的黑影，在大火中看到了另一个自己，包括杨明浩明明已经被恶鬼缠身，生命垂危，却又莫名好了起来，之后举止奇怪，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把这一切经历在脑中快速过了一遍，我忽然有种感觉——有一股强大的力量或者说有个看不见人始终跟随着我。 当然让我疑惑不解的还有爷爷的变化，他不让我随便联系他，而且叮嘱我只需做好自己分内的事，旁事勿管。 明显有事隐瞒着我。 我始终猜不透他的意思。 脑中杂念横生，不由的困意袭来，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朦朦胧胧中我看到一个人朝我走来，他走近了几步，我顿时欣喜若狂，原来是爷爷。 爷爷还是穿着那件浅白色长衫。 “爷爷，你终于来了，这到底怎么一回事啊？” 爷爷面带微笑地坐到我身侧，轻轻抚摸着我的头，就像小时候一样。 让我感觉到久违的温暖。 “这是对你的考验，爷爷已经在下面站住了脚，只要你能完成考验，我就接你下去享福。” 咋一听爷爷这么说，我还很高兴，可稍一琢磨，立刻就觉察出不对劲了。 到阴间不就成死人了嘛！ 哪有亲爷爷死了后，还想法把孙子拉到阴间的。 还美其名曰说是享福。 觉察到这不正常后，我下意识往后退了退。 “怎么了？我的大孙子？” 我抬起头仔细看，就发现此时爷爷微笑的表情极不自然。 “爷爷，你刚才那话啥意思？是希望我去死？” 被我这么一问，爷爷浑身一怔，表情立刻变了，模样也逐渐变了。 我眼睁睁地看着他变成了杨明浩。 “死亡多好？死亡是宁静的黑夜，可让人无忧地安眠。” 说完，哈哈大笑着朝我冲了过来，速度之快，我根本反应不过来，他双手死死掐住我脖子，窒息感随之袭来。 就在我喘不过气，想奋力挣脱开他时，就听到一股悦耳的唢呐声传入双耳。 同时有个熟悉的声音在我耳旁轻声喊：“兄弟，来电话了，醒醒啊！” 我猛地睁开眼，原来自己还坐在警车上，坐在我一侧的冯红林笑呵呵地看着我。 “怎么，做噩梦了？赶紧接电话吧！” “好！”我尴笑两声，赶紧拿起手机。 是李佳琪打来的。 我第一反应是杂货铺出了啥事。 赶紧接起来。 “老板，刚才来了个奇怪客人，说要买两个灵牌，而且还要求店老板帮着写好后，送到家去。” “哪来的顾客，这分明不讲道理啊！你答应了？” 电话对面的李佳琪顿了一下，才回道：“答应了啊！我上班第一天你就特意叮嘱过我，只要是顾客提出的要求都不能拒绝。” 她不说，我都把这规定忘了。 我应聘到杂货铺第一天上班，张大海也是这么叮嘱我的。 意识到这下有麻烦了，我赶紧胡乱编了个借口，让冯红林先送我回杂货铺。 “兄弟，你这是遇事了？需要帮助的话尽管开口啊！不管是私事还是公事我这边都没问题。” 杂货铺的事不能让他知道，我便摆摆手，随便找了个借口搪塞过去。 回到杂货铺，李佳琪一脸愁容。 “老板怎么办啊？” “到底怎么一回事，你详细说一遍！” “奥！就在我给你打电话之前几分钟，我正坐在柜台前打瞌睡，你也知道咱们这店白天生意有些惨淡……” “说重点！” “嗯！一个女人说要买两个灵牌，我都没注意到那女人怎么进来的，她直挺挺地站在柜台前，面无表情，声音也像隔了一堵墙。” “然后呢？”我急不可耐地催促。 “她不等我开口，便把八百元钱和一张纸片放到了柜台上，要求店长照着纸片上名字写好灵牌，然后按照纸片上时间和地址送过去。” “你怎么回的？”我忙问。 李佳琪尴尬地咧了咧嘴：“我刚数完钱，再抬头时，那女人已经不见了。” 听得我一头雾水。 也懒得再听她啰嗦，赶紧拿起柜台上的纸片。 纸片上是两行娟秀的毛笔字，一看应该出自才女之手。 第114章 给死人送货 上面一行是两个人的名字，其中一个我还认识，是车祸司机孙景水。 另一个是陌生名字。 再看下面的地址，我不由的吸了一口凉气。 竟然是滨州地区东郊公交公司，这不就是孙景水所在的公交公司么？ 为啥让把他和另外一人的灵牌送到公交公司呢？灵牌—— 我心中一颤，难道人已经死了？那天离开医院，我还特意咨询过医生，医生说他虽然身体多处器官衰竭，还是癌症晚期，但正常情况一两个月内不会有事。 时间是今晚12点。 最后还有四个字——绝对保密。 李佳琪已经把两个灵牌找了出来，放到了柜台一侧。 看来杂货铺还真和我面试那天张大海说的一样，只要顾客提出的东西，都能在货架上找出来。 不知道如果顾客要买棺材，杂货铺是不是也有呢？ 按照杂货铺规定，既然是顾客提出的要求，就得招办。 我找来毛笔，照着纸条的名字，分别在两个灵牌上写上“孙景水之灵位”“王爱民之灵位”。 写完后放到一侧晾干。 我在网上查了一下滨州地区东郊公交公司的情况。 真是不查不知道，一查吓一跳。 原来这家公司在三天前宣布了破产，公司司机和大部分车辆被另一家公司收购了，也就是说现在的东郊公交公司已经空了。 这种情况下，为什么让我送这两个人的灵牌去？ 这个王爱民又是谁？ 看看时间，已经接近中午，我赶紧给冯红林打电话。 “冯哥，你得赶紧找王明章大哥帮忙查一个叫王爱民的人，这人很可能曾经是滨州地区东郊公交公司的员工，至少和这家公交公司有关系。” 冯红林很痛快的答应了，连原因都没问。 和李佳琦在杂货铺吃了点东西，我准备了个黑包，把两个灵牌放到里面，想了想，又把降魔杵和玉婵带在了身上。 李佳琦好奇心很重，想跟着我去，我一琢磨，她和我一样，都是死过一次的人，没准关键时刻能发挥作用，至少多一个人也多一份力量。 用高德导航搜了一下，距离公交公司112.5公里，坐车加上转车，怎么也得2个多小时。 觉得这事太诡异，似乎还存在一定危险，所以没告诉杨玉静。 反正现在我也不差钱，带好东西，和李佳琪打车去滨州，本想直接去目的地，可车还没过黄河，就接到了冯红林的电话。 “兄弟，你为啥要查这个叫王爱民的？” 冷不丁听他这么问，我有些懵。 “给这人送点特殊的东西！” 我也是实话实说。 “什么？兄弟，你……你没开玩笑？” 电话里冯红林声音明显变了。 “到底怎么了？冯哥！有啥你就说啥吧，有些事我可能不方便说得太详细。” “好吧！不能确定明章查到的这人是不是你要找的，他是滨州地区东郊公交公司的一个队长，昨天病逝了。” “死了？”我心中一惊，脱口而出。 “嗯！是突发心梗，从病发到病危不过半小时。” 听冯红林这么说，我已经确定今晚要找的人就是他。 “那个——能说说他的详细情况？” “电话里未必能说清楚，这样吧！我把明章的联系方式发给你，你直接联系他，咋样？” “当然好了！” 收到王明章电话后，我赶紧联系他，然后加了微信，他给我发来定位。 下午四点多，我和李佳琦见到了王明章，说了几句客套话后，我直奔主题。 “这人昨天死了，是心梗，挺突然的，之前是东郊公交公司的队长，负责安排公交线路和各车的司机，还不到四十，也算个很有本事和前途的员工。” 现在王明章可是本地刑侦大队长，我岂能错过这机会。 “王大哥，这家公司之前总出事，你知道吧？” “略有耳闻，前几年我在后勤，不过也听到过一些说法。” “有空聊聊呗？”我咧咧嘴。 “行！反正今下午我也没事。”王明章分别给我和李佳琪倒上茶，“据说之前这家公交公司有一班不能停的末班车，车上的乘客全都不是人。” 这事我已经听孙景水说过，但为了让王明章讲出更多内容，我还是装着很惊讶的样子：“为啥不能停啊！” “听人说是十来年前吧！末班车司机拉着好几个客人冲进了路边水库里，本来车祸有可能避免，可是关键时刻，司机一慌，选择跳车逃生，就这样车上的几个乘客稀里糊涂溺水而亡，怨气难消。” “难道是怨鬼缠车？” “差不多吧！自从这次车祸后，公交公司便频频发生诡异车祸，后来公司找阴阳先生看了看，这才有了每月一次不拉人的末班车。” 和我了解的差不多，只是孙景水没提过这一切的开始也是因为一次车祸。 作为走阴人，这事我理解，不过实在想不明白王爱民在这一系列事件中扮演了什么角色。 直到王明章说出下面一句话。 “十年前那次车祸的司机就是王爱民，其实这件事我有些不明白——闯了这么大的祸，就算不判刑，也不应该再升职为大队长啊！” “是啊！除非这人后台很硬。” 王明章非得留下吃完饭，盛情难却，只好从了。 晚上的事不能告诉王明章，所以晚饭后，我找了个理由赶紧拉着李佳琪离开。 现在确定王爱民已经死了，也就能确定今晚的收件人不是人。 又拦了辆出租车，刚坐上车，便在“阴德兑换商场”app上多买了几张镇鬼符箓和镇邪符箓，以备晚上用得上。 又把降魔杵拿出来，别在腰上。 一切准备好，便有一句没一句地和司机聊起天。 “兄弟，你女朋友很漂亮啊！” 出租车司机大都善聊，先开了口。 我本想解释，谁知李佳琪抢先搂着我胳膊，并把脸靠到我肩膀上。 “谢谢大叔！大叔就没发现我男朋友也很帅嘛！” 司机呵呵一笑：“发现了！很帅！很帅！对了，你们是不是干直播的？” “奥？大哥为啥这么问？” “那公交公司已经倒闭，现在就是个空院子，还是在郊区，你们挎着黑包，肯定是去干直播，靠公交公司闹鬼的传闻吸引粉丝眼球。” 我笑了笑：“大哥真乃神人也，连这都看出了。” 李佳琪朝我吐了吐舌头，然后扭头问司机：“大叔，你这么厉害，那一定知道公交公司是不是真闹鬼吧？” “巧了！我以前就是东郊公交公司的司机，去年公司效益差，连续降工资，我就辞职了，现在开出租车也挺好！” “人往高处走嘛！” “嗨！也说不上高低，为养家糊口也没办法。” 我正想继续和司机侃大山，感觉到手被李佳琪拉了两下。 “靠！这闺女不会来真的吧？我现在也算有女朋友的人，可不能胡来啊！” 这么想着，便扭头看向她。 就看到李佳琪一脸紧张，在不停用眼神示意我看出租车的后视镜。 第115章 纸车夜行 透过后视镜，我看到司机师父的脸惨白惨白的，额头有个血窟窿，嘴角还有血迹。 我赶紧握住李佳琪的手，怕她露出马脚。 “大哥，出租车这活儿好干么？赚不赚钱？” 意识到身前开车的司机师父有问题，我强行让自己镇静下来，尽量不露声色。 “在古代这行当就是车夫，也叫车把式！赚啥钱啊！不过没办法，我这年龄上有老，下有小，不干不行啊！我每晚十一二点才回家，早晨天刚亮就出门，就这样一天也赚不了三百。” 说完叹了口气，掏出一根烟点上。 “兄弟，抽烟不？” 我本想拒绝，却发现他手中的烟脏兮兮的，还很潮湿，便笑了笑：“谢谢啊！刚才着急出门，忘记带烟了！” 接过烟，我并未着急点上。 这烟的三分之一似乎在水里泡过，粘着香灰儿，放到鼻子前闻，还有酒精气味。 点上后，我吸了一口，立刻呛得连连咳嗽。 虽然我平时不抽烟，但还是一口品出这烟气味不对，明显串了。 一愣神，没注意用烟头戳到了车门上，谁曾想车门竟被烫出个小拇指粗细的窟窿。 我既震惊，又觉得好笑。 这是什么车，这么脆弱，不会是纸做的吧！ 司机大哥还在絮叨着自己多不容易，我没好意思打断他，赶紧用手挡住窟窿。 “大哥，你这车……这车什么牌子的？”我继续试探着问。 “这个我还真不知道！” “你不知道啥牌？这咋可能呢！难不成是租的？” 司机笑着摇摇头：“那倒不是！不过是媳妇买给我的，开就是了，我还管啥牌！就当是‘媳妇牌’的吧！” 说罢，又是哈哈一笑。 听得出司机大哥这一刻的喜悦是发自内心的。 我应和着笑了两声，就觉得不对劲了。 听他刚才那番话，家境应该不怎么好，他媳妇怎么就轻轻松松给他买了辆车呢？ 主要是这车明显有问题。 边听他说，我边继续用手挡着烟头烫出的窟窿，外面的冷风嗖嗖往里钻。 “我媳妇虽然没文化，可心眼好，对我好，对孩子也好，俩孩子交给她，我很放心！” “大哥俩孩子？” “嗯！一儿一女，正好凑个‘好’字，人活一世，草木一秋，折腾来折腾去，不都是为了他们？我这人怕穷，怕黑，就是不怕吃苦。” 这话我不好接，便一笑了事。 就在这时，身侧好久没吱声的李佳琪又拉了我一下。 她把手机递给了我。 我悄悄拿过来，放到眼前。 是今日头条上的一则新闻，时间是七天前的。 我一眼先看到了新闻标题下的照片，照片上的人就是眼前开车的司机。 再看标题：夜班司机过度劳累猝死街道，辛苦一生为谁辛苦为谁甜。 再看内容，更是惊得下巴都掉了。 司机叫孙德旺，还真是去年刚从东郊公交公司辞职的老司机，辞职后租出租车开，一天下来早出晚归，刨除出租车的租费也剩不了多少。 为了能多赚钱，能买辆属于自己的出租车，他每天工作时间超过14个小时，甚至除了上厕所外，都不轻易下车。 七天前晚上十一点，因长时间开车疲劳过度，突发心脏病，等被人发现时已经凉透了。 我恍然大悟，原来今天是司机大哥的头七啊！ 他给的烟是洒了酒的祭品。 所谓媳妇送的出租车，其实是烧给他的纸车，怪不得用烟头一烫，就冒出个窟窿。 我和李佳琪坐了辆“鬼出租车”。 我心瞬间揪了起来。 “大哥，你……你知道东郊公交公司怎么走吧？” 一急，我开始慌不择言。 “看你说的！”司机咧了咧嘴，“刚才我的话你没认真听啊！我在那公司开了八年车，去年才辞职的，就是捂着我眼也能摸黑找到。” 我扫视外面，公路两侧的树和楼房急速后退，可见纸车速度之快。 “还……还很远？” “不！马上到了，前面左拐就是。” 紧张得我紧紧握着李佳琪的手，同时朝她使了个眼色，让她做好准备好随时跳车。 弄不好今晚我俩真得上演好莱坞大片里跳车的画面了。 没想到三四分钟后，汽车真的缓缓停了下来。 “兄弟，到了！” “奥！” 我抹了把鼻尖上的汗珠，赶紧拉着李佳琪下车。 “46.5，咱们聊得投机，就给45得了！” 我俩下车后，司机从车窗里探出头，笑着把烟头弹了出去。 我赶紧递上一百元大钞：“大哥，这地方偏，这又是大晚上，你得空车回去，就别找钱了！” 司机大哥头摇得像是拨浪鼓：“那不行！行有行规，不该要的钱绝对不能要！”说着，找了55块钱给我。 汽车掉头后，缓缓朝着来时路驶去。 我惊讶的发现，高速行驶的就是一辆白森森的纸车。 再一低头，又是一惊。 刚才看得很清楚，司机大哥找给我的明明是一张五十的和一张五元的人民币，这会儿却变成了面值亿和500亿的冥币。 我深吸一口气，心中五味杂陈，刚才的恐惧已被一种说不清楚的不舒服感觉代替。 不知道司机大哥是否知道自己已经死了，大概不知道吧！他现在满脑子想的都是拼命干活，为了让老婆孩子过好日子而努力。 或许这也算是一种执念吧！ 转身就看到了占地至少几十亩的公交公司。让我欣喜的是大门内值班室亮着灯，看样子公司关门后，院内还有物产，留了门卫看着。 我摸了摸，口袋里还有一盒上次找孙景水时剩下煊赫门。 先叮嘱了李佳琪两句。 然后拉着她直奔门卫室。 此时还不到22点，说早不早，说晚也不算晚。 我硬着人头皮敲了敲公交公司的铁大门，屋内先是传出两声咳嗽，然后是低沉嘶哑的声音：“谁啊！” 刚才看到门卫室有亮光的一刹那，我已经想了个理由。 “大爷，我家狗跑到院子了，得进去找找！” 又是两声咳嗽，一个拿着手电的老头晃晃悠悠地走了出来，披了一件破夹袄。 “什么狗？这么晚了，你找什么狗啊！” 看上去这老头六七十岁，有点瘸，一身酒气，态度不太友善。 这也是人之常情，换做是我，这个点被陌生人喊出来，心情也不会美丽。 我赶紧递上还没有拆开的煊赫门。 “大爷，麻烦您了！我这狗是养了好几年的贵宾犬，值好几万呢！主要是养了这么久，有感情了。” 老头扫了一眼煊赫门，立刻换了副表情。 “理解！理解！狗通人性，也是家庭成员，得找！” 说着，他打开了铁门。 真没想到这么容易混进来，我差点忍不住笑出声来。 老头关上门后，又说了一句话，把我的笑意顶了回去。 第116章 消失的404 “这厂里晚上可闹鬼啊！”老门卫打了个饱嗝，咧嘴道。 这老汉长得又丑又黑，晚上光线又暗，还真看不出他是不是开玩笑。 “大叔，大晚上的，可不能开这种玩笑啊！”李佳琪缩了缩脖子，紧紧靠到我身侧。 老头似乎有些得意，嘴再次一咧：“这可不是开玩笑！你们肯定不是附近的吧！咋就没听说呢？” 不想听他胡诌，也怕说多了露馅，应付了两句便拉着李佳琪往里走。 硕大的院子内一片漆黑，正对大门的是一栋四层楼，两侧是几排大小不一的平房。 面对眼前的漆黑一片，我有些不知所措。 纸条上的地址是滨州地区东郊公交公司，可没说具体位置，这么大的空厂，我肯定不能挨着转一遍吧？ 我转身问看上去还挺兴奋的李佳琪：“那女人就没说别的？” 李佳琪摇摇头：“没有呢！” 这可怎么弄啊！ 正纠结，李佳琪忽然喊了一声：“老板，你看！” 李佳琪仰着头，指着空中。 顺着她手指，我看到一张黄纸飘飘忽忽地落下来。 是一张纸钱，很常见的那种！ 好好的怎么会飘下一张黄纸呢？ 四周只有眼前如同棺材般的大楼位置较高，纸钱应该从三楼或者四楼某窗户里飘下来的。 我脑中琢磨着这事，李佳琪好奇心重，弯腰把纸钱捡了起来。 “老板，你看！上面有字！” “奥？” 我赶紧拿过来，纸钱上有三个红色的阿拉伯数字“404”，是用中性笔写的，歪歪斜斜的，像是小孩的涂鸦。 “老板，这好像是个房间号！” 李佳琪又是一句让我震耳发聩的话。 404号房间？ 难道这是给我的提示？ 整个公交公司大院内，只有眼前这一栋楼有四层楼，如果404指的是某个房间，应该就是这栋楼上。 这么一想，我指了指漆黑的大楼：“走！进去看看。” 楼门开着，门口满是碎玻璃和一道道拖拽搬运的痕迹。 应该是这两天刚搬过家，完事后没打扫。 楼内更是黑咕隆咚，李佳琦直接拉住了我的手。 “老板！你确定要进去？” 我点点头：“走！去四楼看看。” 特殊情况，也就不顾男女有别了，我打开手机，拉着她就往楼内走。 楼内一股焦糊味，这挺奇怪的，搬家就搬家，烧什么东西啊！ 我心里着急，想着如果纸钱上“404”是对我的提示，那么来到四楼，找到这房间，或许一切的谜团也就解开了。 可能孙景水和王爱民的魂魄就坐在里面等着呢！ 这么一想，挎紧黑包，摸了摸里面的灵牌，感觉轻松了不少。 到了4楼，抬头就看到了401房间，往右一拐，又看到了402。 我心中一喜，以为马上就找到404了。 谁知过了403后出现在我面前却是405。 嗯？403和405之间不应该有404么？ 难道房门序号弄混了？ 又走到前面的门前，是406。 我还是不死心，继续往前走，407、408…… 一直走到楼道尽头，压根就没有404房间。 这是什么情况？ 我又往回更仔细地找了一边，确定整个4层楼并无404房间。 “老板，你是在找404房间吧？” 一直紧跟着我的李佳琪问。 “对！你不觉得很奇怪嘛！从401到416，唯独缺了404。” 谁知李佳琪摇了摇头：“不奇怪啊！很多小区也是这样，3号楼后面是5号楼，‘4’和‘死’谐音，大部分人会忌讳！” 有道理！ 难道就是为了谐音，在给房间编号时把“404”隔了过去？ 这他娘的也太封建了吧！ 我来到403号房间前，拉了一下门，是锁着的，正想试试能不能透过门缝看清房间内有什么，一低头就看到一条锈迹斑斑的铁链子。 这门上竟然缠了好几圈铁链子，而且大锁头上也布了一层铜锈。 显然这扇门好久没被打开过了。 又来到405房间前。 同样情况，门栓上也缠着好几圈铁链子，大锁头生了一层铜锈。 这两个房间都好久没被打开了，不知道里面放着什么东西。 “老板，我觉得好奇怪啊！” 李佳琪再次轻声惊呼道。 我以为她也注意到了门上的锈铁链子和大锁头，因此觉得奇怪。 “可能房间太多！用不了……” 我话没说完就被她摇头打断了。 “我不是这意思，老板！你不觉得这两扇门之间似乎多了点什么嘛？” 两扇门之间？ 我瞅了瞅，中间是一堵白墙，别无它物。 “啥意思？” 李佳琪欲言又止，先跑到402和403之间，一边伸开双臂比划着，一边解释：“你看啊！这两扇门之间的距离大约有五六米，401和402之间的距离也差不多。” 说着，她又跑到401和402之间，伸开双臂比划着。 比划完，又跑了回来：“403和405之间距离明显长了一倍，老板就不觉得奇怪吗？” 一语惊醒梦中人！ 还真是！这两扇门之间的距离格外长，如果中间能多出一扇门，看上去就更和谐了。 难不成404房间原本就在这两扇门中间？ 这么一想，我赶紧来到这片白墙前，举起手机仔细观察。 还真是！这两扇门之间的墙明显比其它地方的白，而且在最中间的位置隐约可见门形痕迹。 没错！这里之前的确有一扇门，只是现在被堵了起来，又被人很精心地刷了一层白漆。 而这扇被堵起来的门应该就是我要找的404房间。 “到处找找，看看有没有工具把这面墙砸开！” “行啊！刚才进楼时，我注意到门卫室好像有铁锨。” “好！去看看。” 俩人一口气跑回一楼，果然在大楼门卫室找到了两把铁锨和一把大铁锤和凿子。 看到这几样工具，我简直欣喜若狂，这些工具正合适，简直就像有人提前给我准备好的一样。 我拿起一把铁锨和凿子递给李佳琪，拿起另一把铁锨和大铁锤。 “走！回去！” 回到4楼白墙前，确定了一下位置，又让李佳琪后退了两步，我牟足劲抡起铁锤便砸了过去。 一下，两下，三下…… 修习了阴司买来的术法后，我身体综合素质明显好了很多，包括力量和耐力。 一口气砸了三四十锤，倒也没觉得累。 只见墙上出现了一个洞。 果然这里就是404房间。 又砸了十几锤，李佳琪很有眼力劲儿，用铁锨把碎砖烂水泥块清理到一侧。 很快墙上便被我砸出足够人进入的大洞，里面漆黑一片。 第117章 一扇巨大的青铜门 有点后悔来之前没准备手电筒，此刻只得拿起手机，弯腰钻进去。 果然是一间被封堵起来的房间，刚进入，我便被飞扬的灰尘呛得咳嗽不止。 看清房间内的摆设后，我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 正对被堵门口的竟然是个黑色供桌，上面摆着六个灵牌，最前面竖着两根已经泛黄的蜡烛，横着几管没有开封的黄香，地面撒满了纸钱，有的已经和地面粘到了一块儿，供桌前有个变了形的铁盆，内部已经被烧黑了。 盯着看了足有一分钟我才恍然大悟，这不就是个灵堂嘛！ 这应该是公交公司的办公楼，还是唯一的一栋，怎么会在办公楼内摆设灵堂呢？ 我深吸一口气，尽量让自己放轻松，然后缓缓走向供桌。 张路明、张子石、张玉新、张广民，张林清，刘金龙。 灵牌上共六个人，五个姓张的，一个姓刘的。 不知道这六个是什么人，死后被供奉在这怪地方，还把外面的门直接砌上了。 明显是不想让其他人知道这灵堂的存在。 这就说不通了，既然不想让别人知道，干嘛还把灵堂设在这里？ 脑中闪过某西方哲学家说过的话：存在就是合理的！ 换一种思路琢磨，既然把灵堂设在这里，就一定有必须设在这里的理由，什么理由呢，难道是害怕灵牌上的六个人的魂魄缠身？ 我视线再次定格到供桌上的六个灵牌上。 六个姓张的，一个姓刘的，看名字应该都是男的，不像是一家人，为啥把这么六个人的灵位放在一起呢？ 除非这六个人是一起死的。 六个人一块死，那肯定不是自然死亡，而是意外。 顺着这条思路分析。 六个意外死亡的人被供奉在公交公司的办公楼内，还见不得光！ 难道这六个人死于某次车祸？而且他们有冤情？ 我一下子想到了今天中午王明章讲的那次车祸——王爱民曾开着末班车冲入路边水库里，当时车上坐着好几个人。 导致那车祸原因先是因为他打盹走神，后又因胆小，在汽车并未完全失控的情况下，选择跳车逃命。 几个末班车乘客就这么稀里糊涂死了。 眼前的六个人会不会就是当晚末班车的溺水者？ “你记得王队长有没有提起末班车车祸死了几个人？”我想确定一下，便问身后的李佳琪。 谁知我问完，李佳琪却并未搭理我。 “你……” 以为她没听到，我又重复一遍，同时扭过了头。 可话刚开口，便停住了。 因为我扭过头发现李佳琪并不在身后。 “李佳琦——” 我大声喊了声，顿了一下，却没听到回应。 奇怪！难道刚才她没跟着我进来？还真有可能！刚才我举着手机钻进来，刚进来就被飞扬的灰尘呛得咳嗽不止。 随后又被供桌和六个灵牌吸引，根本就没注意她有没有跟进来。 也不对啊！此时整个大楼就我俩，就算她在楼道里也应该能听到我喊她。 正常情况下，听到不可能不吱一声。 又出啥意外了！ 想钻到楼道看看情况，谁知往前走了两步，顿时吓了一跳。 刚才我砸出的洞竟然不见了，墙是完好无损的。 这又是什么情况？ 意识到了什么，我猛地转身看向供桌，发现供桌也不见了，眼前竟然是一扇青铜门。 这门高三米左右，宽也超过两米，上面布满了各种图纹。 几年前我看过一本叫《盗墓笔记》的小说，里面就有这么一扇巨大的青铜门。 这经历和那次在汇海制药厂的经历类似，我虽然解释不清眼前所见属于平行空间还是时光扭转，或者其它神秘的存在，但肯定不属于现实生活。 有一点倒是可以验证我这想法。 今晚阴天，大楼内更是漆黑一片，刚才我还靠手机的光照明，然而此刻却如同白天。 把手机放回口袋，同时掏出降魔杵。 关键时刻，还是这玩意让人觉得心里踏实。 走到青铜门前，看着上面雕刻着的花纹，给人一种古朴的感觉，上面一层以祥云为主，下面则基本是瑞兽。 雕刻得栩栩如生。 青铜门看似很厚，我牟足劲用力一推，伴随着“吱哟”一声，左侧一扇门面竟然缓缓开了。 在强烈好奇心的怂恿下，我探身迈了进去。 见到青铜门后的场景后，我不由的再一次呆住了。 我一眼先是看到了绿油油的麦田，几个男人正弯着腰锄草，不远处还有几间茅草屋。 难道我成了陶渊明《桃花源记》里的那个人，通过一扇门来到了世外桃源？ 或许让我看到这一切，经历这一切就是去杂货铺的那女人的目的。 这么想着，我大步迈了进去，直奔最近的锄草男人。 “大哥，忙着呢！”短短十几步，我脑中闪过好几种打招呼的方法，最终还是选择最笨同时也最保险的一种。 男人看着四十几岁的样子，头戴破草帽，皮肤黝黑，一看就很健康很壮实。 “咦，你是干嘛的？”男人抬起头，一脸疑惑地看着我。 刚才打招呼的同时，我已经想好怎么“胡诌”。 “我不是本地人，误打误撞走到了这里，迷了路，想向大哥问个路！” 自认为无论如何这么解释都没毛病。 没想到中年汉子听我这么说乐了起来，先是上下打量了我一番，然后喊来了附近干活的另外几个人。 几个人都围了过来，看我的眼神怪怪的，就好像见到长得丑的外国人一样。 “咱这里好久没来新人了啊！” “啥叫好久没来新人，自从咱们来了后，就没人来过！” “是啊！都多久了？” “我也记不清是十年还是八年喽！” 几个人围着我转，似乎越聊越兴奋。 他们看我，我也观察他们。 我视线扫过每张脸，一共六个人，都是男的，刚才打招呼的那汉子看着最年轻，另外几个都五十几岁的样子。 我仔细听他们说的每句话，同时分析筛选有价值的信息。 似乎这地方只有他们六人，他们在这里后，就没其他人来过，听语气似乎他们也没离开过。 这到底啥地方？ 感觉这次和之前遇到的情况不同，之前无论是在汇海制药厂还是金灿灿娱乐城，我看到的都是曾经发生过的事情，可眼前的一切看上去并不属于过去，当然也不属于未来和当前的世界。 怎么描述我此时此刻的感觉呢？ 给我的感觉，眼前的这一切好像一个单独的世界。 “小伙子，你是怎么来的？” 一个缺了门牙的老汉问我。 我一下子回过了神：“真是稀里糊涂走到这里的，就和……就和做梦一样！” 我很谨慎地解释着。 老汉嘿嘿笑了笑：“其实我们几个也是！明明赶上了回家的末班车，像是在车上睡了一觉，醒来后，就发现躺在草地上！” 另一个瘦子接着解释：“是啊！也不知道这是啥鬼地方，怎么走都走不出去，幸亏还有几件茅草屋，有种地的工具，屋里还有粮食，否则俺们几个早就饿死了！” 听他提到末班车，再看正好是6个男人，我马上猜到他们是谁了，也猜到了此时身处的是什么地方。 第118章 处在臆想里 为了验证自己的猜测，我试探性问了问六个人的名字，果然就是灵牌上所写的六人。 此处是个结界！既不属于阴间，也不属于阳间，属于“三不管”时代。 六个人10年前就死了，此时还不下去，被迫在这里一待就是10年，这其中肯定有原因。 或许解开这其中的原因，就能弄清楚滨州地区东郊公交公司闹鬼末班车的真相。 可能这就是神秘女人到杂货铺找我到来这里的真正目的。 自从几个人死后就没见过外人，此时见到我格外兴奋，问东问西，问长问短，话语间我听出他们并不知道自己已经死了，而且脑中记忆短缺不全，甚至都不知道自己出过车祸。 给我的感觉：6个人是被囚禁在这里的。 第一次遇到这种事，没法联系到徐半仙，估计就算他来了，也白搭！ 咋办呢？爷爷应该有办法——没法子了，这次只能硬着头皮给他打电话。 掏出手机，拨出爷爷的手机号。 谁知连续拨了两次，都没能拨出去，我低头一看，原来手机连一格信号都没有。 自从得到iphone21poe，这种情况还是第一次遇到。 无意中我看到了地府微信群，灵机一动，赶紧拍了张现场照传到群里，并输上文字：诸位前辈，怎么才能离开这样的结界？ 其实我也是病急乱投医，正常情况下手机没信号，既不能打电话肯定也发不出短信。 谁知我消息刚发出，立刻收到了回复。 泰山王：此等结界不属于三界，有违常理，甚难离开。 勾魂使：看照片，这好像不是平常的结界，而是一种意念，只要找出这是谁的意念，自然就可以离开了。 后面断断续续还有十几个阴司大佬回复。 阴司大佬们说话文绉绉的，读起来有些别扭。 他们的话我不是全懂，只读懂个大概——此处和一般的结界不同，像是被人臆造出来的虚幻世界，也就是说此时此刻我们都处在一个人的思想之中。 这里的一切也会随着这人思想的变化而变化，例如他想象着这里有几亩良田，良田随之就会出现，他想象着有一头大象，大象也会随之出现。 这样的结界不属于三界中，所以道术、法力，包括道器、法器都会失效。 想要离开有两个办法，一是找出离开的门，这门一定存在于眼前这片虚幻世界中，只是未必以常人理解的门的形式存在，二是找到臆想的主人，中断他的臆想，或者影响他，让他改变想法。 听众阴司大佬的意思，这种臆想出的结界一定会有“线头”，而且线头一定就在臆想中，如果能找到这个“线头”，然后用力一扯，结界自然就会被打破。 看完几十条回复后，我头都大了。 这些话好像很有用，可我还是不知道该具体怎么办！ 收起手机，我注意力再次回到6个人身上。 “这些年你们就没试图离开？”我故意这么问。 几个人都是一脸苦相，纷纷嚷嚷起来。 “怎么没有啊！我们尝试了很多办法，这地方很怪，无论你朝着哪个方向走，最终都会回到这里。” “是啊！这里的每一寸土地我们都找了，就连树上都爬上过，只差长翅膀飞到天上看看了。” 从几个人满脸着急的样子看得出6个人想离开的迫切心情和无奈。 6个人用了10年都没离开，我能离开？ 顿时有些气馁。 没法找出离开的门，那能不能找出臆想的主人？ 我抬头环视四周，四面天空都是一样的，四处景象也完全相同。 刚才我进入那扇青铜门，人就站在了良田边的草地上，再看看那片草地，好像人是凭空冒出来的！6人看到我后，之所以如此兴奋，一个很重要原因就是以为我既然能来，就也能离开。 可惜结果很让他们失望。 目力所及，除了眼前这几亩良田，就只有田边的几间茅草屋和稀稀疏疏的十几棵树，以及一条五六米宽的河。 视线转移到河上。 “几位大哥，有没有顺着河试试？” 年轻一点的，苦叹一声：“怎么没试啊！” “我们沿着河朝一个方向走，结果又从另一侧回到了这里。” “对了！有些事很奇怪，茅草屋里有吃不完的粮食和蔬菜，我们刚来时，茅草屋里就有半缸瓮大米，我们都吃光后，结果第二天一早，发现缸瓮里还是那么多大米。” “还有架子上的蔬菜，我们明明都吃完了，第二天还会出现新的，甚至隔三差五会换换花样。” “不光吃的东西这样，就连用具也是一样，工具坏掉后当晚会消失，而第二天一早茅屋内会冒出件一模一样的工具。” 几个人一番话更验证了这里是臆想世界的事实。 在这里我身上的符箓、降魔杵、玉蝉里的小鬼都排不上用场，也没法打电话求救，只能靠自己了。 要么找到离开的门，要么找出臆想出这一切的混蛋。 似乎都不容易做到。 我注意到不但手机没信号，连时间都停止不走了，看来这6人生活于此，根本没有时间概念。 我还是想试图从他们的话语中捕捉到有价值的信息，同时琢磨地府微信群里阴司大佬们的聊天内容。 几个人对我很热情，带我去了他们生活了10年的茅草屋，果然和他们说的一样，屋内生活用品一应俱全。 几个人分工合作，有的淘米做饭，有的摘菜炒菜，有的点火烧水，不长时间桌子上便摆上了热腾腾的米饭和几样青菜。 看在这这个结界中，鬼也过着正常人一样的生活。 面对“冒”出来的饭菜，我有点不大敢吃，又觉得人家盛情难却。 看着他们吃得很香，我也硬着头皮夹了一筷子菜，就着米饭扒拉到嘴里。 还真是正常的米饭和菜香味。 折腾这么久，真有点饿了，也就顾不了那么多，和这六个人有说有笑地吃起来。 聊天中我试探出几个人并不知道那场车祸，也就谈不上心中有怨恨，再结合他们被困在此处的遭遇，我得出结论：有一股更强大的力量在操纵这一切，这股力量有可能是人，有可能是鬼，也可能是另外一种存在。 差不多吃完饭，张子石指了指我身上的背包：“兄弟背着啥东西啊？” “嗨！帮人送的两个灵牌！” 说着我把包放到了一侧。 不知道怎么回事，黑包明明拉着拉链，我刚放到地上，其中一个灵牌莫名其妙摔了出来。 第119章 水底的他和我 木制的灵牌从黑包里摔了出去，看上去并未受到很大力道，却“啪”的一下变成了好几块，而且鬼使神差地摆出个箭头的形状。 看到地上木片摆出的箭头，不仅是我，连他们6人都呆住了。 大家不约而同地顺着箭头所知方向望去。 “是那条河！”张广民先惊呼起来，指着门外大吼。 这话让我醍醐灌顶，忙问他们六人：“几位大哥，你们说找遍了这里的每一片地，连几棵树都爬过，那有没有下过河呢？” “下河？” “兄弟，你是说离开这里的出口可能在河中？” “这不可能！我们沿着河岸不知道找了几遍，没啥发现！” 我摇摇头：“不！我是说河底！” “河底？啥意思，河底都是淤泥，总不能钻到淤泥找出路吧？” “是啊！俺们也不是老鼠，不会打洞啊！” 我没立刻表态，而是继续问：“河深不深，有数么？” “嗯！”张玉新点点头，“用竹竿测过，三米多深吧！中间可能更深一些。” 这话的意思是这十年内，他们从未下过河，估计都是旱鸭子吧！ 我不再啰嗦，他们6人不敢下水，我可不怕啊！虽然在臆想出的结界里，“定水符箓”不起作用，可我已经修习过一段时间从阴司购买的术法，通过练习，提升的不仅仅是自身的体力、耐力、嗅觉和视力，就连憋气能力也提升了很多。 以我现在的身体素质，在水里憋个三五分钟简直小菜一碟。 “几位大哥，快跟我走！” “去哪啊？” “离开这里！” “奥？真……真能离开这里？那太好啦！” 几个人喜滋滋地跟在我身后，来到了河边。 仔细观察这条河，河水缓缓流着，呈浅绿色，感觉很深的样子，仔细琢磨似乎和正常的河水不太一样。 我脱下外套，连同手机一块递给了张子石：“我下去看看，你们就在这里等着。” “兄弟，我咋觉得这事太玄乎！就算有出去的路，也不应该在河底啊？” 这里的一切非同寻常，当然用正常思维也根本无法理解，没准反其道而行之，就能成了呢！ 这些很难跟他们解释情况，我便笑了笑，没说什么。 脱下鞋，走到水边，深吸一口气，然后跳了进去。 随着身体接触水，一股冰凉刺骨的感觉涌来，我明显感觉到浑身的毛孔急速收缩。 一股冲劲儿直到河底，感觉从我入水到河底这段距离怎么也有四米深，正常情况下，人在水中这个深度，不借助潜水镜是无法正常睁眼看物的，神奇的是，我试了试，竟然睁开了眼。 而且水底的一切看得清清楚楚。 奇怪的是河底并没有淤泥和水草，而是成片的水泥地面，这让我心中一喜，看样子有门啊！ 我并没感觉到丝毫窒息感，干脆四肢着地，像猫一样手脚并用往前爬。 爬了十几米，就看到地面上露出一大块玻璃。 我赶紧双手齐用，摸了摸大玻璃上的尘土，探头望去。 玻璃下面竟然是一片高低不一的楼房，还有笔直的公路。 看样子是城市一角。 难道这就是阴司大佬们所说的“线头”？是不是只要我砸破这玻璃，臆想的结界就破了呢？ 这么想着，我伸手摸出别在腰上的降魔杵，正准备牟足劲砸几下，就在我举起降魔杵准备砸下去时，忽然一股强烈的水流直冲我脸而来。 我下意识歪了歪头，同时往后退了一步，即便是这样，我还是被水流冲得差点摔倒。 等我稳住身体再次转身准备靠近水底露出的大玻璃时，却不由的愣住了，因为我看到大玻璃的另一侧站着个人。 这人瘦瘦高高的，再看模样，更是惊得我头皮一阵发麻。 他竟然和我一模一样。 又是他！是前几天火灾中，我看到的那个人。 上次见他时，他一动不动站在火里，此刻又站在水底。 他到底是什么人？两次都是在特殊环境中遇到，应该不是巧合吧！难道他一直跟在我身边？ 我不信世上真有长得和我一模一样的人，这肯定不是他真实的模样。 姑且称之为“假我”。 在水里，我无法开口说话，便把降魔杵横在身前，想用行动试图震慑住“假我”。 可是下一刻我意识到自己这想法太幼稚了。 “假我”一声不响地直冲我而来，其速度犹如一道闪电。 等我反应过来，想躲，哪还来得及。 他冲到我身前，双手死死掐住我脖子，双眼冷冷盯着我，嘴角微微上扬。 一惊之下，降魔杵掉到了地上。 我当然不能就这么束手就擒，赶紧握住这人的手腕，试图掰开。 可我双手碰到的却是如钢铁般坚硬的东西。 以为现在的力气，如果掰手腕，很自信能掰得过全国百分之九十的男人。 可是此刻即便我用上吃奶的劲儿，都没法让“假我”动弹一下，甚至他掐住我脖子的力道更大了。 窒息的感觉瞬间弥漫到全身每个细胞，“假我”依旧死死盯着我，左侧嘴角高高扬起来。 是冷笑，是轻蔑，是不屑一顾！ 我开始感觉头晕目眩，眼前“假我”的模样逐渐模糊起来。 就在我完全失去意识前，一个人形红影出现在了“假我”的后面。 下一秒，掐住我脖子的力道忽然消失了。 虽然在水里我没法呼吸，可在被掐住脖子的力道消失的一刹那，还是感觉到浑身轻松。 我身体不受控制地坐到了地上，随之眼前的一切又逐渐清晰起来。 原来，刚才的红影是个穿着红裙子的女人，此刻正和“假我”缠斗在一起，俩人打斗的方式很是特别，都在挥动双臂，控制着水流袭击对方。 俩人相距十米左右，他们之间的水域不断变幻着形状，“龙卷风”变成“箭头”，“箭头”又变成“锤子”，在俩人之间来回穿梭。 不知道这是什么功夫，应该不是道术或者法术，因为在结界中“道术”和“法术”压根不起作用。 因为红衣女孩是背对着我，我只能从她婀娜的身姿判断她很年轻，一头黑发很自然地垂着。 不知道女孩是谁，更想不明白她怎么会忽然出现在这臆想结界的水底，但显然她的出现救了我。 如果不是她，我可能会死在这奇怪的水底。 赶紧捡起地上的降魔杵，我先是揉了揉自己依旧有些酸疼的脖子，然后牟足劲朝着“假我”刺了过去。 寻思着就算我刺不中，也会让他分心，算是间接帮助了红女女孩。 果然和想预想的一样，我铆足劲儿刺向“假我”眉心时，他很轻松歪头躲开了，但是身体不由地后退了好几步。 红衣女人抓住时机，猛地挥出一条水柱，正中“假我”胸口，他后仰着摔出五六米远，坐到了地上。 在强烈好奇心的簇拥下，我扭头看向了红衣女人。 在看清她脸的一刹那，惊得差点喊出声。 竟然是她！ 第120章 见到自己的灵牌 竟然是李佳琪！ 这怎么可能呢！ 因为始料未及，此刻的震惊程度根本没法用语言形容。 我竟然看着李佳琪愣在了当场。 仔细看，无论是从身高还是模样，分明就是李佳琪，但在视线定格到她双眼时，又有股陌生的感觉。 眼眸中射出的冰冷并不属于李佳琪。 这次来滨州地区，李佳琪穿着一身牛仔服，脚上是土黄色休闲鞋，我记得很清楚，此时却换成了红裙子，黑胶鞋。 除了衣物外，发型也不对啊！ 从这些方面看，她又分明不是李佳琪。 而且我盯着她看了这么久，她始终面无表情，都没瞥我一眼。 给人的感觉是根本不认识我。 我愣神之际，“假我”重新爬了起来，双方又开始有来有回地“斗法”。 情急之下，也顾不上判断她到底是不是李佳琪，总之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我再次铆足劲，举起降魔杵直奔“假我”。 这次我没用蛮力，知道第一刺肯定不中，已经做好了二次袭击的准备。 果然我冲过去，刺向“假我”胸口的一击再次被他扭身躲过，我早有准备，顺势把降魔杵当成刀，横着砍了过去。 此刻我和“假我”距离仅有一米左右，估计他也没想到我一击之后，还会紧跟着第二招，再想全身而退，已经来不及。 降魔杵划中了“假我”的胸口，让我大吃一惊的是在降魔杵划过他胸膛时，我清晰地听到了金属摩擦的声响。 而且我虎口明显感觉到一阵发麻。 卧槽！什么情况，刚才试图掰开他手腕时，就感觉双手碰到了铁钳子上，冰凉而坚硬。 这次划过他胸膛，又像是划到铜墙铁壁上，连虎口都震麻了。 李佳琪趁机又挥出一股水流，把“假我”喷出好几米。 这次我反应也够迅速，在“假我”被水流喷出的一刹那，快速冲了上去。 哦没用降魔杵，而是伸手抓向“假我”的脸。 我猜他可能是戴了类似《盗墓笔记》中人皮面具的玩意。 “假我”先是被我用降魔杵划了一下，随后又被水流冲出七八米，整个人也懵了，我再次距离他一米左右时，才反应过来。 可惜已经来不及！ 我一把抓到了他脸上，竟然是软踏踏的感觉，好像摸到了真皮沙发。 容不得多想，我使劲一抓，然后用力一扯，“假我”的“脸皮”被我抓了下来。 “假我”的脸露了出来——竟然是没有五官，是个光面。 大惊之余，我连连后退，“假我”趁机站起来，转身“飞”走了。 危险解除，我赶紧回头，想弄清楚红衣女孩到底是不是李佳琪，谁知我刚转过身，红衣李佳琪也“飞”向水面。 “假我”和红衣女孩一先一后，相隔不到三秒钟，转瞬间消失在了我视线里。 算算时间，我在水下待了差不多十分钟，现在才觉得有些憋得慌，赶紧收回心神，握紧降魔杵，走到水底玻璃前，狠狠砸向玻璃。 一下，两下…… “咔嚓”一声，浅绿色的玻璃上出现了裂痕，这时候我窒息感更强烈了，赶紧加快速度，又砸了几下。 “轰”的一声，大玻璃完全破裂。 四周的一切渐渐旋转起来，整个世界都在晃动。 我下意识蹲下。 忽然眼前一黑，好像四周的一切瞬间消失了，包括声音。 “兄弟，你怎么了？” 我正不知所措时，耳旁忽然传来了男人低沉的声音。 我一眨眼的工夫，四周的景物又出现了，我看到张子石他们六人都是一脸震惊地围着我。 我视线从张子石的脸上转移，一个熟悉的物件映入我演练，竟然是竖着六个人灵牌的供桌，我赶紧站起来，环视一周，发现此时又回到了我砸出的404房间。 我砸墙弄起的灰尘还没完全落定。 赶紧扭头，墙上被砸出的大洞也在。 我深吸一口气，长这么大第一次感觉到可以正常呼吸是一件多么幸福的事。 先不管那么多，我贪婪地深吸两口气，才站起来。 刚才六个人还都围着我，这会儿也发现四周环境变了。 “这里哪里啊？” “这地方没见过啊！” “咱们……咱们这是出来了？” “出来啦！出来啦！这……这房间咱们之前没来过。” 片刻的兴奋被供桌上的灵牌打断了。 “啊！灵牌上怎么写着我的名字？”张子石第一个看到灵牌，他大吼一声，冲过去拿起写有自己名字的灵牌，“新哥，还有你的！你们的名字也都在上面！” “奶奶的！这是谁诅咒咱们啊！缺德玩意儿。” 如今我已经把6人的魂魄带了出来，也是时候公布真相了。 “几位大哥，难道你们就没觉得奇怪么？” 张广明民一脸惊讶地扭过头：“兄弟，你……你知道这是咋回事？这又是哪里？” 我没接他话，而是继续说：“这些年你们经历的这一切都不合理，缸瓮里少了的米可以生出来，吃完的新鲜蔬菜能再冒出，还有坏掉的农具——这明显不是正常现象。” 我这话引得其他五个人也转身看向我。 “是啊！很多年前我们还讨论过这个问题，不过后来也就渐渐的习以为常了。” “兄弟，你说……你说这到底咋回事啊？” 我指了指供桌上的六个灵牌。 “这些灵牌估计也放了有十年！” “什么意思，能不能……能不能说得清楚一点？” “好！”我点点头，“因为你们在十年前就已经死了！” 几个人瞬间慌了。 “我们已经死十年了？这怎么可能！” “是啊，这怎么可能呢！我们怎么死的？” “那我们现在是什么，是鬼？” “如果我们是鬼，兄弟你又是什么，难道也是鬼？” 我无言以对，只好不接茬。 “兄弟，我们六人是咋死的？怎么一点印象也没有呢！” 我点了点头：“具体过程我也不知道，只知道十年前的一个夜晚，你们坐着末班车回家，在经过一片水库时，公交车发生了交通意外，车冲进了水库中，你们溺水而亡。” “我想起来啦！咱们赶了一天路，总算坐上了回家的末班车。” 张广民也喊了起来：“对！我也记起来了，当时好像晚上十点了，我们紧赶慢赶，总算坐上了13路末班车。” “是啊！正常情况下，十一点前就能回村子，再后来……” “咱们赶了一天路，太乏了，好像在车上睡了过去。” 可能回到现实世界的缘故，那些缺失的记忆又回到了6个人的脑海里。 一阵熙熙攘攘后，几个人都蔫了，也相信自己已经死在了那场车祸中。 “6位大哥，尘归尘，土归土，人间的一切也该放下了！” 张玉新忽然蹲到地上嚎啕大哭起来。 “我再也见不到海涛了，没辛辛苦苦打了半年工，又赶了一天车，没想到……没想到还是没能见到海涛一面，我实在……实在不甘心！” 另外几人也随之嚷嚷起来，都舍不得老婆孩子。 整合他们的只言片语，我大概了解了几个人的情况。 他们是一个村的，村子就在当年车祸水库的南侧，也就是说如果没有那场车祸，再过几分钟13路公交车就会停到他们村口，几人下车后几分钟，就能各自回家，见到老婆孩子，当然晚上把孩子哄睡觉，两口肯定还会干那事。 可惜随着那次车祸发生，这一切都没能等到。 我不知道怎么安慰6人，其实他们真正需要的也不是别人安慰。 有些苦，就得自己咽下去，然后慢慢消化。 我静静地站在一侧听着几个人的絮叨。 等他们说完，我才再次开口：“几位大哥，你们为啥出去打半年工啊？” 张子石抹了一把眼泪：“家里缺钱呗！俺们村穷，男人为了养家糊口都出去打工，为了多赚点钱，这次我们去了个远地方。” 没钱！这的确是个要命的大问题！ 6人已经死十年了，肯定不能死而复生，不过以我现在的财力，倒是可以从物质上帮帮他们老婆孩子，这也能让他们走得安心点。 第121章 点女人唱戏 分别听6人讲述完各自家庭的故事，最后终于轮到我开口了。 “几位大哥，事已至此，你们得接受现实啊！” 几个人哭丧着脸看着我，没说什么。 似乎身心深处已经接受了这个现实。 我继续说：“咱们相识一场，这也是缘分！我想记下你们家的详细地址，这几天我会以你们的名义送给你们老婆孩子20万，这点钱改变不了什么，但肯定能让他们日子好过些。” 张子石和张林清面露惊讶神色。 “兄弟，你的好意我们明白，不过……不过我们可是6个家庭，合起来就是120万，这可不是一笔小数目。” 我朝着张子石微微一笑：“放心吧！说句有点不谦虚的话，别看我年龄不大，却不缺钱，更不缺赚钱的能力。” 几个人互望了几眼，纷纷朝我点着头表示感谢，然后纷纷说出自己家住址，我拿过手机一一记录下来。 把家庭地址告诉我后，几个人破涕为笑。 “现在尘事已了，几位大哥就安心下去吧！” 亮光一闪，墙上出现了白门，6个魂魄像是被秋风吹起的落叶，飘飘忽忽地飞进了白门中，白门随之消失。 这一次我很期待大龅牙或者爷爷能从白门里走出来，因为我有一肚子问题想问他们。 白门消失后，身后传来一连串声响，我赶紧扭头，就看到刚才还好好竖着的灵牌全都倒在了供桌上，而且还裂成了好几块。 随之手机响起了悦耳的唢呐铃声。 “恭喜你获得6000阴德！” 我只是扫了一眼，赶紧放好手机，从墙上的窟窿钻了出去。 脑中有个巨大的疑问：在臆想的结界里经历的一切到底怎么回事？那个和我长得一模一样的人到底是谁？另外还有穿着红裙子的李佳琪…… 想到李佳琪，我不由担心起来。 这地方太邪性，她可千万别出事啊！ 楼道内空空如也，这让我的心更是揪了起来。 赶紧一口气跑到楼下，依旧没看到人。 真是悔之晚矣，为啥要带她来呢！急得我有点不知所措。 抬眼注意到了亮着灯的门卫室，便快速跑了过去。 门卫老头正坐在床上听评书，被我忽然打开门吓一跳。 “这是找到狗了？” 我没心思再扯别的：“大爷，我和女朋友走失了，没见她离开吧？” 老头“啊”了一声赶紧坐起来。 “小伙子，真是嘴上没毛，办事不牢！不是告诉过你，这院子里闹鬼，你咋不看好女朋友呢！” “我……” “人还没出去！别急，我和你一起去找！只要在12点前能找到，人就不会有事！” “啥意思？如果12点前没找到呢？” 我赶紧问。 “那可能就挺繁忙了！总之，12点之前你得离开这厂子，就算天大的事也得等天亮再说！” “大爷，这是啥规定？一个大活人，又不是条狗！别说找到12点了，就算找到天亮我也得找啊！” 老头尬笑两声：“12点前让你回来，我也是为你好，这厂子的事外人不知道，相信我吧！” 我知道老头是好意，可不管怎样，我肯定得找到李佳琪，另外他越是这么说，越勾起了我的好奇心。 “大爷，我就这一个女朋友，你可别吓唬我啊！” “女朋友又不是贵宾犬，肯定不能有两个——别墨迹了，此刻距离12点还有一个多小时，快跟我走！” 老头转身拿了两个手电筒，把其中一把递给我。 然后转身朝着大楼左侧走去。 这倒让我挺意外，忙追上去：“大爷，不进楼？” “去后面的三层小楼！” “奥！” 跟着他绕过前面大楼，果然看到一座小几个号的三层楼。 不注意还真看不到。 我忽然发现这公交公司的建筑格局和油城市殡仪馆的建筑格局类似，又是一栋主楼正对大门，后面遮挡着一栋小楼。 也不知道是不是找风水先生看过。 “大爷，咱为啥直接去这栋小楼呢？” “这个你别问，跟着我找肯定没错！” 老头只顾往前走。 这楼连门都没有，楼内满是灰尘，跟在老头身后爬楼，我注意到楼梯上满是螳螂、甲壳虫等昆虫的尸体，避无可避，踩上去发出“啪啪”的脆响。 听得我内心一颤一颤的。 一口气爬到三楼，举起手电照去，我发现整个三楼所有房间的门都开着，破破烂烂的，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难闻霉味。 老头停下了，气喘吁吁地站在楼门口。 “小子，挨个房间找找，注意！尽量别碰这里的任何东西，而且不能出声喊，尤其是……” “尤其是什么？”我忙问。 “没什么！你……你只要记住这里的东西什么都别碰就是了。” 着急找李佳琪，我也顾不得满足心中的探究欲。 按照老头的要求，我从第一个屋子开始找起，这似乎是个杂物间，东一堆，西一堆，乱糟糟的，都是些不值钱的东西。 从这房间内转了一圈，我才回过神。 忙问老头：“大爷，我女朋友也不可能藏起来，怎么还找呢？” 老头举起手电照向第二间屋子，低声回道：“你既然找不到，她就是藏起来了！” “啊！她为啥躲我啊？这……这不可能！”我被弄得一头雾水。 老头用看傻缺一样的眼神瞪了我一眼：“我啥时候说她躲你了？” “这空厂里就我自己，不躲我，难道还……” 话没说完，我便觉得后脖子一凉，后半句话硬生生地咽了回去。 原来我小看眼前这老头了！ 我也不再多问，赶紧举起手电照向第三个房间。 时间在一分分流逝，本以为很快就能找到，可是眼看就剩两个屋子了，却并没看到李佳琦影子。 拿出手机扫了一眼时间，已经11点55分。 还有三个屋子，我赶紧加快速度往前走。 身后传来老头的吆喝声：“小子，时间快到了，得……得赶紧回值班室！” 我哪肯听他的，直接冲入了倒数第三个房间。 我刚入门，就听到窗外传来一阵女人唱戏的声音，声音飘飘忽忽的，忽远忽近。 第122章 黑夜梳头 听到飘飘忽忽的女人唱戏声，我头皮不由的一麻，知道这个点，又是在位于郊区的荒废厂子里，哪会有女人唱戏，肯定是…… 我强行控制大脑不去多想。 一咬牙，进到屋内。 心里着急，脚下速度也就快了，一口气跑到墙根，没发现李佳琦，便赶紧往回撤。 “小子，还想不想活命？想活命就快跟我走，没时间啦！” 老头语气里带着急切，我相信老头是为我好，也肯定不是危言耸听，可无论如何我都不能放弃李佳琦。 窗外女人唱戏的声音更真切了！感觉就在窗户外面。 这可是三楼，十米高呢！ 外面的肯定不是人。不过我也顾不得这些。 冲进倒数第二个房间后，我在墙角的大箱子后看到了失去知觉的李佳琦。 哪还顾得上看她情况，赶紧来个公主抱，转身朝外狂奔。 老头已经不见踪影，我不敢停留，赶紧朝楼下狂奔。 一口气跑出楼门，扫了一眼时间，刚好12点。 老头双手扶着膝盖，喘气如同旧时代做饭拉的鼓风机，呼呼的。 “小子，速度可以啊！” 老头一边大口喘着粗气，一边朝我嚷嚷道。 刚才那一路狂奔我用上了吃奶的劲儿，这会儿也是上气不接下气。 “刚好12点，应该没事吧？” 不等老头回话，四周黑暗中又传来女人带着哀怨的唱戏声。 声音挺清楚，但仔细听，却一句也听不出唱的是什么。 更诡异的是声音忽东忽西，忽南忽北。 “不好！快跑！跟我回值班室。” 说罢，老头朝着值班室方向狂奔，别看他跑起来有点像鸭子，速度却不慢。 我也不敢迟疑，赶紧抱起他紧随其后。 奇怪的是女人唱戏的声音紧紧跟着我，时而在我左边，时而在我右边，感觉就在我耳旁，咿咿呀呀的，我开始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我很想歪头瞅一眼，但理智告诉我绝对不能看。 很快跑到了值班室内，老头累得直接瘫坐到床上，脸色铁青，眼神也有点可怕。 “大爷，现在没事了吧？” 我轻声问。 老头瞥了一眼窗外，依旧神情紧张地朝我做了个噤声手势。 瘆人的戏声就在窗外，时而高，时而低。 总之，让人十分不舒服。 既然难听，我干脆置之不理，注意力转移到了李佳琦身上。 她呼吸均匀，看上去只是昏迷了。 过了大约半个多小时，外面的声音戛然而止。 这时候老头才长舒一口气，缓缓站了起来。 “现在没事了！” “大爷，刚才唱戏的是什么东西？” 我之所以问人什么，是因为已经看出老头也知道唱戏的不是人。 老头显得疲惫不堪，唉声叹气道：“这事说来话长，也是好好的一个公司之所以倒闭的真正原因！” “奥？到底咋回事啊，大爷？”我深吸一口气，继续问。 “十年前的车祸，你听过吧？” 我点点头：“听过！那13号末班车的司机王爱民在关键时刻选择跳车保命，结果六个乘客当场溺水而亡！” “对！因为这件事，公司总发生邪乎事，公司领导想过很多办法，还找了好几个阴阳先生，三年前更是发生了特大车祸，一下子死了十几人，直到半年前，有人送来一面铜镜……” 因为十年前和三年前的两次车祸，公交公司负责人的胆子都快被吓破了，尤其是第二次胜利浮桥坠河案发生后，更是花重金“请”了一尊两米多高的神像，放在办公楼一楼大厅正对楼门口的位置。 不知道是不是“请”来神像的缘故，还别说，这两年半时间里公司顺风顺水，没再发生过一次出人命的交通事故。 直到半年前。 老头记得很清楚，那是周六的早晨，当时清洁工吴嫂天刚亮就来打扫卫生。 是她第一个发现神像流黑色眼泪的。 此后连续好几天，神像的双眼都会断断续续流出黑色的眼泪，一时间公司再次人心惶惶起来。 第四天三更半夜，当时门外老头已经睡着了，忽被“轰”的一声巨响镇醒，听声音就是从办公楼方向传来的。 老头不知所以，赶紧拿着手电去看，就看到神像已经裂成了两块，而且裂痕十分奇怪，就好似被人竖着从中间劈开的一样。 这事把公司高层吓坏了，赶紧再请高人来看。 这其中一些细节看门老头并不清楚，只知道神像破裂的第三天傍晚，公司领导让人把一面大铜镜摆在了原本放着神像的位置。 这铜镜看着有些年头了，职工们背后议论，说只不过是个仿品。 可门卫老头却瞅着的确像是老物件。 本以为这东西被高人开过光，肯定比之前的神像还厉害，能镇邪避灾。 就在铜镜被摆上的当晚，按照惯例，天黑后门卫要在厂里转一圈，当他走到办公楼前时，就听到了断断续续的女人唱戏的声音。 老头从年轻时就喜欢听戏，他一下听出来了，这是豫剧《花木兰》的片段。 当时的点还有几趟末班车要发，厂里有人，所以老头还以为哪个司机带女朋友来了。 老头在公交公司干了大半辈子，和公司里所有司机都很熟，他也好奇，不知道哪个司机老弟这么有品位，找了个会唱戏的女朋友。 要知道这年头听戏的少，会唱戏的更少。 抱着好奇心，老头迈步进了办公楼。 借着斑驳的月光，他看到一个穿着红婚纱的女人在对着铜镜梳头。 女人一边梳头，一边哼着豫剧《花木兰》片段，看背影不急不躁十分惬意。 这也太儿戏了吧！婚纱这么神圣的服装能随便穿么？公交公司内也算公共场合。 老头都快七十了，早已到了“心如止水”的年纪，可这一刻好奇心却被勾了起来。 迈步走进办公楼前，老头还故意咳嗽了两声，想着不至于自己的出现吓人家一跳。 刚跨进办公楼，一眨眼之际，再次看去时穿着婚纱梳头的女人又不见了。 老头被吓一跳，冷汗都出来了，使劲揉了揉双眼，确定办公楼大厅内没有人。 毕竟年纪大了，老头还以为看花了眼，就悻悻地回了值班室。 结果第二天一早六点多，他还没吃早饭，就听办公楼方向传来尖叫声。 他赶紧跑过去，就看到几个早来上班的职工一脸惊慌地站在办公楼外，大口喘着粗气，瞪大眼往楼里看。 老头赶紧跑过去，也往楼内看去。 只一眼，冷汗就冒出来了。 第123章 铜镜杀人 门卫老头看到一个穿着嫁衣的女人跪在铜镜前，身体四周地面一大摊红血，而且已经凝固，足有三四平米。 女人一动不动，根据地面血液面积判断，人应该已经死了。 出了这种事，肯定得先报警。 刑警和法医来到现场，因为门卫的特殊身份，老头也被刑警带进现场问话。 于是他看到了恐怖如斯的一幕，以至于事情过去接近半年的今晚，提起这事依旧心有余悸。 穿着红色婚纱的女孩只剩三分之二个脑袋，整个额头已经不见，映入眼帘的是缺失了一大块的血肉模糊。 白皙的手，红色的婚纱和已经凝固的血液互映着，触目惊心。 法医尸检结果竟然是自杀！ 很快就联系到了死者家属，原来女孩真是新娘子，死亡当天也是新婚当天。 女孩婆家就在附近，按照当地习俗，婚礼是上午举行，然后就是铺天盖地的吃席，直到傍晚闹洞房。 女孩就是在吃席这段时间失踪的。 刚开始婆家人一番寻找后，以为新娘子为啥事心里有气，偷着回了娘家，结果和娘家人联系后，才意识到出事了。 俩家人一起找，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 报了警后，因为时间短，按照规定不予立案。 直到被派出所通知来殡仪馆，家人才知道人已经死了。 死者家属又哭又闹，要赖殡仪馆，因为人是死在殡仪馆的。 殡仪馆也是一肚子委屈，调取了监控，能证明女孩是自己来的，而且法医已经给出了尸检报告书，女孩是自杀。 双方似乎都有理，也都没理。 谁知第二天一早，又有两个年轻女孩跪着死在了铜镜前，死状和昨天的新娘一模一样，都是自己跪着，用头一下下地撞击地面，活活把自己磕死的。 也是流了一地血，血液中还掺杂了白色颗粒，通过法医检验，这些白色颗粒是人的脑浆。 联系到死者家属，结果和昨天一样，家属根本不知道什么情况。 连续发生两次诡异的自杀案，地区派出所诚惶诚恐，赶紧派人24小时驻守在公交公司。 同时多次审问门卫老头，毕竟外人进入厂子，他有一定责任。 老头也一头雾水，他哪知道人是怎么进来的。 大门口有监控，通过调取监控，证实三个人都不是从正门进入的。 出事的第三晚，几个警察就守在办公楼外，结果第二天一早，又发现三个女人跪着死在铜镜前，死状和之前的几个人一模一样。 这事算是在当地炸开了锅，不得已领导花重金请来了一个阴阳师，是个留着山羊胡的老头，看着七八十岁的样子，老头现场转了一圈，很肯定地说问题就出在这面铜镜上，还说这不是一般的铜镜，而是件吸收了很多亡灵，并且在人的鲜血里浸泡过的冥器，而且刚从古墓里挖出不久。 这铜镜有股阴煞之气，能够控制一部分人的大脑。 这六个女人就是被这股阴煞之气控制着，自己来到了公交公司办公大楼的铜镜前，也是自己在意识完全清醒的状态下，一下下撞得脑浆迸流的。 当时几个人心中的恐惧程度可想而知。 想解决问题就得想法消除这股阴煞之气，这倒也不难，只要把铜镜放到不见天日的地方，上不着天，下不着地，再用黑布蒙起来。 公司领导立刻招办，琢磨着既然铜镜这么危险，干脆放到个常人不去的地方吧！ 最后把铜镜抬到了后面小楼的三楼，放到了最里间，并且门上了锁。 钥匙领导自己拿着，确保外人进不了这屋内。 结果当晚驻守的警察和门卫老头都听到了这栋小楼内传出了婉转的戏声，其他人第一次听到，还只是觉得疑惑，可看大门老头却是第二次听到了。 鸡皮疙瘩都起了一身。 那晚他看到穿着红婚纱的女人对着铜镜梳头时，听到的就是这段旋律——豫剧《花木兰》选段。 老头也意识到了怪事还在继续，只是看到公司领导花重金请来的阴阳先生还在，似乎很有信心，也就硬着头皮没把那晚的事说出来。 这种声音听得让人头皮发麻，于是老头干脆回值班室蒙头大睡。 大概凌晨三点多，肯定不到四点，人在这时候睡得正死，他被连续两声“砰”的声响惊醒，声音就是从小楼方向传来的。 好像是什么东西从高处掉了下来。 这个点，谁也不愿意动弹，老头也没太当回事，翻个身继续睡。 谁知刚睡着没多久，便被一阵警笛声惊醒。 他急忙趿拉上鞋，走出值班室就看到两辆警车呼啸开来。 赶紧开车，警车上的人根本没下来，直奔院内。 用脚指头想老头也知道肯定又出事了，便小跑着到了院里。 远远的先是看到好几个警察站在小楼前，都低着头，靠近一些就看到地上有两个长条形物体，还被人用蓝色的布盖了起来。 再靠近十几米，看清楚两个长条物体四周的血迹，他才恍然大悟。 原来是两个人！ 刑警先扯上红线，把现场围了起来，一女两男三个法医开始尸检。 几个刑警以尸体为中心四处寻找线索。 本就是这个公司的门卫，也不是外人，老头就杵在一侧看着。 法医先是揭开蒙着东侧尸体的蓝布，看到尸体样子后，把老头吓一跳，原来就是公司请来的阴阳先生。 再掀开另一具尸体身上的蓝布，他更是大惊失色，竟然是负责驻守在公交公司的队长。 两具尸体是从三楼摔下来的，初步判断是自杀。 这结果其实连刑警和法医都认为不合理，俩人一个人请来驱邪的阴阳先生，另一个是老刑警，根本没有自杀的理由，而且昨晚在一块的几个刑警和公司的保安都证实，夜里十二点前，他们都还在一块儿，俩人也没有表现出丝毫自杀迹象。 要说奇怪，就要从听到飘飘忽忽的戏声开始的。 所有人都听到了奇怪的戏声，也都听不出戏声传来的位置，而且所有人都声称自从听到戏声后，就觉得头晕脑胀，再往后一直到天亮这段时间发生的事，谁也想不起来了。 这事明显有疑。 另外所有人都很奇怪，三更半夜的，这么偏僻的地方怎么会有女人唱戏呢？ 经历了这么多事，公司领导心里有数，这一切肯定还和那面铜镜有关。 于是干脆让人弄来一条大拇指粗细的链子，把三层小楼封了起来。 本以为这样就不会出事了，结果当天夜里又有两个保安跳楼自杀了。 上面领导召开紧急会议，决定重组公交公司，也就是当地大领导出面，让本地区另外一家公交公司“吞并”东郊公交公司。 当然完整一系列繁琐的程序后，又过去了好几个月。 这之前还得再次请高人做场法事，又是点香烧纸，又是磕头作揖，算是暂时把这股阴煞之气压制住了。 这段过度时期没再死人，不过每晚过了夜里12点，厂里都会响起诡异的戏声，第二次请来的老人留下一把桃木剑，据说是开了光的，只要把这木剑挂在值班室内，便能确保它离不开院子。 完成了几个月的过渡期，东郊公交公司也于前几天正式宣布倒闭。 至于门卫老头，他天生残疾，又是孤寡老人，从年轻时就在这里干，差不多一辈子了，自己不想离开，领导也考虑到在厂子没有拆除前，也应该留个人看着。 于是老头就留了下来。 老头刚说完，我下意识瞥了一眼昏迷中的李佳琪，结果吓我一跳，她正瞪着大眼，用似笑非笑的表情看着我。 第124章 不能说的秘密 “你醒了？” 我条件反射地过去握住她的手。 李佳琦表情瞬间又恢复了正常，她点了点头，环视四周，一脸惊讶地反问我：“刚才发生了啥事？这是……这是啥地方？” “你什么都不记得了？” “我记得你在墙上砸了个洞，然后……然后钻了进去，我本来也想跟进去，可是……” 李佳琦说话吞吞吐吐的，好像在回忆一段很遥远的记忆，而且记大不清楚。 “我听到有人喊我名字，当时大脑好像短路了，迷迷糊糊就跟着喊我的声音下了楼，刚下楼，没走几步，又听到一片狗叫声，我……我转身就看到一群狼狗朝我扑来，个个眼冒蓝光。” 我越听越觉得一头雾水，什么情况啊！又是喊她名字，又是眼冒蓝光的狼狗。 “我被狼狗追着跑到了另外一个楼上，我使劲跑，使劲跑，一直跑到最里面屋子里……” 讲到这里，她停住了。 “再后来……再后来的事就想不起来了！” 如果单听她的描述，估计谁也听不懂，可先听看门老头那番讲述，就明白了！ 李佳琦一定是被铜镜控制了心智，看样子如果12点前我没把她带回值班室，她也得跳楼。 想想刚才那争分夺秒的着急劲儿，还真没白费力气。 李佳琦脸色有些惨白，想起在臆想结界里看到的红衣女孩，我下意识探头瞥向她衣领内，想看看她里面是不是穿着红裙子。 李佳琦赶紧后退一步，双手挡在胸口上：“老板，你……你咋还耍流氓了？” “我……” 这还真有点跳进黄河洗不清了。 “你应该没有孪生姐妹吧！”既然不好解释也就不解释。 “孪生姐妹？”李佳琦眨了眨眼，“没有啊！你这是怎么了？怪怪的！” 老头给我们各倒了杯水，他脸色凝重，让我们喝了水赶紧离开，以后再也别来。 我刚喝了两口水，就听到外面传来拍门声。 这都凌晨几点了，还有人来？ 我们三人同时抬头望向窗外。 大门外的确是个人，因为光线和角度缘故，站在值班室窗户前，只能看到大体轮廓。 厂里危险并没解除，不管来人是谁，肯定不让进。 我跟在老头身后，俩人一前一后来到大门口，认清来人模样后，我心瞬间提到嗓子眼。 竟然是孙景水！ 这次来东郊公交公司的目的是送两个灵牌，其中一个灵牌就是孙景水的。 来的时候我以为他已经死了，在听王明章说另一个灵牌上的王爱民已经死了时，我更确定孙景水死了。 毕竟阴间就是管这事的，阎王叫你三更死，谁能留人到五更？它们的力量我多次领教过。 万万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他。 我和李佳琦情况特殊，能看到鬼，可看门老头看不到啊！ 也就是说，既然他也能看到孙景水，说明孙景水是人。 只是这个时间点，还是一个身体多器官衰竭，癌症晚期的人，实在让人多疑。 “小孙？怎么是你啊！咱好几年没见了吧！” 老头一眼就认出了孙景水，露出了笑脸。 “吴伯，很想你了，正好路过，就想着来看看你。”孙景水也是满脸笑容，看精神状态根本就不像生病的人。 和老头打了个招呼，孙景水也认出了我：“马兄弟，怎么……怎么是你啊！你怎么会来这里？” 看到我，孙景水也是一脸惊讶。 “我也是路过！”我当然不能说是给他来送灵牌。 “缘分呢！我下午还想着能再见到兄弟，当面表达感谢。” 这次换成看门老头惊讶了。 “怎么，你们也认识？” “一言难尽呢！” “那就进屋再慢慢说！” 见到孙景水，老头精神大好，把刚才那一阵心惊胆战的经历都抛到了九霄云外。 我本来都决定拉着李佳琪离开了，可看到来人是孙景水，便临时改变主意，决定留下来看看情况。 阴司不可能无缘无故安排我把孙景水灵牌送到这里，看来想弄清楚事情真相，我得留下来。 老头也没再表现出“送客”的意思，只是一个劲的和孙景水叙旧。 话语间听得出俩人之前关系很好，实打实的忘年交，自从三年前发生特大交通事故后，孙景水意志消沉，断绝了和老同事老朋友的联系。 看门老头还多次托人打问过他的消息，担心的不行不行的。 我坐在一侧听着俩人对话，同时观察孙景水。 奇怪啊！ 孙景水重病缠身，多器官衰竭，可今晚不但气色和正常人无异，而且一口气说了一个多小时，气不喘脸不红，精神头还十足。 眼看着天亮了，我只好拉着李佳琪离开。 厂子门口不好打车，俩人便顺着公路往市中心方向走。 李佳琪化身“哔哔机”，一口气问了十几个问题，我也是一头雾水，大都给不了她答案。 在路口打了辆出租车，有了昨晚的经历，这次上车前，我还特意瞅了一下车牌，确定是常见桑塔纳出租车。 这司机大哥也善聊，汽车一发动，就咧嘴问我：“兄弟，一大早就和女朋友压马路啊！够浪漫的！” 我满脑子都是疑惑不解，哪有心思搭理他，随口回了句：“刚从东郊公交公司出来！” 我这话说完，汽车明显抖了一下。 “我的妈呀！兄弟你胆子够大的！还敢去那里！” 一听话中有话啊！ 这才想起来，出租车司机见多识广，属于移动的“大喇叭”，肯定也知道公交公司闹鬼的事。 我赶紧挺了挺身体，挤出个笑容，装傻充愣道：“大哥，那厂子好好的，为啥荒废不用了？” 司机深吸一口气：“哪是荒废不用，是不敢用！你肯定不是本地的吧？” 我点点头：“油城的！来办点事。” “怪不得呢！”司机顿了一下，压低了声音，“这公交公司闹鬼啊！已经死了好几个人，我们当地都知道，没人敢靠近，尤其是晚上！” 我继续装糊涂：“还有这事？闹啥鬼啊？” “具体我也不知道，听说是吃人的女鬼，三个脑袋，头发耷拉到脚后跟，手指头能伸出半米长，嘴巴张开和电饭锅差不多！” 我差点笑出声。 还真是谣言可畏，本来闹鬼是一件实打实吓人的事，却被这些出租车司机们传得像是聊斋故事。 折腾了一夜，不愿意再听司机讲故事，便只听不回应，渐渐的司机也就不再说了。 再次见到王明章，他领我们在单位食堂吃早饭，我问起公交公司闹鬼的事：“王哥，这事你肯定早知道吧！” 王明章略显尴尬地点点头：“知道是知道，不过上头下了死命令，这件事不准对任何人提起，另外，这事处处透着诡异，我也不想让兄弟惹事上身。” “案子还没定性？” “嗨！这个怎么说呢！很多案子最终都是不了了之，这个兄弟应该明白吧？” 我点了点头：“对了！我见过公交公司的老门卫，厂子没了，相当于老头的家没了，挺让人心酸啊！” 我话音刚落，王明章手中的筷子“啪嗒”一声掉到了地上。 “哪个门卫啊？”他声音都变了调。 “七十来岁，姓吴！叫什么我不知道。” 我再次说完，就看到王明章张着嘴，瞪大眼看着我，然后说了三个字。 第125章 黑船上路 红绳拉尸 “不可能！” 这话喊得掷地有声，引起了附近几个吃饭的警察注意，都聚了过来。 “王队，怎么了？” “明章大哥！没啥事吧！” 王明章赶紧尬笑着摆摆手：“没事！没事！和朋友闲聊天呢！你们快吃吧！不好意思啊！” 几个人这才疑惑地离开。 “小子，有些事你还不知道厉害，是不能乱开玩笑的！” 我被弄得一头雾水，忙反问：“王哥，我哪开玩笑了？” “你说的吴老头我知道！几个月前就死了，你说昨晚见过他，这不是开玩笑，难不成是活见鬼？” 见他一脸严肃地这么说，我已经知道自己真是见了鬼。 也不再多解释。 “王哥，吴老头是怎么死的？不会是吓死的吧？” “那倒不是！公交公司连连出事后，他觉得是自己门卫工作没干好，很自责，突发脑溢血死的！” 惊得我一下子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如果姓吴的老头是鬼，那孙景水岂不也是鬼？ 今天凌晨，我这是听两个鬼叙了一两个小时的旧。 难怪他会三更半夜出现在已经废弃的公交公司院门口，怪不得明明已经命入膏肓，却精神抖擞，而且一口气说一两个小时也不觉得累。 原来也已经死了！ 某种角度看，死亡也不是件坏事，人一旦死了，什么病啊，累的，都会随之烟消云散。 我又摸了摸黑包内的灵牌，看来这东西没白送来。 就在这时，两个同事气喘吁吁地走进来，边走边抱怨。 “倒霉催的，一大早遇到这种案子！” “这事咱们也只能看着呀！” “是啊！老刘出马一个顶俩，咱们只有像傻缺一样看热闹的份儿！” “说得轻松！你一个人吃饱全家不饿，哥家里可是老婆儿子热炕头，连续出差一个多月，还想再和你嫂子温存温存，我的美梦啊！我的二宝啊！” 俩人说着坐到了隔壁餐桌上。 坐下前还十分恭敬地和王明章打了个招呼，从同事对他的态度足见王明章在单位威望之高。 “大勇，又有人溺亡了？” 王明章也听到了俩人对话，扭头问刚才声称还想和媳妇温存生二宝的高个。 “是啊！王队！还真是巧了，又是胜利浮桥边上，人明明已经死了，却竖着河中央，只露出个脑袋，一窜一窜的，吓得人都不敢走浮桥了。” 油城在黄河东侧，市中心距离黄河不过百里，我自小没少听到黄河淹死人的事。 相对而言，最近几十年还少了。 听老人们说上世纪七十年代之前，隔三差五的就会看到黄河上有浮尸。 毕竟是大夏国第二长河，流经省市区域太广，一般看到浮尸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盼着浮尸尽快漂到下游市区。 阴阳圈子倒是有规矩，遇到黄河浮尸不可不管。 当然他们所谓的“管”无非是超度一下，烧点纸，点根想，送亡者尽快下到阴间。 爷爷说过，人溺水而亡后，魂魄也会被困在水中，想尽快投胎转世，就得找个替身。 这就是农村常说的水鬼找替死鬼。 被水鬼害死的冤魂又会继续“猫”在水里，等待时机，找他的替身。 怨气越大，冤魂的戾气也就越大，越厉害。 当然也有的水鬼良心大大的好，不想害别人，那么他会在水里待很久很久，最后幻化成水边的一种植物。 爷爷曾告诉过我这植物的名字，只是当时我年龄小，不记得了，只记着爷爷说这种水边生长的植物会结出一种类似于小西瓜的果子。 这种果子约有成年人拳头大小，很苦，并不能吃，却是古代方士们的至宝，据说方士们可以用这种果子炼丹。 有了这些“知识储备”，听俩人提到浮尸，还站在水中，我也并未太在意。 王明章也见多识广，只是呵呵一笑：“老刘不是去了嘛！老刘出马，一个顶俩，事情应该办妥了？” 大勇点点头：“总算捞上来了，王队你是不在现场，这浮尸邪得很，就连老刘这样有三十几年经验的捞尸人都差点栽了！” “奥？怎么回事？” 这话挺让王明章惊讶。 “换了三艘船，总算拉上来的！” “是啊！”另一个矮个接着往下说，“接到报警电话后，我们赶到时刚五点出头，马上联系了老刘，结果第一艘捞尸船不等靠近浮尸，就出了故障，船底莫名其妙进水，好歹拖了回来，第二艘船上去拉了两次，结果比大拇指还粗的的尼龙绳都断了。” 这话吸引了我，也扭过头仔细听他们往下说。 “当时老刘脸都变了，他看了看断掉的尼龙绳，大叫着让徒弟赶紧靠岸，折腾了一个多小时后，又换了一艘黑色的小船，用了红绳子，总算才把尸体拉上来。” 黑船上路，红绳拉尸？ 依稀记得爷爷讲过水里捞尸的禁忌。 有几种浮尸不能拉，其中就包括竖在水里，只露脑袋的尸体，另外还有连续三次没捞上来的。 看来他们口中的老刘也懂行。 不管怎样，既然尸体被顺利捞上来，这事也就完了，顶多算是虚惊一场。 我刚扭过身，准备把剩下的半碗馄饨吃掉。 就听到大勇又来了句“暴雷”的话。 “王队，看到被捞上来的尸体后，我俩都被吓一跳，没想到还是熟人呐！” “奥？你们认识死者？” “不但我俩见过他，就连王队也见过啊！” “我也见过？到底谁啊！你这勇大头，咋还说上评书了，赶紧说啊！” 大勇咧嘴笑了笑：“就是三年前拉着一车人冲进黄河的那个公交车司机啊！姓孙！” “孙景水？” “对！就是他！” 我刚吃到嘴里的馄饨没咬一口，完好无缺地吐了出来，不偏不倚，恰好吐到一侧李佳琪的碗里，吓得她“哇”的一声跳了起来。 我顾不得解释，赶紧冲到大勇身前：“你再说一遍，早晨在黄河里捞上来的尸体是谁？” 我这忽然的举动把大勇俩人吓一跳，他俩瞅了瞅我，又几乎同时看向王明章：“王队，这小伙谁啊？” “嗨！怪我呃，光顾说话，也没顾上给你们介绍。”王明章笑着指了指我，“油城来的兄弟和他女朋友。” 我心里着急啊！直接省去了客套话环节，又重复了一遍：“大哥，你说早晨在胜利浮桥捞上来的浮尸是孙景水？” “是啊！你也认识他？” 我除了尬笑，一时间还真不知道说什么。 我何止认识孙景水，几个小时前刚刚见过他，不过现在已经确定，我见到的孙景水并不是本人，而是他的魂魄。 再次下意识地摸了一下黑包里的灵牌。 “勇哥，孙景水尸体呢？” “被送去殡仪馆了！等着法证的兄弟尸检，毕竟目前还不确定人是怎么死的。” 我强行克制住内心的激动和震惊，回到座位上：“王哥，我想看看这具尸体，可以吧？” 王明章愣了一下，才点点头：“行！你先吃！吃完我带你去。” 几口扒拉完剩余的馄饨，旁边的李佳琪也学着我，三下五除二把碗里馄饨吃光，连我刚才吐到她碗里的也吃了。 王明章显然看出了我的急不可待，笑着擦了一下嘴，拿着手机起了身。 滨州地区殡仪馆距离他们派出所很近，穿过公路，又沿着街走了几分钟便到了。 连开车都不用。 王明章可是刑警队队长，在殡仪馆这种地方，他的脸等于通行证，殡仪馆的工作人员把我们带到一间停尸房。 一路上我看到了好几个杵在角落的魂魄，有男有女，我身侧的李佳琪显然也看到了，时不时用眼睛瞥给我看，还朝我吐舌头。 装尸袋的拉链被拉开，一张熟悉的脸赫然出现在了我面前。 真是孙景水。 孙景水双眼瞪得很大，甚至大到了正常情况不可能瞪到的程度。 这明显不正常！ 第126章 停尸房的诡异 作为经验丰富的老刑警，看到眼前尸体后，王明章也是惊得目瞪口呆。 “这怎么回事啊？” 殡仪馆的工作人员正当了一下眼镜，一脸的难以置信。 “怪啊！尸体刚送来还每一个小时，刚才眼睛是闭着的，我……我记得很清楚！” 他话音刚落，停尸房的门“啪嗒”一声关上了。 同时“咔嚓”一声，正对门口的一面镜子碎了，大大小小的镜片摔到了地上。 几乎同时，靠墙的藏尸柜抖了一下。 连续的声音把在场的所有人都吓一跳。 殡仪馆工作人员浑身一抖，吼了声“地震了”，然后赶紧冲过去拉门。 看得出他用上了吃奶的劲儿，愣是没把门拉开。 好在藏尸柜只是抖了一下，屋内马上又恢复了平静。 “奇怪啊！停尸房的门没有锁，咋打不开了呢！” 王明章也走了过去，伸手拉了两下，不锈钢门纹丝不动。 “不好意思啊！王队，可能……可能是门坏了，我马上打电话叫人修。” 说着他掏出了手机。 谁知瞅了一眼手机屏幕，却并未拨号。 “奇怪啊！我手机怎么一个信号没有！” 王明章就在他身侧，瞟了一眼他手机，赶紧掏出自己手机。 “我手机也没信号！” “怎么这么冷啊！” 我也觉得停尸房内温度忽然下降了不少，胳膊上都起鸡皮疙瘩了。 急得殡仪馆工作的老汉使劲拍门：“来人啊！来人啊！这门坏了！” 刚开始我还没反应过来，可听俩人都说手机没信号后，再看看孙景水瞪着滚圆的尸体，我明白咋回事了。 再一次地摸了摸黑包里的灵牌，然后拉开拉链，小心翼翼地拿了出来。 在我把灵牌放到孙景水尸体左侧的一瞬间，门自己开了。 屋内温度也急速恢复正常。 我扭头看向孙景水，尸体的双眼已经闭上了，更诡异的是嘴角还向两侧扬了扬，明显是个笑脸。 殡仪馆工作人员瞥见了孙景水的脸，顾不上我们，尖叫一声狂奔了出去。 原来孙景水的灵牌是用来镇魂的！ 对于这一切，王明章脸上仅仅是闪过一丝的惊讶，瞬间又恢复如初。 或许这一幕比起十几年前他在“雨夜黑桃碎尸案”见到的情景，只是小巫见大巫。 半小时后，法医来给孙景水尸检，也算是相识一场，我便和王明章说了一声，等在外面。 尸体完好无存，并无外伤，尸检过程很快，人死于窒息，基本排除了他杀可能。 刑警那边也传来消息，孙景水是昨天下午偷跑出医院的，医院门口的监控画面很清楚，他出门后打了辆出租车。 王明章属下也根据车牌号联系到了出租车司机。 得知孙景水给了他二百元，让司机先拉着去附近寿衣店买了点纸钱和黄香，又在超市买了瓶五粮液和两盒烟。 买完东西后，让司机把他送到了胜利浮桥。 一切都很清楚了，看来孙景水还是放不下三年前的车祸，内心很自责，买纸钱、黄香和烟酒应该是为祭拜车祸中的死者，完事后，为了赎罪他选择死在当年出车祸的地方。 其实纵观这件事，他才是最大的受害者。 离开殡仪馆，我和王明章告辞，怪女人要求送的两个灵牌我算是送到了，本想回油城，可脑中总是浮现出孙景水和看门吴老头叙旧画面，便临时改变主意，在附近商店买了些纸钱和黄香，打车去了东郊公交公司院子。 院门关着，我喊了几声，并无回应，干脆让李佳琪帮着看人，我从一侧爬了进去。 看到锁着的值班室，我心中五味杂陈，便把脸贴到门玻璃上望向屋内。 屋内的摆设和昨晚一样，只是蒙了一层灰尘，看来吴老头真的早就不在了。 我叹了口气，后退了两步，在值班室门前点燃黄香和纸钱，想了一下，赶紧掏出手机在“阴德兑换商场”app上买了几张送魂符箓。 “尘归尘，土归尘，两位安心离开吧！” 我点燃送魂符箓，默念送魂咒。 自从三年前的那次车祸，孙景水的人生就彻底改变了，丢了工作，妻离子散家破人亡，又身患绝症时日无多，活着大概只剩痛苦。 姓吴的老头孤苦伶仃了一辈子，也在东郊公交公司干了一辈子，这里就是他的家，公交公司倒闭了，厂子很快也会被拆除，如果吴老头还活着，此时哪还有家？ 唉！生又何欢，死又何哀！ 对于孙景水和吴老头，死亡就是一种解脱。 呼的一声，一阵怪风吹来，即将燃尽的黄纸盘旋着飞了起来，越飞越高，直到消失在我视线中。 随即悦耳的唢呐提示音从我口袋里响起。 “恭喜你获得1800阴德！” 看到手机阴司发来的阴德奖励提示短信，这次我不但没有丝毫的喜悦，甚至还几丝悲凉。 我正怅然若失之际，忽听身后传来轰隆一声巨响，声响之大，连我脚下地面都随之抖动起来，我忙扭头望向声响传来方向。 就看到高楼的后面扬起几十米的灰尘。 盯着满天尘埃，我寻思了一下，才恍然大悟，看来不是地震，而很可能是昨晚吴老头带我们去的小楼倒塌了。 巨大想响声引来了附近的人，李佳琪喊我赶紧出来，为了不惹是生非，我趁着围观人来之前，赶紧爬了出去。 果然是楼塌了。 相关部门很快赶到，然后选择了报警，大概的担心楼倒塌时，楼内有人。 我远远看着这一切，看到当地派出所来时，我赶紧给王明章打电话，拜托他帮着清理废墟时注意一下是不是有面古铜镜。 王明章也听过公交公司诡异古铜镜的事，反问我：“就是之前闹得沸沸扬扬的那面古镜？” “嗯！麻烦王哥让属下特别留意，一旦找到古铜镜，给我打个电话。” “行！” 王明章并未多问。 别看只是一栋不大的楼房，可倒塌后却是一大片废墟，眼看着已是日薄西山，也只是清理了三分之二，并未发现古铜镜。 我只得选择再住一晚。 原本杂货铺有三个店员，加上我就是4个干活的，可现在吴敬可请了假，李佳瑶又陪我来了滨州地区，就剩下只有八九岁小孩身高的胡小雅。 我有点担心她。 结果电话里的胡小雅让我把心咽到肚子了，说自己不累，大不了白天没事时，在值班室睡。 我承诺明天尽快赶回去。 挂掉胡小雅电话后，我又给徐半仙打去电话。 “老徐，问你点事啊！” “啥事？你小子最近失踪了？有空来请我吃乡村炖大鹅吧！” “有点事来了滨州一趟——你知道古墓中挖出的铜镜闹鬼是咋回事？” 我把公交公司的事简单说了一遍。 徐半仙顿了十几秒钟后，才反问我：“挖出铜镜的古墓治在哪？” “我哪知道！” “如果一切和你说的一样，这应该是座凶墓！那些梳头又唱戏的女鬼就藏在镜子里！” 第127章 怪女人的冥牌 昨晚一宿没睡，我倒不觉得累，可李佳琪跟着，我总得怜香惜玉不是！ 在高德导航上搜了附近的宾馆，选了个贵点的，订了两个房间，然后带着李佳琪去街上找好吃的。 滨州地区最有名的小吃是小鱼汤和水煎包，俩人找了个人多的大排档，连吃带喝好不畅快。 大排档人很多，而且客人们似乎吃了蓝色小药丸，嗓门格外大，说笑声，怒骂声，吆喝声，连成一片，此起彼伏，你嗓门大，我声音比你还高。 互相干扰，又谁都不碍谁的事。 我左侧坐着个几个穿着戴鸭舌帽的中年人，一身黑衣服，长得贼眉鼠眼，操着一口南方口音。 本来我们出来吃饭是放松的，不想多事，可几个人的对话还是吸引了我。 他们提到本地区南郊外的胡家洼村地里有古墓，而且已经被盗过一次，他们商量着后半夜再去一次，看看还能不能再淘点东西。 他们围在一起边吃边聊，声音相对已经很低了，只是我修习了从阴司买来的术法秘籍后，听力比常人好不少。 吴老头转述过，公交公司的古铜镜就是最近出土的冥器。 难道就是来自这古墓？ 胡家洼村？ 我念叨了两遍，记住了这村名。 晚上回到宾馆，好好洗了个澡，刚走出卧室，手机响了。 看到是杨玉静打来的，我激动得直接甩掉了睡袍，赤着抓起手机。 来滨州前，我对杨玉静撒了个谎，说出门进点货，一两天就回去。 煲了一小时电话粥，杨玉静告诉我，孙菲菲已经出院了，身体无碍，只是精神状态不好，吵着非要和杨明浩离婚。 出了这么大事，杨家也不好说什么。 杨明浩则像是人间蒸发了一样，光找私家侦探杨家已经花了几十万，派出所也鼎力相助，愣是没一点线索。 这家伙是生是死我不感冒，只是想起他那晚的所作所为，内心隐隐有些惶恐。 “告诉你件好消息啊！” “啥好消息？” “按照你提供的丹药，咱们的药物开发团队已经研制出了药方，并且用小白鼠实验了两次，效果很神奇，说再试两次，没问题的话就能批量生产了。” 其实对这事我也不感兴趣，只是应和了两句。 挂掉电话后，我盘膝坐在沙发上，按照在阴司买的几本术法书上方法修习。 聚精会神一番修习，完事后扫了一眼手机，已经是凌晨两点多。 觉得神清气爽，躺下后一觉便是早晨七点。 上午还有件很重要的事要做。 按照翻出手机上记录的6人的家庭住址，我来到他们村。 10年后的今天，他们村依然很穷，整个村只有中间一条质量一般的公路，其它大街小巷都是土路。 房子不少，但大都没像模像样的院子，一进村便闻到一股牛粪气味。 时不时传来几声鸡鸣狗叫声。 给人一种穿越的感觉。 6人的家都住在村子西北侧，实打实的邻里街坊。 按照承诺，我每家转了20万，还编造了理由，十年前他们在工地上救了我一命，现在做生意翻了身，好不容易才找来的。 看到转来的钱，又听到我对6人的描述没啥毛病，也就没怀疑我身份。 了却完一桩心事，再次来到东郊公交公司院内，清理工作已经完成，奇怪的是并未找到铜镜。 根据描述，铜镜不小，又不可能被砸没了，怎么就没有呢？ 确定铜镜“消失”了后，我内心其实还挺高兴的，如果真如徐半仙所说，面对着铜镜以及唱戏的女鬼就在铜镜里，真从废墟里找出铜镜，我还真不知道怎么处理。 转念一想，可能楼房瞬间倒塌就是铜镜里的女鬼所为。 那么问题来了！是什么人蛊惑着公交公司领导把铜镜弄到公司的呢？ 我建议王明章查查这背后之人，同时把有人惦记胡家洼村古墓的事告诉了他。 王明章秒懂我的意思：“这容易，我问问公交公司的周经理，是什么人一问便知！” 这边的事情算是完成了，剩下的也不该我费心，当天中午便坐车回油城。 车刚过黄河，接到了王明章电话，本以为他查到了幕后“使坏”之人，谁知却告诉了我一个预料之外，又情理之中的事。 他要找的王经理死在了自己家里，而且死状很奇怪，是自己用钢钉戳破自己脖子上大动脉，失血过多而亡，发现时，尸体被泡在一片血泊里，画面触目惊心，出警的几个兄弟到现在还没缓过神。 死后瞪着大眼，留给世人的是一副惶恐至极的表情。 他死后，想查清楚铜镜的事，只能寄希望于捉住盗墓贼。 “胡家洼村古墓的事有结果了？”想到这里，我赶紧问。 “我已经派人去了，暂时还没有！” 回到油城，我让李佳琪回租房休息，我则直奔杂货铺。 把胡小雅替换下来，也让她回租房好好休息。 杂货铺下午很清闲，我彻底打扫了一遍卫生，还没等打扫完，王明章又打来了电话。 “兄弟，你是不是对我隐瞒了什么？”我刚接起来，就听到王明章略带指责的话语。 “怎么了，王哥？怎么这么问？” “我听了你的建议去找周经理，结果发现他惨死在家里，听你建议去查那座古墓，结果发现古墓已经被盗，还在墓穴中发现几具尸体。” “奥？什么人的尸体？” “四个男的，根据身上手机资料，都是岭南人，死亡时间不到24小时，初步判断是被什么东西掐死的！” “被什么东西？你的意思是说，掐死他的不是人？” “法证科几个同事的意思是不像人为！其实他们也很疑惑，能掐死人的，除了人还有什么？” 其实我很想告诉他，能掐死人的，除了活人还有可能是死人，甚至鬼。 广西人？四个？ 我脑中顿时浮现出昨天在大排档挨着坐的几个黑衣中年男人。 “王哥，死在古墓中的死人都四十几岁的样子？” “对！” “穿着黑衣裳，其中一个胸口有个白色的‘ok’？” “是啊！” 看来死在古墓里的就是昨晚在大排档吃饭的几个南方人。 “你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认识他们！” 我尴笑一声：“谈不上认识，要盗墓的事，就是昨晚在大排档吃饭时，听这几个说的。” “那还真是巧了！” 一直到傍晚，杂货铺没来一个客人。 直到傍晚时分，一个穿着黑裙子，戴着黑帽子的女人走进了店里。 女人的帽子偏大，脸又小，我站在柜台内，根本看不清她长啥模样，而且她走路速度极快，一眨眼就出现在了我面前。 女人走到柜台前，发出一连串银铃般笑声，然后把一个黑色的牌子放到了桌子上。 什么都没说，放下牌子后，转身就走了。 等我追出杂货铺，人已经消失不见。 我带着疑惑返回杂货铺，拿起女人放到柜台上的黑色牌子。 比火柴盒略大，沉甸甸的，很有很有分量，像是生铁的，正面有个篆体的“冥”字，反面也有个篆体的汉字“十”。 什么玩意？像是古代行军打仗的令牌，看着的确也有些年岁了。 什么怪人！一声不吭，留下这么个玩意儿。 瞅着令牌上的篆体“冥”字，我头皮一麻：难道是阴司的人？ 李佳琦说让我送灵牌的就是个怪女人，难道就是她？ 我赶紧打电话给李佳琦，让她仔细描述一下怪女人的样子。 不等她说完，我已经确定就是这个女人。 第128章 阴司的配车 怪女人一定是阴司的人，弄不好还是个“巡回组”成员之类管实事的。 他先是让我去滨州地区送灵牌，后又送我这么一块沉甸甸的黑铁牌，到底有啥目的呢？ 牌子上有个“冥”字，应该代表着冥界或者说阴曹地府，那另一面这个“十”字又怎么解释呢？ 百思不得其解。 天很快黑了下来，杂货铺渐渐的上客人了，我也就把这事放在了脑后。 大约晚上九点左右，我正低头摆弄手机，就听到身前传来一阵熟悉的笑声。 赶紧抬头，就看到了满脸堆笑的张大海。 见到他我很高兴，也觉得很意外。 我还是第一次见他这么对我笑，这表情再衬托上他的大宽脸，很像是一种西方人常养的宠物狗。 “怎么了，这是？” “小子！我来恭喜你啊！” “恭喜我？我好像没啥好事可恭喜啊！一没娶媳妇，二没生孩子。” 他继续朝我笑，反问：“冥牌收到了？” 冥牌？我寻思了几秒钟，忙掏出怪女人送的黑铁牌：“你是说这玩意？” “嗯！阴司出了点变故，第十区的走阴人失踪了，下面通过两次开会，决定让你暂时管着两个区，也就是第九区和第十区。” 我头都大了，很想破口大骂，这算是哪门子好消息！意思是多让我干点活呗！ 心中这么想，可嘴上还得客客气气，毕竟张大海也算是我的领导。 上面和下面肯定都一样，得罪了领导还会有好果子吃？ “那个——我一直没弄明白，下面是怎么划分区域的？我连第九区都不知道地界，再给我加上第十区，是不是……” “第九区就是油城这一片，黄河以东都是，第十区是黄河以西的滨州地区。” 这区域范围和我猜测的基本一致。 “领导啊！古代那么多帝王都没法统一黄河两岸，我竟然这么轻易就统一了，你看我一个人，是不是忙不过来？也没长翅膀。” 张大海摇头笑了笑：“甭装！你小子心里想什么，我还不知道？放心吧！亏待你了你，你只是这两个区的走阴人，相当于上面的巡警，大部分活儿归其它阴差鬼吏干，另外……” 他话说一半停了，伸手拿出一把智能钥匙在我面前晃了晃，看着像是豪车的智能钥匙。 “啥意思？” 张大海把钥匙扔给我：“阴司考虑到你累负责区域面积大，送了个礼物，就停在外面，这种车人间再过三十几年才能开发出来。” “真的？”我赶紧拿起钥匙，反复瞅了瞅，“啥牌子？宝马还是奥迪？” 张大海摇了摇头：“下面的车都没牌子——你尽管把心放到盆骨里，冥王爱车，所以除了重用了乔布斯研制手机外，还聚集了十几个已故的开发汽车的工程师，既有劳斯莱斯的首席工程师，也有宾利的，至于你刚才说的那俩牌子的，还排不号！” 语言根本没法描述我此刻的兴奋劲儿。 “这么说送我的汽车很牛叉了？” “还行吧！在下面属于五年前的老款，不过在人间再过三十几年才能开发生产出来，就相当于你爷爷送到21和现在人间最新款15比较吧！其实也根本没有可比性！” “我去看看！” “去吧！我得去第五区下个通知！” 说完转身直接走到了墙内。 拿着钥匙，出门就看到了一辆黑色的流线型轿车，大小和杨玉静的蓝色卡宴差不多，但更精致美观，是一种说不上来的精致美观。 自从考出驾照，我就没开过车，连方向盘都没碰过，此时面对这么好的车，心脏扑通扑通直跳。 车钥匙很简单，只有一个和一斤重的草鱼眼睛差不多大的花纹，既没有传统意义上可以开锁的钥匙，也没有可以摁的按钮。 这就不对劲了！ 杨玉静的蓝色卡宴车钥匙我见过，虽说也是智能的，不需要插钥匙启动，可上面有三个按钮，可以开车，关车，打开后备箱。 张大海给我的这把钥匙没有一个按钮。 带着疑惑，我走到车前。 距离驾驶门一米左右时，汽车发出了“嘟”的一声。 这是自动开锁了？ 我试着拉了一下驾驶门，还真开了。 车内真皮座椅，看着空间很大，至少比杨玉静的蓝色卡宴大很多，这和车的大小比，似乎不合常理。 出乎我预料的是，方向盘两侧并没有大大小小可操控的按钮。 这又让我有点懵。 在我的理解中，车上的“故事”越多，车也就越高档豪华。 农村常见的三轮车和拖拉机顶多只有收音机。 七八万的轿车都配有点烟器，还可以放光盘，有的还能插优盘。 到十几万的车，大都带显示屏，什么导航、蓝牙、调整座椅舒适程度等多种功能就配备了。 再贵点的，例如杨玉静的卡宴，方向盘两侧几乎都是大大小小的按钮，可以定速，还有防撞功能。 可是这辆车只有个红色的圆形按钮，和8开左右的大号显示屏，并无其它按钮。 没有按钮，显示屏怎么操控？ 我都怀疑是不是被张大海忽悠了。 可又想到当初他送我iphone21poe时，我也曾以为是高仿的杂牌子。 阴司强大到让人恐怖的程度，我已多次见识过，张大海应该不会忽悠我。 坐上试试吧！ 坐到了车上，的确很舒服，比坐到杨国山家高档的真皮沙发上还舒服，可怎么启动汽车呢？ 我上下左右瞅了一遍，果断摁向红色按钮。 显示屏瞬间亮了，头顶上也耀出一片黄光。 这光很舒服，即使我盯着看，也不觉得刺眼。 屏幕上先是闪过一朵奇怪的花瓣图纹，和智能钥匙上的一样，然后是一句文字：是否绑定车主信息？ 问题是只有这么一句话，下面并无可选择的选型，既没有“是”或者“否”，也没有“yes”or“no”。 我没法进行下一步操作啊！ 情急之下，随口喊了个“是”。 谁知屏幕上马上换了画面。 又是一句话：请将车主脸部对应到屏幕中显示的红色圆圈内。 这和支付宝的扫脸功能类似，我赶紧挺了挺上半身，扭扭头，直到屏幕中圆圈里的脸正当了。 “嘟”的一声，屏幕再次换了，出现了好几行文字。 大体看完后，我忍不住笑了。 我的姓名，身份证号，家庭住址等个人信息全都显示了出来。 “请核对信息是否有误？” 有了刚才的经验，我赶紧朝着屏幕喊“没有”。 画面再次切换。 “是否开启思维智能？” 思维智能？琢磨这话，应该是高科技玩意，比当前的智能还“智能”。 肯定不是啥坏事，就开启呗！ “是！” “思维智能已开启！” 这句话显示完，神奇的事情发生了。 第129章 开启思维智能 身前的方向盘竟然在我眼皮下消失了。 同时有个甜美的女孩声音出现在了我脑海里：主人，您可以用思维控制我。 是眼前的这辆车在与我对话？ 我被吓一跳——这就是思维智能？ 连方向盘都没了，这岂不是说汽车可以自己行驶？ 小时候看的动画片《百变雄师》中的智能汽车还真被造出来了！ 神奇啊！ “往前开15米！” 我想试试，脑中刚这么想，汽车便急速往前行驶了一段距离，目测的还真是15米左右，更让我震惊的是车速很快，可我坐在车里感觉不到丝毫的晃动，另外也听不到一丁点汽车发动机的声响。 看来张大海没有吹牛，下面的造车技术远远领先上面很多年。 若不是还得上班，我真想开出去试试。 又用思维操纵着让车回到远处，然后我下了车。 今晚杂货铺的客人不算多，11点前一共才来了三个人，难得清闲，我就和杨玉静微信聊天。 恋爱的感觉一个样，当初和孙菲菲谈着时，也是这感觉。 俩人说得大都是废话，却聊得很有劲儿，谁都不觉得厌烦。 杨玉静说后天要代替杨国山去一趟燕京，和龙家谈一笔生意，问我有没有空。 话外之意我怎么能听不出来！ “有空啊！我陪你去吧！” “那太好了！” 第二天一早，还不到七点，殡仪馆老刘咧着嘴走了进来。 “昨晚我夜班，想着下班后顺便买点吃的，正好路过，就进来看看小兄弟在不在！” “奥！殡仪馆的事解决了？” 老刘嘿嘿笑着点点头：“解决了！我们又请徐半仙做了场法事，那些吓人的东西就没再出现过！” 我想笑，又让徐半仙赚便宜了，这事明明是我解决的，和他哪有一毛钱关系！ “对了！那两具杀马特青年的尸体还在馆里？” “杀马特？什么……什么杀马特？” “前几天参加什么活动，从高楼摔下来，摔死的那俩大学生啊！一男一女，艺术学院的！” “想起来了！尸体还在，好像案子还没处理完，家属拒绝火化。” 最近忙，尤其是胜利浮桥的事，我差点忘记还有俩杀马特的魂魄待在殡仪馆，除了他俩，还有个被烧死三年的老唐。 作为走阴人，这三人的魂魄还得送走。 “老唐被烧死的案子，派出所的又来查过？” 老刘再次点了点头：“派出所的冯队长来过两次，倒是误打误撞查出另一件案子，一个已经退休的副馆长被抓了，具体情况我也不太清楚。” 这事我知道的应该比老刘多，冯红林说得很清楚，被抓的副馆长和纵火案没关系，纵火的应该就是着火那晚和老唐喝酒的人。 种种迹象表明，这人老唐认识，而且还能自由进出殡仪馆，其实范围已经很窄了，相信以冯红林的能力，很快就能查出来。 聊了几句，老刘回了家。 我得再去一趟油城殡仪馆，但又不想暴露太多，以免惹麻烦，找个什么理由去呢？ 一下子想到了徐半仙。便赶紧给他打电话。 在电话里把我的想法说了一遍后，徐半仙很爽快的答应了，条件是再请他吃一次乡村炖大鹅。 一顿饭撑死他，不过三百多，对于此时的我，这都小钱。 能用钱解决的事还叫事嘛！ 一段时间的相处，我觉得徐半仙这人虽然本事不大，其实挺聪明的，也很仗义。 我让他联系郭鹏飞，谎称殡仪馆的事还没彻底处理好，今晚得去烧点纸钱。 郭鹏飞早就被这事吓破了胆，一听徐半仙主动上门服务，高兴还来不及呢！ 这样我以徐半仙助手的身份，就可以堂而皇之进入殡仪馆，还不会引起注意。 再次和徐半仙坐到热气腾腾的灶台前，望着锅里咕嘟咕嘟的大鹅，徐半仙双眼都发直了。 我很识趣，主动帮他要了一斤52度的北京二锅头。 吃得差不多了，他才顾上开口。 “那古铜镜的事咋样了？” “放铜镜的楼塌了，挖了一天多，也没再找到铜镜，暂时也就这样。” “这么看来，倒是有一种可能！”徐半仙一边用脏兮兮的手抠牙，一边煞有介事地说着。 “什么可能？” “古镜戾气太重！已经被下面收了回去。” “奥！真是这样的话，倒是最好的结果。” “我越琢磨，越觉得这事透着邪性啊！不是阴阳圈里的人，不可能知道这种古铜镜的厉害，这明摆着是有人故意为之！” 徐半仙所说的这一点我早就想到了，便点了点头，反问他：“好好的一面古铜镜，怎么会藏着好几个女人的魂魄呢？” 徐半仙一口干掉半杯酒，咂了咂舌：“估计古镜是墓主人的陪葬品，墓主人生前很喜欢这面镜子，常常对着镜子梳头，她应该不是正常死亡，而且死亡时血液滴到了镜面上。” “还有一些唱豫剧的女鬼，听着不止一两个，这又是咋回事？” 徐半仙寻思了半分钟，才再次开口：“有一种可能！当时死的不只是墓主人自己，还有她身边的丫鬟和侍女。她们是一起被杀的，死后魂魄留在了古镜中，继续侍奉女主人。” “这么说，出现在滨州地区东郊公交公司的还都是古代鬼？” “时间越久越难对付啊！不过倒也不用太担心，虽然一般的阴阳先生对付不了，自然有能对付的。” “谁啊？” 徐半仙擦了擦手，很严肃地指了指脚下。 “奥！” 眼看着天黑了，我和徐半仙打车去殡仪馆。 本想开阴司配的豪车，又一想，自己第一次开，就拉徐半仙这个醉醺醺的糟老头，还是去殡仪馆这种地方。 算了吧！ 郭鹏飞和老刘早就等在了殡仪馆院门口。 一下车，徐半仙立刻装出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眯缝着双眼，左手背到身后，右手轻轻捋了捋仅有的几根胡须，走几步路还故意晃动身体，像一只受了伤的鸭子。 “徐大师，真是又麻烦您了！” 徐半仙煞有介事地摆摆手：“算起来这也是本道分内之事，不必客气！不必客气！” “这次还去那栋废楼？” 我赶紧插话：“不了！这次先去停尸房！” 郭鹏飞看看我，又看向徐半仙。 “小马是我助手！已得到了我的真传，来之前，我把一切都给他安排好了！今晚我主要是居中指挥，具体的事由他完成！” 我差点被这老家伙的装逼样逗笑。 老刘带我们来到3号停尸房，见到了两个已经冻成冰棍的杀马特青年。 我随便找了个理由支开他们三人，然后掏出送魂符箓。 用送魂符箓送魂这活儿我已经驾轻就熟，本以为分分秒就能把两人魂魄送下去。 谁知一番操作后，俩人魂魄并未出现，反而两具尸体忽然瞪起了眼，随即“咔嚓”一声，正对门口的镜子裂成了好几块。 郭鹏飞和老刘听到镜子破裂的声音，赶紧冲了进来。 尸体忽然瞪大眼，正对门口的镜子破碎，这一幕和在滨州地区殡仪馆停尸房内发生的一幕完全一样。 难道这俩人有冤屈，并不想就这么下去？ 第130章 车速268km＼/h 折腾了一阵，也没能把两个杀马特女孩魂魄送走，只好假装上厕所，趁机给冯红林打电话，让他特别留意这案子。 十几分钟后，冯红林又打回电话。 “兄弟这案子大致过程我已经了解，出事时间和地点都挺特殊，根据证人的供词，差不多可以定性为意外失足！” “应该不是！”我立刻反驳。 “不是？那兄弟怎么看？” “我只知道俩人死的冤屈，至于怎么死的，那就得靠冯哥你们调查了！” 冯红林尬笑两声：“那行！兄弟可是半仙之体，你说他们有冤，这案子我肯定会特别留意的。” “对了！殡仪馆失火案有进展？”我转移了话题。 “暂时还没有！事情过去了这么久，人证物证都不好找，不过放心，发生过的事就一定会留下痕迹！” “这话挺耳熟啊！冯哥？” “嗨！《少年包青天》里的台词。” 我答应陪杨玉静出差，明天八点出发，看来这些事得回来后再解决了。 离开殡仪馆时还不到晚上九点，我给徐半仙打了辆出租车，送走他后，又回了杂货铺。 今晚李佳琦上班，一进屋她先问吴敬可有没有联系我。 “没有啊！怎么了？” “我微信联系她，她没回，打她电话，一直处于关机状态，有点担心！” “是么？”我赶紧掏出手机试了试，吴敬可手机果然关了。 “没事！既然请了假，可能不想被打扰，别多想啊！” 嘴上这么说，可我心里也不免担忧起来。 希望自己多心了吧！ 杨玉静打来电话。 “事情忙完了？” “嗯！刚回店里看看，待会儿就回租房，收拾收拾，准备点衣物带着……” 不等我说完，就被杨玉静轻柔的话语打断了：“这些都给你准备好了。” “那——太好了！”我笑了笑，“那也得回去洗个澡，轻装上阵嘛！” “我这里还能泡澡……” 人家都这么说了，我再听不出来，那就真成傻憨憨了。 “好！我现在去！” 和李佳琪交代了两句，便迫不及待坐上阴司配的车。 这车的神奇远远超出了我的想象，我距离车门三米左右时，车发出“嘟”的一声，然后车门自己开了。 我坐好，车门又自己关上。 汽车启动，亮灯，行驶，一切完全按照我脑中所想进行。 我心中不由地感慨，思维智能也太牛了，相比而言，所谓当前的人工智能简直小儿科。 只是我还不大适应用思维去控制一辆车。 可能多试几次，次数多了就习惯了。 汽车在路上狂奔，看窗外闪过的楼房，车速应该至少150以上，可坐在车上的我竟然丝毫感觉不到汽车晃动。 这可是超速行驶啊！城市内限速一般40到60，被交警的监控设备拍下来，岂不直接扣12分？ 我这想法刚冒出，甜美的女孩声音立刻传入我大脑：主人不用担心，阳间的监控是拍不到阴间车速的。 从杂货铺到杨玉静的别墅20多公里，正常情况至少需要半小时，没想到不到十分钟已经到了，而且还是自己找的车位。 看到我站在门口，杨玉静有点蒙圈。 “你……你刚才挂电话时，不说还在店里么？” 我笑着点点头：“对！这次是自己开车来的！” “开车？你……你买车啦！对！是应该买辆车了，出出进进的也方便！”她满面春风地走出来，距离我一米左右又站住了，然后含情脉脉地看着我。 “怎么了？” 弄得我有点不好意思了。 “我……我想你了！” 说着她猛地迈出两步，扑到我怀里，紧紧搂住了我的腰。 “你穿着拖鞋呢！衣服也这么薄，别冻感冒了！” 我轻轻拍了拍她后背。 杨玉静什么都没说，只是一个动作地抱着，三分钟左右才松开我。 “买的什么车啊？” “不是买的！是别人送的，这事一言难尽。” “啊！什么人能送你一辆车啊？到底什么车？” 说着她扭头望向别墅外的停车场。 “哇！这么漂亮的车？车牌号够牛的！！你怎么挂上的？” 她这么一提醒，我才注意到车牌号——鲁e。 竟然还是本地的牌号。 “嗨！严格说这车不是我的，只是人家借给我开。” “别人？男的女的？” 我听出了醋味，赶紧解释：“一个老头！算是长辈吧！可能有些事我不大好解释，也不能解释，还希望你理解啊！” 杨玉静双手一摊：“理解！咱们从认识到在一起，你展现出的非凡根本就不是一般人做到的，非常之人，一定会有非常之情况。对吧？” 我笑了笑算是回答。 “打开车门！让我瞅瞅呗！” “好！” 我“好”字刚落，四扇车门同时开了。 杨玉静坐到副驾驶座上，这里摸摸，那里碰碰，脸上逐渐露出了疑惑不解的神情。 “这是什么车啊？怎么连方向盘都没有，怎么开啊？” 我坐到了驾驶座，听杨玉静这么问，脑中忽然冒出在自己女人面前显摆显摆的想法。 “没见过吧？这车全世界就此一辆，坐好了！我带你兜兜风！” “好！” “你想去哪？” “这都十点了，就在附近溜一圈呗！” “要么再去黄河大桥上上散散步？” 杨玉静噗嗤一声笑了：“大哥！这里距离黄河大桥六七十里呢！这个路上车又多，不得走一个小时啊！” 我也笑了笑：“那瞧着吧！看看是不是需要一个小时。” 说完，我聚精会神用思维控制汽车。 汽车很流畅地倒了出去，然后往前行驶，逐渐加速，加速…… 刚开始杨玉静还没注意到汽车已经行驶中了，直到看见两侧急速后退的景物，才恍然大悟。 “这……这车怎么自己在行驶？我怎么感觉不到啊！看车窗外，车速好像很快……” 惊得杨玉静已经惊得前言不搭后语。 我只是让汽车尽量快，看到两侧一闪而过的楼房和树木，也想知道具体车速。 这想法刚冒出，硕大的液晶显示屏上便出现了几个白色大字：当前车速268km\/h。 看到这数字后，我惊得差点喊出来。 天呐！这速度都快比得上动车了。 感觉没过几分钟，我脑中再次收到婉转的女孩声音：主人，目的地已到！ 我用大脑控制汽车打开车门：“到了！” “到了？” 我笑着点点头。 杨玉静随着我视线望去，眼前就是我们之前来过两次的黄河大桥。 第131章 被逼的赌石 杨玉静激动得尖叫起来，她看了一眼手机：“天呐！这还不到十分钟，速度也太快了，怎么可能呢？这到底什么车呀？” 我无言以对，只好笑着拉她下车。 郊外夜风格外冷，聊了两句，看到杨玉静缩着脖子，我赶紧让她回到车上。 这次出来原本就是试车。 不到十分钟，又回到杨玉静的别墅。 算算时间，俩人不过三天两夜没见，很有小别胜新婚的感觉，尤其是杨玉静，今晚在我面前更是扯掉了最后一丝拘谨。 说是来他别墅能多休息会儿，方便明早一起走，可几番折腾后，已经凌晨几点，消耗的卡路里比得上踢完一场足球赛。 本来杨玉静已经订好了飞往燕京的飞机票，也安排好公司司机送我们去机场，不过看到我有一辆这么高智能的车，便决定俩人开车去，这样来回又多出不少独处的时间。 其实算算时间，驾驶阴间的车要比坐飞机还快，因为乘坐飞机，还得开车去机场，候机时间也不短，飞到燕京还得再坐汽车进城。 毕竟飞机场都在郊区，距离市中心有一段距离。 我也很好奇，这车在都市街道都能跑到250km以上，上了高速，岂不能飞起来？ 带好文件包，又拿了两瓶水，俩人便上了车。 汽车一路狂奔，让我觉得不可思议的是上高速竟然走的刷卡收费渠道。 上了高速，虽然坐在车里感觉不到车速快慢，可朝车窗外瞥一眼，立刻惊得下巴都掉了。 只看到高速路两侧的金属栏杆如一道闪电射向车后方，再看屏幕上的车速，竟然达到了435km\/h。 要知道高铁的时速也不过250-350公里，这都比高铁的最快速度还快了接近100公里。 本来半天的车程，一个多小时就到了。 这一个多小时，我俩就聊天，连路都不用看。 杨玉静告诉我，因为汇海制药厂生产的药物打出了名声，燕京的龙家打来电话，邀请杨国山派人去燕京龙家商量合作事宜。 以杨国山的势力，在油城勉强排到前二十名，放眼整个大夏国，简直不值一提。 可龙家不一样，人家是燕京大家族，全国大城市几乎都有分公司，其势力更是大到一般人不敢相信。 如果杨国山想扩大事业，走出油城，能攀上龙家高枝，那是再好不过了。 这次杨国山十分重视这次和燕京龙家合作的机会，所以派出了亲女儿杨玉静出马。 按照双方约定，今天下午三点半到天鼎集团总部和龙家代表见面洽谈，坐飞机的话，正常情况会在上午十一点多到达燕京，再入驻酒店，吃个饭，休息一下，两点半出门，时间正好够用。 没想到计划不如变化，现在早来了两个半小时。 杨玉静一脸的春风得意。 问我：“之前来过燕京？” 我只好苦笑：“没有！燕京这种地方是我这种穷小子能来的？说实话，以前连想都没想过——不敢想啊！” 杨玉静立刻挽住我胳膊，撒娇道：“这么可怜啊！正好今天有时间，我陪你逛逛！想买什么，尽管开口啊！” 我轻轻点了点头她高挺的鼻尖：“我现在孬好也是个亿万富翁，那能吃软饭呢！” 杨玉静咯咯一笑：“那行！就请霸道总裁为他的小娇妻埋单吧？” “可以！看上什么，尽管开口！” 俩人同时笑出声来。 长这么大，这几天我才体会到不为钱发愁是件多爽的事，买东西只看个人喜好和东西本身，而不用考虑价格，这它娘的才是人该过的生活。 千错万错，有钱不是错！ 距离停车场不远是条商业街，以首饰和文玩为主，杨玉静说想买个玉镯子，拉着我就冲到了街上。 看了几家玉器店，没挑到合适的。 真准备从一家店里出来，杨玉静挽着我胳膊，俩人从一堆玉石毛料旁经过。 虽说俩人是并排着，两堆玉石毛料之间的过道足有一米半，并不拥挤，我很确定并未碰到任何一块玉石毛料，谁知我刚经过，一块长条形毛料摔到了地上，一个角被摔了下来。 还没等我明白咋回事，两个彪形大汉立刻跳出来，拦在了我俩身前。 一个气场像店老板一样的老头双眼眯缝着走了过来。 “这位兄弟今天似乎不大走运啊！也算我们店倒霉！” “什么意思？” 老头指了指地上缺了一角的石块：“小兄弟走路也忒不小心了，碰坏了我店中的玉石毛料，是不是该陪呢？” 见他皮笑肉不笑的样子，就算我再傻也明白这是着了道了。 这里可是燕京，下午还有正事，主要是不想浪费了俩人逛街的好时光和好心情。 我笑着点了点头：“行啦！干脆点，说个价。” 一听我这么说，老汉眯缝着的双眼一下子瞪了起来，嘴角扬了扬：“痛快！我店里的可都是上周刚从缅南运来的上好玉石毛料，我们店也是这街上的老店了，童叟无欺，所有玉石毛料一律500元一千克。” 我不动声色地看着他。 老汉见我没反驳，咧嘴一笑：“小兄弟碰坏的这块品相不错，20千克肯定有，算啦！看兄弟年龄不大，咱就都认倒霉吧！就1万元！” 我扫了一眼倒在地上的石块，目测还真有20公斤，问题是这应该就是一块再普通不过得石头，还是公园常见的那种。 一万块钱我倒是不在乎，可稀里糊涂被人当傻子，还是被威胁着“抢”去的，心里实在和吃了苍蝇一样。 这么一弄，至少今上午的大好心情已经没了。 越想越有气。 “小子，识相的赶紧掏钱走人，别找麻烦！” “是啊！一看两位就不是本地的，就当是花钱买个教训吧！省得以后走路不看路。” 见我犹豫，两个拦着我们的彪形大汉阴阳怪气地嘲讽起来。 俩人见我和杨玉静都二十来岁，不是本地的，连装都懒得装了。 本来我还想着息事宁人，就当花钱买个教训。 可一听俩人这话，火气噌的一下冒出来了。 “如果我就是不拿钱呢？” 老汉冷哼一声：“不拿钱？哼！说一万，就一万，少一毛两位今日也甭想走出这门！” 杨玉静也气不过，掏出手机：“你们这是讹诈，我要报警！” “随你大小便！” 老汉瞬间换了一副狰狞的表情。 我拉了一下杨玉静：“没用的，没见这几位个个一副有恃无恐的样子嘛！” “那怎么办？要么就当一万块钱喂狗了！” 老汉再次冷笑一声：“我倒是还有第二个方案！” “洗耳恭听！” “我门店也赌石，如果你不想要摔坏的这块，可以选择买其它三块，价格都是每公斤五百元，买完后可以现场切割，也可以带走！” 我扫了一眼几个柜台上的玉石毛料，最小的也有十斤左右，三块的话，少说一万五以上，如果买的都是垃圾石头的话，这样还会多陪五千多块钱。 可是如果堵中了呢！ 我反问老汉：“现场切割，如果割出好玉呢？” 老汉再次眯缝起双眼，一副皮笑肉不笑的样子：“可以现场拍卖！如果价格合理，我们店也会留下。” 听他这么说，我顿时想到了让这老畜生心中不痛快的办法。 “那好！我选择赌石！” “好！一言为定！” “我先上个厕所，留我女朋友在外面，放心吧？” 老汉嘴角扬了扬：“我们店里就有洗手间，请便！” 来到洗漱间，其中一个彪形大汉就守在门外，估计也防备着我撇下杨玉静跑掉。 走进厕所，我马上掏出手机，在阴司的app上买了“透视眼”。 点完“确定购买”后，我双眼先是一黑，瞬间又恢复了正常。 我知道“透视眼”已经送来了。 赶紧洗了把手，回到店里。 这店里原本就有十几个客人，刚才我俩一番对话更是吸引来了几十个吃瓜群众。 个个都抱着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心态，咧嘴杵在一侧。 回到店里，我先是扫视了一圈聚集着的吃瓜群众，还真是不看不知道，一看真好笑。 第132章 气气这老头 我看到了在场所有人的内衣——也有的根本没穿。 看来人还真不能只看表面。 有个西装眼镜男，看着斯斯文文的，竟穿着粉红色内衣，还有个小伙子，明明爷们一个，却戴了罩。 扫视了一圈，我赶紧收回视线，脸不由的红了。 “尿也尿完了，是不是再给你泡壶茶？”店老板眯缝起眼，故意冷嘲热讽。 “不用了！” 说话的同时，我扫视了两侧的玉石原料。 我不懂玉石，更不懂怎样选玉石原料，可几年前和孙菲菲在一起时，看过一段时间的鉴宝活动，其中几集就是关于玉石的。 隐约记得切出的“绿”越多，玉石原料越好，至于“祖母绿”还是“祖父绿”我就一点不懂了。 算上轿算扎耳朵眼已经来不及，我干脆不管别的，就赌“绿”多少。 “那就赶紧吧！我这店每天流水就大几万，别为你这万儿八千的影响我生意。” “好！” 我点点头，再次很认真地扫了一遍。 我发觉越聚精会神，双眼的穿透力越强。 大部分石头里外一个颜色，内部有绿的不多，估计摆出的这些石头还不知道被圈里人挑选过多少遍，摆出的目的就是骗外地人。 我边聚精会神看着，便挑选，很快挑了三块石头。 一块约有成人脑袋两倍大，另外两块稍大一些，用“透视眼”看，三块石头内部都有绿色，其中一块绿中还泛红，看着挺奇怪的。 一看我挑出的这三块石头，乐得老板立刻咧大了嘴，看样子很想笑出来，又觉得不合适，只得憋着。 “好！小兄弟也是畅快之人！” 在众目睽睽之下，三块石头挨个放到电子秤上。 “一共……一共126千克，共元！这样吧！这三千就免了，只给6000吧！” 四周吃瓜群众纷纷嚷嚷起来，空气中弥漫着嘲笑意味，有几句话我听得很清楚，看来这家店“黑”顾客也不是一次两次了。 “好！” 掏出手机，扫码付钱。 看到钱已经到账，老头更是眉飞色舞起来：“小兄弟是想直接带走，还是现场切割？切割可是免费的哟！” “切了吧！” “那就请兄弟给划几道线！” 我哪懂这些，又不想在这老畜生面前露怯，灵机一动，望向吃瓜群众：“各位朋友，赌石玩得就是个心跳，能踏进这家店的，肯定都是懂行之人，哪位大哥或大姐上来一起玩玩？” “小伙子，你啥意思啊？”立刻有人喊道。 “钱我花了，可玉石毛料怎么切割，却不擅长，想麻烦大家帮着打打眼，如果切出好玉，一定重谢！” 又有人喊了句：“别做梦了！你选的这三块就是普通石头，根本不可能出玉。” “是啊！我老潘在这圈子里待了二十几年，说精通不敢，可这点眼力劲儿还是有的——这三块明显是别人挑剩的，小兄弟你赔了！” 不管众人怎么说，我全都不搭理。 这时候有个老太太朝前走了几步。 “小伙子，我倒是觉得你选的这三块毛料有点意思，你看它颜色凝重，表面并无明显纹路，这完全符合出好玉的特点，如果你信得过我老太太，我帮你划两道，咋样？” 立刻有人嘲笑道：“霍老太，您小心晚节不保啊！我怎么看，这都是三个石头蛋子。” 霍老太也不生气，笑着反驳道：“嘴上没毛，说话没边！这小兄弟刚才不是说了吗，赌石玩得就是心跳，有时候好东西未必能一眼看出来。” 我赶紧向老太太道谢：“那就辛苦了！” 老太太点点头，转身拿过桌子上的记号笔。 在动手划线之前，她先瞪了一眼店老板：“李老板，多行不义必自毙，有本事朝着咱们圈里人使，别老欺负外乡人！” 老板只是眯缝着眼看着他，也不反驳。 看样子老太太也是玉石圈里的“老人”，深知这家店的骗人伎俩。 说罢，老太太掏出老花镜戴上，然后翻弄着瞅着石头，轻轻抚摸，观察了一分钟，才动手划线。 三块毛料都画上了线。 老头笑着让属下搬着石头现场切割。 “嗡嗡嗡”的声响十分刺耳，在场的吃瓜群众全都屏息凝气盯着。 先切割的是稍小的毛料，按照老太太画的线，每块石头割三刀。 第一刀割完，现场发出一阵哄笑，因为纵切面一片暗色，根本没有一丝绿色。 老太太不动声色，老畜则生冷眼旁观。 马上切割第二刀。 几乎是切割机刚停，立刻有人喊：“出绿了啊！” “还真是！” “估计也就这点绿，能做个吊坠呗！” 又是一番哄笑。 第三刀开始，这次有好几个人凑到了切割机前，想看看第三刀的结果。 第三刀很快切完了！ 距离最近的老瘦老头先是一声尖叫。 随即好几个人吆喝起来，我看到刚刚切割的纵切面上露出比手掌还大一圈的绿色，而且这种绿十分浓郁。 “好玉啊！” 立刻有人朝我喊：“小伙子，开个价吧！我买了！” 店老板脸色顿时拉了下来，他走到切割好的玉石毛料前，身后摸了摸，一脸的难以置信。 “料子是从我店里买的，我当然有优先购买权！” 说着，转身看向我，强行挤出个笑容：“那个——我出三万！回收这料子，怎么样？” 后面怎么样三个字加重了语气。 刚才声称要买的声音立刻讥讽道：“三万？你骗小孩呢！我出六万！” 店老板恶狠狠地瞪了这人一眼：“六万我留下了！” 我笑着朝他摇摇头：“我准备买给这位大哥！” 一听我这么说，中年人直接从人群里跳了出来：“好！我……我马上交钱，咱们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中年人微信转完钱，咧着嘴把切割成四块的玉石放到个黑袋子里，看他小心翼翼的样子，不知道还以为抱着小孩。 第二块玉石毛料被固定到了切割机上，第一刀就出了绿，只是面积只有一元硬币大小。 “别切了，这块我买了！出价……出价一万！咋样？” 人群里立刻有人喊道。 店老板铁青着脸，冷冷问我：“还继续切？” 我笑着点点头。 第二刀切完，纵切面的绿色已经比成人手掌还大不少了。 “我出八万！” “我九万！” 钱不钱的，其实我并不在意，我的目的是气气这贼心店老板。 “继续切！” 第三刀下来，几乎在场的所有人都欢呼起来，还有几个吹起了流氓口哨。 第133章 熟悉的猎鬼人 比碗口还大的绿色十分扎眼，而且还耀着玻璃体光泽。 老太太也忍不住赞叹：“竟然是绿玻璃种！真是造化。” 从众人表现出的兴奋劲看，这是块好玉。 “我出20万！” “我30万！” “35万！” 听着众人起哄般呐喊，我不动声色地看着老畜生。 “这玉是从我店里开出来的，我……我40万收了！” 他这么一吆喝，围观人全都安静了下来，看得出在场的大部分有些畏惧这老头。 “怎么样，小兄弟？咱们一手交钱，一手交玉！” 我朝他笑了笑，然后环视越聚越多的看客：“40万有想要的？” 刚才帮我划线的老太太朝我走了两步：“40万我要了！” “成交！” 气得老畜生脸都青了。 “你……你什么意思？我也是40万，为啥卖给她？” 已经达到了目的，我由衷的想笑：“这玉石毛料是我的，想卖给谁，是我的权力吧？” 这话刚说完，竟有几个鼓掌叫好的。 老太太十分得意地拿出手机：“小伙子，甭怕他！有我霍老太在，老狐狸不敢把你怎么着。” 付完钱，一个三十来岁的小伙子帮霍老太把石头抱走，整个过程店老板只是怒目相视，连一句话都没敢说。 看样子这霍老太身份也不简单。 准备开最小的毛料，前两块石头已经买了接近50万，够本了！至于这第三块毛料能不能开出玉，其实无所谓了。 因为连续两次惊喜，准备切割第三块石头时，所有人都瞪大了眼，连老畜生和霍老太都探着头，双眸中都是期待。 这石头不大，还黑不溜秋的，我自己并没抱希望。 第一刀割完，并未见绿，第二刀割完，也没见绿色。 这次连切割的师傅都紧张起来，深吸一口气，缓缓呼出后，才再次动手。 这块毛料原本就比之前两块小不少，刚才两刀已经切割掉一半，剩下的一半就算出绿，正常情况也比不上第二块值钱。 看到第二刀没出绿，四周零零散散地响起了叹息声。 然而第三刀割完，当看到纵切面后，现场忽然变得死一般静寂，所有人都死死盯着。 霍老太迈着小碎步跑到切割机前，弯腰摸了摸，大叫一声：“天呐！这是……这是传说中的赤玉啊！” “赤玉？难道是‘血浸玉、红透光’的赤玉？” “千年古董，万年赤玉！一克赤玉，十两黄金呐！” 霍老太激动得握住了我的手：“小兄弟，这赤玉100万转给我吧？我有急用，咋样？咱也算交个朋友！” 老畜生铁青着脸挡在了我俩中间，用极不友善的表情对着我。 “我出150万！这价不算低了吧！”他恶狠狠瞪了我一眼，然后转身看向霍老太，“对吧！霍老太，你也说声公道话！” 霍老太微微点点头：“没错！虽然这是块赤玉，不过质量太小，可雕刻最大的首饰是小点的镯子，这很影响价格！150万的确不算低。” 我笑了笑，反问霍老太：“120万，转给您，如何？” 霍老太浑身一怔，嘴巴微张：“什么？小兄弟这又是为什么？” 我瞥了一眼脸色铁青的老畜生，笑了笑：“因为我乐意啊！” “你……你……” 霍老太走到我身前，上身微倾：“小兄弟，实在不好意思，这次出门没带这么多钱，可我急需这块玉石，如果你信得过我霍老太，留个电话，再加个微信，我保证天黑前联系你，一分钱都不会少！” 通过这段时间修习，我相术也增进了不少，其实刚才和霍老太打照面时，我已经观察过，老太太额头高、圆润饱满，双耳偏大，而且明显耳垂偏软，眉毛浓黑，双颊带肉，这是明显的有福相貌。 这种人诚实守信，说到做到。 “好！我信得过！” 在众目睽睽下，和老太太互留电话，互加微信好友，老太太给我转了68万。 “小子，你……你成心的是不是？” 现在满屋子人，估计就算老畜生再生气也不敢把我怎么着。 “对！我就成心的！” 说完拉着杨玉静离开了玉石店。 众人再次起哄，笑骂声，口哨声此起彼伏。 虽说我卡里已经有了“一个小目标”，可这百多万赚得痛快。 俩人十指相扣，在另一家玉石首饰店里，杨玉静看中一个晶莹剔透的玉镯。 价格标着100万，我二话没说，直接付钱，让店老板给包了起来。 “拿着吧！还没送过你任何礼物呢！” 杨玉静也不客气，双手接过袋子，当着好几个人面亲了我一下。 “谢谢啊！这是我杨玉静长这么大，收到的最珍贵的礼物！” 俩人又逛了一个多小时，然后去了预定的宾馆，稍微一休息便到了下午两点。 在去天鼎集团总部的路上，杨玉静问我：“你就那么相信那姓霍的老太太？” “相信啊！” “社会复杂，人心险恶啊！那可是几十万，都没留个欠条！” “不用！相信她天黑前一定会联系我的。” 杨玉静笑了笑，不再继续问下去。 天鼎集团总部是一栋30多层的办公大楼，外形也的确像个大鼎，人称天鼎大厦，我们要找的是一个姓姚的经理，杨玉静说这人本事很大，是个商业奇才，深受龙啸天的器重，算是龙家的代理人。 楼门口有两个穿着制服的年轻女孩候着，确定了我们身份后，带我们上了第28层。 生意上的事我不感兴趣，所以和杨玉静说了一声，在经理室外面等着。 百无聊赖，便拿出手机。 地府微信群又有几百条聊天记录，我随便翻了翻，各位阴差鬼吏在讨论第十区走阴人离奇失踪的事。 这事很邪乎！ 连阴司都不知道怎么回事，已经派了好几个鬼吏调查，至今无果。 虽然我是走阴人，也算是阴司的职员，可我对它们这些破事没丝毫兴趣。 继续往下翻。 夜游神：“听说了嘛！第十区出现了个猎鬼人！专杀逗留在阳间的各种鬼，上头对此并未发声，似乎是默许它的存在。” 无常：“这种事咱们无权过问，最好也别问，就旁观呗！上面的孤魂野鬼越来越多，也越来越放肆，是该好好收拾一下了！” 转轮王：“你们不觉得这不正常嘛！现在可是太平盛世，哪来这么多孤魂野鬼？” 马面立刻回道：“是啊！这的确不正常，我听说上头正在秘密查这事，没准这猎鬼人就是上头放出去的，诸位需得谨慎应对啊！” 紧接马面把一张十分模糊的照片放到群里。 照片中有个侧面站着的女孩，背景是一个湖，清晰度很低，刚瞅前几眼，我只是觉得有点眼熟，再瞅几眼，一下子认了出来。 第134章 玉石要人命 我认了出来，模糊照片里的人是吴敬可。 根据一个鬼吏的描述，这个神秘的猎鬼人出现的时间恰好的吴敬可打电话请假的时间。 它是现在活跃在滨州地区的猎鬼人？ 我知道吴敬可曾死过一次，而且她的魂魄是从阴曹地府偷跑回来的。 仔细琢磨，这事很不对劲啊！ 先是她不该死，却被阴差鬼吏把魂魄抓到了阴间，这种错误其实十分幼稚，对于强大的阴司而言，犯这么幼稚错误的可能性不大。 后又冲破重重险阻，回到阳间，而且重回自己身体内。 一个孤魂野鬼有这么牛？ 最不应该的是，阴司既然知道这一切，为什么不捉她回去呢？ 如果真如地府微信群里讨论的一样，吴敬可死后和阴司高层达到了某种协议，她其实是阴司高层派回阳间完成某种特殊任务的。 这一切似乎就说得通了。 这事细思极恐啊！ 正寻思这事，忽然一个熟悉的声音从身前传来。 “小伙子，你怎么在这里？” 抬头一看，我忍不住笑了，是霍老太。 “咦？大娘，怎么是你啊！” “这地方我常来！”霍老太太呵呵笑着坐到了身侧。 “奥！我来燕京就是陪女朋友谈生意的，她现在正在和姚经理谈事，我又听不懂，就坐外面等着呗！” “你说的姚经理说姚立国？” 我尴笑道：“名字我还真不知道，就知道姓姚，是个很有本事的人，能代表燕京龙家处理很多生意上的事。” 老太太呵呵笑着拍了怕我大腿：“什么本事大啊，还不是个打工仔，他弟弟病了，都找不到好医生，这算啥本事啊！” 这话听得我一头雾水。 听语气，霍老太不但认识这个姚经理，还对他很了解。 正说着，一个女接待端来两本饮料，一杯递给我，另一杯递给了我霍老太太。 “老太太，姚经理说了，只要你来，让我们立刻通知他，不管他在干嘛！” 女接待面对霍老太说话十分恭敬，听语气她和里面的姚经理关系非同一般。 “不用！既然这位兄弟在这里，我的事也就不着急了，再说现在国子正在和小兄弟的女朋友谈生意，那我老婆子更不能进去了。” “那行！老太太去接待室休息一下？等姚经理完事后，我通知他。” “不用！我和小兄弟聊聊天，你快去忙吧！” 女接待离开后，我才开口：“大娘，你和里面的姚经理很熟？” “熟！他吃了我好几年奶，能不熟嘛！” 吃了她好几年奶？ 我念叨了这话两遍，焕然大悟：“您是姚经理的母亲？” “干娘！算是奶妈！小国父母走的早，我原本是他家的保姆，结果……结果他一岁不到，父母出了车祸，从哪以后我就把他当自己儿子养。” 原来这么回事！ 再次打量霍老太太的面相，好人呐！ 想起霍老太太在那家玉石店说的话，我忍不住问：“大娘，我还以为你就是专门玩玉石为生的呢！姚经理这么有本事，您应该不缺钱花吧！” 这话其实是废话，虽然她买那块赤玉钱不够，可买两块玉石毛料，已经先后向我支付了超过一百万，对于一般人，或者一般家庭而言，一百万都不是小数目。 尤其是对于六七十岁的老太太，吃喝到死都花不了。 老太太脸色一下子阴沉下来。 再次开口，双眼已经喊着泪花。 “都是为了救我儿子！” “您是说您的亲儿子？”我忙问。 “对！”老太太声音明显低沉了些，“我儿子叫玉珏，今年三十八岁，也怪我自小对他太娇惯，结交了些不三不四的人，去年开始不知道怎么回事，忽然得了怪病。” 听到“怪病”二字，我本能地想到了哪方面的事。 “什么怪病？医院看不了？” “哎！大医院看了一个遍，花了大几百万了，病不但不见好，反而越来越厉害了。” “大娘你能描述一下病症？” “怕人！怕光！嗜睡！身体一天不如一天，还常说梦话，有时候睡着觉会哈哈大笑，现在已经骨瘦如柴了，再想不出办法，恐怕……恐怕……” 后面的话怎么也说不出来，双手捂着脸呜呜地哭起来。 “大娘啊！天无绝人之路，没准还有办法呢？”听她刚才那番话，我已经基本确定是招惹了所谓的脏东西。 “也没啥好办法！他经常口口声声喊着‘宝玉，宝玉’，一个月前我买了块玉观音挂链回家，他很喜欢，人也的确精神了不少，连睡觉都放到头一侧！” “所以你才逛玉石街，寻找各种好玉？” 老太太点点头：“没错！其实我先生生前就是闹腾玉石毛料的，我也算略懂一二，就抱着病急乱投医的想法，万一真找到一块好玉，能治好玉珏的病呢？” 见到玉石就会精神？听着也不像招惹到一般的鬼啊邪的。 我也一头雾水。 这阵子，我也修习过不少阴阳知识，或许能帮她看出点道道！ 人家真诚对我，我理应真诚相待！ 这么一想，便决定跟着霍老太去她家看看。 “对了，大娘！你来找姚经理还有啥重要事？” “找他就是为钱的事，不是还欠你几十万嘛！其实去年我还有七八百万存款，给玉珏看病花了二三百万，剩下的大都买了玉石，现在玉珏屋里摆着大大小小的玉石，唉！一言难尽啊！” 我倒是听人说过“人养玉，玉养人”，可霍老太太描述的这种情况实在异常——玉石不但没养人，还把好人弄得骨瘦如柴。 “大娘，如果您不介意，待会儿我跟着去家里瞅瞅，咋样？” 老太太立刻破涕为笑：“真的？那……那真是太好了！我老太太求之不得，求之不得啊！” “大娘也别抱太大希望啊！当然，我一定会尽力而为。” “小伙子，从你能在一大堆次等毛料中挑选出三块上等毛料，足以证明绝对不是一般人！” 俩人又聊了十几分钟，总经理办公室的门来了。 跟在杨玉静身后走出办公室的，是个一米八几，不但身材伟岸，连相貌也不凡的中年人。 他应该就是姚经理。 “妈？你怎么来了？” 果然，老帅哥看到霍老太太，开口喊妈。 “小国啊！我找你要点钱，不过……不过现在重点不是钱的事了。” 霍老太太简单把事情说了一遍。 姚立国赶紧双手握着我的手：“这位先生如果能治好我弟弟的病，那就是我姚立国的恩人，我会尽自己所能报答的。” 说完这话，还瞥了一眼身侧的杨玉静。 “我已经答应了大娘，一定尽力而为！”我朝他笑了笑，也看了一眼杨玉静。 很快到了霍老太太家，一进门，我立刻感受到了一股浓厚的阴气。 这种气息只有我们修习阴阳术法的人能感受到。 在感受到这股气息的一刹那，我已经百分百确定老太太的儿子是招惹到阴邪之物了。 屋子窗户紧闭着，而且拉着厚厚的黑色窗帘，所以尽管此时是大白天，屋内却黑乎乎的。 “唉！弟弟得病后，很怕光，这也是没办法！” 看得出姚立国不但把养母当成了亲娘，对这个没有血缘关系的弟弟也如同亲弟弟。 “带我见见他吧！” “就在卧室里，现在已经起不来床了！” 说着，霍老太太推开了一间卧室的门。 随着门缓缓被打开，一个形同骷髅的人出现在了我面前。 第135章 玉中的婀娜美女 这人躺在床上，只盖了一层薄薄的毛巾被，几乎就是皮包着骨头。 如果不是推开门的一刹那，他身体本能地动弹了一下，我甚至会以为是一具尸体。 “玉珏啊！你……你感觉咋样？” 床上躺着的人眼皮动了动，并没睁眼，也没回话。 之前在天鼎大厦，霍老太太那话还真没夸张，这卧室内四周摆着大大小小的玉石，既有玉石首饰，像手镯、挂链，也有玉石装饰物，还有几块切割了个玉石毛料。 我卖她的两件也在其中。 我扫视了一圈，被一块椭圆形的圆润石头吸引。 这石头摆在床头。 看颜色和质地，这应该也是一块玉，椭圆形，表面十分光滑，有点像西瓜。 难道这块玉石有问题？ 这么一想，我赶紧聚精会神望向这块玉西瓜。 透视眼的效果还在，我看到一个婀娜的女人躺在玉石内。 女人身材十分火爆。 本想看清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女人，可仔细看，顿时感到心神不宁起来，不得已，赶紧转移注意力。 果然，这块石头有问题！ 我定了定心神，才开口问霍老太太：“大娘，这玉石怎么来的？” 霍老太太瞥了一眼：“具体怎么请来的我也不知道，记得……记得是玉珏朋友送的，也不知道什么朋友这么大方，送他这么大一块玉石，我问过他好几次，这小子就是不说，真是越大越难管了。” “是不是在他生病之前送给他的？” 老太太想都没想：“是啊！玉珏原本对玉不感兴趣，可自从带回这玉西瓜，就像是换了个人，连睡觉都抱着睡。” 这话让我确定问题就出在这块玉石上。 我再次聚精会神，想看透玉石里面对女人到底是什么东西，可只看了三四秒钟，立刻又感觉心神不宁，大脑还有些眩晕，这是一种很不舒服的感觉，根本无法克制。 姚立国看出我情绪波动：“马先生，你没事吧？” 我苦笑一声，赶紧转移视线，不去看这块玉石。 “没事！” “能看出什么了？唉！看到玉珏这样，我心像是被刀子割一样，如果能代替他受罪，我……我绝对不含糊！” “姚经理，家里有黑布？” “黑布？什么黑布啊？” “就是颜色较重的布，越厚越好！” “有啊！”霍老太太回道。 “给我拿来吧！” “嗯！” 一分钟后，老太太把一块黑褐色麻布递给我，这布一看就有些年头了，估计是霍老太太当年出嫁的嫁妆。 “行吗？” “正合适！” 我接过麻布，轻轻走到玉西瓜前，先把它盖住，然后从两侧轻轻抱了起来。 这感觉就像小时候在河里捉鱼，看到一条大鱼趴在水里，伸出手悄悄抓住它。 用黑麻布把玉石头包裹了起来，然后赶紧抱到客厅。 “把朝南的窗户打开！” “嗯！”姚立国反应很快。 “拉开窗帘！” “好！” 随着窗帘被拉开，一片刺眼的光照了进来。 我立刻把玉西瓜连同黑麻布一块放到窗台下的光照中。 在阳光下照射到黑麻布上的一刹那，一声女人的尖叫声从黑布下传出。 不但我听见了，连霍老太太和姚立国都听见了。 “刚才什么声音啊？” “好像是玉西瓜里传出的！” “妈，你也听到了？” “嗯！像是女人在叫！” 就在这时候，卧房内传出一声惨叫。 “玉珏！” 霍老太和姚立国听到喊叫，赶紧返回儿子卧室，我也被这一声惨叫惊得有点懵圈，紧随俩人身后。 刚才还看上去奄奄一息的王玉珏此刻像是诈尸一般坐了起来，深陷的双眼瞪了起来，眼白中布满血丝，双颊明显塌了进去，更瘆人的是脖子上青筋爆出，活生生的一个恐怖片中的僵尸。 他喉咙里发出着一连串破锣般嘶哑的声音，好像要说什么，只是发不出正常人的声音。 吼了一阵，一股黑血从嘴角流了出来，双眼更是发直。 吓得杨玉静赶紧躲到我身后。 不好！ 我急忙窜回到客厅窗台前，关上窗帘，抱着玉西瓜放到没有光线的角落。 王玉珏“啊”了一声，晕死过去。 “马先生，这是怎么回事？” 看到王玉珏这样，姚立国急得跑到我身前，声音颤抖，急切之情溢于言表。 “问题就出在这石头上，你弟弟现在身体过于虚弱，得等天黑后再看看情况，你现在需要去做一件事！” “好！需要我做什么？” “想法查查这玉石头是谁送他的。” “行！我马上去！” 霍老爷也被吓得面容失色，坐在床边看着杨王玉珏，不知道说什么好。 既然答应帮霍老太，这事就得办好。 赶紧掏出手机，在阴司app上买了两张续命符箓，趁着霍老太不注意，把其中一张符箓用到了王玉珏身上。 有了续命符箓，王玉珏的气色明显好了点。 “小兄弟，这到底怎么回事啊？” 我指了指放在角落，隐隐冒着阴气的玉西瓜：“问题出在这玉石中，这不是一般的玉石，里面藏着阴邪之物，至于具体是什么，晚上自然会见分晓。” 霍老太木讷地点了点头，显然没明白我这话的意思。 我心里也忐忑不安的，这玉西瓜里到底藏着什么呢？ 大脑极速运转，搜索在阴司购买秘籍中的知识。 半小时后，王玉珏醒了过来，不过还是无法开口说话。 他看到了我，眼神中透着怨恨，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我总感觉他看我的眼神和第一次见到杨明浩，杨明浩得知我是孙菲菲前男友时的眼神一样。 霍老太满脸泪花地帮着儿子擦脸，很快来了两个天鼎大厦的工作人员，送来了晚饭。 俩人说姚经理派他们留下帮忙。 担心会出事，我始终没离开，而是派两人天黑前去买了些东西来。 东西买来，我用毛笔蘸着朱砂在客厅中间画了个圆，又围着洒了一圈公鸡血。 这就好比孙悟空用金箍棒划的圆，是“开了光”的。 这样一来，不管玉西瓜里藏着何种妖孽，都无法逃离这个圆。 我轻轻抱着玉西瓜，放到圆中间。 天完全黑了下来，我让所有人都藏到王玉珏的卧室里，然后把剩余的公鸡血全部洒到了玉西瓜上。 玉西瓜里顿时传出一连串女人惨叫声，听得我头皮一阵发麻。 公鸡血是阴邪鬼物的克星，正常情况下，被公鸡血这么当头一泼，里面的东西势必会被逼出来。 奇怪的是，尖叫声过后，并无任何东西冒出来。 这让我也纳闷了，看来阴司购买秘籍不灵啊！ 脑中这么解释，扭头又想去拿灌满黑狗血的可乐瓶。 一转身，就看到身后地面上多出几个脚印，这脚印一看就是女人的，看脚印前往的房间，真是王玉珏的卧室。 第136章 叫我玉仙 我暗道了声不好，赶紧冲过去推开卧室门。 看到卧室内的一幕吓我一跳，霍老太太、杨玉静和天鼎大厦的两个职员一动不动地躺在地上，也不知道是昏迷，还是死了。 雷人的画面在正对门口的床上！ 一个身材极其火辣的女人坐在王玉珏身上，姿势和动作足以让正常男人血脉崩张，再看王玉珏，精神头明显好了很多，一脸享受的样子。 女人扭头用勾魂的双眼看向我，还朝我勾了勾手指头，四目接触的一刹那，我忍不住浑身打了个寒颤，赶紧转移视线。 “连我的眼神都不敢看，还逞什么能啊！” 女人说话前先是发出一连串银铃般的笑声，这笑声极其妩媚，她每笑一声，我内心都会随之颤抖一下。 不再敢看她的脸，我便有意识低了低头，视线定格到了仰面躺着的王玉珏身上。 看到俩人正在做的事，我也就明白王玉珏身同枯槁的原因了。 有这么个尤物“缠着”，就算铁打的男人也扛不住啊！ 我悄悄挪到杨玉静身侧，伸手探了探她鼻息，发觉他呼吸均匀，应该只是晕了。 火辣女人先是朝我勾勾手，然后将手指头伸到嘴里，这动作很暧昧，虽然我不敢看她眼神，但用脚指头想也知道是何等妩媚诱人。 女人挡着我的面和王玉珏干那事，动作还十分舒展。 修习了这段时间术法，我自问也算大半个阴阳先生，种种迹象表面眼前的妩媚女人不是鬼，可不是鬼到底是什么呢？ 大脑以16核速度急速搜索。 她能隐藏于玉石中，而且可在我眼皮子遁走，说明绝非凡物。 难道是妖？ 我一愣神之际，再次看去时，又被吓了一跳，妩媚女人竟然不见了。 人呢？ 我正想转身看向屋门口，忽然感觉后脖子吹来一阵冷气。 我下意识缩了缩脖子，还没等回头，就被两条柔滑的胳膊搂住了腰。 “你舍得杀我么？我这么漂亮，杀了多可惜啊！” 女人充满魅惑的声音从我脖子后传来，同时我也感觉到了背上的重量。 不知道她怎么做到的，妩媚女人神不知鬼不觉地骑到了我身上。 我只感觉浑身凉飕飕的，像是一条巨大的蛇。 我挣扎了两下，竟然没能摆脱。 “你……你到底是谁？想干什么！” 我壮着胆子朝身后喊。 妩媚女人的声音再次传来：“小哥哥，你模样虽然不俊，可看着还算结实，不如当我老公啊！” 我再次缩了缩脖子。 “休想！你……你是何方妖孽，敢不敢报上名来？” 我学着电视剧中的沟通方式，继续壮着胆朝她吼道。 “你就叫我玉仙吧！我的名字好多年没有被人提起，连我自己都快忘了！” 感觉妩媚女人没有加害我的意思，我也稍稍松了口气。 “这是不敢以真面目示人？”我故意反激。 “没什么敢不敢的！你就是个小屁孩，而我活了三千多岁了，还会怕你？” 话语中透着不屑。 这话让我一惊，三千年？看来还真不是鬼——难道是玉石成精了？ 感觉凶手一凉，我思绪瞬间被打断。 低头就看到一只白皙如玉的手伸到了我胸口。 “聊斋”里常有这样的画面，下一秒这只手会猛地插入我胸膛，掏出我血淋淋的心脏。 看来这玉精把床上的王玉珏弄“亏空”后，现在又开始打我的注意，真怕自己抵抗不住。 情急之下，我想到术法秘籍中的一招，便心一横，咬破舌尖，猛地扭头的同时，一口带血的唾沫吐了出去。 玉精发出尖叫声，同时我感觉搂着我的双臂松开了。 机不可失时不再来，我赶紧伸手掏出两张镇邪符箓，同时快速念叨两遍镇邪咒语，把两张符箓甩向玉精。 从阴司购买的镇邪符箓威力我有数，本以为一下子用上两张，就算是个三千年的玉精，也扛不住。 谁知玉精后退了两步后，竟然同时伸出双手抓住了两张镇邪符箓。 然后塞到嘴里吃了，还边吃便朝我发出妩媚的微笑。 我浑身再次一颤，为安全起见，赶紧先后退。 “就凭这两张破纸就想降服我？做梦呢！” 说罢，我眼前红影一闪，女人再次贴到我身前。 我心里慌了一批，想到身上还带着降魔杵，便想掏出来刺她。 谁知这才发觉双手根本不受控制，想再后退，双腿也不听使唤。 完啦！ 我心一沉，绝望感涌了出来。 玉精的红舌头伸出嘴外足有二十厘米，在我脖子上舔了好几下，凉飕飕麻嗖嗖的感觉让我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舔了几下，女人再次搂住我的腰，然后把一只手重新伸到我衣领内。 就在我以为自己肯定“失身”时，忽然口袋里冒出一道黄光，我下意识闭了一下眼，再次挣开时，就看到好久没露面的古曼童站在了我身侧。 第137章 苏妲己 若不是看到古曼童忽然出现，我甚至都忘记了还随身带着个外国小鬼。 古曼童现身，吓了玉精一跳，我趁机可以活动，赶紧后退了好几步。 “是我小看你了！”玉精缓过神，咯咯一笑，“今天姑且放过你，不过老娘得警告你，想管我苏妲己的闲事，你得好好掂量掂量！” 说完化作一道红影消失在了我面前。 苏妲己？ 这名字好熟啊！ 她说自己活了三千多岁——苏妲己！ 我一下子想起来了，苏妲己不就是《封神榜》中勾引商纣王，最终导致商朝亡国的的狐狸精之一嘛！ 怪不得这么妩媚，这么厉害，连在阴司购买秘籍中的“锁阴圈”都困不住她，而且丝毫不畏惧我这种走阴人。 原来是个千年狐狸精！ 这下麻烦了。 苏妲己离开后，屋里除王玉珏之外的其他人醒了过来，都不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事。 王玉珏又昏睡了过去，刚才那股爽劲儿还没过去，脸上依旧洋溢着笑容。 我赶紧让古曼童回到玉蝉内。 “刚才我……我怎么睡着了？” “我好像也睡着了！” “挺奇怪的……” 霍老太一醒过来就扑到王玉珏床前，满是担忧地握紧了儿子的手，眼珠在眼眶里打转。 “大娘，之前他是不是也出现过这情况？明明睡着了，还能笑出来？” 老太太点点头：“是啊！差不多每天都有这么一次，我还以为得了邪病，结果请高人来看，说没惹到脏东西。” 后半句话我没在意，只注意前半句了——如果妩媚女人真是苏妲己，一般的阴阳先生根本看不出道道。 我先安慰几个人，然后悄悄走到客厅，用朱砂画出并洒上公鸡血的圈内多了几个脚印。 看脚印方向，苏妲己又回到了玉石内。 我又把刚才买的另一张符箓用到了王玉珏身上，此刻他脸色白如纸。 这小子身体给女人严重掏空了，我也担心他挺不到事情解决就一命呜呼。 我偷偷看了一眼玉石，果然苏妲己在里面。 怕她再次忽然出来伤人，我硬着头皮把玉西瓜放到了角落里，并且把玉蝉放到了玉西瓜的一侧。 我不明白为什么苏妲己见了古曼童，会选择收手，以两者的能力比较，我感觉苏妲己肯定吊打古曼童。 难道因为古曼童并非本国土生的鬼物，苏妲己一时间看不透它底细？ 就像刚见到“黔之驴”的那只老虎一样！ 如果真是这样，事情就麻烦了，等“老虎”试探几次，清楚了“黔之驴”有几斤几两后，就会扑上去吃了他。 晚上九点左右，姚立国一脸愁容地回来了。 “暂时没能查到是谁送的，不过查到另外一个消息，这‘玉西瓜’其实是有人送给我的，想让玉珏转交给我，结果他自作主张留下了。” “这么说，这人想害的人是你？”我脱口而出。 “对！是我弟弟替我受了罪。” “那是什么人想害你，没数么？” 姚立国摇摇头：“我这一路走来，尤其是最近两年得罪了不少人，这个还真不好确定。” “对了！你认不认识知识比较渊博的历史老师？历史教授或者学考古的专家也行！” 姚立国满脸疲倦，他挠了挠头：“马先生找历史老师有事？” “对！你弟弟的病情算是暂时稳住了，想彻底治好，我还得找个历史知识丰厚的人了解点信息。” “问题不大！”姚立国给自己倒了杯水，一饮而尽，“夏华大学的历史系主任可以吧？他也是历史专业的博士生导师。” 看他一本正经说出这话，我都忍不住被他样子逗乐了。 夏华大学可是本国最好的大学，世界排名前五十名，这人还是历史系主任，那肯定没问题啊！ “当然可以了！” “那好！我现在联系你，这个点应该还没休息。” 姚立国绕到一侧打了个电话，回来时面带喜色。 “我马上带你去啊！” “行！”我看了一眼杨玉静，“你是留在这里，还是跟着？” “我也去吧！” 姚立国开的是凯迪拉克，相对于他的身份，开这种车也算是比较低调了。 “马先生，杨女士，咱们拜访的这位教授姓杜，我其实也和他没直接交情，所以待会儿见面时，还请两位注意分寸。” 这话他说得很客气，听得出纯粹一番好心。 杨玉静肯定听出姚立国的本意，笑了笑：“姚经理说得对！大教授大都有个性，咱们这个点去叨扰人家，肯定得十分礼貌客气才行。” 很快汽车开进了一个满是别墅的小区，拐了两个弯儿，停到了一栋别墅前。 “杜教授家到了！” 车一停下，姚立国立刻先下车，然后帮我俩打开门。 一个穿着汗衫的白发老头缓缓走了出来。 看年龄，这老头有七十来岁，满头皆白发，满脸是皱纹，可双眸炯炯有神，精神矍铄。 “杜教授，这个点还来打搅您，实在是有件十分重要事想请教您！” 看到杜教授出来，姚立国赶紧过去朝老头鞠躬。 “客气了！正好我没睡，今晚也没别的事，有事进屋说吧！” 客厅布置十分典雅，墙上挂着书画作品，橱窗上摆着各类不知真假的古玩，就连桌椅都透着古香古色。 “今晚找我什么事是？” 安排好管家给我们沏茶，杜教授坐到了“正位”上，视线扫过我们仨的脸，一副东道主啥事都能摆平的架势。 姚立国忙看向我：“杜教授，给您介绍一下！” 介绍完我和杨玉静后，轮到我出场了。 “是这样的杜教授，我想打问一个历史人物！” 听我这么说，杜教授忍不住笑了。 “小伙子，现在网络这么发达，想打问什么人，在度娘或者搜狗上一搜，各种资料不就都出来的？” 我摇摇头：“我想打问的资料网上应该没有，就算有，我们也分辨不出真假，这和没有区别不大。” 杜教授笑着微微点头，示意我继续往下说。 “刚才我说她是历史人物，其实这么描述未必准确，因为在正史上我不知道她是不是真的存在！” “奥？小伙子是打问谁啊！这么神秘！” “苏妲己！” “苏妲己？可是商末纣王的妃子妲己？” “对！” 杜教授深吸一口气，正当了一下眼镜，然后重新打量了我一遍。 “小伙子为什么打问一个三千年前的人？” 我苦笑一声，看了看一头雾水的姚立国：“这个能保密吗？” 杜教授也笑了：“当然可以！” “那就请杜教授讲讲这个苏妲己吧！” “好！”杜教授端起管家放到桌子上的茶杯，吹了吹水面漂着的茶叶，轻轻抿了抿，然后再开口。 “首先我得纠正一下小伙子一点错误，后人习惯性称呼她为苏妲己，严格意义说，这样称呼是错误的，她就叫妲己，至于前面的‘苏’字是当时位于河南一带的苏国，妲己出生于此，所以后人便称呼她苏妲己。” “这么说她真实存在？” “当然存在！而且她还留下很多未解谜团让后人争论不休呢！” “什么未解谜团？” “比如说她的身份，有人说她是当时苏国一户人家的闺女，有人说她是女娲娘娘派来勾引纣王的狐狸精，还有一种说话更匪夷所思！” 说到这里，杜教授顿了一下。 我好奇心瞬间爆棚，忙问：“什么说法？” 第138章 千年红颜祸水之谜 “妲己非人非妖，而是鬼！一种山中之鬼，后来屈原还为这种鬼写过一篇赋，篇名就叫《山鬼》，另外关于她最终的下场也有两个版本，一种是她因为办事不力，被女娲惩罚，影视作品和大部分书籍中就是采用了这个版本。” 我忙问：“那另一个版本呢？” “另一个版本来自于几份至今未被公开的绝密史料，说商国被灭，纣王自焚，但妲己却并没死，而是被武王属下姜太公用法术封印在了一块石头中。” 我心中一颤：“石头？什么样的石头啊！” 杜教授摇摇头：“这个史料并没有相关记载，不过我推测不会很大，而且极有可能是玉石一类，这块石头先是被姜太公带到了封地，也就是后来的齐国，之后陪葬，可是五胡乱华时，姜太公的墓穴被盗，这块石头就不知所踪了。” 我已经相信她就是苏妲己就，心跳不由地加速起来。 “杜教授，那妲己有没有可能会从石头里逃出来？” 听我这么一问，杜教授先是愣了一下，然后反问我：“你为什么会这么问？” 我只好尽量装着若无其事地搪塞过去。 “我是觉得既然有人能把她封印住，应该也会有人可以帮他解封，就像……就像如来佛祖把孙悟空封印在五指山下，唐玄奘可以帮他解除封印一样。” 杜教授朝我赞许地点了点头：“没错！我国道教资料中有一段记载，说的是媚娘出世之谜。” “武媚娘，武则天？” “嗯！武媚娘的母亲怀她13个月了，还没临盆，大夫来了一波又一波，都没招儿，最后有个叫张起灵的道友推荐一个术士，这人一没给孕妇把脉，二没问长问短，而是把一块石头放到了床头，并叮嘱当晚任何人不得入孕妇所在的房间。” 杨玉静忍不住轻生感慨：“这么残忍啊！” 杜教授扫了她一眼，继续说：“那一晚屋外的武老爷子心急如焚，在门外走来走去，不停唉声叹气，屋内则惨叫连连。” “这是武媚娘要出生了？” “对！凌晨三点三十三分，一代女王武则天降世，从此唐朝开始了第一次衰弱。” 琢磨了一下，忽然感觉犹如一道闪电直击我头顶，然后一股电流顺着脊柱冲到脚后跟。 我明白了他的意思：“杜教授，你意思是说武媚娘其实就是妲己？” “这只是一种说法！不过研究武媚娘的历史圈同行都觉得这不是一般人，准确说很多行为超出了常人，有些不可思议。” 杨玉静再次忍不住插嘴：“如果武则天就是苏妲己，那他怎么会被后来的李隆基推翻了呢？” 杜教授微微一笑：“所谓的历史，既是偶然的结果，也是必然的结果，几句话说不清楚。” “那后来呢？”我继续问。 “武则天的墓至今未被发现，这一点似乎也可以验证她并非凡人，接下来的几百年并未相关记录，直到清代雍正年间。” 说到这里杜教授又顿了一下：“这件事发生在江南曹家，还被曹家儿子写进了小说里，这本小说世人皆知，就是《红楼梦》。” “这又是怎么回事？《红楼梦》还和苏妲己有关？” 杜教授没说是，也没说否，而是反问我：“难道你不知道《红楼梦》还有另外一个名字？” 他话音刚落，杨玉静脱口而出：“我知道！又叫《石头记》。” “根据一部分史料记载，从石头中出来的不是男人，而是个年轻女性……” 听到这里，我也明白杜教授的意思了。 “这么说当年封印了妲己的石头一直到雍正年间还存着？” 杜教授先是点了点头，又摇摇头：“这只是一些未被公开，而且还没被大部分史学家接受的史料。” 雍正时代距今还不到300年，看来玉西瓜就是封印着苏妲己的那块石头。 我问了最后一个问题：“杜教授，你觉得妲己到底是什么？是人是鬼，还是狐狸精？” 杜教授微笑着摇了摇头：“这个真不好说，我一直有个观念，那就是不论是正史还是野史，只要是流传至今的，一定有他流传至今的理由，换句话说，应该不是空穴来风。” 回到王玉珏家已经过了十点，王玉珏依旧昏睡中，好在呼吸均匀，看似性命无忧。 我们离开的这段时间家里一切风平浪静。 我又买了几张符箓备用，然后交代好霍老太和姚立国，一定别靠近被我放在角落里的玉西瓜。 我独自来到另一个卧室，反锁上门，然后打通了徐半仙的电话。 听完我的描述，徐半仙沉思片刻，才反问我：“这么说，你还不确定遇到的是鬼还是妖，或者还是其他东西？” “不确定！” “这这事就难办了！对付这两种玩意，采用的办法完全不同，如果属于妖物，那得先了解它的属性，也就是说是什么妖精，对付蛇妖得用对付蛇妖的办法，对于刺猬精用对付刺猬精的法子。” 不等听他说完，我头都大了，可一琢磨，这老家伙好像说了什么，又好像什么都没说。 看来找他没用，没法子，我再次翻到地府微信群。 输入：“请问各位领导前辈，怎么对付狐狸精？” 很快收到了回复。 “但凡妖精，得有法器！这并不在咱们所管的范畴内。” “对！三界生灵各有所管辖的辖区，人死后才归咱们管，妖和魔则归天庭，当然神仙难找，还是找道士容易。” “道士也得靠法器！” “法器咱们下面也有出售的……” 法器？道士？ 徐半仙就是道士啊！拿起手机准备再给他打个电话，号码都翻出来了，又改变了注意。 这老小子其实挺仗义的，如果知道怎么对付苏妲己，肯定不会对我有隐瞒，看来他这半吊子水平办不了事啊！ 再说，他在油城，就算是用最快的速度赶来，再找到这里，也差不多天亮了。 看来我还得另想办法。 刚才白无常说阴司就出售法器，我何不看看“阴德兑换商场”app上有没有。 果然找到了罗盘、浮尘、桃木剑和柳木钉。 又看到有镇妖符箓，每张的价格为135阴德，相对而言不便宜啊！ 当务之急也顾不得价格了，也赶紧买了几张。 噼里啪啦一通购买，花了上千阴德，略微有点心疼，不过也体会到了网购带来的酸爽劲儿。 买完后，一歪头，就看到我所购买的所有物件就放在我身侧。 黑色的罗盘看着比徐半仙的更精致，银针纯白色，浮尘一看就是新的，白色的长须足有大半米，还有崭新的桃木剑和柳木钉。 我根本不懂这些玩意儿怎么用，不过手中多了这么几件法器，信心一下子上来了。 把罗盘放到了口袋中，然后去拿桃木剑，手刚伸出去，就听到身后传来了银铃般笑声。 第139章 梦里勇斗九尾狐精 毛骨悚然的感觉顿时传遍全身，不用看就知道是苏妲己出来了。 “你就这么讨厌我？” 红影一闪，娇声传来，苏妲己出现在了我面前，十分妩媚地看着我。 我根本不敢看她的眼睛。 “那个——咱们不认不识，谈不上讨厌，不过你害人，这事我就得管！” “这么说，你也喜欢我喽？” 我帮摇头：“我没说！” “不讨厌就是喜欢！三千年以来，正常男人只会对我产生这两种情感之一，我相信你也不是例外。” 说完，直接扑到了我怀中。 我第一反应还是抗拒，用理智抗拒，可在软绵绵还带着香气的“软体动物”入怀的几秒钟后，所谓的理智就如同一面被石头打破的玻璃，刹那间碎成了碎片。 我怀中的就是赫赫有名的苏妲己？也是一代女皇武则天，还是《红楼梦》中贾宝玉的原型？ 一股我从来没闻到过的香味被我吸进了体内，人随之变得昏昏沉沉。 我微弱的意识尚存，也清楚此时在发生什么事，但身体却不再受自己控制。 苏妲己像是一条水蛇，用柔软的身体贴着我，弄得我浑身痒痒的。 这一次我看清了苏妲己的脸。 这是一张绝美无暇的脸，我大脑里所有用来形容美女的词语都用上了，似乎都合适，却还不够。 总之，可以满足男人对女人的所有幻想。 同时，她伸手撕扯我衣服。三下五除二，我外套便散在了地上。 我总算体会到商纣王江山不保的原因了！ 我只感觉天旋地转，整个人犹如站在泰山的十八盘上，想站稳，可脚后跟根本没法着地。 这一刻的享受无与伦比，似真似幻，就算让我下一刻人头落地也认了。 苏妲己似乎不知满足，索要完一次，紧接着又是第二次，我根本没打反抗。 也不知道第几次，奇怪的她不累，我似乎也不觉得累而且劲头儿一次比一次足。 正当我又一次一泻千里时，忽然古曼童从天而降，一个恶狗扑食的动作撞向骑在我身上的苏妲己。 随之俩人扭打在一起。 仔细看，不得了！古曼童手里竟然握着降魔杵。 苏妲己离开我身体，思维开始恢复。 这不对劲啊！ 按照生理特点，女人可以一次次索取，不必有间歇，可男人不行啊！再猛的男人也会有不应期。 可刚才一口气怎么也有八九次，我连一秒钟都没间歇。 另外还有一件事我觉得不对劲——古曼童怎么可能握着降魔杵呢？之前两者还相克。 这一切到底怎么回事？ 古曼童和苏妲己打得难解难分，我正犹豫是不是上去帮古曼童。 就在此时，第三件我觉得不可思议的事情出现了。 古曼童竟然朝我喊了句：“赶紧想办法离开！” 古曼童竟然可以开口说话了！ “怎么……怎么离开啊？去哪里！” 片刻的震惊后，我忙朝他大喊。 “这里是梦境！怎么离开，任何人帮不了你，只能你自己想办法！” 奇怪的是，我听着古曼童声音和姚立国的声音一模一样。 这里是梦境？难道是我进入到了苏妲己的梦里？还是她在我不知不觉的情况下，把我包裹到她的梦里？ 不得而知！ 不过这已经不重要，重要的我怎么离开！ 眼看古曼童明显处在了劣势，也容不得我多想，赶紧挥动桃木剑冲了上去。 我也不知道在梦中，苏妲己是不是畏惧桃木剑。 这只是情急下的条件反应，没考虑后果。 当我手中桃木剑距离苏妲己不足半米时，她开始猛地往后退去。 证明即便在梦中，她也害怕我手里的法器。 我毫无章法地胡乱劈了几下，让古曼童得以缓了口气。 “你好狠啊！刚才还和我如胶似漆，这才一眨眼的工夫，怎么就翻脸不认人了？” “我呸！刚才明明是你蛊惑了我。” “难道你刚才不爽么？” 这话让我无言以对，只好转移话题：“你真是苏妲己，都已经过去三千年了，你又何苦还留在世上呢？” 我话刚说完，苏妲己的长发像无数条乌贼的触手，全都竖了起来，桃花般的笑容也没了。 “三千年？我怨恨的就是这三千年！我承认当年曾犯下了错误，作为惩罚，已经把我的凡胎肉体毁灭，难道还不够么？为什么要把我的灵魂禁锢到玉石中，为什么要我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相对于这种生活，我宁可魂飞魄灭，永世不得超生。” 这话让我颇感意外。 看来杜教授说的苏妲己三种存在形式都不对，被封印到石头中的只是苏妲己的魂魄，不过她又不是一般的鬼。 这到底怎么回事呢？ 古曼童果然衷心，也骁勇，还想再冲上去，却被我摆手制止了。 我看得出此刻的苏妲己想一吐为快，暂时不会对我们怎么着。 “你……你生前到底是什么？” “这个世人都知道，你不知道？” 她朝我冷笑了一声，反问我。 “难道真是狐狸精？”话出口我就后悔，这么对一个女人说话，就是骂人，相当于很恶毒的脏话。 不过苏妲己并不生气，而是再次笑了笑：“不准确！我曾是骊山脚下的一只九尾狐，很久很久以前，我还是一只受了伤，而且十分瘦小的九尾狐时，被一位仙人看到，让我喝了他葫芦中的圣水，从此我开启了心智，开始长达千年的修行，之后好不容易幻化成人，眼看有机会位列仙班了，却被安排了引诱商纣王的任务。” 原来这一切还真和《封神演义》中描述的一样，也不知道这一切事实是哪个长舌妇说出去的。 “你应该领会错了意图了吧？肯定只让你勾引纣王，使其堕落，并没让你残害百姓，扰乱人间世道！” 苏妲己面无表情，并未否认，说明我说对了。 “或许我有错，但肯定罪不至死，哪怕把我打回原形，或者干脆将我打得魂飞魄灭，我都认了，为什么要消灭我肉体，再禁锢我的灵魂？” 听她这么说，的确有很大的委屈。 这也仅仅是她的一面之词，既然这么处置他，应该有这么做的理由。 “好在禁锢我的是一种人间罕见的玉石，我在其中可以慢慢修炼，这几千年，对于我而言，最不缺的就是时间。我曾先后逃脱出禁锢我的玉石，可惜之后又都被重新封禁了进去。” 这话证明杜教授获悉的那部分绝密史料是真实的，而且再次彻底勾起了我的好奇心。 “如果将你封印到玉石中的人是姜太公，他在三千年前不是已经死了么？怎么还会封印你两次？” 苏妲己忽然仰天大叫，似乎想把一肚子委屈呼出来。 “那老东西是死了，可人世间厉害的不光他一个！” “还有谁？” “多了！这些厉害角色大部分时间都藏匿于市井之中，不显山露水，在关键时刻才会出手。” 我话锋一转：“既然你都逃脱过两次，为什么不赶紧去该去的地方，而是选择闹出那么大动静呢？或许这是给你留下的机会！” 苏妲己冷冷一笑：“因为我想报仇！我心中有恨，有怨，有怒，有不甘心！” 说完苏妲己黑色长发再次如同无数条蛇一样，探起了头，她脸上的表情也变得无比凶神恶煞起来。 不好！看眼神，这是要杀人了！ 古曼童嗅到了苏妲己的杀气，先大吼一声冲了上去。 可惜还没等碰到苏妲己，便后仰着摔了出去，重重撞到了地上，发出了“轰”的一声。 我左手赶紧掏出两张镇妖符箓，同时把桃木剑横在身前。 “你以为这么一把破木头就能杀我？不自量力！” 说罢，她如闪电一般直冲我而来，速度之快让我瞠目结舌。 情急之下，我先是挥出桃木剑，谁知苏妲己很轻松地单手捏住了剑身，然后一用力，桃木剑竟然“啪”得一声断了。 趁她正得意之际，我左手用最快速度挥出镇妖符箓。 只听“砰”的一声，符箓在我身前炸开了。 第140章 醒过来的狠办法 苏妲己惨叫一声，后仰着躺到了地上。 见镇妖符箓如此奏效，我紧接着挥出第二张。 又是一阵巨响，苏妲己的胸口和肩膀流出一股绿色液体，不知道这是不是九尾狐的血。 我壮着胆逼近几步，正想挥出第三张符箓，可看到苏妲己的样子，我不由地呆住了。 苏妲己火爆的身材没变，可模样却变了，变成了杨玉静的模样，而且还可怜巴巴满脸泪痕地看着我。 这让我紧握着镇妖符箓的手，说什么也不忍挥出。 知道这是幻象，而且还是在梦中，可作为一个正常人，有时候理智是没法左右情感的。 “赶紧动手啊！机不可失时不再来！” 正当我犹豫之际，身后的古曼童用姚立国的声音朝我急切地喊道。 “好！” 我回应了一声，正准备咬牙甩出手中的符箓，谁知眼前的苏妲己忽然不见了。 “她人呢？” 我转身问古曼童。 古曼童朝我摇摇头：“逃了！她法力太强，尽管在你梦中只能发挥出不到一半，但依然能慢慢把你困死，你得尽快想法醒过来，否则等她一旦恢复，你就会永远被困在自己梦里，生不能，死不得。” “不生不死，那是什么状态？” “人间的医学上有个称呼，叫植物人！” 我靠！原来植物人是灵魂被困在了自己的梦里。想想一动不动地躺着，仅仅是能呼吸，还真不如痛痛快快死掉。 被古曼童说得有些怕了！ “那你是怎么进入到我梦中的？” “进入你梦境的其实仅仅是我的意识，所以我无法帮你摆脱梦境，但她不一样，严格意义说，我和她是同类，但她的力量是我的很多倍，已经强大到可以自由进入一个人的梦境，并且在梦中杀死一个人。” 意思已经很明白了！ 原来这一切是我自己的梦境。 此时我见到的古曼童只是它的意识，所以可以和我交流。 所谓的交流其实并非对话，而是两股意识在沟通，所以我听到古曼童的声音可能是任何人的。 我刚才算是偷袭，挫伤了苏妲己，不过她恢复后，还会回来找我算账。 那样的话，我肯定九死一生。 怎么才能摆脱自己的梦境呢！ 狠狠地捏自己？还是直接用头撞墙？ 我试了试捏自己的脸，发觉并不疼，干脆也就放弃了用头撞墙的念头。 向阴司求救？ 掏了半天，却发现手机并不在口袋中，看来并非所有东西都能被带进梦里。 我慌了！彻底慌了！ 这次陪杨玉静来燕京，本意是顺便陪着她散散心，我却节外生枝，关键是自己根本没有金刚钻，却打肿脸充胖子，揽下了瓷器活…… 我像只没头苍蝇一样乱撞，来到王玉珏所在的卧室，发现屋内没有一个人，连床上的王玉珏都不见了。 又想试试能不能到外面找到其他人，可一打开，却发现外面浓雾翻滚，连楼梯都看不到。 看来我的梦境只有这三室两厅，百余平米大小，而且其他正常人无法进入到我梦中。 苏妲己要报仇，准确说，是要报复，以发泄几千年积压的怨恨，待他恢复，肯定会先返回我梦境中，杀死我，然后再杀死其他人。 这次别说王玉珏了，在场的有一个算一个，谁也跑不了。 如果我没有插手这事，死的或许只有王玉珏一人，现在好了…… 怎么办呢？我真恨不得一头撞死。 爷爷？ 一阵慌乱后，我想到了爷爷。 记得爷爷讲过一件事。 如果一个人被脏东西缠身，在没有别的好办法时，可以咬破舌尖，然后用混着舌尖血的唾沫狠狠地朝着身前吐三口，吐完后再骂两句脏话，骂的话越脏，驱邪克阴效果越好。 要么试试？ 如果这一招不成，估计这次真玩完了！ 定了定神，我深吸一口气，然后闭眼狠狠咬破了舌尖，伴随着一阵让人抓狂的疼痛，一股咸咸的液体淌到了嘴里。 我怒骂了一声，吸足气，使劲朝身前吐去，一连吐了三口，每一次都用上了吃奶的力气。 吐完后，又朝着身前怒骂三句脏话。 这些话我只是听别人骂过，还是第一次出自我口，实在是太脏了！ 三声骂完，我就感觉整个房子晃动起来，然后地面开始出现裂痕，我本能地想跑，可哪里来得及。 只觉得脚下一空，我整个人急速下坠。 “妈呀！” 一下子睁开了眼。 这才发觉自己正躺在客厅的一侧。 坐起来，大口喘着粗气，衣服都被冷汗浸透了，凉飕飕的感觉证实自己已经从噩梦中苏醒。 我先是扫了一眼角落中的玉西瓜，然后就看到了放在身侧的几件法器。 所有的法器和刚才梦境中看到的一样，桃木剑也完好无损。 看到浮尘边上的罗盘，我才记起刚才在梦境中，我曾把这玩意放到了口袋中 赶紧伸手摸了摸口袋，并没有。 看来刚才还真是一场梦！也不知道我从哪一刻开始睡着的，或许是刚从阴司买完东西后吧！ 又数了数口袋中的镇妖符箓，咦？少了两张！ 难道少的是刚才梦境中用过的两张？ 看来并不是所有的东西都不能带入梦中，既然少了两张符箓，说明我刚才在梦境中打伤苏妲己的事也真实发生了。 我喘了几口粗气，觉得浑身放松了不少，然后收拾了一下几件法器。 把几根柳木钉和罗盘放到口袋里，一手握住桃木剑，另一手拿好浮尘。 刚才那一幕实在惊悚，想靠近玉习惯看看情况，又实在胆颤。 奶奶的！古曼童都说她需要一段时间才能恢复，我还不赶紧“趁他病要他命”，还犹豫的鸟啊！ 一咬牙，几步冲了过去。 果然看到玉西瓜中的妩媚女人变了样子。 此时她一种十分不雅的姿势趴着，看不到表情，看样子的确伤了。 正当我举起桃木剑，想朝着玉西瓜劈几下试试时，忽然眼前白光一闪，我身前的墙上出现了一道白门。 许久没见的爷爷走了出来。 认出的确是爷爷后，我先是本能地揉了揉眼睛。 “爷爷，我……我总算见到你了！” 见到他，我五味杂陈，但更多的还是委屈，上次因为给他打电话，被他训斥了一顿，从那以后就再也没联系到他。 爷爷快速走到我面前，我才发现相比起上次见到他，整个人又苍老了不少，而且脸上固有的微笑也不见了。 到了下面还会变老？ 我有一肚子疑惑不解想问问他，可还没等开口，爷爷却朝我摆了摆手：“小岐啊！你不能杀人，也不可能杀得了她，有些事你至少现在还不能知道，在我主动开口告诉你之前，你也不要再问。” 一句话把我满肚子问题挡了回去。 爷爷顿了顿，轻轻拍了拍我肩膀：“勇敢点！坚持住！这次我怕你闯祸，才冒着违反三界规则的危险出手的，你只需按照我说的做，九尾狐自会离开，而且这件事幕后的真凶也会主动现身。” 爷爷教我用朱砂画了几张符，然后又在地上画了个两个交叉的三角形，分别在六个角上放了一根柳木钉，又让我把罗盘放在了三角形的最中央，然后把玉西瓜放到了罗盘上。 完成这一切，爷爷挥笔画了一张奇怪的符箓，递给了我：“明天傍晚前，如果有人找来，主动承认错误，而且你们肯原谅他，就让他把这张符烧成灰烬和水喝掉，如果他依旧执迷不悟，那就让他自生自灭吧！” 爷爷的话我似懂非懂，还是点了点头：“我知道了，爷爷！” 说完爷爷便转身快速走进入墙里。 第141章 敲门人的恐惧 望着爷爷走入的白墙，我感受到了一种从未体验过的孤独感。 从失去所有亲人到遇到孙菲菲，再到失去孙菲菲，得知爷爷在下面当了官，后来又遇到杨玉静，再之后爷爷忽然像是变了个人。 一切的一切如梦似幻，此刻我有一种五味杂陈的感觉，我好像还拥有爷爷，又好像失去了他。 好在现在有了杨玉静。 想到杨玉静，我心中一惊，赶紧冲到卧室。所有人都还在，而且都没事。 “怎么样了？”杨玉静看到我开门，忙冲过来问。 “暂时没事！”我轻轻拍了拍她肩膀，安慰道。 “刚才外面一点动静都没有，我好担心你啊！” 我当然不能把刚才梦境中里发生的事说出来。 “今晚不会有事！天也不早了，一切等明天再说。” 三间卧室分开用，我和杨玉静一间，姚立国让霍老太太在另一间休息，他则负责照顾昏迷中的王玉珏。 我只是迷迷糊糊睡了一觉，天不亮就醒了。 自从成为走阴人，我本来觉就少，现在又躺在陌生环境中，更无意睡眠了。 悄悄地来到客厅，忍不住好奇心再次来到玉西瓜前，弯腰仔细看，玉石中的苏妲己不见了。 看来还是爷爷厉害。 盘膝坐到沙发上，照着秘籍中的方式修习了一个多小时，天才大亮。 昨晚苏妲己没折腾王玉珏，他虽然还在昏迷中，不过气色明显好了不少。 一夜没合眼，早晨看到姚立国，他双眼布满红色，但还是很细心地点了外卖。 霍老太在姚立国的一劝再劝下，才勉强喝了几口粥。 “马先生，你还得想想办法啊？” 姚立国声音有些嘶哑，对这个毫无血缘关系的弟弟，比大部分亲大哥都亲，挺让人感动的。 “放心吧！天黑前一定有结果。” “奥！是有人上门，还是……” 其实我哪知道，只能给了模棱两可的答案。 这一天谁都没出门，午餐也点了外卖，好不容易熬到下午，眼看日薄西山了，依然没人敲门，连我都有些着急了。 王玉珏醒过两次，第二次还坐起来喝了点水，看上去性命无忧了，只是身体过于虚弱。 看到儿子能喝水了，霍老太太也明显精神了不少。 马上六点了，终于传来了敲门声。 等有人敲门我等了一天，长这么大第一次感觉敲门声音如此好听。 几个人第一反应是都看向我。 我心也瞬间揪到了嗓子眼，赶紧站起来，走到门口。 门被打开了，随之露出的是一张陌生的脸。 这人看着三四十岁的样子，戴着金丝眼镜，文质彬彬的，只是眉宇间给人一种病态的感觉。 他望向屋内，脸色苍白，双眼空洞无神。 看到我，也是一愣，下意识转身瞅了一眼门牌号。 这时候我身后的姚立国忽然喊了句：“张勇山，你……你来找我？” 金丝眼镜男，也随之看到了姚立国，然后向屋内迈了一步，扑通一声跪到了地上。 这一幕很突然，把所有人都整蒙了，尤其是姚立国。 “怎么了？这是！” 张勇山先是狠狠地磕了三个头，再直起身，额头已经满是血迹。 “姚经理，我知道错了，你就大人不记小人过，饶了我吧！” “你——难道玉西瓜是你送来的？” 张勇山点了点头：“我混蛋！我不是人！我嫉妒姚经理的能力和升迁的机会，所以花钱找了懂风水的先生，那位风水先生交给我一个像西瓜一样的玉石，并告诉我，只要将这石头交到姚经理手中，你就会生不如死，什么前途就都毁了。” “你为什么要让我弟弟转交给我，而不是直接给我？”姚立国朝他吼道。 “我是担心姚经理知道东西是我送的，加以防备，而且……而且您是总经理，不是不得已的情况，我也不敢和您撕破脸。” “你混蛋！我姚立国哪里对不起你？接触的这几年，我有亏欠你的地方？” 张勇山再次连连磕头。 “姚经理对我很好，是我嫉妒心太强，我不是人！我混蛋！” 杵在一侧，我什么都没问，但什么都明白了。 “既然你承认！我也不难为你，我现在马上报警，你把刚才说的那番话在警察面前重复一遍，我也不会额外难为你。” “我都听姚经理的，姚经理让我怎么做，我就怎么做，不过……不过还得求求姚经理饶了我这一次，我……我简直太痛苦了。” 姚立国有点蒙圈，看了我一眼，又问张勇山：“你什么意思？我都说了一切交给警察，我个人是不会对你怎么样的，难道你信不过我？” 张勇山头摇得如同拨浪鼓。 “我不是这意思，总之我很痛苦，只有姚经理肯原谅我，我才不至于生不如死……” 姚立国还想开口问个明白，被我摆手打断了。 我把他拉到一侧，压低声音：“你想怎么惩罚他？” 姚立国被气得直咬牙：“真恨不得扒了他的皮！” “那你是希望他死？” 听我很严肃地这么问，姚立国愣了一下，随即咬牙切齿的表情荡然无存。 “我这么想过！不过如果玉珏这次没事，他也罪不至死，就交给警察吧！自有法律裁决！” 我明白了他意思。 回到门口，张勇山依旧跪着，脸上表情扭曲变形。 “你先起来！” 我朝他喊。 张勇山看了看我，又看了看姚立国，没敢动弹。 “没听到马先生的话？他让你干嘛，你就干嘛，别啰嗦！” “奥！” 听姚立国这么说，他噌的一下站了起来。 “以后好之为之，不要再做这种损人不利己的事！”说罢，我把爷爷留下的符箓交给了他。 “这是……” “回去后用火烧成灰烬，和水喝了，到时候你应该就没这么痛苦了。” “啊！” 张勇山看着手中的纸，一脸的难以置信。 “看在同事一场的份上，我给你一次机会，明天上午十二点前去派出所自首，把你的所做所为通通交代出来。” 张勇山如同被什么东西吓破胆一样，连连朝着姚立国鞠躬。 “我知道了！我知道了！我一定按照姚经理说的做。” 张勇山离开后，我又用手机从阴司买了张定神符箓，也让姚立国烧成灰烬，活在水里喂王玉珏喝下。 喝完符箓水，王玉珏忽然双眼一瞪，猛地喷出一口黑血，顿时整个卧室内弥漫了一股刺鼻的腥臭味。 “马先生，这是……这是怎么了？” 看到儿子吐黑血，霍老太太吓得哇哇大哭起来。 第142章 它们在追我! 我忙解释：“没事！这是体内积攒的污血，相当于毒液，吐出来病就好了！” 果然，吐了两口黑血后，王玉珏可以颤抖着说话了。 “妈，别……别让那女人再靠近我了！我……我……” 大脑刚清醒，整个人就满脸恐惧地四处张望。 霍老太太和姚立国哪知道咋回事，都一脸茫然地看向我。 “噩梦！是噩梦！现在已经梦醒时分！” 意识恢复了，身体还得慢慢恢复，估计再有个几天就能基本自理。 我和姚立国来到卧室。 “刚才那个叫张勇山的你是朋友？” “也算是吧！公司的一个部门经理，其实接触并不多，更没有恩怨，如果让我琢磨凶手，怎么也想不到会是他。” “人心是这个世界上最难测的东西！” 姚立国点点头，轻轻指了指依旧放在角落的玉西瓜。 “马先生，你是高人，救了我弟弟，就等于救了我全家，大恩不言谢。” 说着，从口袋里掏出一张支票。 “这是五百万！我知道你既然和杨女士一块的，也不差钱，可这是我的一点心意，马先生一定要收下！” 见他诚意拳拳，我笑了笑，伸手接过支票。 “马先生，能不能再帮个忙？” “什么忙？” 他再一次指了指玉西瓜：“把这玩意请走！我怕自己处理不当，再惹麻烦！” 说完，苦笑一声。 “其实你不用再担心了，现在这只是一块普通玉石，没准还很值钱呢！” “算啦！别的不说，看到这玩意儿我都有心理阴影了，比起生命和健康，钱又算啥呢!” 这是大实话！况且作为燕京龙家的代理人，姚立国也不怎么差钱。 “那行！我临走时就带着吧！” 加上姚立国这层关系，杨家和龙氏集团的合作已经板上钉钉，至于具体的一些细节可以网上详谈，等一切谈妥了再签合同。 这次燕京之行圆满完成任务，姚立国母子非要送我们上车。 看到我的车，姚立国惊呆了！ “马先生，恕我眼拙，我也算爱车之人，可你这款车我怎么没见过啊！这车牌也很特别！” 我笑了笑：“嗨！我定制的，世上仅此一辆！” “有意思！” “我就想着和人家富海集团的千金在一块，什么奥迪、宝马、雷克萨斯，都不匹配，再贵的我也买不起，所以就想了这法子，正好我认识油城的一个汽车美容厂的老板……” 有点编不下去了。 也不知道姚立国信不信。 回去的路上俩人聊了一会儿天，虽然车速达到了每小时350km，可坐在车内感受不到丝毫晃动。 昨晚杨玉静没休息好，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她刚闭上眼，车座竟自动后折，还响起了轻旋律的音乐，车内的光线也稍暗了点。 见她睡熟，我抱出玉西瓜。 寻思着既然姜太公把苏妲己的魂魄禁锢在里面，而且苏妲己都说在里面很特别，还能修炼，说明这是块好玉。 我何不让古曼童进去试试呢？ 如果它觉得不错，就当给他搬家吧！ 把古曼童唤出来，看到玉西瓜，他秒懂我的意思，直接钻了进去。 几分钟后，才钻出来。 “怎么样？” 在现实生活中它无法开口说话，可肢体语言丰富，朝我这手舞足蹈，意思很明了。 我先把杨玉静送回家，她得向杨国山汇报与龙氏集团接洽事宜，送下她，我回了杂货铺，一进屋竟然看到了吴敬可。 “咦？啥时候回来的！” “昨天傍晚啊！佳琪说老板陪女朋友去燕京了，就没敢给你打电话呢！” 说罢，还朝我吐了吐舌头。 看她一脸人畜无害的样子，我质疑滨州地区忽然冒出的猎鬼人到底是不是她。 “那个——这几天去哪了？” “老板！您还真是贵人多忘事，我不是告诉过你，这是个人秘密嘛！” 她都这么说了，我自然不好意思再多问。 白天杂货铺清闲，我俩聊着天彻底打扫了一遍卫生，傍晚让她回去，也没让胡小雅来。 今晚他们三人都休息，我值班！ 等吴敬可离开，我把玉西瓜从车里搬出来，放到了杂货铺休息室的床底下，叮嘱古曼童，没有我的允许不能出来。 古曼童已经把我当成了主人，对我的话可谓是言听计从。 对它，我也放心！ 吃完外卖，我打开地府微信群，聊天记录又更新了不少。 白无常:“第十区的猎鬼人忽然消失了！” 转轮王先是发了噤声的手势:“这种话题别在群里说，小心下头办你！” 果然后面再没出现相关聊天记录。 我又多疑起来。 吴敬可请假，第十区的猎鬼人出现。 吴敬可回来，第十区的猎鬼人也消失。 猎鬼人真是她？ 今晚不知道什么日子，过了22点，阴间的客人便明显增多。 而且红衣服顾客和绿衣服客人都出现了，我谨记张大海的叮嘱，该杀的绝不含糊，该高接远送的绝不失礼。 凌晨左右，刚走了一批客人，我正准备倒杯水喝，门外有来一个很邋遢的中年人。 这人高高瘦瘦的，穿了一身脏得不能再脏的黑衣服，头发遮挡住了耳朵和眉毛，胡子拉渣的。 这人我肯定第一次见，不过打了照面后，却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这种感觉很怪，说不上来的怪。 他气喘吁吁地走到柜台前，慌里慌张地向两侧望了望，然后很警惕地瞟了一眼门口。 好像是有什么人在追他，而且还可能随时从四周跳出个对他不利的人。 更让我觉得不寻常的是，随着他急促地呼吸，胸口起起伏伏，我能听到他心跳声。 有心跳，说明是活人呐！ 可是阴阳杂货铺又和一般的商店不同，白天为活人服务，晚上主要是服务死人的。 我来杂货铺的这段时间，倒是也有活人三更半夜进入过杂货铺，例如吴敬可和她妈，还有当初买止疼药的李佳琦，可是她们三人离开杂货铺不久就死了。 我也总结出规律:天黑后进入杂货铺的活人命不久矣！ 现在又有个“有心跳”的来到了杂货铺，难道这人也要死了？ 这些杂念在脑中一闪而过，面对一个将死之人，我还真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请问需要点什么？”我尽量装着若无其事的样子问他。 “求求你……求求你帮帮我！他们在追我，追了我好多年了，我太累……太累人！” 邋遢男人瞪着眼朝我吼道，声音嘶哑得让人耳屎都出来了。 “谁追你啊！大哥？” “它们啊！是它们！它们不肯放过我，一直追我，让我去直播，我没办法才躲到你店里的。” 难不成是个精神病？还是个即将死亡的神经病？ 第143章 阴间直播员 “那个——我怎么帮你啊？” 面对神经病，得顺着他来，他说啥就是啥，他啥都是对的。 “你……你代替我吧！这样它们就不会再缠着我干了！”神经病喘着粗气说道。 我继续顺着他的话问：“行啊！我怎么代替你？” 一听我同意，神经病男人咧开了嘴，露出了满口的大黄牙：“真的？你真的同意了？” 神经病的话谁还当真啊！我想都没想：“对！我同意了！你就说吧！” 我已经做好听他提出任何稀奇古怪问题在心理准备，不知道他让是我刺杀美丽国总统，还是想办法制止第六次亚东战争或者结束俄乌冲突。 谁知他说话前，先是把身上的黑包放到了柜台上。 “第99次直播明晚就开始了，地点是油城市卫校实验大楼，凌晨准时开始直播，鸡一叫直播结束。记住！直播开始前一定到达直播地点，否则……否则你会生不如死。” 说完，他撩了一下额头的乱发，露出如释重负的表情狂笑着夺门而去。 一刹那，我看清的他的“庐山真面目”，这人长得其实还挺帅，三十几岁的样子，可惜是个神经病。 “你等等！” 我追出去，人已经没了踪影。 油城市精神病院离这里不远，估计他是趁着三更半夜，工作人员疏忽大意偷跑出来的，和前几年宋小宝演的小品一样。 扫了一眼黑皮箱，脏兮兮的，还有好几处磨损。 这种皮箱我小时候好像见过，一看就有些年头了。 也不知道这神经病从哪捡的。 想随手抓起来扔到一侧，可一提，沉甸甸的，里面还真有东西！ 我暗骂了声娘，这神经病不会趁着三更半夜偷了别人家东西吧！他跑了，把东西扔到这里，这不相当于把屎盆子扣到了我头上嘛！ 同时好奇心也起来了！ 到底啥东西？ 趁着这会儿没客人，在强烈好奇心的怂恿下，我轻轻拉开了黑包上的深蓝色拉链。 这一刹那，我大脑闪过一连串的念头。 打开陌生包裹的场景，影视剧中时常出现，包内多半不是好东西。 1996年着名的金陵碎尸案，凶手好像就是把肢解并煮熟的碎尸放到了这么一个黑包里，然后扔到了大街上。 我甚至都怀疑现在几乎没人再用这种款式的黑包，和那次恐怖的碎尸案有关。 这神经病不会这提来一包碎尸吧？ 此时的我虽然不再害怕尸体，可面对一包血淋淋的碎尸肯定会恶心。 黑包被拉到一半时，却瞥见包内放着的也是黑色的塑料玩意儿，像是电子设备。 赶紧全拉开。 一个小型的摄像机赫然出现在了我视线里。 另外还有充电器和磁带等相应的录像设备。 卧槽！还真是一套直播设备。 刚才神经病两次提到“直播”，难道他真是干直播的？ 这几年网络直播很火啊！也让一部分原本彻头彻尾社会底层的臭屌丝成了暴发户。 前几天我还看过一篇调查，现如今我国网络主播账号累计达到了1.4亿，这就相当于我国每10个人中，就有1个网络主播。 为了赚钱，直播干啥的都有，“黄赌毒”“色丑俗”应有尽有，而且门槛极低，会说话，弄个手机就能干。 例如山东有个1.2的侏儒，长得磕碜不说，智力还不大好，原本在村里放羊，经常被欺负，后来靠网络直播发达了，人称“龙哥”，先娶了个媳妇，后来又离婚娶了个一米七的美女。 这能气死大部分正常男人。 刚才这人慌里慌张的，难不成真有人逼他直播？ 看来让他直播的内容一定违法。 油城卫校实验楼，还得夜里12点开始直播直到天亮！学校的实验楼又有啥见不得人的东西？还得三更半夜去，又不是去女生宿舍。 带着一头雾水把箱子内的设备一件件取了出来。 刚把小号的摄像机放下，就觉得手里黏糊糊的，低头一看，吓了一跳。 一手的血！ 我没觉得手疼，那这血肯定是摄像机上的。 果然在小型摄像机上找到好几片血迹，看着湿漉漉的样子，留下这血迹的时间并不长。 我没注意刚才那人受伤啊！难不成是别人的血？ 可别牵扯到命案吧！ 为了不惹事，用纸巾擦掉了摄像机上的所有血迹，又用肥皂洗了两遍手。 待会儿肯定还有客人上门，我赶紧把这套直播设备连同背包放到柜台内，刚把背包扔进去，一张卡片不知道从背包的什么部位甩了出来。 我赶紧过去捡起来。 卡片上有字，似乎是张名片。 “第44号阴间直播员韩彬华。” 韩彬华？这名字有些熟悉啊！ 第144章 不变老的男人 这时候杂货铺来客人了，我也顾不得多想，随手把名片放到口袋里。 一阵忙碌，时间过去了大半个小时，等我再次拿出口袋里的名片时，不禁愣住了。 绝对还是那张名片，上面的名字却变成了我——第45号阴间直播员马万岐。 我手一抖，名片掉到了地上。 赶紧捡起来，确定名片上换成了我的名字，心脏不由地扑通扑通直跳。 阴间直播员？韩彬华？ 我一下子想起在哪听过韩彬华这名字了，便赶紧掏出手机拨出了冯红林的电话。 接通后，我顾不上说客套话，直奔主题：“冯哥，你之前提到的韩彬华到底长得啥样？” 此时已经是凌晨一点，冯红林刚睡熟，冷不丁听我在电话里这么说，有些反应不过来。 “谁？啥意思啊？” “十几年前的那次雨夜碎尸案，当时你们专案组的组长韩彬华，冯哥能描述一下他的样子？” “兄弟大半夜的怎么——好——他身高一米八左右，刚接触时比较壮，之后因为忙于案子瘦了很多……” “就说最后一次见他时啥样子吧！”我忍不住打断了冯红林回忆似的描述。 “当时我跟着副局长公干外出，在公园里——他完全变样子了，头发也长了，还脏兮兮的，身高肯定不会变，但明显更瘦了不少，另外就是他的穿着，怎么说呢！相对于搞艺术的，我更觉得像是个流浪汉。” 听得我心中一颤一颤的。 他描述的就是刚才我见到的怪人。 “对了，冯哥！我记得你提到过他当时要去直播？” “对！这事只要我一想起来，就很有感慨啊！当年韩队长可是警界之星，在我们这群所谓的年青一代优秀刑警群体中都是鹤立鸡群般的存在，没想到因为一件案子，改变了他的一生。” 我只觉得后背一阵发麻。 正想开口告诉冯红林，就在不到一小时前，韩彬华来过杂货铺。 可话到嘴边，我又忽然觉得这件事不大对劲。 “冯哥，当时韩彬华队长多大？” 冯红林想了几秒钟：“具体我还真不记得了，三十来岁吧！比我们大部分人大几岁！” 我继续强忍住心中的震惊，再问：“冯哥，这件事过去了多少年？” “16年半了，快17年喽！” 这次冯红林没有一秒钟的迟疑。 这就不对劲了。 就算当时韩彬华30岁，距离现在都快17年了，那他现在就是47岁。 可刚才那怪人看上去依旧只有三十几岁的样子，如果再换身干净点的衣服，理个发，刮刮胡子，样貌上还会年轻几岁。 如果他就是当年和冯红林、王明章他们一起组成专案组的韩彬华，怎么都去了这么多年，人没见老呢？ “兄弟，到底出啥事了？你怎么忽然问起韩彬华的事……” 这事我没法解释清楚，牵扯到阴司，又不能多说，只好匆忙挂掉电话。 再次瞅向手中的名片，“马万岐”三个字看上去是那样的触目惊心，这可是我名字啊！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看着自己名字发愣。 所有的事情走马灯似的在我脑海过了一遍，我确定刚才见到的就是当年专案组的刑警韩彬华，只是不清楚他这些年经历了什么事情，以至于变得疯疯癫癫，而且17年了，也不见老。 我既后悔又后怕。 为啥要答应他呢！这下好了，按照杂货铺规矩，但凡是客人提出的要求，就得答应，就得照办。 刚上班时，张大海给过我一块类似半头砖块一样的设备，说是让我工作时接单用，后来他得知爷爷托大龅牙给了我一部下面生产的iphone21poe。 他又把那玩意儿收回去了。 再次翻弄黑包里的直播设备时，我竟然看到一块一模一样的“黑色半头砖”。 这更证明逼着韩彬华直播的是阴司，而这套设备就是阴司提供的。 处于好奇，我拿起黑色半头砖。 感觉是块手机。 我点了一下开关，屏幕随之变蓝了，随之冒出几行血红色的字。 本次直播地点：油城卫校实验楼。 本次直播任务：找到隐藏在卫校实验楼内的秘密，并顺利活到天亮。 距离直播时间：还剩22小时。 反复读了两遍，我头皮顿时炸开。 意识到这次自己摊上事了，摊上大事了。 接下来的几个小时里，我始终心神不宁，没客人时就翻着手机搜索油城卫校的资料。 据我所知卫校在上世纪八九十年代还是很火的，当时国内教育水平偏低，甚至很多人初中都毕业不了，相对而言，中专学历，还包分配的卫校就很吃香了。 前几年我打工时，一个工友讲过他表哥的事。 这工友名字我忘了，更不记得他表哥叫什么。 只记得当时工友用羡慕嫉妒恨的情绪讲他表哥的故事。 他表哥只比他大一岁，说是表兄弟，俩人其实是一个村的，从小一起玩，初中毕业时，他表哥比他多考了几分，父母送着去了卫校，他则从此踏上社会，成了一没学历二没技能的打工仔。 卫校大都是女生，一百个学生中，女生的比例占到了百分之九十七以上，甚至再往前几年，都是清一色的“娘子军”。 他表哥那一届共有二百多个学生，分成了五个班，一共才4个男生。 应该是校领导有意为之，把仅有的四个男生分到了不同的班，这样一来，还有一个班里没分到。 三年的卫校学生生涯简直爽的不要不要的，还真应了老祖宗那句话——物以稀为贵。 那三年他表哥就没打扫过班级卫生，也就刚入学那两个月洗过自己衣服，后来连自己衣服都不用自己动手。 甚至一周里都会有女生请他吃饭，最多的一次天天有人请，甚至天黑后被美女拉着钻学校后面的小树林。 最让我工友羡慕嫉妒恨的是卫校好找女朋友，简直可以随便挑。 三年时间，他工友换过十好几个女朋友，而且每一个都是身材和相貌俱佳的女孩。 换句话说，他表哥占有了十几个少女的第一次。 ………… 用手机一搜，发现油城卫校虽然还在，但师生人数已经少了很多，而且学校的社会地位也大不如前。 连续点开了十几条链接，都是假大空的新闻报道，并没发现异常。 正想放弃，准备天亮后咨询一下冯红林，没准警方能提供有价值的信息。 忽然看到一则贴吧信息，一行字吸引了我：油城卫校实验楼闹鬼的事是真的！ 第145章 大体老师活了 意识到找到关键资料了，我赶紧点开这种链接。 这则贴吧信息发布于三个月前，下面有二十几个人回复。 “你怎么知道是真的？难不成见过？” “鬼长得啥模样？也是一个脑袋两个眼，长没长那玩意？” “我怎么听说不是闹鬼，而是闹僵尸啊！” “别胡咧咧！不是僵尸，就是泡在福尔马林里的标本活了，还会开口说话。” “人体标本说话了？说的啥？不会是hellohellocanyoupyourhand吧！” 下面还有吧主的一条回复：“这事别再讨论了，我已经受到了学校的处分，还被当地派出所约谈。” 读完所有的回复，我大概明白了是怎么一回事。 卫校虽然比不上医学院，但也有不少相通之处。 医学院需要大量人体标本，当然他们给这些标本取了个优雅的名字叫“大体老师”。 卫校也需要“大体老师”，因为专业的护士也得了解人体的结构，熟知五脏六腑的具体位置，以及穴位和关节的位置。 说闹鬼我绝对信！毕竟这段时间几乎天天见鬼。 可如果说泡在福尔马林中的“大体标本”复活，这纯粹瞎扯淡！ 看来吧主是卫校的学生，估计三个月前卫校发生了什么怪事，学校禁止师生向外透露，可这小子忍不住发了这么条贴吧信息，学校知道这事后，惩罚了他，连派出所都约谈了他。 看样子当地派出所也知道这事！ 这么一来就容易了！毕竟咱所里有人。 好不容易熬到天亮，等李佳琪来接班后，我立刻开车直奔派出所。 路上连续给冯红林打了好几次电话，他都没接，没办法只好给李文康拨了过去。 “李哥，忙着呢？” 电话一接通，我先是听到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和继续的呼吸声。 “唉！婴儿失踪案，已经五晚了，每晚一个，都是不到一岁的婴儿！” “奥？在哪丢的？” “家里啊！不到一岁的孩子又不会走路，而且还是晚上，还能去哪！” “那家里没人？” “不可能没人啊！谁会把不到一岁的婴儿放家里！” “那个——冯队长也在忙这案子？” “嗯！他也出警了，我马上到现场了，没啥急事的话，等我这边忙完再给你回电啊！” “行！见了冯队长说一声，我在所里等他啊！” “好的！” 怪不得现在戴“大盖帽”的工资待遇都不错，却不好找媳妇，他们实在忙啊！一大早接到电话便不得不直奔“战场”，这样哪能顾得上老婆孩子。 估计冯红林着急出警，都没顾上带手机。 停下车，直奔冯红林办公室，或许冯红林叮嘱过门卫和办公室工作人员，一路来到刑警大队队长办公室都没管我的。 果然在他办公桌上看到了他的手机。 百无聊赖地坐着，随意地翻着自己手机，依然忍不住搜索关于油城卫校的信息。 这次缩小了搜索范围，在百度贴吧输入“油城卫校”四个字，立刻跳出几十条相关信息，反正我有时间，便一条条翻看。 大部分都是无关信息，根本就不是我要找的卫校。 一口气翻了三十几条，终于看到一条很有价值的。 有人竟然建了个“油城卫校伐木累”的帖子，是一年前网名为“一方诸侯”的人建的，扫了下面一部分跟帖，是个闲扯淡的帖子，扯啥的都有。 扯淡内容百多页，前面的内容和实验室无关，我只是扫了一眼就过。 差不多翻到最后几页，“实验楼”三个字赫然出现在了我视线中。 赶紧“刹住车”，仔细看往后的内容。 能感觉到留言的吧友大都是卫校的学生，没准还有老师，所聊的内容也比较含糊其辞。 我筛选了一下其中有价值的信息，卫校的实验楼在半年前忽然封了，学校并未给出解释。 也是半年前，油城卫校的校花倪小燕离奇失踪了。 还有个吧友发出了校花倪小燕的照片。 是个侧面的半身照，瞅一眼的确让人眼前一亮：肤白、貌美、小酒窝、长发披肩、樱桃嘴，的确算个美女。 且不说其它国家，就说我国，每年失踪失联人口达到几十万，失踪的学生更不在少数。 或许实验楼被封和倪小燕失踪没关系。 可我再往后看，便立刻否定了这种想法。 有个网友为老杨大夫的网友透露，倪小燕失踪前是实验楼的管理员。 这就不得不让人把两者联系到一块了。 看来油城卫校内真藏着一个见不得光的秘密。 一直等到十点多，冯红林和李文康才一前一后走进办公室，俩人都是满脸疲惫。 “好几天没见了，兄弟！” 看到我，冯红林还是强行挤出个笑容，和我打招呼。 “嗨！先是去了趟滨州，又在燕京待了两天，昨天刚回来！” “奥！不好意思，早晨刚回办公室，就接到了报警电话，案子的大概小李告诉你了，出了这么大事，作为队长肯定得第一时间赶到现场，一着急，手机都忘带了！” 说着他拿起手机翻了翻。 “兄弟啊！你找冯哥有啥急事？”李文康给我倒了杯水。 不等我开口，冯红林先笑着接了茬。 “不会又问韩彬华的事吧！昨晚我刚睡着，就被马兄弟的电话惊醒了，还以为啥重要事呢！” 昨晚的事暂时绝对不能说，我只好苦笑一声，岔开话题。 “这次又是来请冯哥帮忙的！” “别客气啊！力所能及的，直接说就行！” “嗯！我想知道关于油城卫校的一些事。” “油城卫校？这学校我倒是听过，怎么了？” “半年前学校的实验室忽然被封了，而且差不多同一时间，学校一个叫倪小燕的学生失踪了，也不知道现在找到了没有。” “就这事？你是纯粹为满足好奇心还是……” “首先是好奇，当然还有别的目的，我暂时不方便告诉两位！” 俩人同时呵呵一笑。 李文康又给冯红林倒了杯水：“冯队，我说吧！咱这位马兄弟找你，肯定又是为神神叨叨的事，你输了吧！” “输了！又欠你一端饭——要么今中午吧！这都十点半了，马兄弟也留下，算是沾沾小李的光。” “行！” “油城卫校属于西城派出所辖区，我给他们所长打个电话问问就行。” 说罢，冯红林翻出手机号拨了出去。 “老李啊！忙不忙？了解点事。” 冯红林把我刚才的问题重复了一遍。 然后就是“嗯——嗯——嗯”，听了两三分钟。 挂掉电话，我忙问：“咋样啊！” “失踪的女学生现在都没找到，就像蒸发了一样，至于学校实验楼闹鬼的原因，李所长说是连续发生灵异事件，有多人看到实验楼内的人体标本动弹，甚至我们的人还在楼内找到了确凿证据。” “尸体会动？” “大概就这个原因，至今也没弄清楚具体怎么回事，所以为了避免造成恐慌，引起不良影响，西城派出所和油城卫校的领导商量了一下，一是立刻封了那栋楼，二是禁止师生讨论这事。” 一侧的李文康叹息道：“人体标本会动这事我也听过，希望这件事能尽快有个合理的解释，否则法医学的基础理论就立不住了。” 事情已经很清楚了，我又不能把今晚的行动透露给他俩，所以干脆岔开了话题。 “对了！婴儿失踪案是怎么回事？不到一岁的孩子又不会走，家里还有人，咋会莫名失踪了呢？” 我刚问完，俩人的脸色立刻变得铁青。 第146章 莫名其妙的婴儿失踪 “提到这事我头就大！再这样下去，我这个刑警大队长也干到头了！” 李文康也叹息一声：“这事根本不合理啊！就说今天凌晨四五点发生的这次婴儿失踪案，父母和孩子就睡一个卧室，爷爷和奶奶在另外一间卧室，并没有撬门的痕迹，孩子好好的咋就不见了呢！” 我忍不住问：“这么大的孩子应该和父母睡一张床上吧？” 李文康尬笑了两声：“原本在一张床上，大概凌晨一点左右，小两口忽然来了兴致，在‘打扑克’前，把熟睡中的婴儿抱到了婴儿床上，婴儿床就在大床旁边，紧挨着。” 听李文康描述，这还真是件怪事，七八个月大的孩子怎么也有十几斤，不可能被老鼠拖走，也不该凭空消失，咋就不见了呢！ 我很自然想到了“灵异”二字。 吃饭时，俩人还是忍不住讨论这事。 作为朋友，如果我能帮上忙，自然应该出一份力，于是仔细听俩人分析，试图找到破绽。 五次婴儿失踪案的共同特点： 失踪的应该最小的6个月零23天，最大的11个月18天，也就是说介于半岁到一岁之间。 失踪儿童的家庭都在城南区域，最远的两家相距不到十公里。 婴儿都是晚上过了凌晨后莫名失踪的，当时家里都有人，甚至第三个儿童失踪得最离奇。 当时婴儿就躺在妈妈怀里，几分钟前还明显感觉到婴儿伸手抓自己的“饭碗”，可几分钟后，妈妈睁开眼，就看不到孩子了。 另外还有个共同特点，那就是五个家庭都住在高层楼房上，楼层最低的是第二个失踪的儿童，他家住8楼，最高的是今天凌晨失踪的婴儿，住在13楼。 这么高的楼层又可以排除野兽之类的叼走婴儿的可能。 听完他们的讲述，我也一头雾水。 如果一切真是这样，那最合理的解释还真就是孩子人间蒸发了。 连续五天失踪了五个婴儿，尽管警方在尽最大努力隐瞒着，可谁都知道，这种事纸是包不住火的。 最糟糕的结果是还会有婴儿继续失踪，到时候别说冯红林这个刑警大队长了，就连他们所长甚至更高的领导都承担不起。 所以他们压力大啊！ 从前天开始，已经全市警察已经全部取消休假，也不准请假，全都分散于各小区隐蔽地方，甚至还借用了当地武警力量。 这应该也是一次灵异事件，如果是阴司的力量，能做出这个匪夷所思的事倒也不足为奇，问题是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 为了制造社会恐慌么？ 这似乎有些不得解。 一顿饭吃了一个多小时，我大部分时间只是默默听着，并未表态。 想着也是先完成今晚的直播任务再说。 下午三点多，我开车来到了油城卫校。 两个门卫很警惕地站在大门两侧，估计这也是领导要求，加强了防卫，这也间接证实学校对待这件事的无可奈何和坚决态度。 既然这么严格，我也没找麻烦硬往里闯，而是远远地透过大门和栅栏墙观察校园内的环境。 校园面积不小，前后好几栋楼，我拦住一个貌似学生的小姑娘问了问，她给我指了指，原来实验楼位于校园的最后面，现在本校学生谁都不敢靠近。 确定了实验楼位置，晚上也会节省不少精力。 离开卫校，又给杨玉静打了个电话。 差不多两天一夜没见面，电话里她声音格外温柔。 俩人聊了一会儿，约着一起吃晚饭。 反正直播时间还早，我先回杂货铺把直播设备带上，然后去接杨玉静。 杨玉静明显刻意打扮了一番，提着精致的lv，站在路边笑盈盈地看着我。 看得我有些意乱情痴。 “怎么了？这么高兴啊！” 她上了车，握住了我的手：“见到你就高兴啊！” “呵呵！我还以为有啥好事呢！” “好事还真有！和龙氏集团的合作谈妥了，多亏了姚经理帮忙，合同细节基本敲定，比我爸爸预计的好很多，这其实都是你的功劳啊！” “挺好的！还是归功于你能干！” 俩人看着对方，同时哈哈大笑起来。 “吃啥？” “和你一起吃，吃啥都行，哪怕吃一碗炸酱面！” “奥？我还真想吃炸酱面了，要么一起去吃路边摊？” “听你的！我啥都听你的！” 去的是我之前常去的路边摊，那时候口袋里没钱，差不多一周能吃三四次炸酱面，当然有时候也会买两块钱的油饼，再要一碗胡辣汤。 杨玉静是富家千金，从表情看得出，她长这么大根本都没来过这种地上都是垃圾，空气中弥漫着炝锅气味的地方。 我尽量找了个干净的地方，要了两碗炸酱面。 “真热闹啊！”杨玉静扫视四周，笑道。 “这就是普通人生活的地方，也就是书中的市井！” “我知道！就是……就是没来过！以前爸爸不让我来。” “哟！这意思岂不是我把你带坏了？” 杨玉静脸一下子红了，说了句让我闲笑得前俯后仰的话。 “认识了你，我也只能嫁鸡随狗，嫁狗随鸡！” 说完，听到我笑，她才恍然大悟，羞得脸红到了耳根。 吃完饭，和杨玉静解释了一番儿，当然不能如实相告，杨玉静很想让我去陪她。 女人嘛！看来都一样，孙菲菲之前也是，当第一次给了我，并且享受到男欢女爱后，便有点小上瘾。 我答应杨玉静明晚一定去，她这才撅着嘴同意。 把杨玉静送回家后，我先在附近商店买了强光手电和一把仿瑞士匕首，又从阴司买了十几张符箓。 有备无患嘛！ 把车停到油城卫校旁边的路边停车位上，然后绕着校园转了半圈。 这个点路灯还都亮着，再加上校园里的灯光映照，我找到了一处可以爬入的地方。 朝两侧瞅了瞅，确定没人后，才翻墙而去。 这个点校园内十分安静，因为修习了一段时间从阴司买来的术法，我视力明显好于常人，即便是在黑夜中，也能看清几十米外的树叶。 我很谨慎地来到实验楼前。 楼门锁着，还加了两条大拇指粗的铁链子。 门一侧贴着一张已经泛黄的a4纸，不用借助手电光我便看清了纸上的字。 任何人不得进入实验楼区域，一旦发现，后果自负！ 后面署名是油城卫校政教处。 类似的经历最近已经有了好几次——既然门走不通，那就走窗户。 可能上次跳窗进入杨明浩别墅时，跳到了一片猪血里，有了心理阴影，这次看清窗内地上什么都没有后，才跳了下去。 第147章 软哒哒有弹性 从楼外看，一共三层，进入后看到楼内墙上的消防逃生示意图，才发现这栋楼地下竟然还有两层。 这和绝大部分楼房不同。 油城市属于沿海三线城市，人口不算密集，最近十年内建造的楼房大都不带地下室，据我所知十年前建造的楼房也只有一层地下室。 这栋实验楼为啥要挖两层地下室呢？ 这本身就透着诡异。 10：45。 我坐到通往二楼的楼梯上，把直播设备拿了出来。 “黑色半头砖”上血红色的倒计时还在继续，距离本次直播任务还剩1小时13分，看着一闪一闪跳动的时间，我内心涌出一股莫名的压迫感。 看着直播任务很明确，实则一点都不具体。 找出隐藏在实验楼的秘密，实验楼能有什么秘密，难道指的就是半年前大楼被封的原因？ 可是上午在冯红林办公室内，我已经知道了原因。 难道是让我找出“大体老师”复活的原因？ 对！一定是。 警方和校方折腾了半年都没结果，我用几个小时就能弄清？还是凌晨。 检查完直播设备，我决定趁着距离开播还有一小时，挨个楼层转转，事已至此也只能尽力而为，至于最终是否能完成所谓的直播任务，就去他妈的吧！ 这么一想，心中的压迫感顿时清零。 一楼几乎都是活动室，横七竖八满是桌椅。 我只是站在屋门口往里瞅了瞅，并没发现异常。 刚走到楼门口，准备上二楼时，忽然瞥见外面有个人影攒动，这人偷偷摸摸从另一栋楼南侧沿着路边朝这边来。 看样子像个小偷。 我赶紧蹲到墙角，偷偷探头透过玻璃向外望。 这人猫着腰，没走几米就朝着四周望望，很快就到了实验楼门前。 和我刚才一样，他也把脸贴到玻璃上往里看。 我这才看清楚，这人竟然是个女的，还很年轻，穿着一身不确实是不是校服的运动装。 眼看着到凌晨了，又是在传闻闹鬼的卫校实验楼，这女孩到底是干嘛的？ 难不成是个鬼？ 前段时间在殡仪馆废楼和滨州东郊公交公司内的经历瞬间从我脑海闪过，我心里咯噔了一下，难道又是个鬼？ 这么一想，我立刻谨慎了起来。 女孩左看看右看看，发觉正门进不来，也和我一样注意力转移到一侧的窗户上。 刚才我爬进来的那扇窗户还开着，也是想着待会儿出去时方便。 女孩一眼也看到了这扇开着的窗户，双手撑着窗沿，猛地一用力。 别看是女孩，身体十分矫健。 奇怪啊！如果是鬼，不应该直接飘进来嘛！ 女孩从窗沿跳下时，似乎还滑倒了。 “砰——哎哟！” 难道是人？ 和我不同的是，女孩似乎对这里很熟，并未看一楼的所有房间，而是直奔一楼大厅来。 纠结了几秒钟，我决定先控制住她再说。 是人，就问清三更半夜爬进实验楼的原因。 是鬼，则顺便送她下去，如果是个不听话的厉鬼，干脆用降魔杵帮他彻底销户。 女孩很快到了我身前两米左右的地方，她先是抬头瞅了瞅向上的楼梯，低头望了望向下的台阶，似乎有些犹豫。 我悄悄拿出降魔杵，深吸一口气，猛地扑了出去。 把降魔杵横到女孩脖子上，同时打开了手电筒。 “别动，你干啥的！” 女孩吓得尖叫着跳了起来，幸亏这栋实验楼位于校园最后面，比较偏僻，否则她这一声尖叫肯定被人听到。 到时候就麻烦了！ “我……我就是我啊！你……你是谁啊？” “你是人是鬼？” 感觉对方应该是人，可之前几次经历，我也都感觉对方是人。既然不能百分百确定，那就干脆开门见山地问。 “我当然是人啦！” “怎么证明你是人？” “怎么证明？我……我咋知道！我都活了十八年了，也没人让我证明过呀！” 也不知道女孩天生神经大条，还是本性中二，回的话竟然自带调皮意味。 区分是人还是鬼，最简单的方式是看看有无心跳和看影子。 鬼既没有心跳也没影子。 女孩背对着我，被人用冰凉的铁器紧逼到脖子上，也没敢动弹。 我举了举手电筒，女孩和我的影子赫然出现在了地上。 影子并没异常。 “我需要检查一下你是不是有心跳！” “好……好！” 说罢，我把手电筒塞到嘴里，然后慢慢伸手摸向女孩胸口。 其实查查有没有心跳，摸脖子或者手腕更方便，不过这当口我也紧张，大脑转得慢，一想到心跳自然而然地想到了摸胸口。 先是摸到了衣服，然后用了点力，果然有心跳，同时一股软哒哒又有弹性的感觉顺着手心传到了我大脑皮层。 我也是过来人，瞬间意识到自己摸到了什么。 随即手被女孩狠狠地拍了一下。 “你……你耍流氓啊！” 我赶紧同时把两只手都缩回来。 “不好意思啊！我站在你身后也看不见具体位置！” 女孩转过身，怒视着我：“我看你就是故意啊！想赚我便宜，我还没问你呢！你是干嘛呢？” 我灵机一动，指了指挎着的直播设备：“我是天涯灵异论坛的主播，今晚来传闻中闹鬼的卫校实验楼进行恐怖直播。” “你是干直播的？怎么进来的！” “和你一样啊！”我咧嘴笑了笑。 “别乱说！我可是卫校的学生，这可是在我们自己的学校，咱性质能一样吗！” “可你也是偷着爬窗进来的！学校有明文规定，本校师生谁也不能进入实验楼，否则后果自负，我还认识你们副校长呢！你叫什么名字？要么我现在打电话问问他，是不是学校允许你进入的？” 我这一番吹牛带吓唬，还真把女孩整懵了。 “别！你……你千万别告诉李校长，否则我会被处分的！” 我心里想笑，看来学校还真有个姓李的校长。 “那行！你老实交代，大半夜不睡觉跑实验楼干嘛来了？”我故意板着脸朝他低吼。 “来找线索啊！” “找线索？找什么线索？” “我姐姐半年前失踪了，我每个月都会做一个同样的梦，姐姐满身是血地对着我哭，一边哭，还一边喊着让我救救她，说自己就在这栋楼里，怎么走都走不出去。” “你姐姐？你姐姐是倪小燕？” “嗯！我叫倪小珠，我俩是孪生姐妹。” 第148章 福尔马林的兴奋 确定对方是人，而且还是失踪女孩的孪生妹妹，我心中的“警戒线”也就随之撤了。 既然她也是这学校的学生，肯定对整个事件更了解，有她在，今晚的事情应该会更顺利。 “你叫什么名字？看着也不大呀！怎么干这种工作？” “这种工作怎么了？我靠的是自己双手和努力——我叫马万岐！” “马大哥好！来的时候我还担心一个人应付不来，现在好了，你是专门干恐怖直播的，胆子应该大，经验也丰富，要么咱们组团吧？” “组团？” “对！今晚一起行动，你鼓捣你的直播，我找我的线索，各图所需！” “行啊！” “那我带路，一楼没啥可看的，直接去二楼瞧瞧。” 跟着倪小珠上了二楼。 “二楼放着各种人体器官的标本，还有两间练手室。” “练手室？” “嗯！扎针是我们这专业的基本功，从二年级就得练，没周不少于三次，不过半年前忽然停了。” “半年前卫校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这栋楼被封了，你姐姐忽然失踪，连你们的专业训练都停了！” 倪小珠摇摇头：“这几个月我也一直在调查，结论是虽然整个学校闹得人心惶惶，但大部分老师和学生根本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事。” “啊！那大体老师复活的事是怎么传出的？” “有人说是我姐姐，也有人说是实验室的老管理员刘师傅，谁知道呢！” “你姐不是这楼的管理员吗？这个刘师傅又是干嘛的？” “我姐毕竟是学生，只负责安排各班级在实验楼的登记使用情况，楼内的各种设备和标本具体归刘师傅管。” “那这个刘师傅现在人呢？” “说是退休了！” “什么时候的事？” “也是半年前！” “还有这么巧的事！” “我也觉得奇怪，几周前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打问到了刘师傅的家在哪，也顺利找到了他家，你猜怎么着？” “他死了？”我脱口而出。 “对！半年前退休回到家后三天就死了，死的匆忙，火化的也匆忙，而且还是三更半夜送去殡仪馆火化的。” 这话我听出了不对劲：“这么细节的事，是刘师傅家人告诉你的？” 倪小珠摇摇头：“刘师傅就是个老光棍，无父无母，更没儿女，家里只有个不成气候的侄子，这些我都是向他街坊们打问的。” “那没打问到为啥人死后当天半夜就送去火化，按照丧葬习俗，不应该在家里‘横尸’一天么？” “街坊们也都觉得奇怪！没人知道——倒是有人看到在刘师傅去世那天，有两辆黑色轿车停到了他侄子家外，还看到他侄子满脸堆笑地送几个戴墨镜的男人上车。” “死了叔，侄子还这么高兴！就算没叔侄感情，也不应该啊！” 倪小珠双手一摊：“这个就没人知道了！” 什么情况下，才会半夜送尸体去殡仪馆火化呢？毁尸灭迹？还是有其它见不得人的勾当？ 对呀！咱殡仪馆有人啊！ 看了一眼时间，已经11：35分，距离开播时间还要25分钟，我赶紧给殡仪馆老刘拨去电话。 电话刚拨出，立刻被接了起来。 “这都半夜了，兄弟还不睡呢！”听声音，人还很精神。 “老叔你也没睡？” “我值夜班！” “我向你打问点事啊！” “啥事啊，说呗？” “半年前吧！有个卫校管实验室的老头去世了，半夜送到你们殡仪馆火化的，这事你知道？” 老刘先是顿了一下：“好像有这事！死者叫啥名字？” 我忙问一侧的倪小珠：“刘师傅全名叫啥？” “叫——刘海柱！对，就是刘海柱！” 我忙把这名字告诉老刘。 “想起来了！当时恰好也是我值班，这事虽然过去了半年，可记忆犹新呐！” “奥？快说说当时的情况！” “我记得这是个老光棍，六十来岁。” “对！光棍汉。” “本来殡仪馆是不会晚上火化尸体的，可当时上头来了俩领导，火化这具尸体的事都是由上头来的领导负责的，当时……当时我在场看着。整个火化过程，领导提了好几个很奇怪的要求。” “什么要求？” 我意识到问对人了，赶紧催促。 “当时他清空了值班的两个烧尸工，是他俩亲自动的手，而且把尸体推进焚尸炉后，就让我到焚尸房门外等着，还特意叮嘱我不准往里看，而且不管听到什么动静，都不能看！” 听得出事情过去半年后的今天，隔着屏幕，老刘依然紧张。 我的好奇心也给勾了起来。 “那你听到了什么？” 老刘呼吸明显急促了些，顿了几秒钟才再次开口：“我听到撕心裂肺的叫声，好像还喊了什么，不过当时距离太远，还隔着铁门，我实在听不清楚。” “那后来呢！” “后来……后来上头的领导拿出个黑色的骨灰盒，让我们把骨灰放里面，然后就带走了。” 挂掉电话，我头脑里又多了一层诡异。 实验楼的两个管理员一个半年前神秘失踪，另一个离奇死亡，还匆忙火化。 照老刘这么说，火化过程也太蹊跷了，尸体发出惨叫，这岂不是和传说中的大体老师一样？ 说没事，谁信呐！ 距离直播还有十分钟，我干脆打开摄像机，固定好方位，调好镜头角度。 屏幕蓝光一闪，跳出四个血红色大字：阴间直播。 是否开启本次直播？ 是！ 然后是：拾、玖、捌、柒、陆…… 倒计时用的是汉字，感觉怪怪的。 “壹”一扫而过，出现了黑色的直播间画面，右上角有个圆形的花朵，像是蜷缩起来的菊花，和怪女人给的黑色“冥牌”上的图纹一样。 拿到“冥牌”的第二天，我特意查过，这是曼陀罗花，也叫彼岸花，是专开在阴间的花。 下面对话框里不断有弹幕闪过。 “黑色妖姬进入直播间。” “皮蛋瘦肉粥进入直播间。” “魔鬼筋肉人进入直播间。” …… 一口气竟然有五六十个网友进入了直播间。 我好奇心顿时。 名为“阴间直播”，应该也是阴司开启的，直播的目的是什么？这些越来越多观看直播的观众到底是人还是鬼？ 倪小珠似乎对直播很感兴趣，探头瞥向屏幕。 “这是什么直播啊！这个点——咦？还有不少观众啊！” 短短二分钟不到，观看直播的人已经达到了八十几人。 而且神奇的是，此时实验楼里乌漆嘛黑的，镜头里拍摄出的画面竟然是高清的。 果然是阴间的设备，看外形这么普通，科技含量却不低。 不知道又是阳间已故的哪位研制摄像机的专家在阴间开发出的产品，阳间未必有。 “对了！放着大体老师的地方在哪？” “这个我还真不知道，据我所知，二楼放着几具婴儿尸体，但大部分成人尸体都放在地下室。” “这不就是在二楼嘛！尸体呢？” “在最里头两个‘大体室’。” “奥！去看看。” 最里侧两个房间的门上还真写着“大体老师室”三个黑字。门框正中间还挂着个成人巴掌大小的阴阳八卦。 看来医护人员除了对尸体心存敬畏外，也有几分怕。 或许他们曾亲眼见到过什么可怕事情，才会这么做的。 门上有锁，不过是那种“防君子不防小人”的小锁头，我拿出仿瑞士匕首，用力一撬，锁头随之开了。 顿时一股福尔马林的刺激气味扑鼻而来。 倪小珠竟没有丝毫畏惧，直接跳了进去。 刹那间，我有种错觉：怎么感觉倪小珠一闻到福尔马林的气味格外兴奋啊！ 第149章 大体老师的脚印 我记得上中学时，帮着生物老师打扫过标本室，记得有青蛙标本、昆虫标本、鱼标本、蛇标本…… 那些标本都泡在透明的玻璃器皿中，就像是腌咸菜一样。 可一进屋，几个大小不一的缸瓮赫然出现在了我视线里。 我跟在倪小珠身后，先来到距离门口最近的缸瓮前，越靠近缸瓮，刺鼻的气味越浓，我忍不住捂住的鼻子咳嗽起来。 有半缸瓮略浑浊的液体，两只小孩的脚露在外面。 再看第二个缸瓮，里面泡着个看似五六岁的婴儿，尸体悬浮着，被手电光一照，看上去瘆人无比。 另外几个缸瓮内也都泡着一具小孩的尸体，小的看上去未能满月，蜷缩着，大的不过六七岁的样子。 这都快泡咸了，难不成还能诈尸不成？ 真要是这样，那就不是闹鬼，而是闹笑话了。 另一个“大体老师房”内情况差不多，也都是摆着两排大小缸瓮，里面泡着尸体。 我和倪小珠挨着检查了一遍，除了其中两个缸瓮只有福尔马林液体，缺少尸体外，并没发现异常。 倪小珠愣愣地站在其中一个空缸瓮前。 “怎么了？” “你不觉得奇怪嘛！” “有什么奇怪的？” “正常情况下，一口缸瓮保存着一具尸体，这两口缸瓮内的尸体去哪了？” 一语惊醒梦中人！ “对啊！难不成半年前复活的大体老师就是这俩缸瓮里的？” “你肩膀上摄像机屏幕怎么闪个不停啊！” 倪小珠的一句话让我转移了注意力。 每多一条弹幕，直播间屏幕就会闪一下，这会儿弹幕一条紧接着一条蹦出来，所以站在一侧看上去闪个不停。 我忙探头看向弹幕。 “刚才你们看到没有？地上有小孩脚印！” “看到了！” “看得到！” “当然！” “这是鬼脚印啊！” “怎么只看到脚印，没看到鬼呢？没意思！” “我就是为看鬼来的，没想到看了个寂寞呀！” 听语气，直播群里的吃瓜群众都是人呐！ 脚印？ 我这才回过神，头皮一麻，忙看向地面。 并没有脚印啊！ 难道…… 我赶紧调整摄像头角度，让镜头对准地面，缓缓挪动。 刚开始地面空空如也，随着我缓缓移动镜头方向，果然有几个脚印出现在了屏幕中。 我明白啦！ 看来阴间的直播设备比我想象的更牛啊！ 简直暗黑科技！ 除了在黑夜中能拍摄出比白天更清晰的画面，还能拍摄出眼睛看不到的东西。 前面的高清功能类似于高清摄像，后面功能相当于阴阳眼。 我又举着直播设备重新照了一遍，果然发现小脚印是从两个空缸瓮内出来的。 这直接证明“大体老师”复活的传闻并非空穴来风。 不知道脚印是什么时间留下的，也就不知道两具尸体复活的时间。 “你刚才说另外的尸体在哪？” “地下室。” “走！快去看看。” 俩人一前一后原路返回，先到了一楼，没停，继续往下，来到了地下一层。 一口气撬开了几个房间，眼前的画面更让我触目惊心。 小孩的尸体泡在缸瓮内，像是腌咸菜一样，在我看来这已经对尸体不够尊重了。 不是都说“死者为大”嘛！ 可看到地下一层的“大体老师”，我更是惊得目瞪口呆。 每个房间的地面上有个大水泥池子，里面半池子水，应该是福尔马林，池子中横七竖八满是尸体。 也不知道这些尸体生前是干嘛的，估计活着时没料到死后会被这么对待。 我更多的注意力并不在尸体上，而是在池子四周。 果然在每个房间的每个池子四周都发现了鬼脚印。 地下一层共五个“大体老师间”，每一间地上都有大水泥池子，每个池子内都泡着不少尸体。 粗略一算，不加上二楼的婴儿尸体，也有大几十具。 这还不算复活的尸体。 这明显不正常啊！ 小小的一个卫校，怎么会有这么多具“大体老师”？ 完全没必要啊！ 除非这些尸体还有其它用途。 阴间这种摄像机还有个优点，小巧玲珑不说，正好卡在左肩上，都不用两只手扶着就很稳当。 我干脆把直播摄像机当做“眼睛”。 看脚印方向，所有复活的“大体老师”从水池中的福尔马林里走出后，就没再回来。 它们去了哪里？ 一愣之际，没注意倪小珠从哪找了一根长竹竿，像捞鱼一样，正站在水池边上，不停地翻弄着福尔马林中的尸体。 “你……你在干嘛呢？” “看看这些大体老师长得啥模样！” “你还有这癖好！”话出口，我恍然大悟，倪小珠偷爬进实验楼是为了寻找姐姐失踪的线索，而且很重要的一个原因是，连续好几个月，她每个月都做一个同样的怪梦，或许并不能算是噩梦。 这差不多半年时间，为了找姐姐，她没闲着，现在用竹竿翻弄尸体，肯定不仅仅是好奇，而是想看看其中有没有她姐姐倪小燕的尸体。 她这么想合情合理，如果她姐姐一直留在实验楼，那肯定是死了。 而藏一具尸体最好的方式就是把她混到一堆尸体中。 刚开始她就说过俩人“各图所需”。 这一刻我挺感动的，虽说天底下大多数的姐妹感情都很好，可敢为了找姐姐，三更半夜站在尸体池旁，用竹竿戳着一具具尸体辨认模样的，天底下没几个。 看她一脸着急的样子，我也不再打搅，赶紧举着直播设备四处查看。 想看看还有没有其它更重要的发现。 通过阴司的摄像机，我看到所有的鬼脚印都直通门口，没有一具回来的。 五个房间都一样。 看脚印数量，一个房间至少五六具尸体，五个房间就是三十具左右，这么多的尸体去了哪里？ 奇怪的是楼道内并无一个鬼脚印。 这又是怎么回事？ 我想到一种可能，有人把楼道内的脚印打清扫了。 这么说这人也能看到鬼脚印，至少知道这些鬼脚印存在。 走出“大体老师室”，我举着直播设备仔细查看，每个角落都不放过。 一直走到楼梯口，才在一处拐角处看到半个脚印。 即便只有半个，也能看清“大体老师”离开的方向，竟然是到了地下二层。 我没敢冒然下去，而是返回到倪小珠所在的“大体老师室”。 她眉头紧皱，继续紧握双手翻弄福尔马林中的尸体。 这闺女胆子真大啊！ 我不由地感慨。 “地下二层放着啥？” “不知道！没下去过！” “没找到？” “嗯！没有我姐姐！” 倪小珠回着话，手上动作并没停。 “没找到这是好事啊！” 我这话让倪小珠愣了一下，然后点了点头。 等了几分钟，她翻遍了五个水泥池子的每一具尸体，并没有倪小燕的。 “咱们去下一层看看吧！” “好！” 第150章 墙后的可怕 没想到地下二层楼门口竟然有一扇锈迹斑斑的铁栅栏门，比拇指还粗的链子缠了好几圈，锁头足有成人手心大小。 情急之下我也顾不得那么多，拔出仿瑞士匕首，牟足劲朝着金属链子就是十几下。 “咔咔”的声响震耳欲聋。 刀的确是好刀，锁门是链子也是真粗。 以我现在的力气，用上最大的力气砍十几下，总算才砍出个豁口。 仿瑞士军刀也废了！ 震得我虎口生疼。 又换成降魔杵，眸足劲儿，“哐当”一下，链子终于断了。 倪小珠帮我，俩人使劲才把门拉到一侧。 看到地下二层地面的东西后，吓得倪小珠直接躲到了我身后。 “哎呀，妈呀！” 地上横七竖八满是纸钱，而且很能看得出其中有新有旧。 新的应该是最近几个月散到地上的，旧的已经贴在地面上，颜色都变了。 这么多的纸钱还不知道撒了多少次。 没想到倪小珠连尸体都不怕，竟然这么怕纸钱。 “就是一片片的纸！怕啥？” “我没……没怕啊！” “奇怪啊！怎么撒了这么多纸钱，你就没听说这地下二层是用来干嘛的？” 倪小珠摇摇头：“刚才不是说了嘛！不知道！” “你姐姐倪小燕应该知道！她是这栋楼的管理员，平时在楼内待的时间多，没准发现了什么呢？” 倪小珠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你是说我姐姐正是因为发现了这地下二层的秘密，才被人为失踪的？” “有这种可能啊！” “走！进去看看。” 看得出倪小珠依旧十分害怕地上的纸钱，还是硬着头皮走在前面，看她走路的样子，让是战争片里扫雷的战士。 走了几步，我发现这一层的地面和墙壁都是灰色的，竟没有装修过的痕迹，不知道是不是有意为之。 照理说五个楼层，不管是地上的三层，还是地下的两层，建筑面积都是一样大的。 可只走了几步，我发现这一层面积明显小很多。 地上鬼脚印再次出现了，而且数量更多，更密集。 我注意力集中在地上的鬼脚印上，通过阴司的直播设备看得很清楚，奇怪的是所有的脚印也都是往前的，并没有一个返回的脚印。 这就奇怪了！ 难不成所有“复活”的“大体老师”全都聚集到地下二层最里侧的房间内。 且不说五十具尸体一个房间里是不是放得开，就说这些尸体聚集在一起干嘛？ 尸体开会？ 讨论国家大事还是俄乌战争？ “啊！鬼啊！” 我的思绪一下子被身前倪小珠的尖叫声打断。 “什么？” “鬼啊！”倪小珠再次尖叫一声，指着左侧的房间，又躲到了我身后，不敢露头看。 我赶紧举起降魔杵，往前挪动几步。 扭头朝这屋内望去。 看到这房间内的东西后，我也被惊得头皮一阵发麻。 赫然是一口大黑棺材。 棺材上贴满了大大小小的纸钱和符箓。 一侧还有个供桌，上面摆着白蜡和黄香，还有一壶酒和两个酒杯。 实验楼里怎么会有一口棺材？ 虽然棺材也是放尸体的，可这种地方不应该出现这种玩意啊！ 我赶紧往前跑了几步，看向第二个房间里。 这房间和第一个房间内情景几乎一模一样，也是中间摆着一口大黑棺材，上面贴着纸钱和不知名的符箓，同样也有个供桌。 第三和第四个房间内也是同样的东西。 再往里看，是最后一个房间。 照理说，最后一个房间内聚集着那五十具左右的“大体老师”。 等我到来到这房间门口，朝里望去时，却让我大感意外。 这房间内既没有大黑棺材也没有五十具左右的“大体老师”，而是空空如也，什么都没有。 准确说只有散落着的纸钱和符箓，还有一张歪倒的供桌。 这就奇怪了！地下二层一共就五个房间，却连一个“大体老师”都没找到，他们总不会也和这几天连续失踪的婴儿一样，凭空蒸发了吧？ 忍不住心中的好奇，我先迈步走进了最里的第五个房间。 走进再看，发现房间中间有个长方形印记，印迹的颜色也明显和四周地面的颜色不同，说明这片区域此前长期放着什么东西。 对！看形状和面积，应该和其它四个房间一样，是一口大黑棺材。 只是后来这口棺材被人挪走了。 为啥放着五口棺材呢？ 走出房间，我再次通过直播设备看向地面。 竟然发现所有的鬼脚印都到了楼道最里侧的墙边消失的。 而且有的脚印只有一半，另一半被墙遮挡了。 给人的感觉是，先有了地上这些脚印，后又砌了这堵墙。 我抬起仔细观察这面墙。 第一眼时并未看出端倪，可仔细看，就发现这面墙的颜色其实和其它墙面不同。 这一层的面积少了一些，而且这面墙颜色偏浅，莫非这并不是墙？ 很多影视剧里演过，古代一些有钱人家为了藏值钱的东西，都会修个暗格，通往暗格是一扇暗门，为了隐蔽，一般情况下暗门都是用橱子或者假墙遮掩。 这么一想，我视线便定格到了这面墙上。 因为地下二层光线实在太暗，我一手扛着直播设备，另一手紧握着降魔杵，根本没第三只手拿手电筒。 看上去墙面十分平滑，并无异常。 又举着手中直播设备望去，我仔细盯着屏幕看，一寸寸地挪动。 这次就发现墙的左侧拐角处有一片脏兮兮的区域，面积和36开的学生课本差不多，仔细看，这一块满是手掌印。 找到了！ 我心中一喜，赶紧伸手拍向这地方。 只拍了一下，就听到“轰隆”一声，身前的墙竟然像是提拉门一样升了起来。 看到墙后的东西后，我头皮像是被电了一下，麻嗖嗖的感觉传遍全身，下意识地连连后退。 倪小珠更是尖叫着转身就往回跑。 我赶紧喊住她：“别慌！有我在，不会有事！” 倪小珠停住后，慢慢转过身，脸色变成了蜡白色，浑身更是抖得如同筛糠，她看着升起的墙后的东西，双眼都直了。 第151章 尸体的冷笑 在墙门升起的一刹那，一群受惊的老鼠“吱吱”叫着窜到了四周的黑暗中。 随之我看到了无比恐怖的一幕。 好几十个“大体老师”歪七竖八地杵着，也有一部分或倒或趴，横在地上。一股烂肉的臭味随之扑鼻而来，我注意到有的尸体已经腐烂得露出白骨，有的残缺不全，最让我瞠目结舌的是有个“大体老师”只有半个脑袋。 原来所有离开的“大体老师”聚集在了这里！ 我恍然大悟的同时也震惊不已。 都在福尔马林泡过了，还能“诈尸”？理论上不可能！一定另有玄机！ “这是……这是咋回事啊！” 倪小珠先是躲在我身后，发觉没啥动静后，慢慢探出头看向墙门后横七竖八的“老师”们。 此刻我心脏也如同猛敲的战鼓，狂跳不止。 从地上脚印看，这些“老师”是自己走到里面的。 它们好像林正英电影里的那些僵尸。电影里的僵尸被道士用铃铛或者符箓控制着，那么眼前这些“老师”是不是也是被一股什么力量控制着呢？ 墙门开启有三分钟了，“老师”们始终一动不动，我心中的恐惧逐渐被好奇取代。 难道这就是实验楼内隐藏的秘密？ 的确啊！今晚的发现足够让人震惊，估计一旦如实曝光，肯定分分秒登上今日头条的热度排行榜前三名。 再看屏幕上的直播弹幕，网友们更是炸了锅。 “今晚没有白熬夜！真值！” “刺激！刺激！现代版的《僵尸先生》呀！” “我好想也领养一只，谁还想？接个龙，咱们试试团购？” 对于这些“无稽之谈”我一扫而过。 忽然一个名为“齐天大败”的网友发的弹幕引起了我注意。 “你们刚才发现了没有，好像有具尸体动弹了一下！” 我赶紧再次抬头看向“老师”们，并未发现异常。 “喂！你……你能不能陪我进去看看？” 冷不丁，身后的倪小珠冒出这么句话，打断了我思绪。 “啊！你说啥？你要到这些尸体里面？” “我就想挨个看看，万一里面有我姐姐呢？” 说实话，我依旧有些畏惧这些尸体，准确说是厌恶，现在的我并不怕鬼，即便是凶恶的厉鬼也毫无畏惧，可一想到眼前这一大堆尸体之前泡在过福尔马林中，还不知道得了什么病死的，觉得挺恶心。 可倪小珠这么开口，我还是答应了，因为刚才见她站在水泥池边翻弄尸体时，就已经被这份姐妹情深感动了。 “好！你拿着我的手电，也不用靠得太近！” 倪小珠颤颤巍巍挪到我身侧，使劲咬着下嘴唇：“我明白！” 不知道是不是这些尸体离开福尔马林液体太久的缘故，靠近它们后，福尔马林的刺鼻气味反而轻了不少，取而代之的是一股让人窒息的腐臭味。 “你看！地上好多死老鼠啊！” 倪小珠拉着我胳膊往前走了几米，忽然浑身一抖，又停住了。 她这么一喊，我也发现地面几乎满是大大小小的老鼠尸体，有的已经白骨化，少说也有百多只。 “看来这股烂肉的臭味不是‘大体老师’发出的，而是地上的死老鼠！” “怎么会有这么多死老鼠呢？难道被什么东西毒死的？”倪小珠被恶心得捂住了嘴鼻。 刚才墙门打开一刹那的情景闪过我脑海。 朝着四周逃窜的是吱呀乱叫的活老鼠，所以我第一时间注意到了。 那些老鼠当时应该正在啃食尸体身上的肉。 照理说这些“老师”已经在掺杂着防腐剂的福尔马林液体中浸泡了很久，成了标本，在这种阴暗低温的地下室内不会再继续腐烂。 可靠近看，眼前的“老师”几乎没有一具完整健全的，应该就是被老鼠啃食成这样的。 被掺杂着防腐剂的福尔马林泡过，尸体的肉肯定含剧毒，老鼠吃了后自然而然被毒死了。 我也忍不住捂住嘴鼻。 俩人硬着头皮往里走了几米，忽然一声奇怪的声音传入我耳中。 声音很低沉，像是有人捂着嘴在偷偷冷笑。 我拉了一下倪小珠：“没听到啥声音？” 倪小珠疑惑地朝我摇摇头，反问我：“有声音么？” 我故作镇定地咧了咧嘴：“应该是我太紧张了！” 听我这么说，倪小珠反而来了劲儿，拍了我胳膊一下：“有啥好怕的！无非就是些尸体，尸体又不会咬人。” 我现在的听觉异于常人，不可能听错，不过为了不增加倪小珠心中的恐慌，也没再解释。 俩人又往前走了两步，忽然那种类似于偷笑的声音再次传入我耳中，声音持续时间也就一秒钟。 我忍不住四周望了望，依然什么都没发现。 难道是躲在隐蔽地方的老鼠？ 倪小珠的注意力全在四周的尸体上，她紧皱眉头，视线扫过每一具尸体的脸。 我也想尝试着着帮她辨认，可只瞅了几张脸，就决定放弃了。 且不说这些尸体残缺不全，五官轮廓更是无法辨认，几乎所有的尸体都没头发。 我连男女都认不出来。 又是一声类似冷笑的声音，这次我听清楚了，是从西北角传来的，我第一时间扭头望向声音传来的地方。 那是一具高大的尸体，估计生前至少一米九以上。 我不想引得倪小珠恐惧，便随口找了个借口：“那边尸体多点，去看看！” 好在倪小珠此刻的精力都用在辨认尸体的模样上，并没多疑。 我双眼死死盯着这具大号的尸体。 甚至都怀疑刚才那次声音，都是他发出的。 奶奶的！被一具尸体嘲笑，说出去谁信啊！ 边走我边握紧降魔杵，想着一旦发现异常，管他三七二十一，先捅个三五下再说。 这具尸体身上有道很长很长的疤痕，从胸口到裆部是用针线封起来的，看着像是死后被解剖过。 我注意到尸体左侧脸整个不见了，看着像是被利器削去的，不知道这是不是他的死因。 距离这具奇怪的尸体不到两米时，又是一声类似冷笑声的声音传出。 这次我百分百确定，声音就是从他身上传出的。 而且听得很清楚，声音并非从他嘴里发出的，而是肚子上。 既然是肚子发出的声响，那肯定不是笑声。 一下子，我心中的恐惧也降低了一多半。 这次倪小珠也听到了，只是还不大确定。 “刚才是不是有老鼠叫了一下？” 我装糊涂地回道：“有么？我没……” 我“没”字刚说完，就听到“噗嗤”一声，从大号尸体小腹方向传出。 这次真真切切，倪小珠吓得浑身一抖，再一次躲到了我身后。 “好像不是老鼠，而是……而是有人在笑！” “别胡说，这里除了咱俩，哪还有人！” 我一手护着她，另一手举起降魔杵。 倪小珠片刻惊慌后，也硬着头皮举着手电照去。 我盯着尸体的小腹看了十几秒钟，没看出什么，又用直播设备瞄准，看向屏幕。 此刻直播设备的屏幕再次闪烁不停。 我注意力从大号尸体的小腹转移到了屏幕上。 “看到了么？刚才尸体的小腹鼓了一下，它肚子里有东西啊！” “我也看到了！是胎儿在动。” “放屁！这是男尸，咋能怀孕？” “你也放屁！女尸也不能怀孕啊！” “谁说不能！没听过尸生子？” “别再胡说八道了！这是对尸体的不尊重！” “你们说如果尸体肚子里不是胎儿，会是啥呢？” 看到这条弹幕，我头皮就是一麻！ 对啊！死尸的肚子里还能有什么！鼓了一下，还会发出类似人笑的声响。 第152章 会飞的红色鸡冠蛇 等当我愣在当场不知所措时，大号尸体残缺不全的嘴巴忽然张开了，一条血红色的蛇飞了出来，直奔我脸而来。 约莫着有一米长。 红蛇飞在空中时，我看到蛇头上长着类似鸡冠子一样的黄色凸起，而且悬在空中时，蛇身两侧的鳞片是张开的。 像是无数个小号的翅膀。 幸亏此时的我反应比一般人敏捷，在鸡冠红蛇扑到我面门的一刹那，挥动降魔杵硬着蛇砸了过去。 “啪”的一声，红色鸡冠蛇被我砸到了一具尸体上。 我对自己的力气很有自信，这一下是在情急之中牟足了劲，如果这条蛇还属于正常生物的范畴，一定受伤。 果然它先是被我砸到尸体身上，然后摔到地上，翻滚了几下，逃命似的爬向了一侧的黑暗角落中。 速度之快，我根本来不及冲上去“补刀”。 “这是什么东西，是……是蛇？怎么会有这么奇怪的蛇？” 等鸡冠红蛇爬走，倪小珠才如梦方醒。 “好像是！这地方太危险，咱们先离开再说！” 倪小珠也吓破了胆，颤抖着连连点头。 俩人紧紧搂着往后退，生怕从四周的黑暗里再窜出一条怪蛇，这当口也顾不上男女有别了。 谁知距离墙门还有两米左右时，又是一声冷笑声传来。 这次我听得更清楚了，就是人的笑声，而且能听清声音是从我们身后的楼道内传来的。 倪小珠也听到了。 我俩同时扭过头。 也同时被吓得吼了一声。 在门墙前的第五个房间的门口站着一个人。 因为光线暗，而且这人穿着一件黑色大冲锋衣，还把冲锋衣帽子扣到了头上，遮住了大半张脸，我无法看清他的模样。 “你是谁？” 我本想喊“你是人还是鬼”，话即将出口，又觉得这么喊可能会吓到身侧的倪小珠，便临时换了句话。 “这么隐蔽的地方都被你发现了，不简单呢！”他答非所问，声音低沉略带嘶哑。 我试图看清他的样子，但瞅了几眼，还是失败了。 判断它应该是人，否则我身侧的倪小珠也看不到。 这时候我宁愿碰到鬼也不想碰到人。 因为这段时间的经历让我真切地体会到鬼其实比人好对付，厉鬼虽然可怕，但比厉鬼更可怕的是复杂的人心！ “这么说，这里的一切都是你所为？” 我故意提高嗓门，一是用这种方式给自己打气，二是至少不想在气势上落了下风。 “既然都被你发现了，也没什么好隐瞒的，况且也没必要对两具尸体隐瞒什么！” 这话说的十分嚣张。 “奥？你就这么有自信我们会死？” “那是！不瞒你说！你俩也不是第一个偷着进入这栋楼的，不过之前的两个现在都泡在水泥池子中，永远永远也不能离开了。” 这话意思很明白，最近这半年内，他杀过两个人，尸体就泡在地下一层的福尔马林中。 听他话的意思，这俩人和我们一样，也是晚上偷着爬进实验楼的。 “既然你这么自信，不妨告诉我你到底是谁！” 这话我故意用挑衅的语气说的，其实并没期待他照做。 黑衣人冷冷一笑，伸手摘下了帽子。 是个秃顶的老头，看着六十来岁的样子，很瘦，眼眶塌陷。 我之前没见过这人。 可身侧的倪小珠惊呼了起来。 “宋校长，怎么是你？” 一听她这么称呼对方，我也就猜到这老头就是卫校的一个校长。 “很奇怪么？我早就知道你在调查你姐姐的事，说实话，我也挺被你的这鼓勇气感动，还想着只要你不踏进这栋楼，没有发现这栋楼隐藏的秘密，就不会对你怎样的。” 话外之意也很明白，那就是现在已经发现了楼内的秘密，倪小珠必须得死。 这时候倪小珠反倒是说话有了底气，也不似刚才那般慌张。 “宋校长，我姐的失踪是不是和你有关？” 老头点了点头：“对！本来她是我最得意的学生，我从未想过要害她，可惜她有个最大的缺点，那就是好奇心很重。好奇不但会害死猫，也会死人的！” 倪小珠忽然嚎啕大哭起来：“你杀了我姐姐？” “并没有！我只是将她留在了一个可能永远都回不来的地方。” 听老头这么说，倪小珠的哭声又戛然而止。 “这么说，我姐姐还没死？” “算是吧！” “什么叫算是？生就是生，死就是死！哪有算是没死这说法的！”我插嘴道。 老头嘴角扬了扬，指了指我身后：“那你说它们是生还是死呢？” 这话先是让我头皮一麻，第六感觉告诉我老家伙这是准备发招了。 “行尸走肉！也不过是一副臭皮囊，当然不是活人！” 我说完老头竟然哈哈大笑起来，就好像刚才我说的话很可笑一样。 “你……你笑什么？” 他笑得我有种心惊胆战的感觉。 狂笑几声后，老头忽然停住了，表情逐渐变得阴冷起来。 我还等着他会解释两句，谁知他什么话也没再说，而是掏出了一个铜铃铛，然后举着很有节奏地摇起来。 “叮当当——叮当当——”的声响绝不算好听，不过也不怎么刺耳。 好好的，怎么一言不合就摇起铃铛了呢! 我注意力都在老头身上，看着他阴冷着脸摇铃铛，谁曾想手被一侧的倪小珠拉了一下。 我下意识扭头看了她一眼。 就看到她满脸惊慌地指了指我们身后，眼神示意我回头看。 灵敏的直觉再次让我头皮一麻，然后满脑子恐惧地扭过头。 我看到几乎所有的“大体老师”都在慢慢晃动身体，动作虽然很奇怪，但明显是在动。 再他他手中的铜铃铛，一看就是件古物。 见到这一幕，就算我再傻也明白了，老家伙是在用手里的铜铃铛控制着“大体老师”。 这让我很想不通。 尸体都这样了，还能被他控制，也并不符合僵尸的特点呐！ 怎么会动呢？ 我忽然想到了刚才从大号尸体嘴里飞出的怪蛇。 难不成这些“大体”老师会动，和这种怪蛇有关？ 也许老头晃动着铜铃铛真正控制的不是烂乎乎的尸体，而是尸体内部的红色怪蛇。 老家伙控制着怪蛇，怪蛇再控制尸体。 “怎么……怎么办？”倪小珠彻底慌了。 “跟紧着我，擒贼先擒王！” 看到倪小珠无动于衷，我干脆拉起她的手，慢慢朝着老头走去，同时另一只手握紧了降魔杵。 第153章 死人拦路 我慢慢靠近老头，同时身后传来一连串关节响动的声音。 不用回头，便可脑补出让人毛骨悚然的画面。 距离老头三米左右时，我正准备铆足劲，一击制胜。 就看到老头背上忽然冒出两个小孩的脑袋，看上去五六岁的样子，惨白的脸，眉心还点了个红点，一看就知道不是人。 “你这是想死得更快一些？” 老头看到我逐渐靠近，很不以为然，应该是对自己身上背着的小鬼很有信心。 又是怨婴！ 看到小鬼我反而松了口气。 因为我有过对付怨婴的经验，相比起未知的恐惧，怨婴就是个小屁孩。 我停了一下，松开了拉着倪小珠的手，悄悄伸到口袋，抓出两张镇鬼符箓。 “是么？”我冷冷一笑，“就凭你身上这俩小鬼？” 我这话出口，老头的脸色就变了，他左右扫了一眼，看了看自己双肩。 “怎么，你……你能看见他门？” “当然！” 说话的同时，我猛地挥手甩出镇鬼符箓。 “砰砰”两声闷响后，两个怨婴尖叫着摔到了地上。 我知道越是这时候越不能心慈手软，于是又是两张符箓甩出，两个怨婴同时被击中，身体扭动着想要逃。 老头也彻底慌了，朝我大吼：“你到底什么人？” 我没搭理他，而是几步冲过去，挥起手中降魔杵，朝着两个怨婴的脑袋砸去。 知道对方是鬼，我当然不客气。 随着两声惨叫，两个怨婴化作了两团黑烟，慢慢消散了。 等我抬起头想解决姓宋的老头，他却抢先一步，冲进了缓缓移动的“大体老师”队伍中。 铜铃声再次响起，而且节奏明显快了不少，大体老师也随之加快了移动速度，朝我们逼了过来。 面对一群人，我可能不会害怕。 面对一群鬼，现在的我也不怎么畏惧。 可面对这么一群人不人鬼不鬼的东西，就有种秀才遇到兵的感觉了。 甩出几张镇鬼符箓和镇邪符箓，却没卵用，不得已，只好先边拉着浑身颤抖的倪小珠后退，边想办法。 “这是诈尸了？” 踉踉跄跄后退了好几步，倪小珠才如梦方醒，尖叫道。 “我咋知道！” 老头站在“大体老师”中间，又恢复了刚才的嚣张样。 “刚才是我小看你了！难不成你还能对付得了这么多活尸？” 活尸？ 这名字倒是很贴切！ “大体老师”移动的越来越快，动作十分诡异，我俩一口气退到了楼梯口。 “走！先离开实验楼再说。” “嗯！” 俩人沿着楼梯刚往上跑了两步，就不得已停下了。 一个面目狰狞的老头举着明晃晃的砍刀拦在了我们面前。 这老头蓬头垢面，凶相毕露，看着六十来岁的样子。 见到老头，倪小珠尖叫一声，直接蹲到了地上。 我以为他是害怕老头手里的砍刀，忙用胳膊挡住她：“别怕！” 我明显感觉到倪小珠浑身抖得厉害。 “他……他不是已经死了嘛！” “谁？” 倪小珠颤抖地伸出手，指了指挡在我们面前的老头。 “你认识他？” “他就是老刘，刘海柱啊！” “是半年前退休三天后忽然死了的实验楼管理员？” “就是……就是他！” 怪不得他死亡当天的半夜就被送到殡仪馆火化，而且火化过程不允许殡仪馆的人靠近，原来他并没死。 “老刘，绝对不能放这俩人走！” 身后传来姓宋老头的吆喝声。 一句话信息量很大，原来俩人沆瀣一气啊！应该是半年前有师生看到了实验楼有“大体老师”活动，在不得已的情况下，用了假死这一招。 姓宋的老头是校长，随便一煽风点火，实验楼就被封了。 或许他们这么做的目的就是不想让外人再进入实验楼，不会发现地下二层的秘密 在油城卫校内，一校之长可以恣意妄为，封一栋楼不难，但绝对不能用“狸猫换太子”的方式让刘海柱假死，还通过正当途径火化掉。 背后一定还有大人物！而且位高权重。 刘海柱握着砍刀冷冷站着，另一侧的“大体老师”逐渐逼近。 我心中的压迫感陡增！ 情急之下，我一咬牙，选择两害取其轻，相对于几十具“活尸体”，我还是觉得拿着砍刀的刘海柱好对付一些。 既然决定，就不再顾虑。 我大吼一声，举着降魔杵冲了上去。 刘海柱冷哼一声，不但不躲闪，反而迎着我就砍了过来。 我对自己的力气很自信，加之对方是个其貌不扬的瘦老头。 本想着一招制敌。 可结果让我震惊不已。 降魔杵和砍刀碰撞，“咔”的一声，火星四射，我手心顿时被震得发麻，一股强大的力量传来，我被迫地后退了两步，被石阶绊倒，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刘海柱却纹丝不动。 老东西好大力气啊！ 我赶紧爬起来，只觉得体内气血翻涌。 低头扫一眼右手虎口，娘呀！已经渗出了血。 正常情况，老家伙不可能这么大劲儿！ “大体老师”距离楼梯口不到三米，我也慌了，正准备一咬牙，再冲上去拼命。 我刚迈出一步，就看到刘海柱身后忽然多了个女人。 看清这人模样后，我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 竟然是李佳琦。 不对！不是李佳琦。 她穿着一身红裙子，黑色皮鞋，还扎着马尾辫。 是在滨州地区废弃的公交公司的结节中，救了我一命的女孩。 当时在结界世界的水底，我被“假我”死死掐着脖子，眼看就要窒息而亡，是她忽然出现救了我。 俩人虽然长得一模一样，但我确定眼前的女人不是李佳琦。 见我举起降魔杵，却一动不动地死死盯着自己身后，刘海柱感觉到了异常，缓缓地扭过头。 红裙子李佳琪猛地伸出双手，掐住刘海柱的脑袋，用力一拧，只听“咔嚓”一声，刘海柱的脑袋竟然转了一百八十度，恰好面对着我。 他难以置信的表情凝固在了脸上，双眼圆瞪，然后直挺挺地倒在了地上。 卧槽！这么牛！ 和刘海柱兵器相撞，震得我虎口流血，他却被红裙子李佳琪轻而易举拧断了脖子。 下一秒，红裙子李佳琪纵身一跳，跳进了“大体老师”之中，双手左右开弓，随着一连串“砰砰”的声响，不断有“大体老师”躺到了地上。 最前面的“大体老师”距离我和倪小珠不到一米。 也容不得我犹豫，赶紧拉着已经吓得六神无主的倪小珠朝着楼门口狂奔。 一口气跑出实验楼，此时东方已经发白，一声鸡鸣声从远处传来。 再看卡在肩膀上的直播设备，屏幕不停的闪烁。 第154章 不见的大活人 刚才的经历实在惊心动魄。 因为过度紧张，我都忘了今晚来油城卫校实验楼的任务是完成一次特殊的直播。 如今鸡已经叫了，时间已到，只是不知道刚才的惊人发现是不是这栋楼内隐藏的秘密。 倪小珠直接瘫软在地，大口喘着粗气，脸色煞白如a4纸，如同上世纪农村做饭用的鼓风机。 我顾不得安慰她，赶紧掏出手机报警。 是直接打110报警还是给冯红林打，犹豫了几秒钟还是决定打给冯红林。 这种事一般的值班警察怕是处理不了，甚至还会节外生枝。 电话打通了，我挑着捡着把事情经过一说，隔着手机屏幕都能感觉到他的震惊。 “油城卫校实验楼是吧？我马上带人去！” 挂掉电话，我瞥了一眼手机屏幕上的时间，马上就凌晨五点了。 阴司的直播设备依旧不停闪着蓝光。 我这才得空瞅瞅直播平台的弹幕。 “刺激啊！刚才那一幕真的假的，怎么越看越像美丽国丧尸片的场景？” “场景布置的倒是很真实，666啊！” “我怎么感觉像是真的呀！有没有同样感觉的小伙伴？赶紧回复111。” “强烈要求主播返回楼内，正是关键时刻，咋还撒丫子跑了呢！” “我喜欢玩‘植物大战僵尸’，没想到今晚看到了活人大战僵尸！一个字——真爽！” 我正一条条地读着弹幕内容，忽然黑包内传出“叮铃铃”一声脆响。 赶紧打开黑包。 发现黑色“半头砖”的屏幕亮了。 拿起来一看，屏幕上血红色的字变了——恭喜你顺利完成本次直播任务。 我长舒一口气，虽然对于这件事我还是一头雾水，但好歹还是完成了任务，其它事就走一步算一步吧！ 我拉起浑身被汗水浸透的倪小珠，趁机仔细瞅了瞅她。 果然和贴吧发出的倪小燕的照片有九分相似。 倪小燕是校花，作为妹妹当然也差不到哪去。 汗水的作用下，此刻浑身的衣服紧贴在身上，更把曼妙的身材展露无疑。 “没事吧！” “没……没事！” “走！别待在楼门口，先到那边花池台子上坐会儿。” 俩人紧挨着坐好。 “那老头就是油城卫校的校长？” “是副校长！平时管着后勤，也包括实验楼和学生宿舍楼。” “你平时就没发现他有啥异常？” 倪小珠苦笑着摇摇头：“人家是校长，我是学生，平时接触很少，而且他平时很低调，很少会出现在公共场合。” “看来你们也不知道实验楼还有地下二层？” “知道啊！楼内逃生示意图上有，只不过应该没人下去过。再说了，都知道‘大体老师’放在地下一层，谁吃饱了没事跑这里瞎逛游？” 我苦笑着点点头：“另外还有一扇大铁门，没钥匙的话，也下不去！” “唉！我最后的希望还是破灭了！”倪小珠叹息道。 “你是不是已经预料到你姐姐已经不在人世了？” “算是吧！都半年了，一点线索都没有，谁都知道希望不大！” “可是你没听那混蛋校长说么，你姐姐并没有死，只是……”我也不知道怎么解释了。 “我已经做好了最坏的准备，都半年了，这半年时间我整个身心都投入到了这件事，其实……其实事已至此，我只想要一个结果！” 几分钟后，呼啸的警笛声划破了这所校园宁静，两辆警车直接开到了实验楼前的空地上。 车还没完全停稳，冯红林等人便从车上跳了出来。 “兄弟，就是这栋试验楼？” “对！” “能不能带路？” 我看了一眼倪小珠：“麻烦冯哥找人送她去医院！” “好！” 再次返回实验楼，来到地下一层楼梯口，我出于本能地停住了。 刚才离开时，红裙子李佳琪正在和“大体老师”混战，此时下面却没有一点动静。 这显然不对劲。 “怎么了兄弟？” “好像不大正常啊！” “先下去看看！” “嗯！” 冯红林拔出枪，其他四个属下也随之拔出了枪。 “兄弟，下面情况不明，你靠后！” 这种时候我也不客气，赶紧躲到几个人后面。 冯红林打头阵，五个人五把枪，缓缓下到地下二层。 此时外面天并未大亮，地下二层光线更是昏暗。 空气中只有几个人急促的呼吸声和挪动脚步的声响。 冯红林小心翼翼走到地下二层的拐角处，忽然停住了。 然后低吼了声“卧槽”。 身后的几个属下大气都不敢喘，紧跟在他身后做好随时射击的准备。 喊完“卧槽”后，冯红林并未再往前走一步，而是一动不动地盯着楼道看。 此刻，我心中的好奇也到达了顶点。 地下二层竟然没有一点动静，难道刚才的战斗结束了？ 那也不对啊！虽然我和倪小珠离开了实验楼，也只是坐到了楼前几十米外路边的花池台子上，我的视线就没离开过实验楼门。 二十分钟左右，并未见一人出来。 “冯哥，到底怎么了？” 我忍不住低声问冯红林。 “兄弟，怎么会这样呢？还是……还是你自己过来看看吧！” 楼道不宽，听自己队长这么说，四个握着枪的属下赶紧靠向两侧，给我让开了一条道。 我几步来到冯红林身侧，只看了一眼，也是惊得张大了嘴。 楼道内满是“大体老师”，和之前不同的是，现在躺在地上的就是一具具残缺不全的尸体。 “兄弟，你说之前他们都能动？” “对！”我指了指楼道的最里侧，“那边有一扇暗门，样子像墙，我发现他们时，这些尸体都站在暗门里面，后来被卫校姓宋的副校长用一个铃铛控制着——我差点就出不去了！” 一边解释，我一边仔细观察四周。 随之发现了另外一件不正常的事。 刚才在楼梯口，刘海柱被红裙子李佳琪把脖子拧断了，尸体就横在楼梯口，现在咋就没有了呢！ “到前面看看！” “嗯！” 往里走了几步，就发现地上满是血迹，而且都是鲜血。 “大体老师”不可能再流血，那么地上的血要么是姓宋的副校长的，要么是刘海柱的。 鲜血染红了一大片区域，就是没见俩人的尸体。 奇怪啊！ 几个人一直走到暗门前。 走路的动静再次惊扰了里面的老鼠，顿时就是一阵骚动。 老鼠在活动，说明我们来之前里面没人。 “兄弟，你说的那俩人呢？就算尸体，也应该有啊！” 这时候一名刑警发现了端倪，指着他身前的尸体吼道：“冯队，你看！” 第155章 换成了我的名字 看身形，这是一具男尸，侧躺在地上，长期泡在福尔马林液体中的缘故，皮肤呈灰白色，像是时间久点的墙皮。 “怎么了，小胡？” 冯红林看了这具尸体几眼，并没发现异常。 我也没看出端倪，毕竟每一具尸体都不一样。 “冯队，你看他的嘴角？” 他这么一提醒，我看到这具尸体的嘴角有血迹。 “这不可能啊！” 冯红林挠了挠头，蹲到尸体前，伸手摸了摸嘴角的血迹。 “就是从嘴里流出的！这种尸体的体内还有鲜血？” 冯红林这话更像个不需要回答的反问句，而不是疑问句。因为在场的除了我都是一线刑警，具备一定的法医学知识，这点常识还是有的。 “快看看其它尸体！” 几个属下胆子也大，分头行动，弯腰仔细看尸体的嘴。 “这具尸体嘴角有血！” “这具也有！” “我这里两具也都有！” 其实在前两个刑警回话后，我心中已经有了个让人毛骨悚然的想法，如果一切真如我猜的这样，那么就能解释一个大活人和一具尸体不见的原因，也能解释地上的大片血迹是怎么回事了。 冯红林先是低头沉思了半分钟左右，然后猛地睁大了眼看向我：“兄弟，你说会不会……” 后面的话他没敢说出来，不过夸张的表情已经告诉了我答案。 实验楼的危险基本解除，只是每个人心中的疑惑和惊悚陡增。 冯红林立刻通知了法证。 又过了二十几分钟，李文康等法医赶了过来，我这才知道前几天所里开会，之前的法证科科长调去其它市区干副所长，作为副科长的李文康自然而然转了正。 安排好工作后，冯红林带我去医院看倪小珠。 倪小珠身体无恙，只是受到了强烈的刺激，精神状态不大好。 学校出了这种事，校长一定会被问责，责无旁贷，尽管在这件事上处罚他可能有点冤。 我们刚到病房不到五分钟，校长和倪小珠的辅导员也赶了过来。 按照流程，冯红林分别给校长、辅导员、我以及倪小珠录了口供。 油城卫校叫孙桂平，五十出头，调来这所学校五年了。 “学校发生这种事，我罪不可恕。” “你对宋副校长并不了解？” “不算吧！我是五年前从淄川市农校调来的，当时……当时老宋就是卫校的副校长，而且已经在这个岗位上干了十几年！正常情况下，这些年他有很多次晋升机会，我也曾问过学校的其他老同事，他们说是老宋主动放弃提干的。” “他婚姻状况呢？” “听说老伴儿死二十几年了，没孩子，平时就住在学校后院。” “半年前实验楼闹鬼又是怎么回事？” “具体是今年2月份吧！不少老师和学生反应看到实验楼的‘大体老师’动了，还报了警，没想到报警后，这事不但没能压下去，反而闹得越来越大，声称看到‘大体老师’动弹的人也越来越多，当时正在争创‘文明城市’，没办法，只能封楼了！” “就这么简单？” 孙桂平犹豫了一下，又继续说：“当时还是市里一个领导出的面，分别和我以及西五路派出所的所长谈过，至于后续——真是巧了！学校负责沟通的代表就是老宋！” “市里哪个领导？” “这个……”孙桂平校长似乎有点为难，吞吞吐吐也没说出来。 冯红林看了看我和躺在病床上的倪小珠，又扭头看向孙桂平校长：“这样吧！一个小时后你去一趟油城市派出所，需要给你录一份详细的口供。” 案子还牵扯到了殡仪馆，冯红林从医院出来后，立刻赶往殡仪馆。 我则回了杂货铺。 昨晚的经历如同一场噩梦，更像是经历了一次诡异的恐怖之旅。 我有很多疑问，杂念横生，乱成一团。 不过最想弄清楚的还是先后救过我两次的红裙子李佳琪到底是谁？ 他肯定不是人，是会？也不像啊！好像是比鬼更厉害的存在。 既然和李佳琪长得一模一样，肯定和她存在某种关系。 想弄清她的身份，还得从李佳琦身上着手。 恰好今天上午是李佳琪值班，见到她，我先问昨天她在哪。 李佳琪满脸疑惑地瞅了瞅我：“我在宿舍睡觉啊！” “中间就没离开过？” “早晨六点半出的门。老板，你这是怎么了？一大早问东问西的，难不成还想限制我的自由啊？昨晚是你没回去吧？” 的确，最近十来天我几乎就没在租房睡过，不过这事也没必要给她解释。 我把阴司的直播设备放到杂货铺休息室的床下，洗了把脸。 抬头时又瞥见了那张印有韩彬华的名片。 这个韩彬华应该就是十几年前的超级刑警韩彬华，不知道这些年他到底经历了什么，怎么变成了这个样子。 随意地拿起名片，扫了一眼，顿时头皮就是一麻。 我整个人瞬间感觉不好了。 名片上的韩彬华三个字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我的名字。 阴间直播员：马万岐。 卧槽！我这是被阴司讹上了？ 在杂货铺和李佳琦聊了半小时，她说只记得自己老家是南方的，是山区，那地方很穷，很偏僻，但具体在哪她因为发过一次烧，全都不记得了。 而且也不记得自己有哪些家人。 意识到再问也问不出东西，我也懒得再浪费时间。 恰好杨玉静打来电话，问我中午有没有空。 “我不缺的就是时间！”我笑着回道。 “那正好，我爸想叫你来家里吃饭！” “没问题！” 挂掉电话，我琢磨着毕竟现在和杨玉静确定关系了，再见杨国山就相当于准女婿见未来岳父，总得提点像样的礼品。 杨家不缺钱，也就是说能用钱买到的，他家都不稀罕。 干脆在阴司的app上瞅瞅，看看有没有合适的。 翻弄了一阵，发现有种酒不错，名字就带劲儿，叫虎虎酒。 大体扫了几眼说明，这酒能强身健体，弥补亏空。 因为时间着急，我当机立断点击了购买。 第156章 虎虎酒的威力 花了15阴德，换算成人民币，比买茅台都贵了几十倍。 买完后，随手把印有我名字的卡片塞到口袋里，转身就看到放在小床上的酒坛子。 深褐色的瓷坛，上面雕刻着各种飞禽走兽的图纹。 酒坛上黄纸黑字——虎虎。 字是用毛笔写的，龙飞凤舞，十分潇洒。 抱起酒坛子掂量了一下，沉甸甸的，足有五斤。 看来无论淘宝还是京东，不关是用邮政储蓄还是中通韵达，就速度而言，根本没法和阴司app比。 抱着酒放到车上，十分钟就到了杨国山的别墅前。 杨玉静穿着一身浅绿色休闲装，米黄色休闲鞋，笑语盈盈地站在院门口。 车还没停好，她便热情洋溢地迎了过来，我一下车，直接抱住了我。 俩人都同床共枕了好几次，本来抱抱还不是小儿科，可这是在她父母家门口，万一被杨国山夫妇看到多不好意思啊！ 我脸上顿感火辣辣的。 “小心酒……酒！” 想想刚认识杨玉静时的样子，和现在比简直换了个人，高冷不在了，冷艳也不在了，一位哲人说过，击败并征服一个女人的最好方法是脱掉她的衣服，然后看遍她全身。 杨玉静拉着我的手进了院子。 “爸！万岐来了！” “奥？这么速度嘛！” 一身唐装的杨国山满面春风地走了出来，步伐矫健，谁能想到几周前都被医生宣告无法抢救了。 其实也只有我知道，正常情况下，他仅有三年寿命，即便是我再从阴间给他买两粒大阳丹，他也仅仅还能活九年。 “您好！” 这可是第一次被准岳父正式邀请来家做客，真见到杨国山，我竟然紧张得不要不要的。 “好！好！” 杨国山笑着接过虎虎酒。 “什么酒啊！一看就是陈酿！” 我不好意思笑了笑：“应该是！具体我还真不知道，应该很不错的，您有空尝尝啊！” “好！我的准女婿送的，那肯定是宝贝，这酒啊！我谁都不让喝。” 三个人围着茶几坐好，没看到杨玉静妈妈，我便出于礼貌随口问了句：“伯母呢！” 杨国山神情明显僵了一下，不过马上又恢复如初。 “去陪菲菲了，是我家对不起她，这几天如果还没有明浩的音讯，我也同意他们离婚。” 这话我没法回，因为说什么似乎都不合适。 “那个——您最近身体挺好的？”我赶紧转移话题。 “好！非常好啊！甚至感觉自己一下子回到了二十年前，现在是吃的香，睡得香，精力充沛呐！” “那就好！” 很快保姆端上十几个菜，并拿来一瓶红酒。 我平时不喝酒，更没怎么喝过红酒。 杨国山似乎看透我心思，呵呵一笑：“我看还是尝尝准女婿带来的陈酿吧！” “好啊！我也喝点。” 杨国山抱起酒坛：“真不错！这酒坛子就是古物啊！如果我没看走眼，应该是明中期的。” “明代中期？那岂不是有三四百年了？” “嗯！”杨国山让管家拿来三个瓷杯，“葡萄美酒夜光杯，这喝什么酒，就得用什么杯子——这酒可有名字？” 想到app上的名字，我忙回道：“叫虎虎酒！” “虎虎酒？这名字有意思！很直接！” 拔出塞子，顿时一股酒香气味传遍了整个屋子，连管家都忍不住攒了两句。 “来！倒上三杯，我这个未来岳父先恭喜你和玉静喜结连理！” 杨玉静先端起瓷杯，我和杨玉静也紧跟着端起来。 这一刻杨玉静十分自然，反倒是我多少有点拘谨。 喝了一大口。 入口有点辛辣，咽下去后，火辣辣的感觉顺着脖子直通腹内，随之有股燥热的感觉传遍全身每个细胞，然后就是说不出来的舒服。 精神更是为之一振。 “好酒啊！这酒竟然比珍藏30年的茅台还好喝！” 杨国山赞赏道。 杨玉静也连连点头：“太好喝了！” 杨国山笑着一口干掉了剩下的大半瓷杯，还咂了咂舌。 我喝了两杯，杨国山喝了四杯，杨玉静只喝了一杯。 看到他俩的脸都泛着红晕，我也感觉浑身燥热，尤其是脸上，火辣辣的。 三个人都没怎么吃东西，因为酒精后劲大，说话的声响越来越大。 “玉静啊！能遇到万岐，算是咱们杨家的幸运！多次救你那不争气的哥哥，我就不说了！救过我的命，救过咱们家的药厂，提供了神奇的药方，还帮着咱们和燕京龙氏集团搭上线，照这个发展速度，用不了多久，别说能摆脱高家，还会超过高家，把高家远远地拉在后面。” 生意上的事我不敢兴趣，自然也就不想插嘴。 下午两点左右，酒足饭饱了，我身上燥热的感觉越来越厉害。 杨国山的脸也红得有点夸张。 不知道怎么回事，我总是不受控制地盯着杨玉静看，从她的脚一直看到脸，然后再从脸看到脚，那两晚的“惊心动魄”走马灯似的闪过脑海。 那种渴望和需求越来越强烈，都有些很难控制了。 知道这时候，我才真正明白虎虎酒的那两段解释是何意。 给准岳父送这种酒，除了我恐怕没谁了！ 真是好酒，喝了两杯已经“虎虎生威”了。 “我喝酒了，要么开车送我回去吧？” 一听我要离开，杨国山“噌”的一下站了起来，不但没有挽留，反而有明显催促的意思。 “那静静就开车送万岐回去吧！你们……你们年轻人有年轻人的世界，快……快去吧！” 我知道这是四杯虎虎酒发挥了酒效，只是不知道他怎么解酒。 阴司的车根本不用人工驾驶，估计这速度交警也拦不住，一上车，我立刻用大脑发出命令：“用最快的速度开到杨玉静别墅！” 的确是快！ 我瞥了一眼显示器，车速竟然达到了335km每小时。 这速度在城市中简直就是一道光。 眨眼时间，已经来到了杨玉静的别墅前。 杨玉静也喝了一杯虎虎酒，一路上都是双眼迷离地看着我，小兔牙轻轻咬着下嘴唇。 我也是强忍着才没在车上动手。 俩人不等走进客厅，便已经拥抱在了一起。 此刻，我觉得浑身是劲儿，一股原始的力量迸发出来，恨不得使上所有的劲儿，让杨玉静融化在我胸口。 虎虎酒的威力就是大，没个三五次根本解不了酒劲儿。 等酒劲儿过去，天已经黑了，我拿起手机，上面有十几个未接来电，都是李文康和冯红林打来的。 有啥事会给我打这么多电话呢？ 第157章 像是一次古老的祭祀活动 愣了一下，赶紧接起来。 “怎么了，冯哥？” “忙啥呢兄弟，电话一直不接。” “有点……有点私事。” “你猜卫校的那俩人去了哪里？”冯红林声音一下子低沉了下来。 “难道真是……”后面的话我实在说不出口。 “对！法医已经在15具尸体体内发现了新鲜的人体组织和碎骨，初步判断就是宋家民和刘海柱的。” 虽然已经猜到了，可听冯红林亲口说出来，还是惊得我浑身一抖。 “这么说当时在我和倪小珠离开后，他俩被‘大体老师’们吃了？” 听到手机对面的冯红林深吸一口气，然后缓缓呼出：“在其中的一具尸体身下找到了你所说的铜铃铛，文康已经找民俗专家辨认，看看到底这是什么东西。” “对了！之前在实验楼被害的俩人查清楚了？” “两具尸体都已经找到了，其中一人的身份也确定，联系了他家属，家属正在赶来的路上。” “到底是什么人，敢大半夜跑去实验楼？”我忍不住好奇问道。 “是一个网络平台的直播，今年刚22岁，根据直播平台管事的说，他夜闯卫校是应好多网友的号召，进行一次恐怖直播。” 听到他这么说，我一口气差点喘不上来。 还真有大半夜去这栋楼直播的，算是我的前辈啊！ “奥！也……也够倒霉的，敢去这种地方直播，这是找死不要命。” “是啊！现在的年轻人呐！作为一个70后，我实在弄不懂。” 我有些尴尬，刚想岔开话题。 谁知冯红林反问我：“对了兄弟，一直也没顾上问，你昨晚去卫校实验楼干嘛来？” “我……”实在圆不下去了。 “我也不问了！兄弟是高人，我就是个凡人，凡人肯定不懂高人的做法。” 听我吞吞吐吐，冯红林呵呵一笑，以开玩笑的语气不再继续问。 “冯哥，昨晚又有婴儿丢失了？” “又有一个，是个刚满一岁的男婴，前几天刚过完满岁生日。” “还是没线索？” “一头雾水！一地鸡毛！” 肯定又是灵异事件，不知道作为走阴人的我是不是改管。 “兄弟吃晚饭了？” “没呢！这才几点啊！” “几点？这都晚上七点半了！正常清楚不应该早吃完晚饭了？” 我扫了一眼手机上的时间，顿时尴尬了。 “那个——昨晚没怎么睡，下午补觉来，刚醒一会儿，还没顾上看时间呢！” “正好！我也没吃，咱哥俩喝杯呗，我再问问小李，看看他有没有空。” 人家都这么说了，我也没法拒绝。 “行！说个地方，我换身衣服就去！” “就吃火锅吧！去海宁路747火锅店，听同事说这店的四川火锅很纯。” “行！” 挂掉电话，我不好意思地拍了拍依旧熟睡的杨玉静，此刻她累得已经虚脱，差不多处于半睡半昏迷状态。 额头上汗水刚干，几缕头发粘到了额头上。 “不好意思啊！我得出去一趟，你休息够了后，自己点晚买吧！” 杨玉静迷迷糊糊点头“嗯”了一声。 穿好衣服，洗了把脸，我开车直奔海宁路747火锅店。 其实我并不知道这家火锅店的具体位置。 可大脑把思维传递给汽车后，它竟然能自己导航确定位置。 这几乎算是具备思维能力了。 三个人找了个单间，倒上酒，冯红林二话不说先是一饮而尽。 “真是怪事年年有，唯有今年多！” 李文康也是满脸疲倦：“兄弟，已经确定卫校实验楼尸体标本内的人体组织和碎骨就是那俩人的。” 我也端起酒杯抿了抿：“实在难以置信，竟然能把人骨咬碎！” “这件事本身就不寻常！没法用常理解释的地方太多！例如那几口大棺材，还有最里层已经塌陷的地道……” “什么地道？” “在实验楼地下二层的最里侧，我们发现了个斜着向下的地道，勉强能容纳冯哥这身形进出。” 我脱口而出：“难不成是古墓的盗洞？” 李文凯摇摇头：“这个暂时还不确定，不过看样子这地道存在已有些年头了！” “那棺材里有尸体？看样子也是老棺材了！” “是空棺材！这东西已经超出了我们的能力范围，和那铜铃铛一块转交了民俗事务专家！” 冯红林倒上第二杯酒后，又喝了一小口：“我觉得像是一种十分古老的祭祀活动！” “奥？冯队，为啥这么看？” “十几年前吧！发生过一件类似的案子，当时是在黄河边的一个村子里，当时村子里先是有不少家畜离奇失踪，像是狗啊猫的，后来是牛羊，最后陆续有几个村民失踪，这才引起重视。” 显然李文康也不知道这案子，好齐地看着冯红林：“后来呢？” “后来警方在一片坟地里找到了失踪家畜和人的尸骨，同时还发现多出了五个新坟头，挖出来一看，是五口大黑棺材，只是棺材是空着的。” “啊！案子是不是最终没破？” “没有！当时刑警队有个退休的老刑警，他精通玄学，看到现场照片，又问清了几件事详细情况后，说这是一种古老又邪恶的还魂仪式。” “给什么人还魂？” 冯红林摇了摇头：“这谁知道呢！当时调查到和案子有关的人都在半年到一年内死亡了，案子最终查无可查。” 听他这么说，我忽然想到冯红林曾讲述的十六年前省城的雨夜黑桃碎尸案，当时根据扑克牌上指纹查到的嫌疑人也都在半年前死了。 他现在讲述的这案子也发生在十几年前，难不成两件案子有关？ 我脑中这么想，但并未说出来。 毕竟眼前的俩人已经被现在的案子折磨得筋疲力尽了。 “后来有件挺奇怪的事引起了咱们警方的注意，但最终也没能查出个所以然。” “啥怪事啊？”李文康的好奇心也完全被吊了起来。 “这件事后不久，他们村一个得了绝症的老头忽然病好了！” “听冯哥这语气，他的病不是被医生看好的？” “绝对不是！给他看病的医生都说这不可意思，属于医学上的奇迹。” 冯红林的话让我想起阴司的大阳丹。 一枚大阳丹只能维持三年寿命，而且顶多服用三枚，也就是相当于续9年的命。 “这老头又活了几年？”我忙问。 “这个我就不知道了！也许现在还活着呢！” 店老板认识冯红林，还特意给加了两大盘羊肉，一口一个“冯队长好”“冯队长辛苦了”。 三个人两瓶酒下肚，基本就是俩人说我听，是不是“嗯”一声。 冯红林正说得起劲，他桌子上的手机响了。 警察有个特殊规定，那就是手机24小时不准关机。 赶紧接起来。 “好！我知道了，马上赶过去。” 李文康“噌”的一下站了起来：“冯队，是不是又有婴儿失踪了？” 冯红林苦笑一声摇摇头：“不是！是盛世豪庭别墅区有人报警，听到25号别墅内有人惨叫，这别墅的主人身份有点特殊，我还是亲自过去了解一下情况吧！再说现在兄弟们都忙着，人手也不够！” 第158章 号别墅的哭泣女人 俩人都喝了不少酒，尤其是冯红林，走路都歪歪斜斜的了，作为朋友，我有点不放心。 我只喝了半杯，况且以我此时的身体素质，多喝两杯茶，这杯酒也就消化吸收了。 “要么，我开车吧？” “你？你不怕酒驾？” 我笑了笑：“放心吧！不存在的。” 坐到我的车上，俩人连连称奇。 “兄弟这是什么车呀？” “嗨！为了哄女朋友开心，找人改装的。” “这真皮座椅，这空间感觉，太棒了！” 俩人喝醉了，又是坐在后面，没注意到这车还没方向盘，否则肯定会更震惊。 车刚启动，我立刻拿出手机用最快速度在阴司app上搜索醒酒药。 一阴德一粒，我买了两粒。 买完后，下意识瞥向副驾驶座，就看到两个和感冒胶囊差不多的药丸。 这速度也没谁了。 赶紧拿起来递给冯红林和李文康。 “啥玩意儿？” “醒酒药！” “醒酒药？” “嗯！效果很好的，能加快酒精吸收。” 俩人也没多想，拿起来干吞。 几分钟后车停下了。 “到了！” “这么快？不可能吧！”朝外望了一眼后，冯红林尬笑两声，“看来我还是喝多了，怎么感觉在车上没坐几分钟啊！” 李文康也晃了晃脑袋：“老冯啊！喝多的不止你啊！” 我不想多事，赶紧岔开话题：“你们看，是这栋别墅？” 俩人同时转身望向身前的三层别墅。 “没错！是25号别墅。” 冯红林正当了一下衣领，清了清嗓子：“两位！陪哥哥走一遭吧！” 我观察俩人此时的样子，哪还有喝醉酒的样子。 或许距离报警时间过去了很久，我们并没听到别墅里传来女人的哭声。 倒是看到几个中年妇女聚集在路边小声嘀咕着什么。 看眼神，看手势，一看就是社区内有名有号的长舌妇。 冯红林看到几个长舌妇，然后直奔而去。 “几位大姐，聊着呢！” 几个妇女扭头看到我们，视线从我们三人脸上扫过。 “你们干嘛的？” 这种场面冯红林见多了。 也不啰嗦，直接掏出了证件。 像冯红林他们这种随时都可能有出警任务的刑警有个习惯，证件随时带在身上。 看到是派出所刑警队大队长，几个中年妇女脸色立马变了。 上一秒还一脸的寒霜，这一秒变得如同春花。 “原来是警察啊！” “这么晚，还巡逻，真是辛苦你们了！” 胖女人这话刚说完，就被一侧的尖脸妇女打断了：“吴嫂，没文化真可怕，巡逻的那是保安，人家警察叔叔是破案的。” 冯红林哪有心思听他们胡扯，直奔主题：“我们刚才接到了报警电话，说25号别墅有人哭得不像样了，你们知道怎么回事？” 几个妇女愣了一下，胖妇女双手掐住腰。 “哎呀！你们可来了，都不知道出没出人命！” 这话让我听了心里都咯噔一下。 “到底什么情况？有这么严重。请你们简单说说！” 后半句话故意提高了声音。 “好！好！我……我早就想告诉你们警察了！” “我也是！” “当官的简直不是人呐！”胖女人说完这话，立刻捂住了嘴，“我不是说警官你啊！是……是说25号楼的，想儿子想疯了，几乎每个月都会折磨儿媳妇。” “是啊！大冬天不给厚衣服穿，在阳台一关就是一宿，远远的就能看到他穿着睡裙蜷缩在墙角，我们这些没关系的都觉得心疼。” “你们指的是谁？” “还能有谁！曼玉的公公婆婆呗！” “为什么啊？” “就为曼丽怀不上孩子，这……这怀不上孩子也不是女人自己说得算啊！” “就是！依我看，是她男人那方面不行！” “说重点！你们是见过，还只是听过？” “每月都能听到，刚才你们来之前又听到了！唉！曼玉哭得撕心裂肺，四周的街坊都听得到。” “那有没有亲眼见过？” “我们又不在场！不过很多街坊见过曼玉鼻青眼肿的样子！” “还有一瘸一拐的样！” 事情的大概我听明白了，虽说这是人家的家务事，可听到耳朵里，有点血性的都会义愤填膺。 本以为冯红林会毫不犹豫地带我们敲开25号别墅的门，然后掏出警官证，对女人的公公婆婆一顿训斥。 谁知听完后，冯红林似乎很为难。 “怎么了，冯哥？” “有件事你们可能不知道！”冯红林苦笑一声，“25号楼住的是市住建局的副局长，身份有点特殊，他媳妇是市医院妇产科主任。” 李文康秒懂冯红林的意思，轻声道：“冯队是担心影响不好？” 冯红林很认真地点点头：“是啊！秉公办理的同时，咱们还得注意社会影响，尤其是现在新一轮的‘满意度调查’开始了，这可是当前全市最重要的工作。” “那怎么办啊？” 冯红林低头略一沉思：“这样吧！既然有人报警，按照规定必须出警，咱们先进去看看情况再说。” “行！” 我和李文康跟在冯红林身后敲响了25号别墅的院门。 先是一个小伙子打开一扇门，问我们是干嘛的。 冯红林再次举起警官证：“派出所的，接到有人报警，来了解一下情况！” “奥！” 本以为冯红林都这么说了，这人肯定会立刻出来给我们开门。 谁知他又缩回身子，朝里里面喊了声：“妈！有警察来了。让他们进屋？” 一听他这么喊，我都忍不住笑了。 看样子没三十，也有二十好几了，怎么这么点小事还要问母亲呢！ 典型的妈宝男！ 屋里的人喊什么，我没注意听。 下一秒小伙子晃晃悠悠地走了出来，帮我们打开了院门。 我观察小伙子。 一米七五左右，面黄肌瘦的，双眼空洞无神，一副唯唯诺诺的样子，在他开门时，我好注意到他身体四周萦绕着一股黑气。 进屋后，就看到一对中年夫妇坐在沙发上看电视，女的偏胖，戴一副金丝眼镜，男的又瘦又秃。 我们进屋，俩人只是瞥了一眼，显然没当回事。 “有事么？”胖女人阴阳怪气道。 “你好！接到报警电话，说你们家传出不正常的女人哭声，按照规定我们来了解一下情况！” 这话冯红林说得没毛病，既表达清楚了个人意思，又委婉客气。 “这是我们家务事！用不着你们管！快走吧！” 女人瞥了冯红林一眼，连屁股都不抬一下，继续看电视剧《甄嬛传》。 “行！让哭的女人出来录份口供，录完后我们立刻走！” 一听这话，胖女人像是被针扎了一下屁股，一下子站了起来。 “放什么屁！知道我是谁？知道我老公是谁？” 冯红林点点头：“这些我都了解，也希望张主任理解我们，毕竟职责所在。” “理解什么？你是警察就了不起啊？我们家务事，你们凭啥管？能的你们吧！” 这时候客厅南侧传来一声女人的痛哭声。 双方的视线同时转向客厅南侧的阳台。 第159章 恶婆婆毒打小媳妇 阳台上是玻璃门，半透明的，凭借我超常的视力看到一个人蜷缩在阳台上。 哭声就是这人发出的。 应该就是他家的儿媳妇曼丽。 胖女人听到哭声极为恼火，指着阳台大吼：“你这个丧门星，哭什么？以前农村养鸡，下不出蛋的还会被杀掉，没用的东西！快给老娘闭嘴” 儿媳妇显然很害怕胖女人，立刻停止了哭泣。 “张主任，根据相关规定，今晚我们必须给您儿媳妇录一份口供！” 这话冯红林说的还是很有礼貌的。 不曾想胖女人忽然像是疯狗一样，几步冲到我们面前，指着冯红林鼻尖便是破口大骂。 “你谁啊？快滚出我家！再不滚，我给你们所长打电话！” 冯红林不卑不亢：“给谁打电话，这是你的自由，我只是在完成自己职责内的任务。” “你……”胖女人一手掐腰，气得浑身微抖。 “老潘！找茬都找到家里了，你……你可是一家之主，到底管不管啊？” 胖女人又忽然转身，朝着始终坐在沙发上的瘦老汉吼道。 瘦老汉这才站起来，走到胖女人身侧，用极不友善的眼神扫过我们三个，然后扭头看向胖女人。 “行了！就让她出来一趟，谅她也不会胡说！” 胖女人似乎对老公的说话很不满，瞪了他一眼：“跟了你，真是……真是没少受窝囊气！” 下一刻，一个穿着睡裙的年轻女人一瘸一拐地走了出来。 女人看着和我年龄差不多，一米七左右，五官十分标志，尤其是长长的睫毛，让人看一眼便有种我见犹怜的感觉。 身材也接近完美。 只是此刻走路瘸，脸红鼻子青，左耳还有已经干了点血迹。 看到少妇的样子，用脚指头想，也猜得到刚才那人报警时，在25号别墅内发生着什么事。 “潘局长、张主任，我想两位是不是解释一下？” 胖女人怒喝一声，再次指着冯红林破口大骂：“你……你什么东西啊！敢让我们解释，我凭什么向你解释？你说！” “有人报警，作为刑警队长，这事我就得管！这是警察的职责！” “不过是个刑警！你牛什么？” “我再说一遍！”看得出此刻冯红林在强忍住心中怒火，“请两位配合我的工作！” 此时一直没动静的潘所长大吼一声：“够了没有！你知不知道我身份？我和你们李所长、王所长都是朋友，再说这毕竟是我们家务事，‘民不告官不究’这话你听过没有？” “可是潘所长，已经有人报警了，只能公事公办！” “别得寸进尺啊！我一直忍着，也是不想多事，我不想多事并不代表我怕事！再不滚，我现在就打电话给你们李所长！” 冯所长冷笑一声：“当然这是你的自由！请便！” “你！混账！” 潘所长气得返回到茶几前，拿起手机哆嗦着拨了出去。 “老李么？我——潘仁雄！你几个属下赖在我家，而且还出言不逊，麻烦下令让他们离开吧！” 说这话，一半是商量的语气，一半是明着让李所长按他说的做。 很快潘仁雄让冯红林接电话。 冯红林面不改色，伸手接过手机。 “李所，是我，冯红林！” “嗯！对！我接到报警来的，一切都是按照规章制度办事——那好！” 说完，冯红林又把电话还给了潘所长。 上一秒，潘所长还一脸得意，可拿回手机听了两下，浑身便是一颤，脸色更是瞬间变得铁青。 “什么？李所，咱们也算老相识，这点面子都不卖？那好！我等你。” 说完，气得直接把电话扔到了沙发上。 “就让你再嘚瑟一会儿，你们李所长马上就到！” 冯红林不动声色，甚至得知所长要来，一句话都不再多说。 听着双方剑拔弩张的对话，我一边悄悄观察着眼前几个人。 儿媳妇年轻漂亮，身材极佳，除了眼睛可见的外伤外，整个人更是病病殃殃的，这似乎不大正常。 最引得我注意的还是一直没说一句话的儿子。 这人阴气极重，身体四周还萦绕着一团黑气，眼神更是涣散无光。 这明显是招惹了脏东西。 老婆都这样了，作为老公像是没事人一样，就凭这一点，这小子够混账的！ 胖女人又是一阵嚷嚷，冯红林不再回应，她骂够了便和盘仁雄坐回到沙发，继续看电视剧。 此时电视中演的是甄嬛被几个恶尼姑欺负，两个恶尼姑使劲掐他大腿，疼得甄嬛连连惨叫。 这样的画面老两口看得十分投入，而且还是一脸享受的样子。 气氛有点尴尬。 两口子坐在沙发上看《甄嬛传》。 我们三人站在客厅门口。 一身阴气的儿子站在沙发一侧，冷冷看着地面，就好像刚刚发生的一切和他没一毛钱关系。 小媳妇则是杵在另一侧，双臂交叉于胸前，眼泪不停往下淌，但没有发出一丁点声音。 大概不敢吧！ 不到二十分钟，外面院子外传来了汽车发动机声响，马上门铃声。 “建立，去开门！” 看得出胖女人才是一家之主，先喊儿子去开门后，老两口子也站起来，走向门口。 从我们身侧经过时，胖女人还瞥了冯红林一眼，冷哼一声：“待会儿有你好果子吃！” “李所长，这么晚实在麻烦你了！” “潘所别客气！这也是我分内之事。” 说着话，几个人又回到了别墅内。 我之前见过油城市派出所所长李志明，他算是冯红林的半个恩师。 “李所，请坐！” “好！别客气。” 老两口子和李志明坐下后，潘所长才再次开口。 “李所，今天家里发生了点小事，纯粹是家务事，可你这几位属下却不依不饶，还非得让我儿媳妇录口供……” 李所长先是看了一眼冯红林，表情没有任何变化，随即又转向潘家儿媳妇。 “红林，这是怎么回事啊？” 听得出，这话里并无丝毫指责的语气。 “是这样的……” 冯红林把事情简单说了一遍。 “这样啊！”李志明转身笑着面对潘所长，“潘所，你可能有所不知，红林可是我所里刑警队的精英，也是本省刑警队伍的骨干之一，他今晚的确是按规则办事，并无不妥。” 这话说完，潘所长老两口的脸色就不好看了。 胖女人先是压制不住火，再次双手掐腰，怒气冲冲地站了起来。 “什么意思？还讲不讲理，明明是我们家务事，还非得警察管啊？我觉得应该赶紧查出报假警这人是谁，然后抓起来拘留！” 李志明赶紧赔笑，示意胖女人稍安勿躁，先坐下再说。 “这样吧！就问问你儿媳妇，如果不需要我们管，我立刻让属下离开，怎么样？” 这么做，其实已经让步了。 胖女人再次坐回到沙发上，只是气得把脸歪向了一侧。 潘所长皱着眉头叹了口气：“那好吧！曼丽，你自己说！咱们自己的家务事，还需要麻烦警察吗？” 这话明显带着威胁的语气。 小媳妇吓得浑身一哆嗦，哪还听不出公公的意思。 正想开口。 忽然刚才她待着的阳台上传来一声响亮的婴儿啼哭声。 众人都被吓一跳。 我们知道他家没有孩子，可李志明不知道，他疑惑地问潘所长：“怎么，把孩子放到阳台了？都这么晚了！” 第160章 忽然冒出的婴儿 老两口都懵了！ 家里哪有孩子，有孩子的话，就不至于这么鸡飞狗跳了。 可是婴儿啼哭声又是真真切切的，在场的人都听得到，这到底咋回事？ 胖女人先来到阳台，意识到事情不对劲儿，我们几个也朝着阳台走了几米。 就看到胖女人抱着个婴儿走了出来。 看孩子大小，至少七八个月，裹在红色的襁褓里，或许感觉到被人抱了起来，哭声逐渐停止了。 “张主任、潘女士，这件事你们必须给个交代！” 胖女人虽然也是一脸问号，可被冯红林这么问，脸上挂不住，火气再一次冒出来。 “交代的屁！” “我怀疑两位牵扯到一次离奇的婴儿失踪案，需要把婴儿出现的细节说清楚。” 胖女人还想破口大骂，这次却被老公拦住了。 他应该意识到了这件事不寻常，况且还是当着李志明的面。 “我们也清楚这孩子怎么出现的，刚才明明还没有——要么问问曼玉？” 儿媳妇忙摇头：“我不知道，我真不知道！” 眼神中透着惶恐。 冯红林点了点头，不再搭理胖女人老两口子，径直走到客厅阳台。 阳台好大，衣架上晾着几件衣服，地面放着几盆花，并没有适合放孩子的地方。 “你想干什么？谁让你在我家横冲直闯了？我家地板是法兰克福进口的，一块好几千呢！踩脏了你赔得起？” 胖女人叫嚣着跟了上了，俨然就是一只被激怒到的斗鸡。 “刚才那孩子在什么位置？”冯红林冷冷问胖女人，紧皱着眉头，双眸中射出一道不可抗拒的威严。 和胖女人四目交接的一刹那，胖女人浑身一怔，气焰顿时消了一半。 “孩子就在地上！” 胖女人指了指西侧的地面。 冯红林又转身走到瑟瑟发抖的儿媳妇曼玉面前，开口时语气绵软了不少。 “请问刚才阳台上有这婴儿？” 女人嘴唇抖了几下，才开口说出话。 “没有！刚才什么都没有！” 冯红林没再多问，显然选择相信了曼玉。 我观察她面相，也是诚实可靠之人。 再次回到阳台前。 这里虽然是一楼，可阳台外面也是别墅的院子里，外人进不来，而且阳台外是一道防盗窗，此时倒是开着一扇窗户，不过看防盗窗的空隙，根本无法容纳正常体型的人进出。 绝对不可能有人能把婴儿抱进来。 再说从儿媳妇曼玉走出阳台到听到婴儿哭，没几分钟时间。 而且但凡有点动静，以我现在的听力，应该尽收耳底。 可是我刚才什么都没听到。 冯红林再次观察了阳台一番，然后转身走到李志明面前。 整个过程中，李志明始终坐在沙发上，脸上挂着淡淡的微笑，好像这一切都在他的预料之中。 “李所，这案子绝对不是表面看上去这么简单，我怀疑和婴儿连续失踪案有关，所以申请立案调查！” “好！” 胖女人刚才被冯红林瞪了一眼，似乎有点怕他，没那么嚣张了，潘仁雄对着李志明尴笑两声：“李所，毕竟这是我家，还请注意社会影响。” 李志明脸上的笑容慢慢消散，他缓缓站起来：“放心吧！这次我亲自带队，不管结果怎样，这里的事绝对不会透露出一个字。” “那好！” 说完拉着气冲冲的胖女人进了里屋。 通知了所里，很快刑警队的人赶了过来。 冯红林先让女警给儿媳妇曼玉录了口供。 “姓名！” “陈曼玉。” “年龄！” “25周岁。” “请你如实描述清楚身上的伤是怎么来的，不能对警方有所欺骗或者隐瞒，否则就是欺警！” 女警后半句话一字一顿。 陈曼玉赶紧点头。 “是……是我婆婆打的，因为我这个月又没怀孕，所以……” 陈曼玉不敢撒谎，又害怕躲到了卧室的恶婆婆，所以说话吞吞吐吐的。 我站在一侧听了个大概。 女人原本是模特，也就是俗话说的“嫩模”，和潘小明结婚时还没大学毕业。 有一次陪同事去医院看病，被医院的妇产科主任张金花看上了，在一阵死缠烂打后，成了张金花的儿媳妇。 单看家庭，陈曼玉父母都是打工的，住在镇上，往上倒腾三代，也都是贫民。 可张金花一家不同。 张金花父亲生前是市人民医院的副院长，她现在也是市人民医院妇产科主任。 她老公潘仁雄是市里的副所长，副处级干部。 表面看陈曼玉是高攀了。 实话实说，她选择成为张金花家儿媳妇，主要也是看他家物质条件好。 可是结婚后，才意识到事情不是表面这么简单。 正常情况下，父母这么优秀，作为独生子的潘小明应该也差不到哪去。 可实际清楚并不是这样。 说到这里，陈曼玉的话遮遮掩掩，脸色红到了耳根，似乎有难言之隐。 在女警的一再追问下，才交代，最近一年多时间，每个月她都会被婆婆毒打，除了遭受毒打还时不时被罚，之前我们见识到的被关阳台，就是惩罚的一部分。 说到这里，只听“哐当”一声，张金花和潘仁雄进入那扇房间的门开了，潘金花怒气冲冲地奔出来，跑到陈曼玉面前，抬手就扇陈曼玉的脸。 我见他斗鸡一般冲过来，已经猜到会动手，也赶紧往前挪了几步，站到了陈曼玉身侧，在张金花抬手打人时，我忙伸手握住了她手腕。 “你想干嘛？” “这是我家，她是我儿媳妇，我想干嘛干嘛，用你管啊！” 自从见到这胖女人我就一肚子气，刚才是一忍再忍，一直忍到现在。 见她这么蛮横，此刻我那还能忍得住，反手就是两耳光。 “啪！啪！” 两声脆响把李志明、潘仁雄、冯红林引了过来。 “你……你怎么打人啊？警察打人，这不是知法犯法嘛！老李，你……你怎么管的属下？” 见自己老婆被打，潘仁雄怒不可遏，颤抖着手指着我鼻子。 估计刚才张金花叫嚣着来打陈曼玉的一幕几个人都看到了。 “这不是我属下啊！”李志明脸上故意露出诧异神情，扭头问冯红林，“红林，这是你朋友？” “对！我朋友！” “什么？你竟然不是警察！那……那这其不属于私闯民宅？李所长，你得赶紧把他拘留起来！” 一听我不是警察，张金花气得浑身剧烈颤抖起来。 “是啊！老李，这到底怎么回事？他不是警察，怎么会和你们刑警队的队长在一起？还来了我家！你……你们得给个交代吧！” 李志明微微一笑：“说得对！不过这事如果公事公办的话，得让张主任去一趟派出所，还要详细录一份口供——不过这样的话，恐怕家里发生的这些事就隐瞒不住了！” “不行！”李志明话刚说完，潘仁雄立刻摆手表示不同意。 就在双方有些僵持时，一个矮个刑警气喘吁吁地跑了过来。 “李所，冯……冯队！婴儿的家属联系到了！” “奥？弄清楚孩子怎么弄丢的？” “这个——就是昨晚锦华小区12号楼，在家里不见的那个婴儿！” “什么？” “还有这种事！” 第161章 迷路的主播亡灵 前天晚上莫名丢失的婴儿找到了，这算是件好事，可失踪婴儿却诡异地出现在了潘仁雄家里，事情就复杂了。 按照规定，出了这种事，潘仁雄一家四口都有嫌疑，得到所里录一份详细的口供。 可毕竟对方身份特殊，李志明在和潘仁雄商量后，决定现场录口供。 此刻，张金花也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主要是担心不良影响，也收了收嚣张的气焰，开始配合起来。 婴儿父母和爷爷奶奶赶到现场，抱住孩子后，一家五口便痛哭起来。 李文康陪他们去了一趟医院，给婴儿做个全身检查。 我实在不愿意看到张金花两口子丑恶的嘴脸，和李志明、冯红林打了个招呼后，离开了25号别墅。 离开时瞥了一眼愣愣地站在角落，并且目光呆滞的潘小明，他明显邪气压身，我隐隐的有种感觉，这家的事还没完。 回去的路上接到了李佳琪的电话。 “老板，有了个怪客人！” 我条件反射道：“又是那个怪女人？” “不是！这次是个男的，说……说自己在臭水里泡了好几个月，刚被人救上来，却找不到家了！” 我没听明白：“啥意思，找不到家，来咱们杂货铺干嘛？找警察多好！” 话说完，也意识到问题了。 “他说在臭水里泡了好几个月？” “嗯！他自己是这么说的！” “是个什么样的人？” “看着和老板年龄差不多，比你高点，比你壮点，还比你……” “行了！他现在人呢？” “走了啊！” “走了？不是找不到家里，怎么走了呢？” “他说求老板你去帮他找到回家的路！” “等等啊！这样的话，他应该在店里等我，怎么……怎么离开了呢？我去哪找他？” 李佳琪顿了一下，才再次回道：“这个——他说老板知道去哪里找他。” 说话间，汽车停到了杂货铺外空地上，我赶紧下车，见到李佳琪想先训她一顿。 “老板！事情就这么个事情，情况就这个情况，他说完就走了，等我追出去，人已经不见了！” 基本确定对方是鬼。 我话锋一转：“你仔细描述一下这人的样子！” “奥！身高……” “说别的！与众不同的地方！” “脸和脖子，还有手都有些浮肿，肩上还扛着个黑色摄像机！” “摄像机？” “嗯！” 我脑中迅速整合资料。 说自己在臭水里泡了好几个月，应该是指死后，尸体一直泡在水里。 刚被人救上来的意思，应该是说尸体刚被打捞上来。 背着摄像机，应该是死前就背着。 最关键的一点是，他说我知道去哪里找他。 这不扯淡嘛！ 我知道…… 难道是油城卫校的实验楼？ 对！刚才来杂货铺求救的鬼，应该是此前被害死在实验楼的那个专职主播。 尸体被发现后，应该被警方送去了殡仪馆停尸房，因为某种原因，他的魂魄留了下来。 至于为什么死后好几个月魂魄依然没下去，我就不知道原因了，毕竟阴司的很多禁忌和规矩我还不懂！ 看看时间，已经夜里十点多，我赶紧再次驱车来到油城卫校。 可能实验楼的事闹得太大，我看到学校门口贴了一张告示：因突发事件，学校放假三天，任何人不得以任何理由进入学校，否则后果自负。 校园内一片漆黑，就连门卫室都关着灯，也不知道是门卫睡了，还是根本就不在。 沿着老路一口气来到实验楼。 此时，实验楼的门上多了两张交叉的封条。 我无意破坏，还是再次爬窗进入。 直接来到地下一层，就看到一个高瘦的小伙子站在楼道里。 高高瘦瘦的，扛着个摄像机，脸、脖子，手被都有明显的浮肿。 就是李佳琦说的那人！ 知道对方是鬼，我也不怕。 “你找我来，是不是还有其他事？” 看到我，小伙子连连鞠躬。 “你能来，简直太好了！求求你救救我，也救救他！” 说着，指了指其中一个房间。 我赶紧跟着他走进去。 这次再闻到刺鼻的混着尸臭的福尔马林气味，我没有作呕。 可能昨晚在这地方待了一两个小时，适应了，再说旧地重游，我提前有了思想准备。 房间内水泥池子里只有浑浊的冒着泡的液体，一具尸体都不见了。 小伙子指着上一张黄纸：“他被封在了里面，是我亲眼看到的，我也是昨天才逃出来。” 这是一张符箓，被贴在两米多高的位置，因为地下一层光线太暗，加上墙和符箓颜色差不多，不仔细看，还看不到。 “我之前也被困在墙上，今天……今天困住我的那张纸掉到了地上，我这才逃出来的。” 果然，我在墙角下看到了另一张符箓。 看来事情比表面看起来更复杂，两个老头杀人后，竟懂得用术法困住俩人的魂魄。 不知道这背后还有没有其它人作祟。 我找到昨晚倪小珠用来戳尸体的长木棍，把墙上的土黄色符箓戳了下来。 几乎在土黄色符箓落地的一瞬间，一个人影缓缓站了起来。 这人三十来岁，又矮又瘦，尖嘴猴腮不说，还一脸的雀斑。 可以说又丑又猥琐。 见到我，他下意识后退了两步，后背撞到的墙上。 “你……你是谁啊！” 一开口，是浓厚的四川话。 “我还没问你呢！你是干嘛的，为什么大半夜来这种地方？” 雀斑男显然底气不足，缩着身体，低下了头。 “他是小偷！” 高瘦男大吼道。 雀斑男没敢抬头，也没否认，就等于承认了。 我一下子也就明白了！ 俩人都属于不作死就不会死，一个三更半夜来实验楼进行恐怖直播，另一个敢来这种地方偷东西。 虽说就这么被俩老头弄死，有点亏，可也怨不得别人。 不管怎样，人已经死了，尘归尘，土归土，一切也就这样了。 我正准备念一段送魂经，渡他们下去，忽然一个熟悉的人出现在了门口。 “老魏！” 看到肥胖的身躯，我立刻认了出来。 “兄弟，你怎么在这里？这个点，阳间应该是子时左右。” “我不是这一区的走阴人嘛！来干活啊！” 老魏呵呵一笑：“看我这脑子，人死了，脑子也不灵光了！我差点忘记兄弟也是吃阴间饭的。” “你来这里应该也是任务吧？” “对！”魏成志指了指雀斑男，“来索拿他！都找了好几个月，刚刚‘追阴导航’才出现他的信号。” 我知道作为阴差，魏成志的职责是专门猎捕犯了罪的鬼，雀斑男生前肯定没少犯事。 虽然他死了好几个月，可魂魄始终被困在这里，连阴差都索不到。 “明白了！” 魏成志掏出比成人大拇指还粗的铁链子，缠到了雀斑男脖子上。 整个过程，雀斑男不敢有一丝一毫反抗，就如同耗子碰到了老猫。 “老魏啊，这人生前干过啥缺德事？” 魏成志扯了扯铁链子：“从云川老家害了个十五岁的中学生，手段极其残忍，跑路到油城，又多次偷抢。” “那是该死！对了，他叫啥？明天我和警察说一声，不管怎样，得确定死者身份。” “杨建强，云川省绵竹市明津县丁庄镇的。” 老魏把杨建强的魂魄抓走后，墙上出现了白门，一道白光随之射出，把瘦高男的魂魄吸了进去。 见他马上到阴曹地府了，肩上还扛着摄像机，我忽然有了个想法。 第162章 人头怪鸟 阴间直播是不是可以由他来干？ 感觉这小伙子人不错，为了满足观众需求，他敢三更半夜来卫校实验楼直播。 自己魂魄刚从符箓逃出来，就想着救雀斑男的魂魄，或许可以和张大海沟通一下，让他跟着我干。 不过这事应该没我想象的这么简单，不知道阴间直播属于什么样的组织，以张大海的权限，未必能插手。 悦耳的唢呐铃声响起，拿起手机一看。 “恭喜你获得258阴德。” 如今，获得几百阴德已经无法刺激我的兴奋神经。 我刚从窗户爬出来，就听到校园内有人窃窃私语，听声音，似乎是朝着这边走来的。 嗯？ 不是禁止任何人进入校园么？刚来来的时候我也注意过，所有建筑内都漆黑一片。 我赶紧躲到路边的花池子后面。 果然，两个黑影蹑手蹑脚朝着实验楼走来。 我第一反应是小偷！ 随着俩人距离越来越近，这种想法随之打消了。 先是听着俩人声音很熟，听了几句，也就听出来了，来人竟然是卫校的校长孙桂平和徐半仙。 真想不到他俩怎么凑到一块了！ 孙桂平一口一个“徐大师”，恭敬至极，徐半仙一身玄黑色道袍，左手罗盘，右手桃木剑。 “徐大师，出事的就是这栋楼。”孙桂平指着实验楼。 “无碍！无碍！我来了，事情定然能摆平。” 明白了怎么回事后，我忍不了笑了。 此刻，俩人的魂魄都离开了实验楼，看来这次徐半仙又装逼成功了。 油城卫校实验楼的事算是解决了，我沿着原路离了开卫校。 天有点阴，没有月亮，光线有些暗，亏得现在的我视力超常，能看清身前百米内的景物。 我没有立刻上车，而是沿着公路漫无目的溜达。 刚走了几百米，就听到一声奇怪的叫声。 像是鸟叫，又像是婴儿哭。 我抬起头就看到距离我五六十米的路灯下站着个人形怪鸟。 看腿和脸是个女人，但浑身又长着羽毛，还有一双大号的翅膀。 最邪门的是她怀里抱着个婴儿，看她抱婴儿的姿势还很娴熟，是抱着，不是抓着。 鸟人站在路边，像是在等什么人，或者暂时休息。 又是几声乌鸦叫，我视线随之上移，就看到路边的梧桐树上停满了鸟。 看大小，树上的都是平常所见的乌鸦。 三棵树，黑压压的满是乌鸦，估计至少有几千上万只。 鸟人扭头看到了我，朝我尖叫一声，然后扑扇开巨大的翅膀，猛地飞了起来。 怪鸟的羽毛色彩斑斓，飞起来犹如一把绚丽无比的大伞。 我一下子看呆了！ 三棵树上的上万只鸟像是收到了命令，全都扑扇开翅膀，紧紧跟随着鸟人朝着西北方飞去。 上万只乌鸦齐飞，场面十分壮观，也真诡异。 很快便消失在了我视线中。 我赶紧跑到刚才怪鸟所站的地方，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香味，看到地上有一片五彩斑斓的羽毛。 应该就是怪鸟留下的。 难道连续的婴儿失踪，就是刚才这怪鸟干的？ 这到底什么东西？ 显然不属于人类，身上并无阴气，似乎也不是鬼。 能神不知鬼不觉把婴儿偷走，这种能力不亚于一般的鬼。 她刚才抱着个婴儿，难道就是今晚刚刚偷走的？ 这么一想，我赶紧给冯红林打电话。 电话一接通，先是听到一阵嘈杂声。 “是不是又有婴儿失踪了？”我直接问。 “是啊！兄弟你怎么知道的？” 冯红林喘着粗气，听他惊讶的语气就知道自己说对了。 “冯哥，你在哪？” “河聚路的康惠小区！我也是刚到，正在了解具体情况。” “是不是距离油城卫校不远？” “对！卫校东侧，距离有3公里吧！” 听他这么说，我确定刚才大鸟抱着的就是今晚失踪的婴儿。 “冯哥，别费劲了！刚才我见过凶手！” “啊！在哪？没……没抓住他？” “没！” “那看清凶手是什么人了？” “冯哥，实话告诉你吧，凶手不是人。” “不是人？什么……什么意思？” 冯红林显然有些懵圈。 “一两句话说不清楚，这样吧冯哥，我马上去找你。” “那行！我就在小区门口等你！” 我收好羽毛，然后开车直奔康惠小区。 “兄弟，你怎么会在附近？”见到我，冯红林脸上写满了问号。 两个小时前，我们还都在潘仁雄家。 我摆摆手:“冯哥，这个不重要！刚才我看到一只怪鸟，怀里抱着个婴儿，可能就是康惠小区刚刚失踪的婴儿。” “什么怪鸟啊？” 我简单描述了一下，然后掏出那根羽毛， “这羽毛就是从那怪鸟身上掉下的。” 接过羽毛，冯红林连连称奇:“这么漂亮的羽毛，我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见到。” “你说是鸟把孩子抱走的？”冯红林带着疑惑语气反问我。 “对！我亲眼看到的。” 冯红林挠挠头:“兄弟，不是……不是我不相信你说的话，可是如果照你这么说，那鸟和正常成年人体型差不多，是怎么神不知鬼不觉，把婴儿偷走的呢？” 我苦笑一声:“冯哥，我也这么想过，可是你换个思路想啊，正常情况，世上可能存在人头人腿的鸟？” 冯红林摇摇头。 “那就是了！这件事本身就不能从常理角度思考。” “是这道理！那咋办？如果凶手不是人，那这案子我们就破不了啦！” “那也未必！” “兄弟的意思是……” “这事我会帮忙——咱们一起想办法吧！” “我觉得先得弄清楚这是什么鸟！” “对！冯哥能不能找个鸟类专家问问？” “行！这事我想办法！” “还有件事啊，冯哥！我知道实验楼另外一具尸体身份了！” “奥？” “是个云川省丁庄镇的逃犯，叫杨建强，在那边害了个十几岁的女孩，来咱们油城后也没少干偷鸡摸狗的事。” “太好啦！这些信息很重要，我马上落实。” “嗯！联系到鸟类专家，喊我一声，我陪你一起去。” “没问题啊！”冯红林顿了一下，抬头看着我，“兄弟，你能不能透个底，这一切你是怎么知道的？” 我笑着摇了摇头。 “明白了！” 冯红林呵呵一笑。 回到租房时，已是凌晨三点半。 我洗了个澡，也没睡，而是盘膝修习。 没几分钟，身心便进去到了物我两忘的状态。 第163章 姑获鸟的秘密 修习完一个周期，睁开眼，感觉浑身有种说不出来的舒服。 想到昨晚在卫校实验楼，和刘海柱对砍了一刀，被硬生生撞倒在地。 还有上次在滨州地区的结界里，被假我死死掐住脖子的情景。 如果不是穿红裙子的李佳琦出现，恐怕我就算没死在结界中，现在也是泡在实验楼地下一层水泥池子里的尸体。 人不能总靠运气侥幸脱险！ 看来我还得学点类似于武术之类的的防身技能。 这么想着，便拿起手机，在阴司app上搜了搜。 还真搜到一本《乾坤格斗术》和一本《沾衣十八贴》。 看名称，这两本都合适，价值各为23阴德和36阴德。 看了一下说明后，赶紧购买。 购买成功后，一扭头就看到身侧放着的两本深蓝色封皮的线装书。 一看就是古书。 多次见识到阴司的神奇，此刻我已经见怪不怪。 赶紧拿起这两本书。 用了半小时，我把两本书的内容全部“复制”到大脑里。 “复制”完成，我脑海里顿时冒出个小人，小人手脚并用，在演示武术动作。 更神奇的是，小人会根据我的意识加快或者放慢演示速度。 我闭上双眼，静静地躺在床上，就这么用这种奇怪的方式练习武术。 练习完两本书中内容后，睁开眼，天已经亮了，穿着睡衣的吴敬可和胡小雅笑嘻嘻地看着我。 我下意识地赶紧扯过一侧的被褥，遮住身体关键部位：“怎么了？干嘛这么看着我！” 胡小宇呵呵笑着坐到我身侧：“还问我们干什么，你刚才在干嘛呀？老板！” “我在睡觉啊！” “睡觉？作恶了梦了吧！又是摇头晃脑，又是伸胳膊缩腿，嘴里还和念经一样，我还以为得癫痫了呢！” “嗨！刚才还真做了个梦，梦到又回到中学时光，正在跟着体育老师做第八套广播体操呢！”我赶紧胡诌道。 俩人互望一眼，吴敬可笑道：“真的假的？做广播体操还能累成这样！” 他这么一提醒，我才注意到自己所穿的衣服已经被汗水浸透。 不多解释，我赶紧洗澡换了身衣服。 吴敬可买来小笼蒸包和豆浆，吃完早饭我送胡小雅去杂货铺上班，然后给徐半仙打去电话，当然昨晚在油城卫校看到他的事只字未提。 “小子，你现在很不简单啊！” 电话一接通，徐半仙笑着说出了这么句话。 “徐大师这话怎么说的！” “听油城卫校的校长提过你，说你帮了派出所一个大忙，也帮了他们学校一个大忙！” 我没心思和他扯这些，便直奔主题：“老徐，你知不知道一只人脸人腿的怪鸟，大小和正常人差不多，羽毛十分绚丽，一片羽毛有七种色彩。” “嗯？你……你为什么忽然问这种鸟？” 听语气，徐半仙一定是知道些什么。 “和最近一件特殊的案件有关！” “奥！”徐半仙并没直接回答，而是反问我，“这鸟的四周是不是环绕着很多乌鸦？” “对啊！” “你说的这鸟是不是喜欢偷小孩，而且喜欢抱小孩？而且叫声有点像婴儿啼哭？” “是啊！你快说，这到底什么鸟？” “难道是传说中的姑获鸟？”徐半仙依旧没立刻给出明确答案，而是又来了个反问句。 “什么是姑获鸟啊！”我耐住性子继续问。 “一种传说中的邪鸟，是夭折婴儿的冤魂化作而成的，所以这种鸟特别喜欢孩子，尤其是还在襁褓中的婴儿。” “你刚才说这这鸟喜欢抱小孩？是不是最后把孩子撕碎或者吃掉？” 不知道为啥，听他说姑获鸟喜欢抱孩子，我一下子想到了《天龙八部》中的叶二娘。 叶二娘喜欢偷和抢人家的婴儿，抱着玩一阵后，直接撕碎。 “那倒不是！虽然姑获鸟是夭折婴儿的冤魂化作成的，据说这种鸟也十分凶残，可在小孩面前它却格外善良，不但不会伤害小孩，甚至会保护他们。” 听徐半仙这么说，我悬着的人总算咽回到了肚子里。 “这种鸟在什么情况下才会出现？” 徐半仙顿了一下，才回道：“可能有大量婴儿怨气出现的时候吧！” “奥！”我问了最后，也是最关键一个问题，“老徐，你知道怎么对付这种蛊惑鸟？” “这个我怎么可能知道！”徐半仙呵呵一笑，“既然阴婴儿的怨气所生，也是因为婴儿的怨气而现，我觉得只要消除导致它出现的怨气，它自然会离开。” 一听，有道理啊！ 挂掉电话后，我梳理了一下思路。 什么情况下，才段时间内出现大量婴儿的怨气呢？ 想弄清楚这个问题，首先得弄清楚往前的问题——什么地方或者什么时间会导致短时间内死大量婴儿呢？ 有个人应该可以回答这个问题。 我赶紧拿起手机给李文康打去电话。 李文康现在可是法证科科长，应该能掌握这些资料。 电话响了七八秒钟，才被接起来。 “喂！兄弟。” 说完话，明显听得到李文康大喘了一口气，似乎很疲惫。 “怎么了，李哥？这才早晨八点半，你……” 我话没说完，他便苦笑道：“继续给‘大体老师’做尸检呗！时间紧急，领导要求今天上午必须提交完整的尸检报告，没办法！只得一早带着科室兄弟们加班。” “那进展怎样？” “快完成了！不过尸检报告实在不知道怎么写。你知道我们在尸体内发现了什么？” 其实我知道，但还是假装不知道，而且很好奇：“发现了什么？不会是虫子吧！” “比虫子更可怕！是一种不属于咱们这一带的蛇！这种蛇生活在贵州和湖北一带的山里。” “啊？那真是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别多！” “是啊！有的忙了。”他再次叹息一声，“你有啥事？兄弟！” “李哥，能帮我查个资料？” “咱这关系，你咋还这么客气啊！说呗？啥事！” “你知道最近有没有什么地方，或者什么事件导致大量婴幼儿死亡？” 李文康顿了一下，反问我：“什么叫大量死亡？具体有个数量范围？” “也没有！怎么也得十几个以上吧！” “最近还真有一件，不过上头领导一再要求尽量封锁消息，把负面影响降到最低。”李文康压低了声音回道。 “放心！我不会乱说。” “嗯！我当然相信兄弟了。”他再次顿了一下，声音更低了，“康康乐妇幼保健中心这名字你听过？” “没听说过啊！” “这也正常！你也没孩子，所以平时不关注这种地方。这是本市一家名气比较大的妇幼保健医院，私人的，这医院一个月前爆出件惊雷大消息！” “医院里死了很多婴幼儿？” “对！他们医院使用了一种违禁药物，导致十几个出生到一岁左右的婴儿相继死亡，医院给每个家庭赔偿了六十几万，总算把事情压了下去。” 听得我只想破口大骂。 “什么父母啊！这么不负责任，亲生骨肉的命就值六十几万？” “唉！这事一言难尽，父母有正式工作的，生孩子有医保报销一大部分钱，所以都会选择国家医院，来这种地方的，一是不管生产还是住院，所有的花费没地方报销，二是这种私立医院手续简单，价格相对也低……” 我无言以对，毕竟自己从记事开始家里就穷，买东西能到小摊，绝不进超市，能在小超市买到，绝不去大超市。 人穷志不一定短，但一定得勒紧裤腰带过日子。 挂掉李文康的电话后，我赶紧又给冯红林打了过去，如果昨晚我看到的真是蛊惑鸟，那失踪的婴儿应该还好好活着。 不过想验证那只鸟到底是不是蛊惑鸟，我得让冯红林查清楚一件事情。 第164章 懂鸟的林教授 电话里冯红林告诉我，已经联系到一位鸟类专家，对方上午有空。 这样也好，且听鸟类专家怎么说，也不能只能徐半仙一人之词。 挂掉电话后，我先去了派出所接上冯红林，然后按照他所说的地址到了油城市动植物博物馆。 “您好，我找林副馆长，已经提前和他预约好了！” 走进博物馆，冯红林直接对接待员说明来意。 “好的！稍等！” 女接待员打电话确认后，让我们直接去202副馆长办公室。 敲了敲门，屋内传出一声嘶哑的老头声音：“请进！” 打开门，一个瘦小的老头映入眼帘。 办公室约五十几平米，东西两侧墙上是一排架子，上面摆满了大大小小的鸟类化石和标本模型。 “您好，林馆长，我是冯红林！” 老头站起来，走到办公桌前，指了指一侧的沙发：“是冯队长啊！请坐。” 我俩坐下后，他也坐到对面的沙发上。 “你们李所已经在电话里说了事情的大概，有啥想问的，你直接开口吧！别的方面真不敢保证，只要是和鸟有关的，我应该能给予帮助。” 一听这位林馆长就是畅快之人。 “好！”冯红林开口前，先小心翼翼掏出那根五彩斑斓的羽毛，然后双手递给林馆长。 我注意到，林馆长看到羽毛的一刹那，脸色微变。 “是这样的，林馆长！最近发生了一件十分诡异的婴儿失踪案，我们怀疑和最近出现在本市的一种怪鸟有关，目前关于这只鸟的情况，只有这枚羽毛和一个目击者。” 林馆长微微点头，很谨慎地伸手接过羽毛。 “这么艳丽的羽毛，我平生还是第一次见到！” 他举起羽毛，仔细观察一番，说话的声音明显激动起来，嘴唇还微微颤抖。 他从未见过，这话其实已经表明自己不知道这是什么鸟的羽毛。 “林馆长，那您能判断出这是一种什么鸟？” 林馆长把羽毛放到了桌子上，然后反问冯红林：“冯队长，可否先描述一下这只鸟的样子？” 冯红林点点头，给了我个眼色。 既然他不知道这是蛊惑鸟的羽毛，我也没必要给他义务讲“科普知识”。 “昨晚阴天，我距离它又远，看的不是很清楚——身高和成年人差不多，一米七左右吧！头和腿是人的，身体表面长了一层绚丽的羽毛，而且还有一对美丽的大翅膀！这只羽毛就是塔飞走后，我捡到的。” “世上还有这样的鸟？怪哉！怪哉啊！” 我也朝冯红林回了个眼色，他大概听我描述大鸟时，明显带有应付语气，就已经明白我的想法了。 “难道连林馆长也不知道这是什么鸟？” 林馆长并未正面回答，而是咋舌道：“如果小兄弟描述的准确无误，那首先确定这不是凡间之鸟！” “什么意思？”冯红林不解地问。 “几乎世界各地的古代神话中都有关于神鸟的描述，例如美索不达米亚神话中的安祖鸟，这是一种巨大的怪鸟，长着狮子的头，老鹰的身体，还有埃及神话中的太阳鸟，古希腊神话中的斯廷法卢斯湖怪鸟，阿拉伯神话中的戴胜鸟……” 哪有心思听他说教，我忙接茬：“林教授，外国的就先不说了！咱们大夏国的神话中有没有类似的鸟？” 林教授似乎意犹未尽，但只是朝我笑了笑：“大夏国传说中的神鸟也不少！例如所有人都知道的凤凰，还有青鸟——神话中，青鸟可是西王母的报信大使。” 我干脆直接挑明：“有没有一种叫姑获的邪鸟？” “蛊惑鸟？有！不过根据传说，蛊惑鸟是来自阴间的使者，是魔鬼的化身，专门惩罚那些残害儿童的人，挖他们的心，啄他们的眼，据说每逢发生战争或者特大灾难时，蛊惑鸟便会从地狱出来，跟随它的还有另一种常见的死亡之鸟。” “是乌鸦？”我随口而出。 林教授用赞许的目光看了我一眼：“对！就是乌鸦！蛊惑鸟出现，必定会有成群的乌鸦跟随它。” 林教授最后这几句话改变了我对他的态度。 看样子他也是有真才实学之人。 “你们等一下啊！” 说罢，他转身走到办公桌后面的书柜前，打开下面的橱窗门，一阵翻找。 “找到了！” 再次站起来，他手里多了一本旧书，书名还是用毛笔写的，而且明显褪了色。 这本书并不厚，大小和小学生语文课本差不多，看着只有五六十页的样子。 林教授小心翼翼地把书放到桌子上，然后一页页地翻开。 第165章 想让你满地找牙 出乎我预料的是，每一页纸上都只有一幅画，画的旁边只有几个笔画繁多的篆体字。 林教授翻了十几页后，忽然停住了。 我一眼就看到了这一页纸上画着的就是昨晚的见到的那种鸟。 女人的脸，女人的腿，浑身一层绚丽的羽毛，两对特大的彩色翅膀。 “难道你昨晚看到的是这种鸟？” 林教授声音有些颤抖，一脸严肃地问我。 此时，他看着我的眼神让我很不舒服。 “对！” “天呐！难道这些传说都是真的！” 说完这话，林教授指着桌子上的书：“这书是我偶然得到了，是一本元明时期的古书，名为《异鸟录》，世上只此一本，连副本都没有，书中描绘的是大夏神话中出现过的44种鸟，当然也包括我刚才提到的凤凰和青鸟。” 冯红林明显有些急躁，忙问：“林教授能不能详细介绍一下这种姑获叫？” 林教授点点，深吸一口气，开始了一番讲述。 挺让我吃惊的是，他说的和徐半仙说的差不多，只是更详细一点。 这让我感觉越来越不了解徐半仙了。 姑获鸟为阴气幻化而成，所以可以自由幻化身形，既可以是半人半鸟的状态，也可以是鸟，或者人。 一定要划分性别的话，姑获鸟是雌性，所以幻化成人也是女人。 这样就能解释她怎么神不知鬼不觉偷走那些婴儿了。 离开油城市动植物博物馆，我和冯红林商量了一下。 如果凶手是传说中的姑获叫，丢失的那几个婴儿应该没事，而是被姑获鸟送到了缺少婴儿的家庭里。 就像送到陈曼玉家一样。 只不过另外那些缺少婴儿的家庭选择留下了忽然出现的婴儿。 他们在看到家里忽然冒出个小婴儿时，肯定也震惊，也疑惑，但忽然拥有孩子的喜悦最终遮挡了住了一切。 他们可能会自欺欺人地以为这孩子是老天爷送的，老天爷知道他们家缺个孩子，所以派神仙送给了他们家一个。 有了这个线索，再调查就有方向了。 冯红林迫不及待地在车上给属下打去电话。让所有人改变行动，不用再漫无目的地监视各小区，而是调查有没有忽然多出个婴儿的家庭。 通过社区以及医院和妇幼保健院，这事应该不难查。 刚布置完，冯红林又接到了另外一个同事的电话。 再次挂掉电话后，他激动地朝我猛拍了一下自己大腿。 “兄弟，你简直神人啊！” “怎么了？” “我属下已经调查清楚，丢失儿童的这几个家庭果然存在一个共同特点，那就是家庭成员之间的关系特别差，不是闹离婚，就是整天吵架，而且他们都后悔要了孩子。” 案子总算有了进展，但最愁人的事还没解决。 怎么制止姑获鸟呢？ 最关键的是怎么化解婴儿的怨气，送走这只姑获鸟。 既然源头在康康乐妇幼保健中心，那还得到这地方走一遭。 真是巧了！ 这想法刚冒出脑海，杨玉静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今天不忙吧？” “没事啊！” “陪我去趟医院吧！” “啊！怎么了？哪不舒服？” “还不是因为你！用力这么大，还没完没了，从离开后我总感觉小腹发胀，小便还有点疼，想去挂个妇科看看，又……又有点不好意思，毕竟人民医院和胜利中心医院的很多大夫都认识我。” 一听她说要看妇科，我脱口而出：“太好啦！” “啊！你说什么？” “奥！我是说那得赶紧去医院啊！干脆就去康康乐妇幼保健中心吧！” “也行！那你来接我吧？我就在家，自己开不了车。” “行啊！十分钟内一定到。” 接上杨玉静，她满脸涨红。 “很不舒服啊！” “感觉下面破了！一想到待会儿医生可能要问的话，可能要做的检查，就觉得很不好意思。” “嗨！这有啥啊！人家医生每天都接触很多病人，啥情况没见过啊！” 杨玉静白了我一眼：“我看你似乎还有些骄傲啊！是不是你们男的都这心理？” 我忙举起双手：“真没有啊！你不舒服，我怎么还可能好受呢！” 说话间，来到了康康乐妇幼保健中心，阴司的汽车就是牛，竟然自动搜到了停车位。 下车前，杨玉静先衣领竖了起来，然后戴上茶色墨镜和粉红色口罩。 挂号排队之类的活儿肯定由我来干。 十几分钟后，我陪她走进了妇科专家门诊。 大夫是个中年妇女，微胖，先是咨询了一下情况，然后让杨玉静躺到医用检查床上。 “结婚了么？” “还没有！” 大夫的嗓门很大，听得出是天生的，杨玉静的声音比平时低了很多，明显还是很不好意思。 “外面是你男朋友？” “嗯！” “你下面都红肿了，而且子宫有点左移，问题不算大，开点消炎药，多注意休息，尤其是近期内切忌夫妻生活，一周左右应该痊愈。” 我站在蓝色隔断外，可也能感受到此刻杨玉静的尴尬。 一阵穿衣服的声音后，俩人先后走了出来。 “小伙子，不管是作为一个医生还是过来人，我都得提醒你几句啊！” “什么？” 我第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谁都是从血气方刚的年龄过来的，我也理解你们年轻人对这方面需求旺盛，可一定要注意尺度和频繁程度，你明白么？” 这下轮到我尴尬了。 赶紧低下头：“我明白了！以后一定会注意的。” 离开妇科专家门诊室，杨玉静狠狠地在我胳膊上掐了一下：“我说吧！都怪你！都怪你！” 既然医生都说没事，我也就不用担心了，随便找了个借口拉着杨玉静在医院大楼溜达。 来看病的人不算多，也不算少，时不时会看到个孕妇和抱着婴幼儿的妇女，似乎李文康说的事对医院没啥太大的负面影响。 一共五层，转了个遍，并没发现异常。 “哪有领着女朋友逛医院的！” 我还想拉着杨玉静到后面楼里看看，她却使劲拽着我，不让去。 是啊！我也是个奇葩！ 算了，还是再找个时间来吧。 俩人有说有笑地走到停车场开车，我刚准备开车门，忽然“啪嗒”一声，旁边一辆大众车的前杠掉了下来。 立刻有四五个彪形大汉冲了出来，把我们围在了中央。 一看就是一套娴熟的动作流程。 “兄弟，够猛的！” 和我面对面站着的黄毛咧嘴叫嚣道。 “怎么了？”意识到这是碰瓷的，我拉了一下杨玉静，把她挡在身后。 “弄坏了我们的车，总该给予赔偿吧！” 另一个毛寸也嘿嘿一笑。 “明白了！痛快点说个价，甭啰嗦！” “这车可是限量版的，属于无价！看你也是无心的，就赔个八千八吧！这价吉利也公道。” “不高！现金还是转账？” “都可以！我们不为难人！” 一看这几个就是惯犯了，正好让我试试在阴司买的两本书上的招数管不管用。 “这里是公共场合，这么聚众嚷嚷影响不好，我这人爱面子，要么去那边呗！” 我指了指停车场北侧平房前的空地。 “行！” 怕我们跑掉，五六十米的距离几个人始终围着我俩。 “你想现金还是转账？” 黄毛应该是几个人的小头头，再次朝我咧嘴笑了笑。 我也回敬了个灿烂的微笑。 “我想让你满地找牙！” 第166章 初显身手很震惊 听我这么说，几个人都是一愣，不过马上又恢复了嬉皮笑脸的样子。 “小子，我没听错吧？你是不是想表达，想被我们打的满地找牙？” 黄毛这话说完，另外几个纷纷摩拳擦掌，龇牙咧嘴地朝我围过来。 杨玉静有点担心我，想挡在我身前，被我伸胳膊拦在了身后。 “他们要钱，给就是了！就当花钱消灾。”她着急地小声在我耳旁说道。 我轻轻拍了拍杨玉静紧紧拉住我的胳膊，故意提高嗓门：“放心吧！这几个废物还不能把我怎么着。” “你小子骂谁废物呢！” 毛寸“噌”的一下拔出了匕首，在身前晃了晃。 我依旧面带微笑，伸手指了指他，又指了指另外几人：“我说你，你，还有你们几个！” 我挨着指了一遍。 “混蛋东西！” 毛寸怒骂一声，挥起明晃晃的匕首捅向我小腹。 还真是地痞流氓，挺有打斗经验的，这一下如果被他刺中，死肯定死不了，不过瞬间会因为重伤而失去反抗力。 奇怪的一幕出现了！ 见他出刀一瞬间，还是很猛的，速度也很快，可手里的匕首举到空中，再垂下来，刺向我小腹时，却慢得如同电影中镜头慢放。 什么情况？ 而且毛寸脸上表情也僵住了。 匕首距离我二三十厘米时，我轻轻松松抬脚踢到了他手腕上。 “哎哟！” 毛寸尖叫一声，身体转了两圈后，摔倒在地。 被我一脚踢出的匕首竟然飞出去三十几米，“咔”的一声扎到了砖墙上。 几个小痞子顿时懵了。 黄毛恶狠狠地瞪着我，慢慢地掏出了腰里别着的匕首。 “兄弟们，拿家伙！一起上，废了这小子！” 毛寸一声怒吼，另外三人也拔出匕首，四个人一起举起手中匕首，吆喝着砍向我。 和刚才一样，他们出手时动作很快，也很猛，可靠近我时，却骤然慢了下来，而且是那种不正常的慢。 我轻轻松松踢出四脚，再次把四把匕首踢飞。 四把匕首也都飞出几十米。 同时伴随着四个人后仰着倒地，四声惨叫响起。 五个人或者趴着，或者仰面躺着，哀嚎连连，气喘吁吁，一时间竟谁也没能爬起来。 没想到从阴司买的两本书里的技能这么厉害！ “你……你到底干嘛的？” 黄毛脸色铁青，鼻尖和额头上满是汗珠，再看他右手的手腕，呈90度下垂，似乎齐刷刷断了。 其他几个人的情况也差不多，全都用惊悚的眼神看着我。 “我就是我啊！既然不认识，干嘛招惹我！” “你……” 黄毛气得瞪大眼，看着很想开骂，不过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还有事？” 我走到黄毛身前，轻轻蹲下，问他？ “对不起，是我们错了！请你原谅我们。” 我其实就是想试试伸手，顺便教训教训这几个混球。 “滚吧！” 我正想站起来，忽然看到对面平房的门缝里冒出一团黑气。 凭借我超常视力，透过门缝，看到门里面有几个脸色苍白的小孩探头向外看。 发现我注意了他们，立刻把头缩了回去。 黑气也随之缩了回去。 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啊！ 五个小痞子呻吟着爬起来，仓皇逃走。 我没心思再搭理他们，叮嘱杨玉静远离这扇门，站好。 拿出降魔杵，我慢慢靠向这扇门。 这是一扇铁门，锈迹斑斑的，门栓比成人大拇指还粗，钢锁头足有一斤重。 我弯腰看向门缝内。 这似乎是一间仓库，里面乱七八糟有好几堆杂物。 每一堆杂物上都萦绕着一片黑影，几个模糊的小孩身影围着杂物跑来跑去。 此时我已经不再害怕鬼，见到铁门内的情景，反而是心中一喜。 终于找到地方了！ 此时杨玉静跟着，我不敢有过激的行动，所以决定今晚单独来一趟。 第167章 把碎尸拼凑起来 杨玉静还沉浸在我刚才的初显身手中，没发现我注意力已经转移到了一侧的铁门内。 “哇！你练过武术？这也太厉害了！简直和武侠电影里的武林高手一样，有点像《太极张三丰》里的叶问。” 我后退了两步，门内的黑气再次冒出来，像是有生命一样。 “走吧！” “好！” 杨玉静莞尔一笑，双臂紧紧搂着我胳膊。 俩人朝着停车场走去，谁知刚走出十几米，忽然四周冲出十几个壮汉。 我一眼认出了刚才被我一脚踢断手腕的黄毛。 “强哥，就是……就是这小子！你小心呐！他会巫术，很厉害的！” 被喊作强哥的是个光头，脖子上挂着大金链子，一米八里，长得虎背熊腰，左脸上还有一道十几厘米长的疤痕。 一脸凶恶像。 “没用的东西！就这么一个小鸡仔，你都对付不了？” 说完，猛地吐了口唾沫，把手中吸了一多半的香烟弹了出去。 “兄弟们！废了吧！” 他一声令下，十几个壮汉挥着铁棍、匕首、铁链子等工具，一起朝我袭来。 吓得杨玉静尖叫一声紧紧搂住我。 刚才发生的一幕再次上演。 当这些人举着家伙事靠近我时，速度骤降，我随手握住左前侧抡向我的铁棍，顺势扭向右侧，同时另一只手捏住一把砍刀的刀刃，用力一扯，砍刀便到了我手中。 至于对付另外几个，我故技重施，抬起几脚把他们手里的家伙儿事踢飞。 随着手里的武器脱手，惨叫声连成了一片，十几个人全都倒在了地上。 “妈的，今天竟然见鬼了！上啊！一起……一起上，弄死他！” 站在十几米外的强哥下意识地揉了揉眼睛，脸色骤变，但当着属下的面还是不想认怂。 这次十几个人只有五六个敢壮着胆子再次朝我扑来。 经过几次实践，对于自己的身手我已经心中有数，何况此时他们赤手空拳，我还怕个鸟啊！ 几个人靠近我后，在我眼中，他们的动作再次变得十分缓慢，我一脚一个，像踢球一样把他们踢了出去。 连我自己也没想到，没觉得用多大力气，几个人竟惨叫着飞出十几米。 这一下嚣张的强哥也慌了神，颤抖着把砍刀横在身前，连连后退：“你……你到底是干什么的？” 黄毛更是第一时间跑得无影无踪。 见强哥也想跑，我又是一脚，把身前的一个黑胖子踹了出去，重重砸到了强哥身上。 身手也试了，气也解了，我拉着一脸懵逼的杨玉静上了车，先送她回家。 安顿好杨玉静，我本想去派出所和冯红林商量接下来再怎么办，一连打了两遍，电话才被接起来。 “有事啊！冯哥。” “嗨！你猜我现在在哪？” “我哪知道啊！你在哪？” “盛世豪庭25号别墅！” “啊！潘仁雄家？” “对！怎么，两口子又家暴儿媳妇了？” “还家暴？他俩这辈子再没这个机会了！” 琢磨了一下他这话，我心中一惊：“难道陈曼玉死了？” “是死了人，但不是陈曼玉，而是潘仁雄夫妇！” 听到潘仁雄两口子死了，我先是心中一乐，然后才觉得这事蹊跷。 “怎么死的？” “小李他们还在尸检，场面十分血腥，俩人被撕碎了，而且五脏六腑全被掏了出来，心脏至今没找到。” 震惊的同时，我脑中瞬间浮现出姑获鸟的样子。 “难道是姑获鸟干的？” “对！在现场发现了一样东西！” “什么东西啊？” “一根十分绚丽的羽毛！” 我心里咯噔了一下：“冯哥，我马上过去！” “行！开看看吧！” 不到十分钟，汽车停到了潘仁雄别墅外。 此时四周已经围聚了好几十个吃瓜群众，我认出了昨晚碰到了几个长舌妇，这几个人还是聚在一起嘀咕着什么。 进入别墅，我先是嗅到一股很浓的血腥味。 然后就看到李文康和五六个属下，他们全都穿着蓝色法医制服，弯着腰在地上找着什么。 客厅中间放着一张防水布，防水布上摆着几十块碎尸块，拼成了个人形。 看脑袋能认出是潘仁雄两口子。 “冯哥，怎么会这样？” “唉！我也只知道事情的大概，昨晚咱们离开后，老两口子又动手打了陈曼玉，最后还把凉水泼到他身上，然后关到了阳台。” “这么狠毒啊！” 冯红林冷笑一声：“是够狠的，结果就变成这样了！” 一侧的李文康和我打了个招呼，然后一脸严肃对冯红林说：“冯队，死亡时间在凌晨一点到五点之间，尸体都碎成了这样，具体死亡时间无法确定。” “好！知道了！” 第168章 火中的男人 我意识到姑获鸟除了救那些出生在不幸家庭的婴儿，还开始惩戒了！ 从它杀死老两口的残忍手段看，已经愤怒至极，大有大开杀戒的意思。 任其发展下去，后果不堪设想。 “邪门啊！里里外外都找遍了，就是没找到俩人心脏，奇了怪了！”李文康擦了把额头汗珠。 看到冯红林手里的绚丽羽毛，我直言道：“不用再找了！如果我没猜错，他们的心脏已经被吃了！” “被吃了？被……被谁吃了？” 冯红林赶紧咳嗽了一声：“那个——这事以后我和你详细解释。今天的取证就到这里吧！” 李文康“哦”了一声，应该猜到了大概怎么回事。 两个女警从二楼卧室带走了陈曼玉，却没在别墅内找到潘小明。 此时的陈曼玉精神焕发，脸上还挂着微笑，她从我身侧经过时，我听到她嘴里哼着一首很多人都熟悉的儿歌。 “小小子，坐门墩，干什么，想媳妇……” 她不停重复这几句歌词，走到屋门口，忽然停住了，然后仰天哈哈大笑起来。 “笑什么？快走！” 女警催促道。 陈曼玉转身看了一眼地上碎尸，她脸上如同绽开的玫瑰，能看得出这是发自内心的高兴。 只是我总感觉她的笑十分诡异。 “她这是怎么了？” “谁知道呢！我们赶到现场时，在二楼一间卧室的门后面找到了她，已经精神失常。” “冯哥，怎么没见他儿子潘小明？” “我也好奇啊！看来还得等陈曼丽恢复神智后，好好审审她！” “你知道康康乐妇幼保健中心的事？”我话锋一转。 “嗯！如今这也不是啥秘密，只是上头压着，我们无法插手！” “姑获鸟可能和这家医院有关，我想应该着手查查！” “具体需要做什么？” “医院内停车场隔壁有个旧仓库，能不能想法让我进去瞅瞅！” 冯红林稍微一沉思，便点点头：“行！我想想办法，到时候通知你吧！” 冯红林坐到了我的车上，我这才想起来还有件事应该和他说说。 “对了！刚才我去过康康乐，还在医院停车场打了十几个小痞子，这些人都受了点伤，其中几个可能伤得挺重，这事还得靠冯哥兜底啊！” “你打了十几个人？”他满脸疑惑地上下打量了我一番，就好像忽然不认识了一样，“你小子还有这本事？” 我苦笑一声：“冯哥啊！现在的重点是我打伤了他们该怎么善后，而不是探究怎么有能力打伤他们。” “具体说说你打了啥人？” 我大体把过程和黄毛以及强哥的样子描述了一遍。 “韩永强？没事！这小子蹦跶不了几天，肯定吃牢狱饭。” “这到底是一帮啥人？人数还不少啊！” “吸血鬼！以韩永强为首，一共二十几人，整天围着康康乐妇幼保健中心刮地皮！一家医院，两家商场，还有两条街上的商店，都深受其害。” “奥！那怎么不早抓起来？” “这些事也不是你想的这么简单，而且并非我们刑警的职责。” 一番沟通后，我正准备开车把冯红林送回派出所。 车刚行驶出小区，就看到对面高楼上浓烟滚滚。 楼下围着不少人。 “不好！这是失火了！” 冯红林大吼一声，让我靠边停车。 这是一栋写字楼，十几层高，根据楼门前的广告牌子看，楼上开着不少培训学校，而且今天正好是周末，此刻楼上应该有不少学生在上课。 把车停好，俩人赶紧下车。 “这是什么情况啊！” 冯红林问一个卖烤地瓜大叔。 “不知道啊！几分钟前，12楼窗户忽然冒出浓烟，已经打了119，警察还没到呢！” 火灾归火警管，再说失火的是第12层，一般人就是有心也无力。 冯红林皱着眉头瞅了几眼，也觉得无能为力，正准备转身离开，忽然又停住了。 “你看，那是谁？” 我已经转过身，忽听冯红林大吼一声。 我忙转过身，顺着他手指望去，就看到12层失火的房间窗户内站着一个人。 因为距离远，又隔着一层玻璃，这人的五官轮廓看不太清。 可毕竟我视力超常，还是一眼就认了出来。 竟然是潘小明！ “冯哥，是潘小明！” “你……你确定？” “嗯！我视力比你们好一些，能认出他。” “走！上去看看！” “好！” 俩人一前一后，冲进大楼。 写字楼的保安正在疏散楼内人员，下意识拦住了我俩。 “着火了！你俩不要命了！” 冯红林掏出警官证，在这保安眼前晃了晃。 “是警察啊！”小保安赶紧闪到一侧。 因为火灾，大楼的电梯已经停了，俩人只好沿着楼梯往上跑。 冯红林在同龄的刑警里体力、耐力属于好的，毅力也是顶尖的，可我一口气跑了七八个楼层后，一扭头，连他影子都看不到了。 再一口气跑到着火的楼层，发现浓烟是从东侧的小海豚口才学校传出的。 和一般的培训学校一样，墙是半透明有机玻璃的。 看浓烟程度，里面的火势一定小不了，可我把脸贴到玻璃墙上往里看时，不禁吓了一跳。 教室内坐着二十几个孩子，准确说，他们全都一动不动地趴在桌子上。 老师则也一动不动地趴在讲台上。 这些师生也不知道是昏迷还是睡着了。 两侧柜台上的火苗已经窜起一米多高，天花板全被浓烟笼罩，距离师生的头顶不足半米。 这样下去，就算烧不死，也会被浓烟呛死。 暗道了声不好，我赶紧踢开门冲了进去。 第169章 第二个小明 屋内焦糊气味刺鼻，气温至少四五十度，我赶紧用衣袖捂住嘴鼻。 “大家醒醒啊！”我用力朝着一动不动的师生大吼。 然而所有人都没动弹一下。 看样子，等消防队到来，已经来不及。 一抬头，隔着一团熊熊烈火，我看到了不可思议的一幕。 原本病殃殃、神经兮兮的潘小明就站在对面墙边，距离我八九米，正死死盯着我咧嘴笑。 “你……你怎么在这里？”看到果然是他，我心中的震惊和疑惑瞬间到达顶点。 我往左侧挪了挪，指着他吼道。 潘小明并没回答我，而是伸手抓起一个已经变成火球的板凳，狠狠地扔向我。 我赶紧向左侧跳了一步躲开。 一击不成，潘小明立刻双手同时抓起两个火球。 见情况不妙，我赶紧后退好几步，躲到一个大铁架子后面。 两个大火球一个砸到了铁架子上，另一个紧贴着大铁架子飞了过去，撞到了墙上。 “你他妈的干什么？” 潘小明依旧什么都不说，继续伸手抓身侧着火的家具，准备朝我砸来。 连手套都不戴，竟然抓火，就好像他根本不是血肉之躯一样。 情急之下，我赶紧掏出手机，弯腰，快速地购买了十张镇火符箓。 因为用过一次，而且我对已经对阴司的东西百分百放心。 直接把两张镇火符箓用在自己身上，两张比扑克牌略大的符箓，接触到我皮肤的一刹那，浑身一凉，我禁不住打了个寒颤。 知道镇火符箓发挥神效了，我也就不再畏惧什么，径直朝着潘小明走去。 看到我从一片火中走出，潘小明脸色微变，用手扯断一根冒着火星的铁棍朝我砸过来。 此时的我非三日前的吴下阿蒙。 见铁棍子抡过来，并没躲，而是伸手硬生生抓住了。 抓住后，我顺势一扯，潘小明被我扯倒在地。 “你这是找死！” 到这时候了，我就算再傻也知道此时的潘小明并非正常人，而且一定不是好东西。 他刚倒下，便用力一撑，身体顺势翻了一下，以一种正常人不可能完成的动作，闪到了另一侧，然后做了个更奇怪的动作。 他弯下腰，嘴巴撅了起来，然后猛吸气。 他身前的火焰全都拐着弯钻到了他嘴里。 一口气吸了十几秒钟，然后他缓缓站了起来，肚子鼓得像个球。 他竟然把火吸到了腹中！ 语言根本无法描述清楚此时此刻我心中的震惊。 意识到接下来会发生什么，我正想躲，可已经来不及。 潘小明“呜”的一声张大了嘴，一股火龙随之从他嘴里冒出，直冲我面门。 我被一股热浪冲了出去，重重撞到了窗户的钢化玻璃上。 据说这种防撞的钢化玻璃能耐受70-100mpa力的冲击，一般人即便是手拿锤子也砸不烂。 可被我这么一撞，竟然“咔嚓”一声碎了。 我只觉得体内气血翻涌，浑身每个关节都疼痛难忍，意识到这次是我平生最危险的一次，赶紧强忍着剧痛爬起来。 潘小明阴阴地一笑，再次转头猛吸另一侧的火。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啊！我肯定不能再等他发出大招，便使上吃奶的劲儿，狂奔几步，一个飞踹踢向潘小明的左肋。 我这一脚也是用上了吃奶的劲儿。 “砰”的一声，潘小明如离弦之箭飞了出去，撞翻了七八张座椅，同时七八个孩子摔到了地上。 火势越来越大，幸好窗户被我刚才撞开，大部分浓烟冒了出去。 一击命中，我赶紧冲过去，右手掐住了潘小明的脖子，举起左手，狠狠地抽了他七八耳光。 他的嘴角已经流出血。 我停下手，刚想再次问问潘小明到底是什么人。 谁知他缓缓睁开布满血丝的双眼，再一次咧开嘴笑了。 我一愣神之际，一股黑气从潘小明身上冒出来，聚集在了一米外，慢慢幻化成了人形。 而且五官轮廓越来越清晰。 看清模样后，我惊得赶紧掏出降魔杵。 黑气竟然变成了另一个脸色更阴沉的潘小明。 “你是谁？” “我就是他！他就是我！” 这次黑气幻化成的潘小明开口了。 “这火是你放的？” “是我！” “你……你为什么放火？这些孩子还有老师招惹你了？” 我边尝试着与之交流，边偷偷观察他。 此刻地上躺着的潘小明双目紧闭，已经晕了过去。 “我并不认识他们！这么做，仅仅是为了好玩。” 听他这么说，而且明显是挑衅的语气，我气再次不打一处来，握紧降魔杵怒骂一声，刺了过去。 我不知道眼前的潘小明属于什么样的存在，人也好，魂也罢，正常情况下，被我这么全力一刺，肯定非死即伤。 潘小明冷冷一笑，不躲不闪，我竟然穿过了他身体，而且感觉并未触碰到任何障碍物。 因为用力过猛，而且始料未及，一个趔趄差点摔倒。 等我稳住身体，转过身，潘小明再次幻化成一团黑烟，缓缓地飘向窗外。 “今天就玩到这里，我还会回来的！” 随着声音越来越远，黑气慢慢消失在了半空中。 “小子，你……你是不是冲进去了！太危险了！” 此刻房内四壁全是火，外面传来冯红林焦急的喊声。 “冯哥，这里火势……火势太大！你千万别靠近啊！” 消防警笛声随之传来。 面对二十几条生命，也容不得我多想。 扫视一圈，看到门斜对面就有个消防栓。 我赶紧冲出去，发现此刻外面走廊里也是一片火海。 怪不得听声音，冯红林没能靠近。 举起降魔杵，三下五除二，砸烂消防栓外的玻璃，扯住水龙头，拧开开关。 幸亏这消防栓不是摆设，一股水流喷了出来，水压还不小。 火势太大，而且着火面积太广，先救火根本来不及。 情急之下，我先把每个人淋成了“落汤鸡”，确保他们烧不着。 然后开始以这些师生为中心，浇灭了四周的火苗。 好在五六分钟后，不知道用了什么设备的消防员出现在了窗外。 三条“水蛇”同时射了进来。 同时楼梯口方向传来霹雳吧啦的声响，几个包裹得严严实实的消防员一边用灭火器灭火，一边缓缓地往前移动。 里外夹击，眼看着火势被控制住了，我这才顾得上低头瞅一眼身上的衣服。 一下子就尴尬了。 镇火符箓可以镇住火，可保不住我穿着的衣服啊！ 此刻，我几乎全裸。 最前面的两个消防员已经冲了进来，看到我，明显愣了一下。 几个人都戴着不透气的防火头盔，没法喊出声音，只能朝我打手势。 看他们的手势，是让我赶紧离开。 估计把我当成了被困在火灾现场的受困人员。 我扫视一圈，看到了盖在讲桌上的毯子，便两步冲过去，扯过来，围在了身上。 既然消防员控制住了火势，我也没必要再留下逞能，赶紧奔向楼梯口。 冯红林正满脸着急地朝着一个消防员吼着什么，这消防员伸出左胳膊拦着他，还在尽力解释。 “冯哥！” “兄弟！你……你没事吧！可担心死我了！” 见到我，冯红林直接扯开消防员跑向我。 “我没事！在里面找到个消防栓，这才幸免于难！” “那太好了！你小子也太冲动了，这么大火势，怎么……怎么还冲进去了呢？” 我也不想解释，赶紧拉着冯红林离开。 在众目睽睽下，我俩坐到了车上。 “兄弟，在里面看到潘小明了？” “嗯！看到了。” “他没事吧！” “死不了！就是受了点伤。”我顿了一下，“冯哥，待会儿潘小明和另外被困在火灾里的师生应该会被送到附近的医院，到时候你得想法见见他！” “嗯！到时候我一定带着你。” “好！”我朝他咧嘴笑了笑。 “奇怪啊！他父母惨死，媳妇精神失常，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这话既像是自言自语，又好似询问我。 其实我也很想知道答案。 第170章 第二次阴间直播 冯红林下车后，刚走两步，又转过身，用似笑非笑的表情望着我：“小子，老实交代，你刚才是用了什么邪门妖法？” “我哪会妖术啊！” 我既不能实话实说，又不合适撒谎骗他，只能打哈哈。 冯红林可是刑警中的精英，肯定看出了端倪，也不再多问。 接下来我先去看了看杨玉静，她受的是“硬伤”，多休息两天就会好，倒也不用担心。 聊天时，他告诉我自己表妹过两天要来找她玩，话里话外是想让我作陪，趁机在亲戚面前公布我男朋友的身份。 且不管俩人的开始是因为阴司的姻缘绳，就说现在，我也是发自内心喜欢她，认定她就是和我携手走完后半生的女人。 当然，她的亲戚也就是我的亲戚。 “你表妹干嘛的？” “还上学啊！在华东理大读研究生，过完年就毕业了。” “不是油城的？” “不是！青州市的，她家开酒店的，姑父可是能人，连锁店开遍了全国一二线大城市，听我爸说正准备进军欧洲几个国家。” 陪着杨玉静聊了一个多小时，正情到浓处，吴敬可打来了电话。 “老板，杂货铺休息间的床下有个黑包，每隔几分钟，里面就响起唢呐声，怪吓人的！我没敢打开看。” 唢呐声？ 这是阴司专用的铃声啊！ 黑包放着韩彬华的那套阴司直播设备，发出声音的应该是那块类似手机的黑色半头砖。 难道又有直播任务？ 这么一想，哪还有心思再和杨玉静温存。 赶紧开车回到杂货铺。 “这是朋友暂存的直播设备，我这朋友是网红！干户外直播的那种。” 面对吴敬可的疑问，我撒了半个谎。 赶紧打开黑包。 果然，黑色半头砖一闪一闪的。 拿起来一看。 屏幕上再次出现了几行血红色的字。 直播任务：让十八个幼魂得以安息。 直播地点：康康乐妇幼保健中心。 直播倒计时：十一时二三分。 我看了一眼时间，还有八个小时。 妈的！我还真被缠上了。 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阴司的直播任务，那必须得完成，得尽快想办法联系到张大海或者爷爷，看看能不能让那个干专业直播的小伙子干这活儿。 再次扫了一遍屏幕上几行红字，情绪逐渐平复了下来。 这是巧合？ 本次直播任务竟然就是康康乐妇幼保健中心。 就算没有这次直播，我也肯定得再去一趟这家医院。 不管怎么，先完成这次直播任务再说。 一回事，两回熟。 把黑色半头砖放回包内，叮嘱了吴敬可几句，我赶紧开车到上次买仿瑞士匕首的店里。 老板竟一眼认出了我。 “小伙子，这次买啥？” “上次那种瑞士匕首，再给我两把！” 老板并未立刻给我拿匕首，而是很谨慎地上下打量了一番。 “小伙子，你千万不能干违法犯忌的事啊！” 见他这反应，我也猜到他心里怎么想的，赶紧苦笑着解释：“放心吧！大哥，我是好人，八辈良民，从小就没干过你说的这些事。” “真的？” “不骗你啊！我就是开店的，你看看我开的车！”我指了指停在店门口的车。 “这车真漂亮啊！应该很贵吧？” “得有几百万吧！” “那行！”他转身拿出两把匕首，放到了柜台上，“能开这么好车的，家里一定很有钱，很有钱的人，买匕首就是玩。” “老板生活经验很丰富嘛！” “嗨！比你多吃了几年饺子，见的人和经历的事多了点。” 顺便买了把强光手电。 刚准备随便找个地方吃点东西，冯红林打来了电话。 “兄弟，我联系好了！现在有空一起去趟医院？” “去看潘小明？” “嗯！” “那二十几个师生没啥事吧？” “没事！他们直到半小时前醒过来也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最后的记忆停留在课堂上，所有人都一样！” “那潘小明呢？现在什么情况！” “同事说人已经醒了，并且可以开口说话，就是身体特别虚弱，精神状态极差，已经对他审讯了一次，结果一问三不知，我现在赶去对他进行第二次审问。” “那好！告诉我几号病房，我现在赶过去！” “402。” “收到！” 顾不得吃饭，在路摊买了十个小笼蒸包，到医院的几分钟时间里，全都塞到了嘴里。 下车后，刚走几步，就看到冯红林的警车开了过来。 等了他一会儿，俩人一起进了医院。 “火灾性质有结论么？” “目前还没有！当然根据火灾现场情况，初步有两种猜测，一是意外火灾，二是潘小明所为，因为他的出现既不合情也不合理。” 说话间，来到了402病房前。 两个看着面熟的刑警站在病房门口。 走进屋内，就看到蜷缩在床上，浑身瑟瑟发抖的潘小明。 “怎么样了？” 冯红林问负责守护的刑警。 “一直这样，嘴里还老哼哼。” “行！趁我在，你们去休息一会儿吧！喝点水，吃点东西。” 俩刑警离开后，我和冯红林坐到潘小明对面。 “潘小明，希望你把知道的事情都说出来，不能有所隐瞒！” “你父母的事，知道了？” “为什么你会出现在火灾现场？” “你身上是伤又是怎么回事？” 任凭冯红林问什么，潘小明只是缩着，浑身颤抖，就好像很冷一样，并不搭理。 我朝冯红林摆了摆手，然后走到潘小明身前：“潘小明，你抬头看看，是不是还认识我？” 第171章 别墅内找人魂 听到我声音，潘小明果然缓缓抬起了头。 只看了我一眼，他脸色顿时就变了。 他尖叫一声，转身“砰”的一声额头重重地撞到墙上，随之晕厥了过去。 这一幕太突然，我和冯红林都猝不及防。 看到一动不动侧躺在病床上的潘小明，只得先喊医生。 医生匆忙赶了过来，一番检查后，好在人只是晕了过去，并无性命危险。 “刚才到底怎么回事啊！” 医生离开后，冯红林小声问我。 事已至此，我也不能再隐瞒。 “冯哥，实话告诉你吧！之前在火灾现场我和他交过手，不过我很确定当时和我对峙的是另外一个潘小明。” “另一个潘小明？” “对！我至今也不理解，不过我能百分百确定，当时的潘小明并不是人！” “还有这种事？你看这事是不是得找个阴阳先生看看？” 听他这么说，我立刻想到了徐半仙。 可转念一想，这老东西的确有两把刷子，而且知道的事多，但总体而言，他并不靠谱，这种人命关天的事，让他参与，实在不让人放心。 谁知没等我开口，冯红林先开口提到一个人。 “油城东面驼山脚下有个寺庙，叫天宁寺，去年因为公事，我接触过天宁寺的和尚，不如去寺庙试试？” 找和尚？ 这段时间的经历让我对和尚印象并不好，可冯红林都这么说了，我也不好说什么，况且除了不靠谱的徐半仙，我也不认识其他高人。 也许冯红林提到的这和尚就是高人！ “行吧！我开车陪你去！” “好！” 离开医院前，冯红林一再叮嘱两名属下，必须保证至少一人守在潘小明面前。 坐上车，冯红林再次开口：“兄弟啊！康康乐妇幼保健中心的事有点困难！” “怎么了？”忽听他这么说，我有点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上头特意交代过李所，这事坚决不让我们插手，当然也就没法帮你进入那间仓库了！” “知道了！我再想办法吧！” “还有件事！”冯红林话锋一转，“油城卫校的案子有了进展，本市卫生部门的一个大领导已经被控制了，这人和姓宋的是老朋友，因为牵扯人员的职务较高，省厅专门成立了专案组，进行异地警力调查。” “这是好事啊！省得牵扯到不清不楚的人情关系，到时候无论怎么做，都为难！” “是啊！”冯红林轻轻叹了口气，“另外，我们还查到一件事，那实验楼在卫校成立前也是实验楼，准确说，新楼是在老楼的旧址上重建的，这话一说，应该是七八十年前了，当时这一带已经沦陷，日军建了两个秘密实验基地，一个在郊区，另一个就是油城卫校所在的地方。” 这话引起了我的兴趣。 “另一处实验基地是不是在现在的富海制药厂？” “这个我就不知道了！”冯红林苦笑一声。 没想到日军都投降七八十年了，他们的影响还在。 车很快到了驼山脚下。 驼山是方圆百余里内唯一一座山，据我所知，山上有几个道观，至于寺庙，我并未见过。 按照冯红林的指引，拐了几个弯儿，眼前果然出现了座寺庙。 寺庙内只有一老一少两个和尚，老和尚听完冯红林的话，很痛快地答应了，他吩咐徒弟跟着走一趟。 看到眼前的小和尚，年龄和我差不多，生的细皮嫩肉的，实在让人怀疑他有这个能力。 “小师傅怎么称呼？” 小和尚开口前先行了个佛礼，躬身道：“两位施主，小僧法号紫竹。” 紫竹？这名字还挺文雅，更像是道号。 “那就辛苦紫竹师傅了！”冯红林也照葫芦画瓢，回了个礼。 半小时后，再次返回医院402房间。 “冯队，人一直没醒，不过刚才说过梦话！” “说得什么梦话？”冯红林赶紧问。 “他喊‘饶了我吧’连续喊了三遍，就又晕了过去。” 冯红林点点头，转身很客气地问：“紫竹师傅，麻烦你给看看。” 小和尚再次躬身后，走到病床前。 他先是伸手在潘小明眉心点了几下，又握住他手腕，摸了摸他脉搏。 “这位施主缺少了人魂！” 毕竟我自小跟着爷爷长大，明白这些阴阳玄学术语，可冯红林不懂。 “什么魂？” “人魂！三魂之一的人魂。‘三魂’指的就是天魂、地魂、人魂，古时也称为‘胎光、爽灵、幽精’。” 冯红林很尴尬地笑了笑：“小师傅，实在不好意思，我还是听不明白！” 紫竹微微点头：“这么说吧！每个人都有三魂七魄，如果一个人缺了天魂，这人会死，缺了地魂，这人就会处处遭霉运，缺了人魂的话，这人就会变成痴人，也就是常说的傻子。” “啊！那怎么办？” “如果三日内找回这位施主的人魂，一切无忧。可如果三天内找不回来，这人一辈子就都是傻子。” 对于眼前这个纨绔子弟，他会不会傻一辈子，我并不在意，可如果他醒不过来，事情背后的真相恐怕很难弄清楚。 这不行！ 冯红林又问：“那怎么才能找回他的人魂呢？” “正常情况下，一个人的人魂脱离肉体，会到他最熟悉或者最想去的地方，我觉得先去他家看看吧！” “可以是可以！可就算他的人魂回了家，我们又怎么看得到呢？” 紫竹从口袋中掏出个墨绿色小瓶子，比成年人大拇指稍大。 “这是老牛的眼泪，只要把它涂抹到眼睑上，一炷香时间内会看到平常看不见的东西。” “那好！” 我和冯红林陪着紫竹来到潘小明家。 两口子的尸体已经清理走，但屋内依旧弥漫着很浓的血腥味。 冯红林早有准备，掏出三个口罩，分别递给我和紫竹一个。 戴上口罩，感觉好多了。 紫竹又让我们伸出手，他轻轻地把墨绿色小瓷瓶中的液体涂到我俩食指上。 “闭上眼，慢慢抹到眼睑上，一次性涂抹好，不可反复揉。” 我俩赶紧照做。 老牛眼泪黏糊糊的，抹上后凉凉的。 “好了！现在可以睁开眼睛试试。” 睁开眼，冯红林环视四周：“好像也没啥变化啊！” 紫竹没解释，而是提醒我俩，待会儿如果看到奇怪的东西，千万别惊讶，不要表现出异样，更不能发出声响。 我明白他的意思。 阴司的app里也有牛眼泪，相对而言价格并不高，我好看过说明，简单说牛眼泪和黄泉眼效果类似，主要区别是，用老牛眼泪，一次只能持续一炷香时间，而购买黄泉眼后，可以保持24或者48小时。 大厅内并未发现异常。 于是三个人顺着楼梯往上。 果然在二楼拐角处看到了潘小明的魂魄。 这魂魄和我平时见到的鬼魂不同，呈半透明状态，五官轮廓也很模糊，而且一动不动地蜷缩在墙边。 第172章 双人魂人格 而且眼前这魂魄明显没有思维意识。 “天呐！我……我还真看到鬼了！” 一侧的冯红林忍不住小声嘀咕了句。 这话声音极低，如果不是我修习了从阴司app上买来的那些术法，应该听不到。 可隔着我的紫竹小和尚却听到了。 他回了句：“平时所说的鬼，是指一个人三魂一体，或者天魂。” “奥！原来这么回事。”冯红林像是做错事的小学生，摸了摸后脑勺，“那现在怎么把它带到医院？” “最简单的办法是找一件他穿过的衣服！” “这是他家，衣服好找！” 很快，冯红林便在一件卧室内找出两件衣服，看着蓝色t恤比较旧，应该是穿过的，就选了这件递给紫竹小和尚。 紫竹双手撑开t恤，不偏不倚盖到了潘小明的头上。 衣服刚落地，紫竹便跑过去把衣服裹了起来，然后脱下自己袈裟，用袈裟包了起来。 整个过程一气呵成。 “好了！回去吧！” 这一幕可把冯红林看懵了。 三个人顺着楼梯往下走，刚走了几个台阶，冯红林便“啊”一声。 然后瞪大眼看着客厅中间。 我赶紧顺着他视线望去，就看到此刻沙发上坐个两个人。 一个男人，一个女人。 这俩人原本坐在这里很正常，因为这是他们的家。 可现在坐在这里就不正常了，因为他们已经死了。 坐在沙发上的正是潘仁雄老两口子。 他们盯着电视屏幕，似乎看得津津有味，可是此时电视剧是关着的，只是个黑色的大屏幕。 紫竹小和尚轻声提醒：“不要出声，也不要刻意看他们，就当他们并不存在。” 冯红林点点头，扭回了头。 我干脆屏住呼吸，三个人蹑手蹑脚走出了别墅。 好在他们就像看不到我们一样。 一直到车上，冯红林才长舒一口气。 “刚才那是潘仁雄两口子的天魂？”冯红林问。 紫竹摇摇头：“这两个人都是瞬间死亡，三魂并没分开。” 冯红林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就是你之前的三魂一体？” “嗯！他们此时其实并不知道自己已经死了，所以还和平时一样，坐在家里看电视。” “人死后，魂魄不应该到阴间么？” “正常情况是，可是这俩魂魄属于不正常的。” “不正常？怎么个不正常法？” “他们被极凶之物所害，无法通过正常渠道下去，需要走阴人帮忙。”说着，瞥了我一眼。 就好像知道我是走阴人。 “那如果没人帮他们呢？”冯红林打破砂锅问到底。 “他们会变成厉鬼，其下场一定是魂飞魄散。” 他说完这话，再一次看了我一眼。 我也不知道他是有意还是无意的，一下子点醒了我。 看来我得尽快再来一趟这栋别墅，否则让这两个老东西变成厉鬼，一定会害不少人。 走阴人嘛！ 我的活我自己干，还得干好！ 回到医院402病房，见到已经苏醒的潘小明。 此刻，他正被两个刑警死死摁在病床上，看到我进来，双眼中透着惊恐。 “小师傅，他怎么会这样？不是缺了人魂嘛！” 紫竹看了几眼：“他虽然缺了人魂，但毕竟还有另外两魂，如果生前有过触目惊心的可怕经历，即便是缺少了人魂，依然有深刻的印象。” “奥！赶紧让他人魂回到身体吧？” “好！”紫竹点点头，“你们所有人都出去，顺便把窗帘拉上。” 离开病房约有三分钟，忽然听到病房内传来一声尖叫：“放了我吧！求你放了我吧！我……我不想再这样了！” 是潘小明的声音。 我和冯红林赶紧冲进去。 潘小明坐在床上，双手捂着头。 “小师傅，刚才怎么了？” “没什么！” 谁知紫竹紧接着又说了句让我震惊无比的话：“刚刚我才发现这人的命格有些特殊，他的人魂是双孪生的，也就是说它原本存在两个人魂。” 我想到之前在写字楼火灾现场见到的一幕，当时一股黑气从潘小明身上冒出，瞬间又幻化成另一个潘小明，最关键的是他说了一句话。 他说“我就是他，他就是我”。 当时我并没明白这话的意思，现在听紫竹这么一说，顿时有种恍然大悟的感觉。 我忙问紫竹：“那他现在是不是只剩其中一个人魂？” “对！” 冯红林惊讶地问：“那结果会怎么样？人是不是好不了？依旧这个状态？” “没事！毕竟人魂已经归位，他如同噩梦初醒，很快就不会有事了。” “那就好！”冯红林长舒一口气。 “不过醒过来后，性格可能和之前迥然不同，因为他只算原来的一半。” 果然，片刻的震惊后，潘小明逐渐冷静了下来。 潘小明的视线扫过病房内每个人的脸。 “我……我怎么会在这里？” “你不记得之前发生了什么？”一看他能说话，冯红林赶紧问。 “我记得爸妈又在惩罚曼玉，可能白天受了气，这次惩罚得特别厉害，而且还用牙签戳她，疼得她嗷嗷直叫，一边用针扎，还一边辱骂，骂她是一只不会下蛋的鸡，其实……其实是我那方面不行。” 冯红林皱了皱眉头，声音低沉了些：“那你为什么不帮你媳妇说几句？” 潘小明猛地低下了头。 “我……我也不知道！其实每次看到爸妈惩罚曼玉，我都想冲上去，挡在她面前，帮她说话，可是……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每当这时候，我脑中好像又冒出个小人，劝我不要管这事，还说曼玉是活该。” 经过刚才紫竹的一番讲述，我就明白这是怎么回事了。 从某种意义讲，潘小明体内有两个灵魂，一个善的一个恶的，只不过在过去的这些年，恶灵魂在大部分时间里占据着主导地位。 冯红林也明白了，叹了口气后，转移了话锋。 “你父母的事你知道了？” 潘小明双眼一下红了，两行眼泪顺着脸颊往下淌。 顿了足有半分钟，他才微微点点头：“知道！而且当时我就在场，看到了这一幕……” “你在场？”我和冯红林几乎同时喊出来。 “嗯！我看到一团黑烟从窗户缝隙里飘进来，然后变成了一只美丽的大鸟，当时……当时我爸妈正坐在客厅看电视，被那只大鸟活活撕碎了，还把心脏吞到了肚子中。” “啊！那后来呢？” “大鸟最后又变成了女人，很……很年轻，她走到曼玉面前，还伸手摸了摸曼玉的头发！好像对她说了什么话。” “再后来呢？” 潘小明摇摇头：“当时女人扭头看了我一眼，我……我看到她双眼是血红色的，后来的事情我就不知道了。” 离开病房后，紫竹才向我们解释。 “两位施主，刚才病床上那位施主是万中无一的双灵魂人，根据他的描述，应该是在受到强烈刺激情况下，原本主导‘恶’的灵魂忽然更加黑化，也就变成了你在大火中见到的恶魔。” 这话让我头皮一麻，因为我听出紫竹这话里有个很大的“bug”。 在写字楼火灾现场的一幕外人并没知道，紫竹又是怎么知道的？ 第173章 恶灵 又想到此前紫竹的一举一动，感觉他好像知道我就是走阴人，也知道我经历了什么。 他年龄应该和我差不多，这还真应了那句老话——人不可貌相。 趁着冯红林接电话之际，我偷偷拉了一下紫竹宽大的衣袖：“紫竹小师傅，你年纪轻轻就已经是得道高僧，实在不敢相信啊！” 这话我是故意炸他。 紫竹笑着朝我拱手：“抬举我了！我只不过跟着师傅学了一些相面占卜之术，你经历的事都写在了脸上呢！” 我也朝他拱拱手。 冯红林电话打完了，我俩很默契地终止了对话。 冯红林问了个我也想知道答案的问题。 “潘小明的另一个人魂是不是还存在于世？” “存在！这种人魂有个很通俗的称呼，叫恶灵。” “恶灵？” 我和冯红林同时惊呼出来。 “对！” “那怎么办？” “必须想法铲除！否则危害无穷。”冯红林张了张嘴，没敢再说什么？ 俩人先把紫竹送回去，回来的路上再次谈起潘小明家的事。 根据潘小明交代，他原本是天阉之人，这事也是到青春期才知道的，男孩十一二岁后，“小弟弟”开始茁壮成长，可他的那玩意儿始终像个死泥鳅。 潘家就他一个孩子，为了传宗接代，父母想了各种办法。 医院没少跑，医生没少看，钱更是花了上百万。 最后没办法，才托人找了个专门给人“看事”的阴阳先生。 被这个阴阳先生看过后，潘小明的身体还真恢复了不少，不过怪事随之发生了。 那就是他脑中开始冒出另一个自己。 这就好比心理学上的精神分裂。 根据紫竹此前的解释，在遇到这个阴阳先生前，潘小明“恶”的人魂一直处于休眠状态，被唤醒后，开始压制“善”的人魂，并控制了身体。 至于更深层次的东西，我暂时就不懂了。 我有些拿不准，释放出潘小明恶的人魂，到底是意外，还是那位阴阳先生有意为之。 如果仅仅是意外，这事还简单。 如若是有意为之，这事就复杂了。 其实这段时间的经历让我有种越来越强烈的感受，那就是我身边始终有个无形的坏人在作祟。 傍晚和冯红林在派出所对面的小店吃了点东西，他晚上还要加班，好在大部分丢失的婴儿已找到，这让派出所和上面的领导压力小了些。 不过所有了解这件案子的人都知道，其实最大的困难是消灭或者送走姑获鸟。 饭后我瞅了一眼手机，距离第二次直播还要三个多小时。 犹豫了一下，决定还是趁机再去一趟潘小明家，送走潘仁雄老两口子。 轻车熟路，很快到了他家别墅前。 或许老两口被残忍焚尸的消息已不胫而走，现在刚晚上八点多，四周却没有一个街坊。 赶紧购买黄泉眼，为了安全起见，还准备了几张镇鬼符箓和镇邪符箓。 一人多高的栅栏，我稍微一个助跑，很轻松便跳了过去。 拥有这般伸手，连我自己都很震惊。 果然又在客厅看到了老两口。 他们依旧和白天时一样，坐在沙发上看电视，其实电视始终没开，他们面对的是大黑屏幕。 这次是想送他们下去，所以一到客厅，我故意弄出动静。 俩人齐刷刷看向我。 “又是你！你还来我们家干嘛？” 胖女人再次叫嚣道。 “我不来，你们下不去啊！” 既然俩人已经死了，也算是受到了超额的惩罚，大夏不是有句老话嘛，死者为大。 “你胡说八道什么？送我们去哪？这是我们家，我们哪也不去。” “以前这是你们家，可以后就不是了，因为你们已经死了！” 这最后半句话说完，俩人惊愕地站了起来。 “你……你说什么？我们这不是活的好好的嘛！” “是啊！你这混蛋，为什么大晚上跑我们家，还咒我们死。” “你们的确已经死了！不信照镜子看看。” 魂魄是不会显露在镜子中的，这也是区别人和鬼最简单的方法。 俩人半信半疑走到洗漱间门口。 “天呐！这是怎么回事？镜子内怎么没有我们？” “这镜子不会坏了吧！” “难不成我们真的已经死了？咱们是怎么死的！” “我想起来了！我想起来了！那只鸟——我们是被那只鸟啄死的！” 俩人死亡前的记忆慢慢回来了。 “不行！我还不能死！我得抱孙子，都怪那小溅人，是她……她害得我们家，如果这小溅人能生两个大胖小子，我家也不至于这样……” 我实在听不下去了，走过去抡起胳膊狠狠抽了她几个耳光。 没想到有了黄泉眼，还真能抽到鬼，疼得她嗷嗷直叫。 “你敢打我！你这辈子完了，你们全家都完了，我找人收拾你，你的工作……” 话没说完，她愣住了。 “喊啊！继续喊！你活着时，也只不过是个小小的妇产科主任，估计这还是你已经去世的父亲给安排的，凭你这点本事，说得直白点，废物一个。牛什么？或许有人怕你，可我不怕，况且你现在已经死了，难道你就不好奇我是怎么看到你的？” 潘仁雄反应快一点，忙问：“是啊！如果我们已经死了，现在应该算是魂魄，你……你怎么能看到我们？难道你也死了？你到我们家来，肯定有什么目的吧？” 我笑了笑，拿起手机拨出了魏成志的电话。 一阵悦耳的唢呐声后，电话被接通了。 说明情况后，挂掉电话不到一分钟，魏成志便出现在门口。 他手里拖着那条比成人拇指还粗的铁链，“咔嚓咔嚓”的声音十分刺耳，他缓缓走了进来。 “兄弟，这就是那两个恶鬼？” “对！就是这俩老东西，生前没少干仗势欺人的事，死后还嚣张跋扈。” 魏成志依旧那么胖，依旧穿着那件花衬衣，他瞪了一眼两口子的魂魄：“这个好办！交给我吧！我专门对付恶鬼，先拖下去用锯子锯成两半，然后丢掉油锅里炸成麻花。” 说罢，直接一甩铁链子，铁链子像是两条蛇，瞬间缠到了俩人的脖子上。 第174章 穿寿衣的老太太 小鬼遇到阴差鬼吏，就如同耗子碰上猫，别说反抗，就连多看一眼都会浑身颤抖。 “饶了我吧！饶了我们吧！我不想死，也不能死，我还等着抱孙子呢！” 胖女人开始哭哭咧咧求饶，像个犯了错误，被班主任当场抓住的小学生。 之前有多嚣张，现在就多狼狈。 “世上没有后悔药，就算有，也不会给你！” 魏成志朝我摆摆手：“谢谢了，兄弟！这个月的奖金又有喽！” “你们还有奖金？” “有啊！完成每月的任务后，每多捕捉一个厉鬼，都会根据厉鬼的级别，给予相应的奖励。” “那还真好！”我忽然想起阴间直播的事，“对了！你在下面能见到张大海或者我爷爷？” “偶尔能吧！他们都是我的领导。” “帮忙带句话吧！让他们谁有空，谁上来找我，得尽快。” “好！” 魏成志牵着两口子的魂魄离开后，我也赶紧爬出别墅，直奔康康乐妇幼保健中心。 医院的特点是24小时“迎客”，这样我在医院的举动也不至于太过显眼。 把车停好，正准备直奔白天我发现异常的仓库。 这时候一辆救护车呼啸着从我眼前驶了过去，身后还跟着好几辆轿车。 所有车的车速都很快。 医院嘛！这种事很正常，我正想转身离开，一扭头就看到救护车后面趴着个奇怪衣服的老太太。 老太太也看到了我，还转过身看了我一眼，咧开嘴笑了。 缺了两颗门牙的样子既让人觉得滑稽，又感到恐怖。 老太太这身衣服有点像古装，鬼还有演戏的？ 不对！类似的衣服我见过，是寿衣啊！ 我心里顿时咯噔了一下。 厉鬼！ 我脑中冒出这么个名字。 厉鬼这东西，既然遇上了，作为走阴人就不得不管。 这次我没犹豫，赶紧跟了上去。 救护车刚停下，两侧和后面的门同时被打开，在外面接着的医护人员立刻围了上去。 十几个人乱糟糟的，一连串抬进了十几个担架，每个担架上都躺着个孩子。 也就是说，一下子受伤了十几个孩子。 震惊的同时，我更疑惑。 这都晚上九点多，快十点了，怎么会有这么多小孩同时受伤呢！ 后面紧跟着的轿车上也下来一些人，这些人有男有女，有老人，也有中年人。 有的哭丧着脸，有的满脸泪花，有的嚎啕大哭。 应该是受伤孩子的家属，有父母，也有爷爷奶奶或姥姥姥爷。 我一愣神之际，再次看向救护车后面，哪里还有穿寿衣老太太的人影。 她一定是混进了医院里，看她刚才狞笑的样子，一定没安什么好心。 这场车祸很可能就是她导致的。 我见过厉鬼制造车祸，换句话说，可能普通人眼中的车祸都是有鬼在操作。 例如上次看到女鬼把老头推到公路上，导致老头被活活轧死。 有怨报怨，有仇报仇，那还能理解。 可这老太太一下子害这么多孩子，于情于理都说不过去。 我是这一区的走阴人，看到厉鬼必须收拾。 这么一想，我赶紧跟了进去。 几十个家属哭哭嚷嚷着涌入到医院大楼内，并没人注意相对另类的我。 “求求你，救救我儿子，我家三辈单传……” “我家嘉瑶到底怎么样了？让我进去看看吧！” 其他家长也哭咧咧叫喊着什么。 我站在一侧默默听着，收集有价值的信息。 他们的孩子们都是本市某小学三年级学生，刚刚参加学校组织的研学活动返回，半小时前大车刚驶入市区，在经过一座桥时，忽然斜对面冲出一辆大车。 两车相撞，拉孩子的车被撞到了桥下，十几个孩子受伤，其中几个受伤还很严重。 家属们肯定以为车祸是一次意外，但我知道，这次车祸纯粹是寿衣老太太作祟，属于“鬼为”。 问题是她为什么这么做？现在去了哪里？ 我判断老太太要么跟着受伤的孩子，要么跟着家属，所以继续跟着家属赶往抢救室。 这虽说是一家医院，可主要是针对妇女和婴儿的，一下子涌进这么多受伤儿童，所有在场的医护人员全都上，依然忙不过来。 孩子们在里面接受抢救，家属们则站在楼道内焦急等待。 我从头走到尾，并没发现穿寿衣的老太太。 难道她进入抢救室内了？ 从潘小明别墅出来，我始终处于着急忙慌状态，都没顾上去厕所。 这会儿忽然尿意袭来，赶紧奔向楼道西头的厕所。 一阵倾泻后，顿感舒畅无比，刚拧开水龙头，想洗把手。 忽听一声稚嫩是声音从我左侧传来。 “叔叔，能帮我找找妈妈吗？” 吓我一跳，扭头就看到个小男孩咧着嘴边哭边看着我。 小男孩衣服脏兮兮的，脸上和额头上也有划痕。 我不确定小男孩是人还是鬼。 “小朋友，你怎么自己在这里？” 我试探性问。 小男孩再一次抹了把眼泪，哭着回道:“我也不知道，刚才我在车上睡着了，醒来后就在这地方了，同学们和老师都不在身边了。” 听他这么说，似乎也说得通。 可能他之前只是晕了，被送到医院后，自己醒了过来，恰好医生和护士忙着救别的孩子，没注意，他稀里糊涂的走了出来。 “行！”我轻轻摸了摸他的脸。 领着小孩返回抢救室外。 “你认认这里有你家人？”我拍了拍他肩膀。 小男孩左看看右看看，忽然兴奋地指着一侧:“我爸妈在那边！” 顺着他手指望去，就看到一男一女推着个小床，小床后面还紧跟着个护士。 男女看着三十几岁的样子，一边推着小床往前走，一边呜咽。 “你儿子在这里！” 我忙摆手朝他打招呼。 刚开始，俩人只顾低头哭，没注意我，我干脆几步过去伸手挡住了他们。 “你干什么！” “不好意思啊！刚刚喊你们，你们不搭理。” 男的皱了皱眉头，瞪了我一眼:“你有事啊！” “你们儿子其实没啥事！刚才醒过来，正到处找你们呢！” 我话刚说完，女人哇的一声大哭起来。 男人也一脸凶相地几步冲到我面前，朝我大喝:“放什么屁！我们没招你，没惹你，我儿子刚去世，为啥咒他！” 这话让我一愣，忙转过身，望向小孩刚才所站的位置。 哪还有小男孩的影子！ “你刚才说什么？”再次开口的同时，也注意到了病床上，盖着白布的人影轮廓。 第175章 仓库内的嬉笑 “你是什么人啊！我儿子刚死，你……你就在这胡说八道，到底安的什么心？” 男人一声怒吼，引起了另外几个家长的注意。 因为这次车祸，他们原本就悲痛欲绝，同时也憋着一肚子气，此时全都围聚过来。 “小子，你哪来的？” “也太不尊重人——我想弄死他！” 几个哭丧脸的男人眼看就动手了，巧的是这时候几个警察走了过来。 应该是附近辖区派出所的，来了解这次特大交通事故情况，我并不认识。 见到有警察来，这几个小孩的家属赶紧后退，不知道谁碰了一下病床，床上的白色床单一滑，露出了一个小孩的脸。 这是个小男孩，额头和脸上各有一道划痕。 正是刚才哭着让我帮她找父母的小男孩。 还是大意了！ 原来小男孩就是鬼，只是刚刚死亡，并不知道自己已经死了。 奇怪啊！就算死了，看到自己父母也不至于藏起来。 知道事情真相后，自知理亏，赶紧趁机开溜。 找寿衣老太太的事只能先缓缓。 再次回到一楼大厅，恰好看到两个环卫工人推着两小车东西往外走。 看车上东西，摆得还挺整齐，不像垃圾。 难道是送到仓库？ 我赶紧悄悄跟随。 果然，俩人出了院大门，直奔停车场仓库方向。 我继续跟随其后。 俩人到了另一排平房前，见其中一个放下车去开门，我赶紧迎上去，挤出个微信。 “大哥，这是干啥呢？” 这人显然被我吓一跳，浑身一颤，刚转过身：“你干啥的？” “奥！”我赶紧报以歉意的微笑，“我是个司机，老板家外甥出了车祸，刚刚拉着老板来医院，这不想着找个空地抽根烟嘛！” 听我这么说，环卫工人语气缓和了。 “是研学大巴车的孩子？” “是吧！听老板接电话，好像是和同学们研学刚回来，刚进城，还没到家呢！” “对！对！就是——太惨啦！送来十好几个小孩呢！”环卫工人压了压声音，“已经死三个了！还有几个伤得很严重的。” 门被打开，俩人推车进屋。 我赶紧笑着凑过去：“两位大哥，反正我也闲着，给搭把手呗！” “小兄弟真勤快！” “谢谢啊！” “这是啥东西啊！挺沉的。” “一些医用设备，刚从手术室倒下来的，具体啥玩意，俺们也不懂啊！” 帮着把东西抬下来，又摆好，和俩环卫工人的关系瞬间熟了不少。 “大哥，这几栋平房都是仓库啊！” “嗯！” “这么多，每间还都这么大，是不是浪费啊！” 刚才开门的环卫工人咧嘴一笑：“你不懂啊！医院里杂物多，有时候这还不够用呢！” “是嘛！我见北边有个仓库，锁头得有拳头那么大，应该没啥值钱的东西，还怕人偷啊！” 我故意装着若无其事的样子问。 “倒是不怕偷，就是不能让外人……” 他话没说完，就被另一个环卫工人拉了一下，明显是在提醒他不要多说。 这环卫工人话锋一下子变了。 “也没什么，都是……都是乱七八糟的东西！” 从俩人的闪烁其词中，我已经看出他们其实知道些什么。 俩环卫工人推着空车回去后，我瞅了瞅四周没人，赶紧来到那间仓库门前。 距离铁门还有五六米，我被吓一跳，仓库内竟然有小孩嬉笑打闹的声音。 不知道这群小鬼是善是恶，我不敢大意，赶紧掏出降魔杵，同时另一只手捏紧镇鬼符箓。 慢慢靠近铁门，虽然对自己现在的身手十分自信，可面对一群小鬼，也紧张。 心跳突突直跳。 走到铁门前，轻轻把脸凑上去，透过门缝往里一瞅。 第176章 老掉牙的游戏 只瞅了一眼，我头皮顿时一阵阵发麻。 此时的仓库内零零散散着十几个穿着红肚兜的孩子，咿咿呀呀的，看着似乎都不足一岁，中间还有个大很多的男孩，瞅着有七八岁的样子。 竟然是刚才哭着让我帮忙找爸妈的小男孩。 奇怪啊！在我喊他父母时，男孩忽然不见了，怎么会跑到了这里？ 此刻，小男孩显然成了孩子王，笑得很灿烂，露出一口洁白的牙。 我想看得更清楚一点，无奈嘴上没毛办事不牢，脚不小心踢到了铁门。 “哐当！” 所有的小鬼，包括刚才让我找爸妈的小男孩同时扭头看向我。 菊花一紧，我被发现了！ 小鬼们露出狰狞的模样，龇着牙，咧着嘴，还伸出如枯木般的小手。 “叔叔，你怎么来了？” 小男孩认出了我，朝我露出了灿烂的笑容。 说着，他笑嘻嘻跑了过来，然后伸手一拉。 神奇的一幕出现了。 我先是触摸到了冰冷的手，浑身如同过了一道电流，然后竟然被小男孩拉到了仓库屋内。 我下意识扭头看了一眼身后，更诡异的事出现了，我看到门外还站着一个人。 是另一个我！ 门外的我一动不动地站着，像是被点了穴一样。 这是什么情况？ 也顾不得疑惑，因为我被小男孩拉到仓库里面，所有的小鬼都围了上来。 不知道小鬼们生前什么模样，现在看上去样子都差不多。 惨白的脸，长长的睫毛，脸颊上各有个红圈。 “这个叔叔是好人，刚才还帮我找爸爸妈妈了！” 有了小男孩“撑腰”，小鬼们对我态度顿变，都笑嘻嘻地摸着我的腿。 我知道此刻它们并无恶意，但看着十几双枯木般的小手摸到我腿上，还是感觉自己像是猎物。 实在接受不了小鬼们打招呼的方式。 仓库内弥漫着一股浓厚的阴气，足见这十几个看似人畜无害的小鬼都不简单。 保守说，也是厉鬼级别！ 看来不是逼不得已，绝对不能和他们撕破脸。 再次瞅了一眼铁门外的另一个我，又看了看身侧的十几个小鬼，现在刚过夜里十点，属于亥时，正是阴气聚增的时刻，另外我能感觉到仓库内强大的阴煞之气，甚至比之前在富海集团车间内的阴煞之气还浓。 要知道那车间的地下埋着几十具惨死的骷髅，还掺杂着国仇家恨，才凝聚成那么浓的阴煞之气。 不知道这间仓库内隐藏着什么不被人知的故事。 正常情况下，一个大活人不可能穿透铁门进入这间仓库，更不会“一分为二”，一个进屋，另一个留在门外。 那么只有一种解释，那就是被小男孩拉进铁门内的是我的魂魄，而一动不动站在门外的是我的身体。 从某种角度说，此刻的我已经死了！ 想到这些，我顿时感觉有些慌张。 “叔叔，这些小弟弟小妹妹们太可爱了，你和我们一起玩吧！” 我有苦难言啊！陪一群小鬼玩？这他娘的是人干的事嘛！ 稀里糊涂闯进了小鬼窝，问题是还没带阴间直播设备来。 岂不是白来了？ 眼看就到点了，今晚的直播任务怕是没法完成了。 更可怕的是我既不知道怎么摆脱他们，也不知道怎么“人魂合一” 万一铁门外的身体被人发现，当成死尸送到太平间，到时候我死的岂不是比窦娥还冤？ 妈的！ 事已至此，看样子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见机行事了。 我深吸一口气，尽量让自己淡定。 “好！你们想玩什么游戏啊？” “要么……要么玩老鹰捉小鸡吧！” “啊！” “怎么了？叔叔，你不愿意啊？” “愿意，当然愿意啊！” 不出所料，小男孩让我当鸡妈妈，他当老鹰，而十几个小鬼就是我的鸡宝宝。 一个大头小鬼抓着我衣服后摆，他后面是其它小鬼，一个接一个的。 小男孩特别开心，呵呵笑着开始抢夺我的“鬼宝宝”。 我其实很想闪到一侧，让他把小鬼们一个个捉走，可是既然答应小鬼，就得遵守游戏规则，陪它们玩下去。 小男孩奋力捉，我就尽力挡，后面的小鬼也很开心，发出一连串咯咯咯的笑声。 看得出小鬼们玩得很开心。 这笑声传入我双耳，瞬身浑身一阵发麻。 玩了十几分钟，小鬼们意犹未尽，又想换别的游戏玩。 这段时候我一边偷偷观察仓库内的情景，一边急速转动大脑，想应对办法。 我发现仓库内是一堆堆医用器材，既有大大小小的类似瓶子、罐子之类的器皿，又有被褥、床单、镊子、注射器等医疗用品和器械。 大部分都很新，明显还能使用。 另外还有几个上了锁的铁箱子，不知道里面放着什么。 这间仓库阴气这么重，而且小鬼们似乎把这里当成了家，说明这些看似简单的东西并不简单。 这些东西的背后到底隐藏着什么秘密呢？ 我眼观六路耳听八方，同时还得陪着小鬼们开始玩第二个游戏“捉迷藏”。 老鹰捉小鸡和捉迷藏是流行很广的儿童游戏，甚至已经跨越了国度。 这两个温暖了不知道多少人童年的游戏，今晚却让我鸡皮疙瘩刚下去后，又紧接着起一层新的。 小男孩先找。 不知道他从哪里找来一块手绢，让我帮着遮挡住自己眼睛，然后开始了游戏。 这种捉迷藏的方式我还是第一次玩。 我趁着玩游戏的机会，翻看了其中几堆杂物。 床单和被褥明显是用过的，有的床单上有干掉的污渍，我还在其中一堆杂物中找到一张医院登记卡。 姓名：张龙耀。 年龄：0.8岁。 病室：婴儿二科。 住院时间：2023年9月23日。 这个不到一岁的婴儿是一个月前住进这家医院的，估计就是意外死亡的十几个婴儿之一。 这是他住院时，挂在床头的信息卡。 床单、被褥、注射器，还有针管，难道一堆堆的东西，就是那十几个婴儿住院时用过的物品？ 如果他们的死，并非单纯的医疗事故，那这些东西就是证据，照理说早就应该毁掉了，为啥锁在这间仓库呢？ 看铁门的厚度，以及大锁头，还有刚才两个环卫工人欲盖弥彰的遮掩，以及吞吞吐吐的话语，这些看似等同于垃圾的东西，却被医院视为珍宝。 到底是为什么呢！ “叔叔，我找到你了！” 小男孩清脆的声音打断了我的思绪。 “奥！你……你真棒！” “叔叔，这个游戏不好玩，要么咱们再换个其它游戏吧！” 这可是在“鬼窝”里，自然是他们说啥就是啥，我哪敢忤逆。 “好！玩什么呢？” “就玩丢手绢吧！” “丢手绢？” 我这才觉察到似乎不大对劲儿。 小男孩不过七八岁的样子，先是要玩老鹰捉小鸡，又玩捉迷藏，现在又想玩丢手绢。 这些游戏明明是八零后那一代流行的游戏，就连我们九零初都不感冒了，他怎么非要玩这些“老掉牙”的游戏呢？ 这小男孩有问题！ 第177章 死了都离不开 我继续一边观察，一边陪小鬼做游戏。 “丢手绢，丢手绢，轻轻地拉住小朋友的手，千万千万别松开……” 随着一阵童谣的响起，游戏开始了。 我和所有的小鬼围成个大圈，小男孩先丢手绢。 他跑啊跑啊！ 我双眼一眨不眨地盯着他看。 当他跑到第三圈时，忽然变了模样。 变成了另一个人的脸，而且扭头看着我，脸上洋溢着夸张的笑容。 我使劲晃了晃脑袋，再次看去时，小男孩又恢复了原来的模样。 难道刚才是幻觉？ “叔叔，该你了？” 小男孩着急地朝我喊了一声，我转身就看到了放到我身后的小手绢。 既然玩，就得按照游戏规则来。 我赶紧抓起手绢，围着众小鬼跑，不过只跑了一圈半，就把手绢放到了一个羊角辫小鬼的身后。 然后坐到了她的位置。 又玩了一会儿，我想到个办法。 或许可以找帮手啊！ 于是我悄悄从口袋里掏出手机，翻出魏成志的手机号，拨了出去。 听到手机中传出彩铃声，我意识到自己可能惹麻烦了。 果然呐！ 所以的小鬼齐刷刷望向我，小男孩的脸色也变得狰狞起来。 “叔叔，你在干什么？” “我……”赶紧掩饰，“没什么，不小心碰到了手机，我马上挂掉啊！” 嘴上这么说，手上动作却故意放慢。 对于此时的我而言，这就是求救电话，说什么也要把这边的信息传递给魏成志。 “喂，兄弟！” 手机中传来了魏成志的声音。 我没有挂，而是赶紧把手机塞回口袋。 这样他就听到这边的动静。 刚抬起头，被吓一跳，小男孩已经面带狰狞地站在我身前，他的脸距离我的脸不到半米。 一股强烈的阴煞之气袭来，我浑身禁不住一颤。 “叔叔，你给谁打电话？”声音也比之前更冰冷了些。 “没谁啊！不是说了嘛！刚刚不小心拨出去的。” “叔叔撒谎，叔叔不乖奥！” 说罢小男孩的模样再次变了，同时想伸手到我口袋中抓手机。 这一瞬间，我大脑急速运转。 是继续装糊涂，赌一把，还是就此撕破脸，来硬的？ 无论如何，手机不能落到他手里！ 这么一想，我忙后退了半步。 “咱们继续玩游戏吧！” “把手机交出来！”小男孩不但声音变了，连模样也变了。 陌生的面孔，杀人的眼神。 “你不是刚才那小男孩，你到底是谁？” 我继续后退了两步，反问小男孩。 小男孩并未着急逼上来，而是冷冷地笑了笑：“我是谁不重要，你认为我是谁才最重要！” 说完，他身体猛地拉长了，身上的衣服也随之变了。 好像和刚才见到的环卫工人穿的制服差不多。 其它所有的小鬼也都凶神恶煞般围了过来。 看架势，眼吃了我！ 我再次后退了好几步，眼看后面就是墙了，已经退无可退。 这是个四五十岁的男人，不过长着一张娃娃脸，所有的小鬼都围着他，俨然一副小弟跟随老大的架势。 这一群小孩应该是一个月前医疗事故中死亡的婴幼儿。 这老汉又是谁？既然穿着环卫工人的制服，难道生前是这里的环卫工人。 正常情况下，死后魂魄要到下面，他没下去，说明有问题。 “你到底是谁？” “我是盖老三啊！” “你……你已经死了，人走阳间路，魂走鬼门关，你为什么还留在这里？” 我故意提高嗓门，一是给自己壮胆，二是震慑对方。 “你以为我不想离开？我生前在这家医院干了十几年，死后又待了七年还是八年，早就待够了，在这些孩子出现前，我每晚都独自闲逛，孤独地走遍每一个房间，但就是走不出这家医院，我恨！我怨！” 阴气瞬间更强烈了！ 我仔细捕捉有价值的信息。 这人之前应该是医院的工人，七八年前死在医院，但因为某种原因魂魄被困于此。 “我是这一区的走阴人，应该可以帮你！” 我挺了挺身体，抓住了他想离开医院这一关键点。 “我话没说完。”他咧嘴笑了笑，“一个月前，我做梦都想离开，可是有个这些小孩，我就不想离开了！” 我心里咯噔了一下，意识到不太妙啊！ “为啥呀！” “有他们陪我，我不再寂寞，这里就是天堂，刚才你没看到我们一起玩得多开心吗？” 他这话说完，我顿生绝望感。 完了！他不想走，肯定这些小鬼也不想走！ 我今晚直播的任务看来完不成了！ 怎么办？ “你……你能告诉我是怎么死的？” 看到他们没有再往前逼近的意思，我故作镇定地反问，想着能在与对方交流中得到有价值的信息。 “我不记得了！”停顿一下，他又接着说，“只记得临死前，我在值夜班，不知道那晚发生了什么，那几个小时内发生的事，我怎么都想不起来，后来我发现所有人都不搭理我，就算我站在他们面前大声喊叫，他们连看都不看我一眼。” “因为这时候你已经是个魂魄了！” “对！当时我不并不知道，只是觉得奇怪，不但所有人都不搭理我，而且我还触摸不到任何人，我这才意识到自己已经死了。” 感觉已经稳住了局势，我继续顺着往下问。 “那你家人呢？就没找过你！” “我哪里还有什么家人，父母去世了，倒是有个妹妹，早已嫁到外省，我们生前就不联系了，我也没结婚，没孩子，我消失了，也没人记得我。” 听他后半句话明显有情绪波动。 我继续打感情牌。 “大哥，你叫什么名字？” “盖伟峰，医院的人都喊我盖老三，因为这家医院还有两个姓盖的，都比我年龄大！” 或许很久没这么聊天了，盖伟峰狰狞的模样收了起来，其它小鬼也都恢复了小孩的模样。 “盖大哥！你很喜欢小孩？” 听我这么说，盖伟峰笑了，露出了满口的大黄牙。 “喜欢呐！我看到小孩就高兴，也喜欢和小孩玩，所以来了这家医院当了环卫工人。” 能感觉得出来，盖伟峰是个好人！ “盖大哥，我给你们拿点好玩的东西吧？” 一听有好玩的，盖伟峰露出了笑脸。 “什么好玩的？” “在车上！我去给你们拿？” “可以！不过我要提醒你，这地方特殊，就算阎王爷来了也白搭，最好不要打其它注意。” 说完，他两步上前，扭住我衣领，猛地一推。 我只觉得浑身如同过了电，同时眼前一黑。 再看四周，就发现人已经回到了铁门外。 第178章 第二次直播开始了 我没敢再往门缝里看，赶紧一口气跑回车上。 刚才的经历太过惊魂，我坐在车里大口喘着粗气，手脚不受控制地抖动起来。 我暗暗发誓，过完今晚这一关，得想法提升自己的能力，而且下次直播要带上那几件法器。 不行啊！阴司的直播任务必须得完成，闹鬼的车库我还得回去！ 再次拿出手机，通话时间已经12分钟34秒。 “喂！老魏，还在？” “在。刚才怎么了？我喊你也没回应。” 我把这边的情况大体一说。 “这个我也不懂！我先过去看看啊！” 挂掉电话后，我赶紧打开黑包，拿出黑色“半头砖”，就看到屏幕上的红色提示：距离本次直播还有三分钟。 没时间犹豫了，赶紧把摄像机扛到肩膀上，一弯腰再次下车，直奔仓库。 距离仓库铁门二十几米时，我打开了直播设备。 是否开启本次直播？ 是！ 欢迎进入阴间直播，你将跟随我们经历一次绝对惊悚的旅行。 蓝光一闪。 直播室已经开启。 欢迎“蓝色妖姬”进入直播间。 欢迎“蓝色小药丸”进入直播间。 欢迎“黑夜眼眸”进入直播间。 …… 直播间刚开启，立刻跳出十几个直播观众的上线提示。 真不知道观看阴间直播的都是什么人，这都三更半夜了，还这么精力旺盛。 我深吸一口气，是福是祸，就听天由命吧！ 再次来到大门口，探头望去。 门缝内也有一张脸紧贴着门缝往外看。 惨白的脸色，没有黑眸的双眼。 吓得我赶紧后退。 原来是郭伟峰。 “进来吧！” 他伸手一拉，和之前的感觉一样，我浑身一抽搐，同时眼前一黑，魂魄便再次出现在了铁门内。 我下意识地扭头看了一眼门外，果然门外还站着自己的身体，只是门外的我肩上没有扛着阴司的直播设备。 我摸了一下口袋。 iphone21poe还在，那几张符箓也在，但其它东西都不在身上。 这几样东西都是阴司的，竟然可以跟在魂魄身上，这也太神奇了。 “这就是你说的玩具？” 郭伟峰指着直播设备问我。 “对！这是一个直播器，可以上网和网友沟通，很有意思的！” 事已至此，我只能硬着头皮胡诌。 七八年前，直播行业并不流行，一般人接触不到，郭伟峰这个私立医院的环卫工人，就更不了解我扛在肩膀的是啥玩意儿。 小鬼们也都围了上来。 个个双眼里冒着光泽。 我干脆把直播设备放到地上。 这一下，在线的几十个吃瓜群众炸了锅。 “哇！哇！哇！” “见世面喽！” “到底是真鬼还是假鬼？不会是在拍戏吧！” “我看是真的！这阴森森的气氛，好可怕！” “主播流弊啊！连续两场都来真的，这次比上次的还带劲儿，小弟敬佩之至。” “认识一下？主播是小哥哥还是小妹妹？交个朋友吧！我私聊把微信号发你。” 这让我心瞬间悬到嗓子眼，大气不敢喘地盯着郭伟峰，同时双手各捏紧几张镇鬼符箓。 没想到无论是郭伟峰还是十几个小鬼，好像很喜欢直播设备，还把直播屏幕当成了镜子。 我这才发现，原来直播设备的屏幕可以反照出他们的影子。 果然是阴司的东西，适合给鬼用。 “小兄弟，这东西还真有意思，我都七八年没能照镜子了！”郭伟峰晃动着娃娃脸，还眨眼噘嘴，笑得合不拢嘴。 原来有时候鬼比人好糊弄。 我悬着的心这才回到肚子里。 这样倒是一举两得了，既哄骗了鬼，又完成了直播任务。 见我真带来了“好玩具”，郭伟峰和小鬼们对我的态度立刻转变了。 趁她们沉迷阴司直播设备，我赶紧掏出手机，点开微信地府群。 用最快的速度把这里的情况编辑好文字，发到了群里。 立刻收到了回复。 第179章 异度空间 卞城王：“根据你的描述这里好像是一处异度空间！” 我赶紧问：“卞城王您好，什么是异度空间啊？” 卞城王：“简单说就是在阴间和阳间之间形成的特殊区域，这一区域既属于阳间，又属于阴间，当然也可以说既不属于阴间，也不属于阳间。” 我似懂非懂，赶紧继续问：“那这种异度空间有什么特别吗？” 崔钰：“既不属于阳间，也不属于阴间，意思就是这是三不管地带，阴差鬼吏无权到此锁魂。” 卞城王补充道：“别说我们无权到此锁魂，都不能踏入一步，否则将永远被困在里面。” “这不比结界还可怕嘛！” 卞城王立刻回道：“结界只是阴阳两界之间的空隙，既属于阳间，也属于阴间，人可入，鬼可待。” “那怎么办？” “小小走阴人，真的误入异度空间，那就自求多福喽！” “是啊！另外每个异度空间都有它的主宰，就是导致这个异度空间形成的人，就算是咱们阴司的老大，也拿它们没办法。” “那异度空间是怎么形成的？各位大佬！” “应该是强大的阳气和阴气互相碰撞，然后再掺杂一些神秘力量，才形成的。出现异度空间的几率不到万分之一，而且一定是在人出生和死亡都非常频繁的地方。” “医院？” 我脱口而出。 “对！就是医院！” 我还想再问点什么，就听到郭伟峰喊我：“兄弟，除了你，我好久没和其他人聊天了，你……你来教教我，怎么打字，这也没有输字的地方啊！” 我赶紧把手机塞回口袋中，硬着头皮走过去。 不知道为什么，这一会儿感觉仓库内的阴煞之气没刚才那么强烈了。 直播设备是触摸屏的，和抖音的直播室页面大同小异，这种直播间页面是随着抖音和快手兴起，才出现的，七八年前还没有，所以郭伟峰没见过。 我教了教他。 他会拼音打字，可能很久没碰过手机了，郭伟峰动起手来动作很缓慢。 这时候我手机响起了悦耳的唢呐铃声。 是魏成志打来的。 好在这一刻郭伟峰和小鬼们注意力都在直播设备上，没注意到我手机响。 我赶紧走到距离他们最远的角落接起电话。 “兄弟，我找遍了医院的每个角落，没看到你啊！” 知道作为鬼差，他一般情况下进不了异度空间，真进来了，不但没卵用，还会永远被困于此。 既然他帮不上忙，那就别拖他下水了！ “奥！暂时没事了！”我用手捂着嘴，压低声音，“不好意思啊！老魏，这边的事情几句话说不清楚，等有空了，我再详细和你解释吧！” 说完，不等他回复，赶紧挂掉电话。 郭伟峰和小鬼们玩得很嗨，他回复了几条吃瓜群众的信息后，可能觉得打字太慢，似乎觉得不过瘾，干脆拿起直播设备，干起了直播员。 咧着嘴，扛着直播设备，在仓库内转来转去，还给在场的十几个小鬼每人一个特写。 乐得小鬼手舞足蹈，围着郭怀伟咿咿呀呀说个不停。 我是既震惊又觉得好笑，我今晚的活儿被一个老鬼抢着干了。 本来以为想送这十几个小鬼下去，只需弄清他们的死因，消除他们心中的执念就行了。 现在看来，当前最大的障碍是眼前这个长着娃娃脸的老鬼。 老鬼自己不想离开，谁也没办法啊！ 根据两个阴司大佬刚才的解释，这个异度空间应该形成于一个月前，十几个婴儿因为医疗事故死亡的那几天。 当然铺垫应该是七八年前郭伟峰的死，两股阴气聚集了起来，形成了一股更加强大的阴气 这里是妇幼保健医院，婴儿的出生率比一般医院高不少，所以阳气格外重。 在某些神秘力量的作用下，阴阳碰撞，才形成了这个异度空间。 这么说，郭伟峰和这十几个小鬼就是这个异度空间的主人。 如果真如阴司大佬所说，在这个异度空间里，就连阎王爷都没法，我又怎么可能在鸡叫前完成本次直播任务呢？ 这么一分析，我顿时头大如斗。 第180章 盗忆符箓 好在看当前情景，无论是郭伟峰还是十几个小鬼，都对我没有丝毫恶意。 这也让我还有时间想办法。 既然最大的障碍是郭伟峰，那就从他身上找到突破口。 可是突破口在哪呢？ 他死了七八年，始终没能到阴间，说明他的死有问题。 是不是弄清楚他的死因，就是突破口呢？ 我再次想到了借助地府微信群的强大力量。 先有意和郭伟峰套了套近乎。 能感觉到他死亡时，虽然是几十岁的人了，可内心充满着童真童趣，让我想到了《射雕英雄传》里的老顽童周伯通。 可见他生前的确很喜欢小孩，也应该是个大好人。 了解清楚他的基本情况后，我赶紧编辑成文字发到地府微信群内。 “十万火急，请求大佬们尽快查查这人的信息，到底什么时间死了，死亡原因是什么，为什么死了七八年，魂魄依旧留在阳间。” 过了一两分钟，终于有回复了。 只是看到回复，我更糊涂了。 判官：“近十年内的生死簿上并无此人！” 我赶紧回复：“判官大哥，您再好好查查，这应该不可能啊！这人应该就是七八年前死的，死在了油城市康康乐妇幼保健中心。” 几秒钟后，判官再次回复：“不会有错，此人并不在近十年的生死簿上。” 难道他死于十几年前，是自己记错了？ 按理说这种可能性很小，不过既然十年内的生死簿上没有他，似乎就只有这一种解释了。 没办法，我只好硬着头皮求判官。 “判官大哥，麻烦你再核查一下十年到二十年之间的生死簿资料，应该有这人信息吧！” 按照下面都使用iphone21poe以及全自动驾驶的汽车来看，判断阴间的生死簿档案也应该实现了网络电子化管理，查个东西就和在百度上搜索资料类似，只需输入信息，点一下，立刻会跳出要查的资料。 不到半分钟，判官再次回复：“也没有！根本就不存在这个人。” 我惊得下巴都掉了。 “可是这人的魂魄确确实实就在我面前，他总不至于连自己叫啥都记错了吧！” 顿了一下，我又输了句：“况且刚才通过我和他聊天，证明她确实是七八年前死的。” 通判：“如果真出现了这种情况，那只有一种解释！” 我最讨厌说话说一半的。 赶紧问：“请大佬说清楚？” 通判：“他的名字从生死簿上删除了！” 不等我回话，判官先回了：“老哥，兄弟我虽然管理生死簿，可并无删除权限啊！” 通判又回复：“我知道！哥也不是怀疑你，但如果真如这个走阴人所说，唯一的可能就是他的名字被删除了，这样，他的名字也就不会出现在捕快的任务单上。” 我大概明白了他的意思。 的确，这样就能解释通一切了。 我继续问：“那谁有这个权力呢！” 这次等了足有三分钟，判官才回复，好在郭伟峰和十几个小鬼玩得不亦乐乎，根本顾不上往我这边瞅一眼。 “有此权限的只有十大阎王及以上领导。” 这话其实我有点看不懂，阴间不应该只有一个阎王爷嘛！他怎么说是十大阎王，不过他表达的意思我明白了。 同时心中的疑惑到达了顶点。 阴司的大领导为什么要在生死簿上删了郭伟峰的名字呢？难道是既想让他死，又不想让他回到阴间？ 我倒是想到一种可能。 郭伟峰值班那晚，一定是发现了医院的一个惊天大秘密，这个秘密不仅是阳间的秘密，所以他被害了。 也是阴间的秘密，所以阴司的大人物改了生死簿，不想让他到阴间，以防止其它阴差鬼吏窥探到这个秘密。 这也解释了他为什么会缺失死亡那晚的记忆。 因为这段记忆不能让阴阳两界的人知道，是被一个很厉害的人物强行抹去的，这个很厉害的人极可能来自阳间，也可能是阴间阎王爷及以上的高层。 就相当于在word文档中选择部分删除。 再往深处想，就更加细思极恐了。 只有阴间十大阎王及以上的领导才有权限改动生死簿，那这岂不是说，这个巨大的秘密也和这位阴司大人物有关？ 还有个问题！ 阎王爷不应该是阴间的大“boss”嘛！就相当于人间古代的皇帝，或者天上的玉皇大帝。 听判官这话的意思，在阴间，有十大阎王，似乎还有不少比阎王大的人物。 怎么才能知道郭伟峰死亡那晚究竟发生了什么呢？ 好像除了让时光倒流，就只有我穿越到过去了。 这两种方式只存在理论上的可能。 实在想不到其它办法，我只好又一次求助微信地府群。 “各位大佬，我想了解七八年前某一晚发生的事，有啥好办法？” 这也是病急乱投医！ 并未太抱希望。 谁知还有个阴司大佬回话了。 泰山王：“小小走阴人听好了，有两个方法，一是通过术法，控制你的意识进入他的思维深处，这样可以唤醒并亲眼看到这人深层次的记忆。” “这办法好！如同一部电影《盗梦空间》的情节”。我忍不住回了句。 转轮王继续回复：“还有个办法！两千年前，人间存在一件法宝，名为‘乾坤转轮镜’，拥有它，便可以控制时光倒流。” 既然被称为人间的法宝，那肯定无法轻易得到，相对而言，还是第一种办法有可能实现。 “领导好！我想学您说的这种术法，最快多久能学会？”我赶紧用拍马屁的方式问，经过这段时间和阴司的接触，我发现阴间大佬们也喜欢听好话，喜欢被人奉承。 千穿万穿马屁不穿，这话既适用于阳间，也适用于阴界。 “能学会并能灵活运用的话，要看个人修习基础和悟性，怎么也得几天时间。” 一听“几天”，我瞬间蔫了。 此时已经十点半，距离天亮前鸡叫，也不过四五个小时，我连半天时间都没有。 转轮王又说了一句让我欣喜的话。 “不过呢，也有一种捷径之法，可以在阴司的官方app上购买‘盗忆符箓’，使用方法很简单，你既然是走阴人，这方面经验应该也很丰富，我一说应该就明白。” “那太好了！先谢谢领导喽！” 第181章 深层记忆所见 赶紧点开“阴德兑换商场”app，搜了一下，果然找到了“盗忆符箓”，55阴德一张，倒是不算贵，准备点击购买时，我又想到个问题。 这里是异度空间，在这片空间内，就连阎王爷都束手无策，说明阴司的商品根本没法送进来。 看来我还得想法出去一趟。 好在已经和郭伟峰混熟了，我谎称这种玩具需要电池，得再回车上取电池。 郭伟峰和中小鬼玩得正嗨，一听我这么说，并未怀疑，赶紧让我去取电池。 离开车库后，我立刻把购买数量改成“10”，然后点击“购买”。 扣除了550阴德。 购买成功后，就从口袋中就掏出了一沓一元纸钱大小的土黄色符箓，摸起来和其它符箓的纸张差不多，但上面的图纹看上去很特别，还是蓝色的。 我赶紧放好，然后到车上拿上黑色皮包。 回到仓库铁门前，有了上次的可怖经历，我没敢探头从门缝往里看，而是轻轻敲了敲门。 随即一股强大的力量把我吸了进去。 “拿回来了？” “嗯！都在包里！” “那行！” 说完郭伟峰转身继续和小鬼们玩直播设备，并没怀疑我这话其实漏洞百出。 “我也和你们一起玩吧！” “好啊！”郭伟峰朝我咧嘴一笑。 “这样吧！我来录，你们和网友们打个招呼吧！” 我这么说，郭伟峰竟然面露了羞涩之情。 “那……那多不好意思啊！我……我有点紧张！” “嗨！反正就是玩，紧张啥呀！就和平时一样就行。” “那好！” 说完他用手很仔细地捋了捋头发，又挺了挺上半身，还清了清嗓子。 我先是扛着直播设备转圈录了小鬼一遍，此时在线观看直播的人数达到了125。 弹幕更是一条紧接着一条。 我无暇多瞅一眼，赶紧来到郭伟峰身前，假装帮他整理衣服时，悄悄把“盗忆符箓”贴到他后背上。 好在此时他全身心都在应对录像，没注意我的动作。 符箓接触到它身体的一刹那，金光一闪，然后消失了。 装模作样地给郭伟峰录完视频，又把直播设备还给了他。 郭伟峰道了声谢后，继续和小鬼们玩阴司的直播设备，可见他这七八年时间憋坏了。 我站到一侧，闭上双眼，默默催动“盗忆符箓”。 神奇的一幕出现了。 等我睁开眼，发现四周的一切都变了。 我先是看到长长的走廊内有一排长灯，随即是个推着小车的环卫工人缓缓走来。 我马上认出了这人。 正是郭伟峰。 小推车上摆着一摞白色床单，还有水桶、拖把、笤帚之类的。 看情景，他除了负责打扫卫生，还管着更换病房的床单。 我印象中，更换病房床单都是护士的活儿，康康乐妇幼保健中心怎么会让环卫工人干这活儿呢。 要么是欺负老实人，要么为了节俭医院开支。 我应该已经进入到了郭伟峰的深层记忆里。 赶紧追上去。 郭伟峰推着小车来到护士站。 护士们正在嗑着瓜子聊天，我听不到她们说什么，但从挤眉弄眼的表情看，聊的挺嗨，估计说的是闲言碎语，要么吹嘘自己孩子多优秀，要么声讨自己老公多懒惰，当然也可能正在激情洋溢地讨论男男女女那点“与青春有关的日子”。 见郭伟峰过来。 一个胖护士随手指了指地上的垃圾，脸上满是不屑，甚至都正眼瞧一下。 郭伟峰赶紧拿着笤帚和收子去清扫。 我注意到在郭伟峰清扫过程中，有两个护士直接把桌子上的水果皮和糖纸扔到了地上，而她的身侧就是垃圾桶。 郭伟峰什么都没说，只顾低头扫地。 打扫完护士站，郭伟峰又被胖护士带到了一个屋子前。 我靠近点，才看清楚门上的标志是个穿着裙子的小人。 竟然是女厕所。 害怕被人发现，我不敢靠得太近，所以也不知道郭伟峰被喊进厕所干嘛，是让他打扫厕所卫生，还是通马桶。 我正趴在墙角仔细观察着，忽然两个医生从我身侧走了过去，吓我一跳，以为被发现自己鬼鬼祟祟蹲在这里，至少会被询问在干嘛。 谁知俩人从我身侧经过，一直到走远，从始至终都没瞥我一眼。 愣了一下，我焕然大悟。 对啊！我此时处在郭伟峰的深层记忆里，换句话说，此时我看到的一切只是他的记忆，并非真实存在的。 想明白这点，我还怕个鸟啊！ 赶紧大踏步冲进女厕所。 这是医院内部的职工厕所，位于护士站里面，病人和病人家属进不来，在我的理解中，既然是白衣飘飘的女护士的专用厕所，那一定更干净，就算比不上宾馆的厕所，也应该差不多。 谁知踏进一步。 被眼前的场景吓一跳。 一共三个隔间。 郭伟峰正在打扫他右手侧的隔间。 垃圾桶内塞完了卫生纸，还有带黑血的卫生巾。 地上也有，而且已经黏住了，郭伟峰正使劲用一块木板刮。 男人尿到外面是“器具”特点所致。 女人肯定的蹲在尿，怎么也能尿到外面？ 想想就知道难度系数够大的。 竟然脏到这程度，看样子平时所有人都只顾使用，并不打扫。 照理说，护士站内部的厕所，应该由她们自己打扫，作为医院的环卫工人，只需按时把护士站堆到外面的垃圾清理走就行了。 这明摆着欺负老实人呐！ 既然这些事情被保存在了郭伟峰深层的记忆中，说明她并非不在意，只是一直忍气吞声罢了。 看他年龄并不大，还身强力壮的，干点啥不行，为啥非要赖在医院受这股鸟气呢！ 打扫完了肮脏无比的女厕所，郭伟峰先是推着小车把垃圾运送到楼外的大垃圾桶里，然后又推着小车返回住院部大楼。 期间每次遇到小孩——不管是几个月大的婴儿，还是几岁的幼儿，郭伟峰的脸上都会露出短暂的微笑。 看到这一幕，我想到他忍气吞声的原因了。 接下来，他又给三个楼层十几个病房换了床单。 看得出他干活很认真，很踏实。 我还想继续跟着他往后看，谁知眼前一黑，四周的场景瞬间换了。 我又回到了现实世界的仓库中。 郭伟峰和十几个小鬼依旧在玩直播设备。 我扫了一眼手机，发现我进入郭伟峰深层记忆的这段时间内，现实生活中的时间并未走动。 这就让我更放心了！ 我赶紧又掏出两张“盗忆符箓”，假装凑过去看郭伟峰他们在干嘛，随意地把手搭在他后背上，先是贴上一张“盗忆符箓”，然后换手，悄悄把另一张符箓贴了上去。 “你们玩啊！” 我再次闪到一侧，默默催动“盗忆符箓”。 这次一次用了两张，应该持续的时间久一些。 第182章 彼岸花开 眼前一黑，随后的场景又换了。 还是长长的走廊内，依旧一排排的灯，可见时间还是晚上。 推着小车的郭伟峰缓缓走来。 既然眼前的一切只是他的一段记忆，我就没必要躲闪了，直接迎着走了上去。 跟着走了十几米，我才注意到这一层是医院的办公楼层，主任室、副院长室、院长室、院书记室…… 这一层应该没有蛮横的护士，也没有普通医生，郭伟峰应该不会再受气了吧！ 他在这里还能有啥不堪的记忆？ 郭伟峰一边往前走，一边打扫卫生。 带着疑惑我继续跟着他往前走。 很快到了一间副院长室，郭伟峰原本只是清扫办公室门口的尘土，随手一扶，门竟然开了。 真应了那句话，好奇害死猫。 他朝里望了一眼，看到副院长办公室内空无一人，便探身走了进去。 我紧随其后。 环视一圈，就是一间普通的领导办公室。 郭伟峰左右瞅了瞅，像是听到了什么动静，径直朝着左手侧整体柜子走去。 我这才注意到表面看是整体柜子，却拉着了一道半米多宽的缝隙。 原来是一扇暗门！ 人生的路很长，但关键的岔口就那么几个，有的岔口是不能走错的，否则将万劫不复。 很显然，今晚的郭伟峰走错了。 他看到原本好好的整体柜子，此刻多出一道缝隙，也好奇，慢慢靠了过去。 暗格内空间比外面更大，气温也明显低几度，而且摆着好多奇怪的东西。 正对暗门的是一张大供桌，上面竟然摆着一排几个月大婴儿的尸体。 婴儿尸体表皮发紫，也不知道是不是做过特殊处理。 两侧有几个不锈钢柜子，还通了电源，我一眼认了出来，这是藏尸柜。 郭伟峰好奇心上脑，呼呼的，摁都摁不住。 他盯着看了几眼供桌上的七八具婴儿尸体，似乎并不害怕，随后走到一侧藏尸柜前，颤抖地伸出手拉开了柜门。 在他打开不锈钢门的一刹那，我惊得浑身一抖。 藏尸柜内也满是婴儿的尸体，看个头大的一岁左右，小的是刚出生的。 怎么这么多婴儿尸体？ 难道是医院害死的？ 说不通啊！ 如果医院害死这么多婴儿，家属们也不敢，这事早就爆出去了。 反过来思考，既然医院没爆出炸雷新闻，说明这些婴儿不是被害死的。 对啊！ 这里可是本市最大的私立妇幼保健院，每天都有很多新生婴儿，也有很多婴幼儿来看病，所以死亡的婴幼儿肯定也不会少。 据我所知，大夏国的大部分地区都有个相同习俗，那就是夭折的孩子不能入土，当然就更不能葬到祖坟了。 所以一般夭折的婴幼儿都由医院代为处理。 看来暗格内的这些婴幼儿就是在医院夭折的。 那么问题来了，一个副院长，把这些婴幼儿尸体藏在这里干嘛？ 我视线一转，看到角落内放着个十分奇怪的东西。 是一个直径一米左右的大石盘，圆盘上刻着奇怪的图文符号，中间还插着一根黑色的金属棍，粗细长短都如同筷子。 处于好奇，我走了过去。 图文符号都是刻上去的，我认出了其中有彼岸花的图纹。 经历上次那件事后，我还特意查过彼岸花。 彼岸花又叫曼珠沙华，是一种生长在墓园，令死者都深深陶醉的死者之花。 相传此花只开于黄泉，红艳却惨烈，一整片似血般盛放，远远看上去就像是血所铺成的地毯。 又因其红得似火，因而被喻为\"火照之路\"，人就在这花的指引下通向幽冥之狱。 相传，这也是黄泉路上唯一的风景。 当灵魂踏上黄泉，渡过忘川，便会忘却生前的种种，而曾经的一切留在了彼岸，开成妖艳的花。 春分前后三天叫春彼岸，秋分前后叫秋彼岸，是上坟的日子。 而曼珠沙华开在彼岸期间，非常准时，所以才叫彼岸花。 彼岸花属于阴间，怎么会出现在这块大石圆盘上？ 难道这块奇怪的玩意和阴间有关？ 这时候两个人出现在暗格门口。 一个头顶戴眼镜的中年人，另一个是瘦高小伙子，二十七八岁的样子。 俩人看到了误闯入暗格内的郭伟峰，表情和眼神中透出了杀机。 果然，在几分钟的交流后，郭伟峰忽然脸色大变，慌里慌张地想冲出去，却被俩人拦住了。 俩人一左一右把郭伟峰摁到了地上，瘦高小伙子掏出匕首，狠狠地插到了他的脖子里。 鲜血如同点燃的礼花，猛地喷洒了出来。 郭伟峰捂着脖子在地上抽搐了一分钟左右，便一动不动了。 人死了，却瞪着大眼，明显死不瞑目。 虽然知道这只是发生在七八年前的一段深层记忆，可我站在旁边还是气得直跺脚，很想冲上去狠狠地把俩人踹倒。 接下来俩人开始处理尸体，打扫命案现场。 现场就有藏尸柜，倒也不麻烦。 俩人刚把尸体藏好，门外又进来个人。 看身形这是的男人，奇怪的是我距离仅有五米左右，却无法看清他的脸。 刚开始还以为是记忆判断本身的事，毕竟这时候的郭伟峰已经被害，他的记忆应该到此结束了。 我走进了几米，距离这人一米左右时，依然看不清他的模样，就像是打了马赛克一样，可另外俩人的模样却很清楚。 这就不对劲了！ 这就好比这几年网上很火的探花视频，像小宝探花、康先生探花、夯先生探花，男主角不想暴露自己的脸，又必须露出女主角的脸，就单独给男主角的脸做了马赛克处理。 我听不清他们之间的对话，但看得出俩人对马赛克男人十分恭敬，甚至恭敬到了卑躬屈膝的程度。 俩人又打开了藏尸柜，露出了郭伟峰的脸。 马赛克男人手中多了条黑色手绢，站在我的角度恰好可以看清手绢中间的图案。 那是一朵血红色的彼岸花。 马赛克男人拿着手绢在郭伟峰的脸上一扫。 扫过之后，郭伟峰的双眼竟然闭上了。 我猜这大概就是他失去这一晚记忆的原因。 这男人到底是谁？ 我想尽量靠他近点，看看能不能看清楚他的样子，谁知距离他一米左右，便感到了一股强大的阻力，使我无论如何都不能再往前挪动一点。 更让我头皮一麻的是，马赛克男人竟猛地扭头望向我。 第183章 天地通宝 我尝试了几次，都无法靠近这个神秘的马赛克男人，正想再一次尝试，谁知眼前一黑，伴随着浑身一麻，又回到了现实世界。 “你刚才在干什么呢？” 我正在犹豫是不是再一次进入郭伟峰的深层记忆，他却朝我走了过来。 似乎看出了我的不对劲。 “没干什么啊！” 我故意笑了笑，以掩饰自己内心的慌张。 “不对吧！” 他上下打量了我一番。 “我不就一直站在这里么？还能干啥呀！” “你还没问你，你大晚上来医院，又不看病，到底有啥目的？” 既然他话都说到这份上了，我一咬牙，干脆告诉他实情，没准郭伟峰不但不会成为我完成直播任务的阻力，甚至可能帮我一把。 我之所以突然这么决定，是因为刚才亲眼看到了郭伟峰的善良和淳朴。 活着是个大好人，死后也坏不到哪去。 “其实我是为他们而来！” 我轻轻指了指依旧围着直播设备欢呼雀跃的小鬼们。 “什么意思？你想带他们走！” 郭伟峰脸色立刻就变了。 仓库内的气温也随之骤降。 我也害怕激怒他，在这个属于他的异度空间内，他只要想，应该能片刻间灭了我。 “郭大哥，你是个好人！难道你就不觉得奇怪？” “奇怪什么？” “你已经去世有七八年，为什么一直被困在医院内，而无法正常进入三道轮回呢？不进入三道轮回，就没法正常投胎转世。” 听我这么一说，郭伟峰明显愣了一下。 “这个我也想过，但怎么想都想不明白，难道你知道原因？” 见他上道了，我赶紧继续步步引导。 “郭大哥，你是个好人，好人就应该有好报！你被困在这里七八年，这不公平，我很同情你，这些小孩也很可怜，好不容易有次投胎为人的机会，还没享受大千世界的美好就夭折了，可是既然事情已经这样，我劝你们还是遵循生老病死，以及阴阳两界的规律。” “什么意思？” 郭伟峰语气明显缓和了不少。 我本想直接挑明，劝他们一块投胎转世。 我是走阴人，只要他们愿意，并且离开这个异度空间，应该可以顺利送他们下去。 可话到嘴边，又觉得如果这么说了，万一他不愿意，这事连回旋的余地都没有了。 于是我话锋一转：“郭大哥，能不能先跟我去个地方？” “去哪？” 这么回答就是同意了。 “就在这医院内！到地方你就知道了。” “好！” 他走到小鬼面前，低声和他们说了什么，看得出小鬼们很听他的话，纷纷点头。 “好了，走吧！” 他一推我，我浑身一抖，魂魄随之出了铁门，回到了躯体内。 郭伟峰也离开了仓库，就站在我身侧。 看样子他的能力比我想象的还大。 “院长、副院长的办公楼在哪栋？” 郭伟峰指了指后面那栋五层的：“那栋五楼！” “走吧！就去五楼。” “来到五层，我脑中回想着刚才看到的画面，慢慢往前走。” 根据记忆，找到了那间位于走廊尽头的副院长办公室。 幸好这个点领导们都在家，整个五楼寂静无声，不用担心没必要的麻烦事。 和记忆中的画面对比了一下，确定就是这间。 “郭大哥，你后退两步，我打开这扇门！” “不用！”说罢，他手一挥，一股强大的阴风随之吹出，门“啪”的一声开了。 我靠！这么厉害啊！ 踏入办公室内，我立刻确定了暗门所在的壁柜。 此时暗门关闭着，我本想让郭伟峰故技重施，直接用阴风把壁柜吹开。 谁知他只是站在门口，并未靠近壁柜。 “怎么了？” “不知道！我……我没法再往前走，哪怕往前走一步，都觉得头就要裂开了。” 难道壁柜上有符箓或者法器之类的物件？ 这种事经历了几次，我也有了一定的经验。 我走到壁柜前，从左侧仔仔细细一寸寸地找。 果然在壁柜中间位置看到了钉着的七枚铜钱。 自小我没少见这样的铜钱。 爷爷给人占卜算卦时，有时候会用这玩意。 难道是这七枚铜钱的缘故？ 伸手摸了摸，这才发现这并非一般的铜钱。 爷爷生前也有几十枚这般大小的铜钱，有的是“乾隆通宝”，有的是“雍正通宝”，还有几枚好像是明朝的。 不管什么朝代的，所有的铜钱都印有当时统治者的年号。 乾隆是清高宗爱新觉罗弘历的年号，洪武是明太祖朱元璋的年号。 可是这几枚铜钱上都印着“天地通宝”四个字。 据我所知，历朝历代，没有哪个皇帝用“天地”为年号。 看来，七枚铜钱就是用于镇鬼镇邪的法器。 我赶紧拿出早准备好的仿瑞士匕首，一口气把七枚铜钱挑了出来。 然后捡起来，放到了口袋中。 郭伟峰这才走了过来。 “郭大哥，这地方你有印象？” 他神情凝重地摇了摇：“不记得了！这七八年我转遍了其它所有房间，只有这里进不来。” “那就对了！” 郭伟峰再次挥了挥手，一股阴风吹出，壁柜晃荡了几下，然后裂开了一道十几厘米的缝隙。 “看我的吧！” 此时的我修习了一段时间从阴司购买的术法，又学了两本书的武术，比起一般人，可谓是身手不凡。 当然，力气也比一般人大很多。 我双手拉着壁柜，用力一扯，伴随着“咔嚓”一声，壁柜中间的缝隙越来越大。 一股冷气从缝隙中往外冒。 “进去吧！” 郭伟峰并没有动，而是神情十分严肃地盯着暗门内，眼神中透着惶恐，浑身还颤抖了起来。 “怎么了，郭大哥？” “不知道，看到这门，我内心涌出了一股特别的感觉，挺不舒服。” 看来和大部分被害而死的鬼魂一样，他们都对自己被害之地，以及害死他们的凶器有莫名的恐惧。 “没事，大哥！进来吧！待会儿你就能明白一切是怎么回事了。” “好！” 跟着我进入暗门内。 一切和刚才郭伟峰深层记忆中的差不多，只是摆在供桌上的婴儿尸体少了几具。 “郭大哥，你马上看到的东西可能会让你很震惊，甚至……你可要做好心理准备啊！” 郭伟峰脸色变得苍白如纸，使劲点了点头。 我走到那个藏着他尸体的藏尸柜前，深吸一口气，猛地拉开了柜门。 第184章 藏尸柜里藏了什么? 一具冷冻的尸体赫然出现在了我面前。 正是郭怀伟的尸体。 郭怀伟缓缓走到我身侧。 看到了自己尸体，浑身更是抖得如同筛糠。 “这是……这是我？” “大哥，当年你就是在这间屋子里被害的。” 郭伟峰死死盯着藏尸柜中的自己，足有三四分钟没动一下。 “我想起来了！我想起来了！” 忽然又大吼起来。 “郭大哥，你想起什么了？” “我想起那晚发生的一切！我……我被害的过程，是高玉国害得我，还有他侄子，当年我发现了他们把应该统一焚烧的婴儿尸体藏到了这里，所以他们合谋杀了我。” “高玉国就是这间办公的副院长？” “对！”郭伟峰双眼逐渐变成了血红色，表情也狰狞起来，“我已经承诺他们不会把看到的事情告诉第二个人，他们为啥还要害我？” “大概不放心吧！宁可错杀，不留后患！” “这不公平！对我不公平！” 感受得出来，此刻郭伟峰愤怒到了极点，稀疏的头发全都竖了起来。 “大哥！有时候公平只是书中的一个词语！” “我要报仇！我要杀了他们！” 说完大吼一声，震得整个房间抖动起来。 我下意识后退了好几步。 “郭大哥，事已至此，你要冷静啊！这么愤怒于事无补！你想报仇，或许我可以帮你啊！” 郭伟峰怒吼了几声才逐渐冷静下来，双眼的血红色也渐渐消退。 “你能带我离开医院？” “应该能吧！不过有件事郭大哥你得答应我！” “你说！” “你已经死了！那十几个小孩也已经死了，人走阳关道，鬼上奈何桥，事后你们应该到自己该去的地方。” “只要能报仇！我答应你。” “一言为定！” 其实经历了这些天的诡事后，我的一些思想和认知已经逐渐改变。 如果换做几个月前的我，见到坏人坏事，第一选择肯定是拨打110。 我相信法律，相信坏人一定会受到应有的惩罚。 可现在的我不再这么认为了。 阳光虽温暖，但并不能照亮整个人间每个角落。 在法律惩戒和道德束缚之外，还应该有第三种更直接的惩罚方式。 我越来越觉得，这不能明说的第三种惩罚方式才是最公平，最合理的。 和郭伟峰沟通好，我便开始琢磨怎么才能让他离开医院。 他之所以出不去，一定是有什么东西不让他出去。 想到之前钉在壁柜上的七枚铜钱，我赶紧把放着郭怀伟尸体的柜子整个地拖了出来，然后闭住呼吸，咬着牙，把他尸体翻了个个儿。 果然在尸体下面看到一把木剑，木剑上还用朱砂画了几个我看不懂的符号。 果然关键还在尸体上。 “郭大哥，你先到外面躲躲！” 我不确定拿出木剑会不会对郭伟峰的魂魄有伤害，还是谨慎为上。 等郭伟峰躲到暗门外，我使劲搓了搓双手，然后握住剑柄，猛地抽了出来。 因为大部分剑身已经和藏尸柜冻在了一起，被我这么猛地一用力，顿时碎冰四溅。 我转动手腕，让木剑的剑尖朝下，然后牟足劲，用气戳向地面砖。 “咔——” 木剑硬生生断成了三截。 我又拿出仿瑞士匕首，一口气把三截木剑砍得稀巴烂。 这样一来，这件法器也就失去了力量。 “郭大哥，可以了！” “我……我能走出医院了？” “嗯！那好！我现在就去报仇，我要亲手杀了他们！” 我并不反对他这样做，但也不想节外生枝，更不想因此破坏了阴阳两界的某些规则，给自己和已经死了的郭伟峰带来麻烦。 “我陪你去吧！否则很可能不等你找到他们，就已经被阴差鬼吏带走了。” “谢谢你啊！兄弟。” “不用客气！不过咱丑话得先说到前头，离开了医院我保证帮你报仇，但一切过程得听我的。” 郭伟峰的娃娃脸上露出了憨厚的笑容，他想都不想便点了点头。 “行！能报仇是我最后的心愿，之后我会遵守承诺，带着孩子们一起踏上黄泉路。” 看他现在这样子，我心中涌出一股酸楚。 这么好的一个人，为什么会是这样的命呢！ 身为医院的副院长，家庭住址和电联方式是透明的。 很快就在办公室的员工通讯录上找到了。 我先把暗室内的一切用手机拍了下来，然后记清楚了高玉国的家庭住址和电话。 先用高玉国办公室的座机拨了他手机号试试。 电话响了十几声，被接了起来，听声音是个中年男人。 “喂！哪位？” 隔着手机屏幕都能听到被窝的气息。 “你是高玉国？” “是我！你是谁，怎么……怎么用的是我办公室的电话？” 看清手机屏幕上的号码后，高玉国的声音一下子高了。 “高玉国，在哪呢？” 我没搭理他，继续压低声音问。 高玉国应该是被电话惊醒的，又看到屏幕上打来电话的是自己办公室的座机号。 此刻，整个人都懵了。 再听我直呼其名，更猜不准我是干嘛的了。 “我在家啊！你……你到底是谁啊！” 懒得再理他，我直接扣上了电话。 离开前，郭伟峰还是有点不放心仓库内的小鬼，再次过去叮嘱了他们一番，这才跟着我上了车。 汽车启动后，我怕他会走极端，便有意和他聊起天。 “郭大哥，你到底姓郭还是盖？第一次介绍自己时，说姓盖，后来又说姓郭，我也没好意思问清楚。” 他笑了笑。 “我既姓郭也姓盖，其实我是跟着养父母长大的，养父姓郭，而我亲生父亲姓盖，所以我户口上姓郭，私下介绍时，还是愿意说自己姓盖。” 我笑了笑：“还挺复杂的！其实无所谓，都是炎黄子孙，都是百家姓之一，伟人的两个女儿不还都姓李嘛！” 郭伟峰咧嘴笑了笑，并没再解释。 不到五分钟，汽车就停下了。 下车后，我立刻看到了65号别墅亮着灯。 这还真是巧了！ 这王八蛋也住在盛世豪庭别墅区，而且和潘小明的别墅只隔了一条小河。 估计刚才接到我电话，被惊醒后，这会儿还没回过神。 “大哥，你已经死了!按照阴阳两界规则，是不能直接出手伤人的，否则会受到阴司的严惩，但可以吓唬他，让他导致意外身亡。” “行！我活着时很喜欢看恐怖电影，还记得那些鬼是怎么吓人的，当时还觉得那些拙劣的手段很好笑，没想到自己现在也变成了鬼！” 这话里透着心酸与悲凉。 “走吧！” “嗯！” 第185章 凡尘轮劫 我是大活人，不方便进入高玉国的别墅内，干脆就在外面等着。 漆黑的夜，冰冷的月。 郭伟峰盯着二楼亮着灯的窗户，双眼变成了血红色，头发再次竖了起来。 随即身体化作了一道黑烟，如同一条黑蛇，迅速飘向别墅二楼窗户。 几分钟后，只听一声惨叫，一个浑身不着一物的男人，头朝下，从二楼窗户戳了下来。 二楼虽然不高，可这扇窗户下恰好是水泥板，而且他是头朝下摔下来的。 只听“啪”的一声脆响，隔了十几米，凭借着超常的视力，我看到男人只剩了半个脑袋。 身体还因神经系统的正常条件反射而剧烈抖动。 显然已经算是一具尸体了。 黑烟又冒了出来，飘到了我身侧，幻化成了郭伟峰。 “了结了吧？” “嗯！”郭伟峰面带喜色，“吓得自己跳了楼，该轮到下一个了！” “你说他侄子？” “对！高乐军，之前是医院的办公室主任，是他动手杀了我。” “郭大哥，我看这人还是交给警方处理吧！你的躯体上应该还留有他的指纹，就让他接受法律的审判！” 见郭伟峰犹豫，我赶紧添油加醋:“放心吧！我派出所有熟人，保证让他该承担的罪，一分都不会少。” “好！我相信你！” 他紧皱的眉头渐渐松开，脸上也露出了笑容。 回到康康乐妇幼保健中心，已经凌晨一点半。 “兄弟，一直还没问你名字呢！” “马万岐！我是这一带的走阴人，也不瞒大哥，我这次来其实是有任务的，就是送这十几个孩子下去。” 郭伟峰点点头：“我还有最后一个要求！” “什么要求？” “还孩子们一个公道！” “郭大哥知道这背后的真相？” 他点了点头：“这批药有问题！药是一个叫燕青林的送到医院的，因为没有相关的检测手续，院长并不想要，可是……可是官大一级压死人呐！” 这一句话我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这个燕青林是干嘛的？” “我只知道是油城市卫生院的，官还不小，这些年，医院的很多药和器具都是他送来的。” “我明白了！仓库内这些东西是不是院长有意留下的？” “嗯！这些都是孩子们住院后用过的东西，也是证据，燕青林叮嘱了好几次，让院长一定销毁，院长嘴上答应了，却立刻让人把东西偷偷运到了这里。” 听他这么说，我大概也就猜到了院长的想法。 这个燕青林太可恶了！ 既然是卫生院的大官，被他控制的应该不止这一家医院，还不知道多少无辜的孩子因此残疾或者丧命。 毁了孩子，也就是毁了一个家庭！ 这种人罪恶之深，罄竹难书，死不足惜啊！ 如果走法律程序，搜集证据需要时间，定罪需要时间，他肯定不服从判决，还会来个一审、二审、终审，这么一套流程下来，没个三五年，根本走不完。 即便是等三年五年，结果还不知道怎么样。 万一被钻了法律空子，或者逃到国外，岂不悔之晚矣！ 这样的案例太多了。 想到这些可怜的孩子，一股怒火如同迸发的岩浆，一发不可收拾。 怒火让我改变了主意。 “郭大哥，要么你多留两天！” “奥？怎么，有啥事？” “用你的方式让他们受到应有的惩罚！” 俩人来到医院，就看到包括魏成志在内的五六个鬼差挡在仓库门口，手中都握着一根铁链子，小鬼们个个面目狰狞地排成一排。 双方对峙，怒拔剑张。 郭伟峰见此一幕，赶紧冲过去，挤过几个阴差，站到了小鬼和阴差之间。 我也赶紧小跑着到魏成志身前。 “老魏，这是什么情况？” 另外几个阴差忙扭头看向我。 其中一个黑脸问:“这就是本区的走阴人？” 魏成志赶紧介绍：“对！是上头选中的，现在管着两个辖区，也是我兄弟。” 原来刚才康康乐妇幼保健中心的异度空间忽然消失了。 十几个婴儿的魂魄再次出现，阴差鬼吏赶紧围聚过来。 其实这一个多月，阴司多次派鬼差寻找它们，只是苦于无果。 郭伟峰拦在双方中间，可能以为鬼差要伤害小鬼们，伸开双臂，身体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增长到了三米多，头发全都竖了起来。 俨然成了个巨大的怪物。 一股强烈的阴煞之气从他身上散发出来，吹得我和几个阴差连连后退。 “郭大哥，别冲动啊！”我赶紧又朝着“变身”的郭伟峰挪了两步。 “让他们走！否则待会儿谁也没法离开！”郭伟峰指着魏成志他们怒吼。 “别误会啊！大哥，他们只是来接孩子们下去，并没有恶意！” 我一再解释，郭伟峰身体才逐渐恢复原样，竖起的头发也恢复如初。 “真的？”他疑惑地问。 “我可以保证！他们只是普通的阴差，接魂魄下到人间原本就是他们的工作，而且我和这位阴差大哥还是朋友！” 我指了指魏成志。 他忙点头:“对！对！我们会顺顺利利送孩子们到达冥界，然后办理相关手绪，尽快让他们进入三道轮回。” 郭伟峰看看我，微微点了点头。 “那好吧！让我和孩子们说一声，事已至此，这或许是他们唯一的出路。” 等郭伟峰走到一群小鬼中间后，我赶紧和几个阴差商量。 “几位应该也看清形式了，说起来虽然他是鬼，你们是吏，可实际情况是，如果他不同意你们带小鬼下去，你们今天恐怕一个也带不走。” 魏成志赶紧帮我说话。 “是啊！他身上的阴煞之气太强，简直闻所未闻。” 黑脸阴差解释:“他应该是鬼王转世，刚才被形势所逼，瞬间激发出了蕴藏于身体内的潜力。” “什么是鬼王？” 黑脸阴差继续解释:“阴间有四方鬼王，都是我们这些小吏惹不起，也高攀不起的存在。” 另一个白脸阴差接着说:“极有可能！听说四位鬼王正在经历凡尘轮劫，不知道他是四位中的哪一位。” 第186章 我闻过你身上的气味 “不管是哪一位，今天咱们得认清形势！” “对！形势就是不管他到底是不是四方鬼王中的一位，以他刚才释放出的阴煞之气，咱们几个一起上恐怕也不是对手！” “嗯！咱们的任务是小鬼，其实也没必要弄得这么顶！” 见郭伟峰走来，几个阴差的对话戛然而止。 “怎么样啊！郭大哥？” “不管怎样，孩子们已经不属于这个世界，也是时候离开了！” “那好！”我转过身，“老魏，几位阴差大哥，我卖个人情，今晚先把十几个孩子带下去，至于郭大哥，请再给他三天时间，三天后的子时左右，我会亲自送他下去的。” “我同意！” 我话刚出口，魏成志就举起双手表示赞同。 几个人互望一眼，也纷纷点头表示同意。 他们今晚的任务只是带走这些小鬼，至于郭伟峰的魂魄，不管他是不是阴间四大鬼王中的一位，其名字都没出现在几个阴吏的今晚的任务单上。 他们也不想多事！ 何况刚才也感受到了郭伟峰体内蕴藏的强大阴煞之气。 但凡不是很蠢，肯定懂得见好就收的道理。 几个阴差同意后，随手一划，身侧便出现了一扇白光门。 他们一起催动阴气，十几个小鬼纷纷被吸了进去。 他们在消失前，都面带微笑地朝着郭伟峰摆手再见。 郭伟峰也一一朝他们摆手，等送完最后一个小鬼，我再看郭伟峰的脸，已经淌满了泪花。 转眼间，仓库内只剩我俩。 此时我才注意到仓库铁门的大锁头并未遭破坏，很像是有人用钥匙打开的。 也不知道阴差鬼吏是怎么做到的。 改天见了魏成志，得问问他。 我过去把直播设备扛到肩上，扫了一眼屏幕，左下角提示：本次直播观众弹幕已经超过5000条。 “哇！我真的看到鬼差了！这不是做梦吧！” “我也看到了！那黑脸和白脸的是不是黑白无常呀？” “今晚直播方式好奇特，不过还是由衷地想说主播好流弊哟！” 原来刚才阴差和小鬼对峙的过程，全被直播间里的观众看到了。 尽管到这一刻，大部分网友以为刚才那一幕是假的，是一段戏，但郭伟峰身体忽然变高、变大，头发还竖起来的情景还是震惊到了他们。 我正想往前翻翻，看看刚才他们还看到了什么。 这时候黑包里的“半头砖”响起了悦耳的唢呐声，我赶紧拿出来，就看到屏幕上跳出了一行红色楷体字：恭喜你顺利完成本次直播任务。 能完成，也是侥幸，因为很多事并不是我能掌控的。 这一刻，我体会到了韩彬华为什么会歇斯底里到那种程度，我仅仅是完成两次阴司直播，就已经身心俱疲，对这种事的抵触情绪可谓是到达了顶点。 难以想象韩彬华这十几年是怎么过来的。 任何一个人这样的生活能过十年，别说变成精神病了，如果不死就是坚强的。 我坐在地上喘了口粗气，正准备给冯红林打电话。 一抬头，就看到一个庞然大物站在仓库门外十几米远的地方。 这是个人的头，人的脸，人的腿，不过浑身长着羽毛，还有一双大翅膀的怪物。 姑获鸟！ 我一眼认了出来。 果然姑获鸟的出现和康康乐妇幼保健中心有关。 我赶紧冲出去，朝她大吼:“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其实我已经知道了她的目的，可初次正式见面，总得说点什么吧！ 姑获鸟冷冷地盯着我，并且渐渐收起了巨大的翅膀，身上的绚丽羽毛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收缩，直至消失。 出现在我面前是个无比美丽的女人，无论是身材还是模样，都挑不出一丝一毫的瑕疵。 更神奇的是，女人手中多了把伞。 这是一把如同彩虹般多彩的伞，同样美得让人叹为观止，让我下意识就觉得这伞不应该属于人世间。 “你是走阴人？” 女人开口了，声音也同样婉转动听。 “对！你认识我？” 女人冷冷一笑:“不认识。但我你身上的气味我曾闻过。” 我下意识闻了闻左肩。 “什么时候？” “具体时间我还真记不清了，好久了，我记得那时候北方好多民族相继崛起，他们杀了很多汉人，还给汉族男人起了个奇怪的名字，叫两脚羊。” 我听了心里咯噔了一下。 两脚羊？ 难道是一千多年前的五胡乱华时代？ 我深吸一口气。 “你说的走阴人不是我？” “我没说是你！你才多大。” 一边交流，我一边仔细观察姑获鸟幻化成的女人。 看上去也不过二十来岁，和我年龄差不多。 如果换做另外一个人，这么不屑地对我说“你才多大”，我一定会反驳，可能还会觉得好笑。 可先听她刚才那话，后又这么说，我只觉得后背一凉。 “那——这些年你在哪？” 我不想露怯，便装模作样反问他。 寻思着她曾出现在五胡乱华时代，但唐宋元明清，包括民国和新大夏国成立后的些年，都没有关于姑获鸟的描述，大概这千余年内，它并未出现过。 所以，我才这么问。 当然，如果我猜错了，这问题还有另外的“解读”。 “这些年”除了可以解读为“近千年”，还可以是“最近几年”。 “我睡了一觉！可能这一觉时间久了点。听到孩子们的呼唤，我才醒来的！” 琢磨他这话的意思，看来我猜的没错，她上一次出现就是五胡乱华时代。 “这边的事情已经解决，你……你是不是可以回去了？” 我继续试探性地问，知道姑获鸟厉害，不能惹怒它。 女人笑了，露出了洁白整齐的牙齿。 “并没有！” “那你还想干什么?” 她伸手指了指医院大楼：“我要杀光这里每个人，他们都该死！” 说这话，她语气十分平缓，可我浑身却为之一颤。 “你不能这么做！至少医院内的绝大部分人都是无辜的！况且医院里罪大恶极的人已经死了，就在刚刚！” 我指的是高玉国。 这时候姑获鸟注意到了还站在仓库门内的郭伟峰，眼神一下子就变了。 “是你！” 她看向胡国峰。 胡国峰缓缓走到我身侧。 “我见过你！你来过好几次了！”胡国峰对女人说。 俩人的对话有点莫名其妙，琢磨了一下，我才大概明白怎么回事。 俩人应该并不认识对方，但都知道对方存在。 毕竟都真心喜欢小孩。 女人问郭伟峰：“你觉得我应该怎么做？” 郭伟峰超前走了一步，似乎并不怕姑获鸟。 “冤有头债有主，害死孩子们的凶手绝对不能放过一个，可也不能滥杀无辜，否则和那些凶手又有什么本质区别？杀了他们，最可怜的还是他们的孩子。” 亲口听一个环卫工人说出这话，我有点震惊。 姑获鸟顿了顿，叹气一声:“好吧！我不信他，但信你！” 说完身体一抖，幻化成了一只巨大的鸟，伸展开翅膀，朝着西北方向飞去。 姑获鸟飞起来的一刹那，不知道从哪冒出一群乌鸦，全都叫着随她飞去。 第二次遇到这场面了，可我还是惊得心脏怦怦直跳。 一分钟后，才缓过神，拿起手机给冯洪林打电话。 第187章 院长的口供让人脸红 冯红林带人赶到康康乐妇幼保健中心时，东方已经吐白。 “得先和李所说一声，所以来晚了！毕竟康康乐妇幼保健中心的事上头打过招呼，不过既然闹出了人命，事情的性质就变了。” 虽然是凌晨，可医院始终有医生病人活动，尤其是几个值班的医生，看到这么多警察冲进来，有些懵。 院长也着急忙慌地赶了过来，衣服都没穿好。 正好碰到从高玉国办公室抬出郭伟峰尸体。 作为一院之长，冯红林让他辨认了尸体。 当然这也只是走了流程，因为尸体身份已经确定。 有点黑色幽默的是，整个过程，郭伟峰都在现场看着。 刚开始他还时而激动万分，时而掩面哭泣，最后整个人都麻木了，只是呆呆地看着。 看到他或激动或悲伤的样子，我很想告诉所有人，人死后化作的鬼也有七情六欲，也有眼泪，而且他们的眼泪也是冰凉的。 院长并不知道高玉国的办公室内藏有乾坤，更不敢相信里面藏着这么多婴幼儿的尸体，还有本医院失踪了好几年的环卫工人郭伟峰。 这事闹大了！ 冯红林立刻派人控制了院长，并第一时间给他录口供。 以我和冯红林的交情，被允许在隔壁房间旁听。 当然我的身侧还有其他人都看不到的郭伟峰。 “姓名！” “马华山！” “职务！” “油城市康康乐妇幼保健中心院长！” “你和副院长高玉国什么关系？他的所做所为你是否参与？” “我和他只有工作上的关系，私下从没有过走动，所以他干了什么，我是一点也不知道。” “作为院长，属下的这些行为你竟然不知道？” “我是真不知道啊！我们医院和人民医院不同，属于半公立医院，真正掌权的不是我，而是……而是股东和卫生部门，我这个院长说白了其实就是哥傀儡。” “那一个月前，十几个婴儿因服用错了药物导致死亡这件事，你应该知道吧！” 审讯的女警刚问完这话，马华山立刻低下了头，随即两行老泪淌了下来。 “我知道！我知道！我有罪啊！事已至此，为了赎罪，一定将知道的所有事全都交代。” 他这话说完，我身侧的郭伟峰明显激动了起来，我感受到了他身体散发出的强烈阴煞之气，另一侧的冯红林也感觉到了，下意识缩了缩脖子。 “其实这并不是一次单纯的医疗事故，也不是我们的医护人员的错，而是那批药物本身有问题。” “什么问题？请你说清楚！” 马华山叹息一声后，把燕青林怎么控制医院，假公济私，出售不合格药物的事说了一遍。 听完后，作为一个旁观者，我都被气得握紧了拳头。 也听出了作为这种医院的院长，还真没权力掌控医院。 这次旁听还让我了解到这个社会上有一种不太能见光的职业叫医药代表。 听着似乎是很高大上的职业。 其实真实情况龌龊不堪甚至让人难以启齿。 燕青林是本市卫生局的副局长，而且还是专门负责监督本市各医院及诊所的第一副局长。 他长期和一些医药代表存在不干不净的关系。 甚至把自己“玩够”的医药代表介绍给个医院。 价值五块钱的药物，在医药代表的操作下，甚至能以一百倍的价格五百元卖给病人。 这其中的利润也太惊人了！ 当然为了把药销售出去，医药代表们也是使劲浑身解数。 钱当然必不可少。 只有钱也未必办事，有时候还得贡献色。 所以100个医药代表，其中99个都是女的，而且长相还都不难看。 这一行有个不能公开的秘密，那就是医药代表的销售额和她的长相以及床上工夫成正比。 她们真正谈生意的地方都是某酒店或者ktv，当然有时候也会在医院领导制定的场所，甚至他们的家里。工作时，别的东西可以不带，一定得准备好杜蕾斯之类的，有的根据领导癖好，一个月不得不服用几次“事后药”。 马华山也知道自己医院好几个部门的负责人都“有染”，无奈他们背后都有大人物，自己能做到的只有洁身自好，独善其身。 说到最后，马华山说出了仓库的秘密。 “这么多孩子——我心里也难受，不瞒你们，从出事后到今天，我都没睡过一个安稳觉，现在……现在也算是一种解脱。” 其实在他交代前，我已经把仓库的秘密告诉了冯红林，在审讯时，仓库内的证据早就被警方控制了。 第188章 用婴儿尸体续命 这边冯红林带人审讯马华山。 另一边，李文康带着法证科的属下对郭伟峰的尸体进行尸检，并试图从仓库内的杂物上提取证据。 这些杂物是马华山第一时间让人藏到仓库的，并未被破坏，所以很容易就提取到了有价值的物证。 人证物证都全了，当然想拘留一个市卫生局的第一副局长，还得先向上级申请。 上午九点半，李志明打电话通知冯红林，可以对燕青林采取强制拘留，拘留证已经派人去送。 凌晨，冲入康康乐妇幼保健中心后，冯红林就下令封锁了消息，所以直到冯红林带人闯进燕青林的办公室，他都不知道自己的事情犯了，自己即将被抓。 “你们……你们干嘛？” “依法拘留你！并对你进行审讯，你有权保持沉默，也有权质疑或者申诉，不过现在唯一要做的是配合。” “我可是……可是副处级，你们凭什么抓我，你们……你们没这个权力！” 大概冯红林也被燕青林的所作所为气得够呛，上前一步，先是狠狠的一巴掌。 “看清楚这是什么！” 看清了是油城市政府的印章后，燕青林直接瘫软到了椅子上。 他知道自己这些年干了什么，也知道自己的事情一旦被暴露，自己这辈子也就走到头了。 人被带走后，冯红林和两名属下依法依规对他办公室进行搜索取证。 在办公柜下搜出十几盒进口的蓝色小药丸，有的已经拆开用过。 在看到燕青林时，我身侧的郭伟峰愤怒到了极点，他双眼再次变成了血红色，头发也竖了起来，表情更是狰狞无比。 四周的气温明显低了好几度。 我赶紧小声劝他。 估计如果不是我在场，不是他提前答应过我，一定会冲上去，不管不顾地把燕青林碎尸万段。 直到燕青林被带走，消失在视线中，他才逐渐平复下来。 事情已经被曝光，媒体、自媒体纷至沓来，拦都拦不住。 我知道燕青林的上头肯定还有更大的官，这次动静闹得这么大，估计谁也保不住他们了。 该啊！ 回到派出所审讯室。 因为燕青林身份，李志明和一个副所长也到了旁边的监听室。 审讯过程并不理想，从上午十点半到下午五点半，这狗日的一直“打太极”，扯来扯去就是不说正事。 好在人证物证确凿，在事实面前，他不承认也不行。 晚上七点后，继续审问。 期间我和冯红林交流了婴儿丢失案。 告诉他姑获鸡已经离开了，以后不会再有婴儿丢失。 他也告诉了我一个好消息，丢失的所有婴儿全部找到了，而且无一受伤，已经送还给了父母。 这样一来，所有人的压力也就几乎没有了。 至于给市民一个交代，这种事自有相关部门做公关。 不用派出所操心。 另一个审讯室内，也刚押解来一个犯人。 我只是远远的瞅了一眼，就认出他是在郭伟峰的深层记忆里看到的年轻人。 也就是动手杀了郭伟峰的高乐军。 幸亏我早有准备，一再劝服郭伟峰，要等高乐军交代完一切再动手。 高乐军已经知道郭伟峰的尸体被发现，被押送来时，如同泄了气的皮球，裤子还湿哒哒的。 彻底摧垮他的还是高玉国的惨死。 作为高玉国的侄子，他第一时间赶到了高玉国的别墅，见到了血淋淋的一幕。 大概他也看到了高玉国手机上的来电号码，知道正常情况下，凌晨三四点，不可能有人用他叔叔办公室的座机号给他叔叔打电话。 估计，他想多了！以为是郭伟峰的魂魄打的电话。 他这样以为更好，迫使他很自觉地交代了一切。 我也好奇，他们究竟在那间暗室内做了什么，收集那么多婴幼儿尸体有何用途。 我带着郭伟峰来到了审讯高乐军监听室。 此刻，高乐军的精神已经崩溃，知道自己必死无疑，反抗也无益。 我相信他说的都是实话。 根据他的交代，之所以做这件怪事是因为他叔叔高玉国遇到个奇怪的和尚。 时间大概是十一二年前的夏季。 当时他的爷爷，也就是高玉国的父亲，得了重病，医院根本检查不出病因，自然也就没法治病。 这时候一个和尚出现了。 刚开始和尚说要讨杯水喝，高家人并没多想，让他进了家门，给他了两瓶矿泉水。 和尚喝了几口水，问高玉国，家里是不是有人得了重病。 一番交流，惊得高玉国目瞪口呆。 和尚不但准确无误地说出高玉国父亲的病情，还说了一大堆高家的私密情况。 这些事只有高家人自己知道，外人不可能知道。 听到最后，高玉国一家已经把和尚们当成了在世的活佛。 接下来和尚告诉了高玉国治好他父亲的方法。 这个方法很简单，也很惊人。 那就是设供桌，以婴儿尸体为贡品，摆阴阳日晷计时，日晷上黑影每移动一寸，高玉国父亲寿命就会延长一月。 高玉国当时刚刚升任副院长，而且还是大孝子。 也是病急乱投医，实在没别的办法了，只好试试。 一开始，高玉国还只是偷着在办公室的角落试了试，他偷着抱来三具夭折的婴儿，小心翼翼地看着阴阳日晷，阴阳日晷上的黑影还真的移动了一寸的距离。 结果奇迹真的发生了，第二天一早，他父亲病情忽然好转，甚至能起床吃饭。 不过一个月后，病情忽然再次恶化。 这和那和尚说得一模一样。 这一下，高玉国对和尚的话深信不疑，当晚赶紧再次照做。 这次一次性把六个夭折婴儿的尸体摆到供桌上，结果整整用了一天两夜，日晷才走完一寸。 不出所料，他父亲的病再次好了。 有了一次经历，高玉国没敢马虎，在这样一家半私立医院，副院长权力还是很大的，他花钱找建筑工人修了内室，并安了暗门。 高玉国就像是着了魔一样，甚至后来这么做的目的不再是为了给父亲续命。 高乐军是两年后参与进这件事的。 他也很快着了魔，总感觉脑中有个小人催促他这么做，而且需要的婴幼儿尸体越来越多。 第189章 血淋淋的惩罚方式 负责审讯高乐军的两个警察似乎对这些光怪陆离的事不感兴趣，时不时打断他的讲述，还一再提醒他，除了郭伟峰，是否还害过其他人。 还真是不问不知道，一问吓一跳。 高乐军交代，三年前的夏季，好像是七月末还是八月初的一天，因为婴儿尸体不够了，这狠心的叔侄俩曾人为导致了两次婴儿夭折事件。 第一个是偷换了婴儿吊瓶中的药物。 另一个在在手术过程中，故意破坏电源，导致手术失败。 其中一个孩子家长曾怀疑过，还报了警，可惜最终没查出结果，这事也就不了了之。 高乐军被抓得晚，交代得反而快。 在口供上签字后，被带到了拘留室。 听着高乐军讲述，郭伟峰的怒火越烧越旺，最后双眼几乎要喷出火。 站在他身侧，我感觉浑身一阵发冷。 看到高乐军签了字，我这也长舒一口气。 也是时候让他还账了！ 他紧紧跟在高乐军身后，我怕他惹事，也远远地跟着。 等两名警察离开后，才凑了上去。 郭怀伟已经进入到了拘留室内。 正冷冷地看着高乐军。 高乐军看不到他，但明显感觉到了他身上的阴煞之气，扫了一眼窗户和门，然后缩了缩脖子。 我提醒过郭伟峰，他现在只是个魂魄，按照阴阳两界的规定，是不能直接动手杀人的。 否则立刻会被抓到地狱遭受油炸和锯身体。 果然，我担心的事情发生了。 郭伟峰瞪着血红色的双眼，头发全都竖了起来。 可以看得出此刻他心中的愤怒到达了顶点。 我本想喊几声，让他克制一下。 可话到嘴边，又想到十年左右，高乐军的所作所为，还是打消了这念头。 干脆就让他全部释放出心中的愤怒吧！ 也让这畜生实实在在地为自己以前的行为承担后果。 同时，我也好奇。 此时的郭伟峰只是个魂魄，尽管他阴煞之气比一般的鬼要强很多。 可在我认知和理解中，似乎也没有好办法杀死高乐军。 只见郭伟峰缓缓走向高乐军。 高乐军应该觉得越来越冷，先是缩脖子，随即双手抱于胸前，正想蹲下。 谁知郭伟峰直接钻进了他的体内。 再看高乐军。 整个人俨然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他双眼红肿，还扭头看向门口，透过门上的小窗看到了我，然后耸了耸肩笑了。 这让我一愣。 这耸肩的动作分明就是郭伟峰。 憨笑的样子也是郭伟峰。 我明白了！ 此时，郭伟峰已经控制了高乐军的灵魂，也就控制了他身体。 这样岂不是想让高乐军的身体做什么，身体就得乖乖听话？ 我这想法刚冒出，立刻得到了验证。 高乐军笑着伸出双手，好似猫的爪子。 然后狠狠地抓向自己的脸。 只抓了一下。 他的双颊立刻血红一片。 看得出这一下够狠的。 紧接着是第二下，第三下…… 每一次都很狠！ 很快高乐军的脸变得血肉模糊起来。 看得我浑身一阵发麻。 更骇人的还在后面。 抓完脸，他又硬生生戳瞎了自己双眼，然后一次次地用手指戳自己脖子。 很快，一股红色液体喷了出来。 高乐军的整个身体全部染红，整个一血人！ 我再也不忍心往下看，赶紧后退了一步，转移视线。 等我再次望向拘留室，高乐军已经躺到了地上，脖子上依旧汩汩冒血，人还在微微抖动。 郭伟峰已经离开了他身体，正冷冷地站在一侧看着。 头发和双双眼也都恢复了正常。 可见怒火被浇灭了。 我朝他招招手，苦笑一声，知道麻烦事还在后面。 刚才在决定不制止他“为所欲为”时，我已经想好了。 无论如何，我都会力保他。 毕竟我下面也有人。 魏成志不行的话就找张大海，实在还不行，就硬着头皮找爷爷。 无论如何，得尽全力。 既然已经动了手，那就让暴风雨来的更猛烈些吧！ 我又和郭伟峰回到燕青林的监审室。 “刚才去哪了？”局长李志明随口问我。 “肚子有点不舒服，去方便了一下。” 我随口胡诌道。 “嗯！” 李志明并未多疑，继续转身看审讯监控视频。 第190章 色字头上一把刀 我挺佩服这些专门负责审问犯人的警察的，不夸张说，他们至少是半个心理专家。 从上午一直审到这个点，中间除了吃盒饭时间，水都是一边审问一边喝，中间根本没休息，双方就这么一直耗着。 燕青林养尊处优惯了，而且身体早就被酒色掏空，这会儿明显没精神了，可是审讯室的座椅有点特殊，再加上强光始终照在脸上，他想眯一会儿都做不到。 李志明和冯红林他们在外面指挥着，一边审问，一边套他的话，而且时不时亮出点证据，弄得他心里也没底了。 一直到到晚上十一点出头，他终于松口了。 “好了！好了！我……我全都招了！” 其实事情的大概冯红林已经猜得八九不离十。 燕青林利用职权大肆敛财，和至少五十几个医药代表有扯不清的关系。 他交代，这些医药代表都是年龄20到25之间的女孩，而且身材模样俱佳。 这些违法乱纪的事其实从十年前，他还是科室主任就开始了。 不过受限于权力不大，当时只是小打小闹。 讲起他第一次“沦陷”的大致经历，燕青林心中也感慨完全，某些失眠的深夜，他也曾反思后，甚至后悔和自责过。 可是人一旦享受了这种奢靡腐败的生活，就会一下子上瘾，不是想停就能停下的。 当时他只是副科级，负责监督本市药品流通和药价平衡。 他知道这工作多重要，也想着公平公正的干好，谈不上造福一方，至少让百姓得到实惠。 直到遇到一个叫马世方的医药代表。 马世方是临市一家制药厂的，也不知道怎么知道了燕青林的信息，给他打电话，约他吃饭，说想咨询油城市药品方面的政策。 遇到这种事，燕青林都是直接拒绝的。 巧的是，当时他和媳妇为鸡毛荪皮的小事拌了几句嘴，心中正烦着。 在电话里，马世方的声音又格外轻柔好听。 于是鬼使神差地同意了。 去酒吧前，他还告诫自己，只是吃端饭，谈谈工作范围内的事，绝不越雷池一步，十点前一定回家。 在酒吧单间里，他看到了马世方。 说实话，她长得挺一般，无论是五官还是身材。 不过一见面，燕青林就感觉到了这女孩像是狐狸精变的，身上有一股说出不来的骚劲儿，还特别不要脸。 正常男人实在难以抵抗。 他不定给燕青林倒酒，而且故意用身体接触燕青林。 当时喝的是红酒，以燕青林的正常酒量，别说三杯五杯，就是十杯下肚也绝对不会醉。 可是这一晚邪了门，他喝到第三杯，就感觉浑身燥热难耐，一股难以抑制的冲动喷薄欲出。 又喝了两杯后，他更是觉得面红耳赤，该有反应的地方有了明显反应。 这时候马世方笑着在他耳旁说，她就住在酒吧隔壁的酒店，自己怕黑，想让燕青林送他回去。 傻子也能明白什么意思。 这一下，燕青林直接器械投降了。 第二天一早，他是被马世方哭声惊醒的。 之后和很多俗套的电视电影情节一样，燕青林彻底败在马世方的石榴裙下。 人呐！想堕落如同顺水推舟，一出溜的事。 之后第二个美女医药代表出现了，然后是第三个，第四个…… 渐渐的，燕青林上了瘾，开始沉浸在这种生活中，不能自拔。 不久后离了婚，更是可以肆无忌惮地放飞自我。 身边的女人多了，需要的钱自然也多。 于是之后又开始了利用自己权力去帮这些医药代表拉关系。 除了康康乐妇幼保健中心，还有人民医院和十几家乡镇医院及卫生室。 当然好处是除了美女们随叫随到，陪他上床外，还给他十分可观的提成。 之前的先不说，根据燕青林交代，仅仅是最近三年，被他玩弄的美女医药代表就四十几人，老实交代，他根本不把人家当人看，必须随叫随到，还得满足他略有变态的癖好，而且他从不采取措施。 医药代表们只得事后服用毓婷。 至于非法所得的钱，具体数字自己也说不上来，因为差不多每隔几天，就会打入一笔，他早就懒得去看了。 时至今日，反正没有一亿，也有大几千万。 说到康康乐妇幼保健中心这次事故。 这批药属于“三无”药品。 而且给燕青林的提成相当可观。 出事后，他也慌了。 赶紧联系推销这批药物的医药代表。 结果对方电话停机了，通过其它途径才了解到，这女孩几天前已经办理了移民，去了澳大利亚还是新西兰。 她所在的制药厂也只是个皮包公司，厂房都是租的，而且租期只有一年。 十几个婴儿出事，燕青林也知道这次闹大了。 于是赶紧向他的后台，省里的一个副厅级领导求救。 了解到出事的这十几个婴儿都是普通家庭的孩子，便有了后面的一系列措施。 一方面先用权力把事情压下去。 另一方面让医院出面，积极赔偿。 用钱砸呗！ 十万不行就二十万。 二十万不行就五十万。 再不行，直接提到一百万。 结果还真谈妥了。 既然出事的孩子家属不再追究，其它的事就简单了。 以燕青林的能量，再加上背后的那位副厅级，这事还真被“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了。 在自己被抓前，燕青林还以为这件事就这么过去了。 他还得意地想到了动画电影《哪吒》里的一句话——我命由我不由天。 结果却应了另外一句话——人在做天在看，做了坏事早晚完蛋。 交代完一切，让他在口供上签了字。 警察过去给他解开手铐，他深吸一口气，活动了一下手腕，忽然脸色就变了。 负责审讯的几个警察刚放松下来，见他这样，立刻又警惕起来。 “你干嘛？” 可是燕青林耸了耸肩，然后竟然朝着几个警察邪魅一笑。 这一笑不但把几个警察以及站在监审室的李志明、冯红林他们整懵了。 我也懵了。 因为他耸肩的动作和笑的样子像极了郭伟峰。 意识到了什么，我忙扭头看向身侧的郭伟峰，果然他已经不见了。 燕青林笑完后，竟然恶狠狠地朝着门口冲去。 人都招供了，还在口供上签了字，谁也没料到他会这时候逃跑。 主要是这时候跑了也没啥意义啊！ 反应过来的几个警察赶紧冲上去。 李志明和冯红林也立刻冲出监审室。 燕青林冲到外面并没跑，而是打破另一个房间的门玻璃，捡起一块尖细的玻璃，在自己的左右脸上各扎了几下。 顿时他的脸血红一片，还露出了颧骨。 警察们更懵了。 哪有这么自残的！ 分明无厘头。 扎完自己，燕青林狂笑不已。 “你放下手中玻璃！” “想干什么！” 他手里尖细的玻璃也变成了血红色，手应该也被扎破了，鲜血顺着玻璃的尖儿往下流。 笑完后，燕青林双眼一瞪，举起玻璃就冲向距离他最近的警察。 站在最后面的李志明果断拔出枪。 只听“啪”的一声，燕青林的眉心便多了个血窟窿，人也随之倒下了。 在他倒下的同时，我看到一团黑烟从他身体飘了出来。 冯红林正想过去看看情况，就听楼梯口有人喊：“不好了！犯人自杀了！” 第191章 离魂 看到冯红林他们慌了一批，我却十分淡定，因为早就知道死的是谁了。 今晚的事够油城市派出所忙的，我和冯红林打了个招呼，便赶紧离开了。 连续出了这么多诡异之事，当然他也没心思招待我。 和阴差们约定的是三天，没想到冯红林他们这么给力，只用了一天时间，就让俩人招了拱。 郭伟峰的仇也报了，恨也消了。 不过我心中还有一个疑惑，那就是那和尚让高玉国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 肯定不是为了帮高玉国。 这一天多，我脑中时常浮现出高玉国内室的阴阳日晷。 总感觉那东西河阴间有关。 又是和尚！ 我自然而然地想到了杨明浩。 想到了金灿灿娱乐城。 以及那晚在汇海制药厂的结界中听到的那段讲述。 这几件事相隔几十年，但都有个和尚。 会不会是同一个和尚呢？ 尤其是救好杨明浩和高玉国母亲的和尚，都是以喝口水的借口进入家中的，也都是微胖、和善。 能将一个必死之人救活，这可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杂念横生，我脑中又跳出那个奇怪的日晷。 昨晚我在内室内拍了不少照片，等见到徐半仙时，问问他，或许这老家伙知道点什么。 当务之急是送走郭伟峰。 我很委婉地和郭伟峰沟通了一下，他懂我的意思，欣然点头。 想赶紧把这事了结，我马上给魏成志打电话。 “老魏啊！事情办妥了！” 本以为他会痛痛快快来接走郭伟峰，然后帮他在阴间办理相关手续。 谁知他却吞吞吐吐的。 “怎么了？这是。” “这件事我们已经报告给上峰，这事我们这级别的阴吏处理不了，得上一级的领导出面！” “啊！”我惊得一下子不知道说什么了，“谁……谁来啊！” “你稍等一下啊！” 没解释清楚，他便挂掉了电话。 没过一分钟，眼前白光一闪，三个人形轮廓出现在了白光中。 逐渐清晰起来。 我认出来了，其中一个是魏成志，另外一个大龅牙和一个国字脸老头。 三人飘飘忽忽到了我和郭伟峰面前。 “小子，这位是夜游大人，魏成志这一队的队长，也是我在下面认识的老哥。” 我仔细观察国字脸老头，身材瘦小，留着山羊胡，还穿着一件灰色长袍，在气质上倒是和徐半仙有几分相似。 更像个古代人。 “您好啊！领导。”我赶紧套近乎。 夜游面无表情地朝我点了点头，然后扭头望向郭伟峰。 “果然是个离魂！” 说罢，慢慢朝着郭伟峰走了几步。 我赶紧小声问大龅牙：“啥是离魂啊？” 大龅牙咧嘴一笑：“简单说，就是不属于三界的孤魂野鬼，因为不属于三界，体内的原荒之力不会被限制，所以离魂都是强大的所在！” 说完大龅牙朝我挤了挤眼，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然后指了指夜游。 我感激闭嘴，同时转过身看向夜游。 夜游距离郭伟峰两米左右时，停下了。 “你愿不愿意到下面任职？职务是算是中层。” 这话一出口，我差点忍不住笑出声来。 听语气，阴司想收编了郭伟峰。 我脑中立刻想到了《水浒传》中的情节。 宋徽宗在发觉自己的王者之师竟然打不过水泊梁山的“泥腿子”时，就用了诏安这一招。 郭伟峰对一切都无所谓，大概大仇已报，他了无牵挂，是上天堂，还是下地狱，都不在乎了。 所以很痛快地答应了。 我再次忍不住拉了一下大龅牙，压低声音。 “准备给安排什么职务？” 大龅牙嘿嘿笑了笑:“专门为世间儿童申冤的阴吏，职务级别和我一样。” “你？”我也笑了笑，“你又是什么级别？” “这样说吧！相当于经常和你在一块的冯洪林。” 琢磨了一下他这话的意思。 “不错嘛！刚下去就成了刑警大队长级别，前途无量！” 大龅牙点点头:“世上的事本就祸福难料，过去的七八年他不在三界中，也承受了不少痛苦，现在也算是对他的补偿吧！” 我再次忍不住问:“他应该不是鬼王吧！到底是谁把他在生死簿上销户的？” 大龅牙摇摇头:“这事已经上报，不是我们能管的。最近下面有些动荡，可能要有大事发生啊！” 夜游带着郭伟峰下去报道，我赖着留下大龅牙和魏成志。 “有件事，得求你们帮忙啊！” “啥事？你小子啥时候懂得说话这么客气了？” 我赶紧把阴间直播的事说了一遍。 大龅牙面露难色。 “我也只是知道阴间直播的存在，这是下面专管刑法的部门设置的，兄弟有所不知，在阴司，就算在我们眼里这也是个神秘的部门。” 我点点头:“那他们设置阴间直播的目的是什么？” 大龅牙沉思了一下:“大概是作为阴间刑法制定和修改的依据吧！” 阴间的事我不想多问，便转移话锋。 “能不能帮我找个帮手？” 我把自己想法说了一遍。 听他刚才那番话，我其实已经对这事不抱希望了。 毕竟大龅牙只是个市刑侦队长级别的小干部。 谁知他竟点了点头:“我下去后想想办法！问题应该不大！” 转眼间，空旷的广场角落里只剩我自己。 口袋里的手机响起了悦耳的唢呐提示音，这次我也挺好奇，不知道送走郭伟峰这样大“boss”级别的离魂，能得到多少奖励。 赶紧点开手机。 “恭喜你获得阴德。” ? 我仔细数了数“0”的个数，确定是4个后，才开怀大笑。 没想到还小发了一笔！ 不过这也只是一刹那的喜悦。 夜风一吹，丝丝凉意袭来。 我竟有种怅然若失的感觉。 很想去找杨玉静，可这个点实在太晚了，干脆回杂货铺吧！ 今晚杂货铺吴敬可值班，这个时间正是忙的时候。 我搭把手，她工作量顿时减轻了不少。 忙了一个多小时，忽然进来个熟悉的面孔，是个又高又瘦的小伙子，肩膀上还扛着摄像机。 “大哥，我来找你报道了！” 听他这么一说，我一下子认了出来。 “是你啊！” 第192章 阴间人的缺陷 来的小伙子竟然就是死在油城卫校的直播员。 真是说曹操曹操到。 大龅牙这办事速度也忒快了！ 简单交流，果然是阴司的领导派他来给我当助手的。 让吴敬可自己在外招待客人，我把小伙子喊到小间。 看到一整套直播设备后，他的眼都直了。 “我靠！这么高级啊！好东西！还是整套的。” 拿在手里操作一番，又是一声惊叹：“这也太先进了吧！这高清程度，这运行内存，还能智能录播！” “哇！这竟然是蓝牙超速转存硬盘，t的。” 他喊的什么，我听不太明白，不过感觉应该就是当时我刚拿到苹果21时的感受吧！ “贵姓啊？” “奥！老板。”他赶紧站起来，朝我恭恭敬敬鞠了个躬，“韩建立。其他情况上次已经告诉老板了。” “以后你就是阴间直播的直播员了！” 韩建立点点头：“谢谢老板啊！如果没有这份差事，我可能被扔进畜生轮回道了。” “这又是为啥啊？” 韩建立脸上先是闪出一丝差异，然后反问我：“老板不是阴司的人？” 我只好苦笑：“算是吧！” “那咋不知道阴间规矩，我是横死的，而且生前并未成人，所以按照阴曹地府规律，下辈子要当畜生。” “你是未成年人？” 韩建立的脸一下子就红了：“我是说还是个处男，阴间在这方面检查很严格。” 我其实就是不知道，只好笑笑了之。 韩建立和吴敬可他们不同，他可是个实打实的魂魄，平时安排到哪住呢？ 总不能和孤魂野鬼一样满大街游荡吧！ 我低头就看到了放在床下的玉西瓜。 有了！ 又把古曼童呼唤出来，没想到他明显大了不少，之前看上去一岁左右，现在差不多三岁的样子。 而且一出现，立刻朝我喊了声“你好”。 虽然声音有点稚嫩。 这是会学简单的话了？ 一琢磨，看来真和苏妲己说的一样，这可是难得的好玉，是阴邪鬼物修行的好地方。 我把想法和它一说，古曼童很高兴，只是韩建立并不懂怎么进入玉西瓜。 古曼童热情地当起了师父，手把手教他。 本就是魂魄之体，没几下韩建立便掌握了技巧。 这下又了却我一件心事。 第二天一早，我给徐半仙打电话，连续打了好几遍，这老家伙就是不接。 也不知道是在睡懒觉，还是有事没带手机。 要么等等？ 我忽然想到个更合适的人。 干脆让妈老和尚看看，他徒弟紫竹都那么厉害，比徐半仙强不少，当师傅的肯定更有几把刷子。 我倒是有紫竹小和尚的电话，可是又怕打电话的话，被拒绝，没有退路。 干脆亲自去一趟。 阴司的车就是好用，几分钟就到了庙前。 门开着，说明这师徒俩就在庙里。 出于礼貌，我还是使劲敲了敲门，才跨步进入。 没想到只见到了紫竹。 “我师傅昨天去画圆了。” “啊！都到了吃不上饭的程度了？” 紫竹笑着摇摇头：“施主有所不知，苦行和画圆都是我们僧人的修行方式，每年都得修行一次，一次7到10天。” “啊！” “你找我师父有事？” 既然来了，干脆就让紫竹看看吧！ 没准他也能说出点道道。 “有点东西想让你师父瞅瞅，要么就麻烦紫竹师父你给??？” “什么东西？” 我拿出手机，翻出相册，紫竹伸手接了过去。 “你这手机好新颖啊？是苹果几啊？” 我没想到他会问出这话：“哟！你还很了解苹果手机嘛！” 紫竹笑了笑：“了解谈不上！我对电子产品比较感兴趣！寺庙没钱，我也只是买了个三手的苹果9。” 说着，开始翻看照片。 看到阴阳日晷照片时，他顿住了，同时皱起了眉头。 “认识这玩意？”我赶紧轻声问。 “算是知道吧！这可是邪物啊！专门吸收人的阳寿，看着还是个古物。” 简单一句话，就听出他的确了解这东西。 “那这玩意儿属于阴间还是阳间？” 紫竹沉思了一下：“介于阴阳之间吧！阳间人可以吸收别人阳寿，但这样一来，他还算不算人，就不知道了；阴间可以用它炼化灵魂。” 感觉紫竹这话信息量太大，我一下子消化不完。 “等等——不算人？那算什么！” 紫竹抿了抿嘴：“非要算的话，就算妖怪吧！” “那阴间炼化灵魂，又是啥意思？” 这次紫竹先朝我走了两步，然后压低声音：“告诉你个秘密啊！其实所有的阴差鬼吏都有个缺陷，用这东西或许可以弥补这个缺陷。” 我一愣，忙问：“什么缺陷？” 第193章 让人眼前一亮的表妹 “所有的阴差都没有灵！” “没有灵？他们本身不就是灵魂么？” 紫竹摇摇头：“所谓的灵魂其实是灵和魂的统称，魂中有灵，灵在魂内。” 我琢磨了一下，反问：“意思是说，人体内有灵魂，灵魂其实还能细分，魂的里面是灵？” “可以这么理解！” 对于紫竹说的这些我很震惊，更震惊的还是他怎么会知道得这么多。 照理说不应该啊！ 看他年龄不过二十出头，怎么像个七八十岁的老者。 我很想好好和他聊聊，把这些天的困惑通通说一遍，无奈口袋里手机响了好几遍。 都是杨玉静打来的。 “喂！” “忙么？” 女朋友这么问，我当然回答“不忙”了。 “我表妹来了！陪我一起去接她吧！” “现在？” “嗯！10点的飞机，开你的车，快！” “行！我现在去接你。” 实在觉得紫竹这人不错，虽然是个和尚，可论年龄和我差不多，而且也不像电视里演的和尚那么呆板。 最主要是他似乎什么都知道，会相面，术法修为也很高。 “紫竹师傅，咱们年龄差不多，以后就是朋友了！” 他腼腆一笑：“上次一别，我们已经是朋友了！” “对！对！” 我也笑了笑。 “我准备送你一件礼物，既然是朋友，那无论如何都不能拒绝！” 紫竹摆了摆手：“那可不行！我毕竟是出家人，必须遵守清规戒律，另外……” “嗨！放心吧！我不会让你破戒的。” 离开寺庙，汽车自动行驶，我则掏出手机在阴司app上搜索iphone手机。 上次大龅牙把iphone21交给我时，说这是下面的最新款，供不应求，一般的阴差鬼吏花钱还买不到。 没想到这才过去一月有余，app上已经有大量现货。 就送他部iphone21吧！ 我刚买完，车便停下了，往外一瞅，已经到了杨玉静的别墅外。 估计杨玉静也没想到我会来得这么快，还穿着睡裙在刷剧，侧躺着，姿势十分优雅。 算算时间，差不多两天两夜没见了，尤其是一见面，便看到她赤裸的长腿，心中的浴火立刻冒了起来。 杨玉静双眸里也带着火，直接跑过来抱住了我。 “你的伤还没好！” “我知道，就是抱抱，亲亲，不做别的！” “只是抱抱和亲亲的话，我可有罪受了！” 俩人搂着在沙发上亲昵了一会儿，然后上车直奔机场。 “我哥还没消息，为这事，我妈都快疯了！” 话外之音，是想让我想想办法找找。 我是真没办法，对于杨明浩，就算我有办法，也不可能再帮他。 这叫再一再二不再三。 原则问题。 谁说也不行，谁的面子都不好使。 见我没反应，杨玉静自然明白我的想法，温柔地把头贴到我胸前，不再多说话。 因为车速快，提前大半个小时到了机场。 油城只是个三线城市，机场人并不多，我俩站在候客区域。 很快，一个穿着浅绿色休闲装的高挑女孩走了出来，远远的朝我们打招呼。 “表姐！” “佳瑶！” 还真不得不说，基因这东西实在太强大，杨玉静是百中挑一的美女，她表妹也是，而且无论是模样、身材，还是气质，似乎都不比杨玉静差，甚至还多了几丝清纯。 “这就是姐夫？” 女孩朝我撇了撇嘴，露出了两个浅浅的酒窝。 “给你们介绍啊！” 杨玉静轻轻搂了搂我胳膊：“马万岐，这可是正式给你介绍了。” 又指了指女孩：“毕佳瑶，我表妹！” 毕佳瑶伸出手，我也赶紧伸手，轻轻握住她手指。 “你好，姐夫！” “欢迎你，佳瑶！” 见到我的车，毕佳瑶惊得尖叫起来。 “这是什么车？我怎么从未见过！这也太洒了吧！” 我没太明白这话啥意思，只好笑笑算是回答。 “让我开开试试吧？” “这车你恐怕开不了！” 我笑着解释。 “别小看我！我可是考得b照，一般的轿车都能开，你这是自动挡的，还是手动？” 杨玉静虽然不知道这车是阴间送的，可也知道汽车的高性能属性，连方向盘都没有，除了我，其他人根本开不动。 “佳瑶，这车你真开不动！”杨玉静也笑着说。 直到我打开车门，王佳瑶才闭上嘴，取而代之的一脸的惊讶。 “姐夫，你这车怎么没方向盘？车内装修还这么华丽，难不成是遥控车？” “算是吧！我朋友在车厂上班，专门定制的，全世界就此一辆！” “啊！那开起来，能有自行车快？” “你上去试试就知道了！” “好！那我就坐坐姐夫的自制拉风的遥控车！” 说完，毫不客气地坐到了副驾驶座上。 “去哪？” “要么带佳瑶去吃火锅吧！她从小喜欢火锅，咱就去黄河大酒店吧！” “行啊！” 此刻，我用大脑控制汽车，已经驾轻就熟，汽车收到我指令后，立刻以超过300km\/h速度驶了出去。 毕佳瑶看到两侧的景物闪电般飞向后面，可坐在车里却一丝一毫都感受不到晃动。 惊得她连连惊呼。 “这么快！这么牛！哇塞！这也太不可思议了吧！” 很快到了黄河大酒店前。 汽车自动搜到停车位，然后停好。 我刚想下车，毕佳瑶就看到了，放在驾驶座和副驾驶座中间的iphone21poe。 “姐夫这是什么手机？” 因为iphone21poe外盒是光秃秃的，看上去很不起眼。 一时间我没想到解释理由，谁知这虎闺女竟然啥也不说，直接动手撕开了。 “哇！iphone啊！竟然是iphone21poe。假的吧？不是刚出到15吗？冒牌的吧？” “对！对！是仿造的，我在黑市上买的，不值钱！” 边听我说，毕佳瑶边翻弄着看。 “很逼真嘛！还真看不出是高仿的。多少钱？” “不值钱！不值钱！” “那干脆送给我，当见面礼吧！” 不能我回话，她便朝我呵呵一笑，把手机放到了自己包里：“谢谢姐夫啊！我这就收下了！” 第194章 再显身手 既然她都放到包中，我也不好意思说什么，大不了再给紫竹买一块，反正刚赚了阴德，也不差钱！ 三个人下车，不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黄河大酒店停车场车多，人也多。 毕佳瑶很兴奋，一边走路，一边向我们比划着这段时间遇到的奇闻怪事。 因为注意力都在我和杨玉静身上，不小心撞到了迎面走来的光头小伙子身上。 “麻痹，你瞎啊！” 光头怒吼道。 不过，看到撞自己的是个极其年轻漂亮的女孩，立刻转怒为喜。 “哟！是个美眉啊！” 光头双目冒着光泽，上下打量毕佳瑶，用手摸了摸下巴。 我不想多事，倒不是怕事，而是不愿意破坏刚才的好气氛。 毕佳瑶也知道是自己不小心撞到了对方，连忙道歉。 “对不起啊！” 本来这事对方道了歉，也就过去了。 可光头看着毕佳瑶长得漂亮，有意调戏一番。 和光头一块的还有五个人，个个流里流气的，一看就知道都是混社会的。 六个人很默契地把我们三人围到了一起。 光头开始伸出咸猪手。 “你干嘛！” “我什么干嘛？你想让我干嘛？”光头嘿嘿一笑。 “干嘛摸我屁股？”毕佳瑶瞪眼回怼。 “你这是想碰瓷吧！哪只眼见我摸你屁股了？” “你……” 气得毕佳瑶涨红了脸。 杨玉静见表妹被欺负，岂能袖手旁观。 她大吼一声：“你们干嘛的！这可是大白天，还是公共场合，就这么明目张胆？再这样我报警了！” 这话吼得嗓门很高，我知道她是故意的，想以此吓走几个流氓。 直到这一刻，我还是忍着，只要他们就此离开，这事也就过去了。 可惜，我想的挺美好，现实太糟糕。 几个小畜生丝毫不惧，似乎还更得意了。 “哟！双飞啊！强哥，你真有艳福！” 污言秽语开始扯到杨玉静身上了，我还忍个鸟啊！ 这样还能忍，那还算男人？ “给你们一分钟时间，给我滚！” 几个人被我这么一骂，有点猝不及防，都扭头看向我。 “强哥！有个不怕死的。你是想要他左腿，还是右腿？” 光头嘴巴一歪：“我想都要呢？” “强哥都想要，我们这就给他卸下来！” 说着，几个人围向我。 刚才我一直在压制着心中怒火，现在终于可以发泄出来了。 杨玉静知道我身手，这次也不担心，只是拉着毕佳瑶，向一侧挪了挪。 我先是抬腿，把身前的疙瘩男踹了出去。 他身后是个花池，里面种着月季和玫瑰，他身体如同炮弹，一连串噼里啪啦的声响后，穿过了两三米的花草，重重摔到了对面的树上。 落地后，人一动也不动了。 应该是晕了过去。 另外几个小混混的淫笑僵在了脸上。 “强哥！咋弄？” 光头恶狠狠看了我一眼，大吼一声：“一起上！给老子弄死他！” “好！” 几个人大吼着冲了上来。 这一幕简直和那天在康康乐妇幼保健中心停车场的经历一样。 觉得好玩，我竟然忍不住笑了。 然后又是连续几脚。 “砰！砰！砰！砰！” 连续四声，四个人全都横着飞到了十几米外，也全都一动不动了。 速度之快，连我自己也大吃一惊。 光头更是吓傻了，拔出匕首，在我面前晃了几下，最终还是转身跑得无影无踪。 此刻，四周已经围了不少吃瓜群众。 黄河大酒店的保安也走了过来。 “怎么回事？” 几个保安队长赶紧围过来，看看五个已经晕厥的小混混，又看看我。 “是你——马先生！” 震惊无比的保安队长认出了我。 “今天又是你值班啊！”我朝他笑了笑。 “对！对！不知道马先生再次大驾光临，我马上给我们董事长打电话。” “不用啊！我就是来和朋友吃顿饭。” 保安队长还是拿出手机，边拨号，边解释：“那可不行！这是董事长特意交代的，任何时候，就算是半夜，只要马先生光临酒店，就一定给安排钻石包间，另外还得给他打电话。” 我也扫了一眼五个重伤晕厥的小混混，其实最好的处理方式是给冯红林打电话，刑警队长出面，我甚至都能成为除恶的英雄，可想到这两天冯红林肯定忙得焦头烂额，就临时改变了注意。 高向阳是黄河大酒店的董事长，而且也是本市排名很靠前的富豪，解决这事也很容易。 干脆就让他来一趟吧！ 因为黄河大酒店的保安已经过来了不少，围观的群众渐渐的散开了，并没人报警。 等了二十分钟左右，一辆加长款劳斯莱斯缓缓快速驶来。 车还没停稳，车门就被打开了，高向阳几乎从车上跳了出来。 “马先生，大驾光临，怎么没提前通知一声，我好做准备啊！” 我摆了摆手：“别客气啊！高董事长，就是和玉静还有表妹来吃个火锅，没想到碰到几个小流氓，结果我一时没忍住，把几个人揍了，考虑到这里高董事长的地盘，如果高董事长能帮着善后，那就先谢了！” 高向阳这才注意到四周重伤晕厥的小混混。 “这个——绝对没问题。都是马先生亲自教训的？” “嗯！其实我也只是每人踢了一脚，没觉得用多大力气，没想到这几个小混混，看着凶神恶煞的，却这么不禁打！” 我这话说得其实违心了。 就我刚才那几脚，估计这几个人就算留不下残疾，也至少在病床上躺几个月。 “教训得好！我也早想找人收拾他们一顿，这群兔崽子整天围在酒店四周，没少干坏事！” 这话多少有点奉承讨好的意味。 “那真是巧了！” 我没必要戳穿他。 “马先生！您先和静静，还有表妹进去吃饭吧！包间已经准备好，现在上去就能吃，另外我还特意准备了两瓶83年的路易士红酒！” 说完，就让身侧秘书带我们进楼。 我也不客气，拉了一下杨玉静和惊魂未定的毕佳瑶：“走吧！高董事长一番好意，咱们别可不给面子。” 直到进入酒店大厅，毕佳瑶才回过神，大呼一声：“哇！姐夫这么厉害啊！” 从表情看得出此刻的杨玉静一脸自豪，挽着我胳膊也更紧了点。 “厉害啥呀！这也没什么嘛！” 毕佳瑶从另一侧挽住杨玉静，如同一只小兔子，把嘴巴贴到她耳朵上，用极低的声音问：“姐夫厉不厉害你会不知道？少装了，我的表姐！” 杨玉静的脸刷的一下红到了耳根。 第195章 黑气弥漫的502 这话我听不到还好，听到了也出于本能地尴尬，于是下意识地假装咳嗽以掩饰。 高向阳的秘书带我们进了钻石包间。 这是一个装修金碧辉煌的包间，桌子还是大理石的。 锃亮的青铜鸳鸯火锅已经冒起热气，桌子上还摆了几十盘涮菜。 除了几种新鲜的青菜，还有羊肉卷、牛肉、鹿腿肉、鹅肝、大虾、牡蛎等。 两瓶红酒摆在火锅旁，四个高挑女孩站在两侧。 见我们进来，四个女孩一起躬身，声音十分甜美。 坐下后，毕佳瑶才想起高向阳是谁，再次惊呼起来。 “姐夫，你到底干嘛的？” 不等我回答，她又扭头望向杨玉静:“表姐，你干嘛骗我？” 杨玉静把羊肉卷放到锅里，才笑着反问:“我哪骗你了？” “你说姐夫就是个开小店的，这不是骗我？” 我赶紧帮着解释:“我就是个开小店的，玉静没骗你！” “可你的车，你的身手，还有刚才高董事长对你的态度，他可是油城市富豪榜排名前几的大人物，肯定不会无缘无故对一个年轻人这么尊重。” 我无奈笑了笑:“你还真有干刑警的潜质！可惜分析错了。” “哪错了？”毕佳瑶不服气地撅了噘嘴。 “我练过一种特殊的武术，这个说来话长，另外还懂一些驱邪驱鬼的阴阳术法，前段时间帮过高家父子一个忙。” 这次杨玉静又帮我解释:“是两个忙！” “对！” 毕佳瑶看看我，又看看杨玉静，噗嗤一声笑了。 “看看这一唱一和的样子还真是夫唱妇随呀！” 这话说完，三个人都笑了。 一顿饭吃的很嗨。 “其实我这次来除了看看表姐，见见表姐夫，还来参加一次比赛。” “什么比赛？”我随口问。 “社团组织的跆拳道比赛！” “你还会跆拳道啊！” 杨玉静笑着解释:“佳瑶可是跆拳道六段，这在业务跆拳道选手里，已经很厉害了！” 我也不懂，就没接茬。 聊到和燕京龙氏集团的合作，杨玉静告诉我，合作很顺利，杨家提供药物原材料和技术，龙家负责具体生产和销售。 至于富海集团生产出的那批新药物，刚刚和几个国家的商人签了合同。 仅仅是这一次，估计净利润在3亿欧元以上。 我银行卡中已经有一亿多，还有一万多阴德，所以对于这些商业上的事，我没什么兴趣。 一顿饭吃得差不多时，高向阳和高国峰父子才敲门进入，手里都端着酒。 先是一连串的彩虹屁，然后委婉地说出了自己的目的。 原来因为我的帮助，杨家最近的生意可谓是蒸蒸日上，甚至大有赶超高家的趋势。 这事高家知道了。 当着毕佳瑶的面，又看在这次高向阳格外殷勤的份上，我先答应了下来。 高向阳很识趣，见我答应，赶紧道了声谢后，一口干掉杯中酒，然后带着儿子退出了房间。 饭后毕佳瑶本想去酒店住，这让杨玉静十分不理解。 毕佳瑶笑着看看我，又看看杨玉静：“我怕被你们吵得睡不着！” 这话我俩都没听懂，互望了一眼，又同时望向毕佳瑶。 毕佳瑶忽然哈哈大笑起来，然后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医院的诊断书。 杨玉静一把抢了过来，只看了一眼，便红着脸扭头把脸埋到了我肩上。 我扫了一眼，也觉得臊得慌。 原来是那天去医院检查时的诊断书。 上面赫然写着“性生活频繁且剧烈，导致会阴及阴内挫伤，子宫左移1.25厘米。” “这张纸怎么在你手里？” 毕佳瑶笑得前俯后仰：“刚才……刚才我去洗手间，跟表姐要纸，表姐……表姐把它和手纸一块递给我了。我……我还以为有意炫耀呢！” 杨玉静羞得哪还好意思抬头，一跺脚：“哎呀！佳瑶，你连男朋友都没有，怎么知道这么多！别乱说了，小心烂嘴角。” 王佳瑶双手捂住嘴：“没养过马，还没见过马跑嘛！表姐，你不会忘记我是学医的吧！” 杨玉静无言以对，更不敢多说话了。 我得继续撑门面啊！ “那个——佳瑶，放心吧！家里房间多，再说……再说我也不住哪里！” 王佳瑶边笑边点头，鼻尖都冒出了汗珠。 这才下午两点半，距离天黑还早，我和杨玉静带着她在商场买了点生活用品，衣服、袜子、鞋子都买了不少。 看来有钱人出门都简单，生活用品基本不带，只需带足够的钱，到了地方算买。 把东西放到车上，因为吃得太多，王佳瑶提议回家前，先溜溜食。 “那就随便走走吧！” 聊着天，三个人走进了附近的一个小区内。 走了一会儿，我无意中一抬头，就看到身前五楼的窗户内里站着两个小孩。 一个男孩，一个女孩。 男孩比女孩高一头多，应该有五六岁的样子，女孩三岁左右。 吸引我的其实不是这俩孩子，而是窗户内萦绕着一团团的黑气。 这户人家绝对小问题！ 不过当着杨玉静和毕佳瑶的面，我不想多事，便默默记住了这户人家的地址：锦绣家园11号楼，3单元503室。 我决定晚上俩人睡着后，悄悄再来一次。 溜了一会儿，回去时，我再次瞥了一眼这户人家的窗户。 俩孩子已经不见了，但那股黑气依旧萦绕着。 晚饭是在杨国山的别墅内吃的，来一趟油城，只见表姐，不见长辈，实在说不过去。 看到杨明浩不在，不明所以的毕佳瑶还问表哥和表嫂怎么不在。 这话让现场气氛瞬间凝固了。 好在杨玉静反应快，咳嗽了一声：“哥哥和嫂子临时有事，可能……可能过几天就回来了！” 晚上我主动睡一楼，表姐妹俩睡二楼。 一个原因是她俩好久没见，晚上得好好聊聊。 还有个原因，杨玉静身体并未痊愈，禁止夫妻生活。 我一直等到凌晨一点左右，确定俩人睡熟了，才悄悄起身，开车直奔锦绣家园11号楼。 车停在了小区门外，11号楼距离大门不过几百米，刚进小区，我就看到警车和救护车发出的耀眼灯光。 还有嘈杂的对话声。 我暗道了声不好，看样子我已经来晚了。 赶紧跑过去，就看到两个医生正把一具尸体往车上抬。 虽然尸体蒙着白布，可从轮廓看，就是个小孩。 视线移动，就看到地上还有一具，也蒙着白布，看轮廓更小一点。 难道就是白天看到的男孩和女孩？ 我的心瞬间揪了起来。 第196章 兄妹的死有蹊跷 赶紧跑过去，几个出警的警察看着眼生，应该是辖区派出所的。 我忙走到一个看着像领导的中年人面前：“大哥，这是出啥事了？” “你谁啊？” 中年警察上下打量了我一番。 “我是冯红林队长的朋友！” 一听这话，对方态度立刻变了。 “冯队啊！”他朝我笑了笑，“兄妹俩闹着玩，不小心从窗户摔了出来，哎！五楼啊！” 已经猜到了，可亲口听他说出来，还是一惊。 “是502？” “是啊！” “窗户没有防盗窗？再说，你看这楼上的窗户口距离地面少说一米高，这俩孩子看着也不大呀！” 中年警察点点头：“是挺可疑的！不过死者父母在家，家里又没别人，总不可能是孩子亲生父母把他们推下楼的吧？” 这话我没法回，便抬头望向502。 此时那团黑气还在，而且比下午我看到时更浓了。 一定有问题！ 呜呜的哭声透过窗户传了出来。 “大哥，502有人在哭？” 中年警察愣了一下，反问我：“你能听得到？” “能！”我没心思和他啰嗦。 “是孩子的父母，还都不到三十，一下子失去了两个孩子，换做谁也接受不了。” “我能上去看看？” “这个……”中年警察似乎挺为难，再次上下打量了我一番，“你和冯队只是普通朋友？” 这次我没冒然回答，因为猜得到如果说只是普通朋友，他肯定不让进，可说特殊朋友，又实在不好解释清楚。 于是我直接拨通了冯洪林的电话。 在电话里冯洪林和中年警察说了几句什么，他立刻要亲自带我上楼。 可能孩子跳楼的动静太大。 而且又是110和120，此时整栋楼的住户都开着灯，临近的两栋也大都亮起了灯，有不少好奇心重的，正使劲扒在窗户往这边看。 走到三楼时，301的门被推开了，一个老太太满脸含泪地探出头。 “警察同志，俩孩子还能救得过来？” 中年警察摇摇头：“楼层太高了，又都是水泥地面，已经没生命特征了。” 老太太抹了一把眼泪：“这俩孩子命苦啊！亲爸死了，没想到他们这么快也没了。” 这话让我和中年警察都一愣。 “他爸就在楼上啊！刚才我还见了！” 老太太摇摇头：“那是滚蛋，不是他们爸爸，哎！人在做天在看，早晚收了这王八蛋！” 说完，老太太叹息一声，直接关上了防盗门。 “原来不是亲爸呀！” 中年警察挠着头，继续往上走。 502门开着，一男一女分别坐在客厅不同位置哭泣。 扫一眼，看打扮和穿着，这俩人还真挺年轻。 两个女警站在旁边，大概怕他们想不开。 我仔细观察俩人，相对而言，男人似乎更年轻几岁，而且模样俊秀，不比一般流量男星差。 女的长相一般，身材也不出众。 只从外形看，俩人并不般配。 俩人都在小声哭泣，只不过仔细观察，女人是在真哭，一把鼻涕一把泪，男人脸上却没有一滴眼泪，只是皱着眉头不说话。 中年男警察径直走到男人面前：“你不是俩孩子的亲生父亲？” 他话音刚落，男人脸上立刻闪过一丝慌张。 再开口，也吞吞吐吐。 “我是……我是他继父！” 女人赶紧帮着解释：“孩子的亲爸去年车祸去世了，我们已经结婚，他对孩子很好，和亲爸没俩样。” 男人紧接着附和：“对！对！我对小雪和小诚视如己出，他们出意外，我……我就如同被割了一块肉，难受啊！” 这话让我一阵反胃，冷笑地反问：“是不是如果可以代替他们，你宁可出意外的是自己？” “对！那个——你什么意思？” 刚迎合了一下，男人立刻听出了不对劲。 “没什么意思！我盼你心想事成吧！” 气得男人瞪大了眼，明显一肚子气，可碍于场合不合适，并未发作出来。 虽然不敢百分百确定俩孩子就是这男人害死的，不过至少有八成可能。 难道女人并不知道？还是有别的原因？ 我环视四周，客厅的每个角落都弥漫着一团黑气，而且黑气好似活了一样，如同四条黑蛇，缓缓蠕动着。 我更让我坚信兄妹俩的死有问题。 “我想知道俩孩子是怎么翻过一米多高的窗台，跌出窗外的？” 我这话一出口，男女脸上同时露出了一丝慌张。 男人赶紧站起来，走到窗前，指了指窗台下的小板凳。 “他们当时在阳台玩耍，玩……玩‘踩高高’，结果小雪爬到了窗户上，小城看到妹妹有危险，结果他脚下一绊，重心不稳，俩人一起掉了下去。” 咋一听这话没问题，可仔细一琢磨，这话有明显漏洞。 第197章 女的比男的大五岁 我不动声色地走到窗户前，用手比划了一下窗户的高度，一边比划一边问：“小雪有三岁？” 男人愣了一下，忙看向女人。 女人心领神会，赶紧“抢答”：“三岁零三个月了！” “你能示范示范，一个三岁出头的孩子是怎么翻出窗外的？” 这种房子的格局阳台窗户很大，但窗口却很小，三岁出头的女孩身高不过一米，这么个身高，想翻出一米的小窗口，就相当于成年人翻出高一米七八的窗口一样。 难道可想而知。 中年警察也走了过来，觉察到了不大对劲。 “还真是！” 我继续说：“兄妹俩出意外时是几点？” 此时两口子鼻尖上已经有了汗珠，眼神闪烁。 “十一点半吧！还不到十二点。” 这次男人回答得吞吞吐吐。 “这么晚了，孩子为什么还不睡觉？” 我故意声音一扬。 俩人都是一颤。 “这个——可能和我们家生活习惯有关，我俩都在厂里上班，三班倒，上中班时十二点下班，回家还得洗漱，再吃点东西。” 依旧是女人抢先回道。 男人的双腿则颤抖起来。 只是和刚才不同，这一次女人也说得磕磕绊绊。 事已至此，中年警察也觉察出了端倪，让人把两口子暂时拘留。 离开前，我再次扫了一眼客厅四个角的黑气，意识到事情复杂了。 留了中年男人一个电话，他叫董绍亮，是锦绣家园辖区派出所的所长，今晚锦绣家园派出所可谓是全所出动。 如果两个孩子真不是意外死亡，这事性质就变了，不是一个小小辖区派出所能管得了的。 留下电话后，我赶紧开车回杨玉静的别墅，趁着俩人没睡醒，回了房间。 第二天上午，毕佳瑶要去练跆拳道：“距离比赛还要一周多！对我而言，这可是一次很重要的比赛，可能还有日韩大学生参加，所以我必须铆足劲得冠军！” 我不懂跆拳道，也就不好回复啥。 杨玉静得尽地主之谊，陪她去跆拳道馆。 我心里还是惦记着昨晚兄妹俩坠楼的案子，便去了派出所。 果然和我猜的一样，这案子已经移交到油城市派出所，我去的时候，董绍亮正在向冯红林汇报工作。 俩人面前个放着一杯浓茶。 见我进屋，董绍亮笑着站了起来。 “冯队，你朋友别看年龄不大，可不是一般人呐！昨晚的疑点和主要线索都是他发现的，要不是他出现，这案子还真没准稀里糊涂被定性为意外坠楼事故！” 我赶紧笑着摆手：“董大哥可别这么说！昨晚有没有我，结果都是一样！” 冯红林始终眉头紧皱：“行了！赶紧说正事！” 董绍亮“嗯”了一声：“我一大早去锦绣家园走访过，没想到这一家人还算小区的名人，了解他们的不少！” “具体是谁有名啊？” “张菲菲，就是坠亡俩孩子的母亲！她比现在的老公大五岁，今年年初刚结婚。” “大五岁？”我忍不住插嘴。 “没错！张菲菲29岁，魏永波只有24岁！” 冯红林双眼布满血丝，他端起一杯浓茶“咕嘟咕嘟”喝了几大口：“怎么，是觉得女的比男的大好几岁，不正常？” “反正大5岁的比较少见！”董绍亮顿了一下，又继续说，“张菲菲的前夫去年9月份死于车祸，算算时间，刚死了没几个月，她就和魏永波结婚了，还带着俩孩子，再加上魏永波是一婚，比她小好几岁，这些因素综合起来，是让人觉得不大正常呢！” 冯红林再次喝了一大口浓茶，一脸的疲倦，看样子昨晚又熬了一宿。 “女大男小的婚姻倒是也有不少，只不过这俩人身上的疑点多了一些！” 我再次插嘴：“还有一点也很可疑！姓魏的一米八几，长相很出众，而张菲菲除了二婚，大他好几岁，外在条件也一般。” 冯红林深吸一口气，眼神从我身上转移到董绍亮脸上：“是啊！这些都是疑点，可是貌似和俩孩子的死没直接关系。” “另外我还了解到，他俩平时经常只留俩孩子在家。”董绍亮继续汇报。 “奥？说详细一点！” “这俩人都在附近的炼油厂上班，三班倒，俩人每隔七天会同时上一次班，有时候是轮到白天，有时候是晚上，他们上班时，就只有俩孩子自己在家。” “啊！没人照顾孩子？”我问。 “嗯！这事我专门问过昨晚和我们说话的老太太，她说小诚很懂事，家里只剩他和妹妹时，是他在照顾妹妹吃喝，这孩子不但会泡奶粉，还会烧水泡方便面。” 冯红林再次皱了皱眉头：“什么？这么小就让吃方便面？” 董绍亮轻轻叹息一声：“根据我们了解到的情况，妹妹虽然只有三岁，但自从过了年，两口子连奶粉都不给她喝了。方便面也是很便宜的那种。” 第198章 见怪不怪 “是不是亲妈！”我感叹道。 冯红林似乎很渴，又给自己倒了杯水，然后看了我一眼，指了指桌下的一次性纸杯。 我摆了摆手，表示不喝水。 “还不止啊！好几个邻居反映，经常听到兄妹俩哭得很惨，明显是被家暴了！” “文康科长正在带人给俩孩子做尸检，是不是有过家暴，等尸检做完就有结果了！” 董绍亮“嗯”了一声：“那我去看看啊！” 看到董绍亮离开，我才忍不住问：“冯哥，人家可是辖区派出所的所长，咋还向你汇报工作呢？” 冯红林笑着摇摇头：“汇报还谈不上！现在这兄妹坠楼案归市总所负责，老董是区管辖下的据点派出所的所长，论级别是副科级，而市派出所刑警大队队长属于正科。” “哟！还真是你官大一级呀！” “嗨！老董比我大三岁，都是认识十几年的老伙计，说话做事都随意一点儿，谈不上官大官小。” 我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冯红林示意我坐到他对面，然后朝我咧了咧嘴，话锋忽然一转：“你小子真神了！” “怎么这么说啊！”这忽如其来的转折，弄得我有点不知所措。 “康康乐妇幼保健中心的案子算是破了！省厅的人已经接手，我昨晚连夜整理档案，今早完成了交接。”说完，又是一大口茶水下肚。 “冯哥这话的意思是说，上头的那位大人物也翻船了？” “嗯！已经被省厅的人拘留！” “那就好！那康康乐妇幼保健中心的院长咋样？” “根据我们调查，正院长并未违法犯罪，顶多算隐瞒不报，怎么量刑这是法院的事，犯事的姓高的副院长在家坠楼而亡，死状还很惨，另外有几个科室主任被查了出来，等待这一步处理。” 我苦笑一声：“那就苍蝇蚊子一起打呗！” “就是！这次算是捣毁了一次特大非法药品销售的地下渠道，兄弟你可是大功一件呐！” “对了！郭伟峰的尸体怎么处置？” “唉！联系不到亲人，按照规定，公家出钱，送去城南郊区公墓入土为安呗！” “这样吧！冯哥，还是和上次一样，帮我开个证明，这钱我出！” 冯红林点点头，并未多问：“行！” “燕青林和高乐军的死有啥可疑？”我明知故问。 “的确死的很蹊跷，不过这种事在我们所里又不是第一次出现，就当是恶有恶报吧！估计和前几次结果一样，最终查不出个所以然。” 我笑了笑：“难道李所长他们就没有疑惑？” 冯红林过去关好门，声音低了些。 “咋不疑惑啊！不过李所长见多识广，这种事也就见怪不怪了！” 见怪不怪？ 听到冯红林说出这词，我忽然想起张大海。 一个月前，我稀里糊涂到了杂货铺上班，通过张大海的面试后，他便告诫了我这四个字。 连续没白没黑的干，冯红林明显瘦了好几斤。 打电话问了问，法证科那边还得几个小时才出结果，冯红林一口把剩下的茶水喝完，拍了拍手：“兄弟中午有空啊？” “可以有空啊！”我笑道。 “我请你吃饭，吃羊肉，咱去对面喝一杯。” “行啊！我给杨玉静打个电话。” 俩人再次来到油城市派出所斜对面的小快餐店，找了个小单间，还不等上菜，冯红林便端起酒杯便喝掉半杯。 陪他聊了会儿天，主要是他说我听着。 “兄弟，知道为啥刚才老董说兄妹坠楼案时，我总是皱着眉头？” “不是累的？” “倒是真累！前天忙到凌晨四点，昨晚又是一宿没合眼，不过这不是主要原因？” “奥？还有别的原因！” “前年冬天，快过年了，当时学校已经放了寒假，三千户小区里发成过一次极恶劣的案子，两个婴儿，一个三岁出头，一个不到两岁，活活地饿死在了家中。” “啊！咋回事啊？” “单亲的！没有爸爸，俩孩子妈妈又不靠谱，根据她自己交代，当时离开家时，给孩子留下了吃的和喝的，结果自己出去玩起来，忘了家里还有俩孩子。” “什么？孩子都能忘！”我琢磨了一下，还是觉得没明白，“那晚上总该回家吧！就算没留食物和水，一天时间，也不至于饿死啊！” 冯红林再次猛喝一口白酒，冷哼一声：“晚上回家？你知道她玩了多久才回的家？” 既然他这么反问我，那估计这年轻妈妈肯定在外疯玩时间较长。 “一天一夜？”我大胆的猜。 冯红林摇了摇头。 “两天两夜？” 在我的认知范围内，这已经是一个母亲不靠谱的极限了。 不能再不靠谱了！ 谁知冯红林还是摇了摇头。 “她十天后才回了家！结果可想而知。” “卧槽！那俩孩子岂不是早就死了？” “嗯！尸体被发现于狭小肮脏的厕所里，已经脱水呈干尸状。” 我也喝了口酒：“真他娘的不配为人母，十天啊！真是难以想象这俩孩子失去意识前，承受了多大的恐惧和痛苦，肯定是饥饿、口渴难以忍受，才去厕所找吃的。” 冯红林原本就布满血丝的双眼又明显红肿了些。 “还有更气人的！” “啊！还有什么？” “这女人说自己这十天出了远门，这才忘记家里还有俩孩子的，可后来让专业人员查出她手机上的活动轨迹，结果气得在场所有人都骂娘。” “他撒谎了？” “根据活动轨迹，那十天他根本就没离开过油城，而且有好几次去的地方，距离三千户小区仅仅一公里。” “天理难容啊！这样的人渣、混蛋、畜生，应该被判死刑吧？” 冯红林再次苦笑着摇摇头：“结果又让所有人震惊了一次，按照程序，刑事拘留后要进行体检，发现她已经怀孕2个月。” “不是单亲妈妈嘛？怎么怀的孕？” 冯红林没再说什么。 店老板认识冯红林，亲自端菜上来，还笑呵呵地打招呼。 店老板走后，我赶紧再问冯红林：“那现在她怎么样了？” “孩子出了满月后，经过她同意，已经送人收养，至于这女人，至少最近十几年要在铁窗内度过了！” “唉！出生在这样一个家庭，有这样的母亲，真是不幸啊！活着肯定痛苦，死算是一种解脱也说不定！” 一顿饭俩人喝掉了一斤酒，差不多吃完时，冯红林的手机响了。 他赶紧接起来，听了几秒钟，脸色就变了。 “好！我马上赶到！” “怎么了？冯哥！” “是明章打来的，说黄河里发现一具浮尸，很像是我们之前的那个组长韩彬华。” 第199章 再用追忆符箓 一听到“韩彬华”三个字，我头皮顿时就是一麻。 “怎么会是他！” 冯红林轻叹一声，脸色变得铁青，使劲咬着下嘴唇，眉头更是拧成了麻花。 “还不是百分百确定，具体情况我也不知道，一起去看看吧！” “嗯！坐我的车，快点！” 接收到我大脑指令，汽车以350km\/h的速度行驶。 很快到了黄河垦利大桥南3000米左右的小渡口。 汽车行驶到浮桥上，远远的就看到河对面的河滩上，几辆滨州地区的警车随意停着。 远远的我就认出了王明章。 俩人直奔他而去。 “明章，到底咋回事啊？” 王明章也是眉头紧皱：“半个多小时前接到报警电话，当时我正好在附近，就跟着出了警，等捞尸人把浮尸打捞上来，我觉得尸体模样挺熟，越看越像韩大哥，所以让你来认认。” 跟在俩人身后，来到河边。 一具蒙着白布的尸体赫然出现在视线里。 王明章蹲到尸体旁，轻轻掀起了尸体一角，露出了一张已经泡得肿胀，但明显看得出消瘦和憔悴的脸。 我一眼就认出就是韩彬华。 “这是韩队？看着像，又不太像。” 冯红林也不敢确定。 “是啊！想当年韩大哥英姿勃发，那精神状态和眼前的……” “不过咱们当年专案组解散后，也曾见过他一次，当时他模样已经有了很大变化——我想起来了，韩队左侧大腿有块心形胎记。” “奥？那好！” 本以为王明章会让法医动手，谁知他亲自接过了法医手中的剪刀，连手套都不戴。 因为尸体已经僵硬，而且在水里泡得时间久了点，肌肉肿胀了起来，只能用剪刀剪开。 随着“咔嚓咔嚓”声，尸体肿胀的大腿裸露了出来。 果然在左侧大腿上看到了块比一元硬币略大红色胎记。 “红林，是……是韩大哥！” 看到红色胎记后，王明章声音都变了。 冯红林过去轻轻拍了拍王明章肩膀：“明章，这是命啊！” 我也一头雾水，韩彬华怎么会死在黄河里呢？ 回想起那晚他带着阴间直播设备，惊慌失措地跑到杂货铺时的情景，已经是十几天前的事了。 当时他匆忙躲避的应该是阴司的追捕者，没想到最终还是死了。 不知道是不是阴司灭的口，他的灵魂被偷偷带到了下面，秘密关起来，不让其它阴差鬼吏及阴间大佬知道。 当然我并没把这些想法说出来。 确定是韩彬华的尸体后，冯红林和王明章脸上表情更凝重了。 看得出相对而言，王明章和韩彬华关系更近一点，当年王明章为了韩彬华，遭受了严厉处分，整个刑警生涯都差点毁掉，而且从称呼上也能看得出，王明章直接喊他韩大哥。 黄河虽说是油城市和滨州地区的界限，可现在尸体被滨州地区警方打捞上来，按照约定俗成的规矩，还得由滨州地区处理相应后事。 冯红林让王明章有任何消息和线索都第一时间告诉他。 回去的路上，冯红林说话时略带哽咽：“前几天你为什么忽然问起韩队？难道你见过他？” 果然是天才刑警，有着天生的职业嗅觉。 犹豫了一下，我点了点头：“见过！他来过我的杂货铺，你见到我在油城市卫校和康康乐妇幼保健中心带着的直播设备就是他给的。” “什么？还有这事！” “当时我本想告诉你，正想开口，可忽然想到韩彬华大哥的模样不对劲。” “哪里不对劲了？”冯红林忙反问。 “年龄！冯哥，你仔细想想啊，距离你上次见到韩彬华已经过去了十几年，可他却没有变老！” 冯红林低头沉思了一下，猛地抬起头：“对！对！韩队只是憔悴和瘦了不少，模样还真和十几年前一样，果真是没变老啊！”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我干脆把一半真相告诉他。 “冯队，这件事你管不了，就顺其自然吧！” “难道是……”冯红林瞪大眼指了指下面。 我很认真地点了点头。 车刚进城，李文康打来了电话。 接完电话后，冯红林调整了一下情绪：“尸检报告出来了，一起去看看吧！” “嗯！” 法证科办公室里坐着好几个熟面孔，除了法证科的几个人，李志明和董绍亮都在。 个个神情严肃。 “冯队，你回来了！” “嗯！怎么连李所都惊动了？” 李志明只是微微点点头，然后示意李文康说正事。 李文康收了收表情，然后走到一体机前。 “请大家抬头看屏幕，我把小诚和小雪俩孩子尸检的情况向各位领导汇报一下。” 俩人是昨晚23点24分，一起从五楼阳台的窗户口摔下来的，身体多处骨折，导致死亡的是颅骨破裂，让人欣慰的是俩人在摔下楼的一刹那，就已经失去了意识，不会疼。 另外还在俩孩子身上检查到多处挫伤，有的还是伤上加伤。 可谓是伤痕累累，让人触目惊心。 最早的伤疤超过了半年，新的是几天前造成的。 一边讲述，李文康一边伸手滑动一体机屏幕。 随着一张张触目惊心的照片出现在众人面前，气得所有人都握紧拳头，皱紧起眉头。 李文康讲述完，一向沉稳的李志明一巴掌拍在茶几上：“这案子一定彻查到底！” 生气归生气，怀疑归怀疑，可在场的所有人都知道这案子并不好查。 主要是没有突破口。 会后，冯红林把李文康和董绍亮叫到办公室。 一人一根烟——就连基本不抽烟的李文康都一口气抽了两根。 弄得面积本就不大的办公室内烟雾缭绕。 “我看干脆来硬的——疲劳战术！24小时换人轮着审，熬呗！”气得董绍亮吼道。 “这案子在社会上已经造成了一定的影响，不少人关注着，据我所知，已经有好几个干自媒体的等在小区门口，这群人哪管是非黑白，就知道起哄！” 见几个人一筹莫展，我忽然想到个办法。 可以使用“盗忆符箓”啊！ 如果了解这对狗男女干过什么，来个“倒推”，应该可以找到突破口。 说着我赶紧摸了摸口袋，好在上次一口气买了10张“盗忆符箓”，还剩好几张。 盘算好怎么做，我轻轻咳嗽了一声，走到三人身侧。 “几位领导，或许可以让我试试？” 董绍亮先是面露质疑神色：“你？马兄弟是很厉害，可这件事……” 李文康深知我的手段，忙笑着拍了拍董绍亮肩膀：“董哥有所不知，马兄弟精通阴阳相术，还能掐会算，没准能帮上忙呢！” 冯红林也点点头，同意让我试试。 三个人带我来到审讯室后，冯红林去带人。 很快魏永波和张菲菲被带了进来。 张菲菲双眼略有红肿，始终低着头，估计俩孩子惨死，且不管死因，毕竟是亲娘，心里肯定难受。 再看魏永波，却是一脸不屑，似乎经历昨晚的紧张后，又觉得警察无凭无据，肯定拿它没办法。 我也不废话，掏出四张符箓，左右手各握着两张，然后走到俩人生前。 “两位，有句话我想告诫你们——善恶终有报，天地好轮回。不信抬头看，苍天饶过谁。” 说完，趁俩人愣神之际，把符箓贴到他们后背上。 第200章 不堪入目的画面 伴随着眼前一黑，画面就变了。 沙发、茶几、电视…… 没认出这是哪，先听到了孩子的尖叫声。 “我不敢啦！我不敢啦！再也不敢啦！” 是个小女孩的尖叫声。 循着声音走到卧室，就看到魏永波手中拿着个大号垒球，让小雪站在卧室和墙之间的空道上，再看小雪的两侧，还有个大号的洋娃娃和两个毛绒玩具。 “站好！你再动，我就多玩几次！” 再看小雪，只穿着尿不湿，吓得浑身颤抖，双眼中透着恐惧和绝望。 卧槽！这是用大活人打保龄球啊！ 气得我肺都炸了。 我赶紧自我劝慰，妈的！眼前看到的这些都是记忆片段，不是真的！不是真的…… 这时候外面传来了张菲菲的声音。 “老公，快点啊！我饭马上做好了，玩够了，来吃饭吧！” 我赶紧转身，循声走到厨房前。 张菲菲穿着居家服，腰上系着围裙，正在炒菜。 不知道情况的，或许只看到这一场面，还以为张菲菲是个贤妻良母呢！ 原来她在家，看样子他知道魏永波在虐待自己闺女，即便这样，还是视而不见听而不闻啊！ 为什么呢？ 不都说世上只有妈妈好吗？ 不都说为母则刚吗？ 不都说当娘的可以为孩子付出一起吗，哪怕是自己的性命？ 眼前的女人真是让我三观尽毁，就这样的，别说有没有资格为人母，都不能算个人！ 不对啊！魏永波、张菲菲还有小雪都在家，那小诚呢？ 小诚只有五六岁，不可能自己出去玩。 我赶紧转身挨个房间找。 其中一个卧室闭着门。 这只是一段记忆，我直接穿过了这扇门，走入这间卧室。 一进去气得我顿时跳了起来。 小诚被五花大绑着，嘴上还贴了胶带，正默默躺在地上流眼泪。 简直畜生啊！ 一个正常人，别说是自己的亲骨肉，就是不认识的小孩，也不忍心这么对待啊！ 还俩畜生算是人嘛？ 可惜这些事都是曾发生过的，况且受罪的俩孩子此时已经是冰冷的尸体。 对于这一切，我无能为力。 我只能静静地站在旁边看着。 五六分钟后，在小雪的一声声尖叫后，魏永波终于玩够了，嬉笑着走出房间，来到饭桌前。 张菲菲先给他盛上稀饭，拿好筷子，又把菜往他坐着的位置挪了挪，然后分别跑到两个卧室把俩孩子“救”出来。 兄妹俩手牵着手，紧紧靠在一起，此刻都只是默默流眼泪，谁都不敢发出一点声响。 张菲菲先是殷勤地问了问魏永波饭菜是不是可口，见魏永波点了点头后，她跑去厨房，快速地盛了一碗菜，又拿了两个馒头，然后悄悄朝着俩孩子招了招手，兄妹俩蹑手蹑足地去了厨房。 走到厨房门口时，小诚还满脸惊悚地扭头偷看了魏永波一眼。 在厨房内，俩孩子蹲在地上，一手拿着馒头，另一手直接去碗里抓菜。 看他们狼吞虎咽吃饭的样子，我忽然想到了小时候奶奶养的那两条狗。 俩孩子饿成这样，还不知道多久没吃东西。 一个三岁出头，一个五六岁。 这在别的家庭，都是几个人轮着哄，想吃啥给买啥，整天抱着的宝贝疙瘩。 真想不明白，张菲菲图个啥！ 生气归生气，眼前这些只能证明俩人虐待过孩子，却证明不了和孩子的坠楼事件有关。 觉得双眼有些肿胀，下意识地伸手揉了揉。 没想到放下手后，眼前的画面变了。 白色的床单，挂着墙上的黑色电视机，一次性拖鞋，还有凌乱在地上的内衣和鞋子。 “你……你太厉害了！使劲啊！别停，求你了……” 先是传来了女人断断续续的声音。 伴随着的还有一粗一细的急促呼吸声。 作为一个有经验，而且也没少看“双人动作片”的茁壮青年，我一听就知道怎么回事了。 果然转身，就看到了不堪入目的画面。 难不成俩人这是找刺激，觉得在家里不好玩，来宾馆开房。 没办法，我只能“光明正大”的看着俩人的激情互动。 看了几分钟，同时听着俩人不堪入耳的对话，这可比看片刺激多了。 我似乎明白为什么张菲菲对魏永波这么死心塌地了。 而且还纠正了刚才的错误判断。 原来眼前的记忆是一年前，当时俩人还没结婚，准确说，是张菲菲前夫还没出车祸的事。 “波子，我虽然生了俩孩子，可身形还没走样吧！” “波子，你知道嘛！和他结婚六年了，都没在他身上体验过当女人的幸福，幸亏遇到了你，否则这辈子还真是白活了。” “波子，我真想永远和你在一起，每晚都给你……” 眼前这一幕虽然刺激，看得也挺过瘾，可似乎对坠楼案子没有丝毫帮助啊！ 我进入俩人的深层记忆，可不是来看“活人春宫图”的。 我这想法刚冒出，忽然就听到一句很有价值的话。 第201章 很坏很厉害 “波子，如果我老公出意外死了呢？” 这时候，魏永波才开口：“那样的话，我可以天天让你吃饱饭！” “你坏——” “对！我又坏又厉害！” 说完，又是一番不堪入目的画面。 此刻，我心中的疑惑已经到达了顶点，哪还有心思看她们“战斗”。 好在几分钟后，俩人的对话再次开始。 只是呼吸声太急促，没办法，我差不多趴到了床上，才勉强听清楚说话内容。 “我倒是有个办法，就是不知道你敢不敢？” “我敢！为了你，我啥都敢，你快说吧！” “你可以在你老公汽车上动动手脚啊！我会修车，我教你啊，保证让他死得神不知鬼不觉。” 听得我后背一阵发凉。 没想到还有意外收获啊！ “明天等他睡着后，我就去！就等我好消息吧！” “明天不行！要么你先去给你老公买份意外保险吧！再忍一个月，到时候保险公司能赔一大笔钱！” “还是我的波子脑筋好使，行！我明天就去买。” 话刚说完，就是一声满足的尖叫。 听到这里，我不禁感慨，还真应了那句古话，最毒妇人心呐！ 我再次感觉双眼肿胀，和刚才一样，伸手揉了揉，眼前的画面再次变了。 依旧是先听到了声音，这次还是哭声，不过明显听得出发出声音的是成年女人。 扭头就看到张菲菲趴在一具尸体前。 此时是街道，四周围了不少人，几个交警正在拿着皮尺测量着什么。 不远处有一辆翻了个的越野车，越野车往南十几米，是一辆卡车。 卡车四周横七竖八满是集装箱，地上撒满了水果罐头。 总之现场一片狼藉。 这是车祸现场啊！ 视线扫了一圈后，又定格到张菲菲身上。 此刻她趴在尸体前，嚎啕大哭，仔细看，还真有眼泪。 妈的！鳄鱼的眼泪啊！ 鳄鱼的眼泪是伪善者的眼泪，它企图装出可怜相来骗取别人的同情，得到帮助后却又恩将仇报地要吃了别人。 再看地上仰面躺着的，已经没有生命迹象的男人。 不过一米七左右，大肚子，还秃头顶，从外貌和身体看，简直和魏永波不是一个档次。 可怜的男人啊！ 老婆在他头上种了一片绿油油的草原不说，还设计害了他的命，最惨的是一年后，折磨并害死了自己的一双孩子。 这个世界上悲惨的人和悲惨的事很多，可真有这么惨的其实并不多。 我愣神之际，忽然眼前一黑，又回到了审讯室。 在这对狗男女深层记忆中的这一段，现实世界的时间是静止的。 所以等我回到现实世界，依旧站在俩人身侧，所有人都不知道我刚才的经历。 张菲菲使劲低着头，不敢看任何人。 魏永波则恶狠狠地瞪着我，一脸不服气的样子。 真不知道这畜生哪来的底气和自信。 我先回到冯红林和李文康身前。 “兄弟，脸色不对劲啊！” 李文康先开口问我。 我冷哼一声：“先说一件你们绝对想不到，估计听了后会惊掉下巴的事！” “奥？难不成还有意外收获？” 我点点头，压低声音：“一年前，导致张菲菲老公意外死亡的那场车祸不是交通意外，而是谋杀！” “啊！” 冯红林和李文康同时惊呼出声，引得魏永波狐疑地朝着我们这边望。 “你确定！” 我使劲点点头：“确定！” “那俩孩子坠楼案呢！可有线索？” “已经确定姓魏的存在严重暴力倾向，用正常人都未必敢想的方式虐待俩孩子，时间跨度应该有一年，而且对于这一切，张菲菲都知道，还亲眼看着自己孩子被虐。” “这也太……” “如果兄弟所说都是真的，以此为突破口，问题应该不大！” 我深吸一口气：“我还想再试一次！” “那——辛苦兄弟了！” 上次购买的“追忆符箓”用完了，我赶紧掏出手机再次买了10张。 左右手各握紧两张，我故技重施，马上又进入到了俩人的深层记忆。 看环境，这次是他家的客厅。 时间是晚上。 我先是看到了小诚和小雪，看样子只有俩人在家。 换做其他这么大的孩子，家里没有大人，早就吓坏了。 可是此刻，俩孩子却玩得很开心。 小雪的笑声很清脆，声音也很好听，一口一个“哥哥”。 咦？不对劲啊！上次进入到郭伟峰深层记忆时，还只能看到画面，却听不到声音，这次咋除了画面，还有声音了呢？ 是我能力增强了，还是因为上次进入的是一个魂魄的深层记忆？ 赶紧收回思绪，爱咋咋地吧！当务之急是弄清楚兄妹俩是怎么坠楼的。 我扫了一眼他家客厅的钟表。 已经晚上十点十五分。 “哥哥我想去觉觉！” 小雪嗲声嗲气地对哥哥小诚说。 看在这可怜的孩子只有在哥哥面前，才是三岁小孩。 小诚很懂事，搂着妹妹：“走吧！我给你唱睡前儿歌。” “不！我想听《大灰狼贝贝》的故事！” “这故事不是听过很多遍了吗？” “可我还想听，以前爸爸每晚都会讲这故事哄我睡觉，我想爸爸了……” 说罢，呜呜地哭起来。 “小雪不哭啊！有哥哥在，哥哥会保护妹妹的。” 兄妹俩正想回卧室睡觉。 忽听“咔嚓”一声门开了。 魏永波凶神恶煞地走了进来。 “妈的！真是走霉运，又输光了！都是这俩小畜生方的，老子已经连续输好多天！” 张菲菲紧跟在他身后。 “波子啊！我手里也真没钱了，他爸留下的积蓄，还有保险赔偿的88万都给你了。” 魏永波进屋后，瘫坐到沙发上，怒视着已经吓得瑟瑟发抖的兄妹俩。 “上个月几号给这俩小畜生买的意外险来？” “12号，怎么了？” “今天14号，这么说，保险已经生效了？” 说着他脸上露出了邪魅的微笑。 张菲菲“啊”了一声，赶紧跪到魏永波身前。 “波子，你……你不能啊！我尽量联系买主，把他俩买了好不好？到时候钱都给你，我……我一毛都不要。” 听张菲菲说出这话，我稍微感到了一丝的欣慰。 能说出这句话，说明人性还没彻底泯灭。 魏永波一脚把张菲菲踹了出去。 张菲菲闷哼一声，赶紧爬起来。 “别胡说八道！卖小孩可是犯罪啊！我可不想惹一身麻烦，还是保险公司的钱好赚，怎么上次不是干的很利索吗？这次不敢了？” “波子，不行啊！这是俩无辜的孩子，害死他爸，这让我已经时常做噩梦了，不能一错再错！” 魏永波猛地站起来，又是一脚，直接把张菲菲踢了个仰面朝天，重重撞到了电视柜上。 “混账！这事能当着这俩小畜生面说吗？本来我还想着可以等两天，现在也只能斩草除根了！” 说完笑着扭头看向已经吓傻了兄妹俩。 心里知道这只是一段发生过的记忆片段，可这一刹那，心还是悬到了嗓子眼。 很想让时光倒流，然后阻止即将发生的一切。 第202章 我自地狱来 然而时光不可逆转，发生过的一切无法改变。 魏永波缓缓站了起来，面带微笑地走到浑身抖得如同筛糠的兄妹面前。 这时候我注意房间里，四个角落的黑气像是有生命一样，全都聚集到了他的身上。 更诡异的是，在灯光的映照下，此刻他有两个影子，双眼中也冒着红光。 小雪虽然只是三岁多，应该并不明白俩人的对话什么意思，可这会儿也感觉到了危险逼近。 使劲把头埋到了小诚的怀里，大气都不敢喘。 “小雪，小诚，咱们来玩个游戏吧？” 小诚毕竟五六岁了，平时没少被这畜生虐待，也应该听得懂刚才她亲妈话的意思。 他紧紧搂着妹妹，眼泪唰唰直流。 脸上写满了不知所措。 “叔叔，我……我求求你了！再有几年我就有力气赚钱了，我不上幼儿园了，也不买衣服和吃的了，等我赚了钱，都给你，我会使劲干活，赚好多钱的，都给你。” 面对小诚的哀求，这畜生不为所动。 “这游戏很好玩的，等玩完游戏，你们就可以好好睡一觉！放心吧！这次会让你们睡个大懒觉。” 俩孩子哪听得懂这话的意思。 张菲菲赶紧再次跪到地上，边哭边朝着魏永波磕头。 魏永波都懒得看他一眼，而是直接抱住小雪。 小雪已经被吓傻了，双眼空洞地望着哥哥，一声都不哭。 小诚哭着跟在后面，一脸的无助。 果然，和我想象的一样，魏永波先是拿着小板凳放到窗口前，然后把小雪放到了板凳上。 因为板凳面积小，小雪站不稳，便下意识地伸手去抓窗口的沿儿。 这时候，小诚也看出了这畜生想把妹妹扔出去，大叫一声“放开我妹妹”然后冲去，死死抱住小雪的腰。 这么一抱，小雪如梦方醒，轻声喊了声“哥哥”。 这一声是如此清脆好听，或许是我心理作用，听着竟像是和哥哥告别。 小诚还想把小雪抱下来，嘴里喊着“妹妹不怕，哥哥在”，可毕竟只有五岁多，还因为营养不良而面黄肌瘦。 可惜，就在这时候，畜生猛地抱住小诚的腿，抬起来，把他推到了窗口外，小雪也被一块带出了窗口。 眨眼间，俩孩子便消失在了窗口。 再看张菲菲，眼睁睁看着这一幕，还是一味地求饶和痛哭，并未往前挪动一步。 当妈的还不如五岁的哥哥。 把俩孩子推下楼后，魏永波又转身来到张菲菲身前。 “这也怪你！害死你前老公的事，能当着孩子的面说么？事情已经这样了，待会儿警察上门，你说话给我小心点！” 接下来，魏永波给张菲菲洗脑，然后俩人“对词”。 震惊和愤怒的同时，我也觉得奇怪。 这女人面对其他人，甚至昨晚当着警察的面，还思维很敏捷，人也表现得很聪明，怎么在这畜生面前，像是换了个人呢？ 难道还真应了那句话：卤水点豆腐一物降一物。 看到这里，我双眼已经湿润了，心中的怒火剧烈燃烧着。 现在看来，人间法律惩罚犯人的方式太单一了，也太仁慈。 死亡是封顶。 这对于魏永波这种恶贯满盈的畜生，怎么能让他轻易死亡呢？ 这也太便宜了！ 看来古代剥皮抽筋等刑罚的存在很有道理啊！ 我一眨眼，眼前的画面又换了。 这次我转过身，冯红林和李文康都看到我双眼湿润了。 “怎么回事啊，兄弟？” 我深吸一口气，想苦笑一声，却实在笑不出来。 “整个事情的经过我都知道了！” 俩人一下子都没明白我这话啥意思。 李文康反问：“什么事情啊！” 我转过身，伸手指向魏永波，提高声音：“他推俩孩子下楼，并且和这女人串供的过程！” 我这话一出口，俩人彻底慌了。 张菲菲直接瘫软在地。 魏永波则是恼羞成怒，指着我大吼：“你……你有什么证据？你这是诬陷人！我有权告你！你无中生有！” 我朝他冷冷一笑：“然后提高嗓门，把刚才看到的一幕完整地复述了一遍。” 刚开始魏永波还理直气壮，据理力争，可听我说到一半，他鼻尖和额头都渗出了汗珠。 说完昨晚他推俩孩子下楼的过程，我又把他俩在宾馆房间商量，在张菲菲前任老公的汽车上做手脚的过程说了一遍。 这次，魏永波彻底傻眼了。 他看我的眼神，也由愤怒改为惊恐？ “你……你到底是什么人？” 见他这样，这次我终于笑了出来。 我面带微笑地走到魏永波面前，压低声音。 “我和你一样，都不是人！但又和你不同，因为我是地狱来的使者，而你是即将被打入地狱的鬼。” 张菲菲已经彻底崩溃。 而魏永波也已徘徊在濒临崩溃的边缘，可能只需要一根稻草的重量，他也会和张菲菲一样。 善恶终有报，天地好轮回。不信抬头看，苍天饶过谁？ 我再一次想到这话。 第203章 这赌场有问题! 剩下的事情就交给冯红林他们了。 冯红林立刻安排人员对俩人进行审讯。 出于好奇，我和李文康、冯红林、董绍亮一直待在监审室看着整个审讯过程。 张菲菲已经崩溃，审讯的警察问什么，都如实回答，没有半点拖泥带水。 我听得出，她没有撒一句谎。 刚开始，董绍亮还嘴硬，但没坚持多久，也都老实交代了。 正常情况下，俩孩子坠楼案基本可以完结了。 可我想起他家的那团黑气，便让冯红林通过对讲机，让负责审讯的同事问清楚他赌博的事。 既然两次杀人案都已经交代，魏永波心中有数，这次自己必死无疑，所以也就都老实交代了。 原来自己三四年前就染上了赌瘾。 自己家庭一般，自己又游手好闲，因为了赌资，便吃起了软饭。 可能在所有吃软饭的“伪男人”队伍中，这家伙还属于个另类，属于软饭硬吃，在认识张菲菲前，还找过几个富婆。 他坦然对待张菲菲并不是真感情，目的很明确，也很简单，就是为了钱。 张菲菲的前夫虽然算不上富豪级别，可有自己的装修队，一年也稳赚几十万。 魏永波和张菲菲是同事，也是无意中听其他同事嚼舌头根，说张菲菲老公光知道赚钱，长得又矬又丑，那方面还不行。 于是开始把她当做目标。 以前他经常到金灿灿娱乐城赌博。 一个月前，金灿灿娱乐城停业了，他便在朋友的介绍下去了另一家赌场。 当然这时代开赌场肯定不能光明正大，除了偷偷摸摸，还得背后有强大的势力支持。 刚开始，魏永波在这家地下赌场逢赌必赢，短短五天时间就赚了三十几万。 正当他得意洋洋地以为自己时来运转，要发大财时，谁知随后的几天，又连续输钱，不但把此前赚来的钱全都输了进去，连几十万老本都输光了。 输光了所有的钱，也是他选择昨晚害死俩孩子的“助燃器”。 听到这里，我小声问冯红林：“冯哥，你觉得一个人连续多日在赌场赢钱，和连续多日输钱，这正常嘛？” 冯红林想都不想便摇头道：“肯定不正常啊！” “所以说这事明显有问题。” 另一侧的董绍亮听到我俩对话，忍不住插嘴：“马兄弟的意思是说，那赌场在捣鬼——玩故擒欲纵？” 我摇摇头：“仔细琢磨，这应该不是一般的套路。” 冯红林稍一沉思，似乎也没个思路，便反问我：“兄弟怎么想的？” “我觉得这件事的背后还有股神秘的力量！” “神秘力量？” “嗯！虽然我不知道具体是什么，可是能感觉得到魏永波不太正常。” 审问一直持续到傍晚时分，扫了一眼审讯的口供记录，冯红林咧开嘴笑了。 “几位，没想到这案子会这么快有结果，这下可以赌注那些自媒体的嘴了。功劳全都是马兄弟的，今晚我做东，咱们几个好好请马兄弟吃一顿，来个一醉方休！” 都出来一天了，早就答应了杨玉静，这几天要好好陪陪她表妹毕佳瑶，今晚说啥也得早回去和她们共进晚餐。 我笑着推辞：“不行啊！我已经答应杨玉静，去跆拳道馆接她和她外地来的表妹。” “那好！改日吧！我欠兄弟一顿大餐！” 走出派出所，天已经黑了，我正准备上车，忽然觉得浑身一冷，下意识地扭过头，顿时就被吓了一跳，然后忍不住笑了。 我看到一个熟悉的面孔。 “郭大哥，你不是在下面当官了嘛？怎么上来了？” 此时的郭伟峰穿着一身类似古代道士的深褐色袍子，手里还拿着一把类似戒尺的东西。 他朝我笑了笑，缓缓走来：“没想到这么快就又见到兄弟了！我这次上来就是为工作。” “奥？” “你别忘了我在下面是负责干嘛的！” 听他这么一说，我恍然大悟：“你是为那兄妹的事来的？” “对！专门锁拿那畜生的一魂两魄，带到下面用七七四十九种刑具惩罚。” “今晚就让他死？岂不是太便宜了？” 郭伟峰摇摇头：“死不了！只是带走他的一魂，让他霉运当头，经受无比的恐惧！” “那俩孩子呢？” “已经安排投胎转世了！给他们挑了个好家庭，来世还做兄妹，而且还是双胞胎。” “太好啦！” 郭伟峰也拿出一部iphone21poe，是深蓝色的，俩人互留了电话，并加了微信好友。 坐上车，给杨玉静打电话，然后去跆拳道馆接她们。 看到毕佳瑶满头是汗，双手掐腰，还紧锁着眉头。 “这是怎么了？” 杨玉静替她解释：“下午接到了大学教练的电话，这次有几个日韩的选手参加！” 我一下子没明白她这话啥意思。 “参加就参加呗！佳瑶不是说过可能会有外国的大学生参加嘛！” 我这话一出口，毕佳瑶立刻拉成驴脸，瞪了我一眼：“姐夫，这次来的可不是一般的选手，都是半职业的，你别忘记跆拳道本来就是他们国家的强项。” “奥！你怕输给他们？” 毕佳瑶拧了我胳膊一下：“我其实不是怕输，竞技比赛嘛！有赢有输，这才正常，我就是不甘心输给日韩的选手，觉得这样会给国人抹黑。” 听她这么说，我第一反应是想笑。 这就好比听到一个小学生说要“好好学习，天天向上，将来一定为国争光”一样。 可是一琢磨，也很能理解她，且不说双方历史上的国仇家恨，就说这几年，日韩国不是乱排放核废水，就是鼓捣些乱七八糟的言论。 总之，抓住一切机会找事呗！ 既然日韩的选手来了油城，如果能给点颜色看看也不错。 这么一想，我忙问毕佳瑶：“她们水平和你比咋样？” “大学教练电话里说，已经知道的厉害选手有三个，一个两个六级，一个七级。” “你也是六级，这不是水平旗鼓相当嘛！胜负也未必！” 毕佳瑶再次拧了我胳膊一下：“姐夫这是笑话我呀！” 我忙苦笑：“哪有啊！两个和你一样，都是六级，另一个只比你高一级，这不是旗鼓相当又是啥？” 毕佳瑶解释：“我是国际六级，花架子成分多一些，他们可都达到了本国的六级，实战能力更强，别说七级了，就是和其中一个六级比，我也几乎没有一成胜算。” “啊！那还怎么比啊！” 毕佳瑶双手一摊：“是啊！所以我烦着呢！” 已经知道的就有三人比她厉害，不知道的还不一定几个。 这还怎么比！ 我很想帮她，问题是我压根不懂跆拳道啊！ 算找跆拳道大师指导，似乎也来不及。 又一想，跆拳道和拳击、散打类似，不过是格斗的一种，只是规则不同而已，只要在规定时间和规则允许范围内，击倒对方，就肯定是胜了。 或许我可以帮她提升身体素质，这样一来，理论上会让她的格斗能力发生质变。 第204章 真元丸 没有十成把握，所以暂时没透露这想法。 因为这件事，毕佳瑶情绪低落，自然也就没胃口吃饭。 杨玉静说了好几个地方，毕佳瑶都摇了摇头。 我想到毕佳瑶殷实的家境，虽然她家没杨玉静家钱多，不过也十亿打底。 像他们这种千金小姐，从小锦衣玉食，说想吃啥吃啥略有夸张，不过也差不多。 现在的关键不是吃啥的问题，而是吃饭的心情。 或许可以另辟蹊径！ 这么一想，我对俩人说：“走！带你去个好地方！” “除了我说的那几个地方，油城市还有更好的饭店？” 我笑而不语，扭头用思维控制汽车。 油城是个三线城市，原本城市面积很小，上世纪六十七年代，随着胜利油田的发展，才逐渐扩大城市规模的。 新建设的城市区域居东，本地人习惯称呼“东城”，相对应的老城区大都称呼“西城”或“基地”。 油城殡仪馆和杂货铺就位于老城区，而黄河大酒店、金灿灿娱乐城，包括杨国山和杨玉静他们的别墅，位于东城区。 我开车来到了老城区的一条步行街。 这条街有名字，叫裕华街。 这街名挺文雅，也挺好听的，不过当地老百姓都觉得别扭，还是喜欢直接喊步行街。 这的确是一条只能步行的街，是用青砖铺成的，路中间还有一趟小摊位，这样一来汽车就更没法行驶其中了。 走在这条街上，会给人一种很特别的感觉，尤其是看到人来人往，听着吆喝叫卖声。 如今生活在老城区的大都穷，以老人居多，所以这一带的东西价格也便宜。 说白了，就是贫民区。 至少从爷爷奶奶去世后到十八岁之前，我可是这条街上的常客。 那时候我没钱，抠抠搜搜过日子，在这街上花两元钱买块饼，再要一碗胡辣汤，总共四块钱就能吃得很好。 在这条街上不管你穿得多破旧，都不会引起路人注意，因为总有穿得更破烂的时常出现。 都见习惯了。 看到两个无论是身材相貌，还是穿着，都和这条街道的气质不匹配的女孩，众人的眼都直了。 有种凡人看到仙女的感觉。 俩人也挺震惊。 “我可是油城本地人，怎么不知道还有这样的一条街啊！” “表姐，表姐夫，我怎么一下子感觉穿越了呢！” 我笑道：“大千世界，芸芸众生，所有人都只生活在自己的那片区域里。” 杨玉静点点头：“对！就像是大海里的鱼，看似是生活在同一片海水里，不同的鱼都生活在不同的深度，大部分时间不会跨域属于自己的深度。” 三个人一边聊天，一边往前走。 走到一片小吃摊前，我指了指空着的座位。 “坐吧！让你们尝尝新鲜的东西！” 三个人坐下后，我喊来老板，给他微信扫了100元。 老板一下子被我弄懵了。 “这是咋滴？我只卖胡辣汤和葱油饼啊！”一口的陕西口音。 我笑了笑：“麻烦老板在附近给挑点好吃的，要一碗胡辣汤，一碗豆腐脑，两角油饼，再要一笼小笼蒸包，剩下的钱我就不要了。” 老板扫了一眼杨玉静和毕佳瑶，忽然笑了。 “好！我知道谁家的好吃。” 说完嘿嘿笑着离开了。 俩人左右看了看，觉得很新鲜，杨玉静问我：“这就是路边摊？” “对！大部分人平时吃饭的地方。” 几样小吃摆到桌子上后，我一一介绍。 俩人虽听过名称，但长这么大没吃了一口。 刚开始还只是尝试性地舀一点送嘴里尝尝。 可吃了几口后，便忍不住抢着吃起来。 我也没想到会有这效果。 看俩人狼吞虎咽的样子，就这点东西，我一口不吃，都未必够。 于是再次喊来这个小摊位的老板，给他扫码100元。 “老板，去买两个煎饼卷大葱，一定看着做，葱要新鲜的，嫩点的。” 两个煎饼卷大葱不过十几元，剩下的八十几元就当是他的跑腿费，这种赚钱方式换谁都会珍惜。 “放心吧！” 几分钟后，老板喘着粗气把两个摊好的煎饼，以及一小碟切得均匀的大葱放到了我们面前。 “这是又是什么？” 毕佳瑶三五口把几个小笼蒸包塞进嘴里，噎得站了起来，一边捶胸口一边嘟囔。 看样子练了一下午跆拳道，的确是饿了。 “煎饼卷大葱啊！” 我手把手教着俩人把煎饼放在手心，再把葱段均匀铺在上面，然后卷起来。 “大口吃！越大口越香！” 这次俩人没怀疑，直接狼吞虎咽地吃起来。 “嗯！还真好吃，我……我长这么大第一次吃生葱。” “这煎饼卷大葱真是别有一番滋味啊！” 见俩人吃得差不多了，我也要了一碗胡辣汤，一角饼。 吃着吃着，一下子感觉自己回到了十几岁时的日子。 吃完饭，又领着俩人逛了逛步行街的夜市。 俩人好像一下子变成了我女儿，吵着要买这买那。 离开时，我提着四大袋子东西。 回到家已经九点半，趁着俩人泡澡时间，我拿出了手机。 “阴德兑换商场”app上商品种类繁多，我尝试着找找，有没有直接提升跆拳道技能的商品。 搜了一遍，没找到。 那只能退而求其次，在短时间内让她的身体素质发生质变，这样也相当于间接提升了她跆拳道技能。 我先是再次购买了《乾坤格斗术》和《沾衣十八贴》。 这两本我练过，属于“信得过”产品，可是我也担心自己能有现在的水平，除了这两本书发挥了神效外，还得意于此前一段时间的修习术法。 阴司这么厉害，都能生产出“大阳丹”这么神奇的药物，应该也能生产出类似武侠小说中，吃了可以立刻提升功力的丹药。 不到三分钟，我果然搜到一种名为“真元丸”的丹药。 商品右下角的说明介绍：“真元丸”可促使身体发挥出潜质，让力量、速度、反应力、耐力、弹跳力等能力提升数倍。 后面还有一行备注，说“真元丸”不含兴奋剂成分，对身体无害，具体效果还要看本身的潜质。 看说明，似乎对毕佳瑶很有帮助，于是直接买了两粒。 几分钟后，杨玉静和毕佳瑶一边聊天一边从二楼走下来。 俩人都穿着超短睡裙，而且还是那种半透明的。 杨玉静穿什么，甚至什么都不穿，我都觉得正常，毕竟以我俩的关系，她浑身每一处我都看过，也都摸过。 可毕佳瑶是她表妹，牵扯到亲戚这层关系，就让我有些尴尬了。 第205章 特殊的体质监测 以她现在的穿着，以我们这层关系，我是不是抬头看她好像都不合适。 “怎么，表姐夫？被我完美的身材惊呆了？” 毕佳瑶不以为意，笑着坐到我对面。 “没……没什么！”我尴尬道。 “嗨！都是一家人，肥水还不流外人田呢！表姐夫愿意看就看呗，又看不坏，再说，我该包的都包着了，也没露着呀！” 杨玉静笑着拍了她后背一下：“佳瑶！都多大了，还没个正形，幸亏你姐夫也不是外人。” 毕佳瑶咯咯笑起来：“也不是内人——姐夫脸都红了！” 为了避免进一步的尴尬，我赶紧转移话题：“那个……那个跆拳道大赛的事，你想怎么办？” 还真是打蛇打七寸，我这么一问，毕佳瑶立刻蔫了。 “姐夫，别哪壶不开提哪壶！” “或许我可以帮你呀！” “你？姐夫！这事不能开玩笑，否则后果很严重的！” 说着瞪眼做了个拧螺丝的动作。 “不相信啊！” “你不是不懂跆拳道嘛！再说，就是你懂，你是最厉害的跆拳道大师，也不可能在短短一周内，让我提升到八级以上水平啊！” “我知道，不过凡是格斗术都差不多，能在允许的规则内把对方击败，不就可以赢么？” 毕佳瑶点点头：“这话倒是不假，可等于什么都没说啊！问题是以我现在的能力，没法击败对方。” 我笑了笑：“如果把你的力量增加几倍，速度增加几倍，耐力增加几倍，反应能力也增加几倍呢！” 听我这么一说，毕佳瑶笑了。 “姐夫！估计就算我吃一斤兴奋剂都到不了你说的这种程度，除非你有神丹妙药！” 我赶紧拿出刚刚买的“真元丸”，在她面前晃了晃：“这次你答对了！” “这是什么？” “就是你说的神丹妙药！” 杨玉静赶紧帮着解释：“佳瑶，你可能还不知道，你姐夫可厉害了！” 毕佳瑶白了她一眼：“表姐！你自己知道表姐夫厉害就行了！这事在表妹面前炫耀，不大合适吧？” 杨玉静脸一下子红了，再次笑着拍打了毕佳瑶肩膀一下。 “你姐夫懂中医，前段时间我爸病重，连医院的刘副院长都没办法了，就是吃了你姐夫的一枚药丸，结果啥病都没了。另外我家的制药厂就是使用了你表姐夫的配方，才起死回生的，还有和燕京龙氏集团的合作，也亏了你姐夫。” 听她在别人面前这么称呼我，感觉心里暖暖的。 “是嘛！这么神奇吗？” 说着，走过来拿起“真元丸”。 和“大阳丹”一样，放药丸是个小木盒子。 毕佳瑶打开，顿时一股清香味扑鼻而来。 “好香啊！这气味闻起来真舒服！” 我又拿出那两本书。 “再学会这两本书上的武术，虽然这不是跆拳道，不过我认为所有的格斗术性质都是相同的，区别只是规则不同。” 毕佳瑶接过两本古书，表情也变得凝重起来。 大概意识到我是认真的。 “这是啥书？《九阳真经》还是《九阴真经》？可是只有一周时间，读书还来得及吗？” “来得及！”我很肯定地回道，“这书可能和你理解的书不同，当然阅读的方式也不同。” 毕佳瑶摇摇头：“我还是不明白！不管怎样，不就是两本书嘛！还能在一周内发挥神效？” “能不能，一试便知！” 杨玉静立刻帮腔：“是啊！事已至此，就相信你姐夫吧，他从未让人失望过！” 说着，朝我抛了个媚眼。 我不由地感慨，女人啊！在确定关系前后，在某些方面给人的感觉，咋就天壤之别呢！ “好！我信表姐，也信表姐夫！” 毕佳瑶一口把“真元丸”吞下，然后坐到了沙发上。 我相信阴司的东西货真价实，而且一定有神效。 不过这种药丸之前自己没服用过，不知道吞服后，会有什么反应。 杨玉静也屏息凝神看着毕佳瑶，满脸的紧张。 “有什么感觉么？”她服下大约半分钟后，我问。 “好像……好像感觉浑身有点发胀，尤其是胸！” “啊！”杨玉静忙扭头问我，“这是怎么回事啊？” 我哪知道怎么回事啊！ 心里这么想，可嘴上不能这么说。 基于对阴司的信任，我一本正经地回道：“正常现场！这就是说明药效已经开始发挥了！” 毕佳瑶穿着的这件睡裙只能遮挡住身体最主要的区域，所以此前我视线很自觉地不看她身体，可听她这么说，便忍不住扫了几眼。 杨玉静也盯着看。 “万岐，你快看，这也太不可思议了！” 这一次王佳瑶的脸也泛起了红晕。 “我自己都能感觉到发胀……” 过了三分钟，毕佳瑶脸涨得通红，鼻尖和额头满是汗珠，整个人显得很兴奋。 “怎么这么热！好渴呀！表姐，给我倒杯水吧！” 杨玉静赶紧从冰箱给她拿了两瓶矿泉水。 毕佳瑶赶紧拧开盖，一口气把两瓶水都喝光了。 又过了三四分钟，她脸上的红晕逐渐褪去，汗珠渗了下去。 “现在咋样了？”杨玉静关心地问。 “现在……”她站起来转了一圈，“也没啥感觉了！” 她这么说，可盯着她看的杨玉静双眼却发直了。 “佳瑶！你……你身体好像比刚才更显轮廓了！这腰，这四肢——你之前那玩意多大？” 说着，在身前画了两个圆。 毕佳瑶“哎呀”了一声：“当着表姐夫的面，问啥呢！这不是耍流氓嘛！” 杨玉静忍不住笑了：“你自己摸摸或者去照照镜子，看看自己身体是不是有了明显变化？” 毕佳瑶双手同时摸向胸口两侧，下一秒惊得嘴都张开了，伸手捏了捏，然后扭头瞪大眼朝我大吼：“表姐夫，这是……这是你干的好事？” 这话一出口，三个人同时哈哈大笑起来。 我相信“真元丸”药效已经发挥了，身体的变化就是最好的证明，当然某部位变大，属于“副作用”。 “要么试试效果？”我问。 “怎么试啊！” 表姐妹同时望向我。 既然提升人体的各种能力，那就来一次体质检测吧！ 稍一琢磨，我从杨玉静包里拿出口红，在地上画了一条线。 “先测测弹跳力吧！” 据我所知，一般女孩立定跳远距离在1.5米到2米之间，能超过2米的就算弹跳力很好的。 结果毕佳瑶双腿并拢，猛地一跳，看着并未用多大力气，却一下子跳出好几米。 拿米尺一量，连我都大吃一惊。 第206章 挑战八级男教练 竟然跳出3.26米。 这长度别说女的，就是绝大部分男运动员也跳不了这么远。 毕佳瑶自己都惊得合不拢嘴。 “天呐！我是学会飞了？还是刚才那枚药丸的作用？” 我笑着点点头：“怎么样？现在信我了吧！” “信！信！我举双手信任，这也太不可思议了！” 又测了测力量和反应能力，结果都很惊人。 检测完成后，毕佳瑶再看我的眼神，都透着很明显的敬佩。 “干脆趁热打铁，再把这两本书上的格斗术学会！” “好！姐夫让我干啥，我干啥！”毕佳笑嘻嘻地看着我。 先休息了一下，杨玉静切了两盘水果，然后小鸟依人般靠在我身侧。 “姐夫，你刚才给我的到底什么药丸？咋这么神奇呀！” “这个几句话说不清楚，总之绝对没害处，也没副作用！” “我不是不信姐夫，就是好奇嘛！以我现在的力量和反应速度，别说跆拳道七级，就是来个八级都有信心ko她。” 聊了会儿，吃了点水果。 “表姐夫，这书上怎么是白纸啊！什么都没有呀？” 我笑了笑：“不明白了吧？这可是无字天书，想看懂，需要一定方法！” “什么方法？” “这个——”我不知道怎么表达，便指了指我昨晚睡觉的卧室，“具体方法语言不好表达，我还是亲自教你吧！” “啊！还需要去卧室啊？这里不行吗？” “那也不是！需要你必须聚精会神，不能外被界影响，所以相对面积狭窄的卧室更合适。” “那好吧！”毕佳瑶站起来，又撅着嘴瞥了一眼杨玉静，“表姐，这可是姐夫让我去他卧室的，不是我主动的，出了事我概不负责。” 杨玉静笑着拍了她屁股一下：“一个女孩家家的，嘴这么贫！小心没哪个男的敢要你呀！” 毕佳瑶朝着杨玉静吐了吐舌头：“还看不上我？不是姐夫这样的，我谁也看不上！” 我哪敢插嘴，只得假装没听到。 俩人到了卧室，毕佳瑶按照我的要求盘膝坐好，聚精会神，很快《沾衣十八贴》开始自己翻页…… 第二天一早，王佳瑶拉着我去跆拳道馆。 “这家跆拳道馆有高手？”我问。 “很高的没有，有个八级的教练挺厉害，感觉和我大学的教练水平差不多！” “哟！没想到小小三线城市还藏龙卧虎啊！” 毕佳瑶撇了撇嘴：“这么说就有些夸张了，能吃这碗饭的肯定都是专业的，八级不高也不低！” 进馆时，杨玉静说了句：“这位教练已经是本市收费最高的了，一小时800，两小时起步，跆拳道馆另外收费，一般家庭还真练不起啊！” 一次至少1600元，一天请他陪练6小时，那就是4800元，再加上场馆收费，一天下来怎么也得5500元起步，看来有资格被称为“贵族运动”的除了高尔夫外，还有不少鲜为人知的运动项目。 在馆内见到了“一次1600”的教练。 和我想象的不同，虽然身高足有一米八，可身材偏瘦，给人一种没有很大力气的感觉。 “王老师！” 毕佳瑶很恭敬地和他打招呼。 王老师只是微微点了点头。 “还是先练习昨天我强调的腿法吧！你的不足有两点，一是力量不足，二是动作较慢！” 边说边动手指导另外一个身材的高大的小伙子。 这让我大吃一惊，1600一次还不是一对一啊！ 这么算的话，同时教俩学生，一次就是3200元，都能顶得上很多人一月的工资了。 看来还真应了那句话，在这个社会想混好，得有一技之长。 “王老师，我想调整一下训练步骤！” 听毕佳瑶这么说，王老师才暂停对高个青年的指导，抬头望向毕佳瑶。 “那你想怎么调整？” 语气中已经透着不耐烦。 “我想先和你切磋一下，检测一下自己现在的跆拳道水平。” “你说什么？” 王老师脸色一沉，皱起了眉头。 其实我和杨玉静都知道毕佳瑶这么说，并没有对他有丝毫不敬的意思，她只是想知道通过昨晚的提升，自己现在的跆拳道水平提高了多少。 只是表达上太过直接。 传入这位王老师耳中，就是赤裸裸的挑衅了。 何况还是当着自己另一个学生的面。 “王老师，我想和你切磋一次！” 毕佳瑶再次斩钉截铁回道。 “你不过是国际六级，还是女的，我可是退役的专业跆拳道运动员，八级中上水平，你敢和我切磋？” 后半句话明显声音一扬，话语里带着不屑。 “我只是想试试以我现在的能力能不能打败男子八级！” 这话一出口，把一侧的高个小伙子都惊呆了。 不由的停止练习，扭头看向毕佳瑶。 “你这闺女昨天还看着挺正常！今天怎么说胡话了！你只是八级初级水平，别说和我打，就是同样级别的男性选手都基本不可能打得过！” 毕佳瑶也不生气。 “王老师，那是昨天的我，可今天的我已经不一样了！” 王老师冷哼一声：“怎么，睡了一觉，就忽然厉害了？” 杨玉静赶紧帮着表妹解释：“王老师，你就和她试试吧！就当这是训练的一部分，也在收费时间内。” 王老师看了一眼杨玉静，稍一沉思，语气稍微放缓：“既然杨经理都这么说了，我看这样吧！你先和张伟伟试试！他也是六级初级水平，如果你能打败他，再和我试试也不迟。” 这话说的没毛病，一举两得，自己不用动手，还给了杨玉静面子。 看来他也知道杨玉静的身份。 杨玉静转身对毕佳瑶说：“佳瑶，我看就听王老师的吧！” 王佳瑶点点头：“那好吧！” 他面对张伟伟，微微躬身：“油城大学的张伟，昨天咱们见过！” 张伟朝毕佳瑶走了两步：“毕小姐，我会收着点力气的，而且会点到为止，绝对不会伤到你！” 毕佳瑶什么也没回，而是转身走到换衣间换好了运动服。 俩人站到比赛场地，再次朝着彼此鞠了一躬，然后各自后退一步，摆好了架势。 站在我身侧的杨玉静有些担心。 “这小伙子少说一米八五，一身腱子肉，可别弄伤了佳瑶啊！” 如果仅仅是服用了“真元丸”，我还没有百分百信心。 可练完了那两本书上的格斗技巧后，我很自信她必胜。 王老师当裁判，一声吆喝后，俩人同时抬腿踢向对方。 我也不懂跆拳道的路数，看情景，这一招是常用的腿法。 单看张伟伟身高腿长，这一脚力道确实不小。 一般人，如果被踢中，不被踢飞就不错了。 而王佳瑶身高一米七，虽然这高度在女孩里不算矮，可俩人一比，明显不是一个级别。 第207章 不可能的指纹 两人同时侧踢，一长一短两条腿在俩人身前就要相碰时，忽然毕佳瑶的小腿下移了二十厘米左右。 动作之灵敏，让人觉得不可思议。 这样一来，相当于俩人同时踢空了。 神奇的一幕在后面。 还不等张伟伟踢出的腿收回一半，毕佳瑶就以闪电般速度把踢出的腿收到原处，同时转动身体，从另一侧踢出了另一条腿。 说起来很啰嗦，但这一系列动作她却是一气呵成，动作之快，连我都觉得惊讶。 张伟伟还没等踢出的脚落地，便被毕佳瑶另一条腿猛踹了出去，一声闷哼，身体犹如一枚巨大炮弹，摔出五米多远。 幸亏有软绳挡着，要不然很可能撞到一侧的架子上，非得重伤不可。 现场气氛瞬间凝固了。 王老师都傻了，一下子像是被点了穴。 毕佳瑶依然固定着踹人的动作。 而仰面躺在地上的张伟伟，则大口喘着粗气，一时间竟然没爬起来。 我忍不住喊了声“好”。 王老师这才动了动。 毕佳瑶也把腿缩了回去。 “这……这怎么可能呢！你刚才是怎么做到的，怎么可能一脚把张伟伟踢出那么远，他可有九十公斤，也是六级……” 王老师像是在问毕佳瑶，又好似自言自语。 看得出毕佳瑶自己也很震惊，她愣了愣，然后朝我咧嘴一笑，赶紧跑到张伟伟身前。 “不好意思啊！刚才我用力猛了点，你没事吧？” 张伟伟扶着地，咳嗽着，勉强站了起来。 “没……没事！你……你这可不是六级水平，我看都比九级还厉害！我……” 王老师也跑了过去，但并没有搭理张伟伟，而是瞪大眼，一脸难以置信地看着毕佳瑶：“你……你不说自己只是国际六级么？” 验证了自己的水平，毕佳瑶十分开心，同时又有些不好意思。 “王老师，我真没骗你！我的确只考出了国际六级的证书。” “可是以你刚才那身法，以及速度和力量结合的完美程度，是我生平未见的，只看这一脚，的确比一般的九级还高，可你昨天的确只有六级初的水平……” 毕佳瑶笑了笑：“我不瞒王老师，昨晚我请了高人指导，提升了身体的力量、速度、反应能力，所以刚才想和王老师试试呀！” 王老师的脸直接红到了耳根，因为他自知也不是毕佳瑶对手。 “奥？油城还有这样的跆拳道大师？我怎么不知道，能告诉我是哪位高人？我也想拜访一下！” 毕佳瑶笑着指了指我：“高人就是我表姐夫！” 我有点猝不及防，赶紧解释：“我哪是什么跆拳道大师啊！我压根不懂跆拳道，别说六级七级了，就连最基本的规则都不懂。” 这下，王老师懵了。 看看我，又看看毕佳瑶。 “这到底咋回事？你……” 我继续解释：“王老师，跆拳道我是真不懂，我昨晚教他的也不是什么跆拳道招式，而是帮着她提升了身体素质，还教了她一点其它格斗术的技巧，仅此而已！” 王老师明显并未真正明白我这话的意思，因为这早已超出了他的认知范围。 “我还是不懂！愿闻其详！” “这么说吧！佳瑶会的跆拳道招式还是那么多，只不过以她现在的能力，踢出一脚的速度比以前快了好几倍，力道也大了好几倍，这样一来，原本她可能躲不开别人的攻击，现在因为反应速度快了，就可以躲开了。原本因为力量不足，踢中对方一脚，对方或许没事，可现在不一样了！” 王老师点了点头：“我明白你的意思了，可还是不明白，你是怎么在一夜之间让身体机能发生质变的呢？这不符合科学规律啊！” 知道再怎么解释，只要我不说出阴司的事，他怎么都不会明白。 人呐！只能理解自己认知范围内的一切。 多说无益，既然已经证实自己能力，也就没必要再跟着眼前这位王老师练了。 当然离开前，杨玉静照样付了两个小时的陪练费。 三个人在王老师和张伟伟惊讶的眼神中缓缓离开了跆拳道馆。 “姐夫，你到底是不是人呀？” “你咋还骂人！” “不！我不是这意思，我是想说表姐夫简直是神！这也太厉害了！” 我笑了笑：“我厉不厉害，你还是得问你表姐！” 杨玉静羞得赶紧捶我。 三人顿时笑作一团。 “表姐夫，中午我要郑重其事请你吃饭！算是拜师宴！” “行啊！” 我刚答应，电话响了。 看到来电号码后，第六感觉告诉我，中午毕佳瑶请的这顿饭我吃不成了。 赶紧接起来。 “冯哥！” “兄弟！魏永波疯了！” “疯了？” “嗯！昨晚还好好的，等早晨打开拘留室门，就看到他蜷缩在墙角，浑身瑟瑟发抖，嘴里还连连喊着‘我再也敢了’，和他说话，都没反应！” 我忽然想到昨天离开派出所时，碰到了郭伟峰，他要带走这畜生的其中一魂，看来此时此刻，他的一魂正在地狱经历各种刑罚。 “冯哥！这是报应啊！又不影响判决，就随他吧！” “嗯！张菲菲的神智也出了问题，原本好好的一个家庭，一双多么可爱的儿女，这一切都是被她亲手毁掉的！” “是啊！张菲菲的余生恐怕都会在自责和羞愧中度过了！” “你没事的话再来一趟派出所吧！有点事还得当面和你商量。” “行啊！我马上过去。” 和俩女孩说了一声，先把她们送回别墅，然后直奔派出所。 见到冯红林，他紧皱着眉头，身前烟灰缸内插着十几个烟头。 “冯哥，到底什么事啊！” “昨晚我市发生了一次命案，死者的死状十分惨烈，在现场找到了几个指纹，结果在指纹库里一查，你猜和谁的指纹对上了？” 这一幕好像我经历过，忙反问：“不会是我的吧？” 冯红林摇了摇头：“是杨明浩的指纹！我觉得这事蹊跷，所以想先单独告诉你。” “什么？杨明浩！这怎么可能呢！他不是……” 第208章 水中笑脸 不等我说完，就被冯红林打断了。 “案子的详细过程我已经了解，另外指纹筛选，出错的概率为几百万分之一。” 他的意我明白，是告诉我指纹就是杨明浩的。 我点了点头：“这到底是个什么样的案子？” “昨夜，我市利津县一个村子的一家五口全被杀了，而且根据法医初步鉴定，五名死者中，有三人是被咬死的，另外两人被活生生掏出心脏而亡。” “这么惨！被什么动物咬死的？据我所知，咱们这一带也没老虎狮子之类的猛禽啊！” 冯红林深吸一口气，压低声音：“不是动物，而是人！” “人？”我脑中立刻浮现出杨明浩的模样，“难道是杨明浩？” 冯红林并未回答我，而是接着往下说：“最恐怖的是，三名被咬死的死者，体内血液缺失了三分之二，找遍了现场也没找到。” “怎么会这样？总不会被那人喝了吧？”我没明说是杨明浩。 冯红林依旧没直接回答我，而是再次叹了一口气：“这似乎是相对最合理的解释！” 正说着，李文康推门而入。 神情也是一脸严肃。 “兄弟来了！” “嗯！刚到！” “冯队！我把传来的尸检报告又整理了一遍，现场除了五个人的尸体外，还发现一条死狗和五只死鸡，已经证实都是死者家中所养。” “怎么死的？” “咬死的！而且也发现了人的齿痕。” “死者一家的基本情况掌握了？” “嗯！”李文康点点头，“基本情况已经掌握！两口子在黄河边养鱼，大儿子在镇上读初中，小的是女儿，小学三年级了，老母亲平时在家做饭。” “听着就是普通渔民啊！” 李文康接着说：“根据走访村民反映，这一家人平时待人接物都很友善，没和任何人结仇结怨。” 知道现场发现了杨明浩的指纹，我已经预感到这并非普通的命案，又听冯红林说三名死者是被人咬死的，体内血液少了三分之一，就更确定这并非平常命案。 所以按照正常办法查案，估计永远破不了。 毕竟冯红林经验丰富，也觉察出这件事另有端倪，便用询问的眼神看向我。 “要么，带我去看看？” “走！”冯红林喊了一声李文康，“走吧！一起去现场看看。” 这次坐的是警车。 汽车行驶了一个小时左右，然后拐入土路，很快眼前出现了个小村子。 孤零零的院子外停着几辆警车，停车后，我跟在俩人身后直奔院内。 “冯队，张科长！” 几个当地辖区派出所的警察赶紧迎出来打招呼。 “有啥新发现么？建设。”冯红林问最前的瘦高个。 “有！冯队，你跟我来！” 瘦高个把我们领到院子内大榆树前，举手指着树干。 “在树干上找到几个血手印，已经鉴定过，和屋里发现的指纹属于同一人！” 顺着他手指，我果然看到褐色的树干上有几个已经干了的血手印。 我着实吃惊不小！ 奇怪啊！杨明浩的血手印怎么会在树上呢？ 咬死人？喝人血？还爬树？ 这分明是野兽干的事。 “建哥，树上也有血指纹！” 这时候树上的茂密枝叶后传来一声吆喝声，我这才注意到树上还有个年轻警察。 “好！取证拍照后，赶紧下来吧！小心点啊！” 尸体未被运走，只是暂时用蓝布遮盖了一下。 “死者家里是养鱼的，所以房子建在了村郊，往西一千米就是黄河。” 被冯红林称呼建设的瘦警察解释。 趁着几个人交流，我偷偷用手机购买了黄泉眼。 然后四处转了转。 有了黄泉眼，我先后在屋里屋外不同地方找到了这一家五口的魂魄。 我试图和他们交流，却发现无论我怎么喊，怎么做，五个魂魄都没丝毫反应，只是一味地低头哭泣。 我又试图用“追忆符箓”进入他们的深层记忆，可试了几次，发现和前两次不同，我竟然无法进入他们的深层记忆里。 这是怎么回事？难不成他们没有记忆？ “兄弟，你在干嘛呢？” 李文康喊了我一声，打断了我的思绪。 “没干啥呀！想试试能不能帮忙找出点线索。” “唉！屋里屋外早都搜遍了，连树上和房顶都找了个遍！冯哥喊你一起到四周转转！” “行啊！” 院子东西两侧各有两个大鱼池，每个占地约五六亩地。 几个人边交流着案情，便随意往前走着。 先到西侧鱼池边上转了转，并无异常发现，随即折回，来到东侧的鱼池边。 “你们看！水里好多死鱼啊！” 刚才爬树的年轻警察指着鱼池水面喊道。 他这么一喊，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转移到了水面上。 至少上百条几斤重的死草鱼仰面漂浮在水中，仔细看，大部分鱼都残缺不全，有的没有头，有的缺了一口，还有的只剩半条。 李文康赶紧捡了一根竹竿，把距离岸边最近的一条草鱼挑了过来，然后拿在手里。 “这鱼还很新鲜，应该刚死不久！” 这话刚落地，忽然李文康身前两米远的水里传来“扑棱”一声巨响，溅起一米高的水花。 几个人都被吓一跳，李文康手里的死鱼也随之掉到了地上。 我忙望向响起水花的水面，结果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我看到水面下有一张面带微笑的人脸。 再看第二眼，我认了出来。 竟然是杨明浩。 杨明浩的脸只是露了一下，然后快速钻进了水中，随着一圈圈的涟漪扩散，消失不见了。 第209章 凶手是人非人 其他人没我视力好，没注意到水中杨明浩怪异的脸，都以为是条大鱼。 咬人，吸血，爬树，还能潜水，别说是不是人，这分明都是妖怪了。 意识到继续留在水边有危险，我赶紧喊李文康远离水源。 “李哥，赶紧上来！” 为了避免恐慌，也为防止再次惊动水里东西，我没敢明说水里有妖怪。 谁知这时候李文康看到水里残缺不全的鱼，勾起了好奇心，职业病犯了。 再次想用竹竿捞另一条缺了头的草鱼，想看个究竟。 就在他探身手握竹竿即将触碰到这条鱼时，忽然水中又是一声巨响，溅起水花的位置就在这条鱼的东侧一米左右。 杨明浩像是一条水猴子，噌的一下蹿出水面。 众人皆是一惊，站在水边的李文康更是懵了，没反应过应该第一时间转身往岸上跑。 此时的杨明浩比之前瘦了很多。 上半身露在水面以上，朝着我们邪魅一笑，然后急速朝李文康扑过去。 一刹那，他整个身体浮在水面上，四肢划水，像是一条巨大的蛇。 速度之快，让人瞠目结舌。 看到这一幕，李文康才反应过来，想转身往岸上跑，可情急之下，身体并未跟上大脑的节奏。 刚迈出两步，两脚一绊，一个趔趄，摔倒在地。 眼看已经不是人的杨明浩扑了上来，我顾不得多想，拔出降魔杵便冲了上去。 此时的我也绝非昔日的吴下阿蒙，就在杨明浩扑到李文康身上，张嘴准备咬他时，我的降魔杵也戳了过去。 降魔杵是阴邪鬼物的克星，本以为和之前几次一样，降魔杵一出，对方立刻像老鼠见到猫，赶紧躲开。 谁知已经变成妖怪的杨明浩不但不躲闪，反而张嘴咬了上去。 这么看，他并非属于阴邪鬼物。 这让我也是一愣，想拽回降魔杵，却发现已经被杨明浩咬得死死的，以为我现在的力气愣是没拽回来。 眼前杨明浩伸开双臂要抓我。 情急之下，我忙松开手，顺势握住拳头，一拳把它捶了出去。 这一拳可是用上了吃奶的劲儿，却像是捶到了石头上，整个右臂都麻了。 杨明浩被我一拳捶回到了鱼池里。 “李哥！快跑啊！” 得空我大吼一声，用另一只手抓起已经吓得六神无主的李文康。 冯红林和爬树的小伙子也赶紧往前冲了几步，拉着李文康往岸上跑。 我也赶紧转身往回跑，就听到水后再次响起巨大的水花声。 不用看我也知道这是杨明浩再次冲出来了。 那还顾回头。 “快跑啊！” 我再次大吼着，跟在众人身后朝着死者院子方向跑去。 我刚跑出十几米，就感觉左脚腕一阵生疼，脚腕像是被钳子钳住了一样。 脚不能动，在惯性的作用下，身体直挺挺地趴到了地上。 幸亏最后一刻下意识伸手撑了一下，即便这样，额头还是撞到了地上。 知道危险在身后，我几乎是出于条件反射，抬起另一条腿踢了过去。 这一脚如同踢到石头上，“砰”的一声，好在这一下，抓住我另一个脚腕的力道消失了。 我赶紧抓住机会，先把双腿缩回来，然后一个鲤鱼打滚，闪到一侧。 杨明浩被我踹出两米多远，明显已经恼羞成怒。 再次四肢并用，像是一条鳄鱼般冲来。 喉咙内还发出“呜呜”声。 被我这么一阻挡，冯红林他们已经跑到了路上。 可能听到身后的声响，扭头看到我杨明浩缠住了，冯红林和建设都拔出枪，又转身冲了过来。 杨明浩被我踹出后，又扑了过来，俩人抓住机会忙开枪。 “砰砰”几声枪响，我也没顾上扭头看，不知道打中了没有。 一直冲到俩人身后，才敢转过身。 看到杨明浩已经四肢并用跑出几十米，方向是一千米外的黄河。 无奈几个人中，只有冯红林和建设手里有枪，也不敢冒然冲上去。 “刚才那是个人？”建设大口喘着粗气，依旧愣愣地举着枪，脸色如纸一样白。 冯红林先收起枪，他见过杨明浩照片，也认了出来。 “他就是留下血手印的人！” “啊！他刚才那样子，还是人嘛！人怎么可能动作那么快，还钻在水里不呼吸。” 这问题我也想知道答案。 “冯队！鱼池中的鱼应该就是他咬的，你说这会不会就是他杀了一家五口人的原因？” 冯红林深吸一口气，并未直接回答。 “先请救支援吧，想法捉到他！” 几个人先撤回院内，爬树的年轻警察和另一名警察守在院门口。 第210章 第三部iphone21poe 这次出门办案没料到会有危险，所以其他人并未带枪。 当然即便是刑警，也不随便带枪外出。 眼下只有两把枪，一把枪里三发子弹，另一把两发。 “邪门啊！刚才明明打中他胸口了，怎么还能跑了呢！” 建设一屁股坐到门槛上，喘着粗气道嘟囔道。 “难道你觉得他还是人？”冯红林随口回道， 李文康刚才摔了一脸泥，依旧惊魂未定，也顾不得擦：“就是狮子老虎也怕枪啊！” 我想到那晚孙菲菲的描述，不禁头皮一麻， 那晚杨明浩用猪血完成了某种古老的黄河祭祀活动，之后就如同人间蒸发。 现在看来，他变成这样和此前那一系列诡异举动有关。 其实他原本早该死了！ 怎么会变成个怪物？ “兄弟，你没事吧！”李文康走到我身前，“谢谢啊！刚才若不是你，我估计也成一具尸体了！” “客气了，李哥！咱不是朋友嘛！” “咦？你胸口和脚腕都流血了啊！” 他这么一提醒，我也才注意到，自己上衣胸口处，已被杨明浩抓出个窟窿。 胸前衣服被染红。 脚腕也被抓破一块皮，血迹已经干了。 “没事！”我朝他笑了笑。 “还是尽快去医院看看吧！消消毒，打个破伤风。” 大约过了一个小时，警笛声呼啸而至，两辆伊维特停到了院门外。 十几名全副武装，荷枪实弹的特警跳下车，进入院内。 “冯队！” 为首的特警见到冯红林，赶紧打招呼。 冯红林也不啰嗦，把事情大概说了一遍，然后带着特警们直奔黄河。 此时已经是下午一点，这一带距离村子有几里地，黄河边上并没人。 前几天刚下过几场大雨，此时河水泛滥，放眼望去，目力所及之处皆是一片土黄色。 哪有杨明浩的影子！ 李文康眼尖，看到了黄河滩里零星的血迹，忙指着大喊：“冯队！你看！” 顺着血迹再往前，地上满是奇怪的手印，明显看得出来，左手的痕迹深，右手的浅，应该就是杨明浩留下的，似乎他还受了伤。 痕迹直通黄河里。 面对滚滚黄河，众人一筹莫展。 “冯队，咱们在找的到底是个什么东西啊！” 冯红林盯着泛着波纹的河面，苦笑一声：“我只能说他曾经是人，现在是什么，谁知道呢！” “那现在咋办？” “先回去吧！总不能把黄河水抽干吧！” 众人悻悻地回到死者院内，已经是下午了，尸体还得运回去。 十几名特警全程守在一侧，两人一组，背靠背放哨。 考虑到附近村民的安全问题，又害怕引起恐慌，冯红林电话里和李志明汇报了基本情况后，李志明通知附近几个乡镇的派出所。 就说黄河两岸发现不明数量的毒蛇，让大家最近两天切忌外出，并注意关闭门窗。 安排好一切，冯红林让十几个名特警留了下来，同时叮嘱他们一定注意个人安全。 三个人回到警车上，冯红林掏出烟，先抽出两根，一根递给我，另一根仍给了李文康。 “兄弟，现在车上也没外人，我就不拐弯抹角了！”冯红林使劲吸了一口烟，缓缓吐出，“这其实已经可以定性为灵异案件，靠我们，靠常规方法估计永远破不好办了！就和之前几次类似的案子一样。” 我也吸了一口烟，并未着急表态，而是听他继续往下说。 “咱们认识也有一段时间了！这段时间你帮了我们很多忙，包括帮着破了几次特大悬案，有些话我一直没明说，但不代表我感觉不到。”他顿了顿，抬头看向我，“兄弟绝对不是一般人呐！” 说完还朝我笑了笑。 我也笑了笑：“冯哥，有啥话你就明说吧！” “好！”他几口把剩下的大半根烟吸完，随手把烟屁股扔出窗外，“这案子还得靠兄弟你呀！” 既然他话都说到这份上了，我也不再藏着掖着。 “冯哥！我尽力吧！” 回到城里，我没敢把这事告诉杨玉静，而是直接开车去了寺庙。 根据紫竹所说，他师父应该还没回来，不过以我对紫竹实力的了解，这事或许就能摆平。 在车上再次掏出手机买了一部iphone21poe。 寻思着只要把这手机放到他面前，肯定不好拒绝帮忙。 第211章 支无祁 果然庙内只有紫竹一人，他正坐在寺庙院子的石桌前喝茶。 见到摆在身前的手机，眼都直了。 “你这手机是送我的？” “千真万确！” 我把手机往他身前推了推。 他双手小心翼翼地拿起来，拆开盒子，拿出手机，反复看了一遍，又仔细核对了型号，脸上更是浮现出难以置信的神色。 “天呐！这手机竟然是货真价实的iphone！” “给紫竹大师的，那肯定不能有假！” 紫竹笑起来双颊露出浅浅的酒窝，很像个女孩：“既然是朋友相赠，那恭敬不如从命，我就笑纳了！” 说罢很熟练的换上了自己的手机卡。 聊了几句闲天，我言归正传，把黄河边上一家五口被害以及发现杨明浩的过程说了一遍。 不等我说完，紫竹脸色已是微变。 “怎么这么像支无祁？” 一听他说出这么个名字，虽然我没懂他说的是啥玩意，但还是听出他知道这是怎么回事。 “紫竹，啥是支无祁？” “支无祁是我国古代神话传说中，神通广大的水妖。它形若猿猴，白头青身，金目雪牙，擅长控水，力大无穷。” “世上还有这样的怪物啊！” 紫竹回道：“这也只是传说中的水妖之一，估计现在活着的人没有见过！” “那你既然提到支无祁，是不是觉得杨明浩变成这样和这种叫支无祁的水妖有关？” 紫竹摇了摇头，又马上点点头：“我也很疑惑，如果我能亲眼见见他，或许能看出点什么。” 一听他这么说，我没控制住，笑出了声。 “那太好了！我这次来的目的就是想请你出马！” 紫竹淡淡一笑，再次露出了浅浅的酒窝：“我知道！” “你知道？” “别忘记我可会推算！” “你年纪轻轻，竟有如此高的道行，简直……简直不是人呐！” 紫竹笑着摆摆手，然后开始低头摆弄手机。 “对了！他不但不怕我的降魔杵，连子弹都不怕，不好对付啊！” “既然外形还是那个叫杨明浩的，那就是以实体的形式存在，降魔杵能克制阴邪鬼物，但对实体之物不起作用。” “那实体之物应该怕枪啊！” 紫竹摇了摇头：“我话只说了一半——他本是个死人，却变成现在这样，那么只有一种解释！” “什么解释？” “实际上他还是死了，现在的他只是披着杨明浩躯体的怪物！” “你是说他体内是支无祁的魂魄？” “很有这种可能！”紫竹把手机放到了桌子上，“之前那晚，他把猪血浇灌到自己头上、身上，应该是在唤醒体内的支无祁。” “这么说，这一切都是那和尚作祟？该死的秃驴！” 这话骂完，才想起此时我就坐在庙里，面对着一个和尚。 赶紧笑了笑：“我不是说你呀！” 紫竹不以为意，继续往下说：“根据你所说，那和尚是把他当成了宿体，用来唤醒沉睡的支无祁，至于目的，现在还不得知。” “如果是这样，该怎么对付他？” “支无祁是上古妖兽，一般的刀枪肯定杀不死它，至于你驱鬼捉邪的那些玩意，就更用不上了！” “啊！那他岂不是杀不死了？” “倒也不至于！如果你能找到一把古代将军用的兵器，应该可以斩杀它！” “为啥必须是古代将军用过的兵器呢？” “这种兵器跟随将军征战沙场，不知道斩杀了多少敌人，沾过多少人的血，如果能保存至今，经历几百年，甚至上千年岁月的洗礼，本身就是妖邪之物的克星。” “可是这样的兵器不好找啊！” 紫竹露出个奇怪表情，似乎在犹豫什么，过了五六秒钟，才压低声音道：“我倒是知道附近有个将军墓，如果这个将军墓没被盗，墓中应该可以找到古兵器！” “啊！你让我盗墓？” 紫竹笑着摆摆手：“不是盗墓！只是借古墓中的一件兵器使用，如果你愿意，使用完，完全可以归还。” 快速琢磨这事，还是觉得不靠谱。 就算紫竹真知道将军墓的位置，而且我们顺利找到了，怎么才能进去呢？ 总不能和《盗墓笔记》写的一样，用洛阳铲挖吧？ 紫竹大概看出了我心中所想，先给我倒了杯茶，然后缓缓开口：“我保证可以顺利把你带入墓中！” “真的？” “真的！而且保证神不知鬼不觉！” “啊！这也太不可思议了！” 紫竹端起茶碗喝了一口。 “没什么不可思议的！实话告诉你吧！这座庙存在的目的，原本就是为了守墓，墓主人就是明代镇守北方的名将廖永忠。我读过庙中石碑，根据石碑上记载，这座五百年的古墓会在今年被打开！” “天呐！还有这样的碑文，这岂不是先知嘛！” 紫竹微微叹息：“今天的一切果，都是往日种下的因！” “既然这样，你尽快带我下墓吧！” 我说完，紫竹便站了起来。 “干嘛去啊，你？” “带你下墓啊！” “奥！我赶紧跟上去。” 紫竹先走到东侧偏房前：“扛着铁锨，去后院！” “好！” 寺庙的后院看上去十分荒凉，地上一片杂草。 紫竹左右扫视几眼，好像在找什么东西，前走几步，左挪几步，最终确定了一个位置。 他指着脚下：“挖吧！” “古墓就在这下面？” 紫竹白了我一眼：“你挖就是了，不要多问！” “好吧！” 我赶紧弯腰，一锨一锨挖起来。 第212章 下墓 我一口气挖出个一米多深的坑，挖开表面一层带草叶的软土，下面是相对松散的沙土，挖到一米深，土质开始变硬，可连一片瓦一块砖都没挖出来。 “位置没错吧！这啥也没有啊！” 紫竹神情自若地摆弄着手机：“不会错！继续挖吧！” 我伸手用手背擦了一下额头的汗珠：“就算古墓在脚下，如果有五六七八米深，我一个人挖到天黑，也挖不到啊！” 紫竹头也没抬：“不会！相信我，让你挖，你挖就行！” “好吧！”我只好继续往下挖。 又是一口气挖了十几二十分钟，已经挖出了两米左右的深坑，这么个深坑，挖起来已经很费劲了。 就算我体力异于常人，这会儿也真累了。 正当我犹豫是不是再提醒紫竹确定一下位置时，忽然一铁锨下去，铁锨头戳到个硬物上，“嘡啷”一声，也不知道是金属还是石头。 “有东西！” 我忙激动地喊道。 紫竹不慌不忙把手机放回到口袋里，走到大土坑边。 此时，土坑两侧挖出的土已经堆积出两个“小山”。 “把坑里的土清理清理！” “奥！” 还真挖到东西了，我又立刻来了劲儿。 清理了几分钟，发现这是一块石板。 上面还刻着暗纹和几个字。 我蹲下仔细辨认。 “由此处可直通廖永忠墓穴。” 果然这是古墓的入口。 我赶紧问紫竹：“现在怎么办啊？” “再清理清理，把石板掀起来，下面就是入口！” “啊！” 虽然挖出了石板，可想把石板掀起来却不容易，至少得再把石板四周的土弄走。 也就是说还得再干一阵子。 挖到石碑，也算是看到了希望，我情绪大好，边挖边和上面的紫竹聊天。 “这个古墓的主人到底啥人啊？” “简单说罢！就是明初的一员大将。廖永忠早年与汤和共讨方国珍，平定浙东；后俘陈友定，平定福建；与朱亮祖攻克广州，平定广东；攻克象州，平定广西；明灭夏之战中，充南路军右副将军职，取得夔州之战胜利，为最终消灭夏政权铺平道路。” “听你这么说，他一直在南方打仗啊！死后咋埋到北方了呢！” “刚才不是说了嘛！他是镇守北方的一员虎将，当然他来北方时，是朱元璋称帝后。古代交通不便，死后自然也就葬在了北方。” “他死后，怎么会在墓穴上留了个寺庙呢？”我继续问。 “这个我只知道大概，据说在一次抵御北元残余势力反扑的战斗中，廖永忠将军身受重伤，被一位僧人救了。僧人给他算了一卦，让他这么做的。” 又是和尚。 聊着天，我很快把石板四周清理干净，然后弯腰双手握住石板的沿儿，猛地一用力，石板随之被掀了起来。 地下是一条斜向下的石阶，一股霉气传出，呛得我连连咳嗽。 紫竹似乎又料到了，在我掀起石板前，赶紧后退了三四米，同时伸手捂住了嘴鼻。 我也赶紧捂住鼻子，足有三四分钟，才松开。 “下墓吧！” 紫竹靠过来，轻盈地跳入大坑中。 俩人一前一后，顺着石阶往下。 我边走边数着石阶，走了四十几阶，到了底，估计距离地面的直径有十五六米。 古墓面积很大，和现代的某些住房的格局类似，还有三个耳室。 目力所及之处，并没有金银珠宝，而是大大小小的兵器和铠甲，看来还真是个将军墓，而且没被盗过。 我兴奋地问紫竹：“这么多兵器，拿哪把？是不是随便一件都可以？” 紫竹摇摇头，把我带到左侧耳室，眼前赫然是一口大黑棺材。 紫竹指着棺材：“打开吧！” 第213章 湛卢古剑 这话让我心里咯噔了一下。 “让我打开这口棺材？” 紫竹很肯定地点了点头。 “这不合适吧！不就是来拿——不！是来借一把古代将军的兵器嘛！外面好多呢！挑一把不就行了？” 紫竹摇了摇头。 “那些只是陪葬的普通兵器，没啥用！” 我苦笑一声:“这可是墓主人棺材，开棺可是大不敬啊！这样不好吧？再说你能确定棺材里有将军的兵器？” “快打开吧！没什么不好，打开后你就知道了。” 在我眼里，此时的紫竹乃半仙之体，既然他让我打开，那就打开吧！ 和刚才一样，我双手握紧棺材盖的沿儿，猛地一用力。 “咔嚓——” 我心随之悬到了嗓子眼。 一声闷响，棺材盖挪动了位置，随着缝隙扩大，一把锃亮的古剑出现在了我视线里。 古剑长约一米，宽约十厘米左右，表面布满了铜锈。 见到古剑我还不是最震惊的，最震惊的是棺材内竟没尸体。 而且看得出，是原本就没有尸体，并非已经腐烂掉。 再说也不过五百年，就算皮肉烂掉了，骨头总还留着吧！ 可是棺材内除了这把古剑外，别无它物。 “拿起来吧！” 一侧的紫竹提醒道。 “奥！” 我深吸一口气，双手握住剑柄，慢慢提了起来。 好沉啊！ 提起来，我不由暗道。 估计重量有30公斤以上，若不是我现在体力超常，就算取到宝剑，也根本没法使用。 “紫竹，你早就知道棺材里没有尸体，只有这把宝剑？”我疑惑地问。 紫竹并未明确回答，而是催促我:“会走吧！” 离开前，我忍不住瞅了瞅另外两个耳室，里面也都是各种兵器、战袍，还有些不知名的物件。 唯独没有第二口棺材。 奇怪啊！墓里怎么没有尸体呢？没有墓主人尸体，还算什么墓穴！ 走在石阶上，紫竹低声说了句:“湛卢剑又找到主人了！” 这话说得声音很低，更像是自言自语，亏得此时的我听力超群，否则还听不到。 “湛卢剑，你说的是这把剑的名称？” “奥！对。湛卢古剑。” “人有名字，很多小狗小猫也有名字，没想到一把剑还有名称。” “这可不是一般的剑，而是一把大夏名剑，是古代铸剑大师欧冶子所铸造。” 欧冶子？听着好像个樱花国的人。 我没再继续问，紫竹也不再多解释。 不过握着这把湛卢古剑，我心中冒出一大堆疑问。 不过当务之急是对付杨明浩，这些问题暂且放到一边吧！ 等紫竹换了件衣服，拿了件类似法杖的玩意儿，然后锁上门，直奔汽车。 手握这么长一把宝剑，出门时实在不方便，另外我还想把桃木剑和玉西瓜带在身边。 我琢磨，如果有类似《西游记》黄眉怪的人种袋一样的宝物，可以装很多东西，那就好了。 阴司app上会不会有这样的宝物呢？ 这么一想，赶紧掏出手机。 “你车不错嘛！好像并不属于人间呐！” 紫竹这话又是让我一愣，或许他看出了什么。 不过这当口我也没心思解释，便假装什么都没听见。 在阴司app上搜索了一遍，找到了一件名为“乾坤袋”的商品。 根据说明，乾坤袋可容纳十万斤物品，而且不显重量。 似乎和黄梅怪的宝物一样。 再看价格，我的妈呀，竟然4222阴德。 自从我成为走阴人，有了阴司提供的手机，还是第一次面对超千的物品，而且还是4000。 这价格够贵的！实在有点舍不得。 反过来思考，级别越贵说明越是好东西！ 阴司的东西肯定是一分钱一分货，童叟无欺。 为了一劳永逸，我一咬牙，点了购买。 买完后，收起手机，就看到放在副驾驶座上的土白色袋子。 这袋子大小如同成人手掌，看着只能放两个苹果或者几个鸡蛋。 我第一反应是被欺骗了！ 就这玩意儿值4000多阴德？ 赶紧把“乾坤袋”拿在手中，摸上去软绵绵的，像是动物的皮毛。 袋口缩着，我随手扯了一下，瞬间子把袋口扯到了足球那么大。 往里望，里面黑漆漆的，根本望不到底，这还真应了那句话——内有乾坤。 第214章 乾坤袋 我尝试着把古剑放入其内。 神奇的一幕发生了。 一米出头的古剑竟然完全插入到了“乾坤袋”内，但从外看，“乾坤袋”没有丝毫变化，重量也没丝毫变化，这可比刘谦的魔术神奇多了。 我又握着剑柄，抽出古剑。 古剑还和刚才一样。 这也太神奇了！怪不得价值4000多阴德。 值啊！ 我再次把湛卢古剑放入“乾坤袋”，然后随手把手机放了进去，袋子依旧没有丝毫变化。 掌握了“乾坤袋”的使用方法后，我有点迫不及待，赶紧用大脑控制汽车，先回了杂货铺，把玉西瓜，之前买的桃木剑、柳木钉、仿瑞士匕首全放了进去。 真是宝物啊！ “乾坤袋”依旧没有丝毫变化。 “这是又得到一件宝贝？”坐在后面的紫竹笑着问我。 “算是吧！”我回道。 “看你手中拿着的像是道家宝物‘乾坤袋’啊！” “对！就是‘乾坤袋’——你知道这袋子的来历？” 紫竹点点头：“略知一二吧！据说这是太上老君为自己的道徒道孙制造的法器，顾名思义，‘乾坤袋’内有乾坤，可收十万大军！” 我点点头，疑惑地反问他：“你就不好奇，我怎么会忽然拿出这宝物？” 紫竹呵呵笑了笑：“我为什么要好奇呢！” 这话怼得我无言以对，便转移了话题：“这剑看着锈迹斑斑的，可看不出是把古代宝剑呀！” “这个世界上，不但人不可貌相，剑也是！一到关键时候，你就知道湛卢古剑的强大威力了！” 汽车刚出城，杨玉静的电话打了过来。 我本以为她是让我开车去接她和毕佳瑶，早就编好借口了。 谁知电话一接通，立刻听到了她的哭声。 “这是怎么了？”我忙问。 “是不是找到我哥了？他……他出事了？” 我心中一颤，发现杨明浩的村庄距离城区七八里，这事只有在场的警察知道，杨玉静又是怎么获知此事的？ “回答我，这事到底真的还是假的？” 杨玉静声音一扬，又问了一遍。 杨家在油城势力强大，况且杨国山为了寻找儿子杨明浩，这段时间已经花了几百万，光私人侦探就请了几十个，能得到这信息也属正常。 既然她都知道了，我也就没必要再隐瞒。 “对！” “我哥……我哥在哪？” “这个——接近中午时，发现在黄河边上的一个村里，不过他现在还算不算是你哥，算不算还是个人，我就不知道了！” 杨玉静的注意力显然都在前半句话，马上问我：“那村子在哪？你现在带我去吧！” 听着杨玉静哀求的语气，我哪还有提抗力。 赶紧掉头接上杨玉静和毕佳瑶，然后返回黄河边。 在路上给冯红林打了个电话，巧的是他刚刚从李志明所长办公室出来，正准备带人返回黄河边。 在路上，我叮嘱杨玉静，待会下了车尽量不要开口说话，有疑问悄悄问我就行。 见到特警队队长崔鹏鹏，他告诉我这一天很太平，怪物化了的杨明浩并没再出现。 因为十几个特种兵并未见过杨明浩，似乎也有点不相信世上真的存在这种怪物，再加上再次全副武装候了一天，连个屁也见，他们明显放松了下来。 崔鹏鹏轻轻拉了我一下，指了指紫竹，低声笑道：“你怎么带了个和尚来，还带来俩大美女！这事可不合适凑热闹啊！” 我一声苦笑：“哪里是凑热闹，这事一两句话说不清楚。” 紫竹进院后，神情立刻严肃起来，他左看看右看看，视线扫过每个角落。 像在找什么东西。 他进屋后，径直朝着西侧房间走去，并不搭理在场的特种兵。 我忍不住跟了上去。 “紫竹，你在找啥呢？” “气息！”紫竹随口回道。 “你是不是在找吸引杨明浩或者说支无祁出现的原因？” “嗯！它应该不会无缘无故出现！” 嘴上回着话，腿和双眼却没停。 在最西侧屋内走出后，紫竹面露疑惑之色。 又走到院子内，他望向西侧。 院子西侧有两间偏房，准确说，是一间西屋加上个不起眼的茅房。 茅房四周用栅栏围着。 农村不比城市，尤其是住在郊区的，男的大小便都很随意，一般找个没人的地方就能解决。 所以所谓的厕所，大都很简易。 西屋内放着大大小小的渔具，紫竹转了一圈，立刻转身走了出来。 犹豫了一下，紫竹走进了茅房。 这时候满是好奇的特警们也都跟着走到了院子里，个个睁大眼看着紫竹。 “这和尚是冯队长请来的？” “不知道啊！” “不至于吧！刑警队长也相信封建迷信？这实在说不过去！” “这和尚在找啥呢？” 凭借强大的听觉能力，几个人的窃窃私语尽收我耳中。 这一刻，我心中的疑惑也到达了顶点。 他所说的气息到底啥玩意？难不成真是一股气息？ 茅房只有三平米左右，一个大坑，角落还放着个尿壶。 另一个角落竖着几捆芦苇。 紫竹视线定格到了芦苇上。 “干嘛在这种地方竖着几捆芦苇呢！” 紫竹喃喃道。 经他这么一说，我也觉得似乎不伦不类。 他家住在郊区，最不缺的就是地方，哪里放不开这几捆草啊！ 紫竹走过去，伸手扯了一下，最前面的一捆芦苇立刻倒向一侧。 一张奇怪的脸一下子露了出来。 第215章 黄河水猴 这是个黑色的石头雕塑，一米左右的高度，小眼睛，大嘴巴，鼻子尖尖的，看着三分像人，七分像鬼。 紫竹赶紧把另外几捆芦苇扒拉开，石像的全貌一下子显露了出来。 看到石像的身体，我被吓一跳。 石像竟然长着三条胳膊，三只手上各有九根手指。 看到诡异的石像，紫竹很激动：“就是它！” 崔鹏鹏他们几个也围到了茅房门口，看到的诡异的黑色石像，惊讶地再次窃窃私语起来。 “这是什么东西啊！” 我小声问紫竹。 “水鬼！” “水鬼？” “嗯！传说中，支无祁是水鬼的克星，他们世代为敌，所以水鬼出现，支无祁必然也会出现。” 我看着被紫竹称为水鬼的石像，还真像个鬼。 心中有股说不出来的感觉。 “能把水鬼石像抬到外面？” 紫竹不回头地喊道。 “当然可以！” 崔鹏鹏朝着左右使了个眼色，三个人把手中武器交给同事，然后走到厕所，合力把石像抬到了院子里。 空间宽敞了些，石像也可以看得更清楚了。 “这好像是一整块石头雕刻而成的，就是样子奇特了点，形象还挺传神的！” 一个老特警围着石像转了一圈，赞叹道。 “老胡，这石像上怎么有这么多凹凸不平的小坑啊！” 崔鹏鹏问这个老特警。 “应该是被水浸泡所致吧！” “被水泡成这样，那得泡多久啊！” 紫竹弯腰摸了摸石像的后背，然后伸手闻了闻摸过石像的手。 “应该刚从黄河里捞上来不久！” 崔鹏鹏“嗯”了一声，忙问紫竹：“你咋知道的？” “后背上有干了的水草！还有一股黄河淤泥的气味。” 崔鹏鹏赶紧走到紫竹身侧，也伸手在石像后背用力划了一下，随即把手指头放到鼻子下闻了闻。 “还真是！看来这一家在黄河捕鱼时，无意中捞到了这石像，还藏到了茅房角落，用草遮盖着，看样子以为是很值钱的古董，不能见光，准备私下卖掉！” 崔鹏鹏这话说得合情合理，在场所有人都点头表示同意。 “难道这石像就是导致这一家五口惨死的原因？”我问丝竹。 丝竹双手合十，行了个礼：“阿弥陀佛！有因必有果，凡人不可有过多的贪念！” 他虽然没明确说，但不傻的都已经知道了答案。 这时候一直没开口说话的杨玉静忍不住了，她站在一侧悄悄朝我招了招手。 我只好先走到她身边。 “我哥哥到底在哪呀！怎么你们说的话，我一句也没听懂啊！” 我轻轻握住她的手：“不让你来，你肯定不甘心，不过这次你可能要失望了！” 杨玉静不解为反问我：“为什么呀！” “实话实说吧！你哥哥其实早在得那次重病后，就已经死了，现在存在的只是借用了你哥哥身体的怪物。” “这……怎么可能呢！” 一侧的毕佳瑶忍不住插嘴：“是啊！表姐夫，你说的这些好像是《聊斋》里的情节呀！” 我没心思和她斗嘴皮子，继续柔声和杨玉静解释：“待会儿不管看到什么，甚至听到什么，都别冲动！我会给你解释清楚的。好吧？” 杨玉静边哭边点头。 我又看向毕佳瑶：“你也只听不问啊！这件事非同小可，没看到都出动了十几个特种兵了嘛！” 毕佳瑶也很认真地朝我点了点头。 再次回到神像前。 崔鹏鹏正在问紫竹这石像的事，听语气，态度明显比刚才尊重多了。 紫竹讲述了一段水鬼和支无祁的传说。 原来这种水鬼的全称叫黄河水鬼，民间大都称其为黄河水猴。 顾名思义，黄河水猴常年生活在黄河下游一带，偶尔也会上岸觅食，有时候还会偷吃农户家的小羊或鸡鸭之类的家禽家畜。 甚至连小孩读抢。 秦朝之后就鲜有关于黄河水猴的记载了。 听他说着，我也在琢磨这事。 事情过程应该是这样的：在一次外出捕鱼时，无意中捞上一尊黄河水猴的石像，引来了半人半支无祁的怪物上门寻仇，结果一家五口就这么惨死了。 既然怪物化的杨明浩是被石像吸引来的，那是不是可以再用石像把它引出来呢？ 第216章 夜诱妖怪 我把这想法和大家一说，紫竹先开口：“可行！如果在石像上淋点公鸡血，效果更佳！” “这么邪乎？可是这事是不是得先和冯队商量一下？” 他话音刚落，外面传来了汽车轰鸣声，冯红林的越野车呼啸而来。 一个急刹车停到门一侧，车刚停下，冯红林和李文康几乎同时从两侧跳下来。 “紫竹小师傅，你来了！” 紫竹双手合十，躬身行了个佛礼。 我和崔鹏鹏一人一句把刚才的计划说了一遍。 冯红林点点头，转身问紫竹：“紫竹师傅，你觉得这方法可行？” “可行！”紫竹干脆回道。 “那好！我安排一下，大家分头行动。” 按照冯红林安排，崔鹏鹏带两个特警属下到村里买公鸡，另外几个特警找来一根尼龙绳，把黄河水猴石像“捆绑”起来，抬到了黄河边上。 此时，已是暮色时分。 石像被抬到黄河摊上不到5分钟，崔鹏鹏他们三人也带着两只大公鸡赶了过来。 崔鹏鹏亲自动手，抽出匕首，手起刀落，直接砍掉公鸡头，把鸡血全都淋到了石像上。 挺诡异的是，黑色的石像好似会吸血一样，两只公鸡的血全部淋上，竟全部被石像吸入“体内”，一滴都没流到地上。 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淋上公鸡血的石像看上去更加狰狞了。 看到这一幕，十几个特警也连连称奇。 之后，冯红林安排大家躲避在五十米外的坝子后面。 这里恰好有个大坑。 “大家小心行事！等那东西靠近石像，我发出指示后，所有人直接远距离射击。”冯红林再次叮嘱众人。 “好！” “收到！” 大家纷纷点头。 这个距离，完全在枪的高效射击范围内。 冯红林还提醒所有人，如果妖化了的杨明浩朝他们冲来，第一选择是逃命。 安排好一切，大家选好位置藏好。 加上我、杨玉静、毕佳瑶，二十几个人全都一动不动地趴着。 我紧挨着杨玉静，此刻她脸色苍白，虽然已经不哭了，可双眼红肿得厉害，就连毕佳瑶也神情严肃地盯着石像。 大概她也意识到此事非同寻常。 这个季节的晚上已经有些凉了，此处又是黄河边上，趴了十几分钟，杨玉静便浑身颤抖起来。 毕佳瑶常年练跆拳道，身体好一点，不过此刻也冻得缩着脖子。 我倒是不冷，很想脱下外套给杨玉静披上，可又觉得俩女孩都在我身侧，虽然一个是我女朋友，另一个是她表妹，可只给女朋友批外套好像不合适。 就在这时，昏暗的黄河里传来“哗啦”一声水响，听着是有什么东西从河里钻了出来。 随即是淌水的声音。 很明显，这是有东西从河里上来了！ 杨玉静搂紧着我的腰，我干脆伸出左臂搂紧他，同时右手伸向“乾坤袋”，握住了剑柄。 凭借着超常的视力，我看到一个人影缓缓站了起来，朝着石像走去。 因为角度和光线缘故，我看不到他的脸，凭直觉，应该是妖化了的杨明浩。 杨明浩走路的姿势很奇怪，真的很像是一只直立行走的大猩猩。 他走到了黄河水猴石像前，怒吼一声，直接把石像拍了出去。 冯红林举枪站了起来：“大家射击！” 一声令下，十几把枪齐开火。 毕竟是特警，反应迅速，枪枪都中目标。 很快，妖化的杨明浩身上多了几十个窟窿，可让人瞠目结舌的是，他不但没倒下，反而怒吼着朝我们这边扑来。 紫竹早说过这东西不怕刀枪，常规方法根本杀不死它，所以我早有准备，在他出现的第一时间，便握紧了湛卢古剑。 见他冲过来，连沉稳的特警都慌了。 冯红林大吼一声：“快跑！” 妖化的杨明浩动作极快，眨眼睛冲到了我们面前。 冯红林和崔鹏鹏双手举枪齐发，枪虽然杀不死他，但子弹强大的冲击力却减缓了它冲上来的速度。 危险当头，其他人朝着身后的大坝狂奔，在冯红林双枪齐发时，我赶紧挡在杨玉静和毕佳瑶身前。 “哥哥——” 这时候杨玉静才认出被特警们开枪射击，还发了疯似的朝我们扑过来的就是自己哥哥。 “他……他不是你哥哥！佳瑶，快拉你表姐离开这里！” 我赶紧把湛卢古剑横在身前，大吼道。 “哥，你这是怎么了？”此刻的杨玉静根本听不进我的话。 毕竟兄妹血浓于水，看到自己哥哥变成这样，杨玉静哪还肯离开。 很快，冯红林和崔鹏鹏枪中的子弹光了，崔鹏鹏还想拔匕首继续硬扛妖化的杨明浩，可没等手抽出来，已经被冲上前的杨明浩双手抓住胳膊，猛地甩出了七八米，重重摔到了地上。 幸亏河滩是软的，否则这么一摔，他未必还能再爬起来。 怪物吼叫着又冲向冯红林，我见此情景，赶紧挥剑砍了过去。 湛卢剑看似锈迹斑斑，我挥出时，空气中却响起了一连串的龙吟声。 妖化的杨明浩赶紧连连后退。 看样子，它是害怕我手中这把剑！ 冯红林趁机跑过去，把崔鹏鹏扶了起来。 “没事吧！” “没……没事！这他娘的什么玩意，怎么中了这么多枪，还啥事没有啊！力气……力气也忒大了！” 俩人手中的枪已然成了铁疙瘩，也不敢再冒然上前。 “兄弟，你哪弄得这么一把剑啊！” 冯红林注意到湛卢古剑，一脸疑惑地问。 “这个以后再和你解释！先对付它！”我指了指妖化的杨明浩。 杨明浩的双眼已经变成了血红色，不知道是不是和刚才中了几十枪有关。 “哥！” 我注意力都在杨明浩身上，没注意杨玉静尖叫一声，朝着杨明浩跑了过去。 估计毕佳瑶也被自己表哥杨明浩的样子吓到了，没拉住杨玉静。 等我反应过来，杨玉静距离妖化的杨明浩还不到两米。 一种不详的预感瞬间冒出我脑海。 第217章 脖子里爬出的红色大蛆 杨明浩看着杨玉静，上下打量了一遍，嘶吼声戛然而止。 似乎认出了是自己妹妹。 我刚松了口气，以为这怪物尚有一丝人性，不会对杨玉静下手时，谁知他忽然大吼一声，猛地跳起来扑向杨玉静。 这一幕虽然就在我眼前，距离不过四五米，可他动作实在太快，我想救人，已经是来不及。 一爪子戳到杨玉静的胸口，她尖叫一声，后仰着飞出五六米，重重摔到了地上。 “玉静——” 我赶紧冲上去。 杨玉静的胸前已是血红一片，随着急促呼吸，嘴里也在冒血。 毕佳瑶也冲了过来。 “表姐！表姐！” 我想扶起杨玉静，可发现她胸前有个血窟窿，正在汩汩冒血，显然是刚才被杨明浩一爪子戳出来的，伤势极重。 我只觉大脑“嗡”的一下，瞬间一片空白。 第一反应是不相信眼前这一切是真的，其实是不愿意相信。 内心深处有个声音暗示我，这一切只不过是个梦，等过一会儿，梦醒了，一切就会好了。 杨玉静还是那么健康，那么漂亮…… 可是身侧毕佳瑶的哭声和几米外妖化杨明浩的嘶吼声还是瞬间把我拉回到了现实。 “佳瑶，照顾……照顾玉静啊！” 说完，我握紧湛卢剑，转身面向妖化的杨明浩。 此时崔鹏鹏正在拼命挥动手中匕首阻挡杨明浩，而冯红林已经仰面倒在几米外，随着大口喘气，下巴上也满是血。 李文康和其他几个特警也冲了过来。 “砰——砰——” 随着几声枪响，杨明浩身上又多了几个窟窿。 奇怪的是竟然没流出一滴血。 可这对他而言几乎不起作用。 这一刹那，我心中的悲伤幻化成了愤怒，大吼一声，举起湛卢古剑劈了上去。 怕伤到崔鹏鹏，我先是一剑劈到杨明浩胸前，击退他，然后顺势一剑砍向他的左肩。 虽然杨明浩动作异于常人，可我动作也不慢。 他躲过第一剑，却没能完全躲过第二剑。 “刺啦”一声，湛卢剑在他左肩上划了一下，竟然冒起了红烟。 依旧没流血。 妖化的杨明浩发出痛苦的哀嚎，后退了两步后，嘴巴张到了正常人根本不可能张到的程度，可以说已经没有人样了。 双眼更是红得似乎随时都能喷出血。 他嘶吼着再次朝我冲来。 我也是怒火到达了顶点，并没有丝毫畏惧，也握紧湛卢古剑冲上去。 瞄准怪物的胸口便刺了过去。 这一次他并未躲。 我感觉到一剑刺到了坚硬的东西上，但还是刺进了一截。 妖化杨明浩，双手握住了剑身，看样子这是想夺我手中宝剑。 就在他双手握住剑身的一刹那，锈迹斑斑的湛卢古剑发出了青光，妖化的杨明浩像是触了电一样，惨叫一声被弹了出去。 我顾不上好奇，赶紧跟上去，又在他胸前捅了一剑。 妖化的杨明浩尖叫一声，往后挪了一米多，看样子想爬起来，跑向黄河。 奇怪啊！难道连湛卢古剑都杀不死他？无论如何，这次都不能再让他逃了。 这时候我身后传来了悠悠的声音：“必须砍下他的头，这样才能杀死控制他的蛊虫，蛊虫不死，他是死不了的！” 不是听到这声音，我都忘记了还有个紫竹。 也不知道刚才这和尚干嘛去了。 “好！” 此刻，我也是被愤怒冲昏了头，换做平时，就算知道眼前的杨明浩已经不属于人，而且他不死，在场的十几人还不知道死几个，那也不敢砍下他的头。 再看手中湛卢古剑，寒光四射，哪里还有铜锈。 我再次挥出一剑，这次瞄准的是他脖子。 谁知妖化的杨明浩身体很灵活，头一歪，竟躲了过去。 一击不成，我没敢停，紧接着又是一剑，这次划伤了他另一侧肩膀。 空气中回荡着龙吟声。 一口气劈了几剑后，终于正中目标。 随着一声尖叫，他的头滚到了河滩上，一股黑血像是怒射的礼花般喷涌了出来。 同时一条血红色的怪虫子从他脖颈断裂处爬了出来。 有半米长，像一条红色的大蛆。 红色的大蛆爬到河滩上，然后快速朝黄河爬去。 也不知道紫竹从哪冒出来的，抡起法杖，直接把红色大蛆戳成两半。 诡异的是，两段红色大蛆蠕动着，继续朝黄河方向爬去。 只是速度明显慢了。 紫竹手里拿着个小瓷葫芦，先把葫芦里白色粉末撒在了其中一段红色大蛆的身上。 然后如法炮制，又撒到了另一段身上。 两段红色大蛆立刻疯狂左右蠕动起来，身体冒出一阵青烟，以肉眼可见速度融化了。 最后变成了一小滩黑水。 空气中弥漫着刺鼻的腥臭气味。 我扫了一眼身首异处的杨明浩，也不顾上心中喷薄欲出的强烈探究欲，赶紧冲到杨玉静身侧。 李文康正在给她做紧急处理，把自己上衣撕碎，在杨玉静胸前缠了好几圈，这样可以起到止血作用。 “兄弟，得赶紧送医院！” “嗯！” 我抱起脸如白纸，已经昏迷的杨玉静，狂奔向汽车。 长这么大，我就没跑这么快过。 远远地把其他人拉在了后面。 上了车，我让汽车以最快速度奔向市人民医院。 汽车启动后，我赶紧给杨国山打电话，告诉她杨玉静胸口受了伤，让他通知医院做好准备。 挂掉电话，我探了探杨玉静鼻息，不禁吓了一跳。 竟然没有呼吸了。 我又照着此前李文康所教的方法，摸了摸她脖子上大动脉。 幸好还有微弱的脉搏，人还没死。 第218章 她死了，我也死了 富海集团董事长的女儿，在油城市也算个人物，况且杨国山还是这家人民医院的股东之一。 汽车停到楼前，几个医护人员立刻推着床车冲了过来。 从汽车启动到杨玉静被推进急诊室，都不到二十分钟。 要知道这可有七八十华里，这已经是个人间奇迹了。 十来分钟后，杨国山夫妇气喘吁吁跑了过来。 “万岐，这……这到底咋回事啊！” 杨国山话都说不成溜儿。 “这事几句话说不清楚，还是等等再和你们解释吧！” 杨国山望了一眼门上“急诊室”三个字，点了点头。 又过了二十几分钟，毕佳瑶、冯红林、李文康他们也赶了过来，冯红林和崔鹏鹏都受了伤，也被几个特警送着去做了检查。 过了半小时左右，急诊室的门开了，见到额头布满汗珠的医生，我和杨国山同时扑了上去。 “怎么样啊！” 医生微微摇了摇头：“实在抱歉啊！杨董事长，我们已经尽力了！” 大夏人都知道医生口中所说的“我们已经尽力了”，是什么意思。 杨玉静妈妈“哇”的一声，瘫坐到了地上。 杨国山也老泪纵横。 “徐医生，你可得想想办法啊！钱不是问题，花多少钱都行。” “实在抱歉！伤得实在太严重了，而且位置特殊，这个在医学上实在无能为力！” 杨国山猛地扭过头，颤抖着拉住我的手：“万岐啊！你……你应该有办法，上次你能救我，现在就能救活静静，你……” 在医生表示无能为力时，我也想到了阴司。 “医生，现在人怎么样了？” “已经失去生命特征了！”医生声音低沉地回道。 一听这话我心中一凉，杨玉静母亲更是“哇呜”医生晕厥了过去。 杨国山只好和医生先去管她。 我赶紧拿出手机，在阴司的app上一阵翻找，倒是找到几种类似“大阳丹”的丹药，可看完说明，那真是希望多大，失望就有多大。 看来阴司的丹药上限是起死回生，也不能把死人救活。 难道杨玉静真的就这么死了？ 眼泪夺眶而出，我视线开始变得模糊，手也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 实在接受不了这结果。 毕佳瑶直接蹲到地上，像个孩子一样嚎啕大哭起来。 我忽然觉得胸口巨疼，像是被刀扎了一样，几秒钟便疼到了难以忍受的程度，冒出一身冷汗。 我之前从未有过这种感受，想先到走廊边的长条椅上坐会儿。 谁知刚走了两步，忽然眼前一黑，仿佛跌入到了深水谭中，四周的一切随之消失了。 我的身体瞬间被黑暗和冰冷包围，越裹越紧，越裹越紧…… 我脑中最后一丝意识是：难道我也要死了？ 死其实不可怕，可是就这么死了，实在有些莫名其妙。 没想到意识随之又恢复了。 恢复意识时，我先是看到眼前出现了一扇光门，一个老头缓缓地从光门中朝我走来。 多么熟悉的一幕啊！ 不用看清五官轮廓，我就认出是爷爷。 看到爷爷出现，我如同看到了救醒。 爷爷似乎在下面当的官还不小，应该能救活杨玉静，退一步说，找找人，送点礼，救活自己的准儿媳妇也理所当然。 “爷爷——” 我赶紧迎上去，拉住爷爷的手。 一拉之下，就感觉到不对劲儿了。 之前爷爷从白门中走出时，我也曾拉住过他的手。 他的手的冰凉的，没有丝毫温度。 他已经死了，即便是在下面当了大官，也属于阴魂，没有温度属于正常现象。 可此时摸上去，他的手却有温度，就和普通老人的手一样。 “爷爷你总算出现了，我女朋友受伤了，阳间的医生说救不了，你得想想办法啊！” 爷爷朝我摇了摇头，然后伸手指了指我身后。 我扭头顺着他手指望去，就看到病床上躺着个人。 这人一动不动，脸上毫无血色。 仔细看，不禁吓一跳。 竟然是我！ “这是咋回事啊！爷爷！” 这时候爷爷才开口说话：“你差不多已经死了！” “啊！我真要死了？我好好的怎么会死呢？”我不解地问。 爷爷并未回答我，而是继续缓缓道：“你原本就是阳间的走阴人，属于半个阴司的工作人员，我把你魂塞进去，属于上级帮助下级。” 一听这话，我急了。 “爷爷，无论如何你得救活她啊！我这辈子就认准她了。” 爷爷摇摇头。 “她已经死了，我并没有能力让她活过来。” “啊！” 爷爷摆摆手，示意我不要打断他:“不过也不是完全没办法。” “有办法？什么办法！” “等你醒过来，去找那小和尚，他有办法！” “紫竹？” 爷爷点点头:“他可不是一般人，认识他，对你有益无害。” 这时候外面想起一阵噼里啪啦的声音，像是铁链子在水泥地面摩擦的声音。 “时间到了！” 爷爷听到声音，话锋一转。 “什么时间到了？”我忙问。 爷爷没再解释，而是双手抓住我肩膀，朝着身后床上的身体扔了过去。 我眼前再次一黑，是去了意识。 第219章 芝草 “医生，就没好办法了？” “实在抱歉，李科长，我们已经尽力了！” “好好的怎么会晕倒呢？也没受伤啊！” “这个——我也解释不清楚，实在抱歉，事实就是已经没有生命特征了。” “你们的设备没问题吧？刚才还有呼吸和脉搏，怎么可能检测不到心跳呢！” “应该没有啊！这个……这个我也解释不清楚，还是等刘院长来，让他向你们解释吧！” 我先是听到一阵对话，所有的意识闪电般聚集而来。 睁开眼，就看到穿着白大褂的医生和李文康。 “胡说！人这不醒了么？” 李文康看到我睁开了眼，紧绷的表情瞬间放松了，嘴咧了咧，笑了。 两个医生忙扭头看向我，同时露出了惊呼的表情。 “这……这……” “我去喊刘院长啊！” 俩人先后跑出了病房。 李文康赶紧趴到我面前，用极低声音问：“兄弟，感觉咋样啊？” 我感觉浑身乏力，但是浑身上下有股说不上来的轻松。 我也朝他挤出个微笑。 “我没事！真没事啊！” 说罢，就扶着床想坐起来。 李文康赶紧一手托着我后背，另一只手把枕头竖起来，放到我背后。 “真没事？” “就是觉得有点累，这不还能坐起来嘛！” 刚才见到爷爷的一幕闪过我脑海。 我应该又死过了一次，是爷爷救了我。 “玉静呢！” 也不知道自己昏死了多久，万一杨玉静的尸体被送去殡仪馆，那就阎王爷也没办法了。 “她爸正在联系老家的殡仪馆，想把她葬到老家，这种事谁也没办法，兄弟可别再钻牛角尖了！” 我赶紧下了床，好在仅仅是觉得双腿有点发软，走路没问题。 “李哥，赶紧带我去！她还有救啊！” “你说啥？” “我以后再和你解释啊！快……快带我去啊！” “奥！” 冲出病房，恰好看到刚才离开的两个医生和刘副院长小跑着而来。 “怎么……怎么还下床了？得再做个全身检查……” 我哪有心思和他啰嗦，不等刘副院长话说完，我直接伸手把他推到了一侧。 杨国山见到我推门进屋，也是惊了一下。 “万岐？你……你没事了？” “我没事！玉静呢！” 杨国山哽咽道：“已经上了回老家的灵车，我也正准备出发，要么你也去送她最后一程吧！” “啊！车离开多久了？” “有半小时了吧！当时以为你也不行了，要不然肯定会等你来……” 没等他话说完，被我再次打断。 “赶紧让车停下！人还有救！” 杨国山哽咽地低下了头：“咱们心情都一样，既然事情已经发生，得接受现实啊！” “走的什么路啊？我现在去追！相信我，人还有救。” “那好！我马上打电话。” 一侧的毕佳瑶听到这话，忙插嘴：“我知道路！要么我带姐夫去吧！” “好！赶紧走吧！” 我和毕佳瑶忙转身奔向屋外，刘副院长和两个男医生正好追了过来，看到我，还是想拉着我去做检查。 如果说刚才我推开他，还只是生气，那此刻则是愤怒了。 我甩开他拉着我的手，抬腿一脚踢向他小腹。 刘副院长闷哼一声，肥胖的身躯像个大垫子，“噗嗤”一声飞出去三米多远。 上了车，按照毕佳瑶所说的位置控制汽车以最快速度行驶。 “看到那个小和尚了？” 毕佳瑶点点头：“他说先回去了！还说你醒来后，会去找他，可是当时你已经……所以我还骂了他。” 爷爷的话再次闪过我脑海。 看来紫竹不但什么都知道，也真有办法救杨玉静。 这实在有些不可思议啊！紫竹明明和我年龄差不多，怎么会有这么大的修为？连在阴司当大官的爷爷都对他赞不绝口。 很快汽车到了高速收费站，灵车司机说在这个收费站内等我。 果然刚拐进收费站，我就看到了停在路边的灵车。 因为着急，我也不废话，冲上灵车，抱起已经换上寿衣的杨玉静，放到了我车后排座位上。 “佳瑶，照顾好玉静，不要怕！相信我，我一定能找到救活你表姐的办法。” 毕佳瑶很认真地点点头：“我信姐夫！” 在灵车司机和两个殡仪馆工作人员满脸惊讶中，我们开车直接逆行上了高速。 不得不说，阴司的车就是牛。 此时高速路上车流量不算小，可汽车像是一条泥鳅，时速依旧300km以上，愣是灵活地穿梭其中。 这一趟几十里高速路段，肯定吓得很多司机骂开娘了。 好在车速快，不到十分钟就下了高速。 走的还是etc通道，另一侧人工收费站的工作人员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他哪见过这一幕，条件反射地冲出收费亭时，我的车已经消失在了她视线里。 二十几分钟后，见到了紫竹。 他很淡定地让我抱着杨玉静跟他走。 “去哪？” “你之前去过的地方！” 来到寺庙后院，他直接走到我昨天挖出的洞口，然后顺着石阶走了下去。 怎么进了将军的古墓了？我被他弄得一头雾水。 但一起经历了这几次事件，再加上爷爷的叮嘱后，紫竹在我心中已然成了半仙之体。 叮嘱毕佳瑶在洞外等着，我赶紧抱紧杨玉静进了洞。 紫竹走到空棺材前，指了指棺材：“放进去吧！” “放进这口棺材里？”我愣了一下，“这样就能救活她？” 紫竹摇了摇头：“当然不能！这是一口七星聚魂棺，可暂时留住他的魂魄，好让你有时间救人。” 我赶紧把杨玉静放进入棺材内。 “紫竹，快想法救救她吧！我知道你一定有办法！” 紫竹并未接我话，而是再一次指了指棺材。 “把盖子合上吧！这样你还有三天时间！三天内如果能带回芝草，她还能醒过来，可假如你三天内没把芝草带回来，她就彻底尘归尘土归土了。” “芝草？这又是什么东西！” “简单说吧！就是开在阴阳交汇处的一种神草。” 第220章 元神爬山寻草 “行！你告诉我从哪能找到这种草？我马上去找！” 紫竹微微摇头：“地方我倒是知道，不过我得先告诉你，想到达这地方很不容易，想取到芝草更不容易！” 听紫竹都这么说，我感觉犹如一盆凉水泼到了脸上。 不过想到躺在了棺材里的杨玉静，立刻又振作了起来。 哪怕只有一丝希望，我也会全力以赴。 “快告诉我吧！就算再难我也会找到这种草！” “另外，我还得告诉你，此行危险重重，一旦踏上阴阳交汇处，你能不能顺利出来都是未知数！” 我苦笑一声：“就当赌一把吧！” “那好！你跟我进入禅房，我助你一臂之力！” “谢谢了！这个阴阳交汇处到底是个什么地方啊？” 紫竹指了指石阶，然后边走边解释：“是一座山，有点和异度空间类似，这是一处既不属于阳间，也不属于阴间的所在，阳间的术法，阴间的能力在此全都没用，最可怕的这里还有被阴阳两界驱逐的邪恶头子。” “什么邪恶头子？” “自盘古开天地以来，那些不容于阴阳两界的存在，这些存在包括一部分上古大神、妖、魔、鬼，当然也包括人。” “如果我不招惹它们，它们还会阻止我找芝草？” “芝草长在山四层以上，越往上的芝草越珍贵！这些邪恶头子有的已经在那里生活了几万年，他们是不欢迎任何来访者的！” 这话我只能明白个大概，不过当务之急也顾不上问清楚。 “行！我知道了！芝草又是什么样的草？” 紫竹想了一下道：“鬼目，菜生，工黄，耇家，依缘枣树，长丈余，洪循懂，茎广四寸，厚三分……” 一听我头都大了，忙摆手：“大师啊！这是念经啊！能不能说点我听得懂的话！” 紫竹微微一笑，露出了双颊浅浅的酒窝。 “外形犹如农村常食用的曲曲菜，有价值并非芝草的叶子，而是芝草的根！它的根有点像小一点的地瓜，是金黄色的。” 曲曲菜？金黄色的小地瓜？ 我默默记住了芝草的这些特点。 “对了！当然还有最关键的一点，其实芝草并非植物，而是动物，它可以随时移动位置，胆子又少，想捉住它谈何容易！” “三界中还有这样的植物？” “所以说嘛！芝草只存在于阴阳交汇处，而且阴阳两界的能人术士和阴差鬼吏想得到的它的数不胜数，可惜千百年来，进入阴阳交汇处的人何止千万，可能得到芝草，并顺利从阴阳交汇处归来的人都不到一百个。” 一听这话，我心中又是一凉。 不过想到只有取到这种芝草的根，才能救活杨玉静，而且我只有三天时间，所有的气馁瞬间荡然无存。 “我知道了！为了救杨玉静，就算上刀山下火海，甚至下地狱，我也再所不辞！” “那好！你盘膝坐到那块蒲团上！” “嗯？为啥要这么做！” “我助你踏上阴阳交汇处啊！” 我摇摇头：“我还是不懂！坐在这个蒲团上就能去那地方？” “嗯！因为阴阳交汇处正常的人和魂都无法踏入，能踏入是只有元神！” “明白了！” 我很坚定地点了点头，便学着和尚打坐的样子，盘腿坐到了蒲团上。 “眼观鼻，鼻观心，心无杂念！” 我坐下后，闭上眼，身侧传来了紫竹清脆的声音。 我修习道法道术也有一段时间了，而且小时候爷爷也教过我这些盘膝打坐的方法。 虽然道家和法家有很多不同，甚至有很多对立之处，但也有很多相通之处。 例如盘膝打坐的方式。 和尚会盘膝打坐。 道士也会盘膝打坐。 而且“屏息凝神，眼观鼻，鼻观心，心无杂念”这一套几乎一模一样。 几分钟后，我已经基本达到了所谓的天人合一的境界。 整个世界都安静了下来。 一股黄香的气味传入我鼻中，随之一阵风吹来，随之是鸟叫声。 我逐渐从禅定中走了出来，然后睁开了眼。 这已经不是寺庙的禅房了，而是一座大山的脚下。 这山高耸入云，山上长满了褐色的大树，树的叶子形状如同芭蕉扇。 再看脚下，土是橙色的。 看来我已经到了阴阳交汇处。 我要找的芝草就在这座山上。 救人心切，我没有丝毫犹豫，直奔眼前的大山而去。 挺让我震惊的是，眼前还有一条蜿蜒曲折的山路。 不是说这地方正常的人和鬼都无法进入嘛！咋还会有山路呢？ 四周寂静无声，也不像有危险的样子。 管他的！我深吸一口气，大步沿着山路朝山上走去。 第221章 女孩自大唐来 山路蜿蜒崎岖，我一口气爬了至少两个小时，地面开始出现各种骷髅，看着既有人的，也有动物的，有的说不清是人还是动物。 奇怪啊！不是说只有元神能进入这地方嘛！怎么还有尸体呢？ 我拿出手机，发现iphone21poe竟没有一格信号，而且时间定格住了。 从这一点看，这样的阴阳交界处要比异度空间还邪乎，又想到紫竹叮嘱的话，数万年来，那些不容于阴阳两界的邪恶头子大都被放逐到了这里。 可我咋一个也没见呢？ 正疑惑呢，忽听有个女孩的清脆声音传来：“救命啊！救命啊！” 这里也有人？ 我赶紧朝着声音传来方向跑去。 绕过几个块大岩石，就看到眼前几个大树下蜷缩着一个女孩。 一条七八米长的双头黑蛇身体缠绕在树上，头伸出来，还吐着红信子。 蛇头距离女孩不过四五米。 女孩长发及腰，头上还插着簪子，最奇怪的是她穿着汉服。 能出现在这种地方的，肯定不是人！ 再看这条双头怪蛇。 足有成人大腿那么粗，每个鳞片都一元硬币大小，张着大嘴，尖细的长牙十分瘆人。 以正常蛇的速度，这个距离，只需一冲，便能咬到女孩的身体。 我脑中虽然这么想，可还是从“乾坤袋”中抽出湛卢古剑，大吼一声冲了上去。 被我这么一吼，双头怪蛇显然被吓一跳，下意识往后缩了一米左右，两个头同时转向我。 我狂奔过去，挡在了女孩身前。 “刚才是你喊救命？”我没回头地问道。 其实自己也知道这是句废话，不过总得和她打个招呼吧！ 人与人之间最实用的话其实就是废话。 “是小女子喊的！救我！救我啊！” 女孩哭着喊道。 这凄婉的声音更是激起了我的保护欲。 “放心吧！” 双手怪蛇探出尖尖的头，左右晃动着，并吐着信子，看架势，随时都可能俯冲下来。 我知道蛇在突然发起攻击的速度是极快的，大自然中绝大部分动物都躲不开。 况且眼前这条双头怪蛇，脑袋尖细，身体黝黑锃亮，一看就是剧毒无比。 奇怪啊，能存在于此处的，不都是元神嘛！ 可无论是一路上看到的各种骷髅，还是蜷缩在树下的小女孩和缠绕在树上的怪蛇，看上去都是实打实存在。 为了验证小女孩的确是存在的，我慢慢弯腰扶起了女孩。 在我摸到她有温度的双手时，确定她是存在的，由此可见，树上虎视眈眈盯着我们的怪蛇也是存在的。 怎么回事呢？ 大概这和阴阳两界的的区别是一个道理。 我是人，即便是阴司的走阴人，摸到爷爷的手，也是冰冷毫无温度的，可我短暂死亡后，魂魄离开了身体，成了所谓的鬼魂，再摸爷爷的手时，是有温度的。 也就是说，如果在阴间，同样是鬼的话，彼此间也和同样的人，在阳间的感觉一样。 同在阴间的鬼，应该也能看得见对方，也会有七情六欲，甚至结婚生子。 不管是我，还是女孩以及这条双头怪蛇，我们都是存在于这区域的元神。 那么就等同于都生活在阳间的人。 想明白这个道理，我反而没之前那么担心和畏惧了。 紫竹还说过，无论是阳间的术法还是阴间的鬼力，在这片区域内都没用，不知道我手中的湛卢古剑还有没有神力？ 也许在这里，它只是一把普通的剑。 不过看光亮的剑身和锋利的剑刃，就算是一把普通的剑，也是把利器。 双头蛇只是摇这脑袋怒视着我，并未往前挪动一寸，大概也忌讳我手中这把宝剑。 见双头怪蛇这样，我又增了几分底气。 双方对峙了一会儿，还是双头怪蛇认了怂，缩回了身体，从另一侧爬走了。 看到蛇消失在视线中，我才收起湛卢古剑，转身看向女孩。 “你是谁啊！怎么会在这里？” 女孩微微低头，脸红到了耳根，开口说话前，先行了个万福礼。 “谢谢公子救命之恩！小女子闺名秀芝，很多年前因为家父重病，一位世外高人见我孝顺，便助我来这里取芝草，谁知小女子能力不足，不但没有按时取到芝草，还永远被困在了这里。” 这话听起来没毛病，我姑且就先相信她。 而且我也似乎没有不信她的理由。 “那太好了！我也是来找芝草的，我女朋友病重，只有取到芝草才能救她！” 秀芝明显愣了一下，反问我：“女朋友？何为女朋友，是女性朋友？” 我笑了笑，看穿着和说话方式就知道她是古代人。 现代人那还有称呼男人公子的。 听她这么称呼自己，有些别扭，又觉得挺舒服的。 “就是未婚妻！” “公子，芝草只有山上有，可是想上山实在难于登天！” 我点了点头，反问她：“你来这里多久了？” 秀芝想了想，还是微微摇了摇头：“我不记得了！” “那你记得自己来之前，是什么朝代？” “公子，你这话我怎么听不懂，何为朝代？” 我被她弄得有点无语，忙换了个问法：“我是问，你来时皇帝是谁？” “奥！我是贞观五年生人，家父病重时，是贞观二十二年！” 说完又红着脸低下了头。 贞观？ 唐太宗李世民？ 大唐朝？ 我大脑中顿时跳出这么三条信息。 但还不是百分百确定，便又问秀芝：“当时的皇帝可是唐太宗李世民？” 听我这么说，女孩脸色顿时大变，忙摆手：“公子！皇帝的名讳是不能说出口的，否则——至于你说的唐太宗，小女子就没听说过了。” 看来这女孩还真是唐太宗时代的人，算算时间的话，距今有一千三四百年了。 她不知道李世民就是唐太宗，唐太宗就是李世民，这也很正常，因为“太宗”是李世民的庙号，他死后才有了这个称呼。 女孩是贞观二十二年来的这里，当时李世民还活着，所以当时还没有“太宗”这称呼。 确定了女孩的身份，我心中的好奇心也到达了顶点。 “这么说，你在这地方已经生存了一千多年？” 女孩先是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具体多久了，这里没有白天和黑夜的区别，我也不用吃喝，所以并不知道已经过去了多久。” 她这话我倒是能理解。 紫竹说，这里和异度空间十分相似。 在异度空间内，时间是不存在的，在这里时间也不存在。 既然连时间都不存在，那这里也就没有生老病死了。 “那你每天都做些什么呢？”我忍不住好奇地问。 秀芝苦笑一声：“几乎每天都重复吧！之前，这座山的一层和二层是很安全的，我只敢生活在这两层，也不知道怎么会出现一条大蛇。” 边和她交流，我边偷偷观察她。 一个弱不禁风的女孩，独自在次生存了一千多年，这岂不是和坐牢一样？ 至少是囚禁！ “这些年，你就没看到其他来找芝草的？” 第222章 二斗双手怪蛇 一听我这么问，秀芝立刻露出了笑容。 “有啊！还有不少呢！可惜大部分上了山，就没再下来。当然也有取走芝草的。” “那你就没试图让他们带你离开！” 我这么一问，秀芝脸上顿时浮现出失望神色。 她微微摇了摇头：“我是离不开的！因为我的身体已死，所以会永远被困在这里。” 说完呜咽地哭起来。 “那个……” 我想安慰，却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还是秀芝自己开了口：“公子！我想帮你找到芝草！” 一听她这么说，我狂喜不已。 “真的？你知道怎么才能找到芝草？” 秀芝回道：“那些取到芝草的给我讲述过他们找到芝草的经历，所以我应该能给公子帮上很大的忙。” 我忍不住双手一拍：“那真是太好啦！我正愁得慌，不知道怎么着手呢！” “这里是山的二层，想找到芝草，至少得登上四层，不过想要找到上乘的芝草，还得到六层以上。” 这话和紫竹说的差不多，看来紫竹真知道这里的事，也证明秀芝就是找芝草的活地图。 再次道了声谢后，便跟着秀芝往前走。 越往前，山路越崎岖难行。 “秀芝姑娘，你是哪里人士？” “小女子生于临安，长于临城。” 临安？这不是古代杭城的名字嘛！ 我脱口而出：“原来你是杭城人呐！” “杭城？” “嗨！现在的临城改名叫杭城了！杭城美景四月天，青山静湖更是迷死人！” 秀芝挠着头笑了笑，表示听不懂我的话。 反正一路上相当无聊，我就给她讲述关于杭城的故事。 说起杭城，那肯定得讲讲白娘子和法海的故事，还有雷峰塔。 或许很久没和人说话，秀芝听得很入迷，还时不时催我。 到了山的三层，秀芝开始谨慎起来。 “公子，咱们得小心谨慎，最好别惊动这里的怪兽啊！”秀芝环视四周，用极低的声音对我说。 “啊！什么怪兽？比刚才那条双头的毒蛇还可怕？” 秀芝想都不想，便点了点头。 “可怕多了！这妖怪我见过几次，长得可吓人了！” “奥？长得啥样？” “形状如羊身，是人的脸，双眼在腋下，虎齿人爪，其音如婴儿。” 听她说着，我边想象怪物的样子。 实在想象不出来。 应该是上古神兽吧！ 相对于恐惧，我其实更好奇，很想看看这羊身人脸的怪物到底长啥样。 秀芝对这一层的路况也挺熟，她猫着腰带着我在大石头和褐色大树间绕来绕去。 “这怪物有个缺点，那就是贪睡，我们趁它睡觉时偷偷穿过去！” 秀芝在我耳旁压低声音说。 走了一会儿，地面的骷髅明显多了，每隔几米就有一具。 我仔细观察，死在这里的前辈人多怪物少，而且地上骷髅大都残缺不全，可见当时死得有多惨，也足见这三层的羊身人脸怪兽多厉害。 “看到前面的小山峰了？只要绕过去，就基本没危险了！” 秀芝指着不远处的一个葫芦形状的大石头，轻声说道。 这让我心中一喜，看来还是自己运气好，先是紫竹帮着来到这山上，马上又遇到了秀芝，眼看就上了四层，这速度能持续下去，很快就能找到芝草。 还真是应了那句话——乐极生悲。 我俩在穿过两棵大树之间的空隙时，走在我身前的秀芝忽然一声尖叫，随即大跳着躲到了我身后。 “怎么了？” “蛇！”她颤抖地指着左侧的大树，低声喊道。 顺着秀芝手指望去，就看到一条黑色的双手巨蛇，蛇身足有成人大腿粗细，看着就是之前那条。 这蛇的速度也够快的，应该是走了捷径。 双手怪蛇怒视着我们，滋啦滋啦地吐着信子。 我赶紧拔出湛卢古剑，挡在秀芝身前。 这次黑蛇胆子大了，张开大嘴，嗖的一声冲了上来，看样子是想咬住我脖子。 这么大的一条蛇，血盆大嘴足有小点的脸盆大小，就算没有毒，被它咬一口也会没命。 我不敢马虎，赶紧挥出宝剑抵挡。 双手怪蛇虽然凶猛，但脑筋似乎不怎么灵光，竟不知道躲闪。 这一剑不偏不倚劈到了其中一个蛇头的脖子上。 唰的一声，蛇头应声滚到了地上。 蛇身只是晃了一下，继续撞向我。 再挥第二剑，已经来不及，我只好先弯腰躲过。 黑蛇贴着我头顶飞了过去，重重撞到了我身后的石头上，翻滚了一下，再次转动唯一的蛇头朝向我。 离开大树，巨蛇看上去更加庞大，鳞片和水面摩擦，发出“刺啦刺啦”的声响。 被砍下的脑袋还在抖动，我赶紧又补了一剑，直接把舌头劈成了两半。 黑蛇趁机再次逃走了。 我也不想多事，并没追。 我刚收起湛卢古剑，准备喊秀芝赶紧离开，免得过会儿这层的怪物醒过来，走不掉。 转身就看到秀芝一动不动地盯着她左前方看。 “秀芝——” 我轻声喊了声。 她没有丝毫反应，就好像根本没听到。 我正准备再喊，就听到她所望的方向传来了一声低沉的羊叫声。 第223章 饕餮认识湛卢剑 仔细听，声音低沉响亮，分明又不是羊叫的声音。 我几步走到秀芝身侧，顺着他所望的视线看去，就看到二百多米外有团黑气，一个奇怪的动物正在黑气中缓缓移动着。 这动物长着两只长而弯的山羊角，男人的脸。 再看身体，分明是一只巨大的山羊。 只是看着比羊的身体壮了些。 人的脸，山羊身体。 这不就是之前秀芝描述的第三层的怪物吗！ 我暗道了一声不好，意识到刚才和双头怪蛇打斗时，吵醒了这怪物。 怪物发出了类似山羊叫的声音，似乎被吵醒后，还有很大的起床气。 在寻找发出动静的来源。 秀芝赶紧拉着我躲到一侧大石头后面。 可还是被眼尖的怪物发现了。 怪物足有三四米高，七八米长，跑动起来如同一只巨大的豹子。 速度之快，让人难以置信。 山羊怪急速冲到我和秀芝躲藏的大石头后，一爪子拍到石头上。 轰隆一声巨响，三米之一的石头被拍碎，刹那间，碎石横飞。 我下意识抱紧秀芝，防止碎石砸到她。 山羊怪的双眼外突，是绿色的，如同两个巨大的玻璃珠子，他怒视着我和秀芝，再次发出一连串像是羊叫一般的叫声，然后低头撞向我们。 这力道太猛，如果被她撞到，我俩肯定被撞成肉泥。 情急之下，我赶紧抱住秀芝，用尽全力朝着左侧滚去。 几乎刚滚出去，身后就传来了山崩地裂的声响。 大石头多了个八仙桌大小的窟窿。 知道躲是躲不掉了，我顾不上回头，先把秀芝放到另一块小石头后面，然后举起湛卢古剑开始反攻。 宝剑虽然厉害，可无奈我学的格斗术中并没有剑术。 我只会横七竖八一通乱砍。 山羊怪有些畏惧我手中长剑，在我一通乱砍下，它也未能靠近我身体。 就这么折腾了一阵，山羊怪忽然停住了，死死盯着我手中长剑。 “你究竟是什么人？” 吓我一跳，山羊怪竟开口说话了。 给我的感觉是，羊竟然说话，实在不可思议。 我已经累得气喘吁吁，见它停止进攻，我暗暗松了口气。 “我就是个普通人！” 我深吸一口气，尽量装着很淡定地回道。 “你手中的可是湛卢？” 我低头扫了一眼自己手中的长剑：“对！这是湛卢古剑！” “欧冶子是你什么人？” 能感觉到它暂时不会出手，我缓缓收起宝剑。 “我知道他是这把宝剑的铸造者，不过我没见过他！” “不认识？不认识怎么会有他铸造的宝剑？” “这个说来话长！我也是最近偶然间得到这把宝剑的。” 山羊怪仰天长啸：“没想到过了这么多年，我还能见到这把剑！” 一听这是有故事啊！ 我嗅到了空气中“和解”的气味。 便赶紧套近乎：“您又怎么称呼？” “饕餮！” 山羊怪干脆地回道。 饕餮？这名字挺熟啊！我肯定听过，只是一时想不起来了。 大脑急速运转，心里慌了一批，可表面尽量不露怯。 “饕餮大哥！你认识这把剑？” 饕餮点点头：“曾见过一次！当时他刚被欧冶子先生铸造出来。” 一听他称呼欧冶子“先生”，这么客气，那一定不是仇人了。 紫竹说过，欧冶子是春秋末期到战国初期的铸剑大师，这么说眼前的山羊怪是那个时期以后才被驱逐到阴阳交汇处的。 “饕餮大哥，你和欧冶子先生应该很熟吧！否则也不会一眼就认出他所铸造的湛卢剑！” 饕餮深深叹了口气，然后坐到了被他砸掉三分之一的大石头上，坐姿像极了一条狗。 “说来话长！”他顿了一下，反问我，“你应该并不知道我是谁吧？” 这话问得我略有尴尬，只好笑了笑，不正面回答。 “你至少应该听过‘龙生九子各不相同’这话，我就是龙的九子之一，当年因为站错队，受到了蚩尤的牵连，被黄帝惩罚到了藏区镇压邪祟，直到一千五百年后，我才吃光所有邪祟，完成任务，回到故土，那时候时过境迁，黄帝早已列入仙班，不在人间。” 听得我目瞪口呆。 他竟然是传说中龙的儿子，而且早在炎黄之前就存在于世了，怪不得我觉得这名字十分耳熟呢。 “当时我以为已经没有人可以镇得住我，所以想趁机大干一场，结果当时有几个很厉害的捉妖师合伙制服了我，正在他们准备杀我时，欧冶子先生出现了。” 我脱口而出：“是他救了你？” “对！他求几个捉妖师放我一次，作为报酬，把刚刚铸造的十把宝剑中的五把送给了他们。” “其中就包括这把湛卢剑？” “没错！虽然又过去了两千多年，可我依然清楚地记得那五把剑的样子和名称，分别是龙泉剑、湛卢剑、纯钧剑、鱼肠剑和太阿剑。” 龙泉剑和鱼肠剑我也听过，只是不知道也是欧冶子所铸造，更不知道宝剑的背后还有这些曲折的故事。 我强行克制住内心的震惊，微微点头，听它继续往下说。 “当然他们放过我，除了各自得到一把宝剑外，还有两个条件，一是我不得再在人间作恶，二是永远不得与这五把宝剑为敌。” 一听这话，我紧绷着神经顿时松开了。 此时的湛卢古剑对我而言那就是护身符啊！ “后来呢？” “后来欧冶子先生就把我送到了这里，我成了这座山第三层的主人！” 看来这个欧冶子除了是铸剑大师，还是术法高人。 感觉火候还不大够，我继续和饕餮套近乎。 “饕餮大哥，我和你一样，都是受过欧冶子老先生恩惠的人，如果没有他的这把宝剑，我早就被人弄死了。” 饕餮点点头：“我始终铭记他对我的大恩，同时也谨记他的叮嘱，安心待在这阴阳交汇之处，好在每年都会有上山送死的，让我不至于很寂寞的同时，还解了馋。” 吓得我打了个激灵，硬着头皮问：“这四周成片的骷颅，都是你吃的？” “对！我平生并无其它爱好，除了吃！” 说着还伸出舌头舔了舔肥厚的嘴唇。 我赶紧转移话题：“刚才有条双头黑蛇袭击了我们，还被我砍掉一个脑袋，这是什么蛇？” “奥！这畜生又偷着来过？”饕餮忽然变得兴奋起来，“这蛇原本生活在黄河里，大禹治水前的尧、舜和鲧之所以治水不成功，一方面原因就是它在捣乱，后来被大禹属下追杀，大部分被斩杀，少部分逃到了这里。这两千多年，我已经吃过几百条，现在馋虫又出来了！” “大哥厉害啊！”我赶紧恭维道。 我本想说“牛逼”，话到嘴边又觉得跟他说这个现代词，他肯定不理解，弄不好还会闹出误会。 “那畜生朝什么方向逃了？” 我赶紧指了指双头黑蛇爬去的方向。 “既然你是湛卢剑的新主人，那我遵守当年的承诺，不为难你，你走吧！” 说完他仰天大吼一声，转身朝着我刚才所指的方向狂奔而去。 见它离开，我这才长舒一口气。 赶紧喊着紫竹离开。 终于顺利绕过外形酷似葫芦的山峰。 “公子，爬上这个陡坡，就到山的第四层了！” 第224章 李斯大人 “第四层有什么怪物？” “据说不是怪物，而是个很厉害的人！曾是朝中大官，位极人臣，还是很厉害的方士，可惜后来被奸臣诬陷，被诛杀了九族，他死后怨气太重，搅得阴间不得安静，实在没有办法，阎王爷才动用百万地府阴兵，把它驱逐到了这里。” 这么说他在阳间时是个人，到了阴间成了鬼，后来元神又来了这处阴阳交汇的地方。 履历够丰富的！ 既然生前是人，那应该很厉害不到哪去——人总不至于也吃人吧！ 况且我们也算同类，应该有话好商量。 爬上山坡，眼前景色和一二三层完全不同。 映入眼帘的是高耸入云的大树，而且树叶也都是绿色的，除了格外大，似乎和阳间的树一样。 除了绿色大树，放眼望去还有一眼望不到头的绿草。 怪不得芝草只在四层以上生长，看到眼前的景象，我就明白了。 “小心呢，公子！” 一侧的秀芝小声提醒我。 “这也没啥危险，况且照你刚才所说，这一层是个人，人能有多可怕！”我说出了心里话。 “不是这么简单！”秀芝摇摇头，“我听之前几个顺利带走芝草的说过，四层的明显比三层的厉害，很多寻草的，都过了三层，死在了四层。” 一琢磨，也对！ 既然是阴间容不下，最后还是阎王派百万阴兵合力驱逐，这人得厉害到什么程度！ 简直难以想象！ “走吧！走一步算一步，没准他面对我，好说话呢！” 秀芝淡淡一笑：“公子绝非一般人，我也相信贵人自有贵命。” 说着，他环视四周，指了指左前侧，然后先一步迈了出去。 俩人走进了树林，四周还传来不知名的鸟叫声。 听得我心里一阵舒服。 根本觉察不到有一丝一毫的危险。 “公子，芝草就长在这密林深处，有山泉水的地方！” “好！” 走了大约半小时，我听到了汩汩流水声。 “前面有泉水！” “嗯！应该马上找到芝草了！” 似乎成功就在眼前，我忍不住笑了笑，俩人加快速度，朝着水声传来的方向奔去。 果然看到了一条小溪，在小溪对面的小坡上，我看到了一棵巨大的“曲曲菜”，叶子有几米长。 和紫竹描述的一模一样。 “秀芝，你看！” “太好了！那应该就是芝草，咱们快过去吧！” 小溪并不宽，窄的地方不足一米，俩人很轻松便跳了过去。 芝草就在眼前，应该不会再出啥意外了吧？ 想着应该不会再出意外，意外却随之发生了。 就在我俩距离芝草十米左右时，它竟然像以不可思议的方式跑了。 我的天！芝草还真是动物啊！ “快走啊！” 反应过来，我也顾不得秀芝很在意的男女授受不亲，拉起她的手，朝着芝草追了上去。 芝草速度很快，好在它跑过的地面翻起了“一条土线”，如同农村常见的蝼蛄留下的痕迹。 追了足有几千米，一个院子出现在了我视线中。 芝草竟然跑进了院子。 我和秀芝刚想追进去，刚踏入院门一步，忽然一股强大的气浪吹出，我俩猝不及防，被吹了出去，仰面躺到了地上。 “何人胆敢踏入我府邸？” 一声响亮的声音从院内传来。 赶紧扶着秀芝爬起来，不等秀芝起身，我就看到一个灰白胡子老头缓缓地从茅屋内走出，同时我还看到院子里大大小小的芝草，足有三十几棵。 给人的感觉到这么多芝草，都是这瘦老头养的。 老头身高不过一米六，可气场十足，随着他逐渐靠近我，一股阴冷气息随之扑面而来。 “大爷，冒犯了！我没恶意！” 老头像是幽灵般飘到了我面前。 我并未走神，却也没看出他是怎么挪过来的。 “谁是你大爷！是不是来打老朽芝草的主意？” 老头瞪了我一眼，随之一阵阴风吹得我根本没法睁开眼。 “我……” 正琢磨找个什么理由，先稳住老头。 老头却扭头看向了依旧坐在地上的秀芝。 “是你？你带他来的！” 秀芝赶紧起身，朝着老头行了个万福礼。 “禀大人，是这位公子救了小女子，所以小女子才带他来见大人的！” 这话听得我一愣，随即才反应过来。 秀芝明显是在恭维老头。 俩人都在这片区域存在了千年以上，而且还都是古代人，从老头刚才那句“是你”判断，老头知道秀芝的存在。 或许这次会给秀芝个面子。 老头的脸色稍微好看了点。 “懂得知恩图报，不错！可是带外来人踏入我的府邸，这又该当何罪？” 秀芝再次行了个礼，缓缓道：“这位公子也是读书人，在人间处处被排斥，郁郁不得志，听说大人才高八斗，学富五车，特地来拜会，失礼之处，还请大人见谅！” 听了秀芝这一番“彩虹话”，我瞬间啥也不会了，只顾得上点头附和。 “年轻人好学上进，实在难得，不知这位后生对何种学问感兴趣？” 一琢磨他这话，是感觉自己啥也会，我对啥有兴趣，他就教我啥呗！ 也不知道是口气太大，还是自信心爆棚。 急得我只想挠头皮。 老头的实力我算是领教过，仅仅是身上的一股气息就能把我干趴下，一个眼神让我睁不开眼，这要是动开手，我肯定会被秒杀。 看来还得智取。 他是古代人，古代的文人大都精通琴棋书画，无奈这四样，我一门不门。 怕是一出口，立刻露馅。 啥是我擅长，而他未必擅长的呢？ 诗词歌赋！ 对啊！如果他也是唐朝人，那么肯定不知道宋元明清的诗词。 看他的装扮，肯定是汉人，基本能排除是清朝大官，幸亏我还能背诵两首清乾隆词人纳兰性德的词句，没准可以忽悠过去。 这么一想，我赶紧学着秀芝的样子，先是躬了躬身：“小生才疏学浅，想请教大人一点诗词歌赋方面的学问——对了！还没请教大人怎么称呼。” 听我这么说，老头的眉头全都舒展开了。 “我乃李斯！” 说完，还很得意地捋了捋胡须。 李斯？ 位极人臣？ 被奸臣所害？ 应该就是秦始皇的丞相李斯。 据我所知，李斯不但是秦始皇时期的丞相，也是当时的大文豪，还把和氏璧打磨成一方印章，上面刻上“受命于天，既寿永昌”八个字，后来成了两千年传承的传国玉玺，是皇权的象征。 后来秦始皇病逝后，秦二世胡亥篡位，赵高把持朝政，陷害李斯被拦腰砍死。 难道眼前的瘦老头就是秦朝的李斯？ 我赶紧装着很惊讶的样子，给李斯深深鞠了个躬：“原来是李丞相，久仰久仰！” 李斯再次捋了捋胡子，脸上开始出现了笑容。 “两位府内请吧！”说完指了指茅屋。 第225章 阴阳交汇处的秘密 看到李斯的样子，我一下子想到了孔乙己。 甚至脑中冒出个想法——难不成鲁迅能写出孔乙己，是见过李斯？ 进了茅屋，正对门口的是一张帝王的画像，画像前有张供桌，上面插着三根黄香。 应该是李斯的主子秦始皇嬴政。 仔细看画像上的帝王长得鹰鼻阔耳，额头宽方，怎么看都不像是汉人模样。 难道秦始皇不是汉人？ “后生想探讨何种诗词？” 李斯的话打断了我的思绪。 我赶紧回过神，既然李斯是秦朝人，那他应该不知道秦朝以后的诗词歌赋。 我立刻有了主意。 “我有一首赋想让李大人点评点评，指点一二！” 李斯听我这么说，很高兴，先是哈哈一笑：“速速吟来！” 这一刻我瞬间感激了中学语文老师的八辈祖宗好几遍。 幸亏当时他用教鞭揍了我好几次，我才背过了这篇古文。 为这事还狠了他好几年。 我赶紧清了清嗓子： “孔雀东南飞，五里一徘徊。十三能织素，十四学裁衣。十五弹箜篌，十六诵诗书。十七为君妇，心中常苦悲。君既为府吏，守节情不移。贱妾留空房，相见常日稀。鸡鸣入机织，夜夜不得息。三日断五匹，大人故嫌迟。非为织作迟，君家妇难为！妾不堪驱使，徒留无所施。便可白公姥，及时相遣归……” 后面的实在背不过了。 好在李斯已经被我背出的这十来句镇住了。 “能否……能否再吟一遍？” “好！” 一会生二回熟，这次我更熟练地背诵了一遍。 “好赋！好赋啊！此赋只能天上有，老朽生平首次闻呐！” 听我背了一段《孔雀东南飞》，李斯对我的态度彻底改变。 趁热打铁，我又背了一首刘邦的《大风歌》。 这一下李斯更是被惊呆了。 “后生可畏！后生可畏啊！这么霸气的诗句，老朽甚至从中听出了帝王气息！” 我被他这话吓一跳，他都被秦二世胡亥灭了门，还供奉着秦始皇画像，这份对大秦的忠心，简直可照日月。 如果他知道《大风歌》的作者刘邦，就是灭秦后自立的下一个朝代的帝王，肯定得气死。 我又陪着他聊了一些历史人物和事件。 我先说了说对孔孟之道的看法，又扯了一会儿对战国时期，秦朝能灭六国，统一天下的看法。 当然，我说的这些都是历史课本上的。 李斯边听我说，便不住地点头赞许。 “见解独特，真乃天下奇才啊！” 觉得气氛烘托得差不多了，我赶紧往正事上引。 “李大人，不知道您对这片阴阳交汇处了解多少？” 李斯脸色一怔：“此处不属于三界，乃法外之地，你从山下来，下面的情况老朽就不多赘叙，往上还有十五层！” 我惊呼道：“这么说一共十九层？” 李斯点点头：“越往上，管辖者的力量越大，我只知道五层是条龙，六层住着穷奇，对了，既然你们从三层来，应该见过它弟弟饕餮！” 我点了点头：“这么说穷奇也是龙之九子之一？” “对！不过相对于饕餮，穷奇这畜生更凶残，更狡猾，完全不讲道义！” “那怎么才能战胜穷奇？” 我不假思索地又问了句。 李斯顿时面露惊讶声色，反问我：“你要挑战穷奇？目的何在？”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我觉得也没必要再隐瞒，于是把来阴阳交汇处是想取芝草的前因后果简单说了一遍。 “原来如此！”李斯深吸一口气，缓缓吐出，“千百年来，老朽不知道诛杀了多少打芝草主意的奸佞之徒，不过你是个特例，就为了刚才那一赋一诗，我可以送你两棵！” 我摇摇头：“李大人，我担心这里的芝草无法救活贱内，所以还想……” 后面的话没好意思说出来，便轻轻指了指头顶。 李斯自然明白我的意思。 “其实大可不必！救阳间之人，我这里的芝草足矣！” “真的？”我激动得跳了起来。 “老朽从不说诳语！” “那真是太好了！我就先替贱内谢谢李大人了！” “不必多礼！今天我能听到这么好的诗赋，也是老朽的造化，同时也是你我之缘分。” 我朝他拱了拱手。 “对了，李大人，我很好奇啊！这地方一共十九层，恰好比十八层地狱多一侧，应该不是巧合吧！” 李斯微微点头：“想解释清楚这件事，先得介绍一下这阴阳交汇之地最厉害的存在！” “奥！”我出于本能的直了直身体。 “很少有人知道她的存在，她就是女娲娘娘的孪生妹妹。” “什么？传说中造人并补天的女娲娘娘还有孪生妹妹？” “对！当时女娲创造阴阳两界，创造了人类，并且制定了阴阳两界最初的规则，这整个过程中，她的孪生妹妹帮了很多帮，只不过因为她们长得一模一样，所以很多时候，大家以为的女娲其实是她妹妹。” “奇怪啊！为啥后人只知道女娲，却不知道她孪生妹妹的存在呢？” 李斯轻叹一声：“那是因为她们因为一些事情，产生了严重的分歧，女娲的妹妹一气之下，创造了这阴阳交汇之处，专门用于收留不容于阴阳两界的存在。” 李斯说到这里，一直静静站在我身侧的秀芝忽然冷笑了一声。 第226章 芝草的神效 “怎么了，秀芝？” 我忙看向她。 秀芝的表情又瞬间恢复如初。 “我替李大人和公子高兴啊！” 李斯点点头：“救人重要！事不宜迟，老朽马上挑选两棵最好的。” 让我在屋内等了一会儿，过了大约五分钟，李斯拿着两个比成人大拇指略粗的“地瓜”走了进来。 芝草的叶子那么大，根这么小？ 见李斯满脸诚恳的样子，我赶紧羞愧地打消了这种质疑。 再一次向他道了声谢。 三天时间其实很短，阴阳交汇处是不存在时间的，不知道此时阳间过去了多久。 顺利取到了芝草的根后，我告别李斯，又把秀芝带回到山的二层。 “难道就没办法救你离开？” 秀芝苦笑着行了个万福。 “公子的好意小女子心领了，如今的我只剩元神，根本无法回到阴阳两界。” 听了这话，我有些心酸，没想到她连当鬼的机会都没有。 救人心切，暂时也只能这样了。 把芝草的根放到怀中，然后回到来时的地方，按照紫竹叮嘱的方式盘膝打坐，眼观鼻，鼻观心，心无杂念。 很快便达到了无我的境界。 “你找到芝草了？” 耳旁忽然传来紫竹的声音，同时所有的意识瞬间回来了。 我知道自己也回来了。 便赶紧睁开眼。 果然看到了同样盘腿打坐，坐在我对面蒲团上的紫竹。 “紫竹，我找到了！” 我赶紧站起来，从怀中掏出芝草的根。 “这太好了！” “对了，时间多去多久了？” “差不多两天，还不到！” 我暗自庆幸，幸亏没有闯入第五层，否则就是取到了芝草，也极可能超过是三天。 “你赶紧救人吧！” 紫竹依旧不慌不忙：“走吧！” 走出禅房，我看到了蜷缩在门口的毕佳瑶，她明显瘦了一圈，脸上也写满了憔悴，可见这两天时间，她一直守在这里。 见我出来，她直接拉住我的手。 “怎么样了，表姐夫？我表姐还有救么？” 我轻轻拍了拍她肩膀：“放心吧！救人的灵丹妙药我已经得到，你表姐很快就能醒过来！” “那真是太好了！” 说着，毕佳瑶竟然呜呜呜地哭起来。 我顾不上安慰她，让她在洞口外等着。 我和紫竹下了古墓。 打开棺材板后，我看到了如同熟睡的杨玉静。我也差点控制不住，流下眼泪。 “怎么救啊！喂她吃？人已经这样，也不可能吞到肚子里啊！” 紫竹指了指杨玉静受伤的地方：“待会只需把其中一棵放到她伤口，伤口自然就会痊愈，人也会醒过来！” 说完紫竹转过了身，双手合十，念起了经。 他的话我丝毫不质疑。 赶紧弯腰解开杨玉静的衣服。 这事她活着时，干过好几次了，唯独这次的感觉完全不同。 看到杨玉静胸口的伤口后，我再也控制不住淌下了眼泪。 伤口面积足有小孩拳头大小，穿透了皮肉，可见当时力道之大。 我赶紧拿出其中一个芝草的根，轻轻放到了她伤口上。 几乎我刚松开手，神奇的一幕随之发生了。 芝草的根竟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融化了，而且随着芝草根慢慢融化，杨玉静胸口的伤口竟然慢慢愈合了。 不到三分钟，芝草的根已经完全消失，而杨玉静胸口的伤口也全部消失不见。 就连一点痕迹都没有。 这也太神奇了！ 下一秒，杨玉静缓缓地睁开了眼。 “你这是怎么了？干嘛……干嘛这么看着我！怎么还哭了？” 看到杨玉静醒了过来，我赶紧抱住她，这一刹那什么都不想解释。 “这是哪里？啊！我怎么躺在一口棺材里，我身前穿的这是什么衣服，也太难看了！” 我轻轻抱起她，也不管身侧的紫竹，径直朝外走去。 “放开我，有……有人！” 毕佳瑶看到我抱着杨玉静走了出来，而且杨玉静已经起死回生，她直接搂住了我俩，嚎啕大哭起来。 我理解她这是发泄积攒了好几天的情绪。 “好了！我先送你们回家！” 直接开车把杨玉静送到杨国山的别墅，见到女儿真没事了，健健康康站在他们面前，老两口也是老泪纵横。 我坐了一会儿，便直奔人民医院。 冯红林和崔鹏鹏都躺在医院病房内，俩人皆断了几根肋骨，内脏也多少有点损伤，本来他们不想待在医院里。 可李志明下了命令，他们也没办法。 见到我，俩人赶紧坐了起来。 “节哀啊，兄弟！” 我笑了。 “节哀什么？为杨玉静的事？她已经没事了！” “啊！人不是在两天前就……” 他话没说完，脸上立刻露出惊讶神情。 这事我也不解释。 “杨明浩的尸体已经送进了殡仪馆，这案子没法再往下查了！” 我坐下后，冯红林主动提起这事。 其实我着急来，除了看望冯红林和李文康，主要是为这事来的。 “冯哥，得帮个忙啊！” “啥忙？” “我知道按照相关规定，得通知家属领尸体，可毕竟情况特殊，考虑到杨玉静父母身体情况，能给换个说法吗？” “我理解！这事交给我吧！” 说完，他拿起了电话。 等他打完电话，又和我闲聊了一会儿。 刘副院长满脸堆笑地走了进来。 看到他，我也也有些不好意思。 “刘副院长，我为那天的事向你道歉啊！当时我太过着急，对你动了脚。” 刘副院长忙摆手：“没事！没事啊！我理解你当时的心情，那现在你可以让我们为你做个全身检查了？”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毕竟他也没恶意。 “好吧！” “太好啦！事先说好啊！一切检查的费用均由医院负责！” 我跟着他和另外一个医生，先来到了放射科。 医生先给我做个胸透。 刘副院长他们好几个站在电脑前看着。 我身体好好的，没病没伤的，就想着赶紧应付我，再去找一趟寺庙。 有些疑惑还得当面问问紫竹。 胸透这项检查我之前做过几次，速度很快。 可这次过了足有三分钟，还没人喊我下去。 正疑惑着，隔着一层玻璃，我看到外面又进来五六个医生，他们都站到了刘副院长身后，神情凝重地望着电脑屏幕。 加上原来的几个，仅有五六平米的小房间内，已经挤进去十几个人。 他们都盯着屏幕，好像在小声嘀咕着什么。 这不免也让我疑惑起来。 难道我身体出了问题？ 就在这时候，一个嗓门大点的女医生说了句话，我听清楚了。 第227章 被阴司拉下的男孩 “设备刚检修没几天，没啥毛病啊！这人咋没心跳呢！” 我恍然大悟，怪不得连院长带医生，屋子内挤了这么多人，而且个个神情严肃，原来医院的机器没检测到我心跳。 算上几个月前，在监狱那次，我已经死过两次了。 至于为什么检测不到自己的心跳，这个我也觉得挺惊讶，但并不震惊。 还是别继续检查了，以免惹上麻烦事。 我在好几个医生的震惊和刘副院长的再三挽留下，离开了医院。 在车上，我把手伸进了自己的衣服内，摸到胸口，果然也没摸到心跳。 这是咋回事？ 在医学上，判断一个人是不是活着，标准就是检测这人是不是还有脉搏。 这么看来，从医学角度看，我已经是个死人了。 死人？ 我是死人？ 实在觉得好笑。 见到紫竹，他依旧坐在寺院内喝茶，我坐下后，竟发现我身前石桌上放了个干净的茶杯。 我刚坐下，紫竹便给我倒了杯茶。 “怎么，你知道我要来找你？” 紫竹微微点头：“知道！而且我还算到你为什么事而来。” 他这样，我其实已经见怪不怪了。 “那就说说呗！杨明浩到底咋回事啊？” “其实事情的大概你已经知道了，这是一种存在于黄河流域的古老邪术，源自三四千年前的北方巫术。” 我忍不住打断了他。 “可是杨明浩并不懂术法，不可能会几千年前的邪术啊！一定是有人利用了他。” 紫竹点点头，继续往下说：“简单说，这种邪术可以唤醒哪些或是沉睡，或是封印在黄河中的邪灵，一旦邪灵被唤醒，就会寄宿在这人身上，从某种意义上说，达到了重生的目的。” 我明白了他的意思。 “杨明浩唤醒的是支无祁的邪灵？” “对！不知道是偶然还是背后的人有意为之。” “那条红色蛆虫又是咋回事？这虫子怎么会在杨明浩身体里？难道也和那种古老的邪术有关？” “对！那是一条附身蛊，他之所以被刀枪杀不死，就是因为有这条附身蛊存在，附身蛊在他体内，控制着他的大脑和神经，他才能这么强大的。” 我长叹一声：“这也太可怕了！” “巫术很多年没现人间了！”紫竹轻叹道。 “到底什么人在作祟呢？” “这个我就不知道了！” “对了，你师父还没回来啊？” “师父行踪不定，有时候出去几天就回来，有时候是几个月。” 俩人喝着茶，聊了十几分钟，寺庙门口传来了声老头嘶哑低沉的声音， “大师傅在吗？” 听着应该是找紫竹师父的。 紫竹微微摇头：“不能陪你继续聊天了！我得帮师父处理一下麻烦事！” “奥？寺庙里能有啥麻烦事啊？” “附近村里的一个大爷，孙子几天前在车祸中淹死了，老头心结一直打不开。” “在车祸中淹死的？什么车祸！车开进河里了？” “具体我也不清楚，好像是一次学校组织的研学活动回来的路上，因为交通事故，车冲到了桥下，老头的孙子从车窗内甩了出去，恰好掉进了河里，一直没找到尸体！” 没等紫竹把话说完，我已经知道是哪次车祸了。 真是巧到家了。 出车祸后，我恰好在康康乐妇幼保健中心，看到过十几个儿童被送来的一幕。 惨呐！ 白发人送黑发人，这种事谁摊上都没法，除了默默承受，还得默默承受。 “我也该走了！和你一块出去吧！” 在门口看到了死了孙子的老头 老头看上去七十来岁，满脸皱纹，满头白发，还驼背瘸腿。 “小师傅，大师还没回来啊？” 紫竹很客气地双手合十，行了个礼。 “家师云游未归，而且并未说归来时间。” 老头急得浑身颤抖起来，哆哆嗦嗦地在原地转了一圈。 浑浊的双眼淌出了两行眼泪。 “那可怎么办！那可怎么办啊！” 我本不想多管闲事，可见老头这么可怜，还是忍不住插嘴：“大爷，到底怎么了？你说说，或许紫竹小师傅也可以帮你啊！他也是法力很深的大师。” “对！对！看我还真是老糊涂了！那就求小师傅帮帮我吧！” 说完，还不停地朝着紫竹作揖。 紫竹皱了皱眉头，低声对我说：“这事我并不擅长啊！没准你能帮他呢！” 我以为这是紫竹在和我开玩笑，也没搭理，转身问老头：“大爷，你快说说，到底帮你做什么？” 我心里还想，他大概只是想来寺庙为意外死去的孙子上柱香，或者求个平安符。 谁知老头接下来的话吓我一跳。 “自从小强出了车祸，我总梦到他，他浑身湿漉漉的，脸惨白惨白的，蜷缩在一个墙角，对着我喊‘爷爷我冷，救救我’，已经连续好几个晚上了，我都做这个一模一样的梦！” 这话让我内心一惊。 难道他孙子的魂魄和尸体一样，一直被困在那条河里？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这就是走阴人分内的事了。 得先弄清楚他孙子的魂魄有没有到阴间。 “大爷，你孙子叫啥名字？” “倪小强！” “他父母呢？” “哎！我家小强是个可怜的孩子啊！父母在他三岁不到就离婚了，他爸去年也出意外死了，现在孩子跟着我和他奶奶。” 倪小强？ 我记住了这名字。 “大爷，你家咋走啊？” 老头指了指南边：“我是倪家铺的，俺们村距离这里不远。” 我拿出一张镇邪符箓递给他：“大爷，把这东西带回去贴到门上，我们再给他在庙里上柱香，就没事了。” 我安慰老头。 老头似乎不大相信我，扭头看向紫竹。 紫竹双手合十：“阿弥陀佛，请按照这位施主所说做就行。” 老头点点头，道了声谢，一瘸一拐离开了寺庙。 “这事你怎么不管？”我赶紧问紫竹。 紫竹笑了笑：“我不是说了么，这并非我擅长！” 离开寺庙，我直接给魏成志打电话，不知道大白天，他能不能接起来。 电话响了七八秒，总算被接了起来。 “老魏，帮个忙啊！”我直接挑明。 “什么事啊！这个点打电话。” 话语里竟然带着睡意朦胧。 “帮我查个小孩的情况，看看他死后是不是下了阴间。” “你说说死亡时间，和这孩子的基本资料。” “油城郊区倪家铺的，就是几天前那次研学大巴车坠桥车祸中丧生的孩之一。” 过了几秒钟，魏成志回道：“没有啊！这孩子魂魄还在人间，这事不对劲啊！” 第228章 不理解的失踪 “怎么了，老魏？”我忙问。 “根据《生死簿》记载，这孩子应该能活到87岁，而且并无他的锁魂记录。” “什么意思？” “也就是说他应该并没死！” “不可能啊！人不但死了，连尸体至今都没找到。” 这话说完，我也意识到了问题。 既然没找到尸体，又怎么证明已经死了呢！ 可是如果没死，怎么车祸后便失踪了呢！ 这是个矛盾。 挂掉魏成志的阴间电话，我越琢磨越觉得头大。 如今这时代，别说一个车祸后的小孩，就是成年人，在这样一个到处是监控的现代化城市，想藏也藏不住。 震耳欲聋的手机铃声打断了我杂乱的思绪。 一看是杨玉静打来的。 我赶紧接起来。 “怎么了，玉静？” “不好了！哥哥的事，我父母刚才知道了！” “啊！他们知道你哥哥变成了……” “那倒没有，是佳瑶不小心说漏了嘴，他们只知道哥哥已经死了，遗体被送去了殡仪馆，刚才正在联系警方，准备去认领哥哥遗体呢！” “放心吧！这事交给我，我现在去找你们！” “好！你……你快点啊！我担心万一露馅，他们精神上承受不住。” “五分钟便到！” “嗯！” 车停到杨国山别墅前的空地上后，我刚下车，就看到满脸泪痕的杨国山夫妇走出别墅。 “万岐啊！事情……事情我都知道了！其实……其实找了这么久，我虽然也有了心理准备，可是得知他真的……我……我还是觉得无法接受。” 虽然我至今都觉得杨明浩该死，可在杨国山老两口前面，他可能只是个还没长大的儿子，丧子之痛，无论任何人种，哪个国度，都是人间悲剧。 如今人已经死了。 常言道“人死如灯灭”，一切也就这样了。 “我陪你们去殡仪馆吧！” “嗯！得去见明浩最后一面，否则就是终生的遗憾！” 在车上我先给殡仪馆老刘打去电话。 老刘很痛快，说马上给安排。 见到老刘，他一直陪着，在等待殡仪馆手续时，我悄悄把老刘拉到一侧。 “老刘，尸体现在咋样了？” 他朝我眨了眨眼，露出了满嘴的大黄牙。 “放心吧！冯队长早就打了电话，这事我亲自找的人，绝对完好无缺。” “那行！” 手续办好了，我拉着杨国山，杨玉静拉着他妈妈，走到停尸房门口，俩人身体已经颤抖得几乎无法走路。 杨明浩的尸体被殡仪馆的工作人员从藏尸柜内拉了出来。 这一刹那，我还是很担心。 如果老两口知道儿子的脑袋被砍了下来，还是我砍的，就算再通情达理也会和我有隔阂。 这些都是我极不愿意发生的。 直到看到杨明浩完整无缺的尸体。 杨明浩的脑袋已经被缝回到了身体上，勃颈处用一条黑色丝巾遮挡，还真看不出异常。 见到儿子尸体，老两口趴到他身上嚎啕痛哭，杨玉静也是泪流满面。 我虽然讨厌杨明浩，可看到眼前这一幕也有些动容。 几分钟后，冯红林带着几个属下走了进来。 见到冯红林，杨国山抹了一把眼泪：“冯队，明浩到底是怎么出的事啊？” “我们在黄河里发现了他的尸体，人是溺水而亡，已经排除了他杀的可能。” 杨国山明显大脑反应有点迟钝；“那是自杀？” “应该是意外溺水！”冯红林解释。 听他这么说，我悬着的心才回到了肚子里。 相对而言，杨明浩是意外溺水，作为父母，或许最能接受吧！ 这的确算是个最好的结果。 只是隐藏在杨明浩身上的诡异秘密，也随着他的死亡，彻底断了线索。 杨明浩刚结婚没多久，没有孩子，所以杨国山也不准备大操大办。 打电话给司机，让司机把孙菲菲接来。 我虽然是杨玉静的男朋友，可毕竟不是一家人，有些事还是只能站在一侧看着。 正好趁机问问冯红林关于几天前，那次大巴车事故。 “这事我知道！定性为交通意外，所以归交通警察管！” “能帮着问问，这次事故中，有个叫倪小强的男孩莫名失踪了，这到底是咋回事么？” “小意思！”说罢，冯红林拿出手机，拨出了个号。 因为隔壁大厅正在举行遗体告别仪式，哀乐声婉转刺耳，我也听不清电话那边的人说了啥。 等了三四分钟，冯红林挂掉了电话。 “怎么样啊！” “事情的大概我已经问清楚了！是有这么个小孩，根据当时司机还有车上老师描述，那男孩在车落地前，从车窗里摔了出去，正好掉进了弥河中。” “这么说，既然至今没能找到尸体，并不能确定已经死亡了？” 冯红林苦笑一声：“兄弟，看来你并不了解弥河！这河虽然三分之二的河段在城内，可河水很深，水流也湍急，当时出事故的河段，平均水深超过四米，一个孩子重重摔进水中，能活下来的几率能有多大？” 我被说得哑口无言了。 正常情况下，人被摔出大巴车，力道肯定很大。 这么大的力道撞入水中，人基本就晕了。 除非当时第一时间把人捞上来，否则还真没有生还的可能。 问题就在这了。 出事后，其他孩子不管是生是死，都找到了，唯独没有找到倪小强。 这个时代，还是在城市内，一个人或者一具尸体有这么难找？ 第229章 第三次直播任务即将开始 看到孙菲菲走进殡仪馆，我和冯红林的谈话戛然而止。 孙菲菲明显更瘦了些，眼眶深陷，不过眉宇间丝毫看不出一丝的悲伤，之前听杨玉静提到过，她已经下定决心和杨明浩离婚。 一场夫妻，最终闹得这般结局，实在让人唏嘘不已。 现在杨明浩死了，俩人的婚姻关系也就不存在了。 不管俩人为什么结婚，此刻也都不重要了。 见到我，孙菲菲顿了一下，嘴巴动了动，看样子是想开口说话，可最终一个字也没说出来。 杨明浩的死对于他而言，其实是一种解脱。 杨国山和家人商量后，决定第二天在殡仪馆为杨明浩办遗体告别仪式。 当晚杨家人都留在了殡仪馆，我觉得自己身份总待在殡仪馆也不合适，凌晨一点，我开车准备回杂货铺转一圈。 阴司的车自动行驶，所以我连车外的路没抬头瞅一眼。 行驶了大约三四分钟，车忽然停住了。 我第一反应是到杂货铺了，谁知抬头透过车玻璃一看，却看到一条河。 嗯？哪来的河啊！ 这也不是杂货铺所在的那条街啊！ 难道车走错路了？ 我赶紧下车，发现车前是一座桥，这地方挺陌生，看四周环境，属于郊区，我之前没来过。 河宽约十米，等听到湍急的流水声。 我带着疑惑走到桥边，就看到桥下有个石碑，上面刻有“弥河”二字。 弥河？这不就是几天前拉着一车学生出事的那条河嘛！ 汽车怎么开到了这里？是因为倪小强的事？难道当时就在这桥上出的事？ 我带着疑惑在桥上转了一圈，并未发现异常，正准备翻身回车上，就看到我车前路面上爬着很多蚂蚁，估计至少几万只吧！ 黑压压的一大片。 按说这季节是见不到蚂蚁的，况且哪有几万只蚂蚁聚集到一块的。 事出反常必有妖！ 我往前走了两步，弯腰仔细看。 几万只蚂蚁蠕动着，估计密集恐惧症的人见此情景，肯定受不了。 它们似乎就在原地打转。 这是想拦住我的车，不让我过桥？ 被一片蚂蚁把车拦住，这不成笑话了嘛！ 我倒要看看这些蚂蚁究竟要干啥。 约过了一分钟，我眼前的地上出现了两个黑色的字，还有个感叹号，字是由蚂蚁摆出来的。 “救我！” 几乎是我刚认清这两个字，几万只蚂蚁全都似泄洪一般，纷纷钻到了砖缝内，几秒钟时间便全都不见了。 我有点懵，这它娘的什么情况？ 再次坐到车上，用意念控制汽车，这次汽车“嗖”的一声行驶了出去。 很快就到了杂货铺。 直到看见杂货铺门头，我才意识到刚才还忽略了第二个不合理的问题：殡仪馆和杂货铺几乎紧挨着，从殡仪馆出发，骑自行车几分钟也能杂货铺。 阴司的车怎么会花费好几分钟，开到弥河大桥上呢？ 只能解释为一种强大的力量控制了汽车。 “哟！老板呐！好几天没见你，我们还以为你出国了呢！” 李佳琦看到我走进杂货铺，打趣道。 “嗨！最近遇到点事，出了个远门！” 我当然不能告诉她，自己离开过阳间两天。 “老板你来的正好！刚才那黑东西响好几次了！”李佳琦话锋一转，说道。 “什么黑东西？” “就是那东西啊！”李佳琦指了指柜台后面的休息间。 难道是阴间直播设备？ 我菊花一紧，赶紧绕过柜台，来到休息间。 正好，阴间的黑盒子发出了“滴滴”声。 我赶紧拿起来，果然上面出现了几行血红色的字。 距离本次直播时间：23小时13分钟。 本次直播地点：弥河大桥。 本次直播任务：鸡鸣前解开弥河大桥里隐藏的秘密。 看完三行红色血字，我脑中冒出一种很奇怪的感觉，不怎么舒服，甚至有些压抑。 看来今晚在弥河大桥的诡异经历一定和几天前的那次车祸有关，而且这也不是一般的车祸。 直播从明晚十二点开始，倒是还有时间调查调查。 另外，这次直播我准备带韩建立去，就当是带徒弟了。 这么想着，赶紧从“乾坤袋”里掏出玉西瓜，唤出韩建立。 他竟然和古曼童一起出来了。 而且几天不见，古曼童似乎又高了点。 而且朝着喊了声“小明”。 小明？ 念叨了两遍我才想起来，“小明”是我之前给古曼童取的名字啊！ 看样子他已经能说简单的话了。 把直播任务和韩建立说了一遍，他竟然很高兴。 “太好了，老板！再不开工，我就要憋死了！” “奥？是不是在这块古玉里不大舒服啊！” 他憨笑一声：“那倒不是！我就是好久好久没摸摄像机了，实在觉得手痒。” “给阴间直播可不是闹着玩的！弄不好都有可能魂飞魄灭，明天我和你一起去，等再有直播任务，你就得自己挑大梁了！” 他抿着嘴点了点头：“记住了，老板！我会尽心尽力干好的。” 既然“乾坤袋”可以装得下十万天兵，那干脆把阴司的直播设备都放进去吧！这样既给无聊的韩建立找点事做，又方便。 “老板！有空的话带我俩逛逛街吧！” “逛街？你俩可都是鬼啊！不怕吓到人，阴司抓你们下去油炸了啊！” 韩建立再次憨笑两声：“我们就不有人的地方，就是想着三更半夜能在大街上溜达溜达。” “逛街！逛街！溜达！溜达！”古曼童也欢呼雀跃起来。 “好！现在我就带你们去逛街！” 离开杂货铺，一人俩鬼上了车。 第230章 焚尸的三条禁忌 “先带你们兜兜风吧！” “好啊！我活着时还没坐过这么好的车呢！” 俩小鬼坐在车后排，车速100km\/h以上。 我还尝试用念力控制汽车打开三分之一的车窗，播放一段鬼喜欢的音乐。 结果播放的竟是“丧礼进行曲”。 带着俩鬼疯玩了两个小时，其中一个原本就是小孩，而韩建立这一刻也变成了小孩。 第二天一早，我特意换了一身黑色西装，带着几个人的早饭回到殡仪馆。 仅仅过了一夜，杨国山似乎苍老了不少，脸色更是苍白得吓人。 我知道这种丧子之痛不是几句话劝劝就能好的，所以也不多说废话。 “明浩出意外这事我不想张扬，知道的人很少，就这样吧！” 他拉着我的手，哀叹道。 按照殡仪馆的安排，上午九点有个简单的遗体告别仪式，然后尸体立刻被送去火化。 “万岐，你也是一家人，就帮着张罗一下吧！” “好！”既然准岳父都这么说了，我还客气啥。 从八点出头，亲朋好友就陆陆续续到来。 除了高向阳父子，其他人我一个也不认识，好在这是丧礼，彼此并不需要寒暄客气。 九点，遗体告别仪式准时开始。 仪式差不多结束时，我瞥见一个和尚远远地走来。 仔细看，竟然是紫竹。 他怎么也来参加杨明浩的丧礼？这倒让我没想到。 紫竹并未加入到告别遗体的人群中，而是站在不起眼的角落，朝我招了招手。 我赶紧走过去。 “怎么了？” “还是有点不放心，特意赶来叮嘱几句！” “不放心什么？我么？” 紫竹指了指杨明浩的尸体，轻声道：“他！” “他？他再过一会儿就被推到焚尸炉，变成一捧骨灰了，还有啥不放心的？” “我叮嘱你三句话，你一定记住，并且一定照做！” 紫竹并未接我话茬，而是自顾讲述。 看他一脸严肃，我意识到他即将说的事情很重要，便认真点点头。 “第一，尸体被送进焚尸炉后，现场不能留人！” “第二，无论听到焚尸炉内发出任何动静，都不要理会。” “第三，焚烧时间要比正常时间多出至少半小时。” 听他说完，我先是一惊，同时也觉得他所说的这些做法有些熟悉。 现场闹哄哄的，我这身份也不适合长时间待在这里和他交流，便答应一声，赶紧回到送别仪式队伍中。 想着等待会儿有空了，再问个详细。 杨明浩不过三十几岁，没有子女，仪式省去了几个环节，最后所有人跟在孙菲菲和杨玉静身后，正反各围着杨明浩尸体转三圈。 这么做，相当于表达对他离去的不舍的挽留。 过程中，我瞅了隋菲菲几次，她始终面无表情。 紧接着殡仪馆的工作人员推着尸体直奔焚尸房。 想起紫竹的叮嘱，我忙扭头望向刚才紫竹所站的位置。 哪里还有他的身影。 我琢磨这事。 紫竹特意来叮嘱这三句话，足以说明这事的重要性。 我赶紧跟着到了焚尸房前。 堂堂富海集团董事长的少爷火化，殡仪馆自然也会特别对待，整个焚化过程由老刘负责。 既然是他负责，这事也就好办了。 两个烧尸工在做最后的焚尸前准备，我趁机把老刘拉到一侧。 “有个事无论如何你得帮忙啊！” 我开门见山道。 “啥事啊？” 我赶紧把紫竹叮嘱的三句话说了一遍。 老刘挠了挠头皮：“这要求和半年前油城卫校看实验的老汉火化时的要求差不多啊！” 他这么一提醒，我也也想起了。 怪不得听紫竹说时，我觉得有些熟悉呢！ “这事很重要啊！你可一定得帮忙啊！否则还指不定出啥事呢！” 老刘点了点头：“那行！反正焚尸房也没外人来，不就是多半个钟头嘛！这忙我帮了！等有空时，一定请我喝酒啊！” “没问题！茅台还是五粮液？保证管够！” “行！我喜欢和剑南春，还得是52度的。” 两个焚尸工都是老刘的徒弟，很听他话。 敢在殡仪馆干焚尸工的，胆量肯定小不了，估计怪事没少见，也就见怪不怪了。 老刘启动了焚尸按钮后，就拉着俩人离开了焚尸房。 “来！特事特办，抽根烟吧！” 说着，从口袋中掏出一盒华子。 没想到其中一个焚尸工摆了摆手，从自己口袋里掏出一盒金黄色的玉溪：“师父，我抽不惯华子，还是觉得这烟抽起来顺口。” 我都有些惊呆了。 虽然我不抽烟，可也知道软中华六十几元一盒，这种玉溪一盒也不低于五十。 殡仪馆的工作人员都抽这么好的烟？ 三人点上后，老刘瞥了我一眼，然后嘿嘿一笑：“你别看很多人瞧不起我们这工作，我们这一行可有两个好处，一般职业比不了，一是待遇好，二是不缺免费的好烟。” 他这么一“点拨”，我也就秒懂这烟是怎么来的了。 陪着师徒三人闲聊了一会儿，当然肯定会提到之前废楼被烧的案子。 “老刘啊！你就没有怀疑的对象？” “难道惩罚了一个殡仪馆副馆长还不够？”没想到老刘不但没回答，反而冷哼一声反问我。 “这不是够不够的问题，犯了罪就该受到惩罚！那晚陪他在废楼喝酒的肯定是殡仪馆内部的，或者和殡仪馆关系密切的人。” 老头吐出一口烟：“谁知道呢！这三年我也常常琢磨这事，盼着有一天能真相大白，可是最近一段日子，尤其是副馆长被抓后，我想法变了些。” “你什么意思啊？” “或许这都是人的命啊！被害死是命，逃脱法律制裁是命！” 说完还叹了口气。 意识到老刘情绪不大对劲，我忙压低声音：“老刘，你遇啥事了？” 老头扫了一眼站在自己左右的两个徒弟：“最近总拉肚子，一周前我去做了个体检，医生是说我已经是胃癌晚期，能不能活到过年都不一定。” “啊！你……” 再次仔细打量眼前这老头。 三分之二的头发光荣下岗，脸上满是褶皱，门牙也掉了一颗，虽然在殡仪馆待遇挺不错，但因为工作性质，他一直连个媳妇都没有。 所谓的一家人，其实就是他自己。 想想也是可怜呐！ “我还没给你介绍！”他分别指了指左右两个徒弟，“小周和小王，一个三十五，一个过年就三十了，也没对象！抽华子抽玉溪又咋样？晚上连个暖被窝的也没有。” “两位大哥还年轻，可以考虑换个工作啊！”我随口道。 老刘苦笑一声：“你以为是你啊！想换工作哪有这么容易，对于山里来的穷苦孩子，一没学历，二没一技之长，能有个赚钱的职业就不错了，不干烧尸工干啥？去当老板，还是科学家？” 这话怼得我竟然哑口无言了。 就在这时，焚尸房内传来了“砰砰砰”的声响，好像是有人在拍打铁门。 第231章 没有尸体的命案 四个人同时身体一怔，抽玉溪的小伙子更是吓得把没抽完的香烟甩了出去。 “师父，什么……什么东西响啊！” 老刘看了我一眼，然后朝着俩徒弟挤出个笑容：“正常物理现象！尸体在排气呢！” 俩徒弟也干了好几年焚尸工，肯定知道师父在“忽悠”他们。 拍门的声响持续了足有三分钟，然后就是一声歇斯底里的尖叫。 一听就是人发出的声音。 俩人吓的脸色都白了，只得继续猛抽烟，以缓解恐惧。 都吓成这样了，俩人并未再多问，更没被吓跑，足以说明人还不错。 老刘每隔几分钟就看一次手表，终于他紧皱的眉头开了。 “比固定的焚化时间整整多出半小时！” “行！那就劳驾两位大哥，装骨灰盒吧！” 俩徒弟干活，我和老刘站在焚尸炉前等着。 “好奇怪啊！”一个徒弟喃喃道。 “是啊！骨灰怎么是红色的？” “焚尸炉壁上怎么这么多脏东西！” “不会真是尸体用手拍出来的吧？” 俩人一边嘀咕，一边干活。 我本能地想过去看看到底咋回事，却被老刘拦住了。 “烧出啥算啥吧！别看，也别问，更别说！” 我点了点。 看到我捧着骨灰盒走出来，杨家人又是一阵悲恸。 这时候我才彻底放下心来。 都已经成灰烬了，总不能再闹出啥幺蛾子吧！ 因为要送去老家安葬，有几个小时的车程，主要是老家的墓地还没弄好，得过几天才能送去下葬。 骨灰盒暂存在了殡仪馆。 我把杨玉静一家三口，加上毕佳瑶，一起送回杨国山别墅，安顿好，让他们好好休息，然后出门给冯红林打了个电话。 “冯哥，能帮忙查查弥河大桥的资料吗？” “查什么资料？弥河大桥的资料？兄弟这是准备写论文还是转行搞工程？” “不是！我觉得几天前发生在弥河大桥上的车祸不是普通车祸，我想弄清楚其中的原因！” 这话一半是实话——我肯定不能明说这是在完成阴间的直播任务。 “嗯？兄弟，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冯红林反问我。 “这个……” 我有些犹豫，不确定该不该告诉他，如果说，都说哪些。 “我手里的确有关于这座桥的资料，不过这属于a级机密，如果没有必须的理由……” 这话的意思我听出来了，冯红林是在和我谈砝码。 “好！冯哥，几天前那个在车祸中失踪的少年并没死，那次车祸应该是灵异事件，而这一切都和这座桥有关。” “有证据么？” “算是有吧！不过，我没法告诉你。”顿了一下，我又补充了句，“冯哥你应该知道我在那方面的能力。” “那好！”冯红林很干脆回道，“这事几句话说不清楚，而且仅凭一张嘴，也不好说清楚。” “那我现在去找你？冯大队长有空吧？” “我倒是有空！就是不知道——杨董事长家的事处理得怎么样了？” “他们都在家休息，暂时也没事。” “那好！这事不适合在单位说，这样吧！还是去我们派出所对面的快餐店，我在那里等你！” “行！” 很快见到了冯红林，这次他挑选了最靠里的单间。 我坐下后，他便掏出个泛黄的牛皮纸袋子递给我。 “你先看看这些老照片！” “这是什么照片？”一边打开信封，我一边随口问道。 “两次命案的部分照片！” “发生在这座桥上的命案？” “对！一次是七年前，另一次是十一年前！” 我一张张翻着照片，看得出来，其中一部分照片的拍摄背景就是这座桥。 从照片看，其中一件命案是有个高大壮实的男的挟持了个年轻女人，把刀架到了她脖子上。 照片拍得很清晰，被挟持女人的惶恐、男凶犯狰狞的表情，甚至脖子上的血迹都看得清清楚楚。 另一件案子应该是车祸，大部分照片都是拍摄的在桥下打捞事故车的过程。 打捞上来的是一辆黑色桑塔纳，连车牌都看得清清楚楚。 我一口气看完所有照片，并未发现异常之处。 “这车祸也是命案？” “对！原本是一对年轻情侣，女的闹分手，男的一气之下，拉着她开车冲进了弥河。” 我点了点头：“这两次命案除了都发生在弥河大桥上，还有啥特别的？” 我把照片放回到牛皮纸信封中，还给了冯红林。 “你就不觉得奇怪么！” “奇怪啥？” “既然是命案，照片中为什么没有尸体？” 第232章 大草鱼有问题 他这么一提醒，我赶紧再次快速翻了一遍，还真是！总共三四十张照片，唯独缺少带尸体的。 这显然不合理，既然是命案，肯定有死人。 有死人，就理应有照片。 “这是咋回事啊？”我反问冯红林。 冯红林深吸一口气：“这是两件至今未破的悬案，未能破案的主要原因是两次案子的受害者不见了！” “不见了是什么意思？” 冯红林从信封里拿出那张年轻女人被挟持的照片：“当时出事时是晚上九点多，我记得很清楚！当时凶手被我们的狙击手射中肩膀，连中两枪，凶器脱手，恼羞成怒后跳到了桥下弥河中。” “难道和那小孩一样，跳进弥河后，生不见人死不见尸？” “对！他跳河后，我们立刻派人打捞，最后连蛙人都用上了折腾了十几个小时，愣是没找到他。” 我基本明白了冯红林的意思：“另一件命案呢？死者尸体不应该留在车内？” 冯红林摇摇头：“当时汽车冲入弥河时，很多人在场，从车入水，到打捞上岸，总共不到一小时，车是被打捞上来了，可车内并没人。” “河里也没有？” “也搜了好几个小时，结果就是生不见人死不见尸！” 听他这么一描述，还真和几天前倪小强失踪的车祸案类似。 “那这件案子至今没破，当然三具尸体也一直没找到。” 想到之前黄河浮桥“打生桩”的案子，我忙问：“冯哥，这座桥建造的过程没啥猫腻？” 冯红林秒懂我的意思，他摇摇头：“查过了！应该没问题。” 桥没问题，是不是河有问题？ 我从小没少听水鬼找替身的故事。 “砰砰砰——” 快餐店老板很有眼力劲儿，也很守规矩，上菜时并没冒然进入，而是先敲了敲门。 “进吧！” “冯队！谢谢你时常照顾小店，今天我准备的油焖大虾多了些，海鲜这东西又不能隔夜，所以赠送一盘！” 说完，嘿嘿笑着把一大盘油焖大虾放到了桌子上，看这量，得有正常分量的2倍。 人家都这么说了，冯红林当然不好当面拒绝，他站起来道了声谢。 老板都转身走到门口了，又转过了身。 “两位，冒昧问一下，都不对鱼虾过敏吧？” 我俩差不多同时回应他不过敏。 “不过敏就好！不过敏就好啊！” 说完便转身准备离开单间。 “等等！”冯红林赶紧喊住快餐店老板，“来！峰哥你也坐，咱认识也有几年了，还没一起喝过酒，择日不如撞日，虽然今天在你的店里，可我请客！” 说着，拿过个玻璃杯给店老板倒了一杯酒。 店老板愣了一下，嘿嘿一笑：“行！等我去和婆姨说一声马上回来。” 果然不到二分钟，店老板一手拿着瓶北京二锅头，另一手端了盘酱牛肉。 “峰哥，怎么又加菜了？” “嗨！这次可是为了我自己吃！”说罢，把菜和酒放到了桌子上。 “行！” 快餐店老板坐下后，冯红林赶紧举起酒杯：“来！峰哥，马兄弟，认识两位真的很高兴——咱们先干一杯！” “好！” “得嘞！” 一小杯二两半，我一口干了，顿时觉得喉咙眼里火辣辣的。 浑身随之一热。 “峰哥，你刚才问我俩是不是对鱼虾过敏，这话肯定不是随口一说吧？” 店老板愣了一下：“我就是随口一问啊！” “难道还有人对鱼虾过敏？”冯红林换了个问法。 听冯红林这么问，我也没弄明白他啥意思。 刚才那话，店老板应该就是随口一提，这话没毛病啊！ “有啊！”店老板回道，“几年前我差一点为这事关了店门！” 冯红林又给店老板倒了一杯酒。 “不会是被什么人讹上了吧？” “应该不算！”店老板摇了摇头，“这事过去快十年了吧！当时我还在宜兴路那一带开店，当时主要做酸菜鱼和炒草虾，那年秋末，差不多就是这个季节，我以很便宜的价格从一个老农民手里买了几十条大草鱼，每条都有五斤多，结果闯大祸了！” 我忍不住插嘴道：“这鱼有问题？” “嗯！吃了这种鱼肉的人，先是浑身发痒，然后皮肤生出红斑，几天后所有的红斑上都会长出白色的小点点，再过几天就开始溃烂，流黄脓，散发出一股腥臭味。” 冯红林问：“没去医院看看？” “看了！连上头的大专家都来了，别说治好这怪病，连病因都查不到。” “那后来呢？” 店老板轻轻叹了口气：“后来死了两个，没死的也被防疫部门带人接走了，再后面的事情我就不知道了。” 我又接着问：“那导致这种怪病的原因最终找到了？应该不是峰哥刚才所说的对鱼虾过敏吧？” 店老板嘿嘿笑着点了点头：“那肯定不是！我只知道这种可怕的皮肤病和那十几条大草鱼有关，别的就啥也不知道了！” 冯红林点点头：“买给你十几条大草鱼的农民找到了？” 店老板“嗯”了一声：“出事后，很快就找到了，不过他也一问三不知，至于那些大鱼，说起来你们都未必信，他是早晨去放牛时，在河里捡的。” “捡的？这又是怎么回事啊？”冯红林朝着店老板歪了歪上半身，满脸都是期待。 “他说自己一大早去河边放牛，刚到河边，就看到水里有很多大鱼在打转，像是喝碎了酒，他就找了根竹竿，绑上个铁钩子，一条条‘拉’了过来。” “这样的鱼，峰哥你也敢买啊？”我忍不住打趣道。 店老板赶紧双手摆得如同汽车前玻璃上的雨刷。 “当时他送到我店里时，鱼都活着，看不出不对劲儿，他自己说这些鱼都是自己和儿子用渔网，在河里捕的！” 这时候冯红林问了个最关键的问题。 他这问题一问出来，我也就明白他一开始为何揪着店老板那句话不散伙了。 看来十几年的刑警不是白干的。 第233章 黄鳝也咬人 “老农民的鱼是不是从弥河里捡上岸的？” “是啊！冯队长你怎么知道的？” “奥！”冯红林笑了笑，“猜的！咱们油城有两条河，弥河又长又深，还直通黄河，很多人喜欢在弥河捉鱼。” 店老板点点头：“谁说不是啊！那时候我的店距离弥河很近，经常有垂钓者去我店里卖鱼，弥河的鱼又肥又大，肉质也鲜美，所以我当时也没多想就买下了那十几条大草鱼。” 冯红林朝我使了个眼色，然后转移了话题。 俩人接触了这么久，这点默契还是有的。 店老板很识趣，喝完两杯酒，聊了十几分钟，随便找了个理由离开了。 “啪——” 单间门关上后，冯红林这才朝我挪了挪，压低声音：“兄弟，听到了么？看来你说得对，之前的两次案子，还有几天前的车祸，都是灵异事件。” 我也点点头：“我的目的就是想弄清这背后的真相！” “干脆吃完饭后跟我回所里吧！和我一块重新梳理一下这两件案子的卷宗！” “嗯！” 直觉告诉我，想弄清楚弥河大桥所隐藏的秘密，先得弄清这两次命案。 这已经是第二次踏入油城派出所档案室了。 作为刑警队大队长，自然是这里的常客，他让档案室管理员把两次案件的卷宗找来。 管理员老杨曾经也是刑警队中的一员虎将，因为一次特殊案子，左腿短了一截，人也变得胆小如鼠，便被调来管档案。 很快，两个档案盒被摆到了桌子上。 我俩一人一份。 我先看的是年轻女人被挟持的案子。 原本我以为这只是一次在“激情”性质的突发劫持人质状况，俩人并不认识。 谁知不看不知道，触目则惊心。 原来挟持者和被挟持的人是同事，还是一个办公室的。 根据其他同事交代，男的对女的有意思，而且出事前那段时间在追她。 至于俩人为什么反目到这种程度，则是众说纷纭。 有的说男的狂追不成，恼羞成怒，这才干出了过激行为。 有的说女的其实瞧不起男的，只是和这男的玩暧昧，礼物照收，饭照吃，床也偶尔上，但明确的话一个字也不说，更过分的是他还和另外两个男人保持同样的关系，最终被这男人知道了，双方一言不合，随后闹出了惨剧。 根据当时负责案件的刑警调查，出事当天俩人还都去上班了，而且中午还一起吃了鱼火锅。 看到“鱼火锅”三个字，我内心一颤。 档案中还有一份被挟持女人的口供。 口供中女人交代，她刚开始的确不喜欢这男的，可日久见人心，她已经开始尝试着接受男的了，所以答应了他的“饭约”。 俩人中午吃饭时还好好的，男的并未表现出一丝的异常。 吃完饭，俩人都觉得还没聊够，便开始“压马路”。 结果逛了大半个小时后，男人忽然性情大变，开始指责女人的种种不是。 他越说越激动，最后抢了附近店里的一把水果刀，开始威胁女人。 路人见此情景，便报了警。 在民警的胁迫下，逐渐退到了弥河大桥上。 后面的事情我通过刚才看照片以及听冯红林描述，已经知道个大概了。 男人中枪后，愤怒地转身跳入到了弥河。 各自看完后，交换了档案。 第二件案子同样有很多不寻常的细节。 因为出事的俩人是情侣，俩人还不算分手，只是前几天吵过一次架，当时正处在冷战期。 根据女人的同事交代，当时女人正在上班，接了个电话便下了楼。 女人单位的保安亲眼见过女人上了男朋友的车。 至于俩人在车上说了什么，已经没人知道了。 最终汽车开到了弥河大桥上，男人一脚油门，开车撞进了弥河中。 将汽车打捞上来后，并未发现俩人的尸体。 我注意到男人在开车找女人前，也吃过鱼。 看完两个案子的卷宗，我发现这两件案子除了都是男女吵架，男的行为过激，以及最后未发现尸体外，其实还有一个相同点。 那就是出事前，都吃过鱼，而且都是在一种情绪极不正常的情况下，做出的“傻事”。 如果没有刚才和快餐厅店老板的一番交流，我应该还注意不到俩男人都吃过鱼，这一看似无关的细节。 难道这两次命案背后都和弥河的鱼有关？ 我把想法和冯红林交流了一下，冯红林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鱼能又什么问题？吃过弥河鱼的市民应该不少，好像没曝出啥问题啊！” “那会不会只是一部分的鱼，或者某个阶段的鱼存在问题呢？”我又问。 “有这种可能！那又是什么原因导致得呢？” 我双手一摊，表示不知道。 档案管理员老杨插了句嘴：“应该是吃了不该吃的东西了吧？” 一语点醒梦中人！ “老杨，你是怎么想的？说来听听！” 老杨手里握着个小茶壶，先喝了口水，然后一瘸一拐走到桌前，坐到了冯红林对面。 “二十几年前吧！我参与了一件命案，被害者是一对母女，母亲不到四十，闺女十七八了！在一次走夜路时，被几个小流氓糟蹋了，杀人后，几个人在母女身上捆上石头，然后抛尸到了一个荒废的鱼塘里。 鱼塘虽然被荒废，可鱼还不少，尤其是有种很多钓鱼爱好者都喜欢的鳝鱼。 这种鳝鱼外形像泥鳅，当然个头像蛇，平时大都钻在淤泥里，胆子也极小。 这次性质恶劣的奸杀案能侦破，还得从钓黄鳝说起。 废弃鱼塘有大黄鳝的消息不胫而走，很多钓友闻讯赶来。 巧的是最近三四个月没怎么下雨，废弃鱼塘的鱼少了三分之二，钓不到鳝鱼的几个人恼羞成怒，便脱了裤子下水摸。 诡异的事情发生了。 有个人在淤泥里摸到一条成人手腕粗细的大号黄鳝，黄鳝被拖出水面的一刹那，岸上顿时炸了锅。 这黄鳝不但粗，也长，目测至少一米半，通体黄中泛黑。 在场的十几人中，有二十几年钓龄的老钓友，却没见过这么大，这个样子的鳝鱼。 正当摸到大鳝鱼的家伙得意洋洋地抓着黄鳝四处炫耀时，大黄鳝忽然发出一声奇怪的尖叫，然后狠狠地咬了那人手腕一口。 鲜血当时就流了出来。 黄鳝这么胆小，怎么会咬人呢？ 在场的无不惊愕。 好在只是咬去一小块肉，简单包扎一下就没事了。 众人，包括他自己根本就没把这事放心上，谁知当晚这人就死了，而且死状很特别。 他浑身皮肤发青，眉头拧成了麻花，而且舌头还变了颜色。 上有小，下有老，就这么不明不白死了，家里人肯定想有个说法！ 于是他老婆报了案。 按照流程，法医立刻对死者进行尸检，找出死亡原因。 一检查就发现人是中毒而死的，只是这种毒很奇怪，应该是来自某种动物的身上。 最终经过调查和走访，怀疑到了废弃鱼塘的黄鳝身上。 顺藤摸瓜，又发现了沉尸鱼塘淤泥里的母女尸体。 尸体已经白骨化。 在清理鱼塘捞尸时，发现了不少咬人的特大号黄鳝。 不久后，案子也侦破了。 俩人交代，当时几个畜生在糟蹋母女时，曾把整瓶的违禁神经类药物强迫她们吃下。 法医推测，黄鳝是吃了俩人尸体后，才变成异类的。” 第234章 留下鱼腥味的怪人 老杨的话说完，我和冯红林面面相觑。 难道弥河的一部分鱼吃了什么东西？ 眼看着到了暮色时分，我离开了油城派出所，在附近买了些水果，到了杨国山别墅。 一家三口加上毕佳瑶脸色都不大好，别墅内气氛有些压抑。 我知道这时候需要我做的，并非多说什么，而是默默陪伴。 杨家有管家，有保姆，有厨师，有司机，不缺人照顾，只是一家人都没胃口吃饭，更没心情做别的。 我让管家吩咐厨师，晚饭只炒几道简单的素菜，熬点白粥。 也许这时候他们能咽进腹中的也只有最朴素的家常便饭。 傍晚时分，我刚从洗漱间出来，却被毕佳瑶悄悄喊到了一侧。 “表姐夫，我挺纠结的，你帮我拿个注意吧！我到底该不该放弃这次比赛！” “为啥要放弃？就为杨明浩的事？”我问。 毕佳瑶点点头：“家里出了这么大事，我理应留在家里陪表姐他们。可是……” “别多想，你该比赛就比赛——哪天开始比赛啊？” “后天初赛！如果能进入淘汰赛，基本是每隔一天一场，可能也不一定。” “在哪举行比赛？” “油城体育馆！” “到时候我陪你去！” “啊！真的？” 激动得毕佳瑶直接搂住了我胳膊。 “不就是一次比赛嘛！看你都能兴奋成这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要代表国家参加奥运会呢！” 毕佳瑶红着脸松开手，后退了一小步，很郑重地解释：“在我心目中，这次比赛要比奥运会更重要！” “这又是为啥呢！” “已经告诉过表姐夫，这次参加比赛的有几个樱花国跆拳道高手！” 我忍不住笑了：“年龄不大，满脑子竟都是国仇家恨！” 没想到毕佳瑶摇了摇头：“不是国仇家恨，而是个人恩怨！” “你和这几个来大夏比赛的樱花国选手有仇？” “我并未见过她们，而且我也并未去过樱花国！” “那哪来的个人恩怨？” 我被她弄得一头雾水。 “因为我师父！我师父原本是个很有前途的跆拳道选手，可惜正当他事业如日中天时，和一个樱花国跆拳道选手进行了一次比试，结果腿落下了残疾。” “你的大学教练？” “嗯！师父受伤后，再也不能做一名职业跆拳道选手，于是去了我所在的大学担任跆拳道教练。” “你师父始终放不下这件事？” “是啊！他的梦想就是打败一切樱花国跆拳道选手！” “明白了！你要为师父出这口气？” “对！我知道师父一直对这件事耿耿于怀，在得知这次赛事可能有樱花国选手参加后，他更是督促我训练，而且每晚他都喝的酩酊大醉，这件事还是他醉酒后哭着对我说的。” 我轻轻拍了拍她肩膀：“放心吧！这次比赛你一定会打败所有的樱花国选手，成为冠军！” “真的，表姐夫？” “绝对的！” 如今毕佳瑶的身体素质明显优于常人，还掌握了两本阴司秘籍上的格斗擒拿术，正常情况，她能获冠军。 为了确保万无一失，我又偷着在阴司app里买了一枚“乾坤一气丸”。 前几天我无意中瞅到了这枚丹药。 这是一种帮助修炼的药物，可以激发身体机能，让身体发挥出更好的状态。 效果类似于某些兴奋剂药物，但对身体无害，作用时间也更持久。 晚上九点，杨家三口就躺下了。毕佳瑶在一楼休息室练习跆拳道。 我则离开了别墅，准备今晚的阴间直播。 时间尚早，考虑到直播的时间和地方，肯定需要手电，于是我先回了趟杂货铺。 车停好，我下车后，我扫了一眼手机屏幕上的时间。 刚过十点，正常情况下，这个时间还不到阴间顾客高峰期。 一进门，我立刻被一股浓郁的鱼腥味呛得连连咳嗽，吴敬可正戴着口罩在拖地。 “这是怎么了？刚才吃鱼了？什么鱼这么腥啊！” 吴敬可直接把拖把递到我手里：“吃什么鱼啊！刚才来了个奇怪的顾客，他离开后，屋里就这个气味了！还不止呢！也不知道这人从哪来，走过了地面，留下两排湿漉漉的脚印！” “什么样的人啊？” “这个——嗯？我怎么记不起来了？”吴敬可挠了挠后脑勺，“不对啊！你进屋前，那人刚离开，你就没碰见？” 我又把拖把还到她手里：“外面空空如也，哪有人啊！” 我这话刚说完，也意识到不对劲了。 吴敬可显然也意识到了，张开嘴，瞪大眼看着我。 “他买了啥东西？”我又问。 “一盒火柴和一只白蜡！” “啊！就这两样？就没说买来干嘛？” “好像说来！他说自己住的地方太冷了，买根蜡烛烤烤火！” 我白了吴敬可一眼：“这话明显不正常，你当时就没意识到？” 吴敬可继续拖地：“老板啊！当时我都快被这鱼腥味熏死了，大脑哪还能转动啊！再说了，咱们这家杂货铺的顾客有不正常的嘛？你不也常告诫我们‘见怪不怪’嘛！” “我……” 被她怼得还真不知道怎么反驳了。 “行啦！赶紧打扫卫生吧！” 俩人用了十几分钟，把地面拖了一遍，又把柜台擦干净。 在擦柜台时，我看到台面上有张泛黄的纸，大小和32开的学生练习本差不多。 我随手拿起来，发现这是一张出入证，上面的字是用钢笔写的，已经略有褪色，不过还能辨认出来。 下面还有个褪色更严重的大红印章。 认出印章上的字迹后，我惊得心猛地揪了起来。 竟然是康康乐妇幼保健中心的印章。 再看清最上面一行字，我整个人都觉得不好了。 第235章 停尸房和鱼 这竟然是15年前，康康乐妇幼保健中心停尸房的出入证。 放到灯光前看，上面还曾留有血迹。 我忙把泛黄的出入证在吴敬可面前晃了晃：“哪来的？” 吴敬可一脸疑惑地接过去，看了几眼，然后摇了摇头：“没见过啊！老板，这张纸哪来的？” 她反问我。 “就在柜台上啊！怎么你不知道？” “柜台上？”吴敬可稍一想，“难道是刚才那怪人放到桌子上的？他来之前，我确定桌面没这张纸！奇怪啊！这啥玩意，看着有点年头了。” 看看时间，距离直播还不到2小时，我不敢大意，就随手把出入证放到口袋里，然后又把上次直播买的强光手电放“乾坤袋”中。 “老板，大晚上的，你又要去干嘛？” 我白了她一眼：“老板行事，员工不得多问！” 说完，转身离开了杂货铺。 坐到车上，我拿出“玉西瓜”，喊出韩建立和古曼童。 “老板，刚才那鱼腥味太冲了，我差点被熏死！”一出来，韩建立就抱怨道。 古曼童表达能力还不好，但也一个劲儿点头，附和着韩建立。 看得出俩人在“玉西瓜”内相处不错。 “我也奇怪啊！刚才店里来了个怪人，鱼腥味就是从他身上散发出来的，这人只买了一根蜡烛和一盒火柴，还偷偷把一张医院停尸房的出入证放到了柜台上，更奇怪的是这人刚离开，我店员竟然想不起他模样了。” “老板，在下面时，我就知道你的杂货铺是干嘛的了！你说这人是不是另有其它目的啊？” “什么意思？” “他来杂货铺的目的就是不是为了留下那张出入证呢？” 一琢磨，这话很有道理。 我赶紧从口袋里掏出出入证，递给韩建立。 韩建立正着反着看了足有一分钟，也注意到了上面的血迹。 “15年前停尸房的出入证，身上还散发这刺鼻的鱼腥味！这人肯定和医院以及鱼有关！” 医院？鱼？ 我念叨了一遍：“问题是医院和鱼之间好像没啥关系啊！” 韩建立用手指着“停尸房”三个字。 “说得准确点，还不能说是医院，而是停尸房！停尸房是干嘛用的呀！”韩建立反问我。 我瞪了他一眼：“这不废话嘛！停尸房当然是存放尸体的，医院差不多每天都有人去世，有的死者家属暂时不方便把尸体带走，所以只能暂放在医院的停尸房中。” “对啊！停尸房里有尸体，尸体可以和鱼有关系啊！” 听韩建立这么一说，我脑中瞬间想起白天时，派出所档案里瘸腿管理员讲的那件黄鳝咬人的案子。 “你是说鱼可能吃了尸体？” “对啊！老板可能不知道，很多浮尸并不是自然腐烂掉的，而是大部分皮肉和软组织被水里的鱼虾吃了，我之前还直播过……” 我摆了摆手，打断了他的讲述。 “这么说这些鱼是吃了康康乐妇幼保健中心的死婴，才变得如此腥臭的？” 韩建立双手一摊：“这个我就不知道了！不过老板还可以换个角度琢磨这事！” “换个什么角度？” “店里之前有没有遇到过这样的顾客？为什么这顾客刚刚离开，店员就忘记了他模样呢？” 还真是一语惊醒梦中人。 “至少在我接手杂货铺这段时间，没有类似的客人，至于我店员记不住他模样，也许是当时被熏得根本没看清。” 谁知韩建立摇了摇头：“这不符合常理啊！老板。” “人的眼睛和鼻子是相互独立的感官，再熏得慌也不会影响眼睛看，而且我觉得这种情况下，店员反倒是更应该能记住他模样。” 有道理啊！ 就算看不全，也不应该一点也记不住啊！ “那你说这是咋回事？”我反问韩建立。 他朝我咧了咧嘴：“老板都不知道，我一个干活的咋知道啊！” 说着话，车已经停下了。 透过车玻璃，我再次看到了略呈弓形的弥河大桥。 “看来我眼光还是不错的，你小子很适合干阴间直播！来日方长，前途无量啊！”下车前，我先狠狠地夸了夸韩建立。 “那是！我之所以选择干恐怖节目的直播员，除了为多赚点钱，主要是兴趣爱好，还有就是刺激！” “好好干！我绝对亏不了你！” 韩建立咧嘴一笑：“我绝对相信老板！” “为啥绝对相信我啊！” “因为我知道老板下面有人啊！” “好了！言归正传！”我再次详细地把今晚的直播任务说了一遍，并把阴间的直播设备交给了韩建立。 “不就是一座桥么？能有什么秘密，再说这个怎么直播啊？就对着大桥直播？介绍这座桥的历史和特点？又不是赵州桥，也没啥意思啊！” 韩建立抱怨道。 是啊！这次直播和前两次不同，好像有点无从下手。 又一想，除了桥，不是还有弥河嘛！ 冯红林说过，弥河平均深度也有三四米，如果能到水下直播，是不是会瞬间让直播间爆棚呢？ 第236章 藏在淤泥中的诡异 换成一般人，在水下开启直播，估计连想都不敢想。 一是在不借助潜水设备的情况下，人没法下水。 还有一点，那就是直播设备毕竟是电子产品，不防水，在实践中很难在水底直播。 可毕竟此时的我不是一般人，我手里的直播设备也不是一般的设备。 阴司的玩意，质量那还是杠杠的。 我把想法和韩建立一说，他立刻犯起了难。 “老板，你能不能下水我不知道，可我现在就是个小鬼，还不是水鬼，几乎没重量，沉不到水底啊！” 一边听他抱怨，我一边拿出手机，在阴司app上买了十张“定水符箓”。 然后将一张用到了韩建立身上。 “现在你下水试试？” “老板，你太犟了！我真的……” “让你试试，就赶紧试试！哪来这么多废话！” “好吧！我就证明给你看！” 说着，直接跳到了弥河。 他一下子就不见了。 三四秒钟后，又从水面钻出脑袋。 “老板，这是啥情况？”他兴奋地张大嘴，像个玩水的孩子。 “既然能当你老板！我肯定有两把刷子啊！” 说着，我赶紧在自己身上用了一张“定水符箓”，然后拿起直播设备也下了水。 在“定水符箓”作用下，水好似不存在一样，所以连适应都不需要。 俩人到了水底，站在淤泥上环视四周。 “老板，这河挺深啊！” “是啊！这一段比我想想的还要深一些，估计得有六七米！”我回道。 既然直播任务是找到这桥的秘密，我俩自然先来到桥下。 刚开始还并未发现异常，可我稳住心神，仔细再看时，就发现水底萦绕着一团团的黑气。 水底淤泥中沉淀着很多杂物，尤其是两个大桥墩的四周。 大概粗大的桥墩缓冲了水的冲击力，导致长年累月后，四周的大量杂物都沉淀到了这里。 难道大桥的秘密隐藏在这些杂物中？ 我蹲到东侧的桥墩下，弯腰仔细看。 酒瓶、玩具、锈迹斑斑的农具、严重变形的充气娃娃…… 我注意到这一片有不少医用器材，药瓶、注射器，甚至还有医疗箱和手术刀。 据我所知，就算是医用垃圾也必须先消毒后，再单独处理，桥下河底怎么会有这么多丢弃的医用器材、器具呢？ 这显然不正常。 第六感觉告诉我，已经触摸到了大桥秘密的冰山一角。 围着桥墩转了一圈，我视线定格到了已经被淤泥埋了三分之二，而且严重变了形的医疗箱上。 抓住医疗箱的一个边儿，然后用力一扯。 医药包便被我抓在了手中。 这医疗包应该是某种特殊材质的塑料做的，看得出在河底泡了很多年，上面的字迹基本模糊的无法辨认。 我用水清洗了一番，然后放到面前仔细看。 几个较大的字，依稀可以辨认出来。 “康康——” 前面是“康康”二字，中间的几个无法辨认，后面还个“中”字。 “康康？中？” 我不禁头皮一麻，难道是康康乐妇幼保健中心？ 这医疗包，甚至河底成片的医疗垃圾，都是康康乐妇幼保健中心丢弃到河底的？ 缺德啊！整条河岂不是被污染了！ 其实最让我震惊的还不是这事。 康康乐妇幼保健中心这名字我刚刚见过，就在那张15年前的出入证上。 假设那张出入证就是浑身散发着鱼腥味的怪人放到杂货铺柜台上的，那么那张出入证会不会和弥河大桥下的这些医用垃圾有关呢？ 就在这时，我觉得后背被硬东西撞了一下，赶紧回头，就看到一条足有半米长的黑鱼正准备再次朝我撞来。 黑鱼这东西属于北方淡水鱼中，比较凶猛的鱼类，虽然称不上河里的霸主，可至少是“一方诸侯”。 眼前这么大个头的黑鱼足有七八斤，相对而言不算小，可正常情况下，这么大的鱼也不至于敢攻击人。 这鱼胆子够大的，像是吃了“蓝色小药丸”一样。 我正面对着大黑鱼，心想它也就敢来个背后袭击，面对面的话，肯定不敢靠近我。 谁知我小看了这鱼。 它摇了摇尾巴，径直地朝我撞来。 幸亏我反应快，向右侧一扭腰，躲过它的袭击。 第二次袭击没能得手，黑鱼似乎恼羞成怒，以更快的速度第三次朝我撞来。 这次我也恼了！ 堂堂七尺男儿，总不能被一条鱼欺负着玩吧！ 于是我聚精会神，在黑鱼撞过来的一刹那，一个格斗术中的侧踢，不偏不倚，正好提中黑鱼的腹部。 黑鱼重重摔向桥墩，然后就仰面朝上，一动不动了。 不知道是死了，还是晕了过去。 见此情景，实在觉得解恨，正想过去看看。 忽然不知道从那冒出另一条比这条还大一点的黑鱼，冲了过去，一口咬住了这条黑鱼的白肚皮。 顿时深红色的血流了出来。 据我所知黑鱼在常见的北方淡水鱼中，属于比较凶猛的，可也猛不到这程度啊！ 血水瞬间染红了黑鱼四周。 下一秒，四周窜出来数十条大小不一的黑鱼，大的足有十几斤，小的不过一斤左右，全都似恶狼般扑上去。 短短几十秒钟后，被我踢中的黑鱼便只剩下了一副骨架。 看到黑鱼骨架，我这才意识到危险。 果然这数十条黑鱼没吃饱，盯上了我。 黑鱼们围着我转，圈子越来越窄，先是几条大点的试图靠近我。 说实话，见此情景我有点懵。 这还是北方淡水中的黑鱼，而不是海里的小鲨鱼？ 片刻的惊慌后，我赶紧拿出湛卢剑挡在身前。 黑鱼似乎不怕我手中宝剑，依旧试探性逼过来，开始攻击我。 这些鱼显然不正常。 我知道，如果我不慎被其中一条咬一口，流了血，我的下场大概也和刚才的那条黑鱼一样。 人可怕，鬼可怕，没想到鱼也有可怕的时候。 我不敢大意，瞅准时机，挥剑把逼得最凶的几条大黑鱼砍成两半。 这几条“带头鱼哥”立刻成了同类的口中餐，很快也变成了一副鱼骨架。 本以为危险就此解除，一连吃了几条大黑鱼，总该饱了吧？ 可惜我忽略了另外一个问题。 这几条大黑鱼的血液很快扩散开，更多的鱼被吸引了过来。 而且除了黑鱼，似乎还有更可怕的鱼种。 第237章 控制鱼人的人 数十条外形似蛇的怪鱼从四周的黑暗中涌了出来，和大黑鱼混杂在了一块。 起初我还以为这就是蛇，可仔细看，怪鱼通体土黄色，看头和尾巴的形状分明又不是蛇。 我注意到了鱼头的一片金黄色。 难道这是传说中的黄河鬼鳝？ 第一次向我提起黄河鬼鳝的还是爷爷。 那是爷爷去世前两年，我忘记了那具体是个什么场合，爷爷提到了黄河鬼鳝。 他说在黄河里有一种很特别，也很诡异的鱼，叫鬼鳝。 这种鱼常年生活在黄河淤泥里，不是特别干旱的年头，常人根本见不到这种鱼。 黄河鬼鳝靠吃沉积在黄河淤泥中的动物尸体为生，尤其是人的腐尸，所以上世纪20年代到50年代，黄河鬼鳝特别多，尤其是黄河中下游。 和平年代的今天，黄河里几乎见不到动物尸体了，而且还有了专业的黄河捞尸人，所以能沉到河底的人尸就少之又少了。 这样一来，黄河鬼鳝就几乎绝迹，成了传说中的一种鱼。 没想到我能在城市里的大桥下见到这种鱼，而且还不止一两条。 不可思议啊！ 爷爷说过，黄河鬼鳝可通阴阳，严格意义说，它其实是阴间之鱼。 面对这么多鱼，尤其是黄河鬼鳝，我也不敢逞强，下意识地连连后退了七八米。 这才注意到韩建立这二货已经提前开始直播了，正咧嘴看着我和一群鱼对峙。 估计刚才我对付大黑鱼的一幕也被他直播了出去。 这小子忒没良心，刚才就没想着伸手帮我一把。 “别傻愣着了！赶紧躲躲，这些鱼来者不善！” 我赶紧冲过去，想拉着他到水边。 “老板，我是鬼，鱼看不到我，就算看到了，也咬不到！” 这家伙还不以为然，挣开我，继续扛着直播设备。 一琢磨，或许他说的有道理。 成片的鱼聚集在我刚才待过的地方，一圈又一圈地转动起来，速度越转越快，连四周的河水都被搅动的形成了一个巨大的旋涡。 我下意识地靠到了另一侧的桥墩上。 韩建立也吓得连连后退了好几步，但依旧硬着头皮在直播。 “老板，这还是鱼吗？” “是不是鱼的，你都小心点吧！别弄得连鬼都当不成了！”我警告道。 “啊！这么严重么？”他赶紧跑到我身侧，可手中举着的直播设备始终对着鱼群。 这么多怪鱼难道和桥下淤泥中的废弃的医疗器具和设备有关？ 正常情况下，这些东西不应该出现在河底。 反过来推理，能通过正常途径销毁的东西，没必要沉到河底。 既然选择沉到河底，那说明这些东西不能通过正常途径销毁。 难道见不得光？ 这么多黄河鬼鳝，而且目测长的足有2米多，和成人手腕差不读粗。 应该是没少吃死人肉。 康康乐妇幼保健中心？沉在河底的医用器具用具？喜欢吃腐尸的黄河鬼鳝？ 我把这些信息组合了起来，得到了个推测结果。 顿时就是一惊。 难道康康乐妇幼保健中心不但在弥河中处理过医学用具、器具，还处理过死婴？ 再把脑中的所有信息融合到一块。 十五年前康康乐妇幼保健中心停尸房的出入证应该是运送婴幼儿尸体的。 哪怕是现在，按照传统的习俗，别说死婴了，就是夭折的孩子也不能进家门，大部分家庭都选择交给医院处理。 至于医院怎么处理这些死婴的尸体，就没人知道了。 派出所对面的快餐店老板以及冯红林所说的两次诡异案子，时间范围都在六年前到十五年前之间。 这三次案子各有诡异之处，但都和鱼有关，而且不出所料的话，那些鱼都捕自弥河。 现在我也亲眼见到了弥河的鱼多诡异，多邪门，甚至可以说可怕。 “老板，你快看！好像……好像一个人！” 韩建立这不伦不类的一句话打断了我思绪。 再次望去，就被吓一跳。 这一大群鱼不再围着一个点转，而是组成了一个人形。 韩建立提醒我时，还仅仅只有人的轮廓，可过了一分钟左右，这个“人”开始有了五官轮廓，手里还拿着一把大刀。 “老板，他是不是要朝咱俩走来？” 真是乌鸦嘴！ 韩建立这话刚出口，“鱼人”便迈步朝我们走来。 别看是由各种大小的鱼组成的“人”，可无论的五官轮廓，还是走路的姿势，都像极了正常的人。 “鱼人”举起由鱼组成的大砍刀，猛地朝我和韩建立劈了过来。 知道这刀其实是由数十只小鱼组成，可在劈向我们的一刹那，我还是感受到了一股开天辟地的震慑力。 赶紧拉着韩建立躲开。 “鱼人”的一刀不偏不倚劈到了我身后的石墩上，“鱼刀”随之散开，不过数十条小鱼很快再次聚集成大砍刀。 “鱼人”再次扭动身体，转身朝我们走来，动作之协调程度，简直让人瞠目结舌。 一惊之下，我赶紧拉着韩建立继续往后挪动身体。 这不对劲啊！ 鱼类智力进化到这种程度了？ 事出反常必有妖！ 这么一想，我强行让自己镇定下来，试图找出“鱼人”的漏洞。 仔细一看，就更觉得不可思议了。 “鱼人”不但有五官轮廓，而且依稀还能认出是个男人的模样。 双眼是两条一斤左右的黑鱼，鼻子看着应该是条鲶鱼，嘴巴是一种不常见的黄河梭鱼，两条粗壮的腿和细长的胳膊全都是有黄河鬼鳝组成。 嘴巴上还有胡须——都是鲶鱼嘴巴上的肉须。 组成身体的鱼种较多，瞅着既有黑鱼、鲶鱼，也有鲤鱼、鲫鱼。 目测“鱼人”两米多高，至少得有几千条鱼组成。 这么多的鱼，如此协调，一定有种神秘的力量控制着。 这么的一想，我立刻环视四周，就看到刚才我所在的石墩上部坐着个人。 这人头发很长，遮挡住了脸，甚至连是男是女都无法辨认。 难道是他在控制这些鱼？ 眼看着“鱼人”越靠越近，我先拉着韩建立绕到另一侧。 “你自己注意躲啊！” 说罢，我举起湛卢古剑冲向了坐在桥墩上的这人。 “你是干嘛啊！” 举剑砍过去前，我先是朝着他大吼一声。 这也算是先礼后兵。 如果他知应一声，解释一下，我随时都会停手。 可是这人一声不吭，还随手朝我一挥。 诡异的一幕发生了。 我手中湛卢古剑距离这人两米左右时，像是被一面无形的墙挡住了，任凭我怎么使劲，就是无法再往前移动分毫。 之前看的武侠小说中，高手可以让身体四周形成一股无形罡气，就如同一面无形的墙，让一般对手无法靠近自己。 难道这人刚才那么随手一挥，他身前也形成了一股无形罡气？ 牛逼啊！ 尝试了两次，我震得虎口生疼，愣是无法前进一步，只好作罢。 “你……你到底是什么人？” 嘴上虽然这么问，但我其实心里有数，这个时间，又是在诡异的弥河水下，他可能是人么？ 可不是人，又是什么呢？ 第238章 半夜拉尸 “你到底是不是人？” 再次喊话时，我换了问法。 这人终于动了动，透过凌乱的长发瞟了我一眼，然后又伸手在身前一捏。 这动作有些诡异。 我不明所以，下意识地再次把湛卢古剑横到身前。 然而下一秒什么都没发生。 什么情况？ 就在这时，身后传来了韩建立的喊声：“老板！你……你看呐！” 我扭头就看到“鱼人”正在快速“融化”，然后在我们四周游动。 这已经证实就是眼前这怪人控制着这群鱼。 见此情景，韩建立也怕了！ 趁着“鱼人”融化之际，赶紧跑到我身侧。 “老板，这……这是怎么回事啊？” 我也震惊得心脏狂跳。 “我怎么知道！” “这鱼的数量不对劲啊！” “哪不对劲儿？” “好像……好像多了很多！” 他这么一说，我仔细看，还真是！ 此时我俩四周全是大大小小的鱼，各种鱼都有。 这些鱼围绕着我们急速游动，以我们为中心形成了个半径十米左右的空间。 糟糕！我们这是被数以万计的鱼包围住了。 再抬头看刚才桥墩上，哪还有怪人的影子。 鱼群越转越快，而且越来越密集，我们的四周很快便如同有一圈黑灰色的墙。 “老板，现在怎么办？” “先等等！” 正当我和韩建立不知所措时，忽然俩人奇怪的对话的声音传来。 刚开始声音很低，我仔细听了两句，声音逐渐高了起来。 “涛哥，这样违法啊！” “违什么法！你它娘的还想不想赚钱娶媳妇？” “那当然想啦！都迫不及待了！” “想就快给老子干！别墨迹，少废话！” “涛哥！咱们运到野外没人的地方烧掉吧！我担心咱们这么干，整条河会被污染，造成无法想象的后果！” “放屁！运到城外，还得找没人的地方，多浪费时间？万一路上遇到交警查车，或者被监控摄像头拍到，岂不是全完了！” “可是……” “没什么可是！弥河这么深，这里也算郊区，连个鬼都没有，直接沉到河底多省事？放心吧！我都了解清楚了，弥河直通黄河，黄河又汇入大海，这就相当于咱们把东西倒进了海里，整个世界百分之七十一是海洋，还差这点东西？” “话是这么说，可万一被发现呢？咱们怕是要坐牢的！” “做你娘的头啊！不就是几车没用的东西嘛！天亮前一口气就干完了！” “婴儿尸体呢？” “废话！当然一块沉到河底了！要不然拉去你家呀！” “啊！这……这怎么可以！伤天理的！” “再给老子啰嗦，就赶紧滚！这活你也不用干了！” 俩人的对话声越来越高，我猛地回过神，发现此时四周的环境竟然变了。 眼前是一条大河，一座桥，一辆皮卡车停在桥头。 我一眼认了出来，这就是我所在的弥河大桥。 只不过此时在桥的上面。 什么情况？难道又进入到了结节中？ “老板，咱们怎么上岸了？” 身侧的韩建立惊呼道。 “别慌！” 我摆摆手，示意他别说话。 我观察眼前这一切，月黑风高夜，一胖一瘦俩男人蹲在皮卡车前小声嘀咕着，手里各掐着一根烟。 看来，这就是结界或者异度空间。 “我干！娘的！为了丽丽我拼一把，不成功便成仁！” “好！赶紧干活！” 说罢，俩人开始从皮卡车上背东西。 他们背的是一个个土黄色的编织袋，看姿势，袋子里的东西还挺重。 俩人蹑手蹑脚地把东西背到桥下，然后用力扔到了河里。 弄完一趟，俩人都累得气喘吁吁，只是再次点了根烟吸了两口，又继续到皮卡车上背起另一个袋子，继续往河里运。 连续运了好几趟，已累得气喘如牛，这才顾上坐下喘几口粗气。 “老板，这事也直播？” “嗯！这才是关键的，也是这次咱们来直播的目的。” 我回道。 “好！” “走！去皮卡车上看看！” “嗯！”韩建立答应了一声，但第一反应是看向桥下的俩人。 我知道他担心什么，忙解释：“不用怕！咱们现在并非在真实的世界里，他们看不到我们。” “真的呀？” “老板我还能骗你！” 说罢，走向皮卡车。 走近后，我才发现这辆车连车牌都没有，足见也不是干啥好事。 围着车转了一圈。 车厢内还有七八个鼓鼓囊囊的土黄色袋子，只是袋子口撮的严严实实，看不到袋子里装的是什么。 我绕到车前，透过前车玻璃，看到方向盘前放着一张似曾相识的纸，仔细看，是一张一模一样的通行证，甚至连日期时间都一样。 果然是康康乐妇幼保健中心的东西！ 这基本验证了我此前的猜测。 俩人休息时，一边抽烟一边聊天。 “涛哥，这次是给现钱吧？” “对！一共三万，回去就给。” “太好了！加上这三万，我彩礼就凑全了！” “你小子就这这点出息！” “嘿嘿！这点出息还孬嘛！涛哥你是不知道，丽丽虽然和我同居了大半年，让亲，让摸，就是不让办实事，憋得我啊经常半夜用凉水冲澡。” 他们头一句，腚一句瞎聊，期间提到了一个姓高的副院长。 又是他？ 看来这狗东西干的坏事还不止那几件，就这么一下子死了，还真有点便宜了他。 难道这就是弥河大桥所隐藏的秘密？ 是这些医疗用品、用具导致弥河的鱼发生了变异？ 吃了这些鱼的人也发生了异变，随后发生了那几次诡异的案子。 可是坐在桥墩上的人又是谁？ 他先是随手一挥，我面前便出现了一道无形的罡气，凭我的力气和手中的湛卢宝剑，愣是没能前进半寸。 又随手一抓，数千条，甚至上万条鱼便被他控制着，先是组成了一个手握大砍刀的巨人，又围绕着我们极速游动，把我们带到了这个结界中。 我从未遇到过如此强大的存在！ 他到底是什么？是人？是鬼？还是个妖？或者别的什么东西？ 很快，又开来一辆黑色皮卡车，司机下车后，和这俩人咬了一会儿耳朵。 虽然是三更半夜，还是在四下无人的郊区，可三个人说话声音还是有意地放低了。 可见此时此刻所说之话，是多么不能被外人知道。 这还真应了那句老话：人在做天在看，举头三尺有神明！ 他们以为此时此地，又是窃窃私语，没人会听到他们所说的话。 然而，他们所说的每个字，我都听得清清楚楚。 第239章 当年真相 原来新开来的这辆黑色皮卡车上放着二十几个死婴，大的一岁左右，小的怀孕六七个月，被刨出来的。 按照正常流程，死婴也要送去殡仪馆火化，每个婴儿需缴纳三百元费用。 实际上他们向死婴家属收的费用可不止三百。 一具死婴三百，再加上人工、车辆运输等费用，二十几个死婴怎么也得一两万。 可是交给这几个“黑中介”处理，只需五千元，真是省钱又省力。 这几个滚蛋这真是缺德，收了康康乐妇幼保健中心五千块钱，直接开到弥河大桥，准备沉到河底。 接下来三个人一起干活，一口气把两个皮卡车上的东西全都背到了河里。 “明天晚上我请俩兄弟去吃鱼啊！我知道这附近有家店酸菜鱼做的很地道，鱼汤也好喝！” “行啊！涛哥！” “涛哥，我就不去了！你给我这三万块，我明天想去丽丽家交彩礼钱！” “看你这没出息的样子！都住一起大半年了，还拿不下一个女的！” “嘿嘿！我尊重她，也希望她能心甘情愿把身体给我！” “霸王硬上弓岂不是更爽？” “看你说的，涛哥！我可是想和丽丽过一辈子。” “行啦！行啦！你不去拉倒，还给我省点钱，我再叫上虎子他们。” “嘿嘿，行！” 他俩人要去吃酸菜鱼？会不会就是派出所对面的快餐店老板的那家老店呢？ 一分析，很有可能啊！ 店老板说过，出事的那十几条大草鱼是他从一个老农民手里买来的，而老农民是一早在弥河捡的。 他在弥河捡到大草鱼的时间，会不会就是三个人把医用器具、用具以及婴儿尸体沉到河底的第二天呢？ 然后他们当晚就去了店里吃鱼，之后浑身起红点，腐烂，最终死亡。 如果真是这样，那就行应了那句话：恶有恶报！ 其实想验证这个猜测，也有办法。 当时那个要去交彩礼钱的小伙子没去吃鱼，应该没出事，只要找出他，一切的真相也就水落石出了。 我一愣神，眼前画面再次变了。 又回到了弥河大桥的水底，四周依旧有数以万计的各种鱼在游动。 这些鱼的游速越来越慢，很快便静止了下来，然后缓缓向后退去。 这哪里的鱼啊！分明是纪律严明的军队。 坐在桥墩上的人再次出现，这次他扭动了一下脖子，然后伸手撩起额头上凌乱的长发。 我心随之揪了起来，忙聚精会神盯着，想看清楚他到底长啥模样。 当我看到他脸的一刹那，浑身像是被电了一下。 这人竟然长得和我一模一样。 或者说，我看到了自己的脸。 又是一张我的脸！这一幕我已经经历了好几次。 他朝我微微一笑，然后从桥墩上跳了下来。 这人身高、体型也和我一模一样，更奇怪的是他在从桥墩上跳下后，衣服忽然也变了，变得和我此时身上穿着的衣服完全一样。 他朝我走了两步，我顿时嗅到了刺鼻的鱼腥气味。 主要是这气味很熟悉啊！ 就是此前在杂货铺内嗅到的那股鱼腥气味。 难道去杂货铺的人就是他？ 我似乎明白为什么吴敬可刚刚见过就记不住他的模样了。 这人很可能就没有固定模样，或者说可以幻化成任何人的模样。 “你到底是谁？” 我第三次朝他吼道。 “我是个原本不该存在的精灵，可还是存在了！” 他开口说话了，声音竟然也和我的声音一样。 吓得我身侧的韩建立使劲拽我：“老……老板！他是……” 我他娘知道他是谁啊！ 我强装淡定地想多套出些信息，以判断对方到底属于什么样的存在：“你存在多少年了？” 以他刚才展现出的力量，如果真想弄死我，估计我基本没反抗的能力，况且他到杂货铺把一张15年前康康乐妇幼保健中心的通行证交给我，就是有助于我。 所以我判断他也不想害我。 “我在这条河生活好多年了！我记得我刚存在二十几年时，有个很精神的小男孩跟着他爷爷来河边提水，后来这孩子成家立业，挑着扁担来打水，几天前我又见到了这人，他已经老态龙钟，须发皆白，坐到了轮椅上！” 我心中一颤，琢磨他这话的意思。 一个人从跟着爷爷打水到老到坐在轮椅上，跨度怎么也有八十几年，再加上之前二十几年，这么一算他有一百多岁了！ “你一直生活在这河里？” “偶尔也会上岸，例如刚才！” 刚才？ 果然呐！在杂货铺留下刺鼻鱼腥气味的就是他。 “好！你是不是想找我？”我直接挑明。 对方并没正面回答，而是继续着自己的讲述：“十几年前，我一夜之间变得强大起来，因为我忽然吸到了一股强大的力量。” 十几年前？ 应该就是那三个混蛋东西把医用设备和器具，以及夭折婴儿尸体沉河的时间。 难道他所说的强大力量来自那些婴儿尸体？ 强大的力量极有可能就是死婴的阴气！ “我变得强大以后，经常听到好多孩子在我耳旁哭泣，起初我并不明白什么意思，直到最近，才听懂这些哭声中蕴藏着的意思。” “什么意思？”我忙问。 “怨怒！” “怨怒？” “对！他们怨怒的原因，你刚才应该都看到了！” 我恍然大悟，原来刚才结界中的画面，是他有意让我看到的。 他竟然能自由控制结界出现，其力量简直不可思议！ “你是想让我帮他？”我更直白地问。 “对！我的力量仅限于这条河，所以有心无力，直到几天前遇到一个小孩！” “倪小强？” “是叫这个名字！” 看来这次还有意外收获啊！ “那孩子呢？” “我一个人在这条河生活太久了，虽说偶尔也会上岸逛逛，远远地看看繁华的世界和烟火人间，可毕竟那一切并不属于我。” “是你留下了那孩子？”我一激动，提高了嗓音。 “看到这孩子的第一眼，我就喜欢上了他，不知道是不是我心理作用，总觉得这孩子很像很多年前，那个跟着爷爷来弥河边打水的精神小孩，所以我救了他，也收留了他。” 我心中一喜：“他人呢？” 第240章 超能人士 “你要带他走？”他反问我。 这话一出口，同时一股水浪直冲我而来，我踉踉跄跄勉强才稳住身体。 “无论生死，他都应该去他该去的地方！”我壮着胆子回道。 “什么叫该去的地方？” “活人在阳间，死后下地府，这是三界的规则！” “规则？我不懂什么规则！也不想遵守。几年前，我也曾想留下过几个人，可惜当时还无法灵活控制自己身上这股力量，最后人虽然留下了，却只是冰冷无趣的尸体！” 这话再次让我一惊，看来两件悬案中的三个人也是他留下的，不过听他这说法，三个人当时已经死了。 没想到今晚之行收获颇多啊！顺带着还帮着刑警队侦破了两件悬案。 他这么厉害，我绝对不是对手，无论如何都不能硬扛啊！ 这么一想，我立刻换了说话语气。 “大哥，还没顾上问你怎么称呼呢！” 他愣了一下：“我？还是第一次有人问我名字！我没名字，干脆就叫我无名吧！” “无名？行！这名挺霸气啊！”我讨好似的咧嘴笑了笑。 “这么说我以后也算有名字了！” “那个——无名大哥！咱交个朋友吧！” “交朋友？我凭什么和你交朋友！我不能长时间上岸，你也无法经常入水，这朋友交的有意义吗？” 这话一下子怼得我不知道该回什么了。 “那个——多个朋友多条路，彼此有个照应呗！以后有事可以随时到那家杂货铺找我！”我只好硬着头皮解释。 这话出口，我脑中忽然冒出个疑惑，便话锋一转。 “无名大哥！有个事我想问问你！” 此时的无名不但长得和我一模一样，连穿着和声音都一样，实在让我觉得别扭，便有意识把脸扭到了一侧。 “你问吧！” “这么看来，无名大哥并不是很精通外界的事！那又是怎么知道我的存在，以及知道到杂货铺去找我的呢？” “这一切都是那孩子告诉我的！”无名回道。 “倪小强？我并不认识他，他也不应该知道这些啊！” 这一刹那，我脑中的疑惑再次到达了顶点。 “小强有一种神奇的能力！可以隔空读取熟悉之人的脑波！” “我还是不太明白！”我双手一摊。 无名顿了一下，解释：“他先是从一个那天因车祸而死的同学脑中知道了你的存在，之后又从他爷爷的大脑里获知你要试图找到他，于是他求我想法把你引到这里。” 几天前我在康康乐妇幼保健中心遇到的那个刚刚死去的男孩？ 我不敢保证能完全听明白他的话，不过大概意思还是知道了。 没想到倪小强还是个异能人士！ 隔空获取熟人脑电波？ 这种能力也太牛了！岂不是能窥探到家人和朋友的所有秘密？ 话又说回来，倪小强这种朋友交不得！ 不知道他父母意外去世，是否和他拥有这种神奇的能力有关。 也或许这真的就是爷爷生前所说的“五弊三缺”吧！ “他呢？无名大哥，能让我见见他？” “可以让你见，不过你如果试图带他离开，我也会毫不客气地把你留下——还有他！” 他手又指了指一直扛着直播设备，默不作声的韩建立。 吓得韩建立浑身一抖，赶紧躲到我身后。 事已至此，那就走一步算一步吧！ 我点点头：“好！” 无名双手同时一挥，动作像个歌唱团的指挥。 我眼前一黑，紧接着又是一亮，然后就看到了坐在地上摆动石子玩的男孩。 男孩还穿着校服，看到了我，并未表现得很惊讶。 “叔叔，我知道你是走阴人，终于见到你了！”男孩站起来，朝我招了招手。 惊得我目瞪口呆。 “你是倪小强？” 男孩点点头：“叔叔你终于还是来了，你答应过我爷爷的事，现在做到了！” 知道已经隔空获悉了自己爷爷的脑波。 “你一直待在这里？” “要不然呢？”倪小强手一抖，刚刚摆好的“石子大楼”塌陷了。 我发现这是个类似大气泡的地方，大气泡四周都是弥河的水，唯独气泡内如同在岸上。 除了倪小强，另一侧还躺着三个人。 两男一女，年龄都不大，尤其说是三个死人，倒是更像睡着了。 应该就是之前坠河后，始终的人。 大概这个水下气泡中和结界一样，没有时间，所以当时他们死亡时是什么状态，现在还是什么状态。 “你想爷爷吗？”犹豫了一下，我还是问了这个关键问题。 “想啊！自从我失踪后，爷爷吃不下饭，睡不着觉，眼睛都快哭瞎了！”说罢，他使劲低下头，双眼开始泛红。 第241章 万命桥 倪小强什么都没说，却又说明白了一切。 我趁热点火：“那为什么不去找爷爷呢？” 倪小强抽泣着抬头望向直挺挺站着的无名。 无名缓缓走向倪小强，他又变成倪小强的脸。 “小强，你很想去找爷爷吗？”再次开口，也变成了倪小强的声音。 倪小强看着无名，抿着嘴：“我知道你自己很独孤，可是……可是爷爷更需要我！我也需要爷爷！” 听倪小强这么说，我心一下子就悬到了嗓子眼，生怕无名拒绝，更怕他会恼怒。 “无名大哥，小强是你朋友，我俩也是你朋友！我答应你只要有空，会经常来看看你！” 见无名有些犹豫，我赶紧掏出手机：“我送你一样好东西吧！” 说着，赶紧在阴司app上买了第四个iphone21poe。 没想到距离上次给紫竹买iphone21poe才过去几天，这款手机在阴司app上的价格又下降了554阴德。 看来阴司的电子产品淘汰速度比阳间还快。 “这是什么？”见到我递出的手机盒，无名满脸的疑惑。 “这是手机啊！有了这东西你就可以随时联系我，而且还能上网，能玩游戏！” 见他似乎很有兴趣，我赶紧拆开包装，手把手教他使用。 幸好这里不是异度空间，阴司的手机信号满格。 怪不得无名刚才开口第一句话就说自己是个精灵，他学习能力还真强，很快就学会了微信聊天、qq聊天、浏览网页、刷抖音、刷快手，我和他互留了电话号码，加了微信好友。 “这东西也太好了！难道就是人类所使用的手机？” 他咧嘴朝我笑了笑，双手捧着iphone21poe，如获至宝。 “对！只不过我送你的这手机是在阴间买的，至于阳间，估计没个十几二十年，还研发不出来。” “谢谢你啊！” “别客气！咱们是朋友嘛！” 无名使劲点了点头，双眸射光：“对！是朋友！是朋友！” 见他这反应，我心中狂喜不已。 “既然是朋友，大哥你也得帮我的忙啊！”见时机终于成熟，我赶紧挑明。 “当然可以！”无名回答得很痛快。 “小强虽然有点异能，可毕竟只是个不到十岁的人类的孩子，他最需要的是自己亲人，最需要他的是他爷爷。” 无名点点头：“我懂！我早就懂了，只是此前实在舍不得他，想让他多陪我几天，其实我从未想过把他一直留在这里。” 这话的意思明显是已经同意让倪小强回去了。 “另外！这三具尸体留这里也没啥意义，以后如果大哥实在无聊，想找人说说话，可以随时用手机联系我或者他！” 我指了指韩建立。 吓得韩建立浑身一颤，但反应也不慢，赶紧笑着点头：“对！对！只要无名大哥一个电话，我立刻赶过来！” 无名的脸快速变幻着，一会儿是我的脸，一会儿是韩建立的脸，一会儿又变成了倪小强的脸。 不变的是每张脸上灿烂的笑容。 “我们是朋友！我都听朋友的！” 这一刻我忽然很感动。 我扪心自问，即便是3分钟前，我满脑子想的还都是怎么骗得了他，可这一刻却发现自己是发自内心的想交无名这么朋友。 掰着手指头算算，算得上自己朋友的就这么几个，小时候有个同族的弟弟马富强算一个，可惜爷爷去世前一年，他跟着父母搬了家，那时候我年龄小，也没电话，直到现在也没联系到他。 此外，魏成志、冯红林、李文康，其实在阴阳交界处遇到的秀芝也算一个，或许我的几个员工也算，也包括韩建立。 即便是加上无名，总共也不到十个朋友。 除了马富强、冯红林、李文康，其他的都不能算人。 我很感慨，相对而言人是这些里最复杂的存在。 直到这一刻，我才彻底放松下来，走到一脸懵逼的韩建立面前。 “没顾上看直播情况吧？” 这么一提醒，韩建立才歪了歪直播设备，看向屏幕。 此刻的直播间弹幕如同蓝色的流星雨，一条紧接着一条。 在线观看直播人数竟然达到了368个。 我记得第一次直播时，人数还不到200个。 第二次300出头，此刻距离天亮还有两个多小时，人数便已经突破了350，说明今晚的直播很成功，似乎也能说明韩建立比我更适合干阴间直播。 既然弥河大桥的秘密已经找到，我俩是不是可以回去了呢？ 可总觉得还缺少点啥。 一琢磨，对啊！之前两次完成直播任务时，会收到一条“已完成本次直播任务”的提示短信。 这次，咋没有呢！ 难道今晚的任务并未完成？ 刚才我亲眼所见的，那三个混蛋把康康乐妇幼保健中心的医学用具、器材以及婴儿尸体沉到河底的一幕并非这座桥的秘密？ 这不应该啊！ “你俩在看啥呢？” 无名抬起头，看到我俩盯着直播设备的屏幕看，也好奇地靠了过来。 “大哥，实不相瞒！我们这次来弥河，其实是带着任务来的！” “你们的任务不就是找到小强么！现在已经见到他了，我也答应你们可以带他走！” 我尴笑地摇摇头：“找到小强也是我们的任务，但另外还有个同样重要的任务，那就是找出这座桥的秘密！” “这座桥？我怎么不知道这座桥有啥秘密啊！” 他这么一说，反而是提醒了我。 “大哥！你在这河里生活差不多百年了，应该知道弥河大桥是什么时候建的吧？” 无名点点头：“那当然记得！” 我让无名讲述了一遍建造弥河大桥的过程。 桥的40年前建造的，似乎没啥异常之处。 可是紧接着无名说的一句话让我心头一颤，仿佛看到了漆黑夜晚中的一丝曙光。 “这座桥并不能算新建的！因为之前这里原本就有一座桥，我还记得那桥有个名字，叫万民桥！” “万民桥？” “其实原名也不是万民桥，而是万命桥！” “啊！这名字听起来怪怪的，挺晦气的，谁这么不会取名啊！”我苦笑道。 “我记得很多年前，每年的清明、中秋，还有过年，都会有不少人来桥上烧纸钱和黄香，还跪在桥上嚎啕大哭，把很多纸钱扔到河里，当时我刚存在不久，几乎没什么能力，胆子也小，只敢远远的看着。” 我知道在我国传统习俗中，清明、中秋、过年，是祭祀先人的日子，尤其是油城市这一带，几乎家家户户都会上坟。 只是我不明白，为什么这么多人会来弥河的桥上祭祀呢！ 他们的先人也不应该葬在桥上或者弥河里呀！ 或许弄明白这个问题就能解开弥河大桥隐藏的秘密了。 问题是我又不能穿越到那个时代—— 不对！有个办法可以试一试。 或许无名可以帮我亲眼看看很多年前，这里到底发生过什么。 “大哥，看来还得请你帮个忙！” 无名一拍胸脯：“朋友嘛！客气啥！说吧！” “我需要你的一段记忆！” “我的记忆？我的什么记忆啊！” “怎么说呢？你很久很久以前的深层记忆，可能连你现在都想不起来了！” “我想不起来，那怎么告诉你啊！” “不用你告诉我！我自己去看看！” 无名一脸疑惑地点点头：“我没懂！不过我答应你！” 为了保险起见，我直接一下子买了30张“追忆符箓”。 第242章 百年杀戮 无名说自己是幽灵，我也不知道幽灵到底算什么，反正既不是人，也不是鬼。 不知道这种“追忆符箓”能不能用在他身上。 姑且一试吧！ 我要追寻的可是一段至少80多年的记忆，所以直接一次用了三张“追忆符箓”。 按照之前的使用方式，这次却有所不同，伴随着眼前一黑，我两侧太阳穴忽然感受到了一阵类似针扎般的疼痛。 我强行忍着，好在几秒钟后，剧烈的疼痛又忽然消失了。 来的快，去的也快！ 我缓缓睁开眼。 眼前黑咕隆咚的，先是听到了一片哭声。 然后就看到自己身体前上方有座石桥，样子很像小学语文课本中学过的赵州桥。 桥上或者站着，或者蹲着，也有跪着的，目测至少三四十个人，桥两侧的河边上也有 这些人在烧纸钱，小火堆连成了一片。 时不时会有几张纸钱飘到河里。 这一幕应该就是无名描述的画面。 我发现这座石拱桥很新，似乎也是刚建造不久。 桥的正下方有个大石拱桥，两侧各有四个小拱，大小五个拱洞里都悬挂着一把青铜剑。 我一眼就认出这是阴阳师用来驱邪驱鬼的青铜法器。 视线一转，我又看到桥下最大的石拱上方有块颜色特殊的石块。 这石块上雕刻着一个钟馗神像。 再仔细看，在桥身上又找到六块刻着钟馗神像的石块。 七块石头合起来，恰好组成北斗七星的形状。 这应该是个什么阵法。 挂着驱邪驱鬼的青铜法器，还有组成北斗七星形状的七块钟馗石像。 这桥又是新建造的。 难道建这桥的目的不仅仅是供人过河？ 我再次瞟了一眼桥上以及岸边的人，怎么会有这么多人死在这里？ 我带着疑惑上了岸。 近距离观察，从这些人的穿着判断，都是穷苦的百姓，应该是附近村里的。 我走到了桥上，穿梭在这些人之间。 仔细听他们嘴中念叨的话语。 有的是哭儿子的老头老太太。 有的是哭丈夫的妇女。 还有哭爸爸的半大小子。 也有哭兄弟、叔叔或者舅舅的。 我发现个共同点——他们祭祀的都是男的，似乎都是中青壮年的男人。 所谓的祭祀，其实没什么像样的贡品。 有的是半个窝头。 有的是一个烂苹果。 还有用红薯和炸鱼的。 我站到了个用炸鱼祭祀的中年妇女身后。 这妇女领着个八九岁的男孩，男孩跪在地上哭爸爸。 吸引我的倒不是这妇女和男孩，而是他们铺在地上，用来放几条炸鱼的半张报纸。 报纸上的字是油印的，我一眼看到了“惠民日报”四个手写体大字。 我知道在解放前，并不存在油城市这一称呼，现在的整个油城市和现在的一部分滨州地区合称惠民地区。 在报纸名称的右下角有几个小字——民国十二年。 民国十二年？ 具体是哪一年我不知道，大概记得清政府是1911年辛亥革命中被推翻的，这么一算，这个民国十二年应该就上世纪二十年代。 果然呐！ 距今快100年了。 不行！我得再看看更往前在记忆，最好能看到他们所祭祀的这些男人是怎么死的。 等这段记忆消失后，我干脆一次性用了5张“追忆符箓”。 这次大脑感受到的是几乎难以忍受的疼痛，如同脑袋被两把刀在两侧同时劈。 我咬牙忍着。 剧烈的疼痛持续了足有半分钟，然后戛然而止。 我长舒一口气，缓缓地睁开了眼。 此刻应该还是在弥河上，只是桥不见了。 四周漆黑一片。 我先爬上岸，扫视四周。 西北方向依稀有点点灯光，还时不时传来几声狗叫声。 感觉应该是个村子！ 可是按照方位判断，现在的那地方没有村子啊！ 难道后来迁村了？ 越来越多的狗叫声响起，听得出还有急促的脚步声传来。 是有不少人在从村子方向，朝着弥河这边跑来。 脚步声越来越近，几十个扛着刀和棍子的男人冲到弥河边，他们身后紧跟着百多个穿着白色制服的官兵。 官兵们手中都扛着枪，很快就把前面几十个扛着刀和棍子的男人围了起来。 几声枪响后，这几十个男人全都倒在了血泊中。 紧接着后面又涌来一些人，浩浩荡荡的足有上百人，都是两个穿白制服的押着一个农民打扮的男人。 又把这些人推到河边枪毙了。 一时间，整个弥河边上横七竖八满是尸体，鲜血汇成了一条小溪，流到了弥河。 弥河也变成了血红色。 上百个穿白制服的人举着枪，挨着检查了一遍，没死透的，又补了一枪。 然后把所有的尸体推到了弥河。 夜色中，弥河的水浪翻滚，所有的尸体也随之起起伏伏，大部分尸体睁着眼，看上去如同活了一般。 同时，一团黑气弥漫在弥河的河面上。 看到这里，所有的事情我都明白了！ “老板，你怎么哭了？” 韩建立的声音从我左侧传来，这才意识到又回到了现实世界。 “没事！眼……眼睛有点干！” 我知道为什么没有提示我直播结束了。 赶紧掏出手机，一下子买了100张送魂符箓。 第243章 百张送魂符箓 “需要做什么，尽管开口啊！”无名催促道。 我苦笑一声：“我已经看到想看到的一切了！” 我和韩建立来到桥上，望着平静如水的河面，心中感慨万千。 百年岁月匆匆而过，河似乎还是那条河，只是从桥上走过的人不再是百年前的人了。 我一边念送魂咒，一边撒下送魂符箓。 看着一张张土黄色的符箓飘飘忽忽落到水面上，仿佛是一大片大片的土黄色雪花。 一百张符箓全部撒下去后，忽然夜空中划过一道闪电，紧接着是一声响雷，然后又是一道闪电，整个夜空变得电闪雷鸣起来，似乎马上要大雨倾盆。 “老板，你看啊！” 我正望着诡异的夜空出神，就听身侧的韩建立一声惊呼。 他瞪大眼指着身下的弥河。 我随即也转移视线，低头望去，就看到刚才还平如镜的河面，此刻巨浪翻滚，而且一团团的黑色气体从水中冒了出来，缓缓地升腾到了空中。 忽然河面上的黑暗中出现了一道光门，飘起来的黑气幻化成了一个个人的形状，然后被光门吸了进去。 直到所有的黑气全部消失，亮门才缓缓关闭。 再看水面，又恢复了之前的平静。 抬头看，夜空也恢复如初。 我知道他们全部离开了。 韩建立背着的黑包中传来了一阵悦耳的提示音乐。 “老板——” 我已经猜到结果，便朝他笑了笑：“打开看看吧！” “嗯！” 韩建立从包里掏出“黑色砖头”：“老板！是一条短信！说咱们这次直播任务已经顺利完成！” “知道啦！” 我只回了三个字。 马上拨打了冯红林的电话。 “冯哥，有个好消息，你想不想听？” “啥好消息啊！” “几天前车祸中失踪的男孩倪小强已经找到了！” “奥？是你说找到了他的尸体？” “不是尸体！是大活人！” “啊！这怎么可能，当时不是掉进弥河了嘛！这还能活着？” “我不可能这个点打电话和你这大队长开玩笑吧！” “那应该不会！”冯红林有笑了笑。 “还有呢！你说的两次案子中失踪的人，也找到了！” “啊！他们也活着？这怎么可能呢！” “他们当然都死了，我是说找到了他们的尸体！” “那两男一女的尸体都找到了？” “对！我现在就在弥河大桥上，你赶紧带人来吧！” “得嘞！保障十五分钟赶到！” 挂掉电话，我问有些恍惚的倪小强：“待会儿如果警察叔叔问你这几天去了哪里，你记住该怎么回答了？” “嗯！当时趴在一块大泡沫上，顺着河漂出很远，被一个好心的伯伯救了，恰好马叔叔找到了好心的伯伯，把我接了回来。” “那你会不会向别人提起无名哥哥呢？” 倪小强很坚决地摇了摇头：“不会！我知道是无名大哥救了我，我会永远为他保守秘密，连爷爷都不告诉的。” 至于这三具尸体，我实在想不出说辞，干脆懒得编了。 十几分钟后，警车呼啸而至。 两辆警车停到了桥头，冯红林和李文康他们几乎同时开车门下了车。 “这就是那孩子？” “对！倪小强！” “太不可思议了！” 我指了指桥下岸边的三具尸体：“那才是不可思议的！” 接下来冯红林和我谈话，两个女警和倪小强谈话，李文康带属下给三具尸体做尸检。 “小弟弟，你知道自己出过车祸……” “尸体怎么没有腐烂痕迹？” “不对啊！皮肉竟然还有弹性！血液也没完全凝固。” 我和冯红林站在弥河大桥的最中间，四周时不时传来惊呼声。 冯红林抽出两根烟，递给我一根，另一根塞到自己嘴里。 “兄弟，你是神人啊！”他朝我抿嘴一笑。 我摇摇头：“有些事一言难尽！或许等有一天时机成熟了，我会告诉你一切。” 很快验明正身，当然按照流程，还得给倪小强做个全身体检。 倪小强明显有些紧张，用惶恐的眼神望向了我。 “兄弟，如果你愿意的话，陪着孩子去趟医院吧！孩子爷爷手机关机了，我已经派人去接他，接上后直接去医院。” “好！在孩子见到爷爷前，我会一直守在他身侧。” 坐在阴间提供的轿车上，我看到东方吐白的天空，忍不住笑了。 就在这时，口袋里手机响起了悦耳的唢呐声，我赶紧掏出来，就发现是阴司的提示短信。 “恭喜您，本次共获得阴德。” ？ 天呐！怎么这么多，难道百年前惨死的哪些魂魄能顺利下去，算到了我的“功劳簿”上？ 没想到这还有意外的惊喜啊！ 我决定弄清楚真相，彻底还他们一个公道。 刚完成一项体检，倪小强的爷爷哭着走了过来。 “小强——小强真还活着？我的小强！” 七十几岁的人了，哭起来如同几岁的小孩，眼泪鼻涕一把抓。 “爷爷——” 倪小强看到爷爷，也喜极而泣，爷孙俩抱在一起痛哭起来。 我一直陪着完成体检，然后开车送他们回家。 在路上，我在银行的自动取款机里取了2万块钱，交给了倪小强。 “这……这怎么行呢！你找到我们家小强，已经是我们的救命恩人了，咋还能再要你的钱呢！” 老头说什么也不让倪小强要。 “别客气啊！不瞒你说，我不缺钱，再说我和小强是朋友，这也是朋友之间的一份心意！” 老头都蒙了。 “啥？你们是朋友！” 倪小强朝着爷爷点了点头：“是的，爷爷！我们是朋友。” 按照老头所指的路，汽车行驶到了一个村子里，远远的我看到一个熟悉的人。 下车后，才认出来，竟然是倪小珠。 “你怎么在这里啊？” 打开车门，我赶紧和倪小珠打招呼。 倪小珠也认出了我，愕然地走了过来：“是你？难道……难道救了我堂弟的人就是你啊！” 我笑了笑：“对！看来世界还真小，咱么又见面了！” 老头更蒙了，看看我，又看看倪小珠：“小珠，你们早认识？” 倪小珠扶着老头下了车：“上次救我命，抓住害死我姐姐凶手的就是这位大哥！” “你姐姐的事还没结果？” 倪小珠摇摇头：“没有！我已经申请过复查，只是程序太繁琐，过程太久，还在等通知呢！” 这事我暂时不便多说什么，直觉告诉我通过正常渠道是查不出结果的。 回到杨国山别墅，已经接近中午，杨玉静正在陪着毕佳瑶练跆拳道。 第244章 民国十二年 见我进屋，急得毕佳瑶连连跺脚，然后直接冲过来拉住了我手腕。 “姐夫，你一晚上干嘛去了？” 杨玉静也满脸疑惑地看着我。 “昨晚有点急事，一直和派出所刑警队冯红林在一块。” 听我这么说，俩人也不好再说什么。 “到底怎么了？”我反问。 毕佳瑶哭丧着脸回道：“今早晨我跆拳道老师联系我说，樱花国的波多玛利亚也来！” “谁？波多什么？” “玛利亚！波多玛利亚！据说他是樱花国百年难得遇到的天才跆拳道选手，只比我大一岁，却已经连赢了78场比赛，据说她至今都没在竞技场上用尽过全力！” “这么厉害啊？她为啥忽然选择来大夏呢？” “据说高丽国也会派高手来，具体原因我怎么知道！” 看得出毕佳瑶很着急。 “以你现在的水平，问题应该不大吧！” 毕佳瑶咬着下嘴唇：“我的竞技能力的确明显提高了不少，可我心里没底啊！主要是对方的情况几乎一无所知。” “放心！明天我陪你去，无论如何我不会让你输掉比赛的！” 杨玉静也赶紧安慰：“是啊！认识你表姐夫这么久，他从未让我失望过，肯定也不会让你失望！” 毕佳瑶点了点头。 “还有最后一天时间！我得加紧练习，把表姐夫你教的那些格斗术练熟，到时候好灵活运用到跆拳道比赛中！” “好好练吧！同时你千万要放平心态！” “你父母还好吧？”我转身问杨玉静。 杨玉静双眼瞬间湿润了：“他们一时间有点接受不了哥哥的死，唉！这又能怨得了谁呢？爸妈自小太娇惯哥哥了，一心想把他当接班人培养，每次惹事都想法帮他解决，事已至此，也是前有因后有果啊！” 为了不影响毕佳瑶练功，我把杨玉静拉到门外。 “不是还有你嘛！时代不同了，男女都一样！” 杨玉静轻轻叹息：“我爸内心深处其实很封建，很看重香火传承这一套！” “那以后咱们多生几个儿子，让你爸挑，看中哪个儿子就让哪个儿子姓杨！” 杨玉静脸一下子红了。 “谁要跟你生孩子！想得美！” “你不和我生？我可找别人生了？” “你敢！” 不知道此时开这么个不咸不淡的玩笑是否合适，反正杨玉静的脸色稍微好了不少。 我心里还是放不下百年前，发生在弥河边上的惨案，一下子死了那么多人，还都是青壮男人，这事虽然过去了百余年，但当地肯定还有相关的记载。 找谁问问呢？ 这种历史知识，紫竹应该不知道，还是先问问李文康吧！他是研究生学历，又是学法医的，或许认识精通当地历史的人。 电话打通，大体把情况说了一下。 他欣然同意了。 “这个好办啊！我一个表叔就是油城大学历史系的教授，去年刚退休，他还是当地的，肯定对当地历史了如指掌。” “太好啦！李哥能不能现在带我去？” “现在？这么着急啊！我现在正在给这三具尸体做第二次尸检呢！都准备好了，马上开始，要么等下午三点以后？” “李哥！那三具尸体其实没什么尸检的必要，还是见见历史教授重要！” 李文康犹豫了几秒钟，答应了。 “好吧！我现在换衣服，然后直接去大门口！” 半个小时后，我跟着李文康来到了盛世豪庭小区。 看来当地有点身份的都喜欢住这小区，只不过和前两位不同，李文康表叔住得是普通高层楼房。 由此可见做学问的，即便是到了正教授级别，也不如当官的和做生意的。 门被敲开了，一个花白头发老头映入我眼帘。 “小康？你……你咋来了？” 老头看到李文康，还挺惊讶的。 “表叔啊！你手机呢？我给你打了七八个电话，明明打通了，你就是不接！” 老头尴笑两声：“退休后，我就怕听到手机铃声，所以关机了！” 跟着老头进屋，老头拿出自己手机，我差点没忍住笑出声来。 竟然是老款的诺基亚手机。 这个时代不用智能手机的已经是稀罕物了，竟然还用这种老款的诺基亚手机，不知道整个油城二百万人口中，还能不能找出第二位。 “表叔，我给你介绍啊！这是我好哥们马万岐，你可别看马兄弟年龄不大，人家可精通玄学，最近帮着我们派出所破了很多大案悬案，连我们冯队长和李所长都对他刮目相看。” 听李文康这么一番吹嘘，老头再看我的眼神就不一样了。 “是嘛？那还真是江山代有才人出，各领风雅几十年！” “马兄弟，我表叔的情况路上已经介绍了！” 我赶紧站起来，微微躬身：“郝教授您好！” “别客气，能来家里的就不是外人！小伙子请坐！” “表叔，我兄弟有点历史方面是事情想请教你！” “奥？好啊！什么问题，西方的还是东方的，尽管说！” 一听是历史方面的问题，老头先是自信地正当了一下眼镜，然后手一挥。 “算是几个问题吧！第一个问题，我想问问民国十二年是哪一年！” 郝教授嘴唇微微一扬，连想都不用想：“公元1923年！” “明白了！”我点了点头，“那在公园1920年左右，弥河边上是不是一下子死过很多人？而且还都是附近村里的青壮男人？” 听我这么问，郝教授浑身就是一怔。 “的确发生过这么一次惨案！史称‘弥河惨案’，这件事发生在1921年4月份，因为汉奸告密，这一带的地下组织地点被白军发现，78个地下战士被当场杀害，最后尸体还被扔进了弥河。” “啊！这么惨啊！”一侧的李文康也忍不住感慨道。 “是啊！咱们大夏能有今天，其实和很多很多无名的历史先驱用血汗换来的，作为大夏子民，理应常怀感恩之心呐！” “既然知道这事，就没给这些烈士英雄立个碑？” 老头苦笑一声：“说起来容易，可毕竟过了一百年，想立个碑会牵扯到很多部门，仔细算算也是一笔不小的开支呀！怎么也得百多万。” 我心头一热：“钱我出！” 第245章 碰瓷的伎俩 “当然，除了钱，还有另外一个原因！” “什么原因？” 郝教授面露为难神色，犹豫了几秒钟，才轻叹着回道：“很多历史真相，后人不太愿意承认，尤其是某一部分人，而且类似的惨剧当时在大夏这片土地上并不少见。” 明白了！ 不过我还是下定决心为一百年前惨死在弥河边的英雄们立个碑，哪怕碑上无法刻上他们中任何一人的名字，毕竟度化一场，也是彼此的缘分。 “对了，郝教授，那时候在弥河大桥的西边是不是有个村子？” 郝教授又是一声叹息。 “何止是一个村庄，那片区域原本有三个紧紧挨着的村子，附近的村民都称呼“三里村”，每村约两百多户，当时樱花国樱寇犯我大夏，烧杀抢掠，无恶不作，三里村的百姓们奋起反抗，男的拿起农具奔赴战场，妇女儿童和老人干后勤，结果樱寇恼羞成怒，聚集了几千人，带着武器进行了为期三天的屠杀，后来侥幸活下来村民也义无反顾地参加了抗樱队伍，发誓不驱除鞑虏绝不还村，结果没有一个能回来的！” 听得我和李文康都为之动容。 回去的路上李文康才和我详细说起那三具尸体尸检的细节。 简单说，在法医眼中，这分明就是三具刚死不久的尸体，所以要立刻进行二次尸检。 估计事情最终会不了了之。 不过既然找到了失踪的三具尸体，两件案子也就可以结了。 我还是有点担心弥河中的那些怪鱼，想着这两晚抽空再下去一趟，好好和无名交流交流。 下午陪着毕佳瑶练功，一直练到天黑。 不得不说这闺女的确是练武的天才，短短一下午时间，格斗技能明显进步一大截。 第二天一早，我开车和杨玉静陪着毕佳瑶来到了油城体育馆。 体育馆位于东八路，原本属于郊区，可此时俨然成了繁华地段。 人山人海，车水马龙，各种嘈杂声响此起彼伏。 果然看到一些穿着樱花国服装的人穿梭其中。 因为这是一次国际性质的比赛，当地主管部门很重视，专门挑选了一些大学生当翻译，也不知道出于什么心理，这些当翻译的大学生大都给人卑躬屈膝的样子。 看到几个樱花国的从我身前走过去，想起弥河附近三里村的惨案，我气就不打一处来。 陪着毕佳瑶报了道，领取了比赛证件，正准备回去准备一下，被一阵和四周环境不和谐的嚷嚷声吸引。 循着声音望去，就看到几个小混混打扮的人围着两个女人。 俩女人穿着乳白色耐克休闲款运动装，一个看着三十几岁，另一个和我年龄差不多。 无论是从身材、相貌，还是气质，绝对是百里挑一的大美女。 杨玉静和毕佳瑶也都是一等一的美女，和她俩比，感觉明显不同。 具体哪里不同，我也说不上来。 我还在犹豫是不是过去帮忙，毕竟这里是公共场所，待会儿肯定有保安过来处理。 谁知毕佳瑶已经气冲冲地走了过去。 “你们想干嘛！” 毕佳瑶瞪了几个人一眼，怒喝道。 “哟！还真有管闲事的！还是个大美女啊！” “美女，是不是看上我们哥几个了？要么先加个微信聊聊呗？” “聊你个头啊！” “聊我的什么头？是大头还是小头？” 见几个人开启污言秽语模式，我赶紧过去。 “几位别不知好歹啊！知道这是什么活动么？别给国家丢脸！” 我不想让四周的人听见，这周围没准有外国记者，万一这一幕被曝光出，有损本市形象。 所以这话压着嗓子说的。 谁知几个不知道好歹的东西竟朝我哈哈大笑起来。 “你们听啊！还来了个政治老师！” “老子上学时最烦政治课了！老想着毕业后，回学校把政治老师揍一顿，没想到现在能先过过手瘾了！” 杨玉静赶紧打圆场。 “几位，到底怎么回事？大家都是文明人，有话就不能好好说！今天这里可有好多国际友人呢！” 几个人视线又转移到了杨玉静身上，一脸的猥琐样，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 “对！对！咱们是文明人，文明人得讲理！”一个脖子上挂大金链子的矮个子嘿嘿笑了笑，“这俩美女刚才不小心打碎了我们的古董，这可是宋代的官窑八方杯，去年有个古董贩子出到300万，我都没舍得出手。” 他这么一“解释”，我视线一转，就看到了一侧的小摊位，以及摊位前的地上碎成好几块的瓷器。 听她这么说，三十几岁的美女赶紧开口：“不是的！不是的！刚才我们根本没有碰到，是瓷器自己掉下来的！” 大金链子脸上的笑容一僵：“你的意思是我这宝贝自己长了腿或者翅膀，选择自杀，碰瓷呗！” 中年妇女急得再次用蹩脚的普通话解释：“我不是这个意思！反正我们刚才没碰到这件瓷器，我们只是从一旁经过！” 年轻美女也点点头：“是的！我们根本就没碰到，距离这件瓷器还有好几百米呢！” 这话一出口，几个小混混再次哈哈大笑起来。 连毕佳瑶也懵了。 见众人这般反应，她也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赶紧解释：“不是几百米，是十几厘米，实在抱歉，我不太会讲普通话。” 原来是外国人啊！ 看俩人皮肤这么白，这么嫩，肯定是东亚的，要么樱花国的，要么是朝韩几个国家的。 一听俩人“不算完美”的解释，我已经明白咋回事了，考虑到场合，还是想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那你想怎么样啊？” “嗨！都碎成这样了，我还能咋样啊？大家都认倒霉呗！这样吧！三百万我没舍得出手的宝物，就对半砍吧，给赔偿个一百五十万得了！” “这钱我们不能出，因为根本就不是我们碰碎的！” “是啊！刚才你们也在，应该能看得到！” 大金链子立刻面露凶光：“对！我们都看见了，就是你们碰下去的！” 我注意到摆着几十个瓷器、青铜器的小摊上有两条十分隐蔽的电线，直通另一侧的小桌子后面。 我趁着他们双方对峙，悄悄顺着电线走到小桌前，往桌子里面一看。 只一眼就看出了猫腻。 桌子里面的抽屉开着，一个类似鼠标的东西放在抽屉中，两个电线和这“鼠标”连着。 我点了一下鼠标，只听“啪嗒”一声，有一个类似“鸡缸杯”的小碗掉到了地上，摔成了好几块儿。 这声音其实并不大，可在这种场合下却显得十分刺耳。 所有人的视线随之定格到了刚刚摔碎的“鸡缸杯”上。 这一次几个小混混也懵了。 因为此时距离小摊最近的人，也超过了一米，根本不可能有人碰下来。 趁着大家还没反应过来，我又猛地点了几下“鼠标”，有一个小杯子和一件青铜小马掉到了地上。 “你干什么！” “哥几个！揍他！狠狠地揍他！” 几个小混混急了，忙叫嚣着朝我冲过来。 第246章 波多玛利亚 这种场合我是不想多事，但也绝对不怕事。 正想和前几次一样，出手狠狠教训一下这几个不知好歹的东西，可还没等我出手，毕佳瑶已经用了个近身格斗术中的侧踢，连续两脚把最前面的俩混混踹了出去。 动作干净利索，我都自叹不如。 见此情景，后面的两个哪还敢再往前挪动一步。 “高俊的身手啊！” 年轻女孩忍不住惊呼着鼓起掌。 中年女人面带微笑地走过来：“谢谢你们！初到贵国，人生地不熟，请多指教！” 毕佳瑶笑着摆了摆手：“别客气啊！哪里都有坏人，两位这几天还是小心点，不过请放心，再遇到坏人喊保安就行。” 一大一小俩美女同时再次用蹩脚的普通话道了声谢。 回到车上，毕佳瑶忽然问我：“这两位身材怎么样？” 冷不丁听她这么问，又是当着杨玉静的面，我怎么回答都不大合适。 说不漂亮，那是撒谎。 可当着自己女朋友的面，夸另外俩女朋友漂亮，这不是找麻烦嘛！ 正当我支支吾吾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时，毕佳瑶自己说出了后半句。 “她俩应该也是练跆拳道的，而且也是高手！” “你怎么知道的？” 杨玉静问。 “从她们身材和走路的姿势看出来的！” 嗨！原来她问我身材怎么样，是这么个目的，虚惊一场！ 不过，客观说，俩人身材真好，是一种透着健康和阳光的美。 毕佳瑶的第一场比赛是下午三点半，对手是清北大学的。 以毕佳瑶现在的身手，对付这种国内的大学生，应该没丝毫悬念。 不过她还是很谨慎，中午只简单吃了点高热能的食物，适当锻炼了一下身体。 杨玉静下午留在家里陪父母，我开车陪毕佳瑶去比赛。 油城体育馆前围聚的人更多了，不知道是不是刚才那件事一闹，此时多了好多保安，还有巡逻的警察。 我们径直来到跆拳道分场。 毕佳瑶在排队进行赛前检查时，我闲着没事在分场外溜达，无意中又看到了一大一小两个美女，挺让我惊讶的是，此时小美女也穿着跆拳道比赛用服进入到了另外一个分场。 看来毕佳瑶很有眼力劲儿，这女孩果然也是来参加比赛的。 随着比赛铃声一响，比赛正式开始。 作为毕佳瑶的陪护人员，我自然被安排坐在最前面的座位。 我也是临阵磨枪，在正式比赛前几分钟，用手机搜了搜关于跆拳道的比赛知识。 跆拳道的每场比赛分为三局，每局比赛时间为三分钟，局间休息一分钟。青年锦标赛每场比赛为三局，每局比赛时间为二分钟，局间休息一分钟。 也就是说，一场比赛很快就能结束，比赛选手也不用耗费太大体力。 对方是个身材高大的女孩，毕佳瑶在女孩中就不算矮的，可这女孩足足比她高出半头，看着差不多一米八。 单看身材，毕佳瑶明显吃亏。 比赛正式开始！ 俩人向双方行礼后，对方女孩率先发动攻击，大吼一声，势大力沉的一脚猛地踹向毕佳瑶胸口。 大概她并没把毕佳瑶放在眼里，想着能速战速决，然后迅速准备下一场比赛。 这一脚如果踹到普通人身上，估计当场倒下都未必还能爬起来。 毕佳瑶没有躲闪，在这一脚踢到半空时，猛地一个侧踢。 速度之快，连我都只看到白影一闪。 一脚把对方女孩踢出五米远，直接出了比赛场地。 女孩呻吟着试了好几次，愣是没能再爬起来。 因为这是第一场比赛，场内还是聚集了不少吃瓜群众，估计都是做好看一场势均力敌的比赛来的，有的还准备好了爆米花。 估计谁都没料到比赛刚开始，就马上结束了。 在场的绝大部分人根本就没反应过来，甚至有些还不知道怎么回事，其中一参赛选手已经摔出了场外。 裁判也蒙了。 准确说，他还没正式干裁判的活儿。 现场死寂了几秒钟后，至少十几个吃瓜群众同时发出了尖叫声。 裁判赶紧过去询问对方女孩情况。 因为这一刻，现场喧闹声太大，我听不清楚他们说得什么。 裁判回到比赛场上，当场宣布毕佳瑶胜出。 要知道这女选手课时大夏国顶尖大学推荐的选手，正常情况下，就算输，也不应该以这种形式输。 其实毕佳瑶也始料未及。 她慢慢走到对方女孩身前：“不好意思啊！刚才…………” 对方女孩扶着地，才勉强坐起来。 “败了就是败了！我技不如人，没什么好说的！” 她的教练和陪同人员赶紧过来。 “婧瑜，你没啥不适吧？” “腿……腿好像骨折了！” 这话说得声音很低，可我还是听见了，从毕佳瑶的面部表情变化看，她也听到了。 十几分钟后，我和换好衣服的毕佳瑶走出分场。 她一脸的自责。 “表姐夫，我刚才真不是有意的！我自己都不知道那一脚会有那么大力道！” “不用自责啊！这其实就是比赛第一部分，要怪就怪她不幸，第一场就遇到了你！” 毕佳瑶眉头紧皱：“我真能打败波多玛利亚？” “你得有自信啊！就说刚才你那一脚，能躲得过去的估计没几个！” 刚走到体育馆门口，就听身后传来一声：“又见到你们啦！我真是太幸运了！” 扭过头就看到了小美女，此时他穿换回了那身耐克休闲款的运动服。 “是你啊！”毕佳瑶。 “我刚刚参加完比赛，看到了两位的背影，就追了过来，有些唐突了！” “你也是来参加跆拳道比赛的？”毕佳瑶惊讶地问。 “是啊！” “你是哪个国家的？” “我是樱花国坂田大学的选手波多玛利亚，请多多关照！” 一听到波多玛利亚五个字，我和毕佳瑶都是浑身一怔。 “原来你就是波多玛利亚？” “是啊！请问两位怎么称呼？” “我叫毕佳瑶，和你一样，是本次跆拳道比赛的选手，这位是我表姐夫，他是来陪我比赛的。” “两位好！佳瑶君的身手我已经见过了，实在不一般！” “玛利亚小姐，你可是连续多场比赛没有败过，这次预赛肯定又是秒胜对方吧！” 听着似乎是俩人在互相恭维对方，可稍微一琢磨，俩人的话都说火药味满满。 “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佳瑶君就是难得一遇的人外之人，希望我们能在赛场上切磋切磋。” “好！到时候我一定会全力以赴，也希望玛利亚小姐能发挥出自己最高水平！” 很快，昨天和波多玛利亚在一块的大美女跑了过来，她身后还跟着两个男的。 大美女也一眼认出了我俩，很恭敬第打了个招呼，然后带着波多玛利亚离开了。 她们离开后，毕佳瑶转身朝着体育馆里面走去。 “怎么又回去了？不会是拉下啥东西了吧？” 毕佳瑶摇了摇头：“我得去了解一下波多玛利亚的比赛情况！” 第247章 他是幽冥 我秒懂她的意思，也紧随其后。 很快查到了波多玛利亚在5号分场比赛，俩人赶紧直奔5号分场。 场内观众基本走光了，两个清洁工大妈正在聊着天打扫卫生，两名穿着场边裁判服的男人在收拾桌面上的a4纸。 “您好！我是二号比赛分场的选手，请问这场比赛已经结束了？” 毕佳瑶明知故问。 当然面对这种情况，这也不失为一种好的沟通方式。 “奥！比赛早就结束了！” “早就结束了？可算算时间，不应该啊！” 留着小胡须的男人正当了一下眼镜，似乎有点不耐烦：“怎么不可能！比赛的两名选手中的一位无法再继续比赛，比赛不就结束了嘛！” 我故作惊讶地插了句：“怎么会无法继续比赛呢？” 没留胡须的男人解释：“这樱花国选手果然厉害，两人刚交手第二下，就把对方选手过肩摔了出去，直接就起不来了！” “啊！” “你是说交手第二下？意思不是一交手就把对方摔倒的？” 俩人同时用看白痴一样的眼神看了我一眼。 “你这小伙子到底干嘛的？说话就不经过大脑？” “不懂就不要瞎问！这是跆拳道比赛，手中又没拿枪，怎么可能一招致胜呢！” 我笑了笑，也不再解释，拉着毕佳瑶便离开了体育馆。 “表姐夫，这个波多玛利亚还真厉害啊！” 其实刚才最后那一句我是故意问的，我早就料到毕佳瑶会有这样的担忧。 “嗨！她用了两招才打倒对方的，你可是只用一招！怕啥呀！” 毕佳瑶抿着嘴点了点头，但看得出，眉梢间还是透着几分忧虑。 回到杨国山别墅，还不到五点，我又陪着她练了一会儿。 原本我想留下吃晚饭，可忽然想到一件很重要的事，便离开了杨国山别墅。 我很想知道一件事的答案，琢磨着找徐半仙未必有用，于是直接到山脚下的寺庙里找紫竹。 我觉得挺有意思的，之前遇到类似的事，首先想到的是徐半仙，可自从认识了紫竹，徐半仙在我心中的位置就完全被紫竹取代了。 见到紫竹时，已经是暮色时分，紫竹依旧坐在寺院内喝茶，而且依旧在对面放了个空茶杯。 见此一幕，我已经见怪不怪了，其实我脑中也会冒出几丝质疑。 是不是他根本不是算到我会来，而是习惯性摆两个杯子？ “紫竹，我遇到个怪人！这么说也不对，他应该不是人，可也不是鬼，还不是妖！” 我挑着重点把在弥河见到无名的过程说了一遍。 紫竹竟然没有丝毫惊讶。 “他是幽冥，是百年前惨死弥河之人的怨气幻化而成，这百多年间，又不断吸食溺亡之人的怨气，这才变得如此强大的。” “那它到底属于人，还是鬼？” 紫竹摇摇头：“非人非鬼！可自由行走于阴阳两界！” “这么牛啊！” “他本就是滞留于阳间的怨念，在阳间可留，本身又属于极阴之物，符合阴间的特性。” 这话我大体能明白什么意思。 幸亏昨晚没和他闹掰，否则我还真未必能再离开弥河。 “那河里那些怪东西怎么办？” “那些鱼是否继续存在，怎么存在全取决于他！” “我明白了！” 道了声谢后，我离开寺庙，上车后立刻给冯红林打去电话。 “冯哥，把医学器具、用具和死婴沉到弥河的三个人查到了？” “哟！你小子还真能掐会算啊？” “意思是查到了？” “对！我带着资料刚回办公室，当时的三人已经死了两个，你说巧不巧啊！死的两个就是吃了弥河大草鱼，浑身腐烂而死的那两个，我现在是深信不疑啊！看来这世界上还真有天理循环。” 为了不节外生枝，这结果我虽然早就猜到了，但并未告诉冯红林，这时候听他说出来，只好故作惊讶。 “那不是还有一个吗？” “嗯！你打电话时，我正在犹豫是现在找这人了解一下当年的情况，还是明天上午再去！” “那干脆现在吧！我车已经到派出所门口了！” “奥？那行！和兄弟一起办事，我心里敞亮！” 等冯红林上了车，他指着路，我们来到了海宁小区。 “油城果然是三线小城市啊！真小！” 下车后，望着此前来过好几次的海宁小区，我忍不住感慨。 “是啊！记得就是在这小区里，我第一次见到了马兄弟，那年轻夫妻被害案的画面还时常闪过我脑海！” “都一样！这世界上比鬼神更可怕的是人心呐！” “对了，兄弟！你的杂货铺和租房我都去过，又都不在海宁小区，那天你怎么会在这里？” “冯哥，你还记得一个叫魏成志的？小包工头，被秘书小三设计害死的。” 冯红林点了点头：“这案子不是我接手的，不过有点印象！” “死者魏成志的老婆和孩子就住这小区，当时我帮她送了点东西过来。” 说着话，我们到了13号楼前。 “王庆三就住1单元202。” “这小子还算有点良心，而且当时干那些事因急需用钱，在情理上似乎说得通。” 冯红林冷哼一声：“什么都不是违法乱纪的理由！” “那倒是！” “砰砰砰——” 敲响了202房间的门。 “谁啊！” 一个嘶哑的声音传出，而且他回答完立刻剧烈咳嗽起来，似乎得了重病。 “这是王庆三家？” “是啊！稍等啊！我……我给你开门！” 听声音应该是个老头，大概是王庆三的父亲吧！ 十几秒钟后，门被打开了。 一张憔悴的脸随即露了出来。 这人弯着腰，稀疏的头发白了一半，而且满脸都是褶皱。 “你们是谁啊？” 冯红林立刻拿出工作证件：“我是油城市派出所刑警大队队长冯红林，来找王庆三调查几年前的一件案子！请问他在家么？” 这人浑身一哆嗦，然后后退了两步，脸上闪过一丝惶恐。 “我……我就是王庆三！两位警察同志请进吧！” “你就是王庆三？”冯红林惊讶得上下打量了一遍眼前的男人。 “对！我……我就是王庆三！” “你今年多大？” “35岁！” 房子大小以及格局和魏成志老婆住的几乎完全一样，大概海宁小区就这格局。 屋内杂乱不堪，说不清的刺鼻气味阵阵袭来。 别说坐的地方，连站的地方几乎都没有。 “你怎么会变成这样？”冯红林还是忍不住问了这个我也很想知道答案的问题。 王庆三低头叹了口气：“这是报应啊！完全是报应！” 他坐到了脏乱不堪的沙发上，我俩站着。 “你们找到我，我就知道当年的案子犯了！比起他们俩，我已经多活了好几年，也算是赚了！” 事情果然和我猜测的一样，那晚他们干完活，回去后就分了钱，第二天那两个便约着其他人去吃酸菜鱼，结果我们已经知道了。 王庆三因为着急送彩礼，躲过了一劫。 这件事王庆三当时也知道了，吓得够呛。 在那两个家伙惨死后，不知道是不是吓的，王庆三也大病一场，差点玩完，后来诸事不顺，身体一天不如一天，老婆也带着孩子离开了，工作也留了。 说到最后，他再也绷不住嚎啕大哭起来，就像个无助的孩子一样。 一个只有35岁的人，却看上去像70多岁的老头，可以想象到他承受了多少痛苦。 第248章 解散它们 王庆三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告诉我们，他现在至少患有五六种疾病，能不能活到过年都是未知数。 尽管这样，冯红林还是通知他，明天上午会正式对他进行逮捕。 听到冯红林这么说，王庆三却笑了。 “太好啦！这样或许我就能解脱了！” 离开海宁小区，已经是晚上七点半，冯红林提议再去派出所斜对面的小店喝一杯。 “行啊！” 点了几道菜，冯红林再次把店老板喊来坐。 我这才明白冯红林要来这里吃饭的另一个目的。 “峰哥，再讲讲当年你在弥河附近开酸菜鱼店的经历吧！” “嗨！都过去多少年了，其实也没多少事，遇到的那件怪事上次不是已经讲过了嘛！” “类似的事就只有那一次？” 店老板抿了抿嘴：“就一次还少么？简直要命啊！我的冯大主任！” “不少！不少了！”冯红林笑着给店老板倒上酒。 “哎！过去了这么多年，那两个人浑身腐烂发脓的样子像是印到了我脑子里，挥之不去啊！好多次我都被噩梦惊醒。” “都过去了！这也算是恶有恶报！”冯红林安慰道。 “什么……什么恶有恶报？” “奥！没什么！”冯红林意识到自己说多了，赶紧岔开话题，“来！喝酒！” 聊天中，冯红林告诉我，康康乐妇幼保健中心的事情也查的差不多了。 非法处理婴幼儿尸体的事不用多说，根据已经掌握的线索，当时他们正非法研制一种违禁药物，被人举报了，所以想尽快销毁证据。 想销毁证据，为什么非得让那三个蠢货处理呢？ 这一点我实在想不明白。 “姓高的当了副院长后，没少干缺德事啊！非法研制和开发药物，这可是很严重的罪，他死不足惜啊！” 连冯红林都发出这样的感慨。 “是啊！这次是不是又会有几条大鱼落网？” “嗯！已经拘留了几个大药商，事情还在进一步调查中，这事很可能牵扯到燕京龙家，这事还挺棘手啊！” “龙家？目前有证据证明和龙家有关？” “倒是没有直接证据！只不过其中两个大药商都是龙家子公司的，具体情况还在查！” 九点半，我离开了快餐店，来到了弥河大桥旁。 思来想去，还是放心不下弥河水里东西。 用上“定水符箓”，跳入弥河中。 很顺利便见到了无名，他正百无聊赖地玩手机。 见到我，他很高兴！ “我的朋友，没想到你这么快就来找我玩啦！” 我是来找他，但不是找他玩，便尬笑两声算是回应。 “这手机用着还顺手吧！” “简直太好玩啦！过去的这些年，如果我手里有这玩意儿，也不至于那么无聊！” “这个——手机发明也没多少年！” “我刚刚加入了好几个聊天群，还用‘微信摇一摇’摇到好几个网友呢！” “无名大哥，网络世界是虚拟的，很多事不能当真啊！” 他没接我话茬。 “对了！我还学会了玩gg斗地主呢！这游戏也太好玩了！” 这倒让我挺惊讶。 “什么？你学会了斗地主？” “是啊！看了看游戏说明和规则，又旁观了别人怎么玩，我就学会了！” 怪不得紫竹说吸收了百年阴气的幽冥绝非凡物，就说这种自学能力，就实在让人震惊不已。 闲聊了一会儿，觉得时机到了，我开始说正事。 “无名大哥，我有点担心呢！” “有何担心的？” “弥河里的那些鱼，毕竟它们不属于正常的鱼类，我担心……” 不等我说完，无名便笑着摆摆手：“无忧！我解散它们就是了！” “解散？怎么解散？” “反正就是以后它们不会再出现了！” “那太好啦！” 回到杨家别墅，杨国山和杨玉静表姐妹俩正坐在客厅聊天。 杨国山气色稍有好转。 “表姐夫，你刚才手机一直打不通啊！” 刚才？大概是我在弥河的时间。 “奥！可能信号不大好吧！给我打电话是有事啊？” 这时候杨国山接过了话。 “是我找你商量点事！” “奥？什么事啊！”我坐到了杨玉静身侧。 “是和龙氏集团合作开的药厂出了点事，一个小时前我接到了龙氏集团项目负责人的电话，让我派人去一趟。” 刚刚听冯红林提到十年前的案子可能牵扯到燕京龙家，现在龙家的药厂又出了事。 我都不相信这是巧合了。 “出了啥事了？” “简单说是刚刚开发的一种药物出了点问题！” “药物生产前，不是先得经过几次临床实验吗？” 杨国山点点头：“临床时不但并没任何问题，而且药效比预计还好，谁知第一批生产使用的药物就疑似出了问题。” “到底啥问题？”我继续问。 “部分服用这种药物的病人出现上吐下泻症状，随后还出现了眩晕和幻觉，有关部门已经介入，作为合作关系，龙家也希望我派人去一趟。” “您的意思是想让我去一趟？”我开门见山地问。 “想让你和静静一起去一趟！”杨国山给我倒了杯茶，“她自己去，我有点放心！何况你们的关系已经公开，你也算是杨家的一部分，不是外人。”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我想都不想便点了点头：“好！什么时候动身？” “明天一早吧！” “好！” 毕佳瑶满脸担忧地站了起来：“表姐、表姐夫！你们可要尽量早回来啊！” 杨国山对毕佳瑶跆拳道比赛的事并不清楚，忙问：“怎么了，佳瑶？” “没有表姐夫在身边，我觉都睡不踏实！” 她这话出口，现场顿时死一般寂静。 杨国山瞪着眼张开嘴，一脸的听不懂。 杨玉静则是红着脸，低下了头。 毕佳瑶反应过来，赶紧摆手解释：“不是！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想说有表姐夫在场，我心里踏实，比赛有信心！” 听她解释完，杨国山摇着头笑了笑：“佳瑶啊！都二十好几的人了，说话还颠三倒四，幸亏都是自己人，这要是有外人，还不被笑掉大牙啊！” 毕佳瑶娇羞地低头跺了一下脚：“我……我知道了！以后说话注意点就是了。” 杨玉静笑着走到毕佳瑶身前，笑道：“放心吧！如果一切顺利，我们当天就回来！” “真的？” 我也笑着保证：“真的！” 第二天一早，我开车和杨玉静来到燕京，在路上给姚立国打了个电话。 姚立国让我们直接去天鼎大厦。 在总经理办公室见到了许久没见的姚立国。 “王玉珏恢复得不错吧？” “嗯！完全可以自理了，只是身体还稍微有点虚弱！” 几句话后，姚立国直奔主题：“真是邪门啊！这批药物在整个临床实验阶段都没啥问题，谁曾想刚投入市场就出了问题！” 杨玉静回道：“姚经理，大概过程我们已经知道了，现在有什么最新进展？” “有关部门正在取证！有3个已经被送到了重症监护室，另外还有4个症状比较轻微，暂时留院观察着。” “只有7人？” “目前7人！” “药物投入市场多久了？” “差不多半个月了！” “售出多少药物，有统计么？” “龙家无论是财力、人脉，都不是一般的制药厂能比的，所以销售情况较好，我昨天已经收到了统计，截止到出事，已经售出超过2500盒。” 杨玉静随口说出了我正想说的话：“售出2500多盒，只有7人出现不良反应，这7人的症状会不会是其它原因所致？” 第249章 石板下面 姚立国点点头：“这个我们已经向有关部门提过，只是目前无法证实7人的症状是其它原因所致。” “那就能证明是服用了咱们生产的药物所致？” 姚立国苦笑一声：“这7人都服用过咱们的药物，在没有其它证据前，这就是证据啊！” 这话让我无言以对，不过还是觉得都卖出2500盒了，就算这2500个人里只有半数已经吃了这种药，也有1000多人，如果是药物本身问题，出事的不应该只有7人啊！ “姚经理有何计划？”杨玉静皱着眉头问。 “暂时还没有！我想既然龙氏集团和油城杨家是合作关系，这事还得大家商量着来。” “能去看看几个病者？” “当然可以！” 认识冯红林和李文康也有一段时间了，接触中跟俩人学了不少东西，尤其是思考问题的方式和角度。 我觉得想弄清事情的真相，还是得围绕这7个人。 为了减少麻烦，和姚立国商量了一下，干脆偷偷去看重镇监护室的3人，以免有争执。 三个人都戴着呼吸机，值班医生告诉我们，人处在高度昏迷中，目前都没能脱离生命危险。 我透过重病监护室的门玻璃望去，看到三个人的身上都萦绕着一股黑气。 这股黑气虽然很淡，却很明显。 如果是药物的问题，3名患者身上不应该都有这股黑气，反过来说，既然3人身上都有这股淡淡的黑气，就说明另有他因。 确定了这一点，我脑中也大概有了思路。 “姚哥，能想法得到这7个病人的基本信息？” 姚立国点点头：“这个问题不大，给我十分时间，我打几个电话。” 姚立国打完电话，几分钟后，又接了个电话，然后用a4纸打了几页复印件。 “这是7人的户籍信息！” 我快速翻着看了一遍。 发现这7个人中的4个住在三村，另外3人住在四村。 “姚哥，这个三村和四村是燕京四周的村子？” “不是！就在城里，是燕京的老小区，位于老城区，一共5个社区，沿用了上世纪六十年代的称呼，分别是一村、二村到五村。” “这么说，这个三村和四村紧挨着？” “对啊！五个村自东往西，分别是一村到五村，彼此间也仅仅是隔着一条公路。” “姚哥，你想过没有，为啥7个有不良症状的病人都来自这片区域呢？” 姚立国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还真是！这应该不是巧合吧？” 他这句反问句，在我心中已经是陈述句了。 “姚哥，能不能给安排个熟悉这片区域的职工，带我去看看？” “这个肯定没问题，只是这种事选择报警是不是会更好点？” 如果这是在龙城，我可以直接给冯红林打电话。 可惜，这里是首善之地，堂堂大燕京，依靠警方力量不是不可以，只是速度会慢很多，大概没个三五天不会有结果。 我并未多解释。 姚立国自然秒懂我的想法，也就没再多问。 “我司机小陈就是五村的，他熟！我现在给他打电话。” 小陈开车带我和杨玉静来到了三村，姚立国手头工作忙，没有跟着一起去。 “小陈师傅，你家是五村的？” “嗯！现在我父母还住这里，我平时大都周末来看看他们！” “三村和四村合起来大约多大面积？” “五个村人口和面积都差不多，都是五层的旧楼房，每个村900多口人吧！” 在大夏国北方的大部分农村地区，900多口的村子不算大，也不算小，可如果在城市中，因为居住的是楼房，还没有院落，900人的村庄，所占面积要小得多。 根据提供的户籍信息，我发现这7个人虽然属于两个村，但实际上都住在一条街的同一侧，彼此间距离也不远。 难道是他们所居住的这片区域出了问题？ 我们三人下车后，在这片区域随意走着。 “小陈师傅，你对这一带熟悉，能不能找出有什么事物只和这片区域有关，而关系不到其它区域？” 我指着眼前出事的几栋楼问小陈。 “他们喝的水来自一个储水池啊！” “什么意思？现在喝的不都是自来水吗？这五个村的水应该都一样吧！” 小陈摇了摇头：“不是自来水！而是地下水，五个村用一个抽水泵，水被抽上来，然后消毒、过滤，最后暂存到不同的储水池里，为了使用方便，储水池并不是按照村子分的，而是区域，三村和四村的这一片区域用一个储水池。” 明白了他的意思后，我其实挺失望。 水都是地下水，只不过在蓄水池中暂存一下，这似乎没理由导致7个人的不良症状。 可是除了这一点外，这一片的居民又没有其它相联系的事物。 我觉得还是先去看看再说。 “知道蓄水池在哪？” “这个不难！这区域的住户应该都知道，我找个人问问就行。” 问了个老头，根据老头所指，很快找到了位于角落里的蓄水池。 蓄水池不大，我并未发现异常。 既然不是蓄水池的问题，就没必要留在这里了，三个人往回走了不到二十米，我忽然听到身后传来了一阵幽幽的哭声。 听着是女人的声音。 冷不丁听到这声响，我被吓一跳，赶紧回头，却并非发现有人。 “怎么了？” 杨玉静发现我停住，并转过身，轻声问我。 “我好像发现了点状况！” “什么状况啊？老板。” 司机小陈也回过头，好奇地问我。 我没搭理他，而是转身再次走到蓄水池前。 这一幕和之前在海宁小区遇到的夫妻被害案类似，当时我也是顺着线索找到了位于偏僻处的蓄水池，夫妻两人的尸体就泡在水池中，已经被泡得浮肿不堪。 难道身前的蓄水池内也有尸体？ 这么想着，我弯腰仔细观察蓄水池上的石板。 一共五块石板，每一块保守说也有五六百斤，当初应该是用吊车吊上去的。 杨玉静和我相处久了，明白了我的想法。 “万岐，你是不是觉得这蓄水池里有什么东西？” 我点了点头：“对！之前我有过类似经历，所以……” 站在我另一侧的小陈忙插嘴：“这个容易！我马上联系吊车，半小时内一定能……” 不等他说完，我摆了摆手：“不用！” 说罢，我深吸一口气，弯腰双手握住最边上石板的沿儿，猛地一用力。 “咔嚓”一声，石板应声被掀了起来。 “老板，你简直是神仙呐！好大的力气！” 我顾不上搭理他，赶紧探头望去。 第250章 水槽内女尸的微笑 在探头往石板下水池望去的一刹那，我已经做好了看到一具腐烂尸体的心理准备。 “什么都没有啊！” 紧靠着我的小陈嘟囔道。 水池内只有大半池清澈的水，别无它物，而且连一丝异味都没有，说明水下也没有尸体。 这就怪了！ 刚才怎么会有女人的哭声呢？难道是幻听？ 确定水池内没尸体后，为避免导致不必要的麻烦，我又赶紧铆足劲，把石板挪回了原处。 起身后，就想赶紧离开。 谁知走了十几二十米，背后再次传来了女人的啜泣声。 而且这次明显比刚才那一声还清楚，我确定不是幻听。 再次转身，啜泣声戛然而止。 无论是经验还是自己的直觉，都告诉我这里有个女人的冤魂，难道只有一丝残魂，而没有尸体？ 那残魂为啥要留在这里呢？ 是死在这里，还是舍不得离开？ 没办法！还是先在阴司app上买上“黄泉眼”再说吧！ 我掏出手机，还没等点开阴司app，无意中一抬头，就看到水池旁边的铁架子。 铁架子上有个巨大的金属水槽。 水槽被固定在了铁架子上，距离地面约有三四米。 “小陈师父，这水槽是干嘛用的？” 小陈抬头瞅了一眼：“奥！这是蓄水槽啊！这五个城中村并不是一天二十四小时供水，而是每天只有固定的几个小时内供水，每次供水时，值班的师父合上电闸，水泵就会把池中水抽到水槽内，然后才流到用户家中。” 他一解释，我也就明白了。 在用上自来水前，大部分地区都是这种供水方式。 看到巨大的水槽，我忽然冒出个想法：女尸会不会在这个水槽里呢？ 理性分析，这种可能性不大！ 水槽距离地面足有一层楼高，而且看得出水槽口面积不大，一个人想把一具尸体扛到上面，然后塞进水槽，这难度相当大。 不但需要很大的力气，身体还得具备相当好的柔韧性。 况且水槽的门还是锁着的，锁头完好无损。 我很犹豫。 想到刚才那两次啜泣声，分明是有阴魂向我求助，可是想看看水槽内有没有尸体，先得打开水槽盖子，那样的话，必须要破坏掉锁头。 这样一来，如果在水槽内发现女人尸体，破坏锁头就是不值一提的小事了。 可如果水槽内也空空如也，那我肯定就摊上不大不小的麻烦事了。 实在不行，干脆就抛硬币决定？ 寻尸符箓！！！ 忽然我脑中冒出这么个名字。 之前在阴司app上翻找商品时，无意中看到过“寻尸符箓”，当时出于好奇，还大体读了读商品右下角的说明。 这是一种专门寻找尸体的符箓，可帮助寻找到隐藏着的各种尸体，即便是变成了骷髅也能准确找到。 当时我觉得挺有意思，便记住了这符箓的名称。 赶紧在手机上搜了搜，果然找到了“寻尸符箓”。 一张只需10阴德。 我直接把在“购买数量”后面点上“五”，然后点击购买。 购买成功后，随手从左裤口袋内掏出了几张和一元纸币差不多大，而且比一元纸币还薄的符箓。 符箓上的鬼画符我根本看不懂，不过这并不重要。 对于此时的我，即便是没用过的符箓，只需看一遍说明，也能轻松使用。 按照“寻尸符箓”使用方式，我念了两句咒语，然后双手夹紧一张符箓，猛地甩向空中。 神奇的一幕出现了。 一元纸币大小的“寻尸符箓”像是蝴蝶一样，缓缓地在我身前的空中盘旋着。 几秒钟后，慢慢地朝着铁架子上的水槽“飞”去。 然后贴到了水槽上。 见此情景，司机小陈惊得目瞪口呆。 “天呐！老板这是在变魔术啊！” 这下我不再犹豫了，赶紧爬上铁架子，一手握紧伸出的铁柱子，另一手从“乾坤袋”中抽出湛卢古剑，瞄着锁头便砍了上去。 “咔嚓”一声，锁头冒出火花，直接被砍成两半，落到了水泥地上。 “老板，你这是干什么呀！” 小陈不明所以，吓得赶紧四处张望，生怕声响引来保安。 收起湛卢古剑，我赶紧扯开水槽的盖子。 水槽口不足半平米，但凡是稍胖一点的成年人也无法进入。 尸体又是怎么被塞进去呢？ 我深吸一口气，把脸伸进了水槽口内。 只看了一眼，吓得我又赶紧把头缩了回来。 果然是一具女尸，巧的是女尸正好仰面悬浮在水里，铜铃般的大眼正好死死盯着水槽口。 更吓人的是，女尸已经被泡得严重浮肿，脸上却挂着略显夸张的微笑。 难道这就是她死亡时的表情？ 这显然不正常啊！ 抑制住狂跳的心脏，我赶紧掏出手机，已经翻出了冯红林的号码，这才想起来，这里是首善之区的燕京。 拨通了110，把事情说清楚后，警察让我们原地等着。 十几分钟后，警察和几个保安匆忙赶了过来。 问清情况，两个警察先是爬上铁架确定水槽内有尸体，然后围聚在一起商量了一番。 最终弄来了切割机，先把水槽的水放净，然后在下端切出个足够拖出尸体的大窟窿。 不到半小时，尸体被横放在了地面上。 看到尸体的样子后，我一头雾水。 女尸浑身不着一物，浑身已经肿胀变形，即使是这样，也能看出女尸身高正常，至少一米六五。 这么大的一个人，又是怎么被塞进水槽中的呢？ 带队的警察让人给我录口供，这时候姚立国也带着律师赶了过来。 “兄弟，这是什么情况啊？小陈在电话里说你们找到一具女尸，她说得不明不白……” 我摆了摆手：“我没事！而且好像找到了点线索！” 姚立国大口喘着粗气：“线索？什么线索啊？” “证明那7个人变成那样和咱们生产的药物没关系的线索！” “啊！那是怎么弄的，不会是这尸体害的吧？” 说着话，姚立国看到了已经被蒙上了白布的女尸。 “对！” “啊！这……” “行了！有什么话等录完口供再说吧！”警察不耐烦地催促道。 姚立国身体一挺：“我是龙氏集团的总经理姚立国，这两位是天鼎大厦的律师，现在他们全全代表龙氏集团的合作伙伴马先生回答相关事宜。” 听得出这话他是故意说给几个警察听的。 我都被姚立国一本正经的样子逗笑了。 “姚哥，别担心啊！真没事，尸体只是我们发现，已经死好几天了，别忘记我是今天才从油城来到燕京的！” 姚立国摇着头拍了拍自己额头：“看我这脑子！一紧张，啥也忘了！” 很快口供就录完了，我刚想再和姚立国解释几句，就看到几个警察围在最东侧的大树前。 他们仰着头望着什么。 我顺着他们视线望去，就看到一个黑色的摄像头。 第251章 监控里的搔首弄姿 有摄像头事情就好办了！ 我悄悄拉了一下姚立国，低声道:“姚哥，能不能想想法，让我能看到监控？” “我试试啊！” 说罢，姚立国走到俩律师身侧，三个人小声低估了几句。 等姚立国再走向我，从他表情我已经知道答案了。 两个律师去和带队的警察交涉，他们具体说的啥我没仔细听，看得出带队警察被气得够呛。 听律师说完，便直接扭头走了。 一个年轻警察气嘟嘟冲到我身前，瞪了我一眼，让我跟他走。 带我来到社区的值班室，一个穿着保安服的中年人在操作着电脑，带头的警察和另外两个老保安站在他身后。 “你就站在一侧吧！别说话。” 带头警察瞥了我一眼，面无表情道。 不用他这么说，我也懒得开口。 监控画面还挺清晰，我耐心杵在一侧看着屏幕。 操作监控的保安技术不太熟，勉强能按照带头警察的要求以24倍速度控制视频后退。 “停！” 带头警察大喝一声，可能这人天生大嗓门，一嗓子吓得操作电脑的保安浑身一颤。 画面中有个穿着红裙子的女人背影，女人正朝着铁架子走去。 女人身材极好，肤白貌美大长腿，长发披肩。 “后退10秒钟，正常速度播放！” “好的！” 试了好几次，终于达到了带头警察的要求。 监控视频左下角时间显示是三天前的凌晨5:15。 女人走路姿势很奇怪，怎么形容呢！晃晃悠悠的，还摇头晃脑，像个醉汉。 她走到了蓄水池边上，然后停住了，接下来几分钟内的举动实在让人觉得匪夷所思。 甚至毛骨悚然。 她先是朝左边一通比划，不但嘴里念念有词，表情还很丰富，就好似她左侧站了个人。 然后又扭头对着右侧，几乎是同样的动作。 意识到不大对劲，我赶紧掏出手机，在阴司app上买了两张黄泉眼。 并以最快的速度使用了一张。 我也不知道黄泉眼能不能看到监控内的阴邪之物。 在场的几个人，包括警察都瞪大眼看着屏幕。 带头警察让保安后退35秒钟，并且以0.75倍速度播放。 “没问题！” 一阵操作后，视频以稍慢的速度播放了一遍刚才那一幕。 这次我有了黄泉眼，再次看去时，就发现女人的两侧各站了个七八岁的小孩。 左边是个男孩，右侧是个女孩。 准确说，是两个鬼。 原来如此！ 红裙子女人是在和两个小鬼交流。 接下来女人的骚操作更是“吓坏”所有人。 女人竟然哈哈大笑着脱光了自己衣服，随手扔到一侧，然后搔首弄姿地扭动起来。 面对这样的画面，从道德层面考虑，应该非礼勿视，可为了查清案子，还得仔仔细细看，不能错过一秒钟。 我注意到女人尸体的表情就是这一刻的表情。 女人扭动着爬上了铁架子，然后打开了水槽的盖子。 “后退三秒钟！” “停！” “把盖子区域放大！”带队的警察指了指屏幕上的水槽盖。 随着屏幕中的水槽盖被放大，我注意到锁头只是挂在上面，并没锁。 “正常速度播放！” “嗯！” 女人打开盖子，然后以一种很夸张的速度钻了进去。 这一幕让操作监控的保安忍不住惊呼出了声。 水槽的口并不大，而女人身材并不算小，却硬生生钻了进去。 这身体柔韧性不差于杨玉静，应该也是练舞蹈的，还是童子功。 原来她不是被人杀害后抛尸，而是自己钻入水槽溺亡的。 这也太邪乎了！ 此前，警察们已经搜遍了水池四周，并未发现女人的衣服，她衣服去哪了？ 另外，刚才是我把大锁头砸开的，说明女人钻进水槽后，又有人锁上了锁头。 我的这两个疑惑很快有了答案。 中年保安继续按照带头警察的要求，以48倍速度快进。 “停！” 这时候，中年保安技术也熟了。 女人钻入水槽的时间是凌晨五点多，监控中再次出现人影时，是上午八点多。 一个穿着马甲的老太太从东北角缓缓走出。 她左手提着个大黑袋子，右手握着一根比大拇指稍粗的木棍。 看到女人此前扔掉的衣服后，过去捡了起来。 此时已经是大白天，监控画面比五点多时更清晰了不少。 老太太先是拿起女人的红裙子，看了一眼后迅速塞进了黑袋子中，然后又拿起女人的丁字内衣。 左看看，右看看，还放到嘴巴上比了比，似乎没看明白这是个什么玩意。 没准还真当成口罩了。 也带着疑惑塞入了黑袋子里。 最后是女人的高跟鞋。 老太太从视线消失后，不到十分钟，一个穿着工人制服的小伙子小跑而来，爬上铁架子，锁上了锁头。 然后小跑着离开了监控画面。 我注意到锁上锁头的小伙子和此时在操作监控的男人穿着同的工装。 显然，警察头子也注意到了这点。 “这人是你同事吧！” “韩海洋，社区的水电工！” “那好！麻烦联系一下他，让他马上、现在、立刻，来一趟保安室。” “好的！” 等男人打完电话，带头警察又问:“刚才那老太太你也认识？” “认识啊，李婶，她靠拾荒为生，基本围着这几个社区。” “那太好了！能不能想法联系到她？” 小伙子点了点头:“我刚上班时，还在社区门口见过她。” “那太好了！” 带头的警察让自己两名属下跟着两个保安去找老太太。 四个人刚出去，监控中锁上水槽盖子的年轻水电工便进了保安室。 看到几个警察，他有些蒙。 “我……我没干啥啊！” “三天前上午八点多，你是否着急忙慌地锁上了水槽的盖子？” 他想了几秒钟，点了点头:“这事我干过！这应该不算犯罪吧？” 带队警察并没正面回答他，而是继续问:“你当时为什么这么做？” “之前一天是我值班，负责这一片区域供水，结果我接了个电话，忘记上锁了，第二天才想起来。” “你当时就没往水槽里看？” “没有啊！好好的，我为啥要往里看呢？” 这话让带头警察无言以答。 忘记锁水槽盖子顶多算工作不严谨，非要扣，也只能扣上玩忽职守的帽子，并不违法。 十几分钟后，视频监控中穿着马甲的老太太也被带了进来。 她一脸茫然地看着众人，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似乎老太太智力有点问题。 反对沟通，老太太才听明白怎么回事，直接从口袋里掏出了一个粉色的丁字内衣。 第252章 招聘女秘书的第一条件 若不是被带头警察及时制止，估计她都把这玩意当口罩扣到嘴上了。 弄明白了怎么回事后，带头警察无奈地让属下把老太太送走。 事情的大概已经弄清了，整件事之所以如此诡异离奇，也是巧合。 女人的衣服被拾荒老太太捡走是巧合。 水电工先是忘记锁水槽盖子的门，后来又着急忙慌锁上也是巧合。 只是女人的奇怪举动让人不可理解。 我知道这是灵异案件，可警察们并不明白。 我也懒得多管闲事，悄悄离开了保安室。 “怎么样啊，马兄弟？” “先回去吧！” “奥！” 回到了天鼎大厦姚立国的办公室，我才把真相说出来。 “那女人是被鬼害死的！是两个长得很相似的小孩，一男一女，约摸八九岁。” “啊！还有这事？”姚立国惊呼道。 “我判断那7个人之所以变成这样，是因为喝了泡过女尸的水，最关键的是这女尸有问题。” “什么问题？” “这个我暂时也说不上来！”顿了顿，“姚哥，我看还得想法弄清楚这女尸的情况。” “问题不大！” 说完，他拿起办公桌上的座机，拨了个号码。 扣掉电话后，姚立国苦笑一声：“兄弟，得等等！警方一有资料会立刻联系我。” 已经过了中午，所有人都没顾上吃饭。 姚立国站了起来，双手一拍：“我妈知道两位来了燕京，非得让我带你们去家里坐坐，现在正好有空，干脆去尝尝我妈做的小鸡炖蘑菇吧！鸡是笨鸡，蘑菇是山中的野山菇。” 看来今天是回不了油城，那就去看看霍老太和王玉珏吧！ 这么想着，我便答应了。 再次来到霍老太家，看到无论是客厅还是卧室，布局和家具都变了。 “嗨！我妈非要换换，说这样能冲冲喜！” 听到外面动静，霍老太和王玉珏从卧室走出来。 王玉珏见到我，直接扑通一声跪到了地上。 “谢谢马大哥救命之恩啊！” 我赶紧把他扶起来。 霍老太也感动得热泪盈眶，抹着眼泪躲到厨房，把准备好的饭菜端到了客厅。 “对了！昨天下午隔壁老刘头钓了几条大鱼，送给了我一条黑鱼，得有三四斤，我做了个道酸莱鱼，两位尝尝鲜啊！” 杨玉静看来是真饿了，说了声“谢谢”，然后不客气地拿起筷子夹了一口。 “太好吃了！这应该是野黑鱼吧？” “嗯！是老刘头从草桥沟钓的，纯正的野黑鱼，买都买不到。” 杨玉静本来就爱吃鱼，此时早就饥肠辘辘，又听霍老太这么一说，便更不客气地连夹了好几大块鱼肉，烫得直咧嘴。 “马兄弟，你咋不吃啊？” 其实我原本也挺喜欢吃鱼，尤其是酸菜鱼，可经历了弥河大桥下那诡异恐怖的一幕后，哪还敢再吃鱼。 估计这辈子都不想再吃鱼了。 “那个——我喜欢吃鸡！这么好的鸡肉，还有野山菇，我还是吃鸡吧！” 说罢，尴笑着夹了一块鸡皮，塞嘴里大口吃起来， “真好吃！好吃！” 一顿饭，我一口鱼都没吃。 吃完饭后，姚立国泡了一壶好茶，几个人围坐着聊天。 我瞥了几眼王玉珏，他只是过于消瘦，双眼无光，气色还是挺不错的，应该再休养一阵子，就能恢复正常了。 “家里的玉石呢？”我问霍老太。 “全都卖了！以后家里也不会再出现这玩意。” “这又是为啥啊？” “不吉利呗！差点害死玉珏！” 这话题我不合适往下接了。 下午两点左右，姚立国接到了警察局电话。 挂掉电话后，他朝我一笑：“那女孩资料发给我了，咱们还是去我办公室吧？” “好！ 几个人火速返回天鼎大厦，姚立国把女孩资料打印了出来，一共三页。 陈芳芳，1998年10月12日出生，奉天市西宋镇湖滩村…… 看完她资料，至少我心中的一个谜团解开了。 怪不得女孩身体柔韧度那么好，原来从小学舞蹈，从幼儿园中班就开始接受舞蹈训练，没读普通的高中，而是上得艺术类中学，大学又学了四年芭蕾舞。 去年刚毕业。 从第一页资料，似乎也看不出什么状况。 我脑中再次浮现出那两个小鬼的样子。 七八岁的样子，脸白森森的，双眼中透着怨恨。 分明是找她报仇。 陈芳芳也不过24岁，刚工作一年多，怎么可能招惹到这么大的怨婴呢？ “哟！这女孩是天宇化工的秘书啊！” 姚立国的一句话打断了我思绪。 “你知道这家公司？” “当然知道了！也是龙氏集团的合作伙伴之一，规模不大，也就几亿资产，说白了这家化公司是依附于龙氏集团的。” 我也看到了最下面这段描述。 陈芳芳没等毕业就进入到了天宇集团上班，是总经理鲁明峰的秘书。 “姚哥，这个鲁明峰你认识？” “何止是认识啊！挺熟的，前段时间还约过我几次，不过因为玉珏的事，我一次都没去。” “这人身上发生过什么事？” “他？”姚立国摇了摇头，“算算时间，有一个多月没听到过他任何消息了，这小子最后一次约我，也有一个半月了。” “怎么不联系呢？”我继续问。 姚立国苦笑一声：“嗨！我虽然只是龙氏集团的一个总经理，可鲁明峰这种层次的，还是看大不上的，他不找我，我肯定不会主动联系他。” 我点了点头：“这么说，这个叫鲁明峰的已经有一个月没联系你了？” “是啊！” 直觉告诉我，知道鲁明峰出了啥事，也就解开俩怨婴弄死陈芳芳的原因了。 而只有弄清楚陈芳芳死亡真相，才能解开7人忽然得病的原因。 “姚哥，能法弄清楚鲁明峰的情况？” 姚立国想都不想：“这个容易，我让秘书给他们公司打个电话就行！” 说完，姚立国用办公室上红色电话喊来秘书。 姚立国的女秘书足有一米七，年龄看似和我差不多，身材本就高挑，又穿着一身包臀的短裙，更把完美身材展现无疑。 加上人还长得白，戴了一副金丝眼镜。 对于正常男人，这样的美女从身前经过，不可能没有龌龊一点点的想法。 姚立国和秘书交代了两声后，秘书点头答应了声，转身离开了总经理室。 “姚哥，长相和身材是不是高管们招聘秘书的条件之一啊！” 我原本只句玩笑话，可话出口，忽然被自己这一句话提醒到了。 第253章 老和尚出马 陈芳芳能干秘书这事本身就不对劲。 首先，她是个学舞蹈的，和秘书专业扯不上丝毫关系。 其次，她没毕业就去上班了，当时连毕业照都没有，怎么应聘上的。 看到姚立国美丽妖娆的女秘书，我忽然想到了个原因——她之所以没毕业就去当秘书，就是因为长得俊，身材好。 不到十分钟，姚立国的漂亮女秘书又敲门走了进来。 “姚总，天宇集团鲁总的情况问到了！” “奥？快说。” “他已经辞职了，而且……而且家里出了点事。” “知道什么事？” “嗯！” 其实从女秘书的表情我已经看出这事不一般。 “一个月前鲁总的妻子出了车祸，当时车上还有他的双胞胎儿女。” “你说他有一对双胞胎孩子？”我插嘴问道。 女秘书朝我点点头：“是的！刚过完8岁生日，太可惜了，在一个月前的车祸中当场丧生。” “啊！还有这事！那鲁总的妻子怎么样了？” “此前一直处在高度昏迷的状态，三天前的早晨过世了！” 姚立国惊得站了起来，又问女秘书：“那鲁总没事吧？” 谁知女秘书摇了摇头：“天宇化工的人也在联系鲁总，他失踪了，就连三天前他妻子过世时，都没出现，已经报了警。” 女秘书离开后，姚立国才朝向我开口：“兄弟，你看到的那两个小孩，是不是鲁明峰的那对双胞胎？” 我点点头：“应该是吧！” 一侧始终没开过口的杨玉静忍不住问：“出车祸应该是意外吧！那俩孩子死后怎么会找他们爸爸的秘书索命呢？” 我冷笑一声：“大概又是个男老板和女秘书之间不可见光的故事吧！” 姚立国秒懂我的意思，顿时不好意思地咳嗽了两声。 “马兄弟，那你看这事咋办啊？” 我苦笑道：“看来今晚咱得留在燕京了！不过我得先去找一个人来帮忙！” 姚立国和杨玉静同时反问我：“找谁啊！” “一位高人！” 这时候才显现出阴司的汽车多厉害，把杨玉静留在了燕京，姚立国让他秘书陪着逛逛燕京的大商场，我则以最快的速度来到紫竹的寺庙前。 “紫竹！紫竹！” 我边喊，边往里冲。 谁知刚冲到院子内，就看到紫竹的师父正在扫地。 我赶紧“刹住车”，恭恭敬敬地和老和尚打了个招呼：“大师，您回来了！” 老和尚朝我行了个佛礼。 “小施主要找紫竹？” “嗯！有件事我想请他帮忙！” “我派紫竹去另一个寺庙取东西了，最早也得三天后才回来！” 片刻的失望后，我大脑这才绕过弯儿。 在和紫竹熟悉前，我来寺庙里请的原本就是老和尚。 因为老和尚不在，才抱着试试看的心理请了紫竹。 老和尚可是紫竹的师父，而且年龄上更是比紫竹大了很多，那肯定更厉害才对。 想明白这些，我干脆开门见山：“大师，看来这事得劳驾您走一趟了！” 我把事情说了一遍。 老和尚没有丝毫犹豫：“稍等我片刻，我去拿件东西！” 听他这么说，我愣了一下：“大师，您这是答应了？” “我和施主有缘！况且这原本也是出家人分内之事，既然施主找上门，老僧我岂能不理？” 我由衷感慨，果然是高人呐！ 在院子内等了几分钟，老和尚换了身紫金色袈裟，右手一根一人高的法杖，左手里托了个铜罐子。 这造型有些眼熟啊！ 坐在车上，车速达到了400km\/h以上，可老和尚并无丝毫震惊，就好似这一切他早就知道一样。 上了高速，我反倒是忍不住先开了口：“大师，你就不觉得我这车很特殊？” 老和尚淡淡回道：“存在即合理，没有特殊不特殊之说！” “您是不是已经看出这车的哪来的？” 紫竹都已经达到了料事如神的可怕程度，他的师父肯定更是达到了活神仙的境界，在这样的高人面前我还是“有一说一”的好。 老和尚并未明确回答我，而是给了个模棱两可的答案。 “第一眼见到施主时，老僧就看出施主绝非凡人了，能力越大，自然责任越大，勇猛的将军，理应配上最好的兵器和战马。” 果然是高人，说的话一套一套的，我听着好像懂了，可一琢磨又好像什么都没听懂。 很快带着老和尚来到了天鼎大厦。 看到我带了个和尚来，姚立国惊得都不知道说什么了。 眼看着到了傍晚时分，姚立国朝我使了个眼色，然后来到办公室外。 我赶紧找了个借口跟了出去。 “马兄弟，给这位大师准备什么样的饭菜啊？肯定是素的吧？” 其实我哪知道啊！ “随便准备点蔬菜，弄点馒头和米饭就行！” 等女秘书和杨玉静回来，姚立国这才再次开口：“大师！我准备了饭菜，咱们先去吃饭吧！” 老和尚也不客气，点点头，道了声谢。 老和尚倒是不客气，就着蔬菜，米饭馒头一块吃。 胃口不错，饭量不小。 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我总感觉在老和尚身上能看出紫竹的影子。 或许因为他们是师徒，而且朝夕相处的缘故吧！ 吃完饭，天色也黑了一半。 老和尚喝了两杯茶后，站了起来：“带我去见见那7个被鬼压身的人吧！” 姚立国愣了一下，才明白过来这话的意思，忙问：“大师，你是说他们不是得病，而是被鬼压了身？” “阿弥陀佛！冤有头债有主，这事也该了解了！” “好！那就辛苦大师了！” 再次来到医院，姚立国先找到值班主任。 “孙大夫，病情怎么样了？” “唉！还是查不到原因啊！更糟糕的是，那四个病人神智也越来不清了。” 简单交流后，孙医生带我们来到重病监护室，透过门玻璃，我再次看到了三个人身上萦绕着的黑气。 跟着孙医生进入监护室内，孙医生小声对姚立国说：“姚总，按照医院规定，就连医护人员都不能随意进入重病监护室，我只能偷着给几位十分钟时间，望您能理解。” 还不等姚立国开口，老和尚先回了话：“不用那么久，我把东西从他们身上抓出来就行。” 说完，把法杖竖到了门一侧，走到病床前，伸手在病人额头上一抓，然后握住拳头，好像把手里抓着的什么东西放到了铜罐子内。 第254章 魂飞魄灭 别人看不到，可我能看得见。 老和尚手中抓的是萦绕在病人身上的黑气。 他如法炮制，又把另外两个重度昏迷病人身上的黑气抓到了铜罐子内。 “还有四人！” “奥！”姚立国赶紧小声问孙医生，“另外四人呢？带大师去看看吧！” 孙大夫皱着眉头打量了老和尚一遍，压低声音回道：“姚总，这靠谱吗？” “死马当成活马医吧！” “那好吧！” 俩人的对话我尽收耳底，不知道距离稍远点的老和尚能不能听到。 几个人跟着孙大夫来到三楼，先走进303。 一进屋就看到个身材微胖的男人被捆绑在床上，床边坐着个愁容满面的女人。 俩人都四十几岁的样子，看着像是一对夫妻。 见有人进屋，男人兴奋地左右晃动身体，嘴里咿咿呀呀嚷嚷着什么。 这明显是个傻子！ 我注意到他的身上也萦绕着一股黑气，只是比之前三个重度昏迷的淡一点。 “孙大夫，您这是……” 中年妇女看到孙医生带个和尚进屋，一脸懵逼地站了起来。 “没事！没事！随便看看！” 孙医生脸微红，可能也不知道该向病人家属解释。 老和尚径直走到床前，重复了刚才的动作，伸手一抓，一团黑气立刻被他抓到手中。 身上的黑气消失后，病人立刻昏睡过去。 吓得孙医生赶紧过去检查情况。 “孙医生，我孩子他爹咋这是怎么了？” 中年妇女嚎啕大哭起来。 “放心啊！人就是晕过去了，一会儿应该就能醒过来。” 他话音刚落，病人浑身一抽搐，然后睁开了眼。 “我……我这是在哪啊？” “建设啊！你能认出我？” 中年妇女哭着拉住男人的手。 “怎么了，这是？咱结婚二十几年了，还能认不出你？胡咧咧啥呢！” “你好了？太好啦！太好啦！真是老天保佑！” 孙医生的脸上也“转忧为喜”，装模作样提醒要好好休息，要相信医院的能力。 老和尚一口气又把剩余的三人“治好”。 “走！赶紧找个没人的空旷地，四周不能有墙！”走出住院部大楼，老和尚神情明显凝重了些。 燕京我不熟，忙看向姚立国。 “医院附近有个水库，这个点那地方应该没啥人！” 很快来到了水库边上。 月明星稀，四周空旷。 老和尚环视四周后，微微点头：“这地方挺合适！” 说罢，老和尚把法杖交给我，然后盘膝坐到了地上，把铜罐子放到了身前。 我们三人不明所以，虽然好奇，但也不敢开口打搅老和尚。 老和尚双手合十，嘴里念念有词。 看到这一幕我忽然想起为啥看到老和尚一手握着法杖，另一手托着铜罐子的装扮眼熟了。 这不是小时候看过的电视剧《新白娘子传奇》中老法海的装扮嘛！ 念叨了一阵后，老和尚猛地伸手到铜罐子内一抓，然后手一挥儿，似乎是把个什么东西甩了出去。 我下意识顺着他甩出的方向望去。 就看到一个人形黑影站在几米外。 看轮廓，这是个女人，身材还不错。 “尘事已了！还不速速回到阴曹地府！” 黑影发出一声嘶叫，张牙舞爪地冲向老和尚。 老和尚大吼一声“这是找死”，人几乎从地面弹起来，以极快速度从我手里抓过法杖，抡起来就戳向黑影。 原本慢腾腾的老和尚忽然像是换了个人，动作之快，让我自叹不如，这一法杖不偏不倚，正好戳中黑影。 黑影惨叫一声，后仰着飞出五六米。 黑影爬起来，再次嘶叫着冲过来，这次依稀能得清黑影的五官轮廓——竟然就是陈芳芳。 我恍然大悟，原来这就是鬼压身啊！ 陈芳芳自溺于水槽中，魂魄顺着水管流入到这几栋楼内，当然就包括这7户人家。 可能因为这7个人正好生病，身上阳气不足，陈芳芳的冤魂便进入到了这7人的身体。 这么一分析，也算这7人“祸从水出”。 刚才7份魂魄被老和尚从7人体内抓出来，放到铜罐子内“合7为1”，又被甩了出来。 陈芳芳的模样逐渐清晰起来，他用怨毒的眼神看着老和尚。 我身后的姚立国和杨玉静看不到她，只能看到老和尚刚才那一番骚操作。 “马兄弟，大师这是怎么了？” 姚立国忍不住问我。 几句话解释不清楚，况且此刻也不是解释的时候，我便朝他做了个噤声手势。 陈芳芳大概也忌惮老和尚，尤其是他手里的法杖，一时间没敢冒然冲上来。 “善恶终有报，害人终害己，让你主动去阴曹地府报道，这已经很仁慈了，你还有何不甘？” 陈芳芳并不回答，而是不停挪动身体，恶毒的眼神从老和尚身上转移到了我和杨玉静身上。 我意识到不妙，可还是晚了。 陈芳芳再一次嘶吼一声，扑向紧紧挨着我的杨玉静。 或许它想上了杨玉静的身。 情急之下，我顾不得从乾坤袋里掏湛卢古剑，而是直接把乾坤袋扔了出去，砸向陈芳芳。 陈芳芳闷哼一声，后仰着摔到了地上。 老和尚反应也是真快，不等陈芳芳爬起，又是一法杖砸过去。 陈芳芳被乾坤袋砸了一下，似乎有些懵圈，主要是老和尚动作实在是快，她没能躲过去。 只听一声惨叫，陈芳芳化作了一团黑烟，然后逐渐渗入到了泥土中。 短短半分钟左右，黑烟全部消失了。 老和尚双手合十，缓缓念了句“阿弥陀佛”。 我赶紧过去捡起乾坤袋。 “大师，她下去了？” 经过老和尚身侧时，我停了一下，小声问。 “下不去了！已经魂飞魄灭，这是它应有的下场。” “啊！她到底干什么了？” “害了一家四口，如今母亲和俩孩子已经归西，男人虽说是自作孽，可终归也是受害者，如今落得生不如死。” 琢磨了一下，我大概明白了老和尚的意思。 “那现在怎么办？”我的意思是还有两个怨婴，他是不是一块解决掉。 老和尚捡起地上的铜罐子，又恢复了此前沉稳的气质。 “老僧的任务已经完成，剩下的事我就无能为力了！” 回到杨玉静身侧，杨玉静表情倒还自然，毕竟和我相处久了，没少遇到类似的怪事。 姚立国就不一样了，他看着我的眼神中满是问号，这表情哪还有燕京龙氏家族代理人的气质。 就在这时候，他手机响了。 “是孙医生打来的！”说着，赶紧接了起来。 第255章 这闺女学坏了! 把手机放到耳旁，只听了一下，姚立国脸上立刻露出了笑容。 “好！我马上回去！” 挂掉电话后，姚立国朝老和尚鞠了一躬：“大师真是活神仙啊！咱们刚离开，重度昏迷的三人也醒了，孙医生他们刚刚做完检查，人只是身体虚弱，别无它碍，甚至能自己下床走路了。” 听他这么说，我并不觉得惊讶，但还是发自内心高兴，因为随着七个人都没事，再加上水槽发现女尸的消息不胫而走，制药厂的危机也就随之解决了。 剩下的事，以龙家的实力，再加上姚立国的个人业务能力，可以轻松处理。 既然这样，我和姚立国说了一声，就不跟着回医院了，而是赶回油城。 回去的路上，我故意控制车速比平时稍慢一点，因为有好几个问题想趁机问问老和尚。 “大师，紫竹真是您捡来的？” “对！当时的情景历历在目啊！他被放到了个木盆中，顺流而下——说明这孩子和老僧有缘——一晃眼已经过去了二十年。” “紫竹会的那些术法，都是大师教的？” 老和尚点点头：“紫竹自小跟着我在寺庙长大，并未上过学，不过这孩子悟性极高，什么东西一学就会，一点既通。” “你们真的没别的关系？” 其实我想问他们就没血缘关系，话到嘴边，又觉得这样问太没礼貌了。 “我们名为师徒，更像是俗家的父子。” 把老和尚送回寺庙，然后和杨玉静去见杨国山。 杨家别墅灯火通明，连杨玉静妈妈都坐在客厅。 她虽然气色很差，可毕竟已走出卧室，坐到了客厅，也算是从丧子之痛的悲伤中迈出第一步。 杨玉静把在燕京的大致过程说了一遍，听得杨国山老两口和毕佳瑶一愣一愣的。 “这次又是多亏了万岐啊！否则时间拖得久了，就算查明原因，对制药厂的负面影响也是不可逆转的，损失更是不可估量。” 杨玉静妈妈也难得开口表扬了我几句。 我听得出，在杨明浩死后，她对儿子的一部分情感转移到了我这个准女婿身上。 一个女婿半个儿，她能这样对我，我也发自内心高兴。 燕京的事情顺利解决，这个好消息冲淡了老两口积压已久的忧愁。 几个人围在一起聊了一个多小时，老两口这才上楼休息。 老两口刚走，毕佳瑶直接跳到我身侧，挽住了我胳膊。 “表姐夫，今天和我比赛的是朝韩国的选手，国际六级，被我三两下就打败了！” “挺好的！”我朝她笑了笑，其实这个结果早就在我预料之中。 “我现在对获得本次跆拳道比赛的冠军充满了信心！” “有信心好啊！”我话锋一转，“距离冠军还有几场？” “六场！明天是小组赛最后一场，后天就进入淘汰赛了，想获得冠军必须连赢五场！” “那个波多玛利亚战况如何？”一侧的杨玉静问。 “今天比完赛，我专门去了解了一下她的战况，和我差不多，也是三四下结束了战斗。” 我接着问：“根据比赛规则，如果你和她相遇，可能会在第几场？” 毕佳瑶想都没想：“决赛！因为我在上半区，她在下半区，我俩能相遇，肯定是在决赛的赛场上！” 看得出，我一提到波多玛利亚，毕佳瑶眼神中闪过一丝紧张。 “我给你的那枚药丸吃了么？” “还没呢！既然是表姐夫给的，那一定是灵丹妙药，我志在冠军，想着还是至少等半决赛再吃吧！” “加油！” “谢谢表姐夫！” “佳瑶，明天还要比赛，你还是早睡吧！”杨玉静轻声催促毕佳瑶。 毕佳瑶先是点点头，然后似笑非笑地瞥了一眼杨玉静，又瞥了我一眼。 “什么情况？难道今晚表姐不和我一起睡了？” 杨玉静脸刷的一下红到了耳根：“我怕影响你休息嘛！” 毕佳瑶哈哈大笑起来：“我的表姐啊！你啥时候学会拐弯抹角说话了，想和表姐夫一起睡就明说嘛！” “佳瑶……” “好了！我困得眼睛都睁不开了，那就一个人上去睡了啊！你们想干嘛干嘛，想干多久就干多久。” 说完哈哈大笑着上了楼。 “这闺女学坏了！” 我忍住不笑：“她说得没错啊！你目的不就是想和我一起睡嘛！” “你流氓啊！”说着，把沙发上的枕头砸向了我。 俩人回到房间，洗完澡斜躺在床上聊天。 气氛烘托得差不多了，我正准备下手，杨玉静明显也做好了迎接我的准备。 谁知就在这关键时候，我的手机响了。 一看，是姚立国打来的。 此时都十点半了，他忽然打来电话，莫非事情有变？ 赶紧接起来。 “姚哥！” “兄弟！打搅你休息了吧？” 一听他这语气，就知道是我多想了。 “没呢！还没睡。” “那就好啊！我刚从派出所回来，已经找到鲁明峰了！” “奥？在哪找到他的？” “在他一年前买的一套房子里，房子是他一年前买的，但房产证上却是陈芳芳的名字，所以这段时间都找不到他。” “他还好吧？”想起老和尚的话，我很委婉地问。 “不是太好！警察找到他时，已经瘦得不成样子，经过医生检查，人早就精神失常了！这段时候是靠吃生肉、生鱼，喝马桶的水才活下来的，估计下半辈子就这样了。” “这还真是善恶终有报啊！” “我私下问过负责他案子的警察队长，已经确定他老婆孩子那次车祸不是意外，而是一次谋杀，凶手就是陈芳芳。” 这结果其实离开燕京时，我已经猜到了。 “那陈芳芳的死，那边的警察有啥结论？” “法医在她体内发现了超量的芬太尼类似物。” “这是什么物质啊？” “简单说吧！这种类物质与芬太尼的化学结构相似，具有类似芬太尼的麻醉和镇痛作用，其中一些品种的药效较芬太尼更强，具有较强的成瘾性和依赖性，过量易导致过度兴奋，产生幻觉、昏迷、呼吸抑制甚至死亡。” “这么说当时她之所以做出那么奇怪的举止，最后还钻入水槽中溺亡，是药物导致兴奋，而且产生了幻觉所致？” “嗯！人家是这么解释的！这样一来，相当于三个案子一起结了，警方还答应出公文告示，帮我们制药厂澄清。” “那真是太好了！” “这多亏了马兄弟了，对了！还有马兄弟带来的那位大师，改天给引荐一下，我想登门亲自感谢一下大师。” “完全没问题啊！” 闲聊了几句，我迫不及待地挂掉了电话。 因为有件更有吸引力的事等着我去做。 第256章 黑人姑娘 一阵疾风暴雨后，俩人相拥而眠。 第二天杨玉静要陪杨国山处理集团的事，我陪着毕佳瑶去体育馆比赛。 真是巧了，刚进入体育馆，就看碰到了波多玛利亚和那位一直陪着她的大美女。 “你们好啊！” 看到我们，波多玛利亚赶紧跑过来打招呼。 “玛利亚小姐你好！” 看得出此时的毕佳瑶已经把波多玛丽当成了假想敌，可对方恭敬、客气，还十分有礼貌，似乎只把毕佳瑶当朋友。 因为俩人都有比赛，所以简单聊了几句后，便各自去了自己的分赛场。 这是小组赛最后一场比赛了，照理说对手也应该是这几个对手中最强的。 见到对方选手，我也被吓一跳。 好家伙！竟然是黑人女孩。 长得足有一米八，大腿像是两根柱子，胸前鼓鼓的，胳膊上的肱二肱三特别扎眼。 我拍了拍毕佳瑶肩膀：“放心吧！这又不是比拔河，怕啥！况且单论力气，她也未必有你大！” “嗯！有表姐夫在身边，我啥也不怕！” 说完，朝我莞尔一笑，昂首挺胸上了赛场。 我问了一侧负责记录的协助裁判，才知道黑人姑娘是高丽国的，属于“外援”性质，是个非裔。 比赛开始，黑人姑娘大吼一声，率先出击。 他一拳捶向毕佳瑶的左肩。 我到现在也不懂跆拳道比赛的具体规则，可看得出如果让黑人姑娘这一拳捶中，左肩肯定脱臼。 如果这样，比赛其实也就结束了。 毕佳瑶也不敢大意，就在大黑拳头捶中自己时，她身体轻巧地一扭，躲过了这一拳，同时也挥出一拳。 黑人姑娘虽然猛，可明显动作中缺一份巧劲儿。 毕佳瑶大部分精力用于躲开黑人姑娘这一拳，自己出手反击的力气自然打了折。 一拳击中，黑人姑娘闷哼一声，后退了好几步。 可是明显皮糙肉厚，没受什么影响。 俩人一交手，立刻分开，表面上看毕佳瑶占了便宜，可实际上算是打平了。 黑人姑娘捂着生疼的胸口，再次大吼一声，张牙舞爪扑向毕佳瑶，给人的感觉分明是一只大猩猩。 这次她是双臂同时出手，左右夹击。 看架势，有点像擒拿术中的“锁骨”，她是想靠自己蛮力先控制住毕佳瑶。 毕佳瑶肯定也看出对方目的，如果被这么一头大黑母蛮牛控制住，自己的一身本事恐怕发挥不出来了。 毕佳瑶不等对方抱住自己，率先一个飞踹，两步助跑，腾起一米多高。 黑人姑娘反应也不算慢，见对方一脚踢向自己胸口，顺势双手挡到了胸前，化解了毕佳瑶这一脚。 毕佳瑶顺势借力，腾空而起，一个潇洒的后空翻，在黑人身前一个360度转身，另一只脚自上往下，不偏不倚踢到了黑人姑娘的右肩上。 这一动作潇洒到了让人难以置信的程度，更是把毕佳瑶完美的身材展露无疑。 引得了一阵掌声。 在场的几个裁判肯定明白，要在实战中做出毕佳瑶这动作，需要极强的力量、弹力、柔韧性，以及反应速度。 难呐！ 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黑人姑娘再次闷哼一声，单膝跪到了地上，疼得她直咧嘴，脸上的表情更加狰狞可怖。 这第二招，明显黑人姑娘吃了大亏。 可是，这一脚也只是让右肩一疼，似乎不影响其攻击能力。 电光火石间，俩人再次分开。 黑人姑娘咬着牙站了起来，揉了揉右肩，这次没敢冒然往前冲。 “现在轮到我了吧！”毕佳瑶冷哼一声。 这一刹那，我从毕佳瑶的眼神和语气中，听出了杀气。 话音刚落，毕佳瑶轻喝一声，一个她最喜欢用的侧踢。 动作似乎比之前两次更快了，也更狠。 黑人姑娘根本反应不过来，想躲已然是来不及，只得硬生生伸出双臂抵挡。 “砰——” 黑人姑娘连连后退了好几步。 不等他稳住脚，毕佳瑶单脚一落地，顺势转动身体，身体像个陀螺，踢出另一脚。 动作一气呵成。 黑人姑娘能勉强抵挡住第一脚，纯粹因为自己身体强壮，可这一脚她看在眼里，惧在心中，却丝毫无能为力。 “啊——” 黑人姑娘被毕佳瑶踹到小腹，一个“狗吃屎”动作趴到了地上。 看表情，她还不服气，想爬起来再战。 可惜试了几下，只得捂着小腹坐在地上大口喘着粗气。 明显已经没有继续战斗下去的能力了。 裁判双眼都看直了。 反应过来后，赶紧弯腰和黑人姑娘嘀咕了几句什么。 黑人姑娘瞪着眼，使劲咬着嘴唇，最终还是承认自己输了。 现场顿时想起了雷鸣般的掌声。 “恭喜毕佳瑶选手顺利进入淘汰赛！”裁判当即宣布。 毕佳瑶只是瞅了一眼黑人姑娘，脸上并没显露出兴奋劲儿。 朝着台下裁判团和观众鞠了一躬，然后直接拉着我出了分赛场。 “这么着急干嘛！” “我想去看看波多玛利亚的比赛情况！” “她肯定也胜出呗！” 毕佳瑶头也不回：“我知道！我就是想看看她具体战况！” 我俩刚赶到波多玛利亚比赛的分场，恰好看到几个观众满脸兴奋地走出来，俩热火朝天地聊着什么。 一看就知道比赛已经结束了。 果然进屋后，赛场上只剩下裁判。 波多玛利亚正在收拾东西，另一侧的选手则铁青着脸，正一瘸一拐地往一侧走去。 “玛利亚小姐，本想来看看你的比赛，看来这次还是没有眼福啊！” 毕佳瑶走到波多玛丽身侧，笑道。 我听得出这话里带着几丝挑战意味。 “佳瑶小姐已经也胜出了吧？” “嗯！看样子，咱们如果各自再胜四场，就能在赛场上一较高下了！”这话的挑战意味就更明显了。 “对！我很期待，大家都努力吧！”波多玛利亚笑着回道。 俩人交流着，我再次仔细观察波多玛利亚。 人长得俊不说，皮肤还白皙得有点夸张。 笑容更是无比灿烂，给人一种无法抵抗的强大杀伤力。 声音还有点嗲，让我总想到那些“战斗片”中的女优。 单看外形，估计100个人中，至少95个不会相信她是一位连续八十几场胜出的跆拳道选手。 如果不是我插手，毕佳瑶不可能是她对手，甚至能被对方轻松秒杀。 难道波多玛利亚也有什么类似奇遇的经历？ 或者遇到过像我这样的人？ 越想越觉得有可能。 “玛利亚小姐，今晚有空，我想请你吃饭！不管以后咱们能不能在赛场上相遇，认识你这样了不起的选手，我都很高兴！” 波多玛利亚莞尔一笑：“认识佳瑶小姐，玛利亚也发自内心高兴！那就让佳瑶小姐破费了！” “那先留个电话，傍晚时分我来接你！”顿了一下，毕佳瑶又瞥见了一直陪着波多玛利亚的大美女，“这位姐姐一起吧！还不知道怎么称呼？” 波多玛利亚躬了躬身：“这是我姐姐，也是我教练！名字叫波多野结亚。” “您好，野结亚小姐！” “佳瑶小姐客气了！我们姐妹初到贵国，还请多多指教！” 留了电话后，我和毕佳瑶离开了体育馆。 “表姐夫，你觉得玛利亚小姐怎么样？” “身材不错，长得更好，还有……” 第257章 红色iphone21poe “姐夫！！！我是问你她跆拳道水平，谁问你模样和身材了！” “啊！”我尴尬地笑了笑，“这个我怎么知道啊！我也不懂跆拳道啊！” “你就不觉得奇怪嘛！她长得挺纤瘦，还温温柔柔的，怎么会这么厉害呢！” 看来我刚才的疑惑，毕佳瑶也觉得疑惑。 “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大千世界无奇不有，这个很难说啊！” 大赛在即，我也不想对毕佳瑶多说什么，以免动摇她的信心。 回到家，毕佳瑶立刻拉着我进了书房。 “姐夫，还得帮我练练！” “行啊！”我先挣开她的手，“佳瑶啊！咱年龄其实差不多，你以后可别对我动手动脚啊！以免……” 我话没说完，毕佳瑶便噗嗤一笑。 “表姐夫，怪不得马王堆只出土了个老太太呢！” “啥意思啊？” “原来古墓里的老头在这里！” 说着，他伸手指了指我。 “你……” 下午三点多，杨玉静回了家，得知毕佳瑶邀请波多玛利亚吃饭，也很高兴，赶紧打电话在黄河大酒店定了vip房间。 五点整，毕佳瑶联系了波多玛利亚，约定在体育馆前见面。 远远的我看到穿着亮眼的玛利亚姐妹。 俩人都是一身浅绿色休闲装，白色休闲鞋。 可能不想被人认出来，都戴了墨镜。 来来往往的人无不对俩人投去惊讶的目光。 说起来挺奇怪的，同样是黄皮肤黑头发，可是樱花国的美女和我们大夏国的美女，给人的感觉却不一样。 具体哪不一样，又描述不清楚，大概是一股内在气质的区别吧！ 阴司的这辆车也是五人座，我坐驾驶座，杨玉静坐副驾驶，毕佳瑶陪玛利亚小姐坐后面。 见到我的车，姐妹俩直接不顾形象地惊呼起来。 “两位赶紧上车吧！” 上了车，关好车门，波多野结亚说了句让我心头一颤的话。 “这车和你的那辆好像啊！不会也是神秘人送的吧？” 我没接茬，也不动声色。 这话透露了两点：一是波多玛利亚可能也有阴司提供的一辆车，二是她并不知道送她车的具体是谁。 或许波多玛利亚也和阴司有关，甚至我怀疑她的一身本事也和阴司有关。 很快到了黄河大酒店。 汽车自动停好后，立刻有保安过来殷勤地开门。 看到车门自动打开，两个保安也被吓一跳，然后频频瞥向车尾，想看看是什么牌子的车。 这辆车除了车牌号扎眼外，车尾还有一个彼岸花图文，阳间并无类似的汽车，所以保安根本不可能认识。 保安都看傻眼了。 看到车上下来的四个顶级美女，保安的眼更是直了。 杨玉静处处透着大夏传统知性女性的美。 毕佳瑶和杨玉静比，身上透出几丝阳光和健硕美。 波多玛利亚姐妹则多了一份异国气质。 毫不夸张地说，四个女孩都是百里挑一的美女。 这样的美女一下子见到四个，还是从同一辆车上下来，更让正常男人都会羡慕嫉妒恨的是，四个人一下车，杨玉静直接挽住我胳膊，毕佳瑶紧紧靠着表姐。 波多玛利亚姐妹紧紧靠在我另一侧。 五个人就这么有说有笑直奔黄河大酒店走去。 这绝对是一道靓丽的风景。 大厅经理一眼认出了我，赶紧恭恭敬敬帮着开门。 “马先生大驾光临，有失远迎啊！” “别客气啊！我就是和朋友来吃顿便饭。” 经理全程赔笑领着我们去了包间。 “马先生，我们董事长一再提醒，但凡马先生吃饭，我们酒店一律免单。” “千万别客气啊！这样的话，我们以后也就不好意思来了！” “那行！一切尊听马先生意思——那就一律给马先生打个五折吧！” “这可以！” 说着话，几个人跟着经理走进了包间。 “还有个事啊！这次就别给你们董事长打电话了！我们几个想单独聊聊天，话题比较隐私，你们董事长在的话不太合适。” 经理忙点头：“我懂！我懂！一切都听马先生的。” 经理离开后，又拿了一瓶红酒。 几道菜上来，几个人也打开了话匣子。 作为东道主，杨玉静很优雅地一一介绍每道菜。 “这道菜叫草菇蒸鸡，鸡肉肉质细嫩，滋味鲜美。蛋白质的含量颇多，在肉之中，可以说是蛋白质最高的肉类之一，是属于高蛋白低脂肪的食品。钾硫酸氨基酸的含量也很丰富，因此可弥补牛及猪肉的不足。同时也由于鸡肉比其他肉类的维生素a含量多，而在量方面虽比蔬菜或肝脏差，但和牛肉和猪肉相比，其维生素a的含量却高出许多。 这道是红烧鲤鱼，是一道以鲤鱼为制作主料，以花生油、湿淀粉、大蒜、酱油等作为辅料制作而成的家常菜，烹饪技巧以红烧为主，口味属于咸鲜，呈黄色，鱼嫩蘑香，汁浓味美。” ………… 边听杨玉静介绍，姐妹俩边尝了几口，俩人连连称赞不已。 “大夏的饮食文化果然名不虚传！” “是啊！吃的不仅仅是美食，还有文化！” 一口气吃了十几分钟，没想到俩人身材都属于偏瘦型的，却很能吃。 吃着吃着，波多玛利亚忽然停下了，她脸色微红道：“不好意思，去了洗手间！” “我陪你吧！” 毕佳瑶也赶紧站起来。 女人嘛！在某些方面都一样，例如上厕所，大都需要个“帮忙的”，很少一个人上厕所。 波多玛利亚站起来，弯腰打开了自己的lv包，先把手机拿出，随手放到了桌子上，然后伸手从包里掏其它东西。 年轻女孩的东西，大都隐私，我很自觉地把视线转移到桌面上，正好看到波多玛利亚的手机。 第一眼，先是感觉她手机的款式很熟，再看第二眼，不禁浑身一颤。 竟然和我的手机一模一样，只不过是红色的。 iphone21poe可是只有阴间才有的手机，她怎么会有呢？ 樱花国也是电子产品水平也很高，莫非是她们本国设计的新款手机，只是和iphone21poe很像？ 想想，这种可能性其实更大。 俩女孩去了洗手间，我趁机假装把筷子碰到了地上，趁着捡筷子，近距离瞅了瞅桌面的手机。 确定就是iphone21poe。 第258章 淘汰赛 当着杨玉静和波多野结亚面，我没有声张。 很快波多玛利亚和毕佳瑶有说有笑地回来了，波多玛利亚随手把手机塞到lv包中。 今晚很晴朗，繁星点点，皓月当空，微风习习，杨玉静提议一起出去散散步。 毕佳瑶疑惑地问：“这么晚了，去哪散步啊？附近处处是灯红酒绿，太喧闹了！” 杨玉静莞尔一笑：“我带你们去个好地方！” 说着在我耳边轻声说了四个字——油城大桥。 听到“油城大桥”四个字，我心中泛起一阵温暖，这座桥见证了我和杨玉静的相知相熟。 回头想想，一切比剧本更像剧本。 和杨玉静扯上关系是因无意中在阴司购买的“姻缘绳”，当时我对她厌恶至极，随着后来慢慢相处，才逐渐改变了对她的看法。 后来杨玉静两次带我来油城大桥散步，情意浓浓，俩人感情才逐渐升温，直至有了质变。 从这一角度看，这座油城大桥相当于我们的“媒人”。 一拍即合，很快汽车停到了油城大桥上。 望着夜幕下静谧的大河，波多玛利亚格外兴奋。 “佳瑶小姐，这就是大夏国的母亲河？也太壮观了吧！”波多玛利亚问。 “对！这条河在大夏国可不仅仅是一条普通的河，而是承载着历史和文化的沉淀，具有不可代替的象征意义！” “就像我们樱花国的富什么山？” 我接茬道：“并不完全相同！大夏文明源于这条神奇的河流，根据考古发现，至少几万年前，大夏国的祖先就围绕着这条河繁衍生息，一代代一直繁衍至今，所以我们才称其为母亲河，而贵国的富什么山只是因为本国内没有其它山峰，所以才显得独特。” 波多野结亚笑着反驳：“这条河在大夏国也是独特的存在呀！” 毕佳瑶摇了摇头：“如果但论长度和流量，大江还在这条河之上，可却无法取代它在大夏儿女心中的地位。” 我意识到继续这个话题，双方都会因“爱国”，导致争执，影响彼此感情，便赶紧转移话题：“玛利亚小姐，你从小就练跆拳道？” 波多玛利亚摇摇头：“小时候我父母想让我练舞蹈，我从三岁就开始学习舞蹈，直到十三岁那年才开始学习跆拳道的。” “奥？怎么忽然改成学跆拳道了呢？” “这个……” 看得出，波多玛利亚不想解释或者挺为难回答。 另一侧的姐姐赶紧帮妹妹解围：“因为我自小是练跆拳道的，而且十六岁那年就进入了国家队，可能父母觉得练跆拳道更有前途，所以才让妹妹改学跆拳道的。” 这么一解释，似乎也合情合理，我不好再刨根问底。 可是仔细一琢磨，还有诸多疑点。 13岁才开始学跆拳道，至今不过七八年，竟成了世界一流的跆拳道选手，仅仅用天赋异禀恐怕解释不清楚。 还有可能是阴司提供的汽车及手机。 看来波多玛利亚身上有个和我类似的故事。 俩人明天都有比赛，还是不容有失的淘汰赛，所以几个人只溜达了半个多小时，便开车回了城区。 当晚躺在床上，我辗转反侧，越想越觉得波多玛利亚身上隐藏着一个不为人知的谜。 睡不着觉，就想给冯红林打个电话，问问弥河的案子。 可连续打了两次，都提示“您好，您拨打的电话暂时无法接通，请稍后再拨。” 奇怪啊！ 我了解冯红林，他工作心极强，而且十分自律，绝对不会无缘无故打不通手机，就算没电，他也会第一时间充电开机。 等了十几分钟，见冯红林还没回电，我赶紧给李文康打电话。 电话很快被接了起来。 “李哥，冯哥的电话怎么打不通啊！” “啊！冯队出警了！” “出警也不应该打不通手机呀！” “奥！可能他出警的地方没有信号！这么晚了，找他有事啊？” “没事，本想问问弥河的案子，可连续打了两遍，又等了十几分钟，见他没回电，有点担心，也挺疑惑的。” “这样啊！下午所里接到报案，是一个渔民报的警，说他下午打渔时，打捞上一具被反捆着的女尸，我今天在所里值班，所以没有跟着出警。” “原来这样啊！可能郊外没手机信号吧！” “嗯！放心吧！一起出警的好几个呢！” “李哥，弥河的案子结了？” “还没呢！这案子越挖越深了，已经拘留了好几个医院高层，什么时候结案，已经不是我们说的算了！” “那几具尸体呢？” “简直不可理解啊！已经尸检过三次，一次比一次让人震惊，根本违背了法医学常理，所以这事可能也不会有结果。” 一切都在我预料之中。 我又把话题转移到渔民打捞到女尸的案子上。 “什么样的女尸，还惊动了这么多人，既有刑警队大队长，又有法证科的法医？” “具体情况我也不知道啊！报警的是个渔民，电话里说得不明不白，说是一具很奇怪的女尸，话没说完电话就挂掉了，等接警员拨回去，就打不通了。” “冯队亲自带队，是不是觉得渔民遇到了危险？” “对！有件事兄弟不知道，最近已经发生了多次渔船离奇失踪案，虽说第二天或者第三天，失踪的渔船又出现了，可位置距离失踪的原地点差了接近百里，另外船上的渔民都不见了。” “还有这种事啊！” “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别多！所以一接到报警电话，冯队立刻带人赶了过去。” 挂掉电话后，我屏气凝神地修习了一会儿。 第二天和杨玉静一起陪毕佳瑶去比赛。 淘汰赛明显激烈，比赛场地改为体育馆中心。 两个赛区的场地紧挨着。 巧的是，波多玛利亚也是上午的比赛，我可以同时观看俩人的赛事。 换上跆拳道比赛服的波多玛利亚英姿勃发，怎么看都更像练舞蹈的。 我远远的和赛场上的波多玛利亚点头致意，又走过去和她姐姐打了个招呼。 “今天我总算亲眼见识佳瑶小姐一展身手了！” “我们也有眼福，可以看到玛利亚小姐上场比赛。” 巧的是，和波多玛利亚比赛的是个大夏国的一流选手，而毕佳瑶的对手则是樱花国的七级高手。 今天的体育馆内座无虚席，甚至走道内都挤满了人。 十几架摄像机提前半小时摆好了。 交谈声此起彼伏，现场喧闹得如同集市。 “听说这两位可都是樱花国有名有号的跆拳道选手啊！” “是啊！尤其是那个长得极美的波多野结衣！” “别胡咧咧了，人家叫波多玛利亚，波多野结衣是樱花国着名的演员，也是千万青壮男人的偶像。” “差不多！差不多！我觉得樱花国的女孩都差不多。” “听说她已经连胜七十多场，两年内未败一场！” “咱们国的选手也不赖啊！别长他人志气了！” “我也是就事论事！” “你叽歪了，比赛马上开始了，专心看比赛吧！” “嗯！” 第259章 高手过招 这场国际赛事的举办方可谓是把噱头拉满。 两个赛区的淘汰赛同时进行。 很多家电视台和媒体从四面八方赶来凑热闹，观众们更是伸着脖子翘首以待。 对于一个普通的三线城市，这已经算是罕见的盛况了。 毕佳瑶的对手双目里透着寒光，远远望去，给人以“武林高手”的感觉。 波多玛利亚的对手看着也不是泛泛之辈，我注意到她的手心满是茧子，一定是勤学苦练所致，这样勤奋的选手绝对不可能差到哪去。 单从外在情况看，毕佳瑶和波多玛利亚都不是对方的对手。 可是世界上很多事不能只看表面。 在场的有很多外国友人，其中以樱花国的最多，而且他们国家还来了不少新闻记者。 应该都是为波多玛利亚而来的。 估计都想见证一下波多玛利亚创造奇迹的时刻，尤其是在击败一个大夏国选手的基础上继续自己的不败战绩。 估计波多玛利亚每一场胜利都会在她们国内引起不小的轰动。 应该还会给波多玛利亚扣上“民族英雄”的大帽子。 比试正式开始！ 四位选手都不敢马虎大意。 面对毕佳瑶的樱花国选手似乎并未把她放在眼里，大概比赛前早就掌握了毕佳瑶只是国际六级水平的资料。 她明显带着挑衅意味，朝着毕佳瑶勾了勾手，嘴角还一个劲儿的上扬。 跆拳道比赛规则我是真不懂，可毕竟也是格斗类竞技比赛的一种，切忌轻敌和焦躁。 我有点担心毕佳瑶会焦躁。 便趁她瞥向我时，朝她微微摇了摇头。 毕佳瑶心领神会，微微点头，并未急于进攻。 双方的开场出乎大部分预料，竟不是激烈的互攻，而是彼此僵持不动。 再看另一个场地。 大夏的选手面对波多玛利亚，明显信心不足，想着来个出其不意的强攻，这样一来，不成功便成仁。 我对毕佳瑶很有信心，所以注意力更多的放在了另外一个场地上。 只见大夏国选手，待比赛指令一响，立刻一个气势很猛的飞踹。 这一招和昨天的黑人选手类似。 只不过黑人姑娘踹的是毕佳瑶的肩膀，而这位瞄准的波多玛利亚的胸口。 这一脚如被她踹中，就不仅仅是输赢问题了，而是直接会把波多玛利亚踢成重伤。 这一招也够狠的！ 可惜她面对的是波多玛利亚，注定不会赌成功。 我本以为她也会像昨天的毕佳瑶一样，先侧身躲过这凌厉一击。 谁知波多玛利亚不但不躲，反而朝着对方的脚抡出势大力沉的一拳。 如今的我也算精通格斗和擒拿术，看得出她这看似随意的一拳，无论是力道还是准度，都恰到好处。 不偏不倚捶中了对方的脚心。 要知道跆拳道比赛只穿袜子，不穿鞋，脚心属于“薄弱”区域。 “砰——” 大夏国的选手直接后仰着飞了出去。 好在人无大碍，只是摔了一下，又立刻爬了起来。 女孩紧皱着眉头，被捶了一拳的脚不停地踩在地上转动脚腕，应该很疼。 或许她以为自己已经错过了一击制胜的机会。 其实我知道，她面对波多玛利亚根本就没有机会。 再看另一个场地，见毕佳瑶没被自己激怒，反而愈加冷静了，樱花国的七级选手反倒是焦躁起来。 她忍不住率先进攻了。 我看得出，她前几招都是试探性进攻，并未尽全力。 毕佳瑶也只是先抵挡住，同时观察对方的招式。 在场的大部分观众只是看到俩人表面不算激烈的搏斗，而没看明白俩人的斗智斗勇更为精彩。 仅凭这一点，眼前的樱花国七级选手就比昨日的黑人姑娘强很多。 双方你来我往交手几个回合，表面看实力在伯仲间，其实我看得出来，从第二招开始，毕佳瑶已经逐渐占了优势，她在控制着比赛的节奏。 因为她似乎并不想急于取胜，而是在试探对方招式。 我猜她这么做，是想通过和这个七级选手比赛，能更加熟悉樱花国的跆拳道比赛套路和招式。 她的目标只有冠军！ 身在当前赛场，谋在将来的比赛。 这才是真正的高手！ 看明白这些，我也就心中有数了，再次把注意力转移到波多玛利亚的赛场上。 赛场上实力当然重要，但信心同样重要，当一个人自己都没有信心打败对方时，即便是他的实力在对方之上，也不可能取胜。 反之，当一个人信心爆满时，或许会创造奇迹。 显然面对波动玛利亚，这个大夏国女选手没机会创造奇迹了。 俩人互相试探了几下后，波多玛利亚率先出脚了，她一个类似于《水浒传》武松鸳鸯腿的招式，凌空连续踢出好几脚，倒霉的大夏国女孩只躲过第一脚，后面的每一脚都踢中了她的小腹和胯部。 最后一脚更是势大力沉，直接把她踹了出去。 这女孩的意志品质和身体素质绝对没的说。 她呻吟了几声，再次站了起来。 裁判见此情景赶紧过去小声询问她是不是还能继续比赛。 再得到肯定答复后，才往后退了好几步，然后示意比赛可以继续进行。 我从这女孩双眸中看出了一丝倔强。 也大概猜到了她的想法。 本场比赛从一开始她就知道自己赢不了，但谁让对方是樱花国选手，所以就算输也得搓搓对方锐气，不能让其轻而易举取胜。 忽然我挺感动的。 女孩大口喘着粗气，应该受了不轻的伤，再次挪动身体，也变得一瘸一拐的。 俩人再次站到场地中间，呈对峙状态。 连中好几脚，女孩反倒是冷静了不少。 她一边晃动身体，以减轻疼痛感，一边将双手护于双耳，同时身体微微前倾。 这明显是自由搏击的防守姿势。 她这么一弄，波动玛利亚一时间也找不到破绽了。 双方就这么僵持着，偶尔互相试探一下，稍微有点格斗常识的人都能看出来，都是试探性的虚招。 “铛啷啷——” 一侧的铃声响了，裁判立刻跑到双方中间，大声喊道“第一回合结束了”。 女孩赶紧坐回到属于自己的板凳上，服务人员赶紧递上水，教练一边说着什么，一边帮他活动脚腕，她猛喝两口，然后继续大口喘粗气。 从某种意义说，她能撑过第一回合，已经算是成功了。 不出很大意外，她是撑不完第二回合的。 见毕佳瑶坐到赛场边上，我和杨玉静赶紧过去。 “你想第几回合胜啊？”我很直白地问她。 毕佳瑶嘴角扬了扬：“表姐夫就是厉害！被你看出来了！” “那是！我其实是对自己有信心！” 杨玉静不明白怎么回事，白了我一眼：“别贫嘴了！我看着佳瑶没占到便宜啊！” 毕佳瑶朝杨玉静笑了一下：“放心吧！表姐，一切尽在我掌控之中，我绝对不会让她到第三回合！” “嗯！加油噢！” 休息时间到了，裁判喊双方上台继续比赛。 比赛的走势和我预料的一样，第二回合开始不久，大夏国女选手再次被波多玛利亚一脚踢中腰部，直接滚了出去。 她还想硬撑着继续比赛，但教练实在不忍心看下去，双眼湿润地举起了小白旗。 另一个赛场比赛也进入了尾声。 毕佳瑶大概已经吃透了樱花国选手的套路，不想再啰嗦下去，趁着对方一愣神之际，一个最喜欢用的侧踢，一脚把樱花国七级选手踹到了比赛场地外。 按照淘汰赛规则，这样就算输了。 双方几乎同一时间胜出。 顿时，现场响起了雷鸣般掌声。 第260章 红火的火锅店 俩女孩心有灵犀地朝对方场地望了一眼，四目交接的同时，露出了微笑。 樱花国女选手似乎心有不甘，双眼红肿，眉头紧皱，和自己教练哇啦哇啦说了一番什么，教练连说带比划，给她解释。 可惜我听不懂。 波多玛利亚先换好了衣服，走到我们身前：“恭喜佳瑶小姐进入十六强比赛！” 我帮毕佳瑶回道：“也恭喜玛利亚小姐你啊！” 看到四周没有樱花国的人，我低声把头凑到波多玛利亚耳旁，低声问：“刚才你们国的选手和教练说了什么呀？大概还不服气吧？” 波多玛利亚笑了笑：“对！她目前在我们国内的年轻选手中，也是一流水平，而且此前我们得到的资料，佳瑶小姐只有六级中下水平。” 毕佳瑶听了吐了吐舌头，大概也是一阵后怕。 如果不是我这个准表姐夫出手，她别说获得冠军了，恐怕连十六强都进不了。 我回道：“玛利亚小姐，大夏国有句老话，叫，‘三日不见，当刮目相看’。” 毕佳瑶没明白，反问：“这话什么意思啊？” “意思是说，就算三天没见到一个人，也不可以用老眼光看他！” 波多玛利亚双手一拍：“太对了！这真是至理名言呐！” 杨玉静接茬道：“玛利亚小姐，毕竟你们是一个国家的，怎么就没把佳瑶的情况和她说说呢？” 波多玛利亚笑着摇了摇头：“那怎么行呢！比赛就应该遵守比赛的规则，更何况我和佳瑶小姐，以及你们还是朋友！” 杨玉静抿嘴笑了：“对！不管以后你们是不是会站在同一个赛场上比赛，不管你们谁赢谁输，咱们都是好朋友！” 波多玛利亚伸出双臂：“友谊万岁！” 回去的路上，毕佳瑶却是眉头紧皱。 杨玉静轻轻拍了拍她后背：“怎么了，佳瑶？刚才不还信心十足嘛！怎么现在有点蔫了？” 毕佳瑶撇了一下嘴：“表姐，我总感觉自己不是玛利亚小姐的对手，她的气场实在是太足了！” 杨玉静知道她这是压力大，一边帮她捏肩，一边轻声安慰：“要说水平，你们俩好像差不多，可是有一样东西你有，她没有啊！” “什么东西啊？” “表姐夫啊！” 毕佳瑶撅了噘嘴：“可表姐夫是你的，不是我的呀！” 杨玉静随口回道：“我可以让你用几天啊！” 她这话说完，车内气氛一下子僵住了。 然后是毕佳瑶爽朗的笑声。 “你这丫头，怎么……怎么这么坏啊！还是个姑娘，不知道满脑子想什么！” 毕佳瑶笑得前俯后仰：“我可什么都没说啊！是……是表姐主动说要把表姐夫借给我用几天，希望你说话算数啊！” “算你个大头啊！姑娘家家的，也不知道害羞！” 毕佳瑶继续狂笑不止：“我害羞什么？你让我用表姐夫，我也只是让他陪我练习跆拳道，又不干别的，也不知道是谁的心里龌龊。” “你……” 姐妹俩笑着闹成一团。 回到家，杨国山已经让家里厨师熬了一锅牛肉。 “佳瑶，这是我专门买的小牛犊的腱子肉，听别人说这种肉和西红柿一起炖，有助于恢复体力，你可得多喝几碗啊！” 毕佳瑶笑着狂点头：“我肯定把肚子塞满！” 下午，毕佳瑶独自练习，其实所谓的练习也只是琢磨怎么应对樱花国选手的招式，主要是为了和波多玛利亚决赛时，知彼知己。 知己知彼才能百战百胜。 富海集团好像出了点不大不小的问题，吃完饭杨国山就拉着杨玉静回了集团。 我闲着没事，开车回了趟杂货铺。 因为到了发工资时间了，昨晚我已经收到了阴司发来的杂货铺收入。 上个月生意不错，净赚6万多，反正如今的我也不差钱，干脆每人两万。 算算三个人干了差不多俩月时间了，这段时间里，主要是她们三人在杂货铺出力。 我忽然觉得应该叫着三个人一块吃顿饭，算是老板请同事吃饭也好，或是阶段性总结也罢。 至于杂货铺，只要晚上十点前能营业，应该不会出啥问题。 下午在杂货铺值班的是小雅，我把发工资和晚上叫她们吃饭的事简单一说，乐得小雅双手猛鼓掌。 “太好啦！太好啦！老板就是好，晚上可以热闹热闹喽！” “想吃什么尽管说，想去哪都可以！” 小雅咧嘴笑了笑：“真是巧了！昨天我们还商量，有空去‘小肥牛’吃火锅呢！干脆一起去吃火锅吧！” “没问题啊！”我笑了笑，“给她们俩打电话吧！” “好的老板！” 小雅赶紧掏出手机，到一侧给吴敬可和李佳琦打电话。 一分多钟后，小雅走到我面前嘻嘻笑道：“她们也很高兴，说在小区门口等着咱们。” “那好！咱们收拾一下，锁门去吃饭吧！” “嗯！” 这还是我们四个人第一次聚齐，我也觉得很新鲜。 锁上店门，开车回到小区门口接吴敬可和李佳琪。 三个人都上了车后，我才想起自己还不知道小肥牛火锅店在哪。 只得我不知道路，三个人竟然同时笑起来。 “你们笑什么啊！” “老板！你也太落伍了！竟然连这家火锅店都不知道？” “这又怎么了！我又不是个吃货，为啥一定要知道一家普通火锅店的位置呢！” 吴敬可忙解释：“普通火锅店？可不是啊！你不知道如今这家火锅店多红火，我都担心咱们这个点去，没有空座位！还得等几十分钟。” “奥！是店面很小？” 李佳琪忙解释：“那倒不是！店面很大，网上说一共七十八个桌子，可一次容纳三百多人吃饭。” “的确不小！那怎么还需要排队呢？” “嗨！老板这脑子不大灵光啊！吃饭的人多呗！如果一次去五六百人，可不得有吃不上饭的！” 我越听越觉得是几个人“合谋”逗我玩。 “你们开玩笑把！油城啥时候出了这么家火锅店？火锅也不算大众饮食啊！能有这么多人去吃？” 小雅也解释：“真的，老板！不信你上网搜搜，都上今日头条了！还有不少自媒体去直播呢！” “那今晚我算是长见识了！” 我直接用大脑把“小肥牛火锅店”这一名称传输给汽车。 汽车在前面路口拐弯，直奔城西。 第261章 火锅又诡 车停下后，我透过车前玻璃看到了“小肥牛火锅店”的门头。 也有霓虹灯，可一点都不扎眼。 奇怪啊！ 这位置属于郊区，而且门口并不起眼。 店门前停着几十辆轿车，甚至有好几辆奥迪和宝马。 看来她们三人并没夸张，别看这火锅店不起眼，生意却是火得一塌糊涂。 一进屋，才发现别有洞天。 一个足有一百多平米的大厅内坐满了人，男女老少都有。 还都是木桌子木板凳，看着极其普通。 要知道现在的很多饭店，甚至连快餐店都使用真皮座椅等舒服在座位，为的就是吸引顾客。 由此可见，这店里的火锅是真好吃！ 问了一下店员，果然目前没有空闲的座位，得先交100元的预定金后排队等着。 至于等待多久，需要看报名的先后顺序。 这么牛哄哄的火锅店，我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见。 没办法，先交了100元定金，工作人员给了号码。 几个人便大眼瞪小眼地坐在一侧的长条椅上等着。 看着店工作人员着急忙慌地端着一盘盘涮菜到客人的桌子上，又收回一个个空盘子。 看着涮菜和涮肉和普通火锅店里的肉和菜并无二样，无非是牛肉、羊肉、几种冻血、冻豆腐，毛肚、鲜鱼片，剩下的大都是常见的蔬菜，所使用的锅子也没啥特别。 越瞅越觉得奇怪。 一切看上去都很普通，难道是使用的火锅底料特别？ 反正看是看不出异常之处，到底哪里好，待会一尝便知。 等了半小时左右，终于喊到了我们的号。 刚刚空出的座位在角落里，我们坐下后，等了一二分钟，才有店员才过来清理桌面。 然后按照我们要求，给端上了大号鸳鸯锅。 又等了五六分钟，才端上各种涮菜。 蘸料在店的两侧，需要自己调。 我仔细观察几十种蘸料，似乎也都是常见的佐料。 各种酱、葱末、蒜末、韭花、酱油、醋、芥末、香油…… 现在更加确定，看来秘诀就在锅底料上了。 四个人围在一起，边聊天便等待锅子沸腾。 其实很多时候吃饭的趣味并非在吃本身，而是感受吃饭的氛围。 说说话，聊聊天，一起笑哈哈。 终于锅沸腾了，吴敬可迫不及待地掀起锅盖。 李佳琪立刻端起一盘羊肉准备倒进锅内。 我正想伸手帮忙。 忽然就看到冒着泡的锅内升腾起一股黑气。 准确说是一股阴气。 这种阴气和某些阴魂一样，一般人根本看不到。 这一发现有点猝不及防，我愣了一下，赶紧伸手挡住李佳琪。 “你干嘛！吃个饭，咋还动手动脚的？”李佳琪被我吓一跳。 看得出今晚李佳琪心情很好，笑呵呵地和我开玩笑。 可我哪有心思和她开玩笑，先把她手里的一盘羊肉夺下，放到一侧。 “今晚这火锅不能吃！” “为啥不能吃啊？这肉很新鲜啊！”吴敬可疑惑道。 李佳琪也不明所以地问：“是啊！我看着这些肉和菜都很新鲜。” 胡小雅更是“哼”了一声，站了起来，双手掐腰道：“老板！你是不是舍不得花钱了？真小气！” 鸳鸯锅内咕嘟咕嘟的，一团团的阴气萦绕在锅面上。 看到店内满是客人，足有三百多个，所有人脸上都洋溢着喜气洋洋，我不想多事，主要是目前还没弄明白锅里为什么会冒出一团团的阴气，不知道是个例，还是这家店的锅都有问题。 “不是我小气！具体原因我几句话解释不清楚，总之这火锅绝对不能吃！” 我这话说完，三个女孩齐刷刷站了起来，愤怒地瞪着我。 “老板啊！你这是演的哪一出？”李佳琪娇嗔道。 “如果不想吃，该早说啊！现在人都来了！” 我摆摆手，示意她们不要再说了，然后同时伸出双手，一手拉着吴敬可，另一手扯住李佳琪的衣襟，硬生生地往外拽。 以我现在的力气，俩人哪有反抗的能力，被我硬拽着出了火锅店。 小雅也只好跟着我们出去。 叮嘱三人现在店门外等着，我赶紧回到店内柜台前付了钱。 也不管吃亏不吃亏了，全价付钱后，赶紧离开。 坐到车上，几个人依旧气嘟嘟的。 “老板，你倒是说明白啊！” “是啊！怎么菜都上了，马上等开吃了，咋就忽然离开呢？” 此时没有外人，我也就不再隐瞒。 “这店可能有问题！” “有问题？有啥问题啊！” “锅底料不对劲！刚才我发现一团阴气从锅内冒出来，根据我的经验，这绝对不是一般的锅底料。” “真的，假的？” “不可能吧！好多人都在吃，也没事啊！” “老板我还能骗你们？” “那好吧！就相信你一次，这个点，还能去哪吃？” 想了想，我回道：“干脆去黄河大酒店吧！你们知道这酒店？” “哇塞！黄河大酒店可是本市唯一的五星级酒店，很贵的哟！” 我一拍胸脯：“钱不是问题！而且为了弥补我刚才的过失，带你们去黄河大酒店vip包间吃！想吃啥吃啥，管够！” “真的嘛？” “老板万岁！” 第262章 深夜出船 其实我不太愿意来黄河大酒店吃饭，总觉得是在赚小便宜，而且无论是高家父子，还是酒店的大堂经理，他们的过于客气，也让我很不舒服。 可我是真怕了李佳琪她们三人。 怕去一般的地方吃饭，她们会挑刺，再给我来个“三英战吕布”。 黄河大酒店的大堂经理看到我，赶紧迎了出来。 “马先生您请！” 他注意到我身后的吴敬可她们，明显愣了一下。 门口的几个保安也用异样眼光打量着我们。 估计见我连续带顶级美女来黄河大酒店吃饭，羡慕嫉妒恨全都一股脑涌了出来。 小雅虽说是侏儒身材，但五官精致，皮肤白皙，尤其是有双会说话的大眼睛，很能激发男人的保护欲。 想想也是，且不说波多玛利亚和杨玉静她们，就是吴敬可这三位也是足够让正常男人忍不住回头多看几眼的存在。 依旧是vip包间，热气腾腾的火锅让人直流口水。 “老板，要是天天能吃到这么好的火锅，那就好了！”胡小雅笑道。 还不等我开口，李佳琪已经开口帮我顶了回去：“那样不就真成吃货了？” 三个女孩笑作一团。 吃着火锅，我和她们三人聊起换房子事。 唯有胡小雅表现得十分兴奋，李佳琪和吴敬可对住的地方要求不高，换好点的房子当然更好，现在的住所也不错。 其实我想买套别墅。 人就是这样，原本跟着爷爷奶奶住在拥挤的小平房时，羡慕那些住楼的，当时还想着这辈子如果能住上楼房，哪怕仅仅是两居室的旧房子也很知足。 住楼房上厕所不用出门，隐秘性也更好。 后来在杨玉静的别墅住了几晚，才体会到别墅和一般楼房的区别。 也难怪有钱人都买别墅，还是住别墅好啊！ 现在我也算个“亿万富翁”，不差钱，所以就想着买一套别墅住。 看样子，我再跟她们一起住的次数不多了，可给员工改善生活也是好老板该做的。 至于怎么选择别墅，我想请高向阳帮忙，毕竟他们家的主产业就是房地产。 今晚轮到吴敬可值班，吃饱喝足，我先把吴敬可送回到杂货铺，又把李佳琪和胡小雅送回租房所在的小区门口。 正想开车回杨家别墅，车刚起步，手机响了。 一看号码，是李文康打来了。 第六感觉告诉我，肯定出了啥事。 赶紧接起电话，立刻传来李文康着急的声音。 “兄弟，你还没睡吧！冯队他们可能出事了！” “啊！到底怎么了？”我忙问。 “就几分钟前，我收到冯队发来微信，微信内容就七个字--‘速找万岐来支援’，还有个位置。” “位置在哪？” “大体是黄河入海口一带，据此大约一百五十里，我赶紧回电，电话却打不通了。” “别急啊！你现在在哪？” “我在家呢！刚才收到微信，打冯队电话不接，我又打了另外几个同事的手机，全都无法打通，我这才赶紧给你打电话。” “嗯！我马上去接你，几分钟就能到你楼下，具体事情见面再说吧！” “好！我马上换衣服下楼。” 在李文康家楼下见到了他。 “李哥，赶紧上车啊！” “兄弟，我刚才下楼时已经和李所汇报了大概情况，他马上去所里，紧急召集人去救援。” “咱们先去吧！”汽车启动，我又问，“李哥，是不是自从冯队这次出警，就没联系上他？” 李文康神情凝重地点点头：“是啊！就算没有这条忽然的微信，我也很担心他们，从下午到刚才收到微信，我已经打了几十个电话，都打不通。” 在我的意念下，车速达到了450km\/h。 “怎么会在黄河入海口呢？这么远！” 李文康摇摇头：“我也一肚子疑惑，此前报警的位置在我市新户镇和滨州富国镇交汇处，距离黄河入海口也差不多百里。” “这不和最近发生在黄河上的几次诡异渔船失踪案类似嘛！” “这正是我最担心的！此前几次失踪案的渔民依旧生不见人，死不见尸！” 根据冯红林发来的位置，汽车行驶到了黄河入海口的一处码头。 下车，借着斑驳的月光，我看到印有“黄河入海口风景区”的广告牌。 眼前是个大院子，铁栅栏，四周还有不少铁桌椅。 还不到十点，风景区还有好几个工作人员在收拾东西。 见到我俩走来，两个保安忙冲过来：“你们是干嘛的？” 李文康赶紧掏出证件：“市派出所的，来查案子！” 一见是派出所的，几个人态度立马一百八十度大转弯。 很快见到了风景区的负责人，他身后还跟了个壮汉，李文康简单说了情况。 “啊！还有这种事？最晚应该没有船敢于离开码头吧！” 李文康着急地反问：“为啥呀！” 风景区负责人苦笑着回道：“预报今晚海上有大风，也正是为此我们才连夜收拾东西。” “这么说，码头停着闲着的船？” 风景区负责人愣愣地点了点头：“是有几艘船，可是这天气不适宜出码头啊！” 我忍不住插嘴：“如果多出钱呢？” “多出钱？能……能出多少钱？”他身后的壮汉“抢答”地问。 “十万！” “十万？今晚出海就有十万？” “对！而且是立刻转账！” 壮汉一步挤到领导身前，嘴咧得像个大喇叭一样：“这话真的？” 我很坚定地点点头：“不信的话，在场的都可以作证！” “那……那好！我愿意去！” “强子，你要钱不要命了！”风景区负责人赶紧阻止他。 “王馆长，我需要钱啊！父母常年吃药，儿子又是花钱最多的时候，我这点工资根本不够用啊！” “可是……” “王馆长，我驾船能力你还不放心？” “我知道你能力强，可是今晚非同寻常啊！预报有九级大风，出船太危险了！” “我知道！要不然，人家也不会出价10万。” 王馆长看看强子，又看看我们。 “今晚出船，你们大约需要多长时间？” 我不想骗他们，便摇摇头：“这个确定不住，顺利的话，找到人就回来。” “你们是警察，我们应该支持你们的工作！那就让强子开船送你们吧！只是一定……一定小心呐！” 分别向俩人道了谢，我当即用手机转给强子10万元。 强子收到钱，咧了咧嘴，然后立刻把钱转给了妻子。 钱刚转完，强子手机就响了。 强子接起来，和妻子说了几句很肉麻的话，撒谎说自己今晚留在风景区值班。 他妻子也没多想，提醒他今晚起风，一定注意保暖。 强子收起手机，苦笑一声：“今早走吧！希望今晚的大风来得晚一些！” 强子驾驶的是一辆类似快艇一样的铁皮船，行驶速度挺快，而且整体是铁皮的，看上去也比较安全。 “两位一定和我说实话，要找的警察到底为什么会失踪于船上？” 李文康如实回道：“因为接到了一个渔民的报警，说河里发现了一具奇怪的女尸！” 第263章 登上诡船 一听李文康这话，强子脸色马上就变了。 “你是说黄河里的年轻女尸？” “是啊！报案人说在黄河里发现了一具女尸，不过具体的情况报案人并未说明白！” 强子的神情明显和刚才不同，不过他只是微微点头“呃”了一声，扭过头自顾专心开船，不再多说什么。 这一片是黄河入海区域，虽说还算是河的一部分，但实际上已经是一片汪洋，河宽数千米。 风已经挺大了，铁船在高速行驶，耳旁的风呜呜的。 很快便远离了码头，四周皆是黑压压一片。 我凭借超常的视力，环视着四周，期望能看到冯红林他们所在的船。 行驶了十几分钟，依稀看到两侧岸上的斑驳灯光，除此之外并无其它发现。 明显感觉到风越来越大了。 我注意到强子自从听李文康说了冯红林是接到渔民发现河里有女尸的报警电话，才带人坐船出警后，整个状态一下子就变了。 而且我注意到他反问冯红林，是不是年轻女尸。 可冯红林并没提到女尸的年龄，因为他也不知道。 强子又怎么知道是年轻女尸的？ 强子眉头始终紧皱着，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风逐渐大了起来。 天气预报就是这特点，该准的时候一般不准，不需要准的时候，连时间都不会晚半小时。 李文康也着急地坐在船沿上，举着手里的强光手电照向身前。 “你们看！” 正当我以为这次夜行不会有啥发现时，忽然看到遥远处的水面上有光。 有光肯定是有船啊！ 这个时间，又是这个地点，只要有船，多半就是冯红林他们。 俩人顺着我手指望去，虽然视线没有我的视线好，不过在我的所指下，也看到了摇曳的灯光。 “好像是煤油灯！”强子说道。 “嗯！强子师傅，过去看看吧！” 强子点头答应了，可脸上表情却变得更加凝重起来。 我注意到他在调动船头时，还轻轻叹了口气。 他这是怎么了？ 我心中也闪过一丝疑问，不过马上几乎所有的注意力和精力全都转移到了越来越近的灯光上。 果然是一艘船，看大小，是我们这艘船的好几倍。 随着距离越来越近，船体愈加清晰起来。 我们看到的灯光是挂在船头的一盏煤油灯。 船板上并没有人。 距离还有五十几米时，李文康迫不及待地双手呈喇叭状，朝着船大喊：“冯队！冯队！是你们嘛！” 连续喊了好几声，根本就没人回应，也没有人从船舱内出来。 这一刻，我心中的疑惑也到达了顶点。 难道是空船？ 不应该啊！ 即便不是冯红林他们的船，也应该有船主人。 虽然现在风越来越大，可此处并无暗礁，距离岸边也不算远，即便是有突发状况，也不至于丢了船。 再说，把船丢弃了，人怎么离开？总不能跳到水里游回去吧！ 距离岸边这么远，就算是美丽国的菲尔普斯也做不到。 带着疑惑，逐渐靠到了大船边上。 这时候，强子终于开口了。 “两位老板！按说我只是个开船的，不该多说话！可是……可是我还是想劝一句！” 李文康并未当回事，随口反问：“怎么了？” “我劝两位还是远离这艘船吧！更不能上船，否则……” 听强子这么说，李文康这才觉察到不对劲儿，扭头反问：“不就是一艘船嘛！为什么不能上？” 强子咬着下嘴唇，似乎很纠结，几秒钟后，猛地一跺脚：“因为这是一艘鬼船！” “鬼船？什么意思？船上闹鬼？” 小船距离大船五六米，强子果然是驾船高手，始终控制着小船和大船保持这个距离。 “不信你们仔细看这艘船上！明显是长期被水泡过的，表面还有很多贝壳，也就是说这船早，就沉了！” 听他这么一说，我扭头仔细观察。 还真是！ 船声金属材质的部分已经锈迹斑斑，其它材料的也布满了一层水锈，布满了大大小小的贝类动物。 的确像是长期在水里泡过的。 “强子师傅，你说明白点，到底咋回事啊？沉了的船怎么还漂在水里呢！” 强子抿着嘴，再次开口。 “大概一个月前！这一片水域忽然冒出这艘鬼船，据说靠近的渔民要么失踪了，要么疯了！” “啊！还有这事，既然你知道，怎么刚才不说呢？” 强子苦笑一声：“两位老板，实在抱歉，我们是干旅游的，最不希望这事曝光，否则我们可能连饭都没钱吃了，尤其是我这种缺钱的。” 李文康怒视强子一眼：“你还知道些什么，还不全都说出来！你……你已经涉嫌违法了！知道嘛！” 强子轻叹一声：“其实黄河里出现诡异女尸，在我们这个圈子里，已经不是什么秘密了！” “说得清楚一点！” 李文康厉声道。 “一个月前，准确说应该有一个半月了，几个渔民发现河里浮着一具大棺材！这几个人也是财迷心窍，一商量，竟然合伙撬开了棺材盖儿，以为里面有宝贝，结果宝贝没找到，却看到一具栩栩如生的年轻女尸。” “这就是你说的那具诡异女尸？” “嗯！见到棺材内没值钱的东西，几个人也就随手扔掉棺材盖儿，离开了，结果当晚几个人全都死在了河里。” “那女尸呢？始终在棺材里漂浮于河面上？” 强子摇了摇头：“不是！几个人死后的第二天，有人在河滩上看到了成了碎片的棺材，出于好奇，我也跟着众人去看过热闹。” “有啥特别的？”我忍不住问。 “棺材像是被人掰碎的！” “啊！谁这么无聊？”李文康这话问出口，随即也听出了强子的意思，脸色顿时一变。 又是浑身一颤。 就在这时候，忽然大船方向传来一声女人的笑声。 这笑声不大，可在这样的环境里却十分刺耳。 李文康和强子也听到了，三个人同时扭头望向大船方向。 船上并没有女人。 李文康深吸一口气，轻声问我：“兄弟，你看该怎么办？” “既然遇到了，硬着头皮上船吧！” “嗯！” “两位老板……” 李文康摆摆手：“好了，强子师傅，你的任务已经完成，待会我们上船后，你把小船驶到一侧等我们吧！” 强子看看我们，又看看大船：“两位老板，我实在不想看到你们出事啊！你们要找的人，应该不在这船上。” 李文康点点头，轻轻拍了拍强子肩膀：“谢谢你啊！不过我们要找的人既是我的领导，也是我的好大哥，只要有一丝可能性，我也要全力以赴！” 强子“嗯”了一声：“那好！只要你们喊一声，我立刻驾驶小船接你们！” 第264章 不该出现的考古队 靠近大船，船身锈迹斑斑的样子更加明显了，巴着一层水生螺类的贝壳。 强子操纵小铁船到大船边上，熟练地固定住。 “两位老板，小心呐！” “放心吧！” 登上大船，李文康差点滑倒，我赶紧伸手扶住他。 “这么滑啊！” 他举着手电往脚下一照，不禁吓一跳，天呐！脚下船板上满是水草，一股刺鼻的腥味扑入鼻中。 “这船还真是从水底浮上来的？”看得出，这一刻李文康心中的疑惑也到达了顶点。 “看样子是！” “这也太邪门了吧！” 脚下黏糊糊的，俩人相互扶着朝船舱走去。 越靠近船舱，腥味越浓，我俩都忍不住捂住了嘴鼻。 通往船舱的金属扶手已经严重生锈，李文康想扶一下，立刻掰下一块。 脚下也传出“吱哟吱哟”物体碎裂的声响。 我俩每一步都小心翼翼。 俩人进入到了船舱内，腥味已经强烈到了无法忍受的程度，我俩都死死捂住鼻子。 船舱分里外两间，外侧船舱的面积不大，李文康举着手机照了一圈，视力所见皆是一片狼藉。 看到并无特别的发现，俩人正想转身离开，忽听又是一声女人的冷笑。 我转身回头就看到一个浑身湿漉漉的女人蹲在墙角，双眼直勾勾地看着我，眼瞳是蓝色的，隐隐冒着光。 与其说是个人，倒是更像个人形怪物。 我赶紧掏出湛卢古剑横在身前。 谁知一眨眼，人形怪物又消失不见了。 “怎么了？” 身侧的李文康已经迈出一步，见我停住，又收回了脚。 长时间在这种黑暗环境中看实物，眼睛有些不舒服，我伸出左手揉了揉。 “没事！走吧！” 俩人又回到甲板上。 “糟糕！” 我满脑子都是刚才看到的一幕，被李文康这么一喊吓一跳。 “咋了，李哥？” “强子这小子地道啊！刚才口口声声说等着咱们，可这才几分钟啊，就开船跑啦！” 我忙望向刚才小船所在的位置，果然小船不见了。 “这船好像变啦！”李文康又是一声惊呼。 顺着他手指，我就看到船甲上的水草全都不见了，而且船板明显新了不少，还是干燥的。 再仔细看四周，整艘船也不再是刚才锈迹斑斑的破败样子。 而是一艘比较干净的半成新的船。 我大脑一刹那的空白后，似乎猜到了怎么回事。 顾不上对李文康解释，我赶紧返回到船舱。 果然，船舱内的一切也变了。 小床、小铁桌子、小板凳，以及几样简单的家具和用品，另外还有一大堆被防水布盖住的东西。 一眼便可见生活的痕迹。 这显然不是刚才我们刚刚登上的那艘船，或者说还是同一艘船，只是时间变了。 应该是类似结界或者异度空间的现象。 “兄弟，这到底怎么回事？船怎么忽然变了！” “别急！这还是那艘船，只是现在回到了船没有沉到水底之前的样子。” “啊！这是穿越了？就像是电视剧里演过的一样？” 我也不知道该具体怎么解释，便点点头：“应该差不多吧！” “怎么会这样！” “我也有点懵——难怪刚才强子不让咱们登船，还说这是一艘鬼船！” 李文康若有所思地点点头：“难道冯哥他们也遇到了类似的经历？难怪电话一直打不通，所有人都像是凭空消失了一样。” 听他这么一说，倒还真能解释这一切。 这么说，此时的冯红林遇到了我和李文康一样的经历，可能在另一个时间。 也就是说，想找到冯红林他们，必须弄清楚眼前这一切到底怎么回事，然后解开谜团。 不管怎样，眼下也算是找到了线索，有了突破口。 想明白这些，我也随之冷静下来，并把想法和李文康说了说。 “那怎么办啊？” “问题应该就在这艘船上！” “对！” 俩人开始对大船进行地毯式搜素。 船上并没有渔网、鱼叉之类的捕鱼工具，说明并非是一条渔船。 船板上放着几个小板凳，还有烟缸，看来船上不止一两个人。 船舱内的橱子里有足够十个人用的碗筷和杯子，还有便捷式牙膏牙刷。 里侧船舱内更是挤满了小床。 看样子，人还不少，应该在5到10人之间。 桌子上放着一张报纸，我拿起瞅了一眼，这是一份国内挺有名气的科技周报，上面的时间是1998年。 难道这也一艘20多年前的船？ 那么我和李文康此时所处的时间应该是1998年后的不久，看船内外陈旧程度，船被闲置的时间应该不会太长。 “兄弟，你看这是什么！” 李文康掀起了船北侧的那张大防水布，下面露出七八个黑色和褐色的箱子。 箱子是长方形的，长度约50厘米，宽30厘米，厚度不超过25厘米。 摸了一下，箱子都是皮革的，再考虑到用了一层防水布盖着，说明这箱子内的物品怕水，应该也很重要。 这么一想，我赶紧说道：“知道箱子里是什么，应该就知道这是一艘什么船了！” 李文康点点头：“好！” 他弯腰伸手很熟练地打开了靠近自己的深褐色箱子，箱子被打开，看到里面的东西后，我略感失望。 竟然只是几样看似很普通的工具。 放大镜、测量仪、铅笔…… 除了其中的两样我不认识外，其它工具都是常见的。 “这好像是做研究用的！” 李文康瞅了几眼，喃喃地说道。 我点点头，又一口气打开了另外几个箱子，都是差不多的工具。 “看来这是一艘科研船！”俩人几乎同时直起身体，李文康再次说道。 “这里是黄河入海口，半海半河，似乎也没啥科研的价值吧！” “隔行如隔山，这个也很难说啊！” 俩人继续翻找，希望能找到更多的线索。 随后又在船舱里侧找到一摞资料，既有大量图纸，又有不少标注的文字资料。 我和李文康各读了几张，大体一读，终于知道这船是干嘛的了。 知道这是什么船后，我心中的疑惑就更大了。 这群人竟然是个考古队，而且此次也是在执行一次秘密的考古任务。 我和李文康互望了一眼。 “李哥，这地方还有啥古墓或者古迹？” 李文康双手一摊：“这个我也一头雾水，按理说不应该啊！” 李文康注意到其中一张图纸。 “这好像是个什么建筑的图纸！” 我瞅了几眼：“什么建筑这么奇怪啊！像个空中楼阁！” 空中楼阁？ 还真是！ 斜着向上的楼道。 奇怪的布局。 处处都显得不合理。 我想到一句或许不太恰当的话，事出反常必有妖。 “正常情况，这样的建筑造不出来！会不会是这图纸有问题呢？” 我这么一说，提醒了李文康，他把图纸转了180度。 这样再一看，眼前的图纸就顺眼多了。 这并非是什么空中楼阁，而是一个位于地下的奇特建筑——古墓。 看着不正常的楼道，其实是斜着向下的古墓甬道。 古墓的面积超大，大到不可思议的程度。 看得出似乎所有的图纸都是这个古墓的，从多次的痕迹看，这次考古队对这座古墓研究了很久。 于是我们得出了一个很震惊的结论：这座古墓就在我们所在的这片海河交汇处。 我忽然想到刚才强子所说的那一番话。 和眼前的发现联系到了一块。 那口莫名奇怪冒出来，并且漂浮在河里的棺材会不会就是来自这座古墓呢？ 第265章 第四次阴间直播 弄清楚这是一艘二十年前考古队的船，我心中的疑惑就更大了。 一是考古队的船怎么会出现在河海交汇之处？ 二是这船是怎么沉的？又是怎么浮上来的？船上的人去了哪里？ 随后我们又在其中一个小床上找到张身份证。 姓名：孙广贵。 性别：男。 出生：1963年6月21日。 住址：云贵省东川市河口区义和镇孙家铺子村231号。 算算年龄，如果这个叫孙广贵的还活着，也快六十了。 他应该是这支失踪的考古队成员。 带着疑惑我俩又回到甲板上。 我想拿出手机看看时间，却发现时间已经定格在我们刚才第一次进入船舱时的那一刻。 “兄弟，看样子咱俩被困在这艘鬼船上了！” 李文康干脆一屁股坐到船板上，双手一摊。 好在类似的诡事我经历过几次，知道无论是结界还是异度空间，都有它的“口”，只要找到这个“口”，便能离开。 况且这事仔细琢磨，未必是坏事。 只有我们弄清这艘船的秘密，才能找到冯红林他们。 换句话说，踏上这艘船，深陷鬼船的“迷雾阵”，是找到冯红林等人的第一步。 我蹲到李文康身侧，把这些想法和他简单一说。 “也是！可是你说那个‘口’又在哪呢？” “这个我当然暂时也不知道！” 接下来俩人再次行动起来，想法寻找这艘船上隐藏着的“口”。 把关于这艘船的所有信息在脑中整合了一遍。 根据强子所说，这船是最近一段时间才出现的，和那口棺材出现的时间差不多，那口棺材应该来自一座古墓，而这座古墓应该就是这次考古队的目标。 船先沉后浮，这么诡异，是不是也和这座古墓有关呢？ 另外，还有一件事此时想起来我觉得也不对劲儿。 当时我们正在听强子讲述黄河棺材和女尸的事，就是听到女人的奇怪笑声才当即决定立刻登船的。 这么一分析，我们遇到的应该就是一次灵异事件。 这笑声出现的目的就引我们上船。 又想到了刚才第一次进入船舱后，看到的那个浑身湿漉漉的女人。 我忽然有种醍醐灌顶的感觉。 对啊！我怎么把这么关键的细节忘记了。 就是在看到这奇怪女人后，船上的时空才变换的。 这么看来，一切就是她在作祟，笑声也是她发出的。 看来当务之急是找到这个怪女人！ 当然这些想法没法和李文康沟通。 我在“乾坤袋”翻找了一下，找到几张通灵符，又拿出湛卢古剑防身。 本想再买个黄泉眼，却发现手机根本没信号，阴司的app没法用。 “李哥，你先在甲板上等我一会儿啊！” “啊！你干嘛？” “我得再回船舱办件事！” 李文康一脸疑惑地点点头：“行！那你小心啊！” “放心吧！” 独自进入船舱，我深吸一口气，先是下意识地望向刚才看到奇怪女人的角落。 此时角落里空空如也。 它引我们来船上的目的是什么？ 我不知道它属于什么，是鬼还是其它阴邪之物，但我断定此时此刻它就藏于船上的某个地方。 当务之急是用什么办法让它再次现身。 如果此刻我有黄泉眼，可能就能看到它了。 除了黄泉眼，还有其它办法看到所谓的脏东西么？ 紫竹用过老牛的眼泪，爷爷也曾说过用清晨柳叶上的露珠洗眼也能看到脏东西。 可惜当前这些东西我都没有。 就在这时，我乾坤袋内忽然传出“滴滴滴”的提示音。 思绪也随之打断。 赶紧从乾坤袋内掏出黑色“半头砖”，扫了一眼屏幕，不禁一惊。 竟然是阴间直播的提示。 而且距离本次直播时间仅剩三分钟。 直播地点竟然就是这艘船。 直播任务是解开这艘船折戟沉沙的秘密。 连续看了两遍“半头砖”屏幕上的红色字。 忽然间有种很奇怪很诡异也很难说明白的感觉。 愣了一下，我赶紧喊出韩建立。 古曼童小明也随之出来了。 “老板，又有活了？” “对！”我直接把黑色“半头砖”递给他，“你自己看吧！” 我把今晚的经历大致说了一遍。 直播时间也到了。 顾不得多想，先打开直播设备。 韩建立生前就是干直播的，而且上次已经在弥河下直播了一次，第二次更是轻车熟路。 “老板，挺刺激啊！照你所说，咱们现在是在一艘鬼船上？” “赶紧收起你的好奇心！今晚非比寻常，这里更不是一般的地方。” 第二次直播韩建立放松了不少，他很专业地扛着直播设备，缓缓地转了一圈。 “各位直播间的朋友，大家晚上好！本次直播的地点是一艘鬼船！本直播的位置是船里的船舱，对，是一艘原本已经沉了好多年的船，现在我们被困在了这艘船上。” 我也好奇。 连阴司的手机都没信号，还能直播？ 带着好奇，我凑到韩建立身侧，歪头望向小屏幕。 真是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刚开始直播，竟然已经有一百多网友在观看直播。 弹幕更是一条紧接着一条。 蓝色妖姬：这地方好奇怪啊！这到底是啥样的船啊！ 霸王爱喝酒：不会是遇到鬼打墙了吧！鬼打墙很可怕，如果走不出，就会被困到死。 一听，这个网名是“霸王爱喝酒”是个明白人啊！ 我顿时冒出个想法。 赶紧联系“霸王爱喝酒”：老哥，一看你就是高人，如果这船上有只看不见的鬼，你能有什么办法让它现身？ 这家伙果然给力，一连串说了好几种办法，可惜这几种方法所需的物品我此时都弄不到。 就在这时候，一个名叫“贫道法号老尼”的网友发了疑问句：小伙子，你身上可有可燃的法器或者挂件之类的东西？ 他这么一提醒，我忽然想起乾坤袋内有一个犀牛角材质的佛牌。 还是我和孙菲菲在一块儿时，她买给我的，有好几年了。 我一直没舍得扔，后来有了乾坤袋，便一块塞到了里面。 当时也只是随意塞进去的，如果不是这网友一提醒，还真想不起来。 我赶紧问“贫道法号老尼”：不知道是大哥还是大姐，谢谢你啊！我这里还真有块犀牛角的佛像挂件，不知道行不行？ 对方立刻回道：当然可以，这可是好东西。 我赶紧再问：那现在需要怎么做？ 贫道法号老尼：有火么？ “有啊！” 为了方便，我基本把自己平时用得到的东西全放在了里面。 当然也包括火机。 贫道法号老尼：用火把犀牛角挂件点着。 “好！” 这玩意太硬，实在不好点着，我点了足有一分钟，直到手都觉得发烫了，犀牛角佛像才冒出一股黑烟，还明显带有刺鼻的气味。 第266章 犀牛角冒黑烟 犀牛角能通灵？ 我有些质疑。 据我所知，犀牛属于热带及亚热带的动物，在古代那可是“非中原”地区，而鬼啊灵的属于中原地区产物，两者风马牛不相及。 点燃的犀牛角佛像冒出的黑烟越来越浓，很快萦绕到了整个船舱内。 竟然呛得古曼童和韩建立连连咳嗽起来。 鬼也怕呛？ 今天我也算长见识了。 难不成他是让我用这种方式把那怪女人呛出来？ 船板上的李文康看到船舱内有黑烟冒出，担心地大喊：“兄弟，怎么了？咋冒出这么浓的黑烟啊！” 我忙朝外喊：“没事啊！千万别进来啊，李哥！” “奥！没事就好！万一有啥事，喊一声，我马上冲进去啊！” “行！” “老板，你……你在熏蚊子啊！” 呛得韩建立单手操纵阴间的直播设备，另一手捂住了嘴鼻走到我面前。 熏蚊子？他把黑犀牛佛像当成蚊香了。 这话还真很恰当！ 我忙苦笑道：“对！我在熏一只大蚊子！” 很快船舱被黑烟弥漫。 韩建立应直播间网友们的要求，很职业地扛稳摄像机，试图让他们看全船舱内情景。 可惜，那浑身湿漉漉的怪女人并未出现。 正当我再次质疑这位网友的办法不靠谱时，就明显注意到弹幕跳出的频率比刚才快了很多。 意识到有情况后，我赶紧凑到直播设备屏幕前。 就看到一条条的弹幕闪过，说的都是一句话。 “主播快看头顶！” 几乎在我看明白这行字的同时，忽然感觉脖子一凉，有一滴黏糊糊的液体滴到了我后脖子上。 我浑身一颤，下意识往后缩了缩身体，同时握紧湛卢古剑，抬起了头。 看到头顶的东西后，顿时吓得我浑身一颤。 那个怪女人像是一只巨大的蝙蝠一样蜷缩在舱顶的一角，双眼透着光，真直勾勾地盯着我。 卧槽！这东西还真管用，“大蚊子”果然出现了！ 我赶紧甩出一张“镇鬼符箓”，怪女人尖叫一声，忙跳到了另一侧角落，动作敏捷程度像极了猴子。 在她跳动时，我发现她竟然还真长了一条尾巴。 这就更像猴子了。 难道是猴子死后的魂魄？ 这不应该啊！一只畜生的魂魄能有这么厉害？ 脑中杂念闪过，手中动作却没停，我一口气接连甩出三张“镇鬼符箓”，看得出她似乎很畏惧我甩出的符箓。 至少说明她是阴邪之物。 这个过程中，我仔细观察她，想看明白她到底是什么东西。 可是越看越觉得疑惑不解。 看身体分明就是个女人，五官也没问题，除了眼眸颜色和人的不一样外。 而且还玲珑有致，尤其是胸前的一对凸起，更是会让大部分女人羡慕嫉妒恨。 可是她却长了一条细细的尾巴，仔细看，她身体没有毛，而是长了一层类似鳞片的东西。 这分明又是水生动物的特征。 人？ 猴子？ 鱼？ 这他娘的到底什么东西！ 好在有了“乾坤袋”后，我囤积了大量东西，其中包括多种符箓。 为了防止她逃跑，我两步冲到船舱口，把湛卢古剑挡在胸前。 怪女人嘶叫这，左跳又跳，虽然动作极其灵活，但这更证明她就是一只徒有其表的“黔之驴”。 韩建立刚看到怪女人时，也被吓得够呛，可见我这般潇洒地掌控大局，也渐渐的放开了。 继续用直播设备对准怪女人直播。 真够敬业的！ 我一口气甩出几十张符箓，竟然连怪女人的皮都没碰到，这让我也急躁起来。 越急躁，准头越差。 就在我准备干脆来个“天女散花”，一把扔出几十张符箓时，一直站在我身后的古曼童喊了句什么话，尖叫着冲了上去。 情况紧急，我都忘记了身侧还有个古曼童。 等他冲出去，我才琢磨过来，他喊的是“让老子来”。 他吐字不太清晰，我勉强能听得懂。 这话从古曼童嘴里喊出来，实在让人觉得好笑。 古曼童原本就很厉害，属于小鬼中的“战斗机”级别。 又在玉西瓜中成长了这么一段时间，理应更厉害了。 古曼童顺着铁墙往上爬，怪女人见到他，连连缩脖子，而且浑身微微抖动，明显是极为害怕古曼童。 这还真是一物降一物。 趁这个机会，韩建立赶紧跑到我身侧。 “老板，这啥东西啊！难道是传说中的水猴子？” “水猴子？什么水里的猴子！”我以为他随口胡咧咧，忙怒喝道。 “老板，水猴子不是水里的猴子，准确说它并非猴子，而是一种海洋生物。” 我这才想起他以前是干恐怖直播的，见多识广。 第267章 所谓鲛人 我正想刨根问底，只听“啪嗒”一声，就看到古曼童四平八仰地躺在地上。 “怎么了？” 我第一反应还以为他是被舱顶的怪女人打下来的。 “滑——滑——” 古曼童嚷嚷着。 一琢磨，大概犀牛角具有一定“镇阴”的神力，不但让怪女人几乎失去了战斗力，也影响了古曼童。 他刚才应该是自己没能爬上去，摔下来的。 在犀牛角燃烧冒出的黑烟中，即便是强如古曼童，也如同一般的小孩。 怎么弄？ 似乎没啥好办法，我正准备继续抓出大把符箓，一起甩出。 脑袋一转，视线瞥见了直播设备屏幕上的弹幕。 我注意到“贫道法号老尼”的一句话：它不是水猴子，而是鲛人！鲛人并非人，也不是猴子，而是一种生存于深水的怪物。 鲛人？ 这名字我从未听过。 赶紧回复：老哥！那怎么才能制服鲛人呢？ 贫道法号老尼：方法有三。 “贫道法号老尼”一口气说了三种办法，可惜这三种方法用到的东西我现在都弄不到。 猜不到这个“贫道法号老尼”是什么人，的确真有些本事，而且年龄应该不小了。 否则说话也不会这么大喘气。 半分钟后，他又回了句：我注意到这是一只雌性的鲛人，鲛人乃深水邪灵，惧怕陆地上雄性动物之血。 雄性动物？ 此时在这艘鬼船上，去哪弄雄性动物啊！ 这时候他又补充了句：纯阳之躯的血最佳。 这话提醒了我。 修习了这么久，我当然知道所谓的纯阳之躯，指的是处男。 我虽然不是纯阳之躯了，可也是实打实的雄性动物啊！ 干脆这次就放点血！ 赶紧回了两个字“谢谢”，然后挥起湛卢古剑，准备割破自己手指。 我这一忽然的举动可把站在我身侧，正双手握紧直播设备，给女鲛人录特写的韩建立吓坏了。 “老板，你……你怎么畏罪自杀了？” “放屁！什么叫畏罪自杀！” 听他这么一吼，我还是忍不住顿了一下，同时朝他怒吼。 “说顺嘴了！不是畏罪，那也别自杀啊！老板！” “我杀了你，也不会自杀！” 说罢，横过刀刃，用手指轻轻一划，伴随着一阵疼痛，四根手指全部被染红了。 奶奶的！可能自己太紧张了，忘记了湛卢剑可是古代神剑，削铁如泥，锋利无比。 可不能浪费自己的血。 一咬牙，猛地把满手的鲜血甩了出去。 这如同大鹅的喀秋莎重击炮在进行无差别射击。 这一次，即便是鲛人再厉害，也无法躲避。 伴随着一声尖叫，鲛人跌落了下来，重重摔到了我身前的小桌子上。 “哐当——” 以为手中湛卢古剑的威力，我自信只需手起剑落，这畜生将再也无法回到深水老家。 可是这样一来，不但我们，甚至连冯红林他们都将被困死在不属于自己的时代中。 所以说，杀不得！ 还是赶紧问问“贫道法号老尼”吧！ “大师，接下来再怎么做？”经过他两次有效指点，算是帮了我大忙，所以在称呼上我发自内心的尊重了。 “再多给他几滴血！” “贫道法号老尼”立刻回道。 “好！” 我再次快速朝着鲛人甩了好几下，雨点般的血滴落到了它身上。 女鲛人惨叫连连，不停扭动身躯。 “贫道法号老尼”再次回道：你们所处的虚幻空间完全是她制造的，也可以说你们现在处在她的意念中。 “那我到底怎么做，才能打破她的意念呢？” “你得与其交流！” “交流？她能听懂我人话，也会说话？” “不能！” 贫道法号老尼很干脆地回道。 “那怎么交流？总不能心灵交流吧！” “对！就是心灵交流！” 急得我只想骂娘，有话就不能一次性说全！ “大师，怎么和她心灵交流呢？”我赶紧继续问。 “这个得你自己想办法！” 我再问，这老家伙像是忽然下了线一样，竟再也没回。 至于其它网友，那存粹是瞎起哄。 有的说让韩建立赶紧靠近鲛人。 有的想看看她某部位是不是也长着女人最重要的器官。 一时间直播间内开起了车，而且还互相飙车，一辆比一辆快。 我等了足有一分多钟，见“贫道法号老尼”没再回复，也就不再等了。 鲛人像是受了重伤一般，浑身颤抖得如同筛糠。 杀又杀不得，怎么才能和她交流呢？ 一琢磨，我是不是可以试试用“追忆符箓”，先弄清楚她经历过什么，在想什么，或许这样还能解开这艘船的秘密。 赶紧翻出“追忆符箓”，一次性用上了三张。 眼前一黑，我知道自己已经进入到了女鲛人的深层记忆中。 画面再次出现在我眼前，我不禁愣住了。 此处既不是在船上，也不是在水中，而是在一所学校里。 奇怪啊！ 刚才“贫道法号老尼”还说鲛人生存在深水里，她怎么会有在校园中的记忆呢！ 带着疑惑，我走进校园。 校大门形状像旧社会给那些守寡了半个世纪的女人立的贞节牌坊。 堪舆学不是讲究“上不封顶”嘛！学府的大门不能有“顶”，预示着学生前途无可限量，弄这么一个大顶一压，用风水学和堪舆学知识解释，这样已经把学子的前途压制住了。 这样一来，原本可能上清华北大的学生，很可能因为这么一压制，只能改上蓝翔技校。 我忍不住冷笑一声，便迈步走了进去。 朗朗的读书声传入我耳中，再看眼前校园的样貌，我有种回到少年时代的感觉。 这似乎是一所村镇的学校，校园面积挺大，踏入校园，左右两侧各有一栋外形极其难看的楼房，单看形状，很像是两口棺材。 我带着满脑子疑惑继续往前走。 走了几步，灰蒙蒙的空中飘起了雪花。 而且空中竟传来了闷雷声。 这就邪门了！ 下雪，说明此时是冬季。 打雷，又说明此时不是冬季。 人世间还真的存在“冬雷震震”啊！ 难道《诗经》中一部分的描写其实不是艺术夸张，而是如实描述？ 这到底什么情况？ 眼前这一切根本和鲛人没丝毫关系。 怎么可能是她的深层记忆呢！ 看得出眼前的记忆并非连续的。 刚才还是初下大雪，一转眼时间，眼前所见之物已是银装素裹，连树枝也被压弯了。 燕山雪花大如席，片片吹落轩辕台。 这场雪委实不小！ 很快校园的大喇叭传来了娘们唧唧的声音：各位班主任，学校刚刚接到了教育局通知，今天提前五分钟放学，请各位班主任通知家长提前来接，明天改为线上教学，校长和教务处主任会进入各班线上课堂查课…… 风实在太大，后面的话实在听不清了。 很快从两栋楼内跑出一大片小孩。 虽然有老师组织和维持秩序，孩子是天性使然，一见到没过了鞋面的大雪，都如同喝了二锅头一样，摇头晃脑，左右窜动。 乌泱泱的一大片师生涌出了校门。 我注意到一辆红色的雪佛兰驶进了校园，一个身形消瘦的女老师骂骂咧咧地迈出驾驶座。 女老师冻得脸通红，边走边骂，风声和骂声混淆在一起，顺风飘得很远。 她先是问候了教育局领导的祖宗十八代，又给校领导的先人们挨个“请了安”。 我断断续续听了几句，听出了大概怎么回事。 原来预报今天有暴雪，临市都停课了，暴雪来势凶猛，学校一直没通知提前离校，等到女老师想开车回家，谁知刚驶出几百米，就被十几厘米厚的鹅毛大雪吓了回来。 雪太大，以她的车技，即便不追尾前车，也肯定会驾车冲进路边水沟。 没办法，只得折回。 看到这里我越来越糊涂了。 女教师也不是鲛人，鲛人到底在哪呢？ 这如果是她的深层记忆，主人公肯定得出现吧！ 这就好比拍电影《花木兰》，但花木兰从始至终都没露面一样。 事出反常必有妖！ 我继续耐住性子往下看。 第268章 红棺材上的11根棺材钉 一部分学生被家长接走，另一部分坐上了校车。 校车排着队缓缓驶出，全都开着四角闪，像是一只只长方形的铁乌龟。 漫天大雪还在下，而且伴随着狂风怒吼。 校车很快消失在了我视线中。 在我的疑惑中，眼前的画面变了。 其中一辆校车在缓缓爬坡，我注意到这是一座拱形桥，坡挺陡的，此时的路面已经结冰。 校车尝试着爬了两次，愣是没能上去。 校车司机明显也有些着急，发动机的轰鸣声越来越响，车尾黑烟滚滚。 司机又尝试了一次。 谁知这时候意外发生了。 汽车冲到一半时，忽然一歪，然后直冲河里。 车祸就这么发生了，汽车坠河后，直接沉入河底。 这河也够深的。 不用再看就知道肯定车毁人亡了。 直到这一刻，好像依旧没有和鲛人扯上一丝关系。 我走到大桥边，朝桥下扫了一眼。 这河好宽啊！应该属于入海口一带。 因为雪太大，河水又深。 救援工作进展十分缓慢，其实也没必要着急，因为校车上的所有人肯定早就成了冰冷的尸体。 看到这里，我心中的疑惑可谓是到达了顶点。 鲛人怎么会有这些与她不相干的记忆？ 就在这时候，眼前画面一变，又回到了鬼船上。 正是关键时候了，我没有丝毫迟疑，赶紧再次使用三张“追忆符箓”，画面随即切换到了出车祸的大桥上。 此时，校车已经被打捞了上。 一具具的学生尸体被横放在岸边，一名看着四五十岁的女警察一边哭泣，一边给学生的尸体蒙白布。 我注意到有的小孩死死抱着书包，有的双手交叉于胸前，还有的把手指头放到了嘴里。 这应该他们死亡前的样子。 大体数了数一共十一二具。 学校的领导和孩子家长也赶了过来，足有二十几个人，从这些人面部表情足能看出哪几个是学校领导，哪几个是孩子家人。 因为遇到这种事，领导满脑子想的都是怎么掩饰，如何开脱，一脸慌张。 家长脸上则写满了悲伤和绝望。 本以为这次车祸就这么用悲哀画上了句号。 谁知事情又有变。 几个家长和校领导争执起来，其中一个胖女人更是气势汹汹冲上去，一把掏掉校长的眼镜，另一手紧跟上，直接抓画了他的脸。 校长惨叫着往几个劝架的警察身后躲，又一个家长趁乱狠狠地一脚踹到他屁股上，校长一个“狗吃屎”趴到了雪泥里。 听着他们嚷嚷，我捕捉有价值信息。 原来少了好几具学生的尸体。 看到这里，我下意识再次抬头扫了一眼茫茫大河，依稀可看到遥远处的大海。 按理说这个季节河水的水流量应该不大，可此时河水却是翻着白浪滚滚东去。 以这么大的河流量，如果几具少年尸体被水流冲出校车，肯定顺流而下，估计这会儿已经冲入大海。 也只能当是海葬了！ 海葬？ 脑中冒过这词，我忽然想到了为什么鲛人的脑中会有这些貌似不相干的记忆。 因为这些记忆原本不属于她，而是属于那几个死在河里，尸体又被冲入大海的学生。 尸体应该被冲入到了深海，然后被女鲛人碰到了。 不知道是女鲛人吃了几个学生，还是用了某种不得知的方式，“吸食”了他们的记忆。 总之，几个学生的记忆成了女鲛人的深层记忆。 画面又换了。 这明显是在海洋深处，一艘巨大的沉船上坐着几十个鲛人。 因为它们都没穿衣服，所以是男是女一目了然。 再看这艘船，我先是觉得眼熟，仔细瞅，就认出来了。 不就是我走不出的鬼船嘛！ 看样子这艘船是沉在了海里，而并非河中。 这就让我更不理解了。 找古墓，怎么还找到了海里？ 难道古墓的位置就在海底？ 再看这些鲛人，模样类似，但仔细辨认，还是能区分开。 我认出了把我们困在了鬼船上的女鲛人。 看样子，此时的记忆应该就是女鲛人自己的。 看到这里，我又有些糊涂了。 鲛人和沉船到底什么关系？ 我站在一侧耐心看着。 鲛人们似乎在互相交流着什么，他们的语言我听不懂，但从面部表情变化和手势还是看出起了争执，女鲛人在反对其它鲛人的做法。 下一刻，好几个鲛人从船上抬出一口红色的大棺材。 看到棺材的样子，尤其是看清棺材上的棺材钉数量后，我有些震惊。 这口大红棺材竟然用了11根大号的棺材钉。 爷爷生前也给人看阴宅，我十几岁就知道棺材钉的数量是有严格讲究的，一般用七根，有北斗七星之意，预示着子孙后代人丁兴旺，俗称“子孙钉”。 如果一个人是冤死的，或者含恨而亡，就会给他钉上九根棺材钉。 以此做法镇压他的怨念和戾气。 至于十一根的棺材钉，那应该是生前极其凶恶或者死亡时怨气冲天之人。 足足用十一根棺材钉才能镇住他的魂魄。 而且这口大红棺材也不正常！ 阴阳圈里有句俗话叫“红馆出厉鬼”。 选择用红棺材下葬，那肯定这棺中之人不一般。 第269章 哭泣的小女孩 看样子这支考古队此次探寻的是一处“凶墓”，至于位置，大概在某海边区域或者某个小岛上。 据说在两千到四千年间，这一带沿海地区有不少神秘的小国。 例如至今也没能找到一处墓葬的东莱国。 这个小国的居民沿海而居，至少自商代便出现了，秦汉时期又忽然销声匿迹。 原因至今也是个谜。 奇怪的是考古人员发现过他们的城市遗迹，以及冶炼水平极高的青铜器皿，却始终没发现东莱国的一处墓穴。 关于神秘东莱国墓穴的位置在考古界一直争论不休。 有人说她们实行海葬，直接把尸体扔到海里，根本没有墓穴，所以不可能找到。 也有人说他们的墓穴在某个小岛上，只是秦汉时代，这一带发生过一次九级左右的地震，伴随着的还有海啸，在这次天灾面前，东莱国随之灭亡了。 他们安葬先人的岛屿也随之沉没。 也有人说他们其实直接葬在了在水下，墓穴都在海底。 据说唐代的巨贾汪臧海就选择了这种方式的“海葬”。 这不是重点。 重点是他们从这座古墓中带出一口大红棺材，随后这艘船沉了。 沉船引起了鲛人的注意。 由此可见，鲛人虽然不算人，但也有智力，似乎还不低。 我聚精会神盯着眼前这一幕，想看看这些鲛人到底在干嘛。 他们把大红棺材抬出来，然后面朝着棺材磕起了头。 恭恭敬敬的样子，给我的感觉就是一群信徒在虔诚拜佛。 就在这关键时刻，忽然眼前的画面又变了。 看清眼前所见，我整个人再次懵了。 这似乎是一个普通的家庭里，一家三口坐在沙发上看电视，看这对男女的模样，大概三十几岁的样子。 俩人很恩爱，双手搂着对方，把孩子夹在中间。 是个女孩，看着有五六岁。 看得出这是个温暖幸福的一家三口。 什么情况？ 这也是鲛人的记忆？ 没等我回过神，眼前的画面再次变了。 还是一家三口，不过地点换成了海滩。 三口人都穿着泳装，阳光和煦，海浪翻涌，沙滩上游人极少。 刚开始两口子都在陪着孩子玩，可能环境和气氛所致，泳装让女人曼妙的身材尽显无疑。 虽然是两口子，可换个环境，男人可能觉得新鲜，开始对女人动手动脚起来。 刚开始女人还总是躲闪，笑着拒绝。 可能是当着孩子的面，还是在公共场合，觉得不好意思。 可是毕竟对方属于“合法侵犯”，渐渐的自己也有了这方面欲望，于是趁着孩子专心戏水之际，竟忘情吻在了一起。 孩子都这么大了，两口子难得有此雅兴和激情，这原本没有错。 可就在这时，玩水的孩子一步一步挪向了海里，海水摸过了她的膝盖。 这一幕看得我心急啊！ 不出意外的话，应该就要出意外了。 果然呐！ 孩子的小铲子掉到了地上，她赶紧弯腰去捡。 一个浪花吹来，女孩被冲倒后，没来得及呼喊一句，便被巨浪拖进了海中。 几乎眨眼间便不见了踪迹。 直到几分钟后，夫妻俩才发现原本在身侧的女儿不见了。 画面就此停止。 我又回到了鬼船上。 我本想第三次使用“追忆符箓”，握着符箓的手都伸了出去，瞥见了女鲛人的双眼。 惊讶得我手停住了，因为我看到她在流泪。 神情也明显和刚才不一样，嘴巴还一张一张的，好像在说什么。 我壮着胆子把耳朵揍过去。 听清楚她说的什么后，我手一抖，几张符箓随之掉到了地上。 她在说“小丽想爸爸想妈妈”。 小丽？ 想爸爸想妈妈？ 什么情况啊！ 想到了刚才在她深层记忆中看到的一幕。 忽然也就明白了，为什么女鲛人的脑中会有一家三口窝在家里看电视，以及在海滩上嬉戏玩耍的画面。 看来和校车上冲出的小学生尸体一样，沉到大海深处后，小女孩的尸体也被女鲛人看到了。 因为某种我不知道的原因，小女孩的记忆进入到了女鲛人的大脑中。 刚才那句话应该是小丽大脑中的心里话。 到这一刻我明白了一件事，但另一件事却更糊涂了。 女鲛人是活的，虽然她也畏惧我手中的镇邪符箓，大概她属于非三界范围内的存在。 我只是不明白，她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把我们引诱到船上，然后吃掉？ 越琢磨，越觉得这种可能性不大。 之前我好像没听别人提到过世上存在鲛人，从书上也没看到过，说明她们应该之生活于深海。 鲜为人知。 另外，他们极其畏惧陆地上雄性动物的血，连血都畏惧，还怎么吃啊！ 就在这时候，忽然耳旁传来了小女孩稚嫩的声音。 “妈妈——我要找妈妈！” 这忽然的一声直接打断了我思绪。 不但是我，连鲛人和我身后的两个鬼也扭过头。 哭声是从里间的船舱传出的。 我瞟了一眼女鲛人，赶紧跑向里侧船舱。 果然看到了小女孩坐在床上，正在睡眼惺忪地揉眼睛。 看到我，她顿时瞪大了眼，然后呜呜地哭起来。 一边哭，还一边喊着“我要找妈妈”。 女孩五六岁的样子，穿着一件很卡哇伊的泳衣，我只看了一眼便认了出来。 她就是鲛人深层记忆中的那个溺亡于海滩的小女孩。 因为现在所处的空间属于女鲛人制造出的意念，处处透着不合常理，所以我也不确定眼前的小女孩是人还是魂。 应该是魂，毕竟淹死好多天了。 “咦？怎么有个活小孩啊！” 这话让我一愣，忙反问韩建立：“你的意思是说她是人？不是鬼？” 韩建立咧了咧嘴：“当然是人啦！我能感觉到她身体的温度，这可是我们当鬼的一种天生的能力哟！我和小明身上就没有这种温度，而老板你身上有。” 活人？ 我赶紧跑过去。 “小妹妹，你叫小丽？” 小女孩透过手指缝看了我一眼，点了点头，然后继续呜呜地哭着。 “小丽别哭啊！你……你这是怎么了？” 我总不能直接问她明明已经淹死了，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吧！ “我找不到爸爸妈妈了！” 小丽支支吾吾道。 “你是在什么地方不见了爸爸妈妈的？”我尝试着问，为了不惊到她，尽量放缓语速。 小丽呜呜哭着摇了摇头。 “我在睡觉，醒来后就看不到他们了。” 睡觉？ 难道她缺失了和父母一起在海滩戏水的记忆？ 应该是！ 这就像某些车祸后的人并不记得发生车祸的过程一样，也属于大脑的一种自我保护行为。 问题是她明明已经被冲进了大海，而且过去了这么久，怎么还会活着，而且莫名其妙出现在这艘鬼船的内舱里呢？ 她的记忆出现在了女鲛人的大脑中，那说明这一切和女鲛人有关，我赶紧跑回到内舱门口，想再次进入女鲛人的深层记忆，弄明白这一切到底怎么回事。 谁知外舱空空如也，哪还有女鲛人的影子。 “她人呢？” 韩建立和小明互望了一眼，同时朝我摇了摇头。 看来刚才在听到小女孩哭声后，我们一人二鬼全都跑了过来，女鲛人趁机离开了。 “老板，你看！” 顺着韩建立手指望去，我看到距离刚才女鲛人所在位置一米左右的桌角，有个厚厚的防水档案盒。 我确定这档案盒刚才还没有。 也就是说这份防水档案盒的出现和小女孩一样，是刚才一刹那间，忽然出现的。 赶紧走过去，拿起来，沉甸甸的感觉。 “什么玩意啊？” 韩建立好奇地把脸凑过来。 档案盒湿漉漉的，表面还布满了一种微小的水藻类植物。 第270章 考古船的秘密 一看就知道这档案盒长期在海里泡过。 赶紧打开外面一层，还好，里面的一层完好无损，档案内容并未受损。 又打开第二层，我先是发现一摞照片，下面是一封手写的信，笔迹潦草，勉强可辨认，可见是在一种十分匆忙的情况下写下来的。 信的下面有几页a4纸，上面既有横七竖八手写的字，也有一些我看不懂的图形。 身后的内舱又传来女孩的哭声，我只得先把资料收起来，去哄小丽。 “叔叔，你能帮我找爸爸妈妈吗？” 小女孩再次面对我，没刚才那么拘谨了。 “当然可以啊！”我赶紧先答应下来。 “叔叔，这是哪啊？” “这是在海中一艘船上！你爸爸妈妈忙，他们让我先照顾你！” 这段时间的经历让我练就了撒谎随口就来，而且不会脸红的能力。 “大海？我可喜欢大海了，就是爸爸妈妈忙，很少有时间带我去看大海！我喜欢海螺，还有海盘车……” 说完脸上还露出委屈的表情。 “你爸爸妈妈忙嘛！等过段时间就有空了，要理解爸爸妈妈啊！” “我理解啊！他们工作很辛苦的，爸爸说等攒够了钱，就换个在海边的大房子，那样我就可以天天见到大海了！” 通过简单沟通，迅速拉近了俩人距离。 “兄弟，你快出来啊！我看到强子了！咱们好像又回来了！” 外面传来了李文康的大喊声。 我赶紧抱起小丽，一口气跑到了甲板上。 李文康一手掐腰，另一手指着身前的水面上。 果然看到了强子的小铁船。 只是看到了船，没见强子人。 拿出手机，就看到时间开始走动了。 说明的确已经回到了现实世界。 “强子！强子师傅！” 李文康忙朝着小铁船大喊。 喊了好几声，强子这才探出头：“两位老板，事情办完了？” 李文康看向我，我忙朝强子喊：“办完了！麻烦强子大哥来接一下吧！” 强子“嗯”了一声，开始划船靠近。 “李哥，你先抱着小丽，我还得下去一趟！” 听我这么一问，李文康扭头才注意到我还抱着个小女孩，吓了一跳。 “咦？兄弟，怎么多了个小女孩啊！” 我没法解释，只好岔开话题。 “她叫小丽，李哥你先抱着她，我去去就回！” 说着直接把正望着茫茫大海出神的小丽塞到他怀里。 孩子就是孩子，此时的小丽面露陶醉神色，双眼透着兴奋：“这么宽阔的大海啊！太漂亮了！” 李文康下意识地抱住小丽，我赶紧返回船舱。 韩建立和古曼童正蹲在船舱口，偷偷向上望。 “老板，咱这直播还继续吗？” 韩建立小声问。 “得完成啊！阴司的直播任务那必须完成。” “这船还有啥秘密啊！”韩建立疑惑不解地嘟囔了句。 “秘密应该就在那封信上！” 我赶紧掏出档案盒，抽出那封信。 韩建立心领神会，赶紧端好主播设备对准信。 信所表达的意思有些凌乱，部分句子更是前言不搭后语。 读这封信，如同在做一篇高难度的阅读理解。 大体意思如下： 我们已经发现了古墓所在位置，只是古墓的位置和环境大大出乎了我们预料，甚至不能理解古墓怎么可以建造在这种地方。 通往古墓位置的路线和坐标，我们已经标注清楚，照此寻找万无一失。 准确说这是一处古墓群，而且古墓中所埋葬的并非我们通常理解的人类。 这一切已经超出了我们的认知范围。 根据我们之前掌握的资料，照理说，这次的目的这是探寻和了解这个神奇的墓穴，可面对这样的考古发现，我们都有些兴奋，甚至激动，于是做了一件计划之外的事情，那就是带走了其中一口很重要的棺材。 谁知这样一来，祸事上门了。 我们在返回的途中，天空忽然乌云密布，随即电闪雷鸣，大雨倾盆而下。 而且我们惊奇地发现，只有我们这艘船所在的很小的圈子内下雨，而且随着这艘船移动，雨云也随之移动。 事出反常必有妖！ 我们隐隐的意识到问题所在，虽然直到这一刻依旧不愿意相信，毕竟一旦相信了这些，我们所信仰和坚持的考古科学观会彻底改变。 那样一来，对我们这些“老学究”而言，可是足以让人信仰崩溃，甚至生不如死的灾难。 大难将至，恐命不久矣，匆忙间留下了此次考古研究中最核心的资料。 恳请看到此信之人，无论如何都要把资料交给国家文物部门。 后面还有几行字，我辨认了一番，有几个字实在认不出来，所以这几行字根本读不懂。 最后面是两个电话，一个座机，一个手机号。 “老板，原来这船是这么沉的呀！挺奇怪的，考古还能遇到灵异事件，这是挖到了什么人的古墓啊，总不会是阎王爷的墓吧！” 我笑着摇摇头：“谁知道呢！信的内容直播全了？” “嗯！全了！我看看网友什么反应啊！” 果然，此刻群里炸开了锅。 蓝色妖姬：“敲寡妇门，挖绝户坟”，这都是伤天理的勾当，遭报应了吧！ 苗苗她爹：类似的故事，我以前看过，据说南美洲一只渔船捕到过一条二十几米长的大海蛇，他们割下了蛇头，想带回了，结果回来的路上船毁人亡。 半杯马场一壶清茶：诸位稍安勿躁，人家这是正规部门的考古队，是做研究工作的。 我正一条条往下翻着看，忽听“嘀——”的一声。 我赶紧拿起“半头砖”，看到屏幕上的一行红字后，忍不住笑出了声。 “恭喜顺利完成此次直播任务。” “老板！任务完成了，我们是不是得撤退了？” 本次直播算是小插曲，今晚的目的是来找冯红林他们，到现在还没有他们的消息，我心里着急啊！ “你们先进入玉西瓜吧！我还有重要事要做。” “好哩！” 俩人点点头，“嗖”的一下进入到了“乾坤袋”内。 我赶紧把资料盒也塞进去，走到甲板上。 李文康已经和小丽上了强子的小铁船。 强子驾船水平的确高，他不敢让小船紧靠着大船，便用船桨控制小船，始终和大船保持5米左右距离。 “兄弟，事情忙完了？” “嗯！回船再说。” “好！老板稍等啊！” 强子控制小铁船，缓缓朝我移动而来，距离一米左右时，我直接跳了下去。 “老板好厉害啊！” 说着话，他手上动作没停，赶紧驾船远离大船。 “李哥，咱们算是脱险了！只不过没等找到冯队他们，连线索都没找到。” “唉！这也没办法，咱们也尽力了，盼着冯队他们……” 李文康这话没说完，忽然强子喊了声：“两位老板你们看呐！” 我俩的对话戛然而止，同时扭头顺着强子的视线望去。 就看到远处的昏暗中有一艘船。 第271章 红裙子女尸 直觉告诉我，这就是冯红林他们所乘坐的船。 “强子师傅，赶紧靠过去！” “奥！” 强子没迟疑，立刻驾驶小铁船驶向朦胧中的大船。 “兄弟，这船怎么没灯啊！会不会……” 看得出，李文康这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小丽也看到了大船，兴奋地叫起来：“又一艘船！又一艘船！” 说罢，还激动地鼓起掌来。 孩子就是孩子，头脑简单，很多事不琢磨前因后果。 目测着距离这艘船约二三百米，强子划船的同时，悄悄拉了我一下，低声问：“老板，这孩子是鬼船上的，没啥问题吧！” 我朝他笑了笑：“放心吧！别忘记我俩是干嘛的！这就是个普通的小女孩。” “嗯！”他使劲点了点头，“我相信老板！” 随着慢慢靠近，大船的样子也逐渐清晰起来。 这艘船体积比我这们这船大两倍。 “两位老板，这船我认识啊！” 强子看清了这船的样子，忽然指着尖叫起来。 这应该是下意识的反应。 “也是你们风景区的船？” “不是啊！是薄老六的！” “薄老六是谁啊？”我赶紧问。 “一个靠打渔和出船为生的伙计，四五十岁，我们公司经常雇他开船，有时候他也来我们这里打零工。” 听他这么一说，加上稍微一琢磨，也就明白这船是怎么回事了。 应该是冯红林他们为了办案，雇佣了这个薄老六的船。 此时让人内心发凉的是，这辆船内漆黑一片，而且寂静无声，好像并没有人。 最糟糕的结果就是船上已经没有人了。 已经基本确定这就是冯红林他们雇的船，可如果冯红林他们如果不在船上，又会在哪？ 实在不敢往下想。 终于靠到了大船上，因为担心冯红林他们安全，没等船完全停稳，我和李文康一先一后，赶紧爬上大船。 爬上大船后，我扭头朝强子摆了摆手：“强子大哥，麻烦你照顾小丽啊！” 强子也朝我摆摆手：“放心吧！老板。” “兄弟，你看！” 我刚回过头，就看到走在我前面的李文康蹲到甲板上捡起了个什么东西。 “这是什么？”我忙凑过去问。 “是冯队的工作证！”李文康激动地回道。 既然工作证在船上，至少证明冯队他们曾经来过船上。 难不成冯队他们全部遇害了？ 这么一想，愣了一下，我赶紧奔向船舱。 因为船上没有一丝灯光，此时天空也是乌云密布，所有的光源只有我和李文康手中的手机。 靠这点光源，一般人只能看清身前一两米范围内的东西。 我视力要比常人好很多，站在船舱门外，一眼便看到了船舱内横七竖八躺了好几个人，令我欣喜的是，一眼便看到了侧躺着的冯红林。 “李哥！快来啊！他们都在这里！” “啊！” 我赶紧打开手机的手电筒，然后一步迈入船舱。 李文康紧随我身后。 “冯队！！大老华！！” 李文康赶紧过去摸了摸冯红林和另一侧年轻人的脉搏。 李文康是法医，也算是半个医生，他用最快的速度检查了所有人。 然后长舒了一口气，累得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怎么样啊，他们？” “放心吧！兄弟。只是晕厥了，没啥事！” 听他这么说，我也放下心来。 喘了几口气，李文康咬牙站起来：“去弄点水，我把他们弄醒！” 我想到“乾坤袋”内有风油精和紧急医疗包，便赶紧掏出来。 “李哥，你看这些东西能用得上？” 李文康瞥了一眼，眼都瞪了起来：“哇！兄弟你真是神仙啊！身上带着百宝箱啊？像变魔术一样，怎么什么都有啊！” 说着打开急救箱，从里面拿出酒精和棉绒，又拿起风油精。 一番操作后，冯红林先动弹了一下，然后睁开了眼。 “冯队，你怎么样啊？” 冯红林皱着眉头，揉了揉太阳穴。 “你们……你们什么时候来的？” 另外几个人也先后醒了过来。 “冯队，你们到底怎么了？” 冯红林缓缓爬起来。 “出警后找到报警的人，也带回了尸体，结果……结果在回去的路上遇到了点怪事……” “什么怪事？”我赶紧问。 “迷路了！而且指南针和导航都失灵了！最糟糕的是，这时候又下起了大雨。” 我什么不解地反问：“冯哥，你们怎么会晕过去了呢？” 冯红林摇摇头：“这个我也没明白过来，因为雨太大，我们只得躲到船舱避雨，结果……结果船摇晃得太厉害，后来……” 说到这里，冯红林使劲拍了拍后脑勺，然后摇了摇头。 这时候一个红鼻子瘦子站了出来。 “是……是河神保佑咱们，否则船早就沉了！” 这是个生面孔，听他说话语气，应该是船主薄老六。 “老六，你这话啥意思？” 冯洪林问他。 “刚才我没敢说啊！是黄河女神指引我，我才驾船找到出路的。” 冯红林似乎心情不大爽，他冷哼了一声：“哪来的黄河女神，你看见了？” 薄老六点头如捣蒜：“看见了！看见了！她长得很美，穿着一身红裙子。” “红裙子？” 冯洪林浑身一怔，人也随之站了起来。 “对！穿着一身很鲜艳的红裙子，长得很白！” 冯红林深吸一口气，从身后把一个长条形装尸袋拉了出来。 然后轻轻拉开了装尸袋的拉链。 顿时一张女尸惨白的脸显露了出来。 女尸只是白，但并未浮肿变形，看起来五官很标志，生前肯定是个美女。 冯红林继续往下拉，尸体的全身随之显露了出来。 苗条的身材，鲜红的裙子。 薄老六也歪头望去，看到了女尸的样子，“哇”了一声，然后像是受到了惊吓，“啪嗒”一声跪到了地上，一口气磕了好几个头。 每一次都很用力。 “就是……就是她！她就是黄河女神，就是黄河女神指引我的。” 一听这话，我就知道怎么回事了。 既然冯红林这时候拉开了装尸袋，说明他的想法和我一样。 冯红林见到薄老六的反应，又赶紧拉上了袋子。 先把尸体运回去，一切等上了岸再说。 第272章 又见苏妲己 几个属下无论是刑警队的还是法证科的，对冯队长的为人都很了解，听领导这么说，立刻行动起来。 “老六，赶紧起来！驾船回码头！” 薄老六没反应过来，冯红林直接过去把他拉了起来。 薄老六过去驾船，我赶紧跑到甲板上喊强子，告诉他人已经找到了，让他前面开船带路。 强子一听要回去，嘴一咧，人顿时精神起来，伸手朝我做了个“ok”的手势，赶紧驾船掉头。 不知道是不是巧合，此时密布的乌云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散开了，月亮随之露了出来。 回去的路上我观察四周，没再看到那艘鬼船，也不知道是沉了，还是漂到了其它地方。 很快码头出现在了我视线中，随后我们也顺利靠了岸。 冯红林上了岸，让几个属下赶紧把女尸抬到岸上。 看到所有人都上了岸，他这才长舒一口气。 冯红林安排好“后事”，然后和李文康带着小丽上了我的车。 关上车门后，冯红林才再次叹息一声：“兄弟，这又是一件灵异事件啊！” 李文康不明所以，忙扭头问：“啥意思啊！冯哥？你是说薄老六真是在黄河女神的指引下，你们才化险为夷的？” 冯红林苦笑一声：“小李啊！哪有什么黄河女神，可能在这一点上你们法医的思维比较固定——你不觉得薄老六刚才所说的黄河女神和那具女尸一模一样吗？” 李文康想了一下，猛地瞪大了眼。 “卧槽！还真是啊！不……不会吧？” “会不会的已经是事实了！” “世上怎么会有这种事？死者到底什么人？” 李文康摇摇头：“这个暂时还不知道，先把尸体运回去，慢慢查吧！” “嗯！看样子也只能这样了！” 把俩人送回到所里，小丽暂时由女警照顾，明天再想法联系她父母。 尸体暂时送去了殡仪馆的停尸房内。 我回到杨国山的别墅后，已经凌晨3点多。 我悄悄回了一楼客房休息。 折腾了半夜，我早已身心俱疲，简单洗了个澡，然后倒头就睡。 迷迷糊糊的我听到门“吱哟”一声开了，一个穿着红裙子苗条女人缓缓走了进来。 一刹那，我睡意荡然无存，赶紧坐起来。 因为光线较暗，我只能看到她大致轮廓。 女人很年轻，身材纤瘦，挺高的，目测一米七出头。 “你谁啊！” 这个点了，又是在卧室，所以我刚才洗了澡后并没穿衣服，见忽然进来个陌生女人，我赶紧伸手扯过被褥遮挡住身体的关键部位。 女人什么都没说，几步走到了床前。 看清楚女人模样后，我头皮顿时一麻。 竟然是之前在黄河里打捞上来的那具红裙子女尸。 这是鬼找上门了！ 果然是厉鬼，竟然还主动找上走阴人了。 这上哪里去说理。 我赶紧扫了左右一眼，糟糕！刚才匆忙洗澡，把衣服留在洗漱间衣架上，“乾坤袋”在外衣口袋里，想拿到，得从红衣厉鬼身侧经过。 “刚刚见过，就不认识了？” 女鬼朝我笑了笑，直接坐到了床上，并且伸手摸向我肩膀。 这更让我有些懵圈。 我可是堂堂阴司的走阴人，而且也修习过一阵子术法，总不至于被一个女鬼当面调戏吧！ 我下意识地往后挪了挪，同时把双臂挡在身前。 女鬼再次莞尔一笑，顺势朝我挪了挪身体，上半身紧紧挨着我。 我后面就是床头了，已经退无可退。 “你想干嘛！” 我朝她吼道。 “我想干什么，难道你不知道？” 说罢，她竟然直接扑到了怀里，同时伸出双臂死死搂住我。 我出于本能地想推开他，谁知伸出的双手恰好抓住了她胸前的一对柔软。 一刹那的感觉，像是触了电，赶紧把手缩了回来。 女鬼趁机搂得更紧了，并且把嘴凑到了我的嘴边。 白森森的长舌头伸了出来，在我下巴下舔了几下。 同时一股让人难以忍受的巨臭扑鼻而来。 我差点吐出来。 这么臭啊！ 而且这股臭味有些熟悉，是腐尸的臭味。 大部分人并不知道，腐尸有多臭。 举一个或许不太恰当的比喻吧！人的腐尸臭味是屎的几十倍。 而且这种臭味可以浸透到皮肉内。 就像是腌制的咸菜。 那些常年在殡仪馆工作的人说，尸体的臭味浸透到皮肉后，想洗也洗不掉，甚至用钢丝球磨一层皮也去不掉。 忍无可忍，也顾不上那么多，我同时伸出双手，用上吃奶的劲，把她推了出去。 厉鬼倒在地上后，左胳膊和左腿竟断了下来，露出了森森白骨。 可她像是没有丝毫感觉一样，一条腿用个很夸张的姿势站了起来。 “你好没有良心啊！怎么这么快就忘记我了？” 她站起来后，先是朝我一阵狂笑，然后说了这么句莫名其妙的话。 “我根本就不认识你！再说，你已经死了，为什么要来找我？” 厉鬼又是一阵狂笑，用邪魅的眼神看着我：“怎么，这么快就不记得我了？” 她话音刚落，我一眨眼之际，厉鬼的模样就变了。 变成了一张更加绝美的脸。 竟然是苏妲己！ “怎么会是你呢？” 惊得我直接跳了起来。 “当然是我？你这小没良心呢！是不是知道今晚我会来，已经把衣服脱光了！” 对方是狐妖的魂魄，我还害羞个屁啊！大吼一声，直接冲了上去，想着先发制人，扑倒她后，然后立刻冲到洗刷间拿到乾坤袋。 有了乾坤袋，也就有了湛卢古剑和多种符箓。 到时候我还怕个鸟啊！ 上次在燕京碰到苏妲己时，手里还没有湛卢剑，而且当时自己的修为也比现在低不少。 我一个箭步冲上去，直接扑倒了只有一条胳膊一条腿的苏妲己。 一股柔软的熟悉感觉顺着我双臂传入到了大脑。 “姐——夫！你怎么人还没睡醒，就动手动脚了？不会是故意装糊涂，趁机吃我豆腐吧！” 忽然耳旁传来一声娇滴滴的熟悉声音。 这是毕佳瑶的声音啊！ 听出是毕佳瑶的声音后，我猛地睁开了眼，就看到毕佳瑶脸颊通红，瞪着大眼，用一种似笑非笑的表情看着我。 她坐在我床沿上，而我正死死搂着她的腰。 怪不得这股柔软的感觉很熟悉。 愣了一下后，我赶紧松开双臂，毕佳瑶立马起身后退了两步。 这才恍然大悟，原来是一场梦。 这梦太诡异！ 可能昨晚的经历太紧张刺激，心有余悸才会做这样的噩梦。 此时天已经大亮。 更让我尴尬的是此时杨玉静也在屋内，她红着脸看着我，轻轻咬着下嘴唇，似有几丝愤怒。 “不好意思啊！刚才我做了个噩梦，我……”我赶紧向她解释。 毕佳瑶咯咯咯地笑了起来，笑得花枝乱颤。 “姐夫，别心虚，我俩也是听到你刚刚喊叫才进屋的，进屋后才知道你在做噩梦，我刚想拍醒你，就被你抱住了。” 我尴尬地挠了挠头皮：“那还真是巧了！我以为是恶鬼呢！” 毕佳瑶朝我撅了噘嘴：“哼！我看你就是故意的！” “好了！你俩见面就瞎胡闹！”杨玉静把我衣服拿过来，放到我床上，“快换好衣服，咱们一起去陪佳瑶比赛吧！” “奥！” 我想都没想，赶紧扯开毛巾被。 “啊——” 我掀开毛巾被的一刹那，毕佳瑶就是一声尖叫，然后捂住脸转过了身。 第273章 进入8强 我赶紧再次扯过毛巾被。 “实在不好意思啊！我……” 杨玉静又气又羞，直接拉着不敢再回头看一眼的毕佳瑶离开了客房。 我赶紧换好衣服，洗了把脸，来到客厅。 吃过早饭，我开车带着杨玉静和毕佳瑶去体育馆比赛。 再次见到波多玛利亚，哪还有竞争对手的感觉，其实大家都知道，按照正常趋势，最终站在决赛赛场的就是毕佳瑶和波多玛利亚。 按照说俩人是“你死我活”的竞争对手才对。 打了招呼后，双方各自迎战自己对手。 进入淘汰赛，对手肯定一个比一个强。 毕佳瑶的对手是个皮肤黝黑的矮个姑娘，看着小短腿比我的都粗，典型的东南亚人，头上还缠了一条黑绳带，总之这人看上去像个女版的金刚，让人很不舒服。 俩人一交手，她直接饿狼一般扑向毕佳瑶，短胳膊短腿的，爆发力却很强。 毕佳瑶先是伸手双臂抵挡，谁知两人一接触，毕佳瑶直接被顶着后退了好几步。 毕佳瑶虽然身体稍单薄，可在我的教导下，已今非昔比。 就说力气，并不比一般的男运动员差。 竟然第一招就被对方占了便宜，这结果不但她自己觉得惊讶，我也有些震惊。 后退了几步后，毕佳瑶赶紧稳住身体，皱起眉头，死死盯住对手。 估计矮个女也有点始料未及，她没想到自己全力一击，毕佳瑶仅仅是后退了几步。 矮个女大喝一声，再次冲了上来，这次毕佳瑶没有躲，而是主动迎了上去。 矮个女想双手扣住毕佳瑶的双肩，然后猛一用力，将人摔倒。 大概她看着毕佳瑶身形单薄，理所当然以为她下盘不稳，就想发挥自己力气大，下盘稳的优势。 我能看出她的心思，毕佳瑶自然也能。 就在矮个女刚碰到毕佳瑶肩膀的一刹那，毕佳瑶伸出双手以更快的速度扣住了对方手腕，然后用了我教她的擒拿手招式，双手同时一拧。 矮个女哪料到自己摔别人，反被对方摔倒，吃不住疼痛，惨叫一声，直接跪到了地上。 毕佳瑶并未选择乘胜追击，而是在已经完全控制住对方的情况下，选择了松手。 大概她也是想展示东道主的待客之道，想让对方知难而退，主动认输，这样相对是最好的结果。 谁知矮个女和大部分不怕死的东南亚人一样，并不想就此认输。 她活动了一下手腕，一声“狮子吼”，弯腰用头猛地撞向毕佳瑶。 我虽然不懂跆拳道，可怎么看，这都是类似蒙古摔跤的动作。 不过既然人家裁判没吭声，就说明对方没违规。 毕佳瑶见对方以这种姿势冲来，丝毫不慌，待矮个女距离自己一米左右时，他猛地抬起脚，一个大劈叉的动作，用脚后跟踢到了矮个女的后背上。 矮个女直接趴到了地上，哼哧哼哧了好几声，没等爬起来。 我深知毕佳瑶这一脚的力度，也亏得矮个女身体强壮，换做一般女人，挨了这一脚，别说还能不能爬起来，肯定会直接被送去医院。 胜负已分！ 再说另一个赛场上的波多玛利亚。 她的对手身形和她差不多，但明显多了些肌肉。 是个白人姑娘。 通常情况下，黄种人更擅长跆拳道，无论是朝韩国还是樱花国，都不缺跆拳道高手，可既然这个白人姑娘能进入16强，那肯定有两把刷子。 果然，俩人一开始，白人姑娘十分淡定从容，并未急于进攻。 波多玛利亚性格沉稳，也不着急，俩人都摆好了姿势，像是两个打太极拳的，只是比划着招式，并未着急进攻。 这一下，台下的观众不干了，他们花钱买票，肯定想看一场酣畅淋漓的比赛，谁知比赛都开始三分钟了，双方都没有过肢体接触。 这下观众们可不干了，开始起哄。 有的开始吹口哨。 有的则大声叫喊。 有的更是直接开骂。 正当我也觉得很无聊，准备拿出手机玩一会儿时，忽然白人姑娘猛冲两步，一个动作十分迅猛的侧踢，直踢毕佳瑶胸口。 看动作，这一招竟和毕佳瑶喜欢和擅长的侧踢动作类似。 而且无论是力度还是力道，都不差。 波多玛利亚被这一脚踢中，估计比赛也就结束了。 她这一脚带有忽然袭击的意思，换做反应慢的，还真的很难躲开。 可惜，她的对手是波多玛利亚。 这个时代顶级的跆拳道选手。 波多玛利亚依旧没有躲闪，而是几乎同时踢出一脚。 俩人招式几乎一模一样。 “砰——” 两脚相触，波多玛利亚纹丝不动，白人姑娘却后仰着摔倒在地。 她倒地后，忙双手握紧脚腕，哇哇一阵乱叫，说了一连串的外语。 眼泪随之淌了下来。 顿时现场寂静无声，很多人大概是听到“砰”的一声后，才抬头望去的，然后就看到白人姑娘痛苦地坐在地上，双手捂着脚腕，眼泪顺着脸颊往下淌。 “什么情况？” “是啊！刚才发生了什么事？” “不是都动手嘛！怎么会这样！” “不是比赛嘛！怎么还把人打哭了？” 嚷嚷声起此彼伏。 裁判赶紧蹲到白人选手面前，询问她情况，交流了两句后，裁判走赛场中间，宣布此次比赛波多玛利亚获胜。 大家又开始抗议了，因为大部分根本没注意俩人是怎么出的脚，比赛就已经结束了。 都觉得自己这张票买的很不值当。 不管怎样，这次大赛的8强已经有2人晋级，票钱肯定不给退。 比完赛俩人又笑着聊了一会儿。 彼此都说了赞扬对方的话，可能外人觉得这是互相试探，甚至彼此恭维，可我听得出，俩人都是发内内心赞赏对方，也敬佩对方。 此时此刻，或许在俩人心中，能打败对方得冠军，是顺其自然的事情了，尽力而为就好，不可强求。 下午没有比赛了，我有些担心小丽的事，便送下毕佳瑶和杨玉静，开车直奔派出所。 远远的就听到冯红林办公室内传来小女孩的哭声。 “我要找爸爸妈妈！我要找爸爸妈妈！” 随即是女人轻柔的声音：“小丽听话啊！你爸爸妈妈正在赶来的路上，乖啊！不哭了！” 来到门口就看到了一个大胸女警蹲在地上哄小丽。 冯红林坐在对面，一手拿着拨浪鼓，另一手攥着手枪玩具，一脸“不和谐”的微笑。 “兄弟，你可来了！来！帮帮忙，小丽可能挺抵触我俩！” 说着，苦笑着朝我双手一摊。 女警忽然获得解放似的躲到了一侧。 我赶紧蹲到小丽身前。 “小丽不哭啊！你还记得叔叔么？” 小丽放下手，点点头：“小丽当然记得叔叔！叔叔帮我找爸爸妈妈吧？” “好！叔叔答应你，警察叔叔已经联系了他们，马上就到了！” 见到我，小雨像是见到了亲人，开始破涕为笑。 哄着小雨，过了大约十来分钟，外面传来女人嘶哑的声音。 “小丽在哪呢？小丽呢！” 哭喊声越来越近，李文康先走进了办公室，随后是一对很憔悴的青年男女。 我一眼认了出来，他们就是小李的父母。 “爸爸！妈妈！” 看到父母进屋，小丽兴奋地跑了过去，一家三口抱在一起嚎啕大哭起来。 这场面着实让人动容。 冯红林和女警安慰了一番，带一家三口去办相关手续。 当然，我已经提前和冯红林“串好供”，就说小丽是被一个渔民救了，渔民后来报了警，这才被送到油城市派出所。 很快，吵吵嚷嚷的刑警大队队长办公室内只剩下我自己。 我也算是这里的常客，自然不客气，给自己倒了杯茶，刚喝了一口。 就听到一声清脆的声音。 “请问，这是冯队长的办公室么？您就是冯队长吧！” 我扭头望向门口前，先忍不住笑了出来，这是误把我当成冯红林了。 转过身，就看到办公室门口站着个身材苗条的高个女孩。 第一反应是这女孩挺漂漂，气质更佳。 第二反应则是头皮一麻。 一瞬间，我只觉得浑身的血液涌到了大脑里。 第274章 不寻常的孪生姐妹 竟然又是黄河里打捞上来的那具女尸。 厉鬼啊！ 我反应也不慢，认出进屋的就是昨晚梦到的女鬼，我第一时间从乾坤袋内拔出湛卢古剑。 大喝一声，朝着女鬼的脑袋便劈了过去。 “你……你干嘛！” 女鬼尖叫一声，捂着脑袋转身就往外跑。 女鬼既会尖叫，还会逃跑？ 什么情况！我一下子僵住了。 女鬼跑出十几米，又停住了，转身指着我大喊：“你是干嘛的？竟敢在派出所伤人？还有没有王法？” 这么一喊，我更懵了。 看得出此时此刻的女鬼十分慌张，只是在硬撑着。 再仔细看。 不对劲啊！ 她此时气喘吁吁，而且胸口随着急促呼吸，而快节奏地起伏着，那对“凸起”十分突兀。 再看她的模样，的确和那具女尸一模一样，但脸颊明显泛着红晕，而且还眨眼睛。 这分明是个人啊！ 另外，她下身浅蓝色牛仔裤，上半身一件乳白色t恤，脚上是白色旅游鞋。 这身充满阳光的打扮也和红裙子截然不同。 她分明是个大活人呐！ 我赶紧收起湛卢剑，双手摊开，挤出个笑容：“你是谁啊！不好意思，刚才其实我是被你吓到了。” 女孩皱了皱眉头。 “你到底谁啊！这不是冯红林队长的办公室么？是他打电话让我来的，你……你不会是从精神病医院偷跑出来的吧！” 听到这话我也就更放心了，同时觉得好笑。 “哪有人问的这么直白的！就算我真是从精神病医院跑出来的，你这么问，也不可能承认啊！” “也是——那你到底干嘛的？好好的，为啥要举着一把破剑追我？” “不好意思啊！”我报以歉意的微笑，“如果我说刚才认错人了，你会信么？” “编吧！你把我认成谁了？这么搭讪的方式，我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遇到。” “是一具刚刚从黄河里捞上来的女尸，还真是巧了，女尸长得和你一模一样，而且身形也差不多，只不过她穿了一件红裙子！” 我实话实说，自认为我这话没问题，谁知还没等我话完全说完，女孩脸色一变，然后蹲到地上呜呜呜地哭起来。 顿时弄得我有点不知所措了。 “你……你怎么了？” 确定对方是人，我也就没啥顾虑了，赶紧走到她身前，想伸手轻轻拍拍她后背，又觉得俩人不认不识，“动手动脚”不大好。 女孩哭了足有一分钟，终于啜泣着开了口。 “你说的就是我姐姐，我……我来，就是派出所冯队长通知来认尸的！” 说完她继续哭，而且越哭声音越大，很快其它办公室的警务人员闻声走了过来。 “这是什么情况啊！” “小马，你对人家女孩做什么了？” 大部分警务人员认识我，也知道我和冯红林以及李文康是好朋友，看得出眼前的事不大，有几个“逗比”还拿我开玩笑。 “她哭可和我没关系啊！我……我可什么都没干！”我还是出于本能地解释。 过了不到半分钟，冯红林的声音传来：“都围这里干嘛呢！” 话音落地，冯红林从几个人身后走出来。 “你是死者家属？” 他也看到了蹲在地上捂着脸痛哭的女孩。 女孩听到冯红林声音，似乎意识到了这就是自己要找的人，忙抬起了头。 果然呐！冯红林的第一反应和我一样，他“啊”了一声连连后退了好几步，踩到了两个同事的鞋。 当着他属下的面，可不能丢人。 我赶紧扶住他，压低声音解释：“冯哥，这是死者的姐妹！刚才我也被她吓一跳。” 冯红林深吸一口气，缓缓呼出：“你好，我是冯红林，之前就是我给你打的电话。” 女孩满脸泪痕地站了起来。 “冯队长，我姐呢？真是……真是我姐？” 很快接到冯红林电话的李文康赶了过来，他领着女孩去了殡仪馆的停尸房。 我也不算外人，自然也跟着了。 在停尸房见到那句红裙子女尸，脑中随即浮现出了昨晚的梦境，心里顿时涌出一种怪怪的感觉。 “是我姐姐，是我姐姐啊！”看到尸体的模样后，女孩再次嚎啕大哭起来，“姐姐！姐姐啊！你怎么遭遇不测了呢！” 遇到这种事，劝也白搭，最好的方式就是让她发泄出来。 女孩足足哭了五分多钟，声音才逐渐降低。 这时候李文康才走到她身边：“节哀啊！遇到这种事实在是没办法！有些事我们还需要问清楚，事已至此，只有让你姐姐的死因真相大白，她才会在九泉下瞑目，对吧？” 女孩点了点头。 “在案情明朗前，你姐的遗体只能暂存在这里，跟我回所里录一份口供吧！” 女孩再次点了点头，然后抹了一把眼泪，朝着姐姐深深鞠了一躬。 回到派出所，女孩虽然双眼依旧红肿，而且时不时眼泪还在眼眶里打转，但她没再哭出一声。 在派出所的接待室内，李文康先给女孩倒了杯水，然后来到她对面，挨着冯红林坐下。 我则坐在一侧的角落里。 “你叫什么名字啊！” “陈海荣，我姐姐叫陈海然！” “你们是双胞胎？” “嗯！上个月刚过了22岁生日，没想到仅仅是半个月没见，姐姐已经和我阴阳相隔。” “你最后一次见你姐姐是什么时候？在什么地方？” “在我家！上个月28号，当时我要去济城实习，和姐姐还有我爸一起吃了顿饭。” “请恕我冒昧问一句，你妈是不是……” 不等冯红林说完，陈海荣便点了点头：“我妈三年前去世了！现在我姐姐也不在了，家里就只剩我和爸爸了！” 说完她双眼再次红润了。 冯红林给了我个眼色，我心领神会，赶紧拿出两张面巾纸递过去。 陈海荣并没哭出声来，十几秒钟后，她抬起头：“冯队长，能不能告诉我，我姐姐是怎么淹死在黄河里的，她从小怕水啊！从不敢靠近河呀湖的。” 这话她说完，冯红林脸上闪过一丝异样的神情。 他看了看我，又看了看李文康，然后反问陈海荣：“我们好像并没告诉你，你姐姐陈海然是淹死在黄河中的吧？” 第275章 火锅店的奇怪病人 这话一出口，接待室内顿时寂静无声。 我注意到陈海荣的脸上闪过一丝不易觉察的慌张，不过瞬间又恢复如初。 “奥！来之前，我在车上听别人说的，说派出所的警察们在黄河打捞上一具红裙子女尸，所以……” 后面的话，没说完。 一琢磨，这话似乎也没毛病。 黄河里打捞上一具红裙子女尸的事很多人知道，尤其是黄河口入海口景区的几十个工作人员，这种事他们怎么会错过发抖音和快手的机会呢！ 不知道冯红林怎么想的，并未继续这个话题往下问。 接下来，冯红林问了一大堆似乎无关紧要的事。 我坐在一侧都听不下去了。 原来陈海荣家是沾化县的，她们镇距离黄河约五六十华里。 俩人不但是双胞胎，而且从小几乎形影不离，小学、中学、大学，都是一个学校的，而且自小都喜欢穿相同的衣服，留相同的发型，买相同的用具。 就连兴趣爱好、脾气、说话声音都完全一样。 别说外人，就连他们的老师、亲人，甚至父亲都会弄混。 都说一棵树上都找到两片完全相同的叶子。 陈海荣和陈海然的存在，证明这话是扯淡。 姐妹俩大学专业是文秘，今天七月份毕业后，又同时被一家大企业招聘为文职人员。 无论是工作环境还是薪资待遇，这工作都比较理想。 直到俩人工作两个月后，她们的生活才第一次出现涟漪。 因为妹妹陈海荣在工作中和年轻的总经理，也是她们董事长的二少爷成了情侣关系，所以整个公司对妹妹的态度就变了。 而且二少爷已经把俩人的关系公开话，并且准备年末向她求婚。 这件事打破了她们固有的关系，毕竟男朋友不能共享吧！这又不是古代，又不是康熙大帝，可以同时娶四对双胞胎姐妹。 妹妹怀疑是姐姐因为自己的事，有些想不开，才到黄河边上散步的。 她觉得不管姐姐的死是意外，还是他杀，都和自己有关，自己觉得很愧疚。 我注意到妹妹在提到自己和男朋友在一起的事时，显得很激动，很兴奋，似乎也很幸福。 要知道自己姐姐刚死不久，自己是来认尸的，刚才还悲痛欲绝，一下子会有这种状态实在让我觉得不正常。 都怀疑她是不是精神分裂。 前面的话我还听得挺认真，后面的直接听不进去了。 谈话完成后，留下陈海荣的电话，并告诫她最近几天必须24小时开机，一旦有什么线索，或者再需要提供信息时，会及时联系她。 陈海荣点点头，走出接待室屋门后，问了个让我觉得十分突兀的问题。 “我姐姐的遗体，最快多久能运回家？” 其实在殡仪馆时，李文康已经明确告诉过她，在案子没有明朗前，陈海然的遗体不能带回家。 这才一个多小时，她怎么又问了一遍，而且给人的感觉是，她很迫切地想带走姐姐的遗体。 我都有这种感受了，李文康和冯红林更会有。 冯红林反问陈海荣：“着急被陈海荣遗体运回家，是有什么说法吗？” 陈海荣脸上明显又闪过一丝慌张：“没有啊！就是……就是想尽快让我姐姐入土为安，总觉得让她一个人待在那么冰冷的地方，我心里很不舒服。” 这解释明显有些牵强。 “遇到这种事就得按流程来！放心吧！我们会尽快破案。” 一个女警送陈海荣离开后，冯红林这才问我和李文康：“你们没觉得不大对劲啊！” 李文康先是点了点头，然后问：“冯队指的是她的反应？” “对！她其中一部门描述明显有些混乱，而且话语间，似乎早就知道陈海然已经死了！” 李文康回道：“是啊！我也觉得不大对劲，就是说不上来，听冯队这么一解释，还真是这样！” “是不是需要和她们父亲沟通一番？”我问。 “肯定啊！明天吧！今天下午小李他们要对尸体进行尸检，确定了陈海然的死因后，明天我想去一趟她们家。” 聊了几分钟，李文康带法证科的去尸检，我继续留在办公室和冯红林聊天。 大约过了十几分钟，看一眼手机时间，马上到中午了，我正准备起身离开。 一个年轻警察慌里慌张跑来。 “李队，出事啦！李所让咱们赶紧赶到人民医院。” “医院？医院出啥事啊！” “不少病人像是疯了一样，忽然变得神志不清，已经咬伤了好几个医生护士，具体情况我也清楚啊！” “还有这种事！走吧！”冯红林看了我一眼，“一起去看看吧！” “行！” 远远的就看到人民医院内外停满了车，院内聚集着很多病人和医护人员，所有人脸上都写满了惶恐。 跟着冯红林来到李志明面前。 “到底啥情况啊，李所？” 李志明一脸的严肃。 “具体情况还不知道！刚把楼内的医护人员和病人疏散出来！” “到底是啥样的病人？” “十好几个呢！有男有女有老有少，应该彼此也都不认识。” 这时候刘副院长气喘吁吁跑了过来。 “李所——马先生也在啊！” 刘副院长一眼认出了我，很客气地和我打招呼。 “这些病人的基本情况掌握了？” “嗯！”刘院长点点头，“都是内科的病人，因为肚子疼，来住院的！” “肚子疼？什么原因导致的肚子疼呢？”李所长继续问。 “好像是在一家什么火锅店吃了火锅！” 火锅店？ 我脱口而出：“小肥牛火锅店？” “对！对！就是这家店。” 一听这话，那天和三位美女一起去小肥牛火锅店吃饭的一幕瞬间涌出了脑海。 “兄弟，你知道这家店？” 毕竟冯红林对我有了一定了解，小声问我。 “知道！前段时间和我几个店员去过，菜都上了，最后并没吃！” “奥？为啥没吃呢！”李志明似乎也听出了端倪，扭头问我。 “当时发现火锅里有点问题！” 第276章 变异的微胖妇女 “什么问题？” 冯红林和李文康同时开口问我。 “这个我也说不清楚，但能百分百确定，这家店的火锅的底料有问题。” 正说着话，又有几辆警车呼啸而至，停到了医院对面的公路边上。 几十个荷枪实弹的特警从车上下来，直奔李志明这边。 我一眼认出了崔鹏鹏。 “李所长，冯队——马兄弟也在啊！” 崔鹏鹏和我们打完招呼后，开门见山地问具体什么情况。 其实直到这一刻，李志明也是一头雾水，只得把自己知道的情况说了一遍。 “很诡异的突发状况，这些病人已经完全失去了神智，而且力量比正常人大很多，可以说已经到了明显不正常的程度。” “还有这种事？”崔鹏鹏惊得张大了嘴。 “我也是闻所未闻啊！”李志明感慨道。 “李所，我带了17个特警兄弟，请李所长指挥！” “客气了——我们的人已经基本控制了局势，暂时把那些神智失常的病人控制在了住院部大楼内，说起来挺奇怪的，他们不敢离开楼房，似乎是怕光。就麻烦特警兄弟们当最后一道防线吧！” “完全没问题！具体任务是什么？” “防止任何一名神智失常的病人离开医院，必要时可以射击他们的腿，尽量不要弄出人命。” 这话也是对自己人说的，很实在！ 崔鹏鹏点点头：“明白！我马上安排！放心吧，李所，我们这次行动，每人特意配发了五颗麻醉弹，非必要不会开枪。” 十几个火警也接到支援通知赶了过来帮忙，特意带来十几条尼龙绳。 冯红林弄清当前情况后，主动请缨，带着属下进入住院部大楼，每人除了武器，还各带了一根尼龙绳。 紧急情况下，李志明部署了a和b两个计划。 a计划是冲入楼内，在不伤害他们的前提下，像是捆绑螃蟹一样捆得结结实实。 当然都知道做到这一点难度相当大。 b计划是在让对方断胳膊断腿的代价下，再控制住对方。 我表示想跟着一起行动，没想到冯红林一秒钟都没犹豫就答应了。 “行！但你一定跟紧我啊！有我在，不会让你有事的！” “放心吧！” 其实他对我说的话，也是我想告诉他的。 加上我和冯红林，进入住院部大楼的一共18人，冯红林让他们四人一组，互相配合着前进。 16个刑警都很年轻，最大的也就30来岁，有几个鼻子上冒出了汗珠，看得出都很紧张。 我和冯红林打头阵。 他没有拔枪，而是握着一根一米左右的短棍，当然也给了我一根。 一楼寂静无声，没有一个人。 在二楼到三楼楼梯口，我看到了个下巴上满是鲜血的中年妇女。 我们看到她的同时，她也看到了我们。 她嘶叫一声猛地扑了上来。 中年妇女看着四十几岁的样子，身材微胖，左脚上还穿着一根红色高跟鞋，右脚只剩了黄色袜子。 她扑向我和冯红林的动作根本就不是正常人能做出来的。 先是猛跑几步，距离我们还有三四米时，直接一个足球守门员扑球的动作，腾空飞扑而来，同时伸出了双手，身体距离地面足有一米半高。 我注意到她的双眸呈现绿色。 就像是漆黑的晚上，用手电筒照狗眼睛时的颜色。 说时迟，那时快。 微胖女人的动作一气呵成，而且特别敏捷。 等冯红林反应过来，想举起木棍抵挡，已然是来不及。 当务之急是救人，我也顾不得多想，更来不及提醒冯红林，在微胖女人冲上来的同时，我牟足劲，猛地跳起来，在空中来了个足球运动员铲球的动作。 这一脚不偏不倚，正好踹到微胖女人的肩膀上。 女人嘴里发出了一声类似猫叫的声音，同时身体飞了出去。 “砰——” 砸到了墙上。 “兄弟，好身手啊！” 冯红林惊得大口喘着粗气，手中的木棍也掉到了地上。 微胖女人摔倒在地后，又嘶叫着爬了起来。 继续朝我们冲来。 “小心呐！冯哥！” 我赶紧提醒冯红林。 其实根本不用我提醒，在微胖女人起身的同时，他也赶紧弯腰捡起了掉在地上的棍子。 微胖女人嘶叫着冲了过来，她并不是和正常人一样跑过来的，而是四肢并用，像野兽一样扑过来。 冯红林不亏是刑警队大队长，也正是当打之年，他这次十分沉着冷静，等微胖妇女冲上来，才挥动手中木棍，像是打垒球一样砸向微胖女人的肩膀。 看得出这一棍子几乎用上了全力。 正常情况下，承受这一棍子，就算不受重伤，也得趴在地上，一时半会儿起不来。 估计冯红林也是这么想的。 谁知冯红林这一猛棍像是打在了石头上，伴随着一声闷响，小孩手腕粗细的木棍竟然断成了两截。 微胖女人似乎纹丝不动。 她没有丝毫迟疑，双手攥住冯红林的双臂，猛地扔了出去。 冯红林差不多一米八的个子，至少160斤以上，竟然轻而易举地被一个身高只有一米六左右的中年妇女扔出好几米远。 这要是在人群里说，谁会信呐！ 这时候两个组的刑警也冲了上来，八个人见自己队长被摔，也很给力，很默契地紧靠在一起，同时伸出举着木棍的胳膊。 微胖女人面对八个壮小伙手中的八根棍子，没有丝毫畏惧，连一秒钟都不迟疑地扑向了他们八人。 经过刚才微胖女人和冯红林的片刻交手，我心中已经有数了，这八名刑警虽然年轻力壮，可如果不用枪，而是仅凭手中的木棍，八成会受伤，甚至会丧命。 因为我和冯红林以及李文康的关系，也和这些刑警们打过几次交道，他们之中，少部分和我年龄差不多，大部分长我几岁，彼此也算是熟了，见了我都喜欢开玩笑地喊“小马哥”。 我怎么能让他们受伤呢！ 眼看着微胖女人已经扯过了其中一名刑警手中的木棍，我赶紧冲上去。 “几位大哥，让我来吧！” 我也没注意谁回了句：“小马哥，你别逞能啊！躲我们后面，我们会保护你的！” 什么叫患难见真情！ 这可是性命攸关的时刻，我和人家也不算朋友，都这么对我，能不敢动嘛！ 一股热流瞬间从内心涌出，直冲大脑。 我赶紧拔出湛卢古剑，横在身前。 “哥几个，先让我来！” 几个人依旧没搭理我。 冯红林已勉强坐了起来。 “兄弟们就……就先退下，让马兄弟来！” 他们这才齐刷刷往后退。 我趁机举着湛卢古剑冲上去。 第277章 光照后可变成黑水 进楼前，冯红林一再叮嘱，千万不要闹出人命。 我也知道眼前的中年微胖妇女是被某种神秘力量控制着，她本身无罪，也不该死，所以握着湛卢古剑出手时，我十分谨慎。 微胖女人似乎还有理智，被我刚刚踹了一脚后，也许是畏惧我手中的湛卢古剑，不敢再冒然朝我扑来。 还是想绕过我，冲向冯红林他们。 我还看得出来，这变异了的微胖妇女嗜血。 有点像是欧洲中世纪传说中的吸血鬼，也像是好莱坞大片中的丧尸。 救人心切，我用了大约一半力气，用剑背拍向她的胸口，直接把这她拍出三米多远，后背重重撞到了墙上。 趁她倒地，赶紧冲过去，用膝盖死死顶住她后腰，让她有力使不出来。 我用上吃奶的劲才勉强摁住他。 几个刑警反应也不慢，几个人冲过来，分两侧摁住微胖妇女，另有俩人赶紧用绳子捆绑。 即便这样，还是折腾了好一阵子，才完全把她控制住。 为了保险起见，冯红林让几个属下用了两条尼龙绳捆绑。 控制住了微胖女人，我这才得空问冯红林：“你咋样了，冯哥？” “肋骨巨疼，应该是断了几根！”他扶着腰，一声苦笑。 说完，还咳嗽了好几声，脸变瞬间成了猪肝色。 八个刑警也心有余悸地大口喘着粗气，一时间有些不知所措。 “冯哥，这样不行啊！太危险，不能白白让大伙儿受伤，还是赶紧把另外八个刑警大哥喊来吧！” 冯红林神情凝重地点了点头，赶紧用对讲机通知另外两组的人。 谁知呼叫了好几声，对讲机内才传出哧啦哧啦的喘息声：“冯队！于晋和田振受伤了，我们……我们刚刚撤到了一楼！” “好！咱们在一楼大厅汇合。” 在一楼大厅见到了另外两组的八个刑警，其中两个被扶着，裤腿浸透出了红色的血迹。 “冯队，太可怕啦！” “是啊！他们根本就不是人！” 所有人脸上都写满的惊慌。 一阵七嘴八舌后，我听明白了事情的大概。 这八人从另一侧楼梯刚上二楼，就遇到了个变异了的老汉。 和我们经历类似，刚开始他们还没太把明显不正常的老汉放在眼里，可惜一交手，刑警于晋大腿就被咬下了一块肉。 等田振也受伤后，他们才意识到即便是他们八人同时上手，双方势力也很悬殊。 听完后，冯红林脸色直接变得蜡黄。 冯红林扶着腰，小声问我：“兄弟，能想想办法？” 我立刻想到了紫竹。 “冯哥，要么我马上去一趟寺庙？” “咱俩还真是不谋而合了！我刚才也想到了他。” “那我开车！咱们去趟寺庙！” “马上动身！” 冯红林把16名属下带出了住院部大楼后，和李志明简单说明情况，便上了我的车。 汽车时速达到了400km\/h。 说起来也奇怪！ 这辆车我开了也有一段时间了，还去过几次燕京，竟然不需要加油或者充电。 其实所谓的仪表盘上根本就没有油表或者电量显示，也不知道汽车的动力来源于哪里。 或许，阴间已经破解了新的动力能源获取方式。 在车上俩人一商量，当然此行首选的是觉远大师，师傅应该比徒弟厉害些，其次才是紫竹。 说到老和尚，我满脑子问号。 “冯哥，你对这个觉远大师了解多少？” 冯红林的伤似乎比我想象的更重，好在只是硬伤，性命无忧。 他说话不太敢用力。 “不是……不是都和你说过了嘛！因为一次案子认识了他，至于了解就谈不上了！” 我简单把几天前开车拉着觉远大师去燕京帮忙的事一说，冯红林也是一脸惊讶。 “兄弟，你没夸张吧？我怎么听着你在说一个活神仙啊！” 我忙点头：“对！他给我的感觉就是活神仙！” 交流并未结束，车已经停到了寺院门口。 俩人的对话也随之戛然而止。 在寺庙内见到的紫竹。 “紫竹，你回来了？” 上次来寺庙时，觉远大师说紫竹去了其它寺庙办事。 “嗯！昨天下午刚回来！ 冯红林依旧是扶着左腰：“觉远大师不在寺庙？” 紫竹行了个佛礼，缓缓回道：“师父今早晨出门办事了！” “奥！那就麻烦紫竹师父跟我们走一趟吧！十万火急啊！救人救命。先到车上，我再和你细说！” “好！” 紫竹似乎又算到了我俩来找他的目的。 再次双手合十，行了佛礼，并未问一句。 汽车再次飞速行驶在回城的路上，冯红林刚开口说了两句，紫竹便摆摆手：“冯队长无需多言，这件事的前因后果我已经了然于心。” “啊！好！这样就太好了！” 一听紫竹这么说，冯红林激动得有些语无伦次。 我忙问：“紫竹，这到底怎么回事啊？是不是和那家火锅店有关？” “对！”紫竹点了点头，又转身看向冯红林，“冯队长，这几个月内是不是有多次失踪案？失踪的都是六十岁以上的老头老太太？” 从冯红林惊讶的眼神，我已经知道了答案。 “小师傅，你是怎么知道的？” 我和紫竹接触了好几次，知道此时此刻她不会无缘无故问这事，便接茬问：“难道老人失踪案和医院这件事，以及火锅店有关？” “对！”紫竹再次点点头。 “短短三个月内，油城一带已经失踪了十几个老人，也正是因为失踪的都是六十岁以上的老人，才没有在社会上引动轩然大波，警方至今都当成老人走丢案处理。” 说到这里，车到了医院大门外。 此时，医院外围聚了至少百多个吃瓜群众，有的还激动得站到了皮卡车斗上，踮起脚看。 看他们咧嘴激动样子，还真应了那句话——看热闹不嫌事大。 冯红林无心理会，喊来维持秩序的属下，把围在大门外的十几个吃瓜群众驱散，然后带着紫竹直奔院内。 刑警、特警、火警的领导此刻正在商量着什么，见堂堂刑警队大队长冯红林带来一个小和尚，都是一脸惊讶。 “红林，这是怎么回事？” 李志明忙问冯红林。 “李所，刚才我没顾上说清楚。”他指了指紫竹，“这位是紫竹小师傅，上次盛世豪庭的案子，就是他帮忙的。” 李志明似懂非懂点了点头。 紫竹观察住院部大楼，李志明赶紧介绍基本情况。 紫竹边听便点头。 “他们中了蛊！此时精神和身体完全被蛊虫控制，好在现在的蛊虫还属于幼虫阶段，只要用强光持续照，蛊虫便可祛除。” 其他几个人根本听不懂这话，你望望我，我瞅瞅你，然后都默契地望向紫竹。 “光？什么光？” “什么光都可以，不过想彻底杀死蛊虫，还需要它！”说着话，掏出一根泛黄的白蜡烛。 这蜡烛看上去很普通，而且很陈旧了。 我接茬道：“你是说用这支蜡烛的光？” “嗯！蛊虫被祛除后，点燃这根蜡烛，被烛火一烤，蛊虫自然会化作一滩黑水。” “多谢小师傅！” 说罢，冯红林让属下弄来了几十枚照明弹，为保险起见，又准备了十几把强光手电。 半个小时后，一切都准备好了。 此时的冯红林似乎没刚才那么痛苦了。 “怪不得他们不敢踏足一楼，更不敢靠近南窗，原来是怕光啊！” 李志明站在另一侧和特警队和火警的领导解释。 所有人准备就绪后，冯红林一声令下，几十枚照明弹冲破窗玻璃，发射到了楼道内。 紧接着又是十几发，然后是头上戴着探照灯，手中握着强光手电的十几名特警，鱼贯而入。 一刹那，整个五层楼窗户内冒出一阵白光。 火速冲到楼上。 除了受伤的于晋和田振外的其他刑警紧随其后，他们手中带着短棍和尼龙绳。 十几个火警属于第三梯队，他们跟在刑警们身后，手中各握着一根手腕粗的大棍子。 等了七八分钟，二楼到五楼先后传出哨声。 “一切很顺利！” 这时，冯红林才喊我和紫竹进入楼内。 特警、刑警还有火警，加起来三十几个人，他们把用尼龙绳五花大绑的变异病人抬到了一楼大厅。 一共十一个人，个个面部狰狞，都试图挣脱尼龙绳。 看上去根本就不是人！ 灿烂的阳光洒到了他们身上，我注意到一股淡淡地阴气随之升腾起来。 他们似乎疼痛难耐，喉咙内发出类似野兽的嘶鸣声。 “用强光手电照！” 冯红林一声令下，十几把强光手电全都照到了变异人的脸上，他们的哀嚎声更惨烈了，挣扎也更拼命。 第278章 红色蛆虫 果然，在还算灿烂的阳光和强光手电的照射下，这十一个人先是嘶吼着拼命挣扎，与其说是人，倒更像是野兽，然后逐渐蔫了，开始浑身抽搐，嘴里还不停地冒白沫，就像是被放在盆里垂死挣扎的大螃蟹一样。 见他们这样，在场的刑警、特警，还有火警，甚至一部分医护人员都忍不住强烈的好奇心，围了过来，而且圈子越来越小。 “大家赶紧后退！” 这时候紫竹清脆的声音似是不太和谐，大家根本没把这个细皮嫩肉的和尚放在眼里。 紫竹只是提醒了一遍，也不再多说。 很快，蜷缩在地上的十几个人嘴鼻和下巴上满是白色泡沫，忽然我看到一条红色的类似蛆一样的虫子从距离我最近的男人嘴里爬出来，红色蛆虫爬到地上后，在原地转了两圈，迅速朝着住院部大楼方向爬去。 紫竹眼疾手快，手轻轻一甩，我再看地上的红色蛆虫时，已经被一枚绣花针钉到了地上，身体还在左右扭动。 “点蜡！” 紫竹又是一声轻喝。 这时候四周的“看客”才如梦方醒，嚷嚷着快速后退，脸上写满了恐惧，有几个鞋子丢了都顾不上捡。 紫竹穿梭在十一个人之间，双手同时甩动，动作潇洒飘逸，好似舞蹈一般。 每一条爬到地上的红色蛆虫都被他甩出的绣花针钉在了地上。 冯红林赶紧拿出蜡烛，我第一时间掏出火机点燃。 奇怪的是，点燃的蜡烛发出了油油的绿光，把四周一片也映成了绿色。 冯红林左右扫视一眼，高高举起了手中蜡烛。 他一米八的身高，再加上伸出的胳膊，一瞬间四周的“绿色”面积扩大了好几倍，把十一个人全都笼罩其内。 神奇的一幕出现了！ 在幽幽绿光的映照下，地上的红色蛆虫开始剧烈扭动，不到一分钟，便融化成了一摊黑水。 和紫竹说得一模一样。 刹那间，整个油城市人民医院内臭气熏天，院子内以及院门口的所有人都捂住了嘴鼻。 我也忍不住伸手捂住了鼻子。 只有紫竹始终云淡风轻地站在原地。 三四分钟后，刺鼻的臭味才逐渐散去。 这时候院子内除了刑警、特警和火警的人，就只剩我和紫竹。 连医护人员和院里的领导都跑到了院门外。 “这么臭啊！这气味有些熟悉，好像在哪闻到过！” 崔鹏鹏小声对我嘟囔。 “忘记在黄河边那次啦！”我提醒他。 “奥！对！就是那次！” 一阵微风吹来，先是十一个人中的两个男的醒了，俩人一脸茫然地坐了起来，问发生了什么事。 随后其他人也缓缓醒了过来，都是一脸的懵逼。 打伤冯红林的微胖中年妇女摸摸自己胳膊，又揉了揉大腿，疼得哀嚎起来。 冯红林用眼神询问紫竹，得到了肯定的答案后，才放下蜡烛。 “他们体内的蛊虫已全被清除，剩下的事情还得交给医生。” 冯红林明白了他的意思，连忙点头，然后转身喊来了刘副院长。 “刘副院长，还得麻烦你为这几个病人重新检查一次！就当刚才这件事没发生过吧！” 刘副院长本就胆小，此时更是吓得面红耳赤，鼻尖和额头满是虚汗。 “啊！这……这样不好吧！刚才他们的样子你也看见了，万一……万一……” 冯红林皱了皱眉头，声音一扬：“没有万一！我再说一遍，他们是医院的病人，这是你们的职责和义务！” “他们真没事了？” 刘副院长喘着粗气，还是不放心。 我赶紧帮着解释：“真没事了！难道这么多大领导还会骗你一个副院长？” 他看看我，又扫视了一圈，然后极不情愿地点了点头。 “那好！我马上安排。” 正院长不在，刘副院长就是这里的负责人，他动员几个科室主任一番苦劝，医生和护士们这才将信将疑地回到住院部。 经过今天这一“小插曲”，油城市人民医院怎么也得“修整”几天，一是安抚人心，二是更换损坏的窗户和部分器具。 看到冯红林双手扶着腰，眉头紧皱，鼻尖上挂着黄豆大小的汗珠，我赶紧过去扶住他胳膊：“冯哥，先去拍个片吧！现在事情都已经解决，还是自己身体要紧啊！” 听我这么说，李志明才知道冯红林受了伤。 “红林，你受伤了？伤到哪了？” 李志明赶紧过来，扶住了冯红林的另一条胳膊。 “没事！刚才被其中一个弄了一下，可能肋骨断了几根，真没事！” “这还没事啊！赶紧跟我进去做个检查！” 谁知冯红林却摇了摇头：“还不行啊！李所，我认为还有件更重要的事情得马上去做。” “什么事？ “去小肥牛火锅店！” 李志明猛地一拍额头：“对！这次还是我亲自带队去一趟吧！” “李所，我真没事啊！又不是去打架！”冯红林有意地挺了挺腰板，“李所，你了解我，有这事别说我只是断了几根肋骨，就是断了腿，我也没心思住院啊！” 李志明轻轻叹息道：“这倒也是！” 油城市人民医院的善后事宜交给了其他刑警，李志明、冯红林、崔鹏鹏、我，还有另外几个刑警直奔小肥羊火锅店。 此时已经是下午四点多，天有些阴，所以感觉上像是已经到了傍晚时分。 刚才那十一个病人是因为在小肥牛火锅店吃了火锅，才导致变异这事，目前并无证据，所以外界并不知道。 就连他们十一个人自己也不知道。 为了不打草惊蛇，几辆车都停得很远。 几名刑警远远的等在店外，我们四人以普通客人的身份走向店里。 和上次来时的情景一样，这还不到五点，按说并没到吃晚饭的时间，可是店内已经没几张空座。 环视一圈，大部分客人都满脸兴奋地吃着火锅。 要知道，这家店可以一次容纳四百人左右，看当前入座率，怎么也有三百五十人以上。 “看着除了生意好外，没啥异常啊！” 崔鹏鹏小声在我耳边道。 我没搭理他，而是指了指角落的座位：“先坐下再说吧！否则待会儿可能连坐的地方都没了。” “好！” 刚坐好不一会儿，就来个消瘦如柴的店员。 这人戴了一顶极不合适的黑色鸭舌帽。 “四位可以点菜了！” “就要个四人套餐吧！另外一捆啤酒！” “好的！请稍等。” 在店员转身回去时，我无疑中扭头瞥了一眼他的背影，就看到一团阴气萦绕在他周围，再一低头，顿时头皮就是一麻。 第279章 黑瓷罐里的黏糊糊 这店员竟然有两个影子。 鬼扮人时，是没有影子的。 正如很多鬼片演的一样，判断一个人是不是鬼，只需要用蜡烛往他身侧一放，人有影子，鬼没有影子。 至于一个人出现两个影子，我倒也见过一次，就是那次帮杨家处理汇海制药厂闹鬼事件时，当时在最里侧的实验室，杨玉静忽然出现了第二个影子。 那第二个影子是个老阴魂。 这火锅店的店员有俩影子又是怎么回事？ 我没有声张，而是继续观察四周的其他店员。 我目力所及的范围内一共4个店员，都是身形消瘦的，而且也都带着一顶深颜色的鸭舌帽。 这装扮实在有些不伦不类，或许常来吃饭的，早都见怪不怪了。 另外，这四个店员身上都萦绕着一股阴气。 再看四周的食客。 单看脸上的兴奋劲，这哪里是在吃火锅，分明是琼浆玉液。 这显然也不对劲。 “三位大哥，待会儿把火锅端上来，千万别吃啊！” 冯红林和李志明几乎同时点点头，可崔鹏鹏不知道咋回事，疑惑地反问我：“我看别人都吃得很香啊！咱为啥不能吃？到底咋回事啊！就不能告诉我！” “你想不想变得和医院那十一位一样？”我反问他。 崔鹏鹏摇头如拨浪鼓。 过了几分钟，骨瘦如柴的店员端来鸳鸯锅和几样涮菜，熟练地摆到桌子上。 我趁机观察店员的两个影子。 仔细看，这俩影子并非一模一样，而是一个偏瘦，一个较胖。 对比店员本人，我惊奇地发现，这两个影子似乎都不是他的。 难道这是三个鬼？ 这么一想，我心中的疑惑就更大了。 店员返回后，又端来几盘菜和一捆啤酒。 “三孔啤酒？没想到还有这牌子的啤酒啊！” 崔鹏鹏拿起一瓶啤酒，惊呼道。 李志明和冯红林也各拿起一瓶，看了看商标。 “还真是！我记得十五六年前，还能见到这牌子啤酒，后来听说厂子倒闭了！” “是啊！我也记得那时候看电视时，看到最热闹时，就会插播广告，其中有一段时间播放的就是三孔啤酒的广告，我还记得广告中的时髦女郎……” 崔鹏鹏年龄稍小几岁，对这些陈年往事没什么印象。 看着沸腾的锅里冒着团团黑气，我再次叮嘱了一遍：“三位大哥，千万别吃这里的东西，瓶酒也别喝啊！” 通过我观察，发现所有的店员进进出出都是从柜台左侧一面挂着深褐色帘布的门内。 直觉告诉我，火锅店的秘密就藏在这扇门内。 藏着巨大秘密的地方，一定也伴随着巨大的危险。 所以我不想把这一发现告诉冯红林他们。 不过对于自己的身手，我还是很自信的。 我灵机一动，想到个理由：“肚子忽然有点不舒服，得去个厕所！” 离开前，第三次提醒他们三人，千万不要吃这里的任何东西，也不要喝明明已经停产了十几年的啤酒。 客人越来越多，气氛好似过节，柜台前还有七八个排队吃饭的。 发现并没有人注意我，我赶紧溜进了那扇挂着深褐色帘布的门内。 一步踏入，一股从没闻过的香味扑鼻而来。 仔细闻了几下，这正是火锅底料的香味。 这更证明自己刚才的判断是正确的。 只是没想到帘布后的空间比我想象的大得多。 我面前还有左中右三扇门，三扇都是铁门，带着斑斑锈迹。 凭借着超常的听力，我听到左侧和中间的两扇铁门内传出嘈杂的动静，于是我当机立断，选择轻轻推开右侧的铁门。 幸亏门是虚掩着的，我一推，门随之开了。 我赶紧钻了进去，并随手关上了门。 在关上门的一刹那，一股凉气从屋子内部袭来。 我浑身为之一颤。 赶紧扭头望向房间里侧。 这好像是一间仓库，地上摆着大大小小的黑色瓷罐子，目测至少有五六十个，大的有一米多高，和上世纪八九十年代农村盛水的缸瓮差不多。 小的不过二十厘米高。 所有的瓷罐都封着口。 再看屋顶，挂着一片片腊肉，看大小，小的不过二三斤，大的足有二十几斤。 场面实在触目惊心。 卧槽！这些不会是人肉吧！ 我脑中一下子浮现出恐怖港片《八仙饭店》中的情节。 电影中黄秋生杀了人，把肉割下来，然后用绞肉机绞碎，做成了人肉叉烧包。 吃了人肉叉烧包的顾客觉得这种馅儿的包子格外香。 这家火锅店的底料这么香，难道也是用人肉做成的？ 紫竹也说最近失踪的十几个老人和这家火锅店有关系。 具体什么关系，他以“不可泄露”为由，没说出来。 望着悬挂着的大大小小的肉片，我眼前似乎出现了幻觉。 倒挂着的不是腊肉，而是那十几个失踪的老人的尸体。 这些会不会就是他们的肉呢？ 我刚想弄下一块肉瞅瞅，忽然门响了。 情急之下，我赶紧躲到了一个大缸瓮的后面。 铁门被打开了，一个瘸腿的老汉缓缓走了进来，他怀中抱着一个黑色的盆。 大小和普通用的洗脸盆一样。 瘸腿老汉也戴着一顶黑色鸭舌帽，再加上光线太暗，看不清脸。 他一瘸一拐地走到我左侧的一个瓷罐前，把黑盆放到了地上，然后很小心地揭开了蒙着瓷罐的布。 相隔两米多远，我立刻再次嗅到店内火锅底料特有的香味。 瘸腿老汉又端起黑盆，从里面抓起一个大勺子，从黑瓷罐里舀了十几勺子黏糊糊的液体到黑盆内，然后又把黑盆放下，在小心翼翼地封好瓷罐。 等他抱着黑盆走出并带上铁门后，我才起身走到这个黑瓷罐前。 闻气味也知道这些瓷罐内装着的就是火锅底料的原材料。 一看就是独门秘方。 如果这么多瓷罐内装着的都是这种底料原材料，那这数量就太客观了，怪不得这家店里客人络绎不绝，底料依旧应有尽有。 我也蹲下，揭开了瓷罐上的布。 浓郁的香味顿时通过鼻子直冲大脑。 瓷罐内有三分之二黏糊糊的黑色液体，像什么酱，除了特别香外，似乎也没什么异常。 我注意力再次转移到屋顶上悬挂着腊肉上。 穷极目力看去，也看不出是不是人肉。 看来只得取走一点，让李文康化验化验了。 如果化验出这是人肉，那就啥也不说了，直接封店抓人。 我是溜进来，而且暂时还不想让冯红林他们知道这里的一切，便拔出湛卢古剑，割了大约小拇指大小的一块，用卫生纸包起来，塞到了口袋里。 我蹑手蹑脚溜出去，回到座位上。 李志明他们三人果真一口没吃，连水也没喝一口。 这和四周狼吞虎咽的客人一比，显得有点突兀。 “小子，是不是偷着去调查了？”我刚坐下，冯红林便侧过头，似笑非笑地压低声音问我。 我只好苦笑着点点头。 “有啥发现？” “有！”我轻轻拍了拍口袋。 另一侧的李志明也小声提醒道：“人太多！把握不好的话吗，容易导致社会恐慌，所以还得谨慎处事。” 第280章 腊肉像人肉 四个人围着翻滚的火锅，却没有往里放涮菜，而是低着头嘀嘀咕咕商量着什么。 和四周的喧闹和嘈杂形成了鲜明对比。 对于小肥牛火锅店的事，崔鹏鹏丝毫不知，所以还是一个劲儿的问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们三个哪有心思解释。 李志明：“很奇怪啊！这店每天至少大几百吃饭的，怎么只有那十一人出了事呢？” 冯红林：“是啊！另外你们仔细瞅瞅，这些客人的表情，哪像是在吃火锅啊！” 李志明看向我，轻轻指了指沸腾冒泡的火锅：“你是说这锅有问题？” 我正想开口解释，一个消瘦的火锅店店员端着两盘菜从我身侧走了过去。 在他和我擦肩而过时，我闻到了一股腐肉的臭味。 我赶紧话锋一转：“几位大哥，咱们还是先出去再说吧！” 李志明当即决定先回去，再从长计议。 一桌子菜，一口没吃，几个人匆忙离店后坐到了车上。 “兄弟，你刚才欲言又止，一定有啥发现吧？”刚关上车门，冯红林直接开门见山地问我。 我点点头，把刚才进入门帘后的发现说了一遍。 说完拿出了那块小拇指大小的腊肉。 “如果一切和马兄弟所猜测的一样，这事得去找文康！” 李志明也点点头：“对！我马上给他打电话。” 回去的路上我接到了杨玉静的电话，问我回不回去吃饭。 我告诉她临时有点事，晚饭就不回去吃了。 挂掉电话后，汽车也到了派出所院内，李文康已经做好了化验准备。 整个化验过程最快两个小时，我们也帮不上啥忙，便和冯红林、崔鹏鹏开车去了人民医院。 路上我才顾得上把事情的大概和崔鹏鹏说了一遍。 人民医院还是一片“兵荒马乱”，很多病人在家属的陪同下，正在转院或者干脆出院。 冯红林打通了刘副院长的电话，随后在院长办公室见到了两个副院长和刚刚赶回来，还不到半小时的正院长。 人民医院的三位高层正在紧急开会，商量怎么应对这一突发事件。 正院长我见过一次，叫徐学永，是个一米九出头的壮汉，平时还喜欢穿运动服，单看外形，更像是打篮球的运动员。 冯红林和他们三人都很熟，进屋后也不客气，直接坐到了一侧的沙发上。 “徐院长，事情已经这样，别太着急啊！这事其实和院方无关。” 徐学永拿出一盒煊赫门，抽出三根分别递给冯红林、崔鹏鹏和我。 我道了声谢后，摆手拒绝了。 他俩不客气地接过来，塞到嘴里点上。 “现在是个什么状况啊？”冯红林吸了一口烟，又问。 “唉！都吵吵着要转院，我们也没办法啊！卫健局打过好几次电话，一再要求我们无论如何都得把事情的负面影响控制在最低，可……可这怎么控制啊！” 冯红林肋骨还疼，吸了两口烟，便开始剧烈咳嗽起来。 “没办法啊！徐院长，就当是倒霉呗！不过你也不必太担心，如果这十一个人不再出啥事，过几天这事也就过去了。” 徐学永又是一声轻叹：“那就盼着如此吧！” “那十一个人病人现在咋样？” 徐学永扭头看向刘副院长。 刘副院长赶紧朝他们走了两步，解释：“他们在特殊病房呢！暂时禁止和外人接触，我派了二十几个医生护士轮流照顾着，刚才还问了，一切正常！” “那好！我想找他们了解点事情！” 徐学永接过话茬：“警方审问，我们当然全力配合！需要单独安排个办公室？还是直接用我的办公室？” “不！医院应该有会议室吧！我想把他们聚集在一块问问——当然，这并不算是正式的审问，只是谈话。” 徐学永吸完最后一口烟，随手把烟屁股在烟灰缸内捻灭。 “好！我马上安排，几位就先在我办公室等会儿！” 说着，让两个副院长给我们沏茶。 “本来这几天我得留在济城开会，小刘给我打电话后，我连招待所都没顾上回，就匆忙赶了回来，路上司机小王还闯了几个红灯。” “遇事了，只能往前看啊！别说徐老兄你了，我们派出所也被这事弄得焦头烂额！” “这事挺怪的！我们的几个医生说，这十一个人被送来时，精神状态很正常，除了肚子不舒服外，没啥毛病，是忽然犯病的！” 我忍不住插嘴：“或许这并不是病！” 徐学永愣了一下：“奥？不是病，那是咋回事？啥意思啊？” “这个我们也在调查呢！”冯红林赶紧接过话茬，估计怕我话说多了，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过了几分钟，一个戴眼镜的中年男人敲门进屋，说事情已经安排好了。 “走吧！我带你们去！” 油城市人民医院的会议室内，十一个满脸问号病人瞪大眼望着冯红林。 “你是派出所的领导吧！我们这些人到底怎么了？” “是啊！先是用绳子绑着我们，后来又让医生护士控制着，我们只是来看病的，也没犯罪啊！” “为啥不让我们和家属见面呢！连个电话都不让打，你们有啥目的？人民医院不可能是黑医院啊！” 冯红林咳嗽了一声，摆了摆双手，示意大家先安静下来。 “诸位！我先自我介绍一下，我是油城市派出所刑警大队的冯红林，我理解此时此刻各位的心情，可以负责任地代表警方向大家作出承诺，只要这案子有了眉目，而且大家的身体确实没事了，就会恢复大家的自由。” “到底啥时候啊！我……我儿子在读初四，明年就中考了，正是关键时候！” 中年微胖女人忽然精神失控，双手掩面痛哭起来。 冯红林的几根肋骨就是被她弄断了，冯红林似乎依旧心有余悸，给了我个眼神。 我赶紧走到妇女身侧。 “大姐，放心吧！第一，你们在医院疗养这事，你们家属都知道，他们都知道怎么回事，很放心！第二，只要大家积极配合，事情很快就能查清楚，到时候大家不就自由了？” 听我这么说，妇女这才逐渐停止哭泣。 “真的？” 我指了指冯红林：“这位冯主任完全可以代表油城警方！警察的话，还不信啊！” 冯红林赶紧接过话茬：“只要各位积极配合！我们也会全力以赴！相信时间会很快的！” 十一个人先后点了点头，微胖妇女也不再哭了。 “警察同志，那你就快问吧！我们几个以前也不认识啊！到底牵扯到啥案子了？” 冯红林开门见山：“各位最近是不是在小肥牛火锅店吃过火锅啊？” 几个人想都没想，便点了点头。 “我想问问各位去这家店吃火锅的时间！” 说完坐下，拿起笔，翻开了笔记本。 第281章 医术的尽头是神仙 根据几个人描述，他们都是昨天傍晚在小肥牛火锅店吃的饭。 十一个人，一共来自五桌。 而且都是五点半左右进入店内的。 除此之外，十一个人所交代的没有相同点。 看来十一个人会忽然变异，最后从肚子内爬出红色的蛆虫和五点半这个时间点有关。 我猜测，应该是恰巧他们这十一个人食用的火锅底料有问题。 会有什么问题呢？难道他们的火锅底料里掺入了其它东西？ 大约半小时后问话结束了。 我们再次回到徐学永的办公室。 “兄弟，这事你怎么看？” “我确定火锅底料有问题！至于为什么只有这十一个人忽然变异，而其他人没事，应该是这十一个人食用的底料中有特殊的物质！” 崔鹏鹏反问：“你就这么确定是火锅店的问题？” “对！” 冯红林接茬：“如果化验出那块肉真是人的肉，这事也就实锤了，而且证据确凿，可以直接申请抓人！” 眼看着已是暮色时分，作为特警的崔鹏鹏留在医院也没什么意义，冯红林便让他回了家。 这时候，冯红林才顾上让刘院长安排人检查一下自己的伤情。 他们本就有私交，于是一块跟着去了外科诊室。 很快做完了胸透。 看到片子后，几个人都惊得张开了嘴，值班的外科主任更是一脸的难以置信。 “冯队长，你……你六根肋骨断了，而且胯骨还有明显挫伤，这得住院了！至少得卧床一个月，千万不能再走动了！否则断骨错位，那伤情就更严重了，弄不好还会留下后遗症！” 冯红林苦笑一声：“哪有这么夸张啊！不就是断了几根肋骨嘛！肋骨不同于其它骨骼，我平时注意点就是了，用不了两周就能痊愈，现在案情这么棘手，我哪能躺得住啊！” 徐学永赶紧再劝：“冯队，你这次伤势实在太严重，千万别不当回事啊！” 还没等冯红林再次开口，他的手机先响了。 一看是李文康打来了，他精神顿时就是一振。 先是看了我一眼，才接起来。 “文康啊！是不是有结果了？” “冯队！已经出结果了，我确定这是野猪肉！” 野猪肉？ 我和冯红林同时一声惊呼。 “对！是我国南方最常见的鬃毛野猪的肉！” 挂掉电话后，冯红林紧紧皱起了眉头。 “兄弟，线索一下子就断了！” 我理解他的心情。 这案子已经在社会上引起了很大动荡，被那些好事之徒鼓捣上了抖音和快手，刚才冯红林和那十一个病人交流时，我还无意中点开一个视频，浏览人数十几万，有两万多人点赞。 另外还有个不嫌事大的，架起手机支架，在医院大门对面开起了直播。 真它娘的的看热闹不嫌事大。 可见当前有多少人在关注这事。 不用问，李志明肯定也接到了上级不止一个的督促电话，只是他不想给冯红林徒增压力，没告诉他而已。 肋骨的疼痛，案情的迷离，让我第一次感觉眼前这个铮铮铁汉憔悴了。 我忽然想到阴司的购物app，便赶紧拿出手机搜索了一下。 搜到一种名叫“速效痊愈丸”的丹药，看说明，正是治愈骨折的。 我赶紧点击购买。 购买完成后，在把手机塞回到口袋时，就触碰到了硬物。 立刻掏出来，发现是个圆形的瓷瓶子。 肯定就是刚才购买的“速效痊愈丸”。 这药名挺“直接”的，和阳间的“速效救心丸”类似。 拧开，发现里面是一枚红褐色的药丸，大小和成年人的眼眸差不多。 一股说不上是不是香味的中药气味随之直扑鼻子。 我赶紧把这枚药丸倒出来，递给冯红林。 “冯哥，把这枚药丸吃了吧！吃了后，你会舒服不少。” 冯红林疑惑地看了我一眼，这才接过药丸。 “这是什么药啊？” 我笑了笑：“当然是灵丹妙药了！快吃了吧！试试效果。” 冯红林点点头，直接把药丸塞到嘴里。 “冯队，骨折可没啥灵丹妙药啊！只能吃点活血化瘀的消炎药，这位兄弟可能……” 还没等徐学永话说完，冯红林便是“啊”的一声惊呼，同时身体一挺。 我也被吓一跳，难道阴司的药物也会出问题？ “怎么了，冯哥？”赶紧问。 “觉得浑身像是被电了一下，一股热流直冲肋骨，挺舒服的。”冯红林深吸一口气，解释道。 听他这么说，我这才长舒一口气，看来是我多想了，阴司的药品质量还是杠杠的。 “活动一下身体，试试还疼么？”我笑道。 冯红林疑惑地晃了晃身体，还伸出胳膊做了个类似广播体操“侧身运动”的动作。 看得出，他刚开始还小心翼翼，随后动作越来越大。 惊得另一侧的徐学永和刘副院长赶紧过来阻拦。 “冯队，你可得悠着点啊！” “是啊！肋骨骨折不可轻视，更不能剧烈运动啊！” 冯红林朝俩人双手一摊：“我已经没事了！没听到刚才马兄弟说的话嘛！这可是灵丹妙药，我的伤好像痊愈了！” 徐学永先是愣了一下，然后猛摇头：“这不可能！绝对不可能！据我了解，对于骨折，当前世界上就没有特效药物。” 我知道他也是一番好心。 “要么现在再给冯队拍个片看看！” “也行！” 徐学永再次安排外科主任给冯红林做胸透。 看到这次的结果后，比刚才还震惊。 “这……这不可能啊！” “一定是设备出问题了！” 外科主任握着片子的手抖个不停，他试图找出片子有问题的证据，半分钟后才彻底放弃。 刘副院长已经见识过我拿出的药物多么神奇，他激动得拉了一下徐学永。 “徐院长，还记得杨国山董事长的病？” 徐学永显然被冯红林断了的肋骨忽然痊愈的事弄得大脑反应有点迟钝，木讷地点了点头：“当然记得，当时你说他人都已经不行了，后来吃了个什么丹药才……” 话没说完，浑身便是一怔。 “难道当时他吃的丹药就是马兄弟给的？” 刘副院长“嗯”了一声：“当时我都告诉院长你了，你就是不信！” “天呐！看来还是我孤陋寡闻了！真是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医术的尽头是神仙，今天我算是开了眼界了。” 也不知道后面这句“医术的尽头是神仙”是他从哪听来的，还真准确！ 冯红林依旧眉头紧锁，估计此刻满脑子都是小肥牛火锅店的案子。 我对于来人民医院干什么名誉院长或是特邀专家没什么兴趣。 在正副院长的一再挽留下，我和冯红林还是在晚上九点前离开了医院。 他着急回去开紧急案情分析会，我则想回杨家别墅好好吃一顿。 中午和晚上都没顾上吃一口饭，尤其是今天傍晚在小肥牛火锅店，望着新鲜可口的各种涮菜，闻着扑鼻诱人的香味，肚子内的馋虫早就横冲直闯了。 说是不回去吃饭，可杨家有专职厨师和保姆，但凡有点剩饭，或者随便弄点饭菜也比得上一般的快餐店。 见到杨国山和杨玉静，他们也听说了人民医院的事，当然也猜到我之所以这么晚回家，肯定和这件事有关。 听我提到小肥牛火锅店，杨国山接茬道：“想了解这家店的老板，问问高家，他们应该知道。” “高向阳，高家？” “嗯！高家现在正在大力发展餐饮业，需要的话，我现在给他打个电话。” “行啊！” 杨国山拿起手机，拨通了高向阳的电话。 第282章 是谁在发布阴间直播任务? “高董，打搅了，还没休息吧！” 说着，杨国山摁了手机功放。 “杨兄啊！你打电话，就是三更半夜我也会赶紧接啊！” 手机里立刻传出高向阳的声音。 听着语气十分恭敬。 这就让我纳闷了，之前不是说杨家依附于高家嘛！杨国山在高向阳面前低了半头，现在听俩人说话的语气，怎么来个180度大转弯？ 估计和俩家最近这段时间在商界的发展情况有关。 在我的帮助下，杨家的汇海制药厂迅猛发展，听说最近又和西欧几个国家签了大合同。 又和燕京龙家成了商业合作伙伴，这一下别说在油城，就是在整个华北地区，杨家在商界地位也很靠前了。 总之，杨家今非昔比，高家原地踏步，已经超过了高家。 继续听俩人对话。 “最近很火的小肥牛火锅店你知道吧！” “知道啊！现在这家火锅店堪称黄河以北第一火锅店，直接全面压制住了我黄河大酒店的火锅生意，我可是羡慕嫉妒恨啊！” “这么火啊！火锅店老板什么人？我怎么没听过。” “实在惭愧！我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愣是没打问到店老板的具体信息，只查到是外地的，而且之前并不混迹于商界。” 杨国山脸上闪过一丝惊讶神色。 “什么，连你也查不到他的具体信息？” “唉！我也是一头雾水，可是……” “如今这家火锅店生意这么火，高董就没试图上门沟通一下，寻求一下合作的可能性？” “也试过！倒是见过店里的经理，要了一张经理的名片，想着从这个经理身上找到突破口，谁知……谁知找了户籍科的朋友一查，结果实在让人无法理解。” 这话引得我和杨玉静也凑过去仔细听。 “什么结果？难道这经理的身份很特殊？” “对！很特殊，原本是石化集团的司务长，人在半年前已经去世了！” “死了？死了怎么还在火锅店当经理，难不成是个鬼？” 电话对面的高向阳支支吾吾，也没能再说出个所以然。 事情说到这里也就到了“死胡同”。 挂掉电话，杨国山又说：“现在很晚了，等明天我打电话问问商务局的朋友，这么大的一家店，肯定得注册，我让朋友查查店的法人信息。” 这一晚我躺在床上辗转发侧，到了凌晨才迷迷糊糊睡过去。 第二天上午继续陪着毕佳瑶去体育馆比赛。 今天是八强比赛，以毕佳瑶此时的能力，绝对没问题。 所以整个比赛过程我全然“不在服务区”。 结果和预料的一样，毕佳瑶和波多玛利亚全都顺利晋级四强。 比完赛后，杨玉静陪着毕佳瑶去换衣服，俩人刚离开，乾坤袋内传出一阵“滴滴”声。 再次听到这声音，我菊花就是一紧。 难道又是阴司的直播任务？ 赶紧拿出黑色“半头砖”，绿色的屏幕一闪一闪的，上面显示着几行红字。 只是扫一眼，就觉得很诡异。 直播地点：小肥牛火锅店。 直播倒计时：13小时22分。 直播任务：找出小肥牛火锅店的秘密。 算算这已经是第五次发来直播任务，我已经见怪不怪了。 我更多的是觉得疑惑。 回顾这五次直播任务，每一次都和我当前的经历十分贴近。 我遇到了弥河诡异尸体失踪事件，阴司就发来找到弥河大桥秘密的直播任务。 被困于那艘鬼船时，阴司发来了弄清这艘船秘密的直播任务。 现在又发来了找出小肥牛火锅店秘密的直播任务。 给我的感觉，就好像这个发布直播任务的人或者说存在，时时刻刻在我身边。 它能看到我所经历的一切，而且在引导我弄清刚刚遇到的谜团。 “看啥呢，表姐夫？” 毕佳瑶的喊声打断了我的思绪。 “没啥，换好衣服了？我送你们回家吧！”我赶紧把黑色“半头砖”放回到口袋中。 “我和表姐商量了一下，想去购物，在外吃了饭，然后再回家！” “你不回去加紧练习了？” “表姐说我太紧张了！需要放松放松，我也琢磨了一下，现在每天都有比赛，强度不小，对于我而言最重要的是心态和身体放松。” “对！其实以你的能力，得冠问题不大！” 嘴上这么说，可一想到波多玛利亚，我心中也打鼓。 她也有一部阴间特有的手机，一辆阴司才有的汽车，她身份也不简单。 心中这么想，可嘴上可不能这么说。 既然女朋友和小姨子想购物，我肯定得陪着。 好在直播时间是晚上。 俩人一口气买了好几大包东西，眼看到了中午。 “表姐，表姐夫，要么咱们去一家叫小肥牛的火锅店去吃吧？” 一听毕佳瑶这么说，我心里咯噔了一下。 “为啥要去这家店啊！”我忙问。 “你不刷抖音啊！最近这家店火得一塌糊涂，据说每天客人都满满的，想吃上火锅还得排队呢！” 我只好苦笑着解释：“你们只知其一不知其二，这店的火锅底料有问题啊！知道昨天人民医院的闹剧？” “十一个人忽然疯了的事？” “对！”我弯腰凑向她俩，压低声音，“告诉你们个秘密啊！其实这十一个人变成那样，就是因为在这家店里吃了火锅。” “啊！” “别出声啊！” 我赶紧制止俩人。 “那好吧！我带你们去吃麻辣烫吧！海宁路上有家麻辣烫店味道也不错。”杨玉静说罢，拉着毕佳瑶就上了车。 坐到车上，毕佳瑶才再次开口：“我听说那几个人都变异了，吃火锅还能吃到这种程度？” “冯队他们也正在查，待会儿送你们回去后我还得去一趟派出所问问。” 正说着话，我手机响了，一看竟是杨国山打来的。 “小肥牛火锅店法人的信息查到了，只是……” 听他这语气，我心里咯噔了一下，忙问：“只是什么，难不成也是个死人？” “嗯！注册人叫孟凡中，三年前就在车祸中丧生了，我商务局的朋友猜测，这应该是冒用的信息，一般情况下，那些见不得光的黑店才会用这种方式。” “死人还能注册？”我有些不理解。 “这一点你们不做生意的大概不太明白，商业注册只需要提供一个法人的信息就能行，并不严谨，甚至可以说不规范。” 明白了他的意思后，就更确定小肥牛火锅店隐藏着一个惊天大秘密。 第283章 当年考古队的档案 吃完麻辣烫，送俩人回家，然后我直奔派出所。 冯红林并不在办公室，一问才知道原来是陈海容的父亲和她男朋友来了，三个人正在小会议室交流。 想到红裙子女尸的案子，我好奇心“噌”的一下冒了出来。 坐在冯红林办公室等了大约半小时，他才满脸憔悴地回来。 “昨晚没回家？” “嗨！回家也是一个人，连夜开会研究案子，完事后在值班室眯了一觉。” 说着，直接走到办公桌前，坐下前，先猛喝了几口凉茶。 “两件案子都很棘手，忙得焦头烂额啊！” “陈海然的案子有啥变故？” “闻所未闻呐！刚才来的是死者父亲，和陈海容都男朋友！” “嗯！我听你同事说了！” “那你知道他们来的目的？” “不会也是要陈海然尸体吧？” 冯红林摇摇头。 “他们说现在的陈海荣并不是真正的陈海荣！” “不是陈海荣？这又是什么个情况啊！” “还记得陈海荣说她有个总经理男朋友？” “记得啊！就是她们公司董事长的二少爷，这次来的就是吧！” “对！她单独和我说了个事，我这才带他们去小会议室的，你也知道我们派出所的小会议室分两间，还能隔音。” 我再次点了点头。 “他们甚至怀疑陈海然并没有死！” “冯哥，尸体不还躺在殡仪馆嘛！咋就没死呢？”我好奇心已经爆棚。 冯红林又喝了两口凉茶。 “他们都觉得现在的陈海荣并不是陈海荣，而是陈海然。” “啊！那死了的是陈海容？” “这个他们没见过尸体，也不确定，我已经让文康带他们去殡仪馆了。” “这事就怪了！他男朋友到底说啥了？咋还得单独说，不能让死者父亲听到呢？” 冯红林苦笑一声，表情明下午有些不自然：“陈海然和陈海容的情况你也大体知道，她们从小在一块长大，大部分生活经历都是相同的，彼此间也没秘密可言，就连他们父亲和亲朋都时常弄混。” 我点点头，示意他继续说。 “所以说如果她们其中的一个想冒充另一个其实很容易，足以以假乱真，可是在某个地方以及做某件亲密的事时，她到底是谁，想瞒也瞒不住。” 认识这么久，我还是第一次见冯红林说话这么不干脆利索。 忍不住催促：“冯哥，我都听糊涂了！你想说什么，到底在啥地方，做啥事时，瞒不住身份？” 冯红林再次苦笑一声：“床上，男女之事！” 我一下子就明白他什么意思了。 “你是说她男朋友觉得和他在床上过夫妻生活的不是自己女朋友陈海荣？” “对！感觉完全不一样，我也咨询过文康，人在这种亢奋状态下，是基本无法掩饰本性的！” “难道是姐姐盗用了妹妹的身份？死的其实是妹妹？” 冯红林轻轻叹了口气，没说“是”，也没说“不是”。 “对了！小肥牛火锅店的案子有进展？”见此情景，我主动转移了话题。 冯红林摇摇头：“商量了两个小时，根本找不到突破口啊！” “就没想过从这家店的老板入手？” 冯红林起身倒了两杯水，把其中一杯放到我面前。 “已经派人去查了！可能很快就有结果。” 俩人边喝茶边聊天。 冯红林拐弯抹角问我治好他肋骨的丹药怎么来的，我当然不能实话实说，便和他打哈哈，冯红林也猜到了大概，便笑着岔开了话题。 “兄弟，你听过美人鱼？”冯红林再次转移话题。 “美人鱼？听过啊！好像很多地区的古代神话中都有美人鱼，例如北欧和古希腊的神话中。” 冯红林点点头：“那晚你和李文康的经历他和我说了一遍，虽然当时你让他留在了甲板上，但船舱内发生的一些事，他还是知道的。” 我一声苦笑：“有些事并非我想隐瞒，而是你们根本没法理解，而且你们知道了未必是好事，所以不知道要比知道好！” 冯红林没接我话茬。 “我咨询过一位古生物专家，同时他也是民俗事务专家，他说《山海经》中所记载的鲛人其实就是传说中的美人鱼，这是一种极具灵性的生物，可能智力水平还不低。” 听他这么一说，我恍然大悟。 如果鲛人就是传说中的美人鱼，我之前的一些疑惑就清晰了。 既然是传说中的神物，那鼓捣出一些“神迹”也正常。 我遇到的应该是个善良的女鲛人，她之所以把人引到那艘原本已经沉没多年的考古船上，目的是为了完成考古队员的心愿，也为了送小丽回家。 只有强子所说的，踏上甚至靠近这艘船的人都死了，应该只是个误会，或者其中另有隐情。 即便是真死了不少人，凶手也肯定不是我们遇到的女鲛人。 极有可能是从大红棺材内跑出的东西。 听冯红林再次提到女鲛人，我这才想起乾坤袋内还有个考古队留下的档案盒。 里面的档案应该极其重要。 记得那封信的后面留了两个电话号。 我找了个上厕所的理由，赶紧掏出那封信，照着手机号码拨了回去。 电话很快被接了起来，是个略带嘶哑的男人声音。 听声音，年纪不算小。 “您好，哪位？” “您好！你不认识我，我无意中得到一个防水档案盒，里面有些资料，还有一封信，信的后面写了俩电话号码，一个是手机号，另一个是座机号。” “我好像没太听明白，什么档案盒？留的号码是我的？” “根据信中所写，好像是十几二十年前一支考古队的，这只考古队所乘坐的船沉了，信是考古队的人在紧急情况下写的，放到放水档案盒内的。” 我这话说完，手机对面的男人没立刻回话，听筒里是急促的呼吸声。 过了十几秒钟，对方才压低声音问我：“小伙子，你在哪？” “油城市派出所！” “啊！你是……你是警察？” “不！我只能算是警察的朋友，而且这件事警方既没参与，也不知道。” “那好！先谢谢你了，我马上赶过去！” “行！到了给我打电话吧！” “好的！好的！” 挂掉电话，我也满腹好奇，当年那到底是一支什么样的考古队，信中所提到的神秘古墓群到底在哪？又是什么人的墓？ 当然，隐隐的还有些担心，如果最近死在黄河的人真是大红棺材里的东西所为，那这件事就还没完。 回到冯红林办公室，我没把考古队的事告诉他，只是说一会儿有个朋友会打来电话，到时候就得离开。 “有事的话，你忙就行！这段时间，兄弟已经帮了派出所很多忙。” “冯哥就别客气了！” 二十几分钟后，那个号码打来了电话，我和冯红林说了一声后赶紧出了办公室。 第284章 死的人是妹妹 “你好！到了？” “车停在派出所对面的路边了，一辆黑色伊维特，车牌号‘w4567’。” “知道了！我马上出去。” 一口气跑到大门口，果然看到对面路边停着一辆黑车。 我跑到黑车前，车门随之开了，一个花白头发的老头坐在车内，笑着朝我打招呼！ “有话请上车说吧！” “好！”我想都没想，直接迈上了车。 伊维特商务车可容纳十几个人，此时除了前面看不到模样的司机外，就只有这个老头，从声音听得出，眼前老头就和我通话的人。 驾驶座后面有一层玻璃，应该是隔音的。 我坐到老头对面。 等我坐好，老头才再次笑着开口：“我叫谷超华，是油城大学考古系的主任，也是省文化局的终身教授，你可以称呼我谷教授！” “谷教授你好！” 说着，我从“乾坤袋”内拿出了档案盒，双手递给了谷教授。 谷教授双手颤抖地伸出手接过去。 “太好啦！太好啦！我本以为这件事永远都不会再有下文，没想到……” 话说了一半，他激动得赶紧打开了档案盒，先看到了那封信。 “我发现这档案盒时，外面还有一层防水膜，为了看到里面的东西，当时我给拆了。”我指了指盒子内的信，“这就是电话里我所说的那封信。” 谷教授点了点头，没再说什么，而是开始专心读手中的信。 渐渐的他的双眼湿润了，喉咙里也发出了很有节奏的抽泣声。 “这是老马留下的！他已经失踪了二十年了！” 谷教授叹息道。 “谷教授，如果可以的话，我想知道这到底是一支什么样的考古队伍？” 老头长吁一声：“先谢谢你啊！小伙子。事情已经过去了二十多年，老马他们也早就不在了，保密协议早已失效，没什么不能说的了！” 我身体往前倾了倾，仔细听。 “当年我们接到上级任务，秘密成立了一支考古队，代号为‘古河’，任务是根据一份破解了一半的资料，找到一处位于华北的神秘古文明遗址，并试图揭开这段古文明的秘密。” “什么样的古文明，要去黄河入海口找呢？”我忍不住继续问。 “这个几句话说不清楚，简单说吧！这段文明和传统的大夏文明有很大不同，他们沿海而居，几乎不和外界联系，却创造了相对璀璨的文明，尤其是玄学和巫术。” 什么文明我不感兴趣，忙继续问：“他们的墓地到底在什么地方？” 谷教授顿了顿，伸手指了指档案盒：“这个秘密应该就隐藏在这些档案中！” 话都说到这里，我也不好再追着问。 “还没来得及问——小伙子怎么称呼？”谷教授反问我。 “马万岐！我和派出所刑警大队的冯红林以及法证科李文康关系不错，所以时常来派出所溜达溜达！” “实在太感谢马兄弟了！”谷教授边和我对话，边随意地翻看档案盒内的资料。 “我也是无意中得到这档案盒的！已经好几天了，刚刚才想起联系您！” 看了几页泛黄的纸张，谷教授的脸色逐渐变了。 “小兄弟啊！你……你大概不知道带来的这些档案对于我们有多重要？” 我如实地摇了摇头，承认就是不知道。 “这么说吧！对于当年参与这次考古任务的人，尤其是我，这些档案可谓是价值连城——就算给我一座金山我也不换。” “谷教授夸张了吧！” 我忍不住笑了笑。 “不！没有丝毫夸张！如果上级允许公开这份档案，考古界马上会有一次地震。” 又聊了几句，我很识趣地下了车。 眼看着到了下午五点，深秋时节，这个点眼看就是暮色时分。 我正准备回杂货铺看看，车已经启动了，透过后视镜，就看到法证科的车驶入了派出所内。 应该是李文康带着陈海荣的父亲以及他男朋友回来了。 一瞬间，好奇心再次占据了我整个大脑。 便赶紧下车，跟着法证科的车进了派出所。 一口气跑到冯红林办公室。 远远的就听到一个老头边哭边说着什么。 “这话可不能随便说啊！”老头说了什么，因为掺杂着浓郁的方言，我没听清楚，可随后冯红林的话却听得清清楚楚。 随即我进了办公室。 办公室内有四个人，除了冯红林和李文康，还有一个秃顶好汉以及一个挺帅气的小伙子。 帅气小伙子眉头紧皱，他猛地一拍桌子：“谁随便说了！难道我女朋友的身体自己能不认识嘛！她左胸上有个疤，还是一周前我咬的，这个只有我俩知道！刚才……刚才我仔细看过了，躺在殡仪馆的就是我女朋友陈海荣。” 第285章 都是嫉妒惹的祸 这话让人没法反驳。 冯红林咳嗽了一声，一时间也不知道说什么了。 帅气小伙子既然连这么隐私的事都说出了口，也就没啥好遮掩的了。 “这几天总觉得我女朋友陈海荣像是换了个人，尤其是晚上，之前我俩在夫妻生活方面，她喜欢被动……” 当着人家父亲的面，说这些终归不合适，冯红林再次咳嗽一声，出言打断了帅气小伙的讲述：“牵扯到个人隐私生活不用描述这么详细！” 帅气小伙抹了把眼泪：“连续好几晚了，都这样，我这才偷偷找陈叔商量，结果陈叔也有这种感觉，所以我们俩就来了派出所。” 事情已经很清楚了。 既然死的是妹妹陈海荣，那之前来认尸的自然就是姐姐陈海然，自然陈海然就是最大嫌疑犯。 这也解释了认尸那天，她的种种反常，以及为什么一再表达想尽快把姐姐尸体带回去入土为安。 冒名顶替后心虚啊！ “冯红林立刻派了四个属下，去缉拿陈海然。” 陈父得知真相后已经崩溃，先是双手掩面痛哭不已。 帅气小伙子也满脸泪花，嘴里还不停嘟囔着什么。 “陈先生，节哀啊！为了弄清案子，还需要你配合录一份口供！”冯红林又扭头看向帅气小伙，“张志斌先生，请你也一起配合吧！” 俩人先后点了点头。 十几分钟后，在油城派出所接待室，冯红林和另外两个警察坐在南侧，陈父和张志斌坐在北侧。 “两位，现在正式开始录口供！” 话音刚落，一侧的女警摁了一下录音笔。 “请问陈先生，你的两位女儿陈海然和陈海荣之前关系怎样？俩人最近是否闹过矛盾？俩人最后一次见面是什么时候？” 陈父情绪很是低落，声音低了点，不过表达还算清楚。 “然然和荣荣自小几乎形影不离，衣食住行几乎都一样，连读书的学校和上班后入职的公司都相同，可以说俩人从小关系就好，比大部分亲姐妹更亲！ 这种关系直到上班两个月后，也就是荣荣和志斌谈恋爱开始，我才感觉出有了些微妙变化。 至于矛盾，倒也谈不上，至少根据我的了解，俩孩子没出现过正面冲突。 最后一次见面应该荣荣失踪之前的一天——四天前——其实我一直以为失踪的是然然。” 冯红林继续问：“俩人真的那么相似么？连你都有时候会弄混？” 陈父苦笑一声：“是啊！不但身高、模样、声音都一模一样，俩孩子还都喜欢穿一样的衣服，的确不好认呐！” 冯红林又扭头看向张志斌：“张先生，你们原本都是一个公司的同事，你选择和陈海荣谈恋爱，而是没有选择陈海然，应该是感觉到了俩人有不同之处吧！” 张志斌满脸忧伤地点了点头：“虽然俩人外表几乎完全一样，但内在却不同！” “可否说得详细一点！” “我和陈海荣是认识两个月后，我开始追她的，在那两个月的相处中，因为按照公司规定，上班期间职员必须带工作牌，所以即便俩人长得一样，看工作牌就能区分开姐姐和妹妹，我觉得陈海荣相对于陈海然，更温柔，更含蓄，也更体贴人，而且她对我也有感觉。” “他们是亲姐妹，你和陈海荣确定关系后，陈海然有什么反应？” 张志斌想了十几秒钟，才回道：“之前我其实并没太留意，现在仔细回忆，好像还真有点不一样了，和我们相处时，她情绪波动很大，时常为一点小事就大动肝火，陈海荣虽然是妹妹，但在生活和工作中始终迁就着姐姐。” “你们三个人相处的时间多不多？” “蛮多的！本来谈恋爱应该过二人世界，可陈海荣总担心冷落了姐姐，所以很多时候会喊着陈海然一起，除了……除了……” 冯红林猜到了他要说什么，当着女同事还人陈海荣父亲的面，赶紧摆手制止：“细节方面不用说！” 冯红林一口气问了个把小时，我坐在一侧仔细听着，渐渐的，陈海然因为羡慕嫉妒恨而害死妹妹陈海荣的动机逐渐清晰起来。 看来，那位哲人的经典名句还是没问题的，一棵树上的确很难找到两片完全相同的叶子，芸芸众生里也几乎找不出两个完全相同点的人。 陈海荣和陈海然这对看似性格、爱好完全相同的孪生姐妹，其实是妹妹一直在迁就着姐姐。 可以想象到，自小到大，妹妹处处让着姐姐，直到她认识了张志斌。 别的都可以让，唯独爱情不能，也让不了。 已是暮色时分，冯红林瞥了一眼手表，然后吩咐身侧的女警去准备几个人的饭。 说完这一切，陈父和张志斌憋在腹中的一口气也吐了出来，精神状态随之“小雨转多云”。 “两位，劝人的话我就不多说了，既然事情已经发生，那就得面对！走吧，先去吃点东西，估计很快陈海然就会被带来。” 我决定一跟到底，看看陈海然被抓来后，会口吐什么莲花。 果然，饭还没吃完，有人跑来告诉冯红林，陈海然已经带来了，此时已经被带去了拘留室。 正式审讯，当然不能让陈父和张志斌在场。 作为“特殊人物”，我则可以待在审讯室一侧“听审”。 再次见到这个身材、模样以及气质都超过时间百分之九十的女孩时，我的感觉完全不同了。 此时的陈海然神情恍惚，被强行控制在审讯椅上的身体如同筛糠般抖动。 显然已经慌了。 也间接证明之前我们的分析和判断都正确。 天已经全黑了！ 冯红林他们一鼓作气，挑灯夜审。 “既然事情已经败露，你还有什么可说的？” 冯红林一开口，先给了陈海然一个下马威。 既然自己被抓来，陈海然也就猜到警方已经查清了真相，并掌握的证据。 这件案子其实很多漏洞，就看警方查不查，不查的话还可能混过去，但凡一查，根本掩藏不住。 环视四周威严的审讯室，又被冯红林这么一吓唬，陈海然更是孙悟空大闹天宫——慌了神。 她先是死死低着头，使劲咬着牙，浑身抖得更厉害了。 就这么过了大约一分钟，她忽然嚎啕大哭起来，震得我双耳生疼。 足足哭了三分钟，声音才逐渐“熄火”。 这期间，冯红林始终盯着她，一句话都没说。 直到她逐渐停止哭泣，冯红林才厉声道：“还不赶紧交代！” 陈海然浑身一颤，也随之抬起头。 “我……我说！我马上交代！” 冯红林朝一侧女警点了点头，女警赶紧摁了一下录音笔。 “是我害死了妹妹！我……我其实是陈海然，死的是我妹妹陈海荣。” 一开口，陈海然先把主要内容交代了。 看得出冯红林深吸了一口气。 第286章 缠绕在一起的黑红人影 陈海然也知道自小到大妹妹陈海荣处处让着自己，她有的，自己都会有。 无论是衣服还是吃的、用的，陈海荣从不和陈海然争抢，甚至上学时，还帮她顶过几次雷。 因为母亲去世早，父亲毕竟是男性，在实际生活中，妹妹其实更多扮演了妈妈的角色。 直到遇见张志斌前，陈海荣以为自己所有的东西都可以让给姐姐。 当发现男朋友没法让时，俩人也就有了隔阂。 陈海荣和张志斌约会时，总喊着姐姐，妹妹原本是一片好心，可在姐姐看来，却是挑衅，是显摆，是对自己的刺激甚至侮辱。 于是心中的羡慕嫉妒恨逐渐膨胀，一个可怕的念头逐渐成型。 那晚父女三人一起吃饭，父亲和妹妹并不知道姐姐心中的想法，巧的是吃饭时，张志斌打来电话，俩人当着姐姐的面秀了一阵恩爱。 这更刺激了姐姐。 于是萌生了害死妹妹，取而代之的想法。 人一旦产生邪念，就如同吸食了让人上瘾的药物，是很难克制的。 此时的陈海然像是换了个人，一心想着取代妹妹，占有妹妹的男朋友。 恰好当晚陈海荣约陈海然去黄河边散步。 陈海然嗅到了千载难逢的好机会，于是欣然答应。 陈海荣约姐姐出来是有目的的，一是想解释自己和张志斌的事，二是劝她也尽快找个男朋友，可以的话，希望俩人在同一天举行婚礼。 陈海荣纯粹是一番好奇，陈海然哪里听得进去。 她满心思都是怎么害死妹妹，然后取而代之。 看到前面停在黄河边的小船，她忽然有了主意。 假装邀请陈海荣划船，姐姐邀请，妹妹自然不会拒绝。 当小船划到河中央时，陈海然趁着妹妹不留意，猛地将其推到了河里。 土黄色的水浪翻滚着，妹妹不会游泳，拼命喊着“姐姐救我”，奋力挣扎。 这一刻，陈海然内心也很难受。 毕竟是自己亲妹妹，自小一起长大，而且之前感情也一直不错。 可由“羡慕嫉妒恨”组成的邪恶念头，却牢牢控制着她的大脑。 就这么看着自己亲妹妹溺死在了河里。 直到人彻底消失在了水里。 回去后，陈海然便成了陈海荣。 因为彼此太了解，甚至连银行卡密码都是一样的，所以在外人面前，根本看不出此时的陈海荣就是陈海然。 他瞒得了别人，但瞒不了陈海荣的男朋友和自己父亲。 当然老父亲只是觉得奇怪，他并没想到自己的大闺女狠心害死了小闺女。 主要是不敢想。 可作为男朋友，俩人第一晚行周公之礼时，他就发觉了不对劲。 如果第一晚张志斌只是觉得奇怪。 奇怪自己女朋友在床上怎么忽然变了口味。 奇怪自己亲口种下的“草莓”怎么会这么快消失不见。 另外就是他进入女朋友身体后的感觉。 总之，完全就是换了个人。 在床笫之欢时，人是最真实的，别说陈海荣不知道怎么隐瞒自己，就是想隐瞒也不知道怎么隐瞒。 整个审讯过程持续了一个半小时，交代完后她反倒是平静了。 案情理顺了，陈海荣的尸体就是物证，陈父和张志斌就是人证，人证物证齐全，剩下的就是法院的事了。 证据确凿了，按照办案流程今晚先在派出所拘留。 在两个女警察押解着陈海然去拘留室时，忽然一个黑影紧跟在她身后。 我只能看到黑影的轮廓，却看不到他的五官，这一幕似曾相识啊！ 难道还是之前在拘留室弄死过几个畜生的那个鬼影？ 黑影紧跟着陈海然出了审讯室。 我一愣，赶紧跟了出去，死死地望着陈海然的背影。 “怎么了，兄弟？” 冯红林看出了我的异常，忙走到我身侧轻声问。 “没事！” “别瞒我，是不是看到什么了？” “嗯！”左右瞅了瞅，发现没其他人注意，我便点了点头，“陈海然估计活不到天亮了！” “啊！难道是……” “是谁我还真不敢确定，它紧跟在她身后，估计今晚拘留室内会再次上演血淋淋的一幕。” “那我怎么才能制止？”冯红林秒懂我的意思。 我微微摇摇头：“我建议还是顺其自然吧！有些人做了错事就该受到应有的惩罚，所谓的惩罚未必只靠法律惩戒这一种方式。” 冯红林点点头，轻轻叹了口气：“我也明白！” 和冯红林边聊天，边走向他办公楼。 “对了！派去调查小肥牛火锅店店主的同事打来电话了，你猜他了解到了什么信息？” 我随口回道：“店主应该早就是个死人了！” “嗯？”冯红林惊得像是被点了穴，瞪大眼看着我，“兄弟，你怎么知道的？” 这事也没必要隐瞒，我便实话实说：“我女朋友的父亲，也就是富海集团董事长杨国山帮着打问过，之前我觉得这事太诡异，就没告诉你。” “是啊！还真是怪事年年有，今天特别多，估计是冒用了死者的假信息注册的，我们的人还在继续调查。” 我知道再查也不会有结果，可此时此刻却不想说出来。 作为一个走阴人，阳间警察正常的工作还是不该我多管的。 审讯室所在的楼房和办公楼相隔一百多米，马上走到办公楼了，忽然一阵阴风吹到了我脸上，我下意识伸手遮挡了一下双眼。 放下手，就看到一个穿着红裙子的女人一闪而过，像一阵风一样直奔拘留室所在的楼。 等我转过身，红衣女人已经走进了审讯楼。 速度之快，简直让人难以置信。 “又看到什么了？兄弟。” 见我忽然停住，然后猛地回过头，冯红林忙小声地问我。 “冯哥，事情可能有变！” 我赶紧回道。 “什么意思？” “赶紧去拘留室！” “嗯！” 俩人狂奔到拘留室所在的大楼。 刚拐过弯，就看到刚才负责押解陈海然两个女警横躺在地上。 我和冯红林忙一人一个弯腰检查。 “冯哥，人就是晕了！” “嗯！小锦也是晕了。” “冯哥，赶紧打电话找人送去医院吧！” 说罢，我赶紧奔向审讯室。 在二号审讯室我看到了蜷缩在角落的陈海然，她浑身抖得如同筛糠，嘴里还重复念叨着“鬼啊！有鬼啊！” 她面前有两个人影，一个是没有五官轮廓的黑影，另一个是穿着红裙子的陈海荣。 一黑一女两个人影纠缠到了一起，因为速度太快，如同两团缠绕在一起的烟雾。 愣了一下，我顿时也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黑影应该就是之前我在拘留室见到的那个阴魂，他应该没有固定模样，有时候会以“光面”的形象存在，有时候我看到的是我自己的模样。 第287章 恐怖黑影人 “光面”黑影和陈海荣的魂魄扭打在了一起。 隔着铁门，我清楚地感觉到两股阴气此起彼伏，拘留室内红影和黑影交错在一起。 我第一时间没能明白这是怎么回事，黑影肯定是来杀陈海然的，根据此前的经历，这是一个嫉恶如仇的厉鬼，那陈海荣的魂魄为什么要阻止它呢？ 照理说，是姐姐陈海然害了自己，还“睡”了自己男朋友，她变成厉鬼应该也会找陈海然报仇，可见眼前这一幕，分明是在阻止黑影杀陈海然。 我带着满脑子疑惑看着“二鬼缠斗”。 陈海荣化作的厉鬼明显不是黑影的对手。 两个厉鬼在拼命，这种事我本不想管，也不敢管，可忽然想到张大海的一句告诫。 走阴人的任务是将本辖区的魂魄送到下面，假如自己负责的魂魄死在阳间，这可是很严重的工作失误，弄不好是要被阴司处分的。 我也是那时候才知道鬼其实也能死。 人死为鬼，鬼死为聻，聻死为希，希死为夷。 如果陈海荣化成的厉鬼在我眼皮下被黑影弄死，那我罪过肯定就大了。 这么一想，我朝身后扫了一眼，冯红林并没跟上来，便赶紧掏出“穿墙符箓”，用在了自己身上，然后一头撞了进去。 进入拘留室，我立刻甩出几张镇鬼符箓，想先把俩鬼分开再说，然后立刻掏出湛卢古剑。 让我没想到的是，陈海荣十分畏惧我甩出的符箓，有两张打到了他左肩和左肋上，疼得她连连惨叫着后退到东侧墙边。 让我无比震惊的是，黑影竟然同时伸出双手，一手抓住一张符箓，然后塞到嘴里吃了。 难道它不属于鬼物？ 我一惊之下，手一抖，湛卢古剑差点脱手。 “你到底是谁？”我硬着头皮朝黑影吼道。 黑影应该能听懂我的话，听我这么一喊，竟站在了原地，然后正面对着我。 其实它正面和背面差不多，都是“光面”。 “你……” 我想再次开口问，可我刚喊了个“你”字，就看到黑影的脸上逐渐显露出一张面孔。 看清这面孔的样子，我顿时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这张脸我太熟悉！ 就是我自己的脸。 好在之前我也见过几次，算是有所心理准备。 对面的“我”是一副似笑非笑的表情，他嘴角扬了扬，朝我勾了勾手，明显带有挑衅意味。 “你……你什么意思？” 对面的“我”依旧不开口说话，而是又伸出另一只手，做了个同样的勾手的动作。 这样一来，挑衅意味就更明显了。 我快速扭头瞥了一眼蜷缩在我身后两侧的陈海荣和陈海然。 原本是亲密无间的双胞胎姐妹，却因为嫉妒变成了一人一鬼，此时陈海然早已吓得失魂落魄，用双臂遮挡着脸，浑身不停颤抖。 陈海荣先是被黑影打伤，又被两张“镇鬼符箓”击中，此刻受了重伤，脸色比刚才更惨白了不少。 没想到刚才自己弄巧成拙，原本想帮陈海荣，却反而弄伤了她。 事已至此，我也只能硬着头皮帮助陈海荣。 又加上此时黑影对我一再挑衅，心中的豪气和怒火混杂在一起冲了出来。 我大喝一声，挥剑劈了过去。 其实我也不想伤害黑影，只是想让他知难而退，逼不得已时，让他挂点彩也是可以的。 无论是对于现在的自己，还是我手中握着的湛卢古剑，都充满信心。 本以为这一剑下去，黑影肯定先得躲闪。 谁知结果让我大吃一惊。 黑影很随意地扬起左胳膊，用手指轻而易举地夹住了湛卢古剑。 这一幕，在古龙和金庸的武侠小说里出现过。 我一惊，想赶紧抽回宝剑。 却发现湛卢古剑像是被焊接住了一样，任凭我使上吃奶的劲儿，愣是没能抽动一丝一毫。 黑影身体纹丝不动。 什么情况？ 湛卢古剑既然抽不回来，我干脆硬着头皮，用了一招毕佳瑶最擅长的侧踢动作，踢向黑影的胸口。 我这一脚更是使尽全力，想着如果能一脚踢中他，赶紧趁机抽回古剑。 诡异的一幕再次出现了。 我这势大力沉的一脚碰都没碰到黑影的身体，脚尖在距离他身体大约十厘米左右时，像是踢到了一面无形的墙上， 黑影冷笑一声，猛地双手一抖，我只觉得一股强大的阴气吹来，直接扛不住，握着湛卢古剑的手一松，同时身体后仰着摔了出去。 摔得我只觉得胸口气血翻涌。 我实在不敢相信这一幕，以我现在的能力，手中还有一把上古神剑，竟然被对方秒杀了。 见此场面，我知道即便是我和陈海荣合起来，也根本不是黑影的对手。 看来如果黑影想要我们的命，今天这间拘留室内的两人一鬼根本无力反抗。 它到底是什么样的存在？一瞬间，我心中的震惊和疑惑到达了顶点。 黑影收回双臂，脸一甩，“我”的模样随之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还是之前的“光面”。 黑影会不会捡起地上的湛卢古剑，手起剑落，把我们三个“咔嚓”了呢！ 我菊花一紧，赶紧把手伸进乾坤袋，想摸摸还有没有趁手的武器。 可就在这时，黑影几步走到浑身如同筛糠的陈海然身前，伸手一抓，一个看轮廓和陈海然一模一样的黑影被抓在了手里，然后被黑影人拽着钻出了铁门。 黑影这一套动作一气呵成，速度极快，等我反应过来，黑影人已经离开了拘留室。 再看陈海然，依旧蜷缩着浑身颤抖不停，似乎没什么变化。 黑海荣看着我，缓缓地站了起来。 此时她身体变成了半透明状态，似乎受伤不轻，看着我的双眼中透着恐惧。 我赶紧摊开双手，表示不会再伤害她。 “我是走阴人！只会帮助你，绝不会伤害你，刚才那是个误会。” 陈海荣一动不动地看着我，不知道信不信。 “能听明白我的意思？”我再次试探性地问。 “能！” 她幽幽地回道。 “你是陈海荣吧？”虽然知道也确定她就是陈海荣的魂魄，但我还是直白地问了句。 “是的！谢谢你把我从河里带上岸。” “别客气啊！你……你的事情，自己现在应该知道了吧？” “是姐姐把我推到黄河淹死的，我很伤心，也不理解，姐姐为什么一定要这么做呢！我拥有的一切，当然也希望她能有，我男朋友已经在帮着她找优秀的男朋友，以姐姐的条件，找个好男朋友不难，只是没想到姐姐这么迫不及待。” “你的意思是说，并不恨她？” 陈海荣幽幽道：“我也想恨！可毕竟是一起长大的亲姐姐啊！我实在恨不起来，刚才感受到她有危险，还是不由自主地冲来救她。” 听她这么一说，我又是一惊。 “你怎么知道陈海然有危险？你知道刚才那黑影是什么东西？” “我自小就和姐姐心灵相通，每次她遇到危险我都能第一时间感觉到——我也不知道它是谁。” “原来这样啊！”我转身指了指蜷缩着的陈海荣，“知道她现在怎么样了么？” 陈海荣没有回答，而是苦笑一声：“我该走了！这所有的一切都是我的命，也是姐姐的命，事已至此，就这样吧！” 说完缓缓地朝着铁门走去。 第288章 抓走了一魂两魄 “等一下！” 我赶紧喊住她。 “你去哪啊？” 陈海荣转过身，朝我淡淡一笑。 “我知道自己已经死了，应该踏上黄泉路，归于阴曹地府！” “你知道怎么下去？” 陈海荣摇摇头。 “稍等啊！” 我赶紧给大龅牙打电话。 很快，拘留室门一侧的墙上出现了一道光门。 大龅牙缓缓地从光门中走了出来。 见此情景，陈海荣吓得直接蹲到了地上，给人的感觉如天神下凡。 大龅牙瞅了瞅浑身依旧颤抖着的陈海然，又瞪了一眼陈海荣，然后指着陈海荣，冷冷道。 “她已经犯了戒，得送去阿鼻地狱受罚。” 我不知道大龅牙说的阿鼻地狱在哪，也不知道具体是什么地方，不过听名字就知道不是啥去处。 “龅牙叔，能不能卖我个面子？” 说着从乾坤袋内掏出一盒软短1916黄鹤楼。 这烟一千多一盒，被称为烟中的贵族。 大龅牙朝我撇了撇嘴：“少来！你又不是不知道，这么给我，我它娘的没法抽！” “这容易！”我笑着又从乾坤袋内拿出一把纸钱，另一手在地上画了个圈，先把点燃的纸钱扔进去，然后是黄鹤楼香烟。 很快，纸钱和香烟一起燃尽了。 大龅牙随手一抓，手中便多了一盒黄鹤楼香烟。 “算你小子上道！”扫了一眼手中的香烟，他咧嘴露出了发黄的大龅牙。 “嗨！客气啥，以后想抽烟，和我说一声就行！想抽啥烟，我给你烧啥烟！保准管够！” “少耍嘴皮子！说吧！你想干嘛？” “不是说过了嘛！卖我个人情，放她一马，再帮她在下面打点打点，下辈子投胎个好人家。” 大龅牙再次瞪了坐在地上的陈海荣一眼：“她触犯了阴司的禁忌，正常渠道肯定得抓到阿鼻地狱，承受十八种酷刑，不过凡事都有办法！” 说完，他走到了陈海然身前。 “她到底怎么了？”大龅牙问浑身颤抖的陈海然。 我赶紧把刚才的经历说了一遍，想问问大龅牙是否知道黑影人属于什么样的存在。 听我说完，大龅牙脸上竟没有丝毫异样。 “他是你我都惹不起的存在，所以关于他的一切，你也别问，问我也不说！” “他是不是带走了陈海然的魂魄？” “只是带走了其中的一魂两魄，这人以后就是个傻子了！” “这也是罪有应得，怪不得别人！” “倒是可以利用她的身份！” “你的意思是说，让陈海荣用陈海然的身份？” “对！反正她的一魂两魄已经缺失，到了阴司也是废柴！” “这样下面就查不出来？” 大龅牙用看傻帽一样的眼神瞥了我一眼：“你不知道你爷爷在下面管着这些事？” 我尴笑两声：“这个还真不知道！” “这种事在下面也不算啥，你就甭管了！” 说着，掏出一张黑色线装书，又掏出一支毛笔，翻开书在里面画了几下。 “行啦！我得赶紧带她回去交差！” 说完手一挥儿，陈海荣的魂魄飘了一起，径直被吸进了光门内。 “我也得下去了！”说完一个潇洒的转身，人随之进入到了白色光门内。 随后，光门消失不见了。 白门完全消失后，我手机响起了悦耳的唢呐声。 记得刚听到这种唢呐声时，还觉得很别扭，也不好听，可现在再听到这种特殊的手机提示音，就倍感亲切了。 赶紧拿起手机。 果然，是收到阴德的提示。 以为这种无意的送魂不会有太高奖励，可看到奖励的阴德数字后，乐得差点喊出声。 竟然有9999个阴德。 实在想不明白，陈海荣的魂魄会这么值钱。 “笑啥呢！” 这时外面传来了冯红林的声音。 “没啥！”我赶紧把手机塞到口袋里，“那俩人没事吧？” “嗯！刚打完120，人就醒了！没啥事。刚才问了问她俩怎么晕倒的，就耽误了点时间！这里没啥事吧？” 说着话，冯红林也注意到了蜷缩在墙边的陈海然。 “已经没啥事了！” “她怎么了？”冯红林指了指陈海然。 “可能自己也后悔了！精神有点崩溃！” 冯红林轻轻冷哼一声：“这又怪谁啊！亲姐妹都下得去手，这人心灵得扭曲到啥程度啊！” “嗯！那俩警察大姐咋晕倒的？” 冯红林苦笑一声：“她俩也一头雾水，说把陈海然关到拘留室后，就往回走，刚拐出楼道，忽然刮来一阵风，俩人脚下一绊，好像踩到了什么东西，人就摔晕失去意识了。” 其实不用他说我也猜到怎么回事了。 “她情绪不大对劲啊！” 冯红林的注意力再次转移到了陈海然身上。 走到陈海然身前，轻声喊了她几声：“陈海然！陈海然！陈海然你怎么样了？” 越喊，她抖得越厉害，冯红林干脆弯腰拉了一下她的胳膊。 陈海然吓得立刻跪到了地上，不停地朝着冯红林磕头，嘴里还念叨着“我不敢了！我不敢了！我再也不敢了！” 这一举动把冯红林也吓一跳，赶紧再次拨打了120。 只不过是世界上又多了个傻子！ 善恶终有报，天地好轮回。 这结果我已经知道，所以也懒得多操心。 晚上还有直播任务，所以没等120车来，我随便找了个理由离开了派出所。 月明星稀，乌鹊南飞。 这样的夜晚不出事就不正常了！ 我坐在阴间的轿车内，有些拿不定主意——是先回杨家别墅，还是直接去小肥牛杂货铺瞅瞅。 看了一眼时间，已经过了十点，距离直播任务不足2小时，再回去怕耽误时间，便拿起手机给杨玉静打了个电话，告诉她今晚可能有点事不回去了。 挂掉电话，从玉西瓜中喊出韩建立。 “老板，今晚直播任务是啥？” 一出来，他立刻咧着嘴问我。 当然跟着他一块出来的还有古曼童小明。 两天不见，小明一出现也跟着喊了声“老板”，竟然还很字正腔圆。 一寻思，古曼童可是小鬼王，今晚去的地方挺适合带着古曼童，没准他关键时候能帮上忙。 停好车，远远的望着火锅店里还灯火通明。 不过外面停着的车明显少了些。 我和韩建立交代了一声，让他紧跟着我，别出岔子，便进了火锅店。 还有不少客人，所以我进店并未引起别人注意。 我故技重施，先是随便溜达了一圈，趁着店员忙碌，再次溜到了那扇挂着褐色帘布的门内。 另外两扇门内依旧传出着琐碎的声响，我没敢冒进，赶紧藏到了那间挂着野猪肉的仓库内。 此时再看到悬挂着的横七竖八的腊肉，知道不是人肉后，倒也没上次那种触目惊心的感觉了。 原来的野猪肉！ 据我所知，当前野猪肉可以自由买卖，并不违法。 既然猪肉没问题，那问题会不会出在地上这些大大小小的瓷罐内呢！ 第289章 瓷罐子内的人味 韩建立和小明看到屋内的一切，显得很兴奋。 “老板，这是什么地方？不会就是今晚直播的地方吧？” “对！今晚的直播任务就是找到这家火锅店内隐藏着的秘密！” “火锅店里能有啥秘密啊！不会是家黑店吧！我生前也偷着到一家火锅店直播过，那家店老板心忒黑，竟然用老鼠肉冒充鸭脖子，后来被客人认出来了，还死不承认，最后把客人轰了出去。” 我苦笑一声：“这家店应该不会这么小儿科！” “那还能咋哩？总不至于给客人吃人肉吧？” “这个还真没准啊！” 韩建立也注意到了挂在屋顶的腊肉：“老板肯定是在开玩笑吧！是想告诉我这些都是人肉吧？” “你以为呢？”我反问他。 “这些不是人肉！” 韩建立很干脆地回道。 听他这语气，勾起了我好奇心：“你咋知道的？没准就是人肉呢！” “老板啊！鬼骗人容易，人欺鬼难呐！你没当过鬼，不知道我们当鬼的鼻子灵着呢！能闻出是不是人肉！” “奥！你们还有这能力呀！” “看你说的！鬼也不能一无是处不是？” “正好！帮我闻闻这些瓷罐子内装着什么！” “这容易！” 说着像是狗一样，开始从一头趴到罐子口闻。 闻了几个后，他很不屑地抬起头：“也没什么啊！至少没有腌人肉！” “少贫嘴！再仔细闻闻。” “行！老板发话，干活的那得乖乖听话。” 他咧着嘴，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 不过还是很听话的，继续像狗一样弯着腰挨个罐子闻。 又是一口气闻了七八个罐子。 正当我以为罐子内也没啥问题，准备喊停时，就听到韩建立“咦”了一声。 已经直起的腰再次弯了下去。 “有发现？” 我赶紧凑了过去。 “老板，这罐子里有一股人味！” “人味？啥意思！说明白点！” 韩建立也收起了吊儿郎当的样子，神情严肃地盯着瓷罐口。 “这瓷罐内好像有人肉！” 这罐子比篮球略大一点，但罐口只有成人拳头大小，不可能赛进一个人头。 深吸一口气，我用力扯开了罐口的塞子。 顿时一口熟悉的香味扑鼻而来。 正是火锅底料的气味。 再看罐子内，和上次偷着进来时看到的那个瓷罐内的东西一样，是半罐子黑褐色的黏糊糊的液体。 有点像超市里常卖的那种甜面酱，只是更稀了点。 至少表面看不出什么。 难道真像腌咸菜一样，人肉被泡在黏糊糊的液体里？ 正当我考虑用拔出湛卢古剑伸进去戳戳看时，就听到门口传来了脚步声。 来人了！ 我赶紧藏到很靠里的一个大瓷罐子后面。 这房间没有窗户，光线极暗，如果我别出声，来人应该看不到我。 门“吱哟”一声开了，一个一瘸一拐的人影晃晃悠悠地走了进来。 只看身形轮廓，我一眼就认了出来，还是上次端着盆子来从瓷罐内舀黑色粘稠状液体的老汉。 老汉怀中依旧端着个小盆，他一瘸一拐走到北墙边的一个瓷罐前，和上次一样，先是把怀中的小盆放下，然后扯开塞子，舀了十几下后，又塞好了塞子。 随着他扯开瓷罐的塞子，熟悉的香味瞬间传了过来。 我发现他这次打开的瓷罐并不是上次那个。 上次他舀黑色物体的瓷罐里明明还有一多半，咋就换了个罐子呢？ 这挺奇怪的，人取东西，大都喜欢也习惯按顺序，取完一个容器的后，再换第二个容器。 除非不同容器内放的物质不同，取东西的人是根据自己需要，或者别人要求取东西。 我这么想还有另外一个原因。 那就是刚才韩建立闻到有个瓷罐内的东西和其它瓷罐内的不同。 且不管这个瓷罐里有没有人肉，可至少说明地上的这些瓷罐内装着的东西不全相同。 老汉是根据需求分别舀走不同瓷罐内的物质的。 越想越觉得这种可能性极大。 这也能解释为什么同样是在小肥牛火锅店吃饭，只有那十一个人事后出现了异常。 很快老汉一瘸一拐离开了房间，并带上了门。 我赶紧回到刚才的瓷罐前。 这次没有犹豫，赶紧掏出湛卢古剑，伸到瓷罐内一阵戳弄。 却并未发现瓷罐内泡着固体物质。 难不成这些黏糊糊的液体里掺了人血？ “你还得费点事！” “啊！还干嘛？” “检查一下其它瓷罐，看看哪几个里面气味不对劲。” 韩建立极不情愿，但领导发话，也不得不听。 我从乾坤袋内找出一支马克笔，轻轻在他闻出含有特殊气味的瓷罐上做了个标记。 整个房间内一共有9个大小不一的瓷罐内有“人味”。 我检查了其中的两个瓷罐，结果和刚才的瓷罐内一样，除了黏糊糊的深色粘稠物，没有其它东西。 时间很快过了一个多小时。 “时间差不多了，准备一下吧！” “好哩！”一听要开始直播了，韩建立立刻满血复活，赶紧咧嘴扛起直播设备。 “老板，提示距离本次直播还有24分钟！” “好！那你先休息一下，待会提前几分钟打开设备。” “行！” 我则悄悄来到门边，屏息凝气仔细听外面动静。 确定外面没丝毫动静后，才慢慢打开门。 门外没有人。 我赶紧溜出去，来到外面大厅。 好在几个样子诡异的店员并未注意到我。 此时，店内还有三桌客人，而且眼看着也吃的差不多了。 柜台内有个中年女人在算账。 此时我才注意到火锅店的柜台和我杂货铺的柜台类似，而且柜台后面也有一个小房间。 一瞬间，我脑中冒出个想法。 难道这家火锅店也是阴间开的？ 如果是阴间开的，那就能解释为什么店里的经理和老板都是死人了。 阴间完全有能力控制死人开店。 这可比让死了的乔布斯研发新手机容易多了。 可是又一想，至少有一点说不通。 根据这段时间的经历，我明显感觉到阴间其实是在维护着阳间的一切，或者说是控制着阳间，可为什么要鼓捣这么一家“害人”的火锅店呢！ 我视线从算账的中年妇女身上转移到了几个诡异店员的身上。 此时他们都面对着墙站着，而且一动不动，就像是假人一样。 第290章 夜探火锅店 眼看又走了一桌客人，我赶紧趁乱溜进了挂着深色帘布的门内。 在挂着腊肉，摆着黑瓷罐的房间内等了十几分钟，就听到外面传来一阵奇怪的嘈杂声响，仔细听像是有人在有节奏地跳动，其中又掺杂着拖拽东西的摩擦声。 声音持续了大约几分钟，戛然而止。 一点动静都没有了。 确定外面完全没动静后，我才悄悄打开门。 蹑手蹑脚来到另外两扇门前，贴耳仔细听，门内寂声无声。 “老板，直播时间到了！” “那就开始直播吧！” 韩建立越来越轻车熟路了，一番熟练操作后，直播设备屏幕上闪过蓝光，随即跳出一行红字——欢迎进入阴间直播间。 一个个直播网友的马甲名跳了出来。 “欢迎蓝色妖姬进入直播间。” “欢迎乘风破浪进入直播间。” “欢迎一方诸侯进入直播间。” “欢迎luckydog进入直播间。” “欢迎雨点进入直播间。” ………… 伴随着屏幕一连串闪烁，直播间网友瞬间达到了100多个。 然后是一阵阴阳怪气的“跑火车”。 我让韩建立跟着我，然后轻轻推开了左侧的铁门。 门内光线极暗，幸亏我视力超常。 这是火锅店的厨房，面积够大的，两侧各一排木头砧板，每个砧板上放着一把菜刀，旁边还有其它杂物。 既然没人，我也就不用畏畏缩缩。 顺着左侧的一排砧板往前走，边走边看，木制砧板上满是切菜剁肉留下的痕迹，有的砧板边上还有干了的血迹。 根据两次进入小肥牛火锅店后的观察，我注意到这家店和大部分火锅店略有不同，一般的火锅店都会有简单的炒菜和常见的凉拌菜，例如海带丝、花生米、凉拌海带丝、板面筋，可这家火锅店只准备火锅。 所以饭店的后厨并没有炒菜的锅。 转了一圈，我发现了个奇怪的事。 整个厨房内，竟然没有一片菜叶。 这不合常理啊！ 另外，我还闻到了一股特别的气味。 我身后扛着直播设备的韩建立嘟囔了句：“老板！这厨房里有一股好浓的人味啊！” “嗯？你确定？” “当然！我生前嗅觉就特别灵敏，变成了鬼，嗅觉也比一般的鬼好！” “能不能闻出气味具体从哪来？” “我试试吧！老板。”韩建立答应道。 韩建立弯着腰，四处闻了闻，然后走到了砧板前。 “老板！人味是砧板上的，似乎所有的砧板上都有！” 这话让我一惊。 砧板是用来切菜剁肉的，难道在砧板上剁过人肉？ 我从乾坤袋内掏出匕首和干净的小瓶子，刮了一点血迹放到了瓶子中，想着明天让李文康化验一下，如果真是人的血迹，那也就有了铁证。 弄完后，我扭头瞥了一眼直播屏幕。 此时在线观看直播的人数已经达到了236。 看来阴间直播已经有了固定的观众。 “老板，我怀疑这家是‘八仙饭店’，用人肉给顾客涮火锅！” 直播间也炸开了锅。 “你们看到没有，砧板上有几把剔骨刀！” “菜板上还有血迹！不会是人血吧？” “黑店！肯定是黑店！赶紧打110吧！对了，110号码是多少来？” “你们就没发现不对劲嘛？这厨房除了大以外，也收拾得太干净了，就好像明天要爿出去一样！” 看到这句话，我本能地扫视了一圈。 还真是！厨房内也收拾得太干净，太整洁了，不但没有一片菜叶，一点垃圾，连刀具和菜盆之类的炊具都摆得整整齐齐。 这可是饭店，第二天还得继续营业，没必要这样啊！ 而且根据这家火锅店客人的流量，饭店内内外外应该很忙，忙得不可开交，哪有时间和精力这么干呢？ 时间不允许。 人手不够。 开饭店的以赚钱没目的，也不应该有这份闲心。 “老板！厨房内也没啥看头了，咱们去其它地方瞅瞅吧？” “行！” 担心外面还有人，我踮着脚走路，探头望向外面大厅。 虽然只开了两盏应急灯，大部分地方一片乌漆嘛黑，可一切还是尽收我眼底。 “走吧！紧跟着我！” “嗯！” 想到刚才那一连串奇怪的声响，我确定那不是人走路的声音，而不是走路声。 而且明显是好几个人一起跳。 这实在让人想不通。 另外，还有硬物和地面的摩擦声，是在拖拽什么东西么？ 火锅店的工作人员应该就是那时候离开的。 难不成店员和柜台后面算账的中年妇女都是跳着离开的？ 这样的话就不是滑稽，而是诡异了！ 我脑中忽然冒出了林正英演的僵尸电影。 电影中的僵尸就是跳着往前行进。 原本喧闹的大厅此时空无一人，走了两步才发现所有的窗户都拉着深颜色的窗帘，玻璃门外也还有一道密不透气的推拉门。 我恍然大悟，怪不得大厅内这么黑呢！ 奇怪啊！不过是家火锅店，有必要这么隐私？ 怎么弄得和殡仪馆的停尸房一样！ 爷爷在世时给我讲过，旧社会并没有专门或者说统一的殡仪馆，而且解放前并不实行火化，尸体大都存放在祠堂内。 当然，古代也有专门存放尸体的机构，民间称为义庄，官方称呼敛房。 不管叫什么，总之这种存放尸体的地方一天二十四小时都紧紧拉着窗帘。 一是怕光。 二是怕风。 可是火锅店和放死人的地方扯不上一点关系，为啥也要这么做呢？ 我脑中疑惑越来越多，视线再次转移到了柜台上。 这种柜台样式十分独特，看上去款式特别老，应该的定制的，怎么会和杂货铺的柜台一样呢？ 除非是同一批次定制的或者同一个人制作的。 视线一转，再次看到了柜台后面的小门上。 门是虚掩着的。 我赶紧几步过去，伸手轻轻推开木门。 在开门的一刹那，我还寻思，木门内会不会也和杂货铺的里间一样呢？ 如果这样，那百分百证明这家火锅店就是阴间开的。 一刹那，我心悬到了嗓子眼。 门缓缓开了，屋内的场景随之出现在了我视线中。 有些意外，屋内竟然只有一张桌子和几张木板凳，无论是桌子和木凳，都是很常见的那种，而且横七竖八放着。 除此之外，墙边上还竖着几个纸人。 我视线随之转移到了这几个纸人上。 朝着纸人走了几步，我顿时一惊。 一共五个纸人，其中四个是一样的，浅绿色上衣，土黄色裤子，黑色鸭舌帽，外形和火锅店那四个店员一模一样，另一个是个女人，大红褂子，扎着马尾辫，我记得很清楚，站在柜台内的算账女人就是这打扮。 第291章 活了的扎纸人 爷爷也算个阴阳先生，生前偶尔也会接帮人出丧的活儿，所以从记事起，我没少见到扎纸人，当然也包括纸马和纸轿子等。 听说最近几年又流行起纸轿车，纸飞机、纸楼房，还有纸手机，纸做的各种家具电器。 其中最瘆人的就是纸人。 纸人的准确称呼是纸扎人，据说这玩意儿通灵，在北方丧葬习俗中扮演了很重要的角色。 就说油城这一带，老人去世，在发丧时都会烧几个纸人纸马，好像这样一烧，在阴间的亲人就能用得上，所以我一看到这几个纸人，头皮便是一阵发麻。 可能是鬼的事，韩建立不但不害怕眼前的诡异纸人，看到纸人后反而双眼冒光，整个人处于一种十分亢奋的状态。 一直默默跟着我的古曼童也好奇地凑过去，兴奋地摸摸纸人的衣服，碰碰纸人的脸。 为啥要在这里间放五个“仿真”的扎纸人呢？震惊之余，我更加疑惑。 越仔细看，我越觉得这五个扎纸人栩栩如生。 可能是特殊的环境，特别的氛围，导致了特别的心理所用。 这么劝慰自己，便转过身想看看这间小屋子内是否还有其它的发现。 我刚转过身，忽然听到身后传来一声冷笑声。 声音不大，但在这样的空间内却显得格外刺耳。 我赶紧转身。 韩建立和小明都瞪着眼看着身前的扎纸人，显然也听见了。 “听见了？” 我轻声问韩建立。 他满脸愕然地点点头，压低声音：“听到了！好像是纸人发出的。” 韩建立回答得很肯定。 我再次走到几个纸人前。 确定这五个就是纸人——外面糊了一层纸，里面是竹篾。 五官纽扣都是用彩笔涂上的。 难道这房间内还藏着其它鬼物。 这么想着，我赶紧拿出手机购买了黄泉眼。 多了黄泉眼，再次望去，只看到五个纸人四周萦绕着一团黑气，并没有看到其它鬼物。 “你发现什么异常了？” 我再次轻声问韩建立。 韩建立头摇得和拨浪鼓一样，身侧的小明也跟着摇头。 连这俩鬼都没看出什么，总不可能真是纸人在冷笑吧！ 我忽然想到了阴间直播。 经过这几次直播，我发现直播间内藏龙卧虎，就说上次在鬼船上，若不是网名“贫道法号老尼”的网友帮忙，还不知道经历多少曲折才能顺利回到现实世界。 “刚才听到诡异笑声时，直播镜头就对着纸人吧？” “对！” 得到肯定答案后，我赶紧歪头看向直播设备的屏幕。 此时弹幕一条接一条地闪过，扫了几条，原来大部分网友刚才也听到了诡异的笑声，正在激烈讨论。 “这房间不大！也没别人呀！” “这么多人都听见了，肯定不是幻听，我觉得就是纸人在笑。” “纸人怎么笑？总不至于是诈尸了吧？” “没文化，真可怕！纸人又不是尸体，怎么可能诈尸呢！” “难道你们都没注意？” 忽然一个网名为“咚咚咚”的网友发了句：“难道你们都没注意么？女纸人的模样和刚才不一样了！” 看完这句话，我头皮就是一麻，赶紧抬头望向女纸人。 首先，能确定女纸人的位置和姿势没有任何变化。 至于她的表情，我刚才只是扫了一眼，没太注意，也不知道是否有变化。 “你注意过她的表情没有？”我问韩建立。 韩建立也一脸茫然地摇摇头。 “不还是这个人嘛！看不出变化啊?” 我赶紧艾特“咚咚咚”：“老兄！你发现纸人有啥变化？” 过了十几秒钟，“咚咚咚”回复：“女纸人的嘴角比刚才上扬了一点点，笑得更开了!” 顿了一下，他又加了句：“我是学美术的，尤其擅长人体素描，得相信我的专业能力！” 我再次看向女纸人的脸。 略带微笑，两侧嘴角略微上扬，是个微笑的表情。 我又艾特“咚咚咚”：“老兄，我也看不出啥——你知道纸人为啥能微笑嘛？” 发完信息，我盯着直播设备屏幕，等“咚咚咚”回复。 就在这时，又是一声让人毛骨悚然的笑声从纸人方向传来。 这次我第一时间扭过头，望向了女纸人。 因为刚才注意到了女纸人的表情，这次瞬间发现了区别。 女纸人两侧的嘴角又上扬了几度，笑容也就更灿烂了。 “咚咚咚”没再回应，却跳出一句让我心头一颤的话：“赶紧跑！它要活了！！！” 七个字后面紧跟着三个感叹号。 再看这网友的名字，是老熟人“贫道法号老尼”。 “到底什么情况？”我又赶紧艾特“贫道法号老尼”。 “这是幽冥扎纸术，等它发出四次笑声，你恐怕就很难脱身了！” 几乎是她话刚说完，女纸人发出了第三次诡异的笑声。 她的嘴角也再次随之上扬了几度。 这次看起来笑得更明显了。 “老板，咱们还是跑吧？” 韩建立瞬间怂了。 看到“贫道法号老尼”的这句话，我的第一反应也是撒腿快跑。 可紧接着理智告诉我不能跑，今晚的直播任务没完成，跑了岂不是玩球了！ “跑你个头啊！”于是我忙朝他吼道。 我赶紧拦住了已经准备往外冲的韩建立。 就在这时，女纸人发出了第四声冷笑。 同时，他脸上的笑容完全展开了！ 看上去实在诡异。 “先离开这间屋再说！” 我赶紧松开韩建立。 他顺势就往门外冲，可就在身体距离铁门半米左右，眼看着就冲出时，门却诡异地合上了。 “咔嚓——” “砰——” 韩建立没反应过来，重重撞到了门上。 他赶紧爬起来，整个人都蒙了。 我也蒙了。 他是鬼物，不可能撞到阳间的实物啊！ 除非他忽然有了变化，或者这扇门有变化。 不管怎么样，先扶他起来。 “我……我是不是见鬼了？” 韩建立摸着鼻子嘟囔道。 “你他娘的就是鬼，还见什么鬼啊！”我踢了他一脚。 他刚爬起来，古曼童小明就是一声尖叫，他喊的什么听不清楚。 我俩下意识地同时扭过头，就看到女纸人姿势有了变化，而且往前挪动两步。 距离古曼童所站的位置只有不到一米。 暗道了一声不好，我想喊小明快跑，可我话还没开口，女纸人以正常人不可能做出来的速度，同时伸出双臂，死死抱住了古曼童。 古曼童被称为“小鬼之王”，竟然在这个纸人面前没有丝毫招架之力。 被死死地抱在怀里，任凭他极力挣扎，就是挣脱不开。 见此情景，我心中一急，赶紧从乾坤袋内掏出湛卢古剑。 第292章 寻找冥源 湛卢古剑是阴邪之物的克星，虽然拔了出来，可我怕伤到古曼童，握着宝剑迟迟不敢下手。 女纸扎人脸上是夸张的笑容，她死死抱着古曼童，越嘞越紧。 古曼童疼得吱呀乱叫。 情急之下，我赶紧掏出几张镇鬼符箓，猛地甩了出去。 古曼童和女剪纸人似乎都畏惧符箓，女剪纸人双臂一松，古曼童趁机从下面钻了出来，跑到我身后。 我赶紧握住湛卢古剑劈向女剪纸人，尽管对方明显已经妖化，或者魔化，可凭着我手中这把旷世宝剑，它肯定招架不住。 因为惊恐，我肯定不想错失机会，这一剑势必要把女剪纸人砍成两截，所以无论是出手的力量还是速度，都充满着杀意。 谁知就在古剑即将砍到女剪纸人身体时，它却以一种正常人不可能做出来的动作，身体一扭，轻巧躲过了。 几乎同时又是几声稍低沉的笑声，不用抬头看，就知道是另外四个纸人发出的。 暗道了一声不好，也顾不得非得把女剪纸人砍成两截的执念，大吼一声“快跑啊”，随即一脚踹开了屋门。 我一口气狂奔到店门口，韩建立和古曼童急促的脚步声紧随在我身后。 惶恐之余，我也疑惑不解。 韩建立和古曼童都属于鬼物，正常情况下，鬼在阳间是不会触碰到实物的，走路也不会有声响，这一切在刚才听到女剪纸人的第四次笑声后，都变了。 先是韩建立重重撞到了门上，此刻我又听到了它俩的脚步声。 店门紧闭着，靠近后，我才发现另一个让人毛骨悚然的事——店门是从里面关上的。 也就是说，关店门的人还在店内。 可这店的三间里屋，我已经看过两间，柜台后面的小屋也看了，哪有人啊！ 除了纸人！ 难道关店门的就是那几个剪纸人？ 甚至，此前在店内负责招待客人的诡异店员，和站在柜台后算账的女人都是剪纸人。 一人两鬼跑到了店门口，我大口喘着粗气，韩建立和古曼童也大口喘气。 “你们……你们就没发觉自己不对劲？” 韩建立使劲点了点头，视线始终盯着柜台后的那扇门。 好在剪纸人始终并未出来。 喘了口气，又想到阴间直播平台里的“万能网友”，便赶紧从韩建立手里拿过直播设备。 屏幕上蓝光闪过，弹幕一条紧跟着一条。 “纸人活了！这不闹鬼嘛！” “太刺激了！给主播点三个赞！” “真的假的？这比鬼故事更像鬼故事！” 我无心理会这些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吃瓜群众，赶紧艾特“贫道法号老尼”。 “老尼大师，还在？请求支援啊！！！” 这次对方很给力，马上回复了，可见从刚才他也一直在看直播。 “想破幽冥剪纸术，就得先找到‘冥源’！” 这句话我能读明白，可啥意思却根本看不懂。 赶紧继续问：“大师，到底什么是‘冥源’？长得啥样？在哪才能找到？” 我一口气问了三个问题。 “幽冥剪纸术其实算不上高明的邪术，它源于云贵一带的降头术，简单说是就是把一缕残魂注入纸人身上，以此完成‘借尸还魂’，所谓的‘冥源’指的是被注入纸人体内残魂的源头，或许是尸体，也可能是骨灰，甚至死者生前十分珍贵的东西。” “那找到后呢？” “找到后就容易了，只需滴上一滴人血，幽冥剪纸术自然就破了！” 说起来似乎很简单。 “贫道法号老尼”的话带起了节奏，此刻直播间的吃瓜网友已经达到了300个，开始讨论各种邪术。 什么湘西赶尸术，云贵降头术，以及魇镇、巫蛊之术、招魂术等。 也不知道这群凌晨看直播的是些什么人，甚至都不确定它们是不是人，知道的事还挺多。 好在五个剪纸人并未从那小屋内出来。 直播任务没完成，所以还得继续！ 有了“贫道法号老尼”的指导，我至少知道该朝什么方向使劲了。 “你俩还好吧！” 把直播设备还给韩建立，我随口问他俩。 韩建立苦笑着摇摇头：“做人时怕鬼，没想到当了鬼，还是会怕鬼！这感觉实在不大好！” 古曼童被刚才那么一“抱”，也被吓够呛。 我这才回过神，忙问韩建立：“你感觉身体和之前有啥不一样的？” 韩建立摸了摸后脑勺，脱口而出：“好像……好像又活了一样！走路身体重了，还能触摸到阳间的东西！” 说着他伸手拍了拍身后的铁门，立刻传出“啪啪啪”的声响。 韩建立和古曼童应该没啥变化，有变化的那肯定就是这家店的环境。 “老板，还……还继续直播？” “直播不能停！”我干脆地回道。 事情倒也简单。 必须完成本次直播任务，同时又不想“硬扛”五个“活”了的剪纸人。 那就只剩下一条路，重新回到深颜色帘门里面。 帘门里面有三个房间，我已经“访问”过其中的两个，并未发现可能是“冥源”的物体，除非是那几个带有“人味”黑瓷罐。 所以我几乎没犹豫，直奔第三扇门。 在打开这扇门的一刹那，一股冰冷的气息扑面而来。 感觉就像是打开殡仪馆藏尸柜的门一样。 我第二感觉就是眼前一片漆黑。 其实此刻整个店内都是漆黑一片。 外面大厅的门窗都遮掩着，一点光都透不进来。 里面这几个房间更是连窗户都没有。 打开这扇门后，却是感受到了一种让人窒息的黑。 这种黑和另外两个房间的黑不一样，让人毛骨悚然。 在门口顿了一下，我才往里挪步。 “怎么这么黑啊！” 紧跟在我身后的韩建立也小声嘟囔了句。 这房间面积很大，虽然光线极暗，房间内的很多细节我看大不清楚，但能确定面积至少比另外两间加起来都大。 而且满满当当的，放着很多东西。 一个长黑物体挡在了正对门口的地方，认出这个是什么玩意后，我头皮先是一麻。 竟然是一口黑棺材。 而且看得出来，这棺材十分陈旧，还带着在土里埋过很多年的痕迹。 难道这棺材真是从坟里挖出来的？ 估计一般人在这个时间，又是在这种环境下，见到这么一口大黑棺材，肯定胆子都被吓破。 毕竟此时的我已非常人。 轻轻绕过大黑棺材，当我看到棺材后面竖着的东西时，才真正感觉到来自心底的恐惧。 第293章 棺材内的冷笑 大黑棺材后面竖着七八个扎纸人，有男，有女，看穿着，其中三个戴着白帽子的像是厨师，另外几个应该是清洁工或者洗菜切菜的帮厨。 刚才的诡异经历让我一阵后怕，如果这几个扎纸人也活了，再加上那五个，估计我今晚我也就玩完了。 韩建立和古曼童更是吓得躲到了我身后。 “没事！未必所有的纸人都能活！” 我死死盯着扎纸人，把湛卢古剑横在身前，硬着头皮回道。 在极度的黑暗中，我看清了屋内其它物件。 这里更像是一间杂货铺。 有几个木架子，上面摆着不少杂物，有点像学校的仪器室。 再往里看，还有几个黑色柜子，都是上世纪六七十年代农村常见的那种。 另外还有不少丧葬品。 直觉告诉我，“冥源”就在这间屋子里。 古曼童被刚才的女纸人吓着了，自从看到竖在棺材后面的七八个纸人后，一直警惕地盯着它们，过了好几分钟，看到纸人没啥反应后，这才转移视线。 韩建立再次挺直腰板，开始神情自若地直播。 经过最近这两次直播，我已经养成了遇事问直播间网友的思维。 这次也不例外，赶紧凑到直播设备前，艾特圈内所有在线观看直播的网友。 “大家帮忙??，这地方到底啥情况啊？” 信息发出后，立刻有人收到一条条回复。 “这不就是个放杂物的仓库嘛！有啥特别的？” “这种木箱我见过！对！是一模一样的一对，是我奶奶的陪嫁！” “不少丧葬品又是几个意思？这种东西太晦气，不应该放家里啊！” 看到这网友的回复，我赶紧让韩建立转移直播设备，正对着七八个纸人和大黑棺材。 这一下直播间更是炸了锅。 “卧槽！又是纸扎人，还有一口大黑棺材？” “直播大大胆子够肥的，看到扎纸人还不快跑？” “够胆识，也够犟，我喜欢！” “这棺材不对劲啊！表面布满了一层裂痕，像是从土里挖出来的。” “这是一口老棺材啊！不会是盗墓盗来的吧？弄不好这里可是犯罪现场啊！” 直播间果然藏龙卧虎，而且也正应了那句古话“人多力量大”。 我赶紧再次回复：“各位大哥大姐，谁能看出这些东西是干嘛用的？” “个人收藏呗！这年头爱收藏啥的都有，我一个同事竟然喜欢收集女人用过……” 后面的几个字被模糊处理了，看来阴间直播平台和阳间的直播平台类似，也会屏蔽和“404”。 “似乎不是这么简单，这些杂七杂八的东西，好像是完成一种古老祭祀仪式的必需品。” 这话是个名为“去侠客岛喝腊八粥”的网友说的。 看来又是个明白人。 我立刻单独艾特他：“老兄！什么祭祀这么复杂，需要这么多东西？” “去侠客岛喝腊八粥”没再回复，反倒是“贫道法号老尼”回了句：“这是一种控制死人和控制阴魂的邪术，还能炼制鬼丹，看样子有人在暗中和阴间的大鬼小鬼们对着干！” “还是大师厉害！一眼就看出了端倪——科普一下，鬼丹又是啥玩意？” 我立刻讨好似的回复。 看名字这么普通，似乎不是啥十分珍贵的东西。 我心里这么想。 “打个比方说吧！对于人而言，鬼丹毫无价值，可对鬼而言，就如同仙丹！” “能否再说的详细一点？”我赶紧追问。 发完后，就看着一条条闪过的弹幕，却并未等到“贫道法号老尼”的回复。 赶紧快速浏览了一遍在线看直播的358人的马甲名，竟然没有他。 这老小子忽然下线了？ 再看直播间其它网友的弹幕，都是胡说八道瞎胡闹。 我收了收心。 今晚收获还不小啊！ 不过既然平台还没提示直播任务已完成，那就是还没彻底解开这家火锅店内所隐藏的秘密。 当务之急是找到“冥源”。 “冥源”可能是尸体、骨灰或者死者生前十分珍贵的东西。 那我就用排除法！ 理性分析，这屋内藏着好几具尸体的可能性极小。 环视四周，我发现除了几个大黑箱子外，就只有大黑棺材内可以存放尸体。 那就一个个排除吧！ 我先挨个打开几个黑箱子。 黑箱子内放着不少东西，很琐碎，既有刮胡刀、小镜子、老式的理发推子，还有布娃娃、铅笔盒、婴儿衣服等。 所有物品都是旧的，有的还有损坏痕迹。 难不成这些都是所谓的死者生前十分珍贵的东西？ 再次扫了一眼箱子内的杂物。 这些杂物看似凌乱，其实有个共同点，那就是都是生活中常用的极为简单的用品、用具，都不值钱。 应该不至于达到被主人公当成生前珍贵之物的标准。 我视线再次定格到了黑棺材上。 看外部空间，如果硬塞的话，也能塞进五具尸体。 进一步想，棺材本身就是放尸体的，把尸体藏到棺材内也合情合理。 事已至此，我也顾不了那么多，握住湛卢古剑便走到黑棺材前。 有了上次的经验，我先检查了棺材板上的棺材钉。 一共七枚钉子。 这钉子数量没问题。 不得不说，成为走阴人后我胆子越来越大了，一个人要开棺找尸体，心里竟然没有丝毫恐惧。 我先将湛卢古剑当成撬棍，把棺材钉一个个撬起来，然后将古剑伸进棺材缝内，猛地一用力。 “吱哟”一声，棺材板随之飞了起来。 湛卢古剑也太牛了！ 我这么一阵凿，剑身连一点痕迹都没有。 赶紧探身望向棺材内。 棺材内并没有尸体，只有一层明显是给死人用的丧葬被褥。 被褥完好无损，连上面印着的金元宝都清晰可见。 依稀可见被褥上有个人形痕迹，应该是这棺材的主人留下的。 这就邪门了！ 不但想找的尸体没找到，就连原本应该躺在棺材内的尸体都不见了。 棺材内的尸体去了哪呢？ 疑惑之余，也确定所谓的“冥源”并不是尸体。 难道是骨灰？ 出于礼貌，我又把重达百余斤的棺材板搬了回去。 我刚把把棺材板恢复原样，忽然一声低沉的冷笑声从棺材里传出。 紧接着又是一声。 这次我听得清清楚楚，冷笑声哪里是从棺材内传出的，分明是棺材对面的七八个扎纸人所发出。 第294章 请君入瓮 幽冥剪纸术！！！ 意识到大事不好，我赶紧喊韩建立和古曼童：“又要活了！快跑啊！” 我抬起头，就看到韩建立和古曼童蹲在地上，正在看最里侧架子最下面的什么东西。 竟然没听到纸人的冷笑声，也没听到我大喊。 俩吃货！ “你俩快跑啊！” 见俩人像是被定住了一样，意识到情况不大对劲，我赶紧冲过去想把俩鬼拉起来。 刚迈出一步，又传来一连串的笑声。 两步冲到俩小鬼身前，就看到他俩像是魔障了一样，双眼直直地盯着身前下方。 一瞬间，我心中的好奇也到达了顶点。 忙顺着他们视线望去，就看到最下面一层架子的最里面，横着一排黑色的小罐子。 罐子大小不一，形状和新旧程度也不同，明显不是同一批次的。 这罐子看着有些眼熟啊！ 好像在哪里见过。 或者说我曾见过类似的物件。 想到阴间直播设备，忙歪头看向屏幕。 就看到一条条的弹幕，表述的都是几乎相同的内容。 “骨灰盒！” “这是骨灰盒啊！” “好多骨灰盒！” 我也一下子想了起来，这不就是最常见，也再普通不过的骨灰盒嘛！ 此前在油城市殡仪馆见过几次，这是最简单的样式，俗称“大众版”。 骨灰盒？ 卧槽！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啊！ 要找的东西原来在这里。 他俩是鬼，可能骨灰对于他们有股本能的吸引力，就如同铁遇到了磁石。 这时候身后再次传来一连串的冷笑声。 这已经是第三遍了。 这七八个剪纸人发出三遍笑声的节奏明显比柜台后小屋的五位快得多，几乎是一遍紧接着一遍，连一分钟间隔都不到。 不过既然已经找到了“冥源”，我还怕个鸟啊！ “你们入魔啦？” 我怕关键时候误伤到韩建立和古曼童，再次大吼一声的同时，用力扯俩人的肩膀。 大大出乎我的意料的是，我至少用了七八分力气的一扯，竟然丝毫没扯动。 看来这俩小子真是被眼前十几个骨灰盒吸引了。 我也没遇到过这种情况，就好似牵着一大一小两条狗去公园里遛，结果俩狗被地上一摊屎吸引，愣是不停主人的召唤。 情急之下，我拿出两张镇邪符箓，分别贴到它俩身上。 韩建立和古曼童同时发出两声一粗一细的尖叫，见达到了效果，我赶紧收回了符箓。 “纸人活了！快跑啊！” 几乎是我刚喊完，不远处再次传来一连串的冷笑声。 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听上去这次的声响比刚才三次更大了。 等一人俩鬼站起来，准备往外冲时，就看到七八个面带夸张笑容的扎纸人已经横在的屋子中间，明显是想拦着我们，不放我们离开。 给人的感觉是，他们具备一定的智力。 这时候也看清了，一共是八个纸人。 我还注意到和刚才比明显不同的除了脸上的夸张笑容外，还有眉心的红点。 我百分百确定，这红点刚才还没有。 看这架势，这次再和刚才一样趁乱冲出去，几乎是不可能。 好在我手中有湛卢古剑，对方也未必能赚到便宜。 正当我这么想，多了几份信心时，忽然屋门“砰”的一声开了，透过微弱的光，我看到之前5个纸人站在门口，个个脸上挂着夸张的笑容。 一下子我有种醍醐灌顶的感觉。 难道刚才五个纸人没有追出来，就是等这一刻？ 这是三十六计之“请君入瓮”啊！ 我极有可能是被几个怪物给算计了。 奶奶的，这以后还怎么好意思见人呐！ 屋内原本有八个纸人，现在外面又冲进来五个，这不是小学一二年级常见类型的数学题嘛！ 连想都不用想，一共13个纸扎人。 13个？ 我赶紧低头快速数了一下架子最下面的骨灰盒，不多不少正好也是13个。 这样一来，我已经百分百确定这13个骨灰盒就是眼前13个纸人的“冥源”。 短短不到一分钟，我心情急剧变化，看到骨灰盒，我脑中立刻想到了应对之策。 赶紧后退一步，蹲到骨灰盒前。 几个纸扎人像是知道我要干什么一样，像猎豹一样扑向我。 “帮我挡一下！” 我大吼一声，赶紧把湛卢古剑横在身前，准备割手指。 之前已经经历过几乎相同的一幕。 韩建立和古曼童一听我这么喊，竟没有丝毫迟疑，也不知道各自从哪里捡来一根木棍，煞有介事地挡在了我身前。 还真挡住了纸人的奋力一扑。 我也不敢有丝毫迟疑，一咬牙，在湛卢古剑上划破了手指，然后把鲜血弹向两排骨灰盒。 弹了一下，我手前的几个瓷罐上被甩上了血点。 在我甩出第一下时，就听到韩建立一声惨叫。 我甩出第二下，古曼童的惨叫声立刻传来。 当务之急我自然知道与其抬头看他们怎么样了，还不如尽快把鲜血弹到每个骨灰盒上。 接连甩了几下手指，确保每个瓷罐子上都有血迹了，这才顾得上抬头。 抬头就看到所有的纸人都躺在了地上，古曼童和韩建立也仰面躺着，都是一动也不动。 什么情况？我赶紧紧握拳头，以此止血，同时站起来走向距离我稍近的韩建立。 “怎么样了？”我把湛卢古剑放到地上，拍了拍他肩膀。 韩建立咳嗽了一下，身体一抖，睁开了眼。 “好疼啊！” “没事吧？” 喊完这话，我又去看古曼童，他也随即醒了过来。 “老板，你……你看啊！” 我刚把古曼童抱起来，就看到韩建立一脸惊慌地指着身前。 顺着他手指望去。 地上的纸人再次抖动起来，而且抖动的姿势十分奇怪。 难道这13个骨灰盒并非是他们的“冥源”？还是“老尼”交代我时，遗漏了什么？ 第295章 燃烧的彼岸花 说实话，刚才我只是喊了那么一句，韩建立和古曼童竟没有丝毫迟疑地挡在了我身前。 他俩可是比我更害怕纸人。 真是患难见真情啊！ 这更让我坚定了决心，这俩“鬼”朋友交定了。 这念头闪出的同时，见纸人再次动弹，我下意识地把他俩挡在了身后。 13个纸人身体像是过了电，一阵猛烈抽搐后，再次归于平静。 在13个纸人停止抖动的刹那间，各有一团黑气从纸人身上冒出来。 五团黑气萦绕在纸人上空，蠕动着，像是有生命一样，慢慢扩散，变成了人的形状。 这应该就是被人使用“幽冥剪纸术”注入纸人体内的残魂。 “老板，你……你是不是得送他们一程啊？” 一侧的韩建立小声提醒道。 “送他们一程？” 我这才回过神，是啊，我是走阴人，送魂魄下阴间是我的职责， 赶紧从乾坤袋内掏出13张送魂符箓。 念了一段送魂咒语，然后挥出送魂符箓。 13张符箓像是自带导航，分别飞向13个人形黑影残魂。 奇怪的是，13个残魂依旧飘荡在纸人上，应该出现的光门也并未出现。 什么情况？ 这次没有丝毫犹豫，我向直播间的“万能网友”发出求助。 等待回话时，我快速浏览在线观看直播的网友马甲。 看到“贫道法号老尼”在线时，我差点激动得喊出声。 赶紧艾特他：“老尼大师，请求紧急支援！！请速速联系。” 好在他立刻回应了，此时直播间其他网友也很懂事地停止了刷弹幕。 “何事？速速讲来，刚才手机没电了，下着雨，天有些凉飕飕，实在不愿意从被窝钻出去拿充电器。” “老尼”立刻回道。 下雨？天还凉飕飕？ 今天油城外面只有略微有点阴啊！ 再说这个季节虽说是深秋，可并不冷。 可见他并不是油城的，应该在油城北边，距离还很远，大概是东北或者大西北。 性命攸关当前，我也顾不得弄清这些小疑惑，赶紧再问：“当前的情况，到底怎么回事？给我的感觉是，这里的一切并非现实世界，也不像是一般的结界。” “刚才的一幕我都看见了，如果我判断没错的话，这家店被人下了‘三阴聚阳’阵。” 我忙问：“这又是一种什么样的邪恶阵法？” “直白说，你估计听不懂，简单说吧！就是用三件极阴的法器相互作用，以形成一个阴阳颠倒的磁场，从某种意义讲，这种磁场相当于结界，又不同于结界，它不属于阴间的管辖范围，就好比周润发电影中的和平饭店。” 琢磨了一下，我大概明白了这话的意思。 “那怎么办？是不是找到那三件法器，再毁掉，就能破了邪阵？” “老尼”很快回道：“孺子可教，不过倒不需要这么麻烦，只需找到其中一件，抹上天葵，阵法自破。” 天葵？不就是女人的经血吗？这时候，又是这种地方，我上哪去弄这玩意。 “大师啊！能不能换成别的东西？我的血行不行？” 对方竟然发来一个“鄙视”的手势。 “男人的血不行！如果找不到天葵，用男人的尿也可勉强代替。” “这个简单啊！”我赶紧回复。 紧接着“老尼”又发了一句让我提心吊胆的话：“别高兴太早！摆阵用的法器也绝对泛泛之物，一定隐藏于十分隐蔽的地方，而且你必须在鸡叫前找到。” 扫了一眼手机上的时间，已经是凌晨三点半。 似乎在这个阵法中，时间过得更快一些！ 我不敢大意，赶紧屏息凝视先从这间屋子找起。 因为刚才买了黄泉眼，能看到一般人，甚至连一般拥有阴阳眼的人都看不到的“脏东西”。 棺材四周有一团淡淡的黑气。 木架的好几件物品上也有浓淡不一的黑气，我挨着查看了一遍，随即都排除了是自己要找的东西。 找遍整间屋子的角落后，我再次扫了一眼时间。 不由地菊花一紧，竟然用了接近一小时的时间，此时已经是四点二十几分。 如果用正常节奏，挨个房间找，那能不能找到其中一件法器，就要靠运气了。 这次我才真正感觉到“一寸光阴一寸金”是至理名言，也才萌生出一种担心时间不够用的恐惧。 蒙着头吓找可不行啊！ 我应该先冷静思考一下，如果是我，会把这么重要的三件东西隐藏到什么地方呢？ 肯定是一般人到不了的地方，甚至连想都想不到。 整个快餐店里外一共一大间，三小间，另外加上柜台后的小房间。 最可能藏东西的地方应该就是我刚刚找的这间。 可是这间内并没有。 最应该有的地方没有，那是不是最不该有的地方却会有呢？ 什么地方又是最不该有的地方呢？ 我想到一句话“最危险的地方也最安全”，于是再次来到外厅。 环视外厅，首先发现能藏东西的地方除了柜台就只有地板下面了。 藏在柜台应该可能性不大，因为大部分顾客都会经过柜台前，存在一定被“顺手牵羊”的可能性。 那么如果其中一件法器在大厅，应该会被藏在某个地板的下面。 我视线随即转移到地面上。 这时候黄泉眼发挥作用了！ 我发现大厅差不多最中间的一块地板砖上萦绕着一股浓浓的红褐色气息。 红色气息像是一团燃烧的彼岸花。 第296章 罗盘有诡 看到彼岸花，我知道自己找对地方了。 赶紧喊来韩建立，又从刚才的屋子内找了把锤子和一根撬棍。 俩人三下五除二，把石板砸开，露出了下面的水泥。 “老板，下面什么都没有啊？” 韩建立挠了挠后脑勺。 我确定没找错地方，因为此刻红色气息更浓了。 “别急！继续挖！” “好哩！” 韩建立挥动撬棍一阵猛凿。 “老板，水泥是软的！” 刚喊完第一句，他紧接着又喊了句“下面有个盒子！” 韩建立忽然停住了，弯下腰用手扒拉开松软的水泥，露出了一个暗红色的盒子。 盒子有一般成人鞋盒一半大小，木质的，方形，上面刻着山水祥云暗纹。 找到了！ 我赶紧打开。 竟然是个枣红色的罗盘。 这就是组成邪阵的三大法器之一？ 看着很普通啊！ 不过罗盘被一股浓浓的枣红色环绕着，似乎又不是一般之物。 再次瞅了一眼时间，眼看着天就亮了，也容不得我多想，赶紧把罗盘放到地上，解开裤腰带，马上就是一泡老尿一泻而下。 谁知我一泡尿才撒一半，地上的罗盘一抖，然后冒出一阵黑烟，随之四周的墙抖了一下。 “老板，发生什么事了？” 韩建立惊得手里的撬棍掉到了地上。 “走！” 我大喊一声，赶紧跑回到放着仓库的屋子。 果然，纸人上面的黑影消失不见了，一扇光门出现在了屋中间，棺材一侧。 13个人形黑影一个个被吸进了光门中。 白门随之消失了。 白门消失不到一分钟，我手机响起了悦耳的唢呐提示音。 知道是阴司发送阴德的提示音，只是我实在好奇，这样稀里糊涂，而且是顺带着送走了13个残魂，会奖励多少阴德。 看到短信内的数字，我既惊讶，又惊喜。 共阴德。 应该是按照每个残魂1300阴德奖励的。 这么多钱实在不少了，就和白拾得一样。 主要是看到13个残魂被顺利送了下去，证明我从地板下凿出来的罗盘，就是三大法器之一。 也说明此刻阵法已破。 我毫不犹豫地掏出手机拨打了冯红林的电话。 半个小时后几辆警车呼啸而至，停在了小肥牛火锅店的门外。 冯红林、李文康，以及大部分我只是看着面熟，但叫不上名字的警察纷纷涌来。 看到棺材和十几个骨灰盒，连法证科的几个人都瞪大了眼。 我把采集的血迹交给了李文康：“另外还有几个罐子，里面极可能有人体组织。” 我指的人体组织是血液，因为并不能百分百确定，所以不敢把话说满。 此前报警时，在电话里提前说过，所以李文康他们直接带来了整套的检验仪器。 刑警队和法证科分头行动，法证科检测样本，刑警队对几个房间进行地毯式搜索。 报警后，我用塑料袋把枣红色罗盘包裹了起来，塞到了乾坤袋内。 此时闲下来，总觉得刚刚淋上尿，带在身上有些膈应。 便悄悄来到厨房，想着用自来水清洗了干净。 谁知刚清洗了一下，枣红色的罗盘忽然发出一片金光，我出于本能地闭了闭眼。 等睁开眼，就发现眼前的一切变了。 这并不是在小肥牛火锅店的厨房内，而是在火锅店的门外。 包括冯红林在内的十几个警察围聚在饭店门外，正在店门口小声商量着什么。 店门紧闭着，上面贴着两道白色纸长条，上面写着“公安专用封条”。 店对面的公路边上围着好多人，也停着好多车，看情景都是吃瓜群众。 直到仰面看到空中的烈日，我才意识到此时不但地点变了，就连时间也变了。 刚刚明明是凌晨，太阳还没出来。 可此时却是正午时分。 这到底是什么情况？ 我赶紧跑过去，想问问冯红林，可我朝他大喊了几句，他却连看都不看我一眼。 急得我忙伸手拽他，却抓了个空。 什么情况？这不是周星驰《还魂夜》中的桥段嘛！ 难道此时的冯红林他们都成了鬼，或是眼前的一切都是虚幻？ 第297章 人脑火锅底料 一愣神之际，眼前的一切又变了。 又回到了火锅店的厨房内，我还是站在洗菜盆前。 哗啦啦的流水声更让我思绪迅速回到了现实。 我赶紧关掉水龙头。 甩了甩枣红色罗盘上的水。 刚才那一幕是幻觉？也太真实了。 回顾刚才否经历。 当水冲刷到罗盘上，罗盘发出一片金光，那些看上去很真实的幻觉才出现的，看样子和这罗盘有关。 看来这罗盘还真不是一般东西啊！ 本来我还在犹豫是不是把这罗盘留身上，怕这玩意太邪，现在看来这极有可能是一件难得的宝贝，就先收好，等见了觉远大师或者紫竹时问问。 收好罗盘，顺便洗了个脸。 刑警队把整个火锅店翻了个底朝天，又发现了不少异常之处，不但是店内，店的后面还有个小院子，四周的墙足有三米高，铁门用大粗链子锁着。 冯红林让大部分属下继续在火锅店内搜，他则带俩人来到这扇铁门前。 透过铁门缝隙，只能看到院子里的杂草横生。 如果只是个荒废了的院子，不应该弄这么高的围墙和这么结实的铁门。 反过来说，既然弄了这么高的围墙，这么结实的铁门，锁铁门的链子比铅笔还粗，钢锁头足有三岁小孩拳头大小，可见院内隐藏着见不得人的东西。 冯红林伸手摸了摸铁链子，然后转身对其中一个属下说：“这么粗的链子得找切割机，你看看尽快弄个切割机来！” 属下“嗯”了一声，就想去开车，我忙拦住了他：“先让我试试吧！” 冯红林扫了一眼，苦笑道：“兄弟，你手里连个工具都没带出来，再说这么粗的链子，斧头撬棍也办不了啊！” “我带了把宝剑！” 说着从乾坤袋内把湛卢古剑抽了出来。 冯红林和俩警察看不到乾坤袋，在他们的视觉中，我随手伸进口袋一掏，一米多长的宝剑就握在手了。 三个人脸上都是难以置信的神情。 我走近铁门，双手握紧剑柄，猛地挥出。 “咔嚓——” 并未感觉到多大阻力，铁链子便应声断开了。 “我的天呐！这还真是宝剑啊！” 冯红林也顾不得疑惑，赶紧打开铁门。 院子面积不算下，也不大，放眼打去，除了稀疏的杂草外，什么都没有。 “奇怪啊！”冯红林环视四周后，挠了挠头皮。 刚才被派去找切割机的小警察蹲到地上抓起一把土，念了念：“冯队，这土不对劲啊！” “奥？咋不对劲了？” 冯红林凑到他身边，扭头看向小警察手中的土，似乎第一眼没看出个所以然。 “这土是翻上来地下土，晒干的！并不是原本表层的土。” 小警察很干脆地回道。 “奥！” 小警察又往前走了几步，然后双手同时指了好几处：“还有！这小院里到处都有翻过土的痕迹，虽然看得出人为掩盖过，但仔细看，还是能看出来。” 冯红林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朝另外一个年轻警察喊道：“小谭，多喊几个弟兄来，再弄几把铁锨！” 听他这么说，我也就猜到他怎么想的了。 小谭警察离开后，冯红林和剩下的小警察边沟通，边在地上划线。 十几分钟，七八个警察扛着铁锨来到院子。 冯红林指挥着属下按照刚才所划的圈开挖。 七八的警察挽起袖子一鼓作气，很快院子内挖出好几个大坑。 “冯队，有发现！” “冯队，这里也有东西！” 很快，从好几个坑里都挖出了用白色塑料布包裹着人形长条物，外面扯了至少大几十圈宽胶带。 其实不用拆开看也知道里面是什么。 冯红林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喃喃道：“大概那十几个失踪的老人有着落了！” 再回到火锅店，李文康他们法证科的也有了化验结果，真是不说不知道，一说吓一跳。 在瓷罐子内发现了人脑组织，而且也确定在厨房砧板上刮下来的血迹是人血。 得知这种结果，冯红林立刻电话向李志明汇报，挂掉电话后不久，李志明开车赶了过来。 李志明把冯红林和李文康喊到一侧。 也没把我当成外人，所以当着我面直接开了口。 “能确定人体组织属于几个人的？” “嗯！”李文康点点头，“已经确定七八个瓷罐内都是单独的脑组织，也就是说至少来自七八个人。” 李志明又看向冯红林：“还有其它发现？” “很邪门啊！我正派人查火锅店相关人员的资料，结果一连查了好几个，结果都是最近一年内意外死亡的。” “死人开店？” “刚才电话里说的那些尸体有新发现？” 冯红林点点头：“已经确定就是失踪的那些老头，刚刚核对了一下，只有两个老头的尸体不在。” “死因呢？”李志明继续问。 李文康接着说：“死亡原因还得做完详细尸检后才知道，不过已经对所有尸体进行了初步尸检！死者都被开了颅，脑组织全都不见了！” “这么说，在瓷罐内发现的脑组织极可能是这些老人的？” 李文康“嗯”了一声：“我也是这么想的的，已经做了dna对比，最快五个小时出结果！” 李志明又看向我：“马兄弟，你说小肥牛火锅店内的底料用的就是瓷罐内的材料？” “嗯！”我点了点头。 “那这事得保密！仅限于咱们四人知道，否则恐怕会引起社会恐慌！” 我这才恍然大悟，原来火锅底料的秘密是掺杂了人体脑组织。 第298章 它来自下面 小肥牛火锅店出了事，这消息想瞒也瞒不住，上午十点多，火锅店对面公路上便围聚着很多吃瓜群众。 杨玉静打电话问我是不是还有空陪毕佳瑶去体育馆比赛。 这边出了这么大事，况且毕佳瑶今天只是半决赛，不出很大意外，不会输，我自然选择留下帮冯红林他们。 我在电话里叮嘱毕佳瑶，比赛前把那枚丹药吃上， 很快，所有的店员信息都查了一遍，不出所料，所有人全部死于最近一年内到半年前。 至于这片房子的主人，根据派出所了解到的情况，房主早在三年前便办理了移民，近三年并未回过国。 这样一来，就解释不通了。 既然人没回来，一年前的租赁合同是怎么签的？ 派出所已经排除造假的可能。 这样一来，只能有两种正常情况下都不可能的可能。 一是，房主人在签合同时，是以一种常人做不到的方式回到油城的。 类似于“五鬼运财”或者“大搬运”之类的术法。 二是，当时签合同的表面上是房主本人，实际上却不是。 这人虽然不是房主本人，但外形和指纹却和本人完全一样。 不管哪种可能，都让人细思极恐。 无论是刑警还是法医，都觉得火锅店内阴森森的，待在里面特别不舒服，所以在基本确定店内无可疑之处后，几个人围在店门外商量事。 他们也不把我当成外人，我便站在他们对面听着他们商量事。 此时，我身后十几米外围着百多个吃瓜群众，都瞪眼咧嘴看热闹。 抬头看到当空的烈日。 我忽然感觉这一幕很熟。 马上也就想了起来，这不就是此前在火锅店出现的幻觉嘛！ 难道罗盘在遇到水后，能让人看到未来发生的事情？ 预知未来！ 如果是这样，这还真是件宝贝！ 中午头，我跟着派出所的人一起吃了盒饭。 下午，死者家属要来认尸，李志明和冯红林忙于处理这事，这事我掺和不进去，便来到一边角落给杨玉静打了个电话。 比赛已经结束，不出所料，她和波多玛利亚都晋级到了决赛。 比赛明天下午举行。 我迫切想知道枣红色罗盘到底是什么玩意，便直接开车去了寺庙。 见到了紫竹一个人，说他师傅觉远大师出门了。 我拿出枣红色罗盘，双手递给紫竹。 “能给看看这罗盘到底什么玩意？” 我把怎么发现了罗盘，以及当时在火锅店厨房经历的一幕说了一遍。 紫竹接过罗盘，翻过来瞅了瞅，脸色就变了。 “造化！真是造化啊！能见到这等圣物，也是一种缘分！” 我不明白他为啥发出这样的感慨，不过能听得出紫竹知道这罗盘存在。 “赶紧说说吧！” 紫竹点点头，伸手指了指罗盘反面：“你注意这个字！” 他这么一提醒，我才注意到罗盘的背面有个繁体“罡”字，字是用利器刻上的，不仔细看，根本注意不到。 “这是个‘罡’字！” “你应该听过唐太宗年间，有两位非常着名的玄学大师吧？” 见我没回应，紫竹继续说：“一位是袁天罡，另一个是李淳风！” 我这才点点头：“电视剧里看过！” “这罗盘的第一个主人就是袁天罡！” “啊！这么说，这罗盘有一千年历史了？” 紫竹没接我话茬，继续往下说：“当年他们师徒合作完成《推背图》就是利用了这件法器，只是因为这件事，俩人泄露了天机，遭受了反噬，俩人都没能活过70。” “这神奇的罗盘能看到未来？”我直截了当地问。 紫竹并未明确回复，而是说了句模棱两可的话：“这可是道门中盛传的圣物，据我所知已经很多很多年没重现人间了，关于红霞罗盘，我知道的也就这么多！” “红霞罗盘？” “奥！忘记告诉你了，这个原本属于袁天罡的罗盘名为红霞，是袁天罡的三大法器之一！” 我好奇心上头，随口问：“另外两件法器是什么？” “一把浮尘和一把宝剑！一千多年前，他就是凭借这三件法器闯出宇内第一相师称号的！” 听紫竹这么一说，我心情瞬间美丽起来。 没想到误打误撞，又得到了一件世上罕见的法器。 紫竹泡了壶茶，给我倒了一杯：“你印堂发黑，眉宇间有股阴气，昨晚的经历一定很特殊吧？” 说完，他用似笑非笑的表情看着我。 “你……你是不是算到了？” “这倒真没有！” 我赶紧挑着捡着把昨晚的经历说了一遍。 “这案子破不了！” 紫竹很干脆地回道。 “为啥呀！” “因为这家快餐店幕后的老板他们惹不起！”紫竹顿了一下，看向我，“你也惹不起！” “这么说你知道店是谁开的？” 紫竹轻轻身手指了指脚下。 “阴间？” “我只能告诉你它来自下面！” 第299章 消失的徐半仙 紫竹说像红霞罗盘这种道门圣物是有灵性的，它会“择世”出现，还会选择自己的主人。 当年给武则天选墓址时，袁天罡就是利用了红霞罗盘。 离开寺庙的路上，我难以抑制心中的激动，没想到误打误撞得到了一件旷世奇宝。 看看时间，此时下午2点50分，这段时间太忙，没顾上回杂货铺看看，干脆开车去杂货铺吧！ 当然，我选择回杂货铺还有另外一个原因——柜台。 杂货铺的柜台和小肥牛火锅店的柜台一模一样，这肯定不是巧合。 紫竹说这家店背后的老板不但冯红林他们警察惹不起，就连我这样的走阴人也惹不起。 其实这话已经说得很直白了。 还是那个问题：如果火锅店背后的势力是阴司，那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呢？ 见我走进店内，李佳琪咧着嘴迎了出来：“哟！老板，这是哪阵风把你吹来的？” “最近比较忙！”我也朝她笑了笑。 我走到柜台前，仔细打量柜台。没错！两个柜台的确一模一样。 记得刚成为杂货铺店主后，我还彻底整理过一次柜台，当时从柜台下面第三个抽屉内找出一本篆体古书，当时还想着找徐半仙瞅瞅是本什么书。 结果随后接连遇到几件怪事，就把这事忘了。 现在想起这事，一是想弄清楚这是本什么书，书中记载着什么，或许这样可以获悉更多关于这家杂货铺的秘密。 二是的确好久没见到徐半仙了，甚至都没和他联系。 毕竟之前这老家伙给我帮过不少忙，一细想，有点不好意思了。 从乾坤袋内找出那本古书，走出店铺便拨徐半仙电话。 谁知听筒内传出了“你拨打的号码是空号”的提示。 我又打了两遍，都是一样情况。 这老东西换手机号了？ 最大的可能应该是手机丢了，没能补出手机卡。 还记得徐半仙的家在哪，我便开车试图去找他。 找到了他的租房，结果门锁着，恰好一个老太太提着蔬菜走了过来，我赶紧过去客气地打招呼：“大娘，打问个事啊！住在这里姓徐的老头去哪了？” “老头？住这里的不是老头啊！是个东北的小伙子，卖保险的！” “啊？啥时候换的租客！” 老太太上下打量了我一遍，明显表现出了不耐烦：“你这小伙子看着挺精神的，说话咋不正常呐！” 我被老太太这话逗笑了：“大娘，啥意思啊！我哪里不正常了。一个月前我还来找过我这姓徐的朋友，他当时就住这里。” 老太太朝我走两步，一手掐腰，完全是乡村泼妇骂街的架势。 “小伙子，我都一把年纪了，你……你年纪轻轻的，咋还和我老婆子开玩笑啊！” 我赶紧解释：“大娘，我没开玩笑啊！” “胡扯！这房子是我家的，我还不知道租给了谁？” “可是……” “行啦！别胡咧咧了，再胡搅蛮缠，我喊人报警了！” 在人家地盘上，我自知赚不到便宜，讲理就是无理取闹。 赶紧边笑着道歉，边离开了租房。 坐在车上，越琢磨，越觉得这事不对劲，看老太太刚才神情不像是撒谎，那么只能解释为这其中一定有啥误会。 正瞎琢磨着，手机响了，是杨玉静打来的，说完晚上炖了黄河鲤鱼，鱼是杨国山刚钓回来的，问我回不回去吃饭。 老丈人亲子钓的鱼，那无论如何都得回去吃啊！ 我开车拐了个弯，到附近商店买了两瓶上好的红酒，又买了二斤酱牛肉。 “表姐夫，你忙啥呢？既不回来睡觉，吃饭还得三请五请。”见到我，毕佳瑶先打招呼。 我尴尬地笑了笑：“给派出所帮忙呢！幸亏上次咱们没留在小肥牛火锅店吃，否则……” 意识到自己话说多了，赶紧硬生生把后半句话咽了回去。 “万岐，都上新闻了，我刚看到，到底出了啥事，怎么直接把火锅店给封了？” 既然杨国山都这么问了，我再啥也不说，就显得不实在了。 “这家店牵扯到十几条人命，据说用于火锅的底料也不太干净，案子还在查，具体情况我也不清楚啊！” 拾掇鱼以及做饭这些事肯定都是由家里厨师负责，一家人围在大茶几四周聊天，我注意到不但杨国山气色不错，就连杨玉静妈妈双颊也多了几丝红晕，人也明显精神不少。 看样子，老两口基本从儿子惨死的悲痛中走出来了。 人嘛！既然活着就得往前看。 杨国山让管家给泡了一壶茶。 “表姐夫，明天的决赛你无论如何都得陪我去啊！” “行！” 我掏出手机，在阴司的app上买了一枚“乾坤一气丸”，然后从口袋内掏出递给毕佳瑶。 “谢谢表姐夫！” 说着，朝我做了个拥抱的姿势，一刹那，我一个大男人被她羞得有点脸红了。 “佳瑶，你也老大不小了，别总和你表姐夫开玩笑啊！” 杨玉静妈妈提醒道。 毕佳瑶吐了吐舌头，然后开始弯腰摆弄手中的丹药。 我忽然想起徐半仙的事。 第一次见徐半仙就是那次在医院，杨家请他来给杨明浩看病。 或许杨家家大业大势力大，知道他的近况。 这么想着，我就开口问杨国山：“知道徐半仙怎么咋样了？” 杨国山一脸疑惑地看向我：“徐半仙？哪个徐半仙啊！” “就是那次在医院，伯母请来给玉静哥哥看邪病的山羊胡子老头啊！” 杨国山还是一脸疑惑，他瞅向自己老婆：“你请过这人？我怎么不知道啊！” 这下把我弄懵了。 “事后你也赶了回来，知道这事啊！” 老两口互望了一眼，都是一脸茫然样。 “徐半仙是个啥人？是阴阳先生？我怎么一点印象都没有啊！” “我也一点印象都没有，没记得请过这么一号人给明浩看病啊！” 意识到事情不对劲，我立刻看向杨玉静。 杨玉静随即也摇摇头：“我也没听过有个叫徐半仙的呀！” 先是出租房子的老太太说不知道徐半仙的存在，现在连杨家人都表示不记得有个叫徐半仙的，这让我意识到事情很不对劲儿。 甚至这一刹那间，我有些质疑：难不成我脑中关于徐半仙的记忆都是幻觉？ 他其实并不存在？ 第300章 鱼中人眼 可是一起经历了那些事，一起吃铁锅炖大鹅，陪他喝52度的牛栏山二锅头。 而且我身侧的很多人都和他接触过，包括冯红林和李志明以及殡仪馆的老刘他们。 这些往事历历在目，不可能是假的。 一问，炖鱼差不多一个小时。 迫不及待地想证明徐半仙存在，我随便找了个理由，开车去了乡村炖大鹅的店。 店老板见到我，很是热情：“小伙子，最近挺忙吧！好久没来吃饭了。” 一听他这么说，我心中一喜，看来老板记性不差，既然清楚地记得我，也应该还能记得徐半仙。 我第一次来这家大鹅店，还是徐半仙带我来的。 “老板，你还记得之前和我一起来吃大鹅的老头徐半仙？他就住在这附近！” 我问完，看到店老板满脸的诧异，我心里咯噔了一下。 “小伙子，你啥时候和这么一个人来吃过大鹅？” “说话文绉绉的，喜欢穿长袍，留着稀疏的山羊胡子，看上去有点像是古代的道士，每次都喝52度的牛栏山。” 我三言两语把徐半仙的样子描述了一遍。 店老板还是摇了摇头：“我咋一点印象都没有呐！” “那……那你还记得和我一起吃饭的是谁？” 老板低头沉思了一下，然后挠挠头：“你这么一问，我还真想不起来了，好像是个男的，别的……别的我怎么什么都想不起来了！” 这下我完全确定不是租房老太太、杨家人以及乡村炖大鹅店老板的问题。 这事很诡异！ 我也不多解释，道了声谢后，赶紧返回了杨家别墅。 进屋前，我有意识装着若无其事，可杨玉静还是一眼看出了端倪，悄悄拉了我一下：“是不是出啥事了？” “没事啊！”我苦笑着轻轻拍了拍她后背。 “没事就好！如果有啥事，一定得和我说啊！” “行！” 香喷喷的鱼汤端了上来，管家给每人盛了一小碗，随后又端上麻辣黄河大鲤鱼。 看到自己亲手钓的鱼成了盘中餐，杨国山甚是高兴。 “我活了六十几年，也是第一次钓到这么大的黄河鲤鱼——如今这年头黄河鲤鱼不多了，尤其是长到四五斤的！” 得意之情溢于言表。 一家人围在一起，气氛相当不错。 一条大鲤鱼很快被干掉了一半。 毕佳瑶夹起一块鱼肉，正准备塞嘴里，可筷子伸到嘴前，忽然停住了。 “鱼有几个眼睛？”她环视左右，问了句莫名其妙的话。 这话一出口，就连一侧的管家都笑出了声。 “佳瑶啊！你还是研究生呢！怎么会问出这么好笑的问题呢！” 毕佳瑶一本正经地指了指盘子里的鱼头：“这已经有两只眼睛了，为啥肚子内还有一只呢？” 说着晃了晃筷子里夹着的东西。 只瞅了一眼，我头皮顿时就是一麻。 她竟然夹着一只人眼。 没错！的确是人的眼睛。 紧接着杨国山和杨玉静也认出了这是人眼，吓得尖叫着跳了起来。 遇到这种事，赶紧先报警。 考虑到杨家在油城的地位和影响，我本想联系一下冯红林，尽可能把影响降到最小。 谁知连续打了三次电话，都没接，没办法，这事又不能拖，便改打了110。 十分钟左右，一辆警车呼啸着停到了杨家别墅外。 带队的警察我虽然叫不上名，但看着面熟，他也认识我，见面后先客气地和我打招呼。 跟着来的法医也不是李文康，而且我给李文康打电话，同样也是连续打了好几个，都没接。 出警的刑警和法医分头行动，我趁机悄悄问带队的警察：“你们冯队和李科呢？” 带队警察轻声叹了口气：“最近所里忙得不可开交，一个小时前忽然接到报案，说听到小肥牛火锅店内锣鼓喧天，好像有很多人在狂欢。” 我脱口而出：“这不可能啊！” 带队警察苦笑一声：“这个冯队他们也都觉得不大可能，毕竟火锅店刚闹出这么大动静，市民都知道了，店门还由我们换了锁，主要是这案子性质过于特殊，影响也恶劣，所以冯队和李科他们不敢掉以轻心。” 我点了点头，意识到事情变得更复杂了。 经过现场取证和问话，首先可以排除在场人的嫌疑，判断牵扯到了命案，所以带队警察希望杨国山能去指认一下现场。 无论出于公民的义务还是报案人的责任，杨国山都必须带着警察指认钓到这条鱼的现场，带队警察之所以用商量的语气，当然除了杨国山身份特殊外，还有我的面子在。 老岳父被警察带走，我当然也得跟着。 很快到了黄河边上，杨国山指着岸边的一块大石头：“我就是坐在这块石头上钓鱼的！当时附近还有几个钓友，我们还打过招呼，他们可以证明。” 带队警察点点头：“我们当然相信杨董！” 指认完现场，带队警察说杨国山可以离开了，我转身之际，忽然听到水里的芦苇中传出一声女人的啜泣声。 我赶紧扭头望向传来啜泣声的芦苇。 “听到动静了？” 因为此时天已经全黑了，芦苇又密，我没看到有人。 带队警察正在观察周围环境，冷不丁听我这么一问，没反应过来。 “动静？什么动静啊！” 我指了指那一片芦苇。 第301章 杂货铺的特殊客人 “没什么声音啊！” 带队警察瞅了那片芦苇几眼，疑惑道。 就在这时候，芦苇里传出“扑棱棱”一连串声响，像是一条大鱼忽然跃出水面。 这声响所有人都听见了，几个拿着强光手电的警察循声照去。 随着几把强光手电一起照去。 几平米的芦苇顿时被照得清清楚楚。 先是看到一片涟漪，随后让人目瞪口呆的一幕出现了。 一个全身不着一物的年轻女人慢慢站了起来。 女人双手交叉于胸前，勉强遮挡住上身的关键部位。 “你……你是干什么的？”带队警察用颤抖声音喊道。 这个点，又是在荒郊野外，忽然从水草里站起个女人，即便是警察们也愣住了。 愣了几秒钟，带队警察赶紧脱下外衣，碰到没有水的芦苇上:“我们转过身，你先把身体挡挡。” 所有人都自觉转过身，我心中却涌出一股不详的预感。 这个时间，又是这个地方，怎么可能是人呢！ 可是我穷其目力也看不出她身上有阴煞之气。 也不像是鬼！ 一阵稀里哗啦的声响后，身后传来女人颤巍巍的声音:“我好了！” 回过头，就看到浑身湿漉漉的女人站在我们面前，羞羞答答的样子又分明是个人。 女人身材娇小，五官精致，最奇怪的是皮肤如纸一样白。 进行了简单的询问后，先把人带上车，送到派出所。 根据女孩交代，她叫尚景燕今年23岁，下午和几个同学在河边玩，不小心掉进了河里，晕了过去，刚才我们的说话声惊醒了她。 这番话明显不合情合理。 活人落水，如果晕了过去，几乎没有生还的可能，何况还是在水里泡了五六个小时。 我虽然一肚子疑惑，但既然警察接手了，我也不好多说什么。 开车把杨国山送回别墅，因为鱼肚子里吃出人眼睛的事，杨家所有人都紧皱着眉头。 我安慰了一番，让管家去准备点绿豆汤，汤还没准备好，我接到了吴敬可的电话。 我知道没有重要或者紧急的事，她不会给我打电话。 赶紧躲到一侧接起来。 “老板，又来了个怪客人！” “奥？什么怪客人！” “让我们送一封信去一个地方，还一再要求必须老板亲自送！” “是个什么人？” “一个女人，很年轻，看着和咱们差不多，不过她戴着面纱，看不出模样。” “她人呢？” “把信封放下，人就离开了，等我追出去，人已经不见了。” 这一幕好熟啊！随即我想了起来，和上次那怪女人送来“冥牌”的过程一样。 会不会也是阴司的人呢？ “稍等啊！我马上过去。” 挂掉电话，和杨家简单一说，赶紧开车回杂货铺。 这个时间阴间的客人还不多，一进店，就看到吴敬可手里握着个黑色的鼓鼓囊囊的信封。 看到我，她赶紧迎了过来。 “老板！这女人一走进店里，我就感到浑身发冷，就好像……好像一下子到了冬天一样。” 吴敬可说着话，缩了缩脖子，神情严肃地把信封递给我。 握在手里，感觉和从阴司app上购买符箓的纸张一样。 这种软绵绵又很结实的感觉，好像和其它纸张摸上去的感觉有明显不同。 拿过来，信封上还有字，是用毛笔写的瘦金体小楷。 我不懂书法，可这字一看就知道有些功底。 看到信封上的一行字内容后，我只觉得后背一阵阵发凉。 地址:油城市小肥牛火锅店。 怎么会是这个地方？ 愣了一下，我激动得直接握住吴敬可的手:“你好好想想，那人还说啥了？” “她说……她说让老板务必把这封信送到指定地点。” 让我往小肥牛快餐店送信？这家店不是已经空了嘛！ 不对啊！冯红林和李文康接到市民举报，天黑前，也赶去了小肥牛火锅店，看来这家店里还有诡异事。 “老板，可以松开我的手了？” 吴敬可低头羞涩道。 “不好意思啊！” 我赶紧松开吴敬可的手，连连道歉。 松开吴敬可的手，我立刻给冯红林打去电话，想问问他小肥牛火锅店又发生了什么事。 谁知电话还是无法接通。 我了解到冯红林，手机能打通是他的习惯，也是对工作的态度，上次长时间打不通他电话，就是他在黄河出事那次， 意识到这次冯红林可能又出了事，我赶紧叮嘱吴敬可今晚上班一定打起精神，便开车直接去了小肥牛杂货铺。 不知道是不是巧合，我刚坐上车，天空立刻乌云密布，紧接着下起了瓢泼大雨。 这个季节，还能忽然下起这么大的雨，我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见到。 不正常啊！ 好在阴间轿车牛逼，自动调整车光，启动雨刷。 汽车很快行驶到了小肥牛火锅店外。 几辆我熟悉的警车赫然出现在了我视线中。 没错！冯红林他们的确来过店里，而且此时就在店里面。 雨并未减小趋势，看到店门没上锁，门还是虚掩着，我犹豫了一下，还是冒雨冲了进去。 店内漆黑一片，并没有冯红林他们的影子。 奇怪啊！ 上次在火锅店内的诡异经历走马灯似的闪过我脑海，我打了个激灵，赶紧掏出湛卢古剑横在身前。 车在外面，照理说冯队他们就在店内，咋会没有人呢！ 如果不出所料，刚才到杂货铺的女人是阴司的人，她为什么要让我送一封奇怪的信来这里呢？ 琢磨这事。 越琢磨越疑惑。 不对劲啊！ 信封上只有地址，却没写收信人。 而且还让我必须今晚送到。 信是给谁的？信中写了什么内容呢？ 越想我越觉得这事太诡异，忽然脑中冒出个不知道对不对的想法。 第302章 阴间惹不起的存在 我是送信人，既然寄信人没留地址，我是不是可以看看信封内有没有留地址呢？ 据我所知，就有包裹两层信封的，外层起“防污”作用。 这么一想，我也算有了个拆开信封的理由。 在柜台上找了把刻刀，小心翼翼地沿着信封一头划了一道。 然后把信封内的东西倒了出来。 随即，一沓黑色的纸滑到了柜台上。 这是一种如同夜空的黑，看着让人很不舒服，我只看了一眼就觉得心跳加速起来。 这是什么玩意儿？ 我赶紧拿起最上面一张。 字是红色的，好像是用朱砂写的蝇头小楷。 字迹娟秀。 认出最上面几个字，我浑身便忍不住一抖。 “死亡通知书” 再往下看，更是浑身血液瞬间倒涌入大脑。 死者姓名:李文康。 死亡时间:11月14日晚上子时。 死亡原因:暴毙。 扫完这几行字，我手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 又拿起第二张。 完全一模一样的死亡通知书，红色的小楷，只是姓名换成了冯红林。 后面还有十来个人的，其中几个我知道，是刑警队的，估计另外几个我不认识的也是刑警队或者法证科的。 这应该是阴司的通知。 难道他们已经死了？ 阎王让你三更死，谁敢留人到天明！ 这么一想，我浑身更是不受控制地颤抖着。 不对！既然让我来送“死亡通知单”，就说明他们并没收到通知书，也就是还没死。 顺着这条思路往下想。 既然阴司派人把“死亡通知书”送给我，让我送来，自然有目的。 通知书上的死亡时间是子时，也就是零点前后，还有两个小时。 没准，这事还有转机。 当务之急是找到冯红林他们。 既然让我把通知书送到小肥牛火锅店，就说明此时他们就在这家处处透着诡异的店内。 我深吸一口气，舒缓了一下紧张的情绪，再次握紧湛卢古剑，然后环视四周。 店内几个房间我很快搜了一遍。 这就奇怪了！ 难不成他们钻到了地底下，或是钻到了墙里？ 当然我还想到另外一种看似最不合理，却又最合理的可能。 他们此时虽然就在小肥牛火锅店内，也不在地下或者墙里，只是和我所在的并非同一空间。 我立刻在阴司app上买了黄泉眼，同时准备多张“镇鬼符箓”和“镇邪符箓”。 有了黄泉眼，我再次聚精会神挨个房间找。 内外几个房间内随处可见萦绕着的阴气。 我注意到一股相对比较浓黑的气息，这股阴气犹如一条黑色长蛇，从大厅直通厨房。 此时的厨房被翻得乱七八糟。 黑气越往里越浓，直接穿到了厨房最里侧的一面墙里。 我这才注意到这面墙前似乎和四周的摆设不协调。 这么墙的前面无任何摆设，就连一张桌子都没有。 厨房内总体而言，给人满满当当的感觉，唯独这面墙前空荡荡的，这应该不是偶然吧！ 我站到墙前仔细打量。 聚精会神看，墙上似乎有无数个大小不一的手掌印，这些手掌印若有若无，若隐若现，更像是从墙里面拍打墙留下的。 视线往下移，我发现地上同样有数不清的脚印，脚印也给人一种若有若无的感觉。 我知道正常下，凭肉眼看不到墙上的手掌印和地上的脚印。 无比震惊的同时，我一头雾水，但至少确定眼前这面墙有问题。 难道冯红林他们都在墙后面？ 想着上次在滨州地区公交公司大楼内的经历，我走到墙边，慢慢伸手，想试试是不是可以穿透这面墙。 如果手可以直接伸进墙内，也说明我分析对了。 然而，伸手触碰到的是冰冷的墙。 这确实是一面实打实的水泥墙。 难道是暗门？ 我四处找了找，摸了摸，并未找到类似按钮之类的东西。 难道这面墙是由另外一种我想不到的方式进入？ 扫了一眼手机，时间又过去了半小时，还有一个多小时就到子时了。 我心中一急，握紧湛卢古剑，朝着这面墙狠狠劈了过去。 以我现在的力量，加之湛卢古剑在手，我自信再结实的墙也会被劈开。 谁知我这饱含信心的一剑劈出，立刻受到了一股强大的反冲力量，我猝不及防，连连后退了几步，只觉得虎口一阵生疼，湛卢古剑“哐当”一声掉到了地上。 墙上却连一道剑痕都没有。 邪了门了！ 我赶紧捡起湛卢古剑，心里实在不服气，想再劈几剑试试，可虎口的疼痛让我打消了这念头。 此刻，原本灰不拉几的墙面上萦绕着一层黑气。 应该是这股黑气保护着这面墙。 黑气大概和阴司有关。 牵扯到阴间，我瞬间蔫了。 看来只能“智取”，不能“强攻”。 我再次仔细观察眼前这面诡异的墙，大大小小的手掌印像是活了一样，似乎还在慢慢蠕动。 没办法，我掏出手机拨打了爷爷的电话。 好在电话能打通，十几秒后，爷爷接了起来。 爷爷声音低沉:“遇到困难了？” “嗯！” 我简明扼要把今晚的遭遇说了一遍。 爷爷稍一沉思:“阴司部门太多，具体怎么回事，还得去看看才能确定，我手头有公事，离不开，让人过去看看吧！” 挂掉电话不到一分钟，我手机再次响了，接起来是大龅牙的声音。 “龅牙叔，你怎么打来电话了？” 话出口，我也猜到了，爷爷说派人来看看，紧接着大龅牙打来电话，这肯定不是巧合。 “还不是我的领导——你爷爷派我们来的！” 果然呢！ “那你在哪呢？” “我只能找到你所在的店，却无法进入，你得出来带个路。” “什么？你们进不了店内？这是咋回事？” “电话里说不清楚，我们就在门口，你赶紧出来吧！” 走出火锅店，就看到大龅牙和魏成志站在店门外。 “龅牙叔、老魏！” 我赶紧打招呼。 “兄弟，这门我们根本进不去啊！” 我走到他俩身前。 “怎么会进不去呢？” 大龅牙指了指店的上空:“看到那团暗红色煞气了？这店属于阴人勿近，需得依附在活人身上进入，我们想进去，只能附到你身上。” “啊！”我惊得张开了嘴，“这也不属于结界或者异度空间，你们怎么咋就进不来呢？” 大龅牙咧了咧嘴，露出了参差不齐的黄色大龅牙:“这地方也很特殊，里面有阴间也惹不起的存在。” 第303章 龙王禁地 大龅牙的话我听不懂，可这当口也顾不得心中的好奇，赶紧让他俩附到自己身上，将其带进火锅店内。 长这么大，我还是第一次被鬼压身， 背着大龅牙和魏成志，我觉得身上凉飕飕沉甸甸的。 他俩离开我身体的一刹那，这种感觉随之消失不见了。 原来传说中的“鬼压身”是这种感觉。 我把大龅牙和魏成志带到厨房内的那面诡墙前，大龅牙站在墙前，伸出双手一阵比划，只见一股黑气从他双手冒了出来，刚开始，黑气在他与墙之间萦绕着，几秒钟后，忽然极速钻到了墙内。 随之一阵阴风从墙内吹出来。 还没等我反应过来，身体被一股强大的吸力吸了过去。 只觉得眼前一黑，根本控制不住身体，眼前的一切都变了。 这好像是个寺庙，两侧都是残缺不全的奇怪石像。 “龅牙叔，这是咋回事啊？” 我感觉有点头晕目眩，赶紧问身后的大龅牙。 大龅牙也一脸懵逼，左右瞅了瞅：“这好像是个河神庙！” “河神庙？什么河神庙啊？” “就是供奉黄河之神的庙宇！一百年前，黄河边上每隔百里都会有座庙，每年冬夏两季，生活在黄河流域的大夏子孙便到河神庙祭祀和祈福。” 琢磨了一下他这话的意思，我反问：“你是说咱们现在时空穿梭了，来到了一百年前？” 大龅牙没有明确回答，而是继续观察四周环境，似乎他也无法确定。 十几秒钟后，忽然吼了声：“我明白了！” “怎么了？”我忙问。 “这里原本就有座河神庙，虽然现在寺庙的建筑不在了，但曾经供奉的河神爷还在——极有可能连同寺庙被埋到了地下。” 我听得有些云山雾罩。 “难道这家火锅店出了这么多怪事，和这里原本是一家火锅店有关？” 大龅牙先是点点头，马上又摇了摇头。 “这一点暂时还不能百分百确定！”大龅牙顿了一下，又继续说，“刚才目测那团红色煞气，我还奇怪到底是什么样子的存在，能把阴差拒之门外，如果是河神，那就不奇怪了！” 我还是一头雾水，忙问：“这个河神还真是神啊！” 大龅牙点点头：“据说阴阳两界确定之前，也就是混沌之初，这个世界是比较混乱的，妖、魔、鬼、怪、神互为犄角，就说河神，有的的龙的化身，有的则是修行万年以上的龟，一般小江小河的神阴司未必放在眼里，可如果是黄河的神，就连十殿阎王爷都不敢招惹。” “这么厉害啊！” “对！据说它原本是天地灵气化作的一条巨龙，存在于世的时间比阴司的各路大咖都早很多年，也包括十殿阎王，它们天生地养，先是吸收了日月精华和天地灵气，后又接受了几千年的人间供奉，其力量难以想象！” 正说着，忽然一声震耳欲聋发巨吼从我们左侧的几个石像后面传来。 听着不像是人发出的声音。 始终没开口说话的魏成志缩了缩脖子：“这会不会是河神的呼唤？” 大龅牙脸上浮现出了疑惑神色：“这不应该啊！我听说三界初成时，黄河之神被封印到了地下，它不应该再现人间才对！” 他话刚说完，又是一声嘶吼声，这一声比刚才的动静还大，震得整个庙宇都晃动起来。 我们一人二鬼面面相觑，大龅牙指了指声音传来的方向：“走！去看看。” 说罢，他先一步迈出去。 原来几个石像后面有个斜向下的洞穴，斑驳的石阶一直消失在黑暗中。 一看就有些年头了。 不用问，刚才那两声巨响就是从这洞穴的深处传来的。 “怎么会有个洞啊？” 魏成志疑惑道。 大龅牙微微摇头：“谁知道呢！可能龙就应该住在龙洞内吧！” 顺着石阶继续斜着往下走。 刺鼻的腥臭气味越来越浓，就好像附近有不少烂鱼臭虾。 第三声嘶吼声从洞穴深处传来。 震得我双耳声声作响，便下意识掏出湛卢古剑横在身前。 “你们……你们看！” 我注意力都在洞穴深处，忽然脚下一绊，踉踉跄跄往前冲了几步，勉强才稳住身体。 低头就看到地上横七竖八满是森森白骨。 能看得出来，其中有人骨，但更多的是看不出什么动物的骨头。 打眼望去，白花花一片，让人不寒而栗。 视线一转，我又发现洞顶飘着一层红色煞气，像是一片红色波浪。 越往里走，洞穴的面积越宽。 很快就走进了一片虚无缥缈里。 魏成志缩了缩脖子，似乎有些害怕，紧紧跟着大龅牙。 一人二鬼往前走了一会儿，忽然走在最前面的大龅牙停住了。 他猛地拍了一下额头：“糟糕！咱们恐怕是误闯龙王禁地了！” 我和魏成志同时“啊”了一声。 “头儿！啥禁地啊？” “怎么解释呢！简单说，就是一片属于黄河之神个人的地方，也是既非阴间也非阳间的所在，按理说，这种地方人不能来，鬼也不可进。” 我紧跟着问大龅牙：“那进来了又能怎样！” 我的潜台词是，咱们一个堂堂走阴人，两名阴差，难道还怕一个曾被封印的河神！ 我话刚说完，还没等大龅牙回应，忽然左侧的黑暗中传来一阵唢呐声。 听到悠扬的唢呐声，对我而言，这可是熟悉的声响。 他俩也听到了声响，循声望去。 听了半分钟，明显听得出来，并非只有一把唢呐在发出声响，而且声音在逐渐靠近。 大龅牙再次吼道：“糟糕！咱们得赶紧躲一躲。” 说罢，左右瞅了瞅，指着另一侧：“快躲起来！” 我内心并没明白大龅牙为什么忽然这么紧张，可也知道能把阴差吓成这样的事，绝对不是儿戏。 刚跑了两步，看到有块大石头，我们三个便躲到了大石头后面。 唢呐声逐渐逼近，我也随之听了出来。 竟然是着名的《百鸟朝凤》曲子。 这他娘的不是婚礼专用的唢呐曲嘛！ 婉转悦耳的唢呐声继续逼近，听着声音应该距离我们已经很近了。 我忍不住探头循声望去。 就看到一群穿着红色长袍的人抬着一顶大红轿子飘飘忽忽而来。 第一眼，我没看清这些人的模样，还以为因为距离远和光线，才没能看清楚。 可再看第二眼，就发现所有人都戴着白色的面具。 这是人皮面具！ 再仔细看，不禁浑身一抖。 这些人前进的速度很快，可双脚却并不着地。 也就是说，他们双脚离地，再往前飘。 更让我震惊是这群怪人的后面，竟然跟着冯洪林他们。 我一眼先看到了李文康，然后是冯洪林和其他警察和法医。 他们并没戴面具，个个面如白纸，表情如同没有生命的木头人。 我菊花一紧，忙站了起来。 第304章 乌拉乌拉 冯红林他们都死了？ 这也还没到子时啊！ 我一愣神之际，一行人已经像一阵风一样飘飘忽忽地消失在了黑暗中。 可能神经长时间处在高度紧张状态，大脑反应迟钝，看到冯红林他们消失，这才想起死亡通知单的事。 一急之下，我站起来就想追上去。 被身侧的大龅牙一把拉住了。 “你干嘛！”他朝我低吼道。 “我朋友跟在后面呢！我……我得去救他们！” 大龅牙先摁住我，不让我动弹，然后才解释：“我看见了！后面跟着的都是活死人，不过这事不能急啊！你这么愣头愣脑冲上去，其结果就是变得和你朋友们一模一样，也变成活死人。” 他这话如同一盆凉水，我也随之冷静了下来。 “什么……什么是活死人啊！” 听名字就知道他们情况不妙。 “简单说吧！你这些朋友的灵魂被冰冻住了，所以算是处于一种不生不死的状态，不过距离死亡也不远了。” “龅牙叔，这事你得帮忙啊！”听得我浑身一颤，赶紧转身哀求大龅牙。 大龅牙没拒绝，也没答应，而是反问我：“你来这家火锅店，就是为救他们？” 我点点头，赶紧把黑色的死亡通知书拿出来。 “刚才忘记告诉你了，是阴司的人点名让我把这玩意送到这家火锅店的，来了火锅店，我才发现了那面诡异的墙，实在办不了才给爷爷打了电话。” 看到我手中的黑色死亡通知单，大龅牙皱了皱眉头。 “这不和规矩啊！正常情况，死亡通知单是索命交给阴差的，不该送到走阴人手中。” “龅牙叔，当务之急的救人啊！你……你快想想办法！” 大龅牙点点头：“放心吧！你爷爷叫我俩来就是帮你的！只是这件事不能冲动，否则别说把人救出来，咱们仨也得搭进去！” 一商量，对于这片龙王禁地，作为阴差的大龅牙也一无所知，只知道这里属于上古禁地，人、神、鬼都不得踏入。 “先跟上看看情况，走一步算一步吧！” 说罢，一人二鬼朝着红袍怪人们消失的地方奔去。 一口气跑了七八分钟，终于再次听到了熟悉的唢呐声。 再往前走，一座巨大的寺庙出现在了眼前。 大龅牙瞅了瞅：“这应该就是真实的龙王庙，准确说其实是龙王宫！” 龙王庙犹如古装剧中的宫殿。 殿中宝顶上悬着一颗巨大的明月珠，熠熠生光，似明月一般。地铺白玉，内嵌金珠，凿地为莲，朵朵成五茎莲花的模样，花瓣鲜活玲珑，连花蕊也细腻可辨，赤足踏上也只觉温润，竟是以蓝田暖玉凿成，直如步步生玉莲一般，堪比当年潘玉儿步步金莲之奢靡。 庙宇和墙上都悬挂着红色丝绸的红灯笼，灯笼上绣着栩栩如生的黄色飞龙。 唢呐声正是从寺庙中传来，看这场景，像是在举办一场婚礼。 “这是龙王娶妻！” 我这想法刚冒出脑海，身侧的大龅牙就是一声低声惊呼。 “啊？龙王还娶媳妇？” 我脑中一下子浮现出小学课文《西门豹》的情景。 课文中，西门豹破除了当地河神娶妻的封建迷信。 如果龙王娶妻，河神也娶妻也就不足为奇了。 或许西门豹冤枉了官绅和巫婆，或者这段历史是被改写的。 一人二鬼绕着龙王庙转了大半圈，找到了一扇小门，便毫不犹豫地溜了进去。 宫殿内灯火通明，喧闹声一阵高过一阵。 在一座殿门外，我看到了刚才红色长袍怪人抬着的轿子。 轿子在殿门外，说明此刻他们就在殿内。 在外面猫了几分钟，交流了眼神，一人二鬼毅然蹑手蹑脚进入到这座殿内。 好在店门口空空如也，我先是看到了殿里面背对着门口的红色长袍怪人，顺着视线往里瞅，里面还有几十个穿着各色长袍的怪人，也都看不清模样。 最里侧的台子上站着两个膀大腰圆的人，左侧的足有三米高，看身体和一般人无异，可再看脑袋，却是一颗龙头。 和电视电影里演的龙一模一样，一对大牛眼，类似鲤鱼的须，麋鹿一般的犄角…… 惊得我差点喊出声。 还真是龙啊！ 鬼我见多了，已经习以为常，可总觉得龙是传说中的东西，并不存在于现实世界，对于眼前的一幕，有些不真实的感觉。 龙王穿着一身红袍，应该就是这次婚礼的新郎官。 还真是龙王娶妻啊！ 因为角度和光线问题，只能看到龙王另一侧的是个男人，身高一米七五左右，一身玄色长袍，身材偏瘦，却看不清模样。 我和魏成志紧跟着大龅牙，绕到一侧的巨大石柱后面。 这个角度和距离，我看清了这人的模样。 看清这人模样后，惊得我像触了电，手中湛卢古剑差点脱手。 这人竟然和我一模一样。 又是另一个我！ 之前的一幕幕闪电般闪过我脑海。 这个长得和我一模一样的人到底是谁？他既能出现在现实世界，也能存在于结界中，现在又在龙王禁地看到了他。 不管他是鬼是魔，可以肯定的是很厉害。 大龅牙也看清了他的脸，脱口而出了句“国骂”。 大龅牙大概担心我因为震惊，喊出声，在认出站在龙王身侧的是另一个“我”时，把手放到了我肩膀上。 龙王双手一举，四周的唢呐声随之停止了。 紧接着，它的血盆大嘴一张一合，发出一连串“乌拉乌拉”的声响，台下所有人也“乌拉乌拉”喊起来，边喊边挥动双臂。 这像是某些宗教组织在广场集会，宣扬某种思想。 或许他们喊的是“龙语”，只是我听不懂。 龙王长着龙脑袋，台下的人都戴着人皮面具。 唯有龙王旁边的“我”显得“不伦不类”。 不过在我看来，他脸上一定也带了张人皮面具。 台上的龙王喊几声，台下的“面具人”跟着喊几声。 持续了好几分钟，场面十分热闹。 正当我开始走神时，悦耳的唢呐声再次响起。 因为戴着面具，看不清红袍怪人们的表情，不过从激昂的情绪和夸张的动作，可以判断，此时这些人很是兴奋。 “乌拉乌拉——” 在一阵嘶吼声中，凤冠霞帔的新娘子款款而出，四周簇拥着一身红装的侍女。 侍女们用绣花扇子遮挡着脸。 咋一看，很有穿越到古代的感觉。 被簇拥着的新娘走到了龙王身侧，这一下台下的众人更兴奋起来。 唢呐声也更悠扬了。 第305章 回到过去 无比的恐惧和巨大的疑惑同时从我内心深处涌了出来。 龙王娶妻场面会是怎样的呢？ 也会“一拜天地，二拜高堂”，然后“夫妻对拜，共入洞房”？ 龙王天生地养，也就没有所谓的高堂…… 很快，我的疑惑被解开了。 似乎和古代婚礼差不多，只是龙王身高三米多，膀大腰圆，还是个龙脑袋，对面的新娘虽然盖着红盖头，但身材就是普通女孩身材。 甚至在一般女孩里，也属于比较纤瘦的。 所以一对比，反差很大。 一阵繁琐的婚礼让我有种不寒而栗的感觉。 尤其是看到龙王身侧的另一个“我”作为婚礼的司仪。 总觉站在台上主持婚礼的那个人是我，而我其实是另外一个人。 难道最后一个环节也是“共入洞房”，再看看双方的身材差距，脑中顿时跳出个词语——辣手摧花。 如果龙王的所有身体器官都长得成比例，那么对于新娘而言，婚礼之后紧接着就是丧礼。 《西门豹》里的新娘都是穷人家的孩子，是被逼迫嫁给河神的。 我一愣神，却发现自己想多了。 龙王婚礼和人间婚礼并不完全相同，而是在众目睽睽下揭开新娘的盖头。 这一刹那，我好奇心爆蹦。 龙王的新娘到底长得啥模样？不会是张癞蛤蟆脸吧！ 龙配蛤蟆！ 只见龙王拿出一根翠绿色的如意，轻轻挑起了新娘的红盖头。 这一刻，台下炸了锅，“乌拉乌拉”的声浪此起彼伏。 我双眼一眨不眨地盯着，也想见识一下敢嫁给黄河之神龙王的到底何等模样。 红盖头随着龙王的胳膊扬起，缓缓离开了新娘的脑袋。 当我看清新娘的模样的一刹那，根本控制不住自己的神经，指着喊了声：“吴敬可！” 新娘竟然是吴敬可。 喊完这一声，我也后悔了。 既然站在龙王身侧的“我”并不是真的我，那再出现另一个吴敬可也完全可能！ 其实类似的事情我遇到过，就在滨州地区公交公司的结界中。 只是上次遇到的是李佳琪。 喊出“吴敬可”三个字，我立刻后悔了。 可惜啊！悔之晚矣！ 所有人都扭头看向我们，包括龙王、新娘和另一个“我”。 慌乱间，我视线扫视一圈，从满脸淡定的吴敬可脸上转移到了另一个“我”的脸上。 另一个“我”也没有丝毫惊讶，甚至冷冷看着我，嘴角还轻轻上扬。 这明显是轻蔑的神色。 龙王大怒，指着我们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吼叫。 戴着面具的红袍怪人收到指令，全都怪叫着，双脚离地，朝我飘了过来。 真是飘啊！ 怪不得某些影视作品给鬼叫“阿飘”。 我第一反应就是赶紧跑。 一人二鬼朝着殿门狂奔，我速度比一般人快很多，大龅牙和魏成志是鬼，速度也极快。 刚跑出两步，我身后的大龅牙喊了句“我认出来了，怎么会是它呢”。 这话既像是喊给我听，又好似自言自语。 可这当口，我也顾不上问他怎么回事。 眼看距离门口不到五米，我知道只有先跑出殿门，才有逃脱的可能。 谁知就在这时候，两个红袍怪人挡住了殿门口。 完啦！ 速度太快，想急停肯定来不及，我大骂一声，顺势一个毕佳瑶最擅长的侧踹。 只不过我稍改了动作，改成双腿一齐踹。 我双腿如同踹到了墙上。 俩红袍怪人直接被我踹了出去。 只是我双腿也撞得生疼，人也后仰着躺在了地上。 妈的！我再次怒骂一声，顾不得查看有没有受伤，赶紧爬起来，继续往外冲。 可刚迈了两步，两个脚腕被死死抓住了，因为惯性，我直挺挺脸朝下趴到了地上。 剧烈的疼痛从脸上传遍全身。 人也有些懵。 但意识还清晰，赶紧再次爬起来，从乾坤袋内抓出湛卢古剑。 也顾不得回头看，先反手抡起古剑一个“秋风扫落叶”。 挥出这一剑的同时，我也转过了身。 果然呐！身后乌泱泱的一大片面具人。 既有之前抬轿的红袍，也有穿着其它颜色的，因为脸上的面具一模一样，所以看上去就好像都是同一个人，给人感觉诡异无比。 猛地一看数量，好像比之前多了很多。 也不知道从哪冒出来的。 容不得我多想，赶紧再次挥剑逼退靠我最近的七八个。 我这才得空伸出另一手，抹了一把嘴鼻的血。 刚才可是实打实用脸撞了地面，鼻子是肯定破了，不知道门牙有没有磕下来。 喘了口气，我这才发现刚才还紧跟在我身后的大龅牙和魏成志不见了。 糟糕！俩人虽然是阴差鬼吏，在阴阳两界都不怕事，可这里却是龙王禁地。 四周的面具人再次围堵上来，我赶紧再次抡起湛卢古剑，逼退它们。 谁知这一剑抡到一半，忽然被一股强大的力量遏制住了。 我刚看清是龙王一只手抓住了湛卢古剑，它的另一只手便斜向下，劈向我的脸。 这一巴掌带着排山倒海的气势让我大脑一片空白。 古剑被它另一只手紧紧握着，抽不回来，眼看蒲扇大的手掌就要拍到我脸了，如果被他这一巴掌打到，不死也重残。 我本能地松开握住古剑的手，连连后退了两步。 见古剑脱手，面具人没了畏惧，立刻饿狼扑食般冲上来。 我赶紧从乾坤袋掏出一把符箓，这还真是病急乱投医，可惜甩出几十张符箓，却没收到丝毫效果。 妈的！他们并非阴邪鬼物，用符箓对付他们没啥用啊！ 情急之下，我只好继续往外掏。 此前我几乎把所有能放入的东西全都塞到了乾坤袋内，乾坤袋自带整理功能，如果我不是这么慌乱，能第一时间抓出想拿的东西。 可是这一刹那慌了神，本想抓出之前阴间直播前买的仿瑞士匕首，毕竟那玩意也是利器，至少会有点用。 可是心中一慌，我竟然掏出了袁天罡的红霞罗盘。 暗骂了一声自己真是蠢猪，正想把红霞罗盘塞回去，忽然双眼一黑，眼前的画面变了。 我站在大街上，眼前是小肥牛火锅店。 店门口站着十来个人，其中一部分穿着警服。 我愣了一下，认出了是冯红林他们。 怎么回事？ 仔细看，其中两个我一时间叫不上名字的年轻警察正在开门。 什么情况？ 袁天罡的红霞罗盘又发挥神效，穿越到了未来？ 不对啊！ 看天色，此时是日暮时分，似乎并不是穿越到了未来，而是回到了过去，准确说是冯红林他们接到报警电话，刚来火锅店的时候。 弄明白这一点，我心中一喜，赶紧冲上去，想制止冯红林他们。 如果他们并未进入到火锅店，后面的事情就不会发生，那一切也就避免了。 我冲到冯红林脸前，大喊着制止他，可冯红林连瞅都不瞅我一眼。 情急之下，我伸手拉了一下他胳膊，却拉了个空。 我这才反应过来，此时的我并不属于这个时间和空间。 怎么办？ 我手不小心碰到了口袋中的手机，随即想到个办法。 第306章 水晶棺材 我只是穿越了，不管是穿越到将来，还是过去。 按照大部分穿越题材的电影和电视剧中的情节，我随身之物也会跟着穿越。 这样的话，我是不是可以使用手机联系冯红林，制止他进入火锅店呢！ 这么一想，我赶紧掏出手机，拨了冯红林的电话。 一刹那间，我的心悬到了嗓子眼。 手机有信号，也能拨出去，却传出一阵“嘟嘟嘟”的忙音。 好像占线了。 什么情况？ 我赶紧再次拨打了一次，还是一个情况。 又赶紧给李文康打电话，也是同样情况，这说明此时的我没法通过电话联系到他们。 期望多大，失望就多大。 我仿佛一下子掉到了冰冷的湖底。 又像是被一盆冰水浇到了头上。 既然打不通阳间的电话，试试能不能打通阴间的呢？ 我赶紧给爷爷打去。 听到熟悉的唢呐声，我心中狂喜不已，从未觉得唢呐声这么好听。 响了几秒钟，被接了起来。 这一刹那，我心再次悬到了嗓子眼。 “又怎么了？” 手机内传出了爷爷略带嘶哑的声音。 我强行抑制住内心的激动，朝着电话喊：“爷爷，出事了……” 简明扼要把事情经过说了一遍。 爷爷停顿了足有5秒钟，才用略带颤抖的声音反问我：“你得到了袁天罡的红霞罗盘？” “对！就在这家火锅店地板下找到的。” “真是造化啊！没想到传说中的圣物出世了！” “爷爷！你知道黄河龙王是谁？听大龅牙叔的意思，这东西不好惹啊！” “黄河龙王可是比阴间十大阎王更老的存在，算是前辈吧！你们擅闯他的禁地，这事不太好收场了！” “爷爷，您得想法救他们啊！” 爷爷冷哼一声：“别说他们，你恐怕也小命难保啊！” “我？” 一时间我没明白他这话啥意思。 “据我所知，红霞罗盘的穿越能力是有时间限制的！” 我头皮立刻一阵发麻。 这么说，我还会回去面对龙王以及无数个诡异的面具人。 “那怎么办啊！” 在爷爷面前，我丝毫不想掩饰，这一刻只想大哭几声。 “我来想办法！” 说完爷爷挂掉了电话。 知道事情紧急，我也不敢冒然再给他打电话。 一犹豫之际，眼前再次一黑，紧接着是乌泱泱的嘈杂声。 我先是看到了背对着我的面具人，以及明显高出半个身子的龙王。 他们都背对着我。 第二眼才注意到此时自己正站在刚才龙王举行婚礼的台子上。 看来时空穿梭时，未必还回到相同的位置，或者说会有些许的误差。 我心中窃喜，正想赶紧从左侧通道溜之大吉，谁知我刚走两步，第三步抬起了脚，还没等落地，距离我最近的十几个彩衣面具男同时扭过了头。 我暗道了一声不好，赶紧加快速度往前冲。 一口气跑出十几米，前面出现了一条甬道，很像是电影《盗墓笔记》里，墓室之间的通道。 自己也知道大概越往里跑，越是宫殿的深处，恐怕是死胡同。 可到了这份上，我也只能跑一步算一步了。 甬道左拐右拐，大概跑了五六十米后，眼前豁然开朗。 又是一个小厅，在厅中央赫然摆放着一口玻璃状的大棺材。 水晶棺材！ 我心中一惊，不由得愣了一下。 身后噪杂声传来，我赶紧冲进去躲到了水晶棺的后面，掏出了两把仿瑞士匕首。 妈的！老子和你们拼了。 被逼无奈，我气血上涌，双手握紧匕首，大吼一声，准备殊死一搏。 面具人很快便冲了进来，不过只是站在门内两米左右的范围内，不敢往前。 嘴里“乌拉乌拉”喊着什么。 他们好像惧怕什么东西。 难道是怕我手中的这两把仿瑞士匕首？ 不应该啊！ 两把匕首只是在很普通的精品店买的，每把三十几块钱，不可能具备法力。 可我身上也没有其它东西啊！ 不对！ 它们不是害怕我身上的东西，否则刚才就会怕了。 和刚才比，我身上什么都没多。 如果不是害怕我身上的东西，那会是…… 我视线定格到了身前一米左右的水晶棺材上。 难道是这口棺材？ 这些杂念在我脑海一闪而过。 确定面具人只是堵在门口附近，不敢再往里，我装着胆子往前走了一步，同时弯腰看向水晶棺材。 水晶棺材呈半透明状态，从两侧看不到棺内有何物。 据说四十年前，也就是上世纪八十年代，黄河里也曾挖到过一口透明的水晶棺材。 后来还请来了风水先生，风水先生一番操作后，留在了河滩，让众人第二天一早再来。 第二天一早，人们赶到现场，惊奇的发现，昨天还满是水的坑里一点水也没有了，也没有棺材，风水先生更是不见踪迹。过了大约有半个月，那一带开始地震，家家户户贴黑狗，还流传着一个怪怪的顺口溜。 这件事闹得沸沸扬扬，最后封锁了消息，被定性为灵异事件。 现如今，黄河两岸村里的老人大都知道这事。 我自小也听人说过，只不过并不信。 我深吸一口气，弯腰探头望向水晶棺材内。 先是看到棺材内躺着一个女人，准确说应该是一具尸体。 当我看清尸体的模样后，整个头皮一下子就炸裂了。 竟然是她！ 第307章 无面老太 水晶棺材里躺着的竟然是吴敬可。 震惊之余，我更糊涂。 外面和龙王拜堂成亲的吴敬可都不知道哪来的，怎么又多了一个？ 这不是存在三个吴敬可了？ 刹那间，我注意力全都集中到了水晶棺内的吴敬可脸上。 说是尸体，其实更像是睡着了，穿着一身红色长裙，淡妆浓抹，甚至脸上依稀可见泛红。 语言根本无法形容我此时此刻的心情。 棺材内的吴敬可好像是有一股魔力，把我视线牢牢粘住了，我想转移竟无法转移丝毫。 无比诡异的感觉随之冒了出来。 忽然，棺材内的吴敬可睁开了眼，盯着我，并扬起嘴角朝我露出了微笑。 我像是被电了一下，既然移不开视线，我干脆伸手挡在了眼前。 龙王的轰鸣声从门口传来，没等我放下手，就看到巨影一闪，巨大的龙王便出现在了我右侧，用“死亡瞪”死死盯着我。 龙王瞪着铜铃般大眼睛，随着剧烈呼吸，长须随之抖动。 我只感到毛骨悚然。 这一刻我想跑，可哪还来得及。 龙王猛地伸出左手，死死掐住了我脖子，我本能地想伸手扯开他，这才发现不光是视线不受控制，连自己身体也根本不受控制了。 窒息感随时传遍我全身。 我甚至嗅到死亡的气息。 正当我自认为此命休矣时，就感觉一阵凉风吹到了我脸上。 紧接着，掐住我脖子的力道忽然松了。 我赶紧大口贪婪地喘气，眼前的画面随之清晰起来。 我先是看到堵在门口的诸多面具人东倒西歪起来，好似喝醉了酒的醉汉。 一团黑气在面具人头顶萦绕着，飘飘乎像是活的。 龙王松开了我，朝着黑气大吼一声。 萦绕的黑气如同受到惊吓的小动物，闪电般退到了门外。 面具人们这才恢复正常，站直了身体。 龙王似乎很是恼怒，再次嘶吼一声，大步迈向门口。 所有的面具人立刻显露出恭敬的样子，纷纷弯腰后退，然后跟在龙王身后走到了门外。 我顿了一下，也硬着头皮跟出去看看到底出了啥事。 走到门口，看到那股似乎有生命的黑气已经幻化成了人形，依稀可见是个老太太，五官可见，她站在甬道内。 龙王站到他对面，双方相距大约十米，互望着。 黑烟幻化成的老太太身后好像还有不少人影，这些人处在一种半透明状态，看第一眼时，能看到他们，谁知再一眨眼，人影又消失不见了。 我注意到站在老太太身后的模糊人中有我爷爷。 正想仔细看清楚到底怎么回事，忽然眼前一黑，双腿一软，我失去了意识。 刚躺到地上时，还有些许模模糊糊的意识，感觉一个人蹲到了我面前，然后轻轻摸了摸我的脸。 我身体仿佛被一股冰冷黑暗的水包围了，然后慢慢下沉。 也不知道自己昏睡了多久，一阵刺鼻的气味勾回了我的意识。 这是福尔马林的气味。 我深吸一口气，刺鼻的气味直冲大脑，我忍不住打了个喷嚏，意识一下子完全回来了。 猛地坐起来，大口喘着粗气，发现自己躺在一张小床上，身上盖着一张白布。 这是蒙尸布！ 再看左右，不由倒吸了一口凉气。 我四周全是蒙着白布的长条形物体，也都躺在一张小床上。 我一下子认出这是什么地方了。 太平间！ 我躺在了太平间里！ 我死了？ 赶紧跳下床，检查了全身，好在身体还是完好无损的，不缺胳膊少腿。 觉得晕晕乎乎的，也不知道现在的自己是肉体还是魂魄。 视线再次扫了一遍，注意到了我身侧的一具尸体。 既然和我放在同一太平间，肯定是一块死的，会是谁呢？ 我其实已经隐隐猜到了是什么人。 在强烈好奇心的怂恿下，我伸手揭开了这块蒙尸布。 看清尸体的脸后，我浑身就是一颤。 是冯红林的一个属下，姓陈。 难道这些尸体真就是冯红林他们？ 天呐！都死了？ 我一着急，一口气揭开了四五块蒙尸布，第五张蒙尸布下正是李文康的尸体。 其实直到这一刻，我依然不敢相信眼前所看到的一切。 是不愿意相信。 他们真的都死了？ 所有人都死了？ 顿了一下，我又把所有蒙尸布全都揭开。 一共11具尸体，都是派出所的刑警和法医，其中就包括冯红林。 看着冯红林白如纸的脸，我欲哭无泪。 的确是死了，没有丝毫生命特征。 我后退了两步，环视整个太平间。 既然他们的尸体都在，四周并没有他们的魂魄，说明此时的我还活着。 失去意识前的一幕如同一把利箭，从遥远的记忆深处射来。 当时我即将被龙王掐死时，是那一团黑气救了我。 后来黑气退到了甬道内，幻化成了一个老太太。 包括爷爷在内的不少阴吏，以半透明的状态站在这老太太的身后。 当时我虽然只瞅了老太太一眼，但她略微模糊的脸也算看清楚了。 当时只觉得她模样很亲切，那种感觉依旧清晰，可现在再回想，却无论如何都记不清她的模样。 老太太是谁？ 如今的爷爷在下面当了官，也只是站在老太太身后，照这么看，老太太身份应该比爷爷高不少。 难不成她是阴司的大领导？ 这么分析，老太太是爷爷搬来的救兵。 就在此时，忽然一身低沉的咳嗽声从我身后传来。 吓我一跳，赶紧回头。 就看到爷爷略显佝偻的身躯站在门口。 因为光线比较暗，他又是站在门口，我只能看到他脸的轮廓。 这一刻，爷爷就是我最想见到的人。 我只觉得鼻子一酸，双眼立马湿润了。 “爷爷——” 爷爷一脸严肃地朝我走来。 “爷爷，这到底怎么回事啊！他们全都死了？我是不是也……” 爷爷摆摆手：“你没事了，他们的魂魄被暂时封在了体内，还不完全算死人，不过只24小时一到，谁也保不住他们。” 这话意思很明白了，是爷爷，或者说是阴司给了面子，没有立刻带他们魂魄下去。 得知他们还没死透，我也松了口气。 “大龅牙叔和魏成志呢？他们怎么样了？” 想起在龙王禁地诡异离奇的一幕，我赶紧再问。 爷爷轻叹一声：“他俩已经不在了！” “不在了？” 我当然知道“不在了”是什么意思，只是实在不愿意接受。 人死为鬼，鬼死为聻，聻死为希，希死为夷，夷死为微，微死无形。 最为阴界的生命，鬼也会死。 在这个世界上，我的亲人和朋友并不多，如果说亲人和朋友都是生命中的过客，那么大龅牙和魏成志都是其中极为重要的过客。 他们都是我朋友。 他们已经在阴司当了官，可因为我，又死了一次。 一瞬间，强烈的自责感瞬间充斥在我内心。 “爷爷，能不能想法救救他们啊！都是我害了他们。” 爷爷摇摇头：“人死比鬼死更难办，我也只是给你争取了24小时，按照三界规矩，这事阴司不得插手，还得你自己想办法啊！” 琢磨了一下爷爷这话，我反问：“这么说，如果在24小时内，我想到办法，大龅牙叔和魏成志还有救？” 爷爷点点头，轻轻拍了拍我肩膀。 “相信自己！我的大孙子既然能让孙媳妇起死回生，一定也能救活他们！” 这话让我茅塞顿开。 是啊！杨玉静之前也死过，不是也被我救活了？ “我知道怎么做了！” 当下也顾不上问东问西，赶紧离开医院，发现我的车就停在楼前的车位上。 看来阴司虽然不能明着帮我做什么，可在暗中却做好了各种服务工作。 我打开乾坤袋，往里瞅了瞅，发现湛卢古剑已经回到了乾坤袋内，应该也是阴司帮的忙。 我开车直奔紫竹的寺庙。 紫竹依旧坐在寺庙的石凳上，似乎在等着我。 第308章 再取芝草 “紫竹，你得帮忙啊！” 见到紫竹我如同看到了救命稻草。 紫竹很严肃地点了点头：“我知道！你的时间不多了！赶紧行动吧！” 和上次一样，我跟着紫竹回到房间。 眼观鼻，鼻观心，心神合一，物我两忘。 很快，我元神出窍，再次来到了阴阳交汇之处。 也和上次一样，我沿着蜿蜒的上路往前走，知道元神在此的经历是不存在时间的，所以我也不着急。 回忆上次在这里的经历，幸亏遇到了秀芝，否则还不知道会多走多少弯路。 秀芝也算是我生命中的贵人啊！ 我这想法刚冒出来，忽然左侧传来一声清脆的声音：“公子！你怎么又来了？” 不用抬头看也知道是秀芝。 还真是“想曹操曹操到”。 只听声音，就让我感到一股温暖，忙顺着视线望去，果然看到了一身汉服的秀芝。 秀芝笑语盈盈地站在一棵大树下，望着我。 “秀芝！再见到你太高兴了！” 我笑着朝她招招手，然后走了过去。 “公子，此次来，还是为了取芝草？” 秀芝笑着问我。 “对！不过这次不光取四层的芝草，还得往上爬！” 秀芝似乎并不惊讶，点点头：“反正我也没事！就再陪公子走一遭呗！” “好！谢谢你啊！” 和上次一样，俩人有说有笑地往前走。 因为上次打了交道，很顺利地来到了四层，见到了李斯。 听我说明来意，李斯捋着胡须微微一笑。 “我这里的芝草，小兄弟尽管取！不过先得留下几首诗，也让我好品读品读打发一下时间。” “这……” “在这里你最不缺的就是时间，着啥急啊！” 秀芝也站在一侧呵呵直笑。 “那好！” 一听我答应，李斯喜上眉梢，赶紧帮我研墨拿笔，热情得像个书童。 我不太会用毛笔写字，所以写上去歪歪斜斜的，好在李斯只在乎内容，对我字写得怎样不在意。 一琢磨，李斯生活在秦代，那时候发明纸的蔡伦还没出生，所谓的写字，其实大都是在竹签或者木板上写，也就是说并不存在真正意义的毛笔书法。 我先默写了一首苏轼《水调歌头——明月几时有》，连读了三遍后，李斯直呼“妙哉”。 又写了一首七言律诗——杜甫的《登高》。 李斯生活的秦朝还没有这种题材的古诗，所以他有点读不懂，我稍微给他解释了一下，体会到对仗和雅韵的妙处后，李斯又是一阵夸赞。 我技校毕业，太复杂的文学知识也不懂，好在上学时，教语文的李老师特别喜欢古诗，也就逼迫我们“消化”了不少古诗。 李老师尤其推崇杜甫这首《登高》，说这首诗是古今律诗第一。 写完《登高》，李斯还让我写。 让我有种黔驴技穷的感觉。 我也没背过几首古诗啊！ 《静夜思》《悯农》之类的肯定拿不出门。 情急之下，我想到了毛领导的《沁园春·雪》。 这诗我背得滚瓜烂熟。 一口气写完，李斯连连称赞。 “大气啊！不拘一格，简直有帝王风范！” 总算应付过去了。 为了救活大龅牙和魏成志，趁着李斯心情不错，我赶紧问：“李大人，我两个阴差朋友被害了，我想救他们，请问必须取到哪一层的芝草？” 这话我问的简单明确。 “鬼吏？”李斯面露惊讶神色，“如果是一般鬼吏，只需五层和六层的即可，六层比五层的效果要好。” “李大人，我记得你说过五层是一条龙把守，六层是饕餮的哥哥穷奇？” “对！”李斯捋着胡须，满脸兴奋，他随口回应着，视线却始终盯着我默写出的诗。 看得出是真喜欢。 “为了保险起见，我准备取到六层的芝草，李大人能不能帮帮忙？”我直接挑明。 我这么说，他才扭头瞥向我，神情十分严肃。 “我从未登上过五六层，也没见过他们，只是听几个取芝草之人提过他们的事迹！” 一听有人从五六层取到过芝草，我瞬间多了几分信心。 别人能取到，我也一定能取到！ “五层那条龙叫烛九阴，是一条上古凶龙，原本生活在极寒之地，而且在万米地下黑暗中。” “啊！烛九阴？传说中的上古凶兽之一，也就烛龙？” “是的！看来你也听过它？” 说起来惭愧，我是上中学时看《盗墓笔记》才知道传说中有种似龙非龙，似蛇非蛇的怪物叫烛九阴。 后来还专门查了查。 《山海经》记载，烛九阴是人面蛇身的怪物，全身赤红，居住在钟山之上。它具有神奇的力量，能够控制昼夜的交替和四季的变化。 当时我完全处于好奇，并未当真。 “李大人，烛九阴好对付？” 李斯苦笑着摇摇头：“要知道阴阳交汇之山每高一层，其守护者能力便强一分，你和三层的饕餮交过手，大概也能推测出烛九阴几斤几两！” 我也一声苦笑。 他这话等于什么都没说。 “不过有个信息，我告诉你，你或许能用得上。” “什么信息啊？”我赶紧问。 “一百五十年前，有个年轻的和尚从上面下来，我们煮酒论道，他无意中提到过，烛九阴因为在地下深处生活了几万年，所以尤其喜欢光！” 这话让我有点不明白：“正常情况下，多年生存于黑暗中，不应该怕光才对嘛！” 李斯摇摇头：“世上之事未必都和你想的一样啊！” “那穷奇呢？李大人了解多少？” “穷奇是大夏古代神话传说中的四凶之一，《史记·五帝本纪》记载了穷奇的来历，‘少昊氏有不才子，毁信恶忠，崇饰恶言，天下谓之穷奇。’舜将其流放。简单说，它外形似牛，叫声如狗吠，而且长了一双比钢铁还硬的翅膀。” 边听他说，我脑中边想象穷奇的样子。 大脑中竟然浮现出了好莱坞电影《变形金刚》中的机器狗画面。 一刹那，我冒出个奇特的想法。 上古时期所谓的神兽，其实属于一段更高级的文明的高科技品，就如同电影《变形金刚》里的各种机器人、机器动物，只是当时尚属于蒙昧时期的人类不懂这些，于是人世间才多了这么多古怪离奇的神话故事。 正事要紧，我赶紧中断思绪。 “那穷奇应该怎么对付呢？” 李斯摇摇头：“这个我就不太清楚了，你倒不如再返回三层，问问饕餮，他们可是同父异母的兄弟啊！” “对啊！” 拜别的李斯，我和秀芝立刻返回到三层。 因为欧冶子这一层关系，饕餮明显更把我当成自己人。 简直是有问必答。 “我们虽然算是兄弟，其实和陌生人差不多。”饕餮解释道。 “怎么会呢！毕竟血浓于水啊！” 饕餮反倒是被我问的有点尴尬了。 “我们的世界和你们人类世界不同，不存在亲情，就说我吧！并未见过自己父母。” 虽然他们不存在亲情，也并不了解穷奇，不过饕餮还是说出了它穷奇大哥的一个缺点。 那就是容易被激怒。 第309章 斗烛九阴 其实我心里还是没底，我虽然是走阴人，可在这些上古神兽面前连个屁也不算，但一想到躺在太平间的冯红林他们，以及大龅牙和魏成志，还是义无反顾地登上了阴阳交汇之山的五层。 烛九阴？ 是不是一条几十米长的巨龙呢？ 我脑中浮现出了龙王的大脑袋，以及电视电影中龙的样子。 黄河之神龙王和烛九阴是不是有血缘关系呢！ 此行凶险万分，我不想让秀芝跟着冒险，可她非得跟着我。 “公子，就算这次我彻底消失了，也不后悔，对于我而言，这或许也算是一种解脱！” 听她都这么说了，我还能说啥！ “那好！我们就共患难，齐进退！” 秀芝很认真地朝我点点头。 一步踏入五层，虽然做好了心理准备，可还是被眼前的一幕惊住了。 到处是十几米高的巨石，没有一丝生命的迹象。 连天空都是灰褐色。 烛九阴就生活在这种地方？ 让我奇怪的是，秀芝并没表现出一丝一毫的紧张，似乎还很熟悉这一层的路。 我忍不住小声问她：“你来过？” 秀芝笑着摇头：“没有啊！公子怎么这么问？” “感觉你地形挺熟的！” “奥！都是听来过的人说的，我记性好，公子别忘记我可在这里待了一千年了！” 对于秀芝，我没有丝毫怀疑，听她这么说，顿感自责。 我实在不应该质疑她。 环视四周，到处都是大石头，哪有路啊！ 按照秀芝指引的“路”，我们往前走了几百米，很多地方是直上直下，高度超过十米，没办法，我只好抱着秀芝跳上去。 其实在正常世界里，我也跳不了这么高，可此时的我只是个元神，不用背着重重的躯壳。 抱着秀芝，竟然感觉不到丝毫重量，就如同抱着一团棉花。 眼看着半个小时过去了，四周依然寂静无声。 俩人也走累了。 我忍不住问：“烛九阴呢？” 秀芝笑了笑：“我哪知道啊！可能躲在某个地方睡觉吧！” “那简直太好了！”我瞅了瞅，指着前面，“前面稍微平坦一点，咱们在那里休息一会儿，然后一鼓作气直接上六层！” 秀芝再次点点头：“一切全凭公子做主！” 元神也会累，这上哪说理去！ 我直接坐到了地上，依靠着后面的石头，双腿自然伸开。 秀芝则坐在一块石板上，双腿并拢，双手交叉于腿上。 见她这坐姿，我忍不住笑了。 “秀芝啊！你们古代女人生活是不是很累啊！” 秀芝撩了一下额头的几缕头发，莞尔一笑：“公子为什么这么问？” “传统礼仪不是要求你们‘笑不露齿，行不露趾，站不倚门’嘛！还有‘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这些繁琐的礼节。” 听我说完，秀芝用衣袖挡着嘴笑了。 “公子知道的还不少嘛！可惜，只知其一不知其二。” “奥？怎么说？” 秀芝又笑了几声才解释：“我生活的时代其实很崇尚自然，至少对于我们一般人，并没有这么多规矩，过年过节，还能和姐妹们一起逛街逛庙会。” “是嘛！那看来这部分历史是后人杜撰的。” 这话说完，我忽然感觉后背有东西动了一下，还以为是错觉，谁知用力往后一靠，忽然靠了个空，直接躺到了地上。 嗯？我身后的石头呢？ 赶紧爬起来，就发现刚才自己依靠着的石头不见了。 “什么情况啊！” 我摸着后脑勺战了起来。 刚才记得很清楚，我身后有一块三米多高的长条形石头，怎么就忽然不见了呢！ “秀芝……” 我刚想开口问秀芝是不是知道咋回事，刚喊出她名字，就见她一脸紧张地看着我，嘴巴微张。 看她眼神，好像看的不是我，而是我头顶。 一种极其不详的预感“噌”的一下从我脑海深处冒了出来。 我赶紧抬起头，就看到了让我头皮发麻，心中发颤的东西。 一条像蛇又不像蛇的怪物悬在半空中，正死死盯着我。 这怪物脑袋足有一辆越野车大，成人脑袋大小的血红大眼冒着光。 再看它滚圆的身体，我全明白了。 刚才依靠着的哪里是大石头，分明是这个巨大的怪物。 不用问，它就是烛九阴啊！也就是《山海经》中记载的烛龙。 我赶紧后退两步，挡在秀芝身前，同时拔出了湛卢古剑。 我暗骂自己真是倒霉催的，随便找了个地方休息，就依靠到了烛九阴的身上。 这不是明摆着羊入虎口嘛！ 这几率，这运气，如果能活着回去，应该赶紧去买彩票。 “秀芝，你……你找地方躲躲，我来对付它！” 嘴上挺硬，可我心里却打起了鼓。 本以为烛九阴只不过是条十几米长的大蛇，谁知这么巨大，我只能看到它身体的前半部分，估计整个身体至少有几百米长。 身体如同钢铁，肯定坚硬无比，我瞅了一眼手中的湛卢古剑，还怎么打啊！ 秀芝赶紧躲到几米外的大石头后面。 “我不想和你过不去！只是想借道过去，到六层，请大神借个道吧！” 我拱拱手，很客气地说道。 烛九阴一声嘶吼，震得我双耳生疼，赶紧先捂住耳朵。 “小小凡人，胆敢造次！简直找死！” 烛九阴声如洪钟。 说完又是一声吼叫，震得浑身衣服随之飘荡起来。 “我只是想去六层摘点芝草救我朋友，实在没有冒犯之意！” 我话刚说完，就感觉左侧涌来一股强烈的罡风，我赶紧扭头，就看到一条巨大尾巴朝我砸过来。 尾巴最细处也比水桶粗不少。 情急之下，我牟足劲儿，朝前一个前滚翻，直接滚出七八米。 我刚滚出去，就听身后“轰隆”一声巨响。 无数块大小不一的石头四散而去。 我后背被砸中了几块，疼得我直咧嘴，也顾不得看伤势。 好在没被烛九阴巨大的尾巴打到。 能把石头砸碎，可见烛九阴的尾巴有多硬。 如果被砸中，我这条小命当场交代了。 我赶紧翻身起来，再往后猛退好几步。 见一击不成，烛九阴更是恼羞成怒，顺势甩过巨大的尾巴，再次朝我袭来。 我赶紧牟足劲，跳了起来，同时挥出湛卢古剑。 一道剑光随之挥出。 剑光和烛九阴的身体相碰，发出“咔嚓”一声巨响，如同打雷。 烛九阴嘶吼一声，以一股排山倒海般气势，用头撞向我。 给我的感觉，这哪是动物的头撞向我，分明是一艘即将坠落的飞机。 第310章 血染古剑 我想躲，根本来不及，因为至少几十米内都是烛九阴巨大脑袋的攻击范围。 即使这样，在求生的本能下，我还是用尽全力纵身往前一跃。 我知道跳得越远，伤害越小。 我人跳在空中，还没等落地，就感觉一股热浪冲来，我身体失去了平衡，被强大的巨浪吹向一块几十米的大石头上。 我左侧身体硬生生撞到了石头上，一瞬间，感觉五脏六腑都被撞烂了，浑身如同无数个绣花针在扎，一股鲜血随之喷出。 顺着石头滑到地面，又被狠狠摔了一下。 落地后，我只觉得五脏六腑都疼。 烛九阴咆哮着在空中晃动着巨大的身体，两只眼睛犹如两盏探照灯。 似乎在搜寻我，非得弄死我不可。 再看刚才我待过了地方，出现了一个十几米深的大坑，两侧都是碎石。 真不敢相信这是烛九阴用头硬撞出来的。 我大口喘着粗气，不由地惊叹，自己刚才纵深一跳，也不过十米，可此时距离被烛九阴砸出的大坑足有三四十米。 正常人，即便是我，在正常世界里，刚才那一下肯定被撞成一滩烂泥了。 喘了几口气，我这才注意到秀芝躲藏的那块大石头已经不见了。 完了！那块大石头距离刚才我所站的位置不过十米，完全在烛九阴的攻击范围内，而且还属于中心区域。 那块石头已经碎了，那么秀芝也…… 我再次觉得心脏像是被无数只针同时在扎，这次是心理的疼痛。 双眼也湿润了。 先是大龅牙和魏成志因我而死，现在秀芝又死了。 可以说他们都是我害死的。 看样子，我这次别说取到六层的芝草，自己小命恐怕也得交代于此。 一番思绪后，难以言明的感觉充斥着我内心。 有自责，有悲愤，也有不甘。 烛九阴是吧？ 上古神兽是吧？ 妈的！老子和你拼了，有本事就弄死我，一了百了！ 我抹了一把嘴角的血水，大吼一声，给自己打打气，然后双手握紧湛卢古剑。 这一刻我意识到一件事。 自己虽然拥有一把上古神剑，但并不会用。 也就是不会剑术。 手握湛卢古剑，再掌握一套高深的剑术，未必不是烛九阴的对手。 当然这想法在我脑海中一闪而过，此刻也容不得我多想，被我刚才那么一喊，烛九阴已经发现了，并再次张大嘴朝我撞来。 这次我没有退缩，也不躲闪，知道以它的攻击范围，就算我想躲也没地方。 随着烛九阴巨大脑袋撞来，强大的罡风也随之扑面而来。 还伴随着一股让人难以忍受的腥臭味。 我喉头一痒，一股鲜血随之喷了出来，恰好喷到剑身上。 神奇的一幕随之发生了。 原本青白色的古剑竟然瞬间变成了血红色，而且隐隐透着亮光。 这宝剑除了锋利无比，还有其它妙用？ 我心中一喜，同时精神一振，挥动宝剑的力气也就更大了。 一剑挥出，我身前竟飘起七八个漩涡。 一道几十米长，几米宽的“红墙”挥了出去。 “轰隆——” 一声巨响，我再次被一股热浪冲了出去，重重摔倒在地。 我赶紧抬起头，看到烛九阴也连连后退，然后摔倒在地。 卧槽！果然是欧冶子铸造的上古宝剑，威力这么大！ 兴奋当头，我顿时来了劲儿，赶紧爬起来，再次双手握紧宝剑，朝着烛九阴狂奔十几米，再次挥剑劈去。 依旧是七八个红色旋涡后，一道“红墙”直冲烛九阴而去。 烛九阴被撞得翻滚着摔出十几米，压碎了一大片石头。 见此情景，我心中大喜，正想乘胜追击，再次挥出第三剑。 可是这次我举起湛卢古剑，双臂却如同灌了铅，再也挥不动。 烛九阴大口喘着粗气，眨着巨大的红眼望着我，然后缓缓抬起头。 我看不懂这畜生的表情，似乎没刚才那么嚣张了，怒气也消了不少。 或许被我连续两次摔懵了。 见它没有再攻击我的意思，我也赶紧趁机放下剑，以免让它看出我也不行了。 “烛龙！算起来你是前辈中的前辈，我理应尊重你，再说一遍，我是因为着急救朋友，才不得不踏入你地盘的，实在没有丝毫冒犯之意，还请你理解，让我过去，咱们井水不犯河水！” 这话我是撑着一口气说的，说完一口鲜血涌了出来，我强行咽了回去。 以免露馅。 烛龙晃了晃脑袋，继续大口喘着粗气。 足有半分钟，才微微点了点头，同时发出雷鸣般声音：“你到底是什么人？” 听它这语气，这是妥协了，我长舒一口气：“对你而言，不过是个陌生人，所以我是谁并不重要！” 烛九阴张了张嘴，似乎有些不甘心：“我已经好多年没和一个凡人交手了，如果你能打败我，也是因为手中的长剑！上次见到一个凡人这么厉害，还是一百年前，我至今记得那和尚的样子……” “和尚？” 听到“和尚”俩字，我心头一颤，脱口反问道。 “对！是个年龄和你差不多的和尚，我不是他对手！” 说罢，烛九阴低下了头。 我朝它拱拱手：“能打败前辈的，那一定是得道高僧，我肯定比不了，实话告诉你吧！刚才那两下，我已经使上了吃奶的劲儿，现在也没力气了。” 烛九阴竟然发出一阵低沉的笑声：“你很诚实！我开始有点喜欢你了，就像当年喜欢那个小和尚一样，可惜他下山后，再也没有回来过，已经……已经133年。” “是嘛！” “我最不缺的就是时间，但一年年的我记得很清楚。” 我忽然想到李斯的叮嘱，烛九阴喜欢光，便赶紧从乾坤袋内拿出强光手电和几个火机。 “前辈，咱们能遇到也是缘分，我想送你几个礼物！” 看看自己手里的几样东西，再看看烛九阴庞大的身躯，我哑然失笑。 别说小小火机，就是稍大一点的强光手电，对于他而言，也如同一粒尘埃，根本没法使用。 谁知就在这时，我意想不到的事情出现了。 烛九阴忽然快速旋转起来，把自己盘了起来。 第311章 穷奇利爪 最后化身成了一个满脸黢黑的老头。 老头朝我笑了笑，一瘸一拐走来。 “您就是烛龙前辈？” 黑脸老头点点头，声如洪钟：“对！我就是烛龙！” “奥！”我有点反应不过来，其实是一下子接受不了，一个身躯比火车还大的庞然大物竟然摇身一变，成了个普通身形的老汉。 我赶紧把强光手电和几个火机递给他。 “这是什么？” “送你的礼物啊！” 既然他上一次和凡人接触是133年前，肯定没见过强光手电和火机。 我分别演示给他看。 强光手电发出一道耀眼的白光，烛九阴先是吓得连连后退，确定没有危险后，才慢慢靠过来。 双眼也兴奋地冒出光。 “这……这真是宝物啊！我从未见过如此宝物！你……你真送给我？” 我笑着点点头，示意他双手握住试试。 教会他使用强光手电和火机后，烛九阴高兴得像个孩子。 见他这反应，我知道这一关算是过去了。 “烛龙前辈，遇到就是缘分！礼物您也收了，那我是不是……” 烛九阴哈哈一笑，然后一阵干呕，我以为他这是要吐了，下意识完后退了两步。 谁知他却从嘴里吐出一块树叶形状，树叶大小的黑色石块。 黑石头黝黑发亮。 他再次笑了笑，把黑色石块递给我。 从肚子里吐出来的东西，我实在觉得有点恶心，并不想碰。 可见他诚意拳拳，而且也不想破坏这么好的气氛，便硬着头皮，干笑着双手接过来。 “前辈，这是什么啊！” “万年龙涎！” “龙涎？” “对！” “应该很珍贵的！前辈这是要送给我？” “我知道人间有个词，叫礼尚往来！我身上就这玩意还算个宝贝，就当是回的礼吧！” 人家话都说到这份上了，我肯定不能拒绝，便再次尴笑两声，把黑石头放到了乾坤袋内。 “你可别小看我的龙涎，它可是我的化身，你带在身上，保证万毒不侵，虫蚁不碰，而且一般的妖物也会很识趣地躲开。” “是嘛！” 听他这么一说，这还真是件宝贝，我当场忍不住笑了。 “好了！我知道你着急，干脆送你一程吧！” “怎么送我啊？” 烛龙指了指四周：“这里根本没有路，你坐在我身上，我直接把你送到通往六层的路口。” 这话让我想到了秀芝，胸口再次一疼，一口鲜血随之吐了出来。 “你还好吧！” 烛龙问我。 “唉！我朋友刚才……” 谁知我话还没说完，就听到左后侧传来了一声清脆又熟悉的声音：“公子！” 我双眼顿时就湿润了。 秀芝站在七八十米外的一块大石头上，正朝着我挥手。 “秀芝，你没事吧？”我赶紧朝她招手。 “我没事！就是……就是下不去了！” 我破涕为笑，也顾不上自己是不是有伤，跑跳着到了秀芝所在的大石头上。 烛九阴也随之跟了上来。 见到烛九阴幻化成的黑脸老头，秀芝一脸疑惑。 “公子，怎么多了个伯伯？” 我赶紧笑着给他们介绍：“这就是烛九阴前辈！为了……为了便于和咱们交流，才化身成人的。” “原来如此啊！” “对了！你是怎么到这块石头上的，这距离可不近啊！”我瞥了一眼差不多百米外的大坑。 “被一阵风吹来的！刚才我躲在石头后面，忽然一声巨响，我……我就被一阵风吹到这里了！” “啊！你没事吧？” “没事啊！就是摔了一下，刚才有点晕，现在没事了！” 我实在觉得不可思议，又一想，秀芝也不过是个元神，并无丝毫重量，能被烛九阴撞出的罡气吹出来，似乎也说得通。 见她没事，我喜极而泣，又不想被她看到，转身抹了把眼泪。 为了避免尴尬，我赶紧转移话题：“烛龙前辈，你了解六层的穷奇？” 烛九阴点点头：“打过交代！倒也算不上了解。” “奥？说来听听？” “记得那是大禹治水前吧！我和它在北海打了一架，我抵不住它锋利的爪子，小腿被它抓伤，算是败了一招。” 烛九阴打不过穷奇，这倒在我预料之中，从一个守护五层，另一个守护六层就能看得出。 “后来你们没再接触？” 烛九阴摇摇头：“之后不久我就到了这里，它和我来的时间差不多，只不过受限于这里的规矩，我们虽然算是邻居，却只能存在于各自区域。” “明白了！” 听他这么一说，至少又得到个信息——穷奇的爪子锋利无比，连烛九阴都畏惧。 俩人骑在庞大无比的烛九阴身上，很快到了通往六层的路口。 “朋友！后面的路就得靠你自己了！利用好你手中的宝剑，回来时，我会一路护送你们下去的。” 烛九阴占据的五层，怪石嶙峋，巨石突兀，放眼望去一片死寂，不知道六层会是一番怎样的景象呢！ 绕过一个小山峰，眼前的一切豁然开朗。 竟然是一片沼泽，放眼望去，皆是大大小小的水洼，半黄半绿的草到也不算远长，似乎和人间的沼泽地区差不多。 似乎还有野兔和麋鹿的踪迹。 穷奇呢？ 我用询问的眼神望向身侧的秀芝。 她环视四周，然后茫然地摇了摇头。 “对于第六层，我知之甚少！看样子穷奇不是那么凶残，否则就不会有小动物了。” 自从来到这个世界，我先是遇到凶残的大黑蛇，随后是饕餮，刚才又和烛九阴干了一仗。 客观说，在这些上古神兽面前，我不堪一击，之所以能过关，主要是运气成分。 这一层可是比它们都凶残的存在，可能善良到不杀生？ 不知道秀芝怎么想的，反正我是不信。 不信归不信，可我内心也盼着一切真如秀芝说的一样。 按照秀芝所指的路，往前走了十几分钟，依然没有动静。 我发现除了野兔和麋鹿，还有羚羊、野鸡等。 青蛙、昆虫之类的小动物就更多了。 竟然是一个比较完整的生物链系统。 至少说明穷奇真的不伤害这些动物。 这让我也不会了。 前面有几个小山坡。 忽然秀芝指着其中一个山坡喊道：“公子，你……你快看啊！那是不是芝草呢？” 顺着她手指望去，我看到一片绿油油的植物，仔细瞅，不是芝草是什么。 “走！去看看！” 万万没想到，到了六层会这么顺利，我拉起秀芝的手，加快脚步直奔向绿油油的山坡。 第312章 天衣娘娘 果然是芝草，看着比四层的更绿，也更茂盛。 知道芝草能移动，我俩蹑手蹑脚过去，然后按照李斯所教的方法采了芝草。 这时候穷奇依旧没出现。 我疑惑，更惊喜。 赶紧拉着秀芝往回走。 一直到五六层路口，穷奇还是没出现。 也顾不上疑惑了，我俩一口气跑到五层，见到烛九阴才完全放松下来。 “什么？穷奇不在六层？”烛九阴听我说穷奇不在，也很惊讶。 我把在六层看到的情景说了一遍，烛九阴逐渐皱起了眉头。 “这很反常啊！要知道穷奇就是天界的神灵之一。由于其好恶不分，行事奇特，所以被天帝放逐到人间。当它来到人间后，嗜血成性、行事鬼祟，很快便吓退了许多鲁莽的人类。” “这么说，正常情况下穷奇存在的地方，不应该存在那么多动物？” 烛九阴很认真地点了点头：“我不得不承认，被流逐于此的都非善类，也包括我，而且我们在此是有任务的，那就是分别镇守一层，这也是我们存在的意义和理由。他没有镇守在六层，这也不对。” “那这种现状，可能是怎么导致的呢？” 烛九阴沉思了半分钟左右：“除非它不存在了！我说的不存在就是死了！” “你们这些上古前辈，应该没有生老病死吧？”我尴笑着问。 “当然！” “那它又是怎么死的呢？” 这话把烛九阴问住了，它低头想了足有二分钟，才回道：“在这个世界里，即便是七层以上的，也不能杀了穷奇，除非是她！” “她？” “这个世界的真正主人！” “难道烛龙前辈说的是女娲的孪生妹妹？” 听我这么说，烛九阴面露惊讶神色：“你也知道她的存在？” 我如实相告：“之前我来过一次，还和四层的守护者成了朋友，是听他说的！” 烛九阴长舒一口气，缓缓吐出，脸上表情变得异常严肃起来，双眼瞥向远方。 “我们都称呼她天衣娘娘！她和女娲娘娘一样，同为天生地养，也是这个世界的造物主之一！” “烛龙前辈所指的造物主，除了女娲还有谁？” “盘古、伏羲、后土娘娘……有的连我也叫不上名字。” 伏羲和盘古我听过。 盘古开天辟地，在天地间支撑了一万八千年，最后身体幻化成了世界万物，的确算得上造物主。 伏羲我也听说过，他和女娲娘娘一样，都是上半身是人，下半身是蛇的“怪物”，有的说他们是兄妹，也有说是夫妻的，更多的说法是他们既是兄妹，也为夫妇。 当然，我之前对于这些光怪陆离的神话传说，压根不信。 至于后土娘娘，还是第一次听到这名字，如果她也是女娲和盘古这样的存在，我应该听过她大名才对。 “后土娘娘是谁啊？”我忍不住问烛九阴。 “盘古之后第三位诞生的大神，她掌阴阳，育万物，被称为大地之母，是最早的地上之王。在上古时期的一次战争后，后土娘娘化身六道轮回，入主幽冥，也就是阴曹地府的创造者。” 听他这么说，我想起在龙王禁地昏迷前看到的一幕。 当时救我的那团黑气化身成了一个略显佝偻的老太太，爷爷等很多阴吏恭恭敬敬地站在她身后，当时我就意识到她在阴司的身份一定十分尊贵，也十分特殊。 莫非她就是后土娘娘？ “相对而言，天衣娘娘的名讳知道的人少之又少，可对于我们，她才是真正的老祖宗，是我们最敬重的存在。” “为什么呀？” “因为女娲娘娘创造了人类，而天衣娘娘创造了我们！所谓的龙生九子各不相同，其实是人类的造物主传播的错误思想，是个谎言，穷奇、饕餮、麒麟、貔貅……我们其实拥有一个共同的祖先，那就是天衣娘娘。” 这话让我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回应了。 女娲之所以被称之为人类共同的祖先，就是因为她先“造人”后“补天”。 如果人类真是造物主创造出来的，那么像烛九阴、穷奇等也应该是被创造出来的。 听到这里，我已经猜到了烛九阴的意思。 “你是说在这个世界里，只有天衣娘娘能杀死穷奇？” 烛九阴点点头：“很久很久以前的那场战斗结束后，天衣娘娘心灰意冷，便创造了这个和阴阳两界并无交集的世界，对于我们而言，说是禁锢，其实也算是保护。” “我明白了！天衣娘娘也并未消失，而是留在了这个世界里！” 谁知烛九阴摇了摇头：“这个我就不知道了，大概其它人也不知道她究竟在哪里，对于创造我们的天衣娘娘，我们了解的很少很少，甚至没有人见过她的真身。” “既然和女娲是孪生姐妹，那应该也是半人半蛇吧！” 谁知烛九阴再次摇摇头：“这么说，那你就太小看天衣娘娘了，她的能量已经大到了不敢想象的程度，可以说是无所不能，她有形也无形，她可以自由穿梭于任何时间和空间，也可以以任何形式存在。” 我琢磨了一下烛九阴这话的意思。 “这么说她也可以幻化成前辈的样子？也就是说，即便是天衣娘娘就站在咱们面前，也未必知道是她？” 我这话刚说完，一直默默听着我们对话的秀芝笑出了声。 此刻，我满脑子都是烛九阴说的话，也没在意秀芝的举动。 烛九阴点点头：“对！在这个世界里，也只有她可以随意到达每一层，每一处，当然也能让任何一个存在消失。” “可是天衣娘娘为什么要让穷奇消失呢？” 烛九阴苦笑着摇了摇头：“这个我就不知道了！当然，这只是我能想到的唯一可能，可能事实并非如此！” 我“嗯”了一声，朝着烛九阴拱拱手：“我着急救活我朋友，就先不管这些了，反正已经取到了芝草，当务之急是回去救活我朋友！” “你朋友除了阴吏不是还有不少凡人吗？” 我一下子没明白烛九阴这话什么意思，便看着他点点头，等他继续解释。 “那干脆从五层带回一些芝草吧！五层的要比四层的好！” 我忍不住笑了。 “不都是能让凡人起死回生嘛！结果应该一样，还分还不好？” 烛九阴很认真地点了点头：“不一样！四层的只可以让人起死回生，我这里的还能提升人的潜力，延长寿命。” “啊！这……这不就是传说中的灵丹妙药嘛！” 烛九阴微微点了点头，没再说什么。 “可是四周一片死寂，也没看到有芝草啊！”我指着四周道。 烛九阴朝我勾了勾手：“跟我来！” 说罢，他摇身一变，恢复了真身。 第313章 创世之初 他让我和秀芝骑到他背上，然后带我们到了一块几百米高的大石头上，这石头直上直下，犹如一座摩天大厦，或许称呼小山更为合适。 远远望去，大石头上一片绿色，和四周的青灰色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我认了出来，绿色的植物就是芝草。 反正有乾坤袋，我也不客气，一口气采摘了很多芝草。 看来“贪”的确是人的本性，此时此刻的我把这一点展示得淋漓尽致。 见我不管不顾疯狂采摘，笑得身后的秀芝前俯后仰。 感觉差不多了，我起身尴笑着向烛九阴说了声谢谢。 离开前，我再次向秀芝提出想带她离开的想法，不出所料，又一次被她拒绝了。 着急救人和救鬼，几句话告别后，我赶紧盘膝打坐，按照紫竹所教的方式让元神归位。 睁开眼，吓我一跳，紫竹两手托腮，瞪着眼看着我。 “紫竹——你干嘛？” “什么都没干！就是盯着你，看你什么时候能醒！” “我成功了！得赶紧回去！”我爬起来，笑着朝他拱拱手，然后一口气跑到车上。 看看手机上的时间，从我离开医院太平间，也不过半小时多一点。 一路上我只顾往前跑，连续撞到好几个人，骂声从我身后传来。 我也管不了这么多，一口气冲进2号太平间，按照上次救杨玉静的方式，马上用芝草救人。 弄完一切，在等待他们醒来时，身后传来一声低沉的咳嗽声。 只听声音，就知道是爷爷。 “爷爷——” 赶紧转身，看到爷爷从角落里缓缓走来，看脸色似乎比刚才老了不少。 “我的大孙子果然不会让人失望！” 爷爷捋了捋胡须，我注意到他双眼红肿，还布满血丝。 “怎么了，爷爷？” “没事！刚刚处理了下面一件紧急的事！” “大龅牙叔和魏成志呢？我取到救活他们的仙草了！” 爷爷微微点头，把一个破旧不堪的葫芦拿出来，放到了我面前，然后扯开了塞子。 先后两团蓝色气息冒了呼出来，两团蓝气像是有生命一样，围在我和爷爷四周，不停游动。 “爷爷，这是……” “鬼死为聻！这就是他俩。” “啊！” 我赶紧掏出从阴阳交汇处六层采摘的芝草，依照紫竹教的方法，只是不就知道救人的方式和救鬼的方式是否相同。 两株芝草消失后，两团蓝色气息逐渐变浓变大，变成了人形。 大约一炷香时间，大龅牙和魏成志出现了。 俩人都是一脸茫然的表情。 “龅牙叔、老魏！” 见到他俩真被我救活了，只觉得一股暖流涌入双眼。 “小子，你……你没事吧！这是怎么了？”大龅牙环视四周，脸上写满了惊讶。 魏成志也是一样，尤其是看到站在我身后的爷爷时。 “马叔，这到底怎么了？我们怎么会在这里！”他问我爷爷。 俩人都认出这是上面的太平间。 对于阴差鬼吏而言，上面的太平间是最熟悉的“阳间地”，只是他俩不明白自己怎么会在此处。 “记得我们仨勿闯龙王禁地，后来被发现……” 听得出俩人的记忆都只停留在死亡前。 爷爷长舒一口气，疲态尽显，指了指躺着的尸体：“行啦！他们也快醒了！咱们换地方说话。” 爷爷在前，我们仨在后，来到了太平间隔壁专门存放死者遗物的仓库。 门锁着，门框上还挂着两个铜铃铛。 爷爷生前就告诉过我，这种铃铛叫“镇邪铜铃”，古代义庄之类的地方都会挂几个，以此安抚屋内的亡灵，也防止鬼邪之物来犯。 估计医院也是抱着“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的想法，在门上挂两个，达到心灵的慰藉。 爷爷和大龅牙他们是鬼，直接从门上钻了进去，好似变魔术一样，我只好拿出一张符箓，默念咒语，紧随其后进入到屋内。 面对爷爷和大龅牙，这一刻我有一肚子疑问。 所有的疑问在我胸口堵着，争先恐后想出来，一时间我竟然不知道先开口问什么。 “爷爷，之前到底怎么回事啊？救我的人是谁？” 纠结了一下，我先问了最想知道答案的问题。 爷爷看着我足有十秒钟，然后才缓缓开口：“这个世界在确定阴阳两界格局前，并不是这样的，当时存在于世的除了人和鬼，还有其它的形式，创世之初，存在人族、妖族、魔族、巫族、神族、仙族、阿修罗族、鬼族、龙族，当时的人族，也就是现在的人类是最弱小的。” “后来呢？” “后来因为战争，世界的格局重新洗牌，最弱小的人族反倒是遍布了世界各地，但并不代表其它种族彻底消失。” “爷爷的意思是说那些妖魔等现在还都存在？” “对！只是根据当年的协议，它们全都以销声匿迹的形式存在于阴阳两界之外的空间，和人类没有了交集。” 有了最近的这些经历，爷爷的话我秒懂，例如天衣娘娘创造的阴阳交汇处就是这样的空间，它非阴非阳，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 “爷爷，妖族、魔族以及仙族，听名称就猜个大概，巫族是不是那些古代巫师巫婆？” 爷爷摇摇头：“我说几个其中的大巫，你就知道巫族原本有多么强大——夸父，后羿，蚩尤，九凤，相柳，刑天，这些都属于巫族。” “啊！他们原来都不属于人类啊？” 爷爷苦笑道：“这个世界和你理解的未必一样啊！” 大脑快速整理爷爷这一番话所包含的信息，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 “爷爷，你是说黄河龙王属于龙族？阴阳两界的都无权管它们？” “差不多是这个意思吧！根据当年的协议，它们不会干涉甚至涉足阴阳两界，不会故意出现在人类面前，但阴阳两界的也不能踏足它们的禁地，否则……” 后面的话爷爷没说出来，用几声咳嗽代替了。 他的意思我懂。 “爷爷，我昏迷前，见到的老太太是不是后土娘娘？” 爷爷顿露惊讶神色，反问我：“你从哪里听到过这名讳的？” 我简单几句话，把在阴阳交汇处的经历说了一遍。 听得爷爷和大龅牙眼都瞪起来了。 “这还真是造化啊！对！在接到你电话后，我知道这件事或许只有后土娘娘可以力挽狂澜，否则你绝无生还的可能，所以就用了阴司的特殊途径，直接联系了后土娘娘。” “这么说后土娘娘对下属还真好，知道自己下属龅牙叔和老魏有难，亲自营救！” 谁知爷爷苦笑着摇摇头：“不是为救他俩，而是救你！” 说罢，爷爷指了指我的胸膛。 第314章 死而复生 “我？”我忍不住笑了，“后土娘娘应该不知道我这么一个小人物存在吧！” 爷爷很严肃地摇摇头：“不！她不但知道你，还知道你的一切！” 我正想接着再问原因，就在这时候外面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爷爷捋了捋胡须，呵呵一笑：“我们得回去报道了！我的大孙子还有啥想知道的，等下次吧！” 说完不等我回应，便伸手一指，墙上立刻出现了一扇白光门，三个人快速进入到了白门内，并消失了。 直到光门消失，我才回过神，把耳朵贴到门上听外面动静。 听动机，刚才跑来的人应该都进入到了冯红林他们所躺着的2号太平间。 这是个空儿，我赶紧再次掏出一张符箓，默念咒语，钻了出去。 也跟着进入到2号太平间。 此时，冯红林他们都醒了过来，正坐在小床上不知所措地望着门口的五六个医生。 几个医生更是脸色惨白，个个愕然，看情景，谁都不敢往前走一步。 冯红林他们的视线几乎同时转移，定格到了我脸上。 “兄弟，这……这是怎么回事啊？” 几个医生也注意到了身后的我。 齐刷刷扭头看向我。 一下子，我成了屋内所有人的焦点。 “他们明明已经死了，现在……” 其中一个戴眼镜的主任认出了我，知道我和冯红林他们的关系不一般。 “冯哥，你们先别慌啊！这里面有些误会，几句话说不清楚。” 我赶紧先安抚冯红林他们。 很快，所有死而复生的警察跟着医生来到了医院的会议室，不过几个医生还是不敢靠近冯红林他们。 双方全凭我在中间交流。 很快院长和副院长先后赶了过来，也都吓得额头冒出冷汗。 我赶紧向院长解释。 院长听我说他们其实并没死，赶紧喊来当时负责的主任盖彦霖。 接到院长电话，盖彦霖火急火燎赶来，一眼便看到了坐在会议室内的冯红林他们，直接尖叫一声，坐到了地上，眼都直了。 院长白了他一眼，赶紧让俩年轻警察把他拖起来。 盖彦霖一米六左右，可看肥胖的身躯，足有160多斤。 在两个年轻医生的拖拽下，人虽然站了起来，但还是急促地喘着粗气，双眼更是一眨不眨地盯着会议室内的警察。 “你不说人都没生命特征了嘛！” 院长几步走到他面前，低头压低声音问，明显带着指责语气。 盖彦霖点头如捣蒜，嘴巴张了好几次，愣是没说出话。 这时候楼梯方向再次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我下意识扭头望去，就看到李志明带着几个派出所的小跑而来。 双方一番沟通，我站在一侧默默听着。 盖彦霖也终于镇定了下来，讲出了事情的大概。 “他们……他们被送到医院时，的确已经……已经没有生命特征了，这一点在场的同事都能证明。” 他这么说，其实在场的没人怀疑。 所有人都知道，即便是再垃圾的庸医，也不至于将十来个活人当成死人。 至于为什么已经被送到太平间的死人，莫名其妙活了过来，这已经超出了医生的能力范畴。 事已至此，院长当机立断，先给众人做个全身检查。 检查结果是所有人身体健康。 虽然所有人都是一头雾水，但既然人都没事，原因和过程也就相对不那么重要了。 何况最近这段时候，医院内没少经历稀奇古怪的事，他们也见怪不怪。 我想这件事过后，无论是派出所的，还是医院，都不会再有人提起。 这时候我扫了一眼手机，已经下午两点半，同时还看到30几个未接来电。 其中的26个是杨玉静打来了。 我这才想起从昨晚到现在一直没联系过她，手机处于静音状态，估计她担心坏了，另外今天是毕佳瑶和波多玛利亚的决赛，我应该赶到现场助威。 赶紧拨回去。 电话立刻接通了。 “你没事吧！怎么……怎么电话一直打不通啊！” “遇到点小事，不过现在没事了！”我当然不能把实情告诉她，“佳瑶比赛完成了？” “没呢！决赛是下午三点开始，她刚去换比赛服，嘟囔了一道了，说你关键时候玩失踪！” 还有二十几分钟，我赶紧跑向汽车。 “放心吧！我马上就能到，不会耽误她比赛的，和她说一声啊！” 挂掉电话，我直奔油城市体育馆。 决赛现场相当热闹，之前预赛和晋级赛，举办方把硕大的体育馆分成了好几个“隔间”，此时所有隔间都撤了，比赛场地设在中间，头顶还有巨大的四面直播屏幕，四周是阶梯型观众席。 场面都能赶得上nba比赛场地了。 等我冲进去后，几乎座无虚席，还有几百个穿着统一服装的学生，个个手里拿着荧光棒。 观众席的上方有至少大几十架摄像机，观众席里还坐着不少外国人，很多人怀里抱着成桶的爆米花。 比赛还没开始，波多玛利亚和毕佳瑶都在两侧做热身活动。 波多玛利亚穿着一身黑色比赛服，秀发盘了起来，显得十分干净利索。 毕佳瑶则是一身白装，扎着马尾辫，整个人看上去清秀无比。 扫视一圈，我看到了满脸着急的杨玉静，便赶紧跑过去。 “玉静！” 杨玉静转身看到我，脸上立刻展开了笑容，说话前先扑到了我怀里。 “别人都看着咱呢！” 一下子弄得有我些不好意思了。 杨玉静红着脸往后退了退，笑着点了点头。 我拉着她的手，朝着在做预备运动的毕佳瑶打了个招呼，看到我，她大喊一声“姐夫”，便扑向我。 我赶紧摆手制止她。 “别这么热情啊！全世界人都看着你呢！今天你是主角，是焦点，得注意形象啊！” 毕佳瑶咯咯一笑：“知道了！表姐夫能来，我战斗值顿时爆表，也更加有信心了！” “相信自己啊！这已经是决赛了，能登上决赛的赛场，就没有失败者！” 毕佳瑶点点头：“对！如果输给其她樱花国选手，我肯定不甘心，可如果输给玛利亚，我完全能接受，无论是对于师父，还是国民，都能说得过去。” “对！一切尽力就好！” 工作人员摇响了准备铃。 毕佳瑶朝我咧嘴一笑，然后挺直腰板踏上了赛场。 所有的观众全都直起腰望向赛场，现场顿时变得寂静无声。 波多玛利亚也看到了我，朝我点头示意。 第315章 二女pk 决赛正式开始！ 俩人面对面站好，摆好了姿势。 在场的观众都知道这是决赛，站在决赛赛场上的绝对是跆拳道圈子内的拔尖高手。 尤其是波多玛利亚。 经过这段时间的“陪练”，我对跆拳道这项比赛也算有了一定了解，此刻也饶有兴致地看着俩人即将开始的精彩表演。 比赛一开始，双方对峙了足有一分钟，谁也没动弹一下。 这下四周的观众不干了，嚷嚷声越来越大。 一分钟后，毕佳瑶轻喝一声，用了自己最擅长的侧踢，踢向了波多玛利亚的小腹。 连我也惊叹他这一脚速度之快，力道之猛，换做一般的选手，估计这一脚也就分出胜负了。 波多玛利亚反应也极快，她身体灵巧地一扭，同时平推出双手，竟这么轻巧地挡住了这一脚。 双方第一次交手看似轻描淡写，实际尽显双方在跆拳道上的深厚造诣。 退回各自位置后，俩人再次呈对峙状态。 第二次交手，又是一分钟后。 这次出手的是波多玛利亚，她先是一个“直踹”，然后挥出右拳，直攻毕佳瑶左侧锁骨。 别看波多玛利亚生得细皮嫩肉，身体也偏瘦，可这一拳势大力沉，如果被实打实打中，估计锁骨直接断了。 毕佳瑶也看出了波多玛利亚的“直踹”是佯攻，她也预料到了对方还有第二招。 所以在波多玛利亚抡出这一拳时，顺势踢出一脚。 以攻化攻！ 这样一来，如果波多玛利亚非得抡出这一拳，其结果就是拳还没碰到毕佳瑶身体，手臂先被踢到了。 以毕佳瑶的实力，以及这一脚的力度，如果被踢中，胳膊一定会骨折。 波多玛利亚自然知道轻重，不得已刚出手，就收回了胳膊。 双方再一次呈对峙状态。 场上场面虽然凶险，但并不热闹。 观众们直接炸开锅，纷纷指指点点嚷嚷起来。 裁判也瞪着眼，估计他也没预料到决赛会这么索然无味。 在场大概只有跆拳道高手才能看懂双方看似交手，看似点到为止，实则凶险万分，谁出现哪怕一丁点失误，其结果就是失败是小，极可能受伤。 俩人第三次交手是过了2分多钟后，这次是俩人同时出的手。 速度之快，如电光火石。 一个出手，另一个出脚。 “砰——” 一声闷响后，俩人又同时出掌，攻击的都是对方肩关节。 稍微懂一点武术的人都知道，如果肩关节受了重伤，这一条胳膊也就暂时废了，比赛结果即出。 都感觉到了对方出手角度之刁钻，力道之猛列，不得已也同时挥出另一只手抵挡。 一击两击不成，俩人又迅速踢出一脚，双脚在空中触碰，马上又分开了。 各自后退了一米多。 这一次俩人竟然“心意相通”了，都没选择再次静对，而是以闪电般速度再次向对方踢出一脚。 这几下交手可把台下观众看呆了，有人喊了声“好”，紧接着是雷鸣般掌声。 俩人并未被台下欢呼干扰，越打越快，一口气对接了十几招。 俩人身材都偏瘦，可力量却不是一般人能比的，最让人惊讶的还是她们的身材柔韧度，每一招出手都大开大合，动作十分舒展，如同舞蹈。 明眼人都能看得出，俩人此时此刻所展示出的动作，已经不是勤学苦练能达到的了。 毕佳瑶是我一手带出来的，背后是强大恐怖的阴司。 看波多玛利亚的动作，也并非一般人能做出的，又想到已经了解到的她的一些信息——难道她背后也有个走阴人？或者她本身就是樱花国的走阴人。 我一愣神之际，双方见招拆招，以不可思议的速度互相拆了几十招。 别说分出胜负了，连强弱都似乎分不出来。 这一下，台下的观众们饱眼福了，很多在行的都激动得站了起来，其中一些外国人更是兴奋地哇哇大叫，也听不懂喊得什么。 刚开始毕佳瑶和波多玛利亚表情还真是严肃，可一连串的交手后，脸都泛起了红晕。 似乎都有些着急。 毕佳瑶是认识我后，竞技水平突飞猛进的，之前水平一般，和对方交手肯定有胜有负。 可波多玛利亚名气早就享誉世界，至少在跆拳道这个圈子内，可谓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估计她根本没遇到过像毕佳瑶这样性质的对手。 因为着急，双方明显加了力道，速度也更快了。 站在一侧的裁判都看傻眼了。 双方的招式虽然超出了他对跆拳道这项运动的认知，可俩人动作并无违规之处，而且严格遵守跆拳道规则。 这样一来，原本算是“配角”的裁判，变成了“路人甲”。 站在我的角度，只看到波多玛利亚有些心急，却没注意到毕佳瑶同样心急，或许她是见一直拿不下对方，开始心虚了。 双手拳脚相加，开始招招到肉，等我意识到危险，已经是来不及。 双方再次分开后，同时猛跑一步，几乎是相同的侧踢动作。 看得出来，这一腿算是致命一击，竟然都不加防守。 大概都想靠这一搏分出胜负。 不成功便成仁。 看得我心都揪了起来。 暗道了一声“糟糕”，随之就听到一声脆响，俩人同时后仰着飞出了两米多。 躺在了地上。 都没能第一时间爬起来。 台下顿时变得寂静无声，所有人都站起来，使劲望向台上的俩人。 估计很多人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裁判更懵了！ 俩人同时倒下，又都没爬起来，他那遇到过这种比赛啊！ 等了一分钟，见俩人都没能爬起来，只得走向场边的裁判组。 裁判组的人也都是一脸诧异，几个人围在一起商量起来。 听刚才那一声脆响，再看俩人躺在台上，眉头紧皱的样子，我知道俩人都骨折了。 等了2分钟左右，裁判又回到场上，环视观众，然后清了清嗓子：“根据裁判组商议，本次跆拳道决赛平局，两位选手都是冠军。” 台下寂静了几秒钟后，观众们同时鼓起掌，雷鸣般的掌声连续响了半分钟。 既然比赛已经有了结果，我和杨玉静赶紧冲上去，看毕佳瑶的伤情，另一侧的波多野结亚和一个男的也第一时间跑上台，蹲到波多玛利亚身侧，低声问她情况。 很快场地的医生和保安用担架抬送俩人去医院。 我喊着波多野结亚坐车一块跟着去医院。 俩人在决赛上的表现都无可挑剔，比赛就是比赛，双方都明白，只是都担心俩人的伤情。 知道受得是硬伤，所以检查也简单，果然和我猜的一样，俩人大腿都是粉碎性骨折，即便是打石膏固定，也得三个月才能下床。 得知这结果，我反倒是长舒了一口气。 赶紧掏出手机，搜出“愈骨丸”，不看价格，直接购买了十颗。 这段时刻，我没事就翻着阴司的app看，至少了解了几千种商品的名称。 我走到一脸愁容的波多野结亚的面前：“我有办法能迅速治好玛利亚小姐的伤，不过要把人送到我住的的地方。” 我指的是杨家别墅。 我注意到来了不少樱花国的人，担心在医院给她用“愈骨丸”，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波多野结亚见识过我的厉害，也是真担心妹妹的伤情，想都没想便点都答应了。 “麻烦给我二分钟时间，我去交涉一下！” 嘴里说着“二分钟”，却伸出了三根手指头。 说罢，他径直走到一个穿着樱花国服装的中年男人面前。 第316章 尴尬疗伤 一分钟后，又回到我身前：“麻烦马先生了！” 杨家亲戚住院，医院肯定特殊对待，一听说要马上出院，刘副院长急得说话都结巴了。 “就……就相信我们医院吧！我们一定会给予最好地方服务，派最好的医生，用最好的药！” 经过这几次事，我尤其讨厌这个胖乎乎的副院长，懒得给他好脸色，不等他说完，便摆了摆手：“别废话！赶紧安排车送到杨董事长家，怎么，还需要给发个位置？” 刘副院长哪敢惹我，赶紧低头哈腰地答应下来。 半小时后，一辆120车把波多玛利亚和毕佳瑶送到杨国山别墅。 在车上俩人还有说有笑，不知道的肯定猜不到腿是对方踢伤的。 这还真应了那句话：在场上是对手，在场下是朋友。 很快到了杨国山别墅，为了省事，我直接让人把俩人放到一个房间。 “万岐，医生可说俩人的大腿上粉碎性骨折啊！怎么可能半天内治好呢！”杨玉静有些担心。 我轻轻拍了拍她肩膀：“放心吧！我什么时候让你失望过？” 这话根本没别的意思，就是字面意思，谁知杨玉静听完后，脸却一下子红到了耳根。 “你怎么了？咋还脸红了呢！” 她咬着下嘴唇微微摇了摇：“没什么，你赶紧……赶紧给她们治病吧！” “愈骨丸”其实是两种，一种是药丸，这个用法简单，直接就水吞下就行。 还有一块膏药丸，根据说着，这个需要平均涂抹到患处，不过在涂抹时，需要暗运真气，以帮助吸收。 看到躺在俩床上的美女，我这才意识到有件事挺尴尬的。 在场的只有我修习过术法。 俩人伤到的都是大腿根部，我得把一部分药丸涂抹到患处，这样一来，在帮俩人涂抹药膏时，我得不停轻柔她们的大腿根部，这样无疑于光明正大地调戏。 似乎很不合适。 见我愣在当场，波多玛利亚像是看出了我似乎有什么顾虑。 “马先生，你是有什么担心吗？” 我只好尴尬地解释：“说起来，我用的是大夏传统的中医疗法，讲究内外结合，内服丹药以助筋骨复原，外涂熬膏，以促其骨质快速成长，不过在涂抹药膏时，必须用大夏传统的气功辅助，否则无法发挥出膏药的神效。” 我解释时，俩美女坐在床上，双眼几乎一眨不眨地看着我，等我话说完，自己都觉得脸红了。 毕佳瑶忍不住笑得前俯后仰，波多玛利亚也忍俊不禁。 “表姐夫，你这话的意思是待会儿要摸我们都大腿啊！” 我尴尬地笑了笑，没说什么。 “马先生，我知道大夏国有句俗话，大意是在医生眼里是不分性别的，何况我们受伤的部位只是大腿，摸就摸吧！这也没什么！” 人家女孩都这么说了，我他娘的还矫情啥呢！ 于是笑着点了点头。 根据“愈骨丸”的说明，越快治愈，效果越好。 俩人也着急康复，便让我现在就帮她们治。 说干就干！ 屋内只剩我们仨后，俩美女很自觉地脱掉了外面裤子。 波多玛利亚嘴上说得轻松，可毕竟是二十出头的女孩，还没谈过男朋友，这一刻脸也刷的一下红到了耳根。 毕佳瑶的脸也红了，但嘴上还在笑，也不知道满脑子想什么。 我注意到毕佳瑶穿着很卡通的内衣，还是粉红色，上面绣着一只龇牙咧嘴的流氓兔。 波多玛利亚穿的是蕾边的，也是粉红色的，但是是超短的。 从俩人所穿的“小裤裤”，便能看得出俩人其实性格迥异，以及某些方面的成熟程度。 “表姐夫，知道我们的大腿很好看，你是先看个够，还是先帮我们治伤？”毕佳瑶笑着问我。 “看你说的，我……我在观察从那入手啊！” “原来这样啊！那观察好了？” “嗯！”我赶紧拿出“愈骨丸”，先让俩人把丹药服下，然后赶紧依照说明帮俩人涂抹膏药。 事实证明古人所说的圣人“坐怀不乱”的境界，我达不到。 半小时的涂抹按摩，我整个人都感觉飘飘忽忽的，口干舌燥，燥热不堪，真说不清这是享受还是惩罚。 完事后，俩人的脸也红彤彤的，都说浑身燥热，被涂抹上药膏的部位还痒痒的，很想伸手去挠。 “一定得忍着啊！” “知道！”毕佳瑶朝我莞尔一笑，转身对波多玛利亚说，“玛利亚小姐，我表姐夫厉害吧！实话告诉你吧！我的跆拳道也是表姐夫指点的，否则我恐怕连你一脚都扛不住！” “真的嘛？马先生简直太厉害啦！真希望有机会能得到马先生指点一二！” 说完就要给我鞠躬。 我知道樱花国礼节多，怕她乱动影响伤情，赶紧伸手想扶住她，谁知我一伸手，她恰好一动弹，不偏不倚，正好抓到她胸前。 整得我像是故意的一样。 “不好意思啊！玛利亚小姐。” “没什么！” 帮俩人盖好毛巾被，让她们好好睡一觉，其实不算伤情，俩人经过这些天的连续比赛和训练，身心早已疲惫不堪。 一出门，就看到波多野结亚忧心忡忡地站在门外。 “放心吧！野结亚小姐！” 她挤出个笑容，然后点了点头。 正好趁这个空儿，我想问野结亚点事。 便邀请她坐到一侧的沙发上。 “野结亚小姐，我注意到玛利亚小姐也有一款iphone21poe，你说过她还有一辆和我的车差不多样式的汽车，我冒昧地问你，这手机和车是哪来的？” 波多野结亚想都没想便回道：“是他父亲给她的！” 这话让我懵了：“她父亲？你们……你们不是姐妹嘛！她父亲不也是你父亲？” 波多野结亚尴笑着摇摇头：“我和妹妹是同一个母亲，却不是同一个父亲！” 什么“同父异母”“同母异父”的关系，在各国都很常见，我也不好意思继续往下问，便转移话题。 “玛利亚小姐的父亲是从事什么职业的？” 谁知波多野结亚摇了摇头：“这个具体我也不知道，长这么大，我只见过他两次，还都是晚上，连他模样都没看清楚，妹妹其实也没见过几次，他们大都是通过手机联系。” 听她这么说，我恍然大悟，原来波多玛利亚的父亲是樱花国的走阴人啊！ 第317章 神秘女孩 看出波多野结亚面露尴尬，我也就不再问了。 这也不难理解！ 既然大夏分阴阳两界，毗邻的樱花国应该也一样，那么樱花国应该也有走阴人。 如果波多玛利亚背后有个走阴人帮忙，她拥有iphone21poe和阴间的轿车，还拥有这么好的身手，也就不足为奇了。 看样子，她父亲甚至很可能在下面当了官，就和我爷爷一样。 我也只是好奇，世界之大，无奇不有，能人太多，我哪管得了这么多闲事！ 于是赶紧收起好奇心。 连续折腾，我也有些累，本想到隔壁房间睡一觉，刚起身，手机响了，一看是冯红林打来的，第六感觉告诉我，这一觉甭想睡了。 “兄弟，方便来一趟派出所？” “当然可以啊！”顿了一下，我反问，“冯哥，是有啥急事？” “嗨！其实下午就想问问你，见你着急离开，才没开口！” 听他这么说，我大概也猜到了什么事。 “行！我马上过去啊！” 挂掉电话，我和杨玉静一家三口说了声，杨国山老两口子正在安排管家准备晚饭，大冰柜内各种食物应有尽有，还特意去市场买了几只笨公鸡，唯独缺鱼。 经过“人眼睛”风波，估计这一家子此生都不会再吃鱼了。 离开前我叮嘱杨玉静，一定好好招待波多玛利亚姐妹。 十几分钟，我来到冯红林办公室，谁知他不在，打电话一问，电话接通后先是听到一阵熙熙攘攘声。 “兄弟你到了？” “嗯！在你办公室呢！” “抱歉啊！刚才没和你说清楚，来接待室吧！就是上次接待陈海然那间！” “好！” 距离接待室几十米，就听到女人尖细的嚷嚷声，听得还很清楚。 “你们凭什么拘留我！我又不是犯人！” 听着是个年轻女人的声音，年龄不会太大。 这是办什么案子呢？这女孩也太嚣张跋扈了，竟对着刑警队大队长嚷嚷。 带着好奇，我加快速度，跑到接待室门口，就看到包括冯红林在内的五六个刑警围着一个年轻女孩。 女孩左手掐腰，右手指着众人，依旧在口吐莲花。 奇怪的是冯红林他们都只是紧皱着眉头，木吱吱地看着女孩，并无一人反驳。 这是什么情况？ 环视一圈，我注意力到了女孩身上。 先是感觉女孩虽然呈“河东狮吼”架势，但长相清秀，尤其是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很有邻家妹妹的感觉。 再看女孩的穿着，似乎不大合身，这身衣服又肥又长。 视线上下打量一遍，定格到了女孩的脸上。 我第一反应是：太面熟了！好像在哪见过。 女孩一下子看到了我，凶巴巴的表情立刻“雨转晴”，一笑露出了两个浅浅的酒窝。 冯红林他们也随之转过身，看到了我。 我这才发现在场的除了冯红林和小李，都是女警察。 “兄弟，你可来啦！” 说罢，瞥了瞥女孩。 “怎么了，冯哥？” “人家点名要找你啊！你再不来，估计这栋楼都要被拆了！” 冯红林笑道。 “我有点懵！我好像不认识她啊！”我尴笑着指了指女孩。 女孩几步跳到了我面前：“我记得你！也记得你身上的气味！只有你身上的气味让我觉得熟悉，也舒服！” 我被这女孩莫名其妙的话弄得一头雾水。 “咱们好像是第一次见吧！”我赶紧解释。 “不是啊！我醒过来，第一个看到的就是你，是你身上的气味唤醒了我！” 琢磨她这话，还是没明白啥意思。 看情景，这女孩脑袋有问题。 这时候站在冯红林身侧的小李说话了：“怎么忘了呢！这就是昨天傍晚你们从黄河里救上来的女孩啊！” 昨天？黄河？ 我一下子想了起来。 可不是嘛！昨天因为在黄河鲤鱼腹内吃出人眼珠子，报案后，便让杨国山带路指认大鲤鱼是在哪钓到的。 到了河边，在指认完现场后，我听到水草里有动静，随后女孩站了起来。 “是你啊！” 也不怪我眼拙，当时女孩没穿衣服，只是随后披上了一件警服外套，只能遮挡住身体关键部位，我没好意思盯着看，所以第一时间没能认出来。 女孩使劲朝我点点头。 我再次尴笑一声，扭头压低声音对冯红林：“冯哥，我并不认识她啊！你们不应该想法找到她家属嘛！怎么还把我喊来了，我还以为是为今天的事呢！” 冯红林皱了皱眉头：“我也实在没办法了！已经咬伤了好几个同事，该问的都问好几遍了，该说的也多次重复，没啥结果啊！” “总不至于是从石头缝里蹦出来的吧！” “唉！我还真怀疑她就是从石头缝里蹦出来的。” 我还想再问两句，却被女孩拉住了。 当这么多面，她拉住我的手，弄得我脸都红了，挣扎了几下，愣是没能摆脱。 “我知道你是谁！” 女孩拉住我，忽然说了这么句话。 “我是谁啊？”我随口回了句。 女孩把嘴靠到我耳旁，用极低的声音说了三个字，听清楚她说的什么后，我浑身随之一颤。 第318章 纸人杀人 女孩说的是“走阴人”。 能说出这三个字，说明女孩知道我不为人知的身份，证明她绝对不是凡人。 一惊之下，昨天傍晚见到女孩的一幕随之浮现出了脑海。 我不由地再次上下打量了一下眼前这女孩，记得当时在黄河边，警察简单给她录了个口供，记得她叫尚景燕，今年23岁。 按说不应该啊！既然知道她姓名和年龄，应该也能问到住址，怎么就联系不到她家属呢！ 这时候冯红林朝我使了个眼色，让我出来。 我出来后，他紧随我其后。 “冯哥，这到底怎么回事啊！怎么就联系不上家属呢！”见他出来，我直接挑明问。 “兄弟啊！我们也想联系到她家属，可是根据她提供的信息，查到的人都已经被销户了！” “销户了？”我一下子没能明白啥意思。 “就是死了！” “啊！她的家属都死了？” 冯红林紧皱着眉头摇了摇头：“不只是她的家人，包括她自己！” “还有这种事？人是怎么死的？” “有一年多了吧！女孩一家所乘坐的车从黄河大桥上撞断栏杆，冲进了黄河，当时车上五个人都死了！” 听他这么说，我惊讶的同时第一反应是：这个叫尚景燕的是鬼。 可这想法刚冒出来，又立刻打消了。 以我现在的能力，如果是鬼，应该能认出来，她怎么看都不像鬼啊！ 可是也不像普通的人。 当时见到她时，我就怀疑。 一个大活人怎么可能在黄河里晕了过去，却没淹死呢？ 我还记得当时她交代的话，人是下午掉进黄河中的，距离被我们发现，已经过去了五六个小时。 泡在黄河这么久，人还活着，这只能用奇迹形容了。 “那怎么办啊？” “先稳住她！我们还在继续调查，毕竟她不是被拘留，依照规定，我们的确无权限制她的自由，兄弟是不知道啊！这闺女折腾了一夜，一分钟都没睡，现在的精力还这么旺盛，关键是十分不配合，咬伤了好几个。” “你是想把她交给我？” “兄弟！她点名要找你，再说你也算是我们派出所编外协警，哥相信你的能力，该帮忙时，兄弟可不能含糊啊！” “我……” 我刚开口，冯红林便朝着我一个劲儿作揖。 “主要是我是男的，不大合适啊！” “哥相信你！你店里不是雇着三个女职工嘛！就住在你租房里，以为我不知道嘛！兄弟绝对能做到坐怀不乱。” 听到“坐怀不乱”四个字，我脑中一下子浮现出了波多玛利亚和毕佳瑶的大白腿，顿感愧疚难当。 看样子也只好先答应下来。 说起来也邪了门。 尚景燕跟着我时，情绪立刻稳定下来，和刚才比，简直换了个人。 一离我远点，立刻变得暴躁不安。 好在她很听我话。 回到冯红林办公室，冯红林终于提到小肥牛火锅店的事。 “兄弟啊！你和我说句实话，我们这些人怎么就躺到太平间了呢！事情肯定不是白天说的那么简单！” 想到这事，我头皮一阵发麻，便倒吸了一口凉气，反问冯红林：“冯哥，你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 冯红林轻叹一声：“只记得接到报警电话，然后就带人来到了火锅店，当时……当时店四周没有一个人，大概小院内挖出尸体的事已经传遍了整个油城！” “后面的事呢！” “后来我们进入到店内，里里外外搜了一遍，结果并未发现异常，再后来……再后来听到厨房的墙里有动静，我们就走到了这面墙前……” 说到这里，冯红林的讲述停住了，他紧皱着眉头，然后使劲拍了拍后脑勺。 “奇怪啊！后面的事情我怎么想不起来，一想……一想就觉得脑袋疼！” 我赶紧劝他：“那就别想了！” 冯红林猛地抬起头，死死盯着我。 我这才注意到他双眼布满血丝，整个人也异常憔悴。 “兄弟，我想不起来，所以……所以想问问你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一定知道！” 我不敢直视他的眼神，赶紧转移视线。 “既然已经过去了，人没事就好！其实你们也没发生什么事，可能受到火锅店内强大阴邪气息的干扰，在店内晕了过去。” “可是……可是怎么会被送进太平间呢！这说不通啊！” “被阴邪之气侵蚀，这属于邪病，医生们当然看不出来啊！得找专门的阴阳先生！”后半句话，我故意以开玩笑的形式说的。 冯红林空洞的眼神盯着地面，足有半分钟才呼出一口气：“既然兄弟这么说，那事情一定就是这样！” 我赶紧转移话题。 “对了！李哥呢？” “你来之前接到报警电话，他跟着去命案现场了！” “又死人了？” “发现了两具浑身是血的尸体，当时我被尚景燕吵闹得厉害，我也没具体了解到底怎么一回事。”说着他瞥了一眼手表，“这个点应该有结果了，我打电话问问他啊！” 说罢，冯红林拿起桌子上电话，摁了号码。 不到三秒钟，对方便接了起来。 “文康，案子怎么样了？” 问完这话，我听不到电话对面的李文康回的什么话，马上就是冯红林的一声惊呼，脸色一下子就变了，人也随之站了起来。 “什么？怎么可能呢！查清楚了没有？好——好！我马上过去！” 见他挂掉电话，我赶紧问：“冯哥又出事了？” “文康在电话里说，确定两名死者是被害的，但凶手却不是人！” “不是人？那还是鬼啊！” 冯红林一脸严肃地摇摇头：“他说凶手是一个剪纸人！” 听到剪纸人三个字，我头皮顿时就是一麻。 脑中立刻浮现出了那晚在小肥牛火锅店的可怕经历。 又是剪纸人！ 见冯红林站起来，要赶去现场，我也赶紧站了起来。 “冯哥，我想跟着去看看！没准还能帮上什么忙！”我也赶紧站了起来。 冯红林瞥了一眼坐在一侧的尚景燕，低声道：“那让她也跟着？” “不碍事！跟着吧！”我无奈道。 “那好吧！到时候你看好她，在她的事情弄清楚前，千万别让她出啥事啊！” 这话冯红林说得也实在。 “放心吧！我既然答应，就一定全力以赴！” 一前一后出了门，我这才想起还不知道出事的地方在哪，便赶紧问身前的冯红林。 “海宁路上的一家纸人店，就在邮政储蓄旁边！死的是店老板和老板娘，是一对老年夫妇。” 听闻，我心中又是一惊。 “坐我车去吧！快！” “行！” 根据冯红林说得地址，汽车极速行驶，几分钟便停到了一个片店铺前，透过车玻璃看到几辆警车，以及扯起的警戒线。 警戒线四周布满了吃瓜群众。 下车后，冯红林径直走进了店内。 第319章 恐怖纸人 叮嘱尚景燕跟紧我，我也跟在冯红林身后走进了这家名叫“天地纸扎店”的店铺。 也不知道店老板怎么想的，单看这名字，就有点别扭。 一般取名字，无论是人名还是店名，都忌讳用“天”和“地”这样的字，也不知道这店老板怎么想的。 李文康他们五六个都在店内，个个脸色阴沉，正在小声商量着什么事，两具尸体已经蒙上了白布，白布上多处渗出了血红色的血迹。 可见死状之惨。 店内约五十平米，墙上和两侧都摆着大大小小的扎纸人。 有男有女，以童男童女居多。 或许那晚在小肥牛火锅店的经历过于惊悚，此刻我一看到这些栩栩如生的纸扎人，内心深处便涌出一股毛骨悚然的感觉。 纸人有大有小，大的和正常人比例差不多，最小的只有火柴盒大小。 不管大的还是小的，都栩栩如生，衣服、首饰都不缺，表情还十分传神，唯一美中不足的是所有人的剪纸人都没有黑眼珠。 白色的眼睛让人看上去有些别扭。 “冯队，俩人是被竹签扎死的，根据我们初步尸检，俩人身体被扎过几百次，深的直通五脏六腑，但这还并非死因！” 冯红林疑惑地反问：“那死因是什么？” 李文康指了指一侧地面的一滩血：“死因是失血过多！” “你电话里说怀疑两名死者是纸扎人害死的！可有证据？” 李文康指了指左侧：“冯队！你看，这地方是不是缺点什么？” 冯红林朝着李文康手指方向瞅了瞅：“空出半米——好像缺了个纸扎人！” “对！我们在死者卧室找到了一个浑身是血的纸扎人，已经检验出纸人身上的血迹属于两名死者，也就是店主夫妇，而且纸人没有被搬动到卧室的痕迹！” “没有被搬动的痕迹？什么意思！难不成纸人杀人后，自己走到卧室的？” 听得出，这话是冯红林随口而出的，因为他觉得根本不可能这样。 谁知李文康却很严肃地点了点头。 “根据现场看，这其实是相对最合理的解释！” “这怎么可能呢！”冯红林深吸一口气，“卧室在哪？距离这里远不远？” 冯红林指了指屋顶：“就在二楼，拐个弯就是，这种商铺一般是把二楼当成卧室。” “带我去看看！” “嗯！” 我跟着李文康从店里面的小院上了二楼，让尚景燕在楼下等着，她点点头，坐到了柜台后的椅子上。 二楼是两小间，面积都不大。 一路上李文康不断提醒我们低头看。 地上有一道血痕，稀稀拉拉的直通二楼，我们沿着血迹一直走到一张双人床前。 我一眼就看到了躺在床上的扎纸人。 扎纸人仰面躺着，身上还盖了一层毛巾被，它伸出的双手是血红色的，应该被血染的，最显眼的还是她长长的黑色指甲。 纸人需要这么长的指甲？还是黑色的？ “冯队，现场我们没动，刚才发现纸人时，它就这样子！”李文康解释道。 “现场并未发现第三人存在过的痕迹？”冯红林问。 李文康很肯定地摇了摇头。 “已经百分百排除了！我相信自己的能力，也相信咱们的团队，所以猜得出了刚才的结论。” “可是……” “冯队！我们在店铺柜台发现了一张名片，或许和这件案子有关！” “名片？” 李文康把一张黑色名片递给了冯红林。 我一眼瞥见了名片上印着一行白色隶书：小肥牛火锅店。 我后背顿时凉嗖嗖的。 难不成火锅店内出现的纸扎人都来自这家店？ 这么想着，我视线再次转移到了床上躺着的纸人脸上。 我发现这个纸人和下面店里的纸人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呢？ 仔细看。 看到纸人的双眼时，我恍然大悟。 这个纸扎人有眼珠，而下面大大小小的纸扎人没有眼珠。 因为有了眼珠，而且纸扎人躺在床上的姿势十分逼真，不仔细看，简直就是活人躺在床上。 我正盯着看，忽然扎纸人脑袋动了一下，脸恰好对着我。 给我的感觉是，它正在朝着我笑。 我和冯红林紧挨着，他也看到了纸人脑袋转动的一幕，惊得直接跳了起来。 他这么一跳，李文康和另一个警察也下意识扭过头，顺着冯红林视线望去。 “我靠！” “纸人是活的！” 四个人不约而同地往后退，一直退到楼梯门口。 冯红林还掏出了枪。 四个人，八双眼睛死死盯着，足有三分钟，纸人只是扭过了头，并未再动弹一下。 “冯队——” 冯红林摆了摆手，制止了李文康继续往下说。 他视线扫过我们每个人的脸，然后伸手指了指床上的扎纸人，同时嘴巴动了动，意思是过去看看。 在场的几个人都是“懂他”之人，几乎同时点了点头。 几个人里，只有冯红林手中有枪。 重新进屋后，李文康随手抓起门口拖把，又把扫帚递给我。 看得出来，纸人是女的，穿着古代女人常穿的旗袍，而且还化了浓妆，尤其是红嘴唇和黑眉毛，看上去十分瘆人。 冯红林走在最前面，他身后就李文康，我跟在李文康身后。 几个人蹑手蹑脚靠向床上的女纸人。 刚开始女纸人还没有丝毫异常，就在冯红林距离它大约两米左右时，忽然纸人的脑袋猛地晃了晃，同时发出一阵“吱吱”的冷笑声。 惊得我们四人同时跳了起来。 第320章 身世之谜 这一刻我注意力高度集中，听得很清楚，声音就是从纸人头部传出的。 什么鬼？ 我感激拔出湛卢古剑，两步冲到冯红林身前。 “兄弟，听到了？”他低声问我。 “嗯！” 我答应着，慢慢伸出古剑，将剑尖抵在纸人脖子处。 又是幽冥剪纸术？ 看样子小肥牛火锅店内的那些纸人就是这家店里提供的。 也就是说懂得湘西云贵一带古老幽冥剪纸术的正是这家店里的老两口子。 问题是纸人是他们的做的，他们就是纸人的主人，怎么反而杀死主人了呢？ 我想到了爷爷生前提到的一个词——反噬！ 旧社会很多养小鬼的，一旦无法满足小鬼的要求，就会立刻遭到小鬼的反噬。 剪纸人的反噬或许和小肥牛火锅店出事有关。 这些杂念一连串冒出脑海。 湛卢古剑刚触碰到纸人，忽然又是“吱”的一声，一只大灰耗子从纸人脑袋后面跑了出来，没等几个人反应过来，已经钻到了床侧的桌子后面。 “卧槽！原本是一只老鼠啊！” 李文康狠狠地拍了一下自己额头，然后绕过冯红林和我，掀起了盖在纸人身上的毛巾被。 纸人浑身是血，但怎么看也不过是个纸人。 李文康和冯红林鼻尖都冒出了汗珠，俩人一商量，决定先把死者和纸人带回去。 他们以为是虚惊一场，可我的第六感觉告诉我，事情还没完。 不过最让我头疼的还是尚景燕。 我偷偷买了阴司的黄泉眼，透过黄泉眼依旧看不出她身上有任何异常。 这就怪了，警方目前查到的信息，她和家人在一年前就淹死在了黄河里，如果不是她报了假信息，此时坟头的草都一尺长了，怎么还会活生生站在我面前呢！ 另外还有她的出现也极不合理。 正常人在黄河泡了好几个小时早就沉尸黄沙了。 至少她隐瞒了很多。 赶紧收缩了一下思维。 当务之急的怎么妥善安排冯红林交给的这个“烫手山芋”。 带去杨国山的别墅？ 这肯定不合适啊！ 再送到派出所？ 冯红林肯定不同意，再说我既然答应了，再反悔，多没面子！ 权衡再三，还是带去刚买的别墅吧！ 吴敬可她们已经住进了新别墅，三层独体别墅，只有她们三人住，还闲着好多房间，正好又都是女性，只是不知道她们能不能相处融洽。 吴敬可她们三人我其实并不怎么担心，就是担心尚景燕和在派出所一样，耍脾气，不愿意留在我新买的别墅里。 和冯红林他们分开前，我悄悄提醒他：“她的事也得加快节奏查啊！我一个有女朋友的男的，带着她实在不方便！” 冯红林再次苦笑着向我作揖。 “放心吧！我专门派了几个人，去查她的身世，估计很快就有结果了！只要联系到她的一个亲人或者朋友，兄弟你就解放了！” 冯红林刚走，我手机响了。 一看是杨玉静的电话，我感觉脑袋一下子就大了。 我该怎么解释啊！ 又一想，这也算是派出所交给的任务，又不是见不得人的事，再说杨玉静应该不会怀疑我的人品。 退一步说，即便是她怀疑，冯红林也能为我作证。 这些思绪电光火石般闪过我脑海，赶紧接起电话。 “你的事忙完了？忙完的话，回来吃饭吧！准备了一桌子饭菜，顺便回来见证一个奇迹。” 此刻我满脑子都是尚景燕的事，也没仔细琢磨她这话包含着什么意思。 “有个事得先和你说说啊！” 我把怎么遇到尚景燕以及她怎么在派出所闹腾的事说了一遍。 我还没顾得上说冯红林委托我协助他们照顾尚景燕的事，就听到电话里传来了杨国山的声音：“就是掉进黄河的那个女孩？我当时也在场啊！要么带家来一起吃饭吧！” 听杨国山这么一说，我忍不住笑了。 对啊！当时发现尚景燕时，他也在场，目睹了整个过程，还看着派出所的车把尚景燕接走的。 早想起这点，刚才就不用费脑子了。 “那行！我马上回去啊！” 挂掉电话，我回头瞥了一眼坐在后排的尚景燕，她正双手托腮，笑嘻嘻地看着我。 “你干嘛！” 被人这么直勾勾地盯着，感觉很是不舒服。 “你这车不错嘛！不过并不是最新款！” 这话咋一听没什么问题，可稍一琢磨，就琢磨出不对劲了。 这可是阴司提供的汽车，且不管是不是最新款，她又是怎么知道的呢？ 不应该啊！ 疯言疯语？ “你见过这车？”我尽量不动声色地反问她。 “经常见！” 这话就有点不可信了，退一步讲，就算她真见过阴司的车，也不可能经常见。 “在哪见的？”我继续问。 “我家附近啊！不过我见到的大部分都比你这辆高级，你这车功能不全！” 我被她这话噎得都咳嗽起来了。 见过吹牛的，没见过这么口无遮拦吹牛的。 简直满嘴跑和火车！我一下子想起了徐半仙。 心中一下子涌出一股悲凉的感觉。 我也有些糊涂了，到底这个老东西是不是真的存在过？是不是真的出现在我的生活中？ 和他一起喝二锅头啃大鹅的画面历历在目，她一手握着鹅腿，一手抓着酒瓶子，口沫横飞的样子像是印在了我脑海一样。 “你到底哪句是实话啊！”思绪回到现实，我随口问尚景燕。 “我是骗过别人，可没骗你啊！”她回道。 没骗我？这话本身就是句谎话吧！ 当然心里这么想，嘴上也懒得再搭理她。 很快汽车停在了杨国山的别墅前，我带着尚景燕进入别墅内，一进门先看到的是毕佳瑶，她竟然站在客厅中间。 第321章 惊人饭量 “你腿好了？”我忍不住惊呼起来。 毕佳瑶看到我，朝我咧了咧嘴：“表姐夫，你就是活神仙啊！” 视线一转，又看到了波多玛利亚，她正被自己姐姐波多野结亚扶着在慢慢挪动双腿走路。 “佳瑶，别逞能啊！小心再摔着！” 杨玉静的声音从客厅最里侧传来。 毕佳瑶咯咯一笑：“放心吧！表姐。你的夫君回来了，还不出来迎接！” 说完，晃动着身体往前挪动了两三步。 果然已经可以迈步走路了，要知道俩人可都是粉碎性骨折，医生诊断的结论是：三个月内不能下床，还得用石膏或者钢板之类的固定住。 这话的意思是说，即便是可以下床，也肯定不能立刻走路，还得坐在轮椅上待一段时间，然后拄双拐。 没想到用了阴司的“愈骨丸”，短短两个多小时，竟然奇迹般地可以小心翼翼走路了。 这用医学根本无法解释。 估计被刘副院长他们看到，又会充当为他们医院的“功绩”，大肆宣扬一番。 波多玛利亚和波多野结亚也连连朝我道谢。 “马先生，您真是神医，太感谢您了！” “万岐君，谢谢你用这么神奇的方式治好玛利亚的伤，我代表波多家族感谢您！” 看着俩女孩朝着九十度鞠躬，实在有些不适应。 “既然是朋友，就别说客气话了！” 见我来了，杨国山和杨玉静走了过来，父女俩视线一直在尚景燕身上。 “姑娘，你还认得出我？” 确定就是昨天傍晚在黄河边上见到的女孩后，杨国山主动打招呼。 尚景燕点点头：“我记得你！你身上有一股死人气味！” 尚景燕这话让在场所有人都愣住了。 杨国山的脸色也是骤变。 “你……你年龄不大，这是怎么说话呢！” 我也懵了。 人是我带进来的，她这么说，就算我想帮她圆，都不知道怎么圆过去。 只好看着她，听她怎么解释。 换做男的，在人家的家里说出这话，肯定会被揍一顿，然后立马赶出去。 “我闻到你身上的气息了，两个月前你得了重病，应该已经死了。”这话她竟然是笑着说的，说完又伸手指了指杨玉静，“你身上也有死人味！更浓！你已经死过一次了！” 这话说完，在场几个人脸上的表情就不尽相同了。 波多玛利亚姐妹更多的是诧异，不明白怎么来人家的家中做客，会说出这么没礼貌的话。 我则是震惊。 因为她这么一解释，我瞬间明白了她的意思。 她并不是在咒人，也不是胡说，而是实话实说。 我不禁再次质疑她的身份——她到底是什么人？ 杨国山愣了一下，估计也十分震惊，脸上表情依旧不自然。 “饭菜准备好了！大家……大家先吃饭吧！” 能看得出，他在极力掩饰自己的慌张。 主人都发话了，客人们也不好意思再说什么。 几个人直奔餐桌。 还真是满满的一桌子菜，除了鱼，常见的菜肴都全了。 樱花国礼节繁琐，作为主人，杨玉静没给她们夹一次菜，俩人都会客气地躬身道谢。 尚景燕看到一桌子吃的，显得特别兴奋，手中筷子都没停过。 我也是看呆了！一个看着身形消瘦的女孩，饭量还真大，满满当当一桌子菜，她一个人就干掉三分之一，四大碗米饭，六个馒头，吃得嘴巴满是油。 毫不夸张地说，能顶我两天的饭量。 吃完晚饭，已经是八点多，当着杨国山的面，我不好意思明说，便给杨玉静使了个眼色。 杨玉静似乎也不太情愿，但还是开口邀请尚景燕今晚住下。 尚景燕也不客气，直接点头表示答应。 饭后几个人“转战”到茶几前喝茶，管家给泡了一壶上好的毛尖。 神奇的是毕佳瑶和波多玛利亚已经可以自己慢慢走路了，动作虽然很像得了脑血栓的，可明显比刚才好。 这康复速度根本不正常。 毕佳瑶挪到我身侧，笑着拉住我胳膊：“表姐夫，能再帮我们涂抹一次那种药膏？我想……我想尽快回学校，下周学校有活动！” “这个……” 我瞥了一眼波多玛利亚，她双眼中也满是期待。 根据说明看，“愈骨丸”只是一种加快骨骼愈合的药，只涂抹膏药的话，应该不会对身体有害。 这么一想，我便点了点头。 不过有点担心尚景燕口无遮拦，又说出雷人的话。 其实听了尚景燕刚才那两句话，我已经百分百确定她不是一般人，甚至连她之前说的几句“疯话”也有些信了。 大千世界无奇不有，能人异士更是藏龙卧虎。 她很可能真的能闻到我身上有股特殊气味，而且很喜欢这种气味。 或许她真见过阴司生产的轿车。 也能通过身体的气味知道杨国山在鬼门关走了一遭，知道杨玉静是死而复生的。 可是她身上没有阴煞之气，不是人又是什么呢！ “表姐夫，好不好啊！” 毕佳瑶再一次的央求声打断了我思绪。 “你先稍等！” 我赶紧走到杨国山和杨玉静身前，轻轻指了指背对着我坐着的尚景燕，低声道：“待会儿不管她说什么，可都别介意啊！这闺女不大正常，身上可能藏了个巨大的秘密，她和正常人不一样。” 俩人先后点了点头。 我又走到正咧嘴看鱼缸里金鱼的尚景燕身侧：“我要帮人治伤，待会儿才能出来，你老老实实待在这里，千万别惹事啊！” 她也朝我点了点头。 安排好这些，我才转身去一楼的大卧室。 波多玛利亚和毕佳瑶已经脱了裤子，躺在了床上。 看到两条两条明晃晃的长腿，我顿感口干舌燥。 赶紧收了收心神，然后拿出“愈骨丸”的药膏部分，和刚才一样，暗运真气，用手掌慢慢涂抹波多到俩人的大腿上。 在帮波多玛利亚涂抹时，她竟发出一声“啊”，听得我脸一下子就红了。 “怎么了？”我赶紧问。 “没事，就是有点痒！”波多玛利亚低头回道。 第322章 她早死了 见此情景，我赶紧低下头，装作没看到她的表情变化。 给毕佳瑶按摩时，她竟然也“啊”了一声，然后伸手就想去抓我的手。 “怎么了？” “刚才就像是过了电，很……很舒服。” 说完，她也脸红了。 第二次我动作熟练了，俩人也更放松，更配合了，二十几分钟便完成了。 扫了一眼手机，已经晚上九点，我便让俩人先睡一觉再说。 担心尚景燕会捅娄子，我赶紧冲出卧室。 就看到杨玉静和波多野结亚挨着坐在一起聊天，尚景燕双手握着个ipad，她双眼发直，满脸涨红，听里面传出的动静，好像在玩游戏。 见此情景，我长舒了一口气。 见我出来，波多野结亚和杨玉静都迎了过来。 “怎么样了？” “很顺利，睡一觉起来后，应该会康复得更快。” 第一次用阴司的“愈骨丸”，我心里也数，所以不敢把话说太满。 “你爸呢？”看到杨国山没在一楼客厅，我轻声问杨玉静。 “上去休息了！他叮嘱我一定好好招待客人！” 家里既有保姆又有管家，所谓的照顾其实基本不用我们动手。 这就是有钱人的生活，不夸张地说，我以为只有古代的皇帝才能过这样的日子，还真应了那句话——贫穷限制了我的想象。 别墅面积很大，就算再多几个人，也有地方住。 不过多了三个客人，我再和杨玉静睡一个卧室，似乎不太合适了。 可能连续两次帮毕佳瑶和波多玛利亚按摩大腿的缘故，今晚心中的欲望之火格外旺盛，尤其是看到杨玉静依旧完美的身材时，简直是一种煎熬啊！ 杨玉静和我商量怎么安排房间，俨然已经把我当成了一家人。 一楼有四个卧室，二楼也有四个。 今晚她妈妈没在家，杨国山已经休息了，所以就没安排客人们到二楼。 波多玛利亚和毕佳瑶很谈得来，再说俩人都行动不便，被我刚才一阵按摩后，已经睡了过去，那就让俩人今晚一个卧室吧！ 波多野结亚单独一个卧室，尚景燕一个卧室，至于最后一间紧挨着尚景燕的卧室，则留给我。 或许在大部分人看来，这样安排其实不大好使。 毕竟人家四个都是正当年龄的美女，我是小伙子，但我实在不放心尚景燕，担心他晚上又会鼓捣出什么幺蛾子。 十点出头，大家各自回了卧室。 我刚脱了外套，冯红林打来了电话。 在看到是他打来的电话，我心猛地揪了起来。 知道这个时间，他打来电话，一定是很重要或者很急的事。 我赶紧接起来。 “兄弟，还没睡吧？”听到冯红林低沉的声音，我更确定他有非常之事。 “没睡，怎么了，冯哥？” 我也下意识地压低声音回道。 “派去的同事有反馈了！不过结果有点匪夷所思，我们刚开完专案会，我寻思着还是打个电话和你说一声吧！” 急得我只想催他。 “是尚景燕的事？” “嗯！我属下弄来了一张她生前的照片，几乎可以确定就是她本人！” 这话让我头皮一麻。 一琢磨，信息量很大啊！ “生前”意思是已经查清楚，尚景燕的确在一年前那次汽车坠河案中死了。 “几乎可以确定”意思是说这个尚景燕就是照片中的尚景燕，也就是一年前死了的尚景燕。 这话存在悖论啊！ 半分钟后，我才反问冯红林：“冯哥，这话我有点没听明白！” 就听到电话对面的冯红林轻轻叹了口气：“何止是你不明白，我们所有人都是一头雾水！明明已经死了一年的人，怎么会再次出现呢！” “冯哥，会不会也和陈海然的案子一样，存在双胞胎呢？” “我们也这么想过，不过专门查过她家的户籍情况，也去实地走访过，确定他没有双胞胎姐姐或者妹妹。” “可是……” “能想到的可能我们都想过了——对了！还有一件事同样诡异。”顿了几秒钟，他才说出下文，“半个小时前，已经联系过殡仪馆，馆长说一年前发生过一次离奇的尸体丢失案，丢的正是尚景燕的尸体！” 我手一抖，手机差点掉到地上， 这一幕好熟啊！ 一段脑海深处的记忆随之被提取了出来。 刚成为第九区接班人不久的一个早晨，我曾亲眼目睹过一次车祸，结果第二天，张大海带着死于车祸的女孩来到了杂货铺，告诉我这是杂货铺的新员工。 事后我也曾想法调查过女孩的情况。 女孩的确曾死于那天早晨的车祸，不过当晚尸体在殡仪馆的藏尸间不翼而飞，因为始终联系不到女孩家属，本着“民不告官不究”的原则，这案子也就成了悬案。 那女孩就是李佳琪。 难不成李佳琪的一幕也在尚景燕身上上演了？ 只是为什么事情过去了一年多，她才再次现身呢？ “兄弟，你还在听吧？” 想到李佳琪的往事，我不由的走了神，直到听见冯红林提醒才回过神。 “冯哥，我还在！” “我思索再三，觉得这事已经超出了我们警察的能力范围。” “明白了！我想想办法吧！”想到纸扎人的事，我赶紧话锋一转，“纸人的案子有眉目了？” “根本没有任何头绪！我现在也开始怀疑店主人两口子就是纸人杀的了！” “那纸人呢？” “和一般的嫌疑犯一样，把它关在了拘留室！” “啊！拘留室没有其他人吧？”我赶紧问。 “纸人在3号拘留室，1号和5号个管着两名嫌疑犯——说是嫌疑犯，其实只是还没收集全俩人的犯罪证据。” 冯红林正说着，忽然我听到手机里传来一阵电话铃声。 “办公室座机响了！我接一下啊！” 说完这话三秒钟左右，就听到冯红林喊了声“喂！哪位？” 然后是一声惊呼：“什么？好！我马上过去！一定保护好现场！” 紧接着是冯红林继续的呼吸声，还掺杂着脚步声：“兄弟，又出事了！刚刚接到拘留室值班人员电话，1号和5号拘留室的嫌疑犯死了，死状和扎纸店老两口子死状十分相似，浑身布满了扎洞，鲜血流了一地。” 第323章 密室扎人 一听这话，震惊之余，我大概猜到了怎么回事。 “冯哥，不要轻举妄动啊！我马上过去！” “好！那你直接来拘留室吧！” “嗯！” 赶紧穿好衣服，我刚走出卧室，就听到尚景燕所在的卧室内传出了一连串银铃般的笑声。 同时还掺杂着“不要跑，决战到天明”的游戏声。 她对玩平板的兴趣似乎过于浓厚，就好像很多天没碰过一样。 他到底是什么人？ 真的是人么？ 想到她的种种怪异举动，只感觉后脊背一阵发凉。 那边事情紧急，也容不得我多想，轻轻带上门，开车直奔派出所。 虽然已经是深夜，可油城市派出所内依旧灯火通明，我对这个院子也熟，停车后小跑着到了拘留室所在的大楼。 一路上看到七八个警察拿着手电筒，着急忙慌地穿梭在院子内，好像在找什么东西。 拘留室所在的大楼门口围聚着好几个警察，我一眼先看到了李志明，冯红林站在他身侧。 我赶紧走过去，和俩人打招呼。 “李所，冯哥！纸人呢？” “不见了！大家正在搜索。” “拘留室没有监控？” “有！管监控的小张正在赶来的路上。” 真说着，李文康和两名法医气喘吁吁地跑了过来。 “李所，冯队！到底什么情况啊！” 看得出李文康是着急忙慌地从家里赶来的，上头穿着睡衣，裤子拉链都没拉上。 “走！一起进去看看吧！” 李志明在前，冯红林紧随他身后，我和李文康他们三人走在最后面。 一进入走廊，便闻到了一股刺鼻的血腥味。 走到1号拘留室前，虽然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可只看了一眼，还是惊得我心脏怦怦直跳。 一个男人躺在血泊里，还能认得出这是个四十来岁的男人，微胖，此时瞪着铃铛大眼，张着嘴，恐惧的表情永远定格在了死亡时的那一刻。 这人仰面躺在地上，能看到的部位布满了血窟窿。 李文康赶紧带着两个法医进去做尸检。 “身体尚有余温，还未硬化，死亡时间30分钟到2小时之间，死亡原因……”李文康顿了一下，接着说，“初步判断是失血过多。” 说完，他抬起头扫了一眼站在门内左侧的冯红林。 看得出他和我一样，见此情景也想到了死于失血过多的纸扎店老板和老板娘。 我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 难道真是扎纸人杀人？ 简直头都大了！ 已经有个身世不明，而且诡异无比的尚景燕。 现在又冒出个连续杀人的扎纸人。 其实我脑中还隐藏着个更大的疑惑，那就是那个和我一模一样人到底是谁？还有在滨州地区公交车站结界内的水下，救了我的李佳琪，以及在龙王禁地和龙王举行婚礼的另一个吴敬可。 也就是说，这个世界上还存在另一个我，另一个吴敬可，以及另一个李佳琪。 这一切到底怎么回事？ “死者身体的伤孔一共……一共97个，暂时不确定导致伤孔的凶器是什么！” “另外，现场并未发现死者反抗或挣扎的痕迹，但从死者的面部表情和肌肉扭曲程度看，整个死亡过程他意识清醒，是眼睁睁看着自己被扎了97个孔洞的，却又没反抗，这一点暂时无法解释。” 李文康和两名法医一边继续做尸检，一边向站在门口的李志明和冯红林两位领导口头汇报。 听到最后，李志明的眉头都皱成了麻花。 这期间冯红林戴上白手套，检查了1号拘留室的门窗。 因为是拘留室，门窗都格外结实，也并未发现被损坏的痕迹。 如此一来，如果是人进入拘留室杀人的，除非拿钥匙打开的门。 如果是扎纸人，完全可以从窗户进入。 我注意到窗户虽然不大，但其中一闪窗户虚掩着，外面的窗棂子倒是够粗，但两根窗棂之间有十几厘米的空隙。 活人进不来，可扎纸人可以。 这更验证了凶手就是扎纸人。 “死者身体以及身体四周并未发现第二个人存在过的痕迹。” 说到这里，李文康脸色已经变得极为难看。 “文康，这里没外人，你说句实话！这案子你怎么看？” 李文康抬头看着李志明，没有似乎的犹豫：“李所，和天地纸扎店的老板、老板娘一样，人是被扎纸人扎死的，我曾详细检查过带回来的扎纸人，判断它使用的凶器是自己的手指头。” “啊！” 几个人简单交流了几句，赶紧来到5号拘留室。 躺在血泊里的是个光头，二十几岁的样子，死状和刚才的中年男人一样，都瞪大了眼，张着嘴，脸上挂着惊悚的表情。 同样，上半身能看得到的部位布满了大大小小的血窟窿。 我注意到这间拘留室的一扇窗户也是虚掩着的，很快李文康在小窗户上发现了血迹。 所有的发现都指向凶手就是扎纸人。 再次回到楼门口，十几个握着手电筒的警察正围在一起，小声嘀咕着什么。 “怎么样？有什么发现？” 众人这才转身看向李志明和冯红林。 看众人的表情，便已经知道了答案。 原来这十几个人是冯红林吩咐在派出所院子及四周搜寻扎纸人的。 派出所四周都是公路，其中三面还有成排的店铺，虽说此时已经是三更半夜，但公路上车浏览量依旧不小。 纸扎人未必能离开很远。 这时候一个全身牛仔装的小伙子跑了过来。 李志明看到他，忙喊：“小张！怎么刚来啊！” 语气中带着指责。 小伙子抹了一把额头的汗，尬笑道：“实在不好意思啊！李所，今天休班，就陪女朋友去了她家，准备明早回来，200多里呢！我直接打的赶来的！” 说完再次抹了一把汗珠。 “奥！辛苦了！赶紧去监控室。”李志明语气立刻变了。 派出所的监控一般二般都用不到，可惜今晚遇到了三般和四般了。 我跟着李志明和冯红林直奔监控室。 监控室就在楼道的左侧值班室内。 很快按照冯红林的要求，先后把1号拘留室和5号拘留室的监控视频调了出来。 小张业务很熟，手也很巧，按照冯红林要求，双手如同敲键盘一样。 诡异的事情出现了。 刚开始监控很清楚，可从20：34分到21：34分，两个监控室各有半小时左右的监控视频不见了，取而代之的黑屏中带有些许的雪花，还也奇怪的噪音。 监控画面恢复正常后，两名死者便已经躺在了地上。 第324章 监控有诡 “这是怎么回事？”李志明使劲探身盯着屏幕，眼睛都不眨一下，连续重复了好几次，确定1号拘留室和5号拘留室内莫名消失了一段监控视频。 从表情看得出，小张也是一头雾水。 “不应该啊！如果监控出问题，不可能只有这几十分钟的视频消失，看情景也不像人为抹去的，奇怪啊……” 我和冯红林互望了一眼，从他眼神中，我读出了共鸣。 估计此刻他也完全相信这是扎纸人杀人的灵异案件了。 “小张，把1号拘留室的监控画面定格到出现黑屏前的一秒！” “好！” 小张左手键盘，右手鼠标，很快监控画面被定格住了。 李志明先是揉了揉双眼，然后指着屏幕中的微胖嫌疑犯：“你们仔细观察，他有什么反常？” 说罢，让小张后退5秒钟，然后以0.25的速度播放。 四个人大气都不喘，双眼一眨不眨地死死盯着屏幕中的嫌疑犯。 在监控画面黑屏前，他有个很明显的动作：扭头向左后上方望去。 冯红林最先反应了过来：“他在看拘留室的小窗户！” 李志明说了声“对”，然后让小张切换到5号拘留室，要求一样。 在监控画面黑屏前，光头也有个明显转身望向右后上方的动作。 如果一个人有这样的动作，或许是巧合，两个人都有相同的动作，再加上都是在监控画面消失前，这就很能说明问题了。 这一刻除了一脸懵逼的小张外，我们三人已经心中有数了。 小张看看监控画面，又看看冯红林和李志明，看得出很想问问到底出了什么事。 李志明最先“道破了天机”：“他们看向拘留室的小窗户，说明这一刻窗户上有声音——应该是有东西在窗户上。” 冯红林点了点头：“刚才在5号拘留室的窗户上发现了死者的血迹，应该不是死者留下的，而是凶手！” 李志明接着说：“咱们拘留室的窗棂间距为13.5厘米，高度1.95米，别说正常的成年人，即便是三岁的小孩，也钻不进来，除非凶手不是人，或者不是正常意义上的人。” 这话已经说得很明白了，就差直接挑明凶手就是放在3号拘留室的扎纸人。 李志明叮嘱了小张几句，然后和我们几个回到楼门口。 十几个警察依旧满脸疑惑地等着。 实际上他们并不太清楚今晚派出所内发生了什么事。 见领导回来，众人立刻安静了下来。 冯红林轻轻叹了口气，转身低声对李志明说：“李所，看来又是一件灵异案件，已经超出了咱们的能力，只能另想办法了。” 李志明点点头，然后朝前走了两步，抬起头面向十几个警察属下。 “各位！因为案情特殊，今晚的事不允许对外吐露一个字，明白吗？” 众人纷纷一脸严肃地点点头。 死者先被送去殡仪馆藏尸房暂时存放，其实派出所里也有暂存尸体的房间，倒也不用着急必须当晚送去，是因为冯红林想顺便去殡仪馆了解点事。 我自然也跟着走一趟。 我也算是油城殡仪馆的常客了，去之前先给老刘打了个电话。 算起来派出所的刑警队和殡仪馆算是“合作伙伴”关系，冯红林和馆长郭鹏飞以及老刘都很熟。 巧的是今晚俩人都在殡仪馆。 到了殡仪馆，老刘带人把两个嫌疑犯的尸体送藏尸房。 我则和冯红林去找郭鹏飞。 郭鹏飞穿着睡衣带我们去了他办公室，先泡上茶。 “冯队，这个点来这里，肯定不只是送两具尸体这么简单吧！” 说罢，掏出一盒煊赫门，抽出两根分别递给我俩。 冯红林接过来，随手掏出火机点上，然后深吸了一口，缓缓吐出。 看得出他整个人还没有从紧张的状态中走出来。 “对！还是想了解一下一年前的那件案子！” 郭鹏飞愣了一下，反问：“丢失女尸的案子？” “嗯！电话里问得不够详细！” 郭鹏飞先是轻叹一声：“照理说，丢失了一具尸体不是小事，应该报案，但这件事发生后，并没有死者家属来找，况且我第一时间向领导汇报了，是……是领导压了下来……” 冯红林摆摆手：“我今晚来就是单纯想了解一下这件事，至于该不该报警，我不多问，更不想管。” 郭鹏飞呼出了一口烟。 “大体情况我在电话里都说了！和其它几次尸体丢失案完全一样，门锁没有被破坏的痕迹，也没找到外人进入的证据，除了尸体自己复活后离开，实在找不出第二种解释。” 冯红林没有接他话茬，而是话锋一转：“她父母的尸体呢？” 出事后不久被家属领走了。 “家属？这不对啊！根据我们的调查，死者在油城市并没有亲人，老家倒是有远方亲人，但已多年不走动了。” “这个……”郭鹏飞脸上再次闪过一丝的慌张，“毕竟事情都过去一年多了，很多细节我记大不清，不过请冯队放心，殡仪馆有严格的规章制度，领取尸体需要当地民政部门出具的死亡证明，如果是交通意外，还必须有交通部门的责任划分书。” 冯红林猛吸两口，把并未吸完的香烟捻灭在身侧的烟灰缸内。 苦笑一声：“郭馆长，老郭大哥！我就是想了解一下情况，没别的意思，因为这件事牵扯到当前的一件诡异离奇的案子。” 郭鹏飞尴笑两声：“如果冯队想知道领取那两具尸体的家属名字，我可以带你去查查，这一方面我们殡仪馆要求很严格，必须实名登记。” “奥！那太好了！” 路上俩人继续小声嘀咕。 “冯队啊！你也知道，照规定我不该私自带你去查我们的档案……” 不等他说完，冯红林低声回道：“这我还不知道嘛！连我都觉得流程太过麻烦，走流程的话，至少得明天，我有点等不及了，主要是咱关系熟，就没必要这么繁琐了。” “嗯！” 说着话，到了档案室。 因为上次火灾的事，殡仪馆的档案室直接搬到了办公楼的负一楼。 还真应了那句老话——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整个档案室装修十分考究，做到了“防火、防水、防盗”。 而且还配备了电子档案管理，只需要在管理档案的电脑上输入死者姓名，就能立刻搜到该档案的位置。 一年多的时间，也不是太久，郭鹏飞很快便把一份档案放到了冯红林面前。 档案内有死亡证明复印件、交通部门出具的责任书复印件，以及领尸登记人的身份证复印件。 当时登记的是一个叫李汉涛的小伙子，在“关系”一栏，写的是“男朋友”。 冯红林“嗯”了一声：“这个李汉涛是尚景燕当时的男朋友？这样的话，似乎就说得通了！” 第325章 奇怪客人 冯红林用手机把李汉涛的身份证复印件拍了下来，也记下了李汉涛的手机号。 “行了，老郭！这个点还打搅你，实在有些不好意思，不过当前遇到的案子实在特殊，也就顾不得这么多了！” 自从见到郭鹏飞，我除了打了个招呼，一直没说话。 刚才听他提到殡仪馆尸体失踪案，瞬间就想到了李佳琪。 看情景，冯红林得到了想要的信息，准备回去了，我赶紧问郭鹏飞：“郭馆长，你还记得李佳琪？” 郭鹏飞顿了几秒钟，然后浑身一怔：“前段时间死于车祸，尸体被送来的当晚莫名失踪的女孩？” 我点了点头。 “当然记得！这是最近一次殡仪馆尸体丢失案，为了这事，唉！不说了……” “这些天就一直没人来找过她？” 郭鹏飞摇摇头：“说起来这两件案子一模一样，不知道这是不是巧合！” 我没敢多说什么，如果告诉他，如今这两个女孩就跟着我，估计会把他当场吓死。 离开殡仪馆时，已经是凌晨一点出头，和冯红林简单交流了几句扎纸人的事，便准备回杨国山的别墅。 刚上车，手机响了，竟然就是李佳琪打来的。 看到手机屏幕上显示的是她的来电，我内心立刻涌出一股难以表达清楚的感觉，愣了一下，才接起来。 “怎么了？” “老板！杂货铺来了个很怪的客人，他说找你！”李佳琪用极低的声音说道。 一听她说“很怪的客人”，我脑中立刻冒出一大堆“答案”，不知道是“红衣服”“绿衣服”还是有冤屈，需要帮助的魂魄。 “什么怪客人啊？”我赶紧问。 “长得很怪，穿着很怪，打扮很怪，表情很怪，声音也很怪，走路的姿势更奇怪！” 这么说既不是“红衣服”也不是“绿衣服”，好像也不太像之前进店寻求帮助的常见冤魂。 殡仪馆距离杂货铺不过几步路的距离，我也不再多问，让她先招待着，告诉她自己马上过去。 子时，又回到了午夜杂货铺，一进屋便看到了李佳琪口中的奇怪客人。 远远望去，似乎是个身材十分消瘦的女人，而且穿着古代旗袍，盘着长发，还插着竹簪。 这身穿着和打扮绝对扎眼，如果在大街上，回头率肯定百分百。 我总感觉有几分熟悉，就好像在哪见过一样。 这不应该啊！ 世上还有这么瘦的女人？ 因为她背对着店门，我看不到她模样。 赶紧敞开门：“您好！我就是杂货铺的老板马万岐，找我有事？” 女人缓缓地转过了身。 此刻，我虽然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可看到女人的模样后，还是吓得浑身一抖。 女人画着很浓很浓的装，主要是脸上略带微笑的表情让我感觉十分别扭，而且无论是她的眼神，还是表情，像是定住了一样，始终一副表情。 “对！是我找你！” 怪女人开口，声音低沉，说话时她的嘴唇几乎不动，与其说声音是从嘴里发出的，倒更像是从肚子里传出的。 反应了足有2分钟，我恍然大悟，眼前这女人之所以让我感觉诡异，感觉很不舒服，是因为她看上去更像个假人，像个用纸糊的假人。 我心脏开始不受控制地狂跳不已。 “找我有事啊！”死死盯着她，我尽量故作镇定。 “这个你收好！这件事情就拜托你了，放心！事成后必有重谢！” 她伸出尖细的长手，把一把挂着铜牌的钥匙放到了柜子上。 我扫了一眼，发现铜牌上有个红色的阿拉伯数字“4”。 “什么意思啊？我没太听明白！”我赶紧问。 本以为女人会解释几句，至少会解释一下为什么给我这把钥匙，需要我做什么，以及这是哪里的钥匙。 谁知放下钥匙后，女人起身就走，而且速度极快。 “等一下！” 我赶紧追出去。 此时外面的路灯关了，漆黑一片，不过我视力超常，还是能看清百米内的东西。 奇怪的是，我左右都瞅了瞅，街道上空空如也，并未见到怪女人。 照理说不应该啊！ 她出门时，我距离她不过五米左右，前后也不过两秒钟，总不至于两秒钟就跑到了一百多米外吧！这速度别说博尔特，都比猎豹快好几倍。 这已经属于超自然现象了。 站在店门口，被冷风一吹，不由地浑身一颤。 脑中浮现出怪女人的一身红色旗袍，还有她一双细长的手指，好像和放在3号拘留室的扎纸人很像。 我之所以说是很像，而不敢说满，是因为当时我只是扫了那扎纸人几眼，总觉得样子很渗人，没有仔细看。 难道就是已经杀了四个人的纸扎人？ “老板，你想什么呢？” 身后传来了李佳琪轻柔的声音。 “没什么——” 说着话，我转过身，想回店里。 李佳琪就站在我身后，因为这一刻大脑走了神，往里迈了两步，没注意到站在我身后的李佳琪，直接和她撞了个满怀。 软软的和冰冰的感觉同时从胸前传入我大脑。 软软的感觉我知道来自什么部位，可碰到冰块一般的感觉又是怎么回事？ “老板，你……你是故意的吧！” 我赶紧赔笑：“不好意思啊！刚才满脑子都是怪女人的样子，走了神，没看到你呢！真不是故意的。” 李佳琪嘿嘿一笑：“我知道！和你开玩笑呢！咋还当真了！好没有幽默细胞啊！” 俩人说着话，一前一后回了杂货铺。 “你是不是很冷啊！” “冷？老板！我不冷！你是想干啥吗？” 我苦笑一声：“我能干嘛！就想提醒你一下，如果冷的话，记得穿厚衣服啊！” 说着，拿起了怪女人放在柜台上的钥匙。 一眼能看出这不是常用的屋门或大门的钥匙，像是柜子或者抽屉之类锁上的钥匙。 铜牌上有个阿拉伯数字“4”。 既然有“4”，照理说也应该有“1”“2”“3”三把钥匙。 这不像是家庭用的物件，倒更像公共场合的。 翻过牌子再看。 铜牌的后面刻有“黄河洗浴”四个小字。 这像是一家洗浴中心的名字。 难道这把钥匙是一家洗浴中心的？ 洗浴中心这种地方倒是为客人准备了存放个人衣物的柜子，柜子也都有锁，而且按照相关规定，即便是店主也不能留备用钥匙。 扎纸人让我帮忙。 难道是帮忙拿到“黄河洗浴”4号柜子里的东西？ 这算是什么忙啊！ 我被弄得一头雾水。 第326章 气味浓了 眼看着客人进店，我也顾不得心中的好奇，赶紧把钥匙揣进口袋，和李佳琪一起招待客人。 好久没有在杂货铺干店员工作了，一下人让我感觉好像回到了刚来杂货铺上班时到情景。 当时我纯粹被店铺的高工资吸引，当时还想着，如果每个月都能赚两万，我一定干到这家店倒闭为止。 当时的我，根本不敢想今天的我会有这么多钱。 谁曾想不久后，我他娘的竟然成了店主，还发生了这么多诡异无比的事。 算算时间，也不过几个月，却让人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让记忆变得遥不可及的并非时间，而是经历，特殊的经历。 忙活了一阵，直到凌晨五点我才离开。 回到杨国山的别墅，因为我睡觉的卧室和尚景燕的卧室紧挨着，经过她卧室门口时，再次听到了屋内传出激烈的打游戏的声响掺杂着尚景燕爽朗的笑声。 “我还没学会这种法术呢！” “哈哈哈——” 我离开时她在玩平板，或许习惯了晚睡。 这个点还在玩——已经天亮了，岂不是说明她玩了个通宵。 玩平板玩通宵，在年轻女人中，这也算个另类。 毕竟这是个人自由，再说我和她连朋友都算不上，根本管不着人家。 我轻轻进入卧室，这个点也就不睡了，直接脱光后去冲了个凉，主要是在殡仪馆带了大半个小时，身上肯定沾染了那地方特殊的气味。 几分钟冲完澡，人也随之精神了不少，也懒得擦，直接赤裸着哼着小曲出了洗漱间。 因为头发湿漉漉的，还往下淌水，所以我本能地低着头走路，刚走出洗漱间，就听到身前传来一阵银铃般笑声。 情急之下，虽然没听出是谁的笑声，可能确定是女孩的声音，而且能排除是杨玉静。 我赶紧伸手遮挡住关键部位，同时转身跳回到了洗漱间内，用门挡住身体。 在抬头转身的一刹那，也认出来了，坐在我床上的竟然是手里握着平板的尚景燕。 “你……你干嘛啊！” 我本想喊“你神经病啊”，可话到嘴边，又觉得她也未必知道我在洗澡，更想不到我会一丝不挂冲出来。 “你干嘛去了？”她没回答我，而是反问我。 “我去哪，需要向你汇报？” “你身上的气味更浓了！” 本想顺势训斥他几句，听她又冒出这么无厘头的一句话，反而是打乱了我的节奏。 “什么气味？” “死人味！” 其实听她这么一解释，我瞬间有点慌，知道她不是乱说的，同时心中的好奇又到达了顶点。 我仅仅是从她所在的卧室门前经过，她就能闻到我身上有什么气味？ 这可比警犬的鼻子灵敏多了。 “别乱说，哪来的死人味啊！”我赶紧故作镇定地反驳。 尚景燕笑了笑，没再解释，而是继续低头摆弄平板。 “那个——能不能先回避一下，我得穿衣服啊！” 好在她还能听懂人话，咯咯笑着离开了。 我竟然被惊得气喘吁吁，一是因为尚景燕刚刚说的那话，二是她刚刚看光了我。 抻了抻，我才小心翼翼出来，先冲到门口，把门反锁上，然后才去穿衣物。 穿衣服时，把挂着“4”号铜牌的钥匙掉了出来，我赶紧捡起，同时决定去一趟这家黄河洗浴。 穿好衣服，我走出卧室，看到毕佳瑶和波多玛利亚坐在沙发上聊天。 “起这么早啊！” 俩人见到我，同时露出了灿烂的笑容。 俩人都是美女，笑起来也都很好看，只是这一刻我却觉得俩人笑得有点夸张。 我也笑了笑：“一大早，怎么这么高兴啊！” “表姐夫，你认识华佗吗？” “什么一坨？一大早，恶心不恶心！” “不是一坨，是古代的神医华佗！” “当然知道啊！为关云长刮骨疗伤，最后被曹操关进大牢的神医嘛！” “老实交代！你是不是华佗转世？” 我第一时间没能明白她这话什么意思，不由地愣住了。 毕佳瑶和波多玛利亚都笑嘻嘻地看着我。 “表姐夫！你看！” 说着她站起来，快速朝我走来。 还朝我做了个拥抱的动作，我知道这闺女有时候“不拘一格”，是真敢当着别人的面抱住我，便赶紧闪到一侧。 “你干什么呀！” “你就没发现我有什么异常？” 见我还没反应过来，毕佳瑶又指了指波多玛利亚：“姐，别光让我一个人秀啊！你也展示一下！” 波多玛利亚多少有点不好意思，双颊泛起了红晕，但还是撩了一下额头的秀发，面带微笑地站了起来，也快速朝一侧走去。 我直接懵了。 如果是一岁婴儿，这么做肯定是显摆一下自己会走路了。 可是俩人都是二十几岁…… 等等！！！ 俩人昨天大腿骨折，昨晚躺下后，也仅仅只能勉强走两步。 怎么睡了一觉，完全看不出腿伤了？ 震惊之余，我笑出了声：“你们这是痊愈了？没不适的感觉了？” 俩人同时笑着朝我猛点头。 兴奋之余，溢于言表。 “好！太好啦！” 毕佳瑶咧嘴道：“所以说表姐夫你是华佗转世啊！” “主要是用的药效果好！” “表姐夫，你就别客气了！对于我俩，你可是再造之恩，刚才我还和玛利亚姐姐商量怎么感谢你呢！唉！无奈啊！你已经是我表姐夫了，否则我们……” 我知道她想说什么，赶紧摆手打断她。 “举手之劳！客气啥啊！” 杨玉静和杨国山从二楼走了下来。 “聊什么，这么高兴呢！” 毕佳瑶朝着走来的杨玉静做了个跆拳道侧踢动作：“姐！你看呐！我的伤痊愈了！” “什么？这……这怎么可能呢？” “有表姐夫在，有什么是不可能的！” 杨国山也觉得太不可思议，走到我身侧，低声道：“女婿，这又是什么灵丹妙药？看看能不能让咱家的制药厂批量生产？” 看到波多野结亚也走了过来，当着外人的面，我不好直接拒绝，便笑了笑：“这事再商量吧！” 吃早饭时，我脑中盘算着一件事：看昨晚情景，似乎尚景燕也不是必须跟着我，这和之前在派出所时的反应完全不同。 又想到尚景燕说得一些话。 或许有一种可能，她的确是因为我身上有一股她喜欢的气味，而这种气味在场的几个人之一的身上也有。 我不确定是谁身上带着这种气味。 应该是杨玉静！ 因为杨玉静和我有个共同特点，那就是我们曾经都死过！ 第327章 挝靓花渣 早饭后，我先悄悄和杨玉静沟通了一下这事。 担心她会害怕，我是挑着捡着说的，关于一年前的车祸和殡仪馆丢失尸体的事，一概不提。 一起经历了这么多事，此时的杨玉静完全相信我。 “我知道了！那你在外面小心点，我一定能看好她！” “嗯！”我点了点头，“对了！你妈呢？这两天没回来啊！” 杨玉静尴笑一声：“我嫂子！也就是孙菲菲病了，妈这两天在哥的房子里照顾她！” “病了？什么病啊！” “可能有点抑郁症，不吃不喝，只是身体虚弱。” “如果可以的话，我想抽空去看看她！” 杨玉静点点头：“好啊！随时可以，如果觉得我跟着不方便，或者我妈在不合适，我来想办法！” 我轻轻搂住她：“看你说的！我去的话，也肯定是让你陪着，我们的那一页已经彻底翻过去了。” 杨玉静莞尔一笑，点了点头，我顺势把她抱紧了怀里。 忽然门口传来“哎呀”一声。 “不好意思啊！看到不该看到的了！我眼睛恐怕会长疮，那个——你们继续啊！别客气！我回避一下。” 杨玉静赶紧红着脸呵斥毕佳瑶：“佳瑶！说话越来越不靠谱了！我们……我们只是在商量很重要的事！别乱想啊！” “很重要的事？”毕佳瑶放下故意挡在眼前的手，“什么重要的事还得搂在一起，动手动脚啊？下一步不会脱衣服吧！” “你……” “好啦！我是想告诉你，玛利亚和她姐姐想回去了！” “回去？去哪啊！” “嗯！她们刚刚接到本国团里的电话，领队得知她的伤已经好了后，准备明天一早回国。” “奥！那……那咱们一起去送送她们吧！” 几个人下了楼，来接她们姐妹的车已经停在了别墅外，五六个穿着樱花国服装的男人恭恭敬敬地站在车四周。 可见波多玛利亚在樱花国内的身份多高。 “杨小姐！万岐君！再次感谢你们的盛情款待！大恩不言谢，以后如果有用得着我们波多家族的，尽快开口，我们一定全力以赴。” 说罢，姐妹俩一起朝着我们深深地鞠了一躬。 知道樱花国规矩多，尤其是在礼节这方面。 我俩也不再客气。 送俩人上了车，我又来到尚景燕卧室，叮嘱了她几句。 她还是满脸兴奋地玩着平板上的游戏，时不时吼叫几声，看不出一丝一毫的倦态。 坐在车上，我有些纠结，是自己去黄河洗浴，还是先通知冯红林他们，然后一起去。 纠结的原因是不确定这把钥匙能打开的柜子内的东西是不是有价值。 还是以个人关系联系冯红林吧！ 这样一来，不管黄河洗浴4号柜子内的东西是什么，这件事就可“进”可“退”了。 如果东西对扎纸人杀人的案子很有帮助，那也算是警方第一时间得到了证据。 如果是其它东西，那么冯红林的身份就只是我朋友，这件事也不会被外人知道。 这么一想，便赶紧给冯红林打电话，把大概情况说了一遍。 冯红林知道黄河洗浴的位置。 “这样吧！我把位置微信发给你，咱们在黄河洗浴门口汇合！” “好！” 挂掉电话，就收到了冯红林发来的位置。 高德地图一搜索，距离13.5公里，不知道是不是巧合，这家洗浴中心距离闹出命案的天地纸扎店不过1公里。 我知道这肯定不是巧合！ 赶紧开车，几分钟便到了地方。 一看门头就知道这是一家老字号洗浴中心。 在门口等了几分钟，冯红林的警车才急速驶来。 俩人一起进入洗浴中心。 店里的堂倌赶紧客气地迎了过来。 “两位客人里面请啊！” 冯红林也不和他废话，直接掏出了警官证。 一看是警察，堂倌先是愣了一下，然后满脸堆笑地问我们是不是需要把总经理喊来。 “需要！” “好哩！” 很快，一个穿着白衬衣的中年男人气喘吁吁跑来。 了解完情况后，他赶紧带我们去了1号澡堂，找到了4号柜子。 我拿出钥匙，在总经理面前晃了晃：“这钥匙是开这些柜子的？” 总经理只是扫了一眼，便点头如捣蒜：“对！对！这是我们店的钥匙，这铜牌是我们请人定制的，除了我们店，其它地方绝无仅有！” 我赶紧插入钥匙，轻轻一拧，铁门随之开了。 一侧的总经理挠着头皮嘟囔了句：“怪不得4号柜子的钥匙找不到了呢！” 一个装大大卷糖的圆形大铁盒子出现在了我视线中。 记得小时候，大约是我五六岁时，小卖部里都有这种铁盒子。 盒子原本是用来装糖的，因为铁盒子结实，很多大媳妇老太太最喜欢用来装针线。 我双手抱出盒子。 沉甸甸的感觉。 冯红林扫了一眼黄河洗浴中心的总经理和堂倌，低声道：“因为牵扯到特殊案子，请两位回避一下。” “好！好！” 总经理赶紧点头，然后拉着堂倌退了出去。 铁盒子已经生了锈，可见在这柜子内放很久了。 我费了点力气，才把它打开。 盒子是满满当当的，既有户口本，也有其它证件，更多的东西一眼无法辨认出是什么。 冯红林看看我，我双头一摊，表示真不知道里面装着的是什么。 冯红林缓缓拿起铁盒子内的户口本。 户口本有些旧了，但很完整。 翻到第一页，户主叫乌基朗达。 一看就不是汉族人。 再翻到第二页。 这户口本上一共三口人，父亲一栏就是户主乌基朗达，母亲栏名字叫挝靓花渣，女儿叫若琪阿满。 盯着这四个奇怪的名字，我俩皆是一头雾水。 “冯哥，这是什么名字啊！没名没姓的！” 冯红林摇摇头：“我也不知道。” 注意到了下面的派出所印章，冯红林“嗯”了一声。 “云南省东巴县！这好像是一处苗族人聚集的地方。” 我脱口而出：“看来这一家三口是苗族人！” 第328章 若琪阿满 冯红林又拿起一个褐色小本子，翻到第一页，有两行字，上面一行是汉字“巫蛊协会”，下面一行应该是苗字。 “巫蛊之术？这是苗族的巫术，很邪乎的！”我随口解释。 冯红林点点头，又翻了一页。 会长：乌基朗达。 原来这个叫乌基朗达是这个巫蛊协会的会长。 协会大都是民间组织，例如术法协会，摄影协会，从名字看巫蛊协会应该一些精通巫蛊之术的人组建的。 又翻开了另外几样东西，看得出都是这一家三口的东西，其中还有照片。 一张女孩的单独照片吸引了我。 女孩看着十七八岁的样子，皮肤呈稍浅一点的古铜色，盘着长发，插着发簪。 最吸引我的还是她的穿着。 女孩所穿的衣服明显和常见的衣服截然不同，有点类似于旗袍，也像是唱戏穿的戏服。 越看越觉得眼熟。 还是冯红林“咦”了一声，指着照片：“这穿着和打扮和那个纸人很像啊！” 一语惊醒梦中人！ 我心中犹如惊涛骇浪在翻滚，难道这个叫若琪阿满的苗族女孩就是扎纸人？ 人怎么会变成纸人呢？ 这实在让人不解！ 这事已经远远超出了冯红林的能力范围，所以我不打算告诉他。 “兄弟，盒子里的东西有什么意义吗？”冯红林终于问出了关键问题。 想到送给我钥匙的是扎纸人，我随口回道：“应该和纸人杀人案有关！” 冯红林一听我这么说，轻轻盖上了铁盒子的盖子：“那我带回去！想法查清楚这一家三口的情况！” 想到昨晚怪女人的话，它是求我帮忙，大概就是想让我把这盒子里的东西交给警方，这样我也算是帮了它的忙。 走出黄河洗浴中心，冯红林已经打开车门了，又转身看喊住我：“对了！我准备去见见这个叫李汉涛的，没准他就是突破口，能解开尚景燕身上的谜团呢！” “不是有电话？没先给他打个电话？” 我知道一般遇到这种情况，警方会电话联系，然后让对方来所里，在有监控的房间内录口供。 “电话倒是可以打通，但已经换了人！” “那得按照身份证上的地址去一趟？” 冯红林摇了摇头：“那倒也不用！身份证上的李汉涛父母的家，我已经让户籍科的同事查清楚了！他在半年前结了婚，就住在锦绣家园二期，要么你陪我去一趟？” 我指了指他手中的铁盒子：“那这案子呢？” 冯红林苦笑一声：“我带回去交给李文康他们！然后再和户籍科的打个招呼，这种案子并非我们刑警的特长啊！” “那行！我先跟你回所里！” 两辆车一前一后，昨晚一夜没睡，我有点累，便和冯红林说了一声，在车上等他，顺便咪一会儿。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冯红林喊醒我，然后上了车。 “冯哥，具体几号楼？” “12号楼，1单元，302室。” “好哩！” 很快汽车停到了锦绣家园12号楼前。 俩人来到了李汉涛家门口。 确定没错误后，冯红林敲响了门。 “谁啊！” “派出所的！” 屋内传出一个女人的声音。 冯红林小声解释：“应该是他媳妇李迎迎！” 门“吱哟”一声开了。 一个挺着大肚子的孕妇一脸惊讶地看着我们。 看样子，快临盆了。 “你们是警察？找谁啊！”孕妇双手托着小腹，疑惑地问道。 为了打消孕妇疑虑，赶紧掏出证件递给她。 看完后，孕妇还是木吱吱的，愣了一下，才闪到一侧，让我们进屋。 “李汉涛在么？” “我老公还没下班呢！你们找他有事？” “你是李迎迎？” “嗯！” “不对啊！你们不是刚结婚不到6个月吗？可你这身体！”冯红林轻轻指了指她小腹。 李迎迎脸一下子就红了，声音了低了不少：“我怀孕8个月了！” 看冯红林还没明白，我赶紧拽了一下他袖子，低声提醒：“冯哥！现在流行奉子成婚！” 被冯红林这么一问，屋内气氛有有些沉闷了。 “你认识一个叫尚景燕的？” 冯红林也有些不知所措，赶紧没话找话。 谁知李迎迎却是点了点头：“知道她！但没见过，也不算认识，她是我老公的前女朋友，也是滨州学院的同学，俩人上大一时就开始谈了，还是她追的我老公。” 我差点笑出声来。 这个李迎迎还真是“实诚人”，怎么啥也说啊！ “那你知道她一年前死于车祸了？” 李迎迎点了点头：“也是听我老公说的，一家三口所坐的汽车失控冲进了黄河。” “这么说你们是她出事后认识的？” 李迎迎微微摇了摇头：“我和汉涛是中学同学，我们都是太平乡的，那时候他是班长，人也长得帅，我……我只是默默喜欢他，直到大半年前，偶然机会在商场遇到了她，才得知了他的遭遇，后来……后来我们才逐渐……” 最后的半句话愣是没好意思说出来。 正说着，门被打开了，俩人的对话也就戛然而止。 一个一米八几，穿着浅灰色西装，戴着金丝眼镜的帅小伙走了进来。 看到我和冯红林，明显浑身一怔。 “汉涛，这两位是油城市派出所的，来找你了解点事！” 李汉涛微微一笑：“我先把菜放到厨房啊！” 等他从厨房出来，冯红林直接开门见山：“我们是为了一年前尚景燕的案子来的，想了解一下这案子的详细情况！” 我注意到听冯红林这么说，李汉涛的浑身一怔，不过又迅速恢复如初。 他并未接茬，而是走到李迎迎身侧，右手轻轻放到他小腹上，另一手扶着腰：“累了吧！你先去卧室休息一会儿，待会儿我再做饭啊！我买了香菇和新鲜的韭菜，待会儿给你做最爱吃的香菇韭菜炒鸡蛋！” 李迎迎挤出个笑容：“好！那你们聊啊！我先去卧室休息。” 等李迎迎离开后，李汉涛才开口，神情也严肃了不少：“我知道这件事过不去！你们想知道什么，就问吧！我保证知无不答。” “你知道出事当晚，尚景燕的尸体不见了？” 李汉涛正当了一下金丝眼镜，然后点了点头：“知道！” “那你就不觉得奇怪？” 李汉涛苦笑一声，摇了摇头。 “为什么啊？这事明显不正常啊！” “那是因为发生这件事的当晚，景燕给我托梦了，她说自己其实并没有死，而是以另一种形式继续活着，她还说我们的缘分只能到这里，并让我帮忙办理她父母的后事！” 第329章 旧铁盒子 冯红林和我互望了一眼，倒吸了一口凉气，才再次问李汉涛：“你……你是说一年前，你之所以为她父母办理后事，是她给你托的梦？” 李汉涛点头的同时，双眼已经湿润了。 又问了十几分钟，李汉涛说了很多尚景燕生前的琐事。 尚景燕小时候得了一场大病，大概是七八岁时，她连续高烧，据说都烧到了45度，已经超出了正常人能承受的界限。 诊所医院都跑遍了，各种退烧针也都用过，布洛芬一下子灌8包，就是没效果。 最后实在没办法，家里人抱着“死马当成活马医”的心理，找了个给人“看事”的神婆婆。 神婆婆姓李，人称李王母。 神婆婆说能治好尚景燕的邪病，不过要付出一些的代价。 至于这个代价是什么，病好后的尚景燕并不知道。 当晚，在神婆婆李王母的一番操作下，尚景燕的病还真就好了，不过从此以后她双眼如同“开了挂”，时不时看到一些奇怪的东西。 第一次看到怪东西，是她退烧后第三天，当时她在村口外放牛。 她看到本村的一个老太太胳膊上挽着菜篮子，健步如飞地朝着西南方向走去。 坨子村人口本就不多，村民之间都很熟悉。 尚景燕便礼貌地和老太太打招呼，问老太太这么着急去哪。 老太太哈哈大笑着回答，说去找自己老伴儿。 当时的尚景燕还小，觉得这话不对。 老太太年轻就守寡，老伴儿死了半个世纪了，上哪去找啊！ 回到家，她还把这事告诉了当时还在世的奶奶，结果奶奶狠狠拍了她一巴掌，说她胡说八道。 原来这个老太太昨晚就死了，现在街坊们正在给她张落后事。 之后，类似的事情她多次经历，懂事后，隐隐的知道自己这是开了阴阳眼。 另外，她双眼还有种神奇的能力，那就是可以提前看到别人的死亡。 她曾看见过一个叫大强的邻居缺了半个脑袋，坐在自家院门口哭，结果第二天这小伙子在工地上干活，被高空坠落的锤子砸中了头部，当场死亡，的确是被砸掉了半个脑袋。 还有一次，她看到刚嫁到他们村不到一个月的新媳妇挂在半空中，红色的长舌头吐出嘴外，双眼瞪得滚圆，脚上穿着红色的绣花鞋。 结果第二天，村里炸了锅。 这个新媳妇果然吊死在自己家西屋，死状和尚景燕看到的一模一样。 尚景燕曾多次和李汉涛说过，经常看到自己肿胀的身体泡在河里，双眼发白，所以她很避讳这一点，从不靠近河啊沟的。 结果却出了那样的事。 离开李汉涛家，冯红林眉头紧皱，李汉涛双眼红肿。 我更多的是疑惑和震惊。 越听越觉得尚景燕的经历和我有点类似。 或许她也是被阴司选中的人。 只是有一点我不明白。 为什么她会在尸体失踪一年后才出现呢？这一年她去了哪里？ 此行看似得到很多信息，实际上大都没什么用，只是可以确定这又是一件灵异事件。 回去的路上，俩人心情都很沉重。 原本准备把冯红林送到派出所，然后回杨国山别墅。 眼看就到地方了，冯红林的手机响了。 他接起来，只听了一下，立刻就是一声惊呼。 “好！我马上赶过去！” 见冯红林挂掉电话，我赶紧问：“出啥事了，冯哥？” “刚才文康派两名法医去扎纸店再次提取物证，结果就发现被我们上了锁的店门开着，而且店铺内物品有被移动过的痕迹！出于职业的敏感，俩人先电话告知了文康，然后在现场进行了一番搜索，结果在仓库内找到了失踪的纸扎人。” “3号拘留室的扎纸人？” “嗯！一起在去一趟吧！” “好！” 用大脑控制汽车拐弯，很快到了天地纸扎店门外，看到法证科的两辆车歪在店门东侧。 俩人下车后，跑着进了店。 “冯队！李科他们在里面呢！” 实习法医小唐在店门口等着我们，见我们冲过来，赶紧带路。 仓库在小院内，上次已经检查过了，并无异常发现。 李文康站在小仓库的门口，两个法医站在他两侧，三个人都盯着仓库内。 “文康！” “冯队！” 听到喊声，李文康答应的同时，转过身，闪出一个身位。 小仓库内的场景随之显露出来。 我一眼就看到了盘膝坐在地上的红色扎纸人。 在看到扎纸人诡异姿势的一瞬间，我似乎明白为什么三个人只是愣愣地站在门外，而不是在屋内了。 扎纸人的样子实在诡异。 诡异到让人觉得不正常，不应该。 它像是盘膝打坐的和尚，只是和之前比，脸上的笑容不见了。 它左手随意地放在小腹上，右手伸出食指，指向地面。 冯红林见到扎纸人的样子，也呆住了。 “怎么会这样？” “刚发现时就这样，我们就没敢进去！” 站在李文康左手侧的年轻法医回道。 冯红林点点头，看了我一眼，就是一声国骂。 “走！进去看看！” 能让四个人死得那么惨，眼前这扎纸人的厉害程度可见一斑。 我赶紧掏出湛卢古剑，紧跟在冯红林身后进了小仓库。 李文康他们也不甘示弱，跟在我身后进了屋。 扎纸人身上明显多了不少血迹，身上还有多处破损，不知道是不是爬拘留室的小窗户时，被窗棂挂的。 “兄弟，你看这纸人的姿势……” 在刚才我看到扎纸人坐在仓库地面上时，我已经在琢磨原因，无奈生怕还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怪事，根本想不出个原因。 我快速把和扎纸人相关的所有信息在脑中过了一遍。 它先是杀了店主老两口。 被带到派出所后，又用同样的方式杀死了拘留室的两名嫌疑犯。 之后又以魂魄的形式来到我的午夜杂货，交给我一把洗浴中心的钥匙，并让我帮它一个忙。 最后，它又回到了纸扎店，然后以这种姿势，像个和尚一样盘坐在这间屋子内。 它为什么这么做呢？ 之前一起吃饭时，李文康聊过犯罪心理学。 他告诉我，正常情况下，罪犯的所有行为都是有目的的，有的案子暂时破不了，大概就是对犯人或者说嫌疑犯的一些行为，没有“参透”，不懂对方的目的。 只要“参透”对方的行为目的，这案子的真相也就大白了。 看着姿势诡异的扎纸人，我尝试用这种思维去解读它的心理。 首先，我应该知道扎纸人到底是谁。 其次，它为什么要先后杀死那四个人？ 估计杀死1号拘留室和5号距离室的嫌疑犯，属于意外，怨这俩小子倒霉，那它杀死店主夫妇的原因是什么？ 我猜测它昨晚找到我的目的，就是想让我帮它把铁盒子内的东西交给警方。 这么做的目的又是什么？ 铁盒子内都是那苗族的一家三口的东西，难道纸扎人和那一家三口有关？ 那一家三口居住在云南偏远的地方，距离油城市何止万里，他们的东西为什么会出现在黄河洗浴中心的4号柜子内？ 他们现在又在哪里？ 第六感觉告诉我，这三口人已经不在人世了。 如果之前的种种行为，扎纸人都有目的，那它最后回到纸扎店，像和尚一样盘坐在这间屋子内，一定也有目的。 一连串的想法快速闪过我脑海后，我仿若变身成了福尔摩斯，视线再次定格到了扎纸人的手上。 它双手动作不一样。 右手指向地面，似乎在提示什么。 第330章 不腐怪尸 顺着它手指，我望向地面。 扎纸人不会无缘无故回到扎纸店，更不会无缘无故坐在这间偏僻的小仓库内，它手指向地面肯定也是有原因的。 难道是…… “冯哥，这地下可能埋着东西！” 我脱退口而出。 “奥？你是猜的？” “猜的——准确说是分析出来的，等有空我再和你细说啊！” 冯红林点点头：“我相信兄弟的判断！” 说完，打电话让属下带工具来挖坑。 在等待时，我用手机搜了搜“巫蛊协会”，还真搜出点资料。 网上说“巫蛊协会”是云贵一带懂巫蛊之术的苗族人组建的协会，已经存在半个世纪了。 所谓的巫蛊之术只是个泛称，起源于远古，包括诅咒、剪纸术、射偶人（偶人厌胜）和毒蛊等。 其中最有名的蛊术。 上次在黄河边上我遇到的，那条从杨明浩身体内爬出的红色大虫子就是蛊虫。 通俗的讲蛊其实就是一种毒虫，所说的巫蛊之术就是用这些毒虫的毒素去害人，因为古时候缺乏医学知识，所以人们才将这一现象和巫术联系到一起。 网上有不少养蛊、制蛊调查例子：将蜘蛛、蝎子、蟾蜍、毒蛇、蜈蚣等毒虫放在一个容器中，密封十天，开封后存活下来的那只就是最毒的，它也就是蛊的首选，然后经过饲养，最终就是蛊。 如果把蛊虫的粪便放在别人家的水井或粮食里吃了的人肚子里就会长虫，慢慢身体虚弱而死。 当然，幽冥剪纸术也是巫蛊之术的一种，而且比蛊术更为神秘。 至于这个协会，简单说就是负责统筹管理所有会巫蛊之术的术士。 虽然是民间组织，可实际权力之大，一般人根本想象不到。 这么说吧！如果协会的会长命令会下所有术士不惜任何代价，不计何种方法，攻击某个人或者组织，对方能扛得住？ 网上还有一段描述，不知道是真是假。 说当年孙立人将军带领远东军抗击我国云南和缅东一带日寇时，正是受到了巫蛊协会帮助，才痛击敌人，取得了关键战役的胜利。 这就让我更疑惑不解了。 既然是这么强大组织的会长，他一家人的资料怎么会被放在一个破旧的糖盒子里？还放在洗浴中心的柜子内呢？ 关键是油城距离云南和缅东交界处的这个偏僻县区这么远。 七八个扛着铁锨和锄头的警察来了，我的思绪随之被打破。 “冯队！” “冯队长！” 哪像是警察，看架势分明是准备干活的建筑工人。 冯红林把他们带到小仓库前。 “先把……先把纸人搬走！” “好哩！” 一个瘦警察抢先迈出一步，看样子是想在领导和老同事面前露露脸。 几个年龄大点的警察很淡定地看着他。 大概有的老警察会觉得年轻警察属于“刚出生的牛犊不怕虎”。 也有人会觉得他“装逼充楞显眼包”。 我倒是挺敬佩他的，至少他积极进取，在努力把握住进步的机会。 可惜我的敬佩只持续了几秒钟。 小警察挽了挽袖子，试了好几次，扎纸人愣是没动一下。 “快点啊！我们还等着挖坑呢！” 有个警察催促道。 年轻警察先挠了挠头皮，然后望了一眼同事，又看了看纸人。 一脸的问号。 他抿了抿嘴，往手心吐了口唾沫，牟足劲再次试了试。 结果还是一样。 扎纸人纹丝不动。 “邪门啊！” 年轻警察累得气喘吁吁，无奈实在力不从心。 刚开始，其他人还以为他在搞怪，可见他鼻尖冒出了汗珠，脸也红了，才意识到事情不对劲儿。 “我来！” “还是我吧！” 又上去两个警察，俩人一起想把扎纸人抬起来，看俩人健硕的身材，估计就算是四五百斤重的石像也能抬得动。 结果扎纸人还是一动不动。 冯红林深吸一口气，揉了揉双眼，转身看向我：“兄弟，你看看能有啥办法？” 我掏出两张镇邪符箓，默念镇邪咒，然后贴到了扎纸人额头上。 扎纸人随之歪倒在地。 年轻警察一看这情景，知道挽回面子的机会来了，伸手一抓，搂住纸人的腰，纸人随之被他搂在了怀里。 看上去没有一点重量。 年轻警察用力过猛，差点晃倒自己。 “小黄，怎么还搂上了？” “是啊！注意形象啊！” 几个人哈哈大笑起来。 笑声让紧张的氛围变得稍微轻松了些。 其实我看得出几个人的笑有些假，为了这几天的案子，所有刑警都加班加点工作，个个身心俱疲，尤其是神经系统，始终处于紧绷状态。 几个老刑警大概也是想以此缓和一下气氛。 扎纸人被年轻警察放到院子内，其他几个人扛着工具便开干。 都是刑警，身强力壮，很快地上就被挖出一个大坑。 “冯队，好像什么都没有啊！” 不等冯红林说话，我抢先道：“继续挖！” “嗯！” 在场的众人都知道我和冯红林的关系，也多少知道我的能力。 尤其是在这种诡异的事情面前，我发话绝对好使。 两拨人轮番上阵继续往下挖。 直到地面的大坑约有两米半深时，忽然一铁锨下去，传出“哐当”一声，铁锨碰到了硬物。 “冯哥，有东西！” “赶紧挖出来！” “好！” 众人干得更有劲了，很快挖出三口石头棺材。 看到是三口棺材，我隐约猜到了什么。 光铁锨和铁镐无法把两米多深坑内的棺材弄出来，至少得需要结实的绳子，最好再弄个滑轮装置。 这事难不倒在场的老辣刑警们。 半个小时后，三口棺材便被抬了上来。 这个过程中，冯红林电话联系了李文康，他带着法证科的人赶了过来。 对于老法医，开棺验尸算是“小菜一碟”，可这种情况下验尸，即便是年龄最大的老法医，也是第一次。 刑警们帮忙，用撬棍插进棺材缝隙中，几个人猛地一用力。 棺材板便被翘了起来。 随之一个消瘦老头尸体出现在了棺材内。 老头留着长胡须，脸上布满皱纹，六十七岁的样子，竟没有丝毫腐烂的痕迹，倒是更像睡着了一样。 更邪门的是，在棺材盖被打开的一刹那，一股奇特的香味扑鼻而来。 众人闻了后，精神都为之一振。 第二口棺材很快也被打开了，是个老太太，身体同样没有丝毫腐烂的痕迹，而且棺材内也传出一股特殊的香味。 见此情景，法医们皆是一头雾水。 看样子，这棺材被埋进土中已经很多年头了，照理说，棺材中的尸体早就应该成为白骨。 可是这两具尸体却没丝毫腐烂迹象。 很快，第三口棺材也被打开了。 在棺材盖被翘起的一瞬间，我身后一亮，下意识地扭头望去。 就看到刚才被年轻警察放到院子内的纸人烧了起来，火焰是蓝色的，有些瘆人。 第331章 买侏儒丹 这段时间，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眼前的几口棺材上，被忽然自燃的扎纸人吓一跳。 “冯队——” 冯红林摆摆手，示意大家不要说话。 仅仅是十秒钟左右，扎纸人就变成了灰烬，一阵阴风吹来，黑灰色的灰烬随之旋转着飞扬了起来，渐渐消失在了空中。 正当我准备转移视线，忽听耳旁传来一声轻微的声音。 “谢谢！” 是个女人的声音。 我忙望向四周，并没有看到人。 冯红林注意到了我的举动异常，走到我身侧，低声问：“怎么了，兄弟？” “冯哥，刚刚听到什么声音了？” 冯红林也左右看了看，然后微微摇头：“没有啊！怎么，你听到什么声音了？” 我赶紧摆手：“我没有啊！就是随口问问。” 这时，李文康喊了句：“是个女孩！” 我和冯红林赶紧到第三口棺材前。 棺材内躺着的是个女孩，二十出头的样子，尸体同样没有丝毫腐烂的痕迹。 “这里怎么会埋着三具尸体呢！” “不像是墓穴啊！” “不知道用得什么防腐技术，尸体咋就没有丝毫腐烂迹象呢？还这么香！” 刑警和法医们开始议论起来。 在黄河洗浴中心4号柜子内找出的东西，在场的大部人并不知道，可能即便是知道，也不会和眼前的三口棺材联系到一起。 因为对于整件事，他们知道的太少。 我轻轻对冯红林说：“冯哥，我应该知道这三口棺材里躺着的是谁了！” “难道是……” 冯红林脸色骤变，用惊讶的眼神看着我，几秒钟后又微微点了点头。 看得出他也猜到了三口棺材中躺着的是谁。 挖出三口棺材，足以证明我之前的判断都是正确的。 这也是扎纸人引我们来目的。 其实我还有另外一个猜测。 为什么在第三口棺材板被翘起的一刹那，扎纸人会自燃呢？ 再看棺材中的女孩，我有种强烈的似曾相识的感觉。 仔细看，和昨晚来我杂货铺的怪女人有几分相似。 主要是神似，一种很难言明的感觉。 我暂时还不知道扎纸人和棺材里的女孩什么关系，但确定它们之间存在某种密切关系。 我的猜测是女孩的魂魄控制着扎纸人，利用扎纸人为警察提供线索，也为她一家三口报仇。 这么看来，他一家三口是被害的，而且极有可能就是被店主人老两口害的。 当然我会把这些想法和分析告诉冯红林，至于能不能调查出真相，以及怎么调查，就是他们的事了。 众人合力刚把三口棺材抬到店外，冯红林找了辆皮卡车，想着先把三口棺材连同里面的怪尸体拉到殡仪馆，已经和郭峰飞打好招呼了。 正当往皮卡车上抬棺材时，忽然身后传来一声闷响，像是打雷，紧接着是一阵噼里啪啦的嘈杂声。 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吸引了过去。 就看到刚才还好好的店铺已经塌了，还冒起了滚滚黑烟。 也没注意谁先反应了过来，大吼了声：“不好！着火啦！” 伴随着一阵浓烟冒起，两三米高的火焰蹿了起来，像是跳着舞一样左右扭动。 冯红林已经拿出手机，准备拨打119，可见此情景，又把手机放了回去。 不到三分钟，大火已经把整个纸扎店包围了起来，伴随着的是房屋的塌陷。 一个两层的店铺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成了一摊废墟。 奇怪的是左右两侧紧挨着的店铺却几乎没受影响。 在场的刑警这一刻也是见怪不怪了，都淡定地看着这诡异的一幕，然后继续把棺材往车上抬。 我没有跟着去派出所，而是去了杂货铺。 这个点杂货铺不忙，一进店，我看到吴敬可站在柜台后，右手托着腮，左手百无聊赖地摆弄着一个黑色的牌子。 “老板！你也算稀客了！” 见我进店，她有气无力地朝我打招呼。 “你手里拿着什么玩意啊！” “我哪知道啊！也没注意谁放下的，早晨我擦桌子时还没有呢！” 她这么一说，我好奇心顿时，赶紧过去拿在手里。 是个类似古代令牌一样的牌子，呈椭圆形，和火柴盒差不多大。 上面刻着一个“蛊”子，我赶紧翻过来，就看到另一面是个“巫”字。 “巫蛊？” 难不成这是巫蛊协会的牌子？ 听吴敬可的说法，这牌子是刚才一段时间莫名奇怪出现在柜台上的，想到刚才扎纸人自燃，以及那一声可能只有我自己听到的“谢谢”，我猜到牌子是谁放下的了。 昨晚怪女人说一定会重谢我。 看样子她说得重谢，就是给我这块泛着铜锈的牌子。 掂量了一下，这牌子应该就是铜的，也不知道具体干啥用。 既然我不知道有什么用，那就是对我而言没啥用。 这种酬谢似乎没啥实际意义啊！ 虽然心中这么想，还是随手把铜牌放到了乾坤袋内。 “老板，你最近好忙啊！基本见不到你，你刚买了别墅，都没回去住过一次！” 说完，还撅起了嘴。 “嗨！其实别墅主要就是为你们买的！客气啥呀！” “老板！小雅最近好像不大高兴啊！” “为啥呀？” “好像是为了身材的事！” 她这么一说，我也就明白了。 她们三个生活在一起，吴敬可和李佳琪身高都有一米六五左右，属于女孩中偏高一点的。 而且身材绝对一流，该凸的地方凸，该凹的地方凹。 而胡小雅却只有八九岁孩子的身高，小女孩的身体。 因为缺失了魂魄，胡小雅才变成侏儒的。 虽然模样看上去是小孩，长得也十分可爱，可毕竟已经是成年人。 这样下去，心灵上难免会受到伤害，甚至会严重打击自尊心，人会变得自卑消极。 “那怎么办啊！” “现在医学这么发达，难道就没有办法给她治治？” 这话提醒了我，同时我心里也冒出个疑问。 别看眼前的吴敬可柔柔弱弱的，她可是冲破重重关卡，从阴间逃回来的厉鬼。 难道她醒过来后，这部分特殊的记忆就缺失了? 我不确定她是不是知道曾经在自己身上发生过什么。 至于能不能帮助胡小雅，我心里也没数，赶紧掏出手机，在阴司的app上一番搜索。 以我对阴司app强大功能的了解，觉得应该有治好她的灵丹妙药。 这些天的经历让我多次感慨，阴司简直太强大了！ 几乎可以在阴司的app上买到任何神奇的东西。 几分钟后，一件商品吸引了我。 名称叫“侏儒丹”，听名字似乎是治愈侏儒病的。 赶紧看说明。 果然呐！根据说明书介绍，这种丹药专门治疗这种侏儒病，而且60岁以下的都会有效，只是年龄越大，药效越不明显，也就是说需要服用更多的丹药才会有效果。 价格也不便宜。 一枚“侏儒丸”550阴德，这换算成人民币，可是一大笔钱。 反正我有一万好几阴德，只要能帮胡小雅，哪管得了这么多。 赶紧把“数量”改成“5”，点击“购买”。 看到手机上显示“您已成功购买五枚‘侏儒丹’”后，我赶紧伸手掏裤口袋。 谁知却什么东西都没掏到。 什么情况? 第332章 二次发育 我又赶紧摸了摸上衣口袋，也没有。 正当我纳闷不已，想再次检查一下手机，是不是真的购买成功时，就听身前的吴敬可“咦”了一声：“老板！怎么又多了五个小瓶子啊！” 扭头就看到柜台上有五个紧紧挨着的瓷瓶子。 每一个都有半个火柴盒大小，十分精致。 我心中一喜，赶紧拿过来放到了口袋中。 “你专心上班吧！我得回别墅看看！” “奥！” 吴敬可一头雾水地点了点头。 因为我知道别墅门的密码，就直接输入密码开了门。 也没多想，就觉得这是我自己的房子，相当于回家，回自己家还有啥顾及的。 谁知一进屋，就被眼前的画面惊呆了。 李佳琪和胡小雅都穿着十分暴露的睡裙，正在打扫客厅卫生，一个擦桌子，一个拖地。 胡小雅是小孩身体，还无所谓。 可李佳琪发育正常，我站在门口，无意中把她全身完美之处看了个光。 “老板，你……你看啥呢！” 看到我进屋，李佳琪赶紧坐到了沙发上，同时拿过抱枕挡在胸前。 不得不承认，李佳琪身材还真都没得说，以至于我盯着看时，双眼都不受控制。 胡小雅反应还算淡定，笑着回了房间。 “我有点事——你赶快去换身衣服吧！” 说罢，我转过了身。 五分钟左右，俩人先后回到客厅，看得出来，俩女孩不但换了身衣服，还简单化了妆。 尤其是胡小雅，我注意到她竟然戴着罩子。 这有必要么！ 或许她觉得自己也是成年人了，不管是实际情况是不是需要，从心理上都应该戴这玩意。 这样才会让自己觉得和其她女人一样。 这么一想，我也有点心酸。 大概天下所有的侏儒症患者，心理都多少有点扭曲吧！ “小雅，有件事我想单独和你沟通沟通！” “和我？老板你什么意思，不会是想解雇我吧！” 我笑着摆摆手:“哪能呢！” 李佳琦很识趣地站了起来:“我去外面买点咖啡豆，你们聊啊！” 见李佳琦离开了，胡小雅才再次开口。 “老板，有啥事你就说吧！我扛得住。”胡小雅咧咧嘴笑了笑。 “好！”这次是我忍不住笑了，“你想不想和她俩一样，我是说身高，以及女性的其它方面。” “什么意思啊？老板！你不会是逗我玩吧！骂人还不揭短呢！” 我很认真地再次问了她一遍。 “当然想了！做梦也想！可是我知道，这辈子也只能想想。” 说完，双眼立刻红了。 “或许我可以帮你！” 胡小雅双眼里立刻泛起光，她抬头看着我，足有半分钟才再次开口。 “老板，你是认真的？不是开玩笑？不是逗我玩？”胡小雅声音有些颤抖。 听得出，她此刻异常紧张。 我再次很认真地点了点头。 “我想！很想啊！” 我赶紧掏出两枚“侏儒丹”，递给她。 “吃了吧！” “这是……” “能让你梦想成真的丹药！” “啊！” 她颤抖地伸出手，把丹药拿在手里。 “谢谢老板！” “别客气！快吃吧！” 打开瓷瓶，一股浓郁的香味扑鼻而来，丹药是朱红色的，比葡萄还小不少。 “这个……这个真能治好我？”胡小雅声音有些颤抖。 “试试就知道了！” 其实效果如何，我心中也没底，让一个成年人二次发育，这有违医学原理。 胡小雅激动得点点头，赶紧先后把两枚丹药放到嘴里，都没顾上喝水。 “有什么感觉？” 我轻声问她。 “有点热！”说着话，脸以肉眼可见速度红了，“这么渴啊！得喝水！” 说着跑过去，端起水壶“咕嘟咕嘟”一阵猛饮。 一壶水全都喝光了。 “老板，还是渴啊！” 说着直接冲到厨房，用大水壶接了半壶凉水，又是一饮而尽。 喝了这么多水，脸更红了。 “浑身咋还这么热啊！得去冲一下，否则受不了啦！” 她去冲澡，我坐在客厅，过了几分钟，李佳琪提着两袋子东西走了进来。 “小雅呢？” 我指了指洗漱间。 “啊！怎么还冲上澡了！” “一言难尽啊！” “看来就是小孩啊！”吴敬可嘿嘿一笑。 我双手一摊，表示无言以对。 “老板，你第一次回家，我买了点鱼和鸡，还有几样青菜，眼看就中午了，尝尝我的手艺呗!” “好啊！”其实她不说，我也想留下，毕竟胡小雅这样，也不放心。 “那我就去准备了！” 说完，莞尔一笑，提着东西去了厨房。 等李佳琪把东西收拾好，胡小雅还在洗澡。 “老板，她没事吧？大白天怎么还洗起来没完没了啦？” “还是等她出来，你亲口问问她吧！”我尴尬地一笑。 李佳琪喝了口水，又继续回厨房做饭。 直到端上三盘菜，胡小雅才从洗漱间出来，头发湿漉漉的。 “小雅，你……你这是怎么了？脸这么红！” “老板给我弄了点灵丹妙药，吃了后就觉得浑身燥热，还渴的要命，我都喝好几次凉水了，还是渴呢！” “小雅，你……你衣服好像小了，而且……而且……” 后半句话没说出来，改成用手比划。 我也被李佳琪的动作吸引。 她双手在自己胸前画圈，表情有点怪异。 瞅了几下，我恍然大悟，赶紧把视线转移到胡小雅的胸上。 就看到胡小雅的两胸鼓起个小包，虽不算大，可看上去很明显。 再看她身高，的确高了一大块，至少十几厘米。 “老板，这是什么情况？” “不是说过了嘛！灵丹妙药！” 见此情景，我也长舒一口气。 看来阴司的丹药还是信得过，质量杠杠的。 菜上桌，酒倒满，三个人围着餐桌坐好，胡小雅还是总嚷嚷的热和渴，李佳琪打电话让小区超市的儿子给送来一大包雪碧，一顿饭没吃完，她已经把六大瓶可乐喝光了。 奇怪的是喝了这么多水，愣是一次厕所都没去，脸也始终红扑扑的。 见此情景，李佳琪赶紧又让超市儿子送来一大包矿泉水。 胡小雅喝完三大瓶后，脸上的红晕才逐渐消退。 “小雅，感觉好点了？” “嗯！好点了！” 说着，她站起来。 一刹那，我和李佳琪都呆住了！ 胡小雅明显又高了一截，目测足有十几厘米。 加上刚才长得那十几厘米，一共长了三十厘米。 和李佳琪身高一比，已经搭到了她嘴唇。 李佳琪大约一米六五，这么一算，胡小雅应该超过了一米五。 视线从她头顶转移到胸前，眼前顿时一亮。 还真是灵丹妙药啊！ 看到自己身体的变化后，胡小雅欣喜若狂，赶紧跑去照镜子。 燥热感消失，人也不渴了，可见药效已经过去。 两枚“侏儒丹”大约长了三十厘米，说明一枚的药效是十几厘米。 胡小雅照了一番镜子，然后满面春风跑到我面前。 “老板，能不能再给我一枚灵丹妙药？” 第333章 骑人老太 我倒是一点都不心疼，之前在杂货铺时，一下子买了十枚，买来就是给她用的。 “好啊！”我赶紧又掏出一枚，递给她。 “谢谢老板！能有你这样的老板，真是三生有幸。” 说完她就想打开瓷瓶，我忙摆手制止：“刚刚吃了两枚，你身体反应就这么强烈，我看还是休息一段时间再服用吧！晚饭后怎么样？到时候提前准备好足够多的水！” 胡小雅莞尔一笑，双手死死抱着瓷瓶。 “还是老板细心啊！” 嘴上说着，双手依旧死死抱住瓷瓶子，好似担心它会跑掉。 饭后聊了会天，我问她俩这段时间在杂货铺上班，有没有啥不适应的！ “早就习惯了！”李佳琪回道。 因为忽然长高了三十几厘米，再穿原来的衣服就不合适了，此时的胡小雅穿了一件李佳琪的睡衣，此时俩人身高还差了十几米，睡衣稍偏大，看上去怪怪的。 “我倒是觉得挺有意思的！上夜班时什么怪人都有，有缺胳膊少腿的，有缺了半个脑袋的，有肚子上有血窟窿的……” 李佳琪赶紧摆摆手：“别说了！刚吃了饭，恶不恶心啊！” 胡小雅不以为然，咧嘴笑了笑：“有啥恶心的！大千世界无奇不有，多好玩啊！” 听她这么说，我想起了当初刚去杂货铺上班时，见到魏成志的情景。 脑中又闪过这些天的诡异经历，心中感慨不已。 正说着，接到了杨玉静的电话。 “明天玛利亚姐妹要回国了！我和佳瑶商量着给她们准备点礼物，约你逛逛街，有空么？” “女朋友发话，当然有空喽！” “那你开车来接我们吧！” “嗯！”想到尚景燕，我赶紧压低声音，“对了！她没啥异常举动吧？” “挺好啊！一直玩平板！” “那就好！” 挂掉电话，我赶紧和俩人解释：“不好意思啊！临时有事，得走了！” “走呗！电话里的内容都听到了！” 李佳琦朝我撅了噘嘴。 胡小雅则抿着嘴笑，朝我摆摆手。 我们三人去商场买礼物，肯定也得带上尚景燕。 我拉着三个美女开车来到油城市最大的商场——银座大厦。 银座大厦五楼是专门卖礼品的，礼品精致，自然价格也不菲。 对于此时的我，钱肯定不算什么，可转了一圈，没觉得有合适的。 我提议买两件电子产品，例如：手机、相机等。 这想法刚说出来，立刻被毕佳瑶否了。 “不合适啊！我的能姐夫，樱花国的电子产品在全世界都有名，尤其是手机，送人家电子产品，这不是自找尴尬嘛！” 一琢磨，有道理啊！ 别的礼物连我们都看不上眼。 没能给波多玛利亚选好礼物，可尚景燕来了兴致，几乎对每一件电子产品都有浓厚兴趣。 我也是不让惹麻烦，便给她买了个最新款的ipad和电子手表。 “那玛利亚姐妹的礼物怎么办？” 在刚才没选到礼物时，我已经想到对策，要么在阴司app上购买一件，要么去固定点选一件古董。 其实我更倾向于选古董，毕竟大夏国历史悠久，有着五千年的璀璨文明，各种浸透着历史痕迹的古玩是其它国家没有的。 走出银座大厦，杨玉静提议去负一层超市买些羊排和洋葱，她和毕佳瑶走在前，我和尚景燕在后。 刚迈上通往负一层的楼梯，尚景燕拉了我胳膊一下。 “你身上死人味更浓了！” “什么意思？”冷不丁被他这话吓一跳。 尚景燕笑了笑，径直朝着杨玉静和毕佳瑶走去，没再说什么。 这些事我不想让杨玉静和毕佳瑶知道，所以没敢追着问。 我越来越觉得这女孩诡异了！ 银座大厦负一层是大超市，不过这里的商品比一般的超市贵，很少会有人特意来此购物。 因为尚景燕刚刚这句话，我有些心神不宁，趁着她们不注意，赶紧从乾坤袋中掏出“黄泉眼”，用到自己身上。 其实之前我也用黄泉眼看过她，并未发现丝毫异常，这也是让我觉得有点毛骨悚然的地方。 又想到李汉涛说的那番话，尚景燕因为一场大病，有了阴阳眼，还能预见死亡。 她甚至预见了自己的死亡，而且明明死一年了，怎么又活过来了呢！ 这次也一样，即便是有了黄泉眼，我还是什么都没看出来，他身上既没有阴煞之气，也没有压覆着黑影。 照理说，她就是个正常人。 很快买完了东西，几个人有说有笑地往外走。 在楼梯口，一个满脸愁容的小伙子吸引了我。 他头发凌乱，胡子拉碴，衣服上也脏兮兮的，引起我注意的还不是这些，而是他背上的东西。 一个凶神恶煞的老太太骑在他背上，双手同时开工，在掐他的脖子。 这事我也不是第一次见到，自然见怪不怪。 冤有头债有主，肯定是这小伙子之前种上了“因”，才有了今天的“果”，这事我不该管，也不想管。 小伙子在我们之前上了电梯，不过并未在一层下。 走出电梯前，我还下意识地瞟了他后背的“鬼老太太”一眼。 这老太太只有半张脸是完整的，另外半张脸血肉模糊，而且缺了一条胳膊，一条腿。 我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实在想不出老太太怎么死的。 走出银座大厦，三个美女被一个卖糖葫芦的老土头吸引了，嘻嘻哈哈地围了过去。 我只得傻愣愣地站在一侧看着。 三个人围着一阵挑选，折腾了几分钟，刚买好，就听到四周传来一阵嚷嚷声，扭头就看到四周很多人仰起头，朝着银座大厦的楼顶望去。 就看到一个人站在楼顶。 仔细看就是刚才被老太太骑在身上的年轻人。 此时的年轻人站在楼顶沿上，左脚已经迈了出来。 我眼力好，看到骑在年轻人身上的老太太还在。 在众人的尖叫声中，年轻人从楼顶跳了下来。 银座大厦一共五层，实际高度足有六七层高，下面是水泥地面。 只听“砰”的一声，正好是头朝下戳下来的，脑袋变成了一摊血泥。 吓得在场的小孩当场哭起来。 人明显当场死透了，这时候老太太才从他身上站起来，冷冷地站在一侧。 这时候我身侧传来一声悠悠的声音：“这老太太挺吓人吧！” 第334章 死得蹊跷 不用回头就能听出的尚景燕。 “什么……什么老太太？” 我知道她说的老太太就是骑在年轻人身上的鬼老太，只是忽然听她这么问，有些诧异，便下意识地问道。 “这老鬼也是头朝下跳楼摔死的，正好撞到了广告牌上，半张脸被削了去。” 尚景燕虽没明确回答我，但也给了我答案。 从她的话，我得知： 第一，她能看到鬼老太。 第二，她知道老太太是怎么死的。 在我这个走阴人眼中，有阴阳眼的人能看到鬼，这也不算太稀奇，可是一眼看出鬼的死因，这就厉害了。 我不知道怎么回答，便轻轻点了点头，什么都没说。 很快保安跑了过来，同时也报了警。 这种事我不想凑热闹，就催杨玉静她们离开。 谁知尚景燕非要留下看热闹。 作为走阴人，我也觉得应该送走这个鬼老太，便先把杨玉静和毕佳瑶送到车上，然后返回现场。 鬼老太始终站在一侧，冷冷地盯着地上的尸体，眼神中透着怨毒，看似没有要离开的意思。 十分钟左右，警车呼啸而至，几个警察走了过来。 一看领头的警察我还认识，姓李，是这一带辖区派出所的副所长，叫啥我记不清了。 几个警察了解情况后，在四周拉起了警戒线，然后开始给目击证人录口供。 姓李的副所长一眼认出了我，径直走到我面前。 “你也在啊！” “嗨！刚从超市出来，碰巧了！” 我简单把刚才看到的一幕说了一遍，当然关于鬼老太的事肯定只字不提。 其他几个目击者所说的和我一样。 “这么说，人是自杀啊！” 还没等我回应，就听人群有人喊了句：“俺认识他！” 这话一出口，我和这个辖区副所长的对话也就戛然而止。 副所长朝着这人走去，站在他四周的人赶紧闪到两侧。 说话的是个胖女人，五十几岁的样子，顶多一米五，一脸雀斑，还是个大龅牙。 单看模样，倒是和大龅牙叔有几分相似。 “大嫂，你认识死者？” “大成子啊！是俺邻居！”胖妇女咧了咧嘴。 也不知道是不是缺点啥，邻居死得这么惨，还咧着嘴笑。 “大橘子？” “不是橘子，是成子！大名叫张永成，是个倒霉透顶的孩子，俩月前老婆骑电动车冲进湾里淹死了，不久后丈母娘又跳楼自杀，没想到……没想到平时瞅着挺刺毛的孩子，还这么仗义，有点看不开了！” 看得出胖妇女不但脑袋里缺点啥，还是个“呱呱鸟”，表达欲望很强烈。 “大嫂啊！你家住哪？” “万和园13号楼2单元301，大成子家是202，我们一个单元的！” 很快先后两个警察气喘吁吁跑来。 “李哥，把监控拷贝下来了！画面很清晰，死者跳楼前始终是一个人，精神有些恍惚，从地下一层直接上了顶楼。” 另一个接着说：“李所，问过大厦的保安，出事前一段时间大厦里没啥异常。” 李所长点点头：“看情景，这就是一次自杀！” 鬼杀人，本质上说不算是杀人，作为走阴人，这种“因果”之事我不想管，可看到鬼老太还是盯着死尸不走，意识到这事不是表面看起来这多么简单。 胖妇女被李所长问了两句话后，感觉自己成了焦点，还很享受这种感觉，这会儿更是龇牙咧嘴凑过来，主动提供“情报”。 “警察同志，我知道大成子很多事，这小子属黄鼬的，从小一肚子坏心眼，结了婚后两口子也光吵架，三天一小架，五天一大仗，鸡飞狗跳的，危害相邻啊！” 既然判定是自杀，也就没必要再听胖妇女的“汇报”。 胖妇女也没眼力劲儿，依旧喋喋不休。 “大成子和丈母娘关系也不好！他丈母娘跳楼前，还和他吵了一架，就在他家，当时我正好上楼，听到……听到他丈母娘说要报警抓他，唉！赌博害死人呐！这丈母娘当的也没得说，自己闺女都死了，还操心女婿……” 听她这么说，我又扫了一眼鬼老太。 鬼老太的眼神中充满着怨恨，但始终一动也不动。 一个老太太怎么会和这个大成子有这么大的仇？ 刚才听胖妇女说大成子的丈母娘就是跳楼死的，尚景燕也说过，鬼老太也是坠楼而亡，还撞到了广告牌上，半个脸都被削掉了！ 难道她们说的是同一人？ 如果俩人真是同一个人，再看看此时满脸怨恨的老太太，想想胖女人刚才说的那番话，我脑中冒出个让人浑身颤抖的想法。 眼看李所长安排人把尸体带回去，收起警戒线，这明显是“打完收工”的意思。 我赶紧拦住李所长：“李所，我觉得这事不简单！” “奥？” “应该调查一下他老婆和丈母娘的死因！” 李所长愣了一下，苦笑着摇摇头：“兄弟，这似乎没必要吧！这案子有很多人证，还有监控为证，人就是自杀，这和他老婆的死以及丈母娘的死没关系啊！” 一听就是个“死脑筋”，我也懒得废话：“我还是建议你查查！如果李所手头工作忙，我可以联系冯队，让他调查此案！” 之前的接触，他也知道我和冯红林关系不一般。 稍一犹豫，便极不情愿地抿着嘴点点头。 我知道这一切鬼老太都能听见，便走到尸体前，假装对着尸体说话。 “尘归尘，土归土，人世间的恩怨已了！还是赶紧去该去的地方吧！” 我这话说完老太太浑身一抖。 看到有效果，我赶紧假装弯腰，然后从乾坤袋内掏出一张“引魂符箓”。 “引魂符箓”的作用是吸引附近的魂魄靠近自己。 悄悄把符箓用到自己身上，然后和李所长及尚景燕说了声，谎称去厕所，悄悄来到花池角落。 果然，鬼老太飘忽忽地跟了过来。 环视四周没人，我本想先问问鬼老太到底怎么回事，是不是她女婿害死她的，可我连续问了好几遍，老太太却像是根本听不到一样。 一琢磨，看样子老太太的魂魄并不全。 很可能是当时坠楼时，丢掉了一魂，或者缺了一魄。 这个我懒得操心，当务之急是送她下去，完成走阴人的任务。 趁着没有人来，掏出三张送魂符箓，念着送魂咒，用到了老太太身上。 一道白门随之凌空出现在老太太身侧。 白门中闪出一道光，照到了鬼老太脸上。 老太太冰冷怨毒的表情瞬间消失了，血肉模糊的脸也瞬间变得完美无缺。 取而代之的是张慈祥老太太的脸。 她望望白门，又看看我，然后笑着朝我深深鞠了一躬。 “谢谢了！” 说完身体像是一缕白烟，轻轻飘了起来，缓缓地进入到了白门中。 老太太的身影完全消失后，白门随之消失了。 我口袋中手机随之传出悦耳的唢呐声。 知道是怎么回事，也懒得拿出来看。 正当我想转身回去时，忽然身后传来了银铃般的笑声。 第335章 来自古坟 尚景燕龇牙咧嘴地站在我身后，用一种似笑非笑的表情看着我。 “你啥时候来的？” 被她这么一瞅，我竟然有些慌张。 尚景燕答非所问，再次嘿嘿一笑：“工作态度不错嘛，就是能力不大行！” 说完，转身咯咯笑着朝着停车场走去。 她的话我不太明白，可至少听得出刚才我走阴的过程她看到了。 也说明她的确有双阴阳眼。 我脑中再次冒出这个问题：她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上了车，当着杨玉静和毕佳瑶的面，我也不好多问。 “玛利亚姐妹的礼物怎么办？” 杨玉静噘着嘴问我。 我忽然笑了！ 想起刚认识杨玉静时，她全然一副高冷女气质，那时候的我说什么都不敢想，她会有一天在我面前表现出这么小女人的一面。 “要么买件古玩吧！这玩意儿有着特殊意义，才是大夏真正独有的！” 杨玉静略一沉思，她点了点头：“有道理啊！那就去轩辕居吧！” “轩辕居？什么地方？” “大市场北边的一家古玩商场，也是油城市最大的古玩商场，俗称‘油城潘家园’。” “没听过！”我双手一摊，不过既然知道了名字和大体位置，这信息就能瞬间传递给汽车。 汽车启动，我瞥了一眼后侧的尚景燕，她咧嘴笑着低头玩手机，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来到一栋三层仿古楼建筑前，木门上写着三个篆体字“轩辕居”。 四周满是大大小小的地摊，嬉笑声和叫嚷声掺杂在一块儿。 “进去吧！” 别看门很普通，可里面别有洞天，放眼望去，都是各种看似简易的柜台。 柜台以及后面的架子上摆着不少古玩，既有玉器、铜器，也有陶器和其它材质的，有大有小，琳琅满目。 穿梭其中的以老头居多，我们四个，尤其是他们三个大美女“大驾光临”，引来四周不少人的目光。 “发挥你的能耐吧！就像上次在燕京玉器店里一样。” 提起那事，我不由地感慨。 当时陪着杨玉静去北京公干，误打误撞中，自己凭着阴司的强大力量，连续赢了赌玉，这其实和学生考试作弊似乎性质一样。 嗯？ 干脆就给她们姐妹俩买件古玉挂件吧！ 有了想法，找东西也就有目标了。 转了半圈，一个摆着各种玉石挂件的摊子吸引了我。 小摊面积不大，几张极普通的木条桌，两侧铺着防水布。 摆着大约几百个物件。 再看摊主，我忍不住笑出了声来，眼前的摊主竟然是我之前买玉蝉的小老板。 赶紧走过去，和摊主打了个招呼。 “老板，还记得我吗？” 摊主正在擦拭一件玉观音，这物件儿一看就是假的。 听到喊声他抬起了头，一脸疑惑地看了我一眼，然后摇了摇头。 “上次在海宁路的路边儿，我买了你一件玉蝉啊！” 寻思了一下，老板才“哦”了一声，拍了拍后脑勺，尬笑道：“是你啊，不会是来找我退东西的吧？” “那可是一件好东西，我怎么能退呢！” 老板也笑了。 看得出他是发自内心的。 当时把玉蝉买给我，其实是抱着骗“二愣子”的心理。 他哪里知道，在别人眼中，或许是件不祥之物，可在我手中却真是宝贝！ “对！对！那真是一件古物。大兄弟，今天是来买点啥？” 我扫了一眼他摊位上的物件，随口说道：“有个朋友要出国了，想着来给他挑件礼物。” “行啊，随便看，既然是老熟人，价格咱好商量。”老板嘿嘿笑着站了起来，拿出烟，掏出一根递给我。 我扫视了一遍，看到不少物件上萦绕着一股阴煞之气。 我知道这是因为自己刚才购买的黄泉眼还有效。 问题是如果是正常的玉石挂件儿怎么会有阴煞之气呢？ 又想到上次那件玉蝉，我不由得心中一颤。 这些东西来历一定有问题！ 玉蝉是专门放在古尸嘴里的玩意——难道这些东西都是来自古墓？ 而且是刚从古墓里挖出来的！ 这么一想，我不由地浑身一颤。 再看眼前咧着嘴憨笑的干瘦老板，他浑身也萦绕着一股阴煞之气。 我当即判断，这人要么是盗墓贼，要么和盗墓贼是一伙儿的，专门为其销赃。 犹豫了一下，我也不想多管闲事，再次把注意力转移到摊位上的玉器上。 一把玉扇子吸引了我。 这是一把用玉石雕刻出的扇子，约有两个成人手掌那么大。 下面有个木头托儿，枣红色的。 玉扇呈翠绿色，仔细看还泛着红色斑点。 最吸引我的是玉扇上的雕刻。 这是一幅栩栩如生的风景人物画，背景应该是个小花园，两个女孩在池边，看装扮和服饰，站着的是侍女，坐着的是小姐。 小姐凝视着微波粼粼的湖面，似乎很有心事。 能在玉石上雕刻得这么逼真，这手法简直绝了！ 和其它玉石不同，这件玉扇上并没有阴煞之气，而是萦绕着一圈淡淡的红光。 显得与众不同。 “老板，那件多少钱！” 我伸手指了指玉扇。 摊老板双手小心翼翼地把玉扇抱过来。 “兄弟好眼力啊！这可是一件可遇不可求的好东西！不但是古玩，还是精湛的艺术品，你看这玉石材质，这雕工……” 我懒得听他啰嗦，不等他说完，便摆摆手：“说个价吧！” 摊老板眼珠滴溜一转，开口前先嘿嘿一笑：“好东西价格肯定高点——5万！” 说着，伸出五根手指头。 我差点忍不住笑出声来。 还以为多少钱呢！区区5万对于现在的我，还算钱嘛！都懒得再和他浪费唾沫星子。 “好！给我找个盒子装起来！维信还是支付宝？” 摊老板明显一愣，大概没想到我根本不还价，大概也后悔自己喊低了价。 又选了一件玉麒麟，这件明显没有玉扇精致，表面也没有泛着红光，可摊老板吸取了刚才的教训，直接开口要了10万。 我依然没有还价。 买好东西，了却了一件心事，几个人心情也随之放松了不少。 走出轩辕居，看到左侧的公厕，我尿意忽然袭来。 赶紧让杨玉静和毕佳瑶抱着礼物，然后直奔公厕而去。 一泡尿撒完，顺便洗了把手。 刚走出公厕，就听到一阵儿童爽朗的笑声。 听声音还不止一个小孩。 处于好奇，我循着声音走了几步，绕过一面墙，就看到十几个小男孩围在一起做游戏。 玩得好像是丢手绢。 人间最好的童年啊！ 又不认识这群小孩，我正准备转身回去。 可转身之前，又随意地瞥了这群小男孩一眼，顿时吓了一跳。 第336章 奇怪火灾 所有的小孩脸都是黑色的，像是抹了锅底灰。 环视四周也没见有大人，怎么会有这么多八九岁的孩子呢？ 意识到事情不对劲，我朝着男孩们走了过去。 边走我边仔细观察男孩们的情况。 一共13个，都一边大。 还穿着相同的运动装，似乎是某学校的校服。 看样子，他们是一个学校的学生，大概是老师来此组织什么活动。 可是老师呢？ 也不知道说他胆子大，还是不负责，把这么小的孩子留在这里，多不安全啊！ 另外，为啥要把脸涂成“黑蛋”呢！ 胡思乱想着，人已经到了小男孩身侧。 “你们是哪个学校的？老师呢！” 我开门见山地问。 谁知小崽子们看都不看我一眼，继续哈哈笑着玩游戏。 气得我大吼一声：“别玩了！” 还真是不吼不听话，13个小男孩全都停了下来，扭过头愣愣地看着我。 “叔叔，你见过我们老师嘛？” 距离我最近的男孩问了句。 这话把我整懵了。 “没——你们不知道自己老师去哪了？” 13个男孩同时朝我摇了摇头。 这时候我也看清了，他们的脸上的确是被涂成黑色的，还是用木炭草灰之类的东西。 什么混蛋老师！ 我心里暗骂道。 “是哪个老师带你们来的？老师名字叫什么？电话谁知道啊？” 我又气又急，一口气问了三个问题。 这种事不遇到则以，既然遇到了，又岂有不管之理？ 谁知靠我最近的小男孩说了句让我啼笑皆非的答案：“叔叔，不是老师带我们来的！” “啊！那还是你们自己偷跑出来的？” 其中几个孩子再次摇了摇头。 “到底什么意思？” 几乎所有的孩子又先后摇了摇头。 我彻底懵了！ 环视一圈，赶紧蹲到据我最近的男孩身前：“小弟弟！你告诉叔叔，你们是怎么来的这里？脸上又是怎么回事啊？” 小男孩支支吾吾的，因为满脸黑灰，一本正经说话的样子看上去十分可笑。 “我们……我们在睡觉！睡着……睡着就来了这里！找不到老师了，也不见爸爸妈妈，实在没办法，这才玩起游戏的！” 他的话我明白了，可是想表达的意思却还是不明白。 因为这话不合理啊！ 什么叫睡着睡着就来了这里！当自己梦游啊！ 小小孩子，说话这么不着调！ 我注意到小男孩的上衣左胸侧绣着校徽。 南阳方城小学。 又扫了一眼另外一个男孩的左胸，也是同样的校徽。 看情景这13个男孩都是这所名为南阳方城小学的学生。 “小弟弟，你们是方城小学的？”我问身前的小男孩。 “嗯！我们都是三年级的！” “在这里待多久了？” 小男孩看看其他同学，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叔叔，很奇怪啊！所有的爷爷奶奶和叔叔阿姨们都不搭理我们，这是为什么啊？” “你说别人都不搭理你们？” 我以为小男孩表达错了，于是反问了一遍。 “嗯！我们问过好几个人了，他们连看都不看我们一眼。” 一琢磨小男孩的话，再看他满脸黑灰的样子，我不由地浑身一颤。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了一阵急促的火警声。 我出于本能地抬头，望向警笛传来的方向。 听声响，消防车距离这里约三四公里，自东往西跑。 应该是城西某地方发生了火灾。 差不多所有的三线以上城市每天都会发生火灾，这也不足为奇。 当我收回视线时，诡异的事情出现了，刚刚还横七竖八站着的小男孩此刻全都不见了。 想想他们的奇怪举止以及所说的话，我头皮顿时就是一麻。 难道这13个小男孩并非活人，而是魂魄？ 暗骂了一声自己真是蠢猪，怎么把自己刚从阴司买了黄泉眼这事给忘了。 拥有黄泉眼，有时候不注意的话，活人和魂魄是区分不开了。 我满脑子正在琢磨这事，忽听左侧传来一声低沉的声音：“小伙子，你没事吧，需不需要我帮你拨120？” 转身就看到个提着鸟笼子的老头。 老头须发皆白，看上去至少得七十几岁，但精神矍铄，尤其是一双眼，炯炯有神。 老头神情严肃地朝我走来，边走边上下打量我。 “大爷，你喊我？” 老头死死瞪了我一眼：“不喊你，还能喊谁？这里就你自己！” “我没事啊！我能有啥事？” 面对他这莫名其妙的问题，我忍不住笑了。 “没事！还有说有笑的，自己和自己说话，我观察你好久了！说自己没事，谁信呐！” 老头距离我三米左右，停下了，看我的眼神怪怪的，好似我会咬人一样。 听他这么说，我也就名字怎么回事了。 看来刚才的13个小男孩的确是魂魄。 肯定不能实话实话，要么还不把这老头吓个半死啊！ 我灵机一动，开玩笑道：“大爷！实话告诉你吧！我有间歇性神经病，本来应该住院，可我实在讨厌医院的环境，就跑了出来，寻思着这种地方人少，就算我犯病了，也大概伤不到人……” 没等我话说完，老头“妈呀”一声，提着鸟笼子，一阵急促的小碎步，朝着公厕而去。 等老头走远，我才笑着返回。 和三个女孩刚走到汽车旁，又是一阵急促的火警声。 听着还是朝西去的。 “西边发生了大火灾了？”我随口说了句。 紧挨着我的杨玉静回道：“刚才等你时，听一个大哥说今天下午一点左右，一个什么……什么学校发生了特大火灾，着火的是学生宿舍楼，午休的孩子全被困在里面了！” 我心中一惊，脱口而出：“是不是南阳方城小学？” “对！就是这么个名字。” 这一下子我全明白了。 怪不得他们说自己明明在睡觉，醒过来就出现在了这里。 怪不得13个小男孩满脸都是黑灰，原来是死于火灾。 明白这些的同时，一个新问题冒了出来：这所学校距离这里应该挺远，这13个小男孩的魂魄怎么会来到这里？ “表姐夫，你发什么愣啊！我都有些羡慕嫉妒恨了！” 毕佳瑶撅着嘴看着我。 我尴笑两声：“为啥呀！” “玛利亚姐妹明天要回国，你给她们准备了这么好的礼物，我明天下午也要回学校，为什么没礼物呢！” “你明天要回学校？没告诉我啊！” “哼！我早就说要回学校参加个很重要的活动！” “可你没说明天就走啊！”我再次苦笑。 “哼！哼！哼！” “放心吧！礼物早就准备好了，保你满意！” “奥？什么礼物啊！” “在车上呢！” 说着，我赶紧掏出手机，故意磨磨蹭蹭地走向车后备箱。 第337章 坟上学校 用了这么久，对阴司专供的iphone21poe已经用得很顺手，尤其是在app上购物。 我之前留意过，阴司有一种名为“美容手表”的电子产品，是专门为爱美女士研制的。 “美容手表”顾名思义，就是帮助人科学管理身体的。 之前看过说明。 戴上这款手表，相当于给自己的健康和美容聘请了专职管家。 当手表的主人需要喝水时，手表会及时提醒主人。 当身体缺某种营养元素，手表不但会提醒主人，还会给出最佳食补的食物。 什么时候需要运动了，什么时候需要喝水，什么时候需要休息，“美容手表”都会及时给出提醒。 更神奇的是，一旦手表主人靠近危险物品或者有辐射物品，手表都会及时给出提示。 也就是说，戴着这种阴司提供的手表，每天只需要按照手表的提示做，整个人连医生都不用看，能健健康康，越长越俊！ 我背对着毕佳瑶，弯着腰，假装在后备箱找礼物，同时在app上快速搜出“美容手表”，点击购买。 购买成功后，我忙摸向口袋，口袋里没有，再次抬头时，我哑然失笑。 一个精致的皮盒赫然出现在了我面前。 我赶紧拿起来，递给毕佳瑶。 “给！” “什么东东？” “你的礼物啊！” 毕佳瑶咧嘴一笑：“我的亲表姐夫，你还真给准备了啊！” “你一声声的‘表姐夫’喊得这么亲切，我也不能不看事啊！” 毕佳瑶接过盒子，双眸中满是小星星。 她小心翼翼地打开后，一个粉红色的，十分“卡哇伊”的手表展露了出来。 “手表？表姐夫！我是运动型女孩子，平时不喜欢通过手表看时间的！” “这可不是用来看时间的表！你先戴上试试呗！” 毕佳瑶将信将疑：“手表不用来看时间，难不成用来打电话啊！” 嘴上这么说，可手上动作没停，很麻溜地把表戴到了左手手腕上。 “挺精致的！戴着也挺舒服！” 她这话刚说完，只听手表传出了轻柔的声音：“主人您好！您的身体当前处于98%的健康状态，建议最近多吃橙子或者橘子，另外提醒您，距离您本月例假，还有三天，请注意饮食及适当休息。” 听完后面这句，在场的几个人都愣住了。 毕佳瑶的脸刷的一下红到了耳根。 “表姐夫，你……你怎么还耍流氓啊！” 我本来还能忍住不笑，可听他这么一说，直接忍俊不禁。 “我哪耍流氓了？这是‘美容手表’，提供的绝对都是真实信息！” 毕佳瑶还想反驳，可张了张嘴，又实在不知道说什么。 这时候站在最后面的尚景燕插了句嘴：“这可是好东西啊！很适合你戴。” 杨玉静她们还沉浸在刚才“美容手表”爆出的信息中，没在意她这话，可我却听出了话外之音。 看来尚景燕真和阴司有很大关系！ 原本我以为她和李佳琪、吴敬可一样，都是死过一次的人。 现在看来，她的存在更加不简单。 上了车，坐在副驾驶的杨玉静摆弄着手机，汽车刚行驶了不到一分钟，忽然她大叫一声：“天呐！这么大的火灾！” 我当然知道她说的就是烧死13个男孩的学校宿舍火灾，忙把脸凑了过去：“怎么回事啊？” 手机屏幕上显示的是今日头条上的一个帖子。 看时间，是5分钟之前发出来的。 “私立学校宿舍楼发生火灾，多名儿童丧生其中！” 下面是几张照片，照片拍得很清楚，一栋四层楼全然变成了火楼。 照片后面有十几条评论。 杨玉静用手指划拉着，我跟着看。 “好像是南阳的一所学校吧！这学校我见过！” “大中午，学生怎么会在宿舍楼内呢？” “听说是值班的老师锁上楼门，和一个有老公、孩子的女同事幽会去了！” “老惨啦！我一个工友的女儿就在这所私立学校上，没法子啊！父母在外地打工，没能力把孩子带在身边，家里又没老人看孩子，所以只能选择这种私立的寄宿制学校。” “听说先后去了好几个地方的消防车支援。” “出事后，当时就把校长控制住了！” “枪毙！赶紧拉出去枪毙五分钟，校长主任全都枪毙！” 看这些评论，也就明白事情的大概了。 我也拿出手机搜了一下。 这所学校位于南阳镇，这是一个油城西侧，位置相对偏远的海边乡镇。 因为位置偏远，而且土地盐碱，所以年轻人大都外出务工，甚至有很多奔赴南方大城市。 打工仔赚钱少不说，时间还不自由，所以只能忍心将孩子留在老家。 父母健在的，交给父母照顾，这还是好的。 父母年迈或者已经过世的，只能送到这种私立学校了。 这也是没办法的办法。 看完这些资料，我感到一阵心酸。 那13个满脸黢黑的小男孩做游戏的画面像是印在了我脑海中，挥之不去，难以忘怀。 晚饭杨玉静亲自下厨。 本想邀请玛利亚姐妹来家吃饭，可惜人家公事在身，实在没有空，便在电话里约定明天去机场送行。 今晚杨国山也不在家，吃完饭，我抢着去刷碗，想着赶紧献点殷勤，晚上找机会和杨玉静亲热亲热。 过来人都懂，作为一个身心健康的男人，这种事哪能憋得住啊！ 因为这样那样的琐事，我俩已经好久没亲热了。 我正在刷碗，忽然乾坤袋传出了一阵唢呐的提示音。 第一反应还以为是手机，可下一秒我才想起来，洗碗前把手机留在了茶几上。 难道是阴间直播的提示？ 赶紧掏出来，果然是！ 打开“黑色半头砖”，上面有几行血红色的字。 距离本次直播时间还剩：4小时24分。 倒计时在一秒一秒地减少。 直播地点：油城市利津县南阳镇方城小学。 本次直播任务：天亮前找到所有隐藏在角落的男孩魂魄，并送他们到达阴间。 盯着屏幕上的红字，足有一分钟，我眼睛都没眨一下。 是巧合？ 绝对不是！ 下午我刚遇到这次火灾中遇难的13个小男孩的魂魄，就来了这样的阴间直播任务。 我忽然感觉有一双无形的眼睛在时时刻刻盯着我，我的所作所为全都逃不开这双眼。 时间足够，48公里的路程在阴司诡异神奇的汽车面前，根本不算距离。 收起“黑色半头砖”我三两下收拾好碗筷，然后来到客厅。 毕佳瑶正在摆弄“美容手表”，龇牙咧嘴，满眼放光的表情已经出卖了她。 尚景燕抱着平板玩游戏，已经到了外界发生的一切和她无关的境界。 我不动声色地坐在一侧，拿出手机搜了搜南阳方城小学的情况。 学校位于镇南，建校于20年前，是一所九年一贯制私立学校，鼎盛时期在校人数达到2000以上。 随便翻着，五年前的一则帖子吸引了我。 贴子说学校是建在一片坟地上，当时是个华侨来这里建校的，当地政府便把这片闲置土地“让”给了华侨。 华侨相当于外国人，对于这些坟啊鬼的根本不忌讳。 学校建成后，断断续续发生过几次灵异事件，但都被学校和所谓的“有关部门”强压了下去。 第338章 再次直播 我还搜到了今年的招生简章。 招生简章上介绍，这所学校一至九年级都提供食宿，两周回一次家。 学生宿舍内有专门的管理员，冬有暖气，夏有空调。 看完招生简介内容，我忍不住笑了。 这存粹是忽悠人的广告，别看说得天花乱坠，可一旦交了钱，入了校，就会发现实际情况完全不一样。 放下手机，我扫了一眼杨玉静曼妙的身材，实在觉得惋惜，看来今晚的“坏事”又干不成了。 一个学校出了这么大事，市派出所肯定了解情况，于是再次掏出手机，来到卧室，反手关上门。 手机打通了。 “冯哥，南阳方城小学火灾的事知道了吧？”我直奔主题。 “嗯！你都知道了，我还能不知道？” “我想了解一下情况！” “你？”顿了一下，冯红林“嗯”了一声。 “根据初步调查，火灾源于值班管理员老师的渎职，他安顿好学生们后，把楼门锁上了，结果电器漏电，导致火灾。” “死了多少孩子？” “已经确定的有13个，另有5人重伤，3人轻伤，4人失踪。” “失踪？怎么会失踪呢！” “当消防人员赶到后，大火已从一楼经蔓延到三层，火势太大，楼门还锁着，所以理论上说，不会有人离开。” “可还是有四个孩子没找到，生不见人，死不见尸？”我抢先道。 “对！出事后，我接到上级通知，赶到了现场，当时好几个辖区的消防车和火警已经赶到了现场，火势完全被控制住了，其场面惨不忍睹，等大火被完全扑灭，就是这情况了！” 这不应该啊！即便是火势再大，这种火灾也不至于把四个孩子烧没了。 “冯哥，在家还是在单位呢？”我话锋一转。 “在所里和几个同事梳理并讨论‘纸人杀人’的案子。” “奥？那这案子查清楚了？” “差不多吧！还有几个疑点，我们正在讨论呢。” “我也想知道真相，方便过去听听？” “来吧！这案子你也帮了不少忙，再说你小子算得上我们的编外人员。” 挂掉电话，我赶紧和杨玉静说了一声。 见我要离开，她朝我撅了噘嘴，明显不愿意。 女人和男人都一样，“孤单”久了，都需要对方给予身体的滋润。 “今晚估计回不来，不过放心吧！不会耽误明天上午去机场送玛利亚小姐。” 相处了这么久，她对我也算有些了解，猜得到我今晚会做什么性质的事，便很深情地望着我，轻轻点了点头。 “千万小心啊！” “放心吧！” 开车来到派出所，一踏进冯红林的办公室，立刻被一股刺鼻的烟味呛得连连咳嗽。 屋里四个人，包括冯红林在内，所有人手里都掐着一根烟，个个愁容满面。 桌子上的烟灰缸内还“挤”满了烟头。 可见几个人已经在屋里待了很久，可能还手不离烟。 “没外人，进来吧！” 另外三个人同时扭头看向我。 我只认识坐在冯红林对面的老赵，他是刑警队副队长，为人十分和善，快退休了，所以一般的案子也不出面。 另外两个是生面孔，看着四五十岁的样子。 “小马，老赵认识，算是我们所的编外人员，在侦办这件案子的过程中起到了关键作用。” 他又快速指了指坐着的三个人。 “老赵，你早也认识！” “这两位是辖区派出所的所长！” 俩人同时朝我点头致意。 “坐吧！”冯红林指了指一侧的椅子。 坐下后，他们四个继续边吸烟，边商量。 气氛有些沉闷。 “得明天了，这个点根本联系不上啊！” “难道你们就不觉得奇怪？被害的一家三口为什么会千里迢迢来咱们油城？” “我看这事得派人去一趟云南！即便是通过电话或者网络，很多事也不好说明白！” “他们两口子杀人的动机是什么？为财？还是为了其它东西呢！” 面对这话，其他几个人都无言以对。 这时候我站了起来：“冯队，各位……各位大哥！据我了解，扎纸术就是云南一带的巫蛊术之一，正常情况下，店老板两口子是不会的，我猜就是乌基朗达教他们的，他可是巫蛊协会的会长。” 四个人同时扭头看向我。 冯红林问：“兄弟，怎么分析的，你就怎么说吧！别拘束！” “好！”我干脆把椅子搬到四人边上，和他们挨着坐。 “既然乌基朗达是巫蛊协会的会长，那肯定精通巫蛊之术，应该也包括扎纸术。” 其中一个辖区所长反问我：“既然是会长，为什么万里迢迢来到咱们油城呢？这不像是搬家，而像是躲避什么东西！” 我点点头：“对！很可能是在躲避协会的内部之争，乌基朗达一家三口是迫于无奈才躲避到这里的。” “然后呢？”另一个辖区派出所的所长接着问。 “他们在油城人生地不熟，无意中遇到了店主老两口，老两口觊觎乌基朗达高深的扎纸术，后来学会了扎纸术后，便设计害死了他们一家三口。” “等等——”老赵摆了摆手，打断了我的讲述，“这其中有很多细节解释不通啊！例如一家三口死了很多年，尸体却像是睡着了一样，还有就是装着一家三口的铁盒子，是谁放到黄河洗浴中心4号店的？之后又通知了警方？” “这个或许我还能解释！” 我再次接过话茬。 “奥！请马兄弟细说！” 老赵愕然道。 “详细的我大概说不清楚，不过这肯定和巫蛊之术有关！杀人的剪纸人应该是乌基朗达的女儿若琪阿满，或者说是她的化身！” 一个辖区派出所的所长惊呼道：“若琪阿满？这怎么可能呢！她不是早就死了吗？” 我笑了笑望向冯红林。 他心领神会，咳嗽了一声：“这个——国有魂，人也有魂，世界上有很多无法用科学解释的神秘力量存在，咱们就不去深究了，当务之急是想法联系到这一家三口的亲人，至于他们的死因，大概永远是个谜了！” 我忽然想到莫名其妙出现在杂货铺柜台上的“巫蛊协会”令牌，很想知道这令牌是干嘛用的。 想弄清这种事，我脑中立刻想到了一个人。 第339章 诡异失踪 紫竹！ 算算时间，已经好几天没联系紫竹了，今天太晚了，还有直播任务，想着明天送走玛利亚姐妹和毕佳瑶后，去见见紫竹。 四个人又聊了二十分钟左右，老赵他们起身离开了，办公室内只剩下我和冯红林。 “兄弟，吃饭了？” 几个人一走，冯红林问了句让我一愣的话。 “啊！吃了啊！这都几点了！”说着，我扫了一眼手机，此时已经十点十五分。 冯红林尴笑一声：“我还没吃呢！没事的话，陪我去对面快餐店喝点？” “行啊！不过我最多只有一小时的时间！” “嗯！够了！”冯红林抓起办公桌上的手机，另一手端起茶杯，咕嘟咕嘟喝了几口。 冯红林绝对是这家快餐店的熟客。 “一盘烤鸭！大葱拌豆腐皮！一大碗紫菜汤！” “好的！冯队长！” “对了！一斤52度的北京二锅头！” 听他要52度的北京二锅头，我浑身一颤，脑中再次浮现出了徐半仙的样子。 “冯哥，你为啥要喝52度的北京二锅头呢？” 我随口问冯红林。 “好喝啊！哪有原因，我一直喜欢喝这种酒，价格不贵，口味地道，好喝还不上头。” 说着脱掉了外套，再次拿出烟点上一根。 “冯哥，你这一身烟味，今晚得吸了多少啊！注意身体啊！” 我也坐到他对面，脱掉外套随手放到一侧的椅子上，摇着头苦笑。 “想戒，戒不了喽！尤其是接连遇到这种案子，一天睡不了几个小时，不抽烟根本顶不住！” “话虽如此，可身体才是革命的本钱！” 冯红林虽然点了点头，但还是猛吸了一口烟，一脸放松的样子。 “扎纸店老两口的情况查清楚了！” “他们是干嘛的？” “原本是抽签算命的，有个小店，平时也买点纸钱、纸元宝之类的东西！” 果然是吃阴阳饭的！我不由一惊。 “十年前吧！这两口子忽然盘下了一个店，装修了一番，也就是你看到的天地纸扎店。” “有没有查到老两口和小肥牛火锅店有什么关系？” “也查了！半年前老两口的银行卡里忽然多了100万，汇款人就是小肥牛火锅店的经理。” 看来小肥牛火锅店的恐怖纸人就是来自这家店，也是老两口的杰作。 至于老两口为什么偏偏在这时候被纸扎人杀死，我认为不是巧合。 我想到爷爷生前提到的一个词——反噬！ 听冯红林这么说，我更坚信自己刚才的分析没错了。 老两口之前就是抽签算卦的，也就是阴阳圈内的人。 阴阳圈的更知道扎纸术的高深，也才会有觊觎和害人之心。 事情的大概应该就是这样！ 酒菜上来，我也倒了半杯，然后大部分时间就是听冯红林在絮叨自己的往事。 读警校那年，冯红林曾喜欢过一个女孩，也是他的同学。 那女孩身材高挑，叫马翠翠，马翠翠性格很像男孩，却又不缺女孩的柔情。 俩人情投意合，商量着警校毕业后应聘到一个派出所，然后就结婚。 意外发生在毕业前的两个月实习期间。 当时发生了一次奇怪的命案，几个实习的警察跟着出了警。 当时根据举报，嫌疑犯在一个荒村出现过。 这是一个荒废了好几年的空村，三面环山，一面是树林。 所谓的村子也不过是一片断壁残垣，空无一人。 按理说在这种地方，即便是抓不到嫌疑犯，也不应该走丢，可奇怪的是，马翠翠却离奇不见了。 之后，救援队增加到一百多人，还带了二十几条警犬，连搜一天一夜，每个角落都找遍了，就差掘地三尺，结果连个人毛都没发现。 这件事的整个过程，冯红林都在场。 他也一万个不理解。 当时为了确保抓到嫌疑犯，三十几个警察和实习警察封锁了四周的所有出口，用他的话说，别说一个大活人，就是一只兔子也甭想逃出去。 其实失踪的是两个人，还有从那一刻起，如同人间蒸发的嫌疑犯。 当时有人亲眼看到他进入了荒村，结果和马翠翠一起消失在了荒村中。 一晃眼这件事过去二十年了，当年的追风少年如今已经变成有了些许白发和皱纹的中年大叔。 只是这件事对于冯红林而言，如同永远无法醒来的噩梦，一个从不对别人提起的噩梦。 如今已经超过十年了，他没有对任何人提起。 今晚之所以会当着我的面聊起这些不堪回首的往事，是因为自己压抑太久，最近又身心俱疲，需要面对一个合适的人倾诉出来。 而我恰恰是他心目中那个合适的人选。 刚开始我还时不时插句嘴，到了后来就只听不说了。 冯红林虽说没吃饭，但这会儿也并未吃几口菜，只是一个劲儿地喝酒。 很快便把除了给我倒出的半杯酒，全喝光了。 冯红林酒量并不大，说话已经大舌头。 见他喝成这样，再看看手机上的时间，已经十一点出头，我开始有些着急了。 他喝得酩酊大醉，我总不能扔下不管。 如果把他架回所里，那得耽误不少时间，大概会耽误开播。 正当我踌躇无措时，看到两个警察走进了快餐店，其中一个我还认识，估计是值夜班，觉得饿了，来吃点东西。 我赶紧把他们喊来，让他们陪着冯红林继续用餐。 坐上汽车，我赶紧用思维控制车，以超过了400\/km的速度向着目的地行驶。 不到十分钟，汽车便停到了一所学校前。 一下车，我立刻闻到了一股刺鼻的糊气味。 不用说，眼前的大院子就是白天刚发生火灾的学校。 还真大啊！就是在黑夜里显得有些荒凉。 此时的校园内漆黑一片，肯定是火灾后，所有的孩子都被联系家长接走了。 我赶紧从乾坤袋内掏出玉西瓜，喊出韩建立。 古曼童也跟着一块出来了。 古曼童又明显大了不少，看着足有一米好几，差不多是五岁男孩身高了。 而且一出现，就朝着我喊“老板”，吐字还很清楚。 “小鬼”变“大鬼”，不知道还是不是那么厉害。 韩建立先是扫视四周，然后咧嘴一笑：“老板！这是又有直播任务啊！” 我不废话，把今晚的任务说了一遍。 “奥！看样子今晚没啥危险啊！不就是找到13个被烧死的男孩的魂魄嘛！这又啥难的，小时候我们玩捉迷藏游戏，我每次都能找到……” 我赶紧朝他做了个足球裁判“停止”的手势。 “行了！这可是阴司的任务，你回头想想，阴司的任务，有哪次是没有危险的？” 韩建立吐了吐舌头，不再说什么，赶紧扛起直播设备，准备直播。 我则检查一下乾坤袋内的东西。 常用的符箓和仿瑞士匕首都在，看到乾坤袋内的红霞罗盘，我脑中冒出个想法。 第340章 橘子小猫 既然红霞罗盘可以让时光“正流”和“倒流”，那是不是可以利用它亲眼看看火灾发生时的情景呢？ 或许弄清楚这场火灾是怎么回事，能帮助我找全男孩们的魂魄。 我总觉得这次直播不是表面看起来这么简单，甚至内心深处比之前几次直播都紧张。 我最担心的是那四个失踪的男孩。 目前只是没发现他们的尸体，但并不确定人已经死了。 可是如果没死，人又去了哪里？ 不会在大火中穿越了吧？ 一人两鬼组合来到学校大门前。 大门锁着，不过对于此时的我，锁与不锁其实没什么区别。 韩建立和古曼童是鬼，直接钻门而入，我则稍微一个助跑，借助臂力，翻了进去。 整个校园内阴气沉沉，焦糊的气味越来越浓。 凭借着超越常人的视力，我一眼看到了已经塌陷了一半的男生宿舍楼。 不知道是不是巧合，看上去这栋“黑楼”，如同一个歪着身体的恶魔，正在奋力朝着大门口跑，和殡仪馆那栋着火的档案楼有几分相似。 看得出没塌陷的半边楼，三四层的不锈钢门窗已经严重变了形，可见当时火势之旺盛，温度之高，也能想象到场面之惨烈。 “老板，你不觉得有点奇怪吗？” 韩建立冷不丁冒出这么句话。 “哪里奇怪了？”我忙问。 “这里是学生的宿舍楼，而且还是中小学生的宿舍，火势怎么会这么大？” 这话问住了我。 还真是！ 不过是学生宿舍，别说易燃物品，连手机、电脑等电子产品都没有。 只有床板、被褥之类的可燃，按理说不应该燃起这么大的火。 这么说，不但起火原因有问题，连火势都有问题。 “老板，啥时候开播啊？”韩建立扛着摄像机，似乎有些迫不及待。 我扫了一声手机：“和之前几次一样，还是12点前几分钟！” “奥！那还得等会儿开机。” 说着一人二鬼走进了宿舍楼。 整个宿舍楼共五层，东侧已经塌了，着火点肯定不在一楼，加上火势向上蔓延的特点，一楼几乎完好无损。 每个宿舍门上都有牌子，标注着班级。 我拿出强光手电照去，大厅左侧第一扇门上写着一年级一班。 看来全封闭寄宿制学校的宿舍和教室类似，因为所有学生都寄宿，所以也是按班安排宿舍，和教室分班不同的是，宿舍得按性别分。 今晚的直播任务是找鬼，用黑色幽默的方式解释，就是和鬼捉迷藏。 也不知道这些小鬼躲到了哪里，只好挨着个房间转转。 “开机吧！” “啊！” 一听要开机，韩建立十分兴奋，立刻一阵熟练的操作。 一个个网友进入直播间。 其中很多是熟悉的马甲名字。 “蓝色妖姬进入直播间。” “疯狂的小鸟进入直播间。” “内内里的小超人进入直播间。” ………… 仅仅一分多钟，直播间网友已经达到168个。 168，就要发！ 这数字似乎挺吉利的，因为紧张，我开始有意识地自我暗示，以放松情绪。 “终于又开始直播了，我等的花儿都谢了！” “这好像是学校啊！看着还是寄宿制的学校，主播大晚上来这种地方，不会是想满足自己龌龌龊龊的不良心理吧！” “别这么说主播！主播大大不是那种人，他的心是纯洁的，思想的单纯的——我指着灯发誓！” “莫非是胡新宇所在的致远中学？听说这件事案中有案，百分之九十九点九九的人都被骗了，真相会吓得大部分人尿裤子！” “别扯了！你没看到屏幕中的门牌号嘛！一年级——这分明是一所小学！致远中学可是高中啊！” “是啊！致远中学胡新宇事件不是早就真相大白了嘛！不信谣，不传谣，更不造谣，这是良好公民的基本准则！” “同意！胡新宇就是个垃圾，是个祸害，浪费的多少公共资源，害了一所学校，害苦了一大批人，死不足惜，如果苍天有眼，这小子死后应该被扔到油锅里炸……” 见直播间被带起了节奏，我赶紧发言制止。 “各位！别争执了，今晚直播的地点还是油城，这是油城市某镇的一所九年一贯制寄宿制私立学校，今天刚刚发生了特大火灾，失火原因还在查，死亡人数至少超过了13个，具体数字也还不确定。” 我这话再次让群内的吃瓜群众沸腾了起来。 “卧槽！死了这么多孩子啊！这事闹大了，瞒都瞒不住啊！” “我看过新闻，今天中午发生的，校长第一时间被控制了，现在很多网站都已转发！” “查出原因，该枪毙的枪毙，该判刑的判刑，一个孩子至少牵扯到三个家庭，人间悲剧啊！” 网名为“橘子小猫”的网友说的话引起了我的注意。 “还真是巧了！几年前我妈妈在这所学校工作过，至今我都对这学校的每个旮旯老熟悉了！” 这话一听就带着满满的东北大碴的味道。 我赶紧艾特橘子小猫。 “小猫网友，听语气，你老家东北的？你妈怎么会在这所学校工作过？” 油城市属于华北，和东北相隔几千里，这又是一所私立学校，所有的员工并非国家公职人员，如果单纯为了打工，从东北跑到华北，这于情于理说不通。 “对！都对！我是东北黑龙江的，十年前吧！我妈在这里打了两年工。” 橘子小猫立刻回道。 “黑龙江的来油城打工？这又是为啥呢？” 我再次艾特了一下橘子小猫。 立刻有无聊的网友起哄。 轻舞飞扬：“我猜是因为黑泷江和黄河是想通的，他妈乘船而来，驾船而归！” 脚丫不臭：“胡扯！黑泷江怎么可能和黄河相连呢？有没有地理常识，黑泷江是长江的支流，源头的淞花江，最终流入珠江！” 唉！这都是一些什么网友啊！大半夜的不睡觉，净在网上胡说八道。 橘子小猫再次回道：“我姥姥家是油城的，距离这所私立学校还不远，我爸妈早就离婚了，他们离婚后，我跟着妈妈回了姥姥家，好奇的主播，你现在能明白了？” 我赶紧道歉：“不好意思啊！我话有点多了！” 橘子小猫回复速度很快：“没事！这都是事实，如果一个人连事实都不愿意接受，或者抵触，那其实的他的问题。” 一琢磨这话还挺有哲理。 “那你妈一定对这所学校很了解吧？”既然他妈在这里干了几年，我想试试能不能趁机问出点有价值的信息。 谁知橘子小猫回了句让我觉得毛骨悚然的话。 “那你得去问我妈，我差不多有十年没见到她了！因为她到现在都没能走出这所学校。” 第341章 火灾现场 我连续艾特了橘子小猫两次：“什么意思？小猫，我没明白！” 这次橘子小猫没有立刻回复，反倒是其他吃瓜网友兴奋起来，开始了新一轮的胡咧咧和叭扯扯。 “我猜橘子小猫的妈妈已经成了学校领导，身份就不算打工了，所以她才这么说。” “那也不对啊！就算了当了校长，也得回家看女儿不是？你们没注意到她说已经十年左右没见到妈妈了。” “你们都是属狗熊的？这么笨啊！橘子小猫很小的时候父母就离婚了，那时候她妈顶多三十来岁，三十岁的女人猛如虎啊！怎么可能一直单身呢！我猜，她妈肯定是跟人家跑了！” 这话引得不少网友谩骂。 “能说出这话，你一定不是啥好鸟！” “缺德玩意！说话太难听，即便真和你说得一样，人家都离异了，就不能再追求个人幸福？” “用屎刷的牙？说话这么难听！积点嘴德吧！” 我赶紧制止这种没有意义的争辩和谩骂。 “各位，直播在即，说点有用的吧！我在这里先谢谢各位了！” 橘子小猫终于回复了：“我妈在工作时突发心脏病，死在了工作岗位上，直到今天我上学的花费还是妈妈的赔偿金，所以今晚看到你在这所学校直播，小猫心中实在感慨不已，不过自从我妈去世后，我也没进入过这所学校，好像帮不上什么忙。” 我长舒一口气，原来是这么回事啊！ 看得出橘子小猫已经完全从母亲意外去世的悲恸中走了出来。 我赶紧再次道歉：“不好意思啊！勾起了你的伤心往事——你现在多大了？还在上学？” 我赶紧引开话题。 “我十九了，现在读大二，算起来也好久没回姥姥家了！” 依然无法判断出橘子小猫是男是女，又不好意思在直播间问。 看网名，再细品说话语气，应该是个女孩。 “小猫网友，你刚才说对这学校的每个旮旯都老熟悉，应该也知道这学校之前发生过哪些诡异事吧？” 我问完，等了足有两分钟了，却没等到橘子小猫的回复。 我赶紧点开右侧的直播间网友马甲表，发现人已经离线了，不知道是手机断了网，还是忽然没了电。 时间已经过了12点，老这么等着也不是个事。 我指了指身前的一年级一班的宿舍：“走！进去看看！” “好嘞！” 韩建立屁颠屁颠地扛着直播设备先迈进宿舍。 中学那会儿，我也住过校。 我读得是一般的乡镇中学，条件简陋，当时我所在的宿舍一共四张床，都是上下铺，也就是一个宿舍住着八个学生。 最热的季节就放假了，倒好好说，最难熬的是寒冷的冬季。 受到条件限制，宿舍内没有暖气，更没有空调，为了安全，学校也不允许点炉子。 天寒地冻的时节，只能多盖一床被子，硬熬到天亮。 住宿的都是离家远，而且家境不富裕的，大部分宿舍内住八个人，相对于空间稍微偏多，不过勉强还能住得下。 可是眼前这宿舍竟然摆着十几张床，也都是木板的上下铺，除了中间的走道外，两侧的床一张紧挨着一张。 这么一算，面积不大的宿舍里，竟然被塞进三十左右的孩子。 可都是七八岁的孩子啊！ 可以想象到，晚上关灯后是一番什么样的情景。 这么大的孩子肯定不打呼噜，但会怕黑，会哭啊！有的可能还会尿床。 就算没人哭，没人尿床，三十几个孩子挤在一个屋内，加上卫生糟糕，这空气质量自然好不到哪里去。 可怜的孩子啊！ 反过来又一想，这比起战争年代的娃娃兵好多了。 穷人的孩子早当家！ 这都是成长过程中的一种历练！ 我也只能这么劝慰自己。 往前走了两步，刺鼻的脚臭味和尿骚味熏得我赶紧捂住了嘴鼻。 地上满是杂物。 袜子，铅笔，烂本子，还有脏兮兮的毛绒玩具和书包。 大部分床上还有被褥，可见在仓皇间，根本顾不得收拾东西。 网友们再次炸了锅。 “这是二十一世的学校？太不可思议了！怎么住啊！可怜的娃娃们！” “在孩子身上扣钱，良心被狗吃了？这实在不像话，有关部门应该好好查查了！” 我只是扫了一眼，也顾不得仔细看网友们说得什么。 死的三年级学生，在一年级男生宿舍晃悠也没啥意思。 扫了一眼，没发现异常后，赶紧催着韩建立离开。 一口气走到走廊的尽头，这一层是一二年级的宿舍，从宿舍数量和床铺数量看，一二年级男生差不多一百五十人左右，加上女生——照理说，女生人数应该少点，加在一起，这两个年级有二三百人。 九个年级的话，足有一千多人。 在一楼没发现，便赶紧上了二楼。 上楼前，我注意到楼梯旁边的楼层示意图。 一楼住着一二年级男孩。 二楼是三四年级，以此类推，九年级男生住在五楼。 示意图下面还有简单说明，说每层都有老师值班，值班老师要陪学生午休和晚休，另一侧是值班教师安排表。 看到这里我忍不住骂了声。 如果一切真如学校规定的一样，那着火时宿舍内应该有五个值班老师，就算一个离开，也还剩四个。 如果有老师及时发现火灾，就不至于造成如此惨剧了。 可悲的背后是可恨！ 二楼的场景和一楼完全不同。 所有的门窗都烧得“面目皆非”，门窗上的玻璃都融化了。 宿舍内的双层木床更是没一张完整的。 大概火源就在二楼。 也就是三四年级男生宿舍所在的楼层。 怪不得那13个男孩的魂魄都是三年级的，大概着火点就在三年级所在的半层。 二楼能进入的宿舍我们都转了一遍，依旧无所获。 时间仅仅过去了半个多小时，距离天亮还早着呢！ 可这么漫无目的地瞎逛，也不是办法啊！ 我不由得有些着急起来。 三楼往上更是破旧不堪，一侧更是被烧塌了。 “老板，我们是鬼没重量，你可得小心呐！别一不小心摔死喽！” 我知道他这话虽难听，可心是好的，也就没计较，朝他做了个“ok”的手势。 “鬼呢？一个都没有啊！”到了四楼，韩建立也有些急躁了。 我深知阴司的残忍与强大，万一完不成阴司的直播任务，一定会受到难以想象的惩罚。 难不成孩子们的魂魄并不在这栋楼上，而是在校园内的某个角落里？ 其实我一直没想明白这个问题。 今天下午，13个男孩都是丧生于火灾，可他们的魂魄为什么会出现在几十里外呢！ 难不成和轩辕居市场有关？ 我这想让刚冒出来，就听到脚下传来“啪”的一声，像是有硬东西掉到了地上。 我第一反应是来人了！ 我赶紧关掉手电筒，拉了一下韩建立，缩到楼梯左侧，屏息凝神地注意着楼梯下。 应该是人不就是鬼，一般的鬼本质上说并不存在，也就不会鼓捣出声响。 我仔细听，果然听到了脚步声和小声说话的声音。 这都凌晨几点了，什么人会来这种刚刚发生特大火灾，还烧死过人的地方呢？ 不会是刑警队的吧！ 或许是学校的老师，有什么重要的事，必须这个点上来一趟？ 第342章 头顶笑声 脚步声和嘀嘀咕咕的对话声越来越大。 既然有对话声，说明至少是俩人。 听声音，还是俩男的！ 仔细往下瞅，有两把手电，但手电筒亮度偏暗，已经排除是派出所的。 又一想，也不应该是校方的，因为无论是校长还是主任，此时已经被拘留了起来，至于其他老师，遇到这种事躲还来不及，怎么可能大半夜来蹚浑水。 不是派出所的，也不是校方的人，那肯定不是啥好人！ 这么一想，我赶紧掏出仿瑞士匕首。 的确只有俩人，走路声响还很大，哼哧哼哧的。 我探头望去，俩人都穿着破旧的迷彩服，都是一手铁棍子，另一手握着破旧的手电筒。 是俩民工？ 他们来干嘛！ 等俩人即将踏上四楼，我猛地打开强光手电，照向俩人的脸。 冷不丁被强光这么一照，俩人先是吓得尖叫声，然后下意识地丢掉铁棍，用手遮挡眼。 “你们干什么的！” 我右手扬起仿瑞士匕首，在身前晃了晃。 俩人本来就吓得够呛，又听我这么一吼，在强光的照耀下，匕首闪着寒光。 吓得俩人直接一屁股坐到了楼梯上。 “我们是附近的民工！” “对！不是……不是坏人啊！” 从俩人身上的穿着以及模样，我已经看出俩人是民工。 “大半夜，来这里干嘛？”我提高了嗓门。 “来……来捡点东西，废铜烂铁的，也没人要，我们捡点去卖，多少还不换点酒钱。” 听得出来，这是俩实在人，于是先放下手电。 俩人慢慢放下手，怯怯地看着我，大气也不敢喘。 “知道这栋楼出了什么事？” 得知对方是穷苦人，我语气也软了不少。 俩人同时点头。 “知道啊！中午失火了，还烧死了好几个孩子。” “知道还敢来？” 另一个咧了咧嘴，笑道：“知道，才来的！” 这也是实在话，我秒懂他的意思。 估计俩人看我只有一个人，年龄还不大，也就不怎么害怕了。 “小心被烧死孩子的魂魄缠上！” 这话，我也并非危言耸听。 “眼看就入冬了！我们出来打了一年工，也没攒下多少钱，哎！这年头没学历，没本事，再不懂投机取巧，胆子还小的话，这辈子就直接没指望了！” “是啊！”另一个接着说，“天生打工人的命，真要是被鬼缠上，也就认了！不是有那么一句话嘛！不进老虎洞，偷不到虎崽子！” 我忍不住笑了：“大哥是‘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对！对！就这句话！” 这么一交流，一下子拉近了双方的关系。 “小伙子，看你也不大，不像是这个学校的，你又是干嘛的？” 韩建立和古曼童就站在我身侧，他们看不到，甚至都看不到韩建立肩膀上扛着的阴间直播设备。 阴间的玩意就是牛啊！ 同样的东西，扛在活人身上，能被所有人看见。 被鬼扛着，一般的活人就看不到。 “我是市派出所的调查员！来取证的。”我随口撒谎道。 “啊！我们俩……我们俩……” 俩人一听我这么说，再次紧张起来。 我赶紧摆手：“放心吧！我是只负责取证，也不算警察，至于盗窃之类的案子不管。” 俩人互望一眼，这才放下心来。 “你去楼上面了？”圆脸民工问我。 “没啊！刚走到四楼就听到了你们的动静，正准备上去瞅瞅。” “奥！那我们一起吧！我俩这破手电筒也不怎么亮，看大不清楚路，还有点害怕呢！” 见他俩也不像坏人，我想都不想就点头同意了。 “你俩适可而止啊！弄点什么东西后，赶紧离开，以后这种地方尽量别来了！真的很危险。” 俩人朝我咧嘴笑了笑：“我们准备再干两个月就回老家了，以后也不会再出来打工！” “奥？这又是为啥呀！” “打工不容易啊！辛辛苦苦干一年，挣不了仨瓜俩枣，还捞不着老婆孩子热炕头，在家里种地，虽说一年更攒不下几毛钱，可至少一家人在一起啊！” 这话听得我有些心酸。 这个世界就是这样，赚钱对有些人就如同呼吸一样容易，而对于另一些人，却比登天还难。 投胎更是一门技术活。 像思聪这样的富二代们，相当于含着钻石钥匙出生的，很可能这辈子都体会不到“钱难赚”这三个字的酸楚和含义。 而对于穷苦人家的孩子，努力奋斗一辈子，都未必跑得出自己出生时被画下的圈子。 五楼更是惨不忍睹，大部分房间都无法插脚。 俩人看到地上被融化后，又重新凝固起来的金属疙瘩，兴奋得赶紧跑过去。 “收获不小啊！这是吕的，好几块一斤呢！” 说着俩人抬着掂量了掂量这块吕疙瘩。 “怎么也有五六十斤！少说能卖三百多！” 对于民工，偷着出来一晚能赚三百多，实在不少了。 本以为俩人会抬着吕疙瘩离开，谁知，他们只是抬到门口，然后用背带“五花大绑”。 这样的背带绳子，俩人带了四条。 “怎么，这么大一块还不够啊？” 圆脸民工嘿嘿一笑：“好不容易出来一趟，怎么也得多弄点，机不可失时不再来啊！” “可是这么大一块，再多了，你们能搬得动？” 方脸民工晃了晃脑袋：“你小看我们民工了吧！这块还不够一个人背的！” 说着俩人站起身子，用手电照着环视四周。 方脸民工的手电忽然不亮了，他赶紧时间拍了拍，又亮了起来。 只是光照强度实在微弱。 我赶紧从乾坤袋内抓出两个强光手电，递给俩人。 “这怎么行呢！” “是啊！看你这手电筒应该挺贵的吧！” 我笑了笑：“嗨！单位发的，又不花自己钱！咱们在这个时间，又是这种地方，能碰上也是缘分，客气个鸟啊！” “公家的东西啊？那……那行！” 说罢，一人一个接了过去。 “真亮啊！照个三四里地没问题啊！” “还是充电的！真高级！” 俩人再次道了谢后，开始寻找“猎物”。 我注意力也转移到四周的“断壁残垣”上，忽然一阵熟悉的笑声传来。 是小男孩的笑声。 这笑声在轩辕居外公厕旁边，我听到过啊！ 当时我就是被这笑声吸引过去，才看到那13个男孩的魂魄的。 听声音竟然是从头顶传来的。 这已经是顶楼了，难道小男孩的魂魄飘在空中？ 第343章 手绢游戏 不对！不是空中，而是楼顶！ 孩子们的笑声是从楼顶传来的。 想明白这一点，我想和两位民工大哥说一声，让他们检点东西后，赶紧离开。 谁知再找俩人时，却发现他俩不见了，而两个亮着的手电就横在十几米外的地上。 估计他俩忽然看到值钱的玩意，连手电都顾不上拿了。 楼顶上的笑声一阵接一阵，其中还掺杂着听不清词的歌谣。 好不容易找到男孩们的魂魄，我不敢大声喊，怕惊扰到魂魄。 先走到两个亮着的手电附近，朝着四周望了望，依然没看到俩人的踪迹。 算了！俩人找够了东西，肯定会自己离开。 这栋楼都废了，楼上的东西也都没啥价值，与其便宜了某些人，还不如让两位民工大哥得点实惠。 正事要紧，我朝韩建立使了个眼色，然后直奔楼梯口。 通往楼顶的楼梯已经塌出三米多的坑，想上楼，必须跳过这个大坑。 四周满是碎石烂砖，也没法助跑，想跳过去，相当于立定跳远。 立定跳远跳出三米多，还是在这种环境，这对于一般人而言，几乎无法完成。 可对于此时的我，简直小菜一碟。 我深吸一口气，猛地一跳，人已经到了大坑的另一侧。 韩建立和古曼童忍不住给我鼓起掌，然后飘了过来。 这是两个“阿飘”啊！ “上去后别乱说话啊！一切看我眼神行事！” 韩建立也知道轻重，很认真地点了点头。 到了楼顶，被冷风一吹，我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放眼望去，就看到十几米外，围在一起玩丢手绢游戏的男孩们，我快速数了一下，13个一个不少。 就是我之前遇到的那些小男孩。 此时的孩子们围在一起，其中一个正在追另一个，其他人都乐得哈哈大笑。 所有孩子脸上都洋溢着灿烂的笑容。 “丢手绢，丢手绢，轻轻地拉住小朋友的手，大家千万不要告诉他！” 我硬着头皮朝男孩们的魂魄走去，距离他们十几米时，几个孩子几乎同时朝着我招着手大喊：“叔叔！又是你啊！” 这么一喊，丢手绢游戏也就再次被我打断了。 一切和下午时，在轩辕居外的空地上一样。 只不过此时的双方是第二次见面。 “你们好啊！”我硬着头皮和他们打招呼。 同时琢磨怎么劝他们下去呢！ 孩子们的视线立刻被韩建立和古曼童吸引。 “叔叔，你还带了朋友来啊！” “这小弟弟好可爱啊！好像是外国小朋友吧！” 男孩们笑嘻嘻地围起了古曼童，还伸手摸摸他的头发，碰碰他的脸。 随着古曼童越来越大，我也发现他好像和我们不是一个任重，应该是南亚一带的。 古曼童也没见过这么多小鬼，算是遇到“同类”了，自然很开心。 可见孩子和孩子之间是没有交流障碍的。 “叔叔，只有你们和我们说话，其他人还是都不理我们！” 我其实很想告诉他们已经死了，现在是鬼，阳间的活人根本看不到他们，他们应该进入阴间。 可看着一张张稚嫩的脸，和满是期待的双眸，又实在不忍出口。 “你们怎么在这里啊！” 距离我最近的两个男孩同时摇了摇头。 “我们也不知道呢！之前见到叔叔后，忽然刮来一阵风，我们眼睛迷住了，等再次睁开眼，就到了这里！” 这话我似懂非懂，此时更多的情绪是心酸。 为眼前这13个孩子的悲惨命运心酸。 “你们很喜欢完丢手绢？” “嗯！喜欢！” “喜欢！” “我们想爸爸妈妈的时候，就一起丢手绢，玩累了，也就不想爸爸妈妈了！” “我妈妈说差不多冬天过完，就又是一年了，她会和爸爸来学校接我回去过年，一直到过了正月十五，才离开，这样我就能和爸爸妈妈在一起待很久了！” 其他孩子也纷纷嚷嚷起来。 “我也是！爸爸妈妈年前就回家了，也把我们接回家。” “我可想他们了，晚上还梦到他们了！” “我妈妈说过年时给我买新衣服，新书包，还有我喜欢的玩具。” “我也想姐姐了！姐姐在县城读高中，等放了寒假我们都回家，一家人就能在一起了！” “我盼着过年！过年能和爸爸妈妈一起吃好东西！” “老师教我们唱歌了——小孩小孩你别馋，过了腊八就是年。腊八粥喝几天，沥沥拉拉二十三。二十三糖花粘；二十四扫房子；二十五炸豆腐；二十六炖羊肉；二十七宰公鸡；二十八把面发；二十九蒸馒头；三十儿晚上，闹一宿；大年初一，扭一扭！” 他这么一唱，所有孩子都拍着手唱起来。 这一刹那，我再也忍不住，双眼湿润了。 “孩子们，要么叔叔陪你们一起丢手绢吧！” “好啊！好啊！” 所有人孩子都蹦蹦跳跳着欢呼起来。 两个孩子分别拉住我的手，我又喊韩建立和古曼童一起加入。 “这俩是我朋友，是我带他们来陪你们玩游戏的！” 古曼童也朝着他们喊：“哥哥们好！” 这四个字喊得还很清楚。 加上我们三个，一共16个人，围成了一个大圈。 一个男孩咧嘴道：“我是班长，就先从我开始吧！” 其他孩子一起喊“好”。 随着男孩跑起来，其他孩子都拍着手唱起了歌。 “丢手绢，丢手绢，轻轻的放在小朋友的后面，大家不要告诉他，快点快点抓住他，快点快点抓住他。丢手绢，丢手绢，轻轻的放在小朋友的后面，大家不要告诉他，大家不要告诉他……” 古曼童更是沉浸到了男孩魂魄的世界里。 陪他们玩了一阵子，天空隐隐的有雷声传来，我抬头往前，一个巨大的黑色漩涡挂在我们头顶的苍穹上。 孩子们也都看到了头顶巨大的漩涡。 “叔叔，那是什么？” 我知道这是阴差们找来了，想到郭伟峰，他到了阴司后，扮演着蛊惑鸟一般的阴差，专门帮助受冤而死的童魂。 不行！我得尽力帮帮这些孩子！ 这么决定后，赶紧拿出手机，快速找出郭伟峰的号码，拨了出去。 电话响了几声，被接了起来。 第344章 阴间特警 听到郭伟峰的声音，我倍感亲切。 “老哥，是我啊！” “马兄弟，这个点，阳间应该是后半夜，有事啊！” 看着巨大黑色旋涡逐渐靠近，我赶紧几句话把事情大概说了一遍。 “发我位置！” “位置？” “嗯！用微信！” 我这才想起来，我俩还是微信好友。 赶紧把位置发送给郭伟峰。 黑色旋涡已经很低了，而且一股强大的阴风从旋涡里吹出，吹得孩子们东倒西歪。 “大家先蹲下，拉着手！” 我朝着孩子们大喊。 他们也很听话，全都围聚在一起，蹲到了地上。 目测着旋涡距离楼顶不过十米。 其实此刻的我内心十分纠结。 无论是作为走阴人还是今晚阴间直播的主播，任务都是把这些孩子的魂魄送到阴司。 对于我而言，他们是被阴司抓下去，还是被阴差“请”下去，其实都一样。 可了解了孩子们的情况后，我想法变了，在完成本职任务的同时，还想尽力帮帮他们。 一道白光从旋涡口中射出，白光逐渐变粗，同时一阵奇怪的嘈杂声随之传出来。 仔细听，很像是很多和尚在同时念经。 听得我只觉得头晕目弦。 孩子们更是双手抱头，哇哇地哭起来。 情急之下，我干脆掏出了湛卢古剑。 白光越来越亮，嘈杂声越来越响。 我也被吹得站不稳，出于本能地蹲到了地上。 就在这关键时刻，一个黑影如同鬼魅般闪到我身侧。 “郭大哥！” 见到黑影是郭伟峰，我知道救星来了！ 可是郭伟峰接下来的举动让我大吃一惊。 他先是朝我点点头，然后望了一眼巨大的黑色旋涡，直挺挺地跪到了地上。 谦卑的样子像个忠实的信徒。 “郭大哥，你……” 他这么一跪，白光竟然变淡了不少，嘈杂声也明显降低了分贝。 “你也跪下！” 郭伟峰低声提醒我。 “嗯！” 我有些懵，但还是没有丝毫犹豫，紧挨着郭伟峰跪到了地上。 见我跪下，郭伟峰把嘴凑到我耳边：“马兄弟，你是走阴人，应该有令牌吧!赶紧拿出来。” 说罢，他掏出一块深蓝色金属牌子，双手举过头顶。 令牌？ 之前倒是有个阴司的奇怪女人送到杂货铺一枚黑色的牌子，是第十区的走阴人令牌。 我寻思着这玩意相当于工作证。 让我不明白的是，我只是暂时兼职第十区的走阴人，本职身份是第九区的走阴人，咋就没有第九区的令牌呢！ 幸亏有乾坤袋，我把自己所有东西都塞到了里面。 先拿出第十区的黑色铁令牌，忽然手碰到了一本硬硬的像是书一样的东西。 下意识地就掏了出来。 是刚接手杂货铺时，我整理店铺，在柜台最下面抽屉内找出的那本深蓝色的大书。 书名是一种篆体字，只是这种篆体和常见的大篆和小篆都不一样，更像是图形。 我本想找高人给瞅瞅，这到底是什么书，可惜至今也没机会。 被旋涡中的白光一照，郭伟峰手中的深蓝色金属牌子发出了淡淡的黑光，我手中的第十区黑色令牌也发出了淡淡的黑光。 大概这是阴司验证“工作证”真假的方式，就相当于阳间的银行把身份证放到电子仪器上扫描，以确诊身份证的真假。 奇怪的是，这本蓝色硬皮书竟然也发出一层淡淡地黑光。 我有点懵，难道这本书和第十区黑色令牌的性质一样。 黑色令牌和郭伟峰手中的深蓝色牌子，无论是材料还是形状，皆不同。 可见阴司的“工作证”并没有统一形状和材质。 那么，这本深蓝色硬皮书会不会就是第九区走阴人的“工作证”呢! 这些思绪电光火石间在我脑海闪过。 我赶紧学着郭伟峰的样子，把黑色令牌和深蓝色硬皮书同时举过头顶。 郭伟峰低着头，我也学着低着头。 就感觉阴风越来越小，白光越来越淡。 “行了，马兄弟!” 等我抬起头，发现夜空又恢复如初，大漩涡不见了。 一切又恢复如初。 “郭大哥，这……这是怎么回事啊？” 郭伟峰苦笑着把深蓝色牌子收起来：“阴司等级森严，打个比方吧！阳间有协警、民警、武警、便衣警察、特警、专案组人员、特使……刚才你见到的就相当于身份特殊的特警人员。” 琢磨了一下，大概明白了他想表达的意思。 “那郭大哥你呢？你如今在阴司相当于什么警？”我随口反问。 稍微寻思了一下，郭伟峰回道：“大概算是武警吧！” 说完不等我反应，自己先笑了。 扯了两句不咸不淡的，开始说正事。 “他们之所以不肯下去，是因为放不下心中的执念！” “什么执念？” “还没等到父母接他们回家过年！” 我点点头：“是啊！可事已至此，还有什么办法吗？” “好办法肯定没有！我倒是有个办法帮助他们下去前见见自己父母！” “这样也好！见最后一面，也算弥补一下遗憾吧！什么办法啊？” “阴司有一种上古时期的盗梦符箓，可以借助盗梦符箓让他们和父母在梦中做最后的告别！” “盗梦符箓？” “嗯！马兄弟稍等片刻，我想法回阴司弄几张盗梦符箓，事已至此，我也只能尽力而为，需要13张符箓，时间有限，够呛弄得到这么大！” 说罢，就要转身离开。 我赶紧摆手:“你甭去了，郭大哥！我试试应该可以通过阴司app购买！” 赶紧掏出手机，直接在app上输入“盗梦符箓”，还真有。 把“数量”改成“20”，点击“购买”。 买完伸手往口袋里一掏，摸到了一沓软绵绵的纸张，不用看就知道这是阴司专门用来画符箓的纸张。 “郭大哥，是这玩意儿？”我掏出来，递给郭伟峰。 郭伟峰接过去，看了看:“对！对！这就是阴司的盗梦符箓！兄弟不简单呐！” 我尬笑两声:“赶紧安排他们去见见父母吧！” “嗯！” 郭伟峰也会使用符箓，大概是成为阴差后，算学的专业技能。 也邪了门！ 在郭伟峰面前，13个男孩如同小绵羊一样乖，连古曼童也规规矩矩地站着。 郭伟峰用双手夹着13张盗梦符箓，然后猛地一撮。 13张符箓飘飘忽忽地飞向13个男孩魂魄。 符箓贴到了他们额头上，冒出一片金光，随即消失不见了。 男孩们身体一软，像是面条一样瘫软到了地上。 仔细看，已经睡着了。 第345章 阴司圣女 很快，所有的男孩儿脸上浮现出了淡淡的笑容，我知道他们已经见到了自己爸爸妈妈。 “郭大哥，谢谢你呀！”我强行抑制住即将淌出的眼泪，转身和郭伟峰说话，以转移自己的注意力。 “马兄弟，客气了，其实我应该谢谢你。” “郭大哥咱们就别再互相客套了。”我尬笑两声，“有件事儿，还得咨询郭大哥一下。” “有事直接说呗。” 我把火灾的过程以及四个小孩失踪的事简单一说。 来之前我还特意问清楚了四个孩子的姓名和家庭住址，记在了手机上。 孙伟峰听完后点点头，拿出阴阳生死簿，翻着看了看。 “马兄弟，不对劲儿啊！”他定格在了生死簿的一页上，面露惊讶神色。 “怎么了？”我忙问。 “生死簿上查不到这四个孩子！” “啊！这是什么情况？” “也就是说他们四人此时非生非死，既不归阳间管，也不是阴间人。也可以说，他们就是活人也是死人！” 类似的话我听过，在郭伟峰进入阴间前，他也是这种状态。 这样的一来，事情既清楚同时也复杂了。 事已至此，想完成今晚的直播任务，就得先“解决”这四个所谓失踪孩子的问题。 要么彻底把他们拉到阳间。 要么把他们推到阴间，然后送他们魂魄下去。 想到这里，我顿感急躁。 “郭大哥，我今晚的直播任务就是送火灾中丧生之人的魂魄进入阴间，你得帮帮我啊！” 郭伟峰摇了摇头:“马兄弟，不好意思，我只是锁魂使者，阳间出了问题，还得靠你们走阴人！” 我知道阴司规矩多，也不能“勉鬼其难”。 根据说明，盗梦符箓的作用大概是半个时辰，也就是一小时。 等待时，我边和郭伟峰聊天，边随意翻弄着手机。 我之前并未注意，原来iphone21poe的微信可以连接阴阳，只是默认为两个群体。 阳间的微信号，都是彩色的。 阴间的微信号是黑白色。 不留意，还发现不了。 无意中点开了阴间微信群。 竟然有五百多条未读聊天记录。 这会儿没时间从头看，我便翻到最后，大体读了十几条。 原来阴间的各位大佬正在讨论这几天发生在阴间的一件大事。 阴间的圣女不见了。 从只言片语看得出，这件事在阴司影响很大，甚至惊动了几个阴间轻易不露面的高层。 放下手机，我问郭伟峰：“郭大哥，这个阴间圣女到底什么人啊！不会是阎王爷的女儿吧！” “那倒不是！是一个被阴司选中的人！” 这话让我浑身一抖。 我、吴敬可、李佳琪都算是被阴司选中的人。 “然后她逃出了阴间？这事似乎也不大吧！”我尴笑着继续问道。 李佳琪也是从阴司逃出来的，最终阴司也对她没有采取任何措施。 谁知郭伟峰很认真地摇了摇头：“很严重啊！即便是同样是被选中的，性质也不一样，算起来咱们都是被阴司选中的人，只是不具备唯一性！” 唯一性？ 琢磨了一下这三个字：“你是说我们是可以被替代的，选中我们也行，换成其他人也可以，但圣女却是不能被替代的？” 郭伟峰点点头：“就是这个意思！她是孟婆的接班人，也就是说是下一届的孟婆！如果在规定时间内找不回来，整个阴司可能会陷入混乱。” 这话我似懂非懂：“那现在的孟婆呢？大不了让她先继续干着，然后重新选择一位圣女呗！” 郭伟峰苦笑着摇摇头：“哪有马兄弟你说得这么容易，据我所知，挑选圣女那不是小事，至少花费千年时间，这其中的道道很多，我也说不明白，总之你说的方法行不通。” 觉得这事和我关系不大，也就懒得再问。 很快一个小时到了，13个男孩的额头闪出一道金光，之前贴上的盗梦符箓掉到了地上，化成了一团灰烬。 孩子们有的哭，有的笑，我知道他们都和父母幸福地相处了一个小时。 “好了，孩子们！事情你们应该也知道了！就跟着这个叔叔下去吧！” 孩子们纷纷点点头。 郭伟峰手一挥儿，一扇光门随之出现在身前空气中。 古曼童忽然伤心得不能办了，哭着冲上去，一一和男孩们拥抱告别，进入光门前，男孩们都朝我摆了摆手。 所有的孩子都是笑着进入到光门中的。 这个结果虽然凄凉，但相对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这是他们的命，也是他们父母的命。 “好了！兄弟，你还有工作！我也得赶紧带他们下去报道！” “郭大哥，尽量给照顾一下啊！都是些可怜的孩子！” 郭伟峰点点头：“这就不用兄弟说了，我会尽最大能力！” 郭伟峰刚离开，我手机便发出了悦耳的唢呐提示音。 拿出一看，一共收到个阴德。 这钱真不少，也赚得容易，这是我却没有一丝一毫的高兴。 13个生命就这么消失了。 13个家庭因此生活在了失去孩子的痛苦阴影中。 我真想问问，这一切到底是谁安排的？ 设计这样的“剧情”难道就为了显示造物主的强大的无所不能嘛！ 并非收到直播完成的提示。 看来和我判断的一样，即便送走13个男孩的魂魄，阴司的直播任务也并未完成。 难道真是那四个小孩的原因？ 站在宿舍楼顶，我俯视着空旷的校园，此时的校园被一片黑色包裹着，给人一种无比诡异的感觉。 四个男孩儿，没有死，也不算活着，他们此时处在一种什么状态呢？ 结界？ 异度空间？ 还是一个我不知道的空间里？ 或许当务之急是弄清楚为什么会这样！ 我想到了那个叫倪小强的男孩。 因为一次车祸，他被无名留在了弥河里。 想到这座校园的历史，网上说这里曾经是一片荒坟，之前也多次发生灵异事件。 可见长久以来，这所校园中的怨气极重。 是不是校园里也有一个像无名一样的厉害存在呢？ 这时候我又想到红霞罗盘。 赶紧拿出来。 或许靠这玩意儿能找到答案。 第346章 救火有诡 之前两次我都是无意中触动了罗盘的开关，实际上并不会使用。 紫竹知道的事情多，或许知道红霞罗盘的使用方法，可这个点儿再找他也来不及呀！ 想到上一次在小肥牛火锅店，我握着罗盘，愣神之际，时光往前走了几个小时。 第二次在龙王禁地，情急之下自己什么都没来得及做，时光却倒退了几个小时。 我总结两次启动红霞罗盘的共同点，都是把罗盘握在手里，大脑也都暂时短了路。 又想到控制阴间汽车的方式。 难不成红霞罗盘也需要大脑控制？只是在操纵时需要双手握住罗盘。 这么想着，我深吸一口气，双手握紧红霞罗盘。 控制着大脑:让我看到火灾时的画面，让我看到火灾时的画面，让我看到火灾时的画面…… 因为注意力高度集中，思维短了路。 “救火呀，救火呀，来人呀，救火呀！” 一阵嚷嚷声，把我思绪拉了回来。 定睛再看身前，哪还是在楼顶，我环视左右，这分明是宿舍楼前的空地上，时间也是白天。 此时的宿舍楼还是完整的，黑色的浓烟从2楼和3楼的窗户里冒出来。 同时，孩子们的叫喊声也从窗户里传出。 我抬头望去，就看到2楼和3楼的窗户里透着一张张稚嫩的脸。 孩子们边叫喊着边使劲拍打窗户。 因为叫喊的人太多，也听不清他们喊的是什么。 无奈，所有的窗户都安装了拇指粗的防盗网。 没有专业的工具根本打不开。 我视线一转，望向宿舍楼的大门。 铁栅栏门被一根足有拇指粗的链子锁着。 我实在想不明白学校为什么这么做？难道是为了防止孩子们从宿舍里跑出来？这哪是防学生，分明是防狼防贼。 我视线再次转移到宿舍楼上。 奇怪呀！黑烟怎么这么浓？而且这火势发展的速度也忒快了，眨眼间已经到了五层。 这速度简直快到了不正常的程度。 我仔细闻了闻，不由得一惊。 我竟然闻到了汽油的气味儿。 没错！就是汽油，而且正是从宿舍楼内传出的。 宿舍楼内怎么会有汽油呢？这肯定不正常。 倒是解释了火势为什么这么大，蔓延速度为什么这么快的原因。 也解释了为什么会用这么粗的铁链子把宿舍楼门锁上。 看来这场火并非意外，而是人为！ 有人想烧死这栋楼里的某个人或者某些人，而不惜用一栋楼的人来陪命。 想明白这一点，我只觉得毛骨悚然，后背一阵发冷。 什么人这么狠毒？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了报仇？还是为了陷害校长？ 一连串的问号闪过我脑海。 报仇和陷害校长似乎都说不通，因为这种做法太过变态，如果仅仅为了报仇或者陷害校长，有很多种比这更合适的方式。 难道是…… 我想到了阴阳圈里的一些做法。 比如祭河！ 这很可能也是一次类似祭祀的活动，用人命当祭品。 爷爷说过古代用牛、羊、猪、鸡等牲畜祭祀，这只是明面上的祭品。 实际上很多祭祀用的祭品是人。 秦始皇之前，皇族和贵族圈子里流行人祭和人殉。 如今的考古已经证实了这一点。 知道此时此刻自己做不了什么，所以站在一侧静静的看着。 喊叫“救火”的是个秃顶的中年人，应是学校里的老师。 学校位置比较偏，而且此时正是中午，他一阵大喊，只喊来了两三个人。 这秃顶的中年人反应也够迟钝，这时候才想起应该赶紧报警。 大火已经烧到了顶楼。 整个大楼都被一股黑烟包裹了起来，火苗窜出窗户两三米。 这时候有几个男老师用砖头砸开了一楼的玻璃，然后打开窗户跳了进去，把吓得吱呀乱叫的一二年级孩子，一个个抱了出来。 此时来救援的人达到了几十个，一部分人在里，另一部分人在外，双方配合也默契。 同时，大一点的孩子也从楼上冲了下来，发现楼门被锁了，便开始奔向窗户。 知道眼前的一幕都是发生过的事情，可我心里还是着急呀！ 暗暗催促他们：快点儿，快点儿，快点儿呀！ 二十几分钟后才有消防车冲过来。 消防员们发现楼门被拇指粗的锁链锁着，也是一愣。 幸亏消防车上有专业的切割工具，即便这样还是花费了七八分钟才把楼门打开。 火势实在太大了，带队的消防员队长没有犹豫，立刻向上级请求支援。 我又是一愣神，等我再次望去时，宿舍楼门前已经停了五六辆消防车。 消防员们架起了云梯，一车车的水被喷到火海里，无奈火势实在太大，整栋楼都变成了一个大火球。 短时间内想把火扑灭几乎不可能。 赶来支援的消防车越来越多，我的注意力也从灭火现场转移到四周的围观者身上。 学校的老师和逃出来的学生们都围在四周。 所有人的表情可以用“惊恐”两个字形容。 忽然我看到一个极不和谐的人。 这人穿着一身黑衣服，戴着黑色的鸭舌帽。 还戴着大黑墨镜。 让我觉得不和谐的不光是他的穿着，还有他脸上的表情，此刻他竟然望着熊熊大火在微笑。 显然这人有问题呀，很可能就是肇事者之一。 我所站的位置，距离这人约有五六十米，本想过去看清楚他到底长得什么样，谁知刚走了十几米，再次望去时，这人却不见了。 好似凭空蒸发了一样。 我深吸一口气，赶紧环视人群。 来回扫了好几遍，结果没再发现这人的踪迹。 我有些气急败坏，不过转念一想，也并非没有收获，至少证明这场火灾是人为的。 想到自己并存在于这个时间段，我赶紧转身急奔宿舍楼内。 那四个失踪的男孩都是三年级二班的，所以我直接奔入三年级二班所在的宿舍。 希望能看清楚那四个孩子是怎么失踪的。 此时的二楼已经是一片火海。 我发现其他班的宿舍门都是开着的，人也逃光了，只有三年级二班的宿舍关着门。 仔细看，我顿时愕然，这间宿舍的门竟然锁着。 小孩儿拳头大小的不锈钢锁头十分扎眼。 怪不得那13个被烧死的男孩儿以及4个失踪的男孩儿都是三年级二班的。 原来他们是被活活困死在了宿舍内，这他娘的是谋杀呀！ 我问过冯红林，那几个重伤和轻伤的也都是三年级二班的。 这说明凶手的目标就是三年级二班的孩子。 我直接穿过宿舍门，进入到宿舍内。 此时的孩子们横七竖八的躺在地上。 多半是被一氧化碳迷晕了。 正常情况下，如果此时及时把他们救出去，肯定还能救活。 可是我知道发生过的事，是不能改变的，况且此时的我并不真的存在于这个时间，即便有心也是无力。 忽然，我看到一个奇怪的小女孩从左侧的床底下钻了出来。 这不是男生宿舍嘛！怎么会有个女孩？ 发生了这么大火灾，这小女孩躲床底下干嘛？ 第347章 当人太累 小女孩看上去七八岁的样子，显然比三年级的男孩小一些。 扎着马尾辫，穿着花褂子，看上去十分可爱。 他蹲下来看了看几个男孩儿，然后抱起其中一个，钻回到了刚才的那张床底下。 很快他又钻了出来，抱起第二个男孩，又钻回到了床底下。 动作很是麻溜。 接连抱走了四个男孩，正当她准备抱起第五个男孩时，忽然外面传来了低沉嘶哑的咳嗽声。 小女孩儿顿时面露恐惧神色，赶紧钻回到了那张床底下，没再爬出来。 外面有人？ 这才反应过来，赶紧钻出3年级2班的宿舍，奇怪的是楼道内空空如也。 不应该啊！这么大的火，外面怎么会有人呢？就算有人也应该是消防队员，不应该咳嗽两声就离开。 确定外面没人，我赶紧再返回三年级二班男生宿舍。 女孩儿依然没有再钻出来，我忍不住心中的好奇，弯腰探头望向那张床底下。 我觉得小女孩接连把四个男孩抱到了床底下，说明床底下有个大洞。 可我探头望去时，床底下和其他地面完全一样，既没有大洞，也不可能存在暗门之类的。 琢磨了一下，我大概明白了怎么回事。 小女孩儿并不是人，而且也不是一般的鬼。 或许他和无名一样，是这个校园多年积攒的怨气化作而成的。 这样一来，四个男孩和倪小强一样，被小女孩带进了她自己创造的结界中。 这样一来，那四个男孩儿就处于不生、不死的状态。 我忽然琢磨了过来，既然他们不算死，阴间就不应该接收他们的魂魄。 也就是说，我没有完成今晚的走阴任务，并非是因为他们四个。 还有其他孩子死于这场大火？ 这种想法冒出脑海后，我震惊不已。 又是一愣神之际，眼前的画面再次变了。 又回到了楼顶，韩建立和古曼童正一脸疑惑地看着我。 “老板，你刚才怎么了？” “我没怎么啊！” 我故作镇定地回答。 “刚才站着一动也不动，像是变成了木头人。” “没事！没事儿！” 我摆了摆手，示意他不要说话，然后掏出手机，拨出了冯红林的电话。 电话很快被接了起来。 “兄弟啊，这么晚打电话有啥事儿？” “冯哥，南阳镇的这所学校到底死了几个孩子？你得告诉我实话！” 冯红林想都没想：“一共13个呀！刚才睡觉前我还特意打电话问了一遍儿，那几个受伤的孩子已经脱离了生命危险。” “不对，应该还有！” 我几乎是吼道。 “兄弟，你这是怎么了？”见我反应这么强烈，冯红林也很诧异。 “冯哥，我是说这场大火不可能只死了13个人，应该还有！” 冯红林顿了一下，才回道：“学生的确是死了13个，另外还死了2个民工。” “民工什么民工？学生的宿舍楼怎么会烧死民工呢？” 王红林再次开口，声音明显低沉了不少。 “是附近工地的，火灾时俩人正好从学校门前经过，看到学校里着了火，出于好心冲进来帮着救人，结果最终因为体力不支倒在了火海中。” 一刹那，我头皮的所有细胞都炸开了。 震惊。 心酸。 恐惧。 不解。 遗憾。 语言根本无法表达清楚我此时的感受。 原来刚才我遇到的两个民工大哥已经死了。 怪不得在我冲上楼顶时，他们莫名其妙不见了。 真是两个好心人呐！他们都是各自家庭的顶梁柱，就这么死了，他们的老婆孩子怎么办？ “兄弟——兄弟！！！” 电话里冯红林的喊声传来，打断了我的思绪。 “好了，冯哥，我知道了，谢谢你呀！” 说完，不等冯红林反应便挂掉了电话。 “走！咱们赶紧回到五楼。” 收起电话后，我朝着韩建立和古曼童吼道。 喊完便朝着楼梯狂奔，韩建立和古曼童紧紧跟着我。 回到5楼走廊，我并没有看到两个民工大哥。 再看看手机上的时间，已经凌晨4：15。 距离鸡叫不到一个小时了。 情急之下，我用双手当喇叭朝着四周大喊：“两位大哥！两位民工大哥！” 喊的我嗓子都哑了，却没收到丝毫回应。 既然不在5楼，会不会到了4楼或者3楼呢？ 这么想着我赶紧狂奔到了4楼。 4楼也没有，然后又到了3楼和2楼。 时间又过去了十几分钟。 我暗骂自己真是蠢猪，自己是走阴人，还买了黄泉眼，刚才怎么就没看出两位民工大哥是鬼呢？ 如果我刚才看出两位民工大哥是鬼，肯定先送他们下去，那么此时今晚的直播任务已经完成了。 可惜呀，世上没有卖后悔药的。 正当我双手掐腰，感觉十分失落时，又是一声“啪嗒”重物落到地面上的声响。 和之前我听到民工大哥鼓捣出的声响一样。 我心中一喜，赶紧望向一楼。 果然，看到了两条暗暗的光线在晃。 赶紧冲了下去，在一楼的楼梯旁见到了两位民工大哥。 和刚才相遇的情景一样。 俩人被忽然窜出的我吓了一跳，手中的铁棍子掉到了地上。 圆脸民工大哥急忙解释道：“我们……我们不是坏人，也不是来偷东西的，就是寻思着这栋楼已经废了，捡点儿不用的废铜烂铁，明天抬到废品站卖钱。” 方脸大哥接着解释：“是啊！出来辛辛苦苦干了一年，也没攒下几毛钱，都没法回去和老婆孩子交代了。” 俩人的大脑中好像并不存在刚才遇到我的记忆。 或许是因为他们是鬼吧！准确说是死后留在阳间的一丝执念。 “两位大哥，我懂，我也是穷苦人家的孩子。” 俩人这才抬起头看向我。 “小伙子，你看着也不大，来这里干嘛呀？” “我是市派出所刑警大队的，来搜集点证据。” “奥！吃公家饭，的真好！” “这年头能有份正式的工作多好啊！” 听他们这么说，我突然不好意思告诉他们其实已经死了。 俩人像是说相声一样絮絮叨叨地说了好久，我看着手机上的时间，距离五点还有14分钟。 不能再等了！ “两位大哥，有件事我必须告诉你们。” 俩人正说的起劲儿，听我这么说，都是一愣。 “啥事啊？” “在这场大火中有两个勇敢的民工，主动帮忙救人救火，他们救出了好多孩子，可惜最后因为体力不支，丧身在了火海中。” 俩人皆是一脸愕然地看着我。 方脸的民工大哥挠了挠头皮：“今天下午救火的民工除了我们，没注意到还有别人呀！” 圆脸民工大哥接着说：“你和我们开玩笑吧？” 这一刻我很想哭，很希望眼前的这一切只是一个恶趣味的玩笑。 “两位大哥，实话告诉你们吧！其实两位就是今天下午在火灾中英勇救火而牺牲的英雄。” 俩人听我这么说，都呆住了。 互望了一眼，然后哈哈大笑起来。 “我们这不好好的嘛！” “是啊，啥时候死的？” 我从乾坤袋里找出小镜子，递给俩人。 “两位大哥，你们自己看看吧！” 俩人接过镜子，看了一眼，脸上立刻露出了惊讶的神色。 “镜子里怎么没有我们俩啊！！！” “你这镜子有问题吧！是不是变魔术用的哈哈镜？” 俩人虽然嘴上这么说，可从语气听得出已经慌了神。 我知道事已至此，应该来个痛快的。 “两位大哥，鬼是不会出现在镜子中的，我其实是走阴人，是来送你们下去的。” 俩人看看我，再看看镜子，几乎同时瘫软到了地上，显然是已经相信他们死了的事实。 “我不能死啊！我死了，老婆孩子怎么办？我还得赚钱呢！” 我知道此时此刻说什么都白搭，便什么都没有说，只是静静的看着他们。 等他们情绪发泄差不多了，才轻轻开口：“你们是英雄，是救火英雄，国家一定给予很高的赔偿，至少会让你们的老婆孩子衣食无忧。” 俩人默默的点了点头。 “今生太苦太累，下辈子当牛、当马、当臭虫，也不再当人了。”圆脸民工大哥感慨道。 我默念送魂咒，同时将两张送魂符箓分别甩到两人身上。 光门随之出现了。 第348章 买血的人 俩人望了一眼光门，似乎明白自己的时间到了。 但并未急于进入光门。 圆脸民工大哥朝我走了两步：“这位兄弟，还没问怎么称呼呢？” “马万岐！” “马兄弟，能不能帮个忙啊？” 我点点头：“能！一定能！大哥你说吧！” “告诉我的老婆孩子，他爹我是怎么死的！然后让我老婆改嫁，毕竟她还年轻，这辈子还很长！” 方脸民工大哥接着说：“那也和我老婆孩子说一声！我还有个70多岁的老娘有点儿不放心呀！好在我还有个弟弟和妹妹，他们会照顾老娘的！” 我朝着俩人拱拱手：“放心的去吧，两位大哥，除了国家的抚恤金，我会每人再给你们家庭50万，有了这些钱孩子们长大成人，在物质上绝对没问题了！” 两人道了声谢后，转身飘向了光门内。 这一幕看的韩建立和古曼童都哭。 光门消失后，我的手机随即响起了悦耳的唢呐提示音。 奖励多少个阴德，其实我不太在乎，此刻更多的还是好奇。 拿出手机点开。 竟然是阴德，也就是说每人6000阴德，相对而言这实在是太多了。 我走到韩建立身前，看向直播设备的屏幕。 此时直播间的观众已经达到了512个。 所有人都在发蜡烛或者祈祷的图标，还有不人发了一连串哭泣的图标。 可见两位民工大哥的故事感动了他们。 这时候屏幕一闪，直播间画面换成了一行红色的字：恭喜您顺利完成本次直播。 看到直播完成，我长舒了一口气。 同时我心中之前的疑惑再次冒了出来。 那个带走四个男孩的小女孩到底是谁？ 四周先后响起了鸡叫声。 抬头望向东方，朝霞若隐若现。 我知道是时候离开了，至于那四个失踪的男孩，肯定不是一时半会儿能找到的。 想找到四个男孩，应该先弄清楚在这间学校里到底发生过什么，那个女孩是谁。 让韩建立收拾好直播设备，然后让他们回到玉西瓜里。 我没有立刻回杨国山的别墅，而是去了杂货铺。 今晚的直播算不上凶险，却让人内心很不舒服。 我路边买了两份馄饨，走进了杂货铺。 胡小雅值班，看到她时，我惊得直接喊了起来。 “小雅，你怎么这么高了？”我视线上下一扫，又定格到她胸前，“而且身材还这么有料，这也太不可思议了！” 胡小雅笑靥如花。 “老板，你已经救过我两次了，你对我，就是再造之恩，让我怎么报答都可以！” 见她这样，我也高兴，于是随口开玩笑道：“好像不是这个词啊！” “不是这个词？老板，你什么意思啊！” 我笑道：“应该说，小女子唯有以身相许，才能报公子大恩大德。” “如果老板愿意，我很愿意以身相许！” 见他一脸严肃的表情，我赶紧道歉：“不好意思啊，我开个玩笑。” 胡小雅朝我吐了吐舌头，轻轻叹了口气：“知道老板开玩笑！” “怎么样？没有什么不适的感觉吧？”我忙转移话题。 胡小雅摇了摇头：“没有！就是老觉得饿，还有就是总想睡觉！” 我笑了笑：“正常现象啊！突然长了这么一大截，身体肯定缺少营养，你是该好好补充营养了，另外一定要多注意休息。” 说罢我掏出手机，转给他5000元。 “就当给你的奖励吧！” “谢谢老板！”胡小雅再次恢复嬉皮笑脸的表情。 “最近上班挺顺利吧！” 这话我也问过吴敬可和李佳琪。 “稀奇古怪的事情见得多，也就习惯了！” 胡小雅并未正面回答。 “对了，老板！昨晚来了两个奇怪的客人，是一对老年夫妇，俩人浑身都是针眼，脸白得和纸一样，一进店就问有没有人血！当时吓得我都不知道怎么回答了。” “买人血？就没说为什么买人血？” “说了！说自己身上的血都流光了，没有血，他们感觉浑身凉飕飕的，很难受，所以到处买血，可是连续找了好几天，别人都不搭理他们。” 毕竟这不是一般的杂货铺，遇到什么样的客人都不足为奇，什么穿红衣服的，穿绿衣服的，当然还有根本不穿衣服的。 所以刚开始听胡小雅说来了俩怪客人，我并没在意。 准确说，来的客人如果不奇怪，那反倒是怪事了。 可越听越觉得这两人很熟悉。 浑身都是针眼儿。 全身的血流光了。 还是一对老年夫妇。 听到最后，我立刻想到了开扎纸店老两口子。 难道是他们的魂魄？ 越想越觉得有可能啊！ 距离他们死亡还不到七天，俩人的魂魄极可能还在人间游荡。 唉！这也算自作自受吧！ 等到吴敬可来接班儿，我顺便把胡小雅送了回去。 此时的胡小雅和之前比俨然换了个人，典型的肤白貌美大长腿。 她坐在我身侧，给我的感觉明显不同了。 唯一让我觉得不完美的是他的穿着。 忽然长了四十多厘米，原本的衣服和鞋子肯定都不能穿了。 现在身上这套不是吴敬可的，就是李佳琪的。 要知道此时的胡小雅已经比她俩高了几厘米，穿她俩的衣服多少有点儿不合身。 我看着身侧的胡小雅，脑中琢磨着衣服的事儿，不由得走了神。 “老板，我的胸是不是很好看呀？” 胡小雅朝我咧咧道。 我赶紧转移目光，咳嗽了一声，以掩饰心中的慌张。 “别胡说！我在看你的衣服，似乎不大合身呀！” 胡小雅低头扫了一眼自己身上的衣服：“上衣是佳琪的，裤子是敬可的，这鞋子倒是我自己买的！” “怎么只买了一双鞋子，没买衣服呢？” 胡小雅双手一摊，撅了撅嘴：“哪有空啊！鞋子还是来上班的路上买的，他俩都是38的鞋，我原本穿35的，现在穿38的都有点挤脚。” 说完还朝我吐了吐舌头。 “原来这样啊！我再带你去买几身衣服。” “真的？老板太好了！老板万岁！” 用最快的速度赶到银座大厦，几乎是她看中什么衣服，我买什么。 根本不看价格。 买完后赶紧送他回新买的别墅。 上午我还有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要去做，绝对不能耽误。 等我回到杨国山别墅已经是上午9点。 见我进屋，毕佳瑶撅了撅嘴。 “表姐夫，你干嘛去了？一夜未归啊！怎么这个点才回来！” 我白了她一眼：“怎么，你管的够宽的！你表姐都还没说什么呢！” 毕佳瑶双手掐腰，“哼”了一声：“我姐那是不好意思！反正我姐的事就是我的事，我姐的老公也是我的……” “是你的什么？”我笑着反问道。 “是我的姐夫呗！” “行了，你俩别斗嘴了！玛利亚姐妹是10：30的飞机，咱们得赶紧去机场。” 汽车以每小时300km的速度飞奔向机场。 也是巧了，我们刚下车就看到玛利亚姐妹她们从一辆黑色的商务车上下来。 “玛利亚！”毕佳瑶赶紧朝着波多玛利亚大喊。 波多玛利亚和波多野结亚同时回过头。 因为要回国了，此时俩人都穿着本国的民族服装——樱花服， 看上去和大夏古代的汉服有几分相似，倒是别有一番风味儿。 “这是我们送你们的礼物。”杨玉静和毕佳瑶从车上把礼物抱了出来。 “谢谢，谢谢你们啦！”姐妹俩连连朝着我们鞠躬。 “别客气呀！我们虽然不是一个国家的，但早已经是朋友了！” “对，我们是朋友！”玛利亚朝我笑了笑，“欢迎几位有空时到我们樱花国去旅游，到时候我带你们去吃好吃的，去泡一泡我们国家最有名的温泉。” 我也笑了笑：“好！一言为定！” 目送着玛利亚姐妹上了飞机，还没等我们走出机场，就接到了冯红林的电话。 第349章 橘子活了 赶紧接起来。 “冯哥，有事？” “嗯！昨晚或者是今天凌晨，所里出了件怪事，南阳镇方城小学火灾的档案被动过！” “应该是你同事们吧！” “不可能！”冯红林斩钉截铁地回道，“放着档案房间的钥匙只有我有，我昨晚锁门后，钥匙就没离开过身体。” “奥？那是怎么回事啊！你拿着钥匙，那偷看档案的人是怎么进的房间？爬窗还是撬门？” 我嘴上虽然这么说，其实也知道在派出所发生这事的可能几乎没有。 “都不是！门窗没有被破坏过的痕迹——我之所以打电话和你说这件事，是怀疑翻看档案的根本就不是人！” “不是人？” “对！关于这件案子，其实有些信息我没有告诉你。”冯红林顿了一下，压低了声音，“你现在有空来一趟派出所？” “有空！马上到！” 挂了电话，我先把杨玉静她们送回家，然后开车急奔派出所。 冯红林独自一人坐在办公室，手里掐着香烟，满屋子烟雾缭绕。 一进门，呛得我连连咳嗽。 “冯哥，你这是抽了多少烟啊！” “哦，兄弟来啦！”冯红林站了起来，伸了伸腰，指着对面的椅子，“坐吧！” “好！” “我们怀疑这次火灾不是意外，而是有人蓄意防火。” 这结果我已经知道了，所以听他这么说并没感到意外。 “证据呢？” “我们在火灾现场发现了大量汽油存在过的痕迹，另外被烧死和失踪孩子的宿舍，着火时门是锁着的。” 看来我掌握的信息，冯红林他们已经掌握了。 可是接下来冯红林说的话，却让我颇感意外和惊讶。 “在救火时，有几个消防员看到大火中站着一个男人！” “啊！什么……什么样的男人？” 我脑中立刻浮现出前段时间，自己在小区外的写字楼上救火时经历的一幕。 当时那个和我一模一样的就站在熊熊烈火中。 “很奇怪啊！所有人都说当时明明看到了他的模样，可事后却都想不起来了！因为这事太过诡异，再加上火灾伤亡太大，还基本都是学生，已经在社会上造成了很恶劣的影响，所以上级下令封锁消息。” “有怀疑的对象吗？”我故作镇定地接着问。 冯红林皱着眉摇了摇头：“暂时没有！不过已经排除了学校的校长和德育处主任，其他人似乎也没有作案动机。” “冯哥，我想问你一件事！” “什么事啊？” “这所学校之前是不是也发生过离奇的案子？” 冯红林双眼直直地看着我，足有半分钟后，才微微点点头。 “的确发生过！十年前吧！有一对母女在学校里被害，至今都没找到那女孩儿的尸体。” “什么样的母女啊？” “母亲是学校的临时工，平时负责女生宿舍的日常管理和卫生，因为是单亲家庭，所以经过校长同意，她时常带着闺女来上班。” 这一幕好熟悉呀！ 我脑中这么想着，却没有打断冯红林的讲述。 “那是10月1放假的第3天，因为放假，所有的孩子都回了家，学校里只剩两个保安，一个门卫，还有就是这对可怜的母女。” “难道这对母女是学校的保安和门卫害死的？”这时候我忍不住接茬道。 冯红林点了点头：“这三个人都是老光棍，大的50出头，小的40出头，当天三个人在一起喝了二斤酒，精虫上脑，就打起了女人的主意。” “是不是因为女人反抗，他们恼羞成怒，直接杀了他？” 大部门电影电视剧都是这么演的。 “真相恐怕比这要残忍十倍！”黄红林咬牙切齿道。 “根据三个人交代，他们在酒精的刺激下，足足虐待了这对母女长达两个小时，用刀，用火，用绳子，还用过竹签……直到俩人没了呼吸才罢休。” “后来呢？” “后来他们把两具尸体丢进了学校内的一口枯井里，以为神不知鬼不觉。” “结果只打捞上来了母亲的尸体，而没有找到女孩儿的尸体？” 冯红林再次很严肃地点了点头。 “当时足足打捞了一天，枯井被挖了5米多深，只找到两条狗的尸体和一只猫的尸体，小女孩的尸体却像是人间蒸发了一样。” 我想到了在三年级二班男生宿舍里，拖走了四个男孩的小女孩。 当时死的女孩，会不会就是她呢？ 想到这些，我忙问冯冯红：“冯队，能不能想法找一张当年失踪小女孩的照片？” “这个——应该可以！当年的档案还能找到。兄弟，你要看那女孩儿的照片干什么？” 我苦笑一声：“冯哥，如果我说很可能见过这小女孩，你会信吗？” “你见过？什么时候？”冯红林直接站了起来。 “就在昨晚！”我也直了直腰，“实话告诉你吧，冯哥，昨晚我去过那所学校的男生宿舍，就是在那里见到的那个小女孩。” “竟然有这种事？” 震惊得冯红林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了。 “他的模样像是印在了在我的脑海里，只要能找到当年失踪小女孩的照片儿，我一眼就能认出是不是她。” “那好吧！你跟我来。” 冯红林在前，我在后。 俩人直奔派出所档案室。 很快，老管理员就把当年方城小学内母女被害案子的档案，放到了我们面前。 冯红林翻了几页，拿出一张彩色照片。 我只看了一眼，我就认了出来，就是昨晚在三年级二班男生宿舍抱走四个男孩的小女孩。 “冯哥，能不能让我看看这些档案？” “当然可以。” 冯红林把档案推到了我身前。 档案并不多，一共十几页a4纸，其中有十几张照片。 我注意到这对母女的名字。 母亲叫姜秀云，女儿小名叫橘子。 橘子？ 橘子小猫？ 我脑中忽然冒出一个奇怪的想法。 忙扣上档案，抬头看向冯红林。 “冯哥，我还有一个请求，请你一定帮忙！” “什么请求？先说来听听？” “带我去见见这所学校的校长。” 冯红林迟疑了一下，还是很坚决的点了点头。 “好，现在就去！” 在拘留室我见到了方城小学的校长。 这是一个五六十岁的老汉，三分之二的头发都白了。 满脸的褶皱，双眼布满了血丝。 整个人给我的感觉就是憔悴不堪。 抬头看到是个陌生人进来，有些诧异。 “你好，方校长。” 校长尴尬的点了点头，没有说什么。 “我想问你几个问题，请你如实回答，好吧？” 方校长再次点了点头，一开口，声音嘶哑：“说吧！如果是我知道的，一定说出来。” “10年前在方城小学发生了一件事，作为校长你应该还记得。”我顿了顿，才继续往下说，“当时有个带着东北孩子的单亲妇女在你们学校打工，后来他突发疾病死在了工作单位上。” 我自认为表达得很清楚。 谁知校长却摇了摇头。 “我在这所学校干了快30年了，刚开始只是普通老师，后来成了政教主任，10年前又被任命为校长，并没有猝死在工作岗位上的妇女。” “没有？你再好好想想！孩子是个小女孩，顶多八九岁，母亲离异了，娘家就住在附近。” 方校长再次想了想，还是摇了摇头。 “十年前的确有个年轻母亲死在了我们学校，只是……只是他不是猝死，而是被人害死的，一起被害的还有他的女儿。” “真的没有？” 我有些急眼！ 因为如果真实情况如方校长说的这样，那就说明橘子小猫所说的都是谎话。 当年那个叫橘子的小女孩尸体也不见了，昨晚又有个网名叫“橘子小猫”的网友和我聊天。 橘子小猫会不会就是死而复生的橘子？就和我，和李佳琪，和吴敬可一样。 第350章 毛绒小熊 我深吸了一口气，尽量让自己的情绪平静下来。 “方校长！听说学校这块地之前是一片坟地，这不是谣言吧？” 方校长微微摇了摇头：“不是！要说这块地方，我也算知根知底的人，我家就是距离学校5公里的杨庙村。” “奥？能具体说说吗？” 方校长苦笑一声，正当了一下眼镜。 “这有啥不能的！那是上世纪60年代，三年自然灾害中死了很多人，因为死的人太多，所谓的葬礼也就不存在了，很多附近村子的尸体都被埋进了这片土地。” 听方校长描述，方城学校之前是一片乱葬岗。 “不对呀，方校长！三年自然灾害时，你不过几岁，能记得这么清楚？” 方校长再次苦笑：“当时我五六岁吧！我的父母就是被埋在了这里，连个坟头都没有。” “不好意思啊！”我赶紧话锋一转，“您来这所学校当老师，应该和父母被葬在这里有关吧？” 方校长摘下了眼镜，我看到他布满血丝的双眼湿润了。 他点了点头：“这也算是我祭拜父母的一种方式吧！有些记忆虽然过去了很多年，可回想起来依旧历历在目，如同就在昨日——当年父母把仅剩的一块馒头留给了我，他们却活活的饿死了。” “天灾人祸，好在现在国富民强，一切都过去了！”我赶紧再次转移话题，“方校长了解那个叫橘子的小女孩儿？” 听我提到橘子，他显然愣了一下。 “我和这小女孩儿的接触不多，印象中，她不过七八岁，扎着马尾辫，是个很开朗的小女孩。” “能不能描述一点儿关于橘子的细节？” 方校长沉思了几秒钟，再次开口：“我记得她总是抱着一个毛绒玩具，那是一只黑色的小熊。” 方校长记得的只有这么多。 走出审讯室，身侧的冯红林“咦”了一声。 “刚才我翻看档案的时候，看到过一张小熊毛绒玩具的照片，好像是在校园枯井里挖出来的。” “奥？要么再回档案室看看吧？” “好！” 再次翻开十年前母女被害案的档案。 很快找到了冯红林所说的那张照片儿。 根据当年的出警记录，这只小熊毛绒玩具，就在女人尸体的旁边，当时警察也推测这是橘子的玩具。 我正看着照片出神，对面的冯红林哎呀了一声。 “怎么了，冯哥？” “带回派出所的证物中没有这只小熊玩具啊！” 我撇向他手中的a4纸。 这是一份清单，上面登记着所有和这案子有关的物证。 “会不会是当时出警的警察觉着这玩具没用，就没有登记呢？” 冯红林摇了摇头：“不可能！就算是实习的警察也不可能犯这种幼稚的错误。” 如果不是警察有意为之，那只有两种解释。 一是在收拾物证时，不小心漏掉了这只小熊毛绒玩具。 二是在物证被送到派出所之前，这只毛绒玩具自己“离开”了。 不管怎样，这件事已经过去了十几年，根本查无所查。 俩人再次回到冯红林的办公室，心情都更加沉重了。 “兄弟，压力山大呀！死了13个孩子，这已经引起社会轰动了，另外还有4个生死不明，这其实比死了还难办！” 我懂他的意思，这话也只能私下里对自己人说。 “冯哥，事已至此，是不是能尽快找到凶手，再找到那四个孩子，方为最好的结果？” “那是当然！可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呀！”冯红林苦笑着摇了摇头，“这事根本就不符合常理，在这样的火灾中，应该只有生和死两种结果，怎么会有四个孩子失踪呢？” 我感受得到，此刻冯红林的情绪濒临崩溃。 “放心吧，冯哥！我会想办法帮助你。” 看冯林精神状态不好，我本想再和他喝点儿酒。 话都到嘴边儿了，忽然手机响了。 看是杨玉静打来的。 本以为是叫我回去吃饭，毕竟下午毕佳瑶要回学校，陪她一起吃顿午饭也是合情合理。 谁知接起来，就听到杨玉静的声音带着哭腔。 “我嫂子，我嫂子快不行啦！你快来看看吧！”我就是一阵呜呜声。 “到底怎么回事啊？”我赶紧问。 “她想不开，服了毒，正在……正在抢救！” “哪家医院？”我赶紧问。 “人民医院！” “我马上到！” 赶紧和冯红林说一声，然后用尽全力奔向汽车。 坐上车，直接让汽车用最快速开到人民医院。 杨国山父母、杨玉静、毕佳瑶，都站在急救室门口。 个个神情凝重。 “到底什么情况？” 我赶紧跑到四人身前。 “菲菲得了抑郁症，这段时间精神状态一直不好，所以……所以我才日夜守着她！可刚才还是没留意，她……” 杨玉静妈妈带着哭腔解释，后半句话再也说不出来。 “妈！这不怪你啊！” 杨玉静赶紧抱住妈妈，安慰道。 孙菲菲服毒自尽，我难过的同时，也挺为杨家人的所作所为感动。 照理说，杨明浩已经死了，他和孙菲菲的婚姻关系自然自动解除。 可杨家人依然把他当成儿媳妇对待，能做到这一点的其实并不多。 “那现在是什么情况了？” 杨玉静接着解释：“嫂子偷偷的吞服了一瓶乌头，被送到医院时已经快不行了。” “乌头？家里怎么会有乌头呢？” 我常在电视中听过这种药的名字，好像能治病，但本身还有剧毒。 杨玉静妈妈哭着摇头：“不知道啊，不知道她从哪里弄出来的。” 杨国山制止了我们的对话。 “别讨论了，还有啥意义吗？当务之急是把人救过来。” 几个人听他这么说也就不再说话。 七八分钟后，急救室的灯亮了，门随之被打开。 刘副院长在前，后面还有几个医生。 急救室的门刚打开，刘院长便摘下了口罩。 从他紧皱的眉头我已经知道了结果。 心中一颤。 “杨董事长，我们已经尽力了，他服用的药物实在是太多，还是剧毒，加上身体本来就虚弱。” 不等杨国山回话，我一步迈到前面。 “让我试试！” 说罢，不等他们反应，我已经冲进了急救室。 已经好久没见到孙菲菲了。 此时的她躺在病床上，双目紧闭，脸色苍白。 一侧的急救设备还在发出“滴滴滴”的声音。 他的嘴里鼻孔里都插着管子。 空气中弥漫着强烈的难闻气味，应该是刚刚洗了胃。 我赶紧跑过去，从乾坤袋里掏出之前多买的大阳丹，塞到了她嘴里。 “拿水，赶紧拿水！” 我的忽然闯入，把几个小护士吓一跳，我连喊三声才有个护士反应过来，连忙递给我一杯水。 阴间的东西就是好，大阳丹遇水即化。 我扶起孙菲菲，一把扯掉插到他鼻子和嘴中的管子。 然后给她喂水。 这一幕是多么的熟悉。、 曾几何时，我也是这样抱着她。 然而和一年前比，此时我和他已经换成了另外两个人。 一杯水灌入，孙菲菲的脸上立刻出现了血色。 一分钟左右，她咳嗽了一声，缓缓地睁开了眼。 站在我身后的刘院长，见此情景，连连惊呼：“天呐，天呐，这简直是奇迹呀！” 孙菲菲慢慢地睁开了眼，认出了站在他面前的我，双眸中顿时闪过一道光。 “怎么这么想不开呀！不管遇到什么挫折，你都要好好活着。” 孙菲菲微微地点了点头，似乎想说什么，只是嘴巴动了几下，最终什么都没说出来。 见人醒了过来，杨国山、杨玉静他们也都围到了病床前，我不合适再多说什么，便很识趣了地往后退了两步。 我后退了两步，刚转过身，就看到一个身影佝偻的老太太蹲在孙菲菲的床脚。 样子有点可怕！ 第351章 饿死的人 是个鬼啊！ 此时的我见到鬼并不觉得奇怪，只是奇怪这鬼的样子。 这鬼老太太瘦骨嶙嶙，双颊深陷，这不就是传说中的皮包骨头嘛！ 这么瘦的鬼，我还是第一次见到，不由得好奇心起。 这老太太蹲在墙边上，深陷的双眼死死盯着病床上的孙菲菲。 她想干什么？ 想上孙菲菲的身？ 还是等着她咽气？ 无论她想干什么，有我在，注定干不成。 我不想惊动其他人，尤其是杨玉静，便站一侧静静的地看着老太太。 老太太一动也不动，身体蜷缩着，估计连50斤都没有。 人变成鬼，大都保留着死亡时那一刻的体型。 难道老太太是饿死的？ 这个时代，还能有饿死的人？ 不应该啊！ 再穷的人，还会有国家的低保，加上满60岁后，会有数额不等的养老金。 虽说靠这点钱，距离大富大贵很远，可足够买馒头，不至于饿死啊！ 越想越觉得奇怪，便决定假装和其他人一样，也看不到老太太的魂魄。 刘副院长一看孙菲菲醒了，还能坐起来，说话思维也都很正常，立刻来了劲头。 和上次杨国山从鬼门关上来时一样，开始口沫横飞地大献殷勤，要让医护人员带着去做个全身检查。 这次不等我开口，被杨国山厉声喝止了。 杨国山开口，刘副院长也不敢再说啥，只能陪着笑杵在一侧。 “万岐，你看咱们现在出院，还是再待在这里观察观察？” 我扫了一眼鬼老太：“出院吧！人已经没事了，再待在这里也没意义！” 这话羞得刘副院长脸刷的一下红到了耳根，又不敢反驳，只得尴笑几声。 孙菲菲虽然没事了，可身体依旧虚弱，刘副院长立刻又有了溜须拍马的机会。 赶紧安排医院最豪华的120，又让医生和护士小心翼翼地把孙菲菲抬到车上。 我注意到骨瘦如柴的鬼老太始终跟在孙菲菲身后。 这就更确定，老太太的目标就是孙菲菲。 我继续不动声色地看着，反正有我在，一旦这老鬼又丁点越轨举动，我分分秒让他魂飞魄灭。 乾坤袋里有十几种符箓，别说一个瘦骨嶙峋的老鬼，就是十来的厉鬼，我也丝毫不惧。 很快到了杨国山的别墅。 孙菲菲时不时瞥我一眼，当着杨家人的面，尤其是杨玉静在，我只得装傻充愣，不去看她。 女鬼一直跟着孙菲菲进入到了卧室，始终没有其它举动。 这让我有点儿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一个鬼跟着一个人，其目的大概有两种，一是要救这个人，二是害这个人。 首先能排除鬼老太要救孙菲菲，可是害人的话，总得干点儿啥吧？ 孙菲菲的气色比在医院又好了些，可以勉强下床走路了。 等了一个小时，管家和厨师都把饭菜准备好了，鬼老太依旧没有下一步的行动。 我再也耐不住性子，想到了“鬼打鬼”的办法。 我悄悄走到卫生间，喊出了韩建立和古曼童。 他俩一出来，本能地以为又有直播任务。 我摆摆手，把事情的经过大概一说。 韩建立嘿嘿一笑：“老板，这事好办呀！我俩去问问她，到底是姓蒋还是姓汪，如果姓蒋还则罢了，姓汪的话，都不用老板发话，我俩就能让她挺挺的。” 我被韩建立这带着江湖气息的话逗笑了。 古曼童也活动了活动手脚，一副大干一场的架势。 “好，去干吧！” 正常情况下，鬼与鬼之间的对话我是听不到的。 倒是也有办法能听到，不过这种事我懒得凑合。 很快，韩建立和古曼童笑嘻嘻的回来了。 “老板，你想多了，那老太太就是想单纯的跟在前嫂子身边。” 韩建立这话我没听明白，忙反问：“什么叫单纯的想跟着？为什么要跟着呢？肯定不是无缘无故的吧？” 韩建立咧着嘴点点头：“这也是个可怜的老太太，是被活活饿死的，死的时候正好是除夕夜，万家灯火，阖家团圆，她却饥寒交迫而死。” “卧槽！还真是饿死的？这都啥时代了！” 韩建立叹了口气，收起了嬉皮笑脸的表情：“这事说来话长！” “那你就长话短说！” “老太太两口子无儿无女，他老伴儿还是个革命英雄，年少时参加过不少战役，十几年前去世的。照理说老太太作为家属，会有一笔不小的抚恤金，再加上正常的养老金，每个月应该能领3000多块钱。” “既然每月能领3000多块钱，怎么会饿死了呢？”我忍不住提高嗓门反问。 韩建立再次叹息了一声：“我是说照理说能领这么多钱，可惜呀，遇到了不讲理的。” 我似乎听出了话音儿。 “是老太太有什么亲戚扣下了钱，没给她？” “不是亲戚，是村支书。” “还有这种事儿？这村支书的胆子也忒大了吧！” “据老太太说，他们村支书横行乡里已经很多年了。上面拨款的很多钱都是经过村支部，前年开始，老太太瘫痪了，村支书便私自扣下了这些钱。” “难道街坊们都不知道？村委的其他成员不知道？” “知道又能咋样？老太太既没儿没女，也没有亲戚，街坊们就算敢怒也不敢言呀！再说这年头不公平的事太多了，谁愿意惹一身麻烦。” 这倒是实话！ “扯了这么多，你还没说明白，为啥她要跟着孙菲菲呢？” “老太太是饿死的，死后变成鬼依然每天觉得饥饿难忍，只有跟在孙菲菲这样的人身侧，才不会觉得饥饿。” “还有这种事儿？” 韩建立再次摇摇头：“老板啊！鬼的世界你不要猜，你猜来猜去也猜不明白。” 我白了他一眼：“那有没有好办法能帮帮老太太？” “有啊！多给老太太一些钱，我说的是冥币，然后想办法疏通疏通关系，让她在下面少受难为或者不受难为，等养好了身体再去投胎转世。” “钱多了，她在下面能好过点儿？” “肯定的呀！只要有钱，下面的世界可比上面的世界精彩丰富多了！上面买不到的，下面大都能买到，上面享受不到的服务，下面基本都能享受到，要说美女，漂亮的女鬼可比上面的明星、车模俊多了。” 我笑着感慨道：“这么说当鬼比当人有福啊！” 知道了原因，这事处理起来就简单了。 我让管家用最快的速度买了大量的纸钱、纸元宝、黄香，送到杨国山别墅后面的空地上。 让韩建立把老太太喊来。 在地上画了一个大圈。 “老大娘，你叫什么名字？家住哪呀？” 见我能看到自己，老太太吓得浑身一抖。 “王静红，王道村——你……你是人呀？怎么能看得到我呢？” 韩建立往前迈了一步，指了指我：“这是我们老板！也是这一区的走阴人，不老实的话，他轻而易举就能让你魂飞魄灭，永世不得超生！” 我一脚把韩建立踢了出去。 “少他娘的胡说八道，走阴人又不是鬼屠夫！” 第352章 美女求抱 我又转身对老太太说：“老大娘啊！别害怕，我是来帮你的！” 说着，把一根根的黄香点燃，插到了地上画出的圆圈儿里。 一共插了100多根。 刹那间，一片烟雾缭绕。 我念叨着王道村王静红的名字，说这些香都是送给她的，让她赶快吃。 经过我这么一念叨，其他的孤魂野鬼就没法抢食了。 老太太看着圆圈里冒出的烟，双眼顿时冒出了光。 他踉跄的走到圆圈旁边，弯下腰，贪婪地猛吸一口。 “我老太太好久没吃过这么香的东西了！” 说罢，又吸了一口。 老太太的身体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丰满起来。 人也精神多了。 几分钟后他打了个饱嗝，摸着自己的小腹。 “吃撑了！吃撑了！不能再吃了！” 我又点燃纸钱和纸元宝，扔到画出的圆圈内。 我大体算了算，烧给老太太的这些纸钱，换算成人民币，大概有300多万。 足够她在下面花了。 看着纸钱和纸元宝差不多烧完，我念了一段送魂咒，光门随之出现了。 “老大娘你是时候离开了！有了这些钱，你先在下面舒舒坦坦的休息一阵，该吃吃，该喝喝，想买啥就买啥，遇到危险就提我名字，如果提我名字没用，就说是‘神马爷’的朋友。” 老太太笑着朝我鞠了一躬。 “谢谢你啊，小伙子！如果我活着时遇到你这样的好人，那该多好啊！” 说完，转过身，慢慢悠悠地朝着光门走去。 光门消失后，我收到了阴司的提示。 这次送魂，阴司奖励了100阴德。 对于此时的我，100阴德根本瞧不上眼，可这次走阴却格外高兴。 用句很通俗的话说，钱虽然不多，但赚得舒坦。 只是一想到老太太的悲惨遭遇，气就不打一处来。 今天中午的饭菜格外丰盛，一是为毕佳瑶送行，是为了庆祝孙菲菲从鬼门关回来。 第二个原因不能明说，但大家心知肚明。 杨家三口加上我、毕佳瑶和孙菲菲，六个人围坐在饭桌前。 杨国山让管家倒满酒。 然后端着缓缓站了起来。 “今天也没有外人！按说我也不用废话，可是呢内心实在激动，很想表达点什么。” 杨国山一口气说了只有五分钟，最后直接把大家逗笑了。 我也是第一次见堂堂富海集团董事长还有如此幽默的一面。 话说完了，剩下的就是开吃。 看得出孙菲菲依旧没有胃口，精神状态也欠佳，不过被热闹欢乐的氛围所感染，吃了几口菜，喝了半碗汤。 饭后我和杨玉静开车送毕佳瑶去机场。 在车上毕佳瑶直接搂住了我脖子，左一个姐夫，右一个姐夫，叫的可亲切了。 “姐夫，我都要走了，你就不能说句实话？” “看你说的，好像我光骗你一样！你想问什么实话呀？” 李佳瑶左手拿着手机，右手拿着表。 “姐夫！你就告诉我这两件东西你是从哪买的？现在连iphone16都没生产出来，你怎么会有iphone25poe呢？还有这健康手表，也太牛了，简直像是来自未来的电子产品。” 我当然不能如实相告，便笑了笑，什么都没回答。 毕佳瑶还是不依不挠，可车已经到了机场。 见此情景，杨玉静赶紧帮我打圆。 “好了，佳瑶！就别难为你表姐夫了，东西好就是真谛，你放心，肯定不是偷来的抢来的。” 李佳瑶咧了咧嘴，也不再问。 眼看着就要登机了，毕佳瑶忽然转过身，看着我的眼神怪怪的。 “怎么啦？”我忙问。 “表姐夫，我就要回学校了，下一次还不知道啥时候能见到你，能满足我最后一个愿望吗？” 本以为他要什么稀奇古怪的东西，想都不想便答应了。 谁知毕佳瑶伸开了双臂，笑着说：“我最后一个愿望就是让表姐夫抱抱我。” 一侧的杨玉静笑了，我的脸却红了。 美女求拥抱，这可是十分过分和无理的要求，谁会愿意啊！ 回到家，就看到杨国生夫妇在劝毕家瑶。 以为是劝她要想的开，开心点儿，好好吃饭之类的。 一问才知道，原来毕佳瑶准备独自外出旅游。 “你精神状态这样，行吗？” 当着杨家人的面，最先劝她的人似乎不该是我，可我还是忍不住先开了口。 孙菲菲莞尔一笑，随手撩了撩额头的秀发。 “我没问题！从鬼门关走了这一遭后，突然想开了！生活嘛，就得往前看，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无怨无悔，不去回忆，也不抱怨。” 听她说出这番话，在场的几个人全都愣住了。 杨玉静妈妈笑了。 “对！对！你能这么想我就放心了。” 说完抹了一把眼泪。 经历了这些事，对眼前这位貌似不好相处的老太太也有了新的认识。 他是典型的刀子嘴豆腐心。 单看内心，很少有像她这样善良的人。 我和杨玉静又把孙菲菲送回她所居住的别墅。 “谢谢你们，你们回去吧！我收拾一下，明天一早就动身。” 杨玉静明显还有点不放心，拉了拉孙菲菲的手：“嫂子，你准备去哪旅游？去多久?” 孙菲菲想了几秒钟，回道：“既然是去旅游，那就去个远点的地方，就去樱花国吧！” 一听樱花国，我和杨玉静互望了一眼。 这还真是巧了，上午刚把玛利亚姐妹送回国，这会儿孙菲菲又要去樱花国。 我掏出手机给她转了30万。 “那好，出门儿多带点钱，注意安全，有什么需要或者帮助，随时给我和玉静打电话。” 孙菲菲看着手机上转给她的30万，又听我这么说，直接绷不住，掩面痛哭起来。 知道这时候我安慰她不合适，于是悄悄给杨玉静使了个眼色，然后转身坐到了车上。 七八分钟后，杨玉静红着脸打开了车门。 “你怎么还哭上了？” 杨玉静啜泣道：“我嫂子也是个可怜的女人啊！原本有个很好的男朋友，却为了父母嫁给了我哥，人生啊，其实是在不断的做选择题，选择不同，人生的路也就不同。” 这话我没法回应，因为说什么都是错。 毕竟我就是杨玉静口中的那个“很好的男朋友”。 送下杨玉静，我直奔派出所。 老太太的经历让我如梗在喉，虽然之前我没有承诺老太太帮她报仇，但在得知老太太死因后，已经暗暗发誓一定会让那该死的村支书受到应有的惩罚。 善恶终有报，天地好轮回。 坏人即便是可以暂时逃脱了阳间的法律，也绝对不会逃离来自地狱的惩罚！ 我这个小小走阴人有时候需要化身地狱使者，让地狱的火焰烧到人间，把那些罪恶深重的人烧成灰烬。 见到冯红林，我把老太太的遭遇说了一遍。 气的冯红林拍案而起。 “朗朗乾坤下还有这种事？气死我了，不行！我马上打电话问问当地派出所。” 第353章 替她报仇 冯红林要拨电话，却被我制止了。 “你这是干嘛啊！兄弟？” “冯哥！你只需帮我查查这位村支书的家庭情况，别的事就不用管了。” 冯红林嘴巴微张地看着我，好似被点了穴，十几秒钟后才动了一下。 “这个当然没问题，兄弟你不会是想……” 我不等他把话说完，便摆摆手：“冯哥，还记得我说过的一句话嘛？人世间除了法律和道德外，还应该存在第三种惩戒方式，这种惩戒方式更残忍，也更直接。” 冯红林深吸一口气，然后缓缓吐出，慢慢地坐到了地上，没再说什么。 五分钟后，冯红林从电脑上打印出两页纸。 “兄弟，能查到的信息都在这两张纸上了，很全的！” 我接过来，扫了几眼。 王道村的村支书叫王建强，今年63岁，已经连续在王道村干了40年村支书。 王建强有三个儿子，都是当地有钱有权的人，平时没少干欺男霸女的勾当。 了解完基本情况，我脑中也盘算好了惩罚王建强的方式。 “对了，冯哥，还有件事想咨询一下。” 冯红林笑着摇了摇头：“兄弟，咱们之间还用这么客气吗？如此说话累不累！” “我想问问那两位救火的民工英雄，会得到国家有关部门的抚恤金吗？” “应该有！” “大概会有多少呢？有数吗？” “估计十几二十万是有的，也不会太多。” “一条命就值20万？” “这都是按照法律规定来的，一般都是按照死者生前的工资收入，再乘某个系数，工资收入越高，抚恤金也就越多。” 咋一听似乎很有道理，一琢磨，又觉得没道理。 民工和大老板的收入简直天壤之别，如果一个民工和一个老板一块儿因救火而死，贡献都是一样的，可死后的抚恤金也会存在天壤之别。 说白了，这不就是不同的人命，值不同的钱吗？ “兄弟，怎么了？想啥呢？” 我回过神苦笑一声：“没什么，就是觉着心里不太舒服！都说人人平等，可事实是人分三六九等。” 冯红林点点头，神情也严肃起来。 “公平永远是相对的，世界上并不存在绝对的公平，判断一件事是不是公平，还要看你的角度。” “角度？就说我刚才说的老板和民工，从什么角度说他们公平呢？” 冯红林淡淡一笑：“兄弟，你想过没有，为什么老板是老板，而民工是民工呢？” 我摇了摇头。 “或许只算他们这一代，的确不公平，可如果再算算他们的父辈，他们的祖辈，或许加在一起就公平了。” 一琢磨，这话似乎也有道理。 “冯哥，扯远了！能帮我查到这两位民工大哥老婆的银行卡号吗？” 冯红林“嗯”了一声：“这个肯定没问题！兄弟不会是想私下给他们打点儿钱吧？” 我淡淡一笑：“知我者，冯哥也。” 拿着冯红林给打的两页a4纸走出派出所，又想到老太太的遭遇，我再次怒火中烧。 用手机搜了一下王道村的位置。 不算远，距离市派出所54km。 我决定今晚就行动。 回杨国山别墅的路上，我再次打开地府微信群。 阴间的各位大佬依旧在讨论阴间圣女失踪的事，这事在下面似乎升级了。 我快速地翻着看了几十条。 判官说阴间圣女极有可能来到了阳间，已经出动了大量冥警。 我很好奇，便输了一句话。 “各位大佬好！阴间圣女到底长得什么模样？谁能描述一下，我也帮着找找呀！” 判官回道：“如果是在阳间的话，阴间圣女看上去就是个普通的女孩，很可能看上去还有点儿二。” 普通女孩？ 还有点儿二？ 怎么越听越觉得他说的就是尚景燕？ 想到尚景燕，我头再次大了起来。 又给冯红林打了个电话。 “冯哥，刚才还有一件事儿我给忘了。” “哦，什么事啊？” “还不是那个是叫尚景燕的，她的问题怎么解决呀？老这样拖着也不合适，直接影响到我生活了。” “这个——这个，暂时千头万绪，剪不断理还乱，实在腾不出时间，你就多辛苦两天吧，我有急事挂了啊。” 不等我回话，已经挂了。 好在尚景燕这两天痴迷于平板游戏，没再鼓捣出幺蛾子。 看看手机上的时间，再看看天色。 我决定先不回杨国山别墅，而是去一趟寺庙，找紫竹。 实在有一肚子话想和他说说，在我的心目中，紫竹就是“半佛”一般的存在。 他无所不知，无所不能。 很多事儿问问他，立马就会有答案，至少心里会有底。 谁知汽车开到寺门前，我才注意到寺门紧闭。 除了第一次，之后几次来寺庙，每次都只有紫竹或者他师父单独在寺庙里。 寺庙门紧闭还是第一次。 赶紧掏出手机，给紫竹打去电话。 谁知听到的却是“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请稍后再拨”的提示音。 什么情况？ 和尚也会玩失踪？ 我没有立即折回，而是从乾坤袋内抱出玉西瓜，再次喊出韩建立和古曼童。 “老板，这次叫我们出来啥事儿？” “今晚再帮个忙！” “请老板吩咐！”喊建立咧嘴笑了笑。 我想替那可怜的老太太报仇，让那该死的村支书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 韩建立点点头：“老板想具体让我们做啥？直说！” “发挥你们的所能，让他一家有多惨就多惨！出了事我跟你们兜着。” “有多惨就多惨？也包括死？”韩建立再次挠着头问我。 “对！但不要让他们那么容易就死，死亡前一定要品尝够生不如死的滋味儿。” 韩建立露出了一个坏坏的表情。 “这事儿好像很刺激呀！难度系数不大。我喜欢！” 一侧的古曼童直接跳起来，一边跳一边鼓掌：“我喜欢！我喜欢！” 又和他俩详细说清楚今晚的具体计划。 回去的路上我收到了冯红林的短信。 内容很简单，只有两个银行账号。 第一个账号的主人叫沈晓芬。 第二个叫刘芳芳。 不用问，就知道是两位民工大哥的老婆。 两位民工大哥的模样“嗖”的一下从我脑海闪过。 我赶紧用思维控制汽车：去最近的银行。 幸亏阴间配备的汽车速度快。 我走进银行时，距离银行下班还有不到十分钟。 “转账！每个账号转50万，不！转80万！” 柜台小姐姐一惊。 “先生这么说你要转160万？” “对！” 她上下打量了我一遍，估计觉得我太年轻，穿着也很一般，再次客气地提醒道：“先生，我得提醒您，要转160万，至少得保证卡里有这么多钱。” 我淡淡地一笑：“不信你可以查一查余额！” 我按照柜台小姐姐的要求，我输入了银行卡密码。 “请稍等！” 十秒钟后，就听到柜台小姐姐“啊”了一声，然后满脸惊讶地扭过头看向我。 引得她两个同事站了起来。 估计快把我当成抢银行的了。 “不好意思啊，先生，实在对不起！”柜员的脸红到了耳根。 “没事儿，我知道你也是好心，赶紧帮我转账吧！” “好的先生，谢谢您的理解！” 一分钟后，柜台小姐姐双手恭敬地出我的银行卡。 “先生，请收好您的卡，欢迎下次光临！” 走出银行，我倍感轻松。 这个奇怪的世界呀！好人有好报，这不应该是很正常的事吗？可事实上，好人未必有好报，坏人也未必都能受到应有的惩罚。 第354章 四个畜生 晚饭时，我再次打量了一遍坐在我斜对面的尚景燕。 此时她正一手握着筷子，另一手掐着馒头，狼吞虎咽地干饭，腮帮子鼓鼓的，就好似很多年没吃过饭一样。 我观察过好几次了，她每次吃饭时都这样。 而且饭量极大。 除了饭量奇大外，尚景燕无论是身高，还是模样，甚至三围都和普通女孩无异。 不过有两点，她让我觉得有点诡异。 一是明显感觉她连基本的人情世故都不懂，有点不食人间烟火的感觉。 二是觉得她身上有一股“中二”的气息，甚至可以说傻了吧唧的。 想到地府微信群里的聊天内容，判官说，阴间圣女在阳间时，看上去就是普普通通的女孩。 又想到第一次见到尚景燕时的情景，她是从黄河里上来的。 虽然她当时也解释了自己之所以会在黄河的原因，可她那一套说辞根本不合理，骗谁呢！ 最可疑的尚景燕明明死在了一年前的那次汽车坠河事故中，一年后怎么可能会再次出现了呢？ 最合理的解释是：此时的她来自地狱。 我忽然想到一个人，或许他能解释一下尚景燕明明在一年前死在了黄河里，却又在一年后出现的原因。 无名！ 无名在弥河里生活了一百多年，神通广大，能控制水里的鱼虾，虽说弥河是黄河的支流，可毕竟两条河相通，他可能知道一年前的坠河事故是怎么一回事。 想到此，我哪还有心思吃饭，在心里默默安排了一下。 先去一趟弥河，找无名问问。 然后再去王道村找王建强算账。 似乎一晚上的时间足够。 “万岐，你怎么一直夹豆角吃啊？别的菜，一筷子都没吃？怎么，不和你胃口？” 杨国山这么一提醒，我才回过神。 杨家算是顶级富豪，一般的午饭和晚饭也都不少于八道菜，我一个劲儿地夹豆角吃，别的菜连碰都不碰，还真说不过去！ “不是啊！”我忙尬笑两声，“今晚有点没胃口，不是菜的事！” “是不是累了？要么找个医生来家里帮你看看？”杨玉静妈妈立刻关心地问。 “不用啊！我没事，可能……可能中午吃的有点多，晚饭少吃点，对身体也好啊！我感觉最近胖了不少，得注意点啊！” 我一番话都把老两口说懵了。 好在俩人没再接着这个话题继续问。 饭后我迫不及待地随便找了个理由，开车直奔弥河大桥。 弥河大桥属于郊区，天黑后这一片很少有行人。 环视四周，确定没人后，我掏出“定水符箓”，用到了自己身上，然后直接跳到了水里。 “好朋友，是你啊？” 刚下去，便看到了无名。 “无名大哥！来找你了解点事！” “来了就好！来了我就高兴！”他嘿嘿笑了笑，“咨询啥事啊？” 我把尚景燕所在的汽车一年前坠河，随后她的尸体莫名消失不见，一年后又在黄河的水草里发现她的事说了一遍。 “根据我的经验，正常情况下，凡人死了就是死了，不会死而复生，所谓的死而复生，其实是再生！也就是说，是另一个生命。” 琢磨了一下，没太明白他这话的意思。 无名继续解释：“一年前的女孩肯定是死了，至于现在的她，其实并非她，而是另外一个人。” 这话让我顿时有种醍醐灌顶的感觉。 对啊！此时的尚景燕肯定不是一年前的尚景燕，那么她会是谁呢？最大的可能，当然就是最近阴司正在苦苦寻找的圣女。 我把孟婆的接班人领回了家？ 还好吃好喝伺候着，给她买了平板，买了相机？ 如果真是这样，那算是怎么一回事啊！ 无名虽然很厉害，可毕竟不是阴司的人，很多事他也弄不大明白。 又和他闲扯了一会儿，他还约我没事时，一起在网上斗地主。 我哼着哈着，也没敢很痛快地答应。 离开弥河，我再一次把韩建立和古曼童喊出来。 “准备行动了！” “好嘞！” 50km的路程，对于阴间的汽车不过几分钟的事。 我控制汽车停在了村口一处隐蔽的地方。 我之所以不让汽车开进村，是为了不想引起村民们的注意，以打草惊蛇。 此时还不到10点，这个点，在城市中夜生活才刚刚开始，可在村里，已经万家齐黑了。 根据冯红林所给的资料，村支书家就在村支部大院的后面，红色的两层小楼，红色的金属大门，十分扎眼。 我视力超常，尤其是晚上。 很快就找到了村支书的家。 根据资料，村支书家的后面还有三栋两层小楼，分别住着他的三个混账儿子。 看情景，王建强家不怎么缺钱。 我是这么计划的：如果村支书的三个儿子也和他一样，欺负百姓，横行乡里，那么我今晚干脆就团灭了他们一家。 来到村支书家的院门前，我从乾坤袋里掏出几张符箓，什么穿墙的，大力的，隐身的，全都用上了。 一人两鬼直接穿过大铁门，进入到了村支书家的楼内。 楼内还亮着灯，在院子内便听到了有人说话的声音。 人应该还没睡。 我原本想把村支书直接交给韩建立和古曼童，让他们自由发挥。 可想到老太太的遭遇，就很想亲眼看看这个禽兽不如的东西到底长什么样。 在二楼卧室见到了支书两口子。 俩人正赤条条的躺在床上，嘀咕着怎么赚村民们的钱。 我站在一侧听了几句。 他老婆也不是啥好东西，正在给村支书“出谋划策”，想把一户李姓老两口的老宅骗到手。 听着话外之音，这老两口只有一个女儿，已经嫁到了外市。 这明摆着就是欺负人呗！ 气得我指了指这对狗男女，对韩建立和古曼童说：“把你们认为最残忍的手段都用到这对老畜生的身上，让他们生不如死！” 说完，我都不想再看他们一眼，转身大步走出了院子。 我先来到了村支书的大儿子家。 家里灯火通明，站在大门口便听到了里面传来一阵嚷嚷声。 “东风！” “我碰！” “糊了！！都给钱，给钱！” 噼里啪啦的，原来是打麻将的声音。 闲来无事打个麻将消遣消遣，倒也不算什么。 这么想着，我直接穿入到了楼内。 看到打麻将的现场，我改变了想法。 只见四个中年男人，赤裸着上身，嘴里叼着香烟，每个人的面前都有一摞百元大钞。 这哪里是打麻将消遣，分明是在赌博。 一时间我也判断不出哪个是村支书的大儿子。 反正也不差这点儿时间，就听他们胡扯些什么吧！ “青林，真打算要离呀？” “离又咋的？老子家又不缺钱，有钱还缺女人？今天离了明天我就把小的带回家。” “嫂子平时任劳任怨，没功劳也有苦劳啊！” “放你娘的屁！都是黄脸婆了，你喜欢我送给你！” 档案上写的很清楚，王建强的大儿子叫王青林，是养大车的，看来就是坐在北边的胖子。 始乱终弃，有了钱就抛弃结发妻子，看来也不是什么好鸟。 待会儿让韩建立和古曼童一块儿收拾了他。 从王建强大儿子家出来，我又去了他二儿子和三儿子家。 这两家都关着灯，应该是已经睡下了。 睡了又怎样！我岂能放过这次机会。 于是掏出追忆符箓。 分别用到了王建强的二儿子和三儿子的身上。 我进入到了他们的深层记忆中。 王建强的二儿子叫王宝江，根据冯红林提供的资料，他是当地的一个小包工头。 在他的深层记忆中，曾经亲自指使七八个小痞子，威胁恐吓不肯拆迁的农户，还剁过别人的手指头。 以此手段完成了王建强的拆迁任务。 他三儿子叫王银河，在当地镇上的派出所上班。 两页a4纸上，没有太多关于他的资料。 进入王银河的深层记忆，看到的画面简直触目惊心。 这个王银河在当地派出所仅仅是不值一提的副队长，却在暗中操纵着拥有上百人的非法组织。 这些人“黑字当头”，平时靠收账、收租、干预当地的各类工程，操纵竞标等非法勾当为生。 乌漆抹黑的坏事没少干。 甚至还操控着当地的出租车行业和肉市场。 毫不夸张的说，是当地的一个毒瘤。 果然是“虎父无犬子”，父子四人没一个好东西！ 第355章 臃肿女人 了解完了王建强三个儿子的“英雄事迹”后，我也就没必要再手软了。 先交给韩建立和古曼童，让他们尽情发挥，各展所长，尽量残忍。 杀猪般的嚎叫分别从父子四人的两层小楼内传出，划破了夜空。 附近的好多住户都亮起了灯，但谁也没有出来看一眼，或许不敢，或许不想。 以王建强父子四人的所作所为看，王道村的村民们平时应该都是敢怒不敢言。 这也正常。 对于一般的老百姓，这父子四人，既有村支部书记，又有包工头，还有警察兼“黑”头子的三儿子。 谁敢招惹？ 怪不得敢私吞老太太的救命钱。 也是仗着有人、有权、有关系，有恃无恐呗！ 可惜啊！这四个畜生做梦也没想到，会有地狱的使者找上门。 今晚，就让来自地狱的火焰焚烧他们吧！ 交代完，我回到了村口的车上。 看到车上有半盒玄赫门，可能是冯红林拉下的吧！ 我拿起香烟，点上一根，然后深深地吸了一口。 我接连吸了三根烟，韩建立和古曼童回来了。 “怎么样啊！” 我问韩建立。 韩建立咧着嘴，朝我做了个ok的手势。 “妥妥的了老板！” “人还活着？” “暂时还活着，大概明天也死不了，可后天就不一定了！” 古曼童更是龇牙咧嘴地比划着。 他一边比划，一边咿咿呀呀的说了一番。 我大概明白了他的意思。 他说好久没有这么痛快了！ 我这才想起来，古曼童存在的意义就是为了干这种事。 养小鬼嘛！本质上说就是养了一个超级杀手。 今晚也算是让他充分发挥了本性。 知道结果就行，细节我也不再问了。 回去的路上，我有意让车速以每小时120km的速度行驶。 放了一首我最爱听的歌： 音乐响起，随即是阿来海木深情又富含磁性的声音： 哪怕事事都大度宽容，伤害又何曾停止； 哪怕困腔事事都温柔忍耐，难过又何曾减少； 善良的你掏心掏肺，想看你出丑的人却太多； 你自己也不好过，却要替别人的故事感动； 月亮月亮你别睡，迷茫的人他已酒醉； 思念的人已经不在，人生不过一堆堆的顾念； 月亮月亮你别睡，捱过这段艰难日子； 想起来也不过如此，虚伪的酒我再也不接…… 一路上我闭着双眼，重复播放这首《不过人间》。 回到城里，还不到11点。 这个时间就有点尴尬了！ 回杨国山别墅，似乎有点晚了，他们一家应该已经睡下。 回我自己买的别墅，连我都觉得别扭，毕竟自己从来没去住过。 思来想去，还是回杂货铺吧！ 至少杂货铺有值班的，有个人陪我说说话。 车停到杂货铺对面的空位上，透过车玻璃，我看到了站在柜台内的吴敬可。 见我这个点进店，吴敬可一脸的惊讶。 “老板？你怎么这个时间来啦？” 我笑了笑：“怎么？这个点不能来吗？” “能是能！可总觉得很奇怪。你是从杨家来的？” 我实话实说道：“刚刚去百里外的一个村里办了点事儿，感觉这个点儿再回杨家别墅有点儿晚了，就想着来杂货铺，看看替你们谁值个班！” “原来这样啊！” “要么，你回去休息啊？” 吴敬可赶紧摆手：“不了，老板。我得恪守岗位，您随意就行。” 既然她都这么说了，我也没啥好说的。 她在柜台里，我站在柜台一侧。 有客人进门我们就招待客人，没客人时，俩人就聊天儿。 就这样大约过了一个小时。 我先是看到吴敬可的脸色忽然一变，她双眼直直地盯着门口。 我下意识地转过身。 一个浑身肿胀的妇女站在门口，他怀里抱着个黑色的东西，好像是个洋娃娃。 妇女只是透过门玻璃往里瞅。 并没有进来。 不知道是不敢，不想，还是其它什么原因。 张大海交代过，午夜杂货铺的宗旨是：要让所有的客人满意，满足所有客人的要求，满足客人的所有要求。 我让吴敬可待在杂货铺内，自己走向店门外的女人。 走近了一些，我发现这女人的年龄不是很大，也就三十几岁。 只是头发蓬松，浑身肿胀得像充了气，更像是在水里长期泡过的尸体一样。 既然来了杂货铺，肯定不是一般的人。 女人看我走近，怯生生地后退了两步，双眼直勾勾地盯着我。 我干脆走出了店门。 “大姐，你需要什么帮助吗？”我给她一个灿烂的微笑。 说话时我有意的降低，并放慢了声音。 女人看了看我，双眸中透着紧张，他抱紧怀里的黑色洋娃娃，朝我点了点头。 “要么进店说吧？” “女人再次点了点头。” 然后小心翼翼地进了杂货铺。 我和她一前一后来到柜台前。 我再次客气地问道：“大姐，您是需要买点什么，还是需要我们提供什么服务？” 女人看看我，又看了看吴敬可，死死地把黑色的洋娃娃抱在怀中，使劲咬着嘴唇。 十几秒钟后终于开口了。 “我想……我想送个快递。” 我实在没料到会提出这样的要求。 忙反问：“什么快递？送到哪里？” 女人这才轻轻的把怀里的洋娃娃放到柜台上。 随着她的手缩回去，我才完全看清洋娃娃的样子。 哪里是什么洋娃娃，分明是一只黑色的小熊。 黑色小熊玩具？ 这玩具我见过呀！ 就是十年前方城学校离奇杀人案中，莫名其妙消失的黑色小熊毛绒玩具。 橘子的毛绒玩具怎么会在这个女人手里？ 她是谁？ 我下意识地再次上下打量了她一遍。 女人的五官还算精致，只是裸露在外的皮肤都明显臃肿，好似被水长期泡过一样。 我深吸了一口气，让自己镇定下来。 “大姐，就是这个毛绒玩具？” 女人点了点头。 “什么时间送？送到哪？” 听女人说出收货地点时，我头皮都要炸开了。 “天亮前，帮我送到方城小学，我闺女的手里，这是她的玩具，她最喜欢的玩具。” 听她这么说，再看她明显长期被水泡过的肿胀身体，我知道她是谁了。 “你是姜秀云？” 女人点了点头，浑浊的眼泪随之夺眶而出。 “姜女士，你好！你已经死了十年，怎么还留在上面？” 蒋秀云哭泣着摇了摇头。 “我一直在下面，只不过没有选择投胎转世，我在等我的女儿橘子，我知道总有一天她会来找我的。” 这话听得我有些心酸。 说完江秀云便转过身，朝着店门口走去。 “姜女士，你等等——” 我赶紧边喊边追了出去。 “姜女士，你知道橘子是怎么回事吗？你为什么要让我在天亮前把这玩具送给她？她具体在哪？” 姜秀云没有回答，也没有回头。 我追着她刚冲出店门，刚迈出一步，忽然一阵强烈的阴风吹来，吹得我不得不伸开双手遮挡住眼。 人也随之停下了。 阴风来的快，去的也快。 等我放下手，再次望去，哪里还有江秀云的身影。 这一刹那，我明显感觉到了阴间的力量。 难道是阴司同意他来的？类似于阳间监狱中的离监探亲？ 第356章 再回诡校 返回杂货铺，我拿起柜台上脏兮兮的黑色小熊毛绒玩具。 “老板，她为什么要送这么一个破旧的毛绒玩具呢？” 我翻看着毛绒玩具，的确又旧又破，除此之外并无其他特点，便随手塞到了乾坤袋内。 “一言难尽呀！送什么是顾客的自由，我得去送货，就不能陪你上班了。” “老板小心呐！” 我随手朝她做了个“ok”的手势。 再次来到方城小学。 看着大门左侧“方城小学”四个鎏金大字，心中感慨不已。 明明叫小学，却是九年一贯制，这算不算挂着羊头卖狗肉呢？ 今晚的天有些阴，整个校园被一片浓浓的黑色笼罩着。 走在校园的路上，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觉着后背发凉，我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子。 去哪找橘子呢？ 稍一犹豫，我决定还是先去三年级二班的男生宿舍看看。 晾了一天，男生宿舍楼内的焦糊气味淡了不少了，此时的楼门再次被锁上了，而且还贴上了有关部门的封条。 我也不想多事儿，并从右侧的窗户内翻了进去。 这次有目标，所以没啰嗦，直奔三年级二班的男生宿舍。 宿舍内已经烧得不成样子，十几张双层木床，此刻只剩严重变形的金属架子。 我转了一圈，一无所获。 我甚至尝试着小声喊了几声“橘子”。 不知道是她真的不在，还是不想出来见我。 感觉再等下去也没有什么意义，我便走出了男生宿舍楼。 被夜风一吹，我脑中不断地重复着十年前那次离奇案件的细节。 那三个心狠手辣，罪该万死的老畜生先是“欺负”了橘子的妈妈，然后当着妈妈的面侵犯了橘子。 觉得这样还不过瘾，竟然将这对母女当成了小白鼠，以满足自己变态的心理。 最终母女俩在恐惧和绝望中被折磨而死。 真是禽兽啊！ 根据当年卷宗，三个畜生是在教学楼上对橘子母女进行侵犯的。 我决定去教学楼看看。 一共有两栋教学楼，前面一栋是三层的，后面一栋五层。 凭借着超常的视力，我确认了后面的b楼，就是当年畜生们行凶的地方。 我走到一楼靠近门厅的教室门口。 学生们的课本，文具还摆在桌面上，后面的柜子里横七竖八塞满了书包。 可见当时孩子们仓皇离开时，都没顾上来教室收拾东西。 卷宗中交代，犯案的教室是二年级二班。 可是已经过去了十年，当年教室的门牌可能早就换了。 不过我还是先来到了现在的二年级二班教室。 教室在二楼最西侧。 相对比较隐蔽，倒是很适合干“坏事”。 或许这所学校的教室是固定的，流动的是学生们，二年级二班教室永远是二年级二班。 这么想着，我开始仔细观察这间教室。 一共30张桌子，黑板上还留着老师的板书，这字写的歪歪斜斜，实在不敢恭维。 即便是我猜对了，这里就是案发现场，可毕竟已经过去了10年之久，当年的犯罪痕迹早已不复存在。 怎么办？ 我想到了乾坤袋内的红霞罗盘。 赶紧拿了出来，按照上次的使用方法，双手紧紧地握着罗盘，强行控制自己思维：让我看到当年的情景！让我看到当年的情景！让我看到当年的情景！ 一愣神，眼前的面果然变了。 我心中一喜，可看清眼前的景象后，又懵了。 这他娘的竟然是上课的情景，一个戴着眼镜的男老师在讲台上讲课，三十个学生坐在下面，有的听课，有的不听课。 最后面角落里还有两个趴在桌子上睡觉的男生。 当年三个畜生侵犯橘子母女时，是国庆假期的第三天，当时整个学校里只有他们四人。 这一点卷宗上记录的很清楚，所以眼前的画面并不是我想看到的。 难道红霞罗盘出错啦？ 还是我使用有误？ 男老师三十来岁儿，身高不足一米六，却胖得和个球一样。 矮且胖还不说，还丑，不是一般的丑。 招风耳，朝天鼻，大龅牙，一脸的雀斑。 我不禁被男老师的丑样子镇住了。 他讲完课，便走下了讲台，倒背着手在教室内踱步。 唉！私立学校招聘老师时，就不面试吗？ 丑八怪老师停在了一个女学生的身侧，他弯下腰，脸几乎贴到了女学生的脸上。 右手握住了女学生的右手。 看情景好像是在纠正女学生握笔的姿势。 看来这老师还挺认真的。 还真应了那句老话——人不可貌相。 可下一秒，立刻被自己这种想法打了脸。 我注意到了丑八怪老师的手，竟然伸进了女学生的裙子里。 还在不停的抓捏。 我靠！这是在猥泄女学生啊！ 这种事之前常在新闻上看到，没想到今天看了个“现场直播”。 气得我握紧拳头，心里不断劝慰自己：这不是真的！这都是过去的事情！ 从女学生的表情看，此刻她非常害怕，甚至身体有些颤抖。 可在老师面前，她属于绝对的弱势群体，哪里敢反抗啊！ 猥泄过程持续了五分钟左右，期间丑八怪男老师多次变换手的姿势，到最后女学生的身体都僵硬了。 丑八怪男老师的脸上浮现出了猥琐的神情。 一副很享受的样子。 世界上有些事，听到和看到的感受完全不一样。 教师猥泄女学生，这事儿网上屡见不鲜，尤其是在西部偏远落后地区。 例如：云南某山区学校副校长，借和学生谈心和辅导作业的时间，猥泄多名女学生，还导致三人辍学，两人怀孕，最终事情曝光后，该校长依法被判处了死刑。 甘肃某个学校知名班主任，在担任班主任期间，持续猥泄本班女学生，持续时间长达九年。 稍微漂亮点儿的或者身材好的，他是一个也不放过。 后来被毕业的女学生举报，事情才大白天下。 当然这班主任也受到了应有的惩罚。 我上中学时，学校里也发生过一次，那个犯事的老师姓宋，别人都喊他老宋。 老宋眼看就内退了，却被派出所带了去。 我记得那是个秋末冬初的下午，天已经有些凉了。 我们上完体育课，刚从操场上回来，正好看到警察押着老宋上警车的一幕。 就当着几十个学生的面，是一点面子都不给。 后来才传出，七八年前老宋“欺负”过一个女学生，这个女学生中学毕业后，先是进了纺织厂当工人，嫌累，干了不到半年就辞职了。 一个一没学历，二没技术的女孩能干啥？ 于是在不良友人的“劝导”下，成了“红灯区”的一员“干将”。 那一阵严打，这女孩在“工作岗位”上被抓了现行，审讯时，拔出萝卜带出泥，把上学时老宋“欺负”她的事说了出来。 结果可想而知，老宋被判了几年，公职也丢了。 第357章 非常之事 一愣神，思绪立刻回到了当前。 眼前的画面在丑八怪男老师一脸的满足中消失了。 空荡荡的教室，黑板上歪八七扭的半数，讲桌上还有一摞作业本。 我不禁纳闷起来，为什么会让我看到这么丑陋不堪的画面？ 难道女学生被丑八怪男老师“欺负”和橘子母女被害的案子有关？ “啪嗒——” 忽然外面走廊传来了好像硬币落到水泥地面的声响。 想到昨晚的一幕，心中不惊反喜。 难道是橘子来了？ 为了不惊吓到她，我赶紧关掉手电筒，靠到墙边站着，仔细听着外面走廊的动静。 果然，脚步声越来越近。 似乎又不大对劲，脚步声很重，而且听着不止一个人。 两位民工大哥已经下去了，难道校园内还有其他冤魂？ 这么想着我下意识地掏出两张镇魂符箓。 另一只手握紧手电筒。 脚步声越来越近，闪动的手电光左右晃动。 我屏住呼吸，想着只要来人走到门口，我就能看到对方模样。 “走廊到头了，华哥。” “嗯！连个屁也没有，走，赶紧去三楼！” 听对话声是两个男的，年龄肯定不大。 可惜的是，两人并没走到门口就返回了。 脚步声越来越远。 我没有打开手电，而是悄悄地追了出去。 今晚虽然阴天，四周漆黑如墨，可我很自信，只要距离在30米内，凭借对方的手电光，也能看清对方的样子。 如果这俩人也是游荡在校园的魂魄，也算是东道主，或许可以帮助我找到橘子。 在楼梯口，又听到了俩人对话的声音，俩人在二三楼之间的楼梯上起了争执。 “华哥，咱们下去吧！永涛可能没进这栋楼。”一个尖细的声音嚷嚷道。 粗重嘶哑的声音立刻回道：“放屁！我眼看着他进来的。” “一楼，二楼我们都找遍了，没有啊！” “不是还有三四五楼嘛！” 被称呼为华哥的怒呵道。 听得出在俩人之间强弱非常的明显。 “我总感觉今晚咱们不该来。” “为什么！你害怕了？孬种！怂包！” “我是害怕了，不过……不过我害怕不害怕还不是重点，重点是咱们今晚来，没啥意义啊！” “你不想报仇啦？”华哥再次怒喝道。 “都五六年前的事儿了！什么仇不仇的，再说，学校里刚刚发生火灾，听说还烧死了人，咱们这样做是不是有点趁火打劫的意思？” “你想啥呢？咱们的目标是宋大脑袋，找到他，揍他一顿就完事了，又不动学校的一砖一瓦。” “可校园里一个人都没有啊！姓宋的应该也不在。” “胡扯！他是学校的保安，平时都住在学校里，还能去哪儿！” “可是……” “别瞎逼逼了！赶紧找到永涛，再办完正事，还不耽误回去睡一觉。” 听着俩人的对话，我大概听明白了是怎么回事？ 应该是三个人，本来他们没准备走进这栋楼，是那个叫涛子的小子先进来的，他俩进来是为了找涛子。 三个人今晚来这里的目的，是找一个姓宋的保安。 听语气这姓宋的也是这个学校唯一的专职保安。 三个人应该是这所学校毕业的，上学时感觉自己被姓宋的保安欺负了，咽不下这口气，便趁乱想来找保安的茬。 这么看来，对方是人不是鬼。 是人的话，反而对我没有用。 这所校园阴气太重，可别再多了三个冤魂。 本着一片好心，我决定劝他们赶紧离开，于是打开手电，大步迈向楼梯。 “涛子，是你？” 华哥先反应了过来，朝着楼梯下喊。 “我涛你妹呀！”我反怼道。 我快速迈了两步，举起手中强光手电，照向俩人的脸。 这么一照也就看清了两人的样子。 十八九岁的毛头小子，一个染了黄毛，一个理了毛寸，和我差不多高。 典型的社会不良少年模样。 被我这么一照，俩人下意识伸手挡住了眼。 “你谁呀？赶紧给老子把电棒子挪了！” 一开口，我听了出来，毛寸头是华哥。 “你俩干嘛的，不知道这学校里刚刚发生了火灾，烧死了十几个人？”我故意提高了嗓门，厉声呵斥，想以此镇住这俩兔崽子。 俩人稍微一适应，透过手指缝隙看清了我的样子。 “你又是干嘛的？” “市派出所的！” “啊！是警察大哥啊！” 华哥语气一下子变了，说完还嘿嘿笑了笑。 “少他娘的嬉皮笑脸！老实交代，你俩来干啥了？偷东西，还是搞破坏？”我故意板着脸吼道。 俩人还真被我的气势镇住，争先恐后地解释。 “就是来玩啊！” “对！玩呢！晚上失眠，出来随便逛逛，一没留意就走进了这校园里。” 俩人的嘴都咧的跟烂柿子似的。 “就你俩？”我故意问道。 “对！对！就我俩，真的就我俩！” “行，赶紧回去吧！告诉你们啊，这里可闹鬼。” 俩人本来就是撒谎，心虚着呢，又被我这么一吓唬，顿时不敢再说什么了。 见俩人被我唬住，目的也达到了。 我咳嗽一声，放缓了语气：“行了，别在这儿撒谎了！你俩刚才的对话我都听见了，我帮你们把那个叫永涛的找出来。” 两人互望了一眼，同时扭头朝我嘿嘿笑了笑。 还真是脸皮厚，三层肉。 “大哥还没问呢，你怎么称呼啊？” “我比你们大几岁，姓马，就叫我马哥吧！” 华哥挠了挠头皮：“马哥？小马哥？看气质大哥有点像周润发，干脆我们就叫你小马哥吧！” 反正待会儿他们就离开了，估计以后也不会再碰到，叫我什么无所谓。 “走吧！跟我上3楼。” “好，小马哥。” 三楼和二楼的格局完全一样，连走边聊。 “你刚才说的宋大脑袋是这个学校的保安？” 华哥点了点头。 “是个瘸子，叫宋守华，因为脑袋很大，人又特别刺毛，我们背地里都喊他宋大脑袋。” “人家怎么招你们啦？都毕业好几年了，大半夜不睡觉，组团来揍人家。” 听我这么问，华哥和黄毛立刻兴奋了起来。 “宋大脑袋忒不是个东西，经常训我们，骂我们，还罚我们站，那时候年龄小啊，不敢反抗。” “是啊！他又不是老师，也不是学校领导，有什么权力惩罚我们？” “他惩罚你们，老师就不管？”听俩人这么一说，这事儿还真有点不对劲。 “教导主任是宋大脑袋的妹夫，他又是附近村里的，谁敢管呀？” 没想到王道村村支书王建强的“事迹”也在方城小学上演了。 “这两晚我都在这校园里，真不骗你们，硕大的校园内一个人都没有。” “奥！小马哥说没有，那肯定就是没有，我们找到涛子就离开啊！” “涛子叫永涛？你们都是同学？” “是啊！秦永涛，我们仨当年上学时，都是一个班的，他刚才忽然肚子疼，跑楼里蹲大号，结果等了十几分钟还没出来，我们这才进楼找他的。” “一楼没厕所？” “有啊！” 我不再多问，因为已经意识到涛子遇到了非常之事。 第358章 镜中笑脸 我并未把我的想法告诉俩人，怕吓到他们。 希望只是我多想了吧！ 果然，和我预料的一样，三楼一无所获。 三个人又上了四楼。 “对了！你们毕业几年了？” 华哥回道：“五六年了吧！” 我怼道：“五年就五年，六年就六年，怎么还五六年！” 华哥嘿嘿一笑：“我们没等毕业就不上了，反正也考不上高中，上课就是睡觉，还睡不舒服，我在电话里和在南方打工的父母一商量，干脆距离毕业还有半年就辍学，然后学点技术！” 毛寸头立刻笑着附和道：“我也一个情况！天生就不是学习的料，都初四了，连英语字母都认不全，还不如早下学，家里给找了人，学修车！” “你们都是从一年级开始上的？” 俩人一起愣愣地点了点头。 “小马哥，你这话问的，谁上学不是从一年级开始上？” “我的意思是说，一年级就在这所学校？” “嗯呐！我们俩，还有永涛，父母常年在南方打工，一年也回不来两三次，所以从一年级开始就把我们送到了这破学校。” “破学校？这可是你们母校啊！” “什么母的公的，我们其实对这所学校没什么感情。” “是啊！关于这所学校的回忆都不怎么美丽！” 边听俩人絮叨，我边推算时间。 距离毕业半年辍的学，就是说他们在这所学校待了八年半。 再加上离校已经五六年。 也就是说他们是十三四年前入的学。 橘子母女是十一年前被害的。 当时他们应该是二三年级的学生，八九岁了，当时发生的事情肯定还能记得。 这么一想，就觉得眼前这两个人或许还有些用。 “十年前，一个女生宿舍的管理员和她女儿被害的案子你们知道吧？” 黄毛抢先回道：“知道啊！全校师生都知道，不过校领导不让我们对外说，升旗仪式上很严厉地说过，谁敢讨论这事，直接开除！” 我知道这是学校的公关方式，发生了这种事，这样做也能理解。 我继续问：“你们了解那个被害的管理员？” “认识啊，和她的女儿挺熟。”华哥回道。 黄毛接着说：“记得她女儿叫小橘子来吧？” “对！当时小橘子还经常和我们一起玩，左一个大哥哥，右一个大哥哥，嘴可甜了。” “那你们知道她被害后，尸体不见了吗？” 这次俩人同时摇了摇头。 “不知道啊！听说小橘子和他妈妈被害后，被扔到了学校后面的枯井里，当时我们也不大，其它的事我们就不知道了。” “这么说你们知道那枯井的位置？” “知道，当然知道！”涛哥咧了咧嘴，“在这里上学的都知道吧！” “那好！待会儿你们领我去看看！” 黄毛摸了摸鼻子：“行是行，得先找到涛子吧！” 我怀疑涛子已经被橘子带走了，今晚可能找不到，就对他俩说：“我猜涛子胆子小，又很要面子，早就从窗户里爬出去，跑回家了！” 听我这么说，华哥稍一沉思，点了点头：“还别说！小马哥说的有道理呀！涛子这小子胆小如鼠，自己还不承认！” 眼看着四楼也找遍了，依然没发现涛子的踪迹。 他俩也相信了我的猜测。 “这样吧，小马哥！”华哥指了指五楼，“也不差这一时半会儿！如果五楼再没人，我俩就带你去那口枯井。” “行啊！” 这栋教学楼，二三四五层的格局是一样的。 走廊两侧都有厕所。 我们仨重点找的就是厕所。 左侧走廊的厕所里没有人，便赶紧到右侧厕所里看。 可能是最后一个厕所的缘故，俩人看的格外仔细。 每个小隔间都推开，也不嫌臭。 我懒得往里走，就站在厕所外，举着手电帮他们照明。 眼看着俩人就要推开最后一个隔间的小门了。 不出所料的话，里面除了没冲干净的大便外什么都没有。 谁知当黄毛轻轻推开最后一个隔间的门，他和华哥同时喊了起来。 “涛子——” 什么情况？ 人还真在这里啊！ 我也赶紧跑过去，就看到一个留着平头的小伙子坐在坑位边上，头依在墙上，也不知道是生是死。 华哥和黄毛赶紧把人拖出来。 李文康这个法医朋友可不是白交的，我赶紧探了探涛子的鼻息。 人还活着，只是晕了过去。 赶紧从乾坤袋内掏出一块毛巾，拧开水龙头，把毛巾浸湿，然后甩向涛子的脸。 连续甩了两次，涛子“啊呜”一声，睁开了眼。 先是看到了我，吓得他浑身一哆嗦，大叫一声鬼呀！ 就想往外跑。 被眼疾手快的华哥一把拉住了。 “你小子犯什么神经病啊？”华哥怒喝道。 涛子这才看到站在他身后的华哥和黄毛。 “你们……你们——他是谁啊？” 涛子一脸疑惑地指了指我。 “你小子上了个厕所，怎么跑五楼了？还在厕所里睡着了！”华哥笑着指了指我，“这位是市派出所的小马哥。” 见涛子依然愣愣的没反应，黄毛一脚踢到他屁股上：“发什么呆呀？还不叫小马哥！” 涛子这才喘着粗气喊了声“小马哥”。 “你小子怎么睡在五楼厕所了？” 华哥再次气冲冲地问涛子。 涛子顿了顿，本来就不好看的脸色一下子变成了猪肝色。 “我……我刚才好像遇到鬼了！” “少他娘的胡说八道，这世上只有色鬼和酒鬼，还有赌鬼，除此之外，哪还有其它鬼啊！” 华哥又准备抬腿踢涛子。 这次却被他躲开了。 “华哥，是真的！我不骗你！” 华哥“嗯”了一声：“那你详细说说，遇到的是个什么鬼？是聂小倩还是贞子？” “好像还真是个女鬼！当时我刚蹲好，就看到厕所门的玻璃后面，有一张惨白的脸！” “胡说！天这么黑，你能看那么远？” 涛子想了一下，解释说：“想起来了——我先是听到门口有喘气声，就举起手电照了过去，这才看到那张惨白的脸的。” 我忙问：“那你有没有看清楚是谁的脸？” 我本想问他，有没有看清楚是不是橘子的脸，话要出口了，又觉得这样问可能会吓到他。 涛子摇了摇头。 “这和你跑到五楼有什么关系？” 华哥继续怒斥道。 “当时吓得我赶紧拉完，然后提上裤子，这时候举着手电，再照过去时，那张脸又不见了。” 气的华哥再次踢了他一脚。 “啰里啰嗦的，我是问你这和你跑到五楼有什么关系？” 这次涛子没有躲。 “当时我第一反应是自己看花了眼，还特意走到玻璃前瞅了瞅，果然什么都没有，可就在这时候，那种喘息声又从我身后传来了！” “你身后？”黄毛听的也是一头雾水。 涛子“嗯”了一声：“我听得真真的，当时吓得我腿都软了，赶紧回头，结果再次看到了那张惨白的脸。” “在哪？”我问。 “在……在镜子里！那张脸还对着我笑。” 第359章 消失的门 这下，华哥和黄毛也被吓够呛。 “你……你没开玩笑？” 涛子都急了！ “华哥，你又不是不了解我！我从小敬天敬地，敬鬼神，怎么可能拿这种事开玩笑呢！” 华哥摸着下巴，点点头：“如果真和你说得这样，那你也应该往楼外跑啊！怎么还上楼了呢！这不就被女鬼瓮中捉鳖了嘛！” 华哥这么一问，涛子脸色更难看了。 “当时我也是想赶快跑出去！可是……可是找来找去，找不到楼门了！” “那么大的楼门还看不见？你当时吓傻了吧！”华哥的脸色也是微变，再次朝着涛子怒吼。 看得出，在他们三人中，涛子是最卑微的。 “当时我顺着走廊往前跑！楼梯就在我右侧，楼门应该就在左侧，正对的楼梯！我在这里上了好几年学，还能不知道嘛！” 华哥回道：“就是啊！你应该很熟才对！” 急得涛子皱起了眉头：“问题是当时楼梯的对面还是墙！连一楼大厅都消失不见了，我……我一不眼花，二不眼瞎，还能看错了？” 这时候华子也意识到了事情不对劲，不再乱吼，神情也更严肃了。 “后面的喘息声越来越近，还有……还有笑声，我听得很清楚，是女人的冷笑声。实在没办法，我才往楼上跑的，一口气跑到了五楼厕所，藏到了最里面的隔间内。” 黄毛脸色也是大变，赶紧催促：“那鬼上去了？” 涛子并未被黄毛的打岔影响，依旧按照自己的节奏讲述。 “我蹲在隔断内，大气都不敢喘，刚开始外面寂静无声，我刚松了口气，结果就再次听到了喘息声，我听得很清楚，声音越来越近，很显然那女鬼知道我藏在这里，找来了！” 黄毛再次接茬：“那你见到那女鬼了？” 涛子深吸一口气，缓缓地吐出，然后摇了摇头：“没有！当时……当时我都快被吓死了，喘息声越来越近，好像已经进入到这个厕所。” “当时我已经做好了准备，如果女鬼打开隔断的门，我就闭着眼冲出去。谁知就在这时候，喘息声忽然停了啊，外面又是死一般的寂静。” “再后来呢！” 显然，华哥也被涛子的讲述吸引，并且相信了他的话。 “后来外面传来一声幽幽的声音，好像是个女孩！” 女孩？难道是橘子？ 我忙问：“她说什么了？” “说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话——原来是秦永涛啊！” “啊！难不成女鬼还认识你啊！” 惊得黄毛直接跳了起来。 涛子眉头紧皱地摇了摇头：“我不知道！我不知道啊！她说完这话，我立刻觉得浑身乏力，特别累，双眼像是被灌了铅，很快就没有意识了。” 涛子讲述完，华哥和黄毛一人一句开始“评判”起来。 他们并不知道刚才涛子所说的女鬼，很可能就是当年和他们一起玩耍，喊他们大哥哥的小女孩橘子。 看情景，在最后一刻，橘子认出了涛子，也放过了他。 毕竟她的记忆从十一年前就被迫中断了，所以对那时候的玩伴儿印象会很深刻。 华哥让涛子赶紧洗把脸，然后三个人带我去找校园后的枯井。 校园很大，看来当年还真是一大片荒地啊！ b楼的后面还有个两层楼，华哥说这是学生的食堂。 枯井就在食堂的后面。 看到食堂，三个人再次忍不住吐槽起来，这嘴皮子利索程度，都能和德云社的相声演员媲美了。 “现在看到这栋楼，我还觉得反胃呢！那时候，我们经常用馒头砸开核桃，经常喝完了，也没看出是大米汤还是小米粥。” “食堂有很多大老鼠，还不怕人，那时候我还以为是食堂的爷爷养的呢，有一次，我们从舀稀饭的锅里，舀出一只煮烂的的大老鼠，几个同学抬着水桶去给主任看，主任仔细瞅了瞅，说‘已经死了，不用怕，别吃就行’。” “食堂老板娘比猪都胖，据说净重三百三十斤，晚上压得食堂老板嗷嗷叫……” 我被几个人的吐槽逗笑了。 说着话，来到的食堂的后面。 这是一片荒地，看得出四周原本有栅栏，还有“外人勿进”的告示牌，可此时已经只剩痕迹了，大概是调皮的孩子们干的。 “小马哥，学校有严格规定，这地方谁都不能靠近啊！”华哥说。 “是不是橘子母女出事后，才出了这个规定？” 华哥挠着头想了想：“好像是吧！时间太久了，记大不清楚了！” 我终于看到了这口枯井。 让我没想到的是，这似乎还是一口古井。 井沿儿都是青石板。 这种样子的青石板我只在考古节目中见到过。 站到井边，握着强光手电照向井内。 砌井的砖也是已经风化得不成样子的古砖。 “这里怎么会有一口古井呢？”我喃喃道。 一侧的秦永涛听到了我的话，回道：“我倒是听我奶奶讲过，这口井是大清道光年间挖的，当时……当时天下大旱，连黄河都干涸了，庄家几乎颗粒无收，死了很多人，死的动物更是不计其数，可是这口井却始终清水不断，救了这一带很多村民的命。” “这神话故事倒是很有意思啊！” 对于他的讲述，我根本没当回事，随口回了句。 “这不是故事，是……是真的！” “道光年间距今150年了，难不成你奶奶那时候就出生了？亲眼看到的？”黄毛帮我回怼。 “你……” 古井四周堆积着不少杂物，应该是当年出了命案后，打捞橘子尸体时挖出来的。 “小马哥，你不是派出所的吗？找这口古井干嘛！不会是重查十年前小橘子母女被害的案子吧？” “不应该啊！当年犯案的三个人已经抓起来了。” 我没搭理他们，而是转身环视四周。 根据我掌握的阴阳堪舆学知识，发现这是一处罕见的“极阴”之地。 古书上说，把逝者安葬在这样一个地方，尸体会千年不腐，万年不烂。 道门中称之为“养尸之地”。 “极阴”之地可以养尸，却不适合修建阴宅。 如果把阴宅就现在这种地方，后人根本过不了三代。 因此，圈里人称之为“绝户坟”。 隐隐的我猜到橘子尸体消失不见的原因了。 与其说和这口古井有关，还不如说因为这里是“极阴”之地。 我打断了三个人的斗嘴。 “三位兄弟，谢谢你们！这校园内真的不太平，尤其是晚上，你们还是赶紧离开吧！” 说着我从乾坤袋里掏出三把仿瑞士匕首。 “送给你们了！”我朝三人笑了笑，“不过事先说清楚啊！送你们这玩意儿，不是让你们打架斗狠，得饶人处且饶人嘛！” 三个人接过匕首，看得出都很喜欢。 “谢谢小马哥了！” “小马哥真帅！” “是又帅又厉害！” 懒得听恭维话，我摆了摆手：“行啦！快各自回家吧！” 三个人再次道了声谢，转身便朝大门口方向走去。 出于好心，我举起强光手电帮他们照路。 举起手电一照。 我一眼就看到了不对劲的地方。 华哥和黄毛脚下都有长长的影子，但秦永涛却没有。 我头皮顿时就是一麻，难道秦永涛刚才已经死在了教学楼？跟着我们出来的是鬼？ 第360章 涛子秘密 我稍一犹豫，赶紧喊住了他们。 “先等一下！” 三个人几乎同时转过身。 “怎么了，小马哥？是不是还想问啥？” “对！如果三位兄弟不太困的话，再陪我待一会儿。” 我不动声色地边观察秦永涛，边回道。 “不困！一点都不困，反正白天也没事，再睡呗！” 黄毛咧嘴道。 “那行！” 三个人又折了回来。 我故意靠近秦永涛，屏息凝神地看向他的印堂。 人的印堂就是魂魄进出身体的一扇门。 果然呐！ 我发现秦永涛的印堂十分灰暗。 可是除此之外，我竟然看不出他有一丝一毫的异常。 一琢磨，可能和这所学校之前是乱葬岗，又刚刚死了十几个人，而且校园内存在一个“极阴之地”有关。 另外今天是农历的十五，此时还是子时，阴阳圈里的人都知道，初一和十五是一个月中阴气最重的两天，子时又是一天中的阴阳交汇处，是一天中阴气最重的时间段。 我也知道几种活人能看到鬼的方法，例如紫竹用的老牛眼泪，其实我还知道另一种更简单的方式，那就是双腿微微分开，与肩齐宽，然慢慢弯下腰，从胯下望向身后，这样你就能看到另一个世界的东西。 这法子我早就知道，不过从未试过。 也不知道灵不灵。 此时此刻也没好办法，姑且试试。 见三人围在古井边上，兴奋地摆弄着我刚刚送给他们的仿瑞士匕首。 我趁机悄悄转过身，假装系鞋带，然后照着“看鬼”的方法，慢慢伸开双腿，缓缓地弯下腰，从胯下望向身后。 真是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这个视角看去，华哥和黄毛和之前没任何两样，俩人正在咧嘴玩匕首，可秦永涛就不同了，他只是个模模糊糊的黑影。 果然是鬼。 秦永涛的尸体应该还留在b教学楼上，具体在哪里呢？ 他到底怎么死的呢？ 眼看着已经是凌晨，我正事还没完成，实在不想再被其它事浪费时间。 既然确定秦永涛是鬼，那就甭客气了，直接用对付鬼的方法。 我直起身体，悄悄地掏出两张镇鬼符箓。 三个人，包括秦永涛，都没注意我的举动。 走到古井边，我没有立即出手，毕竟看他也没有恶意，人有坏人，鬼也有好鬼。 “涛子，问你点事啊！” 秦永涛“奥”了一声：“啥事啊！小马哥，你说就行！” 从他的言行举止，看不出一丝一毫的异常。 我压低声音：“问你个问题啊！如果你今晚就会死，还有没有什么遗憾？” 冷不丁听我这么问，秦永涛显然愣了一下。 “其实也没啥遗憾！我爸妈早就离婚好几年了，在南方安了家，他们想瞒着我，其实我早就知道了！他们已经各自有了新的家庭，至于我，或许算是个多余的！” 说完，低下了头，脸上浮现出哀伤神色。 “涛子，你怎么这么想啊！” “是啊！咱们刚刚组成三叉戟，还要行侠仗义，刀光剑影呢！没有你，三叉戟岂不是少了一戟？” 秦永涛的话引起了华哥和黄毛的不满。 秦永涛苦笑一声，又抬起来头，看看华哥，再看看黄毛，露出了灿烂的笑容。 “非要问我有没有遗憾——我唯一的遗憾可能就是舍不得你们俩吧！咱们从小就在一起玩，一起撒尿和泥，一起挖土埋窝，一起站在学校的教学楼上往过路的身上吐痰玩……” 话没说完，便呜呜呜地哭起来。 华子和黄毛见秦永涛忽然哭起来，都是一脸茫然。 “涛子，你这是怎么了？” “好好的！哭啥啊！你不是还和我们说过嘛！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不是！我的意思是说……” 涛子啜泣了几声，然后猛地抹了一把眼泪。 “其实……其实有件事，我一直没敢告诉你们！可能我自己到现在也无法接受。” “秘密？你能有秘密啊！”华哥嘟囔着轻轻拍了秦永涛后背一下。 秦永涛深吸一口气，苦笑一声：“你们还是跟着我去亲自看看吧！” 说完转身就朝着b教学楼走去。 华哥和黄毛都有些懵了，但还是赶紧跟了上去。 我也正想紧随其后，忽然感觉古井内吹出一阵阴风，我下意识扭头望向井内，就看到一张惨白的脸，从井底探出来。 四目交接的一刹那，惨白的脸又立刻缩了回去。 我眨了一下眼，再看时，井下漆黑一片，又恢复如初了。 我确定刚才看到了一张惨白的脸，不是幻觉。 这片土地上肯定存在不少“看不见”的东西，是我冒然前来，打搅了人家。 既然对方不想现身，我也不勉强。 转身跟着秦永涛走向教学楼。 “涛子，你小子喉咙里卖的什么药？” “是啊！有话说，有屁放！磨磨唧唧像什么样！” 任凭黄毛和华哥在身后嘟囔，秦永涛只顾大步往前走，一句也不解释。 我隐约猜到了他要带我们看什么，只是不能百分百确定，另外我也好奇，他会带我们去什么地方。 秦永涛走路的速度很快，华哥和黄毛都有些跟不上了，在他身后气喘吁吁一路小跑。 “你……你慢点！走这么快干啥！” “吃错药了！你……” 秦永涛既不解释，也不搭理，走路速度依旧很快。 我知道他走路快，是因为鬼本身没有重量，所以基本感觉不到累。 一直到了五楼，我本以为秦永涛是要带我们去发现他的厕所。 谁知他根本没有拐弯，而是继续往上。 “涛子，你去楼顶干嘛？” 华哥这么一喊，我才明白，原来秦永涛要带我们去楼顶。 通往楼顶的是一扇小铁门，此时虚掩着，门鼻子上还挂着一把大锁头。 看样子，这扇门平时是关着的，也不知道是保安忘了锁，还是有人故意打开的。 三个人跟着秦永涛上了楼顶。 楼顶上横七竖八满是大铁桶，可能是这栋楼供水所用。 秦永涛走到一个大铁桶前，转身指了指铁桶的另一侧，然后扭头看向我们。 “带我们看什么啊？” 华哥嘟囔了一句，走到了秦永涛身侧，顺着他手指方向望去。 见他只看了一眼，便尖叫着连连后退，被一根管子绊了一下，一屁股坐到地上，但双眼还是死死盯着那里。 第361章 厉害存在 我和黄毛也赶紧跑过去。 我看到一个身体微胖的男人蜷缩在大铁桶下，双眼圆瞪，嘴巴微张，显然已经死透了。 真是秦永涛。 “怎么……怎么会有两个涛子？” 黄毛反应过来后，大吼一声，踉踉跄跄脚下一绊，也坐到了地上。 这结果我刚才就想到了，只是想到和亲眼看到，感觉上还是有很大区别。 秦永涛也不解释，只是面无表情地看着我们，双眼是湿润的。 “因为他已经死了！咱们刚才在五楼厕所找到的只是他的魂魄！” 我解释道。 华哥瞪大眼，张开嘴，满脸的难以置信。 “涛子，你……你自己说，真是这样？你……你到底怎么了？” 这时候涛子才苦笑一声开口：“小马哥说的没错，刚才你在厕所见到我时，我其实已经死了！不是我想吓唬你们，而是我自己都不能接受这事实！” 为了以防万一，我还是随时做出挥出镇鬼符箓的准备。 “涛子，生死有命富贵在天，这是强求不来的！能告诉我，你是怎么死的？” 秦永涛并未正面直接回答，而是扭头问华哥：“哥啊！我从小就有心脏病，你知道吧？” 华哥点了点头，慢慢的站了起来。 “我知道啊！你奶奶在世时，还说过，你不能过度劳累，不能过度刺激，否则就可能犯病，让我看着你点——难道你是因为突发心脏病……” 后半句话愣是没能说出来。 “刚才我的讲述大部分是真的，只是当时我鬼使神差地跑到了楼顶，然后躲到这里，可能一阵狂奔加上过度紧张，导致心脏病突发，结果就这样了！” “涛子，我马上拨打120啊！你别怕，现在医学技术这么发达，你会没事的啊！” 我本想制止，秦永涛先开了口。 “哥啊！不用白折腾，死就是死，这是我的命，况且这对于我来说，也是一种解脱。” 华哥也满脸是泪。 “涛子，你怎么这么说啊！” “哥，我父母之所以离婚，就是都不想管我这个拖油瓶，上初一时，他们为这事吵架，以为我睡着了，其实当时我只是装睡，他们的对话内容听得清清楚楚，我这病是治不好的。” “涛子，你比我们都苦啊！” 黄毛也潸然泪下。 “鹏哥，我其实一直很羡慕你，你爸爸妈妈至少会按时给你打个电话，你还有爷爷奶奶，可我呢？我已经记不清上一次听到爸爸妈妈的声音是几年前了，我爷爷奶奶也都去世了，如果我死了，在这个世界上，可能只有你们俩会记得我存在过……” 这话听得让人心酸。 他话还没说完，巨大的铁桶上出现了一道光门。 华哥和黄毛看不到光门，可涛子看得见。 见光门出现，涛子也知道自己的时间到了。 “华哥，鹏哥！我这一辈子很短，还不足18年，能认识你们，我很高兴！我走后，你们可得好好生活啊！别再漫无目标瞎混日子了，活着都不容易，应该且行且珍惜。” 说完，身体如同一团烟，飘了起来，慢慢地进入了光门内。 “涛子——” “涛子啊！” 我望着光门出现，直到消失，期盼着张大海或者爷爷能从里面走出来。 因为我心中那个最大的谜团，可能只有张大海或者爷爷能解开。 可惜直到关门消失，他们也没出现。 秦永涛的魂魄下去了，剩下一具冰冷的尸体。 “小马哥，你是警察，你说这事怎么办？”面对一条人命，华哥也不知道怎么办。 “人死如灯灭，如果你们不害怕就先背着他下楼。” 华哥摇摇头：“自己兄弟，怕啥呀？” 黄毛忙插嘴道：“我觉得这事儿应该先报警吧？万一怀疑涛子是咱们……” 我打断了他的话：“放心吧！我目睹了整个过程，可以帮你们作证，再说，不是还有法医嘛！” 华哥抹了一把眼泪，径直过去背起秦永涛的尸体，黄毛也赶紧帮忙扶着。 三个人下了楼。 来到楼前空地，我摆摆手让华哥停下。 “我打个电话，待会儿会有车来校门口接你们，先把涛子送到殡仪馆吧。” 俩人的眼都是湿润的。 “行，那就麻烦小马哥了。” “咱们在这里遇到也是缘分，就别客气了。” “小马哥，能留个电话吗？” “行啊！” 我说了一遍自己电话号码，俩人赶紧存下来。 “你们一定记着涛子说的话，人可以不上学，但一定不能不学习，好好去学门手艺，认真生活吧！” 我先给冯红林打了个电话，简单说明情况。然后直接给殡仪馆郭鹏飞打去电话。 毕竟是一条人命，还得按流程办事，只不过上面有人，流程相对简单。 时间已经来到了凌晨两点半。 送走他们后，我独自站在硕大的校园里，有点束手无策。 一琢磨，这事其实不对呀啊！ 今晚我相当于一名快递员，橘子是收件人。 哪有收件人躲着快递员的？ 现实生活中这种情况倒也存在，例如：某熊孩子在网上买了绝对不能让家里大人知道的东西，恰巧快递员送货时，大人在家，熊孩子就会躲着快递员。 我细细把秦永涛所说的话捋了一遍，他说前面说的都是真的，也就是说橘子很可能真的出现过，也认出了他。 那把他追到楼顶的又是谁呢？ 不是橘子，也一定是类似的存在。 又想到在枯井里看到的那张惨白的脸。 这里是极阴之地，当年是乱葬岗，应该还有像橘子一样，甚至比他更厉害的存在。 难道不是橘子不想出现，而是不敢，或者不方便？ 时间不多了，我只能硬着头皮主动出击！ 这么一想，赶紧从乾坤袋内掏出几张“引魂符箓”，默念引魂咒，把几张符箓同时挥了出去。 这是我第二次使用“引魂符箓”，内心还是有点小紧张。 挥出的土黄色符箓逐渐变成了黑色，一股阴风同时从四周吹来，我身侧的大树被吹得哗啦啦作响。 我禁不住缩了缩脖子。 第362章 它们来了 听到大树被狂风吹得啪啪作响，我出于本能地扭头望去。 等我收回视线，就发现四周围满了人，准确说是人形的黑影。 黑影有高有低，有胖有瘦，只是没有脸。 我知道这在阴阳圈里叫“光面”，分“白光门”和“黑光面”，此时我遇到的是“黑光面”。 应该是“引魂符箓”发挥了作用，隐藏于地下的东西全都冒出来了。 使用“阴魂符箓”原本就是我破釜沉舟的一招，我也没想到会是这结果。 此刻，我肠子都悔青了。 赶紧先掏出湛卢古剑，另一只手抓住十几张镇鬼符箓，猛地甩向四周。 在无数黑影前，每一道镇鬼符箓都化作一道金光，刹那间把我四周照成一片金黄色。 黑影们纷纷后退。 空气中回荡着“咿咿呀呀”的奇怪声响。 可惜，符箓持续不了多久，渐渐变暗消失后，黑影如同潮水般，再次涌了过来。 容不得我多想，赶紧再次挥出十几张镇鬼符箓。 随着金光闪起，黑影再次后退。 就这样重复了几次后，乾坤袋内的镇鬼符箓已经没几张了。 我倒是可以快速再买大量符箓，可这毕竟不是长久之计。 脑中杂念横生，再掏出最后几张符箓时，不小心把那个黑色的小熊毛绒玩具带了出来，掉到了地上。 我他娘的今晚来这里的目的就是把这小熊毛绒玩具送到橘子手中，弄丢了，岂不是无法再完成任务？ 赶紧弯腰去捡。 可正当我手指抓到小熊玩具时，忽然一只惨白的小手以更快的速度把小熊抓了过去。 一惊之下我赶紧抬起头，顿时又是一喜。 抓住小熊毛绒玩具的就是橘子。 “你是……你是橘子？” 橘子轻轻的把小熊毛绒玩具抱在怀里，点了点头。 “这是你妈妈让我送来给你的！” 我指了指她怀里的小熊。 橘子点了点头：“我知道，谢谢你！” 橘子走到我身边，拉住了我的手。 她的手十分冰冷，真的就好像握住了冰块儿一样。 “闭上眼睛，跟我走！” 我知道他是救我，赶紧闭上双眼。 橘子拖着我往前走，速度还挺快。 “千万别睁眼啊！” “好！” 耳旁传来呼呼的风声，还掺杂着很多人高低不等的呼喊声。 有笑声。 有哭声。 有骂骂咧咧的声音。 还有求饶声。 仔细听，好像还有冯红林、李文康他们的声音。 他们好像在喊我名字。 很想睁开眼看看。 可理智告诉我，这是幻觉，得听橘子的，不能睁眼。 被橘子拖着走了大约200米的距离。 橘子才停下。 “睁开眼吧！” 我赶紧睁开眼。 “这是哪儿？”我环视四周，发现这好像是一个房间，只是这个房间既没有窗户，也没有门。 还只有几平米空间。 橘子朝我笑了笑：“这里是我的世界！在这里才安全。” 我刚想再问点什么。 就听到身后传来索索的声音。 回头，就看到身后的墙边坐着四个小男孩，他们正眨巴着眼瞅着我，似乎没有一丝的畏惧。 看到他们身上的校服，我确定就是失踪的那四个孩子。 “是你救了他们？”我明知故问道。 橘子点了点头，脸上闪过一丝哀伤：“我的能力只能救下他们四人。” “对了，你为什么一直躲着不出来见我？” 我刚说完就听到外面传来了低沉的咳嗽声。 橘子朝我眨了眨眼，把食指竖到嘴边，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等了至少有三分钟，他才轻轻地朝我走了一步，把嘴贴到我耳边小声说：“因为他们在，我不敢！” 我也小声反问：“他们是谁呀？是刚才那些黑影？” 橘子摇了摇头：“当然不是！他们是坏人，很坏也很厉害。” 我差点儿被她这话逗笑了。 “他们是坏人？那刚才那些黑影呢？” “是原来住在这里的！你不惹他们，他们也不会惹你，不应该算是坏人。” 我大概明白了他的意思。 黑影应该是乱葬岗中埋的那些人，我也说不清此时的他们属于残魂还是残魄。 “你说的那些坏人长什么样啊？你见过？” 橘子点点头：“见过！偷偷的见过！” “那你说说？” “他们穿着颜色像土一样的军装，每人手里都拿着一把长刀，个子不高，鼻子下还都有一撮小胡子，说的话很奇怪，我一句都听不懂。” 边听橘子描述，我脑中边想象画面。 一个樱花国鬼子的形象冒出了我脑海。 心中不由的一惊，难不成70年前这里埋了樱花国的鬼子？ 真是这样的话，我说什么也要再次灭他们一次！ 正事要紧，我赶紧收回思绪，轻声问橘子：“橘子，你能告诉我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吗？” 橘子反问我：“你也想知道我和妈妈被害后发生了什么事吧？” 赶紧点头：“对！只有我知道了这些事，才能帮助你？” 橘子似乎很不屑：“你怎么帮助我？我在这里也习惯了！” “你知道这小熊毛绒玩具是你妈妈让我送来的，那知道你妈妈让我送玩具来的目的吗？” 橘子抱紧了小熊毛绒玩具，摇了摇头。 “你妈妈让我告诉你，他一直在等你，已经等了十年了，会继续等下去，一直等到你去找她。” “妈妈……” 橘子的双眼湿润了，紧紧的抱住小熊毛绒玩具，把脸贴了上去。 “橘子，我不知道你经历了什么，但我知道这十年你一定很辛苦，很不容易，你不该留在这里，也是时候放下了。” 两行眼泪顺着橘子的脸颊淌了下来。 “好吧！其实我也不知道当时发生了什么事，等我醒过来，发现自己躺在一口井的边上。” “你能看到别人，但别人看不到你？”我忙问。 橘子点了点头：“我先是看到一个长得很高、很瘦、也很丑的人，他带走了我妈妈，我想去追，但他们越走越快，我根本追不上。” 我知道她说的是锁魂的阴差。 “后来，来了很多警察，他们又抬走了我一个妈妈，我想拦住他们，可是他们好像感觉不到我存在，谁都不搭理我。” 我明白他说的“又一个妈妈”是她妈妈的尸体。 “再后来呢？” “再后来我就自己在这里生活，慢慢的也适应了，我能看到这里的老师和学生，但他们看不到我。刚开始我还很郁闷，觉得自己是个另类，可很快，我发现这里的另类不光我自己。” “你是指那些黑影，还有那些坏人？” “是！也不全是，还有很多呢，只不过他们平时不愿意出来。” 橘子张了张嘴，正想继续往下说，就在这时，外面再次传来了低沉的咳嗽声。 橘子立刻闭上了嘴，仔细听着外面的动静。 这一会儿，她才开口：“他们好像在找你！咱们得藏到其它地方，这里很快也会不安全。” 说完他叮嘱四个小男孩儿，让他们安安静静地坐在这里。 然后再次拉住我的手：“闭上眼，在我让你睁眼前，千万不要睁开眼。” “好！” 第363章 前后夹击 我被橘子拉着，快速行走了大约250米，忽然脚下一空，我身体急速下坠。 好在马上又落地了。 “好啦！” 我赶紧睁开眼，发现这是一处更加狭窄的圆形空间，四周是斑驳的青砖，还没有屋顶，脚下软踏踏的，是杂草和干土。 环视一周，我恍然大悟。 随口道：“这是在那口枯井里？” 我脱口而出。 橘子点点头，用带着疑惑的语气反问我：“你到底是什么人？它们为什么要找你？” “这个一言难尽啊！我有好几个身份，是一家杂货铺的店主，是阴司在阳间的走阴人，今晚还扮演了快递员的角色，你只需要知道我是来帮你的就行。” 橘子朝我莞尔一笑：“知道了！” 咳嗽声再次传来，橘子赶紧用手捂住了我的嘴。 看得出此刻她也非常紧张。 脚步声越来越近，而且听得出还不止一个两个。 我的心随之悬了起来。 正当我紧张的不能办时，忽然脚步声戛然而止。 什么情况？难道它们忽然又离开了？ 我看到橘子慢慢抬起了头，心中一惊，我也下意识抬头望向井口。 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我看到井沿上围着一圈惨白的脸，每一张脸都有正常人的两三倍大小。 而且全都一个模样，五官扭曲，样子瘆人。 橘子捂住我嘴的手松开了，他嘟囔了一句“完了”。 惨白的脸并没有动，正当我疑惑不解它们要干什么时，一团黑气萦绕在了一圈惨白大脸的上空，蠕动着，变成了一条黑色的大蛇。 还吐着血红色的信子。 缓缓地扭动着脑袋，看向了井底。 双眸中冒着金光。 黑蛇将头伸到了井内，盯着我和橘子，不停地吐着信子。 我知道这黑蛇并非真的蛇，而是橘子口中的那些厉害东西幻化而成的。 能自由幻化形状，可见对方确实厉害。 面对黑蛇，橘子吓得瑟瑟发抖，毕竟她只有七八岁。 我知道此时指望她是肯定不行了。 巨大的黑蛇慢慢地朝我们蠕动而来。 随着黑蛇靠近，一股我从未感受过的压迫感随之袭来。 我知道此刻不是纠结犹豫的时候，必须“亮剑”，拼一把。 我深吸一口气，握紧湛卢古剑，等蛇头距离我约两米左右时，我猛地挥出一剑。 一道寒光划出，不偏不倚，劈到了黑蛇的头上。 可黑蛇好似没感觉一样，依旧张开血盆大嘴，咬向我们。 我赶紧再次挥出一剑，同时另一只手搂住橘子的腰，跳向一侧。 无奈，井底空间太窄，我身体被井壁撞得生疼。 反弹到了蛇脖子上，我反应也不慢，抱着橘子，顺势一个前滚翻，滚到了另一侧，紧接着牟足了劲儿跳向井口。 我弹跳力虽然比正常人牛逼很多，可井底距离井口至少八米，又是在仓皇间起跳的，不能完全发力。 眼看距离井口还有3米多，我灵机一动，在下落的一刹那，把剑插进了井壁缝隙里，利用杠杆原理二次起跳。 身后传来了黑蛇震耳欲聋的嘶吼声，不用回头就知道它恼羞成怒，转身追了上来。 这一跳，手可以抓到井沿了，我单手抓住井沿，一荡，借助惯性，把自己和橘子甩到了井外。 落地后，我赶紧转身。 黑蛇也紧跟其后，冲出古井，张着血盆大嘴朝我们冲来。 情急之下，我伸手从乾坤袋里抓出几张符箓，也没顾上看是什么符箓。 其中的两张砸到了黑蛇的头上，只听砰的一声，蛇头裂成了好几瓣儿。 一看有门啊，我再次抓出几张符箓，这次有时间瞄了瞄，然后猛地甩出。 “砰——砰——” 又是几声巨响，蛇头被炸得完全变了形，蛇身还在剧烈扭动。 “快跑啊！他是杀不死的！” 我还想故计重施，再扔出几十张符箓，直接送它回老家，却被橘子伸手拦住了。 “奥！” 再次跟着橘子朝前狂奔，这次是睁着眼。 一个一米七六的大男人，跟在一个七八岁的女孩身后狂奔，这一幕想想都滑稽。 “去哪儿？” “去男生宿舍楼吧！” 我刚回答完，橘子却忽然停住了，我猝不及防，一个趔趄差点摔倒。 “怎么了，橘子？” 橘子没回答，而是双眼直直地盯着前方。 这其实已经给了我答案。 我抬起头，看到了更加诡异的一幕。 几十个穿着上世纪30年代樱花国军装的鬼子兵一字排开，挡在了男生宿舍楼前。 看来我猜的没错。 70年前，这里埋了不少樱花国鬼子。 “橘子，你说的就是他们？刚才的黑蛇和惨白的脸又是谁？” 橘子没有回答，而是拉着我慢慢的往后退。 可惜刚退了几步，她就停住了。 因为身后传来了黑蛇打雷般的嘶吼声。 前有樱花国鬼子兵的残魂，后有阴煞之气化作成的黑蛇。 前后夹击，这他娘的是要玩完的节奏啊！ 我扭头瞥了一眼身后，不知道又从哪又冒出一条一模一样的黑蛇。 两条巨大的黑蛇犹如两条黑龙，相互盘旋着步步逼近。 前面的樱花国鬼子兵也举着闪着寒光的武士刀朝我俩奔来。 嘴里还嚷嚷着类似“吧啦”之类的声音。 我赶紧伸手掏向乾坤袋，摸了几下，暗道了一声“不好”，原本准备的符箓是不算少，可刚才几番狂扔，此时所剩已经不多，看着架势，再掏出手机购买，已是来不及。 相比起两条巨蛇，还是觉得鬼子兵好对付一点。 鬼子兵们武士刀，根本不是走，而是往前飘。 看来全世界的鬼都是“阿飘”，不分年代，不分国籍。 眨眼间，为首的鬼子兵已经到了我身前。 这畜生身高不足一米六，长脸，小眼睛，鼻子下面还真有一小撮胡子。 这鬼子兵不但矮，还是罗圈腿，看上去有点像喜剧演员卓比林。 我之前迷电视剧《亮剑》时，还特意查过为什么樱花国的士兵都喜欢留这样的小胡子。 这种胡子名叫卫生胡，是樱花国向德意志国学的。 上世纪初，樱花国成为军国主义国家，希特李是他们崇拜的偶像，于是樱花国的军人纷纷效仿希特李，留下了这种胡子。??? 这种胡子便于日常清洗梳理，吃东西的时候不会有长的胡子掉进饭里面，所以称“卫生胡”。 而又因形状类似于洗衣用的板刷，所以又称“板刷胡”。 因为人种特点，对于西方人来说处理胡子是一件麻烦事情。咱们东方人体会不大，因为东方人长得秀气，胡子再多也就一小撮。 而西方人不一样，像马克斯和恩格斯那样的，胡子比头发都多，吃饭的时候很不方便，也容易弄脏。 眼看着留着小胡子的鬼子兵朝我冲来，想到国仇家恨，这一刹那，我心中的愤怒完全取代了恐惧。 我大吼一声“麻痹的”，举起湛卢古剑便劈了过去。 第364章 神兵威力 我一剑我是带着家国仇恨劈出的，自然牟足了全身力气。 上一秒鬼子兵还嚣张得狠，龇着牙，双眸闪着绿光，大有生吃了我的气势。 可见我手中长剑势大力沉地劈了下来，也慌了！ 想躲，哪还来得及，只得举起武士刀硬生生抵挡。 “咔嚓——” 武士刀和鬼子被我砍成了一团黑烟。 一看这么爽！ 我顿时来了劲儿，换成单手持剑，左劈右砍，一头头鬼子兵随之化作了浓烟，消失不见了。 我一口气砍光了十几个鬼子兵后，赶紧拉着橘子朝着男生宿舍楼狂奔。 可刚跑了几步，又不得不停住了。 因为宿舍楼前又冒出几十个鬼兵，看阵势和刚才的一模一样。 看来这些鬼子兵也是杀不死的！ 不过有了刚才砍杀鬼子兵的经历，我也不再畏惧，大不了一通砍瓜切菜硬生生冲进去。 我这想法刚冒出，正准备继续往前冲，诡异的一幕再次出现了。 鬼子兵没有朝我们冲过来，而是一个个地摞在了一起，和小孩儿们常玩的叠罗汉游戏一样。 当最后一个鬼子兵跳上去后，一个巨大的鬼子兵慢慢地站了起来。 卧槽！巨人呐！ 一个巨人鬼子兵！ 巨人鬼子兵也是罗圈腿，小胡子，但非常高大，目测只有4米以上。 巨人鬼子兵手中的武士刀也随着变成了三米多长的“巨刀”。 我愣了一下，还是举着湛卢古剑冲了上去。 巨人鬼子兵举起武士刀直劈我头顶，我赶紧挥动宝剑抵挡。 随着武士刀劈下来，一股巨大的冷风随之扑面而来。 我禁不住打了个寒颤。 巨大的武士刀和我的湛卢宝剑相碰，发出“咔嚓”一声巨响，我顿感虎口一阵生疼，一股排山倒海的力量从宝剑传到我手臂，然后是身体。 我后仰着飞了出去，重重地摔到了地上，湛卢古剑也脱了手。 什么情况？ 我勉强爬起来，只觉得胸口生疼，喉咙里像是堵着什么东西。 一口鲜血随之吐了出来。 “你怎么了？” 橘子赶紧跑向我，试图把我拉起来。 自从见面，她没有称呼我叔叔或者哥哥，大概她自己也觉得怎么称呼都不合适。 论出生时间，她比我小不了几岁，应该喊我哥哥。 可此时的我已经二十好几，她却还是七八岁的小女孩儿。 这么看，又应该喊叔叔。 我抹了一把嘴角的鲜血，慢慢爬起来。 “我……我没事！帮我把宝剑拿过来。” 我指了指5米外的湛卢古剑。 “好！” 橘子赶紧跑过去拿宝剑，此时巨大的鬼子兵并不讲“武士精神”，不等我捡起武器，便再次举着武士刀劈过来。 看架势，是想直接要我命啊！ 这次我更不敢轻敌，情急之下，先往左侧一挪，躲开这致命的一刀。 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我刚躲开这致命一刀，两条巨大的黑蛇也朝我扑了过来。 刚才有多爽，此时就有多狼狈。 我赶紧又是一个翻滚，滚到了橘子身侧。 一把拿过湛卢古剑。 我这才想起来，上次在阴阳交汇之处，面对强大的烛九阴，也是险象环生，我将血喷到了古剑上，古剑的威力顿时提升了几十甚至上百倍。 暗骂了一声生自己真是猪脑子，怎么把这事给忘了。 赶紧用力挥出一拳，捶向自己胸口。 一阵巨疼，随即喉头一痒，再次喷出了一口鲜血。 不偏不倚，喷到了湛卢古剑上。 和上次一样，沾了血后，湛卢古剑冒出了一片白光。 容不得我喘口气，巨人鬼子兵的武士刀和其中一条巨大的黑蛇同时袭来。 我赶紧挪动身体先躲，同时挥出一剑。 “咔嚓——” 又是一声脆响，这一次我没有飞出去。 巨人鬼子兵的武士刀被砍断了，蛇头也被砍去至少五分之一。 这让我一下子看到了胜利的希望，赶紧深吸一口气再次挥出一剑。 这一剑砍向了距离我较近的黑蛇。 黑蛇竟然被我拦腰砍成了两截。 我不知道这时候的湛卢古剑能不能杀死它们，但却知道如果不“趁他病要他命”，巨大的鬼子兵和巨蛇合起来，肯定会要了我的小命。 事已至此，也顾不得多想，干就完了！ 被砍成两截的黑蛇又化作了两团黑气，然后汇聚在了一起，紧接着开始幻化出一条一模一样的黑蛇。 震惊之余，我瞥了一眼另一侧的巨人鬼子兵，让我骇然的是，他手中的武士刀也渐渐的完整起来。 娘的！这还怎么玩？ 我再次朝着自己胸口猛捶一拳，又是一口鲜血。 这一次，我接连劈出两剑，第一剑朝着另一条黑蛇的脖子劈去，第二剑砍向了巨人鬼子兵的双腿。 我想的是：即使杀不死它们，只要将其砍伤，也能争取到时间，让我和橘子逃进男生宿舍楼内。 至于进入到男生宿舍楼后的事，也就管不了那么多了。 果然，连续喷了两口鲜血的湛卢古剑发挥出了上古神兵的威力，第一剑直接砍掉了巨蛇的脑袋，第二剑则砍断了巨人鬼子的双腿。 此时，被我砍成两截的巨蛇还没有完全成形，正是逃走的最佳机会。 我赶紧拉着橘子，大吼一声：“快跑啊！” 我用上吃奶的劲儿，拉着橘子，终于跑到了男生宿舍楼前。 看到缠绕在楼门上的铁链子，和挂着的大锁头，我气就不打一处来，直接挥起湛卢古剑，一剑将其砍断。 俩人终于冲进了宿舍楼内。 “橘子，现在……现在怎么办？” 橘子稍一沉思：“走！先上二楼！” “好！” 虽然此时的橘子看上去只是个七八岁的女孩，可毕竟在这里生存了十年，对于这里的一切比我了解。 听她的准没错！ 橘子带着我来到了三年级二班的男生宿舍内。 “为什么来这里？”我脱口而出。 “或许这里安全一点，但也不一定！” 这话等于什么都没说：“为什么啊！这楼里的宿舍不都一个样？这间有什么特别吗？” 橘子一脸严肃地摇了摇头：“之前都一样，但现在不一样了，因为这里刚刚死过十几个孩子，那种死人的气味还没有消散，咱们躲在这里，它们未必能一下子找到。” “有道理！可这也不是办法啊！它们早晚能找来！” “很快就天亮了，只要鸡一叫，它们就会立刻消失不见。” 一想，也只能这样了。 我今晚来方城小学的目的是将小熊毛绒玩具送到橘子手里，刚才已经完成了任务，也就不着急了。 还是想法混到天亮吧！ 第365章 天降巨熊 不管怎样，至少能先喘口气！ 我直接一屁股坐到地上，贪婪地呼吸着空气。 大口喘了足有三分钟，我才开口问橘子。 “鬼子兵是怎么回事，我能猜个大概！那些惨白的大脸和大黑蛇是怎么回事啊？” 橘子也坐到了我对面，双臂搂着大腿，一副很休闲的架势。 “这个我真不知道！只知道它十分的古老，比其它的东西存在的时间都早。”橘子很认真地回答。 我苦笑一声：“不对呀！我感觉它们是一伙的。” 这次橘子摇了摇头：“我还是第一次见他们合伙。” “难道它们合伙真是为了对付我啊！”我再次苦笑。 “我也觉得很奇怪，所以刚才在井内时，问你到底是什么人。” 聊了差不多七八分钟，见外面没动静，我悬着的心也逐渐落回到了肚子里。 “怎么样？我带你去找妈妈吧！” 我再次切入主题。 “你真能帮我找到妈妈？”橘子是双眸中立刻闪烁着的光泽。 “当然！”我指了指她一直抱在怀中的小熊毛绒玩具。 “我也很想你走，只是……” “只是什么？难不成你还有什么顾虑？” “现在这情景，恐怕由不得我了。” “什么意思呀？”我预感到事情有了变故。 “天亮前是我离开的唯一机会，如果天亮前我无法离开，恐怕以后也不能离开了。”说罢，她轻轻地低下了头。 “为什么呀？”急得我直接站了起来。 橘子顿了几秒钟，再次抬起头，朝着我笑了笑。 “因为我帮助了你呀！被他们发现了。我已经破坏了这里的规矩。它们不会再容下我。” “不会容下你？那会怎么样？” 橘子并未正面回答，而是再次笑了笑：“我和它们一样，正常情况下，白天是不能出来的。” “那明天晚上我来带你走！”我脱口而出。 橘子却摇了摇头。 “刚才我的话你没明白！如果我要离开，唯一的机会是在天亮前，我指的是今晚。” “为什么只能是今晚？” “因为你明天晚上就算来，也肯定找不到我，而且以后永远也不会再见到我。” 琢磨了一下，我才明白她想表达的意思。 “那我就想法今晚带你走！”我斩钉截铁地说道。 “你打得过它们吗？打不过的话，你还是等天亮再离开吧！这样至少你能离开！” “不行！那你怎么办？” “我？我已经多存在了十年，也够本儿了。” 说完紧紧的抱住了小熊毛绒玩具，把脸深深的埋到了小熊的毛发中。 我知道她哭了，因为她距离见到自己妈妈只差最后一步。 有时候一步就是天涯海角的距离。 “我再出去试一试！大不了和它们拼了！” 见橘子这样，我想到了当年的自己，一阵心酸涌出，便脱口吼道。 橘子再一次抬起了头。 “虽然我没能再见到妈妈，但有了它陪伴，也知足了。” 说完，一滴滴的眼泪像是雨滴落到了毛绒玩具上。 忽然，原本又脏又黑的毛绒玩具发出一阵金光。 橘子被吓一跳，毛绒玩具随之脱了手，掉到了地上。 就在这时，更加不可思议的一幕出现了。 毛绒玩具迅速变大了几十倍，甚至上百倍。 变成了一头足有5米高的大黑熊，只能弯着腰，才能待在宿舍里。 大黑熊晃了晃脑袋，眨眨眼，视线扫过我和橘子。 然后扭头，直接从窗户里冲了出去。 “咔嚓——” 我和橘子对望了一眼，赶紧也跑到窗户前。 大黑熊落到了地上，真是太高了！它二分之一个脑袋比二楼的窗沿还高。 黑熊站在宿舍楼前空地上仰天长啸。 两条巨大的黑蛇和人鬼子兵随即出现了。 它们看到了大黑熊。 并没有丝毫的畏惧，而是直扑向它。 大黑熊也不甘示弱，张开大嘴，伸出两只比大铁锅还大的爪子。 先是一巴掌把巨人鬼子兵拍出十几米，然后另一巴掌把一条巨大的黑蛇摁在了地上。 至于第二条大黑蛇，它直接张开大嘴，咬住了蛇脖子。 只一招，大黑熊以一敌三，竟然明显占了上风。 我虽然一肚子疑惑，满脑子惊讶，但见此情景还是狂喜不已。 这一刻我才真正明白，女人让我把小熊毛绒玩具送到橘子手中的真正意义。 巨人鬼的兵再次爬了起来，挥动着手中的武士刀，朝着大黑熊砍去。 被拍到地下的大黑蛇，也挣脱了出去，转身直冲大黑熊的小腹。 看样子是想把它缠起来。 如果大黑熊被巨蛇缠住，再被巨人鬼子兵袭击，那还真凶多吉少。 我是看在眼里，急在心中。 眼看大黑熊就要被蛇缠住了，我赶紧握住湛卢古剑，直接从窗户里跳了出去。 在空中便做好了姿势，直接劈向黑蛇。 在黑蛇即将把大黑熊缠住前，把它劈成了两截。 大黑熊看了我一眼，似乎明白我是来帮它的，再次大吼一声，跳起来把冲上来的巨人鬼子兵扑倒在地。 一口咬断了鬼子兵的脖子。 然后大口大口的吃起来。 这一幕看的我目瞪口呆。 刚才被大黑熊咬断脖子的黑蛇已经恢复如初，再一次朝着大黑熊的后背冲去。 看样子是想营救巨人鬼子兵。 还别说，一条大蛇，一头鬼子，它们配合很默契。 我哪肯再给它机会，又是一剑，这条蛇也随之断成了两截。 大黑熊回头瞥了一眼，又回过头继续啃食巨大的鬼子兵，一阵狂啃后，剩余的鬼子兵残体化作了一团黑气，钻到了地下。 第366章 美的诱惑 大黑熊立刻转身，又扑向断成了两截的黑蛇。 又是一阵狂撕乱咬，黑蛇竟被它一口气吃进了肚子里。 当然另一条黑蛇也“难逃熊口”。 我近距离目睹了整个过程，只觉得一阵反胃。 吃完第二条黑蛇，大黑熊再次仰天长啸，然后转身跳回到了三年级二班男生宿舍内。 我刚才摔得那几下实在太重，没法学它跳窗而入，便一口气从一楼跑上去。 再次迈进三年级二班男生宿舍，就看到橘子抱着小熊毛绒玩具在哭，哪里还有大黑熊的影子。 一切不用问也都明白是怎么回事。 “橘子，别难过了！快跟我走吧！” 橘子点了点头，缓缓地站了起来，怀里依旧紧紧抱着小熊毛绒玩具。 有了上次在妇幼保健院渡化郭伟峰的经历，我知道橘子只要离开这个院子，就相当于打开了“潘多拉”的魔盒，不生不死的状态随之就被打破了。 带着橘子走到校门口时，再次遇到问题了。 她竟然无法迈出校园大门，就好似有一堵无形的墙。 这一幕和之前在金灿灿娱乐城的经历类似，于是我抬头观察学校的大门。 仔细找了一遍，我发现在门垛左上角不起眼的石砖上镶嵌着一块手掌大小的铁八卦。 看来，当初在建校时，请过有真本事的先生看过。 既然找到了“病因”，我也就不再客气。 跳起来，挥起湛卢古剑，直接把镶嵌着铁八卦的一大片石砖劈了下来，然后一通乱砍，直至认不出是个铁八卦为止。 铁八卦一毁，阵法自破。 “你再试试？” “好！” 看得出此时的橘子是发自内心的高兴。 这次那堵无形的墙消失了，橘子顺利地走出了校园。 橘子长舒一口气，然后伸开双臂，像是在拥抱自由的世界。 我赶紧把橘子带到车上，然后用思维控制汽车，以最快的速度回到杂货铺。 吴敬可见到我带了个小女孩进店，一头雾水。 不停地朝我使眼色，她怎么想的我知道，可眼看天就亮了，我心里也着急啊！哪有心思和她解释。 橘子十年前就应该死了，如果就这么被阴差带下去，不但无法和妈妈相聚，按照阴司繁琐的规定，还会受到惩罚。 这肯定不是我想要的结果。 最好的结果是她妈妈能出现把她带走，这样算是走了后门。 既然阴司同意她妈妈将小熊毛绒玩具送来，也就是默认并暗示她可以亲自带女儿下去，或许这样一来，对阴司而言，也是最好的结果，该下去的魂魄下去了，弥补了它们工作的失误，而且它们也并没有违规。 正当我忐忑之际，吴敬可轻轻拉了拉我的胳膊。 我以为她还是想让我说说橘子的哪来的。 正当我有些不耐烦，要开口训斥她两句时，就看到他双眼盯着门外，好像是示意我往外看。 我赶紧望向门外，就看到一个臃肿的女人正趴在玻璃门上往里看。 只一眼我便认了出来，忙拉了一下橘子：“橘子，你妈妈来啦！” 橘子转身和女人四目相对。 “妈妈——” “橘子！！！” 女人哭着推门冲了进来，橘子也朝着女人跑了过去。 母女俩在店门内紧紧地抱在了一起。 足有三分钟才分开。 妈妈帮女儿擦了擦眼泪，然后转身看向我。 我本以为她只是想说声“谢谢”，不曾想女人只接跪到了地上。 “别这样啊！不合适！我是走阴人，这原本就是我的任务！” 我赶紧把女人拉了起来。 这时候外面传来了一声鸡叫声。 我赶紧话锋一转：“时间到了！你赶紧带橘子下去吧！如果在下面遇到困难，或者有人敢找麻烦，直接报我爷爷的名字，我爷爷人称‘神马爷’。” 女人还是再一次道了谢。 我和吴敬可一直送到店外，母女俩手牵着手，朝西而去。 走出了大约三十几米后，橘子转过身，笑着朝我摆了摆手。 女人也扭过了头，朝我笑了笑。 我发现这一刻女人的脸不再臃肿了，一张精致美丽的脸，如同柳叶一般的眉毛，笑起来还有两个浅浅的酒窝。 原来她生前这么美啊！ 或许对于有些人而言，过于美丽是一种错误。 一阵风吹过，我下意识地眨了眨眼，再次看去时，母女俩已经消失不见了。 我深吸一口气，顿感浑身轻松。 相对而言，这已经是最好的结局了！ “老板，这到底怎么回事啊？”吴敬可终于开了口。 “想知道啊？” “想啊！” “回店里再说吧！” “嗯！” “那女孩小名叫橘子，可能已经没人知道她大名叫什么了！女人是她妈妈，她们的悲惨命运要从十年前说起……” 我讲到一半，吴敬可已经哭得稀里哗啦。 “这也太可怜了吧！” “可怜的人和可怜的事比比皆是，世界就是这样啊！” 觉得有些跑疲惫，我走到柜台后面的休息室想闭目躺了一会儿。 迷迷糊糊的就感觉脸上凉凉的，还有急促的呼吸声，好像有人舔我的脸。 一惊之下，赶紧睁开眼，就看到吴敬可笑嘻嘻地跪在我身侧，显然刚才她是舔的。 这事闹大了！ 我赶紧坐起来。 “小吴，你干嘛？” “怎么了，老板？想和你亲亲呢！” 说着，又要扑上来。 我帮伸出双臂制止。 “别这样！这玩笑开得有点过火了啊！” 我有点懵，眼前的吴敬可和平时的她比，简直换了个人。 在吴敬可、李佳琪和胡小雅三人中，其实吴敬可相对是最内向的，以我对她的了解，不应该干出这种事，甚至也说不出刚才那话。 自从成为阴司走阴人，这段时间我经历的怪事、诡事、离奇之事太多了。 深知“事出反常必有妖”的道理。 仔细观察眼前的吴敬可。 看模样和没异常，可是像小猫一样撅着屁股趴在地上，还时不时左右扭动腰，尤其是一脸的妩媚表情，这根本就不是我认识的吴敬可。 难道她被鬼上身了？ 一定是风雅鬼！ 这鬼胆子也忒大了，欺负到走阴人身上来了！ 为了防止她干出过激之事，让俩人以后都尴尬，我赶紧挪到床脚，同时跳下了床。 “老板，我是不是不够漂亮？还是身材不够好？” 吴敬可咯咯一笑，转身继续扭动着身体，朝我走来，边走边嗲声嗲气地问。 这话我没法回答。 客观说，吴敬可天使面孔，模特身材，无论是模样还是身材都比百分之九十五以上的女人好。 她渐渐地朝我逼了过来。 第367章 橘子尸体 吴敬可除了是自己店里的职工，还是我朋友，不管她为何会有如此反常举动，如果这事处理不好，会影响以后的相处，甚至可能牵扯到和李佳琪、胡小雅的关系。 所以必须谨慎再谨慎。 一愣神之际，吴敬可两三步靠了过来，直接钻到了我怀中，并死死搂住了我的腰。 我下意识地就想再次伸手推开她，无意中手触碰到了一团柔软。 “老板，装不下去了？开始动手动脚了？”吴敬可咯咯咯地一阵狂笑，满脸妩媚地看着我，双眼放电。 “不好意思啊！不是有意的！” 我赶紧解释。 “少装！” 吴敬可把嘴凑了上来，然后慢慢地吐出了舌头。 舌头越伸越长，更诡异都是中间还开了缝，变成了两瓣儿。 我大惊。 中间分瓣，这不是蛇的舌头嘛！ 吴敬可怎么会长着蛇的舌头？因为这一幕实在触目惊心，我大脑出现了反应迟钝。 一愣神，再看向吴敬可时，心中更是骇然。 吴敬可浑身长着一层层的鳞片，正在一片片脱落。 外面白色的和人皮肤一样的鳞片脱落后，露出里面黑色的鳞片。 转眼间，美若天仙的吴敬可变成了昨晚在方城小学遇到的黑蛇！ 她原本水汪汪的杏花眼，也快速变成了细长的红色蛇眼， 我赶紧去掏符箓，摸了两下竟没摸到乾坤袋。 糟糕！ 乾坤袋怎么不见了？ 眼看着黑蛇就要冲上来，这是昨晚的一幕再次上演了。 情急之下，我转身想抓起床头桌上的台灯，谁知一转身，发现身后的床和桌子都不见了。 身后只有一面光秃秃的墙。 这么一来我反而冷静了。 如果只有吴敬可有问题，那多半是她的问题，可如果四周的一切都有问题，那问题很可能出在我身上。 难道是我招了什么道儿？ 一急之下，我又想到了咬舌尖儿这招。 因为着急，下嘴狠了点。 “哎哟！” 疼得我直咧嘴。 “老板，你怎么了？” 吴敬可的声音再次传来，这次她声音给人的感觉和刚才明显不同，准确说，这才是我熟悉的吴敬可的声音。 “老板这是做噩梦了吧！” 紧接着是李佳琪的声音。 我睁开了眼，就看到她俩笑嘻嘻的站在床前。 我大口喘着喘着粗气。 摸了一把额头上的冷汗，还真他娘的是噩梦。 可能昨晚受到的惊吓还盘旋在脑海里。 就成了“夜有所思，日有所梦”。 有一点小尴尬，我赶紧坐起来，发现此时外面已是大亮。 “做了个梦呢！”我朝俩人尬笑一声，“现在几点了？” 李佳琪回道：“八点多了，刚才敬可说你睡着了，就想着等你醒了后，问问你想吃啥。” “馄饨、油条啥的都行啊！” 说着话我下了床。 “那正好我来的时候买了些馄饨，敬可说你在，就给你留了一碗。” “谢谢啊！还真有点儿饿了。” 洗了把手，我三下五除二把一碗馄饨干掉。 “对了，老板！刚才你睡着时，手机震动了好几次。”吴敬可说。 “奥？” 赶紧掏出手机，就看到六个未接来电，都是冯红林打来的。 六个未接来电前后相隔不到十分钟。 意识到可能有急事，我赶紧回拨了过去。 电话马上被接通了。 “兄弟，可联系到你了！” 冯红林说话的同时，我还听到了狗叫的声音，显然他在户外。 “出什么事了，冯哥？”我赶紧问。 “这事儿一两句在电话里说不清楚。现在有空？” “有空啊？” “干脆来一趟方城小学吧！反正你车速度快。” “好，我马上去！” 路上我还琢磨，昨晚方城小学的动静的确很大，又是鬼子兵，又是几十米长的大蛇，最后还出现了一头四米多高的大黑熊，可随着天一亮，一切都应该烟消云散才对。 应该不是为这事。 难道是在调查秦永涛尸体猝死事儿？ 对！应该是这事儿。 虽然我和冯红林、李云康他们都熟，也把事情大体经过告诉冯红林了，可这毕竟是一条人命，总不能只听我一面之词。 很快到了方城小学门口，校门两侧停着三四辆车。 警察小赵带着我找到了冯红林。 当看到眼前的食堂二层楼时，我已经知道要去哪了。 果然，冯红林、李文康，还有另外几个警察和法医，围聚在古井四周。 古井北侧，距离井沿大约三米，是一具蒙着白布的尸体。 看外形，是个小孩的的尸体。 难道是橘子？ “兄弟，真是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别多！”说着，他指了指蒙着白布的“小号”尸体。 “是橘子？” 我试探性地问。 冯红林点点头：“你小子果然知道！十年了，真是邪门啊！他的尸体竟然不腐不烂，文康刚刚做完初步尸检，你猜结果怎么样？” 我一时间没明白冯红林这么问我是什么意思，随口回道：“死于谋杀吧！” “废话！”冯红林深吸了一口气，显然内心很激动，“初步尸检结论是死亡时间不超过二十四小时。” 听他这么说，我内心其实并不怎么惊讶，因为在得知是橘子的尸体时，已经猜到了其中的缘由。 这一切和上次在弥河大桥下，倪小强的失踪和出现类似。 只不过倪小强当时还活着，而橘子却死了。 “我能看看橘子的尸体？” “啊！” 冯红林显然没料到我会提出这样的要求，顿了一下，还是点了点头。 当白布被掀起的一刹那，我双眼禁不住湿润了。 橘子安安静静地躺着，扎着小马尾辫，就好似睡着了一样，我注意到她怀里还抱着那个小熊毛绒玩具。 “今天一早我同事来取证——就是你昨晚电话里说的那个姓秦的小子猝死的事，无意中看到了这孩子的尸体。” 冯红林在我身侧小声解释。 为了掩饰自己的情绪，我赶紧顺着冯红林的话转移话题：“冯哥，秦永涛应该死于突发心脏病，死因应该没有可疑吧？” 冯红林点点头：“没有！昨晚他两个朋友做了口供，法医也完成了尸检，这小子有先天性心脏病，还是那种无法根治的，文康说患有这种病，能活到十八周岁，就算是命长的。” 想到憨厚的涛子，虽然和他只有一面之缘，准确说，我见到的他只是个魂魄，可再听冯红林这么说，心里还是很不舒服。 人的命天注定！ 有的人一生顺风顺水，一路绿灯相伴。 有的人则命运多舛，曲折的故事能写一本书。 “冯哥，橘子的尸体怎么处置？” 冯红林苦笑一声：“怎么处置都不合适！已经联系了她舅舅，尽量不动声色地处理过去吧！毕竟这案子在十年前就该了断了——这事绝对不能张扬。” “我明白！” “对了！还有件事很奇怪，你可能猜不到！” “连个提示都没有，怎么猜啊！”我双手一摊。 “因为橘子的尸体一直没找到，十年前法院在判刑时，当时的门卫判的是无期，他昨晚死在了监狱中。” 第368章 鲜花猪肉 这事我的确想不到。 在我的理解中，用那么残忍的方式害死了两条人命，其中还有个七八岁的未成年人，肯定是死刑。 根本就不该有个无期。 冯红林似乎看出了我心中所想，再次解释：“虽然十几年前的案子是三人犯下的，可根据调查，其实三个人也分主次，当时姓胡的门卫并非主谋，而且他还曾提议放母女一命。” 我点了点头，没再多问。 这事都过了十年了，再讨论也没啥意义。 “人是怎么死的？不会也是猝死吧？” 冯红林摇摇头：“怎么说呢！如果非要定义为‘自杀’还是‘他杀’，那属于‘他杀’，只是死因十分蹊跷，今天凌晨，他用牙咬断了大腿上的动脉血管，等狱警发现时，已经失血过多而亡。” 这么一说，他的真正死因我也就知道了。 这就叫善恶终有报，天地好轮回。 我正和冯红林聊着，小赵领着一个中年瘦男人走了过来。 只一眼，我便确定他就是橘子的舅舅，因为眉梢间和橘子妈妈有几分相似。 这人来了也看不出伤心，被冯红林喊道一侧单独交流了几分钟。 他们说的啥，我一句也没听，而是把注意力转移到了李文康他们几个身上。 此刻，李文康和一个法医在井内，好像再搜集什么物证。 这案子难道还有疑问？ 这么想着，我便蹲到井边。 “李哥，在井里干啥呢？” 李文康抬起头，顺势用衣袖擦了擦额头上的汗。 “怪事啊！发现小女孩尸体的同时，也发现了不少新的痕迹，初步判断昨晚有人来过！” 这话让我一阵心虚。 “能看出是什么人？” 继续试探性问。 “在井下找到几个鞋印，一大一小，大的穿42码的鞋子，应该是个男的，小的应该不到10岁，另外还在井壁上找到一处利器插入的痕迹，在井沿儿上找到五个完整的手印。” 李文康并未把我当外人，把刚刚的发现通通说了一遍。 我越听越心虚。 这些都是在巨大黑蛇的袭击下，我留下的。 万一真查到的我，这事还真不好解释。 万一查到是我，怎么解释？ 看到冯红林走来，我赶紧吹起“耳旁风”。 “冯哥，这显然是一件灵异事件啊！” 冯红林“嗯”了一声：“是啊！所以我刚才说，关于这案子的一切，都不能向外透露。” “既然这样，还让李哥他们这么费劲儿干嘛！难道非得查出，这一切不是人为？” 冯红林稍一沉思，点了点头：“有道理啊！” 说完，他弯腰喊井下的冯红林：“文康，我看还是上来吧！可以结案了！” 虽然刑警队和法证科算是两个独立的部门，其实侦破案子还是以刑警队为主，法证只是起辅助和配合作用。 冯红林都发话了，李文康也就不再多说什么。 和当地派出所交流了一下，具体善后就由当地辖区派出所和橘子舅舅交涉。 很快，硕大的校园内只剩下了我和冯红林。 我看得出，他是有意留下的，肯定有些话不方便当着其他人的面说。 “冯哥，想说什么，你开口吧！” 我笑道。 冯红林却始终一脸严肃。 “兄弟，我问你一句，你一定和我说实话！” “嗯！问吧！能说的，我一定据实告知，如果不能说的，也请冯哥不要为难我。” “行！”他顿了顿，看着我，“既然昨晚你在方城小学的校园内，这女孩的尸体忽然出现，应该和你有关吧？” 认识了这么久，也一起经历了不少怪事和诡事，对于我的种种“反常”，冯红林还是很有感受的，毕竟他是有着多年经验的刑警，同时也是个聪明人，知道大千世界无奇不有，也懂得有些话还是不说出口的好。 “对！”我轻轻点了点头，“这件事其实和上次倪小强的事十分类似，这其中的种种根本无法用科学解释！” 冯红林“嗯”了一声，没再多问。 “这件案子过去十年了，本以为女孩的尸体永远找不到，没想到就这么意外给找到了，这案子就算彻底完结了！” 他这么一说，也提醒了我：“宿舍楼的纵火案子怎么样了？有凶手的眉目了？” “算是有了一点吧！我们把目标锁定到了该校的董事长身上！” “董事长？学校还有董事长？” “这学校和公立的学校不同，说白了，属于企业，董事长就是当初建立方城小学的儿子，姓陶，常年住在金陵，我们已经联系到了他。” 这些是我没想到的，暂时也没个思绪，所以并未轻易评判。 “冯哥，我想到附近几个村里转转！就不跟你一起回去了！” 听我这么说，冯红林先是浑身一怔，然后摇着头笑了。 “笑啥啊！冯哥。” “这还真是‘巧他娘遇到巧他爹——巧到家了’，咱俩心有灵犀一点通啊！” 说完哈哈大笑起来。 我被冯红林忽然喊出的两个多字成语整懵了。 “什么意思啊！” “我之所以留下，除了问你刚才那事外，也想到附近几个村里转转，了解一下关于这学校的事。” 我也笑了：“那干脆一起吧！” “正合我意！” 走到校门口。 “还是开你车吧！我这警车太显眼，开着去，怕是人家都拘束，啥也不肯说！” “行！” 坐到车上，冯红林拿出手机，点开高德地图。 “除了镇上，距离方城小学最近的有两个村子，一个叫大户，一个叫南户，大户村更近一点，咱们先去这个村子吧！” “一切听领导的！” 我朝他做了个敬礼的动作。 用大脑控制汽车，汽车转弯，在前面路口左拐。 拐了两个弯儿，看到了公路边上的一个村子。 下车后，看到眼前是一家超市，冯红林指了指，然后径直走了过去。 “买点东西，礼多人不怪，拿人手短嘛！” 我忍不住笑了：“冯哥，今天你是怎么了？老拽词啊！” “哪有啊！咱本就是文化人！” 买了几盒烟，又买了两箱火腿肠。 “老百姓就认个实惠，如果到百姓家送礼，带着再好的鲜花，也不如一斤猪肉！” “那是！鲜花能看却不中用，猪肉能吃啊！” 我当然抢着付钱，反正我也不缺钱。 付完钱，冯红林问边追剧边嗑瓜子的胖女人。 “大姐，问个道！村支书家怎么走？” 胖女人正看剧看得入迷，头也没抬，随手指了一下门外：“顺着这道往南走，大路口东拐，村支书家里有个移动的信号塔，很好找的。” 冯红林先道了声谢，又问：“村支书叫啥？” “你们连咱们村支书叫啥都不知道，还找他办事？”这时候胖女人才抬起头，随口吐出瓜子皮，用看傻叉的眼神瞥了我们一眼。 “嗨！不是本地的，所以不知道！”冯红林赶紧赔笑。 “姓魏，叫魏凌云！” 说完，再次再次低头追剧。 我和冯红林也不再搭理这悍妇。 按照悍妇所指的方向，来到了位于村中的路口，有几个老头坐在路边晒太阳。 我想了解的事只有老人或许知道，年纪越大越好，便拉了一下冯红林，然后掏出刚买了香烟，朝着一个须发皆白的老头走去。 这老头坐在一块砖头上，正眯缝着双眼，在享受“日光浴”，看着怎么也有八十几岁。 递上烟，说了两句客套话后，我直奔主题。 “老大爷，问您个事啊！村西的那所学校附近，当年是不是埋过樱花国的士兵？” 我也是抱着“乱撒网”的心理，能不能问到有价值的信息则顺其自然。 第369章 当年伏击 点上烟，老头咧嘴笑了起来。 “小伙子是干啥的？问这事干嘛！” “我是市文化站的，来这附近了解一下‘老二年间’的历史！” 一听我这“吹牛不纳税”的话，四周的老头全都围了过来。 我赶紧热情抓出一把香烟，分了一圈。 还真是“拿人手短”，拿了我的香烟，老头们表情和态度顿时就变了。 “有这事啊！当年有一队败下来的鬼子兵——好像是滨城攻坚战时，一共三四十个，在经过咱们这一带时，被当地民兵堵住了，结果全被弄死了！” “听说其中还有个大佐，在所有鬼子兵里算是很大的官了，相当于……相当于咱们的中将！好像比市长还大！” 我身后的冯红林接茬：“真是大佐的话，那很可能是一支部队的最高军事指挥官。” 老头们没搭理冯红林，继续饶有兴致向我描述。 “鬼子兵就是凶悍！当时被咱们一百多人包围着，就是不肯投降！子弹打光了，就举着刺刀吱呀乱叫，民兵们也听不懂他们喊得啥，反正都不是人娘养的东西，听不懂就不听了，直接冲上去和他们拼刺刀，反正最后一个也没跑。” “这事你们都这么了解啊？”我忍住笑道。 这些事听着就让人兴奋，和小时候看电视剧《亮剑》时感觉差不多。 几老头都哈哈笑着看向年纪最大的老头。 “什么情况啊！”我被老头们的默契程度逗笑了。 这时候年纪最大的老头才再次开口。 “我就是当年民兵队伍中的一员啊！当时我主要负责扔手榴弹，胳膊长，力气大嘛！” 我立刻感觉眼前的老头伟岸起来。 “老大爷，能讲讲吗？” 老头捋了捋胡须。 “都是老二年间的事了！电视台都采访过好几次，还有啥好讲的！” 一听，这老头还名声在外啊！ 嘴上说不愿意再讲，但还是兴致勃勃地讲述起来。 “当时我们收到上头通知，说让我们民兵团聚集起来，带好所有武器，埋伏好，伺候一批败退的鬼子！” 我赶紧插嘴：“就在方城小学那一带？” 老头点点头：“对！当时那里有一片树林，还有两个小土疙瘩，也是到码头的必经之路，我们从中午等待半夜，终于看到了鬼鬼祟祟的鬼子兵，当时一共37人，我记得很清楚！ 我们提前设下了陷阱，等到鬼子兵进入到埋伏圈后，队长老洪大吼一声‘干它娘的’，我们就开枪，一口气打死了十几个，剩下的迅速找隐蔽的地方躲藏了起来，双方僵持了好几个小时，差不多天亮时，在他们的身心俱疲下，海洋、腊八、石猴子他们几个先冲了上去，我们紧跟着他们。 距离太近，用枪不行，双方就开始面对面拼刺刀。 鬼子的刺刀是真刺刀，又尖又细，刀刃锋利，我们的都是铡刀片子，沉不说，还不锋利，腊八和石猴子当场就死在了鬼子的刀下。 见自己人死得这么惨，我们也是红了眼，奋不顾身地继续冲！最后终于把所有鬼子杀了。” 老头讲完，用颤抖的手再次接了我一根香烟，塞到了嘴里。 看得出，虽然都过去了大半个世纪，可一回忆起来，老头儿还是很激动。 我终于解开方城小学鬼子的秘密了。 离开前，把剩下的两盒烟全分给了老头们。 找到了大户村村书记家。 冯红林没有挑明自己身份，不过看在两箱火腿肠的份上，村支部书记还算客气，又是给我们递烟，又是倒茶。 从村支部书记嘴里得知，方城小学虽然距离他们村很近，但实际上和他们几乎没有交集。 学校的老师都不是附近的，也不受当地有关部门管辖。 好像只有村长是当地的，具体什么村他不知道。 当地人都知道方城小学之前是一片乱葬岗，大部分村民还是挺忌讳的，尤其是上了岁的人，没事谁也不愿靠近那一片。 至于学生，其实只有一小部分是附近几个村里的。 大部分都来自十几里外的村子以及附近几个乡镇，少部分县城的。 最后冯红林问到了学校男生宿舍楼刚刚发生的火灾。 村支部书记暴露出一个惊天的大秘密。 这事有半年了。 他们村儿来了一个乞讨的老叫花子，作为村里的一把手，管了老家花的一顿饭。 这老家花子脸皮也厚，光管饭不行，还要喝酒。 村支部书记也是好酒之人，当时也没计较，便拿了两瓶烧刀子。 老叫花子喝了半瓶左右，开始有了醉意，指着方城小学所在的位置，说那里会有一场大火灾，烧死十几个人。 听村支部书记这么说，我和冯红林对望了一眼。 冯红林接着问：“那乞丐后来去哪了？” “谁知道！乞丐嘛！当然四海为家，也没个固定的住所。” 我插嘴问道：“那他就没说为啥会发生火灾？” 村长使劲想了想，挠了挠头：“好像还真说过！不过当时我以为他喝醉了胡说八道，也没太在意，当时也不知道会真发生特大火灾。” “您好好想想他说了啥？” 我忍不住催促。 “他当时说的话很奇怪，像是一首打油诗，好像说‘十个人死是为了一个人不死，只有十个人死这一个人才不死，死了的人其实还都活着，活着的人早就已经死了’。” 冯红林赶紧拿出手机：“魏书记，你慢点儿再说一遍，我录下来。” 看得出魏凌云也是个畅快人，点点头后，放慢语速又说了一遍儿。 听得出这两遍并非完全一样，不过意思是一样的。 又交流了几分钟，感觉魏凌云也说不出啥有价值的信息，冯红林便起身告辞。 离开前我忍不住问魏凌云。 “魏书记，能说说那乞丐长得啥样吗？” 魏凌云咧嘴一笑，露出了满嘴的大黄牙：“这有啥不能的！是个挺瘦的老头，留着稀疏的山羊胡，穿着一件很奇怪的，像女人裙子一样的衣服，灰不拉几的，说话还文绉绉，对啦！很像鲁迅文章《孔乙己》插图中的孔乙己。” 听他这么一番描述，我头皮一麻。 想到的不是孔乙己，而是一个我认为明明存在，但其他人都说并不存在的人——徐半仙。 这些日子，徐半仙如同堵在我胸口的一块石头，咽不下去，吐不出来。 如果魏凌云口中的老乞丐真是徐半仙，这事就复杂了。 我想到一个人，也许他能解释关于徐半仙的事。 第370章 顺安天命 这人就是紫竹。 只是上次去找紫竹，寺门紧闭，让我有种怪怪的感觉，很担心他也和徐半仙一样，会以一种莫名奇怪的方式“消失”。 离开大户村，我俩先是回了方城小学。 原本只是送冯红林来学校大门口开他的车，可俩人刚从我车上下来，就听到有孩子哭声从校园内传来。 我听力好，先听到了孩子的哭声，第一反应是错觉，可马上冯红林也听到了。 “兄弟，你听？是不是有孩子在哭？” “还真是！学校里怎么还会有学生？” 我这话说完，一下子想了起来。 被橘子救下的那四个男孩，还留在学校里。 此时也顾不得像和冯红林解释。 “冯哥，快走！” “好！” 俩人一前一后寻着哭声狂奔，发现哭声竟然是从发生火灾的男生宿舍楼传来的。 我一秒钟都没停，跟着哭声来到了二楼。 哭声竟然是从三年级二班的男生宿舍内传出的。 这怎么可能呢！ 昨晚，准确说是今天凌晨，我和橘子就是从这间宿舍离开的，当时四个男孩儿并不在这里。 进门，果然看到了四个穿着校服的男孩。 我只是稍微有点儿意外，可随后赶到的冯红林却惊得话都说不利索。 “兄弟，真是怪事！难道是火灾中失踪的那四个男孩？” 我轻轻一笑：“冯哥，把疑问句改成陈述句就对了。” 反应过来的冯红林赶紧拿出手机。 “你给谁打电话？冯哥。” 他边说边拨号：“不是给谁打，是打120。” 我赶紧拦住他：“你好好看看，四个人一点儿事儿都没有，你打120干嘛？” “没事？” 他走到四个孩子面前，先是仔细看，然后轻声问最左边儿的孩子：“小朋友，你觉得怎么样？” 小孩回答的也很实在：“我想喝水。” 我赶紧笑着提醒冯红林：“他们只是渴了，饿了，打120送医院岂不更麻烦？” 确定四个人没有受伤，甚至连一点烫伤都没有，冯红林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渴了，饿了，这好办！我车上有矿泉水，还有面包，有火腿肠。我去给他们拿！” 说罢，转身就要走。 我再次拦住他。 “为啥非得要在这里吃喝呢？” 这一刻的冯红林显然因为兴奋过度，脑子断了路，没能明白我这简单一句话的意思。 “啥意思啊？”他反问我。 我再次笑了笑：“我觉得先带着孩子回派出所吧！没必要再待在这里。然后想法联系他们家长。在车上吃喝也一样！” 冯红林使劲拍了一下自己后脑勺：“对！对！我脑子里是浆糊！” 带着孩子回到了车上。 冯红林赶紧拿出水和食物，递给四个男孩。 “小朋友，能告诉叔叔，着火时你们去哪啦？刚才怎么会在那屋子里？” 四个孩子也不客气，一阵风卷残云，吃光了冯红林车上的所有面包和火腿肠，还各自喝了大半瓶矿泉水。 他们都说一直就在宿舍里，哪里也没去。 再问其他的，则一问三不知。 冯红林拐弯抹角地问了好几遍，他们的答案始终如一。 最终冯红林放弃了继续问一下去，转身坐到了驾驶座上。 “兄弟，你还真是一员福将！” “怎么啦，冯哥？干嘛这么说！” 冯红林难掩心中的喜悦，说话前再次呵呵一笑。 “这四个孩子能找到，案件的性质就轻多了，我的压力顿时减少了三分之二。” 说完俩人各自开车，直接回了油城城区。 想了解的已经都知道了，四个失踪的男孩也已经找到。 至于查清学校男生宿舍楼的火灾原因，这是派出所的事，我就不操这份心了。 不过我隐隐的有种预感，那就是小肥牛火锅店、天地扎纸店、方城小学的诡事都是相关的，靠冯红林他们破不了案。 和冯红林分开后，我并未直接回杨国山的别墅，而是再次开车到寺庙内找紫竹。 远远的就看到寺庙的门是开着的。 看来之前是我想多了！ 赶紧下车，跑进寺庙内。 看到觉远和尚拿着扫把在院子里扫地。 “大师，紫竹在寺内？” 看到觉远老和尚亲自扫地，我心一下子就沉了下来。 正常情况下，若徒弟在家，怎么会轮到师父倒地呢！ “紫竹，去华西参加三年一度的法门交流会了，最快再有一周才能回来。” 我忍住想骂娘的冲动，先朝着觉远老和尚行了个佛礼，再开口说正事：“大师，有件事我很困惑，本想找紫竹说说，现在您在，正好帮我拆解拆解吧！” 觉远回了个佛礼，指了指院子中的石桌：“小施主，请坐下慢慢说！” 说罢，他先拿着扫把坐到了其中一个石凳上。 我赶紧坐到他对面，把之前遇到徐半仙，一起经历的几件事，以及最后找不到徐半仙，连其他接触过的人都不记得他存在的所有事说了一遍，当然是挑着捡着说的，否则还不得说好几个小时。 我边说边注意观察觉远的反应。 整个过程他并未表现出一丝一毫的情绪起伏，这让我断定他知道这其中的秘密。 我说完，觉远伸手捋了捋胡须。 反问我：“小施主最近经历的怪事应该不止这一件吧！” 这话让我一下子有遇见知音的感觉，忙点头：“是啊！大师，这两个多月的经历如同做梦一样，经历了很多离奇诡异的事，遇到了很多怪异的人，有些其实并非是人。” 觉远微微一笑，伸手用食指在茶碗里沾了点水，在石桌上写了四个字。 我赶紧扭头仔细看。 他写的是“顺安天命”。 “大师，什么意思啊？” 觉远老和尚捋着胡须缓缓站了起来：“小施主谨记这四个字，相信一切都是最好安排，相信人聚人散都是命运安排的一部分，有的人他完成了在你生命中的使命，便会离开。” 说完，不等我反应，再次拿起扫把扫院子。 我知道高人说话都这德行，话不会说太满，还喜欢说一半，扔一半。 顺安天命，这就是他给的答案，只是这答案太过隐晦。 知道就算我再问，他也不会多说，便也站起来，扫了一眼石桌上四个字，转身道了声谢便离开了寺庙。 在路上反复琢磨这四个字。 顺安天命？ 意思是不是让我顺其自然，不去多想，听天由命呢？ 见到杨玉静，她告诉我孙菲菲已经走了，早晨10点的飞机，去了樱花国。 我只是点了点头，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选择，很多选择不能用对错评价。 只要她能开心就好！ 何况作为前男友，我也不合适评价。 因为孙菲菲的事，杨家三口情绪都挺低落，我有意把话题引到制药厂的事。 “汇海制药厂已经完全打开了欧洲市场，现在每个月的订额都在10亿欧元以上，而且还在逐月增长。” “那就好！”其实对于这些我并不关心。 “在燕京和龙家合作的制药厂也十分顺利，主要进军的是美洲市场，进展十分顺利，下一步准备进军樱花国，对外贸易这一方面由龙氏负责。” 气氛还是很压抑，好在刚吃完饭，就再次接到了冯红林的电话，让我过去补录一份口供。 我知道这也是命案流程的一部分。 录完口供后，我来到冯红林办公室，他去开会了，让我等他几分钟。 百无聊赖，我坐到了冯红林办公桌前，随意摁了一下鼠标。 电脑中立刻播放起一段监控视频。 看得出来，冯红林之前坐在这里看监控，去开会前，摁了暂停。 警方的视频那可是机密，外人不得看，于是我很自觉地想再次暂停。 可在好奇心的“怂恿”下还是看了几眼，谁知一看就被监控画面吸引了。 第371章 弑母少年 我先是看到一个十六七岁的半大小子，在端着一个大碗吃面条，虽然没有菜，可看上去一大口一大口的吃得很香。 而且这小子不知道有啥好事，始终咧着嘴笑。 最引起我注意的还不是这个小子，而是他左后侧的人。 这个人侧躺着，应该是个女人，因为角度原因，只能看到背部和侧部。 奇怪的就是她这姿势。 头扭向里侧，和肩膀的几乎在一条直线上。 头很大，差不多是正常人的两倍。 一条腿则伸到外侧，像劈叉动作。 不是练舞蹈和专业体操运动员很难做出来。 奇怪的是，在半大小子吃面这几分钟里，她背后的女人始终没动一下。 难不成是睡着了? 能以这种高难度姿势睡着，绝对不是一般人。 看画面，这是一家人的卧室，面积并不大，家具也比较老旧。 半大小子吃完面条后，随手把大碗往一侧一放，然后玩起了电脑。 我正看着，冯红林走了进来。 “不好意思啊！兄弟，紧急会议！李所长召开的，市里还来了人。” 我赶紧点了暂定，坐到另一侧的椅子上。 “看吧！没事！” 他瞥了一眼电脑屏幕，随手脱下外套，挂到了门口的架子上。 “这是什么案子，不就是一家人卧室的监控视频嘛！也看不出犯罪过程啊！” 既然他让看，办公室内没有外人，我也就不客气。 “你仔细看，就没看出啥不对劲？”冯红林倒了两杯水，一杯端给我，把另一杯端在手中，指着监控画面问我。 “感觉怪怪的！俩人都怪，环境也诡异，一般人家卧室内不会装监控吧！” 冯红林搬了一把椅子，坐到我旁边。 “奥？继续说说听！” “既然是刑警队大队长在看这段视频，说明这不是一般的案子，至少是命案，监控中应该是一户平常人家的卧室，这家人经济条件不太好——大胆猜一下，卧室就是这孩子家的，至于后面这个姿势奇怪的女人，我就一头雾水了，反正觉得这人很是诡异！” 冯红林再次喝了一口水，然后笑了笑。 “不错嘛！具备干刑警的天赋！” “冯哥，方便透露一下？什么案子啊！”我的胃口被完全吊了起来。 “弑母案！” 冯红林说了三个字，让我头皮顿时就是一麻，瞬间也就看懂监控内容了。 “后面的奇怪女人是他妈？”我脱口而出。 “对！准确说是他妈妈的尸体！根据尸检的时间，这是吴呈呈弑母后第三天，这三天里，他大部分时间都待在这间卧室内打游戏。” 惊得我直接跳了起来。 “什么？三天？你是说他和自己母亲尸体在这么个狭窄屋子内待了三天？” 冯红林很严肃地点了点头：“而且这三天他在这屋里吃，在这屋里睡，其它大部分时间则是玩游戏！” 此刻我感受到的不是震惊，而是恐惧，无比的恐惧！ 这还是人嘛！ 杀了自己母亲，在自己母亲尸体旁边待了三天三夜，还吃得香，玩得乐。 禽兽也不过如此啊！ “谁报的案？” “邻居！尸臭味太浓，整个一单元都臭气熏天，邻居这才报的警。” “邻居们也倒霉！以后还怎么住啊！”我摇了摇头，站起来，端着水杯坐到另外一张椅子上。 “这小的抓起来啦？为啥要弑母？” 我忍不住再一次怒气冲冲地问。 “抓了！我们的人冲进去时，你猜他在干嘛？” “还是坐在母亲尸体旁边儿打游戏？” “对！既不反抗也不解释，还笑嘻嘻地和给他铐上铐子兄弟打招呼，问能不能带着笔记本走！” “啊！这不脑子进水了嘛！”我真的无言以对，骂了一句“傻叉”。 “审讯过程也十分顺利，交代时他特别老实，承认自己用锤子砸死了自己母亲，甚至还记得自己一共砸了八锤。” “简直变态啊！” “这种案子其实最愁人呐！” “他动机是什么？这小子父亲呢？不会也被他砸死了吧？” 面对我连续的三问，冯红林皱着眉头回道：“吴呈呈三岁那年，他父母就离异了，从此就再也没和他母子联系过。” “这么没良心的！简直不配当一个父亲。” 冯红林继续说：“他们母子相依为命，吴呈呈妈妈知道只有让孩子学习才能改变他们的命运。” “是不是这小子不爱学习？成绩很差？” 这次冯红林摇了摇头：“不！恰恰相反，从小学一年级到上个月的月考，他的成绩都是年级前三名，老师说他现在的成绩和学习稳定程度，考燕京大学或者金陵大学，问题都不大。” “高几了？” “高二！因为学习好，小学只上了三年，是他家那一带有名的少年天才。” “那为什么要弑母呢？”我再次问出这个问题。 “他自己也说不出个所以然，而且一直声称他的妈妈并没有死，这几天一直在陪着他，还给他煮面条吃。” “就没查查他脑子是不是有问题？” “怎么没查？做过专业的鉴定，确定一切正常！” “既然没问题，为什么忽然用锤子打死自己母亲呢？” “他倒是说了一个理由，不过我们都不信！” “奥！” “他说自己学习累了，就想打会儿游戏，他妈妈就在一旁不停的唠叨，他一气之下就拿起锤子，连续朝他母亲的头上敲了八次。” “就为这事儿？如果是真的，说他没病，谁信啊！” 冯红林苦笑着摇摇头。 “所以我想把这几天的监控仔仔细细看一遍，看看有没有什么蛛丝马迹。” “那有啥发现吗？” “我不得不佩服这小子心理素质真好！从监控画面中看不出他有一丝一毫的异常，该吃吃，该喝喝，该玩玩。” “那这案子怎么判？” “怎么判案是法院那边的事，不过仅凭他口中所说，怕是没有法官会相信，还得让我们继续调查。这事儿麻烦！” 我喝了一口水：“刚才开会不会就是为了这案子吧？” “也不是全为这案子！李所长上午在市里开了个会，最近几次案子在社会上影响很恶劣，上头让我们尽快破案，给市民一个合理交代。” 随意的和冯红林聊着天，我脑中还是忍不住琢磨这个叫吴呈呈的小子，学习这么好，却干出这么禽兽不如的事，究竟是为什么呢？ 难不成被鬼压了身？ 不行，我得见见他！ 第372章 惯子杀子 “冯哥，能让我见见这小子？” “行啊！兄弟你这么说，我一下子嗅到了能顺利结案的气味。” 我苦笑着回道：“我就是好奇，未必能帮上什么忙！” “别谦虚，只要兄弟出手，我感觉问题不大。” “现在去？” “就现在去！” 一路上冯红林继续介绍这个叫吴呈呈的信息。 作为学生，他的履历的确扎眼。 冯红林让我先在审讯室等着，五六分钟后，吴呈呈被带了进来。 的确和冯红林说的一样，这小子既不紧张也不害怕。 坐到我对面后，还和我打招呼，问我什么时候可以回家，还说再不回家他妈妈会担心的。 我直接想破口大骂，然后冲上去狠狠地给他几耳光。 这是人性的扭曲，也是道德的沦丧。 我再次使用了一张黄泉眼符箓，想看看他身上是不是压着鬼魂。 正常人不应该干出如此禽兽不如的行为。 奇怪的是我什么都没看出来。 如果他既不是神经病，也没有被鬼压身，为什么会干出如此人神共愤的事，还净说胡话呢？ 忍住愤怒，耐住性子，和他交流了一番。 也没能问出有价值的信息。 只是感觉这小子有点疯癫，但思敏特别敏捷，说话跳跃性很强。 离开审讯室，我问冯红林：“确定他不是装的？” 冯红林很肯定地点点头：“当初我们也怀疑过，不过已经给他测过，确定不是撒谎。” 我琢磨吴呈呈的话，他说自己妈妈并没有死，还担心妈妈会因为自己不回家而着急。 退一步讲，假设他说的都是真的呢？又怎么解释？ 这事有点儿细思极恐。 他妈妈明明已经死了，他却还能看得见，这说明他也有一双阴阳眼，能看到鬼。 想验证自己的这种猜测，倒是也有一个办法。 我再次问冯红林：“冯哥，你去过这小子家里？” 冯红林摇摇头。 “这案子我基本没参与，这段时间你也知道，我哪有时间参与这种小小的命案。” “正好！要么咱们一起去他家看看？” “去他家？有这个意义吗？” “应该有吧！” 我尬笑两声。 “行，你等我一下，我打个电话。” 半个小时后，我们来到了海宁小区15号楼前。 又是海宁小区！ 不知道是不是这小区风水不好的缘故，短短两个月内，就出了不少会诡事。 魏成志被害，夫妻惨死……弑母案也发生在海宁小区。 “整个一单元都搬光了！住在这里的住户大都没多少钱，也是实在没办法，死了人不说，尸臭味弥漫着，没有个十天八天的根本散不掉。” 说着掏出两个法医专用口罩递给我。 “戴上吧！要不然待会儿肯定吐得稀里哗啦。” “好！” 我也不逞能，赶紧接过口罩戴上。 302室被贴了封条，冯红林小心翼翼地接揭了下来。 这是老式的两居室，几样破旧的家具映入眼帘，几乎没有电器，连电视机都没有。 可以想象到这母子生活拮据程度。 这样的家庭，除了好好上学，似乎还真没有出路。 孤儿寡母的，本就生活不易，又出了这样的事。 真是叫人感慨不已。 我环视客厅，并未发现异常。 “走，去卧室看看！” 母子俩人生活，共两间卧室，肯定是一人一间。 很快确定了监控中的卧室。 一眼看到了满床的鲜血，可能被褥也是深红色的缘故，看监控视频时我没注意到满床的鲜血。 看得出现场被处理过，好几处地方竖着标有阿拉伯数字的小牌子。 床的另一侧是一个大书架。 上面堆满了书，可见，所谓的天赋也是要以努力为基石的。 “命案的锤子被我们带了回去，好像现场也没什么可看的。”冯红林站在门口，都懒得往前走一步。 可能在他看来，这件案子除了动机之外没有可疑之处。 我屏息凝神环视四周，发现两间卧室之间的墙上营绕着一团煞气。 还听到了轻微的啜泣声。 好像是个女人在哭，听声音是从这面墙的背面传来的。 墙的另一面，是吴呈呈妈妈的卧室，主要是除了我和冯红林不应该还有其他人。 声音是谁发出的？ 我赶紧跑到隔壁卧室。 一眼就看到了蜷缩在床脚的女人。 女人的脑袋至少是正常人脑袋的1.5倍。 而且满头满脸都是血，都无法认出模样。 女人浑身弥漫着一团黑气，不用问，肯定是个鬼。 是吴呈呈的母亲！ 我深吸一口气，轻声开了口：“你……你是呈呈的妈妈？” 听到我声音，女人抬起了头。 因为肿胀厉害和被鲜血覆盖，我依然看不清她模样。 女人看看我，点了点头，嘴巴稍微张了张，却没发出一个字。 一琢磨，女人应该是魂魄不全，无法开口说话。 我先转身对冯红林说：“冯哥，你能不能暂时到客厅等我一会儿？” 冯红林一愣，相处这么久，他也大概猜到我要做什么类型的事，点了点头：“我干脆去楼下抽一根烟吧！” 冯红林离开，我拿出两张续阴符箓，甩到了女人的身上。 有了这两张符箓，女人缺失的魂魄得到了暂时性的弥补，也就可以开口说话了。 “求求你，救救我儿子呈呈，他被警察抓走了！” 这是女人开口后说的第一句话。 这话让我着实有些惊讶，不过立刻就明白怎么回事了。 “你是被自己儿子用锤子砸死的？”我直截了当地问女人，“自己儿子”四个字还有意加重了语气。 我不是想得到答案，而是想听他亲口说出来。 女人点了点头：“我不怪他，我不怪他呀！我求求你，救救他吧！他年龄还小，还是个孩子，不懂事，长大一点后会改的！” “改？怎么改？你含辛茹苦把他养大，他却因为一件小事杀了你！手段这么残忍，还配当一个人吗？” 我朝着女人怒吼道。 女人也不反驳，只是一个劲儿的自责。 “都怪我！都怪我！都怪我没有教育好呈呈，我没本事，我无能，求求你再给他一次机会吧！” 面对如此迂腐的女人，我实在不知道在说什么。 算了，那就什么都不说了！ 从乾坤袋掏出两张送魂符箓，念着咒语挥了出去。 女人的身侧出现了一扇光门。 在女人惊愕中，白门中出现了一双手，把她抓了进去。 女人是哭着进入光门的，显然他并未放下心中的执念。 这又怪得了谁呢？ 惯子如杀子，千百年来，这样惨痛的教训还少吗？可能是最近我经历的事情多了，我并没觉得年轻的女人可怜。 她只是也可悲。 我刚想转身，瞥见两个卧室之间墙上的阴煞黑气竟然还在。 不应该啊！ 女人已经下了阴间，他留在阳间的气息都会随之烟消云散。 难道这阴煞之气和女人无关？ 第373章 墙中白骨 我仔细观察这面墙，奇怪的是阴煞之气并不是萦绕在墙外，而成从墙内往外冒。 好似烟囱壁上有裂缝，生火做饭时会冒烟一样。 墙内有什么？ 我赶紧把冯红林喊来。 冯红林走到墙边，仔细观察，忽然“嗯”了一声：“兄弟，你看啊！这一片区域和四周颜色略有深浅的区别！” 冯红林指着靠近床的一片区域。 所谓的颜色深浅区别，如果不是从侧面仔细看，根本看不出来。 亏得冯红林是刑警，经验丰富，否则仅凭我，也根本看不出来。 冯红林赶紧打电话叫人。 很快，刑警队的人带着工具赶了过来。 冯红林发现墙皮颜色存在深浅差异时，我心中已经有了答案。 墙被凿开了，一副骷髅架子随之露了出来。 众人皆是一惊。 李文康没来，来的两名法医也有几十年尸检经验。 “冯队，根据骨骼形状判，死者为男性，身高1米75到1米85之间，死亡时间超过十年。” “初步判断死亡原因为钝器击打后脑勺，导致颅骨损伤。” 众人又是一惊。 “这么说这对母子一直和一具骷髅生活在一起？” 很显然，这人是死后被砌到墙里的。 他是谁？凶手又是谁呢？ 冯红林让手下先把尸体带回去，他留下一名女警。 “小蔡啊！陪我到四处转转，做个简单的调查，有女性在，敲开门的几率大。” 说完苦笑一声。 小蔡也笑着点了点头：“好的，冯队。” “你准备好录音笔，负责录音。” “收到！”女警再次点点头。 我和冯红林在前，女警小蔡在后，先到了同一栋楼三单元。 “兄弟，你猜这死者是谁？” “我觉得应该从凶手入手，确定凶手身份，也就知道死者是谁了。” “那你觉得凶手会是谁呢？”冯红林又问。 “吴呈呈一家在这里住了二十几年，法医说死者死亡时间超过十年，这句话的意思是还不到二十年，把一具尸体砌到墙里，可不是一时半会儿能完成的，凶手还能是别人吗？” 俩人对了一下眼神，一切尽在不言中。 只是走在我们身后，听我们对话的小菜蒙圈了。 3单元1楼没人开门，不知道是没人住，还是不在家。 我们敲开了202的住户。 开门的是个老太太，70岁的样子。 一听冯红林报出身份，老太太似乎有些紧张，赶紧闪开身子，让我们进去。 “老伴儿，警察同志来了，快出来倒茶。” 老太太这么一喊，一个戴着老花镜的老头儿蹒跚地走了出来。 “不用麻烦！我们只是想了解一点事情。你们也坐！” 老两口规规矩矩地坐到了冯红林对面。 “别紧张啊！大爷，大娘。” 俩人憨笑着点头，但看得出还是很紧张。 “1单元302的事儿，想必两位都知道了吧？” 俩人再次点了点头。 “你们都是一栋楼的，对于他家应该多少有些了解，知道多少就说多少吧！这也是在间接地帮助我们警察破案。” 俩人再次点了点头，但谁都没开口说话。 这时候女警小蔡，笑嘻嘻地蹲到老两口身前。 “如果大爷大娘提供的信息有价值，帮助我们破了案，派出所还会有奖励的，那样一来，你们在小区就成明星了。” 老太太琢磨了一下，先反应了过来。 “行！那我就先说说！” 老头也不甘其后，时不时的给出补充。 也是巧了，老两口和吴呈呈的爷爷、奶奶是老相识，当然他爸爸也很熟。 吴呈呈的爸爸叫吴力中，十几年前忽然离家出走，至今杳无音讯。 吴呈呈的爷爷、奶奶也是十年前先后去世的，老两口子到死也念叨儿子，临死也没能见上儿子最后一面。 至于十几年前吴力中失踪的原因，他媳妇说是和别的女人跑了。 关于这种说法，老两口子基本相信，其他街坊邻居们也大都相信。 在老两口的嘴里，吴力中啥坏事都干，好事则不干一点儿，就是个混账东西。 老两口就这么一个儿子，从小舍不得打，舍不得骂，还舍不得让他干活。 初中没毕业就辍学了，跟着一群狐朋狗友瞎混，游手好闲不说，还坑蒙拐骗加吃喝嫖赌。 在街坊、朋友、亲戚眼里，他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害虫。 二十出头，把已经显怀的呈呈妈妈带回了家。 当时根本就没办婚礼，只是把亲戚们喊来吃了顿饭，宣布了这件事。 婚后这小子恶习不改，还基本不回家，回家就是跟父母要钱，要么打老婆。 老两口亲眼见过挺着大肚子的女人被他摁在身下，那巴掌轮起来就像不要钱似的。 街坊们谁也不敢上去劝。 因为谁劝他就赖上谁，轻则拳脚相加，甚至会被赖钱。 孩子出生后，也是他老婆一个人照顾，因为没钱，有时候不得不带着孩子去打零工。 一个女人带个婴儿能干啥活？能赚几毛钱？ 邻居们都说这女人是苦到骨头里了。 大概是在呈呈两三岁的时候，街坊们发现好久没有看到那混蛋东西了！ 几个长舌妇悄悄问呈呈的妈妈。 刚开始呈呈的妈妈还不好意思说，在长舌妇们的“狂轰乱炸”下，才说出实情。 原来那混账东西跟着别的女人跑了，好像是去了澳洲还是北非的一个什么国家。 反正从那以后，邻居街坊们再也没见过那混账东西。 一晃眼过去了十几年。 女人独自养儿子，虽然辛苦，但从没见过她抱怨。 每天常说的话是：等我家呈呈名牌大学毕业，有了好工作，我们的苦日子也就到头了。 谁也没想到是母子俩落了这么一个下场。 听老两口子说完，我和冯红林对视了一眼。 我看得出，他已经有了答案。 走出老两口家，冯红林立刻给李文康打去电话。 “文康，赶紧安排dna检测——给吴呈呈和刚刚运回去的白骨。” 我拿出手机，这才注意到一条阴司发来的提示短信。 “恭喜您获得33阴德。” 真是个苦命的女人，生前遭了这么多罪，送走他的魂魄，只赚了33阴德。 出于好奇，我很想知道那混账男人到底是怎么死的，便又跟着冯红林回了派出所。 dna检测过程并不复杂，但需要一定的时间才能出结果。 再次跟着冯红林来到白骨前。 趁冯红林和李文康交流之际，我快速把一张追忆符箓甩到了白骨上。 眼前的场景立刻变了。 没等我认出眼前是什么地方，先听到了女人歇斯底里的哭声。 同时还有男人喘着粗气的怒骂声和小孩儿的哭声。 “我打死你，我打死你，我打死你这个丧门星，害得老子又输钱！” “砰，砰砰！” 硬物打到人身体上发出的声音，让我内心一颤一颤的。 同时我也认出了眼前的场景。 这是吴呈呈家的客厅，扫了一眼，发现客厅内的摆设没有变，还是那些家具。 声音是从女人居住的卧室传出的。 猜也能猜得到他们家正在上演家庭暴力的一幕。 我走到卧室门口。 一个长得还算帅的男人，骑在女人的身上，左右开工，一巴掌一巴掌地轮上去。 女人的脸已经红肿，嘴角淌着血。 一旁站着个小男孩，这孩子都快被吓傻了，哭得脸红脖子粗。 更让我气愤的是，男人还把气也撒在了孩子身上，抬起一脚就把男孩踢了出去。 这可是实打实的一脚啊！ 男孩儿仰面朝天，头撞到了床角上，当场昏了过去。 见儿子这样，女人不知道哪来的力气，尖叫一声，用头把男人顶了出去。 男人显然没料到女人这时候还有力气反抗。 猝不及防，也仰面倒在了地上，不知道是摔到哪了，还是喝醉酒的缘故。 接下来的一幕，太过血腥，看得我头皮一阵发麻。 第374章 杀夫真相 女人趁着男人没起身，从身后墙边拿起一把锤子，抡起来砸向男人的后脑勺。 看上去就像一头发狂的野兽。 只一下，男人的后脑勺就开了花，红色的血液像是绽开的礼花，喷向四周，也喷了女人满脸，一身，在血液的映衬下，女人瞪着双眼，手握着锤子，完全变成了嗜血的恶魔。 她尖叫着一口气又是好几锤，男人没再动弹一下，显然已经见了阎王。 女人扔掉锤子，一屁股坐到地上，大口喘着粗气。 在他用锤子砸死男人时，我注意到晕倒在地的小男孩睁开了眼，只不过十几秒钟后，又闭上了。 我猜他曾清醒过，看到过自己妈妈“行凶”，只不过又马上晕厥了过去。 不知道这短暂十几秒的清醒，是不是和之后用锤子砸死自己母亲有关。 世间之事，都是前有因，后有果，有时候实在说不清楚。 我还注意到，女人在砸死男人后，双眼更加坚定有神了。 喘了几口粗气，她才过去轻轻抱起男孩，检查了一番后，把男孩抱到了另一个卧室。 然后开始处理尸体，打扫现场。 女人心理素质还真过硬，他先是不急不躁地用抹布和拖把把血迹清理干净，然后洗了个澡，换了身干净的衣服，抱着孩子出了门。 再回来时，怀中的孩子变成了撬棍之类的工具，她还用黑色的旅行箱前后几十次，搬来很多砖头和水泥、沙子。 准备好一起，她把两间卧室间墙上的砖撬掉i一层，把男人固定到了墙上，又在外面砌了一层墙。 也就是说，塞上男人尸体后，墙比原来厚了很多。 当然我只是看到了断断续续的画面，加上自己的理解和想象，整个事件也就在我脑海中成型了。 她是个杀人凶手。 也是个被害之人。 她亲手杀了老公。 她儿子又杀了她。 我感觉在这件事中，所有人都是受害者，包括吴呈呈。 吴呈呈悲剧是父母一代种下的，那他父母的悲剧呢？ 还是那句话：惯子如杀子！ 回到现实世界，望着眼前的森森白骨，我好像有很多话想表达出来，可想开口时，又实在不知道该怎么说。 “兄弟，你怎么了？”冯红林看我神色不对。 “没事啊！可能……可能有点累了！” 我肯定不能把刚才看到的一切说出来。 “也是！这阵子兄弟一直跟着折腾，连我都有点扛不住了，等忙完这阵，我得休几天班，好好歇息一下！” 我不解释，也不说客套话，转身走到屋外。 冯红林紧随身后。 “冯哥，那四个男孩都回家了？” “嗯！他们父母来闹过好几次了。这种事我们也理解，所以始终耐心解释，现在这事总算有了善终。” “看到自己儿子没事，都很高兴吧？” 冯红林咧嘴点头：“简直是欣喜若狂啊！一家人都抱在一起哭了，稀里哗啦的。” “就没给咱们警察说声谢谢？” 冯红林再次咧咧嘴：“当然说喽！还说要来给我们送牌匾，我没让！” 冯红林邀请我再去他办公室喝茶。 可这会儿我哪有喝茶的心思。 心中积压的事越来越多，压得我有点喘不过气。 回杨国山别墅的路上，我决定今晚给爷爷打个电话，先把龙王禁地的疑惑解决。 中午吃饭的时候，尚景燕自己待在房间玩游戏，没出来和我们一起吃饭。 我一肚子心事，而且身心俱疲，也没去搭理她。 这次回来一进屋，就看到她坐在沙发，手里依旧捧着平板儿。 见我进屋，抬起了头。 “昨晚好危险呀！看来你没有我想象的那么菜。” 尚景燕笑着冒出这么句话。 她说的每句我都得寻思寻思，一琢磨这话，似乎是知道我昨晚干了什么。 我也不接她话茬。 晚上吃饭时，杨文静说也想出去旅游。 我俩都开始讨论去哪玩了，杨国山老两口也帮着出主意，明显是已经把我当成了一家人。 家里的气氛刚“由阴转晴”，却被尚景燕的一句话整到了“解放前”。 “我也要跟着你们一起旅游！” 杨国山知道尚景燕暂时跟着我，是派出所冯红林交给的特殊任务，而且和她也不熟，不便多说什么。 这话题也就这样“搁浅”了。 饭后我们坐在沙发上喝茶聊天，杨国山说自己年龄大了，越来越感觉力不从心了，准备将杨家企业交给杨玉静全权管理。 杨玉静刚想拒绝，忽听听外面轰的一声巨响，别墅随之晃动起来。 “这是地震啦！大家快跑！” 杨国山先反应了过来，大呼一声，拉着老伴儿就往外跑。 我也拉着杨玉静朝门口狂奔，还没等跑两步，震动停止了。 几个人还是跑到了别墅外。 等了有七八分钟，确定没啥事了，才返回到屋内。 “刚才是地震么，爸？” 杨玉静问杨国山。 “又好像不是地震，再说咱们这一带也不是地壳活动区，历史上从未出现过地震。” 这方面知识我几乎为零，便很识趣地不插嘴。 既然是虚惊一场，就继续坐着喝茶。 大约过了五六分钟，杨玉静突然“啊”了一声。 我们立刻扭头看向她。 “怎么了，玉静？” 杨玉静拿起手机，将屏幕展示给我们。 “刚才我市一所学校突然塌陷了，成了大坑！幸亏当时校园里没有一个师生。” “应该就是刚才那一声巨响和晃动吧！”杨国山解释道。 没有一个师生的学校？我想当然的就想到了方城小学。 赶紧拿过杨玉静的手机。 扫了一眼，果然看到了“方城小学”四个字。 再仔细看文字，一共五行半，这属于快讯，整个方城小学所在的区域出现了莫名的塌陷，随即冒出了带着刺激气味的黑色液体。 我视线刚从手机屏幕移开，冯红林的手机就打了过来。 “兄弟，刚才感受到大地晃动了吗？出了件怪事啊！” 我回道：“是不是方城小学塌陷到了地下，还冒出了带刺激气味的黑色液体。” “哦？你已经知道了？ “刚刚看到今日头条的快讯，你打了电话时还在看着呢！” “唉！真是怪事。” “那地方本来就特殊，塌陷了未必是坏事儿。” “嗯！出了这么大的事，那所学校肯定是不能再开了。” 聊了两句，挂掉电话，我内心却久久不能平静。 仔细琢磨这件事儿，真的好像有一种神秘力量安排好了的一样，随着这一次塌陷，方城小学内一切无形的存在也就随之烟消云散了，它们尘归尘，土归土。 或许这是相对最好的结果了。 终于到了晚上，我看着手机上的时间，刚过11点，便赶紧拨出了爷爷的号码。 第375章 黑水干尸 在拨出爷爷手机号码时，我的手是颤抖的，心也悬到了嗓子眼。 我迫切地希望爷爷能给我答案，可又害怕他说出我无法接受的内容。 电话响了几声，接了起来。 “爷爷——” “小子，不是告诉过你，不要轻易给我打电话么？” 爷爷的声音低沉又嘶哑。 我赶紧解释：“我知道，可是有些事我再不问清楚，恐怕就要憋死了！” “你想问什么？” 我早就想好了，先问什么再问什么，所以一听爷爷这么说，赶紧直奔主题。 “上一次在龙王禁地，我又看到了那个和我长得一模一样的人，还有个和我员工一模一样的……” 没等我说完，就被爷爷打断了。 “关于这件事，你就不要问了，不让你问，也是为了你好。” 听爷爷又这么说，我感觉胸口有座小火山爆发了。 积压已久的话不吐不快！ “可是爷爷，我当时差点死掉！这样的经历已经好几次了！你凭什么要让我过这样的生活，是对我的考验？历练？还是什么？有没有征求过我的想法？到底有什么事是不能明说的？我可是你的亲孙子呀！” 说到后面，我忍不住流下了眼泪。 爷爷没有立刻回应，而是顿了顿：“小岐，请相信爷爷，有些事暂时不让你知道，都是为你好！也不妨告诉你一点，阴司出了个叛徒，他带领十几个阴差鬼吏逃到了人间，这事暂时属于阴司的甲级秘密，如果消息传出去，恐怕会引起阴间大乱。” “阴间还会大乱？” “当然！在某种意义上，所谓的阴界和阳界其实本质一样，你只知阳间有秦末农民起义，有三国乱世，有五胡乱华，有安史之乱，有靖康之役，有元末群雄并起，有动荡的民国几十载，却不知道阴间也是大致如此。” 这话我好像听懂了，又好似没动。 “可是爷爷，这些和我有什么关系？” “当然有关系！至于什么关系，爷爷暂时不能告诉你，你也不要再问，等时间一到，你自然就会明白一切的一切。” 说完不等我回话，便挂掉了电话。 听着手机里传出“滴滴滴”的声音，我还是百思不得其解。 哎！越问，头越大了！ 算啦！就和觉远大师说的一样，顺安天命吧！我相信爷爷肯定不会害我，听他的不会有错。 躺在床上，却久久不能入眠，干脆就拿起手机随便翻着今日头条看。 忽然一条新闻吸引了我。 题目是：私立学校忽然塌陷，冒出黑水中浮着干尸。 内容大意是： 方城小学塌陷后，冒出大量黑水，短短两个小时，就形成了一片足有五个足球场大小的黑水湖，臭气弥漫数十里。 警察和数百个吃瓜群众赶到现场，其中还包括几十个网红。 人们先是看到黑水中漂浮着不少长条形固体物。 好事之徒用竹竿和绳子拉过来一个，发现那是一具留着辫子的男性干尸。 这事在现场炸开了锅。 现场的警察赶紧请求支援，赶去的火警又先后捞上来上百多具干尸。 其中三分之二是留有辫子的男尸，初步判断，这些干尸都是清朝人。 另外还发现了少量穿有第二次大战中，樱花国士兵服装的尸体。 已经基本确定黑水中冒出的尸体都不属于现代。 下面还有几张照片，因为是晚上拍的，而且看得出是偷拍，画面不太清晰。 只看到很多人都低头望着一处地方，身前是一大片黑色。 这条新闻是15分钟前发的，下面已经有了三条评论。 看完这条新闻，我更没有睡意了。 赶紧点开抖音，搜索本地抖音视频。 果然搜到了几条关于这件事的视频。 视频都是在现场录的，不过画面也都很模糊。 三条视频的点击量都在几万以上，评论也有大几十条。 要知道视频刚传到网上还不到三个小时。 可见这件事的热度。 我忽然想到了那口井。 据说那口井是清朝道光年间挖的，已经200多年了。 仔细一琢磨，这事不太合理。 油城是退海之地，据说200多年前，这里只是一片海边的渔村。 是谁选择了在这里挖一口井呢？ 海边的地下水都是咸的，正常情况下打出来也不能饮用。 能在这样一片区域，找到打出甜水的井眼，这绝对是个精通堪舆学的高人。 这人看出了这里是极阴之地。 我猜，地下冒出的清朝古尸，应该和这口井有关。 极阴之地，生人勿近。 他们很可能是为了打出这口井而死的，用命当作了祭品，就像黄河里的打生桩。 打这口井的真正目的未必是为了供附近村民饮水，而是另有其它不可告人的目的。 至于这口井在大旱年间就活了附近几个村子的村民，可能属于“无心插柳柳成荫”。 制造火灾，害死三年级二班13个男孩的幕后之人，肯定也知道这里是极阴之地。 他很可能也知道这口井的存在。 换句话说，他害死这些人，和这里是极阴之地有关。 冯红林说他们正在想法联系建造这所学校之人的儿子，也就是学校现在的董事长。 网上很多人说当初建校选地时，是当地有关部门给了投资者这片荒地。 仔细推敲，即便这事是真的，也绝对是仅有几个人知道的秘密，怎么会被传到网上的？ 这么分析，这极有可能是一条假消息。 真相是，当年投资建校时，投资者指定了这块地。 如果一切真如我想的这样，那么从一开始，建造这所学校就是一个巨大的阴谋。 目的不是为赚钱。 也并非为民谋福。 我正胡思乱想着，就听到隔壁尚景燕所在卧室的门开了。 我扫了一眼手机上的时间，已经过了夜里12点12分。 因为他是客，特意给她安排的是大卧室，卧室内既有洗刷间，也有放着食物和饮料的冰箱。 这个点儿她出来干嘛呢？ 出于好奇，我赶紧走到门口，轻轻拉开一道门缝。 尚景燕竟然直奔别墅大门而去，我稍一犹豫，赶紧穿上鞋跟了上去。 第376章 纸老爷车 出了别墅，尚景燕径直朝东面走去。 速度还挺快！ 杨国山这栋别墅四周几百米内没有其它建筑，东边是一片花园。 难道是半夜失眠，出来散散步？ 大概是我想多了！ 我刚这么想，就看到尚景燕站在了两个花池之间。 我不敢靠得太近，只好猫在十几米外的另一个花池下，从一侧探出头偷偷窥视。 尚景燕不像是在欣赏夜景，而更像在等人。 她双腿一前一后，还伸出右手在身前挥了挥，就好像他身前有一个人，她在和人家打招呼。 大晚上，一个人跑到这里，还疑神疑鬼的，怎么能让人不多想？ 今晚的月亮虽然不算亮，可此时的我视力超常，放眼四周，几百米内看得清清楚楚，哪有什么人呐！ 此刻我还拥有黄泉眼，也没看到有鬼。 正当我疑惑不解时，让人万万没想到，甚至可以说震惊的一幕出现了。 就在我一眨眼之际，一辆白色的奇怪的车从尚景燕东侧的小树林中行驶了出来。 说是小树林，其实也就百多棵杨树，还都只比成人手腕粗不了多少。 再说，树与树之间的空隙刚能容纳正常人穿梭，根本容不了汽车。 再看这辆车。 整体纯白，既不像轿车，也不像是商务车或者越野车。 单看形状和专门用于婚庆的那种“老爷车”有点类似。 更奇怪的是，车轮子都是纯白色的，还没有司机。 白车缓缓地停到了尚景燕身侧，门竟然自己打开了。 瞅了几眼，我恍然大悟，这好像是一辆纸车！ 上次在滨州地区我见过一辆纸糊的出租车，给我的感觉和眼前这车的感觉一样。 愣神之际，尚景燕已经坐上了纸车。 此时，语言已经无法形容我心中的震惊程度。 好在我的车就在不远处，赶紧用上吃奶的劲儿跑过去。 启动汽车，用最快速度行驶到公路上，庆幸的是还能看到纸老爷车的后屁股。 目测纸轿车行驶速度至少在250km\/h以上，与其说是往前行驶，还不如说在往前飘，仔细看，它的四个车脚是离地的。 我用思维控制汽车紧随纸老爷车后面，相距大约200米。 怕被发现，不敢靠得太近。 震惊之余，让我啼笑皆非的是，纸老爷车没有车牌号，而是写着“taxi”四个英文字母。 纸老爷车肯定是阴司的玩意儿，我有些惊讶，现在的阴司已经崇洋媚外到了这个程度了？ 先是让乔布斯在下面研制开发新手机，已经到了“15”，又研制了不知道比阳间汽车先进多少倍的汽车。 没想到连出租车都改成了英文字母的，不知道下面是不是也雇佣外国职员。 可比阳间强多了。 有点“阴阳不协调”啊！ 是不是在过去的几百年内，阳间实行“闭关锁国”政策，下面却在“改革开放”。 眨眼间纸老爷车停在了一个很大的院子前。 我不敢靠得太近，赶紧也控制汽车停在路边。 我注意力大都在纸老爷车上，见车停下，才环视四周。 一眼认出这是什么地方时，心中的震惊程度顿时到达了顶点。 竟然是油城卫校院门外。 几周前我听冯红林说过，因为实验楼的事，油城卫校已经挪到了城北。 因为学生数量骤降，当前很多中小学“合点并校”，空闲出不少校园。 现在的卫校学生又不多，随便一个高中的校园就能容得下。 也就是说之前油田卫校的校园现在是空的。 尚景燕来这废弃校园干嘛？ 下了车后，尚景燕转身朝着身后的纸老爷车打了个响指。 我本以为汽车会开走。 不可思议的是，纸车忽然自燃了，刹那间被黄色火焰吞噬，变成了灰烬，一阵阴风吹来，一点痕迹都不存在了。 整个过程连半分钟都不到。 尚景燕很淡定地转过身，朝着油城卫校走去。 我也赶紧下车，远远地跟着她。 我想看看她到底要干什么！ 斑斑的月光下，院子的大门被小孩拳头大小的锁头锁着，铁链子足有一般成年人的大拇指粗。 可见，校方和有关部门对上次实验楼恐怖藏尸案的重视和谨慎程度。 我知道这扇门拦不住尚景燕，只是很好奇，他会怎么进去。 是像我一样，凭借着超常的身体协调能力和臂力翻进去？ 还是和韩建立一样，直接穿过大门。 可惜，我都没猜对。 只见尚景燕站到大铁链子前，伸手用中指和食指在锁头上轻轻一敲，难以置信的一幕出现了，大锁头竟“啪”的一声开了，然后铁链子自动收缩，紧接着门拉开了一道半米左右的缝隙。 整个过程我看得清清楚楚，从始至终，尚景燕都没动第二次手。 这它娘的的简直比刘谦女士的魔术还神奇。 等尚景燕进入到门内后，大门竟然又自己上了锁。 我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一幕，看着尚景燕背影朝着实验楼方向而去，我赶紧冲到大门前，摸了摸大锁头和粗链子，都是“实在”玩意儿，就算用专业的切割设备，没个十分八分钟也弄不开。 我没这个本事，只好采用老办法，翻墙而入。 已经看不到尚景燕的身影，不过我知道她一定是去了实验楼。 于是我朝着实验楼方向狂奔。 果然看到尚景燕进入到了实验楼内，只是人影一闪而过就不见了。 过程肯定和刚才一样，她用类似魔术的手法打开了楼门的锁。 我继续用自己的方法，翻窗而入。 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再次进入到实验楼内，立刻感觉被一股阴冷的气息包裹了起来。 意识到当初我们离开实验楼后，这里又有“故事”发生。 对于这栋楼，我也算轻车熟路，直奔地下一层。 当然为了不惊动尚景燕，我很是蹑手蹑脚，每一步都很谨慎，以免发出动静。 地下一层空空如也，之前的那几个泡着尸体标本的大池子还在，只是池子内的福尔马林液体和里面的尸体不见了，空气中依旧弥漫着一股难闻的气味。 我赶紧再下到地下二层。 看得出来，这一层也被彻底清扫过，地面和墙上散发着浓浓的消毒液的气味。 每个房间都是空的，连之前那口大棺材也不见了。 暗门也被清除。 不过走廊尽头地面上多出个洞。 洞口呈椭圆形，看形状像是忽然裂出来的。 洞内漆黑一片，可见深不见底，还不停地往外冒黑气。 第377章 阴兵过道 这么深的坑，难道尚景燕下去了？ 我不敢冒然跳下去，又不甘心就此离去。 正纠结着，就听到洞穴深处传来一阵鬼哭狼嚎声，声音很嘈杂，听着既有男人和女人的哭声，也有叫喊声和责骂声，还有哀嚎声和抽动皮鞭的声响。 听着好像有很多人。 我下意识地使劲弯腰，想看清楚洞穴深处发出声响的是什么。 就在这时，我感觉衣领被一双无形的手抓住了，猛地往下一扯，人随之跌入到了洞穴内。 坠楼的失重感弄得我头晕目眩，我身体随之旋转着，自己根本无法控制，感觉过了足有三分钟才重重地摔到地上。 按照自由落地的速度，三分钟时间怎么也有珠穆朗玛峰的高度，这么算，我岂不是摔到了地狱里？ 正常情况下，即便是掉到雪地上，我应该也会被摔成肉泥，可奇怪的是我竟然没事，只是摔得五脏六腑错了位，浑身如同散架一般疼痛。 我想强行忍住巨疼，爬起来。 可这一摔实在太重，试了几下，竟然没能爬得起来。 身体不能动，可眼珠能转。 我发现四周一片黑暗，而且是那种让人窒息的黑。 没有办法，我只好尽力扭动脖子，观察四周的环境。 因为太黑，刚开始什么都看不到。 没办法，先躺着喘几口气，期待休息一会儿能好点。 也不知过了多久，迷迷糊糊中，我确定自己曾晕厥过，是被一阵“哒哒哒哒”的脚步声惊醒的。 声音是从我左侧传来的。 “哒哒哒——” “哒哒哒——” 听得出发出脚步声的人很多，但步调却出奇一致。 有点像军队检阅时踏步走的脚步声。 我尝试了一下，可以勉强扭动脖子了。 当我看到发出声响的东西后，如同一股电流快速穿过头皮。 至少几千个穿着盔甲的战士排着整齐队伍缓缓而过。 分明就是古代的战士。 古代战士的铠甲发出一片片绿色的光，在莹莹绿光的映照下，我看清了这些士兵的脸。 他们的脸足有正常人的两倍长，而且眼窝深陷，颧骨高耸，面无表情。 所有人都戴着锈迹斑斑铜盔甲，齐刷刷地奔向身前的黑暗中。 在这样的环境中，根本无法辨认方向，所以感觉他们是从一侧的黑暗中走来，走向另一侧的黑暗中。 惊得我大气都不敢喘，生怕被这些诡异的古代士兵看到。 仔细观察，我注意到这些士兵的铠甲上也都布满了铜锈，一看就是老东西了。 他们到底是人还是鬼？ 如果是人，哪有长这模样的，分明是怪物。 如果是鬼，走路时不该有这么重的脚步声。 或者还有另外一种解释，眼前这地方并不属于阳间，所以他们在这里属于“人”，既在彼此间有形，也存在重量。 难不成这里真是阴间？ 这么穿着甲胄的士兵是不是就是传说中的阴兵？ 想到这些，我头皮再次一麻。 这是阴兵过道啊！ 古代战争中会在短时间内死亡大量士兵，这些士兵因为没有及时下到阴间，就成了阴兵。 这种阴兵往往都很凶悍、团结，他们明明已经死了，自己却不知道，也许是不愿意相信，思想依旧停留在当时打仗的那个时间段，继续操练、行军，在某些阴气极重的地方或者时间段会被活人看到。 这些阴兵往往出现在一些偏远无人的极阴之地，所以看到过阴兵过路的人很少。 除了战争会使人类大量死亡，还有天灾发生过后也会出现阴兵过路事件，像是地震，大饥荒，瘟疫，洪水等。灾难过后，大规模的死伤导致阴魂全部聚集在一起，地府来拘魂的阴差鬼将无法短时间内将他们带到下面。 也就成了阴兵。 比较有名的是1976年唐城阴兵过道事件。 因为这一年发生了大夏人民都知道的人间悲剧，一时间，整个唐城成了人间地狱，大概死的人太多，阴差鬼兵们忙不过来，冤魂聚集，不肯散去，就形成了阴兵。 据说当时很多人在唐城见到过阴兵。 还有一种阴兵，那就是阴曹地府派出的兵。 从某种意义说，这种阴曹地府的兵才是真正的阴兵。 据说人类每逢大灾大难，自己无法解决时，阴司会派出阴兵帮助人间渡过难关，拨正历史的进程。 例如两晋后期的五胡乱华时代和唐宋之间的五代十国时期。 尤其是五胡乱华时期。 当时北方强悍的少数民族骑兵所向披靡，他们晚上把汉朝女人当成发泄欲望的工具，白天当成牛羊吃掉，还称之为“两脚羊”。 据说最疯狂的时期，黄河以北的汉族人所剩不足200万人。 关键时刻，是阴司派出一支阴兵，用了半年时间铲除了“五胡”的主力军，这样才给了汉族继续繁衍生息传递文明的机会。 望着越走越远的阴兵。 不知道它们是来自地下的阴兵，还是地上的阴兵。 正当我以为所有的阴兵即将消失在我眼前的黑暗中时，几千阴兵忽然停住了。 遇到什么事了？我一愣。 又使劲扭了扭头，望向阴兵队伍的尽头。 就看到一个穿着粉红休闲服的女孩站在阴兵队伍的最前面。 是尚景燕！ 这身衣服还是我买的。 我双眼一眨不眨地盯着看她。 尚景燕到底什么人？这么牛！ 竟然敢拦住阴兵，似乎还真的拦住了！ 真正让我震惊的还是接下来的一幕。 所有的阴兵忽然面对着尚景燕跪下了。 给我的感觉，就好像古代的士兵或是大臣遇到了皇帝。 让阴兵下跪！ 可见尚景燕在阴间的身份不低啊！ 难道她就是失踪的圣女，也就是被阴司选中的孟婆接班人？ 大概因为使劲扭着头，觉得小腹发胀，“噗”的一声，放了个让全身很舒服的屁。 听到屁声后，我自己也意识到闯祸了。 果然再看尚景燕时，她也朝我扭过头，应该是看到了我。 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不管怎么说，我偷着跟踪她肯定不对，现在又被当着几千阴兵的面戳穿，我会不会被灭口呢？ 真是怕啥来啥，尚景燕挥了挥手，阴兵们像是收到了指令，继续列队前进，伴随着一阵“哒哒哒”的声响，很快消失在了黑暗中。 尚景燕则是朝我走了过来。 我一慌，本能地想爬起来跑。 恐惧本身就是一种强大的力量，一害怕，我还真爬了起来，可惜刚走一步，双腿一软，再次摔倒在地。 意识随之渐渐消失了。 在我完全失去意识前，看到的是尚景燕略带愤怒的脸，她已经走到了我身侧，正低头看着我。 冰冷的黑暗随之涌了出来，我感觉自己沉到了冰冷的水下，越沉越深，越来越冷…… 第378章 又死一次 这次和之前几次类似的经历不同，我嗅到了死亡的气息。 “刘院长，真的就没有别的办法了？” “实在抱歉！马先生全身多处骨折，颅骨破裂，内脏尤其是脾胃破裂，就算暂时保住命，恐怕也撑不了多久……” 听着是杨国山和一个浑厚男人的声音对话。 这声音比较浑厚的男人，应该是人民医院的刘副院长。 那个一心向上爬的胖子。 另外还有女人的哭声。 听着好像是杨玉静在哭。 失去意识前的诡异经历如同一把急速的箭，插入了我脑海。 听声音杨国山和刘副院长就站在我身侧，我能感觉到自己是躺着，身上还盖着薄薄的被褥或是毛巾被。 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消毒液的气味。 我整合所有的信息，判断此时的我就躺在人民医院的病床上。 这么说，我并没死，而且还被送到了医院。 只是听刘副院长的意思，我离死差不多了。 谁把我送到医院的？ 只能是尚景燕！ 看来她并不想让我死！ 我全身多处骨折，颅骨破裂，脾胃破裂，应该疼痛难耐才对，可我却感觉不到丝毫的疼痛，甚至有股暖洋洋的舒服感。 我是服用了阴司的灵丹妙药了？ 只有阴司才有如此强大的能力！ 这想法刚冒出来，又感觉身体变轻了，越来越轻，飘了起来，同时我也睁开了眼。 看到身前的一幕，我愣住了。 我先是看到满脸愁容的杨国山和刘副院长，另一侧是蜷缩在地上，被妈妈搂在怀里的杨玉静。 视线转移，我看到了躺在病床上，浑身多处插着管子的我。 又是另一个“我”。 只是这次我知道这两个“我”都是我，一个是我的灵魂，另一个是我的躯体。 我又死了一次！ 就在这时候，刘副院长注意到了床头桌上的显示器。 我顺着他的视线望去，此刻的显示器上出现了一条不断移动的虚线，还在发出“滴滴滴”的声响。 “杨董事长，人已经……” 嘴上这么说，这胖猪却没有丝毫救一把的意思。 杨玉静疯了一般扑到我身上，边看着我名字，边嚎啕大哭。 杨国山两口子双眼中也流出了眼泪，他们一边一个拉着自己女儿，啜泣着说着什么。 我悬在空中，望着自己的身体躺病床上，看着自己女朋友扑在自己身上痛哭。 这种感觉怪怪的。 悲伤中带着滑稽。 我既是看热闹的人。 也是当事人。 就在这时候，一个女孩的笑声打断了我的思绪。 我忙扭过头，就看到了一张熟悉的面孔。 竟然是在阴阳交汇处相识的秀芝。 只是此时的秀芝穿着一身现代人的衣服，白色休闲鞋，还戴了一顶很时髦的棒球帽。 她朝我笑了笑，从口袋中抓出一把绿油油的草，还朝我晃了晃，然后走到病床前，直接塞到了我身体的嘴里。 动作实在有些粗暴，看着自己身体被虐，悬在半空中的我下意识地咽了口唾沫。 我认了出来，她塞到我嘴里的是芝草。 塞完后，她还捏了捏我的嘴，然后转身朝着悬在半空中的我再次笑了一笑。 我想说话，却发现此时的自己根本开不了口。 秀芝指了指半空中的我，又指了指床上的我，然后走到悬在半空中的我身前，伸手拉住我的手猛地一拽，我就被她甩了出去，不偏不倚正好甩到了床上。 意识再次消失了。 “奇迹啊！又……又有生命特征了！胡主任……胡主任……” 刘副院长杀猪般的嚎叫声传入我耳朵。 意识又回来了。 杨玉静的哭声。 杨国山的催促声。 急促的脚步声传来，能感觉出来，病房内又冲过来几个人。 我的身体开始被人“蹂躏”，头部、胸部、小腹…… 感觉不好，也不坏。 感官越来越清晰，我开始有了疼痛感，开始感觉到了自己的四肢在哪，自己的肚子在哪。 我再一次睁开眼。 看到四周围着好几个穿着白大褂的医生，然后刘副院长的大脸挤了进来。 “这太不可思议了！” 刘副院长正当了一下眼镜，惊讶道。 几个医生的脸又被杨玉静一家三口的脸代替。 杨玉静哭得满脸梨花，拉着我的手轻轻放到自己脸上。 “感觉怎么样了？疼不疼啊！” 我苦笑一声，微微摇了摇头。 “我……我没事！” 张了好几次嘴，终于发出了声音。 刘副院长像是打了鸡血一样，挪动着肥胖的身躯，上蹿下跳，左扭右晃，喊人带我去做全身检查。 我感觉浑身痒痒的，好像有一股热流在我体内流动。 折腾了差不多一个小时，我再次见到了杨玉静全家。 “杨董事长，幸亏我当机立断，及时采取了措施，找来了本院在神经外科这一块医术最好的几个人，用的也都是进口的好药……” 杨国山没等他把话说完，便厉声道：“人现在怎么样了？” 刘副院长挠了挠头皮：“恢复得神速啊！简直……简直是个奇迹，根据ct看，马先生的大脑损伤和脾胃损伤已经基本恢复，全身骨骼也痊愈得差不多了，这在我从医二十几年的生涯中，还是第一次做到……” 杨国山依旧没等他把话说完，便走到病床前。 杨玉静更是扑到我怀里，嚎啕大哭起来。 刘副院长愣在当场，他话没说完，便失去了“观众”，略有尴尬，扭头看到杨家三口围着我的场景，又觉得自己很多余，便硬着头皮朝着杨国山的背影说了句客套话，便走出了病房。 我已经可以正常说话了，身体可以动弹，只是浑身没力气，可能暂时没法走路。 “我是被谁送到医院？” 我迫不及待地想弄清楚这个疑惑。 本以为杨玉静会给出“尚景燕”三个字的答案。 这样整个“剧情”也就合情合理了。 谁知她却摇了摇头。 “你……你不知道？” “嗯！刘副院长说是有人帮你打了120，等我们接到医院电话时，你已经被送到急救室了。具体怎么一回事，我也不知道啊！” 我扭头看向杨国山：“能把刘副院长喊来，我有点事想问问他！” 杨国山点了点头，刚转过身，又转了回来，满脸疑惑地反问我：“怎么，你……你自己不知道出了什么事？” 我苦笑着摇了摇头。 很快，刘副院长坐到我病床边上，先是对我一番略显“油腻”的问候。 我哪有心思听她胡咧咧。 “刘院长，知道打120的是什么人？” 刘副院长摇摇头：“对方也没留姓名，我一听是杨董事长的乘龙快婿受了伤，也就没顾上问，第一时间当然是紧急救人。” “那电话号码还能查到？” 刘副院长赶紧拿出手机：“肯定能啊！这人其实拨打的不是120，而是我的电话。” 边说边翻来电记录。 谁知翻弄了一阵，顿时面露惊讶神色。 第379章 脑中之人 “奇怪啊！怎么没有了！” 一侧的杨国山不耐烦道：“什么没有了！说话没头没尾的！” “来电号码啊！我又没删除！” 对此我并未感到丝毫意外，继续问：“那你还得那人声音？” 刘副院长先是点了点头，马上又摇了摇头，脸已经变成了猪肝色。 “奇怪啊！我怎么什么都想不起来了！” 我依旧没觉得丝毫惊讶，赶紧又问了第三个问题。 “120在哪里接的我，这个应该能说出来吧？” “这个能！在胜利广场，就是之前油城卫校对面的那个小广场！” “能说说当时的情景？” 刘副院长先看了一眼杨国山，才略带尴尬地点了点头：“当时我接到电话后，第一时间通知医院的120，并安排了最好的外科大夫跟着，当然我也跟着去了。 到了现场就看到马先生一动不动地躺在广场的长条椅上，我们先做了紧急检查，发现马先生浑身重伤，便在送回医院路上通知急救室做好抢救准备。剩下的事情，杨董都知道了。” 说罢，咧了咧嘴看向杨国山。 杨国山点点头，接着说：“我们全家来到医院时，已经在抢救中，只是……只是你伤势太重，一度曾失去过生命特征，好在最后有惊无险。” 其实在我看到刘副院长找不出来电号码，记不清来电人声音时，已经确定救我的人是谁了。 “尚景燕呢？” 我话锋一转，问身侧紧紧握着我手的杨玉静。 “我也挺奇怪的！今早晨醒来，就没看到她！” “现在几点了？” 杨玉静看了一眼手表：“11:26分！” 这么说尚景燕昨晚离开后，就没再回来！ 轻轻地敲门声传来，冯红林、李文康走了进来，身后还跟着俩女警。 “兄弟这是怎么了？” 俩人都穿着警服，显然是来公干的。 我苦笑一声，双臂撑着缓缓坐了起来，杨玉静赶紧帮忙把枕头垫到我背后。 “冯哥，你们怎么来了？” “接到院方报警，说你浑身多处重伤，文康正好和我在一块，一听是兄弟受了伤，就和我一起来了！” “我应该没事！” “到底怎么受的伤？”李文康再次问我。 我双手一摊：“这个我也一头雾水！反正人没事，就别麻烦了！” 冯红林秒懂我的意思，点点头，对身后的两个女警说：“既然当事人不想立案，看着伤势也不是报警时描述得那么重，这事就算了！” 大队长都发话了，属下还能说什么。 “那个——根据规定，虽然不予立案，但我们需要给当事人单独录一份口供！” 众人听了很自觉地退出了病房。 屋内只剩下冯红林和李文康后，他才开口：“兄弟，可以告诉我到底出啥事了？我进病房前，咨询过护士站，你伤得可不轻啊！而且可以排除是车祸及斗殴所致。” 我再次苦笑一声：“应该是从高空坠落所致，不过具体是怎么一会儿，我还真说不清！” 听我这么说，冯红林微微点头，没再继续问。 派出所还有很多事处理，聊了十来分钟，冯红林和李文康便回了派出所。 我身体康复得很快，用刘副院长的话说，这就是个大奇迹。 确定我没啥大事后，杨国山夫妇也回了家，病房里只剩我和杨玉静。 “还没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儿呢！” 杨玉静握着我的手，满眼都是关心和埋怨。 “我真说不清楚！可能是梦游吧！” “看你古灵精怪的样儿！”杨玉静白了我一眼。 见房门关着，杨玉静胸口距离我不过30厘米左右，我忍不住把手伸了过去。 摸到一团柔软后，还出于本能地轻轻捏了捏。 杨玉静这才反应过来，红着脸一巴掌把我手拍掉。 “这里是公共场合，怎么还动手动脚呢！” 我顺势搂住她：“怕啥啊！咱这关系可是光明正大的，别人看见了也没事儿。” 杨玉静轻轻挣脱开，站起来往后挪了挪小椅子，脸更是红到了耳根。 “对了，尚景燕呢？离开了也不是说一声！” 我笑道：“她本来就不是正常人，别和他一般见识，现在我的任务已经完成，这人以后也就和咱们没关系了。” 嘴上这么说，可我心中挤压着厚厚的疑惑还没能解开。。 尚景燕到底是不是阴司的圣女？ 昨晚他去油城卫校干什么？ 还有那个深不见底的黑洞，以及穿甲胄的长脸阴兵。 当然，在看到几千阴兵向她下跪时，我个人已经断定他就是阴间在找的圣女。 一直到第二天上午出院，依然没有尚景燕的消息。 看样子他是被阴死抓了回去。 这段时间杨玉静一直陪在我身边，我难得清闲，很享受这种感觉，时不时翻翻今日头条上的当日新闻。 人们对方城小学塌陷出的大坑关注度有增无减。 抖音上相关的视频更是一条紧接着一条。 有关部门处理也及时，用了一天一夜时间在大坑四周筑起了简易墙。 好像还引起了有关部门的关注，可能下一步会派专家组来实地勘测，我知道即便是再厉害的专家，在这件事上，也不会有结果。 我住院的当天晚上，冯红林打电话告诉我，dna检测有结果了。 不出所料，墙中的白骨就是吴呈呈的亲生父亲吴力中。 冯红林在电话里还告诉我，今天下午，大约3点左右，吴呈呈忽然嚎啕大哭起来。 当时值班的刑警赶紧把他带到审讯室，进行安抚和沟通。 吴呈呈哭着说他妈妈离开了他，而且永远地离开了他。 恐怖的是，他说用锤子砸死妈妈是他的哥哥，而不是他自己。 因为这件事性质十分恶劣，社会影响面大，上头很重视，刑警早就把吴呈呈的家庭情况调查的一清二楚。 吴力中是独生子，所以他根本没有哥哥，连堂哥也没有。 可吴呈呈言之凿凿，还经过了谎言检测。 负责审讯的刑警问吴呈呈，他哥哥在哪里，吴呈呈指了指自己的脑袋，说就在他的脑子里。 这不扯淡的话嘛！ 警方已经联系心理专家，计划对他进行初步的心理疏导。 刑警队还专门向吴呈呈的老师和同学了解他的情况。 老师们反映，吴呈呈是品学兼优的好学生，性格温顺，懂事，从不和同学们闹矛盾起争执。 所以他的初中和高中老师得知他亲手用锤子砸死了自己妈妈后，都表示难以置信。 吴呈呈的一个高中同学，也是他的舍友，反映过一个很重要的信息。 最近几个月，特别是最近一个月内，吴呈呈举止有些反常，他经常自言自语，还时不时对着镜子中的自己傻笑。 作为吴呈呈好朋友，他明显感觉到有时候吴呈呈会忽然变成另外一个人，一个让他感觉陌生的人。 言谈举止都不似本人。 第380章 巫蛊令牌 刑警队成立了吴呈呈弑母案专案组，冯红林任组长，李文康副组长。 省里的心理学家明天上午赶过来。 挂掉电话，我心情久久不能平静。 脑中不断闪过吴呈呈的模样以及他所说的疯话。 其实刚见到他时，我也觉得这小子精神不正常，可亲眼见到她妈的魂魄后，就改变的看法。 琢磨冯红林在电话里讲得那番话，我更倾向于他也忽然有了双阴阳眼。 就和我一样。 他应该是感觉到了自己母亲的魂魄已经下去了，所以哭着喊妈妈永远离开了自己。 至于他用锤子砸死妈妈这事，我之前就觉得不简单，现在就更感觉复杂了。 我选择相信吴呈呈，也就是相信用锤子砸死他妈的不是他，而是另外一个“人”。 这个人是加了引号的。 因为他并非实体存在的，我又不确定他属于什么。 是一丝残魂？ 是一个怨念？ 还是其它东西。 另外让我疑惑的还有看到秀芝的一幕。 秀芝只是个游荡于阴阳交汇处的元神，连鬼都算不上，她怎么可能手拿芝草才救我？ 而且还穿了一身休息服。 那一幕到底是人在灵魂出窍的特殊时刻产生的幻觉，还是秀芝真的出现过？ 我百思不得其解。 睡了一夜，我已经基本痊愈，只是浑身气血不足。 杨玉静让我回去躺在床上好好休息，还打电话让家里的厨师和管家大量采购新鲜的牛羊肉，可我哪躺的住，找了个借口，便开车去了派出所。 说起来还有一件事很怪。 昨晚我跟踪尚景燕，当时把汽车停在了油城卫校大门东侧一个拐弯处，可从医院回到杨国山别墅时，还没等下车就透过120的车玻璃看到了我的车。 它依旧停在原来的位置。 我赶紧问扶着我胳膊的杨玉静：“我的车早晨就在？” 杨玉静明显被我问懵了，几秒钟后才反应过来，笑着反问我：“车还能自己出去遛弯啊？” 她显然没明白我的意思，不过也间接地给了我答案。 那就是早晨她们出门时，我的车就停在这里。 难道是它自己开回来的？ 还是尚景燕“好人做到底”，既把我放到了胜利广场的长条椅上，帮我打了刘副院长的电话，还把我的车送了回来？ 到了派出所，小陈告诉我，冯红林和李文康正在和省里派来的心理专家沟通。 我便坐到冯红林的办公室等他。 百无聊赖之际，压在座机下的几页a4纸复印件吸引了我。 拿起来一看，竟然是一份调查报告。 肯定是刑警队某案件的调查反馈，按规定，作为外人的我不应该看。 可只瞥了一眼，立刻被报告的小标题吸引。 “云南省东巴县乌基朗达案件调查情况” 这个乌基朗达不就是之前在扎纸店挖出的那一家三口之主么？还是巫蛊协会的会长。 冯红林倒是提过，要派人去一趟云南，具体调查一下这件事。 看来这就是调查结果。 在强烈好奇心的驱动下，我坐在冯红林办公桌前把三页半的调查报告仔细读了一遍。 读完后，关于扎纸人的一些谜团随之解开了。 巫蛊协会是个神秘的民间组织。 尤其是在云南、贵州、江西一带，更是被视为比世界三大宗教更让人崇拜的组织，在民间影响力很大，当然作为会长，身份地位自然不用说。 很多年前，具体的时间大概无法查清了，协会出现了内乱，上一任会长乌基朗达为了顾全大局，主动离开了云南，躲到了很远的地方。 这里指的“很远的地方”应该就是油城市。 从此以后，他如同人间蒸发一样，生不见人，死不见尸。 这些年巫蛊协会的很多成员一直试图找到他，因为他离开时带走了协会的令牌。 令牌是协会权力的象征，见令牌，如见会长。 这是自建会起，便定下的规矩。 也就是说，虽然乌基朗达主动离开，但其他人没有协会的令牌，还是无法实际掌权。 读到这里，我下意识的摸了一下身上的乾坤袋。 难道那天莫名出现在杂货铺柜台上的铁牌就是巫蛊协会的令牌？ 这么说，令牌在我手上，我岂不是巫蛊协会实际的当权人？ 继续往下读。 据说巫蛊协会的令牌是用一种上古陨铁铸造而成，其坚硬程度胜过常见的钢铁，同时这也是一枚关系到巫蛊协会巨大秘密的钥匙。 至于是什么钥匙，怎么使用等，报告中没有提到。 我差不多刚看完几页纸的内容，冯红林和李文康先后走了进来。 “哟，兄弟，这是上午刚传过来的，那一家三口的死因也查清楚了。” 我赶紧放下几张a4纸：“人是怎么死的？” 李文康解释：“一家三口都是死于中毒，只是有一点暂时还无法解释。” 我忙问：“哪一点啊？” “若琪阿满，也就是两口子女儿的尸体死后有移动过的痕迹。” “李哥的意思是有人挪动过她的尸体？” 李文康摇了摇头：“不是被人移动过，而是自己动弹过，我知道这根本不常理，可是我们的尸检过程也不会出错。” 我脑中浮现出那天挖出三个棺材的场景。 “李哥，我记得很清楚，当时若琪阿满的棺材是完好无损的。” 李文康苦笑一声：“兄弟记得没错，我的意思是她在棺材中挪动过，还不止一两次。” 我还是没完全理解。 “那是不是出现了假死？” “假死”这个词我还是之前听李文康提过。 民间常说的“还了魂”其实就是人从假死中苏醒了过来。 当时李文康还讲过一个关于“假死”的小故事。 说的是在一次考古发掘中，考古人员发现棺材里的女尸姿势十分诡异，双臂伸着，木头棺材板上还有大量抓痕。 最后考古人员在女尸的盆骨上发现了干了的胎盘。 讨论后，一致认为：女人是生产中出现了假死，家里人不知道，就匆忙收敛下葬了。 入棺下葬后，人又醒了过来，最后活活憋死在了棺材中。 …… 李文康摇了摇头，很肯定地回答：“不是！根据她留在棺材内的痕迹，先后挪动过的时间跨度超过了一年。” “啊！一年？” “我知道这用科学无法解释，我反复检测过，也论证过，我刚刚说的是相对最合理的解释。” 李文康给我们每人倒了杯水，也随之打断了我们的对话。 “你俩也都不是外人，有些案子是注定不会有完美结果的，也无法做出科学的解释，多说无益，就这样吧！” “小肥牛火锅店的案子呢？有结果了？”我随口转移了话。 冯红林苦笑着摇了摇头：“兄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啊！” 李文康也是一声苦笑：“是啊！大概这也是个悬案。” “你们如果不提到小肥牛火锅店，有件事我还忘说了！从上次在小肥牛火锅店晕倒，被送到医院后，我身体素质好像明显好了很多，连续两天两夜不睡，都不觉得明显累。” 李文康双手一拍：“我也是这感觉！好像一下子回到了二十岁！” 我忍不住笑了，很想告诉他们，其实他们也曾死过，是我深入阴阳交汇处，取到六层的芝草救了他们。 如果单纯让凡人起死回生，只需四层的芝草就行。 给凡人吃了六层的芝草，可以充分发挥一个人的潜力，包括力量、耐力、速度等。 其实在潜移默化中，我已经让他们当时的11人脱胎换骨了。 冯红林刚坐下，忽然猛地一拍额头：“对了！我怎么把这么重要的事忘了！” 这话一出口，我和李文康同时望向了冯红林。 “那小子！就是弑母案中的吴呈呈，说想见见兄弟你啊！” 第381章 双重人格 “见我？我也不认识他，他见我干嘛？” “这个谁知道啊！反正这小子不大正常，如果兄弟不愿意，别搭理他就行！” “无所谓啊，他想见那就见见吧！听听他想说什么。” “行！我马上安排一下！” 陪我去审讯室的路上，三个人继续交流吴呈呈弑母案。 “刚才专家没提出什么新的观点？” “两个犯罪心理学教授要先和他谈谈，估计这个点也快谈完了！” 我们在审讯室外等了二十几分钟，一男一女两个衣冠楚楚的中年男女走了出来。 “谷教授、邢教授，怎么样啊？” 冯红林赶紧凑过去问。 我注意到两位大教授都是眉头紧皱，一脸的阴沉。 男教授先开了口。 “这孩子典型的双重人格，而且很可能还是极为罕见的独立性双重人格！” 冯红林看看李文康，然后再次开口：“谷教授，独立性双重人格具体有哪些表现？这词才过专业，我不太懂呢！” 谷教授点点头：“双重人格分好几种，其中最为罕见的就是这种独立性双重人格，简单说，就是一个躯体完美地容纳了两个独立的灵魂，这两个灵魂分时间段共享一个身体，能做到完美切换，互不干扰，从心理学角度说，他们是两个人。” 李文康接茬：“如果嫌疑犯真是独立性双重人格，这案子该怎么判？可有法律依据？” 这话似乎一下子把两个教授问住了。 邢教授回道：“这问题按说我们无法回答，怎么判刑应该问法院，这里只能说了类似的案例供参考！” 冯红林和李文康望着邢教授，点了点头。 “这案子发生在北欧一个非常富裕的国家，时间是上世纪末，那件案子和你们遇到的这件案子非常相似，只不过凶手是个在当地有头有脸的人物，还是个着名的慈善家。 那是个阴雨绵绵的夏天，每次雨夜，都会发生离奇的命案，先后死了十几个人，这些人既有男也有女，既有老人，也有孩子，既有有钱人，也有穷光蛋，而且他们彼此间没有丝毫关系。 死亡原因相同，都是被人用铁棍之类的硬物活生生砸死的。 警方找不到杀人动机，也就无法锁定嫌疑人，因此案子一直悬而未破。 最后，他们好不容易在几名死者身上找到了凶手的指纹，可惜对比过很多很多可疑之人，都对比不上，终于又一个雨夜，凶手再次作案时，正好划过一道闪电，有人看到了他的模样。 根据目击者的描述，警方很快找到了与这个脸相对应的人，只不过包括警长、警察在内的所有人都不敢相信，一度还以为目击者提供了假信息。 因为这个人是当地着名的慈善家，每年都会资助很多贫困学生，还投资建学校，建医院，总之，没少做好事。 好在有一个年轻警察坚持按照流程办事，要按规定到这位大善人家搜索。 大善人知道这事后，为自证清白，也很乐意让警方来家里搜。 结果真的在这位大善人的地下室内找出了‘雨夜屠夫’所穿的衣服，和用来犯案的铁拐杖。” 邢教授的讲述思路清晰，表达准确，而且言简意赅，听到这里冯红林忍不住插嘴：“这位大善人就是独立性双重性格？” “对!根据警方后来的调查，最近一年，大善人因为失眠，他的私人医生给给配了一种药，结果吃了这种药后，唤醒了他体内的另外一个灵魂，只是他自己并不知道。” 李文康又插嘴：“那后来呢！这件事怎么处理的？” 我也迫切想知道。 邢教授讲述这案例的处理结果大概也会是吴呈呈弑母案的处理依据。 邢教授继续讲述。 “后来这位大善人知道了整件事情，再又一个雨夜来临前，他选择留下遗书后，自杀了。” 这结果显然让在场的三人都没想到。 “这么说，邢教授你讲述的这案子，没有实际参考价值啊！” 冯红林苦笑一声，说出了心里话。 谷教授正当了一下眼镜，接过话茬：“不！大慈善家虽然自杀了，但对于这案子应该怎么审判，法学家和律师们始终没有停止探讨和争论，随着世界各国刑法的愈加完善，不少国家也有了相关的法律，那就是‘谁犯罪惩罚谁’的原则，意思是只能惩罚犯罪的灵魂，而不能惩罚另一个。” 李文康深吸一口气：“可是这样一来，似乎没法具体执行啊！” 两位心理学教授只是微微笑了笑，并未再接茬。 冯红林喊来女警，带着俩人去休息，然后带我直奔审讯室。 一步迈入，我再次见到了吴呈呈。 见到我，吴呈呈略显惊讶。 “你……你真的肯见我？” 我朝他笑了笑，坐到了他对面的椅子上。 “既然你想见我，那就见见呗！” 其实再次见到他的一刹那，脑中随之冒出了他们家发生的事，也有些不淡定了。 我也知道越是这种时候，越应该克制住自己的内心。 不能显露出慌张。 “你想说什么？” “我只想和你聊聊天，说说心里话，因为我说的话，他们听不懂，也不相信，当然不包括刚才进来的两位大教授老师。” “你也相信我？”我反问吴呈呈。 “说不上相信还是不信，至少我能感觉到你能听得懂我在说什么，对于我而言，这经足够了！” “好！那我还是应该先谢谢你！你说吧！我洗耳恭听！” 吴呈呈笑了笑。 “我有个哥哥，可能也是弟弟，总之存在这么一个人。” “他在哪？”为了“引诱”他能说得更多，更详细，我假装很好奇地给他“搭词”。 果然，吴呈呈指了指自己太阳穴。 “就在我脑子里，只不过之前他一直在沉睡，刚刚醒过来不久！” 这些话他也和冯红林他们说过。 我继续“搭词”：“你既然能感觉得到他存在，是不是他也能和你交流？” 吴呈呈稍一停顿，再次开口：“之前不能，可自从昨天可以了！昨天他告诉我一个很不幸的消息，那就是我妈妈，不！应该说我们的妈妈彻底离开了我们，他还告诉我是他用锤子杀死了妈妈。” 果然是这样！ 我强忍住心中的震惊：“他还说什么了？” “他还说他之所以用那样的方式杀死妈妈，是为了给爸爸报仇，他曾亲眼看到过妈妈也是用这种方式杀死了爸爸。” 我心里咯噔了一下。 想起了在吴力中白骨上使用“追忆符箓”时，看到的画面。 在女人疯了似的用锤子砸死吴力中时，当时只有二三岁的小吴呈呈曾醒了十几秒。 看来这一幕还是被印在了他的脑海中。 不知道吴呈呈出现独立性双重性格，是不是和当年亲眼看到妈妈用这么残忍的方式杀死爸爸有关？ 我咽了口唾沫。 “他还说别的了？” “说了！说他任务已经完成了，他要继续沉睡。” 第382章 预知车祸 我从百宝袋里抽出一盒烟，自己点了一根，伸手递给吴呈呈一根。 吴呈呈没有拒绝，而是伸手接过来塞到了嘴上。 俩人各吸了两口烟后，我又问了下一个问题。 “你哥哥或弟弟，他现在在哪？还在你的大脑里？” 吴呈呈摇了摇头。 “他已经走了！” “去哪了？”我本能地问。 “他的新家，他是这么告诉我的，不过具体在哪，就不知道了。” 各自吸完一根烟，俩人对话也就结束了。 这次对话，他说的每个字我都相信。 走出审讯室，冯红林和李文康站在门外等着。 “有收获？” “嗯！” 我把俩人对话的大概说了一遍。 “李哥，他一共砸了自己母亲几锤？” “八锤！”李文康想都没想。 “是不是吴力中也重了八锤？而且也是后脑勺？” 这次李文康稍微想了几秒钟，才点点头：“对！也是八锤！” 我深吸一口气：“我不知道两位心理学教授所说的双重人格具体属于什么，可我觉得吴呈呈的另一个人格，或者说另一个灵魂受到了他爸爸吴力中的影响，是在为他报仇！” 李文康惊得嘴巴都张大了：“这也太匪夷所思了！” 我马上又说了句更让他匪夷所思的话。 “我甚至怀疑他所谓的另一个人格其实就是吴力中的残魂！” 这话俩人都没回应。 三人朝着派出所办公楼走去，边走边流，刚走到楼门口，小陈恰好气喘吁吁地从楼里跑出来，差点撞到李文康。 “跑啥呢！火急火燎的！” 冯红林拍了拍小陈的肩膀。 “冯队……冯队，我正要去找你！出事儿了！李所给你打电话你没接。” 冯红林摸了一下口袋。 “刚才出门着急，手机放办公桌上了。到底出什么事儿了，你快说呀？” 小陈喘着出气道：“高国峰，也就是方圆集团董事长高向阳的儿子，半小时前死于车祸。” “车祸？车祸不归交警队管吗？” “不是……不是一般的车祸，而是有预谋的，高家早就知道会发生这次车祸，也想法避免过，可车祸还是发生了。” 我都有点儿没听明白，冯红林自然也没明白。 “什么叫有预谋的车祸？那不就是谋杀吗？” 谁知小陈却摇了摇头。 “交通部门的兄弟们已经现场勘察过，这次车祸本身就是意外。具体怎么回事，我也不大明白，总之，李所让你赶紧去一趟现场。” “什么位置？” “黄河路和胶州路路口往北300米左右，我……我带你去吧！” “好！”冯红林点点头，又扭头看向我和李文康，“一起去一趟吧！” 高国峰死了？ 听到这小子，我也感觉挺惊讶。 虽说之前和他有一点过节，可后来冰释前嫌后，相处还是挺不错的。 这人就是爱装，本身没多大毛病。 车祸是有预谋的。 但交警部门勘察结果却是意外。 这么说，就是一场人为导致的交通意外。 难道高家惹到什么人了？ 很快到了地方，远远的就看到路边聚集着很多人，至少有几十个刑警和交警，还扯起了警戒线。 虽说如今高家在油城的地位已经被杨家超越，可毕竟也是本地有名有号的大企业。 高家人出事，在这一亩三分地上也算是个不小的地震。 下车后我一眼看到了李志明，他正在和几个大领导模样的人交流。 几个人都是眉头紧皱。 冯红林径直朝着李志明走去。 我注意力从李志明身上转移到了车祸现场。 我先是看到一辆黑色的奥迪a8，车已经被压扁了，十几米外还有一辆翻了的拖挂车，四周都是砂石料。 几个交警还在测量着什么。 我注意力再次转移李志明和冯红林他们身上。 一个矮胖男人正在向冯红林解释着什么。 我快速朝他们走几步，仔细听。 “冯队，根据监控和现场勘查，这次事故的责任划分很清楚，高家少爷闯红灯，对方正常行驶。按照交通规则，高家少爷是全责。” “就没有可疑的地方？”冯红林反问。 “目前看，还没有！”矮胖男人顿了顿，又接着说，“当时高少爷的车速超过了140，这也是导致车祸的重要原因。” 在城区开到140，这不是车速太快，而是飞得太慢。 不过这显然不正常。 如果高家早就知道会出车祸，高国峰就不应该开快车，也不应该闯红灯。 难不成当时控制汽车的不是他？ 这么一想我再次转身，走到被压扁的奥迪a8前。 屏气凝神望去。 我看到汽车驾驶座上萦绕着一团黑气。 果然呐！这不是一次简单的意外，而是谋杀。 只是直接参与谋杀的并非是人。 我正观察着，几辆黑色宝马车开了过来。 车停下，满脸愁容的高向阳踉踉跄跄走了下来。 七八个穿着西装的紧跟其后。 李志明他们几个赶紧迎了上去。 高国峰开口说话前，先是狠狠地扇了一个老头两耳光。 “老刘，我怎么跟你说的？你是我们家的老职工了，怎么……怎么会犯这样的错误？” 老头朝着高向阳连连鞠躬。 “是我失职，是我失职，是我失职啊！” “到底怎么回事？你……你说清楚！” “少爷起床后，我是寸步不离呀！他吃饭时我守在一侧，他去洗刷间，我在门口等，他是爬卧室窗户出去的，当时我就守在他房间门外，而且少爷也没带车钥匙啊！” 说着从口袋掏出了奥迪a8的车钥匙。 “胡说八道！没有车钥匙，怎么开的车？” “不知道呀！我谨记董事长的叮嘱，这两天车钥匙就没离开过我。” 李志明走到高向阳身前，轻声道：“高董事长，请节哀，为了给高少爷以及高家一个交代，我需要了解这件事的详细情况。” 高向阳双眼红肿，转身看向冯红林，转身的同时也看到了我。 脸上闪过一丝惊讶的神色，然后朝我微微点头，算是打招呼。 “这事说来话长，我早就知道这场车祸会发生，也已经想尽办法避开，没想到还是逃不开命运的安排。” 说完已是老泪纵横。 “高董事长，你是怎么提前知道这场车祸会发生的？” “是一个和尚告诉我的！他甚至说出了发生车祸的时间和地点。” “什么和尚？” 听到和尚二字，我菊花一紧，脱口而出。 高向阳的视线也由冯红林脸上转移到了我脸上。 “是一个游方和尚，准确说我并不认识他，也只见过他一次。” 冯红林深吸了一口气。 “高董事长，能否说得详细一点儿，怎么见到的这和尚？他又具体说了什么？如果知道这些细节，应该对侦破此案有很大的帮助。” 第383章 让我试试 看到高向阳老泪纵横的样子，我心里多少有点不是滋味。 客观说，除了第一次在黄河大酒店顶层派对的那次见面外，高家父子对我毕还算毕恭毕敬。 多次请客吃饭，在朋友和杨国山一家人面前给足了我面子，最近还帮忙购置了一套性价比极高的别墅。 杨玉静说过，这套别墅无论是建筑风格还是地理位置，都是本市一流的，想买的人很多，卖给别人至少会多150万。 这可是那个很大的人情啊！ 我这人不怕欠人别的东西，就怕欠人情。 又想到之前为了惩罚高国峰，还剥夺了他作为男人的权利。 现在回头想想，也的确有点过分。 高家就这一个儿子，连个女儿都没有，高向阳已年过花甲，白发人送黑发人，这对于他而言，也太过残忍。 有钱又怎样？ 家产上百亿又怎样？ 最终所有的钱都将化作寂寞。 或许是时候为自己之前的过激行为弥补了。 我脑中边琢磨这事，边听高向阳讲述。 “具体哪一天我现在一下子记不清了，一个半月前，肯定不到两个月，当时我从公司回家，刚从车里出来，就看到一个和尚坐在我家门口。 他一手拿着个木鱼，另一手是个小锤子。 我这人虽然不信佛，可对佛门中人特别尊重，逢年过节也会在家门口点纸烧香。 和尚见到我后，双手合十，说了声阿弥陀佛。 我以为他要化缘，就让司机给他100块钱。 谁知这和尚摇摇头，说不要钱，只想进屋讨碗水喝。 我车里有矿泉水，让司机给他一瓶，他还是不要，再次重复了一遍，想要进屋讨杯水喝。 当时我也没多想，把他请进屋内，让管家老刘给他倒了一杯水。 等他喝完水，我又加了100，递给他200元。 本以为这次他不会拒绝了。 谁知和尚还是不要。 正当我以为他会离开时，他却转身指了指我家的别墅，说我这房子有问题，去年之前还是吉宅，今年开始已然成了凶宅。 我问他房子什么问题。 他先是说了一番我似懂非懂的话，然后再告诉我，唯一的儿子会在一个月后某个阴天的上午丧生于车祸。 说得言之凿凿，斩钉截铁。 听他这么说，我生气的同时也有些害怕。 就问他有没有办法能躲过去。 和尚点了点头，从口袋里拿出一张比手掌略大的黄纸，上面是些奇怪的图形，看着既不像是文字，也不像图画。 然后他对折了几次，递给我。 让我将这张纸交给国峰，并叮嘱未来的两个月，一定要把这张纸带在身上，不能损坏，更不能丢弃。 只要满60天，这次灾难也就躲过去了，这房子会再次“转势”。 说完和尚转身就要走。 这种事儿我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就赶紧追出去，让司机拿出1万元现金给他。 谁知他还是不要。 这让我很意外，知道大千世界高人很多，没准这是遇上隐藏在民间的高人了。 反正就两个月时间，一张纸带在身上也不是什么麻烦事，就姑且信之。 为了谨慎期间，我双管齐下，这两个月禁止国峰碰汽车，别说开汽车，坐汽车了，都不能到公路上去。 以为这样肯定就不会出事了吧！ 谁知这小子嘴上没毛，办事不牢，上周洗澡时，不小心将和尚给的黄纸掉进下水道了。 当时我刚坐飞机到广城，洽谈一个非常重要的项目，需要大约两周时间才能回来。 国峰在电话里告诉我这件事时，气得我连连拍桌子，好在距离两个月的截止时间也就十几天。 再说我十天左右就能回去了，这段时间只要不让国峰出门，也不碰家里的汽车，又怎么能出车祸呢？ 我又以为万无一失。 还专门找了公司的老刘，老刘做事踏实稳重，我比较放心。 把事情和他一五一十说了一遍，让他放下手里的所有事，全身心地监督国峰。 没想到事情还是发生了！ 这是命啊！” 讲完这些，高国峰竟嚎啕大哭起来。 他的七八个属下，包括管家老刘，都使劲低着头。 这让冯红林有点不知所措了。 他们彼此并不熟，何况对方的身份特殊，当着这么多人，又没法开口劝。 “或许人还有救！” 我知道到自己开口的时候了。 我这话一出，四周所有人都看向我。 冯红林轻轻拉了我一下，低声提醒：“兄弟，这种事可不能开玩笑啊！” “放心吧，冯哥。”我又扭头问高向阳，“国峰现在在哪？” 高向阳瞪大眼，张着嘴，表情凝结成四个字——难以置信。 “高董事长，如果你放心，可以让我试试！国峰现在在哪？” 我又问了一遍，高向阳才反应过来。 整个表情都扭曲了，像个受了委屈的孩子。 “马……马先生，你说什么？你能救国峰？真的……真的么？” 激动得高向阳直接冲上来，握住我的手，说话变的结结巴巴的。 “我只是说可以试试！” “好……好！试试也好！马先生是当世神人，一定……一定能救活国峰的。” 这时候和冯红林介绍车祸情况的胖交警挡在了我面前。 “高董，这小子是谁啊！肯定是骗子！我知道高董一时间无法接受，可这是事实，高少爷出事后，我们交警队的人第一时间就赶到了现场，派出所李所长他们也来了……” 没等他把话说完，高向阳怒视着他，怒吼道：“滚！” 高向阳踉踉跄跄跑到自己乘坐的宝马车前，打开车门：“有劳马先生了！马先生请！” 可能是担心我会惹事，冯红林也坐到了我旁边。 “快！去人民医院！” 我和冯红林刚坐好，高向阳直接打开车门，跳到了副驾驶座上，同时朝着司机吼道。 司机一脚油门，汽车如同离弦之箭，飞了出去。 不亏是高配豪华版进口宝马m9，这样突然提速，车身竟然稳稳当当，坐在后排感觉不到丝毫晃动。 汽车以120km的时速奔向油城市人民医院，连闯红灯。 坐在副驾驶的高向阳给医院打了个电话，让院方做好救急准备。 人明明已经死了，却接到这样的电话，估计如果不是高向阳这样身份地位特殊的人物打来，肯定会被当成神经病，立刻挂掉电话。 即便是高向阳打来，人家该解释也得解释。 高向阳用的苹果15，是当前最新款，苹果手机笼音效果特别好，即便我听力超常，也只能勉强听到对方在对高向阳解释，说他儿子已经没有生命特征了。 当然，结果也是被高向阳臭骂一顿。 很快汽车到了医院，直接开到了病房大楼前的台子上。 虽然医院觉得来抢救一具尸体，十分可笑，当然也可能内心骂了高向阳几十遍神经病。 可人家是堂堂方圆集团董事长，是本市商界举足轻重的人物，据说也是医院的古董之一，他们不但不敢招惹，还得小心翼翼招待。 “高董事长，已经……已经做好急救准备了！” 见到宝马m9停下，跑在前面迎过来的是刘副院长。 他一路小跑，车一停，立刻帮着打开车门。 当他看到原本应该坐高向阳的位置，却是坐着我，惊得“啊”了一声。 “马……马先生？怎么是你啊！高董事长呢？” 没等我回应，高向阳从副驾驶座开门走了出来。 “刘胖子，你发什么愣啊！还不赶紧给马先生带路！” 刘副院长看看我，再看看高向阳，三秒钟后，才“哦”了一声，转身往大厅内跑。 高向阳赶紧跑到我身侧：“马先生，您前面请！” 跟着刘副院长，来到一楼急救室。 搞笑的是，我昨天差点死在这间急救室内，距离此时，离开这房间还不到6个小时。 走进急救室，我一眼看到了床上蒙着白布的人形物体。 忍不住笑了笑。 高向阳也看出了不对劲，两步走到刘副院长身侧，抡起胳膊，狠狠地给了他一巴掌。 “刘胖子，你……你敢这么对我儿子！我和你……和你没完！” 这一巴掌直接把刘副院长打蒙。 愣在了当场，不知所措了。 第384章 又是和尚 这场合如果笑出声来，实在不合适，我赶紧强忍住走到病床前。 掀起白色“蒙尸布”，看到了脸上毫无血色的高国峰。 只扫了一眼，就能看出高国峰已经死透。 高向阳紧跟在我身后，看到自己儿子这样子，控制不住，再一次嚎啕大哭起来。 哭得我有些心酸。 便赶紧转身安慰：“高董，先让我试试！事不宜迟啊！” 高向阳这才抹了一把眼泪，点头如捣蒜。 此时的高向阳明显已经慌了神，见此情景，我赶紧让刘副院长先把他扶出去，再让他找个医生或者护士照顾一下。 刘副院长岂能错过这种讨好大人物的机会，赶紧屁颠屁颠地扶起高向阳，样子像极了电视剧中扶着慈溪太后的“plus”版李莲英。 俩人离开后，我赶紧拿出从阴阳交汇处四层取来的芝草。 按照紫竹所教的方式，将一株紫草用在了高国峰身上。 用完芝草，我趁他没有醒，赶紧帮他恢复了作为一个正常男人的能力。 得饶人处且饶人嘛！ 不出所料，高国峰的脸色由青转红，五分钟左右缓缓地睁开了眼。 看到我站在自己眼前，高国峰显然愣了一下。 “马……马先生，你……你怎么在我家？你……” 见他“起死回生”，我也发自内心高兴，总算自己没白忙活，便朝他笑了笑：“好好看看，这是你家？” 高国峰坐起来，左右扫了一眼，立刻惊呼出声。 “这……这里好像是医院啊！到底怎么回事？我……我怎么了？” 高国峰低头看到自己身上“奇怪”的服装，更是吓得大呼起来。 外面的高向阳听到了儿子高国峰的叫声，直接破门而去。 一眼看到坐在病床上，明显已经活了过来的儿子。 “国峰——” 一声震耳欲聋的呼喊震得我双耳“嗡”的一响。 在高国峰的不知所措中，高向阳冲上去抱住了他，然后开始了第三次嚎啕大哭。 堂堂方圆集团董事长，资产过百亿的超级大富豪，此刻哭得如同三岁孩子。 “爸，你怎么了？我怎么会躺在医院？”高国峰见父亲这样，更是一头雾水。 刘副院长和另外两个医生也走进了急诊室，看到活了过来的高国峰，连连咋舌。 冯红林从一个医生和刘副院长中间挤过来。 走到抱在一起的高向阳父子面前。 “高少爷，恭喜你啊！”然后他又朝着高向阳笑了笑，“当然，也恭喜高董事长！” 高向阳这才松开儿子，使劲握住了冯红林的手，使劲晃了晃：“谢谢！谢谢啊！今天对于我高向阳来说，就是过年，就是最好的日子！” “那是！那是！不过为了弄清车祸的真相，有些事还得问问高少爷！” 没等高向阳表态，高国峰抢先开了口：“什么车祸？谁出车祸了？是我？不可能吧！我这几天始终没出门了，刚才……刚才明明在卧室睡觉，都不知道为什么被送到了医院！” 冯红林和高向阳都是聪明之人，互相了一眼，明白了大概是怎么回事，问话随之戛然而止。 高向阳先把刘院长和几个医生“请”出去，然后当着我和冯红林的面，耐心地把事情大概说了一遍。 听得高国峰一愣一愣的。 “这怎么可能呢？我怎么一点记忆都没有！记得早饭后，我坐在沙发上玩了会儿手机，觉得口渴，就去冰箱里拿了瓶饮料——再后来，觉得困，就去卧室睡觉……” 说到这里，停住了。 “再之后呢？” 高向阳赶催促儿子。 “之后……之后……”高国峰挠了挠头皮，看得出在努力回忆，“就没有没有之后了，我睡着后就什么都不知道了，我没有爬出卧室，也没有开车出门啊！” 后半句话说得斩钉截铁。 从表情看得出，高国峰所说的都是真的，至少在他的理解中都是真的。 高向阳深吸了一口气，朝我走了两步，耳语道：“马先生，你看这事怎么办？” 我反问他：“高董，家里有没有监控？主要是院子内和大门口！” “有啊！都是360度高清的。”高向阳立刻回道。 “那好！咱们去看看监控！” 高向阳“嗯”了一声，瞥了一眼坐在床上，一脸茫然的高国峰，轻声问我：“国峰还需要在医院观察观察？” 我摆摆手：“他没事了，根本不用！” “那行！我现在就带你们去！” 嘴上这么说，似乎还是担心儿子的身体，扶着高国峰下了床。 确定高国峰可以自行走路时，这才长舒一口气，完全放下心来。 几个人再次坐到高向阳的宝马m9内，十几分钟后到了高家别墅。 下车后，高向阳带着我们直奔放着监控主机和显示器的书房。 高向阳的别墅比杨国山的别墅更豪华，也更大，不仅地上有三层，地下还有两层。 监控室主机和显示器所在的书房就在地下一层。 院子内一共安装了四个监控，大门口外还有两个，因为都是360度高清摄像头，有这个六个摄像头，便把高家别墅院子内外空间覆盖了。 按照冯红林要求，先调取了可以拍到高国峰卧室窗户的监控。 高国峰亲自动手，他动作很熟练，很快视频中的窗户被一双手从内部打开了，紧接着高国峰本人探出了上半身。 因为监控画面太清晰，连高国峰从窗户爬出一瞬间的表情都看得清清楚楚。 看到监控中自己的行为，高国峰连喊了三个“不可能”。 高向阳担心儿子因为过度刺激，身体出现不适，赶紧安慰：“放心吧！有马先生在，还有刑警队冯队长在，他们一定会查个水落石出的。” 一番安慰后，高国峰情绪这才逐渐平复下来。 又调取出车库和院子内的监控视频。 监控把高国峰怎么上车，怎么把车开出去的过程拍得清清楚楚。 这一下首先高家父子赖不着别人了。 再看第一遍视频时，我只是感觉有点不对劲，但具体是哪里不对，一时间我也说不上来。 于是又让高国峰以0.5倍的速度重新播放了一遍。 这次不但是我，连他们几个也看出了异常。 那就是高国峰的表情不正常！ 尤其是从车库门口走向奥迪车的七八米距离，因为是正对着监控摄像头，所以他脸上的表情看得清清楚楚。 他在笑，而且着笑容十分夸张，明显和正常笑容不一样。 高向阳更是伸出颤抖的手，指着监控：“这……这不是国峰，我……我从来没见过国峰这么笑过。” 这话咋一听，是个病句，还挺好笑，可我和冯红林秒懂他的意思。 这一下我也百分百确定，是有人在害高国峰，也许针对的是高向阳或者他的整个家族企业。 几个人回到客厅，高向阳脸色已经煞白，但还是不失风度地让保姆泡茶。 坐下后，我直接挑明地问高向阳：“高董，好好想想，最近是不是得罪了什么人？” 高向阳铁青着脸想了足有一分钟，然后摇了摇头：“没有啊！要说刚起家时，因为商业上竞争，和几个生意伙伴有过摩擦，可如今的高家根本不需要看别人脸色行事，我做生意也是但凭良心，真没得罪谁啊！” “那你呢？”我扭头望向依旧没能从极度恐惧中走出来的高国峰。 “我应该也没有啊！自从上次被马先生救了一命后，我已经洗心革面，再说……再说这段时间，我身体……” 高向阳轻咳一声，赶紧帮儿子解释：“国峰最近身体有点不舒服，我正偷偷到处给他找医生看，毕竟这件事对高家非同小可，在二位面前我也不能隐瞒。” 我当然知道高向阳所说的“身体有点不舒服”，其实是男人的那方面能力荡然无存了。 作为男人，我自然也知道这方面是一个男人的“雷区”，是“禁地”，是“痛处”，是“羞耻开关”，不能戳穿，便拐弯抹角地说了句：“放心吧！诸病皆除，万事无忧！” 从父子俩呆呆的表情，我看得出他们并没明白我这话的含义。 不过也没事，他们很快就会明白。 如果不是高国峰和高向阳得罪了什么人，那是谁在处心积虑找他们父子麻烦呢？ 我忽然又想到了那个和尚。 又是和尚！ 第385章 饮料有虫 孙菲菲说过，杨明浩病重卧床时，也是一个和尚进屋讨水喝，他才“魔化”的，最终导致惨死的结局。 算算时间，这两次和尚进别墅讨水喝的时间应该差不多。 难道是同一个和尚？ 又想到刚才查看监控视频的事，高向阳说过，和尚讨水喝的时间距今天也不到两个月。 据我所知，稍微高级点的监控设备可以储存3个月视频，且不说3个月，高家监控能保存2月就够了。 我赶紧把想法说出来。 高向阳一听，双手一拍，立刻带我返回地下一层的书房。 “老高”让“小高”再次坐到监控前。 让我惊喜的是，高家监控比一般的监控更牛，可以保存半年。 高向阳一番回想后，也想起了见到和尚的具体日期。 在等待和监控中的和尚“见面”前的短暂时间，我心中有点忐忑不安。 上次扎纸人杀人案中，在派出所查看监控视频的诡异经历已经在我内心形成了阴影。 我担心这次也是一样——其它时间段的监控完好无存，唯独和尚出现的视频画面是一片空白。 谁知这次我只猜对了一半。 当日下午的监控完好无存，可看到的画面却让在场四个人都不寒而栗。 下午六点十五分，高向阳的车停到了别墅院门口，然后先是司机下车，又把后排车门打开，高向阳从车内跨了出来。 接下的画面就诡异了。 十几秒钟后，高向阳竟然对着身前的空气又是比划又是说着什么。 画面很清楚，他先是跟司机要了一百元，伸手递了出去，同时嘴中念念有词，随后又让司机从车上拿来一瓶百岁山矿泉水，也是递到身前，同样嘴里还是念叨着什么。 看到这一幕，最震惊的当然还是他自己。 “这不可能啊！那和尚呢？当时和尚就站在我身前，我才先给他钱，后给他水的呀！” 当时只有他和司机在场，于是高向阳赶紧打电话喊来司机。 司机就在门口车上，所以不到二分钟就气喘吁吁跑了进来。 “成子，一个月前遇到和尚那次的事，你还记得吧？” 没想到司机一脸懵。 反问高向阳：“董事长，什么时候遇到和尚了？” “一个半月前，那天在公司开了一下午会，你送我回家，刚下车，就有个和尚拦在门口讨水喝，我给他钱还不要，让你拿矿泉水，他也不要，最后跟着我进了屋。” 听到这里，司机成子嘴巴忽然张了张，然后才开口。 “这事我记得，不过董事长，您肯定记错了，当时讨水喝的是个留着山羊胡的道士，手里还拿着一把浮尘，不是和尚啊！” “胡说八道！哪来的道士，分明是个和尚，手里还拿着个红色的木鱼！” 我赶紧打断俩人的“对峙”。 “高董，这事透着诡异啊！牛看到的是个和尚对吧？” 高向阳点点头。 我又问一脸茫然的司机：“你当时看到的是和道士？” “嗯！” 司机很肯定地点点头。 我又指了指监控：“监控中这人并不存在，这说明问题既不是出在你们身上，也不是监控的问题。” 所有人都瞪大眼看着我。 “至少有一点可以确定！你们见到的不是一般人，甚至并非是人！” “不是人？那……那还能是什么？” 我苦笑一声：“这个暂时我也不确定，不妨再告你你们一件事，杨家的少爷杨明浩出事前也有个和尚去他家讨水喝，结果你们都知道了。” 高向阳脸色再次骤变：“啊！那国峰岂不是还会有危险？” 这问题我无法回答，便从乾坤袋内掏出一张镇邪符箓和一张镇鬼符箓，递给高国峰：“带在身上！至少能帮你挡一挡！” 高国峰也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双手恭敬接过去，说了声“谢谢”。 高向阳直接过去拉住他胳膊：“说声谢谢怎么行呢！还不给马先生跪下！马先生已经救了你好几次！” 高国峰也不含糊，直挺挺地面朝我跪下了。 “谢谢马先生！谢谢马先生再次救我一命！” 我赶紧拉起他。 “咱们同龄人，就别客气了！” “马先生，你看这事该怎么办？事已至此，我们爷俩就全仰仗马先生了！” 其实我很不喜欢，也不习惯高向阳这种“舔”似的表达方式，不过为了自己儿子这么卑躬屈膝，也能理解。 “当务之急弄清这件事的真相，找出幕后之人！” “马先生怎么说，我们就怎么做，尽管吩咐好了！” “好！”我也不再客气，扭头对高国峰说，“能不能先带我去你卧室看看？” 如果他在卧室睡觉时，是被阴魂邪恶控制了，此时也仅仅是过去不到两个小时，便是阴魂邪舞离开了，一定会留下痕迹。 “当然可以！” 卧室位于一楼，足有七八十平米大，转了一圈儿，我并未发现异常。 说明至少今天上午，没有所谓的“脏东西”进入过。 “你说当时觉得困，才回我是休息的？”于是我我又想 我再次问高国峰，想试试能不能从他的描述中听出蛛丝马迹。 “对！当时刚吃了早饭没多久，我坐在沙发上玩了会儿手机，先是觉得渴，就到冰箱拿了瓶饮料喝，之后……之后就感觉困，才回的卧室。” 高国峰又把今天早晨的经历复述了一遍。 饮料？ 这次我注意到了一个关键的词——饮料。 “喝的什么饮料？” “随手在冰箱里拿的红茶！” “喝剩的呢？” 高国峰转身指了指床对面的写字台：“就是那瓶！我喝了一半左右，上床睡觉前随手放到了那里。” 那是一瓶娃哈哈牌冰红茶，我之前也喝过两次，这种饮料本身应该没问题。 我走过去，拿起瓶子，下意识地将剩余的茶水倒在了地上。 刚开始并未出现异常，可瓶中饮料差不多倒光时，一只小拇指指甲大小的半透明虫子滑了出来。 这虫子外有点像蜘蛛，不过比蜘蛛还多了几条腿。 高国峰看到这奇怪的虫子后，原地跳了起来。 “饮料里怎么会有虫子？” 然后就开始干呕。 我无暇顾及他，此刻我心中的震惊程度不比他低。 半透明的蜘蛛状虫子蠕动着，然后快速地朝着高国峰爬去。 速度极快。 情急之下，我抓起瓶盖，把虫子扣了起来。 然后迅速拿过空瓶子，又把怪虫子塞回来到了瓶子中。 高向阳和冯红林也走了过来。 高向阳指着瓶中的怪虫子：“马先生，这到底什么玩意儿？” 我摇摇头：“我虽然不知道，但有个人可能会知道。” 我话刚出口，冯红林反问道：“兄弟，你是说紫竹？” “对！事不宜迟，我马上去找他！” 第386章 非僧非道 我叮嘱高家父子在我回来前，就待在家里，门都不能出，冯红林又从刑警队调来五名刑警，负责保护高家父子。 车到了半路，我才想起来，觉远老和尚说过，紫竹去了外省，此时肯定还没回来。 那就问问觉远老和尚。 他是紫竹的师傅，紫竹知道的他一定也知道，紫竹会的他也应该也会。 看到开着的庙门，我心中一喜，赶紧拿着瓶子冲了进去。 万万没想到的是，冲到院子内，一眼看到了紫竹。 “咦？你回来啦？” “昂！今天刚回来呢！剩下几天都是开会讨论一些法界琐事，我也没啥兴趣，就提前回来了。” 扫视一圈，并没看到觉远老和尚。 “你师傅呢？” “你来之前他刚出门，下午才回来！” 我赶紧把瓶子递给他：“认识这虫子？” 紫竹接过冰红茶瓶子。 拿在眼前晃了晃，看到了类似蜘蛛的怪虫子，脸上看不出一丝一毫的惊讶。 “蛊虫！” 紫竹很干脆地回了两个字。 其实在开车前往寺庙的路上，我也猜到这可能是蛊虫，毕竟这么奇怪的虫子，似乎并不属于正常的生物世界。 我赶紧把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 “这是有人对他下蛊！” 紫竹依然回答的很干脆，就好像他早就知道这件事一样。 “那讨水的和尚又是怎么回事儿？”我赶紧又问紫竹。 紫竹笑着反问我：“你怎么确定他就是和尚呢？” 这么一问，还真把我问住了。 “是啊！高向阳看到的是和尚，可他的司机看到的却是个道士，而监控又什么都没拍下来，你说他到底是什么？” 我又把问题抛给了紫竹。 “非僧非道！”紫竹又干脆利索地说了四个字。 “什么意思？” “他很可能是来自地狱的化缘人！我也是听师傅讲过一次——每隔很多年，会有一些来的地狱的修行人，他们以非僧非道的样子示人，有些人看到他们是僧，有的看到的则是道，他们化的贪婪之人的灵魂。” 这话着实让我一惊，忙反问：“那他们到底属于什么？地狱的鬼？还是阴差鬼吏？” 紫竹摇了摇头：“地狱里上来的并不一定都是鬼或者阴差，他们就是化缘人。” “那他们是怎么变成地狱化缘人的呢？” “他们生前都是得道高人，一念成佛，一念成魔，距离修成正果只差一念，就因为差了这一年念，就成了地狱的化缘人，每隔一段时间来收走一些贪婪之人的魂魄，也算是他们修行的一种方式。” 我大概听懂的紫竹所说的地狱化缘人的什么样的存在。 只是不明白，既然是地狱的化缘人，那和鬼啊阴差之类的也差不多，怎么还会利用蛊虫，这种明显很“人间”的方式害人呢！ 再说，我怎么想，都觉得用蛊虫害高国峰和紫竹描述的“收走贪婪之人的灵魂”能扯上关系。 于是就问紫竹：“地狱化缘人也养蛊害人？” 紫竹用明显异样的表情看着我，几秒钟后，才反问我：“我什么时候说是化缘人下的蛊？” “难道不是？” “当然不是！” “可是你刚才介绍地狱来的化缘人，又说这是蛊虫！不是一回事？”我再一次指了指瓶子。 “这是两码事！用蛊虫害人的一定是人，至于地狱上来的化缘人，他们不会直接动手害人，只会通过暗示之类的方法。” 听紫竹这么一说，我就豁然开朗了。 看来是有人知道了和尚预言高国峰会在这个时间段死于车祸，才故意借此事下蛊害人的。 我离开前，紫竹还告诉我，被地狱化缘人盯上，倒也不一定非得死，只需用一个剪纸人替身代替本人即可。 另外，紫竹还教了我怎么利用捉到的这只蛊虫，找出它主人，也就是让施蛊者遭受反噬。 弄清楚了这些事，我赶紧回到高向阳的别墅。 刚下车，我先是看到至少十几个穿着黑西装的男人，分散着站在院子内外，腰上鼓鼓的，肯定带了家伙事。 不用问就知道是高向阳安排的保镖。 见我进院，保镖们纷纷点头打招呼。 刚开始我还纳闷。 他们怎么会认识我？也没见过啊！ 仔细看，我才注意到，所有的保镖左耳中都戴着蓝牙耳机。 估计这会儿高向阳父子正坐在监控前看着我呢！是通过蓝牙耳机向他们传递命令的。 果然，管家老刘站在屋门口等着，带我到了地下一层的书房。 冯红林找来的几个刑警分别守在一层和二层关键点位置，身上都带了枪。 高家父子和冯红林坐在监控显示器前。 “怎样了，马先生？” 我一进门，高向阳“噌”的一下站了起来，看我的眼神中满是期待。 “我把紫竹的话，加上自己的理解，有增有减地说了一遍。” “难道我是贪婪的人？”高向阳摸着自己额头，一脸的难以置信。 “当务之急是先给国峰找个替身！” “对！对！可是……可是这替身要去哪里找？” 我说着话的同时，已经拿出手机，在阴司app上购买了“替身剪纸人”。 倒是很便宜，一个“替身剪纸人”13阴德。 对于此时的我，简直九牛一毛。 “我已经准备好了！” 说着话，从口袋里掏出了一个仅有手掌大小的红色剪纸人。 “马先生真是神人啊！” 看到我手中栩栩如生的剪纸人，高向阳更是一脸的惊讶。 按照紫竹所说，让高向阳准备一张大白纸，又在纸上画了辆汽车，然后把剪纸人放到了汽车上。 再把高国峰喊来：“把手伸出来，我需要你几滴血，忍一下啊！” 说罢，我掏出仿瑞士匕首，轻轻在他中指上划了一下。 几滴血随之滴到了红色的剪纸人上。 诡异的一幕出现了。 红色剪纸人被滴上几滴血后，竟然在我们眼皮子下变成了黑色，并且蜷缩了起来。 见此一幕，高家父子和冯红林都惊讶得呼出了声。 我拍了拍手：“一件事情解决了，现在开始第二件！” “第二件？还需要做什么？”高向阳赶紧问我。 “嗯！想法找出真凶！找到幕后下蛊之人！” 此时，这间书房内只有我、高家父子和冯红林，都是绝对值得信任的。 于是我告诉他们，下蛊害得高国峰出车祸这事其实和地狱化缘人的预言没有一点关系。 下蛊的一定是人。 此时，冯红林的专业能力终于得以发挥了。 “这么说，下蛊之人一定是和高少爷接触比较多的人之一？而且能接触到高少爷所喝的饮料？” 听冯红林这么分析，高家父子互望了一脸，脸色刹那间变得铁青。 估计此时爷俩心中一阵后怕。 害自己的人就在身边，自己竟然浑然不知。 能进入高家别墅内的人其实不多，刨除高向阳，他肯定不会害自己儿子，再说出事时，算算时间的话，那时候他刚下飞机，或者还在飞机上，也根本没时间，剩余的可没几个人。 冯红林问高国峰：“今天家里除了你，还有谁？” 高国峰脱口而出：“刘管家！他这几天一直陪着我，几乎形影不离，厨师和清洁工也来过。” 高向阳解释道：“老刘是我安排的！目的就是监督国峰不出这栋别墅，不靠近汽车！老刘跟了我二十几年了，一直兢兢业业，应该没问题！” 其实我本想说，最值得怀疑的就是这个老刘。 可听高向阳这么评价老刘，话都到喉咙眼了又咽了回去。 第387章 以蛊治蛊 “马先生一定有办法找出这个人吧？” 高向阳表情有些不自然，不知道是被吓得还是气的。 “我尽量试试！” “先谢谢了啊！只要能帮高家度过这次难关，以后马先生就是高家的贵人，恩人，就命人，但凡有差遣，高家一定全力效劳，我高向阳说话一个唾沫一个钉。” 我摆摆手：“我帮不帮忙，肯定不为这些！” “我知道！”高向阳很认真地点点头，“不过，我内心的想法还是要表达的！” 我不想和他扯这些没用的，赶紧转移话题：“高董事长，需要尽快准备些东西！” “好！马先生说就行，我马上准备。” “当年的白色公鸡一只、黑色大瓷碗一个、不少于半茶碗狗血，再准备些毒虫，蜈蚣、蝎子、蜘蛛、毒蛇之类的，种类越多越好，数量不用太多，需要的白公鸡越凶猛越好！” 听我说出这几样东西，高向阳脸上闪过了一丝惊讶神色，但马上消失了，他快速地把我说的几样东西名字，以及注意事项写在了一张纸上，然后吩咐高国峰交给管家老刘去准备。 一听要让刘管家准备，我赶紧摆手拦住了高国峰。 “这件事还需谨慎对待，但凡被列入怀疑人名单的，就算可能性极小，也不能参与其中！” 我看着高向阳说。 高向阳点点头：“那好！我就派我司机成子去，这段时候他一直跟着我在广城，完全可以排除在嫌疑人名单外。” “那行！交代成子时，一定提醒他整个过程要严格保密，准备好后，装到黑色箱子或者不透明的包内带到这里。” “好的！” 高国峰离开后。 高向阳再次挪到我身前，低声问：“马先生，车祸那事真的已经破了？” 我点点头：“放心吧！高董事长，我给的那两张符，最近还是要带在身上，以防万一嘛！至少能辟邪驱鬼，绝对有益无害。” “知道了！不过……不过马先生以后就别叫我董事长了，太生分，这样我听着也别扭。” “那怎么称呼啊！”我笑道。 “直呼我名字高向阳，或者……或者喊我老高！对！就喊我老高吧！” 说完他尬笑两声，转身看向冯红林：“冯队长也喊我老高吧！油城派出所刑警队，尤其是冯队长在这件事上的鼎力相助，我高向阳铭记在心，放心吧！我这人知恩图报，咱们来日方长。” 冯红林也是一声苦笑：“高董事长，你客气了！这是我的工作，当然也是我们李志明所长特意安排的！” “李所长那边，我会单独表达感谢的！” 俩人开始胡飙“场面话”，我直接插不上嘴，便翻出手机，打开今日头条，随便看了看。 等俩人“比试”完，我才问高向阳：“高董事长——不！老高，你估计准备这些东西需要多久？” “其它的东西容易，只是那几样毒虫，我心里没底，不知道在油城能不能找到，不过马先生尽管放心，只要油城能找到，肯定很快就弄来，即便是油城找不到，也会用私人飞机去能找到的地方。保守说，今天下午三点前，肯定没问题啊！” 我扫了一眼手机，此时已经快十二点。 注意到我看手机的动作，高向阳赶紧也拿出手机，摁了一下：“老侯，饭菜准备怎么样了？嗯！好！我们马上去餐厅。” 收起手机，高向阳指了指门口：“高先生，冯队长，都这个点了，大家还没吃饭吧！我让黄河酒店的厨房准备了点便饭，已经送来了，要不咱们移步餐厅吃点吧？” 我还真有点饿了，也就不客气。 “行啊！” 别墅的餐厅也分内外两间，外面大餐厅内有一长一圆两张桌子，可各容十个人吃饭，里面单间装修更豪华，一张金碧辉煌的圆形餐桌设在屋中间。 不亏是靠头脑打下上百亿资产的商界大亨，高向阳做事心思缜密，考虑周全。 走到餐厅门口，高向阳就小声吩咐刘管家，让所有的保镖和冯队长带来的五个刑警在大餐厅吃饭，五粮液管够。 五个刑警加上十几个保镖，两张桌子差不多能坐开，如果坐不开，墙边还有十张椅子，可以临时塞上。 我们四人则到里面餐厅吃饭。 这样安排既分了主次，也顾忌到了所有人。 有这样的老板，保镖们岂能不拼命干？ 我们刚坐下，饭菜就被端了上来。 有几样菜，我在黄河大酒店吃过。 这么说吧！菜名我至今没记住，而且除了在黄河大酒店，在其它地方就没见过这种菜。 吃完饭，又去客厅喝了杯茶。 我再次提起之前问过的问题。 “老高啊，你再好好想想，是不是无意中得罪过谁？主要是你员工！” 冯红林还是摇了摇头：“真没有啊！我就是从穷日子过起来的，所以深知穷人的疾苦和所需，我的员工无论是待遇和福利，在同行里都算高的！另外过年我还会给所有月薪在6000元以下的职工单独发个大肘子，包括临时工。” “这就奇怪了！”我话锋一转，“那管家老刘呢？” “老刘？老刘怎么了？” “他什么情况，能简单说说？” “奥！我喊他老刘，是因为喊其它称呼更不合适，其实他只比我大六岁，二十几年前，他有自己单独的公司，可惜因为经营不善，又遇到本世纪初，连续爆出传染疾病，导致他血本无归，还欠了一屁股债，债主天天威胁他们一家，他老婆受不了，带着一对仅有八岁的双胞胎儿女服毒自尽了。” “啊！怪不得他看上去比你年长十五六岁以上呢！” “唉！当年他也是意气风发的有为青年，命运这东西啊！谁又不能左右呢！” “他当年是做什么生意的？” “主要是餐饮业和酒店业，那几年刚进军了游戏行业，钱都砸进上千万谁知遇到了天灾！” “当时你也从事房地产和酒店业？” 高向阳摇摇头：“不！当时我还没有涉足酒店和餐饮行业，说起来也是我运气好，二十几年前，因为流行病毒厉害，大部分行业受到了波及，尤其是酒店、餐饮及旅游业，更是惨不忍睹，房地产恰恰是不受影响的行业之一。” “你的意思是，你是等着酒店和餐饮行业萧条过去后，才涉足的？” “对！我瞅准时机，以很低很低的价格接盘了本市两家大酒店和三家饭店，其中就包括黄河大酒店！相当于买股票的的抄底。” “那会不会是因为这件事，老刘对你有了仇恨了呢？” 高向阳想都不想便摇了摇头：“这不可能啊！当时我接手他们的酒店和饭店，也是救了他们，当时除了我，本市还真没几个有势力、财力以及魄力接手的，如果没人接手，他们早就穷途末路，别说银行不会放过他们，民间的债主也会砍死他们！” 这话是实在话，不过我还是觉得这个管家老刘有问题。 第388章 缸中恶斗 至于其他几个怀疑对象，可能性就更小了。 厨师、清洁工等都是临时工，并不属于高家员工，而且他们人员流动性很大，单独某一个或者某几个人，和高家父子接触都不多，谈不上仇恨。 还有一点，让我很疑惑。 懂巫蛊邪术的术士大都生活在云贵一带，无论是刘管家还是高家的其他工人和临时工，应该都不精通此道。 还有一点。 之前杨明浩是被人下了蛊，不知道这两件事之间有没有关系。 想到这里，从乾坤袋内掏出了巫蛊协会的令牌。 按照冯红林办公桌上那张报告所说，谁拥有这枚令牌，谁就是协会的当权人。 这有点“号令天下莫敢不从”的意思。 现在令牌在我手上，那么这些懂巫蛊邪术的术士们，是不是应该听我号令呢？ 下午一点半多，高向阳的司机回来了。 “东西都准备好了？” 司机点点头：“都是按照董事长要求准备的。” 高向阳看向我：“要么咱们再回书房？” 说着话，他指了指地面。 “好！” 回到地下一层的书房，我让高国峰关掉灯，然后把瓷碗放到屋子中间，又把蛊虫倒了进去。 地下一层不开灯的话，光线较暗，利用练蛊，这是紫竹特意叮嘱我的。 这蛊虫的生命力还真旺盛，刚被倒进碗里，就奋力地一通狂爬，看样子是想逃出瓷碗，无奈瓷碗比较大，表面又光滑，区区小虫子根本爬不出去。 我再次喊来高国峰：“还得需要你几滴血！” 这次高国峰表情很坚决，直接伸出了左手。 我在他无名指上划了一道，同时拿着他的手，放到了瓷碗的上面。 七八滴血随之滴到了瓷碗内。 让人有点头皮发麻的一幕出现了。 刚才还奋力想逃脱的蛊虫，似是闻到了血腥味，开始趴到血滴上吸起来。 给我的感觉像个嗜酒的老头一下子看到了陈酿。 “老高，还得准备个缸瓮，至少一米多高，刚才我忘记和你说了。” “除了高度外，缸瓮还有其它具体要求吗？” “干净点的！也没有别的要求。” “这个我家里倒是有！马先生看看如果不行的话，马上派人去买。” 很快，高国峰带着几个保镖，抬来一口大缸。 “我从小家里穷，是吃咸菜长大的，现在虽说生活条件好了，山珍海味啥也不缺，可还是总怀念小时候吃咸菜的日子，所以去年让人弄了口缸，想着有空时自己腌点咸菜，唉！实在太忙了，也一直没得空。” “这缸很合适！” “那就好！” 看着蛊虫把高国峰的七八滴血舔净了，我才端起黑瓷碗，把吸了血的蛊虫倒进了大缸内。 可能刚吸了血的缘故，蛊虫的身体也呈现了红色，而且更有活力了。 他不停地在缸底转圈，看样子还是想要逃。 我把准备好的各种毒虫，一样一样地倒了进去。 原本空间就不大的缸底，一下子多了七八种毒虫，开始互相撕咬起来。 高家父子包括冯红林，对于蛊虫和蛊术，那是闻所未闻，见到这一幕，都面露惊讶神色，尤其是高国峰，脸色都白了。 我也是第一次见“练蛊”，心跳也不由加速起来。 高家的确能力通天，准备的毒虫比我想象得还多，蜈蚣、毒蛇、蝎子、壁虎和蟾蜍，所谓的五毒都全了，还有毒蜘蛛和水蛭。 不算蛊虫，一共七种毒虫聚集在缸内。 看到多了这么多“小伙伴”，蛊虫安静了下来，独自趴在一侧。 毒虫们似乎也不敢招惹它。 不到三分钟，蟾蜍先把蜈蚣和蝎子吃掉了。 几只壁虎一看形势不对劲儿，爬到了缸壁上，但很快便成了毒蛇的腹中餐。 几只彩色的毒蜘蛛随后也成了蟾蜍的食物。 蟾蜍自己就消灭了另外三种毒虫，这倒让我颇感意外，看来还真应了那句老话：一物降一物。 可能水蛭外形有点特别，陆地毒虫们没见过，蟾蜍和毒蛇都没搭理它，而是它俩干了起来。 这几条蛇都黑色的，尖头，红眼，我虽然叫不上名字，但一看就是剧毒之物。 蛊虫依旧独自趴着，看上去没有参与其中的意思。 我本以为毒蛇会秒杀蟾蜍，可实际情况和我预想的不大同。 蟾蜍以“以静制动”，在刚开始的几分钟，硬是没让毒蛇占到便宜。 可是无奈毒蛇有明显的体型优势，最终慢慢的被巨蛇缠住了，最终被活活吞进了肚子中。 之前的战斗过程持续了十几分钟。 此时，水缸内只剩了毒蛇、水蛭和蛊虫。 蛊虫无论是体型大小还是样子，都和毒蜘蛛差不多，奇怪的是刚才那几只蟾蜍一口一个便吃掉了毒蜘蛛，都没靠近蛊虫。 毒蛇终于向水蛭发起了进攻，也不招惹蛊虫。 在毒蛇面前，水蛭根本不具备抵抗能力，如同待宰羔羊，被毒蛇一口一个吞进了腹中。 缸中只剩了四条黑色的毒蛇和好似睡着了的蛊虫。 我原本以为第一阶段的“练蛊”就这么结束了。 谁知四条毒蛇在击败“外地”的情况下，开始了“内战”。 这让我挺意外，也不理解。 四条蛇都吃了不少毒物，肚子鼓鼓的，应该不会再有进食的欲望，可是还是毫不留情地恶斗起来。 场面比刚才更加惨烈。 先是两两厮杀，其中一条先败下阵来，这种封闭空间中的战斗，失败就等于死亡。 随后三条毒杀互相缠绕起来，带毒的尖细牙齿扎进了彼此的身体内。 最终剩下了一条个头相对较大的毒蛇。 这时候一直全神贯注盯着缸内“特殊战斗”的高国峰见只剩了一条毒蛇，忍不住轻声问我：“马先生，难道需要的是这条毒蛇？” 我摇摇头，转身走到另一侧放着公鸡的笼子前。 “先让这条蛇休息休息！” 我倒了半碗黑狗血，又第三次割破高国峰的手指，把他的血滴到了黑狗血中，又找了一根没用过的一次性筷子，搅拌均匀。 然后把放着“人畜混合血”的小碗放到了鸡笼子内。 鸡这种动物是直肠子，刚才这一路颠簸，这只公鸡早已饿渴难耐，看到有食物端进来，直接大口啄食起来。 我站在一侧耐心等着。 这鸡在鸡界也属于“半大小子”，食量大，也恰好碗中的血正合它口味，竟然一口气吃了半碗。 一直等到它停止啄食，我又看了看缸中的毒蛇。 毒蛇刚刚吃了不少毒虫，再加上和同类几番缠斗，此刻一动不动地盘着，不过看上去并无大碍。 蛊虫还是未动分毫。 又等了十几分钟，觉得时机成熟了，我便把公鸡也扔到了水缸中，然后把水缸盖了起来。 他们三人一脸茫然地看着我，尤其是高国峰，看表情肯定很想问问我在干什么。 第389章 派鸡找凶 这一切我都是按照紫竹所说做的。每一步都很谨慎。 我也想知道待会儿打开盖子后，缸内会是怎样一番样子。 公鸡的啼鸟声从缸内阵阵传出来。 足有五六分钟后，缸内才归于平静。 高家父子和冯红林同时扭头望向我，脸上写满了问号。 我赶紧走到缸前，打开了盖子。 在走过去，伸出手，握住盖子，打开盖子的几秒钟里。 我脑海里冒出了两种假设。 是蛊虫灭了大公鸡和毒蛇？ 还是毒蛇咬死了大公鸡和蛊虫？ 在我的理解中，公鸡既没有尖利的爪子，也没有锋利的牙齿，还没毒，怎么可能是毒蛇和蛊虫的对手！ 我甚至已经想象到公鸡惨死缸中，浑身僵硬的死状。 至于蛊虫和刚才胜出的毒蛇谁会活到最后，我心里没底。 在打开盖子，看到缸中的景象后，我愣住了。 大公鸡活得好好的，蛊虫已经不见，黑色的毒蛇被刨膛破肚，显然已死透。 高家父子和冯红林的反应和我一样，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白色的大公鸡，安安静静地站在缸底，虽然不出声，却依旧雄赳赳气昂昂，喙上沾着血。 看样子，蛊虫已经被它吞入腹中。 它已经成了“蛊鸡”。 这一刻，我似乎才真正明白紫竹的意思。 “兄弟，是不是失败了？” 不明所以的冯红林小声问我。 “成功了！”我很干脆地回道。 “接下来再怎么做？马先生。” “看我的吧！” 我慢慢弯腰，猛地伸出双手，抱住了白公鸡的两翅。 大白公鸡只是鸣啼了两声，便被我控制住了。 我这忽然的举动又把他们三人吓一跳。 抱着大公鸡来到别墅外，走到院墙边，猛地把它抛向空中。 大公鸡靠着惯性和使劲扑腾翅膀，飞出了别墅院子，消失在了众人的视线中。 “啊！马先生，怎么把这只公鸡给放了？这不……这不白折腾了！”高国峰满脸的着急。 我朝他笑了笑：“这并不是把大公鸡放了，而是派他它去揪出凶手。” 高国峰挠了挠后脑勺，反问：“靠一只鸡，这事能成嘛！” “能不能的明天太阳出来前就会有结果！” “难道经过刚才那么一番折腾，这白公鸡有了警犬般灵敏的鼻子？” 冯红林也呆呆地望着大白公鸡飞去的方向，对我这说法持怀疑态度。 我知道每个人只能在自己的认知范围内理解诸事，巫蛊之术已经超出了他们的认知范围，他们根本无法理解。 所以我也不解释。 高家的事，到这里算是控制住了，接下来只能等。 等那个幕后之人主动现身。 冯红林还有一大堆事处理，就带着五个属下回了所里。 我也起身告辞，回杨国山家别墅。 离开时，高家父子一直毕恭毕敬地把我送到车上。 我叮嘱他们，到明天太阳出来前，凶手一定会找上门，因为他想活下去，就必须现身，否则就会在反噬的痛苦折磨中悲惨死去。 回到杨家别墅，我刚进屋，杨国山就迎了上来。 “高家的事怎么样了？高国峰救过来了吗？” 看来高家少爷因车祸而亡，已经成了当地重大新闻。 可能大部分人并不知道我已经让他起死回生。 “嗯！救过来了！” “那就好，那就好啊！” “我记得你不是挺讨厌他们父子吗？”我笑着和准岳父开起玩笑。 杨国山很认真地回道：“也谈不上讨厌，高向阳是个精明的商人，和他合作，得到的利益总不尽如人意，而且之前杨家多依赖高家，很多时候我是看不惯他指高气昂的样子。” “可能每个人对待生活，对待工作，以及对待别人的态度都不一样吧。再说人无完人嘛！” 我解释道。 “是啊！自从明浩出事，我的很多想法都变了，今天上午我听到高向阳的儿子高国峰出事后，心立刻揪了起来，想想啊，明浩出了事，我至少还有玉静，可高向阳就这么一个儿子。” “是啊！老年丧子算是这个世界上最大的悲剧了！” 俩人正说着，杨玉静小跑着到了我身侧。 “没啥不舒服的感觉吧？怎么伤刚好就乱跑啊！” 说完，就开始上下摸我。 杨国山赶紧笑着转过了身，反而弄得我有点不好意思了。 “没事啊！别担心！” 杨玉静这才意识到当着自己爸爸的面，对我“动手动脚”似有不合适。 晚饭杨国山夫妇让厨师准备了一大桌子菜，什么猪蹄、羊蹄、牛蹄都全了，我也理解他们的想法，内心挺感动的。 吃饭时，杨玉静轻声问我：“听说在今天上午的车祸中，高国峰明明已经死了，是你救了他吧？” 我笑了笑，算是回答了。 “能不能告诉我，你到底怎么做到的？还真能起死回生？这似乎早就超出了医学的范畴了！！” 很多事至少暂时不能和她说，于是我故技重施：“这个——一言难尽啊！等有空了，我再详详细细地讲给你听啊！” 趁着杨玉静没拒绝，我赶紧扯开话题：“尚景燕一直没联系你吧？” “没呢！你不说她已经离开了么？” “对！对！我……我忘记告诉你了！” 杨玉静妈妈又给我盛了一碗西红柿牛腩汤，说这汤是她亲自动手熬的，里面放了十几种料，熬了整整三个小时，让我多喝两碗，有助于骨骼愈合。 杨妈妈对我是越来越好了，这还真应了那句话：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满意。 在从杨妈妈手里接过碗时，我无意中瞥见她眼角的皱纹以及两鬓的斑白。 杨明浩出事后，对她打击最大，短短不到一个月，人仿佛老了十岁。 对于杨明浩的死，当姐姐的，当爸爸的，都比不上她这个当妈的心疼。 或许我该为她做点什么了。 能帮她做点啥呢？ 记得之前浏览阴司app上货物名称时，看到有种名叫“青春丹”的，是一种抗衰老驻颜的丹药。 就送她“青春丹”吧！ 这么想着，赶紧掏出手机，打开阴司app，搜出“青春丹”，把“数量”改为“2”，然后迅速点击“购买”。 等所有人都吃完饭，保姆收拾好碗筷后，我才拿出一枚“青春丹”，双手恭敬地递给杨妈妈。 “阿姨！我住家里这么久了，都没来得及送您件礼物，一点小小心意，别见外啊！” 在阴司app上购买的所有丹药的包装盒都差不多，当看到我拿出方形的小红木盒子时，杨国山顿时双眼一亮，本能地就想伸手接过去。 手都伸出来了，才意识到这东西不是给他的，只好尬笑着又把手缩了回去。 第390章 美容神药 “这是什么啊？” 杨妈妈笑着问。 看得出见我送自己礼物，且不管是什么礼物，就已经很高兴了。 内心深处比得上杨妈妈这么善良的人不多，就说自己儿子已经死了，她对从法律上已经不是儿媳妇的孙菲菲反而更好了，担心她想不开，甚至都搬过去陪她。 儿子死后，杨家赠与的别墅、汽车和存款也并未追回。 能做到这一点的女人，能有几个？ “美容的丹药！” “我都一把年纪了，还美什么容啊！知道女婿给的一定是好东西，还是留着给玉静用吧！” 我赶紧又拿出一枚。 “都有！再说她才二十几岁，还用不到这个啊！” 杨玉静赶紧笑着“神助攻”：“是啊！妈！你就赶紧收下，用了吧！我都迫不及待地想看看效果了！” 杨妈妈看看女儿，又看看我，最后视线转移到了杨国山脸上。 “孩子们的一番心意，这么大岁了，怎么还扭捏起来了呢！” 说完杨国山一番哈哈大笑。 杨妈妈的脸还真的红了，赶紧接过去，慢慢打开。 一股沁人心脾的香味随之扑鼻而来。 “好香啊！” “是啊！闻一下，就觉得精神为之一振！” “阿姨！吞服即可，不用水！” “好！” 说完，杨妈妈拿起眼珠大小的朱红色药丸，看了看，猛地塞到了嘴里。 双眼一瞪，咽到了肚子里。 即便是阴司的丹药，既然是美容驻颜的，也不可能马上有效果。 四个人又转移到沙发上，继续聊天。 我很享受这种家庭的氛围。 不由得想起自己早逝的父母，依稀记得他们先后出事后，爷爷十分自责，真正明白是怎么一回事后，我并没有怨爷爷，说白了，这既是爷爷的命，也是我父母的命，同时也是我的命。 阖家团圆是命。 五弊三缺也是命！ 尤其是成为走阴人，经历了这么多诡异离奇的事情后，更是对这些生啊死的有了另一种解读。 所谓的生，只是暂时留在了这里。 所谓的死，无非是换了一种存在的方式。 无论是父母还是子女，我们其实永远都不会失去他们，因为从一开始就不曾真正拥有过。 四个人有一句没一句地聊了大约半小时，忽然坐在我身侧的杨玉静尖叫着站了起来，伸手指了杨妈妈，激动得张了好几次嘴，却语塞了。 我和杨国山同时看向杨妈妈的脸。 就发现杨妈妈眼角的皱纹全都不见了，而且脸上皮肤明显细腻了不少，双眸好像更黑了些，嘴唇还红了，是那种透着青春气息的自然红润。 毫不夸张地说，从服了“青春丹”到这一刻，也不过半小时，杨妈妈却好像年轻了十岁。 这么神奇吗？ 我也震惊不已！ “你们干嘛这么盯着我啊！我脸上有泥？还是有灰啊！” “妈！你……你就没有特别的感觉？” 杨玉静激动得过去拉住妈妈的胳膊，笑嘻嘻地问她。 “什么感觉？奥！就感觉浑身发热，尤其是脸上，我好像有点发烧了，还……还有些肚子疼！不行……不行！得赶紧去厕所。” 说着，就站起来朝着最近的洗漱间跑去。 我们三人看着她慌里慌张的样子，忍不住笑了起来。 五六分钟后，杨妈妈红着脸从洗漱间走了回来。 “奇怪啊！我也没觉得吃太多东西，怎么……” 她说的什么，我们三人可能谁都没注意听，因为在她朝我们走来的这一刻，我们所有的注意力都被她身材吸引了。 杨妈妈已经花甲将近，对于这个年龄的女人而言，哪还有什么身材可言。 杨妈妈倒是不算胖，但因为新陈代谢慢了，小腹和大腿以及屁股上，有明显的赘肉。 这就导致走起路来身体不平衡，一晃一晃的，有点像西方动画片里的唐老鸭。 可眼前的杨妈妈，上了个厕所后，立马如同换了个人。 腰也挺了，背也直了，小腹，屁股，大腿上，哪还有赘肉的痕迹。 人也似乎高了几厘米。 见我们依旧盯着自己看，眼神中还都透着惊讶，杨妈妈双手一摊：“你们今天这是怎么了？感觉怪怪的，就好像……好像忽然不认识我了一样。” 杨玉静直接过去搂住妈妈，在他脸颊上亲了一下：“妈！你还真说对了，不但万岐好像不认识你了，就连我和爸爸看着你也感觉好陌生。” 杨妈妈赶紧扭头看一下杨国山。 杨国山也配合着猛点头，表示同意杨玉静的说法。 这下可把杨妈妈整蒙了。 “你们到底怎么了？有话就不能明说！” 杨玉静笑嘻嘻地把她妈妈拉到洗刷间外的镜子前。 “妈！刚才从洗刷间出来，你一定是没照镜子吧！” “我一把年纪了，照什么镜子，又不是不认识自……” 她的“己”字还没出口，就被镜子中自己的模样和身材镇住了。 她先是瞪大眼看着，张开嘴，摸了摸自己的脸。 似乎有点不相信镜子中的脸就是自己的。 “这……这是什么情况啊？别说你们感觉陌生，连我都忽然不认识自己了！”确定镜子中映照出的就是自己的脸，杨妈妈的第一反应是笑。 然后照着镜子转了两圈。 已经控制不住自己狂喜和激动的心情。 哈哈大笑起来。 认识这么久，我还是第一次见她这么放松地狂笑。 杨国山也满脸涨红地走了过来，双眼中透着光。 显然他也激动不已。 “万岐，这就是刚才你给你阿姨服用了丹药的效果？” 已经这样了，我也没必要隐瞒。 “对！实话实说，我也没料到效果会这么好。” 杨国山激动得忽然拉住我的手：“当前美容和减肥的药物，简直可以说是爆炸般的利润，要么咱们也尝试着研制开发一下你手里这种丹药？” 我当面就直接拒绝了。 “这种药属于禁药，而且我也仅仅是拥有使用权，再说，杨家的制药厂如今蓬勃发展，也不差这一种药！” 杨国山脸上明显闪过一丝失望的神色，还是朝我微笑着点了点头。 “另外，如果这样的药物流通到外面，那女人的年龄还就真成了天大的秘密，到时候岂不天下大乱？” 我最后这句话，杨国山应该是听到了心里。 “说的有道理呀！刚才那番话就当我没说过吧！” 从准岳父和准岳母的反应看，我这次送的礼恰到好处，正是时候。 憋了这么多天，今晚终于可以发泄出来了！ 我和杨玉静交流了眼神后，赶紧回到房间洗漱一番。 第391章 苗疆蛊事 天还没大亮，我手机就响了。 看着杨玉静满脸的绯红，睡得十分沉稳，我赶紧拿起手机到了洗漱间。 “马先生，家里来了个怪人，你要不要过来一趟？” 手机里传来了高向阳急切又低沉的声音。 怪人？ 一定就是下蛊之人！ 扫了一眼手机上的时间，早晨5：32，我赶紧穿好衣服，悄悄地出门，驾车直奔高向阳别墅。 远远的就看到高向阳的别墅外站了个人，靠近些，看清这人五十来岁的样子，黢黑，还扎了个好几个小辫子。 穿着也挺奇怪，是一件兽皮裙子，看着不像现代人，或者是少数民族的。 别墅大门紧闭着，这怪人就这么直愣愣地站着，一动也不动，好似个人体雕塑。 甚至我距离他只有三米左右了，他依然没动一下。 这时候门开了一道缝，高向阳探出半个身子，朝我使劲招手，虽然嘴里没发出声音，但我还是一眼就看出他嘴型表达的是“快进来”。 直到我进入别墅院内，怪人还是一动不动，连眼睛都没眨一下。 透过门缝，我才从正面看到他的脸。 除了黢黑外，我发现他满脸的伤口，都是米粒大小的血窟窿，不深，但都出血了。 密密麻麻的，没有一寸的好皮肤。 难道是被那只大白公鸡啄出来的？ “马先生，今晚我爷俩在监控室待了一夜，几乎没合眼，我给你打电话时，这人就这样，从始至终就没动弹过。” 高向阳压低声音解释。 “老高，你不认识他？” “别说认识了，见都没见过！” 听高向阳这么说，我心里也就有数了。 看来下蛊之人并非幕后真凶！ 真凶另有其人！ 紫竹只告诉我，按照他所说的做，下蛊之人一定会主动上门，可也没说接下来怎么弄。 我正想拿出手机给紫竹打电话，就听到左后侧传来了一声清脆的公鸡打鸣声。 扭头就看到了那只白色的蛊鸡，此刻它站在院子墙头上，挺着胸膛，目视着大门口。 又听到“扑通”一声从大门外传来，我忙扭过头，就看到刚才还直挺挺站着怪人，此刻跪下了。 “求求你们，饶了我吧！如果肯饶过我，我马上回茜藏，永生不再踏入中土。” 茜藏？ 中土？ 还是蹩脚的普通话。 看来这怪人是茜藏的，很可能是个藏民。 白色大公鸡再次鸣啼一声，怪人浑身一抖，赶紧连连磕头。 “砰砰砰——” 每一次都重重地撞到地面上，没几下，便已头破血流。 “好了！有话进来说吧！” 听我这么说，怪人才停下，抬头看着我。 “有事进来再说！”我再次说道。 他这才站了起来，额头上的血淌到了脸颊上，看上去狰狞无比。 进了院门，他再次跪倒在地。 “求求你们，原谅我这一次，我保证永远消失在诸位的视线里。” 言之凿凿，诚意满满。 高家父子看着我，意思很明显，一切但凭我做主。 我略一思考，把手机塞到了口袋中。 “放了你可以！但你得把谁指使你，以及具体过程说出来，我保证，只要你说的是实话，我不会为难你。” 怪人顿露如释重负的神色。 他连连点头如捣蒜，再次猛磕几个头，然后才说了一个人名。 这人名我是第一次听到，可高家父子听到后，脸都绿了。 “刘希利，是一个叫刘希利的让我这么做的！” “刘希利？”我疑惑地看向高向阳。 高向阳双眼里要喷出火，先是“哼”了一声：“刘希利就是老刘啊！竟然真是他，这……这怎么可能呢！老刘为什么这么做？不应该啊！” 果然是老刘！ “他怎么找的你？和你说了什么？你不要有隐瞒！” “好！好的！我保证全都说出来。” “说吧！” 怪人先使劲点点头，然后直起了腰。 “我是茜藏自治区康巴县的苗族人！而且是生苗！” “什么生苗不生苗的！一听就是胡说八道！苗族就是苗族，哪来什么生苗熟苗！” 怪人摇摇头：“你们以为的苗人就是苗族，这样称呼也没错，可是在我们那里，同样是苗人，却分成了两派，一派是生苗，一派是熟苗。 我所在的部落通通都是生苗，我们常年居住的大山深处，几乎不和外界打交道。 我们恪守苗族传统的习俗和术法，也遵守苗族传统的规矩。 在我们的理解中，熟苗就是‘叛徒’，他们摈弃了老苗人的文化，选择了和汉人接触，接受了他们的文化，最后还搬离了我们的土地。” 我打断了他：“我对你们的文化和历史不感兴趣，说重点！” 苗人赶紧点头，话锋立刻一转。 “我们整个部落的人都懂蛊术，部落族长是巫蛊协会的会员，大约十年前，族长接到了协会的任务，要找一个人，就是巫蛊协会之前的会长。 听到这里，我愣了一下：“原来你是来找老会长的？那怎么会害人呢？” 他再次使劲点头：“族长每年都会派族人外出寻找老会长，我是今年派出寻找的五人之一。 半年前来到了这里，因为一次小意外，我结识了刘希利，因为语言障碍和囊中羞涩，在我走投无路时，他帮了我很大忙，还让我在他家住了一段期间。 这段时间，我知道了他的故事，于是提出要帮他报仇的想法。” 听到这里，高向阳怒喝一声：“报仇？报什么仇？分明是恩将仇报啊！” 苗人也没解释，而是继续讲述。 “刘希利知道我是茜藏地区的苗人后后，问过我懂不懂苗疆蛊术，知道我也养蛊后，就和我一起商量用蛊报仇的计划……” 后面的事，就算他不说，我也能猜个大概。 作为高家的管家，肯定知道讨水老和尚预言高国峰不久会死于车祸的事，于是利用这事做了文章。 又恰好高向阳出差，让老刘留在高家别墅监督和照顾高国峰，这让他嗅到了千载难逢的好机会。 于是昨天早晨偷偷地在高国峰喝的饮料里动了手脚。 听完后，气得高家父子要把苗人送到派出所，但被我制止了。 “既然我答应了他，就得遵守承诺，放了他吧！” 高向阳也没犹豫，点点头：“放了他可以，但绝对不能放过老刘，我还得亲口问问他，到底为什么要这么做！” “老刘的事我不管，如果一切真如老高你说的这样，那他也是咎由自取！” 高向阳气得大口喘着粗气。 拿出手机，打老刘手机。 谁知老刘手机关机了。 高向阳又拨了另外一个号，接通后，冷冷地说了一句话。 “不惜一切代价，尽快把刘希利带来！” 第392章 炉子烧尸 我已经答应放过眼前这个怪异的苗族人，可他依然跪着不起来。 “你可以离开了！” 我再次提高嗓门重复了一遍。 怪异苗人依旧跪着不起，只是视线一转，望向了墙头上的大白公鸡。 我这才明白他的意思。 紫竹也教过我解蛊之法，只是当时我没太在意。 好在解蛊方法简单，随意地听一遍，就能记住。 解蛊还需种蛊人！ 我让高国峰倒来一杯水。 “要解决这事，还的让你流几滴血！” 高国峰咧了咧嘴：“没问题！都习惯了！用我的血能解决的事，那都不算事。” 这次割得的小拇指。 几滴血滴到水杯里，水杯里的水立刻变成了淡红色。 我晃了晃，然后端着水递给怪异苗人，他颤抖着双手接过去，然后一饮而尽。 喝完后还用舌头舔了舔杯沿儿。 把一杯带血的水喝得一滴不剩后，他再次磕了几个头。 然后转身离开了。 等我收回视线，再看向墙头时，大白公鸡已经不见了。 这让我有种不妙的感觉。 不过注意力马上被高向阳的大发雷霆转移。 属下又打来电话，说老刘家里一片狼藉，有收拾东西的痕迹，明显是逃了！ 气得高向阳破口大骂，让属下无论如何都得把他抓回来。 剩下的事我不想参与，就随便找了个理由，开车去了派出所。 我还是挺想知道吴呈呈的案子怎么样了。 很不巧，到了派出所，冯红林又在开会，听办公室小陈说市里最近一周连续发生了两次杀人碎尸案。 死的都是二十出头的妙龄单身女孩。 因为手段极其残忍，所以引得周边市民人心惶惶，也引起了警方的高度重视。 又有市里领导来了，而且刚开始不到十分钟，我判断这场案情分析会至少还得一个多小时，实在不愿意一个人坐在冯红林办公室等，就溜达着去了拘留室所在的大楼。 一看，今天在拘留室值班的刑警还都挺熟，就凑了过去。 “两位大哥，弑母案的吴呈呈怎么样了？” 俩人先是朝我苦笑。 然后姓李的刑警指了指自己的太阳穴，小声解释：“神神叨叨的，感觉脑子多少有点问题，听说学习还不孬，不会是学傻了吧！” 另一个接着补充：“三更半夜大笑了好几次，还对着墙角自言自语，主要是脸上表情阴晴不定，上一秒还笑着呢，下一秒可能忽然变成哭脸，好像换了个人似的。” 两人的话让我挺惊讶，上次见面时，他明明告诉我他脑中的另一个“自己”已经离开了，难道他对我撒谎了？ “两位省城来的心理专家又见过他？” 姓李的刑警回道：“约谈了好几次，有两次我就在一旁听着，可是很多话我听不懂啊！” “那有没有说怎么给他定罪？” “我无意中还真听俩人提过！好像说暂时不能给他定罪，具体怎么回事我也没听太清楚。” 我悄悄地透过门玻璃往里瞅了瞅，吴呈呈面朝墙坐着，正当我想转身离开时，他忽然扭过了头笑了笑，恰好和我四目相对。 被他这么一瞅，我竟觉得心里发毛。 还别说，这小子真有点儿事，就好像脑后长了一双眼，知道这一刻有人透过门玻璃在看他。 离开拘留时，走到门厅，我掏出两盒软中华，每人递了一盒。 “两位大哥常年在拘留室值班一定挺累吧？” “还好吧！累并快乐着！” 姓胡的刑警笑着解释。 “是不是有挺多奇怪的嫌疑犯？” 两人同时点了点头。 “是不少啊！拘留室也经常发生怪事，就说这两个月吧！先后死了五六个。”姓李的刑警说道。 “兄弟，按说你也不是外人，告诉你个秘密啊！”姓胡的先瞅了瞅楼外，见没有人，才小声地对我说，“其实拘留室和太平间类似，都有不少不干净的东西存在，阴气重啊！” 这事我当然知道，所以只是假装很惊讶，并未接着话茬往下问。 “对了，李文康科长也在开会？” 感觉还得开一个小时，和眼前这俩半生不熟的刑警实在没话说了，尬聊的话，彼此都不舒服，就想着如果李文康没开会，去找他聊聊天。 关于吴呈呈的案子，李文康知道的肯定比眼前这两位刑警多得多。 “没有！” “那我就不耽误两位大哥上班了！去找李科聊聊。” 我话刚出口，姓胡的就摇了摇头。 “整个法证科的都不在，两个小时前去殡仪馆了。” “奥？又有尸体被送到殡仪馆，需要尸检？” 两人又同时摇了摇头。 “不是送去的尸体，而是殡仪馆的。” 琢磨了一下，没明白这话的意思。 “什么叫殡仪馆的呀？肯定是送到殡仪馆的呗！” 行李的的刑警赶紧解释：“不是啊！我听说是殡仪馆的一个职工死了，死得还很蹊跷，馆长报了警。” 一听说死的是殡仪馆的职工，我心里立马咯噔了一下。 刚才他说是馆长报的警，那死的肯定不是郭鹏飞。 不会是殡仪馆的老刘吧？ 还真是巧了，高向阳的管家姓刘，别人也都喊他老刘，可别两个老刘都出事啊！ 高家的老刘和我非亲非故，出了事我懒得操心。 可殡仪馆的老刘是我朋友，可不希望他出事。 应该是我神经过敏了。 殡仪馆的老刘大小也算个殡仪馆中层领导，平时不需要具体干什么活，大多是给下面人安排安排工作，监督监督职工们干活。 他能出啥事儿啊！ “死得怎么蹊跷了？不会是被鬼勾了魂吧？”我故意用开玩笑的语气问道。 “那倒不是！”姓李的刑警解释，“听说好像是在把尸体往焚尸炉里推时，脚下一绊，自己也跟着跌了进去，更巧的是，这时候焚尸炉自己工作起来，等其他职工关掉焚尸炉时，人已经被活活烧死了。” 听他这么说，我挺震惊，不过也长舒了一口气。 推尸体进火化炉的活儿，怎么也轮不到老刘去干。 我随口又问了句：“肯定是刚上班的新职工吧！刚到殡仪馆工作，太紧张了，结果倒霉得把命给搭上了。” 谁知姓李的刑警再一次摇了摇头。 “不是新职工！是一个在殡仪馆工作了三十多年的老员工，听说还是殡仪馆的一个什么领导。” 听他这么说，我的心再次揪了起来。 “还是殡仪馆的领导？叫什么呀？”我心中一急，声音不由得高了不少。 “叫什么没听清楚，只听到姓刘，还是个跛子。” 我只觉得后背一阵发凉，一股电流从后脑勺直插脚后跟。 姓刘？ 殡仪馆的中层？ 还是个跛子？ 这不就是老刘嘛！ 我也顾不得再和他俩解释什么，赶紧掏出手机，给郭鹏飞馆长打电话。 第一遍没人接，我马上又拨了一遍。 电话才被接起来。 听到郭鹏飞嘶哑而低沉的声音时，我的侥幸心理瞬间荡然无存。 第393章 女尸的鞋 一问，出事的果然是老刘。 我也顾不上再等冯红林开完会，赶紧驱车去殡仪馆。 在办公楼下看到了派出所法证科的车。 见到了郭鹏飞，他双眼红肿，脸色铁青。 “郭馆长，到底怎么回事啊？” “人已经死了！表面看是意外，可我觉得疑点重重，这才报的警。” “还在调查？” “嗯！在焚尸间了，应该快有结果了！” 郭鹏飞说着话，把我带到了一间焚尸间前。 恰巧，焚尸间的门开了，我一眼认出了“全副武装”的李文康。 “兄弟，你怎么来了？” 看到我，李文康很惊讶。 “认识老刘，听到他出了事，这不赶紧过来看看。” “奥！已经查清楚了，虽然有很多疑点，可的确是意外。” 李文康轻叹一声，解释道。 一听李文康这么说，站在我身后的郭鹏飞急了。 “这怎么可能啊！老刘虽然有点瘸，可很利索啊！好好的一个人，怎么会摔到焚尸炉呢？” 这话让李文康无言以对。 郭鹏飞继续嚷嚷：“再说！焚尸炉怎么可能自己开启呢？” 李文康解释：“我知道！可是……可是已经仔细勘察过现场，并无可疑之处，也问过目击者，他们都看到人是自己跌进去的，焚尸炉也是自己开启的。” 郭鹏飞满脸涨红，人也更急了：“难道看到的就是真实的？我绝不信这是意外，不管是作为馆长，还是兄弟朋友，我都得给他个交代，让他死得瞑目。” 李文康还想解释什么，我赶紧摆手制止他。 “不如先让我进去看看！” 俩人都看向我。 郭鹏飞在前，挤过李文康，一步迈了进去。 我紧随其后，经过李文康时，被他悄悄拉住了。 他压低声音问我：“兄弟，难道你怀疑这是一次灵异事件？” 我点了点头：“我也了解老刘，你不也觉得他死得很蹊跷吗？” “的确啊！看来这案子还得靠你。” 焚尸间内弥漫着一股刺鼻的气味，这是焚烧尸体和点香烧纸混合起来的气味。 老刘之前说过，即便打扫得再干净，用消毒液和洗洁精挨着擦一遍，焚尸房的这种气味也去不掉。 趁着其他人不注意，我使用了黄泉眼。 黄泉眼加身。 我一眼就看到焚尸间内弥漫着浓淡不一的黑气。 黑气萦绕盘旋着，像是活物一般。 在这种地方，看到阴煞之气也属正常。 “老刘是在几号焚尸炉出的事？” 郭鹏飞指了指三号焚尸炉。 我走到三号焚尸炉前，屏气凝神望去，并未发现炉内有何异常。 正当我收回视线，准备再看其它地方时，瞥到了焚尸炉前地面上的鞋印。 这是两个由黑气凝聚而成的鞋印，实际上并不存在，可问题是我却看到了。 肯定是黄泉眼的功劳！ 仔细看，能看出这鞋印大概38码的，偏细，应该是女士鞋子。 难道是女鬼把老刘推进去的？属于鬼杀人！ “三号焚尸炉开关在哪？” 郭鹏飞指了指左侧墙边的一排按钮，解释：“这个黑色的就是！自从殡仪馆实现电气化，焚尸过程也简单了，操作更简单。” 我走到黑色按钮前，低头望向按钮前的地面，果然，也看到了两个黑气凝聚的鞋印。 和三号焚尸前的一模一样。 应该是同一个人的，准确说应该是同一个鬼留下的。 成为走阴人，也有一段时间了，我多少知道人鬼间的一些规矩。 鬼是不能无缘无故害人的，如果一个鬼要害一个人，得有所谓因果的理由。 当务之急是找出这个女鬼，如果是她害得老刘，即便是有理由，我也得问清楚。 如果女鬼不主动现身，那就得使点手段。 我又问郭鹏飞：“最近一周内，有女尸送进来过？” “女尸？天天有啊！” “我是说至今还没有火化的！”我进一步解释。 “应该有吧！这个得查查！” 郭鹏飞喊来个中年矮个男人，问了问，然后回复我：“有啊！有三具！” 我直截了当：“带我去看看！” 郭鹏飞给了矮个男人一个眼神，矮个男人心领神会，赶紧带路。 李文康也跟着我们来到了太平间。 很快，矮个男生把三具女尸放到了我面前。 三具女尸一老两少。 老的满脸皱纹，穿着寿衣，戴着寿帽，应该是自然死亡。 基本可以排除。 看另外两具女尸的样子，很年轻，不过二三十岁。 “郭馆长，我想看看这两位的鞋！” “看她们的鞋？” 郭鹏飞显然很惊讶。 “对！” 我也不多解释。 “行！只要让老刘死得瞑目，我全力配合！” 说罢，又给了矮个男人一个眼色。 馆长发话，岂能不听。 他赶紧转动两具年轻女尸，让女尸的双腿朝向我们，然后把装尸袋打开，露出了鞋。 巧的是俩人的鞋有明显的大小区别。 矮个男人先把小鞋脱了下来，我接过来瞅了一眼，是36码的。 明显不是女鬼的号码。 见我摇摇头，矮个男人赶紧又脱下另外一具女尸的鞋。 只瞅了一眼，我就认出这是一双38码的鞋子。 我暗道了一声：就是她！ “把装尸袋全拉开！” 矮个男生“嗯”了一声，猛地一拉，整具女尸显露了出来。 女尸穿着很时髦的黑色皮裙，上身是白色毛衣，身材丰满，看外形，并没有伤痕。 “人是怎么死的？” 矮个男人立马回道：“自杀！吞服了一整瓶安眠药，睡下后，就再也没醒过来。” “自杀的？为啥自杀啊！” “这个具体就不知道了！”矮个男生摸了摸鼻子，“我也是无意中听送尸体来的几个人说的，她好像是本地小明星，结果稀里糊涂成了‘三儿’。” 我越听越觉得疑惑不解。 她是明星，她无意当“三儿”，她一肚子委屈，这好像和老刘没一毛钱关系吧！ 再说，老刘只是个殡仪馆的老烧尸工，无儿无女，连老婆都没有，俩人不是一个圈子的，不该有交集才对。 “尸体什么时候送来的？” “前天中午吧！对！前天中午，过了12点，但还不到1点。”矮个男生回道。 也不过几十个小时，她是怎么和老刘结仇的呢？ 这时候，一直没开过口的李文康“咦”了一声，嘟囔道：“这么精致的女孩，临死还打扮得这么细致，不应该把裙子穿反吧？” 第394章 从一而终 他这么一提醒，我也看出来了。 这种女士皮裙前后差不多，但仔细看，后面更肥大，这也是根据人的体型特点设计的。 另外，大部分这样的的裙子前面还有小暗纹，有的后面带个小口袋，一是为好看，二是便于分清前后。 眼前这女尸的皮裙显然穿反了。 李文康凭借法医特有的敏锐，立刻喊来属下对女尸进行初步尸检。 正当一男一女两个法医靠近女尸时，诡异的一幕出现了。 女尸的双眼忽然瞪了起来。 死人眼里都是眼白，没有黑眼珠，好像在目视着每个人。 这可把所有人都吓一跳，就连郭鹏飞都连连后退了五六步，差点撞到藏尸柜上。 “这是什么情况？” 矮个男人低声嘟囔了句“诈尸了”，迅速跑到了门口。 反倒是李文康没有慌，他摆摆手，示意两名手下先不要靠近女尸。 然后转身对郭鹏飞说：“郭馆长，尸检过程需要诸位回避一下。” 郭鹏飞都已惊得张开了嘴。 他点了点头，喊着矮个男人和我离开。 我真怕诈尸，也知道可能会诈尸，所以在看到女尸睁开眼时，已经将手伸入乾坤袋内，摸出两张镇鬼符箓。 “郭馆长、李哥，让我留下吧！万一出点那方面的事，我还能帮着处理一下。” 鹏飞点了点头。 李文康也点了点头。 最后屋里只剩下李文康、我，还有两个年轻法医。 李文康小声和女法医说了两句什么，然后转身对我说：“这种事之前遇到过，我俩男人也得回避一下，这里就交给你们了！” 说完和年轻男法医也离开了，屋内只剩了我和素不相识的女法医。 女法医戴着口罩，看不到模样，不过能出来，此时她也有些紧张。 离开前李文康鼓励女法医：“放心吧！我们几个就守在门外，这里还有一位民俗事务大师，况且也只是完成初步尸检，速战速决即可。” 女法医这才自信地点了点头。 关门声让我走了一下神，等再次望向女尸时，她的双眼又闭上了。 女法医应该没有独自应对过这种事，望着又忽然闭上眼睛的女尸，大口喘着粗气。 “不会有事的，放心干就行！” 怕她心理上扛不住，我赶紧安抚。 女法医再次深吸一口气，缓缓呼出，然后朝我点点头。 终于还是动手了！ 他先把女尸翻了过来，确定穿在女尸身上的皮裙是反的。 女法医注意到女尸左屁股位置的皮裙上有几块污渍，每一块儿都有成人拇指的指甲大小。 虽然已经干了，可看得出这是浑浊的液体留下的，我的第一反应是女人生前喝牛奶洒上的。 女法医让我帮忙递过工具箱，然后她拿出小剪子和小镊子，剪下其中的两块污渍，放到了证物袋中。 “介意不介意搭把手？” 做完这事她抬头看向我。 听说话的语气，此时的女法医已经完全镇定了下来。 “当然不介意，让我做啥？” 本以为还是让我拿工具。 没想到他指了指女尸的皮裙子：“帮忙把它脱下来。” “啊！” “怎么了，马大师，你是不好意思还是不敢呢？” 被女法医这么一激，我两步冲上去。 “这有啥不敢的！” 给活人脱衣服，我有多次经验。可脱女尸的衣服，生平还是第一次。 脱下皮裙，女法医伸手做了个“暂停”的手势。 “打底裤也穿反了！” 还真是。不但穿反了，都没提上，显然这不是死者生前正常的穿衣状态。 皮裙穿反了，打底裤没提上，此刻我已经猜出大概发生了什么事。 “继续脱！” “啊？奥！” 女法医抬着女尸的腰，我揪着打底裤的裤腿。 脱下打底裤，我刚才的猜测得到了验证。 女尸大腿上、臀部周末，布满了掐捏痕迹，女法医一眼就断定这是死后留下的。 她又赶紧掀起女尸的上衣，情况果然差不多，腹部尤其是胸部，几十处大大小小的揉捏痕迹。 肯定是有人对女尸“不轨”了。 根据结果推算，这人应该就是老刘！ 女法医在女尸身上提取到不属于死者的皮屑组织。 初步尸检完成后，女法医小心翼翼地帮女尸穿好衣服，这次打底裤提好了，皮裙子也正了过来。 出了这事，性质就变了，李文康赶紧联系冯红林。 十几分钟后刑警队的人也赶了过来，第一时间对这两天值班的殡仪馆职员进行个别问话。 根据值班的职员交代，这具女尸被送来后，老刘单独在停尸房待了超过一个小时。 至于他在里面做什么，就没人知道了。 同时，派去调查女尸情况的刑警也有了反馈。 女尸是家里独生女，不但长得美，身材好，还多才多艺，是本市一个歌剧团的台柱子。 虽然是学艺术的，但她无论是性格还是处事都属于“保守派”。 面对各种追求者，始终冷眼相待，拒绝了一个又一个。 其中不乏富二代、官二代、傻叉二代。 据说有个富二代为了请她吃顿饭，提出送一辆卡宴。 但是被她当面拒绝。 至于潜规则之类的，明里暗里的，就更说不清了。 直到一个叫徐学永的调琴师出现，他的感情世界才起了一丝波纹。 徐学永是他们歌剧团的调琴师，不到30岁，长得眉清目秀，而且能说会道。 一个是本市艺术界冉冉升起的女明星，一个是普通的手艺人，正常情况下，他们的人生是不会有交集的。 问题就在于遇到了不正常的情况。 因为一次外出表演，舞蹈的伴奏音乐出了问题。 情急之下，徐学永临危受命，弹钢琴为她们伴奏。 当时存粹是病急乱投医，也没想着会有好效果。 谁知，徐学永的钢琴水平让所有人惊的目瞪口呆，丝毫没影响演出效果。 一个调琴师会弹钢琴，这很正常，可是弹得这么好，就大大出乎人的预料了。 也是从这件事开始，这个眉清目秀的调琴师走进了他的世界。 她显示出了情窦初开少女的一面，不顾一切地坠入爱河，毫不顾及，毫不保留。 她为徐学永花钱，甚至给他买房买车，并给了他自己的第一次。 她选择从一而终，一生只爱一个人，也准备一生也只嫁着一个人。 甚至包容了两人热恋后，徐学永身上暴露出来的各种毛病。 爱一个人就爱他的一切，包括缺点和不足。 她是这么想的，也是这样做的。 徐学永是他第一个男人，他始终认为也是最后一个。 她的内心是传统的。 从一而终，一生只嫁一个人。 然而，正当她不能自拔时，一个抱着孩子的女人气冲冲地出现在了她面前，抬手就给了她一巴掌。 这一巴掌打得她不知所措，打得她从沉醉中醒来。 打人的是徐学永的合法妻子，原来徐学永三年前就结婚了，孩子马上两周岁。 这对于女人而言，如同突然爆发12级地震，他的整个世界在一瞬间崩塌了。 于是选择吞服一整瓶安眠药自杀。 ………… 皮裤上的污渍和在女人身上发现的人体组织的化验结果出来了。 皮裤上的污渍是“男人液”，和人体组织同属于一个人——老刘。 调查到这里，整个案子实际上已经真相大白，至于怎么定案，那是刑警的事。 在百分百确定老刘的所做作为时，我不惊讶，也不气愤，而是感到一股从内心深处涌出的悲凉。 老刘的行为让人无耻，但从某个角度，我又很能理解他。 除了有点瘸，身体很健康，却打了一辈子光棍，连基本的生理需求都无法满足。 相对于那些侵害活人的，他只是辱尸。 两者相比，孰轻孰重傻子都分得清。 第395章 变态碎尸 郭鹏飞了解事情始末后，直接蔫了，愣在当场好久没能说出话。 他和老刘的关系我很清楚，表面上他是一馆之长，是老刘的领导，可私下里他却视老刘为兄长，殡仪馆内都是老刘在出工出力，操心劳神。 缓过神，他把冯红林喊到办公室，十几分钟后，俩人才一起出来。 此时已经是暮色时分，我跟着刑警队一起回了派出所。 路上我心里忐忑不安。 总感觉这件事还没完，不知道女鬼会不会就此罢休。 “对了，听小陈说上午时，你去所里找过我？” 因为殡仪馆老刘的事，我情绪也到达了低谷，他不提，我都把这事给忘了。 “奥！想问问吴呈呈的案子，结果和拘留室值班的两个大哥聊天时，知道老刘出了事，才着急去了殡仪馆。” 冯红林双眼布满血丝，整个面色发暗，看得出疲惫不堪。 “这事基本已经定案，两位心理专家正在出具报告！” “奥？怎么判的？” “既不能判刑也不能无罪释放！” “这是啥意思？既不能关，也不能放，那是个什么状态？” “我称之为特殊的监禁，其实就是限制部分自由，让他生活在我们的可控范围内，并且能清楚他的日常活动轨迹！” “明白了！两个心理学家就不担心？” “担心什么？” “吴呈呈的善恶人格同时存在于他脑海，而且它能自由切换？” 冯红林苦笑着摇摇头：“这已经超出我们刑警的职责和能力范围了，人我们抓到了，可提供的证据也都提供完毕，剩下的就交给那些专家和法院吧！” “嗯！” 这话说得没毛病。 “刚刚又发生了两次性质十分恶劣杀人碎尸案，今天上午我们开会就是在讨论分析这案子。” “听小陈提过，被害的都是女性，碎尸过程非常残忍！” 冯红林轻叹：“何止是残忍，简直是变态！死者生前先被侮辱，然后碎尸，根据法医尸检，她们是在有意识的情况下被碎尸的。” 听得我菊花一紧。 看着自己被碎尸，不疼死也得吓死。 “这么说两次碎尸案，很可能是同一个凶手？” “嗯！我们已经立案调查了。”顿了一顿，冯红林把头歪向我，压低了声音，“杀人和碎尸这还不是影响最恶劣的，最恶劣的是凶手沾着死者的血，在现场留下了两个阿拉伯数字“10”和“9”。 这一幕很熟悉啊！ 我看着冯红林，还没等再次开口，他先问我：“是不是觉得和我当年在济城经历的‘扑克牌碎尸案’类似？” “对！我也刚想说这案子！” “这才是我最担心的！接下来很快会发生第三次，第四次……如果不及时破案，可能会有10个少女被害，这是赤裸裸的对警方分挑衅。” 俩人说着话，派出所大门已经出现在了视线中，冯红林的手机响了。 冯红林扫了一眼，立刻拿起来向我展示来电号码：“高向阳打来的！已经够忙的了，千万别再添新乱子！” 苦笑一声后，接起来了电话。 我没听清电话对面的高向阳说了什么，就听到冯红林说了声“好！高董，我马上过去一趟。” 挂掉手机，冯红林向我解释：“害高国峰的幕后之人抓到了，考虑到影响，高向阳不想将此事闹大，让我去商量一下怎么处理好。” “事情大概也已经知道了，还真是巧了，也是老刘！” “老刘？高向阳最信任的管家刘希利？” “嗯！上午我就是从高家直接去的派出所，当时老刘已经跑了，看来还是当天就被抓了回来。” “既然这样，兄弟干脆一起去吧！” “行啊！” 汽车掉头后，我给杨玉静发了条短信，告诉她可能不回家吃晚饭了。 见到我跟在冯红林身后进院，高家父子挺惊讶，赶紧小跑着迎出来。 “马先生能来，我心里就更有底了！” 进屋后，就看到瘫软在地上的老刘，四周围着几个彪悍的西装男。 此时的老刘满脸是血，身上衣服更是脏得不成样子，眼神涣散，精神萎靡。 见老刘这样子，冯红林皱了皱眉头。 “高董，违法的事您可不能干啊！” 高向阳“嗯”了一声：“放心吧！冯队，我心里有数，绝对不会让你为难，也不会违法。” “到底怎么一回事，还请高董详细说一遍！” “好！” 高向阳把事情的大概说了一遍。 听完后，我唏嘘不已。 殡仪馆的老刘是悲剧人物。 眼前的老刘也差不多情况。 年少有为，意气风发，白手创业，妻子温柔，子女可爱。 典型的成功人士！ 在他准备拓展商业版图时，遇到了为期三年的呼吸道传染疾病流行，结果酒店业和餐饮业受到重创，老刘也因为资金链中断，被迫四处掏钱。 其实老刘的商业思路是完全没问题的，无奈天不随人愿，刚开始他并未气馁，坚信只要挺过这次天灾，后面的路会顺风顺水。 事实可能也真的如此！ 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因为经济形势一片萧条，各银行也出台了相关的资金收缩政策，他跑了七八家银行，愣是没能贷出款。 最后无奈，又想找其它大企业拆借。 在正常的情况下，大企业之间拆借资金，帮助对方渡过难关，也是常见的商业互助方式。 只不过介于当前形势，本市的几个商业大佬也是自身难保，只有高向阳有这个能力帮他度过难关。 于是他找到了高向阳，想请他帮忙。 俩人虽然都是油城市商界的翘楚，但彼此并未太多交集。 结果被高向阳直接拒绝了。 因为高向阳判断出了即将出现的商业局面，他计划利用好这次经济危机，在关键时候出手抄底，进行收购，大赚一笔。 在商言商，他这种做法丝毫没错，也不触犯法律，有违道德。 商人嘛！当然是以赚钱为目的，以利益最大化为自己的选择。 至于帮忙或者说做好事，那肯定是在不触及自己的利益的前提下。 高向阳没有出手帮他，这再正常不过了。 更不幸的是，老刘的老婆因为老刘的事，患上了抑郁症。 在得知老刘没能筹到钱，即将破产时，扛不住巨大的压力，选择带着一双儿女自杀了。 当时老刘差点疯掉，也准备选择自杀随老婆孩子而去。 当时他人已经站到了天台上，准备一跃而下，彻底和今生今世的一切告别。 可被冷风一吹，他一下子清醒了过来，觉得如果这样死了，太对不起老婆孩子。 他把一切责任都怪在了向阳的头上，认为是高向阳不肯帮忙，才导致自己家破人亡的，他望着夜空，暗暗发誓，今生今世一定要为老婆孩子报仇。 于是这个长达几十年的复仇计划开始了。 从天台下来的老刘脱胎换骨，他忍气吞声地把自己名下的所有产业低价出售给了高向阳，并且成了高向阳的管家。 这些年他始终忍气吞声，表面上兢兢业业，暗地里积蓄力量，就是为了等待一个让高家家破人亡的机会。 遇到那个奇怪的苗族人后，这个机会他终还是等到了。 他开始了所谓的复仇。 设想一下，如果我没有出现，高国峰的死应该会被定义为意外或者灵异事件。 没有人，再多的钱也就没意义了，高家也就完了。 高向阳当着老刘的面说完这一切，转身问他：“我高向阳自问没有对不起你的地方，你却恩将仇报，置我于死地，现在还有什么解释的？” 老刘身体动了一下，然后开了口：“我愿赌服输！这件事的确是我错了，我的讲述中，有件事还是对董事长有所隐瞒了。” “什么事？” 高向阳冷冷地问。 “如果当年我一咬牙，从阳台上跳下去，也不至于承受这些年的痛苦——其实当时我一只脚已经迈了出去，就在这时候，一个和尚出现了，他劝住了我，并且给我灌输了报仇的念头。” 第396章 再次大鹅 又是和尚！ 难道当年地狱化缘人也找到了老刘家，他的老婆孩子其实是被地狱化缘人害死的？ 老刘说完这句话，忽然咬住了自己左侧的衣领，猛地一阵吸吮。 这一变故让大家都有点懵。 冯红林最先反应了过来，两步冲上去制止他。 “他想服毒！快！快打120。” 等冯红林把衣服从老刘嘴里扯出来，人已经变得脸色铁青，浑身颤抖，双眼发直。 一分钟左右，便失去了知觉。 “应该是一种氰化钠之类的剧毒，见血封喉，根本来不及抢救，可见他早就有准备了。” 高向阳看向冯红林：“冯队长，你看这案子……” “人是自杀，这件事反而好处理了。” 很快120赶到，有我，尤其是冯红林在，老刘自杀也就一份口供的事。 等到处理完这事，天已经全黑了。 冯红林伸了个懒腰：“兄弟，没啥急事儿吧？” 我笑了笑：“是你们忙，我只是跟着起哄，能有啥急事儿啊！” “千头万绪，不可开交，也得有个缓急。”冯红林使劲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要么咱哥俩去喝点儿？” “行啊！还去你们派出所对面儿？” 冯红林朝我神秘地一笑：“今晚我带你去吃好吃的。” “啥好吃的？” “去了不就知道了呗！” “行！” 当车停下后，看到眼前的店名，我整个人都愣住了。 竟然就是之前徐半仙最爱吃的乡村铁锅炖大鹅。 “冯哥，怎么……怎么来这家店了？” “这里的大鹅炖得地道、好吃啊！”冯红林回道。 想到徐半仙，我内心再次激动起来。 “冯哥，你还记得之前和谁来过这里吃大鹅？” 冯红林想了想，摇了摇头：“你这么一问，我还真想不起来了。” “那你还记不记得是谁第一次带你来的？”我抑制住内心的激动，继续问。 我忽然又有了找出徐半仙存在痕迹的希望。 谁知冯红林想了十几秒钟，再次摇摇头。 “奇怪啊！就是想不起来了呢！” 一丝失望涌出心田。 这时候店老板走了过来，一眼认出了我：“小伙子，又是你呀！” 这话引起了冯红林的好奇。 “兄弟，你之前来过这家店？” 我尬笑着点点头：“和一个很重要的朋友来过，只不过这个朋友如今已经失联，我很想他，不知道以后还能不能联系上。” 冯红林显然是想多了。 “一定是女孩儿吧！你带一个女孩子来这种地方吃饭，人家不走丢就不正常了。” 我也不解释，跟着老板进了最里侧的小包间。 不知道是不是巧合，正是之前我和徐半仙吃大鹅的包间。 或许是巧合，也可能是冥冥中的安排吧！ “喝什么酒啊？冯哥。” “52度的北京二锅头！这酒纯，既够劲也够味儿。” 我实在不知道说什么了。 冯红林带我来了这家乡村炖大鹅店，还开口点了徐半仙最爱喝的52度北京二锅头。 刹那间让我有些恍惚。 难道徐半仙本来就没存在过？我脑中所谓的关于徐半仙的记忆都是冯红林的？ 热气腾腾的大鹅被端了上来，一斤装的北京二锅头也放到了桌子上。 我拧开瓶盖，先给冯红林倒满一杯，再给自己倒一杯。 “冯哥，今晚陪你一醉方休，天大的事等明天再说。” 冯红林咧咧嘴，端起酒杯，和我碰杯。 “好！不醉不归，一醉方休！” 一瓶喝光又要了一瓶。 “兄弟，我始终觉着当年的那件事还没有结束，我不知道当年的凶手是谁，甚至不知道他是不是人，可我始终有种直觉，那就是他会再次出现。” “冯哥，你的意思是说是油城这次碎尸案和几十年前济城的碎尸案是同一人所为？” “或许这只是我的直觉！这两次碎尸案的一些细节和手法，和当年案子的细节手法几乎完全一样。希望只是巧合吧！” “别多想了，冯哥！我坚信邪不压正，坚信案子总有水落石出的一天。” “对其它案子我都有必胜的信心，可是一想到当年济城的碎尸案，我的内心就打鼓。” 我实在不知道再怎么劝，冯红林应该也不需要我劝。 既然多说无益，那就陪他喝酒吧！ 第二瓶酒刚喝到一半，冯红林的手机响了。 直觉告诉我，又出事了！ 果然，冯红林接起来只听了一句。浑身便是一怔。 “好，我马上赶过去！” 我第一反应以为又发生了碎尸案。 见冯红林挂掉电话，我赶紧问：“又有人被害了？” 冯红林点了点头，接下来说的话却让我大吃一惊，同时，心也立即悬到了嗓子眼。 “死的这人，名字你应该听过，是个调琴师，叫徐学永。” “是他！怎么死的？” 一听到徐学永死了，我虽然下意识地开口这么问，但内心在第一时间已经想到了凶手就是那女鬼。 “初步判断是自杀，只是死状太过诡异，死因也很是蹊跷。” 说完冯红林转身喊来店老板。 “老板，会开车吧？” 店老板嘿嘿一笑：“这个时代谁还不会开车呀！不会开车的就是废物。” “那好！就得麻烦老板开车送我们一趟！对了，我忘记自我介绍了，我是油城市派出所刑警大队的大队长冯红林。” “哦！没问题，完全没问题！” 二十几分钟后，我跟着冯红林走进一栋老楼内。 我甚至都没注意这是什么小区，几号楼。 刚走进302室，就闻到了一股鼻的血腥味。 李文康和另外两个法医，正在低头工作。 见我俩进屋，站在门口的刑警赶紧递上口罩。 往前走了几步，就看到地上满是鲜血，不光地上是，墙上也是。 在主卧室内，看到了地上躺着的男尸，尽管进屋前，我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 可见到地上的尸体后，还是惊得头皮一麻。 男尸只有半个脑袋，白色的脑浆和红色血液混杂在一起，淌到了地上。 一红一白，给人极大的视觉冲击。 “这怎么可能是自杀呢？他不可能砍掉自己半个脑袋吧！” 看到徐学永只有半个脑袋，我忍不住问李文康。 李文康指了指尸体的头：“兄弟，你仔细看，这半个脑袋是砍掉的？” 第397章 老刘托梦 我仔细看了看徐学永缺失的头颅伤口，又顺着视线往前挪。 看到了墙上的鲜血和脑浆，更是触目惊心。 “他是自己用头撞墙撞死的？”我脱口而问。 “对！”李文康点点头。 少了半个脑袋，脸也浮肿成了原来的两倍，根本认不出模样。 “有没有其它发现？”冯红林问。 李文康摇摇头：“门是反锁着的，已经仔细查看过，并未发现其他人存在的痕迹，虽然死状诡异，可基本能排除是他杀，除非凶手不是……” 后半句话，他压低了声音。 我和冯红林点点头，表示明白他的意思。 其实包括李文康在内，我们都知道凶手是谁。 我能看得出楼道地面上一直到主卧室萦绕着一道黑气。 这更确定凶手就是女鬼。 我挨个房间扫了一遍，并未看到女鬼的痕迹，也就没多说什么。 盼着女鬼能消除心中执念，就此离开吧！ 不管怎样，人都死了，应该第一时间通知家属。 徐学永老婆的电话也打通了，得知徐学永自杀后，对方表现得既淡定又冷漠。 告诉刑警，昨天已经和徐学永办了离婚，所以他死不死和自己没关系，不会露面，更不会收尸。 最冷漠的是，不会让孩子来见父亲最后一面。 其实人都这样了，哪还有最后一面？孩子还小，长大后肯定记不住这个亲生父亲。 当然，女人还年轻，一定会再婚，小孩也会有新的父亲。 或许这小孩永远都不知道他亲生父亲的事吧！从某种角度说，这也算是一种报应。 晚上10点多，我到人民医院开上自己的车，准备回家。 汽车刚行驶开，我就觉得后脖子一阵发凉，而且是越来越凉。 就下意识地抬头望向后视镜。 真是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一个面目惨白的女人坐在车后排，女人死死的盯着我后脑勺。 即使这样，依然掩饰不住女人精致的五官。 我赶紧控制汽车靠边停下。 同时伸手抓出两张镇鬼符箓，捏在手心，以备不时之需。 “你是谁？” 我隐隐的已经猜到他是谁了，只是不能百分百确定。 “你不知道我是谁？” 女鬼冷冷反问。 他这么一问我也就确定她是谁了。 “你大仇已报，也应该怨气已消，难道不应该赶紧下去吗？如果被阴差鬼吏捉到，一定会打得你魂飞魄灭。” 后半句话我故意提高了嗓门。 “我做完最后一件事就下去，至于下面怎么处置我，我根本不在乎。” 女人的话说的很平静，感觉到都是心里话。 “即便是他有千错万错，他老婆孩子是无辜的，实际上他老婆孩子也是受害者。” “我没提过他老婆孩子！” 我再次提高嗓门：“你要做的最后一件事不是找他老婆孩子麻烦？” 这话我说的相对委婉。 女鬼摇了摇头：“我从没这么想过，也不会这么做。我是想让你帮我一个忙。” 听她说不是害人，我悬着的心才落回到肚子中。 “什么忙啊？” 再次开口，我语气也缓和了不少。 “吞服安眠药前，我给父母写了一封遗，除了表达歉意和愧疚外，还把我个人所有的资产移交给了父母，就当是弥补他们的养育之恩吧！我把遗书夹在了卧室的一本书中，书名叫《基督山伯爵》，请你告诉我的父母。” 一听是这事，我常舒了一口气：“这个简单，放心吧，我马上去做！” “谢谢啦！能再帮我完成最后一个心愿？” “说吧！能帮的我一定会尽心尽力。” “一个叫王海涛的，一直默默喜欢着我，关心着我，对于这件事，我始终保持沉默，死后才觉着有些愧疚，帮我写封电子邮件吧！也算是给他一个交代。我知道这个交代来的太晚，却是我现在唯一能做的。” 我打开手机，边听女鬼说，边编辑成文字。 最后用女鬼的邮箱发给了这个叫王海涛的。 等我点完发送，再次抬起头时，发现后视镜中的女鬼已经不见了。 我赶紧下车，左右环视，也并未发现女鬼的踪迹。 看来他已经全放下了心中的执念，决定下去了。 几乎是我这想法刚冒出，手机传来了悦耳的唢呐提示音。 打开一看，果然是收到阴德的提示。 “恭喜您获得555个阴德。” 望着手机屏幕上的数字，我心中没有一丝一毫的喜悦。 望着夜空中稀疏的星星，我内心深处涌动着一些不舒服的感觉。 女鬼的遭遇让人同情。 似乎这样的故事在几千年人类历史长河中，多次重复上演。 痴男总是遇不到怨女。 多情总比无情苦。 对与错，是和非，谁又能说得清楚？ 重新回到车上，已经过了11：30，这个时间再联系女鬼父母就有些晚了。 我决定明天一早再联系他们。 当晚过了12点我才睡着，迷迷糊糊中就听到一阵低沉的哭泣声。 循着声音望去，就看到一个老汉蜷缩在墙角，把头埋在双臂间啜泣。 “你是谁？” 我朝着哭泣的老头喊。 听到我声音，老头缓缓地抬起了脑袋。 “老刘？怎么是你？” 原来是老刘！ 只是他的样子吓我一跳。 老刘满脸煞白，双眼里流的不是泪，而是血水。 “老刘，你这是怎么了？” 知道老刘已经死了，可是鬼也不至于这么惨。 “阴差鬼吏和孤魂野鬼，都知道我做了什么，他们处处和我过不去，我就要被他们虐待死了。” 一听我就明白是怎么回事儿了。 看来很多事情，阴间和阳间差不多。 在阳间，犯了老刘这种罪的犯人，是最被瞧不起的，在牢房内会受到狱警和狱友的欺负。 道理很简单，谁家没有老婆女儿？欺负女人，猪狗不如。 “老刘，你怎么这么糊涂啊！” 老刘边哭边解释，血眼泪哗哗地往下流。 “我也是一时冲动，一时糊涂啊！” “那现在怎么办？我怎么做才能帮你？” “明天你去殡仪馆，就去3号焚尸房，我在那里等你，你多给我准备黄香和纸钱，我到下面尽量疏通吧！” “好，没问题！当了鬼你可要好自为之，尽早投胎转世，重新做人。” 老刘朝我挥了挥手，便消失不见了。 我猛地睁开眼，原来是一场梦。 看来是老刘托梦给我了。 翻了个身，又迷迷糊糊的睡了一觉，睁开眼就看到杨玉静面带微笑地坐在床边。 “怎么了？” “没事啊！就想好好看看你！” 再次见到杨妈妈，我都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双眼。 给人的感觉她仿佛一下子年轻了二十几岁。 站在杨玉静身侧，分明就是一般大的姐妹。 吃早饭时，杨国山再次和我商量研制美容产品，我又一次拒绝了。 我还是那个想法，阴间的产品绝对不能大量地在阳间使用，否则定会导致混乱。 上午我买了整整一车的黄香、蜡烛、纸钱、纸元宝，然后送到殡仪馆3号焚尸间，烧给了老刘。 郭鹏飞悄悄地告诉我，老刘的事殡仪馆的职工都不知道，既然人都死了，就违心地给他留个好名吧。 我还没等走出殡仪馆大门，冯红林的电话打了过来。 “兄弟，得又麻烦你一件事！” “啥事啊？冯哥！”听他这么说，我只感觉浑身一阵发毛，“不会是那个叫尚景燕的又回来了吧？” 冯红林尬笑两声：“怎么会呢！是想在你的杂货铺里安个上班的。” “啥意思啊？” “嗨！吴呈呈啊！两位心理学家的报告已经出具完毕，我们对他的拘留于今天结束，和他交流过，问他还想不想回学校上学，结果他直摇头，说要去给你打工。” 第398章 第二人格 一听这话，我都头都大了！ “不行啊，冯哥！我就是个小店，已经有三名职工了，这都赔本，绝对不能再招新员工了。” “他说了，不要工资，管吃管住就行。”顿了一顿，不等我回应，冯红林又补充了句，“就这么说定了吧！我马上带他去你店里看看！” 我刚想拒绝，已经挂掉了电话。 没办法，只得赶紧开车回杂货铺。 吴敬可值班，看到我，挺惊讶的。 “老板，你怎么来了？很少见你上午来杂货铺啊！” 我尬笑两声：“你以为我想来啊！告诉你件好事。” “好事？要给我们涨工资了？” “不是！这不是响应国家‘双减’政策嘛！想着给你们适当减轻工作量。” “什么意思啊？”吴敬可上下打量了我一遍。 还没等我开口解释，店门开了，董红林和吴呈呈走了进来。 吴呈呈还背了旅行包。 “马老板，恭喜发财啊！” 见到我，冯红林先呵呵笑了笑，然后转身指了指吴呈呈。 “以后吴呈呈就是你们的新员工了，管吃管住，不要工资！” 惊得吴敬可张大了嘴，愣了几秒钟，才压低声音问我：“老板，雇佣童工可是违法的。” 冯红林听到了这话，替我解释：“放心吧！不给工资，就不算童工，也就不存在违法。” 吴敬可看了看吴呈呈，双手一摊：“那就欢迎小弟弟加入我们这个团队！” “咱们都是自己人！” 吴呈呈指了指我，又指了指吴敬可，忽然冒出这么句话。 这话吴敬可没听懂，冯红林更听不明白，可我却听出了话语中包含的意思。 这小子也能看出吴敬可并非一般人。 见到冯红林领吴呈呈进屋，我心中就开始盘算怎么安排他。 看样子，吴呈呈成为杂货铺第四名员工已成定局，不过让他和吴敬可他们住到别墅，我有些不放心。 一是男女有别，他这年龄正是男性荷尔蒙最旺盛的时期，典型的“下半身痛”。 二是他特殊的情况，毕竟是弑母案的男主角，典型的危险分子，让他和三个女孩住一块，多少也是个隐患。 单独给他租房子，或者买房子？ 又似乎动静大了点。 扫了一眼，看到了柜台后面的小房子，干脆收拾一下，让他住这里吧！ 吴呈呈在杂货铺转了一圈，听我简单介绍了一下工作内容后，竟然很满意。 冯红林离开前，从口袋里掏出五百元钱。 “兄弟，这其实算是你帮了派出所的忙，帮了我的忙，再麻烦兄弟给他买件衣服，购置点用品吧！” 我摆摆手：“不用！对我而言，钱不是事！” 冯红林至少知道我是杨国山的准女婿，说不差钱，这话毫不夸张。 冯红林离开后，我带着吴呈呈去买了些简单的生活用品。 又找了俩工人收拾了一番，让家具厂送来衣橱和一张桌子。 中午带他去附近快餐店吃饭，顺便给吴敬可带回来。 “马大哥，咱们是一类人！” 刚坐下，他再次重复了这话。 “你能看到他们？”见四周没其他人，我朝他探了探上半身，压低声音问他。 “能啊！我都习惯了！” “你从小就能看见？”我继续问。 吴呈呈摇摇头：“不是！前年开始吧！当时我连续发烧，病好了后，就发现四周总出现一些奇怪的人，后来我才知道他们并不是人。” “你没告诉过别人？” 吴呈呈摇摇头：“没有！这种事不能多说，当然我说了，别人也未必信。” “你脑中的兄弟是不是又出现过？” 觉得时机成熟了，我直接挑明。 “对！不是我想欺骗马大哥，我告诉马大哥时，他的确说过要离开了，可是随后又回来了。” “回来干嘛？”我趁热打铁。 “他改变主意了！又说不走了，要和我生活在一块。” “咱们现在的聊天，他是不是在听着？” 吴呈呈点点头。 “听着呢！马大哥是不是想和他聊几句？” “可以么？” “当然可以！” 说完，吴呈呈的表情立刻变了，模样虽然没变，可看神情，完全换了个人。 “你找我，马老板？” 声音语调都变了，连称呼都变了。 称呼我马老板，可见并不是吴呈呈。 “请问，怎么称呼？” 我死死盯着他眼神，试图能看出点什么。 “我没有名字，或者马老板也可以叫我吴呈呈，我可以是他，也可以不是他。” “恕我冒昧地问一句，人是你捶死的？” 我并未直问“你妈妈是你捶死的”，是觉得这么问严谨，吴呈呈的妈妈未必是他妈妈，否则也不会那么残忍捶死她。 “对！我承认，我才是凶手！不过我问心无愧！” 我深吸一口气，没想到他会这么痛快地承认，反而弄得我一时间不知道问什么了。 “你不后悔？” “不后悔！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存在，反正自从我存在那一刻，就知道自己的使命！” 我一惊，下意识地提高了嗓门：“你的使命就是用锤子锤死她？” “对！这就是我存在的意义！” 听他这么说，我猜出了事情的大概。 他应该是吴呈呈父亲死后怨气所化，也就是所谓的第二人格，第二人格存在的使命就是报当年之仇。 所以他会用锤子捶死吴呈呈妈妈。 所以捶死人的锤数也是一模一样。 之前，第二人格告诉吴呈呈自己要走，这应该是“原先计划”中的第一部分。 因为他所谓的使命已经完成了。 至于后来又回来，我就猜不到原因了。 相比起心中的疑惑，我其实更担心，如果第二人格真是吴呈呈父亲怨气所化，说白了，就是个随时爆发的火山。 “马老板是不是担心我？”他忽然这么一问，打断了我的思路。 让我菊花一紧。 难道他能看透我的心理？ “放心吧！马老板，我不会伤害其他人，或许几天，也可能几个月，我待够了就会离开，离开后就永远不回来了。” 我点点头，表示信任他。 “拥有一双厉害眼睛的应该是你，不是吴呈呈，对不对？” 我问了最后一个问题。 第二人格笑了笑：“这话也对，也不对！因为在大部分人眼里，我就是吴呈呈。” 第399章 预见下场 两个人格同时占据一具身体，还能自由切换，互不干扰，这实在让人诧异，好在得到了第二人格的承诺，他不会害别人。 等端上菜，又悄无声息地切换成吴呈呈。 饭后，我接到了歌剧院女鬼父亲的电话。 我早晨八点左右，给他打过电话，告诉了他自己女儿的遗嘱夹在《基督山伯爵》这本书内，他手机号码最后四位是：2345，所以我一眼认出了这电话号码。 看到是他的来电，我也疑惑：难道遗嘱没找到？ 我赶紧接起来。 “小伙子，能不能见一面？” 电话一接通，立刻传来了低沉的男人声音。 正是女鬼父亲的声音。 “大叔，见我是有什么事吗？” “两个意思吧！一是表达感谢，俊俊的遗嘱我们找到了，二是想和小伙子你聊聊。” “和我聊聊？大叔，实话实说，我之前并不认识你女儿，甚至到现在都不知道她叫什么。” 我以为自己都这么说了，对方肯定不会再坚持见我这个陌生人。 “小伙子如果方便，还是来我家一趟吧！有些话电话里不方便说。好吧？” 再次听到电话里嘶哑低沉的声音，我心一下子软了。 “好！我有空，告诉我地址。” 竟然又是盛世豪庭别墅区，按照老头告诉的地址，我敲开了38号独栋别墅的门。 一个满脸沧桑的老头开的门。 老头看着十分憔悴，但丝毫掩饰不住一身的文人气质。 “你是马先生吧？快请进！请进！” 说着闪到了一侧。 我点点头，走了进去。 一个双眼红肿的老太太坐在沙发上，见我进来，赶紧站了起来。 老太太鹤发童颜，一看就是文化人。 不知道怎么称呼，我便朝着俩人微微躬身，算是打招呼了。 “我代表我们老两口，也代表俊俊谢谢马先生！” 说罢，老两口同时朝我鞠躬。 “别这样啊！你们是长辈，我怎么能受此大礼！” “坐吧，马先生！” “好！” 我坐下后，老两口坐到了我对面。 “马先生！派出所的同志刚才来过，他们把案情的经过说了一遍，我们老两口悲伤不已的同时，也为俊俊得以昭雪而欣慰。” “事情已经发生，两位还是节哀顺变。” 老两口同时点点头：“人各有命，不得强求，这是俊俊的命，也是我们的命。不管我们想不想接受，现在也都得接受！” 这话让我无法接茬，只好点点头算是回应。 老头拿出一张建设银行的卡，放到了茶几上。 “马先生，如果不是你，我们老两口都不知道俊俊是怎么死的，为表达感谢，这卡里有20万，还请收下！” 我忙摆手：“这个我绝对不能要！” 老头没接我的茬，而是反问我：“马先生，你说不认识我们俊俊，那这遗书的事……” 被老头这么一问，我有点慌。 怎么解释呢？实话实说肯定不行。 如果说是俊俊生前告诉我的，那我既然知道他要自杀，还不加以阻止，这似乎也说不通。 “马先生，可能你不方便说，我们也不勉强，总之再一次感谢你，也感谢上天让俊俊能认识马先生这样的朋友。” 我其实很想告诉他们实话，我和他们女儿俊俊根本算不上朋友，可看到满脸悲伤的老两口，这话我怎么也说不出口。 就在这时候，门铃响了。 老两口互望了一眼，老头赶紧过去开门。 屋门被打开，一个满脸泪痕的小伙子出现在了我视线中。 小伙子一米八左右，戴着金丝眼镜，虽然说不上特别英俊，可眉清目秀，文质彬彬。 “海涛，怎么是你啊！” 见到小伙子，老头有些惊讶。 海涛？难道就是俊俊让我替她写电子邮件的王海涛？ “韩叔叔，昨天晚上俊俊给我发了一封email。” 老两口同时浑身一震。 老太太颤抖着站了起来。 “海涛，我知道你喜欢俊俊，也一直默默对俊俊好，可是……可是俊俊已经没了好几天，这怎么可能呢！” 眼泪顺着老太太脸颊往下淌。 王海涛也啜泣起来，声音呜咽。 “是真的！韩阿姨！”说着，拿出手机，点开电子邮箱递给老太太看。 老太太看了看，面露惊讶神色。 “老头子，这……这……” 她指着手机屏幕的手剧烈颤抖着。 老头走过来，双手接过手机，看了足有五秒钟，浑身也是一颤。 “这不可能啊！”看神情，老头比老太太还激动。 眼看要露馅了，我赶紧假装很懂的样子。 “这个……这个是提前设置的按时发送，应该是俊俊生前写好后，设置好的，可能她是抱着必死决心，不想被人阻止，才这么设置的。” 王海涛看着我，疑惑道：“这位是……” 老头赶紧介绍：“算是俊俊的恩人吧！俊俊的案子能破，我们能看到俊俊的遗书，都多亏了马先生。” 王海涛很严肃地看着我，表情有些木讷。 几秒钟后，他猛地来了个九十度鞠躬。 “谢谢马先生了！” 看他还比我大几岁，再说他和俊俊并无实际上的关系，弄得我都不好意思了，赶紧阻止他。 “王大哥，别这样啊！” 抬起头，王海涛已是满脸泪花。 四个人围着茶几坐好，有一句没一句地聊着。 聊天中我得知王海涛和俊俊是一个剧场的，他是乐队的指挥兼二胡手，还为剧场写了好几首歌，受到了一致好评。 最近两年，更是为不少三流歌手写过歌，在当地也算小有名气。 王海涛喜欢俊俊，在剧场并不算秘密，很多人，包括俊俊的父母都以为他们最终会走到一起。 可惜，徐学永的出现，让大家的“以为”变成“惋惜”。 你深深爱着的人，却深深地爱上了别人，这是任何国度，任何文化，任何阶层，任何家庭都无法解决的难题。 自古到今，有情人终成眷属只是极少数，而大部分男男女女选择了和一个自己不爱的人将就此生。 俊俊临死前，给王海涛写了封电子邮件，与其说这是无可奈何下的弥补，倒不如说是“后悔书”。 如今深爱之人已死，可能王海涛的这一生都会觉得遗憾吧！ 当然，遗憾也是完整生命的一部分。 我怕说多了露馅，赶紧找了个机会，起身告辞。 郭鹏飞给老刘在殡仪馆开个简单的遗体告别仪式，昨天也通知过我。 这种仪式大都是上午举行，可能考虑到老刘并没有亲人，朋友也少，就把时间定在了下午3:30。 离开盛世豪庭别墅区时，已经3点出头，我赶紧直奔殡仪馆。 老刘的遗体告别仪式很简单，没有花里胡哨的环节，在场的大都是殡仪馆的同事们，在郭鹏飞的领头下，三十几个人一起朝着老刘遗体三鞠躬。 我刚直起身，就看到老刘遗体左侧出现了一道光门，老刘缓缓地走了进去。 正当他身体即将和白光融为一体时，转过了身，笑着朝我挥了挥手，看嘴型说的是“再见”。 我也下意识的抬手，朝他挥了挥。 幸亏没人注意到我的行为。 离开殡仪馆，天还有些早，我本想回家，可思来想去还是放心不下吴呈呈。 于是控制汽车，拐弯去了杂货铺。 一进门，就听到吴敬可在训吴呈呈，感觉就是姐姐训弟弟。 我笑着走了过去：“刚上班就挨训，这是怎么了？” 吴敬可杏目圆瞪，左手掐腰，右手食指指了指吴呈呈：“他乱说话，惹得顾客把我都给骂了！” “奥？乱说什么了？” “一个女孩进店买东西，他说人家今晚就会死，还会被大卸八块。” 一听这话我头都大了。 这么胡说八道，人家没挠破他的脸，这已经算是手下留情，善良至极。 我转身朝着吴呈呈屁股踢了一脚怒喝道。 “真是嘴上没毛，办事不牢！再胡说八道，干脆还是回派出所吧！” 谁知吴呈呈一本正经地回道：“我没胡说八道呀！说的都是实话，她的下场我已经看到了。” 这话让我头皮顿时就是一麻。 一下子想到了冯红林说的碎尸案。 第400章 不失矜持 不过转念一想，吴呈呈总不至于连未发生的事情都知道，毕竟他只是个人，而不是神。 我只好再次告诫吴呈呈：“行了！这事到此为止，总之以后说话时注意分寸，尤其是当销售员，不该说话时一定闭嘴！” 老板发话了，吴呈呈也只好双手一摊，表示以后照做。 吴呈呈适应得还挺快，在被关进拘留室前，他还是重点高中的尖子生，过着两点一线的规律生活，很少和外界接触。 现在摇身一变，成了杂货铺的店员，似乎还挺适应。 不过我还是隐隐的有些担忧。 当着吴敬可和吴呈呈的面，我拿出手机，给他们四人召开了一次午夜杂货铺店员视频会议。 除吴呈呈外的其她三个女孩，还是按照之前的顺序上下班，至于吴呈呈，平时就住在店里，算是助手。 吴呈呈月薪一万五，其她人两万五。 这样一来，相当于三个女孩的工作量减轻了一半，工资却涨了一大块。 三个人听完后都高兴得鼓起了掌。 吴呈呈也瞪大了眼，满脸的难以置信。 要知道在这样一座三线沿海城市，月薪过万，已经是高薪了。 “马大哥，我……我说得的是不要工资啊！” 我白了他一眼：“在我这里干，必须领工资，不想干赶紧滚蛋！” 他激动得连连吐舌头：“干!干！我肯定干，傻子才不干呢！” “干就得听话，听话也是工作的一部分，尤其个是管好自己的嘴！” 和当初张大海对待我的方式一样，我从乾坤袋掏出2000元递给他。 “有手机吗？” 吴呈呈摇了摇头。 我又拿出了2500元，交给了吴敬可。 “待会儿去帮他买个手机，就买opporeno6，买块黑色的。” 吴敬可双手接过现金：“能遇上这样的老板，比考个研究生都强。” 实在想不通这两件事怎么做比较，只好苦笑着摇摇头。 妥善安排好了吴呈呈，也算了结了一件心事，我心情自然大好，回去的路上，在水产市场买了几斤螃蟹。 因为年轻了20岁，杨妈妈心情也大好，老婆年轻漂亮了，杨国山的心情自然也跟着大好。 “女婿啊！借着你买的螃蟹，咱俩喝点儿？” “行啊！” 说罢，杨国山抱出一个紫黑色的坛子。 “这瓶酒我存二十几年了，算起来还是玉静满月时藏的，不比茅台差，今天咱就把它干出来！” 扫了一眼紫黑色的坛子，少说也有十斤，说实话，我这体力干光这坛酒，肯定没问题，可杨国山凡体肉胎，身体扛不住。 “这么大一坛，咱们三天也喝不完，还是舀出一斤，剩下的等我俩结婚时再喝吧！” 一听这话，一侧杨玉静的脸立刻红到了耳根。 “谁要跟你结婚啊！别想的美了！我才不嫁给你呢！” 说完，自己也忍不住笑了，赶紧转身低头掩饰。 “行啊！你俩可得好好商量商量，尽快让我抱上大外孙。” “爸——” 三个人笑作一团。 喝完酒，又吃了点饭。 时间已到了晚上9:30。 经历了这些事情，杨国山夫妇的心境又提高了一个层次，人豁达了不少不说，生活也特别有规律了。 美其名曰：养生日子。 俩人每晚10点前一定入睡。 等俩人上楼后，一楼客厅内只剩了我和杨玉静。 喝了点酒的缘故，感觉气氛到了。 我轻轻拉住杨玉静的手，不加掩饰地笑了笑：“有没有兴趣做点啥？” 杨玉静的脸再次红到了耳根。 我和她床笫之欢的次数也不是一次两次了，她自然秒懂我的意思。 却和大部分女孩一样，低着头假装没听明白。 “什么……什么有兴趣的事啊！说句话也不明不白。” 我一下子搂住了她。 “装！继续装！我看你能装到什么时候！” 依偎在我怀中，杨玉静如同温顺的小绵羊。 “好久没有陪我散步，要么咱出去走走？” “此情此景，散步多浪费时间，不如玩点儿比散步更刺激的事情？” 杨玉静轻轻咬着下嘴唇，抬头看着我，双眸中透着光。 “时间还早呢！我爸妈可能也没睡睡，你每次折腾起来，总是惊天动地的，被他们听见多尴尬，咱还是先出去散散步吧！等回来后我如你所愿。” 人家都这样说了，我还能说啥？ “行！说话可要算数啊！” 这次俩人没有去黄河大桥，而是选择人更多的西湖广场。 西湖是上一届书记弄的形象工程，据说光挖个大水坑就花了五六亿，最终挖了一个占地几百亩的大水坑。 美其名曰西湖。 南方有个西湖，北方也有了西湖。 光有湖怎么行呢？又花了几亿，在湖的周围种上各种花草，铺上各种瓷砖，还建了一个大广场，就叫西湖广场。 也算是无心插柳柳成荫吧！ 广场建好后，成了很多年轻男女谈恋爱的场所。 广场上光线比较暗，四周还满是树，树下有长条椅。 满足了谈恋爱的一切必要和充分条件。 俩人在昏暗的光线下，男的方便动手动脚，女的欲拒还迎，不失矜持。 此时无声胜有声，一切尽在不言中。 我早就听说过对于谈恋爱的男女，西湖乃人间天堂，但并没来过。 下车后，两人走向广场，凭借着我超常的视力，看到四周树林里的男男女女。 有的拥抱在一起。 有的双手互相搭肩，互诉衷肠。 有的女孩依偎在男孩的怀里，男孩的手多半不老实，把能摸的地方摸个遍。 还口口声声说帮人家按摩。 我俩没有随波逐流，只是她挽着我胳膊，围着西湖散步。 今晚主要是杨玉静说，我听。 她说什么我听什么。 不知不觉时间过去了大半个小时。 我满心思都是回家后在床上干的事，所以总觉得时间走的太慢。 杨玉静自然看出了我的心思。 笑了笑：“可别憋坏了你，咱们还是回去吧！” “好！理解万岁！万岁，万万岁！” 我使劲拽着杨玉静往回走。 “看你猴急的样儿！” 来到了停车场，拐弯时我不小心碰到了一个穿着花布连衣裙的女孩。 被我轻轻一撞，女孩肩上的包随时掉到了地上。 我连忙道歉：“对不起啊！走得太快，没看到你。” 说着，就弯腰帮女孩捡包。 谁知低下头看向地面时，却没看到女孩的包。 什么情况啊！ 赶紧抬起头。 竟然发现花布连衣裙女孩也不见了。 人呢？ 我环视四周，依旧没看到女孩的影子。 “你自言自语嘀咕啥呢？” 杨玉静拉了我一下，笑着问。 “撞到人家，还把人家的包撞掉了，向人家道个歉呀！”我解释说。 杨玉静看着我，几秒钟后，哈哈大笑起来。 “玩幽默是吧？看来还是憋的不够厉害——哪有什么女孩儿！” “没有？刚才拐弯儿时，没有女孩迎面走来？” 杨玉静白了我一眼：“装！再装！继续装！我看你能装到什么时候？” 看她表情，我确定她不是在和我开玩笑。 我暗道了一声：这是遇上女鬼了！ 第401章 缺了小腹 “嗨！你胆子大了不少啊！竟然没能吓到你！” 明白了是怎么回事后，我赶紧随机应变。 “那是！本姑娘也算见多识广之人！” 听我这么说，杨玉静还挺得意。 赶紧开车回家，当晚的几番云雨自然不必再说。 第二天在一阵昏昏沉沉中，被手机铃声惊醒了。 实在太困，根本睁不开眼，摸索着拿过手机，挣开一只眼，发现是冯红林打来的。 此时才凌晨5：15分，他这个点打来电话，一定是急事。 “冯哥，这么早，有事啊！” “昨晚又发生碎尸案了，而且凶手果然用死者的血在现场写了个阿拉伯数字‘7’。” 听冯红林这么说，我挺惊讶，睡意也消了一半。 “冯哥，这事你和我说，我也一时间想不出办法啊！” 我带着诉苦的语气回道。 “我电话联系你，并非让你帮法破案，破案是警察的分内工作，我联系你，是因为在死者的包里发现了你杂货铺的购物单，觉得有必要和你说一声。” 一听这话，我哪还有丝毫睡意。 “冯哥，在哪呢？” 我“噌”的一下坐了起来。 “西湖悦府！就是西湖广场西侧的一个新建小区，12号的楼顶，这栋楼还没交工，是干活的工人发现碎尸后报的警！” 我记下地址，赶紧穿衣服，都顾不得和熟睡中的杨玉静说一声。 路上短短的几分钟内，我思绪万千。 昨晚我和杨玉静刚去了西湖广场，广场边上的小区内就发生了命案。 难道这是巧合？ 更让我揪心的是冯红林说的那句话。 在死者的包里，发现了我杂货铺的购物单。 这说明她最近去过午夜杂货铺。 最让我心悬的是，昨天傍晚，吴呈呈说一个女人当晚会死，还会被大卸八块。 如果死者真是昨天傍晚去杂货铺购物的女人，那这件事情就复杂了。 至少说明吴呈呈真的可以预见未来发生的事。 这他娘的不就是活神仙吗？ 如果他去买彩票，岂不是想中奖就中奖。 还不乱了套嘛！ 很快到了冯红林所说的那栋楼下，三辆警车停在一侧，楼前已经扯起了警戒线。 几个年轻的刑警守在四周。 其中一名刑警认出了我，十分客气地领我上了天台。 天台上，几个穿着法医制服的正在尸检，我一眼就认出了李文康。 见我上来，冯红林朝我招了招手。 我赶紧走过去。 把一张购物单递给我。 还没伸手接，我扫了一眼便确定，就是我杂货铺的购物单。 视线一转，我看到了地上的碎尸。 楼顶上铺着一张两平米左右的蓝色防水布，上面堆积着至少几十块大大小小的人体碎尸。 所有的尸块切口都很整齐，看得出凶手心理素质极强，而且有一定的解剖经验。 用的工具也十分锋利，因为切面看不出动过第二刀的痕迹和碎肉。 别说肢解一个人了，就是一头牛，一只羊，大部分人也做不到。 李文康带着三个法医，在试图把所有的碎尸拼接起来，放到蓝色防水布上。 如果用黑色幽默语调说，这有点像玩儿积木。 女尸的脑袋还算完整，不过因为脸朝着里侧，我只能看到她留着长发，双耳上各有一个银白色的大耳环。 到底是不是吴呈呈所说的女人呢？ 我很想绕到尸体另一面，亲眼看看她的模样，然后拍张照，好让吴呈呈认一下。 可自己也知道这样做既违法，又对死者不够尊重。 还是等等吧，等他们的侦破告一段落时，亲口向他们要张死者的照片。 相信以我们的关系，无论是冯红林还是李文康都不会拒绝。 冯红林也在忙，我不便打搅，正准备自觉地走到一边等着。 视线一转，就看到一条满是鲜血的花布裙子。 花布裙子很随意地扔在地上，应该是死者的。 我盯着这件裙子，感觉好像在哪见过。 也不对呀！今天傍晚去杂货铺时，那女人已经离开了，我根本没和她打照面。 那是在其它地方见过死者？ 大脑急速运转，一下子就想起来了。 昨晚在西湖停车场碰到的女鬼，不就是穿着这么一件花布裙子吗？ 难道我碰到的女鬼就是眼前这个被害的死者？ “冯哥，死者的包呢？我能看看？” 冯红林正在和同事嘀咕着什么，被我这么一喊，显然感觉有些诧异。 不过他什么都没问我，点了点头后，给了身侧的同事一个眼色。 他同事也认识我，转身拿起一个证物袋，小心翼翼地递给我。 证物袋是半透明的，举起来，面朝太阳，里面的东西看得清清楚楚。 我一眼就认出正是昨晚我碰到地上的那个包。 也就是穿花布裙子女人挎在肩膀上的包。 看来这女鬼和我有些缘分啊！ “怎么了，兄弟？” 或许看我脸色有异，冯红林走到我身侧轻声地问。 “没什么——死者身份确定了？” 为了掩饰自己的慌张，我赶紧转移话题。 “包里有身份证，我们也和死者的父母联系过了，他们正在赶来油城的路上，不过我通知他们是去派出所。” “明白！冯哥考虑得很仔细。” “唉！不是我考虑得仔细，是人都这样了，人家父母根本没法看。” “这女孩不是油城的？” 我这才反应过来，刚才冯红林说的是赶往油城的路上。 “滨州地区的，死者油城大学音乐系三年级的学生，叫于**。” “大三学生？这么说只有二十出头？”我惊讶地反问。 “对！刚满二十一周岁，你来之前，我联系到了她学校的辅导员，辅导员说她很有天赋，也很努力，原本可以有一个光辉灿烂的前程。” 我也忍不住叹息一声：“人的命，天注定，这也是没办法的事。” 冯红林抽出烟，递给我一根，塞自己嘴里一根。 “干刑警这么多年，我是越干越怕，越干心越软，越干越不想干了。” 见气氛有些压抑，我赶紧再次转移话题。 “冯哥，你可不能不干，你不干了，社会上那些为非作歹的奸佞之徒岂不得猖獗到天上？” 正说着，李文康满脸严肃地走了过来。 “冯队，现场的碎尸都已拼接完毕，奇怪的是还是不完整。” 我听出了话外之音，随口反问：“什么叫还是不完整？难不成之前两次碎尸案的尸块不完整？” 我刚问完，冯红林便和李文康同时看着我点了点头。 冯红林低声咳嗽了一下：“兄弟，并非当哥哥的对你有意隐瞒，前两具碎尸的确也都有缺失的部分，我们一直以为这是偶然事件，可能是凶手带走了，或者丢弃到了我们暂时没找到的地方。” “我明白！这种事你们完全可以不告诉我，既然告诉我了，就说明对我绝对信任，没有刻意隐瞒的必要。” “对！”李文康点了点头。 冯红林扭头问李文康：“这具尸体缺失了什么部位？” “整个小腹部不见了，准确说是肚脐眼以下，大腿根上部。” 我惊讶之余也十分好奇：“会不会是凶手侵犯了被害人后，把那玩意留在了被害人的体内，带走这部分躯体，是为了不留下证据呢？” 谁知李文康摇了摇头：“应该不是这个原因！因为我们在现场发现了大量的‘男人液体’，再说死者的生殖器官并未缺失，这说明凶手并没想过要隐瞒自己的痕迹。” 说的有道理呀！ 可除了我说的这种原因外，凶手还有什么目的要带走受害人这部分躯体呢？ 第402章 相同药品 女孩用的竟然是最新款的“苹果15pro”，手机内存有大量照片，其中包括不少自拍，在经过冯红林同意后，我转发到了自己手机上两张。 根据在现场听冯红林他们聊天，我听到之前两个被害者也是大学生，一个是油城艺术学院的，另一个是油城师范专科学校的。 都是大学生，这也算是个共同特点。 除了身份都是大学生外，警方还发现她们的手机中存在可疑的交易记录。 最近几个月，三名受害者的微信和支付宝上都有大几十次的不明收入。 少则几百元，多则几千元。 汇款人均不相同。 一般情况下，开商店的个体户才会有类似的收入。 可三名受害者只是学生，怎么会有收入呢？ 冯红林决定按照这个线索查下去。 为了验证我心中的猜测，离开西湖印象小区，我开车直奔杂货铺。 胡小雅面带笑容站在柜台内，不知道在和吴呈呈说着什么。 吴呈呈则手拿抹布，边说话边擦柜台。 “老板，这小弟弟挺有意思的，你从哪找来的？” 我白了她一眼：“又不是个东西，什么叫从哪找的！” 胡小雅朝我吐了吐舌头，不再说什么。 我赶紧把吴呈呈拉到一侧。 拿出手机，翻出照片，放到他面前。 “昨天你说晚上会死，还会被大卸八块的女孩是她？” 吴呈呈只是瞟了一眼，就点了点头：“就是她！” 虽然此前我已经猜到，可亲耳听他承认自己预知了于丽媛的死亡，心里还是很震惊的。 “你……你是怎么知道的？” 吴呈呈不假思索回道：“看到的！闻到的！” “什么意思？” 吴呈呈挠了挠头皮：“见她进店时，我先是闻到了一股死亡的气味，然后就看到她被人杀死，然后碎尸的画面了。” “死亡的气味？这是一种什么气味？” “我也说不清楚！反正是将死之人身上特有的一种气味，和其它所有气味都不同，也是我最近几个月才能闻到的。” “那你看到凶手模样了？” 吴呈呈摇了摇头：“我看到的是模模糊糊的画面，如同雾里看花，只能看到杀人凶手的轮廓。” “那能看出凶手有什么特征？”我继续问。 “很瘦！双肩明显比胯部宽。” 离开杂货铺时，我一再叮嘱吴呈呈，千万别把自己能预知死亡的事说出来，如果做不到，就立刻开除他。 离开杂货铺，我给冯红林打了个电话，委婉地告诉他凶手的体型轮廓。 我说完，冯红林却告诉我一个很震惊的消息。 “已经对比过三个被害人身上的‘男人体液’，结果完全相同。” 一听这话我立刻回道：“这就百分百证明凶手为同一人了！” “原本我们也以为这会是个突破口，谁知经过进一步检验，先是没能在犯罪信息库中找出相同或者类似的体液，随后又对体液样本进行了更详细的化验，结果……” “结果怎么样？” “结果发现这些体液并非属于人类，准确说是不属于已知的人类。” “啊！那还能属于什么动物？这不可能啊！除非凶手有意为之，目的是干扰你们破案。” “这一点我们也想到了，不过让人疑惑的是留在三具女尸身上体液到底属于什么物体？” 是啊！属于谁呢？总不会真是动物吧！ “微信和支付宝里的可疑支付记录查了？” “正在查！已经传唤了十几个转账人！事情真相基本明了！” 我注意冯红林用了“传唤”二字，说明这些转账人存在违法或者违纪行为。 “他们和被害者什么关系！”我赶紧问。 “没关系！并不认识！” “不认识？那怎么会给死者转账？总不会真是买了死者什么东西吧？” 顿了几秒钟后，冯红林才回道：“的确算是卖了东西给他们！” 我好奇心瞬间被勾了起来：“三个女大学生，有什么可卖的？” “身体！” “身体？” “对！兄弟听过最近几年新兴的一个词？探花？” 我恍然大悟。 “明白了！那我就知道怎么回事了，只是没想到。” “三个女孩的家庭都比较贫穷，在这个物欲横流的时代，这也理解！” 三个女孩都是“探花”女孩，这会不会和她们被害有关呢？ 破案并非我特长，也就是在听冯红林介绍案情时，随便这么一想。 挂掉电话后，我立刻回了杨国山别墅。 自从我让杨妈妈年轻二十岁后，她更是直接把我当成女婿，这两天都拐弯抹角催了好几次婚。 话里话外，如果暂时没结婚的计划，先让杨玉静怀孕也行。 我一进门，看到杨妈妈和杨玉静坐在沙发上，俩人脸色阴沉，在小声商量着什么事。 见我进屋，俩人视线同时转向我。 “出什么事了？” 见此情景，我赶紧问。 “是汇海制药厂出了事，爸爸赶去厂里召开紧急会议了。” “厂里能出什么事？前几天不还说研发的产品销售火爆，已经彻底打开欧洲市场了？” 杨玉静抿了抿嘴。 “具体情况我也不清楚！好像是市场上冒出了和我们产品类似的一种产品，价格还低不少，已经有不少国外企业申请退单了。” “这不可能吧！是本市出了类似产品？”我忙问。 “不是！是樱花国。” “啊！樱花国？” 我本想说“更不可能”，话都到嘴边了，忽然想起了波多玛利亚。 根据波多玛利亚的经历，以及她的描述，我断定他的亲生父亲也是走阴人。 其实这也很好理解！ 既然大夏国分阴阳两界，樱花国肯定也差不多，他们国自然也有走阴人这样的行当。 照这个思路分析，阴司的灵丹妙药出现在樱花国也并非不可能。 见我不说话，杨玉静赶紧握住我的手：“万岐，你得想想办法啊！” 我点点头，先答应下来再说。 “放心吧！我会尽快弄清楚是怎么回事，并想出应对之策。” 看得出杨玉静十分紧张。 “那干脆咱们现在去找爸爸吧！” “也好！” 再次来到汇海制药厂，看得出来，工厂扩建了不少，尤其是车间，比我上次来时至少扩大了好几倍。 杨玉静带着我直奔办公楼会议室。 见我俩走进办公室，参会的十几个人明显都愣了一下。 “爸爸，我把万岐带来了，让他参与你们的会议吧！” 杨国山点点头，朝我招手，示意我走到他身侧。 “各位，我介绍一下！这位就是咱们制药厂新药物配方的提供者，也是玉静的男朋友，我的准女婿！” 听董事长这么说，两侧坐着的十几个人立刻站了起来，紧张严肃的表情也瞬间“换了脸”，换成了拍马屁固有的笑脸。 纷纷和我套近乎。 第403章 探花组织 杨国山赶紧故意咳嗽两声，让所有人重新坐好。 “女婿，你也坐吧！就坐在我旁边！” 听董事长这么说，一侧的秘书赶紧搬来两张椅子，放到杨国山身侧。 我和杨玉静坐好后，会议重新开始。 听了一会儿，见众人七嘴八舌，也商量不出个所以然，我忍不住插嘴：“我想知道，怎么做才能彻底、有效地解决这件事？” 这话一出口，众人立刻沉默了。 足有半分钟后，靠近我穿西装的胖子开了口。 “当务之急是能扭转公司销售额骤降的颓势，以树立公司品牌，然后想法弄清楚樱花国忽然冒出产品的原因，有针对性给予反击。” 胖子这话刚说完，其他人纷纷附和。 “那怎么做才能扭转公司销售额骤降的颓势呢？” 我继续问。 “这个——”杨国山接茬，“如果制药厂新推出一种爆裂药物产品，销售额自然也就重新上来了！” 我自然秒懂杨国山的意思。 他还是惦记着阴司的“青春丹”。 我本不想让青春丹“面世”，事已至此，似乎这是最好的办法。 “新药品的开发就交给我吧！”我当即说道。 “真的？” 杨玉静顿时面露喜色。 “会后我马上提供样品，还需要研发团队尽快研究出药物原料，然后模仿出新产品。” “这个容易！”杨国山赶紧点头。 我继续说：“至于弄清楚樱花国新出现产品的真相——我尽快会去一趟樱花国。” “太好了！” “马先生不亏是杨董事长的女婿！” “真是英雄出青年呐！让人可佩可敬！” 面对一连串的溜须拍马，我懒得回应。 会后，我掏出一枚青春丹给了杨国山。 杨国山双手捧着，接了过去，如获至宝。 “有了这宝贝，汇海制药厂危机马上就会解除！” 我知道汇海制药厂的药物研发团队在当今世界上也属一流，只要有药物样品，很快就能仿治出类似的药物。 阴司的青春丹，只要能有三分之一药效，那也是人丹灵药。 回到杨国山别墅，我越想越觉得这件事不对劲，再三犹豫后，我再次拿起手机，拨出了爷爷的电话。 想问问他樱花国冒出阴司药物的事。 爷爷在阴司管着人事，没准能知道个所以然。 铃声响了十几秒钟，却没人接。 可能是心理作用，自从上次小肥牛火锅店下龙王禁地那事后，我脑子仿佛出现了两个小人，一个催促我赶紧联系爷爷，向他问清楚一切。 另一个小人则劝我不要联系爷爷，不让我揭开和隐私有关的秘密，说知道多了不是好事。 弄得我很矛盾。 在拨出爷爷手机时，我的心是悬着的，这短暂的十来秒钟，两个小人在我脑海里打成一团。 电话没打通，我反倒是长舒一口气。 难道爷爷在忙？或者阴司又出事了？ 想到了地府微信群，便赶紧点开。 群里又有几百条未读聊天记录。 我从头开始看。 前面百多条讨论的依旧是阴司圣女的事。 阴司圣女已经回来了，看聊天的时间，就在前几天。 脑中立即浮现出尚景燕的模样。 尚景燕离开后，阴司圣女就回到了阴间，这是不是也证明她就是阴司圣女呢？ 如果真是这样。 将来有一天，尚景燕接任了孟婆的职位，那我在下面岂不是又多了一层关系？ 继续往下看。 下面的一二百条在讨论另一件事。 群里没说具体是什么事，好像故意避讳提到事件的名称，所讨论的内容也遮遮掩掩。 大体浏览了一遍，说的是：阴司最近在搜捕什么人，这人的职位比大部分阴差鬼吏要高，也更厉害。 事情影响很大，后果相当严重。 看来阴间和阳间一样，既有动荡时代，又有和平年间，既有好人，也有坏蛋。 直到傍晚时分，杨国山才回到家，看得出他很是疲倦，也看得出他很兴奋。 “女婿啊！配方已经出来了，今天连夜准备各种原药材，估计一周左右，新药就能问世。” “这效率很快呀！”我忍不住感慨。 “这也是没办法！我承诺只要研制出新药，并且再创辉煌，所有参与研制的成员，每人额外奖励50万。” 不得不说杨国山是个精明的商人，善于揣摩人的心理，也善于利用人性的弱点。 “女婿啊！咱们的新药还没有名字，你给取一个呗？” 这种药是按照阴司青春丹仿制造研制的，干脆就叫青春丸吧！ 听我说出叫青春丸，杨国山立刻拍了一下大腿：“这名字好啊！通俗又不庸俗，接地气，很容易让人接受。” 既然答应了杨国山，这次樱花国之行就得提上议程了。 只是我有些不放心吴呈呈，总感觉他是一枚威力很大的定时炸弹，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闯大祸。 另外我还有些担心碎尸案。 本来这案子和我没关系，可那晚在西湖广场的停车场遇到了被害人的魂魄后，作为走阴人，这事也就和我有关了。 第三个被害女孩的魂魄并没有按照正常流程下到阴间，之前两个女孩儿的魂魄应该也没有。 死得这么惨，留在人世间肯定是怨气极重的冤魂。 看来还得我走阴人出手。 见我站在原地发愣，杨玉静温柔地挽住我胳膊，柔声问：“是担心制药厂的事？” 我此刻复杂的情绪三两句话说不清楚，便笑着点了点头。 这种烦恼还是不说出来了。 一件好事告诉心爱之人，其作用相当于变成了两件好事，让两个人都高兴。 一件烦恼之事告诉心爱之人，会让两个人都烦恼，相当于变成了两件烦恼之事。 “我陪你去樱花国吧！咱们可以提前和玛利亚姐妹联系，让她们帮忙，事情应该会更好处理。” “好！那一切就由你安排吧！你在国外上的学，对于办护照及购飞机票等流程应该很熟，这方面我就是门外汉了。” “行啊！这些就交给我吧！那你计划什么时候出发？” “尽快吧！我都可以！” 杨玉静点点头，拿出手机：“最快能定到明天下午15：30的飞机票，直接飞到名古屋，距离玛利亚姐妹的家很近。” “明天下午也可以！” 杨玉静用脸蹭了蹭我的肩膀，像一只温顺的小猫。 “谢谢你呀！为我们家做的事情太多了。” “什么叫你们家？是咱们家！” 杨玉静的脸一下子红了，先是低着头笑了笑，然后说了句“我去准备一下”，便跑向了二楼的楼梯。 他走后，深吸一口气，再次琢磨起让我担忧的那两件事。 我应该单独和吴敬可他们沟通一下，让他们时刻注意吴呈呈，他们三人，尤其是吴敬可和李佳琪也不是凡人，或许可以“镇压”住吴呈呈。 这叫“以邪治邪”。 至于碎尸案，我还得再去一趟派出所。 干脆现在就去！ 和杨国山说了一声：“明天下午我和玉静去樱花国，现在得出去办点事，晚饭就别给留了。” “行！那就辛苦女婿了。” 走出别墅，我立刻给冯树林打电话。 “我还在派出所，你直接来我办公室吧！” “五分钟就能到。” 来到派出所冯红林办公室，我坐到他对面，直奔主题：“碎尸案的案情有新进展？” 冯红林苦笑着摇摇头：“今天就干成了一件事，捣毁了一个以女大学生为主体的‘探花’组织团伙，抓捕了三十几个年轻漂亮的女大学生，牵扯出的客人数量就更惊人了，其中还有大量的名人和在职人员，看名单就让人触目惊心啊！” “那有没有查过这个组织的老板，他会不会是凶手，或者和凶手有关呢？” 冯红林点了一根烟，深吸了一口，摇摇头：“他已经基本排除了！操纵‘探花’地下组织的是当地某大学的副校长，这人既没有作案动机，也没有时间。” “校长？校长应该首先是老师吧！或者说曾经是一线教师，怎么能干这么缺德而且龌龊的事呢？” “老师？”冯红林苦笑着摇摇头，“看来你对老师这一行当了解还不够啊！当今社会的教师就是个职业而已，当老师的大都不太出息，在素质、品行上和其他各行各业的人一样。” “对于凶手，难道就没有可疑对象？” 冯红林再次深吸了一口烟：“越查越让人头皮发麻，越查越觉得不可思议，我现在都开始怀疑凶手到底是不是人。” 第404章 八仙饭店 其实我也怀疑凶手不是人，只是这案子太过诡异惊悚，我暂时也没个头绪，所以也就不合适多说什么。 “对了，兄弟！小肥牛火锅店的房东回国了。” “房东？房东不是死了吗？” “没有死！可能之前调查的信息有误，我们已经证实十年前，房东把店铺租给了一个姓张的个体户，租期是二十年，谁知刚租来不久，这个姓张的老板就因生意失败跳楼自杀了。” “那怎么会有人开起火锅店了呢？” “这一点我也疑惑！至少证明那份租赁合同是假的，只不过能以假乱真，即便是专业的鉴定机构也鉴定不出来。” 我苦笑一声：“那不就相当于真的喽？” “总之这事也处处透着诡异和不寻常，案子基本没法查下去了。” “不得给上头和社会一个交代吗？” “交代？不了了之就是交代。” 说罢，冯红林再次深吸了一口烟，缓缓吐出。 “房东呢？说过怎么处置房子？”俩人沉默了一分多钟后，我先开了口。 “提过！准备自己收回去，继续开饭店！” 惊得我直接站了起来。 “啊！这老小子还敢继续开火锅店啊？胆子够肥的！” “我没说开火锅店啊！饭店未必是火锅店。” 也是！是我太敏感了。 赶紧尴尬地笑了笑。 “其实听到房东说出饭店名字时，我的震惊程度不比你现在差。” “奥？他还和你说饭店名字了？” “嗯！提了，叫八仙饭店！你不觉得这名字很诡异，也很熟悉么？” 八仙饭店？ 我随口来了句国骂。 “这不是黄秋生做人肉叉烧包的那家饭店？” “所以我当时很震惊！” “还还真是会起名字，饭店开起来，有客人敢去吃饭？” “房东胆子够大的，明明知道了房子内发生了什么，似乎也不太在乎！” 我苦笑一声：“很多有钱人都这样！用正常思维根本没法理解他们。” “是啊！反正警方该尽的义务都尽了，未尽事宜，实属能力所限。” 这话题也没什么聊头，我便转移了话。 “杨家的公司出了点事，我得去趟樱花国，明天就走，可能三五天才能回来，有事的话，如果不是太急的话，就微信留言吧！” 冯红林打趣道：“你这杨家的准女婿干的很称职啊！听说这段时间帮了杨家不少忙。” 又聊了十几分钟，俩人到了派出所对面的快餐店吃饭。 “今晚还得加班，就不陪兄弟喝酒了，兄弟随意啊！” “今晚我也想做点啥，所以也不喝了！” 晚上八点出头，我从快餐店直接开车到了杂货铺。 今晚和吴呈呈值班的是李佳琪。 我很能感觉到，三个女孩都挺喜欢这个小弟弟。 “马大哥，新手机真好用，我注册了微信和qq，加个好友吧！” 我拿出手机配合着他。 “昨晚自己在这里住，还适应吧？” “挺好的呀！” “没看到或听到啥怪事儿？” “我见的怪事还少嘛！早就不觉得奇怪了。” 聊天的同时我默默观察吴呈呈，没发现他有啥异常，这才长舒一口气。 回到杨国山别墅时，差五分钟十点，我知道正常情况下他们一家三口都睡了，所以从进门开始便蹑手蹑脚，尽量不发出一点响声。 悄悄打开卧室，却被吓一跳。 穿着半透明粉红色睡裙的杨玉静侧躺在床上，正满目含情地看着我。 相处这么久，她还是第一次主动“狼入虎口”，而且是以这么张扬的方式，反而弄得我一下子不知道怎么接招了。 “不盖被子，你不冷啊！” 匆忙间，我冒出了这么一句不伦不类的话。 杨玉静的回话更让我感觉口干舌燥起来，心中的欲望之火如喷发的火山，哪还能控制得住。 “我一点都不冷，反而浑身发烫，这不来找你降降温嘛！” 我头脑一热，直接三下五初二，脱得一丝不挂，一个足球守门员扑球的动作跳到了床上。 杨玉静灵活的闪到了一侧。 “先去洗澡啊！我还能忍。” 他轻轻伸手用食指按着我鼻子把我推开。 “好哩！” 我赶紧冲向洗刷间，整个冲洗过程不到一分钟。 大概这是天底下男人的通病吧！ 第一场激战后，俩人都是大汗淋漓，杨玉静依偎在我怀里聊天。 “已经和波多玛利亚说了咱们明天下午去樱花国的事，她们姐妹会在名古屋机场接机。” “她们家族在本国也算小有势力，有一定人脉，此行应该能帮上忙！” 嘴上这么说，其实我心里想的是最好能借助波多玛利亚亲生父亲的能力。 如果樱花国出现的类似产品也来自阴司，那阳间的势力即便再强大，也基本没用，不过有本国强大势力家族帮忙，做起事来肯定会顺利不少。 “所需物品我都准备好了，明天下午两点，司机直接开车送我们去机场！” “有你在，我太省心了！” 又是几番云雨，睁开眼时，已经是上午八点半，我俩睡眼惺忪地走到客厅，就看到杨妈妈坐在茶几上，似笑非笑地看着我。 “累了吧？快吃饭吧！” 刚开始我还没明白这话的含义，杨玉静的脸却刷的一下红到了耳根。 “妈，我爸呢？” 红着脸的杨玉静不敢直视母亲，赶紧转移话题。 “一早就去制药厂了！” “奥！” 俩人吃完早饭，也开车去了一趟汇海制药厂。 一切进展顺利，计划明天上午九点半完成第二次临床试验，如果实验顺利，当晚就开始批量生产。 今天杨国山的工作是尽快办理好相关的手续和疏通某些关系。 杨国山告诉我，一种新药物的开发到面世，手续流程相当复杂，需要通七八个独立部门审核通过，正常情况跑完这一套流程，怎么也得两周时间。 这还是在手续齐全，一切顺利的前提下。 可是杨家在油城实力不一般，杨国山也不是一般的小暴发户，仅用了一上午时间，便顺利搞定了所有手续。 中午陪他在厂里吃得工作餐，然后顺便在每个车间转了一圈。 之前挖掘出的白骨已经被迁移到了三里外，重新安葬，还建了亭子，立了功德碑。 每年清明节，厂里会派人去祭奠。 当然，所有钱都是杨国山出的。 这原本就是一片风水宝地，因为七十年前埋下了那些尸体，阴气怨气弥漫，才改变了风水格局。 此时白骨归葬，九九归一，此地再次恢复成了风水宝地。 确定场内风水没问题后，我才和杨玉静回家准备奔赴机场。 昨天下午杨玉静已经把此行准备的行李准备好了，俩人各一大一小两个包。 谁知准备提东西上车时，杨玉静却看着自己的大包愣住了。 “怎么了？” “有人动过我的包！” 我忍不住笑了。 “瞎说！这是在你家，还会遭贼啊！” 杨玉静赶紧拉开拉链，翻了翻，脸一下子就红了。 第405章 飞机遇诡 “少什么东西了？” 见她这样，我赶紧再次问。 “没……没什么。赶紧上车吧！” “啊！到底啥东西啊？”我又问了一遍。 她越这样，我越想弄清楚真相。 杨玉静娇羞道：“待会再告诉你。” 声音如同蚊子叫。 很快到了机场，趁着司机下车帮我们搬行李，杨玉静红着脸把嘴靠到了我耳旁：“我原本给你准备了三盒大号杜蕾斯，结果不见了！” “啊！三盒？这玩意儿谁会偷啊！”我随口嚷嚷道。 “你……你小点声！这还用说嘛！肯定是我妈！” “你妈？她想干嘛？” “你笨呐！” 说完，杨玉静红着脸下了车。 一盒十盒，三盒就是三十个，杨玉静这是想“自杀”啊！ 第一次坐飞机，还有些小激动，杨玉静订购的肯定是头等舱，机舱不大，乘客都安安静静地做着自己的事，有的听音乐，有的看书，有的闭目休息，彼此互不干扰。 杨玉静笑着拿出个黑色蓝牙，递给我，小声道：“连上吧！可以链接机舱内的无线网，听歌也行，刷抖音微信视频都可以。” “不是说飞机上不能联网吗？” “这是局域网，说的不能联网，是不能连因特网，不能和外界联系。” 我想知道自己手里的iphone21能不能联网，便等飞机起飞后，给吴敬可发了条微信。 “在么？” 不到一分钟，便收到了回复。 “在呢，老板。有何指示？” 我先发了一个笑脸。 “没事啊！联系你不过是想做个实验。想看看手机在飞机上能不能联系到外界。” 吴敬可连续发了三个惊悚的小头像。 “老板！在飞机上是不能用手机的，更不能接打电话，否则可能干扰飞机的导航，后果不堪设想。” “知道了！” 我肯定不会告诉她我用的是阴司的手机，和常见的手机不一样。 连上蓝牙，找了一段郭德纲单口相声，边听边百无聊赖地翻看着地府微信群的聊天记录。 一个小时左右的飞机，别的也干不了，所以我仔仔细细地把地府微信群最近的两百多条聊天记录读了一遍。 不得了！！！ 对于这次阴司出现叛徒事件，下面的领导高度重视，已经派出了第三批冥警。 而且十分明确，几乎所有的叛徒渗入到了阳间的活人中。 这样一来，别说人了，恐怕就连一般的阴差鬼厉吏都没法一下子辨认出他们来。 而且基本确定他们在计划一个惊天的大阴谋。 至于这个阴谋是什么，暂时不得而知。 想到碎尸案，我在地府微信群里输入了这么一句话：“各位大佬，咨询个问题啊！连续害十个妙龄少女，而且碎尸后，带走了尸体的一部分，再用死者的血在现场留下记号，这么做有啥意义吗？” 直到这一刻，我内心还是觉得尽管碎尸案离奇恐怖，更不合常理，但和阴间没有一毛钱关系。 凶手应该是极其变态，智商又高的人。 在群里这么问，也是在飞机上闲着没事，随便问问。 没准能有啥意外收获呢！ 谁知不到半分钟，还真收到了回复。 东方鬼帝：三界废除的续命邪术还有人敢使用？什么人这么大胆？ 功曹司：或许是用来练鬼的，此等邪术早已被禁忌，不知是何人在使用？ 一听有门，我赶紧继续问。 “两位大佬好！我还是不太明白，又是续命，又是练鬼，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东方鬼帝：此邪术乃蚩尤的谋士所创，简单说，就是用十个特殊人的身体和怨气为祭品，完成以命续命。 功曹司：除了续命，还可以将用来祭祀的怨气练化，进而成为术鬼。 “术鬼？我第一次听到这名字！什么玩意？大佬可否解释解释？” 功曹司：举个例子，人间的某些宗教组织或者术士，为了达到不可告人的目的，会把好好的人练成‘蛊人’‘毒人’等，他们虽然还是人，但战斗力是正常人的几倍甚至十几倍，几十倍，更主要的是他们不知疼痛，不知疲倦，没有情感。 琢磨了一下，我大概明白了他的意思。 “那我是不是可以这么理解：“术鬼是一种特殊的鬼，他比一般的鬼更难对付？” 功曹司：差不多吧！不过可能你还想象不到术鬼可怕程度，所以早在3000年前，三界就各派出代表商定，将此等邪术列为禁忌，在阳间不应该再出现了。 我赶紧再次追问：“两位领导，如果上面再现这种邪术，阴司会管？” 问完这话，我等了十几分钟，依然没再收到回复。 一琢磨，可能这话在群内没法回答。 不等了！ 随手把手机塞到口袋里，听着郭德纲单口相声迷糊了一会儿。 “尊敬的各位乘客，大约十分钟左右，飞机将会在樱花国名古屋东机场停机，请各位尊重的乘客做好准备。” 乘务员轻柔悦耳的声音传入我双耳。 我睁开眼，透过飞机窗户，就看到一片云雾缭绕下有一片岛屿，建筑痕迹十分明显，绿化面积很大，只是看不清具体是什么建筑。 应该就是樱花国了。 我正想轻轻推醒熟睡的杨玉静，一扭头，看到一个穿着红裙子的女人站在走道另一侧的男乘客面前。 这女人面如白纸，正用满是怨恨的眼神死死盯着男人。 我一下子睡意全消。 这它娘的是个女鬼啊！ 明显还是厉鬼！ 我还真是和女鬼有缘分，第一次坐飞机都能遇到。 扫视了四周，大部分乘客都在睡觉。 我视线定格到了被女鬼死死盯着的男人脸上。 男人看着四十几岁的样子，大腹便便，长得十分油腻，他也在熟睡中，而且睡得还很香，哈喇子都流出来了。 俩人什么关系？ 女鬼身材高挑，看上去至少有一米七，虽然我看到的只是魂魄，不过也看得出来，她生前模样俊俏，典型的瓜子脸和柳叶眉。 难道又是女鬼寻仇？ 按照阴阳两界的规矩，遇到这种情况，即便我是走阴人，也不得干涉。 可如果性质不是寻仇，那就是女鬼害人，那作为走阴人，我就不得不管了。 另外这可是在外米高空的飞机上，即便真是女鬼报仇，可千万别搭上一飞机的人命啊！ 一琢磨，这事我不管不行啊！ 赶紧掏出两张镇鬼符箓，捏在手中，同时大气不喘地盯着女鬼，盼着她能等飞机落地后再动手。 那样，至少飞机上的其他人不至于陪葬。 好在女鬼只是恶狠狠地盯着油腻男，暂时没有采取进一步的行动。 “飞机正在下降，请各位乘客检查安全带，做好身体和心理准备，请听从乘务员安排，等飞机停稳后才能离开座位。” 这一次乘务员的声音依旧轻柔，但明显高了不少，应该也是想喊醒睡着的乘客。 大部分乘客睁开了眼，有的伸懒腰，有的扭头往下看，有的收拾挎包。 我瞟了一眼四周，视线赶紧继续定格到女鬼的脸上。 知道越是此时越关键，我甚至大气都不敢喘。 果然是怕什么，来什么。 飞机下降时，女鬼猛地伸出白森森的双手，掐向了油腻男的脖子。 油腻男虽然看不到女鬼，可被鬼掐着脖子，还是感觉到了类似于窒息的感觉，他开始扭动着身体，扯自己脖子。 我犹豫了一下，还是甩出了一张镇鬼符箓。 不过并未甩到女鬼的脸上，而是瞄准了她的手背甩过去的。 一击命中，女鬼尖叫一声，赶紧松开手，连连后退了好几步。 只是其他人既听不到她声音，也看不到她的样子，不知道刚刚发生了什么。 “你干嘛呢？” 杨玉静恰好看到了我挥手的动作。 “手腕麻了，活动一下！” 我朝她咧嘴笑了笑。 “手腕怎么会麻呢？腿没麻？” “奥！没有啊！” “马上到名古屋机场了！可能第一次出国激动得吧！” “应该是吧！”我尬笑着，继续观察女鬼，希望她能知难而退。 后退了几步的女鬼，转身看着我，眼神中依旧透着怨毒。 第406章 在厕所里 油腻男大口喘着粗气，脸涨红得如同猪肝，喘了半分钟左右，猛地站了起来。 “怎么了，怎么满脸汗啊！不舒服么？” 坐在他另一侧的女人赶紧扯下蓝牙耳机，拉住他胳膊，关心地问。 “刚才……刚才好像脖子被人掐住了！差点……差点憋死我！” 男人用粗重的声音解释。 关心油腻男的女人看上去也有四十几岁的样子，身材略显臃肿，模样也很一般，不过一身穿着和首饰都不简单。 看样子，俩人应该是夫妻。 此时的飞机正在缓缓下降，见到油腻男站了起来，空姐赶紧小跑着过来。 “先生，有什么需要帮助吗？先请您坐下！” 油腻男摸了一把额头的汗珠，瞪了空姐一眼。 “这不到机场了！坐什么坐？” 语气十分不友善。 “是的，先生！飞机正在下降，飞机在下降过程中，会容易失去重心……” 空姐的话没说完，油腻男便朝着前面趴了过去，幸亏双手及时扶住前面乘客的靠背，才没摔倒。 他身侧的女人赶紧扶住他。 “先坐下吧！飞机很快就停稳了！下机后，我陪你去医院看看！我知道名古屋机场附近就有家医院。” 油腻男再次瞪了空姐一眼，冷哼了一声后，这才坐下。 当然我注意力更多在女鬼身上，又掏出了两张镇鬼符箓，决定这次如果她再有所行为，我也就不再客气，同时挥出几张符箓。 直到飞机落地，女鬼都没敢再动。 我长舒一口气。 此刻，至少飞机上其他人没有危险了。 下飞机时，我故意走得很慢，目的是紧跟着女鬼，看看她还想干什么。 女鬼依旧跟着油腻男，看来不置他于死地，誓不罢休。 下了飞机后，油腻男似乎还没缓过神，不停地用手揉脖子，然后直奔机场内厕所。 女鬼跟在他身后，我则跟在女鬼身后。 “你去哪啊？” 见我改变了行走方向，杨玉静赶紧拉住我。 “去……去个厕所，忽然觉得肚子有点不舒服！” “你不会是晕机吧？” “谁知道呢！稍等我一会儿啊！” 说完赶紧跟着女鬼直奔厕所。 机场内厕所不但没有异味，还干净得根本不像是公共场合。 见男人进了隔间，女鬼就想跟进去，被我拦住了。 两张镇鬼符箓甩了出去，不偏不倚打中了女鬼的双膝。 女鬼惨叫一声，直挺挺跪了下去。 我赶紧又从乾坤袋中掏出一张定身符箓，给刚刚蹲下的油腻男“点了穴”。 然后才质问女鬼。 “你为什么一直缠着他？”我指了指油腻男所在的隔断。 跪在地上的女鬼再看我的眼神，除了怨毒外，还多了几分恐惧。 十几秒钟后，她才开口。 “我是被他害死的，杀人偿命，这有错嘛！” 这话我没法反驳，只好顺着她的话往下说：“这个当然没错！可是仅凭你一面之词，就能要了一个人的命？这似乎也不合理吧？” “我说得是实话！再说这里是樱花国，我已经死了一个月，没法证明给你看！” “那你先说说！不准有一句谎言，我听完后自然有所判断！” 女鬼点点头，然后开始了讲述： “我叫王迪迪，是苏城的，今年27岁，生前在华宇公司从事文秘职业，这畜生叫张磊磊，是华宇公司的老板，我原本以为自己是命中的贵人，谁知却是克星，是灾星。 我上班半年后，张磊磊就找各种理由和我接触，他的目的我自然很明白，刚开始我是很反感的，也用行动和态度抵触，可毕竟这年头找好工作不易，他又是老板，我也不能太过激。 就这么僵持了三个月左右，我开始有一些心动。 那三个月左右时间，他向我许下了许多承诺。 说见到我第一面时，就满足了他对女人的所有幻想。 说如果我能够答应他的追求，用肋骨给我煲汤喝都可以。 说自己这些年努力工作，不成家，就期待着遇到一个像我这样的女孩，遇不到，宁可选择单身一辈子。 最终在他糖衣炮弹的狂轰乱炸下，我答应当他的女朋友。 在我答应后，他说为了公司着想，也为了不让外界因素影响我们的二人甜蜜世界，让我暂时不公开俩人的关系，特别是在公司里。 当时我并没多想，就答应了他。 两人确定关系的当晚，我就把身体交给了他。 并且住进了他的私人别墅内。 在所有的同事面前，我们只是上下级关系，他是我的老板，我是他的文秘，彼此保持距离。 仅此而已。 晚上我们是情侣，一起吃，一起睡。 我发现他在床上的口味越来越重，他让我看樱花国“二人战斗片”，让我模仿片子中的女优伺候他。 让我配合他尝试各种花样。 后来我甚至失去了反抗和拒绝的能力。 经常被他弄得遍体鳞伤。 同事们见我走路一瘸一拐，关心地问我是怎么回事，我只能撒谎说不小心摔的。 为了他，我得了多种妇科疾病。 为了他，我三个月流产了三次。 医生都对我发出了严重警告，说我再不注意，别说以后还能当母亲，小命都不一定能保住。 我把这些告诉他，他却对我大声训斥，说我矫情。 尽管这样，我还是选择一忍再忍。 既然身体和灵魂都选择给了他，那就这样吧！我咬着牙也会为自己的选择坚持下去。 然而，最令我无法接受的事情还是出现了。 我无意中得知，这畜生不但早就结了婚，还有三个孩子。 他老婆孩子住在老家城市。 我找到了他，问他为什么要骗我， 见事情已经败露，他连装都懒得再装，直白地告诉我，就是看我漂亮，身材好，主要是单纯，和我玩玩而已。 听他这么说，我彻底崩溃了。 万念俱灰，再也没有继续活下去的勇气。 我原本选择从公司的楼顶上跳下去，谁知还没等爬上楼顶，便晕倒了。 同事将我送到医院。 医生告诉我，我得了严重的性病，尤其是宫颈糜烂，这辈子都会留下后遗症。 还失去了生育能力。 原本对于一个求死的人而言，医生说的这些都无所谓。 人都死了，还管它什么病呢！ 死后什么病都没有了。 然而，一想到自己被他欺骗，被他玩弄，被他冷酷又无情地羞辱，我实在不甘心就这么放过他。 就算我死后变成厉鬼，也要缠着他，让他生不如死。 于是我在网上搜索相关的资料。 在一个灵异论坛中，看到一条帖子，说一个女人，在月圆之夜，如果穿着红裙子从楼上跳下来摔死，就会变成十分厉害的厉鬼。 于是我照着做了。 ………… 听完女鬼的讲述，对这件事的性质我也就心中有数了。 “你刚才说自己已经死了一个月，为什么要跟着他到了樱花国再报仇？”我反问女鬼。 我想通过一些蛛丝马迹来判断女鬼所言不假。 “我是月圆之夜从公司的大楼上跳下来摔死的，我死后他也心虚，就找了高人，求了一张道门的符纸带在身上，这一个月里，我尝试了很多次，根本没法靠近他。” 一听我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道教是大夏国土生土长的宗教，处处带有大夏国的泥土气息，所以道门的符箓只在本土有效，离本土越远，效果越弱。 此时到了樱花国的名古屋，距离大夏国十万八千里，符箓基本就没有作用了。 讲述的同时女鬼站了起来，可刚讲完又重新跪了下去，并不停地向我磕头。 “我知道你是高人，求求你帮帮我，我只想让坏人得到应有的惩罚。” 我拿出手机扫了一晚，此时时间4：45。 “你的情况我都了解了，根据阴阳两界的规定，冤魂索命属于合理行为，我不会干涉，这样吧！给你半小时时间，你做完该做的事后，到机场门口找我。” 女鬼惊讶地张了张嘴。 “找你？大师，你的意思是只给我半小时时间，时间一到，就灭了我？” 我被女鬼这话逗乐了。 “我是走阴人！又不是捉鬼先生，不会灭你的，你现在身上戾气太重，如果再害一条人命，肯定会召来阴差鬼吏，到时候还指不定怎么惩罚你呢！” 女鬼恶狠狠地回道：“只要能报仇，把我怎么样都行！” “没必要！半个小时后，你如果能找到我，我送你几张符箓，确保你能顺利踏入三道轮回，即便是遇到阴差鬼吏，它们也不会为难你。” 一听我这么说，女鬼脸上露出了惊讶神色，然后再次朝我连连磕头。 第407章 哪里有床 交代完一切，我收回了油腻男身上的定身符箓，朝女鬼点了点头后，燃后离开了厕所。 “没事吧？”杨玉静关心地问。 “嗯！没事！”我朝她笑笑。 俩人朝着机场门口走去。 距离机场还有二十几米时，就听到了熟悉的声音。 “杨小姐，万岐君！终于盼到你们来了。” 循着声音找去，就看到了手捧鲜花，笑容灿烂，不停地向我们招手的波多玛利亚和波多野结亚姐妹俩。 我俩赶紧加快速度朝她们走去。 “玛利亚小姐，野结亚小姐，真没想到咱们这么快就又见面了。” 杨玉静笑着把行李扔到地上，拉住了姐妹俩的手。 看得出来，见到我们来樱花国，姐妹俩也是发自内心的高兴。 “这是我们樱花国的樱花，也是送给最尊贵客人的礼物。” 姐妹俩把手中的樱花递给了我们。 “十分感谢！” 我注意到此时的波多玛利亚穿着一身杏黄色樱花国独特的服装，她姐姐则是穿了一身十分休闲的耐克休闲服。 俩姐妹的衣服竟然没统一。 不知道是有意为之，还是随性而为。 “两位请跟我们走，车已经准备好了，我先带两位去安排好的酒店。”波多玛利亚笑得如出水芙蓉，时不时瞥我一眼。 我和女鬼还有半小时的承诺，此时肯定不能走。 可是不走的话，找个什么理由呢？ 环视四周，我注意到飞机场大门外有几个商店，大脑一转，计上心头。 “我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出国，感觉什么都是新鲜的，你要么先逛逛商店？” 我这话把三个人都整蒙了。 “万岐君，我马上带你去名古屋最大的商场。”波多野结亚立刻躬身说道。 “不用！真不用！我这人其实不喜欢逛大商场，去路对面那几家商店逛逛就挺好，在飞机场买的东西，更有纪念价值。” 姐妹俩互望了一眼，应该都没明白我的意思，但还是很礼貌地点了点头。 “那好吧！我们就陪万岐君逛逛这几家饰品店，不过事先说完了，万岐君选中的物品，由我们埋单。” 我故意拖延时间，同时看着手机屏幕，这一刻简直度日如年。 不过，我必须承认，这几家饰品店的东西的确够精美，至于价格，对普通人而言可能稍微贵了点，但对于我，钱根本不算个事，何况这次还是姐妹俩付账。 磨磨唧唧地挑选了三四件，眼看半小时时间到了，我决定再等五分钟，五分钟时间一到，女鬼如果不出现，我立马走人。 大约过了三分半钟，女鬼出现了，她满脸兴奋地朝我招了招手。 我给她使了个眼色，然后找了个借口把玛利亚姐妹和杨玉静骗到其中一个店内换商品。 等他们进屋后，我迅速跑到女鬼面前，掏出几张送魂符箓递给她，又掏出一沓纸钱，做法送给了她。 “有了这几张送魂符箓，再加上这些钱，你到了下面就不用担心会受到为难了。” 女鬼感动得哭了，还想朝着我下跪磕头，却被我一把拉住了。 “快下去吧！这里是公共场合，我已经引起了不少人的注意，就别再给我找麻烦了吧！” 女鬼大仇已报，看得出心情和刚才比，简直天壤之别。 “大恩不言谢！希望以后有报答恩公的机会。” 说完，她身侧出现了一道白光门，人渐渐地被白光门吸了进去。 眼前一幕让我觉得好笑。 我这走阴人工作都干到了国外，也不知道阴间是怎么划分国界的，收魂的光门竟然可以在樱花国出现。 可能阴间的好多制度还是和阳间的不同，尤其是在区域划分上。 白光门消失后，我赶紧转身，波多玛利亚姐妹和杨玉静恰好从店内出来。 “你这是怎么了？我怎么感觉你从飞机上开始，就怪怪的？” 我知道杨玉静这是实打实的关心。 “就是有些激动，可能还有点晕机，适应适应就好了，人家车都等着咱了，你走吧！” 杨玉静白了我一眼：“还好意思说呢！就你磨磨唧唧，像是怕见公婆的丑媳妇。” 波多玛利亚姐妹俩都没明白杨玉静这话的意思。 木讷地瞅着她。 杨玉静笑了笑：“两位这是没听明白吧？咱们到车上，我详细的解释给你们听。” “好！我知道大夏国的语言十分丰富，也十分有趣，尤其是不少俗语和谚语，想理解真难啊！” 四个人有说有笑地走到了机场外的停车场。 一个穿西装的小伙子立刻拉开了黑色劳斯莱斯幻影的车门。 看到这辆新款的劳斯莱斯幻影，我才知道可能此前自己低估了他们波多家族的实力和财力。 “这车真是杠杠的！” “是啊！比我爸的那辆车还好不少呢！”杨玉静也忍不住感慨道。 汽车行驶了15分钟左右，停在了一家十分豪华，很有气派的酒店面前。 “两位请进，这里可是名古屋最豪华的宾馆，实行会员制，如果不是会员，就算你有再多的钱也不允许入住。” “那真是让你们破费了！” 我随口说了句客套话。 可能樱花国没有这种拐弯抹角的表达方式。 结果遭到了波多玛利亚十分严肃的解释。 “马先生，相对于您的救命再生之恩，这点东西实在不足挂齿，如果马先生有丝毫不满意的地方，请立刻通知玛利亚，我一定会不惜任何代价让马先生满意的。” “好！我不客气，两位千万也别再客气了。” 波多玛利亚和波多野结亚同时朝着我点了点头。 樱花国和大夏国所处维度差不多，所以天黑时间也差不多。 把个人物品放到房间，又洗了把脸，跟着波多玛利亚姐妹去吃饭。 “今晚给两位准备的是本国特有的火锅和几样小吃，希望两位能喜欢。” 波多玛利亚介绍。 “太好啦！太好啦！我早就听说名古屋的饮食文化在整个樱花国都有名！” 到了一家四周满是绿色植物的饭店，见我们坐好，服务员立刻点火。 煮火锅用的竟然是木头。 紧接着端两盘糕点。 波多野结亚介绍：“这是铜锣烧，是一种烤制面皮、内置红豆沙等夹心的甜点，也是我们樱花国的传统糕点，更是深受小孩子喜爱的卡通人物哆啦a梦和哆啦七小子最爱的食品。” 对于吃，我没什么研究，端上什么，就吃什么。 其它食物还都能接受，唯独接受不了刺身，吃一口，直接上头。 樱花国的酒也很特殊，度数不高，可后劲很大。 毕竟我体质异于常人，杨玉静就惨了！几杯下肚后，脸也红了，声音也变了。 送我们回到酒店，波多野结亚小声对我说：“万岐君，有任何需要可直接联系酒店，祝你和杨小姐有个幸福的夜晚。” 一琢磨这话的意思，当着两个美女的面，我有些不好意思了。 “对了，玉静此前在电话里拜托的事，还得有劳两位操心呀！”赶紧转移话题。 “放心吧！两位今晚先好好睡觉，明天带你们去见一个人，他应该能告诉你们想知道的答案。” 回到房间，扫了一眼，装修十分讲究，唯一让我觉得别扭的是床。 其实哪有床啊！分明是打地铺。 这也是樱花国的一大特点之一。 第408章 开放程度 先帮杨玉静脱掉外套，把她扶到所谓的床上。 我还是有点小兴奋，丝毫没有睡意，便拿出手机，想看看当地新闻。 这也是坐牢后养成的习惯。 无奈都是樱花语，我不认识它，它也不认识我。 来到了樱花国，竟然不懂樱花语，倒是也可以靠玛利亚姐妹翻译。 可有的事，我并不想让其他人知道，包括波多玛利亚姐妹。 怎么弄？ 顺其自然的就想到了阴司的app。 不知道阴司有没有类似于翻译器的东西。 一番搜索后，还真找到了。 搜到了一种名为“百语符箓”的商品，看说明，使用百语符箓后，可灵活掌握阳间所有的官方语言，每张符箓价值500阴德，有效期为五天。 看来阴司比我想象的更万能。 我不加思索，赶紧点击购买。 难道这种符箓和传统的符箓一样？ 点击购买的同时，我脑中也冒出这样一个巨大的疑问。 谁知点击完购买，却跳出个新的页面。 黑色的页面让人窒息，背景有彼岸花暗纹，几行黑字十分醒目。 让我填上符箓使用人的信息。 姓名。性别。身份证号。户籍所在地。 这是什么情况？ 感觉像是在购买违禁品。 赶紧据实填写。 “确定？” “确定！” 我点完确定，就挨个摸身上的口袋，发现口袋中并没多任何东西，就又朝着四周看了看。 周围也没多出什么东西。 难道没购买成功？ 我赶紧再次拿起手机，点开app中的购买记录。 记录显示在一分钟前已经购买成功。 这就邪门了！ 难道因为这是在樱花国，类似于长途送单，送货的速度慢？ 也只好等等看了。 我先去了趟洗手间，回来后，随意拿起手机，就发现了神奇的一幕出现了。 网页上的樱花语我竟然全都看懂了。 什么情况？ 难道刚才购买的百语符箓生效了？ 问题是怎么生效的，我连符箓是什么样的都没见过。 为了验证自己的猜测，我随便点开一段视频，果然呐！视频中的樱花语，我听得明明白白，感觉就和听家乡方言一样。 惊喜之余，我琢磨这事。 和之前在阴司的app上购买商品不同，这次需要填写符箓使用者的信息。 还包括户籍所在地和身份证号。 有了这两项信息，商品使用者就具备了唯一性。 这么分析，阴司应该是直接把符箓用到了使用者的身上。 就如同充电话费一样，你交了钱，移动公司给你交了费，话费都充到你手机上了，但你却看不见。 还真够神奇的！ 我先换了身衣服，在衣柜里拿了一套一次性男士睡衣，换好后，开始摆弄手机。 虽然此行的性质算是公干外出，可既然来了，肯定顺便玩玩逛逛，应该了解这座城市的基本情况。 名古屋是樱花国三大都市圈之一，人口第四大城市，全市总面积326.45平方公里，总人口228.4万人。 作为重要的港口城市，名古屋港也是樱花国五大国际贸易港之一。 明明看的是樱花国的文字，却都能看得懂，这种感觉挺有趣！ 我习惯性地刷新了一下页面，一条十几分钟前发的新闻吸引了我注意。 标题是：大夏国成功生意人离奇在名古屋机场厕所内自杀。 再读内容，我忍不住笑了。 女鬼这大仇报得很痛快啊！怪不得下去前一脸的放松。 人竟然是将头塞进马桶后，活活憋死的。 下面有当地警方的结论：激情性自杀。 一听这名字，似乎把这个叫张磊磊的定性为了神经病。 大体读了一遍，有一段对于张磊磊死亡前监控视频的描述。 不得不说，樱花国处处透着变态，厕所的走道内竟然也装有监控。 这是监视谁呢？ 我发现这个叫王迪迪的女孩心还挺细。 她没有在我离开后立刻弄死张磊磊那畜生，可能是不想让警方把我当成嫌疑犯吧！ 我离开后不久，张磊磊也从厕所的隔间走了出来，可是走到厕所门口后，又折了回去，走到了另一个隔间内，然后就将头塞进了马桶内。 就这么活活溺亡，这死法也是万里无一。 又随便浏览了十几分钟，觉得有点累，便准备冲个澡休息。 谁知刚从洗刷间出来，就听到有人轻轻敲门。 应该不是玛利亚姐妹，那肯定就是酒店的工作人员。 这么想着，赶紧穿好睡衣，过去开门。 谁知打开门后，却是一个面容姣好，打扮艳丽的女孩站在门外。 门一打开，就朝着我抛媚眼。 说的是樱花国语。 “帅哥，需要为你提供特殊服务吗？”说着，还做了个妩媚的动作。 我出于本能地上下打量了她一遍。 身材属于火辣型那种，不过有点矮，可能长得矮也是樱花国居民的一个特点。 这不奇怪！ 像玛利亚姐妹这样的完美身材，在樱花国属于绝对高挑的。 “不需要！” 我竟然可以灵活地用樱花语言回复。 “价格好商量，服务种类和质量帅哥你尽管放心，包你满意。” 前两年，我也没少偷偷看樱花国的小战斗片，对于樱花国的女孩有着强烈的好奇心和探究欲。 可正直高尚的品质反对我顺从本性，而且此时杨玉静还躺在床上，也不合适。 “赶紧离开！否则我就报警了！” 女孩撩了一下父母的秀发，狠狠地瞪了我一眼，转身失望地离开了。 我刚准备关门，就看到两个冤婴趴在女孩的背上。 这一幕似曾相识啊！ 当日，我也是看到杨明浩身上趴着两个冤婴，结果不久后他差点死于车祸。 杨明浩属于自作孽不可活，玩弄了别人，种下了恶果，遭受了恶报。 可这女孩是什么情况？ 干这一行的，肯定是为钱所迫，哪有兴趣所致的，至于她背上了两个怨婴，其性质和她一样，也是受害者。 按照区域划分，我是大夏国第九区走阴人，这里是樱花国，两个冤婴和我没一毛钱关系。 从某个角度说，这女孩也属于咎由自取。 我不应该多管闲事。 理智让我这么想，可在情感上实在不想看到一个原本就很可怜的人，再不得善终。 纠结了一番后，我看了看熟睡的杨玉静，决定下去转一圈，如果再遇到女孩，就帮他。 如果碰不上，那也是她的命。 这么决定后，我内心敞亮多了。 赶紧穿好衣服下楼，樱花国偏北，此时外面已经有些冷。 我先和前台简单交流了两句。 没等我描述完，两个前台小姐姐就说出了女孩的名字。 “她叫麻美由柰子，是我们酒店的常客，我们很熟的。” “看着年龄也不大，怎么……怎么选择干这一行，据我所知，你们国家工作岗位很多，刷盘子洗碗也能养活自己，就业并不难啊！” 听我这么说，俩前台女孩同时笑了。 “麻美由柰子从事的就是工作啊！属于技术工种，我们还很羡慕呢！樱花国的文化是很开明的，大家都不会戴着有色眼镜看待各种行业。” 一想，也是！ 樱花国的影视娱乐行业如此发达，足见国民开放程度。 前台告诉我，麻美由柰子固定混迹于这一片的三家酒店，刚离开不到五分钟，应该在这家酒店没揽到客人，准备去下一家。 看来是我想多了，麻美由柰子不一定是因生活落魄才干这一行的。 过度不同，文化不同，存同求异，没有对错之分。 早知道是这种情况，我可能就不会有救她的想法了。 可既然这么决定了，那也是她命不该绝。 走出酒店，我按照前台小姐姐所说的方向奔去，几分钟后，果然看到了她背影。 第409章 怨婴真相 两个怨婴依旧趴在她背上，貌似十分不善。 “麻美由柰子！” 我赶紧朝着她后背喊。 连喊两遍，麻美由柰子扭过头，木讷地盯着我看了好几秒钟，才认出我。 “帅哥，是你啊！这是想接受我的服务了？我就说嘛！一只不吃腥的猫，一定不是好猫。” 说罢，麻美由柰子朝我抛了个媚眼。 搞笑的是，麻美由柰子在朝我抛媚眼的同时，两个怨婴则朝我射来怨毒的目光，应该是想吓退我。 “别误会啊！我是来救你的，没别的想法！” 麻美由柰子愣了愣，然后咯咯笑起来。 “救我？怎么救我？用你身体的某个部位？还是用你高尚的灵魂？” 说着，用带勾的视线瞥向我小腹下部。 这极具挑衅性的语言和行为让我有点不适应，主要是不习惯。 这一刹那，我竟不敢和她对视。 “知不知道自己已经大难临头？” 我咳嗽了一声，干脆直接挑明。 “哟！这是威胁，还是挑衅？你这人怪不怪，不想玩就别浪费时间，影响老娘收入。” 麻美由柰子有点恼羞成怒。 “你是不是打过两次胎？而且两次腹中的胎儿都已经成型了？” 我赶紧抛出“重型炸弹”。 我这话一出口，麻美由柰子的脸色就变了。 “你到底是谁？是谁告诉你的？” 连续两个反问，语调都变了，也间接承认了我说的是事实。 “我是大夏国的，下午刚下飞机，是第一次来樱花国的名古屋，之前和你没有任何交集。” 麻美由奈子重新打量了我一遍，收起了玩世不恭的神情。 “那——我的事，你是怎么知道的？”语气中多了几丝惶恐。 我指了指自己的眼睛：“我亲眼看到的！” “什么意思？你看到了什么？请说明白好吗？”显然更有些慌张了。 我指了指他的两侧肩膀：“那两个被你打掉的婴儿，已经变成了鬼，此刻正趴在你的背上，伺机向你报仇。” 吓得麻美由柰子连连尖叫，像青蛙一样跳了好几下，同时扭头望向自己身后，可无奈，第一，无论她怎么扭头，也看不到自己后背，第二，即使他能看到自己后背，也看不到两个冤婴。 折腾了半分多钟，他沮丧着脸向我求饶。 “你是大夏国来的，那一定是高人，求求你，求求你救救我吧！” 我本就是来救她的，所以也不拿捏。 “我救你可以，但你必须告诉我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 “什么怎么一回事啊？我没太明白你话的意思。” “我是想知道你打掉这两个孩子的前因后果。” 我这么问并不是自己好奇心重，更不是想窥探麻美由柰子的隐私。 因为想把两个怨婴送下去，至少得知道他们怨从何来，进而才能想法化解他们心中的执念。 不是万不得已，不可用强硬手段。 这也是走阴人的工作准则之一。 麻美由柰子点了点头：“好！只要你能救我，想知道什么我都说，绝不保留和隐瞒。” “那你就先说说是怎么怀上这两个孩子的吧！” 其实我也知道干她们这一行，意外怀孕的几率很大，可还是想听她亲口说出来，或许我内心深处也期待能听到和我猜测不同的答案。 “我是意外怀的孕，孩子一定是那些玩客的，至于具体是谁，我觉得不重要，反正他们也不会承认，就算承认了也不会负责。” 这话倒说的中肯。 我示意麻美由柰子继续往下说。 “我平时工作其实很谨慎，知道玩客们只是玩玩，提上裤子后什么都不会认，这两次意外怀孕是因为提前被灌醉了，也可能在我喝的酒里下了药。” 听到这里我忍不住打断：“就没想过报警吗？” 麻美由柰子用看白痴的眼神看了我一眼，先笑了笑：“报警？报警又能怎样？即便是证据确凿，顶多对他们进行罚款和拘留，他们都有钱，也有权力，这点惩罚对他们而言基本没什么影响，可我就完了！” 我不明白他的话，便反问：“你是怕他们事后报复？” 麻美由柰子再次苦笑：“肯定会报复，当然这只是我担心的一方面。” “那你还担心什么？” “担心我会失去工作，永远都不能再在这一行干了。” 他这话一出口，我觉得既可气又好笑。 “什么意思啊？这样的工作你还怕丢？你年纪轻轻，有手有脚的，干点什么不行啊！干嘛要这样作践自己？” 因为生气和激动，我嗓门不自觉的提高了不少。 麻美由柰子缩了缩脖子，然后再次朝我笑了笑。 “我不知道你们大夏国的女孩是怎么想的，在我们这个国家，尤其是从事我这行业的女孩，大部分应该都会这么想，可能有些情况你不清楚。” 国度不同，文化不通，角度不同，对他进行过多的批判也不合适。 我深吸了一口气，赶紧转移话题。 “这是多久的事？” 女孩的双眼瞬间红了。 “第一次是十一个月前，第二次是九个月前，当时的整个过程我至今历历在目。” 我实在不知道是该继续教育麻美由柰子，还是安慰她。 “好了！我现在帮你送走他们！” 麻美由柰子再次朝后背瞅了瞅，看得出这是下意识的动作。 “他们真的在我后背上？” 麻美由柰子小声地问我。 “嗯！”我点了点头。 突然感觉麻美由柰子异常激动起来。 他的双眸中射出了光泽。 “能描述一下他们长得什么样么？” “啊！” 她这么问，我挺惊讶。 这好像和之前吊儿郎当的态度截然相反。 “可以！”我点了点头，“是两个很可爱的小孩，一个男孩，一个女孩，男孩子圆脸，小女孩瓜子脸，他们笑起来很可爱，两颊都带酒窝，长着小虎牙。” 听我这一通胡说八道后，麻美由柰子竟然低头啜泣起来。 “好了，事已至此，应该往前看，好好珍惜自己未来的生活，走好脚下每一步路，让心中的遗憾成为前行的力量。” 说完我掏出送魂符箓，把两个怨婴送到了下面。 两个怨婴离开后，麻美由柰子扭了扭脖子，似乎也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轻松。 “谢谢你呀！” “再会吧！” 说完我转身朝酒店走去。 回到酒店房间，杨玉静还在熟睡中，我不忍心折腾她，便只好压制住心中的欲望，靠着她躺下。 感觉迷迷糊糊刚睡熟不久，凭借着超常的听力，就听到酒店大厅传来熙熙攘攘的争吵声，还有怒吼和摔东西的声响。 我知道樱花国和我们大夏国社会管理上有很大区别。 例如：某些暴力组织在这个国家就合法。 这是在人家的地盘上，我不想多事，正想扭头继续睡，谁知嘈杂声逐渐靠近，应该是有很多人骂骂咧咧地来到了我们房间所在的楼层。 直到这时候，我依然不想多管闲事。 不曾想闲事却找到了我头上。 我的美梦被一阵“啪啪啪”的拍门声彻底吵醒。 第410章 斗水目组 我抓起手机扫了一点时间，才凌晨两点半，杨玉静也被吵醒了，一脸茫然的盯着房间木门。 “怎么有人敲我们的门？”杨玉静揉了揉双眼。 我轻轻拍了拍他她肩膀：“可能喝醉酒，看错房间号了吧！你躺着别动，我出去看看。” 直到这一刻，我依然这么想。 本想着打开门，解释清楚，也就没事了，在外住酒店，喝醉酒认错房间门，也是常有的事。 谁知我打开门，就看到几个凶神恶煞的壮汉站在门外，手里还握着砍刀和铁棍。 加上门两侧的，估计至少七八个人。 “你们找谁呀？应该是认错了房间吧！” 扫视了一眼后，我提醒他们。 一个满脸横肉的中年男人，从几个壮汉中间挤出来，左脸上有道蜈蚣形状的疤痕。 他还很暴力地揪着一个女人的头发，硬生生地把女人拽了过来，扔到我身前。 女人满脸是血，嘴巴也肿得如同香肠，上衣外套更是不见了，火爆的身材很放肆地显露了出来。 竟然是麻美由奈子。 看到她，我大概猜到了怎么回事。 “是不是他？” 中年男人使劲扯了一下麻美由奈子的头发，再次把她拽到了地上。 麻美由奈子浑身颤抖着，她抬头看了我一眼，然后又赶紧低下了，什么都没说。 “说不说！不说的话，小心老子弄死你！” 语气中透着冰冷和狠毒，让人听了极其不舒服。 “你是什么人？想干什么？” 一时间我还无法确定他们之间的关系，便试探性地问。 “我是什么人？这个恐怕说出来会吓死你。”说着他一脚把麻美由奈子踹了出去，“今晚是你小子多管闲儿？” “我和她之间的事，和你有什么关系？”见这人这么蛮横，我语气中也多了几丝愤怒。 听我这么一说，所有人像是听到了一个很好笑的笑话，竟不约而同地笑起来。 等他们笑完，中年男人才指了指麻美由奈子：“你问问这娘们儿，如果没有我们水目组，她们能混的下去？” 水目组？ 这名字我好像听过，是樱花国内一个很大的帮派，据说还合法。 “光天化日下，朗朗乾坤中，你们想干嘛？把人打成这样，难道真这么无法无天？” 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我一下子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又不能什么都不说，那样在气势上就先落了下风。 “我们水目组控制着整个名古屋的餐饮和娱乐行业，我们立下的规矩，这两个行业内的所有人都得遵守，否则，就滚的远远的！” 没想到在九十年代，港湾电影中常见的剧情，今天在这个亚洲最发达的国家见到了。 “明说吧！你们想怎么样？” “想狠狠地教训教训你，让你记住一个道理！” 我冷冷地反问道：“什么道理？” “多管闲事会把自己害得很惨！” 说完，手一挥，他身侧的两个年轻汉子立刻挥动手中的钢棍，朝着我的两肩砸了下来。 铁棍直径足有五厘米，以两个壮汉的力道，如果我肩膀被砸中，肯定粉碎性骨折。 我这两条胳膊就算不废，至少两个月内没法动弹。 看来都是一群狠人，打架斗殴相当专业。 幸亏我不是凡人体质，见两条明晃晃的铁棍子砸来，我冷冷一笑，先极速后退了两步，同时侧过身子，躲过了这两铁棍子。 见一击不中，俩人明显有些惊讶，大概俩人之前这么下手，很少有不成功的时候。 趁着俩人一愣神之际，我快速伸手抢过两条铁棍，然后如法炮制，分别砸向了两人的肩膀。 伴随着两声惨叫，两个壮汉跪倒在了地上，双臂软踏踏地垂了下来。 这一幕，后面的几个根本没看到。 为首的中年男人脸色瞬间就变了，他顺手抢过紧挨着他手下的砍刀，怒吼了一声樱花国的国骂，砍向我的脸。 看得出刚才这伙人还只是想重伤我。 现在已经起了杀心。 如果被他砍中，我这条命基本也就交代了。 因为距离太近，如果我选择和刚才一样往后躲，那么中年男人一定会顺势进入到房间内，其他人肯定也会紧随其后跟进来。 此时杨玉静只穿着内衣，我可不想她曼妙的身材被别人看到。 当即决定以攻为守，猛地伸手以电光火石的速度握住了刀背。 说起来容易，可能做到这一点，必须速度和力道还有准确性达到一定程度，主要还是胆量。 见自己用上吃奶力气挥出的一刀，被我用这种方式轻松捏住，男人的双眸中闪过的一丝惶恐。 不过当着手下的面，他明显不想露怯，先是想把刀抽回去，可试了试，愣是没成功，便再次吼了句樱花国国骂，抬脚踹向我膝盖。 看得出这家伙练过，下手目标都是对方软肋。 换做一般人，如果被他这一脚踢中，肯定立刻跪下，战斗力顿失。 见他两次下狠手，我也是怒火中烧，也抬起了右脚，和他来了个硬碰硬。 此时的我虽然不敢说是钢筋铁骨，可也绝对不是繁体肉体。 两脚相碰，一声清脆的骨头断裂声传入到了每个人的耳朵里。 中年男人发出一声杀猪般的嚎叫，随即蜷缩在了地上，双手捂着自己右脚，哀嚎声把几个属下整得什么都不会了。 我抬头环视一圈，除了被我弄残的三人外，还有五个人，手里也都拿着家伙事，不过见到我恐怖如斯的战斗力后，这五个人满脸都是难以置信，谁都没敢动弹一下。 “还不给我滚！” 我指了指地上的三人，怒吼道。 五个人面面相觑，赶紧扶起地上三人，转身就跑。 见几个人离开，已经披上睡衣的杨玉静才走到我身侧。 “刚才吓死我了！” 说着，她轻轻把脸靠到了我怀里。 酒店的几个工作人员走了过来。 为首的是酒店的经理，刚才住入酒店时，波多玛利亚介绍过他，好像叫小泉纯一郎，还是纯二郎。 见他们走来，杨玉静赶紧松开我，站到了我身后。 “实在不好意思，惊到了阁下！” 小泉开口的同时，先来了个九十度鞠躬。 我知道这件事算起来，和酒店无关，是我惹的，便朝他摆摆手：“不用客气！这事和酒店无关。” 一侧的麻美由柰子也缓缓地朝我走了几步，她嘴鼻满是鲜血，上半身只穿了内衣，所以双臂交叉在胸前。 “实在抱歉，是……是麻美由柰子给您惹麻烦了！” 我也朝她摆摆手。 让酒店经理先给她找件衣服穿上，然后送她去医院。 麻美由柰子被送走后，我才再次开口问酒店经理。 “这个水目组和麻美由柰子到底什么关系？” 酒店经理开口说话前先鞠躬：“就和刚才山木岗村说的一样，水目组牢牢地控制着这座城市的娱乐姐，当然也包括麻美由柰子他们这行业。” “控制？怎么个控制法？” 酒店经理又是鞠了个躬：“工作区域由水目组安排，收入分五成，当然作为回报，水目组会为他们提供保护。” 果然和九十年代港湾电影的情节类似，也同样黑。 “这个水目组很厉害？” 酒店老板唯唯诺诺地点了点头。 “那刚才我废了他们三人，是不是不会轻易放过我？”我冷笑着反问。 酒店经理显然没明白我这话的意思，还是如实回答：“他们有仇必报！阁下还是赶紧联系波多家族吧！让他们想办法，然后……然后想法离开樱花国。” 第411章 金刚不坏 “他们还能吃了我啊？”我笑道。 以我现在的能力，刚才那种垃圾别说八个，就是八十个我也不怵，实在不行，我还有阴司的力量。 杨玉静被吓得够呛，赶紧拉住我的手。 我轻轻拍了拍她右手的手背，示意她不会有事。 “对了，小泉经理，波多家族在这城市很有势力？” 酒店经理点了点头：“是的，阁下！波多家族是丰田汽车集团最大的股东，同时还影响着石油加工和化工产业。” 我继续问：“那和水目组比起来呢？” 这问题似乎把酒店经理难住了，他顿了顿，才再次开口，只是声音明显小了不少：“双方性质不同，没法比较，但……但我可以负责任地告诉阁下，他们的势力都不是一般人惹得起的。” 酒店经理再次建议我，还是赶紧联系波多玛利亚姐妹。 感谢了酒店经理的好意，我拉着杨玉静回了房间。 “咱们还是听经理的吧！我马上给玛利亚打电话！” 我顺势抱住她：“这都几点了！别打搅人家，天大的事还是等明天再说吧！估计他们一时半会儿不敢回来。” 杨玉静柔情地看着我，几分钟后，点了点头：“那好吧！听你的！” 手牵着手回到所谓的床上。 被刚才这事一刺激，哪还有睡意。 “你还精通樱花语？来之前还说一句也不懂。”说完，撅着嘴等我解释。 我搂着她，笑着在她额头上亲了一下。 “别说樱花语，就是英语，我也就会说‘hello，howareyou，fine，thankyouandyou’这些最基本的对话。” 杨玉静挣脱开我的拥抱，一脸疑惑地反问：“那刚才是怎么回事儿？刚才你可说了一口流利的樱花语。” “嗨！这都什么时代了，不是有各种软件嘛！” “软件？你说的是语言翻译软件？我也没见你使用过呀！” “有些软件十分高级，外人看不到。” 说罢，我掏出手机，点开阴司app，照着之前的方式，再次购买百语符箓，只不过这次填写的使用人资料是杨玉静的。 “你现在也精通樱花语了！” 放下手机后我朝她笑了笑。 “我？我会说英语，法语，德语，就是不会说樱花语。” “我已经帮你购买了软件，软件已经移植到你大脑了，有效期为五天。” “真的？” “我啥时候骗过你呀！等明天你就知道了。” 杨玉静惊讶得张大嘴。 俩人又聊了一个多小时，才迷迷糊糊睡过去。 感觉刚睡着没多久，再次被嘈杂声惊醒。 这次我反应迅速，猜到肯定又是水目组的人。 多半是搬来了救兵。 趁着杨玉静没有醒，我赶紧从乾坤袋中掏出一张定身符箓，用在了杨玉静身上。 然后起身穿好衣服。 我刚打开门，一群手拿砍刀铁棍的西装男就冲了过来。 前面几个手中拿的都是硬武器，后面还紧跟着几个戴墨镜的，我注意到他们手里握着黑色的枪。 这让我心中一惊。 没想到这么发达的国家，治安情况这么差，在公共场合竟然敢持枪，我以为这一幕在电影中才能看到呢！ 目测所有二十几人，其中手里有枪的十人左右。 所有人把房间门口堵得严严实实，一个毛寸头走出人群，指着我大吼：“是他！就是他！” 这话刚喊完，所有的枪都举了起来，黑洞洞的枪口指着我的头。 我没想过他们会用枪对付我，一时间还真有些慌了，有点担心事情闹大，影响本次来樱花国的目的。 “你小子，到底什么人？” 见我被控制住，一个身着樱花国民族服饰的老头缓缓地从人群后面走出。 他每往前走一步，前面的人便纷纷闪到两侧，他让出一条路，看上去对他十分尊敬。 老头六十几岁的样子，身形偏瘦，却气宇轩昂，两侧太阳穴鼓鼓的，一看就是练家子。 “我是谁，和你什么关系？” 两次被“骚扰”，此刻虽然被威胁，可我知道仅凭这些小虾米，还弄不死我。 毕竟咱下面有人。 “小子，够张狂的！知不知道得罪了水目组，下场会很惨？” 老头距离我两米左右，停下了，双臂交叉于胸前，右侧嘴角微微上扬，声音低沉嘶哑。 “多惨？” 注意观察眼前这些人举动的同时，我悄悄将手伸入乾坤袋中，握住了湛卢古剑的剑柄。 “两周前吧！也有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结果被我们剁成了肉块，喂了狼狗，连骨头都磨碎给狼狗补了钙！” 后面几个字故意提高了声音，还加重了语气。 “是么？今天你们可能要失望了！” 火药味瞬间变浓。 这时候酒店经理颤颤巍巍地跑了过来，先朝着老头连连鞠躬。 “对不起了，平野管家，请您看在我们店老板还有波多家族的面，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对于今晚贵组的损失，酒店愿意适当赔偿。” 看得出，酒店经理人不错，能成事，有担当。 “你们老板？你们老板有多少面子！平时已经够给他面子了，不要得寸进尺。也不要拿波多家族说事，今晚的事是这小子挑剔的。” 酒店经理继续鞠躬求情。 在我看来已经卑微到了极点。 我不懂樱花国的文化和历史，不过我觉得不管什么文化，什么历史，这样做就等同于作践自己。 何必呢！ 老头朝着酒店经理来了句樱花的国骂，然后转身一脚，踢到了经理的胸口。 酒店经理闷哼一声，后仰着摔出两米多。 刚停住，便吐出一口鲜血。 毕竟酒店经理是为了我才这样的，见他被踹，一股怒火从我心底冒了出来。 刚想拔出湛卢古剑。 这一刹那，我想起之前买过几张“金刚不坏符箓”，可以抵御二级以下的攻击。 当时在购买这种符箓时，我还特意仔仔细细看了一遍说明，一般的子弹属于二级攻击。 我赶紧松开握着湛卢古剑的手，摸索着掏出两张“金刚不坏符箓”，迅速用在自己身上。 见我这举动，对方还以为我要掏武器，不知道谁开了一枪，正中我的左腿。 其实正常情况下，我完全可以躲开这一枪。 可既然已经使用了“金刚不坏符箓”，那就试试效果吧！ 枪响后，我已经知道效果了！ 阴司的东西的确货真价实，神奇到让人难以置信的程度，子弹打到我的腿上，只是感觉稍微痒了一下。 见我什么都没掏出来，其他人并未继续射击。 我朝着众人笑了笑。 然后朝前走了两步。 意思是：你们看！老子没事！ 第412章 我是扁鹊 这一幕把在场的所有人都惊呆了。 被称为平野管家的老头，垂下了双臂，瞪大眼睛看着我的左腿。 打到我腿上的子弹，此刻就在我身侧地面上。 “刚才是怎么回事儿？谁看清楚了？” 无论是拿硬武器的，还是持枪的，都面面相觑。 见此情况，平野管家恼羞成怒，一声怒骂，也掏出一把手枪，朝着我的小腹便是连续两枪。 我不躲不闪，也始终面带微笑地看着他。 两枪过后，众人的视线定格在了我的小腹上。 两声枪响后，两枚子弹从我的小腹上掉到了地面。 显然我依旧完好无损，连一点皮都没破损。 这一下，平野管家脸上的表情由愤怒变为恐惧，他瞪大眼睛看着我，下意识地连连后退。 “你到底是什么人？” 行动上已经露了怯，可还是煮熟的鸭子嘴硬。 话语上不想有丝毫的示弱。 其他人也看清楚了这不可思议的一幕，也开始纷纷后退。 很快，我身前便空出了几平米。 “怎么样？还想不想让我喂狗？”我故意挑衅道。 平野管家不甘示弱，提高了嗓门：“你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和我们水目组过不去？想过这么做的后果？” 不得不承认，这老家伙很适合参加辩论赛，善于颠倒黑白，三两句话便给我扣上了主动挑事的帽子。 “你们来找我，怎么就成了我和你们过不去了？” 我冷笑着反问。 “你管我们水目组的内部事物在先，后又打伤了我们三个人，这不是找事是什么？” “我希望你先把整件事情的详细过程弄清楚，再血口喷人！” 说完我拿出手机随意浏览着今日头条的新闻，懒得再和他废话。 平野管家可能感觉再僵持下去也讨不到好，便朝着手下挥了挥手。 手下心领神会，纷纷后退着离开了我视线。 见这群混蛋离开，我赶紧过去扶起小泉经理。 “怎么样啊？” 另外几个酒店工作人员也凑了上来。 小泉经理喘着粗气，伸手用手背摸了一下嘴角的血。 “应该……应该胸骨骨折了，硬伤，没事！” 说完，朝一个看着年龄和我差不多的小伙子招了招手：“山木，送我去医院吧！” 山木赶紧蹲下，小心翼翼地试图把小泉经理扶起来。 “哎吆——” 小泉眉头紧皱，尝试了几下，仅能坐起来。 可见伤势比自己预想的更严重。 “阁下没事就好！阁下是波多玛利亚小姐的贵宾，自然也是我们酒店的贵客，这样我也可以向玛利亚小姐有所交代。” 不得不承认，我已经被这位恪守本职工作的酒店经理感动了。 我赶紧从乾坤袋内掏出一枚丹药。 “不如让我试试！” 说着弯腰蹲到小泉经理身前。 “阁下是学医的？” 小泉经理惨白的脸上多了几丝惊讶。 “算是略懂吧！我会的并非传统的医术，而是大夏国传统的术法。” 说话的同时，装模作样地帮着小泉经理检查了一遍，然后把阴司的丹药递给他。 “不用去医院拍个片？” 小泉经理看看我，再看看我手中的枣红色丹药，一脸的难以置信。 “我已经检查过，的确是硬伤！这枚丹药正好对症。” 接过丹药，小泉经理还是有些犹豫，不过十几秒钟后，还是猛地把丹药放到了嘴里，吞服了下去。 此时，四周围聚着的七八个酒店工作人员也都靠了过来，看得出众人很担心小泉经理的伤势，也从侧面看出了小泉经理平时的为人。 吃完丹药，不到一分钟，小泉经理的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红润起来。 “感觉怎么样？” “浑身发烫，尤其是胸口和肋骨——感觉不到疼了！这也太神奇了！” “试试能站起来？” “好！” 刚开始山木还小心翼翼地扶着他，直到站起来后，才松开山木的手。 然后尝试着往前走了几步。 “没事了！我好像没事了！阁下简直是神医啊！我知道贵国历史上有个神医叫扁鹊，阁下就是当代的扁鹊呀！” 他走了几步后，摸了摸自己肋骨，然后兴奋地朝我喊道。 四周的工作人员也纷纷露出微笑。 众人离开后，我才回到房间，解开杨玉静身上的定身符箓。 过了几分钟，她才缓缓睁开眼，然后打着哈欠伸了个懒腰。 对于刚才发生的一切，全然不知。 让我奇怪的是，刚才动静那么大，其他房间内并没有客人走出来，或许也和当地文化有关吧！ 折腾了两次，我还真困了，重新躺下后，很快便睡了过去。 和通常情况一样，又是被手机铃声吵醒的，睁开眼，发现杨玉静并不在身侧，除了手机铃声，还听到洗漱间哗啦啦的水声。 她应该比我先醒，去洗澡了。 看到是波多玛利亚的电话，我赶紧接起来。 “马先生，实在不好意思，昨晚酒店内发生的事，我刚刚知道！两位没被惊扰到吧！” “没事啊！不过很可能给你们惹麻烦了！” “惹麻烦？什么麻烦？” “我打伤了水目组的三个人，可能还伤得挺重，不过都是他们先出手，我属于自我防卫。” “就这事啊！那就是没有麻烦，一点都没有，小小水目组，还奈何不了我们波多家族！” “那就好！” “我现在准备上车，二十分钟左右能到酒店下，我先带马先生和杨女士吃早餐，然后去见山口先生。” “山口先生？他是什么人？” “嗯！山口布谷一，他是樱花国药物商会的副会长，也是实际掌控着整个樱花国药品销售和进出口的掌舵人！” “那太好了！” 挂掉电话，我激动得直接冲进了洗刷间。 想第一时间把这好消息告诉杨玉静。 “啊——你……你先出去！我还没洗好呢！” 杨玉静本能地将双臂交叉于胸前。 “嗨！你身体哪个部分我没看过，没摸过啊！咋还忽然不好意思起来了！” “哼！你……你流氓啊！赶紧出去啊！” “好！好！我其实是有个好消息告诉你，波多玛利亚二十分钟到楼下，说先和我们吃早饭，然后去见樱花国药物协会副会长，也是实际控制樱花国药品销售和出口的掌舵人。” 我话刚说完，杨玉静便激动地冲到了洗漱间门口，拉住我的手：“真的啊！那简直太好啦！太好啦！” 我指了指她胸部：“怎么不遮挡了？我可全看见了啊！” 杨玉静赶紧跳回了洗漱间内。 我俩穿戴好，下了楼，就看到了停在酒店门口的新款黑色幻影。 见我们下来，波多玛利亚从车内出来。 今天她穿着一身浅绿色樱花国民族服，映衬着她皮肤更白了几分。 “野结亚呢？”见车上没人，我随口问道。 “先去和山口先生接洽了！山口先生比较忙，想见他的人不少。” “谢谢啊！如果不是你帮忙，我俩可能束手无策！”杨玉静赶紧道谢。 早饭吃得比较清淡，还喝了两杯樱花国早茶。 饭后，波多玛利亚先给姐姐打了个电话，然后开车拉我们到了一个类似庄园的大院子内。 院子很大，足有上万平米，建筑风格和大夏国的四合院类似。 应该是有意模仿的。 刚下车，我便看到一个熟悉的面孔，也是个讨厌的人。 第413章 山口先生 是狗日的平野管家！ 只是此刻的他全然没有昨晚的凶恶样子。 他怎么在这里？ 他不是水目组的人吗？ 难不成我们要找的副会长也是水目组的？ 这不应该啊！如果是的话，波多玛利亚早就说了。 在看到平野管家站在屋门口时，我脑中冒出一连串的问题。 我赶紧拉了一下波多玛利亚。 “昨晚找我麻烦的就有他，这人够狠，别人都称呼他平野管家！” 波多玛利亚朝我点点头：“我知道他，他是水目组的大管家，属于五号人物，我也不知道他会在这里，不过请马先生放心，有我在，他不敢放肆。” “好！” 走了两步，波多玛利亚又补充了一句：“大概是山口先生找到了水目组，水目组派他带人保护山口先生！” “奥？水目组还干保镖？” “算是吧！客观说，他们的实力比一般的保安公司强太多，不过一般人雇佣不起。” 说着话，三个人走到了门口。 平野管家这才认出我，明显愣了一下，眼眸中闪过一丝狠毒。 不过表情马上恢复如初。 他只是恶狠狠地瞪了我一眼，转移了视线，不再看我。 门内是很大的客厅，八仙桌，长条椅…… 到处都是仿大厦复古装饰和仿古家具、用具，扫一眼，给人一种穿越到感觉。 “玛利亚、万岐君，来这边！” 听到声音后，才看到波多野结亚。 三个人赶紧走到她身侧。 “怎么样？山口先生现在有空？” 野结亚点点头：“他现在和副市长谈话，等副市长出来后，咱们就可以进去。” “太好了！” 四个人在门口的长条沙发上坐下后，我这才得空仔细观察大厅内的情景。 大厅面积很大，目测至少250平米。 每个角落都站着个西装男，应该是平野管家带来的保镖。 我注意到无论是墙上的画，还是墙边的装饰物，甚至连中间的几根柱子，都透着古朴的大夏气息。 竟然有仿汉朝的宫廷灯，还有不少我叫不上名字的春秋战国时期的青铜器仿品，还有绿色的铜锈。 墙上挂的是山水画和毛笔书法作品，距离我最近的两张，一张是着名的《步辇图》仿品，另一张是齐白石的仿品。 可见这房子的主人是多么喜欢大夏古代文化。 另外，我还发现建筑风格暗含五行八卦的原理。 看来建造这房子和院子时，找过懂风水堪舆学的高人指点过。 等了十几分钟，我们左侧的一扇青铜门开了，几个中老男人走了出来，快速走向门口。 随后，一个很干练的年轻眼镜男缓缓走出，朝我们鞠了一躬。 “几位，山口先生有请！” “好的！” 我们跟着年轻人走到了青铜门里面。 这是一间里外套间的办公室。 “好久没看到你们姐妹了！” 见我们进屋，一个留着白色山羊胡的老头笑着站了起来。 “山口先生，您好！” 波多玛利亚赶紧打招呼。 “先请坐吧！” 看得出他们彼此还算熟悉。 山口布谷一穿着一身灰色中山装，指了指一侧的中式沙发。 我们四人坐下后，他也坐到了对面的老板椅上。 “这两位就是大夏国汇海制药厂的独女和女婿？” 出于礼貌，杨玉静站了起来，我也赶紧跟着起身。 “山口先生好！我是杨玉静，这是我未婚夫马万岐！” 山口布谷一捋了捋山羊胡，微笑着点头。 “请坐吧！你们找我有事？” 我和杨玉静互望了一眼，我开了口。 “是这么回事……” 我把事情的大概说了一遍。 “奥？还有这种事？贵制药厂生产的新药品我见识过，的确算得上一等的好药，堪称药界的奇迹。” 听话听音。 看来他也不知道樱花国冒出一种仿汇海制药厂新药品的新药物。 “山口先生，我们特意来樱花国找您，就是为了弄清这事，还请您多帮忙啊！” 山口先生略微沉思一下，然后让我们稍等，他转身去了里间。 应该打电话去了。 过了大约三分钟，又走了出来。 “是奇骏制药生产的新药品，这家制药厂之前在本国算是三流企业，濒临倒闭，却在上个月的月末推出了一种名为‘不老胶囊’的新药，只不过至今为止并未在本国销售，所以我此前不太清楚。” 我仔细记清山口布谷一说的每个字。 一家三流制药厂，靠一种新药起死回生，这和汇海制药厂之前经历的过程完全一样。 难不成也有个像我这样的人，暗中帮了这家制药厂一把？ 这似乎是最合理的解释。 如果真是这样，这件事就复杂了！ 因为不好处理。 “能不能帮忙联系一下这家制药厂？或者给个负责人的联系方式和地址？” 我赶紧定了定神，用非常客气的语气问山口布谷一。 “可以！都可以！我先把地址和联系人电话写给两位，如果需要我出面，随时开口即可。” 说完转身到老板桌旁，拿起笔，一番龙飞凤舞。 写完后，转身递给了我。 准备离开时，我还是没忍住开口问山口布谷一：“山口先生，有件事我挺好奇，外面那些人都是您请的？” 山口布谷一摇了摇头：“是协会给安排的！协会有专门负责安保的部门，具体是他们联系的，这种事我很少过问！” “奥！” “马先生，这话你肯定不是随口问的吧？” 我尬笑着点点头：“不瞒山口先生，门口的平野管家昨晚和我闹了点不愉快，刚才看到了他，觉得有点纳闷。” “那是否需要我出面帮忙协调一下？” 山口布谷一这话说得很诚恳。 这倒让我感觉挺意外，见到他之前，看这架势和排场，还以为是个不好说话的人，没想到这么热情。 该问的都问完了，起身刚要说告辞的话。 却被山口布谷一摆了摆手，笑着示意我们先坐下。 “杨女士，马先生，如果可以，我想和两位交流一下贵厂前段时间开发的新药，关于贵厂的新药，有几点我怎么也想不通，正好遇上了两位，特意请教一下。” 说罢，还朝我俩拱了拱手。 “山口先生，想问什么您尽管开口，我们保证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杨玉静赶紧也拱手回礼。 “恕我直言，我想知道贵厂是不是根据某孤本古药方研制而成的？” 我很干脆地摆了摆手：“不是！是偶然机会得到了一枚丹药，然后组织了研发团队对这枚丹药进行研究，仿造出来的。” “原来如此！这还真是造化啊！” 知道对方在制药行当里也不是一般人，所以我并没多说什么。 再次坐到波多姐妹的幻影车上，我问起这家名为奇骏制药的厂子。 姐妹俩都说没听过。 按照山口布谷一写的的地址，这家制药厂距离名古屋三百多公里，樱花国高速路基本都是四车道，路宽不说，还不限速，这段距离也就两个小时。 不算远！ 我和杨玉静商量，还得去这厂里一趟。 事情倒也不是特别着急。 波多玛利亚和我沟通了一下，先送我们回酒店休息，午饭安排给酒店，姐妹俩回去后找一辆大点的商务车，午饭后陪我们去一趟。 商量完正事，杨玉静才拉住我胳膊，红着脸望着我，双眸中射出光：“我竟然真听懂樱花语了？这也太神奇了吧！” 看样子她刚才发觉自己能听懂樱花语，心里很震惊，一直憋着没得空问我。 我得意地朝她笑了笑，也不解释。 回到酒店，明显感觉工作人员对我俩态度更好了，尤其是小泉经理，小跑着过来打招呼，开口前先鞠躬。 昨晚被折腾起了好几次，俩人都没睡好，看看时间，距离午饭还有俩小时，便回房间休息。 相拥而眠，睡了一觉，也不知道睡了多久，被一阵阴冷之气惊醒。 我猛地挣开眼，看到怀中的杨玉静还在熟睡中。 虽然樱花国气温偏低，可眼看就中午了，正常情况下，这个点不会忽然变冷。 意识到情况不对劲，我便坐了起来。 打眼望向门口。 这一看不得了，我哪还有睡意！ 第414章 双头黑影 门口地面上有个人影，而且还是个俩脑袋的人影。 怕吓到杨玉静，我再次掏出一张定身符箓，用到她身上。 然后将几张镇鬼符箓握在手中。 这才再次面对双头黑影。 “你是谁？” 我朝它喊。 黑影并不回应，而是缓缓地朝我移动而来。 只有地面上的人影在移动。 这一幕诡异至极。 记得当初跟着杨玉静去汇海制药厂时，也遇到过类似的一幕。 不等双头黑影靠近，我赶紧甩出两张镇鬼符箓。 伴随着两声轻微的雷鸣声，黑影晃了晃，然后僵在了原地。 “你到底是什么人？” 我再次朝它喊。 此时是白天，还是接近中午，这可是一天中阳气最重的时刻，眼前这东西能出现，可见绝对一般的阴邪之物。 或者说樱花国的阴邪之物和大夏国的不同，并无畏惧光，没有阴气和阳气之分。 我第二次问，双头黑影依旧没反应，不过至少镇鬼符箓对它起了点作用。 我赶紧再次挥出两张，这次不偏不倚砸到了双头上。 双头黑影发出了一声类似猫叫的声音。 下一秒，双头黑影站了起。 我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看上去明明是个影子，却立在地上，这诡异的一幕根本无法用语言形容。 乾坤袋内有多种符箓，还有湛卢古剑，此时的我面对阴邪之外，已经毫不畏惧。 既然它怕镇鬼符箓，那就多赏它几张。 我再次捏出几张镇鬼符箓，这次想一次扔出五张，炸它个昏天暗地。 谁知我掏出符箓后，却发现黑影人不见了。 我赶紧四处张望，发现它到了我左侧的墙上。 赶紧甩出符箓。 “砰砰”两声闷响后，黑影人再次消失不见了。 什么情况？ 我被惊出一身冷汗，因为屋内除了我还有杨玉静。 我害怕黑影伤了杨玉静。 扫视了一圈，发现黑影人跑到了天花板上。 我不敢有丝毫迟疑，一下子甩出七八张符箓。 诡异的是连着七八张符箓全都砸到了黑影身上，它却再次如同鬼魅般消失不见了。 就在我眼皮子底下。 我的心瞬间悬到了嗓子眼，心更是扑通扑通直跳。 赶紧再次在屋内寻找黑影踪迹。 然而这次我找遍了眼前每一片区域，并没看到黑影踪迹。 难不成就这么离开了？ 我深吸了一口气，缓缓地吐出来。 可正当我刚想回头时，就感觉一股凉飕飕的气息吹到了我后脖子上。 我整个人瞬间懵了，大脑更是嗡的一下，一片空白。 真是猪脑子！怎么就只看眼前区域，忘记身后空间了呢！ 我捏住镇鬼符箓，想回头的同时，看清黑影所在的位置，然后甩出符箓。 我也知道看当前情况，镇鬼符箓对它没什么伤害，可当务之急，是先夺回主动权重要。 然而当我回头，想挥动右手，甩出镇鬼符箓时。 发现右手根本无法动弹，就像被人死死抓住了手腕一样。 更让我骇然的是，我眼睁睁地看着黑影人挪到了床上，压到了杨玉静的身上。 我大脑随之跳出个词——鬼上身。 黑影人上了杨玉静的身，我眼睁睁看着这一幕发生，却无能为力。 自从成为走阴人以来，我还是第一次感到如此恐惧和无奈。 黑影人消失在了杨玉静的身上。 不用问，已经上了她的身。 下一秒，杨玉静睁开了眼，然后笑了，笑得很邪魅。 只看了她一眼，我就确定此时的杨玉静并不是真正的杨玉静。 我心中那个着急啊！ 不过我发现只有自己刚刚想挥动的右手无法动弹，身体其他部位可以动。 情急之下，我左手伸入乾坤袋中，掏出湛卢古剑，朝着右手四周狠狠地划了一道。 湛卢古剑划过之处，明明空空如也，但在古剑划过时，却发出了“哧啦哧啦”一连串的刺耳声音。 而且我明显感觉到了有硬物阻挠。 这一下，我冷汗再次冒出。 看来此时的房间里，除了双头黑影人，还有其它看不见的邪魅之物。 细思极恐啊！ 看样子樱花国的阴邪之物要比大夏国的更恐怖，更牛逼。 一丝杂念闪过我脑海，我行动上没敢有丝毫的迟疑。 赶紧往前狂冲两步，同时抓出一把镇鬼符箓，甩向杨玉静。 我这样做，是想把双头黑影人逼出来。 一大把符箓全都砸到杨玉静身上，她发出了两种声音的惨叫，听着是一男一女，却都不是杨玉静本人的声音。 杨玉静的身体只是微微晃了晃，表情更加狰狞可怖了，但恐怖的笑容依旧在。 她张开嘴，龇牙咧嘴地朝我扑了过来。 身体是杨玉静的，我肯定不能用湛卢古剑。 只好再次甩出了几张符箓。 因为距离更近，这几张符箓全都甩到了杨玉静的脸上。 她再次发出了好几种声音，竟然包括杨玉静自己的声音。 听到有杨玉静的惨叫声时，我右手已经再次伸入到乾坤袋内，又抓住了一大把符箓，却又愣住了。 就在这一愣神之际，杨玉静如恶狼般冲了过来，把我扑倒在地，张开嘴朝着我脖子就咬了过来。 这要是被她咬中，不死也重伤。 担心伤害到她身体，情急之下，我干脆扔掉湛卢古剑，双手托住她下巴，然后手脚猛地同时一用力，把她推了出去。 我刚想趁热打铁，冲上去把她控制住再说，谁知刚往前迈了一步，明显感觉右脚腕被拉了一下，猝不及防，身体因惯性摔了出去。 此刻我注意力都在杨玉静身上，满脑子都在琢磨怎么对付她，这一摔胸部和脸同时着地，有点七荤八素。 我赶紧爬起来，可惜已经错失了最佳反攻机会。 我下意识地再次扫了一眼四周，并没看到有什么东西存在。 很明显！这屋内有个透明的阴邪之物。 一个在明，一个在暗，我还不能硬来。 用投鼠忌器形容不太合适，不过此时的我就是这种感觉。 这它娘的分明是一场打不赢的战斗。 杨玉静再次扑了过来，我只得先完成自保再说。 这次多了个心眼，我故意挪动身体，把“战场”转移到了床边。 等杨玉静朝我扑过来，我顺势一躲，然后揪过床单，将床单当成绳子，把她缠了起来。 还没等完全缠好，又感觉脚腕被拽住了。 这次我有心理准备，在感觉右脚腕被拽住的第一时间，抬起左脚，狠狠地朝着右脚后踹去。 这一脚势大力沉，感觉像是踢到了个人。 第415章 樱花降头 这次我也是下了“死脚”，即便是个一米八的壮汉，肯定也会被我这一脚踢个半死。 踹出这一脚，手上动作没敢停，赶紧用床单把杨玉静捆绑结实，然后再转身望向身后。 不出所料，什么都看不见。 幸亏宾馆床单结实，杨玉静没能立刻挣脱开，我又从乾坤袋内掏出两张镇邪符箓，贴到了杨玉静额头。 被贴上镇邪符箓后，杨玉静老实了不少，但还在不停扭动身体，我赶紧过去捡起湛卢古剑。 谁知刚握住剑柄，就感觉后背被人推了一下，我重心不稳，一个趔趄扑了出去。 我反应也快，顺势握紧湛卢古剑反手向身后划了一道。 可惜这次没碰到任何东西。 蹲到地上，望着刚才弯腰捡湛卢古剑的位置，哪有什么东西。 感觉手背有点疼，低头才看到左手的手背上一片鲜血，应该是刚才转身挥剑时，误伤的。 连续吃了几次“哑巴亏”，我怒从心起，又一时间想不到应对之策。 真是怕啥来啥，下一秒，左侧墙边长条桌上青铜瓶子飘在了空中，晃了晃，然后径直朝我砸了过来。 我赶紧侧身躲过去。 这时候，杨玉静也差不多挣脱开了。 危急关头，就看到乾坤袋内冒出一片绿光，只看了一眼就知道是“绿西瓜”冒出的。 我这才想起绿西瓜里的古曼童和韩建立。 他们是鬼！ 鬼打鬼，没准比我好使呢！ 赶紧掏出玉西瓜，唤出古曼童和韩建立。 俩人立刻出现在了我身侧。 “见鬼了！不知道对方什么玩意儿。你俩也当心啊！” 没等我喊完，古曼童已经朝着我左侧扑了上去。 他的举动我看得清清楚楚，那地方什么都没有，古曼童扑了个空气。 可是下一秒，他却和“空气”扭打到了一起。 韩建立也冲到杨玉静身前，和她撕打在一起。 见此一幕，我反倒是愣住了。 鬼打鬼？ 这就是传说中的鬼打鬼？ 我使劲喘了几口气，同时观察眼前情景，大脑急速运转，想应对之法。 很显然古曼童能看到那个我看不到的阴邪之物，而韩建立也能看到压在杨玉静身上的双头黑影人。 这就叫一物降一物吧！ 我伺机而动，想着古曼童和韩建立谁处在劣势就上去帮谁。 “别伤到我女朋友啊！” 杨玉静并未挣脱床单的束缚，此刻几乎完全被韩建立压制住，见此我赶紧提醒韩建立。 再看这边，因为我看不到对方，所以看上去古曼童和它势均力敌，于是我凑上去，看看是不是能搭把手。 古曼童明显大了不少，看上去足有三四岁小男孩的身高了。 我慢慢挪到他身后，从古曼童打斗的姿势判断对方所在的位置，看着古曼童踢出一脚的同时，我第一时间挥出湛卢古剑，这一剑也是牟足了劲，估计不管何等阴邪之物，如若被砍到，不死也得伤。 谁知我一剑刚挥到一半，就感觉手背被握住了。 这次我当然知道是怎么回事。 我顺势往前就是一脚，再次踢到了硬物上，而且这次还听到了类似小孩发出闷哼的声音。 嗯？对方也是小孩？ 我这想法刚冒出来，就看到距离地面一米左右的高度有一双惨白的小手。 只有手，没有胳臂，而且还在不停晃动。 我愣住了！ 什么情况？难不成这个看不见的阴邪之物就是这双小手？ 不对！ 有手就有胳膊，也肯定有身体，只是我看不到。 怎么就忽然看到手了呢？ 下意识地低头扫了一眼刚才不小心划破出血的手背，上面赫然有两个小手掌印。 我明白了！ 我的血能让它现身！ 古曼童继续和它扭打。 我快速琢磨这事。 想让它整个显现出来，那不得半盆子血啊！ 杀了我，估计勉强能凑够半盆血。 或许使用颜料也行，可是这是宾馆房间，哪来的颜料？ 着急之下，我视线扫到了刚才小鬼砸向我铜瓶子，顿时有了主意。 我赶紧捡起铜瓶子，扯出里面的樱花，跑到洗漱间灌了大半瓶水，然后将手伸进去，使劲晃了晃。 几秒钟后，我抱着铜瓶子冲到古曼童身前。 “滚出来吧！大头鬼！” 我大吼一声，将铜瓶子中的水泼向了惨白的小手。 青铜瓶子里的血水泼出后，我先是听到一声尖锐的婴儿叫声，然后就看到个穿着黑肚兜兜的小男孩显露了出来。 看身高，男孩和此时的古曼童差不多，都是三四岁的样子。 我恍然大悟！ 应该又是水目组在使坏。 他们一定请了阴阳圈里的人，弄来双头黑影和隐形小鬼来个双管齐下。 这是下定决心要我们命啊！ 怒火再次从心底喷涌出来。 妈的！这事儿没完。 发现自己已经显了身，对方古曼童明显慌了神，看架势准备找机会开溜。 我岂能放他走！ 赶紧掏出十几张镇鬼符箓和镇邪符箓，同时甩向他。 一连串的惨叫声后，古曼童蜷缩到了地上，不停地扭动身体。 显然已经失去了提抗力。 看来它最大的本事就是隐身，现在隐身术被我破了，也就是个普通的小鬼。 我又从乾坤袋内掏出三张定身符箓，贴到了隐身古曼童的头上，然后转身冲到杨玉静生前。 将满是血水的手背拍到了他的脸上。 左脸拍一拍，右脸拍一拍。 杨玉静随之发出一声惨叫。 这反倒是让我心中一喜，看来对付樱花国邪祟的方法也不难，它们身上似乎有一道屏障，直接用大夏国传统的符箓对其作用不大。 但是如果用鲜血破了这层屏障，那就和大夏国的邪祟之物一样了。 又是掏出两张定身符箓，贴到了杨玉静的额头上。 总算是控制住了局面，一人二鬼干脆坐到地上，大口喘着粗气。 此时，双头黑影还在杨玉静体内，我有些担心时间久了会对她身体有害。 可是我是第一次面对这种局面，心有余而力不足，除了着急似乎束手无策。 怎么办？ 我一下子想到了紫竹。 只是不知道自己身在樱花国，能不能联系到他。 赶紧掏出手机，拨打紫竹的电话。 电话响了几声后，被接了起来，我的心也随之悬到了嗓子眼。 “紫竹，能联系到你简直太好了！” 紫竹的声音依旧很平淡低沉。 “是又遇到什么困难了？” “对！我现在在樱花国……” 赶紧把刚才的遭遇说了一遍。 “是双头黑降和樱花古曼童，你已经控制了它们，不过我担心对方会用更厉害的东西对付你！” “更厉害的东西？” 我禁不住缩了缩脖子。 “嗯！樱花国大部分邪术都是由大夏传入的，只是之后又有所发展，现在的樱花国邪术和大夏国邪术不尽相同。” “会是什么厉害邪物？”我继续问。 “这个不好说！那就得看对方是什么级别的降头师了！” “你说对付我的是降头师？” “对！应该是樱花国的本土降头师！” “那怎么办？这样被动，一次两次还行，时间长了，难免有闪失！” “是的！当务之急是找出对方。” “怎么找？直接去找水目组的人？” 紫竹顿了顿：“这也是方法之一，不过不算高明。” 我听出了话外之音，忙反问：“你有什么高明的方法？赶紧说啊！” “可以利用双头黑降和樱花古曼童，使其反噬，然后顺藤摸瓜，揪出对方！” “又是这招！的确是好办法！快教我具体怎么做！” 听他讲完，我心里也就有底了。 “还有件更重要的事！怎么才能在不伤害杨玉静身体的情况下，弄出双头黑降？” “这就更简单了！” 第416章 唾沫驱邪 紫竹告诉我，但凡阴邪鬼物都厌恶，甚至畏惧常人所说的“脏东西”，例如屎、尿、屁、唾沫，当然效果最好的天葵血，也就是女人的经血。 换做一般人，用什么我无所谓，可面对着自己女朋友，真给淋上屎尿，以后我内心可能会永远留下阴影。 还是唾沫吧！ 这么决定后，我也不再犹豫，直接当着韩建立和古曼童的面，搂住面部狰狞的杨玉静，嘴对嘴亲了上去。 然后有意识地用舌头将唾液推送到她嘴里。 同时，一股腥臭味从杨玉静鼻息内传出，我差点忍不住吐出来，为了救人，我只得硬着头皮忍着。 这种感觉根本无法用语言形容，一刹那，我脑中还莫名其妙地跳出一部电影的名字——《狂吻俄罗斯》。 吻了足有二分钟，杨玉静的身体才如同面条般瘫软下来。 同时，就听到身侧传来一阵噼里啪啦的声音。 松开杨玉静，我看到了诡异又可笑的一幕。 古曼童和韩建立正在狂揍双头黑影人。 此时的双头黑影人也没了刚才的嚣张样，只能顾蜷缩在地上，发出一阵奇怪的呻吟声。 等俩人揍得差不多了，我才开口制止。 想想，其实可恶的是背后的樱花降头师，以及让降头师干坏事的人。 背后应该就是可恶的水目组。 他们一而再，再而三地找我麻烦，这梁子算是结下了。 我按照紫竹所教的方法，先破了樱花降头术，然后来了个反降。 按照紫竹所说，不管是樱花国，朝韩国，还是东南亚诸国，他们的术法都源自我们大夏国，说白了，他们国的术士们是大夏国术士的外甥。 舅舅对付外甥，那还不轻松拿捏？ 按照紫竹所说，想找到下降的樱花降头师，得晚上十点后，正好下午我还有事，就把两个鬼东西塞进了玉西瓜中，让古曼童和韩建立“看押”。 看看时间，餐厅已经开饭了，赶紧收拾了一下打斗现场，然后收回了杨玉静身上的定身符箓。 轻轻晃了晃她。 杨玉静缓缓地睁开了眼。 “我睡得太死了！到午饭点了吧？” 杨玉静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伸了个懒腰，打着哈欠说道。 “差不多了！起床洗个脸，去吃饭吧！下午还有正事。” “好！” 杨玉静搂着我脖子，亲了一下。 这一刹那，我想起了刚才“狂吻俄罗斯”的经历，等她亲完，赶紧转身了擦一下嘴。 穿好衣服，简单化了化妆，俩人便去餐厅吃饭。 刚走出电梯，就看到小泉经理。 “我正准备去请两位来吃饭呢！知道两位贵宾下午还有重要事。” “谢谢你啊！小泉经理。” 小泉躬身道：“阁下是我的恩人，也是酒店的贵客，这都是我应该做的。” 吃完饭走出酒店，一辆七座的黑色奔驰商务车停在了楼前。 波多玛利亚姐妹俩几乎同时下车，朝我们打招呼。 “万岐君和杨小姐对于酒店的午饭还满意吗？” 杨玉静赶紧到道谢。 “两位姐姐简直太细心了，酒店经理告诉过我们，午饭是两位姐姐特意吩咐酒店安排的，真是太美味了，而且都是我没吃过的，尤其是那盘紫色的鱼子酱。” 波多玛利亚笑了笑。 “那是一种生活于我国北侧海域一种深水鱼的鱼子，因为这种鱼常年生活在300米以下的深海水域，所以极难捕捞，即便是捕捞到，也不易存活，鱼子只能保存24小时，超过了时间，就没有原本的新鲜味了。” 我随口问了句：“那这种鱼子酱一定很贵吧？” 波多玛利亚姐妹俩同时笑了，只是笑了笑并未回答。 上了车，姐妹俩在前，我俩在后。 驾驶座和后排之间有一层不锈钢玻璃，波多玛利亚介绍，这是特殊的隔音玻璃，德意志国进口的，从后往前看，视线不受影响，但司机却丝毫看不到后排。 汽车发动，四个人开始聊天。 我并未把之前在酒店房间内的经历说出来，一是不想让杨玉静知道，二也不愿意再给姐妹俩添麻烦。 “玛利亚小姐，你的那辆车呢？” 我问的当然是波多玛利亚所拥有的那辆阴司的车。 波多玛利亚双手一摊，微微一笑，露出了两个浅浅的酒窝。 “那辆车我只开过三次，太显眼了，而且我也不想开我爸爸送的车，总觉得他很陌生，陌生到我内心深处无法接受这样一个父亲。” 人家的家务事我不便插嘴，但听她提到自己父亲，已经压制了很久的探究欲还是不受控制地跳了出来。 “你不了解你父亲？” 波多玛利亚摇了摇头：“别说了解了，我都觉得他陌生，也不理解他为什么要这样做！” “这样做？他做什么了？” 我赶紧问。 这次波多玛利亚想了想才回道：“总感觉他像个特务，神秘的同时，也很诡异。” 波多野结亚赶紧解释：“玛利亚，幸亏万岐君和杨小姐不是外人，否则恐怕会被笑话了！” 我赶紧笑着摇头：“怎么会呢！咱们是朋友，我就是有点儿好奇，随口问问。” 波多野结亚也笑了笑：“不瞒万岐君，我们波多家族之所以发展这么快，多亏了玛利亚的父亲，他是我们整个波多家族的英雄。” 我稍微岔开了话题。 “冒昧的地问一句，你这么高超的跆拳道技术，以及这么好的身体素质，是不是你父亲帮过忙啊？” 这次波多玛利亚犹豫了几秒钟，才微微点了点头。 “是的！我的跆拳道技术大都是从父亲给的一本古书中学来的，我之前体弱多病，也是因为父亲给了我几枚丹药，我身体才逐渐好起来的。” 波多玛利亚对我没有丝毫的掩饰。 问到这里，我已经百分百确定，波多玛利亚的父亲也是走阴人。 汽车在高速路上一路狂驰，大约两个小时左右，停下了。 波多玛利亚看了一下手机上的导航，笑道：“没想到比预计的时间少了！” 厂子的门口写着四个大字——奇骏制药，当然字是用樱花语写的。 “已经联系过厂里的办公室主任，让他在办公室等我们。” 走到厂子门口，波多玛利亚才说道。 波多玛利亚告诉了保安身份，保安先鞠躬，十分恭敬的地带我们进入到场内。 走进办公楼，来到二楼的一间办公室内。 门开着，玛利亚礼貌地轻轻敲了敲。 “是赤木先生吧！” 一个半秃顶中年人赶紧从老板椅后面站了起来。 “我是赤木钢线，您一定是波多玛丽亚小姐吧？您是百年一见的跆拳道天才，也是我们樱花国的骄傲，赤木钢线是您的忠实粉丝。” 说完便鞠躬。 我差点笑出声来，樱花国的国民上了年纪后，腰肯定普遍不会好，也忒喜欢鞠躬了。 “我是波多玛利亚，今天带朋友来咨询点事，打搅了！” 说完，以鞠躬的方式回礼。 “波多玛利亚小姐客气了，能为您效劳，是赤木钢线的荣幸，各位请坐！” 说完又鞠了一躬。 终于轮到我直奔主题了，我把事情的大概说了一遍。 赤木钢线边听边点头。 “配方是我们老董事长提供的，其它情况赤木就不知道了。” 波多野结亚反问：“老董事长？你们的董事长樱木花田老先生辞去董事长职务了？” 赤木钢线浑身一怔，猛地低下了头，声音也明显低沉了。 “老董事长已经过世一个月，他的少爷樱木纯一郎接替了他的职位，是我们的新董事长。” 算算时间，奇骏制药厂的新药刚上市不久，老董事长樱木花田就去世了。 这是巧合呢还是之间存在某种关系？ 第417章 别墅腥臭 “樱木纯一郎先生在工厂？”我问道。 赤木钢线摇摇头：“因为老董事长提供的药方，我们生产出的这一批新药在欧洲多个国家销售大火，厂子也由亏转盈，虽然随后老董事长忽然去世，可新董事长依然很高兴，说要待在家里休息一阵子，让我们不要打搅他！” 这话咋一听没毛病，可仔细琢磨，又似乎不对劲。 我插嘴问：“你们老董事长是学医的？” 如果老樱木先生是学医的，而且还是专家教授级别的人物，倒也有可能分析研究汇海制药厂的药物，然后模仿着发明新的配方。 赤木钢线想都不想就摇了摇头。 “樱木先生并不懂医学，奇骏制药原本是樱木先生和另外几个合伙人一起创建的，只是后来其他合作者陆续扯了股，樱木先生这才逐渐成了制药厂的董事长。” 这样的话，唯一的解释就是有阴间的势力帮助了樱木先生，提供了药方。 “对了，老赤木先生是怎么去世的？”我话锋一转。 赤木钢线想都不想便回道：“突发心脏病，等救护车赶到时，已经不行了！” “他以前有心脏病？” “没有吧！我跟了他也有十几年，没听说樱木先生有心脏病。” 这让我顿时对老樱木的死因起了疑心。 新药品的发明。 老樱木的死。 父亲死了，儿子似乎不伤心，还要在家休息一阵。 这些事情彼此间是否有关系？ 关于新药品的事，其实该问的都问明白了。 按说药方的提供者已经死了，这件事已然没有再查下去的必要。 可作为走阴人，或者说这件事一开始的参与者，我既不甘心就此罢休，也隐隐有种直觉，这件事很可能和阴司最近的变故有关。 我应该查一查。 再深层次的事，就得问樱木纯一郎。 “方便提供一下樱木纯一郎董事长的联系方式？” 谁知赤木钢线先是点了点头，又马上摇了摇头。 见他这样，波多玛利亚杏目一瞪：“董事长的联系方式又不是秘密，怎么就不能说！” 赤木钢线再次鞠躬，边鞠躬边解释：“不是这意思，玛利亚小姐，我当然可以提供新董事长的联系方式，但现在谁都联系不上他，他的手机和家里座机都关机了。” “原来如此！可能想好好休息，不想被打搅。”玛利亚回应。 赤木钢线赶紧点头：“应该是如此吧！”说着从老板桌上拿出一张名片，又在上面写了一连串数字。 写完后递给了波多玛利亚。 “这是我们新董事长的名片，我把他家中的座机号也写上了，希望能够帮到几位。” 我瞥了一眼紫褐色的名片，挺漂亮，还是崭新的，应该刚印出不久。 “赤木先生，方便提供一下你们新董事长的住址吗？” 赤木钢线犹豫了几秒钟，还是点了点头。 “地址我也写到名片上吧！” 说着，拿回名片，再次拿起笔，写了十几个字。 离开时，赤木钢线一直把我们送到车上，他双眼几乎都没离开过玛利亚，同样作为男人，他心里怎么想的我很清楚，也很理解。 波多玛利亚的身材和长相绝对是百里挑一，比起影视女演员和女歌星，多了几分健硕之美，对她不心动的男人肯定不正常。 上了车，波多野结亚才开口：“万岐君，接下来是不是要去找樱木纯一郎？” 我笑了笑：“我是想去问他点事，樱花国我不熟，就算有地址大概也找不到地方，如果两位有空的话，就再帮个忙吧！” 俩人同时回了两个字——有空。 波多玛利亚这才低头仔细看了一眼名片上的地址，然后交给了司机。 “应该距离这里不远！” 汽车启动，拐了几个弯，停在了一栋三层独体别墅前。 “就是这里！”波多玛利亚核对了一下地址，说道。 我注意到这栋别墅位于两山之间，特别新，应该刚建好不久，北侧还有一条小河。 在风水上，这可是聚阴纳邪之地，把阳宅或者阴宅建在这种地方，后果就不是简单的家破人亡了，而是死后会变成厉鬼。 樱木纯一郎怎么会选择这样的地方？ 别墅前停着两辆车，一辆七座的三菱商务，另一辆是凯迪拉克。 “车在人应该也在！” 波多野结亚说道。 走到别墅门前，按了按门铃，却没有回应。 “难道没开车，或者他还有其他车辆？” 杨玉静喃喃道。 我有些着急，上前两步，直接伸手拍门板。 谁知用力一拍，门竟然开了。 几个人面面相觑。 “没关门？那应该就在家里呀！” 波多野结亚满脸疑惑地说道。 意识到事情不对劲，因为我聚精会神闻了闻，有一股刺鼻的气味从别墅内传了出来。 除了臭味，还有一股类似海洋鱼虾特有的腥味。 正常情况下，如果别墅内如果有人，根本受不了这么难闻的气味。 樱木纯一郎似乎真的不在。 “走！进去看看！” 我也顾不得解释，说话的同时，推门进了别墅院内。 他们三人也紧随我身后。 走到屋门口，波多玛利亚也闻到了屋内传出的难闻气味。 “屋里有什么东西坏了！” 他捂鼻子的同时，小声说道。 别墅屋门虚掩着。 我没有犹豫，直接打开。 一进门，我一眼就看到地上凌乱的血脚印，墙角还有一只黑色的大死猫。 姐妹俩只是惊讶，倒还算镇定。 但杨玉静就彻底慌了，可能在一个制药厂新任董事长的别墅内看到这些玩意儿，她心中落差较大。 我轻轻搂了搂她：“放心啊！有我在，就啥事都不会有！” 波多玛利亚姐妹走到黑色死猫前，仔细瞅了瞅。 “这是奥斯丁波斯猫，属于最名贵的波斯猫品种，随便一只也得五万美元以上。” “这猫应该就是樱花纯一郎养的！” 姐妹俩一人一句分析着。 主人养的宠物猫死一楼大厅，没人管，地上还满是血鞋印，这说明主人也凶多吉少。 问题是掺杂着腥味的臭味并不是从波斯猫身上传出的。 出于谨慎，波多玛利亚站在一楼客厅中间大声喊了两声：“樱木先生！樱木先生在家么？” 不出所料，没有回应。 我仔细闻，难闻的气味是从楼上传来的，于是四个人直接上了楼。 第418章 臭鱼烂虾 在楼梯上也发现了并不完整的血鞋印，还有不少死虫子。 大部分是绿豆蝇。 这是一种最喜欢腐尸气味的苍蝇，听李文康提过，绿豆蝇多的地方一定有腐尸。 越往上走，腥臭味越浓。 很显然气味的源头就在楼上。 一楼的波斯猫只是死了，却并没腐烂，绿豆蝇应该不是死猫尸体吸引的。 而且臭味来自楼上，种种迹象表明，楼上有尸体。 这里是樱木纯一郎的家，我自然而然以为樱木纯一郎死了，而且已经腐烂。 只是有一点我想不明白。 尸臭味虽说难闻之极，令人作呕，可和现在闻到的这种气味有明显的不同。 或许，除了腐烂的尸体外，还有其它发出腐臭的东西。 此时我心中已经断定樱木纯一郎已经死了，而且臭了。 别墅二楼臭气熏天。 地面上再次出现了血鞋印，而且还有腐烂的鱼虾。 我大体扫了一眼。 每隔一米左右就有一条，准确说是一条或者半条。 有的鱼虾是完整的。 但大部分缺了一部分，有的缺了头，有的少了尾巴，也有的身子缺失了一块。 “怎么这么多臭鱼烂虾呀？” 真正的恐惧大都来自未知！ 波多玛利亚脸上也多了几丝惊恐。 我的好奇心更是在这一瞬间到达了顶点。 强行忍住想呕吐的感觉，我仔细闻了闻，气味是从前面一个屋子里传出来。 那应该是间大厅。 “走！到前面看看。” 身后的波多以野结亚说道：“要么先报警？” 我摆了摆手：“待会儿看情况再说吧！” “好！” 二楼面积比一楼少，也有一间客厅。 腥臭混合的气味就是从二楼客厅传出的。 所以我推测进屋后会看到樱木纯一郎腐烂变质的尸体。 谁知走到二楼客厅门口，映入眼帘的是一个巨大的鱼缸横在客厅中间，浓郁的刺鼻气味正是从鱼缸内传出。 满屋都是绿豆蝇，我们忽然出现在门口，惊扰了它们，一部分纷纷飞了起来。 大鱼缸上更是密密麻麻趴满了大大小小的绿豆蝇，黑压压的一片。 透过绿豆蝇之间的斑驳缝隙，能看到鱼缸里满满当当的一片。 明显有东西，可看缸内的形状分明又不像是人。 刺鼻的腥臭味实在太浓了，三个女孩使劲捂住了嘴鼻。 即使这样，不到一分钟，杨玉静还是干呕着跑了出去。 我仔细观察着大鱼缸内的东西，好像不是人的尸体，而是一整片东西，颜色有白有黑，还一块一块的。 到底是什么东西呢？ 我转身叮嘱玛丽亚姐妹：“太臭了，这不是人待的地方，你们到外面等等，过会儿我就出去。” 她俩肯定也扛不住这屋里的气味了，点点头后赶紧转身跑出了屋子。 身上没有口罩，我干脆脱下外套，把整个嘴巴缠了起来，然后再朝着大鱼缸走去。 这么大的鱼缸。 目测长度超过三米，有两米宽，高度超过一米半，肯定是定制的。 这么大，用来养一般的鳄鱼也够了。 距离鱼缸两米左右时，我看清了鱼缸内的东西。 竟然是至少几百条大大小小的死鱼。 鱼缸内大概有半缸水。 几乎被膨胀的死鱼占满，所以远远看去像是一整块。 我一靠近，惊起了成片的绿豆蝇，乌泱泱地在我眼前横冲直撞，还嗡嗡作响，恶心得我差点吐出来。 原来这里就是腥臭味儿的源头。 外面走廊地上的鱼虾应该也来自这个大鱼缸。 奇怪啊！养这么多鱼干嘛？ 二楼客厅内并没有樱木纯一郎的尸体。 四周转了一圈，也在地面发现了血鞋印和残缺不全的鱼虾。 我蹲到一条肚子上缺了一块的大草鱼边上，这条鱼足有三四斤重，仔细观察，大草鱼肚子上的缺口边缘明显有牙齿痕迹。 好像是被什么东西咬成这样的。 看鱼肚子上缺了这一块的大小，一楼那只黑色波斯猫的嘴巴应该没这么大。 别墅内应该进不来其它大型动物。 难道是人咬的？ 这可是草鱼，根本没法生吃，即便是荒野探险的生存专家德爷也不敢这么干。 我大脑快速整合所有已知的信息，马上得出个结论：樱木纯一郎被邪物缠身了，这一缸鱼是他弄来的，地上的死鱼也都他咬的。 原因暂时不详。 问题是他现在在哪呢？ 我赶紧找遍了二楼的每个房间，并未发现有人。 “只剩三层了，走！上去看看！”我提议道。 波多野结亚再次提出想报警的想法。 要知道樱木纯一郎是奇骏制药的董事长，在当地也算有点身份的人，我们擅自闯入他家，万一他真死在家中，这事最终肯定也能洗清我们的嫌疑，我和杨玉静是大夏国的，也肯定不会有影响。 但可能会对波多家族有负面影响，至少会多少有点麻烦。 如果我一味地拒绝波多野结亚报警的想法，似乎太过自私。 其实她完全可以直接掏出手机报警，不用和我商量。 稍一犹豫，我回道：“还是先上三楼看看吧！不行的话，再报警！” “行！”波多野结亚干脆回道。 我在前，三个女孩在后。 此刻，四个人的神经系统都紧绷了起来。 我更是把手伸到乾坤袋中，握住了湛卢古剑的剑柄，时刻准备好拔出古剑，应对意外情况。 和大部分别墅一样，这栋别墅也呈“金”字形，三层面积不到一层的三分之一。 三层的腥臭气味明显淡了不少。 在楼梯和三层的走廊，我也看到了残缺不全的死鱼虾和很淡的血鞋印。 “奇怪啊！三层的窗户都被被黑油毡纸糊了起来！” 刚踏上三楼，波多玛利亚就指着几扇看得见的窗户喊道。 还真是！ 整个窗户是都是糊起来的，而不是用的窗帘，根本射不进一点光，这说明从一开始就没想着让外面的光照射进来。 难道三层住着怕光的东西？ 我这想法一冒出来，都吓了自己一跳。 三层一共四个房间，因为刚才的想法，我干脆拔出湛卢古剑，横在身前，同时提醒杨玉静她们紧紧跟着我。 四个人蹑手蹑脚地挨个房间查看。 在前三个房间内并未发现异常，除了窗户同样被油毡纸糊得严严实实，外面的光一点都透不进来。 走向第四个房间前，我顿了顿，深吸了一口气。 直觉告诉我，所有的答案都在这第四个房间内。 几秒钟的时间，我大脑活跃得如同点燃的礼花一样，噼里啪啦的，想象即将看到的画面。 会不会看到樱木纯一郎的尸体横在房间内？ 会不会也有一个大玻璃鱼缸，里面泡着的不是发臭发胀的鱼，而是樱木纯一郎的尸体？ 或者房间内和其它三个房间一样，里面并无任何诡异的东西。 仅仅三四米的距离，走到第四个房间的门口时，握着湛卢古剑的手心已经沁出了汗珠。 第419章 黑无邪神 看到第四个房间内的东西后，还是惊得我倒吸了一口凉气。 别墅三层最里侧的房间内，既没有樱木纯一郎的尸体，也没有超大号鱼缸。 房间内摆着一张长条形供桌，供桌上供奉着一尊样子十分奇怪的木像。 木像整体乌黑。 看木像的样子，三个脑袋，六条胳膊，脸上似乎还戴了个面具，分明不是大夏国常见的神。 应该是樱花国特有的“品种”，盯着看，给人一种窒息感，心跳都不由加速了。 再重新看供桌，和大夏国传统的供桌完全不同。 桌面上铺着一层黑色的毛绒布，紫金色的骷颅头暗纹，上面横七竖八满是臭鱼。 下一刻，跟在我身后波多野结亚尖叫了一声，低声道：“这是黑无神！是……是我们樱花国传说中最邪恶，也是最厉害的神。” “黑无神？这名字这么怪啊！” 杨玉静忍不住感慨道。 “黑无神是我国神话传说中绝对的邪神，它最大的能力是不知不觉地进入到一个人的梦里，在梦中控制这个人的一切，甚至生死，当然也可以让这个人生不如死。 黑无神最邪恶之处就是它会在一个人绝望之际出现在他的梦中，然后和他谈条件。 传说中黑无神十分强大，他会满足一个人的所有愿望，同时也会让这个人付出等量的代价，至于代价是什么，活着的人恐怕没人说得清楚，只知道它比死亡更可怕……” 波多野结亚的话还没说完，就被一阵“吱呀”声打断了。 四个人循声望向了蒙着黑色毛绒布的长条供桌。 “吱呀”声就是从供桌身上传出的。 杨玉静吓得直接抱住了我。 此时的供桌慢慢地晃动着，供桌上的木制邪神也随之抖动着，六条胳膊好似一起舞动起来，看上去十分诡异。 杨玉静惊吼道：“是黑神显灵啦！” 仔细观察，我发现了端倪。 不是供桌本身在晃动，而是供桌后面有东西在动，带动着供桌晃动起来。 确定这一点后，我深吸一口气，握紧湛卢古剑，两步冲过去，直接挥剑挑起了长条桌。 管它黑无神，白无神，反正不是人！ 都给老子滚！ 供桌被挑走后，一个蜷缩在墙边的男人出现在了四个人的视线中。 这人浑身脏兮兮的，而且胡子拉渣，一股屎臭味扑鼻而来。 可能刚才几个人过于紧张，加上被供桌上的死鱼腥臭味掩盖，并没有闻到这股屎尿的臭味。 “他……他是谁啊！不会就是樱花纯一郎吧！” 波多玛利亚并未立刻回答杨玉静的话，而是赶紧拿出手机搜了搜。 “搜到了！”说着，她拿出手机让我们看了看他搜到的照片。 照片中的男人更帅，西装革履，面带笑容，但显然和蜷缩在地上的是同一人。 这人就是樱花纯一郎。 “他怎么会变成这样了！” “好像精神失常了！我看咱还是赶紧报警吧！”波多野结亚第三次提出这想法。 这次我全力支持。 毕竟这里是樱花国，是她的地盘，对于一些事情的把我，她比我有数。 波多野结亚报警的同时，我仔细观察樱木纯一郎，他双眼空洞，身上沾着不少大大小小的鳞片，嘴角还有半条鱼尾巴，看样子还真是疯了。 好好的怎么会变成这样呢？ 脑中再次闪过了刚才波多野结亚的讲述。 下意识地转移视线，望向了已经摔倒在地的怪异邪无神木像。 难不成真和樱花国的传说一样，樱花纯一郎在走头无奈时，在梦里遇到了邪无神，并和邪无神达成了某种协议，最终才变成这样的？ 这样分析的话，拯救奇骏制药的人就不是“老樱木”而是“小樱木”。 趁着三个女孩不注意，我赶紧使用了“黄泉眼”，再次望向邪无神木像和疯掉的樱木纯一郎。 我本就拥有阴阳眼，使用了黄泉眼后，相当于加持了阴阳眼。 就看到樱木纯一郎身上有个黑影紧紧抱着他，虽然看不清黑影的五官，但一眼就能看出这并非他的魂魄。 再看木像，一团团黑气从木像的嘴鼻中冒出，萦绕着，慢慢飘到了樱木纯一郎的身上，和黑影融合到了一起。 他变成这样果然和邪无神木像有关！ 看明白这些，我挥起湛卢古剑，猛地劈向木像。 “咔嚓——” 木像应声一分为二。 同时一团黑气“嗖”的一下从木像中飞了出来，如同一支利箭，消失在了门口。 这一幕太突然，等我反应过来，这团黑气已经消失不见。 “万岐君，你……” 我忽然劈开木像的举动把波多玛利亚姐妹吓一跳。 “这木像就是罪魁祸首！” 我刚解释完，就听杨玉静大吼一声：“他……他怎么了？” 刚才还双目空洞，浑身不停颤抖的樱木纯一郎此时脸色苍白，双目紧闭。 紧紧抱着他的黑影也消失不见了。 我赶紧冲过去，摸了摸他的脉搏。 “只是晕了，再通知救护车吧！” 时间到了下午三点十四分。 协助樱花国警方录完口供，因为有波多玛利亚姐妹在场，再加上赤木钢线作证，我们并没有被“特殊对待”。 “万岐君，下一步还有何打算？”坐到车上后，波多野结亚问。 想了想，我回道：“我想去医院看看樱木纯一郎！” “好！” 很快到了医院。 波多家族果然实力不凡。 刚走进病房楼大厅，一名副院长便迎了上来，屁颠屁颠的样子像极了油城市人民医院的刘副院长。 他先自我介绍后，带我们去了樱木纯一郎的病房。 “人并无伤病，也醒了，只是有些虚弱，倒是可以简单交流，刚才警方已经和他交流了十几分钟。” 副院长一边介绍樱花纯一郎的情况，一边把我们带到了一间病房门口。 再次见到了樱木纯一郎。 他躺在床上，一脸疲倦地看着门口。 副院长赶紧介绍波多玛利亚姐妹，还特意加重语气告诉他，是我们发现了他，并帮他打了急救电话，算是他的救命恩人。 樱木纯一郎也是商二代，自然知道波多家族的势力，赶紧扶着床坐起来表达感谢。 波多野结亚点点头，语气十分平缓地介绍我和杨玉静。 “这两位是大夏国的朋友，家里也是经营制药厂的，也是我们波多家族的贵宾，他们有点事想问问你。” 樱木纯一郎赶紧点头：“好的！有什么吩咐尽管开口，樱木一定照做。” 态度十分恭敬。 对于樱花和朝韩这些国家的情况我大致了解一些。 这些国家虽然经济相对更发达，但有些思想却根深蒂固，例如人与人之间的地位差距，阶层之间不可跨越的鸿沟。 这一点和大夏国明显不同。 举个例子： 朝韩的顶级财阀集团，他们在国内拥有的权力比一般人想象得大得多。 他们不但控制经济，还可以左右政治。 据说当前的整个娱乐圈子都被他们牢牢掌控着。 别看某些朝韩女星出门便享受众星捧月的待遇，似乎不缺钱，想干嘛干嘛，其实在财团面前只是玩物。 前几年爆出一则新闻，据说还是张姓女艺人自己喝醉酒后爆出的。 她那一年为财团提供了二百多次特殊服务，而且必须随叫随到，来事那几天都不能“请假”。 财团的人大都长得又胖与丑，心却黑，什么花样都玩，又不顾对方健康和感受。 张姓艺人自曝，仅仅是那一年，她去医院打过三个小孩。 樱花国也一样，在强大的波多家族面前，虽然已经成为制药厂董事长的樱木纯一郎也只是个小卡拉。 见时机成熟了，我咳嗽了一声，直奔主题：“樱木先生，我想了解一下贵厂新药方的事！” 听我这么问，樱木纯一郎的脸色立刻变了。 第420章 海底古船 “我其实一开始就知道这事不可能这么简单！” 樱木纯一郎轻叹道。 听这第一句，我就知道这次问话一定有重大收获。 “说说吧，如果想活命的话！”我顿了顿，又接着说，“自己经历了什么应该有数，这件事可能比你预想的更难办，也更可怕，总之后果很严重！” 我这么说，纯粹唬人，我哪知道他具体经历了什么。 樱木纯一郎点头如捣蒜：“我说！什么都说！” 看情景是被我唬住了。 “这几年厂子的效益一直不好，尽管我和父亲使劲浑心解数，可厂子依然在濒临倒闭的边缘徘徊，尤其是今年，眼看厂子无法正常运营下去了，逼不得已，我想到个办法。” “你想到了黑无神，想向它祈祷？”我插嘴问道。 樱木纯一郎听我提到“黑无神”三个字，浑身一怔，马上点了点头。 “对！我想到了父亲的一个朋友，他叫小池彻平二，是一位古玩收藏家，也算是半个考古学家。 一年前，我无意中得知小池彻平二先生在一次拍卖会上拍下了一尊木像，正是黑无邪的神像。 走投无路之下，我找到了他，并说明我的来意。 最后还是让我父亲出面，最终用21万美元把神像‘请’回了家，结果当晚我就做了个奇怪的梦。 我梦到了黑无神，他说要和我做一次生意，他帮我家制药厂起死回生，让我献出两样东西。 一是我父亲的命。 二是我的灵魂。 当时在睡梦中，我处于一种迷迷糊糊的状态，而且满脑子想的都是快点帮助厂子渡过难关，所以想都没想就点头答应了。 在梦中，戴着面具的黑无神还在我的右胳膊上留下个淡淡的红色骷髅头印记，朝着我发出一连串的笑声。 梦醒后，我以为这只是个梦，并未多想，直到看见右胳膊上的红色骷髅头印记。” 说到这里，他深吸一口气，缓缓地挽起了右衣袖。 一个一元硬币大小的红色骷髅头印记赫然出现在了我视线中。 “我当时非常震惊，赶紧用水洗，用消毒液擦，我用了很多办法，依然祛除不掉那印记。 下午三点，我才回到厂子办公室了。 我虽然是经理，却是厂子这两年实际上的掌舵人。 厂子的事让我焦头烂额，不瞒几位，当时我已经没有信心了，只是不甘心衰落得这么快，想再挣扎几下。 以满足自己最后的倔强。 我回到厂子办公室后，都想准备召开最后一次厂中层会议了，却在办公桌上看到了一张泛黄的纸。 这是一张从学生作业本上撕下的纸，一看就有些年头了。 纸上是几行手写字，还是用铅笔写的。 仔细读了一遍，我发现这竟然是一个配方。 大夏国有句古话，叫做死马当做活马医。 当时我就是抱着这种心态，把药方交给了厂子的制药团队。 然后开始大批量生产。 药品生产出来了，销售又成了问题。 因为受到某些制度的约束，我们生产出来的新药短时间内不能在国内上架，于是我赌上了当时的所有积蓄，在欧洲市场打开了渠道。 既然几位为这事找到我，后面的事情想必都知道了。 这个结果我做梦都不敢想，药厂的危机也就没有了。 因为自己年轻，在厂子内的威望还不够高，当时在提供出配方时，我多长了个心眼，和属下们说这配方是我父亲得到的。 知道这件事后，父亲和我保持了默契，没有戳穿药方的事。 药厂的危机解除了，在兴奋之余，一想到那个奇怪的梦，我就隐隐的有些担忧。 还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一周后，我父亲离奇去世。 当时我就在隔壁房间，清清楚楚地听到了父亲喊什么。 他大喊‘你们要带我去哪里’，然后就是几声尖叫。 等我冲到父亲房间，他已经不行了。 这时候我才完全相信那个梦中的内容是真的。 我和黑无神签了互换协议，现在黑无神对我的承诺已经做到，也就是到了让我兑现承诺的时候了。 为了不引起别人的怀疑，父亲葬礼后，我强行掩饰心中的恐慌，还故意让别人以为我依旧沉浸在厂子起死回生的兴奋中。 或许会有人觉得我不孝，这也无所谓了。 至于我对黑无神的第二个承诺，我其实一直有些不太理解。 承诺的内容是送出我的灵魂，而不是我的性命。 一个人没了灵魂，不就是没命了吗？ 我疑惑，更恐惧。 惶惶不可终日。 大概十天前，准确是哪一天我得好好想想。 那天中午，我忽然很想吃鱼。 而且想生吃。 这种感觉一冒出脑海，根本就不受控制。 于是我先把家里养着几条金鱼生吃了。 吃完后觉得很过瘾，浑身有一种说不出来的舒服感。 很快，想吃生鱼的想法再次强烈起来，而且越来越难控制。 没办法，我只好去买鱼，回家后直接生吃。 考虑到总去买鱼，会引起别人的注意，于是我赶紧找人在家里二楼客厅内制作了一个超大号鱼缸。 并且一次性让人送来了几百斤鱼。 看到这么多鱼，我难掩心中的兴奋。 还没等送鱼的师傅走出别墅，就忍不住抓起两条，狼吞虎咽起来。 我意识到了自己不再正常，内心的恐惧嘴上说不出来。 那两天时间内，我除了鱼，根本没吃过其它东西。 我看到其它食物就觉得恶心。 更让我恐惧的是，我时不时会忍不住呲牙咧嘴，喉咙不受控制发出呜呜声，就像被激怒的狗一样。 然后开始吐血。 我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就谎称自己想好好休息几天，不让药厂的员工联系我。 再后来，我开始断断续续地神志混乱起来。 一闭上眼，就看到在梦中遇到的黑无神，他浑身乌黑，脸上戴着面具，挥动六条胳膊同时向我招手。 我感觉到了无比的恐惧，隐隐约约意识到，自己失去的东西，要比性命更珍贵。 再后来发生了什么，我实在想不起来了。” 讲述完，樱花纯一郎长长叹了一口气。 听完后我也惊得不知所以。 “知道你父亲的朋友，就是那个叫小池彻平二的，怎么拍到的木像？我是想问，你有没有听他说过木像的来历？” 顿了顿，樱花纯一郎才点了点头。 “好像是从海底打捞上来的，是一艘几百年前的沉船，同时被打捞上来的还有很多奇怪的陶器。” 沉船？ 奇怪的陶器？ 听他这么说我一头雾水。 不过嗅到了一个绝好的机会。 “樱木先生，我俩是大夏国汇海制药厂的，她是工厂杨国山董事长的女儿，我是她男朋友，汇海制药厂最新开发的两种药品，都是我提供的药方。” 我指了指杨玉静。 听我这么说，樱木纯一郎直了直身子，使劲朝我鞠了一躬。 “我知道汇海制药厂，也知道贵厂生产出了灵丹妙药，失敬了！” 说完，再次鞠躬。 “我就实话实说吧！奇骏制药刚刚开发的药品，和我们厂销售的新药七八分相似，这已经涉嫌抄袭了，也已经影响到了我们在欧洲的销售，我们就是为这事来的。” “奥？恕罪恕罪！这个结果，我完全不知道。请问有什么办法可以弥补？” 我早就想好了办法。 于是朝他点了点头。 “我帮你解决黑无神的事，也允许奇骏制药继续生产和销售你们的新药品，不过奇骏制药得发表一份声明，再和汇海制药签几份协议。” 樱木纯一郎的双眸中闪过一丝光。 他没有片刻犹豫便答应了。 “好！好！我我答应！” 第421章 美味海鲜 误打误撞，汇海制药厂的事眼看就要圆满解决了。 接下来的任务就是想法解决黑无神的事。 离开病房前，我给了樱木纯一郎三张符箓，并留了他的联系方式。 再次坐到车上，我让波多玛利亚姐妹想法搜集一下关于樱花国黑无神的所有资料。 波多玛利亚点点头：“没问题！看来两位还得在我们樱花国多住两天，这样也好，我们可以多进一点地主之谊。” 另一侧的波多野结亚打了个电话，让人晚上八点前搜集完和黑无神有关的资料，包括图片，然后打印装订好送来。 眼看着已是暮色时分，波多野结亚吩咐司机开车去一家专门做鱼的饭店。 一听要吃鱼，我俩顿时有点尴尬。 因为上次杨国山钓的黄河大草鱼腹中吃出人眼珠的事，鱼就成了我们几个菜谱中的禁忌。 如果可以选择，一辈子也不会再吃鱼。 波多玛利亚姐妹也知道这件事。 “放心吧！我们吃的都是海鱼，远海捕捞的，而且鱼只是其中的一部分，更多的其它的海鲜。” 波多玛利亚笑着补充：“是啊！来我们樱花国，不吃海鲜，岂不是白来了？”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我和杨玉静只好点头同意。 虽说油城也是沿海城市，却不盛产海鲜，也没有码头。 所以能吃到的新鲜海鲜，也就常见的螃蟹、大虾以及带鱼等。 海鲜和其它部分食物不同。 要的就是一个“鲜”字，比如说常见的螃蟹，死螃蟹能卖出活螃蟹1\/3到1\/4的价格。 这还得有人买。 没有人买，就是一堆臭虾。 很多海鱼，活着时价格很高，变成死鱼后就有毒，根本就不能吃，只能当垃圾扔掉。 所以，大部分非沿海城市的普通人难得能吃到丰富的海鲜。 至于人工养殖的和飞机空运的，价格就贵的去了。 一般人根本吃不起。 饭店的名字很奇特，就叫过把瘾海鲜城。 我笑着对姐妹俩说：“这名字很有大夏国气息！” 波多野结亚回道：“万岐君好眼力，海鲜城的老板就是大夏国的，好像就是油城一带的。” 海鲜城是一栋四层的独体楼房，看建筑和装饰风格，是复古的大夏风，门口还挂着大红灯笼。 波多家族的人来，都有单独的贵宾间。 跟着招待员进入到了贵宾间，进屋后我扫了一眼，不知道是不是巧合，我发现房间布局和装修和油城的黄河大酒店vip房间类似，包括屋顶的灯和屋中间的大圆桌。 入座后不久，一桌子海鲜被陆续端了上来。 还真是贫穷限制了我的想象，一只大虾足有二三斤重，生鱼片端上来时，肉还在抖动。 刚割下来的章鱼肉，沾着独特配制的芥末酱汁吃，一股酸爽味顺着神经系统直冲天灵盖。 真是爽啊，又鲜又爽！ “别光顾吃啊！万岐君，吃海鲜不喝酒，滋味不上口！这里有我们家存的好酒，刚才忘记和招待说了！” 说完赶紧吩咐身后的招待员。 几分钟后，一片黑色瓷罐装的茅台被端了上来。 “茅台？怎么会是大夏国的名酒啊？” 波多玛利亚微微一笑：“如果配海鲜喝，大夏国的茅台最佳，其它国家的任何酒都比不上！” 杨玉静扯断一根螃蟹腿，吃了一口蟹肉，笑道：“这话不假！茅台可是我国的国酒，招待外宾专用，据说也分等级，绝佳的茅台现在有钱都买不到。” 我从小家里穷，只听过茅台，也没喝过，自然也就不知道都是茅台酒还有这么多说道和文化，看来酒和人一样，也分三六九等。 “这是我们家20多年前珍藏好的一批茅台，当时直接用飞机到大夏国贵城空运来的，当时一共3000瓶，到今天差不多还剩2000瓶。” 一听这话，杨玉静惊讶得张大了嘴：“那岂不是太珍贵了？据我所知，当前在我们国内，一般的茅台几千元一瓶，50年庆典珍藏茅台酒的价格约为12，000元人民币，15年份53度茅台售价为1196美金，30年份的茅台售价为2618美金，实际上世面上假酒比真酒多。” 波多玛利亚赞许地拍了拍手：“杨小姐简直过目不忘啊！佩服啊！连酒的价格都记得这么清楚！” 杨玉静摆摆手，谦虚道：“没办法啊！最近一年左右，我父亲身体不太好，所以我经常代替她应酬，这种常用酒的价格必须了然于心，否则岂不是被客人笑话。” 这么好的酒那得细心去品。 一顿饭吃完，一瓶茅台酒喝光了，天也已经全黑了。 波多野结亚接了个电话后，一个年轻干练的小伙子送来一摞a4纸打印的东西，看着足有一百多页。 波多野结亚瞅了一眼，然后递给了我。 “万岐君，黑无神的资料送来了，你收好！” 道了声谢后，几个人聊着天走出海鲜城。 走到大厅时，一个看着十分和善的中年男人面带微笑地走向我们。 “两位小姐，可吃好了？” 这人说得虽然是樱花国话，却听着满是大夏话的味道。 “吃好了！刘老板，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马万岐先生和杨玉静女士。” 说罢，指了指我和杨玉静。 “你们是老乡啊！大夏国油城市的。” 海鲜店老板顿时面露惊讶神色，说了句很地道的油城市方言：“原来是老乡啊！” 说着话，还朝我拱了拱手。 我赶紧笑着拱手，算是还礼。 我越瞅越觉得海鲜店老板面熟，便忍不住开了口：“我看着刘老板面熟啊！请问怎么称呼？” 海鲜店老板笑着回道：“在下刘志和，志气的志，和善的和！” 我脑中快速过了一遍认识的刘姓的人，并没有叫刘志和的。 转念一想，大概都是黄种人黑头发，芸芸众人中难免有几张类似的脸，可能是巧合吧！ 我刚有这想法，就听刘志和反问了我一句：“老乡应该知道油城的黄河大酒店吧？” “知道啊！我还和黄河大酒店的老板高向阳董事长是朋友！” 刘志和没接我茬，而是微微点头，继续说道：“黄河大酒店的整个建造和装修就是我负责的！” “啊！”我再次上下打量了刘志和一遍，“这就让我有点不理解了！既然黄河大酒店是你负责建造和装修，那你怎么会来樱花国名古屋开起海鲜城了？怪不得我看着酒店内外的装修和黄河大酒店有几分相似，还以为是巧合呢！” 刘志和苦笑着摇摇头：“一言难尽啊！我亲哥哥原本就是在油城干餐饮的，我原本跟着他干，后来因为某些不可抗拒原因，哥哥的生意失败了，再后来我也逼不得已远走他乡，来到了名古屋谋发展！” 一听这话，我一下子想到了高向阳家的管家老刘。 “令兄可是叫刘希利？” 听我喊出“刘希利”三个字，刘志和明显浑身一怔。 “对啊！你……你认识我哥？” “算是吧！” “马兄弟是刚从家乡来？” 我点了点头。 “那知道我哥哥现在咋样了？” 老刘已经死了，而且死因和死状都不合适在这场合说，我只得叹息着摇了摇头。 第423章 你在找我 等女降头师离开，我洗了把脸，又打开窗户通了通风，散去女降头师身上独特的难闻气味。 然后才收回了杨玉静身上的定身符箓。 睁开眼的杨玉静一脸茫然，她还不好意思地朝我吐了吐舌头。 “我怎么睡着了？不是在陪你喝茶聊天吗？” 我轻轻把她扶起来，帮她捏捏肩：“可能连续坐飞机，坐车，身心俱疲，刚才喝了点花茶，一放松，就睡着了。” “应该是吧！” 说着打着哈欠伸了个懒腰，下了床。 “这都夜里11点了？” “你以为呢！” 他瞥了我一眼，指了指我身上的衣服：“都这个点儿了，你怎么还没脱衣服？” “我……” 是啊！我甚至连外套都没脱，这该怎么解释呢？ 看着杨玉静满脸笑意，我随口而出：“咱们来到了樱花国，不得入乡随俗？” 杨玉静一愣，没听明白我话的意思：“入什么乡随什么俗啊？” 我身体一挺，双手掐腰：“还不赶紧给你的夫婿宽衣解带！” 确定关系后，我还是第一次用这种语气和她开玩笑，杨玉静的脸刷的一下子红了。 “你流氓啊！” 我伸出双手，做出个老虎捕食的动作：“既然你这么说，那我今天就当一次流氓吧！” 说着扑了上去。 杨玉静刚睡醒，反应还比较迟钝，也可能根本就没想躲我。 被我扑到了床上…… 俩人都睡着后，已经是凌晨三点以后，这次来樱花国的任务已经完成了一多半，至于怎么对付黑无神，我心里一点儿底都没有。 管他娘的！ 一切等明天再说吧！ 迷迷糊糊的睡着后，我又被一阵很有节奏的脚步声惊醒，整个人又慢慢地清醒了。 睁开眼，吓了自己一跳。 我发现天竟然已经大亮。 这不对啊！我刚刚迷迷糊糊的睡着，还没有进入深度睡眠，不可能这么快就过去几个小时。 再看身侧，更是惊出了我一身冷汗。 睡在我身边的杨玉静竟然不见了。 我直接跳下了床，想看看手机现在几点了。 可翻了一遍，手机也不见了。 自从有了这部iphone21,我一直有个习惯，那就是睡觉时把手机放在枕头边。 有节奏的脚步声再次传来。 “哒哒哒——哒哒——” 好像是个穿着高跟鞋的女人。 难道是女降头师回来了？昨晚我注意过，她就是穿着红色的高跟鞋。 赶紧抬头望向门口。 这一望更是惊得我头皮一麻，宾馆房间的门竟然也不见了。 杨玉静不在我身边，这或许还能解释通，可是好好的一扇门不见了，这无论如何都不正常。 意识到不正常后，我第一时间伸手想掏出湛卢古剑，谁知摸了好几下，没有摸到乾坤袋。 糟糕！ 难道不小心把乾坤袋丢了？ 睡觉前的经历闪电般射入脑海。 女降头师来时，袋乾坤带就在我身上，从那以后我又没离开过房间。 这么一想，赶紧四处寻找。 找遍了四周，哪有我的乾坤带袋啊！ 再仔细一回想，头皮瞬间炸开了。 我又意识到了另一件更诡异的事！ 女降头师离开后，我先是帮杨玉静解开了定身符箓，然后和她一番调情骂俏，最后就是一番亲热。 亲热时衣服是脱光了的。 然后就是各自睡去。 我记得很清楚，自己并没有穿衣服，可此时身上的衣服穿得整整齐齐。 这是怎么回事儿？ 闹鬼了？ 我他娘的可是走阴人呐！什么鬼敢这么欺负我？ 不对！ 我眼前所见的一切，和实际中的一切有很大区别，这说明此时我眼前所看到的并非真实的存在。 外面哒哒哒的脚步声似乎更近了。 仔细一琢磨，这他娘的也不对劲。 我是被这种有节奏的脚步声惊醒的，当时既然能惊醒我，说明声音不小，也就是说发出脚步声的人就在门外，可是我醒来至少三分钟了，这人怎么还在外面走？ “什么人？少他娘的给我装神弄鬼！” 我朝着外面大吼道。 我这么一喊，外面的声音竟然戛然而止。 下一秒，诡异的一幕出现了。 一个戴着面具的人，从墙里慢慢地走了出来。 而且一点声音都没有。 他走出来后，身后的墙随即恢复如初，就连一点缝隙都没有。 这可比刘谦的魔术神奇多了。 我仔细观察这人。 身高和身形竟然和我一样，而且连身上穿的衣服和脚上的鞋子都和我一模一样。 我冷汗都出来了，心脏更是扑通扑通直跳。 他从墙里走出后，又往前走了两步，便停住了，此时距离我大约3米。 强行抑制住心中的震惊，再一次朝他吼道：“你到底是什么人？这一切是不是你鼓捣出来的？” 对方戴着人皮面具，就是那种最常见的白色的人皮面具。 我不知道面具后面的脸是否也和我的一模一样。 “你到底是什么人？究竟想要干什么？” 面对这么一个人，我有些不淡定了。 “我就是你呀！” 面具人先是发出了一连串“咯咯咯”的怪笑声，然后开了口。 虽然我从来没有这样笑过，但他说话的声音却和我一样。 我脑中一下子乱做一团。 类似的事情之前也出现过，但不得不说，这次的经历比之前几次更诡异，更让人窒息。 一切恍如梦境，是那样的不真实。 梦境？ 我头皮一麻。 对啊！ 此时经历的一切用一个梦来解释，似乎就解释的通了。 难道我这是在做梦？ 只是这梦也太过真实了。 不对！这不像是梦，准确说不像是一般的梦，因为此时的我大脑非常的清晰。 我再一次看向面具人。 如果这是一场梦，倒是好解释了。 因为梦中出现任何人，任何事都是合理的。 只是这种真实的感觉又怎么解释？ “你在找我？” 面具人的一句话打断了我的思绪。 “你说什么？” 他说的四个字我听的清清楚楚，只是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于是又反问了一遍。 面具人再次发出一阵咯咯咯的笑声。 “听说你在找我？” 第424章 臆想之物 他说这句话时，因为戴着面具，我看不到面具人此刻的表情，但从掺杂着笑意的语气中可以大概想象到。 这几分钟诡异且不寻常的经历，面具人挑衅的话语。 让我的我脑海中犹如划过一道闪电。 我知道他是谁了！ 也知道自己正在经历什么。 此时此刻的我的确是在梦境中，而眼前从墙里走出的人就是樱花国传说中最邪恶的黑无神。 它进入到了我梦中。 的确，正如我刚才所想的，只有在梦中，所有的不合理才合理，所有存在的人才可以消失，所有并不存在的人也可以出现。 也正如我刚才所想的，黑无神有两个特点。 一是没有固定的形态，因为它大都出现在一个人的梦中，做梦是没有逻辑的，把它想象成什么样，它就是什么样。 二是没有人见过黑无神的模样，因为它总是戴着面具见人。 “你……你是黑无神？”想明白这些，我直接挑明地问。 “大夏国的走阴人果然不寻常啊！” 黑无神的话语中依旧带着笑意，明显对于我猜出他的身份并不感到意外。 “你想干什么？” 面对这么一个从未见过的“怪物”，我内心有些发虚，但嘴上却不示弱。 “我想和你做笔生意！” “做生意？做什么生意？”我强行让自己冷静，然后接着他的话往后说。 “我可以再让奇骏制药厂关门！” 我冷笑一声：“不需要了！这件事我已经算是解决，只差……” 我本想说“只差解决掉你！” 可话到嘴边，又觉得这么说，恐怕会直接闹翻脸。 此时我对眼前黑无神的一切几乎一无所知，而且也不知道它所谓的生意是什么，所以暂时不能闹掰。 黑无神并未在意我的话，又是咯咯一笑。 “生意嘛！就得互相出价砍价，既然这个价钱你不愿意，我就再换个价。” “换什么价？” 我不动声色地观察它。 “我帮你解开心中最大的疑惑！怎么样？这价格可以吧！” 这话让我心中一颤。 琢磨它这话，显然是知道那件让我憋了很久，我最想弄清楚的事。 心中再次慌了一批，可还得硬撑着。 “我哪有什么疑惑啊！” “没有么？你不想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经历这一切？不想知道另外一个你到底是谁？不想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被选中？你不想知道自己究竟是谁？” 一个四连问直接把我整懵了。 这些想法，或者说疑惑，我始终隐藏在内心深处，没对任何一个人说过，它怎么会知道的呢？ 这不可能啊！ 难道黑无神真的强大到能洞悉一个人内心世界的程度？ 这超出了我对阴邪之物的认知。 或者，就和杨玉静忽然消失，突然变成了白天，房间的门忽然不见一样。 这一切只是因为我在做梦。 也就是说，洞悉自己内心想法的并不是黑无神，而是我自己。 正如他刚才所说的，他就是我。 想明白这一点，我没有刚才那么慌张了。 在这种形式下，和他用语言交流，我绝对处于劣势。 没了乾坤袋，之前准备的各种符箓和湛卢古剑也就用不上了。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我灵机一动，对黑无神说：“你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呢？或者想让我为你做什么？” 黑无神又一次发出了咯咯咯的笑声。 突然感觉这声音除了让人恐惧，还让人觉得恶心。 “我想拥有你的灵魂的所有权！” 果然和樱木纯一郎的经历一样，听他这么说，我并没觉得意外。 “想要我的命？” “不！不是你的命，只是你灵魂的所有权。” 我强装镇定地冷笑一声：“这不一个意思吗？我灵魂给了你，哪还有命啊？” 黑无神摇了摇头：“放心吧！我要的只是拥有权，不会轻易让你死。” 这话听着霸道之极，说白了，意思就是想让我生我就生，想让我死我就死。 这还真是比直接让我死更可怕。 再做口舌之争也没有意义，事已至此，我只能“顺势而为”，反正这是一场买卖，我还可以在合同细节和“产品质量”上和它“扯皮”。 这么想着，我故意面露很纠结的样子，使劲嘬着牙花子：“好！你说吧！” 一刹那间，我的心再次悬到了嗓子眼。 要知道刚才黑无神说出的四个疑问句，都是我迫切想弄清楚的。 这段时间，这些事如同一座无形的大山，死死地压在我的身上，压得我喘不过气。 谁知黑无神却笑了笑：“我知道你在想什么，没有什么事能瞒得过我的双眼，更没有人能欺骗得了我。” 这话的意思是，它已经戳穿了我的阴谋。 说完右手一挥，一团黑气出现在了我和他之间。 黑无神发出一连串咯咯咯的笑声，震得我双耳发疼，仿佛整个房间都在晃动。 情急之下，我抓起身侧的板凳，朝着刚才黑无神所在的位置扔了过去。 “咔嚓——” 听声音，这一板凳什么都没砸到。 半分钟左右，黑气逐渐消失，黑无神也随之消失。 我赶紧冲过去，发现消失的房间门又出现了。 我下意识地转过身，就看到了熟睡中的杨玉静。 一切似乎都又恢复了正常。 看来刚才的一切都是黑无神鼓捣出来的。 我这想法刚冒出来，就被眼前看到的东西惊掉了下巴。 我看到了我自己。 就躺在杨玉静的身侧。 这已经不是第一次看到另一个自己了，但这次的感觉和之前几次完全不同。 之前看到另一个自己时，我很确定我才是“本我”，对方是假冒的。 可这一次，我知道床上躺着的才是“本我”，而我只是他的梦，是的臆想之物。 这不反了嘛！ 都说梦到自己，我现在却变成了梦中的自己。 这个梦应该醒了，只有梦醒了，两个我才能合二为一。 正当我苦于没办法喊醒熟睡中的自己时，就看到搂着我胳膊的杨玉静翻了个身，右手正好打到了我的鼻子上。 床上的“本我”随之一抖，我同时也眼前一黑，猛地睁开了眼。 看到自己一丝不挂的躺在床上，我知道梦已经醒了。 我顺势侧过身，紧紧搂住杨玉静，同时深吸了两口气。 刚才梦中经历的一切走马灯似的闪过我脑海。 黑无神找到了我，看来这件事我想收手都不可能了。 哪还有丝毫睡意，便拿起手机，时间是凌晨四点三十五分。 很想给虚竹打个电话，可这个点打电话实在有点缺德。 又想到了地府微信群，得赶紧点开。 地府微信群内有百多条未读聊天记录。 此刻我没心思读，而是直接输入一行字：各位阴司大佬，知道樱花国传说中的黑无神究竟是个什么样的存在？ 第425章 阴间梦魇 信息发出三分钟后，才收到回复。 黑无常：小小走阴人，你问的问题已经越界了，咱们这个群的同事管辖范围仅限于大夏。 玉罗刹：新人不懂规矩倒也可以理解——阴间和阳间一样，也分辖区，咱们这个群同事的权力范围仅限大夏国，不可越权，也没法越权。 我赶紧回复：“明白了！谢谢两位。” 正当我失望地准备退出群聊天时，群里又有人说话了。 转轮王：我倒是听过这么一号邪徒，据说曾经是咱们下面的，因为某种原因，叛逃外出。 这让我有点想不通，黑无神在樱花国出现的时间有一千年左右，都过去了一千年，阴司依然禁止提起这个话题。 这是为什么呢？ 这些问题越想越觉得凌乱。 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醒来时天已经大亮。 这次天是真的亮了。 洗漱间传来哗啦啦的流水声，趁着杨玉静不在身侧，我赶紧拿起手机，拨通了紫竹的电话。 一口气把昨晚的诡异经历说了一遍。 紫竹淡淡地回道：“我不了你说的解黑无神，只知道在大厦国的历史上也曾出现过类似的恶魔，叫做梦魇，梦魇会偷偷地进入一个人的梦境中，专门偷走人的好梦，最终这个人会被噩梦活活吓死。” “梦魇？” “对！据说他来自阴间，因为在阳间害的人太多，被阴司高层发现后，又捉了回去！” “捉回去后呢？” “这个我怎么知道！应该直接灭了吧！或者……” “或者什么？” “没什么！” 梦魇和黑无神都来自阴间，也都能进入人的梦境中，以此害人。 他们会不会就是同一个人？ 这么一想，赶紧再次问紫竹：“知道有什么办法能对付梦魇？” 紫竹想了十几秒钟才回道：“梦魇的最大杀器就是在梦境中控制一个人，只要被他控制在梦境中，这个人就算有天大的本事也使不出来，结果可想而知。” “那怎么办呢？” 我赶紧再问。 “对付梦魇的关键在于不被他的梦境所控制。” 这约等于一句废话，我没敢打断他，等他继续往下说。 “梦境其实就是一种幻觉，是假象，是虚幻，抓住这一点，对付他其实也不难。” 急得我只想跺脚。 “那到底用什么办法对付他？” “脏东西或舌尖血！” “什么脏东西？” “你不懂？”紫竹反问我。 他这么一反问，我顿时恍然大悟。 这一招自己刚刚用，就是常见的屎、尿、屁和唾沫、天葵血等，只不过我还是隐隐有些担心。 紫竹说的只是对付梦魇的方法。 如果黑无神不是梦魇呢？ 或者这畜生经历了这一千年，能力上进化了，不再害怕这些东西了呢？ 事已至此，多想也无益。 挂掉紫竹的电话后，我又给冯红林打了个电话。 可能前段时间几乎天天都能见到他的缘故，来樱花国后，两天没见到他，竟然有种“两日没见，如隔三秋”的感觉。 电话接通，冯红林嘶哑而低沉的声音传来，让我感觉是那么亲切。 “兄弟，你这是打的国际长途吧？” 我尬笑两声：“其实距离也不远，我还得过两天才能回去，所以给你打个电话。” “奥！怎么突然给我打电话了？” “也没啥具体的事。”我顿了顿，“碎尸案怎么样了？” “唉！这两晚，又有两个女孩被害了，现场情况和之前的三起案子完全一样。” “天呐！被害女孩数量达到了五个？这已经上升为特大性质的命案了！” 我惊呼道。 “是啊！这案子再不破，恐怕会引起不可想象的社会动荡，领导们压力很大。” 我叹了口气：“那可怎么办呀！” “有好办法的话，我不就办了嘛！现在正愁着在办公室抽烟呢！今早晨五点接到的第五起碎尸案报警电话。” “冯哥，你有没有想过这是一起灵异事件？” 冯红林“嗯”了一声：“兄弟，咱还真是心有灵犀一点通啊！我刚才还在考虑是不是去一趟寺庙。” “想去找觉远老和尚帮忙？” “嗯！本来这种事，我出面不合适，至少影响不好，如果兄弟你在的话，肯定让你帮忙跑一趟。” “可惜我现在在樱花国，有心无力啊！” “是啊！好好做你的事吧！自古邪不压正，我相信这案子肯定会破，坏人肯定也会被绳之以法。” 我很想反问冯红林，如果凶手不是人呢？就像当年济城的碎尸案一样，查来查去一直破不了呢？ 心里这么想，可嘴上却不能说出来，以免打击冯红林的积极性和信心。 杨雨静催我下楼吃早饭，我才赶紧挂掉了电话。 在餐厅再次遇到了小泉经理，她还是那么客气，说话前先鞠躬。 “小泉经理，昨晚是你值班？” 小泉明显愣了一下。 “我平时就住酒店！算是每天都值班吧？” “你不回家？” 我随口问。 小泉经理苦笑着摇了摇头。 “在下父母已经过世，至今也没有结婚，所以也就没有子女，自己在哪儿，哪里就是家。” “哦！原来是这么个情况啊！我听说你们樱花国很多年轻人都是不婚主义，自己喜欢就好！” 没想到小泉摇了摇头。 “我倒不是单身主义，之前也有过爱人，结果结婚前两天，她忽然失踪了，至今杳无音讯。” “没报警吗？” “报过警！我也找了十几个私人侦探，可是一点线索都没查到，她就好像忽然人间蒸发了一样。” “这事过去多久了？” “快五年了吧！再过一个半月就满五年了。” 这话题我还没法再接了。 “对了！昨晚有没有听到什么动静？” “阁下是指酒店内？” “对！” “并没有啊！我们每晚都有六名职工值班，按照规定，他们每个小时会巡逻一圈。” 看来是我想多了。 无论是降头师还是黑无神，他们即便是出现，也不可能惊动普通人。 “阁下听到过什么动静？要么我问问昨晚上班的工作人员？” 我忙笑着摆手：“我就是随口问问，小泉经理千万别大惊小怪。” “那好！如果酒店有什么地方令您不满意，随时可以告诉我。” “挺好的！快去忙吧！” 还没等吃完早饭，就接到了波多玛利亚的电话。 “马先生，我托人联系到了名古屋最有名的巫师，要么带你去见见他？” 我本想拒绝，又一想，既然是最有名的巫师，那也算是当地有本事的术士，或许了解黑无神，能提供一些帮助。 拒绝的话都到嘴边了，又赶紧改变主意：“行啊！” “那好！我现在准备车，十五分钟，咱们在酒店门前见。” “没问题！” 第426章 五句预言 赶紧回宾馆房间穿好鞋子，洗了把脸，然后下楼。 等了几分钟，波多玛利亚的黑色幻影开了过来。 “巫术在你们国很盛行么？”汽车启动，我问坐在副驾驶座上的波多野结亚。 “怎么说呢！樱花国的起源和发展和巫术的发展是并列的，即便是今天，巫师的地位依然特别高，尤其是巫女。” 杨玉静忍不住问：“巫师都会干啥呀？抽签、算卦，还是看风水？还是给人驱鬼驱邪？” 波多野结亚笑了笑：“都差不多吧！他们最大的本事是可以预言未来。” “预言？怎么预言？” “未卜先知！”波多野结亚稍微一沉思，回道。 其实她解释了等于没解释。我也好奇，小小弹丸之国的术士，真的牛到了未卜先知的程度？ 大约四十几分钟，汽车开进了一个村子里，看着有几十个小房子。 樱花国的房子大都是木质的，也不知道他们怎么做的防火处理。 下车后，跟着波多玛利亚走到一个小院前。 相对于其它小院子，这个小院明显小，院子内外还种着枣树。 我们进院门，正好有一男一女互相搀扶着走出来了，男的好像病的不轻，路都走不稳当。 擦肩而过时，面如蜡黄的男人朝我们伸出来两根手指。 等他们走远，我才问波多玛利亚：“刚才那人是啥意思？朝我们伸两根手指头，不会是骂我们二吧？” 波多玛利亚笑了笑：“怎么会呢！来这里的大都是虔诚的信徒，是不会骂人的。” “那是什么意思？” “可能说我们是今天第二个来拜访巫师的吧！” “第二个？第几个还有什么讲究吗？” “据我所知，咱们要拜访的这位巫师有个奇怪规矩，那就是一天只接待三个人。” 到了门口，俩人的对话随之停止。 波多野结亚悄悄提醒我：“万岐君，待会见了巫师可要恭敬啊！” 我笑着伸手朝她做了个ok的手势。 其实我内心还是不太相信此行会有什么实际作用。 我爷爷当年就是非常厉害的风水阴阳师，我也是曾经沧海难为水。 不过人家姐妹俩一番好意，我再说多了就不太好了。 今后我只听不说就是了。 在门口我便闻到了一股浓浓的烟火气味。 看来樱花国的术士还真算是大夏国术士的外甥。 用的也是点黄香烧黄纸那一套，肯定都是跟我们学的。 这就更让我对此行不抱希望了。 在电话里听波多玛利亚说要带我见名古屋最有名的巫师时，我脑中想象出的是个发须皆白的老头，没有九十也得有八十几岁。 否则配不上“名古屋第一”的名头。 谁知一进门，出现在我视线中的却是个年轻女人，看着比我大不了几岁。 我左右瞅了瞅，屋内也只有她自己。 我们要找的名古屋第一巫师应该不是她吧？ 波多玛利亚随之的举动给了我答案。 她朝的女人深深鞠了一躬。 “大师您好！我是波多玛利亚，此前和您联系过。” 还真是她呀！ 我也赶紧学着波多玛利亚的样子，朝着年轻女巫师鞠躬。 “坐吧！” 一开口，声音极其轻柔。 她就是樱花国第一巫师？这怎么可能呢！ “大师，这位就是我的朋友马先生，他来自大夏国。” 女人朝我勾了勾手，然后指了指她身前的一把椅子。 我赶紧走过去坐下。 面对面抬头再看女人时，不禁吓了一跳。 我发现女人有两个眼瞳。 一个是黑色的，一个是深蓝色的，看上去无比诡异，甚至恐怖。 卧槽！世界上还真存在拥有两个瞳孔的人？ 传说中创造文字的仓颉拥有两个瞳孔，此外还有大舜和项羽，据说历史上有两个皇帝也拥有两个瞳孔，一个是北齐的皇帝高洋，另一个就是南唐后主李煜。 以上这些可都不是一般人。 看来眼前这个女人也不是一般人呐！没准真有两把刷子。 正当我对眼前这女人就是名古屋第一巫师时，她开了口。 “伸出你的右手！” 巫师朝我笑了笑，柔声道。 我伸出右手，她伸出双手，把我的右手握在手中。 我发现他的手特别白，而且手指奇长，尤其是食指，瞅着怎么也比正常女人的食指长五六厘米。 “你可不是一般人呐！” 女巫师一开口先说了这么句话。 我差点忍不住笑出声来。 一般的神棍神婆婆都用这个套路，这在大夏国，可是臭了街的骗人伎俩，谁都会说。 刚刚还很有期待，以为真的遇到了樱花国的高人，可听完女巫师的“开场白”，马上就又不抱希望了。 女巫师接着又说了第二句话。 “你其实早就算个死人了！” 这话他是一字一顿说出来的，屋里的人都听的清清楚楚。 三个女孩都被女巫师的话吓一跳。 包括我，四个人全都愣愣地望着女巫师，等他解释。 谁知女巫师并没有解释，而是继续揉捏我的手，过了十几秒钟，她又说了第三句话。 “你的身边有四个鬼，他们是从阴间跑上来的，对你没有丝毫的恶意。” 这话更是把三个女孩儿惊呆了。 波多玛利亚可能还觉得不好意思，站起来走到我身侧。 “大师，您说的这话……” 她话刚开口就被我摆手制止了。 因为听女巫师说出第二句和第三句话后，我已经毫不质疑她的能力了。 女巫师并不在意我们的反应，而是继续用他白皙手揉捏我的手。 又过了十几秒钟，她说出了第四句预言。 “你的身边有一个大好人，也有一个大坏人，大坏人想把你拉入地狱的深渊，让你万劫不复，大好人会救你，帮你摆脱坏人的纠缠。” 听到到这里，我内心开始敲起了鼓。 此刻，对于巫师的预言，我深信不疑。 她指的大好人应该就是我爷爷，至于大坏人，是不是那个长得和我一模一样的人呢？ 待会儿我一定要问问这个大坏人究竟是谁。 她继续揉捏我的手。 我突然感觉紧张起来。 女巫师真的好像能洞悉我的一切，那会不会可以帮我解开心中的那些谜团呢！ 很快，女巫师又说出了第五句预言。 “你是……你是……” 他连说两个“你是”，然后慌张地站了起来，目瞪口呆地看着我，五官逐渐凝聚在了一起，双眸中透着恐惧。 她下一刻的举动直接吓我一跳。 他面朝我跪下了。 这忽然的举动让我们四个人都有些举足无措。 “大师，您这是干什么？” 波多玛利亚首先反应了过来，赶紧过去试图拉起女巫师。 她姐姐波多野结亚也过去帮忙，俩人一边一个。 女巫师并未起身，甚至都没看她们一眼，而是抬起头，面带惊悚神色望着我。 “请原谅我！原谅我看到了不该看到的东西，我保证会守口如瓶，不会把这些告诉第二个人。” 我一头雾水。 根本不明白他说的这话是什么意思。 见我没回话，女巫师更慌了。 “请您一定相信我！我……我会证明给你看。” 说的她转身拿起桌子上一把燃烧着的黄香，然后张大嘴，用力戳进了嘴里。 第427章 我的秘密 这一幕太突然，即便是我，也没有反应过来。 想伸手制止时，已然是来不及。 “大师，您这是干什么？” 波多玛利连惊带吓，看着都要哭出来了，往前跑了两步，伸了伸胳膊，又缩了回去。 女巫师的眉头皱成了疙瘩，两颊的肉都扭曲变形了。 可见此刻她所承受的痛苦程度。 从嘴里拿出的黄香全都断成了几截，散落到了地上。 女巫师苦笑一声，只是喉咙里发出的声音如同纱布打磨铁门，听上去十分刺耳。 她再次朝我跪下，指着自己喉咙，发出了嘶哑的咿咿呀呀声。 琢磨了一下，她的意思我明白了。 他是想表达自己喉咙毁了，再也不能说话了，刚才从我身上窥探到的一切也就不可能再说出来。 波多玛利亚拿出手机就想报警。 被我制止了。 “这是他个人的选择，咱们得尊重！”我用大夏语说道。 看情景我也没法再问出什么。 女巫师如此决绝，我们多留一秒，就是对她多一秒的伤害。 于是我轻轻把她扶起来，然后恭敬敬地朝她鞠了一躬。 “给您添麻烦了！” 说完转身就往外走。 “万岐君——” 等波多野结亚喊我，我已经走到了院子中。 她们三人赶紧追出来。 “咱们就这样走了？可是……” 杨玉静拉住我，满脸的疑惑。 “人家都这样，不离开还能干啥？” 波多玛利亚问我：“马先生，刚才到底怎么回事？大师到底从你身上看出什么了？怎么会……” 我摇摇头：“我也不知道！可能是可怕的前生今来世吧！” 我苦笑着回道。 嘴上用这种半开玩笑的语气回波多玛利亚的话，心中的疑惑却瞬间到达了顶点。 我也想知道她到底看到了什么，以至于突然向我下跪求饶，还用这种自残的方式毁掉了自己的喉咙。 难道我身上真的隐藏着一个巨大又可怕的秘密？ 什么秘密能把一个樱花国着名的巫师吓成这样子？ 坐到车上，波多野结亚打了两个电话，听着好像是找人处理女巫师的事。 等她打完电话，我才开口：“今天这事，给两位惹麻烦了吧！” 姐妹俩同时摇了摇头。 波多玛利亚解释：“大师自残和我们没有一点关系，只不过考虑到家族的影响，还是得做一些善后，这么做更多的是出于礼节。” 大家族行子女事考虑得多，我不合适多说什么。 “对了！这个女巫师看着很年轻啊！都不一定到三十岁。” 波多玛利亚回道：“好眼力！今年好像二十九岁。” “这么年轻！能成为名古屋最有名的巫师，应该有过十分特殊的经历吧？” “我听说大师在二十三岁之前是盲人，在她二十三岁那年夏季一个雷电交鸣的一天，处于高烧中的她忽然尖叫着打起了滚，边叫边喊着眼疼。 几分钟后，她停止喊叫。 家人发现她睁开了眼，还变成了双瞳孔的人。 从那天以后，大师就好像换了个人，不但双目能看到东西了，还特别精通了巫术，从那年以后就开始给人看，并且定下‘一日不过三’的规矩”。 我扫了一眼手机屏幕的时间，此时还不到九点，怪不得波多玛利亚一大早就带我去找巫师，估计再晚点，今天的三个名额就用完了。 “两位上午还有其它事？”我话锋再次一转。 波多玛利亚摇摇头：“我们这段时间最重要的事就是陪马先生和杨小姐！” 我笑着摆摆手：“大家都是这么熟的朋友，就这么称呼了！直接喊我们名字多好！” “好！万岐君！” “就是万岐，也别带‘君’。” 玛利亚微微一笑，露出了两个浅浅的酒窝。 “好的，万岐！” “咱们去医院看看樱木纯一郎吧！” “看他？找他还有事？” 我点点头：“还是想再问问关于黑无神的事！” “你真想帮他对付黑无神？” 波动野结亚问我。 这话的潜藏意思，是她也相信黑无神存在。 “嗯！刚开始我以为这事很简单，后来才知道自己可能惹麻烦了，只不过开弓没有回头箭，也只能硬着头皮往前走。” “其实你没义务帮他呀！” 波多野结亚一脸疑惑。 我苦笑一声，也没解释，肯定不能把昨晚黑无神找上门的事告诉他们。 汽车上了大路，又开了二十几分钟，眼前出现了樱花纯一郎所住的医院。 进入住院楼，来到205病房。 樱花纯一郎正坐在病床上和人通话，见我进屋，直接扣掉了手机，然后站起来恭恭敬敬地朝我鞠了一躬。 “马先生，您好！您……您们请坐！” 话开了口，才看到了紧随我进屋的波多玛利亚姐妹俩。 见他能自由走路，而且气色明显好多了。 “身体怎么样啊？” 我出于礼貌地问道。 “已经好多了！这多亏了马先生，还有你们几位！” 说完，再次朝我们深深鞠了一躬。 看得出，他和小泉经理一样，对我的礼貌并非纯粹为了礼节，而是发自内心的感激。 “今天来医院，除了看看你外，还是想问问你关于黑无神的事！” “好！我知道的都会告诉马先生，绝不会隐瞒！” “拍到黑无神木像的那人叫什么名字来？” “他叫小池彻平二，是我爸爸身前的好朋友！” “那樱木君能联系到他？” 我这话说完，就看到樱木纯一郎面露为难神色。 “我也是昨天晚上才知道的，小池彻平二也死了！” “死了？”我一惊，“怎么死的？” “好像是突发心脏病！具体我也不知道。” 难道又是黑无神干的？它到底想干嘛？ “马先生，您怎么了？” 我赶紧转移话题，以掩饰自己的慌张。 “没事——能再详细说说你那晚上做的梦？” “奥！行啊！” 可能今天的身体和精神状态好了些，讲述的更为清晰，也说了几处上次没说出的细节。 我注意到他表述了一个细节。 樱花纯一郎在梦中见到的黑无神和家里供奉的黑无神木雕像一模一样。 这似乎也能验证我之前的判断——黑无神以何种外形示人，取决于对方的心理。 俩人交流的同时，东侧墙上的电视机中在播放当日新闻。 刚开始，我并没在意新闻内容，可忽然听到女主持人提到一个人名，我的注意力顿时被吸引了过去。 第428章 平野之死 “各位观众，现在报道一则快讯！本台记者刚刚得到通知，本市着名商人，水目集团的总经理平野瓦拉乌先生自杀身亡，享年63周岁。” 刹那间，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电视中播放的这段新闻吸引，纷纷扭头望去。 “平野管家死了？” 樱花纯一郎惊讶道。 “你和他很熟？” 从他满脸诧异的神色，我看得出俩人至少是认识。 “不熟！不过……不过他带人威胁过我们厂子，这几年我们厂没少向他交保护费！” “原来如此！” 得知平野瓦拉乌自杀，我心中一阵窃喜，知道是女降头师下的手，同时也更敬佩紫竹了。 紫竹年龄和我差不多，竟然有这么大本事，远在大夏国能“远程控制”我降伏樱花国比较厉害的降头师。 这么大的本事，如果干坏事，那还得了？ “好好的，怎么会自杀呢？” 波多玛利亚喃喃道。 我也好奇他到底怎么自杀的，便扭头问波多玛利亚。 “能不能动用一下波多家族的势力，问问具体的死亡原因？” “这个容易！” 说完，她拿起手机，转身打了个电话，对着电话说了两句话后，波多玛利亚扭头问我：“想去看看？” “方便么？” “当然方便！” 离开医院，汽车已80km的速度行驶，十几分钟后，汽车开进了当地城市派出所。 虽然不是一个国家，可派出所的样式却差不多，甚至连装修色彩都基本一样。 一下车，两个穿着当地警服的年轻人迎了上来。 “波多小姐，您好！我们所长让我俩在此迎候您！请跟我们走！” 跟着俩樱花国警察走进了一栋灰色的水泥材质大楼内。 相比城市内的木质楼房，这栋楼显得有点特别。 刚走到地下一层，就看到三四个人围在一个房间的门口。 其中一个留着小胡子的中年人见我们过来，赶紧举手打招呼。 简单的寒暄后，中年男人带我们走进房间。 一具尸体赫然横在屋子中间。 尸体上蒙着一层白布，只不过白布已经被鲜血染红，更加凸显出了人形轮廓。 “藤野先生，这就是平野瓦拉乌的尸体？” “嗯！”说罢，他朝左侧低声说了句什么。 两名穿着深蓝色法医服的年轻人耳语了两声。 两名法医赶紧走到尸体两侧，同时伸出手，轻轻掀起了已经被鲜血染红了至少三分之二的白色床单。 见蒙尸布被鲜血染成了这样子，我满脑子都是疑问。 人到底是怎么死的？ 难道选择了传统的樱花国自杀方式剖腹？ 听说剖腹自杀的都心怀愧疚，属于自责而死，看得出这老东西心理素质极强，不像是会愧疚的。 随着白布被慢慢掀起来。 我的心也慢慢悬到了嗓子眼。 竟然又是半个脑袋！ 和始乱终弃的徐学永一样，从眉毛往上，一片血肉模糊。 白布被完全掀了起来。 脑袋一下完好无损，并没有剖腹的痕迹，看来和徐学永一样，人是头撞墙活活撞死的。 能想象到当时的画面。 一个人在完全清醒的状态下，身体却不受控制的，用头一次次地撞向墙面。 很快，白墙上一片血红，还呈放射性，像个血红的太阳。 相比起身体的疼痛，更折磨人的是来自精神和心理深处的折磨。 这种折磨，语言根本无法容易。 震惊的同时，想到此人是平野管家，又顿时有种大快人心的感觉。 该啊！ 这就叫恶有恶报！ 波多玛利亚第一次见到这样残缺不全的尸体。 纷纷后退。 杨玉静更是吓得直接搂住了胳膊，浑身不停的颤抖。 见此情况，藤野先生赶紧示意两个年轻人，俩人心领神会，立刻重新盖上了白布，并且从一侧的柜子里拿出一条崭新的白布，盖到了尸体上。 “我们赶到现场时，尸体已经这样了，根据我们法医现场考查，自杀应该是最接近事实的结果，虽然这结果看起来也相当不合理。” 波多野结亚问:“怎么可能是自杀呢？” 藤野先生简单描述了一下死亡现场的情况。 大致情况和徐学永的死亡现场一样，死亡前后并无其他人存在的痕迹，尸体四周满是鲜血，正前方是一面血墙。 死者的脑浆和部分血液混在一起，形成了“白里透红与众不同”的画面。 没等藤野先生说完，就听到楼外面传来一阵嚷嚷声。 藤野先生的讲述戛然而止，有几个人对了一下眼神，赶紧冲出去。 我们几个也紧随其后。 刚冲到一楼大厅，就看到楼前聚集着几十个穿着黑西装白衬衣的男人。 看上去都是二十几岁的样子。 仔细看，所有人的神色都很凝重，双手紧紧握成拳，一部分人的腰上还鼓鼓的，应该带着家伙事儿。 “你们想干什么？”藤野先生站到众人面前，厉声怒喝道。 一个毛寸头往前走了几步，和藤野先生面对面站着，俩人相距不过一米半，怒目相视。 “交出我们管家的尸体！并且要给我们一个合情合理的解释，否则这件事没完！” 语气冰冷至极，明显带着威胁的意味。 “你是谁？平野管家和你什么关系？” 听毛寸头说出这句话，我已经猜出他们是什么人了。 果然，我猜对了。 “我们是水目组的，平野管家是我们的领导，今天我们来不是想闹事，而是想为自己领导讨个说法！” 这话说得理直气壮，掷地有声。 他说完，身后的几十个混混一起举起右臂，欢呼着要为平野瓦拉乌讨回公道。 我知道樱花国有言论和抗议的自由，可身上携带武器，公然在警察局闹事，这种“胆量”还是大大地出乎了我的认知。 藤野先生始终很淡定，举了举双手：“各位，先安静下来！已经确定了，你们平野管家是自杀，至于自杀原因，还需进一步调查，所以……” 他话没说完，毛寸小伙子立刻怒气冲冲地反驳：“胡说！平野管家绝对不会自杀，一定是被害的！请不要包庇凶手，这事我们水目组已经会查个水落石出！” 小混混们开始举臂高呼，表达抗议和不满。 藤野先生依旧不慌不忙，只是轻轻从口袋内掏出一把手枪，然后缓缓地举起来，枪头指向天。 他视线从左侧扫到右侧。 我估计他整个动作缓慢，是有意为之，目的是起到震慑作用。 以毛寸头为首的混混们好像没有丝毫畏惧，依旧一起举臂抗议，声音还更高了些。 “砰——” 藤野先生开枪了。 枪声响后，众混混的抗议声戛然而止。 几乎同时，从藤野先生的左前侧，一把明晃晃的匕首飞了过来，直冲藤野先生的额头。 看情况，如果藤野先生被匕首击中，不死也得重伤。 说时迟那时快，容不得我多想，赶紧猛冲两步，伸手抓住了匕首。 第429章 解决械斗 匕首朝藤野先生面部飞来，是突发事件，况且速度极快，除了藤野先生和我外，应该没人注意到。 大家看到的是我伸手抓住一把匕首。 等我把匕首抓住，藤野先生才惊呼出声，先吼了一声樱花国的国骂，然后再次朝天鸣枪。 第二次枪响后，两侧的楼房内分别冲出十几名荷枪实弹的警察。 这情景让毛寸头也是一愣，从他的表情看得出，刚才用匕首袭击藤野先生，并非他安排好的，很可能是有人临时起意。 所以一刹那间，他也有点懵。 可看到我手中的匕首，以及藤野先生的反应，也瞬间明白发生什么了事儿。 事已至此，也只能硬扛。 尤其是看到十几个带枪的警察冲出来，毛寸头也不甘示弱，转身朝着混混们吼了句什么。 几十个人纷纷掏出了家伙事。 大部分人手中握的是匕首，也有弹簧刀，让我吃惊的是，还注意到有几个人手里竟然握着枪。 据我所知，樱花国和我们大夏国一样，并不允许枪支弹药私人化。 由此可见水目组实力之强大，行为之嚣张，做事之张狂。 双方剑拔弩张，随时都可能发生一场后果难以想象的火并。 我知道在这种情况下，双方一旦发生火并，伤亡肯定不会少。 算起来这件事也算是因我而起。 犹豫了几秒钟，我迅速从乾坤袋内掏出几十张定身符箓。 双手同时甩出，几十张符箓像是长了眼睛，分别定住了前面的几十个混混。 后面还有十几个，他们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也不明白我在干嘛，趁他们没反应过来，我再次掏出十几张定身身符箓，照方抓药，猛地甩出。 幸亏昨晚等着女降头师主动上门时，我准备了上百张定身符箓，没想到这么快就派上了用场。 几十个混混刚才还像个受了气的“蛤蟆”，好似随时都会爆发，可忽然变成了木头人，藤野先生和四周的警察见此情景都一头雾水。 他们都看到了我的举动，藤野先生转身用带问号的眼神看向我。 事已至此，我也没法掩饰，赶紧如实说了刚才的所做之事。 藤野先生惊得目瞪口呆，张着嘴足有十秒钟，才摇晃了一下脑袋。 接下来，他先让属下缴了小混混的械，同时打电话又召集来三十几名警察。 “还没请教阁下什么称呼？” 做完这一切，藤野先生才走到我身前，开口前先是恭恭敬敬鞠一躬。 “这位是我大夏国的朋友马先生！” 我开口前，波多玛利亚抢先开了口。 “这次多亏马先生了！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我忍不住压低声音问藤野先生：“水口组敢这么张狂？带刀带枪硬闯警察所？” 藤野先生苦笑一声：“这个一言难尽，本国的形式如此，国内大城市都差不多，都有势力十分强大的组织，我们也很为这事头疼啊！” 一侧的波多玛利亚忙解释：“在樱花国，水目组属于合法组织，国家制度如此，某个部门或者个人又能怎样呢？” 他们所说的意思我明白，而且早就知道，只是没想到会到这种程度。 过多的事我也不想参与，所以直接转移话题。 “藤野先生，我用的这种大夏国定身术只能维持一段时间，接下来还得有个应对啊！” 藤野指了指四周至少五十几个举着枪的警察：“这就是我的应对！” “好！” 我用最快的速度给几十个混混们解开了定身符箓。 这帮人平时打架斗殴可以，哪经历过这种事，他们根本不知道刚才为什么会突然失去知觉，都瞪着眼互望着，谁也不敢妄动。 刚才气焰嚣张的毛寸头也如被霜打了的茄子，满脸蜡黄，双眸中透着恐惧。 “你是什么人？敢管我们水目组的事？” 这话声音倒是很高，但一听就底气不足。 “你们平野管家认识我，想知道我是谁，你可以去问问他！” 我冷冷道。 “你……” 毛寸头怒视着我，但只说了个“我”，后面的话便硬生生咽了回去。 几十个水目组的混混手里没了武器，也不敢再放肆，这时候藤野先生才心平气和地走到毛寸头前。 “这件事不是你们想象的这样，请你现在马上疏散属下，然后到我们办公室详谈，我保证会给你个满意的答复！” 事已至此，毛寸头也别无选择，只得点头答应。 剩下的事情我们就不管了。 和藤野先生说了一声后，四个人便离开了警察所。 回去的路上，波多玛利亚姐妹还在讨论平野管家自杀的事。 波多家族虽然不畏惧水目组，准确说两个组织彼此间井水不犯河水，可毕竟都是这个大城市的强大组织，姐妹俩也算了解平野管家。 据她们说，这个平野管家性格刚毅，做事果断，绝对不是会自杀的性格。 所以姐妹俩也怀疑平野管家的死因。 当然，我不会告诉她们真相。 他们的对话我有一句没一句的听着，并不往脑子里去，我脑中还是忍不住琢磨女巫的预言。 她到底看到了什么，竟然吓得给我下跪，还用燃烧着的黄香烧伤了自己喉咙。 我根本想象不到能有什么事情把一个人吓成这样子。 中午，波多玛利亚带我们去吃名古屋独特的寿司和海鲜麻辣烫。 杨玉静吃得狼吞虎咽，我却受不了这种刺激的口味，勉强吃了几口，更多的是喝饮料。 午饭后，姐妹俩提议带我们去泡温泉。 我知道在樱花国男女一起洗浴，是很正常不过的事，甚至还有女儿出嫁前要陪爸爸共浴一次的习俗，可我内心总觉得这样太别扭，让我单独和一个女孩共浴，我肯定很乐意，两个也能勉强接受。 但光天化日下，还是在公共场合，就有点接受不了了。 可杨玉静很感兴趣，非得拉着我去，又一想，既然来了樱花国，还是入乡随俗吧！ 姐妹俩带我们去的当然是名古屋最高档的浴场。 当然也是实行会员制。 可能考虑到我们的传统习惯不同，波多玛利亚特意包了个中号浴室。 一听这话我还很高兴，可进入浴场后，就傻眼了。 他虽然单独包了浴室，可整个浴场都在一块，浴室之间并没有隔间。 这样，在浴场的男男女女还是彼此坦诚相见。 没办法，既来之则安之。 相对于我的扭扭捏捏，杨玉静和姐妹俩倒是落落自然，当着我的面换衣服。 姐妹俩原本就是学跆拳道的，可能也习惯在公共场合换衣服，我是杨玉静的男朋友，她当着我的面自然也不会不好意思。 脱下衣服后，我小心翼翼地把乾坤袋收好，然后跟着姐妹俩直奔浴室。 内心虽然有些害羞和不习惯，但还是忍不住偷偷瞥向波多玛利亚姐妹。 大概这就是男人的本性，生物的本能吧！ 波多玛利亚的身材我在此前帮她疗伤时就见过，没想到他姐姐波多野结亚身材也同样好。 我脑中还不受控制地将姐妹俩的身材做了一番对比。 相对而言，妹妹的身材更显纤细苗条，姐姐则更有料，更加丰满火爆。 客观说，都是百里无一的好身材。 和姐妹俩比起来，杨玉静则趋于两人之间。 坐到浴池内，身体顿时感受到一股暖意，我整个人也逐渐放松了下来。 三个女孩围在一起聊着悄悄话，聊的都是我不感兴趣的话题，所以我压根儿也不去听。 视线随意地扫向周围。 忽然看到左侧的浴池内有个黑色的人形影子。 黑影位于水下。 此时浴池内有三男三女，都是二十几岁的年轻人，正在嬉戏打闹，全然不知道危险就在他们身侧。 如果此时在油城，作为这一区的走阴人，遇到这事我肯定得管。 可这是在樱花国，我就不想多管闲事了。 不想管归不想管，可还是很好奇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接下来的一幕有点不堪入目。 可能都是荷尔蒙在捣乱，其中两个男人的手分别伸到了女人的泳衣内。 两男两女的表情都有点不自然。 就在这时，人形黑影抱住了其中一个女人的腿，然后使劲拽。 女人惨叫一声，下意识地使劲搂住了身前男人的脖子。 第430章 浴池惊魂 搂着女人的男人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可能还以为是女人为自己准备的新“节目”呢，可另外两男两女看出了事情不对劲，先是靠近她的短发女人抓住了她胳膊，使劲往上拖。 让我万万没想到的事，和他嬉戏打闹的男人反应过来后，并不是第一时间想着救人，而是赶紧连连后退，往浴池岸上爬。 浴池的水只有一米半深，看这女孩的身高至少一米六五以上，正常情况下不会出事。 可惜她遇到了不正常的情况。 刚开始只有靠近她的女人帮她往上拉。 另外两男一女，只是看着，肯定意识不到事情的严重性。 折腾了大概一分钟左右，见势不妙，两男一女才冲上去帮忙。 他们拉着女人的胳膊使劲往上拽。 这时候我也看清了水下的黑影，也是个年轻女人，准确说是个年轻的女水鬼。 凭借着超常的视力，我甚至看清了女鬼狰狞可怖的表情。 她应该带着极大的怨恨，目的就是置女人于死地。 虽然两男两女一起帮忙，可经过一分钟左右的拉锯后，女人还是被拖到了水底。 两男两女顿时慌了。 这时候第一个营救的女人才想起喊人帮忙。 正常情况下，这种浴场并不存在溺水的危险，而且浴场有规定，禁止18岁以下的未成年人入内。 所以，救援人员大概只是个摆设。 女人尖叫着喊了十几秒钟，才有两个保安闻声跑过来。 保安看到水下有个溺水女人后，哪还顾得上脱衣服，直接跑着跳到了浴池内。 这两个保安都是二十几岁的样子，一米八几的大个儿，正常情况下，在这种环境中救个溺水的弱女子还不轻松加愉快。 可是令他们意想不到的事情出现了。 俩人也是分别拉住溺水女人的胳膊，想直接把他拉上来。 从俩人的动作和表情看得出，已经用上了吃奶的力气。 可惜水下的女人却好似磐石一样，纹丝不动。 此时还站在群里的两男两女以及两个刚刚跳入水中的保安都蒙了。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个身材消瘦的中年大叔忽然冲了出来，直接跳入到了浴池里。 我根本没注意到他是从哪跑出来的。 我原本以为又是一个通俗的不能再通俗的英雄救美的故事。 就和那些耳熟能详的故事一样。 可当我看到中年大叔手里的东西后，不由的愣住了。 他手里竟然握着一张镇鬼符箓。 中年大叔跳入水中后，右手中指和食指夹紧镇鬼符箓，直接戳进了女鬼的嘴里。 女鬼浑身一抖，尖叫着后退到了两米之外。 中年大叔这才抱住已经昏迷了的女人的腰，将她托到水面外。 两名保安赶紧接过去，把女孩平放到了水池上的平坦地面上。 其中一个保安赶紧帮她做人工呼吸，一番紧急抢救后，女人猛烈地咳嗽了一声，然后连续吐出了几口水，人也睁开了眼。 见此情景，两个保安赶紧一边一个，扶着女人坐起来，让她腰和地面呈六十度，然后帮她拍打后背。 又吐出几口水。 又是一分多钟的紧急营救处理，女人这才逐渐缓过神，脸上也有了血色。 “水里……水里有东西拉我的腿！” 女人大口喘着粗气，惊慌失措地指着浴池。 此时，四周围来了十几个穿着泳衣和内衣裤的吃瓜群众。 他们先是顺着女人的手指望向浴池内。 当然什么都看不到。 随后忍不住笑出了声。 女人还在解释，是她微弱的声音马上被四周吃瓜群众的哄笑声掩盖了。 我视线从女人和四周的吃瓜群众脸上扫过，定格到了救人的中年大叔的脸上。 中年大叔缓缓地从浴池内爬上来，甩了甩头发上的水，转身就想走。 从始至终没说一句话。 难道这是樱花国的术士？ 脑中闪过他刚才的举动，这人分明也有阴阳眼，能看到女鬼。 这说明至少他不是一般的术士。 刹那间，强烈的好奇和探究欲直冲我天灵盖。 一着急，我正想爬出浴池，冲过去拦住他，问问他到底是什么人。 我已经迈出了一条腿，就看到刚才和溺水女人在一块的两男两女拦住了中年大叔。 当然他们肯定是表达谢意。 站在我的角度恰好能看清中年大叔的模样。 他身高一米七五左右，长脸，留着樱花国很少见到的山羊胡，长得挺帅的，只是他从始至终面无表情。 看得出中年大叔很想离开，只是离开的路被几个年轻人挡住了。 这时候，更让我意想不到的事情出现了。 我身后竟然有人喊了声“爸爸”，声音不高，还略带颤抖。 不用回头我就听出来了，这是波多玛利亚的声音。 什么情况？ 他父亲来了？他父亲不应该是樱花国神秘的走阴人么？ 哪个是他父亲？ 这一刹那，我心中的好奇瞬间到达了顶点。 我赶紧转身，看向波多玛利亚，就看到她视线望向的人正是刚刚救人的中年大叔。 大脑嗡的一下，一个念头随之跳了出来。 难道救人的中年大叔就是她父亲？ 这很有可能啊！ 如果眼前的中年大叔是波多玛利亚的父亲，也是樱花国的走阴人，那就能解释清楚他手中握着镇鬼符箓，而且还拥有阴阳眼了。 波多玛利亚此时脸上的表情有些奇怪，并非简单的喜悦或者兴奋，她只是低声喊了声“爸爸”，并没有上前的举动。 还是波多野结亚先有了举动。 她轻轻拉了拉波多玛利亚的胳膊，轻声说道:“别不好意思，快过去啊！” 听她这么说，更确定救人的中年大叔就是波多玛利亚的父亲。 脑中琢磨这事，我不由的愣了一下神，等再次抬头望去时，已经不见了中年大叔的踪迹。 视线扫了一遍，依旧没能找到他，应该是趁乱离开了。 于是我视线转移到浴池中在水鬼身上。 中了一张镇鬼符箓，女鬼显然受伤不轻，一动也不动地蜷缩在水里。 奇怪呀！ 走阴人的本质工作是将逗留在人间的怨魂、怨鬼送到阴间，当然可能还需要先化解他们心中的执念，消除他们的怨恨。 救人只是捎带着去干，可波多玛利亚的父亲怎么只救人，不度化怨鬼？ 难不成两个国家的走阴人工作职责不同？ 带着好奇我爬上了浴池，走到女鬼所在的浴池旁。 此时，所有人的注意力还都集中在溺水女人的身上。 没人注意靠近浴池的我。 我稍一犹豫，决定顺便送走她，就当是干了一件走阴人的本职工作吧！ 甩出两张送魂符箓，以我现在的能力，以及和女鬼这个距离，即便是隔着水，能轻松将符箓甩到她身上。 有了这两张送魂符箓，女鬼的身侧出现了一道白光门，女鬼随之被吸了进去。 整个这一幕，除我之外没人看得到。 我刚转身，差点和波多玛利亚撞个满怀。 “万岐，你刚才在干嘛？” 她轻声问我。 “没干什么！”我赶紧转移话题，“刚才好像听到你喊爸爸，怎么，你爸爸在这里？哪个是？” 我故意装糊涂。 波多玛利亚苦笑一声:“不瞒你，刚才救人的就是我爸爸。” 当然，听她这么坦诚相告，我不得不继续装糊涂地演下去，继续表现得很惊讶。 “啊！他怎么救完人就走了？” “这个——我恐怕也解释不清，关于我爸爸，对我而言也是个巨大的谜，总之一言难尽啊！” “好吧，那我就不问了。” 见溺水女人并无大碍，吃瓜群众们纷纷离开，赶来的浴场经理仔细询问了溺水女人的情况后，决定送她去医院做个检查。 这件事也就这样结束了。 从始至终，和女人在水里打闹的男人始终没凑过去，还是另外两个女人陪她去的医院。 这小子肯定也觉得自己脸上无光，趁乱悄悄离开了。 他们离开后，浴场的经理这才笑着摇了摇头。 看得出他认识这几个人，至少认识他们其中一部分。 等浴场的经理从我身侧经过时，我伸手拦了一下。 浴场经理先是皱了皱眉，可看到我和波多玛利亚姐妹站在一块后，立刻绽出了笑脸。 “先生您好！请问有什么可以效劳的？” “刚才的三男三女你认识？” 我话出口，波多玛利亚走到了我身侧，和我紧紧挨着。 浴场经理先是看了波多玛利亚一眼，然后赶紧压低了声音回道:“是池中少爷和他两个朋友，至于三个女孩，算是他们的临时女朋友吧！” 琢磨这话，再看他意味深长的表情，我一下子明白了他的意思。 “浴场之前发生过类似的事情？”我又问道。 浴场经理只是尬笑两声，什么都没说。 其实什么都不说，便是说出了答案。 第431章 今晚就要 早就听说樱花国的艺伎很出名，年轻漂亮不说，还多才多艺，甚至有人说她们能满足男人的所有欲望。 原来刚才三个女孩都是樱花国的艺伎。 看刚才被我送下去的女鬼，死时也很年轻，她和一个艺伎有什么深仇大恨呢？ 难不成破坏了她的家庭，她因此带着怨念死亡的？ 忽然，我有点后悔刚才多管闲事，用两张送魂符箓送走了女鬼。 大概波多玛利亚的父亲没有送走她，自有原因吧！ 唉！凡事不能只看表面。 “你还好吧，先生？” 回过神后，我朝着浴场经理笑着摇摇头：“没事啊！就是忽然有点走了神。” 一场风波过后，四个人再次回到浴池。 波多玛利亚也是聪明之人，竟然注意到了我刚才用送魂符箓送走女鬼的举动，虽然她看不到女鬼，也没注意到我手中的符箓，但看清了我挥手的动作。 她轻轻拨动温泉的水，滑到了距离我一米多的地方。 “刚才你做了什么？”她声音很低，显然是不想让杨玉静和自己姐姐听到。 “啊！没有啊！我什么都没做啊？”我装糊涂道。 被她这么一问，猝不及防，我还真有点懵。 “我其实都看到了！”她朝我笑了笑，“还看到我爸爸跳入水中后，也做过和你差不多的动作，所以我感觉你很像我爸爸。” 这话说的，让我顿时有点不好意思了。 我很想说，我不介意她喊我爸爸。 “别想太多了！” 心里这么想，可嘴上却不能说，我赶紧打断她，但又实在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大写的尴尬啊！ “我早就觉得你像我爸爸了！”波多玛利亚解释说。 “啊！为什么呀？” “我爸爸送我的那辆奇怪的车你也有一辆，我还专门找人调查过，这个世界上，除了爸爸送我的那辆和你的那辆，好像没有第三辆车，这怎么解释？” “这……” 说得我直接哑口无言了。 波多玛利亚再次笑了笑，依旧不动声色：“还有最新款的手机，据我了解这款手机并未上市，巧的是爸爸送了我一部，你恰好也有一部，这会是巧合吗？” 这下我更不知道说什么了。 算了！既然这件事圆不过去，那就干脆什么都不说。 我也笑了笑：“可能很多事和你想象的不一样，真不是我们有意隐瞒你，而是不能说，至少现在不能告诉你。” 波多玛利亚伸出芊芊细手，很随意地在水面上拨弄了几下，脸上始终洋溢着笑容。 看得出她在思考。 “我不太懂！原本这些话我不并想告诉你，知道不管是我爸爸还是你，一定是有原因，刚才也只是话赶话，说到了这里。” 这时候杨玉静走了过来：“你俩聊啥呢？怎么看上去这么深沉啊？” “向万岐请教了几个问题。”波多玛利亚笑着解释。 当然她这么说，也不算撒谎。 杨玉静过来算是间接的给我救了场。 我和波多玛利亚立刻转移了话题，扯到了樱花国独特的刺身上。 因为波多玛利亚刚才说的那几句话，让我觉得心情沉重起来。 幸亏他不是杨玉静，否则我的事情肯定瞒不住。 几个人泡了三个多小时，下午四点多才离开浴场。 回去的路上，我想到了黑无神，感觉他今晚它还会来找我。 我总得有个应对才行。 黑无神并非一般的邪祟，对付它用唾沫，甚至屎尿未必有用，最好还是用脏东西中最厉害的。 也就是天葵血。 杨玉静的例假周期我知道，这个月的还得过七八天，肯定来不及。 在樱花国我又不认识其他人，这事只得找波多玛利亚帮忙。 可是这种事又实在不好意思开口。 我甚至想通过杨玉静，让波动玛利亚帮忙。 问题是刚才一起在浴池中泡了三个多小时，我确定她们姐妹俩也没来例假，即便是让她们帮忙，她们也得找别人要。 这样一来再通过杨玉静转述，事情就复杂多了，而且还很容易出差错。 想到黑无神的强大与邪恶，，想到我即将遇到的危险，我一咬牙开了口。 “玛利亚，有件事我实在不好意思开口，可这东西对我来说又特别重要，当前情况除了你能帮我，好像我也没其他办法了。” 波多玛利亚看着我笑了笑。 “你不是和我说，咱们是好朋友，说话不用这么客气吗？” 我苦笑着点点头：“话虽如此，可毕竟男女有别，我需要的不是一般的东西，所以……” “什么一般不一般的，只要是我有，或者说我能得到的，这都不算事儿。” “怎么说呢？你现在肯定是没有，不过一定能帮我弄到。” 波多野结亚都忍不住打断了我们的对话。 “万岐君，你什么时候说话也变得吞吞吐吐的了？到底需要什么呀？痛痛快快说出来呗？我们一定尽力而为。” 被姐妹俩直勾勾的地盯着，我的脸刷的一下就红了。 都说到这份上了，我还是赶紧开口吧！ “是天葵血！” 我用极低的声音说道。 “什么血？我没太明白什么意思？” 姐妹俩互望了一眼，又都一脸疑惑地望向我。 “就是女人——女孩的经血。” 我结结巴巴地解释道。 这话一出口，车上顿时寂静无声了，我实在不敢抬头看姐妹俩，可不看也知道，此时她们也都使劲低着头，肯定脸比我的脸还红。 过了至少十几秒钟，波多玛利亚用如同蚊子叫一般的声音问我：“你要这东西干什么呀？” 我挺了挺身子，开口前先轻轻咳嗽了一声，以此让自己看上去理直气壮一些。 “这东西可是驱邪的宝物，其它东西都没有它管用，具体怎么用我就不说了，总之对我而言特别重要……” 几句话没说完，我都感觉到自己浑身燥热。 “什么时候要？这个我暂时真没有，得等几天。” 既然都开了口，我也就不再扭扭捏捏了。 “如果过几天的话，玉静的也来了，问题是不能等，我今晚就需要。” 我这话刚说完，杨玉静就朝着我的大腿锤了一拳。 她声音也如同蚊子叫：“你这是说什么呢？怎么什么都说呀！可羞死个人了。” 第432章 海鲜涮菜 “万岐，你到底要女人的经血干嘛？” 波多玛利亚红着脸抬起头问我，声音低的不能再低。 我知道她心中的疑惑肯定到达了顶点，否则也不会问我。 “在阴阳圈子里，女人的经血叫天葵，可以驱邪。” 杨玉静也红着脸问：“这么脏的东西，还有这用途？” “对！正是因为脏，所以才有效。”我一本正经地解释。 “这方面我们实在不懂！” 波多野结亚刚说完，她妹妹便一脸担心地问我:“为什么要驱邪呢？你是遇到了什么事吗？” “就算是吧！这种事你们根本帮不上忙，除了提供经血，所以我也就不细说了。” 波多玛利亚很认真地点了点头。 “知道了！什么时间要？数量或者质量上有要求吗？” 说完这话她又红着脸低下了头。 “三四个人的就行，多点更好！”我顿了顿，又接着说，“至于质量，货真价实吧！其实这方面我又不懂。” 车里的气氛还是有点特别。 既然话都说开了，干脆就说个明明白白。 “什么时间要？”波多玛利亚又问了一遍。 “今晚八点前吧！到九点也行！” “问题应该不大，到时候我再联系你吧！” “好！虽然朋友间不用说谢谢，但我还是由衷地想亲口表达一下谢意。” 这件事说完了，波多野结亚心思缜密，反应也快。 赶紧有意转移了话题。 “你俩今晚想吃点什么？” “随便吧！吃什么都行啊！” 我说完，杨玉静也点了点头，很有几分夫唱妇随的感觉。 波多玛利亚想了想，回道:“那就去吃天妇罗和我们国家独特的火锅吧！带你们去个好地方。” “好啊！” 十几分钟后，汽车来到一个很热闹的地方，像个公园，又在河边上。 找地方停好车后，我才注意到眼前是一大片大排档。 只是眼前的这些大排档看上去，比大夏国的规范很多。 放眼望去，至少有几百张小桌子，有方形的，也有圆形和三角形的，此时天还没有黑，还不到正常情况的饭点。 不过至少十分之一的桌子四周坐着人。 “走吧！找地方坐，两位也感受一下我们樱花国的市井繁华和大众特色饮食。” 四个人找了一张靠近小河的桌子。 坐下后我随意地瞥了一眼身侧的小河，真是不看不知道，一看有惊喜。 河水并不深，目测深的地方一米左右。 小河清澈见底，被河岸的灯光一照，波光粼粼，别有一番特色。 吸引我的不是水，也不是灯光，是水里游来游去的鱼。 是一些大鲤鱼和草鱼，还有红色和黄色的大金鱼。 目测这些鱼每条至少有二三斤重，都很肥胖。 我忍不住问坐在我对面的波多玛利亚。 “这么多鱼，就没人捉？” 波多玛利亚反问我:“鱼在水里游的好好的，为什么要捉它们呢？” 这话反而把我问的不知道怎么回答了。 “在我们国家，别说这么大的鱼，就算一斤重半斤重的，如果在小河小沟里的，肯定早就被人抓光了。” 波多玛利亚和姐姐同时笑了起来。 “在我们国家很少有人会捉这些鱼，可以说基本没有吧！这些鱼除了供人观赏外，还有个很大的用途，那就是检测水的质量是否达标。” 杨玉静不解地反问:“鱼又不会说话，怎么能检测水的质量呢？” 波多野结亚笑着回道:“如果水的质量不合格，是有问题，就不会有这么多鱼了。” 我俩同时恍然大地点了点头。 “两位可能不清楚，我们国家对路边小河小沟，以及湖泊里的水，质量方面要求很高，必须达到能直接饮用的程度。” 听姐妹俩这么解释，我顿时有些尴尬。 波多玛利亚心细如尘，当然看出了我神情的细微变化，立马转移了话题。 “两位可能还不知道天妇罗是什么食物吧？” 我俩同时点了点头。 我笑道:“别说吃过，我还是第一次听过到这名字。” 波多野结亚解释:“简单说呢！就是一种油炸食品，只不过这种食品在油炸前，提前蘸上某些特殊的调料，而且油炸的方式方法也比较特别，所以和一般的油炸食物味道不同。” 她姐姐接着解释:“天妇罗这种油炸食品当然不能多吃，你们从未吃过，也就是带你们来尝尝鲜。” “两位实在太用心了！” 我由衷地感谢道。 波多玛利亚朝我莞尔一笑:“光顾吃了，差点把你交代的事情忘掉。” 我还在想象天奎罗到底是一种什么样的食物，是不是和大夏国的麻花或者油条一样。 冷不丁被波多玛利亚转移话题，有些没反应过来。 “我交代的事？我没交代什么事啊？” 波多玛利亚的脸泛起了淡淡的红晕。 她笑着回道:“不是让我今晚九点前准备好驱邪的宝物吗？” “奥！是……是……” 她说完转身走到一侧，开始拨打电话。 大约过了两分钟，她走回来依旧坐到我对面。 “怎么样啦？”我轻声问。 波多玛利亚只是笑了笑，伸手朝我做了个ok的手势，什么都没说。 很快，樱花国特色火锅被端了上来。 大概经历过小肥牛火锅店的事，一看到热气腾腾的火锅，我心中便泛起一种异样的感觉。 便赶紧自我开导。 看着火锅，杨玉静好奇地问:“同样是火锅，樱花国和我们国的有什么区别吗？” 波多野结亚指了指锅内的汤底:“最大的区别就是汤底料和蘸料，这里的汤底料很有特色，甚至吸引来了很多其他地方的食客，他们慕名而来，就为了尝尝这里的火锅。” 说着话，十几盘涮菜被端了上来。 看到涮菜的种类，还真是挺新奇。 大夏国火锅的涮菜大概分两种，肉菜以羊肉、牛肉为主，当然也有喜欢涮鱼肉的，只是相对而言少了点儿。 很少有海鲜类涮菜。 素菜的种类就多了，这么说吧！菠菜，油菜，油麦菜，芹菜，土豆……能叫上名字来的，大都可以用来涮着吃。 而眼前火锅的涮菜却以海鲜为主。 八爪鱼肉、海鱼肉、大虾、海茄子等且不说，大部分我认不出是什么。 波多野结亚又指了指服务员刚端上来的蘸料。 “樱花果特色火锅的蘸料也很特别，里面放了大量的芥末和蚝油，刚尝第一口时，可能很多人觉得难以下咽，但是只要咽下第一口，你就会觉得越吃越香。” 杨玉静笑着摇了摇头:“有这么夸张吗？在我看来火锅的味道应该都差不多。” 波多玛利亚拿起一双樱花国特有的筷子，双手递给杨玉静。 “不信的话，你亲口尝一尝。” 杨玉静说了一声“好”，便接过筷子。 按照波多玛利亚的吩咐，服务员把几种涮菜放到了锅内，然后盖上盖，等了大概七八分钟，又掀起了锅盖。 “几位尊敬的客人，现在可以吃了。” 杨玉静迫不及待地夹起来一块鱼肉，轻轻蘸了绿黄相间的蘸料，然后慢慢地放到了嘴里。 这一刻，我双眼一眨不眨的盯着她。 只见鱼肉刚被她放到自己嘴里，她整个脸立刻扭曲了。 见她这反应，波多玛利亚笑着说:“千万别吐出来，只要你能咽下去，从第二口开始滋味就不一样了。” 第433章 用姨妈巾 杨玉静皱着眉头咽了下去后，赶紧端起一杯水，咕嘟咕嘟喝了好几口，然后笑着直吐舌头。 “太冲了！直冲天灵盖！” 我和波多玛利亚姐妹俩都笑成了一团。 我也夹了一块虾肉，只是稍微蘸了点儿料，放到了嘴里。 果然和波多玛利亚说的一样，吃第一口时味儿太冲，是一种说不出来的口味，有点接受不了。 可再吃第二口，就感觉到了独特的酸爽气味儿。 似乎一下子浑身的毛孔都开了。 夜幕降临，华灯初上，四个人坐在小河边，边吃边聊，喝的是樱花国独特的花香啤酒。 波多玛利亚介绍，这种啤酒在其它地方喝不到，在大夏国的话，就算花再多的钱都喝不着，因为啤酒是用当地的泉水和花瓣酿造而成的，酿造好，只能保存十几个小时，而且不能冷藏冰冻，也不能剧烈晃动，也就是说根本不能托运。 吃好喝好，回到酒店时已经晚上七点半。 半路上波多玛利亚接了个电话，然后告诉我东西已经准备好了，他会派人送到酒店房间，很快就能送到。 果然，杨玉静进房间后刚脱下外套，准备冲个澡，门铃就响了。 我打开门，就看到一个很精神的小伙子，手里抱着个塑料盒子。 不看穿着，小伙子更像是送外卖的。 “您好，马先生，这是玛利亚小姐让我送来的东西。” 我接过来，道了声谢。 东西不沉，我双手托着却感觉别有一分重量。 杨玉静知道盒子内是什么，看到我这样，她更是笑的前扑后仰。 “这东西你还是拿的离我远点儿。” 笑完后她连连朝我摆手。 除了苦笑，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回应。 把塑料盒子抱到了洗刷间的角落，又随手扯过一块毛巾盖在上面，然后赶紧洗手。 杨玉静依靠在洗刷间门口，脸上的笑容已经褪去。 “刚才当着姐妹俩的面，我没开口问。”杨玉静顿了顿，“为什么要驱邪？是出了什么事了？” 我当然不能实话实说，便扯到了樱花纯一郎的身上。 杨玉静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好在没有继续往下问。 今天下午先是泡温泉，又去吃天妇罗和海鲜火锅，虽然出现了小插曲，但感觉还是很爽的。 可能是气氛到了，俩人一起冲了个澡，当然少不了一番嬉戏和必要的亲密。 洗完澡，擦拭干净，还差五分钟到九点。 我等着杨玉静刚穿好睡衣，快速掏出一张定身符箓，用到了她身上。 然后轻轻地把她抱到床上，盖好被子，接下来我赶紧换衣服，又把放到洗刷间的塑料盒子抱了出来，放到了床一侧的墙边。 检查了一遍乾坤袋内的各种符箓，拿出手机在阴司app上各买了几十张镇鬼符箓和镇邪符箓。 弄完这一切，我才打开塑料盒子。 看到里面的东西后不禁笑出了声。 波多玛利亚的手下办事还真踏实，白色的、粉红色的、浅黄色的、还有卡通样式，看着至少十几块“姨妈巾”。 同时一股刺鼻的血腥味传来，我忍不住摸了摸鼻子。咳嗽了两声。 既然想尽快解决这件事，那就变被动为主动。 我知道大概自己不睡着，黑无神不会出现。 这么想着，便躺到了床上，收回所有思绪，很快便睡着了。 我的意识又是被一阵奇怪的脚步声惊醒，和上次的经历几乎一模一样。 我忙坐起来，扭头望向身侧。 果然，原本躺在我身侧的杨玉静已经消失不见。 再抬头望向宾馆房间的门。 和昨晚一样，门也不见了。 我知道此时的自己已经进入到了梦境中，而且多半又被黑无神控制了。 这次我不惊反喜，赶紧望向放在角落的塑料盒子。 看到盒子还在，我这才长舒一口气。 看来黑无神无法控制所谓的脏东西，这似乎间接验证了紫竹的说法。 我下意识的伸手摸了摸口袋中的乾坤袋，和昨晚一样，乾坤袋不见了。 只是这次我没有丝毫的慌张。 赶紧走到塑料盒前，快速打开，看到盒子里的卫生巾还在，这才彻底放下心来。 也顾不得脏不脏了，我左右手各抓了一把，塞到口袋中。 然后走到床前，准备请君入瓮。 依然和昨晚一样，看外形和我一模一样的黑无神缓缓地从墙里走了出来。 他今天的衣服我身上的一模一样，也依然戴着面具。 今晚再见到他，我内心就很坦然了，而且没有丝毫的畏惧。 “你又来了？” 我朝他笑笑。 “我知道我要来？” 黑无神也朝我咯咯咯地一阵笑。 “知道！你昨晚并没有达到目的，所以今晚肯定还会来。” “你知道我的目的？” 我点点头:“昨晚你不是说过了吗？要和我做一场买卖，昨晚没谈妥生意内容，今晚肯定会继续找我谈。” “不错！你很聪明，那咱们就不废话了。你是不是再考虑一下我开出的条件？当然你还可以加码。” “可以啊！”说着话的同时，我悄悄把手伸到了口袋中，握紧了“姨妈巾”，哪还顾得上脏不脏。 “今天怎么答应的这么痛快？” “因为——” 说完这两个字，我猛地把手中的姨妈巾甩向黑无神。 俩人相距不过两米多，黑无神猝不及防，被三块姨妈巾砸中，惨叫一声，转身就想朝墙里跑。 我岂能给他逃跑的机会，紧接着双手起甩，右手的姨妈巾甩到了黑无神身前的墙上。 左手的两块姨妈巾正中他的后脑勺。 又是一声惨叫，同时他身上还发出“刺啦刺啦”的类似呛锅的声音。 看样子是想钻墙逃跑，可惜，等他身体接触到墙面时，我右手的姨妈巾已经甩到了墙上。 “砰——” 一声闷响，黑无神重重的撞到了墙上，又被反弹了回来，仰面坐到了地上。 被姨妈巾打中的地方冒出了一阵阵青烟。 黑无神浑身颤抖，脑袋左右晃动，发出了类似野猪般的嚎叫声。 我干脆把剩下的姨妈巾全都掏出来，用力甩到他身上。 这次他直接躺到了地上，不停地颤抖，喉咙里还发出呜呜呜的声音。 看到自己身体这样，感觉怪怪的。 原来姨妈巾这么好用！ 这还真大大出乎了我的预料。 兴奋之余，我看到了左前侧的房间门。 转身也看到了躺在床上的杨玉静和自己。 看来我的梦已经不被黑无神所控制了。 第434章 不夜街道 看到躺在床上的另一个自己，我不确定此时处在梦境的我，能不能杀掉眼前的黑无神。 既然梦中的我能用姨妈巾控制住黑无神，应该也能杀掉他。 这么想着，我伸手掏向口袋中的乾坤袋。 拔出了湛卢古剑。 握着古剑，我心里踏实了不少。 很明显，此时的黑无神已经失去了抵抗能力，我缓缓走到他身前。 举起了古剑。 想杀他，可看到了他脸上的面具，脑中又浮现出了波多玛利亚准备的那些资料中的内容。 资料中有十几个黑无神的画像。 还是十几种样子。 而且所有的画像中他都戴着个面具。 一种强烈的好奇冒了出来。 看来这一千年中，没有人见到过黑无神的模样。 他到底长什么样呢？ 我决定杀他之前先掀起面具，看看他的“庐山真面目”。 弯下腰，伸出手，我不由的紧张起来。 在掀起他脸上面具的一刹那，我屏住了呼吸。 难道也和我一个模样？ 谁知面具下面是一张惨白的脸。 对！就是脸，而且只有脸，没有五官。 卧槽！怪不得黑无神一直戴着面具，原来他没有脸。 这就奇怪了，且不说没有五官，他怎么看和听，这两晚怎么和我说的话？ 没有嘴，声音是从哪儿发出的？ 想到这些，我不由得走了神。 忽然，已经奄奄一息的黑无神向我扑了过来，幸亏我反应迅速，顾不得起身，蹲在地上向后跳了一步，恰好躲开黑无神的一扑。 双脚刚落地，我便猛地挥出湛卢古剑。 “哔咔——” 一声利刃划破皮肉的声音响起，黑无神被我拦腰砍成了两截。 两团黑气同时从断开面冒出。 黑无神的上半身和下半身各自扭动着，样子十分诡异。 逐渐的变成了两团黑气，然后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散。 黑无神的尸体完全消失后，他尸体所在的地面上出现了一把黑色的短刀。 难道黑无神的真身就是这把黑色的短刀？ 这刀看起来十分不起眼，虽不至于锈迹斑斑，可也不像是把利刃。 我拿起来握在手中，反复看了看，也看不出蹊跷之处。 短刀长约30厘米，沉甸甸的，并没有开刃，一股阴冷之气汩汩地从短刀中往外冒。 我随手把它塞进了乾坤袋内。 看到黑无神化作两团黑气，我更确定他就是一千多年前，从阴间神秘消失的梦魇。 直到看见两团黑气消散，我才接受这个事实——樱花国最邪恶的黑无神被我消灭了。 虽然黑无神身体化作的黑气消散了，可房间内依旧弥漫着一股阴煞之气，似乎还有一股特别难闻的气味儿。 我打开窗户和门，想尽快让房间内的这股难闻气息消散掉。 捡起了地上和墙上的姨妈巾。 把这些帮了我大忙的姨妈巾塞到了塑料盒子内。 然后用香皂认认真真仔仔细细地洗了洗手和脸。 看看时间，已经凌晨一点十三分。 知道这个点给紫竹打电话的话，有些不厚道，可我还是几乎不受控制地拨出了他的手机号。 响了七八秒钟，电话接通了。 “喂！” 紫竹的声音依旧不急不躁，甚至听不出他从睡梦中刚醒过来的迹象。 这都凌晨一点多了，他总不会还没睡吧？ “紫竹，告诉你一个好消息！” “你成功了？”他轻声反问我。 “我消灭了樱花国的黑无神……” 我兴奋地一口气把刚才消灭黑无神的整个过程讲述一遍。 “你很棒！” 我讲完，紫竹只是淡淡地回了三个字，然后就没下文了。 “我觉得樱花国的黑无神就是你所说的梦魇！” “可能吧！” 紫竹再次回了三个字。 “紫竹，你……” 我很想指责他一番，可话一开口，又实在不知道说什么。 “还有事？”他反问我。 “没事了！”我顿了顿，不甘心就这么挂掉电话，于是又接着问，“紫竹，你不管遇到什么事都这么淡定？都这么不急不躁？好像有点太冰冷了吧！” “是么？可能吧！”这次紫竹说了五个字，然后就没有下文了。 没办法，我只好挂掉电话。 帮杨玉静解开定身符箓后，过了七八分钟他才醒过来。 左右瞅了瞅，杨玉静摸了摸鼻子。 “我怎么又迷迷糊糊睡着了？这两晚到底怎么回事啊！” “嗨！可能喝了几杯酒的缘故吧！” “关键是我并没觉得困呀！” “这个——喝了酒就这样！困了，累了，自己不一定感觉到。” 杨玉静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然后拿过手机看了一眼时间。 “这下糟糕了！才凌晨一点多，我连一点睡意都没了！” 我也依旧沉醉在消灭了黑无神的兴奋中，整个人处在一种亢奋的状态，也没有丝毫睡意了。 “我也睡不着，要么咱出去走走？” “行啊！去逛逛大樱花国的夜市。” 等她穿好衣服，她很自然搂住我胳膊，俩人走出宾馆，朝着东侧的一片霓虹灯走去。 昨天，波多玛利亚还说过，宾馆东边是一条不夜街，吃喝玩乐的地方应有尽有，只是很多人未必能接受得了。 当时我就很好奇，什么样的地方属于光明正大的营业场所，又让人接受不了呢？ 此时望着一片霓虹灯，忽然想起了波多玛利亚的话。 “这么多人呐！” 远远望去，不夜街上来来往往都是人，就像赶集一样，杨玉静感慨了一声。 此时，所有的店门都开着，灯红酒绿，霓虹闪烁，好多装修豪华的小店门口站着个衣着个鲜艳的女孩。 艺伎？ 我忽然想到今天下午泡温泉时，那三个女孩。 瞬间我就明白波多玛利亚那话的意思了。 在这一方面，樱花国十分开放。 尤其是与此相关的小电影产业，毫不夸张地说，大夏国的七尺男儿都是看着樱花国的这种“教育片”长大的。 我俩肩并肩，漫无目的地往前走，先后进了几家精品店，随便买了一点小玩意儿，想着回去送给吴敬可、李佳琪他们。 回到酒店时已经是凌晨四点多。 酒店二十四小时提供食物和饮料，逛了两三个小时，还真觉得有点饿了，便去餐厅随便吃了点东西。 “樱花国的事，已经彻底解决了，咱们明天回去？” 吃饱后，边喝着饮料我边说道。 “办完了？我记得你答应过樱木纯一郎，帮他解决中邪的事，难道这件事也解决了？” 我笑着点点头。 “啥时候解决的？我怎么不知道？” “就在刚才你睡着后！” 杨玉静看着我，足有十秒钟才动弹了一下。 “我怎么感觉有点像做梦啊！” “现在已经是梦醒时分了！” 我轻轻摸了摸她的鼻子。 “好吧！我还真有些担心爸爸的身体，既然这边的事情已经解决，那明天就回去吧！待会儿我就从网上购飞机票。” 回到房间后，俩人相拥着睡了一觉。 迷迷糊糊的就听到了敲门声，可能黑无神连续两晚出现，已经给我造成了心理阴影，听到敲门声，惊的我睡意顿时全无。 “谁啊！” “是我，酒店的经理小泉，马先生！我们警察所的藤野先生来拜访您！” “哦，稍等！”顿了顿，我扫了一眼还在熟睡中的杨玉静，便赶紧再次喊道，“那就麻烦小泉经理带藤野先生先去酒店的接待室等我一会吧！” “好的，马先生！” 我赶紧穿好衣服，洗了把脸，然后直奔位于宾馆二楼的接待室。 一进门，小泉经理和藤野先生一起站起来，藤野先生朝我举了一躬，然后指了指桌子上的两个礼品盒。 “昨天的事，真是谢谢马先生了，如果不是马先生出手，后果简直难以想象，这是我个人的一点小心意。” 原来是表达谢意的！ 我坐下后和藤野先生聊了一会儿，自然而言地聊到了水目组。 “藤野先生，我想知道像平野管家这样的，在水目组还有多少？” 藤野先生想了十几秒钟，才回道:“大概五六个吧！我指的是在名古屋这个城市里。” “如果这五六个人同时不存在了，我的意思是说他们如果都和平野管家一样，忽然选择自杀，水目组的势力会不会受到很大影响？” 藤野先生瞪大了眼，愣了几秒钟，才点头回道:“那样的话，对水目组可是毁灭性的打击，他们的实力会大打折扣，至少很多年内不会恢复到现在的势力！” 我笑了笑，心里顿时冒出个或许有点狠毒的想法。 第435章 今晚任务 “藤野先生，咱们能相遇，这也是缘分！我们大夏国有句古话叫‘有缘千里来相会’，咱们之前相距可不止千里，你一大早特意来酒店拜谢我，出于礼节，我也得回礼。” “回礼？”很显然藤野先生没明白我这话的意思，“我怎么能再收马先生的礼呢！” 我笑了笑，也不解释，而是继续说：“我想帮藤野先生，也算是帮这座城市恢复一些太平和宁静吧！” 我这么说，藤野先生更是一头雾水，他瞪着眼看着我。 “能将刚才你说的那几个人的信息写在一张纸上？” “这个我得先打电话让属下查查，应该很快！” “那行！现在就打电话吧！信息越详细越好。” “啊？”藤野先生又愣了一下，才点点头，“那行！我马上打！” 等藤野先生打完电话，我和他互存了联系方式。 小泉经理端来一壶茶，放下后便很识趣地离开了接待室。 算起来我和坐在旁边的这位名古屋警察所的警长昨天才认识，并不熟，不过从见他第一面时，就感觉很亲切，从他身上我仿佛看到了冯红林的影子。 可能俩人职务类似，性格相同吧！ 和他聊天也没有丝毫的陌生感，真的就好像认识了好多年一样。 大约五六分钟后，他手机响了。 接起来后，只“嗯”了两声，就挂掉了。 “一共五人，他们的详细信息已经发到了我手机上。” “太好啦！” 樱花国不用微信和qq，我也没有他们的常用通讯软件，干脆直接用手机拍下了藤野先生的手机屏。 “马先生，你刚才说他们五人也会自杀，这话到底什么意思？” 这个藤野先生还真是后知后觉，这会儿才反应过。 我苦笑着回道：“没什么意思，我就是觉得一个人坏事干多了，早晚会受到惩罚，既然平野管家畏罪自杀，这五个人没准也会选择相同的道路呢！” 藤野先生一脸茫然地看着。 显然没有明白我的意思，但也没再问。 喝完一壶茶，藤野先生站起来再次朝我鞠躬：“马先生，我还有诸多公务在身，得回去工作，咱们再会吧！” “好！” 送藤野先生离开酒店后，我回了房间。 杨玉静已经起床了，正在梳洗打扮，一进门就听到他在哼歌。 可见此时心情大好。 “刚起床就这么高兴啊！” 我笑着走向她。 “这次来樱花国收获很大呀！不但顺利解决了问题，还吃的好，玩儿的好，简直是不虚此行。” 我轻轻帮她捏了捏肩。 “机票可以改期吗？”同时问道。 “改期？什么意思啊！今天不回国了吗？” 杨玉静赶紧转身，满脸紧张地看着我。 “如果可以的话，我想改到明天，今晚还想留下帮之前咱们见过的那个藤野先生一点小忙。” “奥！吓我一跳。我还以为又出事了呢！当然可以，我马上改到明天。” 梳洗打扮完，波多玛利亚的电话打了过来。 我没有告诉她藤野先生来过，主要是不想节外生枝。 今天开车来接我们的只有波多玛利亚自己。 她向我们解释：“今天家族开例会，我姐姐去参会了，所以实在不好意思，只能我自己陪着两位。” “你这么客气干啥呀！我俩也没啥事，尤其是今天，千万别耽误你们的正事啊！” “不会的！” “那行！送我去趟医院吧！我想再和樱木纯一郎说点事。” “好！” 再次见到樱木纯一郎，我故意支开波多玛利亚和杨玉静，然后告诉他黑无神已经被我消灭了。 激动得樱木纯一郎直接原地跳了起来。 “我对你的承诺已经做到，你对我的承诺是不是也应该实现了？” 此刻樱木纯一郎满脸涨红。 他赶紧先站起来朝我鞠躬，按照樱花国的礼节，通常是对人鞠一个躬。 可能樱木纯一郎太激动了，连续鞠了两个躬后，又准备鞠第三个躬。 我忙伸手拦住他。 “可别三鞠躬了！我现在还好好的活着，别咒我。” 樱木纯一郎不明白什么意思，反问我：“马先生，难道是樱木做错了什么了？” 我苦笑着摇摇头：“那倒也没有，主要是咱们来自不同的国家，很多习俗大相径庭。” 樱木纯一郎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 “放心吧，马先生，我出院后，立刻回药厂进行整改，完全按照咱们签的协议办事。” “那就好！” 又闲聊了几句，等波多玛利亚和杨玉静回来后，我们便离开了医院。 所有的事情都解决了，我心情也是格外轻松，今天就只做一件事：玩。 疯玩了一天，等夜幕降临后，我再一次用定身符箓让杨玉静失去了知觉，然后从乾坤袋内抱出玉西瓜。 四个小鬼被我同时唤了出来。 对于怎么处理个樱花国的两个小鬼，此前我始终很纠结，不过现在有答案了。 他们这种性质的小鬼其实和毒蛇差不多，躲避或者消灭它们只是其中的一种做法。 另一种做法是养着它们，做它们的主人，让它们为我所用。 我想试试第二种做法。 这俩小鬼在玉西瓜内，肯定没少受古曼童和韩建立的欺负。 此时已经彻底的心服口服。 站在我面前，像是两个犯了错的孩子。 让我没想到的是，他俩很愿意跟随我，就和古曼童一样，平时待在玉西瓜中，我有事时喊它们出来。 这俩小鬼说，自己从来没感受过在玉西瓜中的舒服程度。 听它们主动想臣服于我，这倒是省了我不少口舌。 我借坡下驴，说道：“可以！今晚先帮我完成一件事，算是考验吧！” 两个小鬼一听我同意，赶紧兴奋地点头。 我把今晚的任务说了一遍，又看向古曼童和韩建立：“你们俩也去，今晚我想看看‘四鬼组合’能有多大威力”。 说完，我把那五个人的信息交给了韩建立。 “以后你们四个中，韩建立是老大，你们三个要听他的。” 三个小鬼纷纷点头表示答应。 拿到五个人的信息后，四个鬼便出发了。 我还是没有睡意，便趴在沙发上玩手机。 凌晨两点出头，四个小鬼满脸兴奋地回来了。 第436章 死人老板 四个小鬼的表情已经给出了答案。 我没有多问，也懒得了解细节。 四个小鬼重新回到玉西瓜中，我简单的洗漱后也躺到了床上。 此次樱花国之行虽然只有短短几天，却经历了不少事。 想到黑无神，我还是觉得这事儿挺蹊跷。 如果他真是梦魇，算算时间，这老畜生在樱花国也待了一千年，樱花国此前是大夏的藩国，能人术士肯定不少，何况从距离上和大夏国只是一海之隔，怎么就没有人收拾他呢？ 又想到阴司的反应，阴司不但没有收拾他，反而至今不准提到他。 这又是为何呢？ 这一切就好像电影电视剧的剧情一样，黑无神这个最大的反派，必须由我这个男主角收拾。 总感觉这件事不是表面看起来这么简单。 再次拿出那把黑无神幻化成的短刀。 这刀黑乎乎的，还没有开刃，只是有点沉，怎么看都不像是一把好刀。 连砍瓜切菜都不行。 又想到了湛卢古剑。 当初我得到这把宝剑时，看上去也很不起眼。 当时我绝对想不到会是一把千古名剑。 看来兵器和人一样，都不能只看表面。 昨晚顾不得弄清这是一把什么刀，打电话时也忘记问紫竹这事，今晚就迫不及待了。 扫了一眼手机屏幕上的时间，已经凌晨两点半，看来我今晚又对不起紫竹了。 这次我没怎么犹豫，电话很快也接通了。 紫竹的声音依旧平淡，也依旧听不出他从睡梦中被忽然吵醒的痕迹。 “紫竹，昨晚有件事，我忘记和你说了！” 我又把黑无神变成黑短刀的事简单说了一遍。 “应该是斩鬼刀！” 紫竹很干脆地回道。 “什么……什么斩鬼刀？” “传说，在三界初成时，女娲娘娘用炼石补天剩下的陨铁炼化成了两把刀，一把‘阳刀’，一把‘阴刀’，‘阴刀’又称之为斩鬼刀。” “这刀连刀刃都没有，看着平平无奇啊！” 我随口回道。 “可别小看这刀，它是阴间法度的象征，也是至高权力的象征，铸造这把刀的初衷就是防止阴差鬼吏过于强大，以至于失控，不受阴司控制。这把刀可斩杀阴间一切存在，而且是彻底让其破灭！” 这不就是“鬼当杀鬼，神挡杀神”嘛！ “这么厉害啊!” 紫竹话锋一转：“不过这把‘阴刀’已经消失几千年了。” 消失了几千年？难道这把刀成精了？准确说是变成了鬼。 我忙问:“樱花国的黑无神变成了斩鬼刀，现在看来它就是阴司的梦魇，问题是梦魇怎么会变成斩鬼刀的？” 我问紫竹，他说不知道。 算了，反正明天就回国了，大不了带着黑短刀去找寺庙紫竹一趟。 第二天一早，波多玛利亚姐妹俩便开车等在酒店门口。 十点的飞机，姐妹俩带我们在一家法式餐厅吃的早饭。 上飞机前，杨玉静给富海集团的司机打了个电话，安排他接机。 一路无话，从飞机上下来后，感觉天也蓝，空气也清新，整个人舒畅无比。 先回了躺杨玉静家，吃饭时算是和杨国山做了个简短的汇报。 得知事情已经彻底解决，杨国山激动得直拍大腿。 “真是好事成双啊！咱们的新药明天上市，看来药厂的这次难关即将度过。” 陪着老爷子喝了杯酒，午饭后，我赶紧开车去杂货铺。 吴呈呈和李佳琪在店里，见我提着两个大包进屋，都笑着迎了过来。 “老板，感觉好多天没见到你了，在樱花国玩得开心？” “是啊！马大哥，这几天见不到你，总觉得心里不踏实。” 我把给他们四人的礼物放到了柜台上。 “又不是去玩！”我打开大袋子，把里屋一件件拿出来，“给大家买了点礼物，不算啥值钱的东西，算是一份小小心意吧!” 先把俩人的那份给他们。 “咱们好久没一起吃饭了，要么今晚聚聚？让呈呈看店。” “行啊！老板和我们还真是心有灵犀一点通，这几天姐妹们还都念叨你呢！” “念叨我什么？” 我本想说“不会是暗恋我吧”，话到嘴边，又觉得当着吴呈呈的面，这样的玩笑不太合适，便又憋了回去。 “念叨老板的好啊！我们的工资可比公务员和事业机关单位高多了！” 吴呈呈也赶紧附和。 “行了！小心拍到马蹄子上！”我笑了笑，“你们安心上班，我还有点事，得去处理一下！” 走出杂货铺，我立刻拨打了冯红林的电话。 “兄弟，是不是回来了？” 电话接通后，没等我说话，冯红林抢先开了口。 “对！上午的飞机。” “如果手头不忙，来一趟派出所吧！看来这事非得找兄弟帮忙了！” “冯哥你不是说去找觉远老和尚？没找到，还是他没帮上忙？” “找到了，觉远大师给算了一卦，说这事非得等到月圆之夜才能彻底解决，他还说到时候自然会有贵人出现。” 月圆之夜？应该指的是农历的十五。 今天农历初十，还差五天。 “兄弟，我琢磨来，琢磨去，觉得你就是觉远大师口中的贵人！” 不管是不是我，我赶紧笑着说了两句客气话。 “冯哥就别抬举我了！我现在就过去，咱们有话见面聊啊！” 汽车加速，很快就到了派出所院子。 想想前段时间，我一周怎么也得来派出所十次，如今隔了好几天没来，走在通往办公楼的路上，竟有种倍加亲切的感觉。 几天不见，冯红林似乎老了好几岁，也瘦了，脸色发暗，双眼布满了血丝。 办公室内弥漫着一股香烟味。 “兄弟这速度也是没谁了！” 见我进屋，他挺惊讶的。 “打电话时，已经坐在车上了，我杂货铺距离你们所又不远！” 我坐下后，冯红林也不废话。 “兄弟，昨晚上出现了第六个，死状和之前的几个完全一样，只不过这次案发现场是在油城大学的实验室内！” “死者的基本情况掌握了？” 我知道这是句废话，其实就是想知道死者的具体情况。 “嗯！就是油城大学的学生，今年大三，这次案子更让人匪夷所思，因为死者被害的实验室四周都有监控，而且还是学校前段时间刚更换的高清摄像头，昨晚的监控并没有损坏，我们用了整整一上午时间调取监控内容，结果却一无所获！” “奥？” 类似的事情也不是第一次发生，我并没觉得意外。 “监控完整？” 冯红林双手一拍：“兄弟算是问到关键点了上了！咱们的技术人员已经确定了，其中的三个重要监控视频，各缺失了一分钟左右的内容。” “看来凶手的确不是人呐！” 我随口道。 “得知这结果后，我自己坐在办公室琢磨了好久，午饭都吃不下，还是想正式邀请你加入这次重案组，就算……就算你帮我个人的忙吧！” 既然凶手不是人，那也可以理解为是鬼所为，作为走阴人这事我肯定得管。 正好他这么问，我便想都不想答应了。 “太好了！” 我也不想啰嗦，既然参与这案子，便直奔主题：“能说说此前两个死者的大致情况？” “好！暂时也不确定是不是巧合！包括昨晚遇害的第六个女孩，这六人都是女学生，之前的两人，一个是卫校的，另一个是师专的。” “最近这三个遇害的女孩，是不是也参与了‘探花’组织？”我又问。 冯红林点了点头：“昨晚遇害的女孩还不能百分百确定，不过已经发现了她手机上存在上百次可疑的转账记录，十之八九也是。之前的两人已经确定了!” “就没有沿着这条线索查查？” 冯红林苦笑一声：“怎么没查啊！只是查了两次了，结果线索都断了！” “不太明白！能说得再具体点？” “根据我们此前掌握的资料，这个神秘的探花组织的确存在，不过从第一次碎尸案开始，又忽然消失了，我已经动用了能用的所有关系，想尽了办法，就是查不出任何蛛丝马迹。” “探花组织的老板没查到是什么人？” 冯红林皱了皱眉头：“倒是查到了，不过他百分百不可能是这次非法组织的老板，因为这人在一年前就死了。” 第437章 继续碎尸 “难道又是小肥牛火锅店的重复？” 我问道。 冯红林深吸一口气后点点头：“这正是我最怕的！现在小肥牛火锅店的风波尚未过去，再来这么一次，导致的影响我实在不敢想。” “难道还得死四个人？” 想起碎尸一侧带血的阿拉伯数字，我喃喃道。 “现在这事已经闹得的满城风雨，还有个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家伙，把这事儿弄到了贴吧上。” “好事之徒多的是，这也不足为奇。” “你进屋前，我刚看过这帖子的点击量，已经十几万了，还在聚增，五六千人评论过。” “对了！去寺庙时，有没有看到紫竹？” “没注意呢！好像我去时，只有觉远大师在寺庙内。” 听他这么一说，积压在我内心好久的疑惑再次冒了出来。 “冯哥，自从你第一次带我去寺庙，同时见过紫竹和他师父觉远老和尚外，之后，你有没有同时见过他们？” “同时见过他们？什么意思？”冯红林没明白我什么意思。 “就是一个时间点，见到他们俩人同时在场！” 冯红林想了想，摇了摇头：“好像没有！我其实和他们接触并不多，这似乎没啥奇怪的吧！” 我说出了自己的疑惑。 “自从认识了他们后，我和这对师徒的接触不算少，尤其是和紫竹，可以说我们现在算是不错的朋友，有件事挺奇怪，自从那次后，我只见到过其中一人在场，也就是见到紫竹时，他师父不在场，见到他师父时，徒弟又不在。” “应该是巧合吧！”冯红林想了想，苦笑着回道。 “应该是巧合？可是次数太多了，这也太巧了吧！巧到都像是有意安排的一样。” 冯红林好像对这事没兴趣，也没有继续接茬。 我离开时，冯红林朝我喊道：“兄弟啊！如果再发生碎尸案，我会第一时间通知你，你无论如何都要赶到现场啊！” 我点点头：“好！” 其实从冯红林的语气中，我听得出，他知道碎尸案还会继续，而且第七个被害女孩很快就会出现。 离开派出所，我直奔寺庙。 一想到乾坤袋内的斩鬼刀，我就迫不及待地想见到紫竹。 路上还担心，不知道此时在寺庙内的会是紫竹还是他师傅觉远老和尚，如果他们同时在寺庙，那也算破解了我心中的一个疑惑，说明这件事是我多想了。 不知道怎么回事，见到寺庙大门虚掩着时，我心跳竟然加速起来，明显感觉到自己有些紧张。 寺庙大门开着，说明师徒俩至少有一个在。 我更希望他们都在。 心中杂念横生，也顾不上敲门，直接推开门冲了进去。 和之前好几次一样，紫竹站在院子内，一手拿着扫把。 “紫竹，你又知道我要来？” 我脱口问他。 紫竹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 “你……你到底是人，还是神？” 这话听着像是开玩笑，其实是我内心的真实感慨。 “你是来问斩鬼刀的事吧？”紫竹没接我话，而是云淡风轻地扯开了话题。 “对！对！”我赶紧伸手到乾坤袋内掏出沉甸甸的斩鬼刀，“对了！你师父觉远大师在不在？” 我这么问并不是真想找他师父，只是想知道他师父在不在。 “师父可能过两天才能回来！” “什么？冯红林不是还来找过他，当时他就在寺庙内啊！对！当时你不在！” 紫竹指了指院子中间的小石凳，然后先走过去坐到了其中一个上。 “这事我知道！师父是今天中午吃过斋饭后，离开寺庙的。” 不管他说的是真是假，人家都这么说了，我也不合适继续再纠缠下去。 双手递过斩鬼刀。 让我万万没想到的是，紫竹不但没有伸手接刀，反而连连后退了好几步，脸色也微变。 “怎么了？”我赶紧问。 紫竹双手合十，行了个佛礼。 “此物煞气太重，出家人不易触碰！” 啊！还有这理论，认识他这段时候，我没少见紫竹碰触刀剑器具，之前他怎么不介意。 “好吧！” 我顺势把刀放到了石桌上。 即使这样，紫竹还是没有坐回到石凳上。 “关于斩鬼刀，如今只是传说级别的存在，我知道的已经全都告诉你了！” 我点点头：“你说这刀可斩杀阴间一切存在？是不是也包括阎王？” “是的！而且在斩鬼刀前，所有的阴间存在都足以被一击致命，根本无法反抗！” “这么厉害啊！那岂不是宝物中的宝物？” 谁知紫竹却摇了摇头：“那也未必！如果无法降服这把刀，定会遭受这把刀的反噬，后果更是不堪设想。” 听他这么说，我条件发射地跳了起来。 “啊！你……你怎么不早说啊！” 我也赶紧后退了两步，同时望向石桌上的斩鬼刀。 紫竹终于露出了个歉意的神色：“我也是刚刚才想起来！” “那我肯定降服不了它！现在咋办？干脆直接扔掉？” “那倒是也不用！”他略微沉思了十来秒钟，反问我，“这把刀你带在身上多久了？” “前天晚上得到的，算算时间，快两天两夜了，怎么也有四十个小时！” “那就是没事了！”他叹了口气。 “你是说我能降服这把刀？” “我没说！我的意思是说，它没有反噬你，也可能是因为你只是个凡人的缘故。” 这话反而让我放心了。 和紫竹聊了半个多小时，看着已是日薄西山，我便回了家。 晚饭后，我才知道杨国山夫妇给我准备了一份很大，很惊喜的礼物。 竟然趁着我和杨玉静去樱花国的这几天，重新布局了房间，把二楼杨玉静的房间清空了，在一楼给我们准备了精致的皮质双人床。 这真是世界上最好的准岳父岳母！ 俩人都这个关系了，当着父母的面，杨玉静也没不好意思，落落大方地和我进了房间。 新床，新房间，放眼望去，屋内大都是红色，这明显是婚房的布置。 我俩都被这氛围感染，体会到了洞房花烛夜的幸福与刺激。 四喜之首，果然不是乱吹的！ 几番云雨后，各自睡去。 我正睡得香，就听到手机响了。 摸摸索索拿过手机，一看，是冯红林打来的。 扫一眼手机屏幕上的时间，此时已经是凌晨三点半，这个点接到冯红林的电话，不用想也知道是什么事。 第438章 暴利行业 “兄弟，第七次碎尸案出现了，我刚赶到现场，你能来吧？” “能！”我想都不想便回道。 “那好！我马上微信发你地址！” “好！” 挂掉电话，我悄悄穿好衣服，坐上车才打开微信。 用高德地图导航，案发现场距离我竟只有3.5公里。 这四周都是别墅区，看来这次被害地点是在一栋别墅内。 难不成被害的不是女大学生？ 几乎是一脚油门，就到了地方。 远远的就看到了闪烁着的警车灯和隔离专用的红带子反射的光。 这栋别墅的样式和杨国山的一模一样，一共三层，差不多五百平米。 “马先生！” 我刚下车，警察小陈就跑了过来。 “陈大哥，喊我小马就行，或者直接喊名字！” 小陈只是笑了笑，并未回应。 “冯队让我等你来，带你上去！” “好！小陈哥，死的是女大学生？” “现在只能确定其中两个是女人，看上去很年轻，至于是不是大学生，正在调查！” “其中两个？你的意思是说死了不止一两个人？” “嗯！”小陈点了点头，“一共发现了三具尸体，一男两女，男死者身份已经确定，就是这栋别墅的主人张海涛，俩女的还不知道身份。” “三具尸体在一块？” “对！都在二楼卧室内！” “这地方够隐蔽的，这又是凌晨几点，到底谁报的案啊？” 小陈摇摇头：“我只知道是有人打电话报的案，具体是谁，就不清楚了！” 说着话，到了别墅二楼主卧室门前。 还没等走到门口，我就闻到了一股浓郁的血腥味。 冯红林站在门口，李文康和另外一个法医蹲在一具“特殊”的尸体前。 这尸体相对之前的那六具，算很完整，泡在一片鲜血中。 而且还是个男的，看上去四十五岁的样子，我不知道在法医学上，这种尸体能不能称之为碎尸。 看第一眼，他还是完整的，可再看第二眼时，我就发现了这尸体的不同之处。 尸体自脖子以下，被横着割成了一块块的，目测至少大几十块，只是割完后并没被分开，还紧紧连在一起，加之晚上光线没有白天亮，尸体又是在一片血泊中，所以不仔细看，这就是一具完好的尸体。 “冯哥，这是怎么回事？” 我赶紧问冯红林。 “哦，兄弟，你速度还真够快的！”冯红林被我这一声吓一跳，忙扭过头，“这个案子太特殊了！和之前六次有些不同，一共三具尸体，一男两女，初步判断女尸被碎尸的手法和之前的碎尸案相同，男尸被凌迟了。” 说着，冯红林指了指地上的男尸。 李文康听到了我声音，扭头后站了起来。 “兄弟，你来啦！” “嗯！李哥，有啥发现？” “尸体是被利器割的，只是我实在想不出，什么样的利器能把一具80公斤的尸体割成这样。” 或许李文康觉得自己没有解释清楚，停顿了一下，又补充了句：“尸体被切割得十分干脆利索，能看得出都只割了一刀，没有回刀，你们不是学法医的根本体会不到，这难度可以说是个奇迹。” 冯红林脸上也露出了不可思议的神色。 “都只用了一刀？那得是多锋利的刀啊！” 李文康叹息着回道：“我是自叹不如！” 我再次扫向地上的男尸。 的确，尸体泡在一片血泊中，但无论是尸体还是尸体四周，都看不到碎肉沫。 此外我还发现，尸体被横着切割成了大几十块，但分布的很均匀，给人的感觉就好像是用尺子量着下的刀。 再结合切割得这么光滑，说这是奇迹，一点都不夸张。 什么人能把一具男尸切割成这样呢？ 再看床上和床的另一侧，更是让人头皮一阵发麻。 满是大大小小的碎尸块。 粉红色的性感女士内衣掺杂其中，看上去十分扎眼。 一具女尸的脑袋在床上，另一个在床头柜下。 看模样，是两个二十来岁的女孩。 现场应该没被动过。 “冯队，别墅主人的详细信息调查清楚了。” 这时，门外传来了一个年轻人的声音。 冯红林转身，接过了年轻警察手里的两页a4纸。 我也靠近冯红林，侧过脑袋，望向a4纸。 张海涛是一个小老板，名下有两家书店，一家饭店，还有一个小型的印刷厂。 个人资产至少几千万。 家里也有老婆孩子，不过都在滨城。 两个女孩的手机中都找到了张海涛的微信转账记录，各一千五百元，时间是昨天傍晚五点半左右。 看来，又是两个“探花”女郎。 只是我有些不太理解。 一个开书店和印刷厂的，能这么有钱？资产几千万不说，还住这样的大别墅。 我曾无意中听杨国山说，这种别墅九百多万，这还不算里面的装修和家具。 面对三具特殊的尸体，接下来的艰巨任务只能有李文康他们法证科完成。 刑警队主要是围绕命案现场勘查。 作为刑警队大队长，冯红林其实并不参与具体的勘查。 他拿出烟递给我一根，把另一根塞到了自己嘴里。 “冯哥，这个叫张海涛的，不就是开书店和小型印刷厂的么？说是小型印刷厂，其实就是一家大点的印刷店，怎么这么有钱啊？他的钱不会来路不正吧？” 面对我的三连问，冯红林深吸一口烟，苦笑着摇了摇。 “兄弟，你还年轻啊！” 见他欲言又止的样子，我好奇心更重了。 “我是真不懂啊，冯哥！开书店和印刷店真有这么赚钱？” 冯红林点了点头：“说是暴利，其实还不够准确，在我看来这两个行业可是暴利中的暴利，尤其是书店。” “书店？这怎么可能呢！每个城市都有那么多书店，网上的书店就更多了，再说在我看来，当前社会看书的人并不多呀！” 冯红林再次吸了口烟，然后苦笑着摇头：“但是学生必须做题呀！如果书店只赚看书人的钱，早歇菜了。” 我更疑惑了。 “学生做题和书店关系大吗？不都是学校给提供题吗？” “学校又不能印题，也不卖书，学生用的资料当然得去书店买，只不过老师让学生们买的题，在绝大部分地方买不到，只能去他们指定的书店。” 琢磨了一下冯红林这话的意思，我好像明白了一点。 “就算这样，也算不上是暴利吧！大部分学生用的书，一本也不过二三十元，能有多大利润！” 冯红林第三次苦笑。 “这么说吧！一本定价三十元的书，卖二十六七元，你知道他们进价多少钱？” 琢磨了一下，我用反问句的语气回道：“怎么也得二十出头吧？” 在我的认知范围内，一本书赚五六块，这利润已经相当可观了。 十本就能赚五六十元，一天卖个一二百本，这可比上班强多了。 冯红林第四次苦笑着摇头。 “告诉你吧，傻小子！市面上绝大部分学生资料进价都不超过三折，甚至很多都是按斤买来的。” “啊！如果论斤称，一本价值三十元的学生资料，大概的进价是多少？” 冯红林下意识的压低了声音。 “四五块吧！” “天呐！这么说，这一本书的利润岂不是二十元？” “单本书的利润只是一方面，主要是会有大量学生购买，我举个例子，某学校一个年级有二百个学生，五个学科每科买一本资料，也就是五本，一共一千本，每本纯利润算二十元，那就是赚两万元，一个学期两万元，一年就是四万，九个年级三十六万，这还只是按照一本资料算！” “利润这么大啊！” “这只是一所学校，如果十所二十所呢？” 冯红林吸完最后一口烟，随手将烟屁股弹到了窗外。 第439章 尸体活着 听冯红林这么一解释，我顿时有种醍醐灌顶的感觉。 真是没想到，看着不起眼的书店，竟然是暴利。 俩人正说着，忽听发生命案的卧室内传出一阵尖叫。 我和冯红林赶紧转身冲回卧室。 就看到包括李文康在内的所有的法医紧紧靠着东墙，都目瞪口呆地望着地上的男尸。 我环视一圈，好像和刚才没什么不同之处。 “怎么了，文康？” 李文康双眼发直，伸出颤抖的手，指着男尸，声音都变了。 “他……他还活着！” 顺着他手指，我再一次打量这具被“凌迟”到尸体。 “不可能啊！” 李文康也盯着尸体看了几秒钟后，回道。 “他有脉搏，而且还有呼吸！” 李文康再一次指了指横在地上的尸体。 他身侧的法医补充了句:“我刚才试了试，他还有微弱的呼吸。” 有脉搏，有呼吸，这不就是的个活人嘛！ 冯红林再一次瞅了瞅地上的男尸，深吸一口气:“这不可能啊！人都这样了，怎么可能还活着？” 李文康走到男人身侧，蹲下，干脆把法医专用的一次性手套扯了下来。 他指着男人胸口的一道切痕:“其实还真有可能！你们仔细看，这每一刀都巧妙地绕开了要害部位，这样的话，理论上说人可能还有生命迹象。” 明白了李文康的意思后，此刻用语言已经无法表达清楚我心中的震惊。 刚才李文康就说能把人切割成这样，就已经是奇迹了，那么切割成这样，人还活着，又算是什么？ 奇迹中的奇迹？ “文康，你觉得还需要拨打120？” “这种伤势，根本无法移动，否则伤者会立即死亡。”停顿了一下，他又说了句，“就算不移动他，其实也撑不了多久，毕竟伤势太重，而且失血过多。” 意思说得很明白，这人虽然暂时活着，不过和已经死了没多大区别。 因为这个小插曲，房间内气氛除了恐怖外，还多了几分压抑。 一个小时后，男人彻底变成了一具男尸。 李文康只是轻声告诉了冯红林这个结果，冯红林也只是“嗯”了一声，没多说一个字。 除此之外，俩人，当然也包括其他人，都没再提这事。 这一个小时内，两具女性碎尸只拼凑完成一半。 工程量实在太大了！ 几名法医都累得额头和鼻尖满是汗珠，不得不停下来休息。 在现场发现了两个女士包，包内有包括身份证在内的不少个人物件。 经过简单的对比，确定了俩人的身份。 和之前六个被碎尸的女孩一样，俩人是油城艺术学院的大三学生，也基本确定了俩人的“探花女郎”身份。 照理说，只要拿到俩人手机，筛查通信情况，很容易就能找出“探花”组织的幕后人员。 可是，法证的专业技术人员鼓捣了半个小时，导出了手机最近一周联系过的人，包括通话、微信、信息以及qq联系过的。 最近一次通话就是打给男死者的，时间是昨天傍晚，再往前的几个联系人，有一个手机号码是空号。 可奇怪的是，手机的通话记录中显示，昨天下午三点十六分和四十三分，两名女死者和这个空号有过长达三分半钟左右的通话。 俩女孩不可能和一个空号通话吧！ 应该是通话后，这个手机号被注销了。 照理说，警方出面，即便是被注销过的手机号，也能查到手机号的主人。 谁知怪事再次发生了！ 派去电信营业厅的刑警很快打来电话。 的确也查到了被注销手机号码的主人，只是听到这人名字后，冯红林当即叹息道:“不用再查，这条线索断了！” 竟然就是此前查到的“探花”组织的老板。 人都死一年了，还怎么查？ 直到凌晨五点半，碎尸才被清理干净，初步判断，两名死者各缺失了一条胳膊和一条腿。 短短不到半个月，接连发生七起命案，死了九人，还都是被分了尸。 冯红林立刻向李志明所长汇报情况。 早晨六点多，我接到了杨玉静电话，告诉她自己在帮派出所刑警队的忙，暂时回不去。 上午九点十三分，油城市派出所召开了案情分析会，我也参加了。 法证科和刑警队分别汇报了各自掌握的情况以及对案情的分析。 一致认为两名女死者是男死者花钱“约”来的，也就是所说的“双飞”。 男死者的死应该是个意外，不管凶手是谁，是不是人，目标是两个死者。 他属于“搂草打兔子”。 至于凶手的目的，他们当然连头绪都没有。 李文康把八具碎尸所缺失的部分用电脑软件通过大屏幕展示了出来。 加上这次两具女尸缺失的胳膊和腿，差不多凑出了一个人，只缺了脑袋和心脏。 听到他的一番讲述，在场所有人个个脸色铁青。 因为所有人都了解系列碎尸案的过程，也听出了李文康的话外之意。 按照这个规律，接下来两个被害人碎尸中，会缺失心脏和脑袋。 这样一来，十个女孩被碎尸后，各自缺失了身体的一个部位，正好凑成一个完整的人。 我感觉这像某种邪恶的祭祀仪式。 “砰——” 正开着会，一个气宇轩昂的中老年年人走了进来，这人个子不高，却气场十足。 他一走进会议室，李志明和李文康先站了起来，紧接着所有人都站了起来。 “张市长，您怎么来了？” 来人皱了皱眉头，很狠地瞪了李志明一眼:“你以为我想来？我再不来，市民们就要骂咱们祖宗了！” 一听这语气，就知道是为碎尸案来的。 听李志明喊他“张市长”，我也想了起来，好像在油城当地电视台的新闻中见过他几次。 这人叫张宝华，是油城市负责公安系统的副市长。 被张副市长这么一怼，李志明张了张嘴，没能说出什么话。 张副市长不怒自威，径直走过去，坐到了李志明的位置，环视四周，视线在大屏幕上停顿了几秒钟，表情随之舒缓了些。 “大家坐吧！我知道大家这几天也很辛苦，但案子一日未破，就得继续努力，这是咱们的天职！” 他说完，同时伸出双手，朝着两侧做了个“下压”的手势，众人这才纷纷坐下。 冯红林刚坐下，又站了起来，从墙边搬了把椅子，放到了张副市长身侧。 张副市长给了李志明一个眼色，李志明心领神会，赶紧坐到了刚搬来的椅子上。 “案情有什么进展吗？” 张副市长视线扫过两侧每个人的脸，开口问道。 冯红林刚坐下，又赶紧站了起来。 “我们已经总结出碎尸案的一些共同点，这也算是有了突破性进展，请张市长再给我们一点时间！” 张副市长猛地一拍桌子，瞪了冯红林一眼:“时间？这都十几天了，先后有九人被害，社会影响极其恶劣，你还需要多少时间？” 冯红林深吸一口气，伸出三根手指:“三天！我保证三天内一定会有结果！就算抓不到真凶，也一定侦破此案，给所里以及上级领导一个说法！” 这话他说完，包括李志明在内的所有人的脸上都闪过了一丝异样神色。 “好！那我就再给你三天时间。如果三天内能破案，我代表市府给你记功，如果破不了，你和你们所长自觉去找我辞职吧！” 第440章 夜眸符箓 我也为冯红林捏了一把汗。 这案子非比寻常，凶手应该不是人类，想三天破案，难如登天。 他当着市领导，和这么多同事的面，相当于立下了军令状，万一到时候破不了案，该怎么收场？ 我不能真去辞职吧！ 张副市长讲了一番慷慨激昂的话后，便离开了，他走后大家继续开会讨论。 说是讨论，在我看来就是瞎吵吵。 会后，冯红林把我叫到办公室。 “兄弟，看来这案子能不能破，就全指望你了，刚才你也听到我对张副市长做出的承诺。” “冯哥，三天破案，我心里没底呀！” 冯红林苦笑着摇了摇头。 “这叫置于死地而后生，我也是想给当时在场的刑警队和法证科的同事一点动力。” “那万一到时候破不了案呢？” “尽人事，听天命。个人的荣辱我真不在乎！案子破不了，我也没脸再干，辞职就辞职吧！” 认识这么久，我始终很敬佩冯红林的品行，他真正做到了大公无私。 “冯哥，我会尽力而为！” “好！有兄弟这句话，我心里很踏实。” 我话锋一转：“冯哥，我想到一个人或许可以帮助我们尽快破案。” “奥？什么人？” “吴呈呈！” “吴呈呈？”冯红林忍不住笑了。 “对！” “弑母案风波还没过去，严格一说，他现在是一名嫌疑犯，再说了，他也不过是个十几岁的高中生，有啥能力能协助我们破案？” “事已至此我也不隐瞒了！这孩子有一种特殊能力，不但能看到所谓的脏东西，还可以预知未来和窥视过去。” “啊！这么……这么夸张？这不就成活神仙了吗？” 我哭笑道：“倒是也没有这么夸张！大千世界无奇不有，能人异士更是数不胜数，只是大部分不被世人所知。” 冯红林倒了两杯茶水，把其中一杯递给我。 沉思了一分多钟，才点了点头：“那行！为了这案子，也就顾不得这么多了，出了事我担着。” 上午十点十八分，我带着吴呈呈回到派出所。 在路上，把事情的大概和他说了一遍。 吴呈呈的第二人格切换了出来。 他答应帮忙试试。 其实在接他的路上，我还想到了两种办法，或许可以试试。 一是使用追忆符箓，二是用红霞罗盘。 如果能看到凶手的模样，或者目睹凶手行凶的过程，这案子应该能破。 再次见到吴呈呈，冯红林很是惊讶，他悄悄和我说：“几天不见，这小子给人的感觉已经改头换面了。” 我们两个跟着冯红林来到了尸检室。 见到吴呈呈，几个法医都露出了惊讶神色，因为他们都参与过弑母案，了解吴呈呈。 李文康拉了拉冯红林的衣袖，用极低的声音问道：“冯队，他怎么来了？” 当着这么多人，尤其是吴呈呈也在，冯红林不便多说，只悄悄回了句：“特殊的案子，就得用特殊法子，有时候也得使特殊的人帮忙。” 再次见到了那句被“凌迟”的男尸，我只看了一眼，视线便从尸体身上转移到了吴呈呈的脸上。 只见吴呈呈盯着尸体，看了十几秒钟后，脸色就变了。 一看他这反应，我本能地以为有希望了！ 谁知下一秒发生的事却大大出乎了我的预料，也把在场的所有人吓一跳。 吴呈呈忽然尖叫一声，双手捂住头，蹲到了地上，身体不停地颤抖，喉咙里还发出一串呜呜的声音。 我赶紧走过去蹲到他身身侧。 “怎么了，呈呈，你看到什么了？” 过了足有半分钟，吴呈呈才慢慢放下手，扭头望向我。 此刻，他脸色白如纸，眼神也有些涣散，身体更是抖得如同筛糠。 嘴唇发紫发黑，还不停地抖动。 “不要害怕！告诉我你到底看到了什么？” 我压力声音，有意放慢语速，用极其轻柔的声音问道。 吴呈呈张了好几次嘴，才终于说出话。 “有鬼！有鬼啊！” 然后就没有下文了。 我又尝试了好几次，他都语无伦次，根本表达不清楚。 看样子，他被刚才看到的情景吓到了。 到底他看到了什么呢？把一个能见到一般的鬼，而且还是双重人格的人吓成这样。 我不甘心，安慰了一番吴呈呈后，趁着别人不注意，悄悄的拿出两张追忆符箓，用到了男尸的身上。 我要亲自试一试。 深吸一口气的时间，眼前画面就变了。 看房间格局，我一眼认出就是杨国山居住的那类型的别墅。 只不过这栋别墅是张海涛的，因为下一秒我看到了穿着睡衣的他。 活着的张海涛还是挺精神的，身材保持的也不错，这在他们这种生意人中比较少见。 他穿着一件深蓝色睡衣，独自坐在客厅的沙发上，身前摆着成套的精致茶具。 我这才注意别墅客厅的装饰。 装修得很有品味，这似乎和他开书店和打印店的老板的身份相匹配。 门开了，两个身材妖娆的女孩走了进来。 我竟然认不出她们俩。 还真是可惜！这么漂亮的俩女孩竟然被碎了尸，拉低了我国男女的比例。 从双方的反应看得出，俩女孩不是第一次来这栋别墅了。 张海涛也不是第一次召“探花”女郎上门服务。 双方都表现得相当娴熟。 三个人上了二楼主卧室，接下来的画面不可描述。 我知道关键的画面就要出现了，所以屏住呼吸，以免错过任何一个细节。 三人大战的画面，之前倒是在樱花国的“战斗片”中见过，没想到真实的更让人看得血脉膨胀。 我带着批判的眼光看着“二凤戏龙”，一秒钟都不错过。 正当三个人忙活得不知天地为何物时，忽然房间内的灯灭了。 我听到了开窗户的声音，紧接着一个黑影一闪而过。 下一刻，就是俩女孩的惨叫声。 关键时候，我又回到了现实世界。 刚才可是重大发现，凶手是从窗口外进入别墅的，说明他是人。 这倒大大出乎了我的预料。 怎么可能是人呢？ 迫切想看到凶手的庐山真面目，我赶紧从乾坤袋内掏出一张之前买好的“夜眸符箓”，悄悄用在了身上，然后直接掏出五张追忆符箓。 好在此刻众人的注意力都在吴呈呈身上，没注意我的举动。 眼前的画面再次切换。 幸好还是刚才的继续。 有了“夜眸符箓”，虽然房间内漆黑一片，但在我眼中却如同白天。 我终于看到了这个穷凶极恶的家伙，是的男的，一米八左右，他穿着一身黑色紧身衣。 张海涛和两个“探花”女郎已经被控制，看样子现在只是昏迷了。 第441章 借尸还魂 我终于看到了凶手行凶的整个过程。 他手里拿着一把明晃晃的弯刀，很细，有点像上世纪二三十年代，樱花国的武士用的军刀。 手起刀落，既快又狠还准。 给我的感觉哪里是在切割一个人，分明是快刀切豆腐。 声音还很清脆。 让我细思极恐的是，两个“探花”女郎被切割成尸块时，尚有意识。 就是说，他们是看着自己被切割，在恐惧和疼痛中死去的。 看得出这人面对两个身材姣好，模样俊俏的女孩，没有一点其它想法，都没用手碰过她俩的身体。 这到底是个什么人？这也忒狠毒了吧！ 我脑中再次冒出这个问题。 几乎是下意识的伸手握住湛卢古剑的剑柄，准备随时应对这黑衣人的袭击。 虽然我知道自己其实并不存在于这个空间，他看不到我，更伤不了我。 这仅仅是我惊吓之余的下意识动作。 为了看清他的模样，我深吸一口气，慢慢走了过去。 此时两个“探花”女郎已经变成了尸块，他把俩人的一条腿和一只胳膊放到了个黑袋子中。 不知道是不是巧合，整个杀人和分尸过程，他没有扭过一次头。 所以我始终看不到他的样子。 没办法，只能绕开横七竖八的碎尸，试图走到他的正面。 他此时所在的位置相对比较狭窄，左边是床，右面是墙。 我想过去，必须走他右侧。 他的右肩和墙仅仅只有二十厘米左右的距离。 我不能确定万一碰到他，他会不会有感觉，所以每一步都迈得特别小心，尤其是从他右侧经过时，我更是侧过身，屏住呼吸，同时踮起脚尖，抬臀收腹。 大概走钢丝的杂技演员就是这种状态。 我先是迈过了右脚，此时悬着的心已经落回肚子一半。 谁知刚抬起左脚，还没等迈出，就在这时候，黑衣男人缓缓的扭过头。 看他扭头，我自然是下意识的也扭过头看向他。 然后就和他四目相对了。 本以为这只是巧合，因为我并不属于这个空间，实际是不存在的，他根本不可能看到我。 可是下一秒他的举动，却让我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确定他可以看到。 因为他朝我咧开嘴笑了。 这是一张陌生的面孔，四目交接的第一眼，我便确定从未见过他。 是个眉清目秀的年轻人，年龄似乎和我差不多，甚至都可能比我还小一点。 这大大出乎了我的预料。 我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同时拔出了湛卢古剑挡在身前。 其实这一点我十分不理解。 在黑无神所控制的梦境中，乾坤袋、湛卢古剑，包括各种符箓并不存在。 可是此时在别人的深层意识中，这些东西却都存在，而且和现实世界中的并无二样。 在我看来，这两种处境并没有本质区别，都不是真实的空间。 说时迟，那时快。 我后退一步的同时，猛地抽出了湛卢古剑，朝着黑衣人胸口挥了过去。 我也不想杀人，可是仅凭刚才他切割两女一男的手法，再加上明明这是在张海涛的深层记忆中，他却能看见我，就说明他绝非一般人。 我也只能先下手为强，否则下场不堪设想。 以我现在的能力，再加上手中握着的可是十大名剑之一的湛卢古剑，很自信就算劈不死他，也能将其重伤。 至少这样能让自己处于主动状态。 免得被动挨打。 然而，我想当然了。 我挥出的这势大力沉一剑，黑衣男却并没有躲闪，而是随手挥出了自己手中的弯刀。 “咔嚓——” 伴随着一声脆响，我感觉强大的力量从身前袭来。 我竟然被这股力量吹得连连后退了七八步。 而黑衣男，只后退了两步，身体也没有剧烈晃动。 此时此刻，我只感觉毛骨悚然，勉强才能握住古剑，而且手不受控制地抖动。 “你……你是谁？” 我不想在气势上落了下风，便勉强双手握紧古剑，指着黑衣男吼道。 黑衣男笑了。 看得出这是不屑一顾的笑，是嘲笑，是讥笑。 这一刹那，我被人笑话，内心深处却没有丝毫生气，因为此刻我整个内心都被恐惧占据了。 “刚才我还纳闷，原来是小小走阴人！” 他并没有开口，却有一句低沉的声音传入我耳朵。 我确定发出声音的就是眼前这个黑衣小伙子。 我也百分之百确定，他说出这句话时，嘴巴一动也没动。 难道是传说中的腹语？ 小时候看过的一部武侠电视剧《白眉大侠》，里面有个“天聋地哑”，其中的“地哑”是个哑巴，嘴巴和喉咙无法发出声音，靠的就是用腹语与人交流。 另外还有《天龙八部》中的穷凶极恶段延庆，他也是用腹语说话。 又一想，这又不是武侠电视剧。 这种声音和眼前的帅气的小伙子分明不搭配，给我的感觉，刚才那句话并非是他说的，而是来自他体内的另外一个人。 “对！我是走阴人，你到底是谁？为什么要害这么多人？” 经过刚才的交手，我明显不是他对手，所以尽管咬着牙硬撑着，可在气场上已经落了下风。 “我是谁，你还不配知道！” 说完竟然再次低下头，继续切割张海涛，明显视我为无物。 我已经知道了此时的张海涛还活着，可以想象到，他此时正在承受着的无比的疼痛和恐惧。 看到这一幕，我只感觉后背一阵发麻。 对方明明是个活人，怎么这么厉害？ 不对劲啊！ 如果是活人，即便是爷爷那种级别的阴阳师，也不可能在一个人的意识中看到我。 因为理论上说，意识中的我和他，都不真实存在也这里。 可以眼前的一幕又该怎么解释呢？ 两女一男被害，这已经是既定的事实，我无法改变，也不想去改变。 这一刻，我只是想弄清楚他到底是谁。 “对！我就是这一区的走阴人，至于我配不配知道你是谁，你说了不算。” “哟！还挺有本事呀！既然能从一个人的意识中看到我，说明你用了我们阴司的东西，还有你手中的这把剑，似乎是个好东西。” 这话让我再次头皮一阵发麻。 我脑中快速重复了一遍。 这一句话中的信息量很大。 他说“我们阴司”，话外之意是他就来自阴间！ 看来他已经看出来了，此时我使用了追忆符箓，而且还判断出了我手中的湛卢古剑，并非一般的凡间兵器。 他竟然厉害到这种程！ 简直匪夷所思。 我还是想不明白，既然他来自阴间，怎么会有凡胎肉体呢？ 我想到了一个词——借尸还魂。难道是控制了其他人的身体？ 怪不得声音和肉体不搭配，原来发出声音的并非这句肉体，而是藏在肉体内的它。 “你怎么认识我？” 我强行让自己镇定下来，然后试探性地问。 看看能不能从它的话语中找出蛛丝马迹。 “认识！你也见过我好几次，只是当时的我并非这种形态！” 这话再一次让我浑身一颤。 我见过他？还不止一次？ 只是之前他用的不是这具身体。 反复琢磨他这话，脑中还是没有任何思路。 “能告诉我，我在哪见过你？” 他再次不屑一顾地笑了笑。 然后说了一句我熟悉的话。 第442章 如同诡魅 “我就是你，你就是我呀！”说完一阵冷笑。 这话让我头皮瞬间炸开了，同样的话，我从那个和我长得一模一样的人口中听过。 这也算是“自报家门”了。 “原来又是你？” “小子，如果你现在选择离开，或许我会饶你，如若再执迷不悟，你将永远留在这里。” 这话听起来嚣张无比，可我并未觉得他在吹牛。 之前几次，算是只和他打了个照面，没有“深交”。 无论是那次在写字楼火灾现场，还是滨城公交公司办公楼的结界中，他都表现出了足以秒杀我的能力。 可是，事情都到了这个份上，我还能退缩吗？ 虽然我依然不知道他究竟是谁，做这些事目的是什么，但为了冯红林，也为解开自己心中的谜团，这次我绝不能轻易放手。 见我没有退缩的意思，黑衣男再次发出一阵阴冷的笑声，给人的感觉这笑声像是从地缝里钻出来的。 “你真想永远留在这里？” 他声音一扬，明显带有威胁的意思。 “你应该知道我来的目的，既然目的没达到，怎么能离开呢？” 我都觉得此时的自己像是一只煮熟的鸭子，只剩嘴硬了。 “你真想淌这滩浑水？” 黑衣男声音变得更加冰冷。 “问题不是我想不想退出，而是我已经身处浑水中，退无可退。” 这可是我心里话。 “那你就去死吧！”黑衣男举起手中的柳叶弯刀，凌空朝我劈了过来。 他和我相隔至少五米，这么远能伤到我？以为武侠小说呢！ 虽然不太相信，但还是赶紧举起湛卢古剑，挡在了身前。 “咔嚓——” 伴随着又一声脆响，我被一股强大的力道冲了出去，后背重重撞到了墙上。 这一下子，我的整个后背疼得如同针扎，五脏六腑也翻滚起来。 好在手中的古剑没有脱手。 我赶紧用古剑撑着地，爬起来，刚直起腰，只觉得喉头一甜，一股鲜血如同礼花一般喷射出来。 我暗道了一声不妙啊！他娘的这是受了内伤，伤了五脏六腑。 不知道眼前这畜生到底是什么东西，竟然这么厉害，隔着五米左右，随手一挥，就能重伤我。 如此看来，他想要我的命，还真是轻而易举。 看来，今天我真的玩完了。 “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偏来！那就永远留下吧！” 说完再次朝我挥出一刀。 这次我直接不敢硬接，赶紧使上吃奶的劲，朝着左侧空地翻滚了过去。 奶奶的！初三学的前滚翻，今天终于派上了用场，也算是学以致用。 我几乎是刚滚过去，身后就传来“哐啷”一声，扭头就看到墙皮脱了一大块儿，一道自上而下的痕迹十分突兀。 我大口喘着粗气，只感到到一阵后怕。 如果我刚才我没有快速躲闪开，估计脱落的就不是墙皮了。 见我能躲开他的一击，黑衣男反而笑了。 “小子，不错嘛？我越来越觉得你有点意思了！” 见他没有接着痛下杀手的意思，我也长舒了一口气。 “我根本不是你对手，都是个将死之人了，能不能在我死前，告诉我你究竟是谁？” 黑衣男哈哈大笑了几声。 “即使我说了，你也不知道，又何必浪费口舌呢！你就当我是地狱的使者吧！” 地狱的使者？ 阴间？ 鬼？ 斩鬼刀？ 听他这么说，我脑中顿时闪过一连串问号。 对啊！他刚才说过自己来自阴间，我的乾坤袋里不是正好有可斩杀一切阴间之物的斩鬼刀么？ 这么看来，我还有希望弄死他。 心里这么一番盘算，我内心深处又渐渐燃起了希望。 有了斩鬼刀，再如果能把握好时机，鹿死谁手还真不一定！ 这么想着，我悄悄将手伸进乾坤袋内，握住了斩鬼刀的刀柄。 “那我能不能问另外一个问题？” “既然是将死之人，问也是白问，何必浪费我口舌？” 我故意换了一种祈求的语气：“你就发发善心，满足一个将死之人的夙愿吧！” 我这话说完，黑衣人冷冷地盯着我，我明显感觉四周的空气都凉了。 “我要报仇！要报复所有让我受到屈辱的存在！我要变得更加强大，强大到能在三界为所欲为。” 冻得我缩了缩脖子，让我觉得冷的除了四周的空气，还有他这句话。 信息量很大啊！ “报仇？报什么仇？这些女孩招你惹你了？冤有头债有主，你不应该去找和你有仇的人吗？” 我边说话，边悄悄调整自己的呼吸，以尽量恢复些体力。 “她们和我没仇，我这么做只是想让自己变得更加强大，因为最关键的时候到了。” 说实话，我并不明白他这话的意思，此刻我也顾不得满足自己的强烈好奇心，只想尽量拖延时间，好让自己体力得到恢复。 我继续和他胡扯：“什么关键时候？杀了他们对你有什么好处？说白了，他们也只是一些可怜的女大学生，因为穷才兼职干一行。” 黑衣人明显没耐心听我说下去。 “你的废话太多了吧！关于你想知道的这些，还是一个人留在这里琢磨吧！” 说完他朝我走了两步，然后第三次举起手中的弯刀。 在他手中的柳叶弯刀朝我劈过来时，我握住斩鬼刀的刀柄，猛地抽出，挡在了身前。 其实这么做我心里还是一点儿底都没有。 就活马当成死马医吧！ 又是“咔嚓”一声，只是这一次我没有被一股巨大的力道冲出去。 反倒是黑衣男后仰着飞了出去。 正好摔到了床上。 不过看得出他并没有受伤，因为倒下的第一时间便爬了起来。 再看他的脸色，已经变了。 “这不可能！你手里拿的是什么刀？” 见此情景我心中狂喜不已。 紫竹果然没有夸张，斩鬼刀的确是宝物中的宝物，可斩杀阴间的一切存在。 这一刹那，还真有种大快人心的感觉。 我也学着他的样子，笑着举起斩鬼刀，还故意朝他晃了晃。 “阴刀，也就是斩鬼刀，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过？” “什么？你手里拿着的是阴刀？这怎么可能！别想骗我。” 说着他大吼一声，扔掉了手中的弯刀，朝我冲了过来。 刚冲了两步，他忽然趴到了地上，同时我看到一个黑色的影子从他的身体里窜了出来。 黑影没有五官，如同鬼魅般扑向我。 幸亏我反应迅速，换做一般人，根本就反应不过来。 一刹那，我心猛地悬到了嗓子眼。 等我举起手中的斩鬼刀，黑影距离我只有半米左右。 正好短兵相接！ 我朝着他的脸劈了过去。 距离太近，他想完全躲开我这一刀，几乎也不可能。 然而，这次我又想错了。 我一刀劈过去，黑影竟然如同闪电般化成了两团烟，从我刀的两侧绕了过去。 然后在距离我两米远的地方，重新聚集成人的形状。 第443章 植物人杀人 大概我还是划伤了他，重新聚集成人形后，黑影没再攻击我。 而是从他身上传来一声低沉嘶哑的声音：“这事和你没完，我还会找你的！” 说完，再次化身成一团黑烟，卷起了装着残肢的黑袋子，穿透窗户离开了。 整个过程在电光火石间，等我反应过来，黑影已经消失不见。 这次在张海涛的深层记忆中待的时间已经不短了。 我赶紧走到黑衣男身前，蹲到他身侧。 黑衣男不知是死了，还是处于昏迷中，此刻一动也不动。 仔细观察，我越觉得这小伙子长得眉清目秀，只是脸色惨白得的吓人。 这人是谁呢？ 我伸手在他身上摸了摸，浑身上下没有一个口袋儿。 不过我无意中发现他手上挂着条蓝色的塑料环。 握住他手腕，转了转，就看到手环上有一行字：付同俊，男，21周岁，神经内科。 手环上还印有胜利油田中心医院的logo。 竟然是个病人。 我正想更仔细地搜索一遍他全身，可手刚伸出去，眼前的画面就变了。 我又回到了现实世界。 因为刚才在深层记忆中的时间是停止的，冯红林、李文康他们并不知道我刚才经历过什么。 “奇怪啊！尸体刚才好像被人动过，小腹上缺了两刀。” 冯红林和另外几个法医也围了过去。 我不用看也猜到了是怎么回事。 应该是我刚才在深层记忆中，影响了黑衣人继续切割男人，导致了现实世界的尸体发生了些许改变。 我依旧觉得五脏六腑一阵翻滚，看来在深层记忆中受的伤，也会带到现实生活中。 趁着别人没注意，我赶紧从乾坤袋内掏出一枚丹药，吞服下去。 深呼吸了几次，才感觉到身体基本恢复正常。 冯红林和李文康起了争执。 “这不可能吧！咱们大家都在现场，刚才并没有人靠近尸体，尸体怎么会被动过呢？” “可是尸体小腹部位的伤痕和刚才不一样了，我不会记错。” 另外几个法医也附和着。 我赶紧把冯红林喊到了一侧。 “冯哥，你说的没错，李哥他们说的也没错，这事相当复杂，等有时间我会和你详细解释的。” 冯红林点点头，也不再多问。 “冯哥，你得和我一块儿去找个人。” “找人？找什么人？” “可以说他是凶手，但实际上他也是被真正的凶手操纵着，本质上说杀人和碎尸和他没有一点关系。” “什么意思？兄弟，你都把我说糊涂了。” 我苦笑着摇摇头：“这事就更难解释了，还是先找到这个人再说吧！” 冯红林抿着嘴点点头：“好！” “我只知道这人是胜利油田中心医院的病人，叫付同俊，是神经内科的。” “这好办！我等我一会儿，我和文康他们说一声。” 十几分钟后，我和冯红林来到胜利油田中心医院安全科主任办公室。 据我所知，这家医院曾经辉煌过，至少在二十年前，整个周围五六个市区内，算是顶级医院，院内硬件设备配备一流，医生水平也高。 后来随着油田单位没落，医院也随之没落了。 不过即便是今天，这家医院的某些科室，依旧处于省内一流水准。 另外，医院专设vip病房，据说比一般的星级宾馆都豪华。 安全科主任和冯红林认识。 简单寒暄了两句后，冯红林直奔主题。 “有个病人牵扯到了一起特殊的命案，我们需要马上找到他。” “我们医院的病人牵扯到命案？”胜利油天中心医院安全科科长一脸的难以置信。 “对！我们暂时只知道他名字，应该是神经内科的病人。” 安全科科长点点头：“我带你们去住院部查查，只要是我们医院的病人，肯定能查到。” 他带我们来到住院部医生办公室。 “老常，这两位是派出所的领导，来查个病人的情况。” “没问题呀！告诉我名字，我到咱们住院部的系统里一搜，这病人的信息马上就能调出来。” 说着转身双手放到键盘上，看着我们。 “付同俊，付出的付，同意的同，英俊的俊。”我赶紧把名字说出来。 谁知我说完，他只是看着我，却并没有敲击键盘。 “怎么了，老常，派出所的领导还有很多事呢！你快点啊！” 安全科科长赶紧催促。 老常看看冯红林，又瞅了瞅我，依旧没有敲字。 “付同俊呀！这人我太熟了。” 一听果然是他们医院的病人，我不由地激动起来，只要找到他，这案子就有眉目了。 “老常医生，麻烦你赶紧带我们去见见他。” 听得出冯红林也很激动。 “我想问问，你们说的这个人到底犯了什么罪？” 老常医生并没有起身，而是伸手正当了一下眼镜，反问冯红林。 “涉嫌谋杀！” 冯红林回答得很干脆。 “谋杀？什么时候的事啊？” “最近，因为案子还在处理，过多的细节不便透露。” 听冯红林这么说，老常噌的一下站了起来。 “这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怎么了？你为什么这么说？” 或许感觉老常医生有点故意不配合，冯红林语气也显出了不耐烦。 “你们知道这病人到底什么情况，就怀疑他，总得有凭有据吧！” 冯红林皱了皱眉头。 “有没有凭证是我们警察的事，医院的义务和责任是配合警方。” 这话说的掷地有声。 安全科科长有点尴尬，赶紧笑着当和事佬。 老常医生再次正当了一下眼镜，反问安全科科长：“秦科长，不是我不配合警方，我就是觉得这事有些滑稽，这几个月内付同俊绝对不可能杀人。” “他可能不可能杀人，不是你说了算！” 冯红林这话明显带着愤怒，声音也高了。 “付同俊半年前出了车祸，陷入了深度昏迷，现在还没有醒，别说杀人了，就连下床都不可能。” 这话让冯红林顿时哑口无言。 “你说他这些天一直昏迷？能说得详细一点吗？” 冯红林的语气也变得柔和了。 老常点点头。 “说起来还真巧，这个叫付同俊的，正好是我的病人，大概是半年前，具体哪一天得去查查，六个月肯定有了，他因车祸被送来，当时浑身多处受伤，伤的最重的是头部，后来经过我们及时抢救，命算是保住了，却成了植物人。” “不好意思啊，老常医生，刚才我有些着急，所以说话语气重了些。” 老常摆摆手：“没什么！我很理解你们迫切想查清案子的心情，难免会有情绪波动。” “这半年左右，付同俊一次都没醒过？” 老常医生点点头。 “没有！他家里有两家公司，也算个富二代吧！换成一般的家庭，这人早就完了。” “付同俊在几号病房？我还是想过去看看。” 老常医生点点头：“富二代嘛！肯定是住vip病房，跟我来吧！” 胜利油田中心医院的vip病房楼，位于医院的东南侧，四周并没有和其它建筑物相连，也算是一处僻静的所在。 一共三个楼层，付同俊住在二楼。 “在这里每个病房都有专业的护理，护士也是全院最好的，会安排医生定期检查。” 一边走，老常医生一边介绍付同俊的情况。 “他家人常来？” “刚开始还常来，最近几个月不怎么来了，不过隔一段时间会打个电话问问情况，给医院打点钱。” “晚上病房里只有他一人？” 听冯红林这么说，老常医生明显愣了一下。 “植物人也不能动弹，更不会有其它需求，没必要留个人伺候啊！” 看得出老常医生也是实在人，想法简单，说话直接。 他当然没明白冯红林问这话的目的。 说着话，到了付同俊所在的vip病房前。 进门后，先是一个三十平米左右的客厅，虽说面积不算大，可装修十分豪华。 站在门口我便闻到了一股淡淡的福尔马林的气味儿。 “怎么会有福尔马林的气味？” 老常医生使劲嗅了嗅。 第444章 冰柜内残肢 “是啊！可能清洁工刚消过毒不久，没太干利索，把福尔马林当成消毒液了，我一会儿问问负责人。” 说着话他指了指右手侧的木板门。 “付同俊就在里面。” 跟着老常医生进了vip病房里侧的木板门，站到门口我就看见了躺在病床上的人。 就是之前在深层记忆中看到帅气小伙子。 “这就是付同俊，你们看，他到现在还没醒，怎么可能牵扯到命案呢？” 这话明显带着嘲讽意味。 见到人的确躺在病床上，冯红林无言以对，只好扭头看向我。 我走到病床前，仔细观察床上的付同俊。 他脸色惨白如纸，眉宇间明显凝聚着一团黑气。 身上穿着胜利油田中心医院的病号服，双目紧闭。 “兄弟，这事不会弄错了吧？” 观察了一番后，冯红林也开始质疑，压低声音问我。 我不知道怎么回答，干脆假装没听见，不去搭理他。 “他没有其它衣服和鞋子？” 我问老常医生。 “好像有！其实人都这样了，留衣服鞋子啥用啊！” 说罢，他走到床头柜前，弯腰打开了柜子。 不愧是vip病房，床头柜子空间很大，还分上下两层，下层是放鞋子的，上面可以放简单的衣服或者杂物。 我注意到柜子下面有三双鞋。 一双拖鞋，一双皮鞋，还有一双黑色的运动鞋。 我使劲回忆，在深层记忆中看到的付同俊，他全身黑装，脚上好像也是穿着一双黑色的运动鞋，具体什么样式的鞋，我没注意。 我两步过去，拿起黑色的鞋子。 鞋子明显有些脏。 我把鞋子翻了过来，就看到了鞋底的尘土，还有几小块泥巴。 “这不应该呀！难道有人穿过他的鞋？” 看到鞋子这样，老常医生立刻拿过一只，仔细瞅了瞅，满脸都是疑惑。 直到这一刻，他明显还是不相信鞋子就是床上的付同俊穿过。 冯红林如同发现了新大陆，紧随老常医生之后，把另一只鞋子拿在手中，翻着瞅了瞅，然后两三步迈到床尾，把被子掀起一角。 露出了付同俊的双脚。 冯红林也不嫌脏，直接握住了付同俊的一只脚，摸了摸。 下一秒，我明显看到了冯红林神色的变化。 “不对啊！他最近下过床，还剧烈活动过，甚至攀爬过。” 安全科科长老秦和老常医生一边一个站到了冯红林两侧，看到付同俊脚上的磨痕，也都露出了惊讶神色。 “这怎么可能呢？” 见此一幕，我内心已经确定在深层记忆中遇到的就是他。 他是“傀儡”凶手。 不过我知道仅凭这些证据还不够，因为这只能证明他曾下过床，却不能证明他杀过人。 我想起电视剧《少年包青天》中有句经典的台词：在这个世界上存在过的事，即使再尽力隐藏，也会留下蛛丝马迹。 人是他杀的，就一定会留下杀人的证据。 我现在需要做的就是找到杀人的直接证据。 证据？ 如果能找到昨晚他穿过的那件带血的黑色衣服，是不是就能证明他杀过人呢？ 最好是能找出他带走的残肢。 我闻到空气中除了淡淡的福尔马林的气味，还有一股血腥味和尸臭味掺杂在一起的难闻气味。 按理说这里是vip病房，不该有这种气味才对。 难道是…… 我闭上双眼，使劲嗅了嗅，嗅到气味是从西侧传来的。 睁开眼就看到西侧是一面墙。 三个人还在争论付同俊双脚磨痕的事，我顾不得细说，拍了拍老常医生的左肩膀。 “这面墙后面还有房间？” 老常医生被我吓一跳，瞅了一眼这面墙，又琢磨了几秒钟，点点头：“没房间，是vip房间配备的冰柜！” “带我去看看！” “冰柜有啥好看的！” “有没有好看的，你打开冰柜看看就知道了。” 老常医生皱了皱眉头，看得出多少有些不耐烦了。 “跟我来吧！” 见他走出房间，我们三个也赶紧跟了出去。 老常医生拉开了客厅里正对屋门的大壁柜，一个海尔牌的大冰柜出现在了我视线里。 冰柜就在壁柜里面。 “当初就是这么设计的！我也觉得挺别扭。” 老常医生说着，双手一摊。 靠近壁橱，尤其是他打开壁橱门后，那股“合成”的臭味更浓郁了。 我百分百确定眼前的冰柜内一定有不可示人的东西。 “你们就没闻到什么气味？” 我再次提醒三个人。 老常医生冷哼一声，随口回道：“刚才你问过一遍了，不就是福尔马林气味嘛！我也回答过，待会儿就问问打扫卫生的人员。” “请你再仔细闻闻！” “闻……” 老常医生很不耐烦地刚说了个“闻”字，浑身便是一怔。 “怎么……怎么会有血腥味啊！” 冯红林和保安队长老秦也闻到了。 “老常，vip病房里不该有这气味啊！” 老常医生自然没法解释，左看看，右看看，并没看出个所以然。 我再次提醒：“刚才我不是说了嘛！你打开冰柜，一切就都清楚了。” 实在看不惯老秦医生这副臭屁样子，想故意气气他，所以这话是学着他的口气说的。 老常医生赶紧过去用力拉开大冰柜的门，然后往里瞅了一眼。 下一秒，他尖叫一声，直接像个娘们儿一样坐到了地上。 保卫科老秦和冯红林见此情景，也赶紧靠近冰柜往里瞅了一眼。 老秦科长反应和老常医生反应差不多，也是尖叫一声，坐到地上。 冯红林则是说是声“天呐”，然后连连后退。 三个人反应已经告诉了我答案。 两辆警车很快停到了胜利油田中心医院vip病房楼前。 很多医生护士，以及病人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纷纷围着看，在议论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李文康和另外几个法医提着仪器设备走进楼内。 楼前很快被拉起了红色警戒线，随后赶来的几个警察示意吃瓜群众往后退。。 大冰柜内的东西被一件件弄了出来。 人的四肢、人脑袋、人胸、人的小腹，还有一大串被冰冻起来的内脏。 如今已经证据确凿，此刻躺在病床上的付同俊就是最近连续杀人碎尸案的凶手。 只是没有人能理解，一个半年前就成植物人，并且至今没醒过来的人是怎么杀人碎尸的。 李文康带着法证科的几个精英，很快完成的初步尸检，冰柜内发现的就是之前碎尸案中缺失的人体器官。 随后，又在病房内另一个柜子里找到了付同俊昨晚穿着行凶的黑色衣服。 李文康赶紧派人在这件衣服上取血迹样本，然后立刻检测是不是被害人的。 当然，结果我已经知道了，所以注意力并不在这里。 冯红林站在付同俊的病床上，脸色铁青。 “冯哥，想啥呢？” 冯红林指了指床上的植物人，苦笑一声：“凶手是他？说实话，直到这一刻，我都不敢相信，别人怎么会相信呢？” “是啊！植物人杀人，这也太说服力了！这样的结果，好像不好交代！” 我这话刚说完，就看到付同俊缓缓地站了起来。 第445章 最新美容药 看到付同俊缓缓站起来，我本能地被吓一跳，可仔细一看，站起来的只是他的魂魄。 我反应了过来：付同俊死了！ “怎么了，兄弟？” 冯红林看出我神情的变化，也顺着我视线望向床上的付同俊。 只不过他的视线里的付同俊依旧一动不动地躺在床上。 “冯哥，如果付同俊死了，结果会怎么样？” 冯红林看看床上的胡同俊，又扭头看了我一眼，低声回道。 “如果死了，事情反而好办了！” 我秒懂他的意思。 如果付同俊活着，而且依旧处于植物人状态，这案子既不合情，也不合理，根本解释不过去，对社会也没法交代。 可如果他死了，可以把一切的不合情不合理推给死人。 人都死了，也没有哪个部门或者哪个人再和一个死人过不去。 这事肯定也就不了了之。 付同俊的魂魄离开身体后，刚开始还有些不知所措，左看看，右看看，最后看到了站在门内的我和冯红林。 他似乎认出了我，视线定格到了我的脸上，微微张开了嘴。 我则朝他眨眨眼，算是回应。 一道白光门出现在了他身侧的墙上，紧接着一双惨白的大手伸了出来。 付同俊的魂魄被大手抓了进去后，白光门随即消失。 描述起来有些啰嗦，实际上整个过程前后不过十几秒钟。 看到白光门消失不见，我这才转身告诉冯红林：“冯哥，他真的死了。” “什么？死了？” 冯红林赶紧走到付同俊身侧，伸手摸了摸他脖子上的脉搏。 然后浑身一颤。 “我靠！还真死了！” 赶紧通知在场的法医和医生。一个人刚刚死亡后被法医和医生同时“照顾”，这种待遇也不是一般人能享受到的。 法医和胜利油田中心医院的医生确定，傅同俊死于心脏衰竭，而且几乎同时还出现脑死亡。 已经在病床上昏迷了半年，这么个死法也合情合理。 得知这个结论，冯红林长舒一口气，双目有些发红，他低声和我说：“这下终于不用去市委辞职了。” 这话明显带着自嘲意味。 一直忙到下午两点出头，几个人才顾上吃午饭。 下午我回去后，只有杨玉静自己在家。 “你爸妈呢？” “去参加新药品上市的宣传活动了。” “这种事你妈怎么也参加？”我笑着继续问道。 “我妈现在是新药品的形象代言人，肯定得跟着出席宣传活动啊！” 说完自己也忍不住呵呵笑起来。 一看家里没别人，我正想对杨玉静动手动脚，干点什么。 却被她笑着挣脱开。 “今天上午波多玛利亚给我打了个电话，电话里告诉我了一件事。” “怎么了？” “还记得咱们刚去樱花国酒店时，为难咱们的水目组么？” “记得啊！水目组算是当地的第一大帮派，自杀的平野管家不就是这个组织的人嘛！” “波多玛利亚告诉我，就在咱们离开前的那晚，这个组织的几个首脑离奇自杀了，而且死状都很特别。” 她不说，我差点都把这事给忘了。 “奥！自杀了又会怎么样呢？”我装糊涂地反问。 “波多玛利亚说，水目组可能要面临解散，即便是不会解散，实力也大不如以前了。” 我继续装糊涂：“这么说，是一件好事啊？尤其是对波多玛利亚他们家族。” 杨玉静点点头：“她也是这么说的，隔着电话我都能听出她的兴奋。” 我没再回应，心想：这次樱花国之行，波多玛利亚姐妹俩可谓是热情招待，这五条狗命就当是送他们的礼物吧！ “新药效果怎么样？” “今天是第一天，具体情况我也不知道啊！” 我扫了一眼手机上的时间，已经下午三点出头。 “干脆咱也去瞅瞅！反正闲着没事干，就当去玩儿。” “行啊！如果不是在家里等你，我早就跟着去了。”说着杨雨静撅了撅嘴。 汇海制药厂新药品的上市宣传活动在黄河大酒店举行。 一听杨玉静说宣传活动在黄河大酒店举行，我就猜到肯定是高向阳想还我一个人情，有意拉拢。 远远的就看到黄河大酒店楼前大屏幕上滚动着一行红色大字：热烈庆祝汇海制药厂新药上市。 酒店前竖着一个五六米高的红色大拱门，顺着红色拱门往上看，空中还飘着一组组的彩色气球。 总之，喜庆的气氛算是拉满了。 酒店门口搭了个大台子，上面铺着红地毯。 我一眼先看到了杨国山夫妇以及高向阳。 杨国山和高向阳都已经年近花甲，今天却都穿着深颜色西装，还都戴着领带。 主持人是个漂亮的年轻女孩，穿着一条粉红色的连衣裙，长得很俊，看上去还很眼熟。 好像是本市某电视台娱乐节目的当红主持人。 女主持人手握话筒，侃侃而谈，高向阳和杨国山夫妇满面春风地站在主持人身后。 台子四周挤满了吃瓜群众，男女老少皆有。 可能被父母安排住在了一块的缘故，此时的杨玉静也不再扭捏，紧紧搂着我胳膊，走向后台。 “马先生，您也来了！” 刚绕过人群，就听到一声熟悉的声音。 抬头就看到高国峰举着手朝我打招呼。 “场面这么壮观啊！” 我也朝他摆了摆手。 “杨家的事就是我们高家的事，我爸知道高伯父的新药要上市，需要宣传，立刻联系了高伯父，然后就通知酒店，让酒店这天停止营业，并且所有人不准请假，全力以赴准备这次活动。” 这话听得我想笑。 记得第一次见高国峰时，他还根本不把杨家放在眼里，杨玉静自己也说，当时的实际情况就是：在生意上，杨家依附于高家，还得看高家脸色行事。 这才短短两个多月，双方的地位发生了一百八十度转变。 如今在生意上，杨家已经远远地把高家落在了后面。 再牵扯到我这层关系，如今的高家更是想巴结杨家，都怕巴结不上。 高国峰给我俩找了椅子坐下，立刻安排人倒茶。 恭敬之至。 看得出刚刚经历了一次生死后，高国峰稳重成熟了不少。 “宣传效果咋样啊？” 高国峰竖起了大拇指：“效果非常好啊！我爸还请了好几个当地名人助阵，也请了当地电视台的朋友和自媒体朋友造声势。” 杨玉静赶紧站起来，向高国峰表示感谢。 高国峰刚坐下，见杨玉静站起来，也赶紧带他站起来。 喝着茶，聊着天，随意地看着台上的宣传活动。 听女主持人介绍，我才知道，原来汇海制药厂的医药研发团队根据我提供的原药，生产出了两种药，一种是服用的，另一种是涂抹的。 接下来要从现场邀请几个年龄在50岁以上的妇女，进行效果验证。 或许不好意思，也可能担心这种新药会有副作用，刚开始没人敢上来。 高向阳赶紧朝着儿子高国峰使了个眼色。 高国峰心领神会，朝台上的父亲做了个ok的手势。 很快，两个穿着保洁员工作服的老女人怯生生地上了台。 我的好奇心也被勾了起来，迫切想知道这种新药的效果如何。 两个老妇女上台后，为了表达感谢，杨国山先送给每人一份精美的礼物。 然后礼仪小姐端着个银色的盘子上了台，台上放着的就是将要向上市的新药。 一个穿着白大褂的中年美丽女人紧随其后，他先朝杨国山和高向阳微微鞠躬，然后转身朝着四周的观众举手致敬。 动作十分优雅。 “我是油城市美容协会的会长李欣桐，受高向阳董事长之邀，今天来担任汇海制药厂新药品宣传活动的大使，下面我先向各位介绍一下我手中的这两种美容专用的药物产品。” 一番介绍后，才真正进入现场验证药效环节。 两个老妇女按照要求先吞了一个白色胶囊，然后由两个年轻的美容师帮她们把新研发的涂抹药物涂到脸上。 整个过程她们的脸都是僵着的，看得出并非主动上台。 第446章 看到了死神 我、杨玉静、高国峰，此刻全都站起来，踮着脚望向台上。 五分钟左右，两个美容师的工作完成了，俩女孩朝着台下观众微微鞠了一躬，然后慢慢地走到了台下。 客观说俩女孩长得挺俊，穿着旗袍，身材也好，不过此刻几乎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台上的两个老女人的脸上。 两个老女人是酒店的清洁工，六十岁左右，都是农村来的，年轻时没少被风吹日晒，早已人老珠黄。 可神奇的一幕出现了。 刚才还满是褶皱的老黄脸此刻明显光鲜亮丽了不少，主要是皱纹几乎不见，还白了。 台下顿时响起一连串的呼喊声，如海浪般此起彼伏。 电视台的记者和自媒体人，更是咔嚓咔嚓一阵拍照。 在欢呼和鼓掌声中，有人喊了句：这是假的！这俩人刚才肯定化了妆，是在作秀，是在演戏。 这话立刻得到了不少人的响应。 “假的！假的！肯定是假的！怎么可能效果这么好呢？这也太夸张了吧！” “是啊！把我们当傻瓜呢！” “我们要求重新试验一次，这次必须从我们这群人里挑几个！” 面对这些声音，杨国山只是微微一笑，然后接过主持人的话筒。 “诸位，刚才就想请各位选代表登台亲自验证，那好！现在我们再进行一次，有兴趣，并且符合条件的请上台来。” 这次和刚才不同，不到三分钟，就有六个中老年妇女上了台，其中一个看着足有七十岁。 这次上来了六个年轻的美容师，其中就包括刚才那两位穿旗袍的。 过程和刚才一样，先服用，再涂抹。 这次我看着手机，涂抹过程用了5分26秒。 六个年轻美容师下台后，台下顿时变得寂静无声，站得靠后的吃瓜群众更是使劲踮起脚尖，还有十几个干脆站到了花池子上。 所有人的眼睛都盯着台上的六个中老年妇女。 他们想亲眼看看，是见证奇迹的一刻出现，还是谎言被戳穿的一幕发生。 按照一侧女主持人的要求，六个中老年妇女同时缓缓地直起了身子。 当看到六个人的脸时，不知道谁先发出一声歇斯底里的尖叫。 紧接着是雷鸣般的呼喊声。 我也使劲扭头望向台上六个人的脸。 连我都觉得不可思议。 简直是脱胎换骨啊！这哪里是什么美容，分明是大卫·科波菲尔的魔术大变活人。 毫不夸张地说，这六个人至少比刚才年轻了十几岁。 高向阳转身走到台边，和两个属下说了几句什么。 不到半分钟，俩人各抱着一摞镜子，上台给了六个中老年妇女。 看到众人的欢呼和尖叫，六个中老年妇女本就一头雾水，大概他们也想不到效果会这么好。 接过镜子，赶紧看向镜子中的自己。 紧接着六声尖叫先后响起。 六个人惊讶夸张的表情，再次引得台下吃瓜群众的一阵哄堂大笑。 这次笑和刚才的笑完全不同。 汇海制药厂的新药算是一炮打响了。 二十几分钟后，宣传活动结束，而台下的吃瓜群众却没有一个离开的，都围着台子，咨询新药的事。 有几个还掏出了钱，嚷嚷着现在就要买。 杨国山夫妇和高向阳下台后，看到了我，都挺惊讶。 “马先生，您什么时候来的？” 我朝他笑着摇摇头：“以后就别喊我马先生了，喊我名字万岐吧！” “那怎么行呢！您对我们高家，那可是大恩大德，我们至少要给予应该的尊重。” 杨国山哈哈一笑：“老高啊！咱们是朋友，万岐是我女婿，他都这么说了，你也就别太客气了。” 高国峰看了看杨国山，又扭头看向我。 纠结了几秒，还是点了点头。 “那就尊敬不如从命。” 说完竟然如同小孩一般哈哈笑了起来。 “万岐，实在想不到根据你提供的药源，研制出的药品，效果竟然这么好！简直神了！” 高向阳也附和：“这就是神药啊！不应该属于人间，这分明就是天上的灵丹妙药。” 我笑了笑：“其实我也觉得挺惊讶！” 黄河大酒店楼前成了一片欢乐的海洋，直到日落西山，热情的吃瓜群众才逐渐散去。 尽管很多人迫切地想马上买到这种药，甚至不惜多花钱，但为了达到更好的宣传效果，杨国山坚持明天早晨8点，在全市13个药店同时出售这种新药。 “杨兄，汇海制药很可能要创造大厦医药圈里的奇迹了！” 也不知道高向阳是恭维杨国山，还是由衷地感慨。 我也很高兴，可是一想起在深层记忆中看到了那个黑夜，高涨的情绪便立刻一落千丈。 高向阳非要留下一起吃晚饭，不过被杨国山拒绝了。 我谎称有事，没有跟着杨国山一家三口回去，而是开车直奔杂货铺。 在路上我再次试图给爷爷打电话，电话还是能打通，却依旧没人接。 上次也就没接电话，而且一直也没给我回，这其实挺反常的。 于是又给张大海打，也打不通。 紧接着我又给魏成志和郭伟峰打，结果情况一样，他们的电话能打通，却都没有人接。 这让我的心一下子悬了起来。 难道今天出了什么事儿？ 汽车很快停到了杂货铺门外，我只好先收起手机，走进杂货铺。 因为我还有另外一件担心的事，准确说是担心的人，那就是吴呈呈。 上午在派出所，着急和冯红林着急去胜利油田中医院找付同俊，冯红林委托属下把他送回杂货铺。 当时他属于精神恍惚的状态，甚至连正常的对话交流都无法完成。 下车后，我扭头望向杂货铺内，先是看到了胡小雅。 此时她穿着一身浅绿色的裙子，显得身材尤为高挑。 自从他服用了我从阴间app上购买的药物后，整个人已经脱胎换骨，除了身体的变化，人也更自信开朗了。 我走进杂货铺，胡小雅看到我，直接热情地冲过来，挽住了我的胳膊，笑盈盈地和我打招呼。 “老板，怎么来了？” 没看到吴呈呈在杂货铺内，我没心思跟她开玩笑。 “吴呈呈呢？” 胡小雅依旧搂着我的胳膊，笑嘻嘻地指了指柜台后面。 “在里面呢！被警察送回来后，脸色蜡白，和他说话也爱答不理，啥也没说，进屋就躺下了！” 我轻轻拍了拍胡小雅的手背。 她肯定也看到了我始终一脸严肃的表情，嘿嘿笑着松开了手。 我绕过柜台，打开了门。 吴呈呈应该听到了我和胡小雅的对话，正在穿鞋，看样子是想出来。 他脸色还是不太好，不过比在派出所时好多了。 我走到他身边，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示意他先坐到床上。 “你到底看到了什么，是不是一个没有五官的黑影？” 我还是没控制住开了口。 听我这么说，吴呈呈浑身一颤。 然后缓缓抬起头，用透着惊悚的眼神看着我。 “马大哥，我看到了死神！来自地狱的死神！” “什么死神？” 我赶紧再问。 第447章 我能治这病 本以为他能说出“死神”这名字，肯定就能描述出死神的样子。 对方太邪，或许我眼中看到的是个黑色的光面，吴呈呈却能看到他的模样。 谁知他朝我摇了摇头。 我又换了种问法：“你看到的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吴呈呈再次摇了摇头。 “我现在什么也想不起来，只记得他长得十分恐怖，还死死盯着我，笑声如同针扎一样钻进我的耳朵里……” “那你怎么知道他是死神？” 我赶紧再问。 这次吴呈呈想了十几秒钟，再次摇了摇头。 “我也不知道原因，反正看到他后，就知道他是地狱来的死神。” 虽然我疑惑甚至不甘心，但也知道再问也问不出个所以然，干脆就放弃了。 我让胡小雅给吴呈呈倒了杯茶：“要么这两天先放你假，你好好休息休息，我再给你3000元钱，可以出去买点喜欢的东西或者找地方散散心。” 吴呈呈喝了一口茶，然后摇摇头：“不用啊，马大哥！不过明天下午是得出去一趟，两个小时就能回来。” “哦！有事儿去做就行，不用着急。” 吴呈呈又一次苦笑着摇摇头：“我想去给我妈烧点纸钱，按照我老家的习俗，人去世半个月后，要上一次坟，俗称“半月坟”，可是我妈现在还没下葬，我只能去殡仪馆。” “行啊！明天下午我拉你去。” “谢谢马大哥。” 听他说要去殡仪馆给自己妈妈烧纸，我还是觉得挺震惊的，这至少透露出一个信息，那就是吴呈呈父亲幻化出的二人格，他已经放下了内心的仇恨，或者说已经原谅了自己的妻子。 话又说回来，导致这一切的根本其实就是他，他的老婆才是其中最大的受害者。 你把一个女人的一生害得这么惨，还有什么脸去原谅或者不原谅人家？ 自从参加完老刘的遗体告别仪式后，就没再去过殡仪馆。 今晚吴敬可值班，我顺路把胡小雅送回住处。 “老板，在前面路边超市门口停停吧！” “买东西啊！” 我随口说了一句废话。 “嗯呐！买点东西去看看我妈妈。” 听她这么说，第一次见到她和她妈妈的情景一下子浮出了脑海。 胡小雅的妈妈也是个可怜女人，一生命运多舛，好在现在的胡小雅一切正常，这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你妈妈还好吧？” 胡小雅已经打开车门，并且一条腿迈了出去。 听我这么问，她又扭过头。 “不是太好，这几天病了，总说肚子疼，一直在医院，可能得动个手术。” “啊？怎么了？” “好像肝出了点问题！其实是老毛病了，年龄大了，身体一天不如一天，这也是没办法的事。” 说完转身走向超市。 过了五六分钟，他提着两包东西回到车上。 “要么我现在陪你去看看你妈妈吧！” “老板你……” “或许我能帮着看看病，至少出于礼貌，也应该去看看她老人家。” 胡小雅微微笑了笑：“那好吧！谢谢你啊，老板！” 前面路口拐弯，一脚油门就到了油城市人民医院。 再一次见到了吴呈呈妈妈，感觉她明显老了不少。 她认出我后，激动得扶着床头坐了起来。 “恩人啊！我一直想带着小雅去当面向你表示感谢，都怪我这不争气的身体——你可是我们家的大恩人啊！” 说着使劲捶了捶自己的大腿。 胡小雅赶紧过去扶住自己妈妈，母女俩的双眼都湿润。 这时候一个胖护士走了进来。 她拿着两大包针液包，核对了胡小雅妈妈信息后，便准备扎针。 整个过程表现得十分不耐烦。 我忙伸手拦着了她。 “你干嘛？”她扭头瞪了我一眼。 “不是打了好几天了么，干嘛打这么多针？” 胖护士恶狠狠地瞪了我一眼：“不打针来医院干什么？你是什么人，好好的捣什么乱？” “我就是问问，这也不算捣乱吧？” “我们医院怎么治病，还轮不到你过问，你是病人家属？赶紧闪到一边去，别影响我工作！” 被胖护士这么一连串怼，我气顿时不打一处来。 “病人不是肝不舒服么？你们应该对症下药，这么一天天的输液，能解决啥问题！” 因为心中有气，后半句话，我声音有意高了不少。 我话音刚落，两个男医生后面跟着两个女护士走了进来，应该是查房的。 “嚷嚷什么？不知道这里是医院？” 走在第二位的男医生，戴着个金边眼镜，四十来岁的样子，看上去文质彬彬的，没想到出口却这么不友善。 “王主任，刘医生，这人来捣乱，影响我病人挂吊瓶。” 没等我开口，胖护士先委屈起来。 说完双眼竟然红润了。 这分明是戛纳影后的天赋级别，让她当护士还真屈才了。 “你是病人家属？为什么影响护士正常给病人挂吊瓶？” 金丝眼镜男朝我吼道，明显带有指责语气。 我朝他冷冷一笑。 “你哪个眼见我影响她工作了？” “你……” 气得他脸一下子就红了，眼珠子都要瞪出来。 大概这家伙平时嚣张惯了，可能是医院里的中层小头头，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没有哪个病人或者病人家属敢用这种语气和他说话。 “我只是想问问住院好几天了，为什么始终挂吊瓶，而没有进一步的治疗措施？” 金丝眼镜男再次正当了一下眼镜，上下打量了我一遍。 “你到底谁啊？到底是不是病人家属，我凭什么要向你交代！” 还没等我开口，站在最前面的领导模样中年人皱了皱眉头：“你这小伙子是不是不讲理？就算是病人家属，医院也没义务向你们汇报。” 这话说得掷地有声，咋一听似乎无力反驳。 我也愣了十秒钟左右，才想出怎么反驳：“作为病人家属，我们有权知道医院的治疗方案！” 这话还是之前无意中听油城市人民医院姓刘的副院长说的。 被我这么一怼，几个人面面相觑，一时间也不知道怎么解释。 几秒钟后，中年男医生才回道：“病人得的是肝瘤，这个病暂时没法动手术，我们还在商量具体的治疗方案。” 这时候一直没开口的胡小雅两步冲到中年医生身前，红着脸怒喝道：“这都几天了，还没定出治疗方案，这几天你们都干了什么？” 金丝眼镜男赶紧挡在中年男人身前，一副“家狗护主”的气势：“你又是谁？” “我是病人女儿！这个身份有资格问你？” 金丝眼镜男愣了一下，语气随之缓和了不少。 “其实我们已经有了治疗方案，这几天先给病人消炎，等炎症消了，才能有下一步的治疗措施！” 我本来气都消了一大半，听他这么一说，怒火再次冒出来。 “肝瘤非得要连续打好几天消炎针？” “当然！”金丝眼镜男怒瞪了我一眼，“这方面是我们的专业！” “那也不一定！这病我就能治，而且现在就能，根本不需要打消炎针！” 我这话说完，金丝眼镜男哈哈大笑起来。 领导模样的中年男人也撇了撇嘴。 “我见过吹牛，还没见过这么能吹牛的！” 我好胜心被完全激起来。 “不信，咱打个赌？” 我反击道。 第448章 愿意叫爸爸 “打赌？打什么赌？” 别说领导模样的中年人和金丝眼镜男，就连俩人后面两个女护士都互望一眼，没明白我这话什么意思。 “我能治好你们治不好的病！”我转身指了指床上的老太太。 “你？”领导模样中年人再次上下打量了我一遍，“你到底是干嘛的？” 此时，坐在病床上的老太太忽然开了口。 “他是我女婿！这个……这个身份可以吧？” 不知道是老太太怎么想的，可能故意的，也可能有意学女儿胡小雅刚才说的那句话。 “你是哪个医院的？” 我摇摇头：“我不是医生，所以并不属于任何医院！” “不是医生？那你怎么治病？” 几个人都瞪大眼看着我。 “本人只是胡乱学了点中医知识，还会配制一点市面上见不到的中药！” “什么？胡闹！见你是病人家属，我们就不和你一般见识了！” 说完，几个人就想转身离开。 “不敢了？” 我笑着回道，故意提高了声音。 “这是什么话！你……你小子要为自己说的话负责！” “敢不敢打赌?” 中年男再次皱起眉头：“你到底想干嘛！干什么不好，来我们医院胡闹！” 我再次重复了一遍：“敢不敢打赌？” 声音还高了些。 俩男人互望了一眼，显然都被我激怒了。 “行！你说吧！怎么堵？” “我先问你们几位，你们医院能不能在几个小时内把这病治好？” 金丝眼镜男怒喝一声：“这不胡说八道嘛！我就实话告诉你吧，病人已经是肝瘤晚期，根本没法彻底治愈，只能靠药物维持，我们刚才之所以没明说，只是考虑到病人和你们家属的心情，没想到你……你太不像话了！” 我不生气，反而觉得挺得意。 “我能在一个小时内彻底治愈好！请注意，我说得是彻底治愈，而且是一个小时内。” 说完，笑着先看了看金丝眼镜男，又转移视线，看向中年人。 “这不可能！” “是啊！床上躺着的可是你丈母娘，可不能拿着老人身体开玩笑！” 一听这话，胡小雅来了劲儿，胳膊肘搭在了我肩膀上，故意做出很亲密的动作：“到底敢不敢和我男朋友打赌？其实我们这个点来，就是想办出院手续。” 胡小雅脑子反应也是够苦快。 气得金丝眼镜男吧嗒了几下嘴。 “好！我倒要看看你到底有什么能耐！” 中年男人接着道：“怎么治？在哪治？如果你真有治病方法，我们油城市第二人民医院会配合！” 听着这还是句人话。 我扫了一眼床头柜，见柜子上有水壶和水杯，便笑着摇摇头：“只有一个需求！” “说！” “希望你们暂时回避一下！” “你……”气得金丝眼镜男双眼瞪得如同金鱼眼，“你说个大概时间，总不能让我们等你一晚上吧？” “刚才说得是一小时，既然你着急，我就快点！半小时吧！” “半小时？这是你说的啊！” “对！” “那好！” “既然是打赌，就得有赌注！如果我赢了，我让你亲口承认自己很臭屁！” 气得金丝眼镜男满脸张红，狠狠地跺了一下脚：“好！你输了，也是这个赌注！” “一言为定，愿赌服输！” 医生护士离开后，我故意让胡小雅去外面超市买两瓶红牛。 胡小雅当然明白我的意思，什么都没问便出了门。 屋子只剩下我和老太太。 老太太这才疑惑地开口问我：“马先生啊！你……你真能治好我的病？我自己得了啥病，心里有数，恐怕治不好喽！” 我没说废话，而是让她轻轻躺下，然后微微闭上双眼。 老太太很听话，赶紧照做。 见老人闭上眼，我赶紧拿出手机，在阴司app上购买了几枚大阳丹，拿出一枚，把其它的放到乾坤袋中。 “大娘，你把这药吃了！” “啊！”老太太惊讶地望着我手中朱红色的大阳丹，几秒钟后点了点头，“好！我相信你！” 吃完大阳丹几分钟后，老太太双颊便开始泛红。 “怎么感觉这么热啊！这怪天气，这个季节，而且天都要黑了，怎么忽然热了起来！” 我知道大阳丹的药效开始发挥了。 于是帮她倒了一杯水。 “马先生，你觉得小雅咋样？” “很好啊！很善良，很孝顺，现在也很漂亮！” “那你有没有考虑过让她当你媳妇？” “啊！大娘啊！我已经有女朋友了，再说，小雅现在条件这么好，人也漂亮，应该找个各方面都更好的！” “你有女朋友了？那可真是太可惜了！” 我哪有心思和她聊天，注意力都在脸上，看着她脸上的红晕缓缓退去，我知道药效完全发挥了。 打开门，把金丝眼镜男和中年男喊进来。 “这才……这才不到二十分，你敢说老太太的病被你治好了？” 金丝眼镜男用很不屑的眼神看着我。 “对！已经完全治好了！” “这不可能！” 我话刚说完，金丝眼镜男便怒气冲冲的反驳道。 他越这样，我越觉得心里痛快。 “不信，现在就带人去检查！” “行！今天我倒要看看你嘴多硬！” 说完，喊来医生护士，带着老太太去拍片。 老太太刚被推出去，胡小雅回来了，只看到自己妈妈被推走的背影。 还以为出了啥事，赶紧跑到我身前，拉住我胳膊。 “老板，我妈没事吧？” 我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意思是除了让她放心外，还提醒她这是公场合，得注意形象。 金丝眼镜男听到了胡小雅喊我老板，脸一下子拉长了。 “你不是他是你男朋友么？现在又怎么成老板了？” 胡小雅自然懂得“一致对外”的道理，搂住我胳膊，朝着金丝眼镜男撅了噘嘴。 “我喊我男朋友老板怎么了？碍你事了？我还愿意喊他爸爸呢！这是我们的事，管你什么事！” 听胡小雅这么说，门外三个女护士忍不住捂着嘴笑了。 一看就是有男女生活经验的人。 气得金丝眼镜男睁着大眼，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按照正常程序，去医院做一次检查过程相当麻烦，大部分城市，做全身检查前还需要提前预约。 其实单说检查过程，其实很快。 金丝眼镜男用带着怒火的目光瞪着我们。 胡小雅故意气他，搂着我胳膊，故意很亲密，都不抬头看他一眼。 不到半小时，检查结果出来了。 “怎么样，胡医生？” 金丝眼镜男赶紧问走在最前面的老医生。 他问完，没等老医生回答，从他脸色我已经看出了答案。 “真是奇怪啊！我透视了两遍，发现他肝上的瘤子的确不消失不见了。” “什么？这……这怎么可能呢！” 老医生深吸一口气，缓缓呼出：“我也觉得不可能，可是……” 胡小雅一直搂着我胳膊，我明显感觉到他浑身颤了一下。 金丝眼镜男脸色变得铁青。 他先是看了看中年男人，然后看向我，眼神中透着怨毒。 “怎么样，现在相信我能治好这种病了吧？” 金丝眼镜男愣愣地站着，嘴巴剧烈的抖动着，一时间也不知道怎么回答了。 中年男人走到我身前，满脸堆笑地和我打招呼。 单看脸上的表情，和刚才比，简直换了个人。 “还没来得及问这位先生，您怎么称呼？” “大概咱们以后也没有交集，就不用知道我名字了吧！” 说完我拉着胡小雅就去扶老太太下床。 “你们治不好的病我们自己治好了，请问允许我们出院吧？” 等老太太下了床，我又说了句。 听得出他她是故意这么问的。 她这么一问，中年男人的脸都红了。 看得出他比金丝眼镜男有度量。 只是笑了笑，然后客气地解释：“当然可以！只是按照规定，都是上午办理出院手续，这次我做主，咱们就特事特办，两位随时可以为老人办理出院手续。” “就站在！” “好！”中年男人转身朝着金丝眼镜男喊了声，“白主任，这件事是我们有失礼貌，做事也不够周全，今天在高人面前，也算是长了个教训，你现在就帮着两位办理出院手续吧！” 金丝眼镜男很木讷的说了声“好”。 至于打赌的惩罚，我并没有提，因为我知道对一个人最大的惩罚就是无视他。 办完出院手续，肯定得送母女俩回家。 只是这样一来，就耽误回家，上车后赶紧给杨玉静打了个电话，把事情大概说了一遍。 在我看来，我俩已经光明正大的住在了一起，而且是被她父母认可的，我就算是有家室的人了，所以必须失去某些自由。 这是责任，也是一个男人应有的品行。 把母女送到家，老太太非要让我喝杯茶再走。 盛情难却，我只好留下。 话里话外老太太还是总问我和女朋友的事。 一杯茶刚喝了一口，口袋里的手机响了，拿出来一看，我不由得愣住。 手机号只有三个数字——110。 第449章 车上没司机 110怎么会给我打电话？ 我和油城市派出所算是熟的不能再熟了，就算派出所真找我有事，刑警队大队长冯红林，所长李志明都有我的手机号，也不应该用值班室办公电话打呀！ 带着疑惑，赶紧接起来。 “你好，请问是马万岐先生？” 是个女人的声音，听着耳生，应该不是我认识的人。 “我是，找我有事么？” “你认识一个叫李佳琪的？” “认识啊！她是我店里的员工，怎么了？” “我们刚刚接到交警部门的电话，说李佳琪在海宁路和中央街东侧300米左右出了车祸，联系不到她家属，所以请我们联系伤者家属……” 没听完，我大脑嗡的一下。 “人怎么样啊？” “这个我们也不知道，你还是赶紧和交警部门联系一下吧！” “好！告诉我电话！” 一听李佳琪出了事，我赶紧站起来。 我接电话时，胡小雅就在我身侧，听到了电话内容的大概。 “老板，我和你去！” “好！我先下车等你！” 我坐到车上，赶紧按照刚才110工作人员说的电话打了过去。 电话马上被接了起来。 “我是马万岐，请问是交警部门的同志？刚刚有个叫李佳琪的女孩出了车祸，请问人现在怎么样了？” “人已经被送去油城市人民医院！你现在直接去医院了解情况吧！” 等了不到一分钟，胡小雅匆匆忙忙跑了下来。 汽车以每小时400km以上的速度行驶，不到三分钟便到了医院门口。 急诊室前停着一辆印有“交警”二个字的黑色越野警车。 虽然知道李佳琦遭受车祸的事实，可亲眼看到急诊室楼前的交警车，我心里还是咯噔了一下。 赶紧下车，直冲急诊室。 我在前面跑，就听到身后胡小雅嘴鼻里传出“噗嗤噗嗤”的声响。 2号急诊室前站着两个交警，俩人在低声交流着什么。 “两位大哥，我是马万岐，是……是李佳琦的老板，请问……” 没等我说完，其中一个交警便打断了我的话。 “人正在抢救，目前还没脱离危险，你既然是她老板，能联系到她家人？” 我摇摇头：“实在抱歉！我只知道她是南方的，贵州还是江西一带的，在当地并没有亲人。” 俩交警互望了一眼，然后同时看向我。 “既然这样，那你就算是他最亲近的人了！” 其中一个交警对我说道。 “对！” 我点点头，着急地又问了一遍：“她人现在到底怎么样了？” “还在抢救中！不过情况不太乐观，你可要做好最坏的心理打算。” 一听这话，我脑袋嗡的一下。 交警下一句说的什么话，我完全没听清楚。 “马先生，你没事吧？” 另一个交警轻轻拍了拍我肩膀。 “我——我没事！” 我强忍着镇定下来。 “那好！我们有义务让你了解一下交通事故的过程。” 我木讷地点了点头，身后的胡小雅直接蹲到地上痛哭起来。 我心乱如麻，也没心思去安慰她，便点了点头，听俩交警介绍交通事故的过程。 发生交通事故的时间是晚上8点13分左右，当时李佳琪正要横穿公路，被一辆黑色的桑塔纳撞了出去。 撞了人后，车并没有停，而是加速逃离了现场。 一个交警说完，另一个交警赶紧补充。 根据在现场初步取证判断，当时的车速超过了120km。 要知道城区内限速40km，这个速度可是正常速度的三倍。 听完两个交警的讲述，我既难过又生气，同时还十分疑惑。 别人不知道李佳琪的情况，可我知道啊！ 她是从地狱跑回来的，已经死过了一次，她这种情况也会死于交通事故？ 不知道是不是巧合，他来我的杂货铺上班前，也死在了交通事故中。 更巧的是当时我就在现场，还见到过她的尸体。 两个交警说完，也不多废话，赶紧走到了走廊边上的长条椅坐下。 我这才去安慰胡小雅。 胡小雅、李佳琪还有吴敬可，她们三人在我的杂货铺上班也有一段时间，她们一块儿吃，一块儿住，还都是单身女孩，早已情同姐妹。 此刻，胡小雅听到交警说李佳琪正在抢救，情况还不太乐观，瞬间绷不住了。 我心里也难受，不知道对她说什么。 就在这时候，又有两个交警走了过来。 “伤者家属到了吗？” 我赶紧站起来，迎了过去。 “我就是！” 走在前面的交警走到我身前，朝我点了点头：“你好！我是油城市交警队海宁支队的郑洋洋。” “郑警官你好！” “我们刚刚调取了事故附近的监控，结果发现了一个惊人的问题。” “什么问题呀？”我赶紧问。 “肇事车辆不对劲，我们调取了三个监控的视频，都没有看到肇事司机。” 我没明白他这话什么意思，忙反问：“是监控没有拍到肇事司机的模样？还是肇事司机有意遮挡了自己的模样？” 谁知郑洋洋却摇了摇头：“都不是！是驾驶座上根本就没有司机！” “驾驶座上没有司机？那是谁在开车呀？” 郑洋洋深吸了一口气，脸色更加严肃起来。 “我知道这么说可能有些匪夷所思，可事实就是这样，出事时虽然是晚上，可路灯很亮，监控画面很清楚，驾驶座上的确没有司机。” 我急得几乎是吼道：“没有司机，难不成汽车自己在开？” 我这话说完，没等郑洋洋回应，自己先愣住了。 这也不是不可能啊！ 我自己就有一辆完全用不到司机的车。 既然我有一辆，其他人为什么就不能有呢？ 况且李佳琪有着特殊的经历，她是从阴间逃上来的，我的这辆车也是来自阴间。 如果阴间想要李佳琪的命，派一辆阴间的车来撞死她，这还不是小菜一碟的事。 郑洋洋还在解释。 之后他说的几句话，我压根儿就没听。 我打断了他的话：“郑警官，能不能麻烦你一件事？” “什么事啊？” “我想亲眼看看这几段监控的视频！” 郑洋洋脸色顿时一变：“你什么意思？是不相信我的话？” 我赶紧摆手：“当然不是，我只是怀疑这不是一次正常的交通事故。” 郑洋洋沉思了十来秒钟，然后摇摇头，语气缓和了些：“这有点不太合适！如果事故真有可疑之处，我们交警队，还有派出所会负责调查清楚的。” 听他这么说，我也不好再说什么，不过内心已经打定主意，一定要亲眼看看这段视频。 交警不可能不想麻烦，我和他不认不识，人家按规定办事也无可厚非。 干脆，我去找冯红林。 第450章 李佳琦死了 虽然没能拍到司机的模样，可监控视频中车牌号清晰可见。 郑洋洋说他们正在想法通过车牌号找到这辆车。 我嘴上没说什么，但心里很清楚，即便是他们能查到车牌号，也多半找不到这辆车，就算找到了这辆车，也不会有实际的结果。 因为我断定所谓的凶手并不是人。 郑洋洋对我说：“根据我们初步判断，伤者李佳琪之所以会出车祸，是因为横穿公路。” 这一点我已经知道了，便点了点头算是回应。 “大晚上，一个年轻女孩到已经关门大吉的火锅店干嘛！” 郑洋洋身后的一个小交警喃喃道，虽然声音很低，可凭借着超强的听力，我还是听得清清楚楚。 这话让我心中一惊，赶紧问小交警：“火锅店？什么关门大吉的火锅店啊！” “奥！就是之前出过事的那家小肥牛火锅店，前段时间闹得沸沸扬扬。” 听到“小肥牛火锅店”几个字，我只觉得头皮一麻，赶紧再问：“难道车祸发生在小肥牛火锅店前的公路上？” 郑洋洋像是看傻子一样瞪了我一眼：“还能是哪里啊！不是已经告诉过你了嘛！” 我连连道歉：“实在不好意思啊，郑警官！和我说了，可我没意识到车祸是在小肥牛火锅店前的公路上。” “在哪出的车祸很重要？” “不是，不是啊！我不是这个意思。” “一惊一乍的，吓我一跳呢！” 小肥牛火锅店我已经去过好几次，脑中随即想到了发生事故的大致地点。 小交警说的没错，在这个地方横穿公路，应该就是去公路对面的小肥牛火锅店。 我现在疑惑的是，这个点儿她去火锅店干嘛？ 我隐隐有种感觉，那就是之所以突然出车祸，和她要去小肥牛火锅店有关。 看来这事比表面看起来复杂得多。 我正准备走到一侧，给冯红林打电话，就听到“吱哟”一声，急诊室的门开了。 我赶紧转身跑过去，胡小雅也紧随我身后。 打开门后，急诊室的两名医生摘下口罩，深吸了一口气。 “伤者家属来了吧？” “我就是！” 虽然我虽然急不可耐，可也不敢催促医生，其实内心深处害怕医生说出结果。 “我们已经尽力了！伤势实在太重，主要是头部的伤。” 医生的每个字我都听的很清楚，可大脑中好像有个小人，这个小人不让我相信这是事实。 李佳琪死了？ 真的死了？ 下一秒，我双眼湿润了，眼前的一切模糊起来，身后的胡小雅更是呜呜呜地哭起了。 忽然想到可以让人起死回生的芝草，我赶紧往急诊室冲。 “你冷静！我们理解你的心情，可是人死不能复生，你得……” 我使劲掰开两个拦着我医生的手：“滚开！别耽误我救人！” 急诊室病床上的李佳琦头上缠着好几层已经被血浸透的纱布。 嘴唇发紫，脸上没有一点血色。 胡小雅也跟着我冲了进来，见到李佳这样，更是不受控制地嚎啕大哭起来。 估计类似的情景见多了，两个急诊室医生也不和我一般见识，站在门口看着我。 “伤者已经没有生命迹象，望你节哀啊！” 我赶紧掏出六层的芝草，按照紫竹所教的法子，用到了李佳琦的身上。 过了一两分钟，床上的李佳琦没有任何动静，我不死心，又拿出一大把芝草，如法炮制。 “理智点啊！兄弟！” 门口又传来了郑洋洋的声音。 我知道他们都是好心，可此时此刻我哪有心思搭理他们。 又过了至少两分钟，病床上的李佳琪依然没有丝毫反应。 这一下我彻底慌了。 这不对劲呀！紫竹说的很清楚，六层的芝草连阴差鬼吏都能救活，为什么救不活李佳琪？ 难道就是因为李佳琪死过一次，理论上说已经不属于活人，但也不属于阴差鬼吏？ 我琢磨，只能这么解释了！ 虽然心里已经这么想了，但还是心存侥幸心，又试了一次，结果还是一样。 在确定我无法救活李佳琪后，我有种彻底崩溃的感觉。 大脑顿时空白一片。 不行！还不能这么放弃！ 我去找紫竹，紫竹不行的话，就想办法找爷爷，找张大海，找阴间帮忙，总之想尽办法也要救活她。 心中这么决定，赶紧转身叮嘱了胡小雅一番。 本想让她好好照顾李佳琪，话到嘴边，又觉得人都死了，还照顾个屁啊！ 于是改成：“你在这里看着，别让任何人把李佳琪的遗体弄走！” 说完我就冲出急诊室，朝着停车的地方狂奔。 都这个点了，寺庙竟然开着一扇门，这让我心中一喜，感觉应该是紫竹或者觉远大师傅算到了我会来找他们，提前开门等着呢！ 赶紧推门奔入寺庙内。 看到坐在院子石凳上的紫竹，我更确定了自己刚才的想法。 “紫竹，赶紧跟着我去救人啊！你早就算到了对不对？我就知道你肯定有办法！” 我喘着粗气说完。 谁知紫竹却摇了摇头。 “对不起，这次我也没有办法！” “我不是让你救人！你告诉我怎么做才能把她救活也行啊！” 紫竹再次摇摇头：“她并非是你想象的存在，本质上说并不算是死了，所以也就无从谈起救活。” “什么意思？你……你说清楚啊！” “我只能解释到这里！这件事情并不是你想象的这样，而且也还没有结束，所以我只想劝你八个字。” 紫竹一口气说这么多话，这已经让我觉得挺诧异了。 “哪八个字？”我赶紧问。 “见怪不怪，其怪自败！” 我念叨了两遍，根本听不懂。 “你到底想说啥呀，紫竹！” 紫竹指了指他对面的石凳：“先坐下！别慌！我给你泡好了一壶能清心静气的茶，喝了它，然后回去吧！就当这件事并没有发生。” “啊！可是人已经死了呀！我怎么能当什么事都没发生呢？” “所谓的生和死，并非都是你理解的那样。” 紫竹又重复了这句话。 经历了之前一系列的事，我早已把紫竹当成半仙之人，他都这么说了，我也只得强行平复下凌乱的思绪。 “那好吧！” 第451章 不存在的车 喝了紫竹给泡的茶，我内心立刻平静了不少，开车回到油城市第二人民医院急救室时，已经晚上10：35分。 来到2号急诊室前，看到急诊室内的一幕，我不由得哭笑不得。 胡小雅右手握着***术刀，左手是手术用的剪刀。 正满脸凶相地瞪着屋内的另外几个人。 郑洋洋、跟着他的小交警、两个医生，一名护士，都满脸紧张地看着胡小雅。 火药味十足！ “这是怎么了？” 我赶紧问。 胡小雅看到我出现，紧绷的神经明显放松了下来。 扬起的手慢慢放着。 “老板，你可来了！我……我快扛不住了！” 说完，脸刷的一下红到了耳根。 “你怎么了？” 我关心地问。 说着话，挤过郑洋洋和一个医生，走到了胡小雅身侧。 胡小雅扭头看向我，使劲咬着嘴唇：“尿急！快憋不住了！” “啊！那你为啥不去厕所？” 她朝我撅撅嘴：“老板，是你说让我看着佳琪的遗体，我怕万一离开，他们会……” 后面的话没说出来，赶紧捂着小肚子冲了出去。 郑洋洋朝我苦笑一声：“你这员工还真实在！真是一寸也不肯离开。” 我也觉得有些不好意思，赶紧苦笑着摇摇头。 既然紫竹让我当做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我应该照做。 郑洋洋和年轻小交警赶紧处理李佳琪死亡的“后事”，这种事对于他们来说已经习以为常，只是工作的一部分。 我则假装去洗刷间，给冯红林打去电话。 “冯哥，我这边出了点事，得请你帮忙……” 我长话短说，把李佳琪出车祸的事说了一遍。 冯红林听得直惊呼，等我说完，才反问我：“兄弟，节哀啊！需要我做什么？” “调查这事！想法让我看到那几段视频！” 冯红林没有一秒钟的犹豫，立刻答应了。 尸体先被推到了地下一层的太平间，等待下一步处理，离开前郑洋洋告诉我，交警们在紧急搜索肇事车。 出了这种事，我当然顾不得回家，便再次给杨玉静打了个电话，把事情简单一说。 刚挂掉杨玉静电话不到一分钟，冯红林的电话打了过来。 “兄弟，你直接来海宁路交警支队吧！” “嗯！” 挂掉电话，我先送胡小雅回家，一路上她始终在哭。 下车时我对她说：“这两天先好好休息，也顺便陪陪你妈！杂货铺让吴呈呈看着吧！” 胡小雅点点头，也没说什么。 几分钟后，我来到了海宁路交警支队，刚进院就看到了冯红林的车。 依旧是小陈等在楼门口。 “冯队在等你呢！” “好！” 小陈把我带进了一间小会议室，一进门就看到五六个男的围在一个五六十英寸的大屏幕前，我先是一眼看到了冯红林，紧挨着冯红林的竟然是刚才在医院见过的郑洋洋。 “冯队，小马来了！” 小陈这么一喊，几个人同时扭过了头。 “哟！兄弟，咱们又见面了！” 可能已经知道了我和冯红林的关系，郑洋洋看到我，多少有点尴尬。 “郑警官你好！” “嗨！别客气啊！” 他挠着头皮笑了笑。 冯红林先朝我使了个眼色，然后咳嗽了一声：“刚才我和张队讨论过，这明显不是一次普通的交通意外，所以由我们刑警队和交警兄弟一起处理！” “奥！” 我很配合地点点头，没表露出太多情绪。 既然刑警队插了一手，作为油城市刑警大队编外人员的我，自然也可以光明正大地参与案子的调查。 接下来自然是先看监控，分析监控。 不得不说，迅猛发展的科技已经运用到了生活的各个方面，这监控是真高清啊！虽说是大晚上，可看上去和白天无异。 郑洋洋做起了解说。 “请大家注意！这辆黑车桑坦纳就是肇事车辆！” 边说，他边用手中的铅笔指着一辆看上去有些破旧的黑色轿车。 交警队张队摸着下巴喃喃道：“这车真旧啊！款式也老！” 郑洋洋解释：“张队，我们已经调查过，这是第一代桑塔纳2000，其实是1999年出产的。” “这么说，已经有二十多年了？按照之前的交规，不应该早就报废了嘛！” 我身侧的小陈也忍不住插了一嘴。 只是他这话并未得到任何人的回应。 大概在场的除了小陈外，对这次交通事故的性质已经心中有数。 “0.25倍的速度播放！” “暂停！” 监控视频画面被定格住了。 车牌号是“鲁e02323”。 而且很清楚地看到此时的驾驶座上没有司机。 “还真是无人驾驶啊！” 紧接着郑洋洋又让技术员挑选着播放了另外两段监控视频。 画面都差不多，看得很清楚，只有车在行驶，车并无司机。 “小郑，查到车主了？” 郑洋洋看了看冯红林和我，才开口：“查是查到了，也派人联系过车主，不过这车早在五六年前就报废了！我们仔细调查过，车主全家也在三年前搬到了淄川市，最近并没回油城。” “这么说，车主并没有嫌疑？” 郑洋洋点了点头。 张队长声音一扬：“当务之急是找到这辆车！” 郑洋洋回道：“这件事挺棘手，因为正常情况下，像这种报废的车，很快会被熔炼。” “是啊！不管怎么说，这车都不应该在路上出现。” 回到家，已经十一点出头，一进屋我就看到坐在了沙发上的杨玉静。 见我进屋，她起身迎了过来，轻轻拉住我的手，如同一只温柔的小鸟。 “事情怎么样了？” “冯队他们已经参与调查了，暂时还没啥结果。” 这件事杨玉静帮不上忙，我也不想让她跟着操心，所以并没有多说什么。 第二天早晨六点不到，我来到了杂货铺。 估计李佳琪的事吴敬可和吴呈呈昨晚也知道了。 吴呈呈暂且不说，吴敬可认识李佳琪的时间比胡小雅还早几天，得知李佳琪因车祸而死后，悲恸心情可想而知。 我昨晚之所以没给她打电话，是因为不想把一个悲伤升华成两个悲伤。 站在杂货铺门外，远远望去，从她脸上表情已经看得出我的猜测无误。 见我进屋，吴敬可快速朝前两步。 “老板，佳琪的事情我已经知道了，肇事司机抓到了吗？” 我既没给肯定的回答，也没给否定的答案。 “交警队和派出所刑警队在一起查，应该很快就会有结果。” 我话刚说完，吴敬可双眼里流出了泪水。 我很想把紫竹说给我的话转述给她听。 可紫竹那番话到底什么意思，其实我也不懂。 当天我一直待在杂货铺内，好在吴呈呈已经基本从恐惧中走了出来，主要靠他搭理杂货铺。 下午四点左右，我无意中看到今日头条有条新闻。 题目为：油城市刑警队上下一心侦破大案，市领导高度赞扬进行表彰提拔。 题目够长，还有点张回体小说题目的味道。 往下拉，先是一副照片映入眼帘。 照片中有李志明、冯红林、李文康，当然还有之前那位怒气冲冲的副市长。 只不过此时的副市长笑靥如花。 再看下面的文字。 大致意思是，刑警队克服重重困难，侦破了油城市当地有史以来最大的杀人碎尸案。 李志明记一等功，冯红林和李文康各记二等功，鉴于他们在本次大案中的突出表现，特进行表彰并提拔。 李志明调至市府，担任负责整个公安、公检等系统的副市长。 冯红林提拔为派出所副所长。 李文康转正，正式成为法证科科长。 就在这时候，吴呈呈说了一句让我感觉如同五雷轰顶的话。 第452章 你会被撞死 “可姐，你可千万别出门了，否则也会被车撞死！” 气得吴敬可冲过去就拧吴呈呈耳朵：“你小子还真是嘴上没毛，说话不着调！这事能开玩笑吗？” “可姐！我没有胡说啊！是真的！” “我看你小子就是欠揍！” 说完继续拧。 “哎哟！可姐，疼——我真没乱说啊！” 我赶紧拦在俩人身侧，怒喝一声。 “别闹了啊！都啥好时候了！” 我理解吴敬可主要是因为李佳琪车祸的事心里堵得慌，这才迁怒了吴呈呈。 吴敬可气嘟嘟地坐到了柜台内，转身面朝里，不再搭理吴呈呈。 我趁机把吴呈呈拉到一侧，低声问：“小子，是不是又看到什么了？” 吴呈呈点点头：“我刚才看的可姐也出车祸了，是一辆黑色的老式桑塔纳撞的，直接把他撞飞了出去，看着得有十米远。” 又是黑色桑塔纳，还撞出十米远，那人肯定活不了。 “你说的详细一点！把你看到的描述清楚，别放过每一个细节。” 吴呈呈也知道这事非同小可，咬着嘴唇点点头。 “我先是看到一辆黑色桑塔在公路上疾驰，这车很旧，还很破，对啦！奇怪的是驾驶座上没有人，汽车是在自己行驶，然后……然后可姐就出现了，他从公路的这一边往那边走。 刚走到路中间，疾驰的桑塔纳也刚好行驶到，就把她撞了出去，撞到人后，桑塔纳并没有停，速度依旧很快。” 我深吸一口，暗骂了一声“娘”，继续低声道：“你尽量清楚地描述一下发生车祸现场周围的环境，最好能说出有什么标志性建筑。” “奥！”吴呈呈点点头，“应该还是在城里，不过像是郊区，可姐要去的地方是一片平房，前面有一家店，不过……不过店门关了，还贴了封条，没有标志性建筑。” 一听这话我头皮顿时一麻，赶紧再问：“什么店？能不能看到店名？” 吴呈呈闭上双眼，深吸一口气，努力回忆了一下。 “是有个牌子，字是黑色的，不过因为距离和角度原因，我看不全，前面几个字看不清，最后两个字是‘锅店’。” “锅店？” 什么锅店？难道是火锅店？ 对！应该就是小肥牛火锅店！ 我再次感到头皮一阵发麻。 这肯定不是巧合，李佳琪在火锅店前的公路上出了车祸，吴敬可也即将在同一个地方发生车祸。 两人都是杂货铺的店员。世上会有这么巧的事？ 更邪门的是，肇事车还都是没有司机驾驶的黑色的老式桑塔纳。 应该是同一款车，甚至是同一辆车。 想到这里我赶紧问吴呈呈：“能不能认出车牌号？” 这次和吴呈呈交流，我还发现了他另一个不可思议的天赋，那就是几乎过目不忘。 他刚刚从吴敬可身上看到的“预言画面”，肯定只有短短几秒钟，他却能描述得这么详细。 简直是个“超强大脑”，tv估计综艺节目肯定也能获奖。 “我注意力都在可姐身上了，只是扫到了车牌号，看得不全。” 一听他看到了车牌号，我一下激动起来，全不全或许不重要，只要他能说出其中的两个字母或者数字，几乎就能断定是不是同一辆桑塔纳。 “好！很好！赶紧把你看到的说出来！” “牌子是蓝色的，同样也很破旧，白色的数字很模糊，有个2，有个3，好像有两个3。” 撞死李佳琪的车，车牌号中有两个“2”，两个“3”，看来就是同一人。 不行！我得阻止这种事发生。 如果我提前找到这辆桑塔纳，是不是就可以阻止车祸发生了呢？ 自己琢磨这事，理论上肯定是这样，不过我还是觉得心里不踏实，于是掏出手机，给紫竹打去电话。 电话马上接通了。 我把事情大概和紫竹描述了一遍。 “紫竹，你说如果我提前找到这辆车，并且控制住他它，能不能阻止这件事发生？” 紫竹回的很干脆：“未来之事多变数，一切皆有可能。” 听他这么说，我算是吃了定心丸。 挂掉电话后我又赶紧问吴呈呈：“你能看出发生车祸的时间？最好能确定是哪一天。” 吴呈呈摇摇头：“马大哥，我看到的只是画面，连声音都没有，无法确定时间啊！” “好吧！这已经很难能可贵了！” 既然不能确定具体是哪一天，那就在我找出这辆车前，不让吴敬可离开杂货铺，至少不让她靠近小肥牛火锅店那片区域。 这事还不能明着告诉她，以免吓到她。 最好的做法就是让她直接住在杂货铺中。 问题是吴敬可如果住在杂货铺，吴呈呈去哪住呢？ 干脆先给吴呈呈放两天假。 具体怎么做，怎么说，还得好好想想…… 我把吴呈呈拉到一侧，和他说了自己的初步想法，以及这件事情的严重程度。 吴呈呈点头如同捣蒜：“行！马大哥让我干啥我干啥，不让我干的事我绝对不干！” 我朝他点点头：“对了！今下午不是要去殡仪馆给你妈烧纸吗？这都不早了，我赶紧拉你去吧！” “好！谢谢马大哥了，在我眼里，马大哥现在就是我亲人，还是我唯一的亲人。” 我轻轻拍了拍他肩膀：“不光是我，吴敬可、胡小雅也都是你的亲人，你把她俩当成亲姐姐就行。” 吴呈呈很真地点了三下头。 回到柜台前，叮嘱吴敬可好好看着杂货铺，她知道我傍晚要陪着吴呈呈去殡仪馆，所以并没有多问。 从杂货铺到殡仪馆不过是一脚油门的距离。 我把车停在殡仪馆外，先和吴呈呈到门外的丧葬用品店买了纸钱、纸元宝、黄香。 虽然我们杂货铺也有这些东西，可能因为太了解杂货铺吧！反倒不想在自己店里买。 本来没想联系郭鹏飞，进入殡仪馆后又觉得既然来了，出于礼貌也该和“东道主”打个招呼。 于是就拨了郭鹏飞的电话。 “郭馆长，我陪朋友来你们殡仪馆祭奠一下他母亲！” 我刚说了一句话，郭鹏飞就反问我：“现在到了吗？” “刚进殡仪馆大门！” “好！那我下去等你。” 好几天没见，郭鹏飞似乎苍老了不少，之前没怎么注意，现在才看到他两鬓头发白了不少。 “郭馆长，你这是怎么了？” 郭鹏飞双手掐着腰，拍了一下额头：“大病了一场，昨天刚来上班儿。” 不用问也知道肯定是为了老刘的事。 他和老刘共事了几十年，不是亲兄弟，却有着实际的手足之情，老刘的事对他是个打击。 吴呈呈在里面祭拜他母亲，我则和郭鹏飞在外面聊天。 “本来我还想多休息两天，谁知前几天值班的都说馆内不干净，凌晨左右经常听到怪声音，又是哭又是笑的，还有两个烧尸工嚷嚷着看到穿着寿衣的老太太顺着焚尸炉的烟囱往上爬，一眨眼就不见了。” 第453章 监控拍不到 一听我就知道怎么回事了。 我解释：“可能这段时间殡仪馆内阴气太重，待会儿我留下几张符纸，郭馆长在主要地方贴上就没事了！” 郭鹏飞道了声谢，拿出烟，递给我一根。 “每隔几年都会有这么一次，其实之前我也见过几次，嗨！这种事在我们这种地方也不算啥事，见怪不怪就是了！以前都是老刘处理，现在……” 后半句话没能出来。 “人各有命，不得强求！”我安慰道。 很快吴呈呈出来了，他双眼含泪，却面带微笑。 我大概理解他复杂的心情，所以也不多说废话安慰他。 郭鹏飞一直把我俩送到车上。 汽车刚行驶开，坐在副驾驶上的吴呈呈又说了一句让我感觉如同五雷轰顶的话。 “马大哥，刚才郭鹏飞馆长送我们上车后，我又看到了可怕的一幕！” 我直接把车停下了。 “你又看到了什么？”赶紧问他。 “我看到他被一团火红色的火焰包围着，在痛苦挣扎。” “被火焰包围？什么火焰？能不能看到是在什么地方？” 吴呈呈摇摇头：“时间太短了！就短短一两秒钟，我就看到他坐在一团火里。” “那如果咱们现在返回，你再看一次，能不能看得更清楚一些？” 吴呈呈摇摇头：“不能了！” “为什么不能啊？”我有些急了。 “这种即将发生的事，我只能从每个人的脸上看到一次。” 不能也没办法！ 我琢磨这事，觉得实在蹊跷，郭鹏飞坐在火里痛苦挣扎？难道是失火了？ 我赶紧给他打去电话，这种事当然不能明说。 “郭馆长，最近几天你要注意个人安全！尤其注意发生火灾。” 电话中先是传来了郭鹏飞嘶哑的笑声。 “兄弟，你怎么忽然这么谨慎起来了？我家里指定没事，俩孩子又不在家，老伴儿去世，就我孤家寡人一个，基本连饭都不做，至于殡仪馆，我不是吹牛！有了三年前的那次前车之鉴后，一般的火灾我们自己就能解决。” “话虽如此，可你还得处处小心啊！” “行！放心吧，兄弟！” 因为更担心吴敬可，这事我也没多想，挂掉电话的同时，车也停到了杂货铺对面。 进门前我已经想好了怎么和吴敬可撒谎了。 吴敬可双眼红肿，脸色也明显苍白。 “回来了！” 开口声音更是低沉嘶哑。 大概我们离开后，她哭过。 “敬可，既然事情已经发生了，那也没办法，日子还得过！” 吴敬可只是点了点头，没说什么。 “小雅妈妈病了，刚从医院出来，你知道吧？” 吴敬可再次点点头：“听小雅说过，前两天住了院，我和李佳琪还商量着抽空去看看她妈妈。” 说完再也抑制不住，双手捂着脸哭起来。 我继续说：“吴呈呈的事你也知道个大概，他现在必须接受派出所的第二次调查，可能得两三天，所以这段时间得辛苦你直接搬到店里住。” 吴敬可明显愣了一下。 赶紧补充道：“放心吧！只要我有空，会来替你上班！不会让你太累，如果你同意，我马上去给你准备新床单被褥，和简单的生活用品。” 我话都说到这份儿了，吴敬可当然不会拒绝。 “放心吧，老板！你平时对我们那么好，我能出力肯定会出力！你也不用替我来值班，尽快帮着派出所抓到肇事司机吧！” “好！” 用了40分钟，我提着两个大包裹再次回到杂货铺。 床单，被罩，拖鞋，牙膏，牙刷，毛巾，洗脸盆…… 所有的东西我都是到银座超市买的，我只管质量，不看价格。 反正我也不缺钱。 眼看着天就要黑了，我寻思着晚饭点外卖，刚拿起手机，冯红林的电话打了过来。 “冯哥！” “接得这么快啊！” “正好拿着手机！” “奥！15分钟后我们和交警那边的同事要开个案情分析会，你有空参加？” “有！我马上就到！” 想到李佳琪，我心情再次沉重起来，赶紧和俩人简单一说，上车前又对着吴呈呈使了个眼色。 他则朝我微微点头回应。 人与人之间的交流，有时候不需要语言，越是关键和重要的交流越不需要。 来到派出所会议室，见到冯红林和李文康，我先恭喜了俩人。 “今下午在今日头条上看到的！这是好事，恭喜两位大哥了！” 俩人都只是微微点头，脸上没展现出丝毫笑意。 和他俩接触这么久，我是深刻体会到了这行的不易。 危险不说，上下班根本没个固定的点，甚至经常大半夜出警。 伤害了自己身体，还顾不上老婆孩子。 会议室一共坐着十几个人，交警队那边来了张队长和郑洋洋，还有那晚跟在郑洋洋身后的小交警。 交警队和刑警队虽说不一个单位，但都属于警察序列，很多习惯都一样，例如大都吸烟，而且基本不分场合。 此时，十几个人中有超过了三分之一在吞云吐雾，呛得我连连咳嗽。 交警队张队长先开了口：“各位，咱们平时在工作上接触不算多，可也都彼此认识，我就不废话了！通过今天一天的调查，也没能找出肇事车辆，这几乎已经验证了此次案子的性质。” 张队长并未说出“灵异”两字，但在场的应该都听得明白。 “之所以临时召开这次案情分析会，一是确定一下调查的方向，二是和诸位分享两次类似性质的案子。” 说完他朝着身侧的郑洋洋点了一下头，郑洋洋立刻站起来，举手用翻页笔指了一下大屏幕。 大屏幕上随之出现了昨晚我看过的监控视频的截图。 郑洋洋先结合着图片把事故的详细过程，以及他们的调查发现描述了一遍。 “正常情况下，一辆轿车的踪迹是无法躲避开这座城市内的交通摄像头的，我们确定肇事车辆并未出城，同时我们的人也调取了几十个不同路口的监控，却并未发现这俩车的踪迹，这说明遇到了二般的情况！” 二般情况？ 这话让坐在对面的几个刑警明显一愣。 “来开会前，我已经把这辆车的照片印了几十张。” 说着，把一摞a4纸递给对面和左右。 等大家拿起来后，他才继续往下说。 “当务之急是找出这辆车，或者弄清楚这辆车的详细情况！” 冯红林接过话茬：“对！这方面咱们刑警队和法证科的兄弟得多出力啊！” 听得出这已经是副所长的语气了。 张队长接着说：“下面让郑洋洋副队分享两个类似的案例，仅供大家参考！” 郑洋洋说了声“好”，然后重新坐了下来。 “第一次案子发生在燕京，时间是上世纪九十年代……” 第454章 杀人纸糊车 尽管是首善之地，可当时监控设备并不普及，只有在主要干道的十字路口装有监控摄像头，而且当时的监控设备清晰度和现在的没法比。 那是七月末八月初，不少市民向交警反映晚上有一辆白色公交车在大街上横冲直闯。 反映的人多了，当地交警队自然高度重视。 于是开始调查这事。 本来交警队也没太当回事，既然是公交车，给公交公司打个电话一问便知。 查到是哪家公交公司的，给个警告，也就完事了。 谁知问遍了本地区的几家公交公司，都表示自己公司内并没有白色的公交车，而且最晚的末班车是晚上8：30发车，9：20前肯定到站。 可是打电话反映看到白色公交车横冲直撞的目击者描述得很清楚，他们看到白色公交车的时间是晚上凌晨。 最早的凌晨出头，最晚的凌晨四五点。 至少说明不是公交公司安排的车。 莫非是学校的校车私自拉活？ 交警队又问遍了附近有校车的学校，立刻排除了是校车的可能，因为整个燕京的校车都是统一的蓝红色的，根本没有白色的。 不是公交车，也不是校车，那会是什么车？ 总不可能几十个打电话反映的目击者，都看错了吧！ 意识到这件事情十分蹊跷，交警队成立了专案组，开始对主要的十字路口监控进行排查。 果然在监控中看到了那辆白色的公交车。 虽然画面不够清晰，还是能辨认出车牌号，以及公交车玻璃下方的阿拉伯数字“13”。 当时立刻个老交警喊了句“13路末班车”。 年轻的交警赶紧围起老交警，让他讲讲“13路末班车”是怎么回事。 老交警脸色一沉，一个字也没说，而是站起来走了出去。 老交警直接找到了当时交通局的一个副局长，至于他们在办公室说了什么，就没有人知道了。 紧接着这个副局长下令暂停了对白色公交车的调查。 随后当地的交警队来了一个老道士，老道士在几个交警队领导的簇拥下，到白色公交车出现的几个路口做了几场法事。 当然都是凌晨几点做的，看到的人极少。 也幸亏那时代没有自媒体，否则肯定闹得沸沸扬扬。 后来，这辆诡异的白色公交车再也没有出现过，燕京交通局也下了口头命令，不准任何人提起这件事。 郑洋洋讲完，现场一片死寂，所有人都面无表情地望着他。 张队长赶紧咳嗽了一声，解释：“各位不要太惊愕，这种事在我们交通部门也算是公开的秘密！” 说完，张队长再次给郑洋洋使了个眼色，郑洋洋点点头继续往下讲。 “另外，全国各地还发生过多次纸车撞人事件！据不完全统计，最近20年内已经超过了20次。 只不过这种事同样不允许传扬。 就说最近的一次。 2022年春，在北方哈城连续出了几次离奇的车祸，刚开始哈城的交警同行还以为是巧合，因为这几次车祸中丧生的几个人是经常在一起吃喝的朋友，再一调查，就觉得事情不简单了，因为虽然撞人的车肇事逃逸了，但根据调查的监控判断，是同一辆白色的面包车所为。 正常的面包车没有纯白色的，所以当地的同行们以为是改漆车，结果沿着这个方向调查了一阵子并无收获，既没找到这辆车，也没抓到肇事司机，直到第四次同样的车祸发生。 这次车祸中丧生的人也是之前三位的朋友，这让交警们意识到这不是一次简单的交通意外，而是蓄意谋杀，于是联系了当地刑警，成立了专案组。” 说到这里，郑洋洋还朝着坐在对面的冯红林他们点头致意。 “也巧了！第四次离奇的车祸发生在一家超市的门前，虽然当时是凌晨一点多，没人看到，可因为前段时间超市门口经常发生电瓶车丢电瓶事件，所以店老板安装了360度旋转高清摄像头。 当地刑警和交警同行第一时间调取了超市的监控，角度刚刚好，看得很清楚。 先是发现这车的样子很奇怪，像是面包车，但和常见到的面包车完全不同，还没有车牌。 通过反复观看监控视频，他们发现了一个细节。 出车祸时，死者正骑着摩托车，手中掐着香烟，在撞车的一刹那，因为惯性，他手中的香烟被甩到了汽车的前盖上，通过放大监控视频，看到香烟在面包车前盖上“烫”出个小窟窿。 在反复验证，确定那就是一个小窟窿后，无论是刑警队的还是交警队的，都是一头雾水。 尽管当时因为燃着的烟头因剧烈甩动，相当于鼓风机吹风原理，烟头火势旺盛，可也绝对不可能在金属盖子上烧出个小洞。 除非这车是纸做的。 撞死四个人的车，怎么可能是纸糊的呢！ 接下来的两天，专案组的人几乎搜遍了哈城，询问过几百人，愣是一无所获。 正当他们以为这案子在短时间内破不了时，谁知当地派出所值班室接到了个神秘的电话。 电话内容只有一句话——连续撞死四人的白车在某地的一个烂尾楼后面，车下还埋着一个人。 根据值班警察的描述，这人的声音很奇怪，很低沉，像是隔着很厚的东西说话，而且还分不清是男人还是女人，更不可思议的是，值班室的座机竟然不显示来电号码。 值班女警立刻向领导汇报。 半个小时后，专案组的人果然在那处废弃的烂尾楼后面看到了那辆白色面包车。 让在场所有人觉得毛骨悚然的是，这还真是一辆纸糊车。 纸张厚度和一般的a4纸没区别，而且也在车前引擎盖上找到了那个被烟头烧出来的小窟窿。 很快专案组的人全都赶到了现场。 看到白色纸车，就连干了大半辈子的老刑警都觉得头皮一阵发麻。 眼前这辆纸糊的车接连撞死了四个一米七八的爷们？ 说出去恐怕也不会有人信。 不过除了被烟头烧出的小窟窿外，还在车的前保险杠和两个前轮胎上发现了血迹，随后经过化验，就是第二个死者和第四个死者的。 这一下算是证据确凿。 想到报警电话的后半句，说车下还埋着个人，专案组赶紧移开白色纸车，让人开挖。 只挖了几铁锨，就确定这里是些新土。 挖了一米半左右，一具已经腐烂的女尸赫然出现在了众人视线中。 女尸只穿着上衣，裤子被扔到身侧。 好在现场还找到了死者的手机，经过技术人员修复后，也就弄清楚了死者的身份。 死者是一名云贵省的打工妹，今年只有21岁，身上有多处被男人侵犯的痕迹，死因是窒息。 经过第二次化验，发现侵犯女孩的男人就是被纸糊车撞死的4人。 案子变得更复杂了，又好似十分清晰起来。 当然最后案子也没有破。 参与调查的人心里都有数，这案子永远也破不了！” 郑洋洋讲完后，李文康先发了言：“郑队讲述的第二个案例和咱们遇到的有几分相似，难道这辆1999年生产的桑塔纳也是纸糊的？” 第455章 又要娶媳妇 接下来又讨论了十几分钟，在我看来，都是些无用的争论。 不过，郑洋洋讲述的第二个案例提醒了我。 如果我判断没错，第二个案例中那辆白色的面包车是为被害女孩报仇。 在场的大概也都是这认为的，只是碍于工作性质，有些话不能明说。 至于这辆白色纸糊车背后的力量，那不用说，肯定来自阴间。 这就叫有怨抱怨，有仇报仇，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这也是阴司的原则。 那么李佳琪出车祸，吴敬可也可能会出车祸，这又是什么原因呢？ 俩人在来午夜杂货铺上班前，不但彼此不认识，根本就没有交集。 应该不会和第二个案例中讲述的一样，是有个鬼找她们报仇。 李佳琪和吴敬唯一的交集是我杂货铺的员工，这是不是她们被害的原因呢？ 这似乎也说不通，这家午夜杂货铺就是阴司开的，阴司没理由害自己的店员。 忽然，我又想到另外一点。 如果我无法改变现实的话，她俩就都是在已经关门的小肥牛火锅店前被撞死的。 难道她俩的死还和小肥牛火锅店有关？ 因为时间短，情况紧急，我忽视了一个问题，那就是李佳琪和吴敬可晚上去这偏僻的地方干什么？ 想起上次在火锅店的经历，我不由的心脏突突直跳。 这可不是一般的地方，地下属于“三不管地带”。 地下被封印着黄河龙王，按照很久很久以前的三姐契约，连一般的阴差鬼吏都不敢靠近龙王禁地。 再说，小肥牛火锅店已经关闭，隔壁小院挖出尸体的事早就闹得沸沸扬扬，附近几里内能搬走的住户都搬了，这附近两三里内根本没有人。 不管怎样，俩人不可能无缘无故出现在小肥牛火锅店前。 对！这应该才是她们被害的原因。 这么一想，我再也坐不住，等案情分析会刚结束，便和冯红林、李文康说了一声，然后开车直奔小肥牛火锅店。 今晚月明星稀，整个小肥牛火锅店四周连一点灯光都没有，连路灯都不亮。 看来火锅店的事闹得动静太大，天黑后没人敢靠近这里。 想到上次在火锅店的经历，我头皮一阵发发麻，如同过电一样，心脏还不由得突突直跳。 不过想到李佳琪的死，想到吴敬可或许也会死，我心中所有的恐惧顿时就化作了动力。 站在距离火锅店门二十几米的地方，我深吸一口气，打开乾坤袋，检查了一下乾坤袋内的“装备”，除了湛卢古剑，各种符箓，红霞罗盘、斩鬼刀，还有其它琐碎的东西，加起来不少了，这让我内心也踏实了不少。 我用了一张黄泉眼符箓，然后掏出斩鬼刀。 来到店门口，我发现店门被一个三四岁小孩拳头大小的锁头锁着，封条也完好无损， 证明自从派出所封了小肥牛火锅店后，就没人进入过。 没人进，不代表没有鬼进入。 为了弄清楚真相，我也顾不得那么多，正想掏出湛卢古剑，把锁劈开，手都伸到乾袋内了，忽然听到身后传来一阵诡异的唢呐声。 自从有了iphone21，我对唢呐声便特别敏感。 赶紧躲到二十几米外的一个花池的后面。 说是花池，其实里面长满了杂草，这倒是藏人的好地方。 藏好后，我悄悄探出半个脑袋，望向发出唢呐声的方向，看第一眼时，只是一片乌漆麻黑。 谁知就在我一眨眼之际，遥远处出现了一片人。 对！就是一片！ 还抬着一顶红色的轿子。 我再仔细看，看清了轿子四周的人，又是让我头皮一阵发麻。 这不就是上次在小肥牛火锅店地下的龙王禁地，遇到的那些人嘛！ 当时不知道是不是巧合，我进入龙王禁地后，恰好遇到龙王的迎亲队伍。 当时就是这么一些人，似乎也是这么一顶轿子。 再仔细看，没错！所有人都带着这种白色的人皮面具，最前面两个昂着头，吹着唢呐。 看着似乎又是一支迎亲队伍。 一愣神之际，一行人已经飘飘乎乎地来到了火锅店门前。 真是往前飘啊！所有人都只用脚尖轻轻地点地，速度却是极快。 他们并没停，而是直接钻进了门内。 对于它们，这扇门并不存在。 上次在龙王禁地的惊悚一幕如走马灯似的闪过我脑海。 上次娶的新娘竟然和吴敬可长得一模一样，而且给他们的婚礼当司仪的竟然是另一个“我”。 还有当时大龅牙和爷爷的反应，以及在关键时候出面救我的那个神秘女人。 至今为止，这一切都是我心中最大的谜团。 脑中杂念闪过，我赶紧站起来，抓出两张隐身符箓用在自己身上，也冲进了小肥牛火锅店门内。 店内的一切如旧，只是有几个板凳歪倒在地。 奇怪的是桌面很干净，并没有尘土，就好像刚刚有人打扫过一样。 算算时间，小肥牛火锅店已经关门两三周，就算有来打扫卫生的，肯定不是人。 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我一步踏入小肥牛火锅店内，立刻感到了一阵阴冷。 我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子。 就好像大冬天开着空调制冷一样。 我一愣神之际，唢呐声听起来已经十分遥远了，我赶紧追上去。 好在来过一次，知道他们的去向。 进入厨房的那面墙内，再次来到了一片漆黑的龙王禁地。 不知道这次轿子内坐着的是谁呢？ 越想越疑惑，越好奇，也就越想一探究竟。 不由得加快了脚步。 很快抬着轿子的众人次出现在了我视线中。 为了弄清李佳琪被撞的真相，也为了救可能即将被撞的吴敬可，更为了弄清这一切事情的真相，我一咬牙追了上去。 和上次的路径一样，这群人——且称其为人——抬着红色轿子进入到了我上次来过的外形奇特的建筑内。 我握紧斩鬼刀，也跟了进去。 和上次不同的是，进入到建筑内，抬着轿子的人连同轿子全都不见了，而且唢呐声也听不到了。 越是这样，我越觉得紧张，手心都沁出了汗珠。 我摸摸索索着找了好几间厅房，我发现大部分屋子内放着生活用品，有的房间内甚至还有床和洗脸盆。 这就让我一头雾水了。 这地方住着的到底是什么东西？ 怎么像是活人啊！ 忽然，我左侧传来了脚步声。 因为始终处在一个高度紧张的状态下，所以听得很清楚，就是脚步声，好像还不止一个人。 我环视左右，赶紧躲到了一个柜子的下面。 脚步声越来越近，让我感到不妙的是，这几个人好像要进入我所在的这个大房间。 这样一来，我他娘的不就成了瓮中之鳖了嘛！ 躲在柜子中，望向柜子外，这才注意到房间里摆着七八张椅子，除了我所躲藏的这个柜子外，还有四五个一模一样的柜子。 果然，听脚步声，这几个人走了进来。 这次听的更清楚了，至少三个以上。 好在他们没有低头往柜子里看。 只是站在我左侧，在小声嘀咕着什么。 他们的声音我听得清清楚楚，只是说的什么一个字也不懂。 这是他娘的什么鬼话！ 鬼话？ 没想到自己提醒了自己，赶紧悄悄将手伸到乾坤袋内，摸出了之前买好的鬼语符箓。 这还是三四天前，无意中翻着手机玩，注意到的一种符箓，根据说明介绍，用此符箓，可听懂100多种鬼语。 当时看到这句话，我都没忍住笑出了声。 看来阴间和阳间一样，鬼话也分多种方言。 只是不知道阴间的“官方鬼语”是什么！ 用上鬼语符箓，果然听懂了它们的话。 只不过等我听懂后，它们只交流了三四句，便匆匆走出了这房间。 几个人好像在商量着办一场隆重的婚礼。 龙王又要娶媳妇了？ 我脑中随之冒出这么一句话。 不听还好，只听到只言片语，心中的好奇心一下子被勾了起来。 我赶紧追了出去。 第456章 再见李佳琪 等我追出去，已经看不到这几个人的踪迹。 我心中的疑惑如同山坡上滚下来的雪球，越滚越大，逐渐失控。 我隐隐的有种预感，那就是此行一定会有重大发现。 我再次沿着走廊往前走，刚走了几十米，又听到了细微的对话声。 这次是女人的声音，对话声中还掺杂着笑声。 情急之下，我赶紧躲到左侧的一个房间。 很快，我透过门缝看到了两个怀里抱着木盆子的面具女。 听俩人的对话，是去准备给什么人的房间打扫卫生，好像也是为了即将开始的婚礼做准备。 我再次想起了小学语文课文《西门豹》，难道河神每年娶个媳妇的传说是真的？ 黄河龙王玩得还真花，算算时间，距离上次在这里碰到他举行婚礼，还不足一月。 他娘的不会每月都娶个媳妇吧！ 两个面具女有说有笑地走远了。 因为距离近，这次我看得很清楚，两个面具女身材婀娜，分明就是活人的样子。 不过考虑到这地方特殊，不应该存在正常的活人，他们应该只是在特殊情况下，给了我活人的感觉。 也可能他们不算鬼，怎么说呢！非人非鬼，算是龙王禁地特殊的存在吧！ 这么一想，似乎合情合理起来。 听声音，两个面具女已经走远，我正想悄悄跟出去，刚想挪步，忽然嘴被一只手摁住了。 我本能地就想举起斩鬼刀反手捅过去。 手腕都转过去了，就听到一声轻柔的熟悉声音。 “别出声！是我！” 我只是一愣，一下子就听出来了，这竟然是李佳琪的声音。 再低头看到捂住我嘴的纤纤玉手，就更确定是她了。 者一刹那，我只感觉浑身如同被电了一下，竟然第一反应是不敢回头看，害怕回过头看到的不是李佳琪，也害怕真是她。 因为不管是不是她，这都不合理。 “你是佳琪？” 我先轻声问了句。 “嗯！是我！” 听到对方肯定的回答后，我这才慢慢转过身。 果然是李佳琦，他满脸担忧地看着我。 和平时不同的是，此时她的披肩长发全都盘了起来，插着根银白色的发簪，还穿着件一看就是量身定做的红色婚纱。 卧槽！难道一路我尾随而来的轿子上，坐着的新娘是李佳琪？ 我脑袋瓜顿时嗡嗡的。 “你……你……” 我本想问“你不是已经死了么”，话到嘴边，又觉得这么说实在不合适。 “先别说话，跟我来！” 说完了，李佳琪探出头，朝外望了望，然后拉着我出了门。 跟着她左拐右拐，来到了一个装修明显更豪华的房间内。 这应该是个女孩的闺房。 等我进屋后，李佳琪赶紧关上门。 “你怎么来了？” 她上下打量了我一遍，然后问道。脸上表情有点奇怪。 “我的事不重要，反倒是你。”我再也无法控制住心中的强烈好奇，“你到底是怎么回事啊？到底有没有出车祸？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李佳琦双眼一眨不眨地看着我的眼，面无表情，足有十秒钟，没动一下。 然后就是轻叹一声，轻轻低下了头，眼神中闪过一丝异样。 “如果你没有再见到我，以后应该会少很多麻烦，甚至能逐渐过上正常人的生活。” 我直接拉住她的手。 “能不能解释清楚，你到底怎么了？出车祸的是不是你？” 李佳琪并没回答我的话。 “你不该到这里来！更不该再继续管我的事，我已经死了，这对于你和我而言，其实是最好的结果。” 琢磨了一下她这话，难道此时的她真是鬼？ 一着急，我伸手便摸向她的胸口。 李佳琪根本猝不及防，先是看着我捂在她胸口的手，然后瞪大了双眼，下一秒才后退着，一巴掌把我手拍开。 “你……你干嘛！” 被她这么一喊，我也如梦方醒，赶紧道歉：“不好意思啊！我有些懵圈，就想摸摸你有没有心跳！” 嘴上解释的同时，我心里也有了答案。 因为我除了摸到软绵绵的一团外，还摸到了她的心跳。 她竟然是活人呐！ 那死于车祸中，尸体被暂存在医院太平室的又是谁？ 我刚想开口问个明明白白。 都已经想好了，既然误打误撞找到了李佳琪，这次我不问明白，就是死也不会离开。 可就在这时候，外面传来了明显粗重的脚步声。 李佳琪赶紧往前两步，直接一手搂住我的腰，另一手捂到了我嘴上。 意思我当然明白，朝她点头表示不会出声。 “呼哧呼哧”的脚步声停到了门外。 我心里还纳闷，外面到底是个人，还是一头大象，走路的脚步声竟然这么响。 “你休息了？” 一声粗重的声音传来。 过了两秒钟，李佳琪才压低声音回道：“有点不舒服，就躺下了！” “那好吧！你先休息！” 说完，粗重的脚步声又逐渐走远。 等几乎完全听不到时，李佳琪才松开双手。 见她松开手，我赶紧问：“他是谁啊！” 李佳琪回了两个让我浑身一颤的字：龙王！ “你要嫁给龙王？我都糊涂了！这一切到底怎么回事？你到底是谁？你在干什么？” 一着急，我问了一连串问题。 问完后，看到李佳琪的表情，就知道她根本不会回答。 她只是看着我，然后笑了，露出了两个浅浅的酒窝。 “别问了！请你相信我不会害你，而且这么做也是为了你好！” “为了我好？” 我有点哭笑不得。 “怎么就为我好了？当我猴子耍着玩呢！” 听我这么说，李佳琪轻轻咬着下嘴唇，双眼睛泛出了泪花。 “你……你别哭啊！我就是想知道事情的真相，我现在都感觉像是做梦一样！不光是我，还有胡小雅和吴敬可，她们都为你的事伤心难过，还都哭了，还有吴呈呈……” 李佳琪双手捂住了耳朵，变得激动起来：“不要再说了！可能这件事你永远都不会知道答案，这反而是幸运的。” 见她这样，我只好先闭嘴。 过了足有一分钟，李佳琪才放下双手，看表情人也冷静了不少。 “求求你了，先离开这地方好么？否则让他知道了，你会生如不死的！我答应你，只要时机成熟，会向你解释清楚一切。” 我当然知道李佳琪口中的他，指的是黄河龙王。 “可是……” “相信我！也答应我！很多事你还蒙在鼓里，还有很多事并不是你想象的那样！我们都在默默地保护着你！” “你们？” 李佳琪点点头：“我、吴敬可、大龅牙叔、当然还有你爷爷和另外一些人！” 说完，她从脖子上摘下一个挂件，挂到了我脖子上。 第457章 龙王黑骨石 “我先送你出去！快！” 说完，拉着我就往外走。 我毫不犹豫地挣脱开她的手。 “先等等！” 李佳琪转过身，脸上写满了着急。 “你到底要干什么？”我顿了顿，又抓起她刚刚挂到我脖子上的挂件，“这是什么？” 李佳琪抿了抿嘴：“算是这片区域的通行证吧！” 说完，李佳琪又想拉着我离开，看得出她特别着急。这次我干脆往后退了一步，没让她抓住。 “我虽然不知道这一切到底怎么回事，但……但也不希望你嫁给一个怪物！” 情急之下，我说得可是心里话。 李佳琪愣了一下，然后朝我莞尔一笑，顺手撩了一下额头的秀发。 “现在只是订婚礼，距离婚礼还有一个月！” 我脱口而出：“一个月后，不还是要嫁给这个怪物？” 李佳琪再次笑了：“或许吧！不过也不一样，毕竟一个月时间也不短，什么事都可能发生！” 这话我无言以对。 “不行！我……我要带你一起离开！” 我鼓足勇气再次说道。 李佳琪再次笑了，看得出这次的笑容里带着发自内心的高兴。 “老板，你这么说我很高兴！不过呢，你应该理智，第一，我暂时不能离开，否则这一切就前功尽弃了，第二，就算我现在想离开，也出不去，因为这是龙王禁地，不是一般地方。” 我正想开口，却被李佳琪伸手捂住了嘴。 “相信我！你先离开这里，否则恐怕我们俩都得死！只有你暂时离开，才可能弄清这一切的真相，如果今天就死在这里，岂不是就这样一了百了啦？” 我虽然疑惑，也着急，可一琢磨，她说的有道理啊！ 这里是龙王禁地，以黄河龙王的势力，想秒杀我很容易。 我继续留在这里，害死自己不说，肯定还会连累李佳琦。 见我犹豫，李佳琦又补充了第二句：“等你出去后，可以问问大龅牙，最好问问你爷爷，或许他们能给你想要的答案。” 她这话提醒了我。 “有件事你一定如实回答我！” 李佳琪先是侧耳听了听外面的动静，然后微微点点头：“好！我能说的，一定实话实说！” “你来午夜杂货铺上班，从一开始就有目的吧？到底什么目的！” 李佳琪微微咬着下嘴唇，似乎很犹豫，十几秒钟后，才回答：“我只能告诉你，这一切都是为了你好！” 这话让我想到樱花国巫女的那个预言，他说我身边有个好人，一直在帮我，也有个坏人，一直想要害我。 我确定一直在帮我的人，是我爷爷，至于在我身边害我的坏人，始终不知道是谁。 我也逐个分析过身边之人，实在想不出来。 我能肯定，这个坏人肯定不是眼前的李佳琪。 就在这时，外面传来了一阵轰隆隆的，像是打雷一般的声音。 李佳琪听闻后脸色大变。 赶紧再次拉住我的手，开口语气更着急了。 “求求你了，老板！再不走恐怕真的来不及了！” 我当然知道她是为了我好，事已至此，只好先跟着她往外走。 看得出李佳琪对这里的地形很熟，我跟着她左拐右拐，很快便走到了建筑的外面。 外面像是被一团黑气笼罩着。 这时候李佳琪才长舒了一口气，扭头看了看，确定没啥问题后，才轻柔地对我说：“老板，你一直往前走，就能离开！” “我……” 我刚开口，就被李佳琪打断了。 “放心吧，老板！你身上带着龙王黑骨石，这一路一定畅通无阻。”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 我话刚说一半，就听到庞大的建筑内再次响起轰隆隆的，类似打雷的声响。 李佳琪脸色再次微变，赶紧推了我一下：“赶紧走啊！老板，否则就来不及了！” 说完，她转身跑了回去。 此时此刻，看着她逐渐消失的背影，我虽然一肚子疑惑，但理智告诉我，当务之急还是先离开。 轰鸣声越来越响，我赶紧牟足劲往前奔。 一口气跑了足有3分钟，才停下来。 大口喘着粗气的同时，伸手摸了摸李佳琪挂在我脖子上的东西。 她称之为龙王黑骨石。 摸上去很硬，很凉，仔细闻，还有一股特殊的淡淡香味。 我忍不住摘下来，放在眼前仔细瞅。 小孩常用的橡皮大小，看不出材质，虽然摸上去很硬，但也很轻，明显不是金属和石质的。 表面凹凸不平，感觉很像是人皮肤上的毛孔。 龙王黑骨石？ 难道不是石头，而是真的骨头？ 李佳琪说挂着这玩意，我可以平安离开龙王禁地，意思是不是说这东西类似于护身符？ 不会真是龙王的骨头吧！这里是龙王的地盘，可以靠着龙王骨头特殊的气味“击退”众阴邪。 喘了几口粗气，我重新把龙王黑金石挂到脖子上，继续往前狂奔。 又跑了大约2分钟左右，眼前出现了光。 走出小肥牛火锅店时，我看了一眼手机上的时间，已经是凌晨一点半。 手机上有13个未接来电，都是杨玉静打来的。 也不知道刚才在龙王禁地时，我过于紧，没听到手机响，还是根本就没响。 我赶紧给她打回去，电话立刻被接了起来。 “万岐，你……你在哪呢？电话怎么一直打不通啊！” 在拨出杨玉静电话的同时，我当然已经想好了应对之词。 “嗨！忘记告诉你了，李佳琪的事你也知道，我在协助冯红林队长，不！现在应该说的是冯红林副所长，帮他们查这件案子！” “吓死我了！电话一直打不通，我也不敢一直给你打！” 我是既感动又觉得好笑。 “大姐啊！都打13个了！这还是不敢一直打？” “担心你嘛！” “我知道！让你担心了，我现在就回去，有啥事回去后再说吧！” “嗯！你……你小心开车啊！” “放心吧！我几分钟就到家！” 算算时间，在龙王禁地待了几个小时，真是不知不觉。 此时，坐在车上，才感觉后背一阵发凉。 这才意识到自己满身都是冷汗。 还没等停好车，就看到穿着一身白色睡衣的杨玉静站在院门外，或许天气凉的缘故，她缩着脖子，双臂交叉于胸前，满脸的着急。 见我车开来，她赶紧迎过来，车停好，帮我打开车门。 我刚出来，直接搂住了我，把脸贴到我怀里。 “别啊！我浑身都是汗，脏兮兮的！” 杨玉静全然不顾，反倒是搂得更紧了。 “我先进去洗个澡。” “那我帮你搓背吧！” 相处了这么久，她还是第一次提出主动帮我搓背，我求之不得，自然不会拒绝。 第458章 人体化作冰 今晚又体会到了新婚燕尔的感觉，一觉醒来，天已经亮了。 昨晚在龙王禁地的经历如同是一场梦，我再次看到桌子上的龙王黑骨石，百分之百确定这不是一场梦。 李佳琪没有死？ 那出了车祸，被推到医院太平间的又是谁？ 我一丝不挂地坐在床上，昨晚在龙王禁地的经历一一闪过脑海，我琢磨李佳琪所说的每一句话。 听得出她是被迫嫁给龙王，话里话外，这么做还是为了我。 这就让我一头雾水了。 他的一番话，似乎也说明我身上有个想害我的坏人。 这人到底是谁呢？ 对了！他让我找大龅牙，最好找我爷爷问问。 问题是我也想联系到他们。 不知道是不是阴司出了什么事，爷爷和大龅牙他们如同蒸发了一样。 “想什么呢？赶紧穿上衣服吧！看你一丝不挂的样子，丢不丢啊！” 我的思绪被杨玉静的一句玩笑话打断。 我朝她笑了笑。 “我全身的衣服可都是你给脱下来的，昨晚那么猴急——谁脱的谁给穿上！” “你……” 杨玉静的脸竟然刷了一下子红了。 “你什么你！还不赶紧给朕更衣！” 我话刚说完，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响了，赶紧拿过来一看，是冯红林打来的。 意识到又有事，我赶紧先朝着杨玉静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然后接通了电话。 “兄弟，现在你在哪呢？” “在家呢！” “有空的话，赶紧来一趟油城市第二人民医院吧！” “奥！怎么了？” 我听到手机里传来汽车喇叭声，冯红林应该在开车。 “我刚刚接到医院电话，李佳琪的尸体不见了！” “什么？好，我马上过去！” 杨玉静赶紧给我拿过衣服，帮我穿上。 “我不清楚具体发生了什么事，就一句话，一定注意安全啊！” 我搂住她，轻轻在她额头上亲了一下：“放心吧！” 不到五分钟，我便冲进了医院，冯红林还没到。 交警队的张队长和郑洋洋也刚来。 “两位队长，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两人同时朝我摇摇头，一脸的严肃。 郑洋洋回道：“我们也是刚刚接到医院的电话，早晨他们在打扫卫生时，发现你店员工的尸体不见了！” 说着话，三个人老跑着到了太平间。 医院的几个领导都在，所有人的脸上都写着“着急”二字。 李佳琪的尸体存放在11号藏尸柜，当时还是我亲手推进去的。 此时，11号柜子被拉开了，柜子里空空如也。 不到两分钟，冯红林也气喘吁吁的赶了过来。 这时候油城市第二人民医院的副院长才沮丧地解释：“这件事不正常啊！楼门和屋门都没有被破坏的痕迹，另外，我们的值班人员昨晚也都在岗。” 我和冯红林只是静静地听着，一句话也没说，因为类似的事情已经不是一次两次。 我俩心里都猜到大概是怎么回事。 冯红林走到11号藏尸柜前，弯腰瞅了几眼，随即便皱起了眉头。 可能认识久了，又一起经历了这么多诡异之事，我一眼就看出他发现了什么，便凑了过去。 顺着冯风林视线望去，我看到藏尸柜内湿漉漉、黏糊糊的。 冯红林扭过头，望向了12号藏尸柜。 油城市第二人民医院，不算是大医院，也只有这么一间太平室。 太平室内一共15个藏尸柜，横5竖3，12号藏尸柜在11号的下面。 “这柜子里有尸体？”冯红林扭头问还在竭力解释的副院长。 副院长本来就被吓得够呛，又被冯红林这么一问，有点懵。 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解释：“没有啊！是空的。” “那麻烦打开看看！” “好！” 太平间的两个工作人员赶紧上前，俩人站到12号藏尸柜前，同时拉住把手，同时用力。 奇怪的是，第一下竟然没能拉出来。 两人互望了一眼，皆是一头雾水。 交流了个眼神后，再次猛地用力，伴随着咔嚓一声，12号藏尸柜被拉了出来。 副院长和交警队的两个队长也好奇地凑了过来。 只见12号藏尸柜内，大约三分之一的空间被冻了起来。 冰块儿呈现淡黄色，和人的皮肤颜色十分相似。 副院长更懵了。 他先是正当了一下眼睛，然后嘴巴动了动，过了足有十几秒钟，才问两个同样一头雾水的工作人员。 “怎么会有这么多水？到底什么情况啊？” 俩人木讷地摇摇头。 “不知道啊！” “这柜子空了十几天，之前还是好好的，明明没有水呀！” 副院长瞪起猫眼：“胡说八道！难不成水是自己冒出来的？” 冯红林摆摆手，指着11号藏尸柜。 “这事应该和他们没有一点关系，这些黄色的液体是从11号藏尸柜漏下去的。” 他这么一提醒，我也注意到了11号藏尸柜不但湿漉漉的，而且底面明显有一层类似黄色燃料的东西。 不仔细看，还看不出来。 冯红林这话把所有人都整懵了。 交警队的张队长轻声问：“冯所，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啊？尸体莫名其妙不见，就够邪门儿了，怎么还会多出这么多黄色液体呢？” 冯红林深吸一口气，几秒钟后，说了一句让在场人脸色大变的话。 “你们说有没有这么一种可能，李佳琪的尸体并没有消失不见，而是化作了这些奇怪液体，又透过缝隙，流到了12号藏尸柜里，然后结成了冰呢？” 如果真如冯红林所说的一样，倒是一切都能解释通，只是一具尸体怎么会变成黄色的液体呢？ 而且看12号藏尸柜内的冰块，虽然泛黄，但看着并无杂质，尸体的骨头和毛发呢？ 即便是硫酸也处理不了这么干净。 估计除了我外，其他人脑中都有这些疑惑。 看到12号藏尸柜内的淡黄色冰块，我心中却是一阵窃喜。 这说明这尸体并非李佳琪的，也说明我昨晚在龙王禁地见到的才是真正的李佳琪。 她还活着！ 当然，之前我们见到的李佳琪尸体是怎么回事，具体我也不明白，大概和孙悟空拔出一根毫毛，吹一口气后，又变成了另外一个孙悟空的性质一样。 冯红林知道这件事的轻重，便告诫在场的每一个人，千万不要把这件事情说出去。 我是和冯红林一起离开油城市第二人民医院的。 走到停车场，他轻轻拉了我一下，低声道：“兄弟，你刚才开到12号藏尸柜内是大冰块后，似乎很开心啊！” 我也不想完全隐瞒冯红林，也低声回道：“我之所以高兴，是因为李佳琪很可能还活着！” “奥？这样一来这件事就怪了！” 我苦笑一声：“怪事年年有，只是今年特别多！” 我话锋一转：“都已经晋升为堂堂副所长了，怎么还亲自出警啊？新任的刑警队大队长呢？” 冯红林苦笑着摇摇头：“什么队长所长的，对我而言没什么本质区别，新调来的所长这两天就到，不管怎么样，我得先处理完这件案子再说。” 聊了几句，俩人各自上车。 开车离开医院时，我注意到不管是停车场，还是住院部楼前，车多人多，乌泱泱的。 给人的感觉，好像很多人忽然的病了，或者受了伤。 第459章 尴尬女校长 开车出院门时，和派出所法证科的车“擦肩而过”，瞥到了车内的李文康。 我赶紧靠边停车，然后给李文康打电话。 电话立刻被接了起来，他先开了口。 “兄弟，刚才出医院的是你的车吧？” “嗯！我也是看到你们法证科的车，看到了你，才打电话的。” “为了这次动物暴动事件？” “动物暴动？这个我不知道，就是看到医院里忽然多了这么多人，觉得好奇，就打电话问问你。” “哦！这是一回事啊，我们也是为这事来的。这些人都是被动物咬伤或者抓伤的，具体情况还不太了解。” “动物？什么动物啊！” “就是家里养的狗啊，猫的之类的宠物。” “竟然还有这样的事？等我一会儿，我马上返回。” 在医院办公楼前在见到了李文康，冯红林也正朝着李文康他们跑去，看样子他和我一样，人都上了车，临时决定返回的。 “冯哥，怎么一下子有这么多人被家里养的宠物弄伤啊？” 冯红林苦笑一声：“我和你一样，也是一头雾水。” 俩人一起走到了李文康身前。 一个高个医生正在对着李文康解释什么，这人满脸愁容，好像是个什么主任，上次处理李佳琦车祸案时，见过他一次，忘记叫什么了。 “伤者简直太多了！我们人手不够啊！而且绝大部分伤者有明显感染迹象，症状还很奇怪，连我们从医多年的老同志都第一次见……” 我听了也是一头雾水。 据我所知，当前在城市中，对狗猫等宠物的管理还是很严格的，家里养的宠物必须办证不说，还得定期去打预防针。 打预防针的目的就是为了预防狂犬病之类的传染病，怎么还会有这么多人感染呢！ 越琢磨越觉得这事有蹊跷，再加上最近频频发生的诡事，我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冯红林让高个医生带路去病房看看。 高个医生点点头：“3楼的几个病人比较严重，我带你们去看看！” 两个保安手里拿着橡胶棍，坐在石阶上，看到我们赶紧站起来。 俩人脸色都不怎么好，眼圈还发黑，不知道是吓得，还是熬夜熬的。 “罗主任！” 高个医生点点头：“情况怎么样？” 左边的保安回道：“还是那个样！” 还没等我们踏上三楼，站在楼梯上，便听到了一连串让人起一层鸡皮疙瘩的诡异喊叫声。 听着既像是人发出的，又好似动物的嘶吼声。 走在最前面的罗主任不由的浑身一怔，然后转身哭笑道：“大家一定小心啊！这几个病人已经失去了理智，极具攻击性，最好别靠近他们。” 他先带我们进了301房间。 距离病房门口还有两米多，我便闻到了一股刺鼻的屎尿味。 看来罗主任没有夸张，这个房间的伤者连大小便都随意解决，这不完全变成动物了么！ 一个人如果变成动物，那的确十分可怕。 罗主任浑身抖动，只是站在门口，没敢往里走一步。 冯红林和李文康干脆挤过他，跨入了房间。 我则站在高个医生的身侧。 看到房间内的一幕，我既震惊，又觉得好笑。 只见一个中年妇女被五花大绑到了床上，看得出身上的衣服都是名牌，只是此时又脏又破，还多少有点暴露，单看模样，女人长得还算端正，只是此时蓬头垢面，哪还有正常的人样！ 见到我们，女人龇了龇牙，喉咙里发出了一连串猫发怒时喉咙内的声响，表情极其奇怪。 罗主任轻轻叹息一声：“这位伤者叫李秀花，今年48岁，是学校的副校长，今天凌晨3点被送来的，家属说，被养了四五年的猫咬了一口，不到十分钟就发狂了！” 堂堂女副校长，在学校也算是呼风唤雨的人物，平时肯定习惯了趾高气扬的生活方式，对自己的一言一行，一举一动都十分在意，没想到被宠物咬一口后，变得如此狼狈。 如果不是被五花大绑，这位女校长肯定会冲过来，像猫一样，对我们一阵撕咬。 我注意到她双眸发红，而且眉宇间透着一股黑气。 这证明我刚才的判断正确！ 这不是一件普通的宠物袭击人的事件，而是有阴间的力量介入。 大胆猜测，这些忽然像疯了一样，将人咬伤或抓伤的宠物是被一股阴邪力量控制了。 想到这些，我赶紧将手伸入乾坤袋中，抓出两张镇邪符箓。 作为法医，李文康哪见过这场面，可能也好奇，他戴上一次性手套，缓缓地走了过去。 “奇怪啊！这症状根本不像被猫传染，反倒是像中了邪。” 说着话，他还伸手摸向了女人的脖子。 就在这时，女人像是受到了刺激，大吼一声，先是张嘴咬向李文康的脸，无奈被绑着，根本咬不到。 可下一秒，她挥动着的左手却挣脱了束缚，直接抓向了李文康的脸。 可能李文康以为女人被绑得这么结实，不可能挣脱开，所以根本猝不及防。 见此情景，我大吼一声，猛地挥手中的镇邪符箓。 我使用符箓的能力也是与日俱增，不但快，而且准。 就在女人的手即将抓到李云康的脸时，其中一张符箓不偏不倚打中了她手心。 另一张则打到了她脖子的下方。 被两张镇邪符箓同时打中，女人惨叫一声蜷缩到了地上。 说是惨叫，根本就不像是人发出的声响。 反应过来的李文康赶紧连连后退，瞬间脸煞白如纸。 “卧槽！差点玩完了！” 李文康抹了一把额头的冷汗，低吼道。 认识他这么久，我还是第一次听他爆粗口，足见心中的忐忑程度。 再看此时的女副校长，因为束缚着她左手的绳子被扯断，此时蜷缩在床边，看架势就是一只受了惊的猫。 除了冯红林外，在场的人都是一脸茫然，他们只看到失去理智的女副校长差点抓到李文康的脸，却没看到我出手甩出符箓。 这不怪他们反应迟钝，而是此时的我出手甩出符箓的速度和隐蔽性已经到达了一定程度。 一般人根本看不清。 而且我选用的这种符箓甩出后，会立刻“融化”，一点痕迹都没有，一般人根本看不出端倪。 “刚才怎么回事啊？李科长，你……你没事吧!” 这时候罗主任才硬着头皮走到李文康身侧。 李文康深吸一口气：“没事！虚惊一场！” 冯红林也走了过来。 他先是上下瞅了瞅李文康，然后扭头用带着问号的眼神望向我。 我朝他眨眨眼，算是承认了刚才的出手。 第460章 紫竹变了脸 冯红林朝我点点头，意思肯定是表示自己明白了。 在看女副校长，她印堂的黑气虽然还在，不过已经明显七零八散。 “你们看她像不像一只猫啊？” 对于罗主任这句不知道是不是玩笑的话，众人没有任何反应。 就好像根本没听见一样。 “大约有多少伤者？” 李文康话锋一转，问罗主任。 罗主任想了一下，回道：“我们医院这边三十四五个吧！三楼这几个算是其中最厉害的。” “其他几个医院的情况清楚吗？” 罗主任皱了皱眉头：“都差不多！你们来之前我还打电话问了问胜利油田中心医院的冯主任，大家都是焦头烂额啊！” 面对这种情况，我也束手无策，听罗主任这话的意思，昨晚整个油城市被狗猫等家畜咬伤抓伤的人，不少于一百个，肯定还有很多没被送到医院。 罗主任也觉得奇怪，他说这种病例此前并未遇到过一次，好像昨晚全城的宠物都像忽然疯了一样。 我心里也着急，怎么救人？总不能一个一个地在他们身上贴符箓吧！ 我哪能忙得过来，再说这样做恐怕会对人的身体有害，并非救人的最佳办法。 走出病房后，冯红林朝我使了个眼色，俩人默契地来到厕所。 “兄弟，你知道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 我摇摇头：“我也不知道具体什么情况，不过应该和下面有关系。” 我伸手指了指脚下。 冯红林嘴巴张了张，却没能再说出什么话。 “冯哥，我看事不宜迟，咱们还得去趟寺庙！” “咱俩想一块了！那好！现在就走！” “我开车吧！速度会快一些。” “行！” 不到十分钟，两人便来到了寺庙前。 庆幸的是此时的庙门虚掩着。 这说明师徒俩至少有一个在。其实对于这对师徒为什么不再同时出现在我面前，我还是很迷惑。 不过此刻也顾不上琢磨这些了。 下了车，一前一后奔向庙内。 跨入庙门时，我脑中也冒出句疑问句：这次见到的会是觉远大师傅还是紫竹？ 一步跨入庙门内，答案随之展现在了眼前。 又是紫竹，他依旧是手里拿着扫把，在轻轻地扫着什么。 算算这两个月内，我来找他的十来次，他大部分时间都是手握扫把在院子里扫地。 其实院子内很干净，连片枯叶、杂草都没有。 扫什么呢？ 难道是在清扫心中的尘埃？ 见到紫竹，冯红林也不废话，用加快的语速把事情的大概描述了一遍。 他说完我又补充了句：“这件事应该和阴司有关，我判断那些咬伤抓伤人的宠物，是被一股强大的阴邪之力控制了。” 这次紫竹表现的不像以往那么淡定，甚至脸上露出了惊愕的神色。 他双目微闭，缓缓举起右手，呈兰花状。 足有半分钟后，才猛地睁双眼。 “事情不大妙啊！他们要主动出击了！” 我和冯红林互望了一眼，他这话根本听不懂。 冯红林忙问：“紫竹，什么意思啊？他们是谁？” 紫竹并没有正面回答。 “两位在此稍等，我去拿件东西。” 转身跑到了庙内。 一分钟左右，紫竹又跑了出来。 “走！带我去医院看看伤者。” “好！” 在车上冯红林又问了一遍刚才的问题。 “紫竹，你刚才说的他们是指谁？你知道这一切到底也么回事？” 紫竹点了点头，却依旧没有正面回答。 “在没有看到伤者前，还不能妄下结论。” “那好！” 车速极快，很快又返回到了油城市第二人民医院。 罗主任和刚才接待我们的医院副院长正站在办公楼大厅交流着什么。 见到我们带来一个小和尚，都是满脸的惊讶。 “冯所，这是……” 冯红林直奔主题：“让罗主任那带我们去一趟三楼，看看那几个比较厉害的伤者！” 副院长再次正当了一下眼镜，点了点头：“行！罗主任，你就再陪冯所他们走一趟吧！” 罗主任皱了皱眉头，似乎不太情愿，不过一边是自己领导，另一边是派出所的副所长，即便是再不愿意，也不能说啥！ 再次来到住院部三楼，上楼梯后，罗主任便很自觉地退到了后面。 我和冯红林走在最前面，紫竹紧跟在我们身后。 301姓李的女副校长已经躺到了床上，只是整个人一动也不动。 距离病房门至少两米的罗主任赶紧解释：“刚才你们下楼后，她就晕了过去，我只好让人先安顿好她，刚才就是在和领导商量这事怎么办。” 此时的女副校长双目紧闭，脸色煞白，病床上的被子和褥子之前早已被她撕碎，这会儿身上什么都没盖。 我这才注意到身上的“破衣服”上满是黄色的大斑点，是屎尿。 紫竹并不嫌脏，直接走到女副校长身侧，伸手摸了摸她的眼，又用食指摸了摸后脖子。 给人的感觉像是七老八十的老中医。 “怎么样啊，紫竹？”冯红林着急地问。 紫竹深吸一口气，脸上神情极其严肃。 认识他这么久，我还是第一次见他这样，也不由地心中一颤。 “这是一股煞气所致！应该是煞气先控制了她的宠物，然后通过伤口控制了本人。” “煞气？”很显然，冯红林没明白什么意思，“那怎么才能控制住这股煞气呢？” 紫竹深吸了一口气：“这个挺难！这是一股特殊的阴煞之气，想消除，必须用纯阳之物反其道而行之！” 冯红林一脸茫然，赶紧再次问：“什么纯阳之物？” 紫竹低头沉思了几秒钟：“看伤者情况，一般的纯阳之物未必有效果，最好能找到黄河锦鲤！” 我忙插嘴：“黄河大鲤鱼？” 紫竹没肯定，也没否定：“这是一种古老的鱼，不仔细看外形和一般的黄河鲤鱼无异，只是鳞片泛黑，尾巴是血红色的！” “鱼？这鱼哪里能补到，或者能买到？” 紫竹摇摇头：“买到？根本不可能！黄河锦鲤不是凡间之物，当年大禹治水时，因为操劳过度，加上常年泡在污水中，被寒气侵体，如果不是属下们捕到一条半米长的黄河锦鲤，历史的走势恐怕就要改变了！” “那怎么才能捕捉到呢？”我紧接着问。 “黄河锦鲤常年生存于黄河的最深处，而且这种鱼十分有灵性，别说捕捉到，就是想见到都极其难！” 第461章 黄河百慕大 “紫竹，到底在哪能找到你说的这种黄河锦鲤？” “黄河石门段禹王洞！” 紫竹很干脆地回道。 “具体位置在哪呢？”冯红林接着问。 “在陕晋交界处，当年大禹治水，改变了前人的治水方法，硬生生地在群山中凿出一条河道，疏通了河段，消除了黄河泛滥的隐患，并在此刻下了‘石门’二字。” 冯红林赶紧拿出手机，用导航搜了一下：“据此1300多公里！” “紫竹，想捉住黄河锦鲤，有啥窍门儿？” “具体方式方法我也不知道，只知道这种鱼十分有灵性，而且寿命极长，对了！你不问，我差点忘记提醒你，黄河锦鲤寿命越长，身上的鳞片愈发乌黑，其阳性越好。” “情况不太妙啊！”一侧的冯红林喃喃道，“网上说石门一段黄河水特别深，平均深度达到了六七十米，这怎么捉呀！” 紫竹回道：“据说黄河锦锦鲤最喜欢红枣，而且好奇心极重。” 对于阴间的汽车，1300公里倒也不算远，不过四个小时的路程，只是听紫竹的描述，这种鱼并不好捉，就算是到了龙门，找到了禹王洞，也不一定能捉到。 冯红林非要陪我一起去，我没让。 此行肯定得使用一些非常手段，他跟着的话不但帮不上忙，反而不方便。 我给杨玉静打了个电话后，立刻出发了。 好在阴司的车具备强大的导航能力，四个小时后，汽车停到了一片悬崖峭壁间。 我还在车上睡了一觉。 车停下后，坐在车里，就能听到如雷鸣般的河水声。 我走到河边，放眼望去，两侧的河段还真的像是把一座山从中间劈开，凿出来的。 环视四周，我看到了对岸岩壁上刻着的“石门”两个字。 看得出这两个字刻出来的时间不短了，已经有明显的风化痕迹。 这里就是石门，禹王洞又在哪呢？ 我顺着河边往前走，寻找河边的山洞。 一口气走了十几分钟，并没有找到一个山洞。 正当我有些急不可耐时，看到两个背着竹篓的老头。 俩人手里都拄着一根木棍，看样子像是采山货的当地人。 我赶紧从乾坤袋内掏出一盒烟，抽出两根，挤出个笑容凑过去。 “两位大爷，你们好啊！” 两老头上下打量了我一遍，其中一个留着山羊胡子的瘦老头问道：“小伙子不像是我们本地人，来旅游的？” 我赶紧递上烟，笑着点了点头：“对！很喜欢大禹治水的故事，就来石门河段瞅瞅，挺奇怪的，这附近怎么没有游客？” 另一个老头回道：“小伙子，这里又不是景点，都是山路，还蜿蜒盘旋，外地人不好找，你是怎么找来的？” 我尬笑一声：“误打误撞，这不是也迷了路，正想向两位大爷问问路呢！” “奥！要么你跟我们一块下山吧！我俩正好回家。” 我赶紧摆摆手，装着意犹未尽的样子：“我是鲁北的，好不容易来一次，还没逛够呢！” 山羊胡子老头脸上闪过一丝惊讶的表情，反问我：“这里光秃秃的，除了石头就是水，有啥好看的？” “听说这附近有个禹王洞，我咋没找到呢？想看看禹王洞，再回去！” 听我这么说，俩人同时哈哈大笑起来。 “小伙子，你是听谁说这里有禹王洞的？” “一个喜欢旅游的朋友，是网友，就是你们当地的！” 山羊胡子老头再次笑了笑：“你被人忽悠了！据说3000年前这里的确有个禹王洞，是当年大禹治水时暂时居住的地方，只是后来这个洞被水淹没了，之后的人从来就没见过。” 听他这么说，我心顿时凉了一半。 本来愁的是怎么下水捉到黄河锦鲤，现在看来，情况比预想的还要糟糕。 听这语气，我连禹王洞都未必能找到。 可是转念又一想，紫竹的话绝对可靠，阴司的汽车也不可能找错地方，也就是说禹王洞应该真的存在，而且就在这附近。 荒山野岭的，好不容易碰到两个当地人，我不想错过这机会，便继续和俩老头“墨迹”。 “小伙子，我们都七十岁的人了，还能骗你？” “真没有你说的大禹洞！” 我干脆又拿出一盒煊赫门，一人递给一盒。 “小伙子还真实诚！” 拿过我手中的香烟，俩人干脆顺势坐到了脚下的大石头上，悠哉悠哉地抽起烟。 “大爷，这附近河段有没有发生啥奇怪的事？” 一听我这么问，俩人来了劲儿，像是郭德纲和于谦的相声，开始口沫横飞地聊起来。 什么黄河女鬼拉替死鬼。 什么上世纪七十年代，曾挖出一口透明棺材，后来棺材神秘消失了。 什么黄河淤泥里睡着一条通体白如雪的大蛇，水桶粗细，足有二十几米长，最后害死了好几十条人命…… 听得我头都大了。 正当我以为不会有啥收获时，山羊胡子老头又讲了件事。 “从咱们这里往南走，大约2里地，那片水域被我们当地称之为‘黄河百慕大’，这几百年以来至少有十几艘船在这里失踪。” “失踪？是沉了？” “不知道啊！最近一次是在几年前吧！好像五年还是六年前，当时也打捞过，没捞到。” “这一带的河面又不宽，好好的船咋会没了呢！” 山羊胡子摇摇头：“这个谁知道啊！都说就是在风平浪静的情况下忽然消失不见的，所以才叫‘黄河百慕大’。” 觉得这事有蹊跷，我再次问了一遍这河段的具体位置，道了声谢后，赶紧直奔目的地。 很快，我找到了这片河段，还真是“特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这地方就在我停车的不远处。 是个水湾儿，两侧都是峭壁，目测五十几米的样子，水流湍急，水浪震天。 这样的水域的确容易导致翻船事故，只是有一点我十分不理解：也不过五十几米的宽度，再小的沉船也应该很容易打捞上来才对。 望了望四周，发现并没有人，我赶紧从乾坤袋内掏出两张定水符箓，用在自己身上，犹豫了一下，又使用了黄泉眼，然后找了个相对比较缓的陡峭，凭借着自己超越常人的跳跃能力，几个纵跃，人便到了峭壁下。 站在峭壁下，再看两侧。 大部分峭壁都是直上直下的，的确像是刀切斧劈的一样。 这让我有些相信大禹治水的传说是真的。 不过并没发现山洞。 既然连当地的老人都说禹王洞只是传说，至少说明禹王洞不在表面能看到的地方。 难道真的被水淹没了，在水底？ 第462章 淤泥藏可怖 琢磨这事，如果真的存在大禹洞，那这洞只可能在水下。 这么一想，我便找了个得脚的地方进入水中。 此处属于黄河中游偏下，正是黄河水最浑的地方，而且凉得刺骨。 我适应了几分钟，才适应了水下这种特殊的环境。 网上描述的一点没错，此处河段的确够深，我一口气下潜了足有三分多钟，才降到河底，感觉河深足有50米以上。 河底是沙泥板的，踩上去挺硬，只是暗流涌动，为了稳住身体，我干脆蹲下，双手扒在地上。 河水中的含沙量实在太大，我穷极目力也只能看清十几米内的物体。 我定了定神，四肢并用，朝着左侧“爬”去。 能感觉到自己爬行的姿势是多么雷人，不过为了追求速度，也顾不得姿势好不好看了。 “爬”了几分钟，算是完全适应了这种黄河深水底的生活。 能见度也逐渐扩张。 我发现河底弥漫着一股淡淡的黑气，这让我想起爷爷在世时说的一番话。 他说千百年来，黄河的泥沙中沉淀着数不清的亡灵，它们如同沉睡在河底的精灵，会试图挽留沉入河底的溺水者。 几乎是我这想法刚冒出，忽然感觉脚腕被一团黏糊糊的东西缠住了。 我第一反应是水草。 用力挣脱了几下，竟然没能挣脱开，我这才反应过来，这里可是五六十米深的河底，还是含沙量极高的黄河，水底根本没有水草。 不是水草，那会是什么呢？ 我只觉得头皮一阵发麻。 我赶紧扭过头，就看到缠绕着我脚腕的是一团黑气，像是一条黑色的皮带。 这团黑气如同活了一样，竟然越缠越紧，仔细看，足有我手腕粗细的黑气上还伸出着无数个小触角，所有的触角都在蠕动着。 让人感觉十分恶心！ 我不敢大意，赶紧从乾坤袋内掏出湛卢古剑，一剑挥断了黑气。 被我砍成两截的黑气如同两条黑蛇，扭动着身体，很快又合二为一，变成了一条足有两米多长的“黑蛇”。 这它娘的是什么东西啊！ 我下意识地连连后退了好几步，然后把古剑横在胸前。 “黑蛇”好似有一股强大的吸引力，把四周的阴煞之气吸了过去，“黑蛇”身体逐渐变大。 眼看着“黑蛇”变成了大腿粗细的巨大黑蟒，至少七八米长，我意识到不能再等了，这玩意儿明显对我带有敌意，我还是先下手为强的好。 先甩出两张镇邪符箓。 被符箓打中的部位立刻出现个大窟窿，不过马上会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恢复如初。 我又接连挥出几张符箓，结果都一样，“大黑蟒”继续变粗变长。 我意识到对付眼前这诡异的玩意，用符箓不起作用，于是握紧湛卢古剑，跳起来，劈了过去。 已经足有水桶粗细的“大黑蟒”被我劈成了两截，不过和刚才一样，又立刻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合在了一起。 看来用湛卢古剑对付它，也不行！ 更让我觉得毛骨悚然的是，“大黑蟒”竟然长出了血红色的眼睛和血盆大嘴，而且身体形状也有了些许的变化。 长出了熠熠生光的鳞片，脑袋变尖，尾巴变细。 这也太大了吧！ 我看着还有些眼熟，可以确定在哪里见过这种巨蛇。 这么巨大的黑蛇，我在哪见过呢？ 我使劲搜索脑海中关于蛇的记忆。 一下子想了起来。 这不是在阴阳交汇处遇到的烛龙嘛！ 烛龙又叫烛九阴，是一种上古巨蛇。 黄河泥沙中的阴煞之气竟然幻化成了烛九阴，这实在让我觉得惊讶不已。 我一愣神之际，庞大的烛九阴朝我扑了过来，一股排山倒海的冲击力直扑我面部。 我稳住身体，双手握住湛卢古剑，用力全身力气劈了过去。 烛九阴被我砍成了两截，不过马上又合了起来，继续朝我扑来。 带动着强大的水流，扭动着，在我身体四周形成了好几个旋涡。 没办法，我只好再次举剑劈过去。 如此重复了好几次，我已经累得气喘吁吁。 这也不是办法啊！ 这么一番折腾，即便“大黑蟒”弄不死我，我自己也会累死。 情急之下，我只好一边想应对之策，一边连连往后退，以节省体力。 更让我觉得胆颤的是，它还在变大，也就是说，冲击力也在越来越强。 即便是只躲闪，我也已经有些力不从心。 怎么办？ 得赶紧想出应对之策啊！否则，今天就是我的死期。 我一口气退了十几米，试图找到黑气化作的烛九阴的弱点。 巨大的烛龙还在逐渐变大，甚至到了铺天盖地的程度，无法看全长度。 既然它是千百年来，沉积在黄河淤泥中的亡灵幻化而成。 那么，它和鬼属于同一性质。 是不是用斩鬼刀对付它会有效果呢？ 这么想着，我赶紧掏出斩鬼刀。 让我惊喜的是原本锈迹斑斑的斩鬼刀，此刻却耀出了寒光，正好庞大的烛九阴再次以排山倒海的气势扑向我，还伴随着一阵轰鸣声。 这次我不但没有往后退，反而握紧斩鬼刀，主动迎了上去。 一股强大的冲击力撞得我面部生疼，水流冲刷着我的脸，我根本无法睁开眼。 拔出斩鬼刀硬扛，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我也知道，如果使用斩鬼刀也没有效果，我很可能被阴气化作的烛九阴冲得皮开肉绽，甚至粉身碎骨当场死亡。 小命也就此交代了。 生死在此一搏，狭路相逢勇者胜。 强大的水流冲击，持续了五六秒钟，这五六秒内，我感觉脸上传来一阵阵如同针扎般的疼痛。 五六秒后，疼痛感忽然消失了。 我赶紧睁开眼，看到黑气凝聚成的烛九阴又分散成无数团黑气，并且快速地四散而去。、给我的感觉，好似在逃命！ 这让我心中大喜，看来我赌对了。 斩鬼刀对付它有效！ 赶紧冲上去，挥动手中的斩鬼刀，朝着黑气比较浓的地方一通乱砍。 奶奶的，先发泄发泄心中憋着的这股鸟气再说。 只到四周的黑气全部消散，我这才长舒一口气，累得我直接一屁股坐到河床上。 刚才算是虚惊一场，我休息了片刻，重新站起来。 此时，才算是完全适应了河底的特殊状态，可水中的泥沙含量太大，能见度不过二十几米。 我总不能一米米地去搜索吧！ 有没有啥好办法呢？ 我琢磨这事：紫竹说过，黄河锦鲤是纯阳之物，而且锦鲤的年龄越大，身上的鳞片越黑，阳气也越足。 黄河锦鲤生存于禹王洞内，这么说，禹王洞内的阳气应该特别足。 能不能利用这一特点，找到禹王洞呢？ 我左手无意中触碰到了乾坤袋，顿时想出了个或许可行的办法。 玉西瓜内可藏着四个小鬼呢！ 我派它们出去寻找，应该会事半功倍。 我赶紧把玉西瓜抱出来，喊出韩建立和古曼童它们。 听我说这是黄河的最深处，要寻找黄河锦鲤，它们都很兴奋。 我让它们两两一组，分别沿着河床的两侧，两个朝东，两个朝西，分头寻找。 我盯着它们，如果能感受到强大的阳气，就赶紧回来报信，千万不能单独行动。 我主要是害怕它们会被黄河锦鲤伤到。 四个小鬼离开后，我握着斩鬼刀，环视四周，目力所及之处哪还有黑气。 我再次验证了手中这把看似不起眼的“铁家伙”，的确是宝物中的宝物。 不知道四个小鬼能不能感知到黄河锦鲤身上所散发的阳气。 理论上说，如果禹王洞就在附近，而且里面真有黄河锦鲤，韩建立它们应该可以感受得到。 第463章 禹王洞黑影 我干脆坐到河床上，焦急又必须有耐心地等着韩建立他们回来。 闲着没事，我紧张的情绪逐渐松弛下来，开始有意无意地观察四周的环境。 这里的河水虽然极深，也湍急，水的流速忒快，所以基本不会有泥沙沉淀下来。 我注意到不远处横七竖八地散落着不少石块，大的足有三四个八仙桌那么大，小的也有足有一立方米大小。 这里四周都是高山峻岭，有石头落在水底很正常，吸引我的其实是这些石头的形状。 这些或大或小的石块明显有人类加工过的痕迹，我忍不住走过去，伸手摸了摸，就更确定这些石块是人类用利器切割成的。 看切割面的光滑程度，更像是用切割机之类的切成的。 有几块石头还依稀可见表面有刻痕，只是看上去留下刻痕的时代太过久远，加上水流长年累月的冲刷，已经无法辨认刻的是什么。 可能是图案，也或许是文字。 大概就是大禹治水时期留下的。 这就怪了！ 三四千年前的人类已经掌握了这么厉害的切割石头的技术？ 怪不得更古老的埃及金字塔能够建造起来。 古人已经掌握了今天已经失传的切割石块的技术。 又想到传说中，石门这十几里河段是大禹从石山中凿出来的，所以才称之为石门。 这么分析，难道大禹当年得到了什么削石如泥的神兵利器? 我正琢磨这事，就听到身后传来了古曼童的声音。 \"有发现！有发现！\" 此时的古曼童已经有五六岁小孩的身高和模样，基本的与人表达也没啥问题了。 我扭过头，就看到他一边指着身后，一边朝我喊道。 看上去一脸的着急。 我赶紧拉住他的手：“你找到了？” 古曼童点头如捣蒜：“我找到了，就是……就是不敢靠近！” 我让他描述一遍所看到的环境。 他稀里哗啦地说了一番，连说连比划，只是有些话前言不搭后语，甚至前后矛盾，用词不当，不过我还是听出了大概意思。 他说在一面墙的后面，感受到了强大的阳气，这股阳气的强大程度，是他从来没有感受过的。 古曼童的话让我激动不已，因为根据他的描述，我断定的确找到了传说中的禹王洞。 又等了一会儿，韩建立他们陆续回来了，没等他们开口，从他们的表情就能看出一无所获，这或许是个好消息，更加要验证了古曼童找到的应该就是禹王洞。 他们四人都属于鬼体，喜阴不喜阳，黄河锦鲤可是至阳之物，我怕伤到古曼童他们，便赶紧让他们进入到玉西瓜中。 古曼童在玉西瓜中并不妨碍指路，很快，根据他的指引，来到了一面颜色特殊的石壁前。 这一面石壁至少有五六十平米的面积，和其它石壁的颜色截然不同。 其它地方的石壁呈现青褐色，这是当地石灰岩被水长期浸泡后，所呈现出来的正常颜色。 而我眼前这面石壁呈现出来的却是灰黑色，这是水中淤泥的颜色。 难道我眼前这整个五六十平米的石壁，都是淤泥砌成的？ 看着表面十分光滑，如果不看颜色，和周围石壁无异。 我不相信这是大自然向形成的。 可这里是水下五六十米深的地方，如果这条河段真是大禹从山上开凿出来的，那说明至少三四千年没有改变过河道了，也就是说不可能有人潜到这么深的水底，用淤泥修葺这么一面墙。 可如果不是人为的，难不成是水里的鱼干的？ 鱼！ 黄河锦鲤！ 对啊！紫竹说过，黄河锦鲤是很有灵性的动物，甚至并不属于人类。 如果真是这样，眼前这面泥墙，可能真是黄河锦鲤的杰作。 它们把自己“封”到了禹王洞内。 我越想越激动，翻了翻乾坤袋，记得之前往里装东西时，塞进过半斤大红枣。 庆幸的是，不到半分钟我便把大红枣翻了出来，拿出一颗捏了捏，还很新鲜，很有弹性，看来钱乾坤袋还有保鲜的功能。 我把半斤大红枣塞到口袋里，然后后退了一步，双手握紧湛卢古剑，牟足劲，朝着这面墙壁劈了过去。 只听轰隆隆一声巨响，湛卢古剑劈到的地方，冒出了一个黑幽幽的洞口。 一看有门儿，我赶紧再次握紧古剑，朝着劈出来的洞口又劈了一剑。 又是轰隆一声巨响，洞口扩大了两倍多，足够我进入。 我害怕惊动了里面的黄河锦鲤，劈完第二剑便赶紧冲过去，用身体堵塞到了洞口。 奇怪的是洞内一点动静都没有，而且更加漆黑，我使劲揉双眼，依旧什么都看不到。 我不知道斩鬼刀对于黄河锦鲤起不起作用，事已至此，也只能走一步算一步。 我先迈入洞内，然后转身将斩鬼刀插在了洞门口。 我是寻思着，如果黄河锦鲤也害怕斩鬼刀，这样一来，就成了瓮中之鳖。 迈步进入洞内，我先是感到一阵阴冷。 这种冷的感觉和冬天的冷还是不完全一样的，怎么说呢？好像四面涌来一股寒气，这股寒气直透我的五脏六腑。 我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刚开始只是站在洞门内，手里紧紧握着湛卢古剑，不敢冒然往前走。 就这么死死地盯着洞内的一片漆黑，过了至少一分多钟，才逐渐感觉眼前的黑暗没有那么浓了。 另外，我发现洞内虽然格外漆黑，河水却是清澈的。 这一点很奇怪。 让我觉得更奇怪的是：从劈开洞口到现在，至少过去了5分钟，洞内却连一丁点动静都没有。 又想到了紫竹的话，我便拿出大红枣，一边蹑手蹑脚地往前走，一边把红枣撒向两侧地面。 一路走，一路撒。 大约走了三四十米，撒完了最后一把红枣。 直到这时，洞内还是没有丁点动静。 我开始有些怀疑自己判断错了，难道这里并非是传说中的禹王洞？或者说禹王洞内已经没有了传说中的黄河锦鲤？ 无论哪种结果都是极其糟糕的。 也不知道油城那边现在怎么样了，如果这种类似于狂犬病的疾病会传染，那么后果不堪设想。 这么一想，我心里便着急起来。 就在这时，我明显感觉到左后方传来一声水花声。 这声响原本也不大，只是在这样极其安静的深水洞穴内，被数倍放大了。 赶紧转身，就看到一条黑影一闪而过。 黑影速度实在是太快，我根本看不清清是什么东西。 这让我心中一阵狂喜。 如果我判断没错，黑影就是一只活了很久很久的黄河锦鲤。 看来我没有找错地方，这里就是禹王洞，而且传说中的黄河锦鲤也还在。 我心脏激动得狂跳不已，握住湛卢古剑，环视了一圈。 无奈四周漆黑一片，我并不没有发现黑影的踪迹。 不过既然确定黄河锦鲤就在这个洞内，我信心一下子就上来了。 既然找不到，我只好“变主动为被动”，注意力转移到了地上的红枣上。 刚才那条锦鲤之所以会出现，应该是其中一只馋嘴的，没忍住红枣的吸引力，偷着出来吃了几颗枣子。 第464章 四千年锦鲤 我屏息凝神等了三分钟左右，右后侧再次传来了轻微的水花声响，这次我早有准备，急忙扭头，果然看到一条黑色的鱼影。 情急之下，我扔出了两张镇邪符箓。 只可惜，鱼影速度奇快，我扔出的两张符箓根本碰不到它身体。 接下来的半小时左右，我又重复了好几次同样的动作。 无奈黄河锦鲤的速度简直快得超乎了我的想象，眼看着地面的红枣已经所剩无几。 犹豫再三，我决定换个办法试试。 记得小时候看过一部电视剧，名字想不着了，但里面的一段剧情却记忆犹新。 几个十来岁的小孩，为了不声不响地把地主家的鸡偷走，他们先把大米泡在了高度白酒里，然后撒到了地主家院门外。 吃了泡酒大米的几只鸡纷纷醉倒在地，被几个小孩抱走，做成了烤鸡。 我决定也用这招试试。 用最快的速度浮出河面，控制汽车来到最近的小镇，直接买了十斤大枣，十斤高度白酒，又买了个大铁桶。 返回到车上后，我直接把白酒倒入铁桶中，然后撒上红枣。 我买的是63度的“踢倒驴”，刹那间，车内充斥着浓郁的酒精气味。 再次来到黄河边，我并没有急于下河，而是又耐心地等了半个小时。 半个小时后，拿出两颗红枣，捏了捏，确定红枣已经被高度烈酒泡透，我才将所有的红枣装进塑料袋中，然后放入乾坤袋。 轻车熟路，很快再次来到了位于黄河深处的禹王洞。 记得我离开时地上还有几颗红枣，此时再返回，地上连一颗枣核都看不到了。 看来这个洞里藏着的黄河锦鲤鱼不止一两条。 让我心中大喜。 算算时间，此时已经是晚上9点多，反正在这样的地方，白天和晚上没什么区别，我也就不管几点了。 我先把其中三分之一的红枣均匀地撒到了地上，然后故意躲到了洞外。 约摸着过了十分钟，再进入洞内检查了一遍，红枣居然一颗都不见了。 我心中窃喜，又把剩余红枣的一半均匀地撒到了地上。 再次躲到洞外过了十分钟，又一次返回时，地上的红枣又全都不见了。 我又把剩余的红枣全部撒了出来，然后堵到了门外。 其实这一刻我并不能确定黄河锦鲤属于什么性质的存在。 可是我相信不管是人、鬼、仙，都会醉酒。 《西游记》里有孙悟空醉酒后大闹天宫的情节。 《聊斋异志》也有阴司判官醉酒误事的描述。 至于妖魔山魈喝醉的离奇故事，就更多了。 东北民间流传着不少关于黄鼬精的故事，对付黄鼬精最好的办法就是将其灌醉。 无论是民间传说，还是神话故事，虽然大部分情节都是世人杜撰的，但也绝不是无中生有。 至少说明一点：三界中的存在都会醉酒。 我堵在门口等了几分钟，并未发现洞内有何异样，这又让我心里忐忑不安地打起了鼓。 难道我分析判断错了？ 或者这点酒还不至于让黄河锦鲤醉了？ 就在我心里发颤，以为捕捉黄河锦鲤的行动再次失败时，忽听“哗啦”一声脆响，我循声望去，正好看到一条大半米长的褐色大鱼从洞顶的黑暗中掉了下来。 看来我想多了，黄河锦鲤和人一样，喝了酒不一定立刻醉，还得等一等。 我赶紧冲过去，用提前准备好的渔网把这只锦鲤抓起来，塞到了乾坤袋内。 又等了几分钟，又一条褐中泛黑的大鱼从洞顶的黑暗中掉了下来。 我赶紧冲过去如法炮制，又把这只明显大一些的锦鲤收到了乾坤袋内。 一个小时后，我带着四条黄河锦鲤回到车上，四个小时后，返回了油城，见到了紫竹和冯红林他们。 此时已经是第二天的凌晨五点出头，见我这么快就回来，连紫竹都惊讶不已。 医院干脆弄来几个放置医疗设备的大塑料箱子，灌上水，把四条锦鲤放进去。 虽然离开水已经超过四个小时，可四条锦鲤却活蹦乱跳，可见他们的确不是凡间鱼类。 紫竹见我真的捉到了黄河锦鲤，而且还是四条，更是颇感意外。 四条黄河锦鲤，其中一条的鳞片呈乌黑色，长度超过了一米。 紫竹伸手摸了摸大锦鲤的鳞片，连连感叹：“真是造化！这条锦鲤至少有几千年寿命了，能见此一物，实属难得！” 一侧的李文康似乎有些质疑紫竹这话：“几千年？这鱼会有这么长寿命？” 紫竹神情凝重地点了点头。 “看鳞片颜色，三四千年是有的！” “天呐！这也太不可思议了！” 糟糕的是，这一晚又有不少人被宠物抓伤或者咬伤。 此时，整个油城所有医院皆已爆满，所有的医生和护士取消休假，连正常的请假都不允许。 省里的医疗专家组也来了，一共二十几人，毫不夸张说，这可是齐鲁省最强大的医生团队，可面对这种奇特的症状，所有人都束手无策。 病人的症状十分可怕！ 刚开始，还只是发烧，浑身抽搐，进而神志不清，接下来会表现得和那位女副校长一样。 如果任其发展，几个小时后，就会完全“兽化”。 被狗咬伤的人，会变得像狗，甚至还会像狗一样狂吠。 被猫咬伤的，会变得像猫，喉咙内不受控制地发出呜呜呜的声响。 语言能力也会随之消失。 更让人骇然的是，他们具备强大的攻击能力，一见人就会扑上去撕咬，根本没有丝毫理智，被咬伤的狗猫游荡在这个城市的黑夜中，不一定什么时候跳出来伤害路人。 今晚受伤后被送进医院的，大都是这样被伤的。 他们有的是下夜班回家的工人，下班回家的路上，莫名其妙就被黑暗角落里跳出的动物咬伤了。 有的是出来夜跑，稀里糊涂就被咬伤的。 还有摆夜摊的小商贩。 因为这些伤者被送到医院时，冯红林他们还在医院，所以第一时间给部分伤者录了口供。 几个人交代，咬伤他们的动物个头都不大，但好似疯了一样，而且有个共同特点，那就是双眼是血红色的，就好像随时会往外喷火一样。 得知这一信息，冯红林当机立断，调动了全市的警力搜捕“肇事狗猫”，随后和上级领导汇报，还同意了此次行动可以配枪。 我返回油城时，冯红林收到的最新回复让人不寒而栗。 折腾了几个小时，竟然没能捕捉到一只狗猫，而且有三名警察因此受了伤，同样成了“丧尸分子”。 可以说，整个油城正在经历一次前所未有的危机。 这就如同一次厉害的传染病，如果不能及时控制，其最可怕的后果就是上演好莱坞丧尸片的一幕。 第465章 一只狸花猫 案子惊动了省里，上面除派遣了由二十几人组成的医疗救急队，还派来一支专案组。 两支队伍的人物加起来差不多五十人。 这些人凌晨四点就赶到了油城，不过了解大概后，对于这件事根本想不出有效的应对之策。 省里的专案组负责人当机立断，统一了行动方向，那就是以尽力减少伤亡为原则。 往深处一琢磨，这句话的潜台词十分可怕，那就是在没有办法的情况下，可以接受已经受伤的人死亡。 两晚的伤者加起来，这可是二百多个。 其实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 看到四条活蹦乱跳的黄河锦鲤，紫竹的双眼里冒出了光。 从他的反应，我感觉到了此次事件和以往的不同。 “用大锅熬鱼汤，按照大约1：10的比例兑水，直到把鱼肉熬烂，然后将鱼汤喂给伤者。” 紫竹吩咐道。 冯红林和省里的专案组组长沟通了一下，专案组组长是个秃顶老汉，五十几岁的样子，看上去十分干练，他对于用鱼汤治人，明显持怀疑态度。 已经晋升为副市长的李志明也赶了过来，他拍着胸脯保证我的方法可以一试。 事已至此，也只能死马当成活马医。 领导发话，这件事就好办了。 为了方便和效率，我又给高向阳打了个电话，把情况简单一说。 高向阳回答得很痛快。 “放心吧！从现在开始，黄河大酒店停止营业，所有的工作人员全力以赴准备这件事情。” 我又和冯红林说了一下，让人把四条黄河锦鲤直接送去了黄河大酒店。 黄河大酒店炖黄河锦鲤，这似乎是一种神秘力量早就安排好的。 眼看着拉着黄河锦里的皮卡车行驶出油城市第二人民医院大门，我这才长舒了一口气，刚想给杨玉静打个电话。 这时候我身侧的冯红林接了个电话，他只听了几秒钟后，脸色顿时大变。 意识到肯定又出事了，等他挂掉电话，我忙问：“怎么了，冯哥？” “又是碎尸案！” 听到“碎尸案”三个字，我脑中一下闪出那次在深层记忆中，看到的黑影人。 应该不是他干的！ “这次又是什么情况？”我赶紧问。 “被害的是母子二人，倒是有人看到过凶手，根据目击者交代，凶手是年轻母亲的婆婆，也就是被害孩子的奶奶。” 我听的一头雾水，忙反问：“奶奶为什么要杀儿媳妇和自己亲孙子？” 冯红林铁青着脸摇摇头：“这个暂时不知道，让我恐惧的不是她为什么杀人，而是她杀人的方式，以及目击者对她模样的描述。” “她怎么杀的人？” 我赶紧问。 冯红林伸出双手搓了搓，看得出此刻她手心满是汗。 “用手和嘴！” “啊！还有这种事？” “目击者是他们的邻居，亲眼看见浑身是血的老太太爬上了屋顶，然后又跳到了屋后的一棵大榆树上，消失在了黑夜中。” “等等——都有孙子了，这老太太年纪怎么也得六十来岁了，还能爬屋上墙，又从屋顶跳到了大树上，这……这什么情况啊！” 冯红林冷冷一笑：“年纪还不是最关键的！这种身手，就连我们的特警都未必能做到，还有更让你震惊的事呢！” “还有啥事？” “目击者说老太太爬到屋顶后，扭过头往后看了一眼，当时目击者邻居站的角度正好可以看清老太太的脸！他说……他说看到老太太变成了狸猫的脸！” “猫脸老太？”我脱口而出，“好像上世纪九十年代，东北的哈城出现过一次耸人听闻的猫脸老太太事件，当时闹得满城风雨，人心惶惶！” 冯红林并未正面回应我的话，而是反问我：“要么再辛苦兄弟跟着走一趟？” 其实听冯红林说到老太太先爬上屋，后又跳上了树，我已经意识到了这案子的性质。 所以没有丝毫犹豫便答应了。 这次冯红林开车，我坐在后面闭目养神。 两人一前一后，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 “老太太多大，知道么？” “嗯！刚62岁，上个月过的生日。” “她家里是不是养过猫？老太太刚刚被猫咬过，或者抓伤过？” “这个还没问！反正也就半个多小时的车程，文康他们估计已经到了！” 汽车出了城，又在乡村公路上行驶了十几分钟，拐到了一个村里。 远远地就看到一户人家院门外停着法证科的车，另外还有两辆警车，应该是当地辖区派出所的。 院门四周稀稀拉拉着聚集着十几个吃瓜群众，大部分是老人和小孩，都瞪着眼望向院内。 见我们车开来，全都跑远了。 下车后，赶紧冲进去。 在大门口，我便闻到了一股刺鼻的腥臭味。 院子内聚集着不少人，我只认识法证科的李文康他们几个。 地上铺着块深蓝色防水布，上面摆放着十几块大小不一的尸块，两个血淋淋的人脑袋赫然在其中。 一大一小，都瞪着眼。 看得出大的是个比较年轻女人，小的是不超十岁的男孩。 应该就是刚才冯红林所说的被碎尸的儿媳妇和孙子。 仔细看防水布上的尸块，边缘参差不齐，显然不是用利器切割出来的。 难道真是老太太用手和嘴撕成这样的？ 想想对方是个六十岁的老太太，我脑中像是冒出个小人，在一个劲儿地对我喊“这不可能”。 “冯所，基本确定了目击者的证词！” “还有其它发现？” 冯红林点点头，反问。 “案发第一现场是屋内，孩子应该在屋内就被碎尸了，女人带着伤逃到院子内，并且大喊救命，邻居目击者也是这时候听到声音才出来看到这可怖一幕的。” 我赶紧插嘴：“这家里养了猫？” 李文康摇了摇头：“这个我还没了解！” 冯红林听闻后，转身朝着大门外的吃瓜群众喊道：“街坊们！应该都是被害者的乡邻街坊吧！知不知道他家有没有养着猫？” 立刻有人回道：“养了一只大狸花猫，都好几年了！” 听到这话冯红林和李文康同时望向我，从他们眼神我看得出，俩人也想到了老太太忽然变了样的原因。 顿了一下，冯红林又朝着院门外的吃瓜群众们喊了句：“街坊们，今天见过这只大狸花猫？” 众人都愣住了，然后有几个摇了摇头。 冯红林又问李文康：“屋里屋外都搜了，没看到有猫？” 李文康点点头：“根本没活物！” 第466章 人脸的畜生 辖区派出所的警察这才反应过来，知道来的人是刚刚被提拔为油城市派出所副所长的冯红林。 可是他们的顶头上司。 “冯所长，你怎么亲自来了？我是太平街道办事处派出所的王光明。” 俩人客气地握了握手。 “王所长，你好。” 王光明满脸堆笑：“我刚从淄川市调来不到一个月，冯所长的大名如雷贯耳啊，没想到今天在这里见到本尊了！” 这话或许不是拍马屁，不过冯红林听了后，微微皱了皱眉头，显然十分不习惯。 “王所，目击证人在哪呢？我想问他几句话！”冯红林赶紧岔开话题。 “奥！就是西户的邻居，他正好看到女人被碎尸的全过程，吓得当场尿了裤子，我们赶到现场后，他精神状态还是不大好，就让属下陪他到警车上休息了！” 说完，朝着身侧的年轻警察说了句什么。 很快，目击者邻居，也就是之前打电话报警的人被带到了现场。 是个四十来岁的中年人，个头挺高，皮肤黝黑，典型的乡村汉子。 他脸色惨白，刚进入院子，双腿便开始不停地颤抖。 “李明奎，你不要害怕！这是咱们市总所的冯红林所长。” 冯红林朝他微微点了点头，然后直奔主题。 “你叫李明奎？西边这户是你家？” 李明奎看了一眼冯红林，点了点头，什么话都没说。 “不要紧张！既然事情已经发生了，你恰好又是目击证人，就应该承担应尽的义务。” 冯红林这话说的极其轻柔，而且听的出故意放慢了语速。 李明奎再次点了点头：“我知道，警察同志，如果有什么想问的，你就问吧！” “事情的大概我已经知道了！既然你们是邻居，应该很了解这一家人吧？” “我们关系不错！平时也常走动。” “那你先说说他们这一家人的基本情况。” “好！”此时的李明奎双腿已经不颤抖了，但是脸色依旧煞白如纸。 “死的这对母子，女人叫王萍萍，今年三十五还是三十六，我拿不准，小果果，就是这孩子今年才8岁，刚上一年级，是个很懂事很听话的孩子。” 冯红林轻轻叹了口气：“那老太太又是什么情况？” 李明奎再次开口道：“张大婶平时为人也不错，热心肠，很勤快，很能干，平时种着家里的几亩地，还给儿媳妇看孩子。” “她身体怎么样？是不是练过武术？” “就是个普通的农村老太太，不识字，平时最远的地方是镇上，不懂啥武术。” “孩子的爸爸呢？” 这时候站在一侧的王光明赶紧插话：“我们已经联系到他，估计这个点儿也快到了。” 李明奎接着说：“小果果的爸爸叫张良良，前几天刚去滨新城区打工。” “她们婆媳关系怎么样？” “挺好的呀！平时从不拌嘴，其乐融融的，村里的人好多都夸呢！” 我站在一侧静静地听着。 既然这一家人没有问题，问题肯定出在那只大狸花猫身上。 冯红林脑中所想，大概和我一样。 “对了！他们家养的一只大狸花猫，你平时也常见吧？” 李明奎又一次点了点头：“养五六年了！虽说这只猫是她家养的，可四周的邻居们都沾了光。” 冯红林一下子没明白这话什么意思：“沾光是什么意思？” 李明奎赶紧解释：“我们都是庄户人家，家里都有粮食，他家养着猫，这附近几户人家也都没有老鼠。” 接着冯红林又让李援朝指认了一下，当时他看到老太太爬到屋顶，以及从屋顶跳到树上的具体位置。 这房子虽说不算太高，可至少两米半以上，正常人如果不借助工具，根本不可能一下子爬上去，何况还是个60多岁的老太太。 再看房子东侧的那棵大榆树，距离房子至少两米远。 如果真如所说的那样，她是直接从屋顶跳到树上，然后离开的。 那么已经可以肯定她不属于人类了。 热情的街坊们搬来了梯子，冯红林亲自上去检查，果然在屋顶上发现了血迹，还有几个清楚的脚印，看得出老太太当时赤着脚。 又顺着梯子爬到树上，在树上发现了好几个完整的血手印。 李文康带着法证科的法医继续拼凑母子俩的碎尸，冯红林则屋里屋外挨着转转，试图找到一些蛛丝马迹。 这时候有个浑身是土的老头来到了院门口，朝着院内大喊：“警察同志！警察同志！我看到她家的那只大狸猫了！而且……而且看得很清楚，那狸猫的脸根本不是猫的脸，而是人的脸。” 这老头看着六七十岁的样子，手中还握着一根放羊、放牛的自制鞭子。 冯红林赶紧朝着大门口走去，边走边朝着浑身是土的老汉招手。 “老大哥，你进来说话。” 老头也不害怕院子内的碎尸，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气，走进院子内。 “老大哥，你刚才说什么？” “我看到那只大狸猫了！就在村子东边那几间废弃的校屋内。” 冯红林有点没明白他这话的意思。 我也不是太明白。 “什么地方？校屋？” 这时候，大门口的吃瓜群众队伍中，传来了个粗嗓门的声音。 “校屋就是学校的意思！我们这样一带的方言，年纪大的都这么叫。我们村子之前有个小学，后来因为实行计划生育，上学的孩子少了，就都合到了镇上，村里的学校也就空了下来。” 明白了什么意思后，冯红林赶紧喊身后的王光明。 “王所，赶紧带上你的人，咱们一块去村东！” “好！” 冯红林又对浑身是土的老头说：“老大哥，你提供的这信息很重要啊！不过还得麻烦你带路。” 老头咧了咧嘴，露出了满口的大黄牙，猛地一拍胸脯：“这个没问题！你们快跟我走！刚才我看到那只大狸猫趴在一间屋子里睡觉，看到它变成了人脸，吓得我赶紧跑出来了。” 大门外的吃瓜群众都是这个村的，自然也知道废弃学校的位置。 一行人足有十几个，乌泱乌泱地朝着村东奔去。 王光明带了五个人，他们手里都没拿家伙事，只有冯红林带着枪。 村子原本就不大，很快，有两排破旧砖瓦房的院子出现在了视线中。 院子墙还倒塌了一段，大门也不见了。 靠近院子时，冯红林几步冲到人群的最前面。拦住了众人。 “各位街坊们！这件事情要比你们想象的危险，请大家不要靠近这院子，我得重点提醒大家，如果待会儿看到那只大狸花猫冲出来，千万要躲开它。” 众人都不明所以，立刻有人喊道：“不就是一只猫嘛！有啥可怕的？它敢咬我，我一脚踢死它！” 冯红林也没心思和他们啰嗦，皱了皱眉头，低声回道：“实话告诉你们，惨死的母子俩应该和这只猫有关，这可不是一只普通的猫！” 这话一出口，所有人都像被忽然点了穴一样，个个都瞪着大眼望着冯红林，几秒钟后，纷纷转身往后跑去。 见众人远离后，冯红林才掏出手枪。 第467章 这猫是怪物 这原本就是一群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吃瓜群众，听冯红林说母子俩的死和他们家的大狸猫有关，又见冯红林掏出了枪，还满脸的严肃，哪还敢再靠前。 不过报信儿的放羊老头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留了下来。 加上我和放羊老头，一共九个人，本来几个年轻警察还没太当回事，可见到冯红林连枪都掏出来了，脸色也随之变了。 因为他们深知一件案子掏不掏枪，其性质截然不同。 “大狸猫就在中间屋里！” 老头指了指一间屋子，手有些颤抖，低声说道。 他似乎也意识到了事情不一般。 冯红林点点头，对王光明他们几个说：“你们就近找趁手的家伙儿，堵在外面，我俩进去。” 王光明赶紧摇头，压低声音：“冯所，这可不行啊！你是大领导，还是让我们几个冲锋陷阵吧！” 冯红林摇了摇头，眉头紧皱地望着房门口。 “门口空间有限，人多了反而容易打草惊蛇，再说我手里有枪。” 其实看得出王光明并不是真心想打头阵，只是客气客气，给领导留个好印象。 冯红林这么说，他也就借坡下驴：“那冯所你一定小心啊！” 冯红林神情严肃地点点了点头，然后扭头看向我。 “兄弟，没啥问题吧？” 我也朝他点点头：“当然没问题！” 说话的同时，我左手伸进乾坤袋，抓出两张镇邪符箓，捏在手里，然后又伸进右手，握住了湛卢古剑的剑柄。 见我们要开始行动，放羊老头这才后退了几步，退到了王光明他们身后。 眼前这院子的衰败程度，估计至少荒废十年以上了，院子内长满了稀稀疏疏的野草，还有牛羊等动物的粪便。 这十几年，越来越多的农村青年人涌入城市，他们宁肯在城市中租房住，也不愿意回农村。 因此，很多村里的房子都空了下来，像这样原本就很旧的空闲院子就更没人稀罕了。 我紧紧跟在冯红林身后，慢慢地朝着屋门口挪过去。 此时此刻，我心中并没有一丝一毫的恐惧，只是十分好奇，迫不及待地想看看一只猫长着人脸，到底会是什么样。 老太太脸的狸猫！ 这不正好是猫脸老太的相反版本嘛！ 我脑中还浮现出一些神话传说中的内容，埃及的狮身人面石像，西方的《圣经》中也描述过长着人脸的蛇。 难不成这些神话故事以及《圣经》中的描写都是真实的？ 脑中杂念闪过，冯红林已经迈入到了门内。 还真是个废弃房子，里面除了破砖烂瓦，只剩几个破烂得不成样子的桌椅。 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这房间的几个窗户都被堵了起来，所以光线很暗。 冯红林是正常人视力，一下子还适应不过来。 可我视力超常啊！ 环视一周后，立刻看到了蜷缩在西北角，一块石板上的大肥狸猫。 我轻轻拍了拍冯红林的肩膀，然后伸手指了指睡觉中的狸花猫。 冯红林随即也注意到了狸猫，朝我伸手做了个“ok”的手势。 他在前，我在后，俩人蹑手蹑脚朝地着狸猫移去。 因为狸猫的头扭向了里侧，我看不到它的脸。 越看不到，我心中的好奇越强烈，心也随之悬了起来。 五六米的距离，狸花猫始终一动也不动。 冯红林距离狸猫大约两米左右时，他停下了，然后缓缓地举起了手枪。 举着枪的冯红林顿了顿，然后又往前走了两步。 大概觉得这个距离还有点远。 谁知这两步出了意外。 冯红林的注意力都在身前大狸猫身上，没注意到脚下的一块木板。 只听“咔嚓”一声，冯红林脚下木板断裂的声音传来。 这声音原本不大，可在这样寂静的环境中，却被几倍十几倍扩大。 听到声响后，我暗道了一声不好。 果然，熟睡中的大肥狸猫被惊醒了，猛地抬起了头。 在看到大狸猫的第一眼，我和冯红林同时惊呼出了声，也同时往后退了好几步。 果然是人的脸，而且明显看得出是一张老太太的脸。 抬起头的大狸猫看到了我和冯红林，尖叫一声，同时浑身的毛都竖了起来，咧嘴尖叫一声，“噌”的一下跳了起来，然后弓着腰瞪着我们。 我注意到这只狸花猫的双眼是血红色的。 人脸狸猫喉咙里发出一连串“呜噜呜噜”的声响，这明显是猫的“冲锋号”。 意识到情况不妙，我正想开口提醒冯红林要小心，可惜已经晚了！ 狸猫“嗖”的一下跳了起来，直冲冯红林的脸。 冯红林反应也不慢，在向左侧躲避的同时，连续开了两枪。 “砰——砰——” 枪响声在小小的破屋内震耳欲聋。 我看到了不可思议的一幕。 冯红林枪法绝对没问题，加之距离这么近，正常情况下，必定能击中狸猫。 谁知扑在半空中的狸猫，竟然在半空中扭动身体躲开了子弹。 只不过这样一来，大狸猫没能扑中冯红林，冯红林这两枪也没等击中大狸猫。 大狸猫一扑不中，落到了冯红林左侧。 冯红林边往后退，边再次开枪，又是连续的两枪。 这次大狸猫只得先躲。 简直不可思议！ 大狸猫竟然原地起跳，横着跳出了两米多远，落地后又立刻起跳，如同皮球一样又往左侧弹出三米多远。 知道眼前这畜生绝对不是一般的猫，见冯红林近距离连开四枪，都没能打到大狸猫的皮毛，我赶紧拉住他。 “冯哥，你堵在门口，让我来！” “好！” 冯红林对我也算有一定了解，此刻并没有逞能。 冯红林几步退回到门口，然后双手握紧手枪。 我也不含糊，赶紧拔出湛卢古剑。 大狸猫已经躲到了七八米外，依旧躬身朝着我，血红色的双眼里射出寒光。 狸猫怎么会长着一张老太太的脸？ 一个大大的问号闪过我脑海。 从邻居和街坊们的描述，我能判断出来，这只猫此前是正常的，根本不是人脸，也就是说它是最近忽然变成人脸的。 顺着这个思维，我又想到另外一个更让人毛骨悚然的问题。 难不成其它那些咬了人或者抓伤人的家畜，也都长着人脸？ 如果我判断的没错，此时长在大狸猫身上的脸就是杀人的老太太的脸。 此刻，我望着大狸猫身上的老太太的脸，有种语言说不清的感觉。 大狸猫怒视着我，“喵呜”一声，极速朝我扑来。 这一刻我甚至怀疑，这只猫不但长着一张人脸，还具备了一定人的智慧，看到我手中没有枪，只有一把长剑，便开始“欺软怕硬”。 大狸猫狂冲到我身前两米左右，然后顺势跳了起来，直扑向我的脸。 这弹跳能力，让我看得目瞪口呆。 我早有准备，况且反应速度比一般人要快很多。 我双手握紧湛卢古剑，瞄准大狸猫便劈了过去。 我这一剑势大力沉，别说是血肉之躯，就算是大石头也能劈成两块。 大狸猫在空中扭动身躯，和刚才一样，想躲开我这一剑。 其实它算是躲开了，只不过我的反应速度比它挪动身体的速度更快。 我顺势改变了古剑的方向，朝着它躲闪的方向再次劈过去。 它还想再次扭动身躯躲开我第二剑。 无奈身体悬在半空中，无处着力，还是被我擦着后背划了过去。 古剑在它的后背上留下了一道血口。 大狸猫惨叫一声，身体重重地摔到了地上。 我当然知道打铁趁热的道理。 一秒都不停顿，赶紧挥动古剑，刺了过去。 这一次大狸猫已经受了伤，行动敏捷速度大大打了折扣。 加上我速度比一般人快很多，这一剑虽然没能刺中它的脑袋，却在它后腰部戳出一个血窟窿。 大狸猫发出歇斯底里的惨叫，听着既不像是猫发出的声音，也不像是人能喊出的。 我注意到大狸猫的血是黑色的，如同墨汁一般。 还有一股刺鼻的腥臭味。 它惨叫着左右晃动脑袋，然后朝着门口狂冲而去。 看样子，是想逃命为先。 命悬一线之际，自然是用上了吃奶的力气。 我赶紧狂奔着去围堵。 还是慢了半拍。 在一般的同龄人中，冯红林的身手以及敏捷能力绝对属于顶尖的，可眼前这只大狸猫根本就不是正常的生物。 我知道正常情况下冯红林根本堵不住他。 果然，冯红林又是连开两枪，不出所料，也没有碰到大狸猫的皮毛。 眼看大狸猫就要从冯红林的左侧钻出去了。 它一旦逃出这个屋子，外边的那些吃货就更不起作用了。 第468章 又见红蛊虫 电光火石间，也容不得我有丝毫犹豫，直接把湛卢古剑当成了标枪，朝着大狸猫冲去的方向刺了过去。 也算我运气好，这一剑不偏不倚，正好扎到狸猫的左后腿上。 更巧的是，大狸猫正好被定在冯红林身前。 可不巧的是，冯红林这把枪内的六颗子弹全都打完了。 情急之下，冯红林干脆学我，把手枪当成“手雷”，狠狠地砸了过去。 直接把大狸猫的脑袋砸出了黑血。 大狸猫的叫声都变了调，听的我耳屎都弹出来了。 我扔出湛卢古剑，脚下也没减速，两三步便冲到了大狸猫身后，同时从乾坤袋内掏出一把仿瑞士匕首，用力扎向大狸猫的后背。 我想一刀子捅死它！ 大狸猫并不想就此屈服，在左后腿被湛卢古剑定在地上后，还是奋力扭动身体，躲过了这致命一击，不过匕首还是刺到了大狸猫的右后腿。 大狸猫又是一声刺耳的尖叫。 我知道此时此刻绝对不能手软，便赶紧拔起湛卢古剑，然后斜着身体砍了过去。 瞄准的正是大狸猫的脖子。 我不但速度快，力量大，而且准度也高，手起刀落，大狸猫的脑袋便应声掉到了地上。 几乎同一时刻，一股带着腥臭味的黑血更是喷出一米多远。 我抬起头，先是看到满脸惊讶，大口喘着粗气的冯红林，随后看到了围在门外的王光明他们。 他们也都瞪大了眼，还张着嘴。 所有人的视线都定格到了地上的猫头上，准确说，是定格到了猫头的老太太脸上。 “兄弟，这猫……” 不能冯红林说完，我便摇摇头：“我也不知道这是什么情况！” 我这话刚说完，就听站在冯红林身后的王光明尖叫一声：“你们看！猫脖子里有蛇爬出来了！” 他这么一喊，我视线再次转移到大狸猫身上。 就看到一条比筷子略粗的红色虫子从大狸猫肚子内爬了出来，这东西通体血红色，肉乎乎的，爬行速度极快。 这哪里是什么蛇，我一眼便认了出来，这是蛊虫啊！ 和那次在黄河沙滩上，从杨明浩体内爬出的蛊虫一模一样。 狸猫的肚子内怎么会有蛊虫呢？ 难道这一切是有人下的蛊？ 我稍一愣神，红色蛊虫已经离开了大狸猫的身体，正准备爬向屋外逃命。 岂能让它逃走！ 我再次挥出湛卢古剑，直接把它斩成了两截。 当日，冯红林也在黄河沙滩上，也曾见过蛊虫，可其他人哪见过这玩意，先后发出了惊呼声。 被砍成两截的蛊虫并没有死，依旧像是蛆虫一样蠕动着，我赶紧从乾坤袋内掏出一包盐，扯开后，全部撒了上去。 白色的低钠盐撒到红蛊虫身上，立刻发出了一阵“哧啦哧啦”的声响，而且还冒起了白烟。 一股腐臭味熏得所有人都捂住了鼻子。 不到一分钟，红色的蛊虫化作了一小滩黑水。 王光明瞪大眼，看看地上，又看看我，然后再扭头看看地上。 “这……这是怎么回事啊？” 我和冯红林都没心思搭理他。 冯红林喊来依旧远远躲着的街坊们，向他们要了个装肥料的袋子，用木棍把死猫挑了进去，然后回了被害母子家。 他本想让李文康他们给大狸猫做一次尸检，却被我劝住了。 我也不废话，很直截了当地告诉他，这东西已经超出了法医的知识范畴，即便是尸检也不会有结果。 其实看到猫肚子内爬出蛊虫后，我也糊涂了。 一时间无法确定幕后凶手到底是人还是鬼。 原本我毫不怀疑这是阴间力量所为，可阴间不应该会和蛊虫扯上关系啊！ 可如果说幕后真凶是人，那就更解释不通了——什么人能这么大能量？有这么大能力的人，那还是人嘛！ 母子俩的大部分碎尸被收集了起来，至于缺失的部分，一个老法医判断，应该是被吃了。 因为母子俩的尸块上发现了好几处啃食的痕迹，而且已经证实，是人的牙齿留下的。 老法医的话像是一声闷雷，在众人头顶炸开。 我也顿时有种醍醐灌顶的感觉。 冯红林更是狠狠地拍了拍自己额头，低吼道：“咱们今天忽视了最危险的一点！” “老太太？” “对！可以说她比一头狮子，一只老虎都更危险，更可怕！” 这话不用解释，在场所有人也明白。 现场一阵死寂。 十几秒钟后，冯红林拿出手机，拨打了个电话请求支援。 在等待支援赶来时，我们蹲在地上分析起这件事。 王光明先开了口：“这村子进出只有一条路，案发时天已经亮了，进出村的路两侧已经有不少放羊、放牛的，地里还有锄草的，都没看到老太太，说明她并没出村，此时还在村子里！” 这话一出口，现场再次一阵死寂。 大家都知道，如果老太太还在村里，那现在还待在村里的人就会有性命之忧。 “大家觉得她现在躲在什么地方呢？” “我觉得很奇怪！这老太太这么猛，她为什么要躲呢？” 一个小警察随口说的这话引起了众人的深入讨论。 “难道她是怕什么人？” “也可能是害怕什么东西！未必是人！” “不应该啊！能手和嘴并用，撕掉自己亲儿媳和亲孙子，这还算是人吗？显然已经没有人性，所以她不应该怕什么人！” “不是怕人？干嘛躲起来呢？” “当时是早晨五点出头，天刚蒙蒙亮，她原本一直待在屋子内，是追儿媳妇才冲到院子中，整个撕咬过程只有不到五分钟，随后就跳上屋顶，跳到树上离开的，你们说她害怕的会不会是光？” 这话立刻得到了所有人的响应。 “对！能干出这种事，根本就是畜生！畜生大都怕火、也怕光。” 冯红林点点头：“这么说，她此时应该躲避在某个没有光的地方！” “对！这地方不但没有光，而且还没有人！” 村子并不大，既没有人，也没有光，还能容纳一个人的地方原本就不多，如果大家分析的没错，那应该不难找出老太太。 半个多小时后，汽车的轰鸣声呼啸而至。 我一眼先看到了手里握着枪的崔鹏鹏。 他身后跟着同样实枪核弹的特警。 一共二十个人，一窝蜂拥了进来，使得原本就不大，还放着两具碎尸的院子更小了。 第469章 枯井伸出手 崔鹏鹏朝我和冯红林点了点头算是打招呼。 事情紧急，也容不得啰嗦，冯红林三言两语交代完任务后，又提醒所有参与行动的特警，务必注意个人安全，必要时可以开枪。 村支书和被害女人，也就是小果果的爸爸，先后赶了回来，看到妻儿的惨样，直接晕了过去。 村支书介绍村子的基本情况。 “俺们村共七百多户人，这还包括户口在村里，人常年在外打工的二百人左右，常年实际在村内生活的也就四百多口。” 冯红林摆摆手：“我就想了解咱们村的地形情况。” “地形？都是平原啊！” “你就简单告诉我，咱们村有哪些地方能藏人，光照不进去，而且一般人还看不到。” 村支书显然也是个马大哈，他挠了挠头：“这样的地方可不少呢！” 冯红林皱皱眉头，语气中明显带着不耐烦。 “那就麻烦你带着我们挨着查看一遍！” 为了引起不必要的恐慌，冯红林并没有把“老太太变异事件”的真相告诉村支书，所以包括村支书在内的所有村民并不知道在找什么。 至于人脸大狸猫的事，冯红林也提醒了王光明以及刚才报信的放羊老头，不让他们扩散这事。 二三十个人浩浩荡荡，惹得村里的狗狂吠不止。 经过一个半小时的搜索，村支书所说的地方都找了一遍，却并没有发现老太太的踪迹。 一行人围聚在村支部大院里，再次讨论这事。 “俺们村面积也不大，符合领导所说条件的也就这些地方，我实在想不到还有其他地方了。” 村支书显得很尴尬。 冯红林也是眉头紧皱，他把脸凑到我耳边，低声道：“兄弟，难道刚才我们分析的有误？” 我摇摇头：“刚才我也问过几个村民，除了进出村子的那条路外，还真离不开村子，因为村子四周都是小河小沟，而且上周刚灌过水，根据我的分析判断，这老太太虽然能爬墙上树，却不敢下水。” 冯红林轻声反问：“兄弟是不是也觉得既然老太太的脸长到了猫的身上，那老太太也随之变成猫了呢？” 在冯红林面前我也不加掩饰。 “对！猫虽然喜欢吃鱼，却怕水，这是天性！” “可是村里能藏人的地方都找遍了……” 他话没说完，一个挽着裤管，手里还握着铁锨的中年汉子小跑着进了村支部大院。 “这是咋啦？听张晓丽说村里又来了很多警察，怪不得刚才听到村里的狗叫的和开大会一样。” 这人边嚷嚷着边往前走。 不知道是眼神不好，还是没抬头看，进院子五六米才注意到屋门口聚集着这么多枪实弹的警察。 “哟！这……这……” 村支书本来就显得有些尴尬，这下更尴尬了，赶紧解释。 “这是俺们村的村长王彦超，在村子后面种了几亩果树，这段时间果园里忙，基本都住在果园里，所以可能还不清楚村里发生的事。” 王彦超赶紧先把铁锨放到墙边，然后咧嘴笑了笑。 “还真是！我是听到狗叫的不正常才想着回村看看情况，结果刚进村就碰到了张晓丽。” 看得出这个村长也是个“话痨”。 冯红林和王光明没搭理他，继续讨论案情。 王彦超听了几句，感觉也没自己什么事，就拉了一下村支书，低声道：“今早晨天蒙蒙亮时，村里狗就叫唤了一阵，害得我没睡好，这会儿还头晕脑胀呢！” 说着伸了伸腰，打了个哈欠。 这本是随口的一句话，真是言者无意，听者有心。 他话音刚落，冯红林两步冲到王彦超身前：“你刚才说什么？” “我说……我说昨晚没睡好，现在还困呢！” “不是这句！” “今早晨村里的狗叫唤过一次了，吵醒了我！” “当时大约几点？” 王彦超想了想：“我醒了后，还玩了会儿手机，当时五点不到半，狗叫时，也就是五点出头！” “你好好想想，当时是村子什么方向的狗叫得厉害？” 这次王彦超想都没想：“就是靠近我果园的那几只带的头，我听得很清楚！” “走！带我们去狗叫的附近看看！” 王彦超看看村支书，然后点点头。 很快，包括村支书在内的三十几个人来到了村北。 “前面的小屋子四周就是我家的果园！”王彦超指了指村北的一大片地，然后又转身指了指西侧的一片或高或矮的房子，“就是这几户人家养的狗叫得欢！” 所有人都望向眼前这片区域。 直到这会儿，王彦超依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看到警察们反应如此强烈，嘟囔了句：“狗这玩意儿就是畜生，它们有动静就叫，这也不犯法吧！” 没人搭理他。 冯红林让崔鹏鹏带人“包抄”了这片区域，然后进行地毯式搜索。 冯红林强调，必须挨片地搜，不能马虎，不得大意。 因为是这里算是村子的郊区，住户之间相隔较远，还有不少树和杂草，最碍事的还是村民种的丝瓜和葫芦，这东西爬的到处都是，还连成了一片，很遮挡视线。 我和村支书也跟在冯红林身后，等待会有重大发现。 果然，不到几分钟，一个特警压低嗓子喊了句“这里有血迹！还有一口井！” 声音不大，效果却如同一声战雷。 冯红林赶紧朝着四周的特警们打了个手势，然后跟着报信的年轻特警奔了过去，其他人赶紧围了过来。 从这件小事足见特警们训练有素程度。 我紧紧跟在冯红林身后，随即就看到了一口被杂草包裹着的井。 看着井口的枯草和风化严重的青砖，足见这井有些年头了。 刚才发现血迹的年轻特警指了指井口西侧，那是一丛杂草，上面沾着新鲜的血。 因为三分之二的井口被杂草遮盖，围在古井四周的特警们看不到井下的情景。 冯红林扫视左右，注意到了村支书手里的拖把杆，啥也没说，直接伸手“抢”了过来，然后迅速转身，伸出木棍，扒拉开井口西侧的杂草。 我就站在冯红林身后，目睹着这一切，心也随之悬了起来。 一片杂草被扒拉开，正当我就要看到井下的情景时，忽然井里伸出一只手，抓住了木棍，然后猛地把木棍拽了下去。 猝不及防，冯红林也差点被拽到井内。 众人都被吓一跳，纷纷出于本能地后退。 嗅到了危险，我赶紧拔出湛卢古剑，挡在了冯红林身前，崔鹏鹏也两步过来，举着枪瞄准井口。 第470章 子弹没有用 这下坐实了妖化了的老太太就在井下。 特警们反应真够快的，前面的一圈立刻蹲下了，两层特警，共二三十把枪都瞄准了井口。 所有人的眼神里都充满了坚毅。 可能在他们的认知范围里，就算是霸王龙，他们这么多人，这么把枪，也会被秒杀。 这还真印证了一位哲人说的话——人只能在他自己的认知范围内思考问题。 冯红林也被吓一跳，深吸了一口气，然后缓缓吐了出来。 就这么僵持了一分多钟，忽然“嗖”的一下，刚才的拖把杆又被扔了出来，只是上面多了不少血迹和牙印。 紧接着一个浑身是血的老太太像是皮球一样从枯井内跳了出来。 看到自己费劲巴拉地找到的人竟然这样，现场惊呼声一片。 目测老太太只有一米五左右，浑身不着一物，而且满是干了血迹，血红色的双眼瞪的滚圆，她朝着众人发出一阵“呜噜呜噜”的声响。 这分明是猫发怒时，喉咙内发出的那种声响。 最吓人的还是她的模样。 虽然满脸是血，看不清具体的模样，但大概的轮廓还是很明显的。 这根本就不是一张人脸。 怎么说呢!耳，鼻，嘴一个不少，的确有几分像是猫脸。 这似乎也验证了我刚才的判断——老太太被大狸猫咬伤后，被“猫化”了。 特警们哪见过这样的怪物，身体开始不受控制地连连后退。 面对这么多人，老太太也不敢轻举妄动，只能弯着腰，伸出满是血迹的双手，同时张开嘴，露出参差不齐的牙，朝着四周的人示威。 “冯哥，怎么办？” 见冯红林也僵在了当场，我赶紧提醒他。 冯红林深吸一口气，轻声道；“尽量抓活的！” 这话的意思在场的特警们都明白，也就是让他们即便是开枪，也不能打要害部位。 这么多特警还收拾不了一个疯老太太？ 估计在场大部分人都是这么想的。 老太太慢慢地趴到了地上，然后像是一只猫一样扭动身体，两条后肢慢慢弯曲，重心下降。 这和此前在废弃教室内，那只人脸的大狸猫扑向我之前的预备动作完全一样。 她这这是要像猫一样进攻啊！ 我恍然大悟。 可惜，我还是反应慢了。 本想提醒众人，可还没等我话出口，老太太已经尖叫一声，以正常人不可能做到的动作跳了起来，扑向身前几个特警。 动作之快，连我都看呆了！ 这几个刑警根本反应不过来，愣在了当场。 老太太一下子扑倒了三个特警，然后张开嘴咬向其中一个特警脖子上的大动脉。 假如被她咬到，这人肯定死翘翘。 情急之下，我再次拿着古剑当做标枪，只是这次剑柄朝前，朝着老太太的后背扔了过去。 我也是在没有办法的情况下，想来个“围魏救赵”。 果然和我预料的一样，长剑扔出后，老太太马上就感知到了，他并未转身，而是像一只猫一样，横着跳了出去。 一下子就跳出三米多远。 剑柄戳到了年轻刑警的左胳膊上。 他“哎哟”一声，立刻翻了个身。 没能咬到年轻特警，老太太更是恼羞成怒，仰起脖子，脸朝天，发出了一连串“喵呜喵呜”的声响。 他这一举动吓得所有特警再次连连后退。 这并非他们胆小，只是一种本能的反应。 人的脖子虽然相对比较灵活，可毕竟没有关节，不可能朝上转动90度。 显然，见到这一幕后，所有人都意识到了眼前的奇怪老太太根本就不是正常人。 甚至根本就不是人。 我赶紧过去把早已吓得脸色煞白的年轻特警拉起来。 “没事吧？” 说话的同时我注意观察他的后脖子，幸好没有破。 “没……没事！” 吓得他连话都说不利索了。 很快，以老太太为中心，特警们退出了大约四五十平米的空间。 这时候冯红林也意识到了眼前的怪物比自己预想的要难对付。 当机立断下令，让特警们开枪打他的腿。 大概还是想着留活命，用枪打腿的目的是让她先失去行动能力，以及伤害特警们的能力， 随着一连串的枪声响起，老太太脸上的表情更加狰狞了，她呲着牙，咧着嘴。 猫态毕露。 简直就是一只猫精。 随着枪声响起，老太太的双腿上出现了一个又一个的小血窟窿。 如果换做正常人，这两条腿早就废了。 然而，让人大吃一惊的一幕发生了。 老太太似乎意识到了危险，转身手脚并用，狂奔两步后再次跳到了枯井中。 从她敏捷的动作看，哪有双腿受过伤的痕迹。 这其实违背了生物学常理。 只有我猜到了大概是怎么回事。 这一下连冯红林都看懵了。 因为震惊，这次虽然看到老太太再次跳入到了枯井，可谁都没敢第一时间靠过去。 “兄弟，这……这到底什么东西啊？” “谁知道呢！肯定已经不属于人类！” 想到杨明浩，我觉得老太太的体内大概也有一只蛊虫，不过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这话还是没有说出口，以免增加众人心中的恐惧。 冯红林先带头走到了枯井边，然后是崔鹏鹏，再是其他特警。 这枯井直径约两米，在北方的农村，这算是比较大的井了，而且当今时代几乎已经找不到。 观察了一番后，冯红林喊来了村支书和村长。 刚才这一幕俩人尽收眼底，早就被吓傻了。 情况紧急，冯红林也不客气，干脆让几个特警把他们架了过来。 “两位村领导，实在对不住了！情况特殊，能说说这口井的情况？” 俩人虽然吓得面如白纸，但并没被吓傻，赶紧连连点头。 村支书先开了口。 “这是之前村里人挖的喝水的井，得有三四十年不用了，也早就干涸了，所以……所以之前我没有想到这地方。” 冯红林点点头：“大约多深？” “之前用的时候有十米出头，现在顶多七八米，甚至都不到。” 我琢磨这事，既然老太太能找到这口荒废了四十几年的古井，说明她依然保存着部分记忆。 问清了井的基本情况，似乎并没有解决问题。 最好的办法是几十名特警围聚在洞口，然后对着井内无差别射击，井口的直径不过两米，井底肯定不会比井口还大。 这么近的距离，就算老太太是一块石头，也会被打烂。 除此之外，如果老太太就是不出来，我也想不到更好的办法。 就这么又僵持了所有十几分钟，冯红林有些耐不住了，开始和崔鹏鹏商量。 崔鹏鹏提出个预案，那就是派两个胆子大、身手好的特警下去，试试用电击棒电晕老太太。 不过这个提议立刻被冯红林否了。 “绝对不行！这样太危险了，成功的几率不大，而且如果成功不了，俩人性命堪忧。” 这倒是实话。 在我看来，既然子弹对她都没有效果，何况是电击棒。 冯红林有个想法，他称之为“用土掩埋”，当然并不是真的想把老太太活埋，只是想用这种方式控制住她。 我觉得此法也不行，一是效果太慢，这么大的一口井得需要不少土，二是老太太身体十分灵活，即便是把整口井填平，也肯定控制不住她。 眼看着又过了足有十分钟，所有人的脸上除了恐惧外，还多了着急和担忧。 我终于忍不住开了口。 “干脆我下去试试！” 我这话一出口，所有人的目光都定格到了我的脸上。 第471章 盐比枪好用 “兄弟，这事儿可不能开玩笑，更不能意气用事！” 冯红林小声提醒我。 我很认真地回道：“放心吧，冯哥，她恐怕还伤不了我！” 并非我有意吹牛，这样说既是给自己打气，也为了让他们放心。 冯红林犹豫了几秒钟，点了点头。 “事已至此，也只能让兄弟冒一次险了！千万记住啊，自己安全为第一原则，必要时可以要她命。” 这时候，我也不多说什么，说多了反而显得矫情。 握紧湛卢古剑，走到古井边，深吸一口气，然后直接跳下去。 下落的同时，我观察井下的情景。 双腿连中数枪的老太太并非安然无恙，此刻她圈缩在井下，背靠在青砖上。 看不清模样，只看到了面目狰狞。 老太太抬起头看到了我，朝我张开了嘴。 我则在下落的同时，挥动湛卢古剑，劈向老太太的左肩。 这一系列过程，描述完都得用好几句话，其实不过一两秒钟的时间。 见古剑劈向自己，老太太自然不会坐以待毙，当剑即将劈到她时，老太太坐在地上，靠着腰部力量，平移了半米多，恰好躲开我这一剑。 其实我也知道，不会这么轻易就伤到她，之所以会在下降的同时顺势劈她一剑，是为了让她没法趁机袭击我。 有位着名的足球教练不是说过这么一句名言嘛！进攻是最好的防守。 我双脚着地后，赶紧后退，直到后背靠到古井的砖壁。 先后两次交手，老太太也亲身验证了我并不是好惹的，自然不敢马虎。 老太太也不敢冒然朝我进攻。 双方就这么对视着，僵持着足有一分钟。 这一分多钟，我身体虽然一动也没动，可大脑却在急速运转。 怎么对付她呢？ 面对这种情况，直接要她命反而更容易。 看她的脸，五分像人，五分似猫。 估计再过一段时间，会完全完成那只大狸猫的脸。 也就是说老太太和她所养的大狸猫换了脸。 那么，此时的老太太属于什么呢？ 显然不是人！ 也不能算是鬼！ 妖或者魔？ 似乎也不算！ 大狸猫被砍下脑袋后，体内爬出一条红色的蛊虫，说明大狸猫中了蛊。 老太太应该和大狸猫一样，也中了蛊！ 对啊！我怎么把这么关键的事给忘了！ 暗骂了一声自己真是猪。 我赶紧伸手到乾坤袋中掏出一包盐，然后直接撕扯开，抛向了身前坐在地上的老太太，如同天女散花。 这么一弄，就算老太太想躲，都来不及！ 只听一声惨叫，老太太浑身抽搐起来。 惨叫声一声比一声高，震得我耳膜生疼，心里发颤。 老太太皮肤被白盐碰到地方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鼓起了泡，不到一分钟，她浑身能看到的地方便满是血泡，一个紧挨一个，估计眼前这画面有密集恐惧症的人看到，肯定坚持不住五秒钟。 想到对方原本是个勤劳善良的老太太，我内心深处立刻涌出一股不舒服，可随即想到留下她的后果。 还不知道会有几个人受害。 一刹那，理智战胜了感性。 我赶紧再从乾坤袋内掏出一包盐，暴力撕开，撒向了浑身已经没有一寸好皮肤的老太太。 我说不清这算是“趁热打铁”还是“趁火打劫”，反正既感觉很痛快，也隐隐有些不舒服。 又过了一分钟左右，老太太已经变成了血肉模糊的怪物。 对！就是怪物，除了这么称呼，我实在想不出更合适的词。 井上面冯红林的声音已经喊了好几次，刚才我顾不得回应。 “冯哥，我没事！” “下面到底怎么了？” “我已经基本控制住她了，你们……你们可以自己看！” 面对浑身血肉模糊的怪物，我不知道怎么描述。 很快，井口上的杂草被扒拉开了，冯红林和崔鹏鹏的脑袋同时探了出来。 看到此时老太太的样子，崔鹏鹏直接爆了粗口。 骂的什么，我没听清楚。 冯红林也震惊不已，先是喊了声“天呐”，然后用颤抖的声音问我：“兄弟，这到底怎么回事啊？” 当然，我也没法解释。 十几分钟后，村支书和村长抬来一个大竹框子，框子内还有一根大拇指粗细的绳子。 崔鹏鹏和另一个胆大的特警顺着绳子下到井底，和我一起把已经晕厥了的老太太放到竹筐内，上面的人一起用力，先把血肉模糊的老太太拉了上去，然后扔下绳子的一头，我们几个先后顺着绳子爬上去。 安全起见，冯红林让崔鹏鹏和那个胆大的特警用绳子把老太太捆绑了起来，然后送到了城里，交给专案组。 回到油城后，总算得知一件好消息。 黄河大酒店很给力，把四条黄河锦鲤全都熬成了稀烂的白色鱼汤，还像是饮料一样灌到塑料杯中，又小心翼翼地密封好，装到了泡沫箱子内。 当然，这件事的主力军还得是“官方”工作人员。 反正等我和冯红林赶回去后，三分之一的“锦鲤饮料”被送到了几个大医院。 我们见到李志明时，他正双手掐腰，虽然双眼红肿，脸上却洋溢着胜利者的微笑。 “一切都很顺利？” 虽然李志明已经荣升为副市长，不过他和冯红林私人关系一直不错，屋里又没有其他人，冯红林连个称谓都没有。 当然，李志明也不介意。 “真是没想到啊！鱼汤竟然能治病，而且效果如同灵丹妙药，连省里的医学博士都连连感慨，简直不可思议，不能理解。” 说完，李志明走到我身侧，轻轻拍了拍我肩膀：“小马！我知道这一切都是你的功劳，而且我也知道这段时间你为我们油城市派出所付出的所有一切，毫不夸张地说，我和红林之所以有今天地位，都是沾了你的光。” 要知道眼前的人可是副市长，论身份我只是个开店的，和他差着十万八千里，况且此前也只能算是认识他，并不算熟，听他这么一说，反而有些不好意思。 “李市长，您可千万别客气啊！您此前可是整个油城市公安系统的一把手，这个城市能够平安、和谐、太平、稳定，可是都是您的功劳。俗话说‘汽车跑的快，全凭车头带’，您现在……” 我这一连串彩虹屁还没有全部展现完，李志明便苦笑着摆摆手：“马兄弟啊！我看咱们就谁也别和谁客气了，我喊你兄弟，你叫我哥，就这么说定了！” 人家都这么说了，只好笑着点头同意。 接下来，李志明把我们离开后，这边的救人情况简单说了一遍。 被喂服了锦鲤鱼汤的病人基本没事了，医生也给部分人做了全面检查，除了身体有些虚弱外，其它一切正常。 还剩下超过三分之二的鱼汤，李志明下令，直接把剩下的所有鱼汤，连同泡沫箱子一起存放到了冰室中，以备后用。 冯红林也把老太太一家三口的悲惨遭遇简述了一遍，听得李志明连连摇头。 “对了，李大哥，那些咬人、抓人的家畜抓到了多少？” 我这话一出口，李志明再次摇了摇头，没头皱成了疙瘩。 “情况不是很乐观啊！我们已经用上了枪，只射杀了其中一只狗，不过又有几个同事在行动中受了伤。” “对付它们用枪不好使，直接用盐！” 情急之下我赶紧先说出最重要的信息。 “用盐？什么盐？” “普通的食用盐都可以，粗盐也行，直接撒到它们的身上，如果可以的话尽量多撒一些，直到这些畜生们毙命。” 李志明满脸疑惑地摸了摸下巴。 “它们连枪都不怕，怎么可能怕盐呢？” 我知道李志明之所以有这种反应，是出于谨慎的态度，毕竟他是专管公安和维稳的副市长，责任重大重大，容不得有丝毫的马虎。 这么大的事，刨根问底，也属正常。 “这些家畜，他们全都中了蛊，对付他们用食用盐比枪支弹药更有效！” 另一侧的冯红林也赶紧帮腔：“是啊！刚才我亲眼见过，这小子用食盐制伏过那个疯了的老太太，你要是想知道具体的原因，等以后有空了再让马兄弟解释吧！” 第472章 预言成了真 李志明看看冯红林，又看看我，最后还是点头同意了。 他立刻打电话下令，让所有搜寻变异家畜的警察每人配备五包以上的食盐。 第二个电话他打给了正市长，向市长汇报的同时，也建议市长以官方的名义像周边市区申请“食盐”援助。 大概他考虑到食盐这种东西相对还是比较特殊的，禁止走私，而且官方控价，如果食盐可以克制变异宠物的消息传出去，会造成“油城盐贵”。 连续的折腾，尽管我体力异于常人，可此刻也已是身心俱疲。 看到冯红林他们暂时没事，我赶紧开车去看杨玉静。 我进门时，杨玉静一家三口正坐在茶几上看电视里播放的时事新闻。 三个人神情都很严肃。 看到我进屋，杨玉静直接冲过来拉住我的手。 “没啥事儿吧？” 我朝能笑了笑：“能有啥事啊？这不好好的嘛！” 我感受到了杨玉静的担忧，也看到了她眼神中隐藏的火热。 如果不是当着父母的面，她肯定会扑到我怀里。 “新闻里播放的都是真的？” 杨国山的声音传来。 我赶紧松开杨玉静的手，然后转身望向杨国山：“什么新闻啊？” “新闻上说这几天发生的特大宠物传染病已经被控制住，找到了病源，也研制并且生产出了专门治愈这种传染的药物。” 我用很肯定的语气回道：“当然！官方总不能撒谎吧？” “照理说是这样，可是这速度也忒快了吧！” “可能是冥冥中的安排吧！我恰好找到了专门克制这种传染病的原药。” 我用了“原药”二字，而没有直接说是黄河锦鲤，是考虑到经过上次那件事，老两口一听到“鱼”，浑身还是不舒服。 杨国山哈哈一笑：“怪不得呢！原来又是我的女婿出手，那这就不奇怪了！” 说着话，我坐下，杨妈妈给我倒了杯水。 “女婿怎么看上去这么憔悴呀？”她关心地问。 我开车出省寻找黄河锦里的事他们还不知道，我连杨玉静都没说，只是说告诉她在协助市里侦破当前发生的一次特大案子。 我随便解释了几句，老两口并没有多问。 本来杨妈妈想让家里厨师多做几道硬菜，什么炖猪蹄、炒海参、王八汤，杨国山也说要拿出储存的好酒和我喝一杯。 “女婿呀！这次我们家制药厂不但顺利度过了难关，还有了一次质的飞跃，现在在整个大夏国医药界都无出其右，这多亏了女婿你呀！” “是啊！我的姐妹们可羡慕我了，说我们家找了个好女婿，能女婿！” 我赶紧打断老两口的连番夸奖。 “咱们可是一家人，就别客气了！我还有很重要的事要去办，因为有些担心玉静，还有你们二老，所以忙中抽闲，回来看看。” 杨妈妈赶紧挡在我身前：“再忙也得吃饭呀！那我让老胡快点做，你吃饱了再去忙。” 杨国山把老婆拉到一侧：“妇人之见！你又不是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现在整个城市都人心惶惶，如果女婿有能力挽狂澜，咱们应该全力支持啊！” 听杨国山这么说，杨妈妈也点了点头：“是啊！看到手机上的新闻，吓得我都不敢出门了。听说现在所有的医院都住满了人。” 我其实是着急回杂货铺看看。 有些担心吴敬可他们，也就不再解释。 出了门，坐到车上，我直接控制汽车用最快的速度赶到杂货铺。 吴敬可、胡小雅、吴呈呈他们三人竟然都在。 见我进屋，三个人先后迎了过来。 “老板，你没事吧？” “老板，你电话怎么打不通了？” “马大哥，这两天发生的事你应该知道了吧？” “宠物咬人、抓伤人的事？” “是啊！太可怕了。” “这两天我在帮着警方处理这件事，现在病情已经基本控制住了，这两天实在是太忙，一直没顾上来看看你们。” 吴敬可回道：“我们都挺好！晚上我住在杂货铺里，白天呈呈和小雅都来，呈呈还给我们准备了这个！” 说着转身走到柜台上，拿起一个类似杀虫剂的瓶子，在我眼前晃了晃。 看到金属瓶子上四个醒目的红色大字后，我不禁哑然失笑。 防狼喷剂！ “这是对付色狼和坏人的，对付狗啊猫的能起作用？” 吴呈呈很认真地回道：“管用啊！绝对管用！你想啊马大哥，这东西都能对付色狼和坏人，还对付不了一条狗，一只猫？” 我直接忍不住笑出了声。 “这话很有道理呀！” 我和两个女孩儿都被吴呈呈一本正经的样子逗笑了，杂货铺内的气氛瞬间也随之改变。 我看得出，吴敬可和胡小雅的眼神里透着哀伤，肯定是为了李佳琪的事。 尽管这样，我还是不能告诉他们李佳琪很可能没有死。 “小雅，你妈妈身体挺好吧？” 胡小雅很认真地点了点头：“简直是脱胎换骨啊！好像一下子年轻了二十多岁，精神状态也好多了。” “那就好！” 四个人站在柜台前闲聊了几句。 吴呈呈很随意地在摆弄着手机，忽然他看着手机屏幕尖叫了一声，把我们三人吓一跳。 “你小子嘴上没毛办事不牢，干啥呢？”胡小雅立刻怼他。 吴呈呈指着自己手机屏幕：“我刚刚刷到的当地新闻，殡仪馆发生了特大火灾。” “殡仪馆？” 我赶紧抢过手机，先是看到一张图片。 看得出来，图片是用手机拍的，不过拍的很清楚。 着火的是殡仪馆办公楼的三楼。 整个三四楼都被火包围了，浓烟滚滚，可见火势之旺。 卧槽！郭鹏飞的办公室不就是在三楼么？ 又想到了我陪吴呈呈离开殡仪馆时，他看到的景象。 他看到郭鹏飞在火海里痛苦地挣扎。 难道这个可怕的预言应验了？ 我赶紧快速滑动手机屏幕，虽然只有几行文字，却描述得言简意赅。 大火是两个小时前着起来的，起火点就在三楼，着火原因暂时不明。 看时间，这则帖子是半个小时前发出来的，还有两张照片，都是消防员救火的场面。 情急之下我也顾不得向三个人解释，撂下一句“我有急事，得马上去处理”，便狂奔到了汽车上。 身后传来吴敬可和胡小雅的叮嘱。 “老板，你慢着点儿！” “老板一定小心啊！” 三分钟赶到了殡仪馆外。 远远的就看到滚滚黑烟萦绕在殡仪馆的上空。 院门外横七竖八停满了车。 下车后，我朝着殡仪馆办公楼狂奔。 冲入殡仪馆，就看到了三辆消防车和十几个消防员。 大火已经被扑灭，只是还有多处在冒烟。 一部分消防队员还得继续查找是否还有未扑灭的着火点，另第一部分在收拾工具。 看到这场景，我的心直接跳到了嗓子眼，赶紧拦住一个面向我走来的消防员。 “大哥，有没有人伤亡？” 这名消防员看着四十几岁的样子，满脸都是灰。 他上下打量了我一遍，反问我：“你是殡仪馆的工作人员？” 我点点头：“我一个叔叔今天值班，他电话一直打不通。” 消防员大哥轻轻叹了口气：“唉！已经确定有三人丧命于火海，还有几个受伤的，被送到医院了。” 我头皮顿时一麻。 “殡仪馆的馆长郭鹏飞怎么样了？” 消防员大哥摇了摇：“具体谁受伤，谁丧了命，我就不清楚了，你得问问我们队长，他可能知道！” “哪个是你们队长？” “队长还在里面！又高又胖的那个就是。” 消防员大哥指了指殡仪馆办公楼前。 我赶紧狂奔过去。 第473章 冰火两重天 一个身高足有一米八五的壮汉正在指挥另外几个消防员仔细检查现场，防止火灾现场“死恢复燃”。 “领导你好！我是……我是殡仪馆馆长郭鹏飞的亲戚，他的电话打不通，请问……” 壮汉扭过头，除了眼白外，全是黑的，头发还被烧焦了一片，根本认不出模样。 他好像很着急，不等我说完便回道：“人已经被送去医院了，具体情况我也不清楚，你直接去医院问问吧！” 说完便转过身，必须指挥消防员仔细检查，嗓子都喊哑了。 “哪家医院啊？” 他头也没回：“胜利油田中心医院！是他们的120拉走的。” 我赶紧狂奔到车上，以最快的速度赶到了胜利油田中心医院。 医院里里外外停满了车，也挤满了人，个个愁容满面，还有的坐在院外路边哭，应该是被狗猫咬伤人的家属朋友。 住院部门口站着几个警察，而且还配备了枪。 我一眼认出来经常跟着冯红林的小陈。 朝廷有人好办事，这道理任何时代都通用。 我赶紧跑到小陈面前。 “小陈，120是不是刚从殡仪馆拉来几个火灾伤者？” “对呀！有半小时了吧！”见到是我，小陈朝我扬了扬手。 “人呢？” “应该送去一楼急诊了吧！” 情急之下，我连基本的客套话都顾不上说，赶紧冲了进去。 当然小陈他们也不可能拦我。 对于胜利油田中心医院急诊室，我也算个“熟客”了。 正好有两个护士从其中一个急诊室内走出来，俩人低声说着什么，并未注意到我。 我赶紧很不礼貌地拉住了其中一个护士的胳膊。 “大姐，知道殡仪馆的郭鹏飞院长怎么样了？” 俩护士被我突然的举动吓得跳了起来，尤其是被我拉住胳膊的护士。 “你干嘛呀？你这人！” 我意识到了自己唐突了，赶紧连连道歉。 “实在对不起呀！太着急了，担心我朋友的伤势！” 其实我盼着受伤的是郭鹏飞，不是还死了三个嘛！对于死亡，受伤其实也算是一种幸运。 俩护士上下打量了我一遍，类似的情况在医院里常遇到，也算见怪不怪了。 “殡仪馆拉来的伤者在106和107，你去问问那边的护士吧！” 道了声谢后，我赶紧往前奔，来到106房间前。 两个急诊室的门都紧闭着，应该正在抢救中。 站在门口等了五六分钟，先是听到楼梯口传来哭声，然后看到几个人哼哼唧唧地走了过来。 一个老头，一个老太太，还有个怀里抱着小孩的中年妇女。 他们也来到了106和107急诊室门前。 小女孩儿看着三四岁的样子，一脸的懵懂，她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老头、老太太和中年妇女则满脸是泪。 “大嫂，你们也是殡仪馆火灾受伤者的家属？” 中年妇女一边抹眼泪一边朝我点头。 “我老公……我老公是殡仪馆的出纳……” 后半句话实在说不出来了。 老头儿应该是女人的公公，也就是伤者的父亲，他赶紧接着解释：“刚才警察打电话通知我们，说小刚单位发生了火灾，他也受了伤，被送到了这里。” 我对这个叫小刚的没什么印象，应该并不认识。 “你们知道殡仪馆的郭院长怎么样了？” 老头喘着粗气回道：“听说当场就被烧死了，还烧得面目全非。” 这话让我心里咯噔了一下。 完了！人都被烧焦了，肯定连芝草也救不活。 我顿时感觉一下子掉进了个冰冷的水库里。 又是一阵哭泣声从楼梯口出来。 这次来的是一对中年男女，30几岁的样子，应该是一对夫妻。 男的只是阴沉着脸，女人则哭得稀里哗啦。 俩人也来到了我们身侧。 “小玉，程大叔今天也在殡仪馆？他不是已经退了嘛？”抱着孩子的妇女明显认识刚来的少妇，哭着问她。 少妇哭着解释：“半年前已经办理了退休手续，又觉得在家里没事干，想再赚点钱，又被殡仪馆返聘了。” 既然郭鹏飞已经丧命，我心灰意冷，他们的对话也不感兴趣，就准备转身离开。 就在这时候，106急诊室的门开了。 一个胖护士走了出来，朝着我们喊：“郭鹏飞的家属来了没有？” 公鸭嗓子，实在难听。 郭鹏飞？ 我愣了一下，赶紧回道：“来了！来了！我就是！” 回答的同时我满脑子都是疑惑。 郭鹏飞不是已经死了吗？死人怎么还会被送进急诊室？ “需要家属签几个字！” “奥！”我更懵了，“签什么字啊？” “伤势很重，必须紧急手续，做手术前肯定需要家属签字啊！你第一次送家属住院？” 这话噎得我无言以对，不过不但丝毫不生气，反而一阵狂喜。 “你是说人还活着？” 胖护士朝我翻了个白眼，怼道：“不活着还抢救啥？” 这下我不但心中狂喜不已，还忽然觉得眼前这个既肥又丑的胖护士真可爱。 我也顾不得被她怼，被她笑话，又问了一遍：“郭鹏飞院长真还活着？” 胖护士双眼里都是质疑，再一次上下打量了我一遍：“到底到底是不是他家属？人都伤得这么重，咋还笑啊？” 见她这一本正经的模样，我更是忍不住呵呵大笑起来。 “比起死亡，重伤算什么啊！” 胖护士可能没见过我这样的病人家属，一下子不知道怎么回了，叹了口气后，把手中文件夹递给我。 我赶紧签了字，胖护士接过去，就想转身回急诊室。 我赶紧伸手拉住她。 “大姐，人到底什么样了啊？” 胖护士倒也不生气，回了句：“伤得挺重！要不然也不用着急手术了，我就是个护士，又不是医生，具体也不懂啊！” 站在急诊室外，我有种冰火两重天的感觉。 “不好意思啊！可能……可能我听错人了，这几年听力明显下降了，总是……” 我摆摆手：“没事啊！大叔。” 只要郭鹏飞还没有死，我就有本事不让他死。 我摸了摸乾坤袋，还有不少的芝草。 又想到郭鹏飞应该全身多处烧伤，而且肯定毁容了，我便拿出手机，在阴司app上一阵搜索，找到了专门恢复烧伤和烫伤的药丸。 有芝草在就算人死了都没事，对于阴司的药物，我丝毫不怀疑它的效果。 准备好这一切，又等了一会儿，本想等胖护士出来。 可想到还有很多重要的事等着我去做，立刻就没了耐心，只得硬着头皮敲响了106急诊室的门。 第474章 竟然是结痂 足有半分钟后，胖护士才怒气冲冲地打开门。 看到敲门的是我，她更是双眼圆瞪，都能感觉到了她双眸的火苗：“你到底想干什么呀？刚才不是和你说的很清楚了，人伤的很重，医生们正在做手术，你这人怎么这么讨厌啊！” 我知道自己说不过她，更没有心思和她做口舌之争，便接挤过她，两步走了进去。 “你……你干嘛！” 等女护士反应过来，我已经来到了急诊室内，她想拦都来不及。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极其难闻的气味，既有烧焦头发的糊气味和腐肉味，也有消毒液和及不明的药膏的气味。 我知道自己这样做影响了他们工作。 先转身朝着胖护士道了声歉，然后又望向几个有点不知所措的医生。 一共四个医生，还有另外一个女护士在搭手。 估计在手术中被病人家属硬闯入，这种经历他们还是第一次。 “对不起了，各位！刚才在同意书上签字的就是我，只不过我现在想亲自给郭院长治伤，治好了还是几位的业绩。” 我说完也不等他们反应，直接冲到了手术床前。 果然和我预想的一样，此时的郭鹏飞能看到的地方，皮肉都烂了。 连眉毛和胡子、头发都烧光了。 我都掏出了芝草，可亲眼看到他伤成这样，还是不由得愣住了，只觉得头皮一阵阵地发麻。 背后传来了一声低沉的声音：“小伙子，你的心情我们理解，可是你这样冲动会影响病人的，他浑身烧伤处超过95%，暂时并没有脱离生命危险，你……” 这话让我回过神，赶紧将手中的芝草用到了郭鹏飞身上。 情急之下，我也不避讳在场的几个医生和护士了。 “你这是干什么呀！不知道随便往病人身上放东西，可能会导致他感染嘛！病人这种情况最害怕的就是感染，一旦被感染了，那就是病上加病。”一个年轻点的声音马上传来。 我知道医生们都是一番好心，不过此时我也顾不得解释。 用完芝草，赶紧拿出刚才在阴司的app上购买的药丸。 按照说明，治愈一个烫伤之人，仅需一枚药丸，我看到郭鹏飞伤势如此严重，果断地先后把两枚药丸塞到了他嘴里。 这可是宝贝，即便是吃多了也不会有副作用。 阴司的药丸不但药效强大，还都是直接吞服，不需要水。 “小伙子，你塞到伤者嘴里的是什么药丸？好浓郁的中药味啊！” 低沉的声音再次从我背后传来。 这次，我才顾得上转身。 看到我身后站着一个白发老者。 刚才这人戴着头套和口罩，可能手术被我打断后，看我举动奇怪，随手把头套和口罩摘了下来。 医生这行业经验比知识更重要，所以一般情况，越是年龄大的医生，其医术越高，眼光也更“毒”。 这老者看上去没有七十，也有六十好几了，他先后两次和我说话，语气都很舒缓，足见个人修养也很高。 而且四目相对时，能给我一种亲切感。 我赶紧解释：“这是我们家独门治愈烧、伤烫伤的药丸。” 老医生微微点点头，并未表现出多惊讶。 “小伙子你刚才拿出的那种褐色植物又是什么？” 我只好继续编造：“也是我们家的独门秘方！” 这次老医生微微张了张嘴，双眸中闪过一丝惊愕。 “敢问小兄弟，家里可是中医世家？” 我被问得脸有些发烫了。 还真应了那句俗话，你撒了一个谎，就得再撒好几个谎才能圆过去。 我注意到白发老医生和我说话时，其他医生和护士，都在恭恭敬敬地站着，足见他的身份和地位。 “咳咳——” 病床上传来的两声低沉咳嗽声，打断了我们的对话，也算是救了我一次。 老医生赶紧走到床前，弯腰检查了一下。 “天呐！这简直是个奇迹啊！” 其他几个医生也把病床围了起来。 我很自觉地往后退了几步，和胖护士站到了一块儿。 “赶紧把伤者扶起来！注意——慢慢的！好！” “把盆端上来！还有毛巾！” 胖护士看了我一眼，也赶紧过去帮忙。 透过几个人之间的缝隙，两看到两个医生把郭鹏飞轻轻扶了起来，女护士立刻把盆放到了郭鹏飞身前。 几乎是她把盆子刚放过去，郭鹏飞便“哇”的一声吐出一口黑水，停了几秒钟后，又是第二口。 我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但相信芝草和阴司药物的神效。 包括老医生在内的几个医生一番忙碌后，老医生才转身朝我笑了笑，同时摸了一把额头的汗。 “小伙子，今天老朽算是又一次见到了我大夏中医的神奇！” 我基本没明白他这个话什么意思，不过为了不露馅，假装胸有成竹地点了点头。 “刚才我们着急做手术，目的就是为清理干净伤者吸入体内的烟尘，这下好了！他自己都吐出来了！” 他这么一说，我才明白刚才郭鹏飞接连吐出几口黑水的作用。 “我对自己家祖传的药方，还是很有信心的！”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我只能继续装大尾巴狼。 “还没问小伙子怎么称呼？” “马万岐！千万的万，山支岐！” “马万岐？你是汇海制药厂董事长杨国山的女婿？” 我点点头：“现在顶多算是准女婿，还没结婚呢！” 老医生上下打量了我一遍，双眼中透出了光泽，给我的感觉就好像是一个大色狼在看一位美女。 “马先生的事情我也知道一些，今日一见还是让我十分震惊，英雄出少年！真是英雄出少年啊！” 他这么说我也不和他犟，我自己都觉着当之无愧。 “贾教授，您……您看，伤者的皮肤……” 贾教授朝我点点头后，赶紧转过身，看向病床上的郭鹏飞。 我也朝前走了两步，站在了两个人之间的缝隙里。 我看到郭鹏飞脸上结了一层类似老皮的东西，仔细看，更像是某些动物蜕下的皮。 “天呐！这……这不可能啊！” 贾教授几乎把脸凑到了郭鹏飞的脸上，如果用手机把眼前这画面拍下来，估计大部分不了解情况的，肯定会以为是贾教授要弯腰亲吻病床上的郭鹏飞。 本就没人“人样”的郭鹏飞，此时更是“面目全非”。 这是什么情况？ 我很想问问贾教授，又怕开了口会露馅，到时候会更解释不清楚。 好在现场好奇心重的不光我自己。 胖护士替我开了口：“这不可能啊！如果为一度烧伤，5-7天可以结痂，如果为浅二度烧伤，是指累及表皮和真皮浅层，需要1-2周，如果为深二度烧伤，是指累及表皮和真皮深层，需要3-4周，如果为三度烧伤，这种烧伤比较严重，是指皮肤全层被烧伤，需要3个月左右才可以结痂，而且需要进行手术治疗，患者如果非常严重，结痂的时间要长。” 贾教授点点头，并未多说什么。 原来是烧伤后长出的结痂，这才几分钟，就生出了结痂，这速度的确有些夸张了！ 贾教授再次转过声，看我的眼神似乎又和刚才不同了。 “这……这到底是什么药啊！莫非是天生的仙药？” 这话听内容明显是开玩笑，可贾教授却是一本正经地说了出来。 这一下，就算我想解释，也词穷了，只好先尬笑几声。 结果越笑气氛越尴尬了！ 第475章 铁锅炖大鹅 确定郭鹏飞安然无恙，我悬着的心总算回到了肚子里。 实在不愿意被贾教授纠缠着，趁着管辖殡仪馆的几个上级领导来看郭鹏飞，我赶紧趁机离开。 眼看着到了傍晚，先给吴敬可打了个电话，叮嘱他们几个出出进进，一定注意安全。 挂掉电话后又给冯红林打去。 “兄弟啊！我现在在市府李市长的办公室，你有空也来一趟吧？” “好啊！我现在就去。” 长这么大，我还是第一次来到市府大楼。 怎么评价呢？ 算不得多好豪华，但是特别干净，还透着一股说不清楚的庄严感。 进楼先登记，保安核对无误后，才让我进去。 很快，我来到了李志明的副市长办公室。 办公室内只有他们俩，一人一杯茶，坐在沙发上，正在交流着什么。 见我进来，俩人同时站了起来。 李文康赶紧走到一侧饮水机前，笑着给我倒了一杯茶。 “兄弟真是神人啊！无所不能，无所不晓。” “是啊！自从认识了马兄弟，我的三观已经被刷新了好几次，就这么说吧！如果有人现在告诉我，马兄弟是外星人派来拯救地球的，我也深信不疑。” 他这话说完，俩人同时哈哈大笑起来。 “这是怎么了？两位大哥在拿我开玩笑吧！” 你把水放到茶几上，然后指了指对面的沙发，自己坐到了冯红林身侧。 感觉怪怪的，我赶紧坐下，看着俩人。 “按照马兄弟所说，我们用食盐当作武器，效果出奇的好啊！刚才我统计过，已经消灭了超过二百只宠物，目前还在努力搜索中。” 听李志明这么说，我也就放心了。 同时脑中又冒出另一个问题：这一切事件的幕后捣鬼之人是谁？这么做的目的又是什么？ 这段时间发生油城的诡异事件，走马灯似的快速闪过我脑海。 一出出，一件件，各个方面的都有，好像并没有规律可循。 如果非要找出个共同特点，那就是害人。 就好像有一股强大的力量在背后操纵着，在这个世界上搞破坏，让整个城市人心惶惶，让所有人不得安静。 正常情况下，害人的目的肯定是利己。 可是这么做能给谁带来好处呢？ 我脑中冒出个巨大的问号，久久无法消散。 “这都五点半了，马兄弟不着急去干啥吧？” 李志明的一句话打断了我的思绪。 我忙点点头：“没事啊！” “那好！我和红林也忙了几个通宵，累得一塌糊涂，咱们兄弟三个找个僻静地方喝一杯。” “好啊！”冯红林赶紧响应。 看两人这么热情，我也不好驳了面。 “那行！咱们去哪儿吃？两位大哥可有推荐？” 冯红林立刻回道：“干脆去吃铁锅炖大鹅吧！上次我和马兄弟在那店里吃到一半，被忽然的案子电话打断了！” 铁锅炖大鹅？ 听他提到这名字，我脑中立刻浮现出了徐半仙的模样。 心中不免泛起一股酸味。 “愣什么神啊，兄弟！” 冯红林轻轻拍了拍我肩膀。 “哦！想起一些往事，心中有些感慨。”我朝着冯红林笑了笑。 “去吃铁锅炖大鹅，马兄弟没啥意见吧！”李志明问我。 “没有啊！” “那好！咱们喝了这杯茶就走。” 半个小时后，我又一次踏入了这家面积并不大饭店。 这店的位置其实挺偏僻，平房的面积也不大，装修还很一般，实在想不明白店老板为什么把饭店开在这里。 冯红林要了三瓶52度的北京二锅头。 热气腾腾的大鹅被端了上来，饭店老板满脸堆笑地和我们打招呼。 他认识我，也认识了冯红林，但并不认识李志明。 “这位朋友气宇轩昂啊！” 老板看着李志明笑了笑。 “奥！我俩共同的老大哥，今天正好有空，就约着一起来尝尝老板的铁锅炖大鹅！” 冯红林赶紧解释。 “好！也算是三位有口福，前天刚进了几只肥大的公鹅，都是喂粗粮长起来的，味道绝对差不了。” 话语间，我听得出饭店老板并不知道冯红林已经成了派出所副所长，还一口一个冯队长。 当然冯红林也不介意。 老板离开后，冯红林把三瓶二锅头全部拧开盖，把其中的两瓶递到了我们身前。 “早说好啊！今晚没有市长，也没有所长，都是兄弟！是兄弟就一人一瓶，干掉为止，不醉不归。” 李志明苦笑着摇摇头：“这明显是欺负人啊！知道我酒量不行。” 我也被气氛所感染，呵呵地笑起来。 三个人很随意地聊着天，边吃边喝，好不开心！ 果然，一瓶二锅头还没喝到一半，李志明已经变成了大舌头，话也多了起来 又喝了半杯，李志明用筷子敲着酒杯，哼哼哧哧地唱起歌。 “五星红旗你是我的骄傲！五星红旗，我为你自豪——” 公鸭嗓子极具穿透力。 我和冯红林被他的情绪感染，也跟着一起唱起来。 一番折腾后，很快到了晚上九点半。 酒也喝完了，肚子也饱了。 李志明给小陈打了个电话，让他开车来接，他知道我车特殊，可以自动驾驶，所以也不和我客气。 以我现在的酒量和体质，别说一斤北京二锅头，就是一口气喝五瓶，也不会醉。 我虽然没有醉，却又有些轻飘飘，主要是脑中思绪杂乱。 本想先去杂货铺看看，都上车了，又临时改变了主意。 突然想去黄河大桥上走走，吹吹晚风！ 说走就走，不过十来分的时间。 几分钟后就到郊外的黄河大桥上，此时已经到了秋末冬初，今天温度还比较低，这又是在郊外，放眼望去，没有一个人，两侧公路上也没有来往的车辆。 我双手扶着桥栏，望向黑幕下的滚滚黄河，心中感慨万千。 也禁不住哼起了歌。 刚哼了几句，就觉得背后一股阴寒之气直吹我后脖子。 意识到情况不对劲，我赶紧回过头，顿时就被吓一跳。 一个黑人影直挺挺地站在我身前十米左右的地方。 虽然是黑影，我只一眼我就认了出来，就是上次在碎尸的深层记忆中，打过交道的那个黑影。 上次交手，我侥幸逃过一命，它离开时曾喊话，还会来找我。 没想到还真来了。 知道害怕也没用，我赶紧把手伸到乾坤袋中，摸出斩鬼刀。 “你到底是谁？究竟想要干什么？” 虽然我内心慌得不行不行的，可表面上还得硬撑着。 黑影并未回答，而是缓缓地飘了起来，在大约三米高的空中幻化成了一个巨大的黑色骷髅头。 第476章 黑色骷髅头 一股从未感受到的恐惧从我内心深处袭来，我深吸一口气，心脏突突直跳，握紧斩鬼刀，随时准备砍向黑骷髅。 “是不敢说话？” 我硬着头皮朝它喊。 知道这种情况下即便是我认怂，也没有鸟用。 黑色骷髅发出一阵渗人的冷笑，然后急速地旋转起来，正当我疑惑它要干什么时，忽然巨大的黑色骷髅头变成了一只大乌鸦，直朝我而来。 大乌鸦的双眼是血红色，嘴巴又尖又长。 我反应也不慢，握紧斩鬼刀就劈了过去。 上次在深层记忆里，我曾用斩鬼刀伤过它，它这次显然有了准备，当大乌鸦靠近我时，忽然变成了两只，巧妙绕过了我手中的斩鬼刀。 两只乌鸦，一左一右，发出了“咕咕咕”的犀利叫声，在空中盘旋了一圈后，同时朝我扑来。 我心里顿时慌了一批，可也知道越是大难临头越得冷静。 深吸一口气，我先侧过身，然后抡起斩鬼刀，相当于在空中画了大半个圆。 这样勉强能同时抵挡两只乌鸦的袭击。 谁知两只乌鸦没有硬碰硬，而是忽然改变了方向，再次盘旋在半空中，身体一抖，一只变成了两只。 两只乌鸦变成了四只乌鸦。 盘旋了一圈后，分别从四个方向同时朝我袭来。 速度之快，犹如划破夜空的流星。 这样一来，我站着肯定无法同时抵御四只乌鸦的袭击，只好顺势躺下，把展鬼刀横在身前。 好在我确信它畏惧我手中的斩鬼刀。 果然，这次袭击又扑了个空。 不过，返回到空中的四只乌鸦又是同时一抖，空中出现了八只乌鸦，盘旋着从八个方向再一次朝我袭来。 势大力沉，也不知道是不是我心理作用，感觉乌鸦的速度又快了些。 这样一来就算我躺着，只用正面朝着天空，也做不到手脚兼顾。 没有办法，是得先护住头、脸、胸口和小腹这些重要的部位。 只觉着脚腕像是被人用刀扎了一下，剧烈的疼痛感瞬间传入大脑，我身体随之一抖。 然而事情还没有结束！ 乌鸦们再次返回到半空中，又是抖了一下身体，瞬间多了一倍。 疼得我忍不住呻吟了几声，也数不清一共有多少只乌鸦了。 看到所有的乌鸦盘旋在夜幕中，同时扭头，再一次朝我袭来。 我依旧选择“两害取其轻”，先护住头、脸、胸、小腹，以及男人的关键部位。 这次我感觉到两个脚腕同时像是被人用刀扎了一下。 疼得我忍不住叫出了声。 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他娘的也撑不了多久，我的双腿肯定会被废掉。 怎么办？ 一时间我也想不出好的应对之策，不过理智告诉我，绝对不能再这样被动挨打。 于是趁着乌鸦再次返回到半空中时，我坐了起来，用最快的速度伸手从乾坤袋内掏出一把符箓，大吼一声，朝着身前的乌鸦便扔了过去。 然而，即便是距离最近的乌鸦也毫不畏惧。 奶奶的！这些畜生根本就不害怕符箓。 乌鸦还在一分为二，更多的乌鸦包围起了我，我成了砧板上的鱼肉，貌似只能任人宰割。 几十只乌鸦同时袭击我，我前后左右，包括头顶都有乌鸦，仅凭这把斩鬼刀，根本无法保护自己的周全。 我后背、左肩，还有双腿，又一次感觉到了针扎刀刺般的疼痛。 看来这一次对方是有备而来，不弄死我誓不罢休啊！ 可我也不想就这样束手就擒。 干脆，又把湛卢古剑掏出来，右手斩鬼刀，左手湛卢古剑，我一个人玩起了刀剑合壁。 无奈乌鸦的速度实在太快，我虽然握着两把兵器，可并不能灵活地操作。 没练过杨过和小龙女的玉女君子剑法。 很快，又有几处被乌鸦啄伤。 而且，趁我走神之际，一只乌鸦撞到了我额头上，我一个重心不稳，直接仰面倒在了地上。 再想爬起来，已然是不太可能。 眼看着数以百计的乌鸦盘旋在我面前，直接让我感受到了死亡在靠近。 求生的本能让我大脑还在极速运转。 就这么死了那也太窝囊了！而且还有些活该。 我这不是找死嘛！大晚上去哪不好，非得来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 看来这几天这畜生一直盯着我，在等待时机。 我这次如果真玩完了，也是咎由自取。 不过，我实在不甘心！也不服气！ 身体多处被啄伤，尤其是双臂，疼得我直接松开了手，刀和剑同时脱手，也就是说已经失去了反抗能力。 我龇牙咧嘴，忍不住大骂起来：“滚蛋！你到底是谁，就不敢放个屁？老子就算是死了，变成鬼，也不会放过你！” 我一通乱骂后，所有的乌鸦竟然停止了进攻，全都盘旋在半空中，血红色的眼睛十分扎眼，犹如无数只红色的萤火虫。 下一秒，乌鸦们重新聚在一起，又幻化成了巨大的黑色骷髅头。 “你并不知道自己是谁！” 黑色的骷髅终于发出了低沉的声音，如同透过厚厚的墙缝，来自一个洞穴深处的声响。 因为浑身多处受伤，除了剧烈的疼痛外，我还感觉有些神志不清。 眼前的一切都在晃动，望着巨大的黑色骷髅，只感觉头晕目眩。 “那你又不是谁呢？” 我大声地反问它。 黑色骷髅发出一阵怪笑。 “我就是你呀！准确说我曾经是你，而且在不久的将来还会是你。” “什么意思？” 我不确定是因为自己神志不清，听不懂它的话，还是本就是听不懂。 “等你能想起一些前尘往事，就明白什么意思了！” 我冷冷一笑：“你又何必对一个将死之人遮遮掩掩呢？” “将死之人？谁是将死之人？你么？不！你暂时不会死，也不能死！” 黑色骷髅这话让我有点找不着北。 “你不准备杀了我？” “暂时不会让你死！” “那你今晚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 黑色骷髅又是一阵怪笑。 “有两个目的，一是教训教训你，想让你知道即便是拥有斩鬼刀，你也不过是我手中的一只蚂蚱。” 他这么一说我就明白了。 “那第二个目的呢？” “想再次试探试探你有没有找回那些失去的东西！” “什么意思？” 这话又让我一头雾水了。 “因为你不知道你是你，所以你才是你，一旦你知道了你是你，你将不再是你。” 什么你呀你的，关键不是我能不能听懂的问题了，而是我觉得它这话是病句。 是自己神志不清的原因？ “很可惜！你已经没有机会了。” 我还是听不懂它的话。 “你把话说明白！我没有什么机会了？” “就算你能醒过来，也没有机会了，因为今晚我要斩断你所有的可能。” 黑色的骷髅再次快速旋转起来，我更加头晕目眩了，干脆转移视线不看它。 反正今晚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就任他摆布吧！ 大不了就是个死，生与死已经不是我们决定的了。 我干脆闭上了眼。 正当我以为要发生点什么时，忽然几声低沉嘶哑的咳嗽声传来。 这咳嗽声听着耳熟啊！ 我赶紧睁开眼，我就看到一个熟悉的人，准确说是曾经很熟的人，站在我身前五六米的地方。 头顶巨大的黑色骷髅头已经不见了。 这人轻轻捋着自己稀疏的山羊胡，看着我咧开嘴笑了。 第477章 诛仙剩五剑 竟然是徐半仙！ 我不会是在做梦吧？ 应该是做梦，或者因为神志不清而出现的幻觉。 我赶紧揉了揉眼睛，可松开手后，徐半仙还在，而且开始朝我走来。 我还能听到他走路的脚步声。 “老徐！” 我用尽全身的力气朝他喊。 也不知道是因为自己受伤太重，还是这一声喊的用力太猛。 喊完后便觉得以前的徐半仙开始模糊起来。 所有的画面慢慢地被黑暗代替了，就如同有人拉上了一块遮天蔽日的黑幕。 所有的意识在渐渐消失。 正当我完全失去意识前，感觉有个手摸到了我的脸上。 这手很粗糙，虽然我无法睁开眼，但大脑还能思维，判断这是徐半仙的手。 这感觉是如此真实。 难道这不是梦？ “小子，快醒醒！” 徐半仙略带嘶哑的声音传入我双耳。 所有的意识又都逐渐回来了，我的知觉越来越清晰。 虽然我感觉眼皮很沉，就好像各挂着两个秤砣，可我还是使劲地睁开了眼。 再次看到了徐半仙。 感觉是如此亲切！ 他不伦不类的打扮，肥大的道袍，稀疏的山羊胡，甚至包括他满脸的皱纹，这一刻都让我感觉十分亲切。 “你到底是不是人？” 再次开口，望着就蹲在我面前的徐半仙，我竟然不知道说什么了。 稀里糊涂的就冒出这么句话。 或许这是我的心声吧！ 他在我的生活中出现了一段时间，然后又消失了，他消失得很彻底，除了我之外，甚至都从其他人的记忆中消失了。 徐半仙朝我嘿嘿一笑，也不解释，而是将手伸到了我的上衣口袋里。 “你干嘛？” 我第一反应是他要脱我衣服。 他竟然在我乾坤袋里掏出了一枚丹药，然后很粗鲁地塞到了我的嘴里。 “赶快好起来，还有很重要的事等着你去做！” 丹药入我口，迅速融化，我只感到一股暖流顺着我的喉咙，到达了我小腹，然后通往浑身每一个细胞。 说不出的舒服感取代了疼痛，我神志也随之清晰起来。 “现在是不是感觉好多了？” 说罢，徐半仙握住我手腕猛的一拉。 我随之坐了起来。 “老徐，你到底是什么情况啊？我甚至都以为你根本没有存在过！” 徐半仙依旧只是嘿嘿笑，并不解释。 我就简单检查一下，并未发现自己有受伤的痕迹。 巨大的黑色骷髅也不见了。 “老大，能给个解释吗？” 徐半仙捋着胡须，微微摇头：“暂时还不能！等时间到了，你自然能明白这一切的真相。” 我差点忍不住开骂，这话的意思竟然和刚才黑色骷髅说的一样。 我赶紧转移话题：“是你救了我？刚才那东西呢？” “跑了！” “跑了？” “你的意思是它害怕你，是你吓跑了它？” 徐半仙再一次嘿嘿笑了笑，既不承认也不反驳。 我看着他，忽然感觉他深不可测。 甚至我怀疑眼前的人根本就不是徐半仙，而是刚才的黑影幻化而成的。 “我能救你一次，未必还能再救你第二次，所以你必须自己强大起来！” 琢磨了一下他这话的意思，我回了两个字：废话！ “你跟我去个地方吧！” “去哪？” “一个可以让你脱胎换骨的地方！” “说话能不能痛快点，干脆点！” 徐半仙嘿嘿一笑：“我想带你去哀牢山一趟！” “云南的哀牢山？” “对！” “为什么要让我去那里？” “我带你去学一套高深的剑术！” 此时，我的身体已经恢复如初，感觉不到丝毫不舒服，所以和他开了句玩笑。 “不会是想让我学辟邪剑吧！” 徐半仙忽然变得严肃起来，并未接我话茬。 “这套剑法叫诛仙九剑！毫不夸张地说，如果你能熟练掌握了诛仙九剑，便可以人挡杀人，鬼挡杀鬼，佛挡杀佛！” “这么厉害？” 没想到徐半仙话锋一转：“只是很可惜，这套惊天地泣鬼神的剑法只剩了五剑，另外四剑早在百年前便已经失传。” “靠！你玩我呢！既然都失传一百多年了，我还练个头啊！” 没想到徐半仙很严肃地摇摇头。 “虽然只剩五剑，但也足够惊天动地了！” “非得去哀牢山？这地方在云西，够远的！” “对！诛仙剑是白族一个道门宗派的独门剑术，想学这套剑术，就必须去他们的宗派圣地，这地方就在哀牢山。” 他的话我听明白了，不过对于他所表达的意思却有些糊涂。 “老徐，据我所知，道教自古至今都盛行于中原地区，也就是河南、陕西一带，之前的云南可是蛮夷之地。” 徐半仙点点头：“这话只对了一半！大部分的道门都在中原地区，不过也不是说其它地方就没有。” 寻思了一下，我又接着问：“你刚才说白族！白族中也有人信奉道教的？” “怎么说呢！可能和你理解的传统道门不同，你可以理解为是传统道门的分支。”顿了顿，徐半仙又接着说，“四百年前，也就是万历年间，当时偏僻落后的白族中，冒出了一个神奇的少年，他带领白族人奋起反抗，推翻了当时残暴的统治者。” “难道诛仙九剑也和这位少年有关？”我忍不住插嘴问。 徐半仙点点头。 “准确说诛仙剑法就是这位神奇的少年和另一位神奇的女子所创！” 我脑中立刻想到了王重阳和林朝英。 没想到武侠小说中的情节还有几乎一模一样的现实版。 “难不成俩人没有走到最后？那神奇少年一怒之下出家当了道士，创立了你所说的道派？” 没想到徐半仙摇了摇头。 “我所说的道派是那女子所创，当然也是在一怒之下。” 对啊！男的可以当道士，女的也能当道姑，就像当年的林朝英，也是在哀怨中创立了古墓派。 想到这里我忍不住又问：“那神奇少年呢？是不是也创立了一个什么门派？” “并没有！他离开了哀牢山，而且从那以后再也会出现过。” 听徐半仙说的如此言之凿凿，就好像这一切是他亲身经历过一般，我忍不住问他：“老徐，你说的这些说是秘闻也不夸张，你又是怎么知道的？” 徐半仙并没回答，只是摇着头口笑了几声。 他让我先回家交代一下，第二天一早就出发。 面对徐半仙，我有十万个为什么想让他给我答案。 第478章 徐半仙归来 徐半仙似乎能看透我的心思，轻轻拍了拍我肩膀：“我知道你小子想问什么，我还是那句话，等时机到了，一切你就都明白。” 说完转身径直朝着我的车走去。 “你先等等！” 我赶紧追上去。 徐半仙也不客气，拉开后门直接坐了进去。 见这样的情景，我只好先坐到驾驶座上，然后转过身，看着徐半仙，希望他能给个合理的解释。 我有很多问题想问他，只是这样近距地看着他，一时间竟想不出先开口从哪问。 “把我送到小肥牛火锅店！” 还是徐半仙先开了口。 “你去那里干啥？”我赶紧反问道。 “去找个人，没有她，就算你去了哀牢山，也学不成诛仙五剑。” 急得我只想破口大骂。 “你知道那是什么地方？去那里找谁呀？” 徐半仙说了个让我浑身一抖，血液瞬间全都涌到大脑的名字。 “李佳琦！” “李佳琦？你怎么知道她在那里？你是不是有办法救她？” 急得我真想过去拉住徐半仙胳膊。 “我当然知道！时间差不多了，这事不能耽误，你小子别磨叽，赶紧开车！记住，明天早晨五点准时去店门口接我，绝对不能早，也不能晚。” 看徐半仙一脸严肃的神情，我也知道他没有和我开玩笑。 我心里想，如果真去哀牢山，这可是几千里的了距离，路上我有的是时间问他。 “行！坐好了！” 我用思维控制汽车，七八分钟就到了小肥牛火锅店外的公路边上。 徐半仙下车，朝我摆了摆手：“记住我的话，明天早晨五点准时接我，不能早，也不能晚。” 我点点头后又赶紧问他：“你说的五点，是五点从家里出发，还是五点到达小肥牛火锅店？” 徐半仙瞪了我一眼，我这才注意到他双眼布满着血丝，这神情，这气质，让我感觉有些陌生。 这还是那个一起吃铁锅炖大鹅，一起喝五十二度北京二锅头的徐半仙么？ “五点准时到这里！你小子一定记清楚！” 说完转身大踏步地走向小肥牛火锅。 我想看看他到底想干什么。 于是按下车玻璃，双眼一眨不眨地盯着徐半仙的背影。 眼看着徐半仙就走到火锅店门口了。 我心也随之悬了起来。 可就在这时，忽然吹来一阵风，风里还掺杂着沙土，我一下子被迷住了眼睛。 我下意识地低头伸手揉了揉。 可当我放下手，赶紧再次望向火锅店门口时，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 徐半仙竟然不见了，可店门却锁的好好的。 徐半仙这是进去了？这老小子是怎么进去的？难不成会穿墙术？ 我暗骂自己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刚才不就是沙土吹进了眼里嘛！ 只要我稍微忍忍，就可以看到徐半仙是怎么进去的了。 又一想，事情大概没有这么简单，那阵风很怪，不早也不晚，而偏偏在徐半仙走到门口时刮了起来。 看来，是徐半仙有意不让我看到。 既然这样，我也就顺他意得了。 其实这一刻我思绪有些凌乱，一是刚才经历的一幕实在可怕，此刻我依旧惊魂未定，二是听徐半仙说要把李佳琪从龙王禁地带出来，我激动啊！ 坐在车上，我心情久久不能平复。 回到家时，已经接近12点，杨玉静竟站在院门口等着我，而且只穿着一身睡衣。 见我车开来，赶紧迎了过来。 “不会又出啥事了吧？” 我搂住她，轻轻在她额头上亲了一下。 “没事啊！不是说了嘛！这次宠物传染病已经基本控制住了，只是还需要善后。” “喝酒了？” “奥！和冯红林喝了点，他们连续加了好几天班，早觉得身心俱疲了，喝点酒放松放松。” 俩人回了卧室，一起洗完澡后，我坐到床边。 “对了！有件事得和你说说！” 杨玉静正在拿着吹风机吹头发，扭头朝我莞尔一笑。 “有啥事直接说就行啊！怎么这么隆重了？” “明天一早，我得出个门，最顺利也得在外待好几天。” “奥！还是为了派出所的事？” “算是吧！而且我出门在外的这段时间，电话很可能没信号，不过你放心！只要有条件，我会及时，也会经常联系你的！” 杨玉静双眸中透出了落寞神色，不过还是强装着朝我笑了笑：“那行！你在外一定照顾好自己啊！尤其是注意安全。” 我顺势过去把她搂在怀里，轻声道：“放心吧！我保证不会有事，也不会生病。” 俩人就这么依偎着聊了足有十几分钟，当晚除了拥抱和聊天，什么都没干。 直到杨玉静睡下，我才悄悄拿起手机，在阴司app上进行了疯狂购物。 反正我有几十万阴德，而且时不时还会有阴德收入，用句很不谦虚的话说，就是不缺钱！ 觉得可能有用的就买上，反正乾坤袋内都能装得下，多买些东西有备无患嘛！ 购完物，我无意中发现自己不在地府微信群了，仔细一看，并非我被群主踢了出来，而是这群已经解散了。 什么情况？ 还能查到解散的时间，是前天晚上零点解散的。 难不成阴间真的出了啥事？ 一下子又想起李佳琪的话。 她说如果想知道她的事，可以问问大龅牙，最好是问我爷爷。 当时可是大龅牙安排李佳琪到杂货铺工作的，从这一点说，她是阴司的人。 她的事岂不就是阴司的事？ 看来阴司真的出事了！ 我赶紧先给大龅牙打去电话。 结果提示“您拨打的电话暂时无法接通，请稍后再拨”。 我紧接着又给爷爷和魏成志、郭伟峰他们打去电话，结果都一样。 他们怎么都不在服务区？难道阴间的移动网络瘫痪了？ 这一晚我哪睡过一分钟，一直到四点，先后拨了他们电话二十几次，始终联系不上。 眼看着到了四点，我知道徐半仙叮嘱的事绝对不能出一点岔子，便赶紧瞧瞧起床，开车直奔小肥牛火锅店那一片。 徐半仙让我早晨五点准时到，既不能早，也不得晚。 这倒也不难，我可以提前到附近等着，然后看着手机上的时间，准时开车冲过去就行。 天有些阴，而且空气中似乎还弥漫着一股淡淡的雾气。 我将车停在距离火锅店一千米左右的花池后面，然后汽车熄火，瞪大眼使劲盯着前方。 距离太远，光线又暗，我只能看到店门口的大概轮廓。 时间很快到了四点五十分，我不由的紧张起来，眼睛更是都不敢眨一下。 第479章 夜奔哀牢山 眼看到了四点五十九分，我赶紧启动汽车直奔过去。 我都敬佩自己，时间把握得这么好，汽车冲到店门口时正好五点。 我刚停下车，忽然一阵风卷着尘土从火锅店内吹出来，风来得快，去的也快。 两个人影随着狂风消散，出现在了我视线中。 认出这俩人是谁后，我禁不住惊呼出了声。 是徐半仙和李佳琪。 虽然我刚才也想到徐半仙真能把李佳琪从龙王禁地带出来，可真的见到李佳琪，还是激动得不能办。 “开车门！快啊！” 徐半仙和李佳琪站在火锅店门口，距离汽车大约七八米，诡异的是，俩人的后背好像是镶嵌在了店门上。 徐半仙的一声怒吼，让我从激动中回过神。 赶紧下车拉开后车门。 我刚把车门拉开，徐半仙和李佳琪便冲过来，直接跳到了车上。 店门上伸出了无数只黑色的手，像是章鱼的触角，在不停蠕动。 “傻愣着干嘛！赶紧开车！快！否则就来不及了！” 徐半仙的吼声嘶哑了不少。 我也顾不得心中的好奇，赶紧坐回到驾驶座，猛地带上门，然后用思维控制汽车极速离开。 阴司的轿车提速就是快！ 几秒钟便提速到了每小时四百千米以上。 “老徐，去哪啊？” 眼看已经狂奔出了几里地，我忙问后驾驶座上的徐半仙。 “哀牢山啊！昨晚不是和你说的很明白了？” “啊！咱们就这么去啊？” “不这么去，还能怎么去？难不成还得等你洗个澡，换身衣服不成？” 怼得我无言以对，不过瞬间找到了熟悉的感觉，这才是我记忆中的徐半仙。 虽然我嘴上在和徐半仙说话，可注意力却全在李佳琪身上。 我也不知道出于什么心理，再次见到李佳琪，莫名的感觉到紧张，竟不好意思直视她。 李佳琪穿着一身浅绿色的旗袍，盘着头，看得出化着淡妆。 “佳琪，你……你怎么不说话？” 终于，我还是忍不住开了口。 谁知李佳琪却没回应，而且都没扭头看我。 “佳琪，你怎么了？” 我这才意识到情况不对劲，赶紧抬头仔细观察她。 真是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眼前的李佳琪脸色苍白，眼神涣散，而且始终低着头，像是被点了穴一样。 这是魂魄不全啊！ 我恍然大悟，赶紧问徐半仙：“老徐，她这是怎么了？” 徐半仙双眼的血丝明显比昨晚更多了。 看得出此时的他疲惫不堪。 “我已经尽力了！” 这话让我浑身一颤：“你到底啥意思啊！人这是怎么了？你倒是说清楚啊！” “她的一魂一魄被留在了下面！” “啊！这……这不成傻子了吗？” 徐半仙很淡定，捋了捋稀疏的山羊胡：“缺的是地魂，并不碍事，我想法给她找个代替，至于魄，就更简单了，暂时可以用剪纸人代替！” 厉害的术士可以用纸人充当假肢，这我倒是知道，不过用纸人代替魄，这事我还是第一次听说。 惊讶之余，我也意识到一件事。 此时的徐半仙已经脱胎换骨，俨然不是之前那个装逼胆小的神棍了。 很明显，徐半仙和之前比有了质变。 很快，汽车出了城，在我思维的控制下，车速竟然超过了600km每小时，这都比常见的动车速度还要快不少。 车速最快，可车身却稳，几乎感受不到一丝一毫的晃动。 我不由得再次感慨，看来阳间用iphone15plus，阴间已经开始研制iphone26plus，这差距还不算什么。 在汽车方面的研制，阴间和阳间的差距更大。 估计再有二十几年，阳间也开发不出这种汽车。 我忽然想到一个问题。 在数学，物理，科学，化学等方面的顶尖科学家，很多寿命都不长，难道不是正常死亡，而是被阴司选中后，弄到阴间搞研发了？ 或许赵本山小品中所说的“下面不缺小品演员，缺主持人”的玩笑并非玩笑。 汽车上了高速，车速更是达到了每小时700km。 显示屏上显示，距离哀牢山还有2516km，照这个速度行驶，根本都不需要四小时。 我定了定神，赶紧扭过头，假装很随意的样子和徐半仙聊天。 我有一肚子问题想从徐半仙嘴里找到答案，其实心里早就激动得不能办了。 “老徐，这段时间你到底去哪了？除了我，其他人都不记得你存在过，这究竟什么情况？” 徐半仙已经恢复了淡定。 “我出了一次远门，事发突然，当时并不能确定是不是还回来，所以为了减少麻烦，使用了道门的一点小手段。” 我朝他吐了吐舌头：“什么叫小手段呀？让那么多人同时忘掉你，这可和阴间的孟婆汤有点类似，这还是小手段？” “会的不难！其实本就是小手段！” 看情况他也不准备解释清楚，我还有很多更重要的问题想问他，所以也就不再较真。 “你早知道龙王禁地？” 我当然知道自己问的是句废话，废话在人际交往中起到非常重要的作用，避免了很多唐突尴尬。 徐半仙点了点头，并未说什么。 “你昨晚是把人抢出来的？”他不明说，我只好继续试探性地问下去。 “算是吧！” “可是据我所知，龙王禁地连阴间的大佬们都不敢擅自闯入，你怎么敢？” 这问题已经很关键了，而且徐半仙无法用点头或者摇头的简单方式回答。 徐半仙先是看着我，几秒钟后才反问我：“你小子觉得我是人还是鬼？” 这问题问的莫名其妙，我当然回答他是人。 徐半仙白了我一眼，冷哼道：“既然你也知道我是个人，那干嘛拿着我和阴间的鬼比？” 这话说得我哑口无言。 信息量很大呀！ 当徐半仙莫名其妙失踪，而且其他人都不记得他时，我的确怀疑过他是阴间的。 因为在我的认知里，能从别人的大脑中抹去一部分记忆，这已经超出了人的能力范围。 可此时听他这么说，已经间接否认了自己和阴间有关。 这么说他是人！ 其实如果他是人，很多事情就更难理解了，因为在他身上发生的很多事已经超出了人的能力范畴。 “小子，发什么愣啊？” “没事！就是听你这么说，不由得走了神儿。” 徐半仙用似笑非笑的表情望着我，说了一句我很熟的话：“见怪不怪，其怪自败！” 同样的一句话，张大海也曾对我说过。 第480章 大老牛的酒 这又让我疑惑起来，俩人对我说过同一句话，是巧合？还是徐半仙和阴司有密切的关系？ 汽车一路南行，一路上我和徐半仙断断续续的聊了一些事情，听的出这老东西一直在和我打太极，不过通过他的话语，我还是了解到一件自认为很有价值的事，徐半仙他并非油城人。 我很担心李佳琪的身体，路上在服务区休息时，给他喂了点水。 有意无意地摸到了她的脉搏和体温，说明她是人，这一点让我很心安。 汽车进入到云西境内，又行驶了几十分钟，徐半仙让我在一个高速路口下了高速。 “不是要去哀牢山么？” “对！不过去哀牢山前，必须先去另外一个地方，找个人，治好这闺女！” “你不能治啊？” 我随口道。 “我可以帮她暂时找个魂，不过用纸人代替她的魄，我不会，得去找大老牛。” 我没太听清楚他后面说的人名：“找什么水牛？” 徐半仙白了我一眼：“是去找大老牛，一个姓牛的老术士，我的一个朋友，不是什么水牛。” 我尬笑几声：“你知道这个大老牛住哪儿？” “嗯！距离哀牢山五百六十里的一个山村里，村名就叫牛家庄，村里一共二百的户，就他姓牛。” “啊！二百多户，就他姓牛，这村叫牛家庄？” 徐半仙很认真地点了点头，也不解释。 算算距离，他说的这个牛家庄距离油城也超过了两千公里，这老东西怎么认识这里的人？而且听得出对这个地方还挺熟。 难不成他也是这里人？ 汽车并不知道这个山村怎么走，好在徐半仙知道路。 按照徐半仙所指的路，我左拐右拐，先在公路上狂奔，最后又上了土路，还是土山路。 大半个小时后，停在了一个山寨前。 看看手机上的时间，此时也不过上午八点半。 再往前就是高地不平的山路，汽车没法通行，我们只好下车后步行。 好在李佳琪只是缺了一魂一魄，并没有变成傻子或疯子，而且还很听话地跟着我们往前走。 我明显看得出徐半仙对整个寨子不是一般的熟，他根本都不用辨认路，带着我们来到一个小院子前。 “到了！大老牛就住在这里！” 说完他一边使劲拍打着木头栅栏门，一边朝着里面大喊：“大老牛！大老牛！” 连续喊了好几遍，屋门开了，一个头上长满瘤子的瘸老头走了出来。 他认出徐半仙后，顿时面露惊讶神色。 “你这个徐大忽悠，十几年没见，一见面就喊我外号！” 说完哈哈笑着走过来帮我们打开了木头栅栏门。 栅栏门被打开，俩人互相拍着对方肩膀，每一下都很用力，同时一阵狂笑，然后抱在了一起。 本来俩老朋友有十几年没见，一见面先来个拥抱，实属很正常的感情表达方式。 可是，看到眼前这两人，一个邋遢道士打扮，另一个满头痨疮，两条腿还不一样长。 感觉怪怪的。 跟着大老牛进了屋，我立刻被屋子内的装修风格吸引了。 屋内墙上贴满了大大小小的剪纸作品，既有男女老少人物，又有各种动物。 剪得栩栩如生，惟妙惟肖，简直和活的一样。 桌子上还铺着种颜色的纸。 我想到了紫竹所说的幽冥剪纸术，我不由得对眼前这个其貌不扬，甚至可以说很丑陋的瘸老头刮目相看起来。 俩人一见面便开始叙旧，就好似我和李佳琦根本不存在一样。 我也不在乎，只是看到李佳琪呆滞的样子，有些着急。 姓徐的老东西，你倒是赶紧提正事啊！ 俩人东扯西扯，聊了十几分钟后，还是大老牛先把话题扯到了李佳琪身上。 “看这小姑娘是魂魄不全吧？” 大老牛望向李佳琪。 “缺了一魂一魄，我就为这事来找你的！” 大老牛上下打量了李佳琪一遍，点点：“行！问题不大！不过白天不行，得等到晚上。” 徐半仙看向我，用商量的语气说道：“看来只能在这里等一天了，事成后咱们连夜出发。” 学不学所谓的诛仙剑法，我其实并不是太热衷，对我而言当然是能救好李佳琪最重要。 所以我当然痛快的答应了。 两人又聊了十几分钟，大老牛就开始准备酒肴，我闲着没事，就屋里屋外闲逛。 这是典型的南方小院，极具少数民族风格，一共三间正房，两间偏房。 徐半仙也很喜欢做饭，过去和大老牛帮忙。 此时的李佳琪如同一块木头，我注意力便转移到了墙上的剪纸作品上。 仔细看，我就发现了个奇怪的事。 这些剪纸作品，无论是纸人还是各种动物，虽然剪得惟妙惟肖，可全都没有眼珠。 我挨着看了一遍，整个屋子里，所有剪出来的人和动物都没有眼睛。 这给人一种美中不足的感觉，不过我也知道越是有真本事的术士，脾气越古怪，越不喜欢别人管他闲事。 晚上还得麻烦大老牛帮忙用剪纸术补全李佳琪缺失的一魄，所以我就想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假装没看到。 很快，俩人弄好的菜肴，徐半仙把我喊了出去。 看到东偏房桌子上的菜，我忍不住笑出了声。 四菜一汤，还都是硬菜，汤还是鲫鱼汤。 最让我没想到的是还有一小锅鹅肉——铁锅炖大鹅！ 怪不得这个大老牛和徐半仙关系这么好，原来俩人都喜欢吃铁锅炖大鹅。 还真是同道中人。 徐半仙嘿嘿笑着向我解释：“小子，今天也算你有口福喽！大老牛可是美食家，他做饭绝对有一手，比那些五星级酒店的厨师做的好多了！” 我也听不出他说的这是真心话，还是有意恭维大老牛，只好笑笑算是回应。 大老牛拿出一个瓷罐子，上面布满了尘土。 “来！尝尝我的酒！这酒可别比二三十年的茅台好喝多了！” 即便刚才夸他厨艺好，是真的，可是这话就有点吹得离谱了。 茅台算是大夏国最好喝的酒有之一，二三十年的茅台更是“酒中贵族”，看大老牛手中的破酒坛，估计是自己酿的酒，能有几分酒味还未知，竟敢说比二三十年的茅台还好喝。 幸亏吹牛不纳税，否则他肯定会被罚得倾家荡产。 当然，作为客人，我自然不会反驳他的话。 三个人坐好后，大老牛便开始倒酒。 看着大佬牛倒酒，徐半仙的双眼里都冒出了光，我差点没忍住笑出声来。 就装吧！ 看他能装到什么时候。 酒是米黄色的，还有些浑浊，一看就不是好喝的东西。 大老牛刚给徐半仙倒满酒，徐半仙便忍不住弯腰喝了一口，然后就是一脸的满足。 看他这满足的表情，竟然不像是装的。 论演技，此时的徐半仙绝对实力派。 “小兄弟，你也尝尝？” 大老牛朝我咧咧嘴，露出了满嘴的大黄牙。 “好！” 出于礼貌，我只好也弯腰轻尝了一口。 第481章 带我去坟地 真是不尝不知道，一尝真美妙！ 我只感觉一股掺杂着辛辣的暖流顺着食道直入小腹，瞬间弥漫在五脏六腑，浑身随之一震，一股说不出来的舒服感觉涌了出来。 我愣了一下，随即便本能地喝了第二口。 第二口入肚，更是神清气爽，浑身每个细胞都无比舒服。 我忍不住问大老牛：“牛大叔，这到底什么酒啊？怎么这么好喝！” 一侧的徐半仙也喝了第二口。 他像小孩一样舔了舔自己的舌头，脸上洋溢着笑容。 “怎么样，小子？你服还是不服？” 我也学着他的样子甜甜舌头。 “还真是人外有人，天外有天，我服了！” 大老牛嘿嘿一笑，再次露出满嘴的大黄牙。 “什么服不服的，赶紧吃菜，这菜讲究趁热吃，凉了就缺少滋味儿了。” 既然酒这么好，那菜肴肯定也孬不了。 见徐半仙直接下手抓起一块鹅肉，就往嘴里塞，我也赶紧用筷子夹了一小块。 真是外酥里嫩，越嚼越香。 比我们之前吃的铁锅炖大鹅还要好吃很多倍。 想想我和这道菜也算是有缘，昨晚刚和李志明、冯红林吃了铁锅炖大鹅。 今天一早，又到了两千公里外继续吃这道菜。 小说也不敢这么写吧！ 鲫鱼汤也好喝得不能办，估计也是喝山泉水长出来的。 三个人有吃有喝，如风卷残云，一口气几乎吃光了一桌子菜。 “小子，不虚此行吧？” 徐半仙捋着几根稀疏的山羊胡子，笑道。 我笑着点点头：“还真是！长这么大，我从来没喝过这么好喝的酒，也没吃过这么香的菜。” 这话我并不是奉承大老牛，而是由衷的感慨。 此刻，我也相信刚才徐半仙所说的话是发自内心的。 我吃的快，吃饱后，赶紧弄了点菜和馒头去照顾李佳琪。 喂她吃饱饭。 回到厨房，又主动向大老牛讨了一杯酒。 “牛大叔，这酒是你自己酿的？这也忒好喝了吧！” 大老牛咧嘴笑道：“主要是酿这酒的水很特别，是我从深山里挑来的，而且整个大夏国只有我们村旁边这座山里有这种水。” 我大概明白他的意思，也不再继续问。 酒足饭饱后，我主动抢着收拾一番，大老牛在正屋泡了壶茶。 “再尝尝我自己晒的花茶！” 说罢，倒了三杯。 这茶水里带着一股玫瑰花的香味，仔细品，还有米香味儿。 总之和常喝的茶水不同。 我不由得对眼前这个其貌不扬的大老牛产生了强烈的好奇。 这人本事不小啊！表面看粗枝大叶，却如此心灵手巧。 我视线再次撇到了墙上没有眼珠的剪纸人和剪纸动物。 借着酒劲儿，随口问了句：“牛大叔，剪的这些东西怎么都没有眼珠啊？” 大老牛愣了愣，才开口解释：“嗨！我只是擅长剪纸，这眼睛得画上去，很可惜，我不并擅长画画。” 一侧的徐半仙踢了我一脚，你小子废话真多！不该问的少问。 从大老牛的话语和徐半仙的反应，我隐约感觉到这件事并不是大老牛说的这么简单。 上午10点出头，有人在栅栏门外喊大老牛。 “大老牛！我要的画弄完了吗？” 大老牛先是答应了一声，然后从墙边的桌子上抱起一摞用报纸夹着的东西走出了屋子。 很快又回到了屋里，只是怀里抱着的东西不见了。 “我的一个客户！儿子要结婚了，让我给剪十二个喜娃娃，盼着来年能抱上大孙子。” 原来大老牛还靠剪纸术赚钱。 给李佳琪安顿好房间，他们两个十几年未见面的老朋友继续腻歪，我很自觉地给他们让出了空间。 “老徐，牛大叔，你们聊着天儿！我出去溜达溜达，也算是欣赏欣赏西南的山村风景。” 也不知道这是个什么少数民族的寨子，房子的建筑风格和油城农村的截然不同。 我沿着山路走了几百米，碰到过几个山民，不知道是不是我心理作用，总感觉这几个人的神情怪怪的。 更让我觉得奇怪的是，其中一个老头牵着的牛。 这牛的颜色说红不红，说黑不黑，我从来没有见过这种颜色的牛。 还有一户人家屋顶上站着的大公鸡也很奇怪。 这鸡雄赳赳气昂昂，气势这方面自然不必说，就是太板儿。 从我看到它，到它消失在我的视线中，整个过程至少持续了三分钟，它却一动也没有动过。 人怪，牛怪，鸡也怪。 这到底是个什么样的村子？ 随便溜达了一圈儿，发现这地方的确很美，有山有水有树，空气还格外清新。 准备返回时，遇到一个妇女领着一个小孩。 妇女三十几岁的样子，小孩不过五六岁。 正当我距离俩人七八米时，小孩一个趔趄爬到了地上。 妇女手里抱着东西，没法弯腰去扶孩子，见此情景，我赶紧两步跑过去，把小孩子扶了起来。 小男孩既不哭也不闹，很客气地朝我喊了声“谢谢叔叔”。 我随口回了句“不用谢”。 就在我刚说出这三个字时，突然感觉到一件不正常的事。 小男孩的双手冰凉冰凉的。 再看他的脸，左右脸颊上各有一个红晕，而且这两个红晕特别对称。 给我的感觉，这两个红晕有些不和谐，像是用笔画上去的。 我假装夸奖小男孩长得可爱，伸手摸了摸小男孩的脸，手心再次感觉到了一股冰凉。 我浑身随之一颤。 难道这小男孩是个鬼？ 这想法冒出来后，我自己都被吓一跳。 “小刚，你怎么这么不小心呀！多亏了这位叔叔。” 女人的声音十分清脆好听，如同一串银铃响起。 我抬头看到女人的模样，也被吓了一跳。 女人竟然穿着旗袍，只是这旗袍的样子和汉服有明显的区别，而且长发盘在头顶，还插发了个发簪。 单看女人，我还以为自己穿越了呢！ 一寻思，可能这地方地处西南，又是偏远的山区，属于各民族混杂的地方，穿成这样也不足为奇。 简单打了个招呼后，我继续朝着大老牛家的方向走。 当大老牛的小院儿出现在我视线后，我又发现另一个现象。 大老牛的房子虽然不起眼，占地面积也不大，却是位于整个寨子的中心位置。 看来这老瘸子在整个山村的地位不一般。 我想给杨玉静打个电话报平安，无奈整个山村没有一格信号。 我回到大老牛家，俩老“基友”还在促膝长聊，我无心参与，便去给李佳琪喂了点水。 下午两点多，徐半仙叫我出去和他办点事，一开始还没具体说什么事。 大老牛则进了里屋。 我本想进去和大老牛打个招呼，再跟着徐半仙出去办事，结果被徐半仙拦住了。 “大老牛在工作，你就不要继续打搅他了。” 我一下子没反应过来，忙反问：“他在干啥工作？” “剪纸啊！他的剪纸作品在方圆几十里内供不应求。” 算起来，剪纸也算是民间艺术之一，需要天赋和灵感，人家在专心工作，我进去打扰的确有些不合适。 走出院子，我才问徐半仙：“你以前经常来这里？” 徐半仙嘿嘿一笑：“十几二十年前，在这里住过几年，当时……” 话没说完，他摇摇头：“嗨！都是些陈谷子烂篦子的旧事了，不提也罢。” 我又接着问：“让我陪你去办啥事啊？” “去一趟坟地。” 第482章 绿色萤火虫 这话让我一惊：“去坟地干嘛？要给什么人上坟？” 徐半仙朝我呸了一声，厉声道：“嘴上没毛，说话不中听，这附近都是孤魂野鬼，我去给什么人上坟啊！” 我尬笑着挠了挠头皮：“如果不去上坟，去坟地干啥？” “那闺女不是还少了一魂么，去帮她找个合适的魂，临时先顶一下。” “啊！这也行啊？” “没问题呀！等你练成了诛仙剑法，我带你去把她的一魂一魄抢回，再把她这临时的魂和魄换下来。” 说着话，徐半仙把我带到了一片林子里。 这是一片槐树林，里面稀稀疏疏也掺杂着柳树。 放眼望去，都是直径超过半米的大槐树。 长这么大，我还是第一次见到有这么多的槐树。 大西南果然土地肥沃，槐树长得明显比北方的高大。 “坟呢？” 徐半仙指了指槐树林深处：“就在里面！” 跟着他又走了几百米，似乎越往里走树越粗大，简直到了遮天蔽日的程度。 我心中的疑惑也陡增。 “到了！” 正在我纳闷之际，走在我身前两米左右的徐半仙忽然停住了。 顺着他视线望去，我果然看到了大大小小足有几百个坟头。 坟头上都长满了野草，可见这些坟存在的年头不短了。 “怎么这么多坟啊！” 我走到徐半仙身侧，看到他的脸无比阴冷，双眼眯缝着，明显有所思。 认识他这么久，我还是第一次见他面露这样的神色。 “死的人多，所以坟就多！” 他这话等于没说，我心里虽然疑惑，可第一次见徐半仙这样子，也没好意思再问。 四周都是十几米高的大槐树，遮天蔽日，所以导致坟地光线昏暗。 所有的坟前都没有墓碑，而且感觉所有坟头的新旧程度差不多。 难道这几百人是一起死的？ “小子！杵在那里干啥？还不过来帮忙！” 只见徐半仙从挎包里掏出黄香、白蜡烛、烧纸、还有几个纸元宝，还有一盒烟。 徐半仙先点燃蜡烛，烛光摇曳，却始终没有灭，他又点燃三根黄香，双手握着，朝着东西南北四个方向拜了拜，嘴里还念念有词。 作为一个阴阳先生的孙子，他这一套我自然很熟，所以并不觉得诧异。 拜完后，他恭恭敬敬的将三根黄香插到了白蜡烛前。 然后跪到前面，点燃黄纸，双手作揖，朝前拜了拜。 随着黄纸点燃，剧烈燃烧，在四周大树的映衬下，冒起了一片幽幽的蓝光。 此时，我也终于看出来了，他这是在“请魂”，也叫“请鬼”。 刚开始，烛光的颜色还很正常，就在地上的黄纸即将烧完时，忽然吹来一阵阴风，“嗖”的一声，把纸灰和一小部分还带着火星的黄纸吹了起来。 纸灰和火苗在我们头顶盘旋着，如同活了一样。 我和徐半仙的注意力顿时被吸引，也随之仰起了头。 大约过了五六秒钟，阴风忽然停住了，已经变成粉末的灰烬全都落了下来。 如同下起了一片黑色的雨。 一刹那，我看到眼前这一幕走了神。 “不好！” 身侧的徐半仙大吼一声，吓我一跳。 我赶紧扭头看向他。 一扭头，马上就知道他为什么喊“不好”了。 刚才还正常的烛光，此时却变成了幽幽的绿色光，看上去无比瘆人。 再看地上的三根黄香，其中的两根已经燃烧到了一半，而中间的那根却熄灭了。 我不知道好好的烛光变成了幽幽的绿色是什么意思，可“人怕三长两短，鬼怕两短一长”的道理从七八岁就知道了。 明显是这里的鬼不欢迎我俩。 徐半仙的脸色也变得铁青，他冷哼一声，转身用极其低沉的声音问我：“小子，还想不想救你女朋友？” 我女朋友？ 我被他这话整的有点懵。 徐半仙又解释：“事情比我想象得麻烦，如果还想救那闺女，就赶紧跪下，恭恭敬敬的磕三个响头。” 我也顾不上对他解释李佳琪并不是我女朋友，赶紧按照他所说，朝着三根黄香跪到了地上。 然后实实在在地磕了三个响头。 三个响头磕完，蜡烛依旧是幽幽的绿色。 徐半仙也扑通一声跪到了我身侧，然后双手扶着地，使劲低着头，嘴里嘀嘀咕噜地念叨了一番。 他念叨的什么，我完全听不懂，不过肯定不是人话。 难道这老家伙还懂鬼语？ 忽然，眼前的烛光又恢复了正常颜色。 徐半仙深吸了一口气，又缓缓地吐出，然后站起来，往前走了两步，重新点燃中间的黄香。 明显能看得出，中间这根黄香在快速燃烧，很快就追上了另外两根。 然后，三根黄香齐头并进，几乎同时燃尽。 见识情景，徐半仙再次长舒一口气，转身把我拉了起来。 我这才顾得上开口。 “老徐，刚才到底怎么回事啊？” 徐半仙冷冷道：“他们不太欢迎我俩，好在我向他们求了情，承诺事后会给他们送一些纸钱过去，他们这才答应让咱们俩留下。” 我当然知道徐半仙口中所说的“他们”是谁。 “接下来再怎么做？” “接下来的事就交给我吧！” 说着他从身上的挎包里掏出一个深蓝色的小瓷瓶。 然后转身朝着坟堆密集处走去。 我赶紧跟在他身后。 坟头越密集的地方，光线越暗，我当然知道导致这种原因，除了四周高大的槐树外，还有坟地阴气所致。 有这么多坟，自然阴气极重，直白地说，这已经不是人类的地盘了。 只见徐半仙左瞅瞅，右瞅瞅，明显在找什么东西。 我也紧随着他的视线望向左右。 刚开始我什么也没看，可跟着徐半仙在坟头密集的地方转了一圈后，就能见到“正主”了。 我看到坟头之间飘荡的类似萤火虫一般的绿色光点，这些光点飘飘忽忽，忽上忽下，忽左忽右，真的好像是绿色的萤火虫。 见到这些“绿色的萤火虫”，徐半仙双眼里顿时冒出了光。 他很兴奋地小声说道：“找到了！” 又走了十几米，徐半仙忽然停住了，然后慢慢地举起手中的深蓝色小瓷瓶，慢慢地扣住了一个“活蹦乱跳”的“绿色的萤火虫”。 见“绿色萤火虫”进入到了瓶子内，徐半仙赶紧塞上盖子，然后咧嘴笑了笑。 “行啦！咱们赶紧回去！” 说罢，徐半仙便转身朝着来时的路跑去。 我刚跟着他跑了几米，就隐隐约约的听到身后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响，我下意识地回头，顿时被所见之物吓一跳。 第483章 红色的剪刀 我看到刚才待过的坟头之间站着很多人，有男有女有老有少，全都穿着奇怪的衣服，朝着我挥手。 一股毛骨悚然的感觉从我内心涌了出来，赶紧缩了缩脖子，加快速度追向徐半仙。 走出槐树林，感觉温度一下子提升了好几度，那种冷飕飕感觉荡然无存。 “老徐，你……你等等我！” 我狂奔到徐半仙身侧。 “这槐树林里怎么会有这么多坟？你倒是说说呀！” 徐半仙自顾大步往前走，并不搭理我。 很快到了大老牛家，大老牛正系着围裙，蹲在地上拾掇一只足有五斤重的彩色羽毛山鸡。 “哇！牛大叔，这鸡也太漂亮了？你怎么弄来的？” 大老牛抬头嘿嘿一笑：“客户送的！” “要剪纸作品的客户？” “嗯！” 进了屋，徐半仙也不搭理大老牛，而是直奔李佳琪所在的房间。 李佳琪一动不动地仰面躺在床上，对于我们进屋，没有丝毫反应。 想到李佳琪之前笑着喊我老板的样子，我内心顿时涌出一股酸楚。 徐半仙走到李佳琪身侧，缓缓弯下腰，然后将深蓝色瓷瓶放到李佳琪嘴侧，又轻轻打开瓶盖。 屋内光线很暗，凭借着超常的视力，我看到那个“绿色的萤火虫”从瓶子内飞了出来，然后在李佳琪头上萦绕着，过了半分钟左右，“绿色的萤火虫”嗖的一下飞到了李佳琪的嘴里。 随后，李佳琪的浑身随之抖动了一下。 我知道这个暂时的一魄已经“顶替”成功了，如今只待天黑，让大老牛用剪纸术帮她“安”上缺失的一魂。 徐半仙嘿嘿笑着把小瓷瓶放回到挎包内，然后双手一拍：“行了！只要等到太阳落山，大老牛用剪纸术帮这闺女‘剪’出一个魂，她就可以恢复正常了！” 说完，转身走出屋子。 我走到他刚才所在的位置，弯腰仔细观察依旧一动不动的李佳琪，发现她脸上多了几分血色。 这更让我坚信此时的徐半仙已经脱胎换骨。 再次见到徐半仙，明显感觉到他身上隐藏着一个巨大的谜。 喂李佳琪喝了几口水后，我也离开了这房间。 徐半仙正在和大老牛有说有笑地拔鸡毛。 看俩人娴熟的动作，我似乎插不上手。 只好帮着俩人端茶倒水。 我注意力再次定格到了墙上的剪纸作品上，总觉得实在太可惜，能用一把剪刀把动物和人剪得如此传神，这剪纸技法简直传神了，如果再画上眼珠，岂不是更神了？ 我越这么想，越觉得可惜，便忍不住再次开口问大老牛。 “牛大叔，就么想过找人帮忙画上眼珠？” 大老牛一刀剁下山鸡的脑袋，咧嘴笑着回道：“用不着啊！反正顾客们也没这要求，费这个劲儿干啥呢！” 这话明显带着应付的味道。 徐半仙插嘴反问我：“小子，你好奇心挺重啊！难道就不动动脑子想想？” “想什么？” “有没有听过《画龙点睛》这个成语故事？” “废话！小学课本里的成语我当然学过。” “既然学过，那还不明白？我只能说你笨了！” 我琢磨他这话，忽然脑海中犹如划过一道闪电，忙脱口而出：“难道给这些动物和人画上眼珠，他们也能活过来？” 俩人一个扥着野鸡的两翅膀，另一个拿着刀为其开膛破肚，谁也不解释，还一起哈哈大笑起来。 弄得我也不知道哪句是真话，哪句是假话，只好不再问。 我还发现大老牛家的野物真不少，野鸡、野兔、还有一些我认不住的小动物，野山菇，野果子之类的就更多了。 他说都是顾客们送来的。 从听他提到顾客，我心中又冒出另外一个疑惑。 “牛大叔，你们村位置挺偏的，附近好像没用其它村子，难不成顾客都是本村的？这样的话，您的剪纸作品市场也不大呀！” 这话我是用半开玩笑的语气说的。 “大都是镇上的，镇子距离我们村约莫20几里，也不算太远！主要是我的剪纸作品好嘛！平时供不应求！这点距离在他们眼里不算什么。” 这话似乎也是半开玩笑。 “对了，牛大叔！之前我在村里转悠时，发现这里的牛颜色很怪，鸡更怪，还有妇女的小孩……” 没等我话说完，大老牛忽然剧烈咳嗽起来，脸色微红，当然我的话也随之中断。 下午四点多，我再次独自到村里溜达。 这次我看到一个放羊老头赶着十几只羊往外走。 老头银发白须，实在不像是个放羊老头。 最让我觉得反常的还是老头赶着的十几只羊。 这些羊都是灰色山羊，羊角很长，而且无论是个头还是肥瘦程度，十几只羊都一模一样。 我甚至怀疑这十几只羊是一窝生的。 溜达了十几分钟，返回时再次遇到了之前扶过的小男孩。 只不过这次只有小男孩自己。 “叔叔，又是你啊！” 小男孩看到我，笑嘻嘻地朝我跑来。 “小弟弟，你怎么一个人啊！你爸爸妈妈呢？” 这话我其实是随口而出，并不是真想知道他父母在哪。 小男孩干脆地回道：“妈妈在家了，我没有爸爸！” “没有爸爸？” 听他这么说，我本能地以为小男孩的爸爸已经去世，或者和他妈妈离了婚，小男孩根本没见过他。 “嗯！没有！” “不好意思啊！小弟弟，我不知道你这情况！” 小男孩很不以为然：“这没什么啊！我们这里的小孩要么只有爸爸，要么只有妈妈。” “啊！全都这样？” “是啊！都这样。” 今天是周三，而小男孩这么大，应该早就上幼儿园才对，可他今天明显没有生病，也没去上学。 我再次忍不住问他：“小弟弟，你还没有上幼儿园？” “幼儿园？什么是幼儿园啊？” 被小男孩这么一反问，我反而一下子不知道怎么解释了，只好换了个问题。 “你们村的孩子平时都待在村里？” “是啊！”小男孩想都不想，便回道。 我脑中积累的语言已经无法表达清楚此刻心中的震惊。 这都二十一世纪了，还有整个村子的人都不让孩子上学的地方。 简直闻所未闻，匪夷所思。 这到底是个什么村子，人怪，家畜怪，村子外面的槐树林内还有那么多坟头，仔细琢磨，这其实更怪。 看看时间，该到吃饭时间了，我也顾不得“解惑”，赶紧大踏步返回大老牛家。 果然菜肴已经摆到了桌子上，见我回来，大老牛赶紧招呼我坐下。 这次我先弄了些简单饭菜给李佳琪吃。 吃完饭，天还没有黑，我内心挺急的，便有意无意地围着大老牛转悠。 大老牛洗了把手后，又去了里侧屋子工作。 见这次并没有关上门，我赶紧走到门口，笑嘻嘻地和大老牛套近乎。 没想到里间屋子内布置得十分精致，东西两侧墙边的桌子上摞着各色颜色的纸，最里侧还有个大柜子，柜子外面挂着一张黑色幕布，看不到里面是什么。 我视线环视一圈后，视线定格到坐在一张写字桌前的大老牛身上。 此时，大老牛正在弯腰专心剪着什么。 我还注意到大老牛手里的剪刀，竟然是血红色的。 剪刀应该是金属材质的，怎么可能是血红色的呢？ 第484章 奇怪的村规 大老牛剪纸时全神贯注，甚至连我站到门口都没觉察到。 他手中握着的剪刀红如血，十分扎眼，桌子上还放着另外两把剪刀，一把白如雪，另外一把给如碳。 我顿时对这三把剪刀产生了强烈的好奇。 这三把剪刀看着比裁缝常用的剪刀小一些，看不出什么材质的。 大老牛的手十分的灵巧，他手中的红色剪刀就如同长在了他手上一样。 再看他手里的作品，是一条狗。 只见大老牛一番连续的操作后，一条凶猛的狼狗赫然出现在了我视线中。 大老牛手上动作没停，随手拿起一盒蜡笔，抽出几根涂抹了起来。 看上去动作十分熟练。 只是三五下，纸狗就更加逼真了！ 看他拿着蜡笔涂抹的熟练程度，简直是专业的画家。 嗯？ 他这不是很会画画吗？难道之前和我说，之所以不给剪纸作品画上眼睛，是因为自己不擅长画画的理由，是骗我的？ 我又想到徐半仙所说的画龙点睛的成语，这一刻我真的有些相信了，大老牛不给剪纸作品画上眼珠，是害怕它们活过来。 这也太离谱了！ 我心中虽然好奇，可也没好意思当面问大老牛。 天终于黑了！ 大老牛让我把李佳琪抱到他的工作室。 把人放下后，我下意识地撇了一眼蒙着黑幕布的大柜子。 我所站着的角度恰好能透过幕布和柜子之间的丁点儿缝隙，看到柜子内巴掌大小的空间。 虽然只能看到一角，可也能看得出来里面是一尊石像。 出于礼貌，我只是偷偷撇了一眼，便转移了视线。 安顿好李佳琪，大老牛让我离开工作室，还关上了门。 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我看到柜子里的石像后，竟然感到莫名紧张。 我可以断定大老牛以及这个村子都隐藏着巨大的秘密。 不过又想到大老牛是徐半仙的好朋友，我绝对信得过徐半仙，所以也应该相信大老牛。 我站在门外等着，大约过了十几分钟，门开了。 走出来的大老牛满头都是汗，他一边随意地抹了一把额头，一边笑道：“成了！不过还得等几分钟！” 说完他走出工作室，反手带上了门。 看得出，此时的大老牛很累，刚才应该没少费事。 我当然得先道声谢。 等待的几分钟，总不能只大眼瞪小眼吧！俩人有一句没一句地聊起天。 “牛大叔，我见你刚才拿着一把红剪刀，一旁还放着把黑色的和白色的，样子挺奇怪的！” “这有啥奇怪的！都是师父留下的，也算是我们这一门的宝贝。” “你屋里大柜子里是尊什么像？好像既不是观音菩萨，也不是弥勒佛。”我又问道。 听我这么问，大老牛的脸色微微有些变。 “对！是我们本门的祖师爷。” 他都这么说了，我也不好意思继续往下问，便转移了话题。 “牛大叔，这村里的孩子都不上学吗？我还听一个小孩说这村里的孩子们要么没爸爸，要么没妈妈，这不会是当地的独特风俗吧！” 我也是刚才吃饭时才想起来南方少数民族有很多奇特的风格，比如瑶族，布依族，土家族等等。 好多少数民族至今保留着走婚的习俗，这些群体的子女们，都只知其母，不知其父。 没准儿这个偏僻的山村还有比走婚更为奇特的习俗。 “对！就是当地习俗。” 大老牛脸色再次微变，支支吾吾说了一句，便没了下文。 见她这样，我就更不好意思继续问了。 过了五分钟左右，就听到屋内传来“啊”的一声，大老牛说了句“好了”，然后推开了门。 李佳琪左瞅瞅，右看看，满脸的茫然。 看到我后，赶紧两步跑向我：“老板，这是什么地方？咱们怎么在这里？” “这个……” 见她这反应我有点懵，支支吾吾的也没能说出个所以然。 交流了几句后，我发现李佳琪并不记得这段时间发生的事，他最后的记忆，还停留在杂货铺内。 我只好随口找了个理由，说她得了疾病，是来带她看医生的。 虽然我心里有很多疑惑，不过人总算是基本恢复了正常，见她这样，我还是发自内心的高兴。 既然人恢复了正常，按照徐半仙之前的计划，我们应该立刻动身，前往哀牢山。 可是这会儿徐半仙不知道跑哪去了。 我只好等他回来。 李佳琪一口气问了一大堆问题，当然有的我能说，有的不能说，有的只能说一半，当听到我说此行的目的是去云西的哀牢山，她一下子就不说话了。 又等了一会儿，大老牛这才告诉我徐半仙是提着一大袋子纸钱和纸元宝出的门。 他这么一说，我也就知道这老家伙去了哪里。 他应该又去了那片槐树林，按照自己的承诺给坟地的亡灵们送钱。 我有点担心，便和大老牛说了一声，让他帮忙照顾李佳琦，然后直奔小树林。 我离开大老牛家时，特意瞅了一眼手机，还差七分钟到七点半。 如今秋末冬初，别说大城市了，就是油城那样的三线城市，劳动了一天的人们，夜生活也刚刚开始。 可是从大老牛到槐树林，这一路我没看到一点亮光。 这个点全村人都睡下了？ 也太早了！似乎有点夸张！ 我只是觉得有些疑惑，不过此时满脑子都是对徐半仙的担忧，也就见怪不怪了。 我刚跑进槐树林，恰好看到徐半仙迎面走出来。 “小子，你这是火急火燎的干嘛去了？” 徐半仙赶紧拦住我。 “呸！找你啊，还能干啥！”我怒视道。 徐半仙嘿嘿一笑：“和它们唠了唠，耽误了时间！” 说罢，就拉着我往回走。 很快俩人又返回到村里，我再次看到整个村子“万家漆黑”的场面，忍不住问徐半仙：“老徐，这山村人习俗很怪啊！这才几点，就都睡下了？” 徐半仙嘴上回答着，脚下没减速。 “别想多了，没有那么多怪习俗！这都是大老牛定下的规矩，当然定规矩的目的也是为大家好！” “啊！啥规矩啊？” “不能生火！” “不能生火？那吃饭咋办啊？” 徐半仙冷哼一声：“吃什么饭啊！这里的人根本不用吃饭!” 这话明显是开玩笑，所以我也不再接茬。 很快回到了大老牛家，看到李佳琪后，徐半仙上下打量了她一遍，笑着捋了捋胡须。 李佳琦看到徐半仙，也是一头雾水，她现在的记忆里根本就没有徐半仙。 徐半仙和我商量，再休息一会儿，等十点半再走。 大老牛又拿出一坛酒，叫着我和徐半仙到厨房喝酒。 燥里柴火很旺，铁锅内咕嘟咕嘟地冒着热气。 想到徐半仙刚才那话，我开玩笑道：“老徐，你不说这村子不能点火么？” 还没等徐半仙回话，大老牛解释道：“其它地方的确不能生火，只有我这间屋里可以。” 这话说的还一本正经。 三个人就着几盘小菜，吃喝起来。 刚开始李佳琪还坐在一侧，我没注意她什么时候离开的。 这里是偏远孤村，此刻又是晚上，她肯定也没地方去，所以见她离开了厨房，我并没当回事。 一罐子酒喝光了，大老牛兴致高昂，还要去拿酒，就在这时候，正屋内传来了李佳琪的尖叫声。 第485章 白剪善黑剪恶 我们三个几乎同时窜了出去，跑到正屋，就看到李佳琪坐在大老牛工作室的门口，满脸的惊愕。 我赶紧过去，先把它她扶起来，以为是她不小心摔了一跤。。 “你这是怎么了？” 李佳琪用颤抖的手指了指大老牛的工作室里：“纸人活了！活了——” 我没明白什么意思，忙继续问：“什么纸人，还活了？” 李佳琪再次指了指，这次我注意她所指的是大老牛剪纸用的木桌。 我依旧没明白什么意思，可我身侧大老牛似乎听懂了，嘟囔了句“坏事了”，赶紧几步跑到木桌前。 我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赶紧跑过去。 就看到木桌上铺着一张4k大小的红纸，纸上只有一个人形的轮廓。 “到底怎么了，牛大叔？” 既然李佳琪说不明白，我就赶紧问大老牛。 大老牛的脸色已经变得铁青，他也指了指桌子上的红纸，声音冰冷道：“我刚刚完成的一副作品，还没来得及收起来，现在它自己跑了。” 这话都把我听蒙了。 “牛大叔。剪出来的纸人怎么跑啊？” 大老牛声音变得更加冰冷：“本来是不会跑，可如果给它画上眼珠，就能跑了！” 听他这么说，我脑海里立刻闪过小学语文课本里画龙点睛的插图。 “你们……你们之前说的话不是开玩笑啊？” 徐半仙也冷哼一声：“谁和你开玩笑！” 徐半仙说着话也走了过来。 我看了看桌子上的大红纸，轻声问大老牛：“用哪把剪刀剪的？” 大老牛低声回道：“黑的！” 徐半仙又是一声冷哼，脸都拉长了。 “那就麻烦了！” 俩人对话像是对暗号，我也听不大懂，便赶紧去问李佳琦。 “刚才你做啥了？” 李佳琦虽然还是惊魂未定，但可以开口说话了。 “我……我看到桌子剪的人没有眼珠，又看到旁边有盒蜡笔，所以……所以就帮他画上了眼珠！结果……结果刚画完，他……他跳起来，跑了出去……” 我哭笑不得，主要是震惊不已。 看来大老牛和徐半仙真没骗我，不能给剪纸作品画上眼睛，否则他们就复活。 世上竟然真有这么离奇的事！ 从徐半仙的反应看，他对大老牛以及他的剪纸术很了解。 我满心好奇，又走到俩老头身侧：“这到底咋回事啊？你们能不能一次性说明白？” 谁知大老牛摇了摇头：“现在没时间解释！必须在凌晨前找到他，否则后果我也无法控制。” 徐半仙点点头：“那咱们就分头找吧！” 大老牛又接着说：“我在村子的几周设了障，凌晨前他没法走出这个村子，过了凌晨再抓他，恐怕就难了！” 我赶紧问：“找到了怎么处理？” 大老牛冷哼一声，走到东侧桌子前，弯腰打开抽屉，拿出几把黑匕首，递给我们。 “找到他，千万别客气，直接用刀子捅！” 虽然认识大老牛不过一天，可我已经认定他是个没有脾气的大好人，忽见他说出这么狠的话，我也是一愣。 没等我反应过来，徐半仙便答应着伸手接过两把匕首。 离开大老牛家前，我从乾坤袋内拿出一把仿瑞士匕首，交给杨玉静：“可千万别再碰那些剪纸作品了！你老老实实呆在屋里，拿好这玩意儿防身。”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一魂一魄不是自己的，此时的李佳琪胆子明显少了很多，简直如同换了个人，她接过仿瑞士匕首后，很认真地朝我点了点头。 走在漆黑的村路上，被冷风一吹，我不禁缩了缩脖子。 “老徐，能告诉我实话，这个大老牛到底什么人？我怎么感觉不光他怪怪的，就连这整个村子和村子里的人都处处透着诡异？” 徐半仙捋了捋山羊胡，脸上的神情也变得严肃起来。 “实话告诉你吧！整个牛家庄其实只有大老牛自己是正常人，准确说只有他人。” 我头皮顿时一麻，忙问：“那其他人呢？” “其他所有人，包括这里的家畜，都是大老牛剪出来的，这些人和家畜用的都是白色剪刀剪出来的，心也是白的，所以即便是活了，也不会有啥事，可是今晚活过来的却是用黑色剪刀剪的人，是黑心，这就麻烦了！” 震惊的同时我更疑惑不解。 “那三把剪刀难不成还有什么说法？” 这次徐半仙没有再扯皮。 “大老牛手里的可不是一般的剪刀！你小时候应该听过神笔马良的故事吧？” 我虽然一下子没能明白徐半仙为什么这么问，但还是点了点头。 “大老牛的这三把剪刀和神笔马良的那支笔有异曲同工之处！” 稍微一琢磨，我就明白了徐半仙这话的意思。 “你是说用这三把剪刀剪出来的动物和人能变成真的？” “对！不过你这么说并不准确，要想让剪纸作品变活，关键是给他画上眼珠。” “我明白了！用黑、白、红，三种颜色的剪刀，剪出的作品到底有什么不同？” 徐半仙稍微停顿了一下，才接着解释：“刚才不是已经告诉过你了！笨呐！白剪善，黑剪恶，红色剪刀喜事多！” “你是说用黑颜色剪刀剪出的人都是恶人？” “对！而且是穷凶极恶之人，因为他们的心都是黑色的。” 这一下我终于明白了，为什么大老牛看到剪出的人不见了时，本能地喊了句“坏事了”。 两人继续一边交流一边往前走。 “照你这么说，整个牛家庄都是大老牛用剪刀剪出来的？” 谁知徐半仙摇了摇头。 “这个村子原本就存在，而且就叫牛家庄，当然这是四五十年前的事了，当时的大佬牛不过20来岁，还是个身体健壮的帅小伙子，当年他也是在一种机缘巧合的情况下，拜师学了高超的剪纸术，并且很荣幸地得到了师门的三把鬼剪头。 当时的牛家庄差不多有一二百户人，算一算血缘关系，都是大老牛的本家。 根据他们家的族谱，大老牛爷爷的老爷爷为了躲避清廷的税收，才躲到了这里，过起了类似于世外桃源的生活，到了大老牛这一代，已经150多年。” 听他说到这里，我忽然想到了村子外面槐树林里的那片坟地。 难道那片坟地里埋着的就是牛家人？也就是这个村子的主人？ 这个念头在我脑海中一闪而过，不过我并没有开口打断徐半仙的讲述。 “当时20岁的大老牛学成归来，村长还召集村里有威望的几个老人设宴庆祝，谁知当晚大老牛喝得伶仃大醉，视线都有些模糊了。几个陪他喝酒的老人也都喝大了，就趁着酒劲儿要求大老牛展示一下自己的剪纸手艺。 论辈分，这几个人不是他的叔伯，就是爷爷辈儿的，既然长辈门开了口，大老牛自然不好拒绝，于是就掏出剪刀，拿出专门的纸，然后照着在场长辈的样子，剪了几个小人。” 听到这里，我心一下子揪了起来。 “难道当时大老牛拿错了剪刀，用的是黑色的剪刀？” 徐半仙神情严肃，并没接我话茬，没说是，也没说不是，其实这已经算是给了答案。 “当时的大老牛实在是喝多了！不过还能谨记师傅说的话，不能随便给剪出来的作品画上眼珠，剪完这几个小人，大老爷牛就醉的不省人事了。 在场的几个人里，村长的酒量算是大的，他发现大老牛剪出的几个人都没有眼珠，便一时手贱，拿了一直毛笔蘸着墨，给纸人画上了眼珠。” 讲到这里徐半仙的话戛然而止，不过即便他不往下说，我也知道后来发生了什么事。 大概大老牛变成了瘸子，而且满头都是疮疙瘩，和这件事有关吧！ 我和徐半仙很快便走到了村头，看到了大老牛所说的三角形村碑，便又折向北。 第486章 不存在的村子 转了一大圈，最终也没发现复活了的剪纸人。 没办法，我们只好回到大老牛家，等了十几分钟，垂头丧气的大老牛也回来了。 “你不说在凌晨之前他们不可能离开村子吗？” 徐半仙问大老牛。 大老牛眼神坚定地点了点头。 “对！凌晨之前他绝对不可能离开。” “如果没有离开村子，是不是躲到了某户人家了呢？”我接茬道。 大老牛沉思了几秒钟，然后点了点头：“有这种可能！这是我最不愿意看到的结果，因为剪纸人的智力水平不是我能控制的，这道理就和一个刚出生的婴儿一样，智力水平都是注定好的，父母也无法决定。” 我赶紧拿出手机扫了一眼屏幕：“现在是十一点十五分，距离凌晨十二点，还有四十五分钟。” “村子现在有多少户？” “一共一百一十三户。” 徐半仙轻叹一声：“这么多户人家如果挨着找，时间根本就不够用，能不能找到他就要看运气了。” 没想到听徐半仙这么一说，大老牛却冷冷一笑，眼眸中透出一股冰冷。 “其实我还有一个不得已的办法。” 我赶紧问：“都这时候了，牛大叔！你到底有什么好主意赶紧说呀？” 大老牛再次冷冷一笑，厉声道：“如果距离凌晨十二点还剩二十分钟，我们还是没找到他，那干脆一把火把整个村子烧了。” 大老牛这话一出口，我只觉得后背一阵冰凉。 “烧了？那岂不是太可惜了？” 大老牛直接眯缝起了双眼，恶狠狠地道：“我宁可让我所创造的这一切都变成灰烬，也绝对不会让她离开，祸害别人。” 此刻我除了在大老牛的双眼中看到冰冷，还看到了坚定。 徐半仙沉默不语，我就更不知道该说什么。 说起来这件事都是因李佳琪所起，如果不是我们把李佳琪带来，如果不是大老牛把李佳琪救好，也不会发生这样的事。 我实在感到自责。 “时间很多吗？都愣着干啥？还不赶紧找？” 大老牛大喝一声，如同一声闷雷，惊醒了我和徐半仙。 三个人赶紧一商量，决定以大老牛的房子为中心，同时往外找，还商定好，一旦找到他，立刻捅死，绝对不能有一丝一毫的心软。 如果到了十一点二十，还是没能找到人，那就点燃身侧的房屋。 三人分头行动前，大老牛对我们说的最后一句话是：我其实早就预料好了会有今天这事，所以早就在整个村子的房屋下面埋了火药和煤油，一旦着起火，复活的纸人绝对逃不出去。 我恍然大悟，怪不得大老牛定下村规，禁止除了他厨房之外的任何地方点火。 因为心中有愧，所以我找起来特别卖力。 既然整个村子除了大老牛外，都不是活人，也就没有所谓的私闯民宅了。 果然和徐半仙说的一样，家家户户的床上躺着的都是纸人。 虽然刚才徐半仙已经解释得很清楚了，可我亲眼看到床上躺着的是纸人，门口蹲着的是纸狗，牛棚里关着的是纸牛后，我还是震惊不已。 刹那间也体会到了大老牛的不容易。 他生活在这里，白天还好说，到了晚上整个村子一片死气沉沉，这种数十年的孤独与寂寞绝对不是一般人能承受得了的。 或许徐半仙这样做，是对族人赎罪的一种方式吧！ 那片槐树林应该也是大老牛种下的，在阴阳圈里，槐树通鬼，是一种极阴之木，种下这么多棵槐树，让族人们的亡灵得以安息，也算是不得已的赎方式。 另外，我心中的另一个疑惑也随之解开了。 大老牛家有那么多野物，还包括野山菇、各种野果，应该都是村里的人送来的。 从某种角度说，大老牛是这个村子的主人，算是一方诸侯。 如果心能沉寂下来，生活在这里有吃有喝，还山清水秀，的确是个难得的养老之处。 眼看着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我和徐半仙并没发现黑心剪纸人的踪迹。 “时间到了！” 徐半仙一声低吼，我浑身随之一颤。 赶紧看一下手机。 果然呀！已经到了夜里十一点四十分。 徐半仙果断地划燃火柴，点燃了身侧的一堆草。 这一刻我的心悬到了嗓子眼，期待会有奇迹出现。 直到看见村子的另一头也燃起了熊熊大火，熊熊大火瞬间把整个天空耀成了红色，我才意识到这次奇迹不会出现。 果然和大老牛说的一样，短短几分钟，大半个村子便被熊熊烈火包围。 在大火燃烧起来前，我和徐半仙用最快的速度狂奔回大老牛家。 虽然大老牛的房子位于整个村子的中心位置，但东西两侧是一片水洼，南北也各有一片空地。 倒是不用担心着火。 大概这一切都是他有意为之。 几分钟后，大老牛也气喘吁吁地回来了，脸色极其难看。 我很能理解他的心情，毕竟住了几十年，还是自己一手建造的村子即将变成一片废墟，心情自然不会好。 我和徐半仙也都不说话，只是看着他。 徐半仙如同丢了魂，一屁股坐到门槛上，大口喘了几口粗气，然后才抬起对我们说：“你们赶紧离开吧！不用管我。” 徐半仙走到他身侧，轻轻拍了拍他肩膀：“有啥打算？” 大老牛望四周的火海，叹息道：“重建呗！或许这是我命中注定的一劫，避无可避！你们也不用自责，这也算是给我的余生找了点事做。” 他这么说，我心里就更难受了。 不过既然事情已经发生，那也没办法。 坐上车时，已经是凌晨三点半，透过车玻璃，我望着已经逐渐变小的“火村”，心中感慨不已。 真是大千世界无奇不有，这么一想，大概“画龙点睛”的成语故事不是完全杜撰，“神笔马良”也未必是神话传说。 实在想不到世界上竟然还有大老牛这样的人，他的一声是个悲剧，竟有这么神奇的剪刀，这么诡异的剪纸术。 李佳琪也基本缓过神，开启了“问题模式”，一口气问了我几十个问题。 我当然是有选择性地回答。 不到一个小时，汽车停到了一个山脚下。 徐半仙说道：“哀牢山到了！” 第487章 无形的罡气桥 眼前的高山就是着名的哀牢山？ 关于哀牢山，我知道一个关于宝藏的传说： 民国时期当地最有权势的土司李润虎积敛了万贯家财，至于说到他家有多少金银财宝谁也说不清，后来军队进攻哀牢山，他将大批宝藏收藏起来了，直到1951年李润虎被公审枪决，他的宝藏就下落不明了。 至于他的宝藏放在哪里，目前有三种说法： 一是藏进了哀牢山中的地道，但是没有人知道地道的入口。 二是李润虎的保镖说看到他用20多匹骡马将宝藏驮到了一个叫南达的地方。 三是宝藏还在他的土司府中，大院地板有藏宝图符号，不过，没人看懂，所以说直到现在宝藏在哪里仍是个谜。 当然，说起哀牢山，最被世人熟知的还是哪里的原始森林和各种植被和野兽。 据我了解，哀牢山的原始森林并未开发出旅游路线。 按照徐半仙所指的路，汽车又在蜿蜒的山路上行驶了二十几分钟，山路极其难行，车速也明显慢了很多，望着两侧的陡峭岩石，我心不由悬了起来。 这样的路，如果不是阴司的汽车可自动驾驶，一般的司机根本办不了。 最终汽车停在了一片空地上。 “再往前车过不去，得步行！” 望着四周的一片漆黑，我心里有些发怵：“老徐，再几个小时天就亮了，我看咱们在车上眯一会儿，等天亮再出发吧！” 谁知徐半仙很干脆地回道：“不行！天亮前得赶到了望峰，否则就得多等一天！” 我不理解徐半仙为什么这么说，不过看她一脸严肃，也就没有反驳。 通过这两天和徐半仙相处，我真的感觉身侧这个山羊胡老头是半仙之体。 他不但没有之前那么菜，反而给人深不可测的感觉。 走下车，他环视四周，双眼中透出了光泽。 整个人显得很兴奋。 我听到身后传来一阵啜泣声，忙扭头，就看到李佳琪在偷偷抹眼泪。 很显然，她不想让我们，或者说让我看到她这表情。 既然看出了她的心思，我也就装作没看见。 我一愣神之际，徐半仙已经迈出了五六米，我赶紧催促李佳琪跟上。 徐半仙所选择的山路极其崎岖，甚至怀疑这是不是路。 三个人急速前行了半个多小时，眼前出现了个断崖。 此时东方已经发白，加之我视力超常，目测我们所处的位置距离对面山崖至少一千五百米。 环视左右，并没有桥。 “老徐，你说的那个了望峰不会就在那边吧？” 我指了指对面如同雪铁龙汽车标志形状的山峰。 “对！那就是了望峰！” “啊！那怎么过去啊？” 徐半仙没回答，而是低头观察脚下，像是在找什么东西。 见他满脸严肃，我也不敢再打搅，便一边观察徐半仙的举动，一边注意身侧李佳琪的举止。 整的自己好像是间谍一样。 刚才还在小声啜泣的李佳琪，此刻竟然偷偷了笑了好几次，而且满脸的兴奋。 什么情况？ 徐半仙此前所说的一些话走马灯似的闪过我脑海，我恍然大悟，看来不但徐半仙之前来过哀牢山，连李佳琪也来过！ “找到了！” 徐半仙的声音打断了我的思绪。 我看到徐半仙指着脚下的一片空空如也，脸上洋溢着微笑。 我和李佳琪赶紧走到徐半仙身侧。 只见徐半仙身前有一片长条形的雾气，若隐若现直通对面峭壁。 站在其他地方还看不到。 怎么描述这片雾气的形状呢！像是一座若隐若现的桥，直通对面山崖。 “老徐，这也没有路啊？” 徐半仙微微一笑，捋了捋稀疏的山羊胡，并没解释，而是一步迈了出去。 他脚下就是不见底的深谷，至少有几百米深，摔下去肯定浑身碎骨。 我被他的举动吓一跳。 “老徐，你疯了！” 正当我喊出这一声时，不可思议的一幕出现了。 徐半仙竟然凌空站在了“雾桥”上，就好像变魔术一样。 然后又往前迈了一步。 “天呐！” 我忍不住惊呼起来。 刚开始的几步，徐半仙走的很慢，大概他心里也不是百分之百放心。 一口气往前走了二十几米后，徐半仙停了下来，他扭头朝我和李佳琦笑了笑。 “你俩发什么呆呀？还不赶紧跟上！” “老徐，你先解释解释，这到底怎么回事啊？”我指着身前的一片雾气。 徐半仙淡淡一笑：“哀牢山之巅不是什么人想上就能上的，首先得有勇气跨过这座罡气桥！” 说完继续往前走，很快便到了山谷的中间。 “怎么样？敢不敢跟上来？” 话语中还带着嘲笑的语气。 都是凡人，我又不比他缺根胳膊，少根腿，而且还年轻好几十岁，既然他敢走，我他娘的怕个头啊！ “怎么不敢！” 说罢，我轻轻拉起李佳琪的手：“不用怕，有我呢！” 李佳琪朝我莞尔一笑，似乎没有丝毫惧怕的意思，这反而弄得我有点尴尬。 我俩一前一后，沿着徐半仙刚刚走过的路线，轻轻迈了出去。 前两步我还小心翼翼的，生怕一脚踩空掉下去了。 可迈了两步后，感觉和踩到石板上一样，脚下硬邦邦的，还很稳当。 走了五六步，并未发现异常，我悬着的心也总算回到了肚子里。 我拉着李佳琪的手一口气走到了对面悬崖上。 整个过程我虽然算不上害怕，可也并不轻松。 我时不时回头瞥李佳琦一眼，她紧紧跟在我身后，脸上洋溢着灿烂的笑容，差不多走到悬崖中间时，她还笑出了声。 第一次走这样的桥，即便是胆子再大的人，也应该会紧张，因为紧张也是人的本能反应。 除非她不是第一次，而且对这座罡气之桥十分放心。 我脑中随之冒出个疑问：难道李佳琪之前来过这里？ 三个人都站在了对面的悬崖上，这时候徐半仙才开口解释。 “这是几百年前，哀牢山上的道门高人创建的罡气桥，此桥只在凌晨出现，天亮后立刻消失。” 我恍然大悟，怪不得徐半仙说必须在天亮前赶到了望峰，否则就得再等一天。 我心中暗暗感慨，这样的桥也能建造出来，这还是人嘛！分明就是神仙。 看来术士高人的能力比我想象的还要夸张。 “这里就是了望峰，距离目的地还有半个多小时路程，咱们休息一下！” 说罢，他坐到了一块光滑的大石头上。 我和李佳琪也分别找了块干净的石头坐了上去。 感觉时机刚好，气氛也到了，我看看李佳琪，又望了一眼徐半仙，开了口。 “老徐！你之前是不是在这里待过？”顿了一下，我又补充道，“我说的是这座哀老山，以及山中神秘的道门。” 这次徐半仙没有掩饰，更没有扯皮。 “没错！不过我离开哀牢山已经有四十几年了。” “四十几年？这么久！老徐，你不会是四十年前被哀牢山上的道门开除的道士吧？肯定是犯了色戒或者酒戒！” 徐半仙笑而不语，望着眼前在崇山峻岭，陷入到了沉思。 我已经习惯了他这副装逼德性，于是扭头问李佳琪：“你之前也来过哀牢山？” 李佳琪给了我一个灿烂的微笑：“暂时保密吧！你很快就会知道答案。” 琢磨她这话的意思，应该是来过。 徐半仙一把年纪了，虽然说之前我以为他只是个骗吃骗喝的神棍，可毕竟是道士打扮，和道门还能扯上关系。 可李佳琪不过二十来岁，怎么可能和这么偏僻深山里的道门扯上关系呢？ 这实在让人有些费解！ 越琢磨越觉得李佳琪的身份是个巨大的谜。 第488章 另外一个身份 一番思绪后，我又问徐半仙：“对了，老徐！一直没顾上问，你所说的这个道门，可有名字？” 在我的理解中，道家门派应该都有个名字，就像武侠小说中的华山派、武当派、嵩山派。 谁知徐半仙却摇了摇头。 “当年并没有取名，不过哀牢山四周的居民都称其为哀牢山道士。” “哀牢山道士？” 我小时候倒是听过崂山道士的神话故事，只不过崂山和哀劳山，不但不是一座山，而且相隔万里。 休息了片刻，徐半仙站了起来。 “赶紧走吧！应该还能赶上早餐。” 说吧，朝着身后的一条幽静小路走去。 这条山路十分隐蔽，如果不是早知道有这条路，还真不一定能看得见。 一路上我心中的疑惑陡增。 从俩人的言谈举止以及对周围地势的熟练程度，我确定俩人都和这个哀牢山中的神秘道门有关系。 不知道他俩之间有没有关系？ 很快，眼前出现了一片典型道观风格的建筑，高低不一的，还不少。 我知道到地方了，不知何故，心中竟有几分紧张。 观察周围的地形，我发现这是一片位于几座高峰之间的平地，环境极美，不但四处都是参天大树，还有小桥流水。 远处耸立着一座高塔，远远望去了，形状和着名的岳阳楼有几分相似，只不过比岳阳楼更加高大。 仔细看，前面一片道观风格的建筑也十分壮观，实在不敢相信，在这崇山峻岭的深处，竟然有这样的建筑群。 又往前走了几百米，就看到两个手握长剑的中年男人，站在一棵大松树下。 两人身穿长袍，还都留着小胡须，有八九分像是电视剧里的道士，我第一反应这是俩鬼，不是人。 谁知两人看到我们后，竟然直挺挺地跪了下来，拱手喊了句“恭迎师叔祖归来”。 样子十分恭敬。 我这才看清这是两个活生生的人，不是鬼。 师叔祖？ 这可是武侠小说或者影视剧中才出现的称呼，出现在这个时代，听上去很和谐。 肯定不是朝我和李佳琪喊的。 那他们喊的就应该是徐半仙。 我赶紧扭头望向徐半仙。 果然呐！他面带微笑，左手轻轻捋了捋山羊胡，朝着俩人微微点头。 俩人这才再次拱拱手，然后站了起来。 这一幕已经够让我震惊的了。 然而接下来发生的事更是震惊得我目瞪口呆。 俩古人打扮的中年人起身后，又朝着李佳琪喊了句“欢迎小姐回家”。 小姐？ 我直接懵了。 如果不出所料，这俩人应该就是哀牢山道士，他们来此迎接我们。 先是喊徐半仙师叔祖，后又喊李佳琪小姐。 师叔祖应该是他们师父的师叔，论辈分，是他们爷爷辈的。 仔细瞅瞅俩人年龄，没有五十，肯定也四十好几，如果徐半仙是他们爷爷辈的，算起来怎么也有八九十岁，或者更大。 这让我有些糊涂。 更让我糊涂的是他们喊李佳琪小姐。 这个“小姐”肯定不是被当今社会改了味道的“小姐”。 难道李佳琪是他们道门老大的闺女？ 不对啊！既然是道派掌门人，那应该也是道士，道士不该结婚，怎么会有女儿呢？ 想想当时大龅牙带着李佳琪来杂货铺所说的话，当时就告诉李佳琦从南方一个偏远的地方来。 油城有很多南方来打工的，很多就是十几二十岁，所以我当时并没多想，以为她也是从南方来打工的。 这么一琢磨，当时大龅牙并不算骗我，只是没有明说李佳琪是从云西的哀牢山来的。 道士的女儿，是不是算是道姑？ 跟在两个道士身后，我脑中乱成了一团。 除了震惊和疑惑，还有些许的恐惧。 如果李佳琪真是哀牢山道派掌门的女儿，那么至少说明阴间和哀牢山的道门之间也有关系。 那么，这一切就复杂了！ 跟着两个中间道士进入到了一间大厅，大厅内正对面门口的是三尊石像，底座上还都有名字。 张道陵？ 老子？ 黄帝？ 为什么供奉这三位？ 张道陵是个道士，好像是魏晋南北朝时期的，小时候还看过张道陵的电视剧。 具体情节我忘了，只记得他是一个很厉害的道士，惩恶扬善，做了不少好事。 哀牢山的道士供奉张道陵还算有理由。为什么要供奉黄帝和老子呢？ 我的思绪随之被十分隆重的场面打断了，只见十几个留着小胡须的道士从两侧走出来，齐刷刷地跪到了地上。 领我们进来的两个道士赶紧加入其中，他们跻身到了第七个道士的后面。 看情景，这群道士是按照长幼尊卑的顺序排列的。 为首的身穿黑色道袍，气宇轩昂，看上去五十个几岁的样子，给人一种不怒而威的感觉。 应该是哀牢山道派的掌门人，当然也是众道士里地位最高的。 “明伟，好多年没见了！” 徐半仙走到为首的道士身前，捋着胡须说道。 黑袍道士拱手道：“恭迎师叔祖！” 徐半仙轻轻拍了拍黑袍道士的右肩：“佳琪是你女儿？” “禀师叔祖，是小女！” “不错！天赋异禀，是可塑之才。”徐半仙呵呵一笑，然后右手一挥，“大家都起来吧！” 所有道士听到命令，又齐刷刷站了起来。 这俩人的对话算是验证了我的猜测。 李佳琦果然是掌门女儿，徐半仙叫他明伟，那么他应该就叫李明伟。 这时候李佳琦才走到李明伟身前，拱了拱身：“爹！我回来了！” 李明伟笑着朝她微微点头，只说了一个字“好”。 虽然我震惊不已，但总算理清了他们之间的关系。 这么一算，只有我属于外人，尤其是这时候，更不合适多说什么，只得先忍着，等待会儿单独问问徐半仙或是李佳琦。 接下来他们彼此寒暄了一番，聊了一堆事，我则像个棍子一般杵在一侧。 十几分钟后，才有人招呼我。 我跟着两个中年美妇去了隔壁稍小点的客厅，这里摆放着几张木桌，饭菜还冒着热气。 稀饭、馒头、鸡蛋，还有几样小菜，倒是和我们北方地区一般人家的早餐差不多。 据我所知，在饮食上，南北差异还是很大的，大概这些吃食是李明伟让人特意准备的。 看来这个哀牢山道门和传统意义上中原地区的道门道派不同，至少他们可以结婚生子。 这样一来，就和一个隐蔽的村子一样了。 我又想到了陶渊明的世外桃源。 掌门人李明伟就相当于村长。 折腾了一夜，我还的确有些饿了，看到桌子上“接地气”的食物，我也管不了那么多，拿起筷子，抓起个馒头便大口吃起来。 刚吃了几口，徐半仙被一群人簇拥着走了进来。 其中包括李明伟和李佳琪。 看到李佳琪，我眼前一亮，她换了身类似于古代汉服的服装，头发也重新盘了花样。 给人的感觉，一下子成了古代的小家碧玉。 再看徐半仙，也换了一身深黑色道袍，更有道士范了。 到我李佳琪莞尔一笑。 徐半仙走到我身前，其他人自然也紧跟其后。 “小子，很意外吧？” 第489章 一百二十几岁 如果只有徐半仙，我肯定怒斥他一顿，可当着他这么多徒孙的面，又是在他的“老巢”，基本的尊重还是应该给的。 “的确没想到！” 我尬笑道。 “不是老徐我想骗你，或隐瞒你，只是事情到今天这步，实在是机缘巧合。” 说完，坐到了我对面。 李明伟左右指了指，所有人纷纷落座，李佳琪坐到了我左侧，李明伟坐到了我右侧，我们四人一桌。 “明伟，他就是祖师爷谶语中所描述的青年人！” 听徐半仙这么说，李明伟一脸惊愕地站起来。 我也赶紧跟着他站起来。 “淡定！你俩都要淡定！” 看得出李明伟很尊重徐半仙，赶紧坐下，毕竟是自己师叔祖。 我也跟着他重新坐下，略显尴尬地望着李明伟。 “欢迎马先生莅临寒舍！” 李明伟朝我点点头，语气很是友好。 “打搅了！” 慌乱间我冒出这么三个字。 “休息一天，我准备明天一早带这小子去诛仙剑洞！” 徐半仙很直白地对李明伟说，像是商量，更像是命令。 “好！一切由我安排！” 接下来四个人开始吃饭，我时不时瞥李佳琪一眼，希望她能和我有眼神上的交流。 也不知道李佳琪是不是故意的，始终没有和我四目相接。 大概不习惯桌上这几样食物，我和徐半仙吃了不少，可李明伟并没吃几口，只是小口抿了抿。 由此可见，这桌子的食物是特意为我和徐半仙准备的。 早饭后，徐半仙和李明伟去商量正事，让李佳琪带我去安排好的房间休息。 给我准备的房间古朴典雅，所有的家具、用具似乎都是老式的，而且一侧木质书架上还摆满了泛黄的线装书。 房间内还弥漫着一股檀香味，很是好闻。 进入房间后，我赶紧反手关上门。 惹得李佳琪笑出了声：“你想干嘛？” 我干脆用身体堵在门口：“我什么都不想干！就想让你解释解释！” “我解释什么呀！一切正如你所看到、听到的一样，我是掌门的闺女，这里才是我的家！” “这个我知道！”我摆摆手，“我是想知道你为什么不远万里去油城，为什么编造个身份去杂货铺当店员，为什么……” 我第三个问题是想问她“为什么要故意接触我”，然而没等我问出口，就被李佳琪直接给出了答案。 “因为我想接触你啊！” 我一愣，听她亲口承认，感觉像被耍了一样，立刻怒吼道：“我不过是个没有背景，没有身份的普通人，你接触我干嘛？” 李佳琪再次笑了笑，轻轻指了指我：“你可不是普通人！否则也不会来到这里啊！对不？” “我……” 我想反驳，却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一急之下，我干脆握住了她的手：“你到底知道些什么秘密？能不能告诉我啊！我实在没想到就连老徐都是和你一起的，你们这不是骗我嘛！” 听我这么说，李佳琪脸上的笑容戛然而止。 “这你就冤枉为了！我之前也不知道他就是我师祖爷，还是昨晚在离开大老牛的寨子时，师祖爷悄悄告诉我的！” “什么？不可能！那一路我始终站在你俩中间，没听到你们有单独交流啊！” 李佳琪撩了一下额头的一缕秀发：“我们用的当然是本门独特的暗语，这个几句话解释不清楚，你可以理解为是一种类似于摩斯密码的交流方式。” 感觉继续深挖这问题，也问不出个所以然，没有意义，于是我话锋一转：“那老徐刚才所说的祖师爷谶语又是怎么回事？” 李佳琪微微摇头：“你先好好休息一下，关于这件事，老徐——不！我师祖爷肯定会亲口告诉你！” 憋得我满脸火辣辣的，赶紧反驳道：“我不累！再说，我此刻满脑子都是‘十万个为什么’，急都急死了，哪有心思休息啊！” 李佳琪咯咯一笑：“那就随便干点啥吧！要不看看书？这里的书可都是难得一见的古籍，唐代到民国的都有，有的还是孤本，在其它地方绝对看不到。” 说完就要拉开我离开。 我当然不肯。 “不行！你必须说清楚，否则……否则不能离开！” “老板，我真还有急事啊！你就放一万个心，我、我父亲，还有师祖爷，我们都不会对你有恶意，这其中的很多事，我其实也不太清楚，我觉得既然不告诉你，那肯定是你暂时知道了还不如不知道的好。” “那什么时候才能让我知道？”我赶紧追问。 “等时机成熟时！” “你这话和没说一样啊！” 李佳琪笑而不语。 “那好！你先说明白另外一件事，只要说明白了，我就让你走！否则……否则没门！” “什么事？” “老徐！徐半仙，也就是你口中的师祖爷，他到底什么情况？” 李佳琪点点头：“这事我倒是可以告诉你！” “说吧！” “师祖爷，也就是我父亲师父的亲师叔，他也是我们这一门近百年来，最具天赋的门人，据说在二十岁前就学会了本门的所有道术，包括诛仙五剑，正常情况下，当年我父亲师父的师父，也就是师祖爷的大师兄，在羽化前，准备把掌门一职传给师祖爷，可师祖爷只喜欢潜心修道，修习道术，对管理门派没有兴趣。 可是师兄掌门的话又不得不听，这其中肯定还发生了很多事，只不过我不知道而已，当时师祖爷和已经垂危的师兄密谈了一个多小时，结果当天晚上师祖爷便下了山，掌门之位也改为由父亲的师父继承。” 听到这里，我忍不住插嘴：“这是多少年前的事了？” 李佳琪微微咬着下嘴唇，沉思几秒钟后，回道：“七八十年应该是有了！” “啊！” 我惊得喊出声来。 “七八十年？那老徐现在多少岁了？” 我之前虽然没有开口问过他，可一直认为徐半仙不过七十来岁，可照李佳琪这么说，他岂不是有百岁高龄？ 想到一起吃铁锅炖大鹅时，他双手扯着鹅腿，大口吃肉的情景，牙好胃口也好，完全是小伙子的实力。 我绝对不相信他会有百岁高龄。 听我这么问，李佳琪再次沉思几秒钟，说了个让我听了后浑身如同被电了一下的数字。 “一百二十几岁吧！” 第490章 延年益寿之法 要知道以当前人类的寿命，女人平均不到八十，男人仅仅是七十出头，活到百岁便是凤毛麟角，能活到一百二十岁，也不是没有，不过到了这个年纪，肯定头脑不清，四肢不灵，不可能像徐半仙这样活蹦乱跳。 惊讶之余，我又问：“你爸他多少岁？” “巧了！再过三天就是他生日，就满六十五岁了。” “你爸他都六十五岁了？还真是看不出来！” 李佳琦莞尔一笑：“那是我们哀牢山门道术的一大特点，可以延年益寿！” 我倒是听过古代有一种邪术叫回春术，可以通过“采阴补阳”来达到衰老，汉朝有个大官，靠吃母乳活到八九十岁。 要知道那个时代人的平均寿命不过五十岁，能活到八九十岁，也相当于现在的一百几十岁了。 还有个更奇葩的，明朝的一个混蛋皇帝，也不知道从哪得到的秘方，专门喝女人的“例假血”，以为这样可以青春永驻，因此害苦了众多宫女，逼得她们造反，差点合谋勒死他。 据我所知，道门延年益寿的方式，主要靠炼制仙丹。 比如前秦时期的神秘方士，据说秦始皇之所以焚书坑儒，就是为了铲除这些方士。 唐太宗李世民和清朝的雍正皇帝便是死于丹药中毒。 由此可见，这种靠丹药延年益寿的方式行不通。 不知道哀牢山道门是怎么延年益寿的。 “好啦！该说的，能说的我都告诉老板了，我真有急事，放心吧！老板你想知道的一切，早晚都会知道，我还是那句话！既然暂时不让你知道，肯定是为你好。” 说完不等我反应过来，直接拉开门闪到了外面。 “你……” 走出七八米，李佳琪又扭过头：“你好好休息一会儿！等我爹安排好了，会来找你的。” 说完转身大踏步离开。 我琢磨她刚才说的话，还是觉得震惊不已。 这个哀牢山门也太神秘诡异了，地处大西南偏僻之处，还掌握着这么高深的道门术法。 问题是这么高深的东西是谁传授给他们的？ 我倒是想过一种可能。 中原地区每隔几百年都会有一次大乱，秦末汉初，三国魏晋，五代十国……很多能人异士尽管有力挽狂澜，改变世事的能力，不过不愿意深陷其中，于是选择找个偏远僻静之处隐居。 例如战国时期的鬼谷子。 没准就有这么一个道门能人来到了哀牢山一带，在此传道受业，后来才有了徐半仙口中的那位神奇少年出世。 当然真实情况未必如此，这都是我猜测的。 此前一番折腾，连续两天两夜没有合眼，此时看到干净的床铺，我还真的感觉有些困了。 正准备脱了鞋躺一会儿，视线一转，又看到了墙上的书。 整个一面墙都是枣红色的书架，很是精致，看得出这是木材原本的颜色，并未涂抹，出于好奇，我从乾坤袋内掏出放置阴间丹药的木盒，和书架一对比，竟然是一样的。 是同一种木材？ 这是小红檀木啊！这种树当前世界上只有几棵，缅南一棵，越南一棵，大夏国原本也有两棵，不过十几年前，已经先后枯死了。 因此这种小红檀木极其珍贵，收藏圈子里有这么一句话：一克小红檀，百克黄金换。 哀牢山门竟然用这么珍贵的木材制作了整面墙的书架，且不说上面书籍的价值，光书架就是无价之宝。 这么一来，我哪还有睡意。 走到书架前，伸手摸了摸书架，硬硬的，凉凉的，和摸丹药木盒的感觉一样。 我刚缩回去，立刻被眼前的一本特殊的书吸引了。 是传说中老子所写的《道德经》。 这本书不过五六千字，却是大夏国历史文化中的瑰宝。 只不过眼前的《道德经》，不是写在纸上的，而是刻在竹片上的，也就是历史上曾出现过一段时间的竹简书。 据我所知，竹简书都是西汉之前的，如果眼前的竹简书是真的，那珍贵程度就难以想象。 长沙马王堆曾出土过西汉时期的《道德经》，好像也是竹简的，据说当时震惊了整个考古界和文学界。 因为马王堆出土的《道德经》和我们今天所流传的《道德经》绝大部分内容不同。 文学界和考古界的专家经过研究得出一个结论，那就是我们今天所看到的《道德经》，并非老子原文，而是之后的统治阶级为了愚化世人，进行了多次改编。 甚至有些内容和老子《道德经》原着的思想背道而驰。 只不过因为年代久远，还是在地下，这卷《道德经》保存并不完整，其中三分之一的内容已经无法辨认出来。 马王堆出土的《道德经》还只是汉朝的，距老子所生活的战国时代，相隔了千年。 由此可见，真正的《道德经》早已失传了。 我随手把眼前的这卷《道德经》拿了起来。 拿在手里，感觉沉甸甸的，而且明显看得出，竹简做过防腐处理，由此可见这卷《道德经》极有可能是真的。 上面都是篆体小字，我竟然一个都认不出来，就更确定这是真迹了。 震惊的同时，我视线又定格到了一旁的一摞纸上。 这一摞纸用一块儿玉环压着，略微泛黄。 这玉环有成人手掌大小，通体墨绿，没有一丝杂质。 光这块玉就已经价值不菲了，可见玉下面压着的这摞纸更非寻常之物。 这么一想，我轻轻拿起墨玉，在手里掂了掂，分量很重，冰冰凉凉的感觉直透手心，看见应该是真玉。 把玉石放到一侧，我拿起最上面的一张纸。 这纸握在手里软软的，不过感觉十分有韧性。 再看纸上的东西，我顿时有点懵。 看第一眼，黑乎乎的一大片，上面印着一列列勉强可辨认的字。 摸了一下，我恍然大悟。 这是考古界常说的拓片啊！ 一般的拓片内容都很珍贵，因为既然是拓片，那多半是刻在石头上的，基本都是“孤本”。 而且很多内容都是不能让世人知道的内容。 这一摞拓片足有十几页，而且和《道德经》竹简书放在一块，足见珍贵程度。 第491章 兰亭集序真迹 当今世界上真正的阴阳学大师绝对不超过十个，其他的都只是半吊子水平，而且几乎所有当今阴阳圈的人都承认，无论是占卜、堪舆，还是奇门遁甲、观星象等，其水平都不如以前的术士们。 尤其是唐代之前的。 据说战国时期和两晋时期是阴阳圈最鼎盛的两个时期。 其中战国时期要远胜于两晋时期。 也就是说，古代的很多术法随着朝代更迭，逐渐失传了。 秦始皇焚书坑儒，坑的并非如传统意义所理解的“儒”，而是当时的方士。 至于原因，很可能是“封口”。 所焚烧的书，也并非一般人所理解的文学或者历史方面的着作，而是方士们撰写的典籍。 遭此浩劫后，很多能人异士开始变得“内敛”，他们不愿意让自己的一身本事或者惊人发现失传，便想到了一种巧妙的保存方式，那就是将其刻在十分隐蔽的地方，例如隐蔽的山洞或者自己的百年安身之处。 当然，无论是留在隐蔽山洞还是墓穴石碑上的刻文，都是“孤本”。 把整块石板或者石壁带走不方便，也容易破损，于是便出现拓印这门手艺，尤其是在考古圈子和盗墓圈子。 其实考古和盗墓在本质上没什么区别，唯一的区别是一个有证，一个没有证。 其实拓印也算不上是手艺，因为没多少技术含量，说白了，和七八岁小孩用白纸和铅笔印出硬币的图纹一个道理，属于一看就会的法子。 有些拓片的价值难以估计，越是时代久远的价值越大。 这道理很简单！ 不是很重要的内容，也没必要费劲刻在石头上，用这种方式留给后人。 这张拓片用着的篆体字，足以说明至少是秦代的，可惜我一个字也看不懂。 我小心翼翼地放下这页拓片，重新将墨绿色的玉环放到这一摞拓片上。 又随手翻了几本书。 书的名字我没有听过，不过看得出都做过防腐处理，的确都是古书。 这就更让我心中的好奇爆棚了。 哀牢山道士竟然有这么强大的实力，能够收集到这么多珍贵的，甚至可以说根本就无价的古代典籍？还用小红檀木制造书架存放？ 这个可是财力、能力以及魄力的综合体现。 不是一般人或者一般的群体能做得到的。 我被一根竹筒吸引。 这根竹筒直径约十厘米出头，长一米半左右，两头用深褐色，看着像是橡皮泥的物质堵着。 直觉告诉我，里面的东西一定极其珍贵。 我赶紧拿起来，感觉沉甸甸的。 拔出一头的深褐色塞子，把里面的东西倒了出来。 感觉是一张画或者书法作品，虽然是纸质的，不过表面有一层透明膜。 我慢慢将其铺开，露出十几厘米时，我确定这是一幅书法作品，毛笔字，还是行书。 全部打开后，我将这幅书法作品小心翼翼地放到了地上，然后起身仔细看。 我不懂书法，不过这字一看就很带劲儿。 大约三百多个，空白处还有七八个红色印章。 我知道古代很多文人有在收藏的书法和绘画作品上印章的“恶习”，以示传承有序，例如清代的乾隆皇帝，就曾在超过一万件书法绘画作品上盖过章。 我一眼看到了其中一个印章是“秦王世民”。 唐太宗李世民？ 我心中一惊，赶紧仔细辨认书法内容。 认出标题的一刹那，我心中的震惊程度根本无法用语言形容。 竟然是王羲之的兰亭集序。 “永和九年，岁在癸丑，暮春之初，会于会稽山阴之兰亭，修禊事也。群贤毕至，少长咸集。此地有崇山峻岭，茂林修竹；又有清流激湍，映带左右。引以为流觞曲水，列坐其次，虽无丝竹管弦之盛，一觞一咏，亦足以畅叙幽情。是日也，天朗气清，惠风和畅。仰观宇宙之大，俯察品类之盛，所以游目骋怀，足以极视听之娱，信可乐也……” 还真是兰亭集序！ 天呐！不是说真迹早在唐代就会毁了么？ 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据说当前连宋代的仿品都被当成国宝，价值上亿，如果真把王羲之的真迹弄到世面上，根本就无价。 我赶紧小心翼翼的把兰亭集序放回到竹筒中。 再一次扫视眼前的书架，意识到无论是书架还是书架上的作品，都是无价之宝，我哪还敢再碰。 躺在床上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不知道睡了多久，感觉有人摸我的脸。 我一下子就醒了。 睁开眼，就看到爷爷一脸担忧地望着我。 “爷爷，您的电话一直打不通啊！是不是出啥事了？” 看到爷爷，我赶紧坐起来，激动得有些语无伦次。 “赶紧跟我走！徐半仙要害你啊！” “啊！不可能吧？他干嘛害我啊！之前，还是他救了我，否则……” “怎么，爷爷的话你都不信？你忘记在樱花国算的卦了，徐半仙就是一直隐藏在你身边的大坏人，他想用你的灵魂祭祀。” “为啥呀！” 我赶紧坐起来。 “有个秘密我一直没告诉你，你靠近爷爷，我悄悄告诉你吧！” “什么秘密啊！” 我赶紧凑到爷爷身前。 “这个秘密就是……” 爷爷的话只说了一半，忽然猛地咬住了我脖子，同时双手把我摁到了床上。 如同一只猛虎。 我本能地想反抗，却发现爷爷的双手如同两把大钳子，身体像是座小山，我愣是没能动弹分毫。 剧烈的疼痛感从脖子上传来。 “爷爷，你……你干嘛啊！” 爷爷抬起头，先是发出一阵阴笑，我看到他满嘴都是血，连牙齿都被染成了血红色，不用问，这都是我的血啊！ “傻小子，你好好看看我是谁？” 我一眨眼，爷爷脸变了，变成了徐半仙。 “你……你是老徐！老徐，你他娘的赶紧放开我！” 我再次使上吃奶的劲，试图挣脱开。 无奈，双方力气太过悬殊。 “你再看看我是谁！” 徐半仙望着我，嘴巴越裂越大，很快就张到了正常人不可能张到的程度。 同时他脸上的肉也以肉眼可见是速度腐烂，头发如同下雨般脱落。 短短几秒钟，徐半仙变成了一个白森森的骷髅头。 “小子，你现在看清楚我是谁了？” 骷髅头嘴巴一张一合，看上去诡异无比。 发出的还是徐半仙的声音，只是这一幕看上去让人有股毛骨悚然的感觉。 “你……你不是人？你到底什么东西？” 我朝着骷髅头大吼。 骷髅头再次发出一连串阴笑：“我曾经是人，而且很快便会取代你，再次成为正常的人！” 说完张开大嘴，咬向我脖子。 除了剧烈的疼痛，我还感觉到自己浑身的血液急速流向脖子。 这老东西要吸干我的血？ 第492章 镇妖塔内之物 眼前一黑，我直接跳了起来。 看到眼前空荡荡的房间，我恍然大悟。 原来是个噩梦！ 这梦不但可怕，还他娘的真实，实在可怕！ 我大口喘着粗气，抹了把额头上的冷汗，然后拿起手机看了一眼时间。 自己刚才只睡了不到一个小时。大概这段时间经历了太多诡异的事，整个神经系统长期处于紧绷状态，也属于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吧！ 想给杨玉静打个电话，报了平安，无奈手机依旧没有一格信号。 坐在床上定了定神，刚才噩梦的情景却怎么也挥之不去。 徐半仙脑袋变成的白森森的骷髅头，像是风铃一般，挂在我脑海中。 我刚穿上鞋，门开了，李佳琪走了进来。 “老板你这是怎么了？脸色这么白！” 我苦笑着解释：“刚刚做了个噩梦！” “羞不羞啊？做个梦吓成这样！” 我苦笑道：“你是不知道我做的什么梦，换你得吓个半死！” 李佳琪白了我一眼，也不带解释，而笑着把一身衣服放到了床上。 “把衣服换了吧！” “为啥换衣服啊？” “你看你这身衣服，又脏又破，你不是没带其它换洗衣服吗？” “没带！” “那就赶紧换上！这衣服是新的，你穿着应该合身。” “行！”我拿起衣服瞅了瞅，布料应该是纯棉的，肥大的裤子，有点灯笼裤的风格，橘黄色的上衣类似于古代文人穿的大褂。 “赶紧换呀！师祖爷和爹还在等着你呢！” “你双眼瞪这么大看着我，我怎么换？” 李佳琪莞尔一笑，转身走出了房间。 我换好衣服，喊她进来。 “我问你一件事啊！希望你如实回答。” “你的问题可真多，都快成问题少年了！我还是那句话，能说的肯定不隐瞒你，暂时不能说的也肯定只字不提。” “龙王禁地的事你还记得？”我直接挑明。 李佳琪神色微变，边摇头边说道：“事情的大概师祖爷已经告诉我了，我的一魂一魄留在了那片禁地，所以我并不记得这些事。” 深吸了一口气，我继续问：“那你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到龙王禁地，和黄河龙王订了婚，再过二十几天还要举行婚礼。” 李佳琪先是点点头，紧接着又马上摇了摇头。 “原因也是师祖爷告诉我的，他说这是一次交换，而且还是缓兵之计。” “什么意思啊？”我听得一头雾水。 李佳琪双手一摊：“师祖爷就告诉我这些，而且他也不肯解释。” “可是……” “别可是了！师祖爷和爹他们都在等着呢！” “好吧！” 跟着李佳琪来到个类似会议室的房间。 房间内除了徐半仙和李明伟，还有一个高大英俊的小伙子，这人一身深色休闲装，年龄和我相仿。 见我其进屋，徐半仙呵呵笑着朝我招手。 “来！小子。” 我走到他身前。 “明伟，还不赶紧介绍介绍？” 李明伟朝着徐半仙微微躬身，指了指英俊小伙：“这是我徒弟李汉涛，也是他们这一代的佼佼者，汉涛天赋异禀，客观说，胜过我当年不少。” 李汉涛只是朝我微微点头，身板儿挺的很直。 这小子真够帅的，和大帅哥陈冠希有几分相似，甚至眉宇间比陈冠希还多一股英气。 不当演员真是浪费了这一身好皮囊。 根据面相看，这人极其孤傲，而且城府极重，绝非善类。 李明伟又笑着指了指我：“这位就是咱们的祖师爷谶言中所描述的青年！马万岐先生，是你师祖爷和师妹从万里之外的鲁地带来的！” 出于礼貌，我主动伸出了手：“你好，师兄！” 李汉涛嘴角微微扬了扬，稍微顿了一秒钟，才伸出手。 “幸会！” 只说了两个字，而且语气极其冰冷。 “师哥，好久不见啊！” 李佳琪赶紧笑着和李汉涛打招呼。 扭头看向李佳琪时，李汉涛脸上的表情立刻变了，露出了笑容。 看得出，此时的微笑是发自内心的。 “师妹，两年没见，感觉你又漂亮了不少！” “师哥真会夸人！” “哪里是夸你，只不过是事实描述而已！” 李明伟笑着打断了两人的对话。 “今天还有正事！等忙完了你俩再叙旧。” 说完扭头看向许半仙。 徐白仙紧接着说道：“小马此次来咱们哀牢山，是为了学诛仙武剑，当然这也是咱们宗门当前最重要的事！” 没想到徐半仙这话刚说完，就遭到了李汉涛的质疑。 “师祖爷，可他并非我们宗门之人，按照规定是不能学诛仙剑的。” 徐半仙呵呵一笑，对于后辈的质疑也不生气。 “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况且这是是爷留下的谶言。” 没想到李汉涛再次提出质疑。 “师祖爷，所谓的谶言，原本就是看不见、摸不着的虚无缥缈之事，而且可以有多种解读方式。” 徐半仙又是嘿嘿一笑，捋了捋稀疏的胡子。 “这小子说的也有几分道理，我倒是有个不错的主意。” 几个人都望向他，等他进一步解释。 “既然汉涛也天赋异禀，不如让他们一起学，我看宗门的一些规律也该改改了。” 李明伟沉思几秒钟后，点点头：“具体怎么改，请师叔祖示下！” “师祖留下的诛仙剑一共九式，只不过因为一些变故，后四式失传了，究其原因，正是因为掌握诛仙九剑的太少，后来宗门又改了宗规，只有掌门人可以学全五剑，其他宗门之人仅能学前三式，这其实违背了祖师发明发明诛仙九剑的初衷。” 我注意到徐半仙说完这话，李汉涛的双眸中闪过一丝光泽，嘴角也微微扬了扬。 虽然这仅仅是刹那间的下意识反应，可还是尽收我眼底。 “师叔祖说的有道理！明伟天资有限，直到今天也仅仅掌握了前四式，无法参透第五式的诀窍。” 徐半仙再次捋了捋山羊胡，继续说道：“世界万物，当变则变！” 李明伟拱拱手：“谨记师叔祖教诲。” 李汉涛也紧跟着师傅拱了拱手。 我看得出来，李明伟对徐半仙是发自内心的尊重，李汉涛则不然。 一番沟通后，徐半仙在前，李明伟其次，我、李明伟、李汉涛走在最后，直奔一片建筑后的高塔。 这塔依山而建，气势宏伟。 我悄悄问李佳琪：“难道诛仙五剑的剑谱在那高塔里？” 李佳琪摇摇头。 “不是！我听爹说过，先祖留下的诛仙剑法在镇妖塔下的洞穴里。” “什么塔？” “镇妖塔！” “不会里面真被镇压着妖怪吧？” 这只是我随口说的一句玩笑话。 谁知李佳琪很认真的点了点：“听说里面镇压着几个山鬼，镇妖塔禁止任何人靠近，也不准我们私下谈论，所以里面具体是什么，我也不知道。” 山鬼？什么东西？ 靠近镇妖塔，我感受到了一股越来越强的阴冷之气。 可见镇妖塔内的确有阴邪之物。 这让我想到了阴阳交汇处。 阴阳交汇处也是一层层的，和塔的结构十分类似。 第493章 涂鸦似的简谱 我大脑中出现了刹那间的恍惚，这镇妖塔不会真的和阴阳交汇处有关系吧？ 走出成片的建筑群，才发现镇妖塔位于一个类似于山谷的区域内。 入口处仅有五六米宽。 能在崇山峻岭的深处，建造这么一个高塔，这本身就是个奇迹。 也不知道这是何人杰作。 来到镇妖塔前，阴煞之气更足了，徐半仙和李明伟修为高，表面还看不出丝毫异常。 李汉涛也不愧为哀牢山门的后起之秀，仅仅是缩了缩脖子，我除了缩着脖子，还下意识两双手揣到了裤口袋里，牙齿不受控制地打颤。 反应最明显的是李佳琦。 她缩着脖子，双臂交叉于胸前，浑身不停地颤抖。 我们进入镇妖塔，向上和向下的石阶同时出现在我视线中。 徐半仙没有片刻的停顿，径直走向朝下的石阶。 当我和李佳琪迈上石阶后，突然头顶传来一声如同雷鸣般的嘶吼声。 几个人同时一顿。 “什么东西？” 我脱口而出。 “应该是镇妖塔内关押的东西！” 李佳琪轻声解释。 这话等于什么都没说，我也知道这声音是镇妖塔内所镇压之物发出的，问题是它到底是什么东西呢？ 总不会也和阴阳交汇处一样，是上古神兽吧？ 向下的石阶比我想象的要长，一圈圈盘旋而下，看得出是硬生生凿出来的。 大约走了五六分钟，终于到底了。 放眼望去，眼前怪石嶙峋，无数条倒锥形的石笋从头顶伸下来。 地上也横七竖八满是奇形怪状的石头，各种形状都有。 原来是个地下溶洞。 大自然真是鬼斧神工！ 跟着徐半仙继续往前走。 走了大约一百多米，眼前开始出现了人工开凿的痕迹，又走了三四十米，他停住了。 顺着徐半仙视线望去，我看到一扇石门在他身前七八米处。 门上还有三个篆体大字：诛仙洞。 终于到地方了。 进入石门，我先是看到一个圆形的石桌以及周围的几个石凳，石桌上横着五把宝剑，然后我就看到了墙上横七竖八的刻痕。 这些刻痕看上去很随意，而且既有线条也有圆圈，还有粗有细，长短不一。 倒是和毕加索的抽象画有几分相似。 徐半仙站到满是刻痕的石壁前，微微鞠了一躬，李明伟父女俩和李明伟也紧跟着朝石壁鞠了一躬。 “小子，诛仙洞到了，接下来能领悟多少，就要看你的悟性和造化了。” 我有些懵。 “不会就让我跟着这面石壁学吧？” 徐半仙看着我：“要不然呢？” 我原本以为的剑谱内容会和武侠小说中的剑谱一样，是手持宝剑的小人，在一招招地演示。 我只要跟着小人一招招地学着做，再加以练习，记住动作要领，就能掌握这套剑法。 和学生们跟着视频分解步骤学广播体操差不多。 李明伟解释：“既然是诛仙剑法，那就不同于凡间的其它剑招，不但招数特别，就连呈现方式和学习方法都与众不同。” 徐半仙接着补充：“小子，我知道想让你在短时间内掌握诛仙五剑的诀窍，难度实在太大，不过你只有二十天时间，你必须熟练掌握。” “为什么呀？我为什么非要学这套剑法？” 这个问题我很早就想问徐半仙。 对于我而言，利用手机阴司的app购买剑谱，可以轻而易举地学会，威力也不小，为什么非要跑到万里之外的哀牢山学习所谓的诛仙五剑呢？ 徐半仙说了一个让我无法反驳的理由，而且听他说完这个理由，我立刻决定一定尽其所能学会这套剑法。 “只有诛仙剑法，还能对付黄河龙王，才能救出佳琪的一魂一魄，才能解开困扰你几个月的那些谜团。” 我大脑嗡的一下，徐半仙的话在脑中连续重复了两遍。 “你是说，我想知道的那谜团，都隐藏在龙王禁地里？” 徐半仙点点头：“你可以这样理解！暂时我只能告诉你这些，至于让你能熟练地掌握诛仙五剑的最大目的，还不能告诉你。” 又是暂时不能告诉我，李佳琪这么说，徐半仙这老东西也这么说。 就好像他们串通一气，故意隐瞒我一个人。 算了！ 不管怎么样，徐半仙和李佳琪还是我在这个世界上最信任的人中的两个，我相信他俩不会害我。 至于刚才做的那个诡异的梦，应该是我无厘头的胡思乱想所致。 反正只凭前两个理由，我也该全力以赴学会这套剑术。 李明伟又接着说：“原本只有掌门人可进入诛仙洞，现在门规改了，你俩好自为之，在此专心领悟诛仙剑法，佳琦会按时送来一日三餐。” 简单交代了几句，徐半仙和李明伟便离开了。 我看得出俩人着急去做什么事，不过此时此刻我大脑中装的事也不少，顾不得多嘴问他们。 李佳琪也跟着俩人离开了。 她走到洞门前，还转身朝我吐了吐舌头，我注意到见此一幕，李汉涛的脸立刻变得铁青。 等石室内只剩我和李汉涛时，他阴沉着脸走到了我身前。 “你和我师妹认识多久了？” 我明显感觉到了敌意。 “没多久，不过两个多月！” 他上下打量了我一遍，眼神中满是不屑，冷哼一声：“实话告诉你，我不相信所谓的祖师谶言，也不相信我们哀牢山道门真的会有大劫。” 他这话的意思我听明白了，简单总结就是谁也不服，尤其是不服我。 我要懒得和他计较。 反正我顶多在哀牢山待二十天，这二十天怎么也能坚持过去，就当是看在徐半仙和李佳琪父女的面上，也不和他一般见识。 “放心吧，大师兄！对于哀牢山，我只是个过客，离开后估计以后也不会有交集，至于你们师祖的所谓谶言，我压根儿就不知道，而且也不信这一套。” 李汉涛右嘴角扬了扬，发出一阵冷笑。 “很好！好得很呢！我还想警告你，最好离佳琪远点！她是我的！” 这话说的也够直接，算是宣布了对李佳琪的占有权。 我再次朝李汉涛笑笑：“放心吧！我们不会有你所担忧的那种关系，而且我已经有女朋友了。” “那就好！算你还算聪明！” 说罢，李汉涛走到了一侧，然后专心琢磨石壁上的图案。 我也赶紧抛除所有的杂念，专心观察石壁上的图形。 观察了一番，我实在理不出的头绪。 这分明是小孩随意的涂鸦，肯定不是文字，也不像图画，根本就找不出个规律。 看刻痕的深浅，应该是刀剑之力的利器划上去的，而且一气呵成。 到底是什么样的剑术，必须用这种方式展示？而不能用一般剑谱的记录方式？ 也不知道李汉涛究竟悟出了多少，已经拿起石桌上一把剑开始比划起来。 我也拿起了一把剑，可根本无从着手，只好像个傻子一样愣在当场。 李汉涛比划了半小时，或许是累了，也可能悟不出新的招式，便坐到了石凳上。 “小子，原来你并不懂剑术？”李汉涛讥讽道。 我也不知道自己从阴司app上购买的那些算不算真正的剑术。 主要是没必要和他解释。 “我不懂啊！” “真是不知道师父和师祖爷怎么想的，找了个废物来练诛仙剑！” 我一再忍让，这家伙却骂我是废物，还当着我的面，这实在有些过分了！ 第494章 诛仙剑第一式 面对这么一个“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玩意儿，我意识到如果一味忍让，他会步步逼近，到时候我处境会更尴尬。 不过，在语言上占便宜似乎没啥意义，让他闭嘴的最好的方式，是在实力上让他自惭形秽。 这么一想，我悄悄在乾坤袋内翻找了一番，找出几本此前在阴司app上买的剑术秘籍。 见我翻出两本书，李汉涛只是冷哼一声，也不再看向我，可见这人相当高傲。 我也不搭理他，用最快的速度“吸收”了两本书中的内容。 “临阵磨枪，有个鸟用？” 我刚学完，身后便传来了李汉涛的讥讽声。 这次我决定反击，便扭过头，笑道：“你没试过怎么知道没有鸟用？” 大概李汉涛没想到我会反驳，一下子愣住了，几秒钟后才阴沉着脸站起来。 “你小子想试试我们哀牢山的剑法？” 其实我很想笑。 这都什么时代了？谁打仗还用剑！ 再厉害的剑也抵不上枪炮。 不过我目的就是想教训教训他，再深层次的东西就懒得管了。 “好啊！能见识见识大师兄的剑术，我也不枉此行。” 李汉涛的脸色更难看了。 “你这是找死！” 见他真的生气了，我反而是乐了。 “到底是谁找死，还不一定呢！ “你……” 气的李汉涛青筋爆出，愣是没能再说出一句完整的话。 他眯缝着双眼看着我，眼神中射出了杀机，几秒钟后，缓缓扬起了手中宝剑。 我也不敢大意，赶紧伸手到乾坤袋内掏出湛卢古剑。 看到我手中的古剑，李汉涛明显愣了一下，脸上的惊讶神色根本掩饰不住。 “你手中怎么会有这样的剑？你……你不是说并不懂剑术么？” 见他这样子我就更开心了。 “之前或许不懂，刚才不是学了几招嘛！勉强算是懂点皮毛。” “好！那我今天就好好教训教训你，看看你这个天选之子有几斤几两？” 说完，挥动了一下手中宝剑，在身前画了个圈，宝剑划过的地方立刻闪过了几朵类似水花的痕迹。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剑花？ 我不由得一惊，好像一下子进入到了武侠世界里。 李汉涛手中的长剑犹如一条白色的长蛇，飘飘乎乎地朝我刺来。 我不敢有丝毫大意，赶紧举起湛卢古剑抵挡。 两剑相碰，石室内响起咔嚓一声巨响，我和李汉涛同时被震退了好几米。 我被吓一跳。 没想到李汉涛第一招威力就这么大，如果我手中握着的不是湛卢古剑，估计这次非受伤不可。 从李汉涛的表情看得出，他也很惊讶。 “你小子刚才没说实话！就凭我刚才那一招‘神仙探路’，年轻一辈里就没几个能抵挡得住的。” 这话也算是间接夸了我。 我刚想说两句阴阳怪气的感谢话，李汉涛再次挥动长剑朝我袭来。 这次出剑的速度更快，长剑划过的地方，闪过一连串的剑花。 可见这一招的威力比上一招更大。 我握紧湛卢古剑，迎了上去。 其实我握着湛卢古剑时，大脑中根本想不出两本剑谱中的招式。 只是见对方招式后，本能地挥出湛卢古剑。 然而当我挥出古剑时，发现这就是两本简谱中的招式。 看来阴间的剑谱也高级不少，学会后，会和一个人的思想混在一起，大概这就是传说中的无招胜有招的至高境界吧！ 李汉涛这一剑先是只冲我脖子，可当我挥出古剑迎上去时，他的剑尖儿忽然改变了方向，只插向我的小腹而来。 如果被他这一件刺中，我肯定死不了，重伤却再所难免。 直接惊出了我一身冷汗，赶紧也见招拆招，顺势一挑，用湛卢古剑拨开了李汉涛的长剑。 然而李汉涛的反应速度也极快。 见一刺不成，顺势一压，剑尖朝下，直冲我右脚脚背。 从我小腹的高度到脚背的高度，不过一米，我再用古剑去抵挡，根本来不及。 幸亏我的反应速度比常人快很多，否则右脚肯定会被直接刺穿，那样一来，也就立刻失去了战斗力。 情急之下，我赶紧往后缩脚，几乎是我脚刚往后挪动了十厘米左右的距离，“咔”的一声，李汉涛手中的长剑刺进了石头地面，目测至少有十几厘米。 可见他用力之猛，也能看得出对我直接下了杀手，根本就没有顾及到徐半仙和李明伟父女的情面。 这直接惹怒了我。 趁他长剑扎到了石头中，我大吼一声，挥起湛卢古剑，直插他的左肩。 允许他不仁，但我却不能不义。 我之所以刺他的左肩，而没有扎向他的胸口，就是顾及到徐半仙和李明伟父女的情面，仅仅想教训教训他。 毕竟这里是人家的地盘。 李汉涛不亏是年轻一代中天赋异禀的俊才，自然不会这么轻易受伤。 他反应也不慢，感觉再拔剑抵挡，根本来不及，干脆松开了手中的剑柄，同时身体后仰，上半身竟然和地面呈现了90度。 让我这一剑刺了个空。 同时，他只用左脚撑地，抬起右脚踢向我的小腹。 李汉涛弯腰踢腿的动作一气呵成，可见这人遇事多冷静，反应多敏捷，下手多狠毒。 我本以为自己这一剑就算刺不伤他，也一定让他狼狈不堪，就算是解了气。 没想到在这种情况下，他还能见招拆招。 刹那间，我又被惊出一身冷汗，哪还顾得上手中的长剑，赶紧扭动身体，先躲过他这一脚再说。 李汉涛趁机直起腰，顺势拔出长剑，再次刺向我的胸口。 这一次我也做好了准备，挥起湛卢古剑也刺了过去。 俩人都是牟足了劲，都没有想着躲闪的意思。 两剑相碰，发出了“咔嚓”一声脆响。 俩人也再一次同时被弹了出去。 连续两次进攻都没讨到便宜，李汉涛的脸色更是难看至极。 “今天我就让你见识见识我们哀牢山门的诛仙剑法！” 说完双手握住长剑，缓缓地从左侧划起了圆，举向了头顶。 动作特别慢，就好像有意展示给我看一样。 当然我知道他肯定没有这么好心。 正当他的长剑即将指向头顶时，石门口传来了李佳琪轻柔的呵斥：“师兄，你这是干嘛呢？” 李汉涛赶紧放下长剑，扭头望向门口的李佳琪。 脸上的表情也瞬间换了。 “这不正在和马兄弟交流交流剑术嘛！” 说完还笑了笑。 “可我见你刚才使用的是诛仙剑的第一剑！爹不是说过嘛，诛仙剑法威力极大，不是逼不得已的时候，不能使用。” 李汉涛赶紧解释。 “我只是想给马兄弟展示展示！毕竟咱们是主人，他是客，我怎么会伤到他呢！” 李汉涛口中这个“客”字故意加重了语气。 李佳琪手里端着一个篮子，走过来放到了石桌上。 “我给你们带了点吃的，还有一壶酒！” 说着把篮子中的东西一样一样地拿了出来。 刚才我不算吃亏，也不想多事，赶紧把湛卢古剑收起了来，走到了石桌前。 “怎么样啊？参悟出什么了没有？”李佳琪笑着问我。 我抬头看他的同时，也瞥见了李汉涛。 李汉涛恶狠狠地瞪了我一眼。 我懒得搭理他，便假装没看见，而是笑着回答李佳琦：“什么都没看出来，可能太深奥了吧！” 李佳琪拿出篮子中所有的东西后，轻轻拍了拍双手。 “这很正常啊！我爹钻研了几十年，也不过学会了其中的四剑，大师兄天赋这么高，至今只学会了两剑。” “原来大师兄只会两剑啊？” 说这话时我故意加重语气，同时望向李汉涛。 气得李汉涛再次恶狠狠地瞪了我一眼。 “能学会两剑已经很厉害了！其他师兄弟只能掌握第一剑，这还是悟性高点的。” “那老徐呢？他会几剑？” 李佳琪回道：“按照我们哀牢山门的门规，不是掌门人，最多可以学三剑，师祖爷三十岁时就已经精通了诛仙剑法的前三剑。” 由此可见，徐半仙还真不是一般人。 第495章 大老牛的往事 我还是不理解，既然徐半仙和李明伟都会诛仙剑的前几式，怎么就不能手把手教我呢？ 这样多省事！ 李佳琪离开后，我和李汉涛继续各自参悟，好在他也没再找我麻烦。 溶洞位于地下深处，地面的光丝毫也照不进来，而且奇怪的是，在这间石室内，手机上的时间也不再走动。 这地方能干扰阴间制造的手机，可见也不是一般地方。 待得时间久了，我也不知道此时是白天还是晚上。 又过了几个小时，李佳琦再次返回石室，这次是叫我们上去休息。 听她一说，我才知道已经是晚上七点多了。 我想都不想，便准备跟着李佳琪上去，李汉涛说还要在此待一段时间，他属于东道主，我和李佳琪也就不管他了。 晚上李明伟给我准备了哀牢山的特色菜。 好在这次不是在大厅里吃饭，房间里只有李明伟父女、徐半仙和我，不至于人多尴尬。 “一回生二回熟嘛！在称呼上都简单点！你喊他小马，他喊你李叔，这样多接地气啊！” 四个人坐好后，徐半仙笑着指了指李明伟和我。 李明伟捋了捋和徐半仙差不多的山羊胡，笑道：“这样当然好了！” 我赶紧点点头：“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扯了几句闲话，我赶紧说正事。 “两位！可能我天赋不够，单纯让我看石壁上的奇怪图文，根本无从着手啊！你们就不能亲自教教我？” 徐半仙和李明伟同时摇摇头。 徐半仙说道：“小子，年龄不大，记性咋不好呢！不是告诉过你，诛仙剑法只能个人意会，不能他人传授！” “这怎么可能呢？” 李明伟赶紧解释：“的确如此！我们哀牢山门原本有三个诛仙剑洞，除了带你去的石室外，还有另外两个，一个刻着剑法的前三式，另一个刻着完整的九式，本门原本的规定是只有掌门人方可学全部的九式，其他门人只能学前五式，后来刻着九式诛仙剑法的石洞遭到了破坏，荡然无存，于是门规就改了！” 听明白了李明伟的意思后，我赶紧反问：“所有人都是这么学的？” “对！”李明伟点了点头，“刻着前三式的石洞对所有门人开放，能够参悟出多少，就要看个人本事了。” 很快，六菜一汤被端了上来。 徐半仙拿起筷子夹了一块肉，整个地塞到嘴里，然后闭上眼睛轻轻地嚼了几口。 脸上随即浮现出满足的笑容。 “好久没有吃到地道的家乡菜了！” 说完后睁开了眼，用筷子指了指桌子上的菜，笑道：“小子，你也尝尝！我们哀牢山的小炒肉可比咱们之前吃的铁锅炖大鹅还要香不少！” 他都这么说了，我也赶紧用筷子夹了一块肉，咬了一口。 外酥里嫩，入口滑柔，明明是肉，却感觉不到丝毫的油腻，而且吞入腹中后，让人顿时很有食欲。 我忍不住又把剩下的塞到嘴里。 “怎么样啊？” 嘴里都是香肉，我也顾不得张嘴解释，便先竖起大拇指。 李汉涛和李佳琪虽然也拿起了筷子，但只是象征性的地吃了一口，大部分时间只是看着我和徐半仙吃。 看到徐半仙狼吞虎咽的吃相，我一下子有了熟悉的感觉。 酒足饭饱，想起了大老牛，便随口问起徐半仙和大老牛的事。 徐半仙吃得好，心情大好，便聊起了他们的往事。 话要从四十年前说起，当时徐半仙第二次离开哀牢山，在经过大老牛他们山村那一带时，凭借高超道行感受到了强烈的阴气。 寻着阴气来到了牛家庄。 这是他第一次来到牛家庄。 远远的就闻到了一股熏人的尸臭味，他意识到一定出了大事，便加快脚步直奔寨子内，想看个究竟。 结果就看到了凄惨恐怖，甚至说瘆人的一幕。 他从寨子头找到寨子尾，看到的都是残缺不全的尸体，既有人的，也有家畜的，随处可见血淋淋的已经腐烂的内脏。 死人都瞪大着眼。 看得出，这些人和动物都是被硬生生撕成这样的。 他本能地以为之所以阴气这么重，就是死了这么多人所致。 谁知掐指一算，不禁骇然。 他发现自己周围存在两股强烈的阴气，一股阴气肯定来自眼前这些惨死之人和动物的，而另一股更厉害，也明显感觉到更邪性。 感觉到了危险，他赶紧拿出桃木剑和拂尘，开始寻着阴气浓的地方找去。 结果刚迈步进入院子，立刻感觉一股强烈的阴风吹来，随之一个浑身是血的纸人快速地飘了过来。 伴随着纸人袭来，还有一阵让当时的徐半仙毛骨悚然的阴笑声。 徐半仙赶紧将木剑挡在身前抵挡，同时连连后退。 即便是这样，还是被纸人尖锐的手指甲划破了左衣袖。 四十年前的徐半仙已经是阴阳圈内顶级的存在，他一惊之下，赶紧挥出拂尘，把红色纸人扫了出去。 红色纸人身体十分灵活，在拂尘即将碰到时，急速往后退了一米，正好躲开了拂尘。 俩人一交手，算是打了个平手，这可把徐半仙惊坏了。 又立刻举起木剑迎了上去。 一手拂尘，一手桃木剑，连连扫向红色纸人。 眼看着就要打中红色纸人了，就在这时，又一个浑身是血的纸人冒了出来，带着呼啸声扑向徐半仙。 两个纸人一左一右，相互配合着攻向徐半仙。 徐半仙虽然道行高深，可此前大部分时间都待在哀牢山上修习，并没有遇到这样的怪东西，一时间也束手无策。 雪上加霜的是，又一个浑身是血的纸人跳了过来，形成了“三英战吕布”的架势。 就这么僵持了几分钟，徐半仙逐渐冷静了下来，开始琢磨对付纸人的方法。 首先，能确定对方是阴邪之物。 其次，这三个是纸人无疑。 既然是纸，应该怕火。 于是他想到了个办法。 在用木剑打退一个纸人后，徐半仙赶紧从口袋里找出几张符纸，并迅速点燃，然后用木剑挑着扫向三个纸人。 其中两个纸人立刻被点燃，瞬间变成了火人。 第三个纸人像是有思维一样，见情况不妙，转身就想跑。 一见“火攻”有门，徐半仙又迅速掏出几张符纸，点燃后，用插到木剑上，朝着纸人扔了过去。 纸人发出一声惨叫，也随之变了了火人。 第496章 大老牛往事二 三个火人瞬间被烧成了灰烬。 徐半仙大口喘着粗气，此时也完全冷静下来，他屏息凝神，再次感受那股邪乎的阴气。 明显感觉到这股阴气减弱了不少，明显就在屋内。 虽然此时的徐半仙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但深知修道中人的职责所在，赶紧握住桃木剑和拂尘，冲入屋内。 果然屋内又跳出两个纸人，一左一右扑向徐半仙。 徐半仙发现先后五个纸人的模样完全不同，如同五个不同的人。 徐半仙在进屋前已经做好了准备，赶紧将手中的符纸挥出去，两团火苗不偏不倚撞击到纸人身上，纸人变成了火人，像真人一样痛苦挣扎起来。 不到一分钟便一动不动地躺到了地上。 等到火焰熄灭，徐半仙再次屏息凝神，感受周围的阴气，发现那股带着邪性的阴气消失了。 这山村里应该就五个纸人，全被自己消灭了。 他总算松了口气，先坐在身侧的一个板凳上休息了片刻。 同时大脑在梳理这次诡异的遭遇。 幽冥剪纸术也属于巫蛊之术的一种，古时盛行于云贵川一带，静下来的徐半仙当然想起了这一点。 只是他不明白好好的一个山村怎么会被五个纸人团灭。 我坚信事出反常必有妖！ 他心中虽有疑惑，但也知道当务之急是先安顿好整个山村惨死之人的亡灵，做场法事，送他们到阴曹地府。 否则，这股怨念之气一旦凝聚起来，势必会化成厉鬼。 一个村子的人全都变成厉鬼，会是什么下场？ 后果简直不堪想象！ 徐半仙一直忙到天黑，也仅仅清理干净了山村的一半。 身为道门中人，即便是在这样一个满是碎尸的偏僻山村里，他也不会害怕。 他找了一个相对比较宽敞的院子，从厨房抱出一堆木柴，放到院子中间，然后支了个简易的架子，又找了个铁锅，挂在架子上。 整个山村都没能找出一个活物，好在徐半仙并非凡人，百无禁忌，就找了一只被拧断脖子的鸭子，烧了一铁锅水，三下五除二给死鸭子拔了毛。 然后又从厨房找来乱七八糟的佐料，把鸭子大卸十六块后，放到了铁锅中，简单的葱姜蒜一撒，花椒八角全不放，又扔进了几个掰开的干辣椒。 十几分钟后，铁锅里面冒出了肉香味。 徐半仙从年轻就嘴馋，闻到香味，就想转身到厨房找双筷子和碗。 刚走了两步，就听到隔壁院子里传来一声闷响，好像有个硬物掉到了地上，或者什么东西倒了，所发出的声响。 这让徐半仙心中顿时就是一惊。 第一反应是：难道阴气太重，导致诈尸了？ 不过马上他就意识到这种可能性不大，因为隔壁院子他已经搜过，并且把院子内的两具老人碎尸收敛了。 既然尸体都被收敛，就不可能起尸。 难不成还有活物？ 这么一想，徐半仙赶紧握住桃木剑，狂奔两步，借助惯性两步跳到了墙上。 月明星稀，院子内的一切景物尽收眼底。 环视了一圈，徐半仙并未发现异常。 稍一犹豫，他一个纵身跳进了院子里，然后立刻屏气凝神，观察几个房内的动静。 他首先看到了地上弯曲如蛇的血迹。 血迹从院外进来，直通东偏房，血迹还是新鲜的。 徐半仙百分之百能确定，之前自己来这院子收敛两个老人的尸体时，并没有这一道血迹。 也就是说，血迹是他离开后出现的。 这说明，的确还有活物！ 而且此时此刻活物就在这间东偏房内。 虽然徐半仙并非凡人，可面对这种情况内心也打鼓。 他先抓出几张仅剩的符纸，捏在手心，然后缓缓走向东偏房。 走到门口，望向门内。 他发现这是一间简单的卧室，偏房的最里侧有一张小床。 一个浑身是血的男人躺在床上。 因为是晚上，偏房内的光线又暗，他看不清这人的模样，甚至无法判断是死人还是活人。 徐半仙判断，刚才发出声音的应该就是这人。 这么判断的话，这人还活着。 应该是山村的幸存者！ 这么一番简单的分析后，徐半仙紧绷的神经一下子放松了不少。 他迈步进入偏房内，轻轻朝着床上的人喊了两声。 其实喊得什么并不重要，正常情况，听到有人的声音，床上这人会本能地有反应。 即便不吱声，至少身体会动一下。 这属于应激反应，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 然而床上的人并没有动。 不会这么巧，刚才他还活着，现在死了吧？ 徐半仙又喊了两声，见对方还是没有丝毫反应，徐本仙只好硬着头皮走了过去。 他首先看清这是个年轻男人，五官还很端正。 这人脸上身上满是鲜血，即便是活着，肯定伤势也极重。 徐半仙边往里走，边观察床上重伤的男人。 就在他距离床边大约一米左右时，床上的男人突然坐了起来，双眼直直地盯着前方。 “你是什么人？” 徐半仙只是被吓一跳，却并没有丝毫的畏惧。 这人依旧没回答，而是大口地喘着粗气，喘了十几秒，又猛地倒在了床上。 徐半仙看出这人精神状态不正常，大概是被村里发生的事吓成这样的。 找到的“病因”，徐半仙赶紧从口袋里找出一张安神符箓，点燃后放在手心，等完全变成灰烬后，猛地扣向男人的嘴里。 纸灰入口，男人浑身一抖，再次坐了起来，双眼快速眨了几下。 “救人——救人啊在！” 终于开了口。 “你是这个村的村民？” 男人点点头：“快救人！我闯祸了！赶紧帮忙救救牛家庄的街坊们啊！” 他边喘着粗气，边嚷嚷道，还准备下床，可惜双脚一碰地，立刻尖叫一声，直接坐到了地上。 徐半仙这才发现她左腿已经严重变了形，应该是严重骨折了，左肩也有个血窟窿。 伤势的确不轻！ 徐半仙赶紧把他扶到床上。 “你先冷静啊！不用费事了，村民们都不在了！” “什么意思啊！什么……什么叫不在了？” 听徐半仙这么说，男人更像是疯了一样，很想挣扎着下床，却被摁住了。 半个小时后，男人才基本冷静下来，嚎啕大哭着讲述起牛家庄发生的事。 这人就是大老牛，而屠了村的五个纸人就是他的杰作。 只可惜徐半仙赶到时，木已成舟，整个村的人和家畜全部惨死。 大老牛悔之晚矣，他忍着巨大的悲伤和徐半仙一起把全村人葬到了村外，并围绕着坟地种了很多槐树。 徐半仙陪他住了半年，俩人也成了好朋友。 徐半仙想劝大老牛离开山村，到外面重新开始生活，可大老牛决心已定，哪里也不去，要用自己的一生为全村人赎罪。 好在他得到了剪纸术真传，用手中的剪刀“创造”了新的村民和家畜，就这么生活了四十几年。 十几年前，徐半仙去看过大老牛一次，陪他待了几天。 徐半仙说他再次看到大老牛时，也被吓一跳。 大老牛原本是个五官端正的帅小伙，虽然成了瘸子，可再见时，完全是个老汉模样，头也秃了，脸上还满是皱纹。 …… 讲到这里，徐半仙轻轻叹了口气，放下了手中的筷子。 就在这时候，外面传来了一阵嚷嚷声。 第497章 羽化冢的异象 先是作为掌门人的李明伟出门查看情况。 不到二分钟他又折返了回来。 “师叔祖，汉涛出事了！” 没等徐半仙说话，李佳琦噌的一下站了起来：“师兄不是独自留在镇妖塔下参悟诛仙剑法吗？” 李汉涛回道：“海林禀报，刚才汉涛发疯似的从塔里冲出来，已经冲进了羽化冢。” 一听到羽化冢三个字，徐本仙也是脸色微变。 “走，去看看怎么回事！” 他站起来直奔门外。我们三人紧跟在他身后。 在镇妖塔的东侧，有一片石林，放眼望去足有五六个足球场大小。 大小不一的石块看似没有规律地树立着。 靠近一些，我发现每块石头上都刻有几个字，字是用利器刻成的，而且看得出是一气呵成。 应该是人名。 能看得出来，这些大小不等的石块并非天然形成的，而是人为立了上去。 其作用大概相当于墓碑。 冢是坟墓，看来眼前这片名为羽化冢的地方，是哀牢山门的墓地所在，葬着哀牢山门历代亡人。 算是个家族墓地吧！ 虽然哀牢山门不和其他道家门派一样，禁止结婚生子，但我发现进山后的这段时间里，接触到的女性很少。 可见大部分门徒还是选择和传统的道士一样，一辈子不成家。 其实这也很好理解，既然一个人选择了修道之路，也就意味着选择了生存的方式。 有得必有失。 这没有好坏对错之分。 我们赶到时，十几个年轻的门徒着急地站在羽化冢边缘。 不用问我也能猜得到，肯定哀牢山门有规定，禁止门人随便进入墓冢。 在场所有人都面露难色，就连徐半仙都望着黑黝黝的墓冢一言不发，神情甚是凝重。 “爹，怎么办？按照门规，除清明、七夕，以及下葬仪式外，任何人不得踏入羽化冢……” 李明伟什么都没说，徐半仙却冷冷道：“自不量力是非常愚蠢的事！” 我大概猜到了他这话什么意思。 一个年轻道士朝着徐半仙躬了躬身：“师祖爷，大师兄可是我们这一代的佼佼者，天赋异禀，学什么都比我们快很多，难道连他也参透不了诛仙剑法第三式？” 他这话问完，其他年轻道士也纷纷望向徐半仙，看得出他们也很想知道答案。 徐半仙轻轻捋了捋山羊胡：“既然称之为诛仙剑，那自然和寻常剑法有很大不同，有天赋自然是优势，不过仅仅靠天赋也未必能迅速领悟，尤其是第三式往上的剑法。” 众人纷纷点头。 李明伟赶紧拱手道：“师叔祖，看来明伟还是太过着急，导致陷入魔障，我担心时间一久，会给他身体带来不可复原的伤害，另外我更担心他会损害列为先祖的仙位。” 所有年轻道士纷纷点头，然后用满是期待的眼神望着徐半仙。 徐半仙似乎也有些为难。 他视线扫过眼前的墓冢，然后看了一眼李明伟，最终却定格到了我脸上，再然后嘴巴动了动。 这让我菊花一紧。 和徐半仙这老东西相处了这么久，他的有些小习惯我还是了解的。 嘴角颤抖这是计上心来。 “咱们门规肯定不能破坏，不过咱们之中有个人进入羽化冢内，并不算违反门规。” 众人脸上皆是疑惑神色，包括李明伟父女，显然都没明白徐半仙这话的意思。 徐半仙接着解释：“门规只是约束本门中人的，非本门弟子当然就不受门规约束！” 他这话一出口，众人脸上又都是豁然开朗的神色，然后纷纷转移视线看向我。 眼神中满是期待。 “我？” 徐半仙点点头：“小子！此重任只能由你担了！” 徐半仙刚才那话说得很明白，而且从所有人的反应我也看得出这件事十分棘手，也十分重要。 “好！”我很痛快的答应了，“我具体需要怎么做？” 徐半仙回道：“进入羽化冢，把那小子带出来！不过我得提醒你，他作为新一代弟子中的佼佼者，又是在发癫的状态下，凭你的能力，未必能容易将其控制住！” “我肯定会尽力而为！”我回道。 徐半仙又说道：“羽化冢乃本门历代先人长眠之地，进入后，你可能会看到甚至经历异象，你小子切记小心行事，另外，也不得损害先人遗物。” 这话我似懂非懂，大概就是让我进入后小心点，别弄坏了里面的东西。 我再次答应了一声，便按照徐半仙所指的方向，大踏步迈了进去。 刚进入羽化冢十几米，我立刻感到一股寒意袭来，这种冷飕飕的感觉，甚至比之前在镇妖塔内的感觉还强烈很多。 我又走了七八米，就感觉如同身处寒冬了。 忍不住停下来，想转身看看徐半仙他们。 谁知一扭头，只看到一片雾蒙蒙，哪还有一个人影。 按说这不可能啊！ 算算距离，我进入羽化冢，也不过二三十米的距离，不应该看不到站在羽化冢边缘外的徐半仙他们。 大概这就是徐半仙刚才所说的异象吧！ 事已至此，我只得硬着头皮往前走。 我边走边观察大石头上的刻字。 “魏凌志、胡金友、欧阳一鸣，天玄子……” 看得出其中一部分是正常的人名，而另一部分应该是道号，大概和武侠电视剧中的冲虚、玄真子之类的道号一样。 还有少数刻着两个名字的石头，应该是夫妻合葬墓。 我就这么漫无目的地走了几分钟，忽然一阵冷笑声从我左前侧传来。 我心一下子揪了起来，忙循声望去，就看到一人影站在其中一个格外大的石头上。 虽然看上去这人影有些模糊，但我还是一眼就认出就是李汉涛。 我赶紧朝着大石头狂奔十几米，随着距离越来越近，李汉涛的样子逐渐清楚了。 此时他手中还是握着那把长剑，浑身衣服破烂不堪，也不知道怎么弄的，而且双眼发红。 李汉涛抬头望着天空，脸上是夸张的笑容，他伸着双臂，好像正在和悬在天空的一个人对峙。 我顺着他视线望去，半空中什么都没有，显然李汉涛神智还不正常。 他似乎没注意到我的靠近，这让我心中一喜，赶紧放慢脚步，想悄悄走到他身后，然后出其不意，直接干晕他，把他背出去。 我一小步一小步地朝着石头走去，眼看就绕到李汉涛所在的大石头后面了，心中更是窃喜不已。 还真它娘的应了那句话“嘴上没毛，办事不牢”，就在我以为大功即将告成时，忽然脚下传出“咔嚓”一声，不用问，我踩到了硬物，而且还踩碎了。 我暗道了一声不好。 果然，再次抬起头望向大石头上的李汉涛时，他也正低头冷冷地望向我。 第498章 裂缝跑出条龙 目光相碰，我头皮顿时就是一麻。 真是担心什么来什么，看到我后，李汉涛如同一只猿猴，张开双臂，直接从两米多高的巨石上跳了下来。 刚落地，没停一秒钟，恶狼般扑向我。 他双目血红，手中握着长剑，脸上夸张的表情更是扭曲可怖，这气势一下子还真把我镇住了。 我下意识后退了好几步，赶紧掏出湛卢古剑。 李汉涛嘴里发出一阵奇怪的声音，手中的长剑更是挥得呼呼生风，黑暗中闪过一串银白色的剑花。 进入羽化冢前，连徐半仙都叮嘱我，李汉涛是年轻一代的佼佼者，不会那么容易被控制，他娘的我还是情敌了。 李汉涛如同鬼魅般扑到了我身前，举起长剑劈向我的脖子。 速度之快，力道之猛，再次惊出我一身冷汗。 我如果被他这一剑劈中，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惨死。 而且看他这气势，我还不敢硬接。 只得躲避的同时，伸出湛卢古剑抵挡。 两剑相碰，发出咔嚓一声巨响，我被直接震得坐到了地上。 这狗日的如同打了鸡血，马上又砍来第二剑，连一丝的停顿都没有。 我双手麻得几乎握不住古剑，根本无法再挥剑抵挡。 没办法！生死攸关之际，我只得侧身一滚，躲过李汉涛这势大力沉的一剑。 连续两剑，我已经很狼狈了。 还真应了那句话，宁可招惹饿狼，不去招惹疯狗。 我连滚两个跟头，刚抬起头，李汉涛恶狠狠地再次冲过来。 湛卢古剑已经脱手，我身后是一块大石头，避无可避，情急之下摸到了一块石头，感觉像是抓到了救命稻草，赶紧牟足劲朝着李汉涛的脸扔了过去。 别看李汉涛神智不正常，反应却不慢。 他很灵活地弯腰，躲过了我扔过去的石头，只是这样一来冲向我的速度就慢了。 我趁机又是一个侧滚，躲到了大石头后面。 此刻也顾不得去捡湛卢古剑，慌乱间赶紧伸手掏向乾坤袋，抓出了斩鬼刀。 这一刹那，我心里暗骂道，这次如果能活着回去，无论如何也得弄两把枪，最好弄把加特林或者巴雷特。 斩鬼刀虽然是阴间宝物，可只对鬼有效，对付人，其作用如同铁片子。 比起湛卢古剑差远了。 掏出斩鬼刀的同时，我左手扶着石头站了起来。 刚站稳，满脸狰狞的李汉涛再次冲了过来，也不知道这小子烧坏了脑子，还是哪根筋不对劲，简直变成了头野兽医只顾伤人，也不说话。 他又是一剑挥来，我只好硬着头皮挥出斩鬼刀硬抗。 刀剑相碰，“咔嚓”一声，冒出了花火。 我握着斩鬼刀的右手顿感巨疼无比，不用问，虎口肯定裂开了。 我再次往后退了三四步，一个趔趄差点摔倒。 明显感觉得到李汉涛走火入魔后身体机能更被释放了出来。 再这么下去，别说我控制住他，如能活着离开羽化冢都算是幸运的了。 我稍一愣神，李汉涛的长剑再次劈了过来，没办法我只得先举起斩鬼刀抵挡下来。 虎口再次传来一声剧烈疼痛，眼看斩鬼刀就要脱手，我整个右手的手臂都麻了，根本抬不起来，没办法，只得伸出左手抓住刀身。 斩鬼刀并无锋利刀刃，可能我过于紧张，用力过猛，硬生生地划破了左手的手心。 看上去锈迹斑斑的刀身上多了个血手印。 不过是皮外伤，我只是看了一眼，并未当回事。 左手重新握住斩鬼刀后，我只得先绕着巨大的石头绕圈，以躲避李汉涛猛烈的进攻。 因为是绕着大石头转圈，李汉涛纵有一身力气也使不上。 就这么趔趔趄趄绕了两圈，李汉涛气急败坏，大吼一声，停了下来。 我只好也停住，一边大口喘粗气，一边默默观察他的举动。 此时的李汉涛整个脸都是扭曲的，双眼更是因充血变得血红血红的，无比吓人 他冷冷地看着我，然后双手握住剑柄，从左侧划着圆，缓缓地举起了长剑。 此前在镇妖塔下的溶洞石室内，他也曾用过这一招，只是在最后一刻被李佳琪打断了。 这是诛仙剑法的第一式。 我知道他这是使用大招了，也不敢马虎，赶紧捡起恰好在一米外的湛卢古剑，双手握住。 和上次一样，李汉涛缓缓举起了长剑，最后剑尖直直地指向了天空。 这一刹那间，如同蒙上了一层黑幕的夜空竟然划过一道闪电，紧接着又是一道。 第二道闪电竟然划到了李汉涛手中的长剑上，下一秒，李汉涛大吼一声，挥动长剑劈向我。 让我骇然的一幕出现了，一道闪电犹如一条银白色的长龙，竟然从他长剑中飞了出来，直奔我而来。 我赶紧像扑球的足球守门员一样，朝着右侧跳了出来。 生死攸关之际，都用上了吃奶的劲儿，可后背和小腿还是被伤到了，火辣辣的疼痛让我本能地身手摸了摸，顿时就摸到了黏糊糊的液体。 不用看也知道是血。 扭头看向身后，就看到刚才的巨大石头被砍掉了一大块，而且缺口齐刷刷的。 这哪里还算是剑气，分明是激光！ 不等我喘口气，李汉涛再次重复刚才的动作，双手握紧长剑，画着圆，从一侧缓缓地举过头。 诛仙剑果然厉害！这都赶上迫击炮了。 见他还用诛仙剑第一式，我赶紧逃命。 于是忍着剧烈的疼痛，跑向了距离最近的另一块大石头后面。 刚躲好，便听“咔嚓”一声，身侧的石头被劈下足有八仙桌大小的一块。 庆幸的是，距离我只有不到半米，却没能伤到我。 可想而知，如果刚才我跑慢半秒钟，此刻已经被分尸了。 这攻击力我实在扛不住！ 更糟糕的是，刚才那么两步猛跑，我左腿已经开始发麻，而且根本用不上太大力了。 想跑，怕是跑不了。 李汉涛如同鬼魅般朝我冲来，看这架势，是不弄死我不罢休啊！ 打又打不过，跑也跑不了。 我手里虽然握着被称为大夏十大古剑之首的湛卢古剑，可看到再次咄咄逼近的李汉涛，还是微感绝望。 难道这次真的玩完了？ 李汉涛站在距离我十米左右的地方，再次故技重施，第三次使用诛仙剑第一式。 我正想拼尽全力，连滚带爬逃命，可还没动弹，忽然大地晃动起来。 地震了？ 不会这么巧吧！ 李汉涛也意识到情况不对劲，双手的动作停了下来。 大地越晃动越厉害，我一个趔趄差点摔倒，赶紧伸手扶住身侧的大石头。 地下传来一股类似打雷的声响，我身前五六十米外的地面上冒出一团黑气。 仔细看，地面裂开了一道缝隙，而且随着声响越来越大，裂缝也越来越大。 大约过了一分钟，大地忽然一抖，只见一个长条形庞然大物从巨大的裂缝中冲了出来，盘旋着飞到了天上。 竟然是一条黑龙！ 第499章 湛卢古剑威力 黑龙在空中盘旋了一圈，停在我和李汉涛头顶。 它大口喘着粗气，头扭来扭去，似乎在打量周围的一切。 空气中弥漫一股腥臭气味。 我在阴阳交汇处也见到过巨蛇和龙，毕竟相对于阳间而言，那里相当于另外一个世界。 可在现实生活中，真的见到了龙，还是震惊得我语言无法表达清楚此时心中的震惊。 的确是一条龙，浑身黑如墨的巨龙！ 这条龙是从地下裂开的缝隙中钻出来的，这里可是埋葬着哀劳山门历代亡灵之处，大黑龙从这里冒出来，应该不是巧合吧？ 至于大地裂开，黑龙钻出来，大概和此前李汉涛使用诛仙剑有关。 是诛仙剑发出的巨响惊醒的。 这条巨大的黑龙，腰足有农村常用的水桶那么粗，长约20米左右，浑身都是黑色的鳞片。 李汉涛还真是疯了，仰天大吼一声，再次使用诛仙剑第一式，只是这次攻击的目标是空中的大黑龙。 他竟然敢主动攻击大黑龙，这让我始料未及，也深感大事不妙。 可惜这次李汉涛遇到硬茬子了。 随着李汉涛朝着大黑龙挥出长剑，一条银白色闪电随之劈向大黑龙，大黑龙连动都不动，只是朝着李汉涛发出一声龙吟。 声音如同雷鸣，震得大地随之晃动起来。 震耳欲聋的声响震得我耳膜生疼，赶紧捂住双耳。 被龙吟声一震，李汉涛浑身随之一颤，手中的长剑脱手掉到了地上，紧接着他也一屁股坐到地上，然后双手捂住耳朵。 看他脸色的变化，这是被龙吟声一震，恢复了神智，整个人变得正常了。 他再次看到盘旋在半空中的黑龙，立马惊呼出了声。 可惜，已经晚了。 大黑龙嘶吼一声，直冲他而去。 李汉涛脸色顿时大变，就和我刚才动作一样，连忙像个扑球的守门员一样，跳向了一侧。 客观说，李汉涛这反应能力已经够快了，可黑龙的速度更快，他还是被黑龙爪划伤了左胳膊。 他踉踉跄跄地躲到一块大石头后面。 “马兄弟，还不……还不赶紧帮忙啊！” 听到李汉涛喊我，我先是有点蒙圈。 自从见面，这小子始终对我有很大的敌意，尤其是刚才那几下子，更是差点要了我的命。 没想到他会这么喊我。 按理说，我帮他就是缺心眼！ 可转念又一想，这小子可是李明伟最杰出的徒弟，哀牢山门年青一代的佼佼者，还是和李佳琪青梅竹马长起来的，况且我这次进入羽化冢的目的就是带他出去。 算了，我就当是大人不记小人过吧！ 情急之下，我也没想到怎么救他，便用了一招很笨的方法。 我握紧古剑，重重地拍了几下身侧的大石头，大石头上立刻传出“哐哐哐”的撞击声。 果然即便是庞然大物的龙也属于动物的范畴，立刻被这声响吸引，扭过了头。 看到鸭蛋大小的龙眼和白森森尖牙，我立刻意识到了我这么干可能太冒失了。 弄不好会引火上身。 果然，大黑龙转移了攻击目标，闪电般朝我袭击而来。 速度之快，让人瞠目结舌。 我暗骂了一声，然后连连后退，想赶紧躲到大石头的后面。 让我恼怒的是，李汉涛看了我一眼，转身跑了。 他的背影很快便消失在了我视线里。 妈的！这是个什么人啊！虚伪不中交！ 黑龙冲到了我头上，朝着我喷出了一股黑色的液体，这股液体黏糊糊的，还散发着臭鸡蛋的气味，极其难闻。 我赶紧连连后退，即便自认为反应速度已经不慢了，可手臂、双腿上还是被喷上了不少。 顿时一股火辣辣的感觉疼得我直接跳了起来，下意识地想用手拍打。 可这些黑色的液体一碰到皮肤，立刻就粘到上面，根本就弄不下来。 很像是硫酸。 还没等我躲到大石头后面，又被大黑龙一尾巴扫了出去，只感觉像是撞到了墙上，同时被一股巨大的力量拍了出去。 我足足被拍出了七八米，又在地上摩擦了三四米，幸亏没有撞到大石头上，而是摔到了一块相对平坦的地上。 否则不死也得重伤。 我只感觉浑身如同散了架，哪里都疼。 肯定是受了重伤。 不过性命攸关之际，我也顾不得检查伤势，赶紧爬起来。 大黑龙继续咆哮着朝我冲来，也不知道这是龙的本性，还是我刚才的举动惹恼了它。 看这架势，这畜生和刚才李汉涛一样，非要结果了我性命不可。 他娘的，我这是招谁惹谁了！有气都朝我撒。 意识到如果只是一味躲避，根本不是办法，我早晚中招。 与其被动挨打，还不如主动出击赌一把！ 心中笃定，我深吸一口气，后退两步后，右脚猛地蹬了一脚身后大石头，借势跳了起来，朝着黑龙脑袋劈了过去。 我手里握着的可是被称为十大名剑之首的湛卢古剑，以我此时的能力，自信能一剑把大黑龙的头劈下来。 我知道湛卢古剑的最大威力还没发挥出来。 我也没想到自己一下子能跳起两米多高。 一剑挥出，竟然也划出一道白光，直劈向大黑龙的脑袋。 “咔嚓——” 竟然和刚才李汉涛使用诛仙剑第一式劈到大石头上的声响一样。 我心中骇然，难不成龙的皮肉和石头一样硬？这不就是传说中的钢筋铁骨嘛！ 大黑龙又是发出了一声龙吟，似乎并未受伤，反而被激怒了。 它再次朝我喷出一口黑色的粘液，好在这次我有所准备，提前躲到了一侧。 见我躲到大石头后面，大黑龙几番袭击没能得逞，更是气急败坏，又一次发出一阵嘶鸣后，径直撞向大石头。 伴随着一声山崩地裂的巨响，我身侧的大石头被黑龙撞碎，刹那间大小不一的石块四散而去。 我左脚和小腹各被一块石头击中，疼得我差点晕过去。 这简直有点不可思议！ 我有些晕乎，不过并没失去意识，赶紧再次爬起来，想冲到另一块大石头后面。 上次在阴阳交汇处，我就是靠着手中这把湛卢古剑制服烛九阴的。 按理说，烛九阴比眼前这条黑龙不知道庞大多少倍，应该也更强大。 湛卢古剑怎么就失灵了呢？ 我忽然想起一个细节。 当时，我也是先被烛九阴逼得东躲西躲，摔了几次后，一口鲜血喷到了古剑上，古剑变成了血红色，才发挥出惊天动力威力的。 想到此，我顿感豁然开朗，赶紧一边躲闪黑龙的袭击，一边猛捶胸口。 本来就受了重伤，总觉得胸口生疼，发闷，又猛捶几下，只觉得喉头一痒，一股鲜血喷了出来，我赶紧伸出湛卢古剑接着。 被喷上鲜血的古剑开始冒起了白气，并伴随着一阵刺啦刺啦的声响，然后渐渐变红。 我心中狂喜，知道湛卢古剑就要发挥出它巨大的威力了。 狂奔到另一块大石头前，我停了下来，然后转身看了一下距离我已经不到10米的大黑龙。 随口暗骂了句，然后抹了一把嘴角的鲜血。 双手握紧湛卢古剑，再次牟足力气，朝着大黑龙的头劈了过去。 第500章 哀牢山的先祖 这次挥出古剑的一刹那，我已经感觉到到了“异样”。 一阵山呼海啸声随之响起。 狂风卷着沙石直奔大黑龙。 大黑龙似乎也感受到了强大的压迫，大吼一声，盘旋着朝我冲开，明显也是想我和硬扛。 “砰——” 一声巨响，巨龙和四周的几块石头全都飞了出去，我也被震得连连后退了七八步，重重撞到了一块石头上。 胸口一阵巨疼，再次吐出一口鲜血。 好在大黑龙也受了伤，趴在距离我五六十米的地方，头紧紧贴在地上，大口喘着粗气。 我扶着湛卢古剑，勉强站起来，只觉得五脏六腑气血翻涌，可能受了所谓的内伤。 大黑龙大口喘着粗气，巨大的身躯随着呼吸颤动着，我观察了足有一分多钟，确定它伤得不轻，才松了口气。 谁知我刚站起来，忽然大地再次晃动起来。 伴随着一阵雷鸣声，又一条更大的黑龙从此前的裂缝里钻了出来。 这条黑龙足有三四十米长，也比刚才的黑龙粗一倍。 它也是先窜到空中，然后环视四周，遮天蔽日的气势让人生畏。 龙毕竟不是凡物，它看到了受伤的同伴，也注意到了我，似乎马上就明白了怎么回事。 张开大嘴冲我而来。 同时一股让人窒息的腥臭味熏得我赶紧屏住呼吸。 我很想再次举起湛卢古剑，挥向超级巨龙。 可惜，刚才那一剑已经拼尽全力，此时双臂连一点力气都没有，根本举不起湛卢古剑。 只得眼睁睁地巨龙扑向我，张开的大嘴比一般客厅的大窗户还大，直接把我吞到了嘴里。 眼前一黑，然后感觉到一股强大的吸引力，同时伴随着黏糊糊的感觉，我如同坐着滑梯，一路前行。 浑身多处都传来了火辣辣的疼痛感。 意识也逐渐模糊起来。 完了！这是被大巨龙吃了，活到头了。 最后一丝意识被四周的黑暗完全包裹。 我命休矣！ 朦朦胧胧间，一个略带嘶哑的声音传入我双耳。 “小伙子！赶快睁开眼。” 随着声音传入我双耳，我意识逐渐清晰起来，只是浑身乏力，眼皮犹如挂了两个铅球，试了好几次，勉强才能睁开一道缝隙。 我看到了一个模模糊糊的身影。 这人一身白衣，留着山羊胡子，身形明显比徐半仙高大。 难道我还没有死？ 武侠片儿的狗血剧情不都是这么演的么，主角在即将死亡之际，忽然跳出个白胡子老头救了他。 随着我努力睁开眼，眼前白衣老者的模样逐渐清晰起来。 这人虽然须发皆白，却面如冠玉，他盘膝坐在我身侧，双手握于小腹前，像个活神仙。 我视线左右一扫，目力所及之处一片漆黑，首先确定此时我不在巨龙的体内，似乎这里也不是刚才我所进入的羽化冢，因为连一块石头都看不到。 再仔细一瞅瞅，我立刻被吓一跳。 我先是发现坐在我身侧的老者整个身体悬在空中，马上又注意到自己和他一样，虽然是躺着，身下却空空如也。 也是是说自己悬在空中。 我一惊，一下子就坐了起来。 “你终于苏醒了！” 老头身体未动，只是微笑地看着我。 我大脑还有点晕，但浑身却没有丝毫的疼痛感。 这也很反常，因为在被巨龙吞入腹中前，我已经受了不轻的伤，又被巨龙体内的消化液一番侵蚀，能有口气已经阿弥陀佛了。 我确定是第一次见到眼前这老头。 刚才先是遇到李汉涛，后又遇到两条黑龙的记忆闪过我脑海。 结果就是一个巨大的问号随之冒了出来。 我被巨龙吞到了肚子里，按理说绝无生还的可能。 即便是我运气好没有死，我刚才的经历和眼前的一幕也根本扯不上关系。 无论如何，中间得有个过度。 记忆有些混乱。 我第一反应是自己因重伤导致记忆不全。 这种事出车祸时，头部受伤的人常有发生，也算是大脑的自我保护行为。 关键是眼前这个仙气飘飘的老头是谁？ 这又是什么地方？ “小伙子，你叫什么名字？” 老头的声音打断了我思绪。 “马……马万岐！” 被老头这么一问，我感觉怪怪的。 “你应该并非哀牢山门弟子，怎么会出现哀牢山？” 老头再次问道。 虽然此时此刻我一头雾水，可也能意识到眼前这白胡子老头绝非凡人。 面对高人，“有一说一”方为聪明之举。 于是我简单地把和徐半仙的关系，以及来哀牢山的目的和过程说了一遍。 白胡子老头边听边点头，逐渐喜上眉梢。 “原来如此，我等你几百年了！” “你等我？还……还等了几百年？” 这话让我更懵了，第一反应当然是不相信。 他等了我几百年，岂不是说他已经活了几百年？ “我一直在等待你。” 白胡子老头这次说得更肯定。 “冒昧问一问，您是？” 老头先是捋了捋胡子，然后微微笑了笑，反问我：“告诉我，现在什么年代了？” “什么年代？” 我一下子还真不知道这话怎么回答。 “现在皇帝年号是什么？” 他这么问，虽然我觉得好笑，但瞬间也明白他什么意思了。 “早就没有皇帝了！一百年前帝王时代就结束了，现在已经进入到了社会主义初级阶段，我们都习惯用公元纪年法！今年是2022年！” “奥？2022年？我不太理解!” 老头笑着问我。 “我举个例子吧！公元前209年发生了赫赫有名的陈胜吴广起义，公元200年发生了官渡之战，公元383年发生了淝水之战，唐朝的安史之乱发生在公元755年，公元1368年朱元璋建立的大明朝……” 不等我说完，老头便呵呵笑着摆摆手。 “可以了！我对这种纪年法大概有个数了。” 老头双目紧闭，右手呈兰花状，手指捏动了几下，然后睁开眼哈哈大笑起来。 “果然就是你！” 听着他一番“东扯葫芦西扯瓢”，我脑中冒出个十分大胆的猜测，只是一时间还拿不准。 因为如果我猜得没错的话，这件事就太离奇了。 一愣神，我赶紧直接开门见山。 “请问，您怎么称呼？” 老头又是捋着胡须一番哈哈大笑。 “当年大家都称呼我明阳子，你此前见到的都是我徒子徒孙，他们应该称呼我明阳先祖！” “先祖”二字让我浑身随之一震，也直接验证了我刚才猜对了。 我赶紧站起来。 “您就是哀牢山门的先祖？” 老头捋着白胡须笑而不语。 不否认就是承认。 我赶紧恭恭敬敬朝他鞠了一躬。 “先祖您好！” “小子不必多礼！咱们相遇即是缘分！” 第501章 最原始的秘密 我再次环视四周，然后望向如同神仙一般的明阳老人。 我得到一个结论。 那就是处于非正常状态的不是眼前这老头，也不是这个奇怪的如同宇宙一样的地方，而是我。 明阳老人是哀牢山门的先祖，用道门的话说，早已经羽化成仙几百年，眼前的他只是留在人世间的一缕残魂。 当年那个预言应该就是眼前的老人留下的，而且他死后利用自己高深的道法留下了一缕残魂。 也就是说，此时的我也是魂魄。 我的确已经死了！ 而且尸体应该还在巨龙的肚子里。 “小伙子，你还好吧？” 明阳老人的话再次打断了我的思绪。 “没事！我……我就是有点儿想不明白！” 明阳老人微微点头。 “我之所以留下一缕残魂几百年，目的就是等你，为你解惑，也为你指引。” “那太好了！”我重新坐到明阳老人对面。 “不出所料的话，我也已经死了吧？”为了明确自己的判断，我尬笑地问。 明阳老人捋了捋胡须，并没有正面回答。 不过这已经是答案了。 “我能为哀牢山门做点什么呢？” 我继续问。 这个问题已经困扰了我这一路，本以为徐半仙知道最终的答案，直到踏上哀牢山，我才知道原来徐半仙也是按照哀牢山门祖师的遗训做事。 “帮助哀劳山门度过一劫！” 明阳老人直截了当地回道。 “我还是不明白。哀牢山门这么强大，能有什么劫难？况且即便是真有劫难，我好像也没有这个能力吧？”我再次尬笑道。 这一次明阳老人摇了摇头。 “你当然可以，因为你是天选之子！” “什么……什么天选之子！这话是不是有些夸张了？” 我脑中立刻浮现出周星驰电影《功夫》中的画面。 一个蓬头垢面，满脸泥土的老乞丐蹲在一个小孩身前，手中拿着七八本破书，告诉这小孩他是万中无一的练武天才。 “这一切都是注定好的。” 明阳老人并没有过多解释。 我立刻又问了第三个很关键、很重要的问题。 “我需要怎么做？” “先学会诛仙剑法！” 又是学诛仙剑法！我就不明白了，即便是我学会了诛仙剑法，又能做什么呢？ 不过是一套剑法而已。 “小伙子，我知道你心里会觉得很奇怪！不过想了解诛仙剑法，首先得了解另外一件事！” “奥！什么事？” “关于这个世界的起源，准确说是关于当前三界的起源！” 我点点头：“这个我还多少知道一点！女娲创造了人类，也就是所谓的阳间，后土娘娘创造了阴间，还有一位神秘的天衣娘娘，她是女娲的孪生妹妹，她收留了那些被阴阳两界容不下的东西，创造了阴阳交汇处。” 我说完，明阳老人立刻向我投来赞许目光。 “不错！能知道阴阳交汇处以及天衣先祖的人已经是凤毛麟角。” “我也偶然机会得知的！” “那你可知道在三界形成之前，这世界是什么样的？” “难不成真是混沌一片，然后盘古开天辟地？” 明阳老人微微一笑，继续问：“再往前呢？” “再往前？这个我就想象不到了！”说罢，我双手一摊。 明阳老人又问了个我同样很好奇，也同样无法回答的问题。 “你想过没有，大夏这片土地上为什么会出现道门？我们哀牢山门地处西南蛮荒之地，尤其是几百年前，它是怎么忽然出现的？” 我摇摇头：“我也很奇怪！徐半仙——也就是哀牢山门中带我来的那个老头，他告诉我是因为一个神奇少年的出现，他创立了哀牢山门，还和女朋友创了诛仙九剑！” 明阳老人哈哈大笑起来。 “哪有什么神奇少年！只不过他的经历特殊了一点。”顿了顿，他忽然声音一扬，“不妨告诉你！我就是那个少年！” “啊！” 惊得我再次站了起来。 “我当年只不过是山下村子里的一个砍柴少年，正是因为那次在哀牢山内迷了路，才有了后来所谓的成就。” “我很想知道你当年到底经历了什么？”我赶紧问。 明阳老头又是几秒钟的停顿，然后才喃喃道：“那次经历如梦似幻——我掉进了一个很特别的山洞内，并且在这个山洞内遇到了一股很特殊很特殊的能量！” “什么东西？能量？什么意思啊！”我听得一头雾水。 “对！就是一股能量，也可以理解为知识，它无形，但的确存在，当时我和小曼醒来时，就处在这股能量中，因此吸收了大量的能量。” “然后呢？” “然后我们就回到了村子！” “我还是没明白！”我苦笑着摇摇头。 “你听不明白很正常——这些事的确很难理解——因为吸收了那些能量或者说是知识，再走出哀牢山后的我和小曼已经不是原来的我们了！” “啊！您的意思是你们变成了另外两个人？” 明阳老头既没有肯定也并未否定。 “知识改变命运！因为知识，我们如同变成了另外两个人——我要说的重点是这些能源或者知识的来源。” 这话一下子勾起了我的好奇心，赶紧挺直腰仔细听。 “在咱们这段文明出现之前，这片大地上还有另外一段文明，你可以理解为另外的人类，或者史前人类。” 我心中一颤，原来还真有史前人类，这和很多人类学家所预测的一样。 当年创造了诛仙剑法和哀牢山门的神奇少年，是接触到了史前文明，这也太过匪夷所思。 明阳老人继续说：“当今世界的玄学，或者说阴阳学，就是他们留下的知识，只不过是残缺不全的。” 他这么说，我恍然大悟。 明阳老人的意思是：哀牢山门和诛仙剑法都是上一段文明留下的。 “我们还得知，很多神话中的异兽实际上并非虚构的，而是属于上一段文明，而且在人类出现后，还存在不少这样的异兽。” “烛九阴、饕餮等是不是属于上段文明？” 明阳老人点点头。 第502章 九式诛仙剑法 明阳老师这番话我一时间消化不了，其实很多人类学家也提出过当今的人类是史前文明遗留下来的。 只是我万万没有想到，玄学这东西也来自上一段文明。 这么看来，西方的神学也来自上一段文明。 这样一来，倒是解释了一个困扰人类学家的问题。 全世界的神话传说里，又有相似甚至相同的元素，例如会飞的龙，凶猛的巨人以及神秘的洞穴等。 要知道所有的神话都来自刚出现人类的蒙昧时代，那时候的文明并无沟通，为什么会有相似和相同的神话呢？ 我忙问：“传说中女娲和伏羲都是人头蛇身的怪物，难道他们也是来自上一段文明？” 明阳老人点点头。 “对！从这一点说，所谓的三界，其实是上一段文明所遗留的力量创造的。” 我想到刚才从地缝里冒出的两条黑蛇，立刻继续问：“刚才我遇到了两条龙应该也属于上一段文明吧？” “这也是让你学会诛仙剑法的目的之一，对付它们，人类的武器无能为力。” 我很想对他解释一番。 如今人类的科技水平，和几百年前比起来，已不可同日而语，再厉害的剑术也不可能抵上加特林或者导弹吧！ 不过也很难说，也可能上一段文明的物种和当今世界已知物种的存在方式完全不同，用这段文明的任何武器都不能伤害到上段文明的物种。 我只是这么一想，当然不会开口说出来。 “明阳老先生，不瞒您说，我已经在镇妖塔下的溶洞石室内琢磨了一下午，石壁上剑谱的图案十分奇怪，我根本无从下手啊！ 明阳老人捋了捋胡须。 “这便是我留下一丝残魂等你的另一个目的。” “这么说，您有办法让我尽快学会诛仙剑的全部五式？” 谁知明阳老人却摇了摇头。 “不是五式！而是九式！” 我一下子有种醍醐灌顶的感觉。 对呀！诛仙剑原本就有九式，只是在之后的传承中，缺少了后面最厉害的四式。 可是这套剑法是眼前的老头所创，准确说，是他将其带到了人间。 所以，他能教会我全部的九式。 惊喜之余，立刻又想到了一件让我欣喜不起来的事。 我已经死了，而且身体应该还待在巨龙的肚子里。 可能用不了多久，就会被消化掉，这样一来，即便是学会了诛仙九剑，我也只是一个魂魄。 明阳老人似乎看透了我的心思，微微笑了笑：“放心吧！到时候你会完好无损的出现在人间。” “真的？” “当然！” 琢磨了一下，我还是有些质疑。 “如果我的身体已经被严重损坏，怎么还能恢复如初呢？” 没想到老头伸手指了指我身体。 “如果我没有看错，你身上拥有一件可以自由穿梭时空的法器，恰巧我懂得怎么使用它。” 我赶紧从乾坤袋内掏出红霞罗盘。 “是这个？” 明阳老人并没有伸手接，只是轻轻点头。 “对！我可以用它将你送到被巨龙吞噬之前。” 我紧张地反问：“你确定送我过去的不是我的意识，而是身体？” “这个几句话解释不清！总之，你放心就行。被巨龙吞掉，包括见到我，这一切只是你的一场梦，既然是梦，就会有醒来的一刻。” 听他说的这么肯定，我也就不再多问。 “明阳老先生，我还想问最后一个问题。” 明阳老人轻轻挥了挥手：“尽管开口！” “这到底是个什么地方？”我指了指四周。 “无妄之地！” 明阳老人说了四个我根本听不懂的字。 无妄之地？到底是什么地方！ 我苦笑着摇摇头：“算了！我没有问题了，现在就请您传授我诛仙剑法吧！” 我本以为明阳老人会拿出一本书或者卷轴之类的东西，上面是在镇妖塔下见到的那些奇怪图文，谁知他只是伸出右手，在头的一侧画了个圆。 顿时，一个比篮球略大的光圈出现了。 明阳老人轻轻一拍，光圈飞到了眼前，我只感觉晃了一下，光圈随之不见了。 同时，一连串的奇怪图像出现在了我脑海里，如同加倍播放速度的电影。 刚开始，我还觉得一切正常，可几秒钟后，就感觉有些头晕目眩了，又过了十几秒，大脑开始膨胀得难受。 我忍不住双手摁住两侧太阳穴：“老人家，这……这到底怎么回事？” 明阳老人笑而不语。 很快，膨胀感升级为了疼痛，我忍不住大吼起来，即便这样，也没能坚持几秒钟，便晕厥了过去。 也不知道昏厥了多久，等我醒过来，明阳老人依旧坐在我身侧，面带微笑地看着我。 “刚才是怎么了？” 我赶紧扶着地爬起来。 “算是消化不良吧！一瞬间让你接受这些东西，的确有些强人所难。” 我大脑依旧感觉有些沉重，浑身也轻飘飘的，倒是不疼不胀了。 “我已经把诛仙剑九式强行传输到你脑海中，接下来，你只需顺意而为，加以练习，定会掌握诛仙剑法。” 我其实还是对这老头说的话心存质疑，只不过事已至此，也只能赌一把。 接下来的很长时间，我只做两件事，一是和明阳老人聊天，二是练习诛仙剑法。 我脑海里仿佛有个小人，在给我做示范，我只需跟着他做动作即可。 这倒也简单。 因为无妄之地并不存在时间，也不分白昼，我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感觉上得有几周了吧！ 我终于可以熟练完成所有的动作。 只是始终感觉不到这一套剑术有何威力。 这期间，通过和明阳老人聊天，也获悉了很多事，心中震惊不已。 他说自己那次无意中闯入上段文明遗留下来“知识宝库”，被灌输的知识仅仅是很少的一部分。 任何一个社会，或者说一段文明，都有“善和恶”两种对立的存在。 上一段文明分别在不同地方留下了这样的“知识宝库”，目的就是防止上段文明的邪恶力量死灰复燃，新生文明无力将其消灭。 听明阳老人说得多了，我“脑补”上段文明的人到底是什么样的。 大概和西方哈利波特生活的时代类似吧！是一个充满魔幻的世界。 终于到了要离开的那一刻，和明阳老人相处了这么久，我竟多少有点舍不得他。 明阳老人很决绝。 “我终于可以休息了！” 他满面笑容地看着我。 “老人家，你什么意思？”听得出他这话有深意。 “我留下这一丝残魂还有第三个目的，就是帮助你完整地回到过去。” 说完，他让我拿出红霞罗盘，双手抱在怀里。 “小伙子，相遇即是缘分，越强大越有责任！我的任务已经顺利完成，接下来就交给你了！” 话音刚落，他身体化作了一道白光，钻入到了红霞罗盘内。 第503章 诛仙剑第四式 红霞罗盘发出一阵红光，耀得我下意识伸手捂了一下眼。 等拿开手，就发现眼前的一切都变了。 我先是看到几块大石头，几乎同时也闻到了一股腥臭味。 “马先生，帮……帮我啊！” 李汉涛的声音传来。 循声望去，我就看到李汉涛一手扶着石头，另一手拿着长剑，他身前十几米外是那条黑色长龙。 这一幕似曾相识啊！ 这不就是李汉涛刚刚恢复意识的场面吗？ 此时，第二条更大的黑色巨龙还并未出现。 愣了一下，我先低头扫了一眼自己全身，发现完好无损。 我心中一喜，顿时就明白了。 看来，明阳老人的确把我送回到了死亡前，我整个身体穿越了回来。 回过神，我赶紧握紧湛卢古剑，朝着黑龙挥出诛仙剑第一式。 我缓缓地举起湛卢古剑，刚开始并未觉得有异常之处，可当古剑举过头顶时，我顿时感觉到了一股强大的力量。 这股强大的力量顺着我手中古剑挥了出去。 随之一道闪电从剑尖飞了出去，带着山呼海啸的力量。 “砰——” 黑龙应声摔出去十几米远，撞烂了七八个大石头。 李汉涛见此情景，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 “你……你什么时候学会诛仙剑第一式的？这不可能！” 黑龙大吼一声，再次翻腾着飞到空中，张着大嘴朝我扑来。 显然这是恼羞成怒了。 我也没想到诛仙剑法这么厉害，仅仅是第一式，便有如此大的威力。 而且我并未感到丝毫的“反作用力”。 其实违反了力学原理。 果然不是一般的剑法！ 见黑龙再次袭来，我没有丝毫畏惧，反倒是心中一喜，赶紧挥出诛仙剑第二式。 想看看这第二式有多大威力。 一股排山倒海的力量顺着古剑的剑尖，直冲向我身前的巨龙。 “轰——” 一声巨响，二十几米长的黑龙竟然像是断了线的风筝，晃晃悠悠地飞出了二三十米，重重撞到了地上，砸碎了至少十几块大石头，扬起的尘土更是足有十几米高。 这一幕更是把李汉涛看傻了。 “这……这竟然是诛仙剑法第二式！你什么时候学会的？这根本不可能！” 看着李汉涛满脸难以置信的神色，听到他颤抖的声音，一股快感从我内心深处涌了出来。 黑龙大口喘着粗气，再无动弹能力。 这一次李汉涛没有跑，而一脸惊愕地朝我走来。 原来历史是可以改写的！ 李汉涛朝刚我走了十几米，忽然大地剧烈振动起来，我当然知道即将出现什么，便赶紧望向刚才地面出现的巨大裂缝，同时双手握紧湛卢古剑。 果然，更加巨大的黑龙从裂缝中飞了出来，一跃而上，在空中盘旋着。 见到又冒出一条更加巨大的黑龙，李汉涛吓得原地趴到了地上。 我已经被这畜生害死过一次，怎么可能再有第二次呢！ 在巨龙出现的一刹那，我深吸一口气，做好了使出诛仙剑法第三式的准备。 等巨龙刚飞到空中，我手中的长剑也挥了出去。 这一剑挥出，空气中竟响起了一阵噼里啪啦的声音，就好似忽然下起了滂沱大雨。 我挥出的是一道五颜六色的光柱，和彩虹有几分相似。 还没等巨龙反应过来，已经被彩色光柱击中，它庞大的身躯在空中不停翻滚，哀嚎声如同雷鸣，响彻在半空中 诛仙剑法果然神奇，而且每高一式威力陡增不止一倍。 庞大的黑色巨龙应该是受了伤，不过这畜生实在是皮糙肉厚，翻滚了一阵后，发现了我这个“始作俑者”，大吼一声，我明显感觉到脚下土地随之颤动。 我哪能再给它杀死我一次的机会。 不等它靠近，赶紧挥出诛仙剑第四式。 这次就更夸张了。 我长剑刚挥出，半个天空瞬间变成了橙红色，一片橙红色的浪花涌动着以闪电般的速度扑向巨龙。 隐隐的还能听到浪花的声响。 下一刻，巨龙被一片橙红色的浪花包裹了起来，它奋力扭动着身躯，几番折腾后，像一块巨大的陨石，重重地砸到了地上。 地面顿时发出山崩地裂般的声响，漫天卷地的灰尘把我眼前的视线遮挡住了。 我赶紧捂住嘴鼻。 足有五分钟，大部分灰尘落定。 巨龙一动不动地躺在地上，也不知道是死了，还是晕厥了过去。 视线越来越清晰。 我看到了蜷缩在一块大石头旁的李汉涛，他满脸惶恐地看着我。 看到他，我这才想起此行的目的，赶紧走了过去取。 “先离开再说吧！” “你……你刚才使出的可是诛仙剑法的第三式和第四式？” 我懒得和他解释。 “走吧！你师父和老徐他们都在等你们呢！这里是你们哀牢山门的羽化冢。” 我先是催促，后又提醒。 “你……你先告诉我！刚才使用的可是诛仙剑第三式和第四式？” 我虽然不愿意和他解释，但更不愿意陪他在这里浪费时间。 两害取其轻，于是点点头。 “这怎么可能呢！你是怎么学会的？这不可能！不可能啊！” 他像疯了一样，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更是不停地摇头，声音也明显变了调。 “有什么不可能的！你不都见到了？” 我故意讥讽道。 看来眼前这位大师兄自小被扣上了“天才”的帽子，连掌门兼师傅的李明伟都夸他是百年难得一遇的道门天才，师弟们更是把他吹捧上了天。 连他都只能掌握诛仙剑第一式和第二式，我一个外人却连第三式和第四式都使了出来，也能理解他心中的震惊和不甘。 准确说，此刻他内心世界受到了不小的打击。 “难道非得请你师傅亲自带你出去？” 我提高嗓门，朝他吼道，也算是间接威胁。 听我这么一说，李汉涛顿时如同霜打了的茄子，垂下头的同时，手中的长剑“啪嗒”一声掉到了地上。 “走吧！看来……看来我是一只井底之蛙。” 说完苦笑一声，捡起了地上的长剑。 两条巨龙一动也不动，看样子应该是死了。 李汉涛的脸蜡黄蜡黄的，他低着头不再吱声。 俩人一前一后朝着羽化冢的出口走去。 谁知刚走了五六十米，就听到身后传来一阵呼呼的声响。 奇怪的是只听到了风的声响，却并未感觉到风的存在。 我赶紧回头，几乎同时李汉涛也回过头。 诡异的一幕出现了。 此前地面裂出的缝隙中冒出一团半透明的雾气，这团雾气像是活了一样，以极快的速度把两条巨龙包裹了起来，然后拖回到了裂缝中。 整个过程不到一分钟，李汉涛惊呼出了声。 “天呐！这也太不可思议了吧！” 他这话刚说完，更加不可思议的一幕出现了。 伴随着一阵隆隆声，地面足有十几米宽的裂缝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合拢了。 隆隆声停止后，远远望去地面已经恢复如初。 俩人看了一会儿，谁都没说什么，而是扭过头继续朝出口走去。 很快，徐半仙和李明伟等人出现在了我视线中。 “小子，你不负众望啊！” 看到我带着李汉涛出来，徐半仙笑着捋了捋山羊胡子，一脸的得意。 刚迈出羽化冢，李汉涛扑通一声跪到了李明伟身前。 “师傅，徒弟知错了，愿意承受任何处罚。” 李明伟表情十分严肃，他轻轻叹了口气，然后望向徐半仙。 “师叔公，这件事还得由您定夺。” 徐半仙只是扫了一眼跪在地上的李汉涛：“门中大小事务，均有掌门处理，如果要问我的建议，我觉着这小子虽然有错，但是也属于无心之错，可适当惩处，不必大动肝火。” 李明伟朝着徐半仙拱了拱手。 徐半仙很随意地挥了一下手，算是回应，然后走到我面前，开始上下打量我。 “我进入羽化冢多长时间了？” 我赶紧小声问他。 “一个时辰多一点！” 回着话的同时，徐半仙依旧上下打量着我，就好像忽然不认识我了一样。 一个时辰，也就是两个小时。 可是在我感觉上，光和明阳老人待在一起的时间就足有十几天。 这样看来，我和明阳老人相处的这段时间，对于其他人，对于整个世界而言，根本就不存在。 这也太神奇了！ 打量完我，徐半仙身体稍微往前倾了倾，低声道：“小子，你在里面经历了什么？” 我也低声回道：“经历有些不可思议，而且一言难尽啊！” 徐半仙哈哈一笑：“那就慢慢说！走！我带你去个地方。” 说完转身朝着镇妖塔走去。 我赶紧跟上。 走了十几米，我回头看了一下。 李明伟他们都一脸疑惑地看着我们。 黑夜如墨，一弯残月斜挂天空。 徐半仙竟然带我进入到了镇妖塔内。 “还去那间石室？” “不！去另一个地方。” 依旧是沿着向下的石阶来到地下溶洞，因为地下溶洞面积太大，走了几分钟，我便失去了方向感。 反正感觉上和之前去石室并非同一条路。 很快眼前出现了个石洞。 第504章 预言叙事壁画 跟着徐半仙进入到石洞内。 洞内的面积并不大，目测只有三四十平米，呈狭长状。 我一眼便看到了洞内石壁上的刻画。 的确是画，还有一个个惟妙惟肖的小人。 “老徐，这是什么？” “哀牢山门的叙事预言壁画！” 听到预言二字，我大概也猜到了壁画的内容。 “哀牢山地处西南，别说几千年前了，就是几百年前，也属蛮夷之地，当时生活在这里的人甚至连文字都没普及，所以才留下这些叙事壁画。” 我再次瞅了几眼，这些壁画虽然看着雕刻得惟妙惟肖，似乎还是一气呵成的，徐半仙走到最左侧，边指着壁画便解释。 仔细看着壁画，再听徐半仙这么一番解释，我大概“读”懂了上面所描述的内容。 看到最后几幅画，我惊得直接张大嘴，瞪大眼。 这几幅画上竟然也有一大一小两条龙，而且看四周，有无数个大小不一的凸起，应该就是羽化冢里的石头。 这哪是预言，分明就是“如实描述”。 看来我们这批人类所谓高深的占卜、相面之类的玄学，只是学到了上一段文明的皮毛而已。 “小子，我带你来，当然还有另外一个目的！” 徐半仙用似笑非笑的表情看着我。 其实在羽化冢边上他不停上下打量我时，我已经猜到他会问我什么，于是笑着点点头：“我知道你问啥！” “那你就说说吧！” 我用了十分钟左右，把进入羽化冢后的经历说了一遍。 惊得徐半仙也是连连咂舌。 “这还真是造化啊！没想到机缘巧合下，你小子竟然学会了整套的诛仙剑法，而且还见到了明阳先祖的一丝残魂。” “对于明阳老人所说的，说实话，直到这一刻我依然无法完全接受。” 徐半仙也轻叹一声：“是啊！真是想不到，我们一直引以为傲的阴阳学竟然来自上一段文明，而且还仅仅是上一段文明的皮毛！” “按照明阳老人所说，在这个世界的不同角落都有类似的‘知识宝库’，也一定还有其他人和他一样，有过相同的奇遇，这也是世界各地玄学或者神学的由来！” 徐半仙点点头，话锋一转：“我现在似乎也明白为什么明阳先祖羽化前，选中那块墓冢作为本门弟子的长眠之地，甚至我觉得他选择将门派建在此处，也有目的。” 琢磨了一下他的话，我忙问：“你是说为了镇压住地下那些东西？” “对！如果我猜的没错，明阳先祖知道这下面镇压着上一段文明里幸存的邪物，也就是当今人类以为的上古神兽。” “羽化冢能起到了镇压地下邪物的作用？” “差不多吧！我二十几岁时就发现其实我们整个门派的建筑群并非随意建造的，其中暗含着极深的门道，对此我偷偷钻研了很多年，越钻研越觉得深奥至极，我曾把所有的建筑轮廓画在了一张纸上，刚开始并未看出异常，可当我将建筑两侧的山峰也画上，顿时豁然开朗，这是一个巨大的镇压符图形。” 听明白了徐半仙的意思，我忙道：“难道哀牢山的下面隐藏着更邪恶、更可怕的东西？” 徐半仙并未明确回应，只是指了指头顶：“另外还有这座镇妖塔里囚禁的东西！” “镇妖塔？里面到底镇压着什么？” “历代哀牢山门人所捉到的阴魂鬼物！” “啊！” “明阳先祖定下门规，本门肩负镇守大夏西南区域阴阳两界的重责，在这边土地上，以捉鬼驱邪为己任。” 俩人又聊了十几分钟，我忽然想起徐半仙之前讲过的明阳先祖的事，便开口问：“那个和明阳老人一起的女子呢？” 徐半仙摇摇头：“这个估计连明阳先祖本人都未必知道，当年他们因为在一些事情上起了争执，然后就愤愤离开了，从此杳无音信。” “这事我觉得挺奇怪的！她既然已经接受了上一段文明的知识灌输，不再是凡人，格局也理应更大，怎么就这么销声匿迹了呢？” 徐半仙苦笑着摇摇头。 “在我们哀牢山门，禁止讨论这些事，这是禁忌，更是门规，也是哀牢山的一个谜。” 离开镇妖塔，已经是凌晨。 此时已经阴过天晴，或许哀牢山海拔高且没有污染的缘故，满头星斗如同无数双眼睛，看上去很美。 我回到房间，推开门就看到李佳琪笑盈盈地坐在床上。 “嚯——这都几点了，你在这里干嘛！” 李佳琪撩了一下额头的秀发，笑道：“当然是等你啊！” “等我？等我干嘛！”我赶紧将双手交叉于胸前，做了个保护自己的动作。 我当然知道她是关心我，也想知道我进入羽化冢后经历过什么，只是见她这样，忽然很想逗逗她。 “想啥呢！就是……就是想问问你刚才遇到什么事了！” “告诉你件好事！我已经学会诛仙剑法了，而且还是完整的九式！” “什么？这……这怎么可能呢！诛仙剑法的后四式已经失传百多年……” “这件事一言难尽啊！” “算啦！过程我也不想听了，既然老板已经学会诛仙剑，是不是很快会返回油城市？” “应该吧！肯定待不了几天，具体还要听徐半仙安排。”顿了顿，我又问李佳琪，“你还跟我一起回去么？” 李佳琪脸上的笑容一下子僵住了。 第505章 相当于鸡嗉子 “我肯定想回油城，还想和敬可和小雅他们一起生活，当然……当然还有老板你，可是你现在也知道了我的真实身份，作为哀牢山门的一员，尤其还是掌门人的女儿，我身不由己啊！” 我笑着拍了拍她肩膀：“我理解！当然理解！大概你不回去也不行啊！” “为什么？” 李佳琪再次抬起头看向我，双眼已经满含着泪花，我从她的泪花中还看到了期待。 “你的一魂一魄还在油城的龙王禁地，必须去抢回来！” 没想到听我这么一说，李佳琪反倒是笑了。 “对啊！我怎么把这事给忘了！” “你啊！真是没心没肺，提醒你缺了一魂一魄，怎么还笑了呢！” 李佳琪继续笑，也不解释。 “对了！当日是张大海带你去杂货铺的，你们之间有什么关系？”我赶紧转移了话题。 李佳琪也不隐瞒，解释道：“我们哀牢山门和本区域的阴间有着长期合作的关系，我是通过这里的阴司势力联系到张大海的，再具体的细节我也不知道。” “原来如此啊！” 俩人一直聊到东方发白。李佳琪告诉我，宗门之所以派她去遥远的油城市，也是阴司给提供的线索。 根据当地阴司提供的线索，哀牢山门苦苦寻找的，能帮他们度过劫难的人就在油城。 李佳琦起身离开前，忽然紧紧抱住了我。 “佳琪，这……” 这举动太突然，我顿时感觉不知所措，并且明显感觉到脸发烫。 抱了我五六秒钟，又红着脸跑了出去。 等我追到门外，已经不见踪影了。 让我没想到的是，第二天一早，徐半仙就提起了返回游城的事。 我忍不住问他：“老徐，不是让我帮哀牢山门度过劫难吗？怎么这么快就回油城？” 徐半仙回道：“回油城就是帮哀牢山门！” “什么意思？”我挠了挠头皮。 “这个具体我也不是太明确！因为至今我依然不明确这个所谓的劫难是什么，不过先祖留下的遗训肯定不会有错，我钻研多年，也才确定可以消除劫难的点就在油城。” “连你也不知道？” 徐半仙很认真地摇摇头。 “那好吧！先回油城再说，不管怎么，我得先把李佳琪的那一魂一魄抢回来！” “我还有些事需要和明伟交代一下，你和佳琪说一声，咱们下午三点出发。” “好！” 下午三点，三人沿着原路下了山。 我本以为还得等到凌晨才能走过那段山崖，谁知徐半仙却解释：“上山有这规矩，下山则不用！” 获悉了哀牢山的秘密后，对于他们能造出这么一座诡异的桥，我就丝毫不觉得诧异了。 很顺利地找到了我的汽车，一路东行。 一路上我们聊了很多。 “丫头，离开哀牢山，咱们的关系和称呼也都得改改！” 李佳琪恭敬道：“一切全听师祖爷安排！” “好！那只要在哀牢山之外的地方，你也跟着这小子喊我老徐吧！” 徐半仙告诉我，如果把大夏国的版图当成一只雄鸡，那油城所在的位置相当于“鸡嗉子”。 鸡嗉子是一只鸡暂时储存食物的地方，也是能量发源的器官，油城对于整个大夏国而言，也是类似的作用。 油城市蕴含着强大的未知能力！ 这股能量的强大程度已经超过了当前三界已知的所有能量。 而且这股能量会在今年的腊八日爆发。 到时候祸福难料。 “老徐，阴间的强大我已经见识过！看看这辆车，再看看我手中的iphone手机，如果这股能量比阴司还强大，那会不会来自上一段文明？” 徐半仙微微点头：“之前我还无法理解，主要是不敢相信世间还有这样的能量，可是知道了你昨晚的经历后，我也是这么想的。” 李佳琪插嘴道：“难道是三界之中，会有人利用这股能量作祟？” “会不会是黄河龙王？” 听李佳琪这么一说，我立刻想到了连阴间都不敢招惹的龙王。 据我所知，在油城这一亩三分地上，龙王属于最强大的存在，其次就是弥河的无名。 当然，无名完全可以排除。 徐半仙说道：“这个我也不确定！那晚我拼尽全力，才把不完整的丫头抢出来，即使这样，我也并没有和它正面硬扛。” “黄河龙王存在于三界出现之前，这么说，它岂不是来自上一段文明？” “我在油城调查了很多年，但至今一无所获！你这猜测也不失为一个相对合理的解释。” “对了，老徐！你得和我说实话，那晚在油城郊外的黄河大桥上，差点弄死我的黑影到底是谁？” 这次徐半仙没有隐瞒。 “它叫谢必安，就是阴间此前的白无常，人称七爷！” “黑白无常中的白无常？” “对！” “他不是阴司捉鬼的阴差么？” “曾经是！不过现在不是了！” “啊？阴差鬼吏也能说不干就不干？” “怪我没解释清楚！黑白无常其实是阴司的职务名称，准确说他是上一任的白无常，大约在五代十国时期，也就是唐末宋初之际，阴间发生过一次暴乱，当时的黑白无常企图造反，结果被镇压了下来，当时的白无常谢必安和黑无常范无赦暴走，从此下落不明，直到几天前才重新现身。” “下落不明？怎么就下落不明了呢？” 徐半仙摇摇头：“这个连阴司也觉得很疑惑，反正在过去的这接近千年时间里，这两位莫名消失在了阴阳两界。” “那又怎么会又突然出现在了油城呢？”我又问。 “有件事我没完全告诉你，那就是我之所以再次出现在油城，也和谢必安现现身有关。” “奥？你在找他？” “我也是前几天突然发现了他的踪迹，才尝试追踪他的。” “你是不是怀疑这次劫难和他有关？” “对！这家伙在人间隐藏了接近千年，突然在油城现身，肯定不是无缘无故的，况且他也并非主动现身。” “不是主动现身？这又是什么意思？” “如果我判断没错，他应该是刚刚受过伤，在不得已的情况下暴露了身份。” 我轻轻拍了一下胸部：“那还真是巧了！是我用斩鬼刀伤了他。” “还有这事？那真造化了！我还奇疑惑呢！到底是什么人能伤到不可一世的白无常谢必安。” “有一点我觉得很奇怪，谢必安既然被称为白无常，那应该是白色的，怎么是团黑影呢？” 徐半仙捋着山羊湖笑了笑：“这个原因的确有点滑稽，白无常是烧死的，所以浑身黑如墨汁，黑无常死于白化病，死亡时浑身白如面粉，所以死后成了阴差，浑身白如雪。” 我忍不住笑出了声：“老徐，你说颠倒了吧？白无常黑如炭，黑无常反倒是白如雪？” “难道你不知道阴间是黑白颠倒的吗？” “明白了！” 这话一出口，我和李佳琪同时哈哈大笑起来。 第506章 白无常谢必安 汽车行驶了四十几分钟时，我想起了大老牛，便问徐半仙：“咱们还去看看大老牛？” 徐半仙微微摇头：“暂时还是别打搅他了！” 既然徐半仙都这么说了，也只能作罢，只是我心里总觉得对不起他。 如果不是我们打扰他，他现在依旧待在那个自己创造的小山村里，过着悠哉悠哉的世外桃源生活。 一路上并未异常，阴间的汽车在晚上行驶速度更快了，最快时，显示超过了600km每小时。 这可比动车快多了。 我先后给杨玉静和吴敬可她们打了电话。 我脑中很想杨玉静，也很担心吴敬可，真担心吴呈呈的那个预言成真。 好在在电话里听到了她的声音。 挂电话前，我再次提醒她，无论什么事都不能离开杂货铺。 挂掉吴敬可的电话，我问起徐半仙吴呈呈和紫竹的事。 “我也知道很多人天生或者因为后天某些变故，会拥有这种超常能力，此前我也很不理解，现在看来，或许也和史前文明有关。” 对于紫竹，徐半仙是这么解释的：“他很可能是一位转世的高僧！” 不知道是不是我想多了，当我提到紫竹时，总感觉徐半仙的脸色不太正常。 各自眯了一会儿，我们再次聊起了白无常。 “老徐，他为什么要制造多次恐怖血腥的碎尸案呢？还从每一具女尸身上取走一部分器官？” 徐半仙回道：“杀人碎尸应该是在继续制造怨念！至于取走尸体的一部分，很可能是想制造个人魔。” “制造怨念？目的是什么呢！什么是人魔啊？”我赶紧继续问。 徐半仙摇摇头：“当然这也只是我的猜测——据说在三界确定之前，世间其实分了六界，分别是：神界、仙界、人界、妖界、魔界、冥界。后来神界和仙界合二为一，妖界和魔界被其它四界围而歼之，几乎全被消灭，直到西周初期，才确定了当前的三界划分。” 我摇摇头：“我还是没明白，魔界和妖界真的都被消灭光了？” “妖界和魔界还是有所不同的。魔界是六界中的其中一个极端，他与仙界是相互对立的，仙与魔之间，永远无法跨越，是正与邪之间的本质较量，而妖界，冥界，和人界，皆可通过某种方式，转化成魔，一旦成魔，便忘却了原本的形态，转而投身异界中，存于困顿与无序中，悄无声息地吞噬世间的灵气。所以，魔几乎是无法彻底消灭的，西周初期的那次重新划分也并没有彻底消灭魔界，而且和他们达成了某种秘密协议。” 这话听得我一头雾水。 “你说的这些和碎尸案有啥关系？” “你小子别着急啊！”徐半仙白了我一眼，又继续说道，“根据那次秘密协议，魔界从此不会主动现身三界中，可一旦三界中有人‘请’了他们，那它们则享有‘三界唯我独尊’的特权。” “你是说和黄河龙王一样，三界无权管它？” “差不多吧！” “毕竟只是一具拼凑起来的尸体，就算成了魔，又能怎么？我就不相信强大的阴司对付不了它！” 徐半仙再次白了我一眼：“不是对付不了，而是不能对付，否则就触碰了当年的秘密协议，协议就会随之失效，这样一来，原本销声匿迹的魔界会再现天地间，天地间会因此重新洗牌也说不定。” 听得我目瞪口呆，也不敢再继续往下问，便转移了话题：“怎么只有白无常现身，黑无常范无赦呢？” 徐半仙再次苦笑：“阴司找了他们将近一千年，他们曾派出十万阴兵，几乎把阴阳两界翻遍了，都没有结果，我怎么可能知道呢！” 看着高德地图，再有半个小时就到油城高速路口了，李佳琪喊饿，我便控制汽车拐入了前面的服务区。 因为是晚上，服务区的人并不多。 我们刚坐下，就被隔壁桌一男一女的吵声吸引。 循声望去，这是一对青年男女，男的穿着深颜色西装，女人从头到脚一身红，最扎眼的还是脚上的一双红色皮鞋，还穿着很性感的肉丝袜。 看样子是一对刚结婚的年轻夫妻，可能是出来度蜜月，不知何故吵了起来。 夫妻嘛！尤其是年轻小两口，床头吵架床尾和，也是正常之事。 我刚想转移视线，却扫到个奇怪的人影。 是个佝偻的老太太，他面无表情地站在小两口身侧。 我确定刚才这老太太还不在，是在我即将转移视线的一刹那出现的。 不用问，这是个鬼老太。 看来又是鬼报仇！ 干了这么久的走阴人，类似的事情我也见怪不怪。 冤有头，债有主，前有因，后有果。 再说，这里也不是我所负责的区域，这种事看见了也只能装看不见。 没权力管啊！ 徐半仙朝我使了个眼色，明显他也看到了鬼老太。 这对年轻夫妻越吵越厉害，眼看就要动手了，快餐店老板和老板娘赶紧出来拉架。 俩人已经吃完了饭，也不知道为啥事忽然吵了起来，老板抱着小伙子，老板娘拉着新媳妇。 一番劝说后，俩人气嘟嘟的上了车。 我注意到鬼老太紧跟着他们上了车。 徐半仙显然没当回事儿，等大盘鸡端上来后，拿起筷子便大口吃起来。 还问快餐店老板有没有52度的北京二锅头。 老板说没有，他便要了半斤53度的红星二锅头。 熟悉的感觉，熟悉的味道，我一下子又找到了从前的徐半仙。 一阵吃喝后，我也将小两口吵架和鬼老太的事抛之脑后。 吃完饭，热情的快餐店老板给我们端来一壶花茶。 三个人又喝着茶聊了一会儿天儿。 前前后后在服务区待了一个多小时，然后重新上路。 汽车刚行驶了几分钟，车速突然慢了下来。 我迷迷糊糊地刚睡着，感觉到车速忽然降了下来，便睁开了眼。 只见高速路前面停着好几辆车，最前面还有一辆警车和120。 所有的汽车都打着四角闪。 一看就是出了车祸。 既然警车和120都赶到了，说明车祸也处理差不多了。 果然，等了没几分钟，最里侧超速道的汽车开始缓缓前行。 随着汽车慢慢往前行驶，车祸现场逐渐显露了出来。 我先是看到一辆黑色的帕萨特仰面躺着，四周满是碎玻璃和塑料碎片。 然后到了一只红色的高跟鞋。 这只鞋的颜色非常扎眼，我第一反应是好像在哪里见过。 随着汽车往前移动，又看到了另一只红色高跟鞋，然后是被蓝布蒙着的尸体。 因为尸的双腿开着叉，一只穿着丝袜的脚露了出来。 是个女人！ 不就是刚才在服务区吵架的年轻小媳妇嘛！ 果然出事了！ 看来鬼老太得逞了！ 我只是有点小惊讶，也并没太当回事。 行驶过车祸现场，车速逐渐快了起来，我正想再闭上眼迷糊一会儿，就感觉车里的温度一下子降了。 我第一反应是汽车自动打开了空调模式。 可瞅了一眼屏幕，并没有开空调。 我正纳闷儿呢，突然听到身侧传来了急促的呼吸声。 我头皮一麻，赶紧扭头望向副驾驶座。 第507章 服务区快餐店 我先是看到一个红色的人影，红色人影逐渐清晰起来。 竟然就是刚才在服务区吵架的新媳妇，也就是刚刚在车祸中已经死了的女人。 很明显，她现在是个鬼！ 这女鬼胆子也够大，车中三个人，一个是道家掌门人的闺女，一个是掌握着高深道术的老道士，还有一个非同寻常的走阴人。 她竟然敢不声不响地坐到我们的车，还直不楞腾地坐在副驾驶座上。 这是眼瞎，还是瞎大胆？ 我赶紧伸手到乾坤袋内，抓出两张镇鬼符箓，准备随时挥向女鬼。 半分钟左右，女鬼完全显露了出来。 她满脸煞白，双眼不停地往外流血，我被她这样子吓一跳。 “你想干什么？” 一惊之下，我脱口朝她吼道。 “怨啊！怨啊！我死的冤枉啊！” “你冤不冤枉，我无权插手，自有本区域的阴差主持公道！” 我认为自己已经解释得够清楚了。 谁知她还是双眼直勾勾地看着我，嘴里不停重复着这句话。 难不成是个傻鬼？ 意识到情况不对头，我赶紧扭头看向坐在后座的徐半仙。 徐半仙似笑非笑地看着我，一看就是心里有数，这让我顿时心里有了底。 李佳琪看不到女鬼，不过通过我和徐半仙的举动和话语内容也大概猜到出了什么事。 看得出来，女鬼神智并不正常，应该是魂魄中缺少点什么，大概正是因为如此，才误打误撞坐上我们车的。 我和徐半仙一商量，这是被鬼“赖”上了，我还不得不管。 “这事不正常啊！”徐半仙低声道。 “你是说女鬼变成这样不正常？”我忙反问。 “这还是其一！”徐半仙捋了捋胡子，一脸严肃，“按理说他不该出现在咱们车上！” “对啊！我是走阴人，你是老道士，我身上还有这么多驱邪驱鬼的法器。” “其实另外一件事我也觉得不太正常！” “啥事？你说话别大喘气，行不！” 徐半仙嘿嘿一笑：“之前他们吵架就不正常！” “小夫妻吵架有啥奇怪的！” “你没注意到当时俩人都格外激动吗？脸是红的，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新婚燕尔，又没有深仇大恨！” 我苦笑一声：“小两口吵架都这样！雷声大，雨点少，其实大都没啥事，话赶话，一句话不对付就会干起来，年轻人脾气又大！” 徐半仙摇了摇头：“我猜俩人并没有什么矛盾，之所以忽然吵架，并不是他们两个本身的原因。” “那是什么原因？” “具体原因我说不准，不过肯定是一股神秘的力量，也是邪恶力量，导致他们情绪异常激动，以至于大大出手的。” “老徐，你说话总是这么遮遮掩掩，我根本听不懂啊！”我白了他一眼。 徐半仙苦笑着摇摇头。 “主要是我也拿不准！要么咱们回去问问服务区开快餐店老的两口子，他们肯定知道这对新婚夫妻吵架的原因。” “你说再返回去？” “要不然呢？”许半仙似笑非笑地指了指依旧坐在副驾驶座上喋喋不休的红衣女鬼。 女鬼双眼直勾勾的，并且不停的往外淌红眼泪，坐在她旁边，虽说我不觉得害怕，可也感觉有些瘆人。 看来被鬼缠上比被人缠上麻烦多了。 想解决红衣女鬼的问题，必须知道她身上发生了什么事，看来只得返回刚才吃饭的服务区了。 想到这些，我一咬牙：“行！” 我直接控制汽车原地掉头。 好在阴司的车牛逼，一路逆行，车速还不慢。 到前面高速出口下了高速，然后重新从另一侧入口上了高速，很快就到了之前吃饭的服务区。 快餐店老板正弯着腰刷锅，女人在扫地嘴里还骂骂咧咧的，屋内一片狼藉，俩人都是一眼认出了进屋的我们三人。 “咦？三位不是早离开了，咋又回来了？” 俩人还真有夫妻相，一起直起腰直愣愣地望着我们。 “有点事回来问问两位！”我赶紧解释，“这是怎么了？” 我指了指满屋的狼藉。 地上满是碎盘碎碗，还有汤汁、菜汁，我脚下是三分之一个酒瓶子，还能看出红星二锅头的标志，不知道是不是刚才徐半仙喝的那瓶。 “唉！今天还真是邪门了，这才晚上九点不到，已经干了四仗了，还都是年轻轻的两口子。” 说完又默契地继续弯腰打扫卫生。 店老板两口子看上去四十几岁是样子，所谓的快餐店也不过是三间挨在一起的铁皮屋子，以及铁皮房前二三十平米的敞篷。 两口子在这么一处偏僻的高速服务区开店，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平时连个说话串门的地方都没有。 不是为了几两碎银，谁愿意遭这个罪？ 不容易啊！ 今晚店里被砸成这样，弄不好这十几天白干了。 我赶紧掏出手机，扫了一下门上的微信付款码。 柜台上立刻传来“支付3000元”的提示。 两口子再次愣住了，先是条件反射地看了一眼柜台，随即马上看向我们。 动作始终高度一致。 大概这就是所谓的夫妻相吧！ “是……是你们扫的钱？” 我朝店老板点点头，笑道：“算是补偿店里的损失吧！” “啊！为啥呀！店里东西被砸，该当我们倒霉，和三位没啥关系啊！” 一听还真是个实在大哥。 “嗨！大哥别多想啊！我这人有俩毛病，始终改不了，一是钱多就想花，二是热情憋不住！” “这……” 老板娘头脑明显比她老公灵活，赶紧笑嘻嘻地跑去柜台下提起水壶：“三位贵客赶紧坐，我先给你们泡壶茶啊！正好刚买了一斤不错的龙井。” 我们坐下后，老板直愣愣地走了过来，脸上还是写满了疑惑。 “老板，你坐吧！”我又招呼了一下正在系围裙的老板娘，“别忙活啦！老板娘，我们刚吃了还不到半小时，一点也不饿，你也来坐，我想问你们点事。” “哎！”老板娘嘿嘿笑着拿了一个木凳，挤了挤坐到了老公身侧。 刚坐下就给我们倒茶。 “平时经常遇到这种事？”我问她。 “啊！没有啊！我们俩在这里开快餐店也有五六年了，还是第一次遇到大兄弟这么好心的人，你真是……” 我赶紧摆手打断老板娘的“彩虹屁”。 “我不是这意思！我是问遇到客人吵架，摔碗摔盘子的事！” “奥！并没有！这也是第一次遇到，大部分在高速服务区吃饭的客人都很有礼貌，也很有素养。” 我瞥了一眼满脸严肃的徐半仙，他微微低着头，似乎正在琢磨什么事。 “刚才你说今晚就有四对在店里干仗了的？” 我扭头问依旧没缓过神的店老板。 “是啊！还都是年轻夫妻，你们离开后，坐在最左侧的一对情侣就干了起来，也不知道今天是啥日子，这几率，中彩票一等奖都没问题了。” 这时候始终没开口的徐半仙忽然站了起来，然后弯着腰四处闻了闻。 样子很像是警犬。 “怎么了，老徐？” 我赶紧站起来问他。 徐半仙转着圈朝着四个方向闻了闻，然后才起身，不过视线没有看我，而是看向了店老板。 “你说的四对夫妻吵架是不是都是在天黑后？” “嗯呐！” 老板赶紧点头。 “是不是刚开始吃饭时，一切还都很好，差不多吃完饭才忽然吵起来的？” 这次两口子同时点了点头。 第508章 寻仇的老乞丐 我意识到徐半仙一定是发现了问题，才会有如此反应，忙走到他身侧，小声问：“老徐，你是不是发现什么了？” 老徐点点头，却并未对我多说什么，而是继续问一脸懵逼的店老板。 “这四对吵架的夫妻吃的菜，是哪来的？” 两口子显然都被问懵了，互望了一眼。 几秒钟后老板娘的回道：“无论是菜还是肉都是我们买的呀！” “带我去厨房看看！” 徐半仙始终阴沉着脸，再加上他不伦不类，非古非今的打扮，快餐店两口子一时也摸不着北，赶紧带着我们直奔柜台后面的一扇门内。 厨房面积不大，两侧都是架子，放眼望去摆满了炊事用具。 “把今晚用的肉拿出来给我看！”徐半仙直接用命令的语气说道。 “奥！” 店老板赶紧走到角落，打开满是灰尘的冰柜，又指了指冰柜里：“我们的肉都是新鲜的，也是从正规的渠道批发来的。” 徐半仙没搭理他，而是走到冰柜前，弯腰使劲闻了闻。 然后摇了摇头。 “这些肉没问题！”他起身，先是环视四周，然后又问店老板，“今晚用的蔬菜还有剩余的？” “有！都剩了点儿！因为价格便宜，这次进的格外多。” 说罢，指了指冰柜左侧的一个架子。 这是自己搭起来的简易架子，一共五层，每一层上都摆着或多或少的蔬菜。 刚开始听徐半仙问起肉，我还以为可能是肉出了问题。 毕竟类似的事情我曾听说过。 这还是爷爷在世时发生的一件事。 具体是哪个村子我不记得了，这个村子好像位于黄河边上，挺偏远的，也很穷。 当时村里一户有钱人家为儿子娶媳妇的事大摆宴席，请客三天。 亲朋好友、相邻街坊，只要是随了钱的尽管放开了吃，而且吃几顿都可以。 即便是早饭，也是鸡鸭鱼肉一应俱全。 这村子原本就不富裕，穷人居多，有这种好事，还不挖苦心思赚便宜。 很多村民只是随了十元，二十元，三天九顿饭，一顿都不拉下。 算算那些只随十元钱的，一顿饭平均一元三毛。 世上哪有这么便宜的事。 结果大部分贪便宜的后来都遭了殃。 就在三天宴席结束的当天晚上，不少村民先是皮肤痒，浑身哪里都痒，尤其是背部和腹部。 第二天一早，又发现浑身起了一层癣，很像牛皮癣，但仔细看又不是。 假如只有一个村民这样，可能还没人注意，可是村里大部分人都出现了这种症状，那至少说明不是偶然事件了。 村里和镇上的医生先后也给看过，根本看不出个所以然。 老百姓嘛！都心疼钱，刚开始谁也舍不得花钱去大医院看。 都盼着这是一般的感染，季节缘故，多洗洗，再抹点皮炎平之类的药膏也就好了。 结果却是越来越痒，而且浑身一层层类似牛皮癣的“鳞片”越来越多，越来越厚。 因为痒，就忍不住伸手抓，结果越抓越痒，浑身还被抓得血肉模糊，让人不忍直视。 这事终于引起了上头有关部门重视，派来了一支医疗队，结果火急火燎鼓捣了三天三夜，都不能确诊。 事情越来越恶化，弄的人心惶惶。 这时候一个卫生部门的老职工提议请爷爷给看看。 这名老职工和我们是一个村的，很了解爷爷的本事，我小时候还见过他几次。 可能只是迫于当时的形式，抱着死马当成活马医的想法，把我爷爷请到了这个村子里。 爷爷去了这个村子后，具体做了什么，他没有告诉我。 肯定也是费了一番周折，结果确定问题出在那次宴席，卫生部门也顺利在这户人家在厨房内找到了证据。 原来用的肉里，有一部分是早就变了质的僵尸肉。 既然确定了“病原”，那接下来的任务就是弄清楚这些变了质的僵尸肉是怎么来的。 刚开始都怀疑这户人家为了省钱，买了低价的肉，结果经过调查，发现他们的进货渠道并无任何问题，而且从道理上也说不通。 如果人家想抠搜这点钱，又何必大方的宴请三天呢？ 还有一点似乎说不通，得了这种奇怪皮肤病的都是本村的，外村的虽然也吃过宴席的菜肴，却一点事没有。 带着疑惑，又开始调查当时做饭的几个人。 直到今天，大部分农村地区还都有这个习惯，那就是家里有事儿请客，请专门的快餐车上门做饭。 有的只需提供肉和菜，其它的一切都不用管。 这几年更简单了，户主只需要掏钱就行，连肉和菜都不用准备了。 结果不查不知道，一查吓一跳。 快餐车干活的一共三个人，加上本家的两个搭下手的，一共五个人。 可是在盘问这五个人时，都说除了自己之外还有五个人，也就是说一共六个人在厨房干活。 巧的是，快餐车的人以为多出的人，是本家安排的，本家的以为是快餐车的人。 就这么在误会中，六个人待了三天。 事已至此，这件事已经惊动了当地警方。 初步断定，这位多出来的厨师，便是始作俑者。 根据五个人的描述，画出了这位嫌疑犯的肖像。 结果刚贴到村支部大院门口，很多村民看到后就大惊失色了。 很多村民都见过这人。 这是一个不知道来自哪里的老乞丐，大约大半年前来到了他们村，当时是大年初几，可能得了什么疾病，到了他们村后，实在没力气离开了。 那几天气温很低，还连续下过两场大雪，结果村民们再次看到这个老乞丐时，他已经冻死在了村子里的一个草垛边上。 出了这件事后，很多村民才老实交代，在老乞丐死之前，听到过他的哀嚎声，尤其是下着大雪的三更半夜，他爬着在村子里乞讨，结果没有一户开门的。 所以，根本说不清他是冻死还是饿死的，应该是饥寒交迫而死。 没有人知道老乞丐是哪来的，也就没法联系到他的家人。 这种事自有相关部门处理，老乞丐的尸体被运走后，很快也到了春忙时节，大家也就把这件事抛之脑后了。 也可能大部分村民的内心深处都对老乞丐有愧，很自觉，很默契地不主动提起这件事。 你不说，我不说，也就没有人说。 谁曾想，这件事都过去了大半年，又发生了这样的邪乎事件。 事情到了这一步，大部分村民都知道这是老乞丐来找他们报仇了。 当然，爷爷最终把这件事摆平了。 只是他醉酒后向我讲述时，依旧愤不平。 ………… 没想到徐半仙却说快餐店的肉没有问题。 既然肉都没有问题，蔬菜肯定就更没问题。 然而，让我没想到的是，徐半仙在仔细观察了架子上的菜，并且弯着腰仔细闻了一遍后，猛地瞪起了双眼。 第509章 菜地内有问题 “这些菜有问题！” 我心一颤，赶紧凑过去，看到徐半仙指着第三层的一些蘑菇和茄子。 这下子两口子更懵了。 “这菜很新鲜啊！” “是啊！一点问题都没有，而且我们炒菜前洗的跟干净，绝对没有一点马虎。” 徐半仙直起腰，深吸一口气，冷哼道：“是很新鲜，还特别新鲜，这才是问题所在。” 听他这么说，我再次望向架子上的菜。 还别说，无论是茄子还是蘑菇，个头又大，颜色又深，的确看着不像有啥问题的。 “啥意思啊？新鲜咋还反倒不正常呢？” 老板娘瞪大了眼，眼神中除了透着疑惑，还有些许的愤怒。 估计以为徐半仙实在没事儿找事儿。 “我再说一遍，这些菜有问题，不能再用了。” 两口子还是没反应过来，其实我也被徐半仙弄得一头雾水，不过以我对他的了解，再看他此时的反应，肯定相信他。 见气氛不大对劲，我赶紧退出厨房，再扫了一下柜台上的微信二维码。 然后给转了两千。 “收款2000元。” 两口子又是一愣，老板娘先开了口。 “怎么又给我们打了两千啊！这……” 我笑着指了指架子上的蔬菜。 “就当是用这两千块钱买断这些架子上的蔬菜吧！” “啊！这些菜都是剩下的，也不算多，别说两千了，连一百元都不值。” “反正我钱多，有钱难买我乐意。” 钱到位了，事情也就好办了。 几个人重新围坐在一起，两口子详细地描述了买这些蔬菜的过程。 快餐店老板当着我们的面，给批发蔬菜的贩子打去电话。 当然，按照我的要求，没明说这些菜有问题。 菜贩子估计也没多想，直接告诉快餐店老板，这些茄子和蘑菇是从他油城市的一个老相识那里买的，对方就是个普通种地的老农民，顺便种点菜，提高一下家庭的收入。 菜贩子经常帮他批发一些常食用的蔬菜和大葱，白菜，大蒜之类的。 听到油城二字，我心里又是一颤，怎么又和油城有关，总不至于连油城的菜都有问题吧？ 希望是我想多了吧！ 我和徐半仙一商量，得通过这个菜贩子找到种菜的老农民。 好在快餐店老板和菜贩子是老乡，也是多年的朋友，在他的一再央求下，菜贩子说出了那个种菜老农民的地址和电话。 离开服务区快餐店前，我留下了几张镇邪符箓，教会他们怎么使用，又一再叮嘱惊慌失措的两口子，一定把厨房以及放过这些蔬菜的地方彻底清理一遍。 重新上了高速，我接连给种菜的老农民打了好几个电话。 电话倒是能接通，只不过没有人接。 “老徐，这老农民不会出事了吧？怎么……怎么就不接电话呢！” 徐半仙白了我一眼，低声道：“你叽叽歪歪的没完了！我也不是神仙，咋会知道！” “你不会算么？” “有些事是算不出来的！你还自称是阴阳大师的孙子，难不成不知道不管是算命还是相面，至少得知道对方的生辰八字或者姓名嘛？” “我知道，可是……” “没什么可是的！” 刚行驶了十几分钟，车速忽然又慢了下来。 我心里咯噔了一下，赶紧抬起头，果然呐！又是车祸。 “老徐，你说不会这么巧，就是服务区快餐店第四对吵架的夫妻吧？” 李佳琪也使劲探头望去，无奈前面汽车压了上百米，还有几辆运送快递的大车，遮挡住了视线，无法看到车祸现场。 好在等了五六分钟，前面的汽车开始缓缓移动了。 我打开车窗，让外面的风得以吹入车内。 快看到了车祸现场。 是一辆纯电轿车蓝色的比亚迪宋plus。 汽车仰面躺着，已经严重变形，前后杠全都掉了下来，两个车轮也不见了。 很明显这辆车已经报废。 比亚迪前二十几米外，还靠边停着一辆油罐车。 现场有七八个交警，三个交警在指挥交通，另外几个在现场测量着什么。 凭借着超常的听力，几个交警的对话尽收我耳底。 “今晚真邪门了！他娘的这个点了，连晚饭都没顾上吃。” “你这话说的,就好像我们吃过一样，天黑后到现在连续发生了四次车祸，还都是车毁人亡的严重交通事故，我干交警十几年了，还是第一次遇到。” “你俩就别唧唧歪歪了，哥几个都是连续折腾了几个小时，就盼着这是最后一次吧！” “是啊！今晚本来还约了女朋友，房间都定好了。” “注意身体啊！年轻人精力就是旺盛，力气都使在床上，对身体可不好，尤其是腰部！” “你们说今天到底啥日子？怎么这段高速路上连续四起车祸都是年轻的两口子？” “谁知道啊！快干活吧！我他娘的肚子都饿扁了！” 没看到尸体，应该被拉走了。 听到交警们这番对话，也验证了我刚才的猜测，这果然就是第四对在服务区快餐店吃饭的年轻两口子。 同时，也得知之前那两对吵架的夫妻也已经死于车祸。 过了车祸现场，在车上我和徐半仙继续交流。 “老徐，你今晚可有点反常啊！” “我有什么反常的？” 老徐神情严肃地白了我一眼。 “你什么场面没见过，一把年纪了，这也不过是出了几条人命，咋就这么不淡定了？” 徐半仙朝我冷哼一声。 “嘴上没毛，办事不牢！知道发生什么事了吗？” 我双手一摊，用眼神瞥了一眼坐在副驾驶座上的红衣女鬼。 徐半仙深深叹了口气。 “如果仅仅是几条人命，一个女鬼，这对我而言还算个事嘛！” “奥？那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遮遮掩掩的，刚才当着快餐店两口子的面，我也不好意思一而再地问你。” 徐半仙反问我：“你觉得如果是菜的问题，是什么原因导致的？” “这问题我还没想过——难道是种菜的那片地出了问题？下面埋了尸体？” 徐半仙冷哼一声：“如果只能看到这一层，那你可比你爷爷差远了！” “难不成还有更深层次的原因？”我反问徐半仙。 “有！” 徐半仙很干脆地回道。 “什么原因？” 徐半仙轻轻指了指脚下。 第510章 曾经有口古井 我当然知道徐半仙所指的下面并非菜园的土或者土里可能埋着的尸体，而是阴间。 我也是一惊，下意识地直了直身体。 “这事和阴司有关？动静这么大吗？” 徐半仙很严肃地点了点头。 “这事能说准？” “差不多！”徐半仙顿了顿，又继续说，“如果单纯是尸体所致的怨气，没有这么大的怨气！肯定是有股更大的力量作祟。” 说着话，到了油城西侧高速路口。 此时已经是夜里十一点出头，天有些阴，本来出去了好几天，机缘巧合下，不到一晚便学会了诛仙剑九式，这也算是“荣归故里”。 回去后还能见到杨玉静，这几天实在憋坏了…… 本应该很高兴，可一看到坐在副驾驶座上的红衣女鬼，一下子啥情绪也没了。 红衣女鬼双眼不停淌血泪，嘴里还始终念念有词，只不过反复说的就那一句话，絮絮叨叨的实在让人心烦。 有这么个货坐在身侧，心里总会觉得膈应。 下了高速，我又给种菜的老农打了两次电话，结果依旧打不通。 李佳琦说了自己的看法。 “我觉得未必有事！农村的老人大都睡得早，尤其是天凉后。” “希望如此吧！” 地址是河口区义和镇七顷村，阴司的汽车可以自动锁定位置，但我还是用手机搜了一下这村子。 一搜这个村，与其相关的大都和种菜有关。 原来自从上世纪九十年代初期，七顷村便在村委领导的带领下，开始玩大棚种蔬菜，折腾了这些年，也算是小有名气。 地址只具体到七顷村，没有具体的门牌号，如果此时是白天，那还好办，只需随便问个村民就行了，可是这个点，上哪去找人问。 眼看就要到七顷村了，我赶紧给冯红林打去电话。 “兄弟，你这是回来了？”冯红林的声音里明显带着疲倦。 “嗯！刚下高速——有个很重要的事，找冯哥你帮忙啊！” “看你说的，有啥事尽管说！只要我能做到的，那就没问题啊！” “帮忙查一下河口区义和镇七顷村村支书的电话。” “奥！这个容易——需要我以派出所的名义给他打个电话？” “那样就更好了！” 三四分钟后，冯红林打回电话。 “号码我已经发你微信上了，七顷村的书记叫盖彦霖，我刚刚和他通过电话，你可以直接给他打电话！” “谢了，冯哥！今晚的事比较急，也比较怪，等我忙活完再和你细说啊！” “行！咱们啥关系，就别这么客气了，你可以随时给我打电话，如果需要的话，我也可以现在去一趟。” “行！” 挂掉冯红林电话，我立刻给这个叫盖彦霖的村支书打去电话。 “您好！我是盖彦霖，请问需要我做什么？” 电话刚拨出去，立刻被接了起来。 “麻烦你了，书记……” 我把事情简单一说。 “奥！找老孙啊！这个容易，我现在就赶到村中间十字路口等你们啊！” 很顺利地见到了一个又矮又胖的老汉，我们车刚停下，他便咧嘴走了过来。 因为缺了一个半门牙，所以他笑起来显得滑稽无比。 “您是盖彦霖书记吧？” “嗯！几位一定是市派出所的——我马上带你们去老孙家啊！” 控制汽车靠边停下，我们三人下了车。 盖彦霖视线先后从我、徐半仙以及李佳琪脸上扫过，大概看到徐半仙的年龄和打扮觉得很诧异。 边走我边问起老孙头的情况。 “老两口子有两个闺女，不过早就出嫁了，一个嫁到邻村，另一个嫁到了淄博还是潍坊，我记不准确了，好像俩闺女嫁的都不太好，所以老两口子这几年多包了好几亩地，还种菜卖！” 这么一说就全都对上了。 说着话，到了一个院子外。 房子和院子虽然都是水泥砖石的，不过有些破旧了，大门更是破得不能再破了。 盖彦霖使劲拍着老孙头家的破门，便拍打便大喊：“老孙叔！老孙叔开门啊！” 折腾了七八分钟，屋子里才亮起灯。 然后就传来了一声嘶哑的老头声音：“谁啊！是彦霖？” “是我啊！快开门，市派出所的领导来找你问点事！” “奥！好！好！我马上开门啊！稍等——” 然后是一阵咳嗽声。 “吱哟”一声，屋门打开的声音传来，然后是呼哧呼哧的脚步声。 院门终于被打开了，一张满是褶皱的老脸显露在了我们面前。 “老孙叔，你咋这么慢啊！” 盖彦霖嘟囔了句，然后笑着介绍我们：“这几位是市派出所的领导，今晚来找你问点很重要的事，你知道啥就说啥啊！” 老孙头满脸惊讶，木讷地点了点头。 “几位领导是去村支部办公室，还是就近到老孙叔家？” 不等老孙口开口，我先摆了摆手：“都不用，就在这里问吧！” “那行！” 我开门见山：“前天是不是找一个叫王宝和的蔬菜贩子买了你一些蔬菜？” “嗯！一共一百多斤，买了二百一十五元！” 一听这个老孙头就是实在人。 “这些菜都是在哪种的？” 老孙指了指屋后：“我和老伴儿在屋后面开辟了半亩菜园，菜就是从菜园里种的。” “走！打我们去看看！” “奥！” 绕过院子，就看到了屋后的一小片菜地。 还有不少茄子和蘑菇，最北侧还有两排葱。 长得都格外茂盛。 看得出平时两口子在这块菜地上没少下功夫。 扫视了一圈，我刚想收回视线，忽然发现地面上在呼呼地冒着黑气。 “老徐，你看！” 我指着菜园轻声地喊老徐。 老徐凝视着菜园，微微点头。 “领导！到底出了啥事啊？老孙叔两口子可都是老实人，不会干违法的事啊！” 我无暇搭理他，死死盯着菜园地面。 黑气如同一片黑色的浪花，贴着地面翻滚着。 徐半仙径直走进了菜园，左看看，右看看，然后又走了回来。 “这菜园之前是什么地？” 不等老孙头开口，盖彦霖抢着解释：“就是一片荒地！荒废很多年了！” “我看这块地挺肥沃的，咋就一直荒着呢？”我忍不住问盖彦霖。 “我小时候听我爷爷说，这地方原来有口井，后来不知道什么原因把这口井填平了，三更半夜时经常有人在这附近听到女人的哭声，再说我们村也不缺地。” 徐半仙边听边点头。 等盖彦霖说完，他从口袋里拿出一管黄香，掏出火柴点燃，然后再次走到菜地里。 双手握紧黄香，嘴里念念有词，朝着四个方向分别拜了拜。 我知道，这是阴阳先生“投香问鬼路”。 他朝着四个方向拜完，便把黄香轻轻地插到了地上的软土里。 盖彦霖和老孙头虽然年龄也不小，尤其是老孙头，怎么也有六十七八岁了，估计也没见过这场面，都瞪大眼，张着嘴看着老徐半仙。 我也静静地看着，只是注意力大都在点燃着的黄香上。 等了十几秒钟，黄香左侧三米左右的地方黑气逐渐变淡，然后露出了一个直径2米左右的圆。 刚开始我还是一脸懵逼，寻思了一下，才恍然大悟，这应该就是村支书口中那口被掩埋了的古井。 徐半仙走到圆圈旁边，用脚把圆圈的轮廓“描”了出来，然后转身朝我说道：“这下面有东西，尽快找人挖出来！” 这是在人家村里，又是老孙头的地中，我当然得先和老孙头以及村支书盖彦霖说一声，然后给冯红林打了个电话。 村支书盖彦霖也很痛苦，当即就拍着胸，承诺马上找人干活。 四十几分钟后，冯红林开车来到了七顷村，一同下车的还有李文康和小陈。 村支书盖彦霖也找来四五个村民。 村民们手里都扛着铁锹，边打哈欠边朝我们走来。 了解完情况后，从几个人的面部表情看得出，都不太乐意。 毕竟这是三更半夜，又是在老一辈嚷嚷着闹鬼的地方。 不过，村支书的威严还在，几个汉子也只是嘟囔了几句，便开始干活。 在他们挖土之际，我简单把事情的大概和冯红林、李文康说了一遍。 俩人都被惊得目瞪口呆。 “还有这种事？”冯红林单手掐腰。 几个人挖了十几分钟，忽听“咔嚓”一声，铁锨戳到了硬东西。 第511章 井底的诡东西 几个农民原本还干的有气无力，被这“哐当”一声，惊得立刻瞪起了眼，赶紧跳出了坑。 我和冯红林、李文康的对话也戛然而止。 在场的几个人全都围了过去。 只见地面已经被挖出了一个2米左右的大坑。 在村支书盖彦霖手电的照射下，一块青色的石板赫然出现在了众人视线中。 村支书盖彦霖赶紧望向冯红林，冯红林则瞥向我。 “继续往下挖！” 没等我说话，徐半仙抢先开了口。 说起来也奇怪，在过去的一段时间里，冯红林并不记得有徐半仙这么一个人存在，可是今晚再次见到徐半仙，他却一眼就认了出来。 关于徐半仙的记忆又全都回来了。了 我当然知道，这一切都是神奇的哀劳山门道术所为。 原本我还觉着十分疑惑，哀劳山门地处西南远地区，却拥有这么高深的道术。 自从得知们道术的来历后，也就不再觉得奇怪了。 紫竹曾跟我说过，所谓正和邪永远都是相对的。 道术和所谓的邪术，本质上并没区别，这就好比一把刀，刀本身是没有好坏之分的，他既可以被人拿来切菜，也能被人用于杀人。 人们常说的道术和邪术，都属于大夏国传统的术法，本身也有好坏之分，因为它既可以用来从善，也可以用于作恶。 况且善恶之间本来也没有明确的界限。 例如：同样是杀人，抗日英雄抵御日寇，那就是“从善”，侵略者残害百姓，那自然是“作恶”。 听徐半仙让继续往下挖，冯红林赶紧附和：“继续挖！先把四周的杂土清理出来。” 听冯红林都这么说了，村支书也赶紧催促。 几个人互望了一眼，虽不情愿，但还是重新扛着铁锹跳进了大坑内。 很快，一个圆形的井口显露了出来，同时还有堵在井口的一大块青色的石头。 “这就是咱们村里的那口古井？” 村支书挠着头嚷嚷道。 几个人稍微愣了愣，然后继续清理。 “盖叔，这石头至少五六百斤！我们几个弄不动啊！” 一个小伙子咧嘴道。 “费什么话！赶紧继续挖！” 又清理了十几分钟，大石头完整地显露了出来。 是一块不规则的三角形，压住了井口的三分之二。 井口的石砖已经严重风化，用铁锹一戳，立刻粉碎。 一看就有些年头了。 看这古井的样式和青砖的颜色，我第一反应是感觉些眼熟，好像在哪见过。 仔细一想，也就想了起来。 这口古井和方城小学后院那口古井几乎一模一样。 记得说那口古井是清朝道光年间挖的，难不成这口古井也是？ 算算位置，七顷村距离方城小学应该不远。 这一带都是平原地区，也不知道用石头堵住井口的人，是从哪弄来的这么大一块石头。 在以前没有吊车和起重机的年代，搬这么个大家伙还真不容易。 几个人面面相觑。 见此情景，我跳到了大坑内，先是双手摸了摸石头的一角，然后猛地一用力，石头应声“飞”到了一侧。 “砰”的一声落到了地上。 这一幕我自己都觉得很惊讶。 几个干活的壮汉更是惊呼出了声。 “小子，长进不少啊！” 站在我身侧的徐半仙赞许道。 井下一片漆黑，连我都看不出下面到底有什么。 盖彦霖赶紧用手电照下去。 虽然这不是警用的强光手电，可亮度也可以，竟然也找不出个所以然。 “这井有这么深么？” 几个干活的农民小声嘟囔道。 我意识到这显然不是井深浅的问题，而是这口井本身有问题。 徐半仙也意识到了问题的关键，从口袋内掏出一张符纸，左手一捏，然后一甩，符纸瞬间燃烧了起来，冒出了悠悠的蓝色火焰。 等火焰旺盛，他手一挥，燃烧着的符纸飘飘忽忽地落向了井底，随着符纸不断下落，井下的情况随之显现了出来。 果然不出所料，这口古井不过十米出头，井底尽是杂物，在幽幽的火焰熄灭前，我注意到杂物中有个很显眼的东西，可惜还没等认出是什么，火焰已经熄灭。 “老徐，赶紧再扔一个!” 我说出这话的同时，徐半仙手中的另一张符纸已经点燃了，随即甩入了古井中。 动作非常快，大概他也注意到了井下的异样物体。 这次我注意力全在杂物中的那个显眼的物体上。 这次终于看清楚了。 是个外形有些奇特的陶罐子。 虽然至少有一半罐身被乱七八糟的杂物遮挡着，但仅凭露出来的一部分，也能看得出这是那种肚大口小的罐子。 奇怪的是，罐子口被什么东西堵着，我没能看清楚到底堵在罐子口的是什么，不过却看到这东西似乎长着黑色的头发。 什么东西会长着黑头发呢？ 火焰再次熄灭后，我正想再次催促徐半仙，就听到井底的黑暗中倏地吹出一阵阴风，伴随着的还有类似人冷笑的声响。 这一阵阴风，以及奇怪的冷笑，吓得盖彦霖他们几个立刻连连后退。 我也下意识缩了缩脖子，忙问徐半仙：“老徐，这是什么情况?” 徐半仙的脸色已经变得蜡黄，他抿着嘴，似乎在纠结什么事。 足有半分钟后，他浑身一颤，然后转身朝着盖彦霖喊道：“赶紧找一块能盖住井口的黑布，再杀一只白公鸡！要快！一定得在天亮前完成。” 盖彦霖也被刚才井底传出的动静吓够呛，还是下意识地望向了冯红林。 冯红林立刻附和：“就照徐大师说的做吧！” 盖彦霖点点头，然后望向了一直杵在一侧的老孙头。 “老孙叔啊!你家不是养了十几只鸡吗？有没有白毛公鸡啊!” 老孙头点点头：“有两只！还有一只的毛不纯，差不多一半白吧!” “就抓一只白的吧！另外再找块黑颜色床单，放心吧！都会折合成钱，明天我安排会计小徐给你！” 老孙头似乎有些犹豫，低头纠结了十几秒钟，最终还是转身跑向自家院子。 冯红林反应快，吩咐身侧的小陈：“赶紧去帮忙！” “好！”小陈赶紧跑着追了上去。 很快院子内便传来了鸡叫声。 又过了不到二分钟，小陈和老孙头一前一后快步走了过来。 小陈手里抓着一只白色公鸡。 老孙头手里则抱着一块深颜色的粗布床单。 俩人气喘吁吁地来到了古井边。 徐半仙色阴沉地吩咐道：“赶紧用黑布把井口盖住！” 冯红林，李文康加上小陈，都帮忙，几个人扯着棕黑色床单，把井口盖住了。 冯红林跑到车上，拿出一根白色皮带，围着井口缠了一圈。 “砍下鸡头！把血洒到黑布上！” 徐半仙再次掷地有声地命令道。 这活儿还是由我来干吧！ 我接过白公鸡，同时伸手抓出一把仿瑞士匕首。 一刀便砍下了鸡头，然后将血洒向盖在井口的黑布上。 见过把无头鸡扔到一侧，徐半仙这才长舒了一口气。 这时候我才顾得上问徐半仙。 “老徐，到底怎么？井底那东西是什么？” 徐本仙很严肃地摇了摇头：“先不要问！这东西十分恐怖，我也不好解释，还是等天亮后你自己看吧！” 第512章 姨太太的惨叫 听他这么说，我赶紧拿出手机扫了一眼屏幕。 此时已经凌晨四点出头，再有一个小时左右天就亮了。 村支书盖彦霖双眼透着疑惑，他先是热情地邀请我们去他家喝水。 被冯红林拒绝后，又掏出一盒烟，分别递给我们。 看到烟都抽出来了，我们也不好一味拒绝，便纷纷接过来，塞到了嘴上。 我也抽了一根。 吸了几口后，精神为之一震。 “冯所长，到底出啥事儿了？” 纠结了好几分钟，盖彦霖还是被心中的好奇打败了，硬着头皮开了口。 “这个我也不太清楚！徐大师刚才不是说了嘛！等天亮后一切就都清楚了。” 这话其实是实话实说，只不过听起来和应付之词一样。 堂堂大局长都这么说了，村支书盖彦霖只得嘿嘿一笑，不再问了。 盖彦霖刚回到同样一脸懵逼的老孙头身侧，徐半仙又用命令的语气说道：“尽快找辆挖掘机，天一亮，立刻把古井挖开。” “啊！” 冯红林紧接着开口：“就按照徐半仙要求做吧！至于费用，后期我会想法解决的！” 盖彦霖赶紧赔笑：“我不是这个意思——放心吧！我们村的吴老六刚买了一辆重型挖掘机，我这就给他打电——还是亲自去他家一趟吧！这个点打电话，他也未必接。” 说完，转身大步朝东边走去。 在等待天亮的这一个小时左右，我和冯红林继续沟通。 “兄弟，你离开的这两天又出了不少怪事！哎！我们整个系统几乎处于瘫痪状态，省里已经派了两批志愿队，可惜效果不佳啊！” “病情不是控制住了？” “不是这事！”冯红林下意识朝我探了探身，同时压低了声音，“那些已经死了的人，忽然又活了过来，其实……其实也不能说是活了过来，而是……而是……” “而是”了两声，冯红林也没能说出下文，不过从他的描述以及表情，我也大概猜到他想说的内容。 “那岂不是天下大乱了？” 冯红林微微摇头：“那也不至于！目前这消息被强行封锁了，而且全城的武警、特警全部出动，暂时控制住了局面，我也把觉远大师傅请到了所里，按照他教的方法，把大部分活尸控制住了！” “活尸？”徐半仙听到我俩的对话，惊呼起来。 “嗯！觉远大师傅就是这么称呼的，我刚才一下子没想起来。” 徐半仙神情变得更凝重了，但也并未多问，而是转过头，紧紧皱起了眉头。 不知道在想什么。 见他这样子，我也不敢问。 冯红林愣了一下，扭过头，继续往下说。 “这两天我给兄弟打了十几次电话，都提示暂时无法接通……” “我去的地方太偏僻，没有信号！今晚连夜赶回来的。” “传染病的事多亏了兄弟，所以遇到这件事我第一时间先想起了你，现在……现在兄弟回来了，等离开七顷村，我马上带你去见见觉远大师傅。” 我想都不想变回道：“行！” 汽车轰鸣声从从侧传来，划破了黑夜的凝重。 我和徐半仙的对话也戛然而止。 还真是辆新车，司机戴着安全帽，看起来年龄和村支书差不多。 怎么也得四十好几岁。 汽车缓缓行驶，村支书盖彦霖一路小跑紧随其侧。 即便是车到了近前，天也还没亮。 徐半仙神情更浓重了，他只是扫了一眼开过来的挖掘机，然后便望向东边的天空。 此时东边天空已经略有泛白，不过还不算是天亮。 包括村支书和刚刚从车上下来的吴老六在内的所有人都瞪大眼看着井口，可能此时的这一幕早已超出了他们的认知范围。 气氛是压抑的，他们的感受也应如此，所以没有一个人说话。 除了时不时传来几声狗叫声，都寂静到能听到附近几个人的心跳声。 就在这时候，忽然井内传出了阵阵“咚咚咚”的声响。 把所有人都吓一跳，村支书盖彦霖更是直接后退了好几步。 又过了几秒钟，又是一阵“咚咚咚”的声响传出，感觉像是有人拍打一扇厚重的木门。 这可把所有人都吓坏了。 徐半仙深吸一口气，立刻掏出一张符纸，同时嘴里念念有词，三四秒钟后，猛地将手中的符纸贴到了井沿上。 所有人都瞪大眼，望着徐半仙的举动。 徐半仙则双眼一眨不眨地望着井口。 好在过了足有一分钟，井下没再传出动静。 从徐半仙脸上表情变化看得出，见此情景，他也松了一口气。 我注意到村长盖彦霖，刚来的司机吴老六，以及始终站在一侧默不作声的老孙头的表情格外凝重。 准确说是面带恐惧。 而其他几个年轻的，给人的感觉只是疑惑。 村支书他们三个年龄相对较大，应该对这口井更了解。 想到这里，我忍不住走到村支书盖彦霖的身侧。 “盖书记，这口井为什么会被一块大石头堵住，你应该知道原因吧？” 听我这么问，冯红林也凑了过来。 该彦霖明显面露难色，他看看我，又看看冯红林，尴尬地咧了咧嘴。 冯红林助攻道：“老盖呀！知道什么就说什么，咱们这是私下谈话，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就行！” 说着，从口袋里掏出烟，抽出一根递给了村支书盖彦霖。 盖彦霖伸手接过了香烟，眼神闪烁，嘴唇动了好几下。 “这个——”他还是有些犹豫，“他只是听村里一些老人提到过！至于真假，还真不好说。” 冯红林点点头：“听到啥说啥！真假由我们判断，即便是传说，对于我们也可能极具参考价值。” 冯红林既然都这么说了，团支书盖彦霖也不就再扭捏。 “据说在我老爷爷那一代，算算时间的话，距今也有一百好几十年，当时我们村有一家大户，好像也是当时我们这一片的首富，他家有在朝廷当官的亲戚，这口古井还是朝廷的人帮忙挖的。” 一听到是朝廷的人挖的，我立刻想到了方城小学后院的那口古井。 难不成真是同一时期挖的？ “后来这家大户出了点事，好像是他的一个姨太太耐不住寂寞，和一个长工勾搭在了一起，还把肚子弄大了，这长工也不是人玩意儿，知道闯祸后，连夜跑到了外地。 他提上裤子跑了，这姨太太就惨了！具体被怎么折磨的，外人不知道，反正附近的邻居们听到这位姨太太惨叫了一夜。 从第二天开始，就没有人再看到过她，街坊们还发现，大户人家那口古井用巨大的石头堵了起来，当天上午，又用土进行掩埋。” 听到这里，我和冯红林同时望向井口。 忽然一声鸡叫。 听到鸡叫声，徐半仙第一反应是抹了一把额头的汗珠。 然后朝我们喊：“把黑布打开！” 见盖彦霖和另外几个本村干活的没有动，我和冯红林赶紧走到古井边，一边一个，扯着棕黑色床单，猛地一用力。 床单被揪了起来。 在床单被揪起的一刹那，一股刺鼻的腥臭味随之冒了出来。 这股气味实在是难闻至极，甚至到了让人难以忍受的程度，我和冯红林几乎同时伸手捂住了嘴鼻。 “怎么……怎么会忽然这么臭了！” 一刹那间，我心中的好奇到达了顶点，赶紧弯腰望向古井内。 第513章 不合理的骷髅 此时虽说太阳还没冒头，但东方天空已经满是红色朝霞。 可见又是一个大晴天。 天已经很亮了！ 这次我低头看清了井底的东西，尤其是杂物中的瓷罐子。 看清楚瓷罐子上的东西后，我顿时觉得后背一凉。 赫然是一颗白森森的骷髅头，头顶的长发还保留着，只是长在白色的颅骨上，显得特别阴森可怖。 想到村支书盖彦霖刚才那一番关于大户人家姨太太的讲述，脑中立刻冒出个结论。 难道当年大户人家真把出了轨的姨太太打死后，沉尸到了这口古井里? 古代沉尸打死个丫鬟或者姨太太什么的，然后扔到井中，也算是很“流行”的做法。 记得大清日落西山之际，好像光绪年间，八国联军攻进北京，恶毒的慈禧太后在逃跑前，将一直看不惯的珍妃活着扔到了井中。 据说这口井就是现在北京宁寿宫的珍妃井。 据说，几个月后，慈禧一行返回北京城，又把珍妃的尸体从古井中打捞了出来。 根据当时打捞尸体的太监描述：珍妃被捞出来时的样子是四肢弯曲，处于挣扎的状态，脸色惨白，已经面目全非，全身浮肿，部分地方都腐烂了。 这口井中的尸体却是被塞进了一个瓷罐子中。 仔细一看，我就就看出不对劲了。 这瓷罐子不过一米高，应该无法塞进一个正常的成年人。 除非这位姨太太是个侏儒，身高只有一米左右。 话又说回来，既然能当上姨太太，还能和别人私通，应该不是个丑女人，更不应该是个侏儒。 除非这个大户人家的男主人和这位长工都有恋幼癖。 这种几率也太小了！ “我靠！够狠的！” 冯红林双手捂着嘴鼻，趴在我身侧小声嘟囔道。 过了足有一分多钟，刺鼻的腥臭味儿才逐渐散去。 徐半仙和李文康也围了过来，村支书他们几个面面相觑，只是远远地看着这边，谁也不敢靠近。 徐半仙盯着井底看了看。 然后问我：“小子，身上还有没有符箓？” 我身上的乾坤袋内放着至少几百张符箓，只是他忽然这么一问，我也不知道他问的是哪一种。 “什么符箓？” “镇鬼符箓！镇邪符箓！总之只要是类似的都可以。” “有！” 我直接掏出一大把递给他。 徐半仙并没有伸手接，是指了指古井口：“围着贴一圈！每隔20厘米左右一张。” “好！” 我赶紧按照他的要求做。 “徐大师，这下面到底怎么回事儿？” 我在贴符箓之际，冯红林小声问徐半仙，估计折腾了这么久，他心中的疑惑也到达了顶点。 徐本仙冷哼一声：“本来怨气就很重！都过去100多年了，这股怨气不但没有消散，反而越聚越浓，再加上地下的阴气渗透，强大的怨气已经冒出了地面。” 这时候，整晚没有说话的李佳琪也忍不住开了口。 “就是因为这个原因，才导致地里种出来的蔬菜有问题的？” 徐半仙点了点头。 “幸亏发现及时！仅仅是死了四对夫妻，如果再晚发现几天，等到井中的怨念之气弥漫开来，这事还真不好处理。” 说完，转身朝着一脸懵逼的吴老六喊道：“可以开挖了！” 听徐半仙这么一说，村支书盖彦霖也赶紧催促：“老六，赶紧干活啊！别耽误了领导们的正事。” 吴老六这才爬上车，开始围着古井挖起来。 开着挖土机，挖一口十米左右的大坑也不算什么难事儿。 而且明显看得出，这个吴老六驾驶水平够硬，再加上这片菜地的土质松软，两个小时左右，便挖到了井底深度。 最后一点工程还得由扛着铁锨的几个村民来干。 他们打通了由吴老六挖的深坑和井底之间的土壁。 当然：他们几个人也是在打通这一段土壁时，才看到瓷罐子里的骷髅头，吓得尖叫着连连后退。 农村人起的早，此时不过早晨七点出头，四周已经围了几十个吃瓜群众，应该都是七顷村的村民。 农村最不缺好事之徒。 在挖坑的这两个小时内，冯红林通知了当地派出所，来了十来个警察，他们沿着吴老六挖出的大坑，扯了圆形的警戒线。 老孙头的媳妇孙大娘腿脚不好，得知自家的菜地被挖了个大坑后，拄着拐杖试图上前阻挠，老孙头也哭丧着脸，不过他知道事情的轻重，赶紧拦住老伴儿。 村支书盖彦霖也赶紧做起工作。 听他口中说出的一套“个人利益要服从集体利益”“作为一个公民，要有牺牲的精神，多想想那些为祖国奉献出生命的英雄和烈士”……我头都大了。 赶紧掏出手机，走到老孙头老两口身侧。 “孙大爷，孙大娘！实在不好意思，因为时间太紧迫，来不及通知你们提前把蔬菜收拾好。” 老太太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 “这哪里是蔬菜，是我们老两口子的命啊！” 我想起了爷爷奶奶在世时的情况。 “孙大爷，你平时上夜市卖菜用的二维码呢？” 孙老头没明白我什么意思，迟钝了几秒钟，才回道：“让人打印的二维码吗？在家了！” “麻烦你回家把二维码拿来，这次给你们造成的所有损失由我来补偿。” 孙老头大概以为我是“上头”的人，也不客气，赶紧返回家中，很快拿来了一张可以挂在脖子上使用的二维码。 气喘吁吁的走到我身前，然后伸出颤抖的手，把二维码递给了我。 我没有犹豫，直接给他扫了两万。 听到自己手机响起“您收到了两万元整”，激动的把手里的二维码都扔了。 “两万？天呐！怎么会赔这么多钱！我们卖好几年也卖不出这么多钱呀！” 孙老头真是个实在人！ 我朝他笑了笑：“这么一折腾，你们辛辛苦苦开辟出来的菜园，估计以后也没法用了，这点儿钱就当是对这块地的补偿吧！” “有些多了……” 几个村民看到瓷罐子上的白森森骷髅头后，尖叫着爬了上来，其中一个的鞋子都跑丢了。 这时候徐半仙才下到土坑内，我、冯红林、李文康，也紧随其后。 以平视的角度看井底的陶瓷罐，我就更疑惑了。 这罐子从下面看，比从井口看还小，似乎连个侏儒都塞不开。 更让人骇然的是她的表情。 虽然已经成了纯白骨的骷髅头，可看着骷髅头的样子，依旧能够想象到她死亡那一刻的面部表情。 骷髅头嘴巴使劲张着，奇怪的是连一颗牙齿都没有。 这又让我对刚才的判断起了质疑。 牙都掉光了，应该不是那个大户人家的姨太太吧？ 年龄对不上。 我疑惑之际，李文康已经换好了法医专用服装，提着工具开始对其尸检。 徐半仙掏出一个比火柴盒略大的黑色八卦，看着好像是铁的。 他轻轻弯腰，把铁八卦放到了瓷罐子前。 李文康弯着腰只看了一眼白森森的骷髅头，立刻就是一声惊呼。 第514章 遗骸残缺不全 “牙是被硬生生拔掉的，并非自然脱落！另外……另外她的双眼是生前被人用利器戳瞎的,过程应该相当残暴，因为眼眶骨上留有明显的划痕，另外，女人生前可能被恶意毁过容，你们看她的颧骨的痕迹，这是生前留下的。” 李文康边说边向我们解释。 听李文康描述着，再次看向面部狰狞的骷髅头，连我这个自认为经历过大场面，诡异场面的走阴人，都觉着一阵心寒。 人竟然能狠毒到这个程度！ 如果一切真如李文康所说的一样，历史上所谓的“五马分尸”“炮烙之刑”等也不过如此。 难以想象，这女人在死亡前承受过多么惨烈的折磨。 不得不说，100年前还真是个人吃人的黑暗时代，那时候仆人和丫鬟基本没什么人身自由，虽说名义上主人对他们没有生杀大权，可实际上当时的统治阶级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即便是被杀了，多半会不了了之。 看来这人确定就是当年那个出了轨的姨太太，她被折磨死后，塞到一个粗糙的陶瓷罐子内，然后抛尸到了这口古井中。 李文康喊来两个同事，开始对姨太太的骨骸进行详细尸检。 他们先对姨太太的头骨进行尸检，在相对完好的头发中拔出一根奇怪的匕首。 这把匕首已经锈迹斑斑，与其说是匕首，倒不如说是一个特殊的锥子。 李文康反复瞅了瞅后，也没看出个所以然，就用塑料膜包裹着递给了冯红林，在他伸出手的一刹那，我认了出来。 这是一把降魔杵啊！ 站在我身侧的徐半仙也认了出来，他冷哼一声：“的确是够狠毒的！” 认出是降魔杵后，我大概也明白了是怎么一回事。 几个月前在汇海制药厂经历的一幕闪过了我脑海，那是我第一次见到降魔杵。 看来当年的大户人家把事做绝了，不但折磨死了这个出轨的姨太太，并且死后还用降魔杵禁锢她的亡灵，使其永世不得超生。 困扰在我脑海里的疑问再次冒出来。 眼前的陶瓷罐子这么小，这位姨太太是怎么被塞进去的呢？ 我的这个疑问，在陶瓷罐子被打开的一刹那，立刻有了答案。 在打开陶瓷罐的时，李文康和两个助手用的是地质勘探锤，这种锤子一头锋利如刀刃，他们先用笔竖着在陶瓷罐子上画了一条线。 然后手握小锤，沿着这条线一点一点地凿，最后两个助手分别站在陶瓷罐子的两侧，握住罐子的沿儿，然后同时猛地一拉。 陶瓷罐子瞬间被分成了两半，罐子内女人的尸骸也随之显露了出来。 看到女人的身体后，连冯红林都惊呼了一声“天呐”。 我的第一反应是：难不成当年把女人塞到这个陶罐里时，里面有类似盐酸或者硝酸的腐蚀性液体？ 可仔细一看，在否定了自己的这个想法的同时，我头皮一阵发麻。 女人的脊柱骨，肋骨还有盆骨，都保存的十分完整，唯独缺少了四肢。 如果陶瓷罐子内有腐蚀性液体，那也不应该只腐蚀四肢，而不腐蚀身体。 再仔细一看，我发现女人的四肢是生前被砍掉的！ 怪不得她能被塞到这么小的陶瓷罐子内。 这也和她被拔掉了所有牙齿并用利刃刺瞎双眼对应起来了。 死的也太惨了，怪不得死了都100多年，怨念之气还这么重。 李文康和两个法医显然也看出了其中的端倪，下意识地后退了两步。 就在这时，徐半仙放在地上的铁八卦开始抖动起来，并发出“嗡嗡嗡”的刺耳声响。 没有人碰到这玩意儿，它自己在动！ 下一秒，无比诡异的一幕出现了。 原本惨死姨太太的骷髅头是稍微扭向里侧的，这时候猛地转了过来，直愣愣地望向了我们，并且有两只泛黄的蛆虫分别从两个白森森的眼眶内爬了出来。 这一刹那给我的感觉，用语言根本无法形容。 即便是法医，见此场面也害怕了。 关键时候，还是徐半仙挺身而出，挥出两张我之前给他的镇鬼符箓，分别贴到了骸骨的两侧肋骨上。 所有人都不敢动，别说动弹了，连大气都不敢喘，全都直愣愣地看着姨太太的骸骨。 好在自从徐半仙贴上两张符箓后，骸骨没再动弹一下。 “事情有些棘手啊！” 徐半仙一手掐腰，另一手抹了一把额头的汗珠，铁青着脸嘟囔道。 我赶紧小声问：“老徐，到底怎么了？” 徐半仙冷哼一声，用极低沉的声音回道：“她不肯就此把手！” “啊！那怎么办?” “只有两个办法！一个是强行灭了她，直接让它魂飞破灭，永世不得超生，另外一个办法就是想法消除她心中的执念，让它自愿下去。” “灭了？这个容易吗?” 徐半仙冷冷地摇摇头。 “难度自然不必说，毕竟是百年厉鬼，而且这样做有违天道！” 我一时间没明白啥意思，忙反问：“什么天道啊？” “这一点你应该很明白啊？简单说就是阴阳两界的规则！尤其是这种怨念极重的怨鬼，按照当年定下的规则，应当先化解其怨念，然后送她到阴司。” “奥！这个我知道——关键是怎么化解啊！” 徐半仙长舒一口气：“这正是我发愁的！” “那怎么办？” “我怎么知道怎么办！” 我正和徐半仙说着，忽然南侧天空传来一声响雷。 等我们抬起头，就看到成片的黑云排山倒海般涌了过来，刚才还是碧空万里，此时天空一下子变得黑压压的，眼看大雨将至。 李文康急眼了，忙问冯红林：“怎么办？这里地势太低，一旦下雨，很快就会灌满，是不是先把遗骸带上去？” 还没等冯红林开口，徐半仙斩钉截铁道：“绝对不行！这遗骸暂时不能动！” “可是……” 冯红林摆摆手：“都是一百五十年前的遗骸了，其实也没有再进行尸检的必要，就听徐大师的吧！” 副所长发话，李文康也就不再执拗。 眼看着整个天空都变成了黑色，四周的吃瓜群众们开始嚷嚷着回家收拾东西、一溜烟不见了。 差不多我们几个刚从大土坑里爬出来，黄豆粒大小的雨点便噼里啪啦砸了下来。 雨势实在太大了，几个人只得先躲到车里。 很快电闪雷鸣的，大雨连续下了两个小时不止，期间根本就没喘气。 眼看着挖出的大坑连同刚才的古井全被淹没了。 我坐在车里心里那个急啊！ 大雨说停就停，我们跟在徐半仙身后来到已经变成了“内湖”的大坑前。 第515章 记忆中找线索 “老徐，怎么办？” 望着眼前这片水域，即便是用好几台抽水机同时抽，没个几小时也抽不干，况且想法找来抽水机，再安装好，又得不少时间。 没想到徐半仙却是冷冷一笑：“这样未必是坏事！” “这话怎么说的？” 徐半仙扭头望向我，用看白痴一样的眼神瞥了我一眼：“难道你就不觉得很奇怪么？” 我没明白他指的“奇怪”是哪方面，于是随口反问：“什么奇怪的？” “这场雨！” “雨？”我顿了顿，“那是说这场雨原本不该下，是她在作祟？” 我指了指眼前的巨大水洼。 “不信你可以打电话问问,四周一带有没有下雨！” 我们说话的同时，村支书盖彦霖和当地派出所的几个人也围了上了，正好听到徐半仙这话，盖彦霖和带队的王所长几乎同时掏出了手机。 虽然所有人都没有直接开口问徐半仙到底什么人，可从冯红林对他的态度，足见这人身份在我们几个里算是尊贵的。 村支书和乡镇派出所副所长算不上大官，可毕竟他们所在的圈子也属于官场，这点眼力劲儿还是有的。 很快俩人又几乎同时挂掉了手机。 “我问邻村的一个朋友，说他们村不但没有下雨，反倒是艳阳高照，我这么一问，朋友还以为我开玩笑呢！” 盖彦霖说完尬笑了两声。 王所长接着道：“我刚刚给所里值班的同事打了个电话，镇上也是大晴天！没有下一滴雨。” 这下我无话可说了。 徐半仙又是一声冷哼：“看样子，他这是想给咱们一次机会，至少不想撕破脸！” “她想让咱们帮她？可是这不可能了!事情都过去了一百五十几年，当年大户人家中，别说成年人，即便是刚出生不到满月的小孩，也肯定早就埋进了黄土中！” 说完这话，我才想起，应该先问问身侧的盖彦霖，他是村支书，再说年龄也有几十岁了，可能知道些情况。 “盖书记，你知道这户人家后来的情况？” 盖彦霖先是点了点头，然后轻轻叹了口气：“我也是听村里的老人说起的，当时我不过十来岁，可也记得很清楚！” “他们家出事了？” 看着盖彦霖凝重的神情，我脱口而出。 “嗯！大概就在他们家的姨太太失踪六七天后，那一夜电闪雷鸣，连续下了一晚的瓢泼大雨，早晨雨停后，街上的雨水都摸过了膝盖，整个庄稼地都被淹了，人们发现这户人家一共三十几口，全都吊死在了院子里的三棵大树上！被风一吹，像是一排风铃。 而且所有人的脸上都透着惊悚的神色，好像在死亡前，看到过什么十分可怕的东西！” 这话倒是没让我觉得意外，反而有种大快人心的感觉。 “从此以后，村里就少了这么一户人家，因为一下子死了三十几口人，他们家的房子也就逐渐被荒废了！” 说完盖彦霖指了指大片水域的东侧：“据说当时这口井在那户人家的西侧，这么算来，他家原本的房屋在那边！” 顺着盖彦霖的手指望去，我看到的一座十分破旧的寺庙孤零零的立在那里。 “是不是后来常出怪事，村里人才盖了这个么寺庙？” 盖彦霖微微点了点头：“差不多吧！据说这寺庙是那户人家的房屋倒塌后，一个游方和尚来村里后，建议村民们集资修盖的！” 听盖彦霖这么一说，我更觉得头都大了。 既然这禽兽一般的一家子当时就嗝屁了，还报什么仇啊！ 我又看向徐半仙，他似乎秒懂我的意思。 “这一家子是死了，可她最怨恨的人当时却不在其中！” “她最怨恨的人？你是说她丈夫当时并不在那个雨夜吊死的三十几个人中？” 徐半仙摇摇头：“笨呐！你觉得害死她的罪魁祸首是谁？” 我想不没想便回道：“当然的她老公，这家伙忍受不了被戴绿帽子，下手太狠了！” “你不觉得那位长工才是罪魁祸首吗？” “对啊！我怎么把头给忘了！”我猛地一拍后脑勺。 “可是事情已经都过了一百五十多年，即便是那长工只有二十几岁，现在如果活着，也有一百七十几岁了，正常人哪有这么长的寿命！这仇……这仇还怎么报啊！” “他的前世肯定早就死了，但还有转世啊！” “明白了！可是……可是这人又去哪里找呢！” “是啊！算算时间，已经转世三代甚至四代了，大千世界，芸芸众生，该去哪里找啊！” 现场瞬间寂静了下来。 过了十几秒钟，徐半仙才再次开口。 “唯一的办法是亲口问问她！” 徐半仙再一次指了指身前的水域。 “啊!怎么问啊！” 徐半仙叹了口气，用异样的眼神望着我：“这个得靠你了！” “我能有啥办法？” “你身上的宝贝也不少了，怎么就不知道怎么使用呢？” 他这么一提醒，我还真的立刻想到了办法。 我可以先用避水符箓进入大水坑中，然后再用追忆符箓，窥探到姨太太的深层记忆。 这样或许能找到一些线索。 这么想着我赶紧朝着徐半仙点点头：“我可以试试！” 此时，又有十几个吃瓜群众围了过来，有的还抱着小孩儿。 村里的百姓大都看热闹不嫌事大。 也不知道这些街坊们脑子里是怎么想的。 我在众人惊愕的目光中，直接跳进了大水坑中。 在入水的一刹那，还听到了村支书盖彦霖的惊呼声。 “小伙子，你这样很……” 后面的话说的什么我就听不到了。 水下极其浑浊，水温也低，我悬浮的水里，过了足有一分钟，才逐渐适应过来。 我很快便找到了姨太太的骸骨，然后恭恭敬敬地朝他鞠了三个躬。 我这么做，除了对她心生畏惧外，更多的是表达一种尊重和同情。 或许他和长工厮混在一起，违背了传统的道德底线，尤其是在当时那个男尊女卑的奇怪时时代。 可即便有错，也错不致死，即便是该死，也绝对不应该被折磨成这个样子，死后亡灵还被禁锢在古井的陶瓷缸内。 实在有些过了！ 总之，这是个可怜的女人。 鞠完了三个躬，我缓缓站起来，拿出一张追忆符箓，用在了自己身上。 “打扰了！” 默念了这三个字后，我轻轻伸出手，触摸到了尸骸的肋骨上。 就在我触碰到姨太太肋骨的一刹那，眼前忽然一黑，景色就变了。 这好像是一个古代女子的闺房，精致的窗帘，床前也有两道帘子，红木长条桌，桌子上还放着一面铜镜，这和古装电视剧中的情景一样。 我知道自己已经顺利进入到了姨太太的深层记忆中。 如果不出所料，这就是惨死一太太的睡房。 门“吱哟”一声开了，一个身材姣好，模样俊俏的女孩走了进来。 看女孩模样，不过十几岁，顶多二十。 仔细打量这女孩，身高差不多一米六三，这身高别说在一百年前，即便是现在，也不算矮的。 再看她的模样，五官十分标志，尤其是一双丹凤眼，妩媚中不缺乏英姿。 真不敢相信，他就是惨死在古井缸瓮中姨太太。 脑中浮现出狰狞的骷髅，再和眼前的美女一比，脑中顿时涌出一股以言说的不舒服。 门又开了，一个肥胖的老头走了进来。 这老头儿一看怎么也有六十几岁，第一反应还以为是女人的公爹。 还纳闷儿呢！公爹怎么跑到了儿媳妇的房间里？ 谁知下一秒老头的举动，让我一下子就知道这老头的身份，他不是女子公爹。 同时也感到无比的恶心。 第516章 女尸发黑毛狗 肥胖的老头径直走到床边，然后掐住女子的后脖子，把她按着跪倒在地上，然后站直了，双手扯向自己衣服…… 整个过程十分辣眼，没想到150年前的老头竟然玩得这么花。 我带着批判的思想认认真真地看了十几分钟，总算看出了门道。 别看胖老头花样多，却办不了正事。 而且心里还有些扭曲，用手和嘴折腾得女人不停的发出惨叫。 真是变态啊！既然自己不行，干嘛还要霸占这么年轻漂亮的女孩给自己当姨太太。 折腾够了后，老头一脸满足的离开了女子的房间，剩下满身是伤的女人，躺在床上大口喘着粗气。 眼前一黑，画面再次变了。女人已经换了一身轻薄的衣服，看着应该是那个时代的女士睡衣。 她在整理床铺，看情景是要睡觉了。 就在这时候，窗户上突然传来了三声“啪啪啪”。 女人浑身一颤，赶紧扯过被子盖住身体，然后望向窗户，低声喊了句“谁啊！” 外面立刻传来了声低沉的男人声音：“八姨太，是我啊！长生！” 说罢，窗户被缓缓地掀了起来。 一张黝黑又端正的脸露了出来。 他朝着女人嘿嘿一笑，不等女人反应，很利索地钻了进去。 然后反手关上了窗户。 整个动作一气呵成，没有一点拖泥带水。 “长生，你干什么？” 女人赶紧用被子遮挡住身体，只露出脑袋。 “八姨太，我喜欢你好久了！刚才老爷对你的所作所为我都看见了，很为你鸣不平呢！” 画面又是一转，两人已经纠缠在了一起，干柴烈焰，一点即燃。 而且火势越来越旺！ 我仔细观察这个叫长生的小伙子。 看着二十来岁，身高和我差不多，他下巴右侧上有个黑色的痣，在两侧屁股上也各有一个红色的痣子。 画面很快便消失了。 回到现实世界后，我赶紧掏出三张追忆符箓，同时用到了自己身上。 故技重施，本想再次进入到这位八姨太太层记忆中，可惜试了好几次，然而都没有成功。 一琢磨，大概这位八姨太害羞了，不想让我看到她“火辣辣”的过去。 连徐半仙都忌她三分，我当然也不敢招惹。 只好先返回到水面。 看到我露出头，水坑四周顿时想起了高低不一的呼喊声。 “天呐！这怎么可能呢！他在水下待了五六分钟……” “这小伙子到底是什么人呀！不会是国家游泳冠军吧！” 我懒得搭理这些吃瓜群众，赶紧爬到岸上，来到徐半仙身前，把刚才的经历一五一十地告诉了他。 “右下巴有颗痣？两侧屁股上分别有两颗红痣？” 徐半仙摸了摸自己的下巴，低头沉思了几秒钟，然后猛地抬起头。 “小子，你看清楚了没有，他右下巴上的痣是什么颜色，什么形状的？” “红褐色的，有点瘪，形状嘛！实在不好说，很不规则，大致是三角形的。” 徐半仙听我说完后，猛地一拍双手。 “这是一颗恶痣！” “恶痣？什么意思？” “这种人存在就是个祸害！你这个发现很重要，足以说明这小子就是罪魁祸首！” “老徐，你能不能说得明白一点？” “你爷爷就能没教过你这些相面学的皮毛知识？” 我点点头：“的确！爷爷生前不让我接触这些东西！” “那我就简单给你解释一下！”徐半仙捋了捋自己的山羊胡，“痣乃天星，长在不同的位置，甚至形状不同，所带来的旦夕祸福也会有所不同，痣若圆润泛黑，且长在下巴左侧，为福痣，可招财护佑家人，可长在右侧，而且不规则，还泛红褐色，则是恶痣，会祸害身侧的人。” 我大概明白了什么意思，大概和通俗说的扫把星差不多。 我便微微点点头。 “还有你提到的这人屁股两侧的红色痣，更是万中无一的风流痣！历史上有个长着这种痣的男人，绝大部分大夏人都知道他。” “谁？” “西门庆！” “啊！水浒传里的西门大官人？” 徐半仙点点头继续说：“而且这种风流痣会跟随着一个人转世！也就是说会代代相传！” 我快速琢磨徐半仙这话。 “你是说这个叫长生的混蛋，今世的两半屁股上也会长着一模一样的两颗痣？” “对！” “这线索太重要了！没准可以凭借这线索找到这个长工的今世！” “好！” 见徐半仙这样，我顿时也觉得有信心。 对于我俩的对话，冯红林、李文康他们都是听得一头雾水。 “老徐，你说咱们具体该怎么做？” 徐半仙再次捋了捋稀疏的山羊胡，竟然打了个响指。 “办法倒是有一个，不过你还得再下去一趟。” “下去干嘛？”我被他这话吓一跳，不明白他想说什么。 “下去取一根那可怜女人的头发，只需一个即可！” “奥！这个容易。” 说罢，我再次用了一张避水符箓，然后翻身入水。 轻而易举地得到了女人的一丝头发。 徐半仙双手恭恭敬敬地接过头发，然后转身问一脸懵逼的村支书盖彦霖。 “快去找一条黑狗！必须是纯黑的，不能有一丝的杂毛！” “找黑狗干嘛？” 盖彦霖挠了挠头，不明所以。 “让你找你就找，哪来这么多废话！” 冯红林显然也没想到一个老道士说话会这么霸气。 愣了一下，赶紧站出来打圆场。 “大师说话可能直接了点！这样……这样言简意赅嘛！” “奥！我明白！明白！” 冯红林继续说道：“看看能不能在村里找一条纯黑毛的狗？这可是帮市派出所的大忙！” 村支书盖彦霖想都没想，便回道：“有！我们村的一个寡妇养了条母狗，一个月前刚生了一窝小狗，五六个呢！其中就有两条纯黑毛的，他看着小狗可爱，舍不得送给别人。” “太好了！”说着，掏出钱包，从包里掏出500块钱，递给了村支书盖彦霖，“你把这钱交给你们村的那个寡妇，就当是给她家狗的辛苦费吧！” 村支书盖彦霖“啊”了一声，然后咧嘴笑了笑：“行啊！这事就包在我身上了。” 说完转身大步离开了。 “老徐，难不成你想让黑毛狗帮着找长生的转世？” 徐半仙点了点头。 冯红林接了个电话，然后跑到我身前：“兄弟，昨晚又出事了！我得赶紧去趟殡仪馆，就不能留在这边帮忙了，让王所他们留下，有什么事咱们随时电话联系吧！” 说罢，匆忙带着李文康他们开车离开了。 十几分钟后，村支书盖彦霖抱着一条小黑狗跑了过来。 “这狗可以吧？” 说着，盖彦霖把黑狗放到了地上。 一个多月大的狗，不算大，虎头虎脑的很可爱，不过能跑能跳，也能看家护院了。 “很好！” 徐半仙只简单说了两个字，便弯下腰，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符纸。 第517章 追小狗找流氓 徐半仙用符纸把的头发包裹了起来，然后右手握着，左手呈兰花状，嘴中念念有词。 过了半分钟左右，他左手一抖，同时伸开右手的手掌。 手心团起来的符纸便冒起了蓝火。 等蓝火熄灭后，符纸随之变成了灰烬。 “把黑狗抱来！” 小黑狗只有一个月大，估计平时也没出过远门，没见过这么多人围着它，有些“怯场”。 村支书盖彦霖赶紧把小黑狗抱到徐半仙身前。 估计身为狗，也没见过徐半仙这样打扮的人，居然朝着他汪汪叫了两声。 徐半仙趁着小黑狗开口叫的一刹那，迅速将手中的灰烬扔到了狗嘴里。 在灰烬入嘴的一刹那，小黑狗的叫声也戛然而止。 “好了！把狗放到地上！” 村支书盖彦霖赶紧照做。 让我万万没想到的是，被放到地上的小黑狗像是喝醉了酒一样，摇摇晃晃地迈了几步，扑通一声趴到了地上，竟然就这么睡了过去。 “老徐，这怎么回事？” 徐半仙捋了捋胡须，脸上神情甚是淡定。 “这黑狗已经上道儿了！” “可是……” “再过半个小时左右他就会醒过来，到时候只需要跟着他，就能找到屁股上有两颗红痣的人。” 这么神奇吗？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我也不好意思多问。 接下来的时间就是等待。 吃瓜群众们见到再无热闹可看，都嚷嚷着纷纷散去，只剩了几个不用干农活的老头、老太太。 果然，过了半个小时，小黑狗一下子就爬了起来，好似一个被噩梦惊醒的人。 小黑狗爬起来后，小黑狗左右环视，然后朝着西侧跑去。 “跟着他！” 徐半仙说着已经跑了出去，我、李佳琪、村支书盖彦霖也紧随其后。 没想到的是，比成年男人鞋子大不了多少的小狗，跑起来速度却快得出奇。 我和徐半仙倒是还能跟上，李佳琪就有些吃力了。 村支书盖彦霖更是很快被拉得无影无踪。 小黑狗一口气跑出十几里地，期间既有田间小道，也有乡村公路，它基本一个速度。 看着它没有丝毫的疲倦感。 “老徐，是不是还有很远啊？” 老徐摆摆手：“应该不会太远，不过也说不准。” 又跑了十里地左右，李佳琦有些扛不住了，我干脆直接把她背了起来。 日暮时分，小黑狗跑到了黄河边上的一个村里，此时我和徐半仙也都累得气喘吁吁。 这村子不大，进入村子里，闻到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鱼腥味。 大概这是个小渔村。 我用高德导航测了一下距离，此处距离七顷村八十三华里。 三人一狗，就这么跑了大半天，一口气跑出了八十几里，估计被跑马拉松的运动员看到，一定把大牙惊掉。 好在，进了这个村子后，小黑狗的速度明显慢了，它开始左右嗅来嗅去，似乎在寻找什么。 我和徐半仙也得以喘口气。 “把我……把我放下来吧！” 我背上的李佳琦轻声道。 “奥！” 被我背在身上，这一路猛跑，两人身上都是大汗淋漓，而且彼此的汗水混杂在了一起。 其实刚开始我并没有注意到这些，因为满脑子都是想着小黑狗。 看到从我背上下来的李佳琪脸红红的，才意识到。 好在情况紧急，也顾不上尴尬。 三人跟着小黑狗走到了村东侧一个院子前。 这院子面积很大，五间砖瓦房和其它房屋比，也很是阔气。 院门前有一颗榕树，足有成人腰围粗细，小黑狗跑过去，抬起后退朝着大榕树撒了一泡尿。 见此情景，李佳琪赶紧扭过脸，不忍直视。 等小黑狗撒完尿，又朝着院门汪汪大叫了好几声，然后双腿一软，竟然爬到地上睡了过去。 徐半仙使劲喘了一口气，脸上满是轻松，他指着眼前阔气的院子：“就在这家！” 毕竟已经过去了一百五十几年，无法确定转世了几代，也就不能确定长工今世的年龄。 如果这户人家只有一个男的，那倒还好办，肯定是他，可如果有好几个，总不能让人家脱了裤子挨着看屁股吧？ 我和徐半仙对视了一眼，他微微一笑：“这事看我的！你看我眼色行事，注意配合我！” “奥！” 说着，他超前走了几步，使劲拍了拍大门。 “谁啊！” 连拍几声后，一个女人的声音从屋内传出。 几秒钟后，端着盆子的女人走了出来。 这女人看着四五十岁的样子。 “你们找谁？” 女人上下打量着徐半仙。 “我是四周游历的天门山道士，路经此处，忽感口渴，想向女施主讨一杯水喝！” “奥！那……那请进屋吧？” 女人又打量了我和李佳琪一眼，伸手打开了院大门。 或许徐半仙是真渴了，将女人递给的一碗水一饮而尽，然后才开口“胡诌”。 “请问女施主家里一共几口人呐！” “一家四口！” 徐半仙伸出右手，呈兰花状，同时微闭双眼，一副很深沉的样子。 过了几秒钟，重新睁开眼。 “不对啊！女施主应该是一家六口才对！” 女人“哦”了一声：“也对！还有孩子的爷爷和奶奶，也就是我公公和婆婆！加上他们的确是六口！” “你婆婆腿脚应该不太利索吧？” 女人脸上明显闪过一丝诧异。 “对啊！我婆婆瘫痪在床好几年了！” “你公公的视力应该不大好吧？”徐半仙继续问。 女人浑身一怔：“还真是！也好几年了，白内障，现在勉强能看清路！” 此时的女人再看徐半仙，眼神已经明显和刚才不一样了。 “大师，你真厉害！您是干啥的呀！” 徐半仙一本正经地回道：“我就是天门山的道士！得祖师爷真传，略懂阴阳学，对看手相、算卦、相面、抽签也精通一二，主要是擅长帮人驱邪！” “真的么？那……那能不能帮我看看手相？看看我家还有多少财运？” 听女人这么说，我差点没忍住笑出声来。 这一刹那，我也有些糊涂。 徐半仙到底什人？明明真有一身本事，大部分时间却流里流气的，好似神棍一样。 不管怎样，这一身忽悠人的本事还真强！ 一问一答中，女人主动“介绍”了自家情况。 她老公是小包工头，俩儿子一个前年辍学后，跟着父亲干，另一个上初三了。 俩人他公公，这家人竟然四个男的，这可比预计的麻烦多了。 巧的是他老公和大儿子这段时间晚上都回家睡，这样一来，一定能找出这个屁股上有两颗红痣的人。 直觉告诉我，我们要找的应该是女人的老公。 徐半仙掰扯着女人的手，说了一通，女人再看徐半仙，眼神中满是敬佩。 “眼看天色一晚，三位不如在我家住一宿吧？反正房子足够！大师你睡我二儿子的房间，你俩应该是情侣吧？就睡偏房大床！” 李佳琪脸唰的一下红到了耳根。 我赶紧解释：“谢谢啊！我们不是情侣，只是……只是师兄妹！” 女人咧咧嘴：“那这不好意思啊！我瞅着你们很有夫妻相！” 第518章 屁股上的红痣 气氛一下子尴尬了！ 这时候，隔壁房间的一连串咳嗽声传来，我们注意力瞬间被吸引。 “我婆婆——在床上躺好几年了，每天都这样！哎！” 说完叹了口气。 寻找长工的转世，这也不光是徐半仙一个人的事，我也得帮点忙，听中年女人这么说，我赶紧接茬：“这病我……我们能治啊！” 我说完，就见徐半仙用看傻叉一样的眼神看着我。 事已至此，我也只得硬着头皮撑着。 先朝着徐半仙嘿嘿一笑，希望没有破坏他的计划，然后转身看向一脸惊讶的中年妇女。 中年妇女先是愕然地张开嘴，看看我，又望向徐半仙，眼神中透着质疑。 足有十几秒钟，才轻声开口：“你们还能治病？” “能！我师父可是扁鹊的后人！”我再次硬着头皮回道。 “那真是太好了！就辛苦辛苦，帮我婆婆看看病吧！” 说罢，不等我答应，已经呵呵笑着跑向刚才传出咳嗽声的屋子。 徐半仙这才瞪了一眼：“多事！吹牛也不打草稿！” 来到门前，扑鼻而来的是一股屎尿臭味，熏得李佳琪直接咳嗽着捂住了鼻子，然后转过了身。 中年妇女对我们的反应，有些尴尬，赶紧解释：“唉呀！我也是没办法呀！我一个人照顾这个家，很多时候根本忙不过来，老太太行动不便，窝里拉窝里尿，我这已经是很尽力了！” 其实这样一点我明白，久病床前还无孝子呢，更何况是毫无血缘关系的儿媳妇呢！ 这股气味实在是难闻，我是一秒钟也不想多呆，于是赶紧硬着头皮走到老太太的床前。 从老太太惊愕的表情可见，她应该很多天没有见到外人了，紧张得如同犯了错误，见到老师的小孩，应该是赤身裸体地躺在被窝里，还下意识地伸手抓被子，遮挡自己身体。 我站到他面前，一番装神弄鬼，然后掏出了此前在阴司app上购买的丹药。 “老太太得的病不是一般的病，而是被邪物缠身，属于邪病！” 听我这么说，不光是中年妇女，连徐半仙都一脸惊讶地望着我。 “这个……” 中年妇女看看我，又看了看我手中的红色丹药。 “那可能怎办啊？” “我这里正好有一枚专门克制阴邪之物的丹药，叫做……叫做九曲大阳丹！是我师父花费了三天三夜炼制而成的，你给老太太服下，她自然药到病除！” 说完，瞥了一眼徐半仙。 “啊！”见我说得这么肯定，中年妇女似乎怀疑起来，先是重新上下打量了我两遍，然后忙同时摆动双手。 “我们家并不没有多少钱啊！再说……再说！我婆婆都是七八十岁的人了，我也伺候了好几年，我和孩子的爸爸商量过，他也觉得再上医院治病不合算。” 听他这么说，我忍不住苦笑着摇摇头。 其实这也不能怪中年妇女心狠。 很多农村人现状就是如此，家中大都窘迫，如果老人得的是一般的病，兴许还会带着去医院治治，可如果是癌症或者什么瘤之类的，大都会选择在家静养。 说是在家静养，只不过是这么说好听而已，说白了还不是舍不得花钱，在家等死。 毕竟以当前的医疗水平，尤其是对于一般人，生活在并非北上广的广大地区，得了任何一种癌症和什么瘤，也就相当于间接宣布了死亡。 治来治去，到了最后钱没少花，人却还是死了。 很多得了这种绝症的老人会主动放弃治疗。 毕竟活着的人还得继续过日子，孩子还得上学，还得娶媳妇，还得给他们盖房子，还得一代代繁衍生息…… 总之，活着不容易啊！ 见中年妇女一再解释，估计下一秒就会说出这丹药她不买。 我赶紧说清楚：“放心吧！这丹药是免费送给大娘的，刚才你好心给我们水喝，这样一来咱们就成了有缘人，我们的丹药都是送给有缘人的，无缘的话，给再多钱我们也不卖。” 听我这么说中年妇女先是一愣，即将出口的话赶紧咽了回去，然后嘿嘿笑着接过了丹药。 “这不是一般的丹药，入口即化，不能用水！” 我本想亲自给老太太放到嘴里，可闻到老太太身上的臭味，看到她满脸的褶皱，以及嘴角脏兮兮的油腻和嘴唇上一丝菜叶子，这想法便立刻改变了。 直到这时候徐半仙才向我投来赞许的目光，并且悄悄伸手竖了个大拇指。 阴司的丹药永远不会让人失望，在服下丹药5分钟左右，老太太自己坐了起来，并且在嚷嚷着说热，还要喝水。 这一幕可惊得中年妇女的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他赶紧给老太太端水，冲到老太太屋门口，又转身咧着嘴让我们坐下喝茶。 过了两分钟左右，中年妇女便兴奋地跑到我们面前。 “简直太神奇了！我婆婆竟然能动弹了，我做梦都不敢想！这真是神药啊！” 接下来她先给自己的老公和大儿子打了个电话，在电话里她语无伦次地把家里来了高人，婆婆的病治好的事说了一遍，最后还骂了老公一声“死鬼”，让他赶紧带着儿子滚回来。 估计可能和老公通话时太过兴奋，忘记了我们几个就坐在她身侧，挂掉电话后和我们尴尬地咧了咧嘴，然后又拨了另外一个电话。 “是小军吗？我是志明家你二嫂，给我们炒几道硬菜，待会送我家来！鸡鸭鱼肉新鲜的都弄一份，就准备10个菜吧！” 挂了电话后，她再次朝我们笑了笑，可能除了兴奋外，面对我们这些三个奇怪的陌生人，还有点不知所措。 “你们……你们喝茶啊！我去杀鸡炖鸡汤，是自己家养的母鸡，都是吃粮食长起来的，肉香汤美啊！” 说完，转身就朝院子内走去。 我本想拦住她。 在我看来，此时“火候”已经到了，我只需神啊鬼的胡扯一番，然后问问她老公和两个儿子，谁的屁股上有两颗红痣，这三个男人的屁股，无论是作为媳妇身份，还是母亲的身份，肯定都熟。 只要一问出来，这事也就清楚了。 可我刚想站起来，准备开口，却被身侧的徐半仙用眼神制止了。 等中年妇女离开后，徐半仙才朝我扭过头，用似笑非笑的表情望着我，然后压低声音：“小子，折腾了一天一夜，你不饿？” 我随口回道：“饿啊！这一天没怎么吃东西，能不饿嘛！” “那就吃完再说！” “奥！” 这次我直接没控制住，笑出了声。 这老东西还真贪吃！ 第519章 臀部哪有红痣 他不说我还只是稍微感觉有点饿，听他这么一说，肚子立刻不争气地咕咕叫起来。 的确！自从昨天傍晚，我们在高速路服务区吃了那一顿饭，这接近一天一夜的时间几乎没吃东西。 很快，一个身材微胖的男人和一个看年龄和我差不多的小伙子先后走了进来。 我仔细观察两人的模样，同时脑中浮现出在姨太太深层记忆中，看到的长生模样。 这么一对比，至少从外形上看，大儿子比老子更像长生。 长生的转世会不会又是中年妇女的大儿子呢？ 这时候老太太卧房里走了出来，走路的姿势有些奇怪，可见此情景，爷俩都惊讶得张大了嘴，一时间都不知道说什么了。 过了十几秒钟，中年男人才猛地一拍双手，同时狠狠一跺脚：“我的娘啊！这简直也太不可思议了吧！” “奶奶，你能走路了？” 老太太不但可以走路，精神状态也明显大好，说话还利索了。 她呵呵笑着：“志明啊！还不赶紧谢谢这几位神医，是他们治好了娘的身体。” 志明赶紧朝我们鞠躬道谢。 “太感谢你们，太感谢你们了！我娘都病了好几年，没想到他还能站起来走。” 说着话，双眼也湿润了。 很快，一对青年男女提着做熟的菜进了院子。 “嫂子，家里到底来啥客人了？一下子点这么多菜，是不是小治带女朋友回家了？” 俩人刚走到门口，就看到了满面春风的老太太。 “大娘，你……您怎么能起床了？这是怎么回事？” 送菜的小伙子应该就是刚才中年妇女打电话的小军。 他见到在沙发上的老太太，都掩饰不住内心的惊讶。 老太太呵呵一笑，一下子站了起来。 “真是喜鹊站到了我家屋檐上——今天三位神医来家里喝水，是他们治好了我的腿脚！” 说完，还有意地往前走了两步，这两步明显比刚才还利索了。 这一下更把小军两口子看呆了。 “我的天呐！大娘，你竟然能走路了？这……这……” 后面的话，也没能说出来。 把菜放到茶几上，小军和媳妇先是从上到下打量了老太太一遍。 “大娘，你不但腿脚好了，脸色也好看多了！看着年轻了十几岁呢！” 这话听着像是恭维，其实我知道应该是心里话。 我给老太太吃的那枚丹药价值35个阴德，如果换算成人民币，也值不少钱。 关键是正常渠道，即便是花再多的钱也不可能买到。 可能这也是老太太的造化吧！ 寒暄了几句，小军两口子离开了。 志明赶紧拿出最好的酒，是两瓶五粮液，瓶子上的商标都泛黄了，可见存放了好久，也不知道是真的，还是高仿的。 谁知徐半仙却摇了摇头。 说了句让我想骂人的话。 “有没有52度的北京二锅头？” 其实在北方一带，尤其是我们这片区域，二锅头算是最普遍的酒之一，度数不低，还便宜，正常的超市，只要卖酒的都会有这种酒。 刚开始志明还没明白徐半仙的意思，以为他是见自己拿出的酒太贵，在说客气话。 “大师，你可是我们家的贵人，恩人！怎么能让你喝北京二锅头呢？就喝五粮液吧！这酒……” 不等他说完，徐半仙便“噌”的一下站了起来。 “我问家里有没有北京二锅头？” 志明被徐半仙的忽然举动吓一跳，也跟着站了起来。 “家里还真没有，不过我家离这村里的超市很近，大师如果想喝，我现在就让儿子小治去买。” 他说完，看着徐半仙，可能在等徐半仙说“不用了，那就喝五粮液吧”。 然而徐半仙却没按照他以为的套路说出口。 而是一声不吭的又坐下了。 志明赶紧喊儿子：“赶紧去超市买二锅头！要五十二度的！” 他儿子也是实在人，过了不到十分钟，竟然气喘吁吁地抱着一箱子52度北京二锅头，回了家。 见此情景，徐半仙竟然恬不知耻地裂开嘴笑，露出了满嘴的大黄牙。 接下来就是开吃。 爷俩不停地敬酒，我真没心思喝酒，可徐半仙这老东西来者不拒，一口气便干掉了三斤北京二锅头。 我耐心地等着，终于等到徐半仙喝好了，收到他朝我使的眼色后，我赶紧清了清嗓子，一本正经地说道。 “那个——大娘是中了邪，我给她吃得这枚丹药恐怕是只治标不治本。” 听我这么说，志明爷俩以及中年妇女脸上的表情瞬间僵住。 我耐住性子等待他们往“道”上走。 果然，后续和我预想的一样。 “大师，你们得想想办法呀！” “是啊！既然小师傅能说出这样的话，说明一定有办法帮我们治本。” “我们可以给钱！” 我继续装模作样地回道：“不是说了么，咱们彼此有缘，缘分在这里，还说什么钱不钱的！” 中年妇女赶紧应和：“对，对对！刚才几位大师已经说了，和我们有缘，就不用收钱。” 显然，听老公要出钱，中年妇女顿时心疼了。 看来子和儿媳妇就是不一样，这也正常，毕竟一个是亲生的，有血缘关系，另一个自古以来就是天生的对头。 “对！一毛钱都不用花。” “小师傅，我妈到底是怎么种的邪？我家可没有干伤天害理的事啊！” 我赶紧望向徐半仙。 毕竟现在的身份是我和李佳琪的师傅，有师傅在，我一个当徒弟的不停嘚瑟，话多了很容易露馅，而且会给人以不真实的感觉。 徐半仙也秒懂我眼神的意思。 捋着稀疏的山羊胡子站了起来。 “好说，好说！” 说完他右手呈现兰花状，双眼微闭，给人的感觉应该是在沉思。 过了大约20秒钟，他猛地睁开了眼。 这20秒钟，他们一家三口都直愣愣地看着徐半仙，大气都不敢喘。 “问题找到了！” “奥？请大师赶紧告诉我们？” 徐半仙深吸一口气，煞有介事地问他们一家三口。 “邪祟是你们家的一个男性带来的，因为男性为阳，邪祟乃至阴之物，不喜阳，所以他转移到了老太太身上。” “啊！具体是谁带来的？那现在怎么办呀？” 听徐半仙铺垫得这么好，我都差点忍不住笑出声来。 “具体是谁，看不出来，不过我能看出这人身上的一个特点。” 志明赶紧反问：“什么特点啊？” “他的两侧屁股上各有一颗红痣！” 徐半仙说出这话，我赶紧看向志明和他大儿子。 谁知道两个人都是一脸的茫然。 过了大约五六秒钟，女人开了口。 “大师，你不会看错吧？他爷仨的屁股我都见过，没有红痣啊！” 这话也带上了还在上学的小儿子。 年妇女这么说倒让我感到了意外。 难道徐半仙折腾了这一番，弄错了？还是那条小黑狗，因为太小，认错了家门？ 徐半仙脸上也闪过一丝的诧异。 “这一点很重要！你好好想想，千万别弄错呀！” 中年妇女很肯定地点了点头。 “一个是俺男人的屁股，另一个是我俩儿子，说句不恰当的话，我对他们三个的屁股比自己的都熟。” 气氛一下子有些尴尬了。 这时候，一直坐在一侧，没有开口说话的老太太开了口。 第520章 姨太太的悲剧 “你们在问屁股上有两颗红痣的人？志明他爹啊！他爹的屁股上就有两颗痣，看上去别别扭扭的！” 老太太一句话，让屋内再次寂静无声。 一家三口脸上明显露出了尴尬神色，我和徐半仙互望了一眼，从他的表情我也看得出这个结果出乎了他的意料。 原来长生的转世是他们家老头！ 我赶紧接茬问：“那就对了！看来当初把邪祟引到家里来的是你们家老爷子。” “我爷爷？这不可能啊！我爷爷已经好几年没有出过家门了，怎么可能招惹来邪祟呢？” 我赶紧胡诌道：“没错呀！正是因为他先是被邪祟缠身，才会久病不起的，这邪祟来你们家可不止一两年了！” 听我这么说，志明一家三口也就不带质疑了。 “那现在怎么办呀？大师一定得给想想办法。” 我和徐半仙再次交换了一次眼神。 徐半仙赶紧装模作样道：“这样吧！先带我们见见你们家老头。” “行！” 很快，志明把我们领到了东偏房，进屋后就看到床上躺着一个老头儿。 这老头一头白发，也不知道是晕厥还是睡着了，总之躺在床上一动也不动。 “我爹比我娘还可怜，植物人了好久，也不知道啥时候是个头！” “都是邪祟害的！”我赶紧添油加醋。 我注意观察老头的模样，还别说，真和深层记忆中见到的长生有几分相似。 看来他就是长生的转世。 虽然这个结果很意外，可毕竟找到了正主，也不虚此行啊！ 我赶紧再次的看向徐半仙，用眼神去问他接下来该怎么做。 徐半仙只是扫了我一眼，并未明确表态。 回到客厅后，徐半仙又喝了一杯北京二锅头，吃了三大块肉。 这时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村里时不时传来几声狗叫声，没想到这个小渔村住户不多，养的狗却不少。 既然已经答应了志明一家，也总得做点啥。 徐半仙从口袋里掏出四张符纸，递给了志明。 “等到下个月15的晚上，将此符纸燃成灰烬，和着水喝了，以后一家四口就不会再被邪祟侵犯了。” 徐半仙煞有介事地说道。 志明接过四张图纸，愣了一下，然后忙问道：“那我爹娘呢？” 徐半仙微微摇头：“你父母年龄大了，就顺其自然吧！” 听徐半仙这么说，志明只是“哦”了一声，没再说什么。 酒足饭饱后，徐半仙起身，朝着一家四口拱了拱手：“我们是游方道人，自由散漫惯了，感谢你们一家的盛情款待！” 说完转身就往外走。 这老小子说走就走，多一句客套话都不说，我和李佳琪赶紧跟上。 志明一家四口一直送到院门外，一再表达感谢。 我们走到村口，走在最前面的徐半仙突然停住了。 只见他先是环视四周，然后缓缓地弯下了腰，伸出手，手心朝上。 我刚想开口问他这是做啥，话都到嘴边了，就注意到了他手心的灰烬。 应该只此前在七顷村烧的那张裹着姨太太头发的符纸。 当时，徐半仙就是把这灰烬塞到了小黑狗的嘴里，小黑狗才犹如天神附体，一口气跑出了八十几里路。 看来当时他并未把所有的灰烬都塞到小黑狗嘴里。 一阵风吹来，徐半仙手中的灰烬随之飘了起来，我视线也随之上仰，望向飘在空中的灰烬。 灰烬本就不多，在空中旋转了几圈后，逐渐散开了。 就在这时候，一声奶声奶气的狗叫声响起。 随即我就看到了给我们带路的小黑狗。 小黑狗跑到了我们身前，再次朝着我们叫了几声。 “小子，抱着它!” “啊！” “抱着去哪？” “回去！” “七顷村？” “对！” 三个人，一只狗，走了半小时后，在大公路上拦了一辆出租车。 出租车司机一听我们要去的目的地，只嘬牙花子。 “几位老板啊！你们要去的地方太偏，也太远！我回来时，肯定得空着车啊！这样的话，正常打表的价格，实在……实在干不着!” 一听他这话，我也就秒懂他的意思。 这是看着天黑，这地方又实在不好打车，想着抬价呗！ 其实我也不在乎。 “如果打表多少钱？”我问他。 司机用高德导航搜了一下：“怎么也得百十块！” “给我微信二维码！” “干嘛？” “我给你转二百！这样总行了吧！” “行！那……那就相当于包了我来回的活儿！” 一路上司机不停地问东问西，还时不时透过后视镜瞥几眼坐在后排的徐半仙和李佳琪。 大概觉得一个打扮得很奇怪的老道士，一个很漂亮的女孩，还有我这么个毛头小伙子，怎么会组合在了一起，而且大半夜打车从一个村子到另一个村子。 估计即便是出租车司机见多识广，也没碰到过我们这样的。 这司机不但好奇心重，话还多。 “你们大晚上这是去干嘛呀？咋还抱着个小黑狗，这狗看着就是农村常年的屎狗子，也不是啥名贵品种！” “七顷村我去过两次，拉过两个蔬菜贩子，那村里的大棚很有名，种的菜也好……” 可能见我们不怎么说话，他也渐渐地闭上了嘴。 开出租车的，这点眼力劲儿还是有的。 到了七顷村，我本想给村支书盖彦霖打个电话，却被徐半仙摆手制止了。 “先去那口古井旁！” “奥！” 大水坑的水似乎一点都没减少，不知道是不是天黑以及环境的缘故，远远望去水面呈现墨绿色，还泛着一层幽幽的蓝光。 走到水边，徐半仙身手接过小黑狗，然后回头用一种异样的表情看着我。 “怎么了？干嘛这么看着我！” 我尬笑道。 “你还得下去一趟！” “啊！还是取她的一根头发？” 徐半仙摇摇头，然后伸出手。 我看到他手心内是一块墨绿色的玉环。 挂着玉环的绳子都已经泛黑，可见这是个老玩意儿了。 “带着这玉环，再去找她！” “找她？找她干嘛？” “让她附在玉环上！” “奥！” 魂魄可以依附到玉石中，越是古玉，越适合阴魂栖身。 就像此前我无意中在地摊上买的那个玉婵，还有此时放在乾坤袋内的玉西瓜。 徐半仙的意思是让我再次找到惨死的姨太太，然后让他的残魂进入到这块玉环中。 至于把她的残魂带出来做什么，我也大概猜到了。 答应了徐半仙，我赶紧再次伸手到乾坤袋内，掏出三张追忆符箓，用到了自己身上，然后再次跳入到水坑中。 再一次见到井底的白色骷髅，我有些犹豫，准确说是纠结。 上一次从他的深层记忆中出来，她明显拒绝让我再次进入她的记忆中。 我如果我强行进入，万一惹恼了她，会怎么样呢？ 岂不是弄巧成拙了！ 又一想，这完全是在帮她，如果她在冥冥中能感知到一二，肯定会允许我再次进入她的深层记忆，并且配合我。 于是，我伸出手，缓缓的摸向她的肋骨。 在触碰到她肋骨的一刹那，我浑身如同被电了一下，同时眼前一黑。 我知道，她允许我进入到了自己的深层记忆中。 果然，眼前的画面变了。 这是一家大户的院子里，或站或坐有好多人，我先是看到了之前虐待惨死姨太太的胖男人，也就是她的老公。 他站在院子中间，光着膀子，手中拿着鞭子，随着剧烈的呼吸，肚子一鼓一鼓的。 顺着他的视线往前望，我看到了被打的遍体鳞伤的七姨太。 此时她跪在地上，被两个老妈子死死摁着双臂，脸上的眼泪和血迹混杂在了一起。 “说！赶紧给老子交代！你为什么背着我偷男人？” “为什么？呸！难道你自己心里没数吗？” “你吃我的，喝我的，你娘家人还得靠我养活，这么做还有没有一丁点良心？” “这件事是我错了，要打要杀，我都认！不过，话我得说明白！你比我大30多岁，自从嫁给你，我没有体验过一天为人妇子的快乐，现在错误已经犯下了，不过我并不后悔！” “你这个不要脸的臭蹄子！还敢说出这样的话，你……你怎么就不知悔改呢？” “悔改？我悔改什么？至少现在知道当女人的快乐了！死就死吧！早死早投胎，也比再过这样守活寡的日子强千倍万倍。” “你……”气的胖的人大喊大叫，冲到女人身前，抡起胳膊，左右开工，一口气抽了她十几巴掌。 没想到这老东西干那事不行，打起女人力气却不小。 鲜血和唾液混在了一起，顺着女人的嘴角往地上滴。 “你到底后不后悔？再不后悔我就打死你！” “打死我吧！我就算死了也不后悔！” “你——”气得胖男人转身抓起一把长刀，举起来，叫嚣着朝着女人的肩膀劈了过去。 看得出来他这一刀卯足了劲，分明是下了杀手。 第521章 美女变成人彘 果然，肥胖男人一刀劈下去，七姨太惨叫一声，整个左臂应声掉到了地上，鲜血随之喷涌了出来。 场面极其血腥。 四周围着的人纷纷后退，原本摁住七姨太的两个老妈子赶紧送开口，连连后退了好几步。 “你……你服不服？” 胖男人瞪着青蛙眼，站在我的角度明显可见他脖子上凸显的青筋。 站在一个旁观者，以及男性的角度，这事倒也能理解。 哪个男人愿意女人给自己戴绿帽子？ 对于男人，什么帽子都能戴，就是不能头顶上有一片绿油油的草原。 尤其是在男权至上的封建时代。 这绝对是男人的逆鳞。 “我不服！”七姨太回得斩钉截铁。 “你也知道我的手段！你原本是老八，娶你过门不久，老七嫉妒你，为了争宠，还在我喝的茶里下了药，结果给我活活打死了！” 当着所有姨太太和下人的面，胖男人可能想找回颜面，所以很是想让女人当众屈服，然后求饶。 尽管女人屈服和求饶后，可能依旧是个死，但对于胖男人而言，性质上却完全不同。 听到这里我恍然大悟，怪不得那晚半夜长生爬窗而入时，喊了一声“八姨太”，我还以为他故意喊错的呢！原来她此前还真是家中老八，后来老七被胖男人打死后，才“晋升”为七姨太的。 “恬不知耻！她为什么在你茶里放壮阳药，你自己没数么？明明自己不行，还怪别人！呸！” 这话算是戳中男人的软肋了。 胖男人大吼一声，再次挥出第二刀。 结果，七姨太的另一条胳膊应声掉到了地上。 这一幕可把众人吓坏了，尤其是原本还洋洋得意，幸灾乐祸的几个姨太太，此时有两个胆子小的都吓得坐到了地上，浑身抖得如同筛糠。 “给老子说，到底服不服？” 被砍掉两条胳膊的女人脸色白如纸，呻吟着躺到了血泊里，缓缓地抬起头，朝着胖男人一声冷笑：“我——不——服！” “老子让你生不如死！就算死了也不能再投胎转世！” 说着，从腰上掏出一把明晃晃的匕首，狠狠地戳向女人的眼睛…… “你他娘的服不服？” “不——不服！” “我——” 胖男人再次举起大刀，砍向了女人的大腿，而且这次是连续的两刀。 女人没了四肢，双眼也变成了血窟窿，满脸都是鲜红的血。 我一下子想到了西汉初期，刘邦的媳妇对待戚夫人的手段。 刘邦死后，吕后先是毒死了戚夫人唯一的儿子如意，然后又派人砍去了戚夫人的手脚四肢，又让人剜去了她的那双迷人的眼睛，再用药熏聋耳朵，强迫她喝下哑药，然后不死不活的扔在厕所里，叫做人彘。 眼前的七姨太竟被活生生砍成了“人彘”。 “我……我再问你最后一遍，到底服不服！” 女人躺在血泊中，浑身不同颤抖，但右侧嘴角却始终上扬着。 “你说！到底服不服？” 女人始终保持嘴角上扬的高傲姿态，没再说出一个字，大概已经因伤势过重不能说话了。 “想死了重新投胎？门也没有！” 说完，转身冲到了屋内。 此时院子内的几十个人全都紧紧地靠着墙边，别说开口说话了，简直连大气都不敢喘。 胖男人再次走出屋门，手里多了两样东西。 我一眼就认了出来，他右手里拿着的是降魔杵！左手握着一把锤子。 看到降魔杵和锤子，我也就立刻猜到他想干嘛了。 这肥猪也真够狠毒的！ 果然，接下来的血腥场面和我猜的一模一样。 把降魔杵钉到女人头顶，然后又让人抬来一口缸瓮，把已经咽气的女人身体塞了进去。 这还没完！ 最后竟然把女人的舌头割了下来。 看来这胖男人多少也懂点阴阳术法，知道这么做，女人的魂魄就永远被禁锢住了，无法投胎转世。 不管怎么，也是夫妻一场，这么做也真够狠的！ 接下来，几个家丁连夜将女人和缸瓮一起扔到了古井中，然后废了九牛二虎之力，弄来一块大石头，盖在了井口。 我一愣神之际，眼前又是一黑，画面顿时就变了。 眼前是一片漆黑，而且是那种伸手不见五指的漆黑。 我下意识揉了揉双眼，确定不是自己眼睛被遮挡住了。 一股莫名的紧张和恐惧瞬间从我内心深处涌了出来。 我已经使劲往前看了，可眼前依旧是漆黑一片，除了黑，什么都没有。 正当我准备掏出手机时，忽然一声急促的呼吸声从我身后传来。 我头皮顿时就是一麻，然后立刻扭头。 是七姨太！ 此时的她穿着一身浅绿色旗袍，不但身体五官完好，还化了淡妆。 七姨太真是美人坯子，不但模样俊，还是模特身材，想到上一次在她的深层记忆中，看到的不看一幕，真觉得有些恶心。 “你……你好！” 我本想说“七姨太你好”，话都到嘴边了，又觉得这么喊她肯定不愿意听。 “想看的你都看到了？” 七姨太冷冷道。 “哦！我们是来帮助你的！” 一开口，我先表明立场。 七姨太微微点了点头。 “我知道！所以才允许你看到我不堪的过去！” 一琢磨这话，有点细思极恐。 之前我也进入到好几个阴魂的深层记忆，基本都是进出自由。 她竟然说是允许我看到她的过去。 这意思岂不是如果她不允许，我还根本看不到？ 这实力还真是让人震惊不已。 “事已至此，劝人的话我也不多说了！那个叫长生的长工转世，我们已经帮你找到了，现在可以带你去，只是希望你……” 我话未说完，就感觉一阵阴风扑面而来，我不由得浑身一抖。 “带我去！” “好！”我赶紧点头，“只不过需要你暂时跻身这块玉环中！” 我话刚说完，只听“嗖”的一声，女人不见了。 我原本以为女人进入到了我手中玉环里，谁知视线道恍惚了一下，眼前的场景又换了。 这是个茅草屋，看面积，也不过三四间。 稀稀疏疏的篱笆墙院子。 我就是站在院子里。 这都什么时代了，怎么还有这样的院子？什么情况？ 说话声从屋内传了出来。 先是个女孩的声音，声音不大，但十分清脆响亮。 然后是个男人的话语。 他们说得什么我没听清楚，似乎在争辩这什么，说着说着，传来了女孩“呜呜呜”的哭声。 环视四周，除了这院子外，到处是一片黑暗。 说明我此刻处在幻觉中。 难道又进入到了七姨太的深层记忆中？ 这么一想，我赶紧推门而入。 一对中年男女在对着一个女孩絮叨什么。 女孩穿着打着补丁的粗布衣，背对着门口趴在桌子上，看不到模样，不过从高挑的身材能看出她就是七姨太。 第522章 尸体忽然活了 “小杜啊！你不嫁过去，你哥哥哪有钱娶媳妇？我们俩没啥本事，咱家传宗接代的大事就全靠你了！” “是啊！小杜，我们养了你十五年，也没亏待你，你嫁到杨家，也不会再吃苦受罪，他家的钱再花八辈子，也花不败！” 女孩抬起了头。 果然就是七姨太！ 原来他的名字叫小杜，多么亲切的名字啊！应该是闺女的乳名。 小杜脸上都是泪花。 “杨老爷比我爹还大不少岁，况且他家都有七个姨太太了！你们这不是把女儿往火堆里推嘛！” 小杜一边哭，一边解释，准确说的哀求父母。 “年龄大的会疼人！再说他也活不了几年，到时候带着分来的家产回到娘家，娘重新给你找个年轻的，这样咱还赚了便宜！” 作为一个旁观者，这话我听了都生气。 小杜自然也不肯接受。 就在双方僵持之际，母亲忽然跪了下来，并且呜呜呜地哭起来，也不知道是真哭，还是装的。 “你哥哥都三十了，再不成个家，咱们家香火就断了，我……我怎么有脸下去见公公婆婆！” 卧槽！这是什么歪门邪理，气得我真想两步过去一脚把这中年妇女踹出去。 可见小杜是个心软又孝顺的女孩，见自己妈妈都跪下了，只得哭着点头答应嫁到杨家，当杨家的八姨太。 眼前的画面再次变了。 我面前的又成了井底的骷髅。 白森森的骷髅头似乎在望着我，因为没有四肢，显得无比诡异。 我知道，此时小杜的阴魂已经进入到了我手中的玉环内。 于是赶紧返回地面。 “成了？” “应该吧！” 我原本以为徐半仙会再次带着我和李佳琪返回那个小渔村，谁知他接过玉环后，竟将其挂掉了小黑狗的脖子上，然后轻轻抚摸了一下小黑狗的头，并且好像是低头对着狗耳朵说了句什么。 小黑狗还点了点头，然后“嗖”的一下跑了出去。 “老徐，是不是跟上？” 徐半仙微微摇头：“剩下的事就不是咱们能管的了！善恶终有报，天地好轮回，不信抬头看，苍天饶过谁！” 徐半仙又说出这话，让我很是感触。 “接下来呢？” 徐半仙回道：“我还有件很重要的事要去做！你们就随意吧！后天傍晚，咱们在那座黄河大桥上碰头，不见不散！” “你又有啥事啊？” 徐半仙捋了捋胡须，神情凝重地望着眼前的黑暗，也没再解释。 开车离开了七顷村，徐半仙让我把他放到了城郊。 “要么先带你去咱的杂货铺吧！他们都很担心你啊！” 我这话出口，就看到李佳琪的双眼中泛着泪花。 她点点头：“能再次回来！我真的很高兴！老板，我的身份你暂时帮我保密吧！” “行！” 和李佳琪一前一后走进杂货铺，可能早就知道李佳琪这两天会回来，吴敬可、胡小雅，吴呈呈三人竟然都在。 见到李佳琪进店，吴敬可和胡小雅立刻冲了过来，三个女孩兴奋地抱在了一起。 吴呈呈则站咋一侧傻笑。 十一点左右，我才回到杨国山别墅。 远远的就看到穿着一身睡衣的杨玉静，她许是站累了，竟双手托腮坐在门前的石阶上。 我顿时感觉一股暖流从内心涌了出来。 不等汽车停稳，我便打开车门跳了出来。 “万岐，你……你终于回来了！” 说完，伸开双臂朝着我扑了过来，脚下的拖鞋还被甩掉一只，她也顾不得穿了。 扑到我怀里后，然后就小声啜泣了起来。 俩人就这么拥抱了足有五分钟，既没有放松一点，也没有开口说话。 这五分钟时间里，时间好似静止了一样。 接下来的事情，自然就顺理成章了，我体会到了小别胜新婚的感觉，一连几次在杨玉静身上肆意冲刺。 第二天八点多才睁开眼。 杨妈妈已经做好了早餐，看到我一脸疲倦地走出来，先是笑了笑，然后说了句让我顿时脸红的话。 “傻女婿啊！你们都还年轻，来日方长嘛！身体是革命的本钱，千万可得悠着点儿。” 我知道她所说的“来日”是未来时间的意思，可还是忍不住想到了那一方面。 “杨叔叔呢？” 看到杨国山不在，我随口问道。 “去济城开会了！好像是一个全国医药界的什么会，很重要，名字我没记住，咱们的新药不是又大火了嘛！” “火了？” “嗯！不但整个西欧和北欧，连美洲和拉非的一些国家的医药商，都派代表坐飞机来想得到咱们在他们当地的总代理。” “是吗？那简直太好了！” 其实对于此时的我而言，再多的钱也只不过是一些数字，况且大难当前，再多的钱也没啥意义。 “不但如此，全国三十几家医院，都通过不同的途径和咱们联系，希望咱们厂生产的药能够进入到他们的医院。”杨妈妈继续絮叨着。 “这很好啊！”饿的我拿起一块面包，便咬了一半，然后端起鲜牛奶，一口气喝了半杯。 “联系我们的都是市里的大领导，还有省里的，总之我连名字都叫不上来。” 杨妈妈的话语中洋溢着喜悦。 这几天连续奔波，昨晚又是接连折腾，整个一上午我都窝在家里。 午饭后，我看到手机上有七八个未接来电，都是冯红林打来，我这才想起他此前说的事，心中顿时慌了一批。 便赶紧回了电话。 “兄弟啊！你就怎么一直不接电话呢？” 电话里的冯红林声音有气无力的。 “嗨！一言难尽！” “我现在也没时间听！你赶紧来殡仪馆吧！” “好！” 拿起手机，我直奔汽车，以最快的速度来到了殡仪馆。 殡仪馆院门外扯着红线，几个荷枪实弹的武警站在两侧，眼神中透着冰冷。 我视线从他们几个脸上扫过，认出了其中的一人。 这是一名特警，是崔鹏鹏的属下，记得姓程，叫什么实在想不起来了。 我赶紧过去和他打招呼。 “程大哥，这到底是出啥事了？” 姓程的特警也认出了我，叹了口气：“听说停尸房里的尸体活了，这是秘密行动，具体什么情况我也不太清楚。” “是冯队，不对！现在应该称呼冯所，他让我来的！” “嗯！快进去吧！” “好！” 我直奔停尸房。 楼前停着几辆警车，其中就有冯红林常开的那辆。 进入楼内，我使劲喊：“冯所长！冯所长！” 连喊了两遍，就听到冯红林的声音传来。 “地下一层！” “好！” 顺着楼梯，刚来到地下一层，就看到了包括冯红林在内的十几个警察。 其中一多半手里都握着枪，一侧还放着催泪瓦斯。 “冯所，这是出什么事了？” “这事儿都没法说。”冯红林冷哼一声，“还真和林正英演的电影情节一样，诈尸了！” 果然如此！ 我看到前面墙上贴着几张符纸，便问冯红林：“这几张符纸是觉远大师傅给的？” 冯红林点了点头：“也多亏了这几张纸，要不然我们还真不知道怎么办了！” “觉远大师傅呢？” “先回寺庙了！说是回去有点事，让我们守在这里一天一夜，只要这段时间内不出事，也就没事了！” 觉远大和尚忽然说有事要去处理。 徐半仙也这么说，他们要去做的是不是同一件事情呢？ 一声奇怪的叫声打断了我的思绪。 声响是从走廊一侧传来的，对于这一层停尸房，我太熟悉了！ 传出声响的就是殡仪馆最大的藏尸房。 几个握着枪的警察也明显紧张起来。 第523章 幽幽的大狸猫 “是停尸房的尸体在动？” 我轻声问身侧的冯红林。 “嗯”冯红林点了点头：“动静可比刚才小多了。” 听冯红林详细地一说，原来虽然活了的尸体被困在了最里侧的几间停尸房内，但他们并不安分，每隔一段时间就会折腾一次，好在有觉远大和尚符纸在，它们无法冲出来。 “昨天晚上还差不多每隔半小时就会发出一阵动静，今天上午延长到了一个半小时左右，这一次动静距离上次已经超过了三个小时。” 冯红林边说边拿起手机，看了一眼时间。 “一共多少具尸体？” “十来具吧！” “都是最近得传染病死的？” 冯红林摇摇头：“前两天还都是得传传染病而死的尸体，这次诈尸的还有几具其它尸体，已经和殡仪馆核对过，这几具诈尸的尸体，两具是得病死的，一具车祸，还有一具是被害的。” “这么说，什么样的尸体会诈尸，根本就没有规律？” 冯红林“嗯”了一声：“你来的时候我们还在讨论这事！简直没有头绪啊！给你打了七八次电话都没接，我正在犹豫是不是再去一趟寺庙找觉远大师。” 被封印在古井中超过150年的小杜阴煞之气陡增。 多具尸体出现诈尸的现象。 如果这两者之间有密切的关系，那么原因应该就是徐半仙所说的，是阴间的力量所致。 这几千年内，阴阳两界始终保持着平衡，换句话说，他们一直遵守着几千年前所定的那个协议。 如果一切真是这样，那原因是什么呢？ 我把最近发生的一系列事件连成了一串，判断这次诈尸也是之前系列事件的延续。 几声类似老头发出的嘶吼声持续了几秒钟。 “这几天类似的事情已经发生了至少十几次，肯定有连我们都不知道的，估计想瞒也瞒不住了！” “类似的事？”我大冒险有些混乱，一下子没能反应过来。 “嗯！”冯红林点点头，“就说昨天发生在海宁小区的那次！” 冯红林伸手抹一把已经干裂的嘴唇，咽了口唾沫。 “我们接到了死者女儿的报警电话！电话里女人的声音含糊不清，好在说清楚了地址，我们赶紧派人过去，结果等我们的人赶到后，他家所在的楼门前已经围满了人，楼门也被紧紧关着。” 我忙插嘴：“把诈尸的尸体关在楼内了？” “嗯！我们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控制住诈尸的老太太，也就是报警女人的母亲，根据女人交代，她母亲是昨天下午病死在医院的，死后按照老家习俗，要将尸体运回家，停尸一天，结果就出事了！” “诈尸了吧！” “嗯！并且抓伤咬伤了好几个亲友！她闺女说，当时她母亲先是忽然睁开了眼，然后直挺挺地坐了起来，刚开始亲友们还很高兴，以为老太太只是假死，结果……结果悲剧就发生了！” “诈尸前一点征兆都没有？” “具她闺女交代，没有任何征兆！好在刚开始，老太太动作不太灵活，这才没闹出人命！” “你们是怎么控制住她的？”我深吸一口气，瞬间也被冯红林的表述内容所感染。 “还是多亏了觉远大师傅！”冯红林指了指贴在墙上的符纸，“师傅给了我们几十张这样纸条，而且教会了我们怎么使用！” “那老太太尸体呢？最后怎么处理的？” “紧急火化了呗！发生了这样的事，家属也就顾不得那些繁文缛节了。” 我点点头：“我担心被这种诈尸的尸体咬伤或者抓伤后，也会被传染！” 冯红林也点了点头：“这一点我也想过！已经第一时间让伤者去医院做了检查！暂时并无异常发现。” 我俩就这么有一句没一句地聊着天，忽然一声尖锐的猫叫声打断了我们的对话。 我和冯红林同时扭过头，就看到一只大狸猫从走廊里边窜了出来。 这只狸猫给人的感觉像是一只小老虎，个头太大了，在昏暗的光线里，双眼还冒着蓝光。 他从走廊的尽头迈着“八字步”缓缓地朝我们走来，像是喝醉酒了的老头。 “冯哥，殡仪馆藏尸房内怎么会有猫呢？” 冯红林冷哼一声：“我怎么知道！” 看到这只猫，我的第一反应就它不正常。 除了个头太大外，还有它幽幽的眼神。 这眼神哪像是一只猫该有的，分明是一个带着怨恨的人。 这只猫要干啥？ 估计这一刻在场的所有人内心都这么问。 差不多距离我们10米左右时，大狸猫忽然停住了，然后仰起头，喵呜一声，声音格外尖锐刺耳。 我本能的就想伸出双手去捂耳朵。 就在我的手即将碰到耳朵时，只见大狸猫猛地跳了起来。 啪啪两爪子，把靠近南侧的两张符纸抓了下来，动作竟然十分矫捷 大狸猫刚落地，又立刻跳了起来，然后又是“啪啪”两爪子。 直到这时候我才反应过来。 “不好！大家赶紧阻止它！” 可是哪还来得及呀！就在我的话音刚落之际，大狸猫第三次跳了起来，把最后两张符纸抓了下来。 几乎是最后两张符纸落到地上的同时，一阵猛烈的阴风从走廊的里侧吹了出来。 包括我和冯红林在内的所有人都是浑身一颤。 糟糕了！符纸被破坏，是不是那十来具复活的尸体就不受控制了？ 想法这东西真是怪，好的不灵坏的灵，我这想法刚从我脑海里闪过，就看到一男一女两个走路姿势很怪异的人分别从两间藏尸房内冲了出来。 男的缺了一个膀子，左侧脸也少了一大块，露出了颧骨，应该就是刚才冯红林所说的那位出车祸而死的尸体。 女的看上去有六七十岁，骨瘦如柴，看外形应该是病死的。 更吓人的是，这两个人，或者说这两具尸体的双眼都是惨白惨白的，看上去无比瘆人。 我听李文康说过，在法医圈子里，给这种眼叫做死人眼。 紧接着又是两个。 在场的警察手里有枪的全都举起了枪，包括冯红林。 十来和僵尸全都涌到了走廊内，靠近一些，还能听到他们喉咙里发出的“咕噜咕噜”声。 不知道是不是我看到大狸猫后的心理作用，听着像是猫的叫声。 别看他们走路姿势怪异，前行速度却是一点也不慢。 眼看距离我们不到二十米，近距离看它们，除了外形外，哪里还有人的样子。 分明是一群野兽！ 不能再抻了！ 冯红林当机立断，下令：“开枪！” 一声令下，所有人都开了枪。 刹那间，噼里啪啦的响声震得我双耳嗡嗡作响。 子弹打到他们的身上，发出“噗嗤噗嗤”的声响，他们的身体随之颤抖一下。 然而，也仅仅是颤抖一下，其作用无非是影响了他们的速度。 一连串的枪响过后，走廊内归于寂静。 “冯所，不起作用啊！怎么办？” “这他娘的是些什么东西？怎么连枪都不怕？” 我大脑快速闪过几种应对之策，想过用斩鬼刀，想过用镇鬼符箓，情急之下我从乾坤带袋内拔出了湛卢古剑。 妈的！大不了我彻底消灭他们，反正我会诛仙剑法，对付十来具僵尸应该没问题。 “冯哥，如果他们变得肢体不全，不会有很大的麻烦吧？” 冯红林揉了一下布满血丝的双眼，冷哼一声：“放心干吧！一切后果由我来承担。” 说着话，最前面的两具僵尸已经近在咫尺。 我赶紧挥出长剑，用的是诛仙剑法第二式。 第524章 第二式的威力 我对诛仙剑法的威力毫不怀疑，只用了一剑。 之所以选择用第二式，而不是第一式或者第三式，是因为这一招出手速度最快。 等长剑收手后，眼前的场面也让我惊得目瞪口呆，甚至心跳不由得加速起来。 觉得紧张刺激，更觉得难以置信！ 刚才的十来个僵尸此时只剩满地的碎尸，血淋淋的内脏到处都是。 这血腥的场面，让见过大世面的冯红林都爆了粗口。 在场的几个对我不熟的警察更是纷纷用透着惊悚的目光看着我，同时缓缓后退。 最先缓过神的当然还是冯红林。 此刻，他们或许觉得我也不是人。 冯红林脸色也煞白如纸，但还是尽量装着若无其事的样子安抚其他人。 “冯所，刚才……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了？” “是啊！我只感觉眼前白光一闪，本能的伸手挡了一下眼，等把手放下，怎么就成这样了？” 其他人也纷纷嚷嚷起来，视线全都转移到了冯红林身上。 冯红林张了张嘴，可能也想解释，嘴都张开了才发现自己也并没看清楚发生了什么。 于是他悄悄朝我挪了几步，压低声音：“兄弟，刚才我只看到你拔出了古剑，怎么就一下子变成这场面了？” 从众人的反应我得出个有点惊人的结论：在场的所有人都没看清楚我是怎么挥出诛仙九剑第二式的。 不愧是被称为诛仙剑的剑法，看来一般人别说抵挡得住，就连怎么出招都看不清楚。 我愣了一下神，朝着冯红林弹摊了一下双手：“我新学的专门对付邪魔歪道的剑法！” 我只好这么解释。 冯红林似懂非懂的点点头，也没再刨根问底，而是赶紧安排属下和殡仪馆的人一起处理现场。 殡仪馆的几个背尸人、收敛师，还有之前老刘的几个负责焚烧尸体的同事全都来到了现场。 他们看到走廊的碎尸，也都吓得脸都青了。 半个小时后我和冯红林肩并肩走出殡仪馆，冯红林的脸色极其难看。 “兄弟，陪我去一趟寺庙吧！你开车！” “好！” 坐到车上，冯红林再次开口：“兄弟啊！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儿？你……你能不能给哥解释解释？” 我苦笑着伸手指了指脚下：“简单说，就是阴阳两界失调了！具体原因，我也在调查。” 很多话我当然不能对他说，说了不但没用，甚至都可能起到反作用。 几分钟后，汽车便停到了寺庙外。 望着虚掩着的寺庙门，那个想法再次冒了出来。 希望这次能同时看到觉远大和尚和紫竹在寺庙内，这样也算解开了我一个心结。 另外，可能好几天没见过紫竹的缘故，也没打电话联系他，此时到了他的寺庙前，竟有些迫不及待想见到他。 这种感觉和即将见到杨玉静时有些类似。 在寺庙的一个房间内看到了觉远大和尚，见到他，我先开口问紫竹在不在寺庙内。 果不其然，觉远大和尚摇了摇头：“紫竹出门买东西了，天黑前应该能回来！” 听他这么说，我其实很想坐在庙内等到天黑，看看紫竹在觉远大和尚在场的情况下，是不是真的会回来。 然而看到觉远大和尚手中的一摞符纸后，我知道自己这个想法实现不了。 离开寺庙前，觉远大和尚并没有关寺庙门，他说紫竹很快就会回来，可我严重怀疑觉远大和尚离开后，紫竹真会回到寺庙。 “兄弟，直接去派出所！” “好！” “还没告诉你！针对此次事件，省厅那边来了几个重要领导，还成立的专案组，专案组办公室就设在我们派出所。” 出了这么大的事，上头的人肯定高度重视，尤其是油城市接连发生诡异离奇的案子之后，这一点我早就想到了。 我没有接冯红林的话茬，而是扭头问觉远大师傅：“大师，这事到底该怎么办？” 这话我问得很含蓄，没有直接开口问他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就是防止他闭口不说。 觉远大和尚微闭着双目摇摇头：“乾坤颠沛，阴阳混乱，又是人世间一次劫难！” 听这话里的意思，他大概知道出了什么事。 我指了指脚下：“是不是下面有人要造反？” 觉远大和尚回了句模棱两可的话：“五百年必有王者出，其兴也忽焉，其亡也忽焉，这是亘古不变的规律，一切当顺其自然！” 还没等我琢磨清楚他这话啥意思，汽车已经开进了油城市派出所。 果然一下车先是看到几辆济城牌照的车。 会议室内坐着十几个人，我只认识李志明，看座次，他这位新任副市长在屋内这些人里，属于“没身份”的存在。 他们见到冯红林带着我和觉远大和尚进屋，并未惊讶。 看样子，他们之前已见过觉远大和尚。 觉远大和尚把手中的一摞符纸放到会议桌上，然后一声不吭地坐到了交流的椅子上。 冯红林三言两语把殡仪馆的事情大概说了一遍。 一个穿着黑色夹克的中年男人问了句：“其它尸体呢？没有尽快火化？” 冯红林摇了摇头：“事发突然！部分尸体的家属还没联系上，还得……” 不等冯红林把话说完，便被黑夹克男人皱着眉头打断了。 “都什么时候了！特特事特办，赶紧联系殡仪馆，尽快把所有尸体火化掉，以免夜长梦多，目前还没有联系上家属的一定妥善保存骨灰，并且找专人做好登记！” 这人说话底气十足，虽然声音不高，却自带一股威严，我忍不住再次上下打量了他一遍。 看派头，应该是个大领导。 李志明紧接着说：“按照胡厅长说的做吧！的确是特殊时刻，就得采用特殊的办法！” 另外几个看着也都是领导模样的人先后交代了几句后，话都不多，但一句是一句，“训完话”，冯红林朝我使了个眼色，相处了这么久，这么点默契还是有的，我赶紧跟着他走出了专案组办公室。 走出屋门前，我还扭头朝身后瞥了一眼。 包括黑夹克男人和李志明在内的几个人全都围向了觉远大和尚，样子都很恭敬。 跟在冯红林身后走了七八米，我才压低声音问他：“冯哥，觉远大师似乎成了红人了？” 冯红林苦笑道：“这次是李市长把觉远大师请来的，屋里除了李市长和市府的几个领导外，都是省公安厅和省府的大官，有时候我也不明白他们怎么想的。” 再次返回殡仪馆，在路上冯红林先给临时的馆长打了个电话。 “处理得怎么样了？” “彻底打扫干净了！哎！几个老同事吐了好几次，大家哪见过这样的场面啊！” “嗯！辛苦大家了，这次我是带着省市领导的命令来的，要求你们尽快把停尸房的所有尸体火化掉。” “啊！这……这不合规吧？” “特事特办！这是上头的意思！” 临时馆长应该是从其它地方调来的，此前我并未见过。 他抿着嘴点了点头：“好吧！我坚决执行上级领导命令！” “走吧！” 说着，三个人一起朝着停尸房所在的大楼走去，距离上次火灾已经过去好几天了，可殡仪馆的院子内依旧弥漫着一股烟熏火燎的气味。 第525章 黑水阴气谜团 跟着临时的馆长来到他办公室，他通过广播召集所有背尸工、焚尸工，包括入殓师等开会。 剩下的事就不用我们操心了。 趁他们开会之际，我给郭鹏飞打了个电话，铃声响了七八秒，才被接起来。 “身体还不行吗？” “身体棒棒的！只是经历了这件事，心境忽然开了，就想给自己放一次长假，所以请了两个月假，一个人来南方旅游了。” 见他心情这么好，到了嘴边的话我也就咽了回去。 随便聊了几句，怕他听出异常，我便找了个借口挂掉了电话。 开完会，殡仪馆的工作人员立刻开始分工行动。 我原本想离开，可总担心火化过程中还会出诡异之事，便留下“协助”他们。 我也算是油城市殡仪馆的常客了，所谓的“协助”，其实就是杵在一侧看着。 不到半小时，一具具尸体被抬了出来，大部分尸体的存放时间都超过了几个月，所以给人的感觉，和“冻鸡”差不多。 一共有三个可以使用的焚尸炉，正常情况下足够用，而且顶多同时使用其中的两个。 同时使用三个焚尸炉焚烧尸体，自殡仪馆建成以来，这还是第一次。 工作人员也格外紧张，时不时小声嘀咕几句。 对于死者的家属而言，死者的遗体是神圣不可侵犯的，在他们心目中，甚至连逝者的骨灰都当成本人的化身，承载着寄托和思念。 可在殡仪馆工作人员的心中，这就是一具具“大木头”，为了能够充分焚烧，对于大点或者胖点儿的尸体，都是先给开膛破肚，然后才塞到焚尸炉内。 其画面连我都不忍直视。 三个焚尸炉同时工作，嗡嗡声震耳欲聋，很快空气中便开始弥漫着一股令人作呕的糊气味，像是用变了质的肥肉炝锅。 我有点受不了，便拉着冯红林走出了楼门。 冯红林抽出两根烟，递给我一根。 俩人边抽烟边聊天儿，也没个主题，东扯葫芦西扯瓢呗！正说着话，冯红林的手机响了。 他拿起来，看了一眼屏幕，我从他眼神中看出了异常。 “怎么了，冯哥？” “七顷村的村支书盖彦霖打开的！” “嗯？他？他能有啥事啊？” 冯红林摇摇头，然后接起了电话。 “你好！盖书记。” “冯所长，我们村又出了事！” “啊！什么事？” “之前我们挖的大坑，里面的水变成了黑色，黑得……黑得就和墨水一样！” “还有这种事？” 回着话的同时，冯红林扭头看向我。 我双手一摊，表示自己也不清楚怎么回事。 还有七八具尸体没火化，看似也不会出啥事，于是等冯红林挂掉电话后，我提议马上去七顷村瞅瞅。 开着阴司的车，几分钟便到了地方，远远的就看到几十个村民围着之前挖出的大坑。 停下车，我立刻闻到了一股刺鼻的腥臭味，像是鱼虾变质的气味，不用问，气味就是从大坑传来的。 赶紧直奔大坑，挤过几个街坊，就看到了一片黑色，盖彦霖果然没夸张，此时大坑里的水黝黑黝黑的，而且黑水域中间还有个足有农村常见八仙桌大小的漩涡。 在咕嘟咕嘟地冒着泡。 “冯所长，你这速度也忒快了！” 挤在人群中的盖彦霖看到了我和冯红林，赶紧过来打招呼。 “什么时候变成这样的？” 冯红林开门见山道。 盖彦霖挠挠头：“应该今天中午吧！只不过刚开始颜色还没有这么厉害，我也就没给你打电话！” 几分钟后，腥臭的气味愈加扑鼻，在场的很多小孩被熏得哇哇大哭起来。 吃瓜群众们陆续捂着嘴鼻离开了。 盖彦霖也忍不住捂住了鼻子。 我闭了闭双眼，再次看去时，就发现黑水表面萦绕着一团黑气。 明显是阴煞之气。 这就奇怪了！ 七姨太小杜的魂魄明明跻身于玉环中，然后被小黑狗带着去八十里外的小渔村了，那这团阴煞之气是怎么来的？ 意识到情况不对劲，我赶紧把冯红林拉到一侧。 不等我开口，冯红林先开了口。 “兄弟，这到底怎么回事啊？” “这个我也不清楚！可能出了变故，一时半会儿也联系不到徐半仙，我看咱们马上去一趟黄河边上的一个村子吧。” 我、李佳琪以及徐半仙跟着小黑狗去小渔村的事，冯红林并不知道，所以听我这么说，一下子没能明白。 “去什么村？” “这事我车上和你说吧！” “行！” “冯所，可是这……” 冯红林摆摆手：“暂时静观其变，咱们电话联系吧！” “奥！” 上了车，我才把在小渔村的经历简单说了一遍。 “还有这种事，简直……简直闻所未闻啊！” 到达小渔村时，已是暮色时分，我用大脑控制汽车停在了村口外的空地上，刚下车，就听到村子内传出一阵唢呐声，而且奏的是哀乐。 村里有人去世了？ 大部分农村地区的丧礼都这么大动静，像是打广告似的，我也没当回事，领着冯红林大步朝着志明家走去。 谁知刚走了不到一百米，恰好碰到送丧队伍朝着村口走来。 前面的几个披麻戴孝，后面的七八个只戴着白帽子。 我一眼就认出走在最前面，双手端着纸楼的志明。 怎么是他！ 紧接着就认出了站在志明后面的大儿子。 难道长生的转世，也就是志明的父亲死了？ 这一点我倒是早就想到了，毕竟七姨太小杜的悲剧归根到底就是他一手造成了，冤有头债有主，七姨太小杜的阴魂被压迫了一百五十多年，如今终于重获自由，他怎么可能放过罪魁祸首的转世呢？ 回忆当时徐半仙的反应，他似乎也默认了这种结局的发生。 可如果她已经报了仇，七顷村水坑冒出的阴煞之气又是怎么回事？ 难道只是巧合？这团黑气其实和她无关？ 一连串的疑问跳出了我脑海。 很快，送丧队伍走到了我身前，志明一家人虽然都注意到了我，不过他们正在送丧，不便和我打招呼，我也不合适上前问他们是不是老爷子去世了。 我注意到帮忙的街坊里有张熟悉的面孔，是给志明家送菜的小伙子，记得叫小军。 小军手里拿着个手电筒，可能是等着待会儿天黑后，帮忙照路。 我赶紧伸手拉住他。 “小军大哥！问个事啊！” 小军猝不及防，被吓一跳，一脸疑惑地上下打量了我一遍：“你是？” “我昨天在志明大哥家做客来，你和嫂子还去送过菜！当时我坐在沙发东侧的马扎上！” 小军寻思了三秒钟，咧了一下嘴：“我想起来了！” 我赶紧直奔主题：“这是什么人去世了？” “唉！家里老爷子，病在床上好几年了！昨天半夜忽然咽了气。” 人果然已经死了。 难道七姨太小杜还没能消气？ 还是先去他家看看吧！ 这么想着，赶紧拉着冯红林直奔志明家。 家里已经搭起了丧棚。 几个街坊正在清理院子杂物。 院子里进进出出的人不少，倒也没人注意我和冯红林。 扫了一眼，我看到老头的尸体还放在客厅内，头朝南，脚朝北，头前香炉内插着三根黄香。 看来明天一早才会被送去殡仪馆火化。 我扫视了一圈，并未发现异常。 正纳闷着，忽听一声尖叫，扭过头，就看到好几个人惊慌失措地从屋里往外跑。 “诈尸了！诈尸了！” 毕竟刚处理外殡仪馆尸体诈尸事件，我愣了一下，赶紧冲向屋内。 第526章 小杜的不甘心 我冲进屋内，看到老头依旧是躺在木板上，身上盖着寿被，他的身侧铁盆里的烧纸还没有完全燃尽，此刻还有火星。 头前的三根黄香青烟袅袅，咋一看，并无异常。 可如果没有异常，刚才屋里那几个人为什么叫喊着诈尸，慌张跑出去了呢？ 一定是有问题！ 再次仔细看，我才发现端倪。 此时老头的双眼是睁着的，而且脸上呈现出一副微笑的表情。 如果只是睁着眼，还不足为奇，很多人死亡时都睁着眼，这属于正常的生理现象。 只不过按照大部分地方的丧葬习俗，死者的亲人家属会用手将其眼睛合上。 让死者“死得瞑目”。 可此时老头脸上这表情绝对不正常。 即便是一个人是笑着死的，但死后几个小时内，随着脸上肌肉僵硬，也会逐渐恢复“死人脸”。 刚才几个人被吓跑，应该就是看到了老头忽然露出了微笑，被吓跑的。 大概这几天油城市不少尸体出现尸变的消息已不胫而走。 再看老头身前的香炉，三根黄香中间的一根熄灭了，呈明显“两短一长”样式。 人怕三长两短，鬼怕两短一长，看情况如果不是七姨太小杜就是老头的魂魄在作祟。 我正看着香炉中的三根黄香琢磨事，忽然一阵阴风吹来，铁盆里的灰烬随之被吹了起来，旋转着，大部分都落到了老头的尸体上。 我视线随着灰烬的缓缓下落，也再次看向老头的尸体。 这一看，不禁吓得我头皮一阵发麻。 七姨太小杜就坐在尸体的一侧，她一身正面无表情的看着我。 我不由的往后退了好几步。 一脚踩到了冯红林的脚上。 “怎么了，兄弟？” 冯红玲看不七姨太小杜，应该也没注意到尸体的变化，可应该也被我这忽然的举动吓一跳。 我顾不得和他解释，赶紧转身先把他推出去，然后关上了门。 等我转过身，七姨太小杜已经站了起来。 “小杜，你……你还想干什么？” 我硬着头皮这么称呼她，是觉得她肯定不喜欢别人称她为七姨太。 然而，她只是面无表情地看着我，什么都不会说。 面对一个死了150年的女鬼，还是一直被封印着的怨鬼，我心里也发颤。 人老奸，马老滑，老鬼连道士都害怕。 我不明白她这么看着我，一句话不说是什么意思。 稍微停顿了一下，我硬着头皮再次开了口。 “你……你还有未了的心愿？还是有什么事想让我帮你去做？” 七姨太小杜还是一句话不说，冷冷地望着我。 这就让我有些着急了，下意识地把手伸进了乾坤袋中，握住了湛卢古剑的剑柄。 就这么僵了大约有十秒钟。 她的手忽然一挥儿，刚才落在老头身上的灰烬再次飘了起来，然后转着圈落到了地上。 灰烬在地面上呈现出一个图形，我仔细辨认，认出是个“杀”字。 寻思了一下，再看她冰冷的表情，我大概明白了她想表达的意思。 她可能看到老头子孙满堂，过得很幸福，死了还有人养老送终，又想到自己死得那么惨，还被封印在古井中超过一百五十年，心里感到强烈的不平衡。 这个“杀”字，应该是想杀掉老头的全家，也就是志明两口子，以及他们的两个儿子。 如果仅仅是死四个人，这其实还不算大事，我更担心这个“杀”字，她是要杀死今天参加丧礼的人，甚至是全村的人。 脑海中快速闪过这一番思索后，我握着湛卢古剑的手更紧了。 好在看样子，她并没有对我动手的意思。 我心里暗骂了徐半仙一顿。 这老东西净惹事，惹了事还不出面解决。 “事情都已经过去了一百五十多年，况且……况且冤有头，债有主，你也算报了仇，我是这区域的走阴人，可以帮你顺利进入阴间，重新投胎转世！” 这话我是硬着头皮说的，但明显底气不足。 小杜脸上立刻浮现出了愤怒的神色，下一秒张开了嘴，一股阴气呼了出来，直奔我的脸。 这也算是撕破脸了！ 剑拔弩张，一触即发。 奶奶的！我也不装了，直接拔出了湛卢古剑。 七姨太表情没有丝毫变化，似乎并未鸟我这个走阴人。 不过我也不怕她，就凭我手中这把古剑以及诛仙剑法的威力，对付一个百年厉鬼应该没啥悬念。 七姨太小杜手一挥，烧纸的铁盆随之飞了起来，直朝我面门砸来，这力道之猛，速度之快，让我不由的心中一惊。 赶紧歪了一下身体，躲了过去。 几乎是我躲过铁盆的同时，七姨太的双臂猛地伸向我，真的如同恐怖片中的情节一样，两条胳膊伸长了足有三四米长。 我赶紧伸出湛卢古剑抵挡。 “咔嚓——” 湛卢古剑和小杜的胳膊触碰，竟发出了金属撞击的声响。 我双手还被震得发麻。 身体不由地后退了好几步。 小杜更是马上朝我扑了过来，伴随着一股阴冷之气，人瞬间就到了我面前。 即便这样，我脑中冒出个词——如同鬼魅。 情急之下，我再次挥出诛仙剑法第二式。 这一招速度极快，大概就是专门在这种紧急情况下使用的。 一剑挥出后，再看眼前，小杜竟不见了。 这就是说，我这一招没能发挥实际作用，就如同狠狠的一拳打到了棉花上。 我一惊之下，就觉得后脖子凉飕飕的，也顾不上先回头，又是一剑，依旧是诛仙剑第二式。 一连串的剑花随之挥出。 只听“咔嚓”一声，等我转过身，就看到身后的屋门不见了。 小杜已经躲到了院子里。 徐半仙曾说过，诛仙剑法的神奇之处是，不仅仅威力巨大，而且具备相当的“精细度”，如果能控制好，即便是和攻击目标紧挨着的人也不会受到伤害。 可见我只是能够熟练地使用逐仙剑法，还达不到精通的程度。 看到小杜到了院子内，我心里顿时咯噔了一下，赶紧追了出去。 好在此时院子内只有冯红林一个人，他一脸茫然地站在门外，双眼直直地望着我。 看样子，他看不到小杜。 “这是怎么了兄弟？” “冯哥，站着别动啊！” 我大吼一声，同时挥出两张镇鬼符箓，甩到了他身上。 然后朝着飘在院子半空中的小杜就是一剑。 这一剑我心中带着愤怒，手里自然多了力道，小杜想躲，哪还来得及。 只听一声惨叫，她从空中直坠而下。 此时此刻，我也顾不得心软了，赶紧冲过去，准备一剑结果了她。 可就在这时，一个黑影闪电般挡在了小杜的身前。 是个男人，准确说，应该是个男鬼，刚开始她模样还有些模糊，面对这一突发变故，我只得停下手。 男鬼的模样逐渐清晰起来，在认出他是谁后，我心中不由的大吃一惊。 怎么会是他呢？ 第527章 再续百年情缘 这人的模样逐渐清晰起来，是个长得很精神的小伙子，仔细瞅，我认出了他是谁。 竟然是长生！ 此时，整个院子都被一阵浓浓的黑雾弥漫着，刚才还能看得见站在门口的街坊们，这会儿一个也看不到了。 “兄弟，这……这是怎么回事？”冯红林挠了挠头，一脸的疑惑，“怎么会凭空冒出两个人？” 听他这么说，我也疑惑。 看样子，此时志明家的院子变成了一个类似结界的地方，把我们几个和外面的人隔开了。 我和冯红林身处结界中，而院子外面的人，此时应该看不到我们，他们看到的应该也是一股浓浓的黑雾。 长生拦在小杜的身前。 “我求求你们放过她吧！” 听到长生开口说话，我又被吓一跳。 到底是什么情况？ 长生应该已经死了有百年之久，而他的魂魄也投胎转世好几轮，他本人，准确说他的本体魂魄，怎么会忽然冒出来呢？ 这不应该呀！ 我愣了一下，赶紧反问：“你是长生？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长生扭头看了一眼已经深受重伤的小杜，从他的眼神中我竟然看出了愧疚和自责。 他再次转过身看向我，然后摇了摇头。 “我也不知道！感觉自己好像睡了很长时间，刚睁开眼，就看到你拿着一把剑刺向八姨太，我……我出于本能地便跳了出来。” 他这话的意思我明白，但究竟是怎么回事，还是不懂。 心中的疑惑不减反增。 大概这是冥冥中的安排吧！ 小杜竟然推开了拦在他身前的长生：“你这个忘恩负义的东西，我不用你救！” 小杜竟然也开口了，而且听声音，和那晚他一家三口吵架时的声音一样，如同银铃般清脆悦耳。 看来在这个结界中，他们又回到了150年前。 被推到一侧的长生，并不生气，还是赶紧又返回，并弯腰扶住了小杜。 “八姨太，是我对不住你！等我知道后悔，返回的时候，一切都已经来不及了！所以我选择终身未娶，在忏悔中度过了余生。” 竟然扶着小杜的胳膊，嚎啕大哭起来。 这一幕不但把小杜整蒙了，我也有点感到猝不及防。 当年的事情似乎有了反转。 眼前这个长得精神的小伙，看来也不是之前我想象的那般无耻。 当年，选择勇敢承担责任，或是做一个始乱终弃的懦夫，都是一念间的事。 平心静气地琢磨这事儿。 多多少少也能理解他当时的处境，毕竟当时他只是大家户的长工，如果和姨太太私会的事被老爷知道，其下场大概也和小杜一样。 求生也算是人的本能吧！ 只是这么做，不但害苦了小杜，还让他的魂魄怨恨了一百五十多年。 一番快速的思索闪过我的脑海。 我决定帮帮俩人，让俩人彻底消除心中的芥蒂和误会。 我再次猛地甩了一下手中的剑。 “你们俩只能活一个，而另一个，我会让他魂飞破灭，永世不得再生！” 我用凶狠的语气嚷道。 果然和我预想的一样，长生再次拦在了小杜的身前，并且伸开双臂，如同一只勇猛的雄鹰。 “要杀就杀我，我已经害过她一次了，这一次就让我赎罪吧！虽然我知道这样做，根本无法弥补当年我犯下的错误。” 这话说的言之凿凿，看得出是发自内心的。 “长生……” 小杜也被感动了。 看得出小杜本性特别善良，积攒在内心超过一百五十年的怨恨，竟然就被男人的一个举动和一句话给消释了。 我觉得火候还不够，于是又“添了一把火”。 “我给你们三分钟时间商量，今晚只能留下一个！” 接下来的一幕，实在有些煽情。 俩人互相争抢我给出的“名额”。 感觉差不多了，我才再次开口：“行了！其实我并没有害你们的意思，只是想试探一下，既然你们是真的两情相悦，那就放下过去的一切吧！” 俩人手握着手同时扭头看向我，皆是一脸的惊愕。 长生开口道：“你真的肯放过我们？” 我笑道：“我和你们俩往日无冤，今日无仇，为啥要害你们？至于刚才和小杜动手，也是为了自卫！” 说完看向小杜。 小杜微微躬身，朝我行了个万福礼。 “是小女子的错，小女子在此向恩公道歉了！” 我笑着摆摆手：“其实你也没错，事情之所以发展到今天这步，原因很多，不过，既然事情已经过去了，就随它去吧！” 长生激动得握住小杜的手：“八姨太，你真的肯原谅我？我……” 我赶紧打断他的话。 “叫什么八姨太，还是直接喊小杜吧！” 小杜的脸一下子红了，她面带微笑地低下头，声音如同蚊子扑扇翅膀。 “长生，你还是听恩公的话，喊我小杜吧！” 长生愣了一下，然后点头如捣蒜。 “好！好！小杜！对！我应该称呼小杜！” 见两人的误会已经消除，尤其是这个结局太过完美，我之前连想都不敢想。 “我送你们下去吧！” 俩人朝我点了点头。 我帮他们打开了通往下面的白光门，俩人面带微笑地消失在了我的视线中。 这俩人的身影消失的一刹那，嘴巴动了动，我看得出是说了两个字——再见！ 白光门消失的同时，我听到了门口街坊们的嚷嚷声。 扭头一看，笼罩在院子中的黑雾消失了，门口的街坊们个个一脸的惊讶。 “兄弟，刚才那两个是鬼？” 冯红林小声问我。 “嗯！女人就是之前咱们在七顷村挖出的白骨，男的是他相好的！” “爹啊！” “爷爷——” 志明一家人的哭声随即传来。 志明看到院子里只有我和冯红林站着，而其他人都挤在院门外，志明一家还没明白发生了什么事。 大概院门外的街坊们也不知道怎么告诉他们。 尤其是看到我手中握着湛卢古剑时，更是惊呼出了声。 “出……出什么事了么？小师傅！” 我朝着他笑了笑：“虚惊一场，现在已经没事了！” 见志明一家进了院内，一点事没有，也陆陆续续走了进来。 “志明啊！刚才你爹的遗体……” “是啊！还是你自己进屋看看吧！” 志明扭头看了一下进了院子的街坊们，更是一脸的问号。 他几步冲到屋门口，看了看老头的尸体，几秒钟后又扑到了尸体前。 胆大的几个街坊发现志明看到老头尸体后，并无异常反应，壮着胆子凑了过来。 我也赶紧收起湛卢古剑，朝着门口走了几步，发现尸体的表情已经恢复了正常的“死人脸”。 几个街坊你望望我，我看看你，一阵嚷嚷。 “咋回事？难道刚才看错了？” “不应该啊！总不能咱们好几个人一起看错吧？” “可是……” 我知道，眼前这具尸体不会再有异常了，至于吃瓜街坊们说什么，怎么想的，就懒得管了。 我挤开几个堵在门口的街坊，抽出三根黄香，点燃后，先是朝着老头的尸体拜了拜，然后把黄香插到了香炉内。 “放心安排老爷子后事吧！我们要回去了！” 志明还没有换过神儿，朝我点了点。 和冯红林快速走出村子，坐上车，用大脑控制汽车，以车速超过400km速度返回了七顷村。 路上的十几二十分钟，我把这个世界上真的有鬼，而且我能看到鬼的事简单一说。 刚开始，冯红林他时不时反问我一两句，听到最后，只顾张着嘴点头。 脸上写满了难以置信。 到了七顷村，远远的我就看到了村支书盖彦霖。 “咦？冯所长，你们又回来了？正好！我还在琢磨是不是给你打个电话呢！” 冯红林还没缓过神，木讷地点了点头。 “又出什么事了么？” “黑水不见了！一点……一点都不见了！” 第528章 杂货铺怪客人 我们赶紧跟着村支书盖彦霖来到大坑边，果然，此时只有大坑，哪还有一滴水。 不知道是不是巧合，在我们三人望向大坑时，恰好月亮钻出了乌云，皎洁的月光直射到大坑的底部。 我再次见到了放着小杜尸骨的缸瓮，以及小杜的窟窿。 想起小杜那高挑的身材和清纯的面孔，我内心不由的涌起一阵酸楚。 “盖书记，我个人拿出5万元，还请村里街坊们帮忙张罗着把人安葬了吧！适当置办点丧葬用品，就葬在市南的公共墓地。” “啊！” 盖彦霖明显愣了一下。 “她也是个苦命人，而且算起来也是你们的老街坊。” “奥！行！” 让他拿出手机，我直接用支付宝转了五万。 转完账，刚把手机放到口袋里，谁知手机立刻又响起了悦耳的唢呐声。 这音乐我好久没听到了，心中一惊，同时也一喜，赶紧再次掏出手机。 “恭喜你获得阴德。” 阴德？ 我被这数字吓一跳。 之前一次奖励几百阴德，我都觉得有点“膨胀”，这次竟然一下子奖励了两万。 我忽然想起了读中学时，网络上很流行的一款游戏——传奇。 游戏中，打死的妖怪级别越高，奖励越多。 小杜和长生都是两个超过一百五十年的“老鬼”，尤其是小杜，算得上百年厉鬼，如果不是我学会了诛仙剑法，大概还真不好对付。 “老鬼”就是值钱啊！ 抬头望望明亮的月亮，再低头瞅了一眼大坑中小杜的白骨，我脑海中涌出一些感慨。 人的一生说长很长，说短也不过百年，人生一世，草木一秋，可能会遇到形形色色的人，经历各种各样的事，即便是你再辉煌，等你死后超过100年，还会有人记得你，以及你经历的事？ 每个人的一生犹如一部电视剧，有的偏悬疑，有的偏偶像，有的是喜剧色彩浓一些，有的充斥着悲剧元素。 这部电视剧或者长达五六十集，或者只有十来集。 每个人都是他人生电视剧中的主角，同时又互为配角。 小杜的事暂时解决了，而且结果很美满，只不过一想到背后之事，顿时便觉得头大如斗。 我隐隐有种感觉，小杜这件事，以及这几天发生的诈尸事件，只是暴风雨来临前的征兆。 冯红林还惦记着殡仪馆的事，我便陪他再次返回了殡仪馆。 好在所有的尸体都已火化。 和冯红林分开后，我先是给杨玉静打了个电话，从声音听得出，她已经睡着了。 其实我打电话的目的，就是想让她自己早睡，别等我了。 想到昨晚对他的连番摧残，我忍不住笑了，挂电话前叮嘱她一定好好休息。 挂掉杨玉静电话，我直奔杂货铺。 刚停下车，就看到店铺内挤着不少鬼。 我看了一眼手机上的时间，这才十点不到半，正常情况下，还不到阴魂厉鬼们进店购物的“旺时”，今晚怎么这么多呢？ 意识到情况不对劲，我赶紧加快脚步走进店内。 吴敬可和吴呈呈正忙得不可开交，即便是俩人同时在场，店内依然排着十几个。 今天既不是初一，也不是十五，按理说在这间“非阴非阳”的杂货铺内，即便是鬼之间，谁也看不到谁。 这就更不对劲了！ 进入店内后，我并没有着急上前帮忙找货物，而是悄悄观察屋子里的鬼。 男女差不多各一半，个个脸如白纸，而且双眼空洞。 这其实不太正常！ 这店原本就是阴阳交汇处，正常情况下，阴魂在这里也和正常人无异，而且连他们自己也意识到自己已经死了。 为啥眼前这些鬼相尽露了呢？ 越看越觉得不对劲，我干脆走向靠我最近的一个女人。 这是个年轻女人，看着二十五六岁的样子。 我竟然没能从她身上看到“鬼气”。 奇怪啊！ 刚想探出头，闻闻她身上有没有“死人味”，谁知还没等闻出什么气味，女人一下子扭过头瞪了我一眼。 “怎么还亲上了？你众目睽睽下耍流氓啊！” 她这么一尖嗓子后，屋里的所有人都看向了我，吴敬可和吴呈呈也发现了我。 “老板？你什么时候来的！太好了！快来帮忙啊！今天也不知道什么日子，天一黑后，客人忽然多了起来！” 还没等我回话，我身前的女人再次怒吼一声：“你是这家破店的老板？老板又不是地头蛇，也不能耍流氓啊！” 说完，还左右瞅了瞅。 别看她年龄不算大，带节奏的能力还真强，只是这么一瞅，男男女女们纷纷指责起了我。 直到听见他们的呼吸声，我才恍然大悟，原来这是一群人啊！ 不是鬼！ 吴敬可走了过来，了解完怎么回事后，赶紧替我向对方道歉。 “实在不好意思啊，大姐！我老板近视眼，脑筋还不灵光，其实心不坏！” 一通乱说，直接把我贬低成了智力有缺陷的“傻少爷”，女人才算消了气。 我心中的疑惑不减反增。 外面陆陆续续还在进人，而且所有人都一副模样——脸色惨白，双眼空洞。 第529章 身受噩梦之苦 既然是活人，为什么会这个点排队来杂货铺买东西呢？ 要知道我们这家杂货铺位置特殊，一到天黑，几乎没有活人进来买东西。 我想直接开口问问“羞辱”我的女人，可话到嘴边了，又担心她怒气未消，会再和我起争执。 稍一思量，便把吴敬可拉到了一侧，轻声交代了几句，让她去问问。 吴敬可司机朝我伸手做了个ok的手势，然后走到了女人身前。 吴敬可应该是故意提高嗓门，让我听到她们的对话。 “我们这家店位置挺偏僻，物品种类又不算全，今晚大伙儿怎么一窝蜂都涌来我们店了？” 越琢磨越觉得以不对劲。 谁知女人开口前先掏出一张长条形的纸条。 我站在一侧一眼便瞅了出来，这是一张纸钱。 而且是最常见的那种——正面印着玉皇大帝，标注着“壹千亿”三个醒目的汉字，下面标注着天地银行。 “这冥币我们店也出售！” 吴敬可看了一眼女人手中的冥币，说道。 女人又把冥币翻了过来，让吴敬可看，只见吴敬可只扫了一眼，脸色就变了。 我忍不住好奇，也朝前凑了两步，看到这张冥币的背面写着一行字：凡到无灯路午夜杂货铺购物者，可避免噩梦缠身。 仔细看，这行字竟然是印上去的，还是娟秀的繁体字。 我和吴敬可交换了个眼神，她心领神会我的意思，赶紧问女人。 “大姐，这冥币哪来的？肯定是有人搞恶作剧吧！也不知道谁这么无聊！” 女人却很认真地摇了摇头，然后喊了声“大棒子”。 只见女人身前的一个脸色苍白的男人扭过了头。 男人也掏出一张一模一样的冥币，朝着我们晃了晃。 “来这里的顾客都有一张吧！” 女人紧接着说道。 “大棒子”嚷嚷了一声什么话，另外几个也掏出了一张冥币。 这次我终于忍不住了。 “几位，这冥币怎么来的？” 女人瞪了我一眼，好在没发作出来。 “神仙塞到枕头下面的呗！” “什么意思？” “哪来的什么意思啊！就是表面意思——我们一觉醒来，这张纸就放在我们枕头下面了！” 我忙看向另外几个人，他们也纷纷朝我点了点头。 “到底怎么回事？谁放到你们枕头下面的，难不成还不知道？” 谁知几个人很默契地同时摇了摇头。 “大棒子”咧了咧嘴，解释：“我表姐不是说了嘛！是神仙放到我们枕头下面的！” 意识到再这么扯下去，还不知道浪费多长时间，于是我故意皱了皱眉头，扭头望向吴敬可。 “敬可！今晚停业，从这一刻开始，咱们商店不再出售任何商品！” 我故意说道。 “为啥啊！” “凭什么！好好的，为啥不卖东西？” “是啊！我们又不是不给钱！” 一听我不卖给他们东西，再成了所有人都不干了，纷纷嚷嚷着指责我。 我抻了差不多大半分钟，才开口：“我是这家店的老板！我想卖就卖，不想卖谁也管不着！” 众人的嚷嚷声更高了，不过明显有服软迹象。 直到女人开口。 “年龄不大，脾气不小嘛！刚才说你吃我豆腐，是我误会了你，在这里向你道歉了啊！” 感觉时机差不多，我咳嗽了声：“不把这件事情说清楚，今晚我绝对一件商品都不卖！” 几个人互望了一眼，然后默契的同时看向我。 “不是已经说得很清楚了么？” 女人疑惑地问我。 “我就不相信，你们的枕头下面平白无故多出这么一张冥币，而且你们就这么相信冥币上写着的这句话！” 女人叹了口气：“我们也是实在受够了！连续好几晚，都被噩梦惊醒，吓的连尿不湿都尿湿了！谁受得了啊！” “噩梦？什么噩梦？”我赶紧追问。 “总之就是很吓人很吓人的噩梦，每次从噩梦中惊醒，浑身都像被淋了雨，连续三晚，我精神就不太行了，感觉头晕脑胀！” 女人说完，“大棒子”赶紧补充道：“是啊！我连续好几晚都梦到被一个没有脸的怪人拿着镰刀追，他浑身散发着一股腐肉气味，笑起来声音如同嘶哑的鸭子！” 他的话，像是给主人打了个样儿，纷纷说起了自己的经历。 “我梦到一个没有头的人！他要拧下我的脑袋自己用！” “我梦到了一群幽灵，他们穿着白衣裳，手里握着哭丧棒，一圈儿又一圈儿地围着我转。” 我琢磨他们说的话。 共同特点是，都连续多晚做十分恐怖的梦，而且深受其痛苦，精神还因此萎靡不振。 这也是他们个个脸色苍白，双眼空洞，被我误当成鬼的原因。 不同点是，他们所做噩梦的内容不一样。 有的是无头人，有的是穿着白衣的幽灵，还有的是丧尸。 貌似没有规律，可我还是发现了一个共同特点，那就是他们所梦到的东西，都是他们内心最畏惧的。 害怕无头尸体，就梦到被一个没有头的人追。 害怕幽灵的，恰好梦到了幽灵。 害怕丧尸的，则直接梦到被丧尸追得上气不接下气。 这明显是有他们的心魔所致。 我忽然想到了梦魇。 除了梦魇，谁还能随意控制人类的梦境呢？ 如果是一个两个人有这样的经历，或许还是巧合，可这么多人，同时连续多日被噩梦惊醒，这还可能是巧合吗？ 最诡异的还是他们手中的冥币——在场所有人手中都有这么一张冥币。 这冥币到底哪来的？ 上面这行字又是怎么回事？ 我让女人和她表弟“大棒子”把枕头下面出现冥币的详细过程事说一遍。 俩人讲述的差不多，都是昨晚被噩梦惊醒后，无意中发现枕头下面的冥币的，刚开始表姐弟俩还并没在意，直到第二天一早，才注意到冥币上有这行奇怪的字。 此时，俩人都被噩梦困扰得不厌其烦，尤其是看到冥币上的后半句话后，震惊之余，直接就深信不疑。 其他人的经历应该也类似，所以全都围聚到了杂货铺内。 我和他们交流的这七八分钟内，店里又进了十来个人，个个脸色煞白，眼神涣散，不用问，都是连续多晚做噩梦，没有休息好的缘故。 眼看着杂货铺内“人满为患”，我赶紧吩咐吴敬可和吴呈呈为众人准备商品。 第530章 柳木叶上的脸 我边帮忙拿商品，边装作很随意地问客人们来杂货铺购物的原因，果然都是一个原因，这些人都是因为连续多日做噩梦，苦不堪言，才“被迫”相信枕头下的文字，选择来我们杂货铺购物的。 因为冥币上并没有具体说让他们买什么，所以买什么的都有。 男的大都买火机、香烟、扑克牌、剪指刀之类的。 女的要买的东西就更杂了，甚至还有买卫生巾的，可能正好需要吧。 连我也不知道，在午夜杂货铺买的卫生巾能不能用，万一用了后，某部位发生什么怪现象，那就更加有苦难言了。 一口气忙到晚上10点多，活人的生意总算做完了，接着开始做阴魂的生意。 看着陆续进来的一个个鬼，我反倒觉得一切恢复了正常。 看到杂货铺恢复了正常，我哪里还有心思再待下去，赶紧和吴敬可他们俩说了声，然后小跑到了店外。 我掏出手机给紫竹打去了电话。 在走出杂货铺的几秒钟，我其实挺犹豫，纠结是给徐半仙打电话还是给紫竹打。 最终决定还是给紫竹打吧！ 一是我好久没有联系他了，作为朋友，这多少有点不礼貌。 二是徐半仙说过有重要事要去做，我担心冒然给他打电话，会影响到他。 在拨出电话的一刹那，我有种直觉，那就是紫竹不会接电话。 然而只响了三声，他便接了起来。 “紫竹，能联系到你简直太好啦！” 紫竹笑着反问我：“你回来啦！有什么事儿能让你这么激动？” “嗯！回来两天了，还去过你们寺庙一趟，只不过这几天遇到的怪事太多，都没顾得上联系你。” 这话说的半真实半虚伪。 遇到的怪事多，这是真的，可如果说一直顾不上联系他，那就太虚伪了，打个电话的时间一直都有。 其实我自己也弄不清楚，为什么一直没有给他打电话。 总之，内心的想法很微妙。 我也不废话，赶紧把今晚遇到的事说了一遍。 听我说完，紫竹顿了足有五秒钟，才回我话。 “这应该是一股来自阴间的力量，具体我也说不好，得先见见你说的这些人！” “好！我现在去寺庙接你吧？” “不用！我就在油城市殡仪馆，你在哪呢？” 他在油城市殡仪馆？ 我愣了一下，赶紧回道：“我在午夜杂货铺门外，我杂货铺的位置你知道的，距离殡仪馆很近，这样吧！你在殡仪馆门外等着我，我马上去接你。” 紫竹先是笑了笑，然后回道：“不用啊！就几步路的距离，我溜达过去吧！” 说完，也不等我再回应，已经挂掉了电话。 能人多古怪，本事越大，性格越古怪，我爷爷、徐半仙以及紫竹，都是这样的人。 那我就在路边等他吧！ 七八分钟后，一身玄色道袍的紫竹出现在了我的视线中。 我心中顿时就是一喜，赶紧朝紫竹招手。 “紫竹，我……我在这里！” 紫竹朝我点了点头，向我走来，不过依旧是不急不躁的样子，像个小老头。 此时已经过了晚上十点半，无灯路这名字的确起的很恰当，这个点儿整条街上没有一个路灯是亮的，也没有一个行人。 可能正是因为到了晚上没有路灯，还没有行人的缘故，整条街成了野猫和野狗的乐园。 走在这路上，时不时就会听到几声猫或者狗吠声，即便是如我这样胆子大的人，也会被忽然传来的叫声吓一跳。 等紫竹走到我身前，我才忽然意识到一件事——刚才我也没问那些人住哪，更没留他们电话，都这个点了，去哪儿找他们啊！ 应该是看出了我的尴尬，紫竹朝我撇了撇嘴：“你还是跟我走吧！” “跟你走？去哪啊！” “弄清楚这件事的真相！” 我恍然大悟：“你这个点出现在这附近，不会也为了这件事吧？” 紫竹既没有说“是”，也没说“否”，而是大踏步朝着东边走去。 这一带我也算熟，按照紫竹前行的方向，那区域只有一个旧小区，小区原名叫什么，我一时间记不得了，因为有六排楼，所以附近的人习惯上称其为六小区。 六小区是个油田老小区，建于上世纪七八十年代，当时可算是本市最“豪华”的高档小区，只不过如今过去了差不多五十年，早已物是人非，六小区成了半荒废居民区。 入住率不足百分之三十。 而且以鳏寡孤独者居多。 我恍然大悟，既然能找到午夜杂货铺，应该都是住这附近的，其中的一部分极可能就住在六小区。 这么一番思索后，我更加敬佩眼前这个瘦不拉几，样子平平无奇的小和尚了。 这一刹那，我脑子冒出的想法。 不知道徐半仙和紫竹比，谁更厉害一些？ 果然，紫竹进了六小区的大门。 小区内倒是有灯光，不过一栋楼不过两户。 更让我觉得别扭的是，这小区的路边竟然种着柳树，而且，目测每一棵柳树直径都超过了一米。 这么粗的柳树，两个成年人勉强才能合抱过来。 柳树乃通阴之树，阴气极重，这么粗的柳树，估计怎么也有大几十年了，大概七八十年代在建小区时，就种下了。 也不知道当时的设计者，是怎么想的，种什么树不好，非得种柳树。 一愣神之际，紫竹竟然爬到了其中一棵柳树上，看他敏捷的身手，活脱脱像一只猴子。 “你……你爬树干嘛？” 紫竹没有回答我，而是左右环顾，然后伸手折下了一段树枝，“嗖”的一下跳了下来。 “嚯——” 我赶紧两步走到他面前。 紫竹伸手从树枝上摘下了一片叶子，放到眼前仔细看。 “怎么了？你干嘛看一片叶子？”我心中的疑惑再一次到达了顶点。 紫竹依旧没有回答我，而是伸手把叶子递给了我。 意思肯定是让我自己看。 我满是疑惑地接过柳树叶子，只看了一眼，不由得吓了一跳。 这片柳木叶子上竟然有张诡异的人脸，还是个笑脸。 第531章 科学尽头玄学 这张脸像是印在了柳木叶子上，从侧面看，很是清楚。 “紫竹，这……这上面怎么会有张人脸？” 紫竹回答我之前，先是抬头望了一眼大柳树：“你不觉得这树很奇怪吗？” “是挺奇怪的！在城市里，这么大的树，还是很罕见的，尤其是在小区内，而且还是柳树！” 紫竹继续道：“你看这树不但长势旺盛，颜色还特别浓重！” 他这么一提醒，我再次观察这些大柳树，可不是嘛！仅仅用枝繁叶茂形容，实在不够准确，这些柳树的叶子都呈墨绿色，树干是深褐色的，明显比正常柳树叶子和树干的颜色浓重不少。 “是啊！小区内的树，怎么会长成这样？”我喃喃道。 紫竹指了指北侧：“那边是殡仪馆的火化场，长年累月，这些树吸收了大量的阴煞之气，再加之最近地下阴气急剧上升，才导致柳树呈现这种长势的。” 我琢磨了一下他这话的意思。 “你是说，这小区的柳树之所以长得格外粗大，是因为紧挨着火化场，颜色浓重，树叶上出现人脸，是因为最近地下阴气骤然上升所致？” 紫竹点点头。 “可这和很多人连续多日被噩梦吓得没了人样有一毛钱关系？” “有！”紫竹很干脆地回道。 “什么关系？” “我不是已经和你说过，他们之所以变成这样子，是因为一股来自地下的力量！” “照你这么说，此前去午夜杂货铺买东西的人，都是这个小区的？” “差不多吧！应该还有附近开商店的十几户！” 又是地下阴气所致，这和小杜的情况如出一辙。 看来阴阳两界真的要有大事发生！ 接下来的一个小时，紫竹和我什么都没做，只是坐在大柳树下等。 “到底等啥呀？”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当然这一个小时左右，我也没闲着，趁机问了紫竹很多事。 “紫竹，有个事憋在我心里好久了，早就想问问你！” “嗯！问吧！” “你和你师父，也就是觉远大师，好像除了冯红林第一次去寺庙找他时，你们同时在场，以后就没同时出现过，这是巧合？” 问完这话，我心悬到了嗓子眼。 既盼着紫竹明确告诉我，这不过是巧合，又有点害怕他这么说。 总之，内心思绪很复杂。 “师父是师父，我是我——和尚的生活，你一个凡人是不会懂的！” 这么说，好像回答了我，又似乎什么话都没说。 “呃！那可能是我想多了！”觉得有点尴尬，便赶紧转移了话题，“阴间到底出啥事了？实话告诉你吧！包括我爷爷在内的，几个在阴司任职的熟人，前段时间都失联了！而且最近发生的诸多邪乎事，都和阴间有关！” “五百年必有王者出，其兴也乎焉，其亡也忽焉！” 听他这么说，我浑身顿时一颤。 竟和徐半仙说的一模一样！ 不亏是我身边两个最牛逼的存在，认知都高度一致，说的话也差不多。 甚至在一刹那间，我都怀疑我身边这两位“大咖”其实是同一个人。 就如同孙悟空和猪八戒会变化一样，他会选择不同的时间和地点，以不同的形象出现在我面前。 我简单说了自己去哀牢山的经历，紫竹听完后，只是“哦”了一声，并未表现出一丝一毫的惊讶。 我忍不住问他：“你就不觉得奇怪吗？” 他反问我：“我为什么应该觉得奇怪？” “这些事和传统的认知截然不同啊！” 紫竹淡淡一笑：“传统的认知未必是正确的！况且，你所说的这些，我通过手机网络也了解过，当前的很多科学家都提出我们所生活的这个世界，曾经先后经历过几段文明。” 这番话从紫竹的嘴里说出来，我听得目瞪口呆。 过了足有七八秒钟，才笑着回道：“你竟然也信这些啊？” “科学嘛！有科学可信，我当然先相信科学，再信玄学！” “这么说，你也相信我们大夏国当前留下的玄学，其实是上一段文明的遗留？” 紫竹点了点头：“当然！大夏玄学和这个世界的其它一切知识有点格格不入，如果照你这么说，他来自上一段文明，这反而合情合理了。” “这么说，三界果真是靠上一段文明的力量，才形成的？” “大概是吧！” “这也太匪夷所思了吧！如果真是这样，那么所谓的鬼神邪魅其实都是科学的产物！” 紫竹“嗯”了一声：“玄学的尽头就是科学！” 我记着某位国外的大物理学家也说过类似的话，刚想让紫竹解释清楚这话具体什么意思。 可我话还没开口，就被紫竹制止了。 他将食指竖在嘴唇上，然后伸出另一只手指了指身前。 顺着他的手指望去，我看到路边的下水道井盖在汩汩地往外冒着黑气。 这一幕似曾相识啊！简直和七顷村那片菜地里冒黑气的情景一模一样。 黑色阴气从井盖儿孔隙中冒出来，像是有生命了一样，顺着路边石“淌”到了每一栋楼下，然后顺着墙往上“爬”，再然后直接透过窗玻璃，进入到了各家各户内。 这时候，紫竹才轻声道：“这就是他们做噩梦的原因！” 其实看到这里，不等紫竹解释，我也看明白了是怎么回事。 “我还是有些不明白！”我挠了挠头皮，“阴司到底想干什么？为什么会通过一张冥币让他们去午夜大货铺买东西？” 紫竹冷哼了一声：“大概是吸收这些人的阳气，至于需要这么多阳气做什么，我也不清楚。” 我琢磨了一下他这话，我还是不明白，于是继续问：“吸收他们的阳气，和让他们去午夜杂货铺买东西有什么关系？” “难道到现在为止，你还是没弄清楚你所接手的杂货铺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地方？” “当然知道啊！” 我不服气地回道。 “那你说说听？” “简单说就是阴阳两界的一个临界点，人死后，魂魄如果想买点啥，可以在午夜杂货铺买，好让自己死后没有遗憾——就相当于古代的驿站。” 我说完，紫竹还是双眼直直地看着我。 “怎么了？难道我说错了？” “也不算错！只是不全。” “不全？”这话就让我更不服气了，“那你倒是说说什么才是全的？” 紫竹再一次点了点头。 “简单说，这地方算是个颁发通行证的驻点，只要来到了这里，随便买点东西，就相当于有了一张通往下面的通行证，省去了阴差鬼吏的一番折腾。” 居然还有这作用？ 看紫竹脸上表情，他应该不是开玩笑。 我赶紧又问：“可你还是没说清楚，下面要吸收他们的阳气，为什么非得让他们要来杂货铺买点东西！” 这次紫竹只回了两个字“合法”。 第532章 收起三百阴气 我还想继续问，却被紫竹摆手制止了。 “该说的我已经说的够清楚了，如果还有不明白的，你就自己琢磨琢磨吧！” “可是……” “别再啰嗦了！如果天亮前收集不到足够的阴煞之气，今天晚上去午夜杂货铺的人都得死。” 我一惊：“啊！那可是至少几百人呀！” 紫竹冷哼一声，接着说：“而且他们全都会变成活尸，也就是这几天频频出现的东西，后果将不堪设想。” 果然和我预想的一样，紫竹大晚上出现在殡仪馆，还有另外的目的。 “觉远大师正在帮专案组处理这件事，我白天去你们寺庙，就是为这事请觉远大师的！” “我知道！师傅派我出寺庙，也是为了这件事！” “奥？有什么发现吗？” “说来话长！师傅只是让我去云门山上道观借一样东西，现在的当务之急是尽快吸收足够多的阴煞之气！” “为啥要吸收阴煞之气呢？” “你有没有听说中医上有一种理论叫做以毒功？” 我赶紧点点头：“当然听过！我还知道数学上有一套类似的说法，叫做负负得正。” 紫竹并没有接我话茬，而是继续说道：“想救这些人，必须先有足够的阴煞之气，让他们先躲过这一劫，然后再想办法慢慢让他们恢复身体内缺失的阳气。” “我明白了，问题是怎么才能收集到足够的阴煞之气呢？” 紫竹从口袋里掏出一个黑色的小葫芦，这小葫芦很是精致，差不多正常人的手掌大小，通体黝黑，看着像是玉石一类的材质的。 “就用这个！” “奥！可要去哪找阴煞之气呢？” 我继续问。 “这个就要靠咱们俩合作了！” 说着，紫竹朝着小区门外走去。 他边走，边和我说了收集阴煞之气的具体做法。 简单说，就是找鬼送鬼，然后用玉葫芦吸收鬼身上的阴煞之气。 我恍然大悟。 “你说去云门山道观借的东西就是这玩意儿？” “嗯！你可别小看这宝物，算起来，这也是道门有名有号的法器，可以吸收各种阴魂。” 连他都说这法器是宝贝，我当然毫不质疑。 “不对呀！我们下午去你们寺庙时，觉远大师说你午饭后离开的寺庙，如果是去青州的云门山，不可能这么短时间回来吧？” “这有什么奇怪的？”紫竹反问我。 “我又不是没去过青州的云门山，距离油城市300多公里，差不多700华里，来回的话，就是1400华里，又没有飞机，你怎么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返回呢？” 紫竹只是淡淡一笑，并没有继续再解释。 我觉得有些尴尬，赶紧转移话题。 “具体去哪找鬼？大概需要找多少个呢？” 紫竹伸出了三根指头，在我眼前晃了晃。 同时说道：“刚才我已经转了一圈，就在殡仪馆附近吧！这片地方正合适。” 我点点头，看着他三根纤细的手指：“三个？还是三十个？” “三百个！” “啊！这么多？现在已经过了十二点，五点左右天就亮了，这么算来，平均一分钟收一个？这……这怎么可能呢？” 紫竹白了我一眼。 “时间紧迫，所以我让你别再废话了！” “老大！就算我不废话，也不可能短短五个小时内，收三百个鬼吧？” “完全有可能！跟我走就是了。” “奥！” 可能殡仪馆诈尸的事，已经不胫而走，此时的殡仪馆内漆黑一片。 估计连殡仪馆的职工们今晚都罢工了。 紫竹又从口袋里掏出个瓶子，这瓶子我曾见过，第一次见他那次，当时是在盛世豪庭小区里，他便掏出过这瓶子。 “老牛眼泪！你也试过效果，想收鬼，得先看到它们！” 说着，倒出一点黏糊糊的液体，涂抹到了自己的眼睑上。 “你用点试试？” 我忙摆手：“我已经不需要了！” 说着，赶紧掏出张符箓用在自己身上。 其实此时的我，已经基本不需要这种符箓，便能看到各种阴魂鬼灵了。 殡仪馆前是一片空地，平时用于停车。 所以习惯上馆里馆外的人，都称呼为殡仪馆外停车场。 空地四周种着十几棵白桦树，我和紫竹一前一后，刚绕过几棵白桦树，就看到几个小孩在玩老鹰捉小鸡的游戏。 嬉笑声和四周黑暗阴森的环境极不搭配。 只扫了一眼，我便看出这是些小鬼。 扫了一眼，一共十三个。 我先是一惊，立刻又是一喜。 刚才还愁得不能办，没想到一下子就遇到了十三个，如按照这个节奏，还真有可能在天亮前收足三百个阴魂的阴煞之气。 收阴魂对于一个走阴人还不是小菜一碟。 我赶紧一番熟练的操作，用了不到一分钟便收了眼前的“小鬼”，同时，紫竹拿出玉葫芦，用葫芦口对着小鬼们，嘴里念念有词，下一刻，一股黑中透红的气体被吸进了葫芦中。 “怎么会有这么多小孩的魂魄？”我疑惑地问。 “应该是集体性质的意外吧！你没注意到其中几个身上带着伤？大概是车祸！” 说完，哀叹一声，继续往前走。 刚走了几步，又看到几个围在一起嚷嚷着什么的老太太。 其中大部分都穿着寿衣，显然也都是鬼。 一共八个，应该不是一家的。 看来女人这种动物活着时和死了后本性差不多——都喜欢嚼舌头根子，而且都习惯性地三五一群聚在一起，张家长李家短的，说个没完。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死的，死后也不按规矩，赶紧到阴曹地府报道，聚在这里叨叨事。 正好！来给我充人头吧！ 我也不客气，又用了不到二分钟，又收了八个老太太的阴煞之气。 接下来的一个多小时，我们围着殡仪馆转了不到一圈，又收了大几十个。 眼看着差不多收了百十个了，只用了一个多小时，这就更让我信心倍增了。 正好也有些累了，便不由得放慢了速度。 紫竹拿出一壶酒，自己喝了一口，然后递给了我。 “喝一口吧！” “和尚也喝酒啊！” 接过酒壶的同时，我笑道。 “这可不是你以为的酒！” “那是什么酒？”我继续笑。 “你喝一口不就知道了！” “好！” 我带着满心好奇，赶紧轻轻抿了一下。 卧槽！竟然是酸的，比醋还酸。 就在这时，一个女人的影子从我们眼前的店门里跑了出来。 这女人骨瘦如柴，颧骨明显外突，两条腿如同圆规腿。 “又有一个！” 我赶紧冲上去。 然而当我一番操作后，女人却直起了腰，用略带愤怒掺杂恐惧的眼神看着我。 “你……你干啥的？要对我干嘛！耍流氓啊！耍流氓竟然耍到家门口了，胆子够肥的。” “啊！” 我恍然大悟，原来是个人呐！ 女人大都爱瘦，美其名曰喜欢苗条的身材，可瘦到眼前这女人的程度，就有些吓人了。 我赶紧连连道歉，正想转移视线，我看到女人的背后站着一个大胖子。 是个大胖鬼！ 第533章 蓝色的大眼睛 看看女孩身后的大胖鬼，再看看骨瘦如柴的女孩儿，脑中又想起爷爷在世时，讲述的一段饿死鬼的故事，也就明白了一切是怎么一回事了。 我正想依法把眼前的饿死鬼给收了，谁知还没等我完成，看似肥胖笨拙的饿死鬼，竟然脚下抹油溜了。 竟然和七小福中的洪金宝有几分神似。 动作之迅速，让我挺吃惊。 我和紫竹赶紧拔腿就追。 因为阴魂本身并没有重量，肥胖的饿死鬼跑起来速度极快，换做一般人，肯定追不上，可惜他今晚遇到了我和紫竹。 很快，我和紫竹便把饿死鬼堵到了一个空院子里。 这是个荒废的院子，没有大门，院墙也倒塌了三分之二。 饿死鬼无处可逃，便转过身恶狠狠地瞪着我们。 只是在我看来，他这模样不但不吓人，反而十分滑稽。 我正想再一次动手收了他，手都扬了起来，却被紫竹伸手制止了。 “先等一下！” “等什么呀！那女孩儿就是她害的，我可是走阴人！就算是今晚不需要收集鬼身上的阴煞之气，也该收服了他！” “你看一下四周的废弃房子里有什么！” 紫竹这么一提醒，我赶紧环视四周，顿时被吓了一跳。 四周废弃空房子里竟然露出至少大几十双蓝色的眼睛，还一眨一眨的。 下一秒，我就看到了这些蓝色眼睛的“正主”。 竟然也是一个个庞大腰圆，肥头大耳的胖子——饿死鬼。 “我靠！这里怎么会有这么多饿死鬼？” 我这么一喊，所有的饿死鬼纷纷涌了出来。 此时此刻，在我的眼中，他们除了双眼是蓝色的外，其实和正常人差不多。 我赶紧双手同时伸进乾坤袋内，掏出几十张镇鬼符箓，死死捏在手里，准备对付他们。 却再一次被紫竹制止了。 “先等一下！” “等个头啊！” 我这个“头”字刚说完，就看到所有的饿死鬼齐刷刷跪了下来。 “你们这是……” 这一幕有点猝不及防，举手不打笑脸人嘛！这反而弄得我一时间有点不知所措了。 刚才我们追的那个饿死鬼也跪了下来。 “求求你们了，不要伤害我们。” 一听这话，我气就不打一处来。 “你们现在都是鬼！本就不应该留在阳间，况且还害了人，作为走阴人，既然见到了你们，岂有不管的道理？” 听我这么说，四处的饿死鬼纷纷不停的磕头求饶。 “我们只是饿得实在受不了，这也没有办法呀！” “是啊！我们也不想害别人，况且我们并没有害死过一个人。” 我大吼一声：“还在狡辩！刚才我都看到了，那女孩被他害得只剩下了皮包骨头，大概也活不长了，还说没有害人？” 说罢，我指了指一路追来的那个饿死鬼。 被我这么一指，饿死鬼吓得再次连连磕头求饶。 “我真没有害她啊！是她想减肥，而且为了减肥还买了很多违禁药品，我是看到她这样子才上了她的身，这样一来，她吃的99％的食物都由我来代替，人瘦了，也不用再吃那些违禁的减肥药品了。” “你说的是真的？” 我声音一扬，质问道。 “你们都是高人，我哪里还敢骗你们呀！” 一琢磨，还的确如此。 当前，很多女人为了减肥不要命，别说偷偷购买什么违禁的减肥药品，甚至有的做手术，把好好的胃给切掉三分之二。 而且，因为吃违禁的减肥药品而丧命的案例网上随处可见。 如果真如这个饿死鬼所说的一样，那他不但没有害那个女孩，反而可能是救了她一命。 我看了一眼紫竹，他表情依旧平淡如水，似乎是相信这个饿死鬼的话。 既然他都相信，看来眼前这群饿死鬼的确没有害人之心，至少应该没有害死过人。 “你们怎么这么多人聚在这里？”我赶紧话锋一转。 我有意识称呼他们为“人”，而不是鬼。 听我这么一问，所有的饿死鬼都深深低下了头，还是我们追来的那位饿死鬼先开了口。 “我们流浪了好多年，也是最近几天才选中这地方吧！” “好多年？大概……大概多少年？” 饿死鬼挠了挠头皮：“怎么也有五六十年了吧！” “五六十年？冒昧问一句，你们都是怎么死的？” 好几个饿死鬼同时回道：“饿死的呗！” 我再次扫视一圈。 能看得到的饿死鬼也有不少于八十个，是什么样的情况能一下子饿死这么多人？ 我下意识望向了紫竹。 他哀叹道：“你好好想想，五六十年前发生过什么事？” 五六十年前？算算时间，应该是上世纪六十年代。 我脱口而出：“难不成是那几年的自然灾害导致的大饥荒所致？” 紫竹点点头：“你没注意到他们身上都是破烂的粗布衣，大部分还都打了补丁。” 这就合情合理了，只是有一点我想不明白，便开口问紫竹：“都死了超过半个世纪，怎么还留在阳间？” “当时饿死的人太多！下面出台了个临时政策，不接受饿死鬼。” “啊？还能这么办！” “这也是受限于当时情况！下面是想临时管控一下，等过段时间再恢复正常制度，谁知道随后发生了一些事，导致恢复原来制度的时间整整晚了十几年，结果就是不少饿死鬼滞留在了阳间，一直到现在还存在。” 原来如此！ 作为走阴人，既然弄清楚了真相，送他们下去还是很容易的。 送走大几十个饿死鬼，我才问紫竹。 “这么多饿死鬼聚集在一块儿，而且还是在这里，应该不是巧合吧？” 紫竹深情凝望地点点头。 “这个世界上其实并不存在那么多的巧合，这么多饿死鬼忽然出现，应该和最近发生的诡异之事同根同源。” 他这么一说，意思我自然秒懂。 “对了！被他们附身的人不会出啥事吧？” “当然不会！不被饿死鬼附身，他们的生活很快就会恢复正常，而且身体很快就会胖起来。” 一下子收了八十七个饿死鬼，这才不到两个小时，已经完成了超过一半的工作量。 走了几步，我又忍不住问紫竹：“被饿死鬼缠身是种什么感觉啊！” 紫竹似笑非笑地看着我：“怎么，你想试试？” 我忙摆摆手：“试试就算了！仅仅是好奇而已。” “其实也未必是种很坏的感觉，只是永远食欲满满，一直都想吃东西，而且管吃多少，怎么吃都不会觉得饱。” “啊！我靠！那岂不是会被活活撑死？” 紫竹摇摇头：“这个分寸当然要靠饿死鬼来把握，如果是一只贪心残忍的饿死鬼，也可能把这人活活的撑死。” 想起刚才见过的骨瘦如柴的女孩，我忙继续问：“这么能吃，也不会长肉？” “说白了，他们只是个盛饭的皮囊，其实真正的食物是被饿死鬼吃掉了。” 接下来的两个小时，我们又陆续收复了100多只鬼。 整个过程十分顺利。 这些鬼中，只有惨死的怨鬼，也有死后依旧风流成性的色鬼。 真是千鬼千模样，鬼的世界和人的世界一样精彩丰富！ 最终，我和紫竹收集了315个鬼的阴煞之气，然后俩人直奔六小区。 不知道是不是巧合，此时天黑得更浓了，真的和一些小说中所描述的一样，整个夜空像是被一层黑色的幕布笼罩着。 之前所看到地下冒出的黑气依旧存在，像是一条条黑色的瓜藤，直通住户的窗户内。 “紫竹，接下来该怎么办？” 第534章 胡辣汤有问题 “剩下的事情就看我的吧！” 说罢，紫竹走到之前他爬过的那棵大柳树下，然后盘膝而坐，把之前收集鬼阴煞之气的玉石葫芦放到身前地面上，再然后从口袋里掏出几张黄色的符纸。 看他这架势，还真有大师风范。 下一刻，紫竹拧开了玉葫芦的盖，一团黑中泛红的烟雾随之飘了出来。 当黑红之气冒出约有二十厘米高时，紫竹迅速用黄纸盖在了黑红色的雾气上，过了十秒钟左右，黑红色的雾气居然全都消失不见了。 应该是被紫竹拿出的几张符纸吸收了。 我本以为他要画某种符箓，或者折个什么东西。 谁知他竟然把几张纸捂在手心，使劲搓了搓，动作十分粗暴，同时嘴里念念有词，至于念的什么，我是一个字也没听清楚。 十几秒钟，他猛地把手中已经变成碎纸屑的符纸甩了出去。 顿时，泛黄的纸屑如同雪花般洋洋洒洒飞舞起来。 刹那间，我有些蒙，不明白他要干什么。 正想开口问问，就在我话要出口之际，只见所有的纸屑在落地前，犹如一只只蝴蝶，全都飞了起来。 真的就好像有了生命一样，越飞越高，在空中散向了四周。 然后消失在了每栋楼前。 “紫竹，你是不是通过这种方式把咱们收集的阴煞之气送到了他们家中？” 紫竹望着不远处的几栋楼，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希望一切都顺利吧！” 紫竹并没有明确回答我，而是说了这么一句我好像听不懂的话。 差不多早晨5点左右，东侧传来一声鸡叫声，紧接着西侧和北侧也先后传来了鸡叫声。 在传统的认知中，此时算是天亮了。 我一愣神之际，再次望向小区的下水道盖儿，就发现之前的黑气全都消失不见了。 “成了？” “嗯！这些人的小命算是暂时保住了！”紫竹叹息道。 我再一次感慨紫竹果真不是凡人的同时，心中的疑惑也随之陡增。 他知道也东西也忒多了，几乎无所不能。 这一刻，我有种感觉，那就是紫竹比徐半仙更加像神仙。 徐半仙少说有一百好几十岁了，还是哀牢山门的泰斗级别的人物，他有一身惊天动地的本事，实属正常。 可紫竹不过二十来岁，怎么可能拥有这么一身通天彻地的本领呢？ 紫竹到底是不是个凡人？ 我脑中冒出一连串的问题。 “开车带我去吃点早饭吧？” 紫竹忽然的一句话，打断了我的思绪。 “想吃什么？” 我赶紧问。 “一碗素的胡辣汤，一笼小笼包，再添加一点咸菜。” “好啊！我带你去个地方，一定包你满意！” “行啊！你请客，吃完饭再把我送回去，我已经两天两夜没有合眼，得回去好好睡一觉。” “你也睡觉啊？” 我随口问道。 “难道我不应该睡觉吗？” 紫竹反问我。 “我不是这个意思！就是随便这么一问。” 说着话两人上了车。 我带他来到之前经常吃饭的那条步行街。 之前跟着爷爷奶奶生活，尤其是他们去世后，我生活十分拮据，不敢去大地方吃饭，最常来的就是这条步行街。 之前还带杨玉静、毕佳瑶以及波多玛利亚姐妹来这里吃过。 她们都是富家女，自小到大没来过这种市井之地，更多的是感觉新鲜。 下了车，俩人步行走向早市。 市井之徒多勤劳，此时虽然还不到上午的7点，可来来往往的人已经很多了。 叫卖声，吆喝声，西笑声，此起彼伏，处处洋溢着市井气息。 作为一个自小在底层长大的我，比起所谓的下馆子，甚至包括去黄河大酒店吃饭，还是更喜欢这种喧嚣的地方。 我喜欢这种氛围，喜欢这种接地气的感觉，甚至也喜欢这里时不时传来的嚷嚷声和烟火气息。 紫竹也面带微笑，看上去甚是高兴。 “紫竹，你怎么会喜欢喝胡辣汤的？” 我忍不住好奇问他。 “我是和尚啊！不能吃荤，当今，真正的纯素食物并不多，胡辣汤的味道在所有的素食食物中，算是味儿极重的。” 我呵呵一笑：“有个秘密我得告诉你——其实我也喜欢喝胡辣汤！” “奥？真的假的？你还不如说‘我姥爷也姓毕’呢！” “骗你干嘛！我倒不是吃素的，只是以前手头拮据，胡辣汤便宜啊，我每次买上两角饼，再喝一碗胡辣汤，加起来也不过几块钱，还能吃的饱饱的。” 说着话，我带他来到了之前我最经常来的胡辣汤小摊前。 “小伙子，好久没见到你了？” 卖胡辣汤的是个老太太，记得至少是在我十岁出头时，他便在这里摆摊卖胡辣汤，记忆中，她当时就这模样。 老太太的胡辣汤一碗里比其他地方的都便宜五毛钱，在我看来味道也是最好的。 我之前经常来吃，没想到多日没来，老太太竟然还能一眼认出我。 这大概也算是小摊小贩们的一种特殊本事吧！ 要上胡辣汤，我又去隔壁摊位给紫竹要了一笼素包子。 等我买完小笼蒸包，紫竹已经弯着腰在喝胡辣汤，谁知他喝了一口，又立刻吐了出来。 我恰好看到这一幕，便先赶紧问：“怎么了？不合你胃口？” 紫竹又接连吐了两口，就好像刚才喝的不是一口胡辣汤，而是很脏的东西。 “味道不大对劲呀！” 听他这么说，我以为他说的是偏咸，或者偏苦偏辣，于是过去拿起勺子舀了一口，尝了尝。 还是之前那个味道，既不咸也不辣，刚刚好。 “没问题啊？”我抬头看了他一眼。 紫竹干脆直接放下了勺子，淡淡道：“我对味道特别敏感，这胡辣汤的确有问题。” “什么问题呀？你倒是说明白喽！” “有一股死人的味道！” “啊！” 我一惊之下，喊出了声。 好在此时又来了几个穿着旧制服的工人，卖胡辣汤的老太太正在给他们盛胡辣汤，没注意到我和紫竹的反常举动。 我赶紧让自己镇定下来，压低声音继续问紫竹：“不会弄错了吧？这老太太至少买了十几年胡辣汤了，我之前经常来喝，没啥问题啊！” 紫竹微微摇了摇头：“以前没问题，不代表现在没问题，只不过这种死人的味道一般人尝不出来。” 既然紫竹都这么说了，我当然相信他。 “那客人喝了会怎样呢？” 紫竹稍微想一想：“暂时还无法确定！主要是没法确定这个味道是怎么来的！” “如果真有你说的死人味道，那肯定是来自做胡辣汤的佐料。” 这个好办！ 趁着老太太给七八个工人舀胡辣汤之际，我偷偷跑到砧板前，各抓了一点作料。 这老太太做胡辣汤所用的佐料也简单，属于“素胡辣汤”，除了必备的胡椒粉外，还有粉皮、海带、油炸豆腐和菠菜。 这些食材都不怎么值钱，所以也就很随意地放到砧板后面。 我递给紫竹，他接过去挨个放在鼻子前闻了闻，结果一直摇头。 “都没问题？那可能就没啥问题吧！总不至于是盛胡辣汤的碗有问题？” 紫竹什么都没说，而是拿起勺子，从我碗中舀了一口，轻轻抿了抿，立刻又吐了出来，同时紧紧地皱起了眉头。 第535章 机井下有秘密 看到这一幕，都不用他开口，我就知道这碗胡辣汤也有问题。 总不至于两个碗都有问题吧！ 佐料没问题，碗也没问题，那问题出在哪呢？ 就在这时，老太太往炒勺内舀水的声音引起了我和紫竹的注意。 难道问题出在水里？ 老太太的砧板一侧有两个大白水桶，水就是从白水桶中舀出来的。 我和紫竹交换了一下眼神，然后悄悄走过去，趁着老太太没注意，用小勺舀了水桶里的一点水，返回后交给了紫竹。 紫竹接过小勺，只是放到嘴边闻了闻，立刻皱起了眉头。 “这水有问题！” 这五个字他说得声音很低，可我却听得清清楚楚。 赶紧先把盛水的勺子放到桌子上。 “水里有死人味，难道泡过尸体？”我几乎是条件反射地回道。 紫竹摇摇头：“死人气味并非尸体的气味，这事不是这么简单！” “那怎办？” “先得弄清楚水的来源！” “嗯！干脆我直接去问问老太太吧！” 只是问问这两个水桶里的水是从哪来的，没必要遮遮掩掩。 等老太太把几个人的胡辣汤做好，我才开口问她。 “大娘啊！我看你这桶子里的水这么清澈，不像是自来水管的！” 老太太笑道：“这是井水啊！” “自家打的井？” “是啊！自家小院里的井，井水好喝，干净，用起来还方便！” 水井？ 我心里咯噔了一下。 “大娘啊！我是地质大学毕业的，正在帮着调研当地水质情况，能带我去你家水井看看？” 我随口胡诌道。 “这……” 老太太看了一眼正在喝胡辣汤的几个工人。 我也就明白了她的想法。 “不就是看看我家的井嘛！按说这也没啥，可这会儿我正忙呢！要么……要么再等俩小时？过了上午九点，吃饭的客人就少了，到时候我再带你们去啊！反正我家离这里也不远，也就五六分钟的路程。” 我哪有心思再等俩小时，于是赶紧掏出手机，给老太太扫了2000元。 听到自己一下子收到了2000块钱，老太太明显愣了一下。 “小伙子，你……你是不是输错了？我一碗胡辣汤三块五，你俩人加起来七块，你怎么给我打这么多？” “大娘啊！就当是对你今早晨误工费的补偿吧！我们还有急事要去处理，实在不能再等俩小时了。” “2000块钱实在太多了，我就是……就是干半个月，也挣不了这么多，钱我还是退给你吧！” 我干脆把手机塞到口袋里。 “反正这钱也是单位里给报销，大娘您也就别客气了啊！” 老太太嘴都快要咧到耳朵上了：“奥！那行！我……我洗把手，这就带你们去啊！” 洗完手，老太太又走到几个吃饭的工人身前：“几位大兄弟慢慢吃啊！我有急事得回趟家，需要啥佐料，直接去拿就行，千万别客气啊！” 几个人应该经常来这里喝胡辣汤，笑着点点头。 “大娘有事忙就行！” “咱也算是老熟人了，客气啥啊！” 道了声谢后，老太太才带着我们离开。 步行街的左侧是一片平房，有些破旧，小院子不大，一看就有些年头了。 “我就住前头！几步路的距离，很近的！” 果然，走了三四分钟，老太太停在一扇旧铁门前，然后伸手从腰上掏出钥匙开门。 在旧铁门打开的一刹那，我先是看到了一股黑气萦绕在面积不大的院子内，顺着黑气，然后又看到了院子东侧的井口。 本以为是七顷村那样的露天传统古井，谁知却是要人压的机井。 这种井通到地下的只是一根手腕粗细的水管，不可能塞得下尸体，也就排除了死人气味和尸体有关。 我看到一股股的黑气顺着机井的口往外冒。 和紫竹互望了一眼，虽然只是一个眼神的交流，我也就知道这一切是怎么回事了。 看来又和阴间有关！ 我装模作样地围着机井转了两圈，然后压出点水，让紫竹闻了闻。 紫竹朝我点点头。 趁着老太太回屋里拿东西之际，我悄悄和紫竹交流。 “怎么办？” 紫竹什么都没说，而是从口袋中掏出两张符箓，嘴中念念有词，然后右手猛地一抖，符纸顿时燃烧起来。 紫竹将燃烧着的符纸扔到了机井口里。 几秒钟后，从机井口冒出的黑气戛然而止。 “走！赶紧去制止那几个工人！” “啊？现在还来得？” “他们还没走就来得及！” 我俩匆忙和老太太说了一声，然后赶紧直奔她的摊位。 远远的看到已经空了的摊位，我菊花顿时一紧。 “不好！他们已经吃完离开了！” “应该走不远！赶紧去追！” 我俩一口气往前跑了足有二百米，却并未看到那几个工人的踪迹。 “岔路口太多，估计不好找了！” “那就先这样吧！希望是我杞人忧天了！” 面对这种事，紫竹也没好办法。 出了这种事，我俩哪还有心思再喝胡辣汤，也不愿意在这条街上吃了。 “要不然我带你换个地方啊！” “行！” 俩人肩并肩，边聊天，边朝汽车走去。 “情况不大乐观啊！” “嗯！局势有点失控！希望能坚持到腊月初八晚上吧！” 腊月初八？ 徐半仙也提到过这个时间，腊月初八不就是腊八节么？难道这一天很特殊么？ 脑中杂念一闪，我赶紧问紫竹：“老大啊！为啥非要等到腊月初八呢？” “没什么！现在不要问，总之，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我感觉得到，刚才透露出“腊月初八”这个时间点，是紫竹口误了。 他本来不想让我知道这事，而且即便是说漏了嘴，也不想具体解释。 算算时间，此时距离腊月初八还有差不多两个月时间，难不成到时候会发生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 我又问了一遍，紫竹还是不肯说，我也就不再强求他。 本事越大，越有原则！ 在河乐小区门口小吃摊吃得早饭，多了这个小插曲，紫竹明显有了心事。 我知道即便是问他在想什么，他也什么都不肯说，所以也就懒得浪费口舌了。 上午八点出头，我开车把紫竹送去寺庙，原本只是想把车停到寺庙门外，没想着下车，可看到此时寺庙门是敞开着的，就想进庙看看，如果此时觉远大和尚在庙内，那就说明我此前多想了。 “忽然有点口渴，不介意我进庙喝点水吧？” “当然欢迎了！” 紫竹很痛快地答应了。 这多少让我感觉有点意外。 走到庙门口，我再次试探道：“庙门开着，你师父觉远大师此时应该在吧？” “嗯！应该在庙内——你找我师父？” “不啊！随口问问。” 我赶紧笑着掩饰。 第536章 腊月初八有邪 刚走到庙门口，我便听到庙里传来男人的咳嗽声，心中顿时就是一喜。 不用问，肯定是觉远大师发出的咳嗽声。 看来还真是我想多了！ 然而，一步迈入庙内，期望有多大，失望就有多大。 院子的石凳上的确坐着个人，却不是觉远大和尚，而是冯红林。 “冯哥，怎么……怎么是你啊？” 冯红林看到我和紫竹同时走进寺庙，也很惊讶，噌的一下站了起来。 “我来找觉远大师，他不在，就在这里等他一会儿。” “一直不在？” “嗯！我等了有半小时，没见人呢！” 我看了一眼紫竹，一时间也不知道说什么了。 “找我师傅有什么事吗？”紫竹问冯红林。 “之前已经和大师说好了，来庙里拿一些符纸！” 冯红林赶紧回道。 “那就不用等我师傅了，他还不一定什么时候回来，甚至今天都不一定回来，不过我知道师傅的符纸放在哪里，这就去给你拿。” 说完，紫竹迈步走到东偏房，马上又出来了，手中多出了一摞泛黄的符纸。 “师傅交代过这事，他老人家可能很晚才回寺庙，彭所长如果没有别的事，就不要等他了吧！” 冯红林点了点头：“我就是来拿符纸的，没有其它事。” 我没看到冯红林开的车停在寺庙外，便问他：“冯哥，你是怎么来的？” “小陈开的车，只不过刚才所里有急事，他又回去了。” “那干脆我送你回去吧！” “行！” 走出寺庙门，我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紫竹。 心里有一种无法言说的感觉。 一而再，再而三，三而四……如果这是巧合的话，那也太巧了吧！ 坐到车上，我和冯红林聊起天。 “事情怎么样了？” “嗨！还是那样呗！忙得焦头烂额，情况越来越难控制了，好几个县区的殡仪馆已经无法正常使用了。” “觉远大师傅难道就没有好办法？” “他说先让等着！” “等着？等什么？” “等一个契机！具体是什么契机，他也没说。” 把冯红林送到派出所，他有公务在身，也就没留我。 昨天一宿没回，冯红林下车后，我赶紧给杨玉静打电话。 两人在电话里聊了五六分钟，还没聊够，李佳琪的电话又打了过来。 “我先接个电话啊！如果没有别的事儿，我一会儿就回家了。” 赶紧接起李佳琦电话。 “怎么了，佳琪？” “我们几个商量着买点东西，一起去看看小敏的妈妈，老板有空一起去么？” “行啊！你们在哪呢？” “当然在老板的别墅啊！” “等我一会儿，我马上就到！” 在路上，我买了几个营养盒，也没心思挨着挑选，让营业员选着贵的拿。 李佳琪和吴静可都在。 “小敏早晨回家了，这事我们没提前和她说，想着给他个惊喜般的温馨！” “行啊！你们有心了。” “白天店里的客人少，让呈呈看一会儿吧！回来后，我就去店里上班！” “行！” 俩人上了我的车，突然想起紫竹提到腊月初八这事，便随口问他俩。 “腊月初八是个什么特殊的日子吗？你们知道？” “腊八节！在佛教中有释迦牟尼佛在这一天悟道成佛一说。 相传在两千五百年多年前，释迦牟尼为求正法在金刚莲台之上，由于时日良久致使自己骨瘦如柴，幸得难陀与波罗二牧女提供的牛乳乳糜才得以为继，终于在苦修四十八天后了悟佛法，大彻大悟。而这一天正是腊月初八。从此腊八便成为了佛教的一个重大纪念之日。” 李佳琪刚说完，吴敬可又接着道。 “我知道一个关于腊八节的传说：传说五帝之一的颛顼有三子，此三子死后却变为厉鬼专吓孩童，令许多孩童惊吓致病，而百姓得知赤豆能驱鬼，便将赤豆等豆物混在一起煮粥，吃下此粥的孩童便可百邪不侵，祛病祛灾。 而此日正是腊月初八，遂将此日定为“腊八节”，在此日家家便会煮“腊八粥”来纪念。” 两人说的都是传说，而且听起来可信度不怎么高。 好像在当今这个时代，腊八节也算不上什么节日，既不庆祝，也不放假，而且所谓的腊八粥，如今也几乎没人再喝。 很快到了胡小敏家，打开门看到敲门的是我们三个，胡小敏直接愣在了当场。 “老板，你们……你们怎么来了？” “我们来看看伯母——身体挺好的吧？” 胡小敏妈妈听到声音，从卧室里探出了头，一眼就认出了我。 “是小敏的老板啊！快——快进屋啊！” 三个人笑着进了胡小敏家。 从胡小敏妈妈的神情和走路的姿势能看得出，如今，她身体不但完全恢复了健康，还比同龄人好一些。 一个得了绝症，原本是要死的，此时却比正常人还健康，这充分展示了阴司的厉害。 胡小敏妈妈赶紧给我们倒茶。 “中午谁也不能走啊！我给你们炖笨鸡吃！自己家养的，原本想着等过段时间再杀了叫你们来吃，没想到今天你们来了！正好啊！” “不了，伯母！我们就是来看看您，都还有事呢！” “能有啥事啊！再忙，也不差这一时半会儿！我马上动手，你们……你们先喝着茶聊聊天啊！” 说完，就想站起来直奔厨房。 我赶紧站起来挡在她身前。 “伯母，下次吧！就让那只鸡多活一段期间！” 胡小敏早已感激涕零，双目开始泛红。 她赶紧帮我们打圆场。 “妈！老板他们这几天都很忙！咱们还是下次再邀请他们来喝笨鸡汤吧！” 见自己闺女都这么说，老太太只得点点头。 “那行吧！当然忙正事要紧！下次几位一定来啊！” 我们三人连连点头答应，保证一定来。 聊了几分钟，三人便很识趣地起身告辞了。 坐到车上，我又问吴敬可：“昨晚我离开后，没发生怪事吧？” “和平时差不多，没特别的事。” “那就好！” 先把俩人送回别墅，然后开车直奔杨国山别墅。 一进门，看到别墅客厅内除了杨玉静一家三口外，还有个熟悉的背影。 “菲菲？你……你回来了？” 竟然是我前女朋友孙菲菲。 孙菲菲听到我声音，忙转过了身，看到这个曾经再熟悉不过，此时却不能再走的很近的人，心中五味杂陈。 “嗯！我回来了！刚……刚回来的！” “奥！这次樱花国之旅，挺顺利，挺开心吧？” “还行吧！原本还想在樱花国多待几天，谁曾想这几天他们国家怪事频频，我也不想多摊事，于是就回来了！” “樱花国那么发达，经济好，治安也好，能出什么事啊！” “我也不知道！在冲绳，大白天碰到几万只乌鸦乱撞，伤了很多人，在宾齐市又碰到百年难得一遇的地动，地动过后还从地下爬出好多奇怪的大虫子，花花绿绿的什么形状的都有，样子还挺吓人的！” “还有这些怪事啊？”我朝她笑了笑。 “不止呢！总之，我从手机新闻上了解到，现在这个樱花国乱成了一团。” 樱花国乱成了一团？那岂不是和此时的油城状况差不多？ 第537章 纺织厂女工多 她一眼，我一语，刹那间感觉仿佛回到了几年前，我们谈恋爱的幸福时光。 直到听见杨妈妈的咳嗽声，我才回过神。 “现在菲菲也来了！咱们一家人算是齐了，我建议今天中午去黄河大酒店吃饭，就当是给菲菲接风了！” 杨妈妈说完，杨国山立刻响应。 老两口子还真有夫唱妇随的感觉。 “好！我马上给高向阳打电话，让他给咱准备vip房间！” 听杨妈妈这么说，我其实感觉很欣慰。 按说在杨明浩死了后，他和孙菲菲的夫妻关系已经终止，孙菲菲也不算是杨家的儿媳妇了，可前段时间，杨家始终把她当儿媳妇看待，悉心照顾，无微不至，这其实很是难能可贵。 杨国山夫妇也知道我和孙菲菲的关系，只是他们作为长辈，又是作为孙菲菲的前公公和婆婆，同时又是我的准岳父岳母，除了装着若无其事外，还真没更合适的应对之法。 今晚还要和徐半仙在黄河大桥上碰头，应该有极重要的事去做，去大吃一顿放松一下也好。 一家人坐到车上，可能前段时间刚从樱花国回来，刚才听孙菲菲说最近樱花国频频发生怪事后，我好奇心也给勾了起来。 “嫂子，樱花国怎么会乱成这样子？” 孙菲菲回道：“我哪知道啊！可能是恶有恶报吧！” 这话惹得一车人哈哈大笑起来。 得知一起吃饭的有我，高向阳和高国峰父子早就站在酒店门口迎接着。 车一停，便笑呵呵的迎了上来。 高国峰手里还提着两个精致的礼品盒。 “已经给安排好了本酒店最好的包间！我带路！” 高向阳伸了伸手，轻声喊了个“请”。 一顿饭吃得很嗨，饭后和高向阳父子有一句每一句地聊着天。 “刚才看了会新闻！樱花国乱成一锅粥了，还发生了很多怪事！海里的鱼竟然一个劲儿地往岸上冲！咬人啊！更怪的是海里冒出些平时从来没出现过的奇怪动物，引起了国际生物学圈子的轰动。” 高向阳边给我们倒茶，边随意地说道。 这话倒是和孙菲菲刚才的那番讲述对应上了。 只是听孙菲菲提起这事，我还并未太在意，可再听高向阳这么说，好奇心也被勾了起来。 “要么给玛利亚姐妹打个电话问问那边的情况？” 我扭过头，小声和杨玉静说道。 “还真是巧了！我刚才还这么想过！” 说罢，朝我吐了吐舌头，然后掏出了手机。 电话很快就打通了。 “玉静，你好啊！”电话里传来了波多玛利亚温柔的声音。 “玛利亚小姐，好久没见，刚才和万岐聊天，提到了你，我俩都很想你，就给你打个电话！” “谢谢啊！我和姐姐也很想你们！只不过最近手头事太多，也没顾上联系你们。” “听说你们那边最近发生了不少怪事？真的假的呀！” “真的啊！挺吓人的，我昨晚我家附近还冒出几百只和足球大小的癞蛤蟆，浑身血红，眼睛瞪起来比牛眼睛还大！” “这么大的癞蛤蟆？从哪来的？”杨玉静也惊呼起来。 “谁知道呢！听说是从地下裂缝内冒出来的！” 地下冒出来的？ 这话让我心里咯噔了一下，一下子想到了油城市最近频频发生的邪乎事。 难道樱花国的情况和这里一样？ 杨玉静和波多玛利亚在电话里聊了只有五分钟，听到波多玛利亚说的最后一句话，我情不自禁的有些激动。 “忙完这几天，我和姐姐要去一趟大夏国，到时候联系你们啊！” 我脑中立刻浮现出波多玛利亚的身影，她清澈的双眸，曼妙的身姿，五黑的披肩发，以及笑起来两个浅浅的小酒窝，都荡漾着我的心弦。 虽然自己也知道不应该有这种心理，可思想和感情这东西根本就不是自己能控制的。 当然，这种想法我绝对不能告诉杨玉静，也不能展露给任何人。 怕被人看出来，尤其是先后有过肌肤之亲的孙菲菲和杨玉静，于是赶紧转移话题，转身看向高向阳：“前几天的事，谢谢高总啊！如果不是黄河大酒店全力以赴地帮忙，后果不堪设想。” “马先生这话就客气了！”高向阳呵呵一笑，“且不说这是在拯救我们油城人，算是高某应尽的义务，就是看在马先生的面子上，我和我的企业也肯定会指哪打哪！” 我注意到在陪我们聊天的这大半个小时里，高向阳在不停的打哈欠，而且明显双眼红肿，布满了血丝。 “怎么了，高总？感觉你很疲惫啊！” “嗨！也不瞒马先生，我差不多两天两夜没合眼了！” “有啥很重要的事？” 既然都开口问了，我也就打破砂锅问到底。 “是厂里的事——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这两天频频发生奇怪的事故，有些事故还很无厘头。” 听他这么说，我原本放松的神经系统一下子紧绷了起来。 “到底什么事故，方便说说听？” “马先生想听我当然求之不得，有什么不方便的！” 高向阳再次苦笑着打了个哈欠。 “原本好好的架子，没有任何人碰，缺忽然倒塌，砸伤好几个工作人员；本来已经断了电，不知道怎么回事，突然电闸自己合上了……都是类似的事，光今天上午就发生了十几次，伤了七八个工人，还死了两个。” 不等他说完，我已经确定高向阳工厂发生的事，也和最近一系列诡异之事有关——根源在地下。 我内心稍微一纠结，看在就凭高向阳的黄河大酒店这次倾尽全力帮忙救人，我当即决定再帮他一次。 “要么带我去瞅瞅？” “马先生有空去的话，那……那真是太好了！” 激动得高向阳噌的一下站了起来。 “先去看看，这次也未必真能帮上忙！” 我不敢把话说得太满。 “行！只要马先生出手，这事……这事一定能处理！” 高国峰也立刻应和道：“是啊！马先生就是半仙之人，只要出手，一定所向披靡！” 我忍不住笑了。 这马屁虽然拍得有点不恰当，可意思我明白。 想想这小子前后的变化，还真是判若两人，这也算是我做了件好事。 说去就去，让杨玉静一家三口和孙菲菲先回去，我则跟着高向阳父子去他们出事的厂子。 走出酒店大门，孙菲菲和杨玉静同时朝我喊了句“一定小心啊！” 这话让我一下子就尴尬了。 一个是前女友，另一个是现女友，他们还是姑嫂关系，而且还是当着父母的面。 我答应也不是，不吱声也不合适。 坐上高家的黑色劳斯莱斯幻影，我又问了些高家厂子的事，心中大概也就有数了。 高家有大大小小十几个厂子，出事的这个距离城区并不远，是家纺织厂，厂内工人以女性居多，年龄都不大。 刚从车上下来，我立刻看到地面上萦绕着一股阴煞之气。 因为两三天内，频频发生诡异之事，还导致了多人受伤，几人死亡，弄得整个工厂人心惶惶，只得暂时停工。 高向阳说，因为很多材料不能等，过期就废掉了，所以忽然停工一天，损失至少上百万。 见到老板的车进了厂，十几个女工从门内或者窗内探出头。 我随意地扫了一眼，发现有几个女工年龄明显很小，看上去都未必满十八岁。 我忍不住低声对身侧的高向阳说道：“高总，雇佣童工可是违规的！厂里出了这么大的事，她们怎么还留在厂里啊！” 高向阳苦笑着摇头道：“我也不想啊！大都是外省的打工妹，我不雇佣她们，她们在这所城市根本找不到其它工作，最终还不得沦落为……” 虽然后半句话没说出口，不过我也秒懂。 “这么小，也没结婚，看来只能硬着头皮住在厂里了。” “嗯！我已经尽量给她们更多的人性关怀了！这些外省的打工妹实在不容易！” 说着话，三个人到了厂房。 刚踏入一步，我立刻感觉到一股阴寒之气扑面而来。 第538章 一百年后醒了 这种感觉太熟悉了！ 我下意识地把手伸到乾坤袋中，握紧几张镇鬼符箓，做好随时挥出的准备。 高向阳父子也感觉到了忽然而来的寒意，同时缩了缩脖子。 “怎么忽然这么冷啊！” “是啊！屋里屋外温差有些大！” 环视四周，我竟然看到三个鬼站在墙边，正双眼直勾勾地看着我们。 是两男一女，准确说是两个老头，一个老太太。 三个人都穿着寿衣。 他们身上并无怨念之气，看样子应该属于寿终正寝的。 我假装没看到他们，径直朝着厂房深处走去，为了掩饰，还故意不望向他们。 一路上又先后看到七八个鬼，其中五个是穿着寿衣的老人，另外几个年轻人也穿着寿衣，我还注意到他们身上所穿的寿衣样子有些特别，明显不是这个时代的。 什么情况？ 这明显是一些“老鬼”。 什么情况？ 看情景，这些“老鬼”就是厂子频频出现怪事的始作俑者，奇怪的是怎么会忽然冒出这些“老鬼”的。 从厂房门口一直走到厂房的尽头，我大体数了数，一共十几个穿着寿衣的“老鬼”。 趁着高向阳父子不注意，我拿出两张定身符箓，将俩人定住。 然后从乾坤袋内掏出了斩鬼刀。 “赶紧给老子滚过来！” 再次环视四周，我大吼道。 刚开始所有的“老鬼”还只是疑惑地看着我，看表情有点懵，大概还不知道我能看到他们。 “再不滚过来，我让你们魂飞破灭，一个都不留！” 说罢，我快速掏出一张符纸，扔向了距离我最近的一个老太太。 符纸不偏不倚砸到了老太太的左膝盖上，她立刻惨叫一声，跪到了地上。 其它老鬼见此情况，纷纷躲避。 “给老子滚过来！” 我再次大吼一声，举起了手中的斩鬼刀。 斩鬼刀乃阴魂邪物的克星，别说此时厂房里这些只是很普通的鬼，就算是怨鬼、厉鬼，也能分分钟秒杀。 众“老鬼”互望了几眼，陆陆续续颤抖着走了出来。 “你们都死了很多年了吧！为什么还要出来害人？” 我这话刚说完，一个看上去不到四十的秃顶男鬼就想往外跑。 见他这么不听话，我赶紧朝他后背挥出斩鬼刀，刹那间，一股白光如同利箭，只射向他后心。 秃顶中年老鬼惨叫一声，下一秒慢慢化作了一团黑气。 我也被这效果惊到了！ 我靠！难不成这就是传说中的魂飞破灭？ 斩鬼刀的确牛逼，对付这样的小鬼，那是轻而易举。 灭了中年老鬼，瞬间起到了“杀鸡给猴看”的效果，其它老鬼们立刻跪到了地上，一点一点朝着挪过来，身体抖得如同筛糠。 虽然对方都是鬼，可毕竟大都以老人的样子存在，面对他们的下跪，弄得我还有些不好意思。 “都起来吧！我问你们几个问题，你们必须如实回答！” 众老鬼赶紧如大蒜一般点头。 “不可能都是哑巴吧！会说话的，赶紧给老子‘吱’一声。” 谁知我话音刚落，几乎所有人的老鬼都发出了“吱”的一声。 我当场就笑了。 “你们……你们到底哪来的？为什么会出现在这个厂房内？” 一个老头回道：“我们一直就睡在这里啊！” “你们被埋在了这家纺织厂呢？” 我本能地回道。 “纺织厂？以前这里可不是纺织厂，而是坟地，是我们的坟地，不知道为什么成了纺织厂！” 这么一说我就明白了！ “你们死了应该很多年的吧？还记得自己什么时候死的？” 四周的“老鬼”们纷纷嚷嚷起来。 “我死于宣统3年！” “我是同治7年病死的！” “我死的时候，皇帝好像是光绪！当时他病重了！” “我是咸丰8年病故的！” 对于清朝的历史，我还算了解。 这些“老鬼”中，最早的是咸丰年间的，记得这位皇帝在1861年病死的，至于宣统皇帝，1912年清廷灭亡，他才算被迫退位，这么算来，眼前这些鬼都死于咸丰到宣统这五六十年时间内，距今都超过了一百年。 怪不得穿着这么奇怪的寿衣。 看来这家纺织厂此前是一片坟地，而且经历过战争以及人口迁徙后，成了无主之坟。 问题是，他们都死亡超过一百年，怎么会忽然醒了过来呢？ “你们是怎么醒过来的？”这么一想，我赶紧追问。 众“老鬼”再次嚷嚷起来。 “不知道啊！感觉浑身一凉，就醒了！还奇怪呢！不知道自己在什么地方！” “也不知道怎么打问一下，当今的皇帝怎么称呼！别失了礼节啊！” “我感觉身下吹来一阵凉风，人就醒了——身侧好多‘嗡嗡作响’的大东西，怎么之前从未见过这些东西啊！” 我一声怒喝：“都给老子闭嘴！被你们吵死了！” 众“老鬼”赶紧闭上了嘴，都瑟瑟发抖地看着我。 “此时距离你们生活的时代已经过去了一百多年，物是人非，世界万物变化很大，简单说，这已经不是属于你们的时代！” 一个老头回道：“我们也弄明白了！关键是，俺们没地方去啊！” “遇到我，这事就好解决了！” “真的啊！你……你等带我们回到家？” 一个没有一颗牙的老太太咧嘴问道。 “回哪个家？都死了，还不安分！我会送你们去阴曹地府，哪里才是你们现在的家！” 众“老鬼”明显有些不悦，不过也没敢太表现出来，纷纷朝我点头。 “你们自己可能不知道，这两天已经伤害了不少人，有几个还死了，按说你们应该受到惩罚，甚至可能被带到地狱下油锅！” 听我这么说，众鬼纷纷低下头，不敢再抬头看我一眼。 “好了！我知道这件事也不全怨你们！那就这样吧！” 说完，我赶紧把他们送到了阴间。 所有的“老鬼”都被送走后，我才收回高向阳父子身上的定身符箓。 俩人浑身一颤，高国峰问我：“刚才是怎么了？我……我好像被电了一下！” 高向阳也摸了摸后脖子：“我也有这种感觉！奇怪啊！” 我懒得和他们解释，而是直奔主题：“厂房的事已经解决了，你们现在可以正常开工了！” 父子俩不知道刚才发生的一幕，互望了一眼，都是一头雾水。 “可是……可是我没看到你做什么啊！” 高国峰疑惑道。 我朝他笑了笑：“有些事，还是不亲眼看到的好！” 说完掏出七八张镇鬼符箓，递给了高向阳：“每个厂房门上贴一张！” “好！真不知道怎么感谢马先生了，一再帮我们大忙，我都……都不知道说什么了！” “不必客气！咱们也算是朋友嘛！” “朋友？” 高向阳父子忽然变得很激动起来。 “对！对！咱们是朋友！是朋友！” “哈哈哈——” 眼看到了下午三点多，内心一沉，隐隐的总有种不好的感觉。 紧张可能源于在意吧！ 一想到李佳琦的一魂一魄还在龙王禁地，我的心便立刻悬到了嗓子眼。 徐半仙今晚可能就会带我硬闯龙王禁地。 高向阳派司机把我送回家，我只在家待了不到半小时，和杨玉静和孙菲菲他们聊聊天，当然不会让她们看出的异常。 半小时后，我随便找了个理由，开车去接李佳琦。 李佳琪也很紧张，看得出是在刻意掩饰。 我先带他去银座商场，买了一身衣服，买了双新鞋。 “赶紧换上！放心吧！有我在，绝对不会让你有事的。” 李佳琪莞尔一笑：“好！我当然相信老板！” 第539章 阳阳果人参果 从银座大厦走出来，已是暮色时分。 “今晚谁的班儿？” “白天是敬可，今晚小敏！” “奥！这也到饭点了，要么咱们今晚一起在杂货铺聚餐吧？” “行啊！我给敬可打电话，老板你马上订菜。” “好！” 俩人分别打完电话后，说笑着直奔杂货铺。 在路过河乐小区时，我忍不住停下车，使劲探着脖子往里瞅了瞅。 此时正是下班回家的高峰期，而且这个点，老头老太太们大都觉得屋里憋屈，喜欢带着孙子或者孙女在楼前玩，老人们聚在一起瞎聊，孩子们无拘无束地玩耍。 看到小区内人不少，我知道这个小区的劫难已经度过去了。 那些去杂货铺购物的人，不知不觉中相当于重生了一次。 “看啥呢，老板？” “随便看看！以前没怎么注意，咱们城市里还有这么老的小区啊！” “嗨！这小区距离咱们杂货铺这么近，老板眼神不好使啊！” 我尬笑两声：“可能吧！” 不到二分钟，汽车便到了杂货铺外，吴敬可和吴呈呈笑嘻嘻地站在店门口。 “老板！这次又是为啥聚餐啊？” “是啊！吴大哥，好好的，怎么忽然要聚餐呀！感觉……感觉怪怪的！” 我随手关上车门，笑道：“没啥由头！如果非得找个理由，那就算是为了咱们能相识，能相聚，为了彼此的缘分吧！” “这么高大上啊！” “不然呢？” “好！” 不到半小时，胡小敏进了店，紧接着饭菜也被送来了。 “你们说奇怪不奇怪啊！昨天这个点顾客都排起了队，今天怎么没人呐！” 我笑道：“开店就是这样！有时候顾客多，有时候顾客少！” “话虽然这样说，可我总感觉不大正常！” “赶紧吃菜啊！光顾着说话，菜就都凉了！” “我吃！谢谢老板请客啊！” 一顿饭吃了一个小时，我和李佳琪交换了个眼神，赶紧找了个理由，开车直奔和徐半仙约好碰头的黄河大桥。 夜色如水，微风习习。 “老板，我……我有些紧张！” “别怕啊！有我在，还有老徐，我们都会尽全力保护你的！” 李佳琪看着我足有半分钟，一动也不动。 半分钟后才哽咽着开口：“知道了，老板！” 然后红着脸笑了。 汽车很快到了黄河大桥上，不过并没有看到徐半仙的身影。 “可能还早，老徐还没有来。” 下了车，俩人来到了黄河大桥栏杆前，这个时节的河水已经明显小了不少。 我闻到了一股明显的腥臭气味，闻着方向就是从河面飘上来的。 “老板，你看啊！” 顺着李佳琪的手指望去，我看到黄河东侧的水，隐隐约约可见水里游着几十条足有两米多长的红色生物。 看外形像是蛇，或者鳝鱼之类的动物。 李佳琪之所以隔着这么远就能一眼看到那十几条奇怪的生物，是因为这些生物除了浑身发红外，还有一层类似荧光的薄膜。 两米多长，已经基本排除了是鳝鱼，也基本不太可能是蛇，因为油城市属于黄河泥沙冲刷出来的平原地区，蛇的种类本就少，更没有稀奇古怪的毒蛇之类的。 如果不是鳝鱼也不是蛇，会是什么动物呢？ 我想起了孙菲菲和电话中波多玛利亚的讲述，菊花不由的一紧。 难不成也和樱花国一样，是水中冒出来未知的生物？ 身后传来的熟悉声音打断了我的思绪。 “小子，早到了？” 不用回头也知道是徐半仙来了。 “老徐，你这两天到底干啥去了？” 转过身，我看到徐半天双眼红肿，左侧额头还有一块淤青，好像刚刚和谁打过一架似的。 徐半仙还是捋着稀疏的山羊胡，微微笑了笑，然后口袋里掏出一个鼓鼓囊囊的帆布袋子，伸手递给了我。 “什么东西啊？” 在接过袋子的一刹那，我闻到了一股沁人心脾的芬芳。 闻到这种香味，浑身顿时为之一震。 “打开看看不就知道了！” “奥！” 我赶紧打开布袋子，就看到里面放着七八个红彤彤的水果，外形有点像山楂，只不过个头比山楂大很多，还发出着淡淡的红光。 “这是什么果子？我好像从来没见过？” “阳阳果！” 我拿起一颗握在手里，就感觉握住了个大冰雹一样，一股透彻心扉的寒意透过我的手心，瞬间传递到了我浑身的每一个细胞。 “我靠！不会是冰镇的吧？叫什么？阳阳果？这名字从来没有听过呀！” “你没听过就对了！” 我被徐半仙的举动和说的话弄得一头雾水。 “啥意思？你折腾了两天，风尘仆仆的，还受了伤，不会就为了弄这几个奇怪的果子吧？” “没文化，真可怕！”徐半仙白了我一眼，“阳阳果可是吸收上万年的天地灵气，孕育而成的，并非凡物！” 我苦笑一声：“神叨叨的，不是凡间之物，难不成还是仙界或是冥界的？” “你小子这话还真说对了！阳阳果生长在冥界极阴极寒的地方，想得到它，其过程可能比你想象的难得多！” “冥界？天呐！冥界的东西，你是怎么得到的？难不成这两天，你到过阴曹地府？” 徐半仙微笑着点点头。 “关于阳阳果，其实文学作品中曾出现过，只不过改了改名字。” “奥！什么名字？” “《西游记》应该看过吧！” “看你说的！大夏国上至耄耋之年的老人，下到刚学会说话的小孩，谁不知道《西游记》啊！” 徐半仙继续问：“那你也应该知道镇元子所种的人参果吧？” 感觉徐半仙所问的问题越来越离谱，但我还是忍住心中的强烈好奇，点了点头，等他接着解释，人参果被誉为“万寿果树”，在《西游记》中，它是地仙之祖镇元子的五庄观内的灵根所结出的果实。 这种神奇的果实又名草还丹有着悠久的历史和文化内涵。 它的生长周期非常长，需要三千年一开花、三千年一结果，再三千年才得熟，所以短头一万年才方能吃到。 而且在一万年内只结三十个果子，因此显得异常珍贵。 不过整个《西游记》的故事都是杜撰的，怎么能和现实世界扯上关系！ “其实三界中并不存在人参果，所谓的人参果就是阳阳果！”徐半仙继续说道。 “天呐！” 一声惊呼后，我赶紧把手中的红色果子放到眼前仔细看。 “吃几颗吧！” “嗯！”我一下子有点没回过神儿，“老徐，你……你这两天去了阴曹地府？” 换做其它场合，或者是面对其他人，这肯定是一句咒人的话，而此时此刻我是真的想知道答案。 徐半仙并没有明确回答，而是再次催促：“快吃吧！吃了阳阳果，才能抵抗得住那万年的妖气！” 再次看了一眼徐半仙满脸的疲惫以及额头的淤青，我有些感动。 因为父母去世早，相对于同龄人，我享受到来自父母的爱少一些，可最近先后遇到了大龅牙、徐半仙、杨玉静，当然还有神秘莫测的紫竹。 他们给予我的都是淳朴的真情，我一次次被温暖到了。 到了声谢，请将手中的阳阳果塞到嘴里。 第540章 再探龙王禁地 阳阳果刚入口，滑滑凉凉的感觉如一道闪电，直插五脏六腑，我浑身随之一颤。 就在我一愣神的时间，伴随着一股凉流，口中的阳阳果快速滑入到了腹中。 我靠！看来猪八戒吃人参果的桥段并非完全杜撰，我他娘的也成了猪八戒——吃了这么大一个阳阳国，却根本就没尝出什么味儿。 可能当时的猪八戒也和我现在的心理一样，实在不甘心，于是我赶紧又抓出一颗。 这次吸取了经验，双手轻轻的拿着阳阳果，慢慢地放入口中。 又是冰凉凉的感觉顺着食道只射入五脏六腑。 邪门的是，这一次除了冰冰凉凉的感觉外，我依然没尝出什么味儿。 还是不甘心，于是又吃了第三颗。 结果依然。 “别费劲了！阳阳果本身是没有任何味道的。” 连续吃了三颗阳阳果，我只是感觉浑身发凉，而且麻酥酥的，多少有点食物中毒的感觉。 “你得适应一个小时左右！”说着，徐半仙朝李佳琪招了招手，“佳琪啊！你也吃几个！女性身体本性属阴，也吃三颗吧！多了反而不好。” “谢谢师叔祖！” 接下来的一个小时左右，实在不好过，我先是浑身冷得如同掉进了冰箱，紧接着又热得像是进入了火炉里，然后又是浑身发冷，就这样连续重复了好几遍。 我身侧李佳琪的脸也是红一阵，白一阵，显然也不好过。 见我们这样，徐半仙这老东西似乎很得意，捋着胡须站在一侧。 “知道老朽为什么约你们在郊外的黄河大桥了吧？你们这样子，若被其他人看到，还不被当成傻子看啊！” 这话是半开玩笑，不过也是真事，这一小时左右，我和李佳琪可谓是丑态百出。 大概晚上九点半，我身体逐渐没有异常感觉了，紧接着李佳琪脸色也恢复了正常。 徐半仙让我收好剩下的阳阳果。 “今晚除了给我们带来阳阳果，是不是还要去龙王禁地？” “对！此时也算是万事俱备只欠东风，这事也不宜拖得太久，毕竟佳瑶的一魂一魄只是替代品！” “好！” 三个人坐上车，很快便到了小肥牛火锅店外。 只是此时的火锅店招牌被摘了，店门也被人用铁链子重新锁了起来，店门前一片狼藉。 徐半仙走到店门前，只是伸手弹了一下铁链子，只听“啪嗒”一声，足有小孩拳头大小的锁头应声开了。 看来这老东西此前还是隐藏了身手。 长话短说，我们一路进入到了禁地中的宫殿前，并未遇到丝毫的异常。 直到看见龙王的宫殿，一路始终没说话的徐半仙也纳闷起来。 “今晚不对劲啊！这一路也太平静了吧！” 我刚想回话，就闻到一股刺鼻的腥臭味，这股气味和此前站在黄河大桥上闻到的气味类似，但更浓一些。 李佳琪也闻到了。 她轻轻揉了揉鼻子：“这么臭啊！好像……好像比海鲜市场还难闻！” 她这话提醒了我。 对啊！这不就是海鲜发臭的气味嘛！ 黄河中弥漫出淡淡的海鲜臭味，龙王禁地更是发出浓厚的海鲜臭味，这说明什么呢？难道这两处地方都有大量鱼虾之类的臭了？ 我和徐半仙在龙王宫殿门外面交换了一下眼神，他拿出了一把浮尘，我从乾坤袋中掏出了湛卢古剑，俩人一左一右，同时迈了进去。 依旧没碰到一个人，而且海鲜的腥臭味更浓了！ “老徐，这是怎么回事？”我轻声问徐半仙。 他微微摇头：“我也纳闷！难道这里出事了？” 我回道：“龙王禁地不是连阴曹地府的大佬们也不敢来放肆，还会出啥事啊？总不会出现内讧吧！” 徐半仙没有回应，俩人继续往前走。 很快便来到我第一次来时，进入的那个足有几百平米的大厅。 第一次来时经历的一幕闪过了我脑海。 当时这里聚集了几百人，可此时却空空如也，只是腥臭味更浓了。 到底什么情况？龙王禁地的人呢？ 很快，我的疑惑便有了答案。 当我们穿过大厅，走进了另一扇门后，就看到了不可思议，或者说让人震惊不已的一幕。 地上一片白色——那些一身白袍的人，此刻或者仰着，或者趴着，全都一动不动，能确定海鲜的腥臭味就是从这间小一点的厅内散发出的。 “天呐！” 徐半仙赶紧弯腰查看最近的几个白袍人。 “死了！难道全都死了？” 在看到这厅内的情景后，我的第一反应就是眼前的所有白袍人全都死了，只是亲耳听徐半仙说出来，还是觉得震惊不已。 徐半仙一连查看了好几具白袍人的尸体，眉头都皱成了疙瘩。 “奇怪啊！这不像是阴阳两界所为！” “难道真是他们出现了内讧？” 徐半仙再次摇了摇头：“也不像！” “即便是阴阳两界所为，又不是内讧所致，那……” 我的话还没说完，就听左前侧传来“哐当”一声。 尽管徐半仙已经一百多岁，还是第一个冲了过去，我和李佳琪紧随其后。 走廊左拐右拐，徐半仙跑起来身如猿猴般敏捷，我使尽全力，才勉强能跟上。 徐半仙一口气跑出几百米，停在了一扇门前。 我一个趔趄，差点撞到徐半仙后背上。 此时除了腥臭味，还多了一股浓浓的血腥味。 稳住身体，侧身望向门内，就看到一个身高至少两米半的怪人。 这人身材魁梧，四肢修长，身体是人的，可脖子上却顶着个龙脑袋。 这无疑就是龙王本人。 再一看，不得了，龙王身体多处有明显的划痕，淌出了深褐色的血。 龙王受伤了，而且还是重伤！ 我当然知道“瘦死的骆驼比马大”的道理，赶紧将湛卢古剑横在身前。 龙王气喘吁吁，瞪着眼，朝我们张开了血盆大嘴。 徐半仙轻轻拍了拍我肩膀，然后超前走了一步，朝着龙王发出一连串滴里呱啦的声音，随即龙王同样发出一连串类似的声响。 愣了一下，我才恍然大悟，徐半仙这是在用龙语和龙王交流啊！ 俩人一番交流后，龙王似乎很是生气，朝徐半仙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长啸，然后抬起双臂，露出了两个足有蒲扇大小的血红色爪子。 卧槽！这是闹掰了！ 我赶紧挡在徐半仙身前，挥出诛仙剑的第二式。 第541章 东方阴司入侵 之前，已经试过几次，我深知诛仙剑法第二式的威力，即便是这样，这一剑我还是应尽的全力，毕竟面对的是连阴司都不敢招惹的黄河龙王。 它可是在三界形成前就已经存在于世了，少说也就上万年寿命了。 伴随着一连串的白色剑花甩出，不大的房间内响起了隆隆的雷鸣声。 我挥出的剑气和龙王的双爪触碰在了一起，竟然发出了“哐啷”一声金属撞击的声响。 我竟然被震得后退了大半米，扶了一下门，才没有摔倒。 龙王则是后退了一米多，直接硬生生的撞到了墙上。 “砰——” 龙王大概并未血肉之躯。 不过他立刻又爬了起来，张着血盆大嘴，怒视着我。 我心中骇然，挥出的这一剑，我用尽了全力，加上龙王已经深受重伤，本以为就算杀不了它，也一定会让他重伤不起，失去抵抗能力。 可看他的样子，好似并未加重伤情。 要知道此前在殡仪馆，我同样也是挥出了诛仙剑的第二式，当时只用了一剑，便将十来具活尸砍得成了一片碎尸。 如此可见黄河龙王实力之恐怖，如果它不是深受重伤，我可能就不是只后退了大半米这么简单了。 这么一想，我内心一阵后怕。 黄河龙王明显还是不服气，再次嘶吼着，伸出两个大爪子朝我扑来。 此前它连阴司大佬们都不放在眼里，此刻却被一个凡人一剑击退一米，恼羞成怒也属正常反应。 容不得我犹豫，赶紧再次挥出湛卢古剑，依然是第二式。 我用这一招也顺手了。 湛卢古剑的剑气和龙王的双眼爪触碰，再次发出了一声金属撞击的声响。 这一次，我直接后退着撞到了门框上，只觉得腹中气血翻涌。 反倒是龙王仅仅是后退了两步，身体微微晃了晃，便立刻稳住了。 “小子！诛仙界的九式你都学全了，不能总用这一招啊！” 如果不是事态紧急，我也不想只用这一招。 不过，面对着面目狰狞的龙王，时态紧迫，我也顾不上解释，赶紧先稳住身体，然后将湛卢古剑横在身前，准备使用第四式。 然而就当我准备挥出长剑时，龙王的呼啸声却戛然而止，同时他也闭上了嘴，而且双目中的愤怒似乎也瞬间消失，如同被大雨浇灭的火把。 顺着他的视线扭过头，我才注意到，他正死死地看着刚刚跑到徐半仙身后的李佳琦。 我这才想起来，李佳琪此前可是他的准新娘，因为缺失了一魂一魄，在龙王禁地的这段记忆，李佳琪完全不记得了。 可黄河龙王还记得。 我没有再冒然出手，而是握紧长剑，观察龙王的行动，做好随时出剑的准备。 黄河龙王看了看李佳琪，嘴里再一次发出一连串龙语。 李佳琦刚跑过来，因为此前在龙王禁地的记忆缺失了，见到龙王模样，吓得惊呼出了声。 自然也就更听不懂龙语了。 她听不懂，可徐半仙能听懂啊！立刻用龙语回复。 双方又是一番沟通，这一次我没能从龙王脸上看出情绪变化，却被徐半仙的反应吓一跳。 他先是笑了笑，然后立刻改为惊悚神色。 说完最后一句话，龙王长叹一声，直接一屁股蹲到了地上。 见他们对话结束，我赶紧问徐半仙。 “老徐，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徐半仙也叹了口气，指了指门外：“走吧！先出去再说，我知道佳琪的一魂一魄在什么地方，这是正事！” “好！” 跟着徐半仙，我们继续沿着弯弯绕绕的走廊往前走。 走廊的尽头是个类似农家院子一样的地方，面积并不大，目测只有三四十平米，中间是一棵手腕粗细，深红色的腾状植物。 看藤蔓形状，有点像是葡萄，不过仔细看，又分明不是葡萄藤。 徐半仙抬头望了一眼腾状植物，然后径直走到了植物前，弯下了腰，似乎在找什么东西。 我赶紧跟过去。 就发现腾状植物下面有一口小井，井口只有脸盆大小，水是土黄色的，貌似比黄河水还要浑浊一些。 “老徐，这是什么？” “黄河的魂源！” “啥意思？”我一下都没听明白。 “人有魂，当然黄河也有，这就是黄河的魂源！” 说着朝李佳琪招了招手。 李佳琦赶紧小跑到徐半仙身侧。 “把手伸到水里！” “奥！” 李佳琦照徐半仙说的做，弯下腰，慢慢的将右手伸到了土黄色的井中。 这一刹那，我心悬到了嗓子眼。 几乎是她手刚伸进去，我就看到两团黑色的气体从井口飘了出来，依附到了李佳琦身上。 就在两团黑气被李佳琦身体吸收的一刹那，她身体随之一抖。 感觉像被电了一下。 然后眼神就变了。 “佳琪，没事吧？” 虽然我百分之百相信徐半仙，可看到李佳琪这表情，还是有些担心。 李佳琪看看我，又看了看徐半仙，然后莞尔一笑：“我没事了！谢谢师叔祖，也……也谢谢老板！” 很显然，李佳琪的一魂一魄找回来了。 虽然我还有满脑子疑问，可看到此行的目的已经达到，还是长舒了一口气。 “走！这地方不安全，咱们还是先离开再说吧！” “好！” 徐半仙在前，我轻轻拉着李佳琪的胳膊紧随其后。 三个人一路小跑，冲出了禁地的龙王宫殿。 我还是没忍住开了口。 “老徐，刚才黄河龙王到底和你说什么了？” 这次徐半仙没有推诿，他冷哼一声：“告诉了我两个秘密！一是关于佳琪的，这事恕老头子我暂时不能告诉你，二是他告诉了我禁地龙宫刚刚发生了什么事。” 既然关于李佳琪的事，他暂时不能告诉我，我也就就不再多问。 于是赶紧问龙宫的事。 “他们到底遭遇了什么？是谁杀了龙宫的人，还重伤了黄河龙王？” “龙王说确实是来自冥界的力量，只不过这股力量比较特殊，不像是来自咱们中土冥界！” 我一愣，随口回道：“难不成是外国冥界的人？” “龙王是这么判断的！这股力量不但强大，而且异常诡异，以龙王的能力，也仅仅能够做到勉强保命。” “这我就不理解了！咱们大夏国境内，怎么会忽然出现外国冥界的力量呢？” 徐半仙摇了摇头：“这一点我也想不明白，不过，我知道冥界应该是出事了，我这次以道家的无上修法，控制灵魂出窍，到阴曹地府取到了阳阳果，其过程十分顺利，甚至顺利到了不正常的程度。” 我也知道冥界出了事，虽然并不知道具体出了什么事。 “老徐，以黄河龙王的强大实力，难道就没看清楚来犯之人的模样？” 徐半仙冷哼一声：“这问题我还真问过他，他说好像是来自东方的势力！” “东方？咱们不是在亚洲的最东侧吗？再往东就是海了！” 徐半仙再次冷哼一声，指了指东北方向：“难道你忘了那边还有几个国家？” 我脱口而出：“难道是樱花国和二棒国？” “对！” “可能是樱花国！”我立刻回道。 “奥？你怎么能确定？”徐半仙好奇地问我。 我把之前孙菲菲以及电话里波多玛利亚的讲述简单说了一遍。 等我差不多说完，三个人也走出了小肥牛火锅店。 “如果是樱花国的阴司所为，那这事情的性质就不一样。” “这话怎么说？” “如果仅仅是本国的阴阳两界出了岔子，这尚且属于内乱，可如果樱花国的阴司踏入了我大夏境内，还几乎团灭了龙王禁地，那么这就属于外患。” 内忧外患？ 我大脑中立刻跳出这个词语。 相对而言，外患肯定比内忧更可怕！说白了，内忧只是自己人之间的事，或者说是自己这片土地上阴阳两界的事，可外患性质就属于外敌入侵。 这时候一直没有开说过话的李佳琦冒出一句让我俩都心头一颤的话。 “你们说可不可能既有内忧又有外患呢？” 她话音刚落，脑中立刻有一种不谋而合的感觉。 当前的情景，很可能真的和李佳琪所说的一样，既有内忧，也有外患。 不行！我得再试试能不能联系到爷爷，不知道爷爷他们是否知道这事。 我赶紧掏出手机，拨出了爷爷的电话。 第542章 一模一样的我 让我心中一喜的是，爷爷的电话竟然能打通，依旧是悦耳的唢呐声，只不过响了七八秒，却始终无人接。 期望多大，失望就有多大！ 我连续拨打了三次，都是电话能打通，却无人接。 和我预想的一样，既然打不通，我只好放弃了。 三个人都坐到车上，我的心才感觉完全踏实下来。 “老徐，想去哪？” 徐半仙嘿嘿笑着摇了摇头：“还真没想过要去什么地方，上次租的房子到期了，此前也没想着给自己留条后路——没出去喽！” “需要我给你找个地方住？” “行！腊月初八前，怎么也得有个住的地方。” 听他又提到腊月初八，我赶紧问：“老徐，腊月初八那天到底会发生什么事？你就不能告诉我？” 后半句话，我几乎是用祈求的语气问他。 徐半仙微微摇摇头：“不提前告诉你，一定是为了你好，况且也没法告诉你，因为语言根本说不清楚。” “什么事说不清楚呢？我还真不信！” 我有些不服气。 “反正也就两个月时间，你也甭着急，到时候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他都这么说了，我只好苦笑着点点头。 “有点饿了呢？” 听他这么说，我笑了笑，扫了一眼汽车屏幕上的时间，已经快11点了。 “想吃啥？” “那还用说！” 俩人一起哈哈大笑起来。 几分钟后，便来到了此前徐半仙最喜欢的铁锅炖大哥饭店。 从车上下来，徐半仙望着斑驳的饭店门牌，深吸了一口气。 “还是熟悉的味道，还是熟悉的感觉！” 这次老板一眼就认出了徐半仙。 “老徐，好久没来了？我还以为你被人打死了呢！”说完朝着徐半仙咧了咧嘴。 我知道在店老板眼里，徐半仙只是一个普通的老神棍，其身份性质和鲁迅小说中的孔乙己差不多。 他的存在无非是给人增添了些可有可无的笑料而已。 大概徐半仙就是想以这样的身份示人，倒也丝毫不生气，朝着老板嘿嘿一笑：“这不是来了嘛！” 依然是老规矩，一只大肥鹅，两瓶52度的北京二锅头。 这次是我自己去柜台取的酒，拿酒时发现了一个奇怪的现象，柜子上只有北京二锅头这一种酒，既有一斤装的，也有半斤的和二两的。 我寻思着，可能这种酒卖的最好，店老板为了省事也就只准备这一种了。 这么想着，我也就没多问。 我和李佳琦挨着坐，徐半仙坐在我们对面。 我刚把酒放到桌子上，他立刻拿起来，很粗鲁地拧开酒瓶，然后倒了一杯，一饮而尽。 喝完还吧嗒吧嗒嘴，舔了舔嘴唇，就好像一个酒鬼很多年没喝过酒一样。 看他这样子，我和李佳琪都忍不住笑了。 扫了一眼坐在身侧的李佳琦，然后再看一眼坐在对面的徐半仙。 我一直有一肚子问题想问他们，可能正是因为问题很多，所以才不知道先问什么。 纠结了一会儿，我扭头先问了李佳琪。 “佳琪，你之前在龙王禁地失去的记忆想起来了吧？” 李佳琦“嗯”了一声：“大部分都记起来了！” “你怎么会到龙王禁地，还差点嫁给黄河龙王了呢？” 李佳琪明显面露为难神色，说话也支支吾吾。 “这个……这个我也记不清了，可能是他向我施了什么法术吧！反正……反正我也不是太清楚！” 根据我对李佳琪的了解，这话明显是搪塞之词。 既然她不想说，肯定是有不能说的苦衷，再见她脸色不太好，我也就不再多问了。 总之，她人没了事，这比什么都强。 晚饭我吃的原本不少，可见到徐半仙风卷残云的吃相，食欲又立刻被勾了起来。 我也赶紧手抓起一块儿鸭翅，塞到嘴里大口嚼起来，然后端起酒杯，喝了一大口。 烈酒配熟鸭肉，自然是千古绝配！ 喝酒，氛围很重要，和什么人喝比喝什么酒更重要，三五个知己喝酒，即便是最一般的二锅头，也是人间佳酿，这有点酒逢知己千杯少，话不投机半句多的意思。 李佳琪只是轻轻抿了两小口，菜也吃的很少，我看得出来，她找回这一魂一魄后，心事一下的重了。 “老徐，对于今晚的事你怎么看？” 徐半仙摇摇头：“我也是一头雾水！老头子我活了一百几十岁了，自认为在人间道行不算浅的，可这种事也是闻所未闻。” “冥界的国界不清晰吗？樱花国的冥界势力怎么这么轻而易举来到大夏国了呢？” “这个你得要去问问鬼了！我终归是人，哪知道啊！” 一顿饭吃到差不多半夜12点，可能作为饭店老板，也习惯了这种生活，自顾地坐在柜台后面玩手机，脸上还洋溢的笑容，丝毫没有催促我们的意思。 “行了！你也酒足饭饱，我干脆带你去黄河大酒店休息吧！” “好！活了100多岁，我还没有在那么高级的酒店睡过觉呢！” 高向阳曾给过我一张黄河大酒店的顶级贵宾卡，手持这张卡，入店既住，吃喝都不用花钱。 安顿好徐半仙后，已经凌晨1点，我和李佳琪一商量，她也不回别墅了，干脆我们一起去午夜杂货铺。 在路过河乐小区时，我再一次控制汽车停了一下，然后摁下车玻璃，望向小区内。 看得很清楚，此时下水道井盖缝隙内并未再冒出黑气，路上和墙上也没有。 小区应该恢复正常了！ 见此情况，我这才长舒一口气。 “老板，怎么又观察起这旧小区了？是不是里面住着你喜欢的女孩啊！” 我正死死盯着小区内出神，忽听李佳琪轻声在我耳侧说道。 我赶紧扭过头，同时下意识往后挪了挪。 “别胡咧咧！我不是和你说过了嘛！我以前都没注意到这里还有个小区。” “我才不信呢！刚才你眼睛都看直了！” “胡说！”见她心情明显比刚才好了不少，我也高兴，便随口打趣道，“给你提个建议啊！以后和男人独处时，最好不要趴在他耳朵上说话，否则……” 李佳琪嘿嘿一笑：“否则怎么样啊？” 她这话说完，脸一下子红到了耳根。 很明显，我这略带开车的话，李佳琪听懂了。 又胡扯了几句，汽车停到了杂货铺对面的公路边上。 刚走到店门口，胡小敏便一脸紧张地朝我们跑过来。 “老板，敬可！刚才店里来了个奇怪的客人。” “啥奇怪客人啊？”我赶紧问她。 “一个长得和你几乎一模一样的人，刚开始我还以为是你呢！结果他一开口，声音不一样，再看他神情，我才确定他并不是你！” 第543章 一枚神秘古币 听胡小这么一说，我头皮顿时就是一麻。 又是他！ 这人此前在我面前出现过好几次，每次带给我的都是相当雷人的经历。 甚至可以说恐怖如斯。 只是这段时间他未再出现，再加上我连续遇到怪事，都差点把他给忘了。 “他……他什么时候来的？” 喊完，我本能地赶紧冲出店门，向左右两侧望去。 “是大半个小时前来的！这会儿早就走得没影了！” 胡小雅赶紧解释。 因为激动，再次返回杂货铺内，我不受控制地大口喘着粗气。 李佳琪和胡小雅都不明白我为什么反应这么强烈，李佳琪关心地拉着我胳膊。 “老板，这人是谁？你……你认识？” 我点了点头：“算是认识吧！这几个月内，和他接触过几次——总之，一言难尽啊！” 俩女人显然没明白我这话的意思，都满脸疑惑地看着我。 “小雅，他进店后买了什么？” “什么都没买！”胡小雅回道。 “那进店干嘛了？都说什么了？你得一字不差地重复一遍！” 一激动，直接拉住了胡小雅的手。 此前因为某些原因，我曾握过李佳琪的手，也曾握过吴敬可的手，可自从胡小雅变成成年女人身体后，我还是第一次这样握着他的手。 胡小雅的脸一下子就红到了耳根。 “他……他交给我一件东西！说……说让我转交给老板，我忘记告诉你了！” “什么东西啊？” 我赶紧松开胡小雅的手。 胡小雅立刻转身跑到柜台前，拿起一样东西给我。 竟然是一枚锈迹斑斑的古币。 和一般古币不同的是，这古币差不多和我手心一样大，厚度足有两厘米，拿在手中沉甸甸的。 上面有四个还算清楚的隶属汉字“元丰重宝”。 “他说啥了？” 胡小雅赶紧回道：“就说让我把这东西交给老板，然后笑了笑，笑完后就离开了！” “就没说别的？” “没有呢！老板！” 我注意力再次转移到手中的古币上，听胡小雅描述，再凭我的直觉，送这枚古币的就是他。 他到底是谁？ 为什么会忽然来午夜杂货铺呢？ 看来我此前的直觉没有错，他时不时出现在我生活中，并非偶然，而是蓄意。 实在猜不出，他这次为什么会忽然拿一枚古币到店里，让胡小雅转交给我？ 他的目的我猜不出来，但能确定这么多一定不是无缘无故的。 元丰重宝？ 这是哪位皇帝在位时，铸造的钱币呢！ 我赶紧拿出手机百度了一下。 原来是宋英宗赵曙，北宋的第五位皇帝，公元1067年，赵曙因病驾崩于宫中福宁殿，享年三十六岁，在位五年，谥号为宪文肃武宣孝皇帝，庙号英宗，葬于永厚陵，也就是今河南巩义孝义堡。 也是个不长寿的倒霉皇帝，年纪轻轻即一命呜呼，除此之外，也没搜到关于他的什么大事件。 反倒是他的儿子，也就是宋神宗都比他有名气，虽然这个宋神宗也只活到38岁，可人家从20就干皇帝，到死时干了18年，主要是他在位时，有个名气很大的大臣，叫王安石。 为什么要送我一枚宋英宗时代铸造的大号钱币呢？ 算算时代，再看看这枚古币的稀罕程度，估计如果是真的，怎么也值个几万。 但显然，他送我这枚古币，意义不在这种古玩价值。 想破头，也想不出个所以然，于是干脆把古币放到乾坤袋中。 还是明天问问徐半仙或者紫竹吧！ “吴呈呈呢？”收回思绪，我没看到吴呈呈在店内，便问胡小雅。 “奥！他说今晚去一个亲戚家，具体也没说啥事！” “没事了！你也别把当回事。” “老板，他到底是谁啊？怎么和你长得这么像？不会……不会是老板你的孪生兄弟吧？” “不是！这事我暂时解释不清楚，你们也别问了！” \"嗯！\"胡小雅点点头，“对了！还有件事我差点忘记告诉老板！” “还有什么事啊？” 我心中一惊。 “以前咱们店里的商品几乎是取之不尽用之不竭，顾客要什么就有什么，可今晚我发现很多商品怎么也找不到。” “还有这事？” 我赶紧扭头扫了一眼几排柜子，还真是！此前感觉柜子上商品总是满满当当的，现在明显少了很多。 这是什么情况？ 我本能地掏出手机，想给张大海打电话，结果和给爷爷打电话时的情况一样，电话倒是能打通，就是没人接。 我只打了一遍，便决定放弃了。 三个人围在柜台闲聊了大半个小时，今晚“鬼客人”不算多，这会儿还不到凌晨两点，我还真觉得有些困乏了，便进入到了里间屋。 因为吴呈呈这段期间就住在店里，所以此前不但将这间屋子重新装修了一番，还换了一张一米五宽的木板床。 我躺下后不到三分钟，李佳琦也躺到了床上。 “我也困！不介意的话，挤挤啊，老板！” 我虽然早已和杨玉静确定了夫妻关系，更有了夫妻之实，可忽然有美女主动请求“陪睡”，我当然也不会反对——估计一百个正常男人中，至少有九十五个不会反对。 “不介意！” “那就——” 李佳琦嘿嘿一笑，脱掉鞋子躺到了我身侧。 一股女孩身上特有的清香顿时扑入我鼻中。 当然，我做人的操守还在，赶紧收回心神，随即闭目凝神，很快便睡了过去。 一觉醒来，已经是天大亮，我抬起头，发现身侧的李佳琦还在呼呼大睡。 我也没惊醒她，悄悄起身，轻轻绕过她，然后趿拉上鞋，走出里间屋。 “老板，醒了？” 见我出屋，胡小雅笑着走了过来。 “昨晚办了件很重要的事，实在身心俱疲，本来还想来帮你忙，结果……” 后面的话没好意思说出来，便尬笑一声。 胡小雅也笑了笑：“理解！理解！老板可不是一般人！” 她这话我就听不懂了，也懒得刨根问底，只好打着哈欠走到店外透透气。 拿出手机，就看到有三个杨玉静打开的未接来电。 嗯？我睡得这么死，三次来电竟都没听到。 赶紧回拨了回去。 电话被秒接起来。 “万岐，怎么一直没接电话？” “在杂货铺呢！有点忙，没听到——有啥急事啊？” “波多玛利亚姐妹今天上午的飞机，十一点左右到油城，如果你不是太忙，陪我接机吧？” 我看了一眼手机上的时间，这才早晨六点出头，还早呢！也就沉住了气儿。 “行啊！我十点前回家接你啊！” “嗯！那我就在家等你。” 挂掉电话，又和胡小雅说了一声：“就让佳琪睡到自然醒吧！我去给你们买早餐。” 十几分钟后，我提着几笼小包子，刚磨好的豆浆，几包牛奶，还特意买了两个肉夹馍。 回来后，可能和胡小雅说话的声音高了点，惊醒了睡着的李佳琦。 想到昨晚在龙王禁地的诡异所见，我更迫不及待地想看到波多玛利亚姐妹，然后亲口问问她们樱花国的情况，便和李佳琪、胡小雅说了声，提前回家。 刚拐出无灯路，对面驶过三辆黑色伊维特。 我随意瞟了一眼，透过前车玻璃，就看到车内一个老头看着很熟悉。 是谷超华，古教授！ 之前无意中得到沉船的旧资料后，就是联系了他，我记得他是考古系的主任，专门研究带有东方神秘学色彩的古文物。 一下子想到了乾坤袋内的古币，没准让这位大教授看一看，能看出些什么。 第544章 樱花国的诡客 这么一想，我赶紧用思维控制汽车，原地以正常汽车不可能做到的姿势拐弯，直追那三辆伊维特。 巧的是，我刚追出几百米，就看到三辆车停在了路边，车上下来几个人走向超市。 既然车里坐着谷教授，而且是三辆伊维特，看情景这是一次考古性质的活动，车停下，大概是临时采购一些饮用水或者食物之类的必需品。 这正好给了我机会。 赶紧把车开车第三辆伊维特的后面，然后下车。 我知道谷教授就坐在第二辆伊维特里，便假装哼着小曲，装着若无其事的样子从车旁经过。 可能也是为了透气，此时的车玻璃是摇下来的。 “小伙子，是你啊！真巧啊！” 我故意面露惊讶神色：“谷教授？你……你怎么在这里？真是巧了啊！” “郊区发现了北宋时期帝王规格的古墓，我们正在赶去考古活动的路上！” 果然和我猜测的一样！ “奥？油城这旮沓里，还有北宋时期的帝王墓？这……” 谷教授边解释，边打开车门。 “小兄弟有所不知，所谓的帝王规格的古墓并不一定是帝王墓，只是说达到了帝王墓穴的规格！具体指墓葬大小、陪葬品数量，以及丧葬级别等……” “明白了！可是咱们这里怎么会有这么大规格的古墓呢？”我挠着头皮笑了笑。 “具体情况还不得知，我目前只是看了十几张现场拍摄的照片，也是一头雾水！具体情况到了才知道。” 觉得时机到了，我赶紧掏出那枚古币，双手递给谷教授。 “谷教授，我无意中得到这么一枚古币，这方面您是专家，就帮着瞅两眼呗！” 听我说话时，谷教授还面带微笑，而且还打趣我：“小兄弟什么时候也对这一行当感兴趣了？不错！真不错！” 然而接过我手中古币的一刹那，脸色就是微变。 他反复看了足有三分钟，然后才抬头看着我的脸。 “小兄弟，请如实告诉我，这枚古币你怎么得到的？一定……一定不能有啥隐瞒啊！这……这很重要！” 见他这略带夸张的反应，我至少能断定至少这枚古币不一般，在考古上意义非凡。 甚至会是一次轰动。 我当然不可能实话实说，只得简单说是一个特殊的朋友的，委托我暂时保管。 好在谷教授并不怀疑我的话，而且关注重点也不在这里。 “元丰重宝的北宋第五位皇帝宋英宗所铸造的一批钱币，这是一位短命帝王，只活了三十几岁，在位时间不足五年，所以他担任帝王时，所铸造的钱币并不多，完整保存至今的就更少了，尤其是小兄弟手中的这枚元丰重宝。” 听他这么说，我其实有些失望。 仅仅是存世量少，这对于我而言没什么实际意义。 然而谷教授紧接着说的话，让我心中一惊。 “当然这枚古币最特殊的地方还并非是他存世量少，而是据说铸造的目的并非是给活人用的。” “不是给活人用？难道还是给死人用？” 谷教授很认真很严肃地点了点头：“对！就是给死人用的！” 我似乎嗅到了端倪，赶紧接着问。 “怎么还会给死人专门铸造钱币使用呢？死人不是有冥币嘛！谷教授您的意思是说，这种古币是专门祭祀活动用的？” 谷教授摇摇头：“应该不是！而是真的给死去的人使用的，只不过关于这事至今几乎算是个谜——主要是至今为止，这种古币并没发现过真品！” 紧接着，谷教授说了句让我很为难的话。 “小兄弟，没想到我谷超华即将入土的人，竟然还能见到这种传说中的真正冥币——这枚古钱意义实在特殊，能不能……” 我当然知道他想说什么，不等他说完，赶紧笑着打断：“实在不好意思啊!谷教授，这古币是我朋友的，他这两天出国了，暂时联系不上，等他回来后，我和他商量一下啊！” 谷教授脸上明显闪过一丝失望神色，但还是强行挤出个微笑。 “那行啊！小兄弟的电话我再记一下——一定……一定和你的朋友好好说说啊！这可能是考古界的一个奇迹！” “行！我也会劝劝我朋友，如果可以，让他把这枚钱币捐给国家！” “那样的话，就太好了！” 我不想错过“霸占”谷教授的机会，赶紧继续围绕古币询问他。 “谷教授，宋英宗是怎么死的，他肯定不会无缘无故铸造这种钱币吧？” 谷教授先是用赞许的目光瞥了我一眼：“这话问得好！根据一些史料记载，宋英宗自幼体弱多病，甚至有好几次都到了生死边缘，结果一个老道士救了他，从此他便迷恋上了道教！” 我笑道：“这很正常啊！古代大部分帝王都迷恋道术，渴望长生和修仙！唐宋元明清都如此吧！” 我正想举明朝皇帝为了追求长寿，喝宫女经血，以及雍正皇帝迷恋道士炼的丹药，以至于彻底失去男人能力的事。 可话还没开口，就被谷教授的话打断了。 “这个宋英宗不一样，其他帝王都是渴望长寿或者永生，而他是坚信自己死后还和活着一样。我判断，他铸造的这种钱币其实是给自己死后做准备的！” “你是说，他知道自己就要死了？” “对！甚至知道具体的死亡时间，而且不但没有丝毫畏惧，反而很期待很高兴地迎接死亡的到来！” 我忍不住喊了声国骂。 “这人是不是我有病啊！都是活得不如意的人，才盼着死后能过好日子，他一个皇帝，已经是九五之尊，想要什么有什么，想干啥都行，怎么还期待死亡后的日子呢！” 谷教授略微一停顿，接着说道：“可能他以为死后的日子会比活着事还要好！” 我哑然失笑，随口回道：“怎么可能呢！哪有人比当皇帝还舒坦的，除非是当神仙！” 我这话刚说完，自己也是一愣。 谷教授更是一脸严肃地看着我。 “小兄弟，你这话算是说到关键点上了！” “啊！难不成这个宋英宗真的以为自己死后会成为神仙，会过上比人间的皇帝更舒坦的生活？” 谷教授点了点头：“这或许是唯一能解释通的。” 听谷教授这么说，我隐隐的有种直觉，那就是这枚大号古铜币在阴间意义不一般。 很快，走进超市的几个人出来了，手里提着成箱的矿泉水以及各种面包、火腿肠等食物。 见此情景我也很识趣，赶紧和谷教授互加了微信号，然后回到了车上。 回到杨国山的别墅，杨玉静一家三口和孙菲菲正坐在客厅聊天。 “这么快就回来了，事情办好了？” 见我进屋，杨玉静赶紧笑语盈盈地走过来，轻轻拉住了我的手。 如果我没记错，当着其他人的面，杨玉静还是第一次这么热情洋溢。 一琢磨，我不禁哑然失笑。 看来连高学历、大格局的杨玉静都打翻了醋坛子，她这么做，有一半原因是给孙菲菲看，以此宣布拥有权。 在我感觉，屋内的气氛多少有点别扭，不知道杨玉静父母是不是能感觉得到。 便赶紧转移了话题：“几点的飞机来？要么咱们提前去机场吧！” 杨妈妈看了一眼时间，笑道：“这才几点啊！飞机基本都是准点到达，大部分情况下只会延迟，不会提前。” “那个……那个不是得在路上买点礼物嘛！” “咱们走吧！” 没想到杨玉静竟然很支持我，和父母以及孙菲菲说了一声，拉着我就往外走。 俩人上了车，杨玉静直接把脸凑到我面前。 “怎么样啊？同时面对前女友和现女友，开始应接不暇了吧！” “别乱说！我和孙菲菲的事情都过去那么久了，再提就没劲了啊！” 我故意装作很生气的样子。 “逗逗你啊！怎么变得这么小气了？” “我觉得这种事不适合开玩笑！” 我再次板着脸回道。 “行！行！行！算我不对，好吗？亲亲，你算是补偿了。” 说罢，也不等我反应，直接朝我扑了上来…… 第一次见杨玉静这么主动热情，还感觉很新鲜。 在路上我给高国峰打了个电话。 “在你们黄河大酒店给准备两个豪华点的单间儿吧！” “好！马先生，今天就用吗？” “对！不过具体几点过去还定不住，这样吧！你和前台交代一声，把房卡放在前台吧。” “好的，马先生！” 长话短说，挂了电话后，我先去精品店给波多玛利亚姐妹俩买了礼物，然后直奔机场。 飞机场的人并不多，很快，飞机按时到达了。 舱门打开，看到从飞机机舱里出的乘客，我浑身便是一颤。 这班飞机是樱花国名古屋到大夏国油城市的，飞机上的乘客应该有一部分樱花国的人。 看到这些人的样子，我想已经弄明白樱花国的阴间实力是怎么来到我们大夏国的了。 不由得担心起了波多玛利亚姐妹的安慰。 第545章 我成了盗墓贼 当我看到波多玛丽姐妹从机舱走出，又是惊得浑身一激灵。 波动玛利亚姐妹俩的头顶上和其他乘客的头顶上一样，都萦绕着一团黑气。 包括波多玛利亚姐妹俩在内的这些乘客显然都不正常，很可能被阴邪之物上了身，只是自己不知道。 伴随着所有乘客下了飞机，朝着出口涌来，我分明感受到了一股阴寒之气随之袭来，包括波多玛利亚姐妹在内的所有人，脸色都发青。 “玛利亚！野结亚！” 杨玉静也看到了姐妹俩，兴奋地边招手，边朝她们喊道。 怎么办？ 这么多人，又是在公共场合，一时间还真想不到两全其美的办法。 情急之下，我当即决定，先顾玛利亚姐妹俩吧！ 见她们逐渐靠近，我当即悄悄掏出两张镇邪符箓，捏在手心。 “玉静，万岐君！谢谢你们来接机！这么快就能见到二位，我们简直太高兴了！” “你俩脸色不太好啊！怎么了？是不是晕机啊！” 杨玉静也看出了姐妹俩脸色不正常，还以为是因为坐飞机晕机的缘故。 “没有啊！大概最近几天太忙了！没有休息好。” 从这话听得出，姐妹俩应该只是被阴邪之物悄悄上了身，自己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正好！这几天我陪你们在油城好好玩玩，散散心！上次也没顾上带你们到处逛逛！” “好啊！” 三个女孩嘻嘻哈哈笑着直奔汽车。 趁着帮姐妹俩开车门之际，我猛地挥出镇邪符箓，同时甩到了姐妹俩的后背上。 俩人同时浑身一颤，然后又同时扭头望向身后。 当然，姐妹俩什么都看不到。 然而，我却看到了两个黑色人影迅速从俩人身体窜了出来，并迅速贴着地面逃跑了。 速度之快，如一道黑色的闪电。 “怎么了？” 见她们同时回头，杨玉静关心地问。 “没什么，刚才感觉后面有人喘了口粗气！” 波多玛利亚说完，野结亚“嗯”了一声:\"我也感觉到了！好奇怪啊！\" 波多玛利亚立刻笑道：“看来是咱们姐妹情深啊！用大夏国的一句俗话说，就是……就是‘心有灵犀半点多’！” 她话刚说完，杨玉静便忍不住捧腹大笑起来。 “什么跟什么啊！这句俗话是‘心有灵犀一点通’！” “对！对！是我记错了！” 我没有心思跟着她们笑，而是默默观察姐妹俩的情况。 两个人形黑影从她们身上离开后，俩人头顶的那团黑气也消失不见了。 由此可见，这班飞机上的所有乘客都从樱花国带来了一个阴魂。 这班飞机是因为我来接波多玛利亚姐妹俩，而碰巧看到的这一幕，其它班次的飞机上很可能也是类似情况。 这么一分析，简直细思极恐啊！ “上车啊！你发什么愣啊！” 听到杨玉静的催促，我这才回过神，就看到三个女孩已经都上了车。 我只好先上车再说。 “还是去黄河大酒店吃火锅吧！正好我在那里给两位预定了房间！” 一说要去黄河大酒店吃火锅，姐妹俩顿时高兴得欢呼起来。 “谢谢万岐君！自从上次两位陪我们姐妹吃了火锅，那种滋味我至今记得，真奇怪啊！我从小到大没少吃火锅，怎么就从来没有吃过上次那么好口味的火锅呢！” 虽然波多玛利亚的这番话有些夸张，但我还是相信她是由衷之言，并没有客套或者奉承的意思。 “大概是特殊的环境，和特殊的氛围，再加上上一次两位来油城市的目的是比赛，那段时间强度大，相对饮食随意，另外，也可能和当地气候有关，樱花国偏北，一年四季比起大夏国的油城，气温要低好几度，而且相对干燥一些，所以生长出的蔬菜和作料也有稍微的差别！” 波多野结亚双手一拍：“万岐君说的有道理啊！上次来贵地，我们并未带自己的厨师，所以在饮食上的确不够周到！” 说话间，汽车开到了黄河大酒店前。 我之所以在电话里和高国峰说，不能确定什么时候带朋友入住黄河大酒店，就是因为不想在吃饭这小事上麻烦他们父子，他们厂里刚刚出了那么大的事，虽说我已经帮他们摆平，不过善后的事也很麻烦。 而且，俩人来招待我们，我也觉得别扭，影响我们自由自在地说话交流。 反正我也不差钱！ 自己花钱吃，感觉更舒坦! 吃饭时，我再次问起樱花国的事。 俩人边吃边介绍，比电话里可绘声绘色多了。 “怪事真多啊！这个季节，我们的国花竟然又一次开了！只不过所有人的花瓣都是血红色的！历史上从来没发生过。” “你是指樱花？” “对啊！而且全国各地都发现了很多好像是变异了的生物，我就见过一条足有三米长的双头蛇！” “问你们件事啊！上次你们带我去找的那位双瞳孔的巫女，现在咋样了？” “唉！几天前死了，而且五脏六腑全被掏了出来，事情已经过去了好几天，案子似乎一直没有进展！” “啊！怎么死的？” 姐妹俩同时摇了摇头。 玛利亚回道：“内脏都被掏空了，肯定不是自杀吧！可警察下的结论却是自杀——另外，自从见过万岐君后，她每天都疯疯癫癫的，还到处说一些胡话！” “胡话？什么胡话啊！” “说自己见到了不该看到的人，还说这个世界的秩序就要重新洗牌了！” “她原本可是我们名古屋第一巫女，竟然沦落到这般田地，我都有些不敢相信呢！” 听她们这么说，我内心深处竟然涌出了一丝的自责，总感觉是我害得她，至于那日她见到我，为什么会有那么强烈的反应，甚至自残，我至今也不知道原因。 这件事也验证了关于我的另一个猜测——我身上隐藏着一个足以惊天动地的秘密。 听了姐妹俩的话，我心事就更重了。 想到徐半仙就住在黄河大酒店，原本想上午来找他，可忽然得知波多玛利亚姐妹要来，紧接着和杨玉静来接她们，就把徐半仙给抛之脑后了。 正常问问服务员徐半仙此时在不在酒店内，就在这个时候，我口袋里的手机响了，拿起来一看，看到来电话后，感觉挺意外的。 竟然是谷教授打来的。 他不是去郊区新发现的宋代古墓组织考古行动了吗？按说这个时间正忙着，怎么会忽然给我打电话呢！ 杂念闪过脑海，我赶紧接起来。 电话刚接通，手机里立刻传来谷教授严厉低沉的声音：“小子，老实交代，你那枚古币到底怎么得到的？” 这话让我一头雾水。 “朋友的啊！暂时让我保管，其实我也不知道他从哪弄的。” 这话除了我俩是朋友关系外，也不算撒谎。 “你摊事了！摊上大事了！” 谷教授低声道。 “到底怎么了，谷教授？” “你给我看的那枚古币就是我正在考古的古墓中的，盗墓可是重罪啊！” 第546章 又一扇青铜门 谷教授想表达的意思我听明白了，只不过对于他所说的这件事却是一头雾水。 难不成这枚古币是他从古墓中盗出来的？这么做是想陷害我，让我成为盗墓贼？ 这想法刚冒出来，便立刻被自己否了。 太幼稚了！ 他在暗，我在明，他如果想“迫害”我，比这好的办法好的事，根本没必要费这个劲儿可是除此之外，我又实在想不出还有其他什么目的。 稍微纠结，我回道：“谷教授，这事儿我还真不清楚！这样吧！你微信给我发个位置，我现在过去一趟，有啥事咱们当面说。” “这样的话就太好了！” 挂掉电话，十几秒钟后，我收到谷教授的微信。 点开高德地图搜了一下，不知道是不是巧合，这地方居然紧挨着七顷村。 和杨玉静以及波多玛利亚姐妹俩说了一声，我赶紧开车直奔古墓发掘现场，也就顾不上联系徐半仙了。 很快到了目的地，古墓发掘现场已经被当地的派出所扯起了警戒线，我一眼便看到了那三辆伊维特。 此外，还横七竖八停着好几辆警车。 更巧的是，带队的警察我还认识，正是上一次一起在七顷村办案的当地乡镇派出所的副所长。 “兄弟，是你呀！” 他一眼认出了我，赶紧和我打招呼。 遇到熟人好办事，这话在什么时候都实用。 我把来古墓挖掘现场的目的简单一说，乡镇副所长立刻点了点头：“我知道谷教授在哪里，走！我带兄弟去。” 很快，在一个大帐篷里见到了谷教授。 “怎么这么快啊！” 见到我出现在帐篷门口，谷教授明显愣了一下。 “哦！我刚好就在这附近，挂了电话立刻就来了。” 谷教授点了点头，然后朝我使了个眼色，我跟着他走出帐篷，走到了帐篷东侧的空地上。 “小兄弟，这事目前就我自己知道，你可一定得和我说实话呀！” 我很认真地点了点头：“我说的真是实话！谷教授，你想想啊，如果我知道手中的这枚古币来历不正，我怎么还会让你看呢？这不是自投罗网嘛！” 谷教授略一沉思，然后点了点头。 “小兄弟既然信得过我，我也相信小兄弟！” 说完拍了拍我肩膀。 被信任终归是一种很让人很舒服的感觉。 我忍不住微微一笑：“谷教授，能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怎么就能确定我手中的这枚古币就是来自这座古墓呢？” 谷教授抿着嘴，犹豫了一下：“我们待会第二次下墓，你干脆跟着我下去看看吧！” 我心中的疑惑瞬间到达了顶点。 实在猜不到谷教授这话什么意思，难道进入古墓看一看，就能知道我手中的古币是属于这座古墓中的？ 即便是一模一样，也不能百分之百确定吧！毕竟铸造一批钱币，即便是数量再少，也不可能只有一枚或者几枚。 带着强烈的好奇，我跟着谷教授返回到了帐篷里。 “大家休息的差不多了吧？” 帐篷里的七八个人纷纷站起来，朝着谷教授点了点头。 “行了，教授！” “谷教授，咱们开始干活吧！” “那好！”谷教授对一个戴着金丝眼镜的年轻人说道，“小强，给这位小兄弟准备一套服装，这次他要跟着我们下墓！” 称呼为小强的金丝眼镜年轻人说了声“好”，并没有问原因。 看得出，在这群人里，谷教授就是这里的no1，说话绝对好使。 古墓入口就在帐篷的后面，远远看去，是一个两平米左右的大坑洞。 洞口四周还弄上了简易的栅栏。 跟在谷教授后面来到洞口边上，便看到了直通向洞内的梯子。 看得出，这梯子也是刚刚安装上的。 洞内有光照，但不怎么亮，应该是刚才首次进入古墓后，安放的照明设备。 谷教授看上去怎么有七十岁了，略有驼背，身体还有些羸弱，可顺着梯子往下爬的这一连串的动作，明显比大部分年轻人还要利索。 连我都觉得挺惊讶。 谷教授是第三个下墓的，我紧随他身后。 墓低距离地面大约十几米。 站稳后，我发现这只是一条类似走廊的通道，宽度约两米。 难道谷教授口中的帝王级别的古墓只有这么小？ 当着其他人的面，我没好意思问谷教授。 等所有人都下来后，谷教授喊了声“大家顺着甬道往前走，进入古墓”。 我这才恍然大悟，原来这里还不属于古墓的范围圈。 大概是挖掘古墓后，往里运输陪葬品的通道。 顺着地下走廊走了大约七八十米，能感觉得到，地势逐渐降低。 眼前出现了一面巨大的青铜门。 这扇门锈迹斑斑，目测足有3米高，2米半宽，虽然已经生锈，可上面雕刻的图纹依旧清晰可见。 我扫了一眼，青铜门的上半部分，以祥云和仙鹤及凤凰为主，下面是各种麒麟等瑞兽。 雕刻得栩栩如生，简直像是活了一样。 和在滨城区汽车站结界中见到的青铜门几乎一模一样。 这么巨大的青铜门，就如同金字塔，如果只有埃及发现了金字塔，这可能是一种文明巧合，可如果世界其它地方也发现了同样规模的古代金字塔，那就绝对不是巧合了。 左侧的青铜门开着一米左右的缝隙，透过缝隙能看出这两扇青铜门的厚度。 站在我的角度，青铜门看上去厚度差不多有半米。 这么大一扇青铜门，估计怎么也有十几吨，别说在八九百年前的北宋时期，即便是现在，想铸造出这么两扇青铜门，也绝非易事。 而且还要安装到地下墓穴的墓门上，真不敢想，在那个没有起重机的时代，古人是怎么做到的。 由此可见，一般人所了解的历史，或者说能可以公众于世的历史，仅仅是真实历史的一部分。 我跟在谷教授身后进入到了古墓中，立刻被眼前的富丽堂皇惊呆了！ 首先，古墓面积很大，环视四周，能看得到的面积也有五六百平米。 而且我知道所有的墓室都有耳室，类似于现在的几室几厅，再加上耳室面积，整个古墓面积怎么也有上千平米。 还真是帝王规格的古墓！ 放眼望去，墓穴中满满当当的，其中以青铜器和瓷器为主，有些器具的样子还很奇怪，看似不像是陪葬品。 谷教授直奔墓穴的西北角，我一愣，也赶紧跟上。 至于其他考古队成员则迅速分散到了古墓的各个角落，边走边拿出放大镜、小刷子之类的专业用具。 可见这支队伍分工明确。 墓穴的西北角有个耳室，谷教授径直走了进去。 耳室面积并不大，只有二三十平米。 而且这间耳室内只有一张供桌。 我站在耳室门口，看到供桌上放着七八个青铜环，约成人手心大小。 走进了几步，才发现哪里是圆环，而是几枚青铜钱币，和此前给谷教授看的那枚一模一样。 “拿出来！” “什么？” 谷教授伸手指了指满是灰尘的桌面。 我顺着他手指望去，这才发现从左侧数第二枚不见了，只剩下了古币的圆形痕迹。 我头皮一麻，一下子就明白为什么谷教授断定我这枚古币就是来自这座古墓了。 我赶紧从乾坤袋内掏出古币，双手递给谷教授。 谷教授深吸一口气，双手小心翼翼地接过去，瞅了一眼，然后慢慢放到了桌面的古币痕迹上。 竟然严丝合缝。 卧槽！这青铜古币真是从这里弄走的？ 第547章 棺椁竟是空的 事实摆在面前，我也无话可说。 “谷教授，就算这枚古币真是来自这座古墓，我暂时也不能交给你。” 谷教授疑惑地抬头看着我。 “为什么啊？这可是属于国家的文物，怎么能允许私人拥有！！！” 我赶紧继续解释：“毕竟这枚古币不是我的，我总得对我的朋友负责，不过我保证！等见到朋友，一定问清楚这件事的始末，最终必定会把古币还给国家。” 听我这么说，谷教授脸上露出了个欣慰的笑容。 “好！我相信你！” “谢谢！” 重新拿回古币，放回到了乾坤袋中。 “谷教授，这到底是什么人的墓，先不说规模之大，就说这几枚古币，足以说明这古墓主人的身份不一般。” 谷教授点了点头：“的确不一般！在已发现的文物中，已经确定有几十件属于北宋的皇宫所有。” “皇宫中的文物？” “准确说当时放到古墓中陪葬时，还不算是文物，只能算是帝王用品。” “那也不应该呀！北宋皇宫的东西怎么会出现在油城市的古墓中？” “我们也疑惑！刚才重新回到帐篷内，一是为了休息，二是大伙儿聚在一起讨论讨论这事。” “有什么结果吗？”我迫不及待地问。 谷教授摆了摆手，示意我不要打断他的讲述。 “其实在古墓中发现最多的文物，还是大量的奇怪祭祀用品，我们探讨过，这些东西应该属于道家。” “啊！难不成这是一个道士的墓？” “我们也这么想！而且，还判断就是野史中所记载的，用道术救了宋英宗几次命的那个道士的。” “北宋的都城是现在的河南开封，油城距离开封差不多上千里，这距离在古代也不短啊！况且还跋山涉水，那道士的墓怎么会在油城呢？”我再次提出质疑。 谷教授苦笑着摇摇头：“我也不过是个大学教授，并非万事通，这问题实在回答不了你，至少现在无可奉告。” “也对！毕竟古墓还没有探索考古完，还得等等！” “走吧！看看小谭他们对古墓主墓室的发掘有没有实质性进展，如果不出意外，一切的答案都在主墓室中！” “好！” “整个大幕呈现八卦形，这和战国时期的神秘古墓类似，至于秦汉以后的墓穴，还没有发现这种格局的墓室！” 谷教授边走边和我介绍这古墓的特点，言语中看得出他很激动。 这一点我理解，对于一名考古专家，或者说考古爱好者，这种发现无异于一枚核弹在亚东地区爆炸了。 没想到主墓室位于整个墓穴的最东侧。 谷教授说这种布局也极为罕见，而且在丧葬习俗上不合理。 进入主墓室，就看到了墓室中间的巨大青铜棺材。 这口棺材也够大的！长度超过两米，高也有一米半，被放在一块黑色的大石台子上。 “这么大的棺椁，还是青铜的，这在整个人类历史长河中极为罕见！” 看到几个考古队同事正在试图打开棺材，谷教授激动地解释。 “怎么样，小谭？” “很奇怪啊，谷教授！我们尝试了多种办法，就是打不开！北宋时期应该还没有掌握焊接技术吧！” “别胡说！怎么这是棺材，又不是集装箱，怎么还焊接呢！” 小谭摸了一把额头的汗：“那咋就打不开呢！” 谷教授没再说什么，而是走到了青铜棺材前，然后边观察边围着转了一圈。 当然，我也紧紧跟在他身后。 结果发现棺材的两端各有一个圆形的凹陷，大小和那几枚古币的大小差不多。 我灵机一动，赶紧把自己的想法悄悄和谷教授一说。 谷教授双目一瞪：“奥！那就试试！” 说着，让小谭到刚才的耳室拿来两枚古币。 “小谭，程阳！你俩各拿一枚，听我口号，同时将古币放到凹陷内！一定注意啊！不要损坏文物。” “好！” “ok！” “准备——放！” “嚓——嚓——” 伴随着俩人把青铜古币放入凹槽内，紧接着青铜棺材内传出一阵隐隐的金属摩擦声响，听着像是有机括在转动，围在棺材四周的考古人员赶紧闪向四周。 个个面露惊讶神色。 一连串的声响持续了足有半分钟，又归于寂静。 正当所有人一头雾水之际，忽然“咔嚓”，青铜棺材板上竟然裂出一道七八厘米的缝隙。 不知道其他人有没有看清，反正我是没看到裂缝是怎么冒出来的。 “开啦！” 小谭最先反应了过来。 所有人重新围了上去，还是小谭和程阳站了出来，俩人一边一个，将手伸到青铜棺材裂出的缝隙里，同时猛地一用力，棺材板竟然真的完全开了。 在场之人谁也顾不得弄清楚棺材板到底是怎么开的，都纷纷探出身体，望向棺材内，看看墓主人庐山真面目。 结果让所有人大吃一惊。 棺材内竟然空空如也。 “怎么没有尸体啊！” “是啊！人呢？墓穴所在位置地形十分特殊，导致古墓内异常干燥，墓穴中所有物品相对完好无损，按说墓主人尸体也不可能腐烂殆尽啊！” “这是什么蠢话！才八百年，就算腐烂了，痕迹总有吧！牙齿烂不掉吧！” 谷教授皱了皱眉头，怒喝道：“别胡咧咧了！这棺内根本就没有过尸体！” 一语道破，现场顿时变得死寂。 “谷教授，应该在下葬过程中出了什么变故吧！” 沉寂了足有一分钟后，小谭才开口道。 谷教授只是点了点头，并没再说什么。 主墓室内除了这口巨大的青铜棺材外，别无它物，众人只得退出去。 古墓面积太大，而且陪葬品无论是种类还是数量，都众多，如果一件件清理，然后挨着排查、鉴定，怎么也需要几个月时间。 谷教授也迫切想知道这墓主人到底是谁，他沉思片刻，吩咐众人：“大家重点找找，看看能不能找到墓志铭！” 众人大概也很迫切想有个答案，便欣然答应。 对于考古，我一窍不通，也担心多说多做，会给人间添乱，所以始终紧紧跟在谷教授身后，只多看，不乱说，乱碰。 过了大约十几分钟，正当我以为没戏时，忽然一名考古队员喊了句“谷教授，有发现！” 所有人立刻都围了上去。 站在谷教授身后，我看到一个巨大的青铜炉子里横着一块石板，只不过石板上没有刻字，而是只有一张人像。 几个人小心翼翼地把石板抬了出来，放到了地上，然后立刻有人拿着白色的湿毛巾，轻轻擦拭了几遍，石板上的人像更加清晰了。 是个男人，道士打扮，无论是五官还是举止动作，看上去都都栩栩如生。 我真怀疑这肖像画是扫描上去的。 众人围着石板开始议论起来。 “这应该就是墓主人本人的肖像画吧！” “的确是个男的！多半就是那了救了宋英宗的道士！” “这人看上去挺年轻啊！不过二十几岁的样子！” “我怎么越看越眼熟呢！你们不觉得么？” “还真是！这张脸好像在哪里见过！” 先是谷教授扭头看向我，然后是程阳，最后所有人都看向我。 眼神还怪怪的。 我也觉得石板上的人像有些眼熟，正琢磨着呢！就看到几乎所有人都用异样的目光看着我。 我一下子就看出石板上人像谁了。 我顿时头皮就是一麻。 第548章 大王八的岁数 怎么看，石板上的人像看着像我，而且越看越像，无论是模样还是神态。 终于有人开了口：“怎么是这个兄弟呀！” 其他人纷纷响应。 “是啊！简直一模一样。” “这肯定是巧合吧！这可是北宋时期的古墓，距今八百年了呢！” 看着石板上的肖像，我大脑顿时一片空白。 此时此刻，在这些考古队员的心中，这应该是一次巧合事件。 可我知道，这不是巧合，否则那个长相和我一模一样的他，也不会交给我一枚来自这座古墓的铜钱币。 虽然我依旧还是弄不明白他这么做的目的。 谷教授告诉我，接下来的考古过程将会十分繁琐，而且漫长，估计没有三个月甭想完成。 我肯定不能陪他们在这里待三个月，便悄悄和谷教授交流了几句，然后离开了古墓。 离开古墓后，我直接上了车，先给杨玉静打了个电话，问她们在哪。 挂了电话后还是忍不住琢磨这件事。 那个和我长得一模一样的人把这枚古币交到我手中，目的是不是让我来到这座古墓，然后看到石板上的肖像呢？ 我脑中不停地闪过那肖像的样子。 虽然这种想法很诡异，可我就是感觉石板上的人是我。 这种感觉十分强烈！ 我又想起几个考古队员的议论声，如果真如他们所说，石板上的人就是墓主人的肖像，那岂不是说，我就是那座古墓的主人？ 这怎么可能呢！ 那可是一所八百年前的北宋古墓，墓主人怎么可能是我呢？科幻和灵异小说都不敢这么写。 那么，只能解释为在八百年前的北宋宋英宗时期，有一个和我长得一模一样的人，这人不但长得和我一模一样，而且二十来岁就拥有了一身通天彻地的道术。 甚至能起死回生。 这也太巧合了吧！ 一个巧合可能真是巧合，两个巧合，也可能真是碰巧了，一连串的巧合碰到了一起，那可能还是巧合么？ 我再次拿出那枚古币，脑中闪过谷教授说的那一番话。 宋英宗铸造这一批古币的目的就是为了给死去的人用，而且古币铸造后不久，他便欣然死去。 那么有没有这么一种可能——这一批古币他铸造的目的就是为了供自己死后所使用。 我沿着这个思路继续往下想。 他怎么就知道自己死后的生活一定比活着时还好呢？ 他怎么知道自己所铸造的这些古币，死人可以使用呢？ 应该就是多次救他命的道士告诉他的，谷教授也说过，被道士救了后，宋英宗开始沉迷于道术，甚至到了不能自拔的程度。 这么推敲，导致这一切的罪魁祸首很可能就是那个道士。 那么问题来了，这位道士的目的又是什么呢？ 很快，汽车到了明翠湖停车场，我的思绪也随之中断。 杨玉静带着波多玛利亚姐妹俩来明翠湖游玩，下车后，我又给杨玉静打了个电话。 我很快便找到了她们。 几个人正划着小船，在湖里游玩，因为角度原因，我看到了她们，可她们没看到我。 我正想朝着她们打招呼，话都到嘴边了，就看到水面上萦绕着一团团的黑气，影影绰绰的，好似无数双黑色的大手在晃动。 我一惊，赶紧把话咽了回去，同时伸手掏出好几张镇邪符箓，捏在手心。 湖中一共有五艘小船，分散在几千平米的湖面上，每一艘船的四周都围着大大小小的黑手，如同泛起的浪花。 可能在一般人眼中，就是浪花。 好在随后杨玉静看到了我。 “什么时候来的？也不喊我们一声！” 他边朝我招手，边喊道。 我依旧没敢回话，而是朝着他们勾了勾手。 或许恰好几个人游累了，便划着小船朝我而来。 直到她们上了岸，我悬着心才彻底咽回到了肚子里。 “万岐君，你很疲惫吗？”波多玛利亚笑着问我。 “我？没有啊！可能……可能昨晚没休息好吧！” 我回答的有点驴唇不对马嘴。 我忍不住再次扫了一眼湖面，大概又是地下阴气弥漫所致，我也顾不得“兼济”另外四艘小船上的人，只能在内心里祝他们好运。 回到车上，我掏出十几张镇邪符箓，分别递给她们三人。 “出啥事了？” 杨玉静也意识到我不大对劲，搂住我胳膊轻声问道。 “一言难尽啊！总之，这几天你们出出进进的一定小心，这几张符纸带在身上，没准关键时候能救命。” 三个人赶紧把符纸收起来。 玩了大半天，三人也累了，我便直接准备送她们回了黄河大酒店。 这时候才想起给徐半仙打个电话。 谁知徐半仙的电话没打通，冯红林的电话却打了进来。 我赶紧接起来。 “冯哥！” “兄弟在哪呢？” “刚才陪几个朋友在明翠湖划船来，刚准备离开！” 我没把和古墓和古币的事说出来。 “有时间来黄河边上一趟？” “行啊！怎么了，又出啥事了？” 一个小时前，我们接到报案，在黄河边上发现了大量动物尸体，仔细看，还有不少类似人的残肢，我总觉得这事透着诡异，所以想让兄弟来看看！” “那好！发我位置，我现在就赶过去！” 挂掉电话，我用最快速度把杨玉静和波多玛利亚姐妹送去黄河大酒店，然后按照冯红林发的位置，驱车直奔黄河边。 看冯红林发来的位置，这地方在黄河大桥的北侧，距离黄河大桥约三公里。 汽车以超过四百公里的速度行驶，很快，黄河便出现在了我视线中，当然还包括零零散散分布在黄河大堤上的吃瓜群众。 看热闹的应该都是附近村子的居民，男女老少都有，只不过所有人只是远远地或站或蹲在黄河大堤上，谁也不敢靠近。 终于看到了警车，和冯红林他们。 没等下车，便闻到了一股刺鼻的腥臭味，这气味太熟悉了！和龙王禁地闻到的气味一样，甚至还更臭一些。 我赶紧下车，直奔冯红林而去。 “冯哥！” 和冯红林打招呼的同时，也观察四周沙滩上的物体。 这是一片沙滩，放眼望去，都是动物尸体，其中大部分是鱼虾，少部分一眼看不出是什么动物。 放眼望去，包括冯红林、李文康在内的十几个警察和法医全都戴着口罩。 见我过来，冯红林赶紧跑到我身前，递给我一个法医专用的蓝色口罩。 “空气可能被污染了！兄弟赶紧戴上口罩，谨慎些好！” 其实我很想告诉他，我如今已经百毒不侵，更不怕被污染的空气。 戴好口罩后我才开口：“冯哥，有什么发现？” 冯红林指了指四周：“成片的尸体！简直难以计数，最奇怪的好多尸体咱们的人根本叫不上名字，还有的像是人的残肢。” 这些他不说我也看到了。 我注意到很多死鱼虾个头特别大，都大到了感觉不正常的程度。 且不说其它无法辨认的尸体，就说这么多的鱼虾，它们是怎么来的？ 黄河里有这些鱼虾吗？ “冯所，张教授他们还没来吗？”李文康问冯红林。 “应该快了吧！”冯红林回道。 他话刚说完，一辆黑色的商务车开了过来。 直接停到了警车中间。 车刚停下，两侧的四扇车门同时被打开，先后下来七八个人。 冯红林和李文康赶紧迎了过去。 “张教授，又一次麻烦你了！” 冯红林和为首的一个老头握了握手。 “都是分内的工作，冯所长就别说客套话了。” “好！” 紧接着，冯红林和李文康如同说相声一般，一唱一和，把现场的情况介绍了一遍。 边听俩人介绍，张教授边观察四周的尸体。 他蹲到了一只农村蒸馒头的大锅盖那么大的王八尸体前，先是摸了摸王八的盖，然后就捏了捏乌龟蹼儿，再然后就是一声惊呼。 冯红林和李文康还没讲完，被他这么一喊，吓了一跳。 冯红林赶紧问：“有什么发现，张教授？” 张教授连连咂舌：“这简直太不可思议了！” 李文康也赶紧催促：“老张，你别买关子呀！快说，到底发现什么了！” 张教授一脸的严肃，他缓缓起身，然后伸手指了指地上的巨大王八：“你们知道这只鳖有多少岁了吗？” 俩人看着张教授，同时摇了摇头。 第549章 几千年的寿命 “那好！我……我现在告诉你们！千万被震惊啊！这是一只如今已经极为罕见的中华鳖，根据身体特征判断，至少六七千岁了，甚至更长！” “啊！六七千岁，这……这怎么可能呢？”李文康惊呼道。 “是啊！即便是寿命最长的乌龟，也不可能活这么长吧！”冯红林附和道。 真是巧了！初中毕业后，我曾在一家水族馆打过工，有幸伺候过这种中华鳖。 中华鳖，又名水鱼、甲鱼、团鱼，是常见的养殖龟种，种类有十几种，此时我们看到的这种属于濒临灭绝的一种。 据我所知这种鳖，有记录最大的不过七十几厘米，四十几公斤，可眼前这只明显大得多。 当时在水族馆打工时，因为好奇心重，我还特意问过老板，中华鳖平均寿命不过几十年，最大的也不过上百岁，撑破天两百岁。 无论如何都不可能活几千年。 张教授因为兴奋，嘴唇不停抖动，声音也断断续续。 “我研究水生物的时间超过了四十年，尤其是鳖类，绝对不会判断错！” “可是……” 李文康还想说点什么，话开了口，却没了下文。 “等等啊！” 张教授再次弯下腰，然后从裤子口袋内掏出一副防水手套，开始摆弄一条类似海蛇的动物。 “天呐！这是……这是一只黄河刀鱼，从鳞片看，寿命至少也有上千岁！甚至不止！” 这次李文康和冯红林没有再争辩。 接下来的半小时内，张教授和带来的人先后“尸检”了上百具沙滩尸体，结果就是大部分尸体都有上千年的寿命。 这已经远远超出了已知的生物学知识，而且明显不合理。 更让张教授他们震惊的还是那些叫不上名字的生物。 要知道张教授可是国内知名的生物学专家，而且还是专门研究水生物的，连他都叫不上名字，其他人就更不认识了。 一个黑衬衣中年男人指着一具奇怪的尸体道：“这不合理啊！水里的生物怎么会长着毛呢？张教授，你看！这会不会就是传说中的水猴子？” 张教授皱着眉头训斥属下。 “话可不能乱说！生物学界已经辟谣了，所谓的水猴子就是一种体型较大的黑毛水獭。” “可是，这动物更符合传说中关于水鬼的描述啊！” 张教授依旧是眉头紧皱，他死死盯着外形像猴子一样的黑毛生物。 不仔细看，还真像是一只猴子。 可如果仔细分辨，连我都能看出，这生物和猴子有很多不同之处。 首先是四肢。 猴子的爪子和人的手很相似，可眼前这生物的四肢却长着类似蹼一样的器官，有点像青蛙的爪子，这分明是水生物的特征。 另外还有五官，也和猴子明显不同。 更奇怪的是，在河滩上发现了几条足有十几米的蛇。 说是蛇，其实和一般能见到的蛇的特征还不完全相同，最不可思议的是这几只蛇的额头上有五六厘米的凸起。 而且蛇头也有点儿变异。 与其说像是蛇，其实更像是传说中的龙。 因为我见过龙，有经验，就觉得他更像龙了。 张教授围着其中一条怪蛇的尸体转了几圈，又蹲到蛇头前，一番摸索。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蛟？” 属下们都纷纷围到了张教授身侧，听张教授有板有眼地讲述。 “蛇五百年成蛟，蛟一千年化龙。在依稀传说中有一种名为“水虺”的蛇据说能活500年，可以进化为蛟龙，而在我们熟知的青蛇白蛇传说中，这些蛇甚至能够活上上千年。” 我在一旁听着，很想打断张教授，然后告诉他龙并非传说中的生物，实际上不但真的存在龙，而且当前世界就有，只是一般人遇不到。 黄河滩上的一幕把这个专门研究水生物超过三十几年的张教授都整的不什么都不会了。 他拿出手机走到一侧，打了个电话。 差不多就在他挂掉电话时，忽然河面上吹了一阵阴风，就连冯红林和李文康他们也明显感觉到了，下意识地伸手遮挡了一下双眼。 阴风吹过，我闻到了一股刺鼻的臭味。 这股臭味儿特别浓，让人作呕。 在场的所有人虽然都戴着法医专用口罩，可还是纷纷弯着腰一阵呕吐。 “哪来的臭味啊？” “好臭啊！” “实在受不了啦！” 我心中的疑惑也瞬间到达了顶点，赶紧望向四周，试图寻找臭味的来源。 只一眼，我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同时内心猛地一颤。 我目力所及的河滩上，不可计数的各种动物尸体，正以肉眼可见的速腐烂。 很快，沙滩上到处都是一片白骨。 不过，这还没有完。 白骨还得继续腐烂，不到三分钟，沙滩上已经看不到一具白骨了。 空气中弥漫着让人窒息的臭味儿，我感觉恶臭的程度，已经到达了人类所能承受的极限。 好几个警察和水生物专家纷纷跑向黄河大堤，试图躲避。 张教授更是直接晕厥了过去。 不过，随着所有的白骨腐烂殆尽，水面上又吹来一阵风。 臭味儿随之消失不见了。 这股臭味儿来的快，去的也快。 李文康赶紧扶起已经昏厥了的张教授，使劲掐他的人中。 几秒钟后，张教授咳嗽了一声，缓缓地睁开了眼。 “刚才……刚才是怎么回事啊？” 李文康轻轻地把张教授扶起来，还帮他捶了捶背。 “你还是自己看吧！” 张教授扭头扫了一眼四周，立刻惊呼出了声。 “天呐！我的天呐！这怎么可能呢？不符合常理啊！” 说完，竟然淌下了眼泪。 我隐隐约约能体会到他此时此刻的心情。 众人围在一起议论这件事。 “我怎么感觉像是做了一场梦啊？” “是啊！刚才咱们看到的那些奇怪动物的尸体真的存在过？按说黄河里不应该有这些生物呀！” “还有张教授判断的这些动物的年龄！大都活了几千年，这不成了精了嘛！” 这话提醒了我，我脑中犹如划过一道闪电。 一下子想到了在龙王禁地看到的情景。 那些身穿白袍的怪人也足有几千个，甚至更多，因为当时我们只是到了黄河龙王宫殿的一部分。 难不成黄河沙滩上忽然冒出的尸体，就是龙王禁地的白袍人？ 既然龙王都有至少几万年的寿命，那么他的手下和随从们，寿命肯定也短不了。 我估计张教授刚才所判断的几千年寿命，都可能说短了。 如果这些真是白袍人的尸体，那么绝对不仅仅是几千年这么短。 “怎么了，兄弟？” 冯红林看出了我表情的异常，用胳膊轻轻戳了戳我，小声道。 “没什么！这些原本就是不该出现在人间的生物，建议还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尽量封锁消息吧！” 冯红林愣了一下，然后点了点头：“明白！” 这件事就这么过去了，可我的心里却如同吃了好几个苍蝇，还是那种大个的绿豆蝇。 回去的路上我再次拨了徐半仙的电话，这次他终于接了起来。 第550章 听不懂的对话 “老徐，怎么一直联系不上你啊！” “好几天没合眼了，吃完肥鹅后，就好好睡了一觉！” 徐半仙懒洋洋地回道。 我心中一惊：“啊！你他娘的一直睡到现在？” “若不是你小子打电话，我还想再睡到明天早晨八点半呢！既然被你吵醒，那就不睡了！小子没事的话来接我。” 说完，打了个哈欠。 “接你？你要干啥去啊！”我一下子没回过神。 “这一觉睡得痛快，可好几十个小时没吃一口东西，饿坏了！当然先去吃东西啊！” 听他这么说，我忍不住笑了。 “没文化，真可怕！黄河大酒店可是本市唯一的五星级酒店，我给你的又是酒店的顶级贵宾卡，一日三餐都是免费的，而且可以说一般饭店能吃得到的食物，你尽管跟他们要，他们都会提供。” 谁知徐半仙却说了句让我想破口大骂的话。 “我就想吃城东小店的铁锅炖大鹅！别的啥也不想吃。” 每个人的口味不同，这要求其实也不过分，我也懒得和他再费口舌。 “那行啊！你现在下楼，我马上过去！” 此时已经是傍晚时分，我给杨玉静打了电话，告诉他晚上可能得晚回去。 谁知杨玉静笑着回道：“行！今晚我也不想回家，要在酒店陪玛利亚和野结亚通宵聊天。” 在楼下等了十几分钟，徐半仙才磨磨蹭蹭下楼。 “干啥来啊！这么慢？” 徐半仙嘿嘿一笑：“老道我活了一百多岁，还是第一次住这么好的酒店，总不能只睡觉吧！那岂不是太亏了。” 这话吓我一跳，忙反问：“你……你不会是找其它服务了吧？” “老道我刚才痛痛快快洗了个澡！” “嗨！早管着干嘛来！” 说话间，车已经到了城东铁锅炖大鹅的小店门外。 此时天已经半黑，一下车，吓我一跳。 店老板正斜依在门框上嗑瓜子。 “老徐，今天看起来干净多了？捯饬了一番，不会是想找媳妇了吧？” 店老板朝着我们嘿嘿一笑，拍了拍双手，闪到了一侧，让我们俩进屋。 “还是老规矩！一只肥鹅，两瓶五十二度的北京二锅头。” 大鹅和酒被端上来后，店老板又端上两盘小菜，一盘辣炒大虾，一盘油炸小鲫鱼。 “今晚没客人！你俩也是店里的常客，赠两盘菜吧！” 我脑中还时不时浮现出在河滩上见到的那恶心的一幕，哪还有食欲，面对这么大一只肥鹅，徐半仙一个人也吃不完，干脆喊店老板坐下一块聊聊呗！ 这么一想，我赶紧站起来：“老板！既然今天不忙，不如坐下陪我们喝一杯呗！” 听我这么说，店老板也实在，连客气话都不说一句。 “行啊！” 说罢，直接坐到了我身侧，并给自己倒满酒。 三个人就这么有一句没一句地聊起天。 “这两天闹禽流感，鸡鸭鹅死了很多，人们都不敢吃喽！” 怪不得今晚没有其他客人。 “大胡子！这些年你也赚不少了吧！该做点贡献了！” 冷不丁，徐半仙嘿嘿笑着对店老板说了这么句话。 大胡子？ 店老板也咧嘴笑了笑：“好你个徐老棍，怎么还记得我这外号！” 徐老棍？ 琢磨了一下，我才明白过来。 俩人也是借着酒劲互相揭短了。 大胡子应该是店老板的外号，而徐半仙的外号是徐老棍。 这个徐老棍还好理解，应该是嘲笑徐半仙是个骗吃骗喝的神棍。 可店老板的外号叫大胡子，这就让我不太理解了。 店老板看着五六十岁的样子，和徐半仙一样，只是留着稀疏的胡须，貌似和“大胡子”三个字扯不上一毛钱关系。 “我凭什么做贡献啊！我得到的并不多，而且都是我应该得的！” “知足常乐嘛！就当你看在我这几十年苦口婆心的份上，也该考虑考虑了！” “我失去的已经够多了，现在拥有的可不想再失去！” “天之道，损有余而补不足！” “我命由我不由天！” 听着俩人的一番“舌枪唇战”，我越听越糊涂。 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既不像是开玩笑，也不像是醉话。 难不成俩人之间还有我不知道的故事？ 我一下子来了兴致。 喝了口酒，更加饶有兴致地听他们“犟”下去。 徐半仙又先说了一句让我挺震惊的话：“你个老东西，都过去了这么多年，咋就放不下执念呢？ 徐半仙的寿命已经超过了两个花甲，他竟然喊店老板大胡子老东西。 难不成店老板大胡子的岁数比他还大？ 这想法刚从我脑海里冒出来，立刻又被自己否了。 不过是个普通开店的，而且看上去还比徐半仙年轻很多，怎么可能有一百多岁呢！ 嗨！我也是神经高度敏感了！越想越离谱了。 俩人应该没啥关系，只是借着酒劲儿在这里胡扯着玩呢！ 两瓶北京二锅头干光后，店老板又拿了一瓶。 折腾了这一阵子，我早已身心俱疲，干脆今晚就来个不醉不归。 等到第三瓶二锅头喝完，已经过了晚上九点半。 我感觉有些晕晕乎乎。 “老徐，你不是还没睡够吗？走！回黄河大酒店继续睡！” 谁知徐半仙却嘿嘿笑着摆了摆手。 “谁说我还要回去睡觉？” “大晚上你不睡觉，想去干嘛？不会真动凡心了吧？” 徐半仙伸手到锅里抓起最后一块儿鸭肉，直接塞到嘴中，吧唧吧唧地嚼了起来，然后在自己的腰上抹了抹手上的油。 “去陪我见见老朋友！” “去找大老牛？” 我脱口而出。 徐半仙白了我一眼：“谁说要去找他了？我又不是只有他一个朋友。” “奥！那行！” 俩人坐到车上，我又问他：“得告诉我你朋友住哪啊！” “乐安县杨家楼子村，他姓程，是个瞎子，因为没名，认识的人就叫他成瞎子。” 我忍不住哑然失笑。 “老徐啊，你朋友不是瘸子就是瞎子，真是人以群分！” 徐半仙苦笑着解释：“没办法！我们这个圈子的人泄露天机太多，势必要承受五弊三缺的惩罚，瞎了眼，瘸了腿，都还算好的！” 他这话我深有体会。 因为爷爷也是阴阳圈子的人，也承受了多年的五弊三缺痛苦。 的确和徐半仙说的一样，相对于爷爷所承受的痛苦，瘸腿和瞎眼真的算是好的。 爷爷承受的是丧子之痛，以及孤独终老的折磨。 记得爷爷去世前的一段时间，总是一个人坐在院子里望着天空白声叹气，脸上布满了愁云 我用大脑控制汽车开始行驶，根据高德导航显示，距离徐半仙所说的这个地方有九十八公里多一点。 这点距离对于阴间的汽车而言，不过十几分钟的路程。 “为啥这个点去找你朋友？” 汽车离开城区，我忍不住开口问徐半仙 “不是已经告诉过你了嘛！他是个瞎子，白天什么都看不到，晚上稍微好一点。” 这话让我直接忍不住笑。 这是个什么样的瞎子？怎么晚上反而能看见呢！ 第551章 能给畜生算卦 我再问，徐半仙这老东西竟然呼呼的睡着了。 还张着嘴，如同一只受惊的大蛤蟆。 徐半仙的朋友那自然也不是一般人！待会见面不就知道是什么样了。 虽然我心里这么想，可还是强烈地想知道，这个程瞎子到底是个什么人。 汽车很快到了地方。 我赶紧把徐半仙推醒。 他打了个哈欠，然后揉了揉双眼。 “好几年没来了，也不知道这老瞎子有没有搬家！” 说完，才下了车。 “啊！原来你也不确定他是不是还住这里？” 徐半仙再次打了个哈欠：“嗨！一个瞎老头，又能去哪啊！” 此时还不到十点，巧的是村里的小卖部就在我们身前不远处，还亮着灯。 我也不想再听徐半仙胡咧咧，赶紧跑到小卖部。 一个样子很是奇怪的妇女坐在马扎上刷抖音，嘴里还哼哼唧唧地跟着唱。 样子实在有些惊悚。 这妇女身高不过一米五，黢黑，还一脸麻子，最要命的是还长了满嘴的黄龅牙。 这么说吧！一个女人能长成这么丑，也实在难得。 因为眼前女人长得实在太丑了，还特别黑，从模样上根本判断不出年龄。 说她三十几岁我信。 说她五六十岁我也信。 “大姐，买箱奶！” 妇女抬头看了我一眼：“哟！陌生面孔啊！” 一开口竟然还是公鸭嗓子，听她说话，我内心竟然涌出想去小便的冲动。 听她这么说，我正好抓住时机，赶紧笑道：“来你们村找个人！路上耽搁了一些时间，没顾上买东西，空着手进屋总不太好吧！幸亏大姐的超市还有人！” 中年妇女依旧是刷着抖音，屁股都没抬一下。 手机里传来了朱之文令人作呕的声音。 “这么晚来俺们村找谁呀？” “程瞎子！” “奥！你找他有啥事？” 我发现丑女人的脸色微微变了。 我指了指外面的徐半仙：“他们是老伙计了，好几年没见，甚是想念，所以带着来见见程瞎子。” 我这么说也不算完全撒谎。 妇女瞅了一眼外面的徐半仙，然后说了一句让我很震惊的话。 “你们白来了，他已经死了。” “死了？”我愣了一下，“怎么死的？” “去年家里着了火！被活活烧死的。” “哦！那简直太不幸了！” “生老病死都是自然规律，这都是命啊！谁让他总是给人家算卦，好心太膨胀，泄露天机太多，这也算是遭了报应。” 妇女这话里似乎带着怒气，大概程瞎子生前和她有过过节。 居然人都死了，我也就不再浪费时间，牛奶也就不买了。 道了声谢后，我转身便走出了小卖部的门。 徐半仙还有些醉意朦胧，刚才没有进小卖部，所以并没有听到妇女的话。 我气冲冲的朝他嚷道：“你个老糊涂蛋！程瞎子他去年就死了，你都不知道，害得我大晚上傻乎乎的跟你白跑了一趟。” 谁知徐半仙却朝我咧嘴嘿嘿一笑。 “谁说的！” 我指了指小卖部：“小卖部的人说的！说去年程瞎子家着了火，他当场被烧死了。” “放屁！他还能再活二十几年，现在死不了！” “你怎么知道他还能在花二十几年？” “他自己说的！” “你的意思是他给自己算过卦？” 徐半仙点了点头：“程瞎子的绝技就是算卦，而且他不单能给人算，还能给鬼算，给妖算，给神仙算，也给畜生算！” 他后面这半句话把我逗笑了。 “还能给畜生算？你别吹了！你的意思是说他能给家里养的鸡鸭狗猫算卦？” 徐半仙很认真的点了点头：“当然能！” “这有些离谱了啊！” “我上次见他时，亲眼见过他给一头驴算过卦，他算到这头驴会在三天内摔断腿，结果第二天晚上，这头驴的腿就断了。” “啊！”我忍不住惊呼出了声，“怎么断的？不会是被程瞎子打断的吧？” 徐半仙没搭理我，而是就很认真的解释：“那头驴拉着一车粮食回家，结果被一条疯狗拦了道，车翻到了沟里，驴子也摔断了腿。” “老徐，到底真的假的？” “不是真的，我大晚上让你开车带着我跑这么远，来这个破村子？那我不是有病嘛！” 我笑了笑：“你的意思是说他算的卦百分之百很灵验？” “那肯定的！他说自己还能活二十几年，肯定就能活二十几年，一年也不会少。” 我再次瞥了一眼小卖部内的妇女。 “可如果没死，她为啥说程瞎子已经死了呢？” “走吧！咱们去他家看看不就行了！” “对呀！”我挠了挠头皮，“你都好几年没来了，还能记得他家住哪吧？” “看你说的！我老是老了点儿，又不傻！” 说完大步朝着村里面走去。 我只好赶紧跟上。 村子不算大，看房屋的建筑情况，在油城市还属于中下等水平。 跟着徐半仙拐了几个弯儿，他忽然停在了一片空地前。 “怎么不走了？” 见他忽然停下，我忙问。 “程瞎子的房子呢？” 他冒出这么一句话。 我赶紧跑到他身边，望向身前的一片空地。 仔细看，才看出端倪。 眼前也不是纯然的空地，而是一堆烂砖瓦，还有一段矮墙，其中一大部分砖瓦都呈现黑颜色。 这明显是被火烧过的痕迹。 我再次想起小卖部丑女人的话，看来她没有撒谎，程瞎子家的确发生了火灾。 能把房子都烧成这样，火势肯定很大，一个瞎子十之八九也over了。 心里虽然这么想，可我嘴上没有说出来，而是静静地看着徐半仙。 徐半仙望着眼前的断壁残垣，足有半分钟后才深吸一口气。 “我想起来了！程瞎子也说过自己会遭遇一次特大火灾，这是他避无可避的一次劫难。” “连这次火灾都算到了？” 我觉得有些难以置信。 “算到了！不过，他不会被火烧死。” 这一次我选择相信小卖部的丑女人，一个村的，肯定知道人到底有没有烧死。 反过来说，都是一个村的乡亲父老，即便是程瞎子真的惹到了小卖部的丑女人，她也不至于这么做。 因为，如果程瞎子并没有死于火灾，村里其他人也肯定知道，我只要随便再问另外一个村民，就能知道真相了。 丑女人这么做，除了解一解嘴恨，没有任何意义，还少挣了我买东西的钱。 所以，只要不是傻子，就不会这么做。 “这个点肯定还有没睡的，要么咱们再问问其他村民？” 面对这种事，徐半仙也一下子想不到更好的办法，便点了点头。 然而我俩都转了大半个村子了，竟没遇到一个人。 看来农村人早睡，这是个普遍的习惯。 怪不得农村的人口出生率高呢，两口子这么早就上了炕，本来不想干啥，也会忍不住干。 实在没办法，我只得给冯红林打电话。 和上一次去七顷村一样，冯红林很快就给我查到了这个村子村支书的电话。 我很快便和村支书联系上了。 谁知当我说完正事，村支书在电话里却支支吾吾，没能说出个所以然。 最后，竟然说了这么句话。 “唉！我现在住在镇上儿子家，你也别为难我了，我还是告诉你们他新家的位置，你们自己登门问吧！” 感觉村支书想要挂电话，我赶紧开口拦住。 “先别急着挂电话呀！你是说程瞎子还有家人？” “有啊！他有个闺女，还有个外孙。” 我还想再问的详细一点儿，谁知村支书说完这句话就挂掉了电话。 弄得我一头雾水。 不就是打问一个人嘛！有什么好为难的，真死了的话，就告诉我们人已经死了。 没死就是没死。 我们就想知道一个真相而已，即便是他说了，又不会伤天害理。 既然知道程瞎子家住哪儿，也就不计较这么多了，只要到了他家，人是死是活，自然也就知道了。 第552章 丑女人怪儿子 按照村支书的描述，我和徐半仙又回到了之前的小卖部前，只不过此时的小卖部已经关了门。 村支书说，去年程瞎子家失火后，房子毁了，他闺女就买了本村一户姓白人家的院子。 这户姓白人家的两个孩子都在外面有正式工作，所以全家搬到了市里，去年把农村的房子卖给了程瞎子的闺女。 价格很便宜。 “老徐啊，你和程瞎子是好朋友，就不知道他有个闺女？” “我咋不知道啊？他闺女早就嫁到了外地，只不过我没有见过面而已。” 我点了点头：“看情况，他闺女应该是死了丈夫，或者离婚了，又搬回了娘家。” 很快找到了村支书所描述的那棵歪脖子榆树。 榆树西侧就是程瞎子闺女买下的院子。 这是个四周皆没有邻居的院落，在北方的农村地区，这样的院子显得有些另类。 让我欣喜的是，此时院子里竟然透着光，这说明她们家还没睡。 我赶紧走过去拍了拍大门。 “砰砰——砰” 铁大门发出的声响，在这样宁静的夜晚显得格外刺耳。 “谁啊！” 很快，院子里便传来了听不出是男是女的奇怪声音，因为声音太过嘶哑，还低沉。 “不好意思，打搅了！我们是程……程伯伯的朋友！” 本想直接开口喊“程瞎子”，可话到嘴边，才意识到在人家的家人面前这么称呼，实在是不礼貌。 然后就听到噼里啪啦的走路声。 大门被打开了，露出了一张奇丑无比，又十分熟悉的脸。 见到这张脸，我浑身一颤，竟然就是此前在小卖部刷抖音的丑女人。 丑女人瞪了我一眼，显然也认出了我，并没有好气。 “怎么又是你？你到底想干什么呀！”她朝我吼道。 其实这句话我也想反问她，不过，大脑一转，我随即也就明白了是怎么一回事。 眼前这个丑女人应该就是程瞎子的闺女，她不愿意程瞎子给人家算卦，所以才骗我，想让我放弃继续找程瞎子。 作为阴阳风水师的孙子，其实我很理解她的感受。 可能因为自己的父亲是算卦的，这丑女人的生活不大顺，长得奇丑无比且不说，婚姻还破裂了。 一个女人带个儿子，想想也很不容易。 大概她都把这一切怨在了自己父亲的身上。 作为阴阳风水时的孙子，我当然知道他没有怨错人，这一切的结果都属于“五弊三缺”的一部分。 别人是体会不到我们这种人的痛苦的。 “大姐，你是程伯伯的闺女？”愣了一下神，我赶紧挤出笑脸，直接挑明。 “是又怎么样？我不是已经告诉过你了么！程瞎子已经死了！去年就被大火烧死的！” 丑女人变得忽然激动起来，声音也高了不少。 直接称呼自己父亲是“瞎子”，这也没谁了。 我赶紧继续陪笑：“节哀顺变啊！你看我们俩一口气跑了200多里找来，况且他和程伯伯还是多年的好友，既然我们都到家门口了，就让我们进去给程伯伯上柱香吧！” 说完，我指了指徐半仙。 徐半仙则是嘿嘿一笑，什么也不说。 丑女人再次打量了我一遍，然后瞅了瞅徐半仙，极不情愿地闪到了一侧。 “先进来再说吧！堵在大门口吵吵嚷嚷的，让街坊四邻们听见了笑话，我可是要面子的人。” 我差点笑喷，赶紧忍住拉着徐半仙进了他家院子。 院子不大，但收拾得很干净，门两侧还种了不少花，稀稀疏疏的。 别看丑女人刚才凶神恶煞的样子，可等我们进屋后，还是很客气的，嗓门也小了不少。 请我们坐下后，还给我们倒水。 “你是程瞎子的朋友？” 丑女人忙活完手里的活儿，看着徐半仙问。 我也是被他这股直劲儿惊呆了。 徐半仙依旧是嘿嘿一笑，习惯性地捋了捋稀疏的山羊胡。 “对！就是我！” “啥时候和他认识的？” “十好几年了吧！” “他去年被大火烧死的事儿，你不知道？” 徐半仙又是嘿嘿一笑：“他可没死！不但没死，还能再活二十几年呢！” 本来丑女人情绪已经平静了下来，听徐半仙这么一说，怒火刹那间爬满了雀斑脸。 “这话是谁告诉你的？他娘的整天胡咧咧，小心老娘撕碎了他的臭嘴！” 说完还掐着腰，典型的农村泼妇的架势。 我朝徐半仙使了个眼色，意思是让他说话不要太直，慢慢来。 徐百仙不知道哪根筋不对，压根儿都不搭理我，又嘿嘿笑着反问丑女人：“那又是谁告诉你他被烧死的？你见过他的尸体？” 别说是眼前这个脾气暴躁的丑女人，就算是个好脾气的，也会被徐半仙这话瞬间激怒。 果然，下一刻丑女人转身到门后拿起一把笤帚疙瘩，看这架势，是要冲上来揍徐半仙。 虽然徐半仙在阴阳圈子里算是顶级人物，可面对这样一个憨妇，有点秀才遇到兵的样子，真要是被笤帚疙瘩狂揍一顿，也只能哑巴吃黄连，有苦难言。 我赶紧拦在俩人之间，充当和事老。 “大姐，别动手啊！他和程伯伯是一样的人，你也知道他们这种人太轴，说话直不愣腾，还不好听。” 我好说歹说，总算安慰住了丑女人。 谁知丑女人刚放下笤帚疙瘩，徐半仙又来了一句煽风点火的话。 “你把瞎子藏哪了？你只要说是徐半仙来找他，他肯定会出来见我的。” 这一下，连我都觉得徐半仙应该挨揍了。 哪好意思再拦啊！ 就在丑女人举起笤帚疙瘩，要打到徐半仙的身上时，左侧里屋的门吱哟一声开了。 丑女人举起的手便僵在了头顶。 我和徐半仙同时扭过头，看向发出声响的方向。 只见一个面如白雪的男人走了出来。 这人样子十分奇怪，第一感觉是太白了，白到了都让人觉得不正常的程度。 模样也怪，没有眉毛，嘴唇格外红，怎么描述呢？五官好像用笔画上去的一样，实在不好判断年龄，说他十几岁我信，说他二十几岁，三十几岁也都有可能。 我又想起村支书的话，眼前的丑女人离婚后把孩子带来了，看来眼前这人应该是他的儿子。 “你们吵什么呢？还让不让人睡觉？” 一开口，声音尖细刺耳。 丑女人瞪了他儿子一眼：“这里没你什么事，赶紧回屋睡觉。” 丑女人的儿子扭了扭头，视线从我脸上扫到了徐半仙脸上，身体随之一颤，随即整个人都僵住了。 “还不赶紧回房间，是不是又想让我生气？” 丑女人再一次怒吼道。 见这训人的架势，这人应该就是她儿子。 还真是有其母必有其子，母亲长得奇丑无比，身材也没个人样，儿子也长得“不伦不类”，都不能用丑来形容了。 简直是个怪人啊！ 让我觉得奇怪的是，为什么他怪儿子看到徐半仙时，会浑身一抖呢？看他脸上的表情，就好像早就认识徐半仙一样。 可是这应该不可能啊！连丑女人都没见过徐半仙，甚至都不知道他爸爸程瞎子有徐半仙这么一号朋友。 丑女人的儿子就更不应该见过徐半仙了。 直到丑女人举起手中的笤帚疙瘩，他儿子才咧了咧嘴，然后转身走向卧室。 在准备进屋时，他又扭过头看了一眼徐半仙，嘴巴还动了动，好像要说什么，不过最终并没有出声。 看来程瞎子是真被大火烧死了，算卦这种事肯定做不到百分之百准，人有失足，马有失蹄嘛！ 看来他给自己算的这一卦算错了！ 大概这是冥冥中的安排吧！和医生一样，医者未必能自医。 既然人都死了，我觉得我俩也没有再留下的必要，于是朝徐半仙使了眼色，我想表达的意思是：还是赶紧撤吧！再不离开，就真会被丑女人揍了。 谁知徐半仙却说了一句让我哭笑不得的话。 “太晚啦！随便给我们找个房间对付一宿呗？” 这话连我都听不下去了，暗暗决定，如果这次丑女人再拿起笤帚疙瘩揍徐半仙，我就站在一侧看着。 第553章 男孩的俩影子 谁知这次我又猜错了。 这次丑女人并没有发火，她看了一眼墙上的挂钟，然后点了点头。 “是有些晚了！你们是为了找程瞎子来的，虽然他已经死了，可我也应该招待你们，这是礼节，我可是讲究人。” 丑女人反应直接让我无语了。 我可不想在这么一个丑女人家住一宿，便瞪了一眼徐半仙。 意思当然是询问加指责。 他则嘿嘿笑着捋着山羊胡，一脸的得意。真不知道他喉咙里卖的什么药。 丑女人放下笤帚疙瘩后，又交代了两句。 “只能在我家住一晚，明天吃了早饭就离开，以后也别来了！” “晚上老老实实在屋里睡觉，不要出来瞎窜，如果听到什么声音，也千万别管，假装没听见就行。” 听的我一愣一愣的，她这么说就好像告诫我和徐半仙，他们家晚上会闹鬼。 难不成他并不知道我和徐半仙是什么人？ 要是闹鬼，今晚鬼遇到我们，也算是他倒霉了。 已经快晚上十一点了，距离天亮也就五六个小时，就忍忍吧！ 以我对徐半仙的了解，他这么做肯定有目的，我就耐心陪他演这一出戏，扮演好我的配角吧！ 等丑女人去收拾房间，我赶紧抓住机会凑到徐半仙身侧。 “老徐，你是不是发现什么了？”我压低声音问他。 徐半仙嘿嘿笑着点点头，却什么都不说。 我急了！轻轻踢了一下他的脚，正想再次催。 这时候，另外一个房间的门开了。 一个十一二岁男孩儿揉着双眼走了出来，明显睡意朦胧，看到我和徐半仙，吓得“啊”了一声。 这孩子长得也是万里无一，皮肤黢黑，瘦的跟个猴子一样，也是一脸的麻子，而且招风耳，朝天鼻，马猴嘴。 真和郭德纲相声桥段说的一样，那孩子丑的，如果大晚上走在大街上，都能把忽然跳出来的狗吓一跳。 我也忽然被出现的小男孩儿吓一跳。 真是丑啊！ 什么情况？ 怎么又出来个小男孩！ “小弟弟，你是谁呀？” 见小男孩双眼直勾勾地看着我，让我觉得很不舒服，便主动开口问他。 “你这人是不是有病啊？大晚上来我家，还问我是谁？你又是谁呀！” 这是他家？ 难道他才是丑女人的儿子？一琢磨，应该没错。 虽然丑女人因为太丑，而且黑，不好判断具体的年龄。 可接触了这几十分钟，根据他的火爆脾气，以及表现出来些许特点，估计他顶多四十岁。 这样的女人有个十来岁的儿子才合情合理。 那么问题来了，如果他是丑女人的儿子，刚才的那个怪人又是谁？ 正当我一头雾水之际，丑女人又回到了客厅。 “妈！这俩人是谁呀？怎么在咱们家里？” 男孩赶紧跑到丑女人身前，拉住了丑女人的手。 这话算是直接公布答案了。 果然，他就是丑女人的儿子。 “土豆，你大晚上不睡觉，跑出来干啥了？” 面对男孩，丑女人的话语里，虽然也有指责的意思，但明显比刚才对待那怪人温柔多了。 那怪人到底是谁呢？ 我脑中冒出一个巨大的问号。 “外面太吵了！我睡不着！” “睡不着就躺在床上数绵羊，多数几次就睡着了。” 男孩有点不大情愿，我还是转过身，晃晃悠悠回了房间。 直觉告诉我这男孩不大正常，只是一时间除了发现他走路晃晃悠悠外，也没看出哪里不对劲。 等孩子关上门，我终于忍不住了。 “大姐，这个是你儿子，那刚才那人……” 没等我话说完，丑女人便朝我一声怒吼：“和你有什么关系！我家的事儿你少管，也少问，老老实实睡一晚，明天吃了早饭后给老娘滚蛋！” 这话怼的我直接不敢反驳了。 见我不带吱声，丑女人也就不再继续发火。 “家里房间就这么多！你俩睡一张大床吧！将就一晚。” 说完，指了指门口。 我知道丑女人所说的大床在东侧偏房。 把我俩送到房间，丑女人又叮嘱了一遍，让我们晚上老老实实睡觉，无论听到什么动静都不要声张，然后才转身出了门。 丑女人离开后，我直接走过去把门栓插上，然后才踏踏实地问徐半仙。 “老徐，你肯定知道是怎么回事！刚才那个长得很白的怪人到底是谁？你是不是认识他？” 老徐回了一句让我听不大懂的话。 “我没有见过他，不过却认识他！” “你没见过，怎么会认识？” 老徐冷哼了一声：“因为他之前并不是这模样，不过现在只是模样变，人还是原来的人。” 我念叨了一遍他说的这话，顿时头皮就是一麻。 惊得我干脆一屁股坐到了床上。 “难道他就是你要找的程瞎子？” 徐半仙点了点头。 “怎么会这样！他的模样声音都不正常啊！” “大概是去年那场火灾所致吧！” 其实刚才在得知他就是我们这次要找的程瞎子时，我也猜到了原因。 大概程瞎子的闺女也是想借着这次火灾，让自己的父亲摆脱过去的算命先生的生涯，开始新的生活。 大概村支书也知道这事，所以很为难。 这么一想，这一连串的诡异事情也就说得通了。 “对了，老徐！丑女人刚才那话是啥意思？为啥反复提醒我们晚上不要多管闲事呢？” 徐半仙没有正面回答，而是反问我：“小子，你就没觉察出他家有什么不对劲儿的地方？” 被他这么一问，我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 “你指的哪方面？” “他们家其实还有另外一个人！” “什么？我怎么没看出来？那人在哪儿呢？” “那个孩子！” “那个黢黑又丑的孩子？” “嗯！” 我干笑了两声：“我看那孩子就是黑了点，丑了点，脾气大了点，好像也没啥吧！” 徐半仙白了我一眼：“那是你眼拙！难道就没注意到他有两个影子？” 我其实压根儿就没注意男孩的影子。 不过，类似的事情我曾经历过，如果那男孩儿真有两个影子，那不用问了，此时他身上肯定压着一个鬼。 我深吸了一口气，站了起来，又朝着徐半仙挪了挪身体。 “老徐，你说今晚的事怎么办？” 徐半仙想了足有半分钟，才缓缓开口：“凌晨一点半，我去会会程瞎子，这也是他让我去的。” “他让你去的？你俩刚才没说过一句话呀！”我疑惑地问。 “说了，只不过你看不懂，我们用的是眼语。” “好吧！不过还有一点我实在想不明白，既然程瞎子是你的朋友，算卦还那么准，那肯定也不是一般人，怎么会连自己外孙被鬼上了身都不管呢？” 徐半仙再次冷哼一声：“可能是不想管吧！” “此话怎讲？” “如果这个鬼是他们一家养在男孩儿身上的呢？” 这话让我头皮一麻，立刻想到了一种可能——养鬼！ 第554章 半夜有人敲门 据我了解，但凡养小鬼的，都有其明确的目的。 简单说可以分成两类：一类是想得权，另一类是为求财。 就说我乾坤袋内玉西瓜中的古曼童，他被前主人养来的目的是为了铲除异己，说白了让古曼童害人的目的就是为了得权。 至于此前在赌场遇到的小鬼，赌场养他们，目的也很简单，就是为了赢赌徒口袋中的钱，典型的求财。 也有养成年鬼的，只不过成年鬼比幼年鬼“难玩”。 有些神婆婆或神汉家中养着成年的鬼，还美其名曰“供奉鬼仙”，他们家里放着供桌，摆着祭品，当有求于鬼时，神汉或者神婆婆便会开坛求鬼。 严格意义说，这些人不算是真正阴阳圈子的人，而且下场都比较惨，最终势必会自己所养的小鬼反噬，难逃惨死的下场。 如果说丑女人和程瞎子这对父女真的在养小鬼，又是什么目的呢？ 更不理解的是，他们竟然将小鬼养到自己的亲儿子，亲外孙的身上，这于情于理都解释不通。 难不成那个奇丑无比的男孩儿不是丑女人的亲儿子？ 可再看看他俩的长相，简直如出一辙，都丑得没了谱儿，根本都不用去做亲子鉴定。 如果说他俩没有血缘关系，打死我也不信。 实在想不出来，有什么逼不得已的原因，必须要在自己亲儿子的身上养鬼。 “对了，老徐！没顾上问你——你来找程瞎子，究竟想问他什么事？” 徐半仙回道：“让他给鬼算一卦。” “什么意思？” “给什么鬼的算卦？” “这个你还是不知道的为好！我还是那句话，等到时机成熟，你自然会知道这一切的真相！” 相处了这么久，我很了解徐半仙的脾气，他和爷爷生前的脾气很像，表面看上去大大咧咧，很随意，什么都说，什么都不在乎，可实际上很有原则，不想说的话，无论如何都不会说。 相处了这么久，尤其是了解到徐半仙的真正身份后，在我看来他就是半仙之体，所以他的说法和做法一定有他的道理。 “再过几个小时后，需要我陪你一起去见程瞎子？”我话锋一转，问道。 “不用！你还是老老实实听那女人的话，待在这屋里睡觉，如果听到任何动静，都假装没听见。” “为啥呀？” “为了不惹麻烦！” 说完，徐半仙既不脱鞋子也不脱衣服，直接爬到了炕上，倒头就睡。 不到三十秒秒钟，居然打起了呼噜。 可我哪有一丝一毫的睡意，躺到炕的另一侧，闻着徐半仙身上散发出的淡淡馊味，边仔细听着外面是否有动静，边玩手机。 我无意中竟然又点开了地府微信群。 奇怪呀！记得前段时间这个群解散了，怎么又忽然冒出来了呢？ 我赶紧点开，不由得被吓了一跳。 微信群里一百多个群成员的网名和头像全都变成了黑白色，而且名子还被白色的长条线圈了起来。 在阳间，只有人死了才会出现这种情况，难不成整个微信地府群接近二百个群友他被灭了？ 可都是阴间大佬啊！这样的话岂不是整个地府的管理阶层都被一锅端了？ 这想法冒出的同时，我头皮就是一麻。 怪不得始终联系不上爷爷和张大海、大龅牙他们。 天呐！不可能真发生这种事吧！地府沦陷了！ 我试图翻翻地府微信群最近的聊天记录，翻了半天，就搜到一条记录，还是半个月前酆都大帝发出的，就三个字：有内鬼！ 什么情况？阴司不会上演了“无间道”了吧！ 我心中的好奇心瞬间爆满，试图加几个好友，结果都失败了。 我还注意到地府微信群的头像也换了。 我记得很清楚，之前的群头像是一朵鲜红色的彼岸花，此时却换成了一个透着蓝光的眼睛。 看上去挺渗人。 这更进一步证实阴间出事了！ 明明不困，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我玩着玩着手机，竟然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忽然门外传来一连串让人感觉毛骨悚然的笑声，我猛地睁开眼，才知道自己刚才睡着了。 “啪嗒——” 手机随之脱手，掉到了炕上。 我赶紧拿起手机，扫了一眼时间。 凌晨两点零一分。 竟然迷迷糊糊地睡了三个多小时？ 赶紧扭头，徐半仙已经不在了。 我怎么会睡着了呢？而且还睡得这么死，连徐半仙离开都没觉察到。 外面是又是一连串的笑声，听声音既像是人发出的，又好像不是。 声音尖细刺耳。 被这奇怪的笑声一惊，哪还有丝毫睡意。 赶紧爬起来，出于本能地想出去看看，人都到门前了，才忽然想起丑女人和徐半仙的话。 丑女人说什么，我倒还不是太在意，可是连徐半仙都叮嘱我如果晚上听到什么奇怪的声音，不要好奇，更不能出去看。 徐半仙的话我得听啊！ 正当我准备转身之际，奇怪的笑声再次传来，这次听得更清楚了，笑声是从正屋门口传来的，我还是听不出来发出这种诡异笑声的是人还是动物。 我又纠结起来，一方面强烈的好奇心如同沸腾的开水，另一方面徐半仙的叮嘱萦绕在我耳旁。 这院子内除了我和徐半仙，就只有丑女人、程瞎子以及她可能被鬼上了身的丑儿子。 首先排除了徐半仙。 看着丑女人精神状态也很正常，尽管长得丑。 那么如果发出诡异笑声的是人，一定是丑女人的儿子或者程瞎子。 程瞎子的可能性也不大，因为不出所料的话，此时他正和徐半仙在一块儿。 这么分析，这人应该就是丑女人的儿子。 我是走阴人，按理说如果丑女人的儿子真是被鬼上了身，我有义务帮他驱鬼。 转念一想，还是算了吧！ 整个阴司都可能沦陷了，走阴人还算个毛啊！ 我正准备转身躺到炕上，忽然我身前的门晃动了几下。 我正面对着门，看得清清楚楚，明显是外面有人在拉门或者推门。 我一个激灵，脱口而出：“谁啊！” 喊完这一声，其实我后悔了。 好在门板不再动了，也让我长舒了一口气。 再次准备转身时，三声“哒哒哒”刺耳的敲门声又是让我浑身一颤。 这时候，就算我反应再迟钝，也知道此时此刻门的另一面站着个人。 会是谁呢？ 丑女人的傻儿子？ 既然刚才已经喊出了声，我也就不再遮遮掩掩了，爱咋咋的吧！ “你是大姐？” 我清了清嗓子，试探性地问了句。 然而外面的人并没有回答，反倒又是三声很有节奏的敲门声。 “哒哒哒——” 以为现在的能力，就算外面站着的是樱花国的贞子，我也丝毫不怕，可不知道为什么，此刻心还是猛地揪到了嗓子眼。 我仔细听，却没听到门外有呼吸声。 这是不是说明外面站着的不是人，至少不是正常的人。 这更让我确定此时站在外面的是丑女人的儿子。 第555章 到底谁在唱戏? 这小子到底想干嘛？ 我下意识地把手伸到乾坤袋中，握住了湛卢古剑的剑柄。 好在这小子只是敲门，没有硬闯，否则我真不敢保证会不会挥出湛卢古剑，在他强行打开门的一刹那，劈过去。 双方就这么隔着一扇木门，僵持了足有十几分钟，这十分钟时间李，他每隔一分钟左右，便会敲一次门，而且每次只敲三下。 听敲门的声音，他每次用的力道也差不多。 还真是不急不躁。 之后，我没再应声，当然也没有给他开门。 十几分钟后，敲门声停止了，我又站在原来一动不动地等了大约三分钟，然后转身走回去，坐到了床上。 此时，我才感觉出来，自己浑身衣服都被冷汗浸透了。 我干脆脱掉上衣，光着膀子躺到了炕上。 注意力依旧在门外。 随后的十几分钟，外面没再响起任何动静，我也总算长舒了一口气。 虽然已经快到凌晨三点了，可我哪里有丝毫的睡意，干脆和刚才一样再次玩起手机。 随意地翻了几分钟，其实我绝大部分心思还是在外面，根本无法专心于手机上。 忽然，一声奇怪的声响再次从外面传来，而且还是一连串声音。 咿咿呀呀的声音忽高忽低，时而尖细，时而粗犷。 这声音断断续续的，好像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刚开始我被吓一跳，没听出异常，可被迫听了几分钟后，才听出这声音很有节奏感，似乎也并不算难听。 这种调子有些耳熟啊！ 又听了二分钟左右，我恍然大悟，这不就是着名的京剧片段《霸王别姬》嘛！ 外面的人居然在唱京剧？ 这也太不可思议，甚至诡异了吧！ 仔细听，还唱的有模有样，主要是这声调拿捏的很到位，根本就不像孩子能唱出来的。 难道此时在外面唱京剧的是另外一个人？ 徐半仙？ 丑女人？ 程瞎子？ 听着外面唱京剧的是男人的声音，基本能排除是丑女人。 徐半仙应该也不至于如此疯疯癫癫，难道是程瞎子在外面唱戏？ 似乎也不应该啊！直到这时候徐半仙还没有回来，说明他还和程瞎子还在一起，也就是说基本可以排除他俩。 最终，我还是觉得这个唱戏的是那孩子的可能性最大。 准确说，此时此刻唱戏的并不是那个孩子，而是压迫在孩子身上的阴魂。 这么一番思索后，我心中的好奇心更旺盛了。 再次纠结是不是出去看看。 算算时间，徐半仙离开差不多一个小时了，不就是找程瞎子给一个鬼算卦嘛，一个小时还不够？ 转念一想，我他娘的还真是一根筋两头堵，他俩是认识多年的老朋友，好多年没见，好不容易见到了，怎么也得叙叙旧。 随便聊几句，也得大半个小时。 外面唱戏的声音飘飘忽忽的，一会儿在院子的左边，一会儿又跑到了右边。 感觉唱戏的这个人是在边走边唱，根本就没有停下来，哪怕停下一分钟。 他到底想要干嘛？ 这么做的目的不至于就是为了吓唬我吧？ 应该不至于！ 到了这一刻，我反倒是感觉不到丝毫的害怕了。 其实刚才也不算是害怕，只是震惊，毕竟这种事我他娘的是第一次遇到。 我一愣神之际，唱戏的声音戛然而止了。 从他开始唱戏到现在，怎么也有十分钟了，冷不丁忽然不唱了，还觉得好像少了点啥。 同时，我心中的探究欲望强烈到了极点。 忍不住使劲拉了拉门缝，然后将眼睛凑了过去，尽力向外望去。 刚开始除了漆黑一片外什么都没看到。 正当我准备扭头时，忽然一个血红色的眼睛出现在了门缝的另一面。 吓得我惊呼一声，连连后退。 血红色的眼睛也随之消失了。 我大口喘着粗气，已经把湛卢古剑拔了出来。 可能是碰巧了吧！刚才我把眼凑到门前，想看看外面唱京剧的是什么人时，他也正好将眼睛凑到门缝前，想看看屋内的情景。 我只看到了血红色的眼睛，连脸都没看见，更别说认清楚站在外面的是什么人了。 妈的！以我现在的身份和能力，居然被一个不知道是人还是鬼的东西吓成这样。 真是窝囊呀！叔叔可忍婶子不可忍。 这么一想，一股怒火噌的一下，从我内心深处涌了出来。 我直接打开屋门，冲了出去。 秋末的夜晚已经相当凉了，我光着膀子，忽然跑到院子里，被冷风一吹，浑身一个激灵。 我也顾不上这些了，赶紧环视一周，结果连个毛也没看到。 难道他刚才也被我吓了一跳，仓皇间逃跑了？ 从我连连后退，到决定好冲出屋子，再到有实际行动，怎么也有大半分钟。 这时间足够他跑到正屋躲起来了。 应该是这样！ 没看到他，我反而长舒了一口气，赶紧跑回屋里穿上衣服。 正准备握着湛卢古剑，再次回到院子里时，差点儿和一个人在门口相撞。 “老徐？你……你这是回来了？” 我赶紧后退了两步，同时也认出了对方是谁。 居然是徐半仙。 “废话！你慌里慌张的干啥呢？” 见我这样子，徐半仙竟然开口指责起来。 “刚才……刚才你是没听到，更没看到……” 我话刚开了口，就被徐百仙打断了。 “真是嘴上没毛，办事不牢！不是和你说的很清楚那！晚上无论听到什么动静，都要假装没听到，更不能多管闲事。” “我知道！我也没想多管闲事，可他都敲门了，还在外面跑来跑不停地唱京剧，如果我置之不理，他是不是会在外面折腾一晚上？” 徐半仙只是双眼直直的看着我，并没有反驳。 我知道遇到这事，自己也不应该朝着徐半仙撒气，便降低了嗓音：“老徐，你是不是知道是怎么一回事儿呢？外面的人到底是谁？是不是丑女人的儿子？” 我一口气问了三个问题。 徐半仙先是转身把屋门关上，然后扭过身，朝我长叹了一口气。 “小子，什么也不要问，什么也不要管，一切等到天亮了再说！” 说完他竟穿着鞋躺到了炕上，不到半分钟，想起了呼噜声。 第556章 丑橘会看邪病 一直到天亮，我压根都没合一次眼，虽说手中握着手机，可注意力根本无法集中，不知道手机上显示的什么，时不时会抬头瞥徐半仙一眼。 终于传来了鸡叫声！ 徐半仙犹如被闹钟叫醒的学生，鸡叫声一响，便坐了起来，伸了个懒腰。 “小子！你双眼通红，昨晚没睡好？” 看到我坐在炕上，徐半仙竟然冒出这么一句“不伦不类”的话，还是一本正经说的。 这一刹那，我脑中冒出一个词——恬不知耻！ 我也学着他的样子，一门正经的回答：“托你的福，我睡得很好！” 我话还没说完，门又一次被敲响了。 “啪啪啪——” 一惊之下，我赶紧将手伸入乾坤袋内。 “你俩醒了吧？” 是丑女人的声音。 一琢磨，现在天都亮了，和昨晚敲门的肯定不是一个人。 我赶紧答应：“我们都起来了，大姐！” 说着我赶紧过去打开门。 丑女人上下打量了我一遍，就好像忽然不认识了一样。 “昨晚你有没有离开房间？” 声音不怎么友善。 “没有啊！我一步也没有离开过。” 我赶紧斩钉截铁地回道。 听我这么说，丑女人才深吸了一口气：“赶紧出来洗洗手，洗把脸，吃饭吧！” 我和徐半仙坐到了饭桌前，丑女人端上一盆手擀的面条，又端来几盘小菜。 “快吃吧！吃完了就走，以后不要来了。” 我刚想解释，却瞥见徐半仙抓起筷子大口吃起来。 他夹一口菜，扒一口面条，嘴还只吧唧，吃得那叫一个香啊！ 见他胸有成竹的样子，我也赶紧闭上了嘴。 有徐半仙在，还轮不到我费心。 昨天大半夜没睡，看到了桌子上的食物，我还真有点饿了。 我也拿起筷子吃了几口。 还别说！丑女人长得不咋的，这饭菜做的却是十分可口，准确说是地道。 我俩在狼吞虎咽干饭，丑女人就坐在对面，双眼直勾勾的看着我俩。 我还是没忍住再次开了口。 “大姐，他们怎么不出来吃饭？” 我指的“他们”，当然是指程瞎子和丑女人的儿子。 害怕惹怒了丑女人，这话我说的很轻柔，而且自认为这话没一点问题，可我说完后丑女人还是暴跳如雷。 她猛的拍了一下桌子，朝我怒吼：“不愿意吃，就给老娘滚！我家的事还不用你管？” 见我被丑女人骂，徐半仙不但不帮忙，反而嘿嘿嘿的笑起来。 我只好赶紧赔罪。 “大姐，你千万别生气啊！我就是随口问问，你不愿意听，我不问了就是了。” 丑女人“哼”了一声，转身走进了他儿子的房间。 见女人进了屋，我才回过头，怒气冲冲的质问徐半仙。 “你这老东西！刚刚不帮着我说话就算了，怎么还嘲笑我？很好笑么？” “有点儿好笑！” 徐半仙竟然再次笑了笑。 气的我真想过去踹他一脚。 “这有什么好笑的？” “因为你这么问，很傻！” 徐半仙回道。 这话更让我不服气了：“哪里傻了？” “想在这里待下去，你小子要是聪明的话，就要闭嘴！” “待下去？”我一激动，噌的一下站了起来，“你昨晚不是去见过程瞎子？还待了一个多小时，难不成事儿还没完成？” 徐半仙回道：“我来问的事情，当然已经有了答案，问题是又有了新的状况。” “什么状况？” 我说完，还没等徐半仙回答，丑女人儿子卧室的门“吱哟”一声开了。 丑女人气势汹汹地从里面走了出来。 徐半仙似乎也很怕她，即将要出口的话也就咽了回去。 “吃完了？” 丑女人瞪了我一眼。 “嗯！” “吃完了就给老娘赶紧滚！有多远滚多远，以后再也别来了，老娘再见到你，一定扒了你的皮。” 这次我实在不敢反驳，只好用求助的目光看向徐半仙。 徐半仙只是嘿嘿笑了笑，并没说什么。 气得我真想开口骂他一顿。 没办法，我只好灵机一动，指了指徐半仙：“他还没吃饱呢！” 丑女人双手掐着腰，又催促了一句，让徐半仙快点吃，然后气嘟嘟地走到了院子里。 “老徐，你刚才怎么不吱声啊？这丑女人要撵我们，你不说还得留下吗？” 我压力声音指责徐半仙。 “放心吧！咱们走不了，这事马上就会有转机。” “转机个屁啊！估计待会她就拿起笤帚疙瘩赶我们了！” 徐半仙又是一大口面条，边嚼边吧嗒嘴。 “再等几分钟！求咱们留下的人就要进屋了。” 听到这话，让我觉得十分好笑。 “老徐！我知道你本事很大，不是凡人，可这话说的也有些不靠谱了吧？这丑八怪女人都这样了，不拿笤帚疙瘩赶我们出去，这已经算是客气了，怎么可能求我们留下呢？” 徐半仙两口把碗里的剩汤喝完。 “你小子耳朵里塞驴毛了？我啥时候说是她要求我们留下？” 徐半仙的话还没说完，外面便传来了一个男人的叫喊声。 “丑橘在家吗？丑橘快开门啊！” 丑橘？谁是丑橘？ 我这疑惑马上有了答案。 紧接着，丑女人破锣般的声音从院子里传来。 “谁喊老娘呢？” “是我啊！王大虎！你王叔！” “是老村长啊！稍等啊，我马上去给你开门。” 过了十秒钟左右，外面传来了开门的声响。 “老村长，你怎么来了？你不是跟着国庆搬到县城去住了吗？” 男人随即说道：“唉！这不是遇到麻烦事儿了嘛！你婶子，也就是国庆他娘，昨天半夜里忽然得了邪病，去医院抢救了好几个小时，命算是保住了，可人却变傻了！” 丑女人的声音再次传来：“老村长，你找我也没办法呀！你又不是不知道，自从去年我家发生了火灾，就发誓不给人看了，你还是找找其他先生吧！” “丑橘啊！你是我看着长大的，叔要是能找到别人，也不会来麻烦你呀！你婶子都这样了，你就破例一次吧！” “老村长啊，你就别为难我了！我家都这样了，我怎么能再违背誓言呢！” 双方说话的语速都很快，还掺杂着方言，我大概听明白了是怎么回事。 原来丑女人叫丑橘，不知道这是小名还是外号。 丑橘会给人看邪病，但自从去年她家莫名其妙发生火灾后，她就发誓“歇业”了。 她口中的老村长，应该是村子之前的村长，也是丑橘的街坊长辈，他早就跟着儿子搬到了县城，因为老伴儿忽然得了邪病，迫不得已才来找丑橘的。 刚开始徐半仙好像压根就没听到外面的争吵声，直到双方僵持不下，声音越来越高，老村长非要让丑橘给他老伴儿看病，丑橘死活就是不给看。 这时候，徐半仙才清了清嗓子：“这病，老道士我也能看！” 话音刚落，丑橘便双手掐腰，怒气冲冲的进了屋。 “你个老东西！免费的早饭还堵不住你的嘴？吃完了没有？吃完了就给我滚！” 一个老头和一个青年男人紧跟在丑橘的后面，也进了屋。 老头看上七十来岁的样子，一脸的愁容，紧跟在老头身后的中年男人看着有四十几岁。 “大师，你刚才说能治我老伴儿的邪病？” 徐半仙捋着胡须缓缓站了起来，眯缝着双眼，微微点了点头。 这装逼的样子，和我第一次见到他时一样。 有时候我也在想，真正的高人和神棍其实很难从外形上看出来。 见徐半仙这样子，可能大部分人会把它当成神棍，我第一次见他时，也这么以为。 人呐！都有好几张脸皮，谁又知道哪一层是表面，哪一层是真相呢？ “那简直太好了！麻烦大师帮帮忙，给我老伴儿看看病吧！” “没问题！” 老村长又转身看向丑橘：“原来家里有高人啊！看来这一趟我总算没有白来，不让你看邪病，借你的地方一用，这不过分吧？” 丑橘被说的哑口无言了。 老村长并没有等他的回复，而是喊身后的中年男人：“国庆啊！还不赶紧把你娘背进来？” 中年男人“嗯”了一声，跑向院门外。 此刻我才恍然大悟，看来这老东西还真有两把刷子！早就知道会有人上门找丑橘看邪病，也早就知道丑橘已经“金盆洗手”，绝对不会给人家看。 国庆把他娘背了进来。 老太太双眼瞪得滚圆，嘴巴也微微张着，典型的痴呆儿的模样。 我仔细瞅了一眼她的眉心，凝聚着一股阴煞之气，果然是有脏东西在作祟。 可仔细看，他身上又似乎没有脏东西压身。 嗯？这到底什么个情况？ 我赶紧看向徐半仙，想听听他怎么说。 徐半仙捋了捋胡子，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 他拿起女人的左手，摸了摸她的脉搏，然后又用大拇指掰开女人右眼的眼皮。 “昨天傍晚是不是去过什么特殊的地方？” 缩回手厚，徐半仙问了这么一个奇怪的问题。 老村长想都没想别回道：“没有啊！” 徐半仙眯缝着双眼：“你再好好想想？” 第557章 曾在破屋小解 老村长挠着后脑勺想了想，还是摇了摇头。 这时候老村长的儿子国庆插了句话：“爹！今下午，你和我娘不是去郊区才采野菊花了嘛！天黑了才回家的。” 老村长“嗯”了一声：“是去采野菊花了，你娘的血压高，泡菊花茶能够降血压，都是路边的野花，采了又不犯法！。” 国庆又问：“爹，你可得好好想想，采菊花时没去过啥不该去的地方？” 这话直接把老村长惹怒了。 “混账东西！你爹我当了二十几年的村长，一毛钱也没贪过，如今退休了，怎么能干偷鸡摸狗的事儿呢！” 国庆赶紧解释：“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想问问，你和我娘就没有去过坟地之类的地方？” “当然没有！现在墓地都是统一个规划的陵园，我们离得很远，这方面我很……” 他“很”字说完，忽然停住了。 看表情，应该是忽然想到了什么事。 “对了！国庆这么一提醒，我才想起来，他娘回来的路上在一个破房子里小解过，那房子黑咕隆咚的，里面还有半个样子很奇怪的泥人像。” 徐半仙双手一拍：“这就对上了！” 听徐半仙这么一说，老村长一下子就慌了，身体开始不由自主的颤抖起来。 “大师！大师！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徐半仙缓缓站了起来，闭上了双眼，伸出右手，呈兰花状，大拇指和食指轻轻捻了捻，同时嘴里还念念有词，过了二十几秒，猛的睁开了眼：“这是触犯邪灵了！” 这一次，连老村长的儿子国庆也被吓坏了。 “那可咋办啊！我娘心地善良，也没干啥坏事，咋就触犯神灵了呢！” 关键时候，还是老村长先镇定了下来。 “大师，既然你能看出原因，那肯定有办法吧？求求你救救我老伴儿吧！我就这一个老伴儿啊！” 徐半仙摆了摆手：“好说！好说！不过这件事情麻烦了点，我先开一副中药，你赶紧去药店抓药，然后熬成药汁，我就在这里等着吧！” 说完，转身向丑橘要纸和笔。 气得丑橘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可面对这种情况，又实在不好说别的。 只好气嘟嘟的去拿纸和笔。 徐半仙笔走游龙，写了七八味中药，然后交给了国庆。 “快去快回！最好让药店帮忙熬药，这样能节省些时间！” 国庆看了一眼老村长，老村长直接踢了他大腿一脚。 “没听见大师的话嘛！还不赶紧去抓药！” 看得出国庆没大有主见，都四十高几了，遇到大事还是由老村长拿主意。 国庆离开后，老村长也不客气，直接把老伴儿放到了丑橘家的沙发上。 还跟丑橘要枕头和被子。 面对老街坊，还是老村长，丑橘一点脾气都没有，和刚才凶神恶煞的样子比，简直判若两人。 让我觉得奇怪的是，从我和徐半仙起床，一直到现在，怎么也过去了两个多小时，可程瞎子和丑橘的儿子谁都没从卧室里走出来。 这显然不正常啊！ 又过了一个多小时，眼看都九点半了，俩人还是谁都没有走出卧室。 我心中的疑惑虽说到达了顶点，可当着丑橘的面，又不敢开口问。 终于机会来了！ 老村长看了看墙上的钟表，然后从口袋里掏出二百块钱。 “丑橘啊！屋里的也都不是外人，今天这事儿就麻烦你了，等你婶子好了，我们全家再好好感谢你。”说着把手中的二百元钱递给了丑橘，“麻烦你去一趟村里赵老四家，让赵老四的媳妇炒几盘硬菜！” 还真是一物降一物。 老村长这么说，丑橘压根儿就没表现出一点不愿意。 接过了钱，她转身便出了屋子。 看着丑橘的背影出了院子，我赶紧拉住老村长的胳膊：“王支书！问你个事啊！” 老村长赶紧朝我摆摆手：“小伙子，我可不是村支书，就是个村长，村长只算是二把手，而且还退休好几年了。” 我这才意识到因为紧张说秃噜了嘴。 “都一样！都一样！”我赶紧咧嘴笑了笑，以掩饰尴尬，“我是想问问程瞎子的事！还有丑橘的儿子，这小孩怎么看上去这么奇怪呀？” 这是在丑橘家里，而且我问起的两个人应该就在隔壁卧室内，所以这话我是使劲压低了声音说的。 我一提到程瞎子，明显看得出来，老村长的表情瞬间不太自然了。 眼珠子还转了转。 “唉！丑橘也是个命苦的孩子，从小就没有娘，他爹又是半瞎，长得模样，我不说，你也看到了，出嫁前，我们村的狗见到她，就狂吠不止，后来好不容易找了个对象，还生了个和她一样丑的儿，结果前年夏天丈她夫出意外死了。” 我知道这可能也属于“五弊三缺”中的一部分，是命，是在劫难逃，便赶紧转移话题：“程瞎子真在去年大火中被烧死了？” 说完，我双眼一眨不眨地盯着老村长的双眼。 果然，我问完这话，他目光立刻从我身上移开了。 “应该是吧！我已经跟着儿子在县城里住了好几年，还是他家发生火灾好几天，才听说这件事的！” 我忽然想到一件事… 不对呀！程瞎子不应该是瞎的吗？可昨天晚上我们看到的那个怪人明明不是瞎子。 他怎么可能是程瞎子呢？ 就算一个人的模样可以易容，甚至性别都可以改变，可不管怎么易容，瞎子也不可能重新长出眼睛。 这么看来，昨晚那个怪人不可能是程瞎子！ 难道徐半仙在骗我？ 这想法刚冒出来，又立刻被自己否定了。 我怎么能怀疑徐半仙呢！呸！呸！呸！ 一番自责后，我赶紧转移思路。 徐半仙也说过，之所以会选择晚上去找程瞎子，是因为他晚上能看见东西。 徐半仙平时说话时常疯疯癫癫的，前言不搭后语的时候经常有，所以当时他这么说，我并没有在意。 现在一琢磨他说的那番话——或许程瞎子并不是真的瞎。 老村长也说他是个半瞎，“半瞎”是很多农村地区的口头语，意思是一个人说眼神不太好。 这么一连串的思索后，我赶紧问老村长：“王村长啊！你们为啥都叫他程瞎子呢？你刚才又说他是半瞎，我都有些听糊涂了。” 老村长再次叹息了一声。 “程瞎子其实是他的外号！他大名叫玉彬，十几岁那年，一次意外伤到了眼睛，就变成这样了。” 我赶紧追问：“你是说他还能看见东西，只是视力不太好？” 老村长咂了咂舌：“这个怎么说呢！他眼睛很奇怪，光线越亮，他视力越差，反倒是漆黑的晚上，能看清楚十米以外，草里趴着的癞蛤蟆。” 原来如此！ “丑橘的儿子呢？他又是什么情况？” “这个我还真不大清楚！丑橘嫁的很远，前年他孩子的爹出意外死了后，她才回来的，当时我已经跟着孩子搬到了县城——听村里的街坊说，他儿子的脑袋瓜好像不太灵光，都十好几岁了，也不去上学，还从来不出门。” 感觉时机到了，我赶紧问了个我自认为最关键的问题。 第558章 僵尸虫是蛊虫 “王村长，丑橘家一共几口人啊？” 老村长连想都没想，随口便回道：“当然是两口人啊！” 说完这话，他脸色顿时一变，还张了张嘴，不过又瞬间恢复了正常。 这一微妙的表情变化，还是被我尽收眼底，同时我心中也就有了答案。 看来我们昨晚见到怪人就是程瞎子。 至于他为什么会变成那副怪样子，而且视力似乎还恢复了不少，大概和那场火灾有关。 具体是怎么一回事，我猜不出来，应该可以用老祖宗那句“大难不死必有后福”解释。 现在最大的问题就是昨晚发出怪笑以及敲我门的红眼人到底是谁，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我再想套老村长的话，老村长明显谨慎多了，绕来绕去扯了十来分钟，他也没能再说出个所以然。 丑橘提着一捆啤酒走了进来，我赶紧闭嘴，并且转过脸，假装刚才根本就没有和老村长说过话。 很快过了中午十一点半，一男一女俩中年人骑着小三轮车进了院子，好几个盆被端了进来。 奇怪的是，都开始吃午饭了，程瞎子和丑橘的傻儿子依旧没有从卧室里出来。 一上午了，也没出来露个面，甚至没有发出一丝一毫的声响，这他娘的什么情况啊！ 我虽然很想问，可实在不敢啊！ 就这么吃了一顿午饭，我一肚子心事，哪有食欲。 只好时不时瞥徐半仙一眼，意思是让他赶紧想想办法，可这老东西只顾吃菜喝酒，不给我丝毫回应。 我只好在肚子里暗骂了他好几遍。 下午一点多，老村长的儿子国庆气喘吁吁地跑了进来，手里提着一袋子黑乎乎的东西。 “行啦！熬好了！” 说罢，他把袋子放到了茶几上。 这时候我才看清楚，大袋子里放着七八个小袋子，是透明的塑料袋子。 看大小和形状和我小时候喝的那种五颜六色的冰水包类似，只不过这些都是黑色的。 老村长很激动，双手同时伸到袋子里，抓出两小包，方到眼前看了看。 “大师，这……这个是直接灌到嘴里，还是兑水喝？” 徐半仙走过去，轻轻拍了拍老村长的左手：“先喝一包！喝完这一包人就会醒过来，剩下的几包每隔两个时辰，也就是隔四个小时喝一包。” 一听徐半仙这么说，老村长更激动了，手都颤抖了起来。 他快速数了数，一共八小袋子。 “师傅，这里一共八袋子，你的意思是说，我婆姨喝完这八袋子种药，人就会没事了？” 徐半仙点点头：“应该喝六包就会没事，剩下的两包算是巩固一下。” “奥！真是太好了。” 说着，拿起一包，又喊愣在当场的儿子：“国庆，赶紧扶着你娘啊！把他头抬起来，老子给你娘喂药！” 国庆还在大口喘着粗气，他赶紧“嗯”了一声，然后跑过去，把老太太的上身扶起来，枕到自己膝盖上，又用右手轻轻把老太太的头托起来。 看得出来国庆是个孝顺孩子！ 老村长赶紧蹲到老伴儿身前，用牙撕开了小包的一个角，然后塞到了老伴儿的嘴里。 这和我们小时候喝那种冰水饮料包的方式一模一样。 老村长这一套动作倒是行云流水。 虽然少量的中药顺着老太太的嘴角流了下来，但绝大部分液体还是被这爷俩灌到了老太太肚子里。 配合还真好！ 我脑中忽然冒出一个词——打仗父子兵。 给老太太灌完中药后，老村长又轻轻捋了捋老伴儿的胸口。 原本徐半仙就站在老村长的身后，距离他不过半米，等一包药差不多灌完后，不知道为什么，徐半仙咳嗽了一声，然后快速连连后退了好几步。 距离老村长超过了三米。 过了一分钟左右，老太太果然睁开了双眼，然后被国庆扶着缓缓坐了起来。 她先是看了一眼前老泪纵横的老村长，然后又扭过头，瞥了一眼自己的儿子。 人虽然醒了，但脸色依旧铁青，而且双眼发直。 这显然还不正常。 忽然，她双眼一瞪，嘴巴鼓了起来，如同一个生气的大蛤蟆。 下一秒，老太太“哇”的一声，一股黑色的液体从他嘴里喷射了出来。 老村长、国庆、当然还有我，全都被“染指”了。 刺鼻到让人作呕的臭味弥漫开来，爷俩只撑了不到五秒钟，也跟着呕吐起。 一瞬间，屋子里气味熏人，哪还是人能待的地方。 我赶紧捂住嘴鼻，勉强撑得住。 怪不得徐半仙在老村长灌完中药后，赶紧连连后退两三米远。 敢情这老东西早就知道老太太喝了中药后，会立刻狂吐。 我也赶紧退到徐半仙身侧，捂着嘴鼻朝他吼道：“老东西，刚才怎么不提醒一声，多说句话你能死啊！” 徐半仙则回道：“我提醒你了呀，是你置之不理，还怪我啊！” “胡说！你什么都没说！” “我刚才不是咳嗽了一声吗？那就是提醒。” 我直接无语，事已至此，也懒得再搭理他。 我原本以为老太太只是把刚才喝的中药给吐了出来，可仔细看，却发现老太太吐到地上的污浊物里有一些白色的东西在蠕动。 活的？ 我弯了弯腰，不禁吓了一跳。 这些白色的东西竟然是小虫子，看外形有些像蜈蚣，只是比蜈蚣小很多，颜色也不一样。 老村长父子也看到了这些白色的小虫子，吓得尖叫着跳了起来。 “大师——大师啊！这是些什么东西呀？” 徐半仙没有搭理他俩，还是抓起一瓶啤酒，直接洒了上去。 啤酒和老太太的黑色呕吐物混到了一起，然后像是硫酸洒到了石头上一样，开始冒起了泡沫。 过了两分钟后，逐渐消失了，神奇的是，那些白色的长毛小虫子也随之消失不见。 我心中不禁再次感慨：徐半仙还真是半仙之体，似乎今天发生的每一步都被他预料到了。 吐出黑色的脏东西后，老太太脸色没有那么难看了，双眼也不似刚才那般发直。 看来，还真是对症下药了。 这时候，老村长也如梦方醒，赶紧拉着老伴儿和儿子国庆给徐半仙鞠躬作揖。 “大师真是活神仙啊！救了我老伴儿一命，就是救了我们全家，大恩大德我们一定会报答……” 我忍不住轻轻戳了戳徐半仙的胳膊肘：“老徐，这到底怎么回事啊？” 徐半仙压低嗓门回道：“她其实并没有触犯所谓的邪灵，这是我胡诌的，只是被沉睡在土里的蛊虫上的身，只需一包中药，她肚子里的蛊虫也就全都吐出来了。” “啊！一包就够？那为啥一共熬制了八包，还得每隔四个小时喝一包？” 徐半仙这恬不知耻的老东西回了四个字：虚张声势。 看来，他为了留在丑橘家，使了一点手段。 “她在什么地方招惹到了蛊虫？” “应该就是那间有半个怪泥人石像的破屋子！” “你怎么这么确定？” “因为我恰好了解这种蛊虫？这种蛊虫叫‘僵尸蛊’，只能通过男女的那个地方进入到体内，然后顺着大肠、小肠，最后钻到胃里，这时候中蛊之人会出现晕厥现象，等到‘僵尸蛊’幼虫长成了成虫，这个人也就成了僵尸！” 我俩的对话声音很低，他们听不到。 我还注意到，老村长爷俩刚开始灌药时，丑橘就提着两个饭盒进了他儿子卧室，这时候才走出来。 我注意到，她再出来时，手里的两个饭盒全都不见了。 看来他儿子还在卧室内。 只是有一点我不明白，丑橘为什么给他儿子送了两盒饭，却没有给程瞎子送饭？ 看样子，这父子俩之间存在不好调解的矛盾。 其实最让我不明白的是：程瞎子和丑橘的儿子为啥在屋里憋了一上午，还一点动静都没有。 老村长父子二人再次连连感谢徐半仙，又谢了一番丑橘，最后扶着老太太离开了。 三口人离开后，我心一下子悬到了嗓子眼。 因为我看到丑橘再次双手掐着腰，瞪着双眼看着我。 看来，她又要对我们俩下逐客令了！ 这时候，徐半仙终于开口了。 第559章 眼睛不属于你 “你儿子的病我能治！” 这话让丑橘直接僵住了，她一动不动地看着徐半仙，足有一分钟，才眨了一下眼。 “你……你是怎么知道这事的？” 徐半仙一边嘿嘿笑，一边伸出左手，用发黑的小拇指甲扣牙齿缝。 “你别忘记，我可是程瞎子的好友！我刚才救人的本事你也见到了！” 丑橘寻思了一下，叹息道：“这件事只有我和程瞎子知道，既然你能看出来，的确有两个刷子！” 后半句话语气明显软了，明显已经相信了徐半仙的话。 “你……你真能救我儿子？” “不但能救你儿子，还能彻底救好程瞎子！” 这次，丑橘直接不掩饰自己内心的震惊了。 “真的？我已经找过很多阴阳圈的朋友尝试，结果都不好使！” 徐半仙嘿嘿笑了笑：“他俩一个多了个魂，一个没了魂，是挺麻烦——我也治不了，不过这次带来了能治好他们的人。” 听他这么说，我也是一愣。 是我俩一起来的，难不成他说的人是我？ 这不扯淡嘛！ 且不说我能不能治好他们的邪病，这事我根本就不知道。 这个老东西！真是想一出是一出，实在猜不到他喉咙里买的什么药，不管怎样，这事应该提前和我说一声吧！ 丑橘更是一脸的诧异。 “是他？” “对！” “你……你没开玩笑吧？” 话语中透着对我的轻蔑。 “人不可貌相！别看这小子长得不咋的，可他的身份不一般。” “奥？” “他是走阴人！” 丑橘浑身一怔：“你是说可以行走于阴阳两界，专门走阴送魂的走阴人？” “对！所以说，想救他们俩，只有这小子能办！” 徐半仙的话刚说完，丑橘直接面朝我跪了下来。 脸上的表情也变得无比滑稽。 “是小女子有眼不识泰山，多有冒犯！多有冒犯啊！求求你，救救我儿子和父亲吧！” 这转折有点大，还快，我一下子没能完全反应过来。 愣了一下，赶紧先把丑橘拉起来。 “大姐，你先站起来！我压根儿都不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当然，如果我能救人，那肯定不含糊！” “啊！你……” 丑橘被弄得一愣一愣的，看看我，又看看徐半仙，都不知道怎么好了。 徐半仙又一次嘿嘿一笑：“你倒不如先听听他们的故事！听完了，或许就想到办法了。” “什么故事？” 我也被徐半仙弄糊涂了。 徐半仙用嘴撇了撇丑橘。 丑橘又是先张了张嘴，过了十几秒，才小声开口反问徐半仙：“是想听听我爹和儿子的事？” 也不知道徐半仙是不是故意摆谱儿，没有明确回答，而是拽过板凳，放到丑橘身前，右手托腮，做了个看戏的架势。 丑橘又是一愣，然后直接坐到了身后的椅子上，深深叹了口气。 “我爹的事，他醉酒后说过一次，也就说过那一次，后来醒了酒，很后悔，叮嘱我这些事千万不能对任何人说……” 程瞎子名叫程玉彬，今年68岁了，13岁之前，他就是个正常的孩子，而且很聪明，认字读书几乎达到过目不忘的程度。 当年，也算是方圆十里八村的小神童。 事情就发生在他13岁那年。 那是一个电闪雷鸣的午后，根据程瞎子的描述，他长那么大，还是第一次见到那样的诡异天气。 不过，作为一个十岁出头的孩子，他也没当回事，自顾躺在炕上睡午觉。 无奈，外面天空的雷和闪电是一个紧接着一个。 吵得他实在睡不着，更巧的是，原本关的好好的窗户，忽然“啪嗒”一声开了。 冷冽的风呼呼呼地吹进屋子内。 当时家里就他自己，程玉彬赶紧爬起来去关窗户，可就在他伸出手，抓住窗户沿时，就看到昏暗的天空中站着一个白胡子老头。 这老头高高的飘在空中，白发白须，而且一身白衣，他手里留着一根龙头拐杖。 程玉彬赶紧揉了揉双眼，因为他第一反应是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因为老头明明在十万八千里的空中，可他的五官和胡须，甚至是龙头拐杖上的裂痕，程玉彬都看的清清楚楚。 他下意识地往前探了探脑袋，想看得更清楚一些，这时候更诡异了事情发生了。 白胡子老头竟然朝他笑了笑。 程玉彬在醉酒后讲述这件事情时，说得斩钉截铁，他百分百确定那空中的白胡子老头就是在对着他笑。 这一幕，对于一个十三岁的农村小孩儿而言，如同看戏法。 正在程玉彬纳闷之际，老头举起了龙头拐杖，拐杖的一头正好冲着程玉彬的脸。 一道闪电从拐杖里射了出来，速度非常快，直接射进了程玉彬的双眼里。 他感觉自己双眼像是被针扎了一下，疼得忍不住像是陀螺一样，在炕上滚来滚去。 直到疼晕了过去。 等到再次醒过来，双眼还是疼痛难忍，好像被火在烤，更让他感觉恐怖的是，无论他怎么睁眼，眼前依旧是漆黑一片。 家人的声音从身侧传来，从劈里啪啦的话语中，他得知自己此时在县里的医院里，双眼被纱布蒙着，医生的诊断是：眼睛被烈火烧过，还能恢复视力的可能性不到百分之五。 而且即便是恢复的很理想，也只有些许的视力。 说白了，他这辈子基本是瞎了！ 十三岁的孩已经懂得很多事了，何况程玉彬天资聪明，他实在接受不了自己变成了瞎子。 十几天后，程玉彬眼上的纱布被取了下来。 在最后一层纱布被揭开的一刹那，在场的一个医生和两个护士全都尖叫着连连后退了好几步。 他们发现程玉彬的双眼和正常人的不一样，他有两个瞳孔，一个是黑色的，和正常人的一样，另一个是血红色的。 从此以后，程玉彬的双眼和正常人的完全不一样了，他白天几乎是全盲，反倒是伸手不见五指的夜晚，看东西特别清楚。 而且，他能看到一些别人看不到的东西。 他能从一个人的身上看到他的过去和将来。 一幕幕如同播放的电影。 于是，他开始给人算卦。 与其说是算卦，倒不如说是把他看到的一个人未来发生的事情告诉人家。 因为是如实描述，所以百说百准，就这样他成了方圆几百里内小有名气的算卦大师。 很多人慕名而来，满意而归，刚开始还一切正常，程玉彬也渐渐接受了这种生活。 被人称为大师，这种感觉也挺好！如果能这样过一辈子，他从内心深处也能接受了。 然而，大约过了三年，也就是在他十六岁那年，事情再次有变。 那也是一个雷电交加的午后，程玉彬刚想躺到炕上休息一会儿，忽然再次感到双眼疼痛难忍，紧接着，一个苍老的声音从他脑海里传出， 刚开始他只觉得嗡嗡作响，听不清说的什么，可多听了几次后，他听了出来。 苍老的声音在不断的念叨一句话：这双眼睛并不再属于你一个人，你要好自为之。 第560章 我要和你结婚 从那以后，程玉彬开始小心翼翼起来，他每天只能算三卦，超过三卦，就会头疼欲裂。 那种感觉如同喝了一肚子假酒，简直痛不欲生。 而且自从程玉彬大张旗鼓地给人算卦开始，他家道逐渐中落，父母和兄弟姐妹相继去世。 三十岁那年，他找了个寡妇结了婚。 也就是丑橘的娘。 程玉彬虽然没说过，但丑橘还是从邻里街坊们的闲言碎语中，听到了她娘和他爹结婚前的“蹉跎岁月”。 她娘的和他爹结婚前，曾有过三段婚姻，三个男人都是死于意外。 第一个是在村边河里洗澡时被河水呛死的，据说当时的水只有一米半深，水流也很缓慢，当时一共十几个人在洗澡，丑橘娘的第一个男人身高一米八几，就他被淹死了。 第二个死于车祸，是被一辆牛车撞倒在地头，牛角恰好戳到了心脏，当场就死了。 第三个男人是电死的，死因也极为蹊跷。当时家里的灯泡坏了，男人踩着板凳换灯泡，当时的电源明明是关着的，可在他伸手换灯泡的一刹那，忽然通了电。人就这么稀里糊涂见了阎王。 这三段婚姻持续最长的是第一段，也不过四个半月，第三任老公去世时，他们刚结婚八天。 三段婚姻都没留下孩子。 这一点其实也不正常！ 那时代的新婚燕尔根本没有避孕意识和计划生育的想法，天黑后又没有其他娱乐活动，肯定使劲干那事，一周七天从不休息，甚至再一再二后，还会再三再四。 可是她就是怀孕。 如果一个男人不行，不应该俩男人都不行吧！即便是巧了，两个男人都不行，理论上说，三个全不行的几率微乎其微。 那个时代找媳妇都是“就近原则”，大都临近村子的。 这么一来，女人的名声也就臭了。 刚开始左邻右舍，邻里街坊们还只是在背后嚼舌头根子。 渐渐的肆无忌惮起来，直到最后都敢当着她的面，说她是扫把星。 唾沫蛋子淹死人呐！ 要知道上世纪八十年代初，重男轻女的思想还挺浓厚，都喜欢往女人身上乱扣帽子，一个家庭中，男人死了就说是女人给方的，生不出孩子，说女人是“不下蛋的鸡”。 早知道丑橘的娘当时不过二十五六岁，如果换到当今这个时代，大部分都还没结婚。 在承受了长达半年屈辱和谩骂后，她毅然决然地决定开启第四段婚姻。 因为她能证明自己不是扫把星，不是祸水的唯一方法就是再嫁人，并且这个男人能一直活着，还为他生个一男半女。 那时候，所有的流言蜚语也就不攻自破。 可见丑橘的娘也是个刚烈的女人。 可惜有一点她没算到，在当时那个年代，哪还有男人敢娶她，直到程玉彬的出现。 这时候程玉彬已经三十一岁，一个无父无母的半瞎子也不好找对象。 说起来，这事有些邪道儿。 程玉彬原本也没想过要成家，他也知道自己这样子，哪有成家立业的权力。 他之所以产生了要成家的想法，完全因为一个梦。 他再次遇到了那个悬在高空的白胡子老头，老头依旧拄着一根褐色的龙头拐杖，面带笑容地看着他。 再次见到白胡子老头，程玉彬积压在内心深处的怒火如喷发的火山，瞬间涌了出来，一发不可收拾。 自己变成这样，而且已经家破人亡，这全是拜眼前这个老头所赐。 程玉彬不知道白发老头是神仙还是妖魔，其实他也管不了那么多，管他是神还是妖，这一刻他只想要个说法。 这一次老头是近距离站在他面前，而且也开了口。 老头跟他说了三句话。 第一，丑橘的父亲程玉彬原本就是无魂之人，准确说并不属于阳间，而且他的双眼也并不属于他自己。 第二，他所经历了这一切劫难，只是虚妄，是历练，是漫长道路上的一次考验。 第三，必须要在某个时间，去某个地方去救一个女人，并且和她开口说的第一句话，就是要和她结婚。 说完这三句话，白胡子老头用手中的龙头拐杖轻轻的敲了程玉彬的额头一下。 程玉彬感到额头一疼，猛地醒了过来。 原来只是一场梦啊！ 他摸了摸额头，除了摸到冷汗外，还摸到了一个红包，火辣辣的疼痛随之传来。 他倒吸了一口凉气，意识到这不是一场梦。 于是他坐在炕上，把刚才白胡子老头和他说的话在心里默默重复了两遍。 老头的话，每一句都让他心中发颤。 自己是个没有魂的人？那不就是死人嘛！ 自己的双眼并不属于自己！ 这话很有哲理！ 其实这几年的经历让他对这句话深有感触。 这分明就不是一双正常的眼！ 透过这双眼看到的世界也不是正常的世界。 老头的话他并不是太明白。 老头说自己经历的这一切是虚妄，这两个字他就不明白。 至于说是历练，在当时的程玉彬看来，这纯粹瞎扯淡。 自己已经家破人亡，而且还成了瞎子，这辈子也就毁了，哪有用一辈子来历练的？ 白发老头说的第三句话引起了他的沉思。 其实这几年，尤其是夜深人静的时候，他也想过找个媳妇，生个儿子，为老程家延续香火。 毕竟那个时代，没有子孙后代还是会被称为最大的不孝顺。 纠结了一晚上，程玉彬决定按照白胡子老头所说的做，去一趟邻村东侧的水湾边。 这事还得分头说。 丑橘的娘虽然萌生了要四婚的想法，可那个时代谁敢娶这么个扫把星。 丑橘的娘当时还年轻，而且不管是身材还是模样，都足以让正常男人着迷。 只不过在那个思想蒙昧的时代，对于绝大部分男人来说，比起搂着美女睡觉，能活下去当然更好。 折腾了一阵后，她发现竟然连村内年长他二三十岁的瘸腿老汉都不敢娶她。 这让她心灰意冷，知道自己可能永远无法证明自己了，于是决定投湖自尽。 再说程玉彬。 他按照白胡子老头所说的时间，来到了邻村东边的水湾边，躲在一棵大树后面等着。 果然，到了正午时分，一个身材窈窕，模样姣好的女人缓缓地走了过来。 女人脸色苍白，双眼空洞，奇怪的是，程玉彬一直盯着她的脸看，却没看出个所以然，这让程玉彬心中一惊。 因为自从自己的眼睛不正常后，只有在他家人的脸上看不到过去和将来。 他又想起在那段梦境中，白胡子老头和他说的话。 难道眼前这个美丽的女人注定就是自己的妻子？ 他一愣神之际，只听“扑通”一声，再次看去时，女人已经跳进了水里。 她赶紧冲出去跳水救人。 好在他早有准备，反应也快，女人很快被他拽上了岸。 自从看到女人跳水后，他对白胡子老头的些许质疑也就荡然无存了。 于是，他开口对女人说的第一句话就是：我要和你结婚。 就这样俩人成了亲，三年后丑橘出生了…… 说到这里，丑橘已经泣不成声。 因为她妈妈是生她时，难产而死，她一眼都没见过。 丑橘的悲惨命运从他一出生就注定好了。 没有娘，爹又是的半瞎，日子可想而知。 第561章 没有魂两个魂 丑橘的悲惨命运从他出生在这个家庭就已经注定好了，她娘因为生她时难产而死，又有没有爷爷奶奶，姥姥姥爷，所以她自小感受到的家庭温暖比同龄孩子少的太多。 还有一个重要原因，就是因为她长得丑。 丑橘说到这里，我深有体会，在见她第一面时，我也被吓一跳。 当时我还不由感慨：一个人竟然还能丑成这样！ 大概也只有亲眼见她模样的人，才会深信村里的狗见到她时为什么狂吠不止。 估计狗也会被她样子吓一跳。 丑橘的丑已经严重影响到了她的生活。 她从记事起，就很少有朋友，不但如此，大家还都有意或无意躲着她。 有很多同学背后编顺口溜侮辱她，什么“三寸钉，枯树皮，黑不溜秋就是你”，什么“大龅牙，蛤蟆腿，走在街上像个鬼”。 他唯一的亲人，就是他的父亲程玉彬是个半瞎，大部分时候都自顾不暇，别说照顾女儿了。 在这种情况下，丑橘上到初二上半年就辍学了。 她长得太丑，太矮，程玉彬担心他以后会饿死，于是在她十五岁那年，给她拜了个阴阳师傅，开始学习驱邪。 其实她自己知道，那个师傅只是半吊的水平，与其说是驱邪师，倒不如说是神棍更准确。 可想而知丑橘能有多少驱邪的本事。 好在有他爹程玉彬的“神算子”光环在，也算是让她稀里糊涂吃上了这碗饭，小康是够呛了，不过解决温饱问题不大。 在程玉彬看来，他闺女这么丑，也没有别的手艺，饿不死就知足了。 后来，给她找了个对象。 丑橘的老公是临省的，至于怎么和她老公认识的，又是怎么结的婚，丑橘并没有细说，大概这个过程并不重要。 后来他有了儿子，尽管他儿子和她一样丑，但丑橘已经很知足了。 毕竟多了个亲人。 如果能这样平平淡淡的过一辈子，她很知足。 可是悲惨命运的车轮再次从她身上碾压了过去。 前年，她老公意外死于车祸，同时出车祸的还有她的儿子。 他儿子没有死，却得了一场怪病，准确说是邪病。 那车祸发生的很奇怪。 当时橘子的老公骑摩托车载着儿子，结果摩托车忽然加起了速，径直撞到了树上。 儿子的邪病很怪！ 简单说吧！他儿子时不时会变成另外一个人，而且举止奇怪，连表情和说话的声音都会改变。 这两年的时间，他带着儿子寻访过至少二十几个阴阳圈的师傅，结果让人骇然。 有两个阴阳师当场吓得拔腿就跑，还有一个被吓晕了。 另外几个也束手无策。 去年，他在无可奈何的情况下，回到了娘家。 然而，诡异甚至说恐怖的事并未结束。 丑橘带着犯了邪病的儿子回到娘家的当天晚上，家里就发生了火灾。 说到这里，我明显看得出丑剧的表情极其不自然。 看表情，她有些纠结，轻轻咬着下嘴唇，足有一分钟才再次开口。 她所说的事，都把我吓一跳。 原来去年程瞎子家的大火并非意外，而是丑橘儿子放的火。 当时正是半夜，大火燃起来时，丑橘及时逃离了火海，可程玉彬就没那么幸运了，因为火势冲天，他几乎就是个瞎子。 等到街坊们和丑橘把他救出来，人已经烧焦了。 丑橘本以为人已经烧死了，连120都没有拨打。 村支部的人帮着定好了棺材，几个胆大的街坊帮着把尸体入殓。 因为一些事，当天并没来得及送去殡仪馆火化，谁知怪事当晚就发生了。 放着程玉彬的棺材忽然发出一声闷响，然后一阵抖动，紧接着棺材盖儿飞了起来，从棺材内坐起一个样子十分奇怪的人。 这人浑身白如雪，准确说如同得了白癜风的人，而且没有头发，也没有眉毛。 他双手撑着棺材，慢慢下了地。 这人是谁？ 是程瞎子？ 当时在场的几个街坊全都吓傻了，赶紧把丑橘喊来。 知父莫若女，棺材里爬起来的果然就是程瞎子！ 刚开始，所有人都不敢靠近他，认为是炸了尸。 大家这么想也正常，毕竟当时很多人都在场，程瞎子明明已经被大火烧焦了，根本不可能有活过来的可能。 那么，除了诈尸外，还有什么合理的解释？ 好在都是一个村的，抬头不见低头见，况且都对他很熟。 自从和丑橘的娘结了婚，程玉彬便开始相信天命。 一个相信天命的人，一定会懂得顺其自然的道理，也一定不会有脾气。 所以这些年，他在邻里街坊们的眼中，就是个没有一点脾气的老好人。 先是有胆大的尝试着和他接触，慢慢的敢靠近他的人越来越多。 最终，村里的街坊们才发现他并不是僵尸，是一个活生生的人。 丑橘找到村支书，直接给村支书跪了下来，求他一定帮忙，对外隐瞒程玉彬没有被火烧死这件事。 巧的是，村支书曾经受到过程玉彬的恩惠，从内心深处有意想帮她，于是和村里的几个老人一商量，便帮了丑橘的忙。 街坊们也可怜她，于是在村支书的统一要求下，在这件事上全村一致保持沉默。 就这样，丑橘和这两个不正常，又至亲的人一起生活到现在。 ………… 听到这里，我脑中随之跳出四个字——匪夷所思。 我悄悄歪过头问徐半仙：“老徐，我也好奇，能解释解释这到底怎么回事嘛？” 徐半仙一声冷哼：“我刚才不是说了嘛！他们俩，一个没有魂，一个多了个魂。” 我赶紧接着问：“好好的怎么会这样呢？” 徐半仙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反问我：“你知道我是怎么和程瞎子成为朋友的？” 我白了他一眼：“你也没说过，这事儿我怎么知道！” “我当时把他当成了厉鬼，之所以找到他，是为了捉鬼！” “就是因为他没有魂魄？” “对！准确说它既不是人也不是鬼，既不属于阳间，也不属于阴间。” “奥？那他是什么？” “星宿下凡投胎你听过？” 我回道：“电视剧中不是常说状元是文曲星下凡吗？另外，《水浒传》也说，宋江、吴用等一百零八个人，是三十六天罡，七十二地煞的投胎转世。” “差不多的意思！其实瞎子也是仙界派到凡尘历练的，他既不算是活人，也不算是死人，所以本来就不算是活着，也就无从谈起死亡。” 我大概明白了徐半仙的意思。 “那他儿子呢？” 我指了指丑橘。 “他的事情倒也简单，话还要从他们前年的那次车祸说起！他父亲其实是被害死的。” 我忙问：“是被什么人害死的？” 徐半仙却摇了摇头：“不是人！而是一个厉鬼。” “厉鬼？” “对！是一个千年厉鬼，在阳间游荡超过千年，也算是鬼中的精了！” “难道他一直藏在小孩的体内？” 徐半仙点了点头。 “怪不得这么多阴阳先生束手无策！需不需要我灭了他？” “算你赶上了吧！” 第562章 等待酉时捉诡 “老徐，你就直接说怎么办吧！” 徐半仙再次习惯性的捋了捋山羊胡，几秒钟后，才回道：“也好办！弄些黑狗血，最好是公狗的血，淋到那小子的头上，这样千年邪魂就会跑出来，到时候你可以用诛仙九剑劈了它。” 诛仙剑对付一只千年厉鬼，自然是小菜一碟。 “就这么简单？那为什么二十几个阴阳先生都对付不了它？” 我不解的问。 “因为他们道行不够，都惹不起！” “你是说因为这个千年邪魂太厉害？” “这只是一方面！如果只是我自己，也只有六七成把握！” “啊！它竟然这么厉害？” “主要是速度！” 和徐半仙说话，急得我真想破口大骂。 不过认识他这么久，我也深知他的秉性，知道就算着急也没办法。 “什么速度啊！大叔啊！你有话就不能一口气说完？” 徐半仙也不搭理我，继续按照自己的节奏说。 “这是一只十分难缠的鬼，必须在它离开宿体三秒钟内将它解决，否则等它再入宿体，这事就难办了！” “奥？”这话引起了我的兴致，“具体是什么鬼！之前似乎没遇到过啊！” 徐半仙依旧没正面回我，而是继续反问：“听过樱花国的忍术？” “嗯！前段时间去樱花国，还接触过……” 我话没说完，就一下子猜到徐半仙为什么会这么问了。 于是我赶紧话锋一转：“难道这个鬼还懂樱花国的忍术？” 果然，徐半仙点了点头。 “这……这怎么可能呢！如果这鬼已经存在了一千多年，那它生前至少是唐代人，难不成鬼还能与时俱进，学习这么高深的异国术法？” 徐半仙用看白痴的眼神白了我一眼：“谁告诉你是它成鬼后才学的？” “那就是生前学的？这……这更不可能了！一千多年前都还没有樱花国这个称呼！” 徐半仙立刻回道：“可是那时候有东洋诸小国啊！你也应该知道，这种术法原本的称呼就是东洋忍术！隋唐时代，咱们称呼它们为窝国，是几个附属国之一，当时很多东洋使者奉命出访隋唐，也是从那时候偷学了咱们的不少阴阳术法。” “难道这千年邪魂生前是跟东洋诸小国的使者学的？” 我自认为这话说的没毛病，可我话刚说完，还是遭到了徐半仙的第二次白眼。 “这话又是谁告诉你的？胡扯八蛋！” “这不很明显……” 我正想解释，可话刚开口，就又被徐半仙打断了。 “他生前原本就是东洋人！这也是为什么死后超过了一千年，一直没有被阴差带下去的原因之一，也是二十几个阴阳师对它束手无策的原因之一！” 震惊之余，我也恍然大悟。 “这还不是一只本地鬼啊！” 丑橘就站在我们身侧，所以我和徐半仙的对话她听得清清楚楚，听到这里，她整个脸都因为惊讶而扭曲了。 干脆扑通一声跪到了地上。 “求求徐大师救救我爹和我儿子！” 徐半仙收起了嬉皮笑脸，先把丑橘扶起来：“我自己出手只有六七成把握，不过加上这小子，就超过了九成！” “九成？” 这话挺让我意外：“怎么加上我后，只有九成啊！我只增加了两三成？” 徐半仙瞅了一眼窗外，然后才说道：“想要有十成把握，还得再等一等，等到酉时。” “酉时？” 我一下子没有反应过来。 “也就是下午到五点，又称入午，是一天中第二次阴阳交会的时间。” “我明白了！” 拿出手机瞅了一眼时间，距离下午五点还有一个半小时。 我和老徐的交流结束后，又转身看向丑橘。 “他们俩现在怎么样了？整整大半天了也没有出来！” 此时我终于可以问出憋了大半个上午的问题了。 丑橘双目含泪，她先是轻轻叹息了一声，然后再开口：“我爹白天就是一具尸体，连吃喝都不能，只有不见了太阳了，人才醒过来。” 我赶紧又问：“那你儿子呢？” 丑橘回道：“他情况稍微好一点，怕光，嗜睡，所以白天几乎都是待在卧室的床上，天黑后人会好点，不过到了半夜就会忽然变成另外一个人。” 原来如此！ 丑橘每天照顾这么两个人，而且已经持续了一两年时间，命也是苦啊！ 既然话已经说明，也无需再遮遮掩掩。 接下来，丑橘带着我们见了见已经不是程瞎子的程瞎子和不知道还算不算是他儿子的儿子。 的确和丑橘所描述的一样，此时的程瞎子就是一具尸体，平躺在床上。 近距离看，他的样子更奇怪。 脸上的皮肤如刚刚剥开的鸡蛋皮，邪门儿的是，眉毛和头发又黑又密，应该是经历过焚烧后，重新长出来的。 再一次见到小男孩，我心中也感慨不已。 丑橘先推开门走进卧室，我和徐半仙紧随她身后。 只见小男孩蜷缩在床角，双手捂着脸，浑身抖得如同筛康。 在丑橘的一再安慰和鼓励下，他才缓缓的抬起头，果然！看到他眉宇间凝聚着一团阴气。 既然是樱花国的鬼，那我出手肯定会毫不留情，等到酉时一到，立刻用古剑让它魂飞魄灭。 当然，面对这么一个千年厉鬼，也不能马虎。 徐半仙让丑菊准备比朱砂、黄纸、白公鸡血、黑狗血等物品。 好在除了黑狗血外，其它的丑菊家里都有，这里是农村，黑狗血也好弄。 丑橘画了十几张符箓，让我分别贴到了院子的十二个位置。 然后又画了一张，并让我划破手指，滴了三滴血到这张符箓上。 这时候徐百仙说了一句让我脸红的话——如果还是纯阳之体，效果要好上十几倍。 他交代丑橘，待会儿万一我没有第一时间那个千年邪魂，就赶紧将这张符箓团起来，塞到她儿子的嘴里。 丑橘出生在这样的家庭里，又学过阴阳术法，对这种事还是很好上手的。 一切安排妥当，时间也差不多到了。 果然和丑橘所说的一样，随着傍晚将至，他儿子的精神状态逐渐好了起来。 五点一到，我立刻将准备好的黑狗血全都泼到了男孩儿的头上。 男孩儿竟然连续发出两声尖叫，听得出第一声是他本人发出的，第二声应该是那个千年邪魂发出的，声音明显嘶哑不少。 紧接着，小男孩儿露出了狰狞的面孔，同时张大了嘴，眼神中透着愤怒。 他嘴巴越张越大，很快便张到了正常人不可能张到的程度，而且眼珠子迅速变成了血红色。 卧槽！这就是昨晚我透过门缝看到的眼睛！ 在泼出黑狗血后，我当然第一时间将手伸到乾坤袋中，握住湛卢古剑的剑柄，猛地拔出古剑，准备劈过去。 第563章 影子传说游戏 丑橘儿子的嘴巴张到了极限，同时他的表情也扭曲到了极限。 我都有些不忍直视了。 忽然，一团黑烟从他嘴里钻了出来，飘飘忽忽聚集到了床的另一侧，迅速聚集成了人形。 这人身高不过一米五，身形消瘦，一身黑衣服，而且头上和下巴上也裹着黑布。 这形象很熟啊！ 我想起了小时候玩的一款游戏《影子的传说》。 这黑衣人和游戏中的杀手几乎一模一样，好像那款游戏中的杀手就是樱花国的忍者。 “赶紧动手啊！” 徐半仙的怒喝声，让我瞬间回过神，赶紧挥出湛卢古剑，依旧是速度最快的诛仙剑第二式。 千年邪魂的确有两把刷子，在我出手前，竟然如同一道闪电，鬼魅般躲到了门口。 我反应当然也不慢，赶紧挥动古剑，朝着门口劈了过去。 千年邪魂继续往外跑，大概也意识到无论是我还是徐半仙，都不是一般人，足够要了他的命。 一剑没有击中，黑影已经窜到了院子内，我和徐半仙也赶紧冲了出去。 千年邪魂的速度实在是太快了！我刚冲出屋门，已经看不到了他的踪迹。 紧接着，从院子在西北侧传来一声惨叫。 寻声望去，就看到千年邪魂仰面倒在了地上，同时还看到他的左手冒着热气。 看来是徐半仙的符箓起到了作用。 果然姜还是老的辣，如果不是事先用符箓把院子封印起来，估计千年邪魂会跑掉。 以它的速度，一旦跑出院子，再想捉住它，几乎比登天还难。 千年邪魂被符箓“电”了一下，但并未受多重的伤，它一个转身，再次化作一团黑影，这次竟然是直奔屋内。 我当然猜到了他想干什么。 还是徐半仙反应快，朝着屋内大吼一声。 这是他事先和丑橘商量好的，只要他一喊，丑橘立刻将符纸团起来，塞到儿子嘴里。 等我们返回到丑橘儿子卧室，先是又听到了一声惨叫。 丑橘愣愣地站在床边，她儿子则昏死了过去，而千年邪魂倒在地上浑身抽搐。 我岂能再给他逃跑的机会，赶紧挥出一剑，直接让他魂飞魄灭。 千年邪魂被我一剑劈成了十几团黑烟团，飘飘浮浮在空中。 徐半仙右手掏出几张符纸，左手一抖，如同变戏法一样，他右手的符纸燃烧了起来，发出了红色的火焰。 徐半仙举着“火手”在几团黑烟里晃了晃，然后迅速缩了回去，将燃烧成灰烬的符纸扔到了床头的大白碗内。 空中的黑气已经消失不见。 我也没看明白这老东西在干嘛，反正我知道千年邪魂已经被我劈死，也就没有后顾之忧了，便收起了湛卢古剑。 “老徐，你在干嘛！” “救人！” 徐半仙边说，便抓起白公鸡，用匕首砍掉了公鸡头，然后将鸡血倒进了大白碗内。 倒了半碗多一点。 “拿去灌给瞎子喝！” 徐半仙使劲控了控，让鸡血流干净后，他又朝着丑橘说道。 丑橘都傻了，足有五六秒后才反应过来。 “奥！” 端起大白碗，小心翼翼地到了隔壁卧室。 丑橘离开后，徐半仙又吩咐我抱起男孩，然后他使劲在男孩后背拍打了几下。 男孩咳嗽了一声，猛地将那团符纸吐了出来，同时缓缓睁开了眼。 他看到自己被我抱着，吓了一跳：“你……你抱我干嘛！赶快松手！” 听他稚嫩的声音，我知道人已经没事了。 紧接着又听到了隔壁房间传来了程瞎子的咳嗽声。 徐半仙嘿嘿一笑：“瞎子也醒了！过去瞅瞅。” 程瞎子坐在床上，因为皮肤太白，而且模样给人很滑稽的感觉，再加上他劈着腿坐在床上的架势，让人看了后很想笑。 “老徐！事情很顺利吧？” 见到徐半仙，程瞎子开口道。 一琢磨，原来这事都是俩人商量好的！ 怪不得昨晚徐半仙在程瞎子屋里待了那么久，原来除了叙旧，还商量了正事。 由此可见，这其中的一些事，是程瞎子告诉徐半仙的。 程瞎子也朝我点了点头，然后下了床。 他的嘴角还有血——应该是刚才的鸡血。 我扫了一眼放在床头柜上的大白碗，此时碗里没有一滴血，可见丑橘多么实在。 这个季节，过了下午五点，天色也就不早了，我原本以为徐半仙会留下吃饭，毕竟帮了这么大的忙，算是救命之恩吧！ 这也算是人之常情！ 谁知我这想法刚冒出来，就听徐半仙说了句：“事情已经解决，我们就回去了！” 说完，转身就往外走。 我愣了一下，扫了一眼屋内丑橘一家三口，尬笑一声后，赶紧追出去。 “老徐，等等——” 我赶紧喊徐半仙。 追上他时，人已经到了院子外。 “干嘛这么着急啊！” “这边的事已经解决，不走留下干嘛！”徐半仙回道。 撂下这么句话，他继续往前走，而且速度很快。 “等等我！”我赶紧加快脚步，追上去，“你这转折也太快了，怎么说走就走？眼看天都黑了，咋就不吃完饭再走呢！” “正是因为饿了，才着急回去！” “啥意思？人家丑橘又不是不管饭！” 谁知徐半仙说了句让我哭笑不得的话：“馋铁锅炖大鹅了！” “吃货啊！” 徐半仙也不反驳。 俩人上了车，很快便出了村子。 “老徐！我还是一头雾水，能给个解释？” “你问题少年啊！有什么好解释的？” 想了一下，丑橘一家的事也就这样了，不问也罢。 稍一纠结，我还是问了老问题：“你来找程瞎子，到底让他算什么？” “我不是说了嘛！让他给一个鬼算卦。” “你就告诉我，给哪个鬼算，行不行？” 徐半仙摇了摇头：“至少暂时不能！这个是为了你好啊！” 又是为了我好！这话骗鬼呢！ 气得我真想破口大骂。 很快到了铁锅炖大鹅的小店前，店老板大胡子和上次一样，还是斜着身子靠在门框上，似笑非笑地嗑着瓜子。 看上去很悠闲，可见店里还是不忙。 “程棍子，这么快就回来了？” 见我们下车，店老板随手把一把瓜子皮扔到一侧。 “还行！老规矩，一只大肥鹅，两斤52度的北京二锅头。” 果不其然，今晚店里还是没有客人，也和前天一样，店老板大胡子端着两盘小菜坐到了我身侧。 一盘老醋花生米。 一盘凉拌面筋。 开口前先是嘿嘿一笑，这一点倒是和徐半仙很像。 我一下子想起前天晚上他们俩的对话。 这俩人好像认识了很久很久一样，店老板应该没有徐半仙一半的岁数大，一个是开店的，一个是老道，俩人怎么会扯上关系呢？ 徐半仙坐下后，直接拧开瓶盖，倒了一杯，然后一饮而尽。 店老板也喝了一大口，嘿嘿笑了笑，然后我问了徐半仙一句话。 这话就更让我一头雾水了。 第564章 白影子没有头 店老板嘿嘿笑着问徐半仙：“都这么多年了，你的想法还是没有改变？” 徐半仙一边大口啃着鹅腿，一边点点头：“不忘初心，方得始终！” “现在的情况你也应该清楚！时过境迁，你们道家人不都讲究顺势而为嘛！” 徐半仙也嘿嘿一笑，回道：“自古邪不压正！” 俩人都面带微笑，看着十分和善，听着又好似在唇枪舌战，主要是他们说的话，我他娘的根本听不懂啊！ 我吃了几颗花生，本想再继续听听，或许多听几句就懂了，可俩人磨磨叽叽的，而且说出口的都是只言片语，根本不可能听话。 我还是没忍住开了口。 “两位，在这里说天书呢？” 俩人压根都没搭理我，继续“扯淡”似的聊天。 一顿饭吃了一个半小时，一只大鹅吃完，两瓶北京二锅头也干光了。 经过这一个多小时的观察和聆听，我至少得出两个结论。 一是俩人的确认识了很久了，而且并非单纯的吃客和店老板的关系。 二是在某件事上俩人一直有争执，谁也不肯退让，谁也说服不了对方。 不知不觉我也喝了至少半斤二锅头，虽然没有醉，可也觉得十分困乏，很想赶紧回到家，然后痛痛快快洗个澡，再抱着杨玉静一番亲热。 越想越激动，便拿出手机给杨玉静打去电话。 刚和杨玉静说了两句悄悄话，就听到了波多玛利亚的声音。 “万岐君，等你来吃宵夜呀！” 我赶紧回道：“我刚和朋友吃了东西，实在吃不进去了——你们现在在哪呢？” 杨玉静的声音随之传来：“我们在清风湖呢！来接我们吧？” “行啊！不过我得先把老徐送到黄河大酒店，然后再去接你们！我这车的速度你也知道，贼快！” “那还是算了吧！我们现在已经在公园门口，前面就有很多出租车，我们打车吧，咱们就在黄河大酒店门前见。” “也行！” 阴司的汽车自然比一般的出租车快得多，我站在门口等二十几分钟，才看到一辆出租车缓缓停到了路边，杨玉静她们三人几乎同时从两侧下了车。 “万岐君！” 波多玛利亚笑盈盈地朝我招手。 姐妹俩穿上了浅色的运动服，原本身材就好，在月光的衬托下，更是婀娜多姿，惊艳无比。 三个女人顿时吸引了进进出出众人的目光。 电视剧中的桥段竟然也上演了！ 原本一对男女簇拥着朝黄河大酒店走去，过来人都知道俩人要去干嘛。 上一秒女孩还温柔地搂着男孩的胳膊，满脸都是妩媚，可看到杨玉静她们三人下车后，男孩的目光便被吸引了，下一秒女孩狠狠扇了他一耳光，然后气嘟嘟转身离开了。 男孩摸了摸脸，赶紧火追上去解释。 我也笑着朝三个美女招招手，走了过去。 看到波多玛利亚姐妹，一下子想到了压在丑橘儿子身上的千年邪魂，又想到了在飞机场看到的那一幕。 难道龙王禁地的事真是樱花国的阴司实力干的？我不知道这算不算另一种形式的侵略，但直觉告诉我，遇到这种事一定要管，这是走阴人的职责，更是大夏子民的职责。 晚上杨玉静还想留在黄河大酒店陪波多玛利亚姐妹，我也只好留下，只不过悄悄和杨玉静说了一声，晚上想和她睡一个房间，而且最好离这姐妹俩的房间远一点。 以我俩这种关系，以及我此前的“德行”，我这么说，她自然秒懂我的意思，红着脸骂了句声“流氓”，但还是按照我的意思安排了。 安排好房间后，我说要先洗个澡，杨玉静去了姐妹俩的房间和她们聊天儿。 自从樱花国一行，明显感觉到杨玉静和姐妹俩的关系近了很多。 洗完澡，我也懒得拿毛巾擦，干脆趿拉着拖鞋准备自然晾干。 拿着手机在房间内随意晃荡，瞬间感觉很惬意，忽然又想起了黄河边上的事，就给冯红林打去电话。 电话马上被接了起来，我问道：“那天的事有进展吗？” “那有什么进展啊！我按照兄弟的意思和上头的领导做了汇报，这件事算是隐瞒了下来，不过我很担心还会发生类似的怪事，最终纸包不住火。” 冯红林所担心的也是我所害怕的。 现在看来，至少有两股力量蠢蠢欲动，一是大夏国范围内的阴间，二是樱花国渗透过来的阴间力量。 最让我觉得惶恐的是，至今并不清楚它们的目的。 自从三界划分好后，仙界且不说，至少阴阳两界始终保持着相当的默契度，所谓的生死，说白了就是阴阳两界的循环。 看样子，阴司想打破这种固有的循环。这样做的目的是什么呢？难道是想统一阳间？这也实在太扯了！ 理论上说这不可能啊！ 阴阳只是相对的存在，缺了阴，也就无从谈起阳，没有阳，阴也不能独立存在。 至于樱花国阴间力量的入侵，和某些科幻片中的剧情一样。 这帮畜生们七八十年前和我们玩“阳”的没成功，现在又想玩儿一次“阴”的。 我泱泱大夏国，岂是好惹的？ “兄弟怎么了？咋不说话了？” “奥！想到一些事情，一下子走了神儿。” “有件事差点忘记告诉你！”稍微停顿了一下，他继续说，“专业组的找了个阴阳先生，可能明天上午就能来到咱们油城！” 我差点没忍住笑出声来，说起阴阳先生，我不信这个世界上能找出五个超过徐半仙的。 放着徐半仙不用，非得再请一位来，难不成真应了那句话“外来的和尚会念经”？ 冯红林可能猜到了我心中所想，紧接着说道：“当然！我知道徐半仙和绝缘大师傅，当然还有紫竹，都是有真本事的高人，不过兄弟你也应该知道，有些事不是我能说的算——官大一压死人呀！” “理解！相信专案组肯定有他的想法，或许这位高人比徐半仙、紫竹他们还厉害呢！” 这话我当然是开玩笑。 “希望如此吧！” “这两天没啥异常事件吧？”我话锋一转，问道。 “怎么没有啊！昨天夜里各地派出所几乎都接到了报警电话！” 一听“各地”二字，我的心一下子悬了起来。 “出什么事了？” “报警的都是黄河边上的一些村子和镇子，都说在黄河边上看到一片穿着白袍的怪人，据描述，这些人大都两三米高，只不过所有的报警人都只是看到怪人的脖子以下，没有人看到过他们的脸。” “奥？后来呢？” “后来他们就报了警！” “等等——难道这些穿着白袍怪人什么都没干？” “这个——具体情况我还真不了解，我得知的情况是这些怪人排成了好几队，对啦！他们手里还提着白灯笼，像是送丧的队伍。” “你们的人赶过去后也看到他们了？”我忙继续问。 “靠近黄河的两个辖区派出所的同事看到了，我半小时前刚给其中的一个带队的副所长打了个电话，他说接到报警后，第一时间赶到了黄河边，结果当时河两岸已经被大雾弥漫，他们只看到成片的白色人影，不过这些人很快就消失在了河面上，如同鬼魅。” 第565章 幽冥的哀乐声 看不到脑袋的穿白袍人影？ 我一时间也判断不出这到底是些什么东西。 “冯哥，你稍等我一会儿！我待会儿再给你回话。” “好！” 冯红林大概猜到了我要做什么，并没有多问。 挂掉电话，我先给徐半仙打去电话，谁知我连续打了七八遍，这老东西一直没有接，估计今晚的二锅头喝多了，一觉睡了过去。 我忍不住骂了声娘，然后又拨出了紫竹的电话。 好在响了两声后，电话被接了起来。 “紫竹，你……你还没睡呢？” 电话这么快被接通，我居然有些激动。 “没呢！” “你平时睡觉不很早吗？” “平时是平时，如果今晚你没打电话来，我就算睡了也会被你吵醒。” “啊！你知道我会给你打电话？” “当然知道！而且还知道你打电话的原因！” 听他这么说，我其实并不算太吃惊，毕竟此前已经多次见识过紫竹的神奇。 “那就赶紧说说吧！昨晚在黄河边上出现的没有头的白袍人，到底是什么？” “就称呼他们黄河幽灵吧！简单说，他们是沉睡在古老黄河中的幽灵，因为这条河的特性，导致几千年来，死在这条河里的一部分人，魂魄无法正常进入三道轮回，天长日久就成了他们。” “你刚才说沉睡？怎么会突然醒了呢？” “你这话算是问到关键点上了！正常情况下，他们应该一直沉浸在黄河下的淤泥中，是一股来自地下的阴煞之气将他们唤醒的！” 听紫竹这么一说，我恍然大悟。 看来和唤醒七顷村古井七姨太冤魂的是同一股力量。 “这些黄河幽灵不会对人类有伤害吗？” “难说！”紫竹停顿了一下，“原本它们沉睡于黄河底的淤泥中，对人类是绝对不会有伤害的，可现在醒了，毕竟这不是它们应该存在的世界……” 虽然紫竹没有明说，可意思我还是秒懂。 “那怎么办？” “除之而后快！”紫竹回道。 挂掉紫竹的电话后，我赶紧给冯红林打了过去。 把情况和他简单一说。 “什么？你说这些都是鬼！” 事已至此，我也不再隐瞒紫竹。 “对！都是几千年以来，淹死在黄河中水鬼的一部分，它们死后魂魄无法正常进入三道轮回，只得沉睡在黄河的泥沙里。” “那怎么办？” 我刚才问紫竹的话，此时冯红林又问向我。 “最保险的做法当然是灭了他们！” 我直截了当回道。 “那一切还是等专案组的人请的阴阳先生到了再说吧！” 今晚我和杨玉静还有正事要办，也不想多说，便随口说了声“好吧”。 挂掉电话前，我一再叮嘱冯红林，万一再有什么事，一定记得给我打电话。 挂掉冯红林的电话，我身体也晾干了，便随手从衣橱里拿出一件男士睡衣。 黄河大酒店是本市唯一的五星级酒店，高国峰给我们安排的又是酒店中的vip房间，睡衣、拖鞋等常用的物品都是一次性的。 不知道用“心有灵犀一点通”解释恰不恰当，我刚披上睡衣，连扣子都没系上，门铃便响了。 果不其然是杨玉静回来了！ 把开门的一刹那，从她的双眸中看出了欲望，也闻到了我熟悉的味道。 接下来的几个小时，我充分释放了体内的洪荒之力…… 第二天上午被急促的手机铃声惊醒，这电话铃声我是专门给冯红林设置的。 赶紧爬起来，抓过手机后，先扫了一眼时间，居然已经上午八点半，而躺在我身侧的杨玉静依然熟睡中。 “冯哥，怎么了，这么早打电话？” 电话对面的冯红林先是“啊”了一声，然后反问我：“这都快九点了，还早？” 我顿觉尴尬：“那个——我也就这么随口一说，是不是专案组请的高人到了？” “对！刚刚打电话，已经下高速了，再有半个小时就能到，有兴趣来看一看？” “行啊！我马上赶过去。” 挂了电话后，我推醒了杨玉静：“快醒醒吧，大懒猫！太阳晒屁股了！” 杨玉静缓缓睁开眼，打了个哈欠，顺势双臂搂住了我脖子。 “都怪你！你……你说你昨天吃什么了？” 我一下子没明白他什么意思。 “没吃什么特别的东西啊？” “没吃什么，怎么力气那么大！还没完没了……” 说完后面半句话，脸一下子红到了耳根，同时将脸深深的贴到了我的怀里。 这忽然让我有了一种很想再来一次的冲动，可正事要紧，我赶紧轻轻推开她。 “快穿好衣服吧！别让波多玛利亚姐妹笑话。” 来不及吃早饭，经过大厅时，我随手从送餐车上抓了两个面包，边吃边上了车。 很快见到了冯红林，和他在一块儿的还有李志明和李文康。 几个人都神情严肃，好像在讨论很重要的事。 见我站在门口，李志明朝我招了招手：“小马啊！好几天没见了吧！” “李市长好啊！” 我也赶紧笑着和他打招呼。 “不是说了嘛！私下场合，喊我哥就行，咱们也算是老朋友了，别弄得这么生分！” “好！李大哥！” “就叫我志明哥吧！” 李志明指了指身侧的一把椅子让我坐下。 “咱们继续讨论吧！正好也听听马兄弟的看法！” 李文康接过话茬：“那好！我先和马兄弟说说大概情况！” 原来他们在讨论黄河幽冥的事。 昨晚黄河幽冥又出现了，而且更诡异，他们在黄河边上游荡，还发出了一种奇怪的声音。 根据反应者描述，这种声音是一连串的，若有若无，时高时低，很像农村地区发丧奏的哀乐。 如果只是这样，那几个人就没必要在这里皱着眉头讨论了。 根据相关的人描述，这种声音很奇怪，有的人听得很清楚，有的人却怎么都听不到。 根据报警人描述，当黄河边上响起哀乐声时，一部分人会变得精神恍惚，然后如同梦游一般迷迷糊糊着黄河边走去，别人和他说话，根本就置之不理。 有家人发现异常情况的还好，采用“暴力”手段及时制止，家人没发现的，则直接走进黄河里。 这一幕有渔民看到过，吓得他话都说不清楚了。 今天凌晨五点出头，有人报了警，河里漂着几十具尸体。 “事情的大概就是这样！！” 其实不等李文康说完，我已经听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如果我没有猜错，所谓的哀乐声可以摄人心魄，控制人的意识。 估计这些淹死的人，直到死亡前的那一刻，才恢复意识，可惜为时已晚，他们是带着疑惑和恐惧死亡的。 这样看来，黄河幽魂这事就很棘手了，必须管，还得及时出手。 “志明哥，冯哥，这件事你们是怎么想的？” 李志明抽出几根烟，分给我们，然后轻叹一声：“说实话，这事儿已经远远超出了我们的能力和管辖范围，只能等专案组的人来再说了。” 冯红林接的说道：“对！他们不是带高人来了嘛！” 听俩人这么说，我也就先不说什么了。 四个人四根烟，各自抽着，气氛有些沉闷。 过了二十几分钟，楼下传来了小陈的声音：“李市长！冯所，专组的领导们来了！” “走吧！” 说罢，李志明先走出了门。 我紧紧跟在李文康的身后，迫不及待想见见这位高人长得什么模样。 第566章 这里阴气极重 我也赶紧跟着下了楼，就看到两辆挂着“鲁o”牌子的黑色帕萨特。 两辆车几乎同一时间停下，又差不多同一时间打开了所有车门。 先从车里走出来的几个人我见过，就是上一次跟着冯红林和觉远大师到专案组临时办公室时见到的几个人之一。 紧接着，从第二辆车内走出个一身黑色西装，还戴了个墨镜的老头。 这老头和徐半仙一样，也留着山羊胡子，而且须发皆白，看年龄怎么也有七八十岁，只不过长得五大三粗，腰杆儿还挺直，给人一种气宇轩昂的感觉。 这老头一下车，立刻被专案的人簇拥了起来。 我顿时懵了！ 怎么没出来个道士或者和尚？ 难道这个老头就是他们请的高人？这不扯淡嘛！如果想出来骗人赚钱，怎么也应该好好捯饬一下，最起码剃个光头，穿件袈裟，手中握一把禅杖，或者打扮成徐半仙那样的道士。 哪有西装革履的阴阳先生！ 李志明和冯红林已经迎了过去，如果我就一个人直挺挺地杵在楼门前，实在不和谐，于是也赶紧跟上去。 靠近一些，看得更清楚了。 西装老头足有一米八几，西装里面是一件乳白色t恤衫，却是穿了一双布鞋，脖子上挂着朱红色的念珠，右手里握着木色阴阳环。 这打扮也太不伦不类了吧！ 看穿着——外面深颜色西装，里面乳白色t恤衫，这明明是个时尚的现代人。 可看他脖子上挂着的念珠，这分明是佛门中人的法器。 可他手中双响环，却又是道门之物。 如果说他是演员，这演技也太差了吧！ “我给大家介绍啊！这位是从潭溪山请来的民俗事物大师海大师，是来帮咱们办事儿的！” 专案组的组长向先后迎过来的十来个人介绍。 海大师？ 法海？ 海大师眯缝着双眼，朝着两侧微微点头。 李志明他们立刻纷纷举手和海大师打招呼。 我也附和着笑了笑，不过内心实在觉得别扭。 简单寒暄了两句后，专案组组长带着大家走进了临时办公室。 接下来，李志明和冯红林好似郭德纲和于谦，一人一句，配合着把黄河幽灵的事说了一遍。 我注意观察海大师的反应，从始至终他都是双目微闭，眼皮都没动一下，就好像俩人描述的和自己没一毛钱关系。 哟？ 如此淡然，难不成这老东西真有几把刷子？ 先看看他怎么说吧！ 两人说完后，海大师先是轻轻捋了捋胡须，然后缓缓地睁开了眼。 “事情不大！待我亲自去一趟，这事也就解决了。” “真的啊，海……海大师？” 海大师大手一挥：“这还能有假！” “那就有劳海大师了！” 一听这语气，我断定十之八九是个骗钱的神棍，也不知道专案组是怎么被忽悠的。 海大师再次挥了挥手：“不过，还有另外一件更重要的事。” “什么事啊！海大师尽管说就是了。” 所有人都直挺挺地看着海大师，等待他说出更重要的事。 他似乎又不着急了，先是捋了捋胡子，然后端起茶碗，吹了吹漂浮在水面的茶叶沫子，然后喝了两口。 这几秒钟里，所有人大气都不敢喘，连眼睛都不眨一下。 我心中的疑惑也瞬间到达了顶点。 当前，什么事比解决黄河幽灵的事还着急？ 海大师终于开口了！ “那个——我早晨着急赶路，还没顾上吃早饭，早就饿得不行了！” 这话让所有人都是一愣。 专案组组长咳嗽了一声，以掩饰尴尬。 “是我们考虑不周——马上给海大师准备饭菜！” 海大师第三次捋了捋山羊，这习惯倒是和徐半仙一样。 “我这人不讲究！随便弄点吃的就行。” 组长“嗯”了一声：“我们油城市派出所食堂的饭菜不错，这就让冯……” 他的话没说完，便被海大师打断了。 “有鸡，有鱼再随便整两盘青菜就行！得弄一瓶高度酒，没高度酒我食欲不振！随便整点儿简单的，我这人最怕麻烦。” 这话直接把组长没说出口的话怼了回去。 海大师吃饭时，先把西装外套脱下来，然后挽起袖子。 吃相和徐半仙差不多！ 一顿饭吃了一个多小时，桌子上的两荤两素，以及一瓶烧刀子，全都被他“一扫光”，饭量是真大！ 眼看着都过了十一点，海大师才抹了一下嘴唇上的油渍。 屋子里的人都急得不能办了。 “这个点正好，带我去黄河边看看。” 几辆车朝着黄河疾驰。 这次是和专案组的人一起去的，所以并没有开阴司的车。 从派出所到黄河边，四十几分钟的路程，路上我反复琢磨这事。 几天前和徐半仙相约在黄河大桥见面时，就已经发现黄河有异常了。 那些几米长的，隐隐发出红光的动物如同一条条的海蛇，从水下游过，随后我们进入到了龙王禁地，才发现禁地中除了受重伤的黄河龙王外，被一锅端了。 由此我断定，在黄河边上忽然出现的奇怪动物尸体，就是龙王禁地的那些死者。 说白了，龙王其实就是上古的龙，所以它的属下应该也都是有着上万年寿命的水族动物。 这一切的源头都和阴司有关。 黄河幽灵也是被地下的力量唤醒的，大概和过道的阴兵类似。 据说每逢连年征战后，都会出现阴兵过道事件，连正史都有记载。 五胡乱华后，淮河以北多处出现过阴兵过道，亲眼看到过的人没有一万，也有大几千。 三国争霸和安史之乱后，也都出现过，这些在网上都能搜到。 最近一次被多人目睹这一事件，应该是一九七六年。 都知道那一年北方某大城市发生了特大地震，导致几十万人丧生，随后就有多人声称看到了过道的阴兵。 这件事可信度很高！ 要知道七十年代的老百姓是不敢造谣的。 至于阴兵的模样，各种版本的描述都有。 有的说他们穿着古代士兵的甲胄，还戴着头盔，手握长矛，脸很长，脸色也是白青色。 还有的描述，说阴兵足有两米半长，就如同站着一排排的姚明，只不过看不清他们的脸。 阴兵过道事件除了让人心理上产生心理恐惧外，并无实际的危害，但黄河幽灵不一样。 只是昨晚，就害死了几十个人。 在北欧的神话传说中，有一种美人鱼，她在漆黑的夜晚会坐在暗礁上唱歌，她的歌声极具诱惑力，听到歌声的男人会不受控制地循声而来，其结果就是被美人鱼挖掉心脏和脑髓。 从“破坏力”上看，黄河幽灵倒是和北欧神话中的美人鱼有一拼。 我还想到一件事！ 无论是大夏国还是世界其它地区的古代神话，都有很大一部分相似的，这应该不是巧合吧！ 汽车很快到了黄河边。 这次是李志明亲自带队，下车后他指着眼前的一片河滩：“眼前大约五公里河段，就是这两晚发生怪事的地方！” 海大师从西装内口袋里掏出个黑色的罗盘，瞅了瞅，然后眯缝着双眼扫了一遍河面。 “这地方阴气极重，之前应该死过很多人！” 这话让在场的都是一惊。 冯红林赶紧开口解释：“这不对啊！超过五人死亡的命案就那么几起，这一带应该没有！” 谁知海大师说了句让人觉得既可气又好笑的话。 第567章 海大虫出山了 海大师先是反问李志明：“你才活了多大，还没有一百岁吧！” 这话让李志明愣了一下，尬笑着反问海大师：“我才四十几岁——大师这话什么意思？” 海大师指了指眼前的河滩：“我说的这些人至少死了几百上千年了，你咋能记得？” 这话呛得李志明顿时语塞了。 这时候一个戴黑边眼镜的老头往前走了一步。 这老头也是省城来的专案组成员之一，记得此前冯红林介绍过，姓胡，是个历史系的大学教授。 “没错！据我所知，古时候这地方曾经发生过两次大型战役，一次是五胡乱华时期，当时鲜卑和羌的联合军队把几千个汉人堵在了黄河边上，一时间哀鸿遍野，哭声震天，男女老少一个也没活下来。 再有一次就是北宋末期，当时北宋的一支军队和金国的军队在这一带开战，结果因为指挥不利，北宋的军队中了金军的埋伏，结果上万名宋军全部被屠杀，一时间整个河面被染成了血红色，尸体让黄河断了流。” 既然历史教授说的，大家自然也就不怀疑。 这让我忍不住重新打量了一遍海大师，一时间也猜不准，他是真看出来的，还是瞎蒙的。 作为着名阴阳先生的孙子，虽然我爷爷有真本事，可也知道他们这个圈子里，大部分都是神棍，是些没有真本事的“混混”。 尤其是给人算卦的所谓占卜师。 这些人虽然没有真本事，但洞察人心理的能力还是大都很强的，他们能从客人的只言片语甚至表情变化中看出端倪，然后一阵互吹。 再然后说一些模棱两可的话，引导着客人往那方面寻思。 我就见过一次特别幼稚可笑的算卦过程。 那是在我七岁还是八岁那年，跟着奶奶去赶集。 当时也是个白胡子老头，他坐在个破旧马扎上，在给一个提着菜篮子的老太太算卦。 至今我还记得老太太的神态，她满脸愁容，说话时嘴唇还不停的颤抖，应该是家里遇到了什么事。 算卦的先问了他几个简单的问题，直接把老太太迷糊住了。 算卦老头让老太太想想家里北屋的门是不是朝南，她是不是后半夜经常醒，天一冷是不是就会觉得胸闷。 老太太一琢磨，都说对了，眼前这个算卦的简直是活神仙啊！ 后面说的话也就深信不疑了…… 有可能眼前这位海大师骗人的伎俩高级了点，我一时间没能看出破绽。 李志明赶紧问：“大师，你是说这两天出现的怪东西，和这里死过很多人有关？” “对！根据你们描述的情况，应该是沉睡在黄河淤泥中的幽灵苏醒了。” 这话让我心头一颤。 卧槽！他居然一眼看出就是黄河幽灵所为，看来这老家伙还真有点本事嘛！ “那怎么办？” “事情的确有点棘手！换到其它地方，我肯定轻松拿捏，不过黄河的幽灵就不容易对付了。” “海大师，您可一定得想想办法呀！这种事对我们这些人而言，简直……简直束手无策，有心无力，昨晚已经死了十几个人了。” 海大师点了点头，并未着急说什么，而是再次眯缝着双眼，观察眼前的河段，然后又看了看手中的罗盘，眉头逐渐拧成了个疙瘩。 海大师的神情逐渐严肃了起来。 这让我一下子改变了对他的看法。 看来老头即便是没有徐半仙和觉远大和尚他们那么厉害，也肯定不是冒牌货。 “怎么样啊？海大师？” 过了足有五分钟，见海大师始终没有开口说话，李志明再次忍不住问道。 “是我轻敌了！我得回去准备点东西，咱们晚上再来。” 李志明赶紧点头：“行！一切全凭大师安排，至于需要什么，大师您尽管开口。” “东西倒是不难凑齐！到车上再说吧！” “好！” 临上车，李志明又停住了，转身望着海大师：“对了，海大师！今晚绝对不能再死人了，这方面大师也得想想办法呀！” 海大师琢磨了一下，回道：“这好办！去找十几只公猫，最好是大公猫，把猫关在笼子里也行，用绳子拴着也罢，总之，把十几只公猫均匀到这片河滩上，这样做的话，今晚一定不会再死人了。” 李志明点了点头，然后扭头看了一眼冯红林：“红林，这事就交给你办吧！” “放心！” 回去的路上，海大师让李志明准备一张长条木桌、八样简单的贡品、黄香、纸钱、纸人等。 一听他让准备的东西，我也就猜到他要干什么了。 只是我他太理解，面对黄河幽灵，祭河会有用么？ 回到派出所，我没有跟着上楼，而是直接开车回了黄河大酒店。 在路上先后给杨玉静和徐半仙打了电话。 电话都打通了，杨玉静和波多玛利亚姐妹在银座大厦购物，得再待一会儿才能回酒店。 徐半仙还待在宾馆里。 “老徐，你听过一个被称为海大师阴阳先生？” “什么海大师，河大师的！没听过。” “是专案组的人从潭溪山请来的，这人看上去怪怪的，似乎也有些本事！” “你说潭溪山？” 忽然，徐半仙用惊讶的语气反问我。 “对，是潭溪山！” 徐半仙接着又问：“这人是不是很高，很壮，说话很拽，还喜欢穿西装，戴墨镜？” “对啊！看上去怎么也有一米八几，穿着深颜色西装，戴一副茶色墨镜。” “居然是他！这老东西又出山了！” 这话就很明显了，徐半仙认识海大师。 “老徐！你在房间等我，我三五分钟就到！” 挂掉电话，车也进入到了黄河大酒店的停车场。 我一口气跑到徐半仙的房间前。 见到徐半仙，没等我开口，他先问上了。 “你见过海大虫！” 海大虫？应该就是海大师，我赶紧“嗯”了一声：“他刚被专案组的人接来，去了趟黄河边。” 徐半仙只是点了点头，并没说话，可我憋不住了。 “老徐，你认识他吧？至少……至少知道他。” 果然，徐半仙再次点了点头。 “海大虫算是北方阴阳圈子里比较有真本事的，二十几年前吧！因为一次闹鬼事件，我和他有过接触，说实话，他的手段我还是很认可的，只不过这人行为有些怪异，做事也喜欢单凭心意。” 我本想说，他的习惯癖好和徐半仙差不多，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没想到能把他请来！真不知道是福还是祸！” “你这话我就听不懂了！既然他有真本事，怎么可能是祸呢？” 徐半仙冷哼一声：“你一个嘴上没毛的小子，懂什么？” “那你倒是说明白啊！” “说了你也不会明白——简单说，就是阴阳两界必须保持某种平衡，这种平衡是长期的平衡，也是相对的平衡，如同黄河一般，大方向是自西往东流，可中间也有九曲十八弯，甚至可能有短距离的逆流。” 琢磨了一下，徐半仙这话明明深有所指。 难不成当前阴阳两界发生着的事，他都胸有成竹？ 第568章 它们又要来了 从徐半仙此时的神情我看得出，海大虫并非一般的阴阳先生，他这名字也奇怪，也不知道是真名还是外号码，居然叫大虫。 愣了一下神，我赶紧问徐半仙：“老徐，黄河幽灵的事你知道？” 徐半仙一边摆弄着自己随身挎着的牛皮包，一边回道：“并不知道，但也猜到了。” 不知道，但猜到了？ 这分明是病句，不过这时候我也懒得和他较真，赶紧直奔主题：“这事你怎么看？” 徐半仙把牛皮包挂到身上，又拿了两瓶桌子上的免费矿泉水，抓了一把纸巾，塞到了牛皮包内。 “本来我准备出手，不过既然海大虫到了，我也就懒得再管，这事儿他就能办！” 见他这架势是要出门，我赶紧又问：“那你这是要去干嘛？” “去找几个老朋友打问点事儿！”他头也不抬地回道。 我脱口而出：“又去找程瞎子？” 徐半仙摇了摇头：“瞎子能告诉我的已经全都告诉我了，所以我才去找另外几个朋友打问。” “去打问什么事？”我继续刨根问底。 嘴上虽然这么问了，可内心也知道他多半不会告诉我答案。 毕竟这是他一贯的作风。 然而这次我想错了。 “简单和你说吧！我去弄清楚阴间到底发生了什么变故，好有的放矢。” 这话让我很意外，准确说是很震惊，这个问题也困扰了我很久无论是爷爷还是张大海、大龅牙他们，前段时间忽然失联了，可以说我做梦都想知道答案。 “你去问谁？” “不是告诉过你了，几个老朋友！” 我再问，徐半仙就不再吱声了。 见他都要出门了，我赶紧讨好似的再问：“需不需要我送你去？” 徐半仙右手打开门，身体都往前倾了顷，却又扭头看了我一眼。 “不用！我去的地方没法开车，而且我见的人你也不能见。” 说完便出了门。 我也赶紧追出去：“你应该还没吃饭吧？怎么也得吃点东西再走啊！” 徐半仙并没回答，很快便走出了黄河大酒店。 我被迎面而来的服务员挡了一下，等我追出酒店，徐半仙已经不见了踪迹。 我知道这老东西性格有点怪，毕竟活了一百好几十岁了，按照出生时间算，他还属于清朝人。 我和他隔着好几代。 况且高人做事，大多神龙见首不见尾，和他相处了这几个月我也习惯了。 昨晚折腾了大半宿，还真有点累，于是我边给杨玉静打电话边朝房间走去。 杨玉静说中午和波多玛利亚姐妹吃海底捞，地点就在银座大厦的顶楼，她问我去不去吃。 我笑着回答她，说自己昨晚用力过猛，这时候什么都不想吃，只想好好睡一觉，以恢复体力。 可能波多玛利亚姐妹就在他身侧，能听到我说的话，我话刚说完，手机里就传来了姐妹俩的笑声。 杨玉静娇呼一声，赶紧挂掉了电话。 这一觉我睡了两三个小时，还是被冯红林的电话惊醒了。 “冯哥！” “兄弟，如果没啥急事的话，来帮帮忙呗！” 我正想问他帮什么忙，就听到先后两声猫叫声，不用问，也知道是什么事儿了。 “行啊！在黄河边？我马上过去！” “对！就在咱们上午来过的那片河段。” 挂了电话后，我洗了把脸，抓起梳子随意地梳了两下头，无意中发现自己的双眸颜色不太对，有些发红。 我下意识揉了揉眼睛，好在并没有丝毫不舒服的感觉。 可能是这段时间常熬夜的缘故吧！ 这么一想我也没太当回事，赶紧穿好外套，直奔黄河大酒店外的停车场。 十分钟后，我眼前便出现了河滩。 开了这么久阴司的车，偶尔坐坐正常的车，还真有些不习惯，总觉着时速100km都太慢太慢了。 见到了冯红林，他和几个我认识的警察坐在河滩上抽烟。 见我走过来，所有人都起身迎了过来。 “兄弟，你这速度也没谁了！” 我笑着扫了众人一眼。 一共十来个警察，每个人手里提着两个笼子，笼子里各有一只黑猫。 “嗨！让我们抓案破贼，甚至和歹徒短兵相接，我们这些人还真不发怵！可是干这事，总觉得心里没底，怕出什么岔子！” 具体怎么做，海大师已经说得很清楚了，如今确定姓海的老头有真本事，那就按照他说的做就行了。 “那行！” 我装模作样地指挥着警察们把笼子平均放好。 “有兄弟在，我心里就觉得踏实多了！” 干完后，冯红林抽出几根烟，递给我一根。 还没等我说什么，他又说了句：“今晚一定也跟着来呀！我总感觉那个海大师怪怪的，给人一种很不踏实的感觉。” 其实我和冯红林的感觉差不多，虽然徐半仙说海大虫有真本事，可他在介绍对方时，表情也不太自然。 这一刹那的反应还是被我捕捉到了。 认识徐半仙这么久，很少见他有这样的反应。 如果这个海大虫没什么问题，徐半仙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反应呢？ 反过来说，既然徐半仙有这样的反应，则说明海大虫有问题。 当然，杂念在我心中一闪而过，我肯定不能和眼前的冯红林说。 “好！我晚上跟着来。” “对了！还有点儿东西没准备好，兄弟陪我去一趟丧葬品店吧。” “没问题呀！” 用了一半小时时间，和冯红林买了黄香和纸钱。 本来买这些东西只需半小时就足够，谁知今天的太阳从西边出来。 我们找了好几家店，竟然都说黄香和纸钱已经断货了。 没办法了，我只能带他去我的午夜杂货铺。 李佳琪和吴呈呈在店里，让我啼笑皆非的是，店里也排起了队，都是来买纸钱和黄香的。 什么情况？ “老板，今下午店里太忙了！你说奇怪不奇怪啊？” 说着李佳琪朝我咧嘴一笑。 其实她想表达的意思我明白，这家杂货铺主要是做死人生意的，晚上11点前很少这么忙，上一次出现这种情况还是几天前。 “小老板，我发现你店里的女招待员都很漂亮！你不会是有什么不良企图吧？” 尖细的女人声音传来，这声音听着还有点耳熟。 我寻声望去，果然看到了一张熟悉的脸，是个三十几岁的女人——竟然是上次来杂货铺买东西，和我起争执的女孩。 当时我以为她是鬼，便下意识摸向了她胸口，结果被她一番奚落。 “大姐，你真会开玩笑！我能有什么不良企图啊！” 女人眯缝着双眼上下打量了我一遍，朝我撇了撇嘴：“男人都是下半身动物，小蝌蚪们一旦爬到脑子里，心眼就会特别多，还不择手段，不会有例外的。” 这话引的其他客人哈哈大笑起来。 从面相上看，这女人是个心直口快的人，应该喜欢开玩笑，于是我也笑着回道：“大姐这是被伤害过了呀！说的这话真有生活，属于经验之谈吧！” 听我这么说，众人更是哈哈大笑起来。 女人的脸竟然红了。 “毛头小子别胡说八道啊！我……我能有什么生活！都是抖音上看来的。” “大姐，你们这么多人为什么都买纸钱和黄香？不会是又有神仙给你们托梦了吧！” 我故意用半开玩笑的语气问道。 “哪来那么多神仙啊！你不会还不知道吧？”她反问我。 “我知道什么呀？” “它们要回来啦！”女人朝我探了探上半身，压低声音说道。 它们？ 什么东西！ 第569章 冥币折成小船 “它们？它们是谁呀？”我赶紧问。 女人朝我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声音更低了：“你是不是这个城市的人啊？” “土生土长的油城人啊！”我赶紧回道。 “那你怎么不知道它们是谁？” 我被女人问愣了。 “大姐，我主要是没听明白你说的是什么意思？” 女人环视左右，并把手捂着嘴边。 我被女人弄得神情紧张起来。 “奥亚纺织厂的那些女工们呀！” 我越听越糊涂了，还时候身侧的冯红林拉了我一下。 “这事儿我知道，咱们还是先买好东西，回去的路上我和你细说。” 一向大嗓门的冯红林，此刻也压低了声音。 “奥！” 带着纸钱和黄香离开了午夜杂货铺，一上车，冯红林就叹了口气。 “真不知道这些市民们是怎么想的！看热闹也不嫌事大，都过去了这么多年，还提起来干嘛！” “到底怎么回事啊，冯哥？” “奥亚纺织厂是我市上世纪八十年代前的国企，在八六还是八七年夏天的一个深夜，当时电闪雷鸣，一群亡命之徒冲进了奥亚纺织厂，先是对很多女工进行了惨无人道的侵犯，最终残忍杀害了三十几人，另外还有十几人虽然当时没死，但也被吓得神经错乱，其伤害一辈子都无法愈合。” 惊得我直接张大了嘴。 “八六八七年，距今也不过三十年出头，怎么会发生这样残忍的事呢！” 冯红林冷哼一声：“那时候我还在上小学，当然关于这件案子的细节是我当了警察之后，才知道的。” 我忍不住打岔：“当场杀了三十几个人！这么说，亡命之徒的人数也不少？” 冯红林神情严肃地点了点头：“我纠正一下！他们不是简单的杀人，而是把人活活折磨而死的！！” 冯红林忽然激动起来。 “什么叫折磨致死？” 我被冯红林忽然的举动吓一跳，随口反问他。 “我亲眼看过当年的卷宗，卷宗足有三百多页，当时的照片虽然是黑白的，但十分清晰。 这些女人平均年龄不到二十三岁，只有三个是结了婚的，其中一个刚怀孕两个多月，他们个个都死得极惨！” 听冯红林的声音有些哽咽，我下意识抬头瞥了他一眼，就看到他双眼红肿，神情极其悲伤。 作为一名老刑警，有着二十年左右的工作经历，况且这件事情都过去了三十几年，他也未参与过破案，照理说不会有这么强烈的情绪反应。 冯红林这样显然不对劲。 见他说得很投入，我虽然心有疑惑，却也不好意思打断他。 “这些女孩儿死亡时，无不瞪大的眼，她们在死亡前的几个小时，所遭受的疼痛和恐惧，是常人无法想象到。” 有的女孩全身都是伤，身体的敏感部位还被插上了竹签，下体插着筷子，当时出警的法医前辈都被震惊的说不出话来。 从晚上11点多，一直到第二天凌晨6点左右，那十几个畜生多次对女孩儿们进行轮流侵犯，最终她们有的被活活勒死，有的被人摁着脑袋在马桶里淹死，有的被活生生解剖……” 说到这里，冯红林红肿的双眼里淌下了两行泪。 “冯哥，你这是怎么了？” 我赶紧轻声问他。 我这么一问，冯红林直接双手捂着脸，嚎啕大哭起来。 认识他时间也不短了，我还是第一次见他精神这么崩溃。 知道他肯定有一段尘封已久的故事，而且我知道他发泄完，肯定会把这个故事讲出来。 于是我不再说什么，只是静静的看着他，等待他讲故事。 三分钟左右，冯红林抬起了头，看着我，表情有点奇怪。 “我的姐姐！我的亲姐姐！他当时只有19岁，刚刚高中毕业没有三个月，我爸还是托关系才让她进入到奥亚纺织厂上班的。” 听到这里，我恍然大悟，也理解冯红林精神一下子崩溃的原因了。 “冯哥，事情都过去三十几年了，你得想开啊！” 冯红林苦笑一声：“我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已经想开，反正一碰到类似的案子，我的心情便会瞬间跌入谷底。” “当年那些亡命之徒到底是什么人？八十年代中旬，法治程度不应该很高了嘛！” “他们都是一些死刑犯！当年的监狱，无论是管理还是设施，都存在很多漏洞，这群畜生们就是趁着监狱的一面墙因连日大雨倒塌后，逃出来的，他们知道你早晚会被抓起来，而且必死无疑，这才冲进奥亚纺织厂，干出这些禽兽行为，目的就是报复社会。” 听得我也咬牙切齿。 “这件惨案发生后，算是给监狱部门敲响警钟，因为案件性质实在过于恶劣，一时间闹得人心惶惶，好在那个时代还没有这么多的自媒体。” “可是当年这案子和现在市民们争着抢着买纸钱和黄香有什么关系？” 冯红林深吸了一口气，缓缓出口：“这件惨案发生后的几年，又陆续发生了几次诡异的灵异刑事案件，死得都是犯了男女之事的流氓，死状都差不多，而且凶手并没有留下任何痕迹，案子始终悬而未破。” “市民们是不是觉得是奥亚纺织厂被害的女工魂魄所为？”我直截了当问道。 冯红林点了点头：“对！那几年犯这种罪的人还真少了很多，不知道谁先兴起来的，很多市民准备了黄香和纸钱，来到路边上烧掉，说这样可以让那些女工的魂魄得以安息。” “都过去了三十年，这件事怎么又被提起了呢？” 冯红林神情严肃地摇了摇头。 见他这状态，我也不好意思多问。 把东西送到了专案组办公室，再次见到了海大师，他看到我们买的黄纸，很是满意。 “不错！现在的冥币真假掺半，能买到质量这么好的，也实在难得！” 这话又是让我心中一惊，不得不佩服这老家伙的眼力劲儿。 的确和他说的一样，随着印刷技术的普及，以及印刷成本的降低，随便什么人都可以印制冥币，而且图案还越来越花哨，数额越来越大，玉皇大帝的模样更是千奇百怪。 不知道这样会不会导致下面通货膨胀。 不过，从午夜大货铺买的纸钱，绝对是货真价实，童叟无欺。 看到海大虫，我总有一种不太舒服的感觉，所以帮着冯红林把东西放下后，转身就想离开。 刚走了两步，却被海大虫喊住了。 “小伙子，你等一等！” 这里就我一个“小伙子”，我当然知道他喊的就是我，所以不太情愿地回过了头。 “海大师，有何贵干？” “来！帮我叠小船！” 海大虫指了指地上的纸钱。 “叠什么纸船？” “将这些冥币叠成纸船！我先教教你。” 李文康和冯红林他们也赶紧围过来。 “海大师，我们一起帮忙吧！” 谁知海大虫却摇了摇头：“你们不能插手，否则叠出的小船会沉的。” 这话让我直接忍不住笑出了声。 李文康和冯红林也略显尴尬，互望了一眼，又往后退了几步。 只好蹲下，看着海大虫怎么折纸。 别看海大虫人高马大，还一把年纪，可他手很巧，二十几秒钟后便折出个一只十分精致的小船。 “发生愣啊，小子！记住步骤了？如果记清楚了，就赶紧折！” 这老东西说话够冲的！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总觉得他吼这一声的感觉像是徐半仙。 折前几个时，我动作还不熟，之后速度就越来越快了。 一口子折了足有几百个，手指手腕都有些酸。 我便停下甩了甩，然后问海大虫。 “海大师，将纸钱折成小船，是有什么说法么？” 第570章 今夜黑狗冲煞 “小子，记好喽！这叫冥船，可以帮助那些在人世间逗留已久的幽冥重新踏入轮回之道。” 听他这么说，我大概明白折纸船做什么了。 “你是想用这些纸小船送走它们？”我直截了当问。 “当然！” 说着话，海大虫的双手始终没停，而且折纸船的手速始终不减。 和他聊了一会天，感觉彼此间的距离近了不少，渐渐的也不再觉得他古怪了。 毕竟千人千模样，万人万脾气，这才是完整的大千世界。 又过了大半个小时，俩人身侧已经满是冥纸折成的小船。 两个大老爷们蹲在地上折纸船，还是在派出所的专案组办公室内，估计看到这一幕的都会觉得很滑稽可笑。 海大虫终于停住了，他活动了一下手腕：“数量差不多了！” 我们折小船的这一个小时左右，李文康和冯红林他们进进出出好几次，我用余光瞥过他们，俩人表情都很凝重，应该是又出了什么事。 见我们停了手，冯红林赶紧走了过来。 “海大师，李市长他们在开紧急会，暂时过不来！也到了晚饭时间，我带海大师去随便用点餐吧！” 一听要吃饭，海大虫立刻喜上眉梢。 “行！男人一日三餐必须吃饱，这样阳气足！” 我差点没忍住笑出声，还有这道理？反正我是第一次听说。 在油城市派出所餐厅里，有一个单间，是平时专门用于招待客人用的。 冯红林和李文康在前，我紧跟在海大虫身后。 四个人刚坐下，餐厅的工作人员便把几盘菜和两瓶酒端了上来。 菜很朴实，有鸡有鸭有鱼，两盘蔬菜是凉拌面筋和拍黄瓜，还有一大盆海鲜疙瘩汤，看得出这几盘菜做的很精致。 “海大师啊！特殊情况，加之条件所限，只是简单准备了点便饭，还请海大师别介意啊！” 冯红林这话显然是客套胡，可海大虫似乎没听出来，先是“嗯”了一声，然后说了句实在欠抽的话：“那我就将就着吃点吧！” 这话再次把冯红林整得什么都不会了。 海大虫饭量还真不小！ 一阵风卷残云后，一只鸡被他吃了三分之二，一整条鱼也被他吃得只剩鱼刺。 两瓶54度的烧刀，冯红林，李明康还有我，只是象征性的喝了一点，剩下的全入他的胃。 海大虫这一顿酒和菜，毫不夸张的说，足够我吃两顿。 吃完饭，已经是暮色时分，看得出冯红林和李文康很是着急，不过他们着急也没用。 喝完最后一口酒，海大冲又夹起一筷子面筋，塞到嘴里一阵猛嚼，然后打了个饱嗝。 “海大师，您吃饱了。” 这时候冯红林赶紧问。 “就这样吧！” 冯红林立刻给李志明打了个电话。 三辆车，十几个人前往黄河边上时，汽车行驶出派出所大门时，我还特意扫了一眼手机上的时间：六点十五分。 已经是深秋，站在黄河边上，已经有些冷嗖嗖了。 刚下车，就听到了此起彼伏的猫叫声，声音有高有低，有粗有细，还抑扬顿挫，整个成了一场猫咪交响乐。 听到这种效果，海大虫甚是满意，他轻轻捋着稀疏的山羊胡：“如此以来，就不会再有人被蛊惑了！” “接下来再怎么做？” 冯红林问海大虫。 “等！” “等？等什么？” “时间！等到子时到来——也就是夜里11点。” “奥！” 说完，海大虫拿出了罗盘，边看着手中的罗盘边观察四周的地形。 它先是朝东走了十几米，然后停下来，又往回走了三十几米，给人的感觉似乎在寻找什么东西。 “把东西都搬到这里！” “好！” 冯红林赶紧指挥着属下把海大虫让准备的东西搬过来。 海大虫又抬头看了看天空，冷笑一声：“糟糕！我千算万算，怎么少算了老天这一环节！” 我知道祭河需要讲究“天、地、人”，三者缺一不可，所以听海大虫这么说，内心顿时涌出一股不妙的感觉。 我赶紧走到海大冲身侧：“海大师，出什么事了吗？” 海大虫抬头再次看了看天，然后又看了一眼手中的罗盘。 “今晚乌云密布，乃黑狗冲煞的前兆，并不太适合鼓捣祭河仪式，希望一切能顺利吧！” 这话他不说我也知道，还是等于什么都没说。 我下意识把手伸到乾坤袋中摸了摸，湛卢古剑、斩鬼刀、各种样式的符箓，以及玉西瓜和蛊牌等物品都在。 关键时候，或许我可以起到很关键的作用。 心里这么想，可我嘴上并没说出来。 距离晚上11点，还有3个多小时，也不知道这么早来干嘛！ 正当我内心有些抱怨时，海大虫走到了我身侧：“小子，不介意陪着我老头子在河边散散步吧！” 他都这么说了，我当然回答不介意。 “那就走吧！” “啊！” 说完，也不再等我回话，便大步朝前走去。 我扭头看了一眼冯红林他们，个个目瞪口呆，我只好朝他们苦笑一声，然后追上海大虫。 “海大师，您是不是有事和我说？” 追到海大虫身侧，我挑明直接问道。 “你知道自己是什么人？” 这话让我哭笑不得，这算是个什么问题啊！我能不知道自己是什么人？ 可转念一想，他想问的肯定不是表面的意思。 “你指的是我哪个身份？” 知道我面对着的可是一个徐半仙同一级别的阴阳先生，在他面前，过分掩饰就是自取其辱。 我知道他看出了什么，但并不确定他指的是我哪方面的身份，便这么问他。 算是把皮球踢了回去。 “你是神马爷的孙子？” 没想到他又问了这么个问题。 “对！您说的是我爷爷的外号！”我立刻承认。 海大虫这话只是让我稍微一惊，不过马上就想通了这事。 怎么说我爷爷也是方圆几百里内有名有号的阴阳先生，同样作为阴阳圈子内的牛逼人物，海大虫知道爷爷存在也很正常。 况且潭溪山距离油城市也不远。 “难怪！难怪！” 说完两个“难怪”后，海大虫竟然哈哈大笑起来，显然在确定了我身份后，他很高兴。 本来还期待他能多说几句有用的信息，让我能听出他话中之意，可笑完后，却没了下文。 奶奶的！这老东西总是不按常规出牌啊！ 我只好主动再开口问：“海大师，你认识我爷爷？” “算是认识吧！三十五年前，你爷爷曾帮过我一个忙，这份情我始终记得，前几年听说他仙逝了，我还以为这份人情永远还不上了呢！” 说完又是哈哈一番大笑。 第571章 爷爷的血眼泪 “海大师您约我单独散步，就只是为了说这事？” 海大虫摇了摇头：“不止！见你第一眼，我就看出你不寻常，而且靠近你后，还闻到了一股特别的气味！” “特殊气味？” 我下意识扭头闻了闻左肩膀。 “我……我身上能有啥特殊气味啊！” “死人的气味！如果仅凭这种气味，完全可以断定你小子已经死了——所以我断定，你应该已经死过！” 这话又是让我一惊。 这老东西的确有真本事啊！ 这问题我其实自问过好几次——难道我真是死人？ 这么想似乎很扯淡，不过这其实是相对最合理的结果。 又想起樱花国那个巫女的话，她说我身上藏着一个巨大的秘密，而且身边一直隐藏着两个特殊的人，一个是好人，一个是坏人。 这话我反复琢磨了很多次，都不得其解。 或许还有个更根本的问题：我到底是什么人？ 没想到紧接着海大虫问了第三个让我更加大吃一惊的问题。 “你现在是不是在替阴间做事？” 既然他都这么问了，我自然不能再遮掩。 “对！有几个月了吧！我算是阴司的走阴人，现在表面上还负责着一家杂货铺，有三四个员工，主要做死人的生意！” 我立刻全盘突出。 “这就对上了！” “海大师，您能不能一次性把话说完，怎么就对上了呢？” “阴司走阴人本质上说，其实都是死人！” “的确有人这么告诉过我，不过对于这事我至今一头雾水，还希望……希望海大师能指点迷津！” 海大虫摇了摇头：“这件事我也插不上嘴，更插不上手！你还是好自为之吧！” 我再问，老家伙也没能再说出个所以然。 俩人聊了大半个小时，忽然我身上乾坤袋内传来一阵“滴滴滴”的声响。 我一愣，才恍然大悟，这是阴司直播设备发出的声音啊！ 我赶紧找了个理由，独自躲到一侧，悄悄拿出阴司直播设备。 果然，屏幕上有一行红色的字在闪烁。 直播提示：一个时辰后探寻黄河幽冥的秘密。 直播地点：黄河边上。 直播任务提示：古老的黄河泥沙中，掩埋了太多的历史，太多的秘密，有些真相或许会让人唏嘘不已，也许让它们永远尘封地下才是最佳选择。 好久没有直播任务了，怎么在这个点收到直播任务呢？ 我读了好几遍屏幕上的提示，直到这些血红色的字慢慢消散，才转移开视线。 这次的直播任务挺奇怪的，似乎没有明确告诉我具体做什么。 更主要的是这个时间发来直播任务不太正常。 既然被称之为“阴间直播”，那这直播任务的幕后操纵者就是阴司。 此时阴司还有心思干这事？ 其实有个很基础的问题，我一直没有去琢磨——阴司弄这些现场直播的目的是什么？ 忽然起风了，不远处的河面上传来一阵哗啦啦的声响，我的思绪随之被打断了。 “大家看好东西，千万别让风吹到河里啊！” 冯红林的声音传来。 反正距离直播还有两个小时，也不着急！ 我赶紧先把直播设备放起来，然后跑向冯红林他们。 风来的快，去的也快。 我眼睛里被吹进了沙子，便赶紧弯腰轻轻揉了揉，就听到有人喊了句：“快看啊！河里面那是什么！” 我赶紧抬起头，望向河面，就看到此时的河面上起了一片雾。 在若隐若现的雾气中，出现了一大片模糊的人影。 这些人全都穿着白袍，而且无论怎么看，都只能看到它们的身体，却看不到脸。 黄河幽灵！ 果然和目击者描述的一样。 此时，四周河滩上笼子内的黑猫全都默契地闭上了嘴，四周一片寂静。 在场的所有人都看到了这一幕，即便是刑警，也吓得纷纷连连后退。 冯红林轻声喝道：“大家千万不要慌！也……也不要动弹！” 他话音刚落，海大虫的声音立刻响起。 “听我吩咐——把贡品摆好！点燃所有的黄香，插到土里！” 这次冯红林带来的都是得力干将，此刻又都冷静了下来。 几个人把长条桌固定好，另外几个很利索的警察把贡品们摆好。 海大师抽出了一把木剑，然后把鸡血洒到上面，在供桌前一阵乱舞。 之前我没有目睹过祭河仪式，只是听爷爷他们提到过，其他更多的信息来源是影视作品。 看到眼前的一幕，我第一反应是觉得很滑稽。 海大虫这一番操作和影视作品中的神棍差不多，也不知道是谁模仿的谁。 这让我再次对海大虫起了质疑。 同时，也有个疑惑。 因为直播设备上的直播提示时间是夜里11点，这和海大虫之前所说的祭河时间一致，怎么会突然提前了呢？ 海大虫一番乱舞后，河面上的雾气逐渐消散了。 黄河幽灵随之显出了真身。 我只看了一眼，就震惊得差点没忍住喊出声来。 我看清楚了穿着白袍之人的模样，最前面的几个我不但认识，而且还很熟，竟然就是爷爷、张大海、大龅牙，还有魏成志他们几个。 他们如同变魔术一样，直挺挺的站在水波上，身体随着波浪晃动而抖动着，他们应该也看到了我，都在对着我笑。 这到底是什么情况？ 我也管不了那么多，赶紧冲过去。 “爷爷——” 我朝着爷爷大喊道。 尽管是在这种情况下，不能确定爷爷到底怎么了，但我坚信无论是在什么情况下，他都不会伤害我。 跑到河边，距离爷爷他们不过五六米，我又停住了。 因为我发现所有人的表情都不太对。 无论是爷爷还是张大海他们，都在对着我笑，只不过表情有些僵硬，而且注意到有一股红色的液体从他们的眼睛里慢慢滑了出来。 是红色的眼泪！ 他们竟然在流红眼泪！ 这让我在无比震惊的同时，也不敢再往前挪动一步。 “爷爷，你们这是怎么了？” 再一开口，我也不受控制地带上了哭腔。 然而爷爷他们依旧什么都没说，只是继续看着我，很快他们的脸颊也变成了血红色。 表情也变得更加狰狞可怖起来。 我忽然感觉他们很陌生，陌生的我根本不认识他们。 第572章 诡梦进入现实 这不是我爷爷，至少不是我是熟悉的爷爷！ 忽然听到身后传来了一连串的笑声，我顿时头皮一麻，赶紧扭过头，就看到原本还在舞动木剑的海大虫此刻停了下来，瞪着大眼望着我，而且冯红林他们也和海大虫一样，也瞪着眼，咧嘴朝我笑。 分明不是正常表情！ 什么情况？ 我怒骂了一声，赶紧抽出湛卢古剑，紧紧握在手中。 下一幕，更恐怖的事情发生了，海大虫和冯红林他们脸上开了裂，皮肉一片片地往下掉，就好像脱落的墙皮一样。 原本好好的脸，很快就变得血肉模糊起来，而且双眼珠明显外突，看起来整个人狰狞无比。 准确说，已经没有人模样了。 身后又传来冷哼声，我赶紧再次扭头看向站在水波上的爷爷他们。 我靠！ 爷爷他们也变得和海大虫一样了——全都皮开肉绽，眼珠外突，不像是人。 “你们到底是谁？” 我意识到自己身前身后的并非海大虫和冯红林他们，也不是我爷爷和张大海。 所有人都在朝着我冷笑，笑声只让我觉得毛骨悚然。 可让我用湛卢古剑攻击他们，又实在下不去手。 爷爷他们从水波上走上岸，海大虫他们也逐渐面带着凶相看着我，缓缓朝我走来。 很快，我便被一群“骷髅人”围到了中间。 个个凶神恶煞的样子，看架势似乎要扑上来吃我。 眼看“包围圈”越来越近，我已经避无可避，没办法了，赶紧一咬牙，使出了诛仙剑第一式。 亲眼看到四周的“骷髅人”就是爷爷、张大海，还有海大虫和冯红林他们变成的，所以我出手时只用了三四分力道。 可我手中握着的毕竟是誉为古代四大名剑之首的湛卢古剑，我挥出的剑招又是可以杀仙灭鬼的诛仙剑法。 谁曾想我一剑挥出，却如同劈到了石头上，“咔嚓”一声，震得我虎口生疼。 我大吃一惊，心中暗道：这不可能啊！ 湛卢古剑可是古代十大古剑之首，诛仙剑法的威力我也曾多次亲眼见过。 正常情况下，即便是我只用出了三四成的力道，对方也不能是这样的反应啊！ 事出反常必有妖！ 震惊过后，我人一下子冷静了下来。 我自信古剑没有问题，诛仙剑法的威力也没问题，那么问题出在哪呢？ 我深吸一口气，再次挥出诛仙剑法的第一式，这一次我用上了十足的力道。 结果还是一样，我一剑劈出后，我再次感到虎口生疼，而且四周的“骷髅人”也没有丝毫反应。 这次我百分之百确定，此时自己正在经历的事情不寻常。 到底是哪里不对劲呢？ 我大脑急速运转。 难不成眼前的一切都是虚幻的？或者是一个梦境？ 为了证实这是个梦境，我赶紧伸出手，狠狠地抽了自己左脸三个耳光。 电视上不都是这么演的嘛！ 因为心里着急，连续的三巴掌可谓是卯足了劲。 然而奇怪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我的左脸并没有感觉到丝毫的疼痛。 于是我又抽了自己右脸三个耳光，同样力道十足，结果还是一样，我并没有感觉到丝毫的疼痛感。 卧槽！眼前的一切还真是虚幻？ 我的世界从什么时候开始变成幻觉的呢？ 既然是虚幻，我也就没必要再害怕了，干脆直接闭起了眼。 我七八岁那年，爷爷倒是对我讲过摆脱幻觉的办法。 我快速回忆了一下爷爷当年的讲述，然后先吸一口气，照着爷爷所说的方法，先朝着左侧转了三圈，又朝着右侧转了三圈，然后朝身前连续吐了三口唾沫。 吐完最后一口唾沫，还没等我睁开眼，就听到身侧传来了冯红林的声音。 “兄弟，你怎么坐在这里睡着了？” 我赶紧睁开眼，就看到冯红林和另外一个警察满脸疑惑地蹲在我身侧。 而我正坐在沙滩上，右手托着腮。 原来我刚才睡着了！ 所有的一切都是个梦。 睡着前的记忆如同一道道闪电，飞速地射向我的脑海。 之前我和海大虫肩并肩在河滩上散步，后来听到乾坤袋内阴司直播设备发出提示音，我才找了个理由独自走到一侧没人的地方，然后随意坐到了沙滩上。 再往后—— 我看到了阴司设备屏幕上的提示文字，然后开始了一番遐想。 再后面的事情就想不起来了——我应该就这么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 我抹了一把嘴角的哈喇子，然后尬笑着站了起来。 一切并没有异常，河面平如镜，海大虫他们都在长条桌四周，听不清他们在具体说啥。 我又赶紧掏出手机看了一眼时间，此时已经过了十点半。 我的天呐！竟然一口气睡了一个多小时。 “真是辛苦兄弟了！这几天跟着我们东窜西跑的，也够累的。” 我顾不得解释，赶紧先站起来，同时用最快的速度回顾了一下刚才的梦境。 虽然只是一个梦，但我还是被惊出了一身冷汗。 赶紧活动了一下，也借此掩饰自己的不自然。 我瞧瞧瞅了一眼直播设备屏幕上的倒计时，距离本次直播时间还有23分钟。 可能刚才的梦境太过骇然，我额头都沁出了冷汗。 来到了海大虫身侧，他正在摆弄冥币折成的小船。 另外几个警察也在帮忙。 “干嘛呢？” “等会儿我完成祭河仪式后，把这些小船扔到河里，它们自然会完成自己的使命。” 海大虫的这话我能听明白，其他人却根本听不懂。 眼看着到了夜里十一点，忽然一阵阴风从河面上吹来，我下意识伸手挡了一下。 这一刹那的感觉很熟悉，一想，不由得头皮一麻。 刚才在梦境中，也是忽然吹来一阵阴风，之后再出现那些光怪陆离的事的。 一愣神之际，我再次望向河面时，更是惊得目瞪口呆。 河面上云雾缭绕，在若隐若现的雾气中，一片白色的人影时隐时现。 是黄河幽灵！ 让我觉得无比骇然的是，这一幕和刚才梦境中我经历的情景一模一样。 我脑中立刻跳出一个想法：难道刚才的一切不是梦境？ 第573章 河边惊魂之夜 刚才不确定是不是在梦境中看到的那一幕，实在可怖！ 我下意识地将手伸入乾坤袋中，握住了剑柄，同时死死盯着河面。 黄河幽灵如同鬼魅，飘飘乎乎地行走在河面上。 说它们在走，其实并不恰当，因为我不但无法看清楚它们的脸，也看不到它们的脚。 好在，和刚才梦境中所见一幕不同的是，我爷爷他们并不在其中。 确定黄河幽灵中没有爷爷他们后，我长舒了一口气，同时扭头望向身后。 看到身后的一幕，我头皮又是一麻。 此时的海大虫手里握着木剑，如同抽筋一般上蹿下跳，嘴里还不停嚷嚷着什么。 这又和刚才梦境中的画面一模一样。 这他娘的是梦境照进现实了吗？还是纯粹的巧合？ 我知道大虫开始祭河了，其大致过程和影视作品中的差不多，大概类似的祭祀活动自原始社会至今都差不多，延续了几千年。 从某种意义说，这才是咱们老祖宗留下来的原汁原味儿的老东西。 黄河幽灵开始发出声音了，我不知道冯红林他们能不能听见，反正我听得清清楚楚。 声音是由乐器声响和哭声混杂而成的，我能听出其中有唢呐和锣鼓。 好在黄河幽灵只是漂浮在河面上，并没有靠近我们的迹象。 一愣神之际，就听到冯红林喊了声：“曹小海，你干什么？” 赶紧扭过头，就看到一个警察面带夸张微笑地朝着河里走去。 这人我看着面生，此前应该没接触过。 他走路姿势十分奇怪，很机械，很僵硬，也很有节奏。 再看他的脸，他的双眸变成了血红色，而且两行血红色的液体从眼眶中淌了下来。 这一幕又和刚才梦境中所看到的类似。 冯红林和另外两个距离曹小海较近的警察第一时间冲了上去，拉住了他胳膊，可只僵持了不到三秒钟，便被曹小海甩了出去。 要知道冯红林一米八出头的个头，武警学校出身，论打架，三五个小伙子根本近不了他身。 另外两个警察更年轻，身高都和冯红林差不多，虽然具体情况我不了解，但既然干了这一行，身体素质肯定差不了。 可是这样的三个人竟然摁不住一个看上去更瘦一点的人。 把冯红林他们三人甩出后，曹小海继续朝着河面走去。 他双眼中淌出的血眼泪已经到了嘴角。 夸张的笑容如同印上去了一般，即便是被三人拽住时，也没有丝毫变化。 语言很难形容这无比诡异的画面。 我本想第一时间冲上去帮忙，就在我准备行动时，忽然乾坤袋内传来了开启直播的提示音。 我只好先掏出直播设备，并迅速挂到脖子上。 “欢迎进入直播间！友情提示：在此，您将看到无比惊悚刺激的画面，请做好心理准备。” 伴随着直播间被打开，一行血红色的小字缓缓划过屏幕。 这不记得之前的几次直播有这句话，难道是新加的？ 仔细看，直播间的样式也有很大变化。 我第一反应是直播系统升过级。 这又说不通了。 阴间直播的幕后应该就是阴司，此时的阴司肯定出现了动荡，怎么还有心思省级直播软件？ 眼前的情况紧急，也容不得我多琢磨，赶紧握紧湛卢古剑，冲了上去，挡在了曹小海身前。 他却并没有丝毫反应，好似根本看不到我。 我先是试图伸手拦住他，毕竟又不能用湛卢古剑。 以我此时的力气，毫不夸张地说，足以抵得上冯红林他们三人。 我左右臂同时抵住曹小海的胸膛，虽然已经用上了十成的力气，却没能阻止住他，只是减缓了他的速度。 反倒是我一个趔趄，差点摔倒。 我心中不禁骇然。 什么情况？ 其他几个警察也冲了过来，边喊着曹小海的名字，边阻止他。 要知道今晚参与行动的都是警察队伍中的精英，七八个人一起上，即便是一头大象，也肯定会被撂倒。 几个人配合也默契，又扯胳膊的，有拉腿的，人瞬间被撂倒了。 他们干脆像是叠罗汉一样，把曹小海压到了身下。 这样才算是暂时控制住了他。 海大虫那边的祭河仪式终于完成了。 他大吼一声：“赶紧把这些小船扔到河里！快啊！否则……否则不解决问题！” 冯红林他们也爬了起来，加上另外几个闲着的警察三下五除二，抱起纸船就往黄河里冲。 足见这些人都是冯红林精挑细选的，关键时候根本不含糊。 左右的纸船全被扔到河里后，海大虫紧接着也冲到了河里。 这一幕着实让我意外。 “海大师——您小心呐！” 感到意外的不仅仅是我，冯红林先是喊了一声海大师，却又不知道说什么了，顿了三秒钟，才接上后半句“您小心呐”。 很快，海大虫消失在了河面的雾气中。 此时直播屏幕开始出现弹幕了。 我扫了一眼，观看直播的网友已经超过了150个。 此时已经是夜里十一点，也不知道这些网友是干什么的，大半夜不睡觉，看什么乱七八糟的直播，甚至不确定他们是不是人。 “主播干啥去了，好久没开启直播了！” “主播万岁，还是主播的直播真实刺激，也下饭！” “什么直播啊？直播间好阴森啊！还以为直播小电影的，裤子都脱了，浪费感情！” “这是在黄河边上？你们注意了没有，河边上那些白花花的东西是啥呀！像是一片人！” “天呐！太可怕了，比没有文化还可怕！” ………… 弹幕越来越多，后面的我也懒得再看，这些网友说的话大都牛唇不对马嘴。 看来这么晚还逛直播间的，基本都不正常。 趁乱之际，从玉西瓜中喊出古曼童和韩建立，直接把直播设备交给了韩建立。 再次见到古曼童，我都有些不敢认了。 看上去他已经有七八岁小孩的样子了，而且能和正常人一样说话。 我很想和他交流交流，问他一些事。 不过当前这种情况，也顾不得了。 我赶紧掏出两张镇邪符箓，挤过人群，用在了曹小海身上。 两张符箓贴到他额头，他整个人像是被电了一下，浑身猛烈抽搐，然后昏死了过去。 确定人只是昏厥，众人这才放下心来。 “兄弟，这到底怎么回事啊？海大师他……” 要知道这个季节，又是半夜时分，河水相当凉了，我也没想到他会毫不犹豫地跳进河里。 “海大师是个有真本事的人！”我只能这么说道。 “接下来咱们怎么办？” 我指了指长条桌：“大家待在那里，无论看到什么，或者听到什么，都不要管。” 说完，我又拿出一叠镇邪符箓，分给众人。 “拿好！万一有乱七八糟的东西靠近你们，直接贴上去！” 所有人都面露恐惧，包括冯红林，不过谁也没有开口多问我。 安顿好众人，我赶紧来到河边。 凭借着我超常的视力，看到了不可思议的一幕。 那些没有成人手掌大的小纸船此刻变成了差不多两米长的小木舟，缓缓地朝着河中央飘去。 一刹那间，整个河面也宽到根本望不到对岸。 韩建立摸着后脑勺：“老板，这还是黄河么？简直是一片汪洋大海啊！” 他这话提醒了我。 是啊！眼前哪里还是黄河。 从海大虫跳入水中，已经过去了半小时，人始终没有露面，这不免让我担心起来。 毕竟一大把年纪，即便再厉害，也是凡体肉胎，他可别出事啊！ 第574章 百米多长的鱼 接下来河面上又上演了不可思议的一幕。 我看到一个个的黄河幽灵坐到了小船上，有个俩个一艘，有的单独一艘，然后小船驶向了远方的水域。 我依旧看不清黄河幽灵的五官。 因为除了“远方的水域”外，我实在想不到合适的词语形容眼前的一幕，毕竟此时的黄河已经不再是一条普通的河，也就没有了岸——给我的感觉，小船是朝着天边驶去的。 过了大约七八分钟，所有的小船都不见了，白花花的黄河幽灵也不见了。 河面又恢复了平静。 黄河幽灵的事情似乎已经解决，可是海大虫还是没上来。 我就更担心了！ 祭河？ 古代祭河大都会用活物，一般的会用鸡鸭猪牛之类的牲畜，也有用人的，俗称人祭。 大都是在祭祀现场直接斩杀。 尤其是在秦始皇之前的那个更加蛮野的时代，人祭是很平常的事。 那个时代，祭祀母亲河这样的大河，肯定会用人命。 难道这老东西选择用自己的生命来祭河？ 这样的话，海大虫也忒牛逼，忒伟大了！ 我都有点被自己的想法感动了，可就在这时候，水里传来一声脆响，我循声望去，就看到海大虫从水里钻了出来，还抹了一把脸上的河水。 “海大师！” 见他还活着，我很激动。 如果没有使用符箓，能在水中一口气待大半个小时，这绝对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他看了我一眼，又伸手同时抹了抹脸上的汗水。 此时此刻，望着眼前这个成了“落汤鸡”的高大老头。 他简直是天神下凡。 伴随着一阵哗啦啦的水响，海大虫缓缓走上了岸。 直到他完全上岸，我才看清楚他的衣服已多处破损，而且一只鞋子不见了。 脖子、腰部、腿上都有明显的伤，伤得还很重。 “受伤了？” 见他摇摇欲坠，我赶紧过去扶住他。 “没事！水里的东西比我想象得厉害，也不知道这些东西哪来的……” 说完这话，他身体晃了晃，人随之失去了知觉。 幸亏我反应迅速，直接抱住了他，将他慢慢放到了地上。 略微检查了一下，好在人只是晕厥，并无性命之忧。 冯红林他们也围了过来，李文康虽只是法医，可足能抵得上大半个医生，看到海大虫身上的伤势，他连连惊呼。 让我帮忙和他一起把海大虫衣服脱下来。 “天啊！怎么会伤成这样？” 海大虫身上存在多处划伤，划痕很深，主要是看这痕迹，看着像是某种大型动物的利爪所伤。 例如：老虎和狮子。 问题是河里怎么会有这样的动物？ 不亏是法医中的佼佼者，李文康在海大虫的大腿内侧发现了一块类似鳞片一样的物质。 这玩意儿比一般成人手心略小，不过也小不了多少。 “这是鳞片？” 冯红林疑惑道。 “看着像！不过肯定不是鱼鳞，再说黄河里也没有这么大的鱼！” “那是！如果一条鱼的鳞片有这么大，那这条鱼怎么也有上百米长！” 他们讨论着，古曼童和韩建立就站在我身侧，韩建立把阴间的直播设备扛在肩上，一看就是专业的摄影师。 只不过除了我之外，其他人都看不到他们。 韩建立用胳膊肘碰了碰我一下，然后提醒我看直播设备的屏幕。 屏幕上一条条的弹幕闪过，在线观看直播的人数已经超过了250。 可见吃瓜群众还真不少！ 我刚想移开视线，才琢磨过味道——韩建立这小子肯定不是单纯让我看看在线直播人数吧！ 看这个数也没啥意义。 于是，我注意力集中到了弹幕内容上。 “是龙啊！” “这是龙的鳞片！” “是龙！” “见龙在河！是真龙啊！” 一条条的弹幕或长或短，但表达的意思一样。 我顿时有种醍醐灌顶的感觉。 对啊！我怎么就没想起来呢！这是龙的鳞片！ 难道海大虫这老小子刚才到了河底遇到了龙，并和龙干了一架？ “咳咳——” 海大虫咳嗽了两声，缓缓地睁开了眼。 “大师，您没事吧？我马上通知120——不！还是我开车直接送你去医院吧！” “去什么医院？先把我衣服拿过来，谁他娘的给我脱光的？” 两个警察赶紧把已经破烂不堪的衣服拿过来。 别看海大虫已经一把年纪，可身上上肌肉线条清晰，胸口和胳膊上还都是腱子肉。 比我都壮！ 他勉勉强强穿好衣服，缓缓地站了起来。 “海大师，我还是送你去医院看看吧！” 他凝视着河面，足有五六秒钟，才摇了摇头：“不用！有烟么？” “啊！烟？有——有！” 说罢，冯红林赶紧拿出烟，抽出一根递给海大虫，同时拿出了火机。 “煊赫门啊！不错！” 说完，点上香烟。 猛吸了两口后，海大虫一脸的陶醉样。 李文康伸出手，把鳞片递给他：“大师，这是刚才粘在你身上的！” 海大虫接过鳞片，冷哼一声：“这畜生最近受过伤，我也是赚便宜了！” “海大师说的是什么畜生？” 李文康赶紧问。 海大虫只是凝视着河面，没再解释。 见此情景，李文康也不好意思再问。 到这里，黄河幽灵的事算是彻底解决了！ 只是我觉得奇怪，此前的直播过程都十分凶险，时间也长，这次怎么就稀里糊涂完成了呢？ 我走到直播设备前，看向屏幕。 此时在线观看直播的人数已经达到了321。 一条条的弹幕还在继续，吃瓜网友们都在讨论黄河。 “黄河真是一条河么？” “黄河里可能隐藏着很多神秘的东西！” “黄河既是一条河，也是图腾！” “人有魂，黄河也有！黄河的魂是另一条几乎一模一样的河，河水是红色的，而且黄河和它的魂是相通的。” 什么乱七八糟的！ 奇怪啊！到这里直播任务竟然还没完成。 还需要直播什么呢？ “兄弟！怎么还不走了？” 冯红林的催促声打断了我的思绪。 “奥！” 我赶紧简单对着韩建立和古曼童安排了一下。 “你俩留下继续直播啊！我会尽快赶回来，一定完成直播任务啊！” 一大一小两人很自信地朝我点了点头，古曼童还很调皮地做了个“ok”的手势。 回去的路上，我和冯红林以及海大虫一辆车，一路上海大虫吐了三次血，最后脸色都变得苍白如纸，人也更加虚弱了。 “海大师，要么我还是陪你去医院看看吧？” “用不着！再说我也没时间！” 汽车行驶了二三十分钟，突然停住了。 冯红林赶紧问司机：“小高，怎么停下了？” “冯所，前面好像出了点状况？” “堵路了？” “那倒不是！前面起了一层雾，而且我们的车绕了两次，又回到了原地，好像是个环形路！连导航都失灵了！” “这个点儿，也没到起雾的时间啊！” 意识到事情不简单，我赶紧朝冯红林使了个眼色。 他秒懂我的意思，赶紧开门下车，我紧随其后。 果然，我们身前五六十米的地方红雾弥漫，仔细看，雾气中有长条形的东西在蠕动。 我使劲看，不禁骇然。 好像是一片人，只不过这些人十分高大，矮的也足有两米。 是人？ 不可能吧！ 除非是肖华领着nba的球员在眼前的雾气中。 一阵风吹过，随着红色的雾气涌动，我看清楚了这些高大的人形物体是什么了。 第575章 吓人的小矮子 的确是人！ 只不过这些人全都穿着锈迹斑斑的铠甲，还戴着铁盔帽。 所有人都排着整齐的队伍，空气中回荡着“嗖嗖嗖”的声响。 正当我看得入神，忽然身后传来了低沉的声音：“是阴兵过道！” 因为我太全神贯注，被这忽然的声响吓一跳。 扭头就看到脸上毫无血色的海大虫站在我身后，他也死死盯着红雾，眉头紧皱。 “阴兵过道？” “对！” 之前在黄河边上我就想过，其实黄河幽灵和阴兵过道性质一样。 不过一个是在陆地上，一个是在水里。 “海大师，怎么会忽然出现阴兵过道呢？” 我疑惑地问海大虫。 “正常情况下，只有在阴气极重，或者在古代死过很多人的战场才会看到，可是最近情况特殊，不该出现的都出现了，所以咱们原本不该看到的，也都看见了。” 稍微一琢磨，他这话的意思我也就明白了。 等了十几二十分钟，红雾逐渐消散，随着红雾的消失，里面的阴兵也消失不见了。 冯红林这才催促大家赶紧上车。 专案组的人把海大虫安排在了市派出所。 在派出所的后院有一栋楼，准确说说有一个小院，有几个房间布置的跟星级酒店差不多。 就是专门招待海大虫这样贵宾的。 原本我想的是下了车，随便说两句客套话，便开车回黄河边。 客套话都说完了，我刚转身，就听到身后传来了海大虫低沉的声音。 “小子，陪我喝杯酒吧？ “啊！喝酒？您都伤成这样了，怎么还喝酒？” “我这人只要还有一口气，不管受多重的伤，只要有酒就能痊愈，尤其是高度酒。” 我看了看冯红林，他朝我双手一摊，表示无奈。 那就陪他喝一杯吧！正好我也有一大堆问题想问他，推杯换盏间，正是套话的好时机，我得抓住。 冯红林也不嫌麻烦，给我们准备了四样菜，还有两瓶52度的二锅头。 一看这酒，海大虫双眼顿时冒出了光！ “嗨！老头子我最喜欢抽的烟是玄赫门，最想喝的酒就是52度的二锅头！” 他这话又是让我一惊。 “你也最喜欢喝二锅头？而且是52度的？” 我脱口问道。 “对啊！” 这一刹那，我眼前仿佛出现了幻觉，面对我坐着的不是人高马大的海大虫，而是徐半仙。 其实这种错觉我都出现好几次了，不过又都被自己第一时间给否了。 徐半仙是个干瘦的小老头儿，而海大虫是的结实的壮老头，无论如何他们都不会是同一个人。 两个人，还都是阴阳圈里的怪老头，竟然有这么多相同的癖好，大概仅仅用巧合二字解释不过去。 海大虫拿起一瓶，直接用嘴咬开瓶盖，然后递给了我。 又拿起另外一瓶，同样是用嘴直接拧开瓶盖，放到了自己身前。 “一人一瓶，喝吧！” 说完，他拿起自己那瓶，对着嘴吹起来。 “孤独咕嘟咕嘟——” 一口气喝了小半瓶，给人的感觉哪是喝酒，分明是喝饮料。 喝完，抹了一下嘴，一脸很享受的样子。 见我一动不动地看着他，海大虫指了指我面前的酒：“你也喝啊！” 为了套近乎，我也只要硬着头皮喝了一大口。 虽说以我现在的体质，即便是喝光这一瓶酒，也不会醉，可我平时不喝酒，不喜欢这种辣味，尤其是高度酒。 “海大师，能说说你和我爷爷是怎么认识的？” “很多年前的事了！你爷爷人称神马爷，本事比个头大啊！” 这貌似是一句玩笑话，我也懒得接茬。 在海大虫的催促下，我很快便喝光了一瓶二锅头。 我很自信！正常情况下，喝这么一瓶酒，绝对不会醉，可不知今天是怎么回事，刚放下酒瓶，就觉得浑身晕晕乎乎的，而且双腿明显发软，脑袋更是像是灌了铅。 总之，浑身挺难受。 什么情况？ 我这是喝醉了？不应该啊！ 如果不是我的问题，那就是这酒有问题。 也就是说我并非喝醉了，而是被人下了药。 怪啊！这瓶酒是冯红林拿来的，还是刚才我亲眼看着海大虫用牙咬开的，按理说酒中不会有毒或者药啊！ 除非是眼前这老东西有意害我。 我这想法刚冒出来，眼前顿时一黑，这个世界的一切消失了。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我脑中的意识再次回来了。 我迷迷糊糊睁开眼，先是看到了桌子上的两个空酒瓶，然后我对面的空椅子。 徐半仙呢？ 此时光线还很暗，应该还没到天亮。 我使劲拍了拍依旧有些沉重的头，环视左右，并没看到海大虫在屋内。 这老东西是有意把我弄醉的？ 这想法冒出后，我顿时精神了不少。 赶紧拿出手机扫了一眼屏幕上的时间，已经凌晨四点十三分。 我赶紧走到户外，外面一片寂静，似乎这老东西并不在这里。 被夜风一吹，我整个人完全清醒了过来。 当时我们喝酒时，也不过凌晨12点出头，肯定还到不了12:30，下段时间已经过去了好几个小时。 实在想不明白，海大虫为什么要把我灌醉呢？准确说是把我弄晕！ 算了！肯定还能再见到他，见到他时，我无论如何也得问清楚。 当前，我还有另外一件更重要的事情要去处理，那就是赶紧去一趟黄河边上。 开着阴司的车，不到十分钟，我便再次来到了之前的那片河滩上。 此时河滩上空空如也。 韩建立和古曼彤呢？ 我沿着河滩一路狂奔，跑了几百米，没看到他们俩，却被一个闪闪发光的物体吸引了注意力。 我赶紧跑过去，距离三四十米时，我一眼认了出来。 这是阴间的直播设备呀！ 我了解韩建立，他十分喜欢这套直播设备，把它当成命一样珍贵，不可能无缘无故扔到河滩上，除非不得已。 什么情况下，他不得已把直播设备扔掉呢？ 我想到了唯一的一种可能，那就是他和古曼童都出事了。 这么一想，心中顿时一惊，赶紧拿起直播设备，继续朝前狂奔。 果然，在距离直播设备五六百米后的一个大坑里，找到了已经晕厥过去的俩人。 他俩蜷缩在大坑的北侧，一动也不动。 他们可是两个鬼呀！ 而且论战斗值，还属于众多小鬼中的战斗机。 我从乾坤袋中掏出一把纸钱，做法让纸钱燃起来，把剩下的灰烬洒到了他俩的身上。 重复了两次后，俩人先是动弹了一下，然后缓缓的睁开了眼。 “老板，你……你总算来了！” 看到我，韩建立首先喊了这么句话，带着哭腔。 “出什么事了？” 我赶紧问。 “河里有东西！而且……而且还不是一般的东西——太可怕啦！” 再次开口，韩建立声音有些颤抖，还磕磕绊绊的。 “你倒是说清楚呀！到底是什么东西？” 韩建立顿了顿，说了个让我啼笑皆非的东西。 “鬼！” “鬼？你俩不就是鬼嘛！怎么忽然这么害怕同类了？” 谁知韩建立说了句更让我吃惊不已的话。 “我也是鬼，可他们和我还不一样！” “还不一样是什么意思？”我赶紧继续问。 “我从来没见过他们这样的鬼！刚才我俩正在顺着河边直播，他们忽然从水里冲了出来，什么都没说，而是直接朝我们发起了进攻，手中还握着明晃晃的弯刀，我们明显不是他们的对手。” “你们明显不是他们的对手？你的意思是说他们比你们俩厉害很多？” “对！我们拼了命才逃出来，好在他们的目的不是追杀我俩，而是不让我们直播。” “你怎么确定他们的目的是不让你们继续直播？” “感觉！刚开始他们对我们狂追不舍，可等直播设备掉了后，他们直接放弃了追逐。” 我又给他俩烧了不少的纸钱和黄香，顺便还燃了两根白蜡烛。 两人这才基本恢复如初。 “它们？它们到底长得啥模样？能不能描述描述？” “有一群人！大部分比他高半头，脑袋很大，鼻子下嘴唇上面还留着一撮毛！” 边听韩建立描述，我边想象画面。 类似的画面我肯定见过！只是一时间忘记了时间和地点。 韩建立继续描述。 “我们虽然都是鬼，但是他们说的鬼话我一句也听不懂，哇啦哇啦的，肯定是外国的鬼话！” 这句话让我醍醐灌顶。 “难道是樱花国的鬼？” 第576章 海大虫的遗言 樱花国的鬼压在樱花国通往大夏飞机的乘客身上，这是我亲眼所见的。 也亲眼见过被外国的鬼说斩杀的黄河龙王的属下。 足以判断，有一大批樱花国的鬼到了这座城市，而且些鬼实力非凡，否则也不可能将龙王禁地一锅端。 视线一扫，我瞥见了手里抱着的阴间直播设备。 我怎么把这玩意儿给忘了！ 刚才他们被袭击的整个过程应该被直播设备录了下，直播间里的吃瓜群众们应该看到了。 这么一想，我赶紧看向直播设备的屏幕。 果然，一条条的弹幕闪得如同都夜的霓虹灯。 在线直播人数已经超过了400。 我赶紧看弹幕内容。 “主播怎么又回来了？快跑啊！” “刚才我看到鬼了！” “那是什么鬼？难不成是传说中的魑魅魍魉？” “胡说八道！魑魅魍魉是三种鬼，可和刚才那一群分明是一个品种！” “我判断应该是山魈！你们听过山魈？据说是一种猴子成了精！” “你没听到那些小鬼说的话了？我能听懂，你们信不信？” 这话立刻引得众吃瓜群众们的反驳。 “你就吹吧！反正我们也听不懂，谁能判断你说的是真是假？” “就是啊！你又不是鬼，怎么可能听懂鬼话？你这么说本身就是鬼话连篇。” “这个世界呀！干啥都得交税，就是吹牛不交。如果吹牛也交税的话，估计有些人连裤衩子都卖了，也赔不起。” 我继续往下翻看。 终于，这个口出狂言的小子回复了。 “这是樱花国的一种古老方言，早就不通用了，现在别说会说这种话的，就是能听懂的也不多了，恰巧我就是其中一个！” 他的这话立刻引起了“围攻”。 “吹吧！我判断这些肯定是黄河水鬼，否则也不可能从黄河里跳上来，既然是黄河水鬼，怎么可能会说樱花国的古老方言呢？” “就是！你又不是鬼，不可能听懂鬼话。” “各位大哥大姐，俺文化程度不高，先问问，黄河自西向东流，流不到樱花国吧？” “这问题问的好！理论上说，黄河的水能流到他们国家，只不过是加了盐的。” “哈哈！有意思，黄河是咱们的母亲河，这么算的话，黄河就应该是樱花国的奶奶河！” “我觉得是姥姥河！因为妈妈是姥姥生的，和奶奶没有一毛钱关系。” 再往后的弹幕，就基本是胡扯乱扯了，我也懒得再往下看。 看来这个叫“忧郁王子”的网友不是乱说的，这就是樱花国的一种古老的方言。 由此可见，袭击韩建立和古曼彤他们的就是樱花国的鬼。 这他娘的属于外敌入侵啊！ 另一件让我觉得奇怪的事——直播任务怎么还没结束？ 我又抬头看向他们俩。 “这好几个小时你们在干嘛了？” “直播呀！” “具体直播什么了？” “黄河里的怪东西呀！老板，你交给我们的任务不是直播黄河幽灵吗？” “对，可是……” 我话没说完，就听到河里传来哗啦一声脆响，紧接着是一连串的哗啦哗啦声。 这是有东西从水里出来的声音。 凭借着超常的视力，我看到至少五六十个奇怪的脑袋从水里露了出来。 看清楚脑袋上狰狞可怖的面孔后，我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 还真的和韩建立刚才所描述的一模一样，这些从水里钻出来的家伙，头大如斗，模样丑陋至极，还都留着一小撮胡子。 很快，足有上百个这样的家伙从黄河中涌了出来，他们的走路姿势也非常怪异，一刹那，我产生了错觉，眼前这些不是樱花国的鬼，而是一只只变异的螃蟹。 我只是愣了一下神，百多个小鬼已经上了岸，后面还有不知道多少，可谓是前赴后继。 韩建立和古曼童都受了伤，见到这么多鬼东西一窝蜂拥上了。韩建立和古曼童下意识地蜷缩到了我身后，身体还在不停颤抖，可以想象之前他们经历了什么。 面对这群青花国的兔崽子，我也没必要心软，大吼一声，挥起古剑便甩了过去。 面对樱花国的小鬼，我肯定是用上了十成的力道。 一剑挥出，一连串的剑花飘出，目测有十几个。 记得上一次在殡仪馆一剑斩杀十几个丧尸时，只是飘出了九个剑花。 可见这一次的威力之强大。 伴随着我挥出这一剑，一声尖锐的龙吟声随之响起，刹那间，河面上掀起了三四米高的巨浪。 水雾弥漫，天地昏暗。 我下意识地闭了一下眼。 从我闭眼到再睁开眼，也不过一秒钟时间，看到眼前的一幕，我的心瞬间跳到了嗓子眼。 我眼前哪还有一个樱花国的小鬼，眼前的河滩上都是大小不一的碎尸，这些碎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黑，然后化作了一团黑气，逐渐消失在了我视线中。 我暗暗吼了一声国骂。 这剑法威力能有这么大吗？ 看来“诛仙”二字还真贴切。 我双手握紧古剑，屏息凝神望着河面，等着河里的樱花国小鬼上来。 然而等了都有两分钟，却没再见一个上来的。 此时的河面依旧浪花翻滚。 “老板，你刚才……刚才是怎么做到的？简直和迫击炮的威力一样！” 这时候韩建立才走到我身侧，满脸疑惑地问。 “这是剑术！” “剑术？难道就是传说中的独孤九剑？” “你少他娘的给我胡咧咧！” 危险似乎已经解除，我随手将古剑塞到了乾坤袋中。 “不是独孤九剑？莫非老板得到了辟邪剑谱？我听说想要练辟邪剑谱必须先……” 我哪有心思和他胡说八道，抬起脚来便想踹他。 “开个玩啊，活跃一下气氛嘛！” 韩建立赶紧后退着躲到了三米外，嘿嘿笑着解释道。 我看了一下直播设备的屏幕。 奇怪呀！直播竟然还没有结束，这次的任务到底是什么呢？说是探寻黄河幽灵的秘密，可是黄和幽灵都已经离开了，还探寻个头啊！ “对了，老板！刚才最紧张，有件事我忘记告诉你了！” “啥事啊？” “在你来之前！准确说，是我们被河里的那些小鬼袭击之前，和你一块儿的那个老头儿来过。” “哪个老头？” 此时我注意力大都还在河面上，所以并没仔细琢磨他这话的意思。 “就是……就是之前和你一起在河滩上，后来还被你扒光衣服的高大老头啊？” 这话让我瞬间转移了注意力，同时扭过头看向韩建立，从他脸上表情确定不是在开玩笑。 “他什么时候来过？” 我赶紧大声问。 “大约在我们被袭击前半小时吧！有时间——我也没有表——当时直播间显示的时间是凌晨一点四十五分。” 凌晨一点四十五分？ 一琢磨这个时间，这就对上了！ 他把我灌醉时，应该只有夜里12点出头，看来他着急把我灌醉，就是想独自再回到黄河边。 “他人呢？” 因为着急和震惊，我大声朝着韩建立吼道。 韩建立被我忽然的举动吓一跳，忙解释：“顺着黄河往前走了呀！他当时好像在找什么东西。” 说着，他指了指北方。 “有！赶紧去找他。” 我赶紧朝着北方狂奔。 “老板，等等我们！” 我一口气跑出足有十分钟，韩建立和古曼童早已被我落在了后面，此时东方已经出现了鱼肚白。 正当我想停一下喘口气时，就看到身前一百多米远的河滩上躺着一个人。 这个点，河滩上躺着的人会是谁呢？ 我有一种很不祥的预感。 赶紧加快脚步朝那人跑过去。 果然，拒绝他二十米左右时，我便认了出来。 就是海大虫！ 我赶紧跑到海大虫身侧，快速查看他的情况。 明显看得出，他身上的伤有多了不少，尤其是小腹上的血窟窿，连肠子都淌出来了。 原本就伤得脸色惨白，此时更是一脸的青灰色。 在阴阳圈子里，这种脸色被称之为死人脸，意思是说一个人的脸色一旦变成这样，即便是还活着，也距离死亡不远了。 好在他还有一口气。 我赶紧从乾坤袋内掏出从阴间购买的续命药丸，强行地塞到了海大虫的嘴里。 药丸被塞进去十几秒后，海大虫咳嗽了一声，缓缓的睁开了眼。 他的双眼中布满了血丝，眼神也明显涣散了，看情况这枚阴间的药丸并不能救他的命。 “我不行了，别……别再徒劳……” 他看着我，然后苦笑了一声，声音低沉而嘶哑，还带着颤音，就像是隔着好几层墙传来的。 “你……您怎么自己来黄河边了？有什么事就不能商量商量，毕竟人多力量大！” 我也尽量压力声音问他。 “阴阳两界怕是要大乱子了，我本想赔上自己这条老命，尝试着化解这场纠结，可惜……” 我大气不喘地听着他往下说，可他并没再说出后面的话。 “海大师，能告诉我到底出了什么事吗？” 海大虫并没有接我的话茬，而是眉头紧皱地看着我，就好像忽然不认识了我一样。 足有一分钟后，他忽然变得异常兴奋起来。 先是朝着我哈哈大笑，然后就是猛烈的咳嗽，一口鲜血随之吐了出来。 “真是造化呀！可能这一切都是冥冥中的安排，是我杞人忧天了！有一个人就能化解这一切！” 我本能地反问：“谁啊？” 他伸出颤抖的手指，轻轻指了指我的额头。 “我？” “对！”他轻轻吸了一口气，然后缓缓吐出，“其实你并不知道你是谁，所以你才是现在的自己，等有一天你知道了自己是谁，就不再是自己了。” 我念叨了一遍他说的这句话，乱七八糟的，分明前言不搭后语。 “只有你能化解这一切！不过……不过凡事都有变数，你要小心你身边的人，有一个是大好人，有一个却是大坏人，他想害你！” 第577章 父母死亡真相 我身边很熟悉的人中，有一个好人，也有一个坏人。 好人在尽力维护我，坏人则千方百计害我。 这话几乎和樱花国巫女说的一模一样，我也多次琢磨过，却始终不得其解。 其实“我熟悉的人”这个范围已经很窄了，就那么几个，到底谁是好人谁是坏人呢？ 海大虫又是一连串的咳嗽，并且再次吐出一口血。 “海大师，你坚持住，我……” 本想说“我马上送你去医院”，话都到嗓子眼了，才反应过来，连阴司的神奇丹药都救不活，去医院还有个卵用？ 人间的医术和阴司比，简直不可同日而语。 “小子，你……你肯定不知道吧！我……我早就认出你了，你还是婴儿的时候，我就曾抱过你！当时……”话没说完，又是一连串的咳嗽，并且再次吐出一口黑血。 知道他撑不了多久，我也不再说废话。 “三四岁时，我第二次见到你，当时……当时就看出你是谁了，有些事……有些事我猜你肯定还不知道——” 海大虫的气息越来越微弱，双眼也逐渐暗淡无光，说得话也越来越奇怪。 “你……你知道自己父母是怎么死的？” 我摇了摇头。 “我父亲死的时候，我还不到五岁，年龄太小，不懂事！就记得当时我在姥姥家，妈妈哭着告诉我爸爸没了，然后就带着我回家办丧事，至于我妈去世时，我已经九岁了——妈妈是病逝的吧！突发心脏病！” 我这话说完，海大虫竟笑了，只是笑起来比哭还要难看。 “看来你……你真是不知道，这就不奇怪了！” “什么意思啊！海大师？你的意思是说，我父母去世另有隐情？” 我问完，就等着他回答了，谁知他浑身一阵抽搐，双眼瞪得如铜铃，呼吸瞬间停止了。 急得我直跺脚，就差一点就问清楚了。 这时候韩建立和古曼童也赶了上来。 “老板，这老道士看着很厉害啊！咋就忽然死了呢？” 我没好气地回道：“再厉害也是人！是人都会死！没有谁能逃脱。” “也对！不知道他大半夜来黄河边上找什么，是不是也遇到了那些丑陋无比的小鬼？” 我再次简单检查了他身上的伤，依旧是被利爪所致，应该不是樱花国的小鬼，至少不是我见到的那种。 至于是什么。 我脑中立刻浮现出了在阴阳交汇处遇到的烛九阴。 难道是龙？ 就在这时，忽然又是一声巨大的水花声，我视线随之转移向后面。 就看到一个黑色的庞然大物从水里钻了出来，看形状至少不是龙，而更像是一座会动的小山头。、黄河里还能有什么？ 因为距离较远，而且此时的光线还比较昏暗，一时间无法看清到底是什么东西。 本以为等这个忽然冒出的庞然大物，身体带起的河水洒落到河里后，就能认出它到底是个什么玩意儿。 谁知它停留了不到两秒钟，又迅速钻回到了水里。 整个过程十分迅速，根本没给我看清楚的时间。 “老板，不会是鲸鱼吧！” “鲸你个头啊！鲸鱼生活在海里，这里是黄河！” “我知道啊！听说海河交界处也有鲸鱼！” “可这里距离海还有几百里呢！” “也是——啊！老道士呢？” 他这么一喊，我赶紧收回视线。 只扫了一眼，我心中不禁骇然，刚才还明明躺在我身前尸体竟然不见了。 这怎么可能呢？ 我很确定，在听到河里传来动静时，我还瞥了海大虫的尸体一眼，当时海大虫的尸体就在我左后侧，距离我不过一米出头。 算算时间，能听到水里传来水花声，到韩建立提醒我海大虫的尸体不见，先后也不过几秒钟。 谁能在这短短的几秒钟内，神不知鬼不觉的将一个一米八几的大个子尸体弄走？ 我断定海大虫的尸体忽然消失不见，肯定和水里钻出那个庞然大物有关。 难道是三十六计之调虎离山？ 这么说，我被黄河里的东西算计了。 这时候阴司的直播设备传来了直播结束的提示音。 这时候结束了直播？什么意思？ 弄得我一头雾水。 我赶紧弯腰仔细看，发现从刚才海大虫躺过的地方到水里，这二十米左右的河滩上，有几道成人手腕粗细的痕迹。 这些痕迹弯弯曲曲的，像是蛇爬行留下的，很清晰，明显是刚刚留下的。 即便是速度再快的蛇，也不可能在短短的几秒钟里，把一个差不多有200斤的尸体拖到河里。 关键是无论怎么做，肯定会发出动静。 这简直匪你所思！ 东方的鱼肚白越来越大，河滩上逐渐亮了起来。 天亮了，我先让韩建立和古曼童回到乾坤袋内的玉西瓜中，然后给冯红林打了个电话。 “什么？海大师出事了？” “对！整个事件我也解释不清楚，不过他确实已经死了，而且尸体被神秘的动物拖到了黄河里。” “人是怎么死的，兄弟可知道？” “应该是被黄河里的神秘动物弄死的，情况我也不知道。” “兄弟，你现在还在黄河边？” “对！” “那稍等我一会儿！我马上赶过去。” “行！” 挂掉电话后，我忍不住再次反复琢磨海大虫临死前说的那几句话。 我熟悉的人中有一个好人，一个坏人，他们究竟是谁呢？ 最让我震惊的还是他另外那两句话。 我父母的死不是意外？ 这怎么可能呢？ 前尘往事如浮云般飘出我脑海。 记忆深处的大门被缓缓打开。 我爹去世时，其实我还不满五岁，对于当时的记忆有些模糊。 现在回忆当年的那些事，的确有很多奇怪的地方。 我能百分百确定，我爹死后，我并没有见过他的遗体，而且无论是爷爷奶奶还是我娘，对爹去死这件事，都只字不提。 甚至在我有意或无意问起爹是怎么死的时，每次都引得他们暴力以待，久而久之，我也就不再问了。 而且我爹去世后不到一周，我们就搬了家。 之前还是住在村子里，之后就搬到了城郊。 不过，对于爹的死因，我从来没有怀疑过。 因为无论如何我都不相信，我爹的死会另有隐情。 至于我娘的死，当时我已经九岁了，前前后后的细节依旧历历在目。 当时我上小学二年级，刚过完六一儿童节没有几天，我回到家，就听爷爷奶奶说我娘突然晕倒被送去了医院。 等我赶到医院后，见到的是已经被蒙上了白布的娘的尸体。 当时的画面像是印在了我的脑海里，大概再过十年二十年，我依然能记得清清楚楚那些不堪回首的画面。 当时我娘的脸惨白如雪，而且她的双眼是瞪着的。 我尝试了好几次，想用手轻轻的帮她合上眼，可惜每次我刚收回手，娘的眼就会立刻睁开。 赶到医院的我爷爷及时制止了我，并且第一时间用白布盖住了尸体的脸。 当时我虽然只有九岁，可也知道如果尸体死不瞑目，多半是人虽然死了，却有未了心愿，不愿意按照正常流程踏上三道轮回。 我本能地以为娘之所以这样，是舍不得我。 毕竟当年我只有九岁。 现在仔细回忆，这件事也有不少反常。 爷爷赶到医院时，气喘吁吁，分明是着急忙慌地从家中到了医院的，而且当天下午娘的遗体就被火化了。 现在琢磨这事，爷爷好像有意不让我接触娘的尸体。 按照当地的丧葬习俗，人去世后，至少得停尸一天。 这么做也是为了让死者亲朋见死者最后一面，几乎所有人都这么做。 再把爹和娘的死这两件事连在一起，其中的反常之处就更多了。 不过娘死了几年后，爷爷奶奶也相继去世，大概因为连续失去亲人，那几年我脑中充斥着悲伤情绪，所以也没细琢磨这些事。 被海大虫这么一提醒，我再细细一琢磨，这些事细思极恐啊！ 第578章 寻找老久档案 望着东方的红霞，我当即决定，一定调查一下爹娘的死因。 很快，冯红林所开的警车呼啸而至，我赶紧朝他招手。 下车后，我把冯红林带到了刚才看到海大虫的河滩。 边说边指着，把刚才的经历大体上说了一遍。 冯红林越听眉头皱的越紧，最后都拧成了一个肉疙瘩。 “怎么会是这样呢！” 听我说完，冯红林喃喃道。 我实在不知道再对他说什么，于是就干脆什么都不说了。 “事情暂时就这样吧！我回去后立刻向专案做汇报，兄弟回去后，这件事暂时保密，等我电话吧！” “好！” 我们各自开车回了城。 冯红林开车去了派出所的专案组办公室，我则回了黄河大酒店的房间。 “哎呀！怎么弄得这么脏？鞋上也净是淤泥，你去哪了？” 回到黄河大酒店时，还不到早晨七点，杨玉静刚起床，还穿着睡衣，见到我很是吃惊。 “一言难尽，在黄河边上待了一夜！” 我笑着说道，边说边冲上去，直接抱住了杨玉静。 “哎呀！还真是泥腿子！赶紧先去洗个澡吧！” “洗澡可以，但你得给我搓背，洗头！” “流氓啊——行吧！” 半个小时后，两人从洗漱间出来，杨玉静的睡裙哪还有一寸干燥的，连头发都全湿了。 虽然谈了这么久，而且算是光明正大同居了，可杨玉静还是第一次帮我洗头洗澡，难免有些不好意思。 在这种环境和氛围下，如果我不动手动脚，反倒是不正常了。 这就好比结婚好几年的两口子，晚上在办那件事时，男的大都喜欢开着灯，因为觉得刺激，女的大都不愿意开灯，因为不好意思。 “你先待在房间！我去给你买身衣服，顺便把你这身脏兮兮的衣服拿下去洗一下。” 我也有些累，等杨玉静离开后，便躺到了床上。 很快就睡了过去。 朦朦胧胧中，看到了一张模模糊糊的脸。 能看出这是个男的，三十来岁的样子。 他站的距离我十几米远的地方。 先是朝我招了招手，然后朝我说道：“你千万别管我是怎么死的，这件事都过去快二十年了，就不要再提了，你惹不起，你惹不起……” 他不断重复念叨最后这四个字。 我一下子醒了过来，居然浑身不着一物，可额头上却冒出了冷汗。 这梦很短，前后不过一分钟，可也太真实了。 梦境中的那个男人应该就是我爹，不知道这个梦属于日有所想，夜有所梦，还是我爹单纯地给我托的梦。 不过有一点很奇怪。 在梦中他距离我不过十几米远，可我无论如何都看不清他的脸。 转念一想，我爹去世时，我不过四岁，关于他的模样，我记忆中的其实是家里照片上的脸。 赶紧去洗了把脸，无意中抬起头看到了镜子中的自己。 我双眼里布满了血丝，而且黑眼眶很明显。 敲门声断了我的思绪。 “谁呵？” “我！还能有谁呀？” 杨玉静的声音随之传来。 我赶紧过去给她开门。 换好衣服后，杨玉静给波多玛利亚姐妹打了个电话，约她们一起去酒店二楼吃饭。 在饭桌上，我问了姐妹俩一些事情。 “在你们樱花国，有专门的捉鬼先生？在我们大夏，称呼为阴阳先生或者驱魔人。” 姐妹俩同时摇了摇头。 波多玛利亚解释说：“我们那里只又巫女和神公，当然他们也会捉鬼，只不过不是逼不得已的情况下，他们不会这么做。” “那又是为啥呢？” “可能和我们的宗教以及习俗文化有关，这个几句话解释不清楚，这么说吧！我们国家的人有个普遍思想，认为活人和死人都应该受到同样的尊重，活着时是有人权，死了应该享受类似的权力。” 我继续问：“你们国家的鬼长啥样，应该有鬼的图片吧？” 波多野结亚回道：“其实也没固定的模样，主要分老鬼和新鬼，老鬼样子都差不多，身高一米四五，头很大，还都留着我们国家男人固有的小胡子。” 听她这么说，我就更确定昨晚在黄河边上遇到的是樱花国的鬼了。 不过既然黄河幽灵的事情已经解决，那我就全身心去调查父母的死因。 陪着三个美女吃早餐，她们有说有笑，我却相对有点呆若木鸡。 “万岐君，好像有心事啊！”波多玛利亚看出了我的异常。 这些事我不想让她们知道，尤其是杨玉静，便赶紧尴笑着掩饰。 “可能这几天有点累了吧！总觉得浑身乏力，精神也有点萎靡。” 我话刚说完便遭到了杨玉静的“讥讽”：“你还真是谦虚！你要是浑身乏力，精神萎靡，那其他男人不就都成植物人了？” 他这话显然是脱口而出，没有经过大脑。 话说完，自己也反应了过来，唰的一下脸红到了耳根。 波多玛利亚姐妹也瞬间“石化”，她们显然听懂了杨玉静这话的意思。 毕竟都是二十几岁的成年女孩，而且还是生活在娱乐行业高度发达的樱花国。 “那个——待会儿我还有点事儿！就不陪你们了，今天打算去哪玩？” 杨玉静红色的脸回道：“原本说的是去看看黄河！” 波多玛利亚双手一拍，接茬道：“黄河是大夏国第二长河，也是世界第五长河，有着几千年的历史文化沉淀，还是贵国的母亲河，我们早就想去一睹风采了。” 她话刚说完，我几乎是条件反射地摆了摆手。 “别去了！现在的黄河不太平。” 姐妹俩再次愣住了。 “黄河不太平是什么意思？难不成黄河里有妖怪？” 波多野结亚这话明显是开玩笑，她话说完，杨玉静和波多玛利亚一起哈哈大笑起来。 我很想告诉她们，黄河里的确有妖怪，你猜对了！ 可理智告诉我，绝对不能和她们说实话，于是我灵机一动：“早晨冯所长刚给我打过电话，这几天黄河边上发现了传染病，正在全面杀菌杀毒呢！” 波多玛利亚双手一摊：“那真是太不凑巧了！要么我们还是去清风湖逛一逛吧！” 见三个人打消了去黄河的念头，我悬着的心这才咽回到了肚子里。 吃完早饭，和三个美女分手前，我从乾坤袋内掏出十几张符箓，递给她们。 把这东西带在身上，关键时候或许能起到大作用。 玛利亚姐妹俩，尤其是波多玛利亚，双手小心翼翼的接过我手中的符箓。 “万岐君给的，那一定是难得的好东西！” 他们要回酒店房间换衣服，肯定还得简单化个妆，我着急调查父母死亡的真相，就不上去了。 送她们到电梯门口时，我再三叮嘱她们，一定要小心，遇到邪乎事儿，直接把我给的符箓用上。 怎么使用符箓，我之前教过她们。 坐到车上后，海大虫临死前说的那番话再次浮现出我脑海。 难道我爹娘的死并非意外？ 如果不是意外，那就是被人害死的，在我的印象中，他们都是本本分分，老老实实，勤勤恳恳的一般人，谁会要他们的命呢？ 看到副驾驶座上的玄赫门，我拿起来，抽了一根塞到嘴上，然后用车上的点烟器点着。 我深吸了一口，缓缓吐出，思绪没有刚才那么乱了。 事情都过去了这么多年，想调查清楚谈何容易！ 爹去世时，当时我们还住在老家，搬家后，我再也没回过那个村子。 如今对那个所谓的老家一定没有丝毫的印象，只知道村名。 娘去世后，我们又搬了一次家，爷爷当时跟我说的理由是：租的房子到期了，房东不再租给我们。 所以，我想联系到当时的邻居，也都几乎不可能，毕竟都过去了十几年。 医院？ 我忽然想到了医院。 我见到娘的遗体时，是在医院，按照正常的程序，医院里应该还保留着二十年内的纪录。 理论上说，只要能找到娘的这份记录，就能知道她死亡的原因。 这件事冯红林应该可以帮忙，实在不行，我直接找李志明。 如今的李志明可是副市长，这种事只需要他一句话，也就够了。 其实都不用副市长亲自出马，冯红林出面就行。 这么一想，我赶紧给冯红林打去电话。 当然，我没有把全部的事情都告诉他。 冯红林也没有过问。 “行！兄弟，你现在在哪呢？” “还在黄河大酒店，坐在车上了。” “这样吧！咱们十分钟后，在油城市第二人民医院大门前碰头，我顺便和你交代一下关于海大师的事。” “好！” 我三分钟便到了油城市第二人民医院大门口，几分钟后，冯红林的车也行驶了过来。 “海大师的事情，我已经向专案组做了汇报，他们要求暂时封锁消息，同时也从省里调遣了一只专业的蛙人小队，试一试能不能打捞到海大师的遗体。” 其实我知道，正常情况下，再专业的蛙人也不可能把海大虫的遗体打捞上来。 心里虽然这么想，我并没有说出来。 “走吧！待会儿见了院长，你不要乱说话，看我眼色行事！” “好！” “对了！令堂是哪一年去世的？方便告诉我名字？” “这有什么不方便的！” 我娘出事时的情景，我记得清清楚楚，包括时间，地点，以及当时身边的人说的一些话。 冯红林毕竟是派出所的所长，他的话果然好使，院长赶紧叫来档案管理员。 档案管理员说得斩钉截铁，二十年以内的档案全都保存的，就在医院的档案楼，而且所有档案都是按照时间排列的，只要知道患者名字和住院的时间，理论上说应该马上就能调出档案。 听他这么一说，我一下子变得很激动起来。 第579章 村子藏着秘密 油城市第二人民医院档案室的管理员是个五六十岁的老汉，戴着玻璃瓶底镜，给人的感觉很认真，很踏实。 我、冯红林还有一位副院长跟在他身后。 “请你们在这里等一会儿，我马上把档案拿出来。” 我道了声谢后，便坐了下来。 结果过了七八分钟，档案管理员还没有回来，这让我意识到事情可能不太顺利。 陪我们来的副院长也觉察到了异常，站了起来：“两位稍等啊！我进去看看，可能这份档案的时间太久了，老赵一时半会儿没能找到。” 他刚转身刚走两步，老赵恰好从档案室内出来，俩人差点撞个满怀。 “老赵，冯所长要的档案呢？” 看到老赵空着手，副院长立刻用带着指责的语气问道。 “刘院长，没有啊！” “没有？怎么可能呢！” “我前前后后翻了一个遍，的确没找到。” “没找到的意思是丢了？” 老赵赶紧摇头：“不应该啊！这种档案并没有其它价值，别人拿去了也没有用，再说档案室是严禁其他人进进入的。” 冯红林看了我一眼，然后走到刘副院长身侧。 “刘副院长，我觉得有必要亲自进去看一看！” 刘副院长想都没想：“没问题！” 跟着档案管理员老赵来到了一排档案前。 “这一排就是那一年上半年的所有档案，是按月份排列的，每月的放在一个格子内，而且还有编号。” 我娘是六月几号出的事，我直接去翻六月份的档案。 我每一份档案挨着看，看得很仔细，确保不会遗漏掉任何一份。 结果从头看到尾，的确没找到我娘的档案。 还是站在我身侧的冯红林老辣，他在我耳旁轻声提醒：“注意查看一下档案的编号，看看有没有缺失。” 既然第一遍翻看时，我看得很仔细，这第二遍就只需看编号即可。 果然，67号档案后面直接是69号，缺少了68号档案。 我赶紧把这一发现指给管理员老赵。 老赵看了看，也是一脸愕然。 “这不应该呀！怎么会少了一份档案呢？” “能确定这份档案的时间？” “能啊！” 老赵看了看67号档案，又看了看69号档案：“这份档案是6月8号的！” 6月8号？ 我浑身一颤，我娘死亡那天就是6月8号，缺失的档案应该就是我娘的。 冯红林肯定也看出了是怎么回事，再次紧皱起眉头。 “老赵，你干档案管理员多久了？” “十年左右了吧！” “放这份档案时，你还不是档案管理员？” 老赵摇了摇头：“不是！我原本是后勤的，因为之前的管理员突发心脏病，猝死在了岗位上，所以医院才让我接替了他。” 这一下子线索断了，想沿着我娘档案这个线索查下去，几乎不可能了。 有人提前拿走了我娘的档案，这其中的缘由不用多想也知道。 不过，这也间接证明了我娘的死亡另有隐情。 和冯红林离开了油城市第二人民医院，他揉了揉双眼：“这段时间直接把我累挺了！不过如果兄弟有事需要帮忙，我一定全力以赴。” 我道了声谢后，两人便分别上了自己的车。 这次我没有慌张，反倒是异常冷静。 既然调查我娘死亡真相这条线索断了，那就先去调查我爹的死亡真相。 其实刚才我就有思路了。 我爹去世时，我们还住在老家的村子里。 农村的白事主要靠街坊们帮忙，只要我回到村里，找街坊们问一问，应该就能知道真相。 一想到要回老家村子，不知道出于什么心理，竟然十分紧张，心脏突突直跳。 大概古人所说的近乡情更怯，就是我当前这种感觉吧！ 我老家叫马家村，因为附近有两个马家村，所以当地都习惯称其为西马村。 我在路边的超市里买了大量的礼品，玄赫门三条，马场酒三箱，总之乱七八糟的东西拉了一车。 我离开村子时年龄太小，对马家村几乎没有什么印象，可以说对于我所谓的老家，记忆中是一片空白。 所以，汽车开进村子后，并没有丝毫熟悉的感觉。 我硬着头皮问了一下村支书家的位置，街坊们也不认识我，当然我也没好意思冒然自我介绍。 还是先见见村支书再说吧！ 见到了村支书，直接把两条煊赫门，两箱马场酒放到了他家的茶几上。 这些东西加起来差不多1000元，在农村地区属于“重礼”。 村支书看上去五十几岁的样子，有点秃头，两口子都在家，看到陌生人提着这么多东西，都愣住了。 “小兄弟，您找谁？” 我赶紧自我介绍，先说了爷爷的名字，又说了爹的名字。 村支书浑身一怔，嘴唇颤抖起来。 “你是小岐？” 我赶紧点头。 “快过去二十年了！没想到你都长这么大了，当时你离开村子时，还只是个几岁的孩子。” 村支书的老婆也有些激动，走到我身前，从头看到脚，又从脚看到头，最后视线定格到了我的脸上。 “真像啊！太像了！” 老太太的话把我直接整蒙了。 “什么像啊？” “你和你爹的模样啊！简直像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村支书接茬：“是啊！怪不得一进屋就感觉有点眼熟——论起辈分，你还得给我叫大爷！咱们西马村的都是一脉马家，几百年前都是一家人。只不过现在血缘关系有的近一点，有的远一些。” 我赶紧开口：“大爷，大娘！我现在赚钱了，就想回村里看看街坊，这里是我的根呀！” 村支书拍了拍我肩膀：“说得好！你们搬家后，再也没听到过你们一家的消息，也不知道你娘和你爷爷奶奶他们……” 不等他把话说完，我赶紧抢着解释：“他们早就过世了！” “啊——” “孩子！那这些年你是怎么过来的？苦命的孩子呀！” “一言难尽啊！事情都过去了，再提也没有什么意义。” “对！看你这样子，一定是赚大钱了吧！” 我微微一笑，既没有承认，也不否认。 “小岐，你在村里也没有很近的人了，以后想来就来，直接住你大爷我家，也别再客气买东西了，说实话，这些年我一直惦记着你们全家。” “行！” “对了！我先带你去看看你们家的老宅？那房子院子都还在，只不过快20年没人住了，已经破烂的不成样子。” “行啊！那就麻烦叔了！” “客气啥啊！” 跟着村支书，到了我家的老院子前。 那是几间土坯房，院墙已经倒塌，院子内杂草丛生。 看到眼前这个破旧的院子，依稀间还有点印象。 看着这个记忆深处的“家”，我的双眼逐渐湿润了。 “你们家在咱们马家村住了十几辈了，没想到突然搬走了！” “大爷，你知道当年我爷爷为什么要搬家？” 我有意试探性地问。 问完这话，我注意观察村支书的反应，他脸上明显闪过一丝的慌张。 “这个……这个我就不知清楚了，当年我还是村里的会计，老支书去世后，才由我接替了他。” “当时我年龄太小，没有一点印象。” “是啊！一个几岁的孩子懂什么啊！其实什么都不懂，也未必是坏事！” 他这话明显还有深层次的意思。 “行了，别想那么多了！事情都过去了这么多年，你父母在天之灵也希望你能好好过日子。” “我知道！” “晌午头让你大娘杀鸡，大爷和你好好聊聊。” 这正合我意，我赶紧点了点头：“嗯！那就让大爷和大娘破费了。” “千万别这么客气！” 村支书老婆先端上几盘小菜，俩人喝起了酒。 我有意多灌了村支书两杯，目的就是想套他的话。 果然，酒意上头后，没等我开口问，村支书主动发起来感慨。 第580章 娘的诡异遭遇 “你这孩子从在娘肚子里就不容易，我还记得你妈怀你时，发生的那些怪事。” 一听，这还有意外惊喜啊！ 我赶紧边给村支书倒酒，边给他“捧哏”——千穿万穿马屁不穿！ “婴儿在肚子里不都一样嘛！有啥不容易的？” “你娘啊！自从怀上你后，发生过好几次怪事，命都险些丢喽！” “啊！还有这事？” “刚怀上你的时候，你娘为了多赚点钱，她跟着村里的妇女上山采药，结果走丢了，当时的村支书发动了全村的男女老少一起找，就是这样还找了足足的两天两夜。” “那最后在哪里找到她的？” “在深山里一个废弃的矿井里！那个矿井是直上直下的，已经荒废了二十几年，铁梯子都烂掉了，从地面到井底，至少有五六十米。” “这么高！我娘摔下去了，还能有一条命就不错了。”我用自嘲的语气回道。 村支书又喝了一口酒，反问我：“谁告诉你，你娘是掉下去的？” 这话让我有点懵。 “不是摔下去的？难不成还是自己爬下去的？你刚才不是说矿井内唯一的铁梯子都腐锈掉了吗？” 我连续三连问。 “对！但是绝对不是掉下去的，因为她当时根本就没有受伤——要知道矿井的底下都是石头。” 我明白村支书想表达的意思。 “那我娘自己不知道是怎么下去的？” 村支书摇摇头：“她当时忽然感觉肚子疼，就找了个偏僻的地方上厕所，结果刚完事，就感觉眼前白光一闪，然后就什么都不知道了，醒来时人已经在矿井了。” 我脑中随之跳出四个字——灵异事件。 “还有一次更离奇！”村支书又喝了一小口，“如果我记得没错，你娘怀上你四五个月时，为了躲雨，坐在村边上的一棵大槐树下，结果连续两道闪电，直接把大槐树劈成了好几段，还劈死了槐树里藏着的一条三四米长的大蛇。” “我靠！”我忍不住惊呼出了声，“都这样了，我娘还是啥事没有？” “对！并没有受一丝一毫的伤。” 把一棵大槐树都劈成了好几段，而我娘就坐在大槐树下，却没有一点儿事，真不知道该说她是运气好，还是运气差。 “当然最诡异的还是你出生那天晚上！”村支书舌头都大了，却是越说越兴奋，都不用我倒酒，自己喝完立刻倒上。 “对！听我娘说过，我是半夜出生的。”我接茬道。 “你出生的那个时代，都是到医院生，咱们村虽说偏僻了点，可距离最近的医院也不过五六十里，原本你爹都找好了车，准备把你娘送去医院待产，结果怪事频频发生。” 听他这么讲述，我不由得紧张起来。 如果不是知道我娘要生的是我，而我已经活了二十几岁，可能都担心这个孩子能不能顺利出生。 “结果医院没去成？” 村支书点了点头：“先是找的那辆车突然坏了，怎么修也修不好，没办法了，只好想让一个老街坊开拖拉机把你娘送到医院，结果拖拉机刚启动，村口的桥忽然塌了。” 我们村的地形实在有些特殊，进出村就一条路，还有一条河，河上的桥也是唯一的桥，当时已经是午后，再修桥也来不及。 “不管怎样，我还是顺利出生了！” 我尬笑一声，也端起酒喝了一小口。 还真有些惊心啊！ 本以为村支书的讲述到这里就停了，谁知他夹了一块肉塞到嘴里嚼了嚼，又继续往下说。 “最奇怪的还是你出生的那天晚上班，近几十年来，咱们这一代已经很少出现野狼了，可是那晚我们村四周的野狼叫声此起彼伏，村里的狗都不敢出声了，听着狼叫声，村子四周的狼数量怎么也有几百只，一直到你出生后，哭声响起，所有的狼叫声随之戛然而止。” 我也被惊得一下子说不出话来。 “当时你爷爷算是咱们这一片名气最大的阴阳先生，却不是唯一的，距离咱们村有二十几里的官庄村也有位给人看邪病的，姓周，都称呼他大老周，他说这些野狼就是被你吸引来的。” “我一个刚出生的婴儿，怎么可能吸引这么多野狼来？” 村支书冷哼一声：“他说狼是群居性动物，狼王相当于一群狼帝王，有着绝对的权威，包括精神上的——你就是狼王转世。” 一口肉刚嚼了几口，我差点全喷出来。 这都什么跟什么呀？ 我是狼王转世？这其实是骂人！骂我上辈子是个畜生。 虽然我爷爷是阴阳圈里的，而且我也认识好几个这个圈里的真正能人，例如徐半仙和海大虫。 可不得不承认，这个圈儿里90％以上没真本事，骗吃骗喝不说，还喜欢造谣生事，故弄玄虚。 估计这个姓周的嫉妒我爷爷的本事，便朝着他刚出生的孙子下了手，其最终目的还是抵毁爷爷。 我是畜生转世，那爷爷就是畜生的爷爷，肯定也不是啥好东西。 这顿酒没有白喝，听到了不少意外之喜。 不过，回村子的目的我没有忘，看对面村支书醉醺醺的样子，我知道时机已经成熟了。 “大爷啊！我爹去世时，我还太小，对他也没啥印象，你能给我讲讲我爹生前的事儿？” 村支书的舌头已经几乎不能打弯儿，他“小鸡啄米”般点了几下头。 “这个有啥不能讲的！！你爸爸身高模样都和你差不多，就是比你稍微壮一些，皮肤比你黑一点，很勤快，很热情，也很能！” 其实这些我都知道，娘生前和我讲过。 我继续问：“我爹身体应该还不错吧？怎么那么年轻就去世了呢？” 这话我是明知故问。 说这话时，我依旧全神贯注地盯着村支书的脸。 或许他实在喝多了，而且前面讲述的太多，整个人已经进入到了一种讲故事的惯性状态中。 我这么一问，他脱口而出：“你爸的死和身体孬不孬没有似乎关系，又不是病死的！” 我克制住内心的激动，尽量用平淡的语气继续问：“那我爹是出意外死的？” “嗨！肯定是意外，被人害死也属于意外死亡的一种嘛！” 我头皮顿时就是一麻，不受控制地提高了嗓门：“大爷，你说我爹是被人害死的？” 被我这么一吼，村支书也如梦方醒，浑身一颤，脸上闪过了极其不自然的神色。 “那个——小岐啊！你大爷我今天喝醉了，头有些疼，说话也不把门，绝对……绝对不能再喝了！绝对不能再喝了！” 他越慌张，越掩饰，我越确定他刚才所说的一切都属实。 看来海大虫临死前所说的没有错，我父母的死另有隐情。 既然他已经说开了口，岂有再错过的道理。 “大爷，你就告诉我吧！我爹到底怎么死的，事情都过去了将近20年，还有什么好怕的？作为他唯一的儿子，无论如何我都应该知道他死亡的真相。” 村支书直接端起茶壶，一口气把里面的水喝光，然后抹了一下嘴唇。 第581章 我爹被扒了皮 “行吧！既然小岐你今天回了村子，而且还问起了当年你爹的事，大爷我实在没再隐瞒下去的理由，况且正如你所说的，事情都过去了将近二十年……” 我的心瞬间悬到了嗓子眼，赶紧屏息凝气地听他往下说。 “你爹当时是咱们村的电工，咱们村的情况你也看到了，就算是这几年，大部分街坊们还是过着面朝黄土背靠天的日子，当时你爹懂电，还会修常用的电器，算是村里的能人。” 急得我只想破口大骂。 都这时候了，说话也不挑重点，这一刻我就想迫切知道爹到底是怎么死的。 “你爹为人热情，街里街坊们，但凡有需要他帮忙的，只需喊一声。那时候咱们村刚通电没几年，家家户户开始添置电器，什么电视机、录音机等，因为是新鲜玩意儿，几乎谁家购置了电器，都会请你爹去安装，他出事应该和这有关！” 我心一下子悬到了嗓子眼。 “当时是夏天，六月还是七月我记不清了，下了一整天雨，到了傍晚雨才停，村东头志辉家的电视忽然不出人了，就趁着雨停，赶紧去你家请你爹去给瞅瞅。 你爹啥话没说，赶紧跟着去了。 根据你爷爷和你娘后来的描述，当时去志辉家时，天刚蒙蒙黑，结果一直过了晚上九点半，人还没回来。 当时你爷爷不在家，你娘就和你奶娘拿着手电筒去志辉家找你爹。 结果志辉说你爹早就回去了，算算时间都走了快三个小时。 村子并不大，按说从志辉家到你家也不过三四分钟的路程，不可能走三个小时。 意识到你爹出事了，你娘赶紧到了当时的村支书家，使劲拍他家的门，村支书披着衣服出来，了解事情大概过，立刻用村里的大喇叭喊村民们帮忙找人。 农村人大部分都很淳朴，尤其是上个世纪。 大部分男街坊们有的拿着手电筒，有的提着煤油灯，纷纷聚集到了村支部大院。 然后按照老村支书的安排，分成几路找人。 结果一直找到半夜，愣是没能找到你爹。 进出村子的就一条路，当时住在村口外的子孟一家养着猪，那晚恰好有一头老母猪生小猪，他家的猪圈距离进出村的道儿不远，大晚上如果有人进出村子，子孟两口子应该能看到。 子孟老婆很在管，她记得很清楚，两口子开始伺候老母猪生小猪时，还不到六点半，等一窝猪生下来，已经差不多八点半了。 这段时候，没注意到有人出村子。 虽然从八点半到你娘和奶奶去找你爹时，已经过去了一个小时，但正常情况下，他如果八点半前没有离开村子，之后再离开的可能性也不大。 也就是说，街坊们判断正常情况下，你爹还在村子里。 谁知村子的每一处能待人的地方都找遍了，愣是没能找到他这个人。” 听到这里，我心中的疑惑也瞬间到达了顶点。 确定我爹没有出村，在村里找了好几个小时，又没找到，而且村支书说得很清楚，当时几乎每家每户都派出了男人帮忙，拿着手电或者煤油灯，能待人的地方都找遍了。 那我爹到底去哪了呢？ 一个大活人，总不可能人间蒸发吧！ 村支书说着话，身体开始有些摇晃，我知道这是醉意又上来了。 我赶紧从口袋中拿出一枚此前在从阴司购买的醒酒丹药。 根据丹药的说明书，如果吃了这么一枚药丸，十年内肯定不会再醉酒。 趁着村支书张嘴打哈欠之际，我瞅准时机，直接扔到了他嘴里。 阴司的药好处是放到嘴里立刻化开，速度极快，根本就不用喝水。 村支书感觉到嘴里进了东西，不过等他反应过来，想吐却什么都吐不出来。 我故意关心地问：“这是怎么了，大爷？” 他摸了摸鼻子，苦笑道：“没事！看来这次真是喝多了，都产生幻觉了！” “我爹到底去哪了？大爷，您……您快说啊！” 村支书“哦”了一声：“我其实还是很犹豫，该不该告诉你，毕竟……毕竟……” 村支书越是欲言又止，我心里越着急。 “大爷啊！我就想知道爹死的真实情况，您就告诉我吧！” 村支书抿着嘴唇，迟疑了十几秒钟，然后猛地瞪大眼：“好吧！我说——不过你得做好思想准备，否则很可能会产生不良反应。” “说吧！我做好思想准备了！” “小岐，不知道你有没有注意过，我刚才说的是当晚街坊们找遍了村内能待人的地方，都没发现你爹的身影！” 我点了点头：“嗯！大爷您是这么说的！怎么了？” “这话其实还有另外一层意思，那就是当晚他们并没找过正常情况下不能待人的地方！” “什么意思？”我实在听不懂。 琢磨了两遍，我还是没能琢磨出他这话的意思。 “说起来也巧了，当时下了一白天的雨，晚上虽然不下了，可依旧阴着天，当晚的情景我至今历历在目——夜黑得那么浓，真是伸手不见五指，手电筒照出去，有一条明显的光柱。” 我心中那个着急啊！ “结果第二天早晨五点出头，很多村民听到了一声刺耳的尖叫声！不少村民赶紧冲出门，弄了半天才知道，刚才尖叫的是村里放羊的三愣子，而三愣子他之所以尖叫，是因为在村北大榆树上看到一个被吊死的人！” 听到这里，我心里咯噔了一下，猜到了这个人就是我爹。 虽然疑惑和震惊，但却更不敢打断村支书的讲述。 “是……是我爹？” 吃了阴司的药丸，完全醒过酒的村支书再讲述起来，思路清晰了不少。 村支书点了点头：“对！但当时不但三愣子没能认出吊在大榆树上人就是你爹，就连随后赶到的我们几个人也没能认出来。” 我心中的疑惑瞬间到达了顶点。 “为……为什么啊！” “因为……因为……”村支书的脸瞬间变成了猪肝色，双眼也瞪得浑圆，明显心有恐惧，“因为当时你爹的遗体被扒了皮，浑身血淋淋的，根本无法辨认到出模样！” “什么？我……我爹的皮被人扒了？谁……谁干的？这明明是谋杀，怎么没有人报警？为什么我娘从来就没跟我说过？” 我大脑瞬间一片空白，一着急，连续对着神情凝重的村支书发问。 村支书摇摇头：“这个我就不知道了！当时明明已经报了警，派出所的人也来了，不过后来还是不了了之，而且随后当地派出所的所长来到村里，和老村支书悄悄交代了什么，再后来老村支书就挨家挨户通知街坊们，就当这件事从来没有发生过，不准任何时候，对任何人提起！” “这可是一条人命啊！还是你们的街坊，你们就听了？” 我有些愤怒。 “当然还有另外一个原因，那就是你爷爷！” “我爷爷？” “嗯！你爷爷一口咬定你爹就是自杀，还在派出所的口供上签了字，并且对街坊们也是这么说的！” “我爷爷为啥要这么说？” 村支书摇摇头，继续道：“你可能想象不到你爷爷当年在村民们心中的影响力，简直是半仙般的存在，他的话比派出所的所长还好使。” 第582章 扒人皮的真相 我爹出事后不久，爷爷就带着奶奶、我娘，还有仅仅四岁的我搬了家，从此再没和马家村的人有过联系。 有了当地派出所的告诫，以及爷爷的郑重“声明”，村民们也就不再提起这件事。 其实大家默契地谁都不提我爹的死，还有另外一个原因，那就是我爹死得太惨，让村民们太过触目惊心。。 村支书告诉我，那天早晨，第一个见到我爹被扒了皮的遗体挂在大榆树上的三愣子也死了，是被活活吓死的。 那天后他就一病不起，并且高烧不退，几天后便一命呜呼。 村民们也就更忌讳提起这件事了，尤其是不想让村里小孩们知道。 久而久之，相当于成了全村人共守护的秘密。 了解完真相，我回过神后，浑身冒出一层冷汗。 事情怎么会是这样呢？ 用了十几分钟，我才消化接受这件事，同时一个巨大的问号从我脑海里冒了出来。 反复琢磨这事，我忽然意识到在这整个事件中，最反常的是我爷爷。 村支书提到过我奶奶和我娘的反应，却几乎没有提起我爷爷。 于是我继续和村支书交流。 “大爷，你刚才提到我爹失踪时，我爷爷不在家，是我娘和奶奶去找我爹的？” 村支书点点头：“是啊！当时的情况我记得很清楚。” 我继续问：“当时已经是晚上九点多，我爷爷怎么会不在家呢？” 村支书又重新泡了一壶茶，坐到我对面后，先给我倒了一杯。 “这个谁知道啊！你爷爷可不是一般人，大晚上不在家的时候也时常有。” “那大爷你还记得我爷爷是什么时候回来的？” 村支书给自己倒上茶，回想了一下：“我记得那晚没注意到你爷爷，第二天一早，发现你爹遗体后，你爷爷也到了现场。” “我爷爷当时有什么反应？” 村支书再次想了想，然后摇了摇头。 “事情都过去了二十年，我实在想不起来了！” 他这么说在我预料之中，毕竟时间的确太久了。 可是往深处琢磨，这事就有问题了。 从醉酒后到现在，村支书说了很多很多当年的事，很多细节，包括我娘和我奶奶的一些反应他都说得很清楚，可是为什么记不起爷爷当时的反应呢？ 最合理的解释就是，当时爷爷并没有很特别的反应。 自己唯一的儿子被人害死，还被扒了皮挂在了村边的大榆树上，爷爷竟然表现得很平静，而且事后还不为我爹申冤昭雪，无论怎样，这都不正常。 事情怎么会是这样呢？ 我震惊，我恐惧，我觉得头晕脑胀，我觉得匪夷所思。 如果不是海大虫临死前提醒我，这些事我可能永远都不知道。 冷静了十几分钟，我要过了村支书的手机。 村支书以为我要借手机打电话，也没多问，掏出手机便递给了我。 我又掏出自己手机，迅速给他转了6万元，因为用微信转账，我的权限一次性最多就是6万。 “小岐，你……你干嘛给为转这么多钱啊？” “大爷，不瞒你说，钱现在对于我而言，也就是个数字！” “奥！可是……” “当做感谢费也行，当成见面礼也罢！谢谢您告诉了我我爹当年的死亡真相！” “事情虽然都过去了快二十年，可这件事是很多村民的心病，当然也是我的心病，现在终于说出来了，我内心深处觉得痛快多了！” 我实在没心思听他发表感慨，赶紧站起来：“大爷，你还记得当年那个辖区派出所的所长叫什么？” 村支书又想了想，才回道：“我记得姓秦，当时四十来岁，叫什么实在想不起了！” 我知道剩下的事村支书帮不上忙了，便再次道了声谢后，起身离开了村子。 刚上车，我立刻给冯红林打去电话，把我爹当年的遭遇说了一遍。 “天呐！还有这种事？兄弟你想让哥做什么？” “帮我查到当年那个姓秦的辖区派出所所长，我要亲口问问他一些事！” “这个不难！” 我告诉了冯红林老家的位置后，他说了声“好”，便挂掉了电话。 汽车在疾驰，村支书的话像是设置了重复播放的弹幕，不停地从我脑海中闪过，我的思绪根本无法平复下来。 几分钟后，冯红林的电话打了过来。 “兄弟，打问到了！你所说的那个辖区所长叫秦志伟，前年退休的，他家的地址我也问到了，兄弟需要的话，我微信发给你啊！” “需要！” 我立刻回道。 “那好！”冯红林顿了顿，“需要我陪你走一趟？” “这个暂时不用！我知道冯哥你忙，我不会和你客气的，真需要了，我肯定会告诉你！” “那行！你先忙吧！我也去专案组办公室开会。” 挂掉冯红林的电话后，我赶紧掏出手机，点开冯红林发来的地址。 竟然是河宁小区！ 不知道这是不是巧合。 我赶紧用大脑控制汽车，直奔河宁小区。 更巧的是，这个叫秦志伟的老辖区派出所所长就住在魏成志家后面的楼上。 我不由得再次感慨。 看来世上很多事在冥冥中都安排好了，我成为杂货铺店员后，第一次来的就是这个小区，没想到现在又要去了。 这好像是个圆，起点就是终点。 我敲响了河宁小区15号楼1单元302的房间。 连续敲了几秒钟，屋内才传来一声低沉的声音。 “谁啊！” “是秦志伟么？” “是我！” 又过了几秒钟，门才被打开。 一个驼背的老头出现在了我视线中。 不对劲啊！ 此前冯红林在电话里说，秦志伟是前年退休的，我国的法定退休年龄是60岁，也就是说他今年只有62或者63岁，也不至于老成这样子啊！ “你是谁啊？” 老头上下打量我后，再次开口问道。 “我是谁不重要，我先问你，你是不是秦志伟？” 想到爹惨死后，就是眼前这老畜生置之不管，还不允许村民提起这事，我心中的恨意便立刻爆满，真想一脚踹死他，当然对他说话也就不尊重了。 “我是秦志伟啊！你找我？” “对！你还记得将近二十年前，西马村那个被扒了皮，挂在村边树上的人？” 后半句话，我故意提高了嗓门。 “啊！你……你到底是谁？我……我累了，需要休息，不好意思啊！” 说完，就想关门。 我直接抬起脚，猛地踹出去，直接一脚将不锈钢门踢了下来。 秦志伟也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你……你到底是谁啊？” 秦志伟再次开口，脸上写满了恐惧和难以置信。 “我就是那死者的儿子！现在找你问清楚当年的事，如果你还算聪明的话，希望你老老实实交代！” 这话我是咬着牙说的，威胁的味道很明显。 秦志伟目瞪口呆地看着我，用手扶着地，慢慢往后挪动。 我又是一脚，把已经完全掉下来的钢门踢到了一侧。 吓得秦志伟浑身一颤，下意识地伸手挡了一下脸。 “我……我没什么好交代的！我知道这件事违法了，不过……不过如果时光再次倒转，让我重新做出选择，我还会这么选。” 气得我真想过去一脚踩死他。 “为——什——么？”我一字一顿问道。 “马老爷子救过我儿子的命，是他求我这么做的，我……我得还了这个人情啊！” 这话让我顿时有种被五雷轰顶的感觉。 这怎么可能呢？这一切竟然是爷爷的主意。 为什么呢？爷爷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可能我两次踹门的声响实在太大，邻居看到后，不敢直接过来问事由，便喊来了保安。 两个手中拿着橡胶棒的保安冲上来，气势汹汹地质问我：“你……你干嘛呢！有话好好说，不要……不要冲动啊！破坏别人财产是违法的！” 两个保安都是老头，可能被我凶狠的表情吓到了，只是站在二楼朝我喊话，并不敢再靠近。 保安的后面还有几个街坊，在指指点点的议论着。 我也不想惹事。 能感觉到秦志伟没有撒谎，如果一切如他所说的一样，我对他的恨意也就属于无中生有了。 “不好意思啊！东西是我弄坏的，我会照价——不！我会双倍赔偿！” 听我这么说，两个保安老汉才慢慢上了三楼。 “小伙子，你……你这是怎么了？” “没什么！” 说完，向保安要来电话，老保安犹豫了一下，还是乖乖递上。 我直接给他转了2万元。 “麻烦了！这是我赔偿的钱，劳驾两位保安大叔帮帮忙——这两万中的两千算是给两位的辛苦费，剩下的一万八千元是对他的赔偿。” 说着，我指了指蜷缩在地上，并且瑟瑟发抖的秦志伟。 “行！这事就交给我们了！一家人别怄气啊！有话好好说！” “是啊！老人都不容易，尤其是腿脚不好的老人，更需要家人……” 一听就知道俩老保安误会了，以为我是秦志伟的家人。 我也懒得解释。 语言无法描述清楚我此时的心情，在恐惧和疑惑的下面，更多的是悲伤。 爷爷为什么这么做呢？ 第583章 三种死亡方式 扒人皮并不算是新鲜事，尤其是在古代。 据我所知，这是古代的一种酷刑，和车裂、凌迟属同一性质。 明朝开国大将蓝玉就被扒了皮，还被挂到了城墙上。 另外，很多区域性的宗教也会扒人皮，还会将人品制成小鼓等物件。 例如五十年前的藏区。 在藏区流传着这么一个故事：一个少女一边敲着鼓，一边找自己的姐姐，可是找了很久之后，却有一个老人告诉她，不用再找了，这个鼓就是由你的姐姐做成的。 这就是传说中最纯洁的祭祀法器：阿姐鼓。 在拉萨布达拉宫博物馆中，藏有一幅“唐卡”。尽管它非常美丽神秘，但它的制作过程却极其残忍。这些唐卡是用人皮制成的，制作过程中，被制作者会遭受无法想象的痛苦。 旧社会的本质就是人吃人！ 可是二十一世纪的文明世界里，也会出现扒人皮这种事？ 简直匪夷所思！ 不行！我得去趟寺庙找找觉远大和尚或者紫竹问问，他们应该能说出点道道儿。 很快到了寺庙外，庙门是打开着的，我刚下车就看到一个涂着浓妆的胖妇女走出来，紫竹紧随其后。 胖女人脖子上挂着金项链，给人沉甸甸的感觉，两个金灿灿的耳环比她的耳朵还大。 一身衣服应该也是国外名牌。 “谢谢小师傅了！等事情成了，我会再次来寺庙表达感谢的！” 说着，朝紫竹拱了拱手，顺势把一摞钱塞到了紫竹口袋中，然后转身走向了一辆粉红色奔驰车。 这摞钱应该是一万。 一看这情况，应该是富太太进寺庙祈福来了。 等胖女人上了车，我才走向紫竹。 “寺庙有生意啊！” 我开玩笑道。 也是想通过开玩笑缓和一下自己长时间紧绷的情绪，毕竟我爹已经去世快二十年了，我当前要做的不是伤心欲绝，而是想法解开其中的真相，还他一个公道。 “老顾客了！经常光顾我们寺庙！” 说着，紫竹给我让开了足够进入寺庙的空儿。 “应该是富太太吧？一次就给1万，来寺庙找你做啥？” “怀疑老公在外面有人了，老是惦记这事，导致失眠多梦，精神也萎靡不振，来寺庙来让我开服药。” “你还会开药？” “算是懂点中医吧！” “懂点？那你给她开了什么药？药这东西可不能乱吃啊！” “也没什么，就是简单的助眠定神的药！” 我朝紫竹撇了撇嘴：“你这不是骗人嘛！” “我给她算过，她的夫妻命格清晰，她丈夫外面没有人，一切都是她自己臆想出来的，所以我给她开了安神助眠的药，人一旦休息好了，精神状态就会好，就不会想三想四了。” 紫竹这话让我敬佩，已经超过了医生的范畴，都可以称之为心理学大师了。 “你来找我有事儿？” “嗯！”我把爹的遭遇说了一遍，然后直接问紫竹，“能告诉我，凶手为什么要这么做？” “这应该是死亡咒！用最残忍的手段杀死自己至亲之人，然后让其尸体上不着天，下不碰地。” 听紫竹这么说，我心里顿时咯噔了一下。 至亲之人？ 这个范围一下子窄了。 难道凶手是我爷爷？如果真是我爷爷做的，所有的不合理也都变得合理起来。 “死亡咒有什么用？” 我强行控制住内心的慌乱 得出这个结论后，我再次开口，不由自主地带上了哭腔。 紫竹示意我坐到石桌旁，我坐下后，他并未急于开口，而是先给我倒了杯茶。 “死亡咒是一种十分古老的邪咒，所谓‘亲人祭天，法力无边’，简单说，使用这种邪咒可以聚集天地间的神秘力量，让自己变得更强大，甚至可以超脱生死。” 我越听头皮越发麻。 “超脱生死？意思是说可以达到永生？” 紫竹摇了摇头：“不！肉体还是会死的，这是自然规律，任何自然规律都凌驾于其它一切规律之上，这是天地间的一个基本的原则。” “那你刚刚说可以逃脱生死？” “死亡分为三种，第一种是精神死亡，第二种是肉体死亡，第三种是精神和肉体同时死亡，而我们所谓的死亡是指的是第三种。” 琢磨一下，他这话并不难理解：一个人死了，也就是他的精神和肉体同时死亡了。 “用死亡咒这种祭祀方式可以保存一个人的精神，这样一来，只要再找到合适的寄主，这个人其实也就相当于再生了。” “我明白了！” 说完这话，我已经泪如雨注。 “凡事都有定数，一切还需看开。” 紫竹说完这话，紫竹再也没说过一句话，直到我离开。 种种迹象表明，凶手就是我爷爷，不过有一点还是讲不通——按照紫竹所说，使用死亡咒能让自己变得更大强大，甚至精神不死，可爷爷在几年后还是死了，而且后来还在阴司当了官，这又怎么解释？ 可如果一切真如紫竹所说的一样，我爷爷的至亲之人除了我，就只有爷爷，凶手也不可能是其他人。 总感觉这件事并非表面看起来这么简单。 再说，我也绝不相信爷爷为了所谓的让自己变得更强大，或者为让自己的精神不死，就用这么残忍的方式害死自己的亲儿子。 整个一下午，我都处于浑浑噩噩状态，回到黄河大酒店，杨玉静和波多玛利亚姐妹俩一眼就看出我不对劲。 “万岐君这是怎么了？生病了么？” “没事啊！就是累的——我晚饭就不吃了，实在困得慌，先回房间睡一觉了，你们……你们玩吧！” 害怕她们看出端倪，我也不敢在她们面前待太久。 我刚打开酒店房间门，杨玉静便跟了上来。 “到底出啥事了？就不能告诉我？” 她温柔地拉着我胳膊，深情地看着我双眼，轻声道。 “我现在才知道一个真相，一时间有些接受不了！” “什么真相啊？”杨玉静继续问。 “当年我父母的死可能不是意外，而是人为？” “人为？” “嗯！种种迹象表明，他们很可能是被害的，而且害他们的人，还是我爷爷！” 说到这里，我再也抑制不住，直接嚎啕大哭起来。 杨玉静也懵了，过了足有十几秒钟，才再次拉住我胳膊。 “是不是弄错了！怎么可能发生这种事呢！你爷爷不是对你很好么，再说他们没有理由害死你父母啊！” “一言难尽啊！我也希望是自己弄错了，可是实在想不出理由！” 杨玉静拿过一条毛巾，帮我擦了擦眼泪。 “不管怎样，事情都过去了快20年了，一定要想开啊！” 道理我当然懂，换做我劝别人，也会这么说，甚至说的还要好，可明白道理和控制情绪不是一回事。 “你去陪玛利亚姐妹吧！让我一个人静静。” “那行！晚饭我给你带一份儿来吧！” 杨玉静离开后，我独自坐在酒店的房间内，心中怅然若失，五味杂陈。 难道真是爷爷害死了我爹娘？ 总得有个理由吧！ 其实直到这一刻，我在情感上依然无法接受。 自我记事开始，到爷爷去世，他始终在无微不至的照顾我，他小时候背着我捉蛐蛐，再大几岁，牵着我的手在地里找野果。 这一切仿佛是昨天的事，那么历历在目，似乎伸手便可触及。 一直到爷爷去世，别说他对我动手了，都几乎没有训过我。 这样的爷爷可能是坏人吗？ 在我的心目中，慈祥、和蔼、善良这些词用来形容爷爷，都很恰当。 后来爷爷在阴间当了官，还托人照顾我，这样的爷爷，怎么可能会害死我父母呢？ 我躺到了床上，眼泪还是不受我控制地往外淌，我也懒得再去控制。 难道我身边那个坏人就是爷爷？ 这一天的经历，让我忽然感觉本以为再熟悉不过的爷爷很陌生，陌生到我其实并没有真正认识他。 眼看着天黑了，我决定再去一趟老家村子。 这次是直奔村支书家。 “小岐？快！快屋里请！”看到我进院，村支书咧开嘴笑了。 “大爷，我想再听你讲讲我爷爷以前的事情。” 坐下后，我直奔主题。 第584章 可怕的死亡咒 “不着急！我先让你大娘准备好酒菜，咱们还是和中午一样边喝边聊！” 我苦笑一声：“大爷，这次酒我不喝，饭我也不吃了，就想听你说说我爷爷的事儿，说完我就走，今晚还有很重要的事要去做。” 听我这么说，村支书也不再执拗：“那行吧！你爷爷是什么人，你肯定也知道，在咱们方圆百里内，他是名气最大的阴阳先生，是有真本事的人，平时待人也很友善，街坊们，尤其是左邻右舍，对他评价都很高。” 虽然我着急忙慌地赶过来，却并没想好问什么，和村支书面对面坐好后，却一下子不知道该问什么了。 犹豫了一下，我还是直接问吧！ “我爷爷有没有可能是个坏人呢？” “啥？小岐，你……你这话问的，你爷爷当然不是坏人啊！” 我没有接村支书的话茬，而是继续问：“大爷你认为我爷爷可不可能杀人呢？” 我这话问完，村支书直接惊讶的站了起来，满脸的诧异：“孩子，你这是怎么了？难道中午喝的酒，现在倒醉了？” 我摇摇头：“大爷啊！你实话实说就行，这事对我很重要。” “杀人肯定不至于！不过……不过宰羊杀猪，你爷爷还是很专业的！” “嗯？为啥这么说？” 我赶紧问。 村支书摇着头笑了笑：“看来你是真不知道啊！你爷爷年轻时干过几年屠夫，上世纪六七十年代，受迫于社会形式，你爷爷那一行不能见光，所以为了养家糊口，他干过三年还是五年屠夫！” 村支书这话又是让我心中一惊，爷爷竟然干过屠夫？这样一来，也就解决了能够扒下一张人皮的技术问题。 “小岐，你这是怎么了？你这次来，一进屋，我就看着你整个人挺憔悴，脸色也不对，还问了一大堆傻话，感觉也不像是喝醉了酒啊！” 我赶紧掩饰：“没什么！就是还没从我爹的事里走出来。” “理解啊！换做是谁也无法一时半会儿能接受。” “大爷，那我爷爷擅长给动物扒皮吗？” 村支书再次笑着摇了摇头：“你小子问的这都是什么问题啊！你爷爷不但是很厉害的阴阳先生，其实也是有一定水平的屠夫！当年过年过节时，村里集资杀猪，都是请你爷爷亲自掌刀！” “你的意思是，他也很擅长给动物扒皮？” “这不废话嘛！作为屠夫，哪有不会扒皮的！” 亲口听村支书说出来，我还是心口一颤。 此时此刻，我内心已经确定，杀害我爹，并且扒了他的皮，把他尸体挂在村郊榆树上的人，就是我爷爷。 我的心彻底沉了下去。 离开村子时，已经是晚上八点半，我脑中乱成了一团，所以干脆什么都不去想了。 我没有回黄河大酒店，其实哪也不想去，最终决定去黄河大桥上透透气。 刚出了城，我控制汽车的时速达到了每小时500千米，却依旧感觉不到快。 一个人站在黄河大桥上，望着泛起涟漪的河水，这还是第一次。 不小心触碰到了口袋里的手机，我忽然冒出再次尝试给爷爷打电话的想法。 电话拨了出去，万万没想到的是，竟然传来一阵悦耳的唢呐铃声。 我心中一惊，更是一喜。 爷爷的电话通了？ 心一下悬到了嗓子眼，我赶紧屏住呼吸，耐心地听着手机里传出的动静。 响了七八秒，电话被人接了起来，紧接着就传来了爷爷苍老的声音：“小岐，你最近还好吧？” 确定真是爷爷的声音，我反倒是语无伦次起来。 “我挺好——那个……那个爷爷，怎么这么长时间一直联系不到你呀？你……你还好吧？” “这边出了大事，始终无法与外界取得联系，而且整个阴司的网络都被控制了。” “被谁控制了？是不是阴司出现了暴乱？”我赶紧问。 “被……” 谁知爷爷刚说了个“被”字，后面的话被一阵刺啦刺啦的声响代替。 “爷爷——” 我赶紧喊，哧啦哧啦的声响始终没有停，爷爷的声音也没有再出现。 大概阴司的信号又断了。 急得我只想破口大骂，真是关键时候掉链子，还没等我问正事，电话就断信号了。 冷静下来后，我意识到这次无意中联系到爷爷，也不是没有一点收获，至少能确定阴间出了事。 我想都没想，赶紧拨出了徐半仙的电话，想把这消息告诉他。 谁知电话拨出后，我愣住了。 电话铃声竟然从我身后传来，我赶紧回头，就看到了站在桥头的徐半仙。 “老徐！” 因为距离稍远，我看不清他的表情，赶紧向他招手。 徐半仙朝我走了过来，看得出他走路的姿势和平时不太一样，看了两眼，恍然大悟，他好有点瘸。 这老东西不是去找一个什么朋友问点事儿吗？怎么还把腿弄瘸了？ 徐半仙虽然有100多岁了，可他的身手比我都好，肯定不是走路时，不小心摔的。 难不成又和什么人干了一架？ 杂念闪过，他很快就走到了我身边，果然我的猜测得到了验证。 他的左脸有一块明显的淤青，衣服也有几处撕裂。 “老徐，你这是怎么了？” “说起来还真有点可笑！”他苦笑着摇了摇头，“回来的路上我被几个小鬼拦截了，一交手，我才发现他们还不是大夏的鬼！” “樱花国的鬼？”我脱口而出。 “很有可能！我只能确定它们来自东洋一带。” “这还真是巧了！我也刚刚在黄河边上斩杀了上百个樱花国的鬼，还都是身材矮小，脑袋特别大的老鬼。” 徐半仙发出了和我一样的感慨：“外鬼入侵呀！” “对了！都这个点了你怎么会在这里？” 徐半仙回道：“刚才回城，恰好看到你的车一闪而过，寻思着你应该来了这座桥上，所以就跟了过来。” “原来是这样——我刚才给你打电话，是有一件很重要的事要告诉你。” “什么事？” “刚才我电话联系到了在阴司的爷爷，他亲口告诉我阴间出了事，而且整个阴间的网络被控制了。” 徐半仙只是微微点了点头，然后神情凝重地望着泛黄的河面，并伸手捋了捋似乎又少了几根的山羊胡。 “天要下雨，娘要生娃，一切就顺其自然吧！” 徐半仙感慨道。 因为脑子里装着事，我也没深琢磨他这话的意思。 “老徐，你了解死亡咒？” “死亡咒？好好的，你问死亡咒干什么？” 徐半仙反问我。 从表情和话语，我听得出来，他至少知道死亡咒。 眼前这老家伙我还是百分之百信任的，便简单的把今天了解到的爷爷和爹的事说了一遍。 “不应该呀！” 听我说完，徐半仙得出了这样个结论。 “你是说我爹不应该是我爷爷害死的？”我一激动，连忙反问。 徐半仙摇了摇头：“我是说不应该在那个时间节点出现死亡咒。” “什么意思啊？” “实施死亡咒，要有很多讲究，这个相当复杂，我一时半会儿可能和你说不清楚——就说实施死亡周的时间节点吧！” “当时应该是晚上10点前！” 我赶紧解释。 “所以我说不对劲！” 第585章 我对钱没兴趣 “我还是不明白，晚上10点前实施死亡咒，咋就不对劲了呢？”我赶紧反问。 徐半仙回道：“小子，你有所不知！如果死亡咒的收益者是老头，那实施死亡咒的时间应该是中午时分左右，晚上实施的话，受益者应该是个孩子！因为能让死亡咒发挥最大作用的关键是时辰！” 孩子？ 这让我更蒙圈了。 难道爷爷这么做，是为了我？ 越想我越觉得有这种可能。 当时我正好在姥姥家，现在回过头琢磨这事，很有可能是爷爷有意为之，目的就是不想让我看到这血淋淋的一幕。 至少我爹被害那天晚上，我娘和奶奶并不知道这件事，否则也不会着急忙慌地去老村支书家求助。 后来，她们应该知道了真相——至少我娘她肯定知道了。 怪不得娘去世前那几年，她总是郁郁寡欢，而且几乎不和我爷爷接触。 听徐半仙这么一说，顺带着解开了困惑我的另一个疑惑，那就是爷爷这么做的目的。 如果他这么做是为了我，这就能解释通了。 也能解释为什么我娘后来知道了事情的真相后，选择隐忍，直至死亡，而不是报警。 一连串的想法从我脑海里闪过后，我赶紧问徐半仙：“老徐，如果这件事就是我爷爷做的，他这么做的目的是为了我，你能不能尝试着分析一下爷爷必须这么做的原因？” 没想到徐半仙表现的很淡然。 他只是神情严肃地看着我，双眼一眨也不眨，好像再纠结什么，十几秒钟后才开口：“其实你刚才提到死亡咒时，我已经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我心一下子又悬了起来，忙问：“到底怎么回事啊？你快说呀！” 我实在担心徐半仙还和之前几次一样，什么都不告诉我，还美其名曰，不告诉我是为了我好。 然而，这次我想错了。 “说起来，你这几个月的奇怪经历都和当年的死亡咒祭祀有关！” 这是徐半仙说的第一句话。 “我哪些奇怪经历啊？” “所有的一切！包括你两次死而复生，包括你突然有了阴阳眼，也包括你成为阴司的走阴人。” 徐半仙这话震惊得我无言以对。 “其实当年的一件事你或许记错了，更可能是后来身边的人这么跟你说的，潜移默化中给了你一种心理暗示，以为真实的事情就是他们说得那样。” 琢磨了一下，还是没能明白徐半仙这话什么意思。 徐半仙继续反问我：“你说当时你在你姥姥家，你还能记住那几天的一些细节？” 我使劲想了想，然后摇了摇头。 “当时我还不满四岁，随着年龄的增长，早就把那些事情忘了。” 徐半仙依旧神情严肃地看着我，摇了摇头。 我被徐半仙的举动弄得一头雾水。 “老徐，你到底想说什么？” “你有没有想过，当时你根本就没有去你姥姥家呢？” “不可能吧？当时我毕竟也快四岁了，说笑也不小——如果我在家，目睹了这一切，应该多少会有点印象吧！” 我自认为这话说得没有一点毛病。 然而徐半仙却再次很严肃地摇了摇头：“当时你可能真的不在家里，但应该也没有在你姥姥家！” “你怎么知道的？”我惊讶地反问。 这一刻我心中的疑惑再次到达了顶点。 “因为当时你已经死了！” 徐半仙一字一顿地说道。 我觉得头皮像是被电了一下，而且电流顺着浑身的皮肤通往了全身。 “什么？我当时死了？” 类似的话，我曾听过。 “对！当时的情况应该是：你父亲为了救你，求你爷爷使用了死亡咒祭祀，严格意义的说，你父亲是自杀，而且在这件事情中，承受最大痛苦的不是你，也不是你母亲，是你的爷爷，因为你爹的皮是他亲自扒下来的，那可是他唯一的儿子……” 我更是觉得犹如一枚炸弹在我脑海里炸开了。 徐半仙的每个字我都听得清清楚楚，可大脑根本无法接受。 我爹竟然是自杀？ 而他这么做的目的是为了救我？ 我爹的皮是我爷爷亲手扒下来的，然而承受最大痛苦的人也是他。 我脑中乱成了一团，根本无法去正常思索。 徐半仙也不再说什么，只是淡淡地看着我，表情很平淡。 我信徐半仙，事情的真相应该就是他说的这样。 这么算来，其实是我害死了爹，很有可能也是我害死了娘。 我到底是个什么东西？这不就是传说中的丧门星嘛！ 我忽然觉得很累，很烦，很想自己所经历的这一切，所知道的一切，都是一场梦。 我想去大醉一场，等到醒过酒，这所有的一切并没有发生过，我甚至宁可自己并没有认识徐半仙，没有认识杨玉静，没有拥有自己此时所拥有的一切。 我还是跟着爷爷和奶奶生活在那个破旧的租房里，吃粗茶淡饭，穿破衣烂衫，哪怕自己这一生都碌碌无为，平平庸庸，我也愿意！ “老徐！陪我去喝酒吧？” “好！还是吃铁锅炖大鹅，喝52度的北京二锅头。” “嗯！” “好！” 快餐店里还是没有一个客人，店老板坐在柜台后面边嗑瓜子边玩手机，他似乎并不关心店里的生意。 见我和徐半仙进店，他笑嘻嘻地抬起头。 “还是老的规矩？” “嗯！” 这次和之前几次不同的是，店老板刚把两瓶52度的北京二锅头放到桌子上，我立刻拿起一瓶，用牙咬开瓶盖，咕嘟咕嘟喝了几大口。 徐半仙也不劝我，自顾自地拧开瓶盖，倒满一杯酒，然后喝了两口。 看样子他并没有要安慰我的意思。 店老板又一次端着两盘小菜和一瓶酒走了过来，坐到了我对面。 依旧是笑嘻嘻的表情。 几口烈酒下肚，我感觉舒服了点，于是再次端起酒瓶，又是猛灌了几口。 放下酒瓶子后，发现酒已经少了一半。 “小伙子似乎有心事儿啊！” “嗯！一点家事，有些想不开！” 这种事我肯定不想对外人说。 “如果是已经发生过的事，就没必要愁眉苦脸了，因为毕竟事情已经发生，再怎样也无济于事。” “我知道！谢谢老板开导。” “生死由命，富贵在天！一切的一切都是冥冥中的安排，又何必过于执着呢！” 店老板继续说。 这话让我一愣，他好像知道我身上发生了什么事。 或许是我想多了，不过听他这么一开导，我还真的感觉内心深处敞亮了不少。 “大叔，这段时间店里生意都不好？”我有些想主动说话了，便随口问他。 “是啊！禽流感嘛！没人敢吃大鹅。” “可我看着你一点也不着急啊！” 店老板给自己倒上酒，然后喝了一口。 “我开店只是为了找点事做！赚不赚钱的，我还真不关心，我对钱其实没什么概念！” 听店老板这话一出口，我下意识直了直腰，再次打量了他一遍。 这话前大夏首富也说过。 如果从一个首富嘴里说出来，听着还很高大上，毕竟人家个人资产几千亿，正常情况下，怎么花也花不完，对于自己根本花不了的钱，不是一个没有意义的数字，又是什么？ 可同样的意思，从一个开快餐的小老板嘴里说出，就让人觉得很滑稽可笑了。 “那老板大叔你对啥事感兴趣啊？”我又问。 店老板并没直接回答，而是笑着望向了徐半仙。 第586章 我究竟是谁呢? 徐半仙夹着鸭肉，使劲嚼着，似乎不以为然，他嘿嘿一笑：“他感兴趣的事天地不容，我不能说，也没法说。” 店老板也是嘿嘿一笑，俩人还真有些“雷同”：“世上的一切都不是一成不变的，我相信总有一天会遂愿。” 说完又喝了一口酒。 我根本听不明白俩人说的什么，虽然心情比刚才好多了，可还是如同堵着个什么东西，也懒得多嘴问。 桌子上的酒都被喝光了，我又让老板拿了两瓶。 三个人一直喝到10：30。 我感觉自己喝醉了，便起身去柜台结账。 “算了！这顿饭算我请客吧！” 我已经掏出了手机，却被店老板嘿嘿笑着摆手拦住了。 “那怎么行呢？” “也亏你经常光顾我的小生意，以后多来吃几次，这钱也就出来了。” 他话都这么说了，不再客气，那就属于矫情了。 “行！谢谢老板大叔啊！” “甭客气，以后如果有什么地方得罪了小兄弟，看在这顿饭的面子上，小兄弟可得网开一面啊！” 这话把我说懵了，觉得肯定是句玩笑话，便点了点头。 俩人回黄河大酒店，坐到车上，我才想起问徐半仙：“忘记问你了，老徐——这次去了好几天，找到你朋友了？” “嗯！” “那可有什么结果？” 我并不知道他去找朋友的具体目的，只好这么模棱两可地问。 话问出口的同时，我很担心徐半仙还是什么都不肯说。 毕竟在这方面，他属于“惯犯”了。 “有！我得知了一件很重要的事，那就是为什么这段时间里，三界的势力齐聚到了这所城市。” “三界的力量？” “嗯！” “好像只有阴阳两界吧？” “不！还有销声匿迹了几千年的妖界！它们又出现了！” “妖界？” 我一下子想到了在黄河里看到的那个庞然大物，以及在黄河滩上出现的怪物尸体。 对啊！显然他们并不属于阴阳两界，还真是妖！ “那是因为这个城市里藏着一个天大的秘密。”徐半仙继续说道。 “什么意思？还有秘密比天都大？”我听的一头雾水。 “当然！” 这一刹那，我的好奇心瞬间被吊了起来。 “那到底是什么秘密？” 我屏住呼吸，等着徐半仙说出答案。 谁知他却摇了摇头。 “这个——连我朋友也不知道，他只知道一旦了解到这个秘密，便等于拥有了控制乾坤的力量！” “天呐！什么力量能控制天地？” “既然是比天都大的秘密，我肯定不知道，否则我岂不成老太爷了？” 这话明显是个玩笑，不过也是实话。 “那你朋友知道这个秘密藏在什么地方？” 徐半仙用看白痴一样的眼光看了我一眼：“你二不二啊！如果知道秘密在什么地方，岂不是很容易就能找到吗？他只知道隐藏在这座城市中，并不清楚具体位置。” 我的思绪一下子被徐半仙的话吸引了，同时也觉得有点奇怪，今天的徐半仙和之前比，好像换了个人。 之前他总是给我一种神神秘秘的感觉，什么都不想跟我说，今天却是问啥说啥。 汽车启动，我有意控制车速慢一点。 “你腿没事儿吧？” “没事！一时大意，被一个小鬼咬了一口，休息两天就好了。” 我赶紧从乾坤袋内掏出一枚“大愈丸”，递给徐半仙。 “给你这药丸，肯定能帮助你尽快康复！” “好！” 徐半仙接过去，连看都不看，直接扔到了嘴里。 感觉时机成熟了，我赶紧开口试探性问：“老徐，你能告诉我，我身上到底隐藏着什么秘密么？为什么会有这么多离奇诡异的经历？你之前说过，你之所以从哀牢山来到这里，就是为了找我，而佳琪奉师命，好像也是为了找到我。” 我一口气把憋了很久的话全都说了出来，还真是不吐不快。 尽管我话说出了口，可内心并没有抱太大希望。 “这个——我暂时没法告诉你真相，准确说我也只知道其中一小部分。” 我深吸了一口气，硬着头皮继续问：“那你知道关于我的什么事？” “我知道你是一个很特殊的存在，也是一个关键人物。” 我忍不住苦笑了几声。 “我也不过是一个脑袋，两条腿，虽说也算是有些奇遇，还得到了一把上古神剑，学会了一套可以诛杀鬼神的剑术，或许这在一般人里算是牛逼的，可在整个天地间，甚至单纯的阴阳两界，又能算什么呀！” 这些都是我心里话。 “我还是那句话，正是因为你不知道自己是谁，所以你才是你自己！” “这是什么话！我除了是我自己，还能是谁？” 这话我几乎是对着徐半仙吼道。 不知不觉，车已经到了黄河大酒店的停车场。 “一切肯定不是表面看起来这样，还是且行且看吧！” 说完，下了车，自顾朝着酒店大楼走去。 此时已经过了十一点，我拿出手机，看到有几十个未接来电，其中除三个是冯红林打来的外，都是杨玉静打的。 我这才想起，刚才为了尽情喝酒，我把手机静音了。 因为着急，傍晚离开酒店房间时，没顾得上和杨玉静说一声，此时倍感愧疚，赶紧回拨回去。 “你去哪儿了呀！” 电话刚拨出去，立刻被接了起来，传来了杨玉静带着哭腔的焦急声音。 “有点急事，又回了趟老家！” “没事就好！” “我能有啥事啊！不好意思啊！让你担心了！” “你在哪呢？回来了么？” 已经到酒店停车场了，马上就上去。 “好！那你赶紧上楼吧！” “嗯！” 下了车，我又赶紧给冯红林打去电话。 “冯哥，实在不好意思，手机静音，没听到呢！” “这有啥不好意思的！事情咋样了？” “都过去快二十年了，事情的真相也不好弄清，还是算了吧！” 在接通电话的一刹那，我已经猜到他会问我这事，仓促间，我决定不节外生枝。 “其实你自己能看开就好！” “冯哥，你先后打三次电话，肯定还有别的事吧？” “嗨！我说兄弟你有干刑警的天赋吧！对！有件事，我觉得应该和你说一声。” “奥？啥事啊！” 今天傍晚，准确说是天将黑未黑时，两个拾荒的，在城南的一栋废弃大楼内看到一具被吊着的尸体，这具尸体全身的皮都不见了，文康他们第一时间赶到了现场，经过初步尸检，这名死者的皮是被人完整地剥离身体的。 难道又是一起死亡咒？ 我条件反射地想道。 第587章 亲自下河抓鱼 “死者是什么人，查到了？” “暂时没线索！因为除了这具被扒了皮的尸体外，并未发现其它相关物证，查无可查啊！” “是男的？” “嗯！身高一米七五左右，初步判断年龄在二十到三十之间！” 爷爷早已在阴司任职，如果这次也是死亡咒祭祀，那肯定和他无关。 不过，我还是觉得这事太巧了！ 为什么我刚发现当年爹被扒皮的真相，就立刻出现同样的扒皮案。 因为杨玉静在酒店房间等着，这事我也没详细问。 “这案子有什么进展的话，麻烦冯哥和我说一声吧！我总觉得和我爹的案子类似，没准还真有什么关联。” “放心吧！我之所以告诉你，就是这个原因。” 打开酒店房间门，刚往前走了一步，杨玉静直接扑到了我的怀里。 “没事儿啊！真没事，让你担心了，我保证绝对不会有下一次！” 杨玉静什么都没说，只是使劲地依偎在我的怀里，小声啜泣。 见她这样，我也就不再说什么了，顺势将她搂在怀里，轻轻在她肩膀上拍了拍。 此时无声胜有声，一切尽在不言中。 人呐！还真是一种奇怪的动物。 这一天我可谓是悲痛欲绝，发现我不在房间里，并且去打了几十个电话，都联系不到我的杨玉静心情也极其不美丽。 可这一晚俩人迸发出的欲望火花却格外强烈，杨玉静的主动和强烈反应也让我大感意外。 第二天醒来，杨玉静才记起和我说一件很重要的事。 “波多玛利亚姐妹今天准备回国，下午的飞机票，都已经定好了。” “啊！感觉挺不好意思的，她们来的这几天我一直在忙，都没顾得上陪她们。” “是啊！不过她们也理解，这几天不是有我一直陪着她们嘛！咱们是一体的。” “那我今天上午就什么都不干，陪她们去黄河边上走走。” 杨玉静一个翻身直接压到我身上，几乎和我鼻子碰着鼻子。 “你不是说黄河边上最近出现了病毒，不让我们去吗？” 说完，她似笑非笑地看着我。 “还真是什么事都瞒不了你！说有病毒，其实是我随便找的借口，我之所以不让你们去黄河边，是因为黄河里出现了不干净的东西，说得再直白一些，就是出现了灵异事件。” “其实在你这么说的时候我已经猜到了。” 杨玉静轻轻在我的左脸上捏了一下。 “不过有我陪着，诸事无忧！” “就你厉害！” “我厉不厉害，你应该最有发言权呀？” “说什么呢？臭流氓！” 杨玉静赶紧坐起来，同时脸刷的一下红到了耳根。 吃了早饭后，带着杨玉静和波多玛利亚姐妹去了黄河边。 亲眼见到黄河，姐妹俩感慨不已。 “这就是大夏国的母亲河？” “河水还真是黄色的呀！我还以为黄河只是一个名称而已呢！” 这时候杨玉静发挥了他高学历的优势，给姐妹俩讲述了一番黄河的起源以及历史和所承载的文化。 俩人听得如痴如醉。 “我们今天就要回国了，下次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来，中午能不能吃点黄河里特有的美食？” 听到“黄河美食”四个字，我脑中立刻浮现出那天在河滩上看到的巨大水族生物，本能地想开口拒绝，话都到嘴边了，看到了姐妹俩双眸中的期待，只好把想说的话又咽了回去。 那就舍命陪美女吧！ 说到黄河美食，我们这一带最有名的还是黄河刀鱼和黄河鲤鱼，相对而言黄河鲤鱼很容易吃到，大概这种鱼的适应能力很强，只不过纯野生的也不好捕获，现在能吃到的大都是养殖的。 随着黄河水质的变差，纯正的野生黄河刀鱼几乎已经绝迹，这种鱼又不太适合人工养殖。 朋友一场，我实在不想让她们留有遗憾。 黄河大桥往南三公里左右的小镇上有一家名为黄河口野鲫鱼的店。 之前我听过，但没去过。 带着杨玉静和波多玛利亚姐妹找到这家店，让老板给安排了个单间。 三个美女坐好后，我悄悄跟着老板出了包房。 “老板，和你商量个事啊！” “大兄弟这话忒客气，有啥吩咐，尽管开口啊！” “店里的鱼应该都是人工养殖的？” 店老板笑了笑，并未急于回答，这其实已经给了我答案。 “这样吧！我自己提供食材，你们只给加工烹饪，饭钱我一毛都不少！” “啊！这……” 店老板“啊”了一声，估计开店这么久，还没碰到我这种顾客，显然有些懵圈。 “不信的话！我可以先付钱，不过有个要求，那就是好好做，都用好料！”顿了顿，我又补充了句，“这三个朋友对我很重要！” “明白了！” “等我二十分钟左右啊！我去弄点野鱼！” 我刚想转身回包间和杨玉静她们三人说一声，却被老板伸手拦了一下。 “大兄弟，一看你就是大实在人，我想多句嘴啊！” “嗯！老板有啥话您说就行！” “现在不同往日了，黄河污染挺厉害，野生的鱼越来越少了，野鲫鱼和野草鱼还稍微多一点，野鲤鱼和野刀鱼几乎抓不到了，就算有的渔民捉到，价格也高的离谱，根本吃不起！” 我知道他是一番好心，便朝他笑了笑：“我知道数量少了很多，可毕竟有吧？” “那当然有啊！” “那就行！” 转身回包间和杨玉静她们说了一声，三人只顾探讨黄河的趣闻，也没在意。 走到柜台前，老板朝我笑了笑。 我干脆掏出手机，扫码支付了一千元。 “多退少补吧！” “行啊！” “对了！借我个结实的大袋子用吧？装鱼的网兜也行。” “没问题啊！” 说着，小跑着到后面厨房，拿出两个白色的大塑料袋和一个网兜。 “大兄弟这是去哪弄鱼啊？” “当然是黄河里了！” 店老板朝我笑了笑，肯定以为我在开玩笑，所以也不再多问。 我也朝他笑了笑，意思是你惊讶的时候还在后面呢！ 店门左侧就是黄河，距离不过五六百米。 我快速来到河边，环视左右，趁着四下没有人，拿出定水符箓用到身上。 下河后，我直接跑到河中央。 此处水深五米左右，相对而言，属于整个河段比较浅的地方。 站稳后，我才意识到此时还面对另外一个障碍。 那就是黄河里几乎一半是泥沙，如同身处在一片浓雾中，可见度不足一米。 这样根本没法抓鱼。 没办法，我再次从乾坤袋内掏出一张透视符箓，用到自己身上。 幸亏前段时候在阴司的app上购买了大量的各种符箓。 伴随着浑身一颤，我眼前顿时豁然开朗起来。 河底都是泥沙，并没有碎尸或其它杂物，对于此时的我而言如履平地。 我环视四周，发现大部分鱼都趴在河床上。 以我现在的身手，抓几条鱼还不是张飞吃豆芽小菜一碟。 一口气抓了七八条足有五斤重的鲤鱼，又捕了七八条大刀鱼，然后快速返回岸边。 上岸后，我瞅了一眼手机上的时间。 从我下河算起，连二十分钟都没用到。 提着两大袋子鱼回到黄河野鲫鱼店，店老板看到我手里的鱼，顿时不淡定了。 第588章 又见到姑获鸟 “兄弟，这……这鱼真是你在河里捕的？” 语气中带着质疑。 我把两大袋活蹦乱跳的鱼直接放到柜台前，笑道：“这还有假！” “天呐！这也太不可思议了吧！” 店老板赶紧喊来厨师。 厨师先是拿出一条黄河刀鱼，像是看古董一样反着正着看了好几遍，还摸了摸刀鱼的鳞片，口中连连称奇。 “这真是野生的黄河刀鱼啊!这么大个的，黄色鳞片的，还真难得一见，竟然一下子八条！” 他又看了看另一个袋子中的黄河鲤鱼，更是直接惊呼出了声来。 “这些大鲤鱼也都是黄河里的？对！绝对是！野生黄河大鲤鱼的鳞片和其它鲤鱼的不一样，我认得——这么大的野生黄河大鲤鱼是怎么弄到的？” 我再次笑了笑，懒得解释。 “给我们各做三条，剩下的几条就不要了！” “那行！我……我按照市场价买下，大兄弟绝对不是一般人，我也不扯没用的——这么大的野生黄河刀鱼怎么也得200多元一斤，这种野生鲤鱼价格稍微低一些，但也不会少于120……” 不等他话说完，我便摆摆手：“我意思是送给你们了!不要钱，不过还是刚才的要求，那就是制作时一定都用上好料，而且做得色香味俱全，让我朋友吃了后，会终身难忘！” 不等店老板开口，厨师便拍着胸脯道：“放心吧！真正的好东西，反而不需要复杂的烹饪方法，也不用特别的佐料，做别的菜我老王未必敢打包票，做鱼的话！” 后面的话他没说出来，只是朝着我嘿嘿一笑。 店老板更是喜上眉梢，嘴角都咧到了耳朵上。 “老刘原来是部队里的大厨，专门给军区司令做菜，最擅长的就是做鱼，是我高薪聘请来的！” “那就辛苦了！” 离开时间不短了，我也不想再废话。 回到包间，三个美女还在热火朝天地聊着。 主要是杨玉静说，另外两个美女听着。 我都坐下了，也没怎么引起她们的注意。 一听杨玉静说的事，我忍不住笑了出来。 她在和姐妹俩讲黄河鬼棺的传说。 这故事还是刚确定关系时，我在床上讲给她的，当时我讲黄河鬼棺的目的其实是吓唬她，让她往我怀里钻。 这种事恋爱中的男人都喜欢干。 终于等到她讲完了，姐妹俩听得实在入迷，几乎同时深吸了一口气，然后缓缓呼了出来。 “这都是我们大夏国的民间故事，不足为信啊！” 谁知波多野结亚摇了摇头：“我相信这些都是真的，万岐君！否则怎么可能如此真实呢？” 这故事原本就有，不过经过网络小说家南派三叔一改变，变得更加离奇了。 至于有多少真实成分，我也不确定。 所以根本无言以对，只好笑了笑算是回应。 “听说黄河里有龙？是真的吗？”波多玛利亚紧接着问道。 “这个谁知道啊！” 我当然不能告诉她们，黄河里的确有龙存在。 很快，厨师陆续把几道菜端了上来。 先是一道清蒸黄河鲤鱼和油炸刀鱼，紧接着是一大盘混杂的鱼汤。 这厨师果然有两把刷子，两条鱼愣是被做出八道菜。 一时间，整个包间内鱼香味四溢。 刚开吃时，姐妹俩还有些拘束，可吃了几口后，被美味吸引，逐渐放开了。 最后直接狼吞虎咽起来。 “万岐君，玉静！这也太美味了！这是什么鱼啊！我从未吃过！” “是啊！长这么大，我还是第一次吃到这么美味的鱼！” 我很得意地给姐妹俩介绍了黄河鲤鱼和黄河刀鱼。 “几百年前的乾隆年间，黄河鲤鱼可是皇帝的特供之一，一般人根本吃不到。黄河刀鱼更是只生活于黄河中，世界其它地方都没有！” 我话刚说完，波多玛利亚姐妹便拿起手机一阵狂拍。 吃完饭，又带着波多玛利亚姐妹在黄河边上的小摊上买了几件饰品，然后回宾馆洗了个澡。 姐妹俩似乎对大夏文化很感兴趣，这大概就可以缺什么，就觉得什么好。 樱花国没历史：，所以樱花国人大都羡慕我们的历史厚重。 这就像我们的小电影产业不如樱花国，所以很多大夏男同胞向往樱花国小电影中的世界一样。 下午送他们去飞机场，依依不舍之情溢于言表。 “欢迎你们有空了，去找我们玩啊！我们国家也有许多好玩的，好吃的，等万岐君和玉静再去时，包你们吃得好，玩得好！” 嘴上答应着，可我内心总有种异样的感觉。 尤其是想到那晚在黄河里看到的樱花国的老鬼。 我还会踏上他们国家的那片土地么？ 看着飞机起飞后，我和杨玉静手牵着手朝车走去。 忽然听到有人喊了声：“快看，好大的鸟啊!” 我赶紧转身，果然看到空中有一只五彩斑斓的大鸟。 大鸟朝着刚才波多玛利亚乘坐飞机飞去，速度极快。 只看了一眼，我便认了出来。 这是姑获鸟啊! 在众人的惊呼声中，巨大的姑获鸟逐渐消失在了空中。 想到此前徐半仙说的话——难道姑获鸟也属于妖界？ 应该是！ 不知道这只姑获鸟要干嘛呢!像是要追飞机。 “世上还有这么美丽的鸟啊！” 身侧的杨玉静紧紧搂着我的胳膊，感慨道。 几乎是她这话刚说完，就听到一阵“呼啦啦”的声响从飞机场里传来，同时我就看到乌压压的一片乌鸦飞到空中，因为乌鸦数量太多了，足以遮天蔽日。 飞机场外的人再次议论起来。 “这么多乌鸦啊！” “乌鸦可不是啥好鸟啊！” “怎么忽然冒出这么多乌鸦？七月七不是早就过去了嘛！” “胡扯！七月七晚上搭鹊桥的是喜鹊，有乌鸦什么事！” 乌鸦也紧朝着姑获鸟的方向飞去。 这一幕似曾相识啊！ 直到成片的乌鸦消失在天际，众人才嚷嚷着四散而去。 他们都是看看热闹，既然已经没热闹可看了，自然也就不会多想。 可我知道事情不是表面看起来这么简单，很可能是妖界要有大行动了！ 第589章 明天持证上岗 好几天没回家了，离开飞机场后，杨玉静给杨国山打了个电话。 “爸！我两个朋友回国了，我今晚和万岐回家吃饭！” 电话对面杨国山的声音我听得很清楚。 “玉静啊！你总算想起还有个家，还有爸妈，你都好几天没回家了！” “不是波多玛利亚姐妹大老远来玩嘛！我得尽好地主之谊啊！” “嗯！我这就吩咐准备饭菜，今晚我得和女婿好好喝几杯！” “爸——我们还没结婚呢！” “都住一块了！结婚不结婚的，不就是差一张结婚证嘛！” 我坐在一侧，忍不住笑了。 挂掉电话后，杨玉静含情脉脉地看着我。 “怎么了？干嘛这么看我？” “咱们去登记吧！” “啊！你怎么忽然……” “其实我早就想了！就等你先开口……” “行啊！” “那明天去？” “行！” 我这个“行”字刚说完，她立刻红着脸搂住了我。 “别这么猴急啊！我在开车呢！” 杨玉静说了句让我无言以对的话——我也在开车了！ 杨国山老两口站在别墅外，不用问就知道是在等我们。 “哟！还真回来了？” 我俩下车，就遭受了杨国山的打趣。 “爸——你说话啥时候变得这么刻薄了！” “呵呵！快进屋吧！饭菜待会儿才好，先喝点茶!” 杨妈妈也笑语盈盈，她今天穿了一身浅绿色连衣裙，看得出发型也捯饬过，如果不认识她，肯定以为只有三十岁左右。 “告诉你们个好消息啊！咱们的新药销售效果比预期好得太多，如今大部分国家的医药代表都想争取到咱们的代理权，代理费已经涨了好几倍。” 我对这些琐事兴趣不大，所以只是应和着说了两句道贺的场面话。 因为中午吃得太多，所以晚饭我和杨玉静并没吃几口。 “怎么了，饭菜味道不合口?” “不是啊！爸，我们中午吃的黄河鲤鱼和黄河刀鱼……” 杨玉静话还没说完，杨国山便摆了摆手：“别在我面前提鱼的事，这辈子都别再提！” 见他反应这么强烈，我才想起上次在大鲤鱼肚子中吃出人眼的事，忍不住笑出了声。 四口人随便聊了一会儿天，杨妈妈忽然话锋一转，拉着杨玉静的手：“玉静啊！趁着我和爸身体还好，考虑生个孩子吧!最好连着生三个，孩子多了热闹——” 杨玉静刚喝了一口汤，听自己妈这么说，直接不受控制地吐了出来。 杨国山随即“神助攻”：“是啊！生孩子就得趁年轻，这样生出来的孩子健康，自己身体也容易恢复嘛！” 杨妈妈又扭头看向我：“你说呢？女婿！” 说得我也有些不好意思，赶紧笑道：“我都行啊！” “你看！女婿都同意了，现在可是三比一喽！” “爸！妈！我……我们还没结婚呢！怎么可能要小孩嘛！” “不就差一张证书嘛！无所谓的，我和你爸都能看得开，你这年轻人怎么反倒是老脑筋了！” “不是……不是我老脑筋！结婚生子都是人生大事，总得认真对待吧！先得有个计划才行。”杨玉静红着脸解释。 “我们怎么不认真了？你和万岐的关系早就确定了，而且我们两口子也很支持，再说你们不是已经光明正大住在一起了嘛！干脆尽快去登记吧！” 杨玉静低下了头，但脸上泛起了笑意。 “我俩刚才还真商量过这事，想明天就去登记……” “太好啦！这事宜早不宜晚！” 既然话都说到这份上了，我赶紧站起来，朝着杨国山两口子鞠了个躬。 “感谢二老的信任和支持！我原本是一无是处的孤儿，在缘分的安排下，和玉静相识相知相爱，一直走到这一步……” 我慷慨激昂的话刚说了个开头，就被杨国山打断了。 他笑着摆了摆手：“煽情的话就不说了吧！其实在我们两口子心里，你们都是我们的孩子，女儿也好，女婿也罢，是没有区别的！” 说实话，我瞬间被感动了。 赶紧拿出大夏银行的超级贵宾卡，放到桌子上。 “既然二老同意我们明天去民政局登记，那我也得表明一下自己的态度！这是我所有的积蓄，当然大部分还是杨家给的，就当是……就当是彩礼吧！” 杨国山哈哈大笑起来。 “好!在礼节上的确应该如此！”他笑着瞥了一眼杨妈妈，“老伴儿，还不赶紧把玉静的嫁妆拿出来！” 杨妈妈也满脸微笑。 她转身从沙发后面的小柜子里拿出个精致的皮盒。 然后把里面的东西一样一样地拿出来，放到了我身前的茶几上。 “这是老杨名下百分之九十的股份合同，估值差不多每天都在变，昨天刚让会计公司核算过，保守说价值300亿以上！” “这张银行卡里有流动资金104亿！” “这些年我们老两口子的投资以及在国内外十几处房产的手续和证件，价值不好估计，几十亿还是有的。” 我和杨玉静都看傻眼了。 杨国山接茬道：“既然万岐出了彩礼，我们的嫁妆也得赶紧奉上!” “这也太多了吧！不行啊!这……” 我一激动，开始语无伦次起来。 “我们就玉静这么一个宝贝女儿，我们所拥有的一切早晚都是她的，没多没少——我们两口子商量过，等你们结了婚，稳定了，就把所有的产业全都交给你们打理——不是有那么句老话嘛！长江后浪推前浪，一代新人换旧人！我们已经老了，该到了你们接班的时候了，如今已经找到了接班人，我们很高兴啊！” 听到这里，杨玉静再也控不住，趴在妈妈怀里嚎啕大哭起来。 “怎么还哭了？明天你们就正式成夫妻了，应该高兴才对！” “是啊！男大当婚女大当嫁，能找到心满意足的伴侣，这可是人生最大的幸事啊！” 我也一时间无法平复内心的激动，赶紧倒了两杯茶，分别恭恭敬敬地递给杨国山两口子。 “千言万语都在这杯茶水中了！我发誓以后会好好照顾玉静，也会好好赡养二老，以后……以后您们就是我的亲爹亲娘！” 我这话刚说完，杨妈妈忍不住哭了起来。 我和杨国山则是忍不住笑了起来。 晚上和杨玉静躺在床上，我依旧难以抑制内心的激动。 “你说明天我穿什么衣服好呢？是旗袍？还是白纱裙？” 我在她鼻子上捏了一下：“你怎么糊涂了！明天咱们是去登记，需要找拍结婚照，又不是举行婚礼，穿什么旗袍和白纱裙啊！” 羞得杨玉静直接钻到了我怀里。 “以后你就得改口喽！” 我搂着她，在她耳旁轻声道。 “凭什么！” “就凭到时候我会持证上岗！” “奥！那你喜欢我喊你什么？” “喜欢不喜欢，你都得喊我老公！”我再次轻轻捏了捏她鼻子，“先叫一声听听，我检查一下是不是叫的合格！” “不要——” “不要也得要！” 说罢，我直接用身体压了上去。 第590章 鸟头人身怪物 这一夜的风卷残云感觉和之前不同，大概多了几分“持证上岗”的味道。 我很满足！ 杨玉静更满足！ 因为一夜折腾，第二天起床自然晚了些，我刚打开卧室门，就看到了杨国山两口子笑语盈盈的坐在沙发上看着我。 “不好意思啊！起晚了……” “年轻人嘛！理解。” 杨妈妈笑着说道。 杨国山赶紧补充：“不说今天去登记吗？赶紧吃点早饭，趁早去！” 杨妈妈立刻接茬：“对！对！吃完饭换身衣服，结婚照一辈子就拍一次照，一定好好捯饬捯饬。” 顺着杨妈妈的手望去，就看到了挂在沙发后面的两身衣服。 白色男款衬衫，黑色的燕尾服，女士服装上身也是白色衬衣。 不到上午九点，我们便进入到了民政局大厅。 前面已经有几对年轻人在排队登记。 真到场地了，想到自己的单身生涯即将结束，我反倒是紧张了起来。 看着贴着俩人照片的结婚证，被盖上了钢印，我心随之一颤。 内心深处冒出一句话：我又有家人了，从此不再孤单。 走出民政局，杨玉静立刻给杨国山打了个电话。 听得出电话里的杨国山很激动，说让我们赶紧回去，他要包下整个黄河大酒店，为我们举办订婚答谢宴，还要请政界和商界的朋友捧场，大吃三天。 我赶紧拿过手机，既然已经和杨玉静登了记，照理说应该开口喊“爸”了，可是对着电话这么喊，我又实在不好意思。 好在手机对面的杨国山并不在意，他呵呵一笑：“万岐，你是不是有其他安排？” “也算不上安排！我这几天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处理，所以希望这个答谢宴可以推迟几天再举办！” “这样啊！那当然可以啦！” “谢谢——谢谢爸了！” “哎！” 他答应了一声，然后就是一连串的笑声。 终于喊出口了，我也常舒了一口气。 万事开头难，第一次给老岳父喊爹最难。 两人都很高兴，准确说是很激动，刚走到汽车前，我手机响了。 听铃声就知道是冯红林打来的。 “冯哥，有事啊？” “嗯！昨晚又发生了一次杀人扒皮案！” “啊？昨晚？” “对！这次是在郊区的一片树林里，是一个早起的清洁工发现的。” “死者什么情况？” “也是男性！初步判断年龄在20岁到25岁之间，上一次的扒皮案一样，现场没有其他发现，所以这案子暂时无从查起。” “这么说和第一次扒皮案差不多？” “两次案子的受害者几乎一模一样，包括身高和体型，以及血型！” 冯红林的话刚说完，我就听到手机里传来另一个人的喊声。 “冯所，树林北边公路上恰巧有监控，还是高清夜视监控，很可能拍到了凶手的模样。” 冯红林朝着那人喊了声“我马上过去”，然后又对我说：“兄弟，这边有点事儿，我就先不和你聊了！” “行！那你快忙吧！” 居然连续发生了两次扒皮案，而且两个被害者的情况几乎完全相同，无论如何我都不相信这是巧合。 刚才听冯红林在电话里说又发生了一次扒皮案时，我的第一感觉是：有一个神秘的人时时刻刻在暗中监督着我，他知道我去了老家，也知道我弄清楚了爹的死亡原因，所以才连续制造了两次扒皮案。 或许他在有意挑衅我，也可能想以此给我什么提示。 这一连串的思索从我脑海里闪过，不过马上被和杨玉静刚刚登记的喜悦取代。 算啦！不去杞人忧天了，这件事大概是我想多了吧！ 登了记，也算是新婚了，我俩坐在车上一商量，决定先不回家，而是去找个地方约会。 做人，得有仪式感嘛！该浪漫时就浪漫！ 于是开车直奔清风湖公园。 今天是周二，公园里人并不多，大多是老头老太太在遛弯。 找了个僻静的角落，气氛一下子就有了，我搂住她的小蛮腰，正准备有下一步的动作，忽然，左前侧的树林里传来一声怪叫。 我本能地把手从杨玉的腰上放下来，同时扭头望向声音传来的方向。 扫视第一遍时，还什么都没发现，可视线再扫回时，被看到的东西吓了一大跳。 一个长得很怪的人站在两棵树之间，他皮肤和身体的颜色都和两侧的树干差不多，所以如不仔细看，或者视力不好的，根本看不到。 这还不是最怪的。 最怪的是他的身高和脑袋。 他距离我差不多三百米左右，我无法准确判断出他的身高，不过目测至少两米以上。 他的脑袋很小，而且嘴巴又尖又细——再仔细看，我更是头皮一麻。 这哪里是人的脑袋，明明是个鸟头。 这竟然是个鸟头人身的怪物，而且身高超过两米。 我的天呐！ 我下意识地把杨玉静搂在怀里，同时双手伸到乾坤袋中，握住了湛卢古剑的剑柄。 杨玉静视力没有我好，虽然他她也听到了鸟头怪物的叫声，却并没有看到怪物本身。 “刚才是什么东西在叫？” 杨玉静挣脱开我的搂抱，也望向声音传来的地方，当然我不想让她看到怪物，以免被吓到。 “没什么，这里是公园嘛！各种鸟都有，人玩人的，鸟玩鸟的，互不干扰嘛！” 说着我便故意遮挡住杨玉静的视线，并再次搂住她的小蛮腰，以干扰她的注意力。 “什么鸟的叫声也不该这么大呀！” 说完，再次扒拉开我，继续朝那边看去。 “还真是啥都没有！奇怪啊！” 听他这么一说，我赶紧望向鸟头怪人，也被吓一跳。 刚才还杵在两棵大树之间的鸟头怪物竟然不见了。 关键是从我扭头遮挡杨玉静视线，到再次回过头望向鸟头怪人，也不过十几秒钟，一只体型那么大的怪物，咋就说不见就不见了呢！ 按说这不应该啊！ 鸟头怪人刚才所站的位置四周都是树，它这么大的体型，即便是离开的速度再快，挥动翅膀时，也肯定会触碰到树枝，会发出声响。 经过这么一个插曲，我哪还有吃杨玉静豆腐的兴致，想赶紧拉着杨玉静离开。 “干嘛离开，我还想要和你……” 杨玉静娇羞地双手互握在小腹上，使劲扭动小蛮腰，全然变成了不听话的小丫头。 “这里环境不够好！咱还是换个地方再亲热吧！” “那——好吧！” 杨玉静撅着嘴，被我拉着直奔汽车。 刚走到车前，身后的树林里再次传来一声怪鸟叫声，趁着杨玉静还没反应过来，我赶紧把她推上车，然后跳到了驾驶座内。 第591章 乌鸦碎尸案件 直到汽车行驶开，我才顾得上扭头朝着树林方向瞥一眼。 那只鸟头人身的怪物又出现了，让我头皮发麻的是此时它就站在刚才我俩所在的地方。 我瞅它的时候，它也在盯着我，目光如炬，我只是看了一眼，就感到了一股寒意。 杨玉静在身边，我也不想多事，就想着先赶紧开车离开再说。 杨玉静明显还沉浸在刚刚和我登记的兴奋中，撒着娇想再出去约会。 我当然不能明着拒绝她，便拐弯抹角找理由，试图把她留在车上。 我感觉在车上相对安全一些。 妖界怎么忽然这么活跃了？ 好像自从徐半仙告诉我三界的势力齐聚油城市后，妖界才明显活跃的，已经到了根本不避人的程度。 或者说只是不避我。 不行！得赶紧把这事儿告诉徐半仙。 “要么咱们先回家吧！”心中这么决定后，我赶紧扭头拉着杨玉静的手，柔声道。 “回家？大哥，你是怎么想的，刚才的热情呢？刚才的那股骚劲儿呢？” 杨玉静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儿，大概还以为我和她玩欲擒故纵呢！ 我哪有这个心思啊！ 都这时候了，我也顾不得解释，赶紧控制汽车，想着是先离开公园再说。 我刚拐出停车场，就看到前面的树林里飞出一大群黑色的鸟。 和昨天在飞机场看到的情况一样，乌压压的数以万计，足以遮天蔽日。 再看，就认出来了，果然又是一大群乌鸦。 怎么会突然出现这么多乌鸦，难道姑获鸟就在附近？ 这么一想，我都有些紧张了，更是赶紧催促汽车加快速度离开。 眼看就要冲出停车场了，公园前面就是大公路，只要上了大公路，以阴间轿车的速度，只需几分钟便能远离这片区域。 然而就在汽车距离出口大约二十几米时，这群乌鸦居然从空中俯冲下来，直冲我的汽车而来。 “啪啪啪——” 乌鸦的速度太快了，太猛，撞到前车玻璃上，如同无数发子弹，刹那间变成了一个个的血点。 不到一分钟，整个前车玻璃变得模糊一片。 撞击还在继续，我明显感觉到汽车在晃动。 吓得杨玉静尖叫不已。 又过了大半分钟，汽车忽然急停住了，而且发出了一阵“滴滴滴”的急促声响。 我心中不禁骇然。 这群乌鸦竟然把阴司的汽车逼停了！这也太牛逼了吧！ 车停住后，乌鸦撞击汽车的声响也随之停了。 只不过车玻璃全部被乌鸦的血液和撞击烂的五脏六腑遮盖住，看不清外面的情况。 “这是怎么了？这些乌鸦都疯了！” 我赶紧搂住杨玉静。 很想告诉她，真实情况其实比乌鸦疯了更可怕。 汽车不动了，外面也忽然没了动静。 我搂着杨玉静在车里僵持了足有三分钟，还是没沉住气，决定出去看看。 关键时候，杨玉静也不矫情。 “你待在车里，无论听到什么声响都不要下车！” “好！”她凑上来，在我脸颊上亲了一下，“你千万小心呐！” “放心吧！我刚结婚，绝对不会有事！” “嗯！” 杨玉静虽然脸色煞白，但还是强行挤出个微笑。 下车的同时，我掏出了湛卢古剑。 长剑在手，底气足了些。 车外万籁俱寂，连一声鸟叫声都没有。 地上满是黑色的羽毛，却看不到一只完整的乌鸦尸体。 没有完整的乌鸦尸体其实可以理解，刚才那力道之猛，应该是都撞烂了。 可是也不对啊！刚才坐车时，我还注意到外面有好几个老头老太太在这附近遛弯儿，难不成他们都被忽然冒出的乌鸦吓跑了？ 这想法刚冒出，我视线一转，看到了不远处的地面，心中大惊的同时，也有了答案。 我身前十几米的地面上有一大片血渍，仔细看，还分散着红色和白色的颗粒状物体。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血腥味，很是刺鼻。 我已经猜到这是什么了，但还是不敢百分百确定，便死死盯着眼前的一大片血渍，慢慢往前走了几步。 果然，我先是认出一块比一般人拇指略大的骨头，骨头表面还带着新鲜血迹，骨髓也明显可见。 血渍中白色的是碎骨。 至于红色颗粒，仔细看，竟然的碎肉和碎了的器官。 放眼望去，整片带着碎骨和碎尸的血迹足有十几平米。 不用问，这肯定是刚才那几个在此遛弯儿的老人。 想想那群乌鸦俯冲下来的力道，都把阴司的轿车撞得七歪八斜的，撞到血肉之躯上，其结果可以预想到。 我心中大惊的同时，也也意识到这事闹大了。 赶紧掏出手机给冯红林打电话。 “事情大概就是这样，我也无法确定具体死亡的人数，因为所有的死者连完整的尸体都没有了！” “乌鸦杀人？还碎尸了？世上竟然还有这种事！我正好在附近执行公务，马上过去！” 担心坐在车中的杨玉静的安危，我也不敢走远，刚准备返回到车里，就听到身后传来一阵类似冷笑的奇怪声响。 声音不高，若不是我听力超常，应该还听不到。 这明显不像是人发出的声音。 杂念闪过脑海的同时，我用最快速度扭头望向声音传来的方向。 我第一眼便看到了在一片杂草后面站着的庞然大物，本能地以为又是刚才那只鸟头人身体的怪物，可再看第二眼时，就发现不对了。 刚才那只鸟头人身的怪物身体呈现灰褐色，和四周树干的颜色差不多，可眼前这只却有着五彩斑斓的羽毛——是姑获鸟。 此前和姑获鸟打过交道，而且昨天刚刚在飞机场看到过它，主要是之前听紫竹介绍过姑获鸟，知道它的厉害。 紫竹曾告诉过我，别看姑获鸟属于鸟类，实际上却比绝大部分猛兽更凶猛。 一只姑获鸟的战斗力足以和五头雄狮\"pk\"，而且结果应该是五头雄狮被姑获鸟撕碎。 虽然我手中握着湛卢古剑，也已经学会了诛仙剑法，但面对这么一只曾以为只存在于传说中的巨大邪鸟，我心里还是发怵。 这就好比给你一把巴雷特，让你近距离面对一只大老虎，即便是你知道正常情况下，可以很轻松弄死它，但你心里还是会很害怕一样。 姑获鸟一动不动地看着我，我也无法判断它是敌是友，不过直觉上还是觉得它对我不利的可能性更大，毕竟它的“跟班”乌鸦群刚刚攻击过我的车，还制造了血淋淋的碎尸案。 我握紧湛卢古剑，深吸一口气，做好了随时出手的准备。 我想好了，它不动，我也不动。 一旦它有任何轻举妄动，我立刻挥出湛卢古剑，直接使用诛仙剑法劈过去，给它个灰飞烟灭。 双方就这么眼对眼对峙了足有三分钟，它始终没动一下，我也不敢动，冷汗都出来了。 很快，远处传来了警笛声，我下意识朝着传来声响的方向望去。 就看到一前一后两辆警车呼啸而来，前面的正是冯红林常开的那辆。 我一愣神，赶紧再次扭过头看向蛊惑鸟。 哪还有蛊惑鸟啊！ 刚才姑获鸟所在地方空空如也。 卧槽！竟然和刚才那只鸟头人身怪物一样，仅仅两三秒钟的时间，便如同变魔术一样消失了。 警车停在了我轿车的旁边，冯红林他们几乎同时下了车。 “冯哥，你们刚才靠近公园时，有没有看到有大鸟飞起来？” “大鸟？没有鸟啊！” 第592章 妖界要行动了 听他这么说，我当然也就不再多问。 这次李文康并未跟着来，不过一起来的也有两个法证科的法医，扫视了一圈后，他们立刻提着专用尸检设备，在现场查看。 “冯所，确定是人体碎肉，骨头……骨头也是人骨！” “现场还发现了大量鸟的碎尸——根据羽毛初步判断，是……是乌鸦！数量很多！” 这些发现都在我预料之中，所以只是默默听着。 “好多乌鸦碎尸啊！几乎……几乎到处都是！奇怪啊！这么多的乌鸦，是怎么……” 现场的诡异发现让两个年轻的法医有些语无伦次，脸色更是变得煞白如纸。 冯红林边听两个法医报告，边皱着眉头观察四周情况。 他并没有回复法医的话，而是悄悄拉着我走到一侧。 “兄弟，你刚才说凶手是一群乌鸦？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我详详细细的把刚才经历的一幕说了一遍。 “姑获鸟？记得前段时间发生连续的婴儿失踪案时，你曾提到过这种鸟，虽然当时我并没太在意你说的内容，但是这种鸟的名字还是记住了！” “对！它是一种传说中凶兽，除了面对小孩外，都表现的异常凶猛，它的温顺只会显露在孩子面前，所以在一些神话和民间故事中，姑获鸟是儿童的保护神。” 冯红林点点头，反问我：“你是说，乌鸦会袭击你的车，会制造这次让人骇然的杀人碎尸案，和姑获鸟有关？” 我也点了点头：“这其中的缘由我也一头雾水，不瞒冯哥，刚才我的确亲眼见过姑获鸟，就在你们的警车出现前，只是一眨眼的时间就又不见了。” “啊！怪不得我们刚下车，你就问我们有没有见过一只大鸟！原来是这么回事儿！” “事情变得很复杂了！已经超越了我的认知范围！”我感慨道。 冯红林也眉头紧皱：“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不管发生什么，遇到什么，这都是没办法的事！” \"关于这件事，我还得去问问徐半仙！\"说着掏出手机，给徐半仙打去电话。 结果这老东西竟关机了。 “冯哥，他可能还在黄河大酒店的房间里休息，这老小子刚刚受了点伤，又出了趟远门，前天回来时筋疲力尽了，估计得大睡两三天！我还是去找他吧！” “那行！毕竟这边出了人命案子，场面还这么血腥，我得留下善后，否则没法对上级和市民们交代！”俩人走到我的车前，他才注意到我今天的穿着和平时不太一样，“咦？今天这是怎么了？穿得和新郎官一样！” 我双手一摊：“我早晨刚刚和玉静登了记，已经是已婚人士了，本想来这公园约个会，结果刚到，就遇到了这种事。” “奥？那恭喜兄弟了——弟妹呢？” “坐在车里，她并不知道死人的事，我也不准备告诉她，以免吓到他！” “奥！明白，也理解！先让我属下帮兄弟简单清理一下汽车吧！” “好！” 几个警察和法医帮着把前车玻璃以及两侧车门上的脏东西简单清理了一番，我把杨玉静喊出来和冯红林打招呼。 简单清理了一下后，我担心杨玉静看到碎尸和血迹，便赶紧催促她上车。 看到来了这么多警察，杨玉静本能地以为是因乌鸦袭击轿车的原因。 她也知道我和冯红林的关系。 重新坐到车上，我尝试着发动了一下汽车，庆幸的是车并没有出故障，一下子就发动起来了。刚才之所以会发出急促的警报声，大概是因为阻挡了行驶视线所致。 毕竟是阴司的车，质量这一块绝对是杠杠的！ 离开前，我一再提醒冯红林，一定要特别小心，一旦发现鸟群或者其它异常现象，得第一时间找地方躲避。 我相信看到地上的碎尸场面后，他绝对不会掉以轻心。 “去哪？刚才我隐隐约约听你说要去黄河大酒店找徐大师？” “嗯！发生了这么诡异的事，或许他能说出的缘由——我先送你回家吧！等我这边的事情处理完，会立刻联系你！缺了的东西，一定给你补上！” “那行吧！” 杨玉静本就是知书达理的女人，越是这种时候，越能展示自己的大度范儿！ 到了徐半仙房间前，我先问了问前台值班的经理，他很肯定徐半仙没有下楼。 用他的话说，徐半仙就是这酒店的另类，还是高家父子特意叮嘱他们一定好好招待的特殊人物，如果徐半仙下楼，他们不可能不知道。 然而我使劲拍打了房间门足有一分半钟，震得隔壁房间都开门查看情况，里面愣是没任何反应。 实在没办法，我只好让酒店值班人员用备用钥匙把门打开。 酒店的所有工作人员都知道我和高家的关系，他们大都也亲眼看到即便是他们的顶级老板高向阳，都在我面前表现得卑躬屈膝，他们自然对我言听计从。 打工族这点眼力劲儿还有有的。 门被打开的一刹那，一股脚臭味扑鼻而来，紧接着我就看到徐半仙四平八仰地躺在床上，睡得那叫一个香，关键是还赤裸着上半身。 值班服务员是女的，见此情景，赶紧自觉地推到了门外。 又费了一番功夫，我总算把人喊醒了。 看到我站在他床前，这老东西竟丝毫没感觉到惊讶。 “是又出啥事了？” 他揉了揉双眼，打着哈欠问我。 “对！出事了，昨天和今天我都见到过蛊惑鸟……” 我简单把昨天在飞机场看到的一幕和刚才在公园经历的一幕说了一遍。 结果徐半仙只说了六个字——妖族要行动了！ “我也猜到了，这么着急来找你，就是想问问你该怎么办！” 徐半仙先不急不躁地穿好衣服，还去洗了把脸，才回道：“我也不过是个道士，对付阴间的东西还行，让我对付妖族，那也相当于秀才遇到兵！” 这话让我心中一凉：“那谁好使啊！我感觉妖界可比阴间可怕多了！” 徐半仙略一沉思，说了一个我熟悉又陌生的名字。 第593章 三界重新洗牌 徐半仙说出了四个字，也是一个人的名字——天衣娘娘。 其实听到这名字的同时，我也大概猜到徐半仙想说什么了，毕竟这老东西活了一百多岁，知道天衣娘娘存在也属正常。 “你是说女娲的孪生姐妹天衣？” “对！几千甚至上万年前，三界达成了某个协议，女娲娘娘成为了人类的始祖，后土娘娘统帅阴间，而整个妖界和魔界统归天衣娘娘管辖。” “我也听过，而且我还去过一次被称为阴阳交汇之处的地方，在那里接触过烛九阴等上古神兽。” 徐半仙顿露惊讶神色。 “你小子竟还有这般经历？真是造化！” “一言难尽，当时也是为了寻找芝草救人，这段时候没顾上和你细说。” “当年后土娘娘带领整个妖魔两界遁隐，算是做出了巨大的牺牲，她也算是咱们人类的先祖！” 听徐半仙提到这些，我也说出了憋在心中的疑惑。 “老徐，你说那些离奇诡异的上古神话都是真的？” 徐半仙捋了捋胡子，几秒钟后才回道：“真真假假吧！” 我继续问：“那盘古和女娲它们真的存在？” “当然！” 这次徐半仙回得不假思索。 “他们到底属不属于人类？” “这个我没法回答！他们应该也属于人类，只不过是另一种人类吧！” “啥意思啊？” “传说中无论是女娲还是伏羲，都是半人半蛇的怪物，而且他们轻轻松松就能活几百岁，就说大夏人都知道的几位——皇帝活了118岁，尧活了121岁，舜帝活了103岁，周文王活到97岁，最离奇的还是周穆王，周穆王接班时已经50岁了，周穆王在位55年，活了足足105岁，更不可思议的是他们拥有人类没有的强大力量。” “你的意思是说他们属于另一种人类？” “你可以这么理解！” “言归正传——妖界再现人间，是不是只有想办法找到天衣娘娘，才能控制大局？” “就算这不是唯一的办法，也是目前最好的办法，妖界的强大你大概也见识过，另外就是它们的数量之多，可能是你想象不到的。” 我脑中立刻浮现出蛊惑鸟的样子，如果这样的怪鸟有一千只，一万只呢？ 那实力或者说破坏力足以抵得上几十万军队。 “可是天衣娘娘都遁形几千年了，上哪去找她？” “我也曾问过朋友，他说自姜子牙代表天庭颁布封神榜，三界稳定，人间盛平，女娲娘娘归于仙界，后土化身六道轮回，入驻幽冥，成为了阴间之母，而天衣既没有位列仙班，也不在阴阳两界，她的行踪始终是个谜！” 没有上天成神仙，也不在阴阳两界？ 难道她一直深处阴阳交汇处？ 当时秀芝给我说过，阴阳交汇处如同一座大山，共有两重天，每一重天都有九层，而每一层都有个神兽镇守着，我曾接触过三四五层的镇守者，以我当时的能力，能取到阴阳交汇处第五层的芝草，还能顺利回到人间，已经算是幸运至极了。 往上还有十三层，实际上阴阳交汇处的面积足够大。 当年因为那个约定，天衣娘娘放弃了争夺阴阳两界，主动归隐到了阴阳交汇处，就好比上世纪的金三角地带，属于“三不管”区域。 没准天衣娘娘一直待在那里！ 我赶紧把这想法和徐半仙一说。 他点了点头：“这种可能性很大！” 这时候，我手机响了，是冯红林打开了。 “喂，冯哥！” “兄弟啊！我刚刚接到电话，刚刚过去的两个小时内，我市发生多次动物袭击人的事件，导致多人死亡，已经引起了社会恐慌，我觉得这事已经超出了我们的能力和认知范围，你……你有没有好办法？” 冯红林的意思我当然明白，如果不出所料，这一切都是妖界所为，目前我还真没好办法。 不过，听着冯红林声音里透着疲倦和无奈，我也没好意思直接回复。 “行！我想想办法吧！冯哥你别太着急啊！” 赶紧先答应下来。 挂掉电话后，我继续和徐半仙商量。 “老徐，你说这次妖界回来是为了隐藏在油城市的那个比天大的秘密？” “对！我朋友是这么说的！” “你朋友既然知道这么多，那肯定也很厉害，怎么不邀请他来帮忙啊？” 徐半仙苦笑一声，边穿衣服边解释。 “小子，你有所不知，大千世界无奇不有，能人异士更是数不胜数，只不过本事越大的人，行为处事越不自由，因为他们必须遵守‘天之道’，不是非得出手时，是不能出手的！” 这话我似懂非懂，这种情况下，也就不继续问了。 “我还是不能理解，世上怎么会存在这样的秘密呢？” “这个我就无法回答你了！” 徐半仙拿起自己随身的挎包，看样子又要出门。 我赶紧堵在门口。 “老东西，出了这么大的事，你不能不管啊！” 徐半仙白了我一眼：“正是因为事情比我预料的还糟糕，我才着急出去看看情况！” “奥！那我陪你一起去吧！” 俩人在黄河大酒店工作人员异样的目光中，走出了酒店。 此时外面乌云密布，像是要下雨的样子。 徐半仙抬头望了望，冷哼道：“妖气弥漫啊！它们都来了！” 我也急了，连忙道：“要么我再去阴阳交汇处试试能不能找到天衣娘娘？” “目前看，这只有这样了！” “那个——要么你陪你一起去？” 徐半仙摇了摇头：“那地方我去不了！” “为啥呀？” “这个几句话解释不清楚，总之我是道士，此生不能踏入佛门之地，也包括你所说的阴阳交汇处，否则就会遭受反噬！到时候不但帮不上忙，反倒是会成为累赘。” 他这番解释，我虽然听不太懂，但意思大概明白。 “既然这样，那我就自己去！” 上车前，我又问了老徐一个困扰了我很久的问题。 “老徐，你知道天衣娘娘长得啥模样？如果我不知道她模样，就算是面对面见到，也认不出来啊！” 徐半仙又一次摇了摇头：“无论是女娲娘娘还是天衣娘娘，她们都没有固定的形体，甚至也没有性别之分，可以说它们想以什么模样出现，就可以以什么模样出现。” 这样的话，想找到天衣娘娘就更难上加难了。 在路上给紫竹打了个电话，就怕他此时不在寺庙。 得知他此时身在庙内后，我这才长舒了一口气，然后简单把事情说了一遍。 “你来吧！” 紫竹只是淡淡地说了三个字。 难道这件事，他又预料到了？简直神了！ 现在看来，紫竹似乎比徐半仙还厉害一些。 怎么说呢！ 徐半仙的确是个道行很深的道士，可相处这么久，感觉他终归还是个人。 可越和紫竹相处，越觉得他根本就不是人。 有时候我真认为紫竹就是天上下凡的神仙，来帮助人类度过难关的。 很快见到了紫竹。 “紫竹，妖界已经复苏了，你有好办法？” 紫竹摇了摇头：“这算是阴阳两界的一次劫数吧！能不能帮助阴阳两界度过这一劫的人并非我！” “既然是劫数，那就是说即便是经历曲折，一定会度过去？” 紫竹摇摇头：“那可未必！” 这话我不服，便立刻反驳：“人类这几千年来，不就是经历千难万阻，度过了一个又一个的劫数，才走到今天的吗？” “对！但是你要知道，那些没有度过劫数的存在，已然是消失在了历史的长河中！” 这话让我菊花一紧。 “难道意思是说，如果没有度过这次劫数，人类可能……” 不能我说完，紫竹说了六个字——三界重新洗牌。 第594章 寻找天衣娘娘 这话让我头皮一阵发麻。 正常情况下，论起三界势力悬殊程度，人类可以说是最弱小的，属于“小鸡仔”般的存在。 如果三届真的如同东汉末年的三国一般打干起来，那么人类肯定是第一个是被打败的，而且应该会被秒杀。 “紫竹，我想再去一趟阴阳交界处！看看能不能在那里找到天衣娘娘。” 我直截了地把想法告诉了紫竹。 本以为紫竹会支持甚至鼓励我。 谁知他摇了摇头：“如果能请来天衣娘娘，事情自然能解决，可是她老人家已经几千年没有显身，想找到她，如同登天。” 我苦笑道：“这一点我当然知道，可是除了尽力找出天衣娘娘帮忙，你还能想到其它更好的办法？” 紫竹摇了摇头。 “那就是了！当务之急也只有死马当成活马医，就让我去试试运气吧！” “好吧！”紫竹轻轻点了点头，又继续说道，“既然你要去找她，应该先对她有更详细的了解。” “这个还用你说！我知道天衣娘娘和女娲娘娘是孪生姐妹——这话其实不准确，因为她们都是上古神人，根本没有固定的形体，而且连性别都不分。” 紫竹只是淡然地看着我，一句话也没说，意思应该是让我继续说。 我咽了一口唾沫，继续解释。 “几千年前，因为某种原因，三界重新划分，人类的老祖先女娲娘娘掌管人间，大地之母后土娘娘下了阴曹地府，掌管整个冥界，而天衣娘娘率领妖魔两界归隐了起来，我判断她应该就在阴阳交汇处。” 我自以为这一番话，肯定能镇住紫竹。 然而我说完后，紫竹还是那么淡然，连一丁点异常反应都没有。 “怎么？难道知道这些还不够？” “不够！对，这些都不是最关键的，即便是你真的找到了天衣娘娘，仅凭这些信息，未必能说服她。” “什么意思？那还需要知道些什么？” “至少应该知道当年她们三人约定三界的原因。” “这个——难道你知道？” “我知道一点！虽然不多，或许对你有用。” “奥！那就赶紧说呀！” “这么跟你说吧！无论是天衣娘娘，还是后土娘娘和女娲娘娘，她们其实和我们属于不一样的存在。” “不一样的存在？这话什么意思？” “如果你把他们当做人，那么只能说她们属于另一种你想象不到的人类。” 几乎同样的话，徐半仙在半个小时前也说过。 “和他们同一类的是不是还包括伏羲、尧：舜、禹，甚至包括之后的周文王和周穆王？” “对！他们应该属于同一类，只不过他们之间也有所不同。” “什么意思啊？你的意思是不是说他们也和咱们人类一样，同样属于地球人，但又分成了白人，黑人和黄种人？” 谁知紫竹摇了摇头。 “不！我给你举个例子，你大概就能明白了——据传说，伏羲和女娲既是兄妹又是夫妻，他们的寿命都超过了500岁，他们之后的几代人，也都活到了200多岁，到了尧舜时期，寿命缩减到了100岁出头，再到了周文王和周穆王，虽然他们的寿命也超过了100岁，但在他们所生活的时代，这已经属于超长寿了。” 琢磨一下子住这一番话，我脱口而出：“他们的寿命在一代代缩减？” “对！原因是他们逐渐和人类——也就是咱们的祖先同化了，直到后来合并为一。” “即便是真这样，那和三界的约定也没有关系呀？”我反问道。 “先说回他们三位——我说不清楚她们来自什么地方，主要是我也无法理解那是一个什么样的存在，他们之所以来到咱们的世界，是为了寻找一个人，一个和他们同样的人。” “那——这个人她们后来找到了？” 紫竹先是点了点头，然后又摇了摇头。 “算是找到了吧！只不过他们找到时，他已经不是原来的他。” “不是原来的他？什么意思？” “我不知道该怎么称呼他——很多神话其实都是根据他的事迹改编的，例如：盘古开天地和女娲补天……” 听到这里我头皮一麻，赶紧插嘴：“这些事都是他干的？这怎么可能呢！” “可能不可能的，大概这就是事实，他才是咱们人类的真正老祖宗，不！准确说，他是世界万物的老祖先。” “这也简直太不可思议了！可是这和她们约定三界有关吗？” “当然有！其实在三界划分前，乾坤间六界并存！” “六界？” “所谓的六界指神界、仙界、人界、妖界、魔界、冥界，后来，天衣娘娘她们发现只有人界和冥界的和那个他长得像，这才是他们约定三界的主要原因。” “啊！就因为和那个他长得像，就……” “难不成天衣娘娘、女娲娘娘，还有后土娘娘都暗恋那个他？否则干嘛费劲找他？” 紫竹并没有接我的话茬，而是继续说道：“天衣娘娘选择一种类似于自我牺牲的方式，带着妖魔两界归隐，也是为了保全阴阳两界，当然最终原因也是因为阴阳两界的人，从外表最看，最像那个他！” 我的三观瞬间被冲击得体无完肤。 “你告诉我这些，是不是让我如果真找到了天衣娘娘，打出阴阳两界即将被灭的感情牌？” “对！或许你只有告诉她，如果她不出手，阴阳两界可能就是重新归于混沌。” 虽然我震惊得都不知道说什么了，但还是朝着紫竹点了点头。 “我都记住了！” “那我帮助你上路吧！” “好！” 这是第三次进入阴阳交汇处了，我算是轻车熟路，只不过这次明显没有前两次那么毅然决然。 能不能找到天衣娘娘，说实话，我心里也没底。 等我意识再次恢复，人已经处在了阴阳交汇处。 望着眼前的朦朦胧胧，我立刻想到了秀芝。 这个可怜的女孩儿已经独自在此生存了1000年，我真想帮她离开。 天衣娘娘的事，起初还是她先告诉我的。 对啊！既然他在这里生活了长达千年，肯定属于“本地通”了，如果能找到她，没准儿还真能帮我找到天衣娘娘，至少能提供一些很有用的信息。 脑中边这么想，边往前走。 我也不着急，反正阴阳交汇处不存在时间，就算是我在这里待上一年，十年，一百年，人间的时间并没有走一秒。 也不知道此时此刻秀芝在哪里？在干什么？ 我上两次来这里，都是无意中在路上遇到她的，真让我主动联系她，我他娘的还真不知所措。 一口气走了两个多小时，看到前面的巨大石块，我认了出来。 再往前就是第三层了，第一次踏入阴阳交汇处时，我就是在这附近遇到了秀芝。 这想法刚从脑中冒出来，立刻听到了一声熟悉的声音。 “公子，再次见到你，小女子太高兴了。” 不用抬头，就知道我遇到秀芝了。 “秀芝，见到你我才高兴呢！”我赶紧朝她喊道。 看到秀芝的位置后，我大笑着朝她跑了过去。 毕竟俩人也是一起经历过生死的关系。 她站在原地朝着我呵呵笑着，双颊上露出了浅浅的酒窝。 “公子，又是来寻找芝草？我记得你上次来的时候带走了不少呀！” 我忙摇摇头：“这次不是来找芝草的，而是来找天衣娘娘！” 我这话刚说完，明显看到秀芝的脸色一变，不过又迅速恢复了正常。 “公子怎么知道天衣娘娘在这里？” 她反问我。 我只好如实回答：“其实我也不知道，只是猜的——这里的世界是她一手创造的，他应该不在阴阳两界，也并没有位列仙班，那么最大的可能就是在这里。” 秀芝再次回道：“即便是她真在这里，公子就确定能找到她？就算找到了她，能保证她会帮助公子？” 我摇了摇头。 “这些都不能！” “那为何公子还要执意来此寻找天衣娘娘呢？” 我只好如实回道：“那是因为没有办法了！如今妖界复苏，只有天衣娘娘能拯救阴阳两界。” 我这话说完，秀芝竟然冷冷的笑了笑，这一刹那给我的感觉，好像忽然不认识她了。 我忙问：“怎么了，秀芝？” 她反问我：“天衣娘娘为什么一定要拯救阴阳两界？” 这话一出口，我就更无言以对了。 第595章 最古老的神兽 “这个——天衣娘娘毕竟也是世界万物的老祖宗之一，她肯定不会见死不救的！” 我只好这么解释。 “是么？” 秀芝声音依旧冰冷。 “你这是怎么了？怎么感觉怪怪的——我也只是尽力而为，除了这么做，也干不了别的了！” 听我这么说，秀芝笑了笑，又恢复了固有的神色。 “明白了！不过我在这里生活了差不多千年，可并没有见过你所说的天衣娘娘啊！也许她在上面吧！也可能根本就不在这里。” 嘴上说着“上面”，秀芝却是伸手指了指前面。 其实她并没有指错，阴阳交汇处不但不存在时间，其实连方向都没有，所以“上面”就是“前面”。 这话让我心头一颤，略感失望，不过这也在预料之中。 “不管怎样，我得上去看看！” “公子，上次你能取到五层的芝草，那已经算是运气加持了，要知道往上还有13层，而往前一层，其守护者也更厉害一些，你自认为能闯过去？” 这话又是让我菊花一紧，好在这事早就有思想准备。 “我知道啊！可是……可是除了试试，我也别无选择！” “那好吧！公子，反正我也在这里待够了，就陪公子走一遭，大不了从此不存在了。” 说完她莞尔一笑，随手撩了撩额头的几缕秀发。 “谢谢你！” 我朝着秀芝拱了拱手。 “公子客气了！” 俩人一起前行，边走边聊天，多了不少趣味。 我让秀芝讲讲这千年内，她在阴阳交汇处的特殊遭遇。 本以为多少能获悉点有用的信息。 可秀芝告诉我，她虽然在这里待的时间长达千年，可最高也就到过五层，至于再往上面有什么，她就不知道了。 好在这一次三四五层的守护者都是老相识，不仅如此，烛九阴更是直接把我送到了六层的入口。 这节省了我不少时间。 虽然在阴阳交汇处时间并不存在，但这种省时省力的感觉还是很不错的。 在担忧和畏惧的同时，我也好奇心也完全被勾了起来，强大如烛九阴，也只是守在第五层，比他还要厉害很多倍的东西，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存在呢？ 我甚至都无法想象出来。 烛九阴也提醒我，后面四层的守护者和前几层不是一个级别的存在，除了几百年前的一个年轻和尚外，没有人踏上过。 至于那个神秘的年轻和尚，他对上面的所见所闻只字不提。 唯一能让我提升信心的是，距离上一次踏入阴阳交汇处，我的综合实力提升了不少，主要是学会了诛仙剑法。 仅凭我手中的湛卢古剑，再使出诛仙剑法，打败烛九阴还是没啥难度的。 至于再往上的守护者，应该也没啥问题。 长话短说，接下来我在第六、第七、第八、第九层，分别遇到了：毛犊、羽嘉、介鳞和介潭。 当然，我连它们的名字都没听过，都是交手时，它们自报了家门。 每次都是一对一挑战，这有点类似于《三国演义》和《水浒传》中的情节。 这四位属于更古老的神兽，还是包括烛九阴，麒麟，凤凰等所谓上古神兽的祖先。 而且所有的龙类都属于他们四位的后代。 只不过它们存在于世的年代实在是太久远了，到了烛九阴，麒麟，凤凰他们出现后，这四位老祖已经遁形，以至于大部分人都没有听说过。 诛仙剑法果然厉害，在这片土地上才得以真正的发挥它的巨大威力。 我竟然可以一剑挥出几十个剑花，而且甩出的剑气犹如激光。 打败他们的过程也是十分艰巨的，尤其是和介潭的一战。 介潭算是整个长着麟甲一类动物的先祖，皮糙肉厚。 后来我才知道：介潭生先龙，先龙生玄鼋，玄鼋生灵龟，灵龟生庶龟；凡介者生於庶龟。 即便是我手握着湛卢古剑，使出了诛仙剑的第六式，砍在它坚硬的外壳上，依旧留不下丝毫痕迹，且还发出金属撞击般的声响。 怪不得都说用龟壳或者骨头煲汤，可以让男人更加挺而有力。 这说话可能还真有依据。 算算时间，我和它大战了足有三天三夜，最后累得我几乎连剑都举不起来，更是先后吐了好几口血。 仅凭着一口气硬撑着。 介潭足有五层楼那么高，简直是个巨型的坦克，却很灵活。 更让我觉得不可思议的是，介潭好像有使不完的劲儿，到了最后几个小时，我都以为自己这次要玩完了，他依旧生猛如初。 就算最后我也不知道是怎么打败它的，明明它已经占据了绝对的优势，正当我已经萌生认命的想法时，它却忽然间“熄了火”，主动认输了。 我已经精疲力竭，也就没多想。 此外，我得知了一个觉得很有趣的信息——烛九阴的父母就是毛犊和羽嘉，它们也算是世间一切飞禽、走兽的祖先。而烛九阴本尊则名叫庚辰，生下了凤凰、麒麟。 与其说是我打败了它们，倒不如说是它们最后主动认输了。 在和这四位的激战中，我的战斗力明显提升了不少。 在打败介潭后，我脑中忽然冒出一个想法。 徐半仙引导我远赴万里之外的哀牢山，学习诛仙剑法，其真正的目的是不是为了对付这几位。 而它们分别和我缠斗一番，最终主动认输，是为了提升我的战斗力和经验。 也就是说它们其实扮演了陪练的角色。 很多武侠小说中的剧情就是这样的。 我这么想，或许是太自恋了。 整个过程耗时差不多五六天，秀芝始终陪在我身侧。 好多时候我很担心她，毕竟双方缠斗过程中产生的破坏力，不说是惊天动地，也差不多。 我们四周的巨石基本都变成了沙砾。 或许在阴阳交汇处生存了长达千年的缘故，秀芝始终没事，都没受一点伤。 在双方缠斗的关键时刻，我根本无暇顾及她，也不知道她当时躲在了哪里。 好在人没事，没事就好！过程也就不重要了。 每打败一位“大咖”，我都问它们关于天衣娘娘的事。 他们都视天衣娘娘为主人，只不过这几千年内并没有见到过她，也没有听到过她的消息。 不知道是不是我心理作用，当我向它们四位问起天衣娘娘时，我总感觉它们反应怪怪的，还有些闪烁其词。 好像对我有所隐瞒。 也算是不打不相识，四位上古神兽都遵循着游戏规则——作为失败者，诚心臣服于胜者。 至于再往上的九层，它们也不清楚有什么。 我和秀芝来到了第一重的尽头，眼前竟然是一片汪洋大海。 海水是黑色的，隐隐的透着绿光，让人望而生畏。 海面很宽，我使劲眺望，目力所及之处，皆是一片黑黝黝。 给我的感觉，这就是天边。 前面貌似已经无路可走了，第二重的九层在哪？ 站在黑水边上，我感到了不知所措。 这时候，秀芝开口了。 “公子，这里并非一般的地方，所以我觉得不能用一般的思考方式去琢磨！” 我念叨了一遍她的话。 “什么叫不能用一般的思考方式？” 她朝我笑了笑：“在这里你看到的山不一定是山，看到的海也未必是海，感觉无路可走，也可能路就在眼前。” 这话让我豁然开朗。 第596章 九岁时的梦魇 这里既不属于阳间，也不是阴间，可以说并非处在天地之间。 那么，这里的一切规律也未必和天地间的规律相同，还真的可能和秀芝所说的一样，见山不是山，见水不是水。 阳间的水是白色透明的，这里的水却是黑色不透明的。 这似乎也印证了这种猜测。 无边无际就是有边？ 没有路就是有路。 总之，不必遵循常理去思考。 在阳间，路在地上，山顶在山上。 在这里，路会不会在水里？向上走，却反而向下行呢？ “公子，你闭上双眼，什么都不要想，然后径直往前走！” “好！我试试啊！” 我按照秀芝所说的，深吸一口气，闭上双眼，朝前走去。 在闭目前，我大体目测了一下，我所站的位置距离黑水边大约七八米，我正常迈步的话，十步应该就能迈入水中。 我一边数着一边往前走。 一步，两步，三步…… 每一步我都迈得很谨慎。 我足足走了二十步，脚下却没感觉到丝毫异常。 我带着疑惑又往前迈了五步。 这五步还有意迈得步子大了一点。 然而双脚还是没能碰到水。 确定不对劲，我干脆停下了脚步，想问秀芝什么情况。 几乎我刚停下，耳旁就传来了秀芝轻柔的声音。 “公子，可以睁开眼了！” 我赶紧睁开眼，就看到了眼前不可思议的一幕。 眼前的黑色水域不见，此时的我好像身处在一个巨大的塔内。 这个塔有八个面，八个角，八个面都没有墙，只靠几根巨大的柱子支撑着。 是个诡异的八角塔。 往上看，白雾缭绕。 往下看，一片朦胧。 这个八角塔就好像悬浮在天地之间一样。 “公子，这里应该就是阴阳交汇处的另一重世界！” “这也太奇怪了！竟然在一个八角塔里。” “这有什么奇怪的呀？一花一世界，一叶一菩提嘛！” 我朝她笑了笑：“你这话很有哲理啊！” “小女子我懂什么哲理，我不过是从小喜欢听一些老和尚讲经，听多了，也就记住了一些经文。” 我边听她说，边观察四周的情况。 奇怪啊！这个八角塔上不着天下不着地，似乎没有向上和向下的石阶。 一旁的秀芝再次一语道破。 “公子，既然刚才的水不是水，那现在的塔也未必是塔，你只管往前走就行！” “有道理啊！” 这次我没有犹豫，闭上双眼，立刻往前迈了几步。 当迈到第八步还是第九步时，忽然身前吹来一股阴风，同时一个女人的冷笑声传来。 “谁让你来这里的？” 我睁开眼，就看到一个穿着红裙子的长发女鬼站在我身前十几米的地方。 我一眼就认出她是女鬼，因为女鬼身上该有的特征她都有。 这让我感到挺意外，别说比起毛犊、羽嘉、介麟、介潭，这四位最原始的神兽。 即便是刚开始在阴阳交汇处二三层遇到了大黑蛇也比女鬼难缠。 作为走阴人，况且身上的乾坤袋儿内不缺驱鬼捉邪的家伙儿。 别说一个女鬼，即便是来一群女鬼，樱花国的贞子，我国的乡村老尸，让它们组成一只厉鬼军团……我心跳也不会加速一秒钟。 而且我有信心秒杀它们。 这些杂念闪过脑海后，我朝着红衣女鬼微微一笑：“那你又是谁？” 说话的同时，我将手伸到了乾坤袋中，摸出了几张镇鬼符箓，捏紧，准备随时灭了她。 “这么快就不认识我了？” 她这么一说，我本能地仔细打量了她一遍，还真有点眼熟，只是实在想不起在哪里见过了。 可这不可能啊！这里是阴阳交汇处的第二重，之前我并没有来过，怎么可能见过她呢！ 除非之前她并不在这里。 电光火石间，我把这几个月里见过女鬼在脑海里过了一遍。 似乎也没有这么一号。 问题是就算我在阳间见过她，她也不应该出现在这里。 越琢磨，越觉得不可思议。 “我们见过？” 我最终还是忍不住问道。 “当然见过！不过那是十几年前的事了！” 这话让我哭笑不得。 我他娘的不过二十几岁，十几年前的话，只有几岁。 这不胡扯嘛！ 我几岁时和眼前这个红衣女鬼见过？ 对——我想起来了！ 一段积压在脑海深层的记忆涌了出来，那年我九岁，娘刚去世到一个月。 我记得大约持续了一周时间，我每晚都梦到同一个女鬼。 刚开始我还看不到女鬼的模样，只能看到她的轮廓，以及穿着的红色长裙子。 我还能记得，在梦到红裙子女鬼的第二天，我就发起了高烧。 此后的几天里，我每晚都梦到这个红裙子女鬼。 而且，逐渐的能看清了她的模样。 我最后一夜梦到她时，完全看清了她的样子。 对！就是此时站在我眼前的女鬼。 记得那一夜，红裙子女鬼对我说了很多话，已经过去了十几年的今天，她说的大部分内容我记不住了。 不过能清楚的记得她说的最后一句话。 她说“我们还会再见面的”。 第二天，我就不发烧了，病也好了。 他把这件事告诉过爷爷，他只是笑了笑，什么都没说。 一晃眼十几年过去了，如果不是再次见到红裙子女鬼，而且她提醒我，这件事我大概永远都不会再想起来。 “是……是你？” 我声音不受控制地颤抖着。 和红裙子女鬼有关的记忆，如同一把极速的箭，从脑海深处的黑暗中射了过来。 不偏不倚，正中心口。 一瞬间，我心中的疑惑到达了顶点。 “你终于想起来了？” “你到底是谁？当年为什么缠着我？” 想起九岁那年连续做的噩梦，我情绪不由自地激动起来。 “我不是告诉过你，咱们还会见面吗？” 说完，她朝我咯咯咯地大笑起来。 笑得我心里一阵发毛，头皮更是一阵阵发麻。 “你到底什么意思？有话就明说！否则休怪我对你不客气！” 我厉声道。 “明说？如果我明说，你反倒是听不明白，因为你现在并不知道自己是谁。” 这话又让我头皮一麻。 几乎同样的意思，已经有好几个人对我说过了。 都说我不知道自己是谁——我就是我，还能是谁呀？ 被他们说的，我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好像是个傻子一样。 “你能在十几年前进入我的梦境中，肯定不是一般的鬼，如果你能把话说明白，并且不阻止我找天衣娘娘，我保证不伤害你，否则……” 我话没说完，他又是一连串的狂笑，明显是根本就没把我放在眼里。 连续击败了最远古时期的四大神兽，此刻我自信心爆棚，此时被一个女鬼连续笑过两次，叔可忍婶不可忍。 “你找死！” 我大吼一声，猛地甩出了捏在手里的镇鬼符箓。 两张符箓变成了两个小火球，直奔女鬼的左右胸部。 红衣女鬼依旧咯咯咯地笑着，两团火球飞到她身前时，她只是随手一挥，火球便掉到了地上，变成了灰烬。 这让我大吃一惊。 早知道我用的可是在阴司app上购买的上乘符箓，只需一张足能秒杀一般的厉鬼。 红衣女鬼竟轻描淡写地化解了。 “不用枉费心机，这里不是你们的世界，你那些破烂玩意没有用的！” 红衣女鬼收住了笑容，依旧是不急不躁。 “我应该和你往日无怨，近日无仇，有什么事还请你明说吧！” “不敢！不敢！十几年前，我之所以去找你，是想抓住那次机会试图唤醒你，结果被那个老头阻止了。” 我琢磨他这话。 他说的“抓住机会”，应该是指我娘刚刚去世，那段时间我悲痛欲绝，脑中多次产生自杀的想法。 至于他说的老头，肯定是指我爷爷。 看来当时我连续一周梦到红衣女鬼，而且持续发高烧时，爷爷并不是不管不问。 照红衣女鬼所说的，如果当时爷爷没有出手，我的寿命大概也就定格在九岁那年了。 难道要我的命就是唤醒我？ 这他娘的是什么道理！ 这么一番思索后，我心中怒火再次涌出，迅速把手伸到乾坤袋里，握住了湛卢古剑的剑柄。 第597章 世间魔为何物 “你不应该对我动手！这种想法都不应该有，因为我对你不但始终没有恶意，而且一直在帮你。” 可能看出了我的想法，红衣女鬼说道。 “帮我？在我九岁那年，你害得我连续发了一周高烧，这是在帮我？我这次来的目的是想找天子娘娘，你却拦在我身前，这是在帮我？” 红衣女鬼挥了挥衣袖，脸上顿显怒意。 “当时我只是想唤醒你，让你记起自己究竟是谁，这就是帮你——至于你要找天衣娘娘……” 她的话没说完，脸色一下子就变了，而且双眼开始发直，身体也微微颤抖起来。 发生什么事儿了？ 我赶紧顺着她的视线扭过头，就看到了站在我身后的秀芝。 秀芝一直站在我身后，她刚才应该就看到了。 再说，秀芝不过是一缕惨元，不可能对她构成任何威胁，即便是看到了，也完全可以视而不见。 秀枝只是冷冷地望着红衣女鬼，似乎也没有丝毫畏惧。 说白了，她们本质都是一样的。 “对！我要找天衣娘娘，如今人间有难，必须天衣娘娘出手，才可能化解这次浩劫。” 我只是愣了一下，便接过了她的话茬往后说。 谁知红衣女鬼像是忽然换了个人，语速慢了，声音也低了。 “其实你完全可以不管这些事！” “不管？我是人，是个活生生的人，有良心的！怎么可能不管呢！” 这话我是故意带着讥讽意味，就算是“逗鬼”吧！ 红衣女鬼并不生气，她继续解释：“三界之事，自有定数！你又何必强出头呢？况且这么做对你也未必有好处！” 这话更是让我嗤之以鼻。 本想反驳，又一想，我也是缺根二极管，和一个还不知道死了多少年的女鬼置什么气。 人和鬼的想法本就不同。 “既然你口口声声说要帮我，那能不能告诉我天衣娘娘是不是在此？” 红衣女鬼看了看我，又瞥了一眼我身后的秀芝，然后张了张嘴，看她表情，给我的感觉是知道些什么。 我也瞬间期待值拉满。 然而最终红衣女鬼也没能说出个所以然。 期望多大，失望就有多大。 不过最终红衣女鬼还是透露了一条很重要的信息。 她告诉我天衣娘娘应该在第九层，只不过已经几千年没有人见到她了。 我又问了个很重要的问题：“一共九层，从这里算起应该是第一层，之后八层的镇守者各是谁？” 其实我也是随口这么问问，并不觉得红衣女鬼真的知道，而且会如实告诉我。 然而，我想错了。 “除了第九层应该是天衣娘娘本尊外，第八层是万妖之王九尾狐，至于第二层到第七层，都是魔。” “魔？什么魔？” “病魔，心魔，人魔，嗔魔，痴魔，怒魔。” 我恍然大悟，也就是说阴阳交汇处的两重，各九层，前九层镇守者都是妖，后九层镇守者多为魔。 既然红衣女鬼开了口，我干脆打破砂锅问到底。 “为什么中间的六层是魔，第八层是九尾狐呢？听名字它应该属于妖吧？” 红衣女鬼回道：“既然他被称为万妖之王，那肯定是妖类——这一点我需要解释一下，九尾狐原本是创世之人的宠物，跟着主人修行了何止万年，本身的修为已经超过了绝大部分的存在，而且因为它的身份特殊，所以天衣娘娘将它安排到了第八层。” 我有点哭笑不得，脑中立刻浮现出宠物猫和宠物狗的样子。 “你是说九尾狐原本是一只宠物？” 红衣女鬼顿了几秒钟，回道：“这种关系不好解释，你这样理解倒是也是很恰当！” “既然被安排到了第八层，它真有那个实力？” 一听说九尾狐是只宠物，我顿时就觉得不服气了。 这次红衣女鬼没有丝毫的犹豫：“绝对有！它身上所挥发出来的妖气之足，足以让天地变色，大概没有谁见过它出手，因为见过它出手的肯定都不存在了。” “这么牛啊！”我忽然想到她刚才说的那句话，“你说九尾狐是创世之人的宠物？你说的这个创世之人又是谁？不会就是盘古或者女娲吧？” 红衣女鬼再次面露为难神色。 她再次看了看始终站在我身后，一句话也没说过的秀芝。 然后才再次解释。 “我也说不清楚他是谁，不过你早晚会知道的。” 这话再一次把我说懵了。 “什么意思？为什么说我早晚会知道呢？既然开了口，你就不能说个明白？” 情急之下我连续三连问。 “当你想起自己是谁，这一切也就有答案了。” “这么说你肯定是知道我是谁，为什么就不能告诉我呢？既然在我九岁那年，你曾试图唤醒我，那肯定是和我有某种关系。对不对？” 红衣女鬼浑身一颤，然后咬着下嘴唇，好像有很多话要说，不过最终选择了沉默。 奇怪啊！红衣女鬼前后的反应，让我感觉判若两人。 这种感觉和我此前激战四大远古神兽时一样。 当时他们前后反应落差很大，这就好比足球比赛有上下两个半场，它们都是上半场凶猛强悍异常，像巴西男足，想德法男足，下半场直接蔫了吧唧地放水，都不如三流国家的女足。 四大远古神兽这样，红衣女鬼也这样，总不至于是我身上真的具备某种强大的魅力吧？ 在对峙过程中，他们忽然被我身上散发出来的强的魅力所折服？ 这就扯淡了！ 觉得这个问题她不会回答了，我赶紧话锋一转，问了最后一个问题。 “既然你镇守着第一层，也肯定也不是泛泛之辈，能不能告诉我你究竟是谁？” 这问题我虽然问出了口，但并没真的期待她会回答，或者说能给我一个满意的答案。 “我是鬼母！” “鬼母？” 没想到她并没有丝毫的犹豫，直接回答了我。 只不过他的答案我听不懂。 “什么鬼母？” “通俗点解释吧！从某种意义说，阴间所有的鬼都是我的孩子，意思不是说我生了它们，而是它们都是以我为模具，被创世之人造出来的。” 这话我似懂非懂，大概是说，当初六界初成时，冥界的子民——也就是鬼，是依照着红衣女鬼的模样造出来的，这就好比女娲照着自己上半身制造出了人类一个道理。 怪不得刚才第一眼见到红衣女鬼时，明显感觉到她身上具备女鬼的所有特点。 原来是个鬼母！ “我还想问你最后一个问题！” 既然她回得这么痛快，我又增加了个问题 “你说吧！” “这一重的第二层到第六层都是由魔镇守着，难不成它们比饕餮，比烛九阴，比上古四大神兽还厉害？” 红衣女鬼想都不想，回道：“当然！你刚才说的那几位，充其量只能控制或者毁灭你的身体，而魔不一样，它可以控制或者毁灭你的内心和思想。” “你是说，一旦被魔控制，比死亡更可怕？” 红衣女鬼点了点头：“到时候恐怕就算你想死，都不是由自己说的算了。” “我好像见过梦魔！而且已经弄死他了！” 想起在樱花国的经历，我说道。 “你说的冥界的梦魔？” “对！” “那一位充其量只能算真正梦魔的徒子徒孙，实力大概是真正梦魔的百分之一。” 百分之一？ 我脑中立刻浮现出100个阴间梦魔。 第598章 九尾狐的花园 “虽然我并不支持你的行为，但也绝对不会阻拦你。” 说完，她朝我躬了躬身，然后像是一缕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失了。 “这女鬼还真怪！刚才我还觉得奇怪呢！阴阳交汇处不是禁止鬼入内嘛，原来是鬼母！” 其实鬼母并非鬼，他只是鬼的模板。 鬼母消失后，我反而觉得有些尴尬，便转身朝着秀芝挠了挠头。 她则是莞尔一笑：“公子不是一般人，自然左右逢源，绝处逢生！” “这话说的——” “走吧！” “要么……要么你别跟我去了，刚才你也听到了，接下来还有六个魔和被称为万妖之祖的九尾狐，说实话连我都没信心了。” “不！我会一直跟着公子，哪怕真的化作一缕青烟！” “既然这样，那就走吧！” “嗯！”秀芝点了点头，“其实公子无需多虑，事情或许没有你想象的那么糟糕！” “还能好到哪去？六个魔加一个万妖之王，我能顺利闯过的几率实在不大。” “如果他们和鬼母一样，不会阻拦公子呢？或者说，公子根本就没有碰到过他们。” 我再次挠了挠头，知道这是安慰我的话，也懒得解释。 “这事还真怪！你没感觉到无论是之前的四大上古神兽，还是刚刚的鬼母，他们前后对我的态度都有差不多又一百八十度大转弯？” “没有啊！它们本就不属于人类，公子也就不能用理解人类的思维去理解它们呀！” 一琢磨，这话有道理。 “幸亏有你陪着，否则我不可能顺利到这里！” “公子过奖了！公子不是一般人，自会左右逢源！相信自己！” “嗯！” 我被秀芝说得有点不好意思了。 “对了！好几个人说我并不知道自己是谁，你觉得我除了是我自己，还可能是谁啊？总不至于我是失散于民间的太子吧？” “我哪知道呀？” “这问题问的就有毛病！” “嗯！公子就不要多想了。” 我再次闭上双眼，朝前走去。 很快，就来到了第二层，如果按照鬼母所说，从第二层到第六层，镇守者为魔。 刚才听鬼母那么一番解释，我意识到虽然我们经常把妖魔当成一个词，好像妖和魔属于同一物种，其实它们还是不一样的。 魔应该是比妖更高级别的存在。 在我睁开眼的一刹那，也将手伸入了乾坤袋中，准备用湛卢古剑大干一场。 然而，我眼前却空空如也。 “魔呢？” 我忍不住小声嘀咕了一句。 秀芝淡淡一笑：“我说公子不需要多虑吧！你看，这一层什么都没有，这不就相当于不战而胜了吗？” 好像是这么个道理，不过我总感觉哪里不对劲。 “难道镇守这一层的魔，擅离职守了？或者有事临时离开了。” “这个重要吗？” 秀芝反问我。 “不重要！” 我笑着回答。 “那就对了！趁他没有回来，咱们赶紧去下一层吧？” “对！” 很快又到了第三场，结果还是什么都没有。 我在庆幸的同时，还是觉得不知道哪里不对劲。 不管怎样，没有碰到魔，这总归是好事。 我一口气过了好几层，眼看再往前走就到第八层了。 我顿时有点紧张。 “秀芝，你在这里待了长达千年，有没有从其它人口中听到过九尾狐？” 秀芝点了点头。 “还真听到过！很多的妖都称呼九尾狐为妖祖，而且一提到它，立刻表现的十分恭敬，她应该很不错。” 秀芝这话让我哭笑不得。 “之前我也在《山海经》上读到过九尾狐，不过之前都只是当作传说，毕竟《山海经》是一本充斥着奇幻的书，书中所记载的内容都是古人想象的，当不得真。” 谁知道我话刚说完，秀芝立刻摇来摇头。 “不是的，公子！《山海经》记录的都是真的。” “真的？”我忍不住笑了笑，“纯粹科幻书，怎么可能真的呢！” “公子，什么是科幻书？” 我这才想起，秀芝属于大唐时期的女孩，那时候还不存在科幻书这种题材。 “就是凭着想象杜撰的内容！” 秀芝再次很认真地摇了摇头：“不是的，《山海经》里所描写的都是真实存在的。” 其实关于《山海经》的内容是客观描写还是凭空杜撰，目前尚有争议。 主流历史学家和文学家都断定书中所描述的并不存在。 原因很简单，就是书中所描述的内容太过离奇，而且并非真实存在。 然而一部分学者却坚信《山海经》是一本上古奇书，作者并不是一般的人类，而且是以上帝的视角客观描述了史前的一些存在。 随着四川三星堆考古工程逐日进展，证实了《山海经》中关于扶搡书的描述是真实的。 《山海经·海外东经》说：“下有汤谷，汤谷上有扶搡，十日所浴，在黑齿北。居水中，有大木，九日居下枝，一日居上枝。”这些记载都与三星堆的一号青铜大神树特征相符合。 《山海经》还记载了很久之前大夏这片土地上存在一种叫“龙”的生物，可以在空中翱翔，也可以在水中遨游，并且还是天帝的坐骑。 而在前不久出土的三星堆文明中，发现了一种龙蛇，身上的鳞片状和山海经中的描述是一致的。 这应该不是单纯的巧合吧？ 另外，《山海经》中所描述的昆仑山脉竟然和南美洲罗奈马山几乎一模一样。 这就更不可思议了，除非4000年前的远古人类曾经到达过南美洲上空，亲眼见到了这座山脉的形状。 当然还有《山海经》中所记录的归墟，很多学者认为就是世界海洋的最深处马里亚纳海沟。 在一些研究者看来，《山海经》并非只是神话传说，所记载的实际地理情况、人民风俗、宗教信仰等等，很有可能是一部失落的上古文明史。 而这本书如今更是被纳入中小学教材，可见至少一大部分学者对《山海经》还是很认可的。 不过在我看来，这纯粹是一本科幻书，书中的内容也不足为信。 我也没想到我这话会引起秀芝如此强烈的反应。 “嗨！我也就这么随口一说，毕竟这本书已经有几千年的历史了，而我只有二十几岁。” “公子……” 秀芝想说什么，不过只是看了我一眼，并没有把后面的话说出来。 糊里糊涂的已经过了七层，眼看只要到第八层了，就很可能见到天衣娘娘。 三拜九叩都完成了，就差最后这一哆嗦，我当然不会退缩。 “秀芝，能够认识你，是我三生有幸！你应该还不知道我的名字吧？我叫马万岐，过多的客套话我就不说了——谢谢你了！” 说完，我郑重其事地朝她鞠了一躬。 “马公子……” 秀芝的双眼一下子红润了。 “走吧！无论怎样，咱们生死与共！” “好的，公子！我很荣幸！” 简单交流后，我们继续往前。 在闭上双眼的一刹那，我脑中还冒出个问号：既然九尾狐的地位如此特殊，马上到达的第八层会是怎么样的？九尾狐在不在呢？ 往前迈了七八步后，还没顾得上睁开眼，我先是闻到一股花香，同时，一股轻柔的微风吹到了脸上。 花香气味？ 微风拂面？ 难道是幻觉？ 我赶紧睁开眼，先是看到了四周的花海。 环视四周，到处是各种各样的花，大小不一，颜色各异，当然还有树和草。 我愣了一下，恍然大悟。 这竟然是一个天然的大花园！所有的花全都娇艳欲滴，所有的树叶和草都绿的像是刚刚用蜡笔涂上的颜色一样，好像随手抹一下，颜色就会粘到手上。 眼前的景象，应该只会出现在童话世界里。 这里就是第八层？ 我脑中再次冒出这个巨大的问号。 我扭过头，看向秀芝。 秀芝则笑语盈盈地扫视着四周，双眼里透着光泽。 “公子，这里很美吧？” “美！太美了！真难以相信，竟然真的存在这么美丽的地方。” “如果让公子永远永远生活在这里，你愿意吗？” “这个——” 我本想随口回答“愿意”，可话到嘴边，忽然意识到这么回答其实有歧义。 “你呢？女孩子们应该更喜欢这样的环境吧！” 我赶紧岔开话题，反问秀芝。 谁知秀芝却摇了摇头。 “不！虽然这里很美，可我却不喜欢这里，这里太静了，没有一点活气，我还是更喜欢人间烟火和乡土气息。” 这话似乎也没毛病。 仔细观察，我发现这里不但环境美丽，而且面积极大，我和秀芝朝着一个方向走了足有半小时，依旧看不到边界。 “难道九尾狐和那六个魔一样，也不在？” 我忍不住嘟囔的句。 第599章 惊诧的第九层 秀芝没接我话茬，不知道是不是我心理作用，总感觉她神色怪怪的。 在偌大的花园里转了许久，除了花草树木外，并无其它发现。 虽然环境优美，但渐渐的我也感觉到了一种很别扭，很不舒服的感觉。 “这里好像缺点什么！” 我喃喃道。 紧紧跟在我身后的秀芝一语道破。 “当然是缺少生气呀！公子难道没有发现，别说小动物了，这里就连一只虫子都没有。” 的确！花虽香，树虽美，可没有活物，就明显美中不足了，给人一种虚幻的美。 “嗯？你之前来过这里？” 我忽然意识到秀芝的反应有点“提前”，刚刚她好像已经知道这里只有花草，没有活物。 如果没来过，怎么可能知道呢！ 秀芝忙摇头：“怎么会呢！秀芝也是沾了公子的光，才来到了这样的地方。” 秀芝的话，我肯定不用怀疑，她说没来过，肯定就是没来过。 仔细想想，她也不可能来过这种地方。 大概她太冰雪聪明，而且善于捕捉细节吧！刚踏入第九层，就发现这一情况。 “还真被你说中了！九尾狐也不在，而且看样子，她已经好久没有回来过了。” 秀芝淡淡一笑：“大概她也不喜欢这种死气沉沉的地方吧！” “也许吧！” 整个第八层就是花草树木的世界，而且没有边际，急得我抓耳挠腮。 看来用之前的方法，根本无法到达第九层。 “公子，别着急！一定能找到通往第九层的入口。” “对，我也相信！” “公子，你有没有想过，如果咱们顺利到了第九层，天衣娘娘也不在，那该怎么办？” 她这么一问，还真把我问住了。 之前，我都是想着怎么样才能找到天衣娘娘，以及怎样劝服她帮忙，当然我那么想的前提条件是她一定在阴阳交汇处。 却从来没想过她不在这里，我下一步该怎么做。 “她应该在吧！”我苦笑一声，“她不在阴阳两界，如果也不在阴阳交汇处，还能在哪里？” 秀芝回道：“这个世界很大！如果天衣娘娘想找个容身之地，有很多地方可选。” 这倒是实话！ 不过既然已经到了这里，就往好处想吧！到了九层后，如果她真不在，那也没有办法，反正我已经尽力了。 “秀芝，你感觉通往第九层的入口在哪里呢？” 又找了十几分钟，还是一无所获，急得我问秀芝。 我主要是着急，并没期待着秀芝真会给出答案，毕竟她和我一样，也是第一次来这里。 “公子，或许没有入口，就是到处都是入口！” “啊？这话禅意太深，我好像没明白！” 秀芝继续解释：“公子好好想想啊！从踏上第一层到现在，我们走的都不是寻常路，而且所有的路就在我们面前，根本就没费吹灰之力。” 她的话，我完全听明白了。 可是，却不明白他话中的深意。 “可能到处都是入口，只是咱们没有掌握进入的方式方法。” 有道理！ 问题是怎么才能找到这个入口呢？ 如果找不到入口，这个道理就等于没道理。 “一花一世界，一叶一菩提！公子好好琢磨琢磨这句禅语，没准儿就能悟出什么呢！” 我点点头，默默念叨了两遍这句话。 一朵花，就是一个世界。 一片叶，就是整个菩提树。 神秘的第九层，会不会就在这些花和叶子里呢？ 这么想着，我聚精会神地望向眼前一朵粉红色的花。 这朵花很美，每一片花瓣都是那么精致，花蕊也清晰可见。 我注意力越集中，这朵花就变得越大。 最终，我的眼睛只剩了这片花。 耳旁随即传来了秀芝轻柔的什么声音：“公子，什么都不要想，径直走进去！” 我双眼都不敢眨一下，照着秀芝所说，朝着比两栋楼还高的花朵走了过去。 感觉就要碰到巨大的花朵了，我眼前忽然白光一闪，画面顿时就变了。 这是在一间破旧不堪的房子里，大约三四十平米，一张床，一张长条桌，几个木头小板凳，锅碗瓢盆一应俱全。 长条木桌上摆着铜镜等物件——这里应该住的一位女性。 而且还有门和窗。 我带着疑惑走到窗户前，窗外是农家小院，小菜园、水井、两棵枣树。 什么情况？ 这里就是天衣娘娘所在的第九层？第九层竟然是个破旧的农家小院。 我视线转移，又回到了房间内。 我注意到木桌上有一层厚厚的灰尘，我走过去伸手摸了一下，厚度超过了一厘米。 可见已经很多天没有人来过了。 我仔细观察房间内的物品，床单被褥都是粉红色的，床上还有一把精致的扇子。 木桌上除了铜镜，还有一把木梳子。 这更证明房子主人还是女性，而且只有一位，因为这是一张单人床。 这里住着的就是天衣娘娘？种种迹象表明就是她！ 这简直太不可思议了吧！ 和人类的祖先女娲是孪生姐妹，掌管着妖魔两界的天衣娘娘就住在这么一个破地方？ 就在这时，我听到身后传来了秀芝的啜泣声。 我赶紧回过头，就看到秀芝在抹眼泪。 “怎么了？” 看到他这样，我一头雾水。 “没什么，公子！我想起了我的家，我家很穷，家里的状况和眼前的差不多。” “都过去那么多年了，就不要想了，想多了反而影响心情。” 秀芝点了点头：“谢谢公子的安慰，秀芝让公司见笑了！” 我很想伸出手轻轻拍拍她的肩膀，手都伸出去了，才想起她算是一千年多前的古代女孩，思想相当保守。 只好顺势摸了摸头，以缓解伸手的尴尬。 “那个——咱们之间就别这么客气了！” “嗯！秀芝全听公子的。” 我知道和她生前所在的时代隔了一千年，想要思想完全统一，几乎是不可能。 “难道这里就是天衣娘娘生活的地方？” “应该是吧！” 秀芝破涕为笑，同时耸了耸肩。 “简直让人难以置信！” “这有什么难以置信的！公子不觉得如果生活在这样一个地方，安安稳稳，踏踏实实过日子，是一件很幸福的事吗？” “如果是一般的人类，或许我还能接受，也的确觉得过这样的日子反而接地气，可是天衣娘娘毕竟……” 我话没说完就被秀芝打断了。 “没准天衣娘娘也是这么想的呢！” 这话我无言以对，只好笑了笑算是回应。 我们在屋里转了一圈儿，俩人就来到了院子里。 院子并不大，明显看得出有很多天没有人来打理了。 至于院子外面，则是一片雾蒙蒙，远处好像有一片树，可仔细看，又似乎没有。 大概第九层就只有这个破旧的院子。 “秀芝，你真是神了！看来天衣娘娘真的不在，这样的话我也就死心了。” 我苦笑着朝秀芝双手一摊。 “公子不要悲观呀！” 我再次苦笑：“不是我悲观，是必须认清现实——看来天衣娘娘并不在阴阳交汇处，或者在很久以前她已经离开了，三界之大，我根本没地方找她。” “就算是这样，公子也不要悲观啊！” “秀芝啊！现在阳间的事情你大概不清楚，如果我找不到天衣娘娘，没准整个人世间就会乱成一团。” 秀芝先是朝我点了点头，表示明白我的意思，然后解释道：“公子来的目的是想请天衣娘娘帮忙，如果能够达到这个目的，又不用天衣娘娘亲自出面，不是也可以吗？” 我都被他说懵了。 “可以是可以，不过这又怎么可能呢？” 秀芝回了句：“公子要有信心啊，一切皆有可能！” 我知道秀芝这是出于好心安慰我。 可我内心已经凉凉的了！ 什么一切皆有可能啊！ 还李宁呢！ “公子，要么咱们好好找找吧？天衣娘娘是什么样的存在呀！没准她早就预料到今天发生的一切，而且会给你留下什么东西，以应对阳间遇到的麻烦。” “东西？什么东西能够代表天衣娘娘亲自出面呀！” “我们那时候行军打仗也不一定每次都需要将军亲自出面，有时候副将拿着将军的兵符，和他亲自出马效果一样。” 兵符？ 秀芝这话提醒了我！ 地600章 五彩石的意义 “对！如果这里真是天衣娘娘所在的地方，可能有代表她身份的东西，没准儿还真的有用呢！” 其实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 两人返回到屋内，开始四处寻找。 房间的面积就这么大，屋子里的一切大都尽收眼底。 除了常见的生活所用物件，好像也没有别的东西。 总不能拿着铜镜或者木梳子回去，告诉那些妖怪们，这是天衣娘娘用过的，能够代表天衣娘娘本尊。 别说妖怪们信不信，连我自己都不信。 如果真有类似兵符一样的东西，那就好了！ 我脑中刚冒出这想法，有听到左侧的秀芝发出一声惊呼。 “公子，快来看呀！” “怎么了？” 我赶紧跑到她身侧。 就看到秀芝在枕头下面发现了一块约有成人半个手掌大小的彩色石头。 石头呈椭圆形，表面十分光滑。 我瞅了两眼，发现这个石头虽然不大，却有五种色彩组成的。 而且五种颜色都十分的浓厚。 长这么大，我还是第一次见到这种石块。 “公子，你说这会不会就是天衣娘娘留给你的东西呢？” 我伸手拿起这块石头。 沉甸甸的，握在手里十分的冰凉，如同冰块儿。 “这不就是一块儿石头吗？可能是玉石一类。” 我随口说道。 “公子啊！这块石头是我在天衣娘娘枕头下面发现的，你觉得会是一块儿普通的石头吗？” “不是普通的石头？那还是宝石啊！” 秀芝并没接我话茬，而是继续反问我：“公子应该听说过女娲娘娘补天的故事吧？” “当然听过了，小学课本里就有。” 我回道。 “那你知道女娲娘娘是用什么补的天？” “五彩石啊！把五彩石冶炼成液体，然后涂抹到破了的天空处。” 我脱口而出。 在说出“五彩石”三个字的同时，我也明白了秀芝问我这番话的目的。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五彩石？” “我觉得是！这颜色也太艳了！”停顿了一下，秀芝话风一转，“我听说用五彩石补天的其实不是女娲娘娘，而是天衣娘娘。” “如果传说都是真的，现在所流传着的女娲娘娘的事迹，很多都是她的孪生姐妹天衣娘娘所为，没准儿补天这件事就是天衣娘娘干的。” 我回道。 “我还听说，所谓的五彩石，是天意娘娘从东西南北四极之地搜集来，用天火冶炼而成，而且补天完成后，还剩了一小块——世上也仅剩这一小块儿五彩石了。” 琢磨了一下秀芝说的这番话，我恍然大悟。 “这么说，仅剩的这一块儿五彩石足以代表天衣娘娘本人？” 秀芝朝我笑了笑，并没直接回答我的问题，而是继续分析。 “整个妖界和魔界都把天衣娘娘当成主人，那他们肯定都知道这块五彩石，也应该都会把这块五彩石当成是天衣娘娘的化身。” “有道理啊！” 听秀芝这么一番分析后，我不禁更对她刮目相看了。 “难不成真和你说的一样，天衣娘娘离开这里前，就已经预料到了有我这么一个人来找她，而且还预料到了我找他所为何事？” 秀芝再次笑了笑。 “天衣娘娘是谁呀！她当然知道你会来找她，没准儿镇守在二至七层的魔消失不见，连万妖之祖都没露面，就是她提前安排好的！ “有道理！若不是天衣娘娘安排，它们怎么可能同时不在呢！” 这么一想，我一下子变得激动了起来。 “所以说，公子你莫要悲观，把这块五彩石带回去，就如同请回了天衣娘娘本尊！” “我明白了！真是不知道怎么表达谢意了！如果没有你陪在我身边，就算我顺利来到了这里，也肯定是徒劳。” “公子怎么又和秀芝说起客气话了？” “好！不说了！” 我赶紧把五彩石放到乾坤袋中，然后长舒了一口气。 接下来我问了秀芝一个她没法给我满意答案的问题。 “秀芝，刚才你所说的这一切，也都是自己分析的？” “要不然呢！公子，你这么问是什么意思呀？” 她笑着看着我，伸手撩了撩额头的几根秀发。 “就是觉得太不可思议了！秀芝你现在在我眼里简直就是神一样的存在！好像什么事情都知道。” “公子啊，你别忘记，如果从我出生那一天算起的话，我已经存在了差不多一千年，而在这接近一千年的过程中，我也见过很多闯入阴阳交汇处的人，也有阴差鬼吏，客观说，能来这里的可都不是一般的存在，我见多了，听多了，又不缺时间去思考，自然而然的也就这样了。” 她说得轻描淡写，其实我知道实际过程并不容易。 “遇见你，我三生有幸啊！” 我发自内心的感慨道。 “能够再次遇见公子，秀芝也是满心喜悦！” “再次？什么意思啊？难不成咱们之前也见过？” 或许鬼母在我九岁那年，缠了我一周的事，已经给我造成了心理阴影，所以听秀芝话语中有“再次”两字，我不由得想多了。 “对呀，公子之前来过两次，咱们这可是第三次相遇了！” “奥！对！对！对！” 我赶紧傻笑了几声，以掩饰自己内心的尴尬。 这次阴阳交汇处之行，虽然没能见到天衣娘娘本尊，可得到了五彩石，也算是达成了既定的目标。 至于这块五彩石怎么使用，回去再和徐半仙好好琢磨吧！ 想回去时，又遇到困难了！ 从第八层到第九层，算起来我是走进了一朵花里。 可怎么回去呢？ 总不会是闭着眼睛撞墙吧！ 我肯定找不出这其中的门道，便问秀芝。 秀芝低头思考了几分钟，然后缓缓的抬起了头。 从他的眼眸中，我看到了希望。 “公子，这里可能和阴阳交汇处的其它地方还不一样。” 我苦笑道：“那当然了！这里可是天衣娘娘生活的地方，虽然只有一间破房子和一个破院子，可我坚信这里是整个阴阳交汇处最特殊的存在。” “最特殊的地方会不会也最神奇呢？” 秀芝笑着反问我。 “应该也是最神奇的地方！” 我肯定道。 “既然公子也这么认为，那就大胆点，没准儿可以直接从这里通往公子刚刚来的地方呢！” “啊！如果是这样的话，那简直太省事了！” “不管怎样，试试总没错吧！” “对！那……我就试试！” 嘴上说得轻松，可我内心还是如同十五个个吊桶打水——七个上八个下。 我轻轻闭上双眼，开始控制思维。 好在有用思维控制阴司汽车的经验，我注意力稍微集中，就做到了。 等我再次睁开眼，不禁吓了一跳。 眼前怪石嶙峋，四周还长着各种样式的树。 瞅了瞅远处的山，又看了看脚下的路，我恍然大悟。 我他娘的还真做到了！ 这里就是我连续三次进入到阴阳交会处的入口。 秀芝都声音从身后传来。 “恭喜公子，你又做到了！” “这还不多亏了你？秀芝啊，虽然我说过不会再对你说客套话，可我还是想表达一下自己此时此刻的内心感受——你就是我马万岐的福星啊！” “公子谬赞了！公子的出现，也给我平淡如水的生活里增添了色彩，虽然我既不算是人，也算不得是鬼，可自从认识了公子，还是体会到了人生的乐趣。” 说到这里秀芝的双眼再次湿润了。 “好了，秀芝！想点高兴的事儿？你放心吧！等我解决阳间的问题，一定会想办法救你出去的——我相信一定会有办法的。” 这次秀芝没有反驳，而是朝我点了点头。 “好！那我就耐心等着公子再来了！” “一定！” 担心阳间的事情，我没多敢停留，顺利回去后，就看到紫竹一脸淡然地望着我。 “干嘛这么看着我？” “其实我是习惯了用这样的表情看人，大概我换成另外一个表情看你时，你也会问出同样的问题。” 这话直接噎得我无言以回，干脆转移话题。 “紫竹，你听说过五彩石吗？” “女娲补天所用的那种石头？” “对！不过，根据我掌握的信息，用五彩石补天的，并非女娲娘娘，而是她的孪生姐妹天衣娘娘。” 本以为我说出这番话，紫竹至少会惊讶一下。 然而他依旧平淡如水。 “怎么，难不成你早就知道？” 紫竹摇了摇头：“我不知道！这应该不是重点，我在等待你说出下文！” “天衣娘娘补天后，还剩下一小块儿五彩石，也就是说剩下的这一小块五彩石便是天衣娘娘的化身。” 紫竹点了点头：“这么说，此行你虽然没有找到天衣娘娘，但找到了那一块儿五彩石？” 想到乾坤袋中的五彩石，我还是很激动。 赶紧掏出来，双手握着递给紫竹。 谁知紫竹并没有伸手接，而是赶紧双手恭敬地合十，朝着五彩石行了个佛礼，并轻声喊了句阿弥陀佛。 都把我整懵了，一时间不知道该缩回手，还是继续摆着这个姿势。 第601章 传说中的幽都 朝着五彩石拜了拜后，紫竹也并没有伸手接，反倒是往后退了一步。 “怎么了？” 我问他。 “这可是上古圣物，我还是不碰的为好！” 我知道和尚道士们的规矩多，既然他这么说了，我也懒得多问。 “紫竹啊！我来寺庙找你前，妖界已经害死了不少人，而且手段极其残忍，这事你也得出一份力啊！” 紫竹又念了一声阿弥陀佛：“此乃劫数，避无可避！” 这话等于没正面回答，既没同意，也没拒绝。 “你也知道这是劫数？” 我赶紧把徐半仙给我讲的那番话转述了一遍。 “实在想不出来，咱们这个三线新城市里能藏着啥惊天大秘密！” 我吐槽道。 “油城其实原本并不叫油城！” 听我说完，紫竹回道。 我被紫竹这话弄得一头雾水。 “不叫油城？不对吧！据我所知，这座城市的名字来源于上世纪五十年代，当时因为国家建设需要，胜利油田在此勘探出大量的石油，所以取名为油城！” 紫竹摇了摇头。 “你说的也没错！不过早在几千年前，这座城市就已经存在了，当时的名字叫做幽城，幽冥的幽，又叫幽都，只不过因为一次瘟疫，城市落寞，沦为了一个人口较多的镇子。” “幽城？谁这么不会取名，取了这么个阴森森的名字！” 紫竹没有接我话茬，而是继续说道：“无论是幽城还是幽都，可能只有我们这个圈子里的人知道，外人知道的不多，世人知道的是它的另一个名字。” “什么名字？” “丰都鬼城！” “什么？这里就是传说中的丰都鬼城？这……这怎么可能呢！” 我第一次听到丰都鬼城这名称，还是从爷爷口中。 那是娘去世一年后，我和爷爷坐在院子里乘凉，他讲给我的。 据说，公元270年左右，晋人葛洪在其所的《神仙传》中就有关阴、王成仙的说法。 在汉朝时候，有两位方士，一位叫阴长生，是刘肇皇后的曾祖父；一位叫王方平，官至朝中散大夫。他们因不满社会现状，双双先后来丰都修炼，于魏青龙初年，成仙而去。 当然成仙是不可能成仙的，只是反应了人们的愿景。但是后来到了唐朝，他们二人被人讹传成了“阴王”，即阴间之王。 之后经过民间的渲染和丰富，也便有了丰都鬼城这一名称。 不过几千年以来，对于丰都鬼城在什么地方，流传着很多版本。 最普遍的版本是：丰都鬼城位于重庆市附近，那里是阴阳交汇处的界点，活人可以通过。可以通过丰都鬼城进入阴间——这里也是唯一允许活人进入阴曹地府的入口。 上世纪八九十年代，更是有人在那里搭建了奈河桥、鬼门关、十八层地狱、哼哈祠、报恩殿、望乡台等场所，渐渐的成了一个特殊的旅游胜地。 只不过绝大部分人都把它当成一个民间传说，不会当真。 我也这么认为，所以听紫竹说丰都鬼城就是我所生活的油城，一时间还真有点接受不了。 回过神，又有点发懵。 “紫竹，这和那个比天还大的秘密有关？” 紫竹微微摇头：“我也无法判断，我只不过是告诉你这事而已！” 一时间我实在消化不了紫竹讲述的这番话。 我原本以为自己所生活的这个城市是一所新城市，在大夏国几百万平米土地上并不起眼，没想到它比大部分古都还要古老。 而且还是传说中的鬼都。 难道三界势力齐聚于此，是因为这里是鬼都？ 就算是鬼都，又能隐藏着什么秘密呢？ 这一瞬间，我似乎找到了一个答案——找到这段时间里，油城诡异事件频频发生的原因了。 “事情好像越来越复杂了！看来也只能走一步算一步。”我指了指五彩石，“知道这玩意儿怎么用？” 紫竹看了一眼五彩石，还是没有伸手去碰触。 “我觉得找个妖界说话算数的，然后让他将这个消息发布出去，从而让所有妖界都知道。” “有道理！问题是对于妖界，我一无所知，去哪找这个妖界说话算数的？” 紫竹双手一摊：“这个我就不知道了！” 看样子道家和佛家虽说都能驱鬼捉邪，都懂阴阳术法，但在一些行为处事和思想观念上还是有些区别的。 在这件事上，紫竹似乎明显比不上徐半仙。 我隐约看出了这些，所以也没多说什么。 “三界之事，早有定数，天道轮回，顺乎自然！” 我离开寺庙时，紫竹送出庙门，念叨了这么句话。 像是一首打油诗，我也没听明白。 上了车，赶紧给徐半仙打去电话。 “老徐，天衣娘娘我没找到，却找到了她老人家留下的一块圣物，或许可以扭转局势。” “你已经从阴阳交汇处回来了？这也忒快了吧！” “回来了！一言难尽啊！你在哪呢？” “我还在酒店房间——你离开酒店也不过一个小时出头，这么短时间，我还能去哪啊！” “好！我马上回去了，咱们见了面细谈吧！” “行！” 见到徐半仙，我一口气把在阴阳交汇处的经历说了一遍。 徐半仙听到最后也变了脸色。 “天呐！简直闻所未闻！小子，你竟然有如此遭遇，这真是造化！” 我赶紧从乾坤袋里掏出五彩石，双手捧着给徐半仙看。 徐半仙双目立刻射出了光泽。 “这可是神物啊，不应该属于人间！” “你就别感慨了，直说下一步怎么办吧！” “或许可以找黄河龙王试试！” “找他？他都自身难保了，会有用？” “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即便是他在妖界失去了统治能力，影响力也不似以前，但毕竟黄河龙王的身份在那了！” “去哪找他？还去之前去过的禁地？” 徐半仙点了点头：“去试试吧！” “事不宜迟，今晚就去！” “嗯！” 距离天黑还有一段时间，和徐半仙约定好晚上见面的时间后，我赶紧打电话联系杨玉静。 在拨出杨玉静电话的一刹那，我心中其实怀着愧疚。 女孩都喜欢浪漫和情调，在法律上登了记，我和她就算成合法夫妻了。 这么重要的日子，却没能满足她的仪式感。 而有些东西是无法弥补的。 “喂！老婆！” 电话一接通，我直接改了称呼。 “啊！你……你怎么这么称呼我呀！” 虽然看不到杨玉静的模样，但听声音也能想象得到她此时的无比娇羞。 “咱们是合法夫妻了！我不这样称呼自己老婆，还怎么称呼？” “我……我知道！就是……就是有点不适应！” “嗯！理解！慢慢就适应了！” “我知道了——你……你啥时候回来？” “几分钟后吧！在路上呢！” “啊！意思是事情已经处理完了？” “千头万绪！晚上还得去个地方，毕竟今天是咱们成为合法夫妻的第一天，不能冷落了你！” “知道就好！快回来吧！有啥事，见面再说！” 回到杨国山别墅，发现只有杨玉静自己在家。 “你爸妈呢？ 杨玉静杏目一瞪，娇嗔道：“刚才还说改口——什么叫‘你爸妈’，他们现在不是你爸妈？” 我赶紧道歉：“对！是我爸妈！我也是一下子没能转过弯来。” “她们去飞机场接佳瑶一家了！” “啊！毕佳瑶一家？她们一家怎么忽然要来呢？” “还不是我妈把咱们登记的事告诉了我姑姑——也就是佳瑶的妈，他们知道后，立刻订了飞机票！” “这么说，一会儿就能到家？” 杨玉静看了一眼时间，直接一脚把鞋子踢飞：“那倒也没有这么快！你来时，他们刚走，估计两小时内回不来吧！这么长时间，我亲爱的老公，你就不想做点啥？” 这话已经相当赤裸裸了，再加她明显带有挑逗的眼神，我哪还能把持住。 第602章 空难事件疑云 或许两个小时对于一般男人而言，算得上不可逾越的“长久”，可对我而言，却是紧凑，是不尽兴，是意犹未尽。 我俩刚匆忙处理完现场，杨国山和杨妈妈——准确说是我岳父岳母带着毕佳瑶一家三口回来了。 也亏得我听力超常，听到了外面汽车逐渐靠近的声响，我赶紧提醒杨玉静赶紧把刚才激烈战斗中，被我撕碎的内衣藏起来。 情急之下，杨玉静顾不得跑回卧室，只得塞到了垃圾桶内。 门开后，毕佳瑶先冲了进来，笑嘻嘻地便朝着我怀中扑来。 他身后是岳父岳母。 主要是此时杨玉静就站在我身侧，我赶紧挪了挪身体，躲到了杨玉静身后。 毕佳瑶顺势抱住了杨玉静，然后朝我吐了吐舌头。 “姐夫！几十天没见面，咋还害羞了呢？” 说完，咯咯咯地笑起来。 “佳瑶！都多大了，还胡闹呢！” 紧跟在岳父岳母后面的是一对中年男女，男的长得相貌堂堂，一米八左右的身高，腰板直挺，穿着一身深颜色西装，美妇人四十几岁的样子，穿着浅绿色旗袍，无论是模样，还是身材和气质，都是百中无一的存在。 喊毕佳瑶的就是穿西装的中年男人。 不用问就知道这是毕佳瑶父母。 “爸——表姐夫又不是外人，之前我们相处的可好了！” 杨国山笑呵呵地走在前面，距离我大约三米左右时，开始介绍。 “万岐啊！这是玉静姑姑和姑父，现在也是你姑姑和姑父！” 我赶紧朝微微鞠躬：“姑姑、姑父！你们来了！” “毕延勇——小伙子果然一表人才啊！” 说罢，杨玉静姑父笑呵呵地轻轻拍了拍我肩膀。 毕延勇？我读初中时，当时有个副校长就叫这名字。 毕佳瑶妈妈也满带微笑地走到我身前：“你就是我侄女婿啊！这段时候总听佳瑶说起你，今天总算见到真人了！” 说完，拉住了杨玉静。 看得出，两口子对我挺满意。 这让我也发自内心喜悦，毕竟任何人都希望被肯定，被认可，被夸奖。 两家人围着茶几坐好，因为管家和厨师他们都被杨国山放了假，所以沏水倒茶这活儿就由我和杨玉静来做。 “快坐吧！也没有外人，现在吃饭还早，咱们一家人聊聊天啊！” 毕佳瑶妈妈朝我招了招手，让我坐过来。 “玉静，你也坐啊！自从过年时，咱们见过面，算算时间都大半年没见了啊！” “是啊！姑姑，你们都忙——怪我啊！也没顾上去看望看望姑姑和姑父！” \"我可都听佳瑶说了，这半年多时间，你可比我们忙多了！简直是爱情事业双丰收啊！\"岳父杨国山笑着接茬：“杨家事业蒸蒸日上，最大的功劳还是万岐啊！尤其是新研发的药物，保守说能带来上百亿的利润。” “天呐！这哪里是找了个女婿，分明是咱们杨家傍上财神爷了！” 看得出毕佳瑶性格随妈妈，只相处了十几分钟，我便看出毕妈妈是个“逗比”。 相对而言，毕延勇就“君子”多了。 “我称呼你小马，不介意吧？” 毕延勇面带微笑地问我。 “都行啊！姑父！” “听佳瑶说，她那些跆拳道招式都是你教的？” “嗨！不算——也没什么！” “小马你太谦虚了！上次跆拳道比赛，佳瑶能取得那么好的成绩，他说都是你教的，真没想到，小马你还是武术大师呀！” “算不上！真算不上！” 弄得我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姐夫！你怎么还不敢承认了呢？我在比赛中使用的那些招数，可都是你手把手教的呀！” 我直接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怎么能说是手把手教呢？我主要是……主要是教了一些理论和技巧。” 我这么解释，毕佳瑶反倒是急眼了。 “表姐夫，怎么不是手把手教啊！我大腿骨折还是你给治好的呢！当时我把衣服都脱了，也没不好意思，你怎么反而不好意思了？” 现场气氛一下子凝固了。 杨玉静赶紧站起来打圆场。 “佳瑶，都多大了？表达还这么不清楚，你姐夫给你治伤时，就是让你把外套脱了，当时我也在在场……” 没等杨玉静把话说完，毕佳瑶便笑的前俯后仰。 “我的意思也是只脱了外套啊，怎么？你还想让你老公把我全身衣服脱光啊！” 此时，我才恍然大悟，她这是故意逗我们玩儿。 这话连她妈妈也听不下去了。 “佳瑶，这是怎么说话呢？幸亏玉静是你亲表姐，你们还很熟，否则……否则……” 杨玉静笑了笑，拉住了姑姑的手。 “没事啊，姑姑！前段时间佳瑶一直住在这里，和万岐很熟了，她平时说话就这样，我们都习惯，也接受了，就当童言无忌呗！” 毕延勇轻轻咳嗽了一声：“虽然都是自家人，但佳瑶也应该注意说话的分寸。” 看得出毕佳瑶还是挺敬畏自己父亲的，也没再反驳。 “虽然很想见见玉静和我侄女婿，但坐飞机时，吓得我浑身打哆嗦，担心了一路，速效救心丸都拿出来了，直到飞机停稳后，才觉得踏实了。” 丈母娘反问：“不是经常坐飞机吗？应该早就习惯了，怎么还会晕机呀？” 毕妈妈摇摇头：“我不是晕机——樱花国刚刚发生的空难事故你们没听到？” “没有啊？什么时候发生的？” “昨天晚上，准确说天还没有完全黑透，还真是巧了！听说那飞机就是从油城市起飞的。” 毕妈妈这话说完。我和杨玉静同时站了起来。 “怎么了？” 岳父杨国山看出不对劲，赶紧问道。 “爸，波多玛利亚姐妹就是昨天下午的飞机，从咱们这里到樱花国的飞机好像只有这一班。” 我赶紧掏出手机，搜了一下。 果然，从油城市飞往樱花国名古屋的飞机发生空难的新闻，已经上了头版头条。 我赶紧快速浏览了一遍新闻内容，没等完全看完，心已经揪了起来。 两段文字描述的下面还有照片。-飞机已经残破不堪，飞机头有个大窟窿，而且左侧的整个机翼都不见了。 “造成本次空难事故原因还在调查……根据前方记者发回的最新报道，发生空难事故的客机是由大夏国油城市飞往樱花国名古屋市的客机，加上飞行员、乘务工作人员以及乘客，共195人，目前伤亡情况未知，当地警方和医务人员正在紧急支援中……” 我只觉得头皮一阵发麻。 哪怕是刚才打开手机搜索前，还心存侥幸心理。 或许毕妈妈描述错了，出事的并不是波多玛利亚姐妹所乘坐的那班飞机，毕竟樱花国位置特殊，很多经过的飞机都会选择在那里停歇修整。。 也可能网络夸大其词了，毕竟现在的互联网都被玩坏了，谁都可以上传信息，而且“畅所欲言”，几乎没有监督限制。 当我快速浏览完这条新闻，所有的侥幸心理荡然无存。 空难事故不同于一般的汽车交通意外，死亡率几乎是百分之百。 昨天送姐妹俩上飞机后的一幕闪过我脑海，难道是姑获鸟干的？ 当时飞机起飞后不久，一只巨大的姑获鸟直奔飞机飞行的方向而去，后面还跟着一群乌鸦，当时给我的感觉，这只鸟就是去追飞机的。 我把手机递给了杨玉静，她看了几秒钟，浑身一抖，眼泪随之哗哗哗地流了下来。 “波多玛利亚就在出事的飞机上？” 这时候毕佳瑶还反应过来，脸色顿时就变了。 毕延勇和毕妈妈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一脸茫然地望向岳父杨国山。 “事情是这样……” 岳父杨国山赶紧把事情的大概说了一遍。 “这还真是不幸啊！怎么都这么巧呢？”毕延勇感慨道。 毕妈妈也发出一声长叹：“世事无常啊！谁知道意外和明天谁会先来。” “听说飞机是在下降过程中，忽然和鸟群相撞，或许……或许人没事呢！” 毕延勇接着说道。 这话没人回应，在场的都是成年人，都知道即便真是这样，飞机都撞烂了，人没事的可能性几乎没有。 第603章 谷教授失踪了 毕佳瑶和杨玉静抱在一起嚎啕大哭起来。 看得出毕延勇很疼女儿，也知道波多玛利亚姐妹和自己女儿的关系。 “哥，你在樱花国大板有熟人？”他问杨国山。 杨国山回道：“倒是有认识的！” “能不能问问事故的具体情况，如果真的和网上传的这么严重，那也就罢了！这就是命啊！万一是虚张声势，这俩孩子的眼泪就流亏了！” “行！我这就打电话！” 杨国山拿起手机，神情凝重地走到一侧。 这一刻我的心也又一次悬到了嗓子眼，心中默默祈祷，盼着会有奇迹，姐妹俩没事。 杨玉静和毕佳瑶也安静了下来，几个人全都望着杨国山背影。 等了三分钟左右，杨国山挂掉电话，缓缓地走了回来。 “怎么样啊！” 毕延勇轻声问道。 “情况不容乐观，当时飞机在距离地面百米左右，遭受了飞鸟群袭击，失去控制，飞行员在不得已的情况下，只能‘两害取其轻’，让飞机撞到了一栋建设中的厂房上，目前已经找到101具尸体，还在紧急搜寻营救中！” 整个客厅里死一般的沉寂。 那则新闻上说，加上飞行员和乘务人员，飞机上一共195人。 找到101具尸体的意思就是说，还有94个人没被找到，当然这些人中的一部分，也可能也已经死了，只是尸体还没被发现。 也可能他们中的一部分并没有死。 这样一来，就无法确定波多玛利亚姐妹是否已经遇难了。 “这么说，他们姐妹俩可能没有事？” 沉默了一分钟左右，还是毕佳瑶先开了口。 “理论上倒是有这种可能！不过……不过以当时的情况和环境，人能生还的可能性并不大！” 杨国山低声解释。 毕妈妈也再次叹了口气：“遇到这种事也没办法！谁摊上谁倒霉，今天早晨我看到这则新闻的，当时……当时已经订了飞机票，主要是改成动车，还得多耽误两三个小时……” 毕延勇立刻接过话茬：“说起来还真被吓一跳！当时飞机在途中明显颤动了好几下，好在空姐马上通过扬声器解释，说只是遇到了密度较大的云层，属于正常现场，已经没事了！” 长这么大，我就坐过一次飞机，也没啥经验，但还是觉得这种解释有些牵强。 “人的命，天注定！这种事遇到了，谁也帮不上忙，我看咱们还是耐心等待官方的公告吧！” 几个人重新围坐好，经过这么一段小插曲，谁都不再说话了。 又沉默了一分钟左右，毕妈妈再次开口转移了话题，打破了沉默。 “玉静和小马准备什么时候举办婚礼啊？定时间了？” “还没呢！我和你哥走的是民主路线，俩孩子什么时候订婚，什么时候举办婚礼，都由俩孩子做主，我俩就是全力支持！” “对！现在年轻人都有自己的想法，作为长辈，还是少干涉为好！” 话题一转移，气氛也立刻变了。 “玉静，你俩咋想的？” 杨玉静早已羞红了脸。 她瞟了我一眼，柔声道：“反正也不着急！我俩还没商量呢！” “嗨！这是喜事，我看尽早办吧！然后赶紧生个大胖小子！” 说完，看着我和杨玉静。 杨玉静只是笑，也不再解释。 “嫂子！你……你怎么做的美容，不会是整容了吧？这模样，这身材，这气质——简直是脱胎换骨了，把整容医生联系方式推给我，有空时，我也去整整呗！省得总被人说是黄脸婆！” 说完还瞪了一眼毕延勇。 这话说得丈母娘很受用，先是忍不住一番大笑，然后再解释。 “我都多大年纪了！还整啥容啊！再说你哥也不让！就是吃了美容药！” “啊！什么药啊！这么神？在哪买的，嫂子一定得告诉我啊！不管花多少钱，我也得买！” “不是买的，是我女婿家祖传的配方，药也是他做出来的——我也不瞒你们，最近厂里生产的两种药，都是小马提供的配方！” “天呐！这不是全才嘛！咱们老杨家算是淘到宝了！” 我赶紧悄悄从乾坤袋内拿出一枚丹药，双手递给毕妈妈。 “姑啊，这种药不好弄，一共弄了几枚，正好还剩下了一枚，您也试试效果吧！” “好！好！太好了！” 毕妈妈赶紧接过去。 她先是放到鼻子下闻了闻：“好香啊！肯定是灵丹妙药！饭前还是饭后服用？有没有其它注意事项？” “都可以！这种药原材料特殊，直接放嘴里就行，不用兑水！” “奥？那我现在就吃！” 说完，干脆利索地掰开盒子，拿出丹药，没有一秒钟犹豫，直接塞到了嘴里。 一分钟后，毕妈妈脸色一变，哎哟了一声，然后赶紧站起来，捂着肚子直奔卫生间。 “妈，你怎么了？” 毕佳瑶不明所以，赶紧站起来，就想追上去。 刚跑了两步，就被丈母娘拦住了。 “没事！这是排毒呢！你姐夫提供的药就这么神奇，而且药效很快，待会儿就是见证奇迹的时刻了！” 杨国山当然也知道什么情况，笑而不语。 大约五分钟后，毕妈妈晃晃悠悠地走了回来，双手还捂着肚子。 “不知道怎么回事，刚才……” 她话没说完，就被毕佳瑶的尖叫声打断了。 “妈！你……你怎么像是换了个人？” 毕延勇了满脸惊讶地站了起来。 “是啊！难道药效已经发挥了？” 丈母娘甚是得意，笑的嘴都合不拢了。 “刚才我说什么了？现在就是见证奇迹的时刻了！” 毕妈妈被几个人的异常反应弄得有点懵，她摸了摸脸：“到底怎么了？难道我的模样……” 毕佳瑶笑着回道：“妈！不光模样，还有身材——你还是自己去照照镜子吧！” “奥！” 毕妈妈又返回了洗刷间。 十秒钟左右，洗刷间方向传来了一声尖叫。 “我的娘啊！这不是奇迹嘛！” 听毕妈妈这么喊，围着茶几坐的一家人笑作了一团。 毕延勇脸有些发红，应该是见到自己老婆忽然好似年轻了十几岁，身材也好了很多，内心很激动。 就和当初岳父见到岳母的变化一样。 “小马，你家里祖上是学医的？” 作为一流的阴阳风水师，我爷爷的确略懂医术，也会简单的针灸，为了惹麻烦，我只好硬着头皮点了点头。 “真是神药啊！”毕延勇又转身问杨国山，“大哥！这么神奇的丹药，一旦投入市场，我担心……” 杨国山笑着摆了摆手：“这一点我们早就想到了，所以在开发药品时，改动了一下配方，经过几次实验，批量生产的药物是这种原药物效果的十几分之一。” 毕延勇看了一眼毕妈妈，然后点点头：“即便是十几分之一的效果，那也已经算是神药了！” “是啊！新药算是一炮打响，想争取到我们这批药物代理权的药商超过了300家，代理费也翻了好几倍，今天上午我刚刚接到国际美容协会的邀请，想让我作为特邀嘉宾，出席下个月在樱花国举行的探讨会，我还没决定是不是参加呢！” 毕延勇“嗯”了一声，反问：“为啥不参加呢！” “最近我可谓是连轴转，身体有点吃不消，这是不想去的主要原因，还有就是玉静和万岐的好事将近——不过又考虑到，如果出席这种级别的会议，对推广药物能起到很大的宣传作用，效果甚至不比请明星代言差，又想去露露脸。毕竟我们下一步的计划是，开辟欧洲市场，打造世界级美容药物品牌！” “我下个月也没事，可以陪你走一趟！这可是好机会啊！能在这种国际探讨会上露个面，也是企业综合实力的象征，肯定还有很多意想不到好处！” “我再考虑考虑吧！我还有另外一个想法，那就是把企业管理权交给玉静和万岐，所以就算参会，也想让他俩去。” “这主意更好！” “我也是快六十的人了，也该享享清福了！” 毕延勇笑了笑后话锋一转：“大哥，你认识油城大学考古系的主任谷超华？” “不认识，怎么了？” “我们是老朋友，前几天他给我打过一个电话，说在一次考古行动中有颠覆人类认知的发现，还让我抽空来油城一趟，那几天事多，一直没顾上，结果这几天怎么都联系不到他了！” “姑父说的是谷超华谷教授？” 我赶紧接茬问毕延勇。 “嗯！小马你认识他？” “认识！前几天还跟他下过一次古墓！” “什么？这也太巧了吧！当时到底在古墓中发现了什么？” 第604章 消失于古墓里 如果不是毕延勇提到谷超华教授，我都把那次跟着他进入古墓的事忘了。 主要是最近怪事太多了，简直有些应接不暇。 本想如实说出来，话都到嘴边了，才意识到这件事可能并非表面看起来这么简单。 要不然，谷教授就应该在电话里告诉毕延勇到底是怎么回事，而不是让他抽空亲自来一趟油城市。 “具体情况我也不知道，就知道在郊区发现了一座规模很大的古墓，经初步鉴定，属于北宋时期的，好像是北宋第五个皇帝的陵寝。” 我这话刚说完，就被毕延勇提出了质疑。 “不可能啊！北宋都城是汴梁城，也就是现在的开封，他们的帝王陵墓分布于郑州以西，巩义市境内，距离油城几千公里，怎么可能在这里发现北宋帝王陵寝呢！” “我历史学的不好，这些都是谷教授说的——因为一些原因，我曾进入过这座古墓，墓穴面积相当大，而且里面有大量陪葬品，其中有些还很奇怪！” 毕延勇边听我说着，边微微点头。 “如果是谷教授的判断，那肯定不会有误！只是这件事有违常理啊！” “嗯！还是见到谷教授时，当面问问他吧！” “问题是现在联系不到他了！下了飞机后，我也给他打过两次，结果都提示无法接通。” “也许……” 我再开口，想解释一下，却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这个谷教授是油城大学的？” 杨国山问。 “对！油城大学考古系的！” “距离也不远，去一趟他学校问问呗！可能有紧急考古任务，或者其它秘密任务，不允许他和外界联系呢！” 我没有反驳，不过觉得这种可能性不大，毕竟是学考古的，又不是科研或者秘密制造武器，没必要与世隔绝。 “要么，我陪姑父走一趟？上一次给谷教授送过东西，和油城大学考古系的门卫以及谷教授的几个助手接触过。” “行！” “那你们去吧！我马上在黄河大酒店订包间，到时候你们直接去酒店吧！” 坐到车上，我忍不住问毕延勇。 “姑父啊！你和谷教授怎么也差十几二十岁，他是大学的教授，你是企业家，你们怎么会成为老朋友的呢？” 毕延勇回道：“其实我也是学考古的！主要原因还是我父亲——他是谷教授的老师，我父亲在世时，每逢过年过节，谷教授都会来我家，久而久之我也就和他成了好朋友。” “怪不得我感觉姑父的气质上不同于一般的商人呢！” 这话虽然听起来像是拍马屁，不过却是有感而发。 “其实我少年时代的理想就是成为父亲、谷教授他们这样的考古家，探寻古老神秘的历史，打开尘封几千年的古代之门，只不过在我三十几岁时，家里发生了变故，我才放弃了理想，转战商界。” “冒昧的问一句——姑父您贵庚？” “上个月刚过完生日，47周岁喽！” 说着，毕延勇轻轻叹了口气。 “看上去你只有四十出头，一点儿都不显年龄啊！” 这话我也不是拍马屁，而是的确如此。 毕延勇只是微微笑了笑，什么话也没说。 说话间来到了油城大学考古系院门外。 学考古的学生原本就不多，再加上这所大学也并非985或211级别的学校，所以院子里很空，允许外人直接开车进入。 我们的车刚进入院子，恰好碰到冯红林的车驶出院子。 我和冯红林几乎同时摁了摁喇叭，和对方打招呼。 随即，我赶紧掏出手机。 电话一响就被接了起来。 “冯哥，你怎么从考古系出来啊？” 在看到冯红林车的一刹那，一种不祥的预感从我内心深处涌了出来。 “你还记得谷超华教授？” 冯红林反问我。 “当然记得呀！” “他失踪了！ “啊？怎么失踪的？啥时候的事儿？” “四天前！在一座正在考古的古墓中，具体情况还在调查中。” 古墓？ 不用问，肯定就是我之前跟着他进入过的那座北宋时期的帝王陵墓。 “冯哥，我和玉静的姑父也是来找谷教授的，这样吧！你把车停在路边，稍等我们一会儿，我马上去找你，详细的情况咱们面谈。” “嗯！看到你打来电话，我已经第一时间把车停下了，就在院门外。” 我赶紧控制汽车掉头，刚拐出大门，就看到了站在车旁吸烟的冯红林。 远远望去，冯红林满脸憔悴，头发都粘到了一块儿，而且胡子拉渣的，显然很久没有洗头理发，没有刮胡子了。 “冯哥，这位是玉静的姑父，姓毕，也是谷教授的老朋友。” 简单给双方介绍了一下后，我直奔主题。 “好好的怎么会在古墓里消失呢？一起考古的应该还有不少人，至少谷教授的几个助手陪在他身边，不可能无缘无故失踪吧？” 冯红林使劲嘬了两口烟，把烟屁股扔到地上，然后用脚踩了踩。 “这就是最邪门的地方！根据他们交代，当时一起进入古墓的一共23个人，唯独谷教授不见了。” “我还是不理解！当时身边就没有其他人？就算是凭空消失，也该有人看见吧！” “我看过笔录，根据一起考古的几个人的描述，还真的是凭空消失的，只不过在他消失的一刹那，没有人注意到。” 听冯红林怎么说，我大概了解是怎么一回事，脑中随即跳出四个字——灵异事件。 “冯哥，那件事有什么进展吗？” 感觉继续问，也问不出个所以然，毕竟冯红林也是刚刚参与这案子，于是，我转移了话题，问了另一件更担心的事。 “事情似乎不受控制了！很多人报警说看到了不正常的生物，例如：比成年的狗还大的老鼠，三十几米的双头怪蛇，还有个报警的说他家养的牛，被一只大鸟叼走了。” 听他这么说，只是感觉有些着急，妖界活动愈加频繁了，却没感到惊讶，毕竟冯红林刚刚说的这些，比起巨大而神秘的姑获鸟，也不算什么。 我不知道该对他说什么，于是干脆什么都不说。 当着毕延勇的面，也不适合多问。 简单交流了几句后，我们便各自上了车。 坐到车上，毕延勇才开口问我：“事情的大概刚才我也听到了，能不能想办法让我也进入到那个古墓中看看。” “这个——我试试吧！” “先谢谢了！” “他们是一家人，客气啥啊！” “小马，你能不能详细描述一遍那天在古墓中的所见所闻？越详细越好！” 毕延勇都这么问了，我稍微犹豫了一下，便把那枚大号的古币拿了出来。 元丰重宝？ 看到古币上的四个字后，毕延勇立刻露出了惊讶神色，同时惊呼一声。 这反应和当初谷教授看到古币时，可以说一模一样。 可见，毕延勇也知道这枚古币的价值，足见他在考古或者说古董鉴别方面的造诣。 “小马，既然你已经让谷教授看过这枚古币，那应该也知道他的来历以及价值？” 我点了点头：“谷教授讲过！” “那就怪了！既然他亲眼见到过这枚古币，怎么没想办法得到呢？” “这枚古币是我朋友的，我答应了谷教授，在经过朋友同意后，会捐出来！” “原来如此！” 汽车并没有发动，俩人坐在车上，主要是我说，他听。 我把那天怎么遇到谷教授，以及跟着他进入古墓的过程详细说了一遍。 “对了！我们在古墓中也看到了几枚一模一样的古币，而且……而且基本能判断，我手中这枚古币就是来自古墓。” “什么？难道这座古墓已经提前被盗过？” “并没有！” “没有被盗，古墓里的东西怎么会到了你朋友的手中的？” 我摇了摇头：“这一点也困扰了我很久，我也想知道答案！” “谷教授当时是怎么判断的？他都说过什么？你……你一定一字不差讲给我听！” 我双手一摊：“当时谷教授也很震惊，也是一头雾水，他并没多说什么。” “这就怪了！” 毕延勇皱起了眉头，一脸有所思的神情。 第605章 玉麒麟的价值 “谷教授失踪这件事已经由警方处理，冯红林可是派出所副所长，之前是刑侦大队的队长，有着十几二十年的刑侦经验，相信他一定能够查个水落石出。” 这话我说的其实有些违心。 我知道如果仅凭警方处理，这件事大概永远不会有结果。 不过，我会出手的，我也坚信一定能查个水落石出。 聊完这些，我开车直奔黄河大酒店。 远远的就看见高国峰站在酒店门口，肯定是他父亲高向阳安排他的。 见我的车驶入停车场，他赶紧小跑着迎了过来。 “马先生，杨老爷子他们都在里面等着呢！我带你去。” “谢谢啊！” “马先生和我客气啥呀？” “对了！你们家的纺织厂没再出啥怪事吧？” “自从马先生走了一趟后，纺织厂很快就恢复了正常生产，一切都很顺利，现在的效益是出事前的3~5倍，我爸说了，这都是马先生帮的忙！” 我也不否认，朝他笑了笑：“咱们是朋友嘛！能为朋友做点什么事，我也很高兴。” 很快来到了黄河大酒店最豪华的vip包间。 此前听高国峰提到过，有两个包间是不对外营业的，不管对方出多少钱。 这两个包间专门用来招待身份特殊的贵宾。 “延勇兄弟，好久没见了！” 刚踏入vip包间，高向阳便站起来和毕延勇打招呼。 原来他们认识。 一想，这也正常啊！毕竟都是这片土地上赫赫有名的商业家。 “老高！高总——在这里见到你，小弟我受宠若惊啊！” 毕延勇朝着高向阳招了招手。 杨国山赶紧站起来摆摆手，示意我俩先坐下再说。 “黄河大酒店本就是向阳名下的产业，再说，我们这段时间合作交流很默契，最主要的原因是向阳、大侄子和万岐是好朋友！” 杨国山这话让高向阳父子有些受宠若惊，俩人顿时面露喜色。 “马先生——我刚刚听说你和玉静登记了，恭喜啊！这顿饭我来请，另外还准备了一份薄礼，很快就会送来。” 其实相比起我给予他们父子的，他们的金钱付出也就显得微乎其微了。 “那行！谢谢高总了！” “咱们不是朋友嘛！就别说这样客气的话了！” 很快，一桌子菜上齐了，盛菜和盛汤的碗碟都是银的，高向阳还让属下拿来两瓶窖藏超过30年的茅台。 当然，菜也很精致，只不过我都叫不上名字来。 保守估计，这一桌菜加上两瓶茅台，怎么也价值几十万。 其实几十万块钱对于在场的几位都不算什么，只是这代表着的却是同样价值的情分。 因为心里装着事，他们在酒桌上的聊天儿，我并没怎么插口。 两瓶酒喝到大约三分之二时，vip包间的门被推开了，我一眼就认出了来人——高向阳的助理，姓金。 他怀里抱着一个金灿灿的盒子，比酒盒稍微大一点，这应该就是给我准备的新婚贺。 总不会是个金猪或者金羊之类的吧？那也太庸俗了！ 高向阳本质上就是个商人，铜臭味是洗不掉的。 我看到金灿灿的盒子，我脑中想道。 “这是我十几年前偶然间得到的，平时都舍不得拿出来给人看。” 高向阳说的话，走到了助理身前，伸出双手轻轻的把金色的盒子端了起来。 是一整块玉石雕成的麒麟，雕刻得栩栩如生，尤其是双眸，让人能感觉到这只玉麒麟的威武和霸气。 之前和杨玉静去都城时，和玉石店的老板打过交道，对这一行也算稍有了解。 看眼前这块玉的大小和质量，即便是同样大小的玉石，没有被雕刻成栩栩如生的麒麟，也至少上千万起价。 再加上这雕工，其价值就不好估量了。 可见刚才高向阳的描述没有夸张，这东西甚至都可以说是无价。 “这太贵重了！我不能收下！” 高向阳手一挥，金管家心领神会，直接抱着递到了我的怀里。 这让我不得不先伸手接过来。 在抱住玉麒麟的一刹那，我感觉一股阴凉的气息，从玉麒麟传到我双臂上，进而瞬间传遍全身。 这让我浑身有一股无法言明的舒服感，就好像在炎热的夏日，忽然吹来一阵凉风。 “咱们是朋友嘛！再说比起之前帮过我们高家的忙，这算什么呀！” 听他这么一说，我也就欣然接受了。 赶紧小心翼翼地把玉麒麟放到餐桌一旁的茶几上，然后才转身和高向阳道谢。 放下玉麒麟，那种凉飕飕的舒服感也瞬间消失了。 看来这并非是一件凡物。 当然，这些想法只萦绕在我心口，我没有说出来。 酒足饭饱后，高向阳和高国峰一直把我们送到车上。 “以后不管是吃饭，还是带朋友休息，直接给金助理打电话也行。” 再此道了声谢后，我们分两辆车回了家。 我和徐半仙约的时间是晚上十一点半，回到别墅时，还不到九点，所以我也不着急。 先把玉麒麟放好，然后一家人再此围坐在茶几旁聊天。 “高向阳也算是这一带数得着的商业家，他这人我自认为还是很了解的，相当自负不说，还极要面子，以他的身份，怎么会对小马这么毕恭毕敬呢？还送了如此贵重的礼物——他送的这件玉麒麟是件古物，连我都看不出年代，保守估计价值少说也有几千万。” 杨国山倒了一杯茶，笑道：“你有所不知啊！他和万岐也算是不打不相识……” 杨国山把我和高家父子之间的事简单说了一遍。 听得毕延勇目瞪口呆。 “天呐！这都比小说描述得曲折离奇多了，我得好好消化一下——小马竟然还懂阴阳术法？” “我爷爷生前是干这一行的，所以自小耳濡目染，我也多少学了点皮毛！” “小马，你就别谦虚了！高家的实力我还是有数的，没有真本事的话，在高向阳面前绝对糊弄不过去。” 我还是担心波多玛利亚姐妹的情况，陪着岳父岳母以及毕佳瑶一家三口聊天的同时，还时不时翻看一下手机上今日头条的实事新闻。 很多人都在关注这次离奇的空难事件，网上更是有几万人自发为空难中遇难的人祈祷。 这一刻，大家眼中只有生死，没有国籍。 网上并没有爆出关于这次事件的最新进展情况，这让我依旧存在侥幸心理。 以波多玛利亚姐妹在樱花国的身份和特殊地位，如果他们的遗体已经找到，肯定早就曝光了。 反过来想，虽然没有爆出姐妹俩的遗体被找到，那么她们就还有生活的可能。 毕竟这是一个不缺奇迹发生的时代。 “对了，一直也没顾上问你们，联系到那位谷教授了？”杨国山问我和毕延勇。 “刚才在考古学院门口碰到了冯红林所长，他告诉我们谷教授在四天前就已经失踪了。” “失踪了？好好的一个人怎么会忽然失踪呢！” 我和毕延勇谁都没有回答这连续的两连问。 岳父杨国山继续喃喃道：“你们不觉得这个谷教授的离奇失踪和上世纪六十年代，发生在我国西部的一次离奇失踪案有点类似吗？” 听他这么说，我其实也没太当回事儿，毕竟失踪案并不稀奇，古今中外数不胜数。 “和什么失踪案类似？”我随口问道。 “彭佳木双鱼玉佩事件啊！” “什么意思？这两次案子有什么关系？” “有啊！”岳父杨国山回道，“彭佳木和谷教授一样，都是离奇失踪的！” 第606章 龙王禁地废了 一琢磨岳父这话，还真有一点点的道理。 彭加木离奇失踪事件在上世纪八十年代闹得沸沸扬扬，现在只要随便在网上一搜，相关帖子数万条，甚至还有各种配图。 几年前我还饶有兴致地搜过——不得不佩服吃瓜网友的想象力，各种猜测层出不穷。 有的说彭加木在双鱼玉佩的神力下穿越到了西汉末年，也就是历史上备受争议的光武帝王莽。 其实这种说法属于无稽之谈，原因是因为双鱼玉佩是辽国的陈国公主墓所发掘的文物之一，而陈国公主墓发掘时间在彭加木失踪之后，彭加木不可能拿着还未出土的双鱼玉佩失踪。 还有的网友说他其实是外国间谍，以此方式玩了个“金蝉脱壳”，然后定居国外，过上了幸福的生活。 发布这种内容的网友就更居心叵测了，更是对先辈的不尊重。 罗布泊离边境线非常远，在没有食物、没有水的彭加木根本不可能凭借自己一个人的力量走出罗布泊。即使国外势力想要到达这里掠走彭加木，也难以穿越我国国境线，更不可能在我国不知道的情况下进入到我国腹地，掠走正在罗布泊寻找水源的彭加木。 当然更多的网友猜测他就是因为寻找水源，他在沙漠中迷了路，干渴而死，又恰好遇到沙尘暴，尸体被黄沙淹没了。 这其实是最合情合理的猜测，只不过太过平淡，很多网友不愿意接受。 相对而言，谷超华失踪得就离奇诡异了。 那古墓虽然有几千平米，但位于地下深处，且只有一个入口，当时在墓穴内一起参与考古行动的有23人，其中还包括几乎寸步不离他的几个学生和助手，正常情况下，一个大活人不可能在这种类似密室的环境中失踪。 除非谷教授真的穿越了！ 我应该去古墓看看，没准古墓中真有类似双鱼玉佩之类的神器呢！ 这事已经超出了人的正常认知范畴，都过去四天了，连派出所的都毫无头绪，仅凭我们几人闭门造车般地讨论，肯定一无所获。 看看时间，已经过了十点，我赶紧谎称有些累，要回房间休息。 还有意暗示杨玉静，让她今晚和毕佳瑶好好聊聊天，晚上就不要回来了。 杨玉静自然秒懂我的意思，趁其他人不注意，朝我撅了噘嘴，以示抗议。 回到房间，我先洗了个澡，换回平时穿的衣服，然后站在洗漱间外，望着镜子中的自己。 我双眼依旧红肿，而且黑眼眶明显。 估计包括岳父岳母在内的所有人，肯定以为我和杨玉静算是新婚燕尔，有点不节制导致的。 这种事他们也不好意思说什么。 但我自己心里很清楚，以我的现在的体魄，这点房事根本算不上频繁。 看着镜子中的自己，一个恍惚间，有种不认识自己的感觉，好像在看另外一个人。 鬼母的话闪过我脑海——难道我体内真的沉睡着另外一个人，准确说是另外一个灵魂？ 或者我其实并不是自己，而是另外一个人。 愣了几分钟的神，我又从乾坤袋中掏出五彩石。 的确是一块宝石！ 五种颜色完美地融合到了一起，晶莹透剔，握在手中有一股冰冰凉凉的感觉只透手心，让人感觉很舒服。 咦？竟然和抱着高向阳送的玉麒麟感觉类似！ 我赶紧把玉麒麟抱出来，和五彩石放在一起。 下一刻，神奇的一幕发生了。 玉麒麟竟然发出了一片绿光，眼珠子好像转了一下。 可等我仔细看，它眼珠似乎又没转过。 错觉？ 我目不转睛地盯着玉麒麟看了足有一分钟，并没有异常出现。 正当我准备过去收起五彩石时，忽然玉麒麟的眼珠子又转了一下，这次我看得清清楚楚。 心中一惊的同时，我脑中冒出个想法：难道玉麒麟是活物？ 想到再过半小时，我就得动身和徐半仙汇合，不管怎样，此时也不想多事，便赶紧收起了五彩石，犹豫了一下，担心真被我一语成谶，我离开后，玉麒麟再活过来，到时候还不知道什么后果。 我干脆也把玉麒麟放到了乾坤袋中。 等头发完全晾干后，我走到门口，把耳朵贴到门面上，仔细听外面的动静。 此时外面已然是寂静无声，可见岳父岳母他们都睡了。 我随手关掉灯，然后悄悄打开门，蹑手蹑脚走出了别墅。 月明星稀，乌鹊南飞，绕枝三匝，注定是个不凡夜。 五六分钟后，我再次来到小肥牛火锅店前。 远远的就看到了身体略显佝偻的徐半仙。 他站在店门左侧的花池边上，仰头凝视着夜空，身体一动也动，似乎在观察夜空，也可能在琢磨什么。 我赶紧下车，朝他跑去。 在这种地方，大概心理作用吧！总感觉后背时不时凉嗖嗖的，也不敢大声喊他。 直到距离徐半仙五米左右，才轻声喊了声：“老徐！你早来了？” 徐半仙赶紧回头。 “小子，你也够准时！” 他朝我笑了笑。 “我向来诚实守信，当然今晚也不例外！”我回道，我也朝他笑了笑，至少这样能缓和一下紧张压抑的气氛，“老徐，刚才仰着头看啥呢？” “夜观天象！” 徐半仙回答也够干脆。 “看出了什么？” “三阴齐聚，阴阳颠倒！” 琢磨了一下，实在听不明白。 “能不能说得通俗一点啊，徐大叔！徐大爷！徐爷爷！” “其实你已经知道了！三股齐聚在油城的力量已经迫在眉睫，大有一触即发之势。” “阴界？阳间？还有妖界？” “不！不包括阳间，第三股力量来自东洋的阴司。” 我脱口而出：“樱花国的鬼？” 徐半仙没接我话茬，而是指了一下店门：“事不宜迟！先完成正事再说。” 再次进入龙王禁地，绝对算得上轻车熟路了。 知道龙王禁地发生过变故，加上这次在阴阳交汇处和四大远古神兽一战，我战斗经验和战斗力都提升了一个档次，也不必再畏手畏脚。 说白了，即便是真碰上黄河龙王，我也不怕！ 算起来，黄河龙王肯定是四大远古神兽的后代，连它老祖宗都被我干挺了，还怕这么一个“不肖子孙”？ 俩人一口气到了地下龙宫，搜遍了每个房间，却没发现龙王的踪迹。 上次龙王禁地之行看到的那些尸体也全都不见了。 “老徐，难不成上次受伤后，黄河龙王离开或者已经死了？” 徐半仙摇摇头：“不知道！死大概不可能，离开倒是有可能的！” 我想到了海大虫，赶紧和徐半仙说：“老徐，海大虫死了！他死之前曾在黄河里和什么东西大战了一场，还受过重伤，当时我就怀疑是黄河龙王！” 听我这么说，徐半仙并未表现出丝毫惊讶，就好像早就知道了一样。 “黄河里的东西不是他能招惹的，不自量力必自毙！” “人都死了，积点口德吧！” 想到海大虫临死前说的那番话，徐半仙这话让我很不爽，便随口回怼道。 “他已经多活了二十几年，算是赚了！” 徐半仙不以为然，冷哼道。 “啥意思？” “看来这处禁地已经荒废，先出去再说吧！” “奥！” 第607章 阴阳先生捕蛇 回去的路上，我先后问了五六次，徐半仙也没能说出个所以然,我也弄不明白他究竟是不想说，还是自己也一知半解。 “走！先到黄河边上瞅瞅！” “去找黄河龙王？” “你刚才的话提醒了我，没准能碰到比龙王更合适的存在呢3 咱们的目的是找个在妖界说话算数的，倒也也不一定能是黄河龙王。” 那晚在黄河边上看到的一幕，以及阴间直播间吃瓜群众的几条弹幕闪过我脑海。 黄河不是普通的河！ 其实有两条几乎一模一样的黄河，而且这两条河是相通的。 黄河里的东西不是谁都能惹得起的…… 那晚直播间的网友中，至少有几个知道黄河的一些秘密。 很快就到了黄河滩上。 “老徐，海大虫的遗体不知道被什么东西拖进黄河了！” 望着土黄色的河面，我再次想起来海大虫。 “嗯！” 徐半仙依旧没什么特别的反应。 这让我实在猜不透他们之间到底什么关系。 记得我第一次提到海大虫时，徐半仙对他的能力还是很认可的，可今天却爱答不理。 “老徐，我觉得海大师人不错，他临死前叮嘱了我好几句，都是掏心窝子的话，他提醒我注意身边的人，说我身边一个大好人，一个大坏人，这和樱花国女巫说的一模一样。” “嗯！” 徐半仙“嗯”完又没下文了。 “你怎么回事啊？和他有仇？他可是为了对付黄河里的东西而死的，虽然算不上为国捐躯，可也差不多！” “我不是告诉过你，他现在就算是死，也赚了！” “这话说的！人都死了，你就积点阴德吧！” 见徐半仙还是这态度，我心中怒火再次燃烧了起来。 “你小子知道个屁啊！正常情况下，二十八年前，他就应该死在了黄河里，能多活这些年，不是赚了是什么？” “二十八年前？你……你有事说清楚啊！” 这老东西果然有事瞒着，我干脆挡在了他身前。 徐半仙抬头瞅了一眼阴沉沉的夜幕，然后掐指一算。 “时间还早！” “什么……什么乱七八糟的，你整个一晚上都怪怪的，举止怪异，说话也不正常！” 徐半仙这几句话前言不搭后语，弄得我一头雾水。 “正好还有时间，既然你小子有兴趣，我就和你说说当年的事！” 我一愣：“你指的是刚刚提到的二十八年前的事？” “对！” “好！” “二十八年前——应该先从三十一年前的冬天说起。那年，有一支清淤队在清理黄河淤泥时，挖出了一条通体白如雪的巨蛇，这蛇体长超过了一百五十米，腰比农村常见的缸瓮都粗，他们哪见过这么大的蛇，刚开始只是想把蛇赶走，毕竟工期很短，而这蛇盘踞在挖沙车前的前面，就是不离开。 清淤队的人试过很多办法：用过鞭炮，放过火，听说还使用了大量违禁的杀虫药物，结果大蛇愣是盘着不动，倒是也不攻击人。 眼看工期将至，到时候如果完不成清淤工程，按照合同得赔付大量违约金。 包工头也是狠人！面对这种情况，一咬牙，亲自开着铲车把大蛇铲成了三段。 当时很多人在场，亲眼目睹了这一幕。 大蛇死后，清淤队的工人才在大白蛇盘踞的河床下面发现了几个比篮球还大的蛇卵，也就是蛇蛋。 大家也终于明白了大白蛇不肯离开的原因。 虽然很多工人在背后没少指责包工头的残忍行为，可当着面都连个屁都不敢放。 事已至此，包工头决定一狠到底，趁着月黑风高，花了几百块钱，让人泼上汽油，把蛇卵烧掉。 刚开始一切还很顺利，可是正当几个人偷偷摸摸泼上汽油，准备点火时，忽然其中的一个蛇卵破裂了，紧接着一条火红色的蛇爬了出来，趁着众人没反应过来，快速爬到了黄河里。 几个人反应过来后，赶紧点火。 不到五分钟，剩下的几个蛇卵被烧成了一团黏糊糊的“蛇饼”。 看着熊熊烈火逐渐熄灭，几个痞子也聚在一起小声嘀咕起来。 一番商量后，几个人一致决定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想法，隐瞒有一条幼蛇爬走的事。 很快这件事过去了一个多月，清淤工程顺利完工，也拿到了既定的尾款。 然而拿到尾款几天后的一个晚上，包工头一家六口全死在了家中，法医在每个人的脖子上都发现了奇怪的齿痕，分析后，判断是蛇的牙痕。 直到这时，还件事依旧没引起高层重视，毕竟三十年前，毒蛇蚁虫还挺多的，中蛇毒而死也不算稀奇。 可是没过几天，又有一家四口被蛇咬死了，同样也在死者的脖子上发现了蛇的齿痕。 接下来的几周内，这样的“灭门惨案”接连发生了好几起。 这才引起有关部门的重视，结果不查不知道，一查吓一跳。 自包工头往后这些被蛇“灭门”的都是那支清淤队的工人。 刚开始，当时负责调查这案子的刑警们把调查方向定位谋杀，以为是有人背后捣鬼，利用毒蛇杀人，怀疑对象也锁定到了清淤工程中剩余的工人里。 说起来容易，可真正调查起来谈何容易，结果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有个姓龚的主动报了案，颤颤巍巍地交代了包工头铲死大白蛇，又雇他们用汽油烧蛇卵的事。 刑警们赶紧控制了这个姓龚的，当然也可以说是将他保护了起来。 正好当时办理此案的有个老刑警，懂点阴阳术法皮毛，听姓龚的提到当时一条幼蛇没有被烧死，他立刻觉察到了不对劲…… 之后的半月内，又有四家被蛇“灭门”，案子调查方向也由蓄意谋杀改为灵异类命案。 事情一晃过去了两三年，来到了二十八年前。 这两年多时间内，又先后多人被蛇咬死，而且陆续有人交代，在黑夜中，看到我一条几十米长的大蛇。 根据描述，蛇是黑色的，双眼如同探照灯，鳞片熠熠发光……” 徐半仙和海大虫就是这一年见到了海大虫。 除了他们俩，还有另外二十几个阴阳先生，他们被请来平息“蛇乱”。 严格意义讲，这不属于阴阳先生的活儿，当时他们也没多想，以为也不过是一次老蛇成精的常见事件。 结果和他们想象的大不一样。 一个月圆之夜，所有的阴阳先生齐聚到了黄河边上，本来以为会上演一出“捕蛇妖记”，谁知却变成了蛇妖屠戮阴阳先生的惨剧。 当时直接死了十几个阴阳先生，海大虫和徐半仙虽然活了下来，却都受了不同程度的伤。 之所以会这么惨，一是巨蛇太厉害，二是海大虫提议的办法有个大漏洞。 好在这件事后，巨蛇没再出现，也没再发生蛇咬死人的事件。 当时那个年代别说自媒体或者互联网，就连手机都不普及， 这件事发生后，重伤了的海大虫去了潭溪山，用了十点左右的时间，才把伤养好，最近十几年内才重新出山。 徐半仙则回了哀牢山，进一步修炼道门术法，几年后再回油城。 因为这件事，徐半仙心中多少有些芥蒂，直到今天他也认为，如果不是海大虫，也不会有这么多阴阳圈儿里的同行惨死在黄河边上。 对于阴阳圈子，这是个不小的损失。 从那以后，俩人再也没见过。 第608章 另外一条黄河 讲完这些，半仙长舒了一口气，脸色也变得铁青。 可以想象到，这件事虽然已经过去了二十八年之久，却在徐半仙的内心深处恶留下了深深的烙印。 我此前的几个疑惑，此刻也有个答案。 怪不得那天来到了黄河边上后，海大虫变得那么决绝，直接跳入了黄河中，而且把我灌醉后，再次返回到黄河边，最终还死在了这里。 当时我有点想不通，他只不过是被请来驱邪驱鬼的，也没必要拼命吧！ 关键是根本没必要拼命。 现在我明白了，他是想一心求死啊！ 大概二十八年前的那件事，他始终无法释怀，最终选择魂归黄河，陪伴当年因为他的疏忽，死在了黄河中的同行们。 他是来赎罪的！ 死亡对于海大虫而言，其实是一种解脱。 换个角度，或许正如徐半仙所说的一样，多活了二十几年，他已经赚了！ 他终于可以放下背负了二十几年的重担。 他终于可以释怀了。 他终于不必带着愧疚度日。 他死了，但从某种意义说，又开始了新的生命启程。 “老徐，既然事情都过去了这么多年，该释怀就得释怀啊！” 徐半仙冷哼一声，回道：“知道我为何对黄河心存敬畏了吗？” 我点了点头：“当时包工头杀死的是一条白蛇，两年后人们看到的却是一条黑蛇，这是怎么回事？” 徐半仙并没有直接回答我，而是反问：“你觉得正常情况下的现实世界中，会存在一百五十多米，比农村的水缸还粗的蛇？” 我摇了摇头：“我在阴阳交汇处见到的烛九阴倒是与其类似，不过现实生活中绝对没有。” 据我所知，当今世界上发现的最大蛇，也到不了二十米，那还是在热带雨林地区。 至于传闻中上世纪60年代到80年代，我国多处发现长度超过百米的巨蛇事件，据说有的长达二百多米，由火车那么粗，应该都是杜撰的。 受到环境气候等种因素的影响，别说超过10米的蛇，能超过5米就已经算是蛇中的“奥尼尔”了。 “既然你也觉得现实世界中不应该存在这么长的蛇，那你有没有想过这条蛇是哪来的？” 哪来的？ 我还真没想过。 “应该是生活在地底深处的史前动物吧！” 我想到了科幻片《金刚》，便随口回道。 徐半仙摇了摇头：“它其实就是黄河中的，只不过应该存在于另一条黄河。” “另一条黄河？” “对！这一点我至今也无法完全理解，不过我能确定除了咱们看到的这条黄河外，还有另外一条一模一样的河，而且这两条河是相通的。” 我琢磨了一下徐半仙这话的意思，他说这番话肯定是有目的，而且和那晚直播间的几个吃瓜网友说的如出一辙。 大概真的存在另外一条黄河——我也无法理解这条河是以什么样的形式存在的。 大脑快速琢磨了一下。 大概是这样的：如果用科学的角度解释，这条河存在于另一个维度空间里，而且两个纬度之间有条通道，这就是两条河相通的意思。 用阴阳玄学的角度解释，另一条河相当于黄河的魂，人有魂，山有，黄河也有魂。 某种角度说，魂和本体是一样的。 这些杂念从脑海中闪过后，我忽然就猜到徐半仙想表达什么意思了。 “老徐，你是说那条大白蛇来自另一条黄河？” 徐半仙很严肃地点了点头。 “这是最合理，也差不多是唯一的解释，大概当年因为某种机缘巧合，它从另一条黄河而来，结果死在了这里。” 徐半仙说的虽然有点玄乎，不过这样的确能解释通。 “那条同样巨大的黑蛇呢？你们当年对付的是不是它？” 徐半仙点了点头：“就是它，差点让我们全军覆没，可笑的是，我们死伤惨重，他却根本就没受伤！” “虽然长得大一些，不过说白了不就是一条蛇吗？其他的那些阴阳先生我不认识，凭你和海大师的本事，竟然都没伤到那条蛇？这太不可思议了吧！” 徐半仙回道：“其他那些同行，包括命丧当场的十几位，都是当时阴阳圈里的好手，包括几个平时很少露面的道友，这也是我之所以觉得痛心的原因。” 我还是没明白，便再问了一遍。 “一条蛇，竟这么厉害？” 徐半仙望着远方的水面，眉头紧皱，似乎在回忆当年的事。 “那绝对不是一条普通的蛇！因为他不但会模仿人说话，还具备相当的智力，我之前从未遇到过这样的生物，之后也没遇到过。” 会模仿人说话，还有一定的智力？ 世上居然存在这样的蛇？ “你和海大师最后是怎么逃脱的？”震惊之余，我继续问。 “逃脱？”徐半仙冷冷一笑，“如果它想要我们的命，我们根本不可能逃脱！” “你的意思是它……它有意放过了你们？” “对！当时我们已经绝望了，我的感受是它根本就不是一条蛇，而且并不属于这个世界，我们所有的道器、法器，以及我们引以为傲的术法，在它面前没有一点用。” “天呐！再后来呢？” “直到今天，我也没明白它当时为什么会放过我们，我们明明已经成为了瓮中之鳖！” 我也忍不住深吸了一口气，然后缓缓吐出，似乎穿越时空，感受到了当时徐半仙他们感受到的紧张和压迫感。 “事情都过去了二十几年，老徐，无论如何你现在也应该有个结论了吧？” 徐半仙撇了我一眼：“经历了当年那件事后，我忽然感觉自己很渺小，或者说感觉人类在天地间其实很渺小，小到如同一粒无法掌握自己命运的尘埃。” 我附和道：“世界之大，无奇不有。这或许也是正常现象！” 徐半仙并未接我的话茬，而是按照自己的节奏继续讲述。 “因为我意识到，真正强大的并非鬼神，而是一种我们未知的存在。” 他这话我似懂非懂。 “你说当年那条蛇会不会来自妖界？” 我又问徐半仙。 “我也想过！倒是也有这种可能，只不过可能性不大，因为妖界的特点重在一个‘妖’字，本质上和动物是同一属性，可是那条蛇的智力水平，以及超强的模仿能力，显然是动物不具备的。” 这话让我震惊不已。 不属于人间，肯定也不属于冥界，再不属于妖界，难不成是外星人？ “对了，老徐！今晚你带我来黄河边，难不成和这件事有关？” 他点了点头：“我想赌一把！” “赌什么？” “赌黄河不是一般的河，赌黄河里的东西能感受到你身上的五彩石。” “可是……” 我话刚开口，就听到水面传来了一阵哗啦啦的声响。 我和徐半仙扭头望向声音传来的方向。 因为今晚阴天，没有一丝月光，刚开始还什么都没看到。 可随着哗啦啦的水花声越来越响，我看到一个人脑袋从水里露了出来，慢慢地朝着岸边移动。 此时已经是凌晨，这里还是荒郊野外。 我首先想到了海大虫死的那晚，黄河里涌出来的大头樱花老鬼。 赶紧从乾坤袋里掏出湛卢古剑，挡在胸前，双眼死死盯着水中正在缓缓移动的人脑袋。 整个脑袋全都露了出来，然后是脖子和肩膀。 直到这人上半身完全显露出来，我才认出他是谁。 徐半仙几乎和我同时认出了他是谁，惊呼了声“天呐！” “老徐，这……这不可能啊！” 第609章 尸体腹内的蛇 从黄河里缓缓走上来的人竟然是海大虫。 他赤身裸体，看得出多处皮肤溃烂，左肩和右侧肋骨处，竟然露出了白森森的骨头。 “不对劲啊！” 差不多海大虫上岸时，徐半仙低声嘟囔了句。 “怎么了？” 我赶紧压低声音问。 “他不是海大虫！你注意看他的双眼，分明是死人眼！” “死人眼”是阴阳圈里的术语。 我仔细观察海大虫的双眼，的确，整个眼珠子都是白色的。 的确是死人眼！ 我这才回过神。 暗骂自己真是傻了，那晚亲眼看到海大虫死了，尸体还被不知名的东西拖到了河里，这会儿怎么可能活着上岸呢！ 可眼前的海大虫却是实实在在纯在的，不是鬼魂，更不是幻象。 那么，最合理的解释是，海大虫的尸体在黄河里诈尸了。 这想法似乎也很扯淡。 “小心呐！” 徐半仙小声提醒道。 我“嗯”了一声，紧紧握住湛卢古剑的剑柄，准备好了随时挥出诛仙剑法第二式。 我很希望，只要挥出这一剑，管他是什么东西，一定支离破碎。 不知道是因为紧张还是恐惧，此刻我心脏怦怦直跳。 好在上了岸后，海大虫停在了距离我和徐半仙十米左右的地方，然后一动不动地看着我们。 说是看，其实就是用“死人眼”对着我们。 刚才被徐半仙那么一提醒，我仔细观察过他上岸后走路的姿势。 他走路的姿势怪怪的，不像是正常人走路，当然也不似僵尸前进。 我和徐半仙互望了一眼，便试探性朝着海大虫开了口。 “海大师，你——你还好吧！” 如果他回答“我还好”或者“我没事”，那肯定是活人。 可惜，我问完后，他没有丝毫反应。 这倒是在我预料之中——如果他回应我的话，反倒是不正常了。 我再次和徐半仙交换了眼神。 大概他也没遇到过这么诡异的事，一时间也想不出好的应对之策。 就在这时，预想不到的事发生了。 海大虫竟然缓缓伸出了右手，手心朝上，这手势好像是向我们讨要什么东西。 我忍不住再次轻声喊了句“海大师”。 随后，我更加没想到的事出现了。 海大虫先是脑袋左右晃了晃，姿势很机械，然后下巴颤抖了几下。 下一秒，竟然说了一句我勉强能听懂的话。 这句话虽然只有两个字，但带给我带来的震惊却是再多的语言都无法形容的。 “给——给我！给——给我！给——给我！” 他连续重复了三遍，声音虽然是从海大虫的嘴里发出的，却分明不是他本人的声音，甚至根本就不像是人嘴里发出的声音。 我瞬间得出了结论：海大虫根本没有活过来，眼前的东西也不是海大虫。 是有东西控制了他的遗体。 可让我用湛卢古剑劈他，我又实在下不去手。 毕竟相识一场。 正当我犹豫不决时，徐半仙冷冷道：“他肚子里有东西！” 肚子里有东西？什么意思？ 我顺着徐半仙手指望去，就看到海大虫肚子鼓鼓的，而且还在不停蠕动。 的确是有东西！ 正常情况下，一具尸体在不诈尸的情况下，不可能像现在这样——难道是他肚子内的东西在控制着他？ 蛊虫？ 我大脑随即跳出这两个字。 “怎么办？” “先想办法把他肚子里的东西弄出来！”徐半仙吼道。 “行——你有好办法？” “干脆一起上，先把人摁倒，然后……然后你挑几张上乘符箓塞到他嘴里！” “那就……那就干吧！” 我大吼一声，先冲了上去。 些时候，我反倒是不害怕了，狂奔几步，一个足球守门员扑球的动作“飞”了起来，把海大虫扑倒在地。 徐半仙动作也不慢，紧跟在我身后，死死摁住了海大虫的胳膊。 我们其实多虑了，海大虫也不反抗，脸上根本没有表情变化。 趴在他高大的身躯上，一股刺鼻的臭味从他身体散发出来，只问了一下，我差点吐出来。 竟然是刺鼻的尸臭味！ 刚认识李文康时，听他说过：正常情况下人的尸体在48-72小时内腐烂并发臭；温度在30左右度时候，3个小时就臭了；温度在零下的话，一周也没问题；如果在一定温度下，用福尔马林处理后，可以延长时间腐臭的时间。如果永远在冰封状态下，并保持零度以下，尸体可永远保持原状。 这让我百分百相信他只是一具尸体，而且还是一具已经发臭的尸体。 “小子，发什么愣啊！” “好！” 我赶紧拿出一大把镇邪符箓，然后塞到了海大虫的嘴里。 谁知下一秒，他竟然大口咀嚼起来，并且把嚼碎的纸屑吐到了我脸上。 “老徐，没用啊！” “干脆给他一刀！反正也只是海大虫的臭皮囊！” 被吐一脸碎纸屑的一刹那，我脑海里也闪过这念头。 可相识一场，人家临死前，还和我说了一番掏心窝子的话，我实在下不去手。 除了动剑，就没有别的好办法？ 我控制大脑极速运转。 镇邪符箓没鸟用，说明这事和阴间无关。 那晚海大虫的尸体不见了后，河滩上留下过弯弯曲曲的痕迹，看着像是蛇一类的动物爬过后留下的。 此时，他被我压在身下，肚子更是一鼓一鼓的，说明肚子里是实实在在的东西。 不是鬼，多半是妖在作祟！ 这么一想，我赶紧从乾坤袋中掏出五彩石，直接砸向了海大虫都小腹。 其实我这也属于“狗急跳墙”的举动，如果再不行，只能用湛卢古剑劈开他肚子了。 “噗——” 五彩石虽然不大，可质量重，砸到海大虫小腹上，发出一声闷响。 下一秒，诡异又恶心的一幕出现了。 海大虫猛地张大了嘴，一条红色的蛇从他嘴里爬了出来，接着又是第二条，第三条，第四条。 最让我震惊的还是蛇的样子。 每条蛇都长有两个脑袋，脑袋是脑袋，尾巴也是脑袋。 两个脑袋自然有两张嘴，每张嘴里都吐着黑色的“人”字形信子。 这样的双头蛇别说此前见过，连听都没听到过。 蛇的速度很快，主要是我也没想过要灭它们，所以等四条红蛇离开海大虫遗体两米开外，我才动弹了一下。 海大虫的肚子立刻塌陷了下去，人也恢复成了正常的尸体。 徐半仙长舒一口气。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是蛊？”我忙问。 “蛊和妖其实原本是一类，只是后来分了家！” 徐半仙望着河面，喃喃道。 俩人干脆直接坐到了河滩上，海大虫尸体忽然出现，连徐半仙都没预料到。 “是那四条蛇控制着海大师！” “废话！”徐半仙白了我一眼。 “海大师刚才的举动实在怪异，他应该是在向我们要什么东西！” 我继续分析道。 许半仙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难道就是你手里的石头？” “五彩石？” 这就让我有些弄不懂了，如果五彩石可以代表或者说象征着天衣娘娘，那妖魔两界肯定视为圣物。 那样的话，不应该控制着一具尸体，用“骗”的方式试图得到它。 有一点可以肯定，那就是控制着海大虫尸体的双头红色怪蛇十分畏惧五彩石。 这似乎可以证明他属于妖魔界。 实在没想到，我们没能等到妖界的大boss出现，却等来了被控制了的海大虫的尸体。 “有没有烟？” “有！” 我赶紧从乾坤袋内掏出一盒煊赫门，同时拿出火机递给徐半仙。 他赶紧抽出一根塞到嘴里，然后点上，猛吸了一口。 “大概我判断有误啊！” “你是说妖界有影响力的人物今晚不会出现？” 徐半仙摇了摇头。 “事情比这还要糟糕！我怀疑妖界也出现了内乱，有一股势力想独立出来，可能就是因为这个目的，才出现了刚才的一幕。” 我琢磨了一下他这句话的意思。 徐半仙是想表达：刚才那四条双头红色怪蛇属于妖界，只不过是妖界中的“捣乱分子”，它们试图“骗”走我手中的五彩石。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则证明了我之前的判断是正确的——五彩石在妖魔界是很有分量的。 我也点了一根烟，刚吸了两口，就听到河面再次传来“哗啦”一声脆响。 第610章 妖界的大家伙 我赶紧扭头，就看到一个如同小山般的庞然大物从黄河里钻了出来。 灰黑色的身体，圆嘟嘟的头顶。 又是它！！！ 上一次，就是因为看到这玩意儿，才没注意海大虫的尸体是怎么被拖走的。 这次在认出又是它的一刹那，我条件反射般地把湛卢古剑横在海大虫的尸体上。 一只篮球大小的血红色眼睛赫然出现了我视线中。 怎么只有一只眼？ 这到底是个什么玩意儿！ 随着庞然大物钻出水面，被带起的河水如下雨一般哗哗而下。 目测高度已经超过了二十几米，这还不算隐藏在河水中，看不到的身体那部分。 又是一连串的水花声，庞然大物的四周钻出了七八条成人大腿粗细的“蛇”。 这些“蛇”看上去毛茸茸的，上面满是褶皱，还均匀地分布着大小不一的眼睛。 下一秒，我一下子认了出来。 这哪里是蛇，分明是乌贼类动物的触角。 紧接着我也认出这个庞然大物是什么了。 乌贼！ 一只巨大的乌贼！ 一只仅有一只眼的巨大乌贼！ 世界上怎么可能存在这么大的乌贼呢？ 据我所知，人类已知都是最大乌贼叫巨枪乌贼，又叫大王酸浆乌贼，体型比大王乌贼还高80米。它主要分布在南极大陆附近的海域，偶尔会向北进入亚非大陆南部的外海，大多栖息在南极海域2000米以外的深海，是深海中的恐怖怪物。 至于淡水里的乌贼，反正我至今没听过。 巨大的乌贼完全露了出来，而且缓缓地朝着岸边移动，河水随着它的移动而涌动。 这种强大的压迫感给人一种排山倒海般的震慑力。 “老徐，你……你认出来了？” “我又不瞎！” “这是妖？” “反正不是人！” “它想干嘛！” “问谁呢！我怎么知道！你得去问它！” 我和徐半仙出于本能地连连后退。 大乌贼在距离岸边约七八米的地方停住了，下一秒，涌动着波浪的河面上冒起了水泡，咕嘟咕嘟的，好像是黄河水被烧开了。 气泡越来越多，我一眨眼之际，无数个褐色的小脑袋钻出了水面，眼睛也是血红色的。 看着好像是猴子的头，仔细瞅，又不像。 “小子，得来全不费工夫啊！是时候了，还愣着干嘛！” “啊！我听不懂啊，老徐，你……你直说！” 我俩依旧不由自主地往后退，不知不觉中，已经后退了十几米。 “妖界！他们是妖界的！你手中的石头召唤来的！” 石头？五彩石？ 我赶紧将五彩石举过头顶。 我这架势大概很像小时候看过的一部动画片中的画面，如果再大吼一声“赐予我力量吧！我是希瑞！”就更像了。 果然先是巨大的乌贼缓缓躬下了身，紧接着水里钻出的小脑袋也左右晃了晃。 这是有反应了？ “赶紧……赶紧说正事！” 徐半仙低声提醒道。 “说什么正事啊？” 我被眼前的一幕整懵了。 “咱们今晚的目的是什么！” 我这才如梦方醒。 晃了晃手中的五彩石，清了清嗓子：“诸位——诸位！这是天衣娘娘当年补天剩下的五彩石，你们……你们应该感应到了，见五彩石如同见到天衣娘娘本尊。” 我一边说，一边观察大乌贼和“小脑袋”们的反应。 好在他们没再有任何反应，在我看来这也算是最好的反应。 我再次清了清嗓子，继续说：“天衣娘娘让我告诫诸位，三界已定，乾坤已明，各就其位，各司其职，大家还得继续遵守当初的约定——诸位传下天衣娘娘的口令，从哪来的，再回哪去！” 这话我说得磕磕绊绊，几乎那脑中的那点“墨水”全都倒出来了。 紧张得心脏突突直跳。 不知道这些怪物们能不能听得懂，即便是听懂了，也不确定它们是不是愿意遵守。 刚才徐半仙还分析，说妖界也出了乱子，很可能有一股势力意图“谋朝篡位”。 谁知道眼前这些是忠的还是奸的！ 如果是奸的，会不会杀我们灭口？ 事已至此，也只能硬着头皮赌一把了！ 我说完，无论是大乌贼还是无数个小脑袋都没再有任何反应。 这让我的心一下子悬了起来——主要是没和它们接触过，不知道它们有什么想法。 为给自己打气，我赶紧晃了晃手中的五彩石。 “你们……你们也应该知道违背了天衣娘娘意愿的下场！” 我硬着头皮继续装大尾巴狼。 这时候我心里已经没底了，握着古剑的手黏糊糊的。 忽然，大乌贼发出一声闷哼，然后开始缓缓后退，不到三分钟，它庞大的身躯便消失在了河水里。 几乎同时，水面露出的小脑袋也全都缩了回去。 河面又重归平静。 因为过度紧张，我双手依然高高的举着五彩石。 “小子，它们离开了。” 被身侧的徐半仙这么一喊，我才如梦方醒。 先放下五彩石。 “老徐，咱们是不是赌对了？” 徐半仙也很得意，他望着已经恢复平静的河面，微微点了点头，并习惯性地伸手捋了捋山羊胡。 “没错！不出所料的话，你刚才说的那两句话很快就会传遍整个妖界，天衣娘娘的口令，莫敢不从！” 我挠了挠头，内心深处还是觉得不可思议。 就这么糊弄过去了？ 还真和徐半仙刚才说的一样，妖界和动物界原本就是同根同族，他们这智商确实不怎么高啊！ “可能还有一点你没想到！”徐半仙又说道。 这话让我菊花一紧，赶紧反问：“哪一点？” “不出所料的话，你已经成为了天衣娘娘的代言人，如果天衣娘娘一直没露面，他们甚至会把你当做她的替身。” “啊！” 我是既惊讶又惊喜，这么说，以后我再见到姑获鸟，不但不用再怕它，甚至可以对它发号施令了？ 想想还真有意思！ 我之前死过两次，然后稀里糊涂的成为了走阴人，借助阴间的力量，也算是在阳间拥有了一定的地位。 现在又成了天衣娘娘的代言人，算是在妖魔两界得到了个特殊的身份。 这他娘的不就是小说中所描述的开挂人生嘛！ 现在回头想想，这所有的经历都有些不可思议，一般人大概连这样的梦都不敢去做。 当然，我内心深处还有另外一种不踏实的感觉，总觉得这一切都不真实。 这一刻我甚至很想和电视剧演里演的一样，用手捏捏自己的脸，试试疼不疼，看看自己是不是在做梦。 “小子，既然事情发展到了这一步，你也无需多想。” 徐半仙笑道。 “嗯！我是不是应该给冯红林所长打个电话？” 我指的是躺在地上的海大虫的尸体。 “这种事我就不管了！” “行！”我白了他一眼，“那你耐心等会儿吧！应该得等到派出所来人后，我才能离开。” “好！我去那边走走！” 冯红林接听电话的速度总是那么快。 “冯哥，告诉你两件事啊！第一，明天开始，应该不会再出现害人命的怪动物了；第二，海大师的遗体我已经找到，挂掉电话后，我立刻把位置发给你！” 冯红林当然是震惊不已，先是“啊”了一声。 “那行！我马上带人过去啊！” 半小时左右，两辆警车出现在了我视线中，我拿出手机，打开手电筒功能，朝着驶来的警车晃了晃，以引起司机的注意。 冯红林和李文康先后下了车，俩人都拿着强光手电筒。 在等着李文康对海大虫尸体进行初步尸检时，我悄悄拉了一下冯红林。 “冯哥，能不能帮个忙？” “嗨！兄弟这话说的，只要哥能做到的，你尽管说！” “我想再到谷教授失踪的古墓看看！” “这个没问题！” “还得带上玉静的姑父毕延勇，就是今天在油城大学考古系院门外你见到的那位，他也是考古系毕业的，算是行家，而且还是谷教授的老友，应该能帮上忙！” 冯红林想都没想：“这也没问题！” 第611章 再次进入古墓 “关于谷超华教授失踪案，目前警方可有什么结论？” 冯红林苦笑一声：“这案子根本就就不合常理！还能有什么结论？” “我知道最近派出所大大小小的事情一大堆，还都是大事，说白了，谷教授失踪也不过是一起人口失踪案，怎么会惊动了冯哥呢！” 冯红林掏出烟，先递给我一根，然后自己点上一根。 “兄弟大概还不清楚谷教授的身份，或者说不知道他在考古界的影响力！” “肯定泰斗级别的人物呗！” “对！尤其是在古代神秘文化研究这方面，可以说是世界权威！”冯红林吐出一口烟，“今天去油城大学考古系调查我才知道，这几年燕京大学和中夏大学多次邀请谷教授去担任他们学校考古学院院长一职，都被谷教授婉言拒绝了。” “哇靠！这么牛啊！这两所大学可是大夏最好的高等学府，尤其是燕京大学考古系，据说在全世界都很有影响力，听说这几年埃及金字塔年代考证，以及南美印加祭祀文化研究，都有他们的人参与其中。” 冯红林笑了笑：“你小子知道的事还不少啊！” “嗨！前几天无意中浏览过这么一篇文章！碰巧而已！” “有件事你一定不知道——去年，谷教授接受了上级部门的一次特殊任务，正在秘密研究一个关于大夏古代玄学的课题，据说为了研究这课题，都惊动了747部队！” “什么747部队？没听过！倒是听过‘黑太阳731’。” “简单说吧！这是一支未对外公开编制的神秘部队，专门服务于747民俗事务研究，直接受最上头管辖，权力极大！” “为什么会用747这三个数字呢？” “具体原因我也不知道！大概是个有着特殊含义的代号！” “明白了！是上头单独联系的你吧！” “对！而且还是我都没想到的大人物，他要求我无论如何都要查清楚这件事情的始末，并且尽量做到不对外公开。” “为什么是尽量呢？” “因为到目前为止，上头也无法给这次事件定性，如果是一般的失踪事件，自然按照一般的办案流程处置。” 我点了点头：“冯哥，那你有什么计划吗？” “真是巧了！准备明天带人下墓看看，我就不相信一个大活人凭空失踪了，能不留下蛛丝马迹。” “太好了！准备什么时候下墓？” “上午八点集合，然后去一趟油城大学考古系，已经和谷教授的几个助手沟通好了，他们陪着一起去。” “那我八点前带着玉静姑父毕延勇去所里和你们汇合吧！” “好！” 李文康的喊声传来，打断了我俩的谈话：“冯所，尸体有点儿不对劲啊！” 冯红林赶紧扔掉没有吸完的香烟，走向李文康。 “有什么发现吗？” “尸体死亡时间超过了四十八小时，可是身体多处存在新的摩擦痕迹，而且看着像是死者自己……” 不等他说完，我赶紧打断：“李哥，你也不要枉费精力了，海大师的尸体是从河里走上来的。” “啊！” “别惊讶，倒也不是诈尸！这事怎么说呢！他当时是被另一种神秘的生物控制着——一种类似于苗僵蛊虫的生物吧！也可以理解为寄生虫。” 毕竟这些天没少经历怪事，更没少和不寻常的尸体打交道，听我这么解释后，李文康自然明白大概是怎么回事了，也就不再多问“既然又是这种性质的案子，再调查下去也没有意义，还是先把尸体运回去再说吧！这事得向专案组领导汇报。” “那行！你们先走吧！我去找找徐半仙，送他回黄大酒店。” “徐大师也来了？” 冯红林扫视了一圈。 “嗯！你们来之前，他说要顺着黄河溜达溜达！” 冯红林笑了笑：“这都凌晨一点半了——你们都是高人！行为处事大部分时候和我们这些凡人不在一个频道上！” “冯哥，你说笑呢！” 两人同时笑了笑。 “对了，樱花国大阪市客机坠毁事件，你听说了？” “今天上午看到这新闻了！这班飞机还是由咱们油城市机场起飞的，不瞒兄弟说，我当时看到这则新闻时，第一反应就是和这两天发生的怪事联系到了一块儿！” “真有这个可能啊！我的两个朋友就在这班飞机上，还是我把他们送到机场的，当时飞机起飞后，机场的很多乘客都看到了一只巨大的鸟直奔飞机而去，后面还跟着数以万计的乌鸦。” 冯红林“哦”了一声：“这事我也听过了！我听到的比你说的还玄乎，不过并没有当真，原来这事儿是真的！也太不可思议了吧！” “我真想亲自去一趟大阪市！” 我轻声叹息道。 “这又是为啥呀！” 徐半仙不解地问。 “我那两个朋友生死未卜，她们这次来咱们油城市，是专门来找我和玉静玩的，如果她俩因此遭遇不测，我肯定会愧疚很久。” “理解啊！不过这种级别的事故，人能活下来的几率不大。” “哎！希望有奇迹出现吧！” 冯红林他们离开后，我朝着徐半仙所去的方向狂奔，也是想顺带着发泄一些。 很快就看到了徐半仙略显佝偻的背影。 “老徐！” 我赶紧喊他。 徐半仙缓缓转过了身。 我看到他脸上表情不太对劲，似乎有几分落寞，还有几分伤感，而且双眼有些红肿，像是哭过。 嗯？什么情况！ 一个年龄超过120岁的老道士也会哭？ “怎么了，老徐？” “一想起28年前的那件事，就觉得心里不痛快！当时就在黄河边上……那几个圈里的道友死得实在有些可惜！如今连海大虫也去了，参与当年那次行动的，就只剩老道一个喽！” “老徐啊！你都是活了两个花甲的人了，怎么连生死都没看开呢？” 我开始装大尾巴狼，一本正经地劝起了徐半仙。 “你小子懂个屁呀！我只是偶尔发一下感慨，算是对故人的一种祭奠吧！” “嗯！再过两三个小时天就亮了，你想就这么溜达到天亮？” “还是回酒店吧！我得好好洗个热水澡，然后痛痛快快睡一觉。” “睡醒了有啥安排吗？” “最好能去吃一顿铁锅炖大鹅，再喝几口五十二度的北京二锅头！” 我俩同时哈哈大笑起来。 送徐半仙回去后，我悄悄回到岳父杨国山别墅的房间，眯了一会儿，天也就亮了。 杨家一日三餐很规律，几点吃，吃什么，大都有计划，而且不会轻易改动。 大概有钱人的生活都这样吧！ 据说真正的超级富豪不但衣食住行有规律，连结婚生子都不会有一丝一毫的马虎。 玩归玩，闹归闹，想要结婚可不要！ 例如：最近几天爆出的王某聪喜当爹事件，即便是让人家怀上了孩子，也绝对不会给人家一张结婚证。、即便是背上渣男的骂名。 这也算是不能言说的富豪文化吧！ 早晨时，我和玉静姑父毕延勇说了今天上午可以下墓的事，他当初激动得跳了起来。 “好！好！我马上准备一下，咱们……咱们现在就出发！” “别着急啊！姑父，这还不到七点，坐我车去派出所也不过七八分钟车程，耽误不了，咱们慢慢吃完再动身也完全来得及！” “还是提前去吧！以免节外生枝！” 见他急不可耐的样子，我只好笑着放下筷子。 坐到车上，想到即将再次进入那座古墓，我下意识摸了摸乾坤袋中的神秘古币。 一个困扰了我很久的问题再次冒出脑海：那个和我长得一模一样的家伙到底是谁？为什么送这么一枚古币到店里，让店员转交给我？ 第612章 笑声实在诡异 瞥了一眼坐在副驾驶上，双目射光的毕延勇。 “姑父，没想到你对下古墓兴趣这么大？” 毕延勇搓了搓双手：“不是说了嘛！我父亲生前就是考古系的教授，我自小的理想也是成为考古学家！” “既然这样，咋就改行了呢？” “一言难尽啊！不说也罢！” 我从毕延勇的眼神里看出了一丝哀伤，直觉告诉我，他之所以选择经商，而没有追逐自己成为考古家的理想，其中肯定有个特别的故事。 我毕竟和毕延勇还不算熟，虽然此刻我很好奇，很想打破砂锅问到底，也只得憋住不问。 很快到了派出所大院，远远的就看到了冯红林和李文康，四周还围着七八个我面熟的刑警。 看样子，冯红林正在叮嘱什么。 “冯哥——” 我赶紧摆手打招呼。 冯红林扭头朝我和毕延勇点了点头，算是回应，然后他扭回头继续“训话”。 十分钟后，三辆车直奔城西郊区的油城市考古系院子。 长话短说，接上谷教授的三个助理，一个小时后我们就到了古墓现场。 和上次来相比，此时的整个古墓四周都扯起了钢丝线，还是那种带刺的，路口还插了个大牌子，上面用红色油漆写了八个大字：特殊区域，禁止靠近。 更让我觉得夸张的是，还有几个荷枪实弹的军人分散开守在四周。 这让我想起了昨晚冯红林提到的747部队。 难道这座古墓中有什么惊人的发现？否则怎么会惊动军方呢！ 下车后，谷教授的助手小胡小跑着到了围着古墓钢丝线的入口，把一张纸交给了站在入口的中年军人。 中年军人仔细看了看纸上所写的内容，然后朝着小胡点了点头。 小胡转过身，朝我们招了招手。 我和冯红林他们跟在小胡身后来到了古墓入口。 上次跟着谷教授进入古墓时，下墓还必须借助绳子攀爬。 此时已经安装上了简易的楼梯。 小胡指了指古墓口，解释：“这是一座没有被盗过的北宋帝王墓，墓中陪葬品诸多，正常情况下，没个两三年完成不了古墓考古工作，所以得提前做好铺垫工作，为的是一劳永逸。” 李文康忍不住挠了挠头，低声问道：“两三年时间？这古墓面积很大吗？” 小胡点点头：“在帝王墓中，属于中等规格吧，加上甬道一共2500平米——主要是考古过程相当繁琐，几位应该听说过四川的三星堆遗址吧？” 李文康点了点头。 “三星堆遗址没有七八十年，完不成既定的考古任务。” “七八十年？那不得两三代考古家接力完成啊？” “七八十年还是个保守数字，如果在考古的过程中又有新发现，这个时间还会延长。” 我没有接茬，不过想起了前段时间在手机上看到一个笑话。 在陕西参加了考古工作，但凡有个大规模的古墓群或者什么遗址发现，即便是刚参加工作的，基本上一辈子也不用换地方了。 说着话，众人跟在小胡身后鱼贯进入到了古墓中。 甬道内扯上了电线，安上了灯。 有了还算充足的光照，之前看起来略带恐怖的古墓甬道亮堂了不少，另外那种让人闻起来很不舒服的腐烂气味消失了。 冯红林他们并未表现出丝毫异常，唯独毕延勇激动得左顾右盼，还时不时发出高低不一的惊呼声。 此刻的他哪里还有着名企业家的气质，分明就是个进入到了动物园的小朋友。 很快到了墓穴深处。 “胡老师，请再详细描述一遍当时谷教授失踪前的经过，尽量说得详细一些！” “好！” 小胡清了清嗓子，然后指了指前面左侧。 “当时我们正在清理那边的耳室，我、小江，还有小孟跟在老师身侧……” 小胡边描述，边带着我们进入到了一间耳室。 耳室面积不大，陪葬品却不少，从痕迹看得出，已经少了几件，应该是谷教授失踪前，考古队清理走的。 “我看过口供，记得谷教授不是在这间耳室失踪的？” 小胡点了点头：“对！刚开始我们的确在这间耳室中进行考古作业，当时……当时听到一声奇怪的声响——我记得像是笑声——对！是女人的笑声，然后谷教授就转身走出了这间耳室。” “你们都听到那种声音了？” “都听到了！声音是从那一侧传来的。” 说着，小胡走出了这间耳室，朝着另一间耳室走去。 “当时谷教授进入到这间耳室前，转过身，让我们先回去继续清理耳室，不用管他，当时……当时我们已经在古墓中待过好几天，算得上对每个角落都了如指掌，确定也没什么危险，所以也就……” “当时你亲眼看着谷教授进入这间耳室的？” 冯红林指了指身前的耳室门，问小胡。 “这个倒是没有——我们几个离开时，当时老师还站在门口，并没有进去，他当时一动也不动，好像在沉思什么，我们也没敢打搅他。” “大约过了多久，你们发现谷教授不见的？” “大概十几分钟吧！”小胡很干脆地回道，“我们发现一个瓷瓶很像是唐代的，有些拿不准，就想让老师判断一下，结果喊了好几声，没得到老师的回应，这才去找的。” “在发现找不到谷教授时，还有没有其它发现？你……你别错过任何一个细节！” 小胡点点头：“我先进入到谷教授进入的那间耳室，结果没有人，紧接着又在四周找了一遍，还问了在其它区域开展考古行动的同事，大家都说没看到老师。” “口供上说，你们立刻喊着所有人一起找谷教授，这期间有没有特别的发现？” “没有啊！当我们找遍了古墓的每个角落，却没能找到谷教授时，都懵了！并没特别的发现。” 听小胡说到这里，冯红林也进入到当初谷教授可能进入过的耳室中。 这间耳室面积顶多二十平米，而且除了几个大小不一的粗糙管瓷罐外，就只有墙上的壁画了。 很显然，这几个瓷罐子无法放开谷教授的身体。 “其它所有能藏人的地方都找遍了？确定古墓中没有暗室之类的未知空间？” 小胡点了点头：“我们找了不止一遍！但凡可以容纳谷教授的地方，我们都找过，警方和军方的人也搜过好几次……” 冯红林点点头，表情变得更加严肃了。 “能百分百确定谷教授没有离开古墓？” 小胡很坚决的点了点头。 “确定！几位也看到了，古墓四周有军方的人把守，他们是24小时轮流值班，另外，在墓穴入口，我们还安装了摄像头。” 听完这些，在场的刑警面面相觑。 “胡老师，你刚才说谷教授失踪前，你们听到过像是女人笑声的声音？” 小胡点了点头。 “对！其实在我们这个圈子里，这种事也并不稀奇，有些现象无法用科学解释，但却真实存在。” “你好好回忆回忆，那声音应该是什么发出的？会不会是风声？” 小胡眼睛转了转，吸了一口气，回道：“我听的很清楚，那声音持续了三秒钟左右，好像就是女人的笑声！” 第613章 古墓有点邪乎 冯红林皱了皱眉头，然后扭头望向我：“兄弟，这事你怎么看？” 了解完整个过程后，我也是一头雾水。 谷教授的失踪用科学根本无法解释，用玄学解释，可能性就有很多了。 “不管怎样，我觉得谷教授的失踪肯定和这座古墓有关。” 其实这基本等于什么都没说。 “胡老师，冒昧的问一句，这个古墓和其它的帝王陵墓比，有什么特殊的地方？” “这个……” 明显看得出小胡有些为难。 他的反应已经是答案了。 “胡老师，这案子的情况你也知道，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你们对警方不要有任何隐瞒。” 小胡抿着嘴点了点头。 “其实……其实不让我们对外透露古墓情况的人正是老师。这座古墓的确是北宋时期的帝王墓，只不过我们并没有在墓穴中发现主人的遗体。” 李文康插嘴：“会不会是埋葬后不久，发生过暴乱，将尸体拖出去毁掉了呢！” 李文康这么一说，我也想起了历史上几次类似的事件。 吴越之争时，伍子胥就把夫差的尸体从坟里挖出来，进行鞭尸，这种情况下，后人如果再挖开夫差的墓穴，里面肯定没有墓主人尸体。 另外，慈禧的墓被挖开过，尸体被大军阀拖出来扔到了臭水沟。 小胡摇了摇头。 “几乎可以排除这种可能！因为古墓中的陪葬品几乎是完整无缺的，墓穴内也没有被破坏过的痕迹。” 小胡的意思我明白，如果和李文康所说的一样，尸体下葬后不久发生过暴乱，那墓穴肯定也会被破坏。 “另外，墓穴中的陪葬品也不太对劲——简单说，就是在这座古墓中发现了很多不应该出现的陪葬品，而且整个墓穴的布局也和已经发现的北宋墓穴明显不同。” 冯红林点了点头：“能不能说的再详细一点？” 小胡指了指右侧：“你们看这两间耳室，里面是空的，而且墓穴四壁十分粗糙，刚开始我们还很疑惑，后来知道画出整个墓穴的平面图，才恍然大悟。” 说着，我从挎包里拿出一张纸，打开给我们看。 能看得出这是一张手绘平面图的复印件，应该就是这座古墓的平面图。 瞟第一眼时，我看到一个不规则的正方形内有个问号。 当然平面图上还有很多标注。 上学时我就对地理课上看地图发怵，我总也记不住那些标志，因此没少挨老师训。 这时，一直没有开口说过话的毕延勇凑了过来。 “这是七星八卦图！” 只看了一眼，毕延勇就是一声惊呼。 “你竟然也认识这图？” 听毕延勇喊出这名字，小胡明显十分震惊。 赶紧解释：“还没来得及和胡老师介绍，这位是谷教授的老友，也是考古系毕业的高材生毕延勇毕先生，毕先生的父亲还是谷教授的老师。” 小胡张了张嘴，明显更加惊讶了。 “我想起来了！您就是毕延勇前辈？幸会！幸会！” 这一刻毕延勇的注意力都在小胡手里的图上，看得很专注，忽然听小胡这么喊自己，一下子没能反应过来。 “我……我是毕延勇，小兄弟，你认识我？” 小胡先是点了点头，紧接着又摇了摇头。 “听老师提起过前辈几次！” 还不等毕延勇再回话，冯红林插嘴问毕延勇：“毕先生，什么是七星八卦图？” 毕延勇干脆直接拿过手绘平面图，指了指外层的不规则正方形。 “冯所，你看这外面这一圈，像是什么？” 冯红林左右瞅了瞅：“说是个方形吧！又不规则——更像是不规则的菱形！” “不觉得像咱们传统的八卦图么？” “对！像！很像！” 毕延勇又指了指八股图里面的“问号”。 “感觉这个像什么？” 其实知道外面的图形是八卦形时，我已经认出里面的问号像什么了。 冯红林也认了出来，脱口道：“是北斗七星图！” “对！这种布局就叫七星八卦图，是古代三大阴阳图之一！” 小胡很认真地听着，听到这里忍不住插嘴：“前辈，另外两张是什么图？” “洛河图，又叫洛书九宫图——就是传说中大禹治水时，无意中看到刻在龟壳上的那幅图，还有一张知道的人就更少了，叫九九归一乾坤图，关于这第三张图，对于今天的人而言，几乎就是个纯粹的传说。” “洛河图我倒是听过，至于毕前辈提到的九九归一乾坤图，的确是闻所未闻。” 小时候我也听爷爷讲过洛书。 传说大禹在治水过程中得到许多天神的帮助。大禹治水之初，曾在黄河得到过一张图，在洛水得到过一本书。这张图和这本书，帮助大禹解决了治水过程中遇到的许多难题——这就是“河图洛书”，当然说法更广的是图是刻在一只万年神龟的背上。 毕延勇解释道：“我父亲生前无意中提起过九九归一乾坤图，他说这张图里隐藏着这个世界最大的秘密，绝对不能示人，否则整个世界也就变了。” 又是世界上最大的秘密！ 再听到这话，我就有些不屑了。 世界上哪来那么多秘密，还动不动就声称是最大的。 冯红林又问：“毕先生，这个七星八卦图有什么说法么？这座古墓为什么要按照这种图的样式建造呢？” 毕延勇深吸了一口气，同时摇了摇头：“这一点我也想不通！这不合常理啊!” 小胡接茬道：“老师也说过几乎一模一样的话！他确定这古墓另有蹊跷，所以……所以不让我们对外人提起关于古墓的任何事。” 毕延勇看了一眼手绘平面图，又抬头扫视了古墓一圈。 “咱们此时所在的位置应该是这里！” 他指了指“七星”的尾巴。 “我明白了！”冯红林看了看毕延勇手指的位置，喊道，“这间耳室存在的意义应该就是为了凑足‘七星’，并没有实际用处，所以整个耳室内部十分粗糙。” “老师在看到古墓的平面图后，也喊出了‘七星八卦图’，有件事我们一直没有对警方说，不知道……” 冯红林皱了皱眉头：“现在赶紧说！” 小胡“嗯”了一声：“老师失踪前的那晚，独自在古墓中待了一夜，第二天我们见到他时，整个人始终处在一种很兴奋的状态，还无意中说了句话——我终于知道这座古墓所隐藏着的秘密了。” “他没有具体说是什么秘密？” “当时我们几个也问过老师，他只是朝我们笑了笑，并不解释，还说我们马上就能震惊整个考古界。” “也不过是一座普通的古代帝王墓穴，北宋时期的也不算太古老，又不是秦始皇或者成吉思汗的，这么说似乎夸张了些吧！”李文康接着说道。 “我们也觉得老师的反应有些反常，至少和平时大不一样，可惜还没等我们弄清楚原因，老师就失踪了！” 冯红林扭头再次问毕延勇：“毕先生，你既然一眼就能看出这是七星八卦图，应该也能说出这里面的道道吧？能不能给我们讲讲?” 毕延勇回的很痛快：“好!大家姑且当成故事听听！毕竟这些内容早已超出了考古学的范畴，而且玄之又玄，真假难辨！” 大家迅速把毕延勇围了起来，等着他往下说。 “准确说七星八卦图是一种很原始的阵法，到西周时期，已经演化出了十几种——诸葛亮用七星灯续命的事，你们或许听过吧！就是七星八卦图的一种变阵！” “诸葛亮用来续命的阵法，这位北宋的帝王却用建造墓穴，这两者似乎有点风马牛不相及呀！” 李文康说道。 “这也是我疑惑的地方！” “这样的墓穴构造会不会和墓主人不见了有关？” 冯红林提了个让所有人都觉得诧异的问题。 第614章 壁画上的怪人 “冯所长，你的意思是说因为这古墓建造的恰好是七星八卦阵法，所以尸体才不见的？” 小胡一脸惊愕地问。 “当然，我只是提出这么一种假设，算是抛砖引玉——你们说这古墓的两个诡异之处会不会存在某种关系呢？” “据说当年诸葛亮使用七星灯续命，原本是可以成功的，只不过在关键时候，魏延冲进帐内，衣袍带起的风，吹灭了其中一根蜡烛，才导致续命失败，诸葛亮也因此在不久后命丧五丈原——不过，这只是文学杜撰，小说剧情而已，是不能当真的。”小胡说道。 毕延勇摇了摇头：“不！七星续命之法并不是杜撰的，除了诸葛亮，还有一个人使用过这种方式为自己续命了12年。” “谁？” “明初的刘伯温！” 听着毕延勇和小胡的对话，李文康挠了挠头。 “如果诸葛亮和刘伯温用七星灯续命续命的事是真的，你们说这古墓会不会不是墓穴呢？” 几乎所有人有望向李文康，弄得他顿时有些不好意思了。 “不是墓穴，那是什么？” “我也不知道怎么形容——和诸葛亮续命的七盏灯一样，这墓穴格局本身就是一种阵法。” 小胡摇了摇头：“说不通啊！人都死了，还续什么命？” 李文康脱口而出：“可能不是为了续命，而是还命呢！” “还命是什么意思？”冯红林问道。 “我是想表达还阳的意思，也就是一个人死后又活了过来——起死回生。” 这话一出口，整个现场顿时变得寂静无声。 或许他只是随口一说，不过，这样一来却似乎能解释清楚这一切了。 “其实这个古墓不对劲的地方还有很多！”毕延勇说道，“首先它所在的位置就不对劲！” 这一点之前谷教授也说过。 北宋的都城在河南开封，整个北宋的皇陵也在河南，为什么唯独第五个黄帝把墓穴建在了几千里之外呢？ 要知道，别说是北宋时期，即便是放在现代，这么长的距离也根本不适合千里奔丧。 反过来说，既然他这么做，那肯定有必须这么做的目的或者说意义。 毕延勇继续说：“这一路我随意地看了看，发现这座古墓不像是给死人准备的。” 这话把冯红林、李文康以及在场的刑警们都吓一跳。 李文康赶紧道：“毕先生为什么这么说？” 毕延勇转身指了指我们刚刚经过的古墓入口。 “我至少见过几百个古代大墓，不同朝代，甚至不同地区的古墓虽然在设计上有很大不同，却有一个共同特点，那就是禁止出去。” 李文康深吸了一口气，轻声问道：“这话什么意思？能不能说的详细一点！” 毕延勇点点头：“简单说，古代墓穴在设计时，都是考虑到怎样让死者入土为安，还有防盗，一旦墓穴被封死，正常情况下是无法再打开的，可是这座古墓却不一样。” 他话刚说完，小胡立刻响应道：“还真是！当时我们刚进入这座古墓时，发现墓门拉着一道缝隙，当时还以为已经被盗墓贼光顾过。” “这又说明什么呢？” 李文康继续反问。 “说明这很可能不是一座墓穴！” “不是墓穴？我的天呐！难道墓主人真的因为这个……这个七星八卦阵，死而复生了？” 这话说完，现场再次一阵死寂。 过了大约半分钟，冯红林咳嗽了一声，打破了寂静。 “咱们言归正传！还是先调查清楚谷教授的失踪事吧！” 众人纷纷点头。 “古墓的情况大家也都基本了解了，我说说吧！这件事你们怎么看？” 刚开始，众人都是你看看我，我望望你，谁都不说话。 还是李文康先开得口。 “冯所，诸位！我是法医，虽然这段时间也经历了很多离奇诡异的事，可还是坚信这个世界的一切都在科学的法则之下，既然确定谷教授没有离开这座古墓，那他应该还在古墓中。” 最一句话，李文康说得斩钉截铁。 “你们怎么看？也都说说！” 谷教授的一个我叫不上名字的助理接着发了言。 “很显然，咱们这次遇到的是非科学事件，所以从科学的角度去思考，可能行不通。” 小胡赶紧表示支持。 “对！我也这么认为，毕竟当时教授失踪时，我们几个都在现场，亲身经历了那一幕。” 一矮个刑警紧接着说道：“我觉得咱们不必纠结于是从科学还是玄学的角度去思考。” “什么意思？”冯红林问他。 “我们不妨把所有的可能性都列举出来，然后再逐一排除，剩下的可能就是相对最合理的答案了。” “所有可能性？” “嗯！比如：第一种可能，谷教授已经离开了这座古墓；第二种可能，谷教授隐藏在这座古墓的某个角落或者空间；第三种可能，因为某种原因，谷教授穿越了……” 他话没说完，立刻遭到了小胡的反驳。 “首先你说的第一种和第二种可能性就不存在，古墓的情况我刚才已经详细说过了，谷教授既不可能在众目睽睽下离开，也不可能藏在古墓的某个地方，因为我们已经先后找过十几遍。” 冯红林环视众人：“那你们也都说说，还能提出什么可能？” “穿越倒是一种可能！不过太离谱了，像是科幻小说——你们说这个古墓中会不会存在多维度空间，或者折叠空间？谷教授不小心进入到了另一个维度中或者另一个空间中？” 这话立刻又遭到了另一个人的反驳。 “穿越和多维度空间其实是一回事儿吧？只不过一个是从玄学的角度描述，另一个从科学的角度解释。” “你们说会不会有这么一种可能——谷教授像是水一样，变成了汽的形态，他此时可能就在我们身边，只不过他能看到我们，我们却看不到他。” “你这话说的就更玄乎了！难不成谷教授已经成了鬼？”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举个例子，既然水有液态、固态和气态三种形态，那理论上说在满足某种条件的情况下，其它物体也应该有这三种形态。” 此时，所有人都参与到了议论中。 我也刚想凑个热闹，说说自己的想法，话都到嘴边了，突然觉得少了一个人。 嗯？毕延勇呢？他刚才明明就站在小胡的身侧，手里还拿着那张手绘的平面图。 我环视了一周，发现了他进入到了那间只放着几个大小不同瓷罐子的耳室内。 他在弯着腰看什么。 这间耳室除了几个瓷罐子，就只有墙上的壁画。 难道他在看壁画？ 看来虽然成了着名的企业家，还是对考古这一行有些极大的兴趣。 我几步走到他身后。 “姑父，看什么呢？” 担心忽然开口说话，会吓到他，我有意压低了声音。 然而我喊第一遍时，他根本就没反应。 于是我提高了嗓门儿，又喊了第二遍。 毕延勇这才扭过头看了我一眼。 “这壁画的样子有点儿不对劲啊！” “不就是刻在墙上的画嘛！都过去快一千年了，有些模糊也是很正常的。” 毕延勇摇了摇头。 “我不是这个意思！”他先指了指左侧一大幅画，“你看这上面的几个人，他们都是正面相。” 我点了点头。 他又指着右侧的一片：“这几个也都正常，不过有一个看着就让人别扭了！” 说罢，他指了指他正前方壁画上的一个人。 第615章 走进墙里的人 顺着他手指望去。 虽然壁画上有好几个形态各异的人，不过我一眼确定了他所知的是哪个。 的确！这是个侧面站着的男人，只能看到半张脸，但我一眼就看出他的与众不同。 “还真是啊！” 靠近一米，我弯了弯腰仔细看，不由的头皮一麻。 这人不但姿势和壁画上的其他人物不同，就连衣着和发型也不一样，主要是他似乎戴着一副眼镜。 八九百年前的北宋时期有戴眼镜的？那时候都未必有玻璃。 就算有，也不该出现在墓穴壁画的人物上。 再看他的穿着，虽然太不明显，但相对更像是现代人的衣服。 感觉到了不太对劲儿，我赶紧喊来冯红林和小胡他们。 因为这间耳室面积不大，只有冯红林、李文康以及小胡进来了。 冯红林瞅了几眼，并没能看出个所以然，可小胡只看了一眼，便立刻惊呼出了声。 “天呐！这到底什么情况啊！” “怎么了，胡老师？” 冯红林赶紧问。 “这……这壁画上的人好像是谷老师，而且打扮和衣着也一模一样！” 他又立刻喊来谷教授的另外两个助手，他俩也是第一时间认出了壁画上的人像极了谷教授。 “谷教授失踪时，就是穿着这么一身衣服！” “还有这发型……” 三个助手看着壁画上的人，既激动，又有些不知所措。 “不对啊！我记得谷教授不戴眼镜！”想到上次见到谷教授时的情景，我忙插嘴道。 “老师只戴老花镜，而且平时并不戴。” 小胡回道。 “难不成谷教授进入到了壁画中？” 李文康喃喃道。 其实这一刻，耳室内所有人都是这么想的。 李文康戴上白手套，使劲弯腰，几乎把脸贴到了壁画上。 “大家往后退！” 三个助手此刻都处于懵逼的状态，不过还是很配合地后退了两步，退到门口。 冯红林凑到李文康身侧，轻声问：“有什么发现？” “墙壁上好像有指纹！” 很快，李文康赶紧用法医专用器材提取到两枚半指纹。 确定刚才不管是毕延勇还是我，都没有伸手碰过墙壁，问小胡，小胡回答也很肯定，虽然这个古墓已经发现了好几天，可进入古墓的都是专业的考古人员，而且大都带白手套，绝对不会乱碰乱摸，只有谷教授不喜欢带手套。 所以说，指纹极有可能是谷教授留下的。 如果证实了指纹是谷教授的，也就能证明谷教授失踪时，进入过这间耳室。 这时候除了冯红林和李文康，其他人都退到了耳室外。 我无意中瞥见毕延勇表情似乎不太对劲，他脸色煞白，双眼红肿，眼神中透着哀伤。 这就让我有些不理解了。 知道他和谷教授的好朋友，可毕竟都是深谙世道的成年人，情绪咋就这么外漏呢！ 他这样子给人的感觉，不是好朋友出了事，而是死了爹或娘。 我一愣神之际，耳室内的冯红林和李文康似乎商量出了结果，他们走到门口的小胡身前。 “胡老师，能不能把这正面墙边凿下来，待回去？” 小胡毫不犹豫回道：“不能！这古墓中的所有文物都具有很高的学术价值，上头下过令，不允许有丝毫的人为破坏！” 冯红林毕竟是市派出所第一副所长，还当着不少属下的面，一时间被怼的有点接不上话。 没想到这时候神情恍惚的毕延勇开了口。 “不用再折腾了，事已至此，老谷回不来了！” 这话一出口，所有人齐刷刷望向他。 “毕先生，你什么意思？” 冯红林把视线从从小胡身上转移到了毕延勇身上。 “我是说老谷回不来了！” “毕前辈，你……你为啥这么说？” 小胡忙插嘴，声音有些颤抖。 “因为……因为同样的事情我经历过一次，我的父亲，也就是老谷的研究生导师就是这样的下场……我原本计划此生不会再提起这件事，也签过保密协议，只没想到……没想到又经历了一次。” 这话震惊到了所有人。 “毕先生，你能不能说得详细点，你说的同样的经历，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毕延勇深吸了一口气，然后抬头望向墓顶，眼神忽然变得深邃又迷茫。 “看看时间，这件事已经过去了整整二十八年，可是对于我而言，就好像发生在昨天一样，但是所有细节依旧历历在目。” 一听“二十八年”我心头顿时一震，竟然和徐半仙、海大虫他们一群阴阳先生在黄河边上斗黑蛇的时间一致。 两件事之间难道有关系？ 我脑中只是闪过这个杂念，害怕打断毕延勇的思绪，我并没有说出来。 毕延勇的描述十分详细，可见他所言不虚，尽管这件事已经过去了二十八年，却如同印在了他的心底…… 二十八年前，也是秋末冬初时节，当时毕延勇的父亲已经退休，而接替他担任考古系主任的正是谷超华。 在山西和山东交汇处的深山里，发现了一个隐藏在山体内部的奇怪建筑，是煤矿工人在挖煤时发现的。 等到谷教授他们赶到时，已经是一个月后了，好在当地的有关部门很给力，这处奇怪的建筑并没有被破坏。 可能也是巧了，或者是命运的安排，接到考古任务时，谷超华正毕延勇家做客。 了解大体情况，谷教授的父亲也觉得好奇，就跟着谷教授赶往现场。 当然，也带着了当时还不满20岁的毕延勇。 还没等到地方，考古队的成员已经议论起来，因为车在山路上颠簸了三个小时，还没有到目的地。 早知道这已经是群山腹地了，根本没有人烟，怎么会有大型的人工建筑呢？还是古代的。 在山路上整整行驶了四个半小时，终于到地方了。 那是一处煤矿开采地。 上世纪八九十年代，正是山西煤矿发掘最疯狂的时代。 挖煤赚钱太容易，赚钱都赚红了眼。 据说很多煤炭老板大字不识一箩筐，出出进进却带着司机秘书，豪车的后备箱内永远放着汇源肾宝和万艾可。 当时的很多煤老板为了开采出更多的煤，甚至会把一座山给掏空，一旦发生坍塌事故，便立刻用钱摆平。 当时社会上流传着个笑话：某山西煤老板儿子和燕京大官儿子互相吹牛，官二代拍着胸脯问煤二代，只要钱到位，他什么事都能办成。 煤二代随口问，给五十亿能不能把他爹的照片挂到燕京城内最高的建筑上…… 考古队下了车，并没有立刻看到那个奇怪的建筑，而是跟着带路之人进入到了矿洞中。 在矿洞中前行了几十分钟，才看到那个让当地考古部门称为“不该存在的建筑”。 见第一眼时，连见多识广的老考古队员们都连连称奇。 首先，可以肯定这是人工建筑。 其次，这建筑的规模相当壮观。 让所有人都觉得不可思议的是，在矿洞挖到这里之前，这建筑全是被密封在山体内部的，根本没有进出的路。 要知道这里可是偏远山区的不毛之地，这无论如何都不合理。 建筑内部面积大约两千平米，稀稀拉拉放着不少青铜器、瓷器还有石器。 作为专业的考古学家，当然第一时间会选择鉴定文物的年代。 组成考古队的一共有十几人，除毕延勇、谷超华外，还有国家文物局和当地文物部门的，都是有着几十年考古经验的老学者。 一般的古董文物，在他们这些人面前，基本连碰都不用碰，就能看出具体年代。 可是面对眼前的古物，众人都傻眼了。 因为这些古物不符合任何年代文物的特征。 如果非要归类，更像是商周时期的。 考古圈子外的人大概不知道，商周时期因为时代久远，这个时代的古物已经不能算是古董了，只能称其为文物。 不过那个年代的出土文物都粗糙捡漏，即便是赫赫有名的司母戊鼎以及大盂鼎等，其实也相当的粗糙。 可是眼前奇怪建筑内的青铜器明显很是精致，而且几乎没有生锈。 当时就有人提出，这并不是典型的青铜器具，而是一种青铜为主的合金。 后来经过检测，也验证了这种猜测是正确的。 经过一番简单的查看，有人提出这些古物存在的年代可能比商周时期还要早很多年。 要知道在国际上，商朝是我国被承认的最早朝代，如果比商朝还要久远很多，那就是原始部落时代。 那个时代的人，即便是已经摆脱了茹毛饮血，也不可能有制造出眼前这些古物的能力。 这就好比让清朝人制造航天母舰，都不能算强人所难了，分明是瞎扯淡。 在建筑内，除了大量不合理的古物，墙壁上的奇怪壁画也引起了考古队的注意。 这些壁画雕刻得栩栩如生，而且十分清晰，这本身已经不合理了。 当时考古队的条件比较简陋，煤炭矿工队照明设备也相当一般。 再加上这一路的奔波，大部分考古队员的年龄偏大，折腾了一阵后，这支考古队的队长就让大家原地休息。 当时，谷教授和毕延勇紧挨着坐着，和其他人一样，在低声交流对眼前所见古物的看法。 当时毕延勇还瞅了一眼自己父亲——他父亲站在一面石壁前，在仔细看壁画。 知道父亲好奇心极重，见到这样的东西，肯定“望眼欲穿”。 俩人交流了几分钟，等毕延勇再次抬头时，就发现自己父亲已经不见了。 第616章 当年发现的事 刚开始，毕延勇还以为父亲被什么奇怪的古物吸引，跑过去研究了，于是他站起来，边轻声喊着“爹”，一边在建筑里转了一圈。 结果并没发现他父亲的身影。 又赶紧喊着谷超华，俩人仔细的找了一遍，结果还是没找到。 这时候才意识到情况不对劲。 接下来，和小胡他们所做的事一样，先是整个考古队的四处找，最后报了警。 当然，警方也是一筹莫展。 根据毕延勇描述，那个奇怪的山中建筑只有一条进出的洞穴，也就是煤炭工人挖出来的那条路。 他们在奇怪建筑内考察时，还有不少工人在洞穴内劳作。 洞穴并不宽，而且有几千米长，一个大活人，还是个六十岁的老头，不可能众目睽睽下顺着矿洞离开，而没有人看到。 既然没有离开，那理论上老头肯定还在奇怪的建筑里。 然而，警察来了后，又仔仔细细搜了一遍，依旧一无所获。 出了这种事，说大不大，说小不小，毕竟是最高层派来的考古队，代表国家文物部门，出了事，再查不出个所以然，影响肯定不好。 有人提议，弄两条警犬来，毕竟找人这活狗比人好用。 把警犬折腾来，已经是第二天中午的事了。 刚开始，还只是在建筑内瞎转悠，像个无头的苍蝇一样。 转了几圈后，两条警犬都跑到了西侧的一面石壁前，然后仰着头，朝着石壁狂吠不止。 这两条警犬都是精挑细选的，他们不可能无缘无故地对着一面石壁狂吠。 众人来到石壁前，几乎把石壁的每一寸都摸了一遍，并没发现按钮之类的东西。 也挨着敲过石壁，确定这面石壁是实的，没有暗格或夹层。 可是这两条警犬为什么会有这么奇怪的举动呢？ 众人一番讨论后，更加丈二和尚摸不着头。 最后，还是一位老考古学家先发现了端倪。 他发现这面石壁上的壁画有点不正常。 壁画是以人物为主，大部分人都是正面的，只有一个人是背面的，而且勾勒出这人的笔画也和其他人的也不同，反正一眼就能看出不一样。 人们纷纷举起照明设备，把这面墙照亮。 这么被强光一照，更凸显出石壁上这人的与众不同。 先是毕延勇一眼认出壁画中这人穿的衣服和他父亲穿的一模一样，当然还有身形轮廓和发型…… 这件事已经过去了二十八年，之后，毕延勇和谷超华花费了十年的精力探究这事，可谓是能想的办法都想了，却连一丝一毫线索都没查到。 后来他们这就放弃了。 不知道是巧合还是冥冥中的安排，在来的路上，老爷子千叮咛万嘱咐，让儿子毕延勇千万不要走考古这条路，否则后患无穷。 当时，毕延勇没把老爷子话当回事儿，也就随口答应了下来。 出了这件事后，毕延勇常常想起父亲的那番话，毅然决然的遵守了对父亲的承诺，放弃成为考古家的梦想，开始走上经商之路。 最近十几年来，毕延勇和谷超华见面都不到十次，其实并不是没有空，而是不想见，不敢见。 他内心深处有些逃避，不愿意再面对父亲离奇失踪这件事。 不过，这件事如同一个噩梦，始终缠绕着他，让他时不时想起来，然后焦虑、自责。 ………… 说完这些，毕延勇再次长叹一口气，双眼里含着眼泪。 此刻，所有人都阴沉着脸，尤其是冯红林，他眉头紧皱地望着毕延勇。 “就没有人能解释这件事，令尊好好的，怎么会成为石壁上的刻画？” 毕延勇摇了摇头。 “上头很快就知道了这件事，派来了代表——当然我们也是后来才知道这个代表的身份，正常情况下，这种身份的人不是我们能接触上的。” “再后来呢？” 冯红林赶紧又问。 “后来让参与过这件事的人各自签署了秘密协议。再后来，我才得知一个很惊人的消息——大部分参与过这案子的人，都被悄悄调到了偏远地区工作。” 李文康挠了挠头，感慨道：“这实在太不可思议了！简直无法理解。” 冯红林也点了点头，表示同意李文康的看法。 冯红林又问道：“那个奇怪的建筑怎么样了？” 毕延勇摇了摇头：“不知道！在我们当年签署的秘密协议中，这么一条：不准在任何场合，不准对任何人谈起关于这次考古的事。” 毕延勇讲完，众人注意力再次转移到耳室的墙壁上，望着墙壁上的谷教授。 “那怎么办啊？老师他算是怎么了？是生还是死？” “老师还能不能回来？” 冯红林抿着嘴，并没再答复。 我想起古币的事，便轻轻拉了一下毕延勇：“姑父，你跟我来一下。” “奥？” 我带着他来到之前发现供桌的耳室，可能关于古墓文物的清理，需要一个详细的过程和按部就班的步骤，还没清理到这间耳室，所以供桌上外几枚古币都还在。 见到供桌上的古币，毕延勇连连惊呼。 “还有一件事没来得及告诉姑父。” “还有发现？快说说！” “在古墓内还发现过另外一张画，这画上的人物和我一模一样。” 毕延勇伸手轻轻摸了摸供桌上的古币，并没有拿起来。 “你说……你说你也成了画中之人？” 一听这话，就知道毕延勇理解错了，他以为我遇到了和他父亲以及谷教授同样的遭遇。 我忙解释：“不！我和他们情况不一样……” 我把当天的情况简单说了一遍。 “世上还有这种事？那张画呢！” “应该还在他们考古队！问问小胡老师就知道了。” “这座古墓偷着邪啊！” “是啊！难道这真是墓主人为了让自己起死回生，所修建的祭祀台？” 毕延勇摇了摇头：“谁知道呢？当年你父亲之所以叮嘱我不要踏入考古圈子，大概是已经发现过什么。” “考古工作研究的都是老东西，能发现什么啊！” “谁知道呢！没准发现了古人隐藏起来，不想让后人知道的东西。” 让我又想起了那句话——油城市里隐藏着这个世界上最大的秘密。难道他父亲当年在考古过程中的发现和这个天大的秘密有关？ “对了，姑父！您家老爷子生前是哪个学校的考古系主任？” “油城大学考古系啊！我刚才在讲述时已经提到过，老谷接替了我父亲的班，成了新的考古系主任。” “没留意呢！” 嘴上这么说，其实我是想百分之百确定一下。 这样的话，就不得不引起别人的怀疑了。 谷超华是接替了毕延勇父亲班，也就是说，二十八年前，毕延勇父亲还是油城大学考古系系主任时，谷超华是他助手。 就如同小胡是谷超华教授的助手一样，等过几年，谷超华教授退休，小胡大概会顺理成章接替系主任一职一样。 那么，当年毕延勇父亲在考古过古程中探寻到的秘密，谷超华多半也知道。 他们相隔二十八年，然后以一种同样离奇的方式消失，并成为壁画上的人物图形会不会和这个秘密有关呢？ “小马，我劝你不要再管这些事了！” 毕延勇的话打断我的思绪。 “啊！为啥啊？” “我担心你也会和我父亲以及老谷一样，最终落得个不得善终的下场。” 我当然知道毕延勇纯粹是一番好心，不过我也不想欺骗他。 “放心吧，姑父！其实我最近经历的怪事，大都比这离奇诡异很多倍，我要是出事，还不知道出过多少次呢！” 正说着，冯红林和小胡他们走了过来。 第617章 黄帝被人换了 “这事已经超出了我们的能力范围，需要向上级汇报，等待下一步指示！” 冯红林对众人说道。 本来这次下墓就是查案，不是考古，所以一切自然由冯红林做主。 到了地面，看到铁丝网外多了好几辆车，其中大部分是军车。 见我们上来了，之前守在铁丝网门口的中年军人小跑到我们面前。 先朝我们敬了个礼。 “刚刚收到上级命令，该考古现场已被接手，这是告知函。” 说罢，把一张盖有红章的纸递给了小胡。 小胡双手接过来，看了看，脸上随之露出了惊讶神色。 “冯所长，咱们可能没法再下墓调查了。” 冯红林接过告知函，大体扫了几眼：“既然上头有令，那就得遵守，况且已经在古墓下取了证。” 我站在冯红林身侧，恰好能看到告知函上的内容。文字部分我没看，视线被后面的署名和三个红色印章的吸引。 我看到“747部队总署”和“747民俗事务研究所”两个曾听过的名称。 又是这个神秘的组织。 回去的路上，毕延勇挨着我坐。 “小马，知道你手中古币的特殊之处？”他轻声问我。 “大体知道一点，不多！” “那你说说听？” “嗯！” 我简单地把谷超华教授给我讲过的关于古币的事说了一遍。 听我讲完，毕延勇微微点头：“不错！当时铸造这批钱币，目的就是给死人用的！这也更验证了他们在古墓中的判断，这很可能不是一座古墓，而是墓主人用于还阳的祭台。” “这位北宋皇帝的生平，谷教授曾介绍说，他因为被一个道士所救，开始沉迷于道术，死的时候也挺年轻。” “大概老谷只对你讲述了只是其中一部分！” “奥？你的意思是说谷教授对我也隐瞒了很多？” 毕延勇摇了摇头：“倒是也算不上隐瞒，只是关于这位北宋时期第五位皇帝的资料玄之又玄，大部分都无法考证，大概因此他才没有跟你说吧！” 听毕延勇这么一说，我好奇心顿时被勾了起来。 “姑父就给我讲讲呗！” “行！”毕延勇答应的很痛快，“在历史圈子里，对这位皇帝最大的讨论或者说争执是他的死亡时间！” “死亡时间有什么好争执的？” 毕延勇淡淡一笑：“根据一些考古证据，他可能早就死了！” “什么意思？” “就是说他在当皇子时，已经病死了，至于再往后顺利接替太子成为皇帝的，其实只是一个替身。” “啊！不管怎么样，他可是皇子，还能被人换了？” “这种事在历史上又不是没发生过，难道你没听说过北宋时期的‘狸猫换太子’案？” “听过！”我点点头，“那代替他后来成为皇帝的是谁？” “这个就更没人知道了！他是谁其实不是最关键的，关键是种种迹象表明这个人很可能并不真实于当时的时代。” 琢磨了一下，还是没能明白他的意思。 毕延勇继续解释：“因为他好像是忽然出现，又忽然消失的，而且和当时世界并没有太多交集。” 我脑中顿时冒出一个离奇的想法，不过没有说出来。 “姑父，照你这么说，咱们刚刚进入过的古墓有可能是他的？” “对！这样也能解释为什么这座古墓中有那么多稀奇古怪的，本不该出现在墓穴中的陪葬品。” “棺椁是空的！是不是说墓主人，也就是姑父说的那个他，真的活了过来？” 毕延勇没回话，只是轻轻的叹了口气：“我们所了解的历史，其实只是真正历史的一部分，甚至是一小部分，真正完整的历史，大概只有造物者知道吧！” 回到派出所，我和冯红林他们打了个招呼，便开车送毕延勇回岳父家别墅。 “小马，答应我一件事？” “啊？啥事啊，姑父？” “我在古墓中所说的一切以及刚才在路上说的，你不要告诉任何人，包括玉静和她姑。” 我赶紧点了点头：“我懂！放心吧！” 他朝我苦笑一声：“另外我还是想劝劝你，不要再执迷于这些不可能有答案的谜团了，一定不会有结果的。” 最后半句话他说的斩钉截铁。 我也笑了笑，没有再说什么。 回来家，杨玉静和毕佳瑶立马凑到我身前。 “万岐，刚才爸爸又打了一次电话，还是没能发现波多玛利亚姐妹，你说……你说他们到底怎么样了！” “姐夫，我知道你本事很大，能不能……” 话没说完便戛然而止，她也知道遇到这种人，个人的力量微不足道，也无能为力。 “或许没有消息就是好消息，说不定他们真的吉人自有天相，还活着呢？” 嘴上这么劝她俩，可我心中也疑惑不解。 距离飞机出事已经过去了几十个小时，按理说不管生死，人都应该能找到，毕竟飞机没有起火，不可能烧得有痕迹。 “咱们能不能去一趟樱花国的大阪？” 杨玉静轻轻拉了拉我胳膊。 “对！我也急得不能办了！咱们还是去现场看看吧？” 我大脑极速旋转。 基本能确定这班飞机出事是姑获鸟所为，姑获鸟属于妖界，现在倒是不担心发生同样的事情。 只是距离樱花国大阪市距离太远，可能最近经历怪事太多的缘故，我总觉得不踏实。 犹豫了一下，回道：“这样吧！我去一趟，你们等我消息，咱们随时保持电话联系。” 俩人还是想嚷嚷着一起去，最终见我很坚决，也就放弃了。 在网上搜了一下，因为这班飞机出过事，最近一周的航班暂停了，想去樱花国大阪市，只有两个办法。 一是先乘坐飞机到大夏国其他大城市，然后转机。 第二种办法就是坐飞机先到樱花国的其他城市，然后根据情况选择合适的交通工具到大阪市。 无论选用哪种方法，想两天内到达大阪市飞机出事现场，已几乎不可能。 这时候岳父杨国山听到了我们的对话，走了过来。 “我还有第三种办法，应该比你们这两种办法更好！” 我们三个都是一惊，三双眼睛齐刷刷望向岳父杨国山。 “爸，你还能有什么好办法？” 岳父杨国山淡淡一笑：“因为最近咱们生意做的好，你爸我认识了好多人，恰好有两个能在这方面帮上忙。” “爸，你就不能说得简单一点儿，到底怎么去？”杨玉金急得直跺脚。 “找一家私人飞机，只要办好出境入境等相关手续就行！” “对呀？可是……可是咱们家也没有私人飞机呀！” 岳父杨国山再次笑了笑：“高家有！以咱们现在的关系，借他家的飞机用一用，你觉得他们会拒绝？” “肯定不会！” 杨玉静也笑了。 接下来的半小时内，岳父杨国山连续打了好几个电话。 再次走到我们面前，看他表情就知道事情已经办妥了。 吃了午饭，我直接开车去了高向阳家别墅。 高家别墅后面就是一个占地上千平米的停车场，飞机就停在那里。 这让我再一次感慨，有钱就是好，尤其是很有钱。 高家父子在别墅外迎接我，想邀请我先进别墅喝杯茶。 哪有闲心喝茶。 “那行！一路平安！” 高向阳知道我着急，也不多啰嗦。 我登上飞机后，飞机立刻启动。 上了飞机我才注意到，除了两个驾驶员，还有两个年轻漂亮的女孩，俩人都穿着同样款式的迷你裙，性感的白色丝袜。 之前倒是在杂志上看过，即便是私人飞机，也会配有空姐，而且空姐大都是受过专业训练的航空公司的，当然也不排除通过其他途径应聘来的，毕竟是私人飞机，用什么样的空姐个人说了算。 算算此次樱花国大阪之行，不算各种手续费，仅仅是飞机的油费和人工费，也得几十万。 对于高家而言，这点钱可以说是九牛一毛，不过这份人情至少是这个价格的几十倍。 我决定等我回来后，一定想办法补偿给高家百倍以上的利润。 我坐在飞机上，两名空姐就坐在我身后，两人身前放着各种饮料和小吃，大概我手一挥，俩人就会乖乖过来，蹲到我身侧，然后客气地问我需要什么服务。 我注意到客舱和驾驶舱之间用的是特殊材质的玻璃，不但隔音，还是单视的，驾驶舱既看不到也听不见客舱的一切。 也就是说，老板后面做什么，发出多大动静，驾驶员和副驾驶员都不会知道。 我不由的笑了笑，有钱人真会玩儿！ 大约两个小时的飞程，我闲来无事，便整理了一下乾坤袋。 这段时间我陆陆续续往里塞东西，大到笔记本电脑，小到香烟，火机，匕首，各种符箓、丹药，只能放进去的我都塞了进去。 翻出了那本在杂货铺柜台抽屉里找到的蓝皮书，还有第十区的阴司牌，我心中感慨不已。 只能把这一切当做是命运的安排，且行且看吧！ 这么一整理，发现这段时间我得到的好东西还真不少。 既有被巫蛊圈子当成至宝的蛊牌，也有所有阴魂野鬼闻之色变的斩鬼刀，还有可以代表天衣娘娘五彩石。 再加上湛卢古剑和诛仙剑法，我在整个天地间是不是可以横着走了？ 想到这些我并没有一丝一毫的欣喜，反倒是冒出一个问题：这些东西，每一件都是至宝，可谓是可遇不可求，我凭什么轻而易举就得到呢！ 这让我有种感觉：我生活在一本科幻悬疑类小说中，而且还是有主角光环的男主角。 飞机到了樱花国上空时，我透过玻璃往下瞅了一眼。 真是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第618章 空难现场寻诡 我看到飞机下方的城市上空萦绕着一股黑红之气，这显然不是大自然的景观。 我忙问空姐：“这下面是不是大阪市？” 我一喊，其中一个空姐小跑到我身前，直接蹲一下，因为穿着暴露和角度原因，我恰好瞥见了她胸前的一对凸起。 挺白！不小！ 虽然体内有一股强烈的欲望，让我一饱眼福，但大脑的理智还是压制住了这股原始的欲望冲动，让我赶紧移开了视线。 “老板，飞机已经在准备下落了，咱们已经到樱花国大阪市东机场。” 几分钟后，飞机平稳地停在了飞机场。 两个空姐分头行动，一个负责打开飞机舱门，另一个伺候我起身。 “老板，高董事长交代过，让我们全程听老板的，如果老板有需要，我们可以跟着老板去，让我们做什么都行。” 说完，这空姐的脸红了。 “不用！你在飞机场等我就行，我忙完了会来找你们的。” 我下了飞机，两名空姐还是跟着下来了。 “老板，这张名片上有我们的电话，您有任何需要可以随时给我打给我们！” 一个空姐双手恭地递上一张金黄色的名片。 另一个空姐把一个鼓鼓囊囊的牛皮包递给我，同时说道：“老板，这里边有5000万日元，是高董事长叮嘱我下飞机后交给您用的。” 我接过名片和牛皮包，向俩人道了声谢。 樱花国人口比大夏国少很多，这样有个好处，那就是出行比较方便。 我转过身，立刻使用了那种可以熟练听说樱花语的符箓。 我在路边招了招手，直接打车去了坠机事故现场。 “老板，你不是本国人吧？” 我点了点头：“不是，我是大夏国的，有个朋友前几天坐飞机出了事故，一直联系不上，而且官方通报的名单里也没有他，所以特意赶过来看看情况。” 面对一个陌生的出租车司机，我没必要全盘拖出，但也不需要刻意隐瞒。 “老板！冒昧地问一句，出事的是你什么朋友啊？” “关系很不错的好朋友！” “奥！那您可真是重情重义啊！这次坠机事故惊动了我们全国，听说飞机上的人全都死了，这几天我们本市的都不敢靠近那片区域，你竟然为了朋友这么远跑来。” 出租车司机这话我很不爱听，没接他话茬，而是反驳道：“你怎么知道飞机上的人全都死了？” “这个……”出租车司机显然没想到我会这么问，嘿嘿笑了笑，“这不是明摆着的事嘛！当时好多人看见了，飞机在空中失去了控制，直接撞向了没有完工的大楼，机身成了废铁，在这种情况下，还可能有人活下来？” 这话倒是让我一下子没法继续反驳了。 “不是还有好多人没找到吗？既然没有找到，就是说还不能确定人已经死了。” 顿了几秒，我带着怒气反怼道。 “这倒也是！听说还有十几个人没有找到，这十几个人里还包括波多家族的姐妹俩，我还听说波多家族已经雇佣了专业的营救队伍，参与到了搜救中。” 听到这里，我心一沉。 这样看来，连波多家族也急的如同热锅上的蚂蚁，她们姐妹俩还真是凶多吉少。 连樱花国的警方和波多家族派的人都没结果，我来了能起到作用？虽然我身上的乾坤袋内有很多所谓的宝物，虽然我拥有古代十大宝剑之首的湛卢古剑，虽然我已经精通了诛仙剑法，可这些在寻找波多玛利亚姐妹这事上没一点鸟用。 除此之外还有各种符箓，好像也用不上。 我被出租车司机刚才那番话弄的心情很不爽，主要是着急和担心。 有什么办法呢？ 情急之下，我一下子想到上次来樱花国收服的两个鬼——双头黑降和樱花国古曼童。 我也顾不得前面哼着歌开车的出租车司机了，直接把玉西瓜从乾坤袋中抱了出来，放到了身侧。 两个樱花国的小鬼被我唤了出来。 樱花国的小鬼和蒙古国的汗血宝马有点类似，他们凶悍勇猛，战斗力强，但是一旦被降服，又会对主人死心塌地。 俩小鬼出来后，直接跪在了我身前。 “主人，有什么事尽管吩咐！” “我们会全力以赴，万死不辞。” “帮我找两个人……” 我把坠机过程和波多玛利亚姐妹的情况简单说了一遍。 “不管是生是死，我俩都能闻到气味，一定能找到！” 出租车司机看不到两个小鬼，也听不到他们对我说的话，但我对两个小鬼所说的每一句话却听得清清楚楚。 “老板，你在自言自语念叨什么呢？” 我没有搭理他，而是继续向两个小鬼交代事情。 “老板，你……你不回我话我就停车了？” 这话彻底激怒了我，不过为了尽快赶到地方，只得压制住了心中的怒火。 “距离事故地点还很远吗？” “快到了！还有两千多米。” “嗯！” “老板，你刚才自言自语在说什么呢？听说你们大夏国的很多人会叫魂儿，你是不是在叫魂儿啊？” 不知道他是不是故意的，这明显是骂人的话。 出租车司机这话一出口，我刚刚压制下去的怒火如同突然爆发的火山，直接喷了出来。 我低头对双头黑降说道：“待会儿我先下车，你留下帮我做一件事……” 听我说完，双头黑降似乎非常兴奋，他死劲儿晃动着两个脑袋，嘴里发出一连串“咯咯咯”的声音。 样子既滑稽，又诡异。 说话间，出租车靠边停了下来。 “老板，一共1200樱花币！” 这么贵？ 听到这价格，我疑惑的同时，瞥了司机右侧的出租车计费器一眼。 “这不显示590樱花币嘛！你怎么多收了一倍多？” 出租车司机恬不知耻地回道：“没错呀，老板！正常情况是按照计费期收费，可这次要去的地方十分特殊，太晦气，我们出租车也不愿意去，所以……所以我得收两倍的车费，再加上你们大夏国的四舍五入，1200樱花币不多不少。” 他明显见我的外国人，想讹钱，如果收双倍车费，我上车时他就应该告诉我了。 我也不想和他为这点钱扯皮，付款的同时，朝着双头黑降使了个眼色。 可能在我身上待了这段时间的缘故，双头黑降和我有了一定的默契，他赶紧点头如捣蒜。 “老板，咱们萍水相逢，能够在茫茫人海中碰到，也算是有缘，我想奉劝两句话。” 如愿收到了钱，出租车司机很高兴，一边把钱塞到口袋里，一边咧着嘴笑。 典型的小人得志模样。 “说呗！” “做人不能太贪！而且更不能收不义之财，否则一定会验证我们大夏国的一句话。” 出租车司机依旧不以为然。 “什么古话？” “多行不义必自毙！” 说完，我也不再搭理他，转身朝身前的一片废墟走去。 我刚迈出五六步，我听到身后传来了出租车司机嬉笑的声音：“老板，我更喜欢你们大夏国的另一句老话——钱不是万能的，但没有钱却是万万不能的。” 哼！这他娘的根本不是古话。 我又往前走了七八米，凭借着超常的听觉，先是听到出租车起步的声响，紧接着就是急刹车的声音，然后是一声惨叫——鬼啊！ “砰——” 一声巨响后，是一连串的噼里啪啦声。 我还是没忍住转过了身。 看到眼前一幕，我简直惊呆了。 刚才的出租车仰面躺在路边的斜坡上，前杠后杠全都甩到了一侧，车门也飞到了几米外，肯定报废了。 至于出租车司机，应该死不了，不过不在医院躺个十天半个月甭想下床。 这也算是恶有恶报吧！ 双头黑降和樱花国古曼童已经回到了我身侧。 “走吧！赶紧帮我去找人。” 俩小鬼赶紧点头。 出事的飞机还在现场，站在现场看，要比照片上看到的更惨烈。 我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 看来刚才那出租车司机所说的也没有夸张，飞机都撞成了这样了，里面的人能活下来的几率的确不大。 我正好站在高处，眼前方圆十几里的面积尽收眼底。 凭借着超常的视力，我能看到零零散散分布着不少营救人员，空中还有无人机。 这就让我更疑惑了！ 虽然在这么大的面积里搜寻几个人比较麻烦，不过警方加上波多家族派出的人，加起来估计少说也有几千。 这么多人，再加上空中十几架无人机，就算是一寸一寸找，这都过去几十个小时了，也应该彻底搜完了一遍。 或者找到尸体。 或者见到活人。 生不见人，死不见尸，这就不合理了。 我想到了谷教授，菊花顿时就是一紧。 难道波多玛利亚姐妹俩和谷教授遭遇了同样的怪事？ 我再次抱出玉西瓜，干脆把韩建立和古曼童全都喊了出来。 多一个鬼，多一份力量嘛！ “发生了什么事，我就不多说了，你们也赶紧去帮忙吧！” 俩人同时点了点头。 然后快速地朝着废墟奔去。 我也深吸一口气，朝着废墟而去。 第619章 寻找姐妹尸体 地上满是死乌鸦，大都残缺不全，我脑中随即浮现出和杨玉静去民政局登记那天，在公园经历的一幕。 这也百分百证明这次离奇的空难是姑获鸟所为。 问题是姑获鸟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是想要害死整架飞机上的人，还是只想害死其中一个或者几个人？ 我心头一颤，姑获鸟的目标不会是波多玛利亚姐妹俩吧？ 没准姐妹俩还是受到了我的牵连！ 我边胡思乱想，边漫无目的地往前走着。 “你是干什么的？不知道这地方坠机了？” 赶紧扭头，就看到两个樱花国警察站在一块矮墙后。 俩人满脸灰尘，其中一个头发上还挂着一团白花花的东西。 “我是波多玛利亚姐妹的朋友？” 俩人互望了一眼，其中一个又开口问，只是语气温柔了不少。 “阁下是波多家族的人？” 我点了点头。 “怎么样，你们那边有没有新发现？” 怕露出马脚，我干脆变被动为主动，抢先开口反问俩警察。 “又发现了四具尸体，就在前面路上的下水道内，他们还在继续清理……” “还有几个人没找到？” 另一个警察看了一眼手里握着的大屏幕手机，然后才回道：“目前加上你们波多家的两位小姐，一共还有5个人没找到，你怎么不知道？” 我一慌，忙掩饰：“对！对！我得到的也是这数字，就是不太确定，想核对一下。” 警察的这话让我又是头皮一阵发麻。 小时候看过一部樱花国的动画图《忍者神龟》。 大体剧情是：因为某种药物，一只成了精的老鼠在下水道内养大了四只宠物龟，并教会了这四只乌龟一身本领，之后一鼠四龟开始行侠仗义，惩恶扬善，专治各种不服，保护整个城市。 动画片中有不少背景是下水道的剧情，那时候我就知道樱花国的下水道设计很是讲究，不但面积大，还结实。 这样的下水道足能放得开几千人。 “发现尸体的下水道具体在什么位置？” 俩警察几乎同时指了指身后。 “我去看看！” “奥！你小心呐？这段路不好走。” 俩警察提醒道。 顺着俩警察所指的方向，我奋力狂奔。 说路不好走，其实这话不准确，准确说是根本没有路。 面对一块块两三米高的断壁残垣，我也不装了，直接用力跳了过去。 要知道世界室内跳高记录不过2.43米，室外记录也只有2.45米。 我几乎不用助跑，就能跳过三米高的障碍物，估计这画面让人看到，肯定会把我当成怪物。 不到三分钟，便看到了十几个穿着制服的人手握着铁锹和锄头之类的工具，正在一个大坑里清理杂物。 大概飞机上甩出了油箱或者汽油桶之类的，正好掉进了下水道，又碰巧井下有一定量的沼气，便引起了爆炸。 看到这一幕，我的心瞬间揪了起来。 波多玛利亚姐妹的尸体不会就在眼前这些杂物下吧？ 心中一急，我深吸一口气，像是猴子一样，几个纵跳，便跳到了大坑边上。 刚开始我原地不动，站在一块大石头上观察四周，在忙着清理大坑内杂物的众人谁都没注意到我。 在我朝着左侧走了几步，想看清楚大坑下的场景时，踩到了一块碎玻璃，发出的声响引起了两个年轻人的注意。 “咦？你是干嘛的？怎么进来的！” 他这么一喊，附近干活的都抬起了头。 我也不想多事，便解释道：“我是波多玛利亚姐妹的朋友，得知他出事后，特意赶来了解一下情况！” 一个高个的西装男立刻指了指我：“我们小姐的朋友？我怎么不知道小姐还有这样的朋友！” 语气相当不友善。 “我没必要骗你！再说，她们姐妹的朋友你也未必都认识！” 因为担心和着急，我语气自然也不怎么好。 “废话！我是波多家族的第二管家，我们小姐平时结交什么人，我能不知道？” “你爱信不信！” 就在双方僵持之际，一个声响从另一侧传来：“您是万岐君？” 顺着声音望去，就看到朝我喊的是个三十几岁的瘦子。 这人看着有些眼熟。 “对！我是马万岐。” “万岐君，没想到能在这里看到您——我们小姐她们……” 话没说完，瘦子是满脸哀伤的低下了头。 看得出这表情不是装的。 “您是……” 我只是看着他眼熟，却一时间想不起他是谁。 “我是波多家的司机，警察开车接送我们小姐，前段时间还开车接送过你们几次，知道万岐君是我们玛利亚小姐的朋友，也是贵人，上次她去大夏国参加跆拳道比赛，大腿遭受了粉碎性骨折，是万岐君用了一夜时间，把我们小姐的伤治好的！” 说完，朝我深深地一鞠躬。 这话引起了几乎在场所有人的惊呼，尤其是刚才对我出言不善的西装男。 要知道全世界都流传着“伤筋动骨一百天”的说法，能让粉碎性骨折的人一夜时间康复，这绝对奇迹。 他先是浑身一挺，然后恭恭敬敬朝我九十度鞠躬。 “原来阁下就是万岐君，在下中田四野刚才冒犯了，主要是没想到万岐君会出现在这里——两位小姐此前多次提到您，只不过上次阁下来我国时，我被派出公干了，没能一睹阁下风采！” 刚才见他气势汹汹的样子，我还想着是不是喊来古曼童或者双头鬼教训他一下，可见他又变得这么客气，我这念头也立刻打消了。 “现在什么情况？” 知道樱花国规矩多，而且注重礼节，但凡我和他客气起来，整个交流过程会特别繁琐啰嗦，而且还可能词不达意，所以我直奔主题。 “这一段下水道坍陷了，我们正在积极清理——目前已经清理出三分之二，发现了五具尸体。” 这话的潜台词是还没有发现波多玛利亚姐妹。 这也让我在疑惑的同时，松了一口气。 事已至此，没有发现姐妹俩的尸体，倒也未必的坏事，至少在理论上还存有一丝她们尚在人间的可能性。 我本不想多嘴，可见此情况还是忍不住问了句：“飞机出事后，有没有发现生还者？” 问出这问题的同时，我祈祷着对方能点点头，然后说“有”。 然而我并没能期盼到想要的答案。 俩个人几乎同时摇了摇头。 “没有发现一个生还者！” 说完，俩人又同时低下了头。 我的心一下子哇凉哇凉的了。 “大家继续干吧！我相信波多玛利亚和波多野结亚吉人自有天相！” 我自己知道这话说得多违心，多虚伪。 难道姐妹俩就这么香消玉损了？ 看得出在场干活的一多半是波多家族的人，另外一小半是警方的人。 大家再次弯腰清理起来。 大坑四周都是倒塌的楼房建筑垃圾，车辆没法靠近，只得靠人力。 看得出来，在场的所有人都是不遗余力，恨不得多长出两只手。 由此可见，波多家族在当地的影响力之大。 与其说这一刻是在奋力搜寻波多玛利亚姐妹俩，倒不如说是在排除被炸开的下水道内有姐妹俩的尸体。 所有人的脸上都如同结了一层冰霜，我也觉得心神不宁，一种不祥的预感越来越强烈，我甚至不自由地开始考虑待会儿万一看到姐妹俩的尸体出现，该怎么应对呢？是不是第一时间给杨玉静和毕佳瑶打电话？怎么和她们说呢？ 我心跳开始加速起来，双腿也感到乏力，干脆直接坐到了一块大石头上。 过了大约五六分钟，忽然前面传来一声惊呼：“挖到了！挖到了！” 这一声如同晴天霹雳，好几个人第一时间跑了过去，我也条件反射般地站了起来。 我只感到头皮如同被闪电击中，甚至在一刹那，大脑一片空白。 完了！看来姐妹俩真的遇难了！ 这个世界上虽然有奇迹，但这次却没有发生在姐妹俩身上。 迟疑了几秒钟，我也牟足劲，朝着那人狂奔而去。 第620章 agent provocateur 果然在一块大石板下面看到一具已经血肉模糊的女尸。 女尸的头已经压扁了，而且严重变形。 看的出女尸很年轻，白色休闲服已经基本被染成了血红色，加上浑身都是尘土，根本无法认出模样。 在场所有人，尤其是波多家族的人，都死死盯着女尸。 看得出，他们神情很复杂。 “这不是咱们小姐吧？” 慌乱间，也不知道谁开口说了这么句话，声音原本很低，只是现场太寂静，所以所有人都听见了。 只不过这话说完，并没有人接茬。 到底是不是？如果是姐妹俩，会是玛利亚还是野结亚？ “法医呢？” 有个警察喊道。 “没跟着来啊！没想到会……” 无论是警方的人是波多家族的人，谁都不敢凑上去，大概担心一旦处理不好，会遭受波多家族的迁怒。 见此情景，我也管不了那么多，直接挤开身前几个人，然后纵身一跳，跳到了尸体身侧。 人应该在飞机出事那一刻就死亡了，到这时候已经超过了四十几个小时，不过幸亏这个季节的樱花国气温偏低，虽然尸体已经严重变形，却并没出现腐烂迹象。 我蹲下，仔细观察尸体。 身高一米六五左右，胖瘦程度也和姐妹俩差不多。 再加上尸体外套也已无法辨认清楚，一下子还真的不好判断到底是不是姐妹俩中的一个。 嗯？ 我记得姐妹俩回国前，我们一起在黄河边上野鲤鱼店吃饭时，杨玉静和姐妹俩悄悄聊天的内容。 当时三个人虽然是窃窃私语，声音很低，说得是女孩之间的“羞羞话”，但我听力超越常人，还是听得清清楚楚。 杨玉静问姐妹俩，给她们买的agentprovocateur内衣穿了没有。 当时姐妹俩同时点了点头。 然后三个女孩就交头接耳，聊起来了这种内衣。 大体内容是说这个品牌的内衣以大胆的设计和性感的风格而着名，是时尚女性的首选。 那天晚上杨玉静向我展示了她的性感内衣，不愧是三万多一件的名牌内衣，更是把杨玉静原本就很完美的身材凸显得更加玲珑性感。 我忍不住亲手解开并扯了下来……所以对这款内衣的印象很深刻。 想到这些，我直接伸手扯开了女尸的外套，女尸所穿的内衣露了出来。 不是！ 只看了一眼，我就确定女尸所穿的并非agentprovocateur内衣，也就是说她不是波多姐妹俩中的一个。 “这不是波多玛利亚，也不是波多野结亚！” 确定不是姐妹俩的尸体后，我长舒了一口气，然后站起来，拍了拍双手的同时朝众人喊道。 众人先是愣了愣，然后纷纷议论起来。 “你这是辱尸！属于犯罪行为。” 有个人朝我喊了句。 我也知道刚才的行为有点不合适，甚至过分，也是万分着急下能想到的没有办法的办法。 “诸位！我也是想尽快确定死者身份。” “你到底是干嘛的？难道扯开尸体外套，就能确定死者身份？” 这人的话刚说完，不等我回答，之前训斥我的西装男抢先回道：“这是我们波多家族的朋友，也是大夏国着名的医生，是来帮助我们的，怎么？你们警方是怀疑他的能力还是身份？” 这话说的掷地有声。 “原来这样，那……那就是误会！” 西装男冷哼一声，就转身对身后的人道：“先把尸体运出去，让柳生阿姨辨认一下，确定不是小姐后，再交给警方。” 这个所谓的柳生阿姨，应该是姐妹俩的保姆或者奶娘之类的。 他话音刚落，两个穿着樱花国特有款式服装的小伙子挤出了人群，然后来到尸体前。 在场的至少有七八个警方的人，看到这一幕，谁都没吱声。 据我所知，波多家族也仅仅是商业家族，应该也和樱花国的地下组织有“剪不断理还乱”的关系，可在警方面前这么豪横，也是让我吃惊不小。 看来在樱花国“黑”合法一点都不夸张。 西装男也不愧是波多家族的第二管家，有霸气，我觉得这件事处理也十分得当，毕竟不能仅凭我一句话，就全相信这具女尸不是姐妹俩之一。 说白了，即便是有千分之一出错的可能，他们也担不起。 尸体被弄走后，众人继续清理，眼看再有十米左右就清理到头了，如果再没发现姐妹俩的尸体，那这件事就太玄乎了。 当然，可能是好事，因为姐妹俩真的可能没有死。 不过，这样一来，这件事就更扑朔迷离——既然人没有死，又会去了哪呢？ 这最后的十米左右，所有人都卯足了劲儿，用了一小时左右，便清理完了，虽然又发现了一具尸体，不过是个男的。 “没有小姐！” “看来小姐没有事啊！” “这就怪了，这一大片区域我们地毯式搜索了一遍，现在连下水道都找遍了，却什么都没发现，这是什么情况啊？” 看到这里，我也不想再留下浪费时间，转身冲到一面高墙上，然后再一次环视四周。 我确定了几棵大树所在的位置，然后深吸一口气，朝着这几棵大树狂奔而去。 来到大树下，我从乾坤袋中抱出玉西瓜，然后通过术法呼唤来四个小鬼。 很快，四个小鬼先后出现在了我面前。 “怎么样？有什么发现吗？” “这里死了很多人，但并没有发现主人所要找的人。” 樱花国古曼童回道。 “能确定？” 樱花国古曼童点头如捣蒜，他看起来只有两岁多幼儿左右，所以这举动显得十分滑稽可笑。 我当然知道在寻尸方面，是樱花国的古曼童最擅长，他说波多玛利亚姐妹没有死在这里，那应该就是没有死。 这让我心中狂喜不已。 不管怎样，至少说明姐妹俩还活着，这其实是最大的好消息。 四个小鬼的任务已经完成，便让他们回了玉西瓜中。 姐妹俩没有死，又会在哪里呢？ 看到空难现场，我也不由得感叹，现场都成这样了，血肉之躯能活下来的可能性几乎为零。 这样看来，我还真是冤枉了刚才那出租车司机，不过反过来说，就凭他在这件事上宰客人，也该惩罚。 我赶紧收回心神，继续琢磨波多玛利亚姐妹的事。 他们没有死，这四十多个小时也没有和任何人联系。 什么样的情况下，才会这样呢？ 姐妹俩联系外界的唯一可能性是无法或者不能联系。 什么情况下，他们才无法或者不能联系外界呢？ 我想到的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他们被控制了。 能够在这种情况下控制她们的肯定不是一般人，甚至不是人。 我首先想到的是姑获鸟，以及它所代表的妖界。 姑获鸟制造了此次空难，肯定是有目的。 沿着这条思路想继续往下想——姑获鸟控制了姐妹俩还真有可能，主要是它有这种能力！ 至于目的，我一时间也想不起来。 我一边胡思乱想，一边漫无目的地往前走，前面就是被飞机撞塌的建筑主体部分了， 从四周的废墟面积可以看出这是一栋几十层高的摩天大厦。 主体部分还剩四五层高的样子。 感觉再往前走也没啥意义，我正准备转身，就看到一个黑影从三楼的窗户里一闪而过。 毫不夸张说，这一闪而过速度很快，根本已经超越了正常人的能力范围。 姑获鸟？ 或者…… 我愣了一下，赶紧朝着破损不堪的建筑狂奔而去。 几个纵跳，人便出现在了废弃大楼前，抬头望了一眼，因为大楼只是完成了主体部分，并没有安装门窗，我干脆牟足劲直接往二楼窗户跳。 从我看到黑影一闪而过，到跳到三楼窗户里，也不过十几秒时间，可是我环视左右，并没发现黑影。 是鬼还是妖？ 或者是其它鬼东西！ 直觉告诉我，姐妹俩离奇失踪应该和这个黑影有关。 第621章 潘多拉的魔盒 “算起来其实咱们算是同类，你应该也听过我，只不过绝对想不到我是什么样的存在。” 小胡子先是开口说了这么句话。 我屏住呼吸仔细听他说，同时迅速转动大脑，去理解消化。 此时的我不但视觉和听觉异于常人，连嗅觉也好的出奇。 在小胡子现身时，我便闻到他身上有股特别的气味，刚开始还不确定，随着他身上的气味越来越浓，我闻出来了，这是死人的气味，或者说死亡的味道。 他到底是谁！ 和我是同类？ 我是个人？是个男人？不对！他应该不是这个意思。 我另外一个身份是…… 难道他也是走阴人？ 刚才他前后好几次提到波多玛利亚，却没有提一次波多野结亚，可见她只是和波多玛利亚有关系。 在这个世界上，对波多玛利亚最好的人就应该是他的父母…… 我瞬间猜到他是谁了。 “你是波多玛利亚的父亲？” 喊完这句话，我双眼一眨眨地盯着小胡子。 果然，他顿了几秒钟后，点了几下头。 天呐！眼前这位就是樱花国的走阴人，还真是意想不到，樱花果距离大夏国也不远，走阴人的差距竟然这么大。 “那你究竟是人还是……” 最后的“鬼”字没好意思喊出口。 “严格意义说，我已经死了，不过又以另一种形式活了过来。” “你说的另一种形式，是走阴人？” 波多玛利亚父亲点了点头。 “所以说咱们是同类！这些事也没必要对你隐瞒——咱们表面上是下边的代言人，其实不过是一枚棋子而已。” “什么意思？” “哼！既然你暂时还不清楚这些，那还是保持一份天真吧！你终将了解清楚这一切，到时候也就不再天真无邪。” 突然感觉波多玛利亚父亲说话语气和徐半仙那老东西有点类似，有时候说话拐弯抹角的，还喜欢文绉绉。 真他娘的气人！有什么话，难道就不能明说嘛！ 又一想，当务之急是救出波多玛利亚姐妹，其它的事可以等救出姐妹俩后再慢慢问。 这么一想，我赶紧先收起古剑。 “您好，前辈——既然您是玛利亚的父亲，那也是我的长辈，告诉我具体怎么做，我一定不惜一切代价去救她们姐妹。” “好！说起来也简单，只要你进入潘多拉的魔盒，然后带她们出来。” “就这么简单？” 我有些惊讶。 波多玛利亚父亲摆了摆手：“等我说完——这并非一般的地方，而是处在生与死之间的一个节点，我也是在不得已的情况下，为了救她们打开了它。” 我还是无法想象，波多玛利亚父亲所描述的是个什么样的所在，不过这不重要，重要的是我怎么进入并把姐妹俩平安带出来。 “那我怎么才能进入这地方呢？”我再次问。 波多玛利亚父亲并没正面回答，而是反问我：“小子，既然你尊称我为长辈，是不是信任我呢？” 这话让我先是一愣，不过马上点了点头：“信！” “那好！如果我让你从百米高的大厦上往下跳，你敢不敢？” 这话就让我更懵圈了。 “关键不是我敢不敢，而是为什么要这么做，如果我必须这么做，才能救波多玛利亚姐妹俩，那我就跳！” 听我这么说，波多玛利亚父亲露出了笑容：“很好！玛利亚果然没交错朋友——顺便问一句，你是否已经成家？” “刚刚和女朋友登记！”我回道。 “那真是太遗憾了！” “大叔，你就说吧！我怎么做才能救出她们俩？” “我不是刚刚说了吗？先得从百米高大楼上跳下来！” “啊！为什么呀？” “因为只有当一个人濒临生死的边缘，才能在一瞬间进入到我所说的潘多拉魔盒中！” 琢磨了一下他这话的意思。 “你是说只有在这种情况下，才能打开那个节点？” “对！”顿了一下，波多玛利亚父亲接着说，“因为节点内非阴非阳，你进入后自然也处于非生非死的状态，我需要提醒你，到时候如果你无法从里面打开它，就会永远永远困在里面。” 永远困在里面？ 这话让我想起了古今中外那些忽然失踪的人，包括春秋时期的老子以及上世纪七八十年代的彭加木，他们会不会就是在某种机缘巧合下进入到了这样的潘多拉魔盒呢？ “怎么，胆怯了？” 我赶紧摇头。 “没有！就是听前辈这么一说，忽然想到一些事情，一下子走了神。” “你是敢还是不敢？” “只要能救波多玛利亚姐妹，没什么不敢的——不过，能不能教教我打开节点的方法或者窍门？” “没有具体的方法，至于窍门，就是意念！” “意念？什么意思？前辈，能不能说得更明白一些？” “在情况十分危机，尤其是濒临生死之际，用意念打开这扇门，越是情况危机之际，越能打开它。” “啊！前辈，我怎么感觉这像是在赌博啊！” “你可以当成赌博，而且胜负未知！”他朝我微微一笑，“小子，这样的话你还敢么？” 我大脑极速运转。 从百米多高的大楼上跳下来，即便是潘多拉的魔盒没被打开，以为现在的能力，也应该没事，肯定死不了。 如果进入到“魔盒”内，大概里面的场景和之前进入过的几次结界差不多，相当于一个独立的世界，能带着姐妹俩回来自然最好，万一回不来，那我只能和波多玛利亚姐妹生活在结界中。 我一下子响起了汉成帝刘骜和赵飞燕赵合德的故事。 实在出不来，那我就在潘多拉魔盒里过“汉宫燕飞”的日子呗！ 想想也不错。 “小子，又愣神了？” 我尴尬地挠了挠头皮：“前辈，为了救她们，我当然敢！” “那好！事不宜迟，你跟我来！” 说完身体一转，化作了一团黑烟。 “跟紧喽！刚才看你身手不错，现在我想试试你脚力！” 说完，黑烟如同一股旋风，直奔窗外。 我也没有丝毫犹豫，直接牟足劲，狂奔两步后跳到了窗外。 要知道这可是三楼，距离地面至少十米，换做一般人即便是摔不死，也百分百受伤。 可我毕竟已经不是一般人，双脚稳稳落地后，没有一丝一毫不舒服的感觉。 落地的一刹那，我脑中还冒出个想法：是不是太矮了，下次再从四楼跳下去试试。 黑色旋风旋转着，朝着东侧而去，前方十里外有一栋摩天大厦，瞅着至少有四十几层，是这一片区域最高的建筑了，没有150米高也差不多。 卧槽！不会是让我从这栋楼的楼顶往下跳吧！ 刚开始我还能跟上，可黑旋风越来越快，最后我拼尽全力，还是逐渐被拉开了距离。 好在他的目的只是试试我的脚程，见我的确跟不上了，又会降低速度等我。 一路上引起了不少人惊呼。 “你们看啊！那是什么！” “这人怎么跑这么快？” “不会是超人吧！” “哪有超人，我认为是见鬼了！” 我懒得搭理他们，好不容易狂奔到大厦下面，已是累得气喘吁吁。 黑影旋转了一圈，又恢复了人样。 “还不错！挺让我惊讶的！” 我和他边朝着电梯走，边有一句没一句交流着。 一路上周围的人都用异样的眼光看我，直到走近电梯，我才恍然大悟。 一般人应该看不到波多玛利亚父亲。 进入电梯，我忍不住问他：“你现在到底算人还是鬼？” 波多玛利亚父亲笑了笑：“我是蝙蝠！” “啊！蝙蝠？什么意思？” “人觉得我是鬼，鬼却觉得我是人——非人非鬼吧！” “在冒昧问一句，前辈是怎么成为走阴人的？” 第622章 我遇到了徐福 我这话刚出口，电梯上的灯立刻闪烁了几下，吓了我一跳。 “小子，有些事都过去了，就不要再提了！” 我“嗯”了一声。 本来不想再开口，可一想到那天在飞机场接波多玛利亚姐妹时看到的一幕，以及之后在黄河边上斩杀几百樱花国老鬼的经历，还是忍不住再次开了口。 “前辈，阴司最近是不是发生了什么大事？” “嗯！你只不过是小小走阴人，算是阴司的编外人员，这种事还是不掺和的好。” 我苦笑一声：“我从来就没想过要掺和，走到今天这一步，实在是逼不得已！主要是我也不清楚下面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啊！” “朝代变更阴阳两界都差不多，只不过这次可能有点特殊，我国阴司的大佬们对待一些政策性问题，起了争执，分成的两队，大有分裂之势！” 樱花国的阴司我懒得操心，忙问：“大夏国的阴间呢？前辈可知道出了什么事？” 我话还没说完，电梯停在了31层，一男一女搂着走了进来。 “情况都差不多！甚至你们那边的情况更糟糕，我听说有一股忽然崛起的势力要颠覆现在的大夏国阴曹地府，目前信息已经中断，具体情况就不清楚了。” “是大夏的阴间力量？还是外来的力量？”我赶紧再问。 “不知道！我和你一样，也不过是个走阴人，而且这些事我也懒得去了解。” “我爷爷在下面当了官，最近联系不上了，另外还有几个在下面任职的熟人，这段时间也都联系不上了。” “善恶终有报，天地好轮回！一切都有定数，有时候咱们需要做的，或者说能做的只有顺其自然！” 他能说出这话，我挺惊讶，几乎同样的内容，大龅牙和张大海都曾对我说过。 “亲爱的，你说这人是不是有病啊！” “嘘！”男人赶紧捂住女人的嘴，“知道他有病，还这么大声，小心被他听见。” 其实男人说话的声音并不比女人低。 换做一般人，兴许还真听不到，可是我不是一般人。 他们看不到波多玛利亚父亲，自然也听不到他说话的声音，所以以为我在对着电梯一角自言自语，把我当成神经病了。 其实这也正常，我并不生气，只是看着他们秀恩爱的样子，忽然冒出想逗逗他们的想法。 “我有病，你们有药么？” 俩人吓一跳，大概主要是没想到我能听到他们的对话。 “不好意思，见你自言自语，才出口不敬的！” 男人道歉的同时赶紧朝我鞠了一躬。 我原本就没当回事，见他这样，也连忙笑了笑：“没事啊！和你们开个玩笑。” 40层到了，见电梯门一开，俩人立刻慌里慌张地跑了出去。 电梯门重新关上后，波多玛利亚父亲才说道：“你小子人还不错！” 顶层是44层，走出电梯又沿着楼梯上楼顶。 之前看港片《无间道》时，还觉得梁朝伟和刘德华在楼顶天台拍摄的那一段不真实，至少油城市高楼通往楼顶的门是常年锁着的，一般人根本不可能上去。 后来才知道无论是港台还是很多发达国家的楼顶都是“直通”的，任何人都能上去，根本不会有人管，还有个堂而皇之的理由，说是尊重人权——跳楼自杀也是人权之一。 很顺利地上了楼顶。 不亏是方圆百里内最高的建筑，站在楼顶，被晚风一吹，还真有种“不敢高声语，手可摘星辰”的感觉。 “准备好了？” “啥？” “跳下去啊！” 往前走了几步，走到楼顶的边上，然后弯腰往下瞅了瞅。 哇塞！这么高啊！看下面的公路上穿梭而过的汽车，犹如一只只甲壳虫在爬行。 我又有些发怵了。 下面都是油漆公路，这么高跳下去，如果不能顺利进入“潘多拉的魔盒”，我还真没自信能平安落地。 “怎么不敢了？” 这话分明是激我。 “有什么不敢的!”我大吼一声，给自己打气，然后闭上眼纵身一跃。 失重的感觉实在不好受，怪不得有心理学家说过，几乎所有跳楼的在跳下去到死亡前的一刹那，都会后悔。 还真是！ 这种感觉简直生不如死。 下坠的速度越来越快，我屏住呼吸，尽量控制住身体，让自己头朝上脚朝下。 大约下坠了三十几米后，我身侧出现了一道黑影，黑影围着我急速转圈，然后在我身前化作了一张巨大的人脸。 眼看已经下降了超过一半，此时的速度已经快到我几乎无法控制身体平衡的程度，明显感觉得到脸上的肉被气流吹得扭曲变形。 就在这时，忽然眼前闪过一道彩色的光，随之一黑，我身体急速下坠的感觉消失了。 我意识却并未完全消失，只是觉得大脑发沉。 紧接着感觉到一阵凉风吹到了身上，我浑身随之一颤，然后猛地睁开了眼。 我竟然躺在一片草地上，四周都是绿油油的嫩草，空气中弥漫着青草的气味。 环视一圈后，我站了起来，身体并没有丝毫不适的感觉。 难道这里这就是所谓的潘多拉的魔盒？ 我仔细观察四周，发现左侧几里地外有个小房子。 赶紧直奔而去。 一跑起来感觉身体轻盈了不少，速度更是如同离弦之箭，很快到了小石头房子前。 靠近才发现这其实是个院子，院内还散养着鸡鸭。 什么情况？ 绕到栅栏门前，犹豫了一下，还是推开门走了进去。 “有人么？” 一步跨入后，我没再往前走，而是轻轻朝着屋里喊了声“有人吗”。 我喊完，就听到屋内先是传来“啪嗒”一声，像是什么硬物掉到了地上，紧接着是个嘶哑的声音：“谁啊!” 屋里有个老头？ 这让我一头雾水。 难不成这里还住着人? 几秒钟后，屋门开了，一个高个子老头走了出来。 老头看到我，也很惊讶。 “年轻人，你是从哪来的？” 一开口，竟然说的是大夏语，只是方言味极浓。 卧槽！这是在异国他乡的节点内遇到老乡了，顿时感觉老头亲切了不少。 “老先生，你是大夏国人？” 老头诧异地打量了我一遍：“什么大夏小夏的，老夫乃大秦子民，误入此处，被困多年！” 大秦？ 琢磨了一下，再看老头的穿着，我心中一惊：“您是2000年前的秦国人？秦始皇的那个秦国？” 老头朝着天空拱了拱手：“好久没听到陛下名讳了！” 我强行抑制住内心的震惊和疑惑，怕他听不懂，一字一句地问老头：“老人家请问你怎么称呼?” 老头捋了捋胡子：“老夫徐福，字君房，琅琊人。” “徐福？你就是徐福？” 我震惊得我直接喊出来。 可能我见我反应太过激烈，徐福被吓一跳，他再次上下打量了我一遍，然后后退了一步。 “年轻人听过我名字？” 我赶紧点头：“徐前辈，整个大夏谁不知道您名字啊！简直如雷贯耳。” “何为大夏？年轻人你前后两次提到这地名，老夫怎么从未听说过?” 他这么一问，我一下子还真不知道怎么回答了。 “徐前辈，你在这里生活很多年了吧？就没遇到过其他人？” 徐福摇了摇头：“我也记不清老夫在此独自生活具体年份了，此前也从未见过其他人来。” 这话让我内心咯噔了一下。 完了！这是不是说进错了“潘多拉魔盒”。 “年轻人，能给老夫说说大夏乃何地？” “这个……”既来之，则安之，我干脆简单把秦朝是怎么灭亡，以及之后西汉、东汉、三国两晋，一直到当代的历史发展过程简单说了一遍。 听我讲述的过程中，徐福连连惊叹，我讲完后，他更是老泪纵横，仰天长叹：“天亡我大秦！天亡我大秦啊！” 秦朝都结束两千多年了，只是他不知道而已，面对这种情况，我也不知道劝他什么。 等他哭够了，我才压低声音道：“徐前辈，历史的车轮就是这么碾压过来的，朝代的更替原本就是很正常的事，没有不败的王朝，你又何必长吁短叹？” 徐福抹了一把眼泪的同时点了点头。 “徐前辈，据传你不是被秦始皇派遣带着3000童年童女东渡大海寻找长生不老药去了?怎么会忽然出现在这个地方——你知道这是哪里？” 徐福先是点了点头，然后长叹一声。 “说来话长了，老夫当年带着一众孩童，乘船远航，去寻访那传说中的仙山……” 在秦朝以前，方士或者说异能人士众多，人们也普遍相信世界上存在长生不老的仙丹，当然更多的还是想通过炼制丹药以达到靠丹药永生的目的。 作为拥有天下的皇帝，衣食住行都达到了人类的巅峰水平，只要是看得见的女人都随便选，而且想怎么对待就怎么对待，在这种情况下，他肯定渴望把这种幸福生活永远持续下去。 所以历朝历代的皇帝都是最渴望长生的人。 秦始皇嬴政自然也不例外，尤其是他统一了天下之后，把永生当成了唯一的追求。 徐福原本就是个方士，算起来和我还是老乡，他有了一定名气后，被嬴政选中了，并派去寻找海上仙山。 结果稀里糊涂到了一片陌生的土地上。 这里自然资源还不错，生存着一群比猴子稍微进化一点的土着人。 这些土着人身高一米二三，大都罗圈腿，比起当时平时一米六的秦朝人，简直是一群野蛮的侏儒。 徐福在次驻扎了下来，并且成了这3000童年童女的“老大”——土皇帝。 那个时代的人发育普遍早，到了十一二岁，几乎所有孩子都成年了。 于是徐福就给他们指定婚配，一年后，下一代小孩出生了。 当地土着人把他们当成了神，徐福也想改良一下基因，于是尝试着让秦国的男人和土着女人交媾。 第623章 樱花国的祖先 当时徐福这么做，并没抱多大期待，毕竟他感觉和当地土着人并非一个人种，谁知一个月后，有十几个土着女人怀了孕。 就这样过去了三年，改良了的土着小孩已经达到了几百个，而且数量还在有序递增。 徐福始终没有忘记此行的目的是为了给始皇帝寻找长生之药。 这几年，他寻遍了四周的几个岛屿，上过山，下过河，最终并未找到所谓的长生之药。 在这几年中，其实徐福已经顿悟，他开始相信生老病死的自然现象，越来越相信大自然的规律，也知道这个世界上并不存在让人永远不死的药。 永生乃虚妄。 终于在来到这片区域的第八年，徐福决定返回中土，如实向始皇帝汇报。 这八年时间，他所带来的三千男女已经“扩编”到了两万人，当时只有十岁左右的童男童女，现在也都接近二十岁，而且经过几年的努力，当地的适龄女孩大都怀上了秦国男人的孩子，大部分还不止一个。 当然，当地土着男人并不以为耻，反以为荣，甚至那些自己的女儿或者老婆没有怀上秦国男人孩子家庭，会觉得蒙羞，在别人面前抬不起头吗，他们会千方百计让自己的女儿或者老婆怀上秦国人的孩子。 在他们看来，这等同于上天的赏赐。 经过改良的土着人后代，身体高了不少，而且罗圈腿也直了不少，主要是五官端正了不少，基本摆脱了“猴里猴气”，说得再直白一些，就是有个人样了。 回归中土的时间定住了，在此居住了八年，而且这八年里，徐福如同土皇帝，甚至是老天爷一般，一旦要离开，他还真的有点舍不得。 于是在离开前三天的一个午后，他独自一人爬到了最高的山上，然后站在悬崖前眺望茫茫大海。、望着无边无际的大海，他一时间感慨颇多。 甚至感觉到了天地的广袤，和人类的渺小以及人生的短暂。 就在他忽然文思涌动，想赋诗一首时，突然脚下一绊，一个趔趄摔下了悬崖，然后就失去了意识。 再次醒来时，他就发现自己已经身处在一片绿油的草地上了。 直到今天，徐福也没能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没等听完徐福的讲述，我心中早已震惊不已。 看来传言是真的，徐福的确带着童男童女来到了古代的樱花国——只不过两千多年前，这里还是一片蛮荒之地，生活着一群土着人。 根据徐福的描述，我判断其实就是一群原始人。 我之所以震惊，是因为徐福说他让跟着来的秦国男人和当地的土着女人进行交媾，改良了土着人的品种，这些被改良的人，应该就是现在樱花国人的祖先。 这么算来，徐福所带去的那些童男，是真正意义上樱花国的先祖。 也就是说，樱花国人是大夏国人的后代。 这一发现不得了，直接弄清楚了樱花国的人种之谜，也对众多版本的徐福东渡传说有了明确的定论。 “你当时真是不小心从悬崖上摔下来的？” 我实在感觉这个结局有点滑稽或者说无厘头。 徐福很认真的点了点头：“当时我也是忽然心生感慨，一时间走了神，没注意啊！” 既然事情已经发生，我也不说劝他的话。 因为事情都过去这么久了，无法改变，说得再多也没用。 “徐前辈，根据你的了解，他们发现你失踪后，还会不会按照原先的计划坐船回到中途呢？” 徐福毫不犹豫的点了点头：“一定会！我对这些孩子们很了解，他们都怀念故土，希望死后能长眠于自己的家乡，这样也算是死后尽孝了。” 听他这么说，我倒是觉得挺遗憾。如果当时他们没有回到中土，而是选择留了下来，那样的话，应该就没有当前这些樱花国人，而且极有可能樱花依旧是大夏国领土不可分割的一部分。 和徐福聊了很久，最后我问他：“徐前辈，如果我有办法离开，你想不想跟着我回去？” 本以为他会很高兴，毕竟他也深深怀念的家乡，谁知我说完，而且淡淡的笑了，然后微微摇头。 “前辈，你不想回去？”‘’徐福凝望着天空，然后长叹了一口气。 “我做梦都想回去！只不过刚才听你那么说，我知道自己永远都回不去了。” “放心吧！我一定有办法把你带回家乡，让你见到故土！” 徐福淡淡的笑了笑。 “回不去家喽！毕竟已经过去了两千多年，改朝换代了很多次，空间的家乡或许还在，而且可能永远在，不过时间的家乡在两千年前就已经消失了，无处再找寻。” 这番话很吃惊，唐朝的崔颢也发出过这样的感慨。 “日暮乡关何处是，烟波江上使人愁！” 空间的家乡还在，时间的家乡没了。 看来徐福不但是个方士，还是个文人，如果晚出生一千年，在唐代很有可能会成为李白杜甫那样的大诗人。 忽然想起在阴阳交汇处遇到的李斯，李斯和徐福都是秦朝人，而且也都是秦始皇的臣民，应该彼此认识吧！ 想到这里，我赶紧问他：“徐前辈，你认识一个叫李斯的么？” “谁？李斯？你说的我们陛下身边的小编纂？” 我不知道编纂是干嘛的，应该的那个时代的一种官职。 “不对啊！他不是丞相么？” “不是啊！就是小小编纂，他才多大，怎么可能成为百官之首呢！” 什么乱七八糟的…… 徐福说完，也是愣了一下：“不对！我当年离开时李斯只有二十几岁，难道我离开后，他晋升为了丞相？” 我点了点头。 “当时我就觉得这小子前途无量，要文采有文采，要智慧有智慧，并且精通墨家和法家的管理之道。” “可惜啊！” “怎么了？对了！年轻人，我离开始皇帝之后，具体发生了什么事，你能说得再详细一点？” 其实听他不准备离开，我也就不想再逗留了，可见他老泪纵横的样子，又于心不忍。 “好吧！” 我简单把秦始皇病逝于回咸阳的路上，李斯和赵高合谋假传圣旨，害死了公子扶苏，扶持了软弱无能的胡亥继位，成了秦二世，之后赵高又害死李斯的事说了一遍。 徐福听完后又是长吁一声。 “前辈，咱们此时所在的是一处节点，简单说就是阳间和阴间之间的一片区域，我这进入节点，是来找两个女性朋友的，既然你不想跟我离开，那我只得告辞了！” 说罢，朝他拱了拱手。 “既然那已经不是我的世界，我去了也算是陌生人，不如就留在这里吧！” “前辈，这附近你都去过？” 我指了指四周。 “不知道转过多少次！这里有牛，有羊，鸡鸭鹅也一应俱全，就是没有人！” 这样看来，一个空间内存在很多个潘多拉的魔盒，恰好我进入了徐福所在的魔盒。 这就麻烦了！波多玛利亚父亲怎么没提前说明白呢？ 或许，他也不知道吧！ 怎么办？难不成我再想办法回到现实世界，然后一次次重复着跳楼的举动？ 如果只有三五个这样的节点，那还好办，大不了重复三五次，假如存在无数个潘多拉魔盒，那么能找到姐妹俩，就如同买彩票中一等奖，几率太低了！ 第624章 魔湖下面的口 正在我一筹莫展之际，徐福说了一句让我心中一亮的话。 “年轻人，我虽然不太明白你说的是什么意思，建议去那边的湖边上看看！” 徐福指了指左前方。 “奥？前辈为什么让我去那地方看？”我赶紧问。 “我在这里生活很多年了，踏寻过每一处，只是觉得那湖有些怪异——曾经好几次在湖边听到过有人说话的声音，声音不高，而且我根本听不懂，有几次我也试图循声找人，结果……结果发现声音来自湖中。你说这事怪不怪？” 他这么说，我当然回答“很怪”了。 “最怪的是，有两次我听到湖中有人说话的声音，然后弯腰望向湖中，结果看到一张白森森的人脸，那张人脸也在望着我。” 听他这么描述，我都觉得毛骨悚然。 “前辈，你说的那个湖离这里远不远？” “摁！不算远，也不算近，大概有两炷香的时间。” 我不知道秦朝的一炷香大概燃烧多久，据说古代所谓的一炷香是15分钟左右，秦朝的应该也差不多，也就是说，从徐福所居住的小房子到那个魔湖大约半个小时的路程。 当然，这个时间是对于徐福而言的，对我来说，不太费力的话十分钟足够。 再次道了声后，我直奔徐福所说的魔湖而去。 我小跑了大约七八分钟，眼前果然出现了一片水洼，呈椭圆形，远远看去清澈碧绿，面积约两个足球场那么大。 这段时间我也进入过几个结界，算是在这方面有些见识，尤其是在滨州公交公司那次，让我知道这种地方很是特殊，刚才听徐福那番描述，我意识到这个湖可能就是这个节点的特殊之处。 在这七八分钟的路程里，我反复琢磨这事。 想过乾坤袋中的各种宝物是否能派上用场。 斩鬼刀、五彩石、湛卢古剑、冥牌、蛊牌都用不上场，诛仙剑法也没用。 我也想过是不是使用红霞罗盘。 如果能发挥红霞罗盘的最大能量，的确可以让人穿越未来或者前往过去，无奈我现在还没有掌握这种能力，仅仅是能够通过罗盘看到过去或未来发生的事情。 这其实没啥实际用途。 再说，即便是红霞罗盘，在这种地方也未必发挥出神力。 一直走到湖边，我也没能想到更好的办法。 看来，只有尝试着从眼前这片湖水着手了。 站在湖边，我也发现了这湖的异常。 湖岸是直上下的，而且湖的四周没有一棵杂草。 与其说这是一个有野湖，倒是更像一个人工修建的水池。 怎么会有这样的湖？ 算算时间，徐福来到这里已经超过了两千年，他来时，这湖就已经存在了，就是说眼前这湖还不知道存在了多少年。 简直难以置信！ 再看湖水，虽然清澈碧绿，水里却没有任何水生植物，我盯着看了几分钟，也没见湖面泛起一丝的涟漪。 这湖里大概也没有鱼虾之类的水生生物。 死湖？ 我脑中一下子跳出这么个词。 这更让我坚信眼前的湖有问题，可能就是离开这个节点，通往其它节点的口。 我之所以这么判断，并非瞎想，也不是完全凭直觉，而是经过了一番快速的分析得出的结论。 波多玛利亚父亲说的很明白，想要离开“潘多拉的魔盒”，必须和进入时一样，必须将自己推到生死边缘上，然后用意念打开那扇无形的门。 这话的意思也是说没有其他途径可以进入或者离开。 由此可以判断，如果这片湖中隐藏着一扇无形的门，既然不是通往外面世界的，那只能是通往其他节点的。 站在湖边观察并思考了一番，我决定和上次在滨州地区的车站结界内一样，拔出古剑，纵身跳了下去。 湖水竟然是温的，感觉水温有三四十度，和人的体温差不多。 泡在水中还挺舒服。 入水后，我没有闭眼，却没能一眼望到湖底。 这湖有这么深？ 我像是一只水鸭一样，奋力向水下钻去，一口气下潜了足有三分钟。 因为并没想到湖水会这么深，所以下湖前，我并没有使用定水符箓，深水中水压很大，我已经开始感觉到了窒息感。 就在我犹豫是不是先返回湖面时，就看到眼前出现了一片光亮。 到水底了？而且水底还有光？ 愣了一下，我加快速度朝着那片光亮游去。 越来越亮，面积越来越大，已经到了亮光前，我伸手一摸，奇怪的事情发生了。 我的手竟然伸到了水外。 怎么回事？ 我干脆直接朝着亮光撞了上去。 下一秒，我整个身体却是猛的一下子钻出了水面。 我抹了一把脸上的水，同时观察四周。 貌似还是那个湖，湖四周的一切也没有丝毫的变化。 卧槽！我他娘的不会是在水里转了一圈又浮上来了吧？ 白折腾了！ 既然浮出了水面，就先上去看看情况再说。 上了岸，我再次仔细扫视四周，才发现这好像不是我刚才下水的地方。 因为整个方向都是反的。 难不成我已经来到另外的结界了？ 我应该是猜对了！这湖果然是通往外界的口。 这样的出入口还真不是一般人能找到的，即便是知道在湖底，那长达四五分钟的憋死时间也做不到。 得出这个结论后，我心中狂喜不已，赶紧确认了一下方向，然后朝着徐福小房子位置狂奔。 我当然知道这个节点里没有徐福，可不是徐福，或许就有波多玛利亚姐妹。 一口气狂奔了几千里，果然看到了几乎一模一样的石头房子。 跑到栅栏门前，我注意到这个院子内没有鸡鸭，仔细看，连栅栏和土房子眼色都不尽相同，我更确定这是另一个节点。 我很激动，清了清嗓子，然后喊了声：“屋里有人么？” 先是听到急促的脚步声，然后门开了，两个我熟悉的身影几乎同时探出头。 “万岐君？” “真的是万岐君！！！” 姐妹俩认出我的一刹那，两张原本就美艳无比的脸如同绽开的海棠花。 俩人各自一声尖叫后，同时朝我扑来。 我也根本抑制不住内心的激动，伸开了双臂。 三个人就在这奇怪的地方，做出奇怪的行为——一男两女搂抱在了一起。 “你们都没事吧？” “没事！没事！我们都很好！万岐君，你是怎么来的，难道你也……” 我松开搂住俩人的胳膊，解释道：“当然是特意来找你们——你们知道自己经历了什么？” 我松开手的一刹那，俩人也意识到同时和我这么搂抱着，似乎不太合适。 “我们就记得当时从油城坐飞机回国，飞机到了大阪市时，忽然正前方出现了一只奇怪的大鸟，紧接着是一群乌鸦，目测着至少几万只，它们如同子弹，径直朝着飞机撞来。” 野结亚接着说：“当时飞机失控，如同断了线的风筝，最后朝着一栋大楼撞去——结果……结果后面的事情我们就不知道了，就是感觉眼前一黑，一下子失去了意识，醒来后就在这里了。” 第625章 找到了姐妹俩 说完，俩人再次几乎同时拉住我一只胳膊。 “万岐君，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我们……我们不会是已经死了吧？难道这里就是阴曹地府？” 我摇了摇头。 “当时在飞机出事的一刹那，玛利亚的父亲救了你们，把你们带到了这地方！” “这里？这是什么地方？” “简单说，就是一个既不属于阳间，也并非阴间的存在，在当时那种情况下，也只有这样才能保住你们的命！” “我父亲？你见过他？”玛利亚这才反应过来，忙问道。 “嗯！不但见过，还交流过，就是他教了我救你们的方法！” “我父亲他……” 波多玛利亚话没说完，已经双目含泪。 算起来波多玛利亚的成长经历和我有点类似，他也是自小没了父亲，只不过她家境好，不似我，跟着爷爷奶奶过着穷苦日子。 “万岐君，和我们乘坐一班飞机上的其他人怎么样了？” 波多野结亚面带惊恐地小声问我。 “无一幸免！” “啊！” “如果不是玛利亚父亲出手，相信你们也已经命丧当场了。” “天呐！怎么会发生这种事？” “一言难尽！还是先离开这里再说吧！” “奥！” 达成一致，准备离开，这才意识到一时间还真想不到离开的方法。 想故技重施，找个摩天大厦跳下去，这里也没有啊！ “对了，你们在这里待了好几天，有没有发现附近有没有高点的山？” “什么山？” 波多野结亚愣愣地问。 “就是高点的山就行，最好有悬崖那种！” “没注意——我们转了好几天，也没注意到有山——这里都是平原。” “哦！” 我心中着急，可表面上并没表现出来。 “这几天有啥发现？” 我赶紧话锋一转，又问道。 “醒来后，一头雾水，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胡乱找了好几天，想找到离开的路，或者找个人问问，也没个所以然，所以只好先待在这石头屋子里。” 见俩人明显比前几天消瘦不少，我接着问：“怎么，这几天没吃东西？” 姐妹俩没明确回答，但刹那间的表情已经给了我答案。 “我注意到这里有不少小动物啊，鸡、鸭、鱼、鹅都有，还有兔子、野鸡、山羊等，怎么会饿肚子呢？” 俩人默契地朝我张了张嘴，然后波多野结亚解释道：“我俩从来没杀过生，既不敢，也不忍心。” 我直接无语了。 “这几天啥都没吃？” “也不是，包里还有点饼干，不多，就几块，我们分着吃了！” 波多玛利亚很认真的回道。 我更是无语了。 “饿不饿？” “前胸贴后背了！”波多野结亚直接用汉语回道。 “反正暂时也想不出离开的办法，我先想办法让你们饱餐一顿。” 杀鸡焉用宰牛刀！打点野味就不用湛卢古剑了，我从乾坤袋中拿了一把仿瑞士匕首。 其实以我现在的身手，即便是赤手空拳，大到狮子老虎，小到野兔，山鸡，直接手到擒来。 不到十分钟，我捉了两只山鸡，一只野兔，还有一只山羊。 为了不让姐妹俩的同情心泛滥，我当场宰杀。 这时候就发挥我乾坤袋的神奇作用了，里面锅碗瓢盆儿，甚至各种调料一应俱全，见我一样样掏出来，直接把姐妹俩看呆了。 穷人的孩子早当家，自从母亲去世后，我就开始学做饭，特别是爷爷奶奶去世后，吃喝更是全靠自己。 手里始终也没几毛钱，所以为了节省，大都是自己做着吃。 当然那时候我吃的东西也简单，正是因为如此，才必须注意做菜的方法。 十五岁那年，我在一家快餐店打过几个月工，黑心店老板只给了158块钱，但这段期间里，我跟着后厨的几个师傅没少学做饭的窍门，毫不夸张的说，简单的饭菜都会做。 好的食材往往只需要最简单的烹饪方法！ 我先用几根粗点的木棍做了个三脚架，再找来一堆干木材，把两只鸡处理好，里面抹上盐和孜然，然后挂到了三脚架上，最后点燃木材。 整个过程，姐妹俩都饶有兴趣地瞪着眼看着，眼神中时不时闪过兴奋的火苗。 我又把山羊的两条大腿砍下来，剁成肉块，放到不锈钢锅子里，只放最简单的大料，后又倒上几瓶矿泉水。 剩下的羊排和处理好的野兔肉放在一起，然后用仿瑞士匕首插起来，给姐妹俩每人发了一“把”，我也拿了一“把”，然后教他们怎么在火上烤。 长这么大，姐妹俩都根本都没下过厨，只泡过方便面，还是纯粹出于好奇，更别说在野外动手烤肉了。 上了手后，俩人兴奋得都忘记了当前的困境。 当然，我的乾坤袋里还有各种酒，我一一掏了出来，俩人此前除了樱花国本国的酒外，只喝过啤酒和红酒。 可面对羊汤和烤肉、熏肉，红酒和啤酒不太搭配。 “尝尝我们大夏国的白酒？” 我举起了两瓶五粮液，朝着姐妹俩笑了笑。 “万岐君，我曾尝试着喝了一小口，太辣了！直接难以下咽！” 波多玛利亚忙摆手。 野结亚也附和道：“是啊！我也试过两次，根本喝不了，呛喉咙啊！” “嗨！刚开始不适应，就像我们国的臭豆腐一样，多尝试几次，就会品出其中的美味！” 波多野结亚还是摇了摇头。 “我看还是算了吧！听我几个姐妹们说大夏国的白酒会让人乱性，喝醉了后果不堪设想，简直太可怕了！” 这话说完，她的脸也红了。 估计就是话赶话，她一下子想起这事，便随口说了出来，说完后自己应该也后悔了。 “放心吧！这里就咱们三人，咱们能不能回去都是未知数，我想乱性根本不需要喝酒！” 我原本也是想认真解释，只是话说完，自己也觉得这话有毛病，带有威胁和挑衅意味。 我话说完，三个人都沉默了，都红着脸低头吃东西。 气氛有点尴尬，也有些暧昧。 姐妹俩是真饿了，一番风卷残云后，面前已是狼藉一片。 看着姐妹俩随意地躺在草地上，时不时打个饱嗝，我忽然觉得很温馨。 如果真出不去了，那就让我们三人好好过日子，我他娘的也摆脱道德的束缚，享受一下“齐人之福”，当一次汉成帝，沉浸在“汉宫燕飞”的温柔乡中。 这想法刚冒出来，杨玉静的模样随之闪过我脑海，我都和她登记了，已经是法律上的夫妻……顿时一股愧疚感油然而生。 我赶紧把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赶出大脑。 “万岐君，如果出不去也挺好！这里好像是你们大夏国的‘世外桃源’吧，很多人想找还找不到，能永远生活在这里也不错！” 我本来已经控制住这些“邪恶”的想法了，可听她这么一说，瞬间崩盘了！ 我赶紧再想想杨玉静，想想她对我的好，想想我们已经是夫妻关系了，这才逐渐平复好心情。 偶尔胡思乱想一下，倒也无伤大雅，但想想后，还得千方百计离开。 “世外桃源？” 这四个字犹如一道闪电，一下子划亮的我大脑中的一片黑暗。 她不说，我还未必能想起来，陶渊明所描述的“世外桃源”的确和这种环境很像。 难不成他描述的“世外桃源”就是一处节点？ 那个武陵人可以离开，我们肯定也能离开！ 只不过，先得找到那扇隐形的门。 第626章 苏菲sofy 脑中回忆了一遍《桃花源记》的大体内容。 那位捕鱼的武陵人是顺着水流来到了桃花深处，才找到进入之路的，而陶渊明明没写他离开时的细节，不过正常情况下，进来的路也肯定是出去的路。 等两人休息够，我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俩人听完后惊愕不已。 “万岐君，你说这里可能就是大夏国古代的桃花源？” 我赶紧给她纠正：“不是这里是古书上的世外桃源，而是古书上所描写的世外桃源也是一个这样的节点。” 波多野结亚眨了眨眼：“我还是没明白万岐君的意思！” 我知道因为文化背景不同，这事不好和她们姐妹俩解释清楚，也就干脆直奔主题：“你们这几天有没有发现有树木或者花草特别茂盛的地方？” 俩人互望了一眼，波多玛利亚点点头：“有啊！还真有这么一处地方，和万岐君说的一样，树多草多花多！” “太好了！走，带我去看看。” 波多野结亚立刻站起来，迈步要走，可波多玛利亚却没有动，脸还红了。 “怎么了？” “肚子不舒服……” “是想去洗刷间？”我压低声音问。 “嗯！”她轻轻点了点头。 “特殊地方，特殊环境，条件有限，就不要计较那么多了！”我指了指房子后面的空地，“去那边吧！这里除了我俩，根本没人，不要不好意思啊！” 她再次点了点头，脸更是红到了耳根：“没……没那东西了！” 那东西？ 一琢磨，大概身上带的纸巾都用完了。我小时候倒是用木棍和石块擦过屁股，可波多玛利亚是金枝玉叶，千金之体，无论如何不能做这事。 我赶紧从乾坤袋内掏出一卷没用过的卫生纸。 她接过去，脸上顿露喜悦神色。 “快去吧！克服克服不适应！” 我知道她们这种家庭的女孩，别说在露天荒野上过厕所，连普通的旱厕估计都没用过。 卫生纸好解决，可我总不能给她临时弄出个干干净净的厕所来。 谁知波多玛利亚还是没动。 这就让我就更懵了。 “感觉自己无法适应？还是……”我再次轻声问。 波多玛利亚轻轻咬着下嘴唇，更明显露出了娇羞之态。 这时候波多野结亚走到我身侧，用很低很低的声音道：“玛利亚来例假了，准备的卫生巾已经用完。” 这话让我脸一红。 赶紧伸手掏向乾坤袋中，拿出两包苏菲sofy。 这还是上一次和杨玉静来樱花国时，她需要，我在当地最大的超市多买的几包，据说是樱花国质量最好的卫生巾，也是在樱花国销售量长期排名第一的品牌。 看到我手中的苏菲sofy，波多玛利亚惊喜不已。 “万岐君你……你真是活神仙！怎么要什么有什么？” 说罢，她站了起来。 我下意识瞥了一眼她裆部，一眼便看到了隐约透出的血渍。 又赶紧从乾坤袋里拿出一条新的盒装内衣。 “都市丽人牌的，在我们大夏国算是比较有名气的！就是不知道你的号码。” 嘴上这么说，其实我早就仔细观察过，尤其是那次给她和毕佳瑶治愈骨折时，俩人都只穿着三角裤，更是看得清清楚楚，她身材和杨玉静差不多，所穿内衣号码也肯定差不多。 “太好了！万岐君简直能满足我所有的愿望，我需要什么，都能立刻拿出来！” 我笑了笑：“快去吧！” “好！” 说完，她朝我莞尔一笑，朝着石屋后面快速走去。 看着她略带仓促的背影，我和波多野结亚相视一笑。 十几分钟后，我跟着姐妹俩朝南狂奔了大半个小时，果然看到的一片茂密的丛林。 更让我欣喜的是，凭借着我超强的听觉，听到树丛中传来了哗啦啦的流水声。 有茂密的树林，有小溪流水，这个《世外桃源》中描述的一致。 不由得加快脚步，直奔流水声传来的地方。 果然看到了穿梭在密林中的小溪。 小溪仅有四五米宽，貌似也不深。 “走！咱们顺着小溪往前走！” “嗯！” “这几天你们没到树林深处？” “去过啊！里面有一个小湖，并没有其它的路！” “一听还有个湖，我心中又是一喜。好，就再去那湖边看看！” 越往前走，丛林越来越密。 果真在密林最深处看到了一个湖。 湖不大，面积和篮球场差不多，竟然是个很规则的圆形。 这么规则的圆形湖，可能是大自然能形成的？ 难以置信！ 又想到之前穿过来的那个大点的湖，那湖也不像是自然形成的，虽然那湖的形状貌似不规则，实际呈对称状态。 这种“绝对的对称形状”绝对不是大自然能形成的。 最不对劲的是那湖的四周的土壤像是被特殊处理过，竟没有一棵草。 这让我想到了当前网络上流传的一些带有科幻色彩的世界观。 其实相比于外面的世界，我刚刚进入过的这两个节点更像是虚幻的，再说得具体点，这更像是虚拟游戏的场景。 可是能够制造出这样庞大的世界的又是谁？ 我想到的唯一可能是造物主。 莫非真的存在一个造物主，它创造了世界的一切，并且给世界制定了规则，让世界按照他制定的规则运行，甚至他从始至终都在监督和控制世界。 我顺着往下想——徐半仙所说的最大秘密会不会和这有关呢？ “万岐君，这湖除了圆一点，也没啥特别的呀！” 波多玛利亚说完，野结亚接着道：“是啊！况且我也不觉得这有啥特别的，大自然鬼斧神工，很多杰作让人叹为观止，鹅卵石也是圆的，太阳月亮也都是圆的！” 我知道这事一时半会讨论不出个结果，便干脆闭嘴了。 武陵人大概也是顺着小溪来到了这样一处地方，然后就发现了通往世外桃源的入口。 这中间，陶渊明一定少描述了一些细节。 或许是有意为之，否则世界岂不是大乱？ 如果来到小溪尽头就能发现通往世外桃源的入口，那肯定会有很多人发现，而不是只有武陵人一个。 也就是说，入口就在这里，却不是轻易能发现的，应该说很难被发现。 姐妹俩蹲在湖边洗了把脸。 “这水好凉啊！” “是啊！还有点咸！” 我站在俩人身后，先是出于本能地看向姐妹俩的屁股，然后是小蛮腰上露出的白皙皮肤。 男人的本能嘛！ 这身材，绝对超过了百分之九十五的女人。 听说古代的契丹人在水边洗手、洗脸，甚至弯腰喝水时，永远都是侧着身体，以预防敌人或者猛兽的忽然袭击。 姐妹俩也是对我百分百放心，没想到我会情不自禁地盯着她们后面看，更相信我不会忽然伸手把她们推到湖里。 嗯？推到湖里？ 我脑海里犹如划过一道闪电。 当时的武陵人会不会是在翻船的情况下，脑中的求生意念让其打开这扇门的呢？ 这样也和波多玛利亚父亲所说的“绝境中用意念打开门”的说法也对上了。 濒临死亡绝境也不一定必须跳楼啊！ 如果我趁机把俩人推下去，然后自己也跳到湖里，以我用思维控制阴司汽车的经验，很有信心能在关键时候使用意念打开通往外界的无形之门。 想让姐妹俩真正感受到死亡的惶恐，真正嗅到死亡的气味，就得趁其不备。 眼看着俩女孩洗完脸，就要甩甩手上的水起身了，我心一横，猛地伸手推向两人。 俩人猝不及防，尖叫一声，摔到了湖里。 看到他们在湖中挣扎，足见此湖够深的，我感觉到自己已经赌对了一半，于是也跳了进去。 第627章 终点既是起点 我刻意不去游，也有意不去呼吸，和姐妹俩一样，身体很快便沉了下去。 在沉入水中的一刹那，我开始控制思维，用意识去呼唤打开身前的无形之门。 这么做，得首先相信这扇门真的存在，这和大夏国古代那句“信则有，不信则无”类似。 有了用思维控制阴司汽车的经验，我几乎第一时间就完全把心沉静了下来。 就在我已经感觉到窒息时，眼前彩光一闪，一道弧型彩虹赫然出现。 靠！终于开了！ 我心中大喜，赶紧双臂同时挥出，把姐妹俩推了进去。 同时，我也钻了进去。 伴随着眼前一黑，我意识开始有些模糊，大脑嗡嗡作响，不过很快就恢复正常了。 我赶紧坐起来，看到波多玛利亚和波多野结亚就躺在我身侧，这才长舒一口气。 老子完全赌对了！ 只是暂时还不确定这里是不是正常的人类世界。 我刚想站起来，先被身侧的场景吓一跳。 发现自己就坐在楼顶边上，而且这是一栋很高很高的楼，我只要轻轻朝左侧翻个身，立刻会摔下去。 姐妹俩也在楼顶边上，一动也不动，应该是昏迷了。 我赶紧过去，顾不得那么多，双臂各搂一个，先抱到安全区域。 刚把俩人放下，可能因为剧烈晃动，俩人几乎同时醒了过来。 “万岐君，你……你为什么……” 波多玛利亚话没说完，就注意到了四周的景象，后面的话也就戛然而止。 “万岐君，这是什么地方，是地府呢！”波多野结亚紧接着惊呼道。 俩人缓缓站起来，望向四周，几秒钟后，波多野结亚反应了过来，尖叫一声：“这里是大阪市东城区？” 他这么一喊，波多玛利亚也立刻认了出来：“对！这里是东城区！是东城区！咱们出来了！” 俩人对这一带挺熟，确定了周围的参考物，俩人断定这是大阪市经纬大厦，也就是波多玛利亚父亲领着我跳楼的大楼。 看来这应了那句老话“起点就是终点”。 我拿出手机，看了一眼时间。 此时和我跳楼时仅仅过去了不到五分钟，由此可见，在节点或者说在“潘多拉魔盒”中，也是不存在时间的。 “万岐君，我父亲在哪？我想见见他！” “这个……” 这问题我无法回答，下意识环视了一圈，并没发现黑影。 正当我想解释一下，这事我实在无能为力。 就在我话到嘴边时，就看到一团黑烟缓缓地从姐妹俩身后冒出。 黑影越聚越浓，很快成了人形。 注意到我眼神的异常，姐妹俩同时回过头望向身后，看到了已经成型的波多玛利亚父亲。 “前辈，我的任务完成了！” 波多玛利亚浑身一颤，抽噎道：“父亲——” 波多玛利亚父亲完全恢复成留着小胡子的人形，也是双目湿润，嘴唇微微抖动。 “玛利亚，你……你还好吧！” 看得出面对唯一的女儿，也有些激动，声音哽咽低沉。 波多玛利亚更是泣不成声，只得先连连点头，几秒钟后才开口：“爸！我很好，你……您怎么样啊？” “我也很好！” 我拉了拉一脸惊愕的波多野结亚，俩人躲到了一侧，让父女俩好好说说话。 “万岐君，我不理解，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摇摇头：“我也一知半解，没法给你解释清楚，只知道玛利亚的父亲现在有个特殊身份，不是一般人能理解的。” 十几分钟口，满脸泪花的波多玛利亚走了过来。 “老爷子离开了？” 我忙问。 “嗯！” 这事我说多了也不合适，干脆只字不提。 来到经纬大厦下面，波多玛利亚用我手机给家里打去电话，半小时后，五六辆黑色的劳斯莱斯幻影停到了大厦前。 最前面车的门先打开了，一个满头银发的老头走在前面，身后跟着七八个穿着黑色西装，戴着黑色墨镜的年轻人。 樱花国的帮派成员大都这打扮，和港台的差不多。 银发老头领着众人来到姐妹俩身前。 “小姐，你们……你们没事就好了！” 紧接着，先后开过来十几辆豪车，我站在一侧听着，来的都是当地官方领导以及社团老大。 由此可见，波多家族在当地的地位之高。 我不想多事，所以从始至终没露面。 既然姐妹俩已经平安无事，我也没再待下去的必要。 离开后，坐到出租车上，我给姐妹俩各发了一条短信。 见到我这么快就会回来了，两个空姐明显感到很意外。 “老板，这么快就办完事儿了？” “嗯！你们应该也饿了吧！咱们吃点便饭再回去吧！” 飞机场就有快餐店，看着还很干净，挑着贵的选了八道菜，一大盆甲鱼汤。 吃完后，返回飞机上。 吃饭时，接到了波多玛利亚的电话。 “万岐君，怎么这么快就走了？我都还没来得及和你说几句话呢！” “会再见的！这次来就是玉静和佳瑶听到飞机出事的消息后，担心你们俩安慰，让我来看看情况！” “可是既然来了，也别这么快就回去呀！我们姐妹俩的命是万岐君救的，我们姐妹俩，不！我们波多家族怎么也得表示一下，用大夏国的古话说就是‘来而不往非礼也’。‘” 我苦笑一声：“这话不是这意思——有空我会带着玉静和佳瑶来找你们玩的！” “那好吧！一定来啊！我可知道大夏国还有句古话‘骗人是小狗’！” 这次我直接去忍不住笑了。 “我们绝对没有这句古话啊！” 简单聊了几句，挂掉电话后我们回到了飞机上。 两个小时后，飞机便返回到了高向阳家的停车场。 我本想赶紧回家，亲口把姐妹俩没事的消息告诉杨玉静和毕佳瑶。 可高向阳非得留下喝一杯，叫他已经准备好了菜肴，我才知道，两个小时前，飞机起飞时，飞行员已经联系了高向阳。 盛情难却，那就留下应付一下吧！正好找机会还他这次人情。 给杨玉静打了个电话，告诉他波多玛利亚姐妹俩已经没事了，当然过程和细节我没说。 一杯酒下肚，我问父子俩：“最近在生意上还顺心顺意？” 问了两遍，父子才老实交代。 “最近闹禽流感，酒店生意不太好，另外我们也想学学杨家，进军制药行业，结果……结果赔了几千万——苦于没有自己的药方啊！” 一听这话，我知道机会来了。 “想具体开发哪方面药品？” “考虑到当前时代老龄化严重，而且人们越来越关注健康和保健问题，所以想开发老年保健品药物，具体倒没想过。” “这好办！”我从乾坤袋里掏出一枚还阳丹。 “这是？” “原名还阳丹，可以减缓人体衰老，甚至可以让老人年轻好几岁！” 父子俩大为震惊，高向阳伸出的手明显在颤抖，足见整个人激动到了一定程度。 “这个……这个是给我们高家的？” “对！不过是让你们研制开发，以此为‘母药’，研制出类似的药品，这样以来你们高家也就有了自己的品牌药品。” “太好了！太好了！看来我们投入的那几千万不会打水漂了！” 俩人赶紧拱手表达千恩万谢，我忙摆手打断。 “有件事儿我得说清楚！这是我们家的祖传配方，绝对不能外传，而且这种药物效果太过惊人，必须减轻药量，否则会引起整个医药界动乱。” 高向阳赶紧点头：“放心吧！我们一定会按高先生的要求做好。” “行！这样吧！把你们高家的研制团队分成五个小组，分头进行研制，选择一个你最信任的人进行组合——当然，最终的配方必须由你们父子俩亲自掌握。” 爷俩点头如捣蒜，再次表示感谢。 这样，借用飞机以及赠送一包樱花币的恩情也就还了。 喝了两杯窖藏茅台，我起身告辞，离开前一再叮嘱父子俩，一定分开组研制药物，并且把整合起来的配方掌握在自己手里。 第628章 李文康的惨死 回去的路上，我给冯红林发了个电话。 “冯哥，没啥事吧？” “嗯！果然和兄弟说的一样，到现在没再发生啥怪事！” “谷教授失踪的案子呢？” “嗨！从古墓回去后，我立刻接到了上头电话，意思一样，也不让再管这事。” “被那个747民俗事物研究所接管了？” “嗯！这个事务所有军方背景，而且还不是当地军区的。” 已经几次听到这个747民俗事物研究所，感觉它既神秘，又强大，不过暂时来说，谷教授失踪这事也只能这样了。 透过电话，隔着屏幕，我都能感受到冯红林的疲惫，的确啊！自从我稀里糊涂成了走阴人，冯红林如同一辆狂奔的车，始终处于高速行驶状态，是该好好歇歇了。 俩人闲聊了几分钟。 “兄弟，我好像请几天假啊！一个人去旅个游，散散心！” “冯哥，我理解你！这段时间过得哪是正常人的日子，是该好好歇歇了！” 这话是说他，当然也是在说自己。 挂掉电话时，车早就停到了岳父杨国山别墅前的停车场上。 一进别墅，冷不妨，从一侧跑过来的毕佳瑶拉住了我胳膊，还很紧。 “表姐夫，我就说嘛！你就是厉害！” 我赶紧挣脱来她。 “厉害啥呀！算是瞎猫碰上死耗子，运气好而已，是人家樱花国的警察找到的。” 听到我们对话，杨玉静他们陆续来到客厅。 我当然提前想好了一套说辞，就说波多玛利亚姐妹俩被困在了一处废弃的地下仓库，我去的时候，正好赶上营救人员救她们出来。 反正确定人没事，我这么说，他们也没多想。 当天晚上在家里吃的饭，岳父杨国山拿出了自己珍藏的老酒。 本来女士们都不喝白酒，可岳父杨国山说什么也让他们倒上半杯，至于能不能喝，喝多少，再另说。 看得出他发自内心高兴。 坐在酒桌前，我也感觉和之前不一样，一琢磨，大概是身份换了吧！ 以前，我充其量算是杨玉静的男朋友，可现在却是他们家的女婿，实打实的是一家人了。 酒桌上，岳父杨国山再次提起要把家族产业交给我和杨玉静的想法。 看着杨玉静表态前，我先起来表达了自己的想法。 “岳父，岳母，还有姑姑和姑父，我是这么想的，也不知道对不对——虽然我已经和玉静登记结婚了，但杨家的产业永远姓杨，属于玉静的婚前财产，当然无论是作为杨家的女婿，还是玉静的丈夫，我肯定会全力以赴支持的。” 我话刚说完，毕佳瑶妈妈便喊了一声“好”，并朝我竖起大拇指。 岳父杨国山呵呵笑着拍了拍我肩膀：“岳父支持你！也相信你！” 饭后，泡了几杯茶，几个人围着茶几继续聊天。 看得出毕延勇眼神中时不时还会透出忧伤，我知道还是因为谷教授的事。 趁着他上洗刷间的空儿，我悄悄跟上，我刚才冯红林在电话里和我说的事儿简单说了一遍。 听完后，毕延勇一个劲的苦笑着摇头。 “和当年一样，只要是他们出手，事情也就这样了。” 我忍不住多问了一句：“姑父，这个747民俗事务所到底是研究什么的，谁给他的权力？” 毕延勇指了指头顶：“当然是上面啦！他们主要研究灵异事件，准确说是超科学事件，据说已经成立超过50年。” “岂不是说上世纪六七十年就有了，这么久？那怎么没有名气！” 听我这么说，毕延勇竟然笑了。 “小子，难道你以为福布斯排行榜上前几位的富豪们，是最有钱的人？” 这话把我说愣了。 “那肯定啊！福布斯排名权威性很强的，世界公认，这个肯定造不了假。” 毕延勇再次笑了笑：“我当然知道造不了假，也没这个意思，我是想告诉你，真正的顶级富豪，他们并不在这个排名上，同样道理，最强大的组织，如果不想让外之人知道，这也很容易。” 我刚想问他原因，可又想到这个神秘的747民俗事务所的军方背景，也就一下子就猜到原因了。 虽然没有举行婚礼，可也属于新婚燕尔，感觉上还是不一样的，所以当晚多折腾了两次。 第二天一早，我手机响了，听铃声就知道是冯红林打来的。 此时天还没有亮，应该还不到六点，这个时间打电话，一定有很重要，也很着急的事。 我赶紧接起来。 还没等我开口说话，电话中便传来冯红林嘶哑而低沉的声音，让我意识到出大事的是他这次的声音中还带着哭腔。 如果我没记错，这还是第一次。 “兄弟，出大事了！” “怎么了，冯哥？”我赶紧问。 “文康……文康不在了！” 不在了？我们平时说的“不在了”，不就是死了的意思吗？ “冯哥，你倒是快说清楚呀，到底怎么啦！” “昨天半夜在郊区发生了一起命案，文康带着法证的两个兄弟到了现场，结果……结果他们三人都死在了现场。” “好好的怎么会死了呢？” 我更急了。 手机里传来了冯红林的叹息声。 “我也是刚刚知道了这件事，正在赶过去的路上。” “冯哥，赶紧把地址发给我，我马上改过去！” “嗯！” 挂掉电话，我立刻收到了冯红林发来的位置，在城北郊区，和杂货铺差不多，也属于老城区。 算一算，我认识李文康的时间比认识冯红林的时间还长，相对而言，我们属于同龄人，有时候感觉更容易相处一些。 想到这段时间相处的点点滴滴，我双眼不受控制地湿润了。 悄悄穿好衣服，开车以最快的速度到达了命案现场。 这里是一处商品房，大部分的房屋都很破旧，路面凹凸不平，处处都透着岁月的痕迹。 外面停着几辆警车，也包括冯红林常开的那辆。 守在楼下的小警察认出了我。 “冯所他们刚上去，202房间！” 走在楼梯上，我越发觉得心情沉重，真希望这是一次乌龙事件。 202室的门开着，还没等走到门口，我便闻到了刺鼻的血腥味儿。 门内站着五六个人，其中就包括冯红林。 大家谁都不说话，都静静盯着客厅的地面。 我并没有和冯红林打招呼，顺着他的视线就看到了地上已经被蒙上白布的尸体。 冯红林脸色阴沉难看，他皱着头，抿着嘴，走到第一具尸体前，慢慢弯腰，掀起了白布，露出了白布下面毫无血色的脸。 不是李文康。 冯红林盯着这具尸体的脸，双眼已经湿润。 紧接着，冯红林又掀起了蒙在第二具尸体身上的白布，这一刹那，我的心悬到了嗓子眼。 也不是李文康。 第629章 不见了的心脏 这人我认识，准确说是熟悉，记得他姓侯，是法证科的职员，此前跟着李文康办过几次案。 这时候，我的心已经到了嗓子眼儿，扑通扑通直跳。 果然，冯红林掀开了第三具尸体身上的白布，就是李文康。 李文康脸色煞白，双目圆瞪，嘴巴微张，可见死亡前的那一刻感受到了无比的恐惧，或者难以置信。 血迹几乎覆盖了整个客厅的地面，并且已经凝固，可见三具尸体身上的血都流光了，而且已经过去了好几个小时。 在场的都是油城市派出所刑警队和法证科的，平时相处都不错，见到自己的三个兄弟成了三具冰冷的尸体，全都抑制不住流下了眼泪，只是谁都没发出声响。 无声的哭泣，这属于成年人的发泄方式吧！ 冯红林更是老泪纵横，他又小心翼翼地帮三具尸体重新盖上白布，然后往后退了一步，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再然后朝着三具尸体鞠躬。 这应该是警务人员送别自己离世同事的方式。 在场的谁都没说一句话，脸上写满了忧伤，我们都跟着冯红林深深的鞠了三躬。 既然悲剧已经发生了，也只能按流程办事，希望能够尽快抓到凶手，以告慰李文康他们在天之灵。 法证科拿出专用的设备，穿好蓝色工作服，戴好白手套，准备给李文康他们进行初步尸检。 面对自己的同事，参与尸检的几个法医都紧皱着眉头，我注意到其中一人提着皮箱子的手在不停抖动。 我知道这并非害怕，而是伤心。 愣了好几秒钟，我这才从悲痛中缓过来，赶紧冲过去。 “冯哥，让我……让我来试试，可能还有救呢？” 我这话出口后，所有人都盯着我，脸上表情凝固成四个字——难以置信。 冯红林轻轻叹了口气：“兄弟，心情可以理解，文康他们出了事，我们都比你难受，可是……” “反正也不会有啥危害，就给我十分钟吧！” 这话我直接用祈求的语气说的。 李文康看了看其他同事，还是犹豫了十几秒钟，然后才微微点了点头。 “那好吧！尽量不要破坏现场的痕迹。” 说完，招呼所有人退到了走廊里，并带上了门。 我赶紧拿出芝草，按照前两次救人的方式，把一大把芝草先后塞到了李文康的嘴里。 过了几分钟，李文康竟然没有丝毫的反应，这让我心再次悬了起来。 之前两次用芝草救人十分顺利，过程不可能有错。 很快，十分钟过去了，李文康的尸体没有丝毫反应，这让我心瞬间冰凉到了极点。 冯红林他们走了进来，他轻轻拍了拍我肩膀。 “兄弟，人定不能胜天，你已经尽力了，这是文康的命……” 话没说完，已是泣不成声。 大概尸体内的血迹都流光的缘故，即便是芝草，也不能违背生命存在的规律。 这让我意识到这个世界并不存在真正的“万能”，如果存在，那肯定是那位高高在上的造物主。 既然人救不过来了，接下来就按照流程进行尸检。 我也好奇，到底是谁害了他们？ 法证科的在尸检，冯红林把我拉到一侧，拿出两根烟，给我一根，塞自己嘴里一根，使劲吸了一口。 “冯哥，到底怎么回事啊？” “哎！昨天晚上接到个奇怪的报警电话，说在这栋房子内发生了命案，而且描述很详细，说房主两口子和他们的女儿已经被害，尸体就在房子内。 于是值班的兄弟们立刻出警——刑警队和法证科各出了3人，果然在现场发现了三具尸体。” 我一着急，赶紧问：“不是还有刑警队的几个么？” 冯红林摆摆手，示意我不要打断他的讲述。 “发现尸体的第一时间，我们刑警队的兄弟发现窗户外面趴着个人，这人的头出奇的大，志辉电话里说能顶得上正常人脑袋的一个半，而且双眼是血红色的，在发现怪人的第一时间，他也看到了志辉他们，直接从二楼窗户上跳了下去。” 我再次忍不住插嘴问：“难受是凶手？二楼怎么也有七米高，敢直接跳，胆子够大的！” 冯红林紧皱眉头，并没有接我话茬，而是继续按照自己的节奏讲述。 “我们的人赶紧冲出去，冲到楼门口，就看到大头红眼怪人朝着东侧角落跑，速度很快，他们便赶紧朝着背影追了上去，一口气追到了水沟边。” “捉到了么？” 冯红林冷冷地摇了摇头：“怪人站在水沟边，然后扭过了头，这时候我们的人才完全看清他的模样——用志辉的话说，他根本就不是人！” “不是人？那是什么？” 冯红林还是没有接我话茬。 “因为是命案，当时志辉他们三人出警时都带着配枪，这时候他们也出于本能地举起了枪。” 说到关键的时候，冯红林竟然停住了。 “然后呢？” 我赶紧催促。 “正当他们犹豫是否开枪时，忽然眼前地面上冒起了一层红雾，怪人瞬间被红雾包裹了起来，他们只好冲入红雾中，结果刚进入红雾中，便感到了窒息，再想离开红雾，直到失去知觉也没能离开。” “啊！他们现在怎么样了？” “志辉醒过一次，也就是此前我给你打电话前半小时左右，他向值班室汇报了大体情况，还没等完全说完，便再次晕了过去，好在他说清楚了地点。” “他们现在怎么样了？” “我们找到他们时，三个人都处于昏迷状态，已经被120送去医院，刚才我上楼时，刚接到赶去医院同事的电话，三个人性命无忧，初步判断有中毒迹象，正在抢救中。” “是不是来到这里，才发现文康大哥他们已经被害的？” “对！我也是第一时间给你打去了电话，当时并不清楚现场情况。” “不对呀？不是发现房主一家三口的尸体了吗？他们尸体呢？” 冯红林铁青着脸摇了摇头：“我们也纳闷啊！比我早赶到现场的同事也不过早来了几分钟，当时现场情况就是这样了，只有文康他们三人的尸体。” 我们正说着，尸检现场传来了惊呼声。 冯红林赶紧转身回到202房间，我也紧随其后。 三具尸体的衣服已经被脱光，最触目惊心的是三个人的胸口各有一个血窟窿，而且皮肉外翻，看得我一阵心悸。 “老郭，有什么发现？” 冯红林扫视了一遍，低声问距离他最近的中年法医。 中年法医开口，声音是颤抖的，虽然此时他虽然戴着口罩，不过也能想象出他的神情。 “冯所，李科他们的心脏不见了，根据伤口痕迹判断，像是被人用手掏出来的。” “啊！现场有没有找到他们的心脏？” 中年法医摇了摇头。 “除了心脏不见了，还有没有其它发现？” 冯红林的声音都变了调。 “现场还发现了其他人的血手印，已经确定是三个人的，其中两个成年人，一个年龄介于8岁到13岁之间的孩子。” “三个人的血手印，而且还是两大一小？会不会就是刚开始发现的三具尸体留下的呢？” “应该不是！” 老郭立刻回道。 “这话怎么说？” “其中大部分手印是在墙上发现的，根据角度和手印清晰程度，我判断是活人留下的，时间不会超过5个小时，而不是尸体……” 他话没说完，便被我打断了。 “如果尸体又活了过来，或者尸变了呢？” 第630章 凶手竟是死人 当然，我这么说并非随口瞎说，而是结合这段时间的经历，尤其是刚才听完冯红林的讲述后，做出的理性判断。 几个法医对我不算太了解，大概只知道我和李文康、李志明以及冯红林他们关系不错，而且帮他们所里破了不少大案、悬案、陈年旧案，却不知道我是走阴人，懂得不少术法。 所以听我这么说，无不惊愕地瞪起了眼打量我。 还是李文康了解我，轻轻咳嗽了一声，然后把我喊到一侧。 “兄弟，为什么这么说？” “冯哥，你不觉得这样才是最合理的解释么？”我反问他。 “啊！难道又是一次灵异事件？” 我没回答，因为我知道冯红林这话并非疑问句，而是反问句。 他沉思片刻后，赶紧拿出手机，拨了个电话。 “小刘么？查查昨天夜里一家三口陈尸家中案件的报警人电话！” 等了不到半分钟，就听冯红林对着电话喊了句“什么？这怎么可能呢！你查清楚了没有！” 这话他几乎是大吼。 然后顿了几秒钟。 应该电话对面的小刘在解释。 过了十秒钟左右，脸色极其难看的冯红林对着电话先后“嗯”了好几声，然后便挂掉了电话。 我赶紧凑上去：“冯哥，到底出啥事了？” 冯红林脸色更加铁青了，深吸了一口气：“报警手机号就是202住户的户主，而且在半年前已经死了！” “卧槽！鬼打的报警电话？” “还有更邪门的——当时，也就是半年前，他们一家三口一起死的，原因是煤气中毒，我已经让小刘去找出当时的出警记录了。” “怎么会有这种事？如果他们一家三口早在半年前就已经死了，那昨晚出警时，看到的两大一小三具尸体又是谁的？” 我这么问，冯红林当然无法回答。 我继续问：“他们一家三口的情况知道了？” “也让小刘查了！这事也不过半年时间，应该能查得到！” 说完，他指了指楼门口：“我得回去一趟，一是要亲眼看看当年的出警记录，以及这一家三口的信息，另外还想听听报警人的电话录音！” “有录音？” 我当然知道派出所值班室的电话是自带录音的，我这么问的意思是想表达：如果打电话的是鬼，大概不会有录音。 显然冯红林没明白我的意思，他点了点头：“自带录音！可以保存三个月之久！” “我跟你去吧！坐我车，还快点！” “好！你稍等我一下，我安排完这边的事，就下去！” “那我去车上等你！” 不到十分钟，我和冯红林便回到了油城市派出所，他下车后直奔值班室。 “国庆，赶紧调出昨晚一家三口陈尸案件的报警电话！” “好！” 年轻刑警很熟练地操作着录音电话，试了几次后，他“嗯”了一声。 冯红林皱着眉头低声道：“出什么事了？” 年轻警察挠了挠头皮：“奇怪啊！怎么是一阵盲音啊！” “时间没错吧？” “没错啊！昨晚就接到两次报警电话，这是第一次，时间是夜里11:49分，显示的通话时间38秒钟！” “既然显示了通话时间，那怎么会是忙音呢？你功放一下，听听！” 年轻警察点了点头，然后摁了几下按钮。 扬声器里先是传出一连串“滋滋滋”的声响，像是音响被电波干扰的声音，然后又是一阵“滴滴滴”，持续了半分钟左右。 “会不会误删呢？” 从表情看得出，年轻警察也是一头雾水。 “这不可能啊！咱们的电话设备是年初刚换的，本身并不带删除功能，即便是想删除都没法删。” “那会不会是电话设备出了故障呢？” 年轻警察没有回答，而是弯腰又操作了一番。 看得出他对这台录音电话设备很熟。 就听到电话里传来了清晰的对话声。 首先是个男人的声音：“这里是油城市派出所报案中心，请问您报警的原因？” 紧接着是女人急咧咧的声音：“警察同志，救命啊！我被——我被我们主任灌醉后糟蹋了！” 女人边哭边说，声音呜咽。 “别着急，女士！先把时间地点说清楚！你一定待在原地，并且保护好自己的安全，随时准备接听警方电话。” “我在海宁路上的如家酒店，我……我现在躲在了卫生间，糟蹋我的狗日的姓胡，我连续侵犯了我三四次后，我害怕他会害我，就……就假装顺从，他刚才睡着了！我……我害怕，就拿着手机躲到了卫生间……” “女士！请不要着急，而且必须客观描述——告诉我你的房间号？” 女人嚎啕大哭起来，话语断断续续，勉强才能听清楚。 “我……我不知道啊！我……我当时喝得不省人事了，醒来时，全身的衣服已经不见了，而且……” “女士，为了你的安全，请不要发出动静，我们会以最快的速度赶过去。” 听到这里，年轻警察关掉了录音。 他什么都没说，不过也等于解释清楚了。 既然电话设备没任何问题，那问题肯定出在报警人身上。 确定是灵异事件！ 冯红林的电话响了，冯红林扫了一眼，赶紧接了起来。 “小刘，查到了？” “嗯！冯所，那一家三口的信息查到了，我是拍照发给你？还是直接给你送去？” “不用！我来值班室了，你直接来这里吧！” 不到二分钟，一个戴眼镜的矮个警察气喘吁吁地跑进了值班室，手里拿着一个牛皮纸袋子。 “冯所，你速度好快啊！”说完，他将手里的牛皮纸袋子递给了冯红林，“这就是半年前被害的一家三口的资料！” “辛苦你了！” 说罢，冯红林接过档案，直接坐到了身后的椅子上。 我赶紧凑过去，弯腰看向档案。 一家三口，男的死亡时38岁，女的36，他们的女儿11岁，死亡时间是3月23日晚上12点左右，死因是一氧化碳中毒，当时出警的结论是自杀。 第二页是一份怕破产声明复印件，申请破产的正是男死者崔志伟。 申请内容倒也简单。 “因经营不善，公司欠债480万元，无法如期赔付，特申请破产。” 后面的署名就是崔志伟。 “难道是因为破产而选择了自杀？”我喃喃道。 冯红林没回答我，而是继续往后翻。 后面还有两页口供笔录，对象是崔志伟的邻里街坊和几个朋友亲戚。 字迹虽然潦草，但还算清晰。 我快速扫了一眼，大体内容是：死者一家三口因为家里公司破产，家里最近经常传出吵架声，尤其是最近几天，几乎每晚都听到孩子的哭喊声。 根据邻居街坊们的口供，感觉也是一家三口因破产而自杀。 “兄弟，这事你怎么看？” 看完后，他把档案放到了桌子上，然后扭头问我。 “查案不是我专长，不过我坚信事出反常必有妖，这一家三口的死因绝对不是表面看起来这么简单！” “是啊！既然自杀案子发生在半年前，为什么现在又会莫名其妙报警呢？而且……而且还不确定是谁报的警。” 说完这话，冯红林抬起头看向小刘。 “小刘，你好好想想，报警的人当时具体说了什么？能不能从声音上判断出是什么人？” 小刘挠挠头：“是个男的！声音……声音很低沉，有些哑，听着至少三十岁，也……也不像是老头，他……他声音中带着哭腔，而且声音低沉，有点像是从墙缝隙里传出来的。” 听他这么说，我和冯红林交换了个眼神。 此时无声胜有声，一切尽在不言中。 我猜到了报警人就是半年前因欠债自杀的崔志伟，从冯红林的眼神，我看出他和我想的一样，也确定了报警的谁。 这时候我才想到当前最重要的问题。 “冯哥，还是先想法找出这一家三口吧！如果他们在半年前就已经死了，那现在出现的是什么？” 冯红林混身一颤：“对！对！我……我马上下令！” 拿起手机，冯红林先是顿了一下，喃喃道：“我觉得应该先给移动公司打电话问问，既然崔志伟在半年前就死了，他的手机号不应该被注销了吗？” 第631章 死人打来电话 虽然冯红林是派出所副所长，但之前干过多年的刑警队大队长，没少和移动公司直接打交道。 “张经理，帮忙查个号码！” “好！” “什么？那好——麻烦你了！” 挂掉电话后，不等我问，冯红林主动开了口：“查清楚了，这号码的确是崔志伟的，不过早在半年前就已经注销。” 紧接着冯红林打了几个电话，进行了一番安排，当然这件事我肯定是两大主力之一，另一个就是徐半仙。 冯红林让我联系徐半仙，我知道这件事的性质，便赶紧给徐半仙打电话。 徐半仙说自己在油城广场边上的花鸟古玩一条街。 这条街我去过几次，距离我们杂货铺不远。 “行！等我啊！我马上去开车接你——刚刚发生了一次灵异事件，被害的还是派出所法证科的科长李文康，这人你也见过，和我关系很好，你无论如何也得帮忙啊！” “你来吧！正好帮我买几件东西。” 他的话，我也没当回事，赶紧开车直奔油城广场。 在前年的“严打”前，位于油城广场边上的这条街可是一个热闹的所在。 街上的店分为两类，一类是“名副其实”的店，也就是古玩店，花鸟店之类的，顾客大都是老头。 还有一些店门，白天基本是关着的，什么时候天黑，什么时候打开，而且店门基本虚掩着。 店名也简单，有的写着“理发”，有的是“按摩”，说是理发，可我敢打赌，就算你把他屋里翻个底朝天，也找不出一把梳子和洗发膏。 天黑后，这些店中会发出暗红色或者暗黄色的光。 时不时会有个戴着口罩或者帽子的男人钻入其中一家店内，十几分或者几十分钟后又悄悄钻了出来，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这两年社会规范多了，美其名曰“严打”，至少在有城市这种小店基本找不到了。 我来到了油城广场的停车场，再次拨通了徐半仙的电话。 “从北门儿进，往前走150米左右，我在这小摊上看上几样东西，就等你扫码付款了。” 电话一接通，不等我说话，徐半仙先开了口。 我也知道这老东西的脾气和秉性，虽然他看似没个正型，甚至说话做事有时候很无厘头，可实际上所做的每一件事都是有目的的。 很快我就看到了徐半仙，他正蹲在一个小摊前，摆弄着几枚古币。 “老徐，快走吧！” 徐半仙朝我摆了摆手：“不急！你先付款。” “多少钱？” 小摊的老板是个胖女人，眼珠子滴溜滴溜转，一听我这么问，马上就咧开嘴笑了，整个脸像个刚出锅的包子。 “我给兄弟打个折，六折——就……就1580元吧！” 我扫了一眼徐半仙手里的东西，三枚锈迹斑斑的方孔铜钱，一个带着裂痕的算盘，还有一面锈迹斑斑的铜镜。 我可是知道这条街上这所谓古玩都是赝品，徐半仙明显是被骗了，或者说我他娘的被这老娘们宰了。 不过区区1000多元，我也懒得多费口舌，赶紧扫码付款。 收到钱后，胖女人更是乐得合不拢嘴。 “我这里的东西可都是货真价实的！两位老板再好好看看，瞅瞅，选选，有看中的东西，我给你们打五折，不——打三折！” 虽然我不心疼钱，可着急时间啊！ 再次催促了一遍，谁知徐半仙这老东西说了一句让我想踹他的话。 “不急不急！这事急不得，急了也没用！” “这话说的——你知道出啥事了？” 他又挑了两枚古币，嘿嘿一笑：“知道啊！所以我来买东西，还让你付钱。” 这话弄得我一头雾水。 “这么说你知道的比我还早？” 徐半仙没有回答，而是朝着胖女人挥了挥手里的两枚古币：“还是由他来付钱！别客气！” 别客气的意思是不是让胖女人尽快开口要价？ 这不就是传说中的吃里扒外嘛！ 胖女人更是喜上眉梢：“大师，你真是好眼力！慧眼识宝啊！这两枚可是货真价实的好东西，是我从一个古董贩子手里收来的！两位这次算是淘到宝了，听说在中央二套播出鉴宝栏目中，一枚类似的古币估价一百多万，这……我这里便宜，就两千五！” 嘴上说的是两千五，却是伸出了五根手指头。 不用问，心里肯定乐开了花。 我白了她一眼。 “这么说，我俩这不是捡漏了？” “是啊！财运来了，挡都挡不住，只不过有些人能抓住机遇，有的人抓不到……” 我实在听够了胖女人公鸭嗓子一般的瞎叨叨，明明赚了便宜，却还非得让人欣然接受，甚至再千恩万谢一番。 “既然这样，这次挣大钱的机会还是留给老板吧！这么好的宝贝，我们就不要了！” 胖女人显然没想到我会忽然来个“转折”，脸上的表情顿时僵住了。 “那个——可是——” 嘴上这么说，我还是扫码付了钱。 弄得胖女人有些不知所措了。 付完钱，赶紧拉着徐半仙离开。 “老徐，你刚才那话啥意思？你知道明明半年前已经死了的人，又打电话报警，并且害死了三个法医？” “哼！不知道！” “啥？你不知道？” “不过我知道它们都回来了！” “谁回来了？” 徐半仙这话让我有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那些原本不该死，却被下面强行带走灵魂的人！” “这到底怎么回事？” “这么说吧！小子。被阴差带走魂魄的人，有一些原本死期未到，再说的直白一点，那就是他们原本是不该死的人！” “那是谁非得提前要他们的命呢？” 徐半仙坐到车上，然后再指了指脚下。 “阴间的人？” “对！他们这么做的目的就是等到阴气最重的时节，把他们放出来，在阳间制造混乱，从而达到阴阳失调的场面！” 我启动汽车的同时，摇了摇头。 “我还是不明白！即便是真的阴阳失调了，对他们有什么好处？” 徐半仙冷哼一声：“事已至此，难道你还不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我愣了愣，反问：“你说了呀！阴间力量、东洋的阴间力量还有妖界，都聚集到了咱们这座城市，目的是得到隐藏在这座城市中的天大秘密！” “那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这三股力量早不来，晚不来，偏偏这时候来呢？” 我摇摇头。 “那是因为下面的有一股力量制造了这次阴谋！” “我知道！是不是有一股阴间的势力要造反？” “差不多吧！” “这么说，收走很多不该死之人的魂魄，然后在某个时间点再把它们放出来，导致阳间混乱，是它们预谋或者说计划中的一部分？” 徐半仙点了点头：“所以我刚才告诉你，已经知道发生什么事了！” 很多原本已经死了的人，忽然冒出来，然后撒谎害人，这样一来，还真会导致一场大乱！ 仔细想想，实在觉得后怕。 此前发生的几次诡异事件，如果不是我出手平息，再加上徐半仙和紫竹父子相继帮忙，也可能会导致阳间大乱的结局。 “对了！你买这些假货，就是为这事？” “假货？我呸！这些可都是真东西，而且都是从古墓中挖出来的。” “卧槽！你还会看古玩？” 徐半仙摇了摇头：“不会！我只是能嗅到了这些东西上的死亡气息！” “那你买的目的是什么？” “我想钓鱼，这些东西就是鱼饵！” 钓鱼？鱼饵？这都说得什么乱七八糟的。 “老东西，你能不能说得明白一点？” “用这些东西吸引那些活人鬼！” 徐半仙说道。 第632章 冤死的三口人 “你是说用这些老物件吸引崔志伟他们这种鬼？ “对！在阴阳圈里，称之为活人鬼！” “说得容易，感觉这些活人鬼可不是一般的鬼，弄不好还存在一定的智力，就这么好被吸引？” 徐半仙回道：“的确不容易，所以还得准备另外一件东西！” “啥东西啊？” “一件所有鬼魂都害怕，同时也都想得到的东西！” 气得我只想骂人。 “到底什么东西啊！你明说不行？” “冥界古币！” “什么意思？” “就是阳间制造，又在阴间流通的古钱币，你身上不就有一枚嘛！” “啊！”我赶紧把元丰重宝从乾坤袋内掏出来，递给徐半仙，“是这玩意儿？” “对！” 徐半仙接了过去。 “一切都是造化啊！”徐半仙将古币握在手中，脸上浮现出了笑意，“现在万事俱备只欠东风，先去解决那一家三口！” “啊？直接去命案现场？” “嗯！” “那我得先给冯红林他们打电话说一声。” 挂掉冯红林的电话，车也来到了一家三口所住的那栋楼前。 此时已经是傍晚，李文康三人的尸体已经被运回了殡仪馆，刑警和法医也都撤了，这里原本就是人口极少的郊区，再加上这栋三层旧楼早在半年前一家三口自杀后，其它几户就搬走了，成了名副其实的空楼，此时更没人了。 因为出了人命，202室被派出所贴了封条，当然我视若无物，直接用湛卢古剑劈开了门锁，扯断了封条。 打开门的一刹那，带着腥臭的血腥味扑鼻而来，我忍不住咳嗽了两声。 屋子内凝固的血迹还都保留着，只不过原本躺着李文康他们三人尸体的地方，此时换成了三个写有阿拉伯数字“123”的硬纸壳。 我能感受得到，屋子内阴气极重。 徐半仙让我从卧室里搬来一张长条形桌子，放在了南侧窗户下。 然后把他刚才买的几样古物放了上去，最中间当然是那枚元丰重宝。 “小子！还需要你几滴血！” “具体怎么弄？” 我直接掏出仿瑞士匕首，做好了准备——这动作也算熟练掌握了。 “只需三滴血！” 说着话，徐半仙从牛皮包内抓出一把稻草，然后双手同时扭动，不到十秒钟，一把稻草如同变魔术一般，在他手里变成了一个看上去很精致的稻草人。 以前还真不知道，徐半仙竟然还有这手艺。 又把稻草人放到了临时供桌上。 “滴倒扎纸公上！” 扎纸公？这称呼我还是第一次听到。 也没多想，我伸手左手无名指，右手握住匕首，快速划了一下，伴随着一阵疼痛，指肚上立刻沁出了鲜血。 滴完三滴血，稻草人忽然翻了个身，好像活了一样，同时发出一阵类似小孩笑的声音。 吓了我一跳，本能地连连后退。 “没事！这叫‘入魂’！”顿了顿，徐半仙又问我，“现在几点了？” 我看了一眼手机：“八点十三分！” “时间太早！咱们先去吃点东西，晚上十点回来！” “吃什么？” “你猜？” 随即我俩同时喊道“铁锅炖大鹅！” 当然还是去老地方。 方脸店老板还是那么客气，只是脸上没了笑容，而且和上两次不同的是，这次他没有陪我们喝酒。 店老板似乎不大开心啊！这反而让我觉得有些差异，便主动和他搭讪：“老板，这几次来怎么只看到你自己啊，伙计们呢？” 店老板一边擦拭柜台，一边随口回道：“他们都有事，忙正事去了。” 这话我听糊涂了。 “难道在这里工作不是正事吗？” 谁知老板随口回道：“不是！” 既然店老板情绪不大高涨，不想聊这事，我也很识趣，赶紧转移话题。 “老板，这两天生意有起色吧？” “还行吧！” 他头也没抬。 明显还是在应付。我也不想总用热脸碰人家的冷屁股，便随便扯了两句，就回到了小房间。 和老徐喝了一杯酒，想起店老板刚才的话，我问徐半仙：“老徐，光看到店老板自己在店里，怎么一直没见过店老板娘啊！” 徐半仙微微摇头：“早就没了！如果他老婆还在，事情也不会发展到这一步。” “这一步？我见他整天乐呵呵的不是挺好吗？难不成两口子离婚了？” “好不好的不能只看表面，这个事你还不清楚，等你以后什么都知道了，也就不会再觉得奇怪了。” 徐半仙的话更是让我一头雾水，和他认识这么久，也早就习惯了。 连吃带喝很快到了九点半，这次徐半仙没有丝毫犹豫，站起来就往外走。 经过柜台时，我扫了一眼店老板，他也正看我们，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感觉他的眼神无比阴冷狠毒，就像饿狼一般。 我赶紧收回视线连招呼都没跟他打。 和徐半仙很快又返回到了那栋出了命案的三层九楼。 进楼时，我瞅了一眼手机上的时间，距离晚上十点还有六分钟。 “接下来呢？” “等！” “等它们像鱼一样上钩？” “对！” “万一它们不来呢！” “也有这种可能！当然，可能性不大。” 躲到厨房前，徐半仙又点了三根黄香，插到了供桌上。 这种老式的房子布局很奇怪，我俩蹲在厨房门口，透过门缝，正好能看得见客厅的一切。 我隔着门缝往外开，刚开始还行，时间久了，先是双腿发麻，然后就有些转腿肚子了。 很快到了夜里十一点多，三根黄香早就燃尽了，见外面还是没动静，我实在有些着急了。 就在我准备开口问徐半仙它们为什么还不来时，忽然一股阴风从客厅里吹来，我赶紧望向供桌，就看到两大一小三个黑影站在供桌前。 我心中暗道“来啦！” 两大一小三个黑影逐渐清晰起来，果然是一男一女加上个小孩。 他们走到供桌前，弯着腰，应该是在吸食供桌上的东西。 我扭头瞥了一眼徐半仙，他将右手食指竖到嘴唇上，意思应该是让我别发出动静，先等等。 几乎是出于本能，我已经将手伸到乾坤袋中，抓住了一把镇鬼符箓。 我能清楚地看到一缕缕黑烟飘飘忽忽地进入到了三人的嘴鼻中，三人的模样也愈加清晰起来。 男女都是三四十岁的样子，长得都不孬，小女孩扎着马尾辫，长得胖乎乎的，看身高肯定有十岁。 看到他们的样子，我有些心软了。 如果真按徐半仙所说的，他们原本不该死，却落得家破人亡的结局，也是命苦之人，我再让他们魂飞魄散，岂不是让让他们惨上加惨，悲中更悲！ 我实在于心不忍。 大概是吸食饱了，三口人停止了身体，开始环视四周，不知道是不是闻到活人的气味了。 我下意识往后缩了缩脖子。 小女孩被供桌上的草人吸引，咧着嘴抓了起来。 这时候，徐半仙右手大拇指和食指一捏，就听小女孩一声惨叫，我再次看去时，就看到小女孩握在手中的草人变成了一条黄色的蛇，还吐着白色的信子。 蛇将小女孩的双手缠了起来。 中年鬼夫妻见此情景，赶紧过去帮忙。 可见虽然一家三口虽然都成了鬼，可父女和母女的亲情还在。 就在这时，徐半仙大吼了一声：“机会到了！别让他们跑了！” 第633章 比预想的厉害 说完，他一脚踢开门，冲了出去。 我紧随其后，冲出去的同时，还抓出一大把符箓。 刚才黄蛇只是缠住了小女孩的手腕，这会儿直接把这一家三个鬼缠到了一块儿，像是被捆绑起来的犯人。 老徐箭步挡在窗户前，转身的同时，手中已经多了一把短木剑。 “老徐，能不能绕他们一命？他们已经是鬼了，再杀了它们，就等于让他们魂飞魄灭。” 徐半仙双目如炬，他冷哼一声：“可怜他们的命——你知道如果心软放了他们，会死多少人吗？” 这话让我无言以对。 “小子，记住！一旦变成鬼，他就不再是人了，对待鬼千万不要有怜悯之心，尤其是对待活人鬼，否则就算你后悔都来不及。！” 一家三个鬼一阵撕扯后，把黄蛇扥成了好几段，扔到了地上。 一接触到地面，断成好几截的黄蛇又变回成了稻草。 这么一弄，三个鬼露出了狰狞可怖的铁青面孔，我知道，这就是所谓的鬼相。 “小子，堵住门口，千万别放走一只，否则后患无穷。” 提醒我的同时，徐半仙手中握着短木剑，挡在了窗户前。 男鬼和女鬼吐出了长舌头，伸到最外的足有1米长，表情更是无法用语言描述，这画倒是和某些恐怖片里的类似。 小女鬼的头发也一下子全都竖了起来，眼睛更是长到了鸡蛋大小。 和刚才可爱的小女孩儿一比，简直扯不上一点关系。 刚开始，三个鬼还想从窗户里逃出去，可是面对着道行极高的徐半仙，也感觉到了对方不是善茬，于是转身开始朝我扑来。 如果说刚才我还有些许的同情之心，那么现在看到他们的鬼相后，直接起了杀心。 见三个鬼恶狠狠地朝我扑过来，我并没有丝毫的慌张，而是迅速从乾坤袋中掏出一把符箓，甩向三个鬼。 挥出符箓时，我轻轻往后退了一步。 十几张符箓在空中化作十几个小火球，直奔三个鬼。 乾坤袋中的符箓都是通过阴司app购买的上乘符箓，即便是再厉害的鬼，也会发怵。 三个小鬼自然也不敢小觑，立刻连连后退，很快又退到了供桌前。 “小子，好东西啊！赶紧趁热打铁，别给它们任何逃跑的机会！” “好！” 我赶紧再次抓出一把镇鬼符箓，用力甩出，又是十几个小火球。 这次三个活人鬼退无可退，竟然要和我鱼死网破，再次吐着长舌头冲向我。 如果换成几个月前的我，这会儿可能直接被吓尿了。 然而今天的我却没有丝毫畏惧，干脆拔出了斩鬼刀。 斩鬼刀一亮相，三个鬼立刻像是惊弓之鸟，立刻朝着一侧的卧室跑去。 这是狗急跳墙了！ 徐半仙反应还是比我快，大喝一声，把手中的短木剑当成飞镖扔了出去，不偏不倚，短木剑正好插到小女鬼的后背上。 小鬼惨叫一声趴到了地上。 即使这样，两个大鬼也没放弃鬼孩子，同时伸出手，分别拉住了小鬼的两只胳膊，把她拽走了。 动作之快，让我直觉得难以置信。 “哟！今天遇到重情重义的鬼了！” 说罢，赶紧追上去。 我也反应过来，握紧斩鬼刀，紧跟在徐半仙身后。 卧室拉着黑窗帘，两个大鬼拖着不知是死是活的小鬼，飞起来就撞向了窗帘。 我暗道了声不好。 刚才的短暂接触，我算是已经见识过活人鬼的厉害，知道如果他们就这么逃出去，再想捉住，更是难上加难。 奇怪的是，徐半仙这老小子并不着急，只是淡淡地看着这一幕。 结果，三个鬼刚触碰到黑色窗帘，立刻像是触了电，惨叫着反弹了出去。 我注意到深颜色的窗帘上冒出一个佛像般的亮光人形。 这时候徐半仙才几步过去，拿出之前用过的浮尘，挥了两下，直接抽向距离他更近的女鬼。 情急之下，女鬼依旧不肯束手就擒，直接用嘴咬住了浮尘。 模样更是变得凶狠异常，咬住浮尘的嘴巴发出“滋滋滋”的声响，同时还冒起了白烟。 即便是这样，女鬼仍然不肯松口，徐半仙使劲扯了两下，竟然没能扯开。 这时候，男鬼嘶吼一声，如同一头饿狼，扑向了徐半仙。 说时迟，那时快。 两个鬼的动作一气呵成，主要是我和徐半仙都没有想到他们会这么凶猛。 等我反应过来，徐半仙的小腿上已经被男鬼咬了一口。 我直接挥起斩鬼刀，劈向男鬼的后背，这一刀我带着十足的杀意，势大力沉。 没想到男鬼被我劈成了两截，断裂面冒着淡淡的黑烟。 然而即便是这样，男鬼依旧没有魂飞魄灭，他的上半身还是死死抱着徐半仙的双腿，并且又咬了一口。 他的下半身竟然挡在了小女鬼身前，看情景，这是还想发挥最后一丝力量，保护自己的鬼女儿。 只不过小女鬼此时一动也不动，不知道是死是活。 见一刀没有把他劈死，我赶紧又劈出第二刀，这次是瞄准了男鬼的脖子。 因为没有了双腿，男鬼的上半身再想跑都不可能了。 他也知道自己这次算是交代了，朝着我一声怒吼，只不过刚吼出声，脑袋便被我砍了一下。 男鬼的上半身趴在了地上，不再动弹了，可他的脑袋依旧在不停地扭动着，样子十分可怖。 我干脆又伸手到乾坤袋中抓了一把符箓，然后团起来，快速赛到了男鬼的嘴里。 伴随着一阵白烟从男鬼的嘴里冒出来，他终于不再动弹了。 斩杀了男鬼后，我没有一秒钟的停留，顺势挥起斩鬼刀，砍向女鬼。 这次算是吸取了经验，一口气砍了三刀，直到女鬼也不再动弹为止。 徐半仙的神情极其难看，看来他被鬼咬了两口，伤势不算轻。 两个大鬼解决了，我先过去扶住徐半仙，近距离站在他身侧，才注意到此时他额头上布满了绿豆大小的汗珠。 “老徐，不怎么样吧？” 他一瘸一拐地往前走了几步：“亏你说得出来！被恶鬼咬伤了，能不怎么样嘛！” 还能和我顶嘴，说明问题不算大。 “你赶紧解决了小鬼，我去收拾一下，以免吸引来其他恶鬼和凶灵！” 徐半仙说完，一缺一拐地走去客厅。 第634章 棺材水能治伤 经历了刚才的一幕，我哪里还有丝毫怜悯之心，几步走到小女鬼身前，一刀砍下了她的脑袋。 三个鬼的尸体先后化作了青烟，消失在了空气中。 见此情景，我心中涌出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一家三口就这么魂飞魄灭了，变成活人鬼后，它们的确该灭，可归根结底它们也是受害者。 等我回到客厅，供桌上的东西已经被徐半仙清理干净，他把古币递给我：“收好了！这可是好东西，有了这玩意儿，就算你到了阴曹地府，也能横着走！” “这么牛啊！” “对！如今这玩意儿在下面不仅是财富的象征，更是权力的象征！” “卧槽！老徐，你说当年那位铸造这种古币的皇帝，是不是早就知道他所铸造的这玩意儿会这么稀罕？” 徐半仙摇摇头：“这个你得去问他了！” 将古币放入乾坤袋后，我帮徐半仙检查了小腿上的伤势。 两个清晰的牙印赫然出现，另外，牙印四周满是淤青，上面的那个牙印一圈甚至有些发黑了。 “这得治啊！” “放心吧！死不了，大不了这条腿废掉！” 说完，这老东西还嘿嘿笑了笑。 其实从他的表情，我看得出严重程度，毕竟被狗啊猫的咬到，还得第一时间打疫苗，被鬼咬了，情况肯定更严重很多倍。 前段时间，不但地府微信群忽然解散，连阴司app也打不开了。 而我早买好的十几种丹药并没有合适的。 总不能就这么眼睁睁看着徐半仙瘸了吧？ “老徐，你他娘的别胡扯了，赶紧告诉我，怎么才能治好你的伤？” “倒也有个办法，就是这东西不好找，而且还必须在二十四个小时内弄到——棺材水！” “什么玩意儿？” “就是古棺中存积的液体，这些液体包括尸体腐烂的体液，也有死者家属为了保存尸体，放入棺中的防腐剂——用圈里话说，就是‘棺材水’。” “这东西多恶心啊！还能治伤？” “一物降一物吧！古棺之水专治鬼咬伤！年代越久的古墓，棺材水的效果越好！” 扫了一眼时间，已经快十一点了，也就是必须在明天晚上十点前，必须找到徐半仙所说的棺材水。 这时代哪还有那么多未发掘的古代大墓，就算有，一般人也找不到啊！ 就算找到，也不好进去。 就算能进去，谁又能保证棺材内一定会有棺材水？ 主要还是时间不够。 徐半仙又说了句让我心中一凉的话。 “活人鬼不是一般鬼，我被这畜生连咬了两口，看样子不是七八百年的古墓，就算弄到棺材水，也没法痊愈！” 七八百年以上？算算时间，至少南宋以前的。 虽然前段时间发现的那座古墓是北宋第五位皇帝的，距今超过九百年，可正常情况下，油城这一带根本没有这么久远的大墓。 怎么办？ 徐半仙抹了一把香灰，直接涂抹到了伤口上，然后又是两声苦笑：“我都是活了两个花甲的人了，行将朽木，瘸了一条腿又怎样！” “靠！你瘸了，就不方便陪我去吃铁锅炖大鹅了！” “那倒也是！不过，这种伤的确不好治……” 我忽然想到了玉西瓜中的那四位，赶紧把玉西瓜抱出来，喊出四个小鬼。 都这时候了，也顾不得徐半仙在场。 一番交流后，我欣喜不已。 双头鬼竟然能闻到古墓的气味，而且还能靠嗅觉判断出古墓年代。 这鼻子都能抵得上警犬的十几倍了。 事不宜迟，我赶紧拉着徐半仙上车。 “去哪？” “干脆去陕西吧！都说陕西地下至少有一般古墓，还是在那里找到合适古墓的几率大。” 我赶紧拉着徐半仙直奔汽车。 “小子，我都能接受自己变成瘸子，你咋还这么执拗呢？真轴啊！” “相信我！我有办法能救你。无论如何我都得试一试。” 两个人踉踉跄跄地坐到了汽车上，我明显能感觉到徐半仙被活人鬼咬过的腿已经无法发力。 “你小子身上怎么会有四个小鬼？” 徐半仙问我。 我先用思维控制汽车，以最快的速度行驶到陕西的西安，那里是唐朝的首都，四周的郊区肯定还有不少古墓，即便是99%的墓已经被盗过，可靠我身上的小鬼，肯定能找到剩下的1%。 车速很快达到了每小时500km，这个速度行驶，三个多小时就能到达长安。 我先给杨玉静发了条短信，告诉他今晚不回家了，然后再跟徐半仙解释。 其实我的那些事徐半仙都知道，只不过我没有告诉他已经把四个小鬼带在了身上。 徐半仙的脸色变得越来越惨白，而且鼻尖上还挂着汗珠。 这明显是伤情加重了。 “老徐，你不说没事吗？” 他既然是先咧了咧嘴：“有些糟糕！我忽略了一件事。” “什么事啊？” “尸毒！尸毒也会迅速弥漫全身，看来还不仅仅是瘸一条腿的事……” 他说话时声音明显有些颤抖，还能听到呼吸开始变得急促。 “那怎么办？是不是先带你去医院看看？” “没用的！除非能在6个小时内找到有年代的棺材水，然后……然后把我整个身体泡在里面，泡几个小时，还能……还能留下我这条老命。” “六个小时？” “嗯！从我感染湿毒开始……” “我知道了！请你放心，无论如何我都会救你！” 徐半仙再次苦笑一声：“能救当然好！如果……如果到了六个小时，还是没能找到适合的棺材水，你就用你的那把古剑砍下我的头。” “这是为什么呀？”惊得我差点跳了起来。 “我会尸变！到时候会完全失去意识，后果……” “不会的！我绝对不会让这种事情发生。”我直接打断了他的话。 徐半仙只是笑了笑，没再说什么，我注意到他双目有些迷离，脸色也白得如同a4纸。 认识徐半仙这么久，还是第一次见他这样，心中不由的担忧起来，只是不敢显露出来，更是不停催促汽车加快速度。 阴司的车的确牛逼，在我的一再催促下，时速竟达到了每小时664km，而且始终稳稳当当。 很快就到陕西境内，此时的徐半仙已经昏厥过去，我干脆唤出小鬼。 “双头鬼，现在就靠你了！使出你的最大本事，给我找出一座千年古墓！” 双头鬼，点了点头，然后转身望向窗外。 几分钟后，他忽然吼道：“闻到了！” “在哪？” 我忙问。 他指了指左前侧的一片群山：“在里面！” 我赶紧控制汽车，朝着双头鬼所指的方向行驶。 “还得继续往前，大约……大约还有2000米！” 这让我很惊讶——刚才它就闻到古墓的气息了，算算距离，它在三四公里外，竟能闻到古墓的气息，这嗅觉能力，人世间的生物根本没法比。 刚开始还有山路，走了几百米，哪还有路啊！ 距离古墓1000米左右时，即便是阴司的车，我无法再往前行驶了。 因为前面一片沟壑纵横。 第635章 古墓室的冷笑 没有办法，只能下车往前步行。 此时的徐半仙已经深度昏迷，只能由我背着他。 在背他前，我先拉开他裤子，检查了一下他的伤势，真是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他的整条小腿全都变成了乌黑色。 四个小鬼紧紧跟在我身后。 为了节省时间，我直接放开手脚，像是猴子一样，一跳两三米高，从一块大石头上，猛地跳到另一块大石头上，尽管背着徐半仙，可这丝毫不影响我的弹跳力和速度。 四个小鬼更是发挥了“阿飘”的本色，直接像是四架无人飞机，萦绕在我身侧。 很快到了一块高地上。 “主人，古墓就在下面，足有1000多年。” 双头鬼指着脚下，很干脆说道。 这让我心中一喜。 一千多年的古墓，如果能进入其中，再找到棺材水，那一定能救活徐半仙。 刹那的欣喜过后，又开始发愁了。 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这片足有两亩地的高地是古墓的坟冢，只不过经历了千年岁月的洗礼，早已看不出墓穴的痕迹。 或许正是因为古墓的封土堆实在太大了，更像是一个小山丘，这才让他逃脱了千年来诸多盗墓贼的光顾。 可是这么大的土堆，地表距离古墓墓室，怎么也有十几米，甚至几十米深。 通过正常的挖掘途径，想要在几个小时内挖入古墓，几乎不可能。 干这事，又不能找辆挖土机。 现在拦在我身前的最大障碍是时间！ 有什么办法能快速进入古墓呢？ 不但我自己进入，还得把徐半仙弄进去，这又增加了难度。 我再次盘算起了乾坤袋中的各种工具。 斩鬼刀肯定不能发挥作用。 古墓又不是鬼！ 乾坤袋里倒是有两把枪，可这也不是打仗，用枪还不如用仿瑞士匕首。 主要是匕首也没屁用！ 好像听说过一种专门用于盗墓的工具叫做洛阳铲，即便是专业的盗墓团伙，用上最结实的洛阳铲，面对这么大的古墓，没七八个小时也根本不可能打通。 除此之外，乾坤袋中或许有用的就只有湛卢古剑了。 于是我拔出了古剑。 既然诛仙剑法有劈天裂地的神力，能不能试试诛仙剑法呢？ 这么一想，我把诛仙九式在脑中过了一遍。 第五式就是划向地面的一招，正常情况下，应该能把地面劈出一道深痕，至于能有多深，我也没数。 另外我还有些担心，万一这一式威力过于大，会不会给古墓造成无可挽回的破坏？ 破坏损坏文物可是重罪呀！ 转念又一想，徐半仙都这样了，是死是活还不一定，只要能救活他，除了杀人，我他娘的什么事都能干出来！ 一想到徐半仙，我直接一点顾虑都没了。 咬了咬牙，让四个小鬼躲得远一点，然后我双手握住湛卢古剑，深吸一口气，牟足劲，挥出了诛仙九剑的第五式。 一连串的剑花甩出，只听轰隆一声，我身体四周顿时尘土飞扬，刹那间天地间混沌一片，过了十几秒钟，才勉强看到身前出现的巨大狭长深坑。 目测这深坑足有十几米深，长度达到了三十几米。 我又等了三分多钟，待尘土落得差不多了，才背紧徐半仙，纵身一跳，双脚稳稳地落到了坑底。 我左侧是一块已经断成两块的大青石板，青石板上还刻着字。 我大体扫了一眼，这是柳公权的字迹？ 我只是在初二那年上过几个月的书法课，当时老师让我们临摹的就是柳公权的字。 他的字很有特点，所以我一眼就认了出来。 可能因为时代太过久远，青石板上腐蚀严重，主要是此时的我也没心思去仔细辨认。 青石板的后面是一堵石墙，我刚才那一剑只是把青石板劈成了两块，却并没损坏古墓的石墙。 不用问，石墙后面就是古墓的墓室。 我难以掩饰心中的兴奋，再次举起了湛卢古剑，这一次我没有使用诛仙九剑，而是用力挥出了一道剑气。 “咔嚓——” 随着一声巨响，石墙上出现了一个大坑。 看来我这力道正好，既打开了墓室，又没有对古墓造成破坏。 实在也说不好是古墓或者说古墓里的文物运气好，还是我的运气好。 容不得多想，我赶紧弯腰钻进去。 谁知刚探进半个身子，就被呛的连连咳嗽不止。 我这才想起来，古墓多年处于密封的状态，越是时代久远的墓室，其密封的时间越长。 甚至大部分古墓内氧气不足或者存在有毒气体。 很多盗墓贼就是因为粗心，才被古墓里的空气毒死的。 有经验的盗墓贼，在打开一座古墓时，并不急于下墓，而是先点一支蜡烛，用绳子轻轻的顺下去。 如果古墓下的空气正常，那么蜡烛就不会熄灭。 反之，蜡烛熄灭，则不具备下墓的条件。 听说还有一种做法，就是弄一只鸡下去，过个十分钟二十分钟，如果鸡还活着，说明墓室内的空气正常。 想到这些，我又赶紧缩回了身子。 等了大概十分钟，估计里面就算有毒气，也释放的差不多了。 重新钻入古墓中，感觉果然没有刚才那么糟糕了。 虽说还是有一股刺鼻难闻的气味儿，可实际上这才是古墓内应有的气味。 就像公共厕所里有臭味儿一样，如果不臭，那还是公共厕所么！ 古墓室面积很大！ 目力所及的地方，便足有一百几十平米。 能看到有很多青铜器和陶器，还有很多无法辨认的东西，如果这座古墓真是唐朝的，那能看到的任何一件物品都很值钱。 不过此时我也没心思关注这些，凭借着超常的视力，我扫视了一圈，把目标定在了左前侧的一间耳室。 不知道这里是不是长眠着墓主人的主墓室。 反正也不急于一时，既然已经进入到了墓室中，找到墓主人的棺椁，还不是水到渠成的事儿！ 我先把徐半仙放到了一块平坦的地方，让他头枕到一块石板上，然后直奔这间耳室。 这间耳室内果然放着几口棺材，排成了北斗星的形状，而且棺材都不大，一看就是“山寨版”的。 这就怪了！ 不会是陪葬的吧！ 据我所知，唐朝早已废除了殉葬制度，即便是王公贵子也不允许。 我承认此时的我有些狗急跳墙，就想看看哪口棺材内有棺材水。 我一口气劈开了好几口棺材，结果每口棺材里都只有一具极其丑陋的干尸，姿势还很怪异。 正当我劈开了这间耳室内的所有棺材，才意识到自己太冲动了。 再一想，反正也不差这一时半会儿，还是换间墓室看看。 我正准备离开这间墓室，谁知刚走到门口，忽然听到身后传来几声低沉的冷笑声。 第636章 干尸内的毒虫 这要是换成一般人，肯定会被当场下个半死，即便是我，也被吓一跳。 赶紧回过头，我视线扫过每一具干尸的脸，尤其是它们的嘴，却并没发现丝毫异常，这七具干尸的嘴明显没有张开过的迹象，刚才的声音应该不是从它们其中一具的嘴里发出的。 这反而让我内心一颤。 对于此时的我而言，如果刚才的冷笑声是这几具干尸发出的，我内心反而会觉得踏实，毕竟凭我手中的古剑，这几具干尸都不用我挥出第二招。 可如果不是眼前这几具干尸发出的，那就说明这间耳室内还有其它更可怖的存在，可我除了冷笑声，并没有其它发现，这就不对劲了。 我屏息凝神，视线再次扫过耳室的每个角落。耳室面积并不大，除了这七口棺材外，别无他物。 难道是因为自己过于紧张而产生的幻觉？ 我再次转过身，准备到其它墓室看看，谁知我刚迈出一步，那股让人毛骨悚然的冷笑声再次传来。 这次我听得更清楚了，声音是从北斗七星中最头上的那口较大的棺材里传来的。 我下意识地耸了耸肩，径直朝着这口棺材走去，同时握住了湛卢古剑。 距离棺材一米左右，我停下来，缓缓伸出手，把长剑的剑尖儿抵到了干尸的脖子上。 同时我仔细观察这具干尸的样子。 奇怪啊！干尸裸露在外的皮肤如同枣树皮，而且紧绷绷的，好像没有动弹过的迹象，那声音…… 忽然，干尸的脑袋动了一下。 果然诈尸了！ 我下意识来了个“一剑封喉”，直接用湛卢古剑穿透了干尸的脖子。 “噗嗤——” 感觉像是刺进了枯木，干尸却并无异常反应。 正当我纳闷之际，忽然又是一声类似冷笑的声响传来，之所以说的类似冷笑的声音，是因为这次我听得格外清楚，动静竟然是从我身前这具干尸体内传出来的。 而且听得出来，并不是真的笑声。 什么玩意儿！ 类似笑声的声响再次响起，而且这次还是一连串，同时被我刺穿的干尸脖子动了动，下一秒，两只血红色的小虫子飞了出来。 小虫子浑身血红，大小如同绿豆蝇，翅膀上还隐隐透着光泽。 我好像从来没见过这种虫子。 小虫子从干尸脖子钻出来后，趴在了干尸的脸上，好像不太适应会飞的生活状态，随着它不再煽动翅膀，那种类似冷笑的声响也顿时消失。 原来是小虫子挥动翅膀发出的震动声。 干尸体内怎么会生长着这么奇怪的虫子呢？ 我仔细瞅了几眼，虽然有些好奇，可当务之急是寻找棺材水，救活徐半仙。 这么一想，我再次想转身离开，想去其它墓室看看。 和上两次一样，我刚转身迈出一步，类似冷笑的声响再次传来，其中一只红色的小虫子飞到了我面前，似乎闻到了我脸上或者嘴里有什么气味，想和我来个亲密接触。 我随手一抓，便把小红虫子抓在了手中。 感觉这就是一种变异了的绿豆蝇，所以我并未用力，还想使劲将其甩到地上，用脚踩死。 谁知还没等我甩手，就感觉握住小红虫子的手心火辣辣的，如同被火烤一般疼痛。 我出于本能地松开了手，小虫子立刻飞走了。 等我看向手心时，不禁骇然，只见我手心红肿了一大片，正是刚才触碰到红色小虫子的部位。 糟糕！这小虫子有毒啊！ 不到一分钟，我整个左手竟疼痛难耐，而且五根手指似乎没有了直觉。 卧槽！这么厉害啊！ 我赶紧将湛卢古剑插到地上，从乾坤袋内翻出之前在阴司购买的解毒专用药丸。 当时购买时，特意看过说明书，这种药丸能解阳间多部分的毒，包括各种药物之毒。 就算是喝了那种内吸性农药，也能药到毒消。 其实此时的我身体早已异于常人，一般的毒自带体抗力，根本就无法伤到我分毫。 可能这种在干尸体内生存的毒虫子不是一般东西，其毒性也远远超过了阳间大部分毒物。 一连吃了两枚丹药，等了两分钟左右，不但我手上的伤势没见好转，甚至整条胳膊都失去知觉了，连抬都抬不起来。 撩起袖子一看，更是震惊不已。 只见我的这条胳膊变成了乌黑色，还略微有些发肿。 让我心中骇然。 这他娘的到底是什么虫子，怎么连从阴司app上购买的丹药都无法解毒？ 这次别说救徐半仙了，连我自己都小命难保。 麻酥酥的感觉很快传递到了肩膀上，我的脖子也失去了知觉，连呼吸也开始受到了影响。 这下我真的慌了！ 真是屋漏又逢连夜雨。 又是一连串类似冷笑的声音传来，顺着声音，我看到几十只红虫子从干尸的脖子钻出来，先是蠕动着爬来爬去，然后慢慢地飞到了空中。 见到这么多红色毒虫，我绝望了！ 一只虫子就几乎算是秒杀了我，这么多只，就算我有九条命，这次也再劫难逃。 我又从乾坤袋里掏出两种药，还真是应了那句话病急乱投医。 然而吃了后并没卵用。 很快，我的整个上半身都开始发麻了。 我干脆直接坐到了地上。 不到半分钟，开始感觉到了眩晕，眼前的物体有了重影。 我使劲伸出另一只胳膊，掏出手机，想给紫竹打电话求救。 却发现手机根本没有一格信号。 这就邪门了！ 阴司的手机质量不是一般好，即便是在没有信号的深山中都有满格信号，这里虽说是郊外，可也并不算偏僻，咋就没信号呢！ 唯一的解释是和这个古墓有关。 这到底是什么人的墓？不但有这么厉害的毒虫，还能屏蔽阴司手机的信号。 可见，墓主人绝不是一般的人。 明显感觉到意识有些模糊了，而且空中萦绕着的红色飞虫越来越多，不但被我刺破喉咙的干尸体内往外飞红虫子，连其他六具干尸的皮肤也出现了裂痕，越来越多的红色虫子钻了出来。 我意识到自己可能闯大祸了！ 如果让这些虫子飞出去，还不知道会死多少人。 我大脑越来越沉，意识更是变得越来越模糊，眼前的红色虫子连成了一片，仿佛变成了一面红色的旗子，还在不停飘动。 我浑身都失去了知觉，而且眼前的光线越来越暗，如同有人缓缓拉上来幕布。 难道我就这么完了？ 如果就这么死的话，那个太有戏剧性了，死的比《东成西就》上的王重阳还惨。 正当我完全失去意识时，一个模糊的人影出现在了我视线中。 这是个女人，身材高挑又纤细，穿着白色的长裙子。 我只能看到她脸的轮廓，虽然看不清五官，但凭直觉，这女人我应该见过，她很年轻，很美！ 女人先是站到我身前，好像在看我伤势，不过因为我仅有一丝意识，也无法确定。 然后她又转身面向七具干尸。 我可以肯定的是，此时这间耳室内已经密密麻麻满是红色的小飞虫。 这人似乎并不怕毒虫，她只是轻描淡写地挥了挥手，只见一片金光洒出…… 看到这里，我完全失去了意识。 第637章 飞尸蟞七星棺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我的意识逐渐恢复。 感觉自己躺在冰冷的深水里，四周黑得伸手不见五指。 这大概就是死亡后，来到阴曹地府的感觉。 忽然，有个滑滑软软的手触碰到了我左侧的脸上，然后轻轻抚摸。 这让我顿时感到了一股温暖气息，由脸上传遍全身。 这种感觉还挺舒服。 我用尽全力，猛地睁开了眼，就看到一张模糊又熟悉的脸。 竟然是秀芝！ 秀芝朝我莞尔一笑，然后站起来，转身走向耳室外。 无奈我此时身体没有一点力气，别说起身了，连头都抬不起来。 加上我的意识刚刚恢复，眼前一片模糊，还不能百分之百确定她就是秀芝。 疑似秀芝的女人离开后，我闭目休息了几分钟，才有力气抬起头，然后坐了起来。 虽然身体依旧乏力，却恢复了知觉。 我赶紧坐起来，拿出手机扫了一眼时间。 还好！距离我进入古墓时，只过去了两个多小时，也就是说我昏迷时间只有一个多小时。 我双手撑着地，勉强坐起来后，并没有着急站起来，而是先观察四周。 不看不知道，一看心一跳。 地面上密密麻麻满是红色的小虫子尸体，正是刚才从干尸体内飞出来，差点要了我命的毒虫。 很显然，这是毒虫全都死了。 失去意识前的一幕闪过我脑海。 当时那个疑似秀芝的女人手一挥，他的四周立刻出现了一片金光。 难道红色的小毒虫就是被这么弄死的？ 实在太不可思议了！ 我有些担心徐半仙，也就顾不上想这些了，赶紧站起来踉踉跄跄地走出这间墓室。 徐半仙竟然不见了！ 地上只剩我给他当枕头的青石板砖。 按照徐半仙昏迷前所说，如果不经过棺材水的浸泡，别说他能醒过来自己离开，连老命都会交代掉。 所以说，徐半仙根本不可能是他自己离开的。 难道是刚才那个疑似秀芝的女人？ 很明显，他刚才出现的目的是救我，既然他能救我，顺便救徐半仙，这于情于理也说的通。 既然他能瞬间秒杀那无数只红色的小毒虫，应该也能救活徐半仙。 他到底是谁呢？ 总不能真是秀芝吧！ 这也说不通啊！ 秀芝根本无法离开阴阳交汇处，退一步讲，即便是他能离开，也没有这种惊天地泣鬼神的神力。 我正准备离开，无意中发现地上有模糊的鞋印，看得出鞋印是刚刚留下的，直通我左后侧的一间耳室。 这又让我疑惑心顿起。 再次握紧湛卢古剑，跟着鞋印进入到了这间耳室。 站在门口，就看到了一口巨大的青铜棺材。 这棺材实在是太大了！ 目测着足有两米多高，两米多长，一米半宽，上面布满了各种图纹。 好像还有篆体的字，只不过被表面的绿色铜锈覆盖，一时间不好辨认。 我知道用专业的术语，这叫棺椁，真正的棺材应该还在里面。 上次在油城市卫校的实验楼地下二层，也曾见过类似的古代青铜棺材，当时还特意了解了一下。 古代的丧葬制度可是相当讲究的，只有王公贵族或者有特别身份的才会以棺椁的形式下葬，简单说，所谓棺椁就是，棺材套棺材，据说帝王的棺材有四层。 这里已经到陕西境内了，说不定这里就长眠着一位唐代的王公贵族。 往前走了两步，我发现巨大棺椁的青铜盖儿就横在一侧，还仰面朝天，看迹象，这口棺椁被人刚刚打开过。 应该就是留下鞋印的人，也就是那个疑似秀芝的女人。 她为什么要打开这口巨大的棺椁呢？ 本来我也不想多事，想尽快离开古墓看看，她是不是把救好的徐半仙弄到了外面，可禁不住内心强烈的好奇心怂恿，便走到了棺椁前，想看看里面到底有什么。 无奈棺椁足有两米高，而我只有一米七五，即便是踮起脚尖，也看不到里面的东西。 看刚才那女孩，且不管是不是秀芝，刚才迷迷糊糊中，目测她身高也不过一米七，怎么会扯下这么重的青铜棺椁的盖呢！ 这青铜盖子绝对不少于几百斤。 没办法，身高不够，垫子来凑。 我搬来一个半米多高的瓷罐，倒过来扣到地上，然后扶着青铜棺椁踩了上去。 看样子，这里就是古墓的主墓室，这口青铜棺椁里躺着的就是这座古墓的主人。 刚进入墓室，我就闻到了一股刺鼻的气味，这股气味很冲，仔细闻，还掺杂着淡淡的中药气味，越靠近青铜棺椁，这股气味越浓。 应该就是从棺椁内散发出来的。 当我踩着瓷罐子爬上去，望向棺椁内，只看了一眼，惊得我差点一脚踩歪，摔下来。 里面有半棺材的黑色液体，这不是最骇然的，最骇然的是泡在黑色液体中的尸体——不！并不是尸体，而是一个我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人。 竟然是徐半仙。 此时的徐半仙仰面躺着，整张脸露在外面，可能因为棺椁内的液体密度大，类似于“死海”原理，能将人体浮起来。 我赶紧先双手扶住棺椁沿儿，稳住身体，然后才慢慢把徐半仙从棺椁中的黑色液体中抱出来。 难闻的气味实在太冲，我被熏得有些头晕脑胀。 摸了摸脉搏，人还活着，这让我大喜，同时也明白了这一切是怎么回事了。 回过神后，我赶紧重新踩着陶瓷罐子把徐半仙抱进棺椁中，泡在黑色液体中。 放好徐半仙后，我从口袋中掏出卫生纸，帮徐半仙擦了擦嘴鼻上的脏东西，以免他窒息而亡。 我就这么踩着陶瓷罐子，双手扶着棺椁沿儿，看着沐浴在棺材水中的徐半仙。 等了大约二十几分钟，徐半仙咳嗽了一声，然后缓缓地睁开了眼。 “老徐，你没事吧？” 徐半仙看到我，又扫视了左右，也就明白了怎么回事，咧了咧嘴：“你小子还真行！真救了我这条老命！” 我赶紧把他拉出来。 徐半仙的身体还很虚弱，从棺椁内爬出后，干脆一屁股坐到地上，然后大口喘着粗气。 “小子，是……是怎么找到这古墓的？这可不是一般人的墓啊！” 徐半仙扫视左右后，冷冷道。 “我也感觉出来了……” 我简单把刚才在摆着七口棺材的耳室内经历说了一遍。 没等我话说完，徐半仙直接一声惊呼后，站了起来。 “七星棺？是七星棺！” “对！七口棺材就是按照北斗七星的形状摆放的！” “如果我没猜错，刚才弄晕你的虫子是千年飞尸蟞！” “千年飞尸蟞？什么玩意儿！” “简单说吧！是一种寄生在古尸中的毒虫，一般为古代阴阳圈中的术士所养，用于防身或者守墓！” “这么说，刚才那间耳室是个陷阱？是专门对付盗墓贼的？” 徐半仙点了点头：“也可以这么理解！这种飞尸蟞自幼虫开始，就只能寄养在人体中，如果用于守墓，其方式相当残忍，直接将寄生了飞尸蟞的活人麻醉后陪葬，等到墓穴被封，墓室内空气变得稀薄，飞尸蟞就会处于休眠状态，一旦古墓被打开，空气重新涌入，飞尸蟞就会苏醒！” “之所以叫千年飞尸蟞，就是因为这种虫子在古墓中待的时间超过了千年？” “对！据说如果墓穴五百年后被打开，飞尸蟞会呈现深褐色或者黑色，那时候的毒性还不算大，一旦超过了千年，就成了千年飞尸蟞，一只千年飞尸蟞的毒性大约是古代一种叫鹤顶红毒药的几百倍，可谓见血封喉！人或者动物，一旦碰触，立刻毙命！” 果然和我失去意识前，猜测的一样，如果千年飞尸蟞离开古墓，飞到外面，估计至少附近几百里内生灵涂炭。 惊得我冒出一后背的冷汗。 “老徐，那你说秒杀一大群千年飞尸蟞，然后先是救了我，又救了你的人是谁啊！” 徐半仙冷笑一声后，摇了摇头：“不知道！但她肯定不是人！” 这话我也理解。 客观说，即便是徐半仙和紫竹，包括觉远大和尚，都无法完成这三件事。 “走！去你说的那间耳室瞅瞅！” “嗯！千年飞尸蟞的尸体还在地上，你小心点啊！” “没事！这种毒虫只有活着时，才有极大毒性，死后其体内毒性也就没有了。” 看到七口被我破坏了的棺材，徐半仙深吸一口气：“果然是七星棺！难道这是他的墓？” 第638章 腾云衫土行衣 “谁的墓啊？” 听徐半仙这么说，我赶紧问道。 徐半仙发挥着固有风格，没有回答我，而是转过身：“找找墓室中有没有墓志铭之类的东西！” “奥！” 知道徐半仙这老东西的脾气，这时候我再怎么问，他也不会说的。 “对了，古墓外有一块大石碑，上面刻着不少字……” 我话没说完，徐半仙便冷笑一声：“不用了，我已经知道墓主人是谁！” 他这么一说，我好奇心再次瞬间到达顶点。 看来还真是巧了，竟然找到了古代术士的墓，而且这个术士还是在历史上有名号的人。 会是谁呢？ 徐半仙说完这话，还是并未直接说出墓主人名字，而是走到墓室最西侧，双目死死盯着一件很奇怪的东西。 这里放着一个外形很奇特的青铜器，咋一看有点像以前农村老太太纺线的纺车。 “这是什么东西？” 见徐半仙盯着锈迹斑斑的青铜“纺车”看，他应该是通过这玩意儿确定了墓主人身份。 这就更让我疑惑不解了。 “浑仪！” “谁的姨？”我一下子没听明白。 “不是谁的姨，而是浑仪，一种专门观测天体运行的仪器！据说是李淳风亲自制造的，神奇无比，而且自他死后，这东西的制造方法也就随之失传了。” “啊！你不说这是古代术士的墓，一个术士的墓穴中怎么会有这玩意儿？” “你小子就没听过一句话——科学的尽头是玄学？” 我点了点头：“听过啊！怎么了？” “其实这话只说了一半！” “那另一半是什么？” “玄学的尽头还是科学！” 科学的尽头是玄学，玄学的尽头是科学！ 我反复念叨着这话，似乎很有哲理——科学和玄学互相交替，你中有我，我中有你，这倒是和大夏传统的“阴中有阳，阳中有阴”的传统哲学观如出一辙。 “老徐，别卖关子了，这到底是谁的墓？” “你听过盛唐时期，有个很厉害的道士叫李淳风？” “听说啊！无双国士嘛！李淳风和袁天罡写出了《推背图》——啊！难道这就是李淳风的墓？” “对！李淳风在星象、易数、阴阳方面也很有研究，尤其精通算命！他算到了很多人的命，甚至推算到了大唐王朝的宿命，唯独没有算到自己的结局！” 徐半仙这话里透着伤感，大概是隔着一千年，和前辈产生了共鸣吧！ 毕竟都是阴阳圈子里很牛逼的存在。 “小子，真是造化了！” 徐半仙盯着锈迹斑斑的浑仪足有半分钟没说话，忽然捋着山羊胡哈哈大笑起来。 我被他这忽然的举动吓一跳。 “怎么了，老徐？一惊一乍的，不知道这是古墓里啊！还是大晚上，人吓人，会……会吓死人的！” “红霞罗盘还在你身上？” “在啊！这可是宝贝，我不可能弄丢！” 徐半仙再次呵呵一笑：“红霞罗盘应该是魏晋时期的宝贝，是谁的杰作我不知道，但却知道谁使用的最好！” 我脱口而出：“谁啊！” “就是唐朝的李淳风！” “奥！这又怎么了？他都死了一千多年，总不能让他复活，亲自教教我怎么用吧？” “说你笨，还不愿意承认！难道你不知道古代的术士，尤其是有真本事的术士，往往都很自负，不会甘心将自己的一身本事跟着自己长眠地下，而是想留存下来，和后代能者一较高低。” “那又怎么样？”我还是没完全明白徐半仙的意思。 徐半仙白了我一眼：“他们大都会把自己引以为傲的知识记录下来，藏到某个隐蔽的地方，而这个地方最可能的就是他们的长眠之地！” 这下我总算听明白徐半仙的意思了，心中也是大喜。 “你是说很有可能在这座古墓中找到红霞罗盘的使用说明书？” 徐半仙依旧没正面回答我，而是继续说道：“另外还有他平生所用的两件法器！” “什么法器？” “腾云衫和土行衣。” “没听过！是两件衣服？” “算是吧！不过并非是一般的衣服，据说穿上腾云衫，普通人能自由飞翔于空中，穿着土行衣，可自由穿梭于土中——腾云衫的来历我不知道，可土行衣的来历，我倒是听过一些。” “这么牛逼的东西，肯定不是来自阳间吧！” 我说道。 “据说是商周时期出现于人间的，第一个拥有这件宝物的人姓孙，因为穿着土行衣后，他可以任意钻入土中，所以当时的人给他起了个外号，叫土行孙！” “土行孙？”我脱口喊道。 “对！” “难道是《封神榜》中的土行孙？” 徐半仙从不看电视，所以也就看过九十年代曾流行一时的电视剧。 “后来这件包衣被李淳风得到了，自他往后，就再也没有关于这两件宝物的传言了！” “这么说，很有可能李淳风把这两件宝物放到了自己的墓穴中？” “嗯！没想到你小子为了救我，竟误打误撞找到了李淳风的墓穴，这不是造化又是什么？” “还真是！既然走到了他的墓穴，那也就别客气了，找找呗？” 这会儿，徐半仙的身体已经基本恢复了，可见李淳风的棺材水效果更佳。 “老徐，我觉得挺奇怪的，李淳风是唐太宗李世民时期的人，距今有一千三百多年了，据我所知自唐代往后，盗墓行当就屡禁不止，即便是唐朝的帝王墓，除了武则天的没找到外，其他的都被历朝历代的盗墓贼光顾过，李淳风的墓怎么就安然无恙呢？” “他肯定是把墓穴建在了一个别人猜不到，也找不到的地方！” 他这么一说提醒了我。 “对了！这古墓还真挺奇怪的，连阴司的手机都没有一格信号，要知道即便是在你们哀牢山深处，手机信号也几乎满格的。” “这个我也不清楚——应该是这古墓中放了什么特殊的物质，屏蔽了手机信号吧！” 俩人一边交流着，一边四处寻找。 尽管相对于古墓，一百五十平米已经算不小的了，可毕竟就这么大的地方，俩人很快便找了一遍，并未发现徐半仙所说的东西。 “老徐，还有件事我觉得很不对劲！” “啥事？” “既然是李淳风的墓穴，那他的尸体应该就长眠于此吧！” “废话——这又怎么了？” “可刚才那口青铜棺椁内没有尸体啊！” 听我这么说，徐半仙浑身一颤。 “没有尸体？” “嗯！”我点点头，“我连续两次把你从里面捞出来，还抱你放进去过，看得很清楚，里面根本没有尸体！” “走！” 跟着徐半仙再次返回到主墓室。 徐半仙直接借助着助跑，顺势跳上了刚才我放好的陶瓷罐子。 见他这身手，我也确信他身体已经完全无恙。 徐半仙的举动简直让我惊呆了！ 他探着头往里瞅了瞅，然后直接跳了进去。 “扑通——” “老徐，你干嘛呀！” 老徐跳入到黑色的棺材水后，像是顽皮的小孩，一阵乱扑腾，还好几次钻到黑水中，十几秒钟后，才停下来。 “果然没有尸体！” 此时的徐半仙浑身湿漉漉的，而且因为刚才折腾得太猛，头发都贴到了额头和脸上，看上去狼狈至极。 “你先出来吧！” 我赶紧把他扶着离开棺椁。 “毕竟已经过去了一千三百年，会不会已经腐烂掉？” 徐半仙想都没想，直接摇了摇头。 “不会！刚才我仔细闻过棺材水，里面有大量防腐成分，应该是古代术士的秘方，足以保证尸体千年不腐！” 我想起了油城郊区发现的那座北宋帝王墓，心中一惊：“难道李淳风被下葬后，也活了过来，然后离开了古墓？” 徐半仙面无表情地望着巨大的青铜棺椁，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像是没听到我的话一样。 他围着巨大的青铜棺椁来回转了还几圈，同时连连咂舌。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啊！真是特破铁鞋无觅，得来全不费工夫！” 第639章 真正的李淳风 急得我只想骂人。 “老徐，你到底发现什么了，赶紧说呀！墨迹个屁啊！” 他指了指身前的巨大青铜棺椁：“这只是障眼法而已！” “什么意思啊！什么障眼法？你是说这口棺椁其实并不真的存在？” 徐半仙摇摇头：“这并非棺椁，所以没有尸体也就正常了！” “不是棺椁？那是什么！” 我都被徐半仙逼成问题青年了。 “用你的湛卢古剑劈开它，一切自然就清楚了！” 徐半仙再次指了指青铜棺椁，冷冷道。 “这可是文物啊！这么大的青铜器，而且还是一千三百年前的……” “别废话！” “好！” 我和徐半仙走到主墓室门口，然后我转过身，紧握住湛卢古剑，朝着巨大的青铜棺椁便是一剑。 自从经历了前段时间在阴阳交汇处的连番恶战，我的战斗力上升了好几个台阶，已经可以灵活控制剑气的力道和准确度。 毫不夸张地说，我可以用湛卢古剑劈死三十米外的一只苍蝇，哪怕是这只苍蝇正落在一个人的身上，也不会伤到这人分毫。 当然，这一点徐半仙也知道。 “咔嚓——” 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后，青铜棺椁成了两块，黑色的液体随之淌了一地。 地面上露出一扇暗门。 “走！下去看看。” 看到地面上的暗门，徐半仙明显很兴奋，他没有丝毫犹豫，直接钻了下去。 我也只得紧跟其后。 害怕下面会有危险，干脆将湛卢古剑横在身前。 沿着石阶斜着往下走了三四十米，到底了。 一口透明的棺材赫然出现在了我们身前。 棺材并不大，而且外表十分圆滑。 更让我瞠目结舌的是，棺材里面躺着个人——准确说，应该是一具尸体，只是他身体并未丝毫变形，连胡子眉毛都看得清清楚楚，给人的感觉像是睡在里面一样。 “这是传说中的水晶石棺啊！” 徐半仙又是一声惊呼。 我不知道他说的水晶石棺是什么玩意儿，这会儿也顾不上刨根问底。 又往前走了几步，我仔细观察棺中之人。 六十几岁的样子，头发花白，胡子全白，不知道是不是放在水晶棺中的缘故，看上去他脸上皮肤饱满，连一点皱纹都没有。 我们所站着的角度，只能看到他的半张脸。 看着这半张脸，我竟然有种眼熟的感觉，而且特别的熟。 这不可能啊！李淳风是唐朝人，那个时代根本没有照片或者视频资料流传至今，就算有画像，那个时代的画像也和本人真实模样大相径庭。 可是这种面熟的感觉相当奇怪，还不仅仅是看着面熟，而是十分熟悉，有种亲切之感。 我当然知道这根本不可能。 “难道这就是李淳风——李淳风前辈？”我赶紧控制住这种奇怪思绪，问徐半仙。 当着人家遗体的面，直呼其名，总觉得不太礼貌，于是我话出口后，又加上了“前辈”俩字。 徐半仙没有回答我，而是深深地朝着透明棺材鞠了三躬。 这其实已经承认了对方的身份。 水晶棺材前有个皮箱子，不知道是牛皮还是鹿皮的，做工十分精致。 “小子，应该是找到了！” 徐半仙兴奋地喊道。 他走过去，拿起皮箱子。 我也赶紧从透明棺材上把视线转移到徐半仙的手上。 徐半仙小心翼翼地将手伸入皮箱内，竟然先是掏出一个被兽皮包裹着的长方形物件，徐半仙赶紧扯开兽皮，竟然是一本线装书。 这书并不厚，看上去都没有一百页。 处于好奇，我也赶紧凑过去。 深蓝色的封皮上只有三个字，虽然是篆体字，可都是常见字，我认识。 竟然是“推背图”三个字。 徐半仙浑身明显一颤。 “难道这竟然是推背图真迹？”他声音带着颤抖。 我大体知道推背图的来历。 相传这本书是唐代两位道士李淳风和袁天罡鼓捣出的一部奇书，当时唐太宗李世民得了天下之后，本想让这两位高人预测一下大唐的国运，没想到一人入迷，竟然预测了两千年之后的事情，幸得袁天罡推了一下李淳风的背，李淳风才停止了演算。而这部书有因此得名。 这本书由60幅图画、谶语和律诗组成，讲述了唐朝以后发生的历史。历朝历代都被视为禁书，宋朝的皇帝得了天下之后，同样也把这部书视为眼中钉。当时，宋太宗赵光义在位，有人预言大宋王朝到了太宗就要完蛋，于是乎，太宗就颁布了一道圣旨，谁家有《推背图》一书，一律查抄，格杀勿论。 可是，没想到本来还只是一点风言风语，大宋朝廷这么一查，市面上的书反而更多了，而且各种版本的都有。这时候，一位大臣就建议：凡事不可以禁，得疏才是法。 于是太宗顿时开朗了，就派人修订了《推背图》，删掉了一些内容，并添加了一些东西，流放市场，让大家购买阅读，并说道：国家发布的是正版，民间的全是盗版，内容也是假的。 可是买了之后，百姓觉得没什么异样，更看不出什么，也就再也没人读了。这一招，实在是太妙了，既平息了一场谣言，也稳定了大宋人心，一举两得。 这样一来，自唐太宗往后，世间就流传了多个版本的《推背图》，当然但凡能让一般人见到的，都是假的。 至于《推背图》的真迹，都认为在宋太祖时期就已经被毁了。 如果说世界上还有《推背图》真迹，那么肯定是此时徐半仙手中握着的这本。 爷爷生前曾说过，《推背图》在阴阳圈里，尤其是在占卜算卦的圈子内，一直被视为“圣物”，相当于基笃教中的十字架，所以很能理解徐半仙在看到手里握着的就是《推背图》后，内心的激动程度。 徐半仙双手有些颤抖，他将推背图交给我：“小子，拿好喽！这可是至高无上的宝物。” 我接过去后，他又将手伸入到了皮箱内，结果掏出一件几乎全透明的上衣，这衣服薄如蝉翼，上面纵横交叉的一些银白色的细线。 应该就是刚才徐半仙所说的腾云衫或者土行衣。 也不知道这衣服是什么材料做的，且不论它能不能让人自由在空中飞翔，单看这手工，就不像是古人能制造出来的。 紧接着徐半仙又掏出另一件黑色的衣服，给人的感觉好像是塑料袋做成的，同样也很薄。 两件衣服几乎一个款式，而且大小也差不多。 就算是二百多斤的胖子，也一定能穿上。 如果商周时期的土行孙真的穿过两件宝衣之一土行衣，那说明腾云衫也在那个时代就有了，甚至存在的时间更久远。 要知道即便是商周时期，距今也有三千年了，那个时代的人类根本不可能造出这么牛逼的东西。 那么唯一的解释：这东西并非来自阳间。 至于是谁制造的，那就没法想了。 徐半仙又把两件宝衣递给我，然后继续将手伸到皮箱内掏。 结果掏出一张卷着的兽皮。 第640章 水晶棺的秘密 看这张兽皮的颜色，应该是羊皮或者某种鹿皮。 我知道在古代，尤其是千年之前，但凡记录在兽皮上的文字，那绝对是很有价值的。 徐半仙赶紧打开。 整张兽皮大约八开纸大小，保存的十分完好。 上面写满了密密麻麻的篆体小字，我扫了一眼，根本看不懂。 徐半仙盯着抽瞅了一会儿，兴奋地喊了起来。 “小子，我说是你的造化吧！上面记录的就是红霞罗盘的使用方法。” 说罢，他也把兽皮书递给我。 “老徐，我也看不懂——你今晚有些反常啊！” 见他激动成这样，我忍不住问道。 “你懂个屁啊！竟然误打误撞找到了李淳风前辈的墓穴，李淳风何许人也！我也算是没有白白被活人鬼咬那两口！” “这话说的……” “东西你先收好！老许这条命是你小子救的，帮你找到这些宝物，也算是回馈你吧！” 我瞪了他一眼：“咱们什么关系呀！这么说岂不是生分了？” “行了！别再啰嗦，赶紧再来祭拜一下李淳风前辈。” 说着，徐半仙走到了水晶石棺的另一侧。 我这才发现眼前的石棺是椭圆形的，而且通体透明，没有一点瑕疵。 更神奇的是唐代里面的李淳风，如同镶嵌在内，而且是悬浮其中。 这么大一个物件，即便是现代技术用玻璃品制造出来，难度也极大。 主要是通体没有一丝一毫的瑕疵，这才是最神奇的。 真不知道古代人是怎么造出来的。 跟着徐半仙朝着李淳风的遗体深深鞠了三躬。 起身的同时，我再次扫了一眼石棺中的李淳风。 一刹那，那种熟悉的感觉再次涌了出来，而且十分强烈。 我不但感觉李淳风的模样十分的熟悉，而且特别亲切，真的就好像早就认识他一样。 于是我忍不住问徐半仙：“老徐，你说我可不可能曾经见过李淳风前辈？” 徐半仙“嗯”了一声，反问我：“你小子为什么这么问？” 我指了指李淳风遗体的脸部。 “总感觉这张脸十分熟悉，十分亲切，如果不是我见过他，不应该有这种奇怪的感觉吧！” 被我这么一说，徐半仙也又往前走了两步，仔细打量石棺中的遗体。 十几秒钟后，他惊呼了一声“天呐”，然后转过身，用满是惊讶的神色看着我。 被他看得我浑身都不舒服。 “老徐，你……你怎么了？是不是发现什么了？” 徐半仙愣了几秒钟，才点了点头。 他又看了一眼水晶石棺中的李淳风，然后再次看向我。 “小子，你不妨大胆想象一下，如果把李淳风的胡子去掉，再给他染染发，然后弄你这么个发型，最后瘦一点儿脸，你觉得他像谁？” 便听徐半仙说，我边看着水晶石棺中的李淳风想象画面。 去掉胡子。 头发染黑。 换成我这样的发型。 脸再小一圈…… 一张更加熟悉的脸出现在了我的脑海中。 我头皮顿时就炸开了——这不就是我的脸嘛？ 难不成一千三百年前的李淳风和我长得一模一样？ 这用巧合就解释不通了吧！ 震惊得我一时间说不出话。 “不要多想！能误打误撞找到李淳风前辈的墓穴，这或许是你和他的缘分，没准儿今天发生了这一切，他老人家生前早就算到了。” 不管徐半仙怎么解释，都无法减轻我内心的震惊程度。 其实让我震惊的还有另外一件事。 如果当时我觉得那件事纯属巧合，那么再加上今天的事连合起来，就绝对不是巧合了。 那天我跟着谷教授进入到那座北宋第五位皇帝的墓穴后，曾在古墓里发现了一张画卷，上面的人也和我长得一模一样。 当时，谷教授判断，画卷中的人就是墓主人本尊。 也就是说，我不但长得和唐朝的李淳风一模一样，还和那位短命的北宋第五位皇帝共用了一张脸。 三个不同时代的人，长得一模一样，这能说明什么呢？ 可能是巧合吗？ “小子，千万不要再执拗，记住：见怪不怪，其怪自败！” 我点了点头，强行控制住自己的思绪不再继续蔓延。 “我知道了——那现在怎么办？是不是想办法通知文物部门？” 我嘴上虽然这么问，可实际上说的什么话根本就没有经过大脑思考。 不是不想过脑，而是我此时的大脑乱成了一锅粥，根本无法去想这些事情。 “绝对不能！你知道这口水晶石棺的来历么？” 我摇了摇头。 关于水晶石棺，其实我觉得大部分人并不觉得陌生，就算他没亲眼见到过，可一定听过。 因为大夏国自古至今最伟大的人就躺在一口水晶棺材里。 “这口水晶石棺并非李淳风前辈所制，而是早在李淳风前辈所生活的时代之前很多年，就已经存在了。” “天呐！这怎么可能呢？我觉得即便是现代，想用玻璃造出这么一件完美的棺材，也是很难的事。” 我如实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徐半仙捋了捋胡子，回道：“你的意思我明白，你的心情我也完全理解，只不过这个透明的水晶石棺的确存在了很多年了。” 我强行克制住内心的激动，反问徐半仙：“你所说的存在了很多年，到底是多少年？” 徐半仙稍微沉思了七八秒钟，才回道：“据我所知，它最早记录于一本古书上，这也是一本至今都没有被史学家所承认的禁书，叫《竹书纪年》，此书成型于战国时期，记录了自夏朝至战国中期，发生在大夏国境内的两百多件奇闻异事，其中就包括某诸侯国在清理河道时，发现了一口透明的水晶时石棺，躺在水晶石棺的是个红头发的仙女。” “后来呢？” 徐本仙苦笑着摇了摇头。 “再后来的事就没人知道了，只是在历朝历代的阴阳圈子里都流传着‘得水晶石棺可永生’的说法。” “怎么说，李淳风前辈得到了这口水晶石棺，并且死后长眠到了里面，可这都过去了1300多年，他虽然看上去和睡着了一样，也没能死而复生啊！” 徐半仙望着水晶石棺冷冷一笑：“既然是传说，当然有真有假，而且真假参半，而且即便是最简单的几句话，传了3000多年，恐怕也早就改变了他原来的意思。” 我点了点头，拿出手机，本想看看时间。 却发现手机屏幕上乱了套，显示的时间更是一串阿拉伯数数字“0”。 什么情况？ 难道附近有强大的磁场，竟然能强大到让阴司的手机“崩溃”？ 我再次抬头望向眼前的水晶石棺。 之前在上一层墓室，还仅仅是没有信号，到了这里直接连时间都无法正常显示了。 说明此处的磁场更强——难道就是眼前的水晶石棺所为？ 我忍不住靠近后伸手摸了摸。 凉如冰，滑如玉，也不知道是什么材质制作的，如果真和徐半仙刚才所讲述的那样，这东西早在战国时期的竹简书上已有记载，那它存在于世的时间，至少超过了3000年。 3000多年前的人类能制造出这样的玩意儿？ 打死我也不信。 可这种东西也不像出自阴间或者妖祖魔界——这种材质挺奇怪，很硬，不像是玻璃，也不像一般的玉石。 应该是一种我从未见过的材质。 我转身问徐半仙：“老徐，你说根据竹简书上的记载，当时是在河底清淤时发现了这口透明石棺？” “竹简书上的确是这么描述的！” “什么诸侯国，大体位置知道么？” “竹简书上记载的文字大都简单，上面没有提到具体位置以及河流名称。” 我继续问：“那有没有对里面红头发女人的详细描述？比如描述她穿着什么，后来怎么样了？” 徐半仙摇摇头。 “我肯定没有亲眼见过竹简书真迹象，至于上面还写的什么，就无从得知了。” 我指了指水晶石棺：“老徐，你说水晶石棺和这两件神奇的衣服出现的时间都超过了3000年，它们会不会是一块儿的？” “你是说那两件宝衣，也是在发现水晶石棺的同时被发现的？” 我点了点头：“我怀疑这两件衣服当时就穿在石棺中躺着的红头发女人身上。” 第641章 尝试上天入地 当然，对于我的这种猜测，徐半仙无法给出明确的答案。 两人离开古墓后，商量了一下，还是决定不向文物部门报告了。 我利用手中的湛卢古剑，挥了几下，掩埋了之前劈出来的深沟，虽然无法让地表恢复如初，不过这里是山区，瞅着四周也没有人，如果下场大雨，再过个十天半个月，还真未必有人发现异常。 事已至此，也管不了那么多了，或许真的就像徐半仙所说的一样，今天所发生的一切，都在李淳风前辈的预料之中。 回去的路上，我和徐半仙交流了一道，结果越交流，脑中的疑惑越多。 首先，俩人讨论了疑似秀芝的女人是谁。 “老徐，她很像我在阴阳交汇处遇到了一个残魂，那是个唐朝的女孩，不过并非阴阳圈里的，不懂术法，而且也无法离开阴阳交汇处，还有一件事，上次我被医生宣布已经死亡时，其实也是她救了我，只不过当时我也因为意识模糊，没完全看清她的样子。” “这么说在你面临生死时，这人就会出现，你之前也死过至少两次，救你的人会不会也是她呢？” 这话提醒了我。 “还真有可能啊！” 虽然她是以人的样子出现的，可以她展现出来的神力，绝对不是人。 不是人，肯定不是鬼，那会是什么？ 徐半仙指了指头顶，然后笑了笑。 另外，俩人还讨论了李淳风前辈。 “小子，古往今来，让我老徐敬佩的人不多，李淳风前辈就是其中一个。” 我回道：“之前我并不了解他，可看到的古墓中的那些东西，也是震惊不已，他竟然能得到那么多宝物，简直属于超越当时时代的存在。” “李淳风前辈最擅长的还是占卜和堪舆学，据说武则天的墓穴就是他和袁天罡一起选中的！” 说罢，我从乾坤袋中拿出那几样东西。 既然《推背图》是道门的至宝，我当然递给徐半仙。 他却摆手拒绝了。 “这几样东西和你有缘，我一个行将就木的人，就别暴殄天物了！” 说完，还自嘲的笑了笑。 以我和徐半仙这关系，他既然这么说，肯定不是客套话，我也不客气了。 正当我准备翻开看看《推背图》中画了什么，却被徐半仙制止了。 “小子，既然是预知未来的神书，你还是暂时不看为好，否则势必会引来不必要的麻烦。” “这会有啥麻烦啊！” 我不以为然道。 “在不必要的时候，窥探了天机，是会承受‘五弊三缺’的惩罚的！” 这话让我心里咯噔了一下。 想起爷爷，想起那些鳏寡孤独的算命先生，我赶紧尴笑两声，赶紧把《推背图》塞到了乾坤袋里。 “关键时刻，《推背图》或许能救你命！” “啊！这么重要啊！” “既然被道门视为圣物，自然不是一般的东西，你小子要存有敬畏之心！” 我点点头，又拿起兽皮卷：“老徐，这东西我也看不懂啊！” 徐半仙直接伸手拿过去：“给我吧！我帮你翻译成现在的汉字。” 至于剩下的两件神衣，我就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腾云衫和土行衣明显不是一种材质的，但都很轻，轻到拿在手中，根本感觉不到重量。 腾云衫好像是丝绸材质的，摸上去很软，很滑，基本是透明的。 土行衣则像是塑料材质的，也很软，不过用手一触碰，会发出刺啦刺啦的声响。 “老徐，这两件衣服真这么神奇？” “怎么，你不信？” 我点了点头：“主要是这也太离奇了，无论是看上去，还是摸起来，这两件衣服都很普通嘛！” “腾云衫我其实并不了解，只是当年听师傅提起过；至于土行衣，也是通过几千年前那姓孙的人才了解的。” “土行孙？” “这人自幼拜夹龙山飞云洞惧留孙为师，学艺数十年，善使一根镔铁棍，又会地行术，能日行千里。他被申公豹蛊惑，盗走师父的捆仙绳，下山辅助邓九公伐西岐。一个身怀“土遁”绝技的豪杰，能够在地下快速潜行。因为这绝技，他立下了许多功劳。他也多次被敌人擒获，但只要让他的身体接触到土地，就会像鱼儿游进大海一样消逝得无影无踪。当时就是仗着身穿土行衣。” “可你说的这些应该只是传说吧！”我忙道。 徐半仙很认真地摇了摇头：“这绝对不是传说！” 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自从徐半仙从李淳风前辈的墓穴中醒过来，就好似换了个人，忽然认真了很多，骨子中少了那股吊儿郎当的气质。 或许和他刚刚在鬼门关走一遭有关吧！ 看着手中两件宝衣，我脑中冒出个想法，而且这个想法越来越强烈。 汽车应该是感受到了我大脑的波动，车速由每小时350千米骤降到了100千米。 老徐淡淡一笑：“怎么，想亲自试试？” 我点了点头：“还是觉得难以置信，想亲自验证一下，毕竟穿这么一件衣服就能上天入地，感觉上也太不靠谱了！” 徐半仙扫了一眼车外：“这里正好是荒郊野外，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这个点也很少有车经过，可谓是天时地利人和！” 我忍不住笑了，指了指四周环境：“天时地利位我明白，哪来的人和啊！” 徐半仙拍了怕自己胸脯：“我支持你！这就是人和。” 他都这么说了，我直接一点顾虑都没了。 控制汽车靠边停下，然后拿着两件宝衣下了车。 这里恰好是两个省的交汇处，公路两侧是一片荒野。 真要试试，内心还有些紧张。 “先试哪件呢？” “反正你都想试试，那么先后顺序就不重要了！” 我朝他咧嘴一笑：“也是啊！那就先试试当小鸟的感觉吧！” 于是先穿上了腾云衫。 因为肥大，腾云衫相当好穿，神奇的是，我穿上后，整个衣服竟然紧紧贴到了我身上。 因为太轻，穿上后和没穿一样，没有丝毫感觉。 “老徐，真神啊！可是怎么飞呢？” “我又没穿过，怎么知道！你自己琢磨琢磨——既然是宝物，其实用方式肯定很简单！” 很简单？ 总不会穿上这玩意儿后，想飞就飞吧！ 这么一想，我轻轻一跳，身体竟腾空而起，直接到了十几米高。 我悬浮在十几米高的空中，没有一丝一毫下坠的感觉。 “老徐！还真能飞啊！” 兴奋之余，我尝试控制身体上下左右移动，试了几分钟后，就能灵活控制身体了。 我尝试着急冲到百米高空，然后快速下坠，竟都能收发自如，比在平地上走路还轻松。 在空中玩了七八分钟，才意犹未尽地回到地面。 “老徐，这简直不可思议啊！历史上存在这么神奇的宝物，怎么就没有相关的传闻呢！” 徐半仙微笑道：“也许有啊！只是当时的人们都不理解，没有客观描述而已！” “什么意思？”我没理解他这话。 “我国的神话故事中，还缺会腾云驾雾的神仙么？” 我脱口道：“不缺啊！几乎所有的神仙都能腾云驾雾……” 我话没说完，就明白徐半仙所表达的意思了。 “你是说神话传说或者民间故事中，那些腾云驾雾的神仙，其实就是穿着这种腾云衫？” “当然这只是我的猜测！” “还真有这种可能啊！不过有件事我想不通，既然李淳风前辈得到了这件宝衣，怎么就没留下一点类似的资料呢！” “或许得到后，并没有显露给任何人看，再加上李淳风仙逝后，还让腾云衫陪了葬，外人压根都不知道，所以就没留下关于这事的只言片语！” “李淳风前辈也真能隐忍啊！得到了这么好的东西，都不拿出来显摆显摆！” 徐半仙冷笑道：“或者他懂得一个道理！” “什么道理啊！” “这些东西原本就属于咱们人类，让它们出现于世，会影响人类的正常生活以及发展。” 我隐约明白他这话是意思。 大胆设想一下，如果原始部落时期的人类，忽然得到了一大批强枪支弹药，并且有人教会了他们使用的方式，这事对于整个人类而言绝对不是好事，甚至真要是这样，人类大概就不会演化成今天这状态。 车内沉默了足有一分钟后，老徐问了个最关键，也是我最想知道答案的问题：“小子，你觉得这些东西都是从哪来的呢？” 第642章 活着才是最惨 当然，至少现在我俩无法给出答案。 回到油城时，已经是凌晨时分，因为在古墓中折腾了好几个小时，我和徐半仙浑身脏兮兮的，尤其是徐半仙，他蓬头垢面的样子站在街上，肯定会被当成疯乞丐。 干脆先去黄河大酒店洗个澡，又打电话让酒店的大堂经理买来两套衣服。 洗完澡，换好衣服后，这才觉得已经饥肠辘辘，便叫着徐半仙在酒店随便吃了点东西。 还没吃完，高向阳父子满面春光地走了过来。 “马大师，这次您可帮了我们马家大忙，真是让我们父子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怎么了？”我脑中都被昨晚的离奇经历撞得满满的，没能一下子明白高向阳这话啥意思。 “您给我们的原药啊！我的药物研发团队已经根据您提供的原药研制出了一款新药，我……我刚刚拿到新药物的初步临床实验结果，简直……简直太惊人了！我相信这种药物一旦投入生产，一定热卖的。” 说罢，就想把手中的a4纸递给我，我正一手拿着奶酪，另一手端着橙汁，吃得正香，那顾得上他的事。 \"那就恭喜高总了！\"我随口笑道。 高向阳呵呵笑了笑，缩回了手：“大恩不言谢！我已经和国峰商量过了，等这批药物投入市场后，给老弟您两成的利润！” 说实话，听到这数字，我还是很惊讶的。 有了此前杨家制药厂的成功经验，我对以阴司药物为原药，开发的新药很有信心，高家的势力原本就不比杨家差，所以完全有理由相信高家的新药上市后，所获得的利润也不比杨家的差。 分我两成利润，这可不是一笔小钱啊！ 如果新药销售火热程度和杨家的两款药差不多的话，两成的利润加起来，对于一般人而言，可是个天文数字。 我个人占两成，整个高家企业才占四成，这似乎不太合理。 不过转念一想，如果没有我提供的原药，别说利润了，连高家之前投入的几千万都得打水漂，所以这钱也算是我应得的。 用商界的行话说，这叫干股，俗称技术股。 再说，我相信高向阳是个绝顶聪明的人，他知道做人不能贪心的道理，更知道越是敬我，以后得到的好处越多。 快速一番思索后，我笑着答应了。 “那就谢谢高总了！” “嗨！咱们之间还说什么谢不谢的，要说感谢，也是我们父子感谢马兄弟！” 吃完饭，徐半仙要留在酒店休息。 我则先给杨玉静打了个电话，和他聊了几句，挂掉她的电话后，立刻给冯红林打了过去。 冯红林的声音嘶哑而低沉，我当然知道他还是一下子接受不了李文康的惨死。 本以为他此时正在派出所或者殡仪馆安排李文康的后事，一问才知道他原来就在我附近的小区里，距离我此时的位置不过两公里。 “又发生什么案子了？” “真是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别多！又是一次离奇的命案，一家四口就剩了个女人，她说自己亲眼目睹了丈夫和两个孩子被害的过程，只不过他的口供让人难以相信。” “奥？难道凶手又是死人？” 电话对面的冯红林明显愣了一下，然后才反问我：“你怎么知道的？” 我赶紧回道：“猜的！冯哥刚才不是说了嘛！这是一次离奇的命案。” “嗯！她一口咬定凶手是她的婆婆，可我们已经调查得清楚了，她婆婆已经死了好几个月了，为了确认这事，我甚至让小陈找到了她婆婆的墓地。” “冯哥，她说的应该都是真的。” “真的？难道真是她婆婆的鬼魂杀了人？” “差不多吧！这件事几句话解释不清楚，准确说用常理根本无法解释——给我发个具体位置，我马上过去找你。” “好！” 挂掉电话，冯红林的微信位置共享随之到了，我扫了一眼详细的地址，赶紧控制汽车直奔目的地。 锦华二区也算是油城市的老小区，是胜利油田公司建造的，房子面积都不大，有五十几平米的，六十几平米的，最大的也不过一百平米出头，近几年随着油田职工的“外流”，住在这种小区的以老人为主。 至于住这里的年轻人，肯定是收入较低的阶层。 15栋楼下停着三辆警车，还围着不少老头老太太，反正看热闹不花钱。我一眼认出了冯红林的车，还有一辆法证科的车。 记得刚认识李文康时，这辆车还是由他开着，第一次见他从驾驶座出来的情景还历历在目，仿佛就在昨天一样。 想到这些，未免有些心酸。 “马兄弟，冯所在上面等你呢！” 我正愣神，刑警老张从楼门内走出来，和我打招呼。 “302吧？老张哥？” “嗯！里面的场面太过血腥，我……我感觉血压直升，赶紧下来抽根烟透透气！” 我和老张不算太熟，也接触过几次，知道他明年就退休了。他在一线刑警岗位上干了三十几年，落下一身病，尤其是胃病和血压高。 之前看过一篇文章，说两类职业中抽烟的比例最高，一是司机，而是警察。 司机抽烟，主要是为了提神，毕竟工作就在车上，精神萎靡以及走神愣神，都可能导致车祸发生，后果不堪设想。 警察，尤其是刑警抽烟，主要是为了缓解精神压力。 这一点我当初看这篇文章时，根本体会不到，现在和冯红林他们接触久了，算是深刻体会到了刑警的苦和累。 赶紧来到302室。 和李文康他们三人被害的现场极其类似，同样是三具尸体躺在客厅地面上，也同样是满地的血迹。 “也是掏了心脏？” 我轻声问眉头紧皱的冯红林。 “嗯！和文康他们的情况一样！” 这样看来，凶手就是这家的老太太，而她现在已经变成了活人鬼。 本来此时的我应该丝毫不怕鬼才对，可一想到昨晚的经历，我头皮还是一阵发麻。 看来又有麻烦事了！ 我第一反应当然还是想联系徐半仙，可又想到他昨晚的遭遇，主要是大伤初愈，此时的身体肯定十分虚弱，于是又改变了注意，拨出紫竹的电话。 或许对付活人鬼，紫竹会比徐半仙更有办法。 连续打了好几遍，紫竹竟没接电话。 在我心目中，紫竹可是半神级别的存在，之前我每次打电话时，他不但秒接，而且大都知道我打电话的目的。 这次怎么就没接电话呢？ 这让我内心深处隐隐有种不详的预感。 命案现场其实并没有多少可疑之处，幸存的女人已经被送到了医院。 我们习惯上称其为幸存者，在我看来她才是那个最不幸的人。 原本一家四口，儿女双全，夫妻恩爱，现在丈夫和两个孩子都在自己眼前被活生生掏出心脏惨死，换做任何人恐怕也受不了，至少会留下严重的心理阴影。 看男人的尸体，不过三十五六岁的样子，女人的年龄应该也差不多。 可怜人呐！大概这女人的余生都会在悲痛中走完了。 相对于死去时人，活下来的那个才是最惨的。 “我陪你去医院走一遭吧！冯哥。” “行！” 冯红林坐我车去的，他把自己车的钥匙交给了小陈。 “兄弟，你确定文康他们和这一家三口都是鬼害死的？” 刚关上车门，冯红林就压低声音问我。 我点了点头：“对！事已至此，我也不对你隐瞒了，这可能是阴间某势力的一场阴谋，原本那一家三口和这四口之家的老太太还没到死的时候，所以算是提前被阴差锁了命，这样一来，他们就变成了一种比较特殊的鬼，叫活人鬼。” 第643章 掏人心的婆婆 我最近这几个月经历的许多离奇之事，冯红林也参与过不少，对于鬼啊神的，他内心应该已经接受了，只是碍于工作性质，无能公然承认。 “那怎么办？是不是得去请觉远大师，或者他那个叫紫竹的徒弟啊？” 我苦笑一声：“刚才我就是给紫竹打的电话，他没接！我看咱们先去趟医院，然后直接开车去寺庙吧！” 在医院神经内科的病房内看到了蜷缩在角落的妇女，也就是所谓的命案中的幸存者。 她看上去很年轻，只不过蓬头垢面，身体随着剧烈的呼吸而很有节奏地颤抖着，眼神中满是惶恐。 冯红林先问负责看守的警察属下。 “怎么样了？” “还是那样！刚才医生还和我商量，看看是不是给她打一针镇定剂。” 跟着冯红林进入病房，走到女人身前。 “庞晓芳女士，为了尽快破案，还得和你确定几件事！” 妇女稍微直了直上半身，然后点了点头看向冯红林。 一名护士走过去，把她扶了起来，然后走到了床边，让她坐到床沿上，妇女只是浑身颤抖着，并没有其它异常举动。 “整个命案过程你真的亲眼见到了？” 妇女忙使劲点了七八下头，张了张嘴，似乎想解释什么，不过最终没能说出一个字。 “你亲眼见到杀死你老公郑旺和两个孩子的人是你已经去世的婆婆？” 妇女浑身猛地一抖，眼泪夺眶而出，她再次点了点头。 “能不能再次详细描述一下当时的过程？” 妇女再次张了张嘴，但还是没能说出一个字。 冯红林扭头看向站在一侧的护士。 护士赶紧解释：“王医生刚刚离开，说……说是因为病人惊吓过度，导致的短暂性失语，待会儿打了镇静剂，应该会好很多。” 话音刚落，门开了，一个高个医生走了进来。 妇女十分配合，打完镇定剂后，护士还给她倒了杯水，女人也喝了几口。 只不过双眼中始终透着惶恐不安。 冯红林只好耐心等着。 过了大约五分钟，妇女“哇”的一声哭出了声。 “我的孩子啊！我可怜的孩子啊……” 妇女的讲述断断续续，偶尔前言不搭后语，不过大体意思能听明白。 妇女叫庞晓芳，今年32岁，她被害的老公叫郑旺，比她大三个月，俩人都是油田子女，还是自由恋爱。 郑旺的母亲，也就是庞晓芳的婆婆寡居多年，作为油田职工家属，每个月可以领取一千几百元的养老金，加上两口子的工资，五口人养着两个孩子，日子倒也过得很惬意。 庞晓芳交代，她们婆媳关系挺好的，没闹过任何矛盾，也很少起争执。 几个月前，婆婆忽然晕倒，等120赶到时，人已经不行了。 虽然婆婆只有六十几岁，平时身体还不错，也很注意饮食和锻炼，可黄泉路上无老少，很多时候生老病死是不讲规矩的，既然人都死了，也就这样了。 她婆婆去世后的这几个月家里一如既往，四口人也逐渐适应了少了一口人的日子。 昨天晚上发生悲剧前，并没有一丝一毫的征兆。 他们一家三口和平时一样，吃完饭，看了会电视，便各自回房睡觉。 因为老二还小，跟着妈妈睡，老大跟着爸爸睡。 大约十点左右，外面客厅内传来一阵噼里啪啦的声响。 好像有老鼠之类的在搞破坏。 这是老小区，家里出现老鼠很正常，之前也闹过几次。 庞晓芳有些头疼，就没出去看，喊老公去瞅瞅。 她这么一喊，把老二吵醒了，迷迷糊糊的爬起来，也要出去看热闹。 结果庞晓芳先是听到她老公郑旺的尖叫声，好像还喊了声“妈”，主要是声音都变了调，和平时不一样，所以也不能百分百确定喊的是什么。 然后就是两个孩子的哭声，哭得声音很凄惨，声响很高。 这时候女人哪还能躺得住，赶紧爬起来，去外面看看情况。 结果刚走到卧室门路，就看到了无比恐怖惊悚的一幕。 她看到了自己已经死了好几个月的婆婆，她正把手戳到自己老大的胸膛里，然后抓出了个红红的东西。 女人是学护理的，仔细看，就认出了这是啥东西——是他大孩子的心脏！ 见此一幕，庞晓芳当场吓得瘫软在地。 紧接着，她婆婆又以同样的手段，把丈夫和老二的心脏抓了出来。 那速度，那动作，根本就不像是一个老太太能做出来的。 三个人当场死在了她面前。 最终庞晓芳还是没忍住无比的恐惧，用尽全力尖叫了出来。 她婆婆转过身，冷冷地盯着她，眼睛是绿色的，眼珠子发红。 哪里还是个人的模样。 庞晓芳已经吓得浑身无法再动弹一下，尤其是双腿，根本就不听使唤，即便是想爬起来跑，也根本做不到。 她婆婆并没有靠近她，而是三下五除二，把三个血淋淋的心脏塞到了嘴里，然后传来了刺耳的咀嚼声。 “咔哧咔哧——” 吃完三个人的心脏，她婆婆伸出枯槁的手，抹了一把嘴角的血。 其实老太太双手满是血，不抹还好点，这么一抹，他的整个下巴和脸上布满了鲜血。 吓的庞晓芳尖叫一声，人随之失去了知觉。 等她醒过来，原本就不大的客厅内淌满了鲜血，她尝试了好几次，才勉强承受着巨大的压力，爬着返回卧室拨打了110。 打完电话，她才注意到手机屏幕上的时间。 她记得很清楚，当时听到客厅内传来奇怪动静时，刚刚十点出头，而此时已经十一点半了，也就是说她昏迷了差不多一个半小时。 警察赶到后的事冯红林早就知道了，也就不用她赘述。 在赶到命案现场后，庞晓芳也交代过一次，只是当时情绪极其不稳定，描述得乱七八糟，而且很多细节没能说出来。 只是当时了解到她婆婆已经死了好几个月后，警方便直接没相信她的话。 差不多讲完，庞晓芳情绪就有些失控了，身体更是抖得如同筛糠。 冯红林赶紧喊来医生，再次给她打了加强剂量的镇定剂。 在听庞晓芳讲述的过程中，冯红林的电话响了好几次，大概担心接起电话会中断庞晓芳的讲述，他只是看了一眼，并没有接。 一针下去，女人缓缓地睡了过去。 此时冯红林才回拨过去，他听了几秒钟，脸逐渐变成了猪肝色。 “难道又出事了？” 见他挂掉电话，我赶紧凑过去问道。 他深吸了一口气，缓缓吐出：“看来你说的活人鬼不止一两只啊！几乎同样的案子，已经确定昨天晚上发生了三起。” 听他们这么说，我心里也是咯噔了一下，不过担心引起过度恐慌，我没有做出任何评价。 “看来果然和兄弟说的一样——咱们去寺庙吧，问问觉远大师有没有好的应对之策！” 一路上俩人谁都没说话，各怀心事吧！冯红林的眉头始终紧皱着，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很快汽车来到了寺庙前，远远的看到紧闭着的庙门，我内心又是一颤。 难道这对师徒都没有在寺庙内？ 之前来过多次，他们师徒俩至少有一人在庙内，两人同时在的情况没有，不过两人同时不在的情况也没出现。 果然，我和冯红林走到庙门前使劲拍了拍。 庙门是关着的，里面也没有任何动静。 实在没有办法了，只好硬着头皮再次给徐半仙打去电话。 好在徐半仙接起了电话。 第644章 抬不动的棺材 我把情况和徐半仙一说，他似乎并没觉得意外。 “今晚咱们还得去趟弥河大桥！” “弥河大桥？”前段时间在弥河大桥的诡异经历一下子冒出我脑海，无名的样子一闪而过，“去那里干嘛！” “和昨晚一样，只不过这次要把所有的活人鬼吸引来，一网打尽，所以必须选一处阴气极重的地方，而且所需的东西也得好好准备一下。” 想到昨晚的经历，我依旧头皮有些发麻，而且略带愧疚。 如果当时不是我一时心软，而是果断出手的话，徐半仙应该不会有事。 不过话又说回来，如果他没有被活人鬼咬伤，我们也不会误打误撞找到李淳风的墓穴，也就不会得到那几样宝物了。 现在回头想想，这一切还真是冥冥中的安排。 是徐半仙命中注定要承受这番罪。 “我现在去接你，有话见面细说吧！” “来吧！” 我先把冯红林送到派出所，然后直奔黄河大酒店。 徐半仙已经站在了酒店门口，一身青袍，道骨仙风，和平时明显不同的竟然戴了一副墨镜。 “老徐，事情很棘手啊！”他坐到车上，只是微微点头。 见他没接茬，我只好继续问：“到底需要准备什么东西？” “再去油城广场吧！还得寻摸点更古老的玩意儿！” “嗯！” 恰逢周末，古玩一条街上的人不少，如今的我已经完全拥有了阴阳眼，放眼望去，基本可以确定琳琅满目的古玩哪些是真品，哪些是赝品。 不过光知道真假还不行，因为只有带着阴气的古物才行，所以还得靠徐半仙打眼。 徐半仙倒背着手，边走边瞅，我则跟在他身后，随时准备付钱。 半个小时后，我搬着三样古玩走向停车场，一块墨绿色的玉蝉，一面锈迹斑斑的的铜镜，还有个外形奇怪的瓷罐子。 这三样东西都萦绕着一股黑气，应该都是从古墓中“顺”出来不久。 结果徐半仙说阴气还不够，要再带我去另外一个地方。 据我所知，这里就是油城市最大的古玩市场，运气好的话，能捡捡漏，其它地方的古物基本都是仿制品，甚至说是现在的艺术品。 汽车再次启动后，徐半仙把几页a4纸扔给我。 “什么玩意儿？” “红霞罗盘的使用方式！” “你翻译好了？” “就两千字，又不是啥麻烦事！” 按照徐半仙的指挥，七拐八拐，竟然出了城。 “老徐，不是卖古玩么？这是去哪啊！” “马上就到了！” 又在土路上拐了几个弯，眼前出现了一片坟地。 看到大大小小的坟头，昨晚的经历瞬间冒出我脑海，我浑身立刻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老东西，你不会想盗墓吧？” “放屁！这里又没有古墓，也没有达官贵人，盗什么墓啊！” “不盗墓，来坟地干啥？” “找一口合适的老棺材！” “啊！你是想直接用棺材？” “对！” 下了车，俩人一前一后直奔坟地。 四周并没有村庄，看眼前这片坟地，有旧有新，旧的怎么也有几十年了，新坟还压着坟头纸，估计下葬还没几个月。 见徐半仙胸有成竹的样子，我也不再多嘴。 事已至此，只要能对付哪些活人鬼，就算是让我把眼前的所有坟头全刨开，我也不会皱一下眉头。 徐半仙依旧是左看看，右看看，像是在菜市场挑菜。 “找啥样的坟啊！说出来，我帮着一块找！” 我忍不住问道。 徐半仙摇了摇头，回道：“我是在闻气味！” “什么气味？” 说着，我也使劲闻了闻。 “怨气！” “你是说冤死之人的气息？” “嗯！” 大概他是想找一个怨气很重的死鬼，怨气重，棺材上的阴气自然也会很重。 三分钟后，徐半仙忽然停住了，然后指着一个矮小的坟头：“就是它了！” 挖坟的活儿自然全由我干，好在我已经可以熟练使用湛卢古剑，挖开一个普通的坟，自然不用费多大力气。 挖开后，我发现这是一口普通是水泥棺材，表面颜色已经发白，估计这人至少死了几十年了。 棺材上萦绕着一股阴煞之气，看来正如徐半仙所说的，这棺中之人一定死得很冤。 挖出棺材后，这才意识到最棘手的是怎么把它弄到弥河大桥上。 阴气的车是一辆普通大小的轿车，也装不开啊！ 另外，就这么光天化日下，挖开坟头，拉走棺材，似乎也不大合适，估计很快就会被人发现，然后报警。 这样肯定会多不少麻烦事。 没办法，还得给冯红林打电话。 经历了这些事，冯红林的观念也转变了很多，他明白了什么事后，直接让我发定位。 半个小时后，前面两辆警车开路，一辆皮卡车紧随其后开了过来。 警车停到路边，小陈第一个打开车门迈了出来。 我赶紧迎上去。 “冯所有事离不开，让我过来处理！” “还是奇怪命案的事？” “嗯！昨晚一共发生了十一次死人杀人案——当然，肯定还有没报上来的。” “这事棘手啊！处理不好，恐怕会引起社会恐慌！” 小陈苦笑一声：“兄弟这话说的，什么叫恐怕会，现在已经有些失控了，我来之前，冯所正在和市里的几个大领导开会商量对策。” 卡车上下来四个农民工打扮的壮汉。 小陈瞥了一眼裸露在外的棺材：“把这口棺材拉回城？” “嗯！弄到弥河大桥上。” 小陈抿着嘴点了点头：“我从警也有五六年了，还真没干过这活儿，不过听起来倒也简单！” 加上皮卡车司机一共五个壮汉，再加上四个年轻特警，再算上我和小陈，把一口棺材抬到皮卡车上还不是轻而易举的事。 估计在场的都这么以为。 几个壮汉从皮卡车上拿来缆绳和比我脚腕略粗的棍子。 戴着鸭舌帽的应该是几个人的头儿，他看到只是一口普通的棺材，咧了咧嘴：“根本不用几位领导搭手，这东西沉不到哪去，光我们兄弟几个就能办！” 说完招呼另外几个人开始干活。 一看这架势，就知道是老手了。 几个人先用缆绳对棺材进行“五花大绑”，然后上棍子。 俩人一组，鸭舌帽站在棺材前，点了根烟，吸了一口，然后喊了声“起”。 正常情况，四个一米八左右的壮汉肯定能轻而易举地把棺材抬起来，谁知几个人哼哧哼哧，看着脸都涨红了，棺材却粉丝不动。 鸭舌帽愣了一下，朝着四个人喊道：“咋回事啊！跟我开玩笑是吧？” 下巴上有颗痣的汉子委屈道：“真不是！压根抬不动啊！” “胡扯！能有这么重？” 说着他走过去，双手放到棺材上。 从他动作看得出，已经牟足劲了，可棺材却粉丝不动。 “邪门啊！就算是个石头疙瘩，也不至于动都不动啊！” 其实在看到四个人没抬动时，我已经感觉到了不对劲儿。 四个人胳膊上肱二头肌和肱三头肌都鼓鼓的，太阳穴也往外凸起，浑身上下都透着蛮力，正如鸭舌帽刚才嘟囔的一样，即便是棺材大小的石头疙瘩，凭四个人的力道，也得动弹几下。 小陈不明所以，赶紧招呼几个年轻刑警过去帮忙。 小陈拍了拍手，也上去助力。 八个人抬着木棍，小陈扶着棺材，鸭舌帽再次喊了声“起”，九个人一起用力，可结果棺材还是纹丝不动。 在他们费劲抬棺材时，我注意到棺材上的阴煞之气突突直冒，就好似棺材被点燃了一样。 当然这一幕在场的除了徐半仙外，其他人根本看不到。 加上小陈，一共九个人折腾了一分钟左右，都累得气喘吁吁，最后“啪”的一声，其中的一根棍子断了。 见到这一幕，所有人都愣住了。 第645章 潘金莲西门庆 小陈毕竟跟着冯红林参与过几次灵异案件侦破，这时候也觉察出了端倪，赶紧凑到我身侧，压低声音：“马兄弟，这事有蹊跷吧？” 其实他这只是个反问句，而并非疑问句，我当然知道是棺材内的大哥作祟，不过具体原因也不懂，便望向徐半仙。 徐半仙死死地盯着棺材，足有一分多钟，才冷冷道：“人家这是想谈条件了！” “谈什么条件？” 我忙问。 徐半仙摇了摇头：“这个我就不知道了！” “不知道？那怎么谈呀！” 徐半仙看向我放着乾坤袋的口袋，然后轻轻指了指。 “什么意思啊？” “或许可以使用一下红霞罗盘！” 这么一说，我也就明白他的意思了。 赶紧拿出红霞罗盘，同时掏出了徐半仙给翻译的三页a4纸。 见此一幕，小陈他们都愣愣地看着我。 “领导，这棺材好邪乎啊！这不正常啊！” 小陈掏出一盒烟递给鸭舌帽：“稍安勿躁啊！哥几个先抽根烟，歇歇！” 说完，走到我身侧。 “马兄弟，你……你怎么还看起作文了呢？” 我也顾不得详细解释：“小陈哥，你也稍安勿躁啊！我正在想办法！” 一口气看完大约两千字的内容，我脑中竟冒出一些奇怪的幻象，好像一个小人在我脑海里跳舞，我干脆闭上双眼，仔细看幻象中的小人。 竟然是一个和尚在演示怎么使用红霞罗盘。 最后一次经历了阴阳交汇处的奇遇后，我除了武力值暴增外，感官和爆发力、耐力、记忆力都提升了不少，似乎连理解能力也比以前好了很多。 一会儿功夫，我就掌握了红霞罗盘的使用方式。 等我张开眼，发现小陈和另外四个刑警都瞪大眼盯着我。 “你们怎么了？” 弄得我还有些不好意思了。 “马兄弟，你刚才是怎么了？脸色惨白，喊你还不答应——像是老和尚入定了一样。” “啊！你们喊过我？我……我可能想事情太投入了。” 我只好朝着小陈尴笑两声。 “奥！没事吧？” “没事！你们……你们还是去一旁抽根烟吧！和他们一样。” 我指了指蹲着围在一起抽烟的几个民工。 “也行！那就不打搅马兄弟了，待会儿完事后喊我们一声啊！” “行！” 小陈他们走到一侧后，我才收起几页纸，然后按照刚刚所学的方法，先走到棺材前，然后左手摁在罗盘的上面，右手托着罗盘的底端，闭上双眼，控制思维想象棺材的样子。 水泥棺材的样子立刻浮现到了我脑海。 朦朦胧胧中，我听到一阵哭声从眼前的黑暗中传来。 我忍不住打了个激灵，一眨眼之际，眼前出现了诡异的画面——三间砖瓦房一个略显破旧的院子。 我应该是进入到了棺中之鬼的“愤不平”中。 “你轻点啊！弄疼我了！” “老子忍不住，都憋十几天了！” “臭流氓！小心我男人知道，和你拼命啊！” “那样正好！我还巴不得和他挑明呢！那样老子就能光明正大和你睡了！” 屋内传来了一男一女的龌龊对话。 听得我一头雾水。 难道棺中之人就是这一男一女中的一个？ 只听这几句露骨的对话，便知俩人的不正当关系，以及正在做不可描述的事情。 我带着疑惑继续听。 “我……头发！” “我太激动了——真想和你天长地久，总这样偷偷摸摸也太不过瘾啊！” “唉！他根本就不算个男人，在遇到你之前，我都守好几年活寡了！” 接下来的是一连串忽高忽低的哼哧声，听得我血脉泵张。 同时脑中的疑惑也陡增。 几分钟后，伴随着男人的一声怒骂，屋内归于了平静。 然后又是男人的声音：“想……不想和我天长地久？说！快给老子说！” “想啊！可是……可是他只是病病殃殃的，又不是很厉害的痨病，死不了人的！” “万一他死了呢？” “那我就给你当小的！” “都什么年代了，不允许养小的了，有个新词叫——叫情人！你就当我情人吧！” “说得好听，他能吃能睡，最近还抓了好几次草药，谁知道三年死还是五年死啊！” “实在不行，咱就帮帮他！” “帮帮？怎么帮啊！” 男人应该是做了个什么手势，下一刻就听到女人尖叫一声：“你疯了啊！这可是杀人啊！会被枪毙的！” “怕啥！他这病全村人都知道，根本就没得治，忽然暴毙，不会有人怀疑的！” “可是……” “可是什么！老子再让你爽爽吧！” 接下来又是一连串不可描述的声音。 又是一对西门庆和潘金莲？ 低沉的咳嗽声从我身后传来，我忙扭头，就看到一个脸色惨白的高个男人。 男人朝着房子走去，每走两三步都会咳嗽一声。 难道这就是俩人对话中，那位头顶上顶着一片绿绿草原的“武大郎”？ “绿帽哥”慢慢走到了屋子内，接下来的声音十分热闹。 骂声、吼声、哭声，连成了一片。 为了弄清楚发生了什么事，我也赶紧冲入屋内。 总算见到了“西门庆”和“潘金莲”了。 此刻俩人都衣衫不整，女人披头散发，边哭边慌乱地穿衣服。 男的只穿着大裤衩，正双手掐腰，怒视着高个白脸男人。 倒是在气势上不想让。 我视线从三人身上扫过后，忍不住定格到了女人脸上。 不得不说，这少妇长得真带劲儿，肤白貌美大长腿，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还一眨一眨的，给人一种楚楚动人的感觉。 大概这就是传说中的妩媚吧！ “西门庆”长着络腮胡，看着都未必比得上身侧的女人高，这气度应该是个屠夫。 没想到一米六左右的“西门庆”竟然三下五除二干倒了一米八几的“武大郎”。 “娶了这么漂亮的媳妇，你也使不上劲儿，还不如便宜老子！” “西门庆”边说便抡起拳头捶向”武大郎”的脸，没几下，“武大郎”就晕了过去。 看得出是真狠呀！ 怪不得死后怨气这么重，原来是被奸夫捶死的！ 我这想法刚冒出来，就意识到不对了。 我原本以为已经死了的“武大郎”又睁开了眼，嘴里还骂骂咧咧的。 见此情景，“西门庆”直接跳上去，用身体压在了“武大郎”的身体。 “快……快拿钉子和锤子！” 女人“嗯”了一声，并没有立刻动弹:“你要干嘛！” “让他永远闭嘴！” 女人一脸茫然，不过很快拿来了工具，只不过一脸的不知所措。 “把这根钉子砸到他头顶！快啊！否则等他爬起来，咱俩都得玩完！ 女人明显更慌了。 赶紧来把手中的东西递给了“西门庆”。 看着西门庆一手握着大长钉子，另外一手握紧锤子，我一下子就明白她想要干什么了！ 第646章 化解他的怨气 看到接下来的一幕，我也就明白为什么棺中之鬼的怨气那么重了。 “潘金莲”拿了一根钢钉和一把锤子，“武大郎”被“西门庆”死死摁在身下，他还真是体弱多病，这么个大个子竟然根本无法反抗。 “潘金莲”将钢钉砸进了“武大郎”的头顶。 一下又一下。 “砰——砰——砰” 我听了内心一颤一颤的。 很快，“武大郎”便没了动静，这时候“西门庆”才爬起来。 两人又是一番龌龊的对话，这时候的“西门庆”更加嚣张了，语气中除了挑衅，又多了几分威胁。 真不理解，女人长得这么俊，即便是出轨也不该找这么个丑陋低俗的玩意儿。 地上的“武大郎”尸体上逐渐冒起一层黑气。 看到这里我什么都明白了。 画面一转，院子里已经设起了灵堂，“潘金莲”一身素衣，蹲在门槛上，看上去哭得梨花带雨。 我视线一转，看到灵堂中间摆着一口水泥棺材，棺材的一头还放着男人的遗像。 我注意到平台外的墙上挂着的幡布，这天的时间是1993年9月13日，也就是说这件事已经过去了30年。 死了丈夫，哭成这样子——如果不是我看到了刚才那一幕，肯定会被感动的。 此刻，只觉得恶心，觉得气愤。 村里街坊们都来帮忙，三五成群的大娘大婶们轮番安慰“潘金莲”。 从他们的对话中，我听到了“武大郎”死因的另外一个版本。 “武大郎”是死于痨病，具体过程是这样的：因为得痨病已经好几年，他身体虚弱不堪，平时连重活儿都干不了，走路长了还得歇一歇。 从村里人说就是“废柴”。 这些村里人都知道。 “潘金莲”告诉街坊们，她男人在那方面早就不行了，也就是说自己守了好几年活寡。 她也理解，并没有嫌弃什么，更没抱怨过。 女人嘛！从一而终。 可是这几天男人不知道从哪里弄了一些草药，吃了后，竟然又行了。 已经好几天了，天刚黑，他就想着折腾那件事儿，不知疲倦。 作为妻子，她当然应该尽义务，不过也知道太频繁了对身体不好，还委婉劝过男人。 只不过她男人沉浸其中，根本不肯听。 结果就出事了…… 一个女人能说出这番话，外人肯定不会怀疑。 整个丧事相当简单，甚至可以说很草率，发丧下葬一天完成。 大家都把“潘金莲”当成了受害者，所以并没有人怀疑“武大郎”的死因。 看到这里，眼前一亮，又回到了现实世界。 见众人没有任何异常反应，我明白了，刚才我所经历的一切并不占用现实生活中的时间。 也就是说，刚才先先后后的十几分钟时间，在现实世界中也就眨了一下眼。 只有徐半仙明白发生了什么事，他轻声问我：“看到了？” 我点了点头。 “你得想办法化解他的怨气！” 我双手一摊：“这事我也不好解决啊！换做任何一个男人，遇到这种事，肯定都会意难平！” 徐半仙捋了捋山羊胡，疑惑道：“到底啥事啊！你有点夸张了吧！小子。” 面对一个100多岁的道士，我知道这种事一时半会儿也解释不清楚，干脆摆了摆手，就不解释了。 和徐半仙交流了一番，我有了想法。 我再次使用红霞罗盘进入到了“武大郎”的怨念中。 掌握了使用方法后，红霞罗盘还真好使用，利用它，我可以任意穿梭到一个过去的时间点。 我是这么想的：既然棺中之鬼的“意难平”是被奸夫淫妇合谋害死，他死后不甘心，那么阻止这件事发生，也就从根本上消除了他的怨恨。 所以我再次来到了“西门庆”和“潘金莲”行苟且之事的时间。 红霞罗盘还有一个神奇之处，那就是可以控制自己的身体是否现身。 再说的直白一点，那就说想不想让对方看到，全凭自己的意愿。 这次我选择了现身。 眼前亮光一闪，我再次站在了那个略显破旧的院子内。 重复的龌龊对话，让人面红耳赤的声响，终于我听到了院门外传来了咳嗽声。 这次我直接把“武大郎”堵在了院门外。 看到一个陌生男人从他家院子里冲出来，“武大郎”一下子警戒了起来。 “你干啥了呀？怎么从我家里出来！” 我赶紧解释：“大哥，你千万别误会。” 我把他拉到了院门外一侧，然后把事情的经过大概说了一遍。 刚开始他死活不信。 我知道，这种事如果不是亲眼看到，换做任何人都不会相信，更不愿意相信。 “大哥！这个容易证明，我给你一件防身的武器，待会儿如果你进入屋内，所看到的和经历的和我说的一模一样，那就证明我说的都是真的，你可以用这东西防身。” 说着，我从乾坤袋里掏出一件小型警用高压电棒递给他。 “这是什么玩意儿？” “这叫警用高压电棍！” 我把电棍的使用方法和他一说。 在30年前，市面上其实已经能见到电棍或者电棒了，不过我手中这种型号还没有。 “武大郎”半信半疑地接过去，然后放到了口袋中，转身进入到院子里。 我远远跟在他身后，等待着屋内即将上演的暴风骤雨。 刚开始一切和上次所发生的一样，“武大郎”见到自己老婆和“西门庆”在自己的床上行苟且之事，恼羞成怒，骂骂咧咧地冲上去，和“武大郎”拼命。 我从门缝里看着这一幕，静观其变，万一“武大郎”用电棍也不是“西门庆”的对手，那我再冲进去，该出手时就出手，先帮着“武大郎”把这对奸夫淫妇狂揍一顿，然后协助他通知村里的管事的。 我寻思着，这样一来他心中的怒火自然也就消了。 衣衫不整的女人蜷缩在床上哭泣，“西门庆”穿着大裤衩子，双手掐腰，理直气壮地和“武大郎”争执。 没说两句，双方便扭打在了一起，很快，“西门庆”把“武大郎”摁到了身下。 “赶快拿工具啊！发什么愣啊！” 女人早已六神无主，她哭着问：“拿什么工具啊？” “妈的！…刚才那番话白和你说了？拿钉子和锤子，事已至此，老子今天要弄死他！” 女人浑身颤抖的如同筛糠，明显看得出他有些犹豫，毕竟杀人可是死罪，而且要杀死的还是自己的男人。 不过，和上次我看到的一样，女人最终还是选择了听从情夫的话。 衣衫不整地从里屋拿来了钢钉和锤子。 这时候我再也待不住了，正想准备破门而入，我步子都迈出了，就在这时，“西门庆”发出了一声惨叫。 下一秒，就看到“西门庆”被“武大郎！”推到了一侧，仔细看，他浑身僵硬，还在不停颤抖。 再看“武大郎”，他双目鉴定，手中握着我刚才给他的警用高压电棍。 “潘金莲”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尖叫一声，手中的锤子和钢钉掉到了地上。 第647章 阴气重的活物 气喘吁吁，同时也怒气冲冲的“武大郎”爬了起来，瞥了一眼刚刚掉在地上的锤子和钢钉，然后骂了句我没听清楚的脏话，紧接着捡起了锤子，转身蹲到“西门庆”脑袋一旁。 他瞪了几眼“西门庆”，双目中似乎要喷出火，然后举起锤子狠狠地砸向了他的额头。 只一下，“西门庆”的额头上便冒出个血窟窿。 鲜血立刻喷射了出来。 “啪啪——啪！” 果然愤怒能让一个人的力量倍增，他一口气砸了十几锤子，每一下都牟足了劲儿。 女人先是一声尖叫，然后像是面条一般瘫软到了地上，脸色煞白如纸，嘴唇发青，喉咙里发出着“呜噜呜噜”的声响，很显然整个人都被吓傻了。 “武大郎”把“西门庆”的脑袋砸成了一滩血泥，红的白的混杂在了一起，红的是血，白的是脑浆。 然后才站起来，抹了一把溅到脸上血迹，双眼瞪得滚圆。 这模样，连我看了都是浑身一怔。 他一步步走向女人，每一步都那么坚定。 女人已经被吓傻，看着男人走来，都无法起身逃跑。 男人抡起锤子，又是一阵狂砸，刚开始女人还能尖叫两声，直到被活活打死。 女人的脑袋虽然没有被砸出血泥，却也成了一面饼。 此时，男人两侧的地面上满是鲜血，他扔掉手中的锤子，然后转过身，再次抹了一把脸上的血迹，朝我说了两个字“谢谢”。 我朝他笑了笑，然后便回到了现实世界。 “这次有结果了？” 徐半仙连忙问我。 “嗯！”我转身朝着小陈喊了声，“小陈哥，再让师傅们试试吧！” 小陈“嗯”了一声，然后扔掉手中的半根香烟，顺势吐了口唾沫，喊着几个民工拿着杠杆和绳子去抬棺材。 可能因为有刚才的诡异经历，四个人双手握紧了杠杆，双腿分开，屏住呼吸，显然牟足了劲儿。 鸭舌帽咽了口唾沫，然后举起手，大喊了声“起”。 随着四个人用力，棺材应声被抬了起来。 因为用力过猛，后面一个民工差点被晃倒。 “怎么……怎么这么轻啦！” 我长舒了一口气，哪有心思和他解释。 棺材被抬到了皮卡车上，我和老徐带路，后面的两辆警车把皮卡车夹在中间，朝着弥河大桥驶去。 因为要带路，我控制汽车的时速只有60km，这样正好有时间和徐半仙交流一下，让他帮我解开心中的一个疑惑。 我把刚才先后两次的经历说了一遍，然后问徐半仙：“老徐，你说我这样是不是已经改写历史了？这样一来，棺材中还有被钉死的男人？” 徐半仙先是捋了捋胡子，然后回道：“应该不会吧！发生过的事情就是发生过了，谁也无法改变，你能改变的事情也肯定不会影响到今天的一切结果。” 这话听着很绕，我琢磨了一下，实在不明白，便赶紧反问：“啥意思啊？” 徐半仙再次捋了捋山羊胡，沉思了十几秒钟后，才再次解释：“这就好比用1到9排列出一个九位数的数字，只要改动其中一个数字的位置，也就会改变这个数字的大小，九个数字任意排列，会有种结果。” 他这比喻的意思我明白了，但却不明白他想以此表达什么意思。 徐半仙继续解释：“也就是说，世上之事会有很多个因，也会相应地有很多个果，你所谓的改变历史，只是改变了其中一个因，因此也只是改变一个果，但肯定不是已经形成的果。” 听他这么解释，我脑中立刻跳出一个词“平行世界”。 “你是说会有很多个我们这样的世界？改变了历史，只是改变的另外一个世界的进展？” “对！” 说着话，不知不觉到了弥河大桥前。 我把车停到桥头一侧的空地上，两辆警车和皮卡车也随即停到了我车的两侧。 下车后，小陈随口嘟囔了句：“这弥河挺怪的！据说有一年大旱，连黄河都见了底，弥河大桥这一段的水却和平时一样，一点都不见少。” 我当然知道这是因为桥下住着无名。 按照徐半仙的指挥，几个民工把棺材抬到桥上。 “还需要一张长条形桌子，至于其它的，我和小马去准备！” 老徐直接吩咐小陈。 小陈点了点头：“这个容易！我十几分钟就能把桌子拉来。” 原本小陈和民工们约定的是每人五百元报酬，皮卡车单独算，另外再付八百元。 见他要付钱，我赶紧掏出手机，抢先给开皮卡车的鸭舌帽扫了五千元。 “这是辛苦几位大哥了，多着的钱几位分分——不过，我得提醒一下，这事非同一般，几位最好不要对任何人说，否则会招来不必要的麻烦。” 多给了钱，几个人乐得嘴都咧到了耳根，赶紧点头。 “放心吧！就是我老婆，我也一个字都不说！” “对！我们……我们保证会把这事烂到肚子里。” 几个人离开后，我又和小陈交流了一下，让小陈先留下四个刑警，守在弥河大桥两侧，以免因为路人恐慌。 好在这里是郊区，位置还相当偏僻，绕路的话可以走三里外的新桥，不算麻烦。 接下来小陈去准备长条桌，我和徐半仙去准备今晚的祭品。 按照徐半仙的说法，这次要把方圆百里内的活人鬼全都吸引来，然后一网打尽，目前阴气极重的地方有了——弥河大桥上就很合适，阴气极重的古物也有了，就是我们在古玩一条街买的三样古物和这口被怨念之气浸透了三十年的水泥棺材。 徐半仙说仅凭这两点，至少可以吸引来百分之七八十的活人鬼来觅食，不过想要做到百分百，还得找一种阴气很重的活物。 这种活物必须是冷血的，而且寿命越长越好。 他这么说，我首先想到的是千年的王八。 我说出自己的想法后，谁知徐半仙却摇了摇头：“其实还有另外一种活物更合适！” “什么活物？” “蛇！” “蛇？可是这都下午四点了，去哪找寿命很长的蛇啊！” 徐半仙再次指了指我放着乾坤袋的口袋。 “还用红霞罗盘？” 他白了我一眼：“笨啊！你忘记自己刚刚得到了一件法宝——土行衣！” “你的意思是说，让我穿上土行衣，到地下深处抓大蛇？” 徐半仙点点头：“对！” “好吧！我试试啊！” 赶紧找了个没有人的地方，从乾坤袋中拿出土行衣，小心翼翼地穿到了身上。 第648章 恐怖极深之地 让我像地鼠一样，钻到地下，还得抓一条大蛇回来，它娘的连小说都不敢这么写。 得到土行衣和腾云衫那晚，我本想都试试这两件宝衣，可当时因为和徐半仙在古墓内折腾了几个小时，身上衣服上脏得不成样子，浑身黏糊糊的很不舒服，尤其是徐半仙，先后两次被泡在棺材水中，都成“臭虫”了。 所以当时只试过腾云衫，并没有试土行衣。 徐半仙让我穿上它，到地下极深之处抓一条蛇，我心里还是打鼓的。 不过根据腾云衫的神力，我对土行衣的力量还是很有信心的。 “还是选个更好的地方吧！” 我穿好土行衣，正准备尝试着钻入地下，却被徐半仙摆手拦住了。 “去哪？” “黄河！” “难道那地方……” “记得我告诉过你，黄河也有魂，而且黄河下隐藏着不少上古神兽。” “我知道了！尽力而为吧！” 弥河大桥距离黄河原本就不远，几分钟的车程就到了河滩。 当然我们选择了平时没有人的偏远支出。 “小子，我知道一个传说，不过也不能确定真假，如果你有兴趣，并且有胆量的话，倒是可以试一试！” 我再次向尝试钻入土中，又被徐半仙拦住了。 “老徐啊！你有话能不能一次性说完整？这样很晃人的！” 他点了点头：“据说腾云衫和土行衣原本是一套，只需按照土行衣在里，腾云衫在外的顺序同时穿上，两件神衣自会发生神奇的变化。” 我忙问：“什么变化？” 徐半仙摇了摇头：“这个就不知道了！我猜测很久很久之前，这两件宝衣本就是在一块的，是后人将其分开的。” “试试就试试！” 我又从乾坤袋中取出腾云衫，很小心地穿到了身上。 只穿腾云衫和土行衣时，两件衣服都是如同魔术一样紧贴到我身上，大小正合适。 可将腾云衫穿到土行衣外面的一刹那，我身上竟冒出一层金光，我出于本能地眨了一下眼，下一秒，两件衣服竟然都不见了。 我身上穿着的是自己的衣服。 见此情景，连徐半仙都很是惊讶。 “难道两件宝衣和你身体完全融合了？” 十几秒钟后，他才惊呼道。 “你是说这两件衣服已经进入到了我身体内？” 徐半仙很认真地点点头：“你一试便知！” 我也迫不及待，便赶紧按照那晚的经验，纵深一跃，结果身体真的窜到了空中。 再次享受了一番自由飞翔的感觉后，我回到徐半仙身侧。 经过两次“试飞”，我已经可以灵活控制自己身体在空中飞行了。 “果然如此！看样子只有当你死后，这两件神衣才会从你身上脱离出来。” “难道当年同时拥有腾云衫和土行衣的人死亡后，这两件神衣才落入他人之手的？” 徐半仙点点头：“看来几千年前那个姓孙的，仅仅是得到了土行衣，并未拥有腾云衫。” “奇怪啊！这两件宝衣都是从李淳风前辈的墓穴中找到的，他同时拥有过这两件衣服，怎么就没穿到身上呢？” 徐半仙沉思了十几秒后，回道：“有两种可能！一是他并不知道可以同时穿上这两件衣服的秘密，二是他知道，但并不想这么做，我觉得第二种可能性最大。” “这么说，我极可能是这几千年里，第一个同时穿上这两件神衣的人？” 徐半仙点了点头：“这既是你的造化，也是和这两件宝物的缘分呐！” 当然，兴奋之余我当然知道当务之急是利用土行衣，进入地下极深之处，找到并抓住一条寿命长的大蛇。 根据徐半仙的说法，蛇属于阴气很重的生物，活得越久，阴气越重。 之前在阴阳交汇处和烛九阴交流时，他曾告诉我怎样判断一条蛇的年龄。 他说首先是根据这条蛇的颜色，颜色越重，蛇年龄越大。 更准确的方法是看蛇表层的纹路，因为蛇在生长的过程中要不断的蜕皮，每蜕一次皮，纹路就会增加一圈儿。 这就好比树干上的年轮，只需数一数年轮，就能判断出树的年龄。 当时我还偷偷观察过烛九阴身上的纹路。 烛九阴身上的纹路多到根本数不过来，至少有几万圈，也就是说烛九阴至少已经活了几万年。 虽然已经相信此时的我可以自由钻入地下，可怎么往土里钻呢？ 不会真的和老鼠一样，直接用头往土里拱吧？ 事已至此，也只能硬着头皮试试了。 我深吸一口气，朝着徐半仙做了个手势，然后像是跳水运动员一样，头朝下，奋力往前一跳。 下一秒，并没有感觉头触碰到任何障碍物，我睁开眼，就看到眼前一片棕色。 愣了一下，我才恍然大悟，自己这是已经钻到了土里。 眼前的棕色物质就是土壤。 神奇的是，我在地下的视力和在水中差不多，能见度有50米左右。 行动起来和地面无任何差别，只是可以上下左右移动。 我左右环视了一圈，然后挪动了一下身体，很快便适应了这种感觉。 确定了一下方位后，我直接往身下狂奔。 一口气跑了足有五分钟。 前二分钟，眼前还是一片棕色，到了后三分钟，颜色越来越重，开始出现了青色，红色，更多的是花色。 我知道自己已经钻入到了地壳中，青色的肯定是岩石，红色的大概是岩浆。 只是我感觉不到坚硬和温度。 又往下狂奔了而分钟左右，忽然脚下空了。 这里是一个极大的洞穴，神奇的是地面上似乎还有褐色和深棕色的植物，这些植物和地面的植物完全不同，非得要在地面找一种类似的——有点儿像一种菌类。 我还听到了淙淙的流水声。 我知道，自己已经来到了所谓的地下世界。 当年签订了那次神秘的协议后，妖界很可能躲藏到了地下极身之处，也就是说，我此时很有可能来到了妖界的地盘。 想了想，为了保险期间我干脆拿出了五彩石和湛卢古剑。 其实以我现在的能力，不管遇到什么，都不会有丝毫畏惧——遇到我，是它们倒霉。 我刚走了几米，就感觉到一滴冰冷的水滴到了后脖子上，我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子，同时赶紧抬起头。 就看到一只足有天鹅大小的深红色蝙蝠倒挂在洞顶——洞顶距离地面至少有1000多米，如果不是我视力超常，根本看不到。 仔细看，不禁吓了我一跳。 洞顶上倒挂着的巨大蝙蝠可不是一只两只，而是密密麻麻的一大片，目测至少有几万只，这还只是我目力所及之处。 这他娘的哪里是蝙蝠，分明就是翼龙。 我下来的目的是找蛇，也不想多事，赶紧加快脚步往前走。 谁知刚走了几十米，就听到左侧传来一阵哒哒声，寻着声音望去，就看到一只巨大的虫子煽动着巨大翅膀朝我袭来。 这虫子单看外形很像是蚊子，只不过身形比成年大象还要大一圈。 一看来者不善，没等这只巨大的蚊子靠近我，我便挥出一剑，直接用剑气将其劈成了两半。 紧接着又窜出十几只同样大小的蚊子。 我干脆举起湛卢古剑，用了诛仙剑法的第一式。 一剑挥出，眼前顿时变得一片狼藉，哪还有一只完整的大蚊子。 我又往前走了五六十米，明显感觉四周的面积更大了。 我也看到了发出淙淙流水声的是什么。 那是一条瀑布，水是从洞顶流下来的，宛如从天上淌下来，然后在洞底汇成了一条河。 这一幕简直和李白诗句“飞流直下三千尺，疑是银河落九天”一模一样，难不成李白是看到这一幕，才写下了这句千古名诗句？ 看着清澈的水，我这才感觉到手上黏糊糊，大概刚才斩杀蚊子时，它的体液粘到了我手上，便想过去洗一把。 有了刚才的经历，我洗手时也时刻保持着警惕，只是侧面对着小河，这样一来如果有什么东西从我身后袭击，我能第一时间做出反应。 我先是洗了把手，觉得水十分冰冷，又洗了把脸，刚洗完，准备起身，就看到水中有一张人脸。 我的第一反应是，这人脸是我的倒影，可看清这张脸的模样后，我直接下意识连连后退了好几步，同时把湛卢古剑横在了身前。 第649章 地下九头蛇怪 水中竟然有个人！ 这怎么可能呢？ “哗啦”一声水响，水里的人钻出了水面——我这才看清楚，对方哪里是人，竟然是个既像人又像猴的奇怪生物，浑身长着一层金黄色的短毛。 至于模样，怎么描述呢！比起猴子，倒是更接近人，又分明不是人，总之怪怪的。 姑且称之为金毛人吧！ 眼前的金毛人大约一米五左右，虽然瘦，身材还很丰满，明显看得出是个女性。 他看到我，眼神中也透着恐惧，大概因此才不敢上岸的。 上下打量了一遍，感觉她并无敌意，况且是我闯进了她的世界，属于“入侵者”。 我赶紧收起湛卢古剑，同时摊开双手，向她表示自己并无敌意，是友好的。 她也上下打量了我两遍，然后竟然开口说了话，只不过她的话如同樱花语，我一个字也听不懂。 “你好，我——不——是——怪人！” 我也朝她用语言表达友善，同时伸手到乾坤袋中掏出通晓多种语言的符箓，然后快速用到了自己身上。 为了不惊到金毛女人，整个过程我动作十分隐蔽。 使用了语言符箓，然而还是听不懂金毛人的话。 看来阴司的能力范围并不涉及此处。 这也间接证明这里属于妖界。 听我这么说，女金毛人伸手挠了挠头皮，从她表情我看得出她也听不懂我的话。 不过也能看出眼前的生物具备一定的智力。 双方就这么一个站在岸上，一个在水里，各自表达着对方听不懂的话。 不过从金毛人的表情变化看得出，她已经逐渐相信我对她没有恶意了。 我尝试着朝她勾手，面带微笑地让她上岸。 果然微笑是动物界的通用语言。 尝试了三次，她应该是明白了我的意思，缓缓地上了岸。 既然语言不通，双方就用手势交流。 她示意我跟着她走。 在和金毛女人交流时，我近距离观察了她的五官，也就明白为什么她能蹲在水下了。 原来眼前的金毛女人鼻孔和口腔拥有两栖动物的特点，我还注意到她手脚上还有类似蹼一样的结构，可见她能适应水下生存。 我跟在她身后，为了不引起她恐慌，有意保持五米左右的距离。 她朝着瀑布一侧的石壁走去。 眼前就是石壁了，她要干嘛！ 距离石壁十几米时，我才看到石壁上有道裂痕，不宽，不过足够容纳一般人进出，因为缝隙并非直的，所以远距离看并不明显。 金毛女人走到缝隙前，转身朝我勾了勾手，然后钻了进去。 反正我也不怕啥，想都没想，赶紧跟了进去。 在曲折蜿蜒的缝隙内走了三十几米，眼前豁然开朗。 眼前是一片生机盎然的世界，有树有草，还有大大小小的房子，房前屋后穿梭着男女老少金毛人。 只不过树叶草都不是绿色的。 看到女金毛人领着我进入到他们的世界，都扭过身，一脸疑惑地望向我。 女金毛人每走十几米，就转身看我一眼，大概是怕我跟不上。 她走到了一座用石头堆砌的房子前，朝着房子内喊了声什么，几秒钟后，一个满脸皱纹的男金毛人走了出来，看到我也是吓一跳。 女金毛人和男金毛人用我听不懂的话交流了一番，期间还用手势比划了几个动作。 估计是在描述见到我的过程，以及对我没有敌意的判断。 最终男金毛人点了点头，后示意我进屋。 反正我也不怕他们对我不利，便毫无犹豫，跟着俩人进了石房。 房子内的摆设也很简单，此刻我大概明白了，这里是个与世隔绝的世界，眼前的金毛人可能进化到了原始部落时期——大概相当于尧舜禹所生活的时代吧！ 我扫了一眼手机上的时间，此刻下午五点十三分，我来的目的是找蛇，实在没心思和这群地下原始人胡扯什么。 又一想，他们应该世世代代生存在这里，属于“当地人”，如果有大蛇，他们应该知道。 这么一想，我赶紧伸手从乾坤袋中掏出一把仿瑞士匕首，然后在地上画了一条蛇。 在我拿出仿瑞士匕首时，俩金毛人的眼睛都直了，自从我拿出后，他俩的视线就没移开过匕首。 画完蛇，我指了指，俩人这才转移视线，看向地面。 下一刻，带我来的女金毛人惊呼一声，赶紧伸手把我画的蛇抹掉，然后满脸惊慌地朝我不停地摆手。 男金毛人也明显局促不安起来，站起来，走到门口，朝外望了望，然后才回到屋内坐到我对面的石头上。 俩人的反应让我很不解。 他们好像很怕蛇，而且给我的感觉，他们的世界中有个禁忌，那就是不准画蛇，应该也不准提起蛇。 见俩人还是盯着我手中的仿瑞士匕首看，我干脆倒过匕首，慢慢递给了男金毛人。 我判断眼前这个满脸皱纹的男金毛人就是这里的首领。 刚开始男金毛人有些犹豫，想伸手接，又似乎不敢接。 最终还是接了过去。 拿着匕首的柄，男金毛人明显很激动。 我赶紧又从乾坤袋里拿出一把，递给女金毛人。 她也满脸兴奋地接过去，咧着嘴笑了起来。 这时候，我掏出了湛卢古剑，然后再次在地面上划了一条蛇，然后指了指，又站起来，挥了几下湛卢古剑。 我的意思是：不用害怕它，我可以帮你们杀了它。 刚开始俩金毛人还是很惊慌，可看到我手中熠熠发光的湛卢古剑，又看了看我，然后小声交流起来。 我听不懂他们说的什么，不过猜测肯定在商量是不是带我去找蛇。 最终女金毛人指了指我手中的湛卢古剑，然后点了点头。 估计眼前的女金毛人在这个地下部落中，也属于有身份的，可能是部落的公主，或者有职位的人。 她握着手中的仿瑞士匕首，狠狠地把我刚刚画在地上的蛇划成了两段，然后又连续划了十几下，把蛇脑袋划掉了。 她的意思我也明白了，便朝她点了点头。 接下来俩金毛人又是简单的交流，然后女金毛人看向我，又指了指屋外。 我跟着女金毛人沿着之前进入的裂缝离开了这个“世外桃源”，然后沿着小河往下游走。 俩人语言不通，一路上也没有交流。 我边走边观察四周。 冷不丁身前的女金毛人停下了，我猝不及防，直接重重地撞了上去。 女金毛人只有一米五左右，而且身材偏瘦，一个趔趄直接趴在了地上，恰好把身前的一块红砖大小的石块推了出去，掉到了眼前的水潭中，砸出个大水花。 “不好意思啊！我……” 情急之下，我也忘记了对方根本听不懂大夏语，赶紧道歉，谁知我话没说完，女金毛人便赶紧爬起来，伸手捂住了我的嘴，而且她双眼中透着惊慌。 意思很明显，是阻止我继续说话。 难道她是担心惊扰了什么东西？ 我这想法刚冒出来，就听到水面传来一声巨响，寻声望去，就看到原本平静的水面上出现了一个巨大的漩涡。 女金毛人赶紧拉着我往后挪动身体，一口气后退了大约七八米，她视线始终盯着水面的巨大旋涡，这期间水中的漩涡越来越大。 这一刻我也明白了！ 这就是她要带我来的目的地，不出所料的话，我要找的大蛇就在身前的水潭中。 想明白了这些，我赶紧将女金毛人安顿到一块凸起的大石头后面，然后双手握紧湛卢古剑，往前走了几步，准备对付即将出现的蛇。 果然，等到水中的漩涡足有八仙桌大小时，忽然一条黑色的巨蛇从漩涡中飞了出来，直接窜到了空中。 看到空中黑蛇的样子，我直接惊住了。 这可能不是蛇，因为它有九个脑袋，而且九个脑袋的样子也都不一样。 只有一个像是蛇头，另外几个有个像是鸡头，有的像猫头，还有的看着不伦不类。 与其说是一条蛇，倒不如说是类似蛇的怪物。 此刻，它身体弯曲着，如果伸直后，足有100多米长，腰围有上世纪九十年代前，农村人常用的缸瓮那么粗。 在世界各地的古代神话中，都存在九头蛇或者九头龙，此前我始终以为这是一种文化的巧合，现在看来，大概世界各地的古代人都曾亲眼见过眼前这种九个脑袋的怪物。 即便它真是蛇，这么巨大，我也没法弄到地面。 这相当于被金毛人坑了——其实是被自己的小聪明坑了。 既然语言不通，我又何必非得尝试呢！ 第650章 店老板的眼神 大夏国《山海经》中记载的九头蛇怪叫相柳，传说是水神共工的手下，蛇身九头人面，好吃人，不停的喷吐毒水，所到之处，尽成泽国，人喝了被相柳污染的水就会被毒死，鱼虾等生物也不能生存。 柳相因为阻碍大禹治水而被大禹斩杀，它的血液和口水污染了大片土地，大禹用土掩埋，一连埋了三次都塌陷了，大禹只好挖成池子，周围建筑高台，祭祀诸神，以此镇压，相柳虽然死了，也足见它多么凶猛难缠。 希腊神话记载的九头蛇叫海德拉，生活在沼泽中，在西方国家非常出名，神话中的出现频率极高，传说它拥有九颗头，剧毒无比，污染沼泽，砍掉一个头，又会立即长出一个。 我估计古代阿拉伯、古代印度以及古代美洲的神话中也有这样的怪物。 ………… 事情都到这一步了，也只能硬着头皮先对付眼前的九头蛇怪。 目测眼前的九头怪蛇体型，它并不比烛九阴大，所以我也不惧。 九头蛇怪在空中盘旋着，注意到了我，然后九个脑袋同时扭动着朝我扑来。 我紧握着湛卢古剑，等它距离我大约十几米时，猛地挥出，用的是诛仙剑法的第二式。 这一招势大力沉，威力无比。 随着一连串的剑花飞出，九头蛇怪其中的两个脑袋应声被我砍了下来，见一招奏效，我心中顿时一喜，谁知马上就乐极生悲了。 被我砍掉两个脑袋后，九头蛇怪显然恼羞成怒，嘶吼着用剩下的七个脑袋咬向我。 我也是大意了，既然这怪物并非不死之身，大不了我多砍几剑，它再牛也牛不过烛九阴吧！ 正当我准备再次挥剑斩掉它另外两个脑袋时，忽然它最中间的“麒麟头”朝我喷出一股红黄相间的浓浓液体。 幸亏我反应比常人快很多，赶紧一个纵跳，也飞到了空中。 低头看向刚才所站的地方，已经被液体腐蚀出一个大坑，并且类似浓硫酸的刺鼻气味还在不断冒泡。 我心中一阵后怕。 如果我没有穿上腾云衫，不能瞬间飞到空中，那此刻已经变成骨头渣了。 我深吸了一口气，再次抬头看向九头蛇怪时，更是骇然。 此时的九头蛇怪还是九个脑袋——也就是说，这畜生具备快速的自我修复功能，即便是被砍下脑袋，也能快速长出一模一样的脑袋。 这畜生还真不好对付！ 我死死盯着它的九个脑袋，生怕冷不丁，它哪个脑袋的嘴里会再喷出带毒或者强腐蚀的液体。 九头怪物一击不中，也不再冒然往前凑，在空中扭动的身体，九个脑袋上下晃动，给人一种防不胜防的感觉。 此时以平视的角度看去，我才注意到这蛇九个脑袋的眼睛各不相同，有红，有黑，有白、有蓝，有绿，有黄。 我还真是轻敌了！ 赶紧收回心神，深吸一口气，然后缓缓吐出。 上次在阴阳交汇处，我能打败烛九阴，那是因为被摔得吐了一口血，这才让湛卢古剑发挥了最大威力。 其实这时候我相信自己如果静下心来慢慢对付，肯定能弄死眼前这畜生，可想到还得去找蛇，哪还有心思陪他慢慢玩。 心中一急，我干脆狠狠地捶了自己左侧胸口一拳，随着胸口一疼，喉头一痒，一股鲜血喷到了湛卢古剑上。 和上几次一样，湛卢古剑立刻变得白光闪闪。 “畜生！你这是找死！老子这就成全你！” 我双手握着湛卢古剑，使出了诛仙剑第八式。 这一剑正好适合这种角度攻击。 随着长剑挥出，四周传来一阵隆隆的雷声，同时以湛卢古剑为中心，四周皆变成了血红色。 剑气更是连成了一道红色的线，直冲九头蛇怪。 蛇怪躲无可躲，被我这一剑劈成了几万块碎肉。 一时间，眼前如同下起了肉雨。 九头蛇怪的血液是绿色的，散发着浓浓的腥臭气息。 湛卢古剑从不让我失望！ 我悬在空中，再次环视刚才窜出九头蛇怪的那个巨大的水潭。 空中俯视，这水潭约有三个操场大小，我们跟着来的河水全都聚集到了这个水潭中，仔细看，水潭的四周横着无数个大小不一的骨头，既有人的头骨，也有腿骨和肋骨，看大小，应该都是金毛人的骨头。 这么多的骨头，可见死在这里的金毛人有多少。 看到这一幕，我瞬间明白了此前在地上画出一条蛇，女金毛人为什么赶紧抹掉，俩人为什么显得那么害怕了。 我赶紧回到地面，拉起蜷缩着并且浑身发抖的女金毛人。 她惊愕地抬起头，看到这场面，又寻思了一下，就明白刚才大概发生了什么事。 她脸上的表情由惊愕变成了惊喜，然后拉着我稀里哗啦的说了一番，只是我一个字也听不懂。 我本想拉着金毛女人离开，可刚走了两步，她忽然停住了，然后指了指一个黑色的圆不溜秋的东西。 这东西和农村人常用的脸盆差不多大小。 我走过去仔细瞅了瞅，这才认出来。 这这是个蛇胆啊！ 难道九头蛇怪就是一条蛇？ 不知道带着这个蛇胆回去有没有用。 我赶紧从乾坤袋内找出了特大号塑料袋儿，把蛇胆包起来，放进了乾坤袋中。 回到金毛人生活的世外桃源，她兴奋地爬到了一个石台上，然后扯开嗓门，喊了几句话，至少几百个金毛人从各自的小房子内走出来，如同潮水般围了过来。 其中就包括之前见过的老头。 女金毛人又对着众人说了几句什么话，众人顿时一起欢呼起来。 我猜女金毛人应该是把我刚才斩杀九头蛇怪的事说了一遍，众人这才欢呼的。 由此可见，九头蛇怪是这群人的克星和魔神。 女金毛人忽然指向我，然后又是几句我听不懂的话。 她话没说完，所有的金毛人都扭过头看向我，然后之前接触过的满脸皱纹的男金毛人带头，所有金毛人都朝我跪了下来。 也不知道是不是巧合，古往今来，几乎所有的文明中，下跪所表达的意思都差不多。 见此情景，我赶紧先把他们的头领金毛人老头扶起来。 老头又是对着我一番比划，嘴里还说了几句什么。 见我听不懂，干脆拉着我朝着最里侧走去。 其他金毛人只是目送着我们往前走，只有女金毛人跟了上来。 他带着我走进了一个洞穴内，当我看到洞穴深处摆着的各种物品时，才恍然大悟。 这里大概是他们的储藏室。 扫视了一周，看清楚其中的一些物品后，我也是很惊讶。 有人参、灵芝，还有几样十分珍贵的草药。 让我惊讶的无论是人参还是灵芝，个头都特别大。 距离我最近的一个人参，其个头比一般的白萝卜还大，起码有五斤重。 老金毛人指了指眼前的东西，又指了指我，意思应该是让我尽管拿。 在帮着杨家的汇海制药厂研制新药方时，我也间接学过了一些药理常识。 知道眼前这些药材，包括灵芝和人参，可以说可遇不可求，又是无价之宝。 既然让我随便拿，那我就不客气了，反正乾坤袋在身，即便是把眼前的所有的东西都装进去，也是轻松加愉快。 不过我懂得做人应该知足的道理，只是每一样都挑了十几个。 大概时间还够，我还是先返回的地面，问问徐半仙只有蛇胆行不行，万一不行，也有足够的时间再下来。 离开前，我又从乾坤袋里抓出五把仿瑞士匕首，送给了它们。 或许这样已经加快了他们进化的历程。 顺利返回到地面，把在下面的经历简单和徐半仙一说，然后掏出了蛇胆。 看到脸盆大小的蛇胆，徐半仙的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你果真遇到了九头蛇？” “这还有假！”我指了指散发着腥臭味的大蛇胆，“这就是那条蛇的蛇胆！” 徐半仙顿时面露惊喜神色，他捋了捋山羊胡，才又问我:“你知道这条蛇的来历？” 我摇了摇头:“我知道《山海经》中记载着一条叫相柳的蛇，就是长着九个脑袋。” “不错！严格意义说，你所斩杀的九头蛇还是相柳的祖先辈，据说九头蛇和烛九阴属于同一级别的存在，原本也都生活在地下极深之处，它的后代，一类到了阳间，也就是古书中所记载的相柳，还有一种到了阴间，地藏菩萨让它们和双头恶犬一起看守地狱之门。” 怪不得这么难对付，原来是和烛九阴一个级别的上古凶兽。 我忙问:“可惜我用诛仙剑法把它劈成了数以万计的尸块，没法带上来了。” 徐半仙微微摇头:“你小子挺有悟性！用它的蛇胆足够！” 没想到此行这么顺利，此时天还没有黑，具体夜里11点还早，徐半仙提议去吃铁锅炖大鹅。 既然需要准备的东西都准备好了，我也没理由反对，折腾了一阵子，我也有些饿了。 俩人很快来到了铁锅炖大鹅的店门外，看到我的车靠近，点老板主动迎了出来。 刚开始他还是满脸堆笑，走到我身前3米左右时，脸色忽然就变了，同时他伸手捂住了鼻子。 店老板的这一突然变化让我心中一惊。 “怎么了，老板？” 老板站在距离我三米左右的地方，然后上下打量我。 眼神中透着一股冰冷，看到他的眼神，我忽然想到了地下遇到了九头怪蛇。 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感觉店老板此时的眼神和那条蛇的眼神一模一样。 我还是第一次见店老板这副表情，虽然不知道他为什么会这样。 第651章 店老板早死了 我还想继续问，要被徐半仙拉住了。 徐半仙倒是很高兴，嘿嘿笑着捋着胡须：“你小子就别给人家火上浇油了，再嘟囔，小心今晚的铁锅炖大鹅咱吃不上。” 听徐半仙这么说，我更是一头雾水，不过明显感觉到了这其中有事，也就不再多问。 等到俩人坐好后，又见店老板不在，我才压低声音小声问徐半仙。 “老徐，你现在告诉我，店老板为啥忽然变得这么气愤？到底是我哪句话惹他了？” 徐半仙依旧心情很高兴的样子，他笑着捋了捋胡子：“换做是你，家人被别人害了，而凶手正好走到你面前，你会给他好脸色？” 这话让我一头雾水。 “啥意思啊？你是说店老板的家人不幸遇害了？就算这样，这事和我有什么关系？” 徐半仙给自己倒了杯茶水，喝了一口，正想解释，隔间的门帘被拉开了，面无表情的店老板走了进来。 徐半仙的话便咽了回去。 端上大鹅，把两瓶52度的北京二锅头放到桌子上，老板转身便走，从始至终别说和我们说一句话了，他连头都没抬一下。 眼神中透着愤怒。 听着脚步，店老板回到了柜台那里，我便再次压低声音刨根问底。 徐半仙已经给自己倒了一杯酒，他笑着摇了摇头：“隔墙有耳！咱们还是边吃边喝吧！有些事你其实不知道的好，至少现在最好别再问了。” 又是这番推辞！ 接下来的一个小时左右，我陪着徐半仙吃喝，时不时拐弯抹角套他话，可这老小子很谨慎，愣是没说出一句有用的信息。 两瓶二锅头下肚，一盆大鹅也吃光了，我俩离开店时，店老板并不在店里，柜台后面也没其他人。 这店老板今晚是怎么了？如果和徐半仙刚才所说的一样，他死了家人，那我俩刚进店时，也不应该笑脸相迎，当时我看得很清楚下，刚开始他是笑着朝我走来的，只是在距离我三四米时，忽然变了脸色。 这就让人很不理解了。 从他看到我，到忽然变了脸色，也不过十几秒钟，唯一的解释是在这十秒钟左右的时间里，他看到了什么，或者闻到了什么，也可能想到了什么。 这实在让人想不通。 另外这才晚上九点出头，店里还有客人，他怎么就敞着门走了呢？ 好在我们平时都是就这么吃，知道价格，便很自觉地扫码付了款。 付款成功后，我注意到了微信号的信息。 原来店老板叫陈大鹏啊！ 时间不早了，我们只好帮他带上门，然后开车直奔弥河大桥。 四个年轻刑警依旧坚守在弥河大桥两侧，而且连冯红林和小陈也在。 见我的车开过来，俩人小跑着迎了过来。 “冯哥，你怎么来了？” “我也刚来十来分钟，忙完了就来看看——咋样了？” “嗯！一切还算顺利，就看今晚了！” “那还需要我们做点啥？” “剩下的事就交给我吧！不过还得麻烦几位刑警兄弟守在这条路的两侧，在我们完事前，不能让任何人靠近。” “这个容易！” 冯红林还想留下帮忙，不过这种事我不想让他参活，他在的话，不但帮不上忙，弄不好还会成为拖油瓶。 “那行！我们就不留下了，万一有什么事，立刻给我打电话啊！” 我嘴上答应着，其实心里很清楚，即便是真有什么事，给他打电话也没有用。 送俩人上车，我忽然想起店老板今晚的奇怪举动，便问冯红林：“冯哥，能帮我查个人的信息？” “什么人？” “就是之前咱们去吃铁锅炖大鹅那家店的老板。” “知道他叫什么？或者知道身份证号和住址都行。” “应该叫陈大鹏，大小的大，鹏程万里的鹏。” “奥！那店的位置我记得，这个容易，稍等我一下，我现在给你打电话问问。” “不用这么着急啊！都这个点了，户籍科的早就下班了，明天也行！” 冯红林苦笑一声：“最近事太多，我也格外忙，忙得我感觉脑筋都不好使了，害怕明天忘了这事，不过是查个人的信息，对于我们而言不算啥事，反正派出所的内网都是相连的，在值班室就能查。” “那行！” 冯红林边拨电话，边走到了汽车的另一侧，我知道他这是习惯性动作，而并非担心我听到他通话的内容。 过了两分钟左右，折回来的冯红林脸色明显异常。 我忙主动问：“有啥不对劲儿的？冯哥。” 他很严肃地点了点，眉头都拧成了麻花。 “查到这家店了，也查到这人的信息了，不过……不过……” 连续说了两个“不过”，也没能说出下文，这更让我心中的好奇到达了顶点。 “到底怎么了？有啥你说啥就行啊！” 冯红林看了看我，又瞥了一眼小陈，然后深吸一口气，才低声说道：“这家店早在二十年前就有了，大概十五六年前的一个深夜，店里发生了一场火灾，当时包括店老板在内的一家四口，加上两个店员工，全都烧死了！” 这心中一惊，忙试图解释：“或许现在的店老板陈大鹏是火灾后，盘下这家店，重新装修了一番，又营业了呢！可能觉得原来的生意好，还是用了原来的店名……” 我话没说完，便被冯红林打断了。 “之前的店主就是陈大鹏啊！” “啊！这么说，咱们经常去的这家店，是鬼开的？” 我话刚说完，一侧的徐半仙便冷笑道：“净胡扯！世上哪来那么多鬼，再说了，哪有大白天也开店的鬼啊！” 他这么一说，这话题也就戛然而止了。 为了缓和现场的尴尬气氛，我赶紧拍了拍冯红林的肩膀：“谢谢你啊，冯哥！这事你就别管了，当然也别对外声张，我只会处理的。” 他点了点头后，和小陈上了车。 冯红林和小陈离开后，我和徐半仙来到弥河大桥上。 让小陈准备的长条桌，他已经摆到了棺材的一侧。 徐半仙让我把那三件古物摆到桌子上，然后他拿出一大把稻草，和上次一样，双手灵活操作，不到一分钟，一个十分逼真的草人便出现在了他的手中。 这次我忍不住问道：“老徐，你这门手艺是怎么学的？” 他苦笑道：“我年轻时也走过阴，为了几两碎银，帮着死者家属做草人草马，这玩意儿就是熟能生巧。” 说着，他把草人放到了桌子上。 “把九头蛇的胆拿出来吧！” “嗯！” 随着蛇胆被摆到桌子上，一股刺鼻的腥臭之味瞬间弥漫开来。 “果然是妖中之王，这气味好冲啊！” 徐半仙让我拿出大量烧纸，在供桌和棺材前点燃，然后点燃三根黄香，双手握着，恭恭敬敬地朝着棺材拜了三拜，嘴里还念念有词。 一切准备就绪，只待午夜到来。 在等待时，我和徐半仙靠着弥河大桥的栏杆，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天儿。 聊了几分钟，就听到桥下的水中传来咕噜咕噜的声响。 寻声望去，就看到原本平静的河面上，冒起了农村蒸馒头的大铁锅的锅盖那么大的水泡。 水泡越来越大，却又没有其他异常。 几秒钟后我恍然大悟，这是老朋友想见我了。 我和徐半仙说了一声，然后纵身跳入了水中。 很快进入到了水下无名的世界。 吴明手里拿着我之前送给他的iphone25，正在玩游戏。 “不错嘛！这么快就明白了我的意思。” “实在不好意思啊，无名大哥，这段时间一直很忙，也没来看你！” 无名猎罪笑了笑，然后指了指手机：“这真是个好玩意儿，拥有它如同拥有了很多朋友。” “用的还顺手吧？” “相当顺手啊！上次你离开后，我又从手机软件上下载了不少app，有玩游戏的，也有聊天儿的——前几天我刚刚下载了个新的聊天软件，可有意思了。” “奥？什么软件？” “叫陌陌！” “陌陌？” “兄弟，你也玩陌陌？” 我赶紧笑着摆了摆手：“我是正经人，可不玩这东西！” 无名显然不明白我的意思，先是挠了挠头，然后反问我：“我感觉这东西和微信以及qq没什么本质区别啊？，没什么不正经的！” 我再次忍不住笑了笑。 “大哥！在我们人类世界，陌陌和你说的另外两种交友软件还是有本质区别的，当然它们也有相同的特点，怎么说呢？分什么人用吧！” “有什么区别啊？”无名再次问道。 “在我们人类世界，陌陌有一个更直白的外号，叫约泡神器，大哥，你能明白？” 他再次挠了挠头：“约泡？何为约泡？是大夏象棋中的‘炮’？” “这个……” 我实在不知道怎么和他解释清楚，便赶紧岔开了话题。 好在无名也没有继续刨根问底。 和他聊了半个多小时，今晚的事儿和他说了一遍。 没想到听完后，无名特别兴奋，非要跟着上去瞧瞧热闹。 一琢磨，无名本质上属于天地之间阴气孕育出来的生灵，既不属于阴阳两界，也并非妖界和魔界之人。 如果非要给他划分类别的话，只能称其为异类。 他的实力深不可测，由他帮忙，肯定不是一件坏事。 “无名大哥，一直没好意思问，你能离开弥河到岸上去？” 他朝我笑了笑：“我又不是水里的鱼虾，怎么就不能上岸呢！平时就是懒得上去。” “那就好！” 见到无名，徐半仙也是满脸的惊愕。 好在无名很随和，更好交朋友，他主动和徐半仙打招呼。 “你就是徐半仙，老徐？我朋友的朋友，也是朋友，以后咱们就是朋友了。” 说罢，还和徐半仙握了握手。 一个是活了120多岁的道士，另一个是阴司化作的生灵，他们俩竟然成了朋友，还有说有笑，这上哪里去说理。 差不多到午时，我们三个蹲到桥东的栏杆后面，等了十几分钟，棺材的两侧出现了大大小小的模糊人影。 第652章 店老板的身份 我知道活人鬼来了，只是没想到一下子来了这么多。 可见此前阴间那股造反的势力有多强大，竟能瞒天过海干出这么大的事，同时我也为眼前这些曾经是人的鬼，以及他们的家庭感到惋惜。 转念一想，我们今晚弄这么大的架势，目的不就是想把附近的活人鬼全都吸引来嘛！ 这样看来，我们的目的达到了。 黑影越来越多，里三层外三层，把整个供桌和棺材围了起来。 最里面的两层，已经清晰地露出了五官。 有男有女，还有两个十岁出头的孩子。 我忙看向徐半仙，等他发号施令。 徐半仙朝我做了个“等一等”手势，我只好耐心地等着。 我另一侧的无名更兴奋了，不停地摩拳擦掌，大有跃跃欲试的架势。 我只好将手放到他胳膊上，免得他一冲动，冲上去，破坏了徐半仙的计划。 等了大概十几分钟，所有的黑影都显现出了五官，而且黑影人的数量也没有再增加。 徐半仙缓缓地拔出桃木剑，然后朝我做了个手势。 按照之前徐半仙计划好的，我紧握着湛卢古剑，利用腾云衫，从空中飞到了弥河大桥的另一侧。 两人同时夹击过去，给它们来个“关门打鬼”。 供桌上冒起了一层黑气，所有的活人鬼都贪婪地吸食着这些黑气，兴奋神色溢于言表。 自从成为走阴人，开始频繁和鬼打交道，我发现鬼其实也有喜怒哀乐的表情变化，而且比人的表情更夸张。 我大体数了一下，此时的弥河大桥上大概有七八十个活人鬼，如果分头对付的话，还真是一件麻烦事，既耗时也费力。 既然今晚把他们全都吸引了过来，那肯定不能错过这次难逢的机会。 吸取了上次的教训，这次一开始我便用上了杀招，第一剑挥出，直接斩杀了四五个活人鬼。 徐半仙又掏出了浮尘，他左手握着浮尘，右手紧握桃木剑，也如同杀神下凡一般，左右开工一通乱砍。 活人鬼反应了过来，开始转身朝我们反击。 活人鬼的战斗力比一般的鬼要强不少，我手握着湛卢古剑，还能对付自如，可桥对面的徐半仙渐渐的就有些应接不暇了。 他只会诛仙剑法的前四式，而且手中的桃木剑驱一般的鬼捉普通的邪还行，用来对付活人鬼，就有些差强人意了。 我赶紧喊无名出来帮忙。 我话音刚落，只见一个黑影如同鬼魅般来到了徐半仙身侧，哈哈笑着伸手抓向四周的活人鬼。 被他抓中的活人鬼，无不浑身颤抖着蜷缩到了地上，半分钟后化作了一团黑气。 无名能有这么猛，显然是徐半仙没有预料到的。 他愣了一下，也捋着山羊胡呵呵大笑起来。 俩人的笑声此起彼伏，互相应合着。 见此情况，活人鬼也急眼了，嘶吼着更加疯狂地扑向我们。 显然是拼命了！ 幸亏有无名出来帮忙，否则徐半仙未必能应付得过来。 除了上一次在阴阳交汇之处，我手握湛卢古剑，使用诛仙九剑大开杀戒外，还从未连续用过两招诛仙剑法，感觉好不过瘾。 此时此刻，我再次打开杀戒，又体会到了当日的感觉。 已经好久没有体会到如此超爽的感觉了。 听到俩人的爽朗笑声，我也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三个人的笑声连成了一片，完全压制住了活人鬼的嘶吼声。 五分钟左右，所有的活人鬼全都化作了黑烟，缓缓地消失在了黑夜里。 无名大喊道：“痛快啊！” 徐半仙也捋着山羊胡笑了几声。 很显然，无名还有些意犹未尽，嚷嚷着这么快便结束了，实在不过瘾。 “大哥，结束快了不好么，这事儿可不能起哄啊！” 我有意带着无名到大千世界走走，况且以它的能力，肯定会是我的好帮手，谁知他却摆了摆手拒绝了。 “兄弟，我生于这条河，自然也会生活于此，偶尔上岸玩玩可以，却不能离开，毕竟我不属于三界。” 他这么说，倒是让我心中一惊，更没想到如此贪玩，甚至给人一种吊儿郎当感觉的无名，竟然说出了这么一番话。 看来真正的厉害之人都是识时务者。 既然他都这么说了，我也不好再多说什么。 和我们聊了一会儿天，无名便回到了弥河中。 “老徐，这个棺材应该完成它的使命了吧？” 徐半仙微微点头：“他可以安眠了！” 想了想，我还是赶紧给冯红林打去电话。 不到二十分钟，鸭舌帽再次把那辆灰色的皮卡车开了过来。 还是他们五个人，鸭舌帽见到我，赶紧嘿嘿笑着跑过来。 “老板，没想到咱们这么快又见面啊！” 我也朝他笑了笑：“今晚又得麻烦几位大哥了！” “嗨！我们……我们本来就是干这活的，再说今下午老板多给我们了不少钱，一听说又是老板的活儿，我们就赶紧来了！” 我指了指弥河上的水泥棺材：“你们来就更省事了！再把它拉回去吧！顺便麻烦几位大哥还埋回到原来的坟坑里。” 说着，我拿出手机，又让鸭舌帽拿出手机，直接给他扫了一万元。 看到我给了这么多钱，几个人忍不住又是对我一番夸赞。 等鸭舌帽他们五人拉着棺材离开后，我才想起还有另外一件事要去办。 便再次拨通了冯红林的电话。 “兄弟，人应该已经到了吧？难道还有其它事？” “那几个大哥已经把棺材拉走了！还真有一件事儿，不过这件事比较麻烦。” “什么事啊？兄弟直说就行！” “30年前在郊区的一个村里发生过一起命案，只不过不知道当时犯下命案的那一男一女现在是否还活着……” 我简单的把利用红霞罗盘看到的一幕说了一遍。 “啊？竟然还有这种事！兄弟，能不能记起这个村子的名字？” 我回忆了一下当时看到的情景，当时只注意到了时间，并没注意到哪里写着村名。 “那可能稍微麻烦一点儿！不过问题也不大，明天我让小陈带着去墓地看看，只要找到那个坟，应该就能确定墓主人的身份。” 再次挂掉冯红林的电话，我瞅了一眼手机上的时间，马上就到凌晨1点了。 想起店老板陈大鹏，我又一次忍不住问徐半仙。 “老徐，冯所说店主陈大鹏早在十几年前就被火烧死了，这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 这次徐半仙没有一秒钟的犹豫：“真的！” “啊？那这十几年，开店的那人又是谁啊？” “店主陈大鹏啊！” 徐半仙回道。 我直接想破口大骂：“你这说的是什么话呀！不是说十几年前死于火灾的就是陈大鹏吗？” 徐半仙点了点头：“没错！死的那个就是陈大鹏，但这十几年开店的也是陈大鹏！” 我直接被徐半仙的话弄糊涂了。 “你是说他们俩是同名同姓？” 徐半仙点了点头：“不但同名同姓，还长得一模一样。” “啊！这到底是咋回事啊？他们到底是不是一个人？不是一个人怎么会同名同姓，还长得一模一样呢？” “我也说不清楚他们算不算是同一个人，反正第一个陈大鹏被火烧死后，这个陈大鹏就出现了，之前你问过我，我一直没有告诉你，主是因为我也无法百分百确定它属于什么。” 我有些懵，忙反问：“你没有告诉我什么呀？” “没有告诉你关于这个店老板的一个秘密！” “奥？什么秘密啊！” “他——并——不——是——人！” 徐半仙一字一顿地说道。 “不是人？你又说他不是鬼，难道他是妖？” 说出这话的同时，我忽然明白今天晚上在包间吃大鹅时，徐半仙那句话的意思了。 也瞬间明白，为什么原本是笑嘻嘻的陈大鹏，走到我身前3米左右时，忽然变脸色的原因了。 第653章 不起床的原因 难道店主陈大鹏是的蛇妖？ 怪不得此前徐半仙和陈大鹏一起喝酒时，说他们已经认识几十年了，而且他们的很多对话我根本听不懂。 怪不得今晚他一靠近我，立刻变了脸色，应该是闻到了我身上九头蛇的蛇胆气味。 怪不得徐半仙举例子，说谁见了害死亲人的凶手，都会这样。 ………… 这样一来，我之前所有的疑惑也就解释通了。 “老徐，这个店主陈大鹏是不是蛇妖？” 我干脆挑明问徐半仙。 老徐只是摇着头笑了笑，并没有给出明确的答复。 把徐半仙送回到黄河大酒店，看看时间太晚了，我也在黄河大酒店将就了一宿。 第二天一早，和熟睡中的徐半仙说了一声，便回到了岳父家别墅。 回到卧室后，做的第一件事当然是先和杨玉静亲昵一番。 40分钟后，杨玉静气喘吁吁的躺在我怀里：“今天上午我要跟我妈去趟医院。” “去医院？是岳母哪里不舒服吗？” 杨玉静轻轻捶了我胸口一下：“这话说的，难道只有不舒服了才会去医院啊？” “那倒也不是！去医院是看什么人？” “嗯！我的一个姑姥姥，也就是我妈的亲姑。” “奥，那年纪肯定不小了吧？” “八十出头吧！身体是一天不如一天了。” “这不正常嘛！有几个能活到八十几岁，身体还很硬朗的。” “昨天晚上我和妈还讨论要带什么礼物去医院，结果也没能讨论出个所以然。” “看望病人，肯定挑选点儿上好的补品。” 杨玉静白了我一眼。 “这不废话嘛！我们讨论的就是要带什补品去合适。” “你这个姑姥姥家境很不错？” “还行吧！也是家族企业，几个表叔都是经商的。” 我忽然想起在地下时，金毛人送的那些特大号人参和灵芝。 “等一等啊！” 我赶紧爬起来，从地上的衣服口袋中掏出乾坤袋，拿出一个人参和灵芝。 见到这么大的灵芝和人参，惊得杨玉静直接从床上跳了起来。 “你可没穿衣服呢！注意形象啊！” 杨玉静哪还顾得上这些，两步过来，直接抱住了我手中的大灵芝。 “我的天呐！这么大，如果是真的，肯定属于国宝级别的。” “这是什么话！假的我能给你拿出来？” “你是说这是真的？世上怎么会有这么大的灵芝，这么大的人参？这怎么可能呢！” 嘴上虽然这么说着，可她的双眼全冒出了金光。 “正常的地方肯定长不出来，这是我从一般人到不了的地方得到的。” 杨玉静又伸手抱大人参，翻着看，一脸的难以置信。 “这可是无价之宝啊！” 话外之意，是舍不得送出去。 我赶紧拍了拍乾坤袋，笑道：“放心吧！这么大个的人参和灵芝，我这里至少还有十来个，当然还有不少其它珍贵罕见的中草药。” 听我这么说，杨玉静的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这么多啊？你到底从哪弄来的？别告诉我去过蓬莱仙境啊！” “嗨！刚才不是说了么，一个一般人到不了的地方。” 这时候，外面客厅里传来的动静，应该是岳父岳母或者毕佳瑶一家起床后，来到了客厅。 我赶紧笑着指了指杨玉静胸部，他低头一看，脸瞬间红到了耳根。 赶紧把人参和灵芝放到一侧的桌子上，然后快速穿好衣服。 俩人走出卧室，岳父，岳母，还有毕佳瑶家三口人已经坐在餐桌上，正在聊着什么。 见我从卧室出来，都挺惊讶。 “原来表姐夫回来了，怪不得表姐今天起床这么晚了呢！” 她这话一出口，现场的空气瞬间凝固了。 五六秒钟后，岳母才轻轻咳嗽了一声：“那个——那个既然女婿回来了，今天上午就陪我们一起去趟医院吧！” 我赶紧点头：“行！” 听自己妈这么说，杨玉静立刻接茬：“妈！去看姑姥姥的礼物，万岐都准备好了！” 岳母“奥”了一声：“刚才我们还在讨论到底送什么最好呢——我女婿给准备了什么礼物啊？” 杨玉静赶紧返回卧室，把大人参和大灵芝抱了出来。 这两个玩意儿加起来足有十几斤重，所以杨玉静走起来步履蹒跚。 见此情景，我赶紧过去帮她把个头稍微大一点儿的灵芝接过来。 见到这么两个大家伙，所有人都站了起来，脸上的表情如出一辙。 “这不会是真的吧？” 毕延勇惊呼道。 “姑父啊，你这话说的，难不成我们还弄个假的去看病人？” 毕延勇赶紧尬笑着摆手：“我不是这个意思——这么大的灵芝和人参，我还是第一次见到，所以……” 岳父杨国山呵呵笑着走过来，接过了杨玉静手中的人参，反复的看了一遍，越看越兴奋了。 “的确货真价实呀！” 其他人也都围了上来。 “这可比白萝卜还大不少呢！” “你们看这灵芝，是不是比得上一般的芭蕉扇大了？” “我在台州博物馆见到过一个灵芝，据说是迄今为止发现并保存下来的最大的灵芝，可是比起这个，足足小了一半儿还多。” “这可是无价之宝啊！” “我看这东西咱们就不要送人了，供奉在咱们制药厂的大厅里，我找人专门做个玻璃柜子，再二十四小时派人……” 听岳父杨国山这么说，杨玉静笑得花枝乱颤。 “爸！你什么时候也变得这么抠门儿了？” “不是我抠门，这可不是一般的东西，是宝物啊！可遇不可求。这个世界上很可能只有这么一个，要么把我珍藏多年的那盒冬虫夏草送给你姑姥姥吧！” 这话是岳父杨国山一本正经说的，看得出他并非开玩笑。 杨玉静更是笑得前俯后仰。 “放心吧，爸！这么大个儿的，万岐还有好几个呢！除了人参和灵芝，他还有其它十分珍贵罕见的中草药。” 杨玉静把我刚才对她说的话重复了一遍。 “真的？” 我赶紧笑着点头：“真的！” 毕延勇也来了兴致，朝我走了一步：“不知道侄女婿还有哪些中草药？我向来对这些很感兴趣，能不能见识一下？” 我既然和杨玉静结了婚，他们的家人就是我的家人，他们的亲人也是我的亲人，在家人和亲人面前，我当然“有一说一”。 “行啊！” 我走到茶几前，把乾坤袋放一侧，然后把在地下得到的中草药一样样拿出来，放到了茶几上。 “这是晾干了的铁皮石觥？” “这难道是血竭？” “这应该是重楼！” “这样的沉香，我还是第一次见！” “这么大的冰球子，实在……实在难以置信！” 我每拿出一样，都会引起毕延勇的一声惊呼。 “我以前自认为也算见多识广，见识过很多名贵罕见的中草药，今天才明白自己真是井底之蛙！” 其实这些中草药中的大部分，我并不认识，所以赶紧让毕延勇介绍一下。 “简单说吧！这些都是极为罕见的中草药，除了珍贵外，主要是它们生存的条件极其苛刻，不易成长，就说这种铁皮石觥，只有在岩石缝隙中才能生存，而且怕光，怕水，毫不夸张说，一克铁皮石觥比十克黄金更珍贵。” 听完毕延勇的一番讲述，我也吃惊不少。 “女婿啊！能不能给咱们家的制药厂提供一些样品，主要是……主要是用于宣传！” 我立刻回道：“当然可以啊！我的东西，也是杨家的！” 说着，把其中一部分递给了岳父杨国山。 杨国山赶紧找来几个玻璃罐子，小心翼翼地把几样中草药放进去，然后和岳母一起，先把家中保险柜里的金银首饰扔出来，把我给的中草药锁了进去。 干完这些，他才猛地拍了一下额头，然后转身问毕延勇：“妹夫，你说这些东西是不是得需要专门的冰柜才能完好保存啊？” 毕延勇摇了摇头：“刚才我仔细检查过，这些药材都是自然风干的，只要在气温三十五度以下的干燥环境中，保存个几十年是不会有事的。” “那……那我就放心了！” 第654章 下面闹饥荒了 陪着岳母和杨玉静去医院，整个过程大约两个小时，让我感受到了久违的清闲。 离开时，还不等我们走出住院部大厅，就被一个副院长和另外几个医院的主任喊住了，几个人气喘吁吁地追上我们。 “几位……几位先等等！” 看他们一脸讨好的表情，我就猜到所来何事。 “我是医院的副院长李红旗，我们医院有个……有个针对老人的护理计划，想邀请胡老太太体验——整个过程都不收一分钱！” 跑到我们面前，副院长先咧嘴笑着说了这么句话。 虽然我一眼便看出了他的套路，可杨玉静母女俩没看出来。 “那先谢谢李院长了！能不能详细介绍一下你们这个计划？其实钱不钱的，我们并不在意，只要是对病人好就行。” 岳母很客气的回道。 “当然可以啊！咱们……咱们要么去我办公室详谈？” 果然开始慢慢钓鱼了！这套路虽然不算高明，但确实有效。 “李院长，你追我们，就为这事？” 这时候杨玉静似乎感觉出了端倪。 “对啊！” 说完，还很不自然的笑了笑。 我本想出口拒绝，可没等我开口，岳母先开了口。 “那就耽误李院长时间了！” 岳母都答应了，我如果再说别的，就不太合适了。 那就跟他回去，听他接下来怎么忽悠。 到了李红旗的副院长办公室，他先有模有样地介绍了一番所谓的护理计划。 我都能听出他这是临时编造的，只是说了一个大概。 听完后，岳母明显表露出了失望神色。 “李院长，你说的这个活动，除了省钱外，好像也没有其它特别之处啊？” 这话说得李红旗有些尴尬，忙先咧嘴笑了笑。 “除了省钱外，当然还有其它方面的好处啊！例如，会定期接受我们外邀专家的检查，还会根据病人的具体情况，给指定不同的计划，建立单独的档案。” 岳母回了句让李红旗哑口无言的话。 “这些好像只要花钱也都能做到！” “这……” 我赶紧接茬：“谢谢你的好意啊！如果没有其它事，我们就回去了，家里还有事呢！” “还真有件事！”李红旗站了起来，先是一番讨好似的尬笑，“刚才看到你们看望老人时，带来的人参和灵芝十分……十分罕见，应该很珍贵吧！不知道是怎么得到了，据我所知买肯定是买不到，如果还有的话，我们院方想出高价收购。” 这话直接激怒了岳母，她“噌”的一下站了起来：“奥！我才反应过来，你叫我们回来是这个目的啊！你也不打问打问我们杨家的财力，我们缺钱？” 李红旗被怼得脸都红了，赶紧先赔罪。 “我不是这个意思，就是看到那灵芝和人参太珍贵了，想……” “想什么？想也是白想，这东西是我女婿从一般人到不了的地方得到的，其他人就算花再多钱，也甭想得到！” 李红旗愣了一下，然后问了个在我看来很傻的问题：“冒昧问一下，您女婿是谁啊？是做啥职业的？是不是名医？” 一侧的杨玉静都忍不住笑了。 我赶紧笑道：“就是我！我可不是医生！” 这个李红旗也够执着的，赶紧转身朝我微微鞠躬：“请问这位先生，您的灵芝和人参是怎么得到的？能不能……” 我实在没心思和他再啰嗦下去，所以不等他说完，便果断回了两个字“不能”。 离开医院后，连岳母都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看得出她的笑容中透着几分得意。 下午我去了趟杂货铺。 在路边的超市内买了几包糖，毕竟自己已经和杨玉静登了记，这在法律上已经是结婚了，作为店老板，总得给店员们分点喜糖吧！ 吴敬可和吴呈呈在店里。 白天杂货铺的客人少，所以上班很清闲。 “老板，感觉好久没见你了？” 见我进店，吴敬可赶紧笑着打招呼。 “是啊！最近事太多，我……我没顾上来！” “老板，你提着这么多喜糖，不会是来通知我们你要结婚了吧？” 我笑着点点头：“准确说，我已经和玉静登了记，暂时还没有举行婚礼的计划，到时候会正式通知你们的！” 我这么说完，吴敬可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了，过了三四秒钟，她才恢复如初：“那……那先恭喜老板了！我……我马上把这好消息告诉佳琦和小雅，说完拿着手机转过了身。” 吴呈呈挠了挠头，疑惑道:“怎么感觉吴姐不大对劲啊！” “嗨！女孩儿嘛！”我赶紧岔开话题，“这段时间店里没发生啥事吧？” “也没有吧！就是晚上的客人比以前多了些，而且好多客人感觉上很古怪，买的东西也稀奇古怪的！” “奥？都买什么了？” “比如说昨天下半夜，有个老头儿要买两袋子面粉，还嘀嘀咕咕的说，再不买就买不到了。” 我当然知道这个时间段来杂货铺买东西的不是人，这就更让我觉疑惑不解了，难道阴间缺粮了？ “最近是不是有不少人来买粮食？” “对啊！有一周时间了吧！有买面粉的，有买玉米的，还有买面条和馒头的，最奇怪的三四天前的一个小伙子，进门后开口要买十斤猪肉。” 张大海之前说过，午夜杂货铺是人死后到达阴间前，满足愿望或者说弥补遗憾的最后一家商店，他们可以直接将在这里购买的东西带到阴间。 这么多人都买吃的，似乎验证了我刚才的猜测。 阳间发生战争时，最可能导致饥荒，莫非一周前阴间的两股或者几股势力干起来了？ 打完电话的吴敬可走了过来。 “老板，她俩非要你请我们吃饭，还得吃大餐！” 我苦笑着点点头:“这个当然没问题啦！你们想吃什么，想去哪吃，尽管开口！” “行！等我们商量好了联系老板啊！” “刚才听呈呈说，最近几天客人明显多了，而且很多是来买吃食的？” 吴敬可点了点头:“是啊！有时候客人都排队付钱，的确是买吃食的最多。” 我赶紧又问:“还有没有发现其他异常？” 吴敬可稍微想了一下，回道:“我感觉最近一些客人似乎很着急。” “很着急？没明白什么意思，你能解释的清楚一点儿？” “就是感觉他们进店后很急躁，很不耐烦，好像被什么人在后面催赶着。” “很多人这样吗？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不少客人吧！从一周前开始的，刚开始的时候，这样的客人并不多，这几天才明显多了起来。” 听了吴敬可这一番话，我更确定阴间发生了较大的动荡。 忽然很担心起爷爷和张大海他们。 在杂货铺待了一个多小时，接到了冯红林的电话。 “兄弟，我们所里计划明天给文康他们开追悼会，作为文康的朋友，你也来参加吧？” “行！我一定按时去。几点开始？地点是在派出所院子里？” “明天上午8:30，在油城市殡仪馆逸仙厅。” “知道了！” “对了！你昨天在电话里说的那事，我已经派小陈他们去核实过，找到了死者的遗孀，并且对尸体进行了初步尸检，果然在他的颅骨中发现了钢钉，他是被谋杀的。” “这么说的话，就算是证据确凿了？” “差不多吧！已经控制了她的遗孀，而且正在对她展开调查，至于那男的，十年前就死了。” “太好了！这样的话，死者可以瞑目了！” 冯红林又问我:“你知道那个男的是怎么死的？” 我苦笑的回道:“这个我怎么知道啊！” “勾引别人的老婆，被人家丈夫捉奸在床，当场捅死的。” 这个结果让我感到很爽，看来还真应了那句话:善恶终有报，天地好轮回。 第655章 今晚我守店铺 眼看着到了傍晚时分，我双手一拍：“择日不如撞日，干脆今晚就请你们吃饭吧！” “还是让呈呈看店？” 吴敬可朝我吐了吐舌头。 这样似乎对吴呈呈不公平，上次一起聚餐就是让他留下看店的，虽然我们吃的东西也挑着给他打包了一些，可这次请客是为了庆祝我结婚，性质不大一样。 思考了几秒钟，我笑道：“这样吧！我给黄河大酒店打电话，让他们把饭菜和酒送到杂货铺，咱们就在这里吃，咋样？” “好啊！在这里感觉更自然，反正也没有外人，我想佳琦和小雅也都很愿意。” “那就这么定了！咱们分头打电话，你联系她俩，我马上给黄河大酒店打电话。” “好嘞！” 上次我存了黄河大酒店郭经理的手机号，高向阳当着我的面叮嘱过他，只要是我提的要求，不管哪方面的，必须千方百计完成，根本都不需要和他汇报。 “郭经理吗？” “您好，高先生！请问有什么可以效劳的？” “和几个朋友吃顿饭，你们就按照那次高董事长带我们吃饭的标准准备吧！再带上几瓶红酒。” “好的！我马上安排——请问高先生，几点用餐？送到哪？” 我扫了一眼手机上的时间，然后回道：“六点半左右吧！早点晚点都可以，地点是无名路上的午夜杂货铺，挨着殡仪馆不远。” “我记下了，高先生！放心吧！一定不会让高先生失望的。” 我挂掉电话的同时，吴敬可也正好打完电话。 “她们尽快来！” “嗯！那咱们仨也收拾一下，在柜台上吃不得劲儿，干脆搭个临时的桌子吧！” “好主意！” 我和吴呈呈搬来四个木凳板凳，又找来一块木板，将木板搭在了四个板凳上，完事后我用手推了推，还挺稳当。 唯一的缺陷的木板表面脱漆严重，看上去有点脏兮兮的。 我又从乾坤袋中找了一块布，铺到了木板上。 这样看起来就挺完美了。 很快，李佳琪和胡小雅笑嘻嘻地走了进来，看得出俩人都化了淡妆，还都穿了裙子。 俩人本就是美人胚子，这么一打扮，就更美了。 “恭喜老板啊！” “老板，刚才敬可打电话时，我还以为她开玩笑呢！你下手也忒快了！” “嗨！其实也不是计划中的事，所以……所以就没顾上和你们说，不过放心啊！等哪天我和玉静举行婚礼，一定会郑重通知你们的，到时候还得找你们帮忙呐！” 三个女孩同时承诺。 “放心吧，老板！到时候我们肯定踏踏实实！” “对！不但踏踏实实，还会全力以赴！” “到时候我们就是老板的娘家人了！” 吴呈呈挠了挠头皮，很认真地问胡小雅：“小雅姐，马哥是娶媳妇，咱们怎么还成娘家人了？” 这话惹得众人哈哈大笑起来。 “你这死脑子！我就是表达这么个意思，咋还嚼文嚼字了！” 几个聊了十几分钟，门口传来了汽车发动机的轰鸣声，几个人同时扭头望向门外。 一辆黑色的商务车停在了杂货铺店门口，车门被从里面推开，郭经理先迈了出来。 后面还跟着三个黄河大酒店的店员，直接把一个比学生课桌还略大的饭盒抬了进来。 一共十八个荤素搭配的菜，还有两大盆汤——一个荤汤，一个素汤。 用的都是黄河大酒店特有的精致餐具。 “马先生，除了红酒外，董事长特意让我送来这两瓶白酒，请马先生和您的朋友一起品尝。” 说着把一个精致的提包放到了我们用木板搭起的桌子上。 我扫了一眼，就认出这是两瓶窖藏了至少二十几年的茅台，这种珍藏的酒目前根本就是无价，不是五星级酒店，就算花钱也买不到。 “代我谢谢高董事啊！” “好的，马先生！请用餐。” 说罢，郭经理朝我微微鞠躬，然后和三个服务员走出了杂货铺。 我伸手拿出一瓶白酒，拧开盖，又打开一瓶红酒。 “都是自己人，想喝啥酒自己倒啊！” 说罢，给自己倒了一杯白酒。 并非我想喝白酒，主要是知道这酒贵，也稀罕，就这一杯，保守说也得好几万。 吴呈呈陪着我喝白酒，三个女孩喝红酒，不用问也知道这几瓶红酒也价格不菲。 “这菜可真好吃啊！” “这酒也好喝！” 一个小时后，桌子上已是狼藉一片，我喝了两杯半白酒，吴呈呈喝了一杯半，三个女孩干掉了四瓶红酒，都有些微醉，脸颊绯红，说话开始拖音了。 酒逢知己千杯少，酒过三巡实话多。 一杯半窖藏茅台下肚后，吴呈呈直接睡了过去，我干脆把他背到了床上。 三个女孩也都打开了话匣子。 “老板，我经常琢磨，你到底是个什么人呢？总感觉你好神秘奥哟！” “老板是个好人！大好人！没有老板，就没有我胡小雅，也没有我胡小雅的全家，所以说老板就是我的……我的老天爷！我无以为报，如今想以身相许都没机会了！” 说完还自嘲着笑了笑。 李佳琪对着胡小雅摆了摆手：“有些事你们不知道，当然我也不能告诉你们，咱老板可不是一般人，厉害着呢！” 吴敬可咯咯一笑：“你说老板哪方面厉害？” 李佳琪回道：“哪方面都厉害！肯定比别的男人都厉害。” 我有点怀疑俩人当着我的面在开车，只是没有证据。 “老板，我好羡慕杨玉静啊！” 吴敬可话刚说完，就被胡小雅怼了回去：“怎么能直接喊嫂子名字呢？就该喊嫂子！” 吴敬可喝了一口酒，笑着点点头：“对！对！我错了，应该喊嫂子。” 我赶紧劝她们：“行了啊！今晚喝得不少了，适可而止吧！” 没想到三个女孩一起摇头：“那可不行！这可是喜酒，今晚我们不醉不归！” 我是有苦说不出。 吴呈呈已经醉得不省人事，看来天亮前是甭想喊醒了，她们三人再喝醉，今晚谁上班？ 可这话我又不能说出来。 “老板，你觉得我们三个的身材和模样咋样啊？客观评价一下！” 说着胡小雅还故意朝我挺了挺。 我赶紧转移视线。 客观说眼前三个女孩的身材和相貌都没得说，不过仔细比较，还是有所区别的。 李佳琪身材偏纤瘦，举手投足间透着南方女孩特有的温文尔雅，给人的感觉如同南方茅草屋檐下的家燕，一定是个温柔的女朋友，贤惠的妻子。 吴敬可是北方人，身材更加火辣一点，而且说话做事都透着北方妹子特有的豪爽和干脆，她乐观开朗，为人处世不拘小节，如果有这样的女朋友或者媳妇，日子一定会过得很舒坦，至少不会整体为鸡毛蒜皮的小事吵吵。 单说身材和外貌，其实经过我“改造”的胡小雅稍胜李佳琪和吴敬可一筹，她身材更高挑，五官也更精致，尤其是脸上的皮肤，给人的感觉似乎用手一捏，能出水。 尤其是她傲人的胸部，目测保守说也得d。 当然这番心里话我绝对不能说出来。 三人又把最后一瓶红酒喝出来，然后迷迷糊糊趴到桌子上睡了过去。 这个咋整啊！ 看了一眼时间，已经夜里九点半，再过半个小时该有客人登门了。 我干脆从乾坤袋中掏出一大块防水布，又掏出几块毛毯和毛巾被，先把里间收拾一下，然后打了地铺，把三人抱了进去。 事已至此，也只能这么凑活一宿了。 我弄好这一切，也差不多十点了，赶紧擦了把手，去柜台后面等着。 果然十点零几分，杂货铺的门开了，一个穿着很讲究的中年男人走了进来。 “给我两袋子饺子粉！” 刚进门，男人便火急火燎地朝我嚷嚷道。 还真和下午时吴敬可说的一样，这客人火急火燎的，就好像外面有人催促追赶他一样。 他往前走了几步后，我一下子就认了出来，同时心中一惊。 怎么可能是他呢？ 第656章 逃逸的殡仪车 过了晚上十点，第一个进店买东西的人竟然是此前给我们送酒菜的郭经理。 黄河大酒店的郭经理死了？ 确定来的人就是他，而且能看得出他已经死了，语言已经无法形容我此时此刻的心情。 “郭经理，你……你怎么了？” 见他走过来，而且脸色苍白，对于站在身前的我，并没有丝毫反应。 我问了这么一句，郭经理连头也没抬，好像并不认识我。 “郭经理——” 我再次喊了一声，谁知刚喊出他名字，就被他低沉的声音打断了。 “给我两袋子饺子粉！” 郭经理的声音低沉又嘶哑，不过我还是能听出就是他本人的声音。 事已至此，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郭经理在回去的路上出了意外。 这才两个小时——可能性最大的应该是车祸。 这么一番思索后，愧疚感油然而生。 如果他今晚不是给我们送饭菜，可能就不会出事了。 即便是我再愧疚，他人都已经死了，我唯一能做的或许就是送他最后一程。 我赶紧扫视货架，果然看到了他所要的饺子粉。 阴间都这样了，还能及时准确供货，也不知道这股神秘强大的力量来自哪里。 一手交钱，一手递过货，整个过程他都没抬头看我一眼，这让我内心更不舒服了。 把两袋子饺子粉递到他手里后，我直接从乾坤袋中抓出一把送魂符箓，快速的甩到了郭经理的身上。 有了这一把送魂符箓，他前往阴曹地府的这一路上就不缺“买路钱”了。 他依旧没有任何反应，一手一袋，提着饺子很匆忙地离开了杂货铺。 看得出他步调格外急促。 我送了他几步，站在店门内，透过门窗玻璃看着他逐渐远去的背影，心中唏嘘不已。 在他的背影即将消失时，我忽然看到他身前的黑暗中出现了无数双红色的眼睛，隐隐约约的还有很多人影。 只不过在我一眨眼之际，所有的人影和红眼睛全都消失不见了，郭经理的背影也不见了。 愣了一下，我赶紧掏出手机给高国峰打去电话。 电话接通，先是听到一阵嘈杂声，很明显高国峰在外面。 “马先生！” “是不是出事了？” “你怎么知道的？公司的一辆车出了交通事故……” 我赶紧抢着问：“是不是酒店的郭经理死了？” “嗯！当场死亡——另外三人被送去了医院，也都受了重伤，我……我也是刚得到消息，马上就到急救室了！” “你先忙吧！” 我挂掉电话后，杂货铺的门再次开了，一个穿着寿衣的老太太走了进来。 算算时间，距离我上次在杂货铺值夜班也有一段时间了，之前还从未遇到穿寿衣进店的客人，难道这也和阴司的变故有关？ 老太太要买十斤馒头。 紧接着一前一后进来两个小伙子，也都和郭经理一样，铁青着脸，耷拉着脑袋，大概也和郭经理一样，是刚死的。 俩人一个买油条，另一个买方便面。 接下来的客人逐渐多了起来，大都以买吃食为主。 期间，我尝试着和其中的几个交流过，结果没人搭理我。 我还注意到，大部人买完东西离开后，当他们即将消失在黑暗中时，身前总会出现一片血红色的眼睛和模糊的人影。 这让我有种不祥的预感。 好在直到鸡叫，并未出现其它异常。 这也让我长舒了一口气。 直到天亮后，吴敬可她们才相继醒来——准确说，是李佳琪先醒了后，把其他人惊醒的。 环视四周后，几个人面面相觑，都觉得有些不好意思。 我去附近的快餐店给他们买了早餐，按照排班，今天是胡小雅值班，所以吃完早餐，吴敬可和李佳琪就回去了。 我扫码付款在杂货铺买了些纸钱，纸元宝和黄香。 在挑选这些东西时，脑中浮现出了李文康的样子，心中顿时涌出一股酸味儿。 真是人生一世，草木一秋，他比我只大三四岁，正是太阳底下最美好的年龄，就这么死了，实在是可惜。 胡小雅可能看出了我深情的落寞，走到我身侧，轻声道：“老板，是您的朋友去世了？” 我点了点头：“一个派出所的好朋友，前几天因公殉职了，今天上午在殡仪馆开追悼会，邀请我参加，我给他带点东西送他最后一程。” 越说我越觉得心酸。 “人的命天注定啊！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 “嗯！”我点了点头，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便问胡小雅，“你妈身体挺好的吧？” “很好！而且好像年轻了十几岁，连困扰十几年的失眠也好了！” “那就好！” “就是……就是时不时会咳嗽几声，其实也没啥病，就是随着年龄增长，肺和气管自然老化了！” 听她这么说，我赶紧从乾坤袋中掏出一个灵芝，递给胡小雅。 “老板，这是灵芝？世上怎么会有这么大的灵芝啊！天呐！这……” “拿着吧！回家拿给你妈炖肉吃，一定会对她身体有益的！” 据我所知，灵芝被称为“百草之王”灵芝的精华，有“森林黄金”的美称，具有养肝平肺、保护心脏、疏通血管、降三高、改善失眠、术后恢复、提高免疫力等功效。 “老板，我……” 抱着大灵芝，胡小雅双眼湿润了，轻轻咬着下嘴唇，似乎想说什么，不过最终也没能说出下文。 “行啦！我得去殡仪馆了！” 不到二分钟，便到了殡仪馆。 刚进殡仪馆大门，我一眼便看到好几辆警车，本以为都是来参加李文康追悼会的，可越看越觉得不对劲。 小陈手中拿着录音笔，正在问殡仪馆的几个工作人员什么事。 这好像是在审案啊！ 难道殡仪馆又出事了？ 这么想着，我便朝着小陈他们走过去。 “小陈哥，出什么事了？” 小陈看到我，先和我打了个招呼。 “昨天在海宁路上出了一起离奇的车祸，一死三伤，其中一辆肇事车逃逸了，本来以为是普通的交通事故，结果调出附近的监控，发现是一辆殡仪车，交警队的兄弟立刻联系了我们，我就带人来殡仪馆了解情况了。” “还有这事？殡仪车出了事故，怎么会逃逸呢？” 我这话刚说完，对面的一个老头立刻反驳道：“肯定不是我们殡仪馆的车啊！我们的车就没出过门。” 正说着，殡仪馆的新馆长走了过来。 “李馆长……” 小陈把案子的经过大体说了一遍。 没等他说完，老头又忍不住插嘴，又重复了一遍：“咱们殡仪馆的车昨晚就没出过门。” 李馆长点了点头，又问小陈：“陈队长，你刚刚说看过监控，那应该有肇事车的照片吧？” 小陈点了点头：“我来的着急，忘记带了，回去拿的同事应该也快回来了。” 话刚说完，一个高个刑警喘着粗气跑了过来。 “陈队——” 拿过照片，小陈看了几秒钟，然后直接递给了对面的李馆长。 李馆长拿过彩色打印照片，瞅了瞅，然后摇了摇头：“还真不是我们馆的车，我们馆一共三辆殡仪车，都在这里了，并没有这辆。” 站在李馆长身侧的老头歪着头扫了一眼，脸色一下子就变了，然后猛地从李馆长手中抢过照片。 “这……这不可能啊！” 第657章 李文康的遗愿 李馆长被吓一跳，忙问：“郝主任，怎么了？” 老头双眼死死盯着手中的a4纸，身体和双手同时颤抖着，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足见此时此刻内心的激动程度。 “这是咱们的车，是……是咱们殡仪馆的火化车啊！” 李馆长又伸手抓过a4纸，看了一眼：“咱们馆就三辆车，都在这里了，没有这辆啊！” “李馆长，你调来咱们殡仪馆不过五六年，这车在你来之前就报废了，一直停在后院，不过早就不能开了，也不可能出现在外面。” 一听我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走！带我们去看看这辆车还在不在吧！” 小陈连忙说道。 “好！” 老头赶紧转身，快速朝着后院走去。 殡仪馆占地面积很大，不过至少有三分之二的面积是空着的，所谓的后院，其实也有两处，我们跟着老头来到了东北角的一个破旧院子前。 大门都已锈迹斑斑，门前还长满了杂草，老头拿着一串钥匙试了好几次，愣是没能打开锁头。 小陈走过去，也弯腰瞅了瞅：“肯定很久没开过了吧！锁头都锈了。” 李馆长也过去瞅了瞅，然后对姓郝的老头说：“郝主任，我看干脆弄把钢丝钳剪了吧！” 老头“嗯”了一声，刚想转身，被我拦住了。 “我来试试吧！” 说罢，也顾不得掩饰，从乾坤袋中掏出湛卢古剑，直接劈了过去。 一声脆响，长剑不偏不倚，正好把锁头劈成两瓣儿，“啪”的一声掉到了地上。 众人都惊愕地看着我。 “赶紧进去看看吧！” 我指了指铁门，提醒道。 姓郝的老头赶紧推开门，李馆长和小陈紧随其后，跟着他进了院子。 院子内杂草丛生，高的都能埋没一个正常身高的成年人了。 “那车还在啊！” 姓郝的老头指了指靠近墙壁的一辆大破车。 其实在刚才打开铁门的一刹那，我已经预感到是怎么回事了。 类似的事情，之前遇到过啊！ 顺着姓郝的老头手指方向望去，大家都看到了那辆车，随即加快脚步走过去。 “你们看！地上有车辙印！” 刚才回去拿打印照片的高个刑警喊了句。 他这么一提醒，大家都看到了地上的车辙。 小陈立刻质疑地问姓郝的老头:“不是说这车早就报废了么？” 老头看着地上清晰可见的车辙印迹，然后挠了挠头。 “这不可能啊！这辆车的发动机就没了，怎么可能还启动起来呢！再说……再说这院子就一个门，你们刚才也看到了，锁头都锈得打不开了，里面的车总不能是飞出去的吧！” 这话把小陈怼得哑口无言了。 走到报废的殡仪车前，只瞅了一眼，就知道姓郝的老头并没撒谎。 这车都烂的不成样子了，不但发动机被人拆走，四个车轮胎连一点气都没有。 不过，随后大家又在干瘪的轮胎上发现了新泥土，再加上地上的车辙，这似乎说明这车最近开动过。 这前后矛盾的现状，早已超出了正常人的认知范围。 我静静的看着这一切，虽然心知肚明，但并没有告诉他们真相的打算。 车辙直通一侧墙根，小陈他们蹲在墙前瞅了半天，结论是:车是穿过这面墙开出去的，也是通过这面砌墙开进来的。 我着急去参加李文康的追悼会，便和小陈说了声，匆忙离开了。 大厅里聚集着一百多人，我一眼便看到了冯红林和李志明，便过去和他们打招呼。 十几分钟后，追悼会正式开始。 当我们跟着口号，朝着李文康他们三人的遗体三鞠躬时，我突然听到了低沉的啜泣声。 寻着声音望去，就看到一个蜷缩着的黑影蹲在大厅的西南角。 虽然他低着头，身影有些模糊，不过我还是一眼就认出是李文康。 准确说是李文康的残魂。 我赶紧走过去，蹲到了黑影前。 “康哥！你是不是还有什么遗愿？” 听到了我声音，李文康缓缓地抬起了头。 他脸色煞白，身体呈现半透明状态。 “兄弟，你能看到我？” 看到蹲在自己面前的是我，李文康很是惊讶。 “嗯！其实我还有个身份，一直没有告诉你——我是这一区域的走阴人，简单说就是一种专门送阴魂到阴曹地府的职业，所以能看到你。” “那简直太好了！兄弟，我死的太突然了！我如果就这么走了，实在是放心不下老婆和孩子。” 我知道李文康已经结了婚，可据我所知他还没有孩子。 “你什么时候有孩子的？” 知道他留在阳间的时间不多了，我赶紧问。 “我老婆已经怀孕三个多月了，我死前刚刚陪她做完产检，给我老婆产检的医生是我朋友，他还悄悄告诉我了产检的结果——是个儿子！” 我本想说“恭喜你了”，可话到嘴边，又觉得这么说实在不合适。 “康哥，你放心吧！只要有我，有我们这些兄弟们在，绝对不会让嫂子和侄子受一点罪的，保守说会让他们这一生衣食无忧。” 李文康啜泣着点了点头。 “这辈子能够认识兄弟你，我李文康真是三生有幸啊！” “能够成为朋友，就是咱们的缘分，既然有缘还说什么呢！”我回道。 李文康点了点头:“我媳妇和儿子就拜托兄弟们了。请兄弟转告我媳妇，让她尽快带着孩子改嫁，如果可以的话，不要让孩子知道我这个亲生父亲的存在。” 我当然知道李文康这么说，完全是为了老婆孩子好。 “行！我会把这些意思转告给嫂子的，至于她怎么决定，我看还是由他自己拿主意吧！” 李文康再次点了点头。 “兄弟，我的时间早就到了！” 说完站了起来，笑着朝我挥了挥手，然后身体逐渐变得透明，半分钟后便彻底消失在了我面前。 “兄弟，刚才是不是看到文康了？” 这时候，冯红林的声音从我身后传来。 我赶紧转过身，朝他点了点头:“文康有点不放心他老婆孩子，不过我已经对他做过承诺，大伙儿都会帮他照顾家人的。” 冯红林“嗯”了一声:“对！文康永远都是我们的兄弟，他的家人也永远是我们的家人。” “嫂子怀孕三个多月了，康哥出事前，刚刚做了产检，是个男孩儿。” “我也是昨天才知道的，他们两口子感情很好，得知文康出事后，他媳妇当场就晕了过去，现在还在医院呢！还是我昨天去看她时，医生告诉我她已经怀孕三个多月的事。” “待会儿陪我去看看她吧！” “行！” 走出殡仪馆，恰好我看到高向阳父子迎面走来。 ”你们怎么来了？” 我赶紧喊住了他们。 “万岐，你也是为小郭的事儿来殡仪馆的？” 高向阳看到我，也挺惊讶。 他这话也间接说明了自己来殡仪馆的目的。 “我是来参加一个朋友追悼会的——郭经理的事我感到十分的愧疚。” 高向阳摇摇头:“这事和你没什么关系，我也是一头雾水，刚才派出所的小陈队长给我打了个电话，他在电话里说的事我没太明白，这不带着国峰来当面问问他怎么回事。” 看得出郭经理出事，他们父子俩也是发自内心难过。 第658章 势必抓到真凶 一想到郭经理的会事，我便愧疚难当。 “放‘’心吧！警方一定会查出凶手，绳之以法，让郭经理在九泉之下可以瞑目。” 说完这话我。扭头看了一眼身侧的冯红林。 自从上一次黄河大酒店暂停了自己的生意，全力协助派出所救人，冯红林和高家父子也算成了朋友。 冯红林赶紧附和道:“对！对！我们正在全力以赴侦查这次案子。” 高家父子互望了一眼，高向阳反问我:“不是普通的交通意外吗？” 我心中暗道了一声“糟糕”，原来高家父子还不知道具体的案情。 “这件事比较复杂，几句话也说不清楚，你们还是去和小陈队长沟通吧！” 父子俩被我说的一愣一愣的，不过对于我说的话他们还是言听计从的，所以也没再多问。 高家父子离开后，我才问冯红林:“还没把真相告诉他们，那小陈叫他们来说什么？” “出了这种事，肯定无法走正常的程序，所以小陈和我商量后决定把现场发现的情况告诉高家，毕竟他们在当地也是有地位的人。” 很快在医院里见到了李文康的媳妇。 在路上冯红林已经告诉过我，李文康和媳妇是高中同学，她媳妇叫吴丰美，高二那年俩人就偷偷好上了，只是瞒着老师和同学。 此时，吴丰美正躺在病床上输液，神色极其憔悴。 冯红林进病房前，先问了值班医生吴丰美的状况。 医生微微摇头：“还是一口饭没吃！从昨天你离开到这会儿，就没开口说过一句话。” 冯红林回道：“这两天辛苦你们细心照料了，遇到这种事，换谁都不好接受。” 推开门，走进病房，直到站到病床前，吴丰美的眼睛才动了一下。 “弟妹，文康的好朋友小马来看你了！” 听到我名字，吴丰美的身体动了一下，然后扭头看向我：“你就是马万岐？” 声音极其低沉，听得出她嗓子已经嘶哑得不成样子了。 “嫂子好！我是小马！” 吴丰美挺了挺身体，见此情景，跟着我们进屋的护士赶紧把一侧的枕头塞到他身后，然后又帮他调整了一下床头的高度。 “文康常常提到你，说你……你是个有本事的人，帮了他很多忙，还……还说等有空邀请你去我家吃饭，让我给包韭菜肉馅儿的饺子吃。” 她说出这话后直接抑制不住，嚎啕大哭起来。 我的双眼也瞬间湿润了。 之前和李文康聊天时，我的确提到过最爱吃家里包的韭菜肉馅儿饺子，还对着他抱怨过外面吃的的水饺味道不对，缺少家庭气息。 当时只是在等时间时，随口聊起的，没想到他还装在心了。 “嫂子，康哥的事是意外，这种事遇上了也没办法，节哀啊！” 我当然知道这么劝人是多么的苍白无力，可此时此刻我又能说什么呢？再多的话语也的废话。 我搬了把椅子，坐到病床一侧。 “嫂子，你振作一点，这既是为了康哥，更为了腹中的孩子啊！” 吴丰美抹着眼泪点了点头：“我……我知道，就是……就有控制不住……” 我先让冯红林把病房内的医生和护士“请”出去，然后才再次开口。 “嫂子，有几句话康哥让我转述给你。” 吴丰美浑身一颤：“他啥时候……” “就在今天！”我顿了一下，“嫂子，我也不瞒你，其实我有阴阳眼，能看到死去的人，今天上午就见到康哥了。” “他在哪？有没有跟着你来这里？” 说罢，吴丰美很激动地扫视了病房一圈。 “阴阳殊途！康哥没法来到这里，按照规矩他早应该下去报道了，就因为放心不下嫂子和你们还没出生的儿子，才硬撑着多留了几天，他现在已经顺利下去了。” 我这话说完，吴丰美顿时像泄了气的皮球，瘫软到了床上。 见此，我也没着急说话，而是等她缓一缓。 吴丰美双眼圆瞪盯着屋顶，大口喘着粗气，过了足有一分多钟，才再次开口。 “你……你说吧！文康都和你说什么了？” 她再次抬起头，用满是期待的红肿双眼看着我。 我把李文康在殡仪馆说的那番话转述了一遍，没等我说完，吴丰美再次嚎啕大哭起来。 或许这时候，让他嚎啕大哭一场，发泄出内心的悲恸，反而是好事。 在看着吴丰美捂着脸嚎啕大哭时，我从乾坤袋内掏出一枚强身健体的丹药，又掏出一根人参，同时递给吴丰美。 “嫂子，为了肚子里的孩子，为了让九泉下的康哥安息，一定好好活下去，还必须活精彩！” 吴丰美含泪点了点头。 “这枚丹药现在服下吧！能帮助嫂子尽快恢复身体。” “嗯！” 吴丰美按照我要求，把丹药放到了嘴中。 短短一分钟后，吴丰美的气色便有了明显好转。 “嫂子，你手机呢？” “手机？” 吴丰美一脸疑惑地扫视左右，显然她也不知道自己手机在哪里。 很快，我在床头柜的抽屉里找到了白色的oppo手机。 让吴丰美解开屏幕，然后点开微信，先和她加了好友，然后给她转了20万——主要是微信转账限额一次最高就是20万。 “小马，你……你这是干嘛?” 我收起手机，并不解释，朝她抿了抿嘴：“有件事康哥可能没有告诉你，他此前其实也帮了我很多帮，为了表达感谢，当时杨家的汇海制药厂分给了他一点股份，不知道嫂子听说了没有，最近这几个月汇海制药厂的股价翻了上百倍，所以原本不多的股份，现在也值不少钱了，我会按时将这部分股份的分红转给嫂子。” 吴丰美只是愣愣地看着我，大概连续好几天没休息好的缘故，似乎并没有质疑我这个漏洞百出的说法。 “昨天冯所长跟我说，文康这是因公殉职，国家有几百万的抚恤金，其实……其实物质方面我没有困难。” 我点点头：“我知道！不过这钱是康哥应得的，嫂子坦然收下就行。” 其实在来医院的路上，我还琢磨过这事，刚开始准备一次性给她转个大几百万，有了这些钱，在油城这样的三四线城市里，一辈子也就衣食无忧了，可又一想，这样吴丰美未必肯接受，万一她不接受，我还没法解释。 干脆临时想出汇海制药厂有李文康股份这主意。 估计平时李文康也和老婆提到过汇海制药厂，知道我是杨国山的女婿，所以只要我能自圆其说，她没准还真信了。 果然，一切和我预想的一样。 吃了阴司的丹药，吴丰美不但精神了不少，说话也掷地有声了，于是我喊来医生，让医生停止给吴丰美输液。 刚开始医生还想给我解释一番，可看到病床上的吴丰美后，没说完的话也不再说了。 走出医院，我对冯红林说：“冯哥，你能给小陈打个电话，问问他车祸案子有进展了么？” “没问题！”他拿起手机，又停下了，“兄弟，这案子的性质咱们心知肚明，问他的目的又是什么呢？” 我冷冷一笑：“冯哥！就算是灵异案件，也肯定有始作俑者吧？不管这个始作俑者是不是人，这次我一定得找出它，为死去的郭经理报仇。” 冯红林显然没想到我会这么说，有些不理解，一下子接不上话了。 我赶紧解释:“冯哥，郭经理是在给我送饭菜，回去的路上出的事，于情于理我都该给他个说法。” 听我这么说，冯红林才点了点头，然后拨了小陈的电话。 “冯哥，我们在报废殡仪车的驾驶座提取到两个指纹，应该是凶手留下的。” 电话里传来了小陈的声音。 第659章 特殊考古任务 报废的肇事殡仪车上竟留有人的指纹，这是我没预料到的。 根据我的了解，肇事的殡仪车应该是鬼物控制着，不应该留下人的指纹，反过来说，既然留下了人的指纹，说明昨晚有个人曾坐在过车的驾驶座。 再结合当时的环境，就更让我觉得匪夷所思了。 小陈他们已经提取了指纹，正在回派出所的路上，有了这个发现，冯红林肯定也得赶紧回去了解具体情况，我便跟他回了派出所。 我的车速快，还比小陈他们早到了几分钟。 “高家父子怎么说？” 见到小陈，冯红林并没有第一时间问指纹的事。 “他们看了现场情况，我也把咱们的推测和父子俩说了一遍，高董事长说这事就完全交给咱们了，无论是人还是物，有需要高家出面的，直接联系他就行。” “那好！赶紧到指纹库里对比一下指纹，看看是否有发现吧！” 听冯红林这么说，我并没接话茬，但内心隐隐的感觉到，即便公安部门的指纹库功能再强大，恐怕这次也不会有结果。 可以看出派出所很忙，无论是刑警还是法医，进进出出的都是一路小跑，而且大部分人的脸色都很阴沉。 “还不是这几天的诡异命案闹的，一大堆的后事等着我们去处理啊！” “事情既然已经发生，也没有别的好办法，好在那些活人鬼已经被我消灭，这样的命案不会再发生了。” 冯红林长吁一口气：“我干了20年刑警，就这几天的工夫，三观算是彻底改了。” 在等待指纹对比结果的十几分钟，冯红林挑着捡着给我讲述了几次诡异的命案。 这案子都有个共同特点，那就是初步判断凶手都是死者刚刚去世不久的亲人。 其中有一件案子最让冯红林觉得意难平。 被害的也是一家四口——一对中年夫妇，还有他们的一双儿女。 巧的是凶手也是这家的老太太。 两个被害的孩子，女孩十一岁，男孩才八岁，都是老太太一手看起来的。 老太太是两个月前死的，据说是晚上睡觉时无疾而终，当时已经被害了的一家四口应该也没有多想。 谁知前天晚上老太太化作死神，回到了家。 巧的是他们家有监控，还是高清的，把鬼老太太杀人的整个过程全都录了下来。 看到监控视频的所有刑警都沉默了，因为按照正常情况，他们一家四口中三个可以避免被害，只不过看到要杀他们的是自己的娘，自己的奶奶，就都没有逃，也没有反抗。 听冯红林这么说，我脑中立刻跳出来一个词——待宰的羔羊。 详细的数据已经统计上来了，类似的凶杀案这几晚一共发生了32起，其中28起是灭门案。 当然，表面上这些案子还没明确定案，还在查，其实冯红林他们都知道是不可能破案的，因为凶手根本就不是人。 说到这里冯红林叹了口气，仰头望了一眼天空，然后拍了拍我的肩膀。 “兄弟啊！这件事多亏了你，最近诡异之事频频出现，这座城市的百姓已经成惊弓之鸟了，这样的案子如同一枚重型炸弹，如果没能及时控制住，后果难以想象。” “冯哥，其实我有一种很不妙的预感。” “奥？你是说还会有类似的命案发生？” 我微微摇了摇头:“恐怕要比这严重，具体几句话我也说不清楚，最严重的情况可能是……” 我话没说完，便被小陈的喊声打断了。 “冯所，指纹……指纹对比有结果了！” 小陈一边喊着，一边朝我们跑来。 “对比上了？” 冯红林赶紧问。 “嗯！不过……不过……” “不过什么？” “不过这次事故绝对不可能是这指纹的主人干的！” 小陈的脸色煞白，说话语气也和平时不一样，由此可见指纹核对的结果很让他震惊。 “到底是谁的指纹？你有话说清楚！” 冯红林提高嗓门，几乎是朝着小陈吼道。 “是……是文康大哥的！” “什么？这……” 从刚才小陈的反应，我已经猜到指纹主人很可能是个已经死了的人，只是没想到会是李文康。 冯红林的脸都变成了猪肝色，眼珠子几乎要瞪出来，几秒钟后，他才压低声音对小陈说：“这事暂时保密，今天在报废殡仪车上采集的指纹也立刻封存起来。” “知道了！” 小陈离开后，冯红林才扭头问我：“兄弟，这事你怎么看？” 我双手一摊：“这个我也一头雾水。康哥的遗体一直在殡仪馆？” “嗯！出事后直接送到了殡仪馆，之前放在三号停尸房，今天早晨还是我亲自跟着推出来的。” “幸好现在还没有火化，我看赶紧让法证科的兄弟们去一趟吧！” “我也是这么想的！” 说着冯红林拿起手机，转身拨了个电话。 他打完电话，随手把手机塞到口袋里，叹着气问我:“我看咱们就不去了吧，以免动静太大，引起别人的注意。” “冯哥，听你这话的语气是有别的打算？” 他点了点头:“要么咱们再去一趟寺庙？” “好！” 他这么问我，我自然秒懂他的意思。 我也迫切想见到紫竹，在路上又断断续续给紫竹打了三次电话，结果依然没人接。 远远看到紧闭着的寺庙门时，我心瞬间凉了一半。 果然，我俩轮流拍了一会儿庙门，庙内并无任何反应。 “这对师徒不会一直没回寺庙吧？” 急得冯红林双手掐着腰，眉头都皱成了疙瘩。 “看情况是！” 我再次拿出手机，拨打了一遍紫竹的手机号，电话能打通，但他依旧没有接，这显然不正常。 正常情况下，上次来寺庙找他们前，我就给紫竹打过几次电话，他如果看到有未接来电，应该给我打回来才对。 我正在琢磨这事，冯红林手机响了。 我脱口而出:“是紫竹打来的？” 冯红林抬头看了一眼手机屏幕:“是李志明，李副市长的电话！” 说着话，冯红林赶紧接起电话。 “李市长！” “你是不是和小马在一块儿？” 电话对面李志明的声音我听得清清楚楚。 “嗯！他就在我身边，怎么了？” “你赶紧带着他来我办公室一趟，有几位大领导想见见他。” “奥！我马上带他过去。” 冯红林知道我能听清楚通话的内容，也没废话。 “走吧！领导有请。” 在车上我们讨论这事。 “听语气，找你的人不像是咱们市的领导。” “奥？为啥这么说！” “志明大哥现在可是常务副市长，油城市常委班子成员之一，他称其为领导的也就那么几位，听他在电话里的语气，好像有更大的领导要见你。” 我苦笑一声:“不可能吧！我就是个贫民，怎么还能惊动省里的领导呢？” “不用多想，到地方就知道怎么回事儿了。” 不到三十里的距离，开阴司的车也不过七八分钟的路程。 到了李志明的办公楼下，两辆车牌号很特别的军用商务车引起了我的注意。 “冯哥，你看这不像是咱们本省的车吧？” 冯红林瞅了瞅车牌号，摇了摇头:“这车牌号挺奇怪的，好像属于某军区，并不属于哪一个省，难不成这就是要找你的领导？” “军方的人？这应该更不可能吧！” 李志明的办公室里空无一人，门是虚掩着的，冯红林赶紧给李志明打去电话。 电话几乎是刚拨出去就被接了起来。 “这么快就到了？” “刚到！你不在办公室啊！” “奥！你来205会议室吧！从我办公室往南走，隔了五个办公室。” “行！” 还没等走到205办会议室，我凭借着超常听力，就听到了里面的对话声。 “首长这次派我们来，是邀请马万岐先生协助完成一次艰巨的考古任务。” 听声音，说话的应该是个中年男人。 第660章 下面要明干了 听到这话，我浑身一怔。 紧接着，两个关键词从我脑海里一闪而过，一个是“考古”另一个是“首长”。 一般情况下，军队的大领导才被称呼为首长，这也成了一个约定俗成的称呼，难道找我的真是军方的高层？ 听这话的意思，军方找我的目的是参与一次特殊的考古任务。 一想到考古，在我的理解中，几乎可以和古墓画上等号。 问题是对于考古而言，我一窍不通啊！ 冯红林走到205会议室门前，轻轻敲了敲门，门被打开的同时，李志明也迎了出来。 “红林啊！你先去我办公室坐一会儿，喝茶自己倒啊！” 说着，把我带进了会议室。 李志明的这一举动就更让我懵圈了。 会议室内坐着四个人，其中两个是陌生面孔。 看模样，这俩人四五十岁，都是国字脸，小平头，尽管是坐着，却能看得出腰板很直，的确像是军人。 李志明很客气地朝着俩中年人介绍道：“两位领导，他就是马万岐！” 俩人同时点了点头，左侧的中年人指了指对面的椅子：“小伙子坐吧！” “好！” 我点了点头，坐下了。 “马先生，我们是747部队的，你此前应该听到过这名称吧？” “听过！还有747民俗事务研究所。” “对！既然你知道，我也不多说废话。我们首长邀请你协助我们参与一次考古行动，希望你能同意。” “什么考古行动？关键是对于考古，我一窍不通啊！就算答应了你们，也未必能帮上忙。” 我赶紧解释。 “我们此行的目的就是征求马先生同意，至于其它事情，一概无法回答。” 这话够霸气，哪像是来邀请我的，怼得我无言以对，只好扭头望向站在我身侧的李志明。 正如在路上时，冯红林所说的，此时的李志明可是油城市常务副市长，在这座城市里，比他职位大的并没几个，可他在这俩人面前却恭恭敬敬地站着，在气场上更是差得不止一丁半点。 由此可见，这俩人的职位不低。 “能先问问，这次考古的目的地远不远？” 左侧的中年男人回道：“这个暂时也恕难奉告，如果马先生同意，很快就会知道目的地！” “可是我最近这段时候我事挺多，如果时间长的话……” 我话没说完，就被中年男人打断了。 “你的事，如果可以的话，我们可以代替马先生处理！” “这……” 这时候李志明开了口：“小马啊！军方的事可都是大事，如果能抽出空，就答应吧！” 自从进屋后看到两个军方的中年男人，我大脑便在急速运转。 越琢磨，脑中的疑惑越多。 747部队的人怎么会找到我呢？ 从他们的话语和反应，似乎这个忙只有我能帮得上，或者说我是比较合适的人选。 此前，我和这个747部队并没有接触过，这个名字还是前几天才听说的。 要算是接触，那次跟着冯红林他们下墓查案或许也算一次，不过那一次所谓的接触，我从始至终都没和他们的人说过一句话。 找我协助完成一次考古任务，这么看来，真正找我的应该是747民俗事物研究所。 我不过是个中专生，对于考古一窍不通，那么他们之所以选择我，应该是其他方面的原因。 难道是我走阴人的身份？ 或者我有阴阳眼？ 应该和这些事有关！ 既然他们找到了常务副市长，至少说明他们的背景是干净的，他们要做的事也是正义的。 至少这件事靠谱。 “马先生，我们可以给你一个小时的时间考虑定，如果答应了，明天早晨会有专车来接你。” 我也想知道到底为什么找我，更想知道想让我协助完成的是什么考古任务，所以在中年男人说完这句话时，我就摆了摆手。 “不用了，我答应你们！” “太好了！” 这时候两个中年男人才站起来，另一个始终没开口说过话的从口袋里掏出一个黑色的手机，走到我面前，递给我。 “马先生，这是我们之间互相联系用的专用手机，你收好，手机上有两个号码，万一需要和我们联系时，你可以拨打，另外我提醒你，这种手机只能用于我们之间彼此联系，防水，防火，充一次电可待机至少一年，而且即便是在撒哈拉沙漠，也会有信号。” 接过中间男人手中这款类似于老式诺基亚的手机，听他说完话，我点了点头。 “既然这样！马先生可以离开了，最后我再提醒一句：这件事不要跟任何人说，包括家人。” 我走到门口，又转过身。 “既然不能和家人说实话，那能告诉我这次行动大概需要多长时间？” “三天左右吧！最长应该不会超过五天。” 走到李志明办公室后，他也紧跟着我回了办公室。 “李哥，这俩人在部队是什么级别啊？你认识他们？” 李志明先转身关上门，然后苦笑着摇摇头。 “我是接到省里电话，才接待他们的，就知道他们是部队的正师级干部。” “正师级有多大？比副市长官还大呀！” 李志明苦笑着摇了摇头。 “这个要看是什么市了！如果是一线大城市，副市长属于省部级，咱们这种级别的城市大都是厅级，算起来和市长的级别差不多。” “啊！不过是传几句话，都派一个副市长级别的人来，那他们那位首长的官职得有多大啊！” 李志明再次苦笑着摇摇头：“这个话题就此打住吧！他们对油城市最近发生的事，包括马兄弟做的一些事，都了如指掌，这让我也很震惊啊！” 和我们聊了几句，李志明又返回到205会议室。 我则和冯红林开车回了派出所。 刚上车，小陈的电话便打了过来，冯红林赶紧接起来。 “冯所，我们在文康大哥遗体的手指上找到了那辆报废并车上特有的物质，由此可以断定指纹就是文康大哥遗体留下的。” 冯红林的脸再次变成了猪肝色，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了。 我虽然嘴上没说什么，可心里也不好受，这个幕后的真凶不但害死了李文康，还“玩”他的尸体。 我再一次暗暗发誓，不管是为了郭经理还是为了李文康，一定把这事查个水落石出。 坐在车上看着手中只比普通火机大两倍的黑色手机，还是觉得一头雾水。 难道这个747部队，或者说747民俗事物研究所能强大到这个程度？连我的事都了如指掌，正常情况下，这绝对不可能。 回到岳父杨国山的别墅，我只是跟他们说要出几天门，短则三天，长则五日，这几天可能没法和家里联系。 虽然他们对我具体做什么并不清楚，但大概也有数，所以并没有多问。 上午11点多，我去了一趟黄河大酒店找徐半仙，当然既然答应了那两位部队的师级领导，这事儿我连徐半仙也没有说。 找他的目的，一是告诉他我要出门几天，最重要的还是问问他郭经理被害这件事。 让酒店给准备了几道菜，一斤酒，直接端到了徐半仙的房间。 俩人边吃边聊。 我把郭经理被害的前前后后说了一遍，当提到在报废殡仪车上发现了李文康的指纹时，徐半仙的表情逐渐严肃起来。 他冷哼一声：“看来他们要明着下手了！” “他们？” “嗯！” 冯红林轻轻点了点头，然后伸手指了指脚下。 我顺着他手指望去，秒懂他的意思。 第661章 孙菲菲的魂魄 “老徐，你到底还有多少秘密隐瞒着我？” “哪能有什么秘密隐瞒你小子的？即便是算有，时候不到也绝对不能告诉你。” 说完，徐半仙夹了一口菜扔到嘴里，大口嚼起来。 我当然知道徐半仙的“牛鼻子老道士”脾气，也不再多跟他废话。 酒喝到一半，我想起从云南哀牢山返回的路上，徐半仙说的一些话，他提到了腊八节，原话我不记得了，好像是说腊月初八是个节点，一切的一切都将会腊八节这一天结束。 算算时间，距离腊月初八还有两个月。 知道即便此时问起这事，徐半仙肯定也不会说，所以干脆就不问了。 陪他吃了午饭，回家前，我先去了趟派出所。 上午派出所刑警队和法证科在一起开了个会，当然也不是什么正式会议，就是大家聚在一起讨论报废殡仪车撞人事件，既然已经定义为灵异案件，原本大部分人已经默默接受了不了了之的结果，可忽然牵扯到了李文康身上，这下大伙儿都躁动不安了。 很明显，李文康的死也不是意外，很可能和郭经理的诡异车祸是串案。 这样一来，案子就更复杂了。 无论是刑警队还是法证科的，平时和李文康关系都不错，参会的人都表示这次无论如何也要把案子查清楚，还李文康一个公道。 下午在家和杨玉静腻歪到傍晚，然后开车去了杂货铺。 只有李佳琪在店里。 “呈呈呢？” “他说回趟学校！” “回学校？回学校干嘛！” “我咋知道！是派出所联系他的，我也没多问。” 我知道吴呈呈的学籍还有，因为他个人成绩太突出，加上当时案子没有定性，所以学校并没开除他的学籍，大概回学校和这事有关。 帮着李佳琪彻底打扫了一遍杂货铺的卫生，边打扫，边有一句没一句地聊着天。 “昨晚顾客多么？” “嗯！挺多的，而且大都是来买吃食的。” 他这么一说，我一下子想到那晚看到的无数红眼睛和模糊的人影，忙提醒李佳琪：“和她们说一声，晚上值班时一定谨慎点，没事的话，不要往外瞅。” “啊！为啥呀？” “听话就是了，别多问！” “行！老板说啥就是啥。” 说完还朝我撇了撇嘴。 回去的路上，我再次忍不住给紫竹打了两次电话，依然是能接通，却没人接。 晚饭后，我老觉得心里不痛快，就一个人到外面溜达。 岳父家别墅往南有条河，河边是条不算宽，也不算窄的油柏路，这个点这条路上几乎没人也没车，我沿着小河漫无目的地往前走着，琢磨了很多事，想着想着，就觉得头大如斗起来。 剪不断，理还乱，算了，不去多想了。 正准备转身回去时，先是听到女孩的低声哭泣声，顺着声音望去，就看到前面路边的草丛里蹲着个白裙子女孩。 能看得出女孩的身材姣好。 这里可是郊区，而且这都晚上九点多了，这女孩遇啥事了？ 我赶紧朝着女孩走去。 女孩蹲在地上，双手埋在膝盖上，双手捂着后脑勺。 看穿着和一头乌黑的长发，她年龄应该不大，估计二十几岁吧！ 担心会惊扰到她，我没敢靠得太近，距离女孩十来米时，停下了。 “你怎么了？”我轻声朝着女孩喊。 听到我的喊声，女孩的哭声戛然而止，然后缓缓地抬起来头。 在看到女孩模样的一刹那，我只感觉一股电流从头顶只穿脚后跟，大脑更是嗡的一下。 竟然孙菲菲。 “菲菲，怎么……怎么是你啊！你怎么在这里？怎么了？” 我一口气便是三连问。 孙菲菲一脸茫然地看着我，问了句让我顿感“五雷轰顶”的话。 “你是谁啊？” 的确是孙菲菲的声音，只不过说话的语调和之前明显不同。 “菲菲，你这是怎么了？” 孙菲菲朝我眨了眨眼，然后问了一句更让我摸不着头脑的话：“你是不是认识我呀？我是谁？我为什么会在这里？” 也是一个三连问。 这时候我才意识到不对劲，忙仔细观察眼前的孙菲菲。 真是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孙菲菲身上萦绕着一股黑气，而且在路灯的照射下，并没有影子。 我恍然大悟，眼前的孙菲菲只是个魂魄，而且还是不完整的魂魄，所以既不认识我，也忘记了自己是谁。 孙菲菲死了？ 作为我的初恋，确定眼前的孙菲菲只是个残缺不全的魂魄时，我内心更是涌出一股难以言说的难受感觉。 之前孙菲菲从樱花国旅游回来，在她和杨明浩的那套别墅住过几天，后来把别墅还给了杨家，便独自一人去了南方。 她离开前并没有联系我，只是和曾经的公公婆婆，也就是我的岳父岳母说了一声，让他们转告我。 大概也是不想和我当面告别。 她并没有告诉我岳父和岳母自己具体要去哪座城市，大概也是想和此前的自己彻底切割，不想让我们联系到她。 我理解她的心情，也知道她的想法，所以当时也没多问，更是没再联系过她。 这既是对孙菲菲的尊重，也是对杨玉静的尊重，毕竟有些历史已经翻了篇，生活必须往前看。 这才短短的一个月，她怎么会死了呢？而且残缺的魂魄还出现在了杨家别墅附近。 我赶紧掏出几张定魂符箓，用到了孙菲菲的身上。 这样至少可以保证她的魂魄不至于再继续缺失。 “你还能想起什么？” 我蹲到她身前小声问。 孙菲菲双手捂着脑袋，一副很痛苦的样子，她看着我，似乎在使劲想，几秒钟后还是摇了摇头。 “我什么都记不起来了！” 她再次哭了起来。 我琢磨这件事，孙菲菲应该已经死亡好几天了，她之所以会出现在杨家别墅附近，很可能是因为此前她还能记得这个地方。 随着死亡时间的变长，她的魂魄愈加残缺，以至于到了这附近后又什么都记不起来了。 事情的大概肯定是这样，只不过细节上我无法推测。 我赶紧给冯红林打去电话。 “冯哥，你还记得我之前的女朋友孙菲菲吗？” 冯红林愣了一下，才回道：“记得啊！怎么了？” “她死了！准确说在几天前就死了，应该是被人害的，我想请你帮忙查一查这事。” “看你这话说的！这可是人命案呀！是我们的职责所在。” “我判断她并不是死在咱们油城市，所以这事查起来可能很麻烦。” “奥！原来是这样啊！问题不大，兄弟你能记得她的身份证号？” “能！” “那好！待会儿你把她的身份证号发给我，我通过我们公安的内部网问一问，如果已经立案，很快就会有消息。” “那就辛苦冯哥了！” “兄弟啊，和我你就别客气了——不过这都快晚上10点了，估计最快也得明天才有消息。” “好！未来几天我应该不在本地，也没法联系到我，这件事就请冯哥酌情办理吧！” “放心吧，我有数。” “另外，如果不是必须的话，先不要把这事告诉我岳父岳母他们一家。” “我懂！” 挂掉电话后，再次看着一脸茫然的孙菲菲，她现在只是一缕残魂，如果不管她，随时都可能被阴差鬼吏捉去，到时候魂飞破灭也说不定。 还是暂时把她收到玉西瓜中吧！ 这么想着我把玉西瓜从乾坤袋中抱了出来。 喊出古曼童和韩建立他们。 古曼童和韩建立跟我的时间久，自然知道我和孙菲菲之间复杂的关系。 我又当着樱花国两个小鬼的面，郑重其事的说了一遍，目的当然是防止他们在玉西瓜中欺负孙菲菲。 孙菲菲都这样了，我和她解释再多也没用，干脆直接“用强”，把她收到了玉西瓜中。 回到家，岳父岳母以及毕佳瑶一家三口都上了楼，杨玉静已经洗完了澡，此时只穿了一条十分性感的睡裙。 大概大家都知道我要出远门吧！ 都是成年人，有些事心知肚明。 我并没有把孙菲菲已经死了的事告诉杨玉静。 第二天一早，军方给的小手机响起了刺耳的铃声。 我赶紧接起来。 “二十分钟后会有一辆黑色的越野车停到你所在的别墅前，你什么都不用带，直接上车就行。” 电话里是一个低沉的男人的声音，说完这句不等我回应，便挂掉了电话。 我拿起另一个手机，扫了一眼屏幕上的时间。 这才早晨五点不到半，看来要去的地方还挺远啊！ 赶紧穿好衣服洗了把脸。 杨玉静也醒了。 我朝她摆摆手：“这还不到六点，你快再睡一觉吧！” 在别墅外等了几分钟，果然看到一辆挂着军牌的黑色的丰田汉拉达开了过来，汽车两侧的玻璃是全黑的，从外往里看，什么都看不到。 停下后，车门“唰”的一下开了。 我没有多想，直接钻了进去。 第662章 神秘地下空间 除了司机外，车上还坐着三个人，其中就有昨天在市政205会议室的那两个师级干部之一。 “马先生，欢迎你加入我们这个团队。” 中年师级干部朝我伸出了手。 “我叫齐长军，齐国的齐，长短的长，军人的军，是这支考古队的副队长。” 齐长军又分别介绍了车内的另外俩人，看模样这俩人只比我大几岁，一个叫杨明，另一个叫薛强，两人也并非考古队员，而是部队的特种兵。 “齐队，现在能告诉我目的地了吧？” 我问齐长军。 齐长军点了点头:“并不远，就在油城市和滨州地区交界处，据此七十华里。” 一听是这地方，我颇感意外。 “据我所知，这两个地区隔着黄河，不应该有古墓啊！” 齐长军反问我:“谁告诉你我们要去古墓了？” “考古不是去古墓吗？” “考古的地方多了，也不一定必须是古墓啊！” 我只好尬笑两声算是回应。 “我们要去的是一处地下遗址，位于黄河的下面，距离地面少说二百米。” “这么深啊！是古城遗址？黄河下面怎么会有古城的遗址呢？而且这么深！” 齐长军摇摇头:“算起来我们三个都属于这支考古队的服务人员，这个问题无法回答你。” 我再次尬笑两声:“那能不能告诉我，为什么邀请我参加呢？对于考古，我是个纯粹的门外汉，实在想不到有什么价值所在。” 齐长军回道:“昨天已经告诉你了，我只是奉命邀请马先生，如果你同意则今天早晨来接你，至于其它的事一概不知。” 看来也问不出个所以然，我只好选择闭嘴。 汽车狂奔了一个小时左右，终于停下了，透过前车玻璃，我发现眼前是一片工地。 用铁栅栏和钢丝网把至少两个足球场大小的河滩围了起来。 里面有几个军用帐篷，最中间是一个简易的板房，占地面积足有200平米，看着有点像体育馆。 和上次油城郊区的古墓一样，铁栅栏四周有荷枪实弹的士兵守着，下了车后，我跟在齐长军身后直奔铁栅栏门。 我们靠近后，守在栅栏门口的士兵赶紧拉开了门，然后朝着齐长军行了个军礼。 齐长军也回了个礼。 我这才想起来，这个齐长军可是部队的师级领导。 军队中上下级关系很明确，尤其是在公共场合。 他直奔最中间的简易板房走去。 板房门口也有两个手握冲锋枪的士兵守着。 这又让我有些不理解了——不是说古迹在河底么，可这里距离黄河至少还有1000多米。 带着疑惑走进简易板房后，我这个疑惑瞬间就有了答案。 简易板房的中间有个大坑，大坑足有十几米深，坑下有个斜着向下的石阶。 “走吧，马先生！” “难道这里就是通往地下古迹的入口？” “对！” 从大坑四周泥土的风化程度可以判断，早就开始了对这处古迹进行考古行动。 直到这一刻我头上的雾水丝毫没有减少，这下面怎么会有一处200多米深的古迹呢？ 大坑的一侧有个简易的电梯，是建筑队常用的那种直上直下式的，只不过进行了简单的改造。 我们四人坐着电梯直到坑底，齐长军从入口一侧的柜子里拿出几个探照灯，各递给我们三人一个，然后四个人一前一后顺着石阶往下走。 凭借着我超强的视力，能看见石阶的表层布满了裂痕，以及大小不一的坑坑洼洼。 这都是岁月的痕迹呀！ 可见这些石阶存在有些年头了。 石阶是斜着往下的确，大约呈45度。 齐长军走路的速度很快，一口气斜着往下走了五六分钟，眼前的石阶才逐渐趋于平缓，地下洞穴的面积也逐渐变大。 我注意到两侧的石壁上有模糊的壁画，太模糊了，根本认不出刻的是什么。 还真是古迹！ 也不知道是哪个朝代的能工巧匠这么无聊，在这荒郊野外的地下鼓捣出这么大的工程。 难道是古人为了躲避战争而挖的地下“防空洞”？ 那也不至于这么深，这么大呀！这么大的地下空间，容纳几万人都没问题。 虽然满脑子都是“十万个为什么”，可知道问齐长军也是白问。 一路上几个人谁也没说话，空气中回荡着此起彼伏的呼吸声。 又走了三四分钟，眼前终于出现了成片的亮光，隐隐约约的还听到了人说话的声音。 我知道到正地方了。 此处地下空间的面积更大了，左右都看不到头，当看清楚建筑的样子后，我心中顿时就是一惊。 这些建筑和龙王禁地的建筑如出一辙，扫第一眼时，我还以为又到龙王禁地了。 跟在齐长军身后进入到建筑群里，里面扎堆站着几个人，在讨论着什么，我一眼就认出了其中两个是谷教授的助手，一个姓胡，另一个姓什么一时间想不起来了。 几个人看到我们靠近，全都面向我们。 谷教授的两个助手显然也认出了我，笑着和我打招呼。 我也朝着两人点点头，算是回应。 “咱们的新队员到了！”齐长军对着这几个人说道。 “小伙子，没想到咱们在这里又见面了！” “是啊！你们俩早就参加这次考古行动了？” 俩人同时点了点头。 “我们只不过是定时来打打下手，其实也帮不上什么忙。” “对！是老师引荐我们加入这次考古队的，老师的目的是带我们来学习和研究。” 这让我心中一喜，遇到有熟人，事情就好办多了。 “两位大哥，这到底是什么地方啊？真想不到咱们黄河的下面还有这么大的空间。” 为了套出更多的话，我故意装出一脸很震惊的样子。 “怎么说呢！这支考古队已经研究了两年多，对于这些古迹的详细情况也还是一知半解。” “能确定是什么人建造的，以及具体的建造年代吗？” 助手小胡回道:“什么人建造的还无法确定，至于年代，根据已经做过了几次检测，至少超过一万年了，甚至更久。” “一万年？这么说并不是咱们当前的人类建造的？” 这话我属于明知故问。 “对！很可能属于未知的史前文明，所以对于这次考古行动，是严格保密的，我们都签署过保密协议，就算是最亲近的家人也不能说。” 我继续问:“如果仅仅是一些史前建筑，这动静闹得似乎有些大了吧！都惊动部队了。” 我当然知道既然考古队这么兴师动众，其目的肯定不是仅仅为研究这片建筑群。 “当然不是了！” 小胡立刻回道 “那是为了什么？” 我赶紧继续问。 就在这时候，一声略带嘶哑的咳嗽传来，我下意识地抬起头，望向咳嗽声传来的方向。 一个老头缓缓地朝我们这边走来，齐长军朝着老头招了招手:“老谷，人我给带来了！” 下一刻，我看清楚了这老头的脸，震惊得喊出了声来。 怎么可能是他呢？ 第663章 过去现在未来 缓缓朝我走来的竟然是谷教授！ “谷教授，真的……真的是你？” 认出来人是谷教授后，我赶紧和他打招呼。这一刹那，心中的疑惑到达了顶点。 谁知谷教授却朝我笑着摆了摆手，反问我:“你就是马万岐？” 这话让我愣了一下。 谷教授怎么这么问我？就好像不认识我一样。 “谷教授，你……你在和我开玩笑吧？这段时间你到底经历了什么？我们都好担心你。”俩人距离近了一些，我才发现他和之前似乎有些不同，又接着问，“谷教授，你好像高了点，也瘦了点？” 这时候谷教授的两个助手笑着走过来，拦在我们中间。 小胡笑道:“你不是第一个认错的了——这不是谷教授，而是谷博士，是谷教授的卵生弟弟，也是着名的考古学家。” 听小胡这么一说，我再次仔仔细细打量了眼前老头一遍。 的确！眼前的这老头比谷教授略高，稍瘦，下巴上还有一颗痣，我记得很清楚，谷教授的下巴上并没有痣。 我赶紧挠了挠头:“不好意思啊，谷博士，您和谷教授长得实在是太像了。” 谷博士朝我伸出手:“长得像就对了，我们可是同父同母的孪生兄弟。” 俩人握了握手，谷博士上下打量了我一遍:“马万岐先生，欢迎加入我们这次考古队！” “我也很荣幸啊！谷博士还是称呼我小马吧！” “小伙子，你所经历的事，747民俗事务研究所大都知道，所以我们才邀请你来的。” 终于有机会解开心中的疑惑了，我怎么可能错过这次机会呢！ 我赶紧问:“谷博士，我的事747民俗事务研究所是怎么知道的？叫我来，又能对考古行动起到什么作用呢！” 谷博士并未回答我，而是问了我几个很简单的问题——我的出生年月以及家庭住址。 我如实回答完了后，他又拿来一支笔和一个本子，让我把刚才说的信息写在纸上。 我写完后，谷博士拿过本子仔仔细细看了一遍，我注意到他忽然激动了起来。 “没错！没错啊！那石壁上的刻痕就是你留下的！这简直太不可思议了！不过……不过足以证明我们的推测都是正确的。” 我实在听不懂谷博士这番话的意思。 “什么意思啊？难道我的出生年月和家庭住址有问题么？” 谷博士并不掩饰自己的激动。 “没有任何问题！只是证明了我们此前的一种判断是正确的。” 他越说我越得糊涂。 “到底怎么回事啊，谷博士！你能不能解释清楚？” 谷博士呵呵一笑，这笑起来的神态和声音简直和谷教授一模一样。不亏是双胞胎！ “你跟我来！还是先让你亲眼看看，然后我再解释，一切你也就顺其自然的明白了。” 说完他朝着建筑里面走去。 我扭头扫了众人一眼，然后紧紧的跟了上去。 跟着他来到了一个大厅内，按照位置说的话，很像我第一次进入龙王禁地时，看到龙王和他的属下集会的那个大厅。 这里果然也有个一模一样的大厅。 由此我更确定眼前的建筑群和龙王禁地的建筑群完全一样。 也不知道是谁模仿谁建造的，或者是一个强大的存在，同时建造了两处地方。 基于建筑者和建造时代，大概他们永远都不会弄清楚，因为在他们的认知范围内，考虑的都是人。 谷博士一直走到大厅尽头的石台上上，然后弯腰指了指一处石壁。 顺着他的手指望去，我看到石壁上刻着两行字。 这两行字肯定是用利刃刻上去的，刻痕很深，足见这人手腕力量之大。 刚开始我还疑惑不解，谷博士让我看这两行刻字干嘛！ 然而，当我看清楚石壁上刻着的是什么内容后，瞬间也就理解刚才谷博士一连串的奇怪举止了。 “我叫马万岐，出生于2000年3月18日，户籍是油城市西马村。” 出生日期和户籍信息都没有错，就是我的，而且看刻字的笔画以及字的结构，分明就出自我手 可是这地方我是第一次来，所以说这上面的字又不可能是我留下的。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谷博士紧接着说的话更让我震惊不已。 “我们已经百分百确定，留下这两行刻字的时间至少超过了三千年，也就是说最起码是秦始皇统六国前的春秋时代留下的。” 我实在觉得谷博士的话有些无厘头。 按照他所说，这些刻在石头上的字不单是我留下的，而且还是在三千年前就刻上去了。 这怎么可能呢！ 仔仔细细的读了两遍，更确定这就是我自己的笔迹——我写的字虽然不够美观，更不够大气，但独特，熟悉的人一眼便能认出来。 一般人还真不好模仿。 尤其是我写的“万”字，那可是亲自跟着当地硬笔书法家柳先生学的，其他人还真写不出来。 “谷博士，这是怎么一回事啊？我可是第一次来，我写的字怎么会在这面石壁上保留了三千多年呢！” 谷博士似乎已经吃透了这些，依旧表现得很淡定，他反问我:“你觉得满足什么条件，才会出现这种结果？” 我脱口而出:“除非我能穿越到三千多年前。” 我这话刚说完，就理解了谷博士想要表达的意思了。 这时候谷博士才直奔主题:“我们怀疑这些奇怪的建筑暗含着某种神秘的力量，正是因为有这两行字，我们研究所才注意到你的。” “你是说我真的穿越到了3000多年前，而且来到了这处地下遗址，在石壁上刻下了这些字？” “对！因为只有这样，才能解释通这一切。” 其实所谓的穿越并不能难，就凭我乾坤袋中的红霞罗盘就能做到。 只是一时间我实在接受不了，也无法理解。 这两行字真是我穿越到了3000年前留下的？ 我怎么就没有一点印象呢！ 我深吸一口气，细细梳理这事。 如果这两行字是我留下的，那我肯定是利用了红霞罗盘穿越回了3000多年前。 我得到红霞罗盘的时间也不过两个月，问题是在这两个月内，我并没有干这件事。 那么还有一种解释，那就是这两行字是未来的我穿越到了过去写下的。 这样一来，整个事情就太过“科幻”了。 “谷博士，我对这事一无所知，更是一头雾水，或许唯一的解释是未来的我无意中穿越到了3000年前写下了这些字。可我这么做有什么意义呢？仅仅是随手涂鸦？” 谷教授摇摇头:“答案还得从你身上找，当然这些细节并非我们最关心的。” 我明白他的意思。他们最关心的是如果这两行字就是我留下的，那就证明世间存在一种神秘的力量，可以让人自由穿梭到过去和未来。 他们想研究这股力量，最终可以使用。 其实这早已超出了考古的范围。 不过换句话说，考古的意义也不仅仅是研究过去，更也是为了创造未来。 我收了收心，问谷博士:“肯定还有其他发现吧？” 谷博士点点头，指了指四周:“我怀疑这一切并非人类的杰作！” “你的意思是这一切都是史前人类创造的？” 谷博士摇了摇头:“称其为史前人类，仅仅是为了好理解，好称呼，实际上我判断它们并非是人，而是另一个物种。” 这话让我心中一惊，不由得再次打量了眼前这老头一遍。 不亏是考古学博士，洞察力非一般人能比。龙王所在的妖界的确可以算作另一个物种。 第664章 神话就是科学 接下来我跟着谷博士在黄河下的神秘的古迹转了一圈，边转边聊。 “谷教授的事，您怎么看？” 我问谷博士。 “这件事我此前也是一头雾水，不过现在已经有了答案！” 我脱口而出：“你是说谷教授也穿越了？” “嗯！只不过他并非穿越到了过去或者未来，而是很可能进入到了另一个次元，只是墓穴石壁上的画还解释不通。” 听他这么说，我立刻想起了毕延勇讲述的他父亲和谷教授当年诡异的考古经历，便问起谷博士这事。 谷博士点点头：“这事我当然知道！也不隐瞒你，747至今还在研究这处位于深山的古迹，并且已经有了一些发现。” 我的好奇心也被勾了起来，可惜再往深处问，谷博士就开始和我“打哈哈”了。 我也理解，毕竟他早就说过，关于747的一切事情，都属于国家层面的高度机密。 终于，谷博士提到了龙王禁地。 “小马，你是不是去过一个和这里极其类似的地方？” “啊！你怎么知道的？” 我没有立刻回答，而是反问谷博士。 “能问出这问题，可见你并不理解747民俗事物研究所，也不清楚747部队的实力。” 我苦笑道：“这名字也是前几天才听说的，之前就知道有747火锅店。” “你的经历，747不确定全都知道，但至少知道其中的一大部分。” 既然话都说到了这个份上，我也就不再隐瞒。 “对！油城下面有一个地下空间，那里的建筑和这里的几乎完全一样！不过我建议你们还是不要试图找到那地方。” 听我这么说，谷博士似乎并不惊讶，而是微微点头：“我明白！这样一来，很多事就能解释通了！” “谷博士，具体的事情我不再问了，知道就算再问，你也肯定不会说——能不能告诉我这个747到底是研究什么的？” 谷博士顿了几秒钟，应该是在纠结是不是如实告诉我。 “既然你现在加入了这次考古行动，也算是我们中的一员，告诉你也无妨！” 听他这么说，我浑身一怔，赶紧仔细听他的下文。 “你也看到了，研究所的背后是军方，而且还是直接听从最上面指挥的部队，其性质我就不用多说了，它的组建其实带有偶然性！话还要从两次世界大战说起。” 我听得更是一头雾水了。 一扯就要从一百年前说起，这还真是“说来话长”。 “稍微了解近代世界史的或者对近代战争史略感兴趣的人应该都会有个疑惑，那就是为什么刚刚经历一战失败的战车民族，会迅速崛起，而且差点征服了欧亚非三大洲。” 我点了点头：“的确！它们崛起的速度也忒快了！” “闪击波兰，征服大法，狂揍大英，它们的军队可谓是所向披靡，攻无不胜，战无不克——其实最关键的是武器。” “你是说战斗机和坦克的发明？” 对于近代史，我也多少了解一些，知道在那几十年内，人类创造出了很多先进的武器，从某种意义说，是那些先进的武器左右了战局，其中就包括战斗机和坦克。 “还有很多当时很先进的枪支弹药！这其实是因为他们国家的科考人员在大高加索山腹地发现了一处史前人类遗迹，从中得到了这些先进的技术。” 话说到了这里，我就全明白了。 “所以咱们也开始研究本国内的史前文明遗迹？”我脱口而出。 谷博士点点头。 “研究所成立于上世纪五十年代末，当时第一批成员中恰好有我的父亲，后来我和哥哥也相继加入了进来，只不过哥哥属于兼职性质的，我属于全职。” “谷博士，你说的这些我挺震惊，不过我好像真的帮不上什么忙。” 说完我苦笑着摊了摊双手。 “你小子就别谦虚了！你只需要把你知道的全都说出来，这已经是很大的忙了。” 刚才在听谷博士讲述747的组建历史时，我已经猜到他会有类似的要求，所以边听他讲说，我边思量这事。 他们研究的方向主要是史前文明，而我所经历的事，和史前文明有关的只是其中的一部分，所以至少暂时不能把大部分事说出来，以免节外生枝。 这么一想，我便开始和谷博士“打哈哈”。 “我的经历你们不是都知道了嘛！这些经历都不是我所自己愿意的，所以也是一头雾水。” 谷博士笑了笑：“你小子不实诚啊！据我们所知，你似乎掌握了某种用科学无法解释的神秘能力，甚至可以短暂地飞天遁地，类似于影视作品中的超能力。” 听他这么说，我差点没忍住笑出声来。 “谷博士你用的这个比喻还真挺恰当！怎么说呢！超能力谈不上——类似于武侠小说中的绝世神功吧！古代的术士大都会两手，只不过随着朝代的更替，和社会的发展，这些老祖宗留下的神秘东西就像古代的术法一样大都失传了。” 谷博士点了点头：“说的不错！不过根据我们的了解，你说的这些东西其实并非玄学。” “奥！那是什么？” 谷博士说了一句让我很震惊，也很熟悉的话。 “科学的尽头是玄学，而最高深的玄学其实就是科学。” 我被谷博士这话震得愣了一下。 “谷博士，这话是谁告诉你的？” “算是经过大半个世纪的研究，747总结出来的吧！” 很明显，谷博士他们掌握的信息比我预想的要多的多。 “谷博士，我想问你一个问题。” “问吧！我能回答的我知无不言，不能回答的，我当然只字不提。” “你怎么看待我们大夏国的古代的神话以及那些传说中的上古大神，例如盘古、女娲、伏羲，当然还有神话中的后土娘娘、黑白无常他们。” 谷博士回道：“世上不可能有无根之树，无源之水，即便是再离奇的神话，也不可能完全是凭空杜撰的。” “那你的意思是说这些神话都是真事？” 谷博士摇摇头：“即便曾经是真事，流传了几千上万年，也肯定和原来的内容大相径庭，至于还保留着几分真实成分，谁也说不好。” “那你怎么看待那些神话中的人物？”我继续问。 “我还是那句话，世上不可能有无根之树，无源之水，不排除有些传说中的人物是后人杜撰的，不过我认为绝大部分还是曾经真实存在过。” 听谷博士这番话，我顿时有种找到知音的感觉，很想告诉他，别说女娲和后土娘娘他们真实存在过，连烛九阴、饕餮这些神话中的怪兽也存在。 “小子，正如我刚才所说的，所谓的玄学和科学，只是认知的角度不同，导致的理解不一样，很多神话故事完全可以用科学来解释。” 这话引起了我的兴趣，忙回道：“谷博士你能不能举个例子呀？” “如古代神话中的移山填海和嫦娥奔月，早已被人类实现了。” “还真是！”我笑道。 “古人之所以创造出这些神话，肯定是他们的所见所闻自己无法理解——这也应该引起我们的思考。” “什么思考？” “古人为什么会创造出类似移山填海和嫦娥奔月这样的神话故事！” “谷博士你刚刚不是说了嘛！他们曾亲眼……” 我话没说完就明白谷博士想表达什么意思了。 “难道这些事在在几千上万年前曾上演过？” 谷博士点点头：“没错！而且我判断，古人看到的移山填海，并非是我们现在人类孙使用的推土机或者爆破技术，而是一种更简单也更高效的方法。” “啊！什么方法啊？” 谷博士指了指我，然后笑了笑。 第665章 超出古人认知 “我？我怎么了？” “古人应该是看到了像你这样掌握了某种神秘力量之人的行为，这早已超出了他们的认知，因此才有了哪些神话。” 这话我内心深处完全赞同。 我所掌握的，包括乾坤袋中的所谓那些宝物，都是从古代流传下来的。 也就是说肯定有不少古人也曾拥有过。 心里虽然这么想，可嘴上却不能说出来。 好在谷博士也没有继续刨根问底。 两人的话题又回到了石碑上的那两行字上。 “小马，咱们不妨把这件事捋一捋。” 我点了点头。 “首先确定这两行字出自你的手，可事实上你并没有做这件事，那么唯一合理的解释就是留下这两行字的不是今天的你，而是未来的你。” 这和我刚才所想的一样，于是点了点头让他继续往下说。 “也就是说未来的你掌握了可以穿越到3000年前的方法，我这个方法应该是加引号的，因为它可能属于一种能力或者技术，也可能是借助某种工具。” 我越听越发自内心佩服谷博士，他的分析推断能力很强。 “我推测纯粹是能力或者技术的可能性并不大，因为穿越这件事至今只存在于神话中，现实生活中还没出现过，可见实现起来难度极大，这几乎就可以排除纯靠技术或者能力能达到，那么最可能的就是你得到了某种神奇的工具，如同《大话西游》中的月光宝盒。靠这个工具可以穿越到过去。” 这让我头皮一麻，差一点儿就忍不住交代了此时自己的身上就有这件工具。 “谷博士，我觉得你说的也太玄乎了吧！”我故意说道。 谷博士笑了笑：“玄学即是科学。” “那你觉得未来的我为什么要穿越到3000年前的这里呢？”我问谷博士。 “这个我也在琢磨！如果能知道原因，或许就能解开很多谜团了。还有就是，你为什么要留下那两行字，而不是刻下其它内容。” 接下来谷博士向我介绍了考古队的其他成员，整个考古队有16人组成，当然这16人不包括谷教授的两个助理和我。 接下来的三天时间，我跟着他们开了几次探讨会，还对一部分古物进行过仪器探测，当然大部分时间我只是默默的听着和看着。 根据他们的发现，曾经居住在这片史前建筑群里的并非和我们一样的人类，因为所有的门和通道都比人类的要大许多，而且地面还是凹凸不平的。 由此可见生活在这里的所谓人的身材也更加高大，就算有双腿也和人类的不一样。 谷博士他们还判断，这处地下遗址是被荒废掉的，而且曾经生活在这里的史前人类是有序离开的，因为他们几乎搜遍了建筑附近的内一处，并没有发现史前人类的遗体和使用过的工具、器具。 显然他们离开时曾经细致的清理过。 这些发现已经让我很震惊了，不过我认为他们也只能查到这一步，毕竟再往深处就不是正常人类能接受的了。 747虽然很牛，可毕竟也是正常的人类组织。 谷博士似乎也猜到了我的想法，并未难为我，三天后问我是不是想离开了。 确定这里只是一处和龙王禁地一模一样的废弃遗迹，了解完地下遗迹的情况后，我也就没兴趣再待在这里了。 主要是惦记着孙菲菲是事，这三天并没有和冯红林联系，不知道他查的什么样了。 听博士这么说，我当然连连点头：“该说的，我也都说了，再留下实在帮不上忙，所以……所以还是回去吧！当然，如果有需要我的地方，我保证随叫随到。” 谷博士绝对是聪明人，笑着拍了拍我肩膀：“早就看出你归心似箭，那就回去吧！我最后还得提醒你小子一句，关于747的一切，都属于国家级别的机密，绝对不能告诉任何人，包括老婆孩子。” “我知道！绝对不说。” 还是由齐长军把我送到那辆黑色的汉兰达上，不过齐长军没有上车。 “马先生，一定谨记谷博士的叮嘱，和747有关的一切，对外都只字末提。” “嗯！我记住了。” 汽车行驶出十几米，我便赶紧拿出手机，拨了冯红林的电话。 电话立刻通了。 “冯哥，我前女友孙菲菲的事有结果了？” “有了！的确和你说的一样，她在13号那天被害的，现在广城的兄弟们正在调查。” “广城？” “嗯！” 没想到她去了广城。据我所知，孙菲菲在广城并没有亲戚，倒是有个关系一般的大学舍友。 看来他去南方纯粹是为了躲避杨家和我。 算算时间，她去到广城也没多少天，怎么就莫名其妙被害了呢！ “兄弟，你不忙的话来一趟派出所吧！我这会儿正好有空，详细的案情等你到了，和你细说吧！” “好！” 挂掉电话后，我赶紧和司机打招呼，让他直接送我去派出所。 747神秘，这司机也搁楞，整个一路他都没和我说过一句话。 很快见到了冯红林，他虽然已经升为副所长，不过生活习惯一点没变，没事时就坐在办公室喝浓茶以及一根接一根地抽烟。 一踏进他办公室，我立刻被呛得连连咳嗽。 “冯哥，少抽几根烟啊！对身体不好！” 冯红林尬笑着揉了揉红肿的双眼：“嗨！抽了二十年了，戒不掉喽！” “冯哥，辛苦你了！肯定为这案子熬了好几夜吧！看你眼都肿了。” 冯红林摇摇头：“我的确是熬夜了！不过是为了别的事，广城那边的案子，我插不上手，也就是问问。” “奥！” 我坐到他对面，等他继续往下说。 冯红林先给我倒了杯茶，然后才开口。 “案子还没破！而且被害原因也没弄清楚，当时除了孙菲菲的尸体外，并未发现身份证等可以证明她身份的东西，所以在我联系到广城的警方时，他们还没能确定死者的身份。” 听冯红林这么说，我心中一急，站了起来。 “怎么连死因都不确定？难道没按流程第一时间做尸检？” 冯红林摆手让我坐下。 “兄弟，你的心情我理解，别着急啊！你先坐下。” 我重新坐下后，他继续解释。 “正常的流程肯定不会少，只不过这案子有些奇怪……” 孙菲菲的尸体是在租房内被发现的，发现及报警的是房东老太太，当地辖区的刑警第一时间赶到了现场，他们看到孙菲菲的尸体躺在床上，表情很自然，和正常睡觉一样。 经过初步尸检，发现她死亡时间已经超过了八小时，也就是前一天凌晨三点前。 现场并没有打斗和挣扎的痕迹，死者身上穿着的睡衣也完好无损，而且根据躺在床上的姿势，她应该是自己躺下，并且在睡眠中离世的。 表面看，孙菲菲好像是猝死的。 奇怪的是，死者经过了三次尸检，并没找出死因。 已经排除了突发心脏病、脑梗，以及其它可能导致人猝死的疾病。 广城的警方并未在孙菲菲的租房内找到任何能证明她身份的东西，包括身份证、手机、银行卡以及写了名字的书籍或者本子。 警方判断这应该是人清理过。 所以他们最后的结论是：孙菲菲死于谋杀。 ………… “兄弟，既然事情已经发生，就得积极应对！” “我知道！就是……就是一想到之前的点点滴滴，心里还是觉得有点不得劲儿。” “理解！在这件事上，我会尽力而为的——已经让小陈带着孙菲菲父母赶往广城，但凡那边有事，小陈会第一时间联系咱们的。” 他的话刚说完，桌子上的手机响了，冯红林扫了一眼，身子立刻挺了挺。 “是小陈打来的！” 第666章 眉心处的黑气 冯红林赶紧拿起手机，点了一下。 “冯哥，广城的警方正在和孙菲菲父母商量，他父母已经答应结案了！” “结案？结什么案？案情不是还没查清楚么？” “嗯！这边的警方决定按自杀结案！说是他杀证据不足。” “这也太不负责任了吧！孙菲菲父母也同意？” “嗯！好像是已经口头答应了，她们只是希望能尽快带女儿遗体回家安葬。” 一听这话，急得我一把抢过冯红林手中的手机。 “小陈哥，是我！马万岐，请你马上把你现在的位置微信给我，待会儿我会给你打电话的。” 挂掉电话后，我赶紧把手机还给冯红林：“冯哥，我想马上去一趟广城！” “马上？这——去吧！路上小心点啊！” 走出派出所办公楼，我也顾不上会不会被人看到，引起社会轰动，直接跳到了空中，然后确定了一下岳父家的位置，用最快的速度狂飞而去。 两点之间直线最短！ 记得初一上学期的数学课上，班主任宋老师用教鞭使劲敲打着黑板，同时撕破嗓子强调这句话，让我们一定记住。 此时此刻我算是用实际行动证实了宋老师这话是正确的。 第三次尝试“飞翔”，我已经游刃自如了。 我直接“落”到了别墅前的停车场，但并未进屋，而是直接打开车门，控制汽车以最快的速度朝南狂奔。 汽车很快出了城，行驶到了相对较宽的国道上，我打开手机微信，确定了一下位置，然后用大脑传输给汽车后，再给小陈打去电话。 “兄弟，广城距离咱们油城可有九百多公里，你现在赶去飞机场，最快也得晚上十点半才能到……” 我扫了一眼汽车显示屏上的车速，竟然达到了每小时645千米，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这是自我拥有这辆汽车后速度最快的一次。 看来阴司的汽车还能感受到车主人的情绪状态，知道我此时非常着急，所以车速也比之前快了不少。 照这个速度，900多公里也不过一个多小时的路程。 况且待会上了高速后，车速应该还会更快。 “小陈哥，我应该一个小时出头就能到，如果广城的警方要让孙菲菲父母签字，你无论如何帮忙拦着。” “放心吧，兄弟！” 到了高速上，车速竟然超过了700。 坐在车内，我却几乎感受不到汽车在快速行驶，忍不住透过车窗望向两侧，只看到白花花或者黑乎乎的东西一闪而过。 这个速度实际上和坐飞机差不多了。 果然不到一个半小时，汽车开进了广城油麻地区的派出所院内。 小陈领着我见到了负责这件案子的警察。 对方身高一米六出头，长得倒是挺精神，典型的南方人。 得知我的目的后，这家伙皱了皱眉头，再说话时，语气中就明显带着不厌烦了。 “有没有搞错啦！这件案子并没有可疑之处，死者明明是属于自然猝死啦！干嘛还要继续查下去？你到底是死者什么人？他的父母都同意结案，你再这样无理取闹，就很没意思的啦！” 在电视中听到闽语交流，还觉得挺好听，可此时听这个矮个子警察用闽语发牢骚，我直接想狠狠地给他两巴掌。 不过为了不惹事，我强行克制住内心的愤怒。 “我是死者的前男友——问题的关键不是我是谁，而是死者分明是被害的，你为什么要以意外猝死结案？这样岂不是太不负责任了？” 矮个警察被我怼得有点无言以对。 “你……你为什么说他是被害的？你究竟是什么人？是你了解案情还是我们了解？ 这时候站在我身后的小陈厉声道：“他是我们油城市派出所的技术指导员，也是我们常务副市长的座上嘉宾，我们来的目的是协助你们破案，如果你非一意孤行的话，我会立刻联系你们上级。” 技术指导员？ 派出所还有技术指导员？ 听到小陈给我扣的这顶帽子，我自己都差点信了。 还别说，矮个子警察真被小陈给唬住了，他看了看小陈，又望了望我。 “不好意思啊！刚才我有些着急，其实这案子还没有最终定性，还属于讨论调查过程中。” 小陈继续理直气壮地说道：“被害人孙菲菲女士是我们油城市的居民，我们有权参与你们的讨论和调查。” 矮个子警察脑袋转的也够快，立刻换了一张笑脸：“那真是太好了！欢迎你们加入啊！不过这件事我必须先和领导请示一下。” 我接着也用小陈的说话语气道：“我申请再一次对死者进行尸检，当然整个过程你们的人都可以在场。” 矮个警察让我们随便坐，然后他去找领导汇报。 人刚出去，我和小陈忍不住相视一笑。 见屋里没有其他人，我忍不住笑着低声对他说：“小陈哥，看不出来呀！你挺能忽悠的。” 小陈得意的笑了笑，低声回道：“对付什么人，就得用什么招，这家伙我刚才就一直忍着他，你如果好好跟他说话，他反而会踩着鼻子上脸。” 过了七八分钟，矮个子警察回来了。 “我们领导已经同意了！不过还得请两位在一份协议上签个字——当然，这只是走个程序，两位既然是同行，这些应该很清楚。” 说着把两张a4纸放到了我们面前的茶几上。 我并没有去见孙菲菲的父母，虽然知道他俩此时就在派出所斜对面的宾馆内。 跟着矮个子警车来到了位于地下一层停尸房，见到了已经结了一层霜的孙菲菲的遗体。 还真是人生无常，没想到再次见到她本人，已然成了冰冷呃尸体。 这一刻我有种冲动，那就是把玉西瓜中孙菲菲的残魂放出来，再想法让她进入到自己身体内。 这想法从我脑海里一闪而过，随即理智告诉我绝对不能这么说。 一是即便是我这样做，孙菲菲也不会死而复活。 二是这样做违反了阴阳两界的规则，一旦规则乱了，阴阳两界的平衡也就打破了，后果不堪设想。 生死有命，不可强求。 我利用阴阳眼仔细观察孙菲菲。首先看到了萦绕在她身体四周的阴煞之气，说明她并非自然死亡。 然后就发现了聚集在他额头的一团黑气。 这团黑气很浓，大约有小点的苹果大小，一般人应该看不到。 我耐心地检查了他的全身，除了凝聚在他额头的这团黑气外，并没发现其他异常。 这现象我此前并没见过。 难道他的死和这团黑气有关？ 第667章 被设计的恋爱 这事还得问徐半仙！ 没办法，我赶紧到厕所里给徐半仙打电话。 好在徐半仙的手机立刻打通了。 我把这边的情况和他一说，徐半仙反问我：“这闺女属啥的？” “虎啊！比我小一岁。” “是不是七月初七的生日？” 我只知道孙菲菲的阳历生日，赶紧打开手机上的万年历查了查，还真是七月初七。 “你仔仔细细检查一下，她的眉心是不是有个极小的针眼！” 一听这话，徐半仙这是知道她被害的方法以及被害原因。 “老徐，到底是什么人要害她？”我赶紧问。 “暂时也不能百分百确定，你先按照我说的检查检查，等找到那个极小针孔后，再给我回电话。” “那好！” 我赶紧返回停尸房，正好碰到油麻地派出所的法医走来。 “你来的正好！请你再次检查一下死者的眉心，看看是否有比一般针孔还细的针孔。” 为首的法医看了看我，明显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 矮个子警察明显也不想多事，赶紧解释：“这两位是死者户籍所在地的同行，是警所长同意后来和咱们协同办案的，老刘啊，你就配合人家吧！” 法医老刘似乎有些不情愿，嘴里嘟嘟囔囔的进了停尸房。 “这具尸体已经尸检过三次，不对！加上现场的初步尸检，应该是四次了，并没有发现任何异常啊！干嘛还要继续浪费时间……” 站在他的角度，这话一点没毛病。 他嘴上虽然带着抱怨，可他还是认认真真地拿出尸检工具，小心翼翼地走到孙菲菲遗体前。 “其它地方不需要检查，只检查她的眉心！” 我站在他身侧轻声提醒道。 老刘“嗯”了一声，然后用戴着胶皮手套的手指摸向孙菲菲眉心，同时弯下了腰。 过了大约十几秒钟，他忽然“嗯”了一声，然后喊矮个子警察赶紧用探照灯照孙菲菲的额头。 “还真有个针眼啊！” 老刘惊呼一声。 这话声音其实并不高，我听了后浑身却是不受控制地抖了一下。 既然真有针孔，说明徐半仙判断对了。 徐半仙能猜到孙菲菲的死因，那说明她的死并不简单，应该还和阴阳圈有关，否则徐半仙也不会仅凭我的描述就判断出来。 这正是我最不想要的结果。 其实我盼着徐半仙的猜测是错误的，既然孙菲菲被害成了既定事实，那我宁可希望她的死只是一次普通的凶杀案，凶手是为了财也好，为了色也罢。 这样的话，她的死和我没有关系，我或许会伤心，但至少不会愧疚。 站在门口的小陈看出了我神色的异常，走到我身侧，轻声问：“兄弟，你没事吧？既然有发现，这可是好事啊！这不就是你来的目的嘛！你脸色咋还变得铁青了呢！” 我赶紧苦笑着回道：“没事啊！接下来还得请人家刘师傅继续尸检，我……我也帮不上忙，就先出去了！” 说完走出了停尸房，再次回到洗手间。 我用颤抖的声音把事实告诉了徐半仙。 “老徐，到底是什么人害了他她？为什么害他？” 徐半仙并没有正面回答我，而是说道:“她被摄了魂！在她眉心找到了那个极细的针孔就是摄魂针所致。” “什么意思？你能不能说的明白一点，她的魂魄就在我乾坤袋中的玉西瓜里，只是残缺不全了。” “小子！你并没有明白我的意思，所谓的用摄魂针摄魂，并非摄走她所有的魂魄，而是只选择其中的一魂和一魄！” “我还是不太明白！到底是什么人要这么做？这么做的目的又是为了什么？” 徐半仙依旧没从正面回答，而是问了我一个很尴尬的问题。 “你小子老实交代，有没有和她上过床？” “老徐？你什么意思啊！” “你先如实回答我！” “她以前可是我的女朋友，我们都同居了，我们这年龄，你说可能不上床吗？” “原来如此！你小子再好好回忆回忆，人家那么漂亮，你又穷又丑，她怎么就成了你女朋友了呢？” 一听徐半仙这么说，我肚子里的火儿瞬间就冒出来了。 “你什么意思啊？我以前是很穷，可也不丑啊！” 徐半仙再次催促:“别废话！好好回忆一下你们是怎么认识的？有没有不对劲的地方？” 说起我和孙菲菲的相识、相知、相爱，其实还是很有戏剧性的。 孙菲菲的家境也一般，可人家无论是身材还是模样都是一等一的美女，正常情况下，怎么也轮不到我这样的穷小子。 当时就有人说这是一棵好白菜被猪拱了。 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情景依旧历历在目。 当时我正从厂里往租房走着，就听到女孩儿的尖叫声，抬头就看到一个身材苗条，模样姣好的女孩儿坐在了公路中间。 一辆摩托车快速的跑远了。 一看就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我便赶紧过去把女孩儿扶起来，她说自己的两个脚腕都扭伤了。 这地方是个拐角，要是的公路的最中间，平时车流量很大，情急之下也没有办法，我直接把她抱到了公路边上，并且给她拦了一辆出租车。 这女孩儿就是孙菲菲。 结果两天后，我又在下班的路上碰到了她。 她也够倒霉的，这次是下石阶时不小心扭了一下，大概也和脚腕的伤没好利索有关。 我再次过去把她扶起来。 她也认识出了我，一再向我表示感谢。 就这样我和孙菲菲互相留了电话号码。 接下来的事情就更有戏剧性了，几乎是每隔两天我都会救孙菲菲一次。 有一次是他被小偷抢了包和手机，是我帮她夺回来的。 还有一次是她打出租车，不知道为什么，手机无法支付了，正在和出租车司机争吵。 是我过去帮他付了打的的钱。 而且我几乎是到什么地方都能碰到她。 就这样我俩都相信了和彼此有缘。 说起我俩确定关系那天的事，就更玄乎了。 当时我们已经约了好几次会了，也牵过手，只是还没有戳开最后一层窗户纸。 当时我们旁边儿正好有个卖彩票的，孙菲菲就指着彩票站笑着对我说，如果我能一次性中一等奖，她就答应做我的女朋友。 要知道买彩票中一等奖的几率是万分之一，所以我内心并不抱什么希望。 不过人家话都说出来了，我也只好硬着头皮去试试。 我记得很清楚，那种彩票两元钱一张，一等奖两万元。 我便花了两元钱买了一张彩票，结果真的中了一等奖。 就这样我不但赢了两万块钱，还正式地有了女朋友。 很快我俩就同居了。 至少在同居后我和孙菲菲依然坚信和彼此有缘，相信一定会幸福地白头偕老。 至于后面发生了变故，那其实和这个幸福的故事没有多少关系，属于另一个灵异故事的开头。 被徐半仙这么一问，几年前的幸福往6事如同走马灯似的闪过我脑海。 “老徐，当时的事的确有些戏剧化，现在我回想起来，真的就好像拍的电视剧一样。” 电话对面的徐半仙沉默了只有百分钟，才冷冷地回道:“如果我猜的没错，这一切原本就是被设计的。” 听他这么说，我只觉得遭受了晴天霹雳，大脑顿时一片空白。 第668章 为什么要分手 “老徐，你是说我认识孙菲菲，并且和她恋爱，都是有人安排的？” 徐半仙回道:“当然，我现在还不能百分百确定，不过根据我的判断应该不会有错。” 我只觉得有一串鞭炮在我脑海中响起，噼里啪啦的，让我大脑嗡嗡作响。 我深吸了一口气，强行让自己镇定下来。 “可是为什么要这么做呢？是谁……是谁……” “你是纯阳命格，她是纯阴命格，阴阳交汇则天地颠倒！” “你他娘的说人话行不行？”我急了。 我这么骂，徐半仙也不生气:“你俩的命格都很特殊，一阴一阳，你俩交媾，会形成一股特殊的气体，假如这股气体被心怀叵测之人得到，后果不堪设想。” 我连忙问:“可是这股气体和孙菲菲的魂魄有啥关系？” “这股气体一旦形成，就会和当事人的魂魄凝结在一起，当然还需要加以孕育才能提取。” 徐半仙的这番话我似懂非懂，便赶紧再次反问徐半仙:“你说的孕育是不是和她之后的那些经历有关？” “对！简单说，就是让她承受痛苦、伤心、绝望等极端的情绪历练，一旦孕育成熟，就可以把这股气从她体内剥离出来，当然代价是要了她命。” “那到底是什么人要这么做呢？” “这个我就无法回答了！不过，由此可见你早就被盯上了，对方或许是一个人，也可能是某个组织。” “老徐，你有没有办法找出它？” “我尽量想想办法吧！有一定难度。” 外面传来了小陈的喊声，他大概见我在洗刷间待的时间太久，有些不放心。 “那就先这样吧！有事儿我再联系你。” 挂到徐半仙的电话，我赶紧出去。 “没事吧，兄弟？” “嗯！没事。肚子有点不舒服。” “他们喊你过去呢！” “奥！那走吧！” 再次来到停尸房，站在孙菲菲的遗体前，语言已经无法表达清楚说此刻的心情。 主要是我实在接受不了和孙菲菲的相识、相知、相爱，竟然是被设计的，在这件事上我和孙菲菲都是受害者，不过至少我现在还活着，她却已经变成了一具冰冷的尸体。 徐半仙的话萦绕在我耳边。 他说想要把这股气孕育成熟，必须要让孙菲菲承受极度的伤心、痛苦等情绪的历练，这么说，当我被判刑后，她忽然和我分手，同时嫁给了杨明浩，很可能也是被设计的。 这几个月以来，有一个问题，我很想知道答案，却始终没有勇气去寻找——孙菲菲到底为什么会突然嫁给杨林浩？难道仅仅因为他是富二代？ 当时我之所以接受不了这个事实，主要原因是我了解的孙菲菲并非这样的人。 当时她去监狱探监，和我提出分手时的一幕再次浮现出了我脑海。 当时她哭的稀里哗啦，说是为了父母才不得已和我分手并嫁给别人的。 看来想弄清楚这事，应该去问问她的父母。 法医老刘的话打断了我的思绪。 “小伙子，咱们是同行？” 我连忙摆手:“我不是法医，只是略懂这方面的一些常识。” “谦虚了！死者眉心的针孔极细，如果不借助专业的仪器，几乎看不到……” 我实在没心思和他交流尸检心得，便打断了他的话。 “刘法医，现在能不能确定她的死因？” “刚才我还去检查过，这针孔不但细，而且深，竟然直插死者的大脑，可以初步断定是导致死者死亡的原因。” “看来这案子还得继续查下去！” “对！如果不是你提醒，大概我们再尸检十次，也发现不了这个细孔。” 老法医说话的语气和之前有了明显的区别。 我赶紧找了个理由，拉着小陈离开了停尸房。 “小伙子，留个电话，等你忙完了咱们好好交流交流啊！” 我刚走到停尸房门口，身后就传来了老法医的喊声。 “行！我赶紧一口气念了两遍自己的手机号。” 小陈被我有些过激的举动弄的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兄弟，你这是怎么了，上了两次厕所后像是变了个人。” “小陈哥！带我去见见孙菲菲的父母吧！” “啊！你刚才还说不适合见他们，怎么这么快又改变主意了？” 小陈看着我，挠了挠头皮。 “此一时彼一时，我现在有很重要的事要问他们，快带我去吧！” “那行！” 派出所对面的如家酒店202房间，我见到了孙菲菲的父母。 自从和孙菲菲分手后，准确说自从我因为伤人判刑后，这还是第一次见到他们。 这次见面和上次见面比，我们双方的关系发生改变。 我和孙菲菲之间的事以及后来我成了杨家的女婿等，老两口应该已经知道了大概。 不管怎么样，当初我是为了他们的女儿才误伤了人，被判刑的。 我刚进去没多久，他们的女儿就和我提出分手并嫁给了别人。这件事终归是他们不对。 所以见到我，两口子的双眼中除了透着悲伤，还有些许的尴尬。 “好久不见了，小马。” 僵持了几秒钟，孙菲菲的父亲先开了口。 “对！我特地赶来就是为了菲菲的事，所以也就不绕弯子了。” 想到之前的点点滴滴，面对面看着孙菲菲的父母，我内心还是觉得很别扭。 听我这么说，两人赶紧点点头，孙菲菲的妈妈似乎也想说什么，不过嘴巴动了几下，也没能说出一个字。 “菲菲应该是被害的！” 我先说出了结果。 两口子都是的浑身一颤。 “被害的？可是……可是这边的警察已经找我们谈过话，和我们描述了菲菲出事的过程，他们说菲菲是猝死。” 我点了点头:“我和陈警官刚从对面的派出所来，这边的警方已经掌握了最新的证据，只是还没有来得及通知你们。” 我这句话没说完，孙菲菲的母亲如同面条一般瘫软到了地上。 孙父也禁不住嚎啕大哭起来。 我和小陈赶紧一人一个把他们扶到床上。 “节哀啊！既然事情已经发生，就得面对啊！二位一定要振作起来，这样才能配合警方的调查，还你们女儿一个公道。” 小陈一边说着劝人的话，一边倒了两杯水。 见他们这样，我也没着急继续问，而是接过小陈手中的一杯水，递给了小陈的父亲。 过了大约二十几分钟，两人的情绪状态逐渐稳定了。 我才开口问正事。 “我想知道几个月前菲菲为什么忽然要和我分手，并且嫁给了原本不认识的杨明浩？” 听我问这事，老两口都是一愣。 显然他们误会了我的意思。 “小马啊！如今菲菲都已经不在了，过去的事孰是孰非就都让它过去吧！” 我连忙摆手:“两位不要误会啊！我并没有要问责的意思，而是这件事很可能和菲菲的被害有关。” “啊！菲菲到底是被什么人害的？确定凶手了？你们警方一定要抓住凶手，还我女儿一个公道啊！” 孙母说着看向小陈，并再次嚎啕大哭起来。 弄得小陈有些不知所措了。 “还无法确定凶手是谁，所以我才来问二老这些事，如果想尽快确定凶手并抓住他，请二老好好回忆回忆，最好把每一个细节都说出来。” 孙父连连点头。 “这件事的确是我们家的不对！不过当时也没有办法啊！” 第669章 孙菲菲最委屈 知道此时我越是打岔，孙父说的废话就会越多，所以我干脆只听不接茬。 “当时你因为伤人被判刑后，菲菲整天以泪洗面，说是一定会等你出狱，当时我和她妈也没说什么，反正就几年，在里面表现再好点，还会提前出狱，我们就菲菲这一个女儿，只要她决定的事，我们都会全力支持。” 其实我有点怀疑这话的真实性，以我对孙父和孙母的了解，至少孙父对钱财看得很重，当时那种情况，他肯定会先劝过女儿和我分手，不过应该也仅仅是语言上劝几句。 “谁知那阵子我和她妈都得了一种怪病，浑身没力气，天一黑就发烧，有时候都烧到四十好几度，整个人都处在一种迷迷糊糊的状态，白天根本没力气干活了，也去医院检查过，更没少吃布洛芬等退烧药，结果根本不起一点作用。” 听到这里，我似乎听出了端倪。 果然呐！孙菲菲忽然和我提分手，并且嫁给之前并不认识的杨明浩，和她父母有关，只是我想到了结果，却没法想到过程。 难道是杨明浩找人或者出钱救了她父母，出于感恩，孙菲菲才嫁给他呢？ “当时因为你的事，菲菲的精神状态和身体情况都很糟糕，还得照顾我们，结果……结果她也病了，眼看着我们一家三口都这样了，家里忽然来了个讨水喝的和尚。” 一听到“和尚”二字，我头皮就是一麻。 又是和尚！ 当时杨明浩变成那样，也是讨水和尚使得坏。 我记得紫竹说过，这个看上去很和善的和尚其实来自阴间，是那些古代一心想着靠吃斋念佛修成正果，结果到死也一事无成的和尚的怨念之气化成的。 他还有个和外形截然相反的名字，叫地狱化缘人。 我实在没想到，原来我和孙菲菲之间的事，就有这些地狱化缘人参与其中。 孙父继续往下讲。 “因为我们两口子这种怪病已经持续了十几天，反反复复的，在当时那种情况下，便不由自主地相信鬼啊神的，那和尚喝完水，就面带微笑地打量着我们一家三口，也不说话，直看得我心里发毛，便问他是不是看出了什么。” 说到这里，孙父的语速明显慢了不少。 这时候我没忍住，反问孙父：“当时他怎么回答的？” “那和尚先是描述了一下我们一家三口的病症，竟然说的一模一样，然后才告诉我们，是得罪了不干净的邪祟，而且还是很厉害，很不好招惹的东西。光听他说出我们一家三口的病症时，我们已经相信那和尚有真本事了，肯定是老头爷派来救我们的，又听他这么说，就赶紧求他想办法救救我们一家三口。 结果那和尚说了一个让菲菲一开始死活不同意的办法——冲喜！ 和尚拿出一张黄纸，向我要了一支笔，在纸上写了几个字，然后叠起来交给了菲菲，让菲菲放到口袋中，然后出门朝着南走，她会和一个男人相撞，并且会把口袋中的纸撞出来，这人……这人就是菲菲命中注定的丈夫，只要和他结婚，不但我们一家三口的病会好，连以后的人运和财运也会有翻天覆地的变化。” 听得我简直咬牙切齿。 这原本是很低级的骗术，只不过用了点术法手段，一切也就显得真实可信了。 这鬼和尚算计过杨明浩，算计过高家父子，没想到我和孙菲菲早就被他算计过。 真是可恶！ “菲菲按照她说的做，你们三口人的病就真的好了？” 虽然嘴上这么问，其实我已经知道了答案，毕竟这件事的结果我已经知道，那就是孙菲菲和我分手，嫁给了别人。 “刚开始菲菲说什么也不同意，都哭成了泪人，可是看到我们老两口病成那样，又经过我和她妈的一番苦劝，她就答应试试——其实当时我们对那和尚的话也不是全信，想着如果菲菲出门后的经历和他说的不一样，这事也就不了了之，谁知……” 说到这里，孙父的话停住了。 当然孙菲菲出门后的经历，孙父不可能亲眼看到，不过他不说我也完全能想象到。 当时的事情肯定是这样的：孙菲菲虽然极不情愿，不过为了父母，也只得按照和尚所说的，把那张黄纸放到口袋中，然后出门一直往南走。 她家门前就是公路，往前是市区。 孙菲菲此时的内心应该很矛盾，她肯定希望父母的怪病能好，同时也害怕真的会碰到和尚口中的有缘人。 结果她真的撞到了杨明浩。 以孙菲菲的模样和身材，再加上那段时间身体和精神状态都不好，反而会给人一种我见犹怜的感觉，面对这样的美女，色狼投胎的杨明浩怎么能放过呢！ 我怀疑那和尚也在杨明浩身上用过法儿，大概也是让他朝着一个方向走，就会碰到有缘人之类的说法。 我不知道那张黄纸上具体写了什么，肯定是能让孙菲菲彻底放弃自己坚守的一句话。 至于后面的事情，不用孙父说，我也都能想到了。 按照那和尚所说，孙菲菲和杨明浩很快结了婚，他们一家三口的病也随之好了。 知道这一切后，我整个人仿佛跌入了冰窖，大脑出现了短暂的空白，仔细回忆当时孙菲菲到医院和我提分手时的一幕。 她的表情是那样的不自然，甚至从始至终都没有抬头看我一眼。 当时我以为她是是因为绝情和冷漠才这样的，殊不知她是忍着多大的悲伤和痛苦才说出了那番话。 说到这里孙父也是老泪纵横。 “那和尚还叮嘱过，这件事情不能说出去，否则就会遭受天谴，我们老两口会病得更厉害。” 这话更是让我浑身一颤。 也瞬间明白即便是杨明浩出了事，孙菲菲都没有把真相告诉我的原因了。 我理解她，她这么多都是为了父母。 其实我早就应该想到这一点，除了父母，她其实无所畏惧。 只可惜这一切的真相我知道的都太晚了。 说完这一切，孙菲菲父母再一次嚎啕大哭起来。 “是我们害了菲菲啊！” “菲菲是个孝顺的孩子，你不要责怪他了，她做这一切都是为了我们。” 之前我的确怨过她，可也谈不上恨，主要是恨不起来。 现在知道真相后，哪里还有一丝一毫的怨。 相对于我，孙菲菲更苦、更累，也更委屈。 我也禁不住双眼湿润了，更是暗暗发誓，一定弄清整个事件的真相，哪怕挑了阎王殿，也要为孙菲菲报仇。 几分钟后，我才缓过神，想起应该给徐半仙打个电话，把这一切告诉他。 听我说完，徐半仙先是沉默了足有半分钟，然后冷冷回道：“既然这所有的一切都是下面的人干的，事情反而简单了！” “老徐，你把话说明白，这到底怎么回事？” “下面的人还是忌惮你，害怕你有一天会真的醒来，所以从多方面做了准备。” 第670章 火鹤门的忍者 又听徐半仙这么说，我简直就要疯了。 “老徐，你能不能说清楚，下面的人为什么忌惮我？我到底还有什么身份？为什么连我自己都不知道？” 我一口气问了三个问题。 “我暂时还是不能告诉你，当然我也不确定自己知道的就是真相，不过我会尽一切所能帮你找出幕后真凶。” 我急了，真想破口大骂徐半仙一顿。 “幕后真凶不就是来自阴间的地狱化缘人么？这个我已经知道了！” “不！地狱化缘人只能算是帮凶，他的背后另有其人。” “另有其人？” “对！你想啊！能够派阴差鬼吏做事的，还能是什么人？” 一琢磨徐半仙这话，我头皮顿时一麻。 “你是说上面的大人物要对付我？” “准确说，是他们忌惮你，才会想法找到能对付你的办法。” 挂掉徐半仙的电话，我反复琢磨这事。 既然孙菲菲是被摄魂针害死的，那么直接害死他的人肯定是个人，因为无论是鬼还是阴差鬼吏，都无法直接使用阳间的术法害人。 沿着这条线索查下去，应该会有所收获。 我忽然想到了一个或许能亲眼看到凶手模样的办法，那就是利用红霞罗盘穿越到孙菲菲被害都时间点。 如果能亲眼看到凶手的模样，再抓到他就容易多了。 我赶紧把自己的想法和小陈交流了一下，他也点头表示同意，于是我俩赶紧返回当地派出所和矮个警察沟通。 矮个警察叫陈大亮，是刑警队副队长。 陈大亮对待我和小陈的态度，和第一次见面比，发生了一百八十度大变化。 “两位尽管放心，竟然找到了突破口，我们肯定会全力以赴的，这件事我已经向我们所长汇报，待会儿就开会探讨具体的对策，我正想联系两位呢！邀请你们参会。” 十分钟后，我和小陈跟着陈大亮到了会议室。 会议时间不长，内容也很简单。 最终决定以孙菲菲被害的租房为中心，进行辐射式调查，副所长要求一定要问到方圆三公斤内每一家店铺，包括孙菲菲被害前后这片区域的清洁工、路人等。 如果这个凶手真的存在，他肯定不会凭空出现在孙菲菲的租房内，也不可能凭空消失。 应该会有人看到他。 我则让陈大亮带着去孙菲菲的租房看看。 看到孙菲菲在广城所居住的地方，我又是涌出了一阵心酸。 这房子不足20平米，除了一张床外，就只有一张桌子和一个破旧不堪的衣橱。 床上的被褥还保留着孙菲菲死亡时的状态，地上的鞋摆放的很整齐，这是孙菲菲的习惯。 “两位大哥，咱们都是自己人，我也不必隐瞒，死者孙菲菲是我前女友，感情一直很好，是因为一些客观原因才导致分手的，我想单独在这里待几分钟，两位大哥还请理解啊！” 我都这么说了，两人还能说什么！ 小陈出去后，轻轻带上了门，我赶紧拿出乾坤袋中的红霞罗盘。 我一番操作后，眼前的画面变了。 我果然看到了孙菲菲，她脸色不太好，正在收拾床铺。 我注意到她的手机就放在床边的桌子上，手机旁边是一本书。 收拾好床铺后，孙菲菲脱下鞋，先把鞋摆的整整齐齐，然后上了床。 她躺在床上看了一会儿书，又摆弄了一会儿手机，然后开始躺下睡觉。 没几分钟便一动不动，应该是睡着了。 过了一会儿，门口传来了咔嚓咔嚓的声响，声音不大，但我却听得清清楚楚。 知道凶手即将出现，我便赶紧转移视线望向门口。 下一秒，门应声开了，一个佝偻着黑影走了进来。 这让我大吃一惊。 我竟然看到的是个黑影，而不是一个正常的人。 难道我之前的判断错了？ 凶手并不是人？ 我屏住呼吸继续往下看。 黑影找到了床前，然后弯腰看了看熟睡中的孙菲菲。 孙菲菲并没有觉察到危险来临。 下一秒，黑影的手中多了一条又长又细的银针，她握紧银针，猛地扎向了孙菲菲的眉心。 整个过程一气呵成，动作极快，手法极熟，看得我目瞪口呆。 直到他把长针拔出来，孙菲菲都没有动弹一下。 为了看清楚黑影的样子，我几乎把脸贴到了他的脸上，可惜只能勉强看到一个五官轮廓。 好像是个男的，而且年龄偏大。 正当我贴着黑影的脸，想看清楚他时，突然黑影朝我笑了笑，然后转过身大步走向门外。 黑影人的举动吓我一跳，同时我意识到一件事，那就是黑影人能感受到我的存在，而且他应该是个人。 等我追出去，黑影人已经不见了。 我不甘心，于是再次使用红霞罗盘，可是尝试了好几次，都没能再穿越回孙菲菲被害时的节点。 怎么回事？ 难道是有一股神秘力量阻止了我？ 应该就是我刚才看到的黑的人！ 既然他能让我无法看到他的模样，应该也能阻止我进入到他所在的往事中。 看来这人本事不小啊！ 我脑中浮现出黑影人的样子，他身高一米六五左右，有点驼背，我只看到了的五官轮廓，不过能看出他年龄不小了。 走出孙菲菲的租房，小陈和陈大亮立刻围了上来。 “兄弟，既然事情都发生了，就得……” 陈大亮的话没说完就被我打断了。 “陈大哥，我描述一下凶手的大概样子，希望能帮助你们尽快抓到凶手。” 陈大亮有些懵，愣了好几秒钟才回我:“兄弟，你怎么可能知道凶手长得什么样子？” 一侧的小陈笑了笑:“陈队长，你还不了解，马兄弟可不是一般人，他本事大着呢！这几个月内！我们有城市发生了好几次大案悬案，都是马兄弟帮着侦破的。” 陈大亮再次上下打量了我一遍，就好像忽然不认识了我一样。 “算我没眼力劲儿！那行，兄弟，就描述一下，我用手机记录下来，然后发到我们的工作群里。” 我详细的把黑影人的样子说了一遍，陈大亮措了措辞，然后发到了他们刑警队的群里。 消息刚发出去，就有几个人在群里提出了质疑。 “大亮，你描述的这么具体，就好像亲眼看到过凶手一样，这事儿可不能开玩笑啊！” “是啊！你没有喝醉吧？” “陈队长，你干脆直接告诉我们凶手的姓名和家庭住址，这样我们直接去抓人，多省事儿？” 陈大亮读完群内同事们发的言，回了句:天机不可泄露！赶紧按照我说的去查，一定没问题，如果出事我担着。 我又给徐半仙打去电话，把我看到黑影人的事说了一遍。 “难道是东洋忍者火鹤门徒？ “什么人？东洋人，难道是樱花国的术士？” “对！这是一种厉害东洋隐术，半个多世纪前曾出现在我国，当时还出现了双方的术士打擂台比拼术法的场面。” “结果呢？” “结果当然是大夏国的能人异士压制住了东洋忍者火鹤门徒，从此之后的五六十年内，也就是直到今天，他们也没再出现过。” “啊！那如果我看到的黑影真是东洋忍者火鹤门徒，这又能说明什么？” “说明阴间和东洋阴阳圈扯到了一块儿！” 第671章 怪同学有嫌疑 徐半仙的这话让我想起了前段时间的经历。 我曾亲眼见过波多玛利亚姐妹所乘坐的飞机上出来很多樱花国的鬼，也手握湛卢古剑挥出诛仙剑法，斩杀过数以千计的樱花国大头鬼。 看来樱花国的阴阳两界已经不仅仅是盯上我们大夏国这么简单了！ 我冷哼一声：“难道八九十年前的一幕又要上演了吗？” 徐半仙没有正面回答：“你小子还是小心为妙！” “放心吧！” 我其实很想问问徐半仙，能不能来广城帮我一把，可想到这老家伙毕竟一百二十多岁，一把老骨头了，最近这段时候也没少折腾，如果不是逼不得已，还是先不劳驾他了。 挂掉电话后，我觉得内心很压抑。 作为油城市派出所的代表，小陈完全参与到了这次案件的侦查中，我不想被束缚，便谢绝了陈大亮的邀请。 知道了真相后，我反倒是觉得对孙菲菲有些愧疚，归根到底，她的死是因我而起。 脑中胡乱寻思着孙菲菲的事，不知不觉竟又来到了如家宾馆前。 稍微一纠结，还是决定进去看看孙菲菲父母。 俩人原本就因为孙菲菲的意外身心受到了打击，又得知他们的女儿是被害的，更是难受至极。 作为孙菲菲的家属，在破案前，至少案子有进展前，是不能带走尸体的，所以老两口还得在这家宾馆住几天。 “小马，你……你来了！” 见我进屋，孙父强撑着坐起来和我打招呼。 他双眼黑肿，脸色白得吓人。 孙母气色就更差了，直接躺在床上，双眼空洞地盯着房顶，喉咙里发出着粗重的呼吸声。 不用问，自从俩人来到广城，肯定连一口饭都没吃过。 见此情景，我赶紧先安慰几句，然后到了一楼前台。 “您好，你们经理在不在？” 前台值班人员还以为我是要投诉，赶紧先说好话。 我赶紧笑着摆手：“别误会啊！我就是想让你们经理帮个忙！” 女值班人员愣了一下：“帮什么忙啊？可以先和我说！” “我的两个长辈可能要在你们宾馆住一段时间，他们身体不太好，家里又出了事，所以肯定吃不好喝不上，我想麻烦你们酒店安排人给他们准备一日三餐，另外多注意点他们的状况，万一有啥事及时找医生或者打120。” 女值班很尴尬地朝我咧了咧嘴：“实在对不起，先生！这事我还真做不了主，请您稍等，我马上通知我们经理过来！” 过了大约三分钟，一个戴着眼镜的中年男人走了过来。 女值班赶紧解释：“王经理，就是这位先生找你！” “您好先生！” 我赶紧把事情说了一遍。 “这完全没问题！我们酒店原本就有这项服务，只不过需要客人先预付一定保证金！” “可以！需要我预付多少？” 酒店值班经理想两秒钟：“这样吧！按照两位客人在我们酒店暂住五天算，您最好支付一千元，不过尽管放心，多余的钱我们一定会退给您的。” 我笑了笑，跟刚才的女值班要来收款的微信二维码。 “我先支付一万——不过，有个要求啊！那就是无论是吃的还是喝的，请尽量给我这两个长辈准备好的，如果五天后还继续住，我会再付款的，另外，如果把我这两个长辈照顾好了，剩余的钱也不用退给我，就当小费了。” 收到一万元的提示音，值班经理和女值班人员同时露出了微笑。 交代完，我又上了楼，来到了老两口房间，陪他们聊了会儿天。 离开时，我要过孙父的手机，点开了他的微信收款码，给他扫了20万。 “小马，你怎么给我转这么多钱啊！” “这其实是菲菲手机的余额，一共三十多万，因为菲菲的手机被凶手拿去了，又考虑到你们老两口身体不好，办理交接手续不方便，我就以家属的身份帮你们领取了，剩下的十几万，明天再转给您啊！” 可能老两口整个人还沉浸在丧女之痛中，并没有怀疑我这话的真假。 “对了，伯父！我记得菲菲有个大学舍友就在广城工作，菲菲来广城前有没有和你们二老提到她？” 孙父摇了摇头。 谁知这时候始终没开过口的孙母说话了。 “菲菲对我说过她……她这同学！还说……还说她这同学邀请她来广城工作，所以菲菲才来的广城。” 我问这事时，其实并没想太多，我也知道她和这舍友的关系一般，而且好像就在一个宿舍住过一年多，毕业后并无联系。 没想到还有意外收获。 如果真如孙母所说，孙菲菲是因为受到了她舍友的邀请，才选择来广城的，那么她的被害会不会和这个舍友有关呢？ “伯母，她没有告诉你这个同学叫什么名字？” 孙母摇了摇头。 孙父觉察到我的异常，忙问：“小马，难道菲菲的死和他这个同学有关？” 我不想让他们再为这些事劳神操心，所以故意装出很淡定的样子：“没事！我就是随口问问，破案还得靠警方，你们二老的当务之急是照顾好自己。” 听我这么说，老两口也没再继续问。 又聊了几句，我赶紧找了个理由离开了宾馆。 想要查到孙菲菲在广城的这个舍友其实也不难，因为当时他们宿舍一共六个人，除了孙菲菲外，还有四人。 我只要联系到这四人中的一个，也就能知道这个广城舍友的情况了。 毕竟我和孙菲菲谈过好长一段时间，我的微信里恰巧就有他的几个朋友。 前几天还注意到她的一个朋友在微信朋友圈里发布过外地旅游的图片，由此可见，他既没有删我，也没有拉黑我。 我赶紧拿出手机，在朋友圈儿里一阵狂翻，很快就找到了她的这个同学。 她把我这个曾经的男友加了微信好友，可见这同学和孙菲菲的关系很不错，肯定也知道我和孙菲菲分手，然后她嫁给杨明浩的事。 我直接拨打的语音通话，在拨打前还担心对方不接，毕竟我们从未联系过，谁知语音响了几声便被接了起来。 “你好啊，小马同学。” “你好！难得还记得我是谁。” “我又不是七老八十，再说不是还有微信备注嘛！” 两人扯了几句皮，我便直奔主题。 “我记得当时我们班在广城的就那一个，叫郭如月，对！就是她，她和菲菲做过一年多的舍友。” “太好了！那你还能不能记得郭如月的家庭住址或者电话？” “大哥啊！你这话说的，什么叫我还能不能记得，我压根儿就不知道。” “奥！那也谢谢你呀，至少告诉了我她名字！” “怎么忽然问起她了？你干脆直接问孙菲菲多好！我知道你们已经分手了，可是分手也不代表就成为仇人啊！只怪你们有缘无分。” 我知道孙菲菲死的消息还没有传到油城，他的同学和朋友们都不知道。 此时此刻我也不准备告诉她这逗比同学，便随便找了个理由搪塞了过去。 “对了，我想起来了！郭如月是油麻地的，这名字和港区的一个地区名同名，所以我记住了。” 我再次道了声谢后便挂掉了电话。 在我听到“油麻地”三个字时，更加相信自己所调查的方向没有错。 这里就是油麻地，孙菲菲死在了这里，她的舍友孙菲菲也是油麻地，这肯定不是巧合吧！ 知道是哪个地区，又知道名字，想查到这个人的信息简直太容易了。 我赶紧联系了小陈，把事情和他一说，让他找陈大亮帮忙。 第672章 每天提十万元 陈大亮答应得很痛快，几分钟后，就查到了。 不过得知结果后，我却是大吃一惊。 因为根据陈大亮查到了资料，孙菲菲这个叫郭如月的同学已经在三个月前死于一次离奇的车祸。 车祸发生的时间是晚上十一点半到第二天早晨凌晨一点之间，是一条很偏僻的郊区公路上，距离她家三十几公里，奇怪的是当天晚上，准确是是九点半到十点之间，郭如月父亲明明看到自己闺女回卧室睡觉了如果郭如月在三个月前就已经死了，那几周前联系孙菲菲并邀请她来广城的就并非是人，而是鬼，是郭如月的魂魄。 这样一来，事情就十分清晰了！ 尽管这样，我还是问清楚了郭如月的家庭住址，毕竟当前这是唯一的线索，直觉告诉我，这女孩死亡的背后一定藏着不被人知的事。 小陈不放心我独自去郭如月家，其实我理解他心中所想，毕竟我并非真正的警务人员，万一遇到扯皮的事，会导致不必要的麻烦。 我在派出所门口等着小陈，同时用思维把郭如月家信息传递给汽车。 显示距离郭如月家不过12公里，3分钟左右就能到达。 这是小陈第一次坐我的阴间汽车，看到车速超过了300，惊得嘴巴都合不拢了。 车停在一个比较破旧的小院子前。 脱漆严重的木头大门拉着一道缝隙。 “这就是你要找的女孩家？” 小陈喃喃道。 我并没回答，毕竟我也不能百分之百确定。 虽然大门没有关，但我还是礼貌性地喊了声：“请问家里有人吗？” 我喊到第三声时，里面才有回应。 “找谁呀？”是个男人的声音。 我俩没着急回答，而是轻轻推开大门，走进了院子内。 一个中年男人推开屋门，探出了半个身子望着我们。 “你们找谁呀？” 看年龄，这中年男人应该是郭如月的父亲。 “你好，我们是派出所的！” “派出所的？找我有事？” 他上下打量了我和小陈一遍，从他眼神里看得出似乎对我俩的身份有质疑。 这也可以理解，毕竟小陈没有穿警服，而且我俩年龄都不大，又是北方口音。 小陈赶紧从口袋里掏出警察证。 好在全国各地的警察证都是统一样式的，只是上面的具体文字内容有所区别。 郭如月的父亲瞅了一眼，也就相信了我们的身份。 “两位警察，你们好，是为了如月的事？” “对！我们还得来了解一些具体的情况，为了能尽快破案，请您配合！” “这个还用说嘛！我都等了好几个月了，盼星星盼月亮，也盼着你们能尽快抓住凶手，让我女儿能死得瞑目。” 小陈朝我使了个眼色，我心领神会，接过了话题。 “郭如月出事前没有什么奇怪的举动？” 听我这么问，郭如月的父亲有点懵。 “出事前？我闺女是车祸中丧生的。你们应该赶紧调查清楚肇事司机并抓住他，问这些没用的干嘛！” “你怎么知道这些没用呢！” 我反问她。 “这还用说嘛！那车祸肯定是一次意外，发生车祸和我闺女之前做过什么有啥关系？” 话语中已经带着愤怒。 事已至此，我只好挑明。 “难道你就没怀疑过，郭如月的死不是一次正常的交通事故吗？” 郭如月的父亲浑身一颤，张了好几次嘴才能再次说出话。 “你什么意思？你说——你是说是有人故意开车撞死我闺女的？” “差不多吧！我们来就是为了调查这件事的。” 老头浑身颤抖起来，下一秒直接坐到了门槛上，额头和鼻尖上也冒出了绿豆粒大小的汗珠。 我和小陈赶紧过去把他扶起来。 先把他扶到屋内沙发上坐下，又给他倒了杯水，缓了几分钟，老头子才逐渐平静下来。 “如月已经出事三个月了，实话告诉两位吧！这三个多月我没有睡过一个安稳觉，更没有吃过一顿舒坦饭，就等着警察把肇事司机抓起来，没想到……没想到……” 后面的话没能说出来，已是老泪纵横。 “您好好回忆回忆，郭如月出事前是不是有反常举动？” “有啊！我们家的情况两位警察同志大概不了解，如月妈妈在她12岁那年就去世了，是癌症，是我一个人供应她大专毕业，又找了工作，只不过因为学历不高，学的专业又不好，主要是我们家没有权势，找到工作待遇差了点，仅仅能够养活自己。” 老头说话不急不躁，可能他天生就这性格吧！可我听着却有些受不了。 很想催促催促他，又害怕适得其反。 “虽然工作不好，可如月工作很努力——她出事前两周左右吧！ 我记不清那天是周二还是周三了，如月忽然很高兴地跑到我面前，说我们要发大财了。 当时我很奇怪，还以为她买彩票中大奖了呢！就问她中了多大的奖。 如月说不是买彩票中了奖，而是遇到了贵人，贵人要帮她成为公司高管，还会帮助她赚很多钱，比彩票中奖还好。 世上哪有这么好的事啊！ 我当然不信，以为她开玩笑呢！ 谁知第二天下班后，如月提着一个黑袋子放到了我面前，还朝我咧嘴笑。 他打开黑袋子后，吓了我一跳，袋子整整齐齐摆放着100元的人民币，一共十捆，整整10万元。 我都快60了，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多钱。 担心如月犯法，就问她这些钱到底是哪来的！ 如月很高兴地解释，说这些钱都是那位贵人帮她赚的，都是合法的，正当的钱。 听她这么说，我还是半信半疑，就把这些钱收了起来，想着是万一有人找，就赶紧把这些钱还给人家。 结果第二天下班后，如月又提了一袋钱放到了我面前，打开一看，还是整整齐齐的百元大钞，又是10万元。 当时我都被吓坏了，据我所知，如果非法获利达到20万，肯定是会被判刑的，还是三年起步。 不过见昨天的钱没有人找上门，我只好再把这十万元放起来，静观其变。 结果第三天下班后，如月又提来了10万百元大钞。 已经30万了，我做梦也不敢想有一天家里会放着这么多钱。 那天我一晚没有合眼，想过好几种可能，越想越觉得这事不对劲。 于是第四天上午，我悄悄的来到了闺女上班的公司门口，和门卫打问了一下这两天我闺女在公司到底做了什么。 结果不问不知道，一问吓一跳，如月真的被提拔成了公司的高管，好像是总经理助理还是什么，事情过了这么久，我也记得不清了。 得知这个消息后，我虽然还是觉得疑惑不解，不过悬着的心总算咽回到了了肚子里。 之后连续好几天，每天下班后如月都会提着10万元交给我。 一共持续了11天，也就是说如月一共交给我110万元。 第12天下班后，她没有再提着钱交给我，这反而让我觉得有些不习惯，就问她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刚开始她什么都不说，等我连续问了两遍后，如月竟然低下头哭了起来。 当时我只是以为她工作不太顺利，毕竟当了官后，负责的事多，管理的人多，压力也会变大，吓得我也不敢再问了。 记得那天晚上如月炒了好几个菜，都是我喜欢吃的，吃饭过程中还不断的给我夹菜，劝我多吃。” 第673章 阴间开的公司 听老头说到这里，我大概已经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小陈却是越听越糊涂。 “大叔，那110万一直没人找？” 郭如月父亲摇了摇头:“没有！在如月出事十几天后，我觉得心里不踏实，就再次来到了他的公司门口。和门卫聊了半个小时，门卫说公司一切正常。” 我赶紧朝着小陈使了个眼色，然后用很平缓的语气对老头说:“大叔，就当这110万是如月孝顺你的养老钱吧！” 我这话一出口，在老头的双眼打转的眼泪一下子淌了下来。 小陈还想继续问，被我拉住了。 俩人离开郭如月的家后，我才开口:“小陈哥，这案子肯定和你想的不一样，实话告诉你吧！就算再过三年，再过十年，警方也不会查出结果。” 小陈眨了眨眼:“为啥呀！” “因为凶手根本就不是人！准确说郭如月属于自杀。” “自杀？这怎么可能呢！你没听陈大亮介绍案情嘛！当时他是被一辆面包车撞死的，不过那辆面包车撞人后没有停，加上车牌号是假的，才导致至今没有查到肇事司机。” 我朝他摇了摇头:“那辆肇事的面包车大概永远也不会被找到，因为它来自阴间！” “啊！还有这种事？” “你好好捋一捋这整个事件的过程，郭如月先是告诉父亲自己遇到了贵人，然后连续11天每天提着10万块钱回家，并且在公司也被破格提拔为高层。” 小陈没明白我的意思，眨了眨眼，反问我:“这话有什么问题吗？兴许是她单位的领导见她努力，所以才……” 不等小陈把话说完，我便忍不住冷笑一声。 “小陈哥，你觉得什么样的领导会每天给一名普通职工10万现金？还把他提拔成了总经理助理？要知道总经理助理属于公司的高层了。” 这话让小陈愣了一下，然后他挠了挠后脑勺。 “还真是！怎么听这话都像是假的！” “我有一种猜测！不过想要完全验证我的猜测是正确的，最好咱们再去一趟郭如月的公司。” “行！” 说了个“行”后，小陈就想折回去问郭如月的父亲，被我伸胳膊拦住了。 “这时候人家心情不好受，还是打电话问问陈大亮吧！” “也行！” 陈大亮很痛快地告诉了我们郭如月的公司名称和地址。 我在百度上搜一下，这公司的注册资金不过1000万，仅有100多名职工，即便是在广城，也属于比较小的公司。 这时候小陈才完全相信我的话。 “这么小的一家公司，连续给一名普通职工110万，的确是不正常啊！” 来到了富宇石化公司，为了节省时间和节省麻烦，一进门小陈便亮出了警察证。 还别说，这个证就是好使，我俩一路畅通，见到了他们的经理。 经理一听我们是为了解郭如月的事来的，脸上立刻闪过一丝不自然的神色，好像有点慌张。 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直觉告诉我此行不虚。 “我们怀疑郭如月的死并非普通的交通意外，所以特意来调查这件事，还请贵公司配合。” 总经理忙点头如捣蒜。 “配合！我们完全配合！” 总经理让秘书给我们各倒了一杯茶，然后叮嘱秘书没有他的同意，任何人不能靠近总经理办公室。 “郭如月出车祸前，曾被公司提拔为总经理助理，有这事？” 办公室门关上后我直奔主题。 总经理点了点头:“这事说起来挺邪门，把他提拔成我的助理是我们合作方的要求。” “合作方？你是说公司生意上的合作伙伴？” “对！三个月前吧！一家名为天地伟业的公司主动找我们洽谈生意，在了解了他们的情况后，我们签了一笔八百万的单子，结果在签单子时，对方提出一个特别的要求，那就是让郭如月担**经理助理，由她完全负责这次合作。” “公司之间的合作还会有这样的附加要求？对方管的也太多了吧！” 小陈插嘴问。 总经理淡淡一笑：“两位不在商业圈，这里面的道道儿可能不清楚，两个公司之间合作的目的就是为了赚钱，为了达到这个共同目的，过程并不重要，类似的事并不稀奇。” “对方是一家什么公司？之前和你们公司合作过？” “也是化工类的，之前我们连这家公司的名字都没听过，石油化工行业嘛！更替很快。当时我们也派人去对方公司考察过，是在确定几乎没什么风险的前提下，才和对方合作的，在这次合作中，我们公司能获利500万以上，所以就答应了对方的附加要求。” 我忍不住插了一嘴：“你们就没问过郭如月她和这家天地伟业有什么关系？” 总经理脸上闪过一丝奇怪的笑容，然后下意识地正当了一下眼镜：“年轻女人嘛！总有自己的办法，这个不在我们……我们的管理范围内。” 他这么一说，我也就明白什么意思了。 “结果呢？这次合作顺利吗？” 总经理叹了口气：“别提了！真是遇上了怪事，刚开始我们合作的还很顺利，对方按照合同要求先给我们支付了500万，不过提出要现金支付，当时我们想只要钱到位，一分又不少，至于是打款还是现金都无所谓。” 说到这里，总经理的脸色就变了，再次正当了一下眼镜。 “刚开始这笔钱就放在公司的保险柜里，等后来我们的财务人员去银行存款时，邪门的事出现了！” 我脱口而出：“那钱有问题？” 总经理叹了口气后，点了点头，然后转身从身后的保险箱内拿出两张彩色的纸递给了我和小陈。 在伸手接的同时，小陈惊呼了一声：“冥币啊！” 的确是冥币！ 大小比百元大钞略大，印着玉皇大帝的头像，右下角还印着“天地银行”四个大字。 “我们的财物人员提着好几个箱子到了银行后，才发现所有的钱都变成了冥币！” 这家公司的名字叫天地伟业，大概就是天地银行啊！果然这一切都是阴间所为。 小陈看着手中的冥币，一脸的难以置信。 “当时交钱时，你们……你们没仔细检查还是……” 总经理摇了摇头：“五百万又不是五十块，我们肯定检查的很仔细，而且所有的钱都被验钞机过了一遍，确定无误后才放到保险柜的。” 小陈继续问：“那有没有可能是被放入保险柜后，被人换掉的？” 总经理很坚定地摇了摇头：“这绝对不可能！我们保险柜用的是一级保险系统，必须会计和出纳同时在场才能打开，而且有监控和使用记录。” 小陈还想问。 我知道他提的都是毫无实际价值的问题，便抢先问总经理：“出了事后你们公司不应该第一时间联系天地伟业么？” “那当然啦！不过他们留的电话全都提示是空号，我这才意识到上了当，于是……于是先报警，同时带人去天地伟业公司讨要说法！” 说到这里，总经理的表情变得更不自然了。 “难道他们跑了？刚才不还说是一家规模不小的公司嘛！为了五百万就放弃整个公司，这似乎不合理啊！除非整个公司的房子和地皮都是租的。” 小陈嘟囔道。 从总经理的表情我判断事情肯定不是这么简单。 第674章 需要贴身衣服 小陈又想开口，被我摆手制止了。 “小陈哥，还是听总经理说罢！” 小陈点了点头也就不再说什么。 “之前我们派去天地伟业考察的是销售部的几个职工，他们带路，我们一共去了十几个人，事已至此也不瞒两位，我们都带了武器，结果……” “结果怎么样？” “结果我们稀里糊涂到了三号公墓！” “什么是三号公墓？” 小陈问。 “就是广城市第三公墓，位于城南，是一片占地面积约三百亩的公共墓地。” 小陈一脸的问号，看了看我，又望向总经理。 “怎么会走到公墓去了呢？” 此刻总经理的脸变成了猪肝色，他摇了摇头：“当时我的第一反应也和你们一样，还以为销售部的几个带错路了。结果他们很肯定的说，上次跟着来考察的厂子就是这里。” 说到这里，一切也都全明白了，也证明了我的判断没错。 “这么说你们白白亏了500万？” 谁知总经理摇了摇头。 “事情还没有结束！得知被骗后，我们不是报警了嘛！可是经过警方调查，这家名为天地伟业的公司并不存在，而且我们签署的那些合同也都消失不见了。” 看总经理的表情，肯定还有下文，而且下文应该同样匪夷所思。 所以我赶紧催促：“再后来呢？” “就在我们已经做好了认栽的第二天，出现了一件怪事——这几年欠我们钱的几家公司纷纷上门，要主动还我们的欠款。” “还有这种事儿？” “正常情况下，这其中有些欠款已经成了死账，官司都没法打，我们做梦都不敢想他们还会还钱。” “一共还了多少？” “真是巧了！600万出头。” “算起来，这也不算赔了呀！” “奇怪的事还不止这些！”总经理再次深吸了一口气，然后缓缓吐出，“当天下午，银行通知我们去签字，说有一笔汇款到了，结果我们的财务人员去了后，领回一张110万的汇款。” “谁汇的款？” “天地伟业！” 当听到“天地伟业”这个字时，我大概也就猜到是怎么回事了。 “这110万现在我们也没敢动，而且告诫过所有职工，任何场合，以及和任何人都不准谈论起这件事，连我们的保安都不知道。” 临走时我忍不住和总经理说了一声：“那钱是你们应得的，不用担惊受怕，该用就用，该花就花。” 离开公司后，我先把小陈送到当地派出所，然后给徐半仙打电话，把这些情况和他说了一遍。 我们在电话里讨论了七八分钟，此时，徐半仙百分百肯定大夏国阴间力量和东洋忍者火鹤门狼狈为奸了。 他还主动提出要过来帮我一把，这让心中大喜，让他耐心等一个多小时，我就能赶到。 回去的路上，车速差不多达到了每小时800千米，这让我怀疑这辆车给自己升了级。 拉上徐半仙，我立刻返回广城，在路上和徐半天交流这事。 他也一改之前吊儿郎当的样子，可见在他的心中，这不是一件小事。 徐半仙委婉地告诉我，我是一个很关键很特殊的人，不出意外的话，等到腊月初八就知道自己的另一个身份了。 他还告诉我，之前他还不能百分百确定我的另一个身份，不过现在已经可以确定了，另外，不能提前告诉我答案的原因是必须遵守一个规则。 反正徐半仙的话从来都是云里雾里，而且喜欢说半截留半截。 我都习惯了。 “老徐，你说他们是故意把孙菲菲骗到广城的，为什么不在油城下手呢？” 徐半仙冷冷回道：“肯定有他的目的！大概那地方有他们需要的东西，而油城没有。” “他们需要的东西？还需要什么？” “应该是一股强大的超越三界的能量！” 说着，徐半仙指了指我的胸口。 “你是指……” “和你身上所穿着的腾云衫和土行衣一个性质的力量！” “你是说这两件衣服不属于三界之中？” “对！他所具备的能量是三界中的任何东西都无法相比的。” 琢磨了一下徐半仙这话的意思，我赶紧接又问：“这样的东西广城有？可是在古代，这里被称为岭南，可是偏远的蛮荒之地啊！” “你所谓的古代也不过是最近几千年，可是七千年前，一万年前呢？——当然！我只是这么猜测。” “老徐，这事还得你拿主意啊！” 徐半仙苦笑一声：“你说要接我的这一个多小时，我也琢磨过这事——咱们得先找个突破口！” “什么突破口？” “使用灵魂祭的女孩！” “你是说郭如月？” “好像叫这名字！这闺女也算有骨气，为了改变贫苦命运，为了让父亲过上好日子，向下面祭上了自己灵魂！” “可她已经死了三个月，还怎么作为突破口啊？” “你以为下面只是想要她的命？” “不然呢？” “下面要的是她的灵魂为自己所用，如果我判断没错的话，这闺女的魂魄还在广城！” “我明白了！” “另外下面和这女孩之间还有个类似中介的所在，咱们也可以试图找到这个中介！” “中介？” “就是给阴间和那姓郭女孩牵线的所在，它可能是一个人，也可能是几个人或者一个组织！” 俩人理了理思路，商定了一个计划。 一个多小时后，我们来到了广城油麻地区，看情景得在这里住几天，便带着徐半仙入住了油麻地派出所斜对面的如家宾馆。 女值班员一看又是我，赶紧笑脸相迎。 “给开三个单间！” “好的！” 带着徐半仙去房间的过程中，我先给杨玉静打了个电话，告诉他临时有事来了广城，又打电话告诉小陈帮他在如家宾馆定了房间。 挂了电话不到五分钟，小陈便气喘吁吁地跑了过来。 “徐大师？徐大师怎么这么快就来到广城了？” 我当然没心思给他解释这些，直接问他：“怎么样？警方有没有发现？” 小陈赶紧点了点头：“还真有发现！在孙菲菲被害前，两个监控中出现过一个驼背的老头，和你描述的样子差不多！” 说着从口袋里拿出一张a4纸，递给我。 这是一张打印出来的彩色照片。 只拍到了一个老头的大半张脸，这老头留着小胡须，眯缝着眼，鼻子很小，倒是和徐半仙有几分相似。 我看了几眼后，把a4纸递给徐半仙。 “没错！这就是个东洋忍者火鹤门徒！” 听他说的如此肯定，我又忍不住拿过来多看了几眼。 这人一身紧身的黑衣服，仔细看，上衣和裤子像是连体的，的确很像是上世纪90年代曾流行一时的单机游戏“影子的传说”中的忍者。 “兄弟，郭如月的事是不是和这边的警方说一声？” 没等我开口，徐半仙摇了摇头：“指望他们只会添乱！这事儿我和小马来办，你们警方就不要插手了。” 小陈以前算是冯红林的助手，前几天才被提拔为刑警队副队长，也和徐半仙接触过几次，知道在这些特殊案件上连冯红林都听徐半仙的——毕竟人家是大师嘛！ 聊了几分钟后，小陈返回了油麻地派出所，徐半仙让我带着他再去一趟郭如月家。 “你想见见他父亲？” 徐半仙白了我一眼：“见他父亲有啥用？想把这闺女的魂魄引出来，得需要她生前穿过的一件衣服，越是贴身的衣服越好。” 听徐半仙这么说，我脱口而出：“那就生前穿过的内衣呗！” 徐半仙没回应，我知道这就是我报出的就是他想要的答案。 第675章 床和墙有缝隙 我第一反应是：不就是找件死者的衣服嘛，这事还不简单。 可又一想，还真可能不简单，毕竟郭如月都死了三个多月，按照约定俗成的习惯，死者的衣物、用具都被一把火给他送去。 我赶紧开车拉着徐半仙直奔郭如月家。 在路上超市随便买了点东西，原本想到孙菲菲是被郭如月的魂魄骗来才出事的，我对她父亲也心生怨气，可看到老头子可怜兮兮的样子后，又心软了，说起来这事和他没一毛钱关系，就连他闺女郭如月也是受害者。 算啦！冤有头债有主，又何必迁怒别人呢！ 再次见到郭父，我没直接说明来意——总不能见了面就开口问人家：家里还有没有闺女生前穿过的内衣？ 郭父把我当成警察对待，态度自然不会差，又看到满头白发，还留下山羊胡的徐半仙，更是明显有点不知所措。 “这位是徐大师，我请他帮着来家里瞅瞅，看看有没有不对付的地方！” “呃！” 郭父木讷地点了点头。 “如月住哪个屋？” “这……这边！” 郭父指了指最东侧的卧室。 徐半仙也是戏精上身，很及时地拿出了罗盘，右手则是习惯性地捋了捋稀疏的胡子。 和徐半仙走进郭如月生前的卧室。 卧室面积不大，家具也极其简单，不过所有东西摆放都很整齐，收拾的也很干净。 徐半仙转了一圈，然后转身对郭父说：“还真有不干净的东西啊！” 吓得郭父浑身一颤，忙问：“咱可咋办啊！大师一定帮忙赶走这些脏东西啊！” 说罢还朝着徐半仙连连作揖。 徐半仙看了看罗盘，又扫视了一圈，然后眯缝起双眼。 过了十几秒钟，他猛地睁开眼：“去院门外路边的柳树上折一根向阳的柳枝！得快！” 来的时候我也注意到了，郭如月家门外东侧有几棵柳树。 郭父一听，赶紧先答应，然后找镰刀和木凳。 见他走出了屋门，我赶紧去翻衣橱。 结果打开两个衣橱，里面空空如也。 应该是老头子烧给闺女了。 “老徐，能不能用其它东西代替啊？比如死者生前睡过的床板，或者用过的桌子腿？” 徐半仙摇了摇头：“代替不了啊！” 正当我急得不能办时，脑中忽然想起了一件小事。 那还是我和孙菲菲同居时的事。 我这人大大咧咧习惯了，可孙菲菲爱干净，平时穿的用的都习惯性整齐放好。 有一次她的一件内衣找不到了——橱子里，柜子中，衣架上都找遍了，就是没有。 她很确定自己并没有穿出去，这衣服百分百还在家里。 可家里都找遍了，就是没有。 我俩还为此吵吵了几句，因为昨晚睡觉时，这件内衣是我从她身上脱下来的，当时情到浓处，扯下来后随手一扔，根本没注意扔到哪里。 最终在床和墙之间的缝隙内找到了。 一看郭如月睡得这张床，床板和墙之间也有缝隙，而且她这还是一张实木的双人床，一个女孩根本挪不动。 外套比较大，应该掉不到缝隙中，可内衣小啊！ 这么一想，我赶紧用力拉开床。 还真是天无绝人之路，当我将床和墙之间的缝隙拉到半米多时，就看到了一件粉红色的内衣。 这肯定是郭如月生前穿过的！ 我也顾不得脏不脏了，赶紧侧着身子挤进去，抓起来便塞到了口袋中。 我刚把床挪回去，就听到外面传来了脚步声。 我赶紧在郭父进屋前，把床铺整理了一下。 郭父气喘吁吁地拿着一根柳条走了进来。 “大师，你看这根行不行？” 徐半仙伸手接过柳条，装模作样地点了点头。 然后拿着柳条在卧室内一通胡乱抽打，抽打的同时嘴里还念念有词。 主要是他脸上的表情，看上去就好像真的在驱赶什么东西一样。 这老同学真真假假，虚虚实实，的确不是一般人呀！ 如果让徐半仙拍电影电视，演神棍的话，绝对实力派演员，客观说他比林正英更像林正英。 折腾了几分钟，徐半仙又把柳条还给了郭父。 “这样就行了！” 坐上车后，我赶紧找了个塑料袋，把已经变了色的女士内衣包裹起来，放到了副驾驶坐上。 “接下来呢？还需要准备什么？” “找一片坟地，坟越多越好。” 我立刻想到了郭如月公司总经理口中的三号公墓。 控制汽车到达广城市三号公墓，屏幕中立刻显示出了导航路线。 十几分钟后，汽车停在了一片坟地前，放眼望去大大小小的坟头足有几千个。 下车后徐半仙环视四周，然后点了点头。 “这地方很合适！” 说完竟然转身又坐回到了车里。 “怎么又进车了？” 徐半仙用看白痴一样的眼神扫了我一眼:“这可是大白天！今天还是烈日当空，那女鬼没有这么嚣张吧？” 没有这么嚣张？什么意思？ 一琢磨，我恍然大悟。 我们的目的是把郭如月的魂魄吸引出来，这种活儿都是晚上干。 “那你说要让我找坟地！” 我朝他抱怨道。 “先来观察一下地形！省得晚上再麻烦！” 眼看着已是日落时分，汽车刚进城，小陈的电话便打了过来。 “小陈哥，是不是有啥发现啊？” “暂时没有！是这边派出所的领导晚上想请咱们吃顿饭，问问两位有没有空。” 油麻地派出所的警察，我就认识陈大亮，我这人有个习惯，那就是和陌生人吃饭时，浑身都会觉得不舒服。 所以想都不想就拒绝了。 “麻烦小陈哥替我谢谢油麻地派出所的领导，就说我俩晚上约了别人，就不和你们一起吃了。” 小陈也理解我的想法。 “那行！有什么事我会及时给你们打电话的，咱们晚上见啊！” 都住在油麻地派出所斜对面的如家宾馆，三个人的房间还是紧挨着的，可不是晚上就能见嘛！ 扣掉小陈的电话，我问徐半仙:“这里可是大夏国的最南边了！再往南都是海，这地方的铁锅炖大鹅应该没有咱们家乡的好吃，要么尝尝这里的鱼？” 一听到吃，徐半仙立刻来了劲儿。 “行啊！今晚去吃鱼。” 用手机搜索了一下，还的确有一家很有名的海鱼城。 赶紧控制汽车到了这家专门做鱼的饭店。 俩人要了个单间，然后问服务员店里的特色菜是什么。 服务员也是实诚人，一口气说出十几道菜。 我赶紧苦笑着摆了摆手。 然后挑了其中的四个菜，又要了一小盆海龟汤。 徐半仙没忘记跟服务员要52度的北京二锅头。 服务员尴尬地摇了摇头，说本店没有这种酒。 问了问，这店里度数最高的白酒，只有48度。 “老徐啊！你就入乡随俗吧！南北方在喝酒这方面还是有习惯性的区别的，南方人不喜欢喝高度酒，所以几乎看不到五十几度的。” 徐半仙也不再执拗，就要了一瓶48度的柳叶春——一种广城当地生产的白酒。 见到徐半仙大口吃鱼肉，我不得不发自内心佩服他有口福。 都一百二十几岁的老人了，还这么能吃，这也是一种福啊！ 从傍晚一直吃到晚上八点多，徐半仙喝完最后一口酒，然后打了个饱嗝。 “走！去那片坟地。” 第676章 深夜引诱女魂 “啊！不用等到半夜啊？” “不用！” 说完，徐半仙伸手摸了一把嘴角的油，便大踏步朝店门走去。 再次开车来到第三公墓，这个点又是这种地方，此地肯定连一个人都没有。 徐半仙要怎么做，我压根不知道，不过相处了这么久，对于他的能力，我丝毫不怀疑，所以也懒得操心问他下一步要怎么做。 傍晚来到这里时我还没注意，原来坟地的北侧有个小房子，此时还亮着灯。 应该是守墓人的住所。 据说现在的墓地管理都比以前规范，大型的公墓都有守墓人，其实所谓的守墓并非守护什么，毕竟都是现在的墓穴，没有值钱的陪葬品。 主要是为了形式上的完整，知道有人守墓，死者家属心里会舒坦一些。 说白了，都是为了给活人看。 这么大一片坟地，有守墓人也正常，所以我也没当回事。 跟着徐半仙在坟地里转了半圈，他停在了一棵树前。 这是一棵榆树，挺粗挺高的。 “小子，把那闺女的衣裳挂到树梢上！” “奥！” 我直接一跳，人便悬起了五六米高。 “再拿出那枚古币！” 我赶紧把古币拿出，交给徐半仙。 他并没伸手接，而是指了指树干上一个大拇指粗细的凸起：“挂到上面！” 我挂完后，又望向他，意思是询问他接下来做啥。 谁知徐半仙却懒洋洋地坐到了树下，然后从口袋中掏出一盒烟。 “你也过来坐吧！” “奥！这就完事了？” “嗯！接下来就是等！” “有把握吧？” “八九成吧！也不排除有意外。” 徐半仙递给我一根烟，俩人背靠着大树边抽烟边聊起天。 大晚上在坟地里抽着烟聊天，这他娘的不是鬼故事中常常出现的桥段嘛！ 这么一想，我内心忽然冒出想听故事的想法。 “老徐，讲讲半个世纪前，那场大夏国和东洋忍者火鹤门之间的斗法呗！你应该也参与了吧？” 算算时间，那时候的徐半仙就已经六十来岁了。 徐半仙笑了笑，然后开了口。 “经历那次斗法的圈里人，如今还活着的也没几个了，这事其实关乎到了民族气节以及术法正宗的问题，所以当时但凡心术正的圈里人都很重视。我方聚集了一百多个术士，可以说是当时大夏阴阳圈最强大的力量……” 阴阳圈有很多不成文的规矩，这些规矩是不分国界的。 其中一个规矩就是“不得张扬，不可伤及无辜”。 于是双方约定的广西的十万大山斗法。 十万大山位于广西巴乃地区，有几百上千亩的原始山林，平时除了偶尔有胆大的猎人光顾外，根本看不到人影。 双方在山林深处斗法三天，闹得天昏地暗，附近的居民还看到了诡异的天象。 例如：白昼混乱，家畜惊慌，六月飘雪。 在他们斗法的第二天，当时明明是中午12：30多一点，天却莫名其妙黑了，而且还是那种伸手不见五指的黑。 家里养的狗啊猫的就像是疯了一样，不停嚎叫，牛马羊也明显焦躁不安。 很多人曾亲眼见过两个站在云彩上的人对峙，他们的身体隐隐发光，一眨眼又消失不见了。 最不可思议的是当时明明是酷暑时节，突然下起了十几分钟的大雪，气温也是骤降，好在很快便恢复了正常。 估计这一异常自然现象的出现，当地气象专家们到今天也解释不清楚。 好在按照圈里的规矩，这次斗法只有阴阳圈的人知道，并没有外传。 双方斗了三天才分出胜负，虽说是我方胜出，其实也是险胜。 不管怎么样，胜就是胜败就是败，东洋忍者火鹤门徒也愿赌服输，从此之后他们消失了半个世纪。 不过经过这件事，大夏国的术士们也领略了东洋忍者火鹤门徒的手段。 没想到源于大夏国的阴阳术法，传到东洋后又有了升华。 我俩一边聊天一边抽着烟，眼看着各抽了五六根烟了，四周还是没有动静，我不免有些着急。 晚上吃了不少东西，还喝了两大瓶大窑，忽然尿意袭来，便想着到一侧旮旯去解决掉。 我刚解开裤子，就注意到守墓人住的小房子里依然亮着灯，只是灯光的颜色有些不对劲。 一琢磨，这是煤油灯发出的光啊！ 这里是荒郊野外，还是在一大片坟地里，看到这样的画面难免让人心生畏惧。 我扫了一眼手机上的时间，这都快11点了，守墓人怎么还不睡呀？ 难不成他胆小，为了壮胆才点着煤油灯睡？ 还是别多管闲事了！ 赶紧先排尿再说。 排尿的同时，我还是忍不住朝着小屋多瞅了几眼。 真是不瞅不知道，一看惊得我差点尿到裤子上。 透过小屋的玻璃，我看到一个穿着红裙子，披头散发的女人正趴在窗户上往外看。 因为此时是晚上，红裙子女人站在灯光中，所以格外显眼。 很显然，女人也看到了我，便立刻转过身离开了窗户，随即消失在了我的视线中。 震惊之余，我赶紧加快速度，尿完后提上裤子，跑回到大树下。 “老徐，这屋子里有个穿着红裙子的女人！” 我这么一喊，徐半仙直了直身子，也抬头望向小屋子窗户。 “什么时候点起蜡烛了？” 看到小屋子亮起的光，徐半仙也很是疑惑。 我听出了他的话外之意，忙问：“你是说刚才这屋里不是点着煤油灯？” 徐半仙点点头：“对！咱们刚来的时候屋里亮着的分明是白炽灯——怎么，你没注意？” “我只注意到屋里有亮光，没注意是什么光。” 俩人都是捏着嗓子说话。 徐半仙盯着小屋的窗户十几秒钟后，猛地抬起头望向树梢。 我也紧随着徐半仙的视线抬起了头，发现我之前挂在树梢的内衣不见了。 “老徐，咋回事啊？” “看来这小妮子比我想象的厉害呀！” 徐半仙冷冷道。 徐半仙让我赶紧把古币收起来，然后朝着小屋子走去。 此时此刻虽然我满脑子都是疑惑，可也顾不得问徐半仙。 跟着徐半仙走向小屋子，距离小屋子5米左右时，屋内的灯光忽然熄灭了。 我赶紧拔出湛卢古剑横在身前。 徐半仙只是愣了一下，但并没有停，他直接走到屋门前，轻轻一推，吱哟一声门开了。 这门只是虚掩着的！ 一股阴风从屋里吹出，徐半仙明显浑身一颤，身体随之停住了。 “怎么回事儿，老徐？” “鬼东西还不少啊！” 说完徐半仙一步迈了进去。 屋内漆黑一片，即便是以我超越常人的视力也什么都看不到。 既然徐半仙都进去了，就算里面是鬼窝，我也得硬闯。 一步迈了进去，顿时感觉自己仿佛跌进了冰窖里，禁不住缩了缩脖子。 四周依旧伸手不见五指，我本能反应是双眼被什么东西遮挡住了。 更让我觉得不可思议的是，我除了什么都看不到外，听觉好像也失灵了。 “老徐——老徐——” 我连着喊了好几声，却没有收到徐半仙的回应。 目测小屋子不过五六十平米，并不大，正常情况下，以我现在的听觉能力，只要是在这个屋子里的人，我应该连对方的呼吸和心跳声都能听得见。 这不对劲啊！ 我忽然想到了一种可能。 第677章 被困怨气之中 此时此刻我肯定是进入到了一个结界，或者类似的地方。 我深吸一口气，然后屏息凝神再次观察四周。 回想此前进入过的几个结界，似乎和当前的都不一样——这是个屏蔽了视觉和听觉的世界，徐半仙肯定就在我四周，只不过我们彼此感受不到对方的存在。 怎么说呢，感觉这像是鬼打墙！ 鬼打墙？ 我忽然有种醍醐灌顶的感觉。 我小时候，爷爷没少给我讲鬼打墙的鬼故事，当时我都听腻了。 说白了，鬼打墙其实是一种幻觉，是阴邪之气凝固成的一堵无形的障眼之墙。 我忆起当年爷讲的那些故事，当一个人遇到鬼打墙时，可以用尿、唾沫或者舌尖血破了鬼打墙。 现在想起爷爷当年讲的那些话，我甚至都怀疑他早预料到了有今天，是有意讲给我听的。 刚刚尿完，这会儿再使劲也控不出来，好在唾沫有的是。 我深吸了一口气，朝着身前连续吐了十几口，正当我准备再吸一口气，继续吐时，就听到了徐半仙的怒吼声。 “小子，咋还没完没了了呢！” 我定睛一瞅，就看到徐半仙双手掐腰站在我面前，不用问，刚才肯定有几口唾沫吐到了他身上。 “老徐，咱们是不是遇到了鬼打墙？” 徐半仙从挎包里掏出手帕，擦了擦大腿上的唾沫:“没想到这屋子里的阴气比外面重这么多！” 环视四周，雾气弥漫，既看不到四周的墙，也看不到门和窗户。 似乎鬼打墙还没有破。 也不对呀！ 如果鬼打墙没有破，我怎么能看到徐半仙呢？而且此时四周并非还是一片黑暗。 难不成我俩从一种鬼打墙进入到了另一种鬼打墙？ 徐半仙朝我走了两步，嘴巴靠近我耳朵，用极底的声音说道:“小子，这是鬼在作祟，我们必须把它找出来，否则可能会被困死在这里。” 他怎么说，我一下子想起了之前排尿时看到的红裙子女鬼。 应该是它! “老徐，难道这里没有住着守墓人？” 徐半仙摇了摇头:“我也有些纳闷！咱们刚来的时候，我还特意观察过这房子，并没发现异常。” 我从乾坤袋内掏出几十张镇邪符箓和镇鬼符箓，默念咒语，然后撒向四周，却没有丝毫效果。 我又掏出斩鬼刀，高高举过头顶，然后观察四周，也没有什么变化。 站在一侧的徐半仙冷哼道:“不要再枉费力气了，刚才我已经试过，一般的方法根本破不了这股阴气。” “那怎么办？” “有好办法的话，我不就不用和傻子一样杵在这里了嘛！” “假如咱们利用罗盘确定好方向，然后朝着一个地方一直走，会怎么样？” “你会发现永远都走不到头。” “打电话找人从外面把整个房子拆了呢？” 徐半仙再次冷哼一声:“那你可以试试，先能够打出电话再说吧！” 我拿出手机，刚想给小陈打电话，就看到手机连一格信号都没有。 “卧槽！这也太夸张了吧！即便是结界也不至于这样啊！” “这就是阴间在来阳间购买一个人灵魂目的，准确说那姓郭的小妮子虽然死了，却永远也到不了阴间，因为她已经把灵魂卖给了阴间，随着死亡时间越久，她身上的怨气也会越来越重。” “这么说，咱们此时相当于被困在了她的怨气中？” “你也可以这么理解！” “那怎么办呀？” “唯一的办法就是先找到她！” “可是怎么能才能找到她呢？” 徐半仙摇了摇头:“不是告诉过你了嘛！我如果知道，就不和你在这里扯皮了。” “我用腾云衫和土行衣试试呢？” 徐半仙摇了摇头:“估计够呛！不信的话你完全可以一试。” “嗯！事已至此，也只好硬着头皮试试了！” 我先纵身一跳，发现自己身体和之前一样窜起了五六米高。 这让我心中一喜，赶紧朝前“狂飞”，感觉至少冲出去几百米了，可眼前依旧是烟雾缭绕的样子。 下一秒，徐半仙的声音从我身下传来:“小子，别再扮演跳梁小丑了！” 往下一看，徐半仙就站在我身下，还是刚才那个姿势，说明我压根就没动过地方。 赶紧回到地面。 既然腾云衫不行，就再试试土行衣。 我和徐半仙说了一声，赶紧钻到了地下。 一阵折腾之后，再次露出地面，抬头就看到了徐半仙。 土行衣也没用！ 俩人干脆坐到了地上，折腾了一阵后，累得我气喘吁吁，却连一米都没挪开过。 “小子，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啊！找不出那小妮子，是不可能离开的！” 白白折腾了一阵，我本就心烦气躁，又被徐半仙这么一怼，更是气都不打一处来。 “废话真多！你这个老嘴炮，有本事想办法把她找出来呀！少他娘的在这里唧唧歪歪，说个没完没了。” 被我狂吼一顿，徐半仙也不生气。 “小子，狂躁是没有用的，愤怒只会降低你的智商。” 我知道他说的都是实话，所以也懒得再说话。 俩人就这么沉默了足有三分钟，还是我憋不住先开了口。 “老徐，不管怎么说，毕竟郭如月现在是鬼，你一个有着100多年修为的老道士，还有我这个带着多种宝物的走阴人，怎么就被她困住了呢！” 这话我明显带有自嘲的意味。 “大概她的存在就是为了专门对付咱们，这就叫一物降一物。” 聊了几句，我再次回忆起爷爷当年讲过的故事，遇到鬼打墙，除了用尿、唾沫、舌头血外，爷爷还讲过一种稍微复杂的办法。 在一般的方法都没有用时，可以试着点燃一些辟邪祛灾的法器，甚至檀香木或者狗牙、龙骨等都可以。 此时倒是可以试一试。 我拿出乾坤袋放到地上，在里面翻了一阵，却并没有找到合适的东西。 乾坤袋中的法器倒是不少，大部分都是不可燃物质，并不适合此时此刻使用。 正当我又有些着急时，忽然摸到了一个绿色的挂件，赶紧掏了出来。 这是一件塑料佛像。 我仔细想了一下，才记起来，这还是我和孙菲菲谈恋爱时，她送给我的第一件礼物。 这是她花了五块钱在街头的小摊买的，当时的摊主吹得天花乱坠，说这是一件开了光的法器，除了能辟邪，还能给人带来好运。 这话我和孙菲菲肯定不信，不过我并不在意，对于我而言，它最大的价值是孙菲菲送给我的。 之后我还佩戴了好长一段时间——至少有一年多吧！后来莫名其妙的就不见了。 说什么我也没想到会在这时候从乾坤袋中翻出来。 真是巧他娘遇到巧他爹——巧到家了。 拥有了乾坤袋后，我曾把租房内能放进去的东西全都塞了进去，大概这挂件就混在其中的什么东西里。 看着眼前这个既价值仅有五元，又无价的挂件，我忽然萌生要用它试试的想法。 于是掏出了火机。 第678章 火鹤门徒来袭 其实这一刻我也是带着“病急乱投医”的心理试试。 这挂件明显是一般的塑料材质，既然郭如月的魂魄这么厉害，应该不至于被一块塑料冒出的烟逼迫着露出真身。 用火一点，立刻冒起了黑烟，而且还有一股刺鼻的熟悉气味儿，果然是塑料的。 闻到这股气味后，我内心已经不抱希望了，正准备起身一脚踩灭。 却被徐半仙拉住了。 我出于本能地瞟了一眼徐半仙，就见他轻轻伸出右手，用食指指了指我左侧的上空。 顺着他手指方向看去，我看到了之前透过窗户看见的那个红衣女鬼。 此时，她如同一只蜘蛛一样倒挂在墙角，双手抓着屋顶，乌黑的长发下垂着，好像是一条条黑色的长针。 我靠！小房子又出现了。 我和徐半仙交换了一下眼神，他悄悄掏出桃木剑，我也把湛卢古剑紧紧握在手中。 下一刻，我俩同时用最快的速度扑向红衣女鬼。 她应该不知道我俩已经可以看到她，并没有丝毫防备。 我的速度早已是正常人的好几倍，徐半仙似乎更快，等女鬼反应过来，桃木剑和湛卢古剑已分别抵在了她身体两侧。 我们的目的并非杀了她，否则此时她已经魂飞魄灭了。 一惊之下，女鬼松开了双手，径直摔到了地上，不过没有丝毫声响。 和徐半仙你跟着她回到地面，一左一右夹击着她。 此时才看清女鬼的模样。 她年龄和我差不多，长相一般，只是眼神中透着无比的哀怨。 徐半仙冷冷道:“怪不得阴气这么重，原来是穿着红裙子死的！” “你是郭如月？” 我直接挑明了问。 刚开始女鬼并没有回话，不过从她的眼神中我已经得到了答案。 “我是你大专同学孙菲菲的前男友，想来找你问点事，希望你能如实回答。” 女鬼再次抬头看了我一眼，然后点了点头。 “我对不起菲菲，不过我也是不得已啊！” 果然是郭如月！ “事情的大概我们已经知道，已经这样了，况且你也已死，再指责你并没有实际意义。” “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郭如月的视线从我脸上转移到了徐半仙脸上，最后又回到了我的脸上，渐渐的露出了惊讶神色。 “我是孙菲菲的前男朋友啊！” “不对！你们怎么可能看到我？” “当然，我们还有另外一个身份，我想你已经看出来了。” 郭如月张了张嘴，没能再说出话。 “到底是谁教你这么做了？” 见时机成熟了，我提高嗓门朝她吼道。 郭如月被我吓得浑身一颤。 “你……你刚才不是还说不指责我了吗？” 我冷冷道:“不指责你，不代表不会为孙菲菲报仇，我知道你选择走这条路，很大的原因是为了你父亲，你也不想让自己的付出付之东流吧？” 听我这么说，郭如月浑身又是一颤。 “你这是威胁我？” “对！” “错误是我犯下的，有什么事朝我来，和我爸没有关系！” “怎么会没有关系呢？他是你爸！因为你们的这层关系，他想撇清，门儿都没有！” 后半句话我故意提高了嗓音。 “你……” 这时候徐半仙接茬了。 “小妮子，死亡并非一个人的真正终结，我们的时间是有限的，你还是老实交代吧！” 郭如月低下头，好像在纠结，正当我以为她会“从实招来”时，谁知她身体一晃，化作了一道红影，从我胯下钻了过去了直奔门外。 徐半仙立刻甩出手中的桃木剑。 我也紧随其后扔出好几张符箓。 桃木剑不偏不倚插到了郭如月后背，三张镇鬼符箓也分别击中她身体三个部位。 一声惨叫后，郭如月蜷缩到了门槛前，浑身不停抖动着。 我和徐半仙几步走到她身侧。 依旧是一左一右呈夹击之势。 “还想试试？” 再次对话，我语气冰冷了些。 郭如月浑身抖得如同筛糠，脸色更是白得如同漂白的卫生纸。 “我……我说！希望你们不要为难我爸……” 声音断断续续，似乎随时都可能一口气喘不上来。 徐半仙弯腰拔出桃木剑，然后从挎包内抓出一把香灰，直接敷到了郭如月后背的伤口上。 郭如月的脸色这才稍微好了些。 “是……是看坟的程大爷！” “什么程大爷？说清楚点！” “就是……” 郭如月刚开口说了俩字，忽然一阵混着尘土的怪风从外面吹了进来，我和徐半仙下意识伸手遮挡一下双眼。 还没等我放下手，就听到徐半仙大吼了声:“不好，跑啦！！” 我赶紧放下手，郭如月果然不见了！ 徐半仙又喊了声“追”，话音刚落，人也随之冲到了门外。 我们来时，虽然天略有阴，可风不大，此时却是狂风大作，吹得人几乎睁不开眼。 显然这不是正常的风。 我眯缝着眼，看到一个黑影抓着郭如月站在我们之前待过的大榆树下。 又一个鬼？ 这次我没再犹豫，猛地一用力，直接跳到了半空中，以一种自上而下的姿势挥出了诛仙剑法的第九式。 “咔嚓——” 一声脆响后，大榆树被劈成了两瓣儿，黑影随之停住了，狂风也骤停。 我挥出这一剑阻挡了黑影的速度，徐半仙趁机冲到了黑影的另一侧，挡住了他逃跑的路线，我紧随其后堵住了黑影的退路。 此时我才看清楚这是个人高马大的老头。 “他是人！” 老头身体四周并没有阴煞之气，我当即得出了结论。 徐半仙冷冷一笑，可见我开口前他已经看出来了。 老头穿着一身黑衣服，最不和谐的还是他戴着类似于斗笠的黑色帽子，遮挡住了大半张脸。 我竟然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我看不到他的双眼睛，只看到他下巴上稀疏的山羊胡子。 我下意识瞥了一眼徐半仙，至少在胡子上俩人很类似。 不对！ 我熟悉的感觉不仅仅是因为他的胡子，还有这身打扮。 这身打扮和监控中害死孙菲菲的老头一模一样。 “老徐，他是东洋忍者火鹤门徒！” 徐半仙双眼死死盯着黑衣老头，依旧没有搭理我，这其实已经是默认了我的判断。 黑衣老头直接把奄奄一息的郭如月扔到地上，然后双手同时拔出两把柳叶形的长剑。 我都没注意到他是从哪里拔出来的。 他手中握着两把弯剑，就更像网络游戏中的忍者了。 “原来是你？你竟然还活着？” 徐半仙大吼一声，脸色微变。 “你不也还活着嘛！” 黑衣人冷冷回道。 听到了他俩的对话，我愣了一下，原来他们不但认识，而且很久很久以前就认识了。 徐半仙曾说过，自从半个世纪前的那场斗法输了后，东洋忍者火鹤门徒就没在大夏国土上出现过。 这么说，眼前的是个黑衣人是那次斗法的参与者之一。 算算时间，他即便是没有徐半仙年纪大，也差不多是百岁老人了。 孙菲菲就是被东洋忍者火爆门徒害死的，刚刚郭如月的魂魄又被黑衣人所救，这就很明白了，郭如月的死就是阴司和东洋忍者火号门徒合伙所为。 其实我早就应该想到了。 刚才郭如月所说的看坟的程大爷就是眼前这个老头。 这个小房子应该就是他的住所，而他真正的身份就是东忍者火鹤门徒。 当年斗法失败后，这老头并没有离开大夏国，而是隐姓埋名躲到了广城。 后来还联络了其他的东洋忍者火鹤门徒，并且和大夏国的阴司勾结到了一块儿。 “难道还不死心吗？” “此一时彼一时，这次我们是有备而来的，胜负难料，生死未知！” 说完，他同时挥动双手，两把柳叶剑舞得如同风扇一般，飘出了一片黑气。 第679章 忍者的必杀技 我赶紧跑到徐半仙身侧。 “老徐，他这是什么招式？” “肯定是东洋忍者的招式呗！的确是有备而来，你小子练的诛仙剑法今晚又有用武之地了。” 这话的意思是让我来对付眼前的黑衣老头。 能者多劳嘛！那我就不客气了！ 湛卢古剑加上诛仙剑法，再加上这段时间断断续续的“武力”实践，毫不夸张地说，这几天我自信心都有些爆棚了，就算见到阎王爷也敢冲上去单挑。 想把郭如月的魂魄引出来的目的就是想知道幕后之人，既然现在已经知道了，我也就不必再手下留情了。 火鹤门徒身前的黑气聚集成了个巨大的黑色骷髅头，骷髅头好似活了一样，张着嘴快速朝我和徐半仙扑了过来。 越靠近我们，骷髅头变得越大，眼看着已经有普通小汽车那么大了。 我大吼一声，挥起湛卢古剑，一招诛仙剑第二式劈了过去。 以我现在能发挥出的武力值，这一剑足以劈开山石，裂开大地，不管是血肉之躯，还是阴魂鬼邪都能秒杀。 伴随着卡嚓一声巨响，黑色的骷髅头果然不见了，黑气也快递四散而去，可是站的三十几米外的火鹤门徒也不见了，地上只剩下奄奄一息的郭如月。 “老徐，人呢？” “他肯定就在咱们四周，这是东洋忍术的一种！” 徐半仙的话音刚落，听到身后一阵沙沙的声响。 凭借第六感觉，我转身的同时，也挥出了湛卢古剑朝着发出声响的方向劈了过去。 只见一块石碑朝着我和徐半仙砸了过来。 我手起剑落，直接把墓碑劈碎，墓碑后面的火鹤门徒随之显出了身。 他再次猛地挥了一下手中的柳叶剑，又是一团黑气冒出，他的身体也再次消失不见。 隐身术？ 我和徐半仙都不敢大意，背靠背站着，双眼死死盯着身前区域的同时，双耳也没闲着。 这还真应了那句话——眼观六路耳听八方。 估计此时的徐半仙和我一样，我紧紧靠着他的背，都能听到他急促的呼吸声。 认识徐半仙这么久，我还是第一次见他紧张到这种程度。 或许也不是紧张，而是气愤。 忽然，我听到左前侧传来“啪嗒”一声，好像是一个人走路时不小心踩断了地上的枯枝发出的声响。 我没有丝毫犹豫，直接举起湛卢古剑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劈了过去。 “咔嚓——” 金属碰撞的声音随即传来。 一身黑衣的火鹤门徒再次显露了出来。 他趔趔趄趄的差点摔倒，显然是受了伤。 我依然没有丝毫犹豫，用最快的速度又劈出一剑。 火鹤门徒来不及躲闪，只得举起两把柳叶刀，硬生生接下了我这一剑。 他庞大的身躯被甩出去十几米远，砸碎了两块墓碑后，重重地撞击到了一个长满草的坟头上，硬生生地砸出一个坑。 我当然知道打铁趁热的道理，情急之下直接跳到了空中，朝着他所在的位置飞了过去。 可惜还是晚了一步，老家伙再次隐了身。 我赶紧回到徐半仙身侧，俩人再次呈背靠背姿势分头观察四周。 这次足足过了三分多钟，四周没再出现任何动静。 终于还是我先忍不住了。 “老徐，他刚才肯定受了很重的伤，会不会就这么跑了呢？” 徐半仙叹了口，缓缓地转过了身。 “这可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一旦让他逃跑，再想控制住他就难了！” 我点了点头：“郭如月怎么办？” 我指了指躺在地上的郭如月，此时她已呈半透明状态，可见距离魂飞破灭仅有一步之遥。 徐半仙远远地扫了一眼郭如月的魂魄：“阴阳两界已没有她的存身之地，任其自然的话，过不了一个时辰她就会化为乌有。” 我赶紧摇摇头：“我还有些话想问她，不能让她死！” 想起是她把孙菲菲叫来的，除了刚才那个东洋忍者火鹤门徒外，郭如月肯定还接触过阴间的人，如果她就这么魂飞破灭了，这些谜团或许很难再有答案。 我干脆把她抓起来，塞到了乾坤袋中的玉西瓜里——就让她和孙菲菲在里面当面对质吧！没准她还会觉得愧疚，从而交代完她所知道的一切。 退一步说，古曼童和韩建立他们都在玉西瓜中，他们都知道我和孙菲菲的关系，所以五比一，她绝对不会吃亏。 我刚把郭如月收到玉西瓜中，就听到背后的徐半仙朝我喊道：“小子，快过来看！” 我赶紧转身跑到徐半仙身侧。 他弯着腰，撅着屁股在观察地上的一棵草。 姿势实在有些不雅观。 “怎么了，老徐？” “你看这是什么！” 顺着他的手指望去，看到其中一片叶子上有两滴红色的斑点。 是血滴！ 我和徐半仙都没有受伤，郭如月是鬼魂，根本就没有血液，而这两滴血液明天是新滴上去的。 肯定是刚才的那火鹤门徒留下的。 我俩交换了个眼神，然后顺着留下的血迹一路往前追。 我视觉和嗅觉都超越了常人，所以眼鼻并用，沿着血迹一口气追出去七八里。 前面是一座小山，只是小山四周弥漫着一股阴煞之气，还能听到缓缓的流水声，只是站在我俩的位置看不到水流在哪。 地上的血迹越来越多，可见这老东西受伤不轻。 一路上徐半仙给我讲了和这老东西的往事。 的确，对方也是半个世纪前参与双方术士们斗法的火鹤门徒之一。 徐半仙始终不知道他的名字。 当年斗法时，徐半仙六十几岁，这老东西当时四十几岁的样子。 算算时间的话，他现在应该有100岁了。 对于常人而言，能活100，这一定算是非常长寿的人，可是对于精通术法，尤其是深谙长寿之道的术士，100岁倒也不算长寿。 徐半仙就活了一百二十几岁，还眼不花，耳不聋，跑起来比我都快。 徐半仙之所以如此惊讶，并非畏惧对方，而是万万没想到这老小子隐姓埋名隐藏在大夏国60年几年。 这事细思极恐啊！ 听徐半仙这么一解释，我恍然大悟。 这60多年他肯定没闲着，至于干了多少见不得人的勾当，他如果不如实交代的话，我们恐怕永远也不会知道。 加上今晚上遇到的这个火鹤门徒，已经有两个现身了，没露面的还不知道有多少个。 我在明，敌人在暗，形势很不乐观啊！ 主要是到直到这一刻，都不知道他们的目的是什么。 想想半个多世纪前的那次斗法，客观说从那以后，大夏国经历过十年的特殊年代，全国各地都相应起了打倒牛鬼蛇神的号召。 一部分术士被迫害，烧毁掉的相关书籍更是数不胜数，这其中就包括一些孤本。 也就是说在这十年的动荡年间，好多术法失传了。 一部分术士选择了销声匿迹，或者居住在深山老林，或者隐居于市井乡村，就这么无声无息地自然老去。 主要是过了这么多年，我方的实力已经大不如从前。 而对方隐忍了这么多年，东洋忍者火鹤门徒的实力肯定有增无减，这才是最让徐半仙担忧的。 当然，最让人担忧的还是他们和阴间的力量勾搭上了。 ………… 望着眼前弥漫着阴煞之气的小山，徐半仙若有所思起来。 第680章 养蛊王的好处 “是不是发现什么了，老徐？” 徐半仙点了点头，指着身前的小山：“你就没觉得这山有些奇怪？” 我再次瞅了几眼，摇摇头：“看着就是一座小土山啊！相对而言面积不大，阴气倒是挺重！” 我话说完却遭到了徐半仙的嘲笑：“你小子如果有你爷爷一半本事，可能就不会说出这么幼稚的话了。” 听他这么说我就不服气了，立刻反驳：“我爷爷是我爷爷，我是我，他一身堪舆学本事也没传授给我呀！闻道有先后，术业有专攻嘛！就算我看不啥，也不怪我。” 徐半仙白了我一眼：“学艺不精吧，理由还不少！你再好好观察一下四周的地形！” 他这么一提醒，我忙扫视了一遍。 虽然今晚有些阴天，可凭借我超越常人的视力还是能看清方圆五六里内的情景。 四周都是平地，而且植被比较多，北侧有一个湖，距离我身前的这座小山大约有四里路。 我自认为已经看的很仔细了，可依旧没看出个所以然。 对于这座小山而言，既算不上依山傍水，也不能称三阳开泰。 只得咧嘴道：“这方圆一大片只有这一座小山，有点突兀，不过四周的环境倒是不错。” 没想到我随口说出的搪塞之语却得到了徐半仙的夸赞。 “不错！能看出这一点，说明你小子还有点慧根！” 都折腾两个小时了，我哪有心思和他站这里咬文嚼字。 “有屁快放啊！你到底看出了什么？” 徐半仙也不生气，再次伸手指了指形似一个大包子的小山。 “你不觉得它更像是一座坟嘛！” “坟？” 我再次观察，还别说！除了过于大以外，还真像是个坟头。 “你说这是个坟？坟头也忒大了吧！广城这一带以前可是蛮荒之地，怎么会有这么大的坟呢！” 徐半仙有点答非所问。 “这里可是难得一见的风水宝地，谁家把祖先葬在这里，不但能护佑子孙后代人丁兴旺，后辈中还会出一个大将军！” 虽然爷爷没传授给我堪舆学知识，可这玩意的神奇之处我是亲眼见识过的。 “那老东西躲进了坟里？” 徐半仙没回答，而是皱着眉头观察了一番。 我也再次观察眼前这占地面积足有四五个足球场大小的坟地，上面长满了大大小小的树，人藏在里面还真不好找。 “还是回去吧！” 观察了足有一分半钟后，没想到徐半仙说了这么句话。 “啊！你不说如果错失这次机会，就很难有下次了嘛！” 徐半仙已经转过了身。 “对！就当他今晚命不该绝吧！” 说着话，已经走出去七八米。 我赶紧追上去。 “什么意思啊！有话说清楚，要追的是你，眼看就要追上了，说放弃的也是你！” 听我说着说，徐半仙竟然笑了。 他停住后，转身指了指巨大的坟头。 “这里阴气可比那片公墓重多了，再说他受了重伤后，跑这么远躲到这里，你就没想过为什么？” 我脱口而出：“肯定是以为这里安全呗！” “这不就对了嘛！对于他而言，最安全的地方，就是对咱们来说最不安全的地方！” 说完再次转身朝着来时路走去。 一琢磨他这话，有道理啊！ 我赶紧跟上徐半仙。 “难道这里是他们的老巢？” “很可能！退一步想，咱们其实已经完成了既定目标，也没必要冒这个险！” “现在去哪啊？” “再回三号公墓的小屋里看看！” 俩人一口气回到了小屋子前，徐半仙都伸出手推门了，却又缩了回来。 “怎么了？” 他微微一笑：“没什么！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啊！” 然后他推开门走了进去。 此时我才注意到小屋内的情景。 屋内的一切都很简陋，一张床，一个小柜子，两张旧桌子，几个小板凳，另外就是锅碗瓢盆等最基本的用具。 “这也看不出啥呀！” 我这话刚说完，就听到“扑棱”一声，是从墙角的一个缸瓮里传出来的。 我俩慢慢走到缸瓮前。 这就是一个农村常见的水缸，一半埋在土里，一半露出地面，上面盖了个草垫子。 葫芦瓢挂在一侧墙上。 “难不成水缸里养着大鱼？” 我小时候跟着爷爷奶奶住的租房四周都是穷人，家家户户都有这种缸瓮，而且至少有一半人家会在缸瓮中养两条鱼。 我爷爷也喜欢放两条黑鱼在水缸里。 这种养在水缸里的鱼怎么长也很大不了，而且往往只长脑袋，时间长了，就成了样子古怪的“大头鱼”。 我还问过爷爷，人喝的水里养上鱼，岂不是把水弄脏了。 爷爷的解释却和我理解的相反，他说只要这鱼能在水里活着，就说明水是干净的。 正因为我有这样的生活经历，才会第一反应是刚才的扑棱声是大鱼发出的。 徐半仙没回应，而是掏出了桃木剑，轻轻挑起了草垫子。 就在草垫子被跳起来的一刹那，一个血红色的东西跳了出来，一落地就朝着门口狂奔。 徐半仙反应真不慢，随手就扔出桃木剑，正好砸到红东西上。 “吱——” 一声尖叫，这血红的东西翻了个身，然后又爬起来继续往门口狂奔。 这东西一翻身之际，我也就认了出来，竟然是一只类似壁虎的东西，只是比一般的壁虎大很多——大约有二三十厘米长，从头到尾都是血红色的。 红壁虎的速度极快，我想从乾坤袋中掏出湛卢古剑已经来不及，只得顺手拿起身侧的木板凳砸了过去。 现在的我扔东西的准头也准的有些不可思议。 而且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我大脑还能判断出提前量。 这一板凳不偏不倚，正好砸到红壁虎的脑袋，它再次惨叫一声，身体因急刹的惯性翻了过去。 说时迟，那时快。 我抓板凳扔板凳时，徐半仙却是丝毫没停，他一个箭步窜到了红壁虎前，直接伸手把红壁虎摁到了地上。 我也紧随其后，跑到了徐半仙身侧。 徐半仙一手死死掐住红壁虎的脖子，另一只手摁住尾巴。 红壁虎既想挣扎，又想扭过脖子咬徐半仙，无奈都做不到。 “什么玩意啊!这么吓人？” “蛊虫！” “蛊虫？” “看来这群家伙是想偷学咱们大夏国的不传术法！” “他们想偷学咱们的蛊术？” 徐半仙看着手中的红壁虎，点了点头：“其实我早该想到，广城距离云贵一带不远，他们选择隐藏于此，肯定有他们的目的！” “在我看来蛊虫除了毒性大了点，好像也没啥呀！” 徐半仙白了我一眼，嘲笑道：“那是你没见识过蛊术的可怕之处！它最厉害之处不是毒性大，而是可以控制一个人的心，也就是所谓的‘蛊惑人心’。” “这么牛啊！没想到今晚收获不小啊！幸亏发现得早，干脆一剑砍死它吧！” 说着我便掏出了湛卢古剑。 谁知徐半仙摇了摇头：“如果就这么砍死它，岂不是太可惜了？” “可惜？什么意思？难道留着这畜生还有其它用?” \"刀可以杀人，也可以救人，至于它是被用于杀人还是救人，这取决在什么人手里！\" “道理我明白，可实在想不出这怪东西有啥用？总不会是炖着吃能壮阳吧？” 徐半仙“呸”了一声：“难道你没兴趣接手养着它？” “我怎么接手？” “养着它，当它的主人！” “我养这么个玩意干啥？看着都感觉浑身起鸡皮疙瘩！” “真是有眼无珠！这可是养了很多年的蛊王，可遇不可求啊！” “养这玩意儿到底有啥用啊？” “用处可多了！” 徐半仙捋了捋山羊胡。 第681章 我是它的主人 徐半仙告诉我蛊王是极具灵性的生物，有它在身侧百虫不可靠近，万毒不敢侵犯，而且几乎可以靠它控制世间能见到的所有动物。 徐半仙这一通吹嘘，听得我有些心动了，不过有个棘手的问题几乎无法解决。 “这么大一个玩意儿，还是活的，我他娘的没法随身携带啊！总不能整天提个水箱，和人家提着鸟笼子一样，走到哪带到哪吧！” 提个鸟笼人们会觉得风雅。 如果提这么个玩意儿，估计所有的公共场合都不让我进。 “这个好办呀！我刚刚不是说了嘛！蛊王极具灵性，准确说是聪明绝顶，他一旦认定你是他的主人，便会忠诚不二，你只需给他准备个箱子，放到你乾坤袋里，它陪你相处一段时间，你俩也就完全心意相通了！” 徐半仙前面的话我还理解，后面一句直接就觉得纯粹搞笑了。 “老徐，你是用词不当，还是故意的？我干嘛要和一只丑陋的壁虎心意相通？” 徐半仙冷哼一声:“小子，记住你此时此刻这副丑陋的表情，等过段时间，你就会体会到自己真的很丑陋。” 这话前言不搭后语，我就更不理解了。 不过想了一下，既然是徐半仙的话我还是听吧！ 如果这个世界上能找出五个人绝对不会害我，其中肯定有徐半仙。 在乾坤袋中翻了一阵，找出了一个大点儿的饭盒。 “老徐，先将就着放里边吧！” 谁知徐半仙却摇了摇头:“还得需要你两滴血，这叫滴血认亲，只有先让它认可了你，才会心甘情愿跟着你。” “行吧！” 我赶紧伸手到乾坤袋里掏出一把仿瑞士匕首，然后轻轻划破自己的左手无名指，把血滴到蛊虫的头上。 看来有空时我还得多买几把这样的仿瑞士匕首，以备后用。上次在地下世界，一口气送给地下毛人好几把，现在乾坤袋里就剩两把了。 几滴鲜血滴到了他的头上，蛊虫剧烈挣扎了几下，而且还发出吱吱吱的惨叫声，下一秒竟然如同被点了穴一般。 徐半仙哈哈大笑着松开了手，然后习惯性地捋了捋山羊胡。 他松开了手，蛊虫依旧纹丝不动。 “成了！没想到你小子还很有畜生缘啊！” 这话怎么听都像是骂人。 让我惊喜的是，还没等我动手，蛊虫竟然自己爬到了大饭盒里。 “老徐，这么神奇啊！” “这就叫有灵性！赶紧收起来，咱们得离开了！” 我把饭盒塞到乾坤袋里，然后和徐半仙离开了墓地。 坐到车上，才注意到手机上有23个未接来电，其中12个是杨玉静打的，另外11个是小陈的。 看看时间，已经是凌晨一点，杨玉静最后一次来电是半个小时前。 意识到她肯定有急事，否则也不至于打十几个，我赶紧拨了回去。 电话只响了两秒钟就被接了起来。 “怎么一直不接电话呀？急死我了！” “怎么了？玉静！” “我今天一睡着就梦到嫂子，已经连续三次了。” 这话让我一惊。 “梦到孙菲菲？做梦这事本来就说不清道不明，没有什么道理可言，别太当回事啊！” “可是三次的梦境都一样，嫂子站在瓢泼大雨中，满脸的忧伤，脸色还白得吓人，在不停地朝我喊救命。我赶紧给她打电话，谁知嫂子关机了。” 这话更让我震惊不已。 “你……你能说的详细一点儿？” 我尽量让自己保持镇定，有意放慢了语速，以掩饰自己的慌张。 “第一次是今天中午，我刚睡下就梦到了嫂子，嫂子四周一片漆黑，头上的大雨像是用盆往下倒，他浑身湿漉漉的，在朝我伸手喊救命。” 我直接点开了手机的功放，并用眼神提醒徐半仙仔细听。 “今天晚上我觉得特别累，九点出头就躺下了，结果又做了同样的梦，于是我连续给你打了好几次电话，你都没接，我躺在床上迷迷糊糊的又睡了过去，结果又是同样的梦，我就再给你打电话……” 这肯定不是个普通的梦，我瞥了一眼徐半仙，他也眉头紧皱听着电话中的内容。 “再次被这个梦惊醒后，吓得我又赶紧给你打电话，结果……结果你还是不接……” 说到这里电话中传来了杨玉静的啜泣声。 “不好意思啊！我这边儿临时有点急事，一直没顾上看手机。” 杨玉静边哭边说道:“我不是怪你，就是觉得心里很难过，嫂子不会出事吧？” 我心里也很难受，当然无论如何肯定不能让她知道真相。 “那个——别瞎想啊！做梦这事根本就没什么科学原理，千万别瞎寻思，只要平心静气就什么事都没有啊！” 连我自己都知道这劝人的话一点说服力都没有。 “你那边没事吧？这都凌晨了，才回电话，肯定遇到了很重要的事吧？” 杨玉静冰雪聪明，而且心思缜密，我真害怕一不小心说漏了嘴，所以也不敢多说。 “你也知道刑警他们的工作特点，没白没黑的，我是来是给他们帮忙的，所以……所以得跟着他们的节奏啊！” “现在忙完啦？” “嗯！” “和你说了这几句话，我心里好受多了，你也快睡吧！在外一定注意照顾自己身体啊！” “嗯！你千万不要多想，也赶紧睡吧！” 挂了电话，车已经停到了如家宾馆的停车场。 我顾不得下车，赶紧问徐本仙。 “老徐，这是怎么回事啊？” “应该是一种心灵感应吧！看来你现女友和前女友的关系不错嘛！” 我没心思和他开玩笑。 “什么叫心灵感应？你他娘的能不能解释清楚一些？” “行！人除了魂魄外，其实还有一些特殊的气体，这些气体会依附在某些他信任之人的身上，有时候这些气体会通过梦境传递信息，这就是所谓的心灵感应。” 这就让我有些尴尬了。 我的前女友最信任的人竟然是我的新婚妻子。 经过小陈房间时，见小陈房间的门敞着，屋里还亮着灯，我便朝里喊了一声:“小陈哥，还没休息呢？” 我话刚说完，光着膀子的小陈就从屋里冲了出来。 “哎哟！我的老天爷！你总算是回来了，给你打了十几次电话，不接也不回，我哪里还敢睡呀！” “实在不好意思啊！刚才有点急事儿，没顾上看手机。” “没事就好！今天冯所还特意打电话，叮嘱我一定好好照顾好你，说你是我们派出所的大恩人，也是大贵人。” “冯哥就会开玩笑！” 和我聊了十来分钟，小陈时不时就打个哈欠，看来早就困得够呛了。 “小陈哥，这都快凌晨两点了，你快睡吧！明天找你还有点事。” “啥事儿啊？” “帮忙打问一个人的信息，由你出面和这边儿的派出所交涉，事情应该会顺利一些。” “没问题呀！明天咱再细说啊！” 和徐半仙各自回房间休息，我冲了个澡，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却怎么也睡不着。 想到乾坤袋中孙如月和杨玉静，我内心顿时涌出一股说不出来的感觉。 加上她们俩，玉西瓜里的鬼魂就达到了六个。我走在大街上，和我擦肩而过的陌生人，谁敢想我身上带着六个鬼？ 这六个鬼中，既有我的前女友，又有外国的古曼童，还有个双头鬼，真是种类丰富。 又想到蛊王，就更睡不着了。 难道这大红壁虎真和徐半仙说的这么邪乎？ 之前也和蛊虫接触过几次，在我的认知里，这东西就是用来害人的，怎么还能救人呢！ 听徐半仙说话的语气，他似乎也是一知半解。 不过刚才那一幕的确是很神奇，原本狰狞无比的蛊王，被我滴了两滴血后，忽然就变得温顺了，还自己爬进了饭盒里。 之前像一头饿狼，后面像一只温顺的羊，前后对比差距也太明显了。 可见至少有一点徐半仙说的没错，那就是这东西极具灵性，也很聪明，而且一旦认定了主人，会忠诚于主人，还能和主人心意相通。 这听起来实在不可思议，不过从我亲眼看到了这一幕判断，徐半仙说的这些应该都是真的。 既然我养了它，就是它的主人，明天一定给它换一个舒服点的住所。 又想到了杨玉静那个梦，头皮忍不住一阵发麻。 第682章 古玩街问古坟 不知道徐半仙的解释靠不靠谱——心灵感应？这词从一个120多岁的老道士口中说出来，总觉得十分别扭。 不过静下心来想想，老家伙的一番话似乎很有道理。 记得娘刚去世那几天，我也常常梦到她。 用徐半仙的理论解释，应该是我娘的某种气体留在了我身上，和我有了心灵感应。 既然睡不着，干脆就不睡了。 我打开灯，穿好衣服，然后把玉西瓜抱出来，唤出了郭如月和孙菲菲。 可能被玉西瓜滋养过的缘故，虽然站在我面前的是两个残魂，可看上去精神状态还不错。 本以为让俩人来个当面对质，或许一些问题就会随之有答案，谁知不但孙菲菲不记得郭如月，就连郭如月也不记得孙菲菲了。 就是两个彼此陌生的人。 我这才恍然大悟，今晚那身高马大的东洋忍者火鹤门徒并非来救她，而是想灭口。 他已经对着郭如月的魂魄动过手脚，以至于让她变得和个白痴一样。 问了几个问题后，我便放弃了。 又把她俩收到了玉西瓜中。 我还是忍不住好奇，又把放着蛊王的饭盒拿了出来。 红色的大壁虎很温顺地躺在里面，看到我后，还朝我晃了晃尾巴。 “你……你好！” 面对这么一个玩意儿，我实在有些不知所措，竟稀里糊涂地和它摆手打招呼。 万万没想到我话音刚落，它竟朝着我点了点头。 我的妈呀！这是能听懂我的话？ “我叫马万岐，以后……以后咱们一起混啊！” 见它好像能听懂我的话，我更来了兴致，继续尝试着和他沟通。 我说完，看着它。 它再次朝我点了点头。 直到此刻我还是有些不敢相信，没准它两次点头都是巧合呢！就如同农村养的一些傻狗，见了谁都会吐着舌头摇尾巴，这不代表着这条狗有灵性。 于是我开始了第三次尝试。 “现在这里没有其他人，你可以出来走两步？” 我话刚说完，蛊王直接从透明的饭盒里跳了出来。 卧槽！还真能听懂人话啊！ 这应该不可能啊！广城的人大都说到的闽南语，即便是说普通话，也好似嘴里喊着一口热水，呜噜呜噜的表达不清不楚，可我此时说的是带着鲁北地方口音的普通话，它竟也能听懂。 看来它有语言窍门啊！ “那个——明天给你换个大点的房子啊！” 它朝着我甩了甩尾巴，应该是表示感谢。 仔细观察这小东西，其实和壁虎还是有很大区别的。 首先它浑身呈血红色，皮肤十分光滑，也没有长舌头，双眼是绿色的，四肢更像是乌龟的腿脚。 这么一套组合，按理说跑不快才对。 我尝试着用手摸了摸它的背，很是光滑，像是抚摸海豚。 我想起乾坤袋中还有一块蛊牌，徐半仙和紫竹都说这可是整个云贵和川藏一带养蛊之人的至尊令牌，谁拥有这枚蛊牌，谁就是这个群体的首领。 这个群体依然延续的上古时期的一些稀疏，例如:首领对所有的蛊民拥有生杀大权，让他们干什么都行，包括死。 要知道这个群体占地足有一百万平米，所以说这枚蛊牌的价值不可想象，万一它落入不法分子手里，后果难以想象。 见我拿出蛊牌，蛊王竟然连连后退，而且浑身还颤抖起来。 嗯？ 连它也认识蛊牌？ 要知道蛊牌已经消失了很多年，这小东西肯定没有见过，既然没有见过，它的害怕又是为何呢？ 如果不是害怕令牌的象征意义，那就是害怕令牌本身——我一直觉得这令牌的材质很特殊，看似是铁的，摸起来却又分明不是铁，而且凉凉的，有点像是那种冰冷的玉石。 我从未见过这种物质。 蛊王害怕的应该是制造蛊牌的这种物质。 见它这反应，我赶紧把蛊牌收起来。 我又把五彩石拿出，蛊王没有任何异常反应，由此可见蛊虫并非属于妖界。 直到凌晨四点多，我才迷迷糊糊睡了一觉，还是被敲门声惊醒的。 开门就看到提着早饭的小陈。 “广城的小笼包很有特色，还有地瓜粥，我买了三份，你和徐大师也都尝尝！” 道了声谢后，我到隔壁敲门喊醒徐半仙。 吃饭时，我再次提起让小陈帮忙和油麻地派出所沟通，调查一下广城第三公墓姓程的守墓人的事。 我当然知道他这个身份是假的，只是想着通过调查或许能获悉一些有用的价值。 小陈当即给陈大亮打去电话。 陈大亮答应得很痛快，问我们在哪，方便的话干脆到派出所面谈。 如家宾馆就在油麻地派出所斜对面，三分钟的路程，三个人吃饭早饭，洗了把手便去了派出所。 小陈打电话给陈大亮，陈大亮说他在户籍科，让我们直接去户籍科找他。 见到他时，陈大亮正在和户籍科的聊着什么，见我们进屋赶紧招手。 “你们来的正好！你们要查的这人有问题啊！” 听他这么说，我并没有丝毫惊讶。 “有啥问题啊？” “他死过一次，不过……不过运到火化场准备火化时，又活了过来，然后才去公墓当起了守墓人。” “他没有子女家人？” 户籍科的工作人员看着电脑屏幕，回道：“是个老光棍，原本有个哥哥，他哥哥早就死了，嫂子带着孩子改了嫁。” 听户籍科的工作人员这么一说，我就明白怎么回事了。 一个无亲无故的老光棍，又常年住在墓地，即便是模样有所变化，外人也不会注意。 这是成人版的狸猫换太子啊！ “兄弟，这人怎么了？” “也没什么！还以为牵扯到郭如月车祸案子呢！” “你们一再了解那车祸的事，难道这案子有啥问题？” 陈大亮也嗅到了不对劲儿。 这些事告诉他们反倒更麻烦，我便摆摆手：“纯粹乌龙啊！没事。” 离开户籍科时，都走到门口了，始终没说话的徐半仙忽然停住问屋内的几个人：“这附近有没有卖古董的街？” 这话把众人都问懵了。 主要是话题转的太快，弯儿还太大。 最终户籍科年龄最大的工作人员回道：“我们派出所往南三公里左右，有条裕华街，那街上开着很多古玩店，玩这东西的称呼裕华街为古玩一条街。” 听完，徐半仙连句道谢的话都不说，转身就往外走。 弄得我和小陈都有些尴尬。 小陈赶紧笑道：“谢谢啊！你们忙，我们……我们就先不打搅了。” 走出办公楼大厅，我才顾得上问徐半仙：“老徐，你又要买古物啊！” 徐半仙白了我一眼：“我啥时候说要买了？” “不买，你问个屁啊！” “走！去那街上逛逛。” “你说清楚！不买古董去那街上干啥？” “打问打问那大坟头！” 我恍然大悟，赶紧和小陈说了声，留下一头雾水的小陈，俩人直奔停在对面如家宾馆停车场的汽车。 “老徐，我还是觉得不太可能，在古代这里可是岭南，哪有人啊！怎么可能有这么大的古墓？” 徐半仙也没回应。 眨眼间到了裕华街。 还别说，远远看去，这街的风貌就和其他商业街有着明显的区别，感觉上就不一样。 宝缘斋古玩店、红窑瓷古玩店、天府古玩店、佟楼古玩店、宇宝斋古玩店、多宝古玩店、忆旧古玩店、玉馨阁古玩店、翠宝阁古玩店、官鑫古玩店、老斋堂古玩店、永盛古玩店…… 一连串类似的店名，一看名字就知道卖什么的，路边还稀稀疏疏有摆摊的老头和老太太。 俩人随意进了几家我玩店，拐弯抹角地和店主聊起那大坟。 大部人店主并不知道有这么个“小山”，终于问到一个六七十岁的老头。 还真是巧了！这老头的身高和相貌都和徐半仙又几分相似。 一听我们提到这“小山”，老头先是上下打量了我和徐半仙一遍，然后压低嗓门：“这不是山，而是一座老坟！” 一听这话，我就知道这是遇到明白人了。 第683章 大坟里的东西 “大叔，能不能说得详细点？” 一看这老头就是只老狐狸，是故意吊我们胃口，他再次看看我，又瞅了瞅徐半仙，然后笑着摇了摇头。 见老头这态度，我直接急了，正想破口大骂，却被一侧的徐半仙拉了一下。 他歪头在我耳旁说了俩字“智取”。 听他这么说，再看他的表情，我自然秒懂老家伙的意思。 看来对付千年的狐狸，还得是同样千年的老猴子。 一琢磨，我把手掏进乾坤袋，拿出北宋的那枚大号古币，在店老板面前晃了晃。 店老板也是识货之人，只扫了一眼，双眼都直了。 “这是……” 见店老板这表情，我笑了笑，什么都没说，忙把古币递给他。 店老板脸上顿显惊讶神色，下意识就想伸手去接，手都伸出来了，不过又赶紧缩了回去，在自己衣服上使劲擦了擦，然后转身从柜子内拿出一副手套，戴上后，才小心翼翼地捧过去。 看到店老板这身体反应，这夸张的动作，我脑中顿时冒出个词——如获至宝。 “天呐！我……我老杨有生之年竟然真能见到这枚元丰重宝！缘分，缘分呐！” 见他这样，我知道鱼已经完全上钩了，倒也不着急扯上鱼线。 老头拿着元丰重宝反复看了足有五分钟，又拿起柜台上的老花镜看了几分钟，脸上的表情阴晴不定。 “小伙子，冒昧问一句，这宝贝从何处得来的？” 终于，他抬起头，满脸兴奋地看着我。 “不是我的，是一个朋友让我保管的！” 感觉火候到了，我赶紧快速出手，“抢”过元丰重宝，塞到了乾坤袋中。 整个过程中，我脸上始终挂着笑容。 店老板脸上的表情却一下子僵住了。 他看看我，又看看我口袋，像是忽然被人点了穴。 “老板，要么咱们先聊聊郊区那大坟堆？” “啊！”店老板张了张嘴，然后赶紧连连点头，“好！小伙子想问什么尽管问，我老杨知道的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老板您怎么知道那是个坟？那知道是什么人的坟？” “我也是无意中听一支神秘的考古队说的，至于是什么人的坟——反正很古老，古老到都超出了传统考古的范围，至于墓主人具体是谁，我老杨就不知道了。” 我被店老板这话弄得一头雾水。 “杨……杨老板！先等等啊！你是无意中听别人说的，意思是并不是你自己看出来的？” 杨老板被我反问的略带尴尬，赶紧笑了笑：“这个——我当然也看出了一二，毕竟老朽也略懂堪舆学。” 一听这话，我内心立刻涌出一股失望感。 真有本事的人，谁会这么说？ 反过来说，这么说的人，大都没啥真本事。 “那就请老板给说道说道呗？” 店老板赶紧跑到门口，朝门外两侧瞅了瞅，然后直接关上的店门。 再次回到柜台前，脸上的表情又变了。 “现在屋里只有咱们仨，大家都是吃这口饭的，咱们干脆打开天窗说亮话吧！” 一听，就知道这老头想多了。 “杨老板，我们就想了解了解那大坟的情况，老板就把知道的都告诉我们吧！” 感觉他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所以我也不想在此浪费时间。 “那个古墓里的东西绝对不能弄出来！” 谁知杨老头忽然冒出这么一句话。 “奥？那坟里有什么？这么说杨老板你知道？” 他又摇了摇头。 “具体有什么我还真不知道，这也是那只考古队说的，他们说那里面埋着的东西不属于人类，最好也不能让人类知道，否则会带来很大的灾难。” “既然是考古队的结论，杨老板你又是怎么听到的？” 他嘿嘿笑了笑，脸上顿时露出了得意神色。 “刚才老朽不是说了嘛！我略懂堪舆学，尤其是对广城这一带地貌，简直是了如指掌，所以我被那支考古队聘请当了他们的向导。”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二十年多了吧！” “是什么考古队？当地的？省里的？还是国家的？有没有具体的考古队称号？” 谁知店老板摇了摇头：“这个我也不知道！不过介绍我给他们干向导的是我们当地的一个大领导，这领导还叮嘱我这件事绝对不能对任何人说。” 站在我左侧的徐半仙冷哼道：“可你还是说了，没有遵守承诺。” 姓杨的店老板嘿嘿一笑：“毕竟事情都过去了20年多年，况且那个领导也去世好几年了，20年前的秘密早就失效了，也就不再算是秘密。” 我没心思和他扯皮。 “照你这么说，这是考古队也没有进入古墓内部？” “这个我就不清楚了！他们开始考古行动后，就给了我钱，让我回来了，我正是拿着那笔钱开始从事古玩行当的。” “这么说你就知道这些？” 老头似乎是觉得颜面有损，赶紧继续解释：“我分析他们应该是进去过，但很快又出来了，因为过了三天后我忍不住强烈的好奇心，又偷偷去了一趟，结果发现他们已经离开了。” “那你又怎么判断他们曾进去过呢？” 我继续追问。 还是没能问出个所以然，我心里有些恼怒，说话也就没有刚才那么礼貌了。 “因为又过了几天，那一带下过一场大暴雨，那大坟头北侧塌陷出一个巨大的深坑，大坑里的水流到了附近的湖里，喝了那湖中之水的动物都变异了。” “杨老板！我希望你有一说一，我怎么听你说的像是悬疑电视剧中的剧情啊！” 老头立刻板起了脸。 “小伙子，我可没撒谎啊！这事儿当地人都知道，不信的话你可以去打问打问。” “好！那你具体说说，喝了湖里水的动物都怎么变异的？” “准确说应该是下完那场雨一两个月后，附近居民发现了很多不正常的大号动物，例如：和小羊羔差不多大的老鼠，十几米的大蛇，还有300多斤的大鸟。” “照你这么说，这件事也不过二十几年，我们怎么就没听说这事呢？” 老头朝我咧了咧嘴：“小伙子，看你年龄也不过二十出头，那个时候就算你已经出生也没几岁，主要是上头来了人，好像还是军方的，把这件事给硬硬的压了下去。” 一听他提到“军方”二字，我一下子就想到了747民俗事物研究所。 难道当年来这里考古的也是他们？老头所说的部队，应该就是747部队。 “军方出手，还用上了重型武器，很快就把那些变异的动物杀光了，后来这件事也就不了了之。” “你保证没有夸张？” “看你这小伙子说的，我都一把年纪的人了，干嘛要骗你呀！” “那就好！” “我可什么都说了，你们也透个底吧？” “透什么底呀？” “你们应该是摸金校尉或者发丘中朗吧！如果出土什么好东西，我可以帮着出售啊！” 怪不得这么热情，原来这老东西还有这想法。 我朝他冷笑了几声：“对！这事儿千万不能对外说呀！” 老头朝我挤了挤眼，还伸手做了个ok的手势。 “明白！明白！敢问贵组织怎么称呼？” 我也学着他的样子，压低了声音：“我们是盗墓三人组，我叫吴邪，口天吴，黄老邪的邪，这位是张起灵，人称小哥或闷油瓶！” 老头被我这话整的有点懵，没听出是开玩笑，还挠了挠头：“盗墓三人组？可你们只有两人呀！” 我使劲憋着，才没笑出声。 “对！还有一位叫王凯旋，人称王胖子，正在斗里待着呢！” 说完拉着徐半仙走出了店门。 身后还传来了老头的嘟囔声：“王胖子？这名字有些耳熟啊！难道我认识？” 走出店门，我再也控制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上了车，直接给747部队的齐长军师长打去个电话，用的当然是他当日给我小黑手机。 电话响了几秒钟后便被接了起来。 “齐师长，有件事我想问问你！” 第684章 吓我一跳的话 我把店老板的话挑着捡着说了一遍。 “二十年前的事我肯定没参与，不过可以帮你问一下！” “那先谢谢齐师长啦！” “先别着急忙着感谢，至于这件事能否告知你，还得先向领导申请！” “我知道！不管结果怎样，都应该感谢齐师长的帮忙。” “客气了！” 挂掉电话后，我便控制汽车到了附近最大的艺术品商场，寻思着既然蛊王此前生活在一口大水缸中，说明它比较喜欢阴凉有水的环境，我干脆买个文人洗毛笔的瓷缸，在乾坤袋能放得下的情况下，尽量大一点。 大点，蛊王待在里面也舒服。 我一眼便选中一个雕刻着龙纹的瓷缸，口小肚子大，摸上去十分光滑。 刚要付钱，乾坤袋中的小黑手机响了。 赶紧付了钱，然后跑到一侧没人的角落接起来。 “的确有这事，而且可以告诉你！” 听齐长军这么说，我顿时来了劲头。 “齐师长您说吧！我听着呢！” “那是二十三年前，当时研究所在经过几年的调查研究后，才决定对这处古老又神秘的古墓展开考古行动的，当时为了确保万无一失，的确雇了个当地向导，只不过正式开始考古活动前，已经给他钱，让他离开了……” 这不是一座传统意义的古墓，尽管747研究所调查研究了好几年，对于古墓的时代以及墓主人的情况依然毫无所知。 当时组成那支考古队的都是研究所的好手，当然其中有我们部队的三人。 刚开始一切很顺利，他们用了两天时间打通了通往墓室的通道，也陆续进入到了墓穴中，至于后面发生的事，就有些模糊了。 急得我真想骂人。 “齐师长，你这是还不信任我？什么叫有些模糊啊！” “具体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刚才人家就是这么告诉我的——当时进入这座古墓的一共12人，除了我们部队的3人外，还有7名考古队员和2名地质学家。可惜最后只上来5人，而且5个人都像是受到强烈刺激，大脑出现了间接性失忆，根本就记不清在古墓内看到过和经历了什么。” “什么？还有这种事！” “747有很多规矩，这个你知道，其中有个规矩是进入到特殊的场所进行考古行动时，每个人必须带一个特殊的小本子，这种本子只有三页纸，而且这种纸是用特殊材质做的，防火、防水、防撞击，即便被刻意涂改多次，也能辨认出写在上面的字，而且还有录音功能。” 我越听，脑中的疑惑越大。 “这特殊的本子有何用？” “类似于飞机上的黑匣子，可以在最关键的时刻，记录下最重要的信息。” 听齐长军这么说，我恍然大悟。 “齐师长的意思是说他们在下面遇到了极度的危险，不得已使用了这个本子？” “对！” “那不就得了，虽然只逃上来五个，可也应该根据这五人带上的特殊本子上留下的信息，知道考古队到底在古墓中经历了什么。” “五个人留下的录音以及写在本子上的内容完全一样，就五个字！” “什么字？” “不要再查了！录音也是不断重复这五个字，而且听得出他们是在十分惊恐着急的情况下录的音。” “啊！那这五个人后来就始终没能再想起当时在下面看到过什么？” “他们虽然活着逃了出来，却都变得神志不清，之后的一段时间还频频得病，经过细致检查，发现他们曾遭受过一种特殊矿物质的辐射，这种矿物质和地球上已知的矿物质有明显的不同，上头想救他们也无能为力，只能眼看着他们的身体慢慢腐烂融化，最后烂成了一摊泥，在痛苦死去。” “那……那这古墓就没再查下去？” “没有！这也是747的规矩，上头有命令，下面的人只需要执行即可。” 怪掉电话后，我的心如同被揪了起来，悬在半空中，久久无法平复。 先领着商场的工人把瓷缸抬到车的后备箱里，和徐半仙坐上车后，才把这一切告诉他。 徐半仙听完后只是叹了口气，什么都没说。 或者我所描述的这些内容已经超出了他的认知范围，毕竟他只是个生于大清末年，至今还健在的老道士。 “老徐，咱们接下来去哪？” 脑中装着齐长军讲述的怪事，我有些六神无主，干脆把主动权交给了徐半仙。 “找个人多的地方停车，咱们随便转转！” “啊！这是为啥呢？” “我总觉姓杨的说的话有问题，不如就听他的，多找几个人打问打问！” 汽车自带的导航提示前面左拐有个集市。 南北方的集市场面差不多，只不过他们在集市上都是用当地方言叫卖，我一句也听不懂。 集上人很多，很热闹，既然要问发生在二十三年前的事，肯定得向四十岁以上的人打问。 当然直接拦住人家问肯定不行，弄不好还会被当成傻子。 看到前面有买蛇的，我脑中忽然冒出个想法。 时至今日，南方人和北方人在饮食上还是有很大区别的。 北方人，尤其是山东和东北一带，喜欢生吃大葱大蒜，特别是吃包子或者油条时，不嚼几口蒜，那肯定吃得不过瘾。 南方人虽然不吃生葱和生蒜，可喜欢吃蛇，吃蛆虫，有些地方干脆给蛇叫肉长虫。 所以在南方的集市上会经常看到买蛇的。 既有装在罐子里的活蛇，也有晾晒好了的蛇干。 据说广川一带的少数民族，吃蛇干就如同北方小孩吃辣条一般，有的还喜欢蘸着辣椒油吃。 前面有三个买蛇的，其中两个年轻人，一个浑身皮肤黝黑的老头。 我径直走到老头面前。 老头头上蒙着白布，蹲在地上使劲抽旱烟，无神的双眼盯着远处天空的几片元，不知道在想什么。 他身前有五个草罐子，草罐子前还摆着十几条蛇干。 “大爷，你这蛇怎么卖的！” 老头，抬头看了我一眼，用我勉强能听懂的蹩脚普通话问：“要什么样的蛇？不同品种和大小的蛇，价格不一样，不过只要想要，价格好商量。” “最大的蛇多大？” 老头放下烟杆，指了指东侧的草罐子。 “草上青，我这条有两米长，挺肥的！昨天刚捉到。” 说着就要拿出来给我看看，我忙摆手制止了。 “看就不用看了！有没有更大的？” 听我这么说，老头双眼中闪过一丝失望，以为这次生意又以失败告终了。 “老板啊！这么大的蛇已经算是不小的了，这年头蛇少，大蛇更少，你到其它地方还买不到这么大、这么肥的呢！” 我当然知道他说的是实话。 “那行！这蛇我就买了——大爷，听说你们这一带发现过一二十米的巨蛇，还有比猫大不少的老鼠，是吹牛的吧？” 听我答应买他的蛇，老头裂开嘴笑了，露出了满嘴的大黄牙。 “这不算是吹牛！二十年前我亲眼见过一条十五六米的长蛇，也听别人说捉到过那么大的老鼠。” 我赶紧装着很惊讶的样子。 “你没开玩笑吧？怎么可能有这么大的蛇，这么大的老鼠呢？” 老头起身，朝着我弯了弯腰。 “有啊！不过这些事不让说，外人知道的少，都过去好多年了。” “谢谢你啊，大爷！今天这个集我没有白来，算是见了世面了。” 谁知老头压低了声音，说了句直接吓我一跳的话。 第685章 为了秘密而来 “这算啥呀！还有更惊悚的——听说当年那附近有个孕妇，距离生孩子还有一个多月，被肚子里的孩子活活咬死了，更邪门的是那孩子没死，咬破孕妇的肚子爬了出来……” 他话没说完，有个戴墨镜的老汉停到他摊子前，问蛇的价格。 老头的讲述也就戛然而止。 戴墨镜的老汉看了看其中的几条蛇，连价都没出就摇着头走了。 见老汉一走，我赶紧继续问。 可卖蛇的老头却怎么都不肯再说了。 反正该问的事也算问清了，已经证实姓杨的店主没撒谎，也就没必要再为满足好奇心留在这里浪费时间。 我按照老头要的价格给了钱，但并没有要他的蛇。 重新坐到车上后，和徐半仙交流起来。 “老徐，看来这事儿是真的，你怎么看？” 老徐摇了摇头：“这种事别问我呀！我解释不了。” “我知道！就是想和你讨论讨论。” “当年塌陷出的大坑，应该就是考古队挖出的通道洞，所以古玩店的那小杨分析的应该没错，那些动物变异都是因为喝了那大坑里的水，胎儿没出生就咬死母亲也是这个原因。” “小杨？哪个小杨？” “星月斋古玩店的老板啊！” “他都六七十岁了，还小杨！” 紧接着徐半仙说了句让我啼笑皆非，又觉得很有道理无法反驳的话。 “我和他这年纪时，他不过刚出生，不是小杨是什么？” 我只好笑了笑，转移了话题。 “实在想不出来，他们说的古墓中可怕的东西到底是什么？” “能让十几个精挑细选的考古人员死一半，伤一半，后来检查说是受到了某种特殊矿物质的辐射，最终腐烂融化而死，还说古墓里的东西不应该属于人类，所以一定也是常人想不到，见不到的。” “应该也不是阴间的东西！” “为什么呀？” “阴间的东西要一个人的命，根本用不着这么啰嗦。” “有道理！可既不是阳间的，也不是阴间的，还能是哪里的？” 徐半仙略一沉思：“非在三界内，不在五行中！” 这话等于什么都没说。 “现在可是大白天，要不咱们去瞅瞅？” “行！晾他们大白天也整不出什么幺蛾子，我也想看看到底是什么牛鬼蛇神。” “放心吧，老徐！有我的，啥也不怕啊！” 这话我是发自内心的，也并不觉得在吹牛，尤其是有了腾云衫和土行衣后，我都可以上个天遁地了，可以说神挡杀神佛挡杀佛，还怕个鸟啊！ 如果按照我的想法，昨晚直接给冲上去大开杀戒了。 不过内心那股热血沸腾的冲动消散后，我多少有些担忧。 以我现在的身手，鬼啊妖的根本就不足为惧，即便是一大堆东洋忍者火鹤门一起围攻我，也丝毫不惧，可古墓里如果真有这么厉害的辐射物质，不知道以我现在的体质能不能得扛住。 出发前先给蛊王搬了家，又在路边的池塘给他灌上水。 看得出蛊王对于自己的新家很满意。 看到蛊王扭动身体的样子，我脑中突然冒出一个想法：23年前的考古队员有没有可能不是受到特殊矿物质的辐射，而是中了蛊毒呢！ 其实齐长军在电话里描述的那些症状很像是中了某种蛊毒。 只不过外界对于蛊这玩意知之甚少，主要是中了蛊毒和染上其它毒的症状有很大的区别，即便是再厉害的医生也未必能有这方面的经验。 把蛊毒当成辐射治，怎么可能治得好呢！ 真要是有蛊，我反倒不怕了。 大坟四周根本没有路，而且长满了大小不一的树，即便是阴司的车也没法靠得太近，我俩只好步行靠近大坟。 虽然是白天，而且今天还是大晴天，可靠近大坟，还是感觉浑身一阵发凉。 抬头望去，大坟四周环绕着一团半黑半红的气体，不像是之前常见的那种阴煞之气。 大概昨晚天太黑，我没看清楚这一切。 既然不是阴煞之气，说明眼前这个大土堆并非一般的坟。 难道里面埋葬着的不是人？ 越想越觉得不可思议。 23年前，连747民俗事务研究所都在这座坟墓上折戟沉沙，并且这23年来未再敢重新调查这件事。 可见，这古墓下埋藏着的东西能有多大的杀伤力，而且747的人知道大概，所以放弃了继续对这古坟的考古。 面对大坟，徐半仙深吸了一口气，脸上闪过一丝异样的表神色。 “怎么了？老徐！” “想起当年的那些事，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有些忐忑不安。” “可以理解啊！不过都过去六十年了，估计这些火鹤门徒还活着的也没几个，别乱想啊！” 徐半仙微微一笑：“其实关于当年术士斗法的前因后果，我并没有完全告诉你！” “啊！你这老家伙隐瞒了什么？” “隐瞒了东洋忍者火鹤门徒来大夏国的目的！” “他们来的目的不是斗法？” 徐半仙摇了摇头：“斗法只是我们解决问题的方式，却并非他们来的目的。” 这话一下子就勾起了我的好奇心。 “那他们来的目的是啥？” 徐半仙深吸了一口气，没有正面回答，而是反问：“你算算时间，60年前是什么时代？” “这个还用算嘛！60年前就是上世纪60年代！” 徐半仙点了点头，又问：“那你知道上世纪60年代咱们这个国家是一番什么样景象？” 我被徐半仙接连的怪问题弄得一头雾水，不过只好耐着性子继续回答。 “新国家刚刚成立不久，战争结束了，全国上下百废俱兴，亿万同胞期待新时代的到来！” 这话我是用半开玩笑的语气回的。 “你说的对！再往前二十几年，正是咱们这个民族最屈辱、最危机的年代，樱花国想得到的除了咱们的国土和物质资源，还有隐藏在这片土地上的远古秘密。” “远古秘密？什么远古秘密？” 我赶紧再问。 徐半仙摇了摇头：“这个我就不太清楚了！” 我愣了一下，才恍然大悟：“难道你之前说的大秘密就是这个？” 嗯！所以关于这件事，我真的不是有意想隐瞒你，其实我也一知半解。” “你的意思是说60年前的东洋忍者火鹤门徒来的目的是为了这个巨大的秘密？” 徐半仙很严肃地点点头。 “话还要从八十年前说起，当时的樱花国组建了一支特殊的部队，专门探寻这片土地的史前秘密，就和同时代的德意志一样，后来他们的部队战败，这支专门进行文化侵略的部队也只得跟着回了国，同时还带走了他们在这片土地上探寻到的秘密。” 听到这里，我似乎明白了徐半仙的意思。 “你是说东洋忍者火鹤门徒是得知了这支部队带回的秘密，才来大夏的？这么说，他们是来找什么东西？” “至于这个秘密是什么，当年只有极少数阴阳圈里的前辈才知道！而且随着那次斗法结束，这个秘密就没人再知道了。” “什么意思？难不成知道秘密的老人都在那次斗法中丧生了？” 徐半仙摇了摇头：“那倒也不至于！只是斗法结束后，他们约定把这个秘密带进棺材中。” 第686章 紫竹也来大坟 我明白了！ 从徐半仙的只言片语中可以想象到，当年那次为期三天的跨国斗法是多么激烈，天地都为之变了色。 徐半仙当时六十几岁——算算时间还不到七十，他口中的老前辈如果现在还活着，怎么也有一百五十岁左右了，甚至还大。 我猜测他们之所以商量着把这个只有极少术士知道的秘密带入棺材中，是因为他们意识到如果这个秘密继续流传下去，还会导致国外的术士来侵。 虽说大夏是术法的正宗源头，大夏术士的术法水平肯定远胜蛮夷之地，能抵挡住他们的一次袭击，两次袭击，可是再一再二未必能再三再四。 他们在世时，肯定不惧他们，可50年100年后呢？ 未来的事谁都无法完全预料到，老前辈们也是防患于未然，替后人堵住了这个“大窟窿”。 所以，他们选择让这个秘密从世界上彻底消失。 “走吧！既然来了，就别再想那么多。” 说罢，他朝着大坟走去。 不知道是不是土壤特殊，这坟上的植被生长得格外茂盛。 尤其是大小不一的树，不但长得高大，而且枝丫大都是直的，这明显和其他地方的树不同。 最让我奇怪的是，走在坟上的树林里，我明显感觉到温度又比刚才低了好几度。 再次说明这大坟有问题！ 我俩一前一后在大坟上的乱林子里钻了一阵子，并未发现什么。 “老徐，看来昨晚那个东洋忍者火鹤门徒真的躲到了古墓内。” 徐半仙依旧没有正面回答，而是反问我:“你小子觉得古墓的入口会在哪里呢？” “这——” 这话算是把我问住了。 “这地方虽然偏远，而且处处透着诡异，不过并不是禁地，咱们能来，很多人也能来，如果这个古墓的入口很容易被发现，应该早就被发现了……” 我顺着徐半仙的话接着说:“这个入口应该还没被发现，所以他应该带一个常人到不了，而且也想不到的地方。” 徐半仙捋着山羊胡微微点了点头。 “要么咱再用老办法？” “不可！这地方实在有些与众不同，还和李淳风前辈的墓穴不一样，用暴力手段很可能会导致其它难以想象的后果。” “那怎么办？总不能一寸土地一寸土地挨着试吧！这样的话，我是不是先去弄几把洛阳铲啊！” “我没说不能用暴力，却也没说让你用蛮力吧！” “除了暴力和蛮力，我实在想不到还有其他办法了！” 说罢，我朝着徐半仙双手一摊，同时撇了撇嘴。 “有时候思考问题的角度更重要，角度正确了，问题其实也就解决了一多半。” 我赶紧摆手:“我的徐老师，你能不能有话直接说呀？我的确是想不出来，莫非你知道？” 徐半仙摇了摇头。 “废话！我如果知道还和你在这里废什么话！” 边说话边往前走，很快就到了大坟的最高处。 “我怎么忘记自己会飞了！” 无意中抬头撇了一眼空中的云，我这才想起腾云衫和土行衣已经和我的身体融合在了一起，我可以自由的上天入地。 我现在会飞啊！ 我一个纵跳，直接跳起八九米，在空中俯瞰大坟，如同一个巨大的绿色包子。 “好像也看不出什么！” 我这话刚说完，就看到了大坟另一面的杂林中，有个和尚缓缓走来，还是个年轻的和尚。 我用手遮住烈日，仔细一看，心中又惊又喜。 朝这边走来的和尚竟然是紫竹。 怪不得前段时间一直联系不到他，而且他也不在寺庙中，原来紫竹也跑到了广城。 “老徐，你稍等我一会儿啊！” 我也顾不得和他详细解释，赶紧朝着紫竹狂飞而去。 果然“飞”比“走”速度快得多，十几秒钟我便到了紫竹身前。 “紫竹！我——我可找到你了！” 喊了紫竹一声，我在空中一个急刹车，身体翻了个过来，然后立刻下坠到地面。 因为着急，没控制好身体平衡，直接用屁股落了地。 “砰——” “紫竹，你怎么在这里？我找了你好久，人不在寺庙，电话也不接，你……” 着急说话，我也顾不得尴尬。 紫竹看到我，并未表现出丝毫惊讶，朝我行了个佛礼。 “你也来了！” 像他这表情，再听他说的这话，真的就好像知道我在这里一样，而且也知道我已经能飞了。 就算他知道，我也丝毫不觉得奇怪。 在我认识的人里，有两个堪称半仙之体，一个是徐半仙，另一个就是紫竹。 尤其是他能掐会算的能力，简直是料事如神，给我的感觉，就好像他真的知道世界上所有的事。 “你手机呢？怎么给你打了那么多电话，一直不接呀！” “出门时没带！” “我靠！没想到都21世纪了，还有出门不带手机的——你这么远跑广城来干啥？” “为了它！” 徐半仙指了指身前的坟头。 “你也知道这是坟？而且……而且也知道这不是一个普通的坟？” “受人之托，忠人之事！” “是有人请你来的？” 紫竹微微躬身，朝我拱了拱手:“阿弥陀佛！这本就是我分内之事！” 看到紫竹不急不躁的样子，我真是一个头两个大。 “有话待会儿慢慢细说吧！快跟我走！前面还有一位呢！” 徐半仙再加上“紫竹”半仙，整个一“全仙”了，再加上我这个身手不凡的走阴人，我们三个人的组合肯定所向披靡，战无不胜。 领着紫竹一口气快速地走到坟头，却没有看到徐半仙。 “老徐——” 我朝着四周大喊了几声，等了几秒钟，却没得到回应。 我赶紧蹿到空中——因为心里着急，我一用力直接蹿起了十几米高。 俯瞰四周，也没看到徐半仙的影子，难道我刚才离开的这十来分钟，他无意中找到了进入古墓入口，先下去了？ 这个老东西！ 这他娘的算是什么事！之前无论如何都联系不到紫竹，现在找到紫竹了，徐半仙又不知道跑哪去了！ 难不成和尚和道士不能碰头？ 我悬在半空中愣了一会儿神，便赶紧回到了紫竹身侧。 “紫竹，刚才我和徐半仙一块儿来的——就是之前我和你提过几次的那个有着一身本事，活了120多岁的老道士。” 紫竹只是“嗯”了一声，没再说别的，而且脸上表情没有丝毫的变化，又好像早就知道了这事一样。 “对了，紫竹！你来这大坟上，也是为了调查东洋忍者火鹤门徒的事？” 谁知紫竹摇了摇头。 “我远远的看到此处风水不寻常，所以特意来看看，暂时没有别的目的。” 第687章 古越国神仙墓 此时我脑海里萦绕着“十万个为什么”。 “紫竹，能不能告诉我，是谁请你来的——广城距离油城可不近呐！这里的人跑油城请你？” 我这么问主要是好奇，还有点质疑，并不是真想知道什么人请他来的。 “每行都有规矩，这个恕难奉告！” 面对一脸淡然的紫竹，我实在是没办法。 徐半仙这样，紫竹也这样，难道这就是世外高人的标配性格？ “那个——你看出了什么？” 我赶紧转移话题。 “这是个坟，其实也不是坟！” 紫竹回了句好像什么都没说的话。 “紫竹啊！你能不能说人话？” 紫竹也不生气，点点头：“按照风水学讲，此处为罕见的风水阴穴宝地，但凡有点造诣的阴阳先生一定能看出来。” “然后呢？” “可是靠近后，又会发现这里风水虽好，却不适合葬人！” “不葬人，还能葬什么？葬鬼啊！” 紫竹反问我：“你有没有听过神仙墓？” “神仙墓？埋葬神仙的坟墓？” “你也可以这么理解！” “先等等啊！神仙都在天上，再说他们都是长命百岁的，怎么可能还有墓呢？” “神仙和凡人原本是没区别的，甚至大部分神仙曾经就是凡人，例如：太上老君名叫李耳，妈祖娘娘名叫林默娘，玉皇大帝名叫张百忍，王母娘娘名叫杨回，太白金星名叫李长庚，观音菩萨名叫庄妙善，文曲星君名叫张亚子，月老名叫柴道煌，判官名叫崔钰，五殿阎罗王名叫包拯，九殿平等王名叫陆游，十殿转轮王名叫薛仁贵……” “等等啊！紫竹啊，怎么感觉你今天这么像老教师？就算一切都和你说的一样，人家都成神仙了，肯定在天界，难不成还在人间留个衣冠冢？” 紫竹摇摇头:“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一旦位例仙班，那当然可以选择上九天揽明月，但这也并非唯一的选择！” 琢磨了一下，我摇摇头：“还是听不明白！” “这么说吧！古代的王侯将相，达官贵人，虽然大部分喜欢纸碎金迷的贵族生活，可也有喜欢做闲云野鹤的，甚至有的王子并不想当皇帝，人如此，神仙也如此，有的就喜欢留在人间，享受人间的烟火气息。” “这话我明白，可你说的和神仙墓有啥关系？即便是他们留在人间，也肯定是不死之身，不死就不该有墓。” “三界有很多规则，不管是神仙还是妖魔，假如选择在人间生活，就会有寿命的限制，只不过寿命和普通人比长得多。” “明白了！你不会是想说这就是个神仙墓吧？” “很有可能！” 我他娘的竟然站在一个神仙墓的上面？这事就更玄乎了！ “你知道广城这片地在古代曾存在过一个特殊的小国？ 我随口而出：“有个古南越吧！当然在不同的时代，曾属于不同的诸侯国，总体而言，这里属于岭南蛮荒之地！大部分时代不属于中央集权的关注之地，留下的历史资料也相对比较少。” “对！就是这个古越国，这个神秘的古国建于前秦时期，距今差不多3000年，要知道在那个时代，即便是当时的中原地区，在某些方面也达不到这个国家的发达程度……” 我忍不住打断了紫竹的讲述：“先等等啊！紫竹——你是个和尚，自幼在寺庙长大，怎么知道这些历史知识？” 紫竹淡淡一笑：“当和尚也不影响学习啊！再说，我和你年龄差不多，年轻人嘛！活到老学到老。” 这话让我语塞了，只好用手势示意他继续往后说。 “这个古越国曾繁荣一时，却在战国中期，准确说是2400年到2500年之间，忽然消失了，而且留给后人的资料极少。” “可是这和神仙墓有关系么？”我不解道。 “这个古越国是政教合一的国家，类似于古代的希腊和罗马，他们的帝王既是教派首领，最擅长的就是巫蛊之术！” “蛊术？难道现在云贵川藏一带，包括东南亚几个国家的蛊术都是源自这里？” 紫竹点了点头:“流传出去的蛊术只是其中的一部分。” 听到这里我恍然大悟。 “紫竹，你是不是想说出现在3000年前的神秘古越国是个迷恋人间的神仙建的？他建了古越国的同时，也留下了高深的蛊术，最高深的蛊术可能就留在他的墓中！” “差不多！他当年完全有资格登上《封神榜》，只是主动放弃了，后来随着他的死亡，古越国也随之消失了。” 听得我一愣一愣的。 “你说《封神榜》，难道就是商末周初姜子牙的《封神榜》？” “对！” “卧槽！这些……这些都是真的呀！” 紫竹没再说什么，而是环视四周，似乎在找什么。 我只感觉一大堆信息充塞在我脑中盘旋，这些信息如同形状不一的模块，在迅速根据各自不同的形状整合到了一块，其中的一些缝隙还被徐半仙此前讲述的那些话填满。 我终于知道半个世纪前，东洋忍者火鹤门徒斗法输了后，选择在此隐忍半个多世纪的原因了。 樱花国的人本就是徐福带去的众多秦国“童男”和本土矮小的土着人交媾后，孕育出的新品种，从这一点说，也算是大夏民族的外甥。他们的文明都是从大夏学的，包括文字和阴阳术法。 斗法输了后，他们肯定意识到如果就这么回去，即便是折腾一百年也赢不了，于是来了广城。 当然，刚才紫竹讲述的那些，这群混蛋东西应该知道。 他们找到了这个神仙墓，应该已经进入到么墓穴中，有两点可以证明我的推测： 一是昨晚那个受了重伤的火鹤门徒逃到了这里，而且进入到了大坟里。 二是我们在他住的地方找到了蛊王。 当然这个过程应该不是很顺利，至少他们还没学到更高深的蛊术，否则昨晚打斗时，那火鹤门徒应该用上了。 这群老混蛋得知这个秘密，肯定是七八十年前那支文化入侵的部队带回去的。 毕竟这已经不能算是历史知识了，而是一般人不可能知道的秘密，紫竹又是怎么知道的呢？ 我再次看向紫竹，他正在盯着一棵大树看。 “紫竹，恕我冒昧的问一句，这些事史书上应该没有记载吧！你又是怎么知道的呢？” 紫竹依旧在上下打量着那棵大树，没有扭头看我。 “巫蛊之术后来也属于大夏的诸多阴阳术法之一，很久很久之前，一些这个圈里的秘密被老前辈们用特殊的方式记录保存了下来，我恰好获悉了这个秘密。” 听他这么说我大概就明白是怎么回事儿了。 见紫竹还在盯着那棵大树看，我忍不住问道:“你看啥呢？这树上也没写着字，没挂着牌子啊！” 紫竹反问我:“你不觉得这棵树很奇怪吗？” 我跟在紫竹身后，朝着大树走过去，边走边观察这棵大树。 这棵树比四周的所有树都粗，也高，仔细看，无论是树叶还是树干，其颜色和四周其它树的颜色略有不同。 第688章 危险就在身前 “这是什么树？怎么和假的一样！” 我这话说完，自己也是愣了一下。 难道这是一棵假树？ 紫竹走到元大树前，伸手使劲拍了拍树干。 “咚咚咚——” 明显不是拍打木头发出的声响，这让我直接确定这棵树是假的。 假树？ 这坟头上怎么有棵假树呢？而且如此逼真，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来。 很明显，紫竹刚才就看出了端3的2倪。 再仔细看，这树干的北侧有明显的摩擦痕迹，而且从一米多高的位置一直到头顶。 如果是在北上广这样的大城市里，有这么大的一棵假树也不足为奇8，可这里是郊区的坟堆上，弄这么一颗假树做什么？ 难道这棵假树就是古墓入口？ 我围着大树转了一圈，并未发现类似按钮或机关的东西。 我正想开口紫竹，就叫他抬头望了望树顶，然后再次伸手拍打了几下。 “咚咚咚——” “紫竹，这树……” 我刚开口，就见紫竹挪动身体，到了假大树的北侧，然后伸手抓住一段凸起的树杈，如同猴子一般手脚并用，爬到了树顶上。 我知道紫竹身手不错，可没想到他还会这一招。 我也赶紧纵身一跳，！16飞到了树顶。 树顶上面积比想象的要大，而且人工改造过的痕迹更明显了。 我又看到了左侧树冠上有几滴干了的血迹，忍不住惊呼道：“找对地方啦！就是这里！” 我弯腰扒拉开血3迹一侧的枝繁叶茂，就看到了一个。足够容纳三百斤胖子进入。 这就是古墓的入口？ 怪不得一般人找不到，谁会想到明明是在地下的古墓，入口却是在树上。 可以说这古墓处处透着不对劲。 首先，它的年代就不对劲，根据747民俗事务研究所的结论，这座古墓存在的年代可能超过了一万年，可根据刚才紫竹所讲，这古墓存在的时间大约2500年。 难不成2500年前这棵假树就存在了？ 应该不可能吧！ 最大的可能是近50年内，东洋忍者火鹤门徒们鼓捣出来的。 也不知道徐半仙是不是已经进去了。 “紫竹，咱们进去？” 紫竹点了点头，抢先弯腰钻了进去。。 这个紫竹！ 我赶紧紧随其后也钻了进去。 进入到入口内，才发现竟然还有弯曲的石阶——怪不得树干这么粗，这哪里是树干，分明是个隐形的楼梯。 刚开始的十几米还是比较窄的，往下直接是大约45度的斜坡，好在坡面上刻着长短大小不一的凹痕，增加了摩擦力。 我俩一前一后，一路往下。 “小心点啊！23年前一支考古队几乎在这里全军覆没。” 我提醒紫竹。 紫竹什么也没说，就好像没听到一样。 很快到了墓室的甬道，地上的青色石板已经发霉，隐约可见弯弯曲曲青苔。 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总感觉眼前的甬道似曾见过。 这古墓我肯定是第一次来——想起来了！这条甬道和油城郊区那座北宋古墓的甬道几乎完全一样。 这似乎也说不通。 两座古墓，一座位于大夏北方，一座位于南方，相隔太远，尤其是在古代，这距离其实就约等于一条很难逾越的鸿沟，两地连语言都不互通。 而且在时间上两座古墓也相隔了1500年，那么肯定不会出自同一批工匠之手，既然不是一批人造的，其建筑风格就不应该相同啊！ 此刻，我脑海里冒出一大堆问号。 是巧合？ 直到看见熟悉的墓门，这才百分百确定至少从甬道和墓门看，两个古墓风格是完全一样的，这再用巧合就解释不过去了。 我想到的唯一可能就是，这两个古墓虽然相隔2500年，相距千余里，却是出自同一个建筑门派或者建筑家族之手。 据我所知，大夏历史上有不少这样的建筑门派和家族，他们世袭罔替，传承着特有的建造技术和建筑风格。 例如大明朝的汪臧海家族，这个家族行事谨慎隐蔽，主要擅长建造各种贵族府邸和阴宅，连朱氏王朝都对其刮目相看。 汪氏建筑几乎分布于整个大夏土地上，东北长白山下有所发现，齐鲁大地有发现，甚至连广西、广东、云贵一带都发现过汪氏建筑。 据说澳门古城就是汪臧海亲自设计并建造的，不过这一点已经很难考证了。 另外还有着名的样式雷家族。 据说大清王朝的好多皇宫建筑和墓穴都出自这个家族之手，样式雷家族的建筑风格巧夺天工，没有人能模仿，直到民国时期，样式雷的最后一批子孙死于保家卫国，这门手艺也随之失传了。 另外还有更古老的鲁班门，这个门派的祖师爷就是大名鼎鼎的鲁班。 相传鲁班门能制造出可载人飞翔的鸟——十九世纪，外国才造出类似的玩意，还取名为飞机。 鲁班门是个门派，不靠血缘关系维系，而是靠森严的门规。 徐半仙曾提起过鲁班门。 他说鲁班门就是战国时期的墨家，自鲁班到宋朝的这差不多两千年间，鲁班门曾几次影响着历史的走向，最典型的就是辅佐过唐太宗李世民，甚至参与过玄武门之变——李世民射杀李建成和李元吉的弓箭就是出自鲁班门。 ………… 在墓门左侧有一副人骨，衣服和鞋子已经破得不成样子，他趴在地上，双臂伸到了头前方，手心朝下，嘴巴张得很大，可见死亡时的一瞬间还在奋力往前爬，而且极其痛苦。 他身上的衣服有点特别，虽然腐烂殆尽，但我一眼就能认出是747民俗事物研究所的服装。 看来这就是20年前死在这里的考古队员之一。 紫竹只是扫了一眼这具白骨，便望向巨大的墓门。 墓门是开着的，门前地面上还有锈迹斑斑的撬棍和锤子、凿子等工具。 可是紫竹看的不是这些。 顺着他的视线望去，我看到墓门上有个残缺不全的血手印。 应该就是昨晚那个火鹤门徒留下的。 看到这个血手印，我立刻警觉了起来，忙把手伸到乾坤袋里，掏出湛卢古剑。 紫竹还是一脸淡然，也不知道他是意识到不到危险，还是根本就不害怕。 我更不知道徐半仙是不是已经进入到了墓室内，虽然我对这老家伙的实力毫不质疑，可这次的对手并非省油的灯，如果他独自一人闯入墓室，遇到好几个火鹤门徒，后果难以想象。 我赶紧拦在紫竹身前。 “紫竹，你躲在我身后，里面很可能有不少东洋忍者火鹤门徒，他们都是樱花国实力非凡的术士。” 紫竹依旧不为所动。 抢先进入墓门内，我立刻闻到了一股熟悉的气味。 这股气味和我乾坤袋中蛊牌的气味一模一样，这种特殊的气味我在其它地方还从来没有闻到过。 看来制作蛊牌的非石非铁材料，这座古墓内也有，而且还不少。 这更证明了刚才紫竹所说的一切都是真的——这里就是建造了古越国那位神秘人物的神仙墓。 也说明这座古墓里极可能隐藏着最高极的巫蛊之术。 这样一来，所有的环节都连起来了。 当然，我还想到了另外一点，那就是最大的危险就在眼前。 第689章 怕成了这样子 进入墓门内，也算是长舒了一口气。 墓门内的场景和油城郊区古墓的截然不同，怎么形容呢！ 首先给我的第一感觉是面积大！大到一眼望去，四周皆是一片漆黑，好像根本就无边无际。 这一刻，我再次验证了老祖宗的一句话:对于黑暗的恐惧，就和对金钱的渴望一样，都已经被写进了人类的基因里。 第二感觉就是浑身发麻——因为地面上零零散散着很多人骨。 能看得出这些人骨的腐烂程度不同，可见先后进入到古墓内的人也在少数，其跨度应该超过了千年。 我注意到了散落在人骨中间的东西，除了大量的兵器外，既有道士惯用的浮沉和罗盘，也有和尚用的禅杖，足见能进入到这座古墓的大都是阴阳圈里的。 我下意识地扫了一眼身后的紫竹，他正低头看着地上森森白骨，依旧是面无表情。 我终于憋不住了，问紫竹:“难道你不觉得奇怪吗？” 紫竹淡淡地回道:“有什么奇怪的！” “和这座古墓有关的一切都很奇怪，而且这里曾经死过这么多人。” 紫竹没回答我，而是往前走了几步，然后弯腰摸了摸一具白骨的咽喉部。 “他们都是中毒而死的！” “你怎么知道？你还懂法医知识？” 紫竹没回答我，站起来继续往前走。 见他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我一连串职责的话都到了嘴边了，又咽了回去。 往前走了几百米，地上的白骨数量就没见少，我注意到其中还有腐烂殆尽的古代铠甲，而且数量还不少，可见进入这座古墓内部的还有古代军方。 我一下想起了曹操的摸金校尉，不知道曹阿满的盗墓军团有没有光顾过这座古墓。 这么多人都是被蛊毒死的？ 可以想到这些死人中，其中一大部分是有真本事的人，由此可见蛊这玩意儿真厉害。 如果将蛊用于古代的战场上，那场面简直不敢想象。 据说战国末期长平之战，秦国的杀人白起坑杀了40万赵军，刚开始还是用刀剑砍杀，结果几乎所有的刀剑都砍卷了刃，最后只得坑杀。 秦国的坑杀方式也很歹毒，刚开始是让赵军互相挖坑活埋，最后剩下一小部分带有秦军亲自动手。 这样一番折腾实在耗时耗力。 如果用上蛊毒，这事就简单了。 这些人还没有进入真正的墓室内就已经死了，而我和紫竹一口气走到这里，却安然无恙，这又是为什么？ 一琢磨，可能和我乾坤袋中的蛊王有关，也可能和蛊牌有关——蛊牌散发出的气味儿和这里的气味儿相同，或许这成了无形的通行证。 ………… 我正在胡思乱想，走在我身前的紫竹忽然停下了，我猝不及防直接撞到了他的后背上。 我赶紧后退两步:“怎么……怎么了？” 紫竹指了指左前侧:“你听，好像是流水声。” 我一听，还真是！听这声响，再想想此时我们所处的深度，左前侧应该有条地下河。 神仙墓果然与众不同，不但墓穴面积极大，墓内还有河流。 看来神仙和凡人在这方面都差不多呀！都喜欢讲究场面，无论是生前还是死后。 紫竹明显加快了脚步，我也赶紧跟上去。 很快就看到了一条河。 看清这河的样子后，我直接呆住了。 看样子这他娘的是一条天然的地下河呀！ 难道这座大墓并非人工挖的，而是原本就有，只不过是被改造后当做了墓穴。 我和紫竹走到了地下河边，又在河边的石头上找到一块血迹，应该是受了伤的火鹤门徒留下的。 他昨晚到过这里。 地下河一眼望不到边，而且环视四周，并没看到其他可行的路。 “奇怪呀！难道真正的古墓在地下河的对岸？这河也不知道有多宽，多深，进进出出的应该有艘船吧！” 嘴里小声嘟囔着的同时，我走到地下河边，蹲下身子，用手摸了摸河水。 河水冰凉刺骨，我浑身打了个激灵，这直接打消了我跳到河里一探究竟的冲动。 “紫竹，难道这里就是所谓古墓的尽头？啥东西都没有啊！不对！绝对不对！至少昨晚被我打伤的火鹤门徒是在这条地下河边不见的，可见这里一定有条路……” 我话没说完，就感觉紫竹轻轻地拍了拍我的肩膀。 “怎么了，紫竹——” 我扭过头，却发现紫竹并没站在我身后，而且也没站在他刚才所站的位置——紫竹不见了！ 我扫射了一圈，确定没看到紫竹后，心脏直接跳到了嗓子眼。 “紫竹——” 我也顾不得这是在古墓内，赶紧站起来朝着刚才来的方向大喊。 我嘶哑的声音在空旷的地下空间内回荡着，却没得到回应。 喊了两声，停下来后，我细思极恐。 刚才我从紫竹身侧走过，然后弯腰将手伸到水里，紧接着就感觉有人轻轻拍了拍我左侧的肩膀。 整个过程不过几秒钟，最多不超过十秒。 这里就我和紫竹，所以我想当然的就以为是他。 等等—— 先不管紫竹在这短短的十秒钟左右，不声不响去了哪里，刚刚拍我肩膀的是谁？ 连紫竹都不见了，这里也没有其他人呀！ 我赶紧握住湛卢古剑，再此环视四周，毛骨悚然的感觉一下子从我的脚底窜到头皮。 如果是个人，以我现在的身手，他绝对做不到站在我身后拍我一下，然后迅速逃到我视线之外。 莫非是鬼？ 鬼也不可能！ 我可是走阴人，而且此时的我已经完全拥有了阴阳眼，看人和看鬼应该差不多。 可如果不是人也不是鬼，到底是什么东西拍了我一下，然后又消失不见了呢？ 我再一次仔仔细细扫视了四周一遍，确定周围连个毛都没有。 这下我彻底慌了，而且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恐惧。 正如某个网络作家所说的，真正的恐惧都是未知的。 我握着古剑的手都冒出了汗，黏糊糊的，我先换到左手握住。 因为恐惧，我双眼不停地扫视四周，如同程序出了问题的监控摄像头。 徐半仙忽然不见了，紫竹也莫名其妙失踪，难道都是因为这是所谓的神仙墓？ 神仙墓果然不寻常！准确说是诡异无比。 没有办法，我只能使大招了。 赶紧把乾坤袋放到身前，抱出玉西瓜，然后唤出了四个小鬼。 四个小鬼刚出来便开始缩脖子，同时浑身不停颤抖。 “好冷啊！” “这是什么地方啊？” “又黑又冷！我怎么感觉有些害怕。” “主人，还是赶紧让我们离开吧！” 四个小鬼环视四周，短短十几秒后便挤在了一起，嚷嚷着要回到玉西瓜中。 这直接把我整懵了！ 轮起来，除韩建立外，其它三个鬼在鬼界也算是战斗力超强的存在，论打架他们怕过谁呀！竟然刚出来就被吓成这个样子。 “你们到底怕什么？” 我赶紧问。 韩建立指了指四周:“这地方冷飕飕的，我们可是鬼呀！还是第一次有这种感觉，难道这不是地狱？” 其它三个鬼连连点头。 “你们的意思是害怕这里的环境？” 我说完，四个鬼竟然一起抬头看向了我头顶，眼神中还明显透着异样。 我本来就有些懵，这下更是一头雾水。 “你们怎么了？” 第690章 乌贼似的植物 四个小鬼同时这样，我还是第一次见到，当然，此前都没想到。 见他们同时盯着我头顶看，表情还如此慌张，我第一反应是我头顶上有东西。 这个想法刚冒出来，立刻有一滴黏糊糊的液体滴到了我后脖颈上，我身体随之一颤。 情急之中，我如同扑球的足球守门员，猛地朝前跳出了五六米。 幸亏腾云衫已经和我身体合二为一，我身体比羽毛还轻盈，虽然身体失去了重心，可还是稳稳落地。 落地的同时我转身把湛卢古剑横在身前。 在扭过头的一刹那，我看到了一个巨大的黑影，准确说是一个巨大的如同乌贼一样的黑东西。 天呐！这是个什么玩意儿？ 我赶紧连连后退，一直退到地下河边上。 巨大的黑色乌贼在蠕动着，伸出几十条触角，每一条触角都如同一条大黑蛇。 他巨大的身体和黑色空气混合在一起，我无法判断出它的大小。 我恍然大悟。 刚才感觉到有人轻轻拍我肩膀，应该就是这巨大黑乌贼的其中一条触角，刚才我的注意力都在四周，并没有注意到头顶。 四个小鬼赶紧跑到我身侧。 “你们是鬼，怎么也会害怕？难道这个世界上还有比鬼更可怕的东西？” 韩建立回道:“鬼当然也有怕的东西，这东西身上有一股难闻的气味儿，老板你能闻到吗？” 我仔细闻了闻，除了蛊牌散发出的特殊气味，还有一股腐臭味儿，这两种气味儿在我一踏进墓门就闻到了。 肯定不是韩建立所说的难闻气味。 “闻不到啊！” “这东西好像不是活物！” “你这不扯淡嘛！没看到他张牙舞爪的样子？” 韩建立赶紧摇头解释:“我的意思是说，他好像不是动物，而是……” 他话还没说完，一条黑色的触角如同闪电般朝我们袭来。 幸亏我一心二用，虽然在听韩建立解释，可也在始终偷偷观察着这个巨大的黑东西。 黑色的触角速度极快，躲闪是来不及了，我只好挥出古剑。 “唰——” 一声脆响后，被我砍断的黑色触角落到了地上，大约有一米长，剩余的触角快速缩了回去。 吓的是个小鬼哇哇乱叫着躲到了我身后。 “你们怎么这么怂！真是丢了鬼脸了！” 樱花国古曼童回道:“这东西身上是死亡的气味，而且可浓了，恐怕他吃了不少鬼！” 吃鬼？ 怪不得我闻不到韩建立所说的难闻气味儿，大概韩建立所说的难闻气味儿就是樱花国古曼童所说的死亡气味。 这东西我从未见过，也没听说过，他既然出现在神仙墓中，大概还真可能是专门吃鬼的物种——刚才韩建立说他不是动物…… 我一边把湛卢古剑横在身前，一边慢慢蹲下身子观察被我砍断的触角，还伸手摸了摸。 果然，这段触角并非肉质，而是藤状的，这显然是植物啊！ 竟然有会动的植物？ 虽然我也知道世界上有些植物可以动弹，甚至有能捕获小动物的植物，例如食人花，可植物就是植物，也不应该真的和乌贼一样不停蠕动啊！ 神仙墓中的东西果然不同凡响！ 我稍微一愣神之际，又有好几条触角同时以闪电般的速度朝我袭来。 我赶紧再次挥出湛卢古剑，这一剑多用了些力气，砍断了好几条触角。 剩下的触角再次缩了回去。 我忽然意识到这东西不但本身具备一定智力，还能感知到我的思维变化，他两次袭击我，正好是我愣神之际。 不知道被它的触角碰到会怎样——不对啊！ 刚才韩建立他们四个没有出现前，这东西已经在我头顶了，只是我没有注意到，而且刚才他还用触角轻轻拍了一下我肩膀一下。 如果他对我有恶意，刚才下手岂不更好？ 如此看来，他袭击的并非是我，而是韩建立他们四个小鬼。 樱花国古曼童说的没错，这东西是专门吃鬼的，难怪四个小鬼一出来就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恐惧。 紫竹的忽然消失会不会和这玩意儿出现有关？ 真是这样的话，那这小和尚也太不仗义了。 进古墓时，害怕他有事，我还特意挡在他身前，结果真有事了，这小子一声不吭溜了。 不过转念又一想，紫竹不应该是这样的人。 对！绝对不是，他忽然离开一定是有必须的原因。 先不管原因，我坚信紫竹的忽然离开一定是有原因的。 当然还有徐半仙，他的忽然离开肯定也有原因。 等见到他们后，我问清楚就是了。 虽然两次袭击都被我一招退敌，可我也不能断定他没有别的手段。 与其被动挨打，还不如我主动出击。 这一连串的思索闪过脑海后，我没有丝毫犹豫，深吸一口气后快速挥出了诛仙剑第二式。 这一招的速度就是快。 我一剑劈过去，一连串的白色剑花翻滚着冲向巨大的黑乌贼。 从剑花的数量和速度也足以看出此时此刻我的剑术又提升了不少。 一剑过后，地上满是大小不一的黑色碎块，空气中还多了一股梧桐树花的气味。 我看得很清楚，只砍断了它一半左右的触角，以及部分身体，可这东西并没有死，而是快速缩回到了我头顶的黑暗中。 直到他完全消失，四个小鬼才从我身后走出来。 “老板，你……你太牛了！” “就是！依我看天地间有没有比老板厉害的存在了。” 我赶紧摆手:“行啦！我又不喜欢听溜须拍马的话，既然你们已经出来了，就帮我看看这是什么地方吧！” 看得出来四个小鬼还是有些畏惧，不过比刚才强多了。 他们又蹦又跳，很快便消失在了黑暗中。 我趁机唤出蛊王。 “现在我问你几个问题，你只需点头或者摇头，能听明白我的话？” 蛊王朝着我点了点头。 “那好！你能不能感觉到我们之间有你的同类？我指的是蛊。” 蛊王毫不犹豫的点了点头。 “那你的同类多吗？” 这次它抻了几秒钟，才再次点了点头 “那你能不能带着我找到你的前主人？” 虽然我这么问了，但并没期待会有满意的答案。 谁知蛊王再一次点了点头，还挺决绝。 这还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我刚才怎么就没想到蛊王呢！ 徐半仙说过，这东西极具灵性，这我可以理解为他具备一定的智商，而且还不低。 “那你带我去找到他！” 蛊王点了点头后转身朝着地下河走去，这让我很是诧异。 再往前就是地下河，河水很深，很凉，而且还不知道有多宽，它这是想游过去？ 谁知蛊王到了水边，并没有下水，而是沿着水边参差不齐的石块朝西侧爬去，速度慢了不少。 我带着疑惑紧跟在它身后。 蛊王顺着河沿爬了有五六十米，突然停住了。 我下意识观察它的四周，似乎和其它地方无异。 正当我疑惑之际，蛊王转过身，面朝这地下河，然后直接跳进了水里。 下一秒，神奇的一幕出现。 蛊王跳进了地下河，却并没有沉到水中，而是浮在水面上。 第691章 蛊虫认我老大 见到这一幕我就知道是怎么回事儿了。 这几乎和此前在哀牢山的经历一样，当时甚至比现在还要夸张，我们三人从山的这一边悬空走到了山的另一边。 原来两座山之间有一座无形的桥，这桥的确存在，而且结实无比，只不过它是完全透明的，比玻璃还透明，即便是你用光照，从不用角度看，都无法检测到它的存在。 当时我就震惊无比，这它娘的明明是高超的黑科技，以当前的技术都未必能造出来，何况还是在崇山峻岭的无人之处。 不用问，此处也有一座类似的桥，只是它建造在了地上河的河面上。 一刹那间，我有点懵了。 难道3500年前已经用上了这样的黑科技？ 不可思议！ 难以置信！ 匪夷所思！ 那么唯一的解释就是:新玩意儿是上一段文明留下来的。 我一愣神，赶紧追上去。 邪门的是脚下的桥不但无形，而且还一点儿都不滑，百分百不是玻璃材质的。 一口气走了足有一千多米，终于到了地下河的对面。 再看河对岸的场景，我知道已经到了真正的古墓之中。 蛊王上了岸后，竟原地转起了圈，同时发出了一阵奇怪的声音。 它这是要干什么？ 无奈，蛊王虽然极具灵性，却不会说话，否则我将会少很多麻烦。 徐半仙说过，等我和蛊王相处一段时间后就会心意相通，当时我还骂他用词不当，现在看来，或许他表达的意思是对的。 既然阴司的汽车能和我心意相通，我可以用思维控制它，死物都可以，这么有灵性的蛊王怎么就不可能呢？ 蛊王原地转了十几圈后，四周竟然也响起了类似的叫声。 我忙循着声音望向四周，顿时吓了一大跳，就看到四周的黑暗中冒出无数双大大小小的红眼睛。 下一刻，红色眼睛后面露出了各种形状的身体。 看到这些奇怪的玩意儿后，我下意识连连后退了好几步。 到底是些什么东西！ 有的长得和蛊王类似，像个小壁虎或者说蜥蜴，有的和蛇一样，只不过长着翅膀，还有像蝎子的，像蜈蚣的，像蜘蛛的…… 小的不过手指大小，大的比一般的猫狗还大。 片刻的惊讶过后，我也恍然大悟。 这是些蛊虫啊！ 扫视了一圈，能看得见的蛊虫至少有几万个，四周的黑暗中还不知道隐藏了多少。 据我所知，蛊虫奇毒无比，一般人碰到了必死无疑。 不过，我是蛊王的主人，身上还有蛊牌。 所以，既是蛊虫，我也就不用害怕了。 所有的蛊虫都围着蛊王，它们互相发出着抑扬顿挫的奇怪声音，语言还真不太好形容这些声响，它们发出奇怪声响的同时，还不停扭动身体。 明显是在交流， 无奈我也听不懂蛊虫的话，只能站在一侧默默的看着。 大约过了一分钟，所有的蛊虫都安静了下来，然后扭过头望向我。 这一幕我有点猝不及防，也不知道它们想要干嘛，所以出于本能地再次后退了两步。 被围在中间的蛊王朝我点了点头，紧接着所有的蛊虫都朝我点头。 我不知道它们想表达什么意思，不过看这架势应该是善意的。 难道这是蛊王在领着他的小弟认我这个老大？ 总不会古惑仔中的剧情在我身上上演了吧！ 唯一不同的是古惑仔电影中认老大的都是古惑仔，也就是人，而认我做老大的却是一群奇怪的虫子。 心理上还是感觉怪怪的。 “大家……大家都随意吧！” 小虫子们这么有礼貌，我总该回个礼。 不过话开口前，我因为激动，差点儿说出“平身”俩字。 蛊王立刻朝着四周发出几声吱吱声，所有的蛊虫如同收到了将军命令的士兵，纷纷转身爬到了四周的黑暗中。 速度非常快。 短短十几秒钟后，硕大的空间里就只剩下蛊王了。 “你行啊！属下不少！” 也不知道蛊王能不能听懂我的话，反正朝我微微点了点头。 “你的前主人呢？” 我再次开口，这次蛊王却没有反应了。 正当我纳闷之际，黑暗中忽然传来一声冷笑声。 听到这声音，我浑身就是一颤。 这百分之百是人发出的声音，应该是东洋忍者火鹤门徒现身了。 我赶紧望向声音传来的方向，就看到好几个黑色人影慢慢的显露在了黑暗中。 一共五个，都穿着紧身黑衣，连鞋子都是黑的，恰好和四周的黑暗混为一体，如果不是我视力超常，根本就看不出来。 其中的一个正是昨晚被我重伤的高个火鹤门徒。 其他几个黑衣人身高都不足一米六，在体型上和这个高个子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据说五六十年前的樱花国人都不高，男的平均不到一米六，女人还不足一米五。 相对而言，这几个都不算矮，尤其是高个火鹤门徒，在当年简直是鹤立鸡群般的存在。 五个火鹤门徒一起现身，这似乎说明徐半仙和紫竹并没有到这里。 得出这个结论的同时，我脑中立刻冒出一个想法:这座古墓的空间比我想象的还要大得多，除了我跟着蛊王来的这一条路外，还有其它的去处。 五比一！ 或许这几个火鹤门徒以为他们有了人数上的明显优势，能秒杀我，至少能够ko了我。 昨晚我也算见识过高个火鹤门徒的厉害，客观说，他的确是很厉害，如果我不是掌握了诛仙剑法九式，再加上前段时间在阴阳交汇之处的非凡历练，还未必是他对手。 何况一下子冒出五个——还不知道其他四个的身手如何，就算都和这个高个的火鹤门徒差不多，正常情况下，我的胜算的确也不大。 再看蛊王，此刻也不在原处了。 其实我也理解它。 毕竟我成了它新主人还不到24小时，之前它的主人是高个子火鹤门徒，他留下除了为难，就是为难。 “小子，你到底是什么人？” 双方僵持了三分钟左右，其中一个火鹤门徒开了口。 既然是狭路相逢，而且双方也已经剑拔弩张，那也没有什么好隐瞒的了。 我举起湛卢古剑，做好了玩命的准备。 “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们想干什么？孙菲菲是我前女朋友，你们为什么要害她？” 事已至此，我干脆直接挑明了问。 不知道是不是感觉自己势在必得，五个东洋忍者火鹤门徒并未着急出手。 “你年龄不大，手段倒是很高明！大夏国的确人才辈出，长江后浪推前浪。” 蹩脚的大夏话比波多玛利亚说的还熟练一些，可见他们潜伏在大夏的时间之久。 算算时间的话，这五个火鹤门徒怎么也有百岁了。 如果是普通人，即便是真的能活这么大岁数，也肯定老态龙钟，路都未必能自己走。 可眼前这五位，却是生龙活虎，战斗力不比年轻人差不多，根本看不出是百岁老人。 面对这五个老怪物，我内心也发怵，毕竟60年前他们就已经是身手了得的东洋术士，又经过这半个多世纪的“勤学苦练”，肯定又多了些手段。 让我以一敌五，就算湛卢古剑在手，即便是我已经精通诛仙剑九式，还真未必是他们对手。 不过，狭路相逢勇者胜，都这时候了，我也就不能打退堂鼓。 “我们只是想得到有用的东西！” 其中之一的火鹤门徒再次回道。 第692章 石俑像是活的 想到孙菲菲是因为我才有这样结局的，我怒火如同喷发的火山，直接迸发。 “我再问一遍，为什么要害孙菲菲？” 五个人中的四个发出了咯咯咯的笑声。 “我们并不知道你说的那人是谁，当然她是谁，对于我们来说都无所谓，你们大夏有句古话，叫‘拿人钱财替人消灾’。” 这话意思已经很明显了。 “找你们办事的是谁？是不是阴间？” 说着，我指了指脚下。 之所以这么问，我也是想百分之百确认。 “既然都是要死的人了，又何必问这么多呢！” 这人说着话，挥了一下手，十几枚菱形的飞镖直射向我的脸。 飞镖的速度极快，情急之下我挥出了湛卢古剑第三式。 这一招进攻时威力并不大，却适合防守，能同时护住身体四周。 其他四个火鹤门徒见此情景，也同时拔出了柳叶刀，尖叫着朝我冲了上来。 都是100多岁的老头了，还这么有活力，可见修习术法可以延年益寿。 他们走的并非直线，而是每走两步都会变幻一下方向，样子十分诡异。 朝我扑过来的明明是四个人，可一刹那间，我却感觉有几十个黑影直奔我而来。 原本每个人手中各握着一把柳叶剑，四个人加起来就是八把剑，可这一瞬间我眼前到处都是剑影，连一寸空闲的地方都没有。 带给我了一股强烈的冲击感。 我还以为自己眼花了呢！ 没有办法，我只能使上全身的力气，连连后退，边退边观察对方的破绽。 一边往后退，我大脑一边急速运转，心里也是着急呀！ 这他娘的是什么邪术？明明只有四个人，怎么好像变成了几十个人？ 不对！人肯定还是只有四个，之所以我会忽然感觉变成了几十个，一定是幻觉。 之前在樱花国时，也和波多玛利亚姐妹聊过他们国的古老幻术。 姐妹俩说他们国家的幻术高深莫测，可以迷幻一个人的心智，甚至是能让对手看到他认为最恐怖的东西。 例如一个人害怕鬼，幻术可以让他看到樱花国的贞子，害怕蛇，就会让你看到一条巨大无比的毒蛇。 而且还会让你有真实的体验。 也就是说，东洋幻术可以让敌人活生生憋死。 可以让敌人在自焚的痛苦中停止呼吸。 也可以让敌人自己不受控制地撞死或者跳楼跳河…… 难道此时此刻我中了他们的幻术？ 当然这些杂念在我脑海中一闪而过，连两秒钟都没用。 如果真是幻觉该怎么办？ 东洋邪术我几乎是一窍不通，可大夏本国类似的术法我却略知一二。 最简单的做法是用脏东西应对，什么屎尿啊，女人的天葵血，效果都不错。 当然我听说最厉害的还是黑狗血和黑驴蹄子。 可这关键时刻我上哪里去弄这些东西呀？即便是用尿和屎，这时候也来不及脱裤子。 怎么办？ 情急之下，我只好把手伸到乾坤袋中，抓住两个大灵芝扔了过去。 这还真是应了那句老话——病急乱投医。 这一刻我暗暗发了誓，如果能闯过这一关，回去后我一定多弄些黑狗血，藏到乾坤袋中，以备不时之需。 两个大灵芝被我扔到了剑影中，眼看着被劈成了至少几百块。 万万没想到的是，下一秒，连成片的人影和剑影忽然消失不见了，又恢复成了四个人，八把剑。 我心中一喜，赶紧挥出一剑。 四个人我就有信心应对了！ “咔嚓——” 兵器触碰，发出一声脆响，顿时感觉一股强烈的气流直冲我而来，我身体不受控制地连连后退。 当然，四个火鹤门徒更是趔趔趄趄，一口气后退了十几步。 两次短兵相接，都是我稍占上风。 可我心里也慌了。 以我现在的能力，即便是对付上古妖兽，也基本具备碾压实力，竟然和五个火鹤门徒打成了平手。 大概除了他们的确有实力外，还和这里的环境有关。 也就是说此时的地利、人和都不利于我。 五个老东西显然也被我镇住了，重新聚集到了一块儿，叽叽哇哇的交流起来，用的是樱花国语，可惜我听不懂。 奶奶的！就让他们商量吧，我以不变应万变，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就是了。 他们商量他们的，我也在琢磨应对之计。 深吸了一口气，我悄悄把手伸到乾坤袋里，抓出了几个照明弹。 这几枚照明弹还是前几天在黄河地下空间和齐长军师长相处时，偷偷跟他要的。 齐长军告诉我，这种照明弹为747部队特制，属于vip级别，如果用于战场，使用一枚足可以让方圆十几平方范围内的人短暂性失去视觉。 反正我和这五个老瘪犊子又不是比试术法，也就不必讲究规矩了。 趁他们没留意，我偷偷打开一枚的开关，猛地扔了过去。 照明弹被扔出去后，我赶紧低头闭目，同时用双手挡住眼。 刹那间，眼前亮如白昼，五个东洋忍者火鹤门徒尖叫着趴到了地上。 照明弹的效果只有一分钟左右，我当然知道对付这五个百岁东洋术士，仅凭照明弹肯定不行，这么做仅仅是想拖延一下时间，以想到应对之策。 对方术法实在诡异，还不知道有多少后招，又是在这样的特殊环境中，即便我握着湛卢古剑再用上诛仙剑法，胜算也不大。 除了这套诛仙剑法外，我似乎也没有其它对付他们的手段了。 这时候我听到左侧传来了韩建立的声音：“老板，你怎么把我们给撇下了？” 刚才我走的急，就没有等这四个字小鬼，他们应该是寻着我的气息找来了。 照明弹还亮着，我自然不敢睁眼，当然也顾不得解释。 “你们不怕光？” “老板，我们可不是一般的鬼，这些光对我们没影响！” 这让我心中大喜，赶紧喊道：“快！快灭了他们！” 我一口气喊了三遍，之后就听到一阵惨叫声，因为不敢睁眼，也判断不出发出惨叫的是哪一方。 又过了十几秒钟，感觉照明弹亮过去了，我慢慢睁开眼，就看到了不可思议的一幕。 高个火鹤门徒被几个小鬼撕成了好几块，其他几个不见了。 韩建立则坐在地上大口喘着粗气，显然是受了伤。 “没事吧？” 我先过去问韩建立。 他苦笑着朝我点了点头：“挨了几下，没有大碍！” “另外几个跑了？” 双头鬼指了指北侧：“老板，咱们追不追？” 可能刚才的照明弹起到了关键作用，我也没想到几个小鬼能杀一退四，顿时信心倍增：“追啊！” 因为韩建立受了伤，我干脆直接把他收到了玉西瓜里，然后和三个小鬼一路朝着北侧狂奔。 一口气追出至少三百多米，眼前开始出现各种形状的石俑，大部分是样子奇特的动物。 “别追了！这几个老东西精通东洋幻术，这里面积太大，况且咱们对地形也不熟，不好追！” 我之所以不追，我主要是这么想的，不过还有另外一个原因，那就是被眼前出现的这些石俑吸引了。 我一眼就认出这些石俑并非一般的动物，而是蛊虫。 难道这里就是隐藏高深蛊术的地方？ 我让三个小鬼监视四周，以防止四个火鹤门徒搞偷袭，然后开始仔细观察身侧的石俑。 这些石俑都是花岗岩的，看着像是用整块的石头雕刻而成，不管从哪个角度看，都雕刻得栩栩如生。 用手摸了摸，表面还十分光滑，竟然看不出丝毫凿刻的痕迹。 我一口气看了五六个，都是一样的。 这就让我不理解了。 这可是3500年前的古墓，据我所知那时候的人类用的还只是青铜器，这种金属硬度不大，想把一块石头雕刻成如此光滑的作品，根本就不可能。 即便是今天，想把花岗岩打磨得成这样，也得用专门的打磨机器。 再看眼前的石俑数量，能看得到的也足几百个，即便是用机器打磨，也需要一定的时间。 难不成3500年前的古越国掌握了一种专门打磨石头的技术？ 我一边观察一边往前走，走了六七十米，就听到乾坤袋内刷刷作响，而且还明显感觉到有东西在动。 第693章 陨铁下见爷爷 我赶紧打开乾坤袋，就看斩鬼刀、红霞罗盘、仿瑞士匕首等都在抖动，似乎还很有节奏。 奇怪的声响也是它们发出的。 什么情况？ 仔细看，除了蛊牌和玉西瓜，乾坤袋中的其它东西都在动，就像活了一样。 在我看来这可比闹鬼可怕多了。 空气中还有一股特殊的气味。 仔细闻，这股气味和骨牌所散发出的气味类似，只是更浓了些。 前面一定是有什么类似于磁场的东西，这东西应该和蛊牌属于相同物质，甚至是同一物质。 这么想着我抬头望向前方，这地方依旧漆黑一片，百米外的东西在我看起来已经有些模糊了。 好像除了大小不一的石俑外，并没有其它东西。 我刚想收回视线，就看到距离我百米左右的上方有个说圆不圆，说方不方的东西，四周还扯着线。 难不成是这东西在作祟？ 我把乾坤袋固定好，然后快速地朝着这东西奔去。 越靠近我越觉得疑惑。 这好像是一块黑色的大铁疙瘩，足有三四个农村常见的八仙桌那么大，竟然是被十几条手腕粗细的青铜链子挂在半空中的。 这铁杆的表面凹凸不平，怎么描述呢！好像是一个巨大的心脏，而几十条青铜链子就是连接心脏的血管。 再仔细看捆绑着它的十几条青铜链，每一条都有成人手腕那么粗，锈迹斑斑的，处处透着岁月的痕迹。 语言已经无法表达清楚我此刻心中的震惊程度。 首先是疑惑。 为什么要把这么大一块黑铁疙瘩悬在这里？ 其次是震惊。 这么大的铁块——就算是石头的，也足有几十吨重，不借助现代化起重设备，是怎么样把它吊起来的？ 单从青铜链子锈迹斑斑的程度就能断定这玩意儿被挂起来至今，一定有些年岁了。 如果它也是古墓的一部分，那就是3500年前被挂起来的。 要知道3500年前，人类尚处于相当蒙昧落后的时代，怎么可能铸造出这么粗，这么长的青铜链子？又是怎么把这么重的铁疙瘩挂起来的？ 我最主要的疑惑是:为什么要这么做？ 一连串的思索后，我目光再次回归到被悬挂着的巨大铁疙瘩上。 这一定不是普通的铁疙瘩或者石头，这颜色，这形状，这股浓浓的气味——难道是一块陨铁？ 前年还是大前年，我在一本杂志上见到过陨铁的照片，看着和眼前这块儿差不多。 我壮着胆子走到了大铁疙瘩的正下方，至少从颜色看和蛊牌一模一样。 而且百分百确定气味就是这块大铁疙瘩上传出的，由此可以断定制造蛊牌的特殊物质就是出自这种铁疙瘩。 怪不得这地方如同蛊虫的老窝，刚才一窝蜂涌出成千上万个蛊虫，原来是因为有这块大铁疙瘩。 难道这就是这座古墓中所隐藏的最大秘密？ 这好像也改变不了什么——这么大的铁疙瘩就算价值再高，也弄不出去，所以根本没有实际的意义。 不对！几个火鹤门徒待在这里，肯定不是只为了这个铁疙瘩。 我正想绕到铁疙瘩的另一侧观察，就听到身后传来了熟悉的声音喊我名字。 “万岐！” 我一愣，赶紧扭头，就看到了一个人，一个绝对不应该出现的人。 “菲菲？” 孙菲菲笑语盈盈地看着我，穿着一身浅蓝色运动服，脚上是米黄色的休闲鞋，高高的马尾辫十分扎眼。 这还是我们谈恋爱时，我最喜欢看的装扮。 我只高兴了不到三秒钟，就反应了过来。 孙菲菲已经死了，这是无论如何都不能改变的事实，而且他的魂魄并不完整，残魂就在我乾坤袋里的玉西瓜中。 无论如何她都不可能出现在我面前。 退一步说，就算是眼前这块大陨铁作祟，他的残魂从乾坤袋中跑了出来，也不应该认识我，更不可能穿着当年我最喜欢的这身衣服和鞋子。 这肯定是幻觉！ 很可能是那几个东洋忍者火鹤门徒的手段。 正如当日在樱花国，波多玛利亚姐妹所说的，最高深的东洋忍术可以迷幻一个人的心神，让他看到自己最恐怖的东西。 同样的道理，这种邪术既然能让人看到他最害怕的东西，那也应该可以让人看到自己最想见到的东西。 知道孙菲菲的所有事后，对于她，我内心深处怀着无比的愧疚和自责，就想亲口向她道个歉。 可能因此我才看到了她的幻象。 对！一定是那几个火鹤门徒所为。 既然我识破了对方的奸计，那就可以从容防备了。 “你是……” 我刚想再次开口，又听到一声熟悉的声音，依旧是喊我名字。 “小岐，千万别相信她，他是东洋邪徒幻化而成的！” 竟然是爷爷的声音！ “爷爷——” 果然看到爷爷从黑暗中走来，还是生前的模样，走路一瘸一拐的，连胖瘦都没有变化。 “小岐，有爷爷在，你不用害怕！” 这次我只高兴了两秒钟，就觉察出不对劲了。 爷爷也不可能出现在这里。 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孙菲菲和爷爷都是那几个东洋忍者火鹤门徒幻化而成的。 我紧紧握住湛卢古剑，做好了随时挥出的准备。 先看看他们耍什么诡计！ 爷爷走到了孙菲菲身侧，手一扬，手中便多了一把桃木剑。 这把桃木剑我也认识，正是爷爷生前经常使用的那把。 按照爷爷的遗嘱，他去世后这把剑陪着一起火化了。 “想要害我的大孙子！我灭了你！” 说罢，爷爷举着桃木剑直接刺向了孙菲菲的眉心。 速度之快，我都被吓了一跳。 在我的记忆中，爷爷虽精通各种阴阳术法，唯独不会动武，由此也可以断定他根本就不是我爷爷。 孙菲菲并没有反抗，而是尖叫一声，躺到了地上，额头上喷出了血。 虽然知道这一切都是假的，可亲眼看到幻化出来的孙菲菲头破血流，我心脏还是瞬间跳到了嗓子眼。 “还不现出原形！” 爷爷大吼一声，又是一剑，这一剑不偏不倚插进了孙菲菲的心脏里。 几秒钟后，孙菲菲在尖叫声中变成了一个血人。 我实在忍不下去了。 “不用再装了，我知道你也不是我爷爷！” “小岐，你……你不相信爷爷？爷爷刚刚从地府跑上来，地府现在都乱了，还有你那几个朋友，他们……” 我不想再听他啰嗦，便打断了他的讲述。 “行了，不要再编下去！赶紧亮出真身吧！” “小岐，你不相信爷爷？” 我冷哼道:“我当然相信我爷爷，只不过不相信你！” “这样吧！我说几件你小时候的事，证明你现在看到的爷爷是真的，这样好不好？” 其实我很坚定，就算他说的天花乱坠，不管他能说出什么话，我都不会相信。 因为爷爷绝对不可能在这时候出现。 不过既然他这么说了，我也就将计就计，姑且听他会说些什么，同时我还可以尝试着找出破绽。 “那你说说听！” “你还记得你小时候总是尿炕，一直到八九岁，每次都是你奶奶把你画了地图的被子晒出去，引得邻居们哄堂大笑。” 我点了点头:“对！这事是我干的，不过那时候左邻右舍都知道，连让我的同学们也知道，这也不算是什么秘密。” “那我就说件别人不知道的事儿！” 第694章 感觉或者直觉 “你说！” “你11岁那年，不小心把玻璃球吞到了肚子里，是爷爷抱着你一路小跑到了诊所，然后又连夜送你去医院。” 听他这么说，我内心一颤。 的确有这事！当时我含着玻璃球玩，一走神，不小心将玻璃球吞到了肚子里，是爷爷抱着我跑到诊所的。 听他一提到这件事，一股温暖的感觉涌了出来，当时爷爷抱着我时的急促呼吸声仿佛就在耳边。 东洋忍者火鹤门徒不可能知道这事儿，难不成他真是我爷爷？ 不对！我这么思考问题就不对。 眼前的爷爷并非是火鹤门徒，而是虚幻出来的，也就是说此时此刻是我在和自己的内心对话，我知道的所有事，对方都能说出来。 因为他就是我，我便是他。 我上上下下观察了好几遍，却丝毫看不出破绽。 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我干脆化被动为主动。 这么决定后，我大吼一声，举起湛卢古剑便劈了过去。 我本以为既然眼前的爷爷是虚幻的，那么我这一剑会刺空，要么他化作一团黑气，要么直接原地消失不见。 正是因为我内心很坚决，确定他不是真的爷爷，所以出手时才没有留余地。 眼前的爷爷并没有闪，只是惊愕地看着我。 一剑刺进了爷爷的左胸后，我握着剑柄的手真切地感觉到了长剑刺入人身体的那种感觉，而且还听到了“噗嗤”的声响。 爷爷痛苦地呻吟了一声，然后慢慢地倒下了，整个过程他都看着我。 这一下子我彻底蒙了。 想开口喊“爷爷”，却又实在开不了口。 事情怎么会和我想象的不一样呢！ “小岐，你……你还是没有相信爷爷……” 说完，他嘴角流出了鲜血，然后慢慢地躺到了地上，闭上了双眼。 我再看向一侧的孙菲菲，他也一动不动地躺在血泊中。 一瞬间，我只觉得大脑嗡的一声，一股不妙的感觉从我内心深处涌了出来。 这是怎么回事？难道不是幻象？ 我脑中冒出一连串的问号。 绝对不可能啊！ 爷爷和孙菲菲早就死了，他们怎么会有血肉之躯存在呢！ 我赶紧弯下腰摸了摸爷爷的胸口，的确是血肉之躯，而且还有温度。 东洋幻术这么厉害？能给人这么真实的感受？是不是连我看到的巨大黑铁块儿也是幻象？ 我多少有些慌张了，虽然我坚信看到的这一切都是不存在的，不过这种真真切切亲手杀了爷爷的感觉，以及面对这一切却无法解释的折磨，让我一下子慌了。 我深吸一口气，强行让自己镇定下来，同时大脑快速运转。 刚才我用两个大灵芝破了东洋忍者火鹤门徒的幻术，不如再弄几个大灵芝试试？ 我再次掏出两个大灵芝，将其扔到空中，然后快速挥动手中的湛卢古剑，随着一道道的剑影挥出，两个大灵芝被切成了几百块。 就像网上的切水果游戏一样。 不等灵芝碎片落地，我牟足劲儿，甩出一道剑气，灵芝的碎片如同雨点般洒到了爷爷和孙菲菲的身体上。 虽然我解释不通刚才灵芝怎么能破火鹤门徒的幻术，但既然刚才能破，照理说现在也能破。 然而我期待的事并没有发生，大灵芝的碎块撒到两人的尸体上后，两具尸体并没有任何变化。 难道我分析的不对？ 还是这次操作和刚才误打误撞的操作存在关键的区别？ 实在琢磨不出个所以然。 看来还得再试试咱们老祖宗的法子——屎尿屁！ 都这时候了，况且这里是地下古墓深处，没有人看到，我也就顾不得所谓的形象和面子了。 我转过身，直接跳到了巨大的铁疙瘩上。 先是弯下腰伸手摸了摸，还真是非铁非石，表面布满了类似于人体毛孔的小洞。 这更坐实了我刚才的判断——这就是一块陨铁。 管他是陨铁还是陨玉了，当务之急是破了自己正深陷其中的幻象。 我赶紧解开裤子，稍微酝酿了一下，然后就是一泡老尿。 我刚尿到一半，忽听远处传来一声呵斥。 一声苍老又熟悉的声音传来。 徐半仙？ 我抬头果然看到了徐半仙，他正以一种很夸张的姿势朝这边跑来。 “你这混小子赶紧停住！不可亵渎了圣物！” “啊！啥意思？” 我赶紧也朝着徐半仙喊， “把你胯下那一串脏东西收起来！这是天外圣物，万万不可亵渎。” 我这才明白，他是制止我往大陨铁上撒尿。 可以泡尿撒了三分之二，就如同一一个大铁球从山坡上往下滚，都滚到一多半了，起了速度，岂是想停就能停下来的。 我还是在他的高声谩骂下，把一泡尿撒完了。 尿撒完了，徐半仙也气喘吁吁地跑到了大陨铁前。 “嘴上没毛，办事不牢！你小子赶紧滚下来！” 我更是一头雾水，不能确定眼前的徐半仙是本尊还是他的幻影。 不过，这泡尿也撒完了，我再待在上面也没有意义，还是先下去再说吧！ 我纵身跳了下去，只不过无法确定徐半仙的真假，所以落脚时故意距离他三四米左右。 “老徐，你他娘的刚才跑哪儿去了？不是让你老老实实在原地等着我吗？” 一开口我先指责徐半仙。 徐半仙被我气得吹胡子瞪眼，大口喘着粗气，一手掐腰，另一手指着我:“你这个混小子，知道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听他说话的这几秒钟时间，我上上下下打量了他好几遍。 看起来的确是个大活人，不过这也说明不了什么，毕竟爷爷和孙菲菲看起来也是活人。 看来也只能且观察且行事了。 “你怎么下来的？” “废话！你能找到入口下来我就不能？” 这话噎的我无言以对。 “那你刚才在哪？这一路……这一路我怎么没有看到你？” “这地下空间和你想象的不一样，这么和你说吧！在这里你遇到的所有不合理都是合理的，相反，所有的合理也可能并不合理。” 我念叨了一遍徐半仙说的这句话，好像是句废话，又好似很有道理。 “你……你刚才那话什么意思？你知道这是什么玩意？” 我指了指身侧的巨大陨铁。 “我不知道！” “不知道？可你刚才还说……” “我只知道这东西不能亵渎，他可能不是凡物，而且……而且还很危险！” 这话直接把我整懵了。 “你凭什么这么认为？” “感觉！或者说直觉！” 徐半仙回答得也很干脆。 几句对话后，我感觉眼前这人就是徐半仙本尊，当然凭的也是直觉。 我就姑且相信我的直觉一次吧！ “老徐，他们……他们是怎么回事？孙菲菲和我爷爷不是早就死了嘛！这是……” 徐半仙瞥了一眼几米外的两具尸体，并没有太过惊讶。 “既然是血肉之躯，那就是真的！” “真的？” “这还有假！” “等等——他们是真的？这怎么可能呢！死了的人就是死了，即便是魂魄还在，血肉之躯也不可能再生，这可是三界的规则呀！” 听徐半仙这么说，我大脑顿时嗡的一响，一瞬间彻底慌了。 如果徐半仙说的是真的，那么我就是亲眼看着爷爷杀了孙菲菲，然后又亲手杀了自己的爷爷。 尽管这个爷爷不应该存在，我也不理解他怎么存在于这里，可不管怎么样，我杀了爷爷一次是事实。 弑祖父！这可是大逆不道的事儿啊！ 因为激动和慌乱，我直接抓住了徐半仙的衣领。 “老徐，告诉我——告诉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徐半仙回了一句话，立刻让我哑口无言了。 第695章 和尚不见道士 “因为这是神仙墓！” “你……你也知道这是神仙墓？” “之前并不知道，可现在知道了！” “怎么知道的？”我赶紧继续问。 “关于神仙墓的说法，在阴阳圈里并不算什么秘密，只不过此前我始终半信半疑，直到进入这古墓中，窥探到了这墓中的神奇，才相信神仙墓的传说是真的，而且这就是传说中的神仙墓！” 我脑子乱成了一团，也顾不得质疑徐半仙这话。 徐半仙把我拉到一侧，俩人直接坐到了地上。 “我发现这古墓有个特点，它并没有固定的空间！” 我还没有完全缓过神，大脑转得慢，没能明白徐半仙这话的意思，便愣愣地看着我。 他深吸一口气，继续解释：“例如我和你，咱们都到了这里，但肯定走的不是一条路！” 他这么说，我能明白，便点了点头。 “可你这一路又没看到有其它岔路，对不对？” “对！就这一条，一直通到了这里！” “我也是！所以说，并非这古墓内有好几条路，而是它的空间不是固定的，也许一百、一千个人进入古墓后，都会遇到不同的路。” 感觉不可思议的同时，我也明白了徐半仙想表达的意思。 “怎么会这样？总不会真是葬在这墓中的神仙在作祟吧？” 徐半仙摇了摇头：“即便是神仙也得遵循三界的规则，一旦羽化，既是虚无，也就不存在神仙了，不会存在神迹。” 这话让我浑身一个激灵。 “身处三界，就必须遵守三界的规则对比对？”我赶紧站起来问徐半仙。 徐半仙点了点头：“对啊！” 我赶紧指了指十米外的两具尸体：“可是刚刚发生的事情已经违背三界规则了呀！” 徐半仙点点头：“对！生就是生，死就是死，这是三界的基本规则之一。” “可我爷爷和孙菲菲明明已经死了，怎么会出现他们的血肉之躯？” 徐半仙微微叹气：“因为这里是神仙墓！” “神仙墓也在三界中，就不用遵守三界规则了？” 徐半仙瞪了我一眼：“你小子朝我吼什么？我知道原因的话，不早就告诉你了嘛！” 我只好再次坐下，强行让自己镇定下来。 “神仙墓不同凡响啊！看来咱们摊上事了！” “对了，老徐！紫竹也来了——就是我之前和你提过好几次的那个小和尚，他可不是一般人，只不过我俩在古墓中莫名其妙走散了，如果咱们能找到他，三人合力的话，一定能解开这个神仙墓的秘密。” 徐半仙只是点了点头，并没说什么。 他这反应反倒是让我觉得有些不对劲儿。 我先认识了徐半仙，后认识了紫竹，不过算算时间，认识他们也有两三个月了，好像他俩就没碰到过头。 本来一个是和尚，一个是道士，一个已经120对岁，一个刚20出头，油城那么大，俩人没碰过面也并不稀奇，可想想我这两三个月经历的种种诡异之事，频频和这俩“半仙”接触，这样一来，他俩没见过面就很不正常了。 我又想起另一件事，一件困扰了我很久的事。 自从我第一次到寺庙见到紫竹和他师父觉远大和尚后，就没再同时见过他俩。 一次是巧合，两次是巧合，甚至三次四次也可以勉强用巧合解释，可十几二十次呢？连续的巧合串在一起，就不可能再是巧合了。 我甚至想过其实紫竹和他师傅是同一个人，他用易容术或者其它类似手段在两个身份之间切换，所以师徒俩无法同时出现在我身前…… 不过这种想法被我自己否了。 首先，第一次我跟着冯红林到寺庙找觉远大和尚时，紫竹就站在他身侧，我看得真真切切。 其次，我想不出他这么做的意义。 如果把这当成一次命案，相当于找不出凶手的杀人动机。 肯定不是为了好玩。 仔细想想，徐半仙和紫竹没碰过头，这同样让人不理解。 一连串的杂念闪过我脑海后，我下意识地再次观察起这个我已经完信任的老道士，脑中闪过他说的一些关键话。 他之所以不远万里来到油城这个北方三线城市，就是为了找一个人。 很显然这个人就是我。 虽然他从没有明说来找我的目的，不过通过一些只言片语我也大概能听出来，他是为了应对在某个时间点发生了一件大事才到了油城。 这个时间点他甚至都告诉过我，就是今年的腊月初八。 而且他不止一次提高过我还有另外一个足以惊天动地的身份，只是他又不肯说我这个身份是什么。 其实仔细想想，不但徐半仙让我感觉很奇怪，紫竹、李佳琪、吴敬可等，我身边的好多人都让我感觉挺奇怪。 如果非要总结一下的话，这些让我感觉奇怪的人，都是我成为午夜杂货铺的店主，或者说我成为阴司的走阴人后才认识的。 顺着这个思路往下想，就更细思极恐了。 成为走阴人后，我的经历比武侠小说中的主人公都离奇，我的奇遇比郭靖、杨过、张无忌、段誉、虚竹、令狐冲加起来都多，而且从那一刻起，我如同成为了另外一个人。 想想以前的自己，真的好像忽然感觉自己不再是自己了。 可我不是我自己，又是谁呢？ ………… 现在不是胡思乱想的时候，我赶紧收回心神。 “老徐，你们当道士的是不是都很忌讳见到和尚啊？” “为什么这么问？” “你和紫竹都是我心目中的高人，也都是我的好友，是我心目中的半仙之人，更是我生命中的贵宾，可我总感觉你俩在互相躲着对方，我和你在一起时，就无法联系到他，和他在一块了，你又会莫名不见。” 既然我选择相信徐半仙，还是直接把和他有关的疑惑挑明了吧。 没准是我想多了呢！ 徐半仙捋了捋稀疏的山羊胡，微微一笑：“释和道自古就是两条大都平行，很少相交的线，当然两条线是不是会相交，什么时候相交，还取决于其它因素，至少在一点上我们的理念是相同的。” 我忙问：“哪一点？” “凡时皆应顺其自然！” 我原本就因为脑中装的事多，有点“卡机”，听了徐半仙这一番“教诲”更是头大如斗了。 “老徐，能不能好好说话？” 徐半仙笑了笑：“到我们该见面时，自然会见面的，不必刻意为之！” 说着，起身伸了伸懒腰，然后走到了巨大的陨石前。 “老徐——” 我赶紧追了上去。 “这应该是一块巨大的陨铁！只是……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会在这座神仙墓中，更不知道是用什么方式把它悬挂起来的！” 徐半仙围着转了一圈，然后问我：“你怎么断定它是被弄到这座墓中的？” “这不废话嘛！它就被挂在这里，这里又是神仙墓中，你这话问的！” 徐半仙摇了摇头：“你觉得有没有这么一种可能，正是因为这块大石头在此处，神仙墓才选在了这里？” 一琢磨徐半仙这话，还真有道理啊！ “这么说造这座墓很可能就是为了这块大陨铁？这东西到底有啥用啊！” “也许它隐藏着一个天大的秘密吧！” “到底是什么秘密呢？” 我脱口而出。 徐半仙转过身，指了指孙菲菲和我爷爷的尸体。 “可能他们的出现和这块大石头有关！” 第696章 神仙墓的秘密 我几句话把刚才遇到东洋忍者火鹤门徒的过程说了一遍。 我刚说完，徐半仙便摇摇头：“你爷爷和这闺女的出现并非幻象，也和火鹤门徒无关，如果我猜的没错，他们的出现和这块天外来石有关！” 说着，徐半仙指了指身侧的大石头。 “陨铁？我还是不理解！” 徐半仙苦笑道：“我也不理解！这些事大概已经超出了咱们的认知范畴。” “这么说它就是神仙墓所隐藏的秘密？” “应该是其中之一的秘密吧！小子，我现在有个想法！” “什么想法？” “咱们应该学习23年前的考古队！” “什么意思啊？” “那支考古队来过一次后，窥探到了神仙墓的诡异，于是选择了放弃继续考古，大概也是亲自见识过神仙墓的神秘力量，意识到这种力量不能带到外面！” 的确啊！能让两个已经死了的人再次出现，而且还是血肉之躯，这种神秘的力量已经不能用简单的强大来形容了，而是让人觉得恐怖如斯。 这股力量如果出现在墓外的世界，生和死也就不存在了，整个世界岂不乱了套？ “我明白了，老徐！东洋忍者火鹤门徒蜗居在这座古墓中，就是打这块陨石的主意！” “对！看来这群龟孙的目的还不仅仅是偷学大夏的养蛊之术，天外来石的力量可比蛊术强大何止百倍千倍，万一被他们窥探去，后果不堪设想！” “嗯！谁能拥有并能控制这股力量，谁就能控制整个世界，甚至阴阳两界！” “刚才我遇到了五个火鹤门徒，被我养着的小鬼杀了一个，正是追那四个才误打误撞到了这里。” 徐半仙的双目中闪过一次寒光，认识他这么久，还是第一次见他露出这样的表情。 “绝对不能让他们活着离开！” “嗯！” 我俩在大陨铁前逗留了片刻后，继续往前走。 我边往前走，边琢磨这事。 如果真如徐半仙所说，神仙墓内的空间是不固定的，那我和徐半仙必须时刻保持很近的距离，否则很可能走着走着就不见了对方，就像刚才紫竹莫名其妙消失在我身后一样。 另外，还得时刻提防着那四个火鹤门徒从四周的黑暗中冲出来偷袭，毕竟他们相对更熟悉这里的环境。 前面几百米内的地面上，依旧零零散散着不少石俑。 “老徐，有什么好办法能找到那四个火鹤门徒呢！这么盲目地找，也不行啊！” “很多术法在神仙墓无法使用，我也没好办法！” 徐半仙摇了摇头。 又走了几十米，我忽然想起了蛊王。 “这附近肯定隐藏着数以万计的蛊虫，咱们能不能利用它们寻找呢？” 听我这么说，徐半仙一下子停住了，猛地一拍双手。 “还别说！这法子倒是可以一试！” “对了！刚才我和那几个火鹤门徒打斗时，蛊王不见了，毕竟一方是它的新主人，另一方是老主人，这家伙儿可能觉得为难，所以才躲了起来。” 徐半仙没接我话茬，而是反问我：“你小子身上不是有一枚蛊牌吗？” “对啊！我赶紧从乾坤袋中掏出来。” “你小子这是有宝不会用啊！要知道蛊牌之所以被所有巫蛊信徒奉为圣物，就是因为它能控制世间所有蛊虫！” “怎么控制啊？总不能举起蛊牌直接对蛊虫下命令吧！” “年龄不大，记性还不好！我不是告诉过你，一旦和蛊王相处久了，就会与之心意相通，一个道理啊！你既然拥有蛊牌，就是它们心中的主人，可以用无声的语言控制他们！” “无声的语言？你指的是思维？” “对！” 一听这话，我顿时就来劲了。 如今用思维控制阴司赠与我的那辆汽车，我已经驾轻就熟，这也算是有一定基础了。 “那我可以试试！” 说着，拿出蛊牌，双手捧着。 我按照控制汽车的方式，开始用思维呼唤蛊虫，让他们不惜一切代价找出那四个隐藏起来的东洋忍者火鹤门徒，然后弄死他们。 紧接着，我便听到了四周的黑暗里传来了一连串“嗖嗖嗖”的声音，好像是轻风吹动落叶，又像是无数只小虫子在草地上爬。 身侧的徐半仙低吼了声“成了”。 睁开眼环视四周，我却什么都没有看到。 徐半仙的脸上已经露出了兴奋神色。 “它们已经开始行动了！” 我点了点头：“对了，老徐！你一路到这里就没有遇到蛊虫？” 徐半仙摇了摇头：“想想我也后怕！可能和昨晚我双手碰触过蛊王，还残留着蛊王的气息有关。” “那紫竹会不会有危险？” “问题不大！你们是一块儿进来的，而且这一路上蛊王就在你身上，他身上肯定也会带着蛊王或者蛊牌的气息，要知道蛊可是极具灵性的生物！” “是啊！世人称其为蛊虫，肯定是对它们不够了解，我总觉得蛊作为一种生物，明显和地球上的其他生物不同。” “你想表达什么意思？” 徐半仙问。 “如果蛊术真是神仙墓的主人，也就是三四千年前那个不愿意上封神榜的人物带来的，而且和天上掉下来的陨铁有关，那它有没有可能来自天外呢！” 徐半仙笑而不语。 这时候一阵尖细的叫声从我左侧的黑暗中传来，我心中一喜，以为是那四个东洋忍者火鹤门徒被蛊虫逼出来了。 扭头一看，却看见了双头鬼慌里慌张地朝这边跑来。 “怎么了？” 双头鬼语言表达能力不是太好，一番连说带比划后，我终于明白了怎么回事儿。 原来他是被蛊虫吓成这样的。 连恶鬼都害怕蛊虫，可见这东西比我此前预想的还要厉害。 紧接着两个古曼童也跑了过来，同样满脸的慌张。 见到蛊虫这么牛逼，我心中一阵窃喜。 之前说什么也没想到，这看似不起眼的一块牌子竟如此神奇，的确是一件难得的宝物。 我先让三个小鬼回到玉西瓜中，然后继续尝试着用思维的语言呼唤蛊王。 我连续呼唤了三遍，就听到左后侧传来吱吱吱的声响，扭头就看到了蛊王。 “我知道你为难！所以这件事就不用你参与了，你还是躲在你的窝里吧！” 我说完，蛊王朝着我点了点头，然后像是一只泥鳅一样快速钻到了乾坤袋中。 此时此刻，四周黑暗中的蛊虫应该正在追寻四个东洋忍者火鹤门徒的踪迹，我和徐半仙便原地坐下休息。 “老徐，你说这蛊牌会不会就是这位墓主人造的？我发现蛊牌和那块陨铁的材质是完全一样的。” 徐半仙点了点头：“虽然不能百分百确定，但这种可能性很大，毕竟是他把蛊带到了这个世界上，然后才有了所谓的蛊术。” “他把这块大陨铁封在了古墓中，并且在这里养了数以万计的蛊虫，这些蛊虫应该是用于守护墓室的，所以几千年来才会有那么多的盗墓人死在神仙墓里，他这么做的目的肯定是不想让外人知道这些秘密，既然这样为什么还要制造一块蛊牌并让他流于世呢？” 徐半仙沉思了足有一分钟，才回道：“也许刚开始他只是想用蛊来统治自己所创建的古越国，只不过后来有些失控，懂蛊术的人或者一部分蛊虫脱离了他的束缚，不得已，他在羽化前制造了这块蛊牌，并交给了自己最信任的人，让他们一代代传下去。” 我脱口而出：“这就是巫蛊邪术的来历？” “当然这一切只是我的猜测。” “照你这么说，肯定是在传递过程中出现了意外或者差错，才导致拥有蛊牌的人隐姓埋名远赴北方三线城市油城的。” “真是你的造化啊！如果不是这样，你小子怎么会拥有这件宝贝呢！” 我们聊了大约二十几分钟，四周依然没有动静。 徐半仙有些坐不住了，他站起来拍了拍双手的尘土：“走！再去看看那块大石头。” 第697章 诡异的石油味 我还有点担心返回时，会进入另一条路，而无法再看到那块巨大的陨铁。 结果远远的就看到陨铁还在那里，爷爷和孙菲菲的尸体也在，所有的一切并没有丝毫变化。 站在陨铁下，我闻到了一股血腥味，第一反应是从爷爷和孙菲菲身上传来的，可转念一想，不对劲啊！此前我和徐半仙也在大陨铁四周待了十几分钟，并没有闻到血腥味，怎么可能离开了不到半小时后，忽然冒出血腥味呢！ 这不合理！ “老徐，你闻到了？” 徐半仙点点头：“四处找找！” “嗯！” 我嗅觉灵敏，闻到血腥味来自前方。 又往前走了几十米，凭借着超常的视力，我看到前面一百米左右的地面上散落着大大小小的物块，有白有红也有黑。 “老徐，看那边！” 徐半仙揉了揉眼使劲看去，他视力远没我好，什么都没看到。 越往前走，那些东西越清楚，在认出是地面上散落着的是什么东西后，我浑身一阵发毛。 竟然是一大片尸块，大的尸块有成年人手掌大小，小的如同人的指甲盖，还有碎了的五脏六腑，不太均匀地分散在十平米左右的地面上。 仔细看，血淋淋的尸块中还掺杂着片片黑布。 看到黑布片我才恍然大悟——这就是那四个火鹤门徒，他们已经被蛊虫碎了尸。 这它娘的也太血腥了吧！ 徐半仙也认了出来，惊呼了声“天呐”。 蛊虫并未露面，看到地上的碎尸块后，我也不期待它们现身了，只是很担心紫竹。 “小子，事已至此咱们还是赶紧离开吧！” “不知道紫竹怎么样了！” “放心吧！他不是一般人，神仙墓的东西他还能应付！” “嗯？你怎么知道他能有应付？” “直觉！” 我也觉得徐半仙说的有道理，还是边往回家走，边留意点吧！没准就在半路上碰到他呢！ 当然，我依旧很担心无法原路返回。 很快我们过了地下河的那座看不到的桥，徐半仙惊呼道：“没想到这里也有座无形的桥!” 我忙问他：“怎么，你来时不是走的这条路？” “不是！我是从一个山洞中钻过去的。” 这也验证了此前我俩的猜测——神仙墓中并没有固定的空间。 又用了半小时左右，终于离开了神仙墓。 直到站在巨大的假树树冠上，我总算踏实了，微风吹到脸上，恍惚间我竟然有种重生的感觉。 这一路上我一直注意四周的动静，并未发现紫竹，这让我的心再次悬了起来。 俩人顺着假树下来，我在前，徐半仙在后，双脚落地，我转过身刚走了两步就被徐半仙喊住了。 “小子，快来看！” 我赶紧再转过身，看到徐半仙弯着腰在看假树的树干下端。 顺着他的视线，我看到树干下端用泥土写了几个字。 “我先走了！紫竹。” “这是紫竹留下的？” “应该是吧！看来他在咱们前面先离开了神仙墓!” 见此情景，刚才的想法再次冒出我脑海，我还是感觉徐半仙和紫竹都在有意躲避着对方。 进入神仙墓时，如果徐半山再等十几分钟，我和紫竹就到了；出来后，如果紫竹在出口稍微等我们一下，他俩也就碰头了。 怎么看这都像是有意为之。 回去的路上我还在有意观察四周，希望能够看到紫竹，可惜一直进了城，也没有见到他的影子。 “小子，东洋忍者火鹤门徒算是解决了，不过最难办的还在后面呢！” 我当然知道他指的是阴间。 “老徐，你说阴间和东洋忍者火鹤门徒到底达成了什么协议？这两者风马牛不相及呀！阴间能给他们提供什么？他们又能给阴间什么呢？” 徐半仙朝着摆摆手：“先不要慌！从长计议！从长计议！” 折腾到现在俩人早就饥肠辘辘了，天大地大，都不如吃饭事大。 即便此时已经入冬，可偏南的广城温度依然偏高，街道两边摆着很多小摊。 露天火锅，露天烧烤，各种大排档…… 能看得出油城百姓是一群爱吃之人。 我把车停在一家大排档旁，然后随便点了七八个菜。 在露天大排档吃饭有个最大的好处，那就是上菜速度快，刚上了三道菜，饿极了的徐半仙便让老板拿来两瓶白酒，同时夹着菜大口嚼起来。 “我还是更喜欢南方菜的口味儿！” 狂吃了一阵后，用手背摸了一下嘴角的油渍，说道。 什么南方菜北方菜，我脑子里都是问题，都没尝出什么味。 “老徐，你到底为什么要去油城呢？到今天还不能告诉我。” 老徐一边吃一边摇头，头都没抬:“快到时候了！过完腊月初八，你就会明白一切。” 还没等这顿饭吃完，忽然感觉脚下的土地晃动起来，然后是一连串的轰隆声。 不知道谁喊了一声“地震了”，所有人都站了起来，女人哭，孩子叫，男人们更多的是吆喝。 用的都是当地土话，我也听不懂。 我和老徐也站了起来，也时刻准备好朝着宽阔的地方跑去。 好在大地只是晃动了几下，一连串的类似雷鸣般的响声过后，一切归于平静了。 这时候有人用我勉强能听懂的话喊了句:“你们快看呀！” 顺着这人手指的方向看去。 就看到遥远处冒起了滚滚浓烟，应该是什么东西着了火。 目测着起火的地方是在城外，看浓烟的面积和程度，火势还不小呢！ 看到这一幕我并没有多想，毕竟地震和火灾都是大自然的正常现象。 可我身侧的徐半仙看到浓烟后，却“咦”了一声。 “小子，这冒烟的地方是不是神仙墓啊！” 这么一提醒，我再次望去，看距离和方向还真是神仙墓那片地方。 难道刚才大地晃动也是从神仙墓传来的？ “老徐，神仙墓是不是塌了？” 徐半仙望着远处的滚滚浓烟，紧紧皱起了眉头。 “好像是！快走！咱们去看看！” 赶紧扫码付钱，然后开车直奔神仙墓。 出了城，都能看到了窜天的火苗，汽车又狂奔了七八分钟，一切也就看得清清楚楚了。 神仙墓果然已经塌陷了，塌出一个抵得上三四个足球场的深坑，几十米高的火苗就是从大坑里冒出来的。 虽然我和徐半仙距离大坑还有至少五六百米，但这里的空气依旧像被抽干了一样，不到几分钟我便感觉到了强烈的窒息感。 没办法，只得坐上车后退了五六十米。 火势之大，给人的感觉就好似汽油厂爆炸了一般。 主要是浓烟是乌黑色的，怎么看都不像是自然物燃烧冒出的烟。 过了十几分钟，警车和消防车先后开了过来，我和徐半仙交换了一下眼神，两人都不想多事，就趁着没人注意，悄悄上车返回了城里。 一直到汽车进城，我才开口。 “这他娘的怎么看都像是人为的！不早也不晚，为什么偏偏是我们从神仙墓出来后，才变成这样呢！” 徐半仙也是铁青着脸，他没正面回答我，而是反问我:“你刚才就没有闻到什么奇怪的味儿？” “能有什么味儿啊！东西烧焦的气味呗！” 徐半仙摇了摇头，冷冷道:“是石油燃烧的气味！” “石油？” 他这么一说，我再细细回忆了一下，不管是滚滚黑烟，还是空气中那股气味，的确像是石油燃烧所发出的。 第698章 两个凶手皆死 “的确像是石油在燃烧！可是……可是神仙墓中怎么会有石油呢！” 徐半仙冷冷一笑：“我想了一路，觉得这事不简单！这场忽然的火灾以及大坑中燃烧的石油可能都是提前安排好的！” “谁提前安排好的？你别告诉我是3500年前的那个他吧？” “对！他应该早就把今天所发生的一切推演了出来，所以事先安排好了这一切！” 我只觉得难以置信。 “这也太不可思议了吧！关键是隔了这么久，怎么安排啊！怎么触动机关着火？石油又是怎么冒出来的？” “即便他不是神仙，只是个顶级的术士，能做到这一点也不难！” “怎么做到啊？” 我直接急了。 “咱们什么。时间进入墓穴，在古墓内做过什么，都能推演出来，一定是咱们中的一个触碰了什么，甚至他连火势起来的具体时间都算好了，至于石油，应该就藏在古墓的某处。” 这么说，早在3500年？前，我们的老祖宗就已经会使就用石油了，这比其他国家早鹅鹅了2000年。 历史书要上可不是这么写的。 回到宾馆，各自回房间洗了个澡。 等再走出宾馆，天已经大黑了，我总觉得被的吧肚子心事压得慌，便独自沿着宾馆前的街道散散步。 一路上碰到好几处扎堆的吃瓜群众在讨论这次大火。 虽然我只听了只言片语，你但也听出个大概。。 原来所谓的有关部门已经下了结论，说这是一次性质特殊的地震。 之所以塌陷出一个大坑，是因为下面原本就是空的，至于燃烧起熊熊大火，是因为地壳运动导致地下的石油上涌。 这个有关部门脸皮也真够厚的，为了找出个“欺上瞒下”的理由，如同写科幻悬疑小说。 实在觉得可笑，不过对于这个街上的住户，我只是个过客，也没必要参与他们的讨论。 他们想怎么认为就怎么认为吧！ 在一家大点的超市买了点营养品，又在路边买了些水果，然后提着回了宾馆。 看起来孙菲菲父母精神状态稍微好了些，见我进门，俩人都和我打招呼。 “顺便给你们买了吃的，派出所那边还有我和小陈，你们尽管放心，我也会催促这边尽快出结果，到时候我送你们回去。” 原本孙母还很平静，可我这话说刚说完，她忽然呜呜呜地哭起来。 孙父赶紧劝她：“你这老婆子，小岐来看我们，还带了东西，你咋还哭起来了！” 孙母干脆双手捂住脸，边哭边摇头。 “菲菲的命苦啊！要是……要是当初和小岐结婚，现在……现在可能还活得好好的！” 她这么一说，我心里也不得劲了。 不管怎样，至少我现在还好好活着，孙菲菲却已命归九泉。 气氛一下子变得沉闷了。 就在这时，门口传来了小陈的声音。 “马兄弟也在，正好啊！” 小陈的出现算是缓和了我的尴尬。 “怎么了，小陈哥？” “案子今下午算是有了进展！” 这话让我很是惊讶。 不应该啊！虽然我没看到凶手的具体面貌，可百分百确定他就是东洋忍者火鹤门徒之一。 我原本以为杀害孙菲菲的就是今天在神仙墓里遇到的五个火鹤门徒之一。 听小陈这话的意思，难不成凶手另有其人？ 小陈顿了顿，接着说。 “根据走访和查看监控，油麻地警方确定了一个嫌疑犯，然后根据线索找到一个老头。” 说着，走到我面前，把一张照片递给我。 “就是他！”我接过照片。 照片上是个留着山羊胡的老头，身材偏瘦，只看身材我一眼就断定就是我通过红霞罗盘看到的那凶手。 看来还真是我判断错了！ “小陈哥，这……这是个什么人？” 小陈从我手中拿回照片，塞到包里，同时回道：“是个摆摊的算命先生！好像不是本地的，不过已经在此住了很多年，和附近的住户都很熟。” “本国的？” 听我这么问，小陈明显有些惊讶。 “这个我就不知道了！应该就是本国的吧！” “还是麻烦小陈哥明天再问问吧！如果这老头是樱花国的，记得和我说一声啊！” 小陈“嗯”了一声，然后挠了挠头。 警方的结论让我觉得可笑，说老头光棍了大半辈子，见到孙菲菲是外地的，还是单身，便见色起意。 对于孙菲菲身体没有被侵犯过的痕迹，警方也有解释，说这老头原本是准备侵犯孙菲菲的，不过因为年龄实在太大，身体早就不行了，所以除了用手占了点便宜外，没再有更进一步的行动。 我本想解释，可转念一想，孙菲菲被害已然成了事实，而凶手也已死了，这件事就此了结也不错。 警方可以结案。 孙菲菲父母也可以就此解脱。 至于真相如何，对于他们而言其实没什么意义。 听小陈说完，老两口再次掩面痛哭。 我和小陈都理解他们的心情，也就没上去劝。 孙菲菲的事算是有了结果，至于和阴间那股势力的恩怨，也不是一时半会儿能解决的，我和小陈沟通了一下，决定明天上午帮着孙菲菲父母处理一下相关手续，下午回油城。 当然办手续的事主要是小陈去忙，我又去了一趟郭如月家。 想着既然回油城了，去和郭如月父亲6告个别。 恰好碰到两个警察从郭家院子里走出来，后面还跟着郭父。 “快回去吧！老爷子，既然案子已经查清，你闺女也可以安息了——节哀啊！” 听得出来，这警察不怎么会说话。 我不想惹麻烦，便躲到了一边，想着等俩警察上了车，才走向郭父。 “小伙子，是你啊！咦？刚刚离开的不是你同事么？” “那个——算是同事，不过不是同一个部门。” 郭父挠了挠头，也不再问了。 “案子有进展了？” “嗯！说……说已经找到那辆车了，不过……不过车主昨天突发心脏病死了，案子到这里也就到头了，死者家属愿意赔付一笔钱。” 说完叹息着转身往家里走。 我差点被郭父的话惊出声，没想到阴间反应这么快，更没想到他们出手这么狠。 跟着郭父进了屋内。 我注意到客厅的北墙边上多了个灵堂，供桌上摆着的正是郭如月的黑白照片。 照片中的郭如月面带微笑，虽然算不上多漂亮，可看着让人很舒服，尤其双眼透出的坚定，一看就是个很干练的女孩。 正是太阳底下最美好的年龄，就这么死了实在可惜！ 虽然她的死给老父亲留下了一百多万，可她哪里知道，她死了，即便是再多的钱，他父亲孤苦伶仃一个人，也不会幸福！ 人间悲剧不过如此！ 想想这一切背后的罪魁祸首就是阴司的那股力量。 为了孙菲菲，为了这段时间被害死的人，也为了天地间有个叫正气的存在，我暗暗发誓一定揪出它们，并将其挫骨扬灰，让他魂飞魄散。 离开前，我打着工作的名义和郭父加了微信好友，然后给他转了20万。 虽然对于眼前这个孤寡老人而言，多这20万的意义不多，可除此之外，我实在想不出其它表达心意的方式了。 小陈办事很利索，简单吃了顿晚饭，我们便返回油城。 在路上，孙母说了一件事儿。 第699章 臆想出的世界 “我昨晚梦到菲菲了，她说虽然这辈子有些遗憾，但无怨无悔，说让我们好好照顾自己，还说让我和她爸好好谢谢小岐！” 我下意识的伸手摸了摸乾坤袋，没有接孙母的话茬，实在不敢接。 事已至此，只能等阴间的事彻底解决，然后我再尽最大努力让她重新投胎转世时，找个好人家。 此时此刻我内心的思绪很复杂。 坐在副驾驶座上的徐半仙睡得和猪一样，我忽然感觉并不认识他——这个老道士到底是什么人？到底还有多少事隐瞒着我？ 又想起了紫竹，这小和尚越来越让人觉得深不可测了，和身侧熟睡的徐半仙一样，他所知道的事情远远超乎了我的想象，其实很多事他们不该知道，因为这不合理。 难道阴阳术法学到一定程度，真的可以万物皆知？那和神仙的区别就不大了。 又想起在神仙墓所经历的一切。 即便是现在想起来，依然觉得心悸。 当我看到那巨大的陨铁时，孙菲菲和爷爷的血肉之躯才相继出现的，由此可见徐半仙分析的没错，他们莫名其妙出现和这块巨大的陨铁有关。 徐半仙一直称其为天外来石，严格说他这种称呼更准确，这说明他也知道这是一块陨石——因为这块陨石中含铁量较高，在坠落到大气层后，遭受空气的强烈的摩擦，导致剧烈氧化，才变成陨铁的。 实在不理解，一块陨石为什么会有如此诡异又强大的力量。 就好像传说中的魔石。 爷爷和孙菲菲是凭空出现的，这很像我们平时用电脑复制一个文件。 仔细琢磨，细思极恐。 这种陨铁的强大能量比复制还要强大。 你用电脑复制一个文件，首先得有源文件，而且还必须从源文件上复制，可爷爷和孙菲菲明明已经死了，爷爷的遗体早已火化，而孙菲菲的尸体此刻还躺在广城油麻地派出所的停尸房内。 在这种情况下，依然能“复制”出两个人，这与其说是复制，还不如称其为凭空制造。 这已经违背的三界的规则。 其实我还想到了另外一种相对更合理，也没有违背三界规则的可能。 那就是无论是孙菲菲还是爷爷，他们根本就没出现了，一切只是我的臆想，或者说陨铁制造出来的臆想。 这臆想的神奇之处是：我先来到了陨铁边上，这臆想是根据我的脑电波制造出来的，而随后赶到的徐半仙也能进入到我的臆想中。 这就好比我先躺下睡着后，做了怪梦，而后躺下的徐半仙睡着后，也立刻进入到了我的梦境中。 因为两个人都在一个梦境中，所以根本就感觉不出这是在做梦。 最后又想起徐半仙对于神仙墓塌陷和燃起大火的推测。 仔细琢磨，我也觉得徐半仙这番分析是事实。 其实也不用说别的，从阴阳圈里人对这古墓的称呼足可看出——神仙墓。 既然是神仙了，料事如神了又有什么奇怪的？ 我想起了明初的刘伯温挖到诸葛亮墓的传说。 传说刘伯温挖到了诸葛真墓，挖到半路忽然有一块石碑横空出现，上书五个大字，只有伯温到，刘伯温一看诸葛亮早就预见到了自己会来挖坟，那么自己继续挖下去不知道会有怎样灾殃等着自己，于是再也不敢挖了。 刘伯温对着石碑恭恭敬敬的磕了三个响头，退出诸葛亮的墓，让人封好土，所以诸葛亮的墓至今没有被盗的痕迹。 刘伯温在给武侯留下的石碑磕头时，在墓碑下面发现了四行小字，写的是：逢瑞而起，遇凉更猛，欲学子房，奈有愤辕。 这几句话刘伯温琢磨了一辈子，临终才想明白这就是自己一生的写照。 如果这个故事不是后人杜撰的，那神仙墓主人算到3500年后发生的事也就不足为奇了。 有一件事让我疑惑不解，也没顾上和徐半仙沟通。 为什么神仙墓塌陷并且燃起烈火后，警察就立刻侦破了两次奇怪的命案呢！ 别人不知道，可我知道。 他们所谓的破案其实是有人，准确说是一股神秘的力量引导他们这么结案的。 亲手摄走孙菲菲魂魄的火鹤门徒是怎么死的呢？ 明天上午小陈问过陈大亮，连广城市油麻地派出所都没能查出凶手是哪里人。 其实他们查不到已经验证了我的判断了。 此前，我犯了思维定式的错误，想当然以为火鹤门徒都是当年斗法输了后留在大夏的，其实他们完全可以再从本国找一些“帮凶”。 害死孙菲菲的火鹤门徒应该就是后来的。 另外还有郭如月车祸案中的肇事车辆和司机。 照理说，这应该是一次悬案，无论是肇事车还是肇事司机都不存在于世，可车和人还是出现了——不该出现的人和车却出现了，能完成此等“壮举”的只能是阴间的力量。 最后一个，也是我觉得最关键最重要的疑惑：阴间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 虽然我不知道他们的目的是什么，但判断肯定和这几个月的系列诡事有关，准确说，广城这件事也是他们为了达到最终目的手段之一。 难道一切真和徐半仙所说的一样，到腊月初八那天才会真相大白？ 汽车很快回了油城，我赶紧给杨玉静打去电话。 “是不是我嫂子出事了？” 电话刚接通，孙菲菲先说了这么句话。 这让我愣了一下，既然她已经知道了，也就不再隐瞒了。 “嗯！我这次去广城就是协助警方处理孙菲菲的案子。” “是意外还是谋杀？” “是被人害的——这话我几句话说不清楚，反正待会儿我就到家了，还是回去后和你细说吧！” “嗯！爸妈并不知道这事，你还是不告诉他们了吧！” “好！” 挂掉电话，我身侧的徐半仙也醒了。 当着小陈和孙菲菲父母的面，我肯定不方便告诉他孙菲菲和郭如月的案子已经了结的事。 这事儿只能单独说。 “那个老徐，这次辛苦你了！为了表达谢意，今晚请你去老地方吃铁锅炖大鹅吧！” 一听到吃，徐半仙哪里会拒绝。 “好！” 回到家，只有杨玉静自己，见我进屋，她直接扑到我怀中。 “怎么了？嫂子……嫂子的命怎么这么苦啊！” 我的新婚妻子和前女友的关系这么好！我也不知道是应该觉得高兴甚至自豪，还是应该觉得尴尬。 当然，我告诉杨玉静的肯定是油麻地警方的结论，说她独自一人在广城租房子，然后被一个单身大半辈子的老色痞盯上了，老色痞见色起意，就这么害了她。 听完后，杨玉静足足哭了十几分钟。 还反复问了我好几遍：孙菲菲为啥非要一个人去广城。 我的答案肯定是她大学舍友郭如月邀请她去的，她的死也算是个意外。 或许杨玉静不知道真相，内心还会好受一点。 为了把她从悲伤的情绪中拉出来，我赶紧转移话题：“岳父岳母呢？” “他们被高向阳父子约去吃饭了！好像还顺便谈谈合作的事。” “他们准备合作做啥？” “当然是生意上的事喽！好像是医药方面的，我也没仔细听。本来高家父子一定要请你去，说打你手机不在服务区，我告诉他们你协助警方去了广城，他们父子才拉着我爸妈去的。” 杨玉静这么一说，我大概也就猜到是什么事了，大概我提供的药方已经引起了轰动，高家准备在这一行大干一场。 “要不你给他回个电话？” 我摇了摇头:“算了吧！生意上的事我实在不愿意参与。” “那好吧！” 杨轻轻拉着我的胳膊，把头贴到我的胸口。 ”对了，佳瑶他们回去了！” “奥！” “还有件事儿我差点忘了，姑父也没联系到你，说等你回来，一定给他打个电话，他有很重要的事和你说。” 第700章 过了期的香烟 这话让我心里咯噔了一下。 毕延勇找我，还有很重要的事。他找我肯和定考古有关，难不成是谷教授的事或者他父亲的事又有新进展了？ “姑父啥时候说的？” “昨天下午三点半的飞机，姑父临出门时说的！” 算算时间，这都过了去一天半了。 我手机里存了毕延勇的手机号，便赶紧打了过去。 谁知悦耳的铃声响了七八秒，却没人接。 见他没接电话，我忽然想到了同样一直没接电话的紫竹，便赶紧又给紫竹打去电话。 这次电话直接关机了。 奇怪啊！阴司的手机根本就不用充电，而是安装有自动吸收周围空气能量的电子元件。 所以，正常情况下只有两种结果:一是能拨通，二是暂时无法拨通。 怎么可能关机呢！ 实在压制不住心中强烈的好奇，我和杨玉静说了一声，然后开车直奔寺庙。 远远的看到开着的寺庙门，我心跳不由得加速起来。 既然寺庙门开着，说明庙里有人，紫竹在的可能性不大，毕竟油城距离广城太远，除了驾驶阴间的汽车，或许就只有开飞机能赶得回来。 就算能见到觉远大和尚，也能解开我心中的一些迷惑。 我满怀期待地冲进庙门内，谁知看到个陌生的背影，这人背对着寺庙门在院子里扫地。 也是个和尚，但明显比觉远大和尚瘦，比紫竹高一块。 高个和尚听到有人进庙，转过身，朝我行了个佛礼。 “施主，你找人？” 看模样比紫竹也大不了几岁，长得眉清目秀，眉宇间透着书生气质。 “哦！我此前经常来寺庙，和觉远大师还有紫竹也算是好友。怎么？他们都不在？” “施主你好！紫竹师弟应人之邀，南下办事去了，大师傅去滨州地区采购一批香火，可能明天才能回来。” “您是？” “我是青州佛陀寺的僧人，来此交流佛法，法号静远。” 刚才期望有多大，此刻失望就有多大。 不过我实在不甘心白来一趟，就问:“静远师傅，你知道是谁邀请紫竹南下的吗？” 静远摇了摇头:“我来时，紫竹师弟已经离开了寺庙，大师傅并没有告知他的去处。” “对了！前两天我来过寺庙找他们，师徒俩都不在寺庙，您知道他们去哪了？” “前几天他们去了古城！” “古城？去古城做什么？” “有人请他们去做一场法事，车接车送，来回一共四天时间。” 这和尚说话文绉绉的，倒是很有礼貌，就是听起来有些别扭。 感觉再问也问不出个所以然，我便赶紧和静远和尚说了一声，离开了寺庙。 我刚上车，就接到了岳父杨国山的电话。 看到是他打来电话，我也就猜到了是怎么回事。 果然，电话一接通，他就问我是不是已经回来了，然后让我去一趟黄河大酒店502vip包间。 不用问，肯定是杨玉静和他说了我回来的消息。 岳父发话，女婿不得不从！ 我直接开车去了黄河大酒店。 远远的就看到高国峰站在酒店门口，见我的车开过来，他直接面带微笑地迎了过来。 下车后我先问他是为何事吃饭，果然和我猜的一样，经过几次检验，我提供的新药已经批量生产，而且和欧洲几个国家以及东南亚地区几个国家的公司签了八千多万的单子。 这还只是开始，根据高向阳的预测，接下来第二批，第三批，第四批单子会呈几何倍数递增。 这次约着吃饭，一是表达感谢，二是想凑在一起商量着下一步合伙干的事宜。 在把原药交给高家父子时，我已经预料到了会有这一步，所以给他的原药和杨家的几种药品完全不同性质，这样他们即便不合作，也绝对不会存在竞争。 我进入包间时，杨国山和高向阳都喝高了，尤其是高向阳，说话开始大舌头，不过话里话外还是不断向我表达感谢。 我脑子里装着很多事，哪有心思和他们喝酒，只坐了20分钟左右，就找了个理由离开了。 知道我杂事多，而且频频和派出所走动，他们也没问我具体去做什么。 出了502vip包间，我立刻给徐半仙打电话，叫他下楼。 十几分钟后，我们便来到了经常来的那家快餐店。 上次的事还让我心有余悸，所以远远的看到店老板，就悄悄观察他的精神状态。 店老板看到我俩，并没表现出多么热情，倒是也不似上次那么冷漠。 想到上次他看我的那种眼神，以及徐半仙说的那番模棱两可的话，我这次都没敢主动和他打招呼。 徐半仙还是和往常一样，嘻嘻哈哈地和店老板打了个招呼后便坐到了我们一直坐的小包间。 好在这次听到其它包间里有说话的声音，说明有客人在吃饭。 这样大概率避免了我和店老板之间可能出现的尴尬。 大鹅端上来，两瓶52度的北京二锅头放到桌子上，徐半仙乐呵呵地拧开瓶盖，倒了一满杯，边吃边喝，还吧嗒嘴。 这心态也是没谁了。 我叫他来的目的是说事，便赶紧把广城那边徐半仙不知道的事情说了一遍。 也不知道是不是装的，听我说完，徐半仙并没表现出多么的惊讶，而是直截了当说出了自己的结论。 “这是阴间在平事！” 我知道这事一时半会儿也讨论不出结果，干脆转移了话题。 “我怎么还觉得店老板怪怪的？他到底是不是人？” 我压低声音问徐半仙。 徐半仙并没有回答我，而是将食指竖到嘴唇上，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我正纳闷呢，就听到外面传来了由远及近的脚步声。 脚步声在门口停了一下，然后是低沉的咳嗽声，不用看也知道是店老板，不知道为什么，这一刻我的心一下子悬到了嗓子眼。 好的在脚步声逐渐又远了。 这让我一头雾水，听店老板的脚步声，他刚刚就是停在了我们这个小包间的门外，似乎是想进来。 然而最终又返回了。 又想到徐半仙朝我做的噤声手势，我内心一颤，难道刚才我对徐半仙说的话，他都听见了？ 我说话时声音很低，而且说话前，注意听了四周的动静，确定四周没有人才开的口。 同样让我觉得奇怪的还有徐半仙，他用手势制止我继续往下说，应该是知道店老板听到了我说的话，而且即将过来。 什么时候他的听力这么好了？ 因为这个小插曲，接下来的半个小时左右，我除了废话和闲话外，没说正事，实在是不敢啊！ 离开快餐店时，店老板对我的态度依旧不冷不热。 他越是表现的这样，我越迫不及待的想知道原因。 俩人已经走出了店门，从柜台前经过到走出店门的十几米，我内心在剧烈纠结。 如同两个小人在我脑海中争吵，一个怂恿我想办法弄清楚店老板身上的秘密，另一个劝我赶紧离开，毕竟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最终，还是决定主动去接触店老板，尝试着弄清楚他对我态度产生巨大变化的原因。 我一咬牙又返回到了店里。 “老板，拿盒烟。” “什么烟？” 店老板的语气低沉而冰冷。 “煊赫门吧！”我随口道。 “我这里不卖这种烟！” “其它牌子的烟也行啊！我这人就是喜欢喝了酒后抽两口，不挑牌子。” “自己看吧！都摆在这儿呢！” 抬头我望向柜台后面玻璃柜子，看到了玻璃柜子那摆着的香烟。 当我看清楚这些香烟的牌子后，后背顿时一麻。 大前门、青州、沙河、黑猫、石林…… 这些香烟的牌子我还真的听过，也见过，还是当时在午夜杂货铺值夜班时见到的。 我之所以后背一麻，正是因为我在午夜杂货铺见过这些牌子的香烟，知道这些烟早在30年前就已经停产了。 午夜杂货铺经常卖已经停产了的香烟，是因为它的背后是几乎无所不能的阴司。 提供这些牌子香烟的目的是为了满足亡灵的夙愿。 一个爱烟之人，死后大都会想起自己年轻时抽的某种牌子的烟，想再抽一根当年烟，回味一下当年的感觉。 这家快餐店怎么也卖这些牌子的香烟？是给谁准备的呢？ 正在我震惊和愣神之际，店老板朝我冷冷一笑:“怎么样？有没有兴趣尝尝过期了几十年的香烟？” 这话让我浑身一颤。 第701章 雇佣紫竹的人 我抬头，就看到店老板的双眼呈三角状，眼眸是绿色的，舌头还开了叉。 吓得我打了个激灵，可是一眨眼，他又恢复了正常，只是脸色铁青，双眼里透着不悦。 “那——算了吧！” 说完我赶紧转身逃似的冲出店门。 徐半仙似笑非笑地看着我，给我的感觉，他好像知道我回去找店老板时会有这样的遭遇。 这让我更确定徐半仙知道店老板的底细。 两人谁也没说话，直到上了车，我才忍不住再次问徐半仙。 “老徐，你就告诉我吧！这个店老板到底是不是人？他不是十几年前死于火灾了吗？” 徐半仙风格依旧，不正面回答，而是咧着嘴反问我:“你觉得他是谁？” “我——” 气得我真想破口大骂他一顿。 “我如果知道还问你干啥？反正他不是鬼！” 我不确定他是不是人，但能确定不是鬼——作为一个走阴人，如果总是傻乎乎的连人和鬼都分不清的话，岂不总被那些吃瓜群众笑话！ 在不知不觉中，我已经拥有了完整的阴阳眼，只不过稍稍欠缺经验。 问了一路，徐半仙东扯西扯，就是不说正事。 气得我最后破口大骂:你这个老混蛋！ 把徐半仙送回到黄河大酒店，我赶紧回家。 路上又给毕延勇打了个电话，依旧能打通，就是没人接。 这让我意识到事情不对劲，便赶紧打毕佳瑶的电话。 好在毕佳瑶很快接起了电话。 “佳瑶，你爸呢？” “我爸！回家了呀！” “你没回家？” “学校还有事，我直接回学校了！” “你们离开时，你爸说联系不上我，让我回来后立刻联系他，结果他电话一直不接，你知道他找我有什么事儿？” “不知道啊！我爸什么都没和我说，不过我看得出来，他整个一路都闷闷不乐。” “你有没有其它办法联系到你爸？” “你稍等啊，表姐夫！我马上打电话问问我妈，他们应该在一块儿。” “好！” 过了一分多钟，毕佳瑶的电话又打了回来。 “我妈也不接电话！表姐夫，你说……你说他们不会有啥事儿吧？” 我内心也打起了鼓，但还是尽量用很淡定的语气回复她。 “别瞎想啊！他们又不是小姑娘，能出啥事儿啊！可能路上淋了雨，手机进了水，或者出了别的故障，还没修好，又顾不得去买新的。” 稍微动点脑子就能听出这话漏洞百出，作为成功的商人，不可能犯如此愚蠢的错误，也不知道毕佳瑶信不信。 挂了电话后，车也停到了杨国山别墅前。 岳父杨国山的车在旁边停着，看开老两口回家了。 走进别墅，岳父杨国山满面红光地拉住我的手:“女婿呀！你也太神了吧！高总已经都告诉我了，高家制药厂之所以能起死回生，就是你拉了他们一把！” 我苦笑着回道:“谈不上吧！哟就是给他提供了一种原药，还是他们运作的好。” “这就是了！我女婿的原药那可是神药，是不该属于人间的仙药。” 我赶紧打断他。 “姑父和姑姑的电话一直打不通，之前姑父说让我联系他，可我给他打了好几次电话都不接，也不回，佳瑶给姑姑打电话也不接，不知道他们什么情况！” 岳母一听这话，赶紧把岳父拉到沙发上坐下，然后走到我面前。 “这俩人的性格都洒脱恬淡，不带手机出门儿也是经常的事，我马上联系和他们住的比较近的几个老朋友，大不了让我朋友去他家瞅瞅。” “这样最好了！” 岳父杨国山全然不把我的话当回事儿，又笑呵呵走了过来，想和我聊聊与高家合作办制药厂的事，我赶紧举起双手表示投降。 “生意上的细节我就不参与了！岳父大人还是和玉静商量吧！” 说完我拉了一下杨玉静，赶紧回了卧室。 杨玉静反应倒也不慢，立马挡在岳父身前替我解释:“爸！他在外面折腾了两天，连续两晚没睡好觉了，快让他好好歇歇吧！” 后面的对话我就听不到了。 回到卧室，我先洗了个澡，然后换了一身居家服。 躺在床上，脑子里还是忍不住重复这两天遇到的事。 不知道紫竹回来了没有，犹豫了一下，还是拿起手机拨了紫竹的电话。 虽然给他打电话，内心却没抱丝毫希望。 听到手机里响起悦耳的唢呐声，我立刻激动地挺直了身体。 几秒钟后，电话被接了起来。 听到紫竹的声音，我忽然感觉这么悦耳动听，简直就是我长这么大以来听过的最美妙的声响。 “紫竹，你回来啦？” “回来了！” “太好了！我现就在去寺庙里找你，有一肚子疑惑想问你。” “来吧！” 紫竹没有拒绝，这让我的兴奋劲儿瞬间到达了顶点。 “几分钟就到！” 顾不得再换衣服，和客厅里的杨玉静他们说了声“出门有点急事儿”，不等他们反应，便跑出了别墅。 汽车以每小时400千米的速度疾驰，几分钟后便到了寺庙前。 庙门是开着的，里面还有亮光。 我直接冲到寺庙大厅里，果然看到了紫竹，他和静远面对面坐在佛像前，在交流的什么。 “紫竹！你……你可回来了！” 见到他，兴奋得我有些语无伦次，也顾不上和静远打招呼。 “坐吧！” 紫竹轻轻指了指他的左侧。 他的左侧放着一个圆形蒲团，感觉就好像提前给我准备的一样。 我也学着他俩的样子坐到了蒲团上。 “紫竹，咱们在古墓里，我洗了把手的工夫，转身怎么就看不到你了呢？” 我望着紫竹，一瞬间期待值拉满。 “当时我听到右手侧有声音，就转过身，朝着那边走了几步，结果什么都没看到，可再扭头时就看不到你了。” 听得对面的静远一愣一愣的。 他显然有些不相信自己耳朵。 “然后呢？” 我知道紫竹说的都是真的，不想在这些没有意义的话题上浪费时间，赶紧催促：“然后呢！” “我在原地转了一圈，没找到你，便继续朝着墓室深处走……” 刚开始我还能平心静气地听着，可听到最后，还是震惊得站了起来。 原来紫竹也见到了那个被青铜铁链子挂着的巨大陨铁，而且根据他的描述，就是我和徐半仙所见到的大陨铁。 我惊得无语。 忙问：“除了巨大的陨铁，你还看到了什么？” 嘴上这么问，我心突突直跳。 “没有别的了！” 紫竹回的很干脆。 算算时间，紫竹和我看到大陨铁的时间应该差不多，况且我和徐半仙还折返着在大陨铁四周待了不少于一个小时。 可在这一小时左右的时间里，从始至终也没看到紫竹。 紫竹也说只看到了被大粗青铜链子挂起来的陨铁，并没看到我和两具尸体。 这让我百思不得其解。 我们差不多时间，又在同一地方看到相同的物体，却没看到彼此，那么唯一的解释是:我们处在同一空间，却不在相同的时间。 这正如同一位大哲人说的：整个世界是由时间和空间构成的，时间如同世界的横轴，空间好似世界的纵轴。 整个世界，包括历史和未来，就是由无数个时间和无数个空间所交织而成的。 看来巨大的陨铁不但可以错乱空间，还可以错落时间。 实在难以相信，一块陨石竟然有如此强大的力量，如果这块大陨铁的力量被世人所利用，后果难以想象。 我强行抑制着心中的震惊和不解，再问紫竹:“能不能告诉我，你在神仙墓里发现了什么？” 紫竹看着我，眨了几下眼，过了足有十几秒钟后才回道:“我了解到了一个真相，一个困扰了阴阳圈子很多年的谜团。” “能不能说得具体点？” 谁知紫竹却摇了摇头:“不能！至少暂时不能，因为我答应过雇主。” “雇主？你的雇主是谁呀？” 紫竹再次摇了摇头:“隐瞒他的身份，也是雇主的要求。” 这两句话怼的我哑口无言。 第702章 是棺材惹得祸 其实我很怀疑这个雇主真实存在，倒不是质疑紫竹有意欺骗我，而是感觉他对我有善意的隐瞒。 就和徐半仙一样！ 尤其是最近这段时间，我总感觉紫竹越来越像徐半仙了，俩人同样高深莫测，也同样给我绝对的安全感。 这次广城之行后，脑中还时不时冒出另外一种想法：紫竹和徐半仙会不会就是同一个人？ 虽然稍微动动脑，就知道这种可能性应该为0，可这想法一冒出来，便在我脑海中强烈回荡着，就如同一次次冲击着礁石的巨浪。 假设这雇主真的存在！ 他首先对这些事有相当程度的了解，包括阴阳两界的事还有史前文明的存在，当然也包括神仙墓。 这个人同时还得满足另外一个条件，那就是知道紫竹乃非凡之人，还能够找到他，且有一定的经济收入。 最主要的是，他有解开这一切谜团的欲望和必要。 思来想去，总觉得最……符合的人是我。 可我分明没有找紫竹帮忙做过这些事。 这岂不出现悖论了？ 当然还有另外一个恐怖如斯的可能。 雇主是另一个我。 想起我刚成为走阴人那段时间的经历，这个“我”便出现过好几次。 ………… “对了紫竹，你手机呢？之前打的时候怎么还关机了？” 紫竹微笑着拿出手机：“我也不知道！这次出门没带手机。” “那你啥时候回来的？” “你打电话前半个小时吧？” 我知道即便再问紫竹，他大概率也不会说，但我还是忍不住问了最后一个问题：“紫竹，广城距离咱们这里可不近呐！你是怎么去的，又是怎么回来的？” “坐飞机啊！当然，雇主先派车送我到机场，又在那边安排车接机。” 我整理并分析紫竹说出来的信息。 如果他所说的这个雇主真在存在，又是派车接送，又得购买飞机票，看样子肯定不是穷光蛋，还有一定的实力。 这次来寺庙见到紫竹，我另一个想法冒了出来，那就是让他和徐半仙碰碰头。 不过根据经验，直接挑明了说，这事肯定成不了，还得慢慢来。 这么一想，我赶紧收住强烈好奇心，和紫竹聊起了“家常”。 “前几天找过你和觉远大师好几次，电话也打过好几次，今天才听静远师傅说你和觉远师傅去古城了，能有啥大事还得同时请你们两位大咖呀！” 这话我是用半开玩笑的语气问的。 “一个老板的祖坟出了点问题！” 紫竹似乎不准备对我有所隐瞒。 “奥？” 可能经历了这么多邪乎事的原因，紫竹这话一下子吸引了我。 如果是那些骗吃骗喝的神棍，我也就不足为奇了，可深知紫竹师徒俩是有真本事的，即便是一般的厉鬼，只需其中一人出马便能轻松搞定。 到底是什么事能同时惊动他们俩人？ “祖坟还能出啥问题？不会是老祖宗从坟里跑出来了吧！” 我依然用半开玩笑的语气“谆谆善诱”。 “差不多吧！老板的太爷爷和太奶奶用了不同材质的棺材，他太爷爷棺材沉，天长日久后，下沉了三四米，导致和他太奶奶棺材一上一下拉开了差距，两个鬼怨气越来越重，最终祸及了家人。” 还真是巧了！ 几乎一模一样的灵异事件，爷爷也给我讲过。 那还是爷爷年轻时的一次经历。 过程和紫竹讲述的差不多…… 那是临省的一个村子，那一年夏天大雨频发，秋末冬初时节，村子东北角十来户人家里接连有人生病。 生病的既有老人也有孩子，也有一部分年轻的男女。 之所以会找到我爷爷，是因为他们的症状都很奇怪，而且一样——全身乏力，头晕脑胀，而且还无法入睡，刚开始都没当回事儿，毕竟在那个时代的农村，头疼脑热的都不算事儿，连药都不用吃。 可是时间一久，即便是身体再强壮的也扛不住。 时间久了，他们开始出现幻觉，这才是最让全村人感到恐怖的。 他们在迷迷糊糊、朦朦胧胧中看到了自己已经失去了亲人。 如果只是一个人这样，可能并不觉得怎样，可是所有人都这样，那这事明显就不正常了。 村里人背后都指指点点，说这些人得了神经病。 当然他们的第一选择是找赤脚医生，结果当然是没啥用。 他们村的老村支书年轻时接触过几个阴阳圈里的高人，略知这里面的道道儿，看出了异常，通过另一个阴阳圈的老伙计找到了我爷爷。 当然，这其中还有不少曲折，爷爷当年也提过，只是我现在忘了。 爷爷风尘仆仆地赶到这村子，了解到这些情况后，先是让村支书领着到这十来户得怪病人家四周转了转。 然后要了一张村子的平面图——当然那时候的平面图都是人工绘制的。 爷爷拿着铅笔一边问着村支书，一边用铅笔在平面图上画。 结果几下子就画了个不规则的圆！ 爷爷在圆的中间点了一下，说问题就出在这里。 老村支书看了看爷爷点的位置，连连摇头，说这地方是一片空地，村里的一户人家开辟成了菜地，都种十几年了。 在村支书看来，一块闲置了很多年的空地不该闹出什么幺蛾子。 爷爷让村支书领着他到了这块菜地前，拿出罗盘围着菜地转了一圈，就发现地下有阴气很重的东西。 虽然爷爷在这个圈子里属于顶尖的人物，可毕竟是个凡人，仅凭罗盘看不出具体是什么东西。 他让村支书弄来一点白灰，然后拿着罗盘确定了一下发出阴气物体的具体所在。 就像农村准备打地基时一样，用白灰撒出一块面积七八平米的长方形。 然后在村支书的安排下，几个壮汉开始抡着铁线挖。 一口气挖了三四米，其中一人的铁锨就触碰到了硬东西。 一番清理后，发现是一口石板棺材，一看就有些年头了。 刚开始众人以为是这口棺材作祟，然而爷爷仔细观察后，却摇了摇头，让他们先把棺材抬上来，然后继续往下挖。 几个汉子也没害怕，抡起铁锨继续干。 又挖了两三米，却什么也没挖到。 算起来一共挖了六七米深，这时候挖坑的活儿已经不好干了。 别说几个干活的壮汉，连村支书都觉得下面应该没啥东西了。 爷爷一手握着罗盘，另一手掐着腰，死死盯着大坑下面，很坚决地让他们继续挖。 果然，又挖了两米，再次挖到一口石板棺材。 只不过这口棺材更大。 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把两口棺材弄到了地面。 看风化程度两口棺材属于同一时代的，至少百年以上了，按照大夏的丧葬习俗，这应该是一处夫妻合葬墓，至于为什么两口棺材上下相距了四米左右，看到两口摆放在一起的棺材后，也就明白怎么回事了。 夫妻两口子肯定是先后死亡，各自入殓下葬，只不过其中一口棺材大而重，随着下葬后时间的推移，尤其是雨水特别大的那年，重棺材下沉速度快，才导致了两口棺材上下相距了四米左右。 经过一番皱着后，找到了墓主人的后代，翻看了族谱，事情的大概也随之付出水面。 这对夫妻生前特别恩爱，男的死后三年，女人也随他去了。 因为俩人棺材距离的拉大，怨气随之加重，尤其是那年雨水太大，导致重棺材快速下降，这样一来，两个鬼的怨气更重了，弥漫到了四周。 吸收了怨气的村民才得了这种怪病。 第703章 又一个白无常 想起了爷爷当年讲的那个故事，紫竹和他师父在古城具体做了什么，我也就猜到了，便没再继续追问。 “紫竹，再问你另外一件事啊！” 紫竹面带微笑地朝着我点了点头。 “你知道半个世纪前，准确说是60年前，大夏术士和西洋忍者在广西十万大山中的那次斗法？” 紫竹听后点了点头。 “你……你应该也是听别人说的吧？” 问这话时，我竟然心跳突然加速起来。 紫竹不过20出头，就算是他师父觉远大师，看上去也不过六七十岁，也不可能参与过那个斗法。 我之所以心跳忽然加速，是真的害怕紫竹会朝我点点头，然后说“我也参与了”。 “听我师父说的，我师父是听他的师父，也就是我的太师父说的。” 他这么一说我也就放心了。 这至少说明紫竹和他师父还都是正常的人类。 “那你知道腊月初八是个什么日子吗？” 我赶紧又换了个问题。 “腊八节呀！怎么，难道你不知道？” 我赶紧尬笑两声:“当然知道啊！我是问除了是腊八节，在阴阳圈里还有别的说道么？” “对于我们佛门中人，这一天还是比较特殊的，因为腊月初八是我们的祖师爷释迦牟尼悟道成佛的一天，此外，民间还有个关于腊八粥的传说。” “什么传说？”我赶紧问。 “传说五帝之一的颛顼有三子，此三子死后却变为厉鬼专吓孩童，令许多孩童惊吓致病，而百姓得知赤豆能驱鬼，便将赤豆等豆物混在一起煮粥，吃下此粥的孩童便可百邪不侵，祛病祛灾。而此日正是腊月初八，所以将此日定为腊八节。” 紫竹所说的好像和我想要的答案没有一毛钱关系。 在大夏这个古老的国家最不缺的就是神话传说，而且几乎每个传统节日都对应着一个神话故事。 所以这个话题也聊到了死胡同。 离开寺庙前，我又把和徐半仙在神仙墓中的经历说了一遍，我边说边观察紫竹的反应，结果整个过程他没有丝毫异常反应，就好像早就知道了这些事一样。 眼看再这么扯下去也没啥收获，我只好带着遗憾离开了寺庙。 汽车刚行驶了五六里，还没进城，就看到前面出现了成片的人形黑影，仔细看，原来都是些阴魂，也就是俗称的新鬼。 陆陆续续的怎么也有上百个。 怎么一下子死了这么多人，难道城里又出了啥事儿？ 我赶紧停住车，仔细观察这些阴魂。 有男，有女，有老，有少。 他们的脸都呈灰褐色。 看穿着就更奇怪了——他们全都穿着病号服。 什么情况？ 正常的阴魂应该是黑色的，大都穿着寿衣，阴魂其实和人一样，脸色不对，说明本身就有问题。 他们踉踉跄跄，彼此并没有交流，全都朝着西南方而去。 西南有阴间入口，这没啥问题。 我赶紧掏出手机给冯红林打电话。 “冯哥，城里出啥事儿了？” 冯红林被我问的愣住了，三秒钟后才回道:“没出啥事儿啊？” “没出啥事儿，怎么死了这么多人？都是穿着病号服的！” 冯红林用疑惑的语气反问我:“什么地方死了很多人？医院？你听谁说的，兄弟？” 冯红林已经知道我有阴阳眼，我也就不隐瞒他了，便赶紧把刚才所见的一幕说了一遍。 冯红林深吸了一口气:“如果一下子死了上百人，不管是不是意外，派出所都应该知道啊！” “冯哥，你还是赶紧问问各辖区派出所吧！这种情况的唯一的解释就是还没有及时报告给你们。” “那行！我现在就问，有结果了马上给你回电。” 我刚放下手机，就看到了另外两团奇怪的影子紧随阴魂之后，也是朝着西南方向而去。 速度极快，犹如一黑一白两道闪电。 这一黑一白两个影子呈现模糊的人形，凭我的眼力劲儿，能百分百确定不是阴魂，倒像是我之前遇到过的那个魔。 这也不应该呀！ 我从阴阳交汇处得到五彩石后，已经以天衣娘娘的名义，让所有魔离开阳间。 天衣娘娘发话，众魔谁敢不听？ 一黑一白两个奇怪的影子跟在百多个阴魂的后面，这像极了放羊的老头赶羊的情景。 一黑一白？ 犹如一道闪电划过我脑海。 难道是黑无常和白无常？ 这两位可是阴间的顶级鬼差，其身份相当于古代的三品带刀护卫。 我之前还和白无常谢必安接触过。 阴间不是出事儿嘛！他俩怎么会出现在阳间，而且还驱赶着100多个阴魂？ 我犹豫了一下，赶紧控制汽车改变方向追了上去。 追了一千多米，前面是一片树林，即便是阴间的汽车已无法驶入。 我赶紧下车，直接跳到了空中，以最快的速度狂奔而、去，一口气追了至少有三千米，在一片荒地上追上了一黑一白两团影子。 “你们等一下！” 我如同捕猎的老鹰，从空中急坠而下，拦在了两团影子前。 两个影子在我身前旋转了阿珂5他鹅毛一圈，逐渐化成了人形。 也是两个年轻人，只不过这两位样子过于奇怪，我一下子看的不出年龄。 一个全身穿着白衣服，脸色也煞白如纸。 另一个穿着一身黑衣服，还带着烟囱型的黑色长帽，这人脸上就好似涂上了锅底灰。 看这装扮应该是黑白无常，可仔细观察白无常后，又觉得这是一张陌生面孔。 什么情况？和我之前见到的白无常谢必安不是一个人呀！ 我还在愣神，浑身黢黑的那位先开了口。 “大胆狂徒，是什么人？竟然敢拦我们黑白无常办案！” 果然是黑白无常，徐半仙给我讲过，白无常浑身黢黑，叫做谢必安，黑无常浑身白如面粉，叫做范无赦。 我忙摆手:“两位千万不要误会，我是这一区的走阴人，算起来咱们也算同事——七爷，怎么你不认识我了？” 说着我看向白无常。 白无常举起了手2；中的长刀，直接横到了我脖子上。 “不过是小小走阴人，怎敢在此放肆！” 说着就想砍我。 他娘的可是真砍呀！ 我赶紧后退一步，同时将手伸到乾坤袋中，掏出了斩鬼刀。 “七爷，咱们也算是不打不相识，你不会忘性这么大吧？”不呃呃 黑无常再次朝我怒吼道:“什么七爷八爷的，你是不是把我当成了谢必安？” “怎么你不是七爷谢必安？” 这话把我问懵了。 “你刚才还说自己是白无常，难道自己刚刚说过的话都不记得了？” “我是白无常！但可没说是谢必安。” 说着举起长刀，再次朝我的脑袋劈了过来。 他娘的这是直接想要我的命啊！ 我赶紧举起斩鬼刀，先挡住他这一长刀。jm扒帕 两把刀一接触，发出“哐当”一声脆响，我纹丝未动，白无常后仰着飞了出去，落地后又摩擦了七八米才停住。 见此情景，黑无常先是愣了两秒钟，然后跑过去扶起了白无常。 两个原本牛逼哄哄的阴差此时一脸震惊。 我也没想到顶级阴差如此不堪一击，顿时来了底气。 第704章 是谁欺骗了我? “你们到底是谁？为何冒充黑白无常两位阴差，幸亏我和白无常谢必安有过接触，否则很可能就信以为真了！” 俩个阴差的注意力慢慢地由我脸上转移到了手中的斩鬼刀上。 斩鬼刀除了可斩杀阴阳两界所有鬼神，也是大部分阴差鬼吏的克星。 可以说神挡杀神，鬼挡杀鬼。 “白鬼”被我一刀震出十几米，震惊之余，才注意到我手中的黑刀。 见俩阴差这表情，我就更自信了，握着斩鬼刀朝他们走去。 黑白二阴差始终盯着我手中的刀，见我走来，先是后退了两步，然后连连后退。 万万让我没想到的是，他俩后退了几步后，竟扑通一声跪了下来。 这反而把我整懵了。 “你们这是……” “我黑白无常有眼无珠，刚才多有冒犯，还请大人赎罪！” 大人？ 应该是认出了我手中的刀。 “你们赶紧起来吧！”我赶紧收起斩鬼刀，然后下意识往后退了两步，和他们保持了一定的距离。 两个阴差起身后，朝我拱了拱手。 “你刚才说自己是黑白无常？可是……可是我之前和白无常谢必安有过接触，似乎不是你呀！” 黑阴差裂开嘴笑了，露出了满口的大白牙。 “禀大人，在我们阴间，黑白无常只是个官职，除了我们兄弟外，还有九对黑白无常，其中就包括谢必安和范无赦。” “原来如此！” 这反而让我有点尴尬了。 “二位大哥能不能告诉我阴司到底出了啥事？” 黑白无常一起摇了摇头。 “不知道？可是你们不是……” 不等我说完，黑无常摇头道：“禀大人，我们并非这一区的阴差，而是淮河区域的，也就是第四区到第六区，这次是奉命前来带走一批无法自己到达阴间的残魂。” 我当然知道他所指的残魂就是前面那一百多个脸色发灰的阴魂。 原本我是想打问一下爷爷的行踪，谁知眼前的黑白无常是外来的阴差，也省得我开口浪费时间了。 不过听他们这么说，又勾起了我内心新的好奇。 “这些残魂是怎么死的，好像和其它阴魂不大一样啊！” 我赶紧再次问道。 黑白无常再次很默契地一起摇头。 白无常解释：“我们只是奉命行事，并不知道原因！” “又是奉的谁的命呢？” 黑无常毫不犹豫地回道:“帝爷！” “帝爷？哪个帝爷？” 白无常微微躬身，同时压低声音:“就是酆都大帝！” 听到这名字吓了我一跳。 秀芝在介绍后土娘娘时，提到过这个酆都大帝。 酆都大帝又称“北阴酆都大帝”，是道教阴府实际上的最高神灵，地位仅次于后土娘娘。 怎么样对比这俩位呢！ 后土娘娘是整个阴间真正的老大，但几乎不参与阴间的日常管理工作。 实际在管理的老大就是酆都大帝。 至于阎王爷，只不过是酆都大帝座下的一方诸侯，负责人的生死轮回。 黑白无常一人一句，一番介绍后，我大概明白了怎么回事。 原来酆都大帝已经知道这一区域的阴间出现了暴动，开始插手了。 这样一来，我应该很快就会见到爷爷和张大海他们。 “两位大哥，再问最后一个问题！” 黑白无常同时朝我点点头:“大人无须客气！” “这么多的阴魂，两位大哥是从哪里出带出来的？” 白无常回道:“本地的人民医院和胜利油田中心医院！” 听到这两个名字，我心头一紧。 这就不对了！两个医院一天内死了这么多人，无论如何都不是一件小事，派出所怎么就不知道呢？ 我还想再问点阴间的事，可惜眼前的黑白无常几乎一问三不知。 最后只好拱拱手送黑白无常继续自己的阴差送魂工作。 黑白无常朝我拱了拱手，转身化作了一黑一白两团气体，并迅速朝着西南方向飘去。 我赶紧转身拿出手机，看到已经有冯红林的三个未接来电。 我赶紧回过去。 “兄弟，本市的几个辖区派出所，我挨着问了一遍，都没听过有市民大量死亡的消息！” “我已经能清楚了，这些人属于人民医院和胜利油田中医院。” “啊！那我马上联系这两家医院，了解一下情况。” 我也顾不得有没有人看到，跳到空中，像一只老鹰一样飞到了阴间汽车上空，然后急坠而下。 落地时身体竟纹丝不动。 看来飞翔和走路一样，多练几次便熟能生巧。 我赶紧控制汽车以超过400千米的速度极速行驶，先来到胜利油田中心医院。 进入医院后，看到的是平静如常的情景，和平时医院的情况并无二样。 我和他们院长、正院长都有过接触，也不啰嗦，直接来到了医院副院长办公室。 副院长一眼就认出了我，赶紧笑着起身打招呼。 “啊？马先生大驾光临，有何贵干！” 我直奔主题。 “医院里今天是不是死了很多病人？” 副院长先是愣了一下，然后赶紧摇头。 “没有啊！到底出啥事儿了？刚才冯副所长打我电话问这事，马先生又亲自跑来，我刚刚了解过，我们医院今天只有一位病人因车祸受伤过重去世。” “不对！那昨天和前天呢？是不是死过很多人？这种事情千万不能隐瞒呀！” 副院长先是正当了一下眼镜，然后连连摇头。 “我也问过了！昨天和前天都没有病人死亡。” “你确定？” 这一刻我心中的疑惑已经到了顶点，看眼前副所长的表情，他应该没有骗我，再说他也没有必要骗我。 他没有说谎，那说谎的就是黑白无常。 这也不对呀？ 这两个阴差并没有必要骗我。 思来想去，我想到的唯一可能就是那100多个阴魂都是人民医院那边的，刚才和我交流时，两位阴差过于紧张，一时口误。 我当着副院长的面直接给冯红林打去电话。 派出所距离本市人民医院距离近，此时他已经身在人民医院了。 “兄弟，已经确定过了！今天截止到现在，人民医院有两个人去世，一个服毒而亡，另一个是自杀后没抢救过来。” 这一下我更是一头雾水了。 唯一能解释的就是黑白无常欺骗了我。 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第705章 被冥王选中了 “冯哥，你还在人民医院？” “在呢！正在和医院的领导交流。” “那好，你稍等我一会儿，我马上到。” 挂掉电话，我狂奔到车上，然后开车直奔油城市人民医院。 很快见到了冯红林，在场的还有人民医院的院长和两个副院长。 冯红林当着我的面又问了一遍，副院长开口解释，说得很肯定，这两天他们医院真没多死人。 看表情，也不像是撒谎，关键是没有必要撒谎。 看样子，就是那两个黑白无常口误了。 阴差鬼吏说话还会口误，这他娘的也太不把我这个走阴人当干粮了。 可那100多个阴魂如果不是来自这两个医院，又是从哪来的呢？ 正如冯红林在电话里所说的一样，不管怎么样，一下子死了这么多人，派出所一定会得到消息。 正当我疑惑不解时，会议室的门开了，一个胖医生喘着粗气喊道:“院长，又昏迷了一个，根本查不到原因啊！” 副院长朝他摆了摆手:“不是说了嘛！咱们邀请的专家快到了，到时候咱们一起会诊，没看到警方的领导来问案，你们先在办公室等着吧！” “什么又昏迷了一个？难道好多病人昏迷了？” 感觉不太对劲，我脱口问道。 副院长先是看了一下正院长，然后点了点头。 “还真是邪了门儿了！我当医生也二十几年了，还是第一次遇到这样的事。短短两天时间，先后有六七十个病人昏厥，关键他们是忽然晕厥的，我们还查不到原因。” 这话让我心里咯噔了一下，赶紧转身对冯红林说:“冯哥，麻烦你问问胜利油田中心医院那边，是不是也出现了同样的情况。” “你是说两天内多人莫名其妙晕厥？” “对！” “好！” 冯红林只通话不到半分钟便挂掉了。 “还真是！有四五十个病人出现了同样的情况，他们那边也是一筹莫展。” “麻烦领导带我们去看这些病人！” 正院长和两个副院长同时扭头看向冯红林。 冯红林挥了一下手:“那就再次麻烦了！” “冯所千万别客气！这都是我们应该做的。” 我和冯红林跟着副院长一口气走了五六个病房，见到的都是卧床不起的病人，也和他们的主治医生交流过。 这几个病人之前的病情并不严重，都是忽然昏厥的，没有丝毫的征兆，而且医院已经想尽了办法，愣是没能查清楚原因。 他们晕厥后，除了还有微弱的脉搏和呼吸外，就和死人一模一样。 在看到第一个晕厥的病人时，我已经确定在城外见到的阴魂就是他们。 在医生眼中，他们是处于高度昏迷的状态，可我知道他们实际上只剩了一缕残魂在体内，已经可以算是个死人了。 如果不出所料的话，三天内，随着他们体内的这一缕残魂离开，人也就彻底死了。 这么说，这100多个人的残魂是被阴差生生带走的，严格意义说这就是杀人，只不过阴差杀人不算谋杀。 而且还得给扣上“合情合理”的帽子。 这他娘的上哪里去说理呀！ 这和李文康的死如出一辙，幕后之人都是来自阴间。 李文康的仇我一定要报，可忽然想起此前黑白无常所说的那番话。 如果这一切都是酆都大帝安排的，这仇就难报了！ 酆都大帝作为整个阴界的实际***，为什么要插手这么小的事儿呢？ 连那两个黑白无常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总不能让我去问酆都大帝吧？ 我正琢磨着，冯红林的一句话点醒了我。 “这些忽然晕厥的都是什么人啊？” 什么人？ 对啊！我怎么忽略了这个最基本的问题——酆都大帝为什么让黑白无常带走这些人，而不是其他人？ 想到这里，此前在郊区看到阴魂的那一幕再次浮现出我脑海。 虽然我没有看清楚那些阴魂的具体模样，但能确定他们他们既有男女，也有老少，所以说年龄和性别并非酆都大帝选择这些人的标准。 这个标准一定存在！ 那么标准是什么呢？ 我赶紧回复院长:“领导，能不能把这些人的资料整理给我们？” 副院长点了点头，反问我:“当然可以！请问具体包括哪些资料呢？” “姓名，住址，年龄，病因……总之越详细越好。” “行！几位稍等一会儿，我们人事科的都在，差不多十分钟就能整理好。” 说完，副院长离开了接待室。 冯红林朝我走了两步，小声问我:“是不是想到什么了，兄弟？” “我想试试能不能从这些人的信息中找出什么规律！” “规律？什么意思？” “嗯！简单说，就是为什么昏迷的是他们，而不是其他人。” 从表情看得出冯红林并没有完全理解我这话的意思，但还是点了点头表示会全力配合我。 相处了这么久，又一块儿经历了这么多离奇、诡异、曲折的事，我和冯红林之间这点默契还是有的。 很快，副院长拿着a4纸回到了接待室。 “他们的信息都在这里，我们能提供的全都在上面了。” 我接过a4纸扫了一眼。 院方直接打印的excel表格，序号，姓名，性别，家庭住址，病因等一目了然。 我直接忽略了性别和性别这两列，先是看了这几十个人的病情。 既有心脏病，也有普通的感冒发烧，还有几个是车祸和摔伤，单从病情上看，似乎也没有规律可言。 当我看到这些人的家庭住址时，顿时眼前一亮。 这些人竟然都是有油城市河口区义和镇的。 这应该不是巧合吧？ 我只知道这是本市最北边的一个县区，原本是黄河故道泥沙冲刷而成的新土地，所以才有了河口这称谓。 前几年我在一家快餐打工时，和我睡一个屋的小伙就是河口区义和镇的。 冯红林从我手中拿过几个a4纸，瞅了几眼也看出了端倪。 “都是义和镇的！这肯定不是巧合吧！” “冯哥，赶紧问问胜利油田中心医院，是不是也都是这地方的人？” “我看干脆咱们直接去一趟吧！” “对！坐我的车。” 冯红林让同事们收队回派出所待命，然后坐我的车直奔胜利油田中心医院。 上了车，冯红林先给胜利油田中心医院的副院长打去电话。 “郭院长，麻烦你马上把刚才我询问的那几十个病人的情况整理一下，打印出来，我们几分钟便到。” 挂掉电话，不到三分钟，汽车已经行驶进了油田中心医院的停车场。 冯红林扫了一眼车窗外，惊呼出了声。 “兄弟，你的车速简直快到了匪夷所思的程度！这种车能不能也给我弄一辆？钱不是问题。” 我双手一摊，直截了当回道:“当然不能！” 很快见到了郭副院长，在他办公室等了几分钟，就有人拿来了两页a4纸。 我赶紧接过来，直接看地址那一列，果然不出所料，也都是河口区义和镇的。 现在我百分百确定，地址就是酆都大帝派黑白无常带走这些人魂魄的原因。 冯红林立刻拨通了这个辖区派出所的所长电话。 我距离他不过一米半，对方的声音听得清清楚楚。 他们并不知道自己想乡镇出了什么事。 和他对望了一眼，冯红林冷冷道:“看来咱兄弟该亲自去一趟客户去义和镇！” “现在就去！” “好！” 刚出了胜利油田中心医院办公大楼，我给杨玉静打了个电话，告诉她今晚就算回去也早不了，让她自己尽早睡。 用大脑控制汽车搜索河口区义和镇，显示距离123公里，还真不近。 不过对于阴间的汽车而言，这点距离真不算什么。 汽车行驶出三十多公里，冯红林问了个我感觉很关键的问题。 “挺奇怪的！河口区义和镇距离市里差不多250华里，这些人怎么都来这里住院呢？” 是啊！这其中有些人的病或者受的伤并不严重，按理说在镇上的医院或者河口区的医院就可以，完全没必要舍近求远。 对！这个原因应该也是关键，得赶紧弄清楚。 第706章 死了的董事长 我把想法告诉了冯红林，他点了点头，也觉得很有道理，便赶紧分别给胜利油田中心医院和人民医院的副院长打电话。 得到的答案让我们大吃一惊。 这些病人都是被一位当地的企业家扶持转院的，整个过程，包括他们在医院的所有花销都不用自己出一分钱。 要知道油城市人民医院和胜利油田中心医院是本市最好的两家医院，能够免费转院，并且还给报销所有的花销，有这样天上掉馅饼的好事，谁会放弃！ 冯红林的第一反应是:赶紧查清楚这个搞赞助的企业家是谁。 而我想的更深，如果仅仅是阴差鬼吏锁魂，对于他们而言，在油城市里和河口区义和镇没什么区别，那么把他们集中到这两家医院的目的又是什么呢？ 肯定是有原因的！ 冯红林接连打了好几个电话，终于问到了一些赞助他们的那位企业家的信息。 是方圆矿业的董事长，这个董事长六十几岁，叫吕传茂，也是土生土长的义和镇人。 现在算得上是当地的一张名片了。 眼看已经到了晚上10点，冯红林提前联系了河口区义和镇辖区派出所的所长，让他带路先去当地医院了解一下情况。 见到义和镇派出所所长，见到他的第一时间，我先是闻到了一股刺鼻的酒味儿。 不用问，这家伙刚才在喝酒。 这也正常，毕竟是下班儿时间，人家愿意干啥干啥，男人嘛！晚上聚聚，喝点儿多正常。 “冯所，这个点……这个点你怎么亲自来了？刚才还说刚出了市区，这速度……” 见他这样子，冯红林皱了皱眉头，语气明显不怎么友善。 “别废话！陆建忠，你们镇出了这么大的事儿，作为派出所的所长你竟然不知道？” 陆建忠先是打了两个饱嗝，一脸的疑惑，张了好几次嘴，才回道:“冯所，我真不知道——到底出啥事儿了？我们没有接到报案呀！” “赶紧带我们去你们当地的医院！” 说着，冯红林转身指了指我的车。 吕建忠看了一眼我的车:“还是坐我们的警车吧？这是公事，应该公家出车才对！” 气得冯红林破口大吼。 “少废话！赶紧上车。” 上了车，冯红林把那几页a4纸递给陆建忠。 “看看这些人都是你们镇的？” 吕建忠接过去看了看，回道:“看地址都是俺们镇的！” 我们先到了镇上的医院。 把那几页a4纸递给了医院的一个什么值班主任。 医院的主任只看了几眼，就指了指其中的几个。 “我能记得，这几个病人都是从我们医院里转走的。” “他们的病情很严重吗？” “并不严重啊！甚至有几个连住院都没有必要。” “那他们为什么非要转院呢？转到市里大医院可有一百多公里，不近呐！” 我装糊涂地问道。 医院的主任双手一摊:“有人出资呗！不但住院不用花一分钱，连路费都给出，上哪去找这么好的事啊！” 我赶紧顺势继续问:“是当地方圆矿业的董事长吕传茂出的资？” “对！吕董事长可是我们当地的着名企业家，也是着名的慈善家。” “他为什么要资助这些病人呢？据我们了解，这些病人的病情和伤情并不算严重，没有必要转到市里的大医院。” 医院的值班主任双手一摊:“这个我们就不知道了！” 冯红林紧接着问医院的值班主任:“这个吕传茂董事长到底什么人呀！有点大方得莫名其妙，明明不需要转院，非得这么干！真是有钱花不了？” 医院的主任咧了咧嘴：“你还真说对了！方圆矿业在整个省内也算是有名有号的大企业，据说是董事长吕传茂百分百控股，他还真不缺钱，至于他为啥这么做，那得去问他了！” 这话说了等于没说。 冯红林转身问陆建忠：“你了解吕传茂董事长？” 陆建忠明显有些醉意了，还时不时打个饱嗝。 “人家是……是着名的企业家，平时都是……都是和区长、市长们接触，我认识他，他也不认识我呀！” “他的厂子就在你们镇，你多少肯定知道些吧！” 陆建忠又打了个饱嗝：“就知道他很有钱！企业效益不错，也很乐善好施，给镇上和区里都捐过不少钱，我们区的都夸他人很好。” 气得冯红林再次皱起了眉头。 这话说了等于没说。 正当我和冯红林准备起身离开时，陆建忠忽然冒出一句话。 “他之前好像得过重病，甚至家里人都开始给他准备后事了，谁知人又奇迹般活了过来！” 陆建忠这话说完，镇医院的值班主任立刻附和道：“对！这事我听一个医学院的同学说过，你们知道吕董事长当时得了什么病么？” “什么病？” “胃癌，还是晚期啊！” 陆建忠立刻反驳：“别扯了！钱再多，也治不好癌症啊！别说还是癌症晚期。” 镇医院主任咧嘴笑了笑，似乎有点尴尬:“我也是学医的，这事也觉得很奇怪，可我同学说得很肯定，因为吕董事长在他们医院做检查时，我同学就在身边。” 刚开始我也不信，主要是这个主任说话时总是一副嬉皮笑脸的表情，给人一种在开玩笑的感觉。 可听他这么说，我相信了他的话。 在普通人眼里，像癌症这样的绝症是不可能治好的，因为以目前的医疗水平，即便是再好的医院，再好的医生，用上再好的药和设备，也治不好。 可对于阴司而言，这根本不算个事儿，只需要一枚药丸就搞定了。 如果是阴间的力量治好了他的病，这事就说得通了。 “冯哥，能不能想办法让我见见这个吕董事长？” “这个……”冯红林抿着嘴，似乎有些为难，“我先打个电话问问啊！” 说完，转身走到一侧，打了个电话。 一分钟左右，冯红林又转身返了回来。 “你想现在见？还是明天？” 我想都不想：“现在！马上！” “猜也猜到了！” 冯红林朝我瞥了瞥嘴，然后指了指外面。 “走吧！去河口区枫林绿洲别墅区，具体位置马上会发到我微信上！”说完，他又瞪了陆建忠一眼，“走吧！陆所长，你是义和镇派出所的所长，义不容辞，也跟着走一趟吧！” “啊！我——” 陆建忠立刻打了个饱隔。 我立刻控制汽车，搜索河口区枫林绿洲小区。 显示此地距离这小区25.35公里。 “了解这小区？” 冯红林问陆建忠。 “嗯！这是个高档小区，也是本区房价和物业费最贵的高档小区，住着的都是有钱人，尤其是二期的别墅区，据说……据说光有钱都未必买得到，还得有关系。” “行了！说点特别的！” “特别的？我……我也不知道啊！” 很快冯红林收到一条信息，他点开看了一眼：“二期三号别墅！” 我立刻用思维把具体地址传输给汽车。 几分钟后，汽车便停到了一栋独体五层别墅前，别墅三面是河，只有南面正门前是油柏路。 别墅四周都安装着高清监控摄像头。 此时别墅内亮着灯。 “这就是吕传茂董事长的家？” “对！我可是找的志明大哥，他出的面，人家大董事长答应得很痛快，让我们直接进去！” “那好！进去吧！” 我们刚走到门口，就听到院子内传来了个低沉的男人声音：“你们是市派出所的吧！请进啊！” 说着，一个穿着西装的中年人从别墅里面打开了门。 第707章 教你积德行善 “我是吕董事长的管家，你们可以喊我柳先生！” 打开别墅院门，管家朝我们微微躬了躬身，同时伸开右臂，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吕董在等你们呢！” “好！谢谢您，柳先生！” 进入院子，刚走了两步，我就感觉到四周传来一股股的冷气。 我禁不住缩了缩脖子，同时看向四周。 先是看到院子里种了几棵比成年男人大腿还粗一点儿的柳树。 这几棵柳树长得格外茂盛，柳树叶子的颜色有些发重。 这树显然不正常！ 仔细看，几棵柳树的四周还萦绕着一团黑气。 又往前走了两步，注意到南面的门窗后，我心中又是一惊。 整栋别墅朝南的窗户都用黑窗帘拉着，门上安的也是深褐色的玻璃。 正常人家里显然不可能这样。 这些发现更让我确定这个叫吕传茂的董事长绝对有问题。 黑色的窗帘，深褐色的玻璃，这明显是屋主怕光。 什么人或者说什么东西怕光呢？ 只是在未亲眼见到他之前，还不能确定他到底是死人还是活人。 “董事长，他们来了！” 柳管家推开门，喊了一声，我也随之回过神。 “进来吧！” 别墅内传来了低沉的声音。 屋内乌漆嘛黑的。 循着声音望去，凭借着超常视力，我看到一个消瘦的老头坐在沙发上。 老头穿着一身褐色的中山装，最不和谐是戴着一副茶色墨镜，墨镜的颜色和门玻璃颜色差不多。 这身打扮让人看起来实在别扭至极。 别的不说，就说大晚上戴茶色墨镜，不是装逼就是有病。 这老头儿应该就是吕传茂。 既然是着名的企业家，还是赫赫有名的好心人士，肯定不至于大晚上在家里装逼，那肯定是有某种疾病。 “你们随便坐吧！”老头指了指对面的一排沙发，“我就是吕传茂，实在不好意思，本人有些怕光，所以家里光线暗一些。” 仔细观察吕传茂，他浑身也萦绕着一团黑气，而且脸上没有丝毫血色。 我还是看不出他到底是个死人还是活人。 总之，给我一种很怪的感觉，这种感觉我之前从来没有过。 姓柳的管家再次指了指我们身前的一排沙发。 “几位先生请坐吧！” 见到吕传茂，陆建忠就好似见到了班主任的小学生，又是低头又是哈腰，还催促我们赶紧坐。 “坐吧！” 冯红林指了指身侧，首先坐了下来。 坐下后我继续观察身前的吕传茂，只不过他戴着墨镜，我无法看到他的眼神。 “吕董事长，实在不好意思啊！这么晚了还来打搅您。” 冯红林赶紧先说客气话。 吕传茂摆了摆手：“配合警方破案是公民的职责和义务，不用客气。” 话不多，但掷地有声。 “吕董事长，请问您为什么要资助那么多病人转到市直医院？” 吕传茂不但没有丝毫慌张，反而微微一笑。 “我向来喜欢做一些力所能及的好事，积善修德嘛！” 这话直接让冯红林愣住了。 “吕董，我希望你能正面回答。” “这是大师给我指点的积德之路，帮我把这些病人送到大医院接受更好的治疗，不过百多万的花销，不算什么。” 吕传茂似乎还是没和我们在一个频道上。 冯红林忙摆摆手：“大师？什么大师？” “一位得道高僧，法号我也不清楚，几年前我得了绝症，就是这位大师救的，并且在此后的几年里，他时不时指点我修善积德。” 一听到这话，我浑身像是被电了一下。 “你说是个和尚？是个什么样的和尚？”我赶紧问。 “他身材微胖，长相……” 吕传茂的话只说了一半，便没了下文。 “怎么了？吕董！” “奇怪啊！我怎么一下子记不清大师的模样了？” 我心头再次一颤，这一幕对于我而言太熟悉了。 果然又是地狱化缘人！ 这个鬼东西简直阴魂不散。 “吕董事长，冒昧的问一下，听说当年您得了癌症，是不是那个和尚给了你神丹妙药，才治好你病的？” 吕董事长点了点头。 “再冒昧的问一句，我爷爷生前也是有名气的阴阳先生，作为他的孙子，这方面我略懂一些皮毛，看着吕董家里的布局有些特别，院子里种了几棵粗柳树，朝南的窗户都是安装的深黑色窗帘，门上玻璃也是深色的，是请高人指点过？” 吕传茂点了点头：“对！也是这位大师给指点的！” 在阴阳圈里流传这么句话“前不栽桑，后不栽柳，左不栽桃，右不栽杏，中间不栽鬼拍手”，实际上略懂风水的人都不会把柳树种在院子中。 可这个吕传茂不但在别墅院内种柳树，还一下子种三棵。 刚才进屋前，我回头瞥了一眼那三棵柳树，不知道是不是巧合，三棵树正好呈“品”字形，这在堪舆学上称之为“阴阳互补”。 我强行克制住内心的激动：“吕董事长，能不能把你和那位和尚大师的接触过程简单说一遍？” “这个——当然可以！” 我屏住呼吸，听他讲述。 “那是五年前，算算时间也快有六年了，当时我已经身患癌症多年，眼看撑不住了，不瞒几位，遗嘱我都立下了，就在我等待死亡时，大师第一次出现在了我面前，我记得很清楚，那是我病重几天后的一个深夜，大师忽然出现在了我病房中……” 那一次是吕传茂第一次见到那和尚，也就是地狱化缘人。 虽然他无法描述出地狱化缘人的具体模样，但很肯定，他身材微胖，说话时始终面带微笑，声音不高不低，让人特别舒服。 地狱化缘人开口第一句话便是直接告诉吕传茂，能救他的命。 那几年为了抗癌，吕传茂几乎走遍了世界着名的医院，钱也花了几千万，根本没啥用，用他的话说，如果一亿能换一年寿命，他会毫不迟疑。 当时他已经接受了即将病逝的现实。 听和尚这么说，吕传茂当然不相信，不过见对方是个和尚，也没好意思多说什么。 和尚告诉吕传茂，自己不但能救他的命，还能帮他走上积善行德，延年益寿的道路。 当然，这时候的吕传茂还是不信。 那和尚并没有再多说什么，而是从身上掏出一枚朱红色的药丸。 那是一枚比以前常见的算盘珠略小的药丸，和尚让吕传茂把药丸吃了，并且告诉他等他病好后会去找他的。 那和尚把红色的药丸交到了吕传茂的手里，然后一转身，在吕传茂眨了一下眼之际，整个人便消失不见了。 这让吕传茂心中一惊，赶紧把红色药丸放到嘴里，嚼了几下后，咽到了肚子里。 神奇的一幕出现了，他吃了这枚丹药后，竟然感觉身体十分舒服，自从得病后，他从来没有感到这么轻松过。 他美美的睡了一觉，第二天醒过来，竟然能够下床了，而且身体的不舒服感觉已然彻底消失。 当天上午吕传茂赶紧做了个全身检查，结果发现身体里一点癌细胞都没有了，也就是说他的癌症彻底治愈了。 这怎么可能呢？ 震惊之余，他一下子想起了昨晚的经历，这才意识到自己遇到了真活佛。 出院后的第二天晚上，吕传茂正想睡觉，忽然就听到门口传来一声阿弥陀佛的声响。 抬头就看到了救他命的和尚，也就是那个地狱化缘人。 从此以后，这个和尚不定时地出现在他的生活中，来如一阵风，去似一阵风。 奇怪的是除了他自己以外，即便是自己的司机、保镖和家人都没有见过这个和尚。 这更让他断定和尚就是活佛。 既然是活佛，那肯定对他的话听之信之，让他怎么做就怎么做。 就说送病人去市直大医院这件事，也完全是地狱化缘人教他这么做的，吕传茂只当是积善行德的好事，并没有多想。 听吕传茂说到这里，我突然感觉到了一股从未有过的恐惧感。 “然后呢？” 冯红林问。 “没有然后了，我也是刚刚知道那些人忽然晕厥的消息，所以等着你们来问问原因。” “啊！” 事情到了这里，好似进入到了死胡同，不过在听吕传茂描述时，我有一个很惊人的发现。 第708章 管家是个死人 我发现吕传茂和柳管家没有影子！ 虽然屋里光线很暗，但也有灯光，既然有灯光就应该有影子。 我悄悄观察过，我们三个人都有影子，但吕传茂和柳管家却没有。 难道他俩是鬼？ 见此情景，我脑中立刻冒出这个想法。 可怎么看，他俩都和平时所见的鬼不一样，再说了，这几年吕传茂没少抛头露面，主要是白天在外活动，也不可能是鬼。 冯红林在介绍两个医院病人的情况，我则继续偷偷观察吕传茂和柳管家。 柳管家装扮同样不寻常。 此时已经是晚上十点多，可他依旧西装革履，还打着领带。 虽然他的工作是管家，可也不至于这么晚了还穿得这么板正。 另外还有他脸上的皮肤，就如同橘子皮一样。 此外，这屋子内的气味也不对劲儿。 刚进屋时，我还只是闻到一股檀香味，据我所知，有钱人，尤其是有钱的老年人，大都喜欢附庸风雅，家里点着上好的檀香倒也是平常事，只不过仔细闻，还有一股淡淡的臭味。 在屋内待久了，我才闻出来，这是一股尸臭味。 再仔细问，尸臭味竟然就是从柳管家和吕传茂身上散发出来的。 冯红林和吕传茂交流了十几分钟，似乎所有的线索都指向了那个神秘的和尚，他们不知道，可我知道啊！那可是来自阴曹地府的地狱化缘人。 即便是确定他有问题，也拿他没有办法 “时间很不早了！这么晚还打搅吕董事长休息，实在抱歉，事情的大概我们也已了解，那就告辞了！您早休息。” 我实在不甘心就这么离开，人都走到别墅屋门口了，又转过身。 “吕董事长，您日理万机，我们实在不好意思再叨扰，能不能留一下柳管家的联系方式，最好加个微信，这样万一再咨询什么事，我们直接联系他就行。” 吕传茂想都没想便点了点头。 老板都发话了，柳管家赶紧拿出手机，先说出自己手机号，又和我互加了微信好友。 走到车前，陆建忠已经醉得不成样子，气得冯红林一脚把他踹到车上。 上了车后，我问冯红林：“冯哥，能不能查查这个柳管家的信息？” 冯红林笑了笑：“兄弟，刚才听你问柳管家的联系方式，我就知道你有这目的！” 说着，拿出手机。 毕竟是市派出所的副所长，即便是下班时间，说出的话也好使。 十分钟左右，冯红林收到了信息，然后点开了邮箱。 冯红林收到的是加了密的word文档。 见他点开，我也赶紧把头凑过去。 这应该是柳管家的户籍信息。 刚点开文档，我和冯红林同时惊呼出了声。 整个word文档上印了两个黑色的大字“注销”，只有人死了后，户籍信息才被印上这两个字。 果然，这个柳管家有问题啊！ 只是万万没想到他已经死了。 怪不得他身上弥漫着一股腐臭气味。 柳春涛，男，1971年5月出生…… 大体扫了一眼柳管家的信息，根据户籍信息显示，他是5年前死的，死亡原因没有写。 “兄弟，如果这个柳管家是鬼，那吕传茂董事长呢？会不会也是鬼？” 冯红林问了个很关键的问题。 “你是说刚才他的那番话有假？” 冯红云摇了摇头:“或许站在他的角度未必是假的！” “什么意思？” “你觉得柳管家知道自己已经死了吗？” 他虽然是反问，但我还是一下子明白了他的意思。 “刚才也没顾上问他是在哪家医院遇到了那个神秘胖和尚的！” 冯红林淡淡一笑:“这个容易！” 说罢，他踢了一脚睡得如死猪一样的陆建忠。 连踢了三脚，陆建忠才哼哼着睁开眼。 “冯所，您……您有事啊？” 陆建忠揉了揉眼，脸上写满了问号。 “赶紧给刚才镇医院的那个值班主任打电话，问问他那个同学是哪家医院的。” “奥！” 陆建忠摸了好几次，才掏出手机。 “老大，我好像没有他的手机号码！” 气得冯红林瞪大了眼，朝他大吼道:“没有他个人的，你还没有他医院的吗？” “有！有！有！” 说的赶紧翻找。 电话很快接通了。 “冯所，就在我们区人民医院！” 这倒让我挺意外，刚才我记得很清楚，吕传茂说自己去过很多家医院，花了至少几千万了，最后怎么会留在河口区人民医院呢？ 据我了解，河口区人民医院医疗设备三流，医生水平四流，医生的医德十流开外。 堂堂资产几十亿的大企业家，估计平时连感冒不会来这种医院。 或许看出了我有这样的疑惑，冯红林叹息了一声，解释道:“大概吕董事长也是抱着一种落叶归根的想法，反正癌症晚期已经无法治愈，那就回到自己的故土走完自己生命的最后一程吧！” “应该吧！” 在前面路口把陆建忠放下，我赶紧控制汽车直奔河口区人民医院。 此时已经是夜里11点，这个时间，医院里说话算数的领导都在家休息了。 冯红林肯定也知道这一点，于是立刻给河口区派出所所长打去电话。 派出所这种部门和其它事业单位不太一样，例如:镇派出所并不归当地的镇政府管辖，区派出所也并不归区政府管辖，而是县区派出所直接管理乡镇派出所，而市派出所又管辖县区派出所。 算起来，冯红林也算是河口区派出所的上级领导。 他在电话里说的很明白，让他直接联系河口区人民医院的业务副院长，让他立刻赶到医院，同时也让这位区派出所所长跑一趟。 听冯红林这么安排，满满的老油子气息。 他能直接管着河口区派出所所长，管河口区人民医院却未必好使。 所以才喊河口区派出所所长跑一趟。 等冯红林挂掉电话，汽车已经进了河口区的区城，眼看就到医院了。 我们肯定比他俩速度快，干脆站在医院门口等着。 过了五六分钟，一辆黑色的帕萨特开了过来，车里的人应该是看到了我们，把车停到大门一侧，人随之下来了。 “冯所，你怎么这个点来了？难道是有什么大案？” 冯红林回道:“麻烦你了志斌，这事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吧！是关于河口区当地着名企业家吕传茂的！” “吕传茂？” 一听这名字，区派出所所长志斌明显有些惊讶。 “应该认识吧？” “吕董事长除了是我们本地区的着名企业家，更是人人皆知的慈善家！我当然知道——还算有一定了解吧！” 正说着话，一辆白色奥迪a4开了过来，应该也是看到了我们后，把车停到了大门外。 下车的竟然是个女的，仔细看，有四十几岁，但不管是保养还是穿着，给人的感觉都只有二三十岁。 “两位领导早到啦！实在不好意思，我住的小区距离远了点！” 志斌赶紧介绍。 “李院长，实在不好意思，这么晚让你跑一趟——这位是咱们市派出所的冯所长，警界的精英，罪犯歹徒的噩梦。” “李红艳院长！这几年整个医院的业务都是她亲手抓，能人呐！” 冯红林微微点了点头:“我们是来了解一下吕传茂董事长的一些情况。” 听冯红林这么说，李红艳的神色明显有刹那间的变化，不过马上又恢复如初。 “先请进吧！有什么话到我办公室咱们详细谈。” 说着，李红艳跑到大门口，喊了一声“老王，开门！” 第709章 没有心跳的人 “怎么？你们医院平常晚上的大门是关着的？” 李红艳瞥了我一眼，咯咯笑着回道：“这是我们院方办公区域的大门，医院的正门肯定一天二十四小时都开着。” 边说着边往里走，李红艳的办公室面积很大，足有六七十平米，而且装修极其豪华，用的还都是比较名贵的实木桌椅。 李红艳指了指真皮沙发：“几位领导随便坐啊！喝龙井还是绿茶？我这里也有咖啡和果汁。” 冯红林摆了摆手：“都不用！我们就问一点信息，问完了就走，李副院长不用麻烦。” 李红艳略有尴尬，赶紧笑着坐到了我们对面。 “我们是来问一下当地着名企业家吕传茂的情况，刚才在大门外已经告诉你了。” “我知道！就是不清楚你们要具体了解哪些方面的事呢？” “几年前吕传茂董事长癌症晚期，又转到了河口区人民医院，应该有这件事吧？” 李红艳想都没想便点了点头。 “对！是吕董事长觉得我们医院的条件不错，医生们又热情勤快，所以病重后转了过来。” 我差点笑出声来。 冯红林赶紧咳嗽一声，提醒我注意场合。 “你把当时的过程详细的说一遍？” 冯红林咳嗽了一声后继续问。 “这事儿有五六年了吧！当时我刚升任副院长，负责接待吕董事长，所以当时的一些细节我还记得很清楚，就好像在昨天一样。” “当时吕传茂董事长病情已经到了无药可医的程度？” “对！癌症晚期，神仙难救。” “那怎么又好了呢？” 李红艳的脸上再次闪过一丝的慌张，先是尬先两声，才接着解释。 “可能是我们的某些药物发生了生效，也或许是他……” 后面的话实在编不下去了。 “李院长，你应该知道作伪证或者对警方的询问有所隐瞒，属于犯罪吧！” 李红艳脸上又一次闪过一丝的紧张，她只好再次尬笑，然后开口：“知道，当然知道啦！” “那好，我再问最后一遍！”冯红林双眼死死盯着李红艳，“吕传茂董事长的病到底是怎么治好的？我希望李院长能把当时的细节说清楚楚，不要有任何隐瞒。” 李红艳似乎很是纠结，五六秒钟后，她才叹息一声。 “其实我并不是有意隐瞒，主要是这件事牵扯到吕传茂董事长，他可是我们这个地区的一张名片儿，所以……所以我们当年一致决定过，对这件事要隐瞒。” “既然我都找到了你们医院，李院长还觉得能继续隐瞒下去？” “好吧！这事儿告诉警方也不会有什么危害——不过我觉得除了警方知道外，还是不要对外公开的好。” 冯红林皱了皱眉头：“这个我们会根据情况决定。” “当时吕传茂董事长其实已经病逝了，这一点不可能有错，我们也按照流程把他的遗体暂时存放到了医院的太平间，可是第二天早晨，怪事就出现了。” “他是不是又活了过来？” 我脱口而出。 李红艳也收起了刚才的夸张笑容，她点了点头。 “对！当日我还没有来上班，记得是5点多，我接到了值班主任的电话，说吕传茂董事长忽然活了过来。” “起初，我还以为他们在开恶趣味的玩笑，谁知到了医院后，果然看到了站着的吕传茂董事长。” “你们医院为什么要把这事隐瞒下来？” “不隐瞒也不行啊！因为根本解释不通，退一步讲，吕董事长是在我们医院治好的病，这可比做多少广告的效果都强吧！” 站在医院的角度思考，李红艳这么说的确不算有错。 “听说当天吕传茂董事长做了一个全身检查？” 我注意到李红艳的脸色明显变了，甚至刻意的转移了目光，不和冯红林交接。 “对！我们给他做了一个全身的检查。” 再开口，声音也明显低沉了不少。 “检查结果怎么样？” “这个……” “不要有任何隐瞒！你应该听说了，市人民医院和油田中心医院那边昏厥了100多人，我们已经查清楚了这事和李传茂董事长有关啊，再不妨告诉你另外一件事，这些人虽然暂时处于晕厥状态，但极可能醒不过来了。” “检查的结果很奇怪！”李红艳身体猛地一颤，然后点了点头，“吕董事长身上的其它器官都还正常，唯独心脏……心脏不正常！” “说清楚一点，心脏怎么就不正常了？” “他根本就没有心跳！从医学上说，吕董事长就是个死人，因为这件事太诡异，加上吕董事长的身份特殊，我们向上级做了汇报，结果就是让我们隐瞒住这件事。” 听李红艳这么说，一下子就明白为什么吕传茂的身上有一股腐臭味儿了。心脏不正常跳动，血液就无法正常循环，这样时间稍微一久，人不就臭了嘛！ 估计柳管家的情况也一样。 想到柳春涛，我忙插嘴：“能不能再查一查病人的情况？” 李红艳看了我一眼，大概见我和冯红林在一起，也是警方的人，便点了点头。 “但凡是我们医院的病人，都有记录，这些记录至少会保存15年以上，只需要提供病人的姓名和身份证号，就能查到信息。” “就是吕传茂董事长的管家柳春涛，稍等一下，我看一下他的身份证号。” 听我这么说，冯红林自然秒懂我的意思，赶紧接茬。 谁知李红艳摆了摆手：“是他？那不用说身份证号了！这人的情况我也记得，连查都不用查。” “奥？” “具体时间我记大不清了！肯定是在吕董事长死而复活后不久，这个姓柳的突发心脏病，被送到我们医院时人已经不行了，但我们医院还是秉着认真尽力的原则，积极进行了抢救，在确定他毫无生命特征后，才把人暂放到了医院太平间，结果……结果当天下午，值班的同事听到太平间有人边喊着什么，边使劲拍打门……” “结果就看到了活过来的柳春涛？” 我插嘴道。 “嗯！” 李红艳使劲点了点头。 “这事你们也隐瞒了？” “对！考虑到这件事的性质，再加上这人是吕董事长的管家，担心事情曝光后，会把吕董事长的事牵连出来。” 我和冯红林互望了一眼，俩人什么都没说，但已经达成了共识。 离开河口区人民医院时，已经过了夜里12点，此时月明星稀，微风阵阵。 冯红林的眉头都拧成了疙瘩。 “兄弟，这事你有什么结论？” 对冯红林透露太多也没必要，不过也不需要刻意隐瞒。 “灵异事件！” 我干脆地回了四个字。 我内心隐隐感觉到这件事比此前的几次所谓的灵异事件都大，因为牵扯到了阴间的超级大佬酆都大帝，还是由淮南区域的顶级阴差黑白无常亲自送阴魂下去的。 我不由得再次琢磨起来，阴间到底出了什么事？ 爷爷和张大海还有大龅牙他们到底怎么样了？ “事情的大概已经了解，再回义和镇也没啥意义，于是我俩直接返回了油城。” 在路上，我又碰到几批被阴差驱赶着的阴魂，又五六个的，也有十几个的。 第710章 学生跳湖事件 我脑子立刻蹦出个词分钟——阴魂不散。 当着冯红林的面，我也不可能下车一探究竟。 眼看就进入油城城区了，我身前的路边再次出现了一团黑影，这黑影给我的感觉有些熟，我好像在哪见过。 当然，这只是我的一种感觉。 黑影飘飘忽忽的，并没有完全凝固成人形。 我大脑急速运转，越看越觉得熟悉，我肯定在哪里见过这团黑影，而且能确定就是最近一段时间。 因为汽车是被我大脑思维控制着，一番快速的思索后，汽车随之停了下来。 “怎么了，兄弟？” 冯红林已经有些昏昏欲睡了，感觉到车忽然停下，赶紧坐直了身子问我。 “冯哥，你在车里稍等我一下！” 我顾不得详细解释，赶紧打开车门跳下去，朝着黑影追了过去。 黑影前面是五六个阴魂，我也算是见怪不怪，懒得多看他们一眼。 追了几百米，看着黑影驱赶着几个阴魂快要消失在我视线了，我干脆跳了起来，像鸟一样朝前猛飞。 凭借着在空中的优势，我拼上了吃奶的劲儿，终于追上了黑影。 “先等等——” 我大喝一声，急坠而下，不偏不倚拦在了黑影身前。 黑影随之幻化成了人形，在认出他是谁的同时，惊得呼出了声来。 “前辈，怎么是你呀？” 这黑影竟然是波多玛利亚的父亲。 他也第一时间认出了我。 “万岐君，这是你的地盘？” 我先是点了点头，然后连连摆手：“前辈！这是谁的地盘不是关键，关键是您怎么来了这里？” 波多玛利亚父亲指了指身前的几个阴魂：“来接他们！” “啊！这里可是大夏国，再说……再说您只不过是一名走阴人，也不算阴魂鬼差，怎么会来这里干阴差的活呢？” 波多玛利亚父亲摇了摇头。 “具体原因我也不知道，只是遵照上级的命令做事，被安排来大夏接阴魂的，其它的一概不知！ 虽然他的话我直接不理解，不过并不怀疑是真话。 看来事情比我想象得更复杂，不仅仅是其它区域的阴差鬼吏，连樱花国的走阴人都来凑热闹。 到底是出了什么事呢？ 波多玛利亚父亲说还会在大夏国待一阵子，等不忙了会找我的。 这一路所见弄得我心里忐忑不安。 一群群的阴魂被带走，说明相应的有这么多人死了。 一下子死这么多人，肯定还都是非自然死人，岂不阴阳大乱？ 回到汽车上，冯红林正在通电话。 我没打扰他，而是悄悄坐到了驾驶座，没发动汽车。 “什么？” “好，我马上回去了，一定控制好现场！” “你们……你们稍等，我会以尽快的速度赶过去。” 我只听到了只言片语，还以为又有大量的病人突然晕厥了。 见他挂掉电话，我赶紧问：“冯哥，是不是又有大量病人晕厥了？” 谁知冯红林摇了摇头：“这次问题更严重！不是晕厥，而是自杀！” “自杀？什么人自杀了？” “好多的学生——刚刚发生了一次，油城大学某个班的33个人一起跳了湖！” “啊！什么湖啊？人怎么样了？为啥要跳湖？是自杀，还是受到了某种神秘的力量蛊惑？” 因为觉得意外和震惊，我一口气问了好几个问题。 冯红林深吸了一口气，然后摇了摇头：“具体情况还不清楚，小陈他们也刚赶到现场不到10分钟，目前水警和消防他们正在打捞。” “我和你一起去吧！哪个湖？” “清风湖！” 我这才恍然大悟，原来这一路上看到的阴魂都是跳河自杀的。 这么多人选择跳湖自杀，肯定不是自愿的，也就是说这属于谋杀，只是凶手不是人。 车速达到了每小时400km以上，几分钟便看到清风湖——远远望去，湖边上灯火通明，110和120停了好几辆，另外还有水警的车。 另外，我还注意到有不少特警分散在人群中。 刑察、火警、水井、特警，聚集在一起，这场面我还是第一次碰到。 汽车自己搜索到了最合适的停车位，车还没等停稳，冯红林便迫不及待拉开车门跳了下去。 我赶紧跟着他下车小跑过去。 我首先认出了崔鹏鹏，他正在安排几个属下，看场景应该是在做好安保工作。 特警来做安保，可以想象到有当地政府部门对这件事的重视程度。 这也难怪啊！三十几个大学生一起跳湖，看情景，肯定无一幸免，这种恶劣事件别说在一个三线小城市，即便是在全省，全国，全世界，也都属于极其恶劣的自杀事件。 或许他们不知道，表面看这是一次恶性自杀事件，其实还是一件灵异事件，只是此时此刻除了我外，大概都不知道。 我跟在冯红林身后到了几个刑警队领导面前，在场的除了小陈他们几个，还有李志明和另外几个市政府的领导。 “到底怎么回事啊？” 冯红林一边喘着粗气，一边问小陈他们。 “二十几分钟前，我们接到了报警，报警的是油城大学经济系的老师，说他们系整个班的学生全都和着了魔一样，眼神发直，走路姿势怪异，而且个个脸上挂着不正常的微笑，这些学生手牵着手，离开了学校，朝着清风湖方向去了。” 我知道油城大学新校区距离清风湖不过2公里，估计当时报警的老师也没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否则肯定会想尽办法先拦住学生们，或者提前报警了。 等到警察赶过去，所有人已经跳湖超过5分钟。 清风湖虽说是人工湖，可超过三分之一的区域深度超过了三米，据说当时这么设计，是为了便于划船，更巧的是前两天刚蓄满水，加上一下子三十几人跳湖，这给打捞工作带来了很大阻力。 “目前已经打捞上十几具，其实人已经没有生还的可能，倒也不必急于争分夺秒地打捞。” “校方的人呢？” “他们校长、系主任和这个班的辅导员都来了，在那边呢！” “嗯！过去问问他们。” 几个校领导满脸都是汗珠，最前面穿着黑色西装的应该就是油城大学的校长，他满脸愁容，不停朝着四周扫视，时不时伸手用手背擦一下汗。 “您是任校长？” 校长浑身一颤，然后连连点头：“我是任育勇，您是……” “冯红林！” “是……是冯所长，冯所长您好，出了这么大事，我也很震惊，主要是……主要是太意外！” 第711章 凶手并非人类 “请你简单点说！这群跳湖的学生到底怎么回事？知道多少就说多少！别废话，更别隐瞒。” 任育勇连连点头。 据我所知，任育勇可是油城大学的校长兼党委书纪，论行政级别，肯定不低于李志明这样的副市长。 冯红林只是副所长，行政级别为正科级，俩人至少差了两级。 可此时此刻在气场上，任育勇被冯红林完全压制住了。 场面如同班主任训斥学生。 “今天下午这个班的学生还有课，五点十分才下课，晚上有班级活动，他们一起走出教学楼，然后……然后一起去三号餐厅吃饭，当时……当时我并不在场，这些都是值班老师说的。” “然后呢？说重点！” “值班老师说，还不等他们吃完饭，就开始出现了异常！” “什么异常？” “他们表情忽然变了！先是如同着了魔，全都扬起了头，望向屋顶，然后张开了嘴，还发出了‘呜呜呜’的奇怪声响，下一秒他们又开始怪笑，当时吓得在场吃饭的学生和老师都躲了起来，再后来他们就……就手牵着手，离开了学校……” 冯红林眉头紧皱成了肉疙瘩，他长舒了一口气，才用极其低沉的声音问:“都这样了，学校就没做点什么？据我所知，你们学校的保安和老师加起来也有几十个，上百个吧！难道就没做点什么？” “当时……当时……” 冯红林声音一扬:“任校长，我想你也知道这次案件的性质和恶劣程度，如果有任何隐瞒，其性质都属于犯罪，你能承担后果？” 任育勇浑身一颤，然后点了点头。 “说吧！” 冯红林扭头朝着属下点了点头，戴眼镜的女刑警心领神会，赶紧拿出录音笔和口供专用记录本。 “我们学校有明确的规定，那就是有重要的事必须逐级上报，系里的事必须先报告系主任，然后再往上逐级上报，之后由副校长报告给我。” “这么繁琐！” “这个也是……也是为了严谨，毕竟油城大学是一流的大学校，管理方面必须规范。” “如果不是这么麻烦，结果可能就不会这样了！” 急得任育勇双手同时擦额头上的汗珠，嘴巴都咧到了耳朵上。 “小陈，派人去大学了解具体情况了？” “嗯！”小陈点了点头，“这附近的监控摄像头挺多，应该能拍到有用的画面，我已经联系了法证科的兄弟，看看能不能从监控视频中发现什么。” “很好！” 几十个人，五六艘船，继续在清风湖打捞尸体，岸边更是站着几十个人，都举着各种照明灯。 几个法医正在对已经打捞上来的尸体进行初步尸检。 出于好奇，我也靠了过去，看到了几具尸体的模样。 都是20来岁的青年男女，稚气未脱，只不过所有人的脸上都僵着夸张笑容，而且几个人的面部表情几乎一模一样。 可见在死亡的一刹那，这些大学生就是这样的表情。 “有什么发现吗？” 冯红林的声音从我身后传来，扭头就看到他逐渐朝这边走来。 几个法医抬起头，其中一个戴着黑框眼镜的回道:“死因并没有异常，都是落水后窒息而死。” 另外一个法医接着道:“只不过有一点挺奇怪的，我们检查过这二十几具尸体，所有人落水后都没有挣扎过的痕迹，这根本不符合常理。” 我只是听着，对于这一切心知肚明，在我看来，这所有的不合理其实都完全合理，却并没开口解释。 “此外还有一点，我们也觉得不合理，或者说不符合常理。”戴黑框眼镜的法医指了指其中两具尸体的手，“根据他们的手势，我们判断这些大学生入水时，都是手牵着手，只不过在打捞时，在外力的作用下，迫使他们松开了手。” 听得我也挺惊讶。 三十几个大学生，就这么手拉着手跳到湖中，脸上还都透着诡异的笑容，这一幕如果让正常人看到，肯定得吓个半死。 我这想法刚冒出来，法证科的两个年轻人跑了过来，一个怀里抱着笔记本，另一个人拿着几张打印的a4纸，还有个黑色的硬盘。 “陈队——冯所回来啦！”两个人气喘吁吁，鼻尖和额头上都是汗珠，“我们拷来了几段视频，应该……应该会对弄清案情有所帮助。” 冯红林先是点了点头，然后环视四周，恰好左边十几米外有个石桌，他指了一下:“到那边去看！” “油城大学里面的监控？” 边走冯红林边问两个法证科的年轻人。 “我们一共拷贝了三段视频，有一段是校园里三号餐厅门口的，另外两段是路口的监控和清风湖边上的监控。” 说着话，电脑放好，插入u盘，监控画面随之出现。 “这一段是油城大学三号餐厅门口的！” 画面出现后，其中一个年轻人轻声介绍。 餐厅里的灯比较亮，监控视频的画面还比较清晰。 能清楚地看到好几十个大学生手拉着手，脸上露着奇怪的笑容，嘴巴还一动一动的，在以一种非常奇怪的姿势往前走。 十几秒钟后，便消失在了监控画面里，随即餐厅里涌出几十个老师和学生，都瞪大眼看着几十个学生离开的方向，个个面露惊讶神色。 视频画面一闪，马上切换到了下一段。 能看得出，这是路口的监控拍摄的，画面也相当清晰。 这三十几个大学生依旧手拉着手，走路的姿势和刚才一模一样，脸上的表情也没有变。 幸亏这是郊区，这个时间点的人又少，否则一定会引起极大的轰动。 估计这事已经上了抖音或者今日头条了。 第一段大约五十几秒钟。 第二段刚刚超过一分钟。 第三段视频时间稍微长一些，三分五十九秒，可见这两个年轻人干活比较细致，只是截取了其中有用的视频，这样能节省很多时间。 清湖边上的这段视频，因为光线暗，画面不够清晰，不过根据前两段视频中所见，并不需要看清细节。 诡异甚至说惊悚的一幕随之上演了。 只见三十几个大学生手拉着手，晃晃悠悠地走到湖边，脸上透着诡异的笑容，明显看得出嘴巴一张一合，不知道是在说什么，还是哼唱着什么。 总之，都不是正常人该有的表情。 他们站在湖边并没有立刻跳下去，而是就这么僵持了一分钟左右，才一起跳入到了湖中。 监控恰好能拍到部分水面，果然和法证科的说法一样，大学生们跳入水中后并没有丝毫挣扎。 一片涟漪后，随之是一连串的水泡，很快便恢复了平静。 画面随之停止了。 笔记本变成了黑屏，不过所有人依旧死死盯着屏幕，谁都没有说一句话。 足足过了大半分钟，冯红林才咳嗽一声，最先打破了沉默。 “大家怎么看？” “这些人显然不正常！我怀疑是集体服用某种药物！” “三十几个大学生一起服了药？” “不合理呀！什么药品能让三十几个人变得这样？” “我有不同意见！我仔细观察过这些大学生的表情和动作，表面看的确像是服用过多违禁药物后的症状，可仔细观察，肯定不是。” “那是怎么回事？” “感觉像是被鬼上了身！” 这话一出口，立刻有人反对。 “如果是鬼上身，那岂不是有三十几个鬼？而且上了整个班学生的身？” “有多少人，就应该有多少个鬼，三十几个鬼一起出来又算什么！” “这么多鬼跑出来，难道阴曹地府乱套了？” “是啊！现在的阴间还有王法吗？还有法律吗？” 可能感觉到再这么聊下去也没有结果，冯红林再次咳嗽了一声。 “大家不要争吵了！还是等所有的尸体都被打捞上来再说吧！” 说罢，他瞟向我。 估计油城大学三十几个学生跳湖事件的抖音视频已经引起了附近网友的注意，此时至少四五十个吃瓜群众在远远围观。 我收回视线时，忽然瞥见一个人形黑影直挺挺站在清风湖的水面上。 我一眼看出这是个阴差。 第712章 东方鬼帝之令 当着上百个人的面，我肯定不能直接和这个阴差交流，便朝他使了个眼色，让他确定我是在和他沟通。 看到有人能看到他，还示意他过去单独交流，这陌生面孔的阴差也显然颇感意外。 这阴差是一张陌生面孔，而且模样还有些特别，生前可能不是汉人，我肯定没见过。 大概也是外区域阴差。 “冯哥，先不打扰你们了！我去个厕所！” 冯红林正在和几个同事弯着腰商量案件，注意力都在案情上，听我这么说，随意地朝我挥了挥手。 我再次朝着湖面上的阴差打了个手势，然后朝着左侧没有人的树林走去。 和杨玉静登记后，就是和她来了这片树林约会的，结果遇到了姑获鸟。 当时所经历的一幕，即便是现在想起来还是浑身一颤。 此时再次踏入到这片树林，竟然是和一个没有见过面的阴差交涉，这种事去哪里说理啊！ 我进入树林深处后，转过身就看到了紧跟我来的阴魂。 “你是谁？” 我悄悄将手伸到乾坤袋中，握住斩鬼刀的刀柄，随时准备挥出一刀。 “我是辽东区域的阴差，此次奉命接外面的阴魂下去——你又是谁？” “我是这一区的走阴人！” “小小走阴人，竟敢管我们阴差的事，是不是活得不耐烦了？” 阴差会用这种态度和我说话，我其实早就有心理准备了，所以并没有感觉到惊讶，毕竟我早就知道走阴人和阴差身份差距悬殊，平时这些阴差是瞧不上我们走阴人的！ “我是不是活得不耐烦和你这个阴差无关！你并非我们这一区域的阴差，为什么要来这里接阴魂？” 我问得理直气壮。 “这和你有关？”他反问我。 “我是这一区的走阴人，你说和我有没有关？” 我立刻反问他。 至少我在气场上并没落下风。 走阴人挥了挥手，顿时一股阴风吹向我，我下意识抓出斩鬼刀，同时往后退了两步。 “放肆！就算你是这一区的走阴人，又有什么权力管我？真是不自量力！” 本来想好好和这阴差沟通，没想到他这么嚣张，看情况这事很难善了，如果不给他点颜色看，他可能会更加嚣张下去。 这么一想，我立刻挥出斩鬼刀，顿时一股刀风只扑阴差。 上一秒这阴差还无比嚣张，可见我斩鬼刀的刀风扑来，惊愕得张大了嘴，然后像是一只受惊的蚂蚱，原地跳出了三米多远。 样子极其狼狈。 “你到底是谁？” 阴差再次开口时，表情和语气都变了。 “我是第九区兼第十区的走阴人，当然还有另外一个身份！” 说着，我冷冷地盯着他，同时举起手中的斩鬼刀朝他晃了晃。 实话实说，此时此刻我有显摆和故意气他的意思。 “你……你怎么会有这东西？” 阴差指了指我手中的斩鬼刀，他认了出来。 我当然不会正面回答他，而是反问:“作为阴差，难道你不知道拥有斩鬼刀，象征着什么？” 阴差张了张嘴，却没能第一时间说出什么话，而是先朝我微微躬了躬身。 再次抬起头，阴差脸上的神色中多了几分恭敬。 当然，我知道这多半是因为我手中握着的这把刀。 “现在可以回答我了？” 我提高了嗓音。 “好！”阴差点了点头，“我是接受上级命令来接这些阴魂走的。” “说清楚！什么上级？” “东方鬼帝蔡郁垒！” 真是巧了！昨天在搜查酆都大帝资料时，我还无意中查到过五方鬼帝的资料。 今天的我除了体力、耐力、反应力超越常人，连记忆力也强了不是一丁半点，基本达到了过目不忘的程度，所以对于这些“鬼资料”记得一清二楚。 东方鬼帝为蔡郁垒和神荼，治桃丘山，镇守地府东方，也就是鬼门关所在地。 人死后，想进地府，首先要从东方鬼帝所管辖的鬼门关通过。 蔡郁垒和神荼之所以当上东方鬼帝，是因为两人生前就是捉鬼的，死后被酆都大帝看中，把鬼门关分给他们管辖。 这个东方鬼帝是酆都大帝的属下，而且还是亲信，在阴间也属于大佬级别的存在。 先是酆都大帝派淮河地区的黑白无常来接阴魂，此前又碰到樱花国的走阴人在油城郊区送阴魂，现在这个阴差是五方鬼帝之首的东方鬼帝派来的。 在阴间，五方鬼帝的身份地位在十大阎王之上，无论是阴间还是阳间，“帝”大于“王”，所以他们的身份谁高谁低，从名字上可见一斑。 这么看来，当前整个阴间力量都集中到了油城，这其中的原因实在让人想不到。 三十几个学生已经死亡，这是既定的事实，人死如灯灭，所以我无权也不应该阻止他们带有这些阴魂。 “好！不再影响你公办了，请便！” 阴差朝我拱了拱手后，化作了一团黑烟，快速飘向清风湖。 等我回到清风湖边，正好看到走阴人驱赶着几十个学生的阴魂朝西南方向而去。 走出一百多米，阴差转身朝我挥了挥手，然后消失在了我视线中。 用了两个多小时，所有的尸体全都被打捞了上来，法医做完了简单的初步尸检后，被整整齐齐排成了三排，并且蒙上了白布，场面也算是另一种壮观。 油城大学的几个领导几乎已经崩溃，出了这么大的事，保守说，他们的领导职务肯定是保不住了。 李志明他们这些领导也很头疼，在现在这个时代，一下子死了三十几个人，即便是官方出面，也不可能隐瞒住。 至于李志明他们，这件事反而不用忧愁，因为凶手并非是人，所以这件案子根本就不用去查。 一直折腾到东方发白，警方才收队。 我体质异于常人，感觉还好点儿，冯红林跟着我折腾了一路，刚回油城立刻参与到了这案子，此刻早已身心俱疲。 尽管冯红林已经累得不成样子，可听小陈说仅仅是今天下午到天黑后这段时间，已经接到报案，类似的跳湖自杀事件发生了11次。 加上这一次，就是12次了。 这其中既有学生也有工人，还有农民和小商小贩，可以说根本无法从职业上归类。 有三四个一起跳的湖，也有十几个一起溺亡的，加上这次清风湖油城大学溺亡事件，不到二十四小时，已经有一百多人溺水而亡，就连傻子感觉到肯定不是正常死亡。 我跟着冯红林回到派出所，并参与了他们的紧急会议。 我们赶回到派出所开会前，刑警队的文职人员已经把所有的资料按顺序装订成了十几份。 一体机上app文档一页页显示着这十几次案件的资料，参会的十几人一边翻看着手中的资料，一边抬头看着屏幕，同时还听着小陈介绍案情。 其实对于这十几次莫名其妙的跳水事件，警方也是一头雾水，目前根本没有一丝一毫有价值的线索。 之所以召开紧急会议，分析案情，目的就是集众人力量，看看能不能找到一丝线索。 第713章 猜猜紫竹多大 离开派出所，也不过早晨5:30，这个时间正是大部分人睡意正浓的时候，我回家肯定会吵醒杨玉静，稍微一思索，决定去杂货铺看看。 虽然说我是午夜杂货铺的老板，可这段时间很少到店里去，从某种意义说说，也算是不务正业了。 无名路上静悄悄的，虽然这条路平时人就不多，但也我印象中也从没有这么寂静过。 李佳琦正在柜台内玩手机，见我进店，赶紧迎过来。 “老板，今天凌晨两点出头，有个长得挺奇怪的老头来找你，这人说话语气怪怪的，而且话还说得不清不楚。” “奥？长得啥模样？” 李佳琦连说带比划，一番描述后，我听出来了，来找我的是波多玛利亚的父亲。 和李佳琦交流了几句，她还告诉我昨天前上吴敬可值班，结果从夜里十一点到天亮这段时间，店里没来过一个客人，昨天晚上到现在，店里也没来一个客人。 自从我接手杂货铺，这种情况还是第一次。 听李佳琦这么一说，我一下子就猜到是怎么回事了，不过并没有说出来。 李佳琦还告诉我，这两天店里货架上物品时不时会发出些奇怪的声响，不过等她们顺着声音找过去时，却什么异常都没发现。 杂货铺的货物都是阴司提供的，这更说明阴司有异常。 我被这一连串的事压得喘不过气，七点出头，实在憋不住，便离开杂货铺，在赶往寺庙的路上先给徐半仙打去电话。 也不知道这老小子怎么回事，电话一直没接。 好在顺利见到了紫竹。 我把这二十四小时内经历的事说了一遍，紫竹听完后，先是微微点了点头，然后反正我:“今天是农历的几月几日？” “十一月初七！” “山雨欲来风满楼啊！” 紫竹微微叹息道。 “什么意思？” “可能腊月初八之前这段时间，这个城市还会出现越来越多的怪事，习惯了就好了。” 这话和徐半仙说的如出一辙，连语气都很像，我脑中再次冒出那个想法:徐半仙和紫竹是同一个人。 这段时间的经历还让我脑中冒出另外一种直觉，那就是徐半仙和紫竹之所以会出现在我的世界里，并非偶然。 这次广城之行，让我知道原来和孙菲菲的相识、相知、相爱，都是被人设计好的，那么，我之后的经历会不会也是被安排的呢？ 正如一部外国电影的情节:主人公长到二十几岁后，才忽然发现自己所生活的世界是虚拟的，是一部很长很长的电视连续剧…… 这一切都指向了那个所谓的惊天大秘密。 至于这个秘密是什么，徐半仙并不知道，紫竹应该也不知道。 根据经验再凭借直觉，看情况我正面问紫竹，依旧问不出个所以然，所以我干脆换个角度问他。 “紫竹，这么多阴差鬼吏出马，还有樱花国的走阴人也赶来帮忙，阴间的最终目的到底是什么呢？” 我只是这么一问，并没期待着能有什么有价值的收货。 谁知紫竹说了句让我震惊不已的话。 “他们这次的目的应该是带走整个油城超过三分之一的人。” “什么？带走真的多人！你这话的意思岂不是有超过三分之一市民会死？” 我了解到当前油城市常住人口超过220万，按照紫竹这话的意思，这次阴间会带走超过70万个阴魂！ 天呐！这相当于一次中型规模战争死亡的人数。 “为……为什么啊？” 我赶紧问。 “因为阴间需要这么多阴魂所聚集起来的能量。” 我连忙摆摆手。 “你先等等啊！阴魂是阴魂，能量是能量，怎么能混为一谈呢！” 紫竹微微摇了摇头。 “不！阴魂其实就是一种能量，只不过和常人所理解的能量不太一样。” “就算和你说的这样，阴魂也是一种能量，阴间忽然要这么多能量干啥？再说他们也不缺魂魄，也就是说不应该缺你说的能量才对啊？” “这个我就不太清楚了！” 听得出紫竹肯定有事瞒着我，不过他已经告诉我的这些事已经足够让我震惊了。 “紫竹你怎么会知道这多么事？恕我直言，感觉有些事你不该知道才对，肯定不可能都是听别人说的。” 这话我也是憋了好久才问出口的。 紫竹很平静地看着我，不过从他淡然的眼神中，我还是看出了犹豫。 犹豫说明，他或许会说出来。 这让我的心一切都悬到了嗓子眼，感觉紫竹即将说出一个爆炸性的答案。 谁知他犹豫了十几秒后，先是微微一笑，然后反问了我一个莫名其妙的问题。 “你感觉我有多大？” “什么……什么多大？” 我被他这忽然的问题问的有点懵。 “当然是年龄！” “咱们差不多吧！二十出头？” 紫竹没有回应我的答复，而是说了一句更加莫名其妙的话。 “或许你知道我年龄后，就会对于这一切不会再觉得疑惑了。” 我快速的反复琢磨的这话，好像说了什么，又似乎什么都没说。 想起徐半仙，那老东西看上去七十几岁的样子，却足足有一百二十七岁，莫非紫竹也有一把年纪了？ 这不应该啊！ 至少徐半仙看起来就是个老头，而紫竹看着细皮嫩肉，头发乌黑，还明眸皓齿，怎么看都不像年龄大的。 再说，觉远大和尚说过，紫竹是他捡来的婴儿，老和尚应该不会撒谎，如果紫竹有一把年纪，那老和尚岂不是有几百岁了？ 想到这里，另一个一直困扰着我的问题再次冒出了脑海:紫竹和觉远大和尚到底是不是同一个人？ 早晨在寺庙喝了一碗粥，我费了不少力气，却并没有套出多少有价值的话。 回家后和杨玉静简单聊了几句，便躺到床上大睡了一觉。 醒来后已经是中午，看到手机上有十几个未接来电。 其中大部分是冯红林打的。 我赶紧拨了回去。 “冯哥，睡得太沉！没听到你打电话。” “嗯！现在有空的话来一趟所里吧！” 我本能地反问:“出什么事了？” “想让你来看一段监控！你来了再说吧！” 听他这么说，我大概猜到了发生了什么事。 “好！我马上去。” 岳父杨国山正坐在沙发上，餐桌上已经放了几盘菜。 “正想喊你吃饭呢！着急忙慌的去干啥？” 见我从卧室跑出来，岳父杨国山赶紧站起来。 “有点急事，得去趟派出所！午饭就不在家里吃了。” 车停到派出所办公楼下，我又给冯红林打去电话。 “兄弟，你直接来会议室吧！” 会议室里坐着七八个人，除了冯红林和小陈他们外，竟然还有李志明。 都惊动了副市长，由此可见，这件事的重要程度。 所有人都盯着大屏幕，空气中弥漫着刺鼻的香烟气味。 “马兄弟，还是昨晚发生的案子，我们讨论过，已经超出了警察的能力范围，所以还得请你帮忙。” “啊！还是跳湖溺水案？” 李志明把抽了一半的烟摁灭在了烟灰缸里，同时摇了摇头。 “还是先看一段监控视频吧！看完后我们再讨论。” 第714章 一扇阴门开了 又是看监控视频！ 同样的事情我已经经历了好多次，可以说每一次都触目惊心。 在场所有人都铁青着脸，瞪着红肿的双眼看着屏幕，尤其是冯红林，他整个眼珠都是血红色的，可见从昨天到现在都没合过眼，整个人都瘦了一圈。 这一刻，我心中的疑惑瞬间到达了鼻子。 到底是什么样的监控画面能让这些见过世面的老刑警都惊呆成这样？ 屏幕上画面出现了。 是一堵看着再普通不过的石灰墙，墙面上有模糊不清的油漆涂鸦，我能认出“禁止”二字石灰墙前长着一片稀疏的野草，仔细看，杂草中还有几块不完整的砖。 可见这并不是繁荣的地段，至少不是城市中心。 看光线的昏暗程度，此时应该是晚上。 若不是看到右下角的时间在不停往前走，我还以为这只是一张照片。 十秒钟，二十秒钟，足足过去了一分半钟，画面没有丝毫变化。 “各位，这也看不出……” 我话没说完，坐在对面的李志明便摆了摆手，示意我别打岔，继续看。 又过了十几秒钟，石灰墙前忽然出现了个黑色的人影。 黑色人影晃晃悠悠的，像是喝醉了酒一般，径直走到了墙里。 虽然这人影有些模糊，但能清楚看得出是个人的形状。 过了三四秒钟，又同时出现了两个黑影，也晃晃悠悠地走进了墙内。 我头皮一麻，这一幕似曾相识啊！ 那晚我在杂货铺值班，也看到过从杂货铺走出的魂魄走进了一面黑墙中，只是那面黑墙上出现了无数双大小不一的红眼睛，而眼前监控视频中的只是一面普通的石灰墙。 监控视频完成了，李志明点上一根烟，吸了一口：“马兄弟，这事你怎么看？” 我反问他：“我想先听听各位的看法！” “你来之前我们已经讨论过一个多小时，首先能确定监控中拍到的人形黑影是人的魂魄，也就是俗称的鬼，至于这面墙，我们也派人检查过，并未发现异常，所以商量了一下，确定这属于灵异事件，才把马兄弟请了过来。” “具体是怎么回事，我现在也不清楚，不过可以告诉大家一件事！” “什么事？” “最近油城市会死很多人，而且死因肯定五花八门，这段监控拍到的只是下面接走魂魄的一种方式，正常情况下，这种画面监控是拍不到的，大概是因为当时的时间加上特殊的环境，形成了一个‘小阴间’，魂魄走入墙体的画面才被监控拍到的。” 众人互望了几眼，脸上都露出了诧异神色。 李志明更是直接站了起来：“马兄弟，你说会死很多人？大概多少？” 事已至此，我也没必要隐瞒。 “估计会是整个城市人口的三分之一！” “什么？人口的三分之一？那……那岂不是七八十万？这……” 所有人都站了起来，瞪着眼，张着嘴望着我。 “昨天下午到晚上接连发生的溺水事件也是其中的一部分？”冯红林问。 “嗯！只不过有些类似的画面各位看不到！” “为什么会死这么多人？这事……这事还有补救的余地？” 李志明接着问。 “我也是刚听紫竹说的，至于原因和能不能补救，我也不知道！” 我如实回答道。 此刻，李志明的脸变得和猪肝一个颜色了，他猛吸了两口烟，再次把还剩三分之一的香烟摁灭在烟灰缸里。 “这么大的事我得先向领导汇报！”说罢，李志明看向冯红林，“红林，你陪着兄弟再去一趟寺庙，问问那位大师有没有应对之策！咱们分头行动吧！” 当着好几个人的面，我当然不能直接说出紫竹也没有好的应对之策。 李志明离开后，冯红林也和我走出了会议室。 “冯哥，我早晨在寺庙待了将近两个小时，紫竹也没好办法应对！” “啊！那怎么办呀？” “我联系一下徐半仙，看看他有没有办法！” 说罢，我赶紧给徐半仙打电话。 好在三四秒钟后，电话被接了起来，这一刻听到徐半仙嘶哑又低沉的声音，感觉是那么悦耳动听。 “老徐，你在哪？没在酒店吧！”我是下意识这么问的。 “我在海河公园！” “海河公园？” 还没等我反应，站在我身侧的冯红林立刻就是一声惊呼。 吓了我一跳。 “怎么了，冯哥？” “刚才你看的那段视频就是海河公园里的。” 刚才看完视频后，其实我没太当回事，毕竟我这段时间的所见所闻大都诡异无比，这种事经历多了，也就见怪不怪了。 可听徐半仙说他此刻就在这公园，我立刻意识到事情可能不是我想的这么简单，换句话说，此时的海河公园不是一般的地方。 否则，徐半仙也不会在那里。 我立刻用思维控制汽车，直奔海河公园。 刚才听徐半仙说他在海河公园的一刹那，我心里也是咯噔了一下。 这公园我太熟了！ 当时和孙菲菲谈恋爱时，海河公园是我们最常去的地方。 因为附近都是入住率不到三分之一的老小区，加上位置越来越偏僻，后期维护跟不上，海河公园越来越破旧了，可以说已经处于半荒废状态，平时根本没人。 反正在我看来除了破旧一些，这公园并无其他异常之处。 几分钟便到了海湖公园。 “冯哥，监控视频里的那面墙在哪？” “跟我走吧！” 在公园的西北角，我看到了监控视频中的那面灰色的水泥墙，同时也看到了徐半仙，他就站在石灰墙的东侧，正盯着石灰墙看。 “老徐！” 听到我喊，徐半仙朝我招了招手。 朝他走的几十米，我视线的余光就没离开过这面石灰墙，这也是看到徐半仙一直盯着这面墙看，下意识的动作。 我并未看出异常。 直到走到徐半仙身侧，再次望向石灰墙，才看到不寻常之处。 斑驳的墙面上布满了大大小小的黑色人影，还真是奇怪，除了站在徐半仙所在的位置，在其它地方并不能看到这些人影。 “老徐，这是怎么回事？” 徐半仙冷冷回道：“这大概是一扇阴门！” “阴门？什么阴门？” “简单说，就是阴阳两界之间的一扇门，通常情况下阴门是不会打开的。” “不对啊！照你这么说，魂魄通过阴门可以直接进入阴间才对，它们怎么全都被封印到这面墙里了？” 徐半仙微微摇头：“我也在琢磨这事！” “你啥时候来的？怎么知道海河公园里有这么一面墙？” “我昨晚跟着好几个不太对劲的魂魄来了这里，亲眼看到它们走进了这墙里！” “老徐！你昨晚就没发现别的异常？” “有！我看到很多原本不该死的人死了！” “今早晨紫竹告诉我，这是阴间在收集一股能量，这次很可能会死七八十万人！我刚才打电话就是问你这事！” 我边说，边观察徐半仙的表情。 见他没有丝毫变化，我也猜到他已经知道了这事。 “这事的确很棘手啊！” 第715章 我要进入阴间 听他说这事棘手，我反而是心中一喜，这至少说明他知道这事。 不过徐半仙接下来说的一句话，犹如给我额头上泼了一盆凉水。 “事已至此，想要阻止油城死这么多人，得到阴间找出这个幕后主凶，灭了它，或是让他改变主意。” 徐半仙所说的几乎不可能做到，首先第一步就难如登天。 就算我真的到了阴曹地府，也不一定能找出这个阴间大佬。 即便是找到了它，它会听我的改变主意？ 门都没有！ 所以说徐半仙所谓的办法等于没说。 “就没有其他办法吗？” 徐半仙摇了摇头:“这原本就是一次劫难，也是这片土地或者说这方人民应该承受的。” “不！一定能改变，我不能看着自己的家乡一下子死这么多人。” 这话是我有感而发，脱口而出的。 徐半仙依旧死死地盯着石灰墙，没有再接我话茬。 “那怎么才能找到你说的这个人呢？” 半分钟后，冯红林开了口。 他这么一问，提醒了我。 上一次徐半仙这老东西不辞而别，他说就是去了阴间采一种果子。 既然他能去阴间，那么是不是也能把我带到阴间呢！ 我身上有斩鬼刀，还有湛卢古剑，主要是已经熟练掌握了诛仙剑法。 大不了和在阴阳交汇之处一样，软的不行就和它来硬的，结果未可知，至少可以一试。 我赶紧把这想法和徐半仙一说，他却毫不犹豫地摇了摇头。 “阴间不同于其他地方，想要下去，首先得灵魂脱壳，这种高深的术法不是一时半会儿能掌握透的，万一出了什么差错，不能按时魂归本体，人也就是死了。” 徐半仙还给我讲了铁拐李的例子。 铁拐李也算是道门中人，天赐聪慧，修行有为。 据说原本长得伟岸英俊，用现在的话说，就是个身材高大的帅哥。 有一次，他灵魂出窍后去拜访老朋友，结果身体被毁掉了，没有办法才附到了一具瘸腿的乞丐尸体身上。 好在这乞丐是刚死，只不过长得丑了点儿，老了点儿，还是个瘸子。 这也算是铁拐李的劫数。 经此一难，他才位列八仙之一。 如果没有这个瘸乞丐，他的魂魄超了时，人也就死了。 “难道用紫竹教的那种到阴阳交汇处的方法不行？” 我赶紧再次问。 “不行！阴阳有别，这两处地方性质完全不同。” 说罢，徐半仙指了指身侧的石灰墙。 “阴门只有在极其特殊的情况下才会开启，我活了这么一把年纪，也只是碰到过三四次。” “奥？” “第一次还是上世纪20年代军阀割据时期，当时国内战事频发，死人无数，阴差鬼吏忙不过来，阴门才自动开启的。” “第二次呢？” “第二次就是那场持续了十余年的保家卫国战争以及三年内斗，当时大夏国死了上千万人，全国各地多扇阴门同时开启，差点导致阴阳颠倒。” 我被徐半仙的话勾起了好奇心。 “那第三次呢？” “1976年的天津卫，当年发生了什么事你应该也知道。” 我点了点头，也就不再细问。 徐半仙继续盯着石灰墙，喃喃道:“奇怪啊！这扇石门和我此前看到的那几扇不太一样——这些魂魄并没有下去，就好像站在了门框下，不进也不出。” 我不知道该怎么回话，所以干脆什么都不说。 又是冯红林打破了沉默。 “大师，您得想想办法呀！” 徐半仙微微点头，冷冷道:“看来，今晚我得亲自走一趟了！” 这话让我一惊，脱口而出:“什么？你今晚要去一趟阴曹地府？” “正所谓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说着，徐半仙捋了捋稀疏的山羊胡，然后抬起头望向西南方向的天空。 不知道是不是巧合，此时恰好有几只黑色的鸟从天空飞过。 徐半仙告诉我，他所使用的这种术法叫“金魂脱壳”，是一种十分古老的大夏术法，一般人至少要练二三十年，才能让魂魄离开身体，练个四五十年，方能灵活控制魂魄的走向，要想让元魂自由穿梭于阴阳两界，怎么也得有六十几年的修为。 既然决定了，徐半仙下午要去准备一下，我先把他送到黄河大酒店，然后送冯红林回派出所。 刚进派出所，就看到小陈他们几个围在院子中间商量着什么，见我和冯红林下车，都围了过来。 “冯所，刚刚收到一份统计，昨天下午到今天凌晨，油城市内一共意外死了800多人，现在殡仪馆都排起了长队。” 既然已经得知短时间内会有七八十万人丧生，再听小陈他们这么说，并没觉得多惊讶。 离开前，我劝冯红林一定注意身体。 他嘴上答应着，可我也知道出了这么大的事，他怎么可能置之不理呢！ 一想到这座城市短时间内要有七八十万人丧生，我心跳便不由自主地加速起来。 平均三个人中就有一个人丧生，按照这个比例算，杨玉静一家三口人里，会有一人命丧黄泉。 这么一想，我顿时有些紧张起来，赶紧用思维控制汽车快速回到岳父杨国山别墅。 好在他们一家三口都安然无恙。 我赶紧从乾坤袋里掏出几张符箓递给他们。 “最近几天外面可能不大太平，尽量别出门啊！” 这段时间岳父杨国山和岳母没事时就看当地新闻，肯定已经知道了城市内多人离奇死亡的新闻。 在这个自媒体时代，这种事根本隐瞒不住。 所以见我递出符纸，三口人并没多问。 想到波多玛利亚的父亲找过我，我就让杨玉静给波多玛利亚打了个电话，拐弯抹角问了问樱花国的情况。 樱花国内似乎一切都很正常。 在家里待到傍晚，我和杨玉静说了一声，然后去了杂货铺。 我决定在杂货铺待一宿，等着波多玛利亚父亲再来找我。 胡小雅和李佳琪都在店里，吴呈呈回老家办理户口的事，还没回来，今晚是胡小雅值班。 我进店时她俩正在聊油城这两天发生的诸多怪事。 “老板，哪阵风把您给吹来了？” “什么呀！老板今天凌晨就来过，只不过着急忙慌离开了。” “老板，这几天到底是怎么了？怎么一下子死了这么多人，现在整个抖音和快手都炸了锅。” 我当然不能对他们实话实说，只好支支吾吾搪塞了过去。 “今晚我留下值班！好长时间没为你们分担分担了！” “老板，咱们店里已经两晚没有客人了，而且货架上的物品还好像是有了生命一样。” 我先安抚了她们一番，然后让李佳琦赶紧回去休息。 因为没有客人，我就和胡小雅有一句没一句地聊天儿。 从她的家人到这段时间城市里的离奇怪事，俩人一口气聊到了凌晨，胡小雅连续打了好几个哈欠，明显困了。 “今晚大概也不会有客人进店，况且有我在这里值班，你就进屋休息吧！” 她揉了揉眼睛，然后咧着嘴笑着朝我点3了点头。 “那我就不客气了！这几天一直没休息好，这会儿眼都瞪不起来了。” 说完又打了个哈欠，然后进了里屋。 杂货铺内只剩了我自己。 我刚掏出手机，忽然感觉一阵阴风吹来，我赶紧抬起头，就看到一个人形黑影站在门口。 “你终于来了！” 第716章 他们竟然死了 黑影一闪，化作一团黑风，下一秒直接站在了我面前，五官随之清晰显露。 这一幕说起来不过一句话，可实际上给我带来的震撼比看刘谦的魔术更强烈。 果然就是波多玛利亚的父亲。 “你怎么知道来这里找我？” 我深吸一口气，先强行抑制住狂跳的心脏。 “气味！” 老头子回答干脆明了。 其实上一次去樱花国救姐妹俩，见到这老头时，我就想问他一个问题。 此时再次见到他，那问题又立刻跳出了脑海。 “大叔，冒昧问一句啊！你到底算是活人还是死人？” 老头子嘴角扬了扬：“称呼上不必客气，可以直接喊我波多雄二——虽然咱们同为走阴人，身份却不完全一样，你只是兼职走阴人，而我是专职的！” 雄二？肯定是英雄的“雄”，而不是狗熊的“熊”，不过至少百分之八十以上的大夏小朋友会喜欢这名字。 “呃！什么意思？” “你是活人！而我已经不是活人了！” “那……那就是阴魂？” 谁知波多雄二摇了摇头。 “非生非死，非人非鬼！” 短短八个字，我却一下子全明白了。 “你们这次来大夏国的目的到底是什么，希望波多先生能如实相告！” 波多雄二嘴角再次扬了扬：“不是已经告诉过你，是收到下面的命令，来接魂的，其它的一概不知。” 俩人一个站在柜台内，一个站在柜台外，聊了十几分钟。 “从樱花国来了很多走阴人？除了你，肯定还有其它走阴人吧！” “不知道！应该还有，数量不确定。” “你们什么时候回去？” “也不知道！一切都等待下面的命令。” “可是那些魂魄不是应该送下去了吗？还有其它任务？” “有！一旦有任务，随时会由阴鸟送信。” “阴鸟？” “嗯！其实就是活人烧掉的纸鹤，在下面就是阴鸟，专门负责给走阴人和阴差鬼吏传递信息。” 我赶紧掏出手机。 “你们不是也用这款手机？用手机岂不是比用小鸟更方便？” “对！不过在某些关键时候，还得用最原始的送信方式，就像网络已经很发达的现在，人类依然会使用书信一样。” 他的意思我明白。 就像各种电子计算器普及的现在，大夏国古老的算盘却依然在某些行业和区域使用着。 这个话题就此打住。 “玛利亚还好吧？” “她挺好！我一直在暗中保护着她，这孩子从小没感受过父爱，作为父亲是我欠她的。” 这话他说的冰冷，却满含着父爱。 “波多先生，我再冒昧问一句，你是怎么成为走阴人的？” 我这话一出口，波多雄二的脸色立刻变得铁青，他看着我，过了足有半分钟后，才回道：“我和你一样，是被下面选中的人，身不由己又无可奈何。” 我还想继续问点啥，就听到店门外传来几声声音很特别的鸟叫声，我抬头就看到一只浑身雪白的小鸟盘旋在店门外，个头比常见的麻雀略大，身体表面还隐隐透着光。 这应该就是阴鸟。 波多雄二再次化身一团黑烟，一下子平移到了店门外，然后又恢复成了人形，伸出右手。 阴鸟落到了他手心上，然后一下子消失不见了。 下一秒，波多雄二转身朝我挥了挥手，化身为一团黑烟消失在了浓浓的夜色中，等我追出去，连个影子都没看到。 他应该是接到了下面领导的接魂任务，不用说，今晚又会有很多人死亡。 我返回到店内，心脏怦怦直跳。 不知道徐半仙怎么样了，想打电话问问情况，又不太敢，害怕这时候打电话会影响他的行动。 从天黑到这一刻，杂货铺内连一个客人都没有，连胡小雅都去睡觉了，我也不由得开始发困。 我正准备随意玩玩手机，以打发时间，忽然又是一阵阴风吹来。 我赶紧抬头，下意识地以为波多雄二又返回了，谁知却是一片阴魂站在门口。 这几天的阴魂不是直接被阴差鬼吏或者走阴人带到下面嘛！这十几个怎么来杂货铺了？ 又一想，可能眼前这些阴魂属于正常死亡，还得按照阴阳两界既定的正常流程走，进入鬼门关前，如有未了心愿，可以在午夜杂货铺了结。 我赶紧从柜台内走出来，刚想开口说话，一下子就看清了前面两个人的模样，惊得直接跳了一下。 手机差点脱手。 竟然是冯红林和小陈。 再看他们的脸色，分明只是个魂魄，也就是说他们已经死了。 “冯哥，小陈哥，你们……你们这是怎么了？” 俩人根本就没有看我一眼，而是始终低着头。 “我买一条烟，白色的泰山。” “我买一双旅游鞋，户外散步用的那种。” 的确是两人的声音，只不过语调和语气不太正常，显然他们只是残缺的魂魄，根本就不认识我。 在看他们身后，竟然都是刑警队的人，有几个我还认识，他们怎么一起“挂”了？这让我内心涌出一股心酸。 此前冯红林提过，他刚干刑警就开始抽烟了，已经有二十几年的烟龄，现在香烟的种类多了，他们这种工薪阶层大都抽一盒二十元左右的，可他最怀念的还是刚上班时抽的那种白盒的泰山牌香烟。 当时这种白盒泰山香烟三块五一盒，香烟气味比较重，用他们的话说就是够劲儿。 当年也没有煊赫门等这些牌子。 只不过这种牌子的香烟早在十几年前就“升级”了。 现在的泰山牌子香烟五花八门，粗的细的都有，不过冯红林说再也没有当年那种味儿了。 看来他在踏上黄泉路前想完成这个夙愿，再抽一次二十年前的那种香烟。 至于小陈为什么想要一双散步用的轻便旅游鞋，这肯定也有一段故事。 看到冯红林他们的魂魄，我感觉既陌生又熟悉，再听他们要买的东西，双眼顿时湿润了。 “冯哥，小陈哥，我……我马上给你们拿啊！” 转身时，我伸手抹了一把眼泪，然后在柜台上找到了白色**盒的泰山牌香烟和一双棕色的旅行鞋，含泪递给了他们。 后面的刑警也相继说出自己需要的商品，我一一给他们找到后，已是泪流满面。 拿到自己想要的物品后，他们立刻转身，朝着店门外走去。 我这才回过神，赶紧追出去，拦在了他们身前。 “你们……你们等等啊！” 我伸开双臂，拦在他们身前，然而冯红林他们好似根本没看到我，径直穿过我身体，走出了杂货铺。 我赶紧再次追上去。 在店外的黑暗中，我看到了负责接他们的阴差。 还真是巧了，正是上次我遇到的黑白无常两位阴差。 “两位大哥，咱们又见面了！” 俩人朝我拱了拱手。 “两位阴差大哥，这些都是我的朋友，能告诉我他们是怎么死的？” 黑白无常同时摇了摇头。 白无常回道:“这个我们就不知道了！” “从哪儿接他们来的？” 我赶紧又问。 “城西的黄河大桥上！” 看来冯红林他们是在黄河大桥上出的事，很可能是车祸。 “这几天的阴魂不是直接带到下面吗？怎么拐弯儿来这间午夜杂货铺了？” 黑无常回道:“这些阴魂和此前接的那些不太一样，他们不但有未了的心愿，还有一定的意识。” 我含着泪回道:“因为他们都是警察，从某种意义上说和你们是同行，甚至比你们更苦更累，刚才我已经说了，他们都是我的朋友，能不能卖个人情？” 黑白无常对望了一眼，然后同时朝我摇了摇头。 白无常解释:“你是走阴人，咱们也算同事关系，应该知道这一行的规矩，再说就算我们想违反规矩，帮你留下这些阴魂也没用，毕竟他们已经死了。” 这倒是实话，不过我也不能眼睁睁看着这一黑一白俩阴差带有冯红林他们。 不管怎样，我得尽力试试能不能救活他们。 “两位，咱们算是不打不相识，能不能想想办法？” 说着我连连朝他们拱手作揖。 白无常先是看了看黑无常，然后咂舌道:“事已至此，我们哥俩也改变不了什么，只能想办法拖延二十四个时辰。” 二十四个时辰就是四十八小时，如果想到办法，这时间应该够用。 我一愣，忙反问:“怎么拖延？” 第717章 紫竹也没办法 “我们哥俩肯定得先把魂魄带下去，不过可以暂时让他们留在鬼门关内的闲置区域。” 据我所知，人死后魂魄先被阴差鬼吏带至鬼门关----是也就鬼国的必经关卡，民间有句谚语：“鬼门关，十人去，九人还。” 过了鬼门关，接下来就是一条长长的黄泉路。人的魂魄到阴间报到要走很长一段路，过很多的关，因此，黄泉路可以是对这些关和路程的总称，也可以单指这条名叫黄泉路的路。 在黄泉路上有火红的彼岸花，远远看上去就像是血所铺成的地毯，又因其红的似火而被喻为“火照之路”，也是这长长黄泉路上唯一的风景与色彩，人就踏着这花的指引通向幽冥之狱。 黄泉路上第一关是奈何桥，传说中的孟婆守在这里，给到此的魂魄端上一碗孟婆汤。 一个人的魂魄一旦过了鬼门关，严格意义说就是彻底死翘翘了。 再往后还有“望乡台”“三途河”等。 他的意思是说把冯红林他们的魂魄留在鬼门关和奈何桥之间的空地上。 黑无常也点了点头：“这是唯一的办法，我们也只能拖延二十四个时辰，时间一到，如果无法将他们带过奈何桥，那么他们就会成为孤魂野鬼，进退两难。” 我点了点头：“这一点我知道，谢谢两位大哥了，我一定会在二十四个时辰内想到办法。” 黑白无常同时超过这样的点头，又同事拿出iphone22pro。 “留个电话，随时联系我们！” “好！” 互留了电话后，黑白无常便带着冯红林他们的魂魄离开了。 望着他们的背影彻底消失，我才转身返回到杂货铺内。 总算熬到了鸡叫，我赶紧喊醒胡小雅，然后小跑着离开了杂货铺。 刚坐上车就给徐半仙打电话，电话拨出的同时，我的心也随之揪到了嗓子眼。 希望他能接起电话，然后用嬉笑的语气告诉我事情已经办妥了。 然而电话里却是传来了一连串的忙音。 这让我更加紧张起来。 难道他手机没信号，或者这个点了还没有从阴间回来？ 望了一眼东方的鱼肚白，我首先立刻排除了第二种想法。 已经过了鸡叫时分，无论如何他都应该回来了，除非有意外。 希望只是他手机坏了吧！ 我赶紧控制汽车直奔黄河大酒店。 下了车后我直接跑到了徐半仙所在的房间，一口气敲了十几下，每一下都很用力，实木门发出“砰砰砰”的声响，结果里面没反应，直到把服务员引来。 女服务员应该正在休息室偷偷睡觉，被我这一阵敲门声惊醒，气自然不大顺。 “这才几点，你敲什么呀！你是住这里的，还是找人？都把其他房间的客人惊醒了。” 边说她边打哈欠。 “大姐，住这房间的老头儿回来了没有？” 服务员上下打量了我一遍，然后再次打了个哈欠。 “什么老头？我怎么知道这里住着什么老头？再说，客人回不回房间又不需要向我们汇报，我怎么知道？” 语气里明显带着火药气味儿。 “把门打开！” “你这人有病吧？你是谁啊！有什么权力让我把其他客人的门打开？再胡搅蛮缠的话，我直接叫保安啦！” “把你们值班的经理喊来！” 我没有心思详细和她解释，直接指着她的鼻子尖大吼道。 被我这么一吼，女服务员浑身一抖，哪里还有一丝一毫的睡意。 她张了张嘴，同时连连后退了好几步，后背直接撞到了墙上。 “保安——保安——有人捣乱！” 来的几个保安中的一个一眼认出了我。 “马先生，怎么是你呀？遇到什么事了吗？” 我不想和他们做过多的纠缠，伸手指了指房间门。 “这房间是我为朋友订的，现在我朋友失踪了，很可能已经出了事儿，我需要赶紧进入房间里看看。” 保安点了点头，转身呵斥女服务员：“你知道马先生是谁吗？他可是咱们董事长的座上宾，也是咱们酒店的超级vip会员，这房间就是他定的，还不赶紧打开？” 女服务员被吼的一愣一愣的，先是点了几下头，然后转身小跑着回了休息间，十几秒钟后，又拿着一张卡，哆哆嗦嗦跑了回来。 其实根本就没必要打开这扇门，因为此时徐半仙不可能待在房间里。 转了一圈儿并没有收获。 从走出房间门到车上这一分多钟的时间里，我一口气打了五六次电话，听到的都是忙音。 这个点，这老东西还没有回来，事情显然不太妙啊！ 他极可能没有完成任务，甚至被扣在了阴曹地府。 难道连他也已经死了？ 这想法冒出来的同时，我只觉得头皮被电了一下。 怎么办？ 原本还想找徐半仙商量冯红林他们的事，没想到这老家伙也出了事。 这还是真是屋漏恰逢连夜雨。 此时此刻，我彻底慌了，感到了前所未有的恐惧。 去找紫竹！ 对！ 紫竹应该知道怎么办，至少会给指一条路。 我控制汽车以最快的速度驶向寺庙，然后先给紫竹打电话。 好在他马上接了起来。 “紫竹，出大事了！你……你在寺里等我啊！我马上就到，咱见了面后再细谈。” “好！我等你。” 挂掉紫竹的电话，我想了一下，又拨了李志明的手机。 “兄弟，你……你是不是已经知道了？” 电话里李志明的声音低沉而嘶哑，还明显带着哭腔。 “冯哥他们真出事了？” “连车带人冲到了河里，无一幸免啊！” “啊！尸体打捞上来了？” “嗯！刚刚送到殡仪馆，我……我正在处理这事！” “一定保存好他们的遗体啊！千万千万别火化掉，等我的消息。” “怎么了？” “这事我一两句话说不清楚，总之你一定按我说的做啊！” 实在顾不得解释，因为我瞥了一眼车外，已经到寺庙门口了。 刚才打着电话时，我瞥了一眼车速，竟然达到了每小时657公里。 赶紧下车狂奔进寺庙。 紫竹坐在院子内的石凳上。 这才早晨五点半多一点，正常情况他绝对不该坐在这里，唯一的解释是他提前知道我此时来找他。 这想法冒出的同时，我内心深处涌出了一丝希望——既然早就知道我会来，那应该也知道我来的目的，没准就有应对之策呢！ 见到紫竹，我赶紧喊道：“紫竹，冯红林他们死了！” 紫竹指了指他对面的石凳，示意我先坐下。 “这原本就是一次劫数，避无可避的！” 谁知紫竹等我坐下后轻描淡写地说了这么一句话。 “你有没有办法救活他们？我这里还有不少芝草，实在……实在不够的话，我可以再去一趟阴阳交汇处。” 急得我差点哭出来。 谁知紫竹再次微微摇了摇头：“这次情况不一样，对于他们的死，芝草是无效的！” “啊！那……那怎么办？你……你赶紧想想办法啊！我已经拜托接魂的黑白无常把他们魂魄暂留在了鬼门关内，不过……不过只有24个时辰。” 第718章 过去影响现在 我这么说，紫竹竟然伸手做了个摸下巴的动作，恍惚间，我出现了错觉，好像眼前站着的是徐半仙，而不是紫竹。 虽然嘴上什么都没说，可心中却是大惊。 看得出，紫竹摸下巴是无意识的动作。 这是徐半仙的习惯性摸山羊胡的动作呀！可是紫竹并没有胡须，他怎么会做出同样的动作？ 那个想法再次冒出我脑海——难道紫竹可徐半仙是同一个人？ 不过这想法一冒出来，立刻被自己否了。 徐半仙此时应该被困在了阴曹地府，而紫竹分明就站在我身前。 可能是我太敏感了吧！ 紫竹转身望着寺庙大门，足有一分多钟才回过头。 “事情比我预想的要棘手啊！冯队长他们已经死了，而且是被下面抽中的，即便是芝草也束手无策，不过……” “不过什么？” 我赶紧问。 “不过理论上倒是有个办法！” 急得我跺了两下脚：“你倒是快说啊！到底什么办法？” “已经发生的事情的确不好改变，或许可以利用你手中的红霞罗盘，穿越到灾难发生前，想办法阻止这场灾难！” 他这么一说，我立刻明白了。 “对！我可以穿越到事故发生前，阻止这次事故。” “不要掉以轻心！这事说起来简单，真要去做却相当困难。” “奥？赶紧教教我该怎么做？”、急得我只想去拉他的胳膊。 紫竹点了点头：“这件事说起来很简单，实际上是个悖论。” “悖论？” “对！”紫竹坐到了石凳上，又伸手示意我也坐下，“我举个例子你就明白了！” 我点了点头，看着他，没开口。 “假如你穿越到10年前，并且杀死了10年前的自己，现在的你还应该存在吗？” 一琢磨，还真是个悖论。 我穿越到10年前杀了人，我是凶手，凶手又不是死者，理应存还在于世。 可换个角度说，少年时期的我被杀了，成年的我也就不该存在了，况且十年前的我已经被杀了，又怎么可能出现十年后杀人的我自己呢？ 这问题没法回答，我只好苦笑一声。 “所以说，事情不仅仅是你阻止这次灾难，而是要带着整个世界后退，换句话说，也可以理解为删除了从车祸发生到当前的这一段时光。” “明白！那具体怎么做呢？” 谁知紫竹接下来的话，如同给我泼了一头凉水。 “这需要一股极其强大的力量！也就是传说中的洪荒之力。” “啊！我能得到这股力量？” 紫竹摇了摇头：“不可能！至少短时间内绝对不可能。” 我直接脱口骂了一句脏话。 “既然不可能，你还扯什么蛋呀？” “我只是告诉你方法！要知道洪荒之力是这个世界形成之初的一股强大的原始力量，是万力之源，至于你所接触到的所有力量，无论是神力、法力、鬼力还是魔力，都可以看到是洪荒之力的分流。” “没用的，就别扯了！就没有我能做到的方法？” “倒是也有一个！” “快说呀！” “穿越到事故发生之前，然后带着这群人从时空裂缝中回到当前的世界。” “这样也是个悖论啊？我把他们从时光裂缝中带来，那这个世界的他们呢？” “不会！”紫竹微微摇了摇头，“这里有一个三界的原则，详细原则内容我就不和你说了，简单说就是通过时空裂缝，到达另一个时间段后，两个不同时空的人如果碰面，其中一方会立刻消失。” 琢磨了一下紫竹这番话，我回道：“是不是如果我通过时空裂缝把冯红林他们带回来，现在躺在太平间里的冯红林他们的遗体会立刻消失？” “对！不仅仅他们的遗体会消失，就连那些暂时停留在鬼门关内的魂魄也会消失。” “明白了！” 我猛地拍了一下双手。 “事不宜迟！你穿越后，可能会遇到不少困难，得做好心理准备啊！” “会有什么困难？” “你要知道他们这次可不是一般的意外，而是阴间安排的事故，目的就是夺走他们的魂魄。” “你的意思是说阴间的这股力量会阻止我？” “对！到时候你恐怕会见到这股力量。” “那到时候我该怎么办？可不可以直接灭了它？” “不能！准确说，你穿越后绝对不能伤害任何一个生命，包括人，也包括鬼和其它生物。” “是不是这样会影响现实中的世界？” “对！即便是你杀死那个世界的一只蝴蝶，一只蚂蚁，一条虫子，很可能也会影响到现实世界。” 听明白了紫竹的意思后，我得出了一个结论，那就是所有的穿越剧中的剧情都是瞎扯淡。 “我不能要他的命，是不是可以重伤它？我指的是阴间那股力量！” “当然！你的困难是，在做这件事上一定要把握好分寸，成功与否关键就在毫厘之间。” “明白！” “徐半仙这事呢？你有没有好办法？我是不是也利用红霞罗盘穿越到过去，然后阻止他到阴间？” “恐怕不行！这件事更加复杂，徐半仙是道门中人，而且现在被困在了阴间，即便是穿越到过去，也不可能找到过去的他。” “啊？为什么啊！” “因为自从他被困在阴间的那一刻，过去的他也就不存在了。” 这话我似懂非懂，当务之急也顾不上细问。 “那怎么办？” “我能想到的办法只有一个，那就是闯一闯阴曹地府！” “天呐！他一个120多岁的老道士都被困住了，我去了能好使？再说，我恐怕也去不了。” “我可以帮你！不过事情还得一件一件来。” “那他在下面有没有危险？” “暂时没有！毕竟他是通过合情合理的渠道下去的，这一方面阴阳两界有规则。” “那就好！事不宜迟，我先去想办法救冯红林他们。” 我站起来就要走，却被紫竹喊住了。 “先等一下！有些东西我要送给你。” “送给我？” “嗯！” 紫竹拿出一块黑色的牌子，递给我。 这黑牌子比普通人的手心略小，呈不规则的圆形。 握在手里沉甸甸的，摸着好像是铁的，不过感觉比一般的钢铁更硬，也更沉，表面布满了类似于人皮肤表面汗孔的小洞洞，我一愣，难道是陨铁？ 翻过铁牌，一个篆体字出现在我视线里，只不过我实在认不得是什么字。 “这是什么？” “冥牌！”我一愣，“类似的冥牌我有一块！” “不完全一样！你之前得到的只是某一区域的冥牌，而这一块儿是整个阴间的。” 这话又让我一惊。 “这么厉害？你怎么会有这样的好玩意儿？” 紫竹笑而不语。 我只好也尬笑两声：“那行！我先去做正事，这问题咱们以后接着再聊。” 说完，一口气跑到车上，用思维控制汽车直奔黄河大桥。 初冬早晨的六点，天还没有大亮，此时黄河大桥上空无一人。 下车后，我走到大桥中间。 车祸的痕迹还很明显，被撞断的栅栏还没来得及修补，断口前有一段明显的刹车痕迹。 不用问也知道冯红林他们所乘坐的车是从这里冲进黄河的。 我站在断口处，朝着桥下望了一眼，此时的河水量并不算大，正常情况下，即便是汽车失控掉进了水里，以冯红林他们的身手，逃出汽车的可能性也很大。 可见，这次所谓的交通意外是一次谋杀，只不过凶手来自阴间。 我赶紧收了收心神，然后拿出了红霞罗盘。 按照罗盘的使用方式，我一番操作后，睁开眼，先瞥了一眼刚才断裂的栏杆处，发现断裂处已经恢复如初。 这说明我已经成功穿越到了事故发生之前。 第719章 在阴间地位高 我赶紧跑到桥头，等待冯红林他们所乘坐的商务车开来。 找到冯红林他们，并且拦住即将冲入黄河的汽车并不难。 我最愁的还是怎么打开时光裂缝，并把他们顺利带到当前世界。 站在桥头，穷其目力望向油城方向。派出所的商务车我见过几次，虽然车牌号不记得，但看到后肯定能认出来。 过了七八分钟，一辆银灰色的商务车出现在了我视线中。 没错！就是这辆车。 我赶紧伸开双臂拦在路中间，并且朝着汽车大喊，试图让银白色的商务车停下。 隔着五六十米，我能看清司机的五官。 这司机我还认识，记得是姓吴还是姓胡，算是派出所的老司机了。 我发现司机的表情明显有些不正常。 他在笑，在咧着嘴使劲笑，而且表情明显有些夸张，准确说是不正常。 再仔细看，我内心一惊的同时，也知道了司机反常的原因。 他的背上趴着一个黑影。 怪不得这辆车会忽然在黄河大桥上出车祸，还真是鬼在作祟。 车速至少在80以上，似乎在加速，在看到司机的表情以及他背上的黑影后，我也就不再试图靠语言和手势逼停这辆车了。 事情挺棘手啊！ 情急之下，我伸手到乾坤袋中抓出一把镇鬼符箓，直接迎着大车冲了过去，在商务车即将撞到我的一刹那，纵身一跳，抓住了司机身侧的门框，借着惯性一脚踹碎了车门玻璃，然后像是荡秋千一样将自己甩进了车内。 这动作一气呵成，连我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 坐在车上的冯红林他们都惊呼起来。 情况紧急，我也顾不上和他们打招呼，赶紧先把镇鬼符箓甩到司机身上，然后冲过去控制住了汽车。 “哔——” 急刹车的声音十分刺耳，商务车在一阵剧烈的左右摇晃中慢慢停了下来。 还没等汽车完全停下，我感到脖子被一股强大的力量掐住了，我下意识低头瞥了眼，就看到一双又黑又细的手。 因为汽车还没有完全停稳，我只能强行忍着脖子上传来的窒息和剧痛感，双手死死握住方向盘，脚踩着刹车始终没敢松一下。 一直等到汽车完全停下，这才松开手和脚，顺手把车钥匙拔下来。 “兄弟，你在干啥呢？” 身后传来了冯红林的喊声，他们看不到黑影，只看到我踢破车玻璃，跳到车内，然后把司机扒拉到一侧，最后在驾驶座前左摇右晃。 我的脖子被黑影死死掐着，就算想开口解释也说不出话了。 “本来就想弄死你，没想到你还主动找上门以后，这叫‘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吧！” 掐着我脖子的黑影说话了，这声音我有些熟悉，下一秒立刻想起来了，就是上次在黄河大桥上差点弄死的白无常谢必安。 还真是仇人见面分外眼红。 又是他！ 认出是白无常后，一股怒火从我内心深处冒了出来。 我直接伸手抓出斩鬼刀，反手就刺向身后。 说起来还得好几十个字，可我拔刀反刺的动作是连贯的，一气呵成，过程不到两秒钟。 白无常谢必安显然没意识到我还会反击，而且是手握着斩鬼刀，速度还这么快。 白无常谢必安发出一声尖叫，同时我也感觉到掐着我脖子的力道不见了。 我能感觉到自己刚才那一刀戳到了什么，应该是刺中了白无常。 赶紧转过身。 白无常谢必安手捂着左胸，只是脸是黑色的光面，我无法看到他此时的表情。 “你怎么会这么厉害？” 谢必安再次开口，声音中满含着惊愕。 “难道你没听过另外一句古话？” “什么古话？” “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 “找死！” 白无常谢必安恶狠狠地怒喝一声，再次化作一团黑影朝我扑来。 我并不怕他，只是害怕失手弄死他，不敢使全力，所以再次挥出斩鬼刀，瞄的是白无常的双腿。 就算不能要你命，那就把你弄残！ 斩鬼刀划出一刀黑气，如同一道黑色的闪电，劈向了白无常谢必安的双腿。 谢必安一声尖叫：“斩鬼刀！” 黑气变成了一个漩涡，转到了车外。 如果换做是其他的阴差鬼吏或者鬼，我肯定不会追出去，毕竟当务之急是带冯红林他们回去。 可对方是白无常谢必安，想到那日之辱，此时此刻我根本压制不住内心深处的怒火。 握紧斩鬼刀也追了出去。 他化作的黑气快速地朝着黄河大桥飘去，可能是因为刚才受过伤的缘故，我几步便追上了。 害怕用斩鬼刀直接砍，会失手弄死他，所以选择从乾坤袋里抓出一把镇邪符箓甩出去。 我当然知道正常情况下，像白无常谢必安这样的阴差是不惧怕镇邪符箓的，准确说我手中这些符箓都碰不到他，不过他此时受了伤，那就另当别论了，毕竟黑白无常也是鬼。 果然，一大把符箓甩出后，谢必安又是一声惨叫，然后幻化成了人形，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你……你怎么可能……” 他没有五官，自然也没表情，不过语气中听得出此时此刻他的难以置信。 “奉劝你记住大夏老祖宗传下的这句话——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 见谢必安狼狈地坐在地上，我算是报了上次在这座桥上差点没他弄死的仇，别提心里多痛快了。 “还不给我滚！否则老子弄死你！” 谢必安浑身一颤，不过没等他开口说话，就听到东侧传来一声低沉的声音。 “老七，你不是他对手，赶紧走！” 顺着声音望去，我看到一个带着骷髅面具的人飘在黄河水面上，看身形和我差不多。 喊完这句话，他以我勉强看得清的速度飘到了谢必安身后。 看清这人的穿着后，我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 竟然和我身上这套衣服完全一样，当然还有鞋子。 “你是……你是谁？” 我注意力瞬间从谢必安身上转移到了这人身上。 “怎么，这么快就不记得我了？” 对方再次开口，我这才听出来，这人说话的语气竟然也和我一样。 听着好似镜子中的我在说话。 “是你？” 我一下子认出对方就是那个此前几次出现在我身前的那个和我长得一模一样的人，也就是另一个“我”。 对方没接我话茬，而是低头朝着白无常谢必安说道：“老七，你先离开，这里有我！” 短短几个字，铿锵有力。 白无常朝着他点了点头，然后抬头望向我，下一秒转身化作一团黑气，消失在了河面上。 我本就不能要他命，所以并没有追他的想法。 “你到底是谁？” “不是告诉过你！我就是你，你就是我，我们原本是一个人！” “少胡扯！你就是阴间那个破坏分子？” 情急之下，我冒出这么句话。 “破坏分子？”对方呵呵笑了笑，“我还是第一次听到有人用这词评价我，有意思！” “真是你？你到底想干什么？为什么要做这些坏事，还……还害死这么多人！” 我举起了手中的斩鬼刀，横在身前，算是示威，也是自保。 没想到这家伙不但没有丝毫畏惧，而是朝着我哈哈一笑。 笑得我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不要枉费心机，你用这把刀还伤不了我！” 这话说的十分从容淡然，不像吹牛。 他的反应，主要是他这话的内容还是惊到了我。 老徐和紫竹都说过，斩鬼刀是阴间的克星，可斩杀一切鬼物。 如果紫竹和徐半仙没说错的话，那只有一种解释，就是对方并不是鬼，或者不属于斩鬼刀斩杀范畴内的鬼。 难道这家伙在阴间的地位特别高？ 第720章 从裂缝回来了 虽然心里这么想，可我嘴上和手上都不甘示弱。 “那就试试！” 说罢，我用尽全力挥出斩鬼刀。 挥刀的一刹那，因为过于震惊和愤怒，我忘记了紫竹的叮嘱，哪还有丝毫保留。 一道又粗又长的“黑色闪电”只劈对方，他冷冷一笑，随手一挥，“黑色闪电”竟被他抓在手里，然后像是扔鞭炮一般扔了出去，下一秒河面传来一声爆炸声，水花溅起了几十米高。 “怎样？” “你到底想干什么！有本事就要了老子命！” 见他轻轻松松就能化解我手握斩鬼刀的全力一击，我内心也是慌了一批。 对方没有回答，只是冷冷一笑。 “你究竟想要干什么？想要老子命就痛快点！磨磨唧唧的，装神弄鬼，故弄玄虚。” 他不解释，反而弄得我更慌了。 他又是冷冷一笑：“我就是你，你就是我，如果我杀了你，岂不是就是杀了自己？” 这话像是绕口令，还没等我琢磨过什么意思，对方又说了一句让我浑身一颤的话。 “我并非装神弄鬼，因为我就是鬼神，至于我是不是故弄玄虚，到了腊月初八那一天你就知道了。” 又是腊月初八！这一天究竟会发生什么事？ “好了！既然你能穿越到此刻，我就让你把他们带回去，记住啊！下不为例。” 说完，他哈哈大笑着化作了一团黑影消失在了黄河里。 我望着河面足有一分钟才缓过身。 “兄弟，怎么回事儿？你怎么了？” 身后传来了冯红林的声音，我的思绪随之被打断。 “冯哥，你相信我么？” 我这才想起正事儿，赶紧转身说道。 冯红林也是愣了一下，才点着头回道：“当然相信啊！就是……就是……” “我之所以拦住这辆车是因为它马上就会冲出大桥，沉入河底，车上的人全都会丧命黄河！” 说完看了一眼站在他身后，距离他约有二十几米的小陈他们。 “什么？这究竟怎么回事，兄弟？” “简单说吧，冯哥！我其实是从未来穿越来的，准确说是从十几个小时之后来的，来的目的是阻拦这辆汽车坠河。” 冯红林的脸变成了猪肝色，盯着我几秒钟后才点了点头。 “我相信兄弟！” “你们这么多人着急忙慌的是去干嘛呀？”我继续问。 “河对岸的杨庄村发生了恶性群殴事件，已经死了十几人，我们接到报警后正准备赶去支援。” “嗯！让大家赶紧跟我走。” 情况紧急，我也顾不得再详细问。 “好！” 冯红林喊着小陈他们十几个人走过来，我则观察四周，想选择一处最合适劈开时空裂缝的地方。 按照紫竹所说，最容易出现时空裂缝的就是阴阳汇合处，出现的关键是“阴阳碰撞”，他建议我用乾坤袋内的斩鬼刀和湛卢古剑。 斩鬼刀是至阴至寒之物，而湛卢古剑是至刚至阳的神兵利器，只需选择一处阴阳交汇处，一手持刀，一手握剑，猛地互击，理论上时光裂缝随之就会出现。 当时情况紧急，我只记住了紫竹所说的方法，并没有质疑这方法的可行性。 不过事已至此，也只能死马当成活马医。 我把众人带到了黄河大桥下，所有人知道了我之所以出现是怎么回事后，无不惊得瞪大了眼，张开着嘴。 包括小陈在内的其中几个也知道我不是一般人，更知道我没必要骗他们，不过在常人的理解中，我所说的这些实在匪夷所思，他们一时间无法理解消化。 我让所有人站在我的左手侧，然后将一半身子探出桥外，一只脚踩在水里，另一只脚踏在岸上。 在我看来，这样我探出桥外的身体会被光照到，属于“阳”，而桥内的部门属于“阴”，另外踩到水里的左脚属“阴”，踏在岸上的右脚属于“阳”，再加上斩鬼刀和湛卢古剑的一阴一阳，这样就是“三阴”对“三阳”了。 不过，我心里还是没底。 众人都看着我，我也不能表现出慌张，便深吸一口气，然后紧握着手中的刀剑相碰。 “啪嚓——” 一声强烈刺耳的金属撞击声震得我双耳嗡嗡作响，可我那顾得上自己耳朵，赶紧扫视周围。 结果除了看到冯红林他们都出于本能地捂住了双耳外，并无任何异常。 他们看着我，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这让我更慌了，赶紧又来了一次，结果还是没任何异常。 直到第三次后，我左侧出现了一个竖着的椭圆形浅蓝色光晕。 紫竹叮嘱过，时空裂缝存在的时间很短，最长不过超过一分钟，而且一旦消失，在同一区域短时间内不会再次出现。 看到蓝色光晕的一刹那，我心中既惊喜又紧张，赶紧喊众人钻进去。 好在冯红林对我绝对信任，反应也快，我话音刚落，便第一个跳了进去。 光晕只是微微泛蓝，还属于透明的，神奇甚至可以说诡异的一幕随之出现了。 冯红林在众目睽睽下跳了进去，却如同变魔术一般消失了。 “大家快啊！晚了就来不及了！” 我大吼一声吼，小陈第二个跳了进去。 其他人见此情况也不再犹豫，鱼贯而入，我紧跟在最后一个身后，也跳了进去、在跳入蓝色光晕的一刹那，只感觉眼前一亮，下意识的闭了一下双眼，同时还感觉大脑一晕，等再次睁开眼，发现自己还是站在大桥下。 众人也都满脸疑惑地望向四周。 “兄弟，咱们还在原地啊！” 冯红林先开了口。 一看还是在桥下，一瞬间我也慌了，难道刚才的时光裂缝有问题？ 顾不得解释，我赶紧跑到桥上，在看到刚才的商务车已经不见，还看到了被撞断的桥栅栏时，我知道是自己多虑了。 我已经通过时光裂缝成功把冯红林他们带了回来。 众人也纷纷跟着我上了桥，相继看到了断了的栅栏。 “难道这是真的？” “天呐！这里还真发生过事故啊！” 众人纷纷嚷嚷起来。 欣喜之余，我脑中冒出个巨大的问号。 我带回来的可是十几个有血有肉的活人，那此时放在殡仪馆的那些尸体呢？ 如果尸体还存在，这就出现悖论了。 虽然紫竹解释过，只有通过时光裂缝将人带来，他们的存在才是合理的。 所谓的合理，也就是说在我把车祸前的冯红林他们带回来，这个世界中原本死掉的冯红林他们的尸体，以及暂时被黑白无常扣留在鬼门关内的魂魄会消失不见。 他说得很明白，我也听得很清楚，只不过这一切太过匪夷所思，如果不亲眼看到，我内心深处还是不信。 稍一思索，赶紧给李志明打去电话。 电话很快被接了起来，李志明的声音还是那么低沉嘶哑。 “马兄弟！” “李市长，冯哥他们的遗体在哪家殡仪馆？” 我直奔主题。 “油城市殡仪馆啊！怎么了？刚才你不是问过一遍吗？” “刚才？刚才我给你打电话时，是多久之前？” 电话对面的李志明顿了两三秒钟，才回道：“还不到十分钟啊！马兄弟你这是怎么了？刚刚给我打过电话，不可能不记得啊！” 一听就明白怎么回事了，我更是狂喜不已。 “李哥，李市长——你还在殡仪馆？” “刚出殡仪馆大门，这几天事太多！我……” 不等他说完，我便回道。 “就在殡仪馆大门口等我啊！我尽快过去，绝对会给你一个惊喜！” 第721章 悖论并未出现 可能油城市内接连发生了这么多事，尤其是冯红林他们一行十几人因车祸而亡，无论处于公事还是个人感情，对这个年过五十的副市长而言是一次重创，此时李志明的身心都还没缓过来，我这话说完，电话对面的他沉默了。 “李哥，你现在就在殡仪馆大门口等我啊！千万千万别离开！等我啊！” 说完，我便开始让冯红林他们堵在公路中间拦车。 这座黄河大桥可是进出油城的要道之一，车来车往不少，刚等了半分钟不到，恰好一辆银灰色的皮卡车进城。 幸亏其中几个警察穿着警服，否则忽然被这么多人拦住，还不把这皮卡车司机吓傻啊！ “警察同志，我没喝酒啊！车……车也没问题！” 被拦住的司机赶紧解释。 冯红林一边收起警官证，一边解释：“我是油城市派出所冯红林副所长，这些也都是派出所的警察和法医，我们需要你以最快速度载我们去个地方！事后，派出所会支付车费的！” 司机都听蒙了。 愣了三秒钟才回道：“可是……可是我这车只能乘坐四人啊！” “后面不是空着嘛！” 冯红林指了指车厢。 “按照交通规定，后面只能拉货，不能……不能拉人！否则被交警抓到扣2分罚200，监控拍到也罚！” 冯红林深吸一口气，同时皱了皱眉头：“听好啦！这是警方查案，特事特办，如果违章，我负责！” 说完拍了拍胸脯，冯红林喊着众人赶紧上车。 我和冯红林还有小陈坐司机后排，副驾驶上挤了俩人，其他人都“塞”到了车后斗上。 其中几个穿着很扎眼的警服，估计值班的交警看到这一幕，也会看傻眼。 “去油城市殡仪馆，司机兄弟知道位置？” 司机早就傻了，木讷地点了点头。 汽车行驶了几分钟，车速都在六十多一点。 冯红林轻声催促道：“司机兄弟，我们有很重要的事，请你尽量快点啊！” 司机“奥”了一声，开始逐渐加速。 很快汽车到了八十。 “能再快一点？” “冯红林明显有些不耐烦了。” “能是能，不过这条路限速就是八十，过了前面红绿灯，就算是进入城区范围了，车速得降到四十以内。” “我马上给交警队打电话，请你以最快的速度把车开到油城市殡仪馆！” 后半句话明显提高了声调。 司机浑身一颤，赶紧加速。 冯红林也不是随口一说的，立刻拨了电话。 “大山啊！我们征用了一辆皮卡车，现在正赶往油城市殡仪馆，请你记一下车牌后，今天这辆车一切违反交规的行为都给消掉！” 派出所和交警队本就是兄弟单位，彼此都很熟，也时常接触。 只不过冯红林话刚说完，电话对面的人回了句让我啼笑皆非的话。 “老冯，你……你不是死了么？千万别告诉我是在阴间给我打的电话啊！” “我死你个头啊！不是说了嘛！正在赶往殡仪馆的路上，你小子怎么咒我啊！” “不是……不是啊！老冯，你出事的交通事故是我处理的，还亲眼看到……看到你被消防队的兄弟从河里捞上来的，不瞒你说，为了你我都哭了两次了，大哥啊，人死如灯灭，你就……你就安息吧！别招惹我了！” “别胡咧咧了！我没事——记住啊！车牌后‘鲁e00157’，关于我的事，等忙完了再和你细说啊！等忙完这阵子请你喝酒。” 挂掉电话后，冯红林看了我一眼，表情怪怪的。 “兄弟啊！这……这到底怎么回事？我实在觉得……” “冯哥，事实就是我和你说的那样，至于这是怎么回事，其实我一时半会儿也解释不清楚，希望有一天我能明白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吧！” 冯红林刚才对着电话所说，司机听得清清楚楚，他直接把车速提到一百以上。 十分钟左右后，远远的我就看到了站在车旁李志明，他也瞪着眼望着开向他的皮卡车。 “司机兄弟，把车停到那辆黑色帕萨特旁，我手里没带现金，你可以去派出所财务上要300元，就当是雇你的车费了。” 司机一边慢慢靠边停车，一边摇着头：“不用……不用啊！我是来油城拉货的，也是顺路，再说……再说了，能帮警察一点小忙，我……我感到很荣幸啊！” 冯红林说了声“谢谢”后，也顾不上多解释，赶紧下车。 李志明肯定先是认出了车上的警察和法医，表情已经扭曲了，再看到冯红林和小陈从车前面下来，表情都僵住了，好似被点了穴一般。 “你们……你们……” “哥呀！我们让你担心了！” 等冯红林开了口，李志明才大口喘着粗气，然后直接抱住了冯红林。 能从派出所所长干到常务副市长，肯定也没少经历大风大浪，换成是一般人，此刻早就吓跑了。 等俩人双臂松开，李志明的脸上已经淌满了泪水。 “红林啊！你们……你们都把哥疼死了！这是什么情况啊！你们不是已经……” 李志明再开口，明显语无伦次了，他视线从每个人的脸上扫过，嘴唇颤抖着，此刻的众人脸上并没有死而复生的喜悦，看表情，似乎都不太好意思，大概他们没有亲身经历过汽车坠入河中后的痛苦挣扎，没有亲自感受过劫后余生，所以才没有感觉吧。 这其实很正常！ 我这才想起紫竹说的话，还得亲眼看到冯红林他们原本的尸体不见了，才能彻底放心，否则既有我从时光裂缝中带回来的活人，又有原本车祸中溺亡的尸体，还是个悖论。 一旦出现悖论，这个世界就不合理了，后果不堪设想。 “李哥，能不能带我去殡仪馆的停尸房看看！” “啊！” 李志明看着我，几秒钟后才点点头，看他表情应该是猜到了我的目的。 一行人几乎是小跑着回到殡仪馆，停尸房值班的老头看到李志明，赶紧很客气地打招呼。 “李市长，您怎么又回来了？” “嗯！赶紧开门，我得再检查一下那十几具尸体！” “行！我干关上门，走吧！” 老头并没仔细看冯红林他们，否则认出此时站在李志明身后的就是刚刚送到停尸房的尸体后，还不得当场吓死了。 老头打开了2号停尸房的门。 一边开门，嘴里还一边嘟囔。 “真是……真是不幸啊！都是国家栋梁，还都这么年轻，也不知道老天爷是怎么想的，好人有时候不长命啊！” “这几天殡仪馆是放不开了，我活了六十几年，还一次遇到短短两三天内死这么多人，这是……这是要变天了！” 李志明并没搭理他。 “李市长，你们有公务，我就不进去了！” 老头说完，整个人就僵在了当场。 “这……这怎么可能呢？刚才我锁门时仔细检查过一遍，尸体一具也不少啊！” 李志明在他开口前，已经挤过值班老头，冲了进去，我和冯红林他们也紧随其后。 顺着值班老头视线望去，十几张停尸床上只有白布，哪还有尸体。 见此情景，李志明反倒是哈哈大笑起来。 这更把值班老头整得一脸懵逼。 “李市长，您……” 他话没说完，双眼一下子瞪了起来，然后指着小陈浑身颤抖起来，嘴巴还快速动了好几下，就是没能再喊出一个字。 几秒钟后，“啊呜”一声，身体如同面条一样瘫软到了地上。 李志明这才反应过来，赶紧掏出手机拨打120，只不过在对着电话描述情况时，脸上还是洋溢的笑容，语气中更是带着欢喜。 我都担心接电话的医务人员不信他说的话。 第722章 得找到阎罗王 直到爆出自己副市长身份，对方才相信。 停尸房的说话声引来了另外两名殡仪馆工作人员，李志明简单说了一下情况后便带着我们离开了。 此时此刻他满脸的兴奋劲儿，简直和平时的精神状态判若两人。 一行人直到走出殡仪馆大门口，他才拦住我，用极低的声音问:“马兄弟，到底什么情况？人真的能死而复生？” 我只好朝他苦笑一声:“我也说不清楚，不过我确定他们都是人，而不是鬼，至于其它的我觉得也就不重要了。” 李志明看着我，三四秒钟后连连点头。 “对！对！只要人活着，其它都是次要的。” 李志明打电话叫来两辆车，然后带着众人回到了派出所，他要亲口向派出所的其它人员宣布冯红林他们并没死。 我没有跟着去派出所，因为在我心中还有一件同样重要的事等着去做，那就是想办法救出被困在阴曹地府的徐半仙。 相对而言这件事更棘手。 很快，我再次在寺庙中见到了紫竹，他对我再次到来并没有丝毫惊讶，甚至都没有问我是不是把冯红林他们顺利带了回来。 十万火急，再次见到他我也直奔主题。 “简单说吧！怎么才能救回徐半仙？” “不是已经告诉过你，想救他你必须去一趟阴曹地府！” “我知道！就是想问你怎么进，以及进入阴曹地府后该做些什么？” “找到他！然后把他带出来。” 一听这话气得我只想骂人。 “这不废话吗！关键是我怎么样才能找到他，怎么样才能把他顺利带出来？” 紫竹也不生气，依旧慢条斯理地回道:“活人进入阴间，最好通过阴门，至于你怎么找到老道士，具体过程我肯定不知道，不过你只要了阴间，肯定能想到办法。” 气得我更想破口骂人了，这还是等于什么都没说。 “行！那我就一件件问你——如果我找到阴门，怎么样通过阴门进入到阴间？” “能找到阴门事情也就简单多了！你只要用上通灵符箓，然后闭上双眼，再念着通灵咒，自然就能和魂魄一样迈入阴门。” “这么简单？那怎么才能出来呢？” 谁知紫竹很诚实地摇了摇头。 “这个我就不知道了！” 算了！既然能进去，应该就有办法出来，为了能救徐半仙，我还是走一步算一步吧！ “那好吧！我恰好知道一个地方出现了阴门，只是不知道现在关闭了没有，我得赶紧去了，等我出来后会立刻联系你。” 说完我转身就跑出了寺庙，紫竹竟然没说一句提醒或者叮嘱的话。 在路上我还琢磨，紫竹根本就不像个20多岁的年轻人。 首先，以他这个年龄知道的绝对不应该这么多。 另外，他的老成和稳重，也不应该是年轻人能展现出来的。 很快到了公园，我找到了那面墙，然后直接站到了此前徐半仙所在的位置。 墙上模糊的人影似乎更多了，这说明阴门还在。 我环视四周发现没有人后，赶紧拿出几张通灵符箓，在左脸，右脸和额头上各贴了一张。 然后开始默念通灵符咒。 念了一遍后，我一边念着第二遍，一边往墙里走。 在闭眼前我还目测了一下，我所在的位置距离墙面不过三四米。 可此时我闭着眼往前走了足有七八米，依旧没有碰到墙，这说明我已经进入到了墙后面，也就是阴间。 赶紧睁开眼，发现眼前一片黑暗，就好像阴天的夜晚一样。 看来我成功了！ 刚想迈步往前走，忽然口袋中的手机响了，因为刚刚进入阴间，没料到这时候手机会响，吓得我直接原地跳起一米多高。 赶紧掏出手机，看到手机号码，我不由得一愣，竟然是白无常打来的。 认出是他的手机号，我也大概猜到了他打来电话的目的。 “喂！白大哥！” “有件事儿得告诉你呀！一炷香之前，你朋友的那些魂魄忽然消失不见了，我们也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正在想办法查清原因，觉得还是先和你打个招呼为好！” “谢谢你啊！这事我已经知道了，不用再劳驾查原因，原因其实很简单，那就是他们已经死而复生。” “什么？怎么还有这种事？” “一言难尽呀！对了，白大哥！有件事还想咨询你们，最好能得到你和黑大哥的帮助。” “奥？什么事，先说来听听！” “我一个道友被困在了阴曹地府，我想救他，此时已经进入阴门内，想咨询一下，下一步应该怎么做？” “啊！你也到了阴间？这可千万使不得呀！如果被阴间巡警抓到，会被打入十八层地狱，并且遭受油炸的惩罚！” “为了救朋友！我管不了那么多了。” “这件事我们肯定不能明着出面！不过倒是可以帮你指一条路。” “那也好！” “以你的能力，我们这种级别的阴差鬼吏自然对付不了，不过在阴间比我们实力强的大有人在，所以我还是劝你智取，而不是硬来。” 我笑着回道:“这个我当然知道了！就算想智取也得有个方向不是？” “想办法找到十殿阎王之首的包拯！求他救人。” “包拯？难道你说的是北宋时期包青天包黑炭？” “对！他死后因为功绩卓越，被封为了阎罗王，而且现在已经晋升为十大阎罗王之首。” “先等等啊！我再冒昧问一句，阴间是不是出了大乱子？我的几个阴间的朋友还有我爷爷都失去联系了，爷爷最后一次和我通话时，告诉我阴间出了事，连手机信号都被中断了。” “的确出了事！不过现在事态已经被控制住了，所有的人都在接受隔离审查，如果你爷爷和你的几个朋友没有事，他们应该很快就会联系你。” 这话让我长舒了一口气，不想错过这次能得到重要信息的机会，赶紧继续问:“能告诉我到底出了什么事吗？” “我们不是这一辖区的，具体时件也不太清楚，听说是出现了叛乱，至于是什么人造反，下面有下面的规矩，我们不是这一辖区的，不合适多问。” “最后一个问题啊！我怎么才能找到包拯，也就是你所说的阎罗王。” “这个……” 白无常似乎有些为难。 “白大哥，我当你和黑大哥是朋友，你们有啥说啥就行，不能说的就不说。” “好！实不相瞒，十大阎王比我们哥俩高出好几级，我们也不是想见就能见到，另外冥界和你们阳间的情况不太一样，府邸位置已经超越了空间的限制，这个几句话还真说不明白！” “意思是说没有很好的办法能快速找到包拯？” 对方顿了一顿，才回道:“倒是有个法子可以一试！” “奥？什么法子？” “包拯除了是十大阎王之首的阎罗王，还掌管着冥界的最高审判权，相当于你们阳间最高法院的审判长。” “白大哥，你这话我没太听明白！” “我是想说，只要有足够大的冤假错案，或者冤情，能见到阎罗王的可能性极大！” 听明白了白无常这话意思的同时，我还听出了话外之音，那就是作为阴差鬼吏，不能随意谈论自己的高层。 第723章 阴间的吴呈呈 挂掉白无常的电话，我忽然想到，既然能和白无常通话，说明阴间的通讯已经恢复正常，是不是也能和爷爷他们通话呢？ 奇怪啊，如果可能通话，爷爷和张大海他们怎么没第一时间联系我呢！ 我赶紧给爷爷打电话，电话果然通了，这让我的心一下子悬到了嗓子眼儿。 可是电话响了七八秒钟，却没有人接。 期望多大，失望就多大。 紧接着我又分别打了魏成志、大龅牙、张大海他们的手机号，也都是能打通，却没有人接。 能打通，说明阴间通讯设备已经恢复正常，没有人接，是不是正如白无常刚才所说的，他们此时正在被隔离调查？ 看来阴间和人类社会一样，被隔离审查时，是不准和外界联系的。 这么一想，也就了然了。 望着眼前一眼望不到尽头的黑暗，再想到这就是传说中的阴间，自己一个大活人竟来到了阴间，感觉上还是怪怪的。 此时阳间正是早晨八九点，阴间却如同阴天的深夜。 大概这就是阴阳有别吧！ 接下来怎么办？ 望着如同墨汁般的黑色，和类似荒野的所在，我有些不知所措。 感觉过了半小时左右，我才适应阴间的这种环境——主要是这种和阳间黑夜明显不同的黑色。 原来阴间也有路，也有桥，还有河流湖泊，甚至有草有树，只不过一切和阳间的有明显不同。 可能我是通过阴门到阴间的，走的不是正道，所以眼前的这片区域在阴间也属于偏僻的所在。 我沿着身前的小路径直往前走了大约半个小时，就看到了七八个骨瘦如柴的鬼。 有的穿着破旧的迷彩服，有的穿着病号服，还有个赤裸着上半身，足见他们死因完全不同，也说明这几个鬼并非一块死的。 这几个鬼耷拉着脑袋往前走，如同战败了的士兵。 我赶紧小跑着过去打招呼，结果几个魂魄根本不搭理我，连头都不抬一下，就好似根本听不到我的喊声。 喊了几声后我放弃了，干脆跟在几个鬼的后面。 我寻思着跟着他们，应该会有收获，至少能见到阴曹地府的主人。 姑且称呼他们为耷拉鬼。 这几个耷拉鬼慢腾腾的，跟着走了十几分钟，似乎也没走出多远，我便有些急不可耐了。 在阳间的普通人眼里，小鬼小魂似乎是很强大的存在，可在阴曹地府都是如同小草般的存在，实在微不足道。 正当我准备放弃计划，想快速超过他们，然后沿着他们前进的方向快速前奔时，抬头就看到不远处出现了一座类似寺庙的建筑。 这种建筑不应该出现在当代社会。 让我觉得震惊的还不是这座建筑，而是站在建筑前的一个人，准确说应该称其为阴差。 凭借着超常的视力，我第二眼认出了这阴差的模样，竟然是吴呈呈。 吴呈呈死了？ 这想法冒出脑海的同时，我心头一颤，立刻放弃了刚才“超车”的念头。 看着几个耷拉鬼的目的地就是眼前类似寺庙一样的建筑。 我忍住心中强烈的好奇心，跟着他们逐渐走过去。 五六分钟的路程，我视线就没离开过吴呈呈的脸。 越观察越觉得诧异。 吴呈呈身上穿着的竟然是一身深褐色道袍，还有盘在头顶的长发，也和电视剧中的道士装扮一样，用一根木簪子别着。 我记得八三版射雕英雄传里的全真七子就是这种装扮。 看模样分明就是吴呈呈，可看装扮和气质，又分明不是吴呈呈。 越琢磨，越觉得不可思议。 这座类似寺庙的建筑是忽然出现的，记得我看到它之前一分钟左右，也曾抬头朝前看过一眼，眼前分明什么都没有。 也就是说这建筑和不确定是不是吴呈呈的人是忽然出现的。 看来还真和白无常所说的一样，阴间的一切都不能用阳间的思维解释。 我混在几个鬼身后，吴呈呈似乎没注意到我，距离他二十几米时，吴呈呈举起一个铜铃铛摇晃起来。 铃声十分刺耳，听得我一阵心悸，本能地想伸手去捂住耳朵眼，好在控制住自己这想法。 铃声一响，几个耷拉鬼一下子像是打了鸡血一般，猛地抬起了头，然后快速朝着吴呈呈走去。 这是招魂铃？ 小时候听爷爷提过，阴间存在一种招魂铃，是专门控制鬼魂的，难道吴呈呈手中拿着的就是传说中的招魂铃？ 爷爷的原话我记不清了，大意是阴差可以用招魂铃发出不同节奏和高低的声响，用来控制鬼魂。 一刹那的思索后，我也赶紧学着几个鬼的样子，跟着吴呈呈直奔寺庙样子的建筑。 距离更近了些后，我确定他不是我认识的吴呈呈。 这其实更让我纳闷不已了。 吴呈呈应该并没有死，那眼前这人是谁？ 两个长得一模一样的人，如果说彼此间没有任何关系，谁信呢！ 可如果说有关系，又是什么关系呢？ 这实在让人费解。 又想到吴呈呈的经历，我忽然有种判断，那就是吴呈呈此前的诡异经历并非偶然，应该和眼前这个人有关。 看来正如某个哲人所说的一样，世间根本就不存在绝对偶然的事。 寺庙内挤满了鬼，真是挤啊！简直是一个紧挨着一个，彼此间几乎无法容得下一个稍微胖点的人。 目测至少有几百个鬼。 姑且称之为吴呈呈——他看着我们几个站到寺庙内后，并没进屋，而是收起招魂铃，倒背着手转身就走。 这架势还真像是古代道士。 我悄悄观察着他，见距离差不多了，便悄悄跟了上去。 寺庙后面是一条河，河两岸开满了血红色小花，竟然是彼岸花。 传说中阴间的黄泉路上开满了这种花，在这里看到也不奇怪。 小河四周并无其它可遮挡身体的物体，所以我没敢靠得太近，只能猫在寺庙的墙角猫着腰观察。 只见吴呈呈走一片彼岸花中，弯腰捡起一根铁锄头，然后弯着腰干起了活。 他在除草？ 我都看懵了！ 阴差也干农活？ 阴间也有杂草？ 第724章 第二个招魂铃 更让我觉得不可思议的是，刚才地上并没有锄头，可在他弯腰的一刹那，锄头就出现了。 就和刚才我身侧的这座建筑出现的方式一样，是忽然出现的。 难道阴间是个虚幻的世界？ 所有物质的存在与否仅凭意念？ 我想不明白为什么把这些鬼关在这座建筑内，也想不明白眼前的吴呈呈在做什么。 每个人死后其魂魄都要经历十三关。 土地庙：灵魂首先会来到本地土地庙，由土地公公核实户籍信息。 鬼门关：进入阴间的必经关卡，有说法称“十人去，九人还”。 黄泉路：一条漫长而黑暗的道路，灵魂在此无法使用阳间烧来的纸制品。 望乡台：灵魂在此最后眺望家乡和亲人，充满悲伤和悔恨。 恶狗岭：灵魂需经过恶狗的攻击，可能因此受伤。 金鸡山：一群凶猛的公鸡会攻击灵魂，使其痛苦不堪。 野鬼村：此处居住着无家可归的野鬼，灵魂需小心通过。 迷魂殿：灵魂在这里会被迷魂汤迷惑，忘记前世记忆。 酆都城：阴间的都城，灵魂在此接受审判。 十八层地狱：根据生前的罪行，灵魂可能会被罚入不同层次的地狱受苦。 血污池：灵魂在此洗去罪孽，准备进入轮回。 奈何桥：桥分三层，根据生前行善程度决定走哪一层。 孟婆汤：过奈何桥后，灵魂会喝下孟婆汤，忘记前世一切，准备投胎。 当然也有一种说法，是人死后过了鬼门关，先上奈何桥喝孟婆汤。 可刚才那一幕似乎并不属于这十三关之一。 我猫在墙角观察了足有十分钟，这个穿道袍的吴呈呈一直在弯着腰除草，连头都没抬一下。 这家伙一身道士打扮，看样子所谓的除草大概是在修行，难不成道士死后即便是成了阴差，还要修行？ 这么看来，和尚在阴间极可能也要吃斋念佛。 这还真是生生死死无穷无尽啊！ 我他娘的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来到阴间，总不能是来看他除草吧？ 正当我琢磨下一步怎么做时，思绪一下子被汽车喇叭声打断了，抬头就看到五六辆公交车缓缓驶来。 这几辆车都是白色的，仔细看，竟然都是纸车，而且车前还印着清晰的黑色编号。 最前面一辆的编号是“13”，紧跟着的是“14”。 我一下子想到了13路末班车和14路末班车。 七八年前吧！曾流传着这两辆末班车专门拉鬼的传言，尽管当时自媒体还没有这么泛滥，可这事也已经被传烂了。 吓得很多人都不敢坐末班车了。 末班车闹鬼之事传的有鼻子有眼，甚至连末班车的形状到出车时间，再到司机的样子，都描述的清清楚楚。 只不过当时更多的人只是把它当成了鬼故事听。 没想到，我今天在阴间真的见到了这两辆末班车。 也不知道七八年前阳间发生过什么事，这两辆原本属于阴间的公交车竟行驶到了阳间。 更让我疑惑的是当年的那些传言是谁散播出去的？ 阴间。 阳间。 阴阴阳阳混淆不清啊！ 愣了一下人，我赶紧再次猫了猫腰，聚精会神望去。 几辆白色纸公交车缓缓驶来，车轱辘根本碰触不到地面，也就是说直接飘着往前移动。 这一幕足能把胆子小的吓个半死。 这么多纸车，难道是…… 果然，纸车行驶到了寺庙这边，我赶紧转身往回跑，躲到么寺庙内的众鬼中。 几乎是我刚躲藏好，几辆纸车随即也无声无息地停到了寺庙前。 站在我的角度正好能看到13路末班车和14路末班车的司机，司机并不是人，也并非阴差，而是两个彩色的纸扎人。 纸车。 纸人。 看来阳间的诸多丧葬习俗都是有道理的。 大夏国东西南北，甚至各民族都有丧葬过程中烧纸、纸马的习俗，接近上千万的土地上高度统一，这肯定不是巧合吧！ 纸车停稳后，招魂铃声再起响起。 “刺啦啦，刺啦啦……” 下一秒，所有的小鬼再次动弹起来，动作高度统一，排着队上了车。 穿着道袍的吴呈呈站在门口，左手倒背在身后，右手握着铜铃铛，脸上依旧没有任何表情。 13路末班车上坐满人后，缓缓行驶出去，接着是14路末班车。 我所站的位置恰好上14路末班车。 整个过程中我都尽量模仿着身前的小鬼，应该没引起道袍吴呈呈和纸人司机的主意。 所有的鬼都上了车，我注意到道袍吴呈呈上了最后一辆纸车，一排纸车排着队行驶在黑漆漆的黄泉路上。 这是要去哪？ 我耐着性子等着。 纸车行驶速度并不慢，感觉时速怎么也有100km以上，但一点动静都没有。 看来阴间比阳间牛多了。 当前阳间的车开始由油车到电车过度，公路上电车占据的比例越来越多，连本国的比亚迪都研发出了“秦汉唐宋元”系列电车，既有轿车又有suv和越野车，而且科技含量逐年增加。 可人家阴间的车感觉上根本不需要动力，这他娘的不违背了物理学原理嘛！ 看来阴间的一切的确不能用阳间的思维去琢磨。 大约十几分钟后，身前出现了一片古代建筑。 这是个阴间的小城？ 纸车驶入小城内，停在了城内的一片空地上，一字排开，齐刷刷的。 这场地上已经停了同样式的十几辆纸车，也都有编号。 道袍吴呈呈先下了车，再次晃动起手中的铜铃铛，伴随着一阵刺耳的铃声，所有的小鬼都整齐划一地下车。 就排队上下车这事，鬼可比人听话多了。 差不多所有小鬼都下了车后，我左侧又响起了刺耳的铃声。 循声望去，惊得我差点喊出声。 我看到李文康手中也拿着一模一样的招魂铃，他也和道袍吴呈呈一样，脸上没有丝毫表情。 这是什么情况？ 李文康死后立刻被选中成了阴差鬼吏？ 我很想冲上去问个明白，最终还是忍住了。 且看看他们究竟要做什么。 看车的数量，在我们来之前，已经来了很多鬼。 李文康摇着铃铛在前带路，吴呈呈摇着铃铛在后，一行鬼进去到了一个院子内。 院门十分壮观，类似的建筑我在青州古城见过一次，只是眼前的这石门比青州古城的更大，也更气派。 石门上刻着四个篆体大字，我辨认了一番，只能认出最后一个是“厂”字。 阴间也有厂子？ 难不成弄这么多小鬼来当工人或者农奴？ 免费劳动力啊！ 感觉继续跟着意义不大，坐在车上时，我已经萌生了离开的想法，可看到李文康后，这想法立刻放弃了。 先是遇到吴呈呈，此时又见到李文康，来到阴间碰到的两个阴差竟都是我在阳间认识的人，这肯定不是巧合吧！ 这么一想，我顿生弄清事情真相的想法。 一番简单的思索后，我决定继续跟下去，看看他们到底要干什么，最主要的是想找机会和李文康沟通沟通，只是不知道他有没有生前的记忆。 看他这模样，够呛有！ 看到穿着道袍的吴呈呈时，思绪还算平静，可我看到李文康后，内心再也没法平静下来了。 我能认出石门上最后是个“厂”字，这院子大概是个什么厂。 阴间还有厂？什么厂需要这么多鬼呢？ 为了弄清楚这事，我没敢冒然去和李文康相认。 院子内聚集着至少大几百个鬼，全都像是木偶一般站着，有男有女，瞅着也不像工人或者农奴，难道他们是商品？ 这想法一冒出来，我顿感浑身一凉。 我被自己的想法吓一跳。 把鬼当做商品，能加工出什么呢？莫非真和紫竹说的一样，所谓的鬼其实是一种能量，而他们聚集这么多鬼，是在转化能量？ 最终目的是为了腊月初八那天发生的事情。 这么看来，我误打误撞见到了阴间的阴谋。 实在不行，我就打开杀戒，逼着这里的阴差鬼吏说出他们的阴谋。 第725章 秒杀一个阴差 我愣了十秒钟的神儿，再次抬起头，就看到一扇泛着绿锈的青铜门赫然出现在了眼前。 又是青铜门！和我之前见过的一模一样，只不过整体小了一号。 此前在滨州地区结界中经历的一幕闪过我脑海——这种青铜门果然来自阴间，这就不足为奇了。 青铜门前站着几个人，其中一个我不但认识，而且很熟，竟然是杨明浩。 从关系上算，他可是我大舅哥。 杨明浩早已死亡，还是被地狱化缘人设计害死的，此地就是阴曹地府，所以见到他的鬼魂也正常。 可自从我踏入阴间，先是遇到和吴呈呈一模一样的道袍人，又遇到了李文康，现在又看到杨明浩，常言道“再一再二不再三”，这再次证明我遇到他们并非巧合。 杨明浩站在青铜门一侧，手中握着一根哭丧棒，在厉声训斥小鬼们赶紧往青铜门内走。 我混在人群中，仔细观察着杨明浩他们的一举一动。 他们也并没有发现“鬼群”中的我。 我发现了一个规律，那就是杨明浩他们把九个鬼编成一组，一个组的九人进入青铜门后，等上大约一分钟左右，再指挥着下一组跟上。 刚开始我还以为是巧合，可观察了五六分钟，发现都是这样，那就说明这是规律而不是巧合了。 “九”在大夏是个特殊数字，或者说符号。 在大夏古代，“九”还是阳数的极数，即单数最大的数，于是多用九这一数字来附会帝王，与帝王有关的事物也多与九有关，帝王之位称“九五”，帝王称“九五之尊”，皇帝穿九龙袍，住处太和殿、中和殿、保和殿的高度都是九丈九尺。 我们常说十全十美，“十”代表了满的含义。而在大夏文化中则认为，水满则溢、月满则亏，物极必反，盛极而衰。因此，“九”便是最恰当的选择，处于上升之极，代表了大夏人独特的生存智慧，适度而不张扬的民族品质也传承至今。 九个九个进，而且只进不出，照这个节奏下去，即便是青铜门内的空间太大，也不可能放得下外面那么多的小鬼。 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呢？ 这个问题再次冒出我脑海。 一琢磨，这些鬼进去后没再出来，大概都变成了紫竹口中所说的能量。 鬼是一种能量，这说法我至此还是不太理解。 不过，能确定他们这么做动机不善，我既然遇上了，理应出手制止——看来这事只有主动出击才能弄出个所以然。 这么一想，我深吸一口气，几步冲到了杨明浩身前。 杨明浩被我吓一跳，等反应过来，朝我怒吼一声的同时，也是挥出手中的哭丧棒，只砸向我脖颈。 其他几个陌生面孔也第一时间把我围了起来。 “你是活人？胆敢硬闯地府，这是找死不要命。” 我直接伸手抓住哭丧棒的另一头，顺手一扯，硬生生抢了过来。 杨明浩惊得得大叫一声，赶紧往后退了好几步。 其他人见我身手了得，也没敢冒然逼近。 我环视四周，怒视着这几张陌生面孔。 “你到底是什么人？既然是活人怎么会来到阴间？你……你可知道这么做的后果？” 杨明浩依旧是朝着我吼叫，但明显没有刚才那么嚣张了。 他的举动也让我大吃一惊——虽然这小子能开口说话，但并不认识我！ 这也符合人成为魂魄的规律。 “你……你不认识我？”我转身望向杨明浩。 杨明浩上下打量了我一遍：“我乃鬼差，你是何人？” 仔细咂摸，杨明浩说话的语气其实和生前完全不同，给人的感觉分明就不是同一个人。 这其实很正常，毕竟此时站在我眼前的只是他的魂魄，而且还不是完整的魂魄。 其他的阴差也紧握着哭丧棒，慢慢朝我逼近。 “你们在干什么？” 我从乾坤袋种掏出斩鬼刀，横在身前，提高嗓门挑明了反问他。 “阴差行事，与你一介凡人何干？赶紧离开，我等就当未曾发生任何事。” 虽然听得懂他的话，但这种类似于孔乙己说话的语气实在让人觉得别扭。 我俩的对话把道袍吴呈呈及李文康的魂魄吸引了过来。 三个臭皮匠顶个诸葛亮。 三个小阴差顶上半个黄河龙王，何况聚在我周围的有八个阴差，个个凶神恶煞，再加上刚刚聚过来的道袍吴呈呈和李文康，我自然不敢大意。 “既然来了，那就留下吧！” 其中一个大吼一声，再次举起哭丧棒朝我砸了过来，速度之快，力道之猛，是常人所不能及的。 当然，我马万岐更不是常人，知道不给他们点颜色看看，这几个家伙肯定不会消停。 我快速挥出斩鬼刀，直接削断了这阴差的哭丧棒，同时一股黑气从斩鬼刀冒出。 黑气如同一张网，直接把这阴差罩了起来。 下一秒他发出一声惨叫，然后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逐渐萎缩，化作了巴掌大小的一小片黑水。 看来斩鬼刀在阴间才能发挥出更大的威力。 整个过程不到半分钟，其它几个阴差原本还想一拥而上，群殴了我，可见到这一幕，他们一下子就被吓傻了，纷纷往后退。 我举起斩鬼刀，从我最左侧的道袍吴呈呈到最右侧的瘦脸阴差，斩鬼刀缓缓移动，我刀尖指向谁，谁就吓得举起双手跪到地上。 这一幕让我很惊喜，也挺意外。 看来鬼和人只是存在形式不同，本质上是一样的。 我先朝着李文康走了两步，把斩鬼刀背到身后。 本想习惯性的开口喊李哥，可看到他熟悉又陌生的人，尤其是鬼森森的脸，这两个字怎么也看不出口。 “你……你还认识我？” 李文康看着我，面无表情地摇了摇头。 尽管已经预料到了这结果，可内心还是有些失望。 “你怎么会成为阴差的？” 我又问了一句。 谁知李文康依旧没有开口说话，而是再次朝着我面无表情地摇了摇头。 如果是活人，能露出这副表情的，即便不是全傻，也是半傻。 看来李文康三魂七魄并不全，能听懂别人的话，但无法开口说话。 我这种判断马上得到了验证。 刚才听过杨明浩和另外一个阴差开过口，我便扭头厉声问杨明浩：“你说，他这是怎么了？你能说话，为什么他不能？” 杨明浩并不认得我，却也被我刚才一刀秒杀阴差的举动镇住了，被我这么一声呵斥，先是浑身一颤，然后怯生生开了口。 “他来此工作时间短，目前只能听不能说，我干的时间久了，所以可以开口说话。” 干的时间久就能开口说话，看来他们这些阴差和网络上常玩的打怪升级游戏类似，干的时间越久，级别越高，掌握的技能越多，说话也是一种技能。 大概刚来时，他连话都听不懂。 我又指了指道袍吴呈呈：“他呢？怎么回事！穿着打扮有些奇怪啊！像是个古代的道士，如果是古代就来了这里，待的时间也够久了，应该能开口说话吧？” 杨明浩胆怯地摇了摇头。 “不！他来的更晚一点。” “这是怎么回事儿？” “具体我也不知道！好像他是前几天才被从阳间捉来的，行为有些怪。” 前几天才捉来的？ 一琢磨，我猜到了一种可能，那就是眼前的道袍吴呈呈就是真正吴呈呈的第二个魂魄，就是他的第二个人格。 前段时间我还和吴呈呈体内的另一个魂魄交流过，从那以后还真未见它出现过，很可能那件事不久后他就被捉到了阴间。 这一切都弄清了之后，我紧接着又问了一个最关键的问题。 “你们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 谁知杨明浩摇了摇头。 我又望向他身侧的另外几个阴差，他们也都纷纷摇头。 第726章 青铜门火麒麟 几个能开口说话的阴差告诉我，他们只是奉命把这些魂魄接来，然后熔炼。 至于为什么这么做，他们也一概不知。 “谁让你们这么做的？” 他们再次摇了摇头。 “老实点！按照你们自己说的，干的时间也不短了，怎么可能连谁交代的任务都不知道呢？” 在我看来，这纯粹胡扯，所以后半句话故意提高了嗓门，以起到震慑的作用。 “真不知道啊！” “之前我们可能知道，可现在不知道了。” 一听瘦脸阴差这么说，我更是气都不打一处来。 正想再弄死他，震慑一下其他几个阴差，从而让他们老实交代。 我手都伸到乾坤袋中了，瘦脸阴差赶紧解释：“我们只能记住一段时间内发生的事，之前的事儿根本记不住啊！” 这让我顿时哑口无言。 又想起刚才的判断，看来真正的农奴并非这些被控制鬼，而是杨明浩和吴呈呈他们。 只是没想到他们连记忆都被控制着，这完全是工具啊！ 根据杨明浩他们交代，仅仅二十四个时辰内，已经把几千个小鬼送进了青铜门。 实际上也和我猜的一样，鬼到了这扇青铜门，都是只进不出，当然杨明浩他们只是机械性干活，别的一无所知，甚至都不知道青铜门内有什么。 青铜门一旦打开，会持续12个小时，时间一到便会关闭，再过48个小时才会重新开启。 道袍吴呈呈和李文康他们的任务是把自己负责辖区的魂魄接来，而杨明浩他们的任务则是把所有的鬼魂按照九个一组，分次序赶入青铜门内。 此刻，我也是气急败坏，脑中忽然冒出个注意。 看样子主动找到阎罗王比较难，用白无常的建议，利用大冤案见到他似乎更难，在我看来，这方法只存在理论上的可能性，而且真要实施起来除了难度大，还需要不少时间。 我他娘的哪有心思耗得起！ 此刻，除了救徐半仙，我还想拯救李文康的魂魄，虽然他已经死亡是既定事实，可朋友一场，我也不忍心看着他在此受苦。 既然来软的麻烦，我干脆来硬的。 我先是警告杨明浩他们躲得远点，然后站到青铜门前，拔出了湛卢古剑。 再次观察这扇青铜门。 门面上的暗纹清晰可见，都是各种动物的图形，虽然笔画简单，却雕刻得惟妙惟肖。 很久很久之前的那个想法再次冒出我脑海，这些青铜门到底谁的杰作？ 如果是阴间制造的，怎么会出现在结界中？ 深吸了一口气，我双手握紧剑柄，猛地挥出诛仙剑第二式。 随着一声雷鸣般巨响，其中的一扇青铜门出现了一道小拇指粗细的裂口。 震得我虎口生疼，内心更是骇然。 以我现在实力，可以说鬼挡杀鬼，魔挡杀魔，而且这一剑用了百分百的力量，很自信能开山劈石，没想到仅仅是在青铜门上留下了一道口子。 我双手倒替着甩了甩，以缓解手腕的酸疼，然后再次深吸一口气，握紧剑柄。 正想劈出第二剑，就在我举起古剑，准备奋力一击时，忽然青铜门内传出一声类似虎啸的声响，下一秒，一团红色火焰翻滚着窜了出来，火舌吐到青铜门外足有五米远。 我下意识后退了好几步。 看来有效果啊！ 我是不是可以理解为青铜门害怕我的举动，才有此反应的。 如此看来，青铜门好像存在智力。 他怕什么，我偏偏怎么干，这应该没错吧！ 这一次我更是卯足了全身的力气，而且瞄准的就是第一剑劈出的缝隙。 第二剑下去，这扇青铜门应声变成了两块儿。 这次红色的火焰没有冒出来，可依旧在青铜门内翻滚着。 青铜门内是烈火？ 这不就相当于是一个巨大的焚尸炉嘛？ 难道所谓的能量就是用地狱之火把数以千万的小鬼烧掉？ 人死后被焚烧成灰烬，其魂魄离开人体，进入阴间。 鬼被焚烧后，会变成什么呢？ 也顾不得先琢磨这些，我马上又挥出第三剑。 这一剑更是惊天动地，整个大地都随之晃动起来。 响声停止后，我看到一双蓝色的眼睛出现在了青铜门内血红色的火焰中，而且还眨了好几下。 然后又是一声虎啸，下一秒，一头巨大的狮子从烈火中窜了出来。 狮子浑身的毛都是红色的，它站青铜门下，先是甩了甩身体，无数个火星随之被散向四周，随即又晃动了一下脑袋，再次仰头长啸，类似喷泉的火焰从大狮子的嘴里喷出来。 仔细看，这动物是有些像狮子，分明又不是。 这动物的样子挺熟啊！ 难道是传说中的火麒麟？ 传说中，上古时期有几大神兽，其中就包括麒麟，只不过很少有人知道麒麟中尚有极品，那就是火麒麟。 火麒麟浑身冒着火，所经过之处植被无不被烧成灰烬，它体型是正常狮子的三倍多，表面看起来凶悍无比，实际上十分孤僻，极少和外界接触。 传说中的火麒麟生活在地下极深处的岩石缝隙中，以岩浆为食，很少出现的地面，除非狂风骤雨的深夜。 所以自古至今，见过火麒麟的人如凤毛麟角。 没想到我在阴曹地府见到了传说中的火麒麟。 第727章 阴间自有规矩 青铜门内怎么会有一只火麒麟呢？ 我脑子顿时冒出两个想法：一是大概关于火麒麟的传说有误，它并非生存于地下岩石裂缝中，而是生存于地府。之所以出现在阳间，大概和13路末班车、14路末班车一样，是在某个特殊的情况下才出现的。 二是这些鬼被驱赶到青铜门内，说白了是给火麒麟送食物——火麒麟并非以地下岩浆为食，而是以鬼为食。 火麒麟吃鬼？ 这就又让我有些不解了。 给火麒麟送鬼来吃和所谓的能量转换有何关系？ 能不至于火麒麟吃了人的魂魄后，拉出的大便就是能量吧！ 这么一想，我再次望向青铜门内在张嘴咆哮的火麒麟。 火麒麟只是站在青铜门口，并没出来。 我后退了几米后，握紧湛卢古剑，准备好随时挥出。 双方就这么面对面对峙了两分钟左右。 最终还是我忍不住了，举起湛卢古剑便劈了过去，不过只用几分力。 火麒麟吃痛，惨叫一声的同时，后退了三四步。 火麒麟的左侧大腿上被劈出一道口子，淌出了金黄色血液。 火麒麟再次朝我喷出火球，不过我已有准备，轻巧躲开了。 看样子，这畜生个头虽大，“火力”也猛，大概就这点能耐，而且不知道什么原因，不踏出青铜门。 纠结了半分钟左右，我决定“暴力”到底，看看弄死这畜生后会有什么后果。 我现在的目的就是把事弄大，越大越好，事越大，把阎罗王吸引出来的可能性越大。 这么决定后，我干脆利索地再次挥出湛卢古剑，这次多用了几分力，火麒麟扛不住，直接趴到了地上，咆哮也换成了呻吟。 即便是这样，它还是没跨出青铜门，这就让我实在不理解了。 不过此刻也顾不得满足心中的好奇，举起湛卢古剑，准备一剑结果了眼前的火麒麟。 就在我这一剑即将劈出，身后响起了一声熟悉的喊声。 “小子，停手啊！” 这是大龅牙的声音啊！ 没错！他声音很特别，很具区别度，我们曾在监狱中同病相怜过，我一下子就听了出来。 听到他声音后，我身体一下子僵住了，赶紧转过身，果然看到了许久未见的大龅牙。 他从一辆纸轿车上跳了出来，快速朝我走来。 “龅牙叔，你……你可算出现了！” 激动得我有些语无伦次。 “小子，你不能杀它！它可是瑞兽啊！而且意义非凡！” “叔啊！我就是想救一个朋友，想尽快见到十大阎王之首的阎罗王，并不想伤害谁呀！” 大龅牙走到我身侧，远远地观察了一番火麒麟，嘴里不停叹气。 “小子，如果火麒麟死于你手，这祸就闯大了。” “那怎么办？刚才我就想弄死它，所以下手也没怎么留情……” “你身上可有玉西瓜？” 我话没说完，大龅牙反问我。 “有啊！”我伸手摸了摸口袋。 “当务之急是将其塞到玉西瓜中，让它自行伤愈。” “行吧！” 我赶紧掏出玉西瓜，强行把重伤的火麒麟塞进去。 这家伙果然是上古瑞兽，大概感觉到我这么做并无恶意，所以并不反抗。 “龅牙叔，你能帮我找到阎罗王？我得赶紧找到他，然后救出我朋友！” “我知道！你跟我走。” “去哪？” “你不是想救人嘛！当然带你去救人。” “你知道……” “先上车再说吧！” 想到我之所以成为走阴人，就是被大龅牙拉下水的，忽然见到他，有一肚子疑惑想向他寻求答案。 大龅牙的车似乎比我的还高级，是中型suv。 上车前，我也不管大龅牙同意不同意，顺手把面无表情的李文康“吸”到了玉西瓜里。 好在玉西瓜内有乾坤，理论上说内部是个小宇宙，虽然不能说空间无限，不过也差不多。 大龅牙视而不见，还帮我打开了车门。 刚坐但车上，我赶紧再次开口：“叔啊！你们阴间到底怎么了？我爷爷现在咋样了？” “阴间刚刚经历了一场浩劫，此时还在处理后续，你爷爷没事，只不过暂时无能联系你，我是被临时安排出来制止你做傻事的！” “什么意思？我能做什么傻事啊？” “杀害火麒麟！” “对啦！这里怎么会有青铜门？青铜门里咋会有火麒麟？” “这个原本就有，我也无法解释，现在只能告诉你火麒麟属于三界灵兽，意义十分特殊，绝对不能杀害它。” “好吧！你说……你说能帮我救朋友？” 大龅牙反问我：“那个道士？” “对！他叫徐半仙，是个有为的道人，利用灵魂出窍的道法来了阴间，当然他也是我好朋友！” “自不量力！小小凡间道士也敢独闯地府，这不是找死嘛！” 大龅牙冷哼道。 “一言难尽啊！你知道最近阳间发生的事？” “大概知道一些！” “他也是为了油城的几十万生命而来的，并非逞能！出了这样的事，既然阴间的劫难已基本摆脱，你们难道就不管管？” “我们并非不想管，而是不能！” “怎么就不能呢？刚才他们把那么多鬼魂送到青铜门内，你们也不管？” 大龅牙点点头：“这是三界的规定，无需解释！” “这么说，油城市这些人必须得死了？” 大龅牙微微摇头。 “那倒未必！一切自有安排，这些人的生与死不取决于我们，而是取决于你？” “我？” “对！难道经历了这么多，你还没有意识到，你属于一个特殊的存在么？你是整件事能不能扭转的关键。” “这话说的，有什么话就不能明说，说清楚么？” 大龅牙毫不迟疑地摇摇头：“不能！” “为什么呢？” “具体原因我不知道！而且即便知道原因，也肯定不能告诉你！” 几句对话后，我明显感觉大龅牙和之前不大一样了，以前他说话很客人，喜欢顺着人的话说，即便是当初在监牢内，所说的话也不“呛人”，可这次如同吃了火药一般，几乎每句话都带着“怼”味儿。 “叔啊！我越听越糊涂了！你倒是姓汪还是姓蒋？难道你和爷爷也和他们是一伙儿的？” “为什么这么说？” “你们明明知道他们害人，也不加以阻止！” 大龅牙冷冷道：“阴阳有别！要一些人的命未必是坏事，阴间的很多事你一时半会儿可能无法理解！” “什么意思？” “一件事究竟是好事还是坏事，不能只看表面！” 第728章 百年黄河浮尸 大龅牙的话我似懂非懂，此时大脑如同崩了盘的电子系统，满屏幕都是乱码，也无暇再刨根问底。 车速达到了每小时622千米，这速度已经超过了阳间常见的动车，然而坐在车内，我却感觉不到丝毫晃动。 很明显，这车比我的那辆车更牛逼。 即便是这个车速，依旧行驶了大半个小时才停下。 “带我见阎罗王？” 见车停下，我赶紧问。 “见阎罗王干嘛！” “不是说他清楚相关事宜么？” “不用！我直接带你去找那道士，找到人后，你赶紧带他离开，告诉他下不为例，不要再逞能了！这件事，他办不了！” “行！可是……可是你得告诉我这事该怎么办？毕竟是几十万条人命，得想法解决啊！” 大龅牙冷冷道：“不是告诉过你嘛！能否解决这件事的关键在你！没有人能给你答案。” “可也得有人告诉我该怎么做呀！” 大龅牙没再搭理我，而是指了指前面的一片样子奇怪的树林。 这树林不但茂密，而且每棵大树都高耸入云。 “那道士就在里面！”说罢，掏出一枚红色树叶递给我。 我接过来发现这树叶是布的，也可能是某种纸质的，手感很软，很细腻。 “这是什么？” “你可以理解为钥匙！这是阴间的不归林，没有这东西一般人进得去，也出不来。” 我也算多次见识过阴间的神奇玩意儿，不管是电子产品，还是法器符箓，都是凡人凡力所不能及的。 “好！” 接过红树叶，我朝着树林走去。 “你的时间也不多，赶紧带他出来，我送你们出去！” 我再次回了声“好”，便直奔茂林。 此前我从未听过不归林，从名字可知，正如大龅牙所说的一样，这林子好进不好出。 刚踏入不归林，就感觉一阵阴风吹来，我禁不住缩了缩脖子。 本能地扭过头，却发现身后也是一眼望不到头的茂林。 卧槽！自己明明只跨进一步啊！ 赶紧观察大树的颜色。 树干都是深褐色的，看着有点像东北的老松树。 我漫无目的转了一分多钟，就听到徐半仙的声音从我左后侧传来：“小子，你……你怎么来了？” 赶紧回头，就看到了满脸憔悴，而且蓬头垢面的徐半仙。 “老徐，你没事吧？” “见到你，应该就没事了！” 他苦笑一声，朝我走来。 “对！我是来救你的，以前和你说过了，咱下面有人！” “别吹了！这可不是一般的地方，我用尽了办法，始终没法离开！” 我拿着红叶子在徐半仙面前晃了晃。 “没有这东西，恐怕没法离开！” 徐半仙下意识地想伸手接，手都伸出来了，又苦笑着缩了回去。 “那行！咱先出去了再说！” “好！” 我转过身，这才想起来，刚才大龅牙给我红色树叶时，只是说只有拿着这片红树叶才能离开不归林，却没具体告诉我怎么使用红树叶。 见我又停住，徐半仙赶紧凑到我身侧：“怎么了？” “老徐！我朋友给我这玩意儿时，没教我怎么使用啊！” “这里可是阴间！” “阴间怎么了？” “你不能用阳间是思维方式思考问题！” “都这时候后，你说话能不能直接点，别绕？” “你想怎么出去？” “这话说的！如果我说了算，当然想径直往前走，直接就能出去喽！” “那你就径直往前走！” 听徐半仙这么说，再看他的表情，我一下子就明白了他的意思。 果然，我超前走了五六十米，就看到了站在树林外的大龅牙。 “快走吧！否则恐怕连你小子都会被困在阴间！” 大龅牙见我们出现，赶紧催促。 “叔啊！我有很多问题想问，你能不能……” 上了车，我赶紧开口，谁知话刚说一半就被大龅牙打断了。 “咋就不能呢？” “不能就是不能！” 大龅牙语气十分冰冷。 这哪里还是以前憨厚的大龅牙，一下子让我感觉很陌生。 过了半分钟左右，大龅牙又放缓语气回了句：“小子，这一切自有它的道理，总有一天你会明白的，另外……另外我再次提醒你一句，从始至终，这一切都是有意义的，而且你近期内还是无法连续到你爷爷，当然也包括我喝张大海他们。” 他话都说到这份上了，我也不好再多说什么。 一分钟内车速加到了每小时895千米，并且稳定在了这个速度上。 接下来的二十几分钟，我们谁都没开过口，直到汽车停下。 下车后，大龅牙指着前面的一片半灰半白的墙：“回去吧！记住我的话，千万别再回来，想救这个城的人，你得另外想办法！” 说完，竟然和我拥抱了一下。 按照大龅牙所说的，我们走进了这面墙内，伴随着眼前白光一闪，适应了几秒钟后，我才认出眼前就是海河公园。 我们已经回到了阳间。 一瞬间，百感交集，思绪万千。 我竟然去阴间溜了一圈，还带回一个阴差和受了伤的火麒麟。 这情节连科幻悬疑小说都未必敢这么写。 不过，有个小小遗憾，那就是没有见到阎罗王。 赶紧转身，就看到了那面隐藏着阴门的墙。 入口就是出口。 “别发愣了，先离开再说！” 徐半仙的声音极其虚弱。 “嗯！” 俩人刚走出十几米，忽听身后“轰隆”一声，我赶紧转身，就看到刚才我们出来的墙已轰然倒塌，扬起的尘土正翻滚着向四周扩散。 “阴门消失了？” “大概吧！” 俩人先回了黄河大酒店，路上我把冯红林他们死而复生的过程说了一遍。 “老徐，你就和我说句实话，我到底是什么人？腊月初八究竟会发生什么？你之前说的和我朋友大龅牙刚才所说几乎一模一样，说明你也知道这是怎么回事！” 坐在副驾驶，徐半仙一口气喝了三瓶矿泉水，然后抹着嘴回道：“我知道的基本都告诉你了！” “告诉我？你告诉我什么了？说话总是吞吞吐吐遮遮掩掩的，说一半儿留一半。” 喝了三瓶矿泉水后，徐半仙恢复了点精神。 “我不是说了一半儿留一半儿，因为我就知道这一半儿。” “什么？” “你也知道我为什么来这座城市，我所知道的一切都是本门祖师爷留下的——你是关键人，这座城市是关键的地方，而腊月初八是个关键时间点。” “啊！原来你就知道这么多？” “差不多吧！” 徐半仙哭笑着点了点头。 “我靠！那为什么每次总给人一种深不可测，欲言又止的感觉呢？” 谁知许半仙回了一句让我哭笑不得的话。 “可能习惯了吧！” 他都这样说了，我还能说什么呢！ “那个——接下来该怎么办？” 我赶紧转移了话题。 “你阴间朋友不是说了嘛！接下来的事就得靠你了。” 说着话到了黄河大酒店。 徐半仙都憔悴成这样了，脸上一点血色都没有，我赶紧送他回房间休息。 然后让酒店值班经理给弄点饭菜，再弄两瓶五十二度的北京二锅头。 走出酒店，我先给冯红林打电话，在电话号码拨出的一刹那，我真担心接起电话后，听到的是另外一个人的声音。 这人用带着哭腔的声音告诉我，冯红林已经挂了。 好在听到的是他本尊的声音。 “冯哥，能听到你声音真是太好了！” 我这话反而把冯红林给整懵了。 “兄弟，什么意思呀？” “嗨！没什么意思，算是一时的小感慨吧！” “我们真的死后过一次？” 冯红林忽然问了句让我不好回答的话。 “这个——算是死而复生吧！” 其实冯红林已经死过两次了，只不过上一次没有这么惊天动地，知道的人少，当然影响也小。 “你不知道啊！我们从殡仪馆回到派出所后，很多同事都用异样的眼光看我们，就好像在看怪物。” “冯哥，是不是死亡人数又增加了不少？” “是啊！其实已经失控了！” “你在哪？在所里还是……” “我在黄河边上呢！” “黄河边？在哪里做啥？” “二十几分钟前接到报案，黄河里出现了大量的浮尸！” “什么浮尸？” “太多了！我瞅着有些还穿着上世纪初的衣裳。” “什么？那岂不得有100年了？” 第729章 三滴血可祭河 “我头都大了，真是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别多！” “给我发个位置，我马上过去！” “奥！二十几分钟前给你打过电话，电话不通呐！” “一言难尽啊！刚才算是没在服务区，赶紧给我发位置吧！” “好！” 挂掉电话，我人也坐到了车上，冯红林的位置也发了过来。 路上我脑中反复琢磨大龅牙的那几句话。 关键在我？ 我也不是玉皇大帝，没有惊天法术，又能做什么呢？ 看来事情比我预想的还要复杂。 原本我以为所有的“不法行为”阴司并不知道，可听大龅牙那话的意思，这一切阴间都很清楚，只是不能干涉。 不能干涉就是默许——我是不是可以理解为这一切都是阴司默许的？ 还是回归那个原始的问题：这一切究竟是为了什么呢？ 所有的一切我越想越糊涂，只能用阴间之事不能用阳性思维思考来解释。 其实这也算不得是解释。 很快到了黄河边上，远远的就看到河面上飘着很多具尸体，河边停着几辆警车，我很快找到了人群中的冯红林。 我赶紧停车，跑到冯红林身侧。 “冯哥！” “兄弟！我刚刚和几个法医交流过，他们对几具尸体做了简单的尸检，已经证实这几具古尸中的两具死亡时间超过百年，而且尸体并没有进行防腐处理。” “一百多年的尸体没有做防腐处理，还保存这么完好？” 我仔细观察眼前的这具“新鲜”尸体。 冯红林点点头。 “这一切都违背常理啊！” “是啊！” “你不觉得这一幕似曾相识吗？” 说着，冯红林伸手指了指眼前的成片尸体。 “什么意思？” “一个月前也是一夜之间，河面和河滩上出现了大量的奇怪生物的尸体，和这一幕多么相似啊！” 他这么一提醒，当初看到河滩上满是龙族上古动物尸体的画面浮现出了我脑海。 还真是！ 那些尸体应该是黄河龙王的属下，是被樱花国入侵的阴间势力团灭的。 眼前的这些尸体又是怎么回事儿？其中既有当代人的尸体，也有百年前的，而且我还注意到有不少穿着类似军装衣服的。 款式还好几样，应该就是百年前左右的军装。 一百年前我们这边土地上正是军阀格局的混乱时代，你打我，我打你，不同的军阀穿着不同的军装。 冯红林应该也注意到了这点。 “兄弟，你有没有办法让这些尸体快速消失？就和上次一样。” 听他这么问，我先是一声苦笑。 “冯哥，当初那些奇怪生物的尸体也不是我弄没的，所以……” 后面的话没说出来，只是用双手一摊来代替。 “这样啊！” 冯红林的眉头皱了起来。 “冯哥，事已至此也别想那么多了！一切都是安排好的，” “啊！” 冯红林看着我，应该并未明白这话的意思，但也没有接着问。 这一切应该也和阴司有关，只不过面对这一幕，我就更不明白了。 几个法医又尸检了几具尸体后，法医干脆放弃了。 “太多了！而且……而且也没有尸检的必要啊！” “是啊！这一切根本就不合理！” 面对这种场面，冯红林他们唯一能做的就是尽量在黄河边上设置警戒线，禁止任何人靠近。 其实冯红林他们想多了，这几天全市怪事频发，谁还有闲心看热闹——知道有这种事，肯定躲还来不及。 此刻，所有的警务人员都面无表情，眼神中透着疲惫和无奈，甚至是绝望。 他们哪遇到过这种事啊！ “紫竹师傅来了！” 冯红林的一句话打断了我的思绪。 扭过头就看到紫竹跟着小陈还有另外一个人警察快速走来。 小陈和年轻警察各背着一个包袱。 经历了这么多事后，在我的眼里紫竹已经超过了徐半仙，可以算是“全仙之躯”。 他来了，我也感觉心里踏实了不少。 面对这一场面，紫竹可能有办法。 我跟着徐半仙迎了过去。 双方碰头后，我和紫竹互相点头算是打了招呼。 “紫竹师傅，你无论如何都得想想办法啊！” 紫竹毫不迟疑地回道：“除了做一场法事，我也没有其他的应对之策！” 看得出本来冯红林还有话要说，可听紫竹这么一说，只是张了张嘴，硬生生地把后面的话咽了回去。 说完，紫竹也不管冯红林的反应，转身分赴小陈和年轻警察。 “把纸钱分成九份，在每一份前插上三柱香，先点燃三根香，然后再点燃纸钱。” 听他这么说，我当然看得懂——他这是在送魂，也就是俗称的祭拜先人。 一般祭拜仙人时，都是点一堆火，插三根香，那是因为平时祭拜的只有一两个仙人。 当然，扫墓时会在家族每个坟头点一堆火，放三根香。 不是阴阳圈里的人大都不知道，场面最隆重的祭拜方式就是九堆火一字排开，然后每一堆火前都插三根黄香。 这是祭拜多个死人的方式，也响应了传统文化中“九”代表万物的思想。 这种祭拜方式也是想让逝者久久归一。 冯红林他们不懂啊！ 不过纸钱和黄香代表着什么，他们还是很清楚的，所以见此情景后也没有开口问。 九堆纸钱同时燃烧起来，画面实在有些诡异。 正在我愣神之际，就听到紫竹低声喊了声“不好”。 我赶紧凑到他身侧。 “怎么了？” 他没开口解释，而是伸手指了指左侧，顺着他的手指方向望去，我立刻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最左侧三堆火前的三根黄香，都是中间的一根熄灭了，而两头的黄香都已经燃了过半。 人怕三长两短，鬼怕两短一长，应该是眼前的这些“小主”心有不满。 “怎么办？”我低声问。 “用人血！”紫竹低声回道。 “啊！”我下意地摸了摸自己左手的无名指。 紫竹似乎看出了我心中所想，立刻轻声回道：“你的血不行，得用他的。” 说话的同时，紫竹指了指刚才和小陈一起背着纸钱来的年轻警察。 这就让我有些不服气了。 “为啥啊？” “祭河必须用纯阳之血，你已经不是纯阳之躯！” 包括冯红林在场的其他警察都不明白这话的意思，主要是不懂何为“纯阳之躯”，可我能明白啊！脸一下子就红到了耳根。 看到我脸红，冯红林不明所以，还凑过来用关心的语气问我有没有事。 我当然赶紧回答“没事”了。 年轻警察听到要用他的血祭河，吓得脸色都变了，双腿还微微颤抖。 “不用怕！只需你三滴血即可。” 年轻警察木讷地点了点头，可依旧是神情紧绷。 紫竹所用的祭河方式也简单，先让年轻警察用小匕首划破手，然后滴三滴血到河水里，然后让其他几个警察用铁锨把那三堆没有完全燃尽的火铲到河里。 奇怪甚至可以说诡异的一幕出现了。 火堆到了河里并没有熄灭，而是飘在了水面上，只不过由原来的火红色，变成了蓝绿之色，看上去诡异无比。 这就是传说中鬼火的颜色。 这一幕让包括冯红林在场的所有警察都看呆了。 “紫竹师傅，这是……这是怎么回事啊？” 紫竹一动不动地凝视着河面，皱着眉头，过了半分钟，才转身朝着众人大喊：“所有人都跪下！快！面朝着大黄河，先磕三个头，然后额头和手心贴在地上，闭上眼，我发话前谁都不能睁眼。” 我和冯红林第一个照做，其他警察见自己的副所长都做了，也不含糊，纷纷朝着黄河跪了下去。 我刚闭上眼，就感觉到一股阴风从河面吹来。 第730章 不能睁开眼睛 不知道为什么，被这股来自河面的风一吹，我很想睁开眼看看眼前有什么。 这时候，紫竹低沉的声音再次传来：“不能睁眼！一定控制住！” 风越吹越大，空气中还掺杂着腐臭味，我一下子就闻出来了，这是尸体腐烂的气味。 这才想起，从刚才来到黄河边，见到成片的尸体，到刚才那一刻，我始终就没闻到腐尸气味。 要知道腐尸的臭味具有强烈的侵蚀性，据说那些搬尸工和烧尸工再怎么洗，身上也有一股臭味——即便是他们用刷碗的钢丝球使劲搓，这股气味也散不掉。 老人们说，这股臭味已经透过皮肤粘到了他们的骨头上。 可刚才愣是没闻到一丁点的腐臭味。 随着那股阴风吹起，尸臭味儿忽然出现了。 难道这会儿尸体开始腐烂了？ 腐臭味越来越浓，一分多钟后，我都有些忍不住想伸手捂住嘴鼻了。 紫竹的提醒声再次传来：“千万不能睁开眼！手和额头也不能离开河滩。” 紫竹的话说完不到十秒钟，我忽然感觉有人在对着我左耳吹气。 一下，又一下！ 对！就是吹气，而不是风在吹。 这一刹那，我心跳到了嗓子眼，很想扭头看看是什么人，或者什么东西。 好在我最终还是忍住了。 很快，对着我吹气的人或者东西离开了，正当我以为没事了时，忽然我左侧传来一声尖叫声，紧接着是哗啦呼啦有人淌水的声响。 好像有个人冲到了河里。 紫竹的提醒再次响起：“不要动！不要睁眼！” 只不过这次声音更加低沉了，就好像害怕附近的其他人听到一样。 可是附近除了尸体外哪有人啊！ 尽管此时的我已经丝毫不畏惧各种鬼物，可此时此刻还是觉得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刚才发出的惊呼声，距离我不过五六米，应该是其中一个警务人员发出的，但肯定不是冯红林和小陈，因为闭眼前我记得很清楚，他俩都在我右侧。 又过了一分半钟左右，紫竹叹着气喊了声“大家可以起身了”。 我赶紧睁开眼的同时也直起了身体。 先是看到了翻着浪花的土黄色河面。 紧接着是小陈的惊呼声：“尸体呢？怎么全都不见了！” 我扫视了一圈，发现他表达的不准确。 准确说此时的河面上只漂浮着一具尸体。 “是宋作作！” “还真是！难道……” “先把人捞上来再说！” 几个经常赶紧冲到河里，连拖带拽把这个叫宋作作的弄到了岸上。 他的样子十分奇怪。 虽然也进行了紧急抢救，但我心里很清楚，这人没得救了。 果然一分多钟后，宣布抢救无效。 宋作作的死状很特别，他双手掐住自己喉咙，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嘴巴更是张到了正常人不可能张到的程度。 我悄悄用胳膊肘碰了一下紫竹，低声道：“刚才他没忍住睁开过眼？” 紫竹没说话，只是微微点了点头。 “为了减少不必要的麻烦，大家必须统一口径——作作是因公殉职！” 众人纷纷朝着冯红林点了点头。 我再次扫视了一遍河面，的确连一具尸体都不见了，更邪门的是，刚才法证科拖到岸上的那几具尸体也不见了。 冯红林和小陈他们走到刚才做尸检的地方，发现河滩上满是螃蟹的脚印。 螃蟹印正是从刚才放尸体的地方通向河里。 小陈摸着下巴道：“怎么忽然多了这么多螃蟹印？” 冯红林只是看了一眼站在原地没有动弹的紫竹，并没有问什么。 我见紫竹又回走到一字排开的火堆前，便赶紧跟了过去。 就看到刚才那三根明明已经熄灭的黄香，此时已经燃尽。 “紫竹，你刚才还说没办法！” 紫竹反问我：“对啊！怎么了？” 我轻轻指了指河面：“这还算没办法呀！你还真是牵着胡的过河，谦虚过度。” 紫竹淡淡地回道：“这和我无关！倒是也不算坏事，就算是意外之喜吧！” 冯红林也凑了过来。 “紫竹师父，能不能告诉我这些忽然冒出的尸体是怎么回事？其中一大部分好像是百多年前的！” “这些尸体沉睡在河底太久了，最近阴气太重，黄河上更是被一股强大的阴邪之气笼罩了，所以他们忽然醒了！” 这话连我都似懂非懂，冯红林肯定更是听得一头雾水。 “现在呢？他们是不是又沉到河底了？” 紫竹双手合十，朝着河面念了句“阿弥陀佛”，然后缓缓道：“尘归尘，魂归魂，他们只是再次沉睡了，或许有一天还会醒来！” 一琢磨这话的意思，顿时感觉浑身的汗毛都竖了秋来。 “紫竹师傅，最近本市发生了诸多怪事，你和觉远大师能不能想想办法？” 没想到紫竹先是摇了摇头，然后用右手的食指指了自我。 “这事儿得找他！” 说完转身就朝着河岸上的公路走去。 冯红林愣了一下，然后赶紧提醒小陈去开车送紫竹。 望着紫竹的背影，我再次想起大龅牙所说的话。 他刚才的话几乎和大龅牙的如出一辙，看来紫竹应该也知道些什么吧！ 这么一想，我赶紧和冯红林打了声招呼：“冯哥，你们忙，还是我去送紫竹吧！” 也不等冯红林回话，我赶紧朝着他们的背影狂奔而去。 以我的速度当然很快就追上了俩人。 “小陈哥，我去送紫竹师傅吧！你们辛苦了，而且还有很多后事要处理。” 小陈点了点头，伸手就把钥匙递给我。 我摆了摆手：“不用！我自己开车来的。” 上了车，我赶紧问紫竹。 “紫竹，你刚才那句话到底啥意思？什么叫关键在我，我又能做什么呀？” 紫竹也扭头看向我，这让我心中的期待值瞬间拉满。 谁知听完紫竹的回话后，我顿时又失望的什么话都不想问了。 “这是我算出来的！至于原因，我就不知道了。” 汽车开始行驶，直到透过前车玻璃看到寺庙，我才问了第二句话。 “那你能不能再帮我算算下一步该怎么做？” 紫竹摇了摇头：“这个算不出来！” “可是……” “车到山前必有路！” 紫竹撂下这么句话后，转身就朝着寺庙走去。 我想了想，并没有跟着他进寺庙。 望着紫竹的背影消失在寺庙门内，我忽然觉得身心俱疲，想想自己刚刚做的事，先是利用红霞罗盘穿越到了过去，把过去的冯红林他们带了回来。 紧接着又到了阴曹地府，把徐半仙带了回来。 想到救出徐半仙的一幕，这才想起乾坤袋中的玉西瓜内还有李文康的魂魄和一只上古神兽火麒麟。 李文康的魂魄并不全，对我而言相当于是个陌生人，我把他喊出来也没啥意思。 可一想到火麒麟，心里就像有好几只小猫在抓，痒痒的很是不得劲儿。 纠结了一下，我干脆控制汽车到了一片四周无人的地方，然后从乾坤袋中抱出玉西瓜，喊出了玉麒麟。 玉麒麟应声跳出了玉西瓜，站在我面前，目测足有四米高五米长，简直是个庞然大物。 我赶紧扫了一眼它身上的伤疤，还真是神奇呀！之前它伤得挺重，尤其是脖子到左大腿的那一道，足有两指宽，深可见骨，可此时已经结了疤。 玉麒麟也明显精神了不少，只是感觉上缺少了刚见到它时的那股嚣张气焰。 只是看着我时不时眨一下眼睛。 给我的感觉，哪还是凶巴巴的火麒麟，分明是一只家养的狮子狗。 我之所以喊出它来，一是出于心中的强烈好奇，二是想看看它的伤势。 大龅牙叮嘱过我，火麒麟乃三界异兽，意义非凡，绝对不能死，尤其是死在我的手里。 此时看到它不但没死，而且伤势基本痊愈了，我也觉得踏实了。 在看到它伤势基本好了后，我下意识的再次伸手摸向乾坤袋中，握住了湛卢古剑的剑柄。 我寻思着万一这畜生再次冲我咆哮，我就再次让它尝尝刀子割肉的感觉。 “你……你能听懂我说的话。如果能听懂就点一点头！” 第731章 邢夫人有问题 让我惊喜的是，火麒麟竟然点着头，然后两条前腿慢慢弯曲，“蹲”到了我身前，同时还朝我吐着舌头——一琢磨，这他娘的是下跪啊！ 火麒麟在对着我下跪。 “我不想伤你，等有机会一定会把你送回阴间……” 谁知我话没说完，火麒麟却朝着我摇了摇头，这样子就更像一只哈巴狗了。 “你不想回阴间了？” 我赶紧再次尝试着问。 火麒麟再次摇了摇头。 它不想再回阴间，意思岂不是要跟着我？ 这让我忽然想起了传说中的汗血宝马。 据说这种马极其不容易被人驯服，不过一旦被驯服了，就会死心塌地跟着主人，即便是死了也会忠于主人。 难道这头火麒麟是被我驯服了？ 这么一想，我心中一喜，再次尝试问它：“你是想认我当主人？” 火麒麟再次朝我点了点头，并且轻轻摇晃了一下脑袋，做了个卖萌的姿势。 传说中女娲娘娘和伏羲的坐骑都是火麒麟。 而传说中的火麒麟凶猛异常，浑身滋滋冒着火星，而且嘴里能喷出烈火，能瞬间摧毁千军万马。 眼前这头火麒麟如果跟了我，成了我的坐骑，那么从某种意义上说，我和女娲娘娘及伏羲大帝岂不是一个级别了？ 要知道这两位可是被称之为人类老祖先的上古大神。 这么一想，我差点没忍住笑出声了。 看来鲁迅先生说的很对，一个啊q虽然死了，但许多个阿q我还活着，只不过隐藏在了千千万万的国民中。 此刻，我感觉自己就成了掌握了精神胜利法的阿q。 我赶紧收回心神，咳嗽了一声。 “那好！今天我就收了你，不过现在还不需要你做什么，况且你身上还有伤，还是赶紧回到玉西瓜中吧！” 我说完，火麒麟便朝我点了点头，然后晃动着身体嗖的一下钻到玉西瓜中。 动作之快，哪有受伤的样子。 这下我再也抑制不住，一边笑一边把玉西瓜塞到乾坤袋中。 没想到下了一趟阴曹地府，竟然还有意外收获呀！ 其实我很想试试骑在火麒麟身上是什么感觉，想知道作为上古异兽的火麒麟是不是真的和传说中的一样，可以上天入地，来去自如，还抵得上十万士兵。 可也知道此时此地不合适。 眼前是大白天，火麒麟体型太大，太过扎眼。 再说此处虽说的郊区，却也并非人迹罕至之处。 克制住这种兴奋劲儿，还是等有机会有需要时再唤出火麒麟吧！ 看了一眼手机，已经是下午五点半，看来自己先穿越到了过去，又去了阴曹地府，整得时间有些混乱了。 这么一想，忽然担心起杨玉静她们，便赶紧给她打电话。 好在电话马上被接了起来。 “今天没啥事吧？” 电话接通，我下意识这么问。 “没事啊？看你这话说的，还得必须有事才能算一天啊？” 知道这是句玩笑话，听杨玉静还能开玩笑，我也才完全放下心来。 “没事当然最好喽——我马上回家，给我做着饭菜啊！” “行！咱俩还真是心有灵犀啊！我正想给你打电话问你回不回吃饭，手机都拿起来了！” “咱俩可是相亲相爱一家人，心有灵犀不是正常嘛！” “别说了——爸妈都在身边呢！” “行！” 放下手机，我又忽然感觉一身轻松了。 父母和爷爷奶奶去世都早，我好多年没感受过亲情的滋味了，此前杨玉静让我感受到的是爱情，此时却是满满的、深深的亲情。 爱情让人激动，让人兴奋。 亲情让人踏实，感觉温暖。 相比而言，还是亲情更能日久天长，更养人。 带着这份温暖，我回到了家。 一家人吃着晚饭，聊着天，墙上超薄的一百英寸电视机播放着本市新闻联播。 看新闻，或者说听新闻，已经成了岳父杨国山和岳母的生活必需品之一。 岳父已经把大部分工作“转移”到了杨玉静身上，当然为了让杨玉静更顺利开展工作，还给精心挑选了两个职业经理。 除非有很重要很关键的事物，否则他就窝在家中，不上班，也懒得出门溜达。 家里的电视机基本都开着，大都是本省和本市的新闻频道。 我坐着的角度正好背对着电视机，看不见画面，但听得清清楚楚。 很明显，新闻内容是被精心挑选和审核过的，其结构和中央台的类似——先说说本地区发生的几件可说之事，然后提点不痛不痒的小灾难，最后是几个采访，宣传一下本地区经济多么蓬勃发展，发展前景多么势如破竹、不可阻挡。 “对了，今天下午电视台想约我采访，被我拒绝了！” 差不多吃完时，岳父杨国山忽然说道。 “奥？怎么拒绝了！没有这兴趣？” “我也热闹过了，现在就想安安稳稳、平平静静的过几天肃静日子。” “挺好的！现在这形式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嗯！对了！高家可能遇上了点麻烦，高向阳没给你打电话？” “没有啊！”我赶紧放下筷子，“出啥事了？” “听说几个客户把他们制药厂告了，说他们的药害死了人！” “这种事是不是很常见啊？对于制药厂和医院。” “差不多吧！” “事情闹得很大？以高家的能量，应该很容易摆平吧？” 谁知岳父杨国山苦笑着摇了摇头：“这次未必这么简单啊！听说要告他的人不少，其中还有一个大人物！” “大人物？多大？” 我依旧不以为然。 “好像是个部级领导，身份不一般，具体我也不太清楚！” 说完，继续把饭吃完。 回到房间后，我还是决定给高向阳打个电话问问，毕竟相识一场，虽然我帮过他们，不过客观说，高家对我也委实不错。 电话很快接通了。 “马兄弟，有事啊！” 一听这话，我笑了。 “高董，怎么是我有事——听岳父说，高家制药厂遇到麻烦了？咋就没和我说呢！” “嗨！想吃这碗饭，遇到这种事也是必然，早有思想准备，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呗！我知道兄弟事多，不好意思打搅！” “既然是朋友，那就没有打搅二字，这么说就对了——到底什么事啊？我能帮上忙？” “被几个客人告了，有几个比较有实力，尤其是邢部长！” “邢部长？” “武装部的！五十几岁，挺难说话的。” “他为啥告你？他家什么人吃了高家制药厂的药，出现了不良症状？” “我也一头雾水啊！他说还是托人买了我的药，结果他媳妇吃了后疯了！” “不对吧！买药不是应该去药店吗？怎么直接到制药厂了？” 我疑惑地问。 “兄弟提供的药方太神奇了！经过第一批销售后，结果大销，所以我们想着对第二批药物进行**——配方绝对没有改啊！结果还没等提供给药店，有几个靠关系的已经从制药厂得到了药，当然违规提供新药的职工已经受到了应有的惩罚，问题是我们的药物绝对没问题啊！” “就算是部长，即便是真是药物的问题，想告药厂也得有证据吧？” 手机对面的高向阳苦笑一声：“有些事兄弟大概不清楚，这事几句话说不清楚——目前已经查封了高家的两家制药厂，正在查证据、找问题呢！” 想到三分之一的死亡率，我接着问：“这个邢部长家在油城？” “老家是油城的！前几天生病后，来老家休养了！” 我暗道了句“看来一个人一旦想找死，还真是想拦都拦不住啊！” “人已经死了？” “半死不活吧！” 还没死？这就让我一头雾水了。 看来这个邢夫人有问题啊！ 第732章 让我不要逞强 反正决定帮高向阳了，我也懒得隔着电话瞎琢磨。 “在哪呢？我去找你，咱当面聊！” “行！我在家，兄弟方便来？正好有人给送来二斤好茶，我提前泡上！” “十分钟左右就能到！” “好哩！” 挂掉电话，杨玉静一脸担忧地帮我拿过外套。 “路上小心呐！尽力而为就行，千万别强出头啊！高家势力不一般，无论怎样都不会倒下的！” 我轻轻抱着她，在她脸颊亲了一下：“放心吧！你老公我现在天下无敌！” “我知道你很强！可强也不能逞强！” 十分钟左右，到了高向阳的别墅，高向阳那在院门口迎接着我。 至少从表情上丝毫看不出高向阳在事业上遇到了很大的困难——大概他见过太多大风大浪，遇到这样的事，依旧可以云淡风轻。 “兄弟，生意上的事，我原本不想打搅你！” “我也是恰好听岳父提起，所以打电话问问，还真不一定帮上什么忙。” 俩人说着话进了客厅。 茶已经泡好，是红茶，颜色很正。 我还真有些渴了，坐下后便不客气地喝了一口。 高向阳把整个事件说了一遍，听完后我心中大概有数了。 “其他人都死了，就是这个邢部长的夫人处于植物人状态？” 高向阳点点头：“最难办的就是她！出了这种事也算我管理不当，其他人的赔偿事宜已经谈妥。” “我断定这几个人的死，以及邢夫人变成植物人和高家的药物没有一毛钱关系。” 高向阳点了点头。 “其实我心中也有数，只不过这种事太少见了，也没办法，其实如果能用钱解决的事儿还算事嘛！” 这话倒是不夸张。 据我所知，当前高家资产超过百亿，钱这玩意儿对于他们而言也无非是个数字。 “有没有办法能让我见见这位邢夫人？” “见她？” “如果我能治好她的病，这事不就容易解决了？” “这样的话就好了！” 嘴上这么说，其实我是很想看看她没有死的原因。 既然我是解决这些事的关键，那就不能放过任何线索，凡事还得主动出击。 高向阳犹豫了十几秒钟，还是点了点头。 “兄弟想什么时候见到她？” “如果可以的话，现在怎么样？” “好！我试试！” 俩人把茶喝完，然后上了车。 “邢夫人目前就在咱们市胜利油田中心医院的vip包间，房间还是我给安排的，待会儿我让司机买几个高档果篮，再买点贵重礼品，就说去看看她。礼多人不怪嘛！相信他家也说不出啥。” “挺奇怪的，既然都贵为部长了，怎么还回油城这样的三四线城市治病呢？” 我之所以这么问，是深知本地区的医疗水平之差，之黑。 就算是本市最好的两家医院，在全省也排不到前十名，据说油城大医院的医疗设备都是一流的，只是医生的水平太差。 高向阳解释道：“这个我还真知道原因！据说邢部长找了个阴阳圈的先生给他媳妇看病，那位先生指引他来老家看病的。” 听高向阳这么一说，我更确定自己判断没有错——这件事不是表面看起来这么简单。 我心里有数了，也就不再多问。 毕竟高向阳的身份摆在这了，我们很顺利见到了邢夫人。 邢部长不在病房，这也减少了麻烦。 陪床的是个中年妇女，看打扮和表情，大概是邢家雇的保姆。 “我们来看看邢夫人！” 高向阳大驾光临，主治医师、神经内科的主任，包括副院长自然得陪着。 陪床只是保姆的工作，他其实对床上病人的情况并不关心，见来了这么多人，赶紧站起来走到个角落里。 “病情怎么样啊？” “还是老样子！我们已经尝试过很多办法了，也邀请过国内这方面的专家。” 主治医师叹着气解释。 我问：“她到底得了什么病？怎么就用上了高家刚刚研发出的药物了呢？” 主治医师先是尬笑着伸手正当了一下眼镜，然后很小声地回道：“其实也没什么大病，说白了就是年龄大了，身体机能整体退化，失眠多梦，腰酸腿疼，另外……另外就是年轻时留下的那方面疾病的后遗症。” “那方面疾病？具体哪方面？” 主治医师扫了一眼身侧的副院长，用更低的声音回道：“一种性病！” 这下变成我尴尬了。 “忽然变成这样的？” “嗯！” “当时你在场？” “那天正好是我值班，第一时间就赶到了病房，结果……” “等一下！这个邢部长不是只有五十几岁吗？邢夫人年龄应该和他差不多吧！你刚才说她上了年纪？” 这时候一直没有开口的副院长说话了。 “邢夫人比邢部长大九岁，今年已经六十八周岁了。” 我一下子想到了前几年很火，也很有争议的一部电视剧《人民的名义》。莫非这个邢部长就是现实中的祁厅长？ 其实这种事自古以来太普遍了！ 见怪感觉怪，那就是我的错了。 我赶紧转移话题：“能说说当时的情况？越详细越好！” “行！” 主治医师再次正当了一下眼镜，然后娓娓道来。 刚来我们医院，当时邢夫人精神状态挺好的，刚服下药不久，忽然尖叫起来，然后开始张牙舞爪，表情也很夸张——上一秒还哭哭咧咧，下一秒又狂笑不止。 人是忽然这样的，所以值班医生赶紧找来主治医师，他们先控制住邢夫人，然后检查。 实在检查不出问题，最后只得先给他打了一针镇定剂。 之后也醒过一次，然后就这样了。 医院和邢部长都使劲儿，专家来了好几个，就是没结果。 我基本听出话音了。 经过一番检查后，医院查不出结果，又必须得给邢部长一个交代，也就是说必须给这件事定个性，所以只能“确定”问题出在高家生产的药物上。 说是背锅也好，权衡利益也罢，总之最终受伤的就是高家制药厂了。 在听主治医师描述时，我也悄悄观察病床上昏迷的邢夫人。 一踏入病房时，我便看到了凝聚在他额头的黑气。 显然这老女人得的不是普通的病，而是所谓的邪病。 当着一屋子人的面，我也不好过去仔细瞅她，只能边听主治医师讲述，边悄悄观察她。 主任医师讲完后，气氛开始变得尴尬了，照常理我和高向阳只是来看望病人，况且看的还是植物人，早该知趣离开了。 高向阳也朝我使过好几次眼色，意思我明白，是在询问我是不是可以离开。 既然来了，不看出点啥，我肯定硬着头皮不走，所以直接没回应他。 这时候一个气嘟嘟的中年胖子出现在了病房门外。 “你们想干什么？” 他愤怒的目光从病房内每个人的脸上扫过，最后定格在了高向阳的脸上。 “邢部长，我们来看望夫人……” 语气不卑不亢。 “人都这样了，还有什么好看的？” 高向阳话没说完，便被邢部长打断了。 我上下打量了一遍邢部长，发现他身上也弥漫着一股阴煞之气，显然也招惹到了鬼物。 “邢部长，或许我可以治好夫人的病！” 见此情景，我赶紧开口。 邢部长也打量了我一遍，眼神中透着不屑。 “你？你是干嘛的？看着不像是医生！” 我朝他笑了笑：“令夫人得的不是一般的病，而是某种邪病，我的确不是医生，但会看邪病。” 我这话刚说完，邢部长的脸色就变了。 “你说的是真的？” “我忘记和你介绍了，邢部长。”高向阳指了指我，“这位算是本市最厉害的大先生马万岐，我特意邀请马先生来给夫人看病的。” 一侧的副院长对我也有一定了解，随即附和道：“马先生的中医水平是我见过的中医大师中水平最高的，尤其是他们家祖传的配方，简直堪称神药。” 一个是当地的着名企业家，另一个是本市第二大的医院副院长，俩人都这么说了，而且语气相当肯定，邢部长也不由得不信了。 “那……那简直太好了！” 再次开口，邢部长语气就变了。 第733章 几十年不得病 “我也没有十全的把握，只能尽力试试！” “好！好！只要有希望，钱绝对不是问题！” 我白了他一眼：“你以为钱是万能的？” “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想表达，只要你能救活我老婆，我愿倾尽所有！” 我白了的眼，其实内心对他的看法稍有改观，至少真心对待自己的“年长夫人”，就这一点已经比那个祁厅长强了。 我仔细检查了一遍，以我的能力只能看出邢夫人是被阴邪之物缠身，她这样却没有死，显然不正常，却一时间也得不出别的结论。 “能说一下为什么要来油城市胜利油田中心医院看病？难道是觉得这家医院能治好令夫人的病？” 这话我也算明知故问。 “我老家就是这里的——垦利区董集镇大户村。” “实话实说，油城的医疗水平并不高，就算是本市最好的医院，在全国医院中也排不到前100名。” 我这话说完，本院的副院长他们几个明天有些尴尬，主治医师更是不好意思地扭过了头。 邢部长犹豫了几秒钟，才回道：“当初我是夫人感觉身体不适后，无意中找了个高人，是那位高人让我这么做的。” “高人？什么高人？” 我继续明知故问。 “是一个和尚。” “和尚？” 一听和尚二字，我内心顿时咯噔了一下。 “对！我应该称呼得道高僧才是，我邢志强活了50多岁了，三观一下子就被这位高僧给改了……” 见他双眼中满是敬佩神色，我直接打断了他的话。 “是个什么样的和尚？能不能描述一下？越详细越好！” “这个当然可以！”邢部长答应的很痛快，“说来也巧——应该是我们的缘分吧！十天前，上一个周二吧！我们刚吃了午饭，就看到高僧站在我们院子门口，说路过这里，口渴了，想讨杯水喝。” 这话再次让我菊花一紧。 又是和尚讨水喝，这情节在我看来都烂透了。 “然后呢？你就请他进了家？” “对！我夫人对僧啊道的十分尊敬，随着年龄的增长，经历的事情多了，我也越来越觉得积善可以修德——这是我们的佛缘。” “就这么简单？你们两口子对他的话深信不疑？” 邢部长摆了摆手。 “那当然不可能啦！我夫人只是尊重僧道，又不傻！也知道当前这个时代骗子居多，尤其是想糊弄人吃这碗饭的假僧假道。” “这么说接下来还发生了什么事儿？” “喝完水，高僧并未着急离开，而是和我们两口子聊起天儿。当时我才反应过一件事不太对劲。” “什么事？” “可能大部分不知道，我们居住的小区都是处级以上的领导干部，门卫和保安管理相当严格，别说外地的僧人了，就连隔壁小区的熟人想进入，都得经过某户电话同意——照理说他不应该能进入我们小区。” “你问他了？” 邢部长点了点头：“问了，他说只要他想去的地方，还没有人能拦得住，当时我以为高僧说的是大话，也没想反驳，想着赶紧送他离开。” “然后呢？” 别看刚才邢部长暴跳如雷，语如连珠，可这会儿又慢条斯理起来，急得我只想开口催促他。 “然后他就说为了答谢这一碗水的恩情，可以给我们算一卦。” “因为他刚刚说的那句话，当时我已经认为他是个骗子，再说下去肯定是骗钱的套路了，本想开口拒绝，我夫人却抢我之前答应了。” “他算出了什么？” “好多呢！包括我父亲兄弟姐妹几个，我母亲兄弟姐妹几个，还有我和父亲的家庭状况，竟然一点都没说错，当然还包括一些我自认为是家庭秘密的事儿。” 说到这里他的表情出现了一些微妙的变化，我自然能猜到大概的原因，当然这不是我关心的内容。 “再后来那和尚就让你带着夫人来这里看病？” “嗯！说这里是我老家，回到老家就是回到了起点和源头，一切才会好起来。” 果然几乎一模一样的套路。 “邢部长，你能不能描述一下那和尚的模样？” 我直奔重点问题。 部长点了点头，不过紧接着张了几下嘴，却没能说出一个字。 见他这样，我更是百分之百肯定了自己的判断。 “是不是想不起他的模样了？” 邢部长点了点头，紧接着又挠了挠头。 “奇怪啊！这才几天的事，我怎么就想不起高僧的模样了呢？只记得他身材微胖，脸好像是……” 话又没说完，邢部长再次苦笑着摇了摇头：“还真是邪门儿啊！” 这次进入阴间之前，我还以为地狱化缘人是随机害人，目的是化解生前出家了却没成佛的遗憾或者说怨气，可当我在阴间看到杨明浩后，改变了判断。 他们所选择的对象都不是一般人，杨明浩不是，孙菲菲不是，被他们害了的不是，当然也包括此时躺在病床上的邢夫人。 换句话说，这帮人都是被选中的。 又回到刚才那个问题，按照我对地狱化缘人的了解，他的目的肯定是要邢夫人的魂魄，而不会让他成为植物人。 还有一个疑惑，那就是邢部长身上也有着一层厚浓郁的阴煞之气，他整个人的精神状态却很精神。 这有些违背常理。 我再次上下打量了他一遍后，忍不住问：“和尚也让你做什么了？” “让我？让我带着夫人来老家看病啊！说……” “除了这件事呢？” 邢部长摇了摇头：“那就没有其它事儿了。” “我想冒昧的问一句，你身体一直挺不错？不经常生病生灾？” 一听我这么问，邢部长回答的声音明显高了些。 “我小时候身体挺孬的，简直就是病秧子，可成人后，身体素质就越来越好了，真不是吹，我已经好多年没有感冒过，更别说得过其他病。” 这就更让我疑惑了。 按理说他身上阴煞之气这么重，即便是能活着，也肯定是个病秧子。 再说，哪有正常人几十年不感冒的，一个人常年光生病，和很多年从不生病，都属于不正常的现象。 这其中一定有原因。 这件事越了解越复杂了，不过我心里清楚，越是复杂，我越应该弄清楚其中的原因，毕竟这是我目前唯一的线索。 这段时间一直萦绕在我脑海中的问题再次冒出来：阴间到底想做什么？ “怎么样啊，小师傅？” 我当然不能回答什么都没看出来。 “已经看出些眉目了，不过想要解决问题，还得再下点功夫。” 我学着此前徐半仙唬人的样子。 一听我这么说，邢部长的表情明显舒展了。 “那太好了！如果能救好我夫人的病，小师傅就是我们全家的大恩人呀！大恩不言谢！” 实在不想顺他的话题往下说。 “邢部长，我看咱们还是出去说吧！” “嗯！” 副院长赶紧讨好似的插话：“不介意的话两位去我办公室坐着聊吧？” 邢部长瞥了他一眼，没有表态，而是看向我。 “也好！” 我、高向阳、邢部长，跟着副院长到了他办公室。 一进门，副院长赶紧去烧水泡茶。 “有些话我想单独和你聊聊！” 本来高向阳已经坐到了我身侧，可听我这么说，赶紧站了起来。 “你们聊啊！我和郭院长出去抽根烟，透透气。” 见两人出去后，我才再次开口。 “我想了解一下你们的生活！” “我们？我和夫人的生活？这有什么可说的。” “对！令夫人比邢部长你大九岁，恕我直言啊！这难免不让人多想。” 邢部长苦笑着摇摇头。 “我理解，也早就习惯了！我承认能走到今天这步，主要还是靠着夫人家的关系，我大舅哥，二舅哥，包括岳父和叔岳父曾经都担任过厅部级以上的领导，具体情况实在不太方便说。” 我赶紧摆摆手：“不用再说详细了！你们结婚前，令夫人做什么？结婚后又做过什么？你们在一起后，有没有发觉异常之处？” 邢部长迟疑了几秒钟，竟然低下了头，脸也微微泛红。 第734章 不便说的秘密 “邢部长，为了能治好令夫人的病，希望你有一说一，不能有所隐瞒，况且这里只有你我，没有其他人。” 邢志强点了点头：“当年我只是宣传办的小职员，上班后三个月，我妻子就开始追我——她当时说宣传办主任，我的直接上司。” “这其实没什么啊！男追女只是普遍了些，也不是标准和规定，女追男也很正常不过。” 邢志强继续讲述：“几个月后我们就结婚了，我这才发现妻子在那方面欲望特别强烈，而且做这事时好像换了个人，刚开始我都没法适应，大概一年后才……” 后面的话用一声苦笑代替。 没想到他会说出这么私密的事，弄得我一下子也有些尴尬了。 他说完，我也不好回应，现场一下子就静了下来。 “还有其它的？” “其实……其实我话还没说完——自从我们结婚后，每天都好几次，尽管这样，我并不觉得有丝毫的疲惫，反而身体和精神状态还比以前好了，刚才我不是说过了嘛！原本我病恹恹的，可成年后身体忽然好了起来，连小病都不生，准确说就是从我们结婚开始的。” “啊！结婚后身体反而变好了？” “嗯！一直到现在都很好，我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刚才也想说，可当着一屋子人又实在不好意思。” “这还真的有些奇怪！” “对了！还有件事，我才想起来，不知道说出来有没有用！” “说吧！” “刚结婚时，听说我妻子小时候得过一种怪病，而且还病得很厉害，准确说已经被医生下了病危通知书，岳父都着手准备后事了，她却忽然好了起来。” “多大时候的事？” “应该四五岁吧！反正不到六岁。” “当时她家里人做过什么？是不是找过什么高人？比如像大和尚那样的。” 邢部长没有丝毫犹豫的摇了摇头。 我琢磨这事：以邢夫人娘家人的实力，当时肯定找了最好的医生，用上了最好的设备和药物，但依然被宣布无法治愈，说明她并非自然好起来的。 也就是说有神秘力量插入。 什么神秘力量呢？ 肯定不是来自上面就是下面，判断这事，应该是下面的可能性最大。 由此看来，邢夫人不是现在出的问题，而是小时候。 类似的桥段我也熟啊！ 多少和我的经历有些相似。 我正在琢磨这些事情，邢部长又暴露出他夫人的第三个秘密。 听他说完，我更是震惊不已。 “我夫人胸口有个奇怪的胎记，像是一朵花，是圆形的，和菊花类似，是红色的，还挺规则，她说并不是小时候就有，而是那次大病后才出现了。” 我琢磨邢部长这句话。 一朵花？圆形还是红血色，这样的花现在我似乎刚刚见过，只是一时间忘记在哪里见的。 红色的花？圆形？和菊花类似？ 一急之下，我脱口而出：“能不能带我去看看？” 听我这么说，邢部长脸上的表情都僵住了，好似一下子变成了木头人。 见他这样，又过了两三秒钟我才意识到自己这话太冒失了，甚至有不尊重人的嫌疑。 “那个——我不是那个意思，就是想确定一下令夫人身上的胎记是不是我想象中的那种东西。” 邢部长点了点头，表示明白我的意思，不过表情还是有一点不自然。 换做任何人，有个男人当着他的面想看老婆的胸，不暴跳如雷就已经算是脾气好的了。 “可以！” “可以？” 邢部长点点头后拿出手机，翻出一张照片。 我这才明白他的意思，也长舒了一口气。 原来是让我看照片啊！ 只看了一眼我便认了出来，就是一朵彼岸花。 邢部长毕竟见多识广，看出了我一刹那的本能反应，猜到了大概是怎么回事。 “你认识这图案？” 我觉得也没必要隐瞒他，便点了点头：“这是彼岸花，一种开在黄泉路上的冥花。” 我话还没完全说完，邢部长直接跳了起来。 “开在黄泉路山的花？那……那岂不是鬼花？” “事已至此，邢部长也不必过于惊慌！” “可是——这到底怎么回事啊！我记得很清楚，我媳妇自从那场怪病中活过来以后，胸口就出现了这红花的图案，当时妻子刚刚死里逃生，也就顾不得这图案了，况且图案的位置在胸口，不痛不痒，外人又看不到。” “你们结婚少说也有二十几年了吧？除了那个微胖的和尚，这二十几年就没遇到过其他奇怪的人？” 这一次邢部长没有着急回答，而是抿着嘴，低着头，想了足有大半分钟，最终还是抬头看向我。 “我不记得有！” “好吧！也别多想了，这件事情的性质我已经心中有数，只是暂时还没想出应对之策。” “那……那我妻子他还有救？” “我不敢把话说满，至少85%以上吧！不过需要你完全配合。” 邢部长点头如捣蒜：“我还是那句话，只要能救我妻子的命，让我做什么都行，钱更不算事！” 我先是点了点头，然后冷冷反问他：“是吗？至少你对我还有所隐瞒！这可和说的不一样啊！” “什么意思啊？我什么都说了呀！” 邢部长一脸诧异。 “令夫人应该患过很严重的性病，甚至到现在还留有挺严重的后遗症，这件事不可能一两句话这么简单吧？别告诉我你不知道啊！” 没等我话说完，邢部长浑身便是一抖，同时脸也红了。 从他表情我看得出我蒙对了。 十几秒钟内，邢部长的鼻尖上冒出了汗珠，他忽然变成了一个犯了错的孩子，羞愧难当。 过了足有一分钟，邢部长才再次开口。 “这件事我原本以为会永远烂在心底，不会对任何人提起……” 刚才所说的那番话，邢部长并没有骗我或者有所夸张，只是他隐瞒了一些事。 二十几年前他们刚结婚时，邢夫人的欲望特别旺盛，不仅如此，每到下雨的晚上，她欲望井喷，根本无法控制自己身体，必须要和他做这那件事，而且没有个三五次不会罢休。 他们刚结婚的三五年内，当时的邢部长毕竟也年轻，身体倍儿棒，精力旺盛，知道自己媳妇儿有这个毛病，所以每次晚上下雨时，都会提前有所准备。 意外就出现在他们结婚的第六年还是第七年，当时邢部长已经年过三旬，晋升为了当地最年轻的副处长，可谓是前途一片光明。 那是个夏天。 他记得很清楚，那个夏天经常下雨，而且大都是在晚上下。 有一次邢部长和几个同事去外地考察，之前他几乎推辞掉了所有的外出工作，原因就是他妻子的这个不能说的毛病。 可是这次情况特殊，他必须亲自去一趟。 好在只有三天时间，在外住两夜，他离开前也反复看过天气预报，那三天都是晴空万里。 确定没事后，他才安心出发。 谁知他出发后的第二天，晚上10点前天空中还是繁星点点，结果过了10点后，夜空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阴沉下来，10：30便下起了瓢泼大雨，同时伴随着电闪雷鸣。 那雨啊，简直如同有人拿着盆从天上往下倒。 狂风大雨一直到天亮。 这一夜邢部长一秒钟都没合眼，他担心妻子，雪上加霜的是，整整一夜，他都没有联系上妻子。 第二天一早，他终于联系到了大舅哥。 大舅哥没有废话，只是让他赶紧赶到医院。 那一刹那，邢部长只觉得大脑被雷劈了一下，一股电流瞬间从头顶传遍全身每个细胞。 我赶紧打车赶到医院，看到了躺在病床上昏迷的妻子。 第735章 泰山奶奶转世 说到这里，邢部长的表情反而平静了，只是双眸里似乎透出一丝奇怪的光。 “当时我妻子处于昏迷中，正在输液，我丈母娘和大舅哥、二舅哥守在病床前……” 邢部长描述起当时的情景，呼吸随之急促起来，足见即便过去了二十年，一想起当年的事内心依然无法平复。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见他的讲述忽然停了，我小声催促道。 谁知邢部长却摇了摇头。 “其实直到今天我也不知道她经历了什么，过了这么多年，她不主动说，我也没开口问，我们都保持着这份默契。” 其实从他的表情变化到断断续续的讲述中，我也猜出了大概发生了什么事，当然细节不得而知，这也并不重要。 “从那件事以后，我妻子就染上了那方面疾病，还挺厉害，虽然这些年去过很多家医院，也尝试服用过多种药物，无奈就是无法根治这种隐疾。” 听到这里，我也莫名紧张起来，几乎出于本能地深吸了一口气。 “邢部长，再冒昧问一句，到底是什么病，怎么就这么难治？” 邢部长摇了摇头。 “不知道！始终没能查出病因，直到七八年前才放弃寻医。” “这么奇怪——伤害令夫人的歹人抓到了？” 这话我是推敲后才出口的，用的是“伤害”和“歹人”俩词，这样一来不至于把话说死，以免双方尴尬。 邢部长摇了摇头:“没有！始终没查到——就好似他们根本不存在一样。” “他们？难道不止一个……” 说到这里，邢部长的表情再次不自然起来，讲述也吞吞吐吐，甚至有些逻辑不清。 “当年发生那件事后，妻子娘家人只让我待在医院陪妻子，她只到第二天中午才醒过来——人虽然醒了，可整个人如同傻了一样，不开口，也不听。” “他娘家人呢？当时有啥反应？” 邢部长苦笑着摇摇头:“不怕你笑话，我真不太知道，他们明显刻意瞒着我，当然我也理解。” 邢部长是武装部的，大概他妻子家在这个圈里有不弱的关系。 以他们家的这种人脉，居然查不出结果，凶手到底是什么人，甚至我都怀疑不是人。 “照你这么说，这件事就这么不了了之了？” “还能怎么样啊！” 邢部长长叹一声。 离开前我再次承诺，一定想办法救醒邢夫人，他也答应至少暂时不追求这事，而且还会帮着协调其它几个起诉的人。 坐到车上，高向阳立即向我表示感谢。 我哪有心思和他扯这些没用的，赶紧给紫竹打了个电话。 没等我说完，他打断了我的话。 “这事几句话说不清楚，你还是再来一趟吧！” “行！” 听他这么说，我顿时激动起来。 二十几分钟后，我踏进寺庙内，见到了坐在院子内的紫竹。 他坐在院子中间的石凳上，一脸淡然。 见到紫竹，我心中的焦虑顿时荡然无存。 “紫竹，你知道是怎么回事了吧？” 紫竹摇摇头:“我是人，又不是神，只是懂得推算之法，但并不是任何事、任何人都能推算出来。” “那你刚才在电话里说这事几句话说不清楚，我还以为……” 紫竹回道:“你打电话的同时，我已经尝试着给这位邢夫人算了一卦，结果她根本无法出现在卦象中。” “那这说明什么呢？” “说明她已经不在人间或者身体内还隐藏了另外一个特殊的身份。” “特殊的身份？” 我不明白地反问。 此刻我完全被紫竹的思绪牵着走，活脱脱一个二傻子。 “对！现在我知道他另一个身份是什么了！” “快说啊！别墨迹！” 急得我催促道。 “他是鬼母转世！” “鬼母？什么鬼母？这名字我怎么从来没听说过呀！” “阴间之事你知道的原本就不多，或许我说出鬼母的另一个称呼，你可能听过——泰山奶奶。” “泰山奶奶？传说中比后土娘娘辈分还高的那位？” “对！只不过她的身份特殊，实际上在阴司没有职位。” 我摇了摇头道:“据我所知后土娘娘是阴间的缔造者，这个泰山奶奶咋可能比她辈分还高呢？” “你看过《白蛇传》吧！” “嗯！小时候看过赵雅芝主演的《新白娘子传奇》。” “他们的关系有点像是白素贞和小青，只不过并非姐妹关系，而是主仆——泰山奶奶相当于后土娘娘的奶妈。当然，我只是举这么个例子，实际上她们的关系无法用阳间存在的关系描述。” 琢磨了一下，大概明白了他的意思，这和用阳间的思维根本无法理解阴间的事一个道理。 “那你怎么确定邢夫人就是泰山奶奶转世呢？” “因为胸口的那朵彼岸花印记！” 我恍然大悟，忙提高嗓门:“这么说真正的邢夫人早在五六岁时就已经死了？后来的是泰山奶奶转世还魂？” 紫竹微微点头:“用你的思维当然也可以这么理解。” “我越听越糊涂了！泰山奶奶为什么要转世呢？而他现在的遭遇又是怎么回事？如果照你所说，她应该是阴间辈分最高的，即便是在阴司没有任何职位，其身份也十分特殊，阴司为什么要害她？” 我如同机关枪扫射一般，问出一连串问题。 紫竹依旧语气平缓。 “我只能回答你第一个问题——泰山奶奶之所以轮回转世，是因为上一次阴间无法避免的浩劫，不仅仅是泰山奶奶，连后土娘娘都选择了转世避祸。” “泰山奶奶的身份标志就是胸口有彼岸花图腾？” “对！” “她转世在油城市应该不是巧合吧？是不是后土娘娘也投胎到了这座城市？” 紫竹毫不犹豫地点了点头:“她们经历过几十次投胎转世，之前不一定投胎到哪里，可今生一定会投胎在此！” 这话让我了一愣。 “紫竹，这些你是怎么知道的？” 第736章 藏人群中的它 这问题其实我早就问过紫竹三次，只不过他始终没有明确回答我。 前两次我问他时，他说是算出来的，当时我也信了，可后来他又告诉我，有些人和有些事是无法用术法算出的。 比如已经死了的人和术法高强的术士。 我第三次问他时，他更是给了一个模棱两可的答案。 当时我正好还有其它重要事，所以问题就这么过去了，我并没得到想要的答案。 这次我一定要紫竹给出有说服力的答案。 这么一番快速的思索后，我接着又问:“紫竹，阴间之事应该不是你推算出来的吧？更别告诉我是后土娘娘和泰山奶奶亲自告诉你的。” 紫竹的表情依旧淡然如水，似乎知道我会这么问。 “腊月初八！到了腊月初八一切不用我说，你也会知道。” “又是腊月初八！既然你都知道，怎么就不能提前告诉我呢？有些事，如果我早知道了，应该会少走弯路，少犯错误，遮遮掩掩好玩儿吗？你们是不是仗着本事大在消遣我？” “你所谓的挫折或者说弯路都是必须的一部分，是你应该经历的。” 这话如同扔到水里的一块大石头，直接打破了内心最后一丝平静。 “为什么呀？好好的让我经历这些做挫折做什么？” 我朝他吼道。 见我这样，紫竹反倒是笑了。 “因为你是你呀！” “我是我？我是我又怎么了！” “你因为是你，所以要经历这些，如果你不经历这些，就无法成为真正的你。” 紫竹这话像是一段绕口令，我在脑中过了两遍，也没琢磨出啥意思。 这样的生活啥时候是个头啊！ “你现在带我去见他！” 我被子紫竹刚刚两句话整得有点迷糊，大脑短路了。 “见谁？” “你刚刚提到的邢夫人！” “泰山奶奶？” “准确说，现在还不能这么称呼，因为她并没有醒来。” “你是说泰山奶奶的魂还没苏醒？” “她的原神！” “那意思是你想去唤醒她？” 紫竹点了点头:“一切都是最好的安排！她也到醒过来的时候了！” “你能唤醒他？紫竹，别嫌我啰嗦啊！我越来越觉得你不像是个人了。” “那我是什么？” 死猪竟然朝着我笑了。 “神！鬼！魔都可以，反正不像人！” “我是谁，或者说我是什么并不重要。” “那什么才重要？” “让所有的一切都顺利进行下去！” 说完紫竹便朝寺庙外走去。 我赶紧跟上。 路上我再次问起泰山奶奶和后土娘娘的事，一是心中的确好奇，二是想从紫竹的只言片语中获取点有用的信息。 紫竹似乎并不想对我有所隐瞒，他说起这两位阴间真正大佬的事，简直如数家珍。 他的讲述，一部分是我早就知道的。 很多很多年前，女娲、天衣、后土算得上三足鼎立。 她们分别创造了阴间，阴间和阴阳交汇处。 相对而言，女娲的名气最大——所谓的名气，其实只限于阳间活人这个范围内，并不包括阴间和妖魔界。 即便是连八九岁的小孩都知道女娲造人和女娲补天的故事，只不过都把这些当做了神话。 什么是神话？ 从这个称呼中足见人们的认知程度，肯定以为这些都是杜撰的，假的。 紫竹说流传至今的这些所谓的神话故事，大约有三分之二的杜撰成分，剩下的三分之一却是真的。 女娲造人和女娲补天，其实就是她创造和改进阳间世界的大致过程。 后土娘娘的名气要比女娲娘娘小得多，因为阴间之事，阳间人知道的并不多。 紫竹说别看现在阳盛阴衰，其实几千年前，阴间要比阳间强大许多。 地府曾有百万阴兵，甚至一度威胁过仙界，足见其实力强大程度。 至于天衣，算起来她是三位中最强大的，同样也是三位中名气最小的。 知道天衣存在的人少之又少，即便是一般的术士也未必知道。 真的要仔细比一比的话，天衣所创造的阴阳交汇处依旧是最强大的所在。 且不说天衣个人的能力，就说他所掌控的妖魔界，也不是人和鬼不能比的。 论数量，妖魔二界虽然处于遁形状态，实际上数量何止百万。 论能力，肯定是妖魔比鬼强，鬼又比人厉害。 后土创造了冥界并且制定了相关的规定后，阴曹地府也曾高度繁荣过，只不过因为一次无法摆脱的劫难，逼得后土和泰山奶奶选择轮回。 在轮回的过程中，他们并不知道自己的身份，当然也没有所谓的生前记忆。 不过，每一次投胎转世后，其凡身肉体上都会留有印记。 这就是她们身份的象征，也是对它们原神的封印。 毕竟不是一般的原神寄主，所以被她们原神寄宿的凡胎身上会出现一些“灵异”事件，这其实也是自古至今某些灵异事件的“源头”。 听到紫竹讲到这里，我想起了爷爷讲过的一段经历。 人名地名不记得了。 是个老头，死后还被家人换上了寿衣，结果忽然活了。 想想这画面就吓人—— 一具穿着寿衣的尸体躺在木板上，身前插着黄香，烟气缭绕，子孙亲朋都围在四周，哭的哭，叹气的叹气，结果尸体一下子坐了起来，还大口喘着粗气。 这一幕就算是亲儿子也肯定会被吓够呛。 死而复活的老头一边喘粗气，一边喊儿子给他弄水。 结果他一口气喝了两暖壶水，这才解了渴。 冷静过来的家人问他到底怎么回事。 老头说自己的确已经死过，还到了阴曹地府。 现在忽然想起爷爷讲的这个小故事，我推测那老头并不是死而复生，而是体内存在另外一个魂魄。 紫竹还讲了另外一些奇怪的，甚至让我觉得莫名其妙的事。 他说自古至今，社会上形形色色的人中，有很多人能看到的面皮下还隐藏着一张看不到的的脸，也可以理解为他们都戴着面具。 这些人隐藏于普通人群中，正常情况下不会显山漏水，除非必要的时候。 他们在维持着某种秩序，也可以理解为守护着某种原则。 我正想详细问，已经到了医院。 胜利油田中心医院vip房间位于单独的三层小楼上。 此时楼前十分寂静。 此前我们离开时，邢部长交代过医院，我来就如同他来，必须一路开绿灯。 当然，除了医护人员外，陪护病人的保姆也知道。 所以我带着紫竹直接进了邢夫人的病房。 走到病房门外，我才想起一件很重要的事应该问紫竹。 “为什么要唤醒泰山奶奶？” 紫竹回道:“时间刚刚好！她该回来的，他们都该回来了！” 第737章 我体内有个神 “他们——还有谁？” 我问完，紫竹并未回答而是直接推开门，进了邢夫人的病房。 我到了嘴边的话也只能咽了回去。 见到有人忽然推门而入，正在打瞌睡的护工保姆“噌”的一下站了起来，一脸的慌张，好在认出了紧跟在他身后的我。 “我来帮夫人看看病，麻烦你先回避一下。” 我都发话了，保姆也没再有丝毫犹豫，赶紧点了点头，然后拿起手机跑了出去。 我随手关上门。 “紫竹，怎么唤醒她？醒过来的到底算是邢夫人还是……还是泰山奶奶？” 我其实很担忧，万一把人弄醒了后，脑中没有属于邢夫人的记忆，还真不好向邢部长交代。 “邢夫人就是泰山奶奶，泰山奶奶也就是邢夫人，我一旦帮他把封印解除，属于两个人的记忆会同时存在于她大脑中。” 我一下子想起了吴呈呈。 当初吴呈呈之所以“犯案”，就是因为脑中的另一个魂魄醒了。 不过这样也没事，至少和邢部长有个交代，至于以后他们怎么样，这就不是我能管得了的。 “把她上衣撩起来。” “撩多少？” “能露出胸口的印迹即可。” 知道这样不太合适，也只好用那句“医生眼里是没有性别”这话劝慰自己，眼前躺着的是个年近古稀的老女人。 从某种意义说，这个年龄的女人已经不能算是女人了。 撩起病号服，露出了血红色的彼岸花印迹。 印迹足有成人拳头大小，十分清晰，也十分逼真。 根本就不像是画上去或者刻出来的，而是长出来的。 这又让我一惊。 看到邢夫人上半身的身材，不夸张说吓了我一跳。 皮肤白皙光滑，没有一点赘肉，该凸的地方一点都不含糊。 这样的身材绝对不应该出现在一个年近古稀的老女人身上，简直是刚发育好的少女身材。 刑部长的一些只言片语闪过我脑海。 看来他还真娶了一个不同凡响的老婆，不知道是福还是祸。 在我一愣神之际，紫竹伸手摸向了邢夫人的胸口，手心捂住彼岸花印迹，左右晃了晃，然后猛的缩了回来。 我视线本能地跟着他的手移动，下一秒再看向邢夫人的胸口时，彼岸花印迹已经不见了。 “紫竹，真够神的呀！” 紫竹没有说话，而是神情严肃地微微闭上双眼，然后慢慢蹲到了地上盘膝而坐，如同武侠电视剧中练内功的武林高手。 “怎么了？” 紫竹依旧没有说话，双手合十于胸前，嘴里念念有词。 意识到事情不简单，我没敢再开口打搅他。 大约半分钟后，紫竹的脸逐渐黑了起来，短短几十秒钟内，便黑得如同刷了一层黑漆，而且布满了一层绿豆大小的汗珠。 紧张得我大气都不敢喘，本能地想伸手摸摸紫竹的额头，帮他擦擦汗，这时候脑海里一下子想起金庸电视剧《倚天屠龙记》中小昭帮练乾坤大挪移的张无忌擦汗的一幕，于是又赶紧把手缩了回来。 又过了两三分钟，紫竹缓缓地睁开了双眼，微微张嘴，一股黑烟从他嘴里冒了出来。 紧接着，紫竹的脸由黑变红，然后又恢复如初，只是额头和鼻尖还挂着汗。 见紫竹站起来，我才敢开口。 “怎么样？没事了吧！” 他朝我点了点头。 “没事！她快醒了——衣服——衣服！” 紫竹的声音有些低沉而且颤抖，可见他并不像自己所说的一样一点事也没有。 见他指了指病床上的邢夫人，我才明白她的意思，赶紧过去把邢夫人的衣服弄好。 我刚回到紫竹身侧，病床上的邢夫人便睁开了眼。 看到他睁开眼，我的心也一下子悬了起来。 怎么称呼她？ 邢夫人？ 还是直接称呼泰山奶奶？ 我正在纠结，女人“噌”的一下子坐了起来，视线从我的脸上转移到紫竹的脸上，然后盯着他的头看。 他双眼一眨不眨地看了足有一分钟，这一分钟时间，紫竹也看着他，双方一句话也不说。 我则像二傻子一样站在一侧，也不敢说话，主要是不知道怎么开口。 这种氛围中，一分钟时间被几倍拉长，我先是看着女人，然后扭头看向紫竹。 忽然，女人笑了，而且是那种很放荡的大笑。 “你还是比我早醒了！” 紫竹淡淡回道：“不过是早了十几年，算是旗鼓相当吧！” “多年未见，甚是想念！这一切也是时候该做个了结了。” “你看他是谁？” 紫竹指了指我。 女人再次扭头看向我。 他并非上下打量着我看，而是死死盯着我的双眼。 又是一分钟左右。 这一分钟左右时间内，她连眼皮子没眨一下。 我竟然被他盯得浑身凉飕飕的，而且有些害怕。 忽然，她的脸色变了，下一秒双眼流出了眼泪。 这次我不是发懵，而是直接是傻了。 什么情况？ 难道我的体内也隐藏着另外一个元神？ 这不扯嘛！ 我肯定和邢夫人没有一毛钱关系，之前都不认识她，所以为我淌下眼泪的肯定是泰山奶奶。 这其实更不可思议。 泰山奶奶在阴间可是比后土娘娘辈分更高的存在，他竟然认识紫竹，而且听俩人的对话，好像还是老相识。 紫竹比她早醒了十几年，这话什么意思？ 紫竹也不过二十出头。 往上倒十几年，难道他是说自己在几岁的时候就醒了？ 醒了是什么意思？ 肯定不是这词的表面意思，从睡梦中或者醉酒中苏醒——难道也是指封印的印迹被消除了？ 这么说，紫竹的体内也隐藏着一个元神，而且这个元神还和泰山奶奶是老相识。 泰山奶奶可是和天地同寿的存在——这么说，紫竹也是…… 越琢磨我越觉得浑身发毛。 女人再次开口：“你肯定不记得我了吧！” 她朝我走了两步，又停下，冒出这么一句莫名其妙的话。 看他这表情，听这话的内容，以及说话时的语气，弄得我一下子紧张起来。 愣了两三秒钟，才摇了摇头。 “这也难怪！我们俩都醒了，你却没有醒！” 紫竹插了句：“我们的时间都到了，他的还没到。” 我简直都要疯了。 明显感觉到俩人的每一句话都富含深意，我却一句也听不懂，这实在让人觉得难受。 想开口问个明白，却又不知道从哪里问起。 算了！还是忍着，且听俩人接下来的对话，同时仔细观察两人的举止，希望能听出或者看出些什么。 “孩子们都还好吧？” 见我没反应，女人微微笑了笑，然后扭头望向紫竹，说道。 “不算太好，也并不太坏！只能说一切都在轨道上正常进展。” “那就好！这一切都是最合理的安排。” “他们呢？” “小天也醒了，小娲的情况还不清楚。” “那扇门还有多久才开启？” “腊月初八！还有二十一天！” “很好！又一个轮回即将开始，如果能完成这次使命，我想遁于虚无。” “的确，这早已不是我们的时代了，一切也该尘归尘，土归土。” 说完这话，两人都沉默了。 我也不知道怎么插嘴，便继续悄悄观察两人。 “有什么打算吗？” “趁着还有点儿时间，想到处走走，看看这个世界到底变了多少。” “嗯！我必须在此等待他们都回来，主要是等待他醒来。” 说罢，指了指我。 听不懂啊！我再次觉得浑身不舒服起来，便开了口。 “两位的意思是不是说我体内也隐藏着一个元神？” 俩人都没回答我。 “好了！我要走了，咱们过段时间再见。” 说完，女人分别朝我和紫竹笑了笑，然后转身躺回到了床上，双手放在小腹上，最后闭上了眼。 什么情况？ 这是想再睡一觉？ 紫竹像是根木头一样杵在原地，连表情都没有任何变化。 过了两三分钟，我终于憋不住了，轻轻走到紫竹身前。 “紫竹，她这是什么意思？咋还躺下了呢！” 紫竹回道：“你去喊醒她，就会明白了！” 第738章 把汽车让给她 听紫竹这么说，我更是一头雾水，不过还是照他说的做了，慢慢走到病床前。 “醒——醒醒！” 还是纠结该喊她邢夫人还是泰山奶奶，所以干脆省去了称呼。 喊了几声，女人果然睁开了眼，只是看到我的一刹那，尖叫着坐了起来，眼神中满是惊恐。 “你……你是谁啊！要干什么？怎么会在我家里？” 我赶紧先后退两步，然后抬起双手，手心朝着他，使得双方之间有一个安全的空间。 她一睁开眼忽然有这反应，即便是我反应再迟钝，也看出此时满脸惊恐的老太太就是邢夫人。 “邢夫人您好！我是邢志强部长找来为您看病的，不要担心啊！” 邢夫人上下打量了我一遍，然后又看向紫竹。 看来和尚还是能给女人带来更强的安全感。 看到紫竹后，邢夫人显然没有刚才那么慌张了。 “我怎么了？这里……这里是医院？我家人呢？医生护士呢？” 我赶紧喊来护保姆，值班医生和护士也紧跟着进了病房。 看到邢夫人坐在床上，所有人都惊得瞪大了眼。 下一刻，我的手机响了，拿出来扫了一眼，是邢部长打来的，肯定是保姆刚才给他打电话了。 “马先生，听护工说你又返回医院给我妻子治病，真的？” “你也来一趟吧！令夫人已经苏醒，而且身体应该没啥事儿了。” 我直接说了重点。 “真的？好！好！我马上过去啊！” 说完，挂掉了电话。 紫竹不愿意留在vip病房，我又不能立刻开车送他回寺庙，更不能让他自己打车回去，感觉有些小为难。 紫竹走到我身侧：“我去车上等你吧！你处理完再下去就行。” 说完，走出了vip病房。 过了十分钟出头，vip病房的门被猛地推开，邢部长大口喘着粗气，双眼死死盯着床上的邢夫人，看清楚自己老婆果真醒了后，他大吼一声：“花呀！你……你可醒了！我不是做梦吧！” 说着也不顾众人在场，直接冲过去抱住了床上的邢夫人。 两人抱了半分钟，还说了不少胡话，腻歪了一阵才松开，看到我后，邢部长也恢复了冷静，赶紧站起来，走到我身前，紧紧握着我的手，一再表示感谢。 我惦记着刚才离开的紫竹，赶紧说了几句客套话，然后夺门而出。 身后传来了邢部长的声音：“大恩不言谢啊！咱们再联系！” 紫竹果然已经坐在了车上。 “能聊聊？” 我也坐到车上后，并未立即发动汽车，而是挑明了直接问紫竹。 “我知道你想问什么，还是那句话，不能告诉你的绝对不能说。” 这让我很想很想问的一番话立刻死于了胎中。 把紫竹送回寺庙后，我本想赶紧回家，又想起了此前在阴间看到穿着道袍的吴呈呈，便改变主意，直奔杂货铺。 此时已经是晚上十点半，站在公路对面，透过店门玻璃，我看到了柜台内的吴呈呈和李佳琪。 看到俩人有说有笑的样子，不用问，我就知道这两天杂货铺内无任何异常。 往深处琢磨，其实这样反而不合常理。 “马哥，好久不见了！” 见到我进店，吴呈呈咧着嘴迎了过来。 “你小子从老家回来了？” “嗯！有个本家大爷去世了，不管怎么样，继承了这个姓，就得履行这个姓的义务。” 他表达的并不清楚，但我还是秒懂了他的意思。 “对！不管怎样，是父母把带到这个世上的，仅凭生育之恩，就已经比天大了。” “嗯！我也是这么想的，人生一世，草木一秋，多记善和恩，放下恶和恨。” “最近没感觉不舒服吧？” “没有啊！” “那有没有比较特别的感觉？” 我尝试着问。 “这个——一周前吧！得有七八天了，我连续做过两晚的奇怪噩梦，倒也不算是噩梦——在梦中有个和我长得一模一样的人在对着我笑。” “还能不能记得这人的穿着打扮？” “能！”吴呈呈没有丝毫迟疑地回道，“虽然是做梦，可感觉很真实，那人只是模样和我一样，但分明是古代人打扮——穿着长袍，长头发盘在头顶。” 还真是他！ 我继续不动声色地问：“他只是对着你笑，没说些什么？做点什么？” “对！什么都没说，也什么都——不对！好像第二晚梦快醒了时，他朝我摆了摆手，嘴巴还动了几下。” “奥？你好好回忆一下，能不能看出他想表达什么意思？” 吴呈呈挠了挠头，似乎有些为难。 “马哥，我当时醒了后只是觉得挺奇怪的，也没多想，要么我学学，你瞅瞅？” “行！” 吴呈呈挺有模仿天赋的，关键是放得开。 他重复做了好几遍，我才恍然大悟。 摆手是在表达再见，而他的嘴型是在重复两个字，似乎也是再见。 看来一切都对上了！这分明是另外一个魂魄和他告别。 “怎么了，老板？是不是我这个梦有啥问题啊！” “没有啊！我就是问问，好奇嘛！” “奥！之前我睡眠不大好，半夜经常醒，可自从做了那个怪梦后，睡眠明显好多了！” “是不是还感觉浑身轻松了？” “还真是！” 既然已经验证了自己的猜测，我也就不再多问了。 “佳琦，这两天杂货铺没啥异常吧？” “这两天挺正常！” “那就好！” 接下来随便聊了几句，我正准备离开，却被李佳琪喊住了。 “老板，得请两周假！是至少两周，有可能两周还回不来。” “怎么了？” “宗门传来信儿，我父亲病了，我得回去看看他！” “那行！本来我应该和你一起回趟家，可最近事太多，还都很重要的事，所以实在不好意思了！” 说着我掏出手机，给她转了10万块钱。 李佳琪莞尔一笑：“我懂！接下来的三周内，老板肯定会经历很多事，而且绝对不能离开油城。” 连她都这么说，我除了苦笑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回应了。 从油城去哀牢山坐飞机最快也得大半天时间，毕竟飞机只能到达距离最近的大城市昆明，下了飞机还有几百里路程，且多为山路，最后的七八里必须步行。 想想也知道这一路多么舟车劳顿。 如果开阴间的车，不但省时，人还舒坦，虽然我不能开车陪她，有没有办法让别人开阴间的车呢？ “如果可以的话，要么开我的车回趟家吧？这车的速度你也清楚。” 李佳琪笑道：“我当然很乐意啊！就是不知道老板的专车能不能允许别人驾驶！” “我车就停在路对面，过去一试便知。” “那行！” 吴呈呈留下看店，我和李佳琪来到车前。 我先尝试用大脑和汽车沟通。 “能不能更换驾驶员？” 我这想法刚冒出，就看到显示屏上出现了个瘦金体汉字“能”。 我心中一喜，赶紧继续沟通。 “是我店员，也是好朋友李佳琪要回趟老家哀牢山，麻烦陪她去一趟吧！” 屏幕上立刻出现了两个汉字“可以”。 “还需要录入她的信息？” 屏幕中再次出现汉字“需要”。 我把李佳琪的信息在脑中过了一遍，然后就看到了屏幕上的一行字：李佳琪的个人信息已录入完毕，可随意控制该汽车。 我和李佳琪说了开车的注意事项。 严格说，这车并非是驾驶，而是用思维控制，车速已经超每小时六百千米，如果说有难度，那就是刚开始可能不太习惯用思维和一辆汽车沟通的这种方式。 没想到李佳琪上手很快，不到五分钟便可以熟练控制汽车，似乎比我都熟练。 “真是冰雪聪明啊！” 我夸赞道。 李佳琪只是朝我莞尔一笑，并不否认。 “把车让给我开，那老板这段时间进进出出的，肯定就不方便了！” 我摆摆手：“没什么！我先尝试着再弄一辆类似的车来——总之，肯定有办法！” “那就不和老板客气了！” 第739章 押阴镖借阴车 嘴上这么说，可我心里很清楚，阴司生产的车都是有数量限制，而知对销售这一关卡得很严，就算有再多阴德，也不是想买就能买来的。 “什么时候动身？” “想明天一早就走，如果我父亲无大碍，我会尽快回来！” “那倒也没必要，多待几天也行——路上小心点啊！” 李佳琪随机说了句让我哭笑不得的话。 “老板，这话是和我说，还是和这辆车说呀？” “当然是和你啊！” “这车自己会行驶，还能认路，都不用我帮忙，所以老板还是叮嘱它吧！” “我转给你钱收了吧！十万也不多，不夸张说对我而言十万是小钱——另外再给你两枚丹药，应该对你父亲的病有所帮助。” 说着从口袋里掏出两枚此前在阴间购买的药丸。 李佳琪知道我的很多事，包括可以从阴间购买商品，以及买来阳间没有的丹药，所以李佳琪双手接过药丸，如获至宝，其实这本就是再多钱都买不到的宝贝。 又扯了一会儿闲天，我离开了杂货铺。 今天有点阴天，可能和最近频频发生怪事有关，此时原本繁华的海宁路上几乎没有车，行人就更少了。 街道上阴森森的，我倒是并不觉得害怕，只是有些不舒服。 腊月初八到底会发生什么事呢？ 仅仅是最近几天内，这座原本欣欣向荣的城市死了少说几千人，以至于弄得全市人心惶惶。 因为我心有感慨，车速随之降到了每小时四十几千米，刚到中心路的路口，就看到前面出现了一面会动的黑墙。 心中一惊，我赶紧急刹车。 停下车我再次看去，眼前一片的黑色哪里是墙，分明是一排一排的鬼。 这群鬼自东向西走着，个个耷拉着脑袋，下一秒，我看到了驱赶他们的阴差。 这么多鬼穿过一条街道，这他娘的不就是阴兵过道嘛！ 这么一想，好奇心一下子起来了，我干脆下车仔细看。 前面黑压压的一片看不到头。 后面也是黑压压的一片，也看不到头。 这么多的鬼，根本无法估计数量，至少有几万。 我下意识伸手到乾坤袋中，摸到了湛卢古剑的剑柄。 阴差也不少，我注意到其中有的阴差手中拿着明晃晃的刀子，这一幕像是放牧。 这场面和之前几次遇到的阴差接魂不大一样。 徐半仙说过，每逢一个地方出大事，要死很多人，才会出现阴兵过道现象。 他说上世纪30年代和40年代都曾出现过，另外他在1976年也见到过一次，他还说这是最后一次见到阴兵过道。 几周前，那次从黄河上回来的路上，我也遇到过一次阴兵过道，只不过仔细想想，当时的场面和眼前的不大一样。 那一幕很可能并非阴兵过道。 我也不懂了…… 我足足等了三分钟，眼前由小鬼聚集而成的黑墙才到头。 我正准备上车离开，忽然看到原本阴兵过道之处出现了一个奇怪的黑影。 能确定这黑影是个人，但我看不到他的五官面孔，不过明显感觉到他和那些鬼不一样。 难道是个阴差？ 奇怪啊！ 他似乎在看着我，只是一动也不动，让我无法百分百确定自己的这种判断。 正当我犹豫是不是开口喊他一声时，黑影朝我伸出了手——这是在让我过去呀！ 我稍一迟疑，还是朝着黑影走了十几米，然后出于本能地停下了。 这十几米的范围内，我穷其目力想看清楚黑影的面孔，可连模糊的五官都看不到。 难道他是个黑色的光面？ 的想法刚冒出来，我就闻到一股熟悉的气味。 这种气味十分特殊，我之前曾经闻到过，可以说这种气味儿已经印到了我的脑子里，可能终身都难忘，只要再闻到这种气味，第一时间就会闻出来。 怎么描述这种气味儿呢？ 他和我之前闻到的所有气味都不一样，甚至都不靠边，如果非要用语言来描述它——这是一种介于生死之间的气味。 很是特殊。 气味中既有活人的气息，也有死亡的味道。 上一次我是从波多雄二身上闻到这种气味的。 难道他是波多雄二？ 一番快速的分析后，我赶紧深吸一口气，朝他低声喊：“您是波多先生？” “万岐君，不错嘛！这么快就认出了我。” 果然是波多雄二的声音。 确定是波多玛利亚的父亲波多雄二，我也就没有丝毫的担忧了，赶紧大踏步走到他身前。 “波多先生，你怎么在这儿呢？” 波多熊二露出了人形，然后指了指西方：“刚才就看到了你，只不过不方便显身一见。” “你们这是在干什么？” “押阴镖！” 我当然知道他说的所说的“押阴镖”肯定和阴兵过道有关，只是不明白他具体指的是什么意思。 “什么叫押阴镖？”我问。 “简单说就是奉命把一群阴魂由一个区送到另一个区。” “为什么这么说？” 波多雄二摇了摇头：“我们只是奉命办差，原因不详。” “奥！那能告诉我是从哪一区送到哪一区？” “刚才你看到的那些都是八、九、十，三个区的，我们接到的命令是把它们送到第三区。” “这么多的鬼！他们一直在阴间待着没有进入三道轮回？” 波多雄二摇了摇头。 “他们都是这几十年中被积压下来的！” 存货有积压，人死了变成鬼也能积压？ 可能从我的表情看出我没明白他的意思，波多雄二冷哼一声，反问我：“你以为鬼想投胎成人就那么轻而易举？” 我又反问：“要不然呢！” “下面是需要名额的！每年都会积压下不少，时间一久，就更多了。” “活人死后变成鬼，鬼通过三道轮回投胎转世重新为人，这不类似于一一对应的关系吗？” “万岐君太幼稚了！正常情况下，阴阳两界的转换会和你说的一样，可实际上这里面有一个bug，导致人必须死，但鬼未必能及时顺利投胎为人。” 我还是听不懂，但也并不准备再问了。 “波多先生，能不能帮个忙？” “万岐君尽管开口，我波多雄二还欠着你一个大人情，这人情我是一定要还的。” 他朝我笑了笑。 “我之前有辆车，是阴间的朋友送的，之前你也见到过，今天我把车借给一个朋友开了，波多先生能不能想办法给我弄辆车？” 第740章 店老板的秘密 我也只是随口一提，毕竟这是次机会，其实内心并不抱太大希望。 波多雄二指了指我身后的车：“车不是在这里吗？” “嗨！怪我刚才没说清楚，我朋友明早才用车，我早晨给他送过去，他得用至少半个月。” 我解释道。 “问题不大！这样吧，两个时辰后咱们在这里碰头。” 惊喜来的太快，简直有点儿猝不及防。 “波多……波多先生，你的意思是可以给我弄到车？” “下面的车都是有排号的，意思是什么人可以有车，是有实名登记的，我没法从下面弄辆车直接送给你，但给你弄一辆开段时间还是可以的。” “足够了！那太好了！先行感谢啊！” 我连连朝着波多雄二作揖。 “别客气！对了，想要轿车还是suv或者越野车？” 这话就让我更激动了，忙问:“你的意思是还可以选？” “不瞒万岐君，我们这次来大夏都是开车来的！” “开车？樱花国和我们大夏国隔着海洋，而且几千里之远，这也能开车到达？” 波多雄二点点头。 “我们的车比你这辆车在技术上要高出好几层——不但车速可以达到每小时150km以上，还可以在水中开，而且在水下的速度更快。” “这么神奇啊！如果可以的话，给我弄辆越野车试试吧！” 两个时辰也就是四小时，今晚我也不用回家了，免得一回家事情多，耽搁了——机不可失，失不再来呀！ 这么一番思索后，等波多雄二离开，我赶紧给杨玉静打了个电话，和她说一声今晚不回家了。 杨玉静也不矫情，叮嘱我一定小心。 挂掉杨玉静的电话，我稍微一纠结，决定去黄河大酒店找徐半仙。 先给他打电话问问情况。 当然打电话还有一个目的，那就是担心他此时此刻没在酒店，我去了扑个空。 果然被我猜中了，不过还好，这老东西刚走出酒店不到100米。 “都这么晚了想去干啥？” “嘿嘿！睡了一天一夜，饥肠辘辘啊！去找点东西吃。” “酒店内什么吃的没有啊？而且还是24小时随时可以吃到。” “酒店的东西我吃腻了！就想出去喝碗胡辣汤，再就着大葱吃几角油饼——当然如果能吃几口铁锅里炖出了大鹅肉就更好了。” “我马上到酒店了！咱们去看看那铁锅炖大鹅店是不是打了烊。” 拐了个弯儿，我就看到了在酒店前公路上溜达着的徐半仙。 老徐就那么几身衣服，此时很不和谐的是，他竟然选了那件发白的长衫。 大概就这一件是干净的吧！ 其实黄河大酒店作为五星级酒店，不仅仅24小时内对vip贵宾提供吃住服务，打车、干洗衣服，甚至代代为购物这些服务也都有。 徐半仙就是懒！ 这种阴天的夜晚，整座城市还都被恐惧所弥漫，换做任何一个人，看到公路上有个穿着白色长袍的山羊胡老头，第一反应肯定是吓一跳。 “老徐！” 阴间的车没有声音，老徐因此并没看到我。 我赶紧控制汽车摇下玻璃。 老徐抬头扫了一眼，认出了我，然后咧着嘴笑着朝我走来。 不到十分钟我们就来到了那家小店前。 店门内还亮着灯，有些诡异的是，此时透过门窗射出的光是淡绿色的。 屋子内怎么会冒出绿光呢？ 而且仔细看，这又不像是灯光。 让我心中不由的一惊。 徐半仙也看到了绿光，不过并没有特别的反应，而是嘿嘿一笑，说了句让我觉得莫名其妙的话。 “看来咱们来的不是时候，这老东西可能没心思给咱做鹅肉了！” 如果我记得没错，这已经是徐半仙当着我的面喊这家火锅炖大鹅店老板为老东西了。 要知道徐半仙已经超过了120岁，他口中的老东西有多少岁呢？ “啊？你怎么知道的！” 老徐再次嘿嘿一笑，也不再解释。 走到店门口，我轻轻敲了敲门，门并没有立刻被人打开，反倒是店里边的绿光一下子变成了正常的红黄之光。 然后店门才被从里面打开了。 店老板略带夸张的大方脸探了出来，不知道是不是没睡好的缘故，眼睛竟然呈现三角形。 “老板，实在不好意思啊，这个点还来打搅你。” 店老板瞪了我一眼，不过还是赶紧闪到一侧，让我们进店。 “既然来了就进屋吧！我们这家店没有拒客人与门外的道理。” 语气中带着冰冷，这分明是不欢迎的语气，不是太傻的都能听出来。 我和徐半仙一前一后进入店内。 “还是老规矩？” 店老板又瞪了一眼徐半仙，依然没好气地问我俩。 “对！一人一瓶52度的北京二锅头，一只用铁锅炖的大肥鹅！” “等着吧！” 等他离开后，我小声问对面的徐半仙。 “老徐，是不是咱们这个点来，有些晚，店老板不高兴了？” 许半仙第三次发出嘿嘿的笑声。 再一次听到他这种笑声，我都有了不好的生理反应。 “你他娘的傻笑啥？能不能说人话？” 我低声朝他怒吼。 “肯定不太高兴！咱们的到来，耽误了店老板的大事。” “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好好学吧！我建议你今晚不要没事儿找事儿多和他说话，他肯定不会给你好脸色，甚至会骂你，打你。” “凭什么？我又不是不给钱！干嘛受他这个鸟气？人嘛！有气留着伤身体，还是赶紧发泄出来的好。” 我并不明白徐半仙想表达什么意思，所以干脆用半开玩笑半调侃的语气回答。 徐半仙也没再搭理我。 店老板先是拿来两瓶52度的北京二锅头，过了十分钟左右，又把热气腾腾的大鹅端了上来。 徐半仙的提醒虽还在我耳旁，可见到店老板这么快就把熟鹅端上来，我还是忍不住好奇随口问了句: “老板，这速度也够快的！是不是今天剩下的，刚刚用高压锅热了热？” 店老板一个字也没说，放下大鹅就走出了包间。 徐半仙再次朝我嘿嘿笑了两声，然后一边喝酒一边吃肉，没解释。 我哪有心思吃喝，只是象征性的抿了一小口。 徐半仙连吃带喝，主要是还不停吧嗒嘴，弄得我心烦气躁起来。 终于等到他把一瓶酒喝光，我才压低声音再次开口问: “你这老家伙除了嘿嘿傻笑外，还能不能说句人话？店主今晚到底怎么了？简直和死了爹一样！” 这次徐半仙终于开口了，只是问了我个莫名其妙的问题。 “今天是几月了？” “11月28，眼看着就进入12月份了。” 徐半仙点了点头，然后放下筷子。 “这个季节有什么特点？” 在我看来这问题问的不但莫名其妙，甚至有些无厘头。 但我知道他不可能是无缘无故问的，还是耐心地回答: “这个季节天开始明显凉了，眼看就要入冬，候鸟南飞，蚂蚁青蛙之类的看不到了。” 徐百仙又问了第三个让我一头雾水的问题: “除了蚂蚁和青蛙，还有什么活物已看不见了？” 我想都没想，脱口而出:“蛇！” 说出这个字的同时，我想到了前几次在店里吃铁锅炖大鹅的经历，伴随着的是头皮一阵发麻。 一瞬间，似乎明白了徐半仙的意思。 第741章 阴司高级越野 “老徐，店老板和蛇有关？” 话都到嘴边了，我还是没直接问徐半仙这家店的老板是不是蛇精。 如果换成三四个月之前的我，肯定问不出这样的问题，可经历了这么多事，尤其是亲眼见到这个世界上除了人类外，真的存在妖魔鬼怪，我的三观不知不觉中彻底变了。 徐半仙并未否认，这在我看来已经是承认了。 我后背一阵发凉。 脑中快速闪过两人之前的几番奇怪对话，当初一切的不理解，此刻全都想得通了。 怪不得徐半仙曾三次喊店老板为老东西，如果他是蛇精，论年纪肯定比徐百仙还要大不少，这“老东西”三个字的称呼也就合情合理了。 怪不得那次得知我在地下杀了一条大蛇后，店老板的脸色立刻变了。 怪不得刚才店内射出绿光，可能蛇精也会有类似冬眠之类的举动，说白了这是动物的本性反应。 “行了！不要多想，一切还在掌控中，去付钱吧！” 付钱？我他娘的向一条蛇精付钱？一瞬间我脑中冒出一连串的“曹尼玛”。 先是站起来，猛地喝了一口酒，使劲克制住内心的激动。 如果店老板真是蛇精，既然能幻化成人形，足以说明有一定修为了，目前看他并没有撕破脸，我也应该不动声色才对。 琢磨徐半仙和店老板之前的几次对话，听着好像俩人是老朋友一般，现在看来是我浅薄了。 徐半仙是个有真本事的道士，对方是个修炼有成的妖精，双方肯定是敌对关系。 应该是徐半仙在“镇”着店老板。 我琢磨他之所以仅仅是“镇”着，而不是斩妖，可能有两个原因。 一是以他的修为收服不了蛇精。 二是因为三界中某个我不知道的规则，他不能这么做。 仔细想想，还是第二种可能性更大，这也是我基于对三界的了解做出的判断。 可能这也和我们八零后九零后自小看的一些电视剧情节有关。 无论是《新白娘子传奇》还是《聊斋》里面的妖啊鬼的都很善良，结局也挺美满，所以我们这一代大都支持那些不会害人的妖精，而反对法海之类的所谓正义人士嗤之以鼻。 知道店老板应该是蛇妖，我很是发怵，不大敢过去付钱。 可又想到此前多次来这里吃饭，都是正常吃喝，正常付钱走人，也没啥事，可见他不会对我有歹意，这么一想，我便再一口干掉杯中酒，转身走出包间。 店老板就站在柜台内，我站到柜台前，明显感觉到温度高了不少。 左右扫了扫，就注意到了老板身侧有个不大不小的火炉。 即便是体寒的女人，这季节也不应该用火炉啊！由此可见，他就是蛇妖——据我所知，蛇这种动物虽然喜寒，但在天冷的环境中会冬暖。 蛇一旦进入冬眠状态，即便是再厉害的毒蛇，也只能任人宰割。 就说毒蛇和老鼠的关系吧！ 正常情况下，毒蛇会秒杀老鼠，但在冬天蛇处于冬眠状态后，很多蛇会被老鼠吃掉。 当然，这些想法在我脑海中一闪而过，赶紧装作什么都没看到，老老实实掏出手机付钱。 扫码时，还是忍不住多瞟了店老板一眼。 可能掺杂了心理因素，我感觉他的眼神中射出了一股让人窒息的寒意。 我浑身一颤，下意识后退了一步。 “怎么了？”店老板冷冷问道。 “没……没什么！你店里炖的大鹅肉真好吃，实在不好意思啊！这么晚还来打搅……” 我本就是没话找话，因为紧张所以有些语无伦次了。 “知道不合适下次就注意时间！” “行！” 赶紧答应着，后退着离开了餐馆。 坐到车上我才长舒一口气。 “老徐，你实话实说，他……他是不是……” 我“蛇精”俩字还没说出口，忽然看到店老板的脸几乎贴在车前玻璃上。 吓得我“啊”出了声。 “老板，怎么了？” 我赶紧打开车门。 “饭费多了一百，我找给你！” “奥！不用了，这么晚还……” 我话刚开口，店老板已经把一百元钞票递到了我手中，我只好接过来。 把钱递给我后，店老板什么都不说，转身直奔店内。 重新上车，我他娘的已经有心理阴影了，干脆也不再问徐半仙。 “我待会儿还有事，先把你送回酒店吧！也不早了，回去洗个澡早睡吧！” 徐半仙嘿嘿一笑：“小子，我知道你心中是怎么想的，得奉劝你一句啊！这老东西不好招惹，没事别招他！” “我又不是吃饱了没事做！他到底是不是蛇精？” 此时已经到了黄河大酒店外，既然徐半仙开了口，我也就没那么多顾虑，顺口问了句。 “差不多！应该是蛇蟒一类，我不是百分百确定！” “那……那你算是一直在监视他？” “差不多！我们彼此保持着一份默契，这十几年来，他很安分，我也从未干涉过他的自由。” “这么说他至少在油城待了十几年了？目的是什么呢！” “其实我已经告诉过你，这座城市里隐藏着个巨大的秘密，这个秘密就是他的目的。” 说完这话，徐半仙便下了车。 “老徐——” 我喊他，他却连头也不回，很快便消失在了酒店大厅内。 这老东西总是喜欢说一半留一半。 蟒蛇一类的！这话的意思是说，店主不一定是蛇精，也可能是和蛇差多的动物成的精。 蜥蜴？壁虎？蟒？蟾蜍？黄鳝？ 我脑中闪过好几种动物。 不管他是个什么精，既然徐半仙都说让我远离他，我就不去主动凑热闹了。 看了一眼时间，距离和波多雄二约定的时间还差一个小时出头，我干脆开着车随便转悠起来。 凌晨后的油城依旧霓虹闪烁，只是来往的车辆和之前比少了不少。 我时不时看到一个阴差押解着一两个鬼魂，他们行色匆匆，很快又消失在我视线中。 回到相约的地方时，已经凌晨两点半。 停好车，我来到此前我们站着聊天的十字路口。 等了十分钟左右，忽然左侧射来一片耀眼的光泽，我抬头就看到一辆银白色的越野车急速驶来。 这车比2023款的丰田汉拉达还大一圈，外形呈流线型，十分扎眼。 我从未见过这么漂亮的越野车。 汽车停到我身侧，然后熄灭了车灯。 从始至终没发出一丁点动静。 车门打开，波多雄二从车内走出。 “万岐君，这车怎么样？” “太棒了！我从未见过这么帅的越野车！” “这车是樱花国半年前新研发的，新科技含量满满，车速最快可达每小时1800千米，可潜游水下，还能短距离飞翔。” “这么哇塞！” “那肯定的！目前这车并未出口，大夏国能开的，万岐君还是第一人！” “那我太荣幸了！” “说好啊！这车只能外借20天，时间到了会自动返回。” “好！谢谢波多先生！” “相对于万岐君的恩情，这只是小事一桩！赶紧录入个人信息吧！我得赶紧回去了。” 波多雄二离开后，我赶紧坐到车上。 刚坐上，立刻惊呆了。 车内的空间比我预想的大得多，而且十分豪华，别说坐着了，就算是躺着睡觉，都能抵得上一般的星级酒店。 这么豪华的车，人间应该造不出来。 第742章 车内神奇功能 我赶紧坐上去，摸摸这里，碰碰那里，软软的滑滑的，手感无与伦比。 车前有块超薄液晶显示屏，比我那辆车的大一倍，除此之外并无其它按钮或开关——给人的感觉这哪里是坐在车上，分明是坐在精装修的豪华别墅客厅内。 看来还真是越高级的东西看上去越简单。 因为有了录入信息的经验，我自然轻车熟路，很快用大脑思维把信息录入到了车内。 “车主信息已经成功录入，是否开启虚拟驾驶体验？” 我用思维回答了“yes”。 随即我眼前一闪，身下的汽车忽然动了起来，根据屏幕显示，车速逐渐提升到了每小时1800千米，而且依旧稳如狗。 我脑海里随即出现了女人的柔声：主人，我可以十秒钟提速到每小时850千米，情况紧急车速可朝2000千米。 我还没反应过来什么意思，下一秒车前的环境变了。 四周有鱼有虾，还有水草和大小不一的气泡——这是水里？ 汽车在水中的速度竟超过了每小时2000千米。 要知道这可是一般民航飞机速度的两倍。 怪不得这次樱花国的阴差鬼吏和走阴人们是开车来的，而不是坐飞机。 禀告主人：我最深潜水深度为3500米，可自动产生氧气，自动避开障碍物，正常情况在水下时间不超3小时。 这岂不是和鲸鱼一样，虽然可以自由在水中生活，但必须隔一段时间出来透口气。 难道这就是智能化存在的不足？ 看来世上的确不存在真正十全十美的东西。 我一愣神之际，四周的环境再次变了。 我扫视左右，什么都没看到，结果把脸贴到车玻璃上斜着往下一瞅，看到了感觉上距离还挺远的公路和楼房。 我的天！ 这车竟然真的在高空中飞！ 再看显示器上的车速，竟然已经达到了每小时2300千米。 脑中那女人轻柔的声音再次传来：飞行高度不超8000米，速度最快2600千米每小时，每次飞行时间不超2.6小时。 眼前再次亮光一闪，又回到了漆黑的街道上。 虚拟的驾驶体验应该已经结束了。 我忍不住爆了句国骂。 这他娘的哪还是汽车，分明是未来世界的超能交通器，估计阳间再有100年才能研制出这种车。 樱花国的汽车制造业属于全世界领先水平，没想到樱花国阴间的汽车制造也这么牛逼。 一阵兴奋过后，我才想到好像没法同时开走两辆车——不知道能不能坐在其中一辆车上，然后用大脑控制两辆车呢？ 我试了试，还真行！ 我之前的那辆小轿车紧紧的跟在越野车的后面，越野车的车速快，小轿车的车速也快，反之亦然。 我又用思维打开越野车的音乐，播放了一首海来阿木的《不如见一面》。 悠扬的歌声随即响起，就如同歌手站在我面前唱一般，而且用的还都是上千万级别的音响设备。 我一下子体会到了什么叫余音绕梁：听说你现在一个人睡，后来没少遭婚姻的罪，我听到这里如此难过，又拼了命的想要保护，她们说提起我你沉默，常借着酒意分着对错。 我不懂得你情深似海，你不懂得我思念成灾，不如见一面，哪怕是一眼，这世间太多的难免亏欠，你是我穿过思念的箭，不如见一面，哪怕就一眼，回首相濡以沫的那几年，不顾一切的你我从前…… 听着听着，我不知不觉中竟然淌出了眼泪——自己已经完全沉浸到了幽美的歌声中。 这车的音乐效果也太牛了！ 不知道视频播放功能怎么样？我立刻用大脑控制汽车播放一部最新的好莱坞大片。 我这想法刚冒出来，脑中立刻出现了好几部电影的名称，就如同缓缓移动的霓虹灯广告。 刚开始我并没在意。 可闪到第五个还是第六个时，被小小的惊了一下。 《夺宝奇兵5》，下一个是《木乃伊4》。 这不可能吧？这两部都是我很喜欢这部电影系列。 问题是据我所知，木乃伊系列电影一共拍过三部，第三部还是在大夏国拍的。 至于夺宝奇兵系列电影，目前也只拍过四部。 这是什么情况？ 疑惑之余，我赶紧控制汽车播放《夺宝奇兵5》。 液晶屏幕中的视频画面出现了，绝对的高清，可能还是3d效果的，而且明显的不是一般的3d效果。 一阵花絮后，屏幕中出现了一行更加让我震惊不已的字：本片正式播放时间2025年9月30日。 2025年9月30日？岂不是后年才首映？ 琢磨了一下，我恍然大悟。 看来这两部电影都已经拍摄好了，只是暂时没有首映。 阴间实在是太强大了！ 竟然可以播放尚没有公开首播的电影，而且还是超清的，看这画面效果，可能已经实现了4d甚至5d视频效果。 我也就是试试这车的功能和效果，这个时间点哪有心思看电影啊！ 又试了试其他几种功能，怎么说呢！简直震惊得无法用语言形容。 直到东方发白，我才坐在越野车上，同时也控制着轿车，行驶到了午夜杂货铺的店门外。 我刚下车，还没等往前迈一步，满脸兴奋的李佳琪便跑了过来。 估计她早就等着我来送车了。 “老板，这是什么情况？你这车可太漂亮了！” 我依旧没从兴奋劲中缓过来，朝她笑了笑：“还行吧！我的车让给你开，就向朋友借了一辆！” “你下面的朋友——也是下面的车？” 李佳琪伸手指了指脚下。 “嗯！” “要么我开这辆回哀牢山，咋样？老板肯定还是习惯开自己的车！” “我其实无所谓，只不过这车是专门为男士设计的，女人倒也不是不能开，不过开了后会长胡子，声音还会变粗，皮肤变黑，主要是这玩意儿回缩小。” 说罢，我指了指胸口两侧。 李佳琪立刻咧了咧嘴，然后摇头道：“那还是算了吧！这辆小轿车轻便，开着正好，越野车太大，出出进进的不方便不说，还太显眼。” “那行！车给你，我得回家了，一夜没合眼，困死我了！” 离开前，我忍不住问了李佳琪一个问题。 “你爸不是病了吗？怎么看不出你担心啊！” “父亲是修道之人，不会有大碍的，可能他们都想我了，以此为由头让我回去一趟，我也挺想家了……” 被她这么一说，我忽然很想杨玉静了。 看来被李佳琪的情绪感染了。 赶紧叮嘱了几句后便坐上了越野车。 回到家，杨玉静还没起床，我蹑手蹑脚进了房间，然后三下五除二脱掉鞋子，扔掉外套，躺到床上从后面抱住了她。 幸福的时刻总是短暂的，这或许就是幸福时光之所以深刻可贵的原因吧！ 早晨九点半我才起床，客厅内竟然没有人，听到动静后管家跑了出来，说杨玉静一家三口出去了，给我准备的早饭在厨房，稍微一热就能端出来。 我问管家他们出去干嘛了，管家支支吾吾也没能说出个所以然。 我意识到可能出事了。 第743章 盗洞坟里挖的 那还顾得上吃饭，赶紧掏出手机给杨玉静打电话。 好在电话响了几声后，被接了起来。 “出啥事了吗？玉静！” 我语气尽量放平缓。 “老家的族人打来电话，说我们老杨家的祖坟被人挖了，得到消息后，咱爸急得不能办了，我看你睡得很沉，就没喊醒你！” 听她这么说，我反而松了口气。 此前好像听杨玉静提过，他们祖上也是富甲一方的人家，是方圆几百里内有名有号的富户，不用说坟内肯定有不少陪葬品。 这年头对于大部分人而言，赚钱挺难，可能有知道杨家底细的附近村民起了盗墓的歹心。 其实真正的盗墓并非和网络小说《盗墓笔记》或《鬼吹灯》描述的一样，干这事的为大家族，实际上都是吃不上饭的穷汉，没活路了才会走这一步。 在传统的理念中，挖坟可是极其缺德的一件事，还晦气。 自家祖坟被盗，对于杨家人可是大事中的大事，是奇耻大辱，是怒发冲冠，可我却完全不当回事。 “发我位置，我也去一趟！” “嗯！” 想着既然事情已经发生，杨家人凑凑面，然后花点钱重新安葬先人即可，作为杨家的女婿，去捧个人场也是应该的。 根据杨玉静发来的位置，十分钟不到便到了距离油城七八十里的荒郊野外。 远远的就看到十几辆车，至少五六十人，仔细看，能看出这些都站在一片坟地内，高低不一的墓碑清晰可见。 把车停到近处，然后找到杨玉静一家三口后，赶紧奔去。 在走向杨玉静他们的十几米距离内，我看清了现场的情况。 至少有十来个坟头被挖开了。 这让我也一惊。 没想到盗墓贼还不止一两个，够恨的，一下子挖了人家这么多坟，给人的感觉这哪里是盗墓，分明是报复杨家后代。 在场的应该都是杨家人，基本都是老爷们，个个哭丧着脸。 相对于他们，我不过是个外人，便什么都没说，只是用眼神和杨玉静一家三口打了个招呼。 警笛声随即传来，顺着声音望去，我看到三辆警车呼啸而来，前面是一辆警用suv，后面是两辆轿车。 看到警车来，人群中间的一个老头狠狠地捶了一下左手的手掌。 “无论如何都得抓住这些挖咱们坟的狗日的！让他们判刑！判死刑！” 气得他喊完后，连连咳嗽。 岳父杨国山赶紧凑过去，递出一张手绢。 “木头叔，消消气啊！放心，警方不查出个所以然，我绝对不干！” 老头点点头：“国山啊！现在咱们杨家人数你最能，能不能挽回祖宗的面子，可全靠你了啊！” 说罢，伸手抹了一把眼泪。 警车停下后，三辆车的门几乎同时打开，十来个警察快速朝我们走来。 为首的应该是小所长之类的，身材微胖，径直朝岳父杨国山而来。 “杨董，我们接到报警电话后，第一时间赶了过来——这是？” 中年微胖的警察也注意到了四周被挖开的坟。 “昨晚我们杨家的祖坟被盗墓贼挖了！一共11个坟头，希望吴所长无论如何都要抓到凶手，让这群缺德的玩意儿受到应有的惩罚。” 看得出作为当地着名的企业家，岳父在辖区派出所所长心目中，还是有一定身份的。 “放心吧，杨董！这件事我们派出所会全力以赴，想尽办法给杨家一个交代，给您一个交代。” 杨国山点了点头后再去劝慰本家的几个长辈。 几个老头也知道已经出了这样的事，当务之急是赶紧清理先人遗骸，然后重新入葬，尽量把侮辱降到最小。 警察们开始分散开找线索，杨家几个老头领着几个雇来的入殓师收拾残局。 还没等他们入手，年龄稍大点儿的警察惊呼了一声。 本来现场很寂静，这又是在坟地中，一声并不高，却引起了几乎所有人的注意。 “有什么发现，老高？” “杜所，这盗洞有问题啊！” “什么问题？” “好像是从里面往外挖出来的！” “这又怎么了？” “绝对不应该吧！盗墓贼挖坟肯定是从外面往里挖，难不成这些盗墓贼原本就住在坟里头？” “这怎么可能！” 杜所长并没第一时间明白老警察的意思，可我却听懂了他的话音。 赶紧跑到他身前，仔细观察这盗洞。 还真是！ 洞口的土都是向外翻的，看得很明显，不用专业的刑警也能看出这是从里往外挖才会出现的迹象。 盗墓贼肯定不可能提前进入到古墓中，唯一的解释：这并非盗墓，而是坟里的东西挖洞跑了出来。 坟里能有什么呢？ 我顿时头皮一阵发麻，几乎是出于本能的弯下腰，使劲探头望向洞内。 紧接着，我的猜测得到了验证。 洞口有明显的手挖的痕迹，只不过没有留下手指纹，这又说明什么呢？ 这所谓的盗洞的确是用手从里面往外挖的，却没有留下一个指纹，这只有两种解释：一是这双手上戴着手套，二是根本就没有指纹。 既然都用手挖了，怎么可能讲究戴手套呢？ 最合理的可能就是这双手根本就没有指纹——是一双骷髅手！ 坟中之主诈尸了！ 电影《加勒比海盗》中的骷颅海盗形象一下子跳出我脑海，我瞬间感到了不寒而栗。 几个警察都蹲在这盗洞四周，小声嘀咕着什么，他们也意识到现场的情况不对劲。 杜所长领着属下检查过所有盗洞，结果所有的盗洞都有从里往外挖的痕迹。 杨家人还不了解情况，看到警察们聚在一起窃窃私语，之前发过火的老头大概拥有类似杨家族长之类的身份，气嘟嘟的走过去。 “杜所长，你们不应该赶紧去抓人嘛！盗墓除了缺德还犯法，怎么还围在一起聊天啊！” 杜所长没有搭理他，而是转身走到岳父杨国山身侧，和他耳语了几句。 因为现场太嘈杂，我距离俩人又远，没听清楚他们的对话，可从岳父杨国山的反应也能猜到杜所长把盗洞的异常情况全盘托出了。 岳父杨国山赶紧召集几个说话有分量的老头，和他们简单解释了一番。 这次我距离近了些，听得清清楚楚。 当然，杨国山说得很含蓄，只是告诉族中的长辈，坟地里出了邪乎事，让他们尽快劝着杨家人离开，这里就交给他的警察，至于坟地里所有的花销，都有他出，另外还会给每家一定的补偿。 岳父的辈分虽然在杨家不是最高的，但着名企业家的身份还是给他“增重”不少，几个老人边听边点头，然后就按照他所说去分头行动了。 十几分钟后，现场只剩下岳父家三口以及十来个警察和我。 这时候岳父才询问我：“这事你怎么看？” 我先问了他一个问题：“这些被挖开的坟都是大约十分时代的？” “你来之前我们已经确认过，都是八世祖到十一世祖的先辈，距今大约八十到一百五六十年吧！” 第744章 十一具骷髅人 岳父杨国山的回答似乎验证了我的猜测，墓主人下葬的那段时间距离现在并不算太久远，而且还是在实行火化制度之前。 杜所长也走了过来。 “杨董，出了这种事——我看还是请个懂风水的先生来看看吧！” “不用！这方面没几个顶得上我女婿本事大的，还是交给他处理吧！” 这话说得没毛病，一是没把我当成外人，二是听得出岳父对我完全信任。 听岳父这么说，杜所长赶紧和我握手。 “真是……真是年少有为啊！你好，我是陈庄镇派出所所长杜玉明。” 简单交流了几句后，我决定到其中一座墓中亲眼看看墓主人尸骨还在不在。 “杨兄弟，这分胆量让人敬佩，不过……” “放心吧！” 当然，我肯定不会像盗墓贼一样钻到坟坑内。 “下坟这种事有些晦气，我们这个圈子的人自有应对之策，肯定不会有事，你们可不能沾惹上晦气啊！” 我这么说，十来个警察全都用直勾勾的眼神看着我。 显然什么都没听懂。 大部分警察都喜欢直来直去，更不会和这些鬼啊神的接触。 我咳嗽了声，同时提高了声音。 “还请各位回避一下！倒也不用离开太远，关键是不能偷看！” 我这么说，他们自然也就明白了。 “听到了吗？咱们……咱们干脆到车上坐会儿，顺便也琢磨琢磨这事——记住啊！待会儿谁都不能往这边瞥。” 我也让岳父杨国山一家三口坐到车上。 他们离开后，我深吸一口气，利用土行衣的神奇能力，直接“走”到了相对墓碑最大的一座墓穴内。 进去前扫了一眼墓碑上的文字。 墓碑上的主人名是杨华东，除了墓碑和坟头格外大，从他共眠夫人的数量也能看出其身份不一般——一共九个老婆。 足见岳父的祖上的确是大门大户。 进入墓穴内，也再次印证了这一点。 杨家墓穴选址不错！大概是专门请风水师看过，这片区域地势高，北边有条小河。 这样的环境的确算得上不错的长眠之地。 因为地势高，墓穴下很干燥，而且一眼便能看得出这座古墓没有被盗过的痕迹。 陪葬品不少，盆盆罐罐左一堆，右一堆的，还有青铜器和玉器 看布局，这座古墓足有一百平米，有几个小耳室。 很快我便找到了主墓室，还没等进入主墓室，就看到了裂成好几块的木棺材板。 果然呐！大棺材内空空如也。 看来其它几个墓穴内的情况也一样，的确是白骨化的死者自己跑出了墓穴。 白骨绝对不可能复活，不用想也知道这事肯定和阴司有关。 得到了明确的答案后，我赶紧回到地面把岳父和杜玉明他们喊过来。 “是不是有难度啊！要么我打电话找人……” 我摆手打断了杜玉明：“我已经从墓穴中出来，里面的尸骸不见了！而且木头棺材有明显从内部被破坏的痕迹。” “这么说还真是诈尸了！” 我没有回杜玉明的话。 其实我也不知道这算不算诈尸。 所谓的诈尸是指人刚死不久，还没有开始腐烂或者刚刚腐烂的尸体，可这些坟中的杨家仙人都死了大几十年，上百年，肯定早就白骨化了。 白骨怎么还可能诈尸呢！ 肯定是阴间所为！ 确定了这一点后，杜玉明征求了岳父杨国山的意见，然后向上级汇报了这些情况。 杜玉明是警察，遇到这种事按照警察的办案流程做肯定没错，不过我知道按照所有的流程下来，肯定会拖拖拉拉，每个两三天不会有结果。 于是我走到一侧，直接给冯红林打去电话。 听我简单讲述完，冯红林立刻回道：“把位置发给我，我马上去！” 四十几分钟后，冯红林他们的警车才出现在视线中，一共三辆车，前面的是冯红林的，最后一辆是法证科的。 三辆车一共下来15个人，加上杜玉明这边儿的11个辖区警察，差不多30人。 了解完现场情况后，冯红林又打电话找支援，然后把这接近30个人分成了四组，以杨家的坟地为中心，向四个方向进行地毯式搜索。 “我觉得这事儿挺怪呀！”一旁的小陈摸着下巴喃喃道，“如果真是骷髅从墓穴里跑出来，还他娘的不知所踪了，这不就是闹鬼嘛！” “什么意思？说明白点！”冯红林有点不耐烦地回道。 小陈又说道：“如果是十几个骷髅架子在路上行走，早就应该被人看见了，怎么可能这么无声无息呢？” 这话算是说到点子上了。 冯红林沉思了几秒钟后点点头。 “你说的有道理！虽说这里是荒郊野外，人迹罕至，可往四周走，十几里外就是村庄和大道，十几具骷髅架子目标太大，太明显，想躲过所有人的视线几乎不可能。” 其实这事我也想过。 首先可以肯定的是这11个坟里的正主已经从坟中跑了出来。 那么他们没有被人发现的原因应该有这么两点。 第一，最近一段时间怪事、诡事频频发生，闹得方圆百里内人心惶惶，到了天黑后，如果不是有很重要的事，都不敢出门。 第二，他们可能并未走远，没走到村庄和大道上，应该是天亮前找地方躲了起来。 当然，还有一部分运气成分，他们从坟中跑出到躲起来的这段时间，正好没有被人看到。 听俩人讨论到这里，我也顺势说出了自己的判断。 “他们应该就在附近，极可能藏在一个隐蔽地方。” “十一具骷髅架子，不管是站着还是躺着，目标都不小，咱们这一带都是平原地区，没有山，也没有茂林、地穴……” 冯红林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杜玉明打断了。 “冯所，我家就是这一带的，还真知道一个地方符合马兄弟说的这些条件！” “奥？还真有这样的地方？” “有啊！上世纪七八十年代，国家矿业公司在这一带开采了几年铜矿，后来放弃了，但却留下几个很大的地下矿洞，他们离开时虽掩埋过，可能才仓促了，还留了两个洞口，我们当地人都知道。” “你说的这矿洞口离这里不远？” “不远啊！大概五六里路，可能还不到。” 说着指了指西边。 “走！去看看！” “那好！我带路！” 荒野中哪有路啊！坑坑洼洼的，根本没法开车，岳父一家三口自然就不去了，我们二十几个人跟着杜玉明，小跑着往西而行。 我体力早已超过常人，按说警察们身体素质也普遍好，然而这一路几乎所有人还是跑得气喘吁吁——路太难走了！ 杜玉明停在了一片明显的坑洼前，众人也赶紧停下，有的甚至累得双手扶住膝盖，喘息声如同旧时候的鼓风机，空气中回荡着起起伏伏的急促呼吸声。 “冯所——其中有个矿洞口在那边！” 顺着他手指望去，果然看到了在其中一个大坑中，有个倾斜的洞口，看大小足以容纳普通体型的人进出。 我跟着冯红林蹲在坑边，仔细观察，这洞四周并没有人或者动物最近进出过的痕迹，也就是说那十一具白骨没有来此。 “另外一个洞口在北侧，离这里五六十米吧！” “好！去看看！” 一行人又围到第二个矿洞入口前。 只看了一眼，我便确定我们要找的骷髅就在里面。 第745章 骷髅如同猴子 这个洞口比刚才的那个洞还大一点儿，洞口四周布满了十分奇怪的“抓痕”，看着像是某种鸟类留下的。 不过仔细看，又分明不是鸟类。 首先和鸟爪子的形状有明显的不同，其次也粗大不少。 冯红林他们也第一时间看出了端倪，他低声朝身后喊了声:“准备枪！大家小心！” 杜玉明他们并没带枪，顿时有点懵，下意识的连连后退了好几步。 冯红林所带来的都是身手了得的刑警，反应也相当迅速。 冯红林这话刚说完，所有人的枪已经悄无声息握在了手中。 我也将手伸到乾坤袋中，握住湛卢古剑的剑柄，准备随时挥出一剑。 这一刹那空气仿佛凝固了。 我脑中还在琢磨这件事。 一个人都白骨化了，怎么可能还复活？ 无论是从科学还是从玄学上说，绝无这种可能。 所以这件事从始至终都根本不能用正常的思维去思考。 经历了这么多怪事、诡事后，我也逐渐习惯了用逆向思维去思考问题。 这十一具白骨根本就不是死而复活，而是某种神秘的东西控制着。 这类似于鬼上身，只不过这个载体不是一个活生生的身血肉之躯，是白骨化的尸体。 如果一切如我分析的一样，那警察们手中的枪对他们而言，没有任何杀伤力。 万一惹恼了他们，后果不堪设想。 想到这些，我赶紧摆手制止了他们。 “千万别轻举妄动，让我来！” “兄弟，你想怎么做？别冲动啊！” “放心吧！我心里有数。你们就在这等着，无论如何在我出来前，都不能进去。” 冯红林点点头，把手中的枪递给我:“兄弟，我知道你手里的武器更厉害，不过有时候人类的热武器还是会有它独特的用处的。”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我只好接过来。 此时此刻，我只是疑惑，并没有丝毫的畏惧，因为以我现在的身手，很自信不管这十一具白骨是怎么诈尸的，肯定都不是我对手。 再次叮嘱了两句后，我弯腰踏入了矿洞入口。 “兄弟，一定小心呐！” 我反手做了个ok的手势。 刚探进上半身，我便闻到了一股奇怪的气味。 这次我反应还算快，第一时间就能闻出这种气味儿和波多雄二身上的那股特殊气味儿差不多，不过也有明显的不同。 我能确定相同的部分就是这两种气味中都含着死亡的气息。 只是稍微停顿了一下，便一步迈了进去。 洞内空间越来越大，是斜着向下的，地上也都是那种类似于鸟爪子的抓痕。 看来那十一具骷髅就在里面。 我把湛卢古剑横在身前，蹑手蹑脚往洞内走去。 刚开始，洞内高度只能允许我略弯着腰，走了十几米，逐渐变高变宽。 而且开始分叉了。 果然是矿洞，地面还出现了轨道的痕迹，一路上还断断续续发现了已经锈得不成样子的小铁工具。 往前走着，我明显闻到那种气味越来越浓了。 我便干脆放弃了用眼辨认，而是寻着气味儿追踪。 矿洞有不少岔口，好在我嗅觉灵敏，拐了好几个弯儿，估计走了得有十五六分钟，没想到的是矿洞竟然到头了。 看得出矿洞挖到这里，是突然停止挖掘的。 空气中那股刺鼻的气味儿却更浓了，好像散发出难闻气味儿的物体就在我四周。 又往前走了几米，我能看得出我眼前这洞穴是硬凿出来的，左侧还有个木牌子，上面用油漆写着的红色大字依稀可见:注意安全，提高质量。 地上散落着不少废弃的物品，有酒瓶子，食品**袋儿，坏了的工具，还有一台锈迹斑斑的发电机。 我环视一周，并没看到一具白色的骷髅，这就奇怪了。 什么情况？ 根据气味判断，他们就在这附近——难道我判断有误，这种气味儿不是他们发出的，而是眼前矿洞深处的岩石？ 几年前我在一本杂志上看过一篇文章，大意是说因为地质变化和所处的环境原因，某些土壤和岩石中渗透着一种特殊的物质，导致这些岩石和土壤会散发出特殊的气味。 转念又一想，那也不对呀！ 洞口内外的那些奇怪的抓痕是怎么回事儿？ 我立刻又得出另外一个结论，那就是这种特殊的气味儿的确是洞穴深处的岩石发出的，不过那十一具骷髅的确也在这片区域内，只是不在我眼前的这个矿道里。 我自认为还挺聪明，刚转身想返回再去其它矿道寻找，忽然身后传来“啪嗒”一声，我猛地扭过头，就看到地上一块比成人拳头略大的石头在晃动。 刚才的声响应该就是这石头发出——这是石头从高处砸下来的声响啊！ 这么一想我赶紧抬头，顿时惊得大吼了一声国骂。 十一具白色的骷髅如同白色的壁虎一般倒挂在洞顶。 的确是骷髅啊！连一点皮肉都没有，所以也就根本不用呼吸，我才没有觉察到丝毫动静。 如果有呼吸，以我现在的听觉能力应该也能听到。 震惊之余，我连连后退了好几步，稳住身体后，举手就是一剑。 此处距离地面已经有些距离，黑到正常视力的人，即便是把手伸到面前也看不见。 看来我的视觉，嗅觉，听觉又精进了不少。 竟然能在如此漆黑的环境中看清二三十米外的物体。 我这一剑挥出，一连串的剑花直击洞顶的白色骷髅。 以我现在的实力，这一剑不说具有劈山碎石的威力，也差不多，血肉之躯肯定是承受不了。 正常情况下，这十一具陈年老骨头肯定也扛不住。 然而不可思议，又在情理之中的一幕出现了。 即将被我剑花触碰到的白色骷髅，竟然如同猴子一般，跳到了三米之外。 卧槽！ 我的暴脾气上来了，赶紧又是一剑，这一剑更是牟足了十成的力气。 成片的剑花如同一道喷泉，直射洞顶，然而还是被白色骷髅灵活躲开了。 用猴子来形容他们，是因为我想不到更合适的喻体，准确说他们比猴子更灵活，比猴子跳得更远。 “轰隆——” 我这一剑在洞顶上劈出一道至少两米深，一米多宽，十几米长的裂痕。 可惜，连一个白色骷髅都没有伤到。 我也纳闷了，这它娘的究竟是些什么玩意儿？ 我正准备使用诛仙九剑第七式，却没想到白色骷髅反客为主，直接松开手，朝我扑了过来。 令我震惊的是，他们和我之间的距离并非是直上直下，在直坠而下时，竟然略带滑翔。 这它娘的早已违背了物理学原理。 我只是稍微一惊，瞬间又沉着下来，顺势劈出了诛仙九剑的第二式。 因为临时变招，这一剑我只能用上两三成的威力，而且攻击范围也仅有剑气劈出的两三米。 好在这一招的特点是力道猛，威力大，冲在最前面的两具骷髅在我眼前变成了粉末，如同溅起的雪花，飘飘忽忽四散而去。 还没等我来得及高兴，诡异的一幕随之出现了。 随着两具骷髅变成粉末，两个黑影闪到了一侧，如同猿猴一般蹲在了地上。 目测黑影只有一米四左右，看身形轮廓，竟然很像樱花国的忍者火鹤门徒。 第746章 杨家发迹之谜 刚愣了一下神，另外几具冲过来的白色骷髅距离我已经不到两米。 距离太近，诛仙九剑无法施展了，情急之下我出于本能地把湛卢古剑横在身前，同时猛地踢出一脚。 湛卢古剑挡住了两具白色骷髅，第三具骷髅被我一脚踢飞。 缓过神后，我也有些恼羞成怒，一跃而起跳起了四五，米高，然后就是一剑。 整套动作一气呵成。 这一剑我用上了全力，而且角度刚刚合适，伴随着一阵龙吟虎啸声，如瀑布般的剑花涌向了刚刚差点袭击到我三具骷髅。 三具白色的骷髅也变成了粉末四散而去。 看着十一具白色骷髅，我已经灭了五具，另外的六具竟然没有丝毫退缩之意，紧跟着朝我扑了过来，这分明是找死的节奏。 此时我整个身体悬在空中，它们扑向我时，缺少了那股自上而下的力道，自然也就没有刚才那么气势汹汹了。 灭了刚才那五具白色骷髅并没费多大力气，这无形中增加了我的自信心。 我怒骂着再次挥出湛卢古剑，依旧是诛仙剑法的第二式。 这一次和刚才不同，我用上了十成的力道，而且因为我整个人悬在空中，更能发挥出这一招的威力。 一剑挥出，又是三具白色骷髅变成了粉末。 只剩下三具了，我也不等它们主动靠近了，顺势又是一剑。 原本以为我这一剑就能解决掉最后这三具，谁知其中一具白色骷髅，以一种不可思议的姿势连连后退了十几米，竟然躲到了我这一剑的攻击范围外。 速度之快，语言根本无法描述清楚。 在挥出这一剑时，我可是信心满满，甚至有些飘飘然。 望着从我剑气下逃生的白色骷髅，我有些疑惑，它好像和其它的十具不大一样。 快速回忆刚才的经历，这具白色骷髅似乎始终都没有冲在前，感觉更像是在指挥着其它十具袭击我。 像是战场上指挥战斗的将军。 难道它是这些白骷髅的头儿？ 骷髅头儿！ 小时候看过一部动画片《希瑞》，依稀记得这部动画片中的反面人物叫做霍达克，就是一具骷髅人。 这一瞬间，我竟有种梦境进入现实的感觉。 “你是谁？” 我举着湛卢古剑指着三十米外的骷髅头，怒吼道。 我也不知道他能不能听懂，会不会回话。 我说完这句话，等了几秒钟，见对方没有回应，我正准备动手。 没想到这时候对方却开了口，听得出说的是带着樱花国口味的蹩脚大夏语。 我心中暗暗骂了一句——果然是樱国过来的。 在确定他们是樱花国来的之前，我其实并未决定下杀手。 然而听他一开口，我当即决定无论如何不能放走一个。 奶奶的！ 樱花国还真是一块狗皮膏药，七八十年前粘过我们一次，现在又来一次，只不过上一次是阳的，这一次是阴的。 不管阳的还是阴的，这种不义之行为注定要失败。 我顺着这个思路想。 油城这座城市里，忽然来了这么多樱花国的鬼、阴差以及走阴人，难道他们也是为隐藏在这个城市中的秘密而来的？ 赶紧收回心神，先不管那么多了，当务之急是解决掉眼前这几个樱花国的忍者火鹤门徒之鬼。 他用蹩脚的大夏语威胁我，让我赶紧离开，否则会对我不客气。 我冷笑道:“现在的重点不是你要不要对我客气，而是我要你们的命！” “要我的命？哪有那么容易！” 说完，再次朝我冲了过来。 我能感觉到他也是不想要所寄主的白色骷髅了。 我一剑把白色骷髅劈成了粉末，隐藏在骷髅中黑影随之跳了出来，躲到了几米外的石壁上。 我早有预料，顺势又划出一剑，这一剑是瞄准黑影劈过去的，快，狠，更准！ 没想到黑影不躲，而是迎着我吐出了一团黑气。 这团黑气和我挥出的剑气相碰，发出了“噗嗤”一声闷响，竟然化解了我这一剑的力道。 感觉上有四两拨千斤的味道。 看来眼前的这个东洋火鹤门徒不仅是它们11个的老大，也是最厉害的一个。 一击不成，这反而让我瞬间冷静了下来。 “你们生前是东洋火鹤门徒？” “不错！没想到死后这么多年，还有人记得我们！” 这就是承认了。 “既然都已经死了，你们还来我们大夏作祟，到底有何居心？” “你小子可曾听说过武士道精神？” 这黑影如同一张挂在石壁上的画，用带着挑衅的蹩脚大夏语反问我。 语气中带着欠揍的味道。 “听过怎样，没听过又怎样？我们大夏也有一句古话。” “什么古话？” “犯我大夏者，虽远必诛！” 黑冷冷一笑:“这天下原本就是天下人的，你们也不过在此生活了几千年，江山轮流做，今日到我家。” 这句话的意思就更明显了。 “为什么要这么做？利用杨家先人的遗骸做什么？” 我右手紧紧握着湛卢古剑剑柄，却没有着急出手，因为我要解开这个谜团。 在我看来，他们完全没有必要这么做，反过来说，既然他们这么做了，一定有这样做的目的。 只是嘴上这么问，内心却没抱希望他会说出来。 “你了解他们？” 黑影再次反问我。 “他们都是我妻子的祖上人，生活于百年前左右。” 黑影冷冷一笑，说一句让我摸不着头脑的话。 “我们其实是老相识了！” 老相识？ 这么说他们曾生活于同一个时代，都是百年前左右。 仔细一想，这几乎不可能啊！ 东洋忍者火鹤门徒是樱花国的，而杨家的列祖列宗一直生活在大夏国油城市，双方明明是风马牛不相及的关系，怎么能扯到一块儿呢！ 或许看出了我心中的疑惑，黑影反问我:“你确定自己真的了解他们？” 我当即摇摇头:“我其实并不了解他们，严格意义说和他们也没关系。” 黑影依旧没正面解释。 “你知道我们当年为什么能占领你们的东北地区，随后又一路打到海、南、沙等城市？” 我被他这前言不搭后语的话弄得有些懵圈。 “我哪知道！你想说什么！直白点！” 我朝他怒吼道。 黑影冷哼一声：“当年我们靠的就是超过300万汉奸，而他们就在其中。” 这么一说我就听明白了。 这话后面的故事我可以脑补出来，或许这也是李家曾富甲一方的秘密，只是这个所谓的秘密不为人知。 据我所知，当年投靠樱花国的那超过300万汉奸，大部分都没有好下场。 其中有一个死的最惨的典型例字。 那好像是个女的，樱花国战败前，她恬不知耻的成了汉奸中的一员，还是战斗机级别的，坑害了不少国民和义士。 结果樱花国战败后，并没有饶恕她，反而把她和好几头凶猛的恶犬关在了一起，最后被恶犬活生生吃的只剩骨头。 我也知道其中有些汉奸逃脱了，甚至还靠着当汉奸积累的财富活的有声有色，看来杨家的祖先就是其中之一。 我这一刻，我已经有些凌乱了，可表面上还得装着若无其事。 “那又怎样！都是陈芝麻烂谷子的破事，还提它做什么！” 第747章 巨大的黑影人 刚愣了一下神，另外几具冲过来的白色骷髅距离我已经不到两米。 距离太近，诛仙九剑无法施展了，情急之下我出于本能地把湛卢古剑横在身前，同时猛地踢出一脚。 湛卢古剑挡住了两具白色骷髅，第三具骷髅被我一脚踢飞。 缓过神后，我也有些恼羞成怒，一跃而起跳起了四五，米高，然后就是一剑。 整套动作一气呵成。 这一剑我用上了全力，而且角度刚刚合适，伴随着一阵龙吟虎啸声，如瀑布般的剑花涌向了刚刚差点袭击到我三具骷髅。 三具白色的骷髅也变成了粉末四散而去。 看着十一具白色骷髅，我已经灭了五具，另外的六具竟然没有丝毫退缩之意，紧跟着朝我扑了过来，这分明是找死的节奏。 此时我整个身体悬在空中，它们扑向我时，缺少了那股自上而下的力道，自然也就没有刚才那么气势汹汹了。 灭了刚才那五具白色骷髅并没费多大力气，这无形中增加了我的自信心。 我怒骂着再次挥出湛卢古剑，依旧是诛仙剑法的第二式。 这一次和刚才不同，我用上了十成的力道，而且因为我整个人悬在空中，更能发挥出这一招的威力。 一剑挥出，又是三具白色骷髅变成了粉末。 只剩下三具了，我也不等它们主动靠近了，顺势又是一剑。 原本以为我这一剑就能解决掉最后这三具，谁知其中一具白色骷髅，以一种不可思议的姿势连连后退了十几米，竟然躲到了我这一剑的攻击范围外。 速度之快，语言根本无法描述清楚。 在挥出这一剑时，我可是信心满满，甚至有些飘飘然。 望着从我剑气下逃生的白色骷髅，我有些疑惑，它好像和其它的十具不大一样。 快速回忆刚才的经历，这具白色骷髅似乎始终都没有冲在前，感觉更像是在指挥着其它十具袭击我。 像是战场上指挥战斗的将军。 难道它是这些白骷髅的头儿？ 骷髅头儿！ 小时候看过一部动画片《希瑞》，依稀记得这部动画片中的反面人物叫做霍达克，就是一具骷髅人。 这一瞬间，我竟有种梦境进入现实的感觉。 “你是谁？” 我举着湛卢古剑指着三十米外的骷髅头，怒吼道。 我也不知道他能不能听懂，会不会回话。 我说完这句话，等了几秒钟，见对方没有回应，我正准备动手。 没想到这时候对方却开了口，听得出说的是带着樱花国口味的蹩脚大夏语。 我心中暗暗骂了一句——果然是樱国过来的。 在确定他们是樱花国来的之前，我其实并未决定下杀手。 然而听他一开口，我当即决定无论如何不能放走一个。 奶奶的！ 樱花国还真是一块狗皮膏药，七八十年前粘过我们一次，现在又来一次，只不过上一次是阳的，这一次是阴的。 不管阳的还是阴的，这种不义之行为注定要失败。 我顺着这个思路想。 油城这座城市里，忽然来了这么多樱花国的鬼、阴差以及走阴人，难道他们也是为隐藏在这个城市中的秘密而来的？ 赶紧收回心神，先不管那么多了，当务之急是解决掉眼前这几个樱花国的忍者火鹤门徒之鬼。 他用蹩脚的大夏语威胁我，让我赶紧离开，否则会对我不客气。 我冷笑道:“现在的重点不是你要不要对我客气，而是我要你们的命！” “要我的命？哪有那么容易！” 说完，再次朝我冲了过来。 我能感觉到他也是不想要所寄主的白色骷髅了。 我一剑把白色骷髅劈成了粉末，隐藏在骷髅中黑影随之跳了出来，躲到了几米外的石壁上。 我早有预料，顺势又划出一剑，这一剑是瞄准黑影劈过去的，快，狠，更准！ 没想到黑影不躲，而是迎着我吐出了一团黑气。 这团黑气和我挥出的剑气相碰，发出了“噗嗤”一声闷响，竟然化解了我这一剑的力道。 感觉上有四两拨千斤的味道。 看来眼前的这个东洋火鹤门徒不仅是它们11个的老大，也是最厉害的一个。 一击不成，这反而让我瞬间冷静了下来。 “你们生前是东洋火鹤门徒？” “不错！没想到死后这么多年，还有人记得我们！” 这就是承认了。 “既然都已经死了，你们还来我们大夏作祟，到底有何居心？” “你小子可曾听说过武士道精神？” 这黑影如同一张挂在石壁上的画，用带着挑衅的蹩脚大夏语反问我。 语气中带着欠揍的味道。 “听过怎样，没听过又怎样？我们大夏也有一句古话。” “什么古话？” “犯我大夏者，虽远必诛！” 黑冷冷一笑:“这天下原本就是天下人的，你们也不过在此生活了几千年，江山轮流做，今日到我家。” 这句话的意思就更明显了。 “为什么要这么做？利用杨家先人的遗骸做什么？” 我右手紧紧握着湛卢古剑剑柄，却没有着急出手，因为我要解开这个谜团。 在我看来，他们完全没有必要这么做，反过来说，既然他们这么做了，一定有这样做的目的。 只是嘴上这么问，内心却没抱希望他会说出来。 “你了解他们？” 黑影再次反问我。 “他们都是我妻子的祖上人，生活于百年前左右。” 黑影冷冷一笑，说一句让我摸不着头脑的话。 “我们其实是老相识了！” 老相识？ 这么说他们曾生活于同一个时代，都是百年前左右。 仔细一想，这几乎不可能啊！ 东洋忍者火鹤门徒是樱花国的，而杨家的列祖列宗一直生活在大夏国油城市，双方明明是风马牛不相及的关系，怎么能扯到一块儿呢！ 或许看出了我心中的疑惑，黑影反问我:“你确定自己真的了解他们？” 我当即摇摇头:“我其实并不了解他们，严格意义说和他们也没关系。” 黑影依旧没正面解释。 “你知道我们当年为什么能占领你们的东北地区，随后又一路打到海、南、沙等城市？” 我被他这前言不搭后语的话弄得有些懵圈。 “我哪知道！你想说什么！直白点！” 我朝他怒吼道。 黑影冷哼一声：“当年我们靠的就是超过300万汉奸，而他们就在其中。” 这么一说我就听明白了。 这话后面的故事我可以脑补出来，或许这也是李家曾富甲一方的秘密，只是这个所谓的秘密不为人知。 据我所知，当年投靠樱花国的那超过300万汉奸，大部分都没有好下场。 其中有一个死的最惨的典型例字。 那好像是个女的，樱花国战败前，她恬不知耻的成了汉奸中的一员，还是战斗机级别的，坑害了不少国民和义士。 结果樱花国战败后，并没有饶恕她，反而把她和好几头凶猛的恶犬关在了一起，最后被恶犬活生生吃的只剩骨头。 我也知道其中有些汉奸逃脱了，甚至还靠着当汉奸积累的财富活的有声有色，看来杨家的祖先就是其中之一。 我这一刻，我已经有些凌乱了，可表面上还得装着若无其事。 “那又怎样！都是陈芝麻烂谷子的破事，还提它做什么！” 第748像 神坐骑火麒麟 “火麒麟，咬他！” 我激动地吼道。 虽然稀里糊涂的收了火麒麟，不过并没真正和他打过交道，说白了，不知道怎么使用他，甚至都不确定他是否会完全听我话。 我吼完，火麒麟也是一声怒吼，只是他怒吼的对象是巨大的黑影人。 巨大黑影人连连后退。 有门啊！ 我赶紧趁机活动了一下手脚脚腕，先是握住湛卢古剑，然后扶着石壁站了起来。 火麒麟朝着巨大黑影人喷出一条火柱，黑影人猝不及瞬间被“肢解”，又变成了十一个正常大小的黑影人。 “你到底是什么人？” 现在轮到黑影人首领慌了。 “反正我也没法活着离开，是什么人还重要么？”我故意讥讽道。 说完，我把火麒麟喊了过来。 韩建立和古曼童他们似乎也很害怕火麒麟，大概这就和老鼠害怕猫一样，即便是这只猫不吃这只老鼠，老鼠也会害怕它，这就是动物的天性。 火麒麟的确很有灵性，知道我心中所想，他走到我身前，然后两条前腿弯曲，使劲耷拉脑袋。 我猛地一用力，跳到了火麒麟的背上。 我坐好后，火麒麟才缓缓直起腰。 “来吧！我倒是看看谁能要了谁的命！” 让我觉得不可思议的是，火麒麟似乎也能和我心意相通，我脑中想法刚冒出来，还没等说出口，他已经行动了。 他先是一阵横冲直闯，一口一个吃掉两个黑影人。 骑在他的后背上，他张嘴吃鬼的一幕正好看得清清楚楚。 真是“张飞吃豆芽”的感觉。 其他几个黑影人赶紧四散着逃跑。 “你们堵住出口！” 我朝着韩建立和古曼童他们喊道。 四个小鬼反应也不慢，分散开拦在的矿洞出口。 “看来这次又是正义打败了邪恶！” 我冷笑一声，再次控制呼唤火麒麟吃掉剩下的黑影人。 火麒麟虽然勇猛异常，可似乎不太适应阳间矿洞内的环境，一番横冲直闯后，又吃掉两个黑影人。 剩下的黑影人适应了火麒麟的捕捉招式，开始巧妙躲闪，急得火麒麟嗷嗷乱叫，一时间似乎也没有好办法。 估计他一时间拿不下剩下的黑影人，还有个原因，那就是顾及到古曼童和韩建立他们四个小鬼，以火麒麟的灵性程度，肯定知道这四个是自己人。 坐在火麒麟背上，我逐渐恢复了体力，大脑也不迷糊了。 既然这些黑影人害怕火麒麟，理论上说也会害怕我乾坤袋中的斩鬼刀。 因为从某种意义上说，火麒麟和斩鬼刀属于同类性质的物质。 这么一想，我赶紧收起湛卢古剑的同时，拔出了斩鬼刀。 尝试着朝着其中两个黑影人挥出一刀，结果黑影人瞬间变成了碎片。 真过瘾啊！ 这一瞬间，我有种错觉，好像我不再是我，而是上古时期的某个部落首领。 据说上古时期的那些部落首领们的坐骑都不是一般动物。 黄帝骑着应龙。 炎帝骑着半人半鸟的金翅大鹏。 还有骑熊的，骑豹子的，骑双头蛇的……此时此刻，我也成为了其中的一员。 火麒麟和我心意相通，我骑在他身上，彼此配合相当默契，很快又斩杀了几个黑影人，只剩黑影人老大了。 “你还有什么想说的？” 我故意让火麒麟把他逼到矿洞角落，不着急要他命，是因为想从他嘴里问出点话。 “你们为什么会进入这矿洞？” 黑影人老大冷冷回道：“已经告诉过你，这是我们接到的任务，我们的目的就是试图唤醒当年利用的过哪些大夏国良人！” “呸！不就是一群汉奸嘛！乌合之众，难成大器！”怒骂一声，我又话锋一转，“为什么会来这矿洞，应该不是巧合吧？” 黑影人老大似乎不想说，火麒麟见此情景朝他一声怒吼。 黑影人老大浑身随之一抖，哪还有刚才那番嚣张劲儿。 “我们毕竟已经死了很多年，白天无法自由行动，当然我们进入这矿洞还有另外一个目的，那就是唤醒当年死在这洞内的上万亡灵！” “这矿洞内死过这么多人？不对啊！不是说上世纪七八十年代才开始对这座矿洞开始挖掘的吗？” “据我所知上世纪二十年代，这些矿道就已经存在了。” 二十年代和七八十年代可相差了五六十年，怎么会有这么大的误差呢？ 看来关于这矿洞的真相附近的村民并不清楚，至少杜玉明不知道。 我正想再问，忽然黑影人惨叫一声，双手捂住了脖子，然后在地上翻滚了起来。 好像忽然很痛苦了。 “你怎么了？” 见他这样，我赶紧从火麒麟的背上跳下来，跑到他身侧。 靠近后，我才发现黑影人蹲着一个几乎透明的人，这人双手掐住黑影人的脖子。 我心中一惊，我赶紧挥出斩鬼刀，劈向透明人。 就当是围魏救赵吧！ 透明人应该也畏惧我手中的斩鬼刀，立刻松开双手躲到三米外。 “你又是谁？” 我赶紧伸出斩鬼刀，指向透明人。 “不错嘛！小子，我已经隐身了，竟然还被你发现了。” 这声音好熟悉啊！不过一下子却没想起是谁。 “你认识我？” 透明人笑了：“何止是认识啊！这次我本来没想出手，没想到却被你看见了！不过这也没办法，因为他话太多，必须得死，我也必须出手。” 越听越熟了！ “你一直待在这洞里，还是一直在跟踪着我？” 我再次尝试着问。 第749章 杨家祖上秘密 我这么问，透明人回答了个让我头皮一阵麻的答案， “我就是你，你就是我，既然我是你，那么要找到你又何须跟踪呢！” 这么一说，我一下子就知道他是谁了。 “是你！你怎么会在这里？” 喊出这话，我声音都变了调。 我的意思是，这里可是偏远郊区的矿洞内，即便是鬼神，也不应该想出现就出现，因为根据我这段时间的了解，即便是鬼神也必须遵守三界的某些规则。 “我们本就是一体，所以只要是想，随时随地都可以出现在你面前。” 我细细琢磨他这话，还是无法理解，看来还得用“不能用阳间思维去理解阴间之事”来解释。 “你不想让我听到他想说的话？”我赶紧又问。 透明人慢慢显现出了模样，果然就是“另一个我”，而且还穿着和我身上完全一样的衣服。 看着他，就如同在照镜子，又想到他干的那些事，感觉怪怪的。 “虽然你也是我，但至少现在还不完全是我，所以有些事情还是不知道的好。” 这话我熟得不能再熟了。 挤压在我内心深处的疑惑和愤怒混合在一起，一起冒了出来。 我大吼一声，再次举起斩鬼刀。 “今天不说个清楚，咱们俩只能离开一个！” 另一个我笑了，感觉上分明是我自己在笑。 “我知道你的手段，但负责任的告诉你，你杀不了我，当然，我也承认无法杀掉你。” 我大脑嗡嗡的，乱成了一片。 “什么意思？你比烛龙，比十大阎王还厉害？我怎么就杀不了你！” 听他这么说，我除了疑惑不解，还很不服气。 我有湛卢古剑和斩鬼刀，如今还熟练掌握了诛仙九剑，再加上火麒麟，这可是专门吃鬼的上古神兽。 综合实力上我都这么牛逼了，怎么可能不是他对手？ 他好像知道我心中所想一样，又解释了一句。 “问题的关键不是我是否厉害，而是咱们本就同根同源，自然也会同生同死。” 这话的意思就很明白了，因为我就是他，所以如果我杀了他，就等于自杀。 还没等我琢磨出个所以然，手机忽然响了，我赶紧掏出来，看到是冯红林打来的。 “冯哥，怎么了？” “兄弟，你没啥事儿吧？” “我没事啊！” “没事就好！看你都进去三四个多小时了，实在有些担心……” “你等等！你说我进来多久了？” “三个半小时多了！” “怎么可能呢！” “准确说从兄弟进入洞内已经三个半小时零九分钟，我看着表呢！” 一瞬间的震惊过后，我又瞬间冷静了下来。 冯红林肯定不会弄错，更不可能在开玩笑，也就是说我进入矿洞已经过了超过三个半小时，准确说是从他的角度看，我入洞超过了三个半小时。 可在我看来，也仅仅过去了半个多小时。 洞内和洞外的时间差竟然有三个小时，这是怎么回事儿呢？ 疑惑之余，我无意中扭了一下头，心中又是一惊。此时的我眼前空空如也，另一个我和黑影人竟然都不见了。 我赶紧转身环视四周，也并没看到他们的身影。 “人呢？” 因为震惊我看着火麒麟脱口而出，火麒麟朝着我摇了摇头。 明显是听懂了我的话，无奈不会说话。 其实话出口后，我也瞬间回过了神，又扭头望向韩建立。 “刚才有没有看到他怎么离开的？” 从韩建立的表情我已经知道他看见了。 果然，韩建立先是连连点头。 “老板，他们是凭空消失的！当时我确定并没有走神，连眼都没眨一下。” 韩建立这话说得斩钉截铁。 我点了点头，双手握于嘴前，呈喇叭状:“你给我听着！我不管你是谁，也不管你有什么目的，不要招惹我的亲人和朋友，否则就算我死也不会饶了你！” 杨家的十一具先祖遗骸已经化作了灰尘，此时此刻望着矿洞地面上依稀可见的白色灰尘，我没有一丝一毫的怜悯。 汉奸本就应该死无葬身之地。 万万没想到我媳妇的祖上是卖国求荣的汉奸。 不是说天理昭昭嘛！所谓的天道轮回似乎并没有降临到杨家——其实也不一定。 其他杨家人我不清楚，至少岳父家情况我很了解。 如果不是我的出现，今天岳父杨国山坟头的草都一尺长了。 杨明浩的死可能也是对他们家惩罚的一部分，从此以后在传统意义上，岳父算是绝后了。 无论是一个人还是一个家庭或者一个家族的运势，都不是一成不变的，我的出现很可能就是那个变量。 一番简单的感慨后，我赶紧让火麒麟和韩建立他们回到玉西瓜中，然后以最快的速度离开了矿洞。 进入矿洞时因为有明确的目标，我并没有注意到矿纵横交错，实际的空间比我原来预想的要大的多。 其实这已经超出了矿洞的特点。 看来真如黑影人老大所说的一样，这个矿洞早在上世纪二三十年代就已经存在了。 这就奇怪了！ 当时正是民国混战时期，民不聊生，国力衰弱，为什么会在这样偏僻的地方开采矿石呢？ 也就是说，这极可能并不是矿洞——这么多这么长的洞穴，如果不是挖矿，肯定也是在寻找其他东西。 我首先想到的是盗墓。 不过这想法刚冒出来就被自己否了。 首先，这地方不应该有如此大规模的古墓。 其次，就算是帝王陵墓也不可能是这么个挖法。 不是挖矿，不是盗墓，还能有什么呢？ 一番思索后，我忽然想到了多次提到的那个所谓的油城中隐藏的最大秘密。 难道这些看起来像矿洞一样的洞穴，是为了探寻那个秘密？ 一百年前，曾经有过一股强大的势力，在此挖了很多洞，想找出那个所谓的大秘密。 顺着这条思路往下想。 杨家的祖先是汉奸，根据刚才黑影人的那番话，似乎还是几代人都是汉奸。 清朝的铁帽子世袭罔替，这汉奸还有一代代往下传的？ 不都说当汉奸的命短，还会断子绝孙嘛！ 再说，油城这样的小地方，不应该有这样“高质量”的汉奸——换句话说，能几代人都是汉奸，也肯定有他非凡的利用价值。 杨家的祖上倒是挺有钱，不过在当时那个年代，钱的价值被打了折扣，尤其是在强大的樱花国军队眼里。 除了钱，他们还有什么利用价值呢？ 杨家的坟地距离这些洞穴，这是巧合？ 如果不是巧合，会不会有这么一种可能——杨家的祖上和油城中所隐藏的这个秘密有关？ 如果一切正如我所想的一样，好像也能解释通。 看到洞口，我的思绪才中断。 “兄弟，你可上来了！” 冯红林先是探头看到了我，然后伸出手拉了我一把，我顺势跳出了洞外。 “有什么发现吗？” “有！” 看着冯红林他们满是期待的目光，到了嘴边的话我又咽了回去。 算了！这些事还是不让他们知道的好。 “杨家的先人已经不存在了！” “什么意思？” “就当他们已经长眠了地下——原本就是死了很多年的人，尘归尘，土归土，这样的结局或许也算是圆满的。” 杜玉明挤到我面前，脸都成了猪肝色:“那不行啊！我没法和杨家交代，我已经答应他们……” 我开口打断了杜玉明的话。 “我是杨家的女婿，放心吧！这件事由我处理，我保证杨家人不会有什么怨言的。” 听我这么说，杜玉明才点了点头。 众人准备离开，我悄悄把冯红林拉到一侧:“冯哥，刚才我出来之前，有没有看到其它东西出来？” 冯红林先是张了几下嘴，才说出口，显然被我这话吓一跳。 “兄弟，不瞒你说，我现在的神经系统还绷着呢！你可别故意吓唬我呀！” 他这么说，也算是间接给了答案。 “紧张啥！我也不过是随口一问。” 二十几个人先回到杨家的坟地旁，路上我给岳父杨国山打了个电话，当然肯定不能把他祖上是汉奸事说出来，一是说了也没啥意义，二是我总感觉这件事还有蹊跷。 岳父杨国山答应的很痛快，可见他对我这个女婿还是百分百信任的。 坐到车上，虽然还是想着这些事，有些纠结，但很快被阴间越野车的新鲜感所取代。 还是先试试这车吧！ 这么一想，心情立刻轻松起来。 开着车飞在城市的上空会是什么感觉呢？ 第750章 诡异的八卦图 到现在我也没弄明白阴间的车到底是靠什么发动的，既不用加油，也无需充电，而且动力明显比油和电的能源强很多。 据说大鹅生产出一种超级核能汽车，这种车安装了特殊的核电棒，其能源足够用到汽车报废为止。 即便是核能，也应该有驱动设备，也就是说发动时有声音，可我接触过的这两辆车却是一丁点儿声音都没有。 这实在让人不得解。 就算人和动物也会进食以补充能量。 植物除了靠光合作用，也得有根吸收水分和养分。 看来只能用“阳间的思维无法理解阴间之事”解释。 这辆越野车的确更高级，反应也更快。 我用思维控制它，几秒钟便腾空而起，20秒钟左右，已经盘旋在了城市的上空。 我尽量控制越野车飞得离地面高一点，以免被下面的人看到，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在汽车急速上升时，我脑中忽然冒出个想法：那些口口声声说自己看到过ufo的人，所见到的是不是阴间的车？ 随着高度增加，城市的范围逐渐缩小，公路如条带，汽车似小虫。 我心中的兴奋劲儿根本无法用语言形容。 透过车玻璃，我先尝试着找到之前家里租住过的房子，无奈距离实在是太远，加上身下还有稀薄的云层涌动，尽管我的视力超常，也只能看到模模糊糊的轮廓。 我又尝试着找找杨玉静家的别墅，可惜也没能看清。 反正就是玩嘛！看不到就看不到，我也没太计较。 我控制汽车停在了城市最中央的上空——汽车竟然能够一动不动的停在空中，这可比一般的飞机先进多了。 我再次探头往下看，就感觉城市的轮廓有些眼熟。 我赶紧控制汽车降低高度。 随着高度降低，城市的轮廓逐渐清晰起来，我终于认出来了，竟然是一个八边的八卦型。 城市轮廓竟然是八卦形！ 应该不是巧合，因为城市所呈现出来的八卦图形十分标准。 这应该是人为精心设计的！ 难道这就是这座城市所隐藏的巨大秘密？ 不对！应该说我此时的发现很可能和城市中隐藏的巨大秘密有关。 我的天呐！直接不敢再深想了。 越看我越觉得震惊，越看我越觉得不可思议，甚至难以理解和接受。 这座城市竟然被人为设计成八卦图形，还是这么标准的八卦，这样做的目的是什么呢？ 这不合理呀！ 什么人能拥有这么强大的实力，这一切好像不是什么样的官职能做到的。 退一步讲，就算某个很大的官儿想这么做，其难度也如同登天。 如果不是我盘旋在几千米的高空，根本看不到这个八卦图形，总不至于当时在设计和建造这座城市时，有人在几千米的高空看着，用对讲机指挥着工人施工吧？ 那也不对啊！ 一座城市不是一天两天，一个月，两个月，甚至一年两年能建成的，即便是建成后，它每年也在改造。 每一年都会有新的高楼拔地而起，同时也会有废弃的建筑轰然倒下，也就是说在正常情况下一座城市的轮廓是不固定的，一年一个样子。 不对！绝对不会！ 之前的城市轮廓绝对不是这个图形！ 即便是去年，也肯定不是。 难道这一切是个布局？有人，或者说有一股强大神秘的力量控制着城市的规划，让它恰好在这时候呈现出八卦图形。 这么一想，细思极恐。 莫非这城市的布局也和它所隐藏的巨大秘密有关？ 我赶紧掏出手机，把城市的轮廓图拍了下来。 有了这个发现，哪还有心思玩飞车，赶紧控制汽车回到地面。 先是发现了杨家坟地附近的诡异地下洞穴，后又发现了城市的八卦型轮廓，足以说明这座城市的历史不是书上写的这么简单。 发现的秘密越多，越觉得这里的水深不可测。 我先控制汽车停在一片空地上，然后闭上双目，懒散地倚靠着，用思维控制汽车播了一首舒缓的钢琴曲。 听着音乐，什么都不去想，过了几分钟后，凌乱的思维才逐渐被理顺。 我想起手机上曾存过谷教授的助手小胡的手机号，俩人还同属于那个神秘的研究组织，便赶紧打了过去。 “小胡哥？” “小马啊！怎么了？” “有点事我想咨询你！” “行！说呗？” “你现在有空？这事一两句话说不清楚，如果可以的话，咱们当面聊！” “那行！我今天下车正好没急事，你来我办公室吧！” “好！” 赶紧控制汽车直奔油城大学。 想起谷教授的遭遇，又想起那个神秘的研究所，思绪再次复杂起来。 在路上挑了一家比较高档的茶叶店，买了二斤上好的乌龙茶，又买了两瓶五粮液。 小胡“占用”了谷教授的办公室，外人可能不明白，熟知他和谷教授如同父子的感情后，就能理解他选择这间办公室的原因。 大概他相信谷教授总有一天还会回来。 “胡哥！”我站在开着的办公室门口，轻轻敲了敲门面。 “哟！这么快啊！”谷教授赶紧站起来，朝门口走来。 “恰好离着学校不远！”我笑着回道。 说着，我把刚刚买的茶叶和五粮液放到茶几上。 “怎么还带东西了！客气啥！” “恰好朋友送的，也不是啥值钱的东西，我这人既不喝酒也不饮茶，在我那里这玩意儿还不如两个馒头一盒烟呢！” 说着我指了指乌龙茶和五粮液。 俩人同时哈哈大笑起来。 坐下后，小胡给泡了一杯茶端给我，然后坐到了我对面。 “想了解哪方面的事啊！” “这座城市的历史——油城北七八十里左右的荒郊野外，有一片地下矿洞，胡哥知道？” 我话出口，小胡的双眸中闪过一丝不自然。 第751章 高人存在之谜 以我现在的洞察能力，对于小胡的反应自然看在眼里。 小胡并没有立刻回答，而是径直走到门口，把门反锁上，然后再回来坐到我对面。 “兄弟，怎么忽然问起这事？” 声音也明显低了些。 “不瞒胡哥，一两个小时前我刚从那洞穴内出来。” “奥？你……你好好的进入那些地下矿洞干嘛！” “这事说来话长，简单说吧！当时一起的还有冯红林所长等二三十个警务人员，我算是协助他们。” 听我这么说，小胡也不好再接着问，点点头的同时，伸手正当了一下眼镜。 无论是关门，还是正当眼镜，这些下意识动作都反应出小胡此刻的心理活动。 “在矿洞内有啥发现？” “嗯！纵横交错，像是迷宫一样，感觉并不是矿洞，而是在挖什么东西，我到过其中一条通道的尽头，好像还是仓皇间中止挖掘的。” 小胡再次点了点头。 “兄弟判断的没错，那本来就不是矿洞，再说咱们这一带也没有矿。” “那前人挖这么多地道是什么目的？” “具体目的我也不清楚！不过兄弟的判断和我们之前的几次考古结论一致，当年挖这些地道，就是在找什么。” “不都说咱们这一带是黄河泥沙冲刷出来的吗？地下能有什么？” 这次小胡摇了摇头。 “找什么目前不得而知，另外兄弟这话说得就不对了！你去过济城齐鲁历史博物馆？” “去过一次！” “有没有注意到二号展厅里有个巨大的铜钱疙瘩，是汉代的，发掘地就是油城，这说明至少两汉时期之前，咱们这一带就是座城市了！” “奥？那是历史书写错了？” “并没有！现在已经有证据证实，在五代十国之前，油城市和滨州地区这一带是北方地区，甚至是整个中原地区的重要港口，而且还是重要的造盐之地。” “这是什么情况？一切都和史书描述的不同啊！” “是因为地壳运动！” 我也摇了摇头，表示不明白。 “五代十国时，因为地壳运动，黄河改道，这一带重新被黄河泥沙掩盖，直到二百年前，人类可以控制黄河的走向，这一片才再次成为人类聚集地，并于上世纪八十年代初，正式命名为油城市。” “我懂了！如果说挖这些地道是找东西，那肯定是五代十国之前的东西！” “我们也是这么判断的！” 如果真是五代十国之前的东西，那距今至少也有上千年，看来应该就是这座城市中隐藏的惊天大秘密。 从小胡的表情和话语中，我能判断出，对于这个巨大的秘密，他们也不清楚。 这个话题就此打住了。 我拿出手机翻出之前在空中拍的照片，递给小胡。 小胡脸上的表情由疑惑变成了惊讶，最后定格在震惊。 “这是……这是……” “油城这座城市的俯瞰照！” 小胡点了点头：“我也看出来了！这太难以置信了吧！” 这话让我顿感失望，看来小胡对这事一无所知。 “不是在几千米的高空，而且用的是特殊飞行设备，根本发现不了！” 小胡双眼死死盯着照片。 “是啊！八卦图形和其它的图形不大一样，如果不是在正中间位置看，根本看不出来。” “胡哥也不了解这方面的资料？” “不太清楚！”小胡摸着下巴顿了顿，“兄弟微信转我一张，我问问研究所的同事们，到时候有了结果再联系你！” “没问题！” 把照片转给他，我随手把手机塞到口袋中，俩人接下来的话题稍微轻松了点儿。 小胡简单说了说这座城市的真正历史。 在已经知道的考古发现中，油城南50里左右，发现过春秋战国时期的人类活动遗址，文明程度还相对挺发达，其中包括房屋建筑遗迹和十几座贵族墓。 让考古界纳闷的是，这十几座贵族墓的墓主人特别高，男的平均身高超过了一米九，女的也有一米七五。 如果有一个两个这样的“巨人”，其性质和姚明的出现一样，属于特殊情况或者遗传变异的结果，可是十几座古墓中的遗骸都如此高大，这就应该是一种普遍现象。 要知道当前大夏男人的平均身高也不到一米七五，女人只有一米六出头。 三四千年前的平均身高肯定要比现代人矮十几厘米以上，也就是说男的平均身高一米六左右，甚至更矮，女的不到一米五。 相对而言，古墓中的遗骸就是当时的巨人。 由此研究所的几个考古专家提出这样一种假设：早在战国时期之前，这片土地上的居民普遍高。 刚提出这种假设时，专家们普遍认为这些“高人”是一个特殊的人种，只是后来这个人种绝了。 这么说也是有依据的，人类研究学家已经证实，当时生活在这片土地上的人种为东夷人。东夷人属于另外一个人种，一大特点就是普遍高。 后来这个人种绝了，原因不得知。 然而经过dna检测后，却得出了否定的结论。 这古墓中遗骸的dna数据和大厦居民并无异常，也就是说同一人种。 这就让人百思不得其解了。 最后，又有人提出一种假设：油城这片地区地下有一种特殊的物质，能够刺激人的发育，所以生活在这里的人才普遍高大。 这种假设倒是可以合情合理地解释十几个巨大遗骸的原因，不过目前还只是假设，并没有找到证据。 当然这种假设也并非随意提出的，所有人都知道大夏国民的身高特点：北方高，南方矮，尤其是我们省，是平均身高最高的一个省。 这是偶然？ 我们省的南边，北边，西边几个省份的平均身高都比我们矮。 对于这一现象，科学家也无法解释。 研究所的那位专家之所以提出这种假设，就是基于本省居民普遍高这一现象。 这么一说，我也觉得这种可能性很大。 齐鲁省的人普遍高，其根源会不会就在油城市呢？ 顺着这个思路往下想，我又想到了油城市那个巨大的秘密。 “胡哥，你是研究历史的，应该对八卦图形有所了解吧？” 小胡点头后，喝了一口水，然后开始对我普及“八卦”知识。 八卦可以说是大夏玄学文化的核心，也是精髓，分为先天八卦和后天八卦，传说分别为伏羲氏与周文王所创。 根据已经出土的资料记载，八卦源于河图和洛书，由三皇五帝之首的伏羲氏所创。 传说在伏羲所生活的远古时代，一片混乱，毫无秩序与规则可言，每当电闪雷鸣，人们总是感到害怕无助。 伏羲氏，又称包牺氏，根据司马迁在《史记》中的记载，母为华胥氏，在游玩途中发现一个十分大的脚印，好奇踩了上去，随即感觉有种被蛇缠绕的感觉，至此怀孕整整十二年，诞下一个人首蛇身的孩子，而这个人就是伏羲。 伏羲常年游荡于世间，在当时那个可以说什么都没有的时代，没有文字可言，没有任何秩序与规则。一天伏羲氏和往常一样坐在卦台山，仰观天文，俯视地理，近取于身，远取于物。 他将世间万物大致分为阴阳两类，首创阴阳之论，随即推演至两仪，四象，八卦。 最终创出所谓的先天八卦。 很多人都知道诸葛亮根据五行八卦原理，发明了八卦阵的故事，好像诸葛亮很牛逼，他发明的八卦阵更牛逼，大概人们都不知道，诸葛亮所掌握的八卦知识，也仅仅是一点皮毛。 “根据考古界同行的研究，八卦图形似乎是忽然出现于人类社会的，而且出现即巅峰，随后逐渐减少减弱，以至于到了三国时期，知识渊博如诸葛亮，也仅仅是学到了全部知识的皮毛。” “你们也研究八卦？” “对！而且越严重越觉得深奥！” 说着，小胡转身到办公桌的抽屉里拿出一张八卦的图形，上面标注了很多名称，尴尬的是上面的字我都认不全。 我再拿出手机，点开油城俯瞰图的照片，看看俯瞰图，再看看小胡递给我的八卦图形。 这么对比看，我忽然有个发现。 第752章 太极的两个点 可能在孩子眼里，所谓的八卦图就是个蜘蛛网，一层层的，还乱糟糟。 无极生太极，太极生两仪，两仪生四象，四象生八卦，八卦生六十四卦，这是太极化生八卦的基本理论。 仔细看，八卦图和蜘蛛网还真有几分相似，也不知道蜘蛛的祖先是不是有过奇遇，竟掌握了这么高超的织网技术。 我发现八卦图中间的两极位置似乎有点特殊，直觉告诉我这两个点不是一般的地方。 “胡哥，你学校有没有精通电脑的？” “精通电脑——是设置电脑程序还是维修电脑？” 我忙摇头：“不是！懂简单的图片编辑就行。” 小胡愣了一下：“我就挺熟的！ps等都很熟——现在用电脑软件编辑平面图可是我们这行的基本能力。” “那好！能不能把油城的俯瞰图弄得和这张八卦图一样大？然后再把用半透明的纸把八卦图打印出来？” “这个不难！” 说罢，转身走到办公桌前，然后一手瞧着键盘，一般握着鼠标，动作相当熟练。 几分钟后，他拍了一下双手：“好了！” 话音刚落，一侧的打印机发出嗡嗡声。 小胡把两张同样大小的a4纸递给我。 我拿在手中，比较了一下，的确一样大，而且基本可以重合，这更证实油城的俯瞰图就是八卦形。 “胡哥，没有那种透明或者半透明的广告纸？” 小胡摇了摇头：“学校没有，兄弟你到底想干嘛？实在不行我打电话让人帮忙去广告店买。” “我想把这种八卦图照在俯瞰图上，看看城市的不同位置对应着八卦上的哪个部位，尤其是最中间一黑一白的两个点。” “嗨！不早说清楚！这个容易。” 说着又坐到办公桌前，右手握住了鼠标。 这次只用了一分钟左右，然后喊我：“兄弟瞅瞅这样行不行？” 我走到小胡身侧，只看了一眼便抑制不住激情起来。 电脑桌面上的八卦图和城市俯瞰图几乎严丝合缝重叠在了一起，八卦图上的标注清清楚楚，一眼就能看出对应的位置。 “好！麻烦胡哥打印出来！” 打印机再次传来嗡嗡声。 这样再看，八卦图形中一黑一白两个点对应的城市位置都很明显了。 “胡哥，有没有本市的地图？” “有啊！” 小胡走到办公桌后面的书架上拿出一份地图，打开，轻轻吹了吹上面的灰尘后，递给我。 我赶紧把地图铺到桌子上，然后拿着刚才打印的重叠图对比。 我先确定了太极白点的位置是油城卫校。 然后赶紧确定黑点的位置，摸索着对比了足有三分钟，才确定黑点对应的位置应该是弥河大桥一带——直觉告诉我就是这座桥所在的河段。 这个发现让我震惊不已。 看来最近发生的很多事看似无关，其实彼此都有千丝万缕的联系。 既然油城卫校和弥河大桥是太极的两个点，那说明这两个地方非同一般。 当日在油城卫校的经历如同一支利箭般射来。 我刚开始接收阴间的直播任务后，抹黑到了停了课实验楼。 现在想起来，那些泡在福尔马林中的白花花尸体，以及那股刺鼻的气味都好像印在了我脑海中。 关于那次直播，还有个小遗憾留到了现在，那就是没弄清楚地下通道到底是通往了哪里。 那栋实验楼是七八十年前樱花国侵略者修建的，因为结实，一直没有被拆除，后来建立的油城卫校后，便成了学校的实验楼。 现在细细回想，之所以建造那栋楼应该和神秘的地下通道有关。 难道那些通道和郊区的地道性质一样？ 当时我就感觉到那座实验楼不一般，只是之后我生活中连续出现怪事，弄得我身心俱疲，也就把油城卫校实验楼的事抛到了脑后。 另外还有一个未解之谜，那就是油城卫校的校花倪小燕失踪之谜。 她就好似从这个世界上凭空蒸发了一样，一点痕迹都没留下。 我又想到了他的妹妹倪小珠，她说无论如何都要找到自己姐姐，也不知道现在查到结果了没有。 当时以为只是巧合，现在看来并非这么简单。 之后我在弥河大桥下救出的男孩倪小强就是倪小燕和倪小珠的堂弟。 倪小燕失踪在了油城卫校，倪小强差点失踪于弥河大桥下——如果不是我出现，他的结局肯定也和倪小燕一样，生不见人，死不见尸。 姐弟俩失踪的地方正好是太极图中的黑点和白点。 难道倪家人身上还隐藏着另外一个身份或者巨大的秘密？ 我承认此时此刻自己的神经系统过于敏感。 “兄弟，你想到了什么？” 我回过神，把自己的经历和想法说了一遍。 听到最后，小胡的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世上竟然还有这样离奇的事！这简直……简直……” “胡哥，我还想问件事！” “问什么？” “你刚才说八卦是伏羲或者周文王的杰作，伏羲生活的时代尚处于原始部落时期，就算是周文王，那也是奴隶社会中前期，他们怎么会创造这么高深的玄学知识体系呢？” 小胡毫不犹豫地摇了摇头。 “关于这些，在历史研究这个圈子里也争论不休，兄弟算是问到关键点上了，怎么说呢！这些高深莫测的玄学知识就好像忽然出现在这个世界上的，再说得形象点，就是有一个约等于神的存在，让伏羲或者周文王把这些东西带给了人间——不管是伏羲还是周文王，都只是个传递者。” 我视线再次扫到茶几上的八卦图。 “胡哥，你不觉得八卦图的形状和其它传统的图形很不一样吗？” 小胡摸了摸鼻子，吸了口气：“兄弟能不能说的明白点儿？” 我指着八卦图：“八卦图有八个棱角，而且每一个棱角都有长短不一的细线，可是大夏传统文化里，图形讲究的是‘圆’和‘简单形象’，无论是象形文字还是星空图，相对而言八卦图更像是电脑设计出来的。” 听我这么解释，小胡摸着下巴点了点头。 “听兄弟这么解释，的确有几分道理，不过八卦图出现于三四千年前，甚至更早，当时别说有电脑，就连象形文字都不多。” 我反问小胡：“胡哥，你参与研究所的工作也有一段时间了，难道还没意识到咱们所谓的历史有很多是根本无法解释的么？” 小胡再次点了点头：“的确啊！如果所有的历史发现和历史真相都合情合理，咱们这个研究所也就没有存在的必要了。” 我们的聊天儿被敲门声打断了。 小胡赶紧站起来，先是咳嗽了一声，然后过去打开门。 “胡教授，校长召集中层干部开会，讨论今年职称的事！” 门口站着个气喘吁吁的年轻教师，手中拿着一张a4纸。 小胡“嗯”了一声：“会议室吧？知道了！我马上过去。” 离开油城大学时，我再三叮嘱小胡，让他尽快把我们讨论的这些报告给研究所，或许谷组长他们会有新的论断。 坐到车上，我想翻翻有没有倪小珠的手机号，结果并没找到，于是赶紧给冯红林打去电话。 我提到了油城卫校的那次案子，当时冯红林也全程参与过，所以我一提他就记起来了。 “那个叫倪小燕的失踪女校花有线锁了？” “你也知道最近频频发生怪事，我们派出所更是多次经历浩劫，那案子只能暂时搁浅，目前没有任何进展。” “我知道了！能帮我查到他妹妹倪小珠的手机号？” “完全没问题！待会儿我发到你微信上吧！” “好！” “兄弟怎么忽然问起这案子？” “也不瞒冯哥，我感觉这所有的案子彼此间都有联系，所以想沿着这个线索调查。” “哎！干了半辈子刑警，短短两个月时间，我的三观都变了！这个世界到底是怎么了？” 这个世界到底是怎么了？ 其实我也想问。 “冯哥，到腊月初八还有二十来天，可能到了那一天，你的疑惑就有答案了。” “腊月初八？那不是腊八节嘛！我越听越糊涂了，难道腊八节那天还会发生什么大事儿？” “应该会！不过我也不知道具体会发生什么事，也在等待那一天到来。” 挂掉电话后不到三分钟，我收到了冯红林的微信，是个151开头的手机号，肯定是倪小珠的手机号。 赶紧给倪小珠打去电话。 第753章 胸口的八卦形 听着彩铃声，我的心随之悬了起来。 很担心电话没人接，又害怕接起来却是另外一个人，他告诉我这电话号码是他刚在营业厅办的。 好在响了七八秒钟后，电话被接了起来，而且传来的正是倪小珠的声音。 听出是她的声音，我反而更激动。 “你是……你是倪小珠？” “对！你是哪位？” “马万岐——那晚在油城卫校扛着奇怪摄像机的那个！” “奥！是你啊！马大哥，想起来了。” “你姐姐倪小燕有线索了？” “没有！一点线索没有——对了！上次想好好谢谢你，才想起忘记存你手机号了。” “谢我？谢什么啊！你姐姐的事，我其实也没帮上忙……” “不是为这事！为了我堂弟小强的事。” “嗨！看你说的，当时我也帮着派出所做事，算是……算是我的义务吧！” 我这话说得没毛病，主要是不想继续在“谢来谢去”上扯个没完，耽误正事。 “找我有事？不会是想告诉我有姐姐的线索了吧？” “不是！不过找你也算是为了她的事，我想和你当面聊聊，有空么？” 顿了几秒钟，倪小珠才回道：“行！眼看着都傍晚了，这样吧！我请你吃晚饭，算是表达帮我们家找到小强的谢意。” 能和她当面聊就行，至于吃饭不吃饭，谁请谁，我根本不在乎。 “好！你说地方，我马上去！” “去哪吃饭要问你了！毕竟是请你吃饭——想吃啥？烧菜还是火锅？” “你现在在哪呢！” “在家啊！我家和堂弟家挨着，你也知道位置！不过我家附近没有好吃的，我看……” “你现在出门，我马上去，至于吃什么，还是见了面再说吧！” “那好吧！” 挂掉电话，我赶紧控制汽车直奔她家。 这车提速还真快，如果不是看到显示屏上的车速数字，还根本感觉不到——车速竟然两秒钟就达到了每小时550千米。 这哪是汽车行驶，简直是瞬间漂移。 关键是我感觉不到汽车在移动。 这技术，估计人间再过百年也达不到。 几分钟就到了倪小强家。 估计倪小珠并没想到我会这么快就到，此时还没有出来。 我也没打电话催她，毕竟也是先后谈过两次恋爱，并且已经结婚的男人，知道但凡是正常女人，出门前都会细心、精心、耐心、费心捯饬一番，还会反复换衣服，这事催也没用。 我干脆下车，扫视四周，看到附近有一家大肚水饺店，门头不大。 又瞥见身侧的副食超市，便进去买了瓶冰红茶和一包口香糖。 今天从早到此时折腾了这么久，估计嘴里都臭了，待会儿肯定会近距离和倪小珠交流，怎么也得注意个人形象。 一口气干掉整瓶冰红茶，又嚼了一块口香糖，刚嚼了几口，就听到倪小珠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马大哥——” 倪小珠穿着一身灰色的运动装，扎着马尾辫，快速朝我走来，马尾辫和胸前的凸起随之一颤一颤的。 “要么去吃水饺吧？” 我指了指不远处的大肚水饺店。 “啊！我可是带着诚意请客，就吃水饺怎么好意思啊！” “嗨！这话说的，在咱们这个国家还有比吃水饺更隆重的饭？” 想想，还的确没有。 过年过节时，老百姓家里都会包水饺。 孩子要上学，或者出远门，当娘的也喜欢包水饺。 据我所知这种习俗已经传了至少两千年，所以看似简单的水饺已经不知不觉中饱含着某些传统的文化属性。 “那好吧！” 这地方挺偏，水饺店内几乎没客人。 “小珠，这是谁啊？你找男朋友了！” 店老板看到我和倪小珠进门，忙打招呼。 “华叔，你怎么老不正经啊！这位是上次帮忙找到小强的马大哥，也是市派出所的编外人员，再胡说八道小心人家把你抓起来啊！” 这话差点让我笑出声来，赶紧用咳嗽两声以掩饰。 “奥！看我这眼神儿——想吃啥馅的？你婶子现包，保证好吃！” 倪小珠看向我：“马大哥，吃啥馅的？” “韭菜肉吧！” “那好！一斤韭菜肉，再来一斤素三鲜的——拿一桶果汁啊！” “好！你们随便坐！” 我指了指最偏僻的包间：“去那边吧！我问的话最好不让其他人听到。” “行！” 坐好后，我直奔主题。 “我想详细了解一下你姐姐倪小燕的事！” “奥！” 倪小燕和倪小珠是亲姐妹，俩人自小感情很好。 她家经济条件一般，姐妹俩也不太爱学习，原本倪小珠也可以上油田卫校，但考虑到家境状况，还是毅然决然选择辍学打工。 对于姐姐的失踪，她一直在调查，刚开始几乎每隔一天都会打电话给这案子负责的刑警，一次两次，次数多了，也意识到大概靠警察不好办了，便尝试着自己找线索。 她问过倪小燕的同学，尤其是关系好的几个朋友以及舍友，还多次和姐姐的班主任交流。 也算是了解到姐姐失踪前的不少反常情况。 首先，用倪小燕班主任的原话说，她在失踪前一两周内，总是鬼鬼祟祟的，明显有心事，也总是独处。 舍友和关系好的同学也证实了这一点。 倪小珠之所以去实验楼调查姐姐，一是了解到实验楼有不少泡在福尔马林液体中的尸体，她担心姐姐被校方害了后，泡在了福尔马林中。 二是打问到姐姐失踪前，多次去过实验楼，有两次还是三更半夜去的。这当然引起了倪小珠的多疑。 她寻思着即便是姐姐不是被校方害死，泡在福尔马林液体中，也很可能在楼内留下些线索。 线索还是指向了那栋实验楼。 其实我知道实验楼的关键就是地下二层尽头的那条神秘地道。 可惜，当时还没有现在这般能力，没能想法进入到里面看看。 我又问起她们家的事。 倪小珠更是一问三不知了。 她只知道她们祖上并不是本地的，而是一百多年前才迁来的，至于从哪里迁来的，她并不知道。 “你堂弟倪小强还好吧？” \"挺好的！正常上学，每天都很开心，而且好像比之前聪明了，以前学习成绩中下游，最近连续考了几次全班前几名。\"我当知道这肯定和无名有关，不过知道归知道，也不能说。 “你一直在家？找姐姐这段时间应该没正儿八经工作吧！靠什么为生啊？” 这话我带着关心的成分。 “写网络小说啊！之前我买了个旧笔记本，好在我只是用来码字，也不做别的，后来又用手机下载了橙瓜码字软件，在家时就用笔记本码字，不在家了，就抽空用手机，积少成多嘛！” 说完朝我笑了笑。 “这年头写网络小说能赚钱啊！是不是人都能写，没啥门槛。” “勤快点！用点心，慢慢的收入会增加的，现在我好的时候，一个月都到三千了，虽然不多，不过勉强能支撑着我找姐姐。” 听得我一阵心酸。 赶紧从乾坤袋里掏出之前去樱花国时买的苹果笔记本，又掏出个没拆过盒的索尼智能手机。 “这些送给你啊！千万别客气。” 看到我放在她面前新笔记本和未拆封的手机，倪小珠的双眼都冒出了光。 “给我？这些……这些应该挺值钱吧！为啥要给我呢？这怎么承受得了。” 嘴上这么说，还是伸手摆弄笔记本。 “别人送的，我留着也没用！” “那……那好！谢谢你啊，马大哥。” “别客气——对了你姐姐身上有没有什么胎记？” 我忽然想到邢夫人的事，随口问道。 倪小珠看着我愣了一下。 “实话实说就行！” “姐姐身上倒是有一块，我也不知道是不是胎记——其实更像是纹身，不过我确定姐姐身上这图形是长出来的，并没有去纹身。” “是什么图形，能不能详细描述一下？” “怎么描述呢！在姐姐胸口，像是……像是一个八卦图形！对！就是个八卦，有我手心大小。”、激动得我直接站了起来。 “其实这不是最奇怪的。” “什么意思？” “几乎一模一样的图形，小强胸口也有一块，不过……不过是前段时间刚长出来的。” “前段时间？具体什么时间！” 我声音不由的高了不少，脸色肯定也变了。 倪小珠不明所以，见我这样被吓一跳，也缓缓站了起来。 “就是你们把他找回来后，叔叔还带着去医院看过，医生也解释不清，反正不痛不痒的，也就没当回事。” “我想看看小强，陪我去一趟你叔家吧！” “行！” 出门前我给店老板扫了二百元。 “出去一趟儿，待会儿来吃啊！” 说完大步出了水饺店，走了不到五十米，跟着倪小珠进了一个院子里。 刚踏进院子，我一看就看到坐在院子内写作业的倪小强。 第754章 考古队的祭祀 “大哥哥，是你啊？” 倪小强一眼认出我，直接把手里的作业本扔到了一侧。 听到她喊声，上次见过面的老头从屋内走了出来，腰上围着围裙，手中拿着一颗大葱。 “是你啊！太好啦！上次帮我们找回小强，都没顾上表示感谢……” 我满脑子都是疑惑，赶紧简单打了个招呼后，直接走到倪小强身边。 “你胸口长了块胎记？” 倪小强忙扭头看向爷爷，也不知道是没明白“胎记”是什么，还是他爷爷曾叮嘱过，不让他对别人提起这东西。 老头走过来，主动撩起倪小强的上衣。 一块比火柴盒略大的红色八卦图纹赫然出现在了我视线中。 “就是这玩意儿！唉！已经去了两家医院，医生也没说出咋回事，现在是不痛不痒，我是担心以后啊！” 震惊之余，我赶紧解释：“放心吧！这东西就相当于良性的胎记，对身体没害处，以后也不会异变。” “奥！那就好！那就好啊！” 说完，老头抹了一把眼泪。 我赶紧从乾坤袋中掏出两叠百元钞票，递给老头：“大爷，一点心意，千万别客气啊！” 老头哆哆嗦嗦伸出手，接过钱，更是老泪纵横了。 估计他很需要这两万块钱，但也知道其实不该收下。 老头看了看手中的两万块钱，又看了看我，再看看倪小强，最后视线转移到了倪小珠身上。 “爷爷，就先收下吧！马先生不是一般人，他的大恩咱们铭记在心就是了，等小强长大了再报恩，来日方长嘛！我也会……也会想办法报恩的。” 说到这里，脸竟然红了。 我又和老头聊了几句，他对于祖上的事也是一概不知。 在得知倪小燕和倪小强的胸口都有一块八卦形图纹后，我内心已调整了调查方向，问问他祖上的事，也是想试试能不能多打问出点他家的情况，属于随意撒网。 看来还得去找一趟紫竹。 既然他知道邢夫人胸口有彼岸花图腾，是因为体内蕴藏着泰山奶奶的元神，应该也知道胸口长八卦图形是怎么回事。 准确说，知道红色八卦图形代表着什么。 我迫不及待想亲口问问紫竹，恨不得马上就去寺庙。 可也知道饺子都做上了，钱也支付，这样离开了很不好。 我也饿了，还是先吃饱再去吧！反正也不急于一时。 “马大哥，你是不是发现什么，但凡是和我姐姐有关的，一定得告诉我啊！” 这话带着哀求的语气，让人无论如何不忍当面拒绝。 “放心吧！怎么做我心中有数。” 俩人面对面坐在小包间的木头桌上，两瓶桌子中间放着山西老陈醋，老板很细心，还给我们端来一小盘鲜蒜。 店老板走后，我直奔主题：“你姐姐胸口的八卦图形不是自小就有吧？” “不是！我记得是六七岁时，在一次连续发烧后，才冒出来的！当时我记得父母一度很担心，有些细节实在想不起来了……” 果然和邢夫人的经历类似。 \"对了，你胸口没有？\"“没有啊！” “真的？” 倪小珠的脸一下子红到了耳根，同时微微低下了头：“骗你干嘛！你可别说要亲自看看啊！” 这下换成我脸红了。 “不！我就是问问，你说没有就没有，我怎么可能不信你呢！” 我不解释还好，越解释气氛越尴尬了。 “那个……那个你现在写的小说什么类型？告诉我名字，没事时，我也拜读拜读！” “恐怖悬疑类，我网名叫一粒钢珠，书名《超级恐怖直播》，刚写了16万字。” “好！这书名一听就挺吓人。” 终于吃完了，我赶紧站起来。 “小珠，有事随时联系我，有什么需要帮助的也联系我，千万别客气——我还有事，就不和你多聊了！放心吧！这件事我一定会查个水落石出。” 倪小珠咬着下嘴唇点了点头，一直把我送到车上。 我控制汽车，以最快的速度到达寺庙，同时掏出手机给紫竹打电话。 好在紫竹接起了电话，否则我还不得急死啊！ “紫竹胸口长出红色八卦图纹，又是蕴藏着什么人的元神？” “好好的，你问这事干嘛？难道你见过胸口带红色八卦的人？” “对！见过，是个小男孩，另外我还知道一个不到二十的女孩胸口也长着一模一样的，是这男孩的堂姐，只不过着女孩几个月前失踪了。” “你要来找我？” 听紫竹这么问，我也是愣了一下。 之前我去找他，他几乎每次都能预料到，简直已经到了料事如神的程度，这次竟然不知道我已经即将到寺庙。 “嗯！我已经到了，马上进寺庙，你在吧？” “我在！你……你先进来吧！有话当面说。” 这次还和之前不同的是，我踏入寺庙院子，紫竹才从庙宇内走出。 “紫竹，赶紧告诉我啊！到底是什么人的元神？也是阴间转世避祸的阴间大佬？” 紫竹并未正面回话，而是反问我：“如果有一天你知道了这所有一切的真相后，就再也回不来了。” “再也回不来是什么意思？” 我忙问。 “你现在之所以是你自己，是因为并不知道自己是谁！等有一天你知道自己是谁了，也就不再是现在的自己。” 我竟然听懂了他这绕口的话。 “不管怎么样，这都不是我能选择的，也只好往前看，走一步算一步。” 紫竹点了点头，只是神情从来没有这么严肃过。 “其实我也不知道胸口带有红色八卦图纹的是谁，只是知道他们的身份很特殊，应该也很关键。” “你既然不知道他们是谁，他们的存在又是怎么知道的呢？” 紫竹回道：“机缘巧合下，我曾经看过一幅残缺不全的壁画，壁画中的两个人胸口就带有红色的八卦图纹。” 他这么说，我其实感觉挺意外，准确说有懵了。 “什么壁画？在哪里看到的？” “在一个发现有原始部落活动痕迹的山洞中。” 我越听越觉得蒙圈：“这山洞具体在哪呢？你怎么会进入这样的山洞？” “并非我主动进入的，而是受到了油城大学考古系的几个教授应邀，这还是前年的事儿，当时邀请我和师傅的是油城大学考古系的谷教授。” 听到谷教授三个字，我头皮顿时就是一麻。 不知道这是不是巧合，不管是不是巧合，听起来都不可思议。。 “谷教授他们考古行动，怎么会邀请你和觉远大师呢？” 在我的认知世界里，谷教授他们和紫竹师徒属于疯马牛不相及的存在。 “你可能有所不知！那些考古专家虽然也算科学家，但对大夏传统的祭奠文化很是尊崇，他们有大型考古前，往往会祭祀一番，有时候也会请僧道。” 他的话我听明白了，只是感觉很不理解。 我再次问道：“紫竹，你连泰山奶奶的转世都能知道，就不知道胸口带有红色八卦图纹的是谁？” 第755章 特殊的酱油味 紫竹很认真的点了点头:“正如我之前告诉过你的一样，即便精通人世间所有的占卜之法，有些人和有些事也无法算出来，因为他根本不会显卦。” “好！那当时壁画上描述的内容是什么？也不过是前年的事，你肯定不会忘掉吧？” 谁知紫竹摇了摇头:“问题不是我是不是记得，而是压根就不知道具体内容，只是无意中瞥见壁画上可有两个胸口带有红色八卦的人。” 还有这么巧的事儿？我想问胸口有红色八卦图纹的人，他恰好在壁画上看到过这样的人，而且还是只看到过。 “你能记住这两个人，就记不住壁画的其他内容？” 这话我是明显带着质疑的语气问的。 “不一样！我之所以能记住这两个人，正是因为知道泰山奶奶转世之人的胸口带有彼岸花图纹，和这两个人的情况有些类似。” “明白了！” 虽然今晚的紫竹有些反常，也有些可疑，不过我还是选择相信他。 说完正事，我才注意到紫竹手里握着个玻璃瓶子，里面是黑乎乎的类似可乐的液体，空气中还有一股很浓的酱油味。 “拿的啥玩意儿？” “酱油啊！师傅从山西带来的秘方酱油，这种酱油其它地方弄不到。” 我使劲闻了闻，的确有一股独特的气味。 “我就知道山西老陈醋出名，没想到酱油也出名啊！”我笑了笑，其实原本也不想笑，只是想舒缓一下紧张的气氛。 “你也知道我们和尚吃斋，所以平时做饭对调料就格外的重视——酱油吃的饱，顿顿少不了！” “你在做饭？” 听他这么说，我挺惊讶。 “嗯！你来时我刚下完面条，还没来得及倒酱油呢！”说完这句，他似乎才明白我的意思，笑道，“我不做饭吃什么呀！” 又随便扯了几句，此刻我实在没有心思留在寺庙。 “那行！你快吃吧！改天有空也让我尝尝你的酱油拌面条——我现在去一趟油城大学问问！” 离开寺庙后，我直奔油城大学，在车上给小胡打了个电话。 刚开始小胡没有接，过了一分多钟又给我打了回来。 原来他还在开会。 我告诉他有很重要的事找他。 小胡用极低的声音让我先去他的办公室等着，他开完会马上回办公室找我。 我坐在他办公室等了十几分钟，小胡才气喘吁吁的回来。 “又发现什么了？” “胡哥，能不能说说三年前的那次洞穴壁画情况？” 小胡没能第一时间明白我的意思。 “三年前？具体是哪一次，能不能说的详细一点儿？” “那次你们请寺庙的觉远大师和他徒弟去做法事，壁画中有两个人物的胸口刻有红色八卦。” “奥！那次啊！你不说我还没想起来——对！的确有两个人的胸口刻有红色的八卦，主要是当时我们没想到那图形是八卦。” “到底是什么样的壁画呢？什么是史前壁画，难道并不是人类留下的？” 小胡一边大口喝着水，一边回道:“那倒也不是！在我们考古界，所说的史前壁画，是指西周之前的，也包括夏朝和商朝，因为那个时候即便是出现了甲骨文，也没有流通，所以很多重要的事情会用叙事壁画的形式记录下来。” “叙事壁画？” “嗯！简单说，就是刻在某些隐蔽之处，例如:刻在隐蔽山洞中的壁画。其刻画的目的是为了记录某些很重要的事，作用相当于文字” “我明白了！能不能告诉我这面壁画上描述的是什么内容？” “这有什么不能的！你应该还不知道发现壁画的位置吧？” 我摇了摇头。 “就是上次带你去的那个位于黄河下的神秘空间，只不过我们发现时，这面壁画已经残缺不全，加上对那神秘空间的考古任务相当艰巨，所以并没有把过多的精力放在这些残缺的壁画上。” “能看出多少说多少吧！” “壁画中两个胸口刻有红色八卦的小人，他们手里肯定拿着什么东西，面前是一扇巨大的门——看形状应该是门。” “还有呢？” 小胡一口把水喝干，然后摇了摇头。 “没有了！其它的壁画部分已经脱落，而且无法还原。” “你说这两个人手中好像拿着什么东西？难道看不清楚？” 小胡点了点头:“对！恰巧两个人手的部位有些斑驳。” “你刚才说他们站在一扇大门的前面？那是一个什么样的大门？” 一想到大门，我脑中立刻浮现出之前见过几次的巨大青铜门，心想不会这么巧合吧！ “至少很大！而且很标准，都标准到让我们觉得难以置信。” “什么意思？” “打个比方吧！ 如果那两个人的身高是一米六，根据壁画上的比例，这扇门至少有4米高。它一分为二，上半部呈半圆形，左右对称，也不知道是什么材质的，就算是木头的，也很难想象在当时的那个时代能造出来。” 我脱口而出:“会不会是青铜的呢？” “这么大的青铜门？怎么也有十几,几十吨，别说过去了，即便是现在，用机器也很难铸造出来。” 我一时间也不知道怎么回应了。 “看我这脑子！我这里还有壁画的照片和卡片，你来看看！” 说着转身在办公桌后的书橱上一份搜索，拿出了一个文件盒，又从文件盒中抽出一个文件夹，递给了我。 我很快翻到了他手中的叙事壁画，果然和描述的一样，整个画面脱落了三分之二。 两个小人面朝着一扇门，胸口红色的八卦型图文依稀可见。 因为是简单的刻画，这两个人只有轮廓，没有五官，也就根本无法看出模样。 我注意力转移到了两人身前的门上。 只一眼我就认了出来，的确就是青铜门，而且看比例，这门和在阴曹地府看到的那扇一样大。 仔细观察整幅壁画。 这两个人手中拿着什么玩意儿，不知道是不是想要进入青铜门内。 俩人一个扬起右手，一个扬起左手，动作十分一致，就好像是在完成某种仪式。 俩人手中握着的东西是什么呢？ 会不会是一根类似权杖的东西？ 既然这种青铜门属于阴间，那自然不能用阳间的思维去理解。 也许，两人在用这种方式开启或者关闭青铜门。 根据地下空间出现的年代判断，这面叙事壁画少说也有四五千年历史了，当时的人类尚属于蒙昧时期，看到这一幕，肯定不理解，甚至震惊不已，当成神迹，于是把他刻在了石壁上。 想明白这些，我也算松了一口气，注意力又回到两个小人身上。 他们到底是什么人？既然被四五千年的原始人看到，当时应该在人间，可根据画面的内容看，又似乎和阴间有密切的关系。 难道是阴间使者之类？性质和走阴人类似？ 一连串的问题跳出了我脑海。 学校里似乎还有事，看得出小胡有些着急，我让他把壁画照片复印了一份，带着离开了油城大学。 现在至少能确定失踪了的倪小燕和差点失踪了的倪小强体内蕴藏着另外一个元神。 实在有些头大，我便先给杨玉静打了个电话，给她报平安的同时也告诉她可能很晚才能回家。 挂掉杨玉静的电话，想了想，又联系了徐半仙。 “老徐，在干嘛呢？” “等你电话啊！” 这让我一愣。 “等我电话干嘛？你知道我要给你打电话？” “主要是肚子又饿了，盼着你来接我去吃大鹅。” “那行！你现在下楼，我马上到。” 拉着徐半仙再次来到了火锅炖大鹅小店。 已经知道了店老板不是人，而是蛇一类的妖精，我很难装作若无其事。 大概这就是徐半仙一直不肯告诉我真相的原因吧！ 没办法！只能硬着头皮往前凑，尽量不和他接触就是了。 不管他是谁，估计只要不撕破脸就没事儿。 退一步说，就算撕破了脸又怎样！ 以我现在的能力，岂能怕一只妖！ 店老板坐在柜台内，一切都和平时一样，身侧的火炉依旧燃烧旺旺的，显得那么反常。 照例点了一只大鹅和两瓶52度的北京二锅头，点完酒和菜，我刚想转身，就闻到了一股熟悉又特别的酱油味儿。 第756章 店老板会是谁 闻到这股酱油气味儿，我本能地回过了头，确定气味就是从店老板身上散发出的。 这让我浑身一颤。 之前紫竹说得很清楚，这种酱油是觉远大师从山西带来的，而且还是秘方酱油，店老板身上怎么会有呢？ 这不应该啊！ 我脑子忽然冒出一个自己都无法接受的想法:难道紫竹和店老板是同一个人？ “你还有事儿？” 看到我半扭着身直直盯着自己看，店老板抬起头冷冷地问。 我赶紧陪笑:“啊！没事了，没事了！” 说着小跑着回了包间。 我本想和徐半仙说说这事，可又想到店老板的身份，不管他是什么妖精，大概都有超越常人的听力，被他听到了肯定不好，这么一想到了嘴边的话我又咽了回去。 坐在我对面的徐半仙乐呵呵的拧开酒瓶，给自己倒了一杯，然后一口喝了三分之一。 还故意嘬出声来。 怎么才能证实我的判断呢！ 我开着阴间的越野车，从铁锅炖大鹅小店到紫竹所在的寺庙，来回也不过十二三分钟。 我只需去寺庙瞅瞅，如果此时紫竹在寺庙里，那就说明我判断错了。 如果紫竹不在，那就说明我判断很可能对了。 这么决定口，我也没有丝毫犹豫，撂下一句“我出去买个东西”，便小跑着出了包间，在经过柜台时，我又使劲闻了闻，没错！就是紫竹身上的那股特殊的酱油气味。 坐上阴间的越野车，我用思维传达命令，让它以最快的速度行驶到寺庙外。 车速竟然达到了每小时600千米，而且一路上没有减速，看来真实所用的时间比我预想的要短。 寺庙的大门开着。 这让我的心瞬间揪了起来。 我其实盼着能在寺庙里到紫竹，他还是穿着那身衣服，身上也散发出那股独特的酱油气味儿。 这样至少能证明铁锅炖大鹅店的老板不是紫竹，至于他身上为什么会有这种独特的酱油气味，那是另一回事，相对于他们是同一人的诡异，也就不那么重要了。 从车里跳出来，我以最快的速度冲进寺庙内，没想到刚迈过寺庙门，就看到了院子中的紫竹。 “怎么又回来了？” 我顾不得解释，三步并作两步冲到紫竹身前，使劲闻了闻他的衣服，果然还有那种独特的酱油气味。 我这才长舒一口气，然后忍不住笑了。 “怎么了？” 紫竹再次问我。 “你刚才说的那种秘方酱油，是不是在其它地方弄不到？” “对啊！不是已经告诉过你，这酱油是我师傅从山西得到的，其它地方没有。” 我点了点头。 “那是不是其他人也可以从山西你说的那个地方得到这种酱油呢？” 紫竹想都没想便摇了摇头:“也几乎不可能！可能你不知道，酿造这种酱油的也是一座寺庙，根本不对外出售。” 听紫竹这么说，我忽然质疑自己刚才的嗅觉能力。 难道是我神经系统过于敏感，闻错了？ 似乎也只能这么解释，毕竟我不是专业的厨师，而且酱油的气味儿都差不多。 这么一番快速思索后，我也没把事情说出来，随便找了个理由，便跑着到了车上，以每小时650千米的速度返回到了饭店。 下车时扫了一眼手机上的时间，来回只用九分多钟。 走进饭店，我走到柜台前，还故意往前探了探身子。 同时使劲闻这股气味儿。 没错啊！的确和紫竹身上的气味一样。 “今晚你怎么鬼鬼祟祟的，是有什么事吗？” 店老板再次抬起头。 “有没有烟？” 我赶紧指了指柜台后面的一排香烟。 “废话！摆在这里嘛！要什么烟直接说。” “玄赫门！” 老板转身拿了一盒煊赫门扔到面前。 “十九一盒，待会儿一块儿付钱就行。” 说完，低下头，也不再搭理我。 这就让我更疑惑了，已经确定紫竹和店老板不是同一个人，紫竹说的很肯定，这种酱油其它地方以及其他人弄不到，那店老板身上的酱油气味儿又是怎么回事儿？ 难道和店老板是类似蛇一样的妖精有关？ 想了想，这两者之间似乎都扯不上关系。 紫竹说他拿着的酱油是觉远师傅从山西那个寺庙弄来的，也就是说，除了紫竹外，他师傅也触碰过酱油，而且这一路酱油都在他身上。 另一个同样震惊的想法跳出了我脑海。 难不成觉远大师和这家铁锅炖大鹅的店老板是同一个人？ 这想法冒出来，我浑身都感觉不太好了。 紫竹？ 觉远大师？ 铁锅炖大鹅店的老板？ 他们三人到底是什么关系？有一段时间，我以为紫竹和觉远大师是同一个人，因为除了第一次同时见到他们外，之后的n次，都是只能见到他们两人中的一个。 这给我的感觉是:他们其实是一个人，只是在我面前不断切换身份。 后来又觉得这样做没有实际意义。 现在看来，觉远大师和火锅炖大鹅店的老板也可能是同一人——怎么这么乱呐！ 心里乱，但表面上还得装着，不能让店老板看出来。 还没等回到包间，就听到徐半仙吧嗒嘴的声音。这老东西一手抓着鹅腿，另一手拿着酒瓶，满嘴都是油渍。 “你小子干啥去了？” 我晃了晃手中的玄赫门:“出去买了盒烟！” “这店里不是有烟吗？干嘛还出去买！” “这烟就是从柜台上拿的，刚才我忘了。” 也不知道我这漏洞百出的话，徐半仙这老家伙信不信，幸好他只顾吃喝，也不再多问。 一顿饭吃的实在压抑，我压根儿就没吃几口，更是没尝出今晚的大鹅是什么味儿。 徐半仙这老东西的饭量不得不让人佩服，一只大鹅好几斤，他自己全造到肚子里了。 两瓶52度的北京二锅头，我只喝了不到半杯，也就是一两多，剩下的全进了他肚子。 这么大的饭量和他瘦弱的体型简直不成正比，尤其还是120岁的老人。 陪他吃饭的半个多小时，我始终在琢磨酱油的气味和店老板到底是谁的事。 剪不断，理还乱，最后感觉自己脑袋都大了。 扫码付钱时，我再次使劲闻了闻，确定店老板身上的和紫竹身上的是同一股气味。 终于坐到了车上，有了上一次店老板找钱，把脸贴到车玻璃上，吓我一跳的经历，出于谨慎考虑，我等到越野车行驶出几公里，才把今晚的经历告诉徐半仙。 徐半仙摇了摇头:“这件事我帮不了你，小子！” “什么意思？” “行有行规，道有道法！他们两个的事我都不能干涉。” 徐半仙之前的确说过，他和火锅炖大鹅店的老板属对峙状态，彼此保持着某种默契和平衡。 至于觉远大师，记得徐半仙也说过，道门和佛门在某些方面已经统一，甚至可以说是合并为一，但大部分方面还“各自为政”，彼此不干涉也算是一种默认的原则。 他都这么说了，我也就不再多问。 我坐在前面琢磨事儿，坐在我身后的徐半仙不停打饱嗝，还时不时冒出一句很招人烦话。 “小子，这车不错嘛！可比你那一辆高级多了。” “凡事不要多想，一切自有安排。” “我得回去洗个澡，好好睡一觉！” 我都懒得回话。 把徐半仙送到黄河大酒店后，我不想回家，稍微一纠结，决定再去一趟杂货铺。 第757章 实验楼变大坑 心情很复杂，不能用简单的高兴或者难过描述。 我忽然感觉无论是徐半仙还是紫竹，都变得好陌生，甚至陌生到我其实并不认识他们。 我想想这事，又琢磨琢磨那事，脑中乱成一团，好像得了病一样。 汽车停住，我才注意到已经到了杂货铺门口。 赶紧用双手使劲揉搓了一下脸，以此让自己精神点，然后下车。 胡小雅自己站在柜台内摆弄手机，此时店内没有客人。 “老板，你怎么这个点来了？” “刚忙完，就寻思着来店里看看——吴呈呈呢！” 胡小雅指了指身后的休息室，撇了撇嘴：“睡着了！反正这会儿也不忙，我自己就行！呈呈还处在青春期，正是身体发育的末期，觉多！” 觉多大概说明他已经完全恢复了正常，不用再承受双人格的折磨了。 我闻到一股很浓的香水味，感觉略有刺鼻，就下意识地靠近胡小雅，闻闻是不是她身上的气味。 我自己心里很明白，就是想凑近一些闻闻气味是不是来自她身上，可胡小雅不知道，见我把脸贴到自己胸口，吓得将双手交叉到了胸口，同时脸也唰的一下红到了耳根。 “老板，你……你干嘛呀！” “嗨！闻到一股很浓的香水味——一言难尽啊！我现在对气味算是上头了，还格外敏感，没吓到你吧！” “没有！就是……就是觉得很突然，有些奇怪。”胡小雅赶紧解释，“是敬可喷的香水！这几天她总喷很浓的香水，你是不知道啊，店里气味还好点，家里那味儿才浓呢！” 我又拐弯抹角问了问她们几个最近的生活情况。 李佳琪已经回了哀牢山，估计这个点都到了。 胡小雅每隔两天都回一家，看看自己母亲，他老娘身体比之前好多了，还加入了小区的老年舞蹈队。 吴敬可每天的生活就是两点一线——除了上班几乎就是待在别墅。 聊着天，又闻到了刺鼻的香水味，虽然气味已经很淡，可我还是觉得挺上头，大概我对这种气味儿上头吧！ “以前也没注意她喜欢喷香水啊！” “就是！之前从未喷过，也不知道这几天是怎么了，有时候我和佳琦都被呛得咳嗽，就是不好意思提醒她。” 女孩爱美，还格外注意形象，尤其是二十来岁的，喷个香水或者化个妆再正常不过了，我也没当回事。 “可能是有喜欢的男孩了吧！其实也真难为你们了！这么久了也没放过假。等过几天吧！我重新排排班，加上呈呈你们就是四个人了，再加上我，咱们五个轮流值班，你们轮两次，我轮一次。” 这样的话可以连续休息三天或四天，无论是找男朋友，还是做点其它私事几乎不耽误。 “那太好啦！” 嘴上这么说，可我内心却有一种隐隐的担忧，具体担忧什么，又说不出来。 毕竟我知道吴敬可的经历。 他曾经死过，是从地狱里逃出来的。 其实我一直都质疑这种说法——一个普通的魂魄怎么可能穿破层层障碍，从地府重返人间呢？ 所以我坚信吴敬可身上还会发生些不寻常的事。 不过在胡小雅面前，我不能显露出自己的担忧，以免造成不必要的惊慌。 和胡小雅聊了半个多小时，期间店里来了十几个客人，瞅着并无异常。 我待在店里的这半个多小时，里屋的吴呈呈酣睡如牛，这让我很是欣慰。 吴敬可说待会儿客人多了，她会喊醒吴呈呈，这会儿再让他睡一会儿。 离开杂货铺，我还是不想回家，脑中时不时闪过红色或者黑色的八卦图纹。 整座城市都是个巨大的八卦形，这里面到底隐藏着什么秘密呢？ 整个城市就是一张巨大的八卦图，其中一黑一白两个太极点恰好是油城卫校和弥河大桥。 这肯定不是巧合！ 前几天我还从油城卫校前经过，整个学校都被警戒线圈了起来，外人不得入内，据说之前我们直播过的实验楼已经拆了。 我能想到的唯一可能就是这两处地方的地下藏着什么东西。 忽然想去油城卫校看看。 瞟了一眼车窗外，还真是巧了！油城卫校距离我此时所在的位置不过三里左右。 我赶紧用思维向越野车传达命令，汽车在前面拐弯儿。 再次来到了油城卫校前。 此时，整个校园漆黑一片，大门上用成人拇指粗细的铁链子锁着。 门卫室玻璃破了三分之二，应该是校园被废弃后，小痞子，坏孩子们干的。 我把车停在对面公园的停车场。 大概随着卫校杀人和藏尸事件的发酵和校园的废弃，这公园随之也落寞了。 下了车，环视了一圈，四周连车灯都没有。 走到大门口，隔着大门上的缝隙望向院内，并未看到异常，不过闻到了一股水泥气味和泥土的气息。 既然四周没人，我也不再婆婆妈妈，直接跳到了空中，然后“飞”到了实验室所在位置的上空。 果然，实验楼已经被拆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被简单栅栏围起来的大坑。 四个方位还各插了个大牌子，用红色油漆写了“请勿靠近”四个大字。 水泥味和泥土的气息更浓了，我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慢慢向下挪动身体，就看到大坑里满是类似岩浆一样的浑浊液体。 大坑的东侧有两台搅拌车，四周还堆积着至少几吨水泥，另一侧横竖着长短不一的钢筋，估计也得有几吨重，各种工具随意放着，可见刚刚停工不长时间。 这就让我不理解了。 看着并不像是拆了旧楼盖新楼，而是在费劲填补这个大坑。 围着转了一圈，我恍然大悟，实验楼并不是被拆除的，而是整个的陷了下去，随之出现了这个大坑。 把整个大坑都围起来，并且弄来这么多水泥和钢筋，目的是要把这个大坑填起来。 填坑？ 既然这事偷偷摸摸的干，那一定有这么做的理由。 为什么不能见光呢？ 这么分析，下命令秘密填坑的人应该是知道这实验楼下隐藏着的秘密。 只要找到这个人，就能知道这个秘密了。 怎么能查到这个人呢？ 我首先想到了冯红林。他是派出所第一副所长，肯定有办法查到这个人。 手机都拿起来了，我又改变了主意。 冯红林肯定能查到这个人，不过以他的身份，或许会费些周折，今晚肯定不好办。 干脆还是直接给李志明打个电话的。 李志明的手机只响了几声便被接了起来。 “李哥，这个点了还没睡啊？” “哎！开会开到晚上十点半，我还在梳理会议纪要。” “为最近发生的这些事儿？” “嗯！当务之急是安抚民心——挺愁人啊！” “李哥，我想找你帮个忙！” “有啥事儿直接说就行！咋还这么客气了！” “油城卫校那栋实验楼是不是沉到了地下，就和南阳方城小学一样？” “对！这事我知道，好像是三周前的事了吧！” 三周前？ 三周前的某个深夜，我的确感觉到整个大地剧烈晃动了几秒钟，当时还以为地震呢！ 不过后来没啥动静了，所以就没太当回事儿。 估计实验楼就是那时候沉下去的。 “李哥，我现在就在实验楼旧址旁边，此时这里是个大坑，四周还有搅拌车和几顿水泥和钢筋，看着应该是想填坑，能查到这工程的负责人是谁？” 这话我说得稍微含蓄了点。 “不用查！” “是不能查，还是？” “不是！是不用查，因为我知道。” “负责人是谁？” 李志明停顿了三四秒钟才缓缓回道：“准确说不是某个人，而是一个组织——这组织你也知道，就是之前找过你的747军队。” 第758章 河下神秘力量 听到747部队这名字，我头皮一下子就炸开了。 对于747部队以及747民俗事务研究所，我也算有一定了解，既然他们参与其中，那足以证明我的判断是正确的。 既然是747部队做的，反而好办了。 我也不管此时已经是凌晨，立刻给齐长军师长打电话。 电话很快被接了起来。 “这个点打电话，有啥急事？” 齐长军直接开门见山，声音依旧那么掷地有声。 “想了解一下油城卫校塌陷巨坑的事，听我们李志明市长说是747部队接手了这事。” “对！” 齐长军倒是也不隐瞒。 “怎么会忽然塌出一个大坑呢？为什么要把整个学校封起来，还用水泥和钢筋试图把这个大坑掩埋？” “这么说你进去过？” “对！不瞒齐师长，我现在就在大坑边上。” “这怎么可能呢！你也是咱自己人，我不隐瞒你，我们已经围着学校院墙安装了几十个红外线电子狗，这是一种新型的防护设备，任何人想进入那院子，都不可能逃脱红外线电子狗的监视。” “如果直接从空中进入呢？像鸟一样？” “这……这也不可能，除了红外线电子狗，还有咱们的五个兄弟值夜班，即便是无人机，也肯定有不小的动静吧？” 我理解齐长军的质疑，但又不能明说我什么都不靠，是直接飞进来的。 “齐大哥，你就告诉我这深坑到底隐藏着什么秘密吧！你们不可能平白无故这么做。” “这问题我还真没法回答你！”齐长军顿了一下又接着说，“你也知道我们的任务只是协助和保护研究所，我们这么做纯粹是接到了上级的命令，依照命令行事。” “你们一点原因也不知道？” “那当然也不是，我无意中听说如果不把这深坑尽快封住，很可能会跑出十分可怕的东西。” “十分可怕的东西？” 听他这么说，我第一反应是隐藏在地下深处的妖界成员。 “对！这些可怕的东西似乎并不属于这个世界，而且是现在的人类想象不到的。” 听完他后半句，我刚刚冒出的想法立刻就被自己否了。 不属于这个世界的东西？ 难道这大坑下隐藏着时光裂缝？如果不及时堵起来，其它时空的东西会穿过来？ 那也不对啊！即便是其它时空的物体，也不至于是人类想象不到的。 一下子走了神。 “马兄弟，你还在听？” “奥！我在——” “如果你想了解更多情况，明天就去一趟吧！” “奥？明天我去了就会知道更多信息？” “明天上午谷博士会去，不过待的时间不会太长，他知道的信息应该不少。” “那行！”稍微顿了一下，我又问，“明天你不过去？” “不去！明天我们还有很重要的事要去做。” “什么事啊？”我脱口问道。 “去执行一次特殊的爆破任务。” “啊！什么样的爆破还得有747部队执行啊！” “油城郊外的一片地下洞穴，根据事务所得到的信息，那些洞穴内又开始出现异常反应，让我们直接**！” 他一说我就知道所指的就是杨家坟地附近的那些所谓的矿洞。 这也太巧了吧！ 从上世纪八十年代至今，这片地道无人问津，我下去一趟，咋就忽然要**呢！而且还是747部队亲自执行。 我不相信这是巧合。 给我的感觉是：有一双眼睛无时无刻都在盯着我，监视我。 这么一想，我顿时感觉后脖子凉飕飕的。 挂掉电话后，我才回过味儿，看来齐长军还是不相信我此时此刻就在大坑边上。 这也难怪，我现在所掌握和拥有的不是普通人能理解的。 正如某个哲人所说的，人只能和与他处在同一认知和思维层面的人交流。 扫视了四周一遍，也不知道他刚刚所说的五个值班特种兵在哪儿，应该隐藏在校园内几个关键的地方吧！ 大概他们想不到我会像一只鸟一样悄无声息的飞过来，直接来到塌陷大坑旁，他们把来此的路都监视了，反而忽视了这个最重要的地方。 既然这样，我也就不给他们惹麻烦了。 赶紧一跃而起，直接窜到了距离地面二三百米的高度，然后离开了校园。 有了这个发现，我就更没睡意了，干脆来到弥河大桥上。 来到这里，不见见无名肯定说不过去。 于是我掏出一张避水符箓，直接从弥河大桥中间跳了下去。 想想第一次使用避水符箓还是在黄河大酒店，当时为了教训高向阳，尝试着购买并使用了这种符箓。 算算时间，这事过去也没多久，我已经如同变了个人，而且当时的“敌人”高向阳此时也变成了我的“小迷弟”。 世上之人，世上之事，都如同沧海桑田这个成语一样，谁又能预料到明天会是怎么一番景象！ 此时已经立冬，按理说降水量明显少了，河水的水位应该降低很多才对，可此时弥河大桥下的水还是那么深，好像和雨季没什么变化。 从这一点看，这地方的确不寻常。 很快见到了无名，看到我这个点儿出现他也是很诧异。 那他也算是熟了，我便开门见山问：“能再聊聊上次我见到小强的事？” 无名点了点头，便把那次的事详细说了一遍，并没有问我为什么这么问。 根据无名的描述，倪小强当时是忽然出现的，和他一点关系都没有，而且那次车祸也和他没有关系。 我又问无名：“如果当时你没有救小强，他会怎么样？” 无名想都没想脱口而出：“他大概也不会死，因为其他小孩当场就溺亡了，可小强没有，而是会被一股神秘的力量带走，再往后就不知道了，总之就是消失在这个世界上。” “神秘的力量？什么神秘力量？” 我赶紧问。 无名指了指脚下。 “一股来自下面的力量，他时不时会出现，而且最近出现的频率越来越高了，当时我算是从这股神秘力量手中把他抢过来的。” 我越听越糊涂了。 怎么又忽然冒出什么神秘力量！ “这股神秘力量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出现的？” “很久很久了！正如我刚才所说，这股力量断断续续的，从我有记忆时它已经存在了！” “上次大哥你怎么没提起这事啊！” “你也没问啊！” 这话怼得我无言以对了。 “那个——最近还好吧！” 我这只是句没话找话的客套话，正常情况下这么问，对方都是回答“挺好的”或者“还行吧”。 谁知无名却回了句“不是太好”。 “怎么了？” 我赶紧问。 “感觉很累，时常发困，想睡觉！” 我本想劝他还是去医院看看，可又一想，他根本就不是人，大概没法去医院检查身体。 “可能……可能和季节有关吧！天有些冷了，这还是在水下。” 嘴上这么说，可连我自己都不信。 无名本不是人，而且在水里生活了上百年，理应对四季变化没有反应才对。 世上万物都遵循“有生有死”“有始有终”的规则，大概无名也不例外，难不成他是要到头了？ 随便聊了几句，再次扯到了地下的那股神秘力量上。 第759章 说出我的秘密 无名虽然强大无比，体内所蕴含的力量难以想象，可毕竟常年生活在弥河的深水下，不谙世事。 他的很多话我听的不是太明白，也不知道自己意会的对不对。 无明说自从他存在记忆开始，这股来自地下的力量就已经存在了，在很长很长的一段时间里，他甚至将这股力量当成邻居，当做朋友。 这说明这股力量至少存在百多年了。 直觉告诉我，无名所指的这股神秘力量也和油城下隐藏的巨大秘密有关。 油城下面到底藏着什么呢？难道油城卫校和弥河大桥下是通往下面的两个入口？ 事情越来越复杂了。 回到家，已经是凌晨四点半，进卧室前我先脱掉鞋，拿在手里，轻轻推开门，谁知一进门还是惊醒了杨玉静。 大概她一直在等我。 我简单洗了个澡，和她并排躺在床上，聊了很多事情。 聊起我们第一次认识的场景。 “当时在我看来你就是个蛮横无理的大家小姐，让人避之不及，真没想到咱俩竟然成了一对！” 杨玉静轻轻靠了靠我，柔声道：“不是解释了嘛！当时家里出了事，父亲病重，还正好我那两天来了例假，心情很不好！” “有件事我一直没告诉你！” “什么事啊？” 杨玉静微微抬头瞥了我一眼。 “当时你之所以纠缠着我，就是因为那根绳子！” “绳子？你是说那根五彩斑斓的手环？” “嗯！那是一根姻缘绳，是我误打误撞从阴司app上下的单！” “无所谓啊！不管怎样，这就是咱俩的缘分！” 说完她直接把头贴到我肩膀上，头发垂到我耳朵上，痒痒的，不过很舒服。 “你相信天命么？”我问。 “以前不信，现在信了！我爸爸能从重病中活过来，如今身体还这么好，这是命；我哥哥当了三十几年纨绔子弟，没少欺负女孩，最后惨死，也是命；还有我，能认识你，和你结婚，这也是命。” “嗯！”想到距离腊月初八不过三周，我忽然担忧起来。 也不知道这座城市中所隐藏的巨大秘密是什么，总不至于和1976年的唐山一样吧？ 不行！最好还是让他们出去躲一躲，以防万一嘛！ “那个——要么你们去旅一次游？或者去看看毕佳瑶吧！” “怎么了？有事说就行。” 杨玉静侧过身，拉住我胳膊。 我也轻轻扭过身，和她四目相对，俩人就这么含情脉脉地看着对方。 “我另外一个身份你应该已经感觉到了，今天我干脆告诉你吧！” 杨玉静点点头，双眼直直地看着我。 “我有个特殊的身份，叫走阴人，简单说就是协助阴间把孤魂野鬼送下去，当然这工作实际干起来更复杂，不好解释清楚。” 杨玉静再次点点头，并未表现出任何惊讶神色。 “我的那辆车，还有原本不属于人间的手机都是阴间提供的，另外还有我的一些特殊能力，例如那次在黄河大酒店游泳池，我其实并不精通游泳。” 杨玉静再次点了点头，这次眼神中闪过一丝震惊，不过马上又恢复如初了。 “还有么？” “我身边的一些人也不是一般人！” “具体有谁啊？” “我的那几个店员，李佳琪、吴敬可，还有吴呈呈，当然还有你见过的徐半仙和紫竹。” “我也感觉到了！” “这还不是我想让你们暂时离开这座城市的原因，原因是腊月初八那天，这里可能会有很大的事发生，而且我在这件事中扮演着很特殊，也很关键的存在，我怕你们留在这里会出事。” “可如果你留下，我也担心你出事啊！” 杨玉静的双眼瞬间湿润了，紧紧拉住我胳膊，把脸贴到我肩头，喉咙里更是呜咽起来。 “放心吧！无论如何我都能全身而退！” 杨玉静还是不同意，最后更是呜呜呜地哭起来。 我连哄带劝，直到早晨六点五十多，她才不情愿地答应。 “那……那你一定答应我不会出事！” “我答应你！” “还得答应我每天不管多晚，都得和我通一次话。” “我也答应！” 吃早饭时，岳父岳母都注意到了杨玉静双眼红肿，问她怎么了。 杨玉静不想再让父母担心，就没有说实话。 “我想出去散散心！” “散心？” “嗯！要么咱们出去旅游吧！就去昆城！” “怎么忽然要去昆城旅游啊！” 岳母反问。 “昆城四季如春，风景如画，我早就想去了！另外我还想去陪陪佳瑶，自从姑父姑母失踪后，她虽然勉强返回学校，但心情始终不好！” “佳瑶在昆城？怎么去那城市了！” “学校的活动！佳瑶报名参加了！” “唉！可怜的孩子，没想到一家三口刚从咱们家回去，延勇两口子就离奇失踪了，这都失踪多久了，警方怎么还没有查到线索，这效率也太低了吧！” 岳母语气中带着愤怒。 一提到毕佳瑶父母的事，餐桌四周的气氛一下子变得沉闷起来。 我隐隐感觉到毕佳瑶父母的失踪既和阴间有关，也和我有关。 当时我刚从广城回来，杨玉静说毕延勇离开时让我给他打电话，可是我始终没能联系上他，结果两口子从此杳无音信。 我知道每天全世界都有几千人失踪，可失踪和失踪不一样。 到现在我也不知道毕延勇要和我说什么？ 他的忽然失踪肯定和要对我说的话有关。 这么分析，两口子的忽然失踪很像是被人灭口。 岳父岳母最终答应了去昆城旅游。 杨玉静立刻打电话给司机，让他定三张最近飞往昆城的飞机票。 一听三张机票，岳父“噌”的一下站起来，把吃了好几口的油条放到盘里：“怎么三张啊，不是应该四张吗？” 我笑道：“我这段时间离不开，就不去了！” 明显看得出岳父很失望，不过并未多说什么。 吃完饭，我赶紧赶往油城卫校。 此时的学校大门开着，门外站着四个荷枪实弹的军人，好在其中一个认识我。 我打通齐长军的手机后，让认识我的士兵接电话，之后就放我进了校园。 第760章 被抹去的历史 一路上每隔几十米都会有一名荷枪实弹的士兵，他们面无表情，就像是假人一样，好像都不瞅我一眼，又似乎时刻注意着我。 上一次在黄河下神秘空间，齐长军提起过747部队的特种兵，他们都是万里挑一的，即便是在特种兵圈子内，也绝对属于出类拔萃的存在。 首先，他们在被筛选时就十分严格，甚至可以说到了苛刻的程度。 然后是魔鬼式的训练——这么说吧！747部队的任何一名特种兵都能胜任狙击手，散打教练，赛车手，机械师等。 成为747部队的成员后，相当于服兵役，甚至都不能随意和家人联系。 我加快速度，只用了一分多钟，便来到了大坑边上。 还隔着一层楼就听到了刺耳的搅拌机转动的声响。 至少有二十几个工人在干活，他们将一车车的混凝土倒入了大坑内，另外还有五六个围着搅拌车忙活。 我看到了谷博士，他身侧的几个人我也眼熟，我赶紧跑到谷博士面前，先和谷博士打了个招呼，然后和另外几个人点头致意。 “谷博士，这大坑是怎么回事？为啥要往里灌混凝土和插钢筋呢！” 谷博士似乎知道我会来，也知道我会问这事。 说话前先从挎包里拿出一本旧书。 “这是什么？” “你想知道的答案！” “答案在这书里？” 谷博士点了点头。 我小心翼翼接过来，是本老书，上面的字都是竖排的繁体。 倒是不厚，不过三十几页，也不知道是不是残缺的，还是原本就只有这么厚。 “我哪能看懂啊？你老人家就说说吧！” 说罢，赶紧把旧书还给谷博士。 “书上记载了一次特殊的历史事件，时间是大明万历年间，地点是山西的一个小县城，当时地面上也塌陷出这样一个大坑，冒出黑色液体，之后从大坑里跑出无数双眼睛和手，几乎把整个县城的人和物都拖了进去，就这样，一座原本人口众多的县城在一夜之间成了空城。” 我赶紧挠了挠头：“从大坑里跑出眼睛和手？难道是个比喻？到底什么东西啊！” 谷博士很严肃的摇了摇头。 “我们反复推敲过这段描述，可以确定是客观如实记载，至于文字中所描写的眼睛和手到底是什么，我们至今也没弄清楚。” “会不会是像眼睛和手一样的奇怪生物呢？” 谷博士点了点头：“这种说法我们也讨论过，不过太抽象了，根本抓不住个实质。” “就因为这段描述就选择把这大坑掩埋起来？毕竟万历年间距今已经400多年，谁能证明这书上描述的都是事实？即便是事实，可能属于偶然事件。” 谷博士摇了摇头：“当然这本书上还详细描述了大坑出现前后的一些细节，一切都和眼前这大坑出现前后完全一样，再结合一些其它资料和情况，我们实在不敢冒这个险啊！” 琢磨了一下谷博士的话，的确有几分道理，如果书中所描述的诡异事件再次发生，那么整座城市的人和动物都会死，这事谁也无法担责。 谷博士继续说：“无论是747部队，还是747民俗事物研究所，其存在的最大意义就是防止及阻止类似的事情发生。” 我点了点头，表示明白和支持。 谷教授脸上闪过一个淡淡的笑容，反问我：“小子，你说我们研究历史的意义是什么？” “知道人是怎么一步步发展到今天的，算是给当代人一个交代。” 谷博士摇了摇头。 “最大的意义是为了现在和将来，为了再现历史上出现过的繁荣，也为了防止和杜绝类似历史悲剧重现。” 因为有了刚才的铺垫，他这话我自然很容易明白。 “历史上曾经出现过不少整座城市一夜之间变成废墟的诡异事件，大部分都没有被写进正史中，也可能曾被写入过，只是后来被一股强大势力删除了，而所谓真正的历史，是从正史中读不出来的。” 话题聊的有些沉重了，我赶紧岔开。 “谷博士，你今天来的目的难道就是看看填坑工程的进展情况？” “对！好在一切顺利，也希望一直顺利吧！” “谷博士，你知道这下面到底有什么？” 谷博士既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而是问了我一个莫名其妙的问题。 “小子，你是更相信科学呢！还是更相信玄学？” 稍微一想，回道：“既相信科学，又相信玄学，两者并不矛盾。” 听我这么回答，谷博士竟然哈哈大笑起来。 “其实科学的尽头就是玄学，而玄学也是讲科学的。” 我还想再问点什么，却被谷博士摆手制止了。 “既然这边没事，我还得赶往另一个地方！” “去哪？” “油城外七八十里的荒郊野外，那里有一片同样神秘莫测的地下通道，似乎也发出了报警预兆，上头命令部队今天炸掉它，我实在有些不舍，所以想在爆破前再去看看。” 一听这话，我心中大喜。 “不瞒谷博士，我昨天进入过你说的地下通道，还在里面一段特殊的经历！” “奥？什么经历？” “我明明感觉自己在里面待了不过半个多小时，实际上却已经过去了三个多小时。” “你应该是在那地下通道中遇到了时间重叠，好在只是误差了三个多小时，否则还不知道怎么样。” 谷博士的话顿时让我来了兴趣。 “三个多小时还少啊！总不能差上几天几周吧！” 谷博士淡淡一笑：“上世纪70年代初，在西欧某个国家发生了这么一件事——一辆拉着二十几个人的车进入到了一条隧道，却没有从隧道的另一头出来。” “之后呢？” “之后过去了二十几年，也就是到了上世纪九十年代初，这辆车才鬼使神差地开出了隧道，车身完好无损，甚至没有留下岁月的痕迹，但车上的人却不见了，只留下一条不会说话的狗。” “还有这样的事？九十年代初距今也不过三十年，如果真发生了这样的事，怎么就没闹得沸沸扬扬呢？” 谷博士苦笑一声：“那自然是有一股强大的力量封锁了消息，也控制着舆论，让那些即便是知道这件事的人，也以为只是一个杜撰的故事。” “这么说很多我们以为的杜撰故事很有可能是真事？” 谷博士微微一笑，并未明确表态。 我苦笑一声：“照谷博士这么说，我岂不是还算幸运的！只是莫名其妙少了三个小时，人却没事。” 谷博士看了一眼手表。 “我得赶紧离开了！计划上午十一点半开始引爆，去晚了就没啥意义了。” “干脆我陪你去一趟！坐我车绝对省时间。” 谷博士笑着朝大门口走。 我赶紧跟上。 “小子，可别在我面前吹牛啊！我们的车都是专用的牌子，车的性能绝对一流，司机还是军队的特级驾驶员，他们的技术不比赛车手差。” 我只是笑了笑了，也懒得解释，反正知道他坐上我的车，再行驶个七八里，就改变看法了。 有时候你感觉一个人是在吹牛，实际上他有可能是实力爆棚。 见到我的车，跟着谷博士的几个人全都发出了警惊呼声。 谷博士也面露惊讶神色。 “你这车从来没见过！进口的？” 第761章 地道中的可怖 “算是进口的吧！只不过生产这车的不是一般地方，一般人找不到。” 几个人毕竟也是见过大世面的，即便听不懂我的话，也没有问。 谷博士带了三人，恰好坐满一辆车。 坐到车内，他们直接抑制不住大脑的惊讶和内心的兴奋。 “你这到底是什么车？怎么连方向盘都没有？” “是啊！也没有档位杆，什么按钮都没有啊？” “坐在上面也太舒服了吧！这是真皮的？什么皮这么软——这车怎么也得几百万吧？” 我忍不住得意的笑出了声。 “这里距离谷博士所说地下通道大概多远？” 谷博士的助手高荣周回道：“刚才我用高德导航搜了一下，38.6公里，快的话怎么也得半个多小时。” 我笑了笑：“我这车5分钟就能到。” 我这话说完，几个人都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见他们这样，我也再次笑了。 心想：就笑吧！看看待会儿打谁的脸！ 我赶紧用思维控制汽车，以最快的速度朝着地下通道行驶。 越野车如同一支射出的箭，4秒钟便提速到了每小时652千米。 坐在车内丝毫感受不到，可看着窗外极速闪过去的各种建筑和路边的树木路灯，几个人的笑容僵在了脸上。 下一秒，他们同时把脸凑过来，仔细看显示器，然后又同时瞪大了眼，张大了嘴。 “显示的速度是真的？” “这……这怎么可能呢！” “竟然达到了每小时752千米，这速度已经是普通动车的两倍了。” 听着几个人有些失态的嚷嚷声，语言描述不清楚我此刻心中的得意，干脆什么都不说了。 汽车从开启到停下，只用了四分钟出头，车都停下了，几个人却没有反应过来。 “几位，已经到了！” “到了？” 几个人赶紧望向窗外，脸上的表情都扭曲了。 “刚才我说不到五分钟，结果用了四分半，证明我没有吹牛吧！” 几个人都傻了，包括谷教授，根本不知道怎么回答。 我们刚下车，齐长军和另外几个军人跑了过来，也都是一脸的惊讶。 “车是怎么开过来的？我们的人怎么没注意到？” 谷博士看了看齐长军，又看了看我，然后扭头望向越野车。 这辆车的存在已经超出了他们的认知。 “爆破准备工作怎么样了呀，齐师长？” 听我这么问，众人才回过神，开始围向齐长军。 “已经准备就绪了，在做第二遍检查，如果再没检查出问题，就等待时间了。” “好！现在还有接近两个小时，我想带他们下去看看。” “还是我派几个人陪你吧！” “不用！我只是随便看看，再说下面也没有什么危险。” 本想提醒他可能存在一定危险，干脆我也跟着下去，有我跟着，应该不会出啥事。 为了谨慎起见，再次进入地道后，我悄悄掏出了斩鬼刀。 小心驶得万年船嘛！ 刚走了十几米，就感觉到一阵阴风吹来。 不由得停住了，然后抬头望向通道前的黑暗。 有种直觉，那就是这通道的黑暗中隐藏着某种可怕的东西，具体是什么，又说不清楚。 人对于黑暗的恐惧已经被写到了基因里，这种感觉源于原始部落时期的人们黑暗中躲避猛兽毒蛇，这一方面和其它动物无异。 本质说，人就是动物。 稍微一冷静，觉得自己大可没有必要害怕。 以我现在的能力，虽不说神挡杀神鬼挡杀鬼，可也差不了多少，还怕个鸟啊！ “怎么了，小马？” “没事！” 一行人继续往里走，谁都不说话。 看得出，谷博士对前的地道十分熟，刚开始他还走在中间，可走了百米左右，他已经走在了几个人的最前头。 他左瞅瞅，右看看，脸上的表情也不断变换着。 见气氛沉闷，我便主动开口问：“谷博士，这地方你来过？” 谷博士并没扭头看我，而是轻轻叹了口气：“三四十年前在这里待了几个月，那时候有超过四分之三的时间待在洞内，后来……后来就没再来过。” 三四十年前？那就是上个世纪七八十年代，大概就是杜玉明所说的挖矿事件，那其实是一次考古行动，附近的村民不懂考古，看到很多“国”字号的人时不时从洞里钻出来，又钻进去，以为是挖矿的。 “当时有什么发现？” 谷博士随手指了指左侧的洞壁，问道：“你觉得觉得这条通道什么时候挖出来的？” 我顺着他手指瞥了一眼。 洞壁上依旧留着道道痕迹，表面还生出一层青苔。 “这个我看不出，至少有大几十年了吧！听说上世纪二十年代这里就存在地道了。” 谁知谷博士摇了摇头。 “这条地道的明代的，准确说的大明永乐年间。” “啊！那岂不有四五百年了？” “不到六百年也差不多！” “天呐！可是那时候还没有油城这座城市啊！这里……这里应该还是靠海的小港口。” “不错！这下面的大部分地道都比这座城市存在的时间更久。” “到底在挖什么呢？” “这问题三十年前我也问过，而且还不止一两次。” “当时在此考察了几个月，就没啥发现？” “有！但……但我绝对不能说。” “不能说？难道……” 后面的话我没说出口。 既然不能说，一定不是什么好事，再结合今天派出747部队执行爆破任务，可以想象他不能说的原因应该带有灾难性质的。 一番快速思索后，我换了个问题：“当时你们一起的考古人员呢？现在都还好？” 就算那次考古是在35年前，当时的谷博士也不过40来岁，而从事考古的大都年纪偏大，能不能活到现在也未必。 我问完，谷博士并没有立刻回答，而是长叹了口气：“除了我都已经不在人世了！” “啊！怎么死的？” “这事说来话长……” 说完，继续往前走。看样子是不准备解释清楚了。 我很想催促，可也知道此时不该多问。 我们跟着谷博士在地道内转了半个小时左右，顺利出来了，好在这次没有出现时间偏差。 眼看着过了上午十一点，齐长军开始安排众人有序后撤。 “小齐，炸药分量没问题吧？” “没问题！” “四周安排人了？千万别导致不必要的伤亡啊！” “放心吧！已经排查过三遍，保证不会有活物靠近。” 谷博士他们再次坐到我的越野车上。 “对了，这坑中曾死过上万人，这事谷博士你知道？” “知道！上世纪三十年代，樱花国的贼寇们再次开展了一场屠杀，然后在地道内销毁了尸体。” “真是可恨！” “这帮人也没得到好下场，那件事后不久也全都死了，应该还死得挺惨。” “啊？怎么死的？” “据说是得了某种疾病，具体我也不清楚，毕竟对于当时的樱花国，这也算是军事机密。” “那他们的死和曾经在这些地道中屠杀夏人有关？” “大概和杀人没关，而是和他们曾经进入过这些地道有关。” 说罢，谷博士的脸上闪过一丝异样神色。 第762章 当年考古行动 接合刚才在地道中，谷博士的表情和反应，我当即得出结论：当年他们在地道内遇到了不可描述的事情，死过不少人。 我控制汽车倒退了五里路，停在了一块田间地头旁。 “当年我们在那地道内的经历犹如一场噩梦，即便是过去了三十几年，可时不时会让我浑身一颤，整个人随即沉浸到一种很不舒服的状态里。” 感觉他准备一吐为快了，我便扭身看着他。 谷博士的几个助手显然也不清楚这些事，都探着头听着。 “当年我在事务所中算是年轻的，打个比方，相当于一支篮球队的第二阵容……” 当年为什么要来这片区域，谷博士刚开始并不知道，直到来了后才被通知即将要做的事。 上世纪八十年代还没有手机，这里是荒郊野外所以也没有座机，来了后根本无法和家人联系。 谷博士以为只待几天，谁知一周后，依然没有要打道回府的迹象。 谷博士这才悄悄问当时的队长——一个姓韩的考古家。 队长告诉他，具体什么时候能完成任务他也不知道，可能得有几周啊，甚至更久，一切都是听上头的命令。 谷博士心中那个着急啊！当时孩子刚读中学，他出发时还正发着烧，心里甚是担心。 他们的任务是分组在杂乱的地道中考古，寻找蛛丝马迹，和他一起的还有三十几人，大家有的彼此认识，有的面熟，有的是第一次见，他们是一起坐着军用解放车来的，可开始工作后，彼此很少能碰面。 即便是在吃饭时碰到，彼此也只是简单打个招呼，绝对不会聊一句工作方面的事。 就这样又过完三周，还是没有要完工的迹象。 这下谷博士急了，嚷嚷着找到了军方的一个什么领导。 要知道上世纪七八十年代，军队的影响比现在要大得多，甚至可以控制政治。 军方领导告诉他，已经派人给所有参与行动的人员家属送去了信，让他们放心，另外还告诉他可能得在此待大半年。 谷博士也知道747研究所工作的性质，即便内心有一万个“草拟马”，也不能有任何表现，只能默默回去继续工作。 那段时间谷博士简直度日如年啊！ 当然，在当时的历史背景下，集体力量几乎高于一切，个人肯定得无条件服从。 作为一名考古学博士，谷博士一方面担心家庭，另一方面也逐渐沉浸到了考古行动中。 他们组一共五人，所负责的地道是清朝前期的挖掘的，判断是顺治到雍正时期的，跨度约为七八十年。 在其中一条地道里发现过几具人体遗骸，学考古的不是法医，不过也能看出这几具遗骸表面多处骨折，看着很想自己摔撞出来的。 最邪门的是遗骸表面长着一层绿色的绒毛，像是某种菌类。 尸体长毛，这既诡异又稀奇。 五人中，组长姓袁，当时已经接近六十岁，第一时间报给了上头。 当天晚上，上头就派来了人，把尸体带走了，并且给整个地道进行了消毒。 连续几个月的考古行动相当单调，刚开始吃饭睡觉还在洞外，后来基本都不出洞了，连阳光都见不到，会有军方的人按时往里送物资。 好在他们吃的用的都不错。 当时没有手机，也不知道具体日期，大概五六个月后，有几个军人急急忙忙跑来通知他们赶紧带着东西离开。 当时他们刚刚对一条民国时期的地道开始考古研究，不知道出了啥事，得到通知后只得赶紧收拾东西，跟着几个军人往外跑，等他们气喘吁吁跑到洞外，发现原本的营地一片狼藉，所有的帐篷都倒了，很多747部队的特种兵和考古同事受了伤，地面随处可见成片的血迹。 几分钟后开来几辆皮卡车，特种兵们连拖带拽把人弄到车上，谷博士跟着上了第二辆车。 他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也不知道该询问说，只好默默观察。 他发现离开的人比来的人少了很多。 刚开始他以为另外的同事还没有出来，或者在他们之前已经离开了，于是悄悄问了一个和他坐同一车的特种兵，才得知就这么多人了。 直到那时候，他还对“就这么多人”不理解，明明少了一半多，那些人去哪了？ 后来的一两年内，他暗地里多方打问过几个考古队员，结果发现这些人就好似从人类社会被抹去了一样。 连一点痕迹都没留下。 当时的谷博士毕竟刚到而立之年，越是这样的结果他越不服气，几番周折后，终于通过几个同学找到其中一个人的老家。 紧接着发生的事直接让他抓狂了。 他的家人竟然说并不认识他，要知道他找到的可是这人的父母和老婆，这就让他懵了，事后仔细回味，才从对方当时的表情中看出了异常。 明显是不想认，而非不认识。 之后的几年内，虽然他已经放弃了主动调查，但始终没有放下这些事，甚至都成了他梦境的一部分。 其实直到今天，依然没什么明确的结果，不过他很清楚失踪的队友已经长眠在了那片地道内。 地道事件过去十年后，谷博士到了知名年岁，在747民俗事务研究所待得时间久了，经历的离奇事多了，所有的好奇也就不足为奇了。 甚至他的世界观都变了，他觉得人或者就不应该对任何事产生好奇，否则就是不够成熟。 又过了十几年，谷博士已然成长为研究所的骨干和领导，职权也大了。 有一天他在一摞即将被销毁的资料中看到了“油城郊区神秘洞穴研究”几个大字，这才揭开其中一部分谜团。 这份档案并不完整，只能看出当初之所以会对这片地道展开考古，是因为一份清宫内流出的秘密档案，简称为“x档案”，至于这份清宫档案的内容，上面一个字也没提。 不过却详细解释了考古行动为何忽然中止，那是因为其中一队遇到了灵异事件，五个人先后变得如同僵尸一般，见人就撕咬。 除此之外，还有几百字文字描述地道内有一种无影无踪的生物。 档案的后一页应该是描述这个“无影无踪”到底是啥玩意儿，遗憾的是这一页被撕了。 最后一页中一多半文字是分析。 解释了五人小组为什么会忽然变得和僵尸一样。 是因为病毒！ 一种从未出现过的诡异病毒，这种病毒可以寄宿在人体内，控制人的神经系统，而且传染性很强，只要被感染者咬伤就会被传染，而且几分钟后便会神志不清。 又过了几年——也就是距今十年左右，谷博士带队完成另一次考古行动时，无意中得知当年他们离开油城郊区的神秘地道后，747部队派出了一百多人，他们全都穿着隔离服，用石灰和消毒液对地道进行过强行消毒。 ………… 讲完这些，谷博士长叹一声，双眼湿润了。 我正想说点啥劝慰一番，忽然地道方向传来了一声巨响，越野车随之振动了几下。 第763章 白骨挤压白骨 “爆炸啦！爆炸啦！” 一个助手下意识喊了声，几个人全都俯下了身子，双手捂头。 确定没动静后大家纷纷下车。 “威力好大啊！这都退到五里开外了，还能明显感觉到晃动。” 谷博士这么一震，反而迅速恢复了平静，他先是给齐长军打了个电话，然后转身对我说：“返回看看情况吧！” “好！” 凭借着阴间越野车的超常性能，我们比齐长军他们还早了一步。 原本的成片地道此时变成了个足有二三百米深的大坑，看面积有十几个足球场大小。 齐长军他们围到了谷博士四周。 “老谷，怎么会有这么深的坑？感觉下面地洞的面积并没这么大呀！” 谷博士双眼死死盯着坑底，冷冷道：“显然还有不少未被发现的地道——这样也好，没有比能保证人民生命安全更重要的了。” 这话一出口，现场立刻安静了下来。 我知道不管是747民俗事物研究所，还是747部队，既然能成为其中的一员，都不是简单人，肯定深知自己所做所为的意义。 我刚想收回视线，就看到我左手侧坑底有一片白花花的东西，仔细一瞅，顿时头皮就是一麻。 竟然是成片的白骨。 我赶紧指着这片白骨让谷博士他们看。 “那是什么！” 其他所有人的视力都和我有一定差距，特种兵们都不近视眼，勉强能看到我手指的区域发白，但认不出是一片白骨。 “走！过去看看！” 齐长军安排两名特种兵照顾谷博士，一行人顺着斜坡直奔成片的白骨。 下了一百多米，先是特种兵们认出了坑底的成片白骨，随后谷博士他们也认了出来。 所有人不自觉地加快了速度，很快就到了累累白骨前。 真是骨头压着骨头，粘连到了一块儿，看着很难把其中一具完整剥离出来。 这些人的衣服都腐烂了，可依稀能看到锈迹斑斑的手铐和脚镣，可见这就是上世纪30年代被樱花国鬼子残害的上万国民。 当年的死状可见一斑。 “天呐！这么多白骨！” “难道这些白骨原本被深埋在了地道里？” “国仇家恨呐！混蛋……” 看到这这一幕，原本习惯性不会多说话的特种兵们也带着愤懑情绪议论起来。 谷博士死死盯着眼前的白骨，一动也不动，足有三分钟后，才整理了一下衣领，然后恭恭敬敬地鞠了几个躬，其他人也跟着做。 白骨的出现至少证明一点，那就是还有不少空间是未知的。 “轰隆隆——” 一阵类似打雷的声响从脚下传出，隐隐的还能感觉到大地微动。 众人互望着，都是一脸惊讶。 “地震？” “不好！可能是地下水要涌出了！” 还是齐长军先反应了过来，大吼一声。 “快跑！” 众人赶紧朝着坑顶狂奔。 下坡容易上坡难啊！ 特种兵们还好，毕竟年轻，主要是身体好。 谷博士就麻烦了，眼看着身后已经冒出了地下水，轰隆隆的声响越来越大，我也顾不得成“显眼包”了，赶紧抱起他，然后牟足劲超前猛地一跳。 腾云衫的神奇力量已经和我身体合二为一，一下子竟然跳出了三十几米，准确说是跳了三十几米高。 落地后，顺势又跳了一次。 人已经基本到了坑上。 其他人过了一分半钟，才气喘吁吁爬上来。 一刹那间，现场如同十几个鼓风机在同时工作，呼哧呼哧的。 “小子，你……你什么情况啊！” “是啊！难不成这是传说中的轻功？不是说武侠小说中描述的都是假的嘛！” 我的举动可把包括齐长军在内的特种兵们惊傻了。 我没法解释，当然也不想解释，便指了指坑底，转移了众人的注意力。 “你们看！好像不是一般的水，而是黑色的！” 这种地方会冒出黑水，其实我没有丝毫惊讶，之所以这么喊仅仅只想转移众人的注意力。 说是黑水，其实并不太准确，其实是褐色的浑浊液体，像是混杂了水泥。 等到齐长军他们全都跑上来，大坑底部已经被深褐色的液体淹没。 而且水位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往上蔓延。 现场喘息声和惊呼声混杂在了一起，发出的大都是语气助词。 两个小时后，被炸出来的大坑变成了褐色的湖。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腥臭味。 湖面时不时冒出一个气泡。 不确定这些液体是不是有害，甚至有毒，齐长军立刻打电话庆祝支援。 剩下的事我就无心参与了。 杨玉静定的是下午三点半的飞机，中午十二点出头，她打来电话，嘴上虽然说着让我专心忙自己的事，不用特意回家送他们去机场，可我又怎么不明白她内心的想法呢！ 女人大都喜欢口是心非。 有的女人口是心非是因为不懂事。 而有的女人却是因为太懂事，才选择了口是心非。 我并没有把谷博士他们送回城，因为他们要赶紧去一趟滨州地区，齐长军找车专门送他。 回到家也不过十二点半，一家三口已经把行李准备好了。 看到杨玉静的双眼有些湿润，我赶紧过去轻轻的抱了抱她。 岳父岳母很明白事理，笑着找了个很荒诞的理由躲进了会客室。 “放心吧！我不会有事。” “我相信你！不过，想提醒你一定要小心，凡事不可大意，更不能掉以轻心。” “我知道了！我每天都会给你打个电话，你也陪着爸妈好好的玩一玩，逛一逛。” “我知道！你也放心我们就行，我已经和佳瑶联系过，今天下午她正好没重要的事，会提前到机场接我们。” 把杨玉静一家三口送到机场，看着他们上了飞机。 既然剩下我一个人，我也就没必要回家了，想了想还是给吴敬可打去电话。 “最近没啥事吧？” 吴敬可的声音很平静：“老板，你这话我该怎么回答呢？你是希望我有事儿？还是没事儿？” 我直接被她整得不会了。 “看你说的，我当然希望你好好的了！” “那我就好好的！” “在店里还是在家？” “在你的家！” “我当然知道他所指的是我给她们买的别墅。” “算算时间，我也好久没去看看了！我现在过去一趟，晚上咱们四个一起吃饭。” “老板的意思是加上小雅和呈呈？” “那当然啦！佳琪回老家了，可不就剩下咱们四个了嘛！” 我也没琢磨吴敬可为什么这么问。 很快到了别墅前，虽然我的指纹已经录入，可以伸手就打开门，可想到住在这里的都是年轻女孩，尤其是此时很可能只有吴敬可在里面，我还是很识趣的敲了敲门。 “是老板来了吗？” 屋里传出吴敬可的声音。 “是我！方便的话我直接推门进来了？” “门根本就没有锁，快进来吧！” 推开门，我立刻闻到一股奇怪的味道，这股气味儿不太好闻，发臭中还有很浓的香水气味。 香水气味已经基本把臭味掩盖，如果不是我嗅觉超级灵敏，大概也闻不出来。 这股臭味其实很刺鼻，也很特别，我仔细闻了闻，不由得一惊，竟然是尸臭味。 洗刷间里传出哗啦哗啦的流水声，我并没有看到吴敬可，看情况她此时正在洗澡。 真不知道这闺女是怎么想的，虽然名义上我是他们的老板，实际上却是同龄的正常男人，而且来之前我还特意给她打过电话。 这一刻我也顾不得琢磨吴敬可到底是不是故意洗澡，只想弄清楚这股淡淡的尸臭味儿来自哪里。 我凭借着超常的嗅觉，循着气味往前走，当我抬起头看到尸臭味来自哪里时，整个人瞬间懵了。 这怎么可能呢！ 第764章 美女的尸臭味 尸臭气味居然是从洗刷间传出的，而此时吴敬可正在里面洗澡。 “老板，你稍等我一会儿啊，我马上完事！” 洗刷间里传出吴敬可的声音，她不知道我此时就站在洗刷间门外，所以说话声音很大。 我没敢答应，赶紧蹑手蹑脚回到客厅，坐到沙发上。 两分钟后，裹着浴巾的吴敬可缓缓走了出来。 “老板，刚才我喊你怎么没答应啊？” 我只看了她一眼，赶紧转移视线。 吴敬可身上裹着的一件浅黄色浴巾，只能盖住胸口到大腿根的最关键区域，准确说两个“大馒头”的上沿儿还露了出来。 身材真好。 对于一个血气方刚的正常男人，这一幕绝对是极难抗拒的诱惑。 尽管只看了一眼，我还是明显感觉到浑身燥热，大脑充血。 有个叫李敖的台区才子，曾经在一次聊天节目中说过这么一句话——什么叫性感女人啊！真正性感的女人会让正常的男人见到后，除了某部位是硬的外，其它部位都是软的。 说这话可能显得很流氓，可很形象直白，也是事实。 此时我就是这种反应。 “老板，你脸怎么发红啊！是不是生病了？” 说罢，几步走到我身侧，想伸手摸我的额头。 我下意识伸手挡了一下，谁知这时候吴敬可身体已经靠了过来，我手不小心划到了裹在她身上的浴巾，直接把浴巾扯到了一侧。 我只觉得眼前一晃，本能地把她看光了。 吴敬可并不羞涩，也不生气，而是先朝我笑了笑，然后才轻轻转身捡起地上的浴巾，重新把自己包裹起来，整个动作很自然。 这让我意识到了不对劲儿。 还还记得第一次见到吴敬可时的情景。 当时是三更半夜，就是在杂货铺对面的公路边上，她陪着母亲给意外去世的姐姐烧纸钱。 她当时羞涩的样子如同印在了我脑海中，包括之后在杂货铺上班，成了我的员工，也算是三个女孩中最内向的一个。 吴敬可平时基本是牛仔裤配宽松的体恤衫，说洋不洋，说土不土。 此时重新用浴巾裹好，站在我面前的吴敬可让我觉得好陌生。 “老板，你想干什么？” 我赶紧道歉：“实在不好意思，不是有意的，我刚才……” 本想说刚才什么都没看到，可自己明明全都看到了，她也知道，这么说岂不是睁着眼说瞎话？ 于是后半句话只好用憨笑代替。 她又朝我挪了一小步，胸口距离我的脑袋不到半米。 我只好低头看向自己脚尖，以缓解尴尬。 这时候我又闻到了那股刺鼻的尸臭味，没错！这股臭味就是从吴敬可身上散发出来的。 她身上怎么会有尸臭气味呢？ 不好意思看她的脸和上半身，便悄悄观察她的小腿和双脚。 白！ 真白啊！ 这是第一反应。 吴敬可原本就挺白，但此时看上去她的双脚和小腿白得有些夸张。 怎么回事？ 吴敬可是死后从阴曹地府逃上来的，然后又回到了自己身体内，从殡仪馆逃了出来，最后成了午夜杂货铺店员。 且不管他是怎么从阴曹地府逃上来的，人已经死了，而且尸体还被放进了殡仪馆的太平间内，照理说是不可能再复活的。 当时我就觉得疑惑不解，可又看到她本人就活生生站在我面前，说话、走路、做事都正常，也就没再多想。 可这时候闻到她身上这股尸臭气味，又想起来这事。 越想越觉得反常。 她从阴曹地府逃上来，怎么还会被选中成为午夜杂货铺的店员呢？ 这么一分析，这一切分明就是阴司安排的。 难道他身体出现异常和这些事情有关？ 这么一想，我赶紧抬起头上下打量了她一遍。 我这才注意到她的脸上以及裸露在外的身体部位都白得出奇，连一点血色都没有。 这明显不正常啊！ “老板，刚才还很不好意思，怎么忽然这么大胆了？” 吴敬可笑语盈盈地看着我。 四目相对，这一刹那间，我忽然看到另一张面孔，不过只是一闪，又变成了吴敬可的脸。 “最近有没有感觉不舒服？” 我赶紧岔开话题。 “没有啊！” “这屋里香水味儿好浓啊！你们三个谁喷香水了？” 我故意问道。 “我啊！” 吴敬可并不否认。 “怎么忽然喜欢上喷香水了？记得你以前从不喷香水啊！” “因为爱美之心呀！老板别忘记我是个女孩，而且正是太阳底下最美好的年龄！” 吴敬可的解释相当于根本没解释。 我虽然不知道吴敬可身上到底出了什么问题，但确定她不正常。 这事还不能明着问，只好不动声色等待下一步慢慢观察。 “我知道了，赶紧穿好衣服，还是让黄河大酒店送酒菜去杂货铺，咱们在店里吃。” 说完，我假装小便，不等她回答，赶紧跑去洗漱间。 站在洗漱间，我望着镜子中的自己，双眼红肿，脸明显有些肿胀。 我深吸了一口气，然后缓缓吐出，人随之平静了下来。 如果把吴敬可的反常看做最近反常事件中的其中一件，那就不足为奇了。 先是我的父母，随后是爷爷，再后来是女朋友，现在连我的朋友兼员工的吴敬可都不正常了，难道这一切都是因为我？ 我更担心的是李佳琪和胡小雅随后也会“变异”。 “老板，你是不是掉马桶了？” 外面传来了吴敬可的催促声。 “马上好了！” 为了演戏演全，我赶紧随意洗了把手，然后抬手抓毛巾擦手。 看到抓在手中的东西，既尴尬有觉得好笑。 竟然是一条粉红色的女士内衣，不用想也知道是刚才吴敬可洗澡后没来得及收起来。 我赶紧放回去，还小心翼翼摆好，然后又重新洗了洗手。 吴敬可穿了一身浅蓝色运动装，乳白色的休闲鞋，扎起了马尾辫，看上去十分干练洒脱。 我还是闻出来了，她又喷了那种有些刺鼻的香水。 出了门，我赶紧先后给胡小雅和黄河大酒店打了个电话。 打电话的同时，我也透过后视镜偷偷观察后面的吴敬可。 我注意到我在打电话的这几分钟里，她时不时会笑一下，给人的感觉似乎是忽然想到了什么可乐之事。 一个人偶尔这样，那很正常，这就叫没事偷着乐，可三分多钟重复了至少十次，那就不正常了。 直白说，和个傻子一样。 打完电话，车已经停到了杂货铺对面公路边上。 胡小雅和吴呈呈迎了出来，几个人嘻嘻哈哈一番说笑，这让我额头的疑云消散了不少。 黄河大酒店的酒菜还有一个多小时才能送来，趁着吴敬可去街头的超市买可乐，我赶紧把胡小雅拉倒一侧。 “小雅，你得好好想想，敬可从啥时候开始喷香水的？” “老板，你也知道了，是佳琦回家前和你说的？” “对！我也不想瞒你，今天再见到敬可后，吓我一跳，怎么感觉她像是换了个人？你和佳琦就没感觉到？” 胡小雅毫不含糊地点了点头：“是啊，老板！人还格外奔放了！说话也前卫了不少，我俩都有点扛不住——她这几天晚上在家都光着在客厅看电视，而且一点都不觉得不好意思！” 第765章 阴司的付款人 “她以前呢？” “以前可羞涩了！都不好意思当着我们面换衣服，就算是晚上在客厅，也都是穿着长袖的睡衣睡裤。” “你再好好想想，这几天她有没有说过什么特别多话，或者什么人来找过她？” 胡小雅双手一摊：“老板！你这么问我其实没用，你也知道我经常回家，很多时候是敬可自己，或者和佳琪在家，她做什么，经历过什么，我也不知道呀！” 这倒是实话。 看到吴敬可回来了，俩人的对话也就此终止。 为了试探吴敬可，我故意提起了几件以前的事，她对答如流。 黄河大酒店的酒菜送来了，还是高向阳的司机亲自来的。 “马大师，我们老板他特意叮嘱我多加了几道菜，还带了两瓶珍藏的五粮液。” 说着，赶紧让人把酒和菜放好。 \"这是特级厨师专门做的八宝冬瓜盅，这道菜这酒店当前的顶级招牌菜，其它地方吃不到。\" “上汤焗龙虾。龙虾肉鲜嫩，搭配了浓郁的上汤，让人尝一口便难以忘记。” “这道是白切鸽，虽然看着普通但皮爽肉滑，清淡鲜美，口感没得说。” “最后这锅汤就老火靓汤，属于极品养生堂的一种，里面放了十几种中草药成分，具有滋阴壮阳的功效。” 说完，视线还瞥了一眼吴敬可和胡小雅。 这司机在高家干了七八年，此前高国峰做过啥，他大概都有数，估计以为我也好此道。 “你们老板挺好吧？” 我随口说了句客套话。 “挺好的！精神焕发，就是太忙。” “奥？堂堂董事长还忙什么呢！” 如果他只说“挺好的”，这就不用回答了，可这司机显然是实在人，又加了半句。 “制药厂的事啊！制药厂又开始生产和销售了，而且火得不能办，很多事必须董事长亲自出面。” 一听是这事我笑了。 难得和他们一起吃顿饭，我也不想再和司机啰嗦，便不再接茬。 司机他们离开后，我们四个人围在一起，这一刻我把所有乱七八糟的事都抛之脑后。 “你们的工资到了，我现在转给你们。” 说起来挺奇怪的，也挺不太合理，这几个月阴间发生了这么多事，工资发放却从未中断，而且数量还逐月增加。 这个月转给了我15万元。 在收到打款时，我已经想好了，不但这些钱我一分不要，还准备搭上一万，给他们没人分4万。 吃饭聊天的同时，我把钱转给了他们。 看到这么多钱，最高兴的还是吴呈呈。 “马大哥，这也太多了吧？是你拯救了我，还收留了我，我这店里感受到了家的温暖，不但有吃有喝，还有大哥大姐，怎么能再要钱呢！就算给我工资，也绝对不该这么多呀！” 这话惹得我们几个都笑了。 “是啊，老板！杂货铺能有这么多盈利？” 胡小雅笑道。 “有！只不过这个月我一分没留，全都给了你们，反正你们也知道我不缺钱，再说我经营这家杂货铺也不是为了钱。” “那倒是！以后杨家产业肯定都是老板的，钱嘛！对老板而言也不过是个阿拉伯数字。” 我瞪了她一眼：“这话听着不对劲啊！好像我是吃软饭的一样！” 几个人再次哈哈大笑起来。 我扭头看向吴呈呈：“给你就收下吧！多赚多发，少赚少发，不用不好意思！” “可是一个月发我四万，我也用不了这么多钱啊！” “这话说的！让王思聪听见了还不得气得吐血啊！也没说让你一下子花光，不会攒着嘛！以后娶媳妇花老鼻子钱呐！” 我故意学着东北脱口秀演员王雪琴的语气。 “结婚花钱也没标准吧！钱多就多花，钱少就少花。” 胡小雅摇着头拍了拍他肩膀：“小弟弟啊！还是小，缺少生活经验——钱少了，就算你媳妇答应，丈母娘也未必干啊！彩礼少了都不好看不是？再说你结婚了不得有房嘛！还想着带着媳妇住咱们杂货铺？以后有了孩子，不得有足够的教育经费？奶粉、玩具都是钱，为了出行方便也得有辆车啊！” 我们三个直接愣住了。 “小雅，你还有这么多想法啊！” 吴敬可打趣道。 “我自小家里就不富裕，所以在柴米油盐里经历多了，见得多，想的也就多。” 吴敬可回道：“你说的这些都对，但也不能一概而论，比如说咱们老板，在成为咱们老板前可是一穷二白，现在不也娶了媳妇，还一跃成为了豪门子弟。” 都说得我有些不好意思了。 胡小雅回道：“我也知道！假如我遇到了老板这样的，也一分钱彩礼都不要，还会把自己所有的积蓄双手奉上。” 说完也意识到这话有些不合适，脸唰的一下红到了耳根。 这时候吴呈呈反应还算快，呵呵笑着开口缓和了尴尬。 “我建议咱们建个群，群名我都想好了，就叫锵锵五人行。” “好主意啊！以后再有团建和聚餐之类的，直接在群里说，省得挨个打电话了。” “对啊！其它事也可以在群里说，闲着没事还能聊聊天。” “你建吧！把我们拉进去。” “行！” 吴呈呈建好群，发了个笑脸，我们也就看到群了。 大家也都发了个笑脸，表示已经可以看到群信息，唯独李佳琪没有回应。 “佳琪应该在忙，或者根本没有信号——听说她家在哀牢山里，哪里地广人稀，有手机信号的可能性不大。” 我也这么觉得，所以这话根本没回应。 一个小时多，两瓶珍藏五粮液都干光了，我一点事没有，吴敬可脸上也看不出醉意，胡小雅和吴呈呈话都说不利索了，还一个劲儿傻笑。 眼看着时间差不多了，再过不久，该上客人了，我便先问吴敬可。 “怎么样？今晚还能值班么？不行就我来。看这样子呈呈是帮不上忙了，我得先把小雅送回家。” 感觉吴敬可的眼神怪怪的，怎么说呢！就好似忽然换了人。 “我没问题啊！” “那行！” 一顿饭前后，我一直在悄悄观察她，除了还是感觉她和之前不大一样外，并未找到证据。 把吴呈呈安顿到杂货铺里间休息室，我赶紧扶着胡小雅上车。 寻思了一下，她都醉成这样了，单独送她回别墅太危险——怕自己面对这样的美女，扛不住犯错误。 反正找到她家，干脆送她回家。 上车时她还能勉强走几步，等几分钟后，车停到她家门前时，整个人如同一摊泥，除了能哼哼两声外，什么都做不了。 没办法，我只好背着她回家。 敲敲门，胡小雅妈妈把门打开，先是看到了我，然后才看到我背上的闺女。 “哟！这是怎么了？” 当娘的担心孩子，赶紧去摸胡小雅脸。 “没事啊！一起聚餐，喝多了！我担心她一个人在租房想喝水啥的没人端，干脆送了过来，就麻烦大娘您了。” 把胡小雅安顿好，我正想离开，却被胡妈妈拉住了。 “马老板，你……你来的正好，帮我瞅瞅这微信绑定银行卡，怎么还要求填清楚开户行啊！我也不知道开户行呀！” 开户行？ 听到这三个字，我脑海里犹如划过一道闪电。 午夜杂货铺这几个月的薪资都是一个银行账号汇给我的，我是不是可以通过这个账号查到是什么人或者什么部门给我汇的款呢？ 第766章 户主是我爸爸 我赶紧帮胡小雅妈妈绑定好银行卡，出门后没等上车就给冯红林打去电话。 “冯哥，能不能想办法帮我查个银行账号?” “个人的还是单位对公的？” “我也不清楚，而且但看这账号也看不出是哪个行的。” 至少建行、工行、农行这些大银行的账号我能认出来。 稍微一琢磨，对于能查到账号信息并不抱希望，多半世上没有这家银行或者说金融机构，它属于阴间的机构。 “必须现在么？” “如果可以，最好现在!” “那行！你等我一分多钟，我给一个朋友打个电话问问。” 一分半钟后，冯红林电话打了回来。 “我这朋友正好在单位加班，咱们去一趟吧！” “太好啦！你在哪呢?” “在家——在我的租房里！” 冯红林没成家，也没买房子，平时大部分时候住在派出所，不过也在附近租了一个两居室，可能实在太累的时候去租房休息一两天，寻得一份宁静。 我此前去过他租房一次。 屋内摆设极其简单，客厅里连电视都没有，只有两排旧沙发，和一个小号的玻璃茶几。 “行！我三分钟内能到。” 我到了后，等了一分多钟，双眼红肿的冯红林才小跑着下来。 “当初租房时，为了图清净，有意选了个最高层，现在有点后悔了！” 说完，苦笑着上了车。 “冯哥，注意身体啊!你脸色发暗，双眼红肿，明显是身体在发出警报。” 我从乾坤袋内掏出一枚大补丹递给他。 “吃了吧！对身体绝对有好处。” 冯红林只看了一眼，笑了笑：“兄弟的丹药肯定就是灵丹妙药，我信得过!” 说罢，直接把药丸放到了嘴里。 “你朋友在银行上班？” “不!但和银行关系很大——银监会。听过没有？” “知道！就是专门监督银行的部门，听说银行都怕银监会，就像老鼠害怕猫。” “差不多吧！他们和我们派出所一个性质，只不过人家的工作性质偏文，我们警察偏武。” “银监会的出手，应该能查到！” “嗯！他们的系统有权调取任何个人和对公的银行账号，能查账号信息，还能查余额和交易明细。” 按照冯红林所指的路，我们汽车停到了市政府北边的一个小院前。 门卫不让进，我们干脆把车停到了路边。 冯红林给他朋友打去电话，然后让门卫接了电话后，才让我们进去。 可见这部门管理多严格。 在二楼见到了冯红林的朋友。 “我给你们介绍啊！” 他先介绍了朋友，然后又介绍了我。 他朋友今年四十五岁，叫王克一，也算是在本市银监会的一个高级领导。 “这账号可能有点特殊，你们银监会未必能查得到！” 一听这话，王克一直接咧了咧嘴：“这话说得忒没水平，简直不像一名老刑警说出的话，更不像所长，查你和女人的开房记录我们肯定不行，但查银行账号信息——别说本国的，一般国家银行的都能查到。” 这话说得理直气壮。 “那好吧!” 冯红林笑着说完后，朝我使了个眼色。 我赶紧把账号的截图递给王克一。 “这账号挺奇怪啊!” 王克一嘟囔着，输录到了电脑上。 看他这反应，我更觉得没戏了。 谁知下一秒，却搜到了账号信息。 “精神是大夏银行的！怪不得呢！这家银行的保密权限程度仅次于瑞士银行，我承认即便是银监会，很多账号的信息也没权力查。” 竟然查到了！ 我赶紧凑过去。 “这账号的确有些奇怪，看着应该是个对公账户，可又有户主——户主叫马国强。” 听他念叨着，我也看到屏幕中马国强三个字，顿时大脑一片空白。 我爸的大名就叫马国强。 我赶紧深吸一口气，以控制内心的激动。 毕竟“马”也是大姓，全国几千万的姓马的，况且叫国强的又很多，所以应该是和我爸同名同姓的人。 虽然这么劝解自己，可内心始终有种惶恐不安的感觉。 经历过这么多离奇诡异的事，此时大脑中似乎有个小人对我喊：这个账号的户主马国强就是我父亲。 “能不能查到这人更具体的信息？例如身份证和家庭住址之类的？” 我强行抑制住内心的慌乱，问王克一。 “这个账号属于半公开型，我们银监会的系统智能查到一部分。” “那怎么才能知道户主的信息？” “只有去一趟大夏银行了——咱们油城就有一家，听名字好像是咱们国企银行，其实不是，这家银行的股东并非咱们国家的。” 这些我当然知道，觉得解释更麻烦，我干脆把那张大夏银行的超级会员卡拿出来，递给王克一。 “我就是这家银行的超级会员，不过只去过两次，对这家银行并不了解——我想知道以我这种会员级别，能不能查到户主的信息？” 王克一接过超级会员的银行卡，反着正着瞅了足有半分钟，脸上逐渐露出了惊讶神色。 “这是传说中大夏银行的超级vip会员？” 我点了点头。 “天呐！据说这种级别的会员相当难办理，而且是有名额限制的，就算你再有钱，再有权，也得等到空出名额后才能办理。” “具体我也不清楚！” “你不清楚？这……” 王克一重新上下打量了我一遍，看他神色明显是不相信我这话。 “是真的！别看我这位兄弟年龄不大，却并非凡人，知道本市的两位企业家杨国山和高向阳？” “你这不废话嘛！这两位可是当前炙手可热的企业家，也是慈善家，最近先后进军制药业行业，据说已经在国际上打出了名头。” 冯红林微微一笑，然后指了指我:“一切都是马兄弟背后策划，暗中指挥，另外我还想告诉你，马兄弟就是杨国山董事长的女婿，高向阳董事长更是视他为座上宾，毫不夸张说，一直巴结着他。” 这话一说完，王克一直接站了起来:“天呐！真是英雄出少年呀！” 言归正传，又回到我手中的大厦银行超级vip银行卡上。 “这种级别的vip会员权限我不太清楚，不过你可以直接去问问，拥有这种级别的vip会员，至少能问出一些信息。” 我脑中不断闪过父亲的名字，根本没法彻底平静心情。 “如果我现在联系大厦银行，会怎么样？” “现在？”王可一拿起手机扫了一眼屏幕上的时间，“根据我的了解，既然是超级vip，对于业务上根本就没有时间限制。” “好，谢谢王大哥！” 我和冯红林一前一后离开银监会大院，刚走到大门口，我立刻拨打了大夏银行的24小时服务电话。 “您好，尊敬的贵宾，需要我们为您做些什么？” “我想了解一个银行客服的信息。” “好的！请问想以什么样的形式获悉信息？” 我犹豫了几秒钟，感觉这事还是当面说比较好。 “想面对面咨询！” “好的，先生！您可以选择地点，当然也可以去大夏银行油城分行，我们可以派车去接您。” “好！但不用你们接，我几分钟就能到。” 服用了阴司丹药的冯红林气色明显好多了，满脸红光不说，双眼也不肿了。 冯红林还想再陪我去一趟大夏银行，被我婉言拒绝了。 “这是我私事，还是想个人处理，我先送冯哥回租房吧！” “那——还是把我送到派出所吧！现在我可是精神抖擞啊！去宿舍睡一觉，明天一早继续开工！” “还是为了最近的灵异事件？” “嗯！我越来越感觉这个世界失控了。” 送下冯红林，我控制汽车加快速度，二分钟便到了大夏银行。 此时银行大门开着，里面灯火通明。 第767章 超级的权力 看到眼前这一幕，我觉得挺惊讶，算算时间，从我挂掉大夏银行的服务电话到这一刻，也不到十分钟，十分时间根本不够准备——难不成银行里24小时内都有人在准备着为vip客户服务？ 这他娘的也忒夸张了吧！ 停顿了一下，我赶紧加快脚步直奔银行大厅。 “尊敬的客户您好，欢迎您光临大夏银行，在这里您将受到顶级的贵宾服务。” 大厅里站着两排礼仪小姐，身高都一米七左右，穿着红色锦绣旗袍，脖子上系着白纱巾，露出白花花的大腿。 关键是长得都绝对的漂亮，还年轻。 一侧6个，一共12个。 我真怀疑这些年轻的礼仪小姐也是24小时内都在银行里待命。 我仔细瞅了几眼左侧的两个，她们不但长得漂亮，都化了精致的妆，无论是眼睑还是口红和腮红，都捯饬得一丝不苟。 而且穿着十分得体，衣服上没有一丝褶皱和压痕。 这根本解释不通啊！ 即便是她们24小时内都在银行待命，也不可能一直化着精致的装，一直穿着这样的旗袍。 继续往前走，一位中年西装男站在柜台前5米左右的地方，面带微笑，身体微微前倾，开口前先是朝我深深鞠了一躬。 “尊敬的贵宾，欢迎光临大夏银行，很高兴为您服务。” 他一开口我立刻认了出来，不就是上一次给我办业务的那位经理嘛！ “经理，你好！实在不好意思，都这么晚了还打搅您！” 经理再次朝我鞠了一躬:“能为尊贵的超级vip客人服务，是我们的最大荣幸，我们的宗旨是24小时内都会为您提供到最满意的服务。” 说话不紧不慢，声音不高不低，这种声音听起来其实更让人觉得不舒服。 “我想知道一位客户的信息。” 我没再继续接他的话茬，而是挑明了来的目的。 “请跟我来！” 他在前面走，我跟在后面。 沿着楼梯下了地下一层，然后顺着走廊走了50米左，推开一扇黄褐色的木门，走了进去。 “吱哟——” 木门转动发出的声响在这样寂静的空间里显得格外刺耳。 我其实很不理解。 油城地广人稀，连盖高层的必要都没有，更不需要地下楼层了。 一路上我还在寻思，都什么时代了，查客户的信息只需要一台电脑就够了，又何必走这么远，到地下一层里头的房间呢！ 本以为这间房间内会放着电脑之类的电子产品，谁知却是几十排整齐的木质书架。 每一个书架都有2米高，2米宽。 仔细看，书架上放着的并非书，是一个个牛皮纸包。 牛皮纸包并不厚，目测至少有几万个。 门口有两排沙发，一看就是真皮的。 沙发前摆着一张红色的木质茶几，我不懂家具，也不懂木材，不过直觉还是告诉我，这茶几很珍贵。 经理伸手指了指沙发:“您请坐！” 我只好按照他说的先坐下。 “请提供您要查的账号！” 我赶紧掏出手机，翻开截图递给他。 他看了一眼，然后朝我点了点头。 这一刹那间，我的心悬到了嗓子眼，虽然猜到他很可能拿不出这个和我父亲同名人的信息，可我内心还是期待着——万一呢！万一我的vip会比级别高呢？ “到底怎么样？给句痛快话！” “您稍等！我马上把你要查看的账户信息找出来。” 说完转身朝着里侧的书架走去。 什么意思？ 他是说能找出这人的信息？ 确定了没理解错经理的意思后，更紧张了，能明显感觉到自己心如敲鼓般“咚咚咚”直跳。 过了不到半分钟，经理缓缓走了回来，手里拿着一份牛皮纸包。 “您要的所有信息都在里面，请您慢慢查阅，我去给你倒一杯茶。” 说完转身走出了房间。 赶紧扯开纸包，里面是一个文件夹，夹着十几页a4。 只看了第一页，我头皮一下子炸裂开了。 右上角的照片就是我爸爸，而且下面还有身份证号。 我爸去世时我只有五岁，对于他样貌的记忆，其实都源于家里的几张照片。 名字，照片，身份证号都对上了，也就是说根本就没有质疑的地方——户主就是我爸爸！ 这几个月都是我爸爸在给我汇款？ 难道他和我爷爷一样，死后并没有变成普通的鬼，然后按照流程进入三道轮回，头胎转世，而是成了阴间的职员？ 爷爷在阴间当了官，却始终没有告诉我这件事，这只有两种可能，一种是他其实也不知道我爸爸成了阴间的职员，二是爷爷早就知道，有意没有告诉我。 稍微一动脑就知道，还是后一种可能性更大。 我赶紧再往后翻。 这他娘的无异于我爸爸的成长手册，上面记录的很详细，包括我爸爸小学的经历，中学的经历，哪一年入的团，哪一年毕的业。 里面记录了很多事，连我也不知道。 看着看着，我双眼湿润了。 经理把茶放到茶几上，然后走到了门外。 看完十几页档案，我忍住心中的悲痛和疑惑，轻声把经理喊来。 “你见过这客户？” “没有！我们的业务范围很广，很多客户并不会亲自来银行。” “你们银行的业务范围是不是也包括阴间？” 问完这话，我盯着经理的脸。 他表情没有丝毫变化。 “我只负责油城这片区域，只要是在这片区域的都可以成为我们的客人，至于身份的核定，由另一个部门负责。” 我打算追根到底。 “那能不能麻烦经理联系一下这个部门？” 经理摇了摇头:“这已经超出了我的权限范围，也超出了您的vip超级会员可享受的服务范围。” 你这话的意思是我见不到他刚刚所说的那个部门。 虽然没有问出什么，可我也看出来了，大夏银行很可能是阴间在这一区域的一个办事点。 这是一家面对阴阳两界的银行。 又想到当初我第一次来大夏银行时的情景，我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 我在这里遇到了杨玉静，而且俩人还被姻缘绳牵连到了一起。 我现在严重怀疑当初这也是被设计的。 之所以安排我来大厦银行，除了让我认识杨玉静外，应该还有一个目的，那就是确定我的身份，相当于来实名验证。 只有这样，才能由阴间向我打钱，我才能正常经营午夜杂货铺。 这倒不是最让我觉得恐怖。 和孙菲菲的相识是地狱化缘人设的局，这我已经确定了，难道和杨玉静的相识也是同样的情况？ 这让我觉得浑身的毛孔都在收缩，胸口像被扎了一根刺，还是带毒的刺，孙菲菲的事我已经勉强接受了，可如果杨玉静的出现也是阴间的一场阴谋，我无论如何都无法接受。 我再次深吸一口气，琢磨这事。 如果也能找出我的档案，似乎就能验证刚才的推测了。 “那我有没有权力看到自己的档案？” 西装男经理依旧没有表情变化，他微微点头:“当然有权力！” “那好！请把我的档案拿出来。” “好的，请稍等！” 只过了一分钟，西装男经理缓缓走了出来，手里拿着个牛皮纸包。 第768章 阴间开的银行 我的心再次悬到了嗓子眼。 如果真的和我预测的一样，那基本确定我和杨玉静的相识也是阴间安排的，所这一刻我期盼经理过来告诉我并没有我的档案。 随着西装男经理把手中的牛皮纸包放到我面前，我的期盼破灭了。 “尊敬的贵宾，这是您要的档案！” 我赶紧拿起来，扯开绳扣。 七八页纸，也是用黑色的文件夹固定着。 第一页是我的基本信息，包括我的照片和身份证号等。 看照片的样子，就是最近拍的，还特别清楚。 邪门啊！我怎么不记得自己拍过这张照片？ 赶紧往后翻。 后面的几页记录着我的成长历程，十分的详细。 我出生后经历的大事上面都有记录，包括五岁丧父，九岁丧母，也包括在哪所学校读的小学和中学。 看到第三页的记录，我更是傻眼了。 这一页记录着我和孙菲菲的第一次，而且还有几句细节描述。 我当时怎么动的手，孙菲菲怎么半推半就，以及俩人完事后的兴奋和慌张。 毕竟也是我的第一次，当时的情景我自然能记得很清楚。 上面记录的一点都没错，就好似记录这些信息的人，当时就站在一侧看着。 我赶紧翻到最后一页，这一页最后一项记录是我独闯阴间，带走了火麒麟，并救出了徐半仙。 话语虽简短，但都是细节描述。 算算时间，这仅仅是几天前的事。 合上档案，我心脏突突直跳。 我首先想到了强大的阴间直播，能留下这些记录的很可能和阴间直播背后的是同一股势力——阴司。 接下来我又问了十几个问题，西装男经理每次的回答都客客气气，只不过关键的问题他都不回答。 一个小时后，我离开了大夏银行。 坐到车上后，心情依旧无法平静。 有些事我已经勉强接受了，有些事我正是尽力接受，而有些事我无论如何都无法接受，至少现在无法接受。 这几个月给我汇钱的竟然是亲生父亲，尽管对于他的记忆，我几乎都是听爷爷奶奶和母亲说的，可我们毕竟是父子关系，血浓于水。 我更不能接受杨玉静是阴司安排到我身边的。 看来她和孙菲菲一样，自己并不清楚这件事，所以她对我的感情应该是真的。 这让我稍稍欣慰了些。 觉得沉闷，随手拿起此前在铁锅炖大鹅店里买的煊赫门，抽出一根塞到嘴里。 点燃后只吸了一口，便觉察到了不对劲。 赶紧翻着盒子瞅了瞅，盒子没问题，的确是这几天很火的煊赫门，可怎么一点味都没有呢！ 还记得刚开始成为午夜杂货铺店员时，张大海买了一盒煊赫门，抽了一口后嚷嚷着一点烟味都没有，原因是他已经死了。 难道此时的我也死了？ 应该不可能！ 如果不是我的问题，那应该就是这盒烟的问题。 我知道被鬼抽过的烟就没味儿！ 这盒烟一定是当过贡品的，或者因别的原因被鬼抽过。 我赶紧用思维控制汽车打开车玻璃，先把抽了一口的这根烟用力弹到了路边，然后又将整盒烟远远地扔了出去，扔完烟，一抬头，被吓一跳。 刚才还灯火通明的大夏银行此时漆黑一片，不但没有一丝光，连门也关上了。 卧槽！这速度真快啊！ 不但快，还没声音，连我都没听到一点动静。 我车就在银行大门对面偏北几十米，能确定无论是接待了我两次的西装男经理，还是那十二个貌若天仙的礼仪小姐，肯定没有出来。 没有出来——难道都住在里面？ 一刹那，好奇心爆棚，我赶紧下车。 脑中冒出个想法——想办法再返回大夏银行看看。 我倒是不怕。 我连阴曹地府都敢闯，还怕一家古怪的银行？就算是阴间阎王爷开的又咋样！ 慢慢走到银行大门前。 大门紧闭着，我拉了拉，粉丝不动，应该是上了锁。 我既能上天，也能入地，一扇门肯定拦不住我。 又后退了几步，我扫视两侧，并没有人在附近，最后决定先“上天”试试。 一个纵跳，我整个人悬到了银行大楼的顶上。 这楼一共三层，一层就是大厅，二楼三楼的窗户里都拉着黑色的窗帘，里面的情景一点都看不到。 我悬在空中轻轻挪动身体，想尝试着打开其中一扇窗，结果没有成功。 我又从空中绕到了楼的另一侧，也尝试着推了几扇窗户，结果也是一样。 一急之下，我掏出湛卢古剑，直接砸破了其中的一扇窗户的玻璃，然后又踹了两脚。 顺利进入到银行大楼的二楼。 这好像是一间办公室，收拾的很整洁，甚至到了不正常的程度。 办公桌上什么都没有，既没有办公用具，也没有一粒尘埃。 北侧墙边有个木制书架，也空空如也——整个屋内除了家具外，什么都没有。 这也邪门了吧！ 好在屋门能推开，外面是漆黑的走廊。 即便我视力已经达到了夜视眼的程度，可此时也觉得眼前黑乎乎的，感觉上有些不适应。 我先从二楼转到三楼，然后又返回一楼大厅，除了到处静得有些不正常外，我还真没发现异常。 不过，也没发现西装男经理和礼仪小姐。 如果他们还在银行大楼内，肯定在某一个房间内。 不对！十二个礼仪小姐待在一个屋内可住不开，除非是个很大的房间。 看格局，二三楼的房间都不大，难道他们在地下一层？ 刚才跟着西装男进入的档案室目测得有70平米左右，住人的话，十几个不算拥挤。 我赶紧按照刚才西装男经理带着走的路线，来到地下一层。 我意识到一件事，所有的门都是关着的，就算他们在其中一扇门后，我也不知道啊！ 有什么办法呢？ 红霞罗盘！ 我狠狠地拍了一下后脑勺，怎么把红霞罗盘忘了。 我赶紧一口气跑回到客厅，然后使用红霞罗盘让时光倒流。 时间回到了我离开银行大门的那一刻。 我看到西装男经理把我送到门外，我上车后，他才返回。 下一秒发生的事让我头皮一阵发麻。 在西装男经理回到银行大门内的第一时间，大门倏地一下关了，几乎同时所有的灯也关了。 整个楼内陷入到了一片漆黑中。 一切都在一瞬间，吓了我一跳。 幸亏我视力超群，能看到他们。 西装男经理和十二个礼仪小姐忽然像是变了身一样，身体一动不动，整个人如同鬼魅般往前飘。 速度挺快，但上半身和双腿一动也不动。 我赶紧跟上去。 果然和我猜测的一样，他们到了地下一层，进入到了走廊最里侧的一个房间前。 诡异的是，“飘”在最前面的西装男经理刚到门前，木门竟然自己开了。 西装男经理先“飘”进去，紧接着其他人也“飘”了进去。 等到最后一个礼仪小姐进入后，门又自动关了。 这一幕看得我目瞪口呆。 我深吸一口气，然后伸手推开了木门。 好在只是稍微一用力，门便开了。 屋内漆黑一片，面积也并没有我预想的那么大。 而且房间内没有床和其它的生活用品。 更奇怪的是，屋内的温度至少比外面低了十几度，一步迈进来冻得我浑身一抖。 扫视一圈，我看到竖在墙边的东西后，整个头皮都炸裂开了。 第769章 正常是不正常 我看到墙边上竖着一排纸扎人。 一个男的，剩下的都是女的。 数了数，女的一共十二个。 我赶紧靠近几步，就发现这男纸扎人穿西装，而十二个女的都穿着旗袍。 看出这些，就算我反应再迟钝也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一切都明白了！ 西装男经理和十二个女礼仪小姐其实都是纸扎人。 确定了这一点，我虽然没觉得害怕，可看着一排的纸扎人，又想到刚才迎接我的两排礼仪小姐，实在觉得别扭。 赶紧原路返回，从二楼窗户里跳了出去，然后落到了越野车旁。 我打开车门准备上车时，又下意识扭过头，就看到三楼中间的窗户里有双冒着蓝光的眼睛，我扭过头，这眼睛立刻消失了。 这家银行处处透着诡异，至少能确定大夏银行不是人开的。 本想回家，可又想到杨玉静全家已经去了南方，我回家也是一个人，面对着那么大的别墅，一个人多没劲儿。 去哪呢？ 再回杂货铺？ 想到吴敬可，我肯定得弄清楚她出了什么事，可想到今天傍晚的事，实在不想再单独面对她。 此时此刻还真有种孤家寡人无处可去的感觉。 忽然想起自己还有三间小土屋，好久没有回去看看了。 赶紧从乾坤袋中摸出钥匙，好在乾坤袋自带整理归纳功能，能让人迅速找到所要找的东西。 回去看看吧，哪怕只是看看。 三四分钟后，我看到了只属于我个人的小土屋。 当时在这里打拼过，有太多难忘的回忆，不自觉地又想起了孙菲菲。 此刻她的魂魄就在我乾坤袋中的玉西瓜里，可我并不想见她，其实也不是不想见，我知道她此时的魂魄并不完整，已经不再是她。 下了车，我环视四周，发现所有的平房都漆黑一片。 然后扭头看向自己的小土房，这才注意到墙上用红漆写了个“拆”字，还用红圆圈圈了起来。 这一片区域要拆了？ 换做一般人，可能会很高兴，因为拆迁意味着会得到几倍于房屋价格的赔偿，其实最近一二十年，北上广有很多“拆二代”。 这些人会投胎，或者说他们的祖辈当年在逃难时，会选地方。 因为祖辈选对了地方，所以他们一出生就拥有了别人可能努力一辈子都得不到的物质财富。 这貌似不公平，其实加上祖辈的比拼和运气成分，也算是公平的。 几年前我还在网上看到这么一个新闻： 一个男的和一个女的结了婚，俩人都是独生子女，而且都是一个地方的，结果这个地方开始拆迁。 男方家里赔了两套房。 女方家里赔了两套房。 他们自己家里也赔了两套房。 就这样一夜之间，小两口拥有了六套房，当然还有赔款。 最幸运的还是他俩的孩子，一出生就拥有了六套房子的继承权，这样等他长大了，就算不用工，靠收房租也能顶得上一般人的收入高。 如今的我不缺钱，即便是给我几千万，一个亿，我也不想失去这三间小土房子。 站在房前一番乱七八糟的感慨后，便拿着钥匙打开了门。 当初搬家时，我把能放入乾坤袋的全都带走了。 大家具都还在，当年我和菲菲一起贴的画还挂在墙上。 尤其是我们床边墙上的两张海报。 当时的情景一下子从我脑海里涌了出来。 当时我和孙菲菲刚同居不久，她觉得这面墙光秃秃的，便商量我贴上两张画。 他说我们俩各选一个自己最喜欢的明星海报，她选择了和我们算是半个老乡的宋茜，我选择了美职篮前着名球星特雷西-麦克格雷迪。 宋茜是跳舞唱歌的，不但人长得漂亮，身材也火辣。 麦迪是打篮球的黑人，体壮如牛，人高马大。 两人的海报被放在一面墙上，看上去给人一种不伦不类的感觉。 因为这事，孙菲菲没少笑话我，说完没品味。 大概在这件事上男女是很难达成共识的，毕竟审美和兴趣很受性别影响。 男的大都喜欢某些体育明星，什么乔丹科比詹姆斯。 女的喜欢偶像明星的居多，什么鹿晗之类的。 好几个月没来，竟然还有电，我拉开电灯，房间内顿时光亮一片。 当年在此生活的感觉如同一把利箭射进了我内心深处。 我挨个房间转了一遍，心里很不是滋味儿。 最后在木板床上坐了坐。 脑中闪过当时在此生活的一些片段。 一幕幕像是过电影一样，让我觉得哀伤，也感觉到了温暖。 活着就得往前看，往前走，无论前途多坎坷，多漫长，都不能打退堂鼓，不能走回头路。 离开老房子后，我就真的不知道该去哪了。 大街上静悄悄的，时不时碰到一个孤魂野鬼一闪而过，偶尔有只野猫发出刺耳的尖叫声。 几天前开车送我回阳间的路上，张大海说过，阳间之所以存在孤魂野鬼，是阴间默认的，目的就是达到某种阴阳平衡。 至于都凌晨时分了，猫还在呜呜乱叫，应该是动物本性所致。 另外还有一种说法，那就是猫能看到一般人看不见的东西，也就俗称的脏东西，直白称呼的鬼。 思来想去还是决定去黄河大酒店找徐半仙。 这一肚子话大概也只有他这一个倾诉者。 黄河大酒店除了提供吃和住外，还是有钱人和某些领导干部娱乐健身的场所，酒店的游泳池和健身房我见识过，此外还有麻将厅和棋牌室等，玩归玩，酒店所有的经营都是合法的，这也是高向阳做生意的底线，例如：提供按摩服务，但不沾色情。 因为这个原因，酒店的职工都是三班倒，即便此时已经是凌晨时分，工作人员和白天的数量也是一样的。 因为来的次数多了，大堂经理们都认识我。 今晚是姓孙的大堂经理值班，以为我是来住宿的，赶紧给安排vip包间，我赶紧摆手阻止了。 “不用！我就是来找你我姓徐的老道士朋友。” 孙经理想陪我去，也被我阻止了。 “不用！人多了我怕他会多想，老道士思想和一般人不同——你忙吧，我自己来处理。” 我先给徐半仙打了个电话，然后直奔他的房间。 见到徐半仙，我差点笑出声来。 老东西就穿着一件大裤衩子，而且还是卡通样式的，估计是年纪大了，不怎么会购物。 见了面，我先问问他住了这么久，是不是已经喜欢了，如果不习惯，可以帮他租个房子。 他咧了咧嘴：“挺好！有吃有喝，还有人伺候，神仙也不过如此，我哪也去！” 我心里想笑，一晚上八千八的标准，能不舒坦嘛！ 接下来我才把吴敬可和大夏银行的事说了一遍。 “你确定是尸臭气味？” “确定！而且刚洗了澡也有。” 徐半仙摸着下巴沉思了几秒钟，冷冷回道：“如果我没猜错，她已经是具尸体了！” “啊！这怎么可能？她之前的确死于车祸，可是……可是后来又活了过来，况且已经在我们酒店工作几个月了，一直都很正常啊！” 徐半仙微微摇头：“以前正常这才是最大的不正常！” 第770章 寻找巫蛊之术 一听这话，徐半仙肯定知道怎么回事，我赶紧问他：“这么说你知道吴敬可身上发生了什么事？” “保质期到了呗！” 徐半仙很不以为然地回道。 “你这是说的什么话！吴敬可是个人，怎么还有保质期呢？” “你觉得她还应该算个人吗？” 一听这话，分明是骂人，可仔细一琢磨，或许他另有所指。 “你什么意思啊？说明白！” “几个月前她分明已经死了，这是事实，生就是生，死便是死，两者是有明确界限的。” 我当然明白徐半仙这话什么意思，可事实上她就是死而复生了。 “老徐，我也很疑惑，她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一个人一旦死亡，魂魄和皮囊便不再是一体，像她这种情况，表面上看好像是复活了，本质上其实相当于用了另外一具身体。” “我还是没明白！” “举个不太恰当的例子吧！你去街上买块肉，即便是这块肉再新鲜，也是有保质期，一块肉到了保质期会怎么样？” 我想都没想脱口而出：“当然是变质发臭啊！” “对！在她死亡的那一刻，她的那副臭皮囊就已经相当于一块肉了，如今已经到了保质期，便开始散发尸臭味。” 听明白了徐半仙的意思后，我浑身一颤。 “你是说她身上散发出臭味儿是因为尸体开始腐烂了？” 徐半仙没有正面回答，这也算是默认了。 “那怎么办？你既然知道原因，那肯定有办法吧！” 这次我是真的着急了，而且大脑也乱了。 “这副臭皮囊的保质期已到，到了非弃不可的时候就得抛弃。” “抛弃？那岂不是相当于人又死了？” 徐半仙微微摇头：“死倒也未必，完全可以另外找一个宿体，也可以重塑真身！” “奥？怎么重塑真身？” 我赶紧问。 “据说黄帝刚开始大战蚩尤时，连连吃败仗，属下伤亡太多，魂魄无处可去，一到晚上方圆几百里内都是鬼嚎声，后来黄帝得到神仙指点，得到了一张巫蛊秘术，可以为死人重塑真身，真身塑好，只要魂魄归位，和活着时完全一样。” 这话让我很是惊讶，忍不住反问：“和活着时一样？吃喝拉撒都一样，也包括……” “对！没有任何区别。” “这也太夸张了吧！” “这有什么夸张的！难道你忘记人的身体原本就是用泥和水做成的！” 徐半仙这么一解释，还真挺有道理。 反应过来后，我赶紧问徐半仙：“老徐，这种巫蛊秘术你……你知道？” 问出这话的同时，我心再次悬到了嗓子眼，多期待他点点头，然后说恰好知道。 然而下一秒看到的却是徐半仙的摇头。 “那你知道怎么找到这种秘术？” “时代太久远了！活着的人肯定没知道的，如果有，大概只有黄帝身边的几个远古大佬。” “你是说黄帝的属下？” “应龙、常先、大鸿、风后，这四位是黄帝的四大护法，为黄帝鞍前马后，除了黄帝本人外，如果有知道的，一定在这四位之中。” “太好啦！那我怎么才能找到他们呢？” 我再次期待值满满。 “这方面我就帮不上忙了，毕竟都是四千年前的上古大佬，他们的情况不是我们这样的人间术人能知道的。” 期待再次秒变失望。 过了几秒钟，徐半仙又说道：“既然你也能到阴间，倒是可以去那边问问，照理说他们行踪在那边会有记录。” 再次下一趟阴间？难度不小啊！ 顾不得感叹，我赶紧又问另一件事。 “老徐，我明显感觉到吴敬可变了，也曾怀疑此时的她并非本人，可今晚一起吃饭时，我多次试探过，之前发生的所有事她都记得，好像就是她本人！” 此时的徐半仙只穿着短裤坐在床沿上，右手托起下巴，做沉思状。 估计笑点低的人见此一幕，肯定会捧腹大笑。 “这个我没有见到本人，也不好猜……” “那……那你赶紧穿衣服！我带你去见见她。” “现在？” \"就现在！\"“行吧！” 别看老东西已经超过一百二十岁，无论是穿衣还是走路，速度都比一般年轻人快。 十分钟后，越野车便停到了午夜杂货铺对面的公路边上。 我和徐半仙没着急下车，而是坐在车里观察杂货铺内。 因为外面偏暗，屋里亮，坐在车里看屋内格外清楚。 此时屋里恰好有两个客人，吴敬可正在给俩人找商品。 “老徐，这么远能看出什么？” 徐半仙瞅了几眼，摇了摇头：“我毕竟是花甲重逢的行将朽木之人，老严昏迷了，没你们年轻人身体好啊！” “那干脆跟我进去吧！” 见徐半仙没拒绝，我赶紧下车帮他打开车门。 我们刚转身朝杂货铺走，屋内的两个客人正好一前一后出来，相隔五六米，彼此应该并不认识。 我出于本能地先后观察俩人。 前面的应该是个病死鬼，面黄肌瘦不说，脸上还写满了病态。 见到他手中所拿着的东西，我也就猜到大概了。 他左手抓着三个大面包，右手五根火腿肠，嘴里还嚼着什么。 应该是个得了厌食症的饿死鬼。 据说这是一种生不如死的怪病，得病之人从刚开始的厌食到最后无法进食，过程相当折磨人。如果不能及时治愈，到了最后人连水都咽不下去，只能活活饿死，可以想象死状就和眼前这鬼一样——皮包骨头，扛着个大脑袋。 人各有病，不可强求。 见他这样，我觉得很可怜，但也知道不能多管闲事。 视线顺势转移到了第二个人脸上。 看到他的模样后，我一下子愣住了。 首先，我一眼看出他是个大活人，而不是鬼。 其次，这人看上去很面熟，我肯定见过不止一两次。 先不管我见到他怎么会觉得很眼熟，此时能进入杂货铺的应该是鬼才对，他一个大活人怎么这个点到这里买东西呢？ 这人买的是一盒火柴。 估计是个大烟鬼，原本是想进店买火机，可午夜杂货铺有它的规矩，只卖火柴，不卖火机，于是他才卖了一盒火柴。 这年头一般的超市都没有火柴了。 他没等走出杂货铺，便迫不及待地从口袋内掏出一盒烟，抽了一根塞到嘴里，然后赶紧划燃火柴。 在他走出杂货铺店门后，我和他迎面了。 他猛吸一口烟，然后缓缓吐出，一脸很享受的样子，吐烟的同时随意瞥了我一眼，然后忽然停住了。 他看着我，脸上的表情逐渐变了，由刚才的吊儿郎当样儿变得惊讶无比。 “你……” 他指着我，喊出这么一个字。 见他这表情，我也一下子认出来了。 “波，怎么是你啊？” “马子！我靠，怎么在这偏僻的鬼地方碰到你了，这都后半夜了！你夜里欢啊！” 这人竟然是我初中同学，也是最好的哥们于波。 当时我俩一个班，还都住校，而且是上下铺，所以几乎天天玩在一起。 初中毕业后，我上了五年一贯制专科学校，于波去南方打工了。 最后一次见他是我大专毕业后第二年，当时他西装革履，皮鞋擦的锃亮，一边轻轻拍打裤子上似有非有的尘土，一遍撇着方言腔介绍身边的女人。 原本他入赘到了厦城移动公司董事长家，成了一名很有前途的上门女婿，还被移动公司破格提升成了经理。 当时他手里拿着最新款的三星手机，也给我留过手机号，无奈当时我穷得连饭都吃不饱，哪有手机啊！写着他手机号码的纸也弄留了，所以这几年我们就没联系过。 于波当年可是一表人才，初中毕业时身高就超过了一米八，长得既有点像陈冠希，又神似黄晓明，而且能说会道，我们班的女生背地里黑他起了个外号，叫“波神24号”，估计也是因此才入赘豪门的。 现在怎么变得胡子拉渣，一脸油腻不说，发际线还明显后裔了五六厘米，典型的油腻中年大叔。 疑惑归疑惑，老朋友见面高兴还是主旋律。 我顾不得徐半仙和店内的吴敬可，赶紧把于波拉到一侧。 “你不是在厦城么？这个点怎么在这里？” 第771章 鬼压鬼最愁人 于波再次猛吸了一口烟，缓缓突出，然后苦笑着摇了摇头:“说来话长啊！我现在啥也没有？啥也不是了！” 我再次上下打量了他一遍，虽然算不上是蓬头垢面，但头发又脏又稀，脸上还满是疙瘩，穿着一身破旧的迷彩服，分明是民工打扮。 和几年前的帅小伙儿比起来，简直判若两人。 “这都凌晨两点多了，你怎么会在这儿？” 我再次问道。 “无家可归，无处可去了呗！” 我看了一眼站在店门口的徐半仙，他正在观察店内的吴敬可，看他表情变化，一定是看出了些什么。 于是我赶紧指着阴间的越野车:“波儿，先去我车那里等着我一会儿，我忙完手头的事马上出来找你。” 于波扫了一眼越野车，点了点头:“行！我去看看你的豪车，几年不见，马子你阔气了！” 这会儿我也顾不得解释，朝他咧嘴笑了笑，然后两步走到徐半仙身侧。 “老徐，能看出什么了？” 站在他身侧，我才注意到徐半仙眼皮上涂了一道绿色的液体，空气中还有一股淡淡的膻气味，应该是老牛眼泪。 “你仔细看他的影子！” 徐半仙轻声回道。 他这么一提醒，我视线从吴敬可脸上转移到了她脚下地面。 我先是看到吴敬可正常的影子。 在她正常影子边上，还有另外一个淡淡的小号影子。 见此情景，我恍然大悟。 怪不得她像是换了个人，原来这具身体里住着两个灵魂。 吴敬可在整理倒数第二排的货物架，并没有注意到门外的我们。 “老徐，赶紧拿个主意！她可是我朋友，这事无论如何我得管，绝对不能让他走有事。” 徐半仙点了点头，然后指了指停在十几米外公路对面的越野车。 俩人来到车旁，他才开口:“这事急不得，急了怕是伤到她的魂魄。” 我点了点头:“到底怎么回事啊？她这种情况还能被孤魂野鬼伤了身？” 徐半仙白了我一眼:“谁和你说她是最近被鬼上身的！” 徐半仙这么一说，我就有些懵了。 “刚才我都看到了，她有两个影子，一个是她本人的，颜色深，另一个颜色很浅，不就是另一个鬼魂的？” 我自认为这话说得没毛病。 徐半仙又问我:“就没觉察出这次和之前见到的‘一人二魂’有什么不同之处？” “不同之处？” 我回忆刚才的画面。 “要说不同还真有点儿！她的另一个影子颜色实在是太浅了，也明显小很多，不是你提醒我，我还注意不到呢！” 徐半仙捋了捋稀疏的山羊胡。 “那你就没想过原因？” “这还有什么原因！” “当然！之前你见到的一人二魂，他们两个影子虽说也有差距，但并不大，你就没想过为什么这次的两个影子有明显的不同？” “还真是！为什么啊？” 我反问。 这次徐半仙没有卖关子，直截了当解释道:“那是因为之前你遇到的是‘鬼压身’，而这次却是‘鬼压鬼’。” 一琢磨他这话，我顿时倒吸了一口凉气:“你是说这个鬼不是压的到吴敬可的身体上，而是在她的魂魄里？” “对！如果我猜的没错，她从阴曹地府回到阳间的路上，被一个很厉害的鬼抓住了机会。” “你是说这个鬼躲在了她的魂魄上，跟着她出了阴间？” “对！” “可是这都好几个月了，这鬼怎么才露面？” “不是他不想出来，而是之前根本无法出来，只有等到外面的臭皮囊开始出现腐烂迹象，才能破茧而出。” “这么说，他现在也无法完全出来？” “对！只有等到那闺女的魂从那臭皮囊里出来，他才能完全摆脱束缚。” 我再次倒吸了一口凉气:“这么说他暂时只能露面，还不能完全出来？” “嗯！不过看样子，顶多能撑十天左右，他定能完全摆脱掌控！” “那会怎样呢？” “本来就是阴间厉鬼，在下面尚且属于厉害角色，能够躲避阴差鬼吏的抓捕，到了上面肯定更是无敌的存在，届时必定是一场浩劫！” “那就不能让他出来啊！” “这事还不能操之过急，否则恐怕伤害到那闺女的魂魄。” “啊！那可不行。” “所以说这事儿还得从长计议。” 于波愣愣地站在一侧，看看我，再看看徐半仙，满脸都是疑惑。 “你们说的什么，我怎么一句也听不懂啊！” 我轻轻拍了拍他肩膀:“哥们！听不懂就对了，这种事最好永远都听不懂。” 听我这么说，于波挠了挠头皮，张了张嘴，眼睛瞪得像蛤蟆眼，不过没能再说出什么话。 看着他这表情，时光仿佛在一刹那间穿越回去了，上初中时，每次课堂上回答不出问题，于波都是这表情。 气得老师破口大骂。 越骂，他越说不出话，而且表情还会更奇怪。 其结果往往是老师怒吼一声“滚出去站着”结束。 “波，你怎么这么落魄了？” 我忍不住，再次问。 “说来话长啊！先让我到你家对付一宿，好几天没睡个好觉了！” “干脆一块儿去黄河大酒店吧！” 再次返回黄河大酒店，已经是凌晨三点出头，徐半仙也不废话，直接回房间休息了，我让大堂经理安排了个双人间。 “马子，弄点吃的来吧！” “行！” 我又让客户经理给弄点简单的饭菜送到房间。 五星级酒店二十四小时都有吃的，这一点很方便，不到十分钟，三菜一汤带着盒装米饭送到了房间。 “到底出什么事了？” 我第三次问这个问题。 “哎！流年不利啊！老婆嫌弃我没本事，和我离了婚，没了她家这层关系，我在移动公司根本混不下去，没办法，一个月前辞了职，最终走投无路，只好回来了。” “这才一个月，怎么就这么落魄了呢？就算离婚，多少也得分点家产吧！” 于波苦笑一声:“家产？呸！你也知道我是个上门女婿，哪有家产啊！不但没分到一分钱，这几年的工资也没拿到一毛钱，不瞒你说，这几天的晚上我是在桥洞里将就度过的。” “一日夫妻百日恩呐！怎么这么狠啊！” “人家和咱不一样！做买卖的家庭里，哪有什么善良和同情，考虑的都是利益最大化。” “我记得你父母大码头镇的，都落魄成这样了，怎么没回家找父母呢？” 于波再次苦笑着摇摇头:“当年为了去当上门女婿，我和父母闹掰了，这几年就没联系过，如今我混成这副熊样，那还有脸去找他们。” 我很理解于波，我知道他的性格——自尊心强，要面子，遇到困难还不敢直视。 “怎么这个点去那杂货铺买火柴啊？都后半夜了。” “烟瘾上来了，怎么也找不到火机了，稀里糊涂的就看到了这商店，结果店里只有火柴，没有火机。” 他显然没听明白我这句话的重点。 我只好换个问题再问:“刚才我看到你时，店里还有另外一个骨瘦如柴的顾客，你看见他了？” 于波夹起一筷子菜，塞到嘴里，使劲嚼了几口。 “我又不瞎！这大哥长得真怪，瘦得皮包骨头了，还买那么多吃的——既然这么能吃，咋就不长肉呢！” 于波这话让我头皮一阵发麻。 看来不但他能进入专属于鬼时段的杂货铺，还看到了鬼客人，这么说，他也有了阴阳眼？ “波，你来杂货铺买火机前，在哪个桥洞来？” “弥河大桥的桥洞啊！那里偏僻，没有人打搅。” “啊！弥河大桥距离那家杂货铺至少三十几华里，你怎么去的？” 这下换成于波惊讶了。 “你说什么？这不可能吧！哪有这么远，我感觉不过走了三五分钟，而且还是溜达，并不快。” “你有手机？” 于波双手一摊:“没钱吃饭，把手机卖了。” 我干脆拿出手机，在高德地图上搜出弥河大桥和午夜杂货铺的距离，然后递给他。 他看明白后，再次露出诧异的神色。 “我的天，这不是见鬼了嘛！” 第772章 于波诡异往事 我恍然大悟:眼前的老同学于波绝对有问题，好好的一个人怎么可能忽然开了阴阳眼？ 看着于波狼吞虎咽往嘴里扒拉米饭，我悄悄仔细观察他印堂和百会，并未看到凝聚着的黑气，说明他没有被鬼压身。 那是怎么回事？ “波，你这几天没看到有点奇怪的人？” 于波喝了口汤，没抬头:“什么奇怪的人？在我看来好多人挺奇怪的，就说今晚那家店里买吃食的大哥，换成一般人，看到他那副尊容还不得吓一跳啊！” “除了他呢？” “太多了！”他又喝了一口汤，“你说怪不怪，自从我离婚后，就经常看到怪人，有穿病号服在大街上瞎溜达的，有浑身是血也不去医院的，有个更………更雷人的，脑袋上插着块砖，满头满身都是血，喊他也不答应，当时我还有手机，刚给他打了120，结果一抬头人不见了。” 我听明白了！ “你是说从离婚后才开始看到这些怪人的？” “嗯呐！要么说我时运不济呢！” 自嘲完，继续大口扒拉菜，这哪里是吃饭，分明是往嘴里塞，然后不嚼直接咽。 意识到他的问题不是一两句话能问明白的，我只得强行压制住内心的疑惑和担忧。 “慢点吃！你这是多少天没吃饭了？” “好几天没正儿八经吃过东西了！” 我瞪了他一眼:“没钱吃饭还去买火机抽烟？” 于波被我这么一怼，噎着了，他一边咳嗽一边苦笑着摇头:“没办法！三天不吃饭饿不死我，可一晚上不抽几口烟，可比死了都难受。” 想到初中时在一块的日子，一股心酸立刻从我内心深处涌了出来。 当初我家穷，他家也好不到哪去。 我记得他父母身体不太好，上面还有个哥哥叫于大波，可能他也是考虑到这些因素才选择去当上门女婿的。 我们所在的是一所农村学校，条件差，管理更差。 我俩学习都一般——我还能勉强考七八十分，于波考及格的时候都属于太阳从西边儿出来。 为了省钱，我俩早晨要一份咸菜，中午要一份素菜，所谓的改善生活就是去菜市场喝着胡辣汤吃油饼。 冬天冷，我俩没有厚被褥，干脆就挤在一张床上，美其名曰抱团取暖。 苦中作乐是我们那段日子的真实写照。 虽然我俩都属于穷小子系列，可客观说于波比我高，也比我帅，当年我们也直接或者间接的聊过所谓的未来，于波的想法很明确，自己做什么无所谓，一定不能再让父母操心。 我们初中毕业那年，他哥哥生了双胞胎儿子，我还记得落户口的名字，叫于三波和于四波，这取名很有六小龄童家的风格。 两个侄子出生后，于家一脉就有后了，可能这件事才让他下定决心去当了上门女婿。 想到这里，我赶紧从乾坤袋中掏出此前的樱花国购买的最新款iphone手机。 “手机卖了，卡还在吧？” 于波看了一眼桌子上的最新款iphone手机，惊讶神色一闪而过，不过什么也没说，从口袋里掏出个包裹着的塑料袋儿，从里面翻出一张电话卡。 “这个是最新款的iphone15plus，还是高配的，怎么也得一万多吧？送我的？” “要不然呢？” “行！”， 他咧了咧嘴，直接抓过来撕破**袋儿，拆开手机盒，拿出手机换上了卡。 “真不错！” “先给我打个电话，我存一下你手机号码，然后登录微信，给你转点儿零花钱。” “行！” 他一番操作后，加了我微信。 我直接给他转了十万。 这次于波无法淡定了。 “马子，你这么有钱啊？不但带我来住五星级黄河大酒店，还送我1万多的最新款iphone手机，又给我转了10万——你哪来这么多钱？犯法的事咱可不干呀！” “你少他娘的胡咧咧。” “放心吧！咱俩谁跟谁呀，就算你出去卖，我也会给你数钱，更不会告诉别人。” “你这嘴啊！还不如饿着呢！刚吃饱饭就乱喷粪。” “给我找个住的地方吧？这房间一晚怎么也得一千，有些浪费。” “你喜欢住就行，钱的事儿你不用操心。” “既然这样，明天给我买身衣服吧！你看我这身行头，和路上要饭的也差不多了。” “不是刚给你转了10万嘛！自己去买吧，老子没空。” 等他吃完饭，又洗了个澡，我继续有一句没一句的和他聊着。 “好好的怎么就离婚了呢？” “还不是一个和尚给拆的台！” 和尚？ 听到和尚两字，我头皮就是一阵发麻。 “和尚抢你老婆了？” 我装糊涂问道。 “那倒不是！一个和尚给我岳父算了一卦，说我是入赘灾星，不但影响他家的财运气运，还会让他家绝后。” “他家不就一个闺女吗？还哪来的‘后’可绝？” 此时的于波酒足饭饱，又刚刚洗了澡，看着比刚才精神多了，显然在我面前还是和当年上学时一样，别说穿衣服，连件浴巾都不围，胯部三大件随着身体晃动，左右甩动。 他一拍胸脯:“咱是干啥的！找我这么个上门女婿，就是为了不让他家里绝后，婚前我们都签了协议，生的孩子随他家姓。” “结婚好几年了，孩子呢？” 我这话出口，于波直接蔫了，刚才还边说边比划，这会儿直接缩到了床角。 “哪有孩子啊！有孩子也就离不了婚了。” 我想笑，想捧腹大笑，又怕真伤他自尊心，便赶紧转移话题。 “那和尚是怎么回事？出家人不是慈悲为怀，行善积德么？怎么还会破坏你们婚姻呢？” “一个微胖的和尚，他长得……”于波挠了挠头，“我怎么想不起他模样了！” 这话再次让我头皮一麻。 果然又是地狱化缘人，这这家伙简直阴魂不散，无孔不入，无恶不作。 我深吸一口气，抑制住内心的愤怒和震惊。 “这到底怎么回事？你说的详细一点儿！” “具体时间我想不起来了，那天我下班儿回家，就看到岳父岳母正在和一个微胖的和尚聊天儿。 见我进屋，和尚站起来上下打量了我一遍，然后喊了句“阿弥陀佛”。 他具体和岳父岳母说了什么我并不知道，反正从这以后我的生活就发生了彻底改变。” “那和尚说的大体内容是你媳妇告诉你的？” “嗯！当时我们已经决定离婚，她才把这些都告诉我的。” “你不是在移动公司干了好几年经历么？都干到经理了，谁还能欺压你？” 于波再次苦笑着摇摇头:“经理上头还有总经理，往上有副董事长，董事长，以及一大堆的股东，企业文化你懂不懂？就是拉帮成派，尔虞我诈，你争我斗，利益至上，我这样一个没有靠山的经理就是个屁。” 这话我不好接茬，便又转移话题。 “你刚才说自从离婚后就经常看到身边出现一些奇怪的人？” “对！刚开始我还不适应，现在早就习惯了——人啊！倒霉起来就算喝凉水也会塞牙。” 眼看着天都亮了，我干脆喊来大堂经理，让他去附近超市给于波买身衣服和鞋。 “你先踏踏实实在黄河大酒店住下，有事随时联系我。” “你……你现在到底做啥？怎么这么有钱？” 见我要离开，于波还是没憋住，再次问道。 “我选择的人生道路和你是一样一样的，也找了个有钱人家的闺女。” “奥！马子你也当了上门女婿？” 一听这话于波顿时来了精神，直接从床上跳了起来，胯部的三大件也随之精神抖擞了。 “那倒不是，我是说我也找了个有钱人家的媳妇，我不但不是上门女婿，以后他家的所有资产还都是我的。” 我这话说完，于波直接变成了霜打的茄子，破了个洞的气球。 “和你玩笑啊！人生的道路很多时候不是我们能左右的，我们唯一能做的只有踏踏实实走好脚下的路。” “这鸡汤当饱！” “你先休息，我出去一趟，中午来找你吃饭。” 离开黄河大酒店，我直奔派出所，见到了冯红林。 吃了阴司大补丹，冯红林整个人不但精神了，似乎还年轻了好几岁。 “昨晚又死了几千人，现在最忙的单位除了我们就是剩殡仪馆了。” 聊了几句，我和他去了殡仪馆一趟。 整个殡仪馆的工作人员叫苦不迭，他们现在两班倒，人休息焚尸炉不休息，尤其是几个烧尸工，个个熊猫眼。 现在焚尸的流程也简单了，登记后，验明真身，然后直接火化。 我和冯红林还有小陈看过几十具尸体，也看不出他们的死到底是不是意外。 眼看过了十一点，我正想问冯红林和小陈有没有空一起吃午饭，话都到喉咙眼儿了，手机玩响了。 拿起来一看是个陌生号码。 谁呢？ 赶紧接起来，听筒里传来了骂骂咧咧的吼叫声。 “赶紧他娘的拿钱赎人，晚来一小时老子剁他一根指头。” 一听这话，我懵了。 “赎什么人？你他娘的是不是打错电话了？” “你认不认识一个叫于波的？” “认识啊！” “那就没错！他刚才欠了我们5万块钱赌债，别啰嗦，赶紧带钱赎人。” 第773章 十小时就剁鸟 我先是一头雾水，紧接着一肚子怒火。 今天凌晨这小子还吃不上饭，更是无家可归，我刚给他转了10万，没想到老毛病马上犯了。 真是烂泥扶不上墙啊！ 上初中那会儿也是。 那两年流行砸金花，尤其是到了冬天，我们那一带村里的老少爷们窝在村里没事干，就三三五五的聚集起来砸金花。 说白了，就是聚众赌博，虽然赌的钱不多，大都几块十几块，上百的时候都不多。 可性质太恶劣，而且这种恶习如同传染疾病，很快传染到了学校。 当时学校管理不严，尤其是晚上下了晚自习后，值班老师草草查一遍后，基本再也不回头看，住宿的学生就变着法找乐子。 之前也无非是偷着斗斗地主或者下两盘棋。 记得是初三那年冬天，快放寒假了，至少三分之一的住宿男生偷偷摸摸地在宿舍砸金花，赌资一毛到五毛。 于波便参与了其中。 我记得当时我们学校的住宿生每周有三十到五十元的生活费，这些钱主要用于一日三餐。 那几年在我们这种村镇学校，一个学生每周三十元属于常规水平生活费，吃馒头吃菜勉强够，爹娘给五十元的属于比较富的，像我和于波，每周基本二十左右，正是因为如此，我俩平时才拼菜吃。 于波迷上砸金花后，输多赢少，总体而言是输钱的。 我记得那周特别冷，周三那天晚自习后，于波像是着了魔，一口气把我俩剩余的生活费输光了。 当他输完最后一毛钱，也明白过来了，这可是俩人未来两天的饭钱啊！ 可钱都输了，再后悔有个鸟用！ 那晚他哭得稀里哗啦，悔恨的眼泪如同断了线的佛珠，还跪在地上指着月亮发誓，再也不赌钱了。 第二天我们死皮赖咧地找同学借钱——那时候的学生手里基本没有闲钱，好说歹说，我接到二块五，他借了一块五，加起来四块钱就是我俩明后两天的生活费。 当然这钱我拿着。 当时的困难还不是谁拿着钱，是正常情况下，四块钱根本不够俩半大小子吃两天吃的。 我俩一合计，干脆四块钱都买成馒头。 当时学校的馒头是论个卖，五毛钱一个，外面小贩的是论斤称，馒头大小差不多，在外面这四块钱可以多买两个，也就是十个。 反正冬天又不怕馒头发霉，我们把买来的十个馒头藏在宿舍柜子里，当别人到学校食堂吃饭，我俩就用热水泡馒头吃。 十几岁，也是到了要面子的年龄，这场面自然不想被同学看到。 连续吃了三顿，到了周五早晨，实在有些咽不下去了。 恰好看到垃圾桶有舍友扔掉的方便面袋，于波在其中一个方便面袋里找出一包没开封的酱料包，他如获至宝，咧着嘴跑到我身侧，先往我碗里倒了半包，又把剩下倒进自己碗中，看得出他很小心，生怕撒到外面。 方便面酱料冲水泡硬馒头，吃起来竟然无比可口。 我俩面对面一通狼吞虎咽。 吃的时候于波一直在笑，还吧嗒嘴，真的好像在吃山珍海味，可吃完后，他却哭起来。 还不停向我道歉。 作为哥们儿，我当然知道他心中所想，对他只有安慰，没有一句指责。 兄弟嘛！遇事了谁对谁错不重要，重要的是得一起扛。 ………… 接完这个恶狠狠的电话，气愤之余，我想起了这件往事。 “兄弟，遇到什么事了，你脸色可不好看啊！” “昨晚无意中碰到一个发小，落魄得连饭都吃不上了，我刚给了点生活费，没想到一上午都输光了，还欠了人家五万，这不打电话通知我去拿钱赎人嘛！还扬言我每晚到一小时，会剁我朋友一根手指，是个小时后还不到，直接剁鸟！” “还有这事——我陪你去一趟，老子正有一肚子火没处撒，这正好是个机会。” 如果冯红林出面，这事倒也简单，无论是组织赌博，伤害他人还是威胁他人生命安全，加起来怎么也得判几年。 可我知道，敢在这个时代开赌场的，上头都有人，即便真被冯红林抓个正着，估计也没多大事，毕竟警察只负责抓人，至于怎么审判，以及量刑种种，都是法院和检查院的事。，冯红林说自己正有一肚子火没处撒，这其实也是我的心里话。 “冯哥，这事我不想通过派出所！” “奥？为啥呢！” “这样太便宜这群混蛋了！” 我和冯红林也算是相对知根知底，我这么说，他自然听得懂。 “那我就以朋友的身份陪兄弟去！打架我可从没怕过谁，这样总可以吧？”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我再拒绝就有点不近人情了。 “那谢谢冯哥了！” “走吧！你朋友现在一顿狠揍是免不了的！” “活该！让他受点教训更好，看他以后还敢不敢赌钱。” 生气归生气，其实我内心也很疑惑。 当年的于波不是这种人啊！ 他至少讲信用，说话都是一个唾沫一个钉，那年冬天答应我这辈子再也不赌钱，咋就一上午把十万元全都输上了呢！ 我很不理解，隐约感觉到这事并非表面看起来这么简单。 冯红林叮嘱了殡仪馆院长一番，又让小陈先回去，然后坐上我的车直奔东都大厦。 “东都大厦是几年前新建的写字楼，据说是燕京龙家的产业！” 坐到车上，冯红林提醒道。 我自然知道他纯粹是一番好意，毕竟知道岳父和燕京龙家现在是合作关系。 可我此刻只想狠狠教训一下这群混蛋，管他龙家还是虎家。 两分钟后，我还是改变主意了。 这种事至少先给岳父打个电话。 电话打通后，我三言两语把大概说了一遍。 岳父反问我：“是很要好的朋友？” 我回道：“不似亲兄弟，如同亲兄弟，只不过这几年我们失去联系了。” “那好！就按照自己的想法做吧！至少龙家那边你不用担心，天大的事，我都会应付。” 挂掉岳父的电话，坐在副驾驶上的冯红林轻轻拍了拍我肩膀：“那就不用怕了！只要不出人命，派出所这边我来处理。” 有岳父和冯红林帮着撑腰，我还有啥后顾之忧！ 车停在了一栋高楼大厦前，我透过车玻璃看到了“东都大厦”四个大字。 “就这里！电话里说在十八楼！” “十八楼？这楼层号还挺唬人的！” 冯红林抬头望了望楼顶，冷笑道。 一楼是超市，人还挺多，只不过电梯只能到第十七层。 我俩只好先到十七层，出来后再走楼梯。 楼梯口站着两个彪形大汉，一个光头，脖子上挂着金链子，另一个是毛寸头，胡子拉渣的，形象有点像熊二。 见我俩过来，俩人先是往中间一挤，堵住了楼梯口。 “你俩上去干嘛？” 我冷冷瞪了俩人一眼，晃了晃手机：“让我带钱来赎人！” 光头看清楚刚才的来电号码后，才闪到一侧。 “上去吧！” 楼梯上铺着金黄色的地毯，而且还有大小不一的金元宝图案，这似乎也太嚣张了些，从中也可以看出赌场老板关系之硬。 十八楼门口又有俩恶汉堵着，其中一个核对了我身份后，让我跟他走。 十八楼的装修极其豪华，整体是金黄色的，这一幕我似曾相识啊！ 很快到了一个房间内，一进门我便看到了坐在地上的于波。 于波身后站着俩一米八几的小伙子，其中一个手里还握着一把钢刺。 见我进屋，所有人都面露凶光。 “马子，我……” 看到我，于波哭丧着脸想喊什么，却没喊出来。 我虽然生他气，可看到他此时鼻青脸肿的样子，所有的气愤顿时化作了愤怒。 “你们这群狗日的打他了？” 一个穿着中山装，看起来文质彬彬的中年男人朝我走了两步，开口前先朝我咧咧嘴，不过给人一种皮笑肉不笑的感觉。 “恭喜你，至少他现在还是完整的，只是享受了我们赐予的皮肉之痛！” “欠债还钱就是了，为什么要动手？” 气得我握紧双拳，心中的怒火堵在胸口，随时都会喷将而出。 “我们也不想动手，是你朋友不守规矩，所以必须给点教训！” “是你们耍赖！还敲诈我，我……我明明借了两万，凭什么让我还五万？” “老六，说说咱的规矩！” 一个大金牙往前走了一步，先是嘿嘿笑了笑。 “我们这里借钱门槛低，风险自然大，作为保障，利息嘛！自然比国家银行稍微高那么一点点——简单说就是‘借2还5’，什么意思呢！我稍微解释一下，如果向我们借二块钱，还的时候就是五块，借二十还五十，借二百还五百，借两千还五千，这哥们借了两万，可不就得还五万嘛！我没算错吧？” 其他人立刻齐声声回道：“没有！” 一直没开口的冯红林听不下去了。 “这明显是高利贷！而且已经属于犯罪，这钱不用还，你们……你们岂不是知法犯法嘛！” 这话一出口，屋内除了我和于波外，全都笑得前俯后仰。 第774章 动我朋友不行 “笑够了？” 我冷冷道。 “一手交钱，一手交人，很公平的买卖！” 这一刻我心中的愤怒已经到达了顶点，既然间接答应冯红林不会闹出人命，那今晚就让世界上多十几个残疾人吧！ 不过在将他们致残前，想先从精神上好好教训教训他们。 “我还有选择的余地？” “当然！我们打开门做买卖，最看重公平二字，尤其是我们开赌场的——赌厅就在十八层，一共三个，你可以选择怎么赌，我们既有麻将，也有扑克，玩骰子、砸金花、德州扑克、斗地主都行，另外我还想告诉你，现在有五千多万现金摆在隔壁，就等着有本事的客人拿走了！” 说完还双手一摊，好像真的一样。 “既然这样，我兄弟的钱既然是在赌桌上不见的，那我就在赌桌上帮他找回来。” 我话刚说完，于波立刻朝我大喊：“马子，你千万别上当啊！他们的赌场有问题，肯定……肯定抽老千！” 于波这话刚吼完，站在他左后侧的黄毛抬腿就是一脚，于波闷哼一声，被踹得左脸着地，滚了两下才停住。 “还不老实！小心待会儿老子弄死你！” 黄毛恶狠狠吼道。 于波勉强爬起来，咳嗽着抹了一把嘴角的血，脸都破了，也不知道是磕破了牙，还是咬到了嘴唇或者舌头。 抬起头时，他嘴角带着血迹。 看到于波这样子，初四那年的一件往事立刻浮现出了我脑海。 到了初四，学生们已经出现了明显的两极分化，学习好的全身心投入到学习中，全力以赴备战中考，考高中没指望的，干脆破罐子破摔了。 我们那所农村学校的学生心智发育普遍晚，几乎没有谈恋爱的，反正我没听说有。 既然不学习，也不谈恋爱，总得有地方发泄一下剩余的精力，于是开始拉帮成派干架。 有一次，我在打饭时多看了隔壁班的一混小子两眼，他便以此为理由找人揍我。 当时他们五个人还是六个，我记不清了，晚自习后把我堵在教室。 当时没有老师，其他同学看见了也不敢管，只得躲得远远的。 我肯定不能任他们打，可是以一敌五，还是明显吃了大亏，脸上身上都发出火辣辣的疼痛。 关键时刻，于波一手抓着一个板凳，大吼着冲了过来。 客观说，于波虽然一米八几，可性格偏软，说得直白点，就是王朔小说中的那类怂人。 初中四年也快结束了，他从没和任何同学打过架，当然肯定挨过欺负，不过这小子能忍，有这本事，一般情况下对方大都只是打两巴掌，骂几句，也就算了。 见于波如同抓着两把斧头劫法场救宋江的李逵，我也震惊不已。 “于波，你……” “马子！别怕，谁敢再往前走，我……我敲碎他脑袋！” 当年大家也不过是十几岁的学生，打架只是为了逞能，为了所谓的狠人面子，可没人敢拼命，见于波这样，几个人还真不敢再往前走一步了。 隔壁班的混小子也只是远远说了几句狠话，便带人跑了。 见他们走远，于波才放下板凳，大口喘着粗气，说了句让我至今记忆犹新的话——马子，他们欺负我，我能忍，欺负你，门也没有。 那晚我暗暗发誓，于波是我马万岐的兄弟，一辈子都是。 想到这事，我怒火再也控制不住，几步过去把于波扶起来。 “没事吧？” 他再次抹了抹嘴角的血，朝我咧咧嘴：“没事，本来想赢点钱，找回点面子，没想到玩砸了，还把剩下的面子弄得稀碎——马子，对不起啊！” 我拿出一块手帕递给他：“咱俩还用说这三个字！你等着看我怎么替你出气吧！” 说完，我朝着黄毛冷笑一声。 他显然没明白我的想法，还以胜利者的姿态瞪了我一眼，冷哼了一声。 下一秒我和他刚才一样，抬腿就是一脚，只不过我这一脚无论是速度，还是力道，都是黄毛刚才那一脚的十几倍。 “砰——” 估计在场的，包括冯红林在内，都没看到我怎么出脚。 黄毛后背重重撞到墙上，一口鲜血喷了出来，人随之晕了过去。 我对自己这一脚的效果有数——人肯定死不了，不过他这辈子够呛还能再走路。 赌场的人都看呆了。 为首的中年人再次上下打量了我一遍，冷冷道：“怪我有眼不识泰山，没想到还是个练家子！” 我也冷冷回道：“钱的事我可以不计较，但打我朋友绝对不行！” 中年人又看了看我身后始终面无表情的冯红林，估计一时间也弄不清我们的底细。 “打了我们的人，也不可能就这么算了！”他说完这句，又转身对属下喊道，“你俩先送他去医院。” 冯红林赶紧走到我身侧，和我并肩而站。 “一码归一码！咱们先了结赌债！” 我从乾坤袋中掏出十沓现金：“这是十万！我也想玩两把！” “欢迎啊！想玩什么？” 我扭头问于波：“刚才你玩什么输的钱？” “就是……就是砸金花，马子，你……” 我摆摆手，没让他把话说完，然后转身朝着中年男人冷冷道：“那我也玩砸金花！” “大象，带客人去2号赌厅！” 一个肥头大耳的汉子走到我和冯红林身前：“走吧！” “走！”我朝于波说道。 于波刚迈了一步，就被中年男人呵斥住了。 “你们两位可以去赌场玩，随便玩，只要有钱怎么玩都行，但他不可以，因为他的赌债还没还清。” 我再次狠狠瞪了中年男人一眼。 “留下可以，不过谁敢再动他一手指头，下场你们也都看到了。” 说完冷哼一声，跟着肥头大耳的汉子出了房间。 2号赌厅有十几张赌桌，此时每张赌桌前都围着人——多的十来个，少也有三四个。 其中一半是穿着旗袍的妙龄女孩，应该是陪玩的。 这样的赌场我在网上了解过。 这些穿着旗袍的女孩有个响当当的名字，叫招财女郎，据说不但可以陪着客人赌钱，赌完钱还能陪着客人过夜，想干嘛就干嘛，当然通常时候都是在赌场给客人们准备的vip休息室内做那事。 赌徒们玩完钱，不管输赢，都憋着一肚子火，急需发泄，这时候招财女郎就派上用场了。 发泄完，客人的情绪自然平复了，第二天一早尽兴而归，有了这种瘾，就等着一次次往赌场送钱吧！ 直到败光家底。 据说几年前燕京有家号称八星级的娱乐城，其中设有赌场，里面的招财女郎无论是身材还是相貌，下线就是空姐的标准，而且要求还必须是本科以上学历。 到这家娱乐城玩的非富即贵，随便一点小费都好几万。 当初在网上看到这些描述时，我还以为是杜撰的，没想到我们这座三四线城市也有招财女郎。 我今天算是长见识了。 站在门口，我视线扫过每一张赌桌，随即注意到了桌子下蹲着的小鬼，也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看来今晚不赢钱都难了！ 第775章 还得是黑狗血 对于赌场养的这种小鬼，其实属于低级别的鬼，此时的我即便是一个眼神，也能吓他个半死。 况且我还有另外的大杀器——乾坤袋里玉西瓜中的四个小鬼。 这事双头鬼和樱花国古曼童不好使，还是小明好用，毕竟他有过在赌场上帮我的成功经验。 “帮我换筹码，我先去个厕所！” 肥头大耳的汉子点点头，拿着十万现金直奔柜台。 “兄弟，有把握？” 见大胖子离开，冯红林低声问道。 “放心吧！” 到了厕所，我喊出古曼童，交代了一下，然后回到了赌场。 古曼童一靠近，藏在赌桌下的小鬼立刻吓得跑得远远的，有他帮忙，我自然想赢多少就赢多少。 等我一口气赢到三百多万时，中年汉子铁青着脸走了过来。 “手气不错嘛！” 他依旧一副似笑非笑的表情，只是声音明显比刚才冰冷了不少，让人听了极其不舒服。 “还行吧！三百万小意思，不是说放着五千万现金嘛！这都不到十分之一，我还得多努力啊！” “你……” 我瞥见中年汉子眼神里闪过一丝杀意，不过又迅速恢复如初，然后悄悄对身侧的跟班喊了俩字“喂食”。 他不知道我听觉超越常人，不过我听到他喊的什么，也一下子也没能明白什么意思。 喂食？ 应该不是字面意思，不会是让属下去喂什么动物吧！ 难道他养着小猫小狗，忽然想起来今天还没有喂，让属下去喂食物？ 肯定不是！ 我脑中琢磨着，同时用余光观察四周。 一分钟后，刚才离开的跟班又返回了，手中多了个小黑袋子。 这袋子并不大，里面放着什么呢？ 我忍不住扭头仔细瞅了瞅。 中年汉子赶紧用身体挡了一下，同时和我说话，明显是转移我的注意力。 “我们赌场经营多种玩法，你也可以试试别的呀！需不需给你找个美眉陪着玩儿？我们赌场的美眉你也见到了，身材相貌肯定没得说，除了陪客人赌钱，还能帮客人泻火，专业技术这方面挑不出毛病！” 我应付着他，注意力却在他身后的跟班上。 这跟班悄悄从黑袋子内拿出几个小糯米团子，轻轻扔到了赌桌下。 自以为神不知鬼不觉，实则全被我看在了眼里。 我还注意到刚才跑到二十米外的小鬼此时急得左跳一下，右跳一下，使劲往桌子下面瞅。 一琢磨，我恍然大悟。 原来是让属下用糯米团喂食养着的小鬼啊！ 此时的小鬼显然很想吃到赌桌下的糯米团子，可更畏惧古曼童，只能远远看着着急，不敢靠近来吃。 看到身侧的糯米团，古曼童小明也是大喜，赶紧捡起一口一个吃掉了。 吃得那叫一个香啊！ 跟班应该也是看到了糯米团子的变化，顿时面露喜色，然后走到中年汉子身侧，嘴靠到他左耳旁，低声说了句“荣哥，成了！” 荣哥脸上也露出了喜悦之色。 “那……那我就不打搅你赢钱了！五千万可不是小数目，再不加快速度，估计天黑前都赢不完。” 我知道他们怎么想的，也不揭穿，再次把一万筹码放到赌桌上。 “买净离手！” 荷官喊道。 这次我直接赢了一百多万！ 这一下荣哥再也装不下去了。 他先是转身瞪了一眼满脸震惊的跟班，然后对已经满头大汗的荷官吼道：“你也累了！让其他人替你吧！” 荷官摸着额头，赶紧点头如捣蒜。 半分钟后，一个独眼老头缓缓走了过来。 他先是朝着荣哥点了点头。 然后用一只眼冷冷瞪着我。 “你赢了五百万？” “对！” “今天还没玩够？” 老头继续冷冷问道。 “五百万不过是五千万的十分之一，我还得努力啊！” 我估计讥讽道。 气得荣哥眯缝起了双眼，也冷冷盯着我。 “那好！就让我鬼眼老三陪你小子玩玩！” 这大概是赌界的称号，听着很有意思，‘鬼眼’应该指的是他的一只眼，至于‘老二’，不知道是不是指他在这家赌场，或者在整个赌界排名第二呢？ 不管怎样，足见这是个相当厉害的角色，是荣哥使出的大杀器。 “无所谓！反正我赢到五千万就走，多一分也不要。” “口气不小！对于开赌场的，钱从来都不是问题，能带走多少就要看你本事了！” 我也不再废话，瞅了一眼坐在赌桌上古曼童，他在咧着嘴笑，像是在等着看好戏。 “一万，这次该下七豹子了吧！” 说完，我直接把一万元筹码放到了七豹子上。 “你确定？” “买净离手，愿赌服输！” “好！” 鬼眼老三搓了搓手，然后挽起袖子，开始伸手拿起扑克。 整个过程十分从容淡定，而且看表情似乎有必胜的把握。 古曼童本想和刚才一样，趁着荷官发牌的一刹那，迅速换牌。 谁知这次他刚伸出手，忽然像是触了电一样，又猛地缩了回去。 这让我一惊，赶紧朝古曼童使眼色，让他无论如何都得换掉牌，否则这一把我就输了。 输一百多万倒是小事，主要是这样一来，打击赌场的效果就打折了。 我咽不下这口气。 古曼童咬着牙，再次伸出手，好歹把牌换了，不过再退回去的古曼童脸色已然是变得很难看。 怎么回事？ 我先是观察古曼童，他明显很痛苦，似乎是受了伤。 再看鬼眼老三，直到看见他手上的墨绿色戒指，我才恍然大悟。 这玩意儿散发着黑气，如果我没猜错，这肯定不是一枚普通的戒指，而是一件类似法器一样的玩意儿。 见到果然是七豹子，鬼眼老三也懵了，他第一反应是环视四周。 幸亏他看不到古曼童。 同样震惊的还有荣哥和他的一群属下。 估计在他们心目中，鬼眼老三属于顶梁柱一般的存在，平时没输过，没想到第一把就输了。 我担心古曼童受了伤，赶紧假装很累的样子。 “堵了这么久，有点渴！能讨杯水喝吧？” 听我这么说，似乎也很合荣哥和鬼眼老三的意，俩人几乎同时说了“可以”二字。 一直站在我身侧的冯红林早就看傻眼了，见我要喝水，轻声问道：“是不是出啥事了？” “嗯！这独眼龙不太好对付，这一把能赢也是侥幸，我得想想办法，否则接下来怕是输得很难看。” 每间赌厅都有几间休息室，我随便去了一间，让冯红林站在门外守着，然后问古曼童。 果然和我猜的一样，古曼童被鬼眼老三手上戴着的戒指伤到了。 古曼童说他一靠近那枚戒指，就如同活人摸到了电上。 我先掏出几张符箓，用在古曼童身上，帮助他疗伤，同时大脑急速运转想办法。 当务之急是弄掉鬼眼老三手上的戒指，或者让这枚戒指失去作用。 相比较而言，想法让他摘掉戒指几乎不可能，有什么办法能让戒指失去作用呢？ 还是给紫竹打个电话吧！这方面他肯定是专业的。 电话很快打通了，我一说紫竹就明白了。 “如果我猜的没错，这戒指可能是件冥器，而且出自杀了很多人的将军墓穴甚至帝王墓。” “那怎么办？” “可以试试用黑狗血！” 他这么一说，我也就明白了。 赶紧从乾坤袋中掏了掏，找出上次剩下的一瓶黑狗血。 第776章 先剁手再剁鸟 又一想，总不能直接抱着一瓶子黑狗血去洒到鬼眼老三手背上吧？ 如果我这么抱着回赌厅，一定会引起他的注意，进而防备，到时候怕是更难得手了。 关键怎样是把黑狗血涂抹到那枚戒指上，倒也不用泼上去那么夸张，港台僵尸片中的泼黑狗血情节纯粹是夸张和渲染。 我想到个办法。 赶紧从乾坤袋中翻了翻，找出一双海绵手套，戴上后，把黑狗血倒在了右手心。 海绵手套吸血效果相当好，估计至少吸收了一两半黑狗血。 走出休息室后，我将右手倒背在身后，缓缓朝着鬼眼老三他们走去。 鬼眼老三正在和荣哥低声交流着什么，因为距离太远，四周又过于嘈杂，我听不清内容，但从俩人阴冷的眼神中却看出个大概。 见我走来，俩人的对话戛然而止，同时扭头看向我。 看着我的眼神让我想到了鲁迅《狂人日记》中的那条狗。 “怎么样，还是想继续砸金花？” “当然！正如我刚才所说，我兄弟的钱在哪丢的，我就在哪帮他找回来！” 这话我说得掷地有声。 “那好！我也遵守承诺，赌场的五千万，只要你有本事带走，就全是你的了！” “那好！”我走到鬼眼老三身前，“这位一看就是赌圈高人，刚才承蒙相让侥幸赢了一场，也算是我三生有幸了。” 我故意说好话让鬼眼老三放松警惕，他始终死死盯着我的眼，似乎想猜透我的心思。 “客气了！能一口气在我们赌场赢五百万，而且没输过一次，这肯定不是侥幸。” “我真的并不懂赌术，不过今天为了给朋友找面子，也是赶鸭子上架，幸会！幸会！” 说着我伸出手。 整个过程我都没有低一次头，也是害怕这老狐狸看出端倪。 这一刻虽然我表面上装着云淡风轻的样子，内心其实很紧张，一是害怕老东西不伸手和我握，二是担心他伸出另一只手。 戒指戴在了他右手上，所以我有意伸出了左手。 好在他并未多想，伸出了右手和我握手。 在他伸出右手的一刹那，我也管不了那么多，赶紧死死地握住了他的手，还用力抹了抹凸起的戒指。 两只手握在一起，鬼眼老七立刻意识到上当了，可我怎么可能错失机会呢! 任凭他怎么用力往回抽手，我就是不松手，他的力气肯定没有我的大，急得他喉咙里发出了一连串“呜呜呜”的声响，无奈就是挣脱不开。 等了一分钟左右，我自信在戒指上涂上了很多血，才松开手。 当着五六十个赌徒的面，鬼眼老三不便直接发飙，只好立刻在裤子上擦了擦，同时狠狠地瞪了我一眼。 或许他并不知道此时他所依仗的戒指已经失去了作用。 果然接下来的几次很顺利，我一口气赢到了一千两百多万。 简直要多顺有多顺。 鬼脸老三的脸都变成了猪肝色。 荣哥知道再这样下去，五千万真会被我赢走。 现在是白天，此处算是公共场合，大厦下面有不少人，况且还有好多赌徒在场，此时很多赌徒也不赌钱了，而是搂着美眉看我和鬼眼老三砸金花。 他赶紧走到鬼眼老三身前，先是朝他使了个眼色，然后转身对我冷冷道：“三哥明显有些累了，你也一口气赢了这么多钱，不如先都休息一下，待会儿再继续，怎么样？” 量他也耍不出什么花样，我笑着点点头：“随便！” 这次我没有离开赌桌，荣哥和鬼眼老三匆匆回了办公室，应该是去想对策。 不知道谁喊了句“痛快”，众人立刻都跟着起哄。 一时间口哨声，尖叫声，怒骂声混成了一锅粥。 能来这个赌厅玩的非富即贵，基本上都是纨绔子弟，他们看热闹不嫌事儿大。 这时候于波走了过来。 “他们怎么放你出来了？” “嗯！说让我来劝劝你。” “劝我什么？” “当然是劝你见好就收，不要再继续赌下去了，还让我带给你一句话。” “说！” “做人应懂得见好就收，知进退，懂规则，否则别说带走赌场的钱，可能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这是不是那个姓容的让你传的话？” “对！马子，他们背景不简单，咱们惹不起呀！我看这事就这么算了吧！” “就这么算了？”我再次冷哼一声，“凭什么呀！” “他们说我欠的钱不让我还了，另外你打伤他们的人这事也不再追究，我看这结果挺好的。” “刚才我已经说了，钱不钱的我并不太在意，不过他们用你威胁我，还动手打你，我无法原谅。” 于波轻轻的拍了拍我肩膀:“马子，你此刻的心情我能理解，当然也很感动，你这个哥们我没有白交，不过他们是大腿，咱们顶多算半条胳膊，半条胳膊是扭不过大腿的！” 我也轻轻拍了拍于波的肩膀:“波，谁是胳膊谁是大腿，不一定呢！这事儿你就瞧好吧！我不但要帮你把丢掉的钱十倍百倍要回来，还让他们会为自己这么对你悔恨终生。” “马子，你这话说得就有点儿大了！” “大不大的，一会儿自见分晓。” 虽然这几年两人未见面，也未联系，但于波还是真正了解我的人，见我这态度，也就不再劝什么。 过了一分多钟，姓荣的带着二十几个凶神恶煞的小伙子缓缓走了过来。 这气场又比刚才上了个层次。 “你还是想赌下去？” “赌！放心吧，我说话算数。” “你……” 他恶狠狠地瞪了我一眼，然后转身看向于波。 于波朝我靠了靠，然后挺了挺上半身，朝着姓荣的他们做了个摊手的动作。 “敬酒不吃吃罚酒啊！” “老子不喜欢喝酒，敬酒不喝，罚酒更不喝。” “这么拽？干脆今天就留在我们赌场吧！” “能留下我也算你们本事大！不妨试试看。” “好啊！” 姓荣的双手同时一挥，二十几个凶神恶煞的汉子立刻冲上来，把我们三个围在了中间，手还都伸到衣服内，不用看也知道里面有家伙。 冯红林本能地抬起双手，摆出了准备开打的架势。 于波也后退了两步，摆出了拳击动作员准备开战的姿势——我知道他在唬人。 冯红林是当兵的出身，后来又成了武警、刑警、刑警队大队长，即便现在已经是四十几岁的中间大叔，可三五个壮汉未必能靠得了他身。 我不以为然，冷冷道:“你们真的活够了？” 姓荣的仗着人多，明显没有把我们三个放在眼里，反而是皮笑肉不笑地朝着四周吃瓜群众拱了拱手。 “诸位，我们赌场开门做生意，讲的是公平买卖，自由买卖，今天就抓到一个出老千的赌客，你们说该怎么办？” 立刻有人用阴阳怪气的声音喊道:“行有行规！出老千是我们这一行最被瞧不起的，一旦发现，直接剁手就行，还废什么话呀！” 这话说完，立刻又想起几个人的附和声：“对！剁了他，先剁手，再剁鸟！” 第777章 店老板不正常 自问自答！ 我冷哼一声，一眼就看出这是赌场做的局。 四周的吃瓜群众们虽然跟着起哄，可并不清楚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此时听姓荣的这么说，纷纷议论起来。 “我就觉得奇怪！这小子一口气赢了一千多万，肯定是出老千，以为自己是周润发啊！” “就是！敢在荣哥地盘出签，这不是活得不耐烦了嘛！” “活该被剁手！” 看来此前紫竹说过的一句话很对，赌徒没一个好东西！ 我转身对冯红林说：“冯哥，麻烦你帮我照顾兄弟！” “你想自己来？” 于波立刻挤到我和冯红林中间，使劲拍了拍胸脯：“那不行！是兄弟就患难与共，今天就是我于波死了也不后悔！” “放心吧！至少今天在这个赌场内没人再能碰你一根手指头。” 后半句话我故意提高嗓门，目的是挑衅姓荣的他们。 “小子，很牛嘛！知不知道这里是谁的地盘？” “无所谓！都一样！” “那好！今天就教训教训你这个狂妄的小子，让你下半辈子在轮椅上度过!” 说完吹了声口哨，几十个混混立刻从衣服里掏出砍刀之类的家伙，缓缓围了过来。 “冯哥，相信我！麻烦你照顾我兄弟于波。” “好！”冯红林赶紧把于波拉到身侧，然后缓缓退向赌桌边。 混混们的目标是我，并没有为难他俩。 十几个人把我紧紧围起来，一把把明晃晃的砍刀晃来晃去。 “给我教训教训他！” 姓荣的大吼一声，混混们也嚷嚷着用刀背砸向我。 可见他们也有些虚张声势的意思，只敢伤我，不敢要我命。 在我眼中，他们的动作太慢了，不等家伙事碰到我，我直接跳起来，一个类似“风神腿”的动作，把最前面的七八人踢了出来。 这一套动作一气呵成，用了不过两秒钟。 刚落地，我立刻从乾坤袋中掏出湛卢古剑，又是一剑砍断了剩下七八个人的砍刀。 我这连续的两个动作并没镇住姓荣的。他先是一番破口大骂，然后指着我：“大家一起上啊！不能让他喘过气，直接……直接废了他！” 老大都喊话了，混混们也是仗着人多势众，再次一窝蜂涌了上来。 我答应过冯红林，今天不会闹出人命，所以每一次出手都很小心，只是轻轻在他们手腕和脚腕上划了一下。 此时的我，出手时不但力道和准确性拿捏的恰到好处，每一次都割断了他们的一根手筋儿或是脚筋儿。 随着我一次次挥出湛卢古剑，一声声歇斯底里的尖叫声响起。 仅仅用了一分钟，二三十个小混混，或躺或趴，全都失去了战斗力。 这一下，姓荣的也傻了眼，吃瓜群众们看呆了。 “马子，牛逼啊！” 于波哈哈大笑着喊起来，边喊还边鼓掌。 我不懂声色走到姓荣的身前，冷冷地盯着他:“怎么样？还让不让我走？” 他早被吓傻了。 被我这么一喊，浑身随之一颤，脸上没有一丝血色。 “你……你到底是什么人？知不知道这赌场背后可是燕京的龙家，你……你是绝对招惹不起的！” 这家伙已经吓坏了，只是在自己地盘，又当着几十个属下的面，还想硬撑着，毕竟以后还得混下去。 “那我真想试试，今天把你废了，龙家会不会管！” 说罢，我伸手捏住他的左肩，然后用力一捏，“咔嚓——” 伴随着姓荣的一声尖叫，他左胳膊算是废了。 “废你这条胳膊是为了用我朋友威胁我！” 说完，我又如法炮制捏碎了他右肩膀。 动作相当利索，连我都有些敬佩自己。 又是一声惨叫。 “废掉你这根胳膊是为了你让属下打我兄弟！” 疼得他直接跪到了地上。 我并没打算就此放过他。 抬起就是一脚，直接踢碎了他的左膝盖。 姓荣的发出第三声惨叫，只是这一声明显没刚才那两声有力量了。 喊完后，他浑身一颤，然后晕了过去。 冯红林可能担心我因为气愤闹出人命，走了过来，弯腰看了看昏厥的姓荣的。 “兄弟，你下手够狠的，两个肩膀和左膝盖都是粉碎性骨折啊！看情况这辈子就这样了。” 在场的除了姓荣的和他带来是二三十个混混，还有每一桌的荷官也算是赌场的人，不过冤有头债有主，他们都是打工的，我不打算难为他们。 我指了指距离我最近的高个子荷官：“打120吧!提醒120伤者人数，免得只来一辆车拉不开。” 说完，我喊着满脸严肃的冯红林和一脸兴奋的于波去柜台把赢的筹码换成了支票，然后大摇大摆离开了赌厅。 整个过程没人敢靠近我们，柜台的小姐姐都快被吓哭了，手颤抖得几乎握不住东西。 “别怕！我又不是坏人，不会伤害你的，也不会滥伤无辜。” “马子，你牛逼啊!怎么几年不见，你不但有钱了，还成了武林高手——令狐冲使出独孤九剑也没你刚才那动作帅。” “他们伤得怎么样，心里有数？” 还是冯红林冷静，只问重点。 “我只是削断了他们的两根手筋和一根脚筋，肯定能接上，不过以后行动会有影响。” 冯红林深叹一口气：“这样也不失为一种处理问题的办法！简单，有效！” “我还以为你为难呢!” 冯红林呵呵一笑：“我为难什么啊!今天陪你来赌场的是你的冯哥，而不是油城市派出所副所长冯红林，再说我就不信他们赶把这事声张出去。” “走一步算一步吧！龙家如果出面，我岳父会想办法的。” “嗯！如今的杨国山董事长无论是在国内还是在国外，其身份都上升了好几个层次，尤其是在国内制药行业，可以说算得上泰斗级别的商人，由他出面，龙家做事怎么也会掂量掂量。” “我也是这么想的！这种生意本来就见不得光，我估计这事龙家也只会用点阴招，而不敢过于声张。” 冯红林点点头：“他们肯定不会在明里怎么样，就怕背后使阴招，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啊！” “事都做了！管他呢!反正我一点都不后悔，爱咋咋滴吧！” 说着话，三个人下了楼。 “走!去大夏工商银行！” “去工商银行做啥？”冯红林问。 “这钱是我帮于波找回来的，帮他打到卡上——说的是五千万，结果只有一千二百万，算我食言了啊！” 于波一下子愣住了。 “马子，你……你这不是在埋汰我嘛！我把你给的十万块钱输了个精光，这已经很对不住你了，怎么可能还要你这么多钱呢!” 我笑了笑：“这不是我的钱，是你的!一开始不就是说帮你找钱嘛！怎么？你想让我当言而无信的人？” “不是啊！” “不是的话就赶紧收着！走，去工商银行！” “好哩！” 于波咧了咧嘴，赶紧跟着我走。 看到这么多钱的一张支票，银行柜员也吃一惊。 幸亏于波有大夏工商银行的银行卡号，几分钟便把钱打到了卡上。 “波，你为啥去赌钱？当年不是拍着胸脯说这辈子不再赌钱了么？” “我就是想找回点面子，脑子一热，于是……” “咱俩啥关系，你这么想就见外了！” “嗯！马子，这事的确怪我，是我错了！” “也没有错不错的，这一千多万就是你的，随便花啊！” “那我就不客气了！” 扫了一眼手机，已经是下午两点十五分，三人都没吃饭。 “要么去吃铁锅炖大鹅？” 感觉到肚子饿，我脱口冒出这么句话。 “行啊！就去那次和徐老道士一起吃的小店吧！” 虽然嘴上这么说，可我心里也很是忐忑，又一想，这可是大白天，不管店老板是什么玩意，大白天应该整不出什么幺蛾子。 很快来到了那家熟悉的不能再熟的小店，虽然感觉自己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可一见到店老板，还是头皮一麻。 点好菜，三个人进了包间。 刚坐下，于波把头凑到我面前，压低声音:“马子，你注意到了没有，这店老板不正常啊！” 第778章 吸干血的方式 一听这话我心里咯噔了一下。 于波现在有阴阳眼，难不成他看出了什么？ “是不是看出什么了？” 我赶紧问。 谁知这小子说了一句让我啼笑皆非的话。 “他身上有一股很特别的腥臭味，很难闻，而且闻了后让人觉得特别难受。” 于波从小鼻子就特别敏感，毫不夸张说，他的鼻子都比一般的狗鼻子厉害。 记得有一次，我们宿舍里弥漫着一股淡淡的臭味，很难闻，大家翻来翻去，就是找不到臭味的来源。 于波闻了闻，说气味是从一面墙里传出来的，还具体指了指是哪一块砖。 那时候村镇学校都是平房，都是砖块盖的。 见他言之凿凿，几个舍友当然不信，以为他故意找麻烦，我记得很清楚，当时双方还打了赌，当然赌注是什么现在我不记得了。 那时候的学生比现在轻松，学业压力小，尤其是我们这些当时确定考不上高中的，真是闲的蛋疼。 再说那时候的学生胆子普遍大，据说很多学校有学生合起来揍老师的，至于骂老师，偷着砸碎老师家玻璃，就更是寻常事了。 我也忘记他们当时用的什么工具，总之还真把那块砖给撬了出来。 果然看到了一只腐烂变胖的老鼠。 当时因为老鼠在墙里，墙外有一层水泥，所以气味儿顺着墙的缝隙到处窜，一般人根本无法准确确定臭味儿的来源。 其实这事还不是最夸张的，毕竟当时我早就知道于波对气味儿特别敏感，对于他能准确闻到臭味的来源并没有觉得丝毫惊讶。 最夸张，甚至可以说有些邪乎的是，于波能够通过气味“闻”出哪个女同学来了例假，只是一直也没法验证准不准。 我也问过于波，怎么就对气味这么敏感呢！ 他说从小就这样，自己也不知道原因，大概和杨玉环的天生丽质一种情况。 “待会你再好好闻闻，他身上是什么味！” “行！” 自从给了他一千二百万多万，这小子的嘴始终咧着，估计别说让他闻闻老板身上的气味，就是让他闻闻屎臭不臭，他也不会有丝毫犹豫。 酒菜很快端了上来，在老板弯着腰大鹅时，我赶紧给于波使眼色，他心领神会地朝我眨了眨眼。 确定店老板走远了，我赶紧从乾坤袋中拿住纸笔，写道：“你又闻到什么了？” 他点了点头，在我这行字下面写了：“像是癞蛤蟆身上的气味。” 癞蛤蟆？ 这让我颇感意外。 难道店老板是一只癞蛤蟆精？ 见我不再问，于波赶紧拿起筷子就去夹鹅腿。 这时候冯红林说了句很奇怪的话。 “一只鹅有几条腿啊？” “冯……冯局长，你这玩笑没意思啊！鹅肯定都是两条腿啊！如果能长出三条腿，那不是畸形，就是基因突变。” 冯红林一脸的严肃，显然不是开玩笑。 他看了于波一眼，然后指了指锅里的大鹅。 顺着他手指，我看到两条鹅腿。 “咦？我刚夹走一条，锅里怎么还有两条啊！还真是一只三条腿的鹅！” 我用筷子戳了戳，发现三条鹅腿都是长在大鹅身上的，也就是说这鹅的确是长着三条腿。 虽然觉得奇怪，可我也没多想，以为应该是一只畸形鹅，恰好被我们碰到了，就像双头畸形人一样，它的存在和数量只是概率问题。 于波饿坏了，见我们不再说话，便狠狠地咬下一大口鹅腿肉。 “真香啊！我……我从来没吃过这么香的鹅肉！” “不好吃，我能专门带你来吃嘛！” 于波嘿嘿一笑，只顾吃，那还顾得上说话。 看得出冯红林也饿了，毕竟此时早就过了吃午饭的点。 三个人一通风卷残云，锅里便只剩下了汤。 铁锅炖大鹅主要是吃肉，此前我也试着喝过几口汤，发现并不怎么好喝。 可能前几天没怎么吃饭的原因，见到好食物不想浪费，吃完鹅肉后，于波又连续喝了十几口汤。 喝完汤，抹了一下嘴唇。 “我虽然是第一次来这家店，但却知道一件事，你们未必知道！” 我白了他一眼：“现在养牛的少，你可别再把仅存的牛吹到天上啊！” 于波依旧是先咧嘴一笑，然后神秘兮兮压低声音：“我知道这家店炖出的鹅肉这么香的秘诀——应该是秘诀之一！” 这话让我来了兴趣。 “奥？什么秘诀？” “顿鹅前先活着放血，而且全部放干净！” “什么意思？” 我一下子没能明白。 “就是做这道菜前，用的都是活生生的鹅，然后给鹅放血，让大鹅失血而死，等所有的血都被放干，才开始做菜。” “其它店里不是这么做？” “不敢说没有，反正很少有这么做的吧！毕竟这样太麻烦，一般的店里都是用冷冻鹅，省事，也有现杀的，不过少，至于这么处理鹅的，我还是第一次，因为难度很大，更麻烦！” “不就是放血嘛！一刀子下去完事，这有啥难的。” “那样的话血是放不干的，因为一旦鹅的心脏停止跳动，体内的血也就不再循环了，我能吃出来，这只鹅肉里没有一点血。” “你小子学厨师了？知道的还不少嘛！” “嗨！刚去南方那会儿，我先是在一家专门做鸡鸭鹅的饭店打杂，虽然具体怎么做菜我不会，可怎么处理食材，以及品尝美食，并说出其中的一些道道，我还是门清的！” 一顿饭收获不少，还都是意外收获，只是我有些想不通。 店老板身上有癞蛤蟆的气味？这到底能不能确定他就是癞蛤蟆精？ 此前因为我杀蛇，他大怒，癞蛤蟆和蛇可是死对头，如果他是癞蛤蟆精，这一点就说不清楚了。 至于先给大鹅放血，让大鹅失血过多而死，我倒是有另外一个想法。 不管店老板是癞蛤蟆精还是蛇精，在我的认知中，妖精都喝血。 这些大鹅的血有没有可能是店老板直接咬破鹅的脖子，吸干的呢！ 这次来吃铁锅炖大鹅，从始至终我都没敢和店老板说话。按说以我现在的能力，不该怕一只妖精才对，不管他是什么妖精，可这店老板却给我一种很特别的感觉，让我有些畏惧。 “我想去换身衣服，我身上这套是显得我帅，可我穿不惯啊！另外还有些肥。” 我干脆把车停到了银座商场的门口。 “那你自己去逛逛吧！需要啥买啥，我还有事，你逛够了打车回酒店，我给你暂时开了两周，另外有事记得打电话。” “行！” 放下于波，我和冯红林回了派出所。 派出所要开会商议最近的诸多市民离奇死亡的案子，冯红林也让我参与了。 刚开始的十几分钟我只是旁听。 参会的除了市派出所的主要领导，还有各辖区的负责人和辖区刑警队大队长。 大家先说了本辖区的基本情况，然后随便发言讨论原因和应对之策。 各辖区的情况都差不多，死了很多人，死因五花八门，可见真正的死亡人数比报出来的还夸张。 第779章 地下的青铜壳 油城卫校辖区派出所所长刘光明说的一件事引起了我注意。 最近几天油城卫校附近的多个居民反应，最近两天晚上总听到奇怪的声音，既像是动物嘶吼，又像是女人孩子在尖叫，声音忽高忽低，时断时续，已经影响他们睡眠了。 如果仅仅是一两个人报警，或许是偶然事件，影响面小，甚至都可以置之不理，可接连五六十个人报警，这事就不能不管了。 他们先是在地图上把所有报警人的地址标出来，很快就找出了特点，那就是报警人住址全都围绕着油城卫校旧址。 于是派出所派了三个年轻警察半夜到那附近蹲点。 为了收集到证据，这三人还特意准备了录音录像设备。 结果第二天几个人并没有来上班，他们电话倒是都能打通，就是没人接。 所长就又派了几个人去现场查看情况，远远的就看到了三人所开的警车，但是车上并没有人。 很快，他们又在油城卫校北边的一个空地上找到了他们所带的录音和录像设备。 还有其中两个人的手机——一个手机是在距离设备五六米外的草里找到的。 最终他们在几百米外的桥洞下找到了已经昏迷的三人。 三人蜷缩着，姿势十分怪异。 赶紧送往医院。 最终其中一人醒了过来，不过已经精神失常了，根本无法与人正常沟通，也就没法问出他们昨晚到底经历了什么。 另外的两人虽然没有死，但也没有苏醒过来的迹象，也就是植物人了。 他们三人的身上都出现了大量的抓伤，尤其是脸上和前胸，几乎没有一寸好皮肤，经过对比和提取的皮肉组织，确定三个人都是被自己抓伤的。 此外并没有发现其他伤痕，医生在对三人进行全身检查时，发现三人的大脑均有不同程度的**现象。 奇怪的是虽然**，但是没有丝毫的外伤，应该是自己**的。 对于这种事，油城市两家最大医院的神经内科专家们也是一头雾水。 最终他们得出了一个猜测性的结论，那就是这三个人在短时间内遇到了极其恐怖的东西，这种恐怖已经超出了他们大脑的承受范围。 说得再直白一点，那就是被吓成这样的。 在医学上这也属于正常现象，本质上说和眼睛受到光照刺激会收缩一个原理。 同样的生理现象还会出现在心脏和大脑上，只不过很难遇到真实的病例。 也可说至今为止，大脑因为受到强烈的恐惧刺激而**，仅仅是存在理论上的可能。 刘光明的讲述并未引起大部分与会人的重视，大概最近的事太多，光一次性死亡10人以上的就有几十次。 在他们看来，三个小刑警“受伤”相对而言就是小事一桩了。 我忍不住站了起来。 “诸位，冒昧打断一下！” 冯红林一脸愁愁容地记录着什么，忽听到我的声音，忙抬起头。 “兄弟，怎么了？” “我觉得刘所长说的这案子有些蹊跷！其它辖区没有发生过类似的事？” 说罢，我环视四周。 我话说完，过了几秒钟，一个红脸的中年警察举了举手：“我们辖区也有人报过警，事情大概差不多，只不过我们所里最近太忙，也没有出警！” 我忙问：“这位大哥，你是哪个辖区的？” “运河路派出所李国璋！” 运河路？ 我大脑赶紧搜索大体位置，一下子没能想起这条路在哪。 “李所长，能说说你们派出所的具体位置？” 没等李国璋开口，冯红林接茬道：“就在弥河大桥北面两公里的地方，运河路和曹州路附近。” 听到弥河大桥四个字，我一下子全明白了。 见我愣在当场不再说话，冯红林赶紧凑到我身侧。 “兄弟，你发现什么了？” “这两处都不是一般地方，只不过到底出了什么事，我也不清楚，这就去看看！” 说完，离开了派出所会议室。 我先给谷博士打了个电话，他告诉我油城卫校填堵大坑工程已经收尾三天了，实际上他们最终并非和我预想的一样，用水泥和钢筋添堵起来，而是在上面弄了个罩儿。 还在四周设了铁栅栏，挂上“危险勿近”的牌子。 根据辖区所长描述，那种恐怖的声音也是三天前开始出现的。 我委婉问起这片区域发出“鬼哭狼嚎”这事，谷博士说并不知道。 既然不知道，别的我也不说了。 挂掉电话，车也停到了油城卫校前的空地上。 此时的大门上又加了一条比大拇指还粗的铁链子，左侧还着一张告示，大意是院内正在施工，且有放射性物质，禁止任何人靠近，否则后果自负。 这是大白天，不太适合从空中“飞”过去，那我就从地下进入。 环视四周，没有人，我赶紧“钻”到地下，然后朝着塌陷大坑方向急奔。 校园内更没人，我也没什么顾忌。 眼前的一切和谷博士电话中描述的一样，此时的塌陷大坑上多了个金属和水泥混合的“盖儿”。 四周的栅栏都有两米高，上面还扯了钢丝警戒线。 空气中依然弥漫着强烈的水泥气味。 除此之外，并未发现异常。 不过这也在我预料之中这一路上我反复琢磨这事：我首先能确定了一点，那就是发出奇怪声响的源头就在这片区域，应该是地下。 所有的报案人都说是三更半夜听到声响的，三个出警的刑警，也是三更半夜出的事。 假设这幕后是一种可怕的东西，或者说一股可怕的力量，那它只会在三更半夜出现。 所以我白天来，按照常规的调查方法，应该不会有所发现。 基于这些思索，我也没有丝毫犹豫，直接钻到了地下，并且一直往下钻。 刚开始四周只是普通的土壤，然后是岩石，正当我以为这次会发现什么时，忽然身体感受到一股强大的阻力。 好像身下忽然吹起了风。 十几秒钟后，我更是再也无法往下移动一寸。 土行衣功能我只用过几次，对于其中的一些窍门还不了解，所以我第一反应以为是自己操作的问题。 赶紧弯腰看脚下，就看到身下是一层绿褐色的物质，明显不是土壤或岩石，仔细闻，还有一股腐烂的金属气味。 什么情况？ 我用手摸了摸，这层物质十分坚硬，缩回手，就看到满手的颗粒状褐绿色物质，又将手指放到鼻子下使劲嗅了嗅，竟然是铜锈的气味。 我恍然大悟，同时心中大惊。 难道我身下是一层金属壳？ 再次尝试了好几次，这层青铜金属壳坚硬无比，我根本下不去。 没办法，只好先回到地面再说。 我又在校园内换了好几个地方，结果都遇到了泛着褐绿色铜锈的青铜壳。 随着一次次的尝试失败，虽然我不知道这层金属壳是什么东西，更不知道它究竟是自然形成的，还是人类或者三界其它存在的杰作。 我决定放弃，换一个地方再一探究竟。 不到十分钟，阴间的越野车停到了弥河大桥东侧，我急忙下车，以最快的速跳入弥河。 第780章 无名到底是谁 奇怪啊！ 弥河的水怎么是温的？感觉怎么也有二十几度。 要知道此时已经是冬季，虽说气温还没有到零下，可也到了穿毛衣的季节，正常情况下，野外水温到不了十度才对。 简直处处的反常啊！ 这让我隐隐的有种不祥的预感。 赶紧加快速度，很快到了无名的“家”。 结果并没看到无名。这让我内心更不安了。 无名是弥河里的天地灵气幻化而成的，属于这个空间，也离不开这片天地。 他去哪里了呢？ 我边喊着无名边四处寻找了一圈，结果找到了之前我送给他的手机。 手机停留在斗地主的页面。 看情景，无名是在一种没有提前准备的情况下离开的，很突然。 我仔细观察无名的生活的场所。 既有床，也有桌子和椅子，所有的一切都是弥河下的泥沙制作而成的，看上去很精致。 我还发现了两个泥塑人，一个是我，另一个是倪小强。 这两个泥人雕塑应该是他最近制作的，大概的目的是为了打发漫长的时间。 对于无名而言，他在这片区域生活了超过百年，最不缺的就是时间，最难熬的也是时间。 想到几天前我来找他时，他说自己最近感觉很疲惫，还说最近地下那股涌动的力量越来越频繁和强烈了。 当时我没有太当回事，现在仔细琢磨，无名的忽然离开会不会和这些有关？ 我心中的那种不安也越来越强烈了，于是深吸一口气，仔细观察四周，想试试能不能再看出些蛛丝马迹。 这些年无名用泥沙捏了很多东西，透过这些稀奇古怪的玩意儿，我仿佛看到了他那颗充满童真童趣的心灵。 忽然，我注意到在我刚才发现手机不远处的泥床上，放着一个和周围物件不太和谐的东西。 那是一个黑黝黝的十字形物件，比成人的手略大，看着竟然很像是金属材质的。 我赶紧走过去拿起来。 第一下竟然没有拿动——好沉啊！ 握在手里掂量了几下，感觉怎么也有二三十斤，明显和他的大小不成正比。 就算是这么大的一块儿钢铁球，也超不过十斤，难道这东西的密度比钢铁还要硬好几倍？ 据我所知，自然界中并不存在这样的物质。 握在手里冰冰凉凉的，的确有握着一块生铁的感觉。 这到底什么玩意啊！ 我双手握着翻来覆去仔细观察，这玩意儿的表面十分光滑，好像被仔细打磨过一样。 它每个条凸起约五厘米。 既然在无名的地盘，这奇怪的东西应该是他的。 我盯着这玩意看了有三分钟，没能看出个所以然，才转移开视线，再次望向四周时，不禁吓了一跳。 四周所有的用泥沙做的物件，此时全都不成样子了，而且依旧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腐烂”——对！给我的感觉就是在迅速腐烂，除此之外我实在想不到更合适的词形容了。 我赶紧四处转了一圈，我所到之处皆是同样的情景，又过了不到二分钟，我四周就只有大小不一的小沙丘。 这是怎么回事儿？ 为什么在我拿起这不知材质的十字形物件后，周围的一切都轰然坍塌了呢？ 我再次仔仔细细观察手中的这奇怪玩意儿。 这东西是干啥用的？ 这么沉，肯定不是个挂件儿，除非它的主人是个力大无穷的的怪物。 一时间实在想不出个所以然，干脆先塞到乾坤袋中，等找到无名后问问他吧。 我就在大桥水下区域四周找了一遍，依然没有发现无名，也没再发现其它的蛛丝马迹。 忽然想起了红霞罗盘。 自己怎么会忘记使用这样的宝贝呢！ 赶紧拿出来，让时光倒流。 我尝试了好几次，终于在虚幻的世界里看到了斜躺在泥床上玩手机的无名。 仔细观察，我发现他所躺着的泥床正是我找到十字形物件的泥床。 此时的他看上去十分虚弱，双眼中缺少了原本的光泽，一番观察后，我也知道他为什么会斜躺着了。 这一刻我心中的好奇到达了顶点，迫切想知道下一刻到底发生了什么。 谁知我一愣神之际，虚幻世界里的无名不见了。 我赶紧扫视四周，也没看到他。 怎么回事？ 我赶紧再次控制红霞罗盘，让时空后退了三分钟。 这次我心无旁骛，全身心盯着眼前的无名。 过了一分多钟，诡异的一幕出现了。 我眼睁睁看着无名消失了，就是凭空不见的。 我赶紧靠近些，就看到刚才无名所躺着的地方，出现了那沉甸甸的十字形奇怪玩意儿。 刚才我所有的注意力都在无名身上，并未注意有没有这东西。 于是我赶紧再次控制红霞罗盘，让时光倒流。 又是刚才的重复，只不过这次我注意力基本都在无名所斜躺着的泥床上。 我确定此时无名身体四周没有这玩意儿。 这就奇怪了！难道这东西是伴随着无名的忽然消失，而出现的？ 又到了无名消失的那一刹那了，这次我更是瞪大眼，屏住呼吸，不想错过任何一丝蛛丝马迹。 无名再次凭空消失，这次我看到了更让我震惊的一幕——这十字形玩意竟然是无名的身体幻化而成的。 另外，我还注意到一个细节，那就是无名在即将消失前，慢慢地把手机放到了身前的泥桌上，同时嘴角还微微扬了扬，这是不是说明他知道自己即将会凭空消失，而且从容面对呢？ 知道这玩意儿是无名幻化而成的，我内心有股说不出来的滋味。 无名到底是怎么了？他怎么会幻化成这么一个奇怪的玩意？ 离开前，我把送给无名是手机带走了。 回到车上，心中五味杂陈，无名的模样不停在我脑海中闪烁，尽管他已经一百多岁，可笑起来依旧像个孩子，虽然他拥有不可估量的能量，但却不喜欢欺负弱小，也没有心思和三界中的一切存在争长短。 他是和绝对高手，也是隐士高人。 相对于三界中的一切，他就是个异类，孤零零存在于弥河深处。 我再次拿出无名幻化的十字形物件，一股沁人心脾的冰冷传递到我手心。 我把对无名所有的了解在脑中快速梳理了一遍，最终看向手中的十字形玩意儿。 非金非石，形状奇特。 难道无名本来就是由这东西幻化成的？ 在我国的很多古老神话传说中，不缺类似的桥段，有大石头幻化成人的，有琵琶幻化成人的，甚至连仙人使用过的用具也能幻化成人。 实在好奇，如果一切和我分析的一样，如此强大的无名又是什么幻化而成的呢！ 心情很是沉重，便再次透过车窗玻璃望向弥河。 嗨！越想弄清楚这一切的真相，反倒是我心中的谜团越来越大了。 强大如无名一般的存在，竟然幻化成了这么一块非金，非石的玩意，和他此前所说的来自地下的力量有关。 无名说这股神秘又奇怪的力量自从他有记忆开始就已经存在了，在他看来如同朋友一般。 想想无名的强大，这股力量应该更加强大才对。 要知道无名可是一个和三界相对独立且平等的存在，他不属于三界之中，非人非鬼，非妖非魔，非仙非神。 这样分析的话，这股力量也应该高于三界才对。 竟然存在高于三界的力量？ 简直有些不可思议！ 再往下想已经超出了我的认知范围。 于是我换了一个思考角度。 这股神秘且强大的力量和无名相安无事超过百年，为什么无名会忽然发生这样的变化呢？ 难道也属于最近频频发生的怪事系列之一？ 难道无名并非无缘无故化作成这样一块十字形物件？ 我再次把它抱在手里，沉甸甸的，冰冰凉，越看越不像类似挂件的东西。 难道是信物？ 就和我在阴阳交汇处得到的五彩石一样。五彩石是天衣娘娘的信物，那这玩意儿又是谁，或者说是什么力量的信物呢？ 越想越觉得复杂。 一阵悦耳的彩铃声打断了我的思绪，拿起一看是杨玉静打来的。 我赶紧接起来。 “玉静！今天玩的开心？” 谁知听筒里出来了杨玉静激烈烈的声音。 “万岐，刚才姑父联系佳瑶了，我们找这边的警方确认了一下姑父联系佳瑶时的位置，他就在油城。” 这话让我心头一颤。 第781章 古青铜的硬度 “怎么联系她的？不是打的电话？就没问问姑父在哪？这些天为什么一直不和佳瑶联系？” 一着急，我一口气问了四个问题。 “不是打的电话，打电话就好了，用的微信。佳瑶当然赶紧回复，可姑父没再回应。” “微信内容说的什么？” 我赶紧再问。 “就一句话，让佳瑶和我们一家三口赶紧离开大夏，走的越远越好，三周后姑父会联系我们的，到时候会解释清楚这一切。” 我一愣。三周？三周不就是二十一天？难道也是腊月初八之后？ 和杨玉静交流了一番，当然是以安抚为主，我答应他一定会找到姑父，和姑父姑妈一起等着他们回来。 我也建议他们赶紧出国——干脆去新西兰吧！ 杨玉静很听话，叮嘱我一定小心。 挂掉电话，稍微一思索，我决定再次联系谷博士，这老头是专门研究古文明的，还是747民俗事物研究所的主要成员之一，肯定见多识广，没准就知道地下青铜壳和这十字形状非金非石的玩意是什么。 为了避免啰嗦和出现偏差，我先把发现青铜壳的事简单说了一遍。 我说完后，谷博士并没有立刻给予答复，而是问我有没有空去见他一面。 挂掉电话后，齐长军师长给我发了个位置。 赶紧打开高德地图。 瞅了几眼，我才看出这是哪里。 应该就是上次我去过的黄河下的地下空间。 上次是齐长军师长开车接我的，等那辆商务车开出城后，跟随的两个特种兵立刻拉上了车窗的帘子。 所以我并不清楚这处地下空间具体位于什么地方。 这次谷博士直接让齐长军给我发了定位，意思也很明显，那就是747民俗事物研究所完全接纳了我。 其实也未必是完全接纳，至少是更信任了吧！ 按照齐长军师长发送的位置，我很快到了一个地方。 环视四周，认出果然就是上次来过的那个秘密基地。 我刚走了几步，就听到了熟悉的声音。 “马兄弟，速度够快的！” 齐长军站在院门口和我招手打招呼，大门内两侧站着两名荷枪实弹的特种兵，其中一个我还看着面熟。 “上次分开，你们直接来的这里？” “不是！前天下午火速赶来的。” “火速？只有很重要的事？” “嗯！你也知道咱们研究所的特殊性——研究所在此一直留了个研究组，前天终于有了突破性发现。” “什么发现？” “我也不大清楚，你还是待会儿问问谷博士吧！” “好吧！” 刚开始走的还是上次那条路，到了地下深处，我才感觉到已经不是上次来的地方了。 可见这处地下空间面积很大。 我跟着齐长军来到一个小铁屋子前，看到小铁屋时我还纳闷，怎么在地下深处弄这么一个铁皮屋子，显然不是用于住人。 齐长军走到铁屋门前，伸手摁了几下，我才注意到门上竟然装了密码锁。 这样的地方，外面还有实枪核弹的特种兵守着，谁又能靠近呢？又何必多此一举？ 除非下面的东西极其重要，即便是747的一般人，也不能看到。 伴随着咔嚓一声，铁门打开，我刚才的疑惑有了答案。 铁屋内竟然有一个简易型的升降机。跟着齐长军上了升降机，一路往下，感觉上怎么也得下降了七八百米。 加上此前下降的距离，也就是说从地面往下已经下降了超过一千五百米。 眼前是一片黑漆漆的空间，我感觉眼前的所在用洞穴来形容并不恰当，应该称其为地下世界。 “谷博士就在前面！” “嗯！” 跟着齐长军往前走，刚走两步，我闻到了一股怪味，这股气味还似曾相闻。 又往前走了十几米，我一下子就闻出来了。 这是之前在油城卫校地下深处闻到的那股特殊的铜锈气味。 没错！就是这种气味。 “齐师长，这地下空间早就被发现了？” “嗯！只不过是上次没透露给你，马上就见到谷博士了，具体情况你还是问他吧！” 跟着走了五分钟左右，眼前出现了大面积的亮光，有几个帐篷分布在几百平米范围内，我也看到了谷博士。 “小马，进屋！” 谷博士看到我，微微笑了笑，然后指了指不远处的帐篷说道。 此刻，我心中的疑惑已经到达了顶点。 一进屋就迫不及待问：“谷博士，这地方是不是也发现过我说的那种青铜？” 果然，老家伙点了点头，然后指了指他右侧的一张大桌子。 桌子上放着几块锈迹斑斑的东西，大的约有成人的手臂长短，小的不过五六岁小孩手指头大小，我一眼就认出这就是那种青铜。 “我们已经研究了两年半，越研究越震惊啊！” 谷博士走到大桌子前，感慨道。 “是在这里发现的？” “嗯！” “怎么只有残片，就没有……” 我话没说完，便被谷博士打断了。 “只发现了大量的碎片，呈放射状，当然这只是其中的一部分，另外还有至少几万片，大小和样式都差不多！” “这是青铜？” “倒是可以这么归类，因为这些金属材质中青铜元素的含量最多，不过……” “不过什么？” “不过，除了青铜元素和铁、镍等几种已知的金属元素外，还有几种未知的元素，不瞒你，早在一年前我们已经把其中的一块送到欧洲某化学研究所，他们给出的结论是这几种金属元素并非属于地球。” “啊！”我一下子被震惊得说不出话了，“不属于地球，难道是外星人飞船残骸？” 谷博士并非明确回复，只是拿起只中一块比我大拇指略大的青铜残片，递给了我。 我愣了一下后，赶紧接在手中。 握在手中，顿时有股冰冷的感觉顺着我手心传递到了浑身每个细胞，我身体随之一抖。 “感觉像是握着个冰块！” “就没有其它感觉？” “气味更浓了！这种气味也和一般的铜锈不同！” 谷博士轻叹一声：“你就没觉得格外轻么？” 轻？ 我赶紧掂量了一下。 “还真是！感觉就像是拿着一块干树皮！怎么这么轻啊？哪像是金属，湿木头也没这么轻。” 我感慨道。 谷博士没再马上说什么，而是接了过去，转身走到另一张小桌子上。 这张桌子上放着一个塑料盆，有大半盆水。 其实刚才一进屋我就注意到了，想当然以为是他们洗手用的，毕竟身处地下深处，还是应该勤洗手。 谁知谷博士走到盆前，把手中的青铜残块扔了进去。 残块竟然浮在了水面上。 “卧槽！我分明就是一块干树皮嘛！” 谷博士又伸手拿了起来，然后再次递给我，紧接着转身从刚才的大桌子上拿起一把匕首递给我。 “你试试能不能在上面划出一道痕迹！” “让我？” 我一下子没反应过来，赶紧用左手食指指了指握在右手里的青铜残片。 青铜残片刚被谷博士从水里捞上来，表面却是干燥的——竟然不沾水。 “对！” 明确了谷博士的意思后，我接过匕首，朝着青铜残片便戳了上去。 让我震惊的是，残片上竟然没能留下丝毫痕迹，哪怕一丁点的凹陷。 疑惑和震惊之余，我还很不服气，要知道我现在手上的力量不是常人所能比的。 于是，再次瞄了瞄，某足劲儿又戳了一下。 结果青铜残片上还是没留下痕迹。 邪门啊！ 我干脆把这匕首还给谷博士，从乾坤袋中掏出仿瑞士匕首，又试了两次，每次都牟足了劲儿，结果都一样。 “这东西这么硬？” 谷博士微微一笑：“别说一般的金属刀具，金刚石可是地球上已知最硬的物质，我们用金刚石试过，也只是能划出浅浅的痕迹，可见这中金属材质的硬度比金刚石还要大！” “既然这么硬，怎么会碎成这样？这……这简直是粉碎性骨折啊！” 这次谷博士冷哼了一声：“我也想知道答案。” 第782章 壁画隐含日期 “还有什么结论？” “除了硬度和含有未知的金属元素外，它存在的时间同样让我们震惊不已，甚至难以置信，不能理解。” 这一点其实我已经预料到了，所以听谷博士说出来并没有觉得太过震惊。 “难道是史前古物？”我顺着谷博士的话往下问。 谷博士点了点头：“已经经过了碳14元素检测，这些金属在此存在的时间已经超过了万年，这还是保守说。” 听他这么说，震惊的同时，我也对这些青铜残片的归属有了大概的判断。 要知道一万年前的人类尚处于原始部落时期，别说能冶炼青铜，连稍微复杂点的工具都不会使用，所以这些青铜残片肯定不属于当前的人类。 “对了！刚才听齐师长说你们是因为有重大发现才急忙从外地赶来的，另外，您老着急喊我来肯定不只是告诉我这些吧？” 谷博士笑着点了点头。 “叫你来主要是让你亲眼见一见这些青铜残片，毕竟这些在电话里说不清楚，另外还想和你聊一聊八卦的事。” “八卦？” 谷博士点点头：“八卦其实是大夏古代的一种符号系统，用于描述宇宙万物的变化和演化规律，在大夏的哲学、文化和卜筮等领域具有重要地位，并被广泛应用于易经、风水、武术等方面。其包含“乾、坤、坎、离、震、巽、艮、兑”八个卦象，分别对应着八种自然现象：乾卦代表天，坤卦代表地，坎卦代表水，离卦代表火，震卦代表雷，巽卦代表风，艮卦代表山，兑卦代表泽……” 我赶紧摆摆手：“老谷啊！我不过是个技校毕业的中专生，你说的这些也听不懂啊！” 谷博士苦笑着摇摇头：“那我就简单说——经过我们十几年的研究，判断八卦可能是一种特殊的符号系统图，说的直白点，可能是一个类似图形密码锁的东西。” “密码锁？这么说，对应的还应该有一扇门？” “当然这只是我们的判断！另外就是太极图形，根据我们已经掌握的资料，也有了判断。” 我赶紧催促：“你们是不是有什么发现？” “太极图是用图形来展示阴阳两种力量的相互依存、相互转化和动态平衡。其形象为一个阴阳鱼环抱的圆形，黑色部分代表阴，白色部分代表阳，阴阳鱼的眼睛则表示阴中有阳、阳中有阴。” “这些我也知道！” “太极图和八卦图看似没有联系，实则很可能是一组图，这就好比某些复杂的锁，除了必须有钥匙外，还得有密码，两者缺一不可，否则无法打开。” 我听的有些懵。 “你所指的到底是什么锁呢？是有形的锁，还是一种象征意义？” 谷博士摇了摇头：“这个暂时还不得知！” “就这些？” 虽然听谷博士说了这么一番话，我觉得很震惊，同时也略有失望，八卦和太极是一张图，其中隐藏着至今不被世人所知的秘密，这一点我早就知道了。 “我们已经研究过你提供的那张油城的空中俯瞰图，想和你交流交流那一黑一白两个点。” 我直截了当回道：“这才是我现在最关心的！这两个点的位置已经确定，其中太极图上的白点就是出现大坑的油城卫校，黑点大概是弥河大桥附近，我刚刚从这两个地方来。” 听我这么说，谷博士并没觉得惊讶，可见我说的这些他已经知道了。 “你刚才电话里说在大坑下面极深之处，有一模一样的青铜壳？” “对！而且面积之大，至少顶的上整个油城卫校的面积。” 听我这么说，谷博士终于面露震惊神色。 “天呐！简直让人难以置信。” “不过那层金属壳更深，我判断距离地面至少有一万五千米左右。” 谷博士又是浑身一怔。 “什么？这么深！如此看来就算我们知道有这么一层神秘的青铜壳，也无法展开具体的研究工作了？” “除非能挖到这么深，并且能将探测仪器带到下面，最好是能将人送下去。” 谷博士摇了摇头：“绝无可能！上世纪大俄国曾进行过一项名为“科拉超深钻孔”的项目，钻出了地球上最深的洞。该项目始于1970年，用了十几年时间，最终孔深达到了米，这也是人类迄今为止挖到的最深记录了。” 我双手一摊：“那就没有其它办法了！” 听我这么说，谷博士没回答，而是双眼直直地看着我，足足有五秒钟，然后笑了。 “老谷，有什么话就直说，你这样弄得我浑身起鸡皮疙瘩呀！” “我就不问你是怎么见到那么深处的青铜壳了，反正马兄弟不是一般人——既然你能见到，能不能想法带来一点青铜壳上的物质，哪怕是一点粉末。” “估计不好办！你刚才不是说了，这种金属物质比金刚石还要硬，我怎么给你弄来？” 谷博士再次笑了。 然后从身上的挎包里掏出一把和我小拇指差不多大小的锥子。 “这是什么？” “金刚石刻锥！” 我接过来，沉甸甸的，锥头还带了皮革的套。 “行吧！我尽力而为。” 说罢收了起来。 “对了，刚才我问，你也没明确回答，这么着急赶回来，到底是有什么发现？” “既然你这么有兴趣，还是跟我亲自去看看吧！” “好！” 跟着谷博士出了帐篷，然后走了一百多米，眼前的石壁上挂了好几个灯，明显比其他地方更亮一些。 几个747民俗事物研究所的成员纷纷和我打招呼。 我的注意力都在这帮人四周，却并没有发现特别的东西。 谷博士示意众人继续干自己的活，然后走到了石壁前，我这才注意到石壁上刻满了奇怪的图形。 “这是史前壁画？” “对！” “莫非你们已经破解了这面壁画所传递的信息？” “不错！”谷博士指了指左侧的一面壁画，“当然只是破解了这一面，其它的部分尚未完全破解。” “赶紧说啊！有什么发现？你想急死我！” “这其实是一组甲骨文数字——二零二四一二零八。” 我念叨了一遍，第一时间没能反应过来是什么意思。 谷博士解释道：“你不觉得这像是一个日期么？” “日期？二零二四年腊月初八？” 我脱口而出。 “对！” “这是今年的腊八节啊！” 意识到这个日期的特殊含义后，我直接是吼了出来。 “距离这个日记不足二十天，我们得赶紧加快速度，必须在腊月初八之前破译出其它壁画里所隐藏的信息。” 我强行克制住内心的震惊：“你既然说没完全破译，意思是也破译出了一部分，能不能透露一下？” “当然可以！已经破译的部分有‘文明’‘基因’‘传承’‘隐藏’‘次元’等词汇，只是暂时无法连词成句。” 我又把这几个词在脑中过了一遍，忽然就想到当时在哀牢山那洞穴中看到的壁画。 第783章 最恐怖的东西 一刹那间，我心乱如麻，似乎有很多重要信息要在脑海聚集起来，即将解开一个巨大的谜团，只是这些重要信息还缺少一条主线，缺了一点点，还无法合在一起。 “谷博士，能不能带我看看发现这些青铜碎片的地方？” “可以！” 在距离帐篷150米的地方有个大坑。 大坑面积约足球场大小，目测深度超过二百米，看这大坑的形状，明显是重物从高空坠落撞击地面形成的，也就是所谓的陨石坑。 “难道真是外星飞船坠毁留下的？” 我喃喃道。 谷教授应该听到了我这话，却没有回应。 “除了发现了几万块金属碎片，大坑以及四周还有明显高温火焰焚烧过的痕迹，根据四周岩石的液化程度，判断当时超过了一万五千度。” “我靠！这个温度岂不是连钢铁都会被融化？” 谷教授点了点头：“一般的钢铁到了一千四百度就会被融化，超过五千度，则是直接被汽化。” 747民俗事物研究所的一个小组已经在次研究了两年多，现场的青铜碎片都被采集走。 离开前我和谷博士达成了一致的意见，我会尽快从油城卫校地下青铜壳上取下一部分交给他，他也承诺一旦破译出石壁上图形信息，会第一时间联系。 跟着齐长军走出黄河下的地下空间时，已经是日暮时分，我没有着急去油城卫校，而是给冯红林打了个电话。 “冯哥，把油城卫校这一片辖区派出所刘所长的电话发给我，我想知道那三个年轻警察的情况。” “还真是巧了！我刚刚问过大刘，今天中午省里来的几个专家给他们重新做了次检查，现在我正赶往人民医院的路上，要么咱们一起去看看吧！” “也行！免得有些事在电话里说不清。” 挂掉电话我赶紧控制汽车，三分钟后便到了油城市人民医院。 我等了几分钟，冯红林的车才驶进来。 “我还是没有兄弟快啊！” “我这车快——今天开会商量出什么结果了？” “大家交流了一下意见，形势很不乐观啊！市政府已经向上级做了汇报，省里会马上派一批救援队来，据说这批救援队中还包括几个玄学大师。” 在我看来，所谓的玄学大师绝对比不上徐半仙和紫竹，所以也就没把他这话当回事。 说着话我们来到了一间病房前。 辖区派出所的刘所长就站在门口。 “冯所，你们来了！” “嗯！人怎么样？” “还是老样子！丝毫没有苏醒过来的迹象。” “几个专家也没有新的说法？” “有！他们带来了一项最新的技术，说可以尝试着从三个人的眼角膜中提取信息。” 我和冯红林都没听明白他这话什么意思。 “大刘，解释清楚，你刚刚说的不是咱们法医尸检的技术？” “不是啊！据说这是一项刚刚研发的技术，能够从昏迷人员或者植物人眼角膜上提取出映像，也就是他们在昏迷前所看到的画面。” “真的？这也太神奇了吧！如果真能亲眼看到这三个兄弟当时看到了什么，才被吓成这个样子，那么一切的谜团也就解开了。” “是啊！已经提取完信息，是不是有结果，得等到明天上午才能知道。” “那就耐心等着吧！也不差这一夜。” 我往前走了一步：“刘所长，我想进去看看三位大哥。” 刘所长看了看我，然后又扭头望向冯红林，意思是在征求领导的意见。 冯红林朝他微微点头。 “好！他们三人都在这病房里，进去看吧！” 病床上的三个人都很年轻，看着只比我大几岁，他们的头和脸都被纱布包裹了起来，还能看到纱布上带有干了的血迹。 我仔细观察三人，并没有从他们身上看到阴煞之气，说明三个人变成这样并非阴间所为。 不是阴司所为，难道和青铜壳有关？ 很显然，那巨大的青铜壳是在保护着里面的东西，我怀疑那是个巨大的青铜球，而并非只是一层壳，三个人变成这样，是不是青铜壳内的东西干的呢？ 医生的初步判断是，他们是被吓成这样的，而且用指甲把自己全身挠伤，大概也是因为大脑受到强烈刺激，在一种不得已的情况下，进行了自残。 这一幕想想都觉得瘆人。 什么东西能把三个年轻胆大的警察吓成这样呢？ 我实在想不出来，关键是这根本就不合理。 对于不同的人而言，极度恐惧的东西也不相同。 有的人害怕鬼。 有的人惧怕蛇。 还有的人怕血。 但怕鬼的人不一定怕蛇，惧怕蛇的人也不一定晕血。 有什么东西会是三个人同时最惧怕的呢？ 我想到了另外一种可能。 对于大部分人而言，最可怕的东西都是无形的，是未知的。 就像某些恐怖片一样，什么情节才会让观众觉得害怕？就是那些知道有鬼，但鬼却没有出现的时刻。 一旦见到了鬼，其实已经过了最恐惧的时间点。 这种现象怎么解释呢！ 无形或者不存在的东西最能让人恐惧，是因为这些东西除了本身带给你的恐惧感觉外，还给你留下了充分的想象的空间。 这时候你怕什么，往往会往这方面想，越想越怕，越怕越想。 所以我猜测他们可能并没有真的看到过什么，而是被某种神秘的力量刺激了大脑，让他们各自想象到了自己最恐惧的东西。 你如果怕蛇，被干扰的脑电波干脆就让你掉到蛇坑里，被各种蛇缠绕着啃咬。 如果你怕鬼，那就让你见到自己想象中最可怕的鬼模样。 也就是说，在旁人眼中，他们身前什么都没出现，而是自己疯疯癫癫的跑到了大桥下，并且把自己挠伤成了这副熊样。 脑中一番快速的思索后，我得出了这样的结论，然后便离开了病房。 我和冯红林从病房走到停车场的三分钟左右，又简单交流了几句。 “被我弄残的那帮人没有报警吧？” “算是没有吧！” 冯红林苦笑着回道。 “什么叫算是没有啊？” “具体情况我还不太清楚，我这件事上头我已经知道了，却没有给出进一步的指示。” “难道是龙家过问过？” “可能吧！既然上头没有明确的指示，我也就装糊涂，大概就这样不了了之了吧！” “其实一想起这事我依旧满肚子火，公然在公共场合开赌场，还那样嚣张跋扈，咱们警方就不管管吗？” 冯红林再次苦笑着摇摇头。 “也不怕兄弟你笑话，如果不是你带我去，我真不知道在繁华街市大厦的顶层，这样一个乌烟瘴气的非法聚集地。” 听了这话我觉得很不服气。 “现在不是已经知道了吗？怎么就没采取进一步的行动呢！” “这也是上头的意思，说已经有专人对赌场进行了查封，并对有关的违法人员进行了拘留审查，整件案子不允许我们当地警方查手。” “还有这样的事？难道上头就没给个说法？” 冯红林抽出两根烟，塞到自己嘴里一根，把另一根递给我。 “兄弟呀！派出所也在官场范围内，就必须得遵守它的规则，如果我不遵守，并不会改变这个规则，反而会被规则迅速踢出去。” 见冯红林说的言之凿凿，我也意识到自己刚才那话说的有点重，赶紧道歉。 “冯哥，我也就是一时脱口而出，没有经过大脑，真没有别的意思，你可千万别介意呀！” 冯红林笑了。 “兄弟这么说那就是见外了，咱们什么关系啊！我了解兄弟，更不会生兄弟的气。” 说着话到了停车场。 “我还得着急回趟派出所，兄弟你也去忙吧！有事咱们随时电话联系。” 我还真有一件事儿着急去做。 坐上车，我赶紧给于波打了个电话，然后又给徐半仙打了个。 第784章 黄河要出事了 好在俩人电话都打通了，似乎也都在等我的电话。 我把车停在黄河大酒店门前，徐半仙和于波先后走了出来。 两人上车后，我问徐半仙：“想吃啥？不会还是铁锅炖大鹅吧？” 徐半仙嘿嘿一笑：“不！今晚想吃鱼。” “吃鱼？吃什么鱼啊？” “黄河大鲤鱼！” 我接他出来吃饭，其实是想问他些事，吃什么无所谓。 “既然想吃鱼，那我带你去个吃鱼的好地方！” 我说的好地方是上次波多玛利亚姐妹回樱花国前，我带他们吃的那家名为黄河口野鲫鱼汤的小饭店。 “老徐，于波和我一样也莫名其妙有了阴阳眼，你能不能解释一下原因啊？” 徐半仙扭头瞥了一眼于波。 “春天到了，冰雪融化，万物复苏，种子发芽，一切都是安排好的！” 徐半仙说了这么一句莫名其妙的话。 他这话我听不懂，但是看得出他对于我这么问并没有丝毫的惊讶。 “老东西，你怎么还咬文嚼字起来了呢？能不能说得简单？直白点？通俗易懂点？” 徐半仙嘿嘿一笑，直接转过身对着于波：“不如让我给你看看手相吧！” “行啊！” 于波没有丝毫犹豫，憨乎乎地伸出手。 “哟！老徐，我还是第一次见你给人看手相，还以为你尽管活了一百多岁，却并不精通此道呢！” 老徐也没有反驳或者解释，而是用右手握着于波的手，左手轻轻的捋着胡须，眯缝着双眼。 只过了不到半分钟，我明显看到徐半仙浑身一怔，同时脸色变了。 “怎么了，老徐？” 我赶紧问。 “没什么！” 他声音也变了。 很明显，徐半仙这是看出了什么，但又不方便说，大概是当着于波的面才不方便的。 既然这样，当着于波的面我也不再多问，还是待会儿悄悄找机会问问徐半仙吧。 汽车很快到了位于黄河大堤下的黄河口野鲫鱼汤饭店。 这地方属于河口镇，半个世纪年前这一片的居民大都以捕鱼和晒盐为生，日子过得相当紧巴，直到八十年代后，很多南方的投资商涌入，而且海产品价格与日逐增，这里的人才慢慢富裕起来。 “小伙子，是你呀！” 店老板一眼就认出了我。 “大哥，最近生意挺好的吧？” “托你的福，因为上次你送给我们的那些鱼，我们小两口不但多赚了几万块钱，还间接宣传了小店，这几周我们的生意好多了，收入翻了倍。” 说着话，老板娘也笑盈盈地走了过来。 当然也是一番千恩万谢。 “我们现在的生意好的不得了！每天晚上十点前就没关过门。” “是啊！之前雇过一个跑堂的，他一人实在忙不过来，上一周又雇了个厨师和一个跑堂的。” 说完两口子就朝着我咧嘴笑。 看得出这两口子虽然是开饭店的生意人，却很实在。 “那很好啊！今晚就看着给我们弄几道菜吧！我们就吃鱼，别的不吃。” “好！今晚我请客，给几位精心做几道好菜——我还有藏了十几年的52度马场酒，也拿出来给你们喝。” 吃什么菜，喝什么酒我并不在意，但人家店老板这么热情，我肯定得先表示感谢。 三个人在包间坐好后，我开门见山问起徐半仙。 “老徐，还是想问问我朋友吴敬可的事，你到底能不能想出办法？” “办法不是已经告诉你了吗？” “可你也没告诉我具体怎么做啊！” “我只是个凡人，也不知道具体怎么做，总之，你如果在阴间能找到那几位，得到那种神秘巫蛊术法的可能性就很大。” 气得我只想破口大骂。 “你这不等于什么都没说嘛！我如果能找到他们，还和你在这里扯什么淡呀！” 嘴上虽然骂着，可我心里也清楚，尽管徐白仙已经活了一百二十几岁，可毕竟是凡人，怎么可能对阴间之事了如指掌呢！ 这件事还是再从长计议吧！ 又想到徐半仙刚才给于波算卦的事，我脑中冒出个支开于波的好办法。 “波，你去和店老板说一声吧！鱼汤不要太咸，另外出锅前稍微放一点香菜” 于波离开后，我赶紧凑到徐半仙身前，头歪到他耳朵边，压低了声音问：“老徐，你和我说实话，刚才是，是看出什么了？” 徐半仙放下手中的筷子，瞥了一眼包间门外，然后朝我点了点头。 “快说啊！” 急得我又想骂他。 “他的生命线已经断了！” “什么意思？你是说他即将……” 没等我说完，便被徐半仙摆手打断了。 “不是即将，而是已经——按照手相看，他半个月前已经死了。” “啥？” 惊得我直接站了起来。 “你是说于波现在是个死人？” 徐半仙摇了摇头：“你眼又不瞎，看不出他就是个大活人？” 被徐半仙这么一怼，我一下人子有点懵。 是啊！第一次在杂货铺见到于波时，就确定他是个活人了，以我现在的眼力，绝对不可能看错。 我正想再问，听脚步声于波已经走到了包间外。 “马子，没想到你现在成为有钱人后，连吃饭都讲究了，以前可不这样啊！” 说罢，于波笑着坐到了我旁边。 这话又勾起了我的回忆。 是啊！上初中那会儿我吃饭从不挑，有啥吃啥，即便是那次因为于波把饭费都输光了，我用热水泡凉馒头也没觉得怎样。 那几年，我平时吃的也不好，每周开学前奶奶总是蒸一大碗咸菜，多放油，给我塞到罐头瓶子里，这能顶我半周的菜。 当然，这罐头瓶子咸菜我都是和于波这小子分享。 他家情况也好不到哪去，虽然父母都在，可身体都不好，家庭收入单一，花钱的口子又多，生活费不够了还得蹭我咸菜吃。 说白了那时候吃饭不是不挑，是没挑的资本。 我现在吃饭也不挑食，应该是那时候养出的习惯，只是于波不知道我喊他出去另有目的。 老板先端上一大条红烧鲤鱼，然后是一大盆黄河鲫鱼汤。 虽然黄河鲤鱼名声在外，清朝自雍正往后更是成为皇帝专供，可肉质最好的还是黄河里的野鲫鱼。 一般河道湖泊中的野鲫鱼长不大，而且偏瘦，刺还多，可能黄河特殊的水质原因，这河中的鲫鱼不但能长到两斤多，还肥大，鱼刺相对也少。 尤其是用半斤左右的鲫鱼做鱼汤，鱼肉呈金黄色，鱼汤好似牛奶一般，既鲜又香。 据说古代北方的达官贵人，甚至皇帝都喜欢用黄河鲫鱼汤醒酒。 即便是喝得酩酊大醉，只要喝一碗黄河鲫鱼汤，不但身体不会难受，还有醍醐灌顶的神效。 可惜黄河鲫鱼的数量不是很多，这种鱼也极其难捕捉，所以知道“内幕”的人少之又少。 老板两口子给整了一桌子菜，除了鱼还有铁板河蚌和小河虾——虽然都是小米虾，可嚼起来嘎嘣脆，别有一番滋味。 一杯酒下肚，徐半仙忽然停下看着我。 “你就没觉得奇怪，我为什么忽然想吃鱼？” “我咋知道啊！难道想吃鱼还得必须有啥原因？” 我反问徐半仙。 “我是想看看这条河——今晚黄河要出事了！” 徐半仙回道。 第785章 夜幕里的巨人 “什么意思？” 因为震惊，我和于波同时吼了出来。 “几天前我给这条河算了一卦，算出今夜子时左右黄河有一次风水转换，到时候恐怕会有不少人丧命，作为道门中人，这种事遇到了岂有不管的道理。” “什么叫风水转换？”我赶紧再问。 “不是拽的新词吧！”于波嘟囔道。 “世界万物的气运都不是一成不变的，所谓阴阳相生，乾坤相依，祸福共存，一个人如此，一条河亦如此！” 我大概听明白了徐半仙的意思。 “一条河转换了风水会怎样，怎么还会有很多人丧命呢？” 徐半仙白了我一眼:“亏你还是风水师神马爷的孙子，连这点堪舆学的常识都不懂！” 被他这么怼，我一点脾气也没有，只好耸了耸肩，算是回应。 于波还是向着我的，他很不服气地反问徐半仙:“马子也不过二十出头，再说并没有跟他爷爷学过，不懂这些也正常，你既然知道还卖什么关子？” 徐半仙瞅了瞅于波，竟然没反驳。 这让我觉得痛快，看来还真是应了那句古话——卤水点豆腐，一物降一物。 徐半仙端起酒杯喝了一口，然后捋了捋胡须:“无论是阴宅还是阳宅，其风水气运都与周边的环境息息相关，所谓的风水，无非就是山河湖泊，地势高地，以及树木建筑等综合而成的运势网络，黄河可是大夏第二长河，自然影响着很多阳宅和阴宅的气运，也就是说影响着很多人的气运。” “我明白了！如果是整条河的风水发生了转换，那影响就太大了。” 徐半仙摇了摇头。 “不！只是这一段河。” “嗯？为什么偏偏这段河的风水会发生转换呢？” 徐半仙再次捋了捋山羊胡。 “所谓风水，彼此间也是相关联的，导致这种现象的最可能的原因就是附近山川地貌等发生过巨大的改变。” 于波立刻站起来表示反对。 “咱们这一代可是平原，就一条河，连大一点的湖都没有，哪有山啊？” “会不会和几天前炸塌郊外那片地下洞穴被炸，冒出了带着异味的褐色地下水有关？现在那地方应该算是个小湖泊了。” 徐半仙摇了摇头:“不过是几个足球场大小的水洼，还不足以改变一段黄河的风水。” “那就奇怪了！” “未必都是地面以上的，也可能来自地下。” 说罢，徐半仙轻轻指了指脚下。 这话让我醍醐灌顶。 对啊！至少有油城卫校和弥河大桥所在位置的地下有过很大的变动，没准儿就是因为这两个地方的变化，导致黄河风水转换的。 徐半仙没再继续解释，我也没再多问，接下来的半个多小时三个人以吃喝为主，尤其是于波，依旧如同饿死鬼投胎，开始的时候还用筷子夹，用勺子舀，最后干脆双手抓起鲤鱼来大口啃。 期间我仔仔细细观察过他，他三魂七魄应该都在，也没有被阴煞之气缠身。 徐半仙那话到底什么意思呢？ 难道是他算错了？ 仔细琢磨，毕竟是个活了一百二十多岁的老道士，拿不准的事肯定不会说。 可两者之间明明矛盾啊！ 一顿饭我都在思索，简直浪费了这一桌美食。 离开饭店时，已经是晚上十点四十五分了，店老板两口子一直把我们送到店外。 虽然他们一再不要酒饭钱，可我还是偷偷扫微信转了600元。 三个人来到黄河边上，漫步在河滩。 正常情况下，因为雨水少以及上游水量减少，这个时节的黄河水量应该比夏季少很多才对，可今年很怪，此时的河水依旧和秋季的一样。 我和于波聊着初中时的往事，徐半仙则一直目视着前方，像是在寻找什么东西。 我有意无意套于波的话，他倒是畅快，我问啥就说话，没有一丝遮掩。 此时的于波还是和当年一样，这让我有些感慨，有的人明明还在上初中，却处处表现得如同社会人，有的人已经步入中年，却始终和中学生一般单纯简单。 人生一世，草木一秋，我们究竟在追寻什么？在执着什么？ 生命之旅程无非是从生到死，单看开始和结果区别不大，也确实没意思，有意思的过程。 每个人都在各自的轨道上前行，经历酸甜苦辣，感受人间冷暖。 不同的人成长速度也不同，有的人十几岁便说话做事滴水不漏，有的人都四十了尚且幼稚单纯。 这其实并无对错之分，所谓的成熟未必好，单纯也未必孬，一个人开始通透是从认可自己，认可这个世界开始的。 你只是一颗流星，划过牧野，未必能照亮天空。 面对挫折淡然一笑。 面对不顺淡然一笑。 一切也不过如此！ 于波的生命线在半个月前就断了，他也说自己自从半个月前开始看到奇奇怪怪的人，看来这两件事可以合二为一。 一个原本应该死了的人却活得好好的，这是怎么回事呢？ 眼看着到了子时，或许徐半仙也有些紧张，他忽然停住了。 我刚想走过去问问他是不是发现了什么，忽然一阵阴风从河面吹来，我下意识伸手遮挡了一下双眼，等放下手再次望向河面时，河面上已经起了一层白雾。 “怎么忽然起雾了！” 于波嘟囔道。 我朝于波做了个噤声的手势，他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俩人之间的默契和信任还是有的，他赶紧缩着脖子朝我点了点头。 过了一分钟左右，白雾逐渐散去，成片的人影随之出现。 于波也看到了，吓得“啊”了一声，赶紧伸手捂住嘴。 人影既多又杂，应该就是几千年内死在这里人的残魂。 这些人既有穿着铠甲的战士，也有穿着布衣草鞋的农民，还有衣衫不整蓬头垢面的乞丐。 虽然认不出这些人的五官，但身形轮廓和衣着依稀可辨。 望着这么多的残魂，我也多少有些发怵，赶紧拉着于波走到徐半仙身侧。 “老徐，怎么忽然冒出这么多残魂？” 徐半仙眯缝着眼望着河面，轻轻捋着胡须，一脸的淡定。 “风水转换，鬼魂搬家，正常现象而已！” “我刚才说会死很多人，看着也不像啊？” 徐半仙冷哼一声:“还不到时候，待会儿你就会看到。” “即便是这一段河，怎么也有十几里几十里长吧！咱们根本救不过来啊？” 徐半仙白了我一眼:“我什么时候说要救人了？” “啊！你不救人，大半夜的跑到河边来干啥？” “就是看看！要知道这样大的河，风水转换可是千年难得一次，既然能碰上，岂有不一睹为快的道理！” 听他这么解释，我也无力的反驳。 “不对啊！你这老东西说话前后矛盾，刚才吃饭时还说作为道门中人遇到了不能不管，现在是又改变主意了？” 徐半仙继续捋着山羊胡。 “并没有！我说的不能不管，并非是要救该死之人，而且顺势而为，为这次风水转换增砖添瓦。” “什么乱七八糟的！你就明说具体要怎么做吧！” “无非是先看着，或许会有人想阻止这次风水转换呢！” 我越听越糊涂了。 “什么意思？为什么会有人阻止呢！莫非是那些因为黄河风水转换而影响到气运的人？” 徐半仙摇了摇头:“我所指的人并非你理解的人，而是……” 后半句话还没有说出来，而是冷冷一笑。 他这么一笑，我也就明白什么意思了。 过了大约五分钟左右，白色雾气逐渐消散，无数个残魂也随之消散不见了。 刚才还波澜起伏的河面此时变得风平浪静，好像一切的反常都过去了。 “老徐……” 我想开口问问徐半仙怎么回事，却被他摆手制止了。 过了大约十秒钟，忽然河面上传来一声嘶吼声，我举目望去，就看到一个巨大的黑影人站在河面上。 黑影人手里握着一把斧头。 看黑影人的高度，怎么也有十层楼高，也就是三四十米，按照这个比例，他手中的斧头加上斧柄，怎么也有十米长。 这画面在神话传说中有过，那就是从混沌中醒来的盘古，他先是手握斧头劈开了天地，先后顶天立地，撑开了这个世界。 难不成眼前的巨大黑影人就是盘古的残魂？ 第786章 何为归墟世界 徐半仙和紫竹都曾说过，不但人有魂，连黄河都有魂，那么盘古也应该有魂才对。 巨大的黑影在河面上若隐若现，时不时发出一声雷鸣般的吼声，惊得我们三人不由的连连后退。 大黑人影挥动着巨大的斧头，左劈一下，又劈一下，好似在和很多人战斗。 只不过我只能看到他。 我忍不住压低声音问徐半仙：“他这是在干嘛？” 徐半仙低声回道：“这应该是黄河留存下来的一段影像。” “影像？难道不是盘古的残魂？” 徐半仙白了我一眼：“什么盘古残魂，还上帝鬼魄呢！这应该是一段史前影像，因为某种原因被保存在了黄河的泥沙中，又因为今晚这河段转换了风水，影像随之被播放了出来。” 这话我不敢说完全听懂了，应该也差不多。 大自然原本就神奇无比，几万年前应该真的有这么一个手握大斧头的巨人在此战斗，因为闪电或者其它自然因素，这场面被“偷录”了下来，然后保存了上万年。 又是一阵阴风吹过，飘在河面上的巨人不见了。 我也长舒了一口气。 吓得于波直接坐到了地上，浑身抖得如同筛糠。 “马子，徐大师，到底……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还没等我俩开口说话，就听到身后黄河大堤上传来一阵呜呜声。 我们三人同时扭头望去，凭借着我超常的视力，看到黄河大堤上有十几个人，正以一种十分奇特的姿势，朝着我们这边走来。 “老徐，这就是你说的今晚会死在河里的人？” 徐半仙并未回答，但从他的表情我已经看出了答案。 “老徐，真的见死不救？” 徐半仙头:“不是不救，是不能救，也救不了，因为他们命该丧于今晚。” 我有些不明白:“为什么呀？” “因为因果！” 徐半仙很干脆的回道。 因果？ 一琢磨，首先徐半仙所说的“果”肯定是今晚死于黄河，至于“因”，大概也想象到了，肯定是说他们之前做过伤天害理之事，命该如此。 天理昭昭，报应不爽！ 既然这样，那我就和徐半仙一样做个旁观者吧！ 这些人很快来到了河滩上，只是画面有些不忍直视，有的还好点儿，穿着睡衣睡裙，有的穿着“三角”“四角”，也勉强能遮盖住隐私部位。 让人尴尬的是那些赤裸着的。 所有的人都紧闭着双眼，而且面无表情，走路的姿势也根本不像是活人。 他们又靠近了几十米，我才看出来，原来这些人还处在睡梦中，大概率是梦游。 如果真是些十恶不赦之徒，让他们就这么在睡梦中稀里糊涂死，反而便宜了他们。 我从来都不觉得死亡是对一个人最大的惩罚。 不过这些事我管不了，也就不再多想。 眼看着这些人走到了我们身前，距离河水也不过一百米左右。 虽然理解了徐半仙的意思，可一想到即将眼睁睁看着这些人溺水而亡，心里还是感觉怪怪的。 见死不救良心难安啊！ 就在此时，忽然从我们和这些人之间的河滩上鼓起一些凸起，如同把泥土拱起来的笋芽，速度还很快。 随着凸起越来越高，黄沙纷纷洒落，竟然从里面跳出一个个穿着黑色紧身衣的蒙面人。 每一个凸起都是一个穿着黑色紧身衣的蒙面人，他们左右手各握着一把明晃晃的柳叶弯刀。 看到他们手中的柳叶弯刀，再看看他们的穿着和身形，我恍然大悟，竟然是一群东洋忍者的魂魄。 他们忽然出现，意欲何为？ 难道是为了杀这些梦游的人？ 完全没必要啊！因为只要不阻拦他们，用不了五分钟，他们这些人就会变成漂在河面上的尸体。 下一刻，看到其中几个东洋忍者鬼魂的举动，我恍然大悟，原来他们不是来杀人的，而是来阻止人自杀的。 “老徐，这是什么意思？” 老徐冷冷一笑:“之前不是已经告诉过你，或许会有人阻止黄河的这次风水转换，阻止的人现在出现了！” 说完这句话，徐半仙已经掏出了浮尘，大吼一声冲了上去，先是朝左一甩，他左侧的一个东洋忍者随之化作了一团黑气，还又向右甩了一下，右侧的也化作了一团黑气。 这就是传说中中的大杀四方吧！ 见此情况，我也赶紧抽出湛卢古剑，学着徐半仙的样子一阵狂砍。 无奈东洋忍者竟然真的如同雨后春笋一般，砍完一批，又冒出一批。 “老徐，杀不光啊！” “尽力而为就行，不一定全都杀光！” 我爆了一句国骂，这才想起来还有个大杀器没有使出。 赶紧从玉西瓜中喊出火麒麟和四个小鬼。 见到火麒麟，连徐半天都愣住了。 “小子，你竟然收服了传说中的上古异兽？这还真是造化啊！” 火麒麟的伤势明显已经痊愈，它嘶吼着，连扑带咬，战斗力比我和老徐加起来都强很多倍。 四个小鬼也勇猛异常，个个都变成了骁勇善战的悍将。 见此情景，徐半仙干脆停手了，他面露惊讶神地走到我身边。 于波吓得瑟瑟发抖，我赶紧把他扶起来。 “没事吧！” “没……没事！”他咽了口唾沫，“这些不会就是鬼吧！” 这时候他才反应过来。 我没有正面回答他，而是轻轻把他拉在身后。 “老徐，不知道其它河段的情况怎么样了！” 徐半仙喘着粗气回道:“此处乃关键所在，其它地方不会影响大局。” 一阵厮杀后，大概火麒麟也觉得麻烦，干脆喷起了火。 喷火才算得上火麒麟嘛！ 他每喷出一条火舌，便有至少十余个东洋忍者魂飞破灭。 足足过了五分钟左右，目力所及的河滩上的东洋忍者魂魄全被消灭了。 紧接着刚才像是被点了穴的梦游人又开始了赴死。 他们一步步走到了河水中，河水没过了他们的膝盖，没过了他们的腰，没过了他们的双肩，最后没过了他们的头顶。 他们到死都没有醒过来。 整个这一幕我眼睁睁看着，内心很不是滋味儿。 “小子，别犯二啊！世间一切皆有定数，因果循环有始有终。” 我苦笑着点了点头:“明天的头版头条又有内容了！” 徐半仙却摇了摇头:“那也未必！” “你这话什么意思？” “因为他们的尸体并不会浮出水面，也就是说他们的家人至少明天还不能确定他们已经死亡。” “你是说他们会沉在河底，不会浮出来？” “不！在河水没过他们头顶的那一刻，他们其实已经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了，包括臭皮囊和魂魄。” “去哪了？” “归墟世界！” 再次听到这名字我不由的菊花一紧。 归墟世界可是比阴间更可怕的存在，没有人知道归墟世界里到底是何番景象，因为不论是大罗神仙还是妖魔鬼怪，一旦进入归墟世界，都是有去无回。 所以没有人知道归墟世界是什么样的。 阴阳两界流传着这么一句话:人死为鬼，鬼死为聻，聻死为希，希死为夷，夷死为微，微死无形。 其实这句话并不完整，完整的话后面还有两句，那就是:万物归宿，皆为归墟。 望着泛起着微微波纹的河面，我感慨颇多。 “老徐，这次风水转换完成了？” “嗯！完成了，不过它的影响才刚刚开始。” “那咱们回去吧！” “好！” 我着急回去，是因为还有一件很重要的事需要去做——再次到油城卫校，想法取点地下青铜壳上的物质。 第787章 只存在的声音 回去的路上我再次和徐半仙聊起铁锅炖大鹅店老板的事，我告诉他于波的嗅觉从小异于常人，他闻到店老板身上有一股癞蛤蟆的气味儿。 徐半仙听后眉头紧皱，并没有直接接我话茬，而是用半提醒半警告的语气说道：“以后尽量不要接触他。” 我再问，他便和我打哈哈。 我还有重要事去做，也没心思和他胡搅蛮缠，把他和于波送到黄河大酒店后，我赶紧控制汽车来到了油田卫校的东北墙边，下车后直接跳进了院子内。 选择好地点后，我直接钻到地下，直到触碰到青铜壳，当然也再次闻到了那股特殊的青铜锈味。 我先用谷博士给的金刚石锥尝试着划了几道，我已经用尽了全力，却只能在青铜壳上留下浅浅的痕迹。 这个谷博士有点强人所难呀！明明知道这种类似青铜的金属坚硬无比，甚至比金刚石都硬很多，还让我用金刚石锥子想法取点物质下来。 巧妇还难为无米之炊呢！ 既然他给的金刚石锥子不顶用，那还是用湛卢古剑试试吧！ 我左右挪动，给自己鼓捣出一片大点的空间，然后从乾坤袋中掏出湛卢古剑，牟足劲后，斜着劈了过去。 一道剑花挥出，只听哔咔一声，空气中多了一股浓浓的焦糊气味。 我赶紧弯腰查看，只见青铜壳上被我劈出一道一厘米深，两米多长的划痕。 见此情况，我心中大喜，赶紧再次试了一剑，这一次用的力道比较巧，是一道略带倾斜的划痕。 接下来我接连劈出八剑，然后连戳带撬，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取下了和我中指差不多大小的青铜块。 我先拿在手里反复看了看，冰冰凉的感觉如同握着冰块，轻的如同一块干木头。 感觉上和黄河下空间里发现的青铜碎块完全一样。 此时已经快到凌晨时分，想起辖区刘所长的讲述，同时脑中也浮现出三个浑身裹着白纱布，如同木乃伊一样的年轻人，我头皮也有些发麻。 赶紧在内心深处给自己找了个台阶和借口——还得尽快带着青铜块交给谷博士，此时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我回到地面后，活动了一下手脚，正想起身飞出校园，忽然身后传来一阵“咯咯咯”声音，像是个哑嗓子的老太太在捂着嘴偷笑。 我赶紧回头，同时条件反射地将湛卢古剑横在了身前。 然而我回过头扫视一圈后，却什么都没看到。 奇怪啊！难道是刚才用力劈了一阵诡异的青铜壳，导致自己产生了幻觉？ 《盗墓笔记之青铜神树》中就描述了能让人产生幻觉的青铜，莫非小说中的情节都是真的？ 这想法刚冒出，立刻被我打消了。 这他娘的不是自己吓唬自己嘛！ 既然身后什么都没有，我也就放心了，便再次转身想飞出去。 谁知刚准备用力，“咯咯咯”的声响再次从我身后传来，这次我反应更快，用了不到半秒钟扭过了头。 邪门的是，我依旧什么都没看到。 连续两次听到同样的声响，尤其是第二次，我听得真真切切，这像是癞蛤蟆的叫声，不可能是幻听。 我又想起辖区派出所大刘的讲述，不由的头皮一麻。 那几十个报警的人都是声称听到了奇怪的声响，而且这些声响已经严重影响到了他们的生活。 难道他们也遇到了和我此时一样大经历？ 我还真就不服气了！ 赶紧再次转过身，不过这次并未打算离开，而是聚精会神等着第三次传来“咯咯咯”的声响，好确定生源的位置。 本来这次我不想多事，想着尽快把这块青铜交到谷博士手中，然后问问他无名化作十字形沉甸甸物件的事。 可一再被“挑衅”，我小脾气一下子就上来了。 果然“咯咯咯”的声响第三次传来，就在我左身后位置。 确定具体位置的一刹那，我猛地转身的同时，朝着发出声响的地方狂奔。 是学校的花坛，面积约20平米，只不过因为荒废，此时花坛中只剩枯黄的野草。 我听得很清楚，声响就是从这片野草中传出的。 人在极度的惊讶时，反而会异常冷静，此时的我大脑高速运转。 那声音有点想癞蛤蟆的叫声，也很像刚刚成为午夜杂货铺店员时，听到的鬼笑声——总不会是一只癞蛤蟆鬼吧？ 癞蛤蟆？ 铁锅炖大鹅店的老板？ 这两个名字同时跳出我脑海，然后粘连到了一起。 卧槽！不会是巧合吧？ 应该不会。 感觉上那店老板不像是故弄玄虚的性格。 我赶紧伸出湛卢古剑，扒拉开眼前的杂草，一刹那间，我的心猛地跳到了嗓子眼。 奇怪的是，直到我走到花坛尽头，除了杂草和几块石头和枯木外，什么都发现。 奇怪啊！不会只有声音没有实物吧？ 这可未必的基本的物理学原理，绝对不可能啊！ 我跳下花坛，后退了好几步，同时屏息凝神观察四周。 直到我退了十几步时，忽然“咯咯咯”的奇怪声响再次传来，的确就在从我刚刚寻找过的花坛里。 这次不等声响结束，我赶紧狂奔过去，十来米的距离只用了不到一秒钟，可依旧什么都没找到。 如果有东西，不可能这么快消失在我眼皮子底下。 这一下我有些抓狂了，也体会到了那几十个人因为声音影响到正常生活而报警。 这它娘的不仅仅是影响到正常生活了，时间再长一点，简直能把人逼疯。 再次确定声响是从花坛内传出，但里面却什么都没有时，我哪还有耐心，干脆后退两步，牟足劲，朝着花坛劈了过去。 “咔嚓——” 一声巨响后，花坛被劈开，中间出现了一道足有两米多深的裂缝，差不多有十五米长。 然而缝隙中除了植物的根个几块手掌大小的石头外，什么都没有。 对我而言，这可比见了鬼都可怕。 除非这玩意儿很小，或者干脆是透明的！ 这种未知的东西带来的恐惧实在让人难受，我再次环视四周，确定什么都没有后，便赶紧收起了好奇心，收起湛卢古剑，以最快的速度上了车，然后直奔黄河下的神秘空间。 谷博士和我约定的就是一旦取到东西，即便是三更半夜，也第一时间给他送去。 当然着急再次见到他，我还想弄清楚无名化作的十字形奇怪玩意到底是什么。 汽车停在大院子前五十米左右，是之所以停这么远，是因为注意到守在院门口的两个特种兵已经举起枪，瞄向了我。 停车的同时，我也想了起来，被这奇怪声响弄得忘记提前给齐长军打电话了。 我赶紧下车，亮明身份的同时也打通了齐长军的手机。 “齐大哥，你怎么秒接起来了，这个点了，不会还没睡吧？我到院子门外了，只不过两个值班的大哥有点……” “还真没睡，一直在等你电话。” “不好意思啊！临时有点别的事——傍晚我就在黄河边上，不过距离这里还有七八十里，这附近没出现啥异常吧？” “这附近啥事没有啊！你稍等，我马上去接你。” 不到二分钟，齐长军的身影出现在了院门口，并朝我招手。 第788章 地府微信新群 我赶紧跑过去。 “谷博士一直在等你！” “那快走吧！” 齐长军走路速度特别快，这次没有下洞，而是朝着院子里侧的简易铁皮屋走去。 铁皮屋里摆着一张超大号桌子，仔细看，原来是两张八仙桌并起来的，上面铺了一层白色的毯子。 桌面上乱七八糟地摆着很多物品，其中就包括青铜残片。 谷博士戴着老花镜，正趴在桌子前研究着什么。 见我跟着齐长军进屋，噌的一下站了起来。 “怎么样啊？弄到了没有？” 看得出他很激动。 我赶紧从乾坤袋中掏出那块青铜残片，递给他。 “太好了，太好了，简直太好了！” 他赶紧双手接过去，小心谨慎的样子显得有点夸张。 “小齐，赶紧通知他们几个！” “好的！” 齐长军转身离开后，谷博士也顾不得再搭理我，把青铜残片放到桌子上，然后拿起放大镜凑了过去。 他几乎把脸贴到了青铜残片上，各种角度看，脸上表情随之不断变化，嘴里还时不时发出咿咿呀呀的惊呼声。 三四分钟后，齐长军带着三个老头返回铁皮屋，我之前见过三人中的两个，也都是考古专家，胖点的姓张，瘦的姓龙。 三人一进屋，稍一停顿，直接跑到了谷博士身前，四个老头像是个小孩一样，头碰头，而且还互相拥挤着。 齐长军走到我身侧，我和他相视一笑，此时无声胜有声，一切尽在不言中。 “兄弟，这就是专家风格，你大概还不适应吧！” “的确没亲眼见过，不过没少听说。” 说罢，两人再次相识一笑。 接下来的一个小时左右，四个老头就没起过身，他们时不时交流几句，还用玻璃器皿化验过青铜残片的成分。 齐长军陪我站了几分钟，接了个电话后，离开了铁屋子。 我百无聊赖，便坐到靠墙的椅子上玩起手机。 好几天没有看微信了，点开一看，竟然有个群显示二十五条未读信息。 仔细一看，顿时惊得我站了起来。 群头像是一朵血红色的彼岸花，竟然是地府微信群。 难道阴司的事过去了？ 我赶紧点开，群里有七十五人，大体扫了一遍，才发现这并不是之前的那个地府微信群。 再看群聊天内容。 珠江牛头:大家清楚没有，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淮河白无常:不太清楚！我受老大命令，刚从黄河区域回来，带来了诸多魂魄，不过老大只安排了任务，没交代原因。 海河鸟嘴:“我听说是它要回来了！” 长江鱼鳃:“你说的它是哪位？” 海河鸟嘴:“就是它啊！我不敢直呼它的名讳，你自己意会！” 长江鱼鳃:“卧槽！是它？不会吧！消息可靠不可靠？” 淮河黑无常:“应该可靠！据说黄河区域最近大乱，就和这件事有关。” …… 我没太读明白，尤其是他们的群名字，白无常和黑无常倒是知道，什么鱼鳃、鸟嘴的，都是什么玩意，难道也都是阴差鬼吏的名字？ 这些称呼都有个前缀，都是江河的名字。 珠江是广东的，淮河在江苏，长江是我国第一长河，自西向东，流经多省，海河是天津的——聊天中提到的黄河区域应该就是我们这一带。 看着其中的两个名称有些眼熟，淮河白无常和淮河黑无常不就是几天前我遇到的那两位嘛！ 和这两位老兄算是不打不相识，后来他们还帮过我忙。 他们两位也在这个群里——问题是这到底是个什么群？谁把我拖进来的？ 我本想加他们为好友，单独问问。 谁知群主设置了不能私自添加好友。 我这才想起还没顾得上看谁是群主。 赶紧点右上角的三个小黑点，看到群主的名字后，我惊呆了，竟然是酆都大帝。 记得当时遇到淮河黑白无常时，他们说来这里接魂就奉了酆都大帝的命令。 没想到这个群竟然是他建的。 快速浏览了一遍群成员名称，我发现所有的名称都有同样性质的前缀，那就是以什么河或者江开头。 琢磨了一下，我明白了。 之前那个地府微信群里的阴差鬼吏都是我们这个区域的，所以名字前根本不需要带前缀。 如果他们在这个群里，名称的前缀肯定是黄河，至于这个区域怎么称呼——可能叫黄河区域或者黄河辖区。 而这个地府微信群里的成员却是来自不同区域的阴差鬼吏，显然只是各个区域的一部分代表，否则数量会是这个数量的几倍甚至十几倍。 没办法单独加他们为好友，我只能硬着头皮在群里@他们。 我同时@了淮河黑无常和淮河白无常。 “两位大哥还记得我？我姓马，第九区和第十区的走阴人，咱们曾见过两次。” 发完后，我等了一分多钟，并没有收到回复。 正当我纠结是不是再催一催他们时，思绪被谷博士的哈哈大笑打断了。 “谷博士，你笑什么？” 我赶紧走到他们身侧。 “小马，你算是为咱们747民俗事务所立了大功！已经证实，你带来的青铜碎片和我们在此发现的为同一种类的金属，而且年代也一样。” 其实这一点我也猜到了，所以并未觉得意外。 “这又说明什么呢？” 我有些不理解谷博士为什么忽然变得这么兴奋。 “可以间接证明一种考古学上的假设——这两处地方发现了这种青铜，尤其是你的发现，可以说给这种假设提供了强有力的证据。” “什么假设？” 我赶紧问。 “文明更替说！随着最近几十年一些考古发现，不少考古学家提出一种假设，那就是在我们人类出现之前，地球上也曾有过一段高度的文明，他们的文明程度甚至已经超出了今天的人类。” 我笑了笑:“类似的科幻电影我也看过，这也并不稀奇啊！” 谷博士摇了摇头:“你也说之前只是出现在科幻电影中，可现在已经被初步证实了。” 说罢，谷博士指了指我带来的青铜残片。 “你是说这些金属是上一段文明的人类冶炼的？” “对！如果仅仅是在此处发现了青铜碎片，并没有一定的说服力，毕竟可以用巧合解释，可不同的地方同时发现了这种奇怪的青铜，再结合你的描述，足以证明这些青铜并非自然的结晶，那么唯一的解释只能是它属于上一段文明。” 虽然明白了谷博士所表达的意思，可我还有些不太明白他所说的逻辑关系。 为什么证实我带来的青铜残片和黄河地下深处空间里发现的青铜残片为同一种青铜，就能证实史前文明真的存在过了呢？ 和我说完这些，谷博士又扭过头，和另外三个老头讨论起来。 我赶紧点开手机，看看黑白无常两位大哥有没有回复。 还真是巧了！ 我刚点开屏幕，淮河白无常回复了。 “是你啊！你怎么进了我们这个微信群？” 我赶紧回道:“我也不知道啊！真不是我有意加入进来的，这两天太忙，没顾得上点开微信，刚才一点开就发现自己多了个群。” 海河鸟嘴回了句:“难不成他就是油城的那个走阴人？” 淮河白无常回道:“就是他！肯定是他！否则老大根本不可能把他拖到这个群中。” 一听他们好像知道我，我赶紧发了个笑脸。 “各位好！我叫马万岐，是黄河这一带第九区和第十区的走阴人。” 第789章 冥牌是爷爷的 我发完这条信息，就等着众鬼吏的回应。 我都想好了，只要有几个大佬在微信群里回应，我就赶紧再和他们套近乎，没准就能问出有用的信息。 谁知我等了足有一分钟，也没有一个阴司大佬再回话。 给我的感觉好像是：一个班正在讨论问题，忽然放学的铃声响了，老师喊了声下课后，众人纷纷离开了教室，没有讨论完的问题也就不再讨论了。 没办法，我只好再次硬着头皮@黑无常和白无常。 奇怪的是俩人也没有再回应我。 难道阴司有没网络信号了？ 我赶紧掏出手机，想给他们打电话。 可思绪再次被谷博士的声音打断。 “小马，眼看都凌晨几点了，都怪我刚才把所有心思都用在了这块青铜残片上，真是抱歉啊！我赶紧安排人给你找地方休息。” 听谷博士这么说，我赶紧摆手拒绝。 “不用啊！别忘了之前咱们的约定，我还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想咨询您老呢！” 谷博士显然忘记了自己曾说过的话，他摘下白手套，挠了挠后脑勺。 “我还承诺什么了？” 我赶紧从乾坤袋中抱出无名化作的十字形奇怪物件。 谷博士看到我手中的东西后，顿时面露惊讶神色，伸手就想接。 我忙提醒：“这东西很沉！我还是先给你放到桌子上吧！” 谷博士点了点头：“那也行！” 他反着正着看了足有三四分钟，神色时而舒展，时而紧张，最后喃喃道：“这东西应该有些年头了吧！估计有上万年，应该是一种类似陨石的材质，它这特殊的形状肯定也不是巧合，而是有一定意义。” “有什么意义呢？” 我赶紧问。 谷博士摇了摇头：“要么你留下我研究研究？” “那好吧！东西就先放在这里，请您老一定妥善保管，咱们随时电话联系。” 想起另外一件事，我也没耐心再在这里待下去了。 那就是尽快去一趟阴间，找到徐半仙所说的能够重塑人真身的巫蛊之术。 坐到越野车上，我直接控制汽车以最快的速度来到郊区的寺庙。 上一次我是从公园那面墙中的阴门进入阴间的，不过我带着徐半仙离开阴门后，那面墙轰然倒塌，那扇阴门自然也就不存在了。 想要进入阴间，可能只有两个人能帮我，那就是徐半仙和紫竹，最终我决定去找紫竹。 一路上时不时拿出手机看看地府微信群有没有回复，其实如果能联系到淮河的黑白无常，那反而省事了。 几分钟后，越野车便停到了寺庙外，透过车窗玻璃，我看到紧闭的寺庙大门，菊花就是一紧。 果然怕什么来什么。 我“砰砰砰”敲了十几下庙门，喊了七八声“紫竹”，寺庙内一点动静没有。 看来这对师徒都不在庙内。 这个点不在庙内，说明晚上根本就没回来。 没办法，我拿出手机正想给徐半仙打电话，突然想明白了一件事。 上一次我去阴间时，爷爷的电话已经能打通，只是没人接，见到大龅牙时，他说过阴间的事情基本已经解决，只是还在等待最后的审核，爷爷他们几个正在接受隔离调查，所以暂时拿不到手机。 算算时间，已经过去好几天了，不知道现在能不能能联系到爷爷呢？ 虽然有这种想法，不过我也没抱太大希望，正常情况下，如果爷爷完全恢复了自由，应该第一时间联系我才对。 倒也未必如此！ 几个月前，爷爷第一次联系我时，他已经在下面当了好几年官，不是也一直没联系过我嘛！ 当然，爷爷有他的一番解释，只不过我至今没有完全理解他的话。 抱着试试的想法，我拨出了爷爷的手机号。 听到悦耳的唢呐声，我不由得紧张起来。 此时此刻我内心有些复杂，当然是期待爷爷能接起电话，可内心深处还有一个轻微的声音，害怕一旦爷爷真的接起电话，整件事又会出现新的变故。 在我纠结中，电话通了，爷爷低沉又嘶哑的声音传来。 时隔多日再次听到爷爷的声音，我一激动，没等说话眼泪先淌了下来。 “爷爷，你怎么样了？” 刚才思绪复杂，可电话真的接通了，我满脑子都是对爷爷的思念和担忧，当然还有些许的委屈。 “我没事，只不过这边的审查还没完成，不太自由，没法联系你！” 听到爷爷还能自嘲，我也就放心了。 “爷爷，你身体还好吧？” 说完这话，我其实也后悔了。 爷爷早就死了，现在的他只不过是个强大的魂魄，哪还有身体好不好一说。 “我没事！” 爷爷再次回道。 “爷爷，我有好多话想和你说啊！” “我知道，不过现在还不是时候，原本我还不能随意接听电话，你的事我大概也知道一些，去找你龅牙叔吧！让他帮你。” 我正想再开口问点别的，手机听筒内忽然传出“嘶嘶嘶”的刺耳响声，震得我赶紧拿开手机，等再把手机放到耳旁时，就听到里面传来了一阵忙音。 怎么回事？应该不是爷爷挂断的。 想起爷爷的话，我赶紧再打大龅牙的手机号。 好在响了几声后，被接了起来，里面传来了大龅牙的声音。 此时此刻，听到她带着齉鼻子声音的话，我感觉格外亲切。 “龅牙叔，我爷爷到底怎么样了？” 电话接通后，我不受控制地脱口而出。 比起其它所有事，我还是更担心爷爷。 “还处于审查期，应该快结束了，不用太担心！” “嗯！是这样的……” 我把需要到阴间找人的事简单一说。 “你身上有冥牌，可自由穿梭阴阳两界，只是你还不会使用，这事好办！我可以教你，至于找到他们四人中的一位，我也只能尽力帮你。” “太好了！有龅牙叔帮忙，我心里就有底了！” “事情不是你说的这么简单，有话等见了面再说吧！” “我怎么才能找到你？” “还是我找你吧！你找个有墙的地方，面朝墙站着，我自会出现。” “好！” 前面就是富海制药厂，我赶紧控制汽车靠近，下车后走到了大门一侧的石灰墙前。 站好后，才想起刚才大龅牙提到的冥牌。 我乾坤袋中的东西太多了，除了各种法宝外，还有来自阴间的几样物件，其中就包括冥牌。 拿出冥牌，那晚的经历随之出现在了我脑海中。 忘记当时是吴敬可还是李佳琪值班时，一个疯癫的女人把这枚冥牌放到了柜台上，说是给我的。 随之知道这玩意类似于阴间的通行证，而且权力很大，可这些天一直没用到，不是大龅牙提起，我都把它忘了。 我正握着沉甸甸的冥牌回忆往事，忽然眼前的石灰墙上出现了一道白光门。 多么熟悉的一幕啊！ 大龅牙的身影逐渐清晰起来。 “龅牙叔！”我赶紧迎过去，把冥牌递给他。 大龅牙摆了摆手，并没有接。 “这冥牌完整的称呼是‘十方鬼帝牌’，整个冥界一共十枚，这一枚原本属于你爷爷，是他怕是有危险，提前让人送到了你手上。” 我恍然大悟，原来那疯癫女人是爷爷派来的。 这样的话，一切也就说得通了。 “别发呆了！我现在就教教你怎么使用它！” 第790章 得查阅阎王簿 冥牌的使用很简单，也很难。 说简单，是你一旦学会使用方法，并且和冥牌完成“一一对应”，以后就可以像控制阴司汽车一样控制它穿梭于阴阳两界，简直来去自如。 难的是能达到自由控制冥牌的熟练程度很不容易。 好在这段时间我一直用思维控制汽车，相当于天天都在练习这种方法，所以听大龅牙说完，我立刻熟练掌握了。 “龅牙叔，你也无法找到我刚才在电话里说得那四位？” “嗯！一是我职级不够，二是你说的这四位已经作古几千年，即便是还在阴间，也肯定多次更换身份，想找到他们必须通过阎王簿。” “阎王簿是什么？是不是传说中的生死簿？” “不！生死簿是记录阳间之人生死及轮回事宜的，而阎王簿则是记录阴司大小官吏的升迁转职以及生死情况的。” “那怎么才能见到阎王簿呢？你可别说必须去找阎王爷啊！” 然而大龅牙还是点了点头：“掌管阎王簿的是二殿楚江王，他原名厉温，在十大阎王中排名第二。” “楚江王？这名字和楚霸王就差一个字，不会是同一人吧？” 大龅牙摇摇头：“楚江王的前身是东汉末年义阳侯厉温，他在历史上以清正的官职和对抗邪恶的贡献而闻名。在平定张角的黄巾军叛乱中，他与卢植、皇甫嵩合力平叛，展现出卓越的军事才能。他死后，为表彰他的忠诚和奉献，玉皇大帝特封他为楚江王，负责管理大地狱。” “这个……这个楚江王好不好说话？吃不吃礼？” “他性格直来直去，而且对阴司忠心耿耿，可以说比包青天更包青天，想让他违背阴司条例简直比登天都难！” “啊！那怎么办？除了找他，就没其它办法？” 一听大龅牙这么说，我的心一下子凉了。 大龅牙摇摇头：“至少我想不到还有其他途径！” “黄帝后来是不是也成仙了？找到他是否会更容易一点？” 急得我有点“病急乱投医”。 大龅牙苦笑着摇摇头：“黄帝在人间为帝王，百年后先是被封为雷神，掌管人间风雨，然后晋升为天帝之一，别说你和我，即便是十大阎王想见他一面也很难。” “应龙、常先、大鸿、风后，一共四个，难道想弄清楚他们的行踪，除了找楚江王查阎王簿，就没其它方法？也许阴间某个大佬恰好知道他们其中一个的踪迹呢！” 大龅牙再次苦笑。 “倒是也不排除这种可能，不过太渺茫了！因为阴间的面积之大是你想象不到的，相对而言还是想法面对楚江王容易一点。” 一听这话我头都大了。 “对了，龅牙叔，再问你一件事。” 我拿出手机，找出地府微信群：“我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会出现在这个群里，本来想问问之前无意中认识的淮河的白无常，谁知还没等我开口，它们全都不说话了。” 大龅牙扫了一眼部分群成员名称后，也露出了惊讶神色。 “竟然还有这样的群，我也是第一次见到，我瞅着里面几乎包含了各个区域阴司的阴差鬼吏，唯独缺少我们这一区域的。” 我点了点头：“这一点我也发现了。” “群主竟然是酆都大帝，他可是阴间的高层之一，也是当前整个阴曹地府的实际***。” “阴间还有比他大的？” “当然有！至少泰山府君和后土娘娘就比他大。” “鬼母呢？” 听他提起后土娘娘，一下子想起了前几天被紫竹唤醒的鬼母，便脱口问道。 “鬼母她老人家在阴间并没有职位，只是辈分最大，这就好比顺治和康熙年间的苏麻喇姑，说到身份不过是宫女，可实际上就算是当朝宰相也敬她几分。” “奥！这群成员忽然集体不说话是咋回事？” “很明显！这是群主设置了群内禁止发言。” “群主？那不是酆都大帝嘛！难道我们在群里的对话他们都听见了？” 大龅牙也是深吸一口气，没再说什么。 我也知道阴间规矩太多，禁止议论上级就是其中一条。 阴间的事太复杂，一时半会我也理不明白，再说也实在没心思去琢磨这些。 先尝试着利用冥牌和大龅牙一起下到阴间，神奇的是利用冥牌可以直接开着这辆越野车下来。 到了阴间，我发现这是一处停车场，大龅牙指了指自己的车。 “我先带你去见见大海，也听听他的想法，没准儿就能给你想出好主意呢！” “嗯！我也很想见见他了。” 两人各自开着自己的车，一前一后朝着前方的黑暗行驶，好在不用自己认路，否则即便是用上高德导航，我肯定也找不到地方。 车速超过了每小时800千米，即便是这个速度，依然行驶了四十几分钟才停下，算算的话，这可是1000多华里。 由此可见，阴间的面积比阳间的大的多。 车停下后，眼前是一片古宅，我跟着大龅牙进入到其中一个阴森森的院子中。 一进门，大龅牙就喊：“大海！大海！你看看这是谁来了？” 除了都是古建筑外，一切似乎和阳间差不多，除了有院子房子外，还有树。 上次来阴间时，我也注意过。 只不过阴间的树，叶子是黑褐色的，这看起来有些怪。 张大海从屋里出来，看到我后明显也很惊讶。 “你小子怎么来了？” 大龅牙把我来的目的简单一说。 “这事挺棘手！这四位可都是几千年前的大佬，即便是还在阴间，其身份和地位也肯定不一般，再加上几次身份更迭，想确定他们是谁，并且顺利找到他们，难度不是一般大！” 大龅牙给自己倒了杯水，看着水杯里冒着的白气，我本能地以为是热水，又注意到杯子形状奇怪，像是象牙制作的，我忍住伸手摸了摸，谁知却被冰了一下。 “龅牙叔，这水怎么是冰的？” “本来就是冰的，难道你不知道阴阳两界的一切都是相反的？” “奥！原来是冷气，我还以为是热气呢！这杯子不会是象牙的吧？” “眼力不错！商代的象牙杯，都是各种古墓中的陪葬品，这在我们阴间只是标配而已。” “我靠！这弄到阳间得值不少钱吧！” 俩人同时用看白痴一样的眼神瞅了我一眼，什么话都没说。 我也赶紧尬笑两声，忙把手缩回来。 “二殿爷眼里容不得沙子，冥界又有规定，闲杂人等不可查看阎王簿，除非……” “除非什么？”我赶紧问。 “除非有上面的命令！” 听他这么说，期望多大失望就多大。 “大海，你这等于什么都没说啊！” 大龅牙怒喝道。 “在没有更好思路时，这也不失为一条思路！” 我赶紧问：“那他的上头都有谁呢？你们有没有能说上话的，或者有其它门路？” 谁知俩人同时摇了摇头。 “小子，你也忒抬举我们了！我俩在阴间微不足道，如同部队里的大头兵，连十殿阎王都够不着，更别说再上头的大佬了。” “上头都有谁啊，你们倒是说说听。” 大龅牙回道：“在往上还有五方鬼帝，五方鬼帝的上头是地藏王菩萨和东岳大帝，酆都大帝是他俩的直接上司。” 张大海接着解释：“我们俩连十大阎王都没见全，五方鬼帝更是没见过一面，别说帮你联系到他们了。” 听他们这么说，我反而透过层层黑暗看到了一丝曙光。 想联系到他们说的这几位阴间高层，看样子希望并不大，不过我或许能和再往上的一位扯上关系。 “再往上不是还有么？”我赶紧问。 听我这么一问，俩人都是一愣。 “小子，别扯没用的，刚才在阳间我不是告诉过你，酆都大帝的上头还有泰山府君和后土娘娘，这两位更是神仙一般的存在，你可别告诉我想联系到他们，如果你能找到这二位中的一位，这事还真就好办了。” 我摇了摇头：“你们都够不着，我算老几啊！不过我或许能找到另一位拥有特殊身份的人。” 俩人都听懵了。 大龅牙摇了摇头：“我看你小子还是不着急，真着急的话就不会在此胡说八道了！” “我可没胡说八道，难道忘了刚才我问起的那人？” 大龅牙盯着我一动不动地看了五六秒钟，然后才开口：“你说的是鬼母她老人家？” 第791章 你到底什么人 “对！” 我点了点头。 “鬼母她老人家和后土娘娘早在上一次阴间大劫已经进入轮回通道投胎避祸，即便现在能找到她投胎转世之人，也无法唤醒她老人家的元神，因为这需要极深的阴气，至少是五皇鬼帝级别的才够。” 看来鬼母和后土娘娘投胎避祸的事，阴间的人都知道。 “可能是巧合吧！我恰好见到过鬼母投胎转世的凡人，更巧的是亲眼目睹了她的元神被唤醒的过程。” 大龅牙和张大海惊愕的站了起来。 “什么？你是说鬼母她老人家已经醒了？” “对！我亲眼所见，她的元神离开了凡人身体。” “天呐！难道第二次大劫真的来了？” 我大概能听明白他的意思。 张大海所说的大劫是阴间无法摆脱的一次劫难，为了保住阴间，后土娘娘和鬼母他们才在上一次大劫中转世投胎。 这其中的一些细节我不清楚，当然更不理解。 我简单把当时的过程和他们一说，俩人听了连连咂舌。 “这不可能啊！你是说当时鬼母老人家投胎成的女人成了植物人状态，是一个和尚唤醒了她？” “或许这和尚你们也了解，没准还见过，他叫紫竹，这几个月经常和我接触，帮了我很多忙，也算是我信得过的朋友之一。” 大龅牙伸出手打断了我的讲述。 “你是说那个二十几岁年轻和尚？” “对！” “这不可能啊！绝对不可能。如果鬼母她老人家的元神可以被一个凡人唤醒，她可能早就醒了。” 我立刻反驳道:“这是我亲眼看到的，整个过程我都目睹了，那还有假！” 俩人的眼色顿时变得阴晴不定，都瞪大了眼看着我，谁也不再说话。 过了足有一分钟，大龅牙才缓缓开口:“除非那和尚不是一般人，而是有阴司的身份，而且在阴司还不是一般的存在。” 我问大龅牙:“你是说他也是阴间的某个大佬投胎转世？” “只有这种可能可以解释！” “阴间还有什么大佬在上一次劫难中投胎避祸了？” 张大海回道:“五方鬼帝中的三位，还有其他我们叫不上名字的元老级人物。” “照你这么说，紫竹体内的元神至少是五方鬼帝级别的？” “对！如果你刚才描述的没有错误，只有五方鬼帝及以上级别才能唤醒他的元神。” 听他这么一说，当时紫竹和鬼母对话的情节浮现出了我脑海。 其实当时我就觉得很奇怪，他们俩一问一答，给我的感觉好像是两个老朋友。 我也往这方面想过，可后来既没见过邢志强部长，也没见过他夫人，再加上这段时间格外忙，就把这事儿给忘了。 “这么说，紫竹体内真有个阴间大佬的元神，而且已经苏醒？” 现在再琢磨他们的对话，俩人不但认识，还是同样级别的存在。 可是在阴间和鬼母一个级别的，不就那么几个吗？ 难不成紫竹的体内是后土娘娘？ 赶紧把这想法说给他们俩听，他俩一时间也不敢确定。 “不管怎样，我还得回到阳间见一见紫竹！” 使用冥牌的好处是，可以从阴间的任何一个地方回到阳间，而且还是自己想去的地方，连五秒钟都不用。 我驾驶越野车直接出现在了寺庙门口，果不其然，寺庙的大门仍紧闭着。 这次我没有上去拍寺庙门，而是直接给他打电话。 好在电话打通了。 “紫竹，你在哪呢？” “滨州地区的惠民县的一个小村里，来这里做场法事，正准备回去呢！” 此时已经是早晨六点，天大亮了。 “好！发个位置在原地等我，我马上去找你。” 紫竹并没多问，只说了声“好”。 挂掉电话不到20秒钟，紫竹发给了我一个位置。 确定了一下位置后，我赶紧控制汽车，以最快的速度赶过去。 不到一分钟，车速竟然达到了每小时950千米。 几分钟便到了地方。 应该是心理作用，这次见到紫竹，感觉像是见到了另外一个人。 紫竹依旧是神情淡然地看着我。 之前他也总是这么看着我，我以为他是天赋异禀再加上单纯，才会有这样的眼神。 现在看来，是我太幼稚了。 人家是用大人看小孩的眼光看我。 “紫竹，我问你个问题，你能如实回答我？” 紫竹微微点头:“问吧！” “你到底是谁？” “我就是我呀！没有俗家名字，只有个法号叫紫竹。” “我问的是你另外一个身份——你是不是从阴间来？而且在阴间还不是一般的身份？” 问完后，我双眼一眨不眨地盯着紫竹，想听听他怎么回答。 第792章 闻到死人气味 “我就是紫竹！” 没想到他竟然一脸淡定的这样回道。 “你……” “我明白你想问什么，不过我只能回答关于我的问题，不能回答关于他的。” 他？ 这话让我内心一颤。 这样说不就是间接承认自己体内还有另外一个元神？ 我又尝试着问了几个问题，紫竹都回答的滴水不漏，认识了这么久，我也算了解他的性格——这小子和徐半仙一样，不想说的事无论如何都不会说出口。 “上车吧！我送你回去。” “谢谢！” 紫竹是第一次见到这辆阴司的越野车，在他靠近汽车到坐上车的过程中，我视线就没离开过他的脸，想看出他有什么表情变化，哪怕是细微的变化，也能证明他和阴司有关系，然而从始至终他没有异常反应。 一琢磨，这反而不太正常。 要知道阴司这辆越野车无论是外观，还是颜色，都不是人间的车能比的，虽说紫竹是和尚，可毕竟只有二十几岁，正常情况下见到这样的车即便不好奇，肯定也会多看两眼。 这是正常人的本能反应。 “觉远大师呢?他也没在寺庙，我还以为你们在一块呢！” “师父去化缘了！这是我们佛门的规矩，你也知道。” “奥！对了！差点忘记正事——你能帮我找到鬼母？” 问这话时，我也再次仔细观察紫竹的表情。 没想到他竟然没有一秒钟犹豫。 “能！” “太好了！” “什么时候？你是……你是直接带我去找她，还是……” 这结果大大出乎了我预料，所以弄得我一下子有些语无伦次了。 “我先想法联系她，你等我电话吧！” “行！”过了几秒钟，我还是忍不住又问了句，“你和鬼母是老朋友？” “你是问我，还是问他？” 紫竹一脸淡然地看着我。 我只好尬笑两声不再问。 因为他这么一反问，我已经知道答案了：如果我说问的是紫竹，他肯定回答“不是”，如果我回答问的是“他”，紫竹的答案一定是“不知道”。 很快越野车再次返回了寺庙门口，这还是让我第一次嫌弃车速太快。 “我下车了！我会尽快联系她，你等我电话吧！” 说完，紫竹下了车直奔寺庙大门。 我都被紫竹整得有点不会了。 等他进庙一分多钟才回过神。 初冬清晨的风已经很凉了，我回到车上，从乾坤袋内找出上次去樱花国时，杨玉静给我买的阿迪达斯外套。 穿上衣服，顿时觉得暖和了不少，忽然很想给她打个电话聊聊天，可看看时间，这才六点十五分。 估计她还没有起床。 还是算了！ 和杨玉静一家三口相处了这么久，尤其是登记后，和他们三口人几乎是朝夕相处，此时此刻我忽然有种孤苦伶仃的感觉。 琢磨过来味儿，不禁哑然失笑。 家庭的温暖是是一种很微妙的感觉，你真正感受到它的存在，恰恰是的它离开你都时候。 犹豫了一下，还是拨通了于波的电话。 “马子，这么早啊！” 于波的声音被褥的味道。 “少废话！赶紧起床下楼，我带你去喝胡辣汤，吃小笼蒸包。” 听我这么一说，于波顿时睡意全无，说话声音也高了。 “行！我马上下楼，要么咱俩再去学校对面看看？” “正合我意！” 技校毕业后，我之所以经常去步行一条街喝胡辣汤，其实是有原因的。 初中毕业后，我准备克服困难去上技校，而于波也决定南下打工。 四年初中，我和他在一块儿待的时间比正常的夫妻待的时间都久，一下子毕业了，而且俩人心里都有数，以后能见面的次数是会少之又少。 准备动身前的一天傍晚，于波找到我，从不喝酒的俩人决定来个一醉方休。 正常的情况，这时候肯定应该找个像模像样的酒馆或者小饭店，至少点上三菜一汤，然后啤酒白酒一起上。 无奈当时我俩的口袋里比脸都干净。 我掏出十八块五，于波有二十九块六。 俩人加起来也没到五十块钱。 这点钱想喝酒，还得吃饱饭，显然不怎么够。 俩人一合计，决定买上酒去学校对面的小摊。 当时就是吃着小笼蒸包，喝着胡辣汤，各自干了半斤白酒和几瓶啤酒。 这事过去了好几年，可我清晰的记得店老板娘的模样，以及他浓重的鲁南口音。 老板娘心眼儿很好，还以为我俩失恋了，来这里买酒发泄情绪，好说歹说劝我们要看得开。 从那以后，对于我而言，胡辣汤和小笼蒸包就有了特殊的意义。 在黄河大酒店楼下等了三分钟，于波咧着嘴，气喘吁吁地从大厅跑出来。 “马子，你哪根劲儿不对劲，怎么想起一大早吃小笼蒸包喝胡辣汤？” “你他娘的少啰嗦，叫着你吃早饭，还这么多毛病！” 于波挠了挠头，然后嘿嘿一笑：“就是早了点，我正做梦——嗨！和你说这个干嘛！你说咱俩是不是有心灵感应，昨天晚上躺床上，我还想起咱们那次醉倒在学校对面的小摊上，你……你可是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说……” “闭嘴吧！都几百年前的事了，还扯这事做啥！” “你敢说忽然打电话叫我去吃小笼蒸包喝胡辣汤，不是想起这事？” “少废话！” 不到三分钟车就停了。 义和镇中心学校对面还有小摊，此时冷冷清清的，我下意识扫视了一圈，并没发现当年摆摊的那对鲁西口音的中年夫妻。 这让我略感失望。 好在有另外一家卖胡辣汤的，是个背略有点驼的老太太。 更巧的是她旁边就有个卖小笼蒸包的中年大叔。 急得当年我们醉倒在此时，这片空地热闹得如同集市一般，各种小吃应有尽有，来吃饭的男女老少皆有，尤其是一早一晚，没想到此时冷清了不少。 我坐的位置恰好挨着卖小笼蒸包的中年男人，就忍不住问他：“大叔，人怎么这么少了？不但吃饭的少，卖饭的也少了！” 中年大叔苦笑一声：“这不一回事嘛！因为吃饭的人少了，卖饭的人才会变少，平时还稍微多点，今天周末，又是学校过大周。” “人怎么会少这么多呢？我记得几年前……” “现在乡镇的学生数量少了，十年前我儿子在这里上学时，一个年级八九个班，每个班四五十人，可现在呢？我听说最多的年级三个班，加起来都不到一百人，这年头我们这行难干啊！” “学生数量怎么会少这么多？” 我又问了遍。 “一是计划生育闹的，再加上这几年经济不景气，房子贵，教育成本高，百姓们生不起，更养不起啊！” “是啊！一般的工薪阶层辛辛苦苦攒几十年才够买房子的，还买不到大房子，最愁人的是养孩子，花钱没数不说，需要大量的人力付出，真是难啊！” “当然还有个原因！现在家长们都重视教育了，希望孩子能在更好的环境里上学，所以千方百计让孩子到县城读书，当然县城的也往市直挤，人往高处走嘛！说白了，还是教育资源不公平啊！” 我和中年大叔闲聊着，老太太已经把胡辣汤端了上来，我把第一碗推给了于波。 这小子贪玩爱吃，也不客气，抓了一把香菜末撒到碗中，便喝了一大口，还吧嗒嘴。 “这味道不错嘛！” 我白了他一眼：“你小子肯定饿了吧！” “味道真不错啊！不信你尝尝。” 说着话，老太太端上了第二碗。 我随手拿起勺子，舀了半勺尝了尝。 还别说！这味道真不错。 “大娘，你做的胡辣汤怎么这么好喝，肯定是有啥窍门吧！” 老太太一边用围裙擦着手，一边朝我嘿嘿笑：“哪有什么窍门，就是都用好材料，好好做，用点心。” 我忍不住笑着吵她竖起大拇指：“童叟无欺，这就是把生意做好最大的窍门！” 老太太笑了笑，也不再解释。 我刚想转身再喝两口胡辣汤，忽然闻到一股特殊的气味。 仔细闻了闻，不禁头皮一麻。 这是死人的气味啊！ 第793章 身体里藏着人 仔细闻了闻，这气味竟然是从卖胡辣汤的老太太身上散发出来的。 老太太是鬼？ 我心中惊呼道。 可又仔细观察了一番，找不出老太太是鬼的丝毫迹象，不过隐隐约约的感觉她不寻常。 按说不应该啊！ 以我现在的能力，什么鬼也躲不开我这双“火眼”。 难道是我疑神疑鬼了？ 仔细闻闻，这股气味又好像和一般的死人气味不完全相同。 “马子，你寻思啥呢？快吃啊！” 于波边大口嚼着胡辣汤里的佐料，边朝我嚷嚷。 “嗯！” 我实在不想破坏这好不容易烘托起来的氛围，还想着和于波好好回味一下中学时光，最好喝两杯，便不再多想，也开始吃喝。 “这包子也很香啊！不像是猪肉馅的！” 两口吃掉一个小笼蒸包后，我尝到了不一样的味道。 “还真是！咱们这是走了什么狗屎运，竟碰到了这么好吃的小笼蒸包，喝到了这么地道的胡辣汤。” 于波说出了我的心里话。 又吃了两个包子，我忍不住扭头夸卖包子的中年大叔。 “大叔，你蒸的包子这么香，肯定有啥窍门呗？好像不是猪肉馅的。” “不是猪肉，是鸡肉——也没啥！就是杀鸡时，先把鸡的血放干，这样既能保证肌肉的味道鲜美，又不腥，这就是我的窍门！” 说完后，似乎自己也觉得不太合适，也挠挠头皮笑了笑。 我又吃了两个小笼蒸包，这才琢磨出不对劲儿。 这种先把血放干，然后再做成肉馅的方式岂不是和火锅炖大鹅店老板的方法一样嘛！ 我忍不住再次打量了一下距离我只有三米左右的中年大叔。 这大叔看起来不过四十五六的样子，一米七左右的身高，头发微卷，黢黑黢黑的，倒是在外貌上和店老板有几分相似？ 卧槽！他们不会有亲戚吧？或者是从同一个妖里爬出来的。 再次仔细打量店老板，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他也给我一种怪怪的感觉。 如果看一个人怪，可能这人真的怪，可看两个人都这样，还是两个摆摊卖小吃的商贩，那很可能是我的问题了。 理智上是这么思考的，可一想到火锅炖大鹅店的老板很可能是个蛤蟆精，心里还是觉得很别扭。 “大叔，你刚才说的不对呀！别人杀鸡肯定也是先放血，这也不算是啥窍门吧！” 大叔呵呵一笑，一边调馅，一边回话。 “我知道其他人也给鸡放血，只不过没有我放的干净。” 这又让我想起火锅炖大鹅店老板说的话，忙问中年大叔：“大叔，你放得有多干净？” “等到这只鸡体内一滴血都没了，才开始剁肉调馅儿。” 这话让我内心一颤，果然又和火锅炖大鹅店的老板说的一样。 我继续试探他。 “为啥别人放不干净，你能放干净呢？大叔你肯定有独特的方法吧！” 中年大叔又是嘿嘿一笑，这次没有顺着我话往下说：“既然你都说是独特的方法了，那我肯定不能说出来。” “啊！” 中年大叔又补充了句：“否则就不再是我独特的方法了！” 说完，便开始擀面，不再搭理我。 直觉告诉我眼前的中年大叔有问题，他很可能和火锅炖大鹅店的老板一样，是用嘴活活的把鸡的血吸干的。 难道吸干一只活生生鸡的血，就是为了包出来的小笼蒸包更好吃一点？ 如果是真的，那这也太敬业了吧！ 我还在胡思乱想，于波那吃货已经吃光了两笼蒸包，胡辣汤也喝得精光。 “马子，你怎么不吃啊？没胃口？如果实在不想喝，就由我代劳了吧！” 老太太做的胡辣汤的确好喝，我也不是不想喝，只是越看越觉得这老太太和旁边的中年大叔身上有问题，哪还有心思喝呀！ “你喝吧！” 我把自己这碗胡辣汤推到于波面前。 真是吃货！ 他直接抓起我用过的勺子，一通狼吞虎咽，还发出哼哧哼哧的声响。 我懒得搭理他，注意力都在老太太和中年大叔身上。 他们俩人只是挨着摆小摊，还是另有关系？ 我不禁瞎琢磨起来。 如果中年大叔和火锅炖大鹅的老板是同一类人，那老太太会不会也和他们是一伙的呢？ 有一点不对！ 老太太的身上明显有类似于死人气息的特殊气味，但中年大叔身上却一点都没有。 这一点我能确定！ 越琢磨越觉得头大。 “小伙子，我怎么看你眼熟啊？” 忽然，老太太嘶哑的声音从我左侧传来，吓了我一跳，赶紧扭头。 老太太佝偻着站在我左侧。 “大娘，你吓我一跳，以前见过我？不太可能吧！我好几年没有来这一片儿吃东西了。” 老太太眯缝着眼上下打量了我一遍，发出两声干笑。 他的笑声不大，但十分的刺耳，近距离听起来就好像有人用针扎耳朵一样。 我忍不住伸手掏了掏耳朵眼。 此时，老太太紧紧挨着我，我明显闻到他身上那股特殊的气味儿更浓了。 我忍不住屏住了呼吸。 等她走远后才长舒了一口气。 于波又把我的大半碗胡辣汤喝光了，很满足的用手背抹了把嘴，嘴角还耷拉着一根海带条。 “波，你没有闻到什么气味？” “你是问胡辣汤的香味还是小笼包的香味？” “都不是！”我轻轻指了指老太太，“你就没闻到这老太太身上有什么气味儿？” 于波白了我一眼，把头凑过来，压低声音道：“马子！你也太恶趣味了吧！连这么大年纪的老太太都不放过。” “滚你妈的蛋！我是说真的，你到底有没有闻到？” “奇怪的气味我的确没闻到，不过却看到了一件不可思议的事。” “波，啥事？” 我赶紧问。 “这老太太身体里还隐藏着另外一个人！” 于波把嘴凑到我耳朵上小声说。 “啊！” 他虽然声音很小，可一惊之下我喊出了声。 “马子，你激动啥啊！这样的画面我都习以为常了！” “你等等——老太太身体里是个什么人？男人还是女人？年龄大不大？” 于波微微摇头：“这个我就看不出来了！” 我强行抑制住内心的激动，压低声音再次问于波：“你……你还看出什么了？” 嘴上这么问，我双眼一眨不眨地盯着老太太，幸亏她此时正背对着我们熬汤，没注意到我俩的举动。 谁知这小子接下来说的句更让我震惊不已的话。 “不但这老太太身体里藏着个人，这位大叔身体内也有一个！” 他话说完，我脑袋本能地转向了中年大叔。 中年大叔正用似笑非笑的眼神看着我，四目相对，我感到了一阵寒意。 第794章 坐地上吃树叶 这种感觉我只从火锅炖大鹅店的老板身上感受到过。 四目相交后，我赶紧转移视线。 这卖小笼蒸包的小摊店老板不是一般人，卖胡辣汤的老太太好像更厉害。 这到底是什么情况，吃顿饭也会遇到怪人。 稍微冷静了一下，我觉得自己倒不是怕他们，而是不想多事。 于波已经吃饱了，很满意的打着饱嗝，我也没心思再吃，便匆忙付了钱准备离来。 胡辣汤一碗五元，两碗十元，一年级的小孩也能算对，可我一紧张，多点了个零，支付了一百元。 一百元对我而言也不算啥，主要是不想再和老太太接触，便摆摆手表示算了。 可老太太很执拗，非要找钱，这一点和铁锅炖大鹅店老板的脾气简直一模一样。 没办法，只能伸手接过他找的钱随意揣到了口袋里。 “我老了，不太会用智能手机，只能给你找纸钱了，小伙子别介意啊！” 一边给我找钱，老太太嘴里还一边嘟囔着。 我接过钱，说了句客套话，然后拉着意犹未尽的于波转身就走。 坐到车上，我悬着的心才落回到肚子里。 “马子，你鼻尖上冒汗了，难道很热？” “热你个头啊！你不是也看出他俩不对劲了嘛！吃起来还和个猪一样。” 于波咧咧嘴笑着回道:“好吃好喝为什么不吃喝呀？难不成我还得装着难以下咽？” 这话怼得我无言以对。 “你现在详细描述一下，刚才到底从他们俩人身上看到了什么？” 于波用小拇指甲抠着牙缝里的肉丝，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 “那老太太身上藏着的是个女人，我看不出年龄，老太太看着我们时，这女人的脸和老太太是重合的，当老太太转身背对我们时，女人的脸就在老太太的后脑勺上，还朝我们笑呢！” 这话连我听了都觉得头皮发麻。 “卖小笼蒸包的中年大叔身体里藏着的人有些奇怪，看不出男女，脑袋鼻子特别大，感觉有些比例不协调。” 听完于波的描述，其实最让我震惊的还不是他能看到这些，而我却看不到。 看来我只能看到鬼，却看不到元神，而于波这小子却能看到。 这又让我不得不对于波的出现多了些想法。 按照之前的经历，这段时间出现在我生命里的人，没有一个是无缘无故的，难不成于波也这样？ 我大脑胡思乱想着，车速却没减，几分钟便停到了黄河大酒店前。 于波连续打了几个饱嗝，下了车并没有立刻进酒店，而是转过身朝着我咧嘴笑。 “马子，带零钱了吧？” 本来想说没有，话到嘴边才想起刚才卖胡辣汤的老太太找了九十元。 “要零钱干嘛？” 说着，我伸手一把抓出口袋里的零钱。 “出门在外口袋里没点零钱总觉得心里不踏实，我银行卡号虽然绑定到手机上了，可卡不在身上，没法取现金。” “嗯！随你大小便，我平时也不带现金，只有九十块，还是刚才老太太找的。” 我把钱给于波，这小子却没有伸手接，而是朝着我撇了撇嘴。 “嫌少？” “多少是另一回事，就算你给我一块钱，也该给真钱吧！” 听他这么一说，我赶紧低头看向手中的纸币，只看了一眼，头皮就是一麻。 我手里抓着的竟然是几张冥币，冥币上的玉皇大帝十分鲜艳。 “我靠！怎么会变成冥币了呢？刚才明明是正常的钱啊！我看的很清楚，你……你注意到了没有？” 于波看看我，又看看我手中的冥币，然后挠了挠头。 “你不是开玩笑？” “开你妈的蛋！我哪有心思和你开这种没意思的玩笑。” “这么说，你被那老太太骗了九十块钱？” 他这智商，简直没法沟通了。 我赶紧把冥币塞回到口袋中，然后劝于波回酒店。 “我陪你去找她吧？就这么被骗，叔可忍婶不可忍，何况咱们……” 不等他说完我便摆摆手:“行了！这事你就不要管了，回酒店歇着吧，这几天没事不要出来乱跑，有事给我打电话。” “那行！我再回去睡个回笼觉。” 说罢伸了伸懒腰，再次打了个哈欠。 于波进了酒店后，我赶紧控制汽车返回到了义和镇中心学校对面。 算算时间，从我刚才离开到现在，也不过十分钟左右，可奇怪的事情发生了。 这路边的空地上倒是还有几个小摊，却并没有卖胡辣汤的老太太和卖小笼包的中年大叔。 他们刚才摆摊的地方空空如也。 什么情况？ 我赶紧下车，跑到几个小摊中间。 没错呀！刚才我们吃饭的地方就是这里，可奇怪的是此时这地方不但没有摊位，连摆过摊的痕迹都没有，只有零零散散树叶和几滩血。 这时候一个尖细的声音从我身后传来。 “小伙子，你到底怎么了？有病的话赶紧去医院啊！这样拖下去可不好，早治早好早利索。” 回头就看到是个满脸麻子的中年妇女，她身上裹着围裙，左手拿着个舀子。 “什么意思啊？” 我被妇女的话弄得一头雾水， “你刚才和另一个小伙子坐在这里好长时间了，还又说又笑的，你稍微好点，那个小伙子应该病得更厉害，他和牛羊一样抓着地上的树叶吃，看着还吃得津津有味。” 中年妇女描述的有声有色，还边说边伸手比划，都把我逗笑了。 刚笑了两声，我才琢磨过味儿。 “你说我俩刚才坐在地上，我朋友还抓着地上的树叶吃？” “嗯呐！最吓人的是你俩还对着空气说话，手还光比划。” 我完全听明白了。 看来卖胡辣汤的老太太和卖小笼包的中年大叔根本就不存在。 难道他们都是鬼？ 这也不应该呀！ 连我都看不出来，他们到底是什么鬼呢？ “小伙子，你没事儿吧？” “没事！没事！我们俩其实是搞行为艺术的，刚才那么做就是让你们觉得好奇，没吓到你们就行。” 中年妇女愣了一下:“行为艺术？你说的不会是外国那些切着小孩尸体上的肉蘸酱油吃的艺术吧？” 我赶紧摇头。 “那是外国的行为艺术，咱们国家的不能这样。” 中年妇女摸了摸鼻子。 “你这么解释我大概明白了，你说的行为艺术就是恶作剧啊！我看过这样的娱乐节目。” 我哪有心思和她胡扯这些，忙点头:“对！对！你理解的完全正确。” 我低头看到了地上的血迹，就问中年妇女。 “大姐，这片地怎么空着？地上还有血迹？原来这里是个宰羊宰牛的？” 中年妇女摇了摇头。 “我们这一片都是卖吃的，又不是屠宰场，哪里有宰羊宰牛的——这里原来有两个摊位，不过几天前出了点事，就没人敢在这里摆摊了。” 我忙问:“出啥事儿了？” “之前在这里摆摊的是孙老太和大老王，他们也认识好几年了，并没有什么过节，可那天不知道怎么回事，忽然打了起来，结果孙老太用刀砍死了大老王，她自己也得了心脏病，两人同时死了。” “我的天！竟然还有这种事，一个老太太砍死了一个中年男人？” “谁说不是，地上的血就是大老王的。” 中年妇女离开后，我也赶紧上了车。 越野车刚走了两米，我下意识扭头看了一眼，就看到卖胡辣汤的老太太和卖小龙蒸包的中年大叔站在带血迹的空地上，还面带笑容地朝着我招手。 卧槽！原来他俩真是鬼呀！ 按说不应该呀！ 第795章 不是人也非鬼 我不相信卖胡辣汤的老太太和卖小笼蒸包的中年大叔平白无故出现，要知道：此时的我除了走阴人这个身份外，也算是阴阳圈中的高手，身上还有这么多神器，其中就包括展斩鬼刀，可这俩鬼给我的感觉分明像是挑衅。 不行，这事还得去找徐半仙。 再次返回到黄到河大酒店楼下，下车后我先给徐半仙打了个电话，铃声响了二十多秒钟他才接起来。 “小子！这么早打电话，你不会是大早晨见鬼了吧？” 这话怎么听都像是带着“起床气”，也不知道这老家伙是不是真算到我见了鬼，还是随口一说。 “对！我还真见鬼了，而且还不是一般的鬼！” “那就来我房间吧！” 如果是个美女说这句话，可能正常男人听了后都会觉得心潮澎湃，可一个一百二十岁的老道士这么说，总觉得很别扭。 “已经到酒店了！” 一分钟后，我敲开了徐半仙的房间。 这老头还是只穿着上次那件短裤。 “老徐啊！你……你就穿件衣服，都一百多岁的人了，这多不雅啊！” 徐半仙嘿嘿一笑：“我也没光着啊！” 我没心思和他斗嘴，便咳嗽了一声直奔主题。 把刚才在学校对面儿的经历说了一遍，我说完徐半仙也是面露惊讶神色。 “还有这种事？绝对不可能啊！” “我刚刚经历的，怎么就不可能了呢！” 徐半仙没有急于反驳，而是摸着下巴，一脸有所思的样子。 过了一分多钟才再次开口:“你不觉得很奇怪吗？” “什么奇怪？你把话说清楚！” “这俩人的事！他们没仇没恨的，甚至都没过节，怎么会大打出手呢？而且中年男人还被老女人砍死。” 我点点头:“刚才听那麻子脸女人这么说时，我也很疑惑，按说不应该，一块儿摆摊的那些同样都不理解。” “他们很可能不是鬼！” “那是什么？” 徐半仙摇了摇头:“我一时间也判断不出——我现在琢磨的是他们为什么会出现在你们面前！” “对啊！我第二次离开时，他们还站在原地朝我挥手，这明显是挑衅。” 徐半仙看着我的脸，忽然“嗯”了一声，脸上也露出了微微惊讶的神色。 “怎么了，老徐？”， “你小子一脸的阴气，不会是又去阴间了吧？” 既然他都开口了，正好我也问问他。 吴敬可的事他也知道个大概，听我说要在阴间找到当年黄帝身边四个得力干将，徐半仙更是惊得瞪大了眼。 “都过去了4000多年，这事谈何容易啊！” “我知道不容易，不过为了救人也只能走一步算一步，尽力而为就是了。” “这件事我真帮不了你，你还是听那小和尚的吧！” 话都到嘴边了，我觉得也没必要遮掩。 “老徐，我怀疑紫竹身体内隐藏着一个阴间大佬的元神，而且已经醒了——其实现在已经基本能确定了，就是不确定到底是谁的元神。” 徐半仙并没有回答，而是又转移到老太太和中年大叔的话题上。 “按照我们阴阳圈的规律，这件事我不知道也就罢了，既然知道了，那就不能不管。” 我也苦笑一声:“我有种直觉，他们是故意出现在我面前的，所以这事我也得弄清楚。” 徐半仙穿好衣服，两人一起走出房间，正好有一对男女从门前经过，看上去和我年龄差不多，女的紧紧搂着男人的胳膊，男的搂着有女人的腰，一看就是对热恋中的情侣。 他们先是看到我，然后又看到了徐半仙，脸上同时露出了惊讶神色。 用脚趾头想也知道俩人想多了。 这世道男和女只是属于常规标配，男的男女和女也基本得到了理解，甚至“老头情节”和“幼童情节”也都属于大众文化的一部分。 “老徐，这事从哪开始查？” 徐半仙回道:“先回他们摆摊的地方看看！” 五分钟后我再次站到了几个小摊位前，麻子脸中年妇女一脸惊讶地跑了过来。 “又是你呀，小伙子！没去医院挂号？我觉得你这情况得去八分厂的胜利油田医院，这家医院的精神病医院全国有名。” 他这话说完还没等我回应，便看到了我身后的徐半仙，双手猛地一拍大腿:“怪不得呢！原来是请了个老道士。” 此时本来就没有几个顾客，他这么一嚷嚷，几个摊位的老板都围了过来。 “道爷，你来的简直太是时候了！” “是啊！快给我们驱驱邪吧！” “我们这里死人了，早晨还来了俩神经病，坐在地上，吃……” 这人的话没说完便停住了，然后看着我尬笑，估计是认出了我。 “好说！好说！” 徐半仙眯缝着双眼，左手背到身后，右手轻轻捋着山羊胡。 徐半仙绕着几个摊位转了一圈，停在了那滩血旁边。 “在这里出的事？” 他这么一问，几个人立刻又嚷嚷起来。 “简直是活神仙啊！” “是啊！没等咱们说，已经算到了。” 有时候我也经常犯糊涂，弄不清徐半仙什么时候是真高人，什么时候是装大师。 他的套路我多次领教过，本以为接下来会通过一连串装神弄鬼的话“忽悠”小摊主们交代出老太太和中年大叔的基本情况。 谁知他竟指着卖馄饨的小摊:“一夜未眠，腹中饥饿难忍，先让我吃一碗馄饨充饥吧！” 他这话也把众人整懵了。 馄饨摊的摊主反应过来后，赶紧给他舀了一大碗馄饨。 “大师尽管吃，我不要钱——能不能给算算我这年发不发财？” 徐半仙坐下后，也不客气，先舀了一个馄饨塞到嘴里，还烫得直吐舌头。 “没……没问题啊！” 等他把这个馄饨咽下去后，才煞有介事说道:“财源广进啊!” “真的？” “我们修道之人从来不说谎话。” 众人开始议论起来，有个小伙子甚至故意用挺高的声音骂他是骗子。 听得出这话是故意说给他听的。 这话徐半仙肯定听见了，不过并不介意，挺大的馄饨他直接一口一个，吃完馄饨还把我的汤喝光了。 “大师，快给我们算算吧！” “以后我们还能不能在这里摆摊？” “可以的话，我们凑凑份子钱，请大师给我们做场法事吧！” 徐半仙先是捋着山羊胡，眯缝着双眼，根本不回答。 等众人嚷嚷过去，或许他觉得时机成熟了，才有模有样的开口。 第796章 秘密藏在家中 徐半仙果然还是之前的套路，说一些似是而非的话，拐弯抹角问清楚了老太太和中年大叔的情况。 说起来也是两个可怜人。 老太太年轻时就守寡，几乎是一个人把两个孩子拉扯大的，两个女儿也争气，大学毕业后先后考了编，一个在本市某局工作，另一个在淄川市，倒也离着不远。 常年在这里摆摊儿的都知道她两个女儿的家境很不错，也很孝顺，争着抢着要接老太太去自己家养老。 可老太太吃了秤砣铁了心，哪也不去，就要住在自家的三间小平房里。 说起来，这附近的平房都拆了，老太太家的三间屋子也在城市规划的拆迁房屋之中，开发商和住建局的领导多次登门拜访，据说还开出了个很高的价格，可老太太死活不同意。 有人猜测老太太是念旧，毕竟她的大半生都是在这三间平房里度过的，想着也能死在这里，所以既不去女儿家养老，也不同意拆迁。 还有人猜测她和已经失踪了几十年的老公感情好，一直期待着老公还回来，害怕搬了家，老公找不到她。 当然这说法立刻被一个凑过来看热闹的老头怼了回去。 老头说他认识老太太两口子，以前还是一个生产队的，他们虽然结婚并且育有两个女儿，但感情不好，经常为鸡毛蒜皮的小事儿吵架。 她老公更是酗酒如命，还有严重的暴力倾向，打老婆孩子简直是家常便饭。 围聚的人越来越多，反正看热闹不怕事儿大。 老太太家就在附近，在场的吃瓜群众们很多认识她的，一时间对她为什么不搬家争论不休。 老太太是靠摆摊儿卖胡辣汤把两个闺女供应出去的，年轻时很能干，为了多挣几毛钱，可以说起早贪黑。 至于她老公，已经失踪了三十年左右，根据这个老头回忆，当时他两个女儿大的五六岁，小的刚两岁多。 对于男人的失踪，也是众说纷纭。 有的说他因为喝醉了酒，死在了外面，那个时候科技没有现在这么发达，很多无名尸体，冬天还好办，三伏天很快会浮肿发臭，警方也不愿接手，至于最终怎么处理，那就不能明说了。 还有的说他死于车祸，当时肇事司机看着四下无人，把它塞到了车上活物中，运到了西部，扔到了山沟喂了狼。 也不知道这些说法是从哪传出来的，反正说得有鼻子有眼，就好似亲眼看见了一样。 当然更多的人判断他是和别的女人跑了，也就是俗称的私奔。 这么认为的人占了多数，而且还说的有理有据，有板有眼。 他们说老太太男人风流成性，以前经常勾搭年轻小媳妇，为此没少挨揍。 保不齐就有个和他臭味相投的小媳妇或者大闺女，两人一合计，就带着家里的钱私奔了。 至于卖小笼蒸包的大老王，家也住在附近，也巧了，他已经打了五六年光棍。 大老王就一个儿子，也成家了。 大老王在这里卖小笼蒸包的年头不长，不是八年就是九年，他是入赘过来的，还带着自己的儿子。 男人带着亲儿子入赘的情况很少，了解大老王的街坊说出了原因，就一个字：穷。 他所入赘的女人比他大三四岁，长得五大三粗，还是大嗓门，她和前夫有个女儿，好像嫁到了南方苏杭一带。 更巧的是，大老王的二婚老婆也在五六年前失踪了。 本来街坊们以为她是去南方投奔了女儿。 直到她女儿坐飞机来油城娘家协助警方立案，街坊们才知道这女人早就失踪了。 至于她失踪的原因，说法也很多。 有人说得罪了道上的人，被灭口后还毁尸灭迹了。 也有人说跟着野男人跑了。 我忍不住问了句，难道就没有人怀疑是大老王害了她。 在场了解大老王的人都说没有这种可能，因为大老王的脾气不是一般好，为人还善良热情，别说害死一个枕边人，就连自家里养的鸡鸭都舍不得杀。 我又忍不住问了第二个问题：他不舍得杀生，做包子用的肉是哪来的？ 这问题没人能明确回答，而且还都不以为然，认为这并非问题。 麻子脸妇女似乎对我质疑大老王很是不满。 她用阴阳怪气的声调解释，说附近任何一家超市都能买到新鲜的猪肉和鸡肉，不仅如此，还有提供现杀服务的。 听她这么说，我只能笑笑，算是回复。 没想到这个中年大叔的人缘这么好，几乎所有的人都向着他说话。 麻子脸妇女还觉得不解气，又补充了句，说就连他妻子的女儿都没怀疑过这个后爹。 总而言之，这俩人的另一半都失踪了，一个失踪了三十年，另一个失踪了五六年，都是至今杳无音讯。 听到这里，我和徐半仙交换了一个眼神。 这个共同点应该不是巧合吧？ 徐半仙又问几个小摊的老板，当日他们发生冲突的细节。 当时在场的人不少，不过谁都不知道他们具体为什么吵架，因为等众人反应过来，他们已经开始动手了。 根据目睹这一幕的人交代，当时他们完全像是换了另外两个人，嘴里说着奇怪的话，脸上的表情也和平时完全不一样。 如果是正常的先拌嘴再动手，肯定早就被众人拉开了，可事实上没有人听到他们单纯吵嘴。 也就是说众人得知他们吵架时，俩人已经动上手了。 而且老太太直接举着菜刀朝着大老王的脖子猛砍，肯定是砍断了大动脉，鲜血就像是喷出的礼花。 他们唯一能做的只有赶紧拨打110和120。 可惜的是等到110和120先后赶到时，两人都失去了生命特征。 大老王肯定是被老太太砍断脖子上的大动脉，失血过多而死。 至于老太太，等大老王死后过了三四分钟，忽然仰天大笑，然后直挺挺的躺在了地上。 当时她手里还握着菜刀，而且满脸满身都是大老王的鲜血，样子看上去十分吓人，谁也不敢过去看看他的情况。 直到110和120赶到后，过去检查老太太的情况，才发现她已经没有了生命特征。 120上医生的结论是突发心脏病猝死。 大老王是被老太太活活砍死的，他儿子肯定不想善罢甘休，不过凶手也死了，他只能起诉老太太的两个闺女。 老太太的闺女弄清楚事情的始末后，也愿意为母亲的所作所为承担责任。 她们一人拿出20万，凑了40万给大老王的儿子。 大老王的儿子也知道这大概是最好的结果了，于是法院就这样结了案。 听到这里徐半仙似乎心里有数了，他朝我使了个眼色后，捋着胡须站了起来，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 “诸位，能在这里认识我徐老道，就是和我有缘，我这里有一些可保平安的福禄，就免费送给在场的有缘人吧！” 说着从包里抓出了几十张符箓。 我扫了一眼，发现他拿出的这符箓都是真的，只不过威力太弱，只能增强一个人的“八字”，让那些最弱的小鬼不敢靠近。 离开前，徐半仙又问了问老太太和大老王的住址。 老太太住在义和镇中心学校南边，距离学校1500米左右，四周都是楼房，只有她住的是青砖平房，所以很好找。 大老王虽然摆摊卖小笼包，不过住的就是二层别墅，是他失踪的妻子留下的。 和徐半仙坐到了车上，我才开口问他。 “你问他们的家庭住址，难不成想去他们家看看？” 徐半仙点点头：“对！他们之所以会出事，秘密应该就藏在他们各自的家中。” 第797章 像是间死人房 上午八点左右，正常情况下，义和镇中心学校这一片应该正是人声鼎沸的时候，可今天来来往往的人和车辆，肉眼都可以数过来，大概除了今天是周末外，还和最近死的人太多有关。 整个城市都被蒙上了一层阴云，这一带也不例外。 根据刚才几个人的描述，卖胡辣汤的老太太所居住的这一片地方路太窄，我这辆越野车大概率过不去。 反正也不过几百米的距离，我和徐半仙一商量，干脆把车停在学校外的公共停车场上，俩人步行过去。 初中毕业后，我就几乎没来过这里。 我中学毕业时，还记得这一带大都是平房，几栋楼房也都不超过五层。 可现在光十几层高的楼房就有十几栋，而且四周都有正在建造的新楼盘。 机器轰鸣声断断续续从四周传来。 以前这里是乡村，现在已经升级为了开发区。 别看名称上只多了一个字，可实际上的地位却是天壤之别。 怪不得连住建局和开发商都登门拜访老太太，还给她出了一个很高的拆迁价格，照这个速度发展下去，这片区域恐怕将成为城市房价最高的一片。 我俩果然在几栋楼房包围圈里看到了几间很不起眼的小平房。 实话实说，和周围的现代化楼房一比，这几间小平房显得格格不入，甚至可以说有违和谐，有碍观瞻。 放眼望去，只有他这几间平房还坚守在自己的岗位上，这从侧面说明至少油城的住房管理还是相当规范的，不和电影战狼中演的情节一样。 几个戴着安全帽的中年人站在平房前，其中一人手里拿着地图，好似在商量着什么。 我注意到平房的墙上有个鲜红的“拆”字，还用红色油漆圈了起来，应该是这几天刚写上去的。 看来老太太的两个闺女已经同意了房屋的拆迁要求，毕竟她们都有了各自的家庭，自己的老娘也已经去世，再留着这几间小破平房也没有意义。 见我和徐凯先走过来，一个戴着红安全帽的中年人朝我们走了两步，脸上表情凝重。 “你们是干啥的？” “这户主的朋友，知道她出事后，来了解一下情况。” “户主朋友？据我所知，户主没啥朋友吧！你们……你们老实交代，到底哪家建筑公司的？是大禹还是长城？告诉你们老总，这房子我们金碧辉煌房地产公司已经拍下，合同都签了，就不要再枉费心机浪费时间和精力了。” 听他这么说，再加上他一脸愤怒的表情，连徐半仙都被逗乐了。 “放心！我们不是开发商，也对这破房子没兴趣。” “真的？” “大哥啊！你也太谨慎了，你瞅瞅，我不过二十出头，他都一把年纪了，还是个道士，哪有我们这样的开发商啊！” 戴红色安全帽的中年人挠了挠下巴，又上下打量了我一遍，然后尴尬的笑了。 “不好意思啊！兄弟，是我……是我担心过度，生怕会有其它公司的人开抢——我们能谈下这房子真是……真是比火箭上天都难啊！本来都不抱希望了，谁知……谁知忽然出了变故……” 另外几个工人也走了过来。 “我叫张志斌，是金碧辉煌房地产公司的业务经理之一，刚才是我冒失了。” 看得出张志斌是诚信道歉，足见这人修养不错。 “没事！张大哥这种敬业精神很让我敬佩。” 我这么一说，张志斌反倒是不太好意思了。 “张大哥，你们在商量怎么拆迁？” “嗯！好不容易谈下来，昨天下午刚签了合同，老板也担心夜长梦多，让我们今天上午必须把拆迁计划定下来，三天内务必完成拆迁工作。” “不就是几间砖瓦房嘛！拆起来还不是一口气的事？” 张志斌苦笑着摇摇头：“四周几乎没有路了，大点的车都进不来，想拆，主要靠人力。” “也是！张大哥，我们大老远来一趟，能不能进屋瞅瞅？放心就行，我们不会打这房子的主意，也不会拿屋内的一针一线，就是单纯看看！” “当然没问题啊！其实就是个穷老太太，家里根本没啥值钱的东西。” 说罢，就喊身侧的年轻工人拿钥匙开门。 门被打开了，包括张志斌在内的几个人却没有进屋的意思。 “怎么了，张大哥？真不担心我们拿里面东西啊！” 几个人同时摇了摇头，张志斌的脸上还隐隐透着尴尬。 “担心个啥呀！其实……其实我们哥几个胆子都不大，知道老太太突发心脏病前，差点把一个壮汉的脑袋砍下来，鲜血喷得浑身都是，所以我们……” 后面的话用一声“嘿嘿”代替了。 “那行！我们进去转一圈就出来。” 嘴上虽然这么说，可自己知道只要让我们进去，什么时候出来就不是他们说的算了。 我跟在徐半仙身后，他刚走到屋门口，忽然停住了，我猝不及防，直接撞到了他后背上。 “你……你怎么忽然停下了？” “徐半仙只是伸手指了指屋里，什么话也没说。 我侧过脑袋，往里瞅了一眼，忽然一阵阴风扑面而来。 我下意识把头缩了回来。 “屋里有东西？” 我出于本能地低吼了句，同时将手伸到乾坤袋中，握住了斩鬼刀的刀柄。 徐半仙没回头，只是朝我摆了摆手，然后慢慢走了进去。 我没掏出斩鬼刀，而是紧紧跟在徐半仙身后也进了屋。 屋内温度明显比屋外低五度以上，而且光线也暗得不太正常。 我这才注意到这房子的门窗都被报纸糊了起来，连一个空隙都没有。 这显然不正常。 前几年我在网上看过一篇帖子，具体内容不记得的了，大体说的是：如果你看到一栋楼中的某一户窗户被封了起来，或者用黑布蒙的严严实实，那基本能确定这房子是用来摆放骨灰盒的，也就是所谓的死人房。 老太太就这三间平房，她自己得住，肯定不会摆着很多骨灰盒，那她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呢？ 眼前的客厅，放眼望去都是老家具，连茶壶茶碗都是上世纪八九十年代常见的那种。 家里的一切摆设虽然简单，但十分整洁干净，即便是墙上也没有蜘蛛网和灰尘，可见老太太是个干净人。 “老徐，这也看不出什么，可刚才那股阴风咋回事？” 徐半仙并未搭理我，似乎也摸不着头脑。 这间客厅位于三间房的中间，东西两侧各有一扇门。 徐半仙扫视左右，然后朝着东侧布帘走去。 第798章 你们娘的相好 这布帘子相当于一扇门，这在上世纪八九十年代的农村很普遍，之前我家的卧室门就是一块粗布。 并非上世纪八九十年代之前的人喜欢用粗布帘子当门，主要是穷，安不起门。 徐半仙轻轻撩起布帘，在强烈好奇心的怂恿下，我第一时间将头探了过去。 看得出这算是老太太的厨房兼小仓库，北侧有炉灶及锅碗瓢盆等炊具，所有的用具都摆放得整整齐齐，也干干净净，别说尘土了，锅盖上连一点油渍都没有。 如果是新锅盖，这倒也正常，可一眼就能看出这锅和锅盖上常年使用过的痕迹。 干净到这种程度，其实已经超出了正常的范围了——难不成老太太每次用完后，都花费一个小时左右，把厨房和炊具擦得干干净净？ 如果真是这样，那是病啊！ 不知道算不算强迫症。 南侧有两个木头架子，还有几个大铁桶，调料的气味十分刺鼻。 这里放着的应该是老太太做胡辣汤的材料。 徐半仙走到了炉灶前，我就先过去看看木头架子上和大铁桶内有没有特别的发现。 结果照了一圈，并未发现什么。 我转身看向徐半仙，他朝我微微摇了摇头。 看来这房间内也没问题。 这就怪了，刚才的客厅和这间厨房兼仓库都没问题，那问题出在哪呢? 现在只剩下最后一个房间了。 如果有问题，那一定就在那个房间内。 我俩赶紧撩起粗布帘子回到客厅，然后直奔对面，撩起了另一侧房间的门帘。 不正常的事情果然发生了！ 这块布帘子的后面竟然有一扇不锈钢门，而且还用大锁头锁着。 既然用了粗布帘子，干嘛还要弄一扇门呢！ 反过来说，既然都安装这么结实的不锈钢门了，根本就没必要再挂一张脏兮兮的布帘子。 徐半仙转身看了我一眼，然后用嘴角瞥了瞥不锈钢门上的大锁头。 俩人认识了这么久，主要是一起经历过不少匪夷所思之事，这点默契还是有的。 我赶紧从乾坤袋里掏出湛卢古剑，瞄了一下，猛地挥了出去。 只听“咔嚓”一声，大锁头应声断了。 徐半仙正想伸手去抓锁头，就听到外面传来了张志斌的声音。 “什么声响啊？” 我赶紧回道：“我手机掉地上铁盆里了！没事。” “奥！那……那兄弟你小心点。” 这话再次证明张志斌这人实在，我这么说他就信了！ “行！张大哥你们还是进来瞅瞅吧！屋里没鬼啊！” 我当然知道自己越是这么说，他们越不敢进屋，也越不会多疑。 “我们还得商量出个拆迁方案，屋里……屋里光线肯定暗，我们还是在外面看地图吧！” 我忍不住笑了两声。 徐半仙把断了的锁头轻轻放到了身后的地上，我则往前一步，伸手推门。 “吱哟——” 不锈钢门应声开了，从门转轴发出的沉闷声响听得出，这扇门已经很久没开了，而且平时不怎么使用。 门被推开的一刹那间，我的心随之悬到了嗓子眼。 本以为这房间内会有什么惊天发现，谁知门被打开后，看到了却只有一片破烂景象。 这房间里挂满的蜘蛛网，而且灰不溜秋的墙上挂着一层尘土，地面上更是一片灰尘，最显眼的还是地面中间的一堆水泥沙子和十几块砖。 扫视第二遍时，我注意到其中一块砖上还有个瓦刀。 眼前的一幕让我有点懵——看着好像什么建筑工程没完成。 “奇怪啊！这房子里什么都没有啊！为啥还专门安这么结实的不锈钢门，还用大锁头锁着？” 我问徐半仙。 徐半仙死死盯着正对屋门的墙，冷冷道：“你问我，我去问谁！” “咱们不妨倒着推理！”我深吸一口气说道，“既然这房间单独安了这么结实的不锈钢门，用这么大的锁头锁着，外面还挂了一层粗布门帘，正常情况下，这房间内会有很珍贵，很值钱，或者说很重要的东西才对！” 徐半仙点了点，双眼依旧死死盯着对面的墙，一个字也没说。 我继续分析：“可实际上这房间内什么都没有！那么问题出在了哪里？” 徐半仙依旧死死盯着墙，没搭理我。 “难道这十几个砖头或者这堆水泥沙子拌料就是宝贝？这当然也不可能，那是不是说这房间内还隐藏着其它珍贵或者说重要的东西？” 这时候徐半仙才开口：“也许你分析的对！这房间里藏着个不能见人的东西。“ “老徐，你干嘛总盯着对面的墙看？墙上没挂着啥东西，也没写着字啊！” 徐半仙冷哼一声：“你仔细观察这面墙，再看看另外两面墙，能不能看出不一样的地方？” 我刚想对比着瞅瞅，就听到外面传来了女人的声音。 \"我们只是同意拆迁，又没允许你们随便拿屋里的东西，谁让你们开门的？\" 不用问也知道谁来了。 看样子我和徐半仙必须马上出去了。 离开前，我还是快速扫视一遍，发现对面的墙和两侧的墙不一个颜色。 正对门口的这面墙明显粗糙，涂抹得很不均匀，甚至有大面积的凹凸不平，这样就导致在光的折射作用下，同一面墙，颜色深浅不一。 外面的人已经争吵了起来，不用看也知道是老太太的女儿和张志斌他们。 见此情景，我和徐半仙也只好出去看看情况。 两个哭丧着脸的中年妇女站在张志斌他们对面，其中一个手掐着腰，另一个正在抹眼泪。 看模样俩人就是亲姐妹。 张志斌他们则是连连道歉。 “我们就是来做拆迁规划的，没有碰屋里的一针一线，再说……再说他们俩不是你们的朋友吗？” 张志斌指了指我和徐半仙。 我心里咯噔了一下，看来是要坏事啊！ 俩女人同时看向我和徐半仙，又同时摇了摇头。 “谁说他们是我家的朋友？” “这俩人我根本就没见过！” 姐妹俩的语气中带着愤怒。 在这件事上，我和徐半仙的确理亏，如果上纲上线讲，这属于私闯民宅，何况我们还弄坏了屋里的锁头。 让我没想到的是这时候徐半仙开口了。 “你们俩也不经常来看看你娘，自然没见过我俩，可我俩认识你们姐妹——摸着自己良心说说。你娘一个人把你俩拉扯大，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罪，如今你们倒是有出息了，成了家，工作也挺体面，没一个把亲娘接到家里养老的。” 听徐半仙这么说，我都懵了。 什么叫无中生有，什么叫拨弄是非，什么叫信口雌黄，徐半仙这番话间接概括了。 姐妹俩也一下子被徐半仙这话弄糊涂了，互望了一眼，然后都看望我。 “你和我娘很熟？” 徐半仙双手掐起了腰，瞪大了眼，还鼓气吹了吹稀疏的胡子。 “你娘没和你们提过我？” 姐妹俩更摸不着头脑了，一先一后摇了摇头。 “我是你娘的老相好啊！” 这话一出口，把包括我和张志斌在场的几个人都惊呆了。 我是惊呆于徐半仙的胡说八道水平，之前怎么就没发现他还有这本事呢！ 而张志斌他们几个则是一脸的恍然大悟。 姐妹俩脸上的表情更是瞬间变了好几次。 看样子，最后竟然是相信了徐半仙的话。 “您好，请问怎么称呼？” 个子稍高的女人立刻换了语气，似乎不好意思中还带着一丝的歉意。 徐半仙又立刻恢复正常装逼状态，右手轻轻捋了捋山羊胡，眯缝起了双眼。 “我姓徐，既然都是自己人，你们也别客气！就喊我老徐吧！” 姐妹俩又是一先一后点了点头，但谁也没有开口喊出“老徐”这称呼。 我也是真服了！ 现场气氛有些尴尬，徐半仙又开始了固有套路，一句句地套姐妹俩的话。 第799章 寻找墙中白骨 对于传说中的父亲，姐妹俩中的老二根本没一点印象，他父亲去世时她还不记事，所谓的父亲模样，她也仅仅是通过家里唯一的照片知道大体模样的。 老大倒是有些模糊的记忆，不过也仅仅是些残缺不全的记忆片段。 根据姐姐交代，她关于父亲的最后记忆是一个大雨滂沱的晚上，她记得当时的雨很大，而且伴随着电闪雷鸣，她也记不得是被雷声还是母亲的哭声惊醒的。 她脑海中有父亲动手打母亲的画面。 母亲趴在地上嚎啕大哭，嘴巴鼻子里都是血，父亲用脚踩着她，边打边骂。 那时候她已经有一定理解能力了，能听出父亲骂得很难听。 之后的记忆好像被抹去了一样，从那以后她再也没见过父亲。 有姐妹俩在，张志斌他们终于敢跟着进屋了，来到这间被不锈钢门锁着的密室似的房间，看到屋内的情景，姐妹俩也是满脸的难以置信。 “从小到大我们就没进过这屋子，娘不让我们进，甚至都不让我们靠近，为这事我们俩没少挨揍挨训。” 张志斌看看墙面，又瞅瞅地面，疑惑道：“这房间得有十几二十年没人进了，好像……好像匆忙刷过墙皮，不过这水平实在不敢恭维，不夸张说，连我们建筑公司的小工都比不上。” 刚才拿钥匙开门的年轻工人“咦”了一声：“好像只有这面墙刷过，其它三面没有！” 这话顿时给我一种醍醐灌顶的感觉。 类似的事情我已经经历过三次，难道姐妹的父亲在三十年前被自己的妻子，也就是卖胡辣汤的老太太砌在的墙里？ 面对这屋内的情景，姐妹俩脸色都变了。 她俩应该只是单纯震惊，没想到这屋内会是这样一番场景，他们肯定很不理解:既然屋子里什么都没有，母亲为啥不让他们靠近。 张志斌走到屋子中间的水泥沙子堆前，弯下腰，好像发现了什么。 见此情景，我赶紧走过去。 “张大哥，怎么了？” 张志斌指了指水泥堆和几块砖之间的空地：“看这痕迹，之前应该放了个小型搅拌机！” \"搅拌机?\" \"嗯！就是建筑工地上最常用的那种搅拌水泥和沙子的，只不过看痕迹，这台属于家庭用的，比工地上用的小很多。\" 水泥、石灰、转头，再加上曾经还有个家庭用的搅拌机，这更验证了我的判断——老太太男人的尸体就在这面强里！ 徐半仙也反复瞅着这面墙，不过什么都没说。 “我和妹妹着急赶来，目的就是为了这房间，只是没想到里面什么都没有，真不知道我娘是怎么想的……” 最后姐妹俩只简单带走了一点纪念物品，然后哭着离开了。 他们刚离开，张志斌便打电话喊来工人准备拆房。 上世纪八九十年代随处可见扛着铁锨或者镐子的男人，那时候拆屋扒墙基本全靠人力，只是随着各种机器和工具的发明和投入使用，今天很少看到这画面了。 刚才张志斌还告诉我和徐半仙，公司领导让他们今天上午必须制定出拆迁计划，没想到计划不如变化快，姐妹俩离开后，得知好消息的老板电话通知张志斌，立刻找人拆房。 估计也是害怕夜长梦多。 整个拆迁工程的负责人当然是张志斌。 经过刚才的小插曲，他更把我和徐半仙当成了自己人，尤其是徐半仙。 我把徐半仙拉到一侧，与他出面让张志斌他们先拆那面有问题的墙。 张志斌倒也很配合，把拆迁队分成了两批，一批往外搬屋内的家具用具，然后去掀房顶的瓦，另外五个拿着工具砸这面墙。 我还担心待会儿砸出骷髅，会惊吓到工人们，所以特意提醒张志斌一定挑选胆大点的动手。 我和徐半仙站在不锈钢门外看着。 几个人不但身体很壮，抡起大锤也是把好手，很快就在墙上砸出个大窟窿。 我正全神贯注等着砸出森森白骨，谁知前面两个抡大锤的却停住了。 “张队，不太对劲啊！” 张志斌正在我们身后指挥工人们搬运东西，被这么一喊，赶紧站到门口往里瞅。 “怎么了，小宋？” “墙皮怎么这么厚！砸了半米多深，才砸出里面的砖！” 这突发状况我没想到，也跟在张志斌身后走到两个工人身侧。 墙上砸出来的窟窿肯定超过半米深了，才刚刚砸出里面的红砖。 也就是说这面墙的墙皮厚度已经超过了半米。 正常情况下别说墙皮，就是整面墙也没有半米厚，这显然不正常。 张志斌仔细瞅了瞅，还伸手摸了摸，也没弄出个所以然。 “见怪不怪！继续砸！” 领导都发话了，五个工人当然也没话说。 几个人又是一阵轮番猛砸，终于把整面墙打透了。 我注意到这面墙另一面的墙皮只有几厘米厚，这是正常的墙皮厚度。 为什么里面的墙皮要抹得这么厚呢？ 在场的几个人都觉得奇怪，也都想不出个所以然。 张志斌对我和徐半仙说:“要么再去砸开西山的墙，看看是不是也一个情况？” 我和徐半仙都没表态。 张志斌自己也觉得奇怪，就让五个人再去厨房砸另一面墙。 这时候屋里的家具用具搬的差不多了，除了几袋粮食外，也没值钱的东西。 之前老太太的两个女儿离开时说得很清楚，他娘的所有遗物都留给徐半仙。 看样子是真把徐半仙当成她们娘的老相好了。 谁知这次只砸了两锤，就砸出了墙里的青砖，看的很清楚，墙皮只有两三厘米厚。 “东山和西山内侧的墙壁厚度怎么差这么大呢！” 张志斌挠了挠头，然后到门外喊来一个老工人。 老头看着没有七十也有六十好几了，虽然很瘦，但一看就是那种很能干，很利索的老民工。 “老魏，你见到过墙皮超过半米厚的房子？” 张志斌这么说时，老魏明显不信，边笑边摇头，脑袋晃的像拨浪鼓一样。 “这怎么可能呢！就算是一百年前碉堡的墙，厚的也不墙皮，而是墙体本身，因为墙皮厚了没啥用啊！” 张志斌也不和他犟，直接带着他来到这面墙前。 只看了一眼，他便惊呼起来:“还真是啊！这户人家是不是有病？” 张志斌怼道:“有病没病的，这和咱们没关系，你是个老瓦工了，瞅瞅这是啥情况？” 老头弯着腰摸了摸，又拿起地上瓦刀戳了戳。 “这墙皮是后来抹上去！” “废话！这还用你说？” “听我们村的老人们说，旧社会的地主为了藏金银财宝，故意在墙里留夹层，至于把墙皮抹成这么厚，别说见到，我都没听过。” 说完他顿了几秒钟，他又瞅了瞅墙上砸出来的大窟窿:“把墙皮抹的这么厚，除了藏东西外，好像也想不出其它用途。” 他这么一说，倒是提醒了我。 这面墙足有七八平米，他们打砸出的这个窟窿只能说明这一两平米内没有白骨，不代表其它地方没有。 没准儿老太太男人的尸骨就藏在这面墙的其它区域呢！ 这么一想，我赶紧去和张志斌沟通。 张志斌忒好说话，我说完他也不问我原因，再次让几个工人在墙上均匀地砸出了几个窟窿。 奇怪的是依然没发现人体白骨。 第800章 公布包蝙蝠骨 眼看着一面墙上已经被砸出了五六个窟窿，张志斌赶紧喊停。 “不能再砸了，再砸房子就塌了！” 几个人赶紧停下，并连连往后退。 这一刻我心中的疑惑已经到达了顶点。墙里竟然什么都没有，那把墙皮抹的这么厚，还给这间房子装上了不锈钢门，再用大锁头锁着，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呢？ 我百思不得其解。 既然没发现什么，那再留在这里也没啥意义，毕竟已经十点多，按照之前我和徐半仙商量的计划，还要去大老王的别墅看看。 况且张志斌他们也着急赶紧把平房拆了，我们留在这里除了添乱就是添乱。 我正想喊着徐半仙离开，就听到姓魏的老头蹲在地上，嘴里嘟囔着什么。 “怎么了？老魏！” “抹墙用的不是一般的混凝土啊！” “你这话说的，你也看到了，这墙肯定是他们家自己抹的，估计是门外汉，石灰掺多了吧！” “不对！这里面好像有些奇怪的东西。” 说着，他拿起了一个发白的颗粒状东西。 直觉告诉我这是有了关键发现，我拉了一下徐半仙，赶紧凑过去。 看清楚姓魏的老头手里拿着的是什么后，我只觉得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他手里拿着的竟然是一颗牙齿，而且能看得出是人的牙齿。 我赶紧抓起身侧的瓦刀，对着身前的一块墙皮一通猛敲。 很快又发现一块指甲大小的骨头。 看到我刚刚敲出来的碎骨头，张志斌立刻蹲到我身前，一脸的疑惑:“墙里怎么会有牙齿和骨头呢？这牙齿看着像是人的，这块骨头不会也是人骨吧？” 我只觉得大脑嗡嗡作响，顾不得回答，而是赶紧朝着张志斌嚷道:“赶紧把这些墙皮砸碎，看看里面是不是还有其它碎骨头！” 张志斌没有一丝犹豫，赶紧把我的话转述给在场的几个工人。 领导怎么说，工人们就怎么干，这是在建筑公司能挣钱的原则之一。 几个人开始弯下腰，有的拿着瓦刀，有的拿着镐子，屋子里响起来此起彼伏的“咔嚓”声。 “我发现一小块骨头！” “这里也有一块！” “这块大！好像……好像是人的肋骨。” 这话一出口，另外几个工人直接尖叫着跳了起来。 估计刚才他们没意识到自己砸出来的很可能就是人骨。 事情到了这一步已经不是我能控制的了。 我还想劝着张志斌别报警，可他这次没有之前那么听话，毅然决然的拨打了110。 他报完警后，为了减少麻烦和不必要的啰嗦，我也赶紧给冯红林打了个电话，让他赶紧过来。 当地派出所的警车和冯红林的车一前一后停到了附近的空地上，冯红林身后还跟着小陈和两个法医，最后是几个刑警。 既然市派出所副所长出面了，当地派出所的出警人员肯定由主角变成了配角。 法医很快确定了发现的碎骨就是人骨，根据氧化程度判断，至少有几十年了。 除此之外，根据骨头的密度判断，这些碎骨属于男性年轻人，年龄不超过四十岁。 其实刚才发现第二块碎骨时，我已经猜到了结果。 几个法医折腾了一个多小时，又找到了几十块碎骨，最大的比成年人的大拇指还小。 能把人骨弄得这么碎，连两个出警的法医都惊讶不已。 张志斌主动提出现场曾有个很清晰的搅拌机印迹的事，而且还是那种家庭常用的小型搅拌机。 冯红林觉得这是个很重要的线索，赶紧让小陈和另外两个刑警在屋前屋后找了找。 两个刑警挺聪明，从车上拿出一个类似于吸尘器的工具，很快锁定了房子东侧的一片菜地。 这是一片小菜园，这个季节没有菜了，只有已经干了的大葱。 冯红林过去围着菜地转了一圈，然后喊来了张志斌，俩人一沟通，张志斌拍了拍胸脯，立刻转身喊来了七八个工人。 得知墙皮里找出大量的人体碎骨后，在场的工人无不吓得瑟瑟发抖，好在胆子虽小却不耽误干活。 他们按照法医在菜地里划出的圈开挖，十几分钟后，就听到咔嚓一声脆响。 “挖到东西啦！” 冯红林拿着一根木棍戳了戳，然后让工人们继续挖。 又挖了十几分钟，一台锈迹斑斑的小型搅拌机赫然出现在了众人视线中。 看到搅拌机后，在场的所有人，包括干活的工人也都明白一切是怎么回事了。 刑警和法医上去帮忙，大坑里的工人用皮带把搅拌机“五花大绑”，大家一起用力，总算把搅拌机弄了上来。 这搅拌机原本不沉，可在菜地下埋的时间太久，再加上锈迹斑斑，早就成了个泥疙瘩。 按照流程，法医需要在搅拌机里提取关键证物。 正当两个法医靠近搅拌机时，忽然天空响了个战雷，紧接着乌云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聚集到了我们头顶，不到三分钟，便下起了瓢泼大雨。 雨实在太大，雨滴比黄豆粒儿还大，所有人只好先到屋里躲雨， 工人们都挤在厨房里，谁也不敢开口说话。 几个刑警和法医在客厅里围着冯红林，趁机分析案情，徐半仙则站在门口望着外面的大雨，好像有心事。 和他相识这么久，我也算对他有一定了解，知道他不可能无缘无故露出这样的表情，便站到了他身边。 还没等我开口，徐半仙抢先一步做了个噤声都手势，然后指了指大雨中的搅拌机。 我顺着他的手指望去，第一眼只看到了搅拌机，可再看第二眼时，差点惊呼出声。 我看到一个模糊的人影从搅拌机里爬了出来，还拍了拍双手，然后转身面对着我和徐半仙。 这是亡灵留下的一丝残魂，看不出五官，但我知道他是谁。 残魂看了我们几秒钟，然后朝我们挥了挥手，转身朝着大门口走去，很快便消失在了大雨中。 他消失后不到一分钟，大雨忽然就停了。 冯红林见雨停了，赶紧喊着属下来到院子里，张志斌他们也来到了院子里，只是不敢靠近搅拌机。 被刚才的一阵大雨一冲刷，搅拌机干净了不少，法医们再次准备好搜集物证。 一个法医刚弯下腰，就看到搅拌机里有个被红布包裹着的东西。 他赶紧拿起来，冯红林和小陈还有另外一个法医走到他身前。 这法医用刀片划破了红布包，一堆白骨随之露了出来。 等他把红布完全挑开，才发现是某种鸟类的骨头，除了鸟骨头外，还有几枚铜钱。 “冯队，这好像是蝙蝠——你们看！头骨里插着一枚钉子。” 第801章 又见阴间大佬 “就是一种古老的诅咒方式，能够让一个人永世不得投胎。” 这时候徐半仙开口了。 在场的几人中，至少冯红林和小陈知道徐半仙并非一般人。 “徐大师的意思是说凶手先用搅拌机将人体弄碎，然后用蝙蝠和几枚铜钱给他下了诅咒，让他永远无法投胎转世？” “这也太歹毒了吧！和以前看的恐怖片《山村老尸》的恶毒女人一样——那女人用降魔杵插在了正房的头顶，把她的魂禁锢在了坛子中……” 徐半仙望着地上的蝙蝠骨头，微微点点头。 看得出他还是有心事，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凶手到底是什么人？怎么这么狠！” 小陈也是有感而发，只不过他们还不了解具体情况，不知道凶手就是死者的结发妻子，也是住在这平房里几十年的女主人。 趁着他们还在讨论，我把冯红林拉到一侧，简单把事情的经过和他一说。 “又是一起骇人听闻的案子！兄弟，你不觉得这剧情很熟吗？” 我苦笑一声：“刚才我也有过几乎一模一样的感慨，短短几个月，类似的案子我已经遇到了第三起，当然和这次案子最相似的还是吴呈呈父亲被害一案。” 冯红林点了一根烟，然后深吸了一口，再仰天缓缓吐出。 “这个世界上的一些悲剧总在重复，真不知道造物者是怎么想的，就这么不厌其烦嘛！” 听冯红林能发出这样的感慨，我挺惊讶的，即便是经历了这么多诡异之事，可总体而言，他还是个坚定的唯物主义者。 既然已经了解到事情的真相，那这案子也就好破了，只不过让众人觉得哭笑不得的是凶手也已经去世，而且凶手唯一的亲人也就是她的两个女儿，同时也是死者的唯一亲人。 这样的案子弄清了真相还有意义吗？ 在我看来不但没有任何意义，反而会给她们女儿留下无法愈合的伤痛。 正在大家讨论时，忽然身后传来一声巨响，三间平房赫然倒塌，扬起了十几米高的尘土。 众人纷纷退到几十米外，然后伸手挡住眼。 我也正想伸手去遮挡双眼，就在手要挡住眼时，忽然看到倒塌的房屋里站着个人。 是一个狗搂着身子的老太太。 我仔细一看，正是早晨卖给我胡辣汤的那位。 老太太站在扬起的灰尘中，朝着我笑，这表情和今天早晨我第二次离开时，她对着我的表情一模一样。 我眨了一下眼，老太太不见了。 我赶紧拉了一下徐半仙：“老徐，刚才有没有看到尘土里站着个老太太？” 徐半仙没有回答，而是双眼死死盯着刚才老太太所站着的地方。 见他这表情，不用回答我也知道答案了。 过了好几分钟，尘土才慢慢消散。 冯红林他们带走了搅拌机，又和张志斌他们沟通了一下，可能最近派出所遇到的怪事太多，对于这件案子，选择了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他让张志斌尽快把废墟清理干净，至于房屋的碎砖烂瓦，冯红林建议直接拉到城外塌陷出的巨坑里。 张志斌又不傻，自然听出了冯红林的话外之意。 我们也是时候离开了。 俩人头上、脸上、衣服上都是尘土，决定先回黄河大酒店洗个澡，然后再去大老王的别墅看看情况。 上了车，徐半仙还是一脸的凝重，认识他这么久，还是第一次见他连续严肃这么长时间。 “老徐，你到底看出什么了？可不要对我有所隐瞒啊！” 徐半仙点点头，很认真的回道：“我越琢磨越觉得这事不正常，按理说老太太是凶手，怎么会故意引你破案呢！肯定不可能是良心发现，还有她的死因——另外，我还想告诉你一件事。” 我也被徐半仙这话弄得紧张起来。 “什么事，你倒是快说呀？” “刚才咱们见到的老太太不是鬼，她应该要比鬼厉害几十，甚至几百倍。” “啊！这么厉害？那她究竟是什么？” 徐半仙摇了摇头：“这个我看不出来，不过能判断出他来自阴间！” 我正想怼徐半仙一句，这不是废话嘛！既然不是人，也不是神仙，肯定来的阴间。 可话到嘴边忽然明白了他的意思，顿时头皮就是一麻。 “老徐，你的意思是说，她是阴间的大佬？” “差不多！我判断她是想引你把那男人的魂魄放出来，毕竟这种用术法禁锢一个人魂魄的方法属于阴间的大忌讳。” “阴间大佬怎么会在这里？怎么会和那老太太一模一样——应该是借用老太太的身份吧！” 徐半仙冷哼一声：“你小子大概还不知道，阴间的顶级大佬，就相当于创世之神，他们无形无相，当然也没有性别之分。” 这话我之前也听过，只不过没有仔细琢磨。 “你所指的顶级阴间大佬是指哪些人？” “比如说后土娘娘和泰山府君他们！” “他们没有性别之分？” “准确说，他们可以随心所欲控制自己的性别，想变成男人就变成男人，想变成女人则立刻能变成女人。” “这么说后主娘娘未必是女的？” “对！阴阳圈里的人大概没有谁会认为后土娘娘是女性的。” 我一下子觉得头都裂开了。 后土娘娘未必是女人？ 这问题像是闪烁的霓虹灯，在我脑海里闪个不停。 又一个阴间大佬，会是谁呢？如果级别真的很高，或许就省得去找鬼母了。 回了黄河大酒店，我没有麻烦值班经理重新准备房间，而是敲响了于波的房间门。 于波比我高，但我比她胖不少，洗完澡穿了他一身衣服，大小还挺合适。 三个人在酒店的餐厅简单吃了点午饭。 不知道什么原因，还没等吃饱就觉得困，强撑着喝了杯咖啡，本想用咖啡提提神，谁知更困了。 要知道自从我成为走阴人后，平均一天睡不到五小时，经常一宿不合眼，更是没有午休过一次。 不知道今天是怎么了。 一杯咖啡喝完，我已经困得不能办了。 反正去大老王的别墅也不急于一时，先和徐半仙说了一声，各自在宾馆房间休息一小时再出发。 我到了于波房间，一进门就开始脱鞋子，然后合衣躺到了床上。 今天还真是邪门儿了，我刚躺下就睡了过去，“哗啦哗啦哗啦——” 不知道睡了多久，迷迷糊糊的听到大雨声，实在不想睁眼，又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 因为已经被吵醒了，雨声实在太大，没再能睡死。 “你这个臭不要脸的！我们劳家就要绝后了，等着吧！我已经联系好了人贩子，这几天就把她俩卖了。” 大雨声里传来了一个男人低沉的声音。 这声音中明显带着狠毒。 然后是女人的哭声，相对于雨声和男人低沉有力的声音，这女人的声音显得十分微弱，而且断断续续的，我都听不清她嚷嚷的什么。 什么情况？ 下一秒我猛的惊醒，赶紧睁开眼，就看到了不可思议的一幕。 第802章 目睹碎尸过程 眼前哪里还是黄河大酒店的房间，分明就是卖胡辣汤老太太的平房内。 简陋的家具，墙上还糊着报纸。 一个男人用脚踩着女人的后背，嘴里骂骂咧咧，女人长发披肩，我只能看到她的半张脸。 单看这半张脸，模样挺清秀的，看上去不过30来岁。 难道这就是年轻时的老太太？ 脑中立刻浮现出老太太佝偻的背影以及满脸的皱纹，好像和眼前的清秀女人扯不上一点关系。 一个人会变老，也可能因为外界因素毁容，可正常人不应该改变模样啊！ 上午听老太太的大闺女说她们娘其实只有六十八岁，可看上去得有八十岁是样子，这事往深里一想，挺让人心酸的。 此时看到三十几年前的老太太，算算年龄，她当时也不过二十六七岁，长得挺俊的，是什么原因让一个俊俏媳妇变得又丑又老？ 除了岁月外，更多的肯定还是其它因素。 眼前的画面时而模糊，时而清晰，下雨声、雷鸣声、男人的怒骂声、女人的求饶声，还有孩子的哭叫声掺杂在了一起。 这画面和声音混淆着，弄得我有些头晕。 虽然我不知道眼前的一幕到底怎么回事，却知道这是曾经真实发生过的影像。 男人的怒骂声和女人的求饶哭泣声持续了十几分钟，女人被打得遍体鳞伤，嘴鼻的血弄得浑身都是，画面不忍直视。 我很想冲过去，一脚把男人踹飞，然后掏出湛卢古剑把他大卸八块。 可理智告诉我这么做没用，也不能这么做。 男人打累了，坐到了一侧，手中还拿着一瓶喝了三分之一的白酒，依稀还能认出是泰山特曲。 我记得爷爷生前也经常喝这种酒——价格不高，度数大，性价比很高。 女人一动不动地趴在地上，若不是我早就知道剧情，肯定会以为她已经挂了。 我聚精会神地看着她，知道大转折就要到了。 果然一分钟左右后，女人动弹了一下，然后缓缓抬起头——大概刚才是晕厥了。 她缓缓抬起头，轻轻扭过头。 她满脸是血，眼神却变得坚定无比，这模样看上去无比狰狞。 我知道她要开始反击了。 此时的男人已明显喝得酩酊大醉，他把喝光了的酒瓶随手一扔，然后往后一躺，就这么呼呼大睡了过去。 也不知道这男人怎么想的。 女人手脚并用才爬起来，然后注意到了醉了的男人。 看到男人的状态后，女人眼神中射出了光，然后嘴角慢慢扬了起来。 她满脸是血，虽然是笑，看上去却让我头皮一麻。 女人站了起来，然后拿起了挂在身侧墙上菜刀，双手紧握着，走到男人身侧。 女人举起菜刀的动作很慢，双眼眯缝着，眼神坚定无比，可砍下去动作却势如破竹。 第一刀并没有砍死男人，可此时的男人早已烂醉如泥，根本无力反抗，再说也根本没时间反抗，女人的第二刀已经砍了下去。 鲜血如同喷泉，如同在女人的脸上涂了一层红漆。 三刀后，男人已然死翘翘。 可女人还是没停，依旧一刀刀砍下去，而且每一刀都很用力。 最终男人的头被砍了下来，像是粪球一般滚到了半米外。 男人雪如喷泉，喷到了女人的头上、身上，顺着她的脸颊和衣襟往下流。 这时候女人才停下，嘴里发出了“咯咯咯”的笑声 这画面连我看了都觉得后背发凉。 接下来发生的事，和我预想得差不多。 女人先是用斧头和菜刀把男人大卸八块，然后一块块搬到了里屋。 随着画面移动，我看到了那台搅拌机。 再接下来的画面就让人更加不忍直视了。 女人启动搅拌机，然后先把男人成了三块的脑袋塞了进去。 “咔哧咔哧——” “嗡嗡嗡——” 机器轰鸣声和碎头碎裂的声响混杂了一起，听得我浑身一颤一颤的。 整个过程持续了大半个小时，女人的脸上始终浮现的笑容，双眼里透着光泽，还时不时发出几声“咯咯咯”的笑声。 这女人给我的感觉是已经疯了！ 我都看呆了！ 外面依旧电闪雷鸣，孩子的哭声不知道什么时候停止了。 女人碎尸完成后，又找来铁锨，开始拌石灰。 她先是在石灰里掺上沙子，然后把碎骨头放了进去。 刚开始还是用铁锨，最后拿来的扫把和铁簸萁，整个湖面忽明忽暗，我时而能看清楚女人的表情，时而只是看到模糊的人影。 整个过程我倒吸了多次凉气。 心中不由的感慨，女人啊！别管平时多柔弱，一旦狠起来，那可是真吓人，一般的男人比不上。 后面的画面看似很平静，可稍微一深思，直接让人头皮发麻，心跳加快。 看得出她动作不够熟练，只是硬着头皮撑着。 他左手拿着一个铁舀子，右手是把抹墙皮用的木头铲子，把和好的掺着男人碎骨的水泥涂抹到了墙上，上面的够不着，还搬了个梯子过来。 他抹了一层又一层，不厌其烦。我终于知道厚厚的墙皮是怎么出来的了。 画面又是一闪，我认出了这是他们家的院子，女人正在挖坑，身侧放着那个搅碎了她老公身体的搅拌机。 看四周的光线，此时也是晚上，皎洁的月光洒在地上，因为地面凹凸不平，月光的明亮程度也有轻有重。 女人已经挖出了一个大坑，他低着头，使劲把土扔到大坑外面，给人一种浑身充满力量的感觉。 他虽然身材娇小，可看上去是那么的干练决绝。 突然，他她抬起头望向夜空，露出了淡淡的微笑。 直到这一刻我才完全看清女人的脸。 她长得很美，有点像林青霞，又有些像张曼玉。 我不由得看得出了神。 就在这时候，我忽然感觉脚心痒痒的，像是有老鼠在舔我的脚丫，我出于本能地踹了一脚。 “砰——” 就听到于波尖叫一声。 我浑身一抖，猛地睁开了眼，就看到于波双手捂着肚子坐在地上。 “马子，你怎么这么小肚鸡肠？我不就是挠了挠你脚丫嘛！为这点事儿怎么还踢我？” “刚才是你挠我脚丫，不是老鼠舔的？” 于波扶着床沿儿缓缓站了起来。 “哼！你这不是睁着眼说瞎话嘛！这可是五星级酒店，还是vip房间，怎么可能有老鼠呢！” 我赶紧笑着道歉:“实在不好意思啊！我刚才做了个噩梦，梦到有老鼠吃我的脚丫，我刚才还以为踢的是老鼠呢！” 和于波聊了一会儿，他知道我们要去看看大老王的别墅，非要跟着去。 想到他能看到元神，就带着他一块儿去了。 相对而言大老王的别墅更好找，我们直接把车开到了别墅前。 大老王已经死了，他前妻的女儿嫁到了南方，据说家里很有钱，大概也不会计较这栋别墅。 至于大老王的儿子，眼前的父亲刚被害，肯定也不会明目张胆地霸占继母的房产。 看到别墅院门上挂着的大锁了头，我知道又猜对了。 别墅的院门用的都是暗锁，这大铁链子和大锁头应该是大老王的儿子的杰作，看得出这小子还是很有心机的。 我和徐半仙对望了一眼，然后直接用湛卢古剑劈开了链子。 这是一栋两层别墅，明显没有岳父家的豪华，不过毕竟是别墅，估计以当前的房价也能值三百万。 对于有钱人，比如岳父杨国山以及高向阳他们，三百万简直不算啥，可对于一般的工薪阶层，甚至摆摊卖小吃的，约等于天文数字。 有了老太太的经历，我自然而然的开始琢磨大老王是不是也杀了妻子，然后毁尸灭迹。 这个世界到底怎么了！不管是一婚还是二婚，毕竟是夫妻，怎么感觉和有深仇大恨一样。 大概这就是人性的可怕吧！ 站在大门口望向别墅，隐隐的能看到别墅四周萦绕着的淡淡的黑气。 这让我更加坚定了刚才的判断:大老王的妻子就是被他害死的，而且尸体就是在这院子中处理的。 走到别墅屋门口，徐半仙忽然停住了。 “怎么了，老徐？” 我赶紧问。 第803章 缺失了的铜钱 “我怎么有种不祥的感觉啊！” 徐半仙苦笑道。 “不祥的感觉？什么不详的感觉？” 徐半仙摇了摇头，然后再次笑了一声:“不知道！也许是我疑神疑鬼了吧！” 进了别墅客厅，于波吓的跳了起来。 地面上撒了很多纸钱，茶几上还放着个香炉，里面插着三根没有点燃的黄香。 旁边还有一根燃了三分之二的白蜡烛。 看样子，大老王死后他儿子在别墅内给他做过法事。 至少目前还不是他自己的房子，也不心疼，我甚至都怀疑他这么做是故意的，目的是加速大老王继女放弃房产的想法。 除了眼前这些不和谐的物品外，扫视别墅其它地方都挺干净，看得出大老王平时就是个干净人。 有了老太太事件，进入别墅后，每一面墙我都看得格外仔细，不过始终没发现异常。 之前在路上还有很多想法，可真到了别墅内，连徐半仙也不知道从何处着手了。 “你们有没有觉得这别墅内有点冷啊！” 正准备去二楼，于波忽然说了这么句话。 其实一进别墅门我就感觉到了，担心说出来这小子会害怕，才没先开口的。 “冷就对了！不让你来，就是不听！” 我故意避重就轻回道。 于波挠了挠头，朝我瞪起眼：“马子，你哪根筋儿不对？刚才在酒店房间踹了我一脚，我都没和你计较，现在又阴阳怪气的说这些屁话！” 刚才我只是把做的怪梦内容和徐半仙简单一说，并没提起于波挠我脚丫，被我一脚踹出三米远的事。 “这地方可不干净啊！你知道我的指的“不干净”是什么意思，我丑话可说到前头，待会儿你小子可别吓得尿裤子！” “哼！” 气得于波挪到了徐半仙身侧，还撅着嘴不再搭理我。 三个人一前一后上了楼，二楼面积小点，我们也挨个房间转了一圈，每一处都仔细看过，并没发现异常。 大老王的别墅里和买胡辣汤老太太的三间平房不同的是，别墅的所有房间的门都是开着的，墙壁也没有返工过的痕迹。 至少已经排除了把尸体砌到了墙里，或者和老太太一样，直接用搅拌机搅碎，和着水泥涂了墙皮的可能性。 找了一圈，用了大半个小时，于波开始喊累了。 我对徐半仙说:“老徐，这么盲目瞎转也不是办法，咱们还是坐下来从长计议吧！” 徐半仙还是紧皱着眉头。 三个人坐到了一楼大厅的沙发上，讨论大老王的事。 我还是觉得大老王的二婚妻子已经被他害死了，至于尸体，不管是不是完整的，应该还在这栋别墅内。 问题是别墅的每个房间我们都找过了，包括每一面墙和每一块地板砖，并未发现丝毫异常。 “老徐，你还记得我之前租的房子内发生过的碎尸案吗？” “你怀疑尸体也被切碎后扔到马桶里冲走了？” 徐半仙反问我。 “刚才我注意过，这栋别墅两层共四个马桶，相对于其它样式的楼房，别墅更具备碎尸后，把尸块扔到马桶冲走的条件。” 谁知徐半仙摇了摇头。 “不！刚才看到这栋别墅时我已经观察过，根据别墅四周萦绕的阴煞之气判断，这里面确实有个死人。” “问题是死人在哪呢？” 我双手一摊。 “我也找不出来！而且我发现这上下两层被人设计过。” “什么意思？什么叫被设计过，你说清楚点！” 徐半仙站起来指了指楼梯上的墙:“你看那是什么？” 顺着他的手指望去，看到白墙上挂着一样东西，这东西黑乎乎的，比我的大拇指盖大不了多少，用红线穿着挂在墙上。 仔细看，是一枚铜钱。 “是铜钱？” “如果我猜的没错，这枚铜钱是从死人嘴里拿出来的。” “奥？挂上一枚铜钱还有什么说道？” 徐半仙并没有正面回答我，而是继续说道:“你看看这两层的最东侧和最西侧墙上是不是也各挂了一枚铜钱。” 我用最快的速度跑了一趟，果然和徐半仙所说的一样，上下两层各挂着两枚铜钱，加上这一枚一共是五枚。 “快说啊！挂上铜钱到底有什么意义？” “简单说，就是镇鬼！一共五枚铜钱，代表着五方。” 于波站起来接茬道:“不是只有东西南北四个方向嘛！哪来的五方？” 徐半仙冷冷解释:“阳间的确只有四个方向，可阴间却有五个方位，否则怎么会五方鬼帝呢！” 其实我也不知道原来阴间有五个方位，不过并没有打断徐半仙的讲述，因为这不是重点。 于波挠了挠头，也不知道有没有听懂，反正不再继续问。 “代表五方又如何？” “这样一来，即便是再厉害的鬼也不能在这栋建筑内兴风作浪。” 我稍微一琢磨，也就明白了徐半仙的意思。 “你是说大老王请过高人，用这五枚铜钱镇压着这栋别墅，让厉鬼无法伤害他？” 徐半仙点了点头。 “不过这也说不通啊！如果有鬼想害他，不一定必须是在这栋别墅内，他白天几乎都在外面摆摊忙碌，哪也去，肯定有的是机会。” 谁知徐半仙再次摇了摇头。 “我话还没有完全说完，其实应该还有第六枚铜钱。” “第六枚？在哪？难不成在别墅的最顶上？” “不！第六枚铜钱他会随身带着，这样一来，鬼根本就不能靠近他，更别说伤害他了。” 这次我应该完全听明白了徐半仙的意思，同时一个新的疑惑冒出了我脑海。 第804章 不存在的空间 “老徐，无论是用钉子钉死活蝙蝠，然后放上四枚铜钱，还是用六枚从死人嘴里抠出的铜钱，分别放在不同地方，以此镇鬼，这些邪术连我都没听过，他们俩卖小吃的怎么会使用呢？” 徐半仙并未解释，而是反问我：“这事你怎么看？” “难不成他俩也是阴阳圈里的人？只不过没有吃阴阳饭？” “这种可能性几乎没有！” “何以见得？” “从他们两人家中的家具用具摆设足以看出，有些所谓的知识，一旦掌握了，不是想不用就能不用的。” 在这方面徐半仙比较权威，我也就不再反驳。 “如果他俩本身并不会术法，那肯定就是被高人指点过！” 徐半仙再次反问：“这可是伤天害理的事，有损阴德，甚至伤天害理，你觉得什么样的高人会这么干呢？” 这话算是把我问住了，一时间无法回答上来。 徐半仙接着说：“你称之为邪术也好，说是高深的术法也罢，据我所知最近百年内就没在人间出现过，所以今天上午看到头顶插着钉子，一侧还放着四枚铜钱的蝙蝠尸体后，我感觉很是不解，也多少有些震惊。” “一百年都没出现过，怎么会忽然出现呢？还是在两个摆小摊的老头老太太家中！” 徐半仙冷冷道：“我怀疑教他们使用这两种邪术的根本就不是人！” “不是人？难不成还是鬼啊？” 坐在一侧听着我们对话的于波再次插嘴道。 他这么一插嘴倒是提醒了我，让我想到了一种人，准确说是一种存在。 “老徐，你说会不会是地狱化缘人做的？” 徐半仙只是冷冷地看着我，并没接茬，不过从他神情我已经看出他也想到了这一点。 “这些狗日的简直无处不在！” 气得我怒骂道。 “什么化缘人？你们说的话我怎么听不明白啊！” 于波挠着下巴走到我俩之间，看看我，又看看徐半仙。 我哪有心思和他解释，扭头继续和徐半仙交流。 “老徐，咱不管到底是不是地狱化缘人做的，也不管这六枚铜钱的邪术是怎么回事，当务之急是找出女人的尸体。” 徐半仙点点头：“别墅一共两层，咱们仔仔细细找过了，并未发现尸体，可你又很确定尸体还在别墅内！这就怪了！” 徐半仙也轻叹一声，看得出他一时间也想不出好办法。 现场瞬间安静了下来，气氛多少有点压抑。 “图纸啊！你们可以试试能不能弄到这建筑的图纸，我媳妇——应该是前妻家的别墅和这栋类似，她家二层就有个外人绝对不可能知道的小隔层，也就五六平米地方，可以藏值钱的或者不能见光的东西。” 于波这话提醒了我。 “对啊！别墅的面积很大，如果隐藏十来平米空间，不是专业搞建筑的根本看不出来。” 想看到图纸最简单的办法是直接联系李志明。 作为本市的业务副市长，如果他想得到某种楼房的图纸，不过是一个电话的事。 李志明的电话打通了，我先说明白了什么事，他答应后，我又报了大老王家的位置以及具体的别墅栋号。 “我马上想办法！等有结果了，会第一时间联系你！” “谢谢李哥了！” “和我就别客气了，你为我也好，为这座城市也罢，付出的已经够多了，别人不知道我可知道。” 五六分钟后，李志明的电话打了回来。 “图纸我要到了，如果兄弟需要纸质的，我马上派人拿到后给你送过去，如果只是需要电子版，我现在微信给你！” 我心中大喜，忙回道：“电子的就行！” 几秒钟后，李志明发来了两份文件，准确说是两个图，一个是别墅的设计图纸，另一个电脑设计的三维立体图。 没有一定的专业知识，看大不懂设计图纸，好在有三维立体图。 我把手机放到茶几上，然后从上到下仔仔细细看了一遍。 “这好像也看不出什么啊！不就是上下两层嘛！从这图上看，就这么多房间，我们都找过了，并没有暗室或者夹层啊！” 我这话刚说完，就听紧紧靠在我左侧的于波指着立体图的最下面：“这里好像还有个房间！” 我本来就有些急躁，再看到他所指的位置后，更是怒火中烧。 “你少胡咧咧了！这里应该别墅下面，怎么可能还有房间呢？连立体图都看不懂，赶紧滚到一边歇歇吧！不让你来，非要来，来了除了添乱，什么忙也帮不上。” 于波对我也有火，此时还没消掉，被我这么一骂，立刻愤怒地反驳：“你眼瞎啊！这图上明明标注着有17.6平米的空间，就在最东侧这房间的下面，你他娘的再仔细看看！” 被于波反骂，我自然不服气，本想看清楚后再骂回去。 谁知仔细瞅了瞅他所指的位置，果然标注着有17.6平米的空间。 这么大的房间相对于一栋别墅而言，算是比较小的房间了，问题是怎么会在一层的下面呢？一层的下面可是…… 我恍然大悟，这应该是地下室或者类似酒窖之类的地下空间。 战争年代的大户人家里大都挖有防空洞，现在是和平年代，自然没有防空洞了，但酒窖或者藏宝室还是很可能有的，毕竟能住得起别墅的都是有钱人，有钱人大都很讲究。 确定了一下位置后，我们三人直奔这地下空间对应着的房间。 第805章 酒窖内的尸体 这应该是一间杂物室，里面除了几张桌子外，只有一些家庭用的很普通的杂物。 根据立体图，这个十几平米的地下空间就在这房间的下面，所以我想当然的就认为入口在某块地板砖下。 于波也这么认为。 这一次我俩终于不谋而合了。 于是我俩一边一个，趴在地上像蛤蟆一样挨块地板砖敲。 “咚咚咚——” 正常情况下，如果某块地板砖下面是空的，那声音肯定与众不同。 可我俩敲完每一块砖，却并未听到异常的声音。 “奇怪啊！难道当时建造别墅时，忘记挖出下面的空间，或者说没有留门？” 于波挠着后脑勺嚷嚷道。 我觉得无论是开发商还是建筑队，都不至于这么不靠谱。 于是我又把注意力转移到了四周的桌子上。 入口会不会藏在某张桌子下呢？也就是说其中的某张桌子并非真正的桌子，而是隐藏的地下室入口。 一共四张桌子，三大一小，小桌子首先被排除了，因为根本无法容纳一个人。 我走到大桌子前，弯腰看了看桌子下面。 桌子下面是空的，也不像是电影电视剧中所演的暗格入口。 再说桌子上也不像有什么机关之类的东西。 这就奇怪了，难道入口并不在这房间内？ 我俩再次趴在地上仔细瞅了瞅手机上的电子三维图。 上面只标注着这房间的下面有十六七平米的空间，却并没有标出入口位置。 可既然空间在这房间的下面，那即便是入口不在这房间内，也一定在房间附近。 于是我俩又跑到房间外，沿着门口挨块地板砖敲。 结果还是没发现特殊的地板砖。 只好再次返回到房间内。 刚转过身，就看到徐半仙站在房子最中间，面朝着北面的墙。 顺着他的视线望去，我看到墙上挂着几幅画。 除此之外，并无异常。 “老徐，你怎么还有心思看画呢！还不赶紧帮忙找找入口？” 这时候我已经心浮气躁了，刚才还想过，实在找不到，干脆来硬的。 就凭我手中这把古剑，想劈出几米深的裂口，还不是轻而易举的事。 “你仔细看看这四画，能不能看出不一样的地方！” 徐半仙并没有回头，而是伸手指了指墙上的四幅画。 我注意力再次从徐半仙的手转移到墙上的画中。 这是四张人物肖像画。 最左侧是个老太太，最右侧是个中年妇女，中间两幅是两和胖娃娃。 反正我看不出这四张画有什么特殊的地方，画的也很一般，尤其是中间的两个胖娃娃。 这种胖娃娃画倒是挺常见，不过大都贴在新婚夫妻的家里，其中的寓意也很明显。 大老王已经五十来岁了，据别人说他的二婚妻子还比他大好几岁，他俩不可能再要孩子，家里怎么还会贴着这样的花呢？ 这简直有些不伦不类。 于是我把想法简单一说。 谁知徐半仙摇了摇头。 “难道你是想让我评价一下这幅画的艺术水平怎样？我他娘的哪里懂画呀？” 我这话说完，徐半仙直接扭头白了我一眼，眼神中透着鄙视。 “你好好看看！中间这两幅画几乎是一模一样的，但也有不同之处。” 他这么一提醒，我也就有了观察的方向。 又仔细观察了一遍，我发现两个胖娃娃的左脚不完全一个颜色。 对比一下，我左侧胖娃娃脚的颜色应该是正常的，因为他和小腿以及胳膊的颜色完全一样。 而我右侧胖娃娃的左脚明显比身体的其它地方的颜色浅了些。 给人的感觉像是掉了一层漆。 “老徐，你也别再卖关子，是不是想说他们两个的左脚不一个颜色？” 徐半仙没有回答，而是走到右侧胖娃娃这幅画前，然后伸手摸了摸胖娃娃的左脚。 这一刹那，我本能地期待房间内会有什么变化。 可扫视一周后，原来是我想多了。 “可能一开始就不一个颜色，不过是两幅普通的画而已，这这好像不算啥大问题吧！” 于波似乎觉得挺有意思，走到徐半仙身侧，伸出了手。 只不过他不是伸手摸，而是反过手，用力敲了几下。 他刚敲完，一侧的墙面上立刻响起轰隆隆的声响，随即这面墙前后挪动，露出了一扇看着不像是门的门。 见此情景我心中大喜。 “行啊！小子，看来这次没有白带你来。” 于波显然是误打误撞找到入口的，他先吓了一跳，可听我这么夸奖他后，又立刻露出了胜利者的微笑。 既然找到了入口，也就不再磨叽。 我在最前面，于波跟着我，徐半仙都在最后头。 三个人顺着台阶往下走。 终于进入到了三维图所标出的地下空间，刚下来就认出这是酒窖，或者说藏酒室，据说把酒藏于位于地下的酒窖中，放上几十年甚至几百年，酒的质量也不会改变。 据我所知，地下就酒窖主要是用于珍藏葡萄酒的，大夏古代的白酒根本不用这样的酒窖。 喜欢喝葡萄酒的，大部分都是有钱人，一般人家里也不可能有酒窖。 空气中弥漫着发霉的气味，几个架子上都挂着大大小小的蜘蛛网，地面上的小虫子尸体几乎是一个紧挨着一个，可见已经至少好几年没有人下来过了。 凭借着超越常人的嗅觉，我还闻到了一股特殊的气味，这种气味虽然已经很淡，但我还是闻出来。 这是人的尸体特有的气味，也就是说这酒窖内有具尸体。 看来我们找对地方了！ 第806章 白骨变了性别 酒窖的气味实在难闻，只待不到二分钟，于波便忍不住呕吐起来，说什么也不往里走了。 我和徐半仙围着几个架子转了一圈，并没看到尸体，不过我确定那女人的尸体就在这空间里。 除了几个放酒的架子，还有几个缸瓮，应该也是放酒的。 在酒窖的西南侧角落，有个奇怪的东西，好像是一套设备，看着像是个制造什么东西的机器，只不过我从来没见过这样的玩意儿。 这东西样子虽然挺怪，不过明显放不开一个人的尸体。 怪机器的边上还放着几个铁桶，有大有小。我挨个铁桶扫了一遍，里面并没有碎尸。 机器和几个铁桶都已锈迹斑斑，可见已经在次放了很多年。 这东西既然放在隐蔽的地下酒窖中，一定是见不得人的东西，于是我用手机拍下来发给了冯红林。 没想到照片刚发过去不到一分钟，冯红林的电话便打了过来。 “兄弟，这东西你在哪见到的？” 他这么一问，潜台词就是知道是什么玩意儿。 “还是在义和镇中心学校附近——冯哥，这到底是什么玩意儿？” 冯红林回道:“这是上世纪八九十年代黑市里生产的一批加工提炼罂粟粉的机器。” 我一惊:“制毒的机器？” “对！这种机器因为体积小，容易爆操作，成了当时不法分子的赚钱工具。” 我恍然大悟，一下子明白女人之所以有钱的原因了。 女人身上验证了那句古话——人无外财不富。 “兄弟，我们正好还在附近，按照规定这东西只要发现，需立刻带回所里，还得上报市缉毒大队——你明白我的意思？” “明白！我给你发位置，你现在来吧！或许还有其它发现。” “其它发现？” “嗯！见了面再说吧！” 把位置微信给冯红林后，我让于波到别墅外等着他，把他带过来。 于波离开后，我和徐半仙继续在酒窖内寻找尸体。 没想到很顺利的在其中一个酒缸内找到了一具白骨。 白骨蜷缩在酒缸内，头顶上还插着一把斧头，嘴巴张得很大。 看到森森白骨的样子，再闻着酒窖中刺鼻的气味儿，我也觉得五脏六腑翻滚了起来。 “不行了，老徐！我得上去透口气儿。” 徐半仙肯定也不喜欢这股怪味，紧跟着我出了酒窖。 我大口喘着粗气，心中不由感慨，新鲜的空气真是好东西啊！ 过了不到五分钟，于波领着冯红林他们走了过来，我一看，还是上午那帮人。 “你们这是还没有回所里？” 冯红林苦笑一声:“真是巧他爹遇到巧他娘——巧到家了。中午又接到另一件案子，也在附近，刚刚处理完还没十分钟，正准备回去呢！兄弟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对于他所说的另一件案子，我也就不操心了。 “有口罩吧！” 我朝着冯红林身后的两个法医苦笑一声。 其中一个法医点了点头:“有！” 然后掏出个法医专用的蓝色口罩递给我。 这种口罩我戴过几次，质量那不是一般的好，不但可以防止病毒和灰尘吸入嘴鼻，还能隔离气味儿。 接过口罩，我先对众人说道:“想下去的，奉劝大家也戴上吧！” 众人有些不理解，但还是纷纷戴上了口罩。 一行人跟着我下了酒窖。 看到大酒缸中的白骨，两名法医赶紧围上来。 “这应该是这别墅的女主人，人是被他二婚老公，外号叫大老王的人害死的，时间大约在五六年前。” 说这番话时，我心中那个得意劲儿就别提了。 谁知我说完这话不到一分钟，刚才递给我口罩的法医便“嗯”了一声。 “不对呀！这是一具男性的尸骨。” 确定尸骨的性别，对于法医而言，大概只需瞅几眼，这两位都是本市法证科的骨干，不可能看错。 因为尸骨在酒缸里待的时间太久，他们判断有十年左右，如果直接取出来，肯定会对整副骨骼有一定的破坏，很可能会影响尸检结果。 法医和冯红林还有小陈商量了一下，决定给水缸来个小型爆破。 二十几分钟后，缸里的白骨被放到了地面上。 “死者为男性，身高在一米七五到一米八五之间，初步判断死亡时年龄五十左右，初步判断死亡原因为颅骨破裂，导致大脑受损，凶器还在死者颅骨上，是一把普通的骨头。” 听着法医的尸检“直播”，我头都大了。刚开始还感觉略有尴尬，后来只剩疑惑和震惊了。 怎么会是男性呢？ 而且死亡时间十年左右？ 根据死亡时间和死者的年龄，我有了另外一种猜测。 当然，对于这样的事，冯红林他们比我专业。 很快把当地派出所的刑警叫了过来。 来的两个正是负责处理别墅男女主人失踪案的刑警。 根据其中一名刑警描述，这别墅的男主人叫陈大鹏，十一年前失踪了。 他的妻子和女儿交代，陈大鹏是去南洋某国做生意后，和家人失去联系的。 南洋一带比较乱，经常有大夏国民被害或者失踪。 其实在南洋失踪的人，90%以上也是被害的，只不过没有找到尸体而已。 因为他妻子和女儿的证词没有丝毫问题，再加上人是在国外失踪的，当地警方也没有一点办法。 另一名刑警接着交代。 陈大鹏的妻子叫**芳，失踪六年半了，她的第二任丈夫就是大老王。 这名刑警还带来了当时卷宗的复印件。 上面对当时**芳失踪案的调查过程和结果描述得很清楚。 **芳和大老王是八年前登记结的婚，当时距离陈大鹏失踪三年时间，而结婚后两年多，**芳也失踪了。 根据大老王交代，**芳是晚上出去和姐妹打扑克时失踪的，当晚**芳离开家时天还没有完全黑，那是5月末6月初，当时大老王没有看时间，不过根据他的描述可以判断当时的时间应该介于下午5点到6点之间。 大老王一直等到晚上十点半，见妻子**芳没有回家，才给他打了第一个电话。 结果电话能打通却没有人接。 大老王以为**芳可能在路上开车，听不到手机响，于是他又等了十几分钟，见**芳还没有回来，就打了第二个电话。 结果还是能打通，却依然没有人接。 又过了七八分钟后，大老王打了第三个电话，这次直接显示对方已关机。 直到这时候大老王才意识到事情不对劲，赶紧想法联系到了**芳的几个牌友。 结果她的牌友们说，**芳九点刚出头就回家了。 当时已经夜里十一点半还多一点，大老王遇到这种事也没了主见，先是给**芳的女儿打去电话。 她女儿远在南方，就算是坐飞机，天亮前也回不来，就让大老王赶紧报警。 根据警方的记录，大老王的报警时间是晚上十一点十八分。 当时还不能确定为失踪，不过当地警方还是第一时间派出了三个人帮忙寻找。 结果凌晨一点十五分左右，在距离**芳家五华里的一个公园停车场，找到了她出门时驾驶的银灰色凯美瑞。 车上没有人，也没有挣扎打斗过的痕迹。 第二天上午十一点左右，**芳的女儿赶了回来。 后面还有一系列的调查，不过却没有丝毫进展，**芳就如同人间蒸发了一样。 根据第一名刑警提供的资料，发现的这具白骨，无论是身高和年龄，还是死亡时间，都和**芳的前夫陈大鹏一致。 初步判断这就是陈大鹏的尸体。 本来我们是来找**芳尸体的，没想到误打误撞，找到了失踪了十年的陈大鹏的尸体。 那**芳的尸体在哪呢？ 我视线再次环视四周，脑中冒出一个想法。 这酒窖还有未知的秘密！ 第807章 缺失的小拇指 两个法医还在弯着腰进行尸检，至于这具尸骨是不是陈大鹏的，还需要做dna检测。 当地警方负责联系陈大鹏和**芳的女儿，让她尽快回来一趟，好配合警方完成dna对比。 我把想法和冯红林一说，他立刻安排小陈他们几个对酒窖进行更详细的搜索。 “冯所，有发现！” 几分钟后，一个刑警蹲在酒窖东北角喊道。 我和冯红林几乎同时跑了过去。 这墙角的地板砖有些松动，有明显被翘起过的痕迹，而且四周还有些许的破损，连我都能看得出这是类似撬棍的硬物留下的破损。 “把地板掀起来！” “好！” 两个刑警也不知道从哪弄来一根锈迹斑斑的铁棍子，俩人握紧铁棍子的一头，喊了声“123”，同时一用力，石板被翘了起来。 我也过去搭了把手，几个人一起把大石板抬到一侧。 地板下有个皮箱，边边角角已经脱了毛，看得出这皮箱是真皮的，质量和做工都很好，应该挺值钱的。 冯红林蹲下，伸手试了试拉链，竟然还能用。 他掀开皮箱的一刹那，小陈和两个刑警同时惊呼出了声。 皮箱里赫然是半具人体白骨，缺失了胯部以下的部位。 两个法医那边还没忙完，又被冯红林喊了过来。 “初步判断死者为女性，年龄五十到六十之间，其中两颗门牙是镶上的，死者是死后被锯掉胯部以下部位的，根据骨骼氧化程度，初步判断死亡时间超过五年，暂时无法确死因。” 法医边检查，边向冯红林汇报。 这专业水平让我很是佩服。 没等完全听完，我内心已经确定这就是**芳的尸体。 既然尸体是在自己家的酒窖中找到的，几乎已经确定凶手就是大老王。 此时冯红林的眉头都皱成了肉疙瘩。 他立刻吩咐小陈和两个刑警继续找，很快又在其中一个缸瓮下找到了另外一个皮箱，里面正是死者缺失的下肢部分。 法医把尸骨拼凑了起来，稍微一观察，刚才递给我手套的法医“嗯”了一声。 “怎么了？” 冯红林赶紧问。 “你们看他的左手，缺少了小拇指！” 他这么一提醒，所有人也都注意到了，尸体左手的小拇指是被齐根切断的。 两个法医蹲下身子观察了一番，得出了结论。 “死者的左手小拇指是死后被利器切断的。” 俩人又快速检查了一遍尸体的其它骨骼，没有再发现缺失的部位。 “凶手为什么在她死后砍掉她的左手小拇指呢？” 冯红林托着下巴喃喃道。 很显然这问题在场的人谁都无法回答。 毕竟是人命关天，而且还是两人被害，只能先把尸体运回去再说。 两具尸体被装到了警车上，冯红林他们也上了车。 “兄弟，所里还有事，我们就先回去了！这边的事，我已经交代了辖区派出所的所长，他的联系方式也微信给了你，有需要帮助的你直接联系他就行。” 说完，冯红林缩回头，摇上了车门玻璃，我也朝他挥了挥手。 谁知汽车并没有发动起来，过了一分钟左右，冯红林和另外两辆车的司机几乎同时打开车门走了下来，三个人都是一脸的疑惑。 紧接着其他法医和小陈他们也下了车。 “怎么了？冯哥！” “奇怪啊！汽车好像没电了，起不来！” 另外两辆车的司机立刻惊呼道：“我们的车也是！一点反应都没有，这两辆可都是新车，这不应该亏电呀！” 如果只是其中一辆车打不起火，或许是意外，可三辆车同时这样，那肯定就不是意外了。 正当众人一脸疑惑，多少还有点不知所措时，忽然天空再次响起闷雷，然后乌云密布，下起了瓢泼大雨。 整个过程和上午的情况一模一样。 雨太大，汽车又无法起火，几个人干脆先躲到别墅里。 “兄弟，这事很邪乎呀！” 冯红林轻轻拉了我一下，低声道。 “肯定不正常，你稍等一下，我去问问徐大师。” 也和上午一样，徐半仙站在门口望着外面的瓢泼大雨，一脸有所思的样子。 “老徐，这是怎么回事？难道是这两个鬼或者其中的一个不想让咱们离开？” 徐半仙点了点头。 “大概是那男的！” “啊！陈大鹏？你是说他的魂魄一直被困在这栋别墅内？可他都已经死了十年，为什么不想让警方走呢？” 徐半仙冷冷回道：“因为他想找回缺失的小拇指，这样才能成为‘完鬼’！” “对啦！刚才我没来得及问你。我判断凶手就是大老王，且不说他为什么要杀了自己的妻子，人都杀了，还砍成了两段，为什么还要把小拇指砍下来呢？” “哼！不过是上午之事的翻版，这样做，他的魂魄就是不完整的，也无法顺利进入阴间，踏入三道轮回，重新投胎为人。” “那他岂不是永远在人间当孤魂野鬼？” 徐半仙再次冷哼了一声：“一个缺少了左手无名指的鬼相当于鬼中的残疾人，比人类的太监还不如，会被其他鬼瞧不起，即便是当孤魂野鬼，下场也惨不忍睹，这里面带着满满的恨呀！” “你是说大老王杀了他二婚妻的**芳还不够解气，还要让他死后变成鬼也一直遭受折磨？” 徐半仙没有回答，而是继续望着大雨中的那辆拉着二人尸骨的汽车。 “小子，他出现了！” 我以为他没听清楚我的话，又赶紧问了第二遍，谁知话没说完就被徐半仙打断了。 听他这么说，我赶紧顺着他的视线望去。 就看到一个模糊的黑影从车里走了出来，然后左右看了看。 因为是残魂，没有五官，但看身形应该是个男人——陈大鹏。 左右环顾了一会，陈大鹏的残魂朝着西南方向大步走去，很快便消失在了瓢泼的大雨中。 这一幕又和上午情景一模一样。 由此可见，两个人被害后，他们的一丝残魂还留在了尸体旁边，准确说是被困住了，直到他们的尸体重见天日，残魂才得以自由。 “陈大鹏的残魂已经离开，那**芳的呢？” 我这话刚说完，就看到大雨中的汽车旁出现了一团黑气。这团黑气不停蠕动着，像是活的一样，但始终没有凝聚成某个明确点的形状。 “老徐，这就是**芳的残魂？” 徐半仙点了点头。 “这么说，三辆汽车忽然无法启动，以及这场骤雨都是他所为？这么看来，这女人能耐还不小嘛！” 谁知冯红林摇了摇头。 “汽车无法启动，肯定是她干的，至于这场雨，他们两个还没有这能耐！” “奥？那这场大雨是怎么回事？你可别告诉我是巧合啊！” “三界中的有些规则你还不知道，这雨其实是上面特意安排的，目的是让原本不该待在阳间的残魂顺利进入到阴间，他们大概也只有借助大雨才能下去。” “上面？难不成你指的是仙界？” 徐半仙依旧没有明确回答，而是继续解释。 “你说三界也好，五界或是七界也罢，无非是按照不同的标准所划分的结果，这就好比按照性别分，可以把人分为男人和女人，按暗肤色分，可以分为白种人、黄种人、黑种人以及棕色人种，怎么划分其实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他们必须共同遵守一些原则，一旦这些原则被破坏，他们彼此间保持了几万年的平衡和默契就会被打破，到时候的结果就不是天下大乱，而是三界、五界，甚至七界大乱了。” “我明白了！上头之所以安排这场雨，也是为了维护他们共同遵守的原则！” “对！人死为鬼，鬼就必须进入阴间，这就是其中的一条原则，所以上午和下午这两个鬼必须得在大雨的掩护下到阴间。” “我靠！难道天降骤雨是这个原因？” “不信的话你可以问问附近的人，无论是上午的那场雨，还是即将要停的这场雨，范围都很窄，可能仅限于方圆几千平米内，其他地方可能依然艳阳高照。” 果然，又过了一分多钟，大雨忽然停了。 冯红林他们赶紧跑到汽车前，两个司机又尝试了一下，汽车依旧没有丝毫反应。 冯红林决定联系修车的师傅，却被我过去制止了。 “冯哥，这里的事不彻底解决，再好的修车师傅也修不好这三辆车。” 听我这么说，冯红林并未感到惊讶，而是若有所思的点点头，然后压低声音反问我：“兄弟，告诉我这事该怎么处理？” 我很直白的回答：“必须找到死者缺少的左手小拇指。” 第808章 类似于一种病 一起经历了这么多事，对于我的话，冯红林已经没有丝毫质疑。 听我说必须找到**芳缺失的小拇指，他立刻点点头，重新把小陈他们聚集起来。 “现在计划有变，咱们离开前必须先找到女死者缺失的小拇指。” 能看得出无论是小陈还是两个法医都不理解冯红林为什么要下这样的决定，不过谁都没有开口问过原因。 “老徐，这都过去了好几年，一节小拇指骨还能找到？正常情况下他砍下来，也不会留着吧？就算留着，也未必放在家里吧！” 徐半仙摇了摇头。 “必须留着，肯定在别墅内外。” 见冯红林说得这么斩钉截铁，我知道这其中肯定有什么道道，也就不再多问。 冯红林也这么质疑过，于是我把徐半仙的原话说给他听，他相信我，就和我相信徐半仙一样。 冯红林又从辖区派出所调来十几人，他们开了个简单的小会，然后开始分层寻找——十几个人在一层，另外十来个在二层。 相对于这么大一栋别墅，寻找一节小拇指骨，如同大海里捞针，难度可想而知。 差不多二十个人找了一个多小时也没能找到。 这一个多小时里，我徐半仙还有冯红林三人坐在客厅进行了一番讨论分析。 我们首先讨论了陈大鹏被害一事。 这案子其实没有多大疑点，当年他的妻子和女儿口供说他是到南洋一带做生意才失踪的。 如果能证实尸体是陈大鹏的，那么也就证明了他妻子和女儿做了伪证。 基本可以断定凶手是她们母女中的一人，或者是两人合谋。 我的判断：人是**芳害的，至于他们的女儿为什么做伪证，有可能是被母亲**芳蛊惑的，或者她本身并不知情，只是顺着母亲的话说。 直觉告诉我，女儿并不知道自己父亲被亲妈害死了，就藏尸在家中酒窖里。 她甚至连家里有这个酒窖都不知道。 酒窖的角落里有一整套提炼罂粟粉的“黑”机器，由此可以断定陈大鹏和**芳这对夫妻是靠做这种见不得光的勾当起的家。 至于夫妻为什么反目成仇，妻子用斧头砍死丈夫后藏尸于酒窖中，原因现在可能很难弄清楚了，毕竟两个当事人都已经死亡，而且事情都过去了十一年。 自古至今，古今中外，夫妻反目成仇的例子多的是，何况敢做违法买卖的两口子，他们这种人都非善类，谁弄死谁都正常。 让我们疑惑不解的是**芳之死。 我很肯定**芳就是大老王害死的，冯红林和小陈也都这样认为。 只不过大家都想不出他的杀人原因。 “今天早晨我特意去大老王摆摊的地方了解过他的情况，所有人都说大老王脾气好，人也善良，别说杀人了，平时就连鸡都不敢杀，连他的继女都不相信母亲是继父害死的。” 负责这案子的辖区刑警也连连点头：“对！这和我们调查的信息一样，当时我们也怀疑过人是大老王害的，只不过通过大量的走访，以及对他们家庭情况的调查，最终排除了这种可能。” 冯红林问辖区的刑警：“他们夫妻的感情怎么样？” “据说挺好的！虽然是二婚，毕竟这么一把年纪了，没有经济困难，也没有子女争资产，如果有矛盾完全可以好合好散，没必要杀人。” 我插嘴问道：“这位大哥，有没有调查过大老王的儿子？他有没有杀人的可能？” “当然调查过！之前他在富海制药厂工作，只是普通的工人，并没有特别之处。” 冯红林又接着问：“他有没有杀人的动力？” “我们也基本排除了！一是没有作案动机，二是没有作案时间，当时他正在厂里加班，天亮后才回的家，很多同事都可以证明。” 讨论了十几分钟，依然没有结果，冯红林有些着急，干脆直接要过辖区刑警手中的档案袋。 这已经是我第三次看刑警队的档案了。 这份档案20来页，既有聊天记录也有现场图片，虽说整理得不够规范，资料却很全。 冯红林一页一页往后翻，似乎都没问题，直到翻到了最后一页。 我一眼看出这是大老王的尸检报告——一张a4纸上粘着三张照片，a4纸上详细记录着大老王的尸检数据。 大老王身中七刀，其中三刀都是砍到了脖子大动脉上，另外两刀插到了心脏。 可以说每一刀都能要他的命。 这和那些摆小摊的描述的一样，似乎也没有可疑之处。 引起冯红林注意的是另外一些数据。 大老王浑身都是伤疤，还都是旧伤。 有些是用香烟烫出来的，有些是用蜡烛烧出来的，还有的是用点燃的黄香戳出来的。 另外，还在他的前胸、后背以及大腿上发现几百道划痕，有的一两厘米长，有的长达六厘米。 因为都是旧伤，和他死亡原因无关，所以负责这件案子的刑警只是如实记录了下来，并没有进一步调查。 看到这些数据后，冯红林抬起头望向我：“如果人真是他杀的，会不会和他身上这些伤痕有关呢？” “难道这些伤痕都是**芳留下的？不都说他们是恩爱夫妻吗？这他娘的完全是严刑逼供啊！” 冯红林苦笑着摇摇头。 “兄弟有所不知啊！几年前我们侦破过一次类似的案件，凶手是受害人的妻子，我们在她身上发现了大量的伤疤，就和大老王身上的伤疤类似——既有烫伤也有割伤，几乎遍布了身体被衣服包裹起来的所有部位，包括背部、腹部、胸部、大腿……而且新伤和旧伤相隔五年左右。” “难道是被害的男人有虐待狂倾向？” 冯红林点了点头：“这个医学上有个专业的称呼，简单说就是有受虐或者虐待的癖好，这些癖好在很多国家都是公开化的，而且定性为正常的性行为，只是在咱们国家还比较隐晦。” 小陈接着解释：“比较隐晦并不代表着不存在，冯所提起的这件案子是我负责调查的，为了破案，我专门和一个性心理学家交流过，他告诉我当前社会有这种特殊癖好的人并不在少数，而且这个比例还在不断的增长，其中包括年轻人，也包括一部分中老年人。” 听完他们两个人的“科普”，我也明白了冯红林刚刚做出的判断。 “冯哥，你是说他们俩就属于这个特殊群体？” “我判断至少这个**芳是这特殊群体中的虐待一方，至于姓王的男人，我也说不好！” 小陈又解释道：“你可以把它理解为一种疾病，至少这种癖好和疾病的相似之处是都可以痊愈——也就是说原本可能是受虐癖好的人，因为一些经历后，会改变这种癖好。” 他这么一说，我也就完全明白了。 “看样子这个大老王原本有受虐癖好，大概这也是他和**芳结婚的原因之一，后来因为一些原因，他的癖好发生了改变，甚至慢慢的无法接受**芳对他类似变态的虐待，于是产生了杀意。” 我接茬道：“当然这可能是主要原因，家产或许也是其中一个原因，别忘记他还有个只能勉强养活自己的儿子。” 几个人聊了一个多小时，见还没能找到**芳缺失的左手小拇指，所有人都急躁起来。 “目标太小，找到的可能不大呀！” “是啊！如果能缩小一下搜索范围就好了！” 刑警们都聚集到了一楼大厅。 这时候很长时间没有开口说过话的徐半仙再次开了口。 “姓王的小子虽然不至于每天都把这段手指骨带在身上，但肯定会放在离自己不远的地方，而且时常能看到。” 我从众人的表情看得出，几乎所有人都觉得徐半仙这话很奇怪。 或许是奇怪他称呼大老王为“小子”吧！ 这是因为他们不了解徐半仙，不知道他已经超过了一百二十岁——一个一百二十几岁的老头，称呼一个不到六十的老汉为小子，这其实一点毛病都没有。 冯红林反应最快，立刻站起来下令：“请各位兄弟再仔仔细细搜查一下他的卧室，一定搜仔细了。” 第809章 大老王的遗物 搜了一个半小时，却一无所获，所有人本就憋着一口气，听冯红林这么一说，顿时全都来了劲儿。 接近二十个人涌到了大老王生前所居住的卧室，那是一寸一寸的找，床底下，柜子后面，包括墙上的挂件后面。 然而二十几分钟后，一个个铁青着脸走了出来。 “冯所，我们就差把地板砖砸开了，根本就没有啊！” 冯红林紧皱着眉头看向徐半仙，徐半仙的眼神中也闪过了一丝诧异。 “我只能确定东西肯定放在了距离凶手很近的地方，至于是不是在卧室放着，那就不知道了。” 其实徐半仙刚才也没说东西就在卧室，是冯红林判断的。 我觉得冯红林这样判断完全没有问题，因为大老王白天几乎在外面摆摊，回到家肯定大部分时间是在卧室内度过的。 既然卧室里没有，那东西还能藏在哪呢？ 这时候一直坐在一侧，接近两个小时没有开过口的于波又说话了。 “你们这样思考的方式不对呀！” 几十双眼睛瞬间齐刷刷地盯到了他的脸上。 我赶紧过去拉了他一下:“人家在破案呢！都折腾了好几小时，你小子没事儿找事添什么乱！” 于波挠了挠头，似乎有些犹豫，不过还是把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 “距离一个人最近的地方并不是卧室！” 冯红林立刻反问他:“那小兄弟你说是什么地方？” “并不是什么地方，而是是这个人的身上了！” 说着他拿出了我前天送给他的手机。 “例如这手机，几乎二十四小时不离我身体，肯定比卧室里的东西和我待的时间更长。” 这话说的很直白，也直中要害。 “对啊！可是尸体已经被火化了，真要是在他身上，也肯定会跟着他的尸体一块火化掉。” 冯红林这话说完，立刻遭到了徐半仙的反驳。 “我老道士虽然不知道她的小拇指骨在何处，但确定这东西没有被毁掉。” 这话徐半仙说的也是斩钉截铁。 就在这时，外面传来了一声吆喝声。 “你们警方就有权力私自闯入我家？是谁给你们的权力！” 嚷嚷的是个男人，听得出此时此刻他很是愤怒。 吼完两三秒钟后，一个怒气冲冲的年轻人走了进来。 看年龄30岁左右，身体微胖，看模样和大老王有几分相似。 应该是他儿子。 一步迈进来，见到客厅里有二十来个警察，他也懵了。 “这么多人？你们……你们这是在干嘛呢！怎么没有人通知我？钥匙……钥匙明明在我手里？” 这时候等红林站了起来。 “你好！我是市派出所副所长冯红林，因为事情紧急，没有来得及第一时间联系你，我代表本市警方郑重道歉，另外想通知你一件事。” 一听对方的名头，大老王的儿子已经被镇住了。 “奥！你们……你们好！要通知我什么事啊！” 再次开口，声音就有些颤抖了。 “两个小时前，我们在这栋别墅地下酒窖中发现了两具尸体，人是被害的，需要房主的积极配合。” 这话一出口，大老王的儿子连连后退了三四步，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这……这别墅不是我的，应该算是我继母家的，继母失踪后，根据我国的继承法，应该由我的父亲和继母的亲生女儿分继承，当时……当时我父亲还在世，所以房子一直由他居住……” 越说声音越低，哪里还有刚才的嚣张气焰。 冯红林让小陈带着大老王的儿子随便找个空房间录一份口供，并询问他几个问题。 这时候大老王的儿子如同泄了气的气球，说啥听啥，让干啥就干啥。 他刚走到楼道口，又被冯红林喊住了。 我看到他浑身明显一颤。 “冯所长，还有其它事？不管什么事，我王小虎一定会全力配合，绝对不会有一句隐瞒。” 冯红林点了点头，站起来，快速走到他身前。 “你父亲火化时，身上有没有留下什么遗物，比如手机、钥匙或者挂件之类的。” 王小虎想了想，然后点了点头。 “好像有些东西！” “那些东西呢？” “当时殡仪馆给提供了一个塑料袋，我全都塞到了袋子里，然后带回家，随手扔掉到了地下室。” 听到这里我也明白了冯红林的想法。 冯红林显然也很激动，深吸了一口气，然后吩咐小陈赶紧开车带着王小虎去他家把袋子拿来。 “我家离着三四里地，很近的！” 在场的众人有的明白了冯红林的意思，有的还不太明白，有的甚至是一头雾水。 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也都没好意思开口问。 等小陈和王小虎离开后，冯红林这才强行挤出了微笑。 “各位兄弟，今天的事辛苦大家了！就请各位暂时回所里上班。” 说着还朝众人拱了拱手。 众人虽然一脸的疑惑，可听从领导的安排你就是职员的本职工作。 负责带队的辖区派出所所长又和冯红林沟通了几句，然后带着自己的人离开了别墅。 他们离开后，整个别墅客厅里顿时不觉得拥挤了。 不到十分钟，小陈提着个黑色的塑料包气喘吁吁地跑了进来。 他把黑色塑料包放到冯红林面前，想开口说话，不过喘得实在说不成溜儿。 冯红林也没心思听他说什么，赶紧打开塑料袋，把里面的东西轻轻倒在了茶几上。 一共七八样东西。 手机、钱包、钥匙、还有两样认不出什么玩意儿的东西，引起我们注意的是一个红绳子穿起来的挂件。 不仔细看还以为是一块怀表。 可仔细瞅了瞅，根本就没有表盘。 如果仅仅是个挂件儿，这玩意儿显得大了点，甚至挂在脖子上后，无论是干活还是走路，肯定都不太方便。 冯红林显然也看出了猫腻，赶紧拿起来。 这东西看外形就是一块怀表，只不过没有刻度。 冯红林拿在手里反复看了看，边看还边摸索，不知道他摸到了什么按钮，只听啪嗒一声，挂件的一面竟然翘了起来。 看到里面藏着两样东西后，我是既惊又喜，同时对徐半仙的敬佩又多了几分。 第810章 他们都不是人 类似于怀表的玩意里放着一枚泛着铜锈的铜钱，还有一段白骨。 褐绿色和白森森的颜色一对比，十分扎眼。 看长度、大小和形状，应该就是人的小拇指骨。 想到今天早晨吃了大老王做的包子，我顿时感觉一阵反胃。 大老王看上去十分和善，认识他的人也都说他脾气好，为人善良，没想到这家伙脖子上整天挂着这么两个东西。 “小子，你身上还有黑狗血？” 身后的徐半仙喊道。 “应该还有一瓶！” “嗯！赶紧淋上！” “啊？” “啰嗦什么？快！” “好！” 我也顾不得冯红林和小陈他们在一旁看着，赶紧从乾坤袋里掏出那瓶子黑狗血，拧开瓶盖，直接倒了上去。 也不知道是铜钱还是**芳的小拇指骨，被黑狗血一淋，立刻发出了噼里啪啦的声响，如同凉油倒进了热锅中。 吓得众人纷纷后退。 “兄弟，这是……这是什么情况？” 其实我哪里知道！ 但也知道这时候必须镇定下来，至少身边还有徐半仙，万一出事他会扛着。 “没事！放心吧！” 异响持续了十秒钟左右才停止，就发现刚才还完好的铜钱，此刻裂成三块儿。 白森森的手指骨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黄萎缩。 这情景连两个法医都看呆了。 “天呐！简直难以置信！” 我转身瞥了徐半仙一眼，就看到他脸上露出了笑容。 这让我也长舒了一口气。 “兄弟，现在女死者缺失的手指已经找到，下一步再做什么？” 不等我开口，徐半仙便回道:“当然是给死者接回去。” 这事自然有法医来完成。 弄好了这一切，冯红林尝试着启动汽车，这次轻轻一转动钥匙，汽车便传来的轰鸣声。 “行了！” “我们也试试！” 另外两辆汽车也顺利启动起来。 见此情景，冯红林和小陈他们都是大喜。 “这事说出去恐怕都没人信！” “是啊！难道世上真有神秘力量？真是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别多。” 几个刑警和法医忍不住小声议论起来。 徐半仙走到我身后，附在我耳边低声道:“快让他们离开，几分钟后还会有一场大雨！” 我稍微一愣也就明白什么意思了。 赶紧走到车旁:“冯哥，既然车能发动了，你们就赶紧回去吧！” 我不知道冯红林有没有听懂我的话外之音，好在他并未多问，喊着属下开车离开了。 他们刚离开一分多钟，肯定还不到二分钟，天空中再次乌云密布，大雨随之倾盆而下。 我和老徐站在别墅门口，望着别墅院门口。 王小虎被吓得够呛，这几分钟里一直蜷缩在沙发的一侧，脸色惨白，话都不敢说。 这时候见天空忽然下起雨，他更害怕了，哆哆嗦嗦的来到我和徐半仙身后。 “两位……两位大师，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和徐半仙谁都没搭理他。 大雨下了两分钟左右，黑影出现了，她先是在院子中转了一圈，然后望向我和徐半仙，让我和徐半仙没想到的是，她竟然朝我们跪下了。 看得出是个女人，应该就是**芳。 人死如灯灭，一个人随着他生命的终止，他在这个世界上的行程也就画上了句号，他曾恶贯满盈也好，行善积德也罢，都是死后到阴间的事了。 至于在阳间的评判，只存在于活人的口中，也就是所谓的道德评价。 我这才想起自己是走阴人，赶紧从口袋里掏出一张送魂符箓，口中默念咒语，双手夹住符箓，猛地一用力。 符箓化作一道火光，嗖的一声飞到了黑影身上。 黑影朝我们磕了几个头后，转身朝着西南方向快步离去。 等他消失十几秒钟后，大雨忽然就停了，夕阳随之出现在天空。 我和徐半仙转过身，王小虎赶紧朝着我俩连连鞠躬。 “两位大师，这事你们可不能不管呀！” 看他卖惨的样子，估计如果我和徐半仙再不吱声，他很可能给我们跪下。 徐半仙从口袋里拿出两张符纸递给他。 “收好了！一张带在身上，另一张放在枕头底下，过完这七天就不会有事了。” 王小虎接过两张符纸，如获至宝，赶紧再次作揖。 回去的路上我又想起老太太和大老王。 “老徐，先不管幻化成老太太和大老王的是什么，难道他们找到我的目的就是为了破这两次陈年旧案？” 徐半仙先是点了点头，然后又摇了摇头。 “你什么意思啊？” “可能这也是一个目的，但未必全是。” “那他们还有什么目的？” “这个我就不知道了——或许你还会再见到他们，到时候他们会主动告诉你。” “真的假的？” 徐半仙没再解释。 眼看着已经到了傍晚，折腾了一天，中午在黄河大酒店，因为忽然感觉困，也没有吃太饱，我早就感觉饥肠辘辘了。 “先去吃饭吧！还想吃鱼？”我问徐半仙。 徐半仙摇摇头:“鱼其实不好吃，又想吃大鹅了！” 一说又要去吃铁锅炖大鹅，几乎要睡着的于波立刻精神了起来，他头摇的和拨浪鼓一样。 “我可不去吃了！那店老板太吓人，眼神怪怪的，身上还有一股怪味儿。” 听他提到铁锅炖大鹅店老板身上的气味，我一下子想起今天早晨在大老王身上也闻到过相似的气味儿。 当时我还怀疑过大老王和店老板有亲戚，或者都是蛤蟆精。 这次去他的店里正好一探究竟。 这么一想，也就不再搭理于波，直接控制汽车去火锅炖大鹅店。 我把在大老王身上闻到过类似气味的事儿和徐半仙一说。 徐半仙脸色也是微变，他沉思了半分钟，只回了“知道了”三个字。 没等我再问，车已经停到了火锅炖大鹅店的门口。 经历了这么多事后，别说见到店老板，就是看到这家店的店门，我也会觉得略有紧张，于是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门口的另一侧停着两辆车，看来此时店里还有其他客人。 进了店门徐半仙根本不和站在柜台里的店老板打招呼，径直走向最里侧的小包间。 于波明显有些畏惧店老板，也没有片刻停留，跟着徐半仙进了包间。 我只好硬着头皮凑过去。 愿意吃大鹅的是他，负责和店老板交涉的却是我，这他娘的属于坑人啊！ 还没等我开口，就看到柜台上有个熟悉的东西。 这是个黑陶瓷的杯子，其中把手那一侧还有个小豁口。 我肯定在其它地方见过这杯子。我之所以这么肯定是因为: 一是这种黑陶瓷杯子不常见。 二是很少有人会用这种杯子喝水，所以就算家里有也不会摆出来。 “还是老样子？” 店老板的声音打断了我的思绪。 我赶紧抬起头望向他:“对！这次只要一瓶二锅头。” 说话的同时我使劲闻了闻，那股气味儿还在，而且我确定和大老王身上的一模一样。 又想到之前闻到的那股酱油气味，我都糊涂了。 如果说铁锅炖大鹅店的老板和大老王有什么关系，我还能勉强接受，毕竟算起来他俩对于我而言都算是外人。 可要说他们俩和紫竹师徒有关系，打死我也不信。 如果没有关系，那股独特的酱油气味儿又怎么解释呢？ 我想到的唯一能解释通这事的可能是:眼前这位店老板既接触过紫竹师傅弄来的独特酱油，也和大老王有过亲密接触。 可仔细想想，这种所谓的可能其实可能性不大。 “还要点什么？” 店老板见我站着不动，冷哼道。 我猛地回过神，正好和端起瓷杯子喝水的店老板四目相接。 见到喝水的动作，我一下子想起在什么地方见过这杯子了，头皮顿时一阵发麻。 今天早晨我和于波刚见到大老王时，他也正好端着这瓷杯子喝水。 这是大老王喝水的杯子啊！ 大老王喝水的杯子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而且此时此刻店老板也端着这杯子喝水？ 唯一能解释通的就是:眼前的店老板和我今早晨见到的大老王是一个人。 其实他们都不是人！ 第811章 紫竹你说明白 不管店老板是什么东西，反正这小笼蒸包我是一口也不想吃，估计这辈子都不想吃这玩意儿了。 于波也咧了咧嘴，伸手轻轻把盘子往我这边推了推，我又赶紧推到了徐半仙身前。 徐半仙倒是不介意，抓起一个整个塞到了嘴里，看他嚼的还很香。 我感觉店老板端上这盘小笼汤包带有警告的意思，除此之外实在想不出他有其他目的。 吓得于波不敢再多说话。 我们这边安静了，另一个包间却热闹起来，也不知道是喝多了还是吃得太欢，听着吵闹声既有男有女，还有孩子。 他们说的不是本地方言，我一句也听不懂。 估计是一家外地打工人聚餐。 中间我去上厕所，还瞥了一眼3号包间的客人，他们帘子只拉了一半，看得出一桌围着六七个人。 在经过3号包间门口时，我闻到了一股刺鼻的臭味。 这臭味明显不是各类粪便或者腐肉发出的，而像是来自某种动物的体味。 奇怪的是离开3号包间门口，这股气味就闻不到了。 也就是说气味是从3号包间传出来的。 这就奇怪了！ 3号包间里一屋子人，怎么会散发出某些动物所特有的臭味儿呢？ 我也不想多事，从厕所回来经过3号包间时，只是稍微停顿了两三秒，便赶紧回了我们的包间。 过了几分钟，于波又去上厕所。 他来回也不过一分钟，还是大口喘着粗气跑回包间的。 见他神情异常，我赶紧探过上半身，压低声音:“是不是见到啥了？” 他点头如捣蒜，张了几下嘴，也没能说出什么。 见他这样子，不用他说什么，我也知道肯定和3号包间的客人有关。 于波最终也没说出什么，而且也不再吃东西，我俩就双眼直勾勾地看着徐半仙吃。 过了十几分钟，他才拍了拍双手，说吃饱了。 这种地方我是一秒钟也不想多待。 见徐半仙吃饱，赶紧起身往外走。 硬着头皮到柜台上付了钱。好在店老板没说什么，只是低着头算账，这也减少了我的压力。 缺了个豁口的黑瓷杯子还放在桌子上。 上了车，不等我开口问，于波直接拉着我的胳膊，先是大口喘了两口粗气。 “马子，我刚才看到妖精了！” 我心里一惊。 “什么妖精，你……你说清楚？” “刚才在饭店厕所里，我……我看到一个人身体里藏着个黄鼬。” “黄鼬！！！” “对！黄眼睛长胡子的大黄鼬，朝着我咧嘴笑了笑，吓得我尿到一半儿就尿不出来了。” 店里除了我们只有3号包间的客人，不用问，于波在厕所碰到的肯定是3号包间客人中的一个。 他这么一说，我又想起刚才闻到了那股骚臭味儿，对！就是黄鼠狼身上的臭味。 记得爷爷去世前一年，邻居大壮哥到野外下网逮兔子，结果捕到了一只黄鼠狼。 当时我正好放学回家，正好看到他提着一只大个的黄鼠狼回家。 那黄鼠狼的毛是褐色的，甚至有点偏黑，胡子又粗又长。 虽然说起来关于黄鼠狼的词语、成语、歇后语很多，可实际上这年头也不常见到这种不讨人喜欢的畜生。 那还是我第一次见黄鼬。 出于好奇，我放下书包就跑到了大壮哥家。 大壮哥是工地的小包工头，平时胆子就大，喜欢逮个兔子捕个鱼啥的。 平时也就逮个兔子或者野鸡。 当时有我，还有另外几个邻居，围着被关在笼子里的大黄鼠狼看，我记得很清楚，黄鼠狼身上发出的就是这种特殊的臭味儿。 爷爷知道大壮哥逮了一只黄鼬，劝过他好几次，让他放掉那只大黄鼬，还得烧纸点香，一家人磕头送。 可大壮哥不听，最后剥了黄鼬皮，吃了肉。 这事过去不到一个月，大壮哥就精神失常了，砍死了爹娘，掐死了儿子，最后吊死在院子里枣树上。 ………… 看来这是一窝黄鼠狼精啊！ 由此更可以证明锅炖大鹅店的老板也是个什么精。 “马子，你说我是不是看到妖精了？” 这是明摆着的事儿，不过我并没给他肯定的答复，以免吓到他。 “这段时间我总看到奇怪的东西，可还是第一次见到一个人身体里藏着黄鼬。” 我正想编个什么理由解释两句，还没等我开口，徐半仙的手一下子搭到了我的肩膀上。 “先离开！否则怕是会被缠住，一时半会儿脱不了身。” 他这话说的声音很低，我下意识的扭头望向店门，就看到六只大小不一的黄鼠狼蹲在门口瞪着我们。 在昏暗的灯光中，黄鼠狼的眼睛发出黄中带绿的光。 “我靠，果然是黄鼬精啊！” 于波看到后，直接拉住了我胳膊，缩起了头。 一窝黄鼬精，再加上店老板，况且这里还是他们的地盘，看样子也不好对付，我赶紧控制汽车，以最快的速度离开了。 这顿饭把余波吓得不轻，我也觉得挺惊讶。 看来于波的阴阳眼属于vip或者plus级别的，除了能看到鬼和元神，还能看到妖精。 回到黄河大酒店，于波的脸色铁青，进酒店门时，直接跳到了徐半仙身前。 “徐……徐大师！你给大老王的儿子王小虎的那种黄纸也给我两张吧？” 看来是才回过神，想起今天下午在别墅，徐半仙给王小虎两张符纸的事。 徐半仙朝他咧了咧嘴:“我的都是次品，想要极品符纸，跟你朋友要啊！” “我朋友？我哪个朋友？” 于波挠了挠头，满脸的问号。 徐半仙指了指我:“别看我外号叫徐半仙，其实这小子才是真正的半仙。” 我也不确定镇鬼符箓和镇邪符箓对于波有用，反正就算没用，肯定也不会有害。 于是也不等于波开口向我要，赶紧各掏出两张镇鬼符箓和镇邪符箓。 “马子，咱们也不过几年没见，你怎么这么神叨叨了？” 我苦笑一声:“一言难尽啊！很多事都不是我能选择的，我也解释不清楚。” 他“嗯”了一声，接过符纸:“不管怎么样，你永远是我的哥们！” 说罢，朝我咧了咧嘴。 “对！我永远是我，你也永远是你。” 徐半仙和于波各自回了房间。 我回到车上，赶紧给紫竹打电话。 听到电话里传出紫竹的声音，我心一下子悬到了嗓子眼。 “紫竹，怎么样啊？等了你一天也没给回电话。” “还有什么事？” 紫竹反问我。 “什么叫还有什么事啊！你不是答应过给联系鬼母？” “对呀！你们不是已经见面了吗？” 这话直接把我整蒙了。 “大哥，我都折腾了一天，也没顾上问你，我没见过她呀？” “你们今天早晨已经见过了，她还请你吃过饭呢！” 我本想再次反驳，可一琢磨，以我对紫竹的了解，别说他信口雌黄，没有把握的话他也不会说。 问题是今天早晨没人请我吃过饭啊！ 说到今天早晨吃的饭，估计我这辈子都不会忘记。 无论是胡辣汤还是小笼蒸包，原本都是我最爱吃的，可经历这事后，估计这辈子都不会再吃这两种食物了。 小笼蒸包？ 胡辣汤？ 难道紫竹所指的请我吃饭的人是他俩中的一个？ 难道卖胡辣汤的老太太体内藏着的人是鬼母？ “紫竹，你……你说明白！” 第812章 送死亡通知单 “鬼母说她请你喝个胡辣汤！” 紫竹解释道。 我身体一抖，果然就是卖胡辣汤的老太太，怪不得她用那种表情看着我，怪不得她给我一种特别的感觉。 原来于波看到的老太太就是鬼母啊！ 如果她就是鬼母，那大老王体内的元神肯定也是和鬼母级别差不多的存在。 可这又怎么可能呢！ 要知道鬼母虽然在阴间没有职位，可身份特殊，单论辈分比，比后土娘娘还高，怎么可能存在和他一个级别的妖精呢？ “紫竹，今天早晨我的确见过一个明明死了好长时间的老太太，而她又不是鬼，难道鬼母的元神就在她的体内？” “应该吧！她是这么跟我说的。” “那你能不能再让我见见她，实在不行电话联系也可以。” 确定她就是鬼母，我一下子激动起来。 紫竹稍微顿了顿，依旧不急不躁的样子:“不用了吧！” 一听这话我急了:“怎么就不用了，你也知道我找她什么事，不找她，你也帮不了我啊！” “这事我已经问过她，那四位也早已不在阴间，而是步入了三道轮回，如今他们的元神就在某个凡胎肉体里。” “啊！怎么说，这条路走不通了？” “那倒也不是，鬼母说他们四位中的一位就在你身边，而且和你很熟，可以想办法唤醒他的元神。” “就在我身边，还和我很熟？是谁？”一听这话，我就更激动了。 “这个我就不知道了！” 气得我想破口大骂:“你就不会多问一句，问问鬼母？那就再麻烦你想办法联系一下鬼母她老人家，问清楚她说的这人是谁，再问一问怎么样才能唤醒他的元神。” 谁知紫竹说了句更让我抓耳挠腮的话。 “鬼母已经离开，暂时没法联系，不过他离开前说过唤醒这人元神的方法。” “你……” 我知道事已至此再着急也没用，只得强行耐住性子慢慢问紫竹。 “你现在在寺庙？” “在！” “那好！我几分钟就到，咱们当面谈。” 挂了电话，我立刻用思维控制越野车，车速很快超过了每小时800千米。 见到紫竹时，他和之前很多次一样，面对着庙门坐在院子中的石凳上，身前石桌上放着一壶茶和两个茶杯。 这明显是算到了我会来，提前准备好的。 真不知道紫竹到底是什么人，他就好像一个万事通一样，什么都能算到。 如果卖胡辣汤的老太太就是鬼母，且不管大老王是不是铁锅炖大鹅店的老板，应该属于和鬼母同一级别的存在，那紫竹的真实身份是什么呢？ 这一次跨进庙门，看到紫竹从容淡定的样子，我脑中忽然冒出个新的想法:紫竹不会是天上的神仙下凡吧？ 想到上次他和鬼母的那番对话，显然他们很熟，应该也是一个级别的存在。 再想到那天在紫竹和铁锅炖大鹅店老板的身上闻到过同一种酱油的气味，这又证明他们之间有过亲密接触。 我把这一连串的线索在大脑中过了一遍，结果就是一团乱麻。 “紫竹，这事你得帮我呀！” 又是一连串的快速思索，这次见到紫竹，我没有先问唤醒那人元神的方法，而是脱口而出了这么句话。 有了刚才那一番思索后，直觉告诉我紫竹一定有办法帮我找到那人。 紫竹依旧是不正面回答。 “我能帮的，一定尽力而为！” 我赶紧再问:“既然鬼母知道那人的元神在谁的体内，那你肯定也知道。” 说完我满怀期待地看着紫竹。 紫竹却摇了摇头:“所谓术业有专攻，这并非我的能力范围。” 不管怎样，我相信紫竹既不会骗我，也不会害我。 既然他说不知道，那肯定就是真不知道。 紫竹让我坐下，并给我倒了一杯茶。 “这种白茶即便是晚上喝了也不会失眠，还能让人安神凝气。” 这当口我哪有心思喝茶，不过既然他都这么说了，我随手端起杯子喝了一口。 顿时一股清香顺着嘴鼻滑入到了体内，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我焦躁的情绪一下子平复了下来。 “告诉我吧！怎么样才能唤醒那人的元神？” 理智告诉我现在需要做的不是急躁不安，而是尽量收集更多的信息。 或许知道的信息多了，我自然而然就能判断出那人是谁。 “置于死地而后生！” “什么意思？” “就是在生死存亡之际，他才能醒过来。” “啊！必须要经历生死？可万一选错了人，如果不是他，那这人岂不是会真死？” 紫竹没回答，不过不回答已经是答案了。 “那怎么行呢！为了救吴敬可，我是必须找出这个人的元神，不过也绝对不能伤害我其它朋友。” 紫竹微微点头，然后又给我倒了一杯茶。 “我知道！这件事我可以帮助你。” “怎么帮助我？刚才还说帮不上忙。” “那要分什么忙，总之就是不会让你的朋友遇险，毕竟我也是你朋友之一。” 这话让我心中一暖。 “那太好了！你这么说我心里一下子踏实了不少。” 一琢磨，这事难度其实很大，必须让我朋友经历生死考验，还得尽快完成——徐半仙判断吴敬可还有大概半月时间就会“尸变”。 如此算来，时间可能是我最大的敌人。 接下来的十几分钟，我一边喝茶一边和紫竹商量应对之策。 首先得确定怀疑对象。 我朋友原本就不多，尤其是现在，“鬼”朋友要比人朋友多。 除了眼前的紫竹和徐半仙，也就于波、冯红林、小陈、李志明他们几个了。 高国峰父子只能算是相识，不能算朋友，也不知道属不属于鬼母所说的范围内。 另外还有岳父、杨玉静的姑父毕延勇、齐长军师长、谷博士以及谷教授的几个助理。 这还仅仅男性，再加上女性，包括毕佳瑶、李佳琦、胡小雅、波多玛利亚姐妹。 范围就更广了！ 仅仅是锁定这个范围就让人头大。 就算有很好的试探方法，一个一个试下来，两周时间也未必够。 况且找到黄帝四大护法之一的元神还仅仅是第一步，最终目的是通过他找到当年黄帝使用过的能给人重新制造躯体的上古巫术。 后面的事儿还不知道顺不顺利，所以无论如何开头就不能拖拉。 正当我头疼无奈时，紫竹却是轻轻一笑:“这件事我有个好办法！” 听他说的这么淡然，我心中一喜:“什么好办法？” 紫竹指了指我:“你还得下去一趟，找找你阴司的朋友，向他们讨要几张死亡通知单。” “死亡通知单是什么？” “简单说，就是阴司发出的，通知人死亡的阴间通知书，一旦收到了这种通知单，这人距离死亡也就进入到倒计时了。” “啊！动用阴司的力量，这事儿不会弄巧成拙吧？” 紫竹端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放心，绝对不会！” “这死亡通知单阴司肯定不会随便发出吧？” “那当然！”紫竹再次喝了一口茶，“如果你就这么下去，凭你那几个朋友的身份未必能成，还需要一样东西。” “奥？什么东西？” “跟我来！” 说罢，紫竹喝完最后一口茶，站起来直奔寺庙后院。 我赶紧跟上。 我只跟着紫竹来过一次寺庙的后院，当时的一幕随之浮现出脑海。 第813章 给鬼的引荐书 那次我实在没办法了，来寺庙求助紫竹，他二话没说把我带到了后院，然后让我挖出了廖永忠的墓穴。 紫竹介绍过，这个廖永忠是明初的大将，是和常遇春、汤和他们一起帮着朱元璋平定了北方，并且一口气把大元的残余势力赶到了漠北。 只不过在历史上这个廖永忠的名气远远没有汤和他们大。 他和汤和人亲家，跟着朱元璋南征北战，先是平定了南方，一直杀到两广和蜀地。 后来又跟着汤和和蓝玉长驱直入，一直杀到漠北，最终确定了大明接近一千万面积的国土。 后来他被封为征南大将军，后来还封了侯，只不过在53岁那年，因为牵扯到了杨宪案子，而且还给扣上了僭越的大罪，最终落了个身首异处的下场。 当然这个所谓的历史，也不过是人写的历史，是先人有意留给后人的历史，却并非真真正正、原原本本的历史。 当时在我挖墓时，紫竹给我介绍过这个廖永忠。 紫竹说历史上的廖永忠算得上封建历史上最后一位杀神，他手握一把上古神兵，神挡杀神佛挡杀佛，曾一人单剑独马九进九出，把大元十几员大将斩于马下。 最终一把火烧了大元的将军府衙，然后提着十几个人头浩浩荡荡回了朱元璋的军营。 这件事后，当时的元军一听到廖永忠三个字，立刻就吓破胆，哪里还有勇气与之对敌。 从这一点说，朱元璋的军队能平定北元，廖永忠要记头功。 紫竹还告诉我，其实历史上的廖永忠也并非被朱元璋刺死。 在帮助朱元璋统一天下后，他深知功高盖主会是什么样的下场，更确定朱元璋会“兔死狗烹”，所以提前来了个金蝉脱壳，隐居在了当时还仅仅是偏远一隅的油城一带。 当然，当时跟随他一起隐居于此的还有几十名忠实的属下。 廖永忠死后，他属下处理好他的后事，并在他墓穴附近建了一座寺庙，也就是觉远大师傅和紫竹所在的这座寺庙。 我身上这把湛卢古剑就是跟着紫竹进入到了他的墓穴中得到的。 这次紫竹又带我来寺庙后院，莫非又是进入廖永忠墓穴拿什么东西？ 我这想法刚冒出来，紫竹已经带着我站到了古墓的门口。 上次我和紫竹从古墓中带走古剑后，并没有把墓口重新掩埋，而只是重新将堵住古墓洞口的石板盖了回去。 之后为了救杨玉静，曾二次进入过古墓。 “紫竹，又带我来廖将军的墓穴中拿什么？” 进古墓穴，我忍不住开口问。 “对！拿一样东西，你带着它重回阴间，交给你阴司的朋友，有了这样的东西，他们自然就能取到死亡通知单。” 说罢，两人一前一后进入到了古墓中。 这次紫竹并没有带着我进入主墓室，而是进入到了一间耳室。 这间耳室面积不大，只有二十平米左右，里面摆放着各种兵器盔甲。 不愧生前是大杀四方的将军，死后墓室内会陪葬各种兵器铠甲之物。 就这一点也和一般人的墓穴不同。 紫竹环视耳室，径直走到挂着的头盔前，取下头盔，然后转身递给了我。 这是一个褐色的头盔，已经锈迹斑斑，可见岁月的痕迹。 “你说的东西就是这头盔？” 紫竹点了点头。 “一个头盔到了阴间有这么大的作用？” 我实在是不理解。 紫竹淡淡一笑:“这是廖永忠生前所戴的头盔，他就是戴着这副头盔南征北战，上面曾浸染过成千上万人的鲜血，又经历了几百年的孕育，它早已不是凡物。” 我大概明白了紫竹的意思，赶紧双手接过头盔，塞到了乾坤袋中。 “那我现在就下去？” 紫竹微微摇了摇头。 “还不行！还缺一样东西，你再跟我来。” 这次紫竹带着我来到了寺庙的禅房，然后从佛像前拿了一张黄纸，又转身从木桌上拿起一只毛笔，蘸了蘸红色的墨。 我忍不住闻了闻，能闻出这红色的墨水里至少掺了朱砂。 “说吧！” 蘸好了红色墨水，紫竹并没有写什么，而是抬起头看着我。 “说什么？” “你朋友的名单！” “奥！有个范围？比如说性别和年龄之类的？” “没有！” “那行！” 我把刚才脑中琢磨过的那些人说了一遍。 我说一个，紫竹写一个。 只不过他写的不是楷体或者行书，而是篆体字。 看着紫竹写出的毛笔篆体字，我不由得心中暗暗赞叹，这字也写得太好了吧！即便是我不懂书法，也能看得出这一笔字功底不浅。 写完后，紫竹把黄纸对折了几次，然后递给我。 “把这名单和头盔一并交给你阴间的朋友，光有廖永忠的头盔还办不成事，需要有一张引荐名单。” “引荐名单？就是你写的这些名字？” “对！至于这其中的道道，我就不详细和你解释了。” 看看时间已经到了晚上10点出头，尽管我还有一肚子话想问紫竹，可也知道当务之急是唤醒这个黄帝助手的元神，然后得到黄帝的巫蛊术法，再想办法救吴敬可。 “谢谢你了，紫竹！” “不客气！咱们是朋友嘛！” “对！是朋友。” 时间紧迫，我也没想过要瞒紫竹，直接在庙院中利用冥牌下到了阴间。 冥牌还真是好东西，利用它从阳间到阴间，连一秒钟都不用。 至少从这一点判断，阴间和阳间其实并不存在物理学上的距离。 再次见到了张大海和大龅牙，俩人看到了我拿出的头盔，同时浑身一抖，脸色顿变，竟然直挺挺面对头盔跪到了地上。 “两位大哥，你们这是怎么啦？” 俩人跪在地上朝着头盔拜了拜，样子十分恭敬，然后才站起来。 “小子，你带来的这可不是凡物，毫不夸张地说，就凭这头盔，一般的鬼物都不敢靠近十米之内，就算是黑白无常，也得敬而远之。” 这话倒也没让我太意外，毕竟是杀神之物，上面浸透着几百敌人的鲜血，还孕育了几百年，怎么也得比屠夫的刀强几百倍。 “你们知道这是谁的头盔？” 我问大龅牙和张大海。 “不知道！不过能感受得到这上面强烈的杀气，知道他不是凡物！” 我又赶紧拿出紫竹写的名单。 张大海和大龅牙只扫了一眼，脸色再次微变。 “这是……这是阴间的引荐书！” “这个你们也能看出来？” “当然！这字并非一般的字，尤其是这墨……” 大龅牙的话没说完，便摆了摆手，一转话锋:“算了！这事一两句话说不清楚，有空再和你解释吧！” “那行！” 我赶紧把紫竹交代的一番话说了一遍。 俩人看看我手里的头盔，又看看紫竹所写的名单，然后同时点了点头。 张大海笑道:“有你小子带来的这两样东西，这事不难办成！你在这里等着，我们去去就回。” “好！那就麻烦两位大哥了。” “你和我们客气啥！” 说完，俩人开着大龅牙的车消失在了一片雾气朦胧中。 第814章 于波不是凡人 我待在张大海的府邸，内心还是有些着急和担心。 有件事我觉得很不合理。 阴间现在都用iphone22pro了，而且汽车制造生产业更是领先了阳间大几十年。 更是实现了从空气中吸收能源。 照理说，阴间的其它科技也应该比阳间领先了50年以上才对。 可没想到他们还用黄香记时，平时彼此间也是用“几炷香”描述时间，根本不说几秒钟，几分钟，几小时。 当然他们的黄香长度也是有规定的，所谓的一炷香时间大概是15分钟左右，整个阴间都是统一的。 另外，他们所居住的房屋也都是古代建筑样式，青砖绿瓦，门窗上竟然没有玻璃。 屋里的所有家具也都是古香古色的，丝毫没有现代科技的元素。 还有就是他们书写用的笔纸——竟然还是传统的笔墨纸砚。 早在上世纪末，打印机，复印机等已经在阳间十分普遍，可阴间至今没有使用过。 张大海和大龅牙离开时，在香炉里点燃了一根黄香，告诉我大约一炷香时间他们就会回来。 我看着徐徐燃着的黄香，内心很快平静了下来，脑中随之浮现出最近发生的一些事。 我脑海里犹如有一张巨大地图的碎片，这些地图碎片原本缺少了很多，随着我的经历增多，这些地图碎片逐渐完整起来，而且地图也在逐渐拼凑成型。 只是我能明显感觉到这张地图还缺少最关键的一块，需要等到腊月初八那天才能完整拼好。 看着眼前的黄香冒起的青烟，一根黄香已经燃烧掉了一多半，可是张大海和大龅牙还没有回来。 想起他们临行前说的话，我有些着急起来。 就在这根黄香差不多要熄灭时，外面传来了脚步声。 幸亏无论是阴差鬼吏还是各种鬼，在阴间走路时都会有脚步声，就和人在阳间一样。 我赶紧跑到门口，就看到大龅牙和张大海缓缓走来。 看到两人手中空空如也，我内心一沉。 “怎么？没拿到？” “挺顺利的！”张大海笑道。 “那……那通知单呢？” “已经由阴差去送！” “啊！那我是不是得赶紧回去？我真担心朋友们会出事。” 俩人也知道这事非同小可，更不能有丝毫马虎。 “行！你赶紧回去吧！按照阴司的规定，死亡通知书被送到的那一刻，其鬼魄也会被带走。” 听得出大龅牙和张大海在阴间的职位较低，很多事情他们无法预知，更无法掌控。 再次利用冥牌返回到寺庙，把情况和紫竹一说。 他微微点头:“不用担心！在你去下面办事的同时，我也开始行动了！” “奥！可你人也没有离开寺庙，再说我这些朋友并不在一块儿，有两个应该还在樱花国，你能有什么好办法在短短时间内保住他们？” 紫竹并没有着急解释，而是随手拿起一张黄纸，双手齐用，很快便折出一只飞鹤。 我不得佩服紫竹的双手真是巧，而且十指又细又长，指甲晶莹透亮，光看这一双手肯定都以为是女人的。 看到紫竹折出的东西我心中一惊。 “纸鹤？” 紫竹淡淡一笑，然后捧着纸鹤放到嘴前一吹，纸鹤随之像是活了一样，扑扇着翅膀飞出了门外。 看着消失在夜幕中的纸鹤，我也明白了紫竹的意思。 “你刚才折了很多纸鹤，让它们去保我朋友们？” “对！这些纸鹤就是他们的保命符，放心吧！如果一切顺利，公鸡打鸣前，它们会飞回来，到时候要找的人是谁也就清楚了。” 我拿着手机看了一眼时间，此时也不过刚过晚上11点。 “那好！我就在这里等着。” “请便！” 说完，紫竹盘膝坐到了蒲团上，然后双手合十开始念经。 我知道这是出家人修行的方式。 虽然我并非出家人，可此情此景也应该有一份虔诚，即便是装装样子。 人在着急或者等待某个结果时，会感觉时间过得特别慢，所谓的度日如年就是这个意思。 此刻我深深体会到了这话。 我几乎是每隔一二十分钟看一眼手机上的时间——直接控制不住啊！ 感觉过去了半天时间，可实际上才过去三个小时。 从凌晨三点半开始，陆续有纸鹤飞了回来。 每一只纸鹤都飞到自主的手上，然后变成纸的飞鹤。 紫竹抓住纸飞鹤，轻轻一抖，便恢复成了一张满是褶皱的黄纸。 就如同变魔术一般。 紫竹扫了一眼，然后朝我摇摇头。 “不是李志明！” “不是陈广振！” “不是冯红林！” “不是波多玛利亚！” “不是波多野结亚！” 随着时间一分一分的过去，一只只的纸飞鹤返回复命，一个个的被排除在外。 没想到远在樱花国的波多玛利亚姐妹这么快便有了结果。 看来对于阴阳两界的很多事情还是判断不准确。 至少在时间和空间上，人类目前的认知还太肤浅。 这会儿也顾不上琢磨这些事。 随着我提供的名单一个个名字被排除，我的心也随之悬了起来。 毕佳瑶和高国峰父子也被排除在外后，就只剩下于波了。 难道我要找的人是于波？ 眼看着只剩下写有他名字的纸飞鹤还没有回来。 不过距离鸡叫天亮，至少还有半个小时时间，也不排除我要找的人并不在我提供的名单之中的可能。 最后的这半个小时左右，我内心其实很复杂。 难道我要找的人是于波？ 我其实并不盼着是他，当然内心也不抵触是他。 事已至此，我已经接受了所要面对的一切可能，就让一切顺其自然吧！ 该怎么样就怎么样，该是谁就是谁，既然这一切都是安排好的，就让它顺其自然的发生。 最后的这半个小时左右，我感觉至少有五个小时那么长，我几乎是每隔五六分钟便看一次手机。 终于外面传来了鸡叫声，我浑身随之一颤，然后猛地站了起来。 “紫竹，难道我要找的人就是于波？” 紫竹也站了起来:“看来就是他！这一切都是最合理的安排。” “那我怎么才能唤醒他体内的元神呢？” “这事还有由我来吧！” 说罢，紫竹双手一甩衣袖，缓缓站了起来。 “嗯！事不宜迟，咱们现在就出发。” 我开着阴间的越野车，只用了不到五分钟便来到了黄河大酒店外。 我直接一路小跑来到了于波的房间门前。 拍打了足有一分钟，于波这家伙也没有一点反应。 我也不免得担心起来，赶紧转身问紫竹:“不会出了什么岔子，阴差把他的魂魄带走了吧？” 紫竹很肯定的摇了摇头。 “放心吧！他应该只是处于一种假死的状态，就和几天前鬼母所寄居的身体一样。” 我脑中立刻浮现出当日邢夫人植物人状态的样子，赶紧喊来值班经理，然后让值班经理找这一楼的服务员开门。 打开门，就看到于波趴在床上，我喊了两声他依旧没反应，于是我直接过去把他身体掰过来。 摸了摸脖子上脉搏，好在只是昏厥。 值班经理不明所以，看到昏迷中的于波顿时有点吓傻了，掏出手机就要拨打120，被我伸手制止了。 “你们去忙吧！这里的事不用担心，也不用插手。” 大堂经理知道我和他们董事长高向阳的关系，他大概不了解我的实力，但深知高向阳在这样一座三四线城市，能力和手段足以通天。 既然高向阳都这么尊重我，也从中可以得出结论，那就是听我的话不会有错。 所以他选择听我的，收起手机，点点头后退出了房间。 走出房间后还随手带上了门。 我也相信紫竹的话，但还是试探性的拍了拍于波的脸，果然没有丝毫反应。 “紫竹，快想办法救人吧？” 紫竹不急不慢走到了床前，先看了看床上的紫竹，然后和上次一样盘膝而坐，双手合十于胸前，同时嘴里念念有词。 我知道他这是在唤醒于波体内的那个元神，自然不敢出声打搅他。 应龙、常先、大鸿、风后，这四位是辅助黄帝统一整个黄河流域的得力干将，只是不知道隐藏在于波体内的是哪一位。 现在仔细一想，这几天的一些疑惑也就荡然无存了。 果然和我预想的一样，于波的遭遇，以及他再次回到油城，再次出现在我的生活中绝非偶然。 原来这一切的真相是他体内藏着另外一个元神。 我越来越感觉到天地之间真的存在一股神秘而强大的力量，这股力量凌驾于三界之上，能掌控着天地间的一切，也在安排着甚至可以说操控着一切。 紫竹的脸逐渐变成了黑色，又变成了红色，过了一分钟左右才恢复如初。 第815章 唤醒大鸿元神 看着紫竹的脸色由黑变红，最后又恢复如初，我知道他已经唤醒了于波体内的元神。 “紫竹，你没事儿吧？” 见紫竹缓缓睁开了眼，我赶紧凑过去，本想伸手拉他一把，又觉得不太合适，又把手缩了回来。 “没事！” 紫竹深吸一口气，缓缓吐出，然后站了起来。 我明显感觉到他此时的状态要比上次唤醒鬼母时好很多。 “你们是谁？” 忽然床上传来一声低沉的声音，声音明显是从于波的嘴里传出的，但分明又不是他本人的声音。 此时的于波瞪着眼看着我和紫竹。 他体内的元神果然苏醒了！ “你是应龙、常先、大鸿、风后中的哪一位？” 我没有回答他，而是反问道。 于波从床上坐了起来，然后直接跳到了床下，看着明明于波，但分明又不是于波的表情。 “不错！亏得还有人记得我们。” “不但有人记得你们，而且还是我们唤醒了你。” 说这话也是间接和他套近乎。 对方仰天长啸，然后伸手就去摸自己下巴。 摸了几下，这才反应过来，自己所寄居的这副皮囊并没有胡子。 由此可见这人之前是有胡子的。 “那我是不是该说声谢谢？” 他冷哼一声，明显有些不善。 “那倒不用！我们把你唤醒其实是有事求你。” 见他这语气，我赶紧降低了声调，也相当于服了个软， “求我？我的时代已经过去了四千年，我大概什么都做不了了吧！” 这话明显带有自嘲的意味。 其实我也不知道她是怎么想的。 “不！这件事只能找你帮忙，而且只要你想帮，就一定能帮上忙。” 他再次哈哈大笑起来，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我总觉得他的笑声很刺耳，让人极不舒服。 “你笑什么？” “觉得很可笑！我自己都想不出什么事是只有我能做而别人做不了的，毕竟严格意义说我已经不属于这个世界。” “我想知道一份巫蛊之术的秘法，根据我掌握的信息，这种秘法只有当年黄帝以及他的四大得力干将知道，黄帝已经晋升为天帝之一，我们见不到，而其他三位不知所踪，所以说能帮上忙的只有你。” 他脸色顿时一变。 “你指的是哪一种秘法？” 话都说到了这份上，我干脆直接挑明了说。 “我一个朋友死后又从阴间跑了回来，只不过现在的身体开始出现腐烂迹象，我需要帮她重塑真身！” 听我说完，他表情再次恢复如初。 “你的确没有说错，这个忙我能帮，不过我为什么要帮你？” “因为是我把你唤醒了呀！” “我让你唤醒我了吗？” “你……” 此前我一直在担心没法找到他的元神，忽略了另一个问题，那就是即便找到了他，他也未必肯帮忙。 “那你怎么才肯帮忙？” 我强行抑制住内心的怒火，尽量用平缓的语气问他。 “除非你也帮我一个忙！” “你说！” “帮我找到旱魃！” “旱魃？据我所知，旱魃是黄帝的小女儿，算起来你们属于同一时代的所在，她肯定也和你一样，不知道经历了几世的投胎转世。” “对！就算是找到他的投胎转世也行。” “难道你和他有什么仇恨？她毕竟是黄帝的小女儿，况且你们都已经死了四千年，今天的你并非昔日的你，今天的他也不是昨天的她，什么样的深仇大恨还翻不过去呢？” 谁知道我这么一说，他顿时如同霜打的茄子，整个人一下子就蔫儿了。 “我不但和她没有仇，而且还有深深的愧疚，他之所以变成人们所看到的旱魃，人不人鬼不鬼，都是因为我的疏忽。” “奥？此话怎讲？” “旱魃原本并不叫旱魃，这个名字是她变了后，别人给她起的外号。” “这一点我大概知道些，据历史所传，他之所以变成这样是为了救自己的父亲，也就是黄帝，这与你有什么关系呢？” 他深深的低下了头。 “你有所不知，当时我们的部落和蚩尤的部落交战正酣，有一份很重要的机密文件需要我送到，可惜我因为一些个人问题，没有及时将机密文件送到，在不得已的情况下，她用身体拖延了时间，才导致战局扭转，然而她却变成了人人喊打，人人惧怕的旱魃。” 听完后我恍然大悟。 “你是因为愧疚而想向她道歉？” “对！这是我四千年前没有完成的愿望，既然被你唤醒了，无论如何我都要完成这个愿望。” 明白了怎么回事后，我头都大了。 好不容易找到并唤醒了其中一个元神，没想到现在又要去想法找到旱魃。 旱魃可是4000年前的人物，不知道经历了几世的轮回，如今去哪里找啊？ 见我犹豫，他语气忽然变了。 “我答应你只要帮我找到旱魃，我立刻帮你朋友重塑真身，而且保证塑造出来的身体和原来的一般无二，甚至更好。” 除了救吴敬可，我也挺为他这种忏悔的精神感动，为了一次道歉，等了四千年，试问人世间有几个人能做得到？ “我并不是不想帮，而是实在不知道怎么帮，你们都是四千年前的人物，和我们这个时代相距甚远，我就算想帮你找到他，暂时也没有线索。” “就是你的事！我认为咱们的交换条件很公平，你不吃亏，我可以等你想出办法！” 气得我只想破口大骂。 “你能等，但是我朋友不能等，再有十几天随着她身体腐烂，藏在她身体的那个厉鬼就会逃脱出来，到时候就算你想为她重塑真身，也已经没有这个必要了。” 他低头想了想，然后喊了“好”:“我倒是有个折中的办法，我可以先为你朋友重塑真身，只不过会让她的身体缺个部件，等你帮我找到旱魃，我自然会补上这个部件，保证不会有任何瑕疵。” “你说的是什么部位？” 他笑了笑，然后反问我:“你朋友是男性还是女性？” “女性！” “那自然是作为女性最重要也是最关键的部位。” “你……” 我是既好气又好笑。 “不过看在你为朋友这么讲义气，退一步讲，就算你没能帮我找到旱魃，这重塑的残缺真身我也不会收回来，就当是赠送给你了。” “这话说的！既然是残缺的身体，我要来何用？” “至少她还算活着！这样也算是延长了她的寿命，你什么时候把旱魃找来，我什么时候把他缺失的部位补上，我认为这样很公平。” 一琢磨，他这样说我还真无力反驳。 看来也只能这样了。 “可否告知一下您的尊姓大名？” “好说！好说！我是大鸿。” 为了救吴敬可，就需要找到黄帝四大得力干将中的一位，为此前天我还特意查过他们四位的信息。 这个大鸿算是黄帝的军事家，帮黄帝部署军事行动，平定了四方蛮夷，打败了炎帝部落，据说历史上那次着名的逐鹿之战，他就是主将。 我朝他拱了拱手:“原来是上古军神！失敬！失敬！” 他也朝我抱拳还礼。 “你的身体是我朋友，我知道随着你的苏醒，他的魂魄自然而然就被压制住了，希望你不要伤害他。” “放心吧！伤害他其实就是伤害我自己，我这人还没有自残的癖好。” “先给我几天时间，我试试能不能尽快找到旱魃，这样也免得你二次麻烦。” “可以！” 大鸿对眼前的一切都很感兴趣，听到窗外传来汽车轰鸣声，赶紧跑过去望向外面。 我赶紧趁机跑到紫竹身侧。 “紫竹，你觉得这事靠谱？我……我直接感觉如同做梦一般，现在又要去找什么旱魃，这他娘的简直是神话撞进现实了。” 谁知紫竹说了句让我又惊又喜的话。 第816章 沙漠里找旱魃 “我可能知道旱魃的踪迹！” 紫竹从容说道。 “你知道？你的意思是知道旱魃的投胎转世？这怎么可能呢！”我赶紧问。 “不！据我所知，她并未投胎转世，而是一直生活在北荒。” “北荒？北荒是什么地方，我怎么从未听说过这名字？” “哦！这是个很久很久之前的称呼了，现在应该称呼为塔克拉玛干。” 听紫竹这么说，我刚刚转忧为喜，可听他提到这名字，瞬间又蔫了。 搭克拉玛干沙漠位于薪疆南部塔里木盆地中心，面积35.73万平方公里，是我国面积最大的沙漠，也是世界上面积第二大的流动沙漠。 就算知道一个人在这片沙漠里，想找到他也相当难。 紫竹又好像看透了我心思一样。 “如今的旱魃已经不能称其为人，而且他也不想离开那片沙漠！” “为什么不愿意离开？” “为了不让更多的黎民百姓受到她的牵连，承受干旱所带来的灾难。” 琢磨了一下他这话，好像不太明才白。 “难道都过去了4000年，她还会给人间带来大旱？就和传说中的一样，她走到哪里，哪里的江河湖泊会干涸，天上也不会降一滴雨？” 紫竹并没直接回答，而是反问我:“你了解北荒也就是搭克拉玛干沙漠的来历？” 中学地理课本上倒是学过这么一章，可都过去了好几年，这些地理知识我早就还给地理老师了。 本想摇摇头说记大不清楚了，可当着外人的面，又觉得太没面子。 于是灵机一动，赶紧掏出手机，问了问al。 我昨天才发现阴间的iphone25pro上多了一个名为“al”的app图标，当时我只是简单试了试，也惊叹于这种强大的引擎搜索功能。 简单说，比阳间的ai功能强大太多。 一行行的文字随之跳了出来。 塔克拉玛干沙漠位于薪疆，准确说是南疆，秦汉之前称之为北荒。 顾名思义，秦汉之前这里只是一片荒地，还并非沙漠。 根据地质学家分析，塔克拉玛干沙漠大约形成于4000年前，原因至今没有合理的解释。 其成为沙漠的真正原因，和黄帝的小女儿搬迁至有关。 看到这一段描述，又想到紫竹刚才问我的话，再想想旱魃的特点以及她所生存的时代，我恍然大悟。 “她是害怕所到之处也会变成沙漠？人们会失去土地以及所饮用的水资源？” “对！” “那怎么办？” 这时候大鸿开口了:“只要能见到魃，我可以跟着你们去那片沙漠！” “这倒是个不错的办法，好像也是唯一的办法。”我又转身问紫竹，“你有把握找到旱魃？” “说找到她倒也谈不上，如果他不想让别人找到，大概谁都找不到她，不过可以利用一个东西把它引出来！” “什么东西？” 紫竹似笑非笑地指着我。 “你说的东西是我？我又不是东西，你这不是骂人嘛！” 紫竹微微摇头:“你从阴间带回来的那头神兽。” “火麒麟？” “嗯！火麒麟和女魃，也就是旱魃，算是同宗同族，同一属性，只要他们距离靠近，能彼此感受到对方的存在。” 一听这话我乐了。 “完全没问题啊！” 大鸿也激动起来:“可是……可是我听说北荒位于西北蛮荒之处，距离中土相当遥远，这一去一回不知多长时间。” 这次换成我哈哈大笑了。 “放心吧！坐我的车不但速度快，还能翻山越岭，腾云驾雾，不出意外的话如果此时去，中午前就能到达。” “奥？那我们现在就出发吧！” 三个人坐上阴间的越野车，我用思维控制越野车直接腾空而起。 这时候也顾不得会不会被别人看到，然后在不理解的情况下加以渲染，从而引起轰动了。 车在空中没有阻力，车速很快达到了每小时1600千米。 看到显示器上的车速，我才意识到刚才所说到中午前就能到达很不准确，照这个速度，不到两个小时就能到达塔克拉玛干。 我们三人坐在越野车上。 越野车飞在云雾之间疾驰。 这一切给人的感觉是如此不真实。 大鸿也惊得变了脸色，他用了半个小时左右吸收消化了于波脑中的知识，我又和他讲了一些三界的事儿。 大约一个小时后，他终于对于眼前的一切有了一定的认知。 在大鸿的一声声惊叹声中，越野车缓缓降落，四周的情景随之清晰起来。 我们四周是一片茫茫的银白色，一眼望不到边，不用问，这里就是塔克拉玛干的深处。 按照紫竹所说，我唤出火麒麟，让火麒麟嘶吼着朝天喷出三团火焰。 此时不过早晨7点，塔克拉玛干位于薪疆，此时天还没有大亮，火麒麟喷出的这三团火把四周照得通亮。 它的嘶吼声更是响彻云霄。 “接下来的时间，咱们只有等着！” 紫竹望着东方天空的鱼肚白，喃喃道。 根据越野车上的导航显示，此处位于沙漠的中心，四周百里内没有人烟。 正常情况下，这种地方白天温度超过四十度，晚上又瞬间降到零下十几二十度，连专业的科考队都不敢到达。 想到这些，我顿时来了兴致，赶紧拿出手机朝着四周拍了几张照片。 之前我从未用阴司的苹果手机拍过照，此时拍了几张才知道这款手机拍照功能如此强大。 看照片的清晰程度，估计像素至少3亿以上，而且还有强大的自动补光功能。 即便是此时光线有些昏暗，拍出来的照片依然十分清晰。 甚至能看清楚沙粒的形状。 我再次举起相机试了试，这手机的相机完全可以代替望远镜使用。 我在兴致勃勃的摆弄手机，明显感觉到越来越热了，刚开始注意力大都在手机上，还并未多想，可不到几分钟，我额头和鼻尖上竟热出了汗。 这才意识到情况不对劲。 转过身，就看到火麒麟、紫竹和大鸿都盯着东北方向。 顺着他们的视线望去，我看到西北方向的远方有个半圆形的光晕，而且明显看得出来这光晕在快速的朝我们这边移动。 难道这片光晕就是旱魃？ 我也赶紧把手机塞到口袋里，全神贯注地盯着这团逐渐移动而来的光晕。 光晕逐渐靠近，气温越来越高。 紫竹和大鸿还算淡定，我天生怕热，便忍不住脱掉了外套。 过了两分钟左右，我才看清楚光晕中有个人，看这人的身高绝对到不了一米五，似乎还是个光头。 用脚趾头想也知道来人是旱魃。 刚才大鸿也介绍过，所谓旱魃只是别人给他起的侮辱性外号，她的本名叫魃，之前大部分人称其为女魃，女魃是黄帝部落的第一美女，完全可以称为“部花”，而且深受黄帝的喜爱。 可远远看去，从遥远处逐渐走来的这人不仅矮，还是个秃子，和大鸿所描述的女魃完全不是一个人。 不过紧接着我也想明白了。 大鸿描述的是女魃，也就是没有变成旱魃之前的黄帝小女儿，而我此时看到的却是已经变了身的旱魃。 对于一个女人而言，没有比毁了她的容貌更残忍的事了，尤其还是美女。 这短短几分钟，我似乎明白了为什么当时的人那么害怕旱魃，以她这样的气场和破坏力，即便是热带雨林，估计也会很快被他弄成沙漠。 旱魃距离我们三四百米时，我看清楚了她的五官轮廓。 她皮肤是黄褐色的，如同干裂缺水的地表，头皮满是褶皱，没有眉毛，眼珠子是血红色的。 最诡异的是她身体一直在冒着热气，就好像被蒸熟了一样。 距离我们100米左右时，旱魃停住了，此时四周的气温保守说已经超过了50度。 这种温度正常人根本扛不住。 大概旱魃也是考虑到我们的承受能力，才停在了一百米外。 “你们是谁？” 旱魃的声音十分嘶哑，给人的感觉就好像从深深的裂缝中冒出来的一样。 “魃，是……是我！我是鸿！过去了这么多年，今天我终于找到你了。” 第817章 在沙漠流眼泪 大鸿的声音都变了，给我的感觉像是一个受尽了委屈的大孩子。 “是你？你怎么会找到这里？” 旱魃的声音也忽然高了几度，她声音嘶哑，这一声震得我双耳隐隐作痛，下意识的伸手捂住耳朵，并张开了嘴。 我也弄不明白她为何如此激动，感觉她情绪不太对呀！这给我一种很不祥的预感。 “魃，是我对不起你，如果不是因为我的疏忽大意，你可能也不会落到如此境地，我……” “不用再说了！” 不等他话说完，旱魃便是一声怒吼，震得四周的大地随之一颤。 我和紫竹对视了一眼，也弄不清眼前的一幕是什么情况。 难道俩人之间有什么误会或者过节？ 一琢磨，可能旱魃对大鸿还有深深的怨恨，其实这也很能理解，一个美女被折腾成这样，换做谁能原谅罪魁祸首呢？ 毕竟这是他们之间的事，还酝酿了四千年，我和紫竹即便是有心帮忙化解，也无力为之。 也只能靠他们自己了！ 希望一切朝着好的方向发展吧！ “虽然过去了这么多年，可我心中的愧疚没有减少过一丝一毫，我当然知道现在道歉也没有意义，我愿意为当初的过失承担一切后果。” 旱魃的整个双眼瞬间变成了血红色，加上她独特的面孔，此时此刻看上去狰狞无比。 我下意识将手伸到乾坤袋里，握住了湛卢古剑的剑柄，准备随时拔出来，以备不时之需。 “可笑！当年我在最孤立无助的时候，你们都抛弃了我，其实在此之前我并没有怨恨你们任何一个人，毕竟我选择用自己的身体，救整个部落是自愿的，我无怨无悔，可是我被所拯救的部落同胞们误会、谩骂，甚至打骂驱赶时，你们竟然选择了避而远之，这让我痛恨不已——你们为什么这么做？” “不！不是你以为的这样，当时……当时发生了很多不可控制的事，你的父亲和我们也是身不由己。” “荒唐至极！打败了蚩尤之后，我父亲已经成了这片土地的统治者，而你们作为他的肱股之臣，也同样尽情享受着臣民的膜拜，你们无比荣耀，享尽人间幸福，而我呢？尽管这样，我也不想因为自己的存在，让百姓遭受干旱的灾难。” 我大概听出了是怎么一回事。 在这件事上，我觉得旱魃占理，按照她所说，当时她牺牲了自己，由一个大美女变成了人不人鬼不鬼的旱魃，拯救了整个黄帝部落，却不被部落的臣民所理解。 最让她无法释怀的是，她遭遇了这一切，自己的父亲却视若无睹。 我也听不明白大鸿的解释，心中也冒出了和旱魃同样的疑问:当时黄帝已经贵为炎黄部落的首领，怎么会对自己亲女儿不管不问，还说身不由己。 且听大鸿怎么解释。 “当时虽然天下初定，但局势并不稳定，尤其是东夷部落和南夷诸部落，他们无时无刻都在等待时机造反，尤其是针对你……” “针对我？针对我什么？” “你化身旱魃后，对他们的部落都造成了不同程度的伤害，他们抓住这一点，不断制造摩擦，说你是天降灾星，你父亲为了天下臣民，也是在没有办法的情况下选择让你一人承受下所有的委屈和痛苦。” 旱魃没有再说话，而是冷冷地盯着大鸿。 “有件事大概你还不知道，当时几乎所有被征服的部落都喊着严惩你的口号，这件事让他们高度团结起来。” “让他们尽管来，我可不怕！” “你怕不怕是另一回事，可是作为你的父亲，黄帝大人怎么可能眼睁睁看着他们伤害你呢？况且他们要求当众煮了你，用你的肉来告慰神灵。” “这对我不公平！” 旱魃发出一声怒吼。 “你父亲当然知道对你不公平，我们也知道，可知道了不等于有办法应对，最终你父亲和他们达成协议，你父亲承诺永生永世不再见你一面，他们也答应不再找你麻烦。” 听到这里我恍然大悟。 看来作为一名父亲，当时的黄帝的确没有更好的选择。 听完这些，旱魃好似石化了，足有三四分钟没动弹一下。 这三四分钟时间，我的神经系统也紧绷起来。 我能感受到旱魃的强大威力，如果她要发怒，在这种环境下，还真不好应对。 因为四周气温太高，我全身的衣服早已湿透，头上脸上的汗水顺着往下流。 喉咙里像是能喷出火来。 紫竹和大鸿情况也差不多，我其实并不太担心紫竹，毕竟他也不是一般人。 我只是很担心于波的身体，毕竟他的身体只是凡体肉胎，未必能长时间扛得住这么高的气温。 万一造成了损伤，那肯定是不可逆转的。 我总不能为了救吴敬可，而不顾于波的死活。 好在我乾坤袋中存放着50瓶左右的冰红茶，我赶紧一口气拿出十几瓶，分给紫竹和大鸿。 他们也不托大，接过去各自一口气喝了好几瓶。 旱魃一动不动过了三四分钟，然后就是一声仰天长啸。 声嘶力竭的嘶吼声震得四周的沙土飞扬起来。 我们三人赶紧用双手捂住耳朵，使劲低下头，蹲到了地上。 这一声嘶吼持续了十几秒钟，即便是我使劲捂住了耳孔，还是被刺耳的声音震得头疼。 好在他吼完这一声后，没再吼出第二声。 我放下双手，看着旱魃，慢慢站了起来。 差不多我刚站好，神奇的事情发生了。 刚才还烈日当空，万里无云，这一刻天空却响起了轰隆隆的雷声。 整个天空随之暗了下来。 不到一分钟，比黄豆粒儿还大的雨点砸了下来。 空气中的闷热感瞬间荡然无存。 这一幕出现的太突然，甚至有些违和感。 要知道这里可是世界第二大流沙群的最中心，可能十年八年都下不了一场小雨，此时却下起了瓢泼大雨。 因为这场大雨，我刚才隐隐的不安感觉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拨开乌云见日出的畅快感。 大概和被大雨淋了个透心凉有关吧！ 我缓缓走到了大鸿身侧。 “前辈，这是什么情况？” 大鸿双眼始终死死盯着旱魃，他摇了摇头，没说一个字。 旱魃笑了。 她抬起头，让瓢泼的大雨尽情的淋到自己的脸上，然后咧开嘴笑了。 看到她笑，我也彻底放心了。 “大鸿哥，我不该怨恨你们了，也接受你的道歉。我太累了！想好好的歇一歇。” 说完，扬起双臂打个哈欠。 下一秒，他竟然在我们眼皮子底下化作了一团黑烟，慢慢飘到了空中，然后萦绕着聚集在一起。 仰着脖子有点累了，我刚想低下头，就听大鸿喊了声:“魃，一路走好！” 我赶紧抬起头，就看到刚刚旱魃化作的黑烟凝聚成了个笑脸，被一阵微风一吹，在空中晃荡起来，五六秒钟后消散了。 这场大雨持续了二十几分钟，一口气也没喘，大雨停了后，西方的天空中出现了一道美丽无比的彩虹。 长这么大，我也见过几次彩虹，可从来没见过这么漂亮的。 盯着天空中的彩虹看了几秒钟，我赶紧掏出手机拍了下来。 大鸿望着天空的美丽彩虹，露出了孩子般的微笑，我注意到他脸颊湿哒哒的，也不知道是泪水还是雨水。 “前辈，怎么样？” 他抹了一把双眼，然后朝我深深的鞠了一躬。 “我现在就去帮你朋友重塑真身！” 第818章 莲藕重塑真身 我终于从大鸿嘴里听到了最想听的一句话。 回去的路上我始终觉得难以置信。 旱魃可是传说中的人物，大部分网友甚至历史专家都认定她并不存在，在网上随便一搜，关于她的传说便数不胜数。 甚至在20世纪初最火的两本网络小说《盗墓笔记》和《鬼吹灯》里也有关于旱魃的描述，只不过和真实的旱魃大相径庭。 如果我把这事告诉谷博士，他会作何感想呢？ 让我惊讶的是旱魃竟存在了四千多年，而且还是因为她才形成了着名的塔克拉玛干沙漠。 估计地理专家们知道这事后，得疯掉！ 我不但见到了传说中活了4000年的旱魃，还亲眼看到了她的魂飞破灭。 真要吹牛，这事够我吹很多年的。 正常人不可能活4000多年。 所以首先能判断旱魃并非人。 她显然也不是鬼，说她是妖精吧，似乎更扯不上边儿。 我忽然想到了无名。 或许旱魃属于和无名同性质的存在，是天地间的某种气所化成的。 回去的路上我忍不住问大鸿。 “前辈，当年女魃前辈到底怎么用自己身体救了整个黄帝部落？” 大鸿轻叹一声：“这件事都过去了4000多年，没想到还是被人提起了，后人们应该知道这件事的真相，甚至应该为魃建庙铸像，永远铭记她所做出的贡献……” 当年黄帝部落先是统一了黄河流域，然后开始和蚩尤争夺东方及北方一带的土地资源。 当时蚩尤有八十一个人不人鬼不鬼的怪物兄弟助阵，他的这些兄弟凶猛异常，而且皮糙肉厚。东夷部落还掌握了不少高深莫测的巫术，可以呼风唤雨，控制野兽，制造大雾。 有一次，蚩尤计划借着一场大雨，制造一次漫天大雾，然后在大雾的遮掩下偷袭黄帝部落。 还称其为“最后的决战”。 当时前方的探子得知这一消息后，让大鸿火速将消息带回部落。 可惜在路上大鸿因为照顾生产的小妾，而耽误了半天时间。 正是因为耽误了这半天时间，导致黄帝部落没有提前做好应对大雾的准备。 结果就是蚩尤的兄弟们和属下借着大雾的掩饰，如同鬼魅一般从四面八方掩杀了过来，仅仅是第一次交锋，黄帝部落便死伤惨重，哀嚎声几乎从每个角落传出。 当时负责御敌的是应龙，他是黄帝的四大干将中最能打的。 可惜，在当时的环境下他也有心无力。 眼看败局已定，这时候黄帝的小女儿魃向天地祭出了自己的灵魂，然后诡异的一幕出现了，她的身体如同着了火一般，散发出强烈的光芒和热量，很快就把蚩尤部落所制造的雾气烘散。 应龙趁机一鼓作气，带领黄帝部落反击，最终在冀州的涿鹿一带大败蚩尤部落。 这就是历史上着名的涿鹿之战。 这是一场扭转乾坤的战役，也直接影响了历史的进程。 当然关于这场战争的前后，还有许多的细节，这些就和旱魃关系不大了。 从那以后，旱魃就变得人不人鬼不鬼，而且身体始终在散发着巨大热量的怪物，这就导致他所到之处，所有的水源皆被烤干。 黄帝部落和蚩尤部落的战斗持续了好几年，女魃只参与了开头，之后她因为受不了部落臣民的指责、谩骂，而选择了北上，从此和部落的人再也没有联系。 大鸿解释说，当时部落的人并不知道他就是女魃，而她可能也不想让百姓们知道自己变成了这样，所以就没解释。 也就是说从始至终这都是一场误会。 讲完这些，大鸿已是老泪纵横。 他还讲出了另外一个秘密，其实这也不算是什么秘密，因为刚才两人在塔克拉玛干沙漠中间对话时，我已经看出来了。 这个秘密就是大鸿一直喜欢女魃，美其名曰暗恋。 要知道他们所生活的时代正是父系社会的顶峰，一个男人同时拥有几个女人很正常。 弄清楚了这件事情的真相，我先是对他一番安慰，然后找机会扯到了为吴敬可重塑真身这事上。 我倒不是担心大鸿不良信用，只是担心夜长梦多。 “方法倒也不难，所需物品很好找。” “奥？需要准备什么，请前辈告诉我，我尽快准备。” “莲藕！” “莲藕？什么……什么莲藕？” “就是普通的莲藕，然后再准备一些面粉。” “还有呢？” “没有了！” 仅仅需要莲藕和面粉就能为一个人重塑真身？而且还和原来的身体一模一样，甚至更好？ 我并不是不相信大鸿的话，只是这也太难以置信了。 越野车直接从黄河大酒店的上空飘了下来，稳稳当当的停在了其中一个车位上。 很多人亲眼目睹了这一幕，不过这几天整座城市已经陷入“兵荒马乱”中，很多人也就见怪不怪了。 毕竟当生命安全都得不到保障时，人的猎奇心会黯淡无光。 不等汽车停稳，我先给胡小雅打了个电话。 “小雅，敬可在你身边么？” “今天轮到她值班，我在家里打扫卫生呢！” “那正好！她现在怎么样了？身上那股难闻气味儿是不是更浓了？” “可不是嘛！已经到了熏人的程度了，尽管他她往身上喷了很多香水，可这股难闻的腐臭味儿根本无法完全掩盖，这不她刚离开，我就赶紧把所有的窗户都打开透气嘛！” “这事难为你了啊！我已经找到了解决的办法，你再坚持一两天，尽量不要露出马脚。” “知道了，老板！” “呈呈呢？算起来他单独和敬可待的时间比你和敬可待的时间久得多，他会不会因为受不了这股臭味儿而说什么吧？” 谁知胡小雅说了句让我觉得既放心又好笑的话。 “放心吧，老板。呈呈有严重的鼻炎，他根本闻不出气味儿。” “那就好！这件事你也千万不要和他讨论，毕竟他还只是个孩子，如果知道了难免会露出马脚。” “嗯！我不会告诉他。” “需不需要把他本人弄晕？” 挂掉胡小雅的电话，我又问身侧的大鸿。 “需要！等真身重塑好后，我得把她的魂牵引过去，这个过程她肯定不能处在苏醒状态。” “我知道了！前辈只需要干正事，这些乱七八糟的杂活就交给我吧！” 大鸿对莲藕的要求有两点：一是莲藕的颜色，这会直接影响真身的肤色。二是莲藕必须是最新鲜的。 我干脆给李志明打了个电话，让他想办法打问打问油城什么地方有养白色莲藕的。 这种小事原本不需要惊动主管业务的副市长，况且这段时间他也忙得焦头烂额，不过我实在不想在任何一个环节上出现瑕疵，也不想浪费时间。 李志明很快打问到了两个位置，他用微信发给了我。 这是两处莲藕池塘，一处位于城南，一处位于城东。 我决定凭着直觉，先去城南看看。 很快便来到的城南的一大片莲藕池，听说我要以高于市场价十倍的价钱买些莲藕，老板乐得嘴都合不拢了。 我先让他划船到湖中央拔了几个莲藕，“我种的是白莲藕，颜色雪白雪白的，吃起来还……” 我一眼就相中了。 “行！我先联系冷冻车，等车来了，再麻烦老板下池藕。” “冷冻车？没必要吧！莲藕不容易腐烂的，况且这季节温度不高，放个三四天都没事。” 我懒得解释，只说了一句话。 “你想卖，我要买，一切得听我的！” 第819章 阴司迷药威力 我可是以高于市场价十倍的价格购买至少1000斤莲藕，还是自带车来池边拉，不用他们上门送，这种好事他这辈子肯定是第一次遇见。 正常情况下以后也不会碰到了。 听我这么一说，池塘老板赶紧咧着嘴连连点头。 出于谨慎考虑，找车这事我联系了高向阳，过了半个小时左右，一辆崭新的冷冻车行驶了过来。 后面还跟着一辆商务车。 两辆车停到了我的车后面，商务车里下来七八个年轻人，我一眼认出了高向阳的司机。 “马先生，董事长派我们来听从您的调遣，有什么事请尽管吩咐。” “谢谢了！” “对我们不用客气！” 说罢，司机朝我微微鞠躬。 在莲藕池塘挖藕这活儿看似简单，实际上技术性相当强，高向阳的人只能帮着抬一抬，别的忙也帮不上。 莲藕池塘老板的人把挖出的莲藕扔到船上，船上还有工人专门挑选和清洗，我的要求是选中的每一根莲藕不能有疤痕，也不能太小。 这其实对他们而言没什么损失，毕竟我没挑选上的莲藕也不是直接扔掉，他完全可以卖给其他的商贩。 折腾了两个小时左右，整整五大箱白花花的莲藕被装上了冷冻车。 不得不说，被清洗干净后的莲藕是真白啊！就好像美女的胳膊一样。 这让我心中不由得大喜，再加上莲藕池塘老板的殷勤和认真，付钱时我多给他扫了500元。 莲藕池老板这一笔买卖相当于白赚了九千斤莲藕的钱，他能不高兴嘛！ 看到一车的白莲藕，大鸿也很满意。 “在我们那个时代，这种品质的莲藕是很难见到的。” “前辈，是不是需要给你准备一个单独的场所？” “嗯！还得先把那女娃带来。” “啊？不是先重塑完真身，再完成换魂？” 大鸿白了我一眼:“你不把她弄来，我怎么比着重塑一副完全一样的真身啊？” 我无以反驳。 以我现在的能力想弄晕一个普通人可以说挥一挥手的事，不过我很担心吴敬可体内那个厉鬼。 这样一来，难免伤害到吴敬可的身体和魂魄。 毕竟给吴敬可重塑真身的同时，厉鬼也会魂飞魄散，到时候她一定会拼命挣扎反抗，做困兽之争。 让高向阳帮着准备好地方，准备好一切后，我先给吴敬可打了个电话。 明显听得出电话中吴敬可的声音有点怪，声调还是他本人的，但语气却像另一个人的。 看来距离他体内的厉鬼“破茧成蝶”时日不多了。 这种事我当然不能明说，挂掉电话后便直接来到了杂货铺。 走到杂货铺店门前，我脑中有两个计划。 一是利用针灸用的针，我有信心能在两秒钟内让他晕厥。 二是利用此前在app上购买的迷药。 最终我决定先试试用迷药，万一没有机会或者因其它不可控的因素导致没有成功，再使用针。 总之无论如何今天也得弄晕她，把她带走。 我嗅觉原本就比普通人灵敏很多，一进门就闻到了那股人体腐烂所特有的臭味儿。 此前胡小雅说的没错，吴敬可身上的腐臭气味更浓了。 吴敬可看我的眼神怪怪的，透过她的眼眸，我分明看到了另外一个女人。 白天的杂货铺并不忙，我忽然进店门，俩人还感觉挺稀奇。 “老板，你这个点可很少来呀？” “马大哥，你来杂货铺是不是有啥事儿？” 我赶紧笑着掩饰。 “我能有啥事啊！准备去办点事，正好经过，所以进来看看你们。” 虽然我有些心虚，可俩人对我的话并没怀疑。 我悄悄观察吴敬可，同时大脑急速运转，以想出弄晕她的办法。 阴司的这种迷药倒是很合适干这事，它无色无味，而且服用后不会有任何不适的感觉。 根据说明书描述，昏迷时间至少两个时辰，也就是四个小时。 昏迷者醒来后，会失去这段记忆。 据我所知，目前阳间的各种迷药其质量上和阴司迷药没法比，即便是能把人弄晕，也会伴随着明显的不适或者后遗症。 昏迷者醒来后大都会感觉头晕，甚至头疼和呕吐。 由此可见，阴间领先于阳间的不仅仅是手机制造和汽车制造等科技产品。 在杂货铺待了五六分钟，我忽然想到了个好办法。 “我去给你们买点饮料喝吧！想喝啥？报个名！” “我喝冰红茶，最好是冰镇的。” 吴呈呈咧着嘴脱口而出。 这小子真的好像是在有意配合着我，我朝他笑着点了点头，然后扭头望向吴敬可:“敬可，你呢？” “可乐吧！我要喝可口可乐，不要百事可乐。” “没问题啊！你们稍等，我很快就给你们买来——再买点儿薯片儿怎么样？” 为了不露馅儿，我买了五瓶冰红茶和五瓶可口可乐，在其中一瓶可口可乐里撒上了迷药，然后握在手中。 吴敬可大大咧咧，我其实并不怎么担心被她发现，而是担心她体内藏着的那个厉鬼。 主要是不想在这时候撕破脸。 我左手拿着放了迷药的可口可乐，右手提着沉甸甸的袋子。 进店后先和俩人打招呼，然后走到柜台前，装着很随意的样子把一袋子饮料放到柜台上，同时拧开可口可乐盖子递给吴敬可。 老板给亲自拧开盖儿，还递到了手里，吴敬可也没有不喝的理由。 我所担忧的意外并没发生。吴敬可接过去，咕嘟咕嘟便喝了好几大口。 见这一幕，我悬着的心总算落回到了肚子中。 吴呈呈压根儿就没往我们俩这边看，一口气喝了一整瓶冰红茶，又去拿另一瓶。 为了加快药效，我又劝着吴敬可多喝几口。 又喝了三四口，瞅着吴敬可手中的可口可乐还剩半瓶，她开始晃荡起来。 我知道时机成熟了，赶紧和另一边还在喝柠檬水的吴呈呈说了声。 “呈呈，敬可有点不舒服，你看着店，我带她去医院看看。” 真是憨！吴呈呈竟然没有一丁点的怀疑，还满是担忧的帮我扶着吴敬可走出杂货铺，坐到越野车上。 “呈呈，你留下好好看店啊！不用担心，敬可就是有点贫血，再加上女人每个月都会“失血”几天，人会更贫血，我带她去医院买点补药。” 吴呈呈显然没听懂，木讷地点了点头。 汽车启动，我透过后视镜瞥了一眼斜躺在后排的吴敬可，她此时已经晕厥，这让我心中狂喜不已。 控制汽车以最快的速度来到高向阳的制药厂，冷冻车就停在3号车间外，他的几个属下就站在车间门外等着。 见我的车开过来，几个人赶紧围聚过来，帮着把已经昏迷了的吴敬可抬入车间内。 此时吴敬可身上的尸臭气味已经很是刺鼻，距离远点儿还好一些，几个搭手的年轻人被尸臭气味近距离一熏，有两个直接呕吐起来。 不得不说高向阳派来的几个属下很给力，即便这样，都没抱怨一声。 好不容易把人抬到车间内。 为了保险起见，我给她贴了两张镇鬼符箓。 另外几个人赶紧把白莲藕抬进去，剩下的事情就交给大鸿了。 第820章 高家父子仗义 我蹲在3号车间外等了二十几分钟，高向阳和高国峰小跑着奔了过来。 见到我，他们并没有第一时间问我3号车间里具体在做什么，只说了一句话:有需要尽管开口就行。 总体而言这算是一件好事，我也不想把气氛整得太压抑，便没话找话问起他们家制药厂的事。 “放心吧！无论是生产渠道还是销售渠道，一切都很顺利，发展势头超出预期，上个月的净利润已经算出来了，马兄弟应分6500万，最快明天上午会计打到你的卡上。” 我忙苦笑着摆摆手:“我就是随口问问——这钱我不能要，你们高家在物质上给予我的已经够多了，再说咱们不是朋友嘛！” 这话让高向阳有些动容，他先是看着我愣了三四秒钟，然后露出了略显夸张的笑容。 “对！我们是朋友，不过感情是感情，生意是生意，人情是人情，赚钱是赚钱，不能混为一谈的，况且利润的分配比例是咱们之前说好的，算是口头约定，在这件事上我们高家也是获利者。” 他这话说的很有道理，分给我这么多钱，是因为药品带来了巨大的利润，算起来是高家沾了我的光。 钱不钱的对我而言不算事，至少不算大事，我也不想在这件事上浪费口舌，便道了声谢后赶紧转移话题。 “最近世道不太平啊！高家的产业没有受到波及？” 高向阳摇头道:“还好吧！最近三天，高家名下的企业员工死了七八个，我们都是按照国家标准的两倍给予补偿的，反正企业也赚了钱，我也不想做个守财奴或者吝啬鬼。” 自从上次高向阳让整个黄河大酒店的所有职工帮忙熬制鲫鱼汤，以克制诡异的变异病毒时，我就看出这对父子从人性上彻底变了。 “对了，国山董事长最近挺好吧？听说他出国旅游去了？” “挺好的！前几天玉静姑姑家出了点事，岳父、岳母还有玉静一家三口先是去了趟南方找玉静表妹，然后又因为别的事出国了。” 我没有把完完整整的实情告诉高家父子，并非我有意隐瞒，而是觉得这种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有件事正好想和你说。” “奥？啥事啊！” “邢志强部长已经联系我好几次，非让我约着你一起吃顿饭。他还想让我参谋参谋给马兄弟准备什么礼物，不过自作主张替马兄弟谢绝了。” “又麻烦高总了！礼物什么的我肯定不会要，再说真正救了他妻子的人并不是我。” “奥？除了马兄弟还有什么人？” “咱们城南有座无名的寺庙，知道吧？” “知道啊！听说里面只有一大一小两个和尚——这寺庙中年轻和尚是不是和兄弟在一块儿的那个？” “对！他叫紫竹，邢夫人其实是他救活的。” “这么说还得让邢部长去感谢感谢这个紫竹和尚？” “不用太麻烦，给点香油钱就行！钱也不必太多。” “嗯！这事我知道怎么做，马兄弟就不要操心了。不过我觉得邢部长最好还是见见。” “那行！一切都听高董安排吧！最好见面时间别太久。” “这样吧！等这边的事处理好，我选几样礼物，咱们一起去拜访拜访邢部长，就当是看望一下邢夫人。” “好！” 我知道高家父子留在这里纯粹陪我，他们旗下生意多，尤其是最近又大力进军制药业，自然很忙，正常情况下哪有时间和我在这里闲扯淡。。 尽管这样，他们还是赶过来陪我等待结果，我能感受得到，父子俩这么对我不仅仅是出于恭维和讨好，还有一份发自内心的情感。 说实话，我挺感动的。 一直等到下午三点半，3号车间的门才被推开，满额头汗珠的大鸿露出了脸。 “前辈，怎么样了？” “还是自己看看吧！” 说罢，他擦了一把额头的汗珠，闪到了一侧。 随着他身体闪开，露出了站在他身后满脸惊讶的吴敬可。 “敬可，你……你挺好的吧？” 吴敬可朝我点了点头:“老板，这是什么地方？我怎么会在这里？我明明记得自己在杂货铺上班啊！” 面对她的三连问，我实在不知道怎么解释。 既然不知道说什么，那干脆咧开嘴笑笑糊弄过去。 笑完后，我这才反应过来。 大鸿刚刚说让我亲眼看看——难道眼前这个就是他用白色莲藕制作出来的真身？ 粗略一看，果然和吴敬可一模一样，可仔细瞅，她皮肤更白，也更细腻。 我赶紧一步跨到门内，望向刚才吴敬可躺过的那张木板床。 此时木板床上空空如也。 不对啊！如果眼前这个是大鸿用白色莲藕制作出来的真身，那吴敬可原本的身体呢？总不可能平白无故蒸发了吧！ 看到木板床上空空如也，我干脆直接冲了进去。 这只是大车间的一间外间，面积不过四五十平米，除了一张临时搭建的木板床，就只有几张桌子和凌乱的小物件，并没有可以藏人的地方。 环视了一圈后，我忽然想到重塑的真身是用白色莲藕制作而成的，既然莲藕能变成人的身体，反过来，人的身体也应该能变成莲藕才对。 这么一想，我赶紧扭头望向几个装着莲藕的集装箱，发现其中两个箱子里依旧放着莲藕，只不过这些莲藕的颜色明显比之前的莲藕暗了些。 看来还真被我猜对了，这些颜色发暗的莲藕就是吴敬可原本的身体变成的。 这实在是让人难以置信，更不可理解。 转念一想，如果没有这么神奇诡异，怎么会被称为顶端的巫蛊之术呢！ 大鸿说过，黄帝部落之所以能够统一整个黄河流域，并且打败了蚩尤部落和南方大大小小的十几个部落，其中有很多取胜的因素，但这种能够快速重塑一个人真身的巫蛊之术肯定在关键时候起到了关键的作用。 这么一想，我也就不再纠结了。 “老板，这到底是什么地方？咱们怎么会在这里？” 知道再不解释就说不过去了，我赶紧笑道:“还记得我去杂货铺看你们，给你和呈呈买饮料的事？” 吴敬可点了点头:“当然记得啊！你给呈呈买了冰红茶，给我买了可口可乐，之后……以后……” 后面的事她根本不知道，自然也就说不出个所以然。 “后来你忽然晕倒了，我就赶紧和呈呈把你抬到车上，然后送你去医院。” 吴敬可一脸的茫然，她原地转了一圈:“可这里也不是医院啊！” 我赶紧先笑笑，同时大脑急速运转。 “对！这里是我朋友的一个厂子，我这朋友是开制药厂的，你应该也听说过他大名，就是咱们市着名的企业家高向阳董事长，我正准备送你去医院时，恰好接到他打来的电话，于是我随口把你的情况一说——再后来，就直接把你送到了他的厂子内，你……你现在没啥不舒服的感觉了吧？” 我这一番说辞明显带有漏洞，好在吴敬可没多想，他先是看了看我，然后看到了站在车间门外，同样一脸茫然的高家父子。 高向阳在油城名气很大，几乎每条商业街上都贴着他的画像，而且时不时会出现在电视上，吴敬可一眼认出了他。 “高董事长！谢谢您救了我，大恩不言谢。” 说罢毕恭毕敬地朝着高向阳鞠了一躬。 高向阳更蒙圈了。 害怕他会露馅儿，我赶紧朝他使眼色。 好在和高向阳认识时间不短了，也打过几次交道，有一定的默契。 “那个——不过是举手之劳，你主要还得感谢你老板啊！你……你老板既是个大好人，也是个大能人……” 这都说的什么前言不搭后语的屁话！ 站在吴敬可身后，我都能感受到尴尬。 第821章 吴敬可的变化 我知道高向阳是在一种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的情况下，还有意想帮着我说好话，大概看到吴敬可长得这么漂亮，还以为我们俩有什么说不清，道不明，剪不断，理还乱的关系。 他这么大的生意人即便是不参与，也肯定见多了花花绿绿的男人女人。 听到高向阳都这么说，吴敬可尴尬的笑了笑。 “我老板人就是不错，可惜已经成家立业了。” 这话说完也意识到了不太合适，脸唰的一下红到了耳根。 她现在本来就肤更白貌更美了，脸再一红，这出水芙蓉的娇羞状态，看上去更加娇美无比了。 “行了！大家都是朋友，太客气的话就没必要说了。” 我赶紧随便冒出这么一句，以缓和当前的尴尬。 我先让吴敬可坐到车上，然后走到大鸿身前。 “谢谢你了，前辈！” 大鸿轻轻拍了拍我肩膀，用同样低的声音回道:“不必说客气话，你帮我，我帮你，这很公平嘛！” “好！”我朝他笑了笑，“还有另一件事，不得不问问前辈。” 大鸿也笑了笑:“我知道你想问什么！放心吧，我会很快离开，到时候你朋友还会是你朋友，而且还是正常的朋友。” 估计这话一般人听不明白，可我却明白他的意思。 “那这件事还是应该谢谢前辈的。” 说罢，我再次朝着大鸿拱了拱手。 他点了点头，不再说什么。 吴敬可的事彻底解决，这也算是去掉了我一块心病。 赶快把吴敬可送回到杂货铺，在路上我故意控制车速，使劲闻了闻吴敬可的身体，果然没有一点腐尸臭味了，而且还有一股淡淡的清香，像是荷花荷叶所散发出来的那种清香气味。 如果真如大鸿所说的一样，这身体和原来的没有什么区别，那吴敬可也算是因祸得福。 只是不知道躲藏在她体内那个厉鬼怎么样了。 “老板，闻到什么味儿了？” 吴敬可明显是注意到了我的举动，笑道。 “没……没有！” 我赶紧用挠头来掩饰内心的慌张。 “到地方了，咱们不下车？” “下车！咱们这就下车。” 吴呈呈虽然患有严重鼻炎，他闻不到吴敬可的体味变化，可也一眼看出她的肤色更白了，更嫩了。 “敬可姐，你怎么一病还更漂亮了呢？刚才到底是去了医院还是去了美容院？” 害怕他话多，再惹得吴敬可多想，生出不必要的麻烦，我赶紧踢了他一脚。 “你小子会不会说话！人家吴大美女本来就很漂亮，还去美容院干啥！” 吴敬可照着镜子，也是一脸的兴奋。 忽然她转身看向我。 “老板，你没有对我做过什么吧？” 一个女人对一个男人说这样的话，这里面不是有个故事就是有个事故。 我赶紧用微笑掩饰:“你想啥呢？你老板我是那样的人嘛！” “谢谢你啊，老板！我能感受到自己的变化，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猜也能猜得到这一切都是老板所为。” 吴呈呈越听越懵。 “马哥，你是不是对敬可姐做了什么？” 气得我再次踢了他一脚。 “做你个大头啊！” 担心露出马脚，我赶紧转移话题。 “最近店里生意怎么样？应该很忙吧！” “一阵一阵的！有时候好几个人一块儿来，有时候一两个小时都不进一个客人，而且我感觉这段时间的客人有些怪，他们所需要的物品更怪。” “奥？说说听。” “前天晚上来了一家七口，公公，婆婆，儿子，儿媳，还有一对儿女，他们想要的东西，咱们杂货铺实在提供不了。” 这话让我颇感意外。 “怎么可能呢！咱们杂货铺不是客人要什么就有什么嘛！什么商品连咱们都没有？” “他要的如果是商品，咱们杂货铺应该有，可他要的是一套学区房的房产证，房产证也不算商品呀！” 一听这话我胸口一紧。 “后来呢？” “后来他们就离开了。离开时女人还念念叨叨的，嘴里不停重复一句话。” “什么话？” “没有办法了！” “没有办法了？什么意思啊！” “我哪里知道！反正就是不停重复这一句话。” 我不知道在这一家六口身上具体发生了什么事，直觉告诉我，一定是个让人心酸甚至心痛的故事。 眼看着到了傍晚时分，胡小雅骑着电动车来接班，我也准备离开了。 胡小雅一进店门就注意到了吴敬可的变化，她还明显使劲闻了闻。 然后用惊讶的目光看向我。 我则朝他微微点头。 俩人谁都没开过口，不过已经巧妙的完成了信息传递。 既然胡小雅来了，聊了几句天后吴敬可便准备回家。 “上车，我送你一程吧！” “好！谢谢老板了！” 坐到车上，刚开行驶了几秒钟，吴敬可就说了句让我头皮一麻的话。 “老板，从高向阳董事长的厂子回来后，我大脑里总浮现出一些奇怪的画面，一条很长很宽的河，河面泛着鱼鳞一般的波纹，河水是土黄色的，河两岸长满了血红色的圆形花朵，四周是一片漆黑。” 如果是一般人这么说，那肯定是胡思乱想，可我知道吴敬可经历过什么事，便不由得多想了些。 她描述的这条河很可能就是阴间的忘川河，河两岸的花是彼岸花。 他很可能是记起了当时从阴间逃回来的一些记忆片段。 “可能累了吧！这几天少了李佳琪，你们的工作量太大了。” 吴敬可拍了拍脑门。 “可能吧！其实有些事我还没和任何人说过。” “什么事啊？” “有一段时间了吧！我总感觉自己的身体不受控制，而且脑子里还有另外一个人，尤其是体味儿……” 我知道她想表达什么意思，可这些事情已经过去了，如果听他说出来反倒是麻烦，解释也不好，不解释更不好。 根据目前的情况，有些事还不能让她知道，可如果她真问起来，编造个说法骗她就不合适了。 我可以骗人，但却不想骗女人。 所以我干脆别让她说出口了。 “既然都是过去的事情，那就甭提了！” 看样子，吴敬可是想在她的老板面前一吐为快。 谁知他的老板却有明显不想听的意思，她只好尬笑一下，停止了讲述。 因为吴敬可坐在身侧，整个车内都弥漫着一股荷叶所散发出的清香气味儿。 汽车到了我买的别墅前。 “老板，要么上来坐会儿？我给你沏一杯茶，前几天我们去逛商场买了点不错的大红袍。” 可能和好几天没和杨玉静在一块儿的缘故，再加上吴敬可忽然漂亮了好几分，还有她身上多了这股摄人心魄的体香，此时此刻面对着吴敬可，我多少有些心乱如麻。 我不是修道士，自然知道这是正常男人的正常反应，并没有自责或者愧疚的感觉。 不过作为一个有妇之夫，对于吴敬可的热情肯定得拒绝，更何况她还是我的员工。 正当我准备开口拒绝时，口袋里手机响了，我拿出来一看，竟然是谷博士打来的。 难道是无名化作的五角星奇怪物件有调查结果了？ 这么一想，我一下子激动起来，赶紧接起电话。 “谷博士，是不是有线索了？” “你说的那块石头？倒是也有点眉目了，不过我这次打电话说的是另外一件事，这件事更重要。” 第822章 三星堆的年代 “什么事啊，谷博士？” “当然我之所以给你打电话，也是因为这事和你给的那块五角星状硬物有关！” 听得出此时的谷博士思维有些混乱，刚才还说不是为这事——能让一个见多识广的考古博士思维出现混乱，肯定不是一般的事。 “谷博士，你这话都把我说糊涂了。到底是有关还是没关？” “有关！对，有关！但不一定是直接的关系。” “啊！什么意思啊？” “你现在有空的话，干脆来一趟吧！” “有空！还是去老地方？” “不！我在油城大学考古系小陈这里，你直接来就行。” “我知道地方，去过一次。” “那你现在过来吧！我在小胡的办公室等着你。” “十分钟内一定赶到！” 挂掉电话，我赶紧用思维控制汽车以最快速度来到油城大学考古系。 马上到地方了，发现一件停怪的事，学校前的曹州路原本过往人车都不少，可今天却没一个人一辆车。 我远远的就看到小胡站在办公楼下，双手掐着腰，不确定脸上是不是着急的表情。 “小马！” “胡哥！” 跟着他小跑着上了楼，在楼梯口见到了两个持枪的特种兵。 在学校里见到兵，而且还是荷枪实弹的特种兵，这应该是极其罕见的一幕。 幸亏今天是周末，相对而言学生和老师少，否则还不一定引起多大的轰动。 又想到747部队的实力，大概也未必须能引起轰动，因为有747部队在，一般的学生和老师都未必能靠近。 谷博士坐在小胡办公室的沙发上，低着头在看茶几上的什么东西。我注意到他左手掐着半根烟，空气中烟雾缭绕。 之前见过他几次，没见他抽烟，还以为他不抽烟呢。 “谷博士！” 一步跨进门，我先打招呼。 谷博士抬头看了我一眼，点了点头，指了指身侧的座位：“坐吧！” “哦！” 走过去坐下的同时，我也清楚了茶几上放着的是什么东西。 主要是照片。 大约十几张。 还有几张不知道是打印还是复印的图片，图片上标注了密密麻麻的小字，其中包括英文和阿拉伯数字，只不过太潦草，我一下子没能认出。 “到底什么事啊，谷博士？” 我坐下后，感觉他还是没有开口解释的意思，我便忍不住催促。 谷博士身体微微一顿，然后伸手拿起其中一张照片给我。 我接过照片，带着满心的疑惑扫了一眼。 我看了第一眼，这好像是一块石头，形状有点儿像海星，应该是人工杰作。 我转动着照片再仔细看第二眼，换了个角度看，就感觉这东西很是眼熟了。 一琢磨，顿时恍然大悟。 这东西和无名化作的那块五角星形状的硬物有八九分相似。 看到这玩意，我一下子就知道谷博士叫我来的目的了。 赶紧扫向桌子上另外的照片，其中的两张照片上也是类似的东西，只是距离和角度不同，无法确定是不是同一件。 至于其它的照片就更奇怪了。 看得出大部分是青铜器，而且表面布满了褐绿色的铜锈。 “这些东西是……” “西川省三星堆出土的部分文物。” “三星堆？就是出土了巨大的人鸟青铜面具和青铜树的地方？” “对！只不过这一批文物是刚刚发掘出来的。” “这东西是从三星堆里挖出来的？” 我指了指照片。 “嗯！考古圈里的朋友知道我在调查你的这件东西，所以给我传了些资料过来，我已经仔细对比过，发现这两件东西高度相似，而且并非巧合。” 我深吸了一口气，强行让自己镇定下来。 “你是说它们属于同样的东西？” 谷博士点点头：“而且还应该有相同的作用！” “什么作用？” “这个暂时不确定！另外我还想告诉你三星堆部分出土文物的时代已经锁定了时间范围。” “什么范围？” “大约六千到一万两千年之间！” “卧槽！这……这岂不是颠覆了大夏历史啊！咱们自称拥有五千年历史，其实上夏朝历史并不被世界承认，也就是说被承认的历史不足四千年，这些文物的出土岂不是……” 谷博士望了一眼门口，小胡心领神会，赶紧走到门口观察外面动静。 这时候谷博士才再次开口：“这也是我们迟迟不敢大面积对三星堆进行挖掘的主要原因。” 琢磨了一下谷博士这话，我微微摇头：“没听明白！” 他叹息一声：“你想啊！大夏历史已经是既定的了，夏商与西周，东周分两段——至少两千年来大的主线没有变，无非是不断补充和完善资料，说四千年也好，五千年也罢，这个争议只不过是一个朝代被不被认可的事，可如果三星堆再发掘出更有说服力的文物，那么既定的历史就会被改写，整个大夏文明史也随之必须重写，这可是大动静啊！甚至都不是整个考古界能决定的事。” “考古的意义不就是想了解历史真相吗？” 我反驳道。 “真相？”谷博士冷哼一声，“或许真相从来都只掌握在少部分人手里，能公开的东西算不上什么真相。” 他这话我似懂非懂，正想再问，却被谷博士苦笑着摆手制止了。 “行了！今天叫你来就是为了这照片上的文物，话赶话扯远了！” 他又拿起一张a4纸递给我。 “这上面是这件文物的详细数据，我刚才大体上对比了一下，连大小都差不多，只是颜色和材质不同。” 我注意到密密麻麻的标注下面有几行勉强能得出的字。 文物名称：海星石盘。 出土地点：西川省广汉市鸭子河西畔。 出土时间：2023年10月8日。 文物年代判断：6500年到8500年之间。 看到这东西的出土时间，我整个人都有些发懵。 这个时代整个世界还处于野蛮时期，所谓的四大文明古国也未曾开始，当时的人类还都是猿猴，一群猴子弄这么个玩意干嘛？ 这其实还不是我最疑惑的。 我最疑惑的是无名怎么会变成这样一件东西。 直觉告诉我，这东西一定有十分特殊的作用，甚至是我想象不到的。 这么一番思索后，我只觉得气血上涌，脱口而出：“谷博士，我想了解一下关于这件文物的所有资料。” 谷博士再次冷哼一声：“我也想知道啊！可惜我这位朋友现在正在三星堆考古现场，当地刚刚下过一场特大暴雨，通讯中断了，我刚才问过当地部门，至少也得到明天中午才能恢复通信。” 望着打印的照片，我已经上头了。 “那能不能去一趟？” “刚才我也动过这想法，还咨询过部队，即便是派军机前往，也得明天中午十二点左右到达。” “用不了！我有更快的交通工具。” 谷博士愣了一下，瞪大了眼睛问我：“你是说你开的那辆奇怪的越野车？” “是！” “那车是很神奇，车速也不是一般的快，可毕竟是汽车啊！此地距离西川上万里，山山水水的，汽车的话即便是一路走高速，而且是在一分钟不停歇的情况下，也得三十几个小时，甚至更久。” “不用！三四个小时就够了。” “这不可能吧！” “顶多到不了五个小时。” 我再次肯定道。 第823章 西川上古传说 “你真能做到？” 谷博士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能！谷博士如果你有什么疑惑，咱们边走边说，我车就停在楼前，可以的话，咱们现在就动身！” “那行！”他抬头喊小时胡，“小胡，你马上联系长军，你也去！五分钟后到楼前集合。” 我准备点东西！” 说罢，赶紧把桌子上的材料收拾起来，放到了一侧沙发上的皮包里。 又从另一个背包里把那块似金非金、似石非石的硬物抱出来，小心翼翼地递给我。 “这东西比我想象的珍贵，还是你收好吧！” 我和谷博士下楼后，齐长军和小胡已经站在了我的越野车旁。 齐长军穿着一声深绿色迷彩服，背着个大号旅行包，左肩挎包，右手黑色皮箱。 齐长军一边往后备箱里放东西，一边笑道：“马兄弟，你这可不是一般的车呀！” 我也只是笑笑，也不想多解释，心道：你看到的不一般只是车的表面不一般，待会儿就让你见识见识什么叫真正的不一般。 四个人上了车，齐长军坐副驾驶，谷博士和小胡坐后排。 汽车启动，我转身问身后的谷博士：“能再说一下三星堆的具体地址？” “行！” 谷博士说完，我直接用思维转述给越野车。 汽车以正常的速度行驶出校大门，然后在我思维的控制下直接飞了起来。 几个人猝不及防，都忍不住尖叫起来。 “小马，这车……这车怎么能飞？” “我的天呐！这也太不可思议了吧！汽车制造业能达到这种技术了？这到底什么车……” 越野车直接飞到4千米左右的高度，然后停住了。 我之所以控制越野车停下，是想让谷博士亲眼看看这座城市所呈现出的图形。 尽管他已经知道这个城市的轮廓是个相当标准的八卦图形，还有一白一黑两个点，可亲眼见到过还是震惊不已。 “这……这分明已经超出了我们的认知范围！绝对不可能是咱们人类作为，至少不是咱们这批人类。” 因为震惊，谷博士喊出的声音都变了调。 坐在后排的小胡和齐长军也连连咂舌称奇。 因为着急赶往三星堆，我只让越野车在空中停了二分钟左右，然后朝着目标急速回去。 这次距离远，主要是我心里着急，便用思维不断催促汽车加速。 同时我也好奇这辆车最快能飞多快。 已经超过了每小时1200千米。 超过了每小时1500千米。 最后定格的2352千米上。 坐在副驾驶座上的谷博士看到显示的车速后，惊得都说不出话了。 “小马，这显示的车速准确吗？” “当然准确！” “天呐！我不是在做梦吧？这速度根本不是人类所制造出的工具能……能达到的。” 这事我无法解释，干脆直接不开口。 从高德导航搜索，油城距离三星堆发掘现场华里，现在越野车飞在空中，我才意识到那是汽车在陆地上行驶的距离，并非直路。 如果飞在空中，就是直线距离了，整整缩短了四分之一。 “谷博士，我重新更正一下啊！大概不到三个小时就能到地方。” 震惊过后，三个人也接受了眼前正在经历的事。 我问起三星堆的事，谷博士立刻严肃起来。 “其实早在上世纪30年代初，就已经开始了第一次考古挖掘，只不过因为随后的战争中断了，直到50年代，国内太平后才开始了第二次挖掘……” 刚开始挖掘出的几个大坑，里边都是残缺不全的物件，有青铜器，陶器，还有大量的象牙。 考古人员发现这些物品都有焚烧过和故意破坏过的痕迹，所以当时判断这是几个祭祀坑。 直到上世纪七八十年代，青铜神树以及鸟头青铜面具的出土，才给三星堆蒙上了神秘的面纱。 当时还无法准确鉴定出所出土的青铜器的年代，根据史料记载，即便是春秋战国时期，西川也属于落后于中原地区数千年的区域。 西川倒是也有过关于文明古国的传说。 李太白还有关于西川传说的诗词描述：蚕丛及鱼凫，开国何茫然，尔来四万八千岁，不与秦塞通人烟…… 这里的蚕丛和鱼凫就是神话传说中西川古代的帝王。 传说他们在很久很久之前建立了王国，先后经历了年，并且一直没有和中原地区的文明联系。 从古至今，几乎所有人都把这些描述当成神话传说。 可考古人员竟然在三星堆挖掘出了神话传说中的人和物：符桑树和巨目人面具。 被史学家称为青铜神树的青铜器和传说中的符桑树十分相似，而巨目人青铜器的出土，更是验证了那段不可描述的神话传说。 到了90年代，更多不可思议的古物被发现，除了青铜器和陶器外，还有金器和银器。 随着科技的发展，文物鉴定技术也突飞猛进，终于可以通过碳14检测，较为准确地确定文物的所属年代。 真是不检测不知道，一检测让人震惊不已。 他们发现这些出土文物所属年代比他们预想的要早的多，甚至绝大部分都是夏商之前的。 这一检测结果算是在国内的考古界炸了锅。 某部门最高层开会讨论过，他们提出一种假设：如果在三星堆发现了成系统的远古文明，而且这些文明存在的时代要比中原文明早得多，那我们吹嘘了几千年的文明史何以堪？ 假如一个国家的历史文明都要重新改写，那这个国家的信仰和很多精神层面的东西都要改变了。 这结果无论如何也承受不起。 于是从最高层定下了考古基调：延缓对三星堆的挖掘和研究。 正是因此，直到今天三星堆已经挖掘的部分只占了总面积的百分之五左右，如果照这个速度挖掘下去，起码得有200年才能完全完成挖掘任务。 稍微有点脑子的人细细一想，就能意识到这是一件很扯淡的事。 谷博士曾先后三次到过三星堆，第一次是上世纪70年代，第二次是上世纪90年代，第三次是2000年初。 当然，这其中的一些细节他并没有说。 他不说我也猜得到，作为747民俗事务研究所的骨干，他去三星堆也肯定和本职任务有关。 或许这些事尚属于机密。 对于三星堆诡异神奇的考古发现，谷博士也有自己的一番解释。 他很直白的告诉我：三星堆很可能不是当前人类的杰作，而是属于另一段更古老，也更高级的文明。 听完他长达一个小时的讲述，我当然也有了自己的判断。 我想起了此前在哀牢山的经历。完全可以把哀牢山的道家文化视为一种独立的文明。 这种文明和三星堆一样，也是独立于传统文明之外的，而且也是突然崛起的。 哀牢山的道教文明的确源于史前文明，准确说是上一段更发达的文明故意留下的。 难道三星堆也是同样情况？ 眼看到地方了，谷博士这才介绍他的这位朋友。 能参与三星堆挖掘的肯定也是考古界的泰斗级人物，他的这个朋友姓秦，是渝州大学考古系的系主任，现在负责三星堆13号区域的考古挖掘。 单说考古系，在大夏国有三所学校呈“三足鼎立”之势，分别的燕京大学、渝州大学和中山大学。 油城大学考古系隶属中山大学——谷博士就是渝州大学考古系的。 俩人四十几年前就认识了。 汽车开始下降。 下降到一千多米时，四周开始冒起闪电，雷鸣声更是响彻云霄。 看样子此时这片区域依旧下着大雨。 汽车在匀速下降，透过车玻璃我看到了群山和参差不齐的各种树。 第824章 号挖掘地 我也没想到原来三星堆位于群山环绕中，这倒是也和哀牢山的环境很相似。 或许这两处文明真有相似之处。 汽车继续下降，根据屏幕显示，下降到了距离地面五十米左右，这高度和十几层楼的高度差不多。 因为雨太大，四周皆是一片白茫茫，如同在一片水雾中。 “小马，雨太大！能……能行嘛！” 见此情况，坐在后排的齐长军也担忧起来。 “放心吧！” 我死死盯着屏幕，嘴上虽然这么说，可内心也打鼓。 按理说这车都能在海底行驶，应对大风大雨天气应该是小菜一碟。 二十米、十五米、十米、八米…… 越野车终于稳稳停在了地面上。 激动得小胡和齐长军使劲挥拳庆祝。 屏幕显示距离目的地还有六百多米，所以平稳落地后，越野车根本没停，而是朝着两片密林之间的空地驶去。 “谷博士，应该就在前头！” “我只知道他负责13号区域的考古挖掘，距离上次来这一带已经过去了二十几年，再说……再说这雨噼里啪啦的，也没法认路啊！” “不用操心，我已经控制汽车导航，咱们现在去的就是三星堆的13号区域。” “这么神奇啊！” 身后的齐长军再次感慨道。 绕过眼前随风狂舞的密林，出现了几个铁皮屋子和已经被狂风吹倒的防水布帐篷，还有几辆野外专用的皮卡车。 汽车停在了铁皮屋子旁边的空地上，因为雨太大，我们四人稍一商量，决定等雨小点再下车。 反正比预计的五个小时还提前的两个多小时到达。 外面大雨噼里啪啦下着，狂风呼呼地猛吹，四个人躲在比较宽敞的越野车内，竟别有一番滋味。 “小马，这简直是一辆神车啊！车速快，飞起来足以比得上飞机了，而且还稳，坐在车上可比坐在一般的真皮沙发上都舒服，坐了几个小时感觉不到一点累。” 我知道齐长军平时对各类车很感兴趣，很多时候出门都是由他亲自开车。 对于一个爱车之人，见到这辆车就相当于一个好色之徒同时见到古代四大美女。 不知道为什么，真到地方了谷博士反而神情严肃起来。 看出了谷博士的异常，我忙小声问：“怎么了？” “不知道怎么回事，突然感觉心神不宁！” 坐在他身后的小胡赶紧递上保温杯：“谷博士，不会是晕车吧？毕竟你都是七八十岁的人了……” 谷博士摆了摆手：“我身体没事，就是有种特别的感觉，这种感觉好久没出现了。” 他这么说，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劝了，刚想伸手到口袋里拿手机，就感觉乾坤袋动了一下。 这种事之前从没发生过，我第一反应是错觉。 谁知我刚伸手摸到手机，乾坤袋再次动弹了一下。 这次我真真切切感觉到了。 赶紧朝左转身，同时打开乾坤袋，真是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无名化作的奇怪物件在隐隐发光，此刻变成了晶莹剔透的璧绿色。 如果说此前这东西给人的感觉是非金非石，那现在的感觉则是玉的。 我也顾不得谷博士他们在场了，赶紧抱出来。 “这是怎么回事儿？” “天呐！难道……难道这东西是活的？” 我无暇顾及三个人的惊讶，先把它放到驾驶座和副驾驶座之间的扶手上，就看到这玩意儿散发着淡淡的绿光，每隔十几二十秒还抖动一下，真的就好像心脏在跳动。 难道这是个类似心脏的东西？ 我脑中冒出这想法的同时，不由得再次观察它。 刚开始看见它时，因为角度和距离缘故，感觉他像一个十字形，抱在手里再看，又像是个五角星。 反复多看几次，又会觉得它像是有点变异的杨桃。 我恍然大悟，忙抬头问谷博士：“谷博士，你有没有注意到它的外形其实和之前有了些许的变化？” 谷博士正当了一下眼镜，侧着脑袋看了看，又把头歪到另一侧瞅了瞅。 “还别说！好像和之前有些变化，不过具体哪里变了，又说不上来！给人一种怪怪的感觉。” 齐长军和小胡没太听明白怎么回事，不过也把头凑了过来。 “你说这东西是不是感应到了什么，才有了这样的变化？他……他是活的！” 谷博士反问我。 我笑着双手一摊，表示无可奉告。 几个人正围着这奇怪的东西讨论着，外面的雨忽然就停了。 “先去见见你老朋友秦博士他们，这东西是不是透露给他们，咱们还是看情况再决定吧。” 谷博士点点头表示同意。 我们刚下车，其中的一个铁皮屋的门也开了。 “吱哟——” 看得出这房子虽然是铁皮的，不过制作相当粗糙。 估计当时没考虑到会有这么大的雨。 一个瘦高个儿老头探出了大半个身子。 老头一眼看到了站在越野车旁边的我们，浑身一怔。 “老谷，怎么……怎么是你啊？你什么时候来的？这是什么情况啊？昨天傍晚联系你时，你还说在齐鲁的油城……” 谷博士哈哈大笑着走到瘦高个老头身前。 “老秦啊！就算我是告诉你怎么来的，你也未必会相信！” 秦博士又扭头看了看我和齐长军。 “你实话实说，我肯定相信！”秦博士摘下帽子，又看向谷博士，“肯定是坐军方的飞机来的！你有这样的条件，我们比不了啊！” 谷博士一阵爽朗的笑声后，扭过头指了指我的越野车：“我们是坐这辆车来的！真不骗你，三个小时前我们还在油城大学考古系的办公室里。” “你说三个小时前？” 秦博士撇了撇嘴。 “你这不扯淡嘛！别说三个小时，就算坐飞机没有七八个小时，也不可能到这里，况且大暴雨刚停，飞机根本无法降落。” 谷博士知道这件事一时半会儿解释不清楚，干脆笑着举起双手。 “我错了！我错了！你先别管我们怎么来的，这么大老远跑来，连屋都不让进？” 秦博士笑着摇了摇头。 “你可是堂堂747的人，我巴结还来不及，怎么敢得罪呀？” 说着闪身指了指门口：“几位远方而来的客人，请进吧！” 铁皮屋里还有三个人，应该是听到了两位博士的对话，此时都堵在门口往外开。 “明明，赶紧去烧点热水泡茶，咱们有贵客来访，蓬荜生辉了呀！” 虽然只间接接触了五分钟，可很能看得出来眼前的这个秦博士是个性格爽朗且幽默的人。 一个矮个中年人赶紧跑去烧水。 我们围着一张破旧木桌坐下后，谷博士直接开门见山：“老秦，我们是为了那文物来的，这边儿的通讯中断了，联系不到你，这才火急火燎赶来瞧瞧。” 秦博士点了点头，不过没说什么，而是转身吩咐另外两个同事，让他们出去转一转，看看这次大雨造成什么影响。 本来屋里的四个人一个去烧水，两个出去查看情况，就只剩秦博士了。 这时候他才走到一个保险柜前，弯腰输入密码，等到保险柜门打开，从里面抱出一个东西。 等他转过身，我看到他怀里抱着的东西时，不由地站了起来。 第825章 金属疙瘩之谜 我一眼就认出了正是此前在油城大学考古系小胡办公室里见到的照片上的东西。 看实物这东西要比照片上显得粗糙，明显不是一种材料的。 如果说是一件衣服，无名化作的相当于美丽国本土工厂生产的真品阿迪达斯，而眼前被秦博士抱在怀里的却是三线工厂小作坊生产的纺织品。 秦博士把“纺织品”小心翼翼地放到了桌子上，然后坐到了我们身侧。 “这文物资料刚报告给上头后，马上传给你一份，这可是违规的呀！等有空了你得好好请我喝一壶。” 秦博士的声音明显比刚才低了些，还把头靠向了谷博士，我这才明白他刚才是故意支开三个同事的。 “想喝酒，好办呀！茅台，五粮液，剑南春都管够。” 我没心思听俩老头扯淡，赶紧插嘴：“秦博士，这东西是在一个什么地方出土的？有什么作用啊？” 秦博士朝着我微微点头：“小伙子看着年龄不大，却对考古如此有兴趣，孺子可教！” 我内心都想骂人了。 感觉眼前这老头儿啰嗦起来和徐半仙有点相似。 我心里着急，想骂人，可表面上还得客客气气恭恭敬敬的。 “还请秦博士给解释解释啊！” “第一个问题我可以回答你，第二个问题嘛！我也想知道答案。” “奥？那就麻烦秦博士说说它出土时的情况。” 我也是想尝试着从他的描述中获悉有价值的信息。 可能看我这副着急的样子，秦博士再次笑了笑。 我内心那个着急呀！又不敢明着催促，害怕越催促他越啰嗦——这可是从徐半仙身上得到的经验。 “说起这东西的发现，一般人都不会信……” 得知这东西的出土时间后，我心跳不由加快起来，竟然和我最后一次去弥河大桥下找无名的时间一致。 也就是说无名化作奇怪硬物和秦博士他们找到这件类似的东西在同一天，如果说这仅仅是巧合，那打死我也不信。 当时他们这一组正在对一个大坑进行发掘，先是挖掘出一些零零散散的古物，以青铜和石器为主，都是史前的，结果在即将完成挖掘任务时，发现了一个矩形的大石头。 起初大部分考古人员并未太留意这块石头，毕竟表面看只是个石头疙瘩，没有雕刻，还挺粗糙的，也看不出人工打磨过的痕迹。 等现场收拾差不多了，负责电磁扫描设备的小伙子无意中将扫描设备触碰到了这块不起眼的大石头，结果设备发出了滴滴滴的声响。 这声音立刻引起了在场所有人的注意。 里面有金属？而且个头还不小。 随后几个考古队员先是对大石头的密度进行分析，发现大石头内含有三种明显不属于同一物质的密度，于是赶紧用小型切割机进行切割。 在切割的过程中，几个人还起了争执。 其中一个考古队员专修过地质学，他很肯定这块大石头是天然的，天然的石头里面能有纯度很高的金属呢？无非是泥土和空气，顶多包裹住远古生物的化石。 倒不是说发现化石不重要，而是对于他们这些考古人员，职责是对这片13号区域进行考古发掘，即便是真发现远古生物的化石，也应该联系生物学家。 然而他们的争执随着“咔嚓”一声脆响而中断了。 在场的几个人面面相觑。 这很明显是金属碰撞所发出的声响。 难道大石头里面真有金属？ 这一声脆响相当于“调解师”，几个人也不再争吵，而是专心对大石头进行切割。 说起来这过程不过一两句话，可当时仅仅是切割大石头就用了五个多小时，而且这五个小时内，四五个人轮着干，一停也没停。 等切割出石头里藏着的东西时，所有人都傻眼了。 竟然是个类似于小号保险柜的青铜疙瘩，是很规则的四方形的。 看到这玩意儿，进修过地质学的考古队员傻眼了，不过他依然还是坚持自己的判断——大石头是天然形成的，并非人造的。 金属疙瘩上隐约可见长短不一的纹路，看不出是人工的，还是自然醒形成的，四个人利用撬棍才能挪得动，估计金属疙瘩怎么也有六七百斤。 考古队员围着金属疙瘩转了一圈，发现就是个金属块，没有裂痕。 且不管是什么人铸造出这么个玩意儿，这东西的存在并不太合理。 一是根据大坑内其它文物判断，它所处年代至少有七千年，甚至超过了万年。 二是没人能琢磨出这玩意儿的存在有何意义，总不至于是远古巨人练书法时压毛边纸用的吧！ 三是它怎么会被矩形石头包裹起来。 外层的石头并没有一丝裂痕。 秦博士再次让那个年轻考古队员用电磁设备对金属疙瘩进行扫描检测，发现它内部依然存在另外两种明显不同的密度——里面还有其它物质。 这又让众人不理解了。 看着金属疙瘩浑然一体，应该是整体铸造出来的，这种情况下只有铸造前先把东西塞到里面。 可是稍微有点常识的人就知道这根本不可能，因为金属在冶炼过程中至少几千度，而且还是持续处在高温高压状态，连钢铁都能融化，还有什么东西能扛得住？ 这时候几个年轻队员再次争执起来。 秦博士当机立断，让人从钢铁厂找了两个有经验的师傅。 这次直接用了十一个小时，干完后俩人接近虚脱。 结果发现大金属疙瘩里有个小金属盒子。 小盒子也是方形的，很是精致，经过之后检测发现金属盒子的主要成分是黄金，严格说是一种以黄金成分为主的合金。 这种合金和人类现有的金属有一定区别，其中有两样元素并不在已经发现的元素中。 这五角星奇怪物体就是从金属盒子里发现的。 从发现大石头疙瘩，到切割出黄金盒子，再从里面拿出这类似五角星或者说变异杨梅一样的玩意儿，前后经历了两天一夜时间。 众人望着这么个其貌不扬的玩意，都是一脸懵逼。 疑惑归疑惑，当然还得第一时间向上级汇报。 说来也巧，刚整理完资料汇报给上级，秦博士就看到了谷博士发的“求助帖”，所以偷偷给谷博士转了一份。 也不知道是不是巧合，昨天给谷博士转完资料，俩人还在电话里聊了几分钟，等挂掉电话后，暴雨便下了起来。 一直下到刚才。 风雨太大，通讯也断了。 说到这里，谷博士接着往下讲。 “昨晚我联系了你好几次，结果……结果始终联系不上，直到今天上午询问了当地派出所，才知道这片区域下起了大暴雨，几个信号塔被闪电击中，信号也断了。” 这时候叫明明的考古队员端着一壶茶走了进来。 他进屋时听到了谷博士的话，便随口笑道：“是啊！我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在这季节见到这么大的雨！而且一下就是三十几个小时，幸亏附近有地势很凹的峡谷，否则我们很可能会被活活淹死在这场大雨中。” 明明给谷博士倒上茶，谷博士点点头说了声谢谢。 “挖掘现场没受影响吧？” 谷博士随口问。 明明回道：“刚才我等着水开时，我还特意问了问，这里地势高，问题不大，半天时间水就能渗得差不多。” “明明，你们去讨论一下咱们下一步的工程，我和谷博士他们聊聊天。” 这话明显是支开明明。 明明看着也有四十几岁，自然听出了秦博士的话外之意。 “那行！我就在附近，有啥事喊我一声就行！” 说完离开了铁皮屋子。 见明明离开后，谷博士才接着刚才的话题往下说。 “我甚至怀疑忽然刮起大风，下起大雨，和这东西的出土有关！” 第826章 真品和高仿品 他这么一说，几个人下意识望向他手中抱着的东西。 “老秦啊！我们747的惊人发现就更多了，你这都不算啥。” 秦博士苦笑着端起茶杯，使劲喝了一口，可能讲了这一番话后，早已口干舌燥。 这十几秒钟里，谷博士朝我使了好几次眼色，他的意思我自然明白，是询问我是不是拿出乾坤袋中的东西。 我也挺纠结，倒不是舍不得，而是不愿意惹麻烦。 喝完水，秦博士轻叹一声：“看样子这三星堆真是不能再继续挖了！再挖下去，还指不定发现什么。” 见我没回应，谷博士也就明白我的意思了，干脆转过身问秦博士：“老秦。对于这次考古你怎么看？” 秦博士再次喝了一口水：“还能怎么看啊！这些东西根本就不属于咱们这段文明，有两种选择，一是如实公诸于世，这样一来至少世界古代史的一部分要重新编纂了，另外就是很多人的三观会变其二。” 谷博士笑着接过话茬：“另一种选择是闭目塞听，并且不能再继续挖掘下去，让这个事实永远沉睡下去。” 这时候一直没说话的小胡开口道：“很多所谓的秘密其实在考古界都心知肚明，只是大家都默契地保持着这份沉默！” 这话让铁皮屋内气氛一下子沉闷下来。 事已至此，看来我不拿出东西，此行可能不会有实质性收获，于是我把无名化作的五角星形状的硬物抱了出来，放到了秦博士身前。 还没等我开口说什么，秦博士便惊呼一声站了起来，他死死盯着看了十几秒钟后，又伸出颤抖的手指了指，嘴巴动了几下后还是没能说出话。 足见他此时此刻内心的震惊程度。 “老秦，你先坐下！我们之所以不远万里来找你，就是因为这东西。” 这时候秦博士才开口说出话。 “这是你们747发现的？什么时候，在什么遗迹发现的？” 谷博士指了指我:“是马兄弟偶然得到的，前几天他让我帮着查查是什么东西，我这才发了你看的那帖子。” “马……马兄弟，这东西你是在什么地方发现？简直……简直太不可思议了吧！” “说来话长！主要是不太好解释，可能我发现的过程和你们的认知有很大的偏差，只要有这个偏差，这事情我就解释不清。” 秦博士点了点头，依旧双眼死死盯着桌子上的东西，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 过了足有一分钟，他身体才动弹了一下，然后将手里的“高仿品”放到桌子上，紧挨着无名化作的物件。 这么紧挨着一对比，我刚才的那种感觉就更明显了。 无名化作的五角星形状物件像是真品，而秦教授他们从大石头里切割出来的是赝品。 两件东西放在一起后，神奇的一幕出现了。 先是无名化作的“真品”再次发起碧绿的光，而且逐渐呈现半透明状态。 秦博士抱出的“高仿品”随之微微抖动起来——刚开始我还以为是桌子在晃动，出于本能地伸手想去扶住桌子。 当我确定桌子纹丝不动后，才知道抖动的是这玩意儿。 “他竟然自己动弹了！” 小胡震惊得站了起来，连续后退了好几步。 无名化作的“真品”变得越来越碧绿通透，散发出的光泽也愈加强烈，随之就是“高仿品”抖动得越来越厉害。 这时候我们三个也几乎同时站起来往后退。 “怎么回事？它们彼此似乎产生了某种反应？” 谷博士吼道。 随着“高仿品”抖动频率越来越快，木桌也随之发出“咯吱咯吱”的轻微响声。 虽然不知道即将发生什么事，可我的心也随之紧张起来。 “啪——” 一声闷响，“高仿品”裂成了十几块，然后就不再动弹了。 “真品”也立刻恢复了正常。 从两件东西起反应，到“高仿品”破裂，整个过程大约持续了一分半钟。 这一幕都把我们几个看呆了。 “怎么……怎么会忽然破碎了呢？” 秦博士尤为震惊。 对于他的喃喃自语，在场的谁都没有回答，也没法回答。 又过了最后一分钟，谷博士才低声嘟囔了句:“这分明是一股超越自然的能量！早已超出了历史学的范畴。” 从震惊中回过神后，谷博士才拉了一下脸色变得苍白的秦博士。 “老秦，既然已经这样，或许也是冥冥中的安排，就千万不要多想了！” 秦博士点点头:“这件事也太过匪夷所思，真的就和马兄弟说的一样，超出了我们的认知。” “别瞎想了！和上头如实汇报就行——要么带我们去挖掘现场瞅瞅？” “行！就是不知道大坑里存了多少水。走吧！反正距离也不远。” 我们走出帐篷，就看到十几个人围在一起，在小声议论着什么。 第827章 存在定有意义 “大家讨论什么呢！” 面对年轻的考古队员们，秦博士立刻恢复了镇定。 大概这就是传说中的大将风度吧！ “秦博士，有件事应该向您汇报。”一个50来岁的小胡子说道。 “什么事啊？” “我们刚刚得知丙号大坑塌陷了，而且下面还发现了大量毒蛇。” 听到小胡子这话，秦博士脸色顿变。 见他脸色突变，我便意识到又出变故了。 果然，他随即转过身对谷博士说：“老谷，丙号大坑就是我到带你们去的挖掘地，实在……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这也正常啊！毕竟这场雨百年罕见。” 秦博士摇摇头：“这不太正常——你们还是跟我去看看吧！” 继续跟着秦博士往北侧走。 这是个斜坡，下面有一条很深的峡谷，关键是这山坡上都是石头的，没有一点土壤，秦博士指着一个斜向里的大坑：“就是这里！” 大坑里都是大小不一的碎石，几条彩色的蛇穿梭在碎石缝隙之间，蛇倒是不粗，我看到最粗的一条也不过和我大拇指差不多。 虽然不粗，但一眼颜色和鳞片就能看出都是毒蛇。 “丙号挖掘坑是一年前确定开始挖掘的，你们也看到了，这地方朝阳背阴，下面的峡谷直通鸭子河，正常情况下这样的大雨就算连续下一周也不会对这丙号挖掘坑有丝毫影响。” 看这地形，的确和秦博士描述的一样，也就是说这大坑忽然塌陷不太正常。 我也理解了为什么知道丙号大坑已经塌陷，秦博士还是到带我们来现场看看的原因了。 接下来的两三个小时，我们在秦博士的铁皮屋子里进行了一番考古讨论，当然话题都是围绕五角星形状的物件。 基本都是两个老头在交流，我和小胡偶尔插一句嘴。 “老秦，已经做过年代鉴定，结果可能……可能会吓你一跳！” “嗨！你觉得什么结果能吓到我？三星堆的发现已经消磨掉我所有的震惊，就算你告诉我这是两万年前的东西，我也丝毫不惊讶。” 谷博士摇了摇头，但还是伸出了两根手指：“什么意思？” “不是两万年，而是至少二十万年，而且这还是保守说。” “什么？二十万年。” 一分钟前说不会震惊，可听到谷博士的话，秦博士还是跳了起来。 从接触到谷教授，后来又接触到747民俗事物研究所，再到和谷博士混熟，我也抽时间恶补了一些历史知识，尤其是所谓的上古知识。 北京猿人距今约70万年至23万年，河套人距今5万年至3.7万年，山顶洞人距今1.3万年，其间从23万年到5万年，有近20万年的时间空白，在如此漫长的时光中，我国竟然没有关于人类的考古发现。 这让人类学家很是疑惑。 二十万年前整个世界的主人还是野兽，即便是北京猿人也尚处于石器时代，如果非要在人和兽之间给他们定个性，我觉得北京猿人属于兽，而非人。 当时的猿人能制造出这玩意？ 别说考古学家了，就是鬼也未必信。 那么就只有一种解释——这东西不是人类的杰作。 就和我所在的三星堆一样，最近几十年在这里发现了大量史前文物，而且一大部分还和传统的文物格格不入，这其实已经不是什么秘密了。 如今网上各种帖子满天飞，说什么的都有。 我此前还留意过，主要分成了两类：一类是外星人说；另一类是史前文明说。 就和金字塔一样，普遍觉得当时的人类不可能建造出这么庞大宏伟的建筑，就扯到了外星人身上，而且还罗列出一些所谓的数据证明。 对于三星堆也是一个情况。 至于远古文明，这种说法也不少，简单说就是认为在咱们这批人类出现之前，世界上还曾出现过另外几批人类，他们在文明达到一定程度后，因为核战争，或者其它原因，彻底毁灭了，也有说转移到了地下或者大洋深处的。 其实这些说法都有合理的地方，也都有解释不通的漏洞。 如果说这些遗迹真是外星人留下的，那留下遗迹的外星人后来去哪了？在科技如此发达的今天，为什么还找不出一点痕迹？ 如果真的存在史前文明，当前世界上理应也会留下很多痕迹，可事实上至今也没能找到相关的证据。 西方倒是也有一种说话，以《圣经》为主，说人是被身神创造出来的，当然关于创造人类的神，也有多种说法。 圣经里说是亚当和夏娃偷吃伊甸园的苹果后创造了人类，但说白了，这一切都是上帝安排的，是上帝的阴谋，也就是说实际上是上帝创造了人。 不知道是不是巧合，大夏国女娲造人的故事和亚当夏娃的故事处于同一个时代。 而且其它两个大洲上也有类似的神话故事。 这用巧合肯定解释不过去。 “老秦，咱们这里也没有外人，我不妨直说，其实传统的历史认知是有问题的，咱们所谓的历史时间肯定被夸张了，而且部分历史记载的真实性也有待考证，相对而言三星堆文明的出土却是实实在在的物证，这样看来，目前公认的大夏文明起源于黄河流域的说法也很可能是错误的。” 秦博士轻叹一声：“是啊！这正是我刚才所说的，上头限制了对三星堆发掘的原因。” “你说三星堆会不会是另一段独立于中原文明的文明聚集地呢？或者干脆就是传说中的古川文明所在地？” 谷博士说完，秦博士竟然笑了。 “和我们的判断不谋而合啊！我们私下里交流过，也得出了同样的论断，只是这种观点暂时还不允许公诸于外。” “一切的存在肯定有他的目的！这东西到底有什么作用呢？” 刚才俩人还很兴奋，可一提到五角星形状的物件，立刻哑口无言了。 “即便是在三星堆，这东西也是唯一的！” “按照你刚才所说，既然被厚厚的岩石和金属包裹了三层，说明这东西极其重要！” “可是看不出它能有什么作用啊！” “我觉得是不是可以发散一下思维，用倒推的方式分析分析。” 正在俩老头的讨论陷入僵局时，始终没开过口的齐长军说了这么句话。 这话说完，几个人同时望向他。 “小齐，你有什么想法？” “咱们先确定这东西极其特殊和重要，所以才被层层包裹起来，顺着这个一点往回分析——既然它很重要，说明对于拥有它的人而言，这东西能起到很大的作用或者具备特殊的意义。” 俩老头同时朝着齐长军点了点头。 “小齐，你继续往下说。” “问题是咱们现在看不出它有什么作用，也看不出有什么特殊意义。” “对！看着并不像权力的象征，也不像具备某种宗教象征意义。” 秦博士插嘴道。 “另外，秦博士刚刚说过，这东西和三星堆出土的其它文物完全不一个风格，这是不是可以说明它也和其它文物的作用或者意义也完全不一样呢？” 这话一出口，俩老头同时露出了兴奋神色。 “有道理啊！可是除了使用价值或者权力象征价值外，它还可能有什么价值呢？” 这时候铁皮屋子门口传来了“啪嗒”一声脆响。 屋里几个人都处于聚精会神状态，猝不及防都这一声被吓一跳。 “明奎，怎么了？” 一个中年人赶紧道歉：“不好意思啊！本想进屋拿点东西，又见你们在开会，刚转身，手里的钥匙不小心掉地上了。” 说完，中年人捡起了钥匙，准备离开，却被秦博士喊住了。 “明奎，你等一下！” 秦博士走到门口，伸手拿过中年人手中的钥匙，仔细抽了一番，然后猛地转身看向我们。 第828章 一把特殊钥匙 “钥匙的作用就是开锁，不过如果一个人不知道钥匙是开锁的，或者说是一把外形很特别的钥匙，特别到根本看不出这是一把钥匙呢？” 秦博士说的每个字我都听得清清楚楚，可他想表达什么意思却根本不明白。 秦博士似乎对自己的表达也不甚满意，急得挠了挠头，然后再继续解释。 “你们有没有想过，这东西的作用相当于一把钥匙？” 他这么一说我就听明白了。 “秦博士，你的意思是说它的作用相当于钥匙，可以打开某一扇门？” “对！倒也不一定是门，至少是把锁，至于这把锁的后面是什么，那就不知道了。马兄弟手中这把是原配钥匙，而我们切割出来是后配的一把。 他再这么一解释谷博士也完全听明白了，他接着问：“那到底是什么锁呢？” “既然这把后配的钥匙是在三星堆找到的，是不是说明和三星堆有关呢？咱们不妨再按照这位师长兄弟的办法，发散一下思维，大胆猜测一下！” 小胡脱口而出：“总不会是打开三星堆文明秘密宝库的钥匙吧？” 她这么一说，我脑中冒出一个更大胆，更大的想法。 如果三星堆真是上一段文明留下的，那么这把所谓的钥匙也是上一段文明留下的，他开启的可能不仅仅是三星堆这一片区域的锁，而是整个上一顿文明的“大锁”。 当然这个所谓的锁可能是个抽象的存在，也可能是物质的存在。 如果真和秦教授所说的一样，他们从大洞穴中找出的是一把后配的钥匙，而无名化作的是原配钥匙，那它为什么会出现在油城市弥河大桥下呢？ 难道是巧合吗？ 经验和直觉告诉我并不是，事实证明这段时间我以为的巧合都不是巧合。 后配的钥匙在三星堆，元配钥匙却在油城，这至少说明两点。 第一，油城和三星堆存在某种关系。 第二，可能对于上一段文明而言，油城是一处比三星堆更重要的所在。 至于所谓的锁或者门到底是什么，或许要等到腊月初八那天才能知道。 我的脑中忽然冒出一条隐隐约约的主线，这把主线把一些只言片段的信息串联了起来，直指神秘的上一段文明。 感觉再留下也没啥意义，我小声和谷博士说了想回去的意思。 明显看得出谷博士还不想离开，不过还是很痛快的答应了。 “这么快就要回去？还是住两天吧！好不容易见你老谷兄见一次，还想和你彻夜长谈呢！” “747还有事，也知道我工作的性质，身不由己啊！” 秦博士轻叹一声：“大家都一样！有时候我也在反思自己，这一生追求的是什么，到底在做什么，做这些有没有意义！” “意义这个词本身是没有意义的，经不起推敲，禁不住琢磨。” 刚开始我还能听得懂俩人在说什么，听到最后就有点听不明白了。 从西川三星堆回来也用了三个小时，这三个小时里谷博士给我讲述了大量的考古发现。 他所讲述的这些还不能对外公布。原来他、秦博士还有当前顶级的考古学家几乎都重塑了新的世界观和价值观。 刚开始从事考古这项工作时，大家都是坚定的无神论者，然而当他们两鬓斑白时，都会相信这个世界上存在造物主，而且随着考古经验的积累，和考古新物件的发现，这种认知会越来越强烈。 谷博士还告诉我另外一件事，那就是当前越来越多的生物学家，人类学家和考古学家对达尔文的进化论提出了质疑。 简单说，当年达尔文提出进化论时，所谓的证据链并不完整，他以及之前大部分的人类学家和历史学家都觉得缺失的证据一定会被发现，只是时间问题。 可如今过去了几百年，这些证据依然没有被找到。 如果人真的是由猿变成的，那么人和猿之间应该有相当长的过渡期，也就是一种既像人又像猿的动物，这段时期至少几十万年，然而这一过渡期的化石至今没有被发现。 同时，一些原本不属于那个时代的古物在世界各地相继被发现。 包括在亚马逊深处发现的几十万年前的核反应堆。 在美洲大陆发现的可以发电的陶罐子，以及类似于飞机或者飞碟的壁画。 当然在大夏这片土地上也有不少惊人的发现，例如：三星堆发现的青铜器和金器。 于是越来越多的专家开始质疑传统的历史观，他们开始相信这个世界上存在一个神一样的造物主。 油城郊区黄河下的神秘洞穴就是很好的证据。 当然这些洞穴中的发现更为震惊，因为深坑中发现了陨石坑，这直接把研究方向指向了地球外的文明。 汽车还有半小时左右到达油城时，我手机响了，一看是冯红林的号码，我就知道又出事了。 “冯哥，怎么了？” “兄弟在哪呢？” “去了趟西川，在回来的路上，还有几十分钟就到了。” “我发个位置，兄弟来一趟吧！” “到底……到底出啥事了？” 他越这样含糊其辞，我越想知道他电话的目的。 “海宁小区一家六口集体自杀了，两个小时前我们接到房主报警电话才得知这情况的，根据尸检和初步调查，已经确定这一家六口死亡时间为一周——今天是第七天。” “奥！再杀？为什么自杀啊？” “根据走访询问，好像和家庭困难有关，具体原因还在调查。” “不管什么原因，既然能确定这一家六口是自杀，这案子性质不就定下来了嘛！” 我这话外之意是：自杀案叫我去干嘛！我也不是死者亲朋好友。 “案子本身没什么悬念，问题是我们在调查时发现了另外一件事！附近的人说这几天都见过到死者一家，而且还不止一次两次，这他娘的不是活见鬼了嘛！” 听到这里我就明白怎么回事了。 “那行！我大概半小时后能到！” 挂掉电话后，谷博士几个人立刻议论起来，车内很静，电话内容他们听得清清楚楚。 “警察遇到闹鬼案件了？这大概相当于秀才遇到兵吧！” “这事其实并不稀奇！只不过上头有命令，必须冷处理，要不然社会岂不是大乱。” “一家六口集体自杀！唉！肯定是遇到让他们多么绝望的事了，肯定是对未来看不到希望。” “不问用，一家六口肯定包括老人和孩子，老人毕竟活了大半辈子，死就死了，可孩子的人生刚开始，就这样……真让人心里难受。” 听到最后小胡这话，我一下子想起此前在杂货铺吴呈呈说的事。 他说有一家六口来杂货铺要房产证，林开始女人还念叨着“没有办法了”，难道自杀的就是这一家六口？ 这么一想，我忽然想到一个细节。 当时我只是为了转移吴敬可的话题，才随口问吴呈呈店里有没有什么事的，他第一句话说的是店里来了一家七口，可介绍的却是夫妻俩、公公婆婆，还有一儿一女俩孩子，这明明是六口人，难道当时他是口误？ 这么一想，我赶紧给吴呈呈打电话。 第829章 大雨中的女人 电话接通后我直接开门见山问道：“你说的到底是一家六口还是七口?” “马哥，什么六口七口啊？” 听声音这小子正在睡觉，被我一个电话吵醒，还在迷糊。 “来杂货铺买房产证本的那家人啊！刚开始你和我说的是一家七口，后来又成了六口。” “奥！这事啊！应该是一家六口，可是……可是当时的确也是七个人。” “一家六口怎么是七个人？难不成女人怀孕了，你还能看出来？” 气得我直接怒怼道。 “那肯定不是！是一个老头领他们进来的，进店后那老头只是站在门口，什么东西也不买，而且话都不说。” 气得我直觉想破口大骂。 “什么乱七八糟的！那老头到底是不是和他们一起的，既然他不说话，你怎么就知道和他们不是一家人呢？” 吴呈呈紧接着说的话让我头皮一麻。 “这老头我之前见过几次了，都是带着几个奇怪客人进店，但每次都只是站在门口，既不说话也不买东西，等客人们买好东西后，他又会领着他们离开。” 我心里咯噔了一下，怎么听着像是个阴差啊！ “店里来了这样的人，你小子怎么没早说过啊！” “反正店里也没啥影响，我就没太当回事，再说老板你不经常到店里来，我都见不到你，也没机会说啊！” 客观说这事怪不得吴呈呈。 算起来杂货铺每个客人都很怪，毕竟大都不是人，他也不能一一描述一遍啊！ “没事了，你快睡吧！” 刚挂掉电话，我还没来得及和谷博士解释，手机又响了。 本以为还是冯红林，谁知拿起手机一看，竟然是于波。 这让我内心咯噔了一下。 不知道此时的于波是他本人，还是大鸿。 愣了一下，赶紧接起来。 “马子，我好像病了，而且生的还是怪病！” 一听是于波本人的声音，而且喊我“马子”，我简直喜从心来。 “怪病？你有什么感觉呀！” “昏昏沉沉的，特别累！一觉醒来，感觉连时间都混乱了。” “没有别的了？” “这些还不够啊！” 一听只有这些，我也就放心了，忍不住笑出了声。 “马子，你怎么还笑话我？我可没和你开玩笑！我明明记得是星期四，怎么睁开眼变成星期六了？” “肯定是你记错了呗！” “我这脑子……” “行了！好好的睡一觉，你住的是五星级酒店vip房间，有很多特殊服务的，一日三餐免费不说，还能去健身房，游泳馆玩，有免费的酒吧和按摩师，可别浪费喽！” “行！那我先睡一觉，你有空了联系我，咱一起去吃饭啊！” 挂掉于波的电话我心情大好。 谷博士他们还在讨论冯红林他们见到鬼的事。 我听得出无论是对于747民俗事务研究所还是747部队，“见鬼”都属于常规见闻，不足为奇。 齐长军说了一件他们特种部队的经历。 那是11年前还是12年前的秋末，他们奉命运一批刚出土的文物回省博物馆。 据说这批文物来自一座神秘的古墓，属于五胡乱华时期的。 整整两大解放车东西，一共26个铁皮箱子，从出土地到省博物馆，共700多公里。 行驶前300公里时一切顺利，在经过一片山林时，两辆车忽然熄火了。 如果只是一辆车出了故障，这可能是正常的意外，可是两辆车同时熄了火，这就属于不正常的意外了。 更不正常的是原本碧空万里的天气，忽然下起了大雨，而且雨势还很大。 当时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只好先躲在车内等雨停。 正常情况下这个季节不会下这么大的雨，更不应该下很长时间。 谁知这大雨一口气下了好几个小时，依旧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想先打电话找人修车吧！这才发现几个人的手机都没信号了。 眼看着已是暮色时分，作为这次押运古物的负责人，齐长军看在眼中，急在心里。 虽然是特种兵，可几个人也都不会修车。 作为负责人的齐长军，他硬着头皮下了车，在大雨中打开了汽车前盖。 此时的齐长军不过三十出头，在这件事之前，他倒是会开车，不过也只是当成一种生存技能，谈不上有丝毫兴趣。 他之所以冒着大雨打开车前盖，也是带着一种病急乱投医的想法。 主要是心里着急啊！ 他刚打开汽车前盖，就听到左侧的树丛里传来一阵奇怪的声响，像是风吹到某个孔洞发出的声响，仔细听，更像是女人捂着嘴在笑。 他下意识的抬头望向声音传来的方向，果然看到一老一少两个女人，他们站在一棵白桦树下，在用幽幽的眼神看着他。 当时的齐长军刚过三十，正是天不怕地不怕的当打之年，他第一反应是:下这么大雨，难道这是一对迷了路的母女？ 作为军人遇到这事肯定得帮忙。 他刚想喊她们，忽然想起这里方圆几十里内没有人家，而且瓢泼大雨已经连续下了三个多小时，即便是有人在这里迷了路，也不可能一直傻乎乎的站在树下淋雨。 正在他一愣神之际，等再次望去时，这一老一少俩女人竟然不见了。 此时天已经有些蒙蒙黑，又是在这样的荒郊野外，即便是胆子再大的人，也至少会被吓一跳。 齐长军本能地想喊战友们下车看看什么情况，话到嘴边了，又觉得下着这么的大雨，很有可能是自己看走了神，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离开，何必再让兄弟们弄一身湿呢！ 可是他又感觉自己刚才看得很清楚，再说自己视力极好，又不是七老八十，怎么可能看走神呢！ 纠结了一番后，他决定壮着胆子过去看看情况。 于是，他朝着车里的战友做了个手势，然后朝着那个那棵白桦树走去。 战友可能以为他要解手，还朝他咧了咧嘴。 他几步走到了白桦树下，环视了一圈，并没有看到人影。 虽然当时下着大雨，而且光线也有些暗，可还是一眼能看出百多米。 算算时间，从他刚才最后一眼看到俩女人，到自己走到她们刚才所站着的位置，也不过四十几秒钟，这种天气，又是这种环境里，就算俩女人拼命跑也跑不了这么快。 难道真是自己看花了眼？ 正当他肯定了这种想法时，忽然那种呜呜呜的奇怪声响再次传来。 这次齐长军的反应特别快，第一时间望向声音传来的方向。 只看了一眼，顿时吓得他原地小跳了一下。 他竟然再次看到了那两个女人，而且看得更清楚了：俩女人一个穿着花棉袄，一个穿着格子袍子。 穿着花棉袄的年龄大一些，看着怎么也有五六十岁，穿格子袍子的挺年轻，顶多三十，俩人都留着长发。 最让他觉得诡异的是，穿着花棉袄的老女人一边朝着他笑，一边朝着他勾手。 勾手的意思自然是让他过去。 不对劲啊！ 这样的天气，这样的地方，又是在这样的时间，竟然有两个这样的女人，还朝他做出诡异的动作。 再说这个季节中午还能穿半截袖，即便是下雨也不至于穿大棉袄吧！ 747部队和其它部队比，有个特权，那就是身上可以自由带枪。 此时此刻，齐长军也有些害怕了，下意识地伸手摸到了腰上的枪。 往前挪动了几步，他扭头瞥了一眼停在路上的两辆解放车。 车上有自己的五个战友，他们可都是二三十岁的青年小伙子，而且手中也都有枪。 这些想法为他壮了胆儿，便深吸一口气朝着俩女人走了过去。 随着他一步步靠近，两个女人的笑容越来越夸张，嘴巴也越张越大，很快大到了正常人不可能张到的程度。 至今让他都没想明白的是，这之后的一些记忆他想不起来了。 他再次恢复记忆时，几个战友正撑着伞围着他，还不停地他的名字。 第830章 鬼找人帮了忙 齐长军一头雾水，他先是环视四周，认出自己还在路边，而大雨依旧倾盆而下。 战友赶紧把他扶起来，他问战友发生了什么事。 几个战友反而被他问懵了。 双方简单一沟通，才弄清楚怎么回事儿。 原来刚才战友以为齐长军去路边解手，谁知等了好几分钟也没见他返回，这才下车来找他，结果就发现了仰面躺在地上的齐长军。 齐长军醒过来时，战友正在查看他的情况。 齐长军更是一头雾水，他明明记得自己正朝着俩怪女人走去，好好的怎么会晕厥了呢？ 更奇怪的是自己一点相关的记忆都没有。 好在他只是觉得头有些发胀，并无其他不适的感觉。 回过神后的齐长军赶紧问战友，有没有看到两个穿着奇怪的女人。 战友们面面相觑，他们也觉得这样的天气又是这样的环境和时间，这地方怎么会有人呢！ 齐长军赶紧简单把刚才经历的一幕说了一遍。 他刚说完，一个战友立刻回道:“什么人啊？这才秋天，怎么就穿上大厚棉袄了呢！” 这话一出口，几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都不开口说话了。 齐长军也意识到自己刚才应该是看到了所谓的脏东西。 作为几个人的小头头，他自然不能表现出丝毫的慌张，先让大家回到车上。 本以为再等等，大雨肯定会停。 谁知又过了接近两个小时，天都黑透了，大雨却依旧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这时候和齐长军坐在一辆车上的战友说了句让他浑身一颤的话。 “咱们的车突然抛锚，而且这里连续下了五个小时大雨，会不会和俩女人有关。” 其实这种想法已经在齐长军脑海里萦绕了几十分钟，只是作为军人，尤其还是这次押运行动的负责人，这话他不敢轻易出口。 既然已经被战友提了出来，几个人便顺其自然讨论起来。 齐长军详细描述了俩女人的举动，一个战友脱口而出:“这好像在喊着齐哥过去！” 一语惊醒梦中人！ 看眼下情况，想弄清楚怎么回事，或者说想摆脱眼前的困境，或许只有再下车到刚才俩女人所在的地方看看，毕竟继续这么耗下去也不是办法。 即便是747部队的特种兵，面对这种情况也不得不萌生了那种想法。 他们喊着另一辆车上的战友，几个人跟着齐长军来到了刚才俩女人朝他招手的位置。 那里有一片一人高的茅草，两个年轻特种兵用木棍扒拉开茅草，就看到了一个土疙瘩。 土疙瘩的旁边还有一块被泥土掩埋了一半儿的石板。 还是齐长军最先反应了过来。 他吼道:“这是一个坟啊！” 他这么一提醒，几个人才恍然大悟。 果然是一座坟墓，只是因为经久失修，坟头只剩了个小土包，墓碑也倒了，镶嵌到了泥里。 “难道她俩是在请求齐哥帮忙？” 年轻特种兵说了这么句话。 几个人看着衰败的孤坟，一商量，不管是不是这个原因，就帮着整理整理吧！ 他们返回车上拿出铁锹，一口气把坟头堆得一米半高，又把石碑竖起来，固定好。 神奇或者说诡异的一幕出现了，俩特种兵刚把石碑竖起来，大雨立刻停了。 墓碑上的刻字已经很模糊，齐长军抱着送佛送到西，好人做到底的想法，从越野车工具箱里找出半桶黑漆，用木棍蘸着描了一遍。 原来这是一对母女，母亲叫李桂花，女儿叫姚丽君。 母女埋一起的情况还真是少年，而且附近并没有其它坟，说明她们是被随意地埋在这里的。 虽然有坟头，也有墓碑，墓碑上还有名字，说明她们正常死亡而不是被谋杀。 正常情况下，人死后应该被葬在家族墓里，大概他们并不是本地人，而且无亲无故，才被葬在这么偏僻的地方。 等齐长军描完，圆圆的月亮已经挂在夜空，他们没有黄纸、黄香，只好正了正衣襟，恭恭敬敬朝着坟头鞠了三躬。 回到车上启动了一下试试，汽车立刻发出了发动机的轰鸣声。 两辆车都正常了。 开车离开前，齐长军再次感觉一阵头晕目眩，然后又再一次听到那种奇怪的声响，他抬头看向后视镜，透过后视镜就看到了那对母女。 她们站在车后面，朝着汽车招手，好像是在和齐长军他们挥手告别。 回去以后齐长军发了一次高烧，三天后才逐渐退烧，不管他忽然发高烧和遇到这对鬼母女有没有关系，反正从此以后齐长军的人生观变了，他既信科学，也信鬼神。 齐长军讲完后，深深地叹了口气，好像又快速经历了十几年前的诡异一幕。 其实我很想告诉他，类似的经历前几天市派出所的刚刚经历过。 他讲述完，也到了油城上空，汽车开始下落，竟然还是停在了离开前的那个车位上。 三个人都惊呼太神奇了。 我着急去找冯红林，便笑着朝他们摆了摆手。 “关于这车，几句话解释不清楚，等有空时我再和你们详细说吧！” 说完，用思维控制汽车直奔冯红林发来的位置。 这是一栋老楼，和魏成志俩离得很近。 楼前停着好几辆警车，三单元直接被用警戒线围了起来，我一眼看到了正在和围观群众们交流的小陈。 “小陈哥！” “马兄弟，你还真准时！” 小陈扫了一眼手表，回道。 “听冯哥说了大概情况，我以最快速度赶过来的。” “嗯！302室，冯哥他们在上面呢！” 我赶紧小跑着来到302，在二楼时已经闻到了刺鼻的尸臭气味。 这么臭的气味，整栋楼应该都能闻得到，怎么死了好几天才报警呢！ 报警的还是房东，真不知道这一单元里住的都是什么人。 冯红林他们都戴着法医专用的口罩，见我进屋，他立刻抽出一个递给我。 “我都戴了两层口罩，还是觉得想吐！” 我也不逞能，赶紧戴上口罩。 “这么大气味，邻里街坊受得了啊！咋就没报警的呢？” 冯红林苦笑着摇摇头。 “哪有邻居啊！这一栋楼就两户，除了他们这一户，还有一户住着一对老年夫妇，平时很少出门，眼花耳聋，鼻子不透气儿。” “其它住户呢？” “哪还有其它住户！早就搬走了，这几栋楼已经基本被荒废。” “啊！那这自杀的一家六口又是什么情况？” “都是外来务工人口，你也知道因为流行疾病蔓延，这几年的经济形势急剧下滑，打工的就更困难呢！” “他们是因为赚不到钱，迫于生活压力才选择自杀的？” “你这么说倒也没错，不过导致他们自杀的是一件具体的事。” “奥！什么事？” “俩孩子都没法上学！” “怎么就没法上学了呢？因为没有钱嘛！现在不是实行义务教育，上学基本不用拿什么钱了嘛？” 冯红林叹着气摇了摇头:“关键还不是钱，是他们没有当地的房产证，根据相关入学规定，没有房产证是没法办理入学手续的。” 房产证？ 吴呈呈的话闪过了我脑海。 他说的一家六口去杂货铺就是要买房产证，买不到后，女人还不停念叨“没有办法了”。 看来去杂货铺买房产证的就是死在这屋里的一家六口，女人念叨那句话的意思是既然买不到房产证，孩子就来不及上学了。 能想象得到他们是在一种绝望中选择了先结束了孩子的生命，又终结了自己的生命。 活着其实是人的本能需求，但凡能活下去，谁愿意死啊！ 我内心一下子涌出一股酸楚。 第831章 不能入学原因 “冯哥，人是怎么死的？” “关闭门窗，开了煤气，全都死于煤气中毒。” 这让我多少有点欣慰:“那他们就是在睡眠中死去的，没有痛苦。” 冯红林详细介绍了这次案子。 自从过了年，这对年轻夫妇就失业了，男人大部分时间在劳务市场等待打短工的工作。 女人也是到处打短工，如同过去的游击队员。 一对老人也没闲着，几乎每天都出来捡破烂儿。 矿泉水瓶子、纸盒、废弃的家具用具，甚至包括别人扔掉的婴儿玩具，老两口都会认真捡来，把能卖钱的拆下来攒着。 为了能多卖几块钱，他们宁可多走3公里，背着上百斤沉甸甸的废品到大点的废品收费站卖。 即便是这样，一家人也从未对生活失去了希望。他们相信只要自己肯努力，起早贪黑，省吃俭用，生活就一定还能坚持下去。 他们这两代吃多少苦，受多少罪都不要紧，重要的是孩子。 他们来自江西的一个小山村，根据和他们一起打过工的几个人描述，他们的老家是一个非常偏僻，非常贫穷落后的地方，甚至连孩子上学都困难。 老两口大字不识一个，男人上到三年级，这在他们村已经算是有文化的人了。 他们之所以跑出几千里外的油城打工，并不是为了自己能过上多富裕的日子，而是为了下一代。 公公婆婆能让他们的儿子读到小学三年级，这已经克服了种种困难——要想再读四年级就得到20公里外的另一所学校。 要知道这20公里可都是山路，单程就得接近两个小时，所以根本就不可能再去上学。 这也是他们老两口的遗憾。 为了他们的遗憾不用再继续下去，也为了彻底改变他们子孙后代的命运，刚结婚不久后的一天晚上，一家四口商量了一晚上，毅然决然选择外出打工。 他们踌躇满志。 他们信心满满。 他们两代人已经做好了用身体当蜡烛的准备，烧掉自己，照亮自己的下一代。 年轻夫妻还不满三十岁，男的曾和工友们说过这么一番话。 他很小的时候问过父亲，山的另一边是什么。 父亲想都没想便告诉他还是山。 他又继续问，外面那一层山的外面呢？ 这话让他父亲沉默了。 等大了几岁后，父亲要带他去上学，当时他很不理解，因为小伙伴们都没有上学。 他就问父亲为什么要上学呢？ 父亲告诉他，上学就是为了走出这片大山。 可惜，他虽然读到了三年级，但依旧没能在20岁前走出那片大山。 不过，至少有一颗种子在他内心深处发了芽。 他开始琢磨很多事情。 他想:如果自己的父亲小时候也问过爷爷同样的问题，父亲会不会也能读到小学三年级，也会有自己这番思索呢？ 那一晚他失眠了。 他脑海里总是浮现出一片片的山，一片片的山上有一只只的羊，放羊娃就是自己的伙伴儿，当然也包括他自己。 于是那一晚过后他又开始思考另一个问题。 爷爷小放羊，长大后娶了奶奶，生了父亲。 父亲也从小放羊，长大后娶了母亲，生了自己。 现在自己在放羊，之后是不是也找个女人生个娃，然后让他放羊呢？ 祖祖辈辈一代又一代，难道来到这个世界上就是为了放羊生娃，然后再让后代放羊再生娃？ 来到油城后他们先是在桥洞里住了几个月，后来才租了个小平房。 再后来他们先后有了一儿一女。 老两口和年轻夫妻都是出生在大山中，并且在大山里长大的，十岁之前都没见过汽车，也没见过电灯。 他们的下一代却出生在城市中，睁开眼就能看到穿梭的汽车和满大街的霓虹灯。 这让他们体会到了一种成就感。 一切朝着好的方向发展时，忽然冒出一种传染疾病叫做非典型炎病。 他们的生活陡然改变，这几年受的罪、吃得路自然不必多说，但他们依然能够硬挺着。 一直到他们的孩子到了入学年龄。 目前大部分地区实行的都是就近入学原则。何为就近？其标准就是学校距离家的距离。 他们家的两个孩子没法上学的事小区的物业都知道。 小区物业上一个姓孙的老头和老两口挺熟，也经常听老两口絮叨这些事。 他很为一家六口鸣不平，然而自己也是社会的底层人之一，没有特殊关系，也没啥文化，自然帮不上什么忙。 听到这里，震惊的同时，我也一头雾水。 “难道没有自己的房子，孩子就不能上学了吗？” 我这么问，屋里的几个人面面相觑。 “我们也很想知道答案，所以想联系辖区学校的校长，可惜一直没联系上。” “奥？” 按理说市派出所想联系一个校长还不就是一个电话的事，怎么可能联系不上呢！ “打他电话，一直没有人接，我们也联系了学校，学校说校长一整天都没有来上班，他们也都不知道原因。” 我忍不住笑了:“难道校长不上班就不用请假吗？” 一个年龄稍大的刑警冷哼道:“学校里校长最大，谁能管得了他？其实也不光学校，这是咱们大夏的通病。” “尸体呢？” “已经完成了初步尸检，运回去了，我留下一是为了等你，二是也想看看还有没有其它发现。” “他们一家自杀后，很多邻居说看到了？” “嗯！说是邻居，其实也不过是住在这个小区的打工人，同是天涯沦落人，大部分都知道他家的处境，也都认识他们，所以留意了。” 这明显是死的不甘心，今天正好是七天，也就是所谓的头上，如果再不顺利把他们送到下面，恐怕会变成六个厉鬼。 我正想再问得详细一点，小陈气喘吁吁的跑了进来。 “冯……冯队！张呈良有消息了！” 我忙问:“张呈良是谁？” “就是这片辖区学校的校长。”冯红林向我解释完，赶紧问小陈，“他人呢？怎么一直不接电话，还得亲自上门去找！” 小陈咽了口唾沫:“冯队，不是……不是他不想接，而是他根本就不能接了——人已经死了！” “死了？怎么死的！” “我也是刚刚接到志超电话，具体情况不清楚，他们正在现场呢！” “走！去看看！” 我跟在冯红林和小陈身后来到了盛世豪庭小区。 这算是本市比较高档的小区，整个建筑都是欧洲风格，而且房子最小的也有120平米，和海宁小区简直形成了天壤之别。 因为之前几次案子，我对这小区的环境也算是了解。 来到一栋别墅前，我先是看到别墅前停着两辆警车，还有两个年轻警察正在扯警戒线。 看到我们过来，赶紧站起来打招呼。 其中一个警察带我们进入别墅。 刚走到别墅门口，我先是闻到一股刺鼻的血腥味儿。 不用问，这个叫张呈良的校长肯定是被人弄死的。 “志超，到底什么情况？” 刚进门，冯红林差点和一个年轻警察迎面相撞。 “冯所，一家三口全被抹了脖子，满屋子都是血，而且眼睛瞪得老大，这画面实在有些让人发怵。” 我也是一惊，怪不得一天都联系不上，不接电话，原来全家都死了。 “具体死因呢？” “还不清楚！法证科的兄弟们刚到没三分钟，正在里面忙活着呢！” 第832章 校长住着别墅 冯红林要了几副手套，递给我和小陈各一副。 和上次进入的别墅格局一样，据说三层加起来差不多500平米，这还不算小院子，这就是张呈良一家三口的住房，和刚才那一家六口住的50余平的破旧房子，简直是天壤之别。 油城市的房子虽然比不上一二线城市贵，可眼前这栋怎么也得二三百万。 一般人根本住不起这种房子。 地上满是血，几乎没有立脚的地方，几个法医正在对一具男尸进行尸检。 尸体斜躺在沙发上，一个50来岁的男人，穿着花格子睡衣，瞪大了眼张着嘴。 他浑身是血，都把衣服粘到了身上。 应该就是派出所正在找的校长张呈良。 仔细看，张呈良的脖子上有个血窟窿，伤口四周的黑血都凝固了。 看尸体惨白的脸色，就知道此时体内的血液几乎流光。 其中一个法医见到我们靠近，低声解释：“另外两具尸体在二楼，死状差不多，初步判断三具尸体都是用手指头抠破了喉咙大动脉，失血过多而死。” 说完继续转身和另外几个同事合作进行尸检。 见此情景，冯红林指了指门口，几个人又退了出去。 刚出别墅院门，就看到志超气喘吁吁地站在警戒线外。 “志超！” “冯所，你们……你们这么快就来了！” 冯红林点点头：“有什么发现吗？” “有！我们之所以这么晚才得知张呈良一家三口被害，是因为他们家的门是从里面反锁着的。” 小陈脱口而出：“又是密室杀人案！” 听志超这么说，我也就猜到了这位姓张的校长一家三口死亡的真实原因了。 “窗户呢，都检查过？” “检查过了！初步排除了有人入室行凶的可能，而且我已经把张校长家的监控以及小区的相关监控拷贝了一份。” “那好！车上有笔记本？” “没有！不过我车能播放。” “奥？咱们所里的车什么时候升级了这种功能？” “私家车！比亚迪唐plus，我刚买的，这车有超大液晶屏幕，完全可以代替播放器，支持usb等三种插口。” “那好，咱们就去你车上看。” 比亚迪唐plus是七座的，虽然相对在七座车中空间不算大，但也属于大体型的suv。 冯红林坐副驾驶，我和小陈坐第二排，我们做好后，志超插入u盘，监控画面随之出现。 看得出这是张呈良别墅内的监控画面，还是高清夜视的。 “我已经挑选过了，这一段是从昨天晚上11：26到凌晨18分之间的监控。” 画面是别墅的客厅，能看到沙发上坐着的张呈良，此时他穿着花格子睡衣，正是此时尸体上这件。 他翘着二郎腿，左手露着脚丫，右手握着黄色的条状物体，仔细看，不得了！竟然是一块金条。 除了他手里抓着一块，身前茶几上还放着好十几块。 至少几十条。 据我所知，当前世面上见到的金条既有30克、50克的，也有100克、150克的，按照当前的金价一克500元算，重100克的金条就价值五万元，这么算来这些金条就价值五十万以上。 住着价值几百万的别墅，摆弄着价值五十万以上的金条——现在的校长收入有这么高么？ 很显然，这些金条来路不正。 “你们进屋后没见到这些金条？” 冯红林问志超。 “冯所，你往下看就知道了！” “好！” 张呈良手握着今天，摆弄了一番后，又把所有金条放到黑色的手提箱中，然后哼着歌上了楼。 自动切换到了下一段视频。 看环境这是二楼楼道。 还别说，这二楼装修更豪华。 也不知道这个张呈良心里怎么想的，家里客厅安装上监控摄像头就罢了，竟然还在二路卧室门口装了监控，也不怕私生活暴露出去。 几秒钟后张呈良摇摇晃晃的出现在了视频中，一手摸着胳肢窝，另一手提着沉甸甸的黑箱子。 哪还有校长样子。 他走到一个房间门口，伸手推开门。 “冯队，你们看！” 顺着志超的手指望去，我看到他身后紧跟着两个模模糊糊的黑影。 张呈良大概一米七二，和他对比，这两个模糊的黑影高的一米三左右，矮的一米出头，应该是两个孩子。 我一愣，难道是一家六口中的两个孩子？ 男人进入房间后，画面似乎定格了一样。 过了大半分钟后，小陈有点忍不住，轻声催促：“要么快进吧！” 志超却摆摆手，示意大家不出声，仔细往下看。 几秒钟后，就听到一声尖叫声从卧室内传来。 “这是主卧室，女人和儿子的尸体就在这间卧室床上，死状和男人的一样。” 惨叫声持续了足有三四分钟，听得出先是女人的叫声，然后是男人的，过了五分钟左右，浑身是血的张呈良走了出来。 这样看来刚才发出惨叫的男人不是他，而是他儿子。 在他走出卧室门的一瞬间，志超快速伸手点了暂停。 张呈良狰狞的脸定格在了屏幕上，看表情和刚才的他根本就不像一个人。 如果说刚才是一脸猥琐的小人样，那现在则是个神经病模样。 看到这一幕，除了还在试图解释的志超外，没人再说话，大概冯红林和小陈也已经猜到属于什么性质的案子。 志超又点了一下屏幕后，画面继续。 等张呈良走出画面后，立刻自动切换到了下一段视频。 还是一楼客厅的监控。 几秒钟，张呈良晃晃悠悠出现了，他坐到了沙发上，然后瞪着眼笑。 这笑容实在不正常，甚至很夸张，给人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这家伙太吓人了！” 小陈喃喃道。 他这话刚说完，下一秒发生的事立刻又让他喊了声国骂。 张呈良咧着嘴笑着，然后伸手抠向自己脖子，只几秒钟，鲜血便随之喷涌出来。 鲜血连续喷了十几秒钟，整个过程中他表情就没变过，始终在笑。 这一幕连冯红林都倒吸了一口凉气，下意识往后缩了缩上半身。 死亡原因已经明朗，只是这样一来整个案子更复杂了。 “冯所，下面还有从小区物业上拷贝的几段视频，我没来得及看，主要是时间太长，一时半会儿看不完。” 冯红林摆摆手：“不用了！也看不出什么。” “啊！那这案子……” “案子的事你就不用管了！这案子我亲自抓，你们……你们了解案情的几个年轻兄弟一定管好自己嘴。” 志超挠了挠头，看表情马上明白了冯红林的意思。 “嗯！我知道了。” 从志超的比亚迪车上下来，我们再次进入别墅内。 几个法医正聚在一起商量什么。 “怎么样了？” “初步判断女人和儿子是被男人抠破喉咙，因此失血过多而死，男人也是自己抠破喉咙失血死的，这……这有些……” 后面的话他尝试了好几次都没能说出来。 “先把尸体带回去，这案子暂时不要对外声张！” 折腾了一番，很快就到了暮色时分。 我脑子更乱了！ 一会儿琢磨琢磨无名化作的五角星形的物件。 一会儿又想想一家六口的案子。 手机铃声打断了我的思绪。 我赶紧拿起手机一看，原来是冯红林打来的。 此时接到他的电话我丝毫不惊讶，也猜到他会问什么。 “兄弟，我车上没有外人，我猜你车上也没人，就说说吧！这案子怎么看？” “应该是六口之家的俩孩子做的。” 第833章 敛财没有底线 “奥？你是说那两个人形小黑影是那两个没法办学籍的孩子？” “对！” 我直截了当回答道。 “原材如此！有件事我顺便告诉你。” “什么事？” “你不是也没吃饭嘛！我两顿没吃了，你车速度快，要么来派出所接我，咱们……咱们去吃火锅炖大鹅吧！” “吃什么？” “火锅炖大鹅啊！就是之前你带我去过几次的那家小店——那小店面积虽然不大，也很偏僻，不过大鹅炖得味道真是没说的！” 冯红林竟然主动要去吃那家店里的火锅炖大鹅，这让我没想到。 想到火锅炖大鹅店的店老板，我心情更沉重了。 他身上到底隐藏着什么秘密？ 难道他身上的秘密也必须等到腊月初八才能解开？ 腊月初八！这一天到底有啥特殊之处呢？ 与其被动逃避，还不如主动出击。 何况已经去吃过好多次，不是没啥事儿嘛！ 多去一次应该也没啥事。 我本来想去黄河大酒店找于波吃饭，主要是还有些担心他。 既然这样的话，干脆叫上于波一块儿去吧！ 这么一想，我赶紧先答应冯红林，挂掉他电话后，立刻给于波打去电话。 一听还要去那家火锅炖大鹅店，于波赶紧拒绝，不过在我的软磨硬泡下，还是勉强同意了。 听于波同意了，我赶紧先去黄河大酒店接上他，然后直奔派出所。 路上我故意控制汽车降速，同时拐弯抹角对于波开始了“核查”。 一番闲扯后，我确定这小子并不记得关于大鸿的记忆，我这才彻底放下心来。 于波还是觉得自己得了某种怪病，非要等明天去医院做个检查，我执拗不过，只好答应明天陪他去。 这个季节的晚上七点，天已经完全黑下来两个多小时了，农村的老头老太太也已经上炕睡觉。 上次吃饭遇到一窝黄鼠狼的事还是让我有些后怕，所以到地方后我先是扫视了一番，看看有没有客人的车。 好在今晚店门外没有车辆。 店老板依旧站在柜台内，听到动静后抬头看了一眼门口，见到是我们，也没有表情变化，又立刻低下了，自顾用圆珠笔写着什么。 似乎对我们的光顾没一点热情。 他不热情，我只好用热脸去碰他的冷屁股。 挤出个笑脸凑了上去。 “老板，还是要一只大肥鹅，一斤二锅头，再随便要两盘小咸菜。” 店老板只是“嗯”了一声，依旧并没抬头。 坐到最里侧的包间后，刚坐下冯红林便迫不及待的接着刚才电话里的话题往下说。 “我给你打电话前，先给教育局的一个朋友打了个电话，我这朋友告诉我就近入学的规定是活的，并不一定必须要有自己的房子，哪怕是租赁的，或者能开具打工证明都能入学。” “这么说是张呈良故意刁难他们一家？” 冯红林冷哼了一声：“刁难是肯定的，不过算不上是故意刁难。” “什么意思？” “我这朋友说局里已经接到过很多关于张呈良的投诉电话，基本都是投诉他敛财的。” “现在学校又不收学费，学校算得上是清水衙门，他还能敛什么财？你可别告诉我堂堂大校长向学生收保护费啊！” 冯红林知道我这是开玩笑，根本就没接他的话茬。 “很多情况特殊的想要办学籍，这事就是他说了算，教育局的各类荣誉证书、优秀考核名额都是直接分给学校，怎么分配也完全是一校之长说了算。” “这么说，他是敛部分家长和部分学校老师的财？” 冯红林给自己倒了杯水后，一饮而尽：“那倒也不全是！还有学校的各类工程，比如墙皮脱落、地面铺砖、办公家具的购买等，这其实还不是利润最大的一块儿。” “那利润最大的是什么？” “学校食堂啊！” “这食堂相当于是他自己开的，想从什么地方采购完全由他自己说了算，饭菜卖多少钱也都是他一人定夺，里里外外的利润加起来，所以能住上了价值270多万的别墅，家里还有价值百多万的金条金砖。” 于波根本听不明白我们说的什么，听到这里忍不住插嘴：“这一点倒是和我前岳父一样，钱的来路不正，不敢存银行里，也不敢买彩票买基金，干脆全都换成金砖金条。” 冯红林点了点头后，继续讲：“张呈良仗着上头有关系，恣意妄为十几年了，市教育局还真不敢动他，所以一直拖到现在。” 我恍然大悟：“他之所以不给这两个孩子办入学学籍，就是因为没有给他好处？” 冯红林点点头：“我这教育局的同学也知道一些内幕——其实这都是大家心照不宣的秘密，像这样的孩子，办一个学籍怎么也得两千。” 于波忍不住骂了一声：“完全符合上学条件，还得交两千？这也太不是人东西了吧！” 店老板把热气腾腾的一锅大鹅端了上来，又拿来一瓶二锅头，我们的对话随之暂停了。 店老板放下后转身就走，根本都不看我们一眼。 这冷漠的情绪连冯红林都看出来了，等冯红林走后，低声说：“今晚这老板有情绪啊！” 于波正听得起劲，赶紧挥了挥手：“别管他！冯所长你……你继续讲啊！” “总之，这个张呈良真不是啥好鸟啊！让他当校长，还不知道惹得多少老师骂娘，引得多少家长痛骂教育和教师队伍，其实很多事和普通的一线教师啥关系？都是替校长背锅。” 说到这里，冯红林给自己倒了一杯酒，猛地喝了一大口。 小包间内立刻沉静下来。 这话题聊沉重了，于是三个人开始自顾自喝酒吃肉。 “对了，波！这次有没有在店老板身上看出什么？” “这次没有！看着挺正常的。” 于波一边大口啃着鹅腿，一边随口嚷嚷道。 一听这话，我就知道随着大鸿的离开，他的特殊阴阳眼也消失了。 对于于波而言，这肯定是好事。 喝了一杯酒后，冯红林轻叹一声后，再次开了口。 第834章 死亡漩涡杀人 “张呈良也算是死有余辜，照兄弟这么说，这案子肯定悬案一件，一家六口是自杀，案情更是没有可疑的地方，我只是担心……” 说到这里，冯红林顿了顿，喝了一口酒。 “担心他一家六口的魂魄？” 我接他话茬问。 冯红林“嗯”了一声：“现在一家六口变成鬼的事已经闹得不胫而走，舆论难消啊！” 我担心的倒不是什么舆论，毕竟现在的油城已经人心惶惶，也不差这点佐料。 我担心这一家六口的魂魄不肯善罢甘休，过了今天夜里12点，他们的头七就已经过去了，如果魂魄还留在人间，以他们一家的怨念，肯定是不好对付的厉鬼。 好在这件事的罪魁祸首张呈良已经遭受到了应有的报应，也或许他们一家六口的魂魄可以放下怨念，就此离去。 我也盼着这件事别再节外生枝。 一顿饭吃完，只有于波似乎没有心事，一只大肥鹅他自己吃的就超过一半，此时他身前一堆骨头。 冯红林肯定还在担心一家六口案子的事，虽然来这里吃大鹅是他提出的，不过三个人中他吃得最少，我想的就更多了。 酒足饭饱后，于波站起来伸了个懒腰。 “你俩好像有心事啊！” 我正想开口怼他几句，话都到喉咙眼了，冯红林的手机响了。 冯红林浑身一怔，也顾不得擦手，赶紧伸手抓起手机。 只听了几秒钟，冯红林便“啊”了一声，噌的一下站了起来。 “好！我知道了！马上过去！” 见冯红林这反应，就知道又出大事了。 “出啥事了，冯哥？” 见他挂掉电话，我赶紧问。 “刚刚接到报案，从天黑到现在海宁小区死了十几个人，而且死因诡异！” 一听又是海宁小区，我立刻想到了那自杀的一家六口。 “走！我陪你一起去。” 看于波表情肯定是不想跟着去，可这时候我也顾不得去送他。 “马子，可是命案啊，我……我跟着合适么？” “你小子啰嗦什么！到地方后你不下车就行，坐车里玩会儿手机，等事情处理完，我再送你回黄河大酒店。” 几分钟就到了海宁小区，远远的就看到一闪一闪的警车。 就近停车后，我一眼看到了小陈。 “小陈哥在那边！” 我这么一喊，小陈也看到了我们三人，赶紧跑过来。 “到底是怎么回事啊！怎么会一下子死十几个人呢？” “小区中间的花池子里出现一团黑色的气体，死的这十几个人都靠近过这东西——从表面看，几个人都是死于窒息。” 这话连我都听懵了。 “什么黑色的气体？” 小陈抿着嘴想了一下：“不太好描述，干脆……干脆跟我去看看吧！我刚才已经下令用警戒线把花池子围了起来，安全起见，咱们只能远远看，不能靠近。” 我被小陈的话弄得一头雾水。 什么乱七八糟的，听他的意思这些人是靠近一团黑色气体后才死的，什么样的气体能杀人，会不会是一团毒气呢？ 警戒线四周零零散散围聚着几十个人，大家三三两两的在小声议论着什么。 之前我多次从眼前这个被警戒线围起来的花池子边上经过，里面种着的都是最普通的植被，况且因为是老小区，没有专门的物业打理，再加上如今已是冬季，花池子看上去光秃秃的。 果然在花池子中间凝聚着一团黑气，大约两米高两米宽，形状大体呈椭圆形，不算太规则。 “就这东西？” “嗯！小区仅有是三个保安已经死了两个了，应该都是因为靠近这团黑气，根据活着的保安交代，他们是七点左右发现这团黑气的，刚开始没太注意，结果……结果七点半左右，一个小区居民回家时看到了这团黑气，处于好奇，就凑够去看了看，结果他刚走出花池就躺到了地上。” “这一幕是保安看到的？” “不是！是和他一起打工的朋友，也是住这小区里，当时他以为这人是突发心脏病，直到后来连续有人在此丧命，他们才意识到几个人的死应该和花池中间的黑气有关，于是喊来了保安。” “结果其中两个保安靠近后，也出事了？” “对！只到两个保安出事，他们才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然后才报了警。” “死了的人呢？” 小陈指了指一侧的殡仪车：“之前的七具尸体已经运到殡仪馆了，这辆殡仪车比你们早来了几分钟。” “目击证人呢？” “那边呢！” “你守好警戒线，我过去了解一下情况。” 花池子的南侧，三个警察正在给目击证人录口供，其中一个女警察在记录着什么，对方一共四五个人，一个浑身瑟瑟发抖的老汉穿着保安制服，应该就是没死的保安。 一番了解后，情况和小陈说的差不多——一共死了12个人，其中两个保安，另外十人是本小区的住户。 现场录口供的这几个人都是目击者，也都吓得够呛。 知道再听下去也不会有结果，所以没听完我便想着围着花池转转，看看能不能有发现。 在场的十几名刑警都认识我，也把我当成自己人，所以都没拦我。 我转到西侧时，十二个模糊的人影赫然出现在了花池子里，这些模糊的人影零零散散地站在花池西侧，不用问，就是十二个人的残魂。 由此可见，这些人的死果然和花池中间的这团黑气有关。 这黑气到底是什么东西？ 我瞅不出个所以然，赶紧掏出手机给徐半仙打去电话。 电话打通后，我把情况简单一说，徐半仙惊愕回道：“难道这是死亡漩涡？” “死亡漩涡？” “嗯！简单说就是怨气聚集成的黑洞，靠近的人魂魄会被吸出来，人会在几分钟后死亡。” “难道这个什么死亡漩涡是一家六口的怨气化成的？” 徐半仙并未明确回答我，而是反问：“这黑气现在多大了？” 我赶紧解释：“高和宽大约都是两米，呈不规则椭圆形。” “一共死几个人了？” “十二个了！” “危险啦！千万不能再让它杀人，否则……” 第835章 不能过了头七 “这还有什么说法吗？”我赶紧问。 徐半仙回道:“如果你在现场，可以了解一下，这东西刚开始是不是比这要小很多？” 稍微一琢磨，我也就明白了徐半仙的意思。 “你是说他每吸出一个人的魂魄就会增变大一些？” “对！同样，他面积越大，越容易吸走活人的魂魄。” “明白了！这就好比一块磁铁，面积越大，磁性越强。那应该怎么对付它呢？” “唯一的办法就是化解这股怨气！” “奥？这么说就得先找到一家六口的魂魄。” 徐半仙点点头:“你刚才说今天正好是他们的头七？” “是！不过距离凌晨还有两三个小时，是不是过完头七，这一家六口就更难对付了？” “他们现在就有这么重的怨气，不用想也知道，肯定是厉鬼中的厉鬼，如果不能化解他们心中的怨气，那消灭他们也是不得已的选择。” “我明白了！当务之急是先把他们找出来——老徐，你来帮忙吧？这可是你的特长，我怕经验不足，应付不来。” 没想到徐半仙马上痛快答应了。 “行！我现在下楼，你来接我。” 离开时，我反复叮嘱冯红林，千万不能让任何人再靠近花池子中间的黑气。 接上徐半仙再返回海宁小区，也不过用了十分钟。 见到站在路边的徐半仙，我也被他的打扮惊了一下。 他穿了一身玄褐色长袍，据我所知这是他最正规的一套衣服，一般场合不会穿。认识他这么久，我也只见他穿过两次。 他挎包里鼓鼓囊囊的，也不知道装了什么东西，还背了一把木剑，腰上别着拂尘。 我用最简短的语言介绍了那一家六口的情况。 徐半仙冷哼了一声:“原来是老中小一锅炖了，怪不得怨念这么重。” “什么意思？难道这里面还有什么说道？” “简单说，当祖孙三代都有怨气，他们的怨气混在了一起，那么这股怨气就会成几何倍数增长，而且特别霸道。” “特别霸道，这是什么怨气？” “阴阳圈里有个称呼，就叫霸道怨气。” “啊！他们一家六口，正好是老、中、少各两人，这样一来六个人的怨气再呈几何倍数增长，那岂不是怨念冲天？” 徐半仙并没有回答，不过从他紧皱的眉头我已经有答案了。 有徐半仙在，我觉得安心了不少，赶紧跑到几个人证面前。 我先问了问脸色依旧惨白如纸的保安，他刚见到这团黑气时，黑气有多大。 他想都没想便回道:“比盛100斤水的塑料水桶大也大不了多少。” 这种圆柱形塑料水桶农村很常见，大约一米高，直径不过40厘米，和眼前的一大团黑气比，面积大概只占了这段黑漆的十分之一。 也就是说他每吸走一个人的魂魄，体积差不多增加原始体积的一倍。 得出这个结论后，我赶紧小跑到徐半仙身侧，把结果告诉他。 徐半仙神色凝重，我很少见他这么严肃，不由得再次紧张起来。 他从鼓鼓囊囊的挎包里掏出一一只死鸡，然后问我有没有匕首。 我赶紧从乾坤袋中掏出仿瑞士匕首递给他。 他并没有伸手接，而是拿着死鸡朝我伸了伸:“砍下鸡头！” “嗯！” 我手起刀落，鸡头随之飞出两米多远。 徐半仙在鸡头飞出的一刹那，迅速握住鸡脖子，然后冲进警戒线内，远远的围着黑气洒了一圈鸡血。 ““老徐，你小心点啊！” “没事！我这么做治标不治本，只能暂缓它的戾气。” “徐大师，要么我再多弄几只鸡来？” 徐半仙苦笑着摇摇头:“多了也没用！这东西只能震慑一下，相当于敲山震虎，多了反而会适得其反。” 他这话连我都没明白什么意思。 “老徐。当务之急是不是赶紧想法找出他们一家六口的残魂？” “废话！” “问题是怎么找啊！” “既然今天是他们的头七，就一定还在他住的地方。” “你是说他们租房子？” “倒也不一定在家里，他家以及家附近吧！一个人死后如果没在第一时间被阴差领着下去，到了头七就会回到自己生前待过的地方看看，在我们这个圈里，称呼头七为回魂夜。” 我记得爷爷生前还给我讲过回魂夜的事，只是当时不知道回魂夜就是一个人的头七夜。 爷爷讲过民间传说中回魂夜的习俗，这些习俗在不同地区有很大的差异。 有的地方会在这一天晚上烧天梯或送天灯，寓意着给死者的魂魄送入地府，帮助其早入轮回投胎转世。 南方一带，传说日魂会跟随煞一起回来，故居中的装潢摆设必须和生前一样，还要把旧衣服放在床榻之上，旧鞋子摆好放在床边。 淮南一带会在室内摆好酒席，一家人都躲出去，叫做“避眚”； 东南沿海地区有在衣服头部位置用金银箔包好元宝，袖子和裤子的管口处放四个粽子，衣服胸腹位置放一个馒头的做法。 爷爷还讲过好多其它稀奇古怪的“回魂夜”习俗，只是我一时间想不起来了。 我越来越有一种强烈的感觉:自小到大，爷爷给我讲的那些稀奇古怪的故事，是不是有目的呢？ 愣了一下，我赶紧道:“要么，先去他们一家租的房子里看看？” 我低声对徐半仙说。 “可以！” “等我先叮嘱叮嘱他们，谨慎起见，今晚就留这里守着这东西吧！” 我指了指花池子中间的一团黑气道。 冯红林让小陈带我去一家六口的租房，他留下守着。 我当然明白他的意思，也该当着房主倒霉，这房子死过人，而且现在还是命案现场，属于暂时“充公”的状态。 跟着小陈再次来到充满尸臭味的房间内。 尸体散发的臭味特别刺鼻，和臭了的猪肉、牛肉明显不同，而且还具有“吸附”性，洗很多次都洗不干净。 进门前，小陈递给我们蓝色的法医专用手套和口罩。 一想到尸臭气味，我赶紧接了过来。 徐半仙却摆了摆手不接。 第836章 徐半仙不见了 虽然戴着法医专用口罩，可我依旧感觉到刺鼻的尸臭气味往鼻子里钻，浑身随之难受起来。 小陈也紧皱眉头，足见此时此刻也难受着呢！ 可徐半仙却好似没事人一样，还有意到处嗅。 “你这是什么恶趣味啊！还真是怪癖好。” 我忍不住打趣道。 徐半仙没搭理我，继续像是一条狗，到处找，到处闻。 “老徐，你在找什么？” “鬼的气味！” “你是说能闻出这一家六口的气味？” “厉鬼身上都有一股特别的气息，也就是戾气，越是厉害的鬼这股气息越浓。” 言外之意是他能闻到这股气息。 “你还有这本事！怎么不早说呢？” 一共两间卧室，徐半仙转了一圈后走到了南侧的小卧室里。 这间卧室不过20平米左右，却塞了两张床，一张1米5左右的木板床，还有一张简易的上下床。 简易的上下床上放着几个玩具，上铺放着两个旧毛绒玩具，下铺有一辆缺了个车轱辘的玩具汽车，还有个脏兮兮的弹弓，看得出都是旧的，应该是从垃圾桶捡来的。 由此可见这简易的上下铺是俩孩子的玩具，上铺睡姐姐，下铺睡弟弟。 另一侧的大床上有两个枕头，两床油滋滋脏得不成样子的被褥，我猜应该是孩子爷爷奶奶的。 这间面积不大的卧室内被塞了两张床后，勉强还有两平米左右的立足之地。 除了睡觉在，根本不可能有别的用途。 空间比学生宿舍还小，可以想象每天都生活在这样的环境中得有多憋屈。 想到这一家六口的处境，顿时一股心酸涌出心口。 徐半仙盯着眼前的屋子足有两分钟，我这才从悲恸情绪中走出，赶紧问他:“是不是闻到了什么？” 徐半仙点点头:“他们刚刚来过！” “他们？你是说一家六口的残魂？” “对！他们并没走远，一定还在这个小区。” “奥？那咱们赶紧去找！” 走出楼门，徐半仙指了指东边:“咱们分头行动！” “行！” 安全起见，我让小陈一定紧跟着我。 因为是老小区，东西长，南北窄，这栋楼正好处于差不多中间的位置。 我和小陈肩并肩往西走。 海宁小区住户原本就少，再加上一家六口自杀惨案和今晚的“黑气夺命”事件一闹，此时小区内更是空无一人。 “马兄弟，我有点没弄明白，听你刚才和徐半仙交流，那团黑气是一家六口的鬼鼓捣出来的，咱们……咱们这是去找鬼？” “对！” 情况紧急，主要是我神经紧绷着，这会儿也顾不得解释。 相对于冯红林，小陈对我的了解并算多，鬼啊神的他尚处于一知半解，将信将疑阶段。 不过小陈还算对我绝对信任，听我这么说，赶紧掏出随身携带的匕首。 “小陈哥，有我在，没事的！” 他朝我咧嘴笑了笑，但神色依旧凝重。 也不知道是不是巧合，今晚夜空如墨，给人的感觉随时都会下雨。要知道现在已经是冬天，正常情况下是不会下雨的。 路灯基本都不亮了，这倒是和杂货铺所在的无灯路类似，可能正是因为这样的环境，才成了野猫们的天堂——几乎每隔几分钟，都会有一两声猫叫声从四周的黑暗中传来。 这种环境我也算习以为常，可小陈却吓得不轻快。 很多警察都这样，不怕杀人犯，哪怕是人高马大穷凶极恶之人，但却会害怕那些虚无缥缈的东西。 找鬼可比找人难。 眼看着时间一分分过去，很快到了小区的尽头，我俩却连个鬼影都没看到。 以我现在的阴阳眼，相信没有什么鬼能逃出我的视线。 既然这边没有，肯定在徐半仙那边。 这么一想，我赶紧拿出手机拨了徐半仙的手机。 电话通了，可没人接。 我又连续打了两遍，老东西依然没接。 此前分头行动时，我还特意瞅了瞅，徐半仙的手机就在口袋里，正常情况下他应该听得到铃声，也不会故意不接。 既然不接，肯定只有一种解释，那就是出了什么意外。 “小陈哥，走！徐半仙可能出事了！” 徐半仙虽然活了120多岁，道法高强，经验丰富，可毕竟面对着的是六个怨气极重的厉鬼，还真未必是对手。 越想我越觉得后怕，不由得加快了脚步。 先是跑到一家六口所居住的楼下，并未见到徐半仙，我只是停了一下，立刻继续朝前奔去，身后是小陈气喘吁吁的呼吸声。 “兄弟，你……你这身体素质还真不一般呐！” 听到小陈这么说，我才意识到自己光顾着急往前跑，忽略了小陈是正常人体质。 “不好意思啊，小陈哥，太着急了！” “没……没事！你……你太能跑了！” 停下后，我扫视四周，同时说道。 我左侧有两栋楼，右侧三栋，这么多栋楼房里，只有极少的几扇窗户里有灯光。 除了时不时的猫叫声，这样的环境给人一种死气沉沉的感觉。 “小陈哥，这一片你熟不熟？” 见小陈跟了上来，喘了几口粗气，我赶紧问他。 “之前来过几次，也算不上多熟。” “这附近有没有比较隐蔽或者偏僻的地方？” 小陈挠了挠头:“我就知道前面有片废弃的平房，以前是雪糕厂，后来雪糕厂荒废了，房子也就空置了下来。” “在小区里建雪糕厂？物业和当地有关部门也让啊！” “嗨！都是老小区，那时候都是集资购房，没有物业，管理很混乱。” “走！去看看。” 绕过前面两栋楼，小陈口中的平房雪糕厂出现在了我视线中。 三排房子，院墙倒塌了三分之一，凭借着超常的视力，还能看得清大门口“爽歪歪雪糕厂”六个字。 大门早已不在，也不知道是天长日久烂掉了，还是被人拆下来卖了废铁。 远远望去，院内弥漫着一股阴煞之气，这反而让我心中一喜，赶紧快速奔去。 三排房子形成了前后两个院子，前院一目了然，除了狼藉一片和萦绕着的黑气外，我并没发现其它异常。 既然不在前院，大概在后院。 这么一想，我赶紧直奔后院，然而后院也没看到徐半仙的身影。 看来我判断错了！ 这想法冒出来的同时，我再次掏出手机抱着试试的心理，拨出了徐半仙的手机号。 “我要飞得更高，飞得更高……狂风依然舞蹈……” 徐半仙手机的铃声从后排其中一个房间内传出。 我片刻也没停，赶紧朝着铃声传来房间跑去。 房间内除了碎砖烂瓦，只有几块腐烂殆尽的木板，徐半仙的金立牌手机就放在其中一块木板上。 手机在这里，说明他也曾来过这屋里，但此时人却不在，说明人已经出事了。 “小陈哥，挨个房间找找，看看能不能找到徐半仙。” “好！” 奔出这屋，我俩一边一个，挨个房间找了一遍。 好在房屋年久失修，屋门都开着，我俩很快把最后一排房子搜了一遍，并没看到徐半仙的人影。 “没有啊！要么再去前面两排找找？” 就在这时，东侧传来了“啪嗒”一声砖头从高处坠落砸到其它砖头上的声响。 我俩同时望向声响传来的方向，就看到一双黄中透绿的眼睛，隐隐的透着光。 第837章 徐半仙被上身 恐惧的气氛已经烘托起来，即便是我，心跳也比平常快了不少。 看到这双黄中透绿的眼睛，还微微发出着亮光，小陈尖叫一声把匕首横在了身前。 这本是人在忽然面对恐惧时下意识的本能反应，声响并不大，不过在如此寂静的环境中，却显得格外刺耳。 他这么一叫，墙头上随之传来了“喵呜”一声，下一秒发着微亮的眼睛就不见了。 在这双眼睛消失的一刹那，我才看到是一只个头很大的黑猫 “别紧张，一只猫！” 我赶紧解释。 “奥！”小陈挠了挠头，明显很尴尬，“这小区野猫野狗也太多了！” 我俩又来到前院。 第一排房子的门都是朝北的，也就是朝着院子内。 明显看得出前面院子比后面院中的阴煞之气更浓一些。 “徐大师？徐……徐大师！” 站在院子里，小陈捏着嗓子朝两侧喊了两声。 他喊完，我俩的双眼立刻变成了探照灯，快速扫了两排房子的门窗两遍，同时我屏住呼吸听着两排房子是否传出动静。 然而并没有得到回应。 “兄弟，看来徐大师已经离开了，否则听到我喊他，肯定会出来。” 他这话说的声音比正常要高一点，明显也是想再试试徐半仙到底在不在其中一个房间内。 这么大声，就是睡着的人肯定也听见了， 我也觉得徐半仙应该已经离开。 “再去其它地方找找！” 刚想转身，就听到一阵熟悉的咳嗽声。 扭头就看到了徐半仙，他一瘸一拐地从第二排最里头的房间内走了出来。 他浑身是土，衣服也破了好几块，脸上还青一块红一块的。 我赶紧过去扶住他。 “你怎么这个熊样了！发生了什么事？” 徐半仙想开口，先是咳嗽了几声。 “刚才和那一家六口干了一仗，果然是凶鬼，我没拦住啊！” “啊！刚才没听到我们动静？” “我摔了一下，晕了！刚醒——你手里拿着我的手机？” 徐半仙注意到了我手中的金立牌手机。 “对！刚才在后院一屋子里捡到的。” “嗯！刚才我去过后院，就是在那里见到他们一家六口的。” “你没事就好——那一家六口呢？” “我晕了！也不知道它们行踪，肯定远不了。” “如果你确定没事，咱们往前追吧！我俩也是刚来，没碰到他们，说明他们往前跑了！” “行啊！我皮糙肉厚的，没事！” 拉着徐半仙往外走，就闻到他身上有一股特殊的气味儿。 这股气味和腐尸的气味儿有点类似，不过并不完全相同。 难道是刚才在一家六口的租房里沾染到身上的？ 可我记得三个人一起从楼上下来时，他身上并没有这股怪味儿。 总不至于是发酵后的气味吧！ 也可能刚才和那一家六口干了一仗，弄到身上的“鬼”气吧！ 当务之急是追上那一家六口，所以我并没多嘴。 往前走了几百米，已经看到了小区的院墙，如果我记得没错的话，外面应该是黄河路。 在油城，黄河路是一条比较重要的路，平时车流量也很多。 以我对鬼的了解，他们一家六口翻墙而出的可能性不大。 “老徐，怎么没有呢？会不会躲进了某栋楼里？甚至躲到了某户人家里了呢？” 徐半仙似乎并没有感到意外，而是笑了笑，语气十分的平和:“我知道他们在哪里，跟我来！” 气得我想破口大骂:“你这个老东西！知道怎么不早说？” “刚才还不确定，现在确定了。” 在我的认知里，徐半仙的话还是信得过的。 “他们在哪？快带路啊！” “就在那边！” 徐半仙指了指南侧墙根。 顺着他的手指望去，我看到那是一片垃圾池，还有一座不大的水泥房子，应该是整个小区的垃圾处理站。 一琢磨，也对！如今他们一家六口都是鬼，鬼就应该待在这样脏乱的地方。 “走！去看看。” 往前狂奔的同时，我从乾坤袋中掏出了斩轨刀。 靠近垃圾池，一股腐烂的臭味儿扑鼻而来，不过都是生活的臭味，相比起尸臭气味简直是小巫见大巫。 “老徐，他们人呢？你可别告诉我都藏在垃圾池里啊！” 我嘴上嘟囔着，眼睛却在几个脏兮兮的垃圾池上来回扫。 来回扫了好几遍，并没看到异常，甚至连阴煞之气都没有，不太像有鬼的样子。 徐半仙这老东西不会弄错了吧！ “老徐——” 我又喊了徐半仙一声，话没说完，才意识到不大对劲儿。 我刚才那话问完，他并没搭理我， 我正想扭头，就听到了一声奇怪的冷哼声。 这声音应该是站在我身后的徐半仙嘴里发出的，却又感觉不是他。 回过头，就看到徐半仙表情怪异地站在距离我三米左右的地方，这让我先是一惊，然后才注意到小陈并没在我视线中，也又是让我一惊。 “你怎么了？小陈哥呢？” 徐半仙双眼直勾勾地盯着我，两侧嘴角都微微上扬，分明是在笑，却让人看上去诡异无比。 我不想接受，理智也不让我接受，但见此一幕又不得不接受一个事实——徐半仙被鬼上了身。 不用问，能上这老家伙身的一定是厉鬼中的厉鬼，应该就是一家六口之一。 稍微一深思，立刻就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怪不得从废弃院子内出来后，徐半仙始终走在我身后，原来他居心叵测啊！ “你把小陈怎么了？” 确定面对着的并非徐半仙本人，我震惊和疑惑之余，也担心起小陈。 “你看出来了？” 徐半仙哈哈大笑起来。 再开口，果然不是徐半仙的声音，而是一种听不出男女，甚至无法确定是真人发出的声音还是电子的声音。 “你……你是七天前自杀的那一家六口之一？我俩不想和你们作对，你何必要主动为难我们呢？” 再开口说第二句，在语气和内容上我其实已经服软了，倒不是害怕他们，而是担心他们伤害徐半仙和小陈。 “阻止我们的都是敌人！你以为我们不知道你们的目的？” 听声音，一会儿像是男人，一会儿像是女人，一会儿像是老头，一会儿又变成了儿童。 感觉诡异无比。 徐半仙的实力我还是有数的，再厉害的鬼也很难进入他身体，况且今晚上他既拿着木剑又拿了浮尘，难道是一家六口一起压迫到了他身上？ 心中杂念横生，表边上却不想让对方看出来。 “冤有头，债有主！你们是自杀，你们最恨的人已经死了，还是被你们害死的，这件事也应该就此了断，况且你们已经害死了十二个无辜之人，还不收手吗？” 徐半仙又发出一连串让人听起来浑身如同过电的笑声。 “你不觉得我们死得很可悲嘛？我们是被这个社会逼死的！我们要报仇！要报仇！要报复这个社会！” 从奇怪的声音中听出这一家六口此时此刻的激动。 “想怎么保护社会？难道就是害死那些和你们一样的贫苦之人？” “什么人死不重要！重要的是必须要死很多人来给我们陪葬。” 从徐半仙嘴里发出的声音我听得出这件事很难善了。 于是再次悄悄将手伸到乾坤袋中，准备抓出斩鬼刀。 “这么说没有商量的余地啦？” “没有！” “没有！” “绝对没有！” 这次从徐半仙嘴里冒出一连串奇怪的声音。 惊得我立刻拔出了斩鬼刀。 第838章 会用脑子的鬼 面对我手中的斩鬼刀，徐半仙脸上闪过一丝畏惧神色，不过很快又恢复如初。 “知道你身上有专门对付我们的东西，不过现在我不怕！” 后半句话说得理直气壮，而且表情逐渐狰狞起来。 “为什么？” 听他这么说，我颇有些不服气。 “因为我现在有了人质！” 人质？ 原来他上了徐半仙的身是为了对付我。 我们之前并不认识，也互不了解，竟然能感受到我身上有专门对付鬼的东西，由此可见这一家六口变成鬼后，简直是脱胎换骨了，不但是厉鬼，还是厉鬼中的战斗机。 听他这话，我如果用斩鬼刀对付他们，也一定会伤到徐半仙。 “你们想怎样？” 既然对方不肯善了，我也没必要再跟他们客气。 我话音刚落，就看到徐半仙身体剧烈扭动起来，表情更是狰狞无比，下一秒他张开了嘴，嘴巴一直张到正常人不可能张到的程度，几团黑烟同时从他嘴里冒了出来，然后在徐半仙身体两侧幻化成人形。 庐山终于显现出了真面目。 正是四大两小，看得出四个大人中有一对老年人。 黑气离开徐半仙身体的一刹那，他身体如同面条一般瘫软到了地上，嘴巴也随之闭上了。 这反而让我长舒一口气。 正面应对一家六口，我只需以暴制暴就行。 我这想法刚冒出来，老头再次化作黑烟以极快速度钻入徐半仙体内。 这一幕让我有些懵。 我刚拿出斩鬼刀，对方立刻警告我不要试图动武。 见到一家六口离开了徐半仙身体，我刚想放开手脚干，老头立刻又重新钻入徐半仙体内。 难道他们能第一时间知道我心中所想？ 真是这样的话这事就棘手了。 中年男人开口：“知道你是干什么的，你也知道我们一家六口的遭遇，直白说，我们不想和你成敌对关系。” 这话就更让我不服气了：“你已经伤害了我两个朋友，这是不想和我们成敌对关系的意思？” “不要误会！这么做也是逼不得已，因为我们深知你的厉害，不这样做，我们一家六口大概还会再死一次，我们活着时太辛苦，太可怜，死后成了鬼可不想再重复生前的遭遇，万一再被你团灭了，岂不是连鬼都当不成？” 这话说得有理有据，哪像小学三年级水平。 “你这话的意思是我两个朋友暂时没事，只要我识趣，不再干涉你们，你们也不会伤害我朋友？” “对！” “可我我信不过！” “有什么信不过？” “我另一个朋友呢？” “他在路边睡着了！放心，只是睡一觉而已，醒来后大概会觉得浑身乏力，但不会有其它后遗症。” “你们想让我怎么做？” “今晚离开这个小区！并且不要干涉我们。” 我大脑快速转动，不得不承认这一家六口很难对付。 一时间我也想不出更好的办法，只好先答应下来，然后再想办法。 “好！我答应。” “那就请你先离开，等天亮后，你朋友自然会成为没事人。” 这话更让他哑口无言。 这六个鬼是有备而来，我完全处在被动层面。 “口说无凭，鬼话更是不可信，我凭什么才能信得过你们？” 我想再次尝试坦言条件，总不能真被几个文盲鬼牵着鼻子走吧！ “不信又怎样？你以为还有选择的余地么？” 这话再次让我哑口无言。 顿了几秒钟：“那好！希望你们说到做到，我就等在小区大门外，咱们就以鸡叫为限，鸡叫二十分钟后如果我朋友没出来，我保证让你们再死一次。” “可以！” 中年男鬼答应得很痛快。 看来徐半仙是带不走了，试试能不能顺路把小陈带走呢？ 沿着原路返回时，我故意放缓脚步，并有意识观察四周情况。 几乎没走几步，我都会听到一声猫叫声，路旁的草丛中也时不时传出窸窸窣窣的声响，今晚海宁小区忽然冒出这么多猫，大概也和这一家六口有关。 不知道这些猫扮演着什么角色。 往回走了一百多米，果然在路边草窝里看到了昏迷的小陈。 此刻他也如同熟睡的猫，蜷缩着，把脸深深埋在大腿缝里。 “小陈哥！” 我赶紧跑过去，拍了拍小陈的肩膀，他并未反应，我又伸手摸了摸小陈脖子上大动脉，好在心跳正常，说明人没事。 我直接把他背起来，先朝着冯红林他们跑去。 因为着急，我背着足有八十公斤的小陈一路狂奔，毫不夸张说，这速度不比一般的百米运动员的速度慢。 见我背着小陈跑来，冯红林他们赶紧迎过来。 “怎么了，这是？” “人应该没啥事，保险起见先去医院吧！” 我刚把小陈放下来，就感到身后吹来一阵阴风，应该是他们跟来了。 担心他们真会伤害徐半仙，我赶紧叮嘱叮嘱冯红林：“冯哥，一家六口死后变成的鬼就在小区里，今晚他们不会善罢甘休，你们千万小心呐！” 因为着急，这话我说得语速很快，冯红林显然没反应过来。 “兄弟，你不留下？”他瞅了瞅我身后，“嗯”了一声，“徐大师呢？” 还没等我回话，又是一阵阴风吹来，明显比刚才更猛烈。 我赶紧从乾坤袋里掏出一大把镇鬼符箓，递给冯红林，估计怎么也有三四十张。 “徐半仙暂时出不来了！把这些符箓分给大家，一定……一定守好这里，不能让任何人靠近那团黑气，我必须马上离开这小区。” 转身朝大门口走了两步，我又停住，掏出斩鬼刀，递给冯红林。 “冯哥，拿好这把刀，万一遇到脏东西，这把刀或许可以保命。” 我刚把斩鬼刀递给冯红林，又是一阵阴风吹来。 “我不能再留了！” 说完，赶紧转身狂奔出小区。 从我把斩鬼刀递给冯红林的位置距离大门约有七八百米，这一路就听到身后呜呜作响，像是好几个人在对着音响设备吹风。 知道这是一家六口在催促我。 我不由得加快了脚步。 我刚冲出小区大门，就听身后传来“啪嗒”一声，扭头就看到满地都是碎了的瓷砖。 再抬头，才发现门框上的瓷砖几乎全部脱落。 还没等我回过神，左侧锈迹斑斑的铁门“嗖”的一下拉了过来。 我脑子随之冒出个成语“瓮中捉鳖”。 看来我还是小看了这六只厉鬼，早知道这样，我刚才还不如直接背着小陈离开。 刚才还只是阴云密布，等小区大门关上后，整个小区像是蒙上了一层黑布。 紧接着黄豆粒大小的雨点噼里啪啦砸了下来。 奇怪的是，只有海宁小区里面大雨滂沱，大门外却安然无事。 我心啊，刹那间跳到了喉咙眼，实在猜不出这一家六口会做出什么事。 这也让我很不理解。 一家六口生前都是卑微可怜的人，虽然他们的遭遇值得同情，可毕竟是自杀的，为什么死后变成了鬼如此穷凶极恶呢！ 想想这几个月的遭遇，前前后后遇到的鬼也不少，可一家六口这样的鬼还是第一次遇到。 和其它厉鬼比，他们懂得用脑子。 套用蒋天养的话，会动脑子的鬼，才会所向披靡！ 这次我是被这一家六口拿捏的死死的，实在觉得憋得慌。 刚开始还念他们生前命苦，死的可怜，盘算着尽量放他们一马，再用自己走阴人的身份，帮他们顺利到达阴间。 可有了这些遭遇后，我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让他们魂飞破灭。、恶鬼和坏人一样，是绝对不能同情的。 我正恨的牙痒痒时，忽然身后传来一声清脆又熟悉的声音。 “阿弥陀佛！” 听到这声音，我心中顿时一喜。 第839章 紫竹再露神迹 “紫竹，你……你来啦！” 扭过头，果然看到了一身青色僧袍的紫竹，他和平时不大一样，除了穿了一件崭新的僧袍外，脖子上还挂着一串朱红色的念珠，头也锃亮，应该是刚刚剃过。 紫竹依旧满脸的平淡，他指了指海宁小区的大门：“我来帮你解决里面的事！” “你都知道了？这一家六口太难对付了，关键是他们会动脑子啊！” 我赶紧诉苦道。 “他们的七窍被霸道怨气冲开了，生前多么愚笨，死后就会多么聪明，这就是所谓的阴阳调和！” “啊！阴阳调和原来是这意思？” 紫竹再次朝我行了个佛礼。 “小区里面情况紧急，准确说是凶多吉少，既然你来了，肯定有办法吧？” 说罢，紫竹走到锈迹斑斑的铁大门前，只是挥了一下手，铁大门随之开了。 “哐当——” 小区内的雨势太大，此时地上已经成了一片汪洋。 “行啊，紫竹！没想到你这么厉害！” 我话音刚落，紫竹又朝天空挥了一下手，大雨竟然立刻停了。 就这两下子我便得出个结论：紫竹比徐半仙厉害！徐半仙是个术法高强的道士，在凡人中算是顶尖的，可紫竹根本就不是人。 对，紫竹不是人！ 我和紫竹一前一后进入海宁小区。 “冯所长他们在前面的小花园边上，花园里有团黑气，刚才已经有两米多高，徐半仙说是……是死亡漩涡。” 紫竹“嗯”了一声，表情没有丝毫变化。 见他依旧这么沉稳，我才完全放下心来。 “呜呜呜……呜呜呜……” 刚走了200多米，就听到前面传来一连串的呜呜声，听着像是很多人发出的动静。 奇怪啊！难道是冯红林他们发出的声音？ 赶紧加快脚步往前走，马上就看到了让我震惊的一幕：冯红林他们全都仰头望着天空，张着嘴巴。 除了冯红林他们这些警务人员如此外，还有几十个吃瓜群众，也全都仰着头。 “呜呜呜……呜呜呜……” 这奇怪的声响果然是他们发出的，不用靠近看我就知道他们被蛊惑了。 一定是一家六所为，没想到他们除了会用脑子，还有蛊惑人的本事。 这分明和传统的鬼不同。 “冯哥——冯所长！” 我用尽全力大喝一声，也是想试试能不能一嗓子把冯红林他们喊醒。 然而没卵用。 他们依旧仰着脖子，每隔十秒钟左右喉咙里就发出一连串呜呜的声响。 靠近三四十米左右，我才看到更诡异的一幕。 花池子内有一大片猫，有白的、黑的、狸花的、花的，足有一百多只，所有的猫全都和人一样抬着两只前爪，仰头望着天，嘴里也发出着呜呜呜的声响。 再看花池子中间黑色的死亡漩涡，我又是一惊，它明显比我刚才离开时大了一些。 难道这短短不到十分钟左右，又有人的魂魄被吸了出来？ 又靠近二十几米，果然看到一男两女三具尸体躺在花池子北侧，一人趴着，两人躺着。 我来回扫视了好几遍，并没看到一家六口，虽然没看到他们，但我知道他们一定在场，就藏在某个阴暗的角落，或者躲在某个人的身体里。 人好找，鬼难寻。 我先跑到冯红林身前，双手搭在他肩膀上使劲晃了晃。 他身体僵硬，我感觉自己已经很用力了，却没能掰得过他身体。 冯红林表情呆滞，眼神发直，对于我的举动根本没有任何反应。 我又大喊大叫的晃了晃他几下，还是没卵用，我这才想起紫竹。 “紫竹，你得……” 我话刚开口，就见紫竹双手合十，面对着花池子中间的死亡漩涡。 “阿弥陀佛！” 声如洪钟，震得我双耳生疼，下意识捂住了耳朵。 听着紫竹的声音也不算太高，怎么会这么震耳？好在他只是念了一遍。 等我放下手，就看到了神奇的一幕。 我先是注意到花池子里的猫全都像是受到了惊吓，喵呜喵呜叫着四处乱窜，几秒钟便消失在了四周的黑暗中。 紧接着就看到了冯红林他们满脸疑惑地看着我们。 愣了一下，我才明白过来，冯红林他们和上百只猫全都恢复神志了。 难道就是紫竹这一声“阿弥陀佛”唤醒了他们的神智？ 如果真是这样，他这一声可比谢逊的“狮子吼”还厉害。 “兄弟，刚才……刚才怎么了？” 还没等我开口，冯红林先开了口。 “冯哥，你们刚才是怎么了？”我反问他。 “我们？我们没怎么啊！看到四面八方出现了很多猫，大的小的，各种颜色的都有，这些猫眼睛是血红色的，眼睛瞪得很大，一步步靠近了过来……” 讲到这里冯红林停住了，然后挠了挠头，同时还左右扭动了几下脖子。 其他人也在扭动脖子，可见他们刚才长时间仰着头，此刻觉得脖子酸痛。 “这里的猫好像都不怕人，我盯着距离我最近的猫，那是一只个头很大，也很肥的狸猫，它的双眼似乎要喷出血……我看着它的眼睛，忽然觉得眼前一黑……” 听着冯红林描述，我也在琢磨整个过程。 肯定是一家六口先控制了这个小区的猫，然后用猫控制了人。 金庸小说《神雕侠侣》上有一段类似的描写：金轮法王第一次出场时，带着两个徒弟霍都和达尔巴挑衅中原武林，他大徒弟达尔巴力大无穷，在和杨过比试时，杨过硬扛不是对手，便用了《九阴真经》上的移魂大法，直接用眼神控制了达尔巴的神智。 冯红林也说他是盯着大狸猫血红色的眼睛才感觉到眼前一黑的。 想明白了这些，我赶紧先安抚在场的众人。 看到花池边上的三具尸体后，冯红林他们这些警务人员倒还没什么，几十个吃瓜群众不淡定了，一边扭动着脖子，一边嚷嚷着问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冯哥，赶紧让大家聚集在一起，越集中越好！” 冯红林虽然不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事，可看到我和紫竹忽然出现，又注意到所有人都在扭动脖子，自己脖子也明显不舒服，以他的敏锐能力肯定能觉察出情况不对劲。 他反应速度很快，立刻下令，让属下把几十个吃瓜群众围在中间，带枪的刑警拔出枪，所有人紧紧挤在一起。 “冯哥，我给的符箓呢？赶紧分给大家！” “好！” 整个过程没用三分钟。 我这才转身望向紫竹。 这二分多钟里，紫竹始终盯着花池子中间的死亡漩涡。 我忙走过去。 “紫竹，可有应对之策？” 紫竹说了句让我有些泄气的话：“这是一股霸道怨气，实在强烈！想要消除只有二选其一！” “快说啊！哪两种办法？” “一是化解怨气之主心中的怨念，二是让他们魂飞魄灭！” 这和徐半仙说的丝毫不差，由此可见想解决这事的确没有其它办法。 “我已经和他们交涉过！这一家六口怨气实在太重，不会善罢甘休——至少我认为自己没这个能力劝服他们，可想彻底灭了他们恐怕也没这么容易。” 紫竹没接我话茬，而是一步步走进花池。 “你小心呐！” 我赶紧提醒。 第840章 命到底是什么 紫竹没转身，而是用手背朝我微微挥了挥。 至少在我眼里紫竹是神，或许根本不用我担心，我也就不再说什么。 紫竹一步步靠近死亡漩涡，距离三米左右时停住了。 我心也随之跳到了嗓子眼，很想再次提醒他，话到嘴边又强行憋了回去。 紫竹再次双手合十，念了句“阿弥陀佛”，声音依旧洪亮，却不刺耳。 我明显看到已经差不多三米高的死亡漩涡抖了几下。 紫竹牛逼啊！ 他念一句“阿弥陀佛”就有这么大的神效，这哪里是小和尚该有的本事，分明是得道神僧。 本以为他会多念几遍，谁知他只念了一遍便停下了，然后摘下了挂在脖子上的朱红色念珠。 今晚见到他第一面时，我就感觉他脖子上挂着这念珠很别扭。 之前从未见他挂过。 见他摘下了念珠，我还以为他会和电视里演的那些念经的和尚一样，一边拨弄着手中念珠，一边念经文。 或许来一段《金刚经》就能镇住这一家六口。 然而我又想错了！ 紫竹并没有念经，也没有拨弄朱红色念珠，而是猛地将念珠扔到了黑气中。 下一秒，一只巨大的黑猫从黑气中跳了出来。 黑猫如同小牛犊那么大，双眼血红色，落地后一声尖叫，然后跳起来扑向紫竹。 动作之迅速，让我看了都觉得头皮发麻。 在大黑猫跳出来的一刹那，我已经伸手到乾坤袋内掏出了湛卢古剑。 见黑猫扑向紫竹，我大吼一声“小心”，人也冲了上去。 我速度原本就没有大黑猫快，而且距离也比它远，如果靠我救紫竹，显然来不及。 好在紫竹依旧是不慌不忙，他抬起右手，食指压在拇指上一弹，我并没注意到他弹出什么东西，就听到扑在空中的大黑猫惨叫一声，身体径直下坠，侧着身子砸到了地上。 黑猫一个翻身，立刻爬了起来，再次扑向紫竹。 紫竹又重复了一次刚才的动作，朝着黑猫弹了一下，黑猫也再一次发出了惨叫。 一刹那间，震惊和疑惑同时涌出我脑海。 这不就是《射雕英雄传》里的东邪黄药师的成名绝技弹指神通嘛！黄老邪弹出的是小石子，也不知道他弹出的是什么东西。 连续两次被打退后，大黑猫只是朝着紫竹龇牙咧嘴，不敢再冒然冲上去。 下一幕的变化更是吓了我一跳。 大黑猫尖叫几声后，也开始晃脑袋，刚开始我还纳闷，难道这只大黑猫刚才也抬头朝天吼叫过？ 它晃动脑袋的频率越来越快，快到了我根本看不清它的五官。 然而等它晃完脑袋后，诡异的事情发生了，它的猫头竟然换成了老太太的头。 “借你斩鬼刀一用！” 正在我愣神之际，紫竹喊了这么一声。 我这才想起此前已经把斩鬼刀给了冯红林，可是刚才并没见他手中握着刀。 卧槽，斩鬼刀呢？ 难怪啊！如果冯红林拿着斩鬼刀，神智未必会被这股阴邪力量控制。 我赶紧转身朝他跑了两步:“冯哥，那把刀呢？” “刀？”他寻思了一下，才想起来，“我放的小陈身侧了，刚才……” 没等他说完我赶紧跑向躺在另一侧的小陈。 小陈依旧处在昏迷中，刚才我放下他是什么样，现在就什么样。 斩鬼刀就横在他左侧。 看来冯红林还是不知道好东西珍贵呀！ 我赶紧抓紧斩鬼刀，狂奔向紫竹，没等我靠近，紫竹便朝我喊了声“别靠近，扔过来！” “那你接好喽！” 我瞄了瞄他右手，刀柄超前扔了过去。 紫竹五指一捏，正好握住刀柄。 也不知道忽然冒出来的大黑猫是什么东西，正常情况下猫不可能长这么大。 它显然是感受到了斩鬼刀的威力，一下子就怂了，开始连连后退，眼看就要退到黑气死亡漩涡了，死亡漩涡里忽然冒出一片朱红色的光，大黑猫好像很害怕，又往前挪动了两步。 前有握着斩鬼刀的徐半仙，后有死亡漩涡里冒出的朱红色光，黑猫刚才有多嚣张，此时就有多狼狈。 看紫竹这边的局势稳住了，我赶紧转身望向冯红林他们。 好在所有人还是一个姿势站着，只是脸上表情不一样了。 见他们没事，我又重新转过身。 此时此刻我满脑子都是好奇。 今晚的经历比之前的更玄幻，简直像是做梦一样。 紫竹是和尚，都说出家人以慈悲为怀，这样的情景我以为他会对大黑猫一番语言感化，然后放它一马。 谁知道这想法刚冒出，紫竹便挥起斩鬼刀朝着黑猫劈了过去。 真是有点儿猝不及防啊！ 大黑猫的老太太脑袋应声滚了下来，翻了两下后，脸正好朝向我。 这老太太满脸皱纹，双眼圆瞪，样子十分可怖，更奇怪的是脑袋都被砍掉了，却没流出一滴血。 仅仅过了三四秒钟，老太太的脑袋和猫的身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腐烂，二十秒左右后，便化作了一团黑气飘走了。 “紫竹——” 紫竹转身将斩鬼刀扔给我，然后又转回头，面朝着黑色的死亡漩涡，他缓缓举起双手，十指伸开，手心朝上。 “还不出来！” 很突然的一声大喝。 他声音刚落，五个黑影逐渐从黑色的死亡漩涡后面走了出来。 走到黑气前，我看清楚了他们的五官轮廓。 一家六口缺了老太太，看来刚才那只大黑猫就是老太太幻化而成的，已经被紫竹灭了。 “非要赶尽杀绝不行？” 中年男人声音里明显带着愤怒。 “世间之事多有不公，千百年来皆是如此，况且冤有头债有主，即便你们的冤屈比天大，比海深，也和无辜的街坊四邻无关。” 紫竹这话让我一愣。 最让我震惊的不是他这话的内容，而是语气——哪里是二十出头年轻的语气，分明是耄耋之年以上的老者。 “我不甘心！我不甘心！我们一家四口忍辱负重，活得都不如城市中的一条狗，为的是什么？为什么会是这样的结果？” 紫竹朝他们行了佛礼。 “世间之事大都如此，修善积德需及时轮回，吃苦受难也是避不开的劫难，一切皆是命，半点不由人。” 我都听傻了！ 这还是我认识的紫竹？ 我都怀疑说这话的是紫竹体内的那个神秘又强大的元神。 对，一定是！ “命？命是什么！原本就是看不见摸不着的虚无缥缈之物，我为什么要信他？我命由我不由天！” 卧槽！我也不得不佩服这男鬼的霸气。 “不懂顺势而为，必定魂飞魄灭！” “即便真的万劫不复，我也想拼死尝试一下！” 说罢，化身一团黑气扑向紫竹。 紫竹故技重施，再次朝着中年男人化作的黑气弹去，只不过这次被黑气巧妙躲开了。 黑气如同一条灵活的巨大黑蛇，先是躲开紫竹的“弹指神通”，然后迅速把紫竹缠绕起来。 紫竹全身变成了黑色，不过他并未慌张，而是双手合十，闭上了双眼，嘴里念念有词。 听不清他嘴里念的是什么，应该是某佛经。 第841章 镇魂铃可报名 过了大概十秒钟，只听“啪”的一声，如同一个巨大的气球被针扎破了。 紧紧包裹着紫竹的黑影也如同扎破的气球，变成了无数个黑片，纷纷散向四周。 散出黑片又慢慢聚集在一起，逐渐幻化成了人影。 “你……你到底想干什么？” 中年男人到五官轮廓逐渐清晰起来，看上去更加惨白，也更加狰狞了。 “阿弥陀佛！小僧只是想化解这场恩怨，别无他求！” “你这分明是多管闲事！” “小僧乃出家人，这本就是出家人分内之事，五位施主还是放下执念，去该去的地方吧！” 这话说得极其平淡，不过亲眼见紫竹露了那几手后，在我看来他每个字都有千斤重。 中年男鬼也明显没刚才那么嚣张了，他慢慢退到家人中。 “不！如果就这样死了，这对我们不公平！” 中年女鬼大吼一声，很有泼妇当街撒泼的感觉。 “你们害死这么多人，他们与你们无冤无仇，这对他们就公平了？” “我们管不了那么多！生前我们太憋屈了，太累，太苦，简直活得不像个人，如今变成了鬼，可不想再做个平平凡凡、浑浑噩噩的无用之鬼。” “鬼也有鬼的前程，但危害人间，伤害人命是万万不可的，这样做只是自寻死路。” 这会儿我又感觉紫竹像个教书育人的老先生了。 “不！我们不再相信这天，也不敢再相信这地，更不会相信所谓的朗朗乾坤，人间烟火，就想轰轰烈烈大干一场，在这天地之间留下一些声响，也不枉活一世。” “你们留下声响的方式就是危害人间？这分明是骂名，并非芳名！” “芳名也好，骂名也罢！生死有命，我们管不了那么多了。” 男鬼说完，泼妇式的女鬼又接着说：“你绝对不是普通的和尚，到底是想普度众生？还是想拯救黎明于水火？” 紫竹再次双手合十，轻声念道：“阿弥陀佛，善哉，善哉！既是出家人，当做行善积德之事，既然遇见，就是缘分，且不管是什么缘，当管则管，当办则办。” “哼！我们一家四口在这座城市漂泊，无家可归，睡桥洞时，你在哪里？ 我们被人欺负，被人打骂时，你又在哪里？ 我们没有工作，低三下四打零工赚钱时，你在哪里？ 我的两个孩子明明符合上学的条件，那该死的校长却因为我们没有给他送礼，无论如何都不给办学籍时，你又在哪里？” 这一连串的问句让紫竹一时间哑口无言了。 其实单纯从他们所说的这个角度，的确如此，他们一家六口命运多舛，是少有的可怜人。 过了只有一分钟，紫竹才轻轻叹息道：“世上之人，世上之事，皆有它的规律，每个人都有前世今生，所谓的公平并不能只看一生一世，这一切都是注定好的，这就是所谓的命。” 这时候一直没有开过口的老头也说话了。 “命？我们的命不能再让别人主宰！谁也不行！” 说完他浑身一扭，也化作了一团黑气，其它四个鬼也紧跟着化成了黑气，五团黑气犹如五条巨大的黑蛇。 分别从上中下不同高度冲向紫竹，这次出并没有双手合十，像刚才一样念经，而是伸直右手，以手掌为刀，朝着几团黑气劈了过去。 刚才拇指食指一弹，很像是黄老邪的弹指神通，现在这么用手掌一劈又好似鸠摩智偷学少林寺的火焰刀。 难不成紫竹会传说中的武功？ 这也太神奇了！ 看上去紫竹只是挥了几下手掌，并没有“火焰”冒出，几团黑气却好似真被刀砍了一样，短短几秒钟就断成了好几节。 黑气如大蛇一般在两米高的空气中扭动着，看上去真的好像有生命一般。看这样子是想组合成一条巨大的黑影。 有密集恐惧症的人看到这一幕，估计得浑身发痒。 紫竹再次双手合十于胸前，念了一句“阿弥陀佛”，即将成形的黑影再次四分五裂，飘向四周。 见此情景，我都想给紫竹鼓掌叫好了。 或许我的举动引起了一家五口的注意，也可能因为我“言而无信”，又刚被紫竹虐两次，他们有些恼羞成怒，黑气重新聚集起来后，竟然直冲我而来。 有紫竹在，我怕个鸟啊！ 见他们冲来，我双手握紧斩鬼刀，牟足劲儿劈了过去。 我也想试试斩鬼刀究竟有多大威力。 一道黑气从斩鬼刀甩了出去，直接把刚刚聚集起来的五团黑气从中间劈开了。 效果这么好！ 我心中一喜，更来劲儿了，便趁热打铁又接连劈出六七刀。 一家五口化作的黑气被我劈成了大几十块。 斩鬼刀的确是阴邪之物的克星，而且遇强愈强。 看着好像已经奄奄一息了，我有点小骄傲，便朝着紫竹拍了拍胸脯：“怎么样？我也不赖吧！” 说话的同时，我也放下了斩鬼刀。 紫竹并没有回我话，而是一直盯着被我砍成碎片的黑气。 紫竹不是矫情的人，也不喜欢装逼耍酷，见他这表情我忽然意识到事情可能和我想象的不一样。 果然，刚才还给人半死不活感觉黑气忽然像是打了鸡血的小蝌蚪，以至少超过每小时80千米的速度钻到了死亡漩漩涡中。 我想阻止，已经来不及了。 “紫竹，它们——你的那挂念珠呢？怎么没用了！” 紫竹朝着我微微摇摇头，然后面对着黑色死亡漩涡。 他再次抬起右手，不过这次既不是使用“弹指神通”，也没有做出“火焰刀”架势，而是隔空朝着黑色的死亡漩涡一抓。 他扔进去的那挂念珠便“飞”了出来，正好回到他手中。 好像变魔术一样。 “你这东西还是一次性的？” “他们原本是进不去的，可惜你帮他们化整为零。” 化整为零？ 这话的意思应该是说念珠如同一张网，挡在了黑色漩涡前，以他们正常的体型是进不去的，可被砍碎后反而能钻进去了。 “那你能不能再像刚才一样，把这珠子扔进去，逼他们出来？” 紫竹摇了摇头：“再一不再二，再二不再三，这法子不灵了！” “那怎么办？” “看情景他们不会轻易再出来，只有两种应对之策，一是我们再次耐心等待，只不过要等多久就不一定了，也许是一天一夜，也许几天几夜。另一种办法是你进去。” “啊！我进去？” 我指了指黑色的死亡漩涡。 “对！进去后，也只有一种选择，那就是让他们魂飞破灭。” “问题是他们这么阴险，我怕我自己进去了不但灭不了他们，反而被他们给收拾了。” 紫竹走到我身前，递给我一个青铜铃铛。 这铃铛锈迹斑斑的，比火柴盒稍大。 “这是什么玩意儿？” “镇魂铃！” “你进入后这东西可保你一命，万一应对不了，你可以猛摇铃铛，这样你的身体就会离开死亡漩涡。” “奥？这么说这可是个宝贝呀！” “从某种意义上说算是吧！如今镇魂铃已经是十分罕见之物了。” 接过来后我反复瞅了瞅，这铃铛实在锈得不成样子了，好像用力一捏就会碎，上面雕刻着奇怪的花纹，一看就是个老东西。 “这东西有不少年头了吧？” “来自一座战国时期的古墓，秦始皇统一六国时，镇魂铃的铸造方法已经失传。” “啊！这么说这东西坏一件少一件了？怎么老祖宗的很多好东西都没穿下来！” 紫竹并没回答。 我也习惯了他这种性格，便接着问：“我怎么进去？直接跳进去了？这里面又是什么情况？” “里面应该是他们的思维形成的虚幻世界，你切记被他们控制了神智。” 我白了紫竹一眼：“这个我说了算啊？” “对！你可以说了算！” 第842章 帮我看看眼睛 “我怎么说了算？” “避讳方式很简单！进入死亡漩涡后，无论遇到什么动物，切忌直视对方眼睛，因为死亡漩涡中的都是死物！” “好！我记住了。” 站在死亡漩涡前，我屏息凝视，然后学着杂技运动员跳火圈的动作，猛地钻了进去。 只觉得眼前一凉，同时一黑，等我双脚落地后，发现眼前是个拥挤杂乱的屋子，扫视了一圈，我随即认了出来，我又回到了一家六口的租房。 这应该是类似于结界的虚幻世界，眼前的一切都是虚幻的。 看来这就是这一家六口，不！现在应该说的一家五口的思维中。 仔细扫了一遍，房间内果然没有警察和法医们出警及尸检时留下的痕迹，也没有一家六口的尸体，说明这是出事前的家。 想明白了这些，径直走到之前放着两张床的卧室，就在我准备伸手推门时，屋里传来了孩子的笑声。 “爷爷，今天咱们是吃什么呀？” “蒸山芋，炖山芋！” “又吃山芋？为什么咱们家总是吃山芋啊！” “因为山芋好吃，有营养啊！” “有没有营养我不知道，反正我觉得不好吃，我都吃腻了！” “小宝乖啊！这次蘸着白砂糖吃，可好吃了！” “沾白砂糖也不好吃，爷爷，咱们能不能不吃山芋啊？” “那小宝想吃什么？” “我想吃肉肉。” “好！等爷爷和奶奶把楼下的纸箱子卖了后，给你买只大鸡腿好不好？” “好！我还想吃鸡翅膀。” “行！” 听着他们的对话，我的手僵在了空中，一股心酸涌了出来。 想到自己此行的目的，我推开了门。 一个满头白发的驼背老头抱着一个小男孩，小男孩头发竖着，脸上脏兮兮的，穿着一件明显大两个号的衣裳。 很显然这衣裳是捡来的。 见到我，祖孙俩被吓一跳，爷爷赶紧把孙子搂在怀里。 “你是什么人？” “我是……” 开了口却又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了。 总不能直接说我是来找他们麻烦，让他们魂飞魄散的人吧！ “我是……我是物业费的——只有你们祖孙俩在家？孩子爸爸妈妈呢！” “奥！他们都去赚钱了！” 我装糊涂地又问:“家里就一个孩子？” “还有个女孩，他奶奶带着在楼下呢！同志你来我们家有事啊？” 我知道自己的使命，不过见到眼前的这祖孙俩，我还是狠不下心来。 “按照社区的要求，我们来排查各家各户的基本情况，看看有没有啥困难，社区能不能帮上忙！” 听我这么说，老头直接站了起来，露出了激动的神色。 “同志，我们家有困难啊！” 见他这么激动，我其实已经猜到他想说什么，但还是继续装糊涂。 “大爷，您请讲，家里有什么困难？” “我这孙子孙女都到了上学的年龄了，可是……可是学校不给我们入学籍，说我们不符合条件。” “不符合什么条件呀？” “一个姓张的片区校长，说我们没有房产证，就不属于他们辖区的适龄儿童。” 原来张呈良不仅仅是一个学校的校长，还是整个片区的大校长。 我早就听说这几年全市都在实行集团化办学，也就是说好几个学校合并为一个教育集团，负责管理几个学校的被称为片区校长。 没想到这个张呈良还是这一片教育集团的大校长。 遇到这样的人，也算是这一家六口倒霉。 “我听说有租赁合同也可以上学啊？你们这房子既然是租的，完全可以让房主提供一份租房合同，需要我们物业盖章或者证明的，我们也可以。” 老头摇了摇头:“说不行啊！如果提供的是租房合同，还得同时提供其它一些证明材料，我们都没啥文化，根本弄不全。” 人类最大的恶便是与人为难！ 听老头这么说，我忽然冒出几年前在某本书上看到的这句话。 “我回去和领导说一说，看看社区能不能出面和学校沟通沟通。” 一听我这么说，老头更激动了，赶紧朝着我连连鞠躬道谢。 这让我更心酸了。 实在不忍心下手，也不忍心告诉他们事情的真相。 就在这时候，外面传来了吱呀开门声，我转浑身，就看到一个满脸憔悴的青年妇女。 他左手提着个鼓鼓囊囊的破袋子，见我站在祖孙的卧室门口，也被吓一跳。 这让我确定在他们这段思维的世界中，一家人并不认识我。 仔细琢磨，这其实有点与理不通。 死亡漩涡是这一家六口的怨气化作而成的，而他们最强烈的怨气是在选择死亡时的那一刻，以及死亡后的不甘心。 这样的话，他们留在死亡漩涡中的记忆应该充满着仇恨。 “我是社区物业的，来了解一下住户的家庭基本情况，看看有没有需要帮助的地方。” 我把刚才和老头说的话重复了一遍。 女人皮肤成古铜色，明显带有少数民族的特点，身高一米五几，体型消瘦，双眼中透着迷茫。 听我这么说，依旧面无表情，他先朝我点点头，然后随手鼓鼓囊囊的塑料袋儿放到了一侧的旧桌子上。 听到动静后，老头也出来了。 “儿媳妇啊！这位年轻同志说能帮宝宝和妞妞解决上学的问题。” 女人这才有表情变化，不过也只是微微张了张嘴。 “真的吗？” 演戏演全套，事已至此，我也只能硬着头皮继续骗下去。 “问题不大！我可以找社区的领导沟通沟通，让领导出面和学校沟通，你们的确是海宁小区的住户，这一点物业上就可以证明。” 女人眼神中开始有了光。 “那个姓张的校长会同意么？” “他凭什么不同意呢？” 女人苦笑着摇摇头:“我们已经尝试过很多次，刚开始我也以为我们不符合上学条件，最近才知道主要是那个姓张的校长故意刁难我们。” 女人这么说，我觉得挺意外的。 原来他已经知道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既然知道了，应该能想到应对之策，为什么他一家六口还是选择了自杀呢？ “他怎么为难你们？” 我继续装糊涂。 “为了能让孩子上学，昨天下午又去找过他一趟，结果……结果……” 后面的话没说出来，她的双眼却泛红了。 听她吞吞吐吐的话一样，再看她为难、愤怒之后带着娇羞的神色，我也就猜到是怎么回事儿。 成龙说他只是犯了天下所有男人都会犯的错误，难道这真是男人的通病吗？ “大姐，那你有什么打算吗？” “如果同志你能帮我的俩孩子办好入学手续，你就是我们家的大恩人。” 他这话有点答非所问，不过要表达的意思我还是能明白。 只不过眼前的经历让我有点懵。 怎么回事儿？ 一家六口的怨恨中只有悲伤和无奈，却没有愤怒。 正在我愣神之际，小男孩跑到了我身前，拉了拉我的手。 “叔叔，我眼睛里好像有东西，你能帮我看看么？” 小男孩虽然穿着破旧的衣服，头发、脸上也都很脏，可眼睛又大又黑，像个大号的葡萄，很是可爱。 一个小孩拉着我这么说，我当然不会拒绝，于是蹲了下来。 我蹲下后，再看小男孩，他脸上竟浮现出了诡异的笑容。 第843章 再见另一个我 在看那小男孩儿脸上故意笑容的一刹那，我知道自己上当了。 第一反应就是赶紧转移视线，不去看小男孩的眼睛，以免被控制心智，然而已经来不及了。 小男孩的表情扭曲起来，双眼变成了血红色，好像有一股魔力吸引着我的视线，让我没法移开。 虽然身体不由自主，可我理智尚在，心中暗骂了自己好几遍。 此前已经见识过这一家六口的狡诈，怎么就不长记性呢！ 小男孩的红眼睛逐渐变大，很快我的眼前皆是一片红色。 我感觉大脑越来越沉，身体越来越困乏，很想睡觉。 可我知道自己一旦睡着，也就完全被控制了神智，将会永远被困在一家五口的怨恨记忆中。 恍恍惚惚间，我大脑闪过杨玉静，闪过徐半仙和紫竹，又闪过爷爷和冯红林的面孔，最后所有的脸都重合了起来，变成了小男孩儿狰狞的脸。 小男孩扭曲的脸在晃动，又好似整个世界在晃动。 小男孩的脸逐渐**，在血红色的背景中越变越大，同时我感到意识越来越模糊。 正当我完全失去意识时，忽然感觉身体内部涌出一股热流。 这股热流犹如火山爆发一般，猛地冲了出来，迅速充斥到了我身体的每个细胞。 我感觉到自己身体在发热，在**，如同一个正在打气的气球。 意识迅速回来了，大脑也清醒了过来，我浑身都是力量。 “几个残魂都收拾不了，也太没用了吧！” 隐隐约约中我听到了一个男人低沉的声音。 声音不大，但我听得很清楚，更奇怪的是感觉这声音是从我身体内部传出的。 容不得我多想，因为身体越来越热，已经热到了我无法承受的程度。 我忍不住大吼一声，一刹那间，眼前的红色消失了，小男孩巨大狰狞的脸也不见了。 我看到了站在我身前的一家五口，他们个个凶神恶煞般瞪着我。 “放开抡吧！不要给我丢脸。” 我身体内低沉的声音再次响起。 我还在诧异，一家五口同时冲我扑了过来。 此时也不再掩饰了，既然完全是五个厉鬼，我还心软个锤子。 来吧！ 这样我反而觉得痛快了。 我也挥起斩鬼刀迎了上去。 就凭我手中这把斩鬼刀，只要是不使用阴谋诡计，对付这五个厉鬼并不难。 我先是两刀灭了青年女鬼，又一刀把老头劈成一缕黑烟。 最难对付的还是中年男鬼，不过我一旦起了杀心，他的结局只有魂飞魄灭。 伴随着中年男鬼化作一团黑烟消失在我眼前，我也长松了一口气。 这一家六口化作的厉鬼够狡诈，不过也属于一般的鬼物，硬碰硬的话，我还不惧。 灭了五个鬼我才得空琢磨刚才的那种低沉的声音。 前后两次我都听得清清楚楚，声音是从体内传出的，分明又不是幻觉。 怎么回事？ 我身体内有人？ 四周传来噼里啪啦的声响，好像是因为空气压缩，塑料器皿收缩变形发出的声响。 这里是一家六口怨气化成的死亡漩涡，如今一家六口已经先后被灭，死亡漩涡应该也会随之消失。 这么一想，我赶紧掏出紫竹刚才给的镇魂铃，举起来使劲摇了摇。 没想到这看似锈迹斑斑的铜铃铛发出的声响却十分通亮清脆。 随着铃声响起，整个大地随着晃动起来。 就在这时候，我听到身后传来一声冷哼，声音不大，但我听得清清楚楚。 而且这声音有些耳熟。 我扭过头就看到了让我如同噩梦一般的人。 这人对我而言最熟悉不过，他就是我，我一直称其为“另一个我”。 另一个我站在20米外，用一种似笑非笑的表情望着我。 看到他，我也就知道今晚所经历的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了。 我一直很纳闷，也不过是六个鬼，怎么就这么厉害了呢！原来他们的背后另有其人。 “又是你？” “对！是我！” 另一个我声音也和我一模一样，只是比我的生冷一点，听着他说话，真的就感觉像是对着镜子在说话。 “你还真是无处不在！还是不能告诉我你是谁？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另一个我又是一声冷哼。 “你每次都会问同样的问题，难道就不觉得自己啰嗦？” 被他这么一怼，我反而有些哑口无言了。 四周噼里啪啦的声响越来越大，眼看着这个世界就要塌陷破碎了，我有些担忧，便出于本能的向四周瞥了瞥。 只是稍微走了一下神，也不过一秒钟，可再次往向另一个我时，他却已经不见了。 这家伙神龙见首不见尾，每次都这样，我也习惯了。 “只见眼前一亮，我先是看到了一脸淡定的紫竹，最后看到了冯红林他们。” 紫竹只是看着我，并没有开口说什么，冯红林忍不住抢先开了口。 “怎么样啊？” “我已经把剩下的五个鬼消灭了！” “那太好了！接下来该怎么做呢？” 我哪知道，于是扭头望向紫竹。 “这一家六口也是可怜之人，还是送她们一程，好让这一家人可以重新投胎转世。” 说罢，伸手指了指花池子中间。 我转过身，顺着他手指望去，就看到此前已经有三米多高的黑色死亡漩涡此时不够小西瓜大小。 第844章 再回北宋古墓 我从乾坤袋中拿出送魂符箓，又拿出大量的纸钱、纸元宝、黄香、白蜡、在小团的黑气前摆了个简易的供桌，三根香点燃，黑气也就逐渐消散了。 “这就成了！” 紫竹说道。 一个小区内一晚上死了十几个人，这事想瞒也瞒不住，冯红林他们自然先得进行一番公关。 昏迷的小陈醒了，他摸着脑袋，一脸茫然地看着我们，显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问他，他说自己当时跟在我和徐半仙身后，后面发生什么事就不知道了。 我担心徐半仙，便赶紧给他打电话，连续打了两遍，没接。 “紫竹，你在这里等我一下，我去找找徐半仙——顺利的话十分钟内就回来。” 因为心里着急，说完这话，我便朝着此前被一家六口威胁的垃圾处理站跑去。 远远的就看到躺在地上的徐半仙，心一下子悬到了嗓子眼。 “老徐！老徐！”我赶紧蹲下，使劲拍了拍他的脸。 他先是嘴唇动了一下，然后缓缓地睁开了眼。 “老东西，没事吧？” 他咧了咧嘴，缓缓坐了起来。 “还死不了！” “到底怎么回事啊？着了一家六口的道儿？” “晚节不保啊！没想到厉鬼还会用计……” 原来他跟我分开后，沿着小区的路往前走，很快也注意到了小区内废弃的雪糕厂，以徐半仙的道行，自然一眼就看出这几排平房有问题。 于是进入了院子中。 在前院并未发现什么，结果到了后院就听到了小孩的哭声。 徐半仙什么人啊，第一反应肯定是一家六口的诡计。 此前我给过他不少镇鬼符箓和镇邪符箓，都是在阴司购买的上品符箓，他边往后院走，边掏出几张符箓，捏在手里。 结果就在我捡到他手机的那屋子内看到了蹲在角落中的小男孩。 他一眼就确定了小男孩是鬼，于是往前两步，正准备将手中的符箓甩向小男孩。 这时候身后传来一声刺耳朵的猫叫声。 他下意识地回头，就看到一只大黑猫站在屋门口。 这是老小区，入住率不高，夜猫野狗的本就不少，主要是当时徐半仙的认定墙角的小男孩是鬼，并未想到这只猫有问题。 当时这猫蹲在门口，用前爪子挠自己下巴，给人一种很温顺的感觉。 这年头哪还有真正的野猫，所谓的野猫都是被弃养或者走丢的，并不怎么怕人，尤其是饿了，还会向人乞讨。 其实主要是此时此刻徐半仙的注意力都在墙角的鬼小孩上，又看到这黑猫胖乎乎的，像是在跟他要吃食，也就没多想。 还没等他转回头，就听到角落的鬼小孩发出一阵刺耳的笑声，这笑声实在难听，徐半仙赶紧扭过头的同时把手中的镇鬼符箓甩了过去。 鬼小孩看着不过几岁大，身体却十分灵活，竟然径直跳了起来，速度极快，并且如同一只壁虎，贴着墙壁趴在了墙上，目测距离地面足有两米半高。 正当徐半仙惊愕不已时，忽然感觉身后吹来一阵冷风，他暗道了声不好，头刚转了一半，就看到刚才那只黑猫的脸几乎贴到了他的脸上。 黑猫的双眼也变成了血红色。 下一秒，徐半仙只觉得后脖子一疼，瞬间失去了意识。 后面的事他肯定不知道了，于是我简单说了说。 听完后，徐半仙也是长吁一声。 “这种厉鬼我生平也是第一次遇到，真是凶险啊！” “嗯！好在六个鬼已经全被灭了——赶紧跟我走！” 到这里，我才想起还让紫竹在那花池边等着。 说的是让他等十分钟，可听徐半仙讲得太入迷，我他娘的把这事给忘了。 拖着徐半仙跑到花池边，远远的只看到小陈和几个年轻刑警围在一起商量着什么，冯红林和大部分吃瓜群众已经离开，哪还有紫竹的身影，不用问，他已经离开了。 “小陈哥，没什么不适感觉吧？” “没有！” “紫竹师傅呢？” “哦！他等了你几分钟，说还有事，就离开了，让我和你说一声。” 虽然这结果我想到了，但还是挺失望。 本以为今晚紫竹和徐半仙能见一面，或许只要俩人见了面，我的一些疑惑和怀疑会真相大白。 和徐半仙回到黄河大酒店。 已经是凌晨四点多，眼看天就亮了。今天我先是去了一趟川西的三星堆，又在海宁小区和盛世豪庭小区折腾了大半晚上，还进入黑色的死亡漩涡，和六个鬼干了一架，此时一身臭汗。 这个点于波肯定睡得和死猪一样，我也不好意思打搅他，便让经理开了个房间，先胡乱洗了个澡，然后睡了一觉。 一觉醒来，已经是上午九点半。 手机上有13个未接来电，其中2个是冯红林打来的，1个是齐长军的，另外10个都是谷博士打的。 我赶紧坐起来，先给冯红林打过去。 “醒了，兄弟？” “嗯！刚醒！” “按照流程还得需要你配合录一份口供，不过也不着急，你最近两天有空时来一趟就行。” “嗯！知道了，我会尽快过去。” 我没有说立刻过去，是猜到既然谷博士短短两个小时内打了10次电话，肯定有很重要的事，很可能是无名化作的五角星钥匙有新线索了。 挂掉冯红林的电话，我立刻给谷博士打过去。 电话刚拨出，立刻接了起来。 “小子，怎么大早晨打不通电话？” “昨天的事好一番折腾，睡觉时都四点半了，刚醒！怎么了，谷博士？” “有件东西让让你看看！” “还在油城大学考古系？” “不！我在郊区那座北宋帝王陵墓！” “啊！谷教授失踪的那座墓？” “对！你尽快赶过来吧！我让小胡在外面等你，他带你进来。” “行！” 我三下五除二，穿好衣服，也顾不上和徐半仙、于波说了，直接跑着到了车上，然后控制汽车以最快速度行驶至郊区宋代帝王墓。 远远的就看到了小胡。 他也看到了我的车，伸出双臂朝我招手。 “到底什么事啊？” 下车后，我赶紧问小胡。 “前天负责在这座宋墓考古的同事又发现了个隐藏的墓室，在里面找到了些奇怪的东西。” “奥？还以为是那钥匙有新发现了呢！” “就是和这东西有关！我说不好。你进去后，见到谷博士就清楚怎么回事了。” “好！” 很快便再次来到古墓中，我发现除了大门口的特种兵多了几个外，墓室甬道内也多了照明灯。 新发现的墓室在主墓室东侧，竟然是在地面下，墓室口不过普通的房间门大小，有斜向下的石阶。 第845章 棺椁不是棺椁 “谷博士就在下面！” 小胡指了指地面上的门口。 这是一间石室，面积约四五十平米，石室中间有一口巨大的青铜棺椁，比上面主墓室的还要大一些，给人一种强烈的震撼感。 谷博士和另外两个老头正蹲在棺椁前，仔细看着什么，根本没注意到我俩下来。 “谷博士，小马来了！” 谷博士这才抬起头，看向我的同时正当了一下眼镜。 石室内只有这一口青铜棺椁，没有其它东西，所以我自然而然地认为让我看的东西就是眼前这口青铜棺椁。 “谷博士，你说的东西就是它？” 我指了指这口棺椁“谷博士就在下面！” “对！” 从表情看得出谷博士有些兴奋。 一听的确就是这口棺椁，我顿时失望了。 我对考古没多少兴趣，主要是对于这次来见谷博士期待值很高，再加上刚才小胡还说谷博士找我和无名化作的五角星形状的钥匙有关。 没想到只是一口大号的青铜棺椁。 “这是……” 我话没说完，谷博士就指了指棺椁的另一侧。 “你来看上面的图纹！” 走近几步，我才注意到棺椁的表面雕刻着密密麻麻的图纹，像是直接铸造上去的。 他让我看的正是上面的图纹。 我虽然不懂考古，可认识了谷博士他们后，也学了不少的考古学知识，知道他所指的这些图纹属于叙事雕刻，其作用相当于文字。 走到谷博士身侧，顺着他手指望去，就看到图纹里有个惟妙惟肖的小人，见到小人双手捧着的东西后，我不由得一愣。 正是我念叨的五角星形状的钥匙。 再看这小人的左右，还有很多幅类似的图纹。 我一下子就明白谷博士和小胡的意思了。 难道这些叙事图纹是介绍这玩意儿的？ “上面到底说了什么呀？”我赶紧问。 “我们还在破解！你也不是外人，不妨告诉你一些，通过碳14检测，这口棺椁已经存在至少上万年，甚至可能到十几万年。” “啊！这怎么可能？可是……可是人类掌握冶炼青铜技术也不过几千年，肯定连5000年都到不了，怎么可能存在1万年前的青铜器呢？而且还是这么大的！” 谷博士哭笑着摇摇头。 “我知道你感觉很不可思议，甚至震惊不已，难以置信，我刚得知这结果时，比你更震惊，我还反复和检测的同志确认过。” “这么看来，这口青铜棺椁并不属于这座北宋时期的帝王陵墓？” 谷博士朝我摆了摆手：“小马，我先纠正你一个常识性的错误。” “奥？什么错误！” “这并非棺椁！” “不是棺椁？” “所谓棺椁通俗讲，是指古代套于棺外的大棺。棺椁的使用在古代有着严格的规定，它可以显示死者的地位。例如，在周代，棺椁制度化，天子棺椁四重，亲身的棺称椑，其外蒙以兕及水牛皮；第二重称地也，以椴木制成；第三重称属，第四重称大棺。帝后之外椁两重，多用梓木，因而其棺椁又称“梓宫”。” 我知道谷博士好为人师的职业病又犯了。 忙举起双手，表示投降。 “谷博士，你老人家就长话短说！这如果不是棺椁，那是什么？” 谁知谷博士摇了摇头：“暂时还没有结论，因为我们根本无法考证出这东西是什么人的杰作，甚至都怀疑他不是人类铸造的。” “不是人类？难不成还是神或者鬼造的？” 徐半仙没有正面回应我的话，而是接着说：“刚才马兄弟说的话还有一处错误——这东西并非青铜的，而是一种类似于青铜的合金，其坚硬程度更胜钢铁合金，里面有几种金属元素并不在地球上已知的金属元素表中。” “啊！这么说是外星人的东西？” 我脱口而出。 “这一点也未可知！倒是和黄河下深处那坠坑里发现的金属碎片元素类似。” “能告诉我关于它的发现？” 我指了指图纹中小人手里捧着的五角星形状的东西。 谷博士后退了两步，指了指另外一幅图纹。 “先看些幅！我们分析过，这些人是从一个巨大的圆形物中把这东西捧出来的。” 说着，谷博士指了指金属壁上的椭圆形图纹。 根据图上的比例看，这个椭圆形的物体高度是小人的三倍多，长度是八九倍。 假设小人有一米六，那么这椭圆形物体就有五米多高，十几米长。 我脱口而出：“这好像是飞碟啊！” 听我这么喊，在场的几个人并没感觉惊讶，大概他们也这么想过。 “上面描述的是外星人来地球的情景？”我继续试探着说道。 这次谷博士摇了摇头：“这种可能性其实很小，因为根据最新的研究和分析，大概宇宙中并不存在所谓的外星人。” “没有外星人？这……” “其实没有外星人，这才是最可怕的结果！”站在另一侧始终没说话的卫博士开口道。 “为什么啊？” “你想啊！如果一片水里只有一条鱼，这说明什么？” 琢磨了一下卫博士这话，我脱口道：“这鱼是养在鱼缸里？” 卫博士点点头：“所以说正常情况下，一片水里有两种结果，一种是没有鱼，另一种是有很多鱼。” 我挠了挠头：“我怎么越听越糊涂了！有没有外星人和鱼有什么关系？” 卫博士用看白痴一样的眼神扫了我一眼。 “同样的道理呀！正常情况，宇宙中要么根本就没有生命，要么会有很多生命，最可怕的结果就是只有地球上有生命，而其他星球上没有生命。” 念叨了两遍他这话，我恍然大悟。 “你是说人类就如同被养在鱼缸里的鱼？” 卫博士冷冷一笑：“所以我说这才是最可怕的结果。” “照卫博士这么说，在咱们人类上面还有更高级的文明存在？咱们是被他们圈养着的？” 谷博士冷哼道：“所谓的更高级的文明很可能是传说中的神！” 谷博士这话让我想起了牛顿、达尔文和爱因斯坦——人类历史上那些最着名的科学家老年后都开始相信神学，尤其是爱迪生，直接放弃了研究科学，而是痴迷于研究神学。 我视线再次定格到图纹小人手中五角星形状的钥匙。 “你们说，这东西会不会是启动宇宙飞船的钥匙呢？” 卫博士再次白了我一眼：“都告诉你存在外星文明的可能性微乎其微，怎么还扯外星飞船！” 我摆摆手：“我是说这个椭圆形玩意儿！” “我们也讨论过，不过目前还没有丝毫证据，这只是一种假设，想证明的话，除非找到这个椭圆形物体！” 第846章 关于巨人的事 谷博士说考古队已经把金属壁上的图纹拓了下来，还需要细细研究，没个一年半载恐怕不会有结果。 所以根据当前的证据，只能证明这东西很重要，至于它拥有类似钥匙的功能，目前也只是猜测。 既然上面的图纹破解一时半会不会有结果，着急也没用，于是我的注意力又转移到这青铜器上。 这东西有两米高，两米半宽，四米长，的确不像是棺椁，除非里面躺着的的三米多高的巨人。 相比起司母戊鼎，就好比小猪仔对比草原上的大公象，估计怎么也有几十吨。 再看上面的图纹，即便是现在的人类，想完成这样的青铜器具，也并非易事。 头顶入口传来脚步声打断了我的思绪，扭头就看到了下来的几个人中，走在最前面的是齐长军，他身后跟着七八个身材魁梧的特种兵，有两个我瞅着面熟，看年龄都和我差不多，几个人手里都拿着家伙事，有几个肩上还挎着比我大拇指还粗不少的钢丝缆绳。 “这是要……” 齐长军回道：“开棺啊！这盖子估计得有几千斤，单靠人的力气够呛打开，所以我们商量着安装个简易的滑轮。” 虽然谷博士说得很肯定，这并非棺椁，可我还是觉得它就是一口大棺材，也想看看里面到底有没有尸体。 说不准里面还真躺了具巨人尸体，直接解开了传说中的史前巨人之谜。 世界各地都可以找到关于早期巨人的神话和传说。 公元前3200年，亚欧东部地区的苏美尔文明，他们曾在石壁上刻下了关于的巨人图像的信息。 在古希腊的传说中，泰坦族在原始神之后出现的古老神族，也就是传说中的巨人族。 南美洲古老的洞穴岩石上也刻着非常巨大的人像。 我国我们的祖先也告诉我们有盘古开天、女娲补天、夸父追日，这些巨人的故事。 1921年10月8日《盛京日报》报道，人们在燕京西城大名濠挖掘沟渠时，在下风40号地下发现了8具巨型骨架，身高都超过了3米。 上世纪50年代，在现在的土耳其弗雷特山谷就发现了两根巨型人类腿骨长1.2米，据研究此化石为人类大腿骨。根据两根大腿骨复原出来的人类身高应该有4.2——4.8米。 1986年12月25日《墨西歌太阳报》报道，在墨西歌城东出土了一个完整的巨人头颅骨这个头骨大得像个铁锅，人们甚至可以在它上面烙制玉米饼。和巨人同时发现的石臼残片以及简易床等生活遗物。这个巨人颅骨的长度有50多厘米，口中的大牙有大拇指大。据专家估计，这类巨人身高在4.5左右。 只不过这些所谓的发现目前没有实物证据——就说我国燕京发现的史前巨人骨骼，刚挖掘完，就被某神秘组织弄走了，然后就没了然后。 如果这次真在里面发现巨人遗骸，肯定能震惊整个考古界。 其实即便是在里面什么都没发现，光这么大的金属玩意儿，也足以让整个考古界震动。 这么一番思索后，我好奇心顿时爆满，也跟着谷博士他们站在一侧等着“开棺”。 等待时，我问起史前巨人的事。 一起经历了这么多事后，谷博士显然已经完全把我当成了“747”人。 “的确发现过史前巨人，不过和传说中的不太一样。” “奥？怎么不一样？” “上世纪九十年代在蒙古发现了两具巨大的人体骨骼，都超过了三米，后来还是被我们秘密接收了，就放在了747杂物仓。” “卧槽！三米多高？那肯定不是咱们这批人类吧！” 谷博士点点头：“这些年已经先后检测过十几次，只能说这是一种和当前人类极为相似的人类物种，比人类少了十几根骨骼。” “这么说，的确存在史前巨人？” “嗯！这在各国的考古界其实是不公开的秘密。” “这么大的金属器材，会不会就是史前巨人铸造的？” “至少在存在时间上对得上，至于是不是他们鼓捣出来的，还需要证据啊！”谷博士顿了顿，话锋一转，“有件事很奇怪啊！当前对于史前巨人的发现少之又少，这其实不正常！感觉就好似有人故意抹去了一样。可是谁有这么大能力呢？” “不光是史前巨人，你不觉得很多史前文明都像是被刻意清扫过一遍？就说三星堆，也存在明显被破坏过的痕迹。” “对！这一点整个考古界也默认了。” 我们说着话的同时，齐长军他们已经安装好了简易的滑轮装置，看得出干这事，他们轻车熟路。 几个人先用撬棍把棺椁盖子撬起来，塞进钢丝缆绳，然后将缆绳固定好，见此情况我也过去搭把手。 八九个人一起用力，棺材板被吊了起来。 这一刻我也心也随之悬了起来。 里面会有什么呢？会不会真有一具史前巨人的遗骸？ 看得出这盖子很重，八个人一起用上全力，才将其慢慢挪动到一侧，然后轻轻放下。 “咔嚓——” 金属盖子一落地，我、谷博士还有另外两个老头一窝蜂冲了上去，这一刻大家迫切的心情都一样。 无奈只有一个人字梯，勉强可挤得上俩人，谷博士和卫博士先上去。 俩人几乎同时露出了惊讶神色。 “里面到底有啥呀！” 另一个老头操着极重的山东方言喊道。 第847章 不存在的距离 我心中的好奇也瞬间爆棚，跟着催促:“里面到底有什么啊！谷博士。” 谷博士扭头看了看我，满脸的惊讶，又扭回头望向青铜器内。 “里面什么都没有啊！” 什么都没有？这怎么可能呢！ 我再也忍不住，直接原地跳起来，双臂撑住金属器的沿儿。 见我能直接原地跳两米多高，惊得几个特种兵都爆了粗口。 金属器内空空如也，别说巨人骨骸，连一块骨头都没有，甚至看上去十分光洁。 “这不可能啊！北宋距今也有千年，怎么也得有一尺厚的尘土吧？” 卫博士这话没人响应，因为在场的都能明白这个浅显的道理。 “这古墓本身就有诸多未解谜团，和所有的古墓不同，这巨大的青铜器又隐藏在古墓的下方，而且这地下石室内只有这青铜器一样东西，它一定有着非凡的意义。” 谷博士看了一眼卫博士，冷哼一声:“废话！我现在都怀疑这是不是一座墓。” “老谷，你有什么想法吗？” “这里缺少古墓最起码的东西！” 我脱口而出:“没有尸体？” “对！之前我们怀疑尸体是刚下葬后又被人掳走了，或者他死而复活，自行离开的，你们说有没有可能这里根本就不是一座古墓呢？” 我和齐长军他们插不进嘴，另外两个老头也只是一脸所思的样子，没有回应谷博士的话。 就在这时候齐长军他们安装的滑轮出现了故障，青铜器顶上的一个轮子掉了下来，掉进了青铜器内。 这轮子也是金属的，掉进青铜器内应该发出咔嚓一声脆响才对，然而我却没有一点儿声响。 更诡异的是，我望向青铜器内，竟然没有看到这个比拳头大不少的轮子。 谷博士和卫博士随后惊呼出了声。 “那轮子呢？” “啊！掉进去后怎么就不见了？你们刚才有没有看到……” 齐长军赶紧让两个特种兵搬来三个人字梯，他们也都爬了上去，探头望向青铜器内。 此时的青铜器内空空如也。 谷博士伸出手臂，轻轻松开了手，他手中的手电筒随之坠入青铜器内。 让人不可思议的一幕发生了。 手电筒在碰到青铜器底面时，瞬间消失不见了。 这一幕所有人都看得清清楚楚，顿时面面相觑，个个惊讶不已。 “怪不得里面这么干净！” 接下来又试了几次，卫博士的手套和齐长军的钳子也都掉入青铜器后不见了。 连几个教授都惊得说不出话来。 虽然大家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至少确定眼前的这个巨大的青铜器不是一般物件。 安全起见，齐长军让所有人回到上一层墓室内。 “这到底是个什么玩意儿？简直是个吞金兽嘛！” “是不是无论什么东西放进去之后都会被它吞掉呢？” “看着下面都是实的，这可比刘谦在春晚表演的魔术还神奇！” 齐长军摸着下巴沉思了好几分钟，等几个特种兵不说话了，他才开了口。 “我倒有个办法可以试试那下面通到哪里。” 谷博士也是眉头紧皱着，听齐长军这么说，忙问:“什么办法？” “你们等我十分钟，我去车上拿个东西。” 说完也不等人回应，他转身朝着墓室外跑去。 三个老头都被刚才的一幕惊得有些没缓过神，三双眼睛齐刷刷望着齐长军的背影，什么话都没说。 我也好奇。 难不成他去拿一根很长很长的绳子，然后绳子的一头绑上硬物，把硬物扔进去试试？ 我觉得这方法肯定不行。 因为这巨大的金属玩意已经超出了人们的认知，即便是牛顿和爱因斯坦一起来，也解释不清楚这是什么物理现象。 很显然，这东西并非人间凡物，所以用常规的方式肯定探究不出它的奥秘。 这会儿所有人都不说话了，都望着墓室口，等着齐长军回来。 七八分钟后，他跑了回来，并没有带绳子，而是提着一个墨绿色的箱子。 他跑到谷博士身前，气喘吁吁地把墨绿色的盒子放到地面上，然后打开箱子。 里面竟然是一辆黑色的小汽车，看着挺精致的，旁边还有个大号的遥控器。 玩具汽车？ 谷博士也是一脸懵:“小齐，你这是……” “这是我刚从总部带回来的追踪器，新科技产品。” 说罢，拿出小汽车，又拿起遥控器开始调试。 凑到他身侧我才发现这遥控器简直是个大号的手机。 他调试好后，大伙儿再次下去。 “谷博士，你们就不要靠近了，这东西防水，防撞，防火，而且还是卫星gps信号，只要把它放进去，应该能够探测出这青铜器下面通到哪里，不仅如此，还能通过摄像头看到下面的画面。” 对于新科技的玩意，几个老头就是门外汉了，所以听齐长军这么说，他们也不反驳。 徐长军把显示器递到我手中，然后爬到了人字梯上，双手抱着小汽车，探出双臂，轻轻松开手，这次他只是往里看了一眼，便转身快速下了人字梯。 他快速来到我们身侧，所有人都死死盯着显示器。 显示器发出了刺啦刺啦的声响，画面整体是黑色的，上面还布满了无数个小雪花，就像小时候看的黑白电视没有节目了一样。 所有人都大气不喘，生怕自己呼出的气干扰到追踪设备。 等了足有100秒钟，忽然显示器一亮，一些奇怪的东西出现了。 我看到了一些奇怪的玩意儿，看形状有点像蘑菇，五颜六色的十分鲜艳，不过看上去比蘑菇大的多，表面还有一些凸起，至少有1米多高。 大家也都看傻了。 “下面怎么会有蘑菇呢？” “难不成这下面通着什么神秘的地下空间？” 身后的几个年轻特种兵再次议论起来。 齐长军双目死死盯着屏幕，他先是摆了摆手，示意大家不要嚷嚷，然后指了指屏幕的右下角。 “这不可能啊！” 顺着他的手指往前，右下角显示着几行白色的数。 我注意到最上面的数字是·86km。 我当然知道km是千米，这行数字的意思就是868万零50点86千米。 正在我一头雾水时，齐长军赶紧拿出手机搜了一下。 他下面一句话就让我明白了这数字代表的意思。 “距离此处800多万千米的是坦桑尼亚和芬兰这些国家，往东是太平洋，追踪器不可能在那里呀！” 谷博士皱着眉头抿着嘴回道:“这植物根本就不像是地球上的。” “啊！那也不对呀！八百多万公里虽然不是一段近距离，可都到不了月球，怎么可能不在地球上呢！” “不但还在地球上，而且就在我们这里。” “什么意思？” 大家都没明白齐长军这话的意思。 齐长军指了指第二行数字:“北纬37度，东经126度，这不就是油城市的坐标嘛！” 这话一出口，身后的特种兵们再次议论起来。 “追踪器还在古墓内？那这八百多万公里的距离又是怎么回事？” 这话齐长军无法回答，只好微微摇了摇头，表示自己也无法解释。 沉默了半分钟左右，谷博士开了口:“既然能接收到信号，试试能不能操作追踪器？” 这话提醒了齐长军，他如梦方醒般地赶紧拿起显示器，在屏幕上划了几下。 显示屏幕上的画面随之移动了。 大家顿时兴奋了起来。 第848章 弥河的水干了 随着追踪器的缓缓移动，四周的情景随之清晰起来。 除了类似蘑菇的奇怪生物外，还能看到四周红褐色的岩石。 这环境似曾相识啊！ 再琢磨刚才齐长军说的话，现在追踪器距离我们八百多万公里，但显示的位置却还是在此处。 在看到显示器上的环境后，我一下子想到了一种可能。 坐标位置不变，却距离原地超过了800万公里，那唯一的可能就是追踪器在地下深处。 别人不知道，可我知道啊！ 我亲眼见过在地下深处还有另外一个诡异的世界，这个世界里有不同于地球表面的生物，而且生存着大量的史前怪兽。 这么说，这个类似于棺椁的巨大青铜器相当于一扇传送门，能把地表的东西直接传送到地下800万深处的世界里。 这扇传送门还不同于一般的门，而是能够完好无损地将这边的东西快速传送到八百公里下的地下世界，否则从这么高的高度坠落下去，即便是块石头也摔碎了。 我的思绪被几个人的尖叫声打断了。 回过神看向屏幕后，我也被吓了一跳。 屏幕中出现了一张十分吓人的脸。 这张脸的五官轮廓和正常人的五官位置差不多，不过满是褶皱，眼珠子是蓝色的，鼻子位置只有两个孔，嘴巴是三瓣的，如同兔子的嘴。 与其说是个人脸，其实更像是猴子的脸。 姑且暂时称其为猴子。 这猴子盯着小汽车看，明显不认识这是什么玩意儿。 “这是什么生物啊？” “像是某种猴类或者猿类！” “你见过这种眼睛的猴子？再说猴子也不是兔子，嘴巴不是三瓣儿。” “大家小声点！别惊扰了它。” 齐长军再次摆摆手:“这一点不用担心，追踪器只能单向视频。” 正说着，忽然画面开始闪动起来，几秒钟后变成了黑屏，又过了几秒钟，类似猴子的恐怖脸再次出现，然而又过了几秒钟，再次黑屏了。 看得出是盯着追踪器看的这只诡异生物搞了破坏。 齐长军赶紧尝试操纵追踪器，无奈没再出现画面。 所有人脸上的表情由疑惑转变成遗憾。 “齐师长，这种追踪器还有没有？要么咱们再试一次？” 身后有个特种兵小声道。 谷博士双手扶着地缓缓站了起来。 开口前先是咳嗽了一声:“这件事暂时隐瞒，即便是747的同事也不能透露。” 两位考古教授和齐长军他们同时点了点头。 “先把盖子盖上吧！门口安排两人守着，没有我的允许任何人不得入内，即便是747民俗事务所的人。” “行！这边的事完成后，我马上安排。” 跟着古谷博士离开古墓，我们在古墓外的帐篷内喝着茶聊了一个多小时。 交流的中心还是这青铜器和五角星形状的物件。 至少大家达成了两点共识。 一是当前的人类出现之前，地球人的确存在史前人类，并且史前人类的文明程度已经远远超过了今天的人。 二是有一股接近神的力量，或者干脆说就是神，凌驾于所有的人类之上，控制着这一切。关于上一段文明的一切痕迹就是这股力量抹去的。 和谷博士他们交流的同时，我脑中冒出不少想法，不过并没说出来。 中午头，在临时帐篷里随便吃了点午饭，谷博士他们还要继续破解青铜器上的图纹，这点眼力劲儿我还是有的，赶紧起身告辞。 上了车后，和冯红林打了个电话。 “冯哥，我现在有空，可以去所里录口供，你在单位吗？” “我在海宁小区，不过这边的事马上处理完了，这就回去了。” “海宁小区又出事了？” “嗨！还是昨晚的事！一夜之间死了十几个人，影响太大，上头让我们过去平息一下。” “最近类似的事一出接一出，一次性死亡十几人以上案子不少了吧！如果每次都得由你们出面平息，那派出所也甭干别的事了。” 电话里传来冯红林的苦笑声。 “倒也不是死得人多少！主要是昨晚的事太过诡异，在场看到的群众不少，这影响力比死十几个人可大的多了。” “那行！如果所里有人，我就去录口供，你能回来我就等等你，如果实在太忙也别着急，反正我也没别的事。” 到了派出所，用了二十几分钟录完口供，负责给我录口供的两个女警我也认识，就聊起了昨晚的案子。 俩女警中的一人去过现场，参与过昨晚的案子，也知道我在这件案子中起到了关键和决定的作用。 “小马哥，我问你呀，难道世界上真的有鬼？” 这话我实在不知道怎么回答，便笑着用一种开玩笑的语气回道:“鬼这东西，可有可无，你相信他有，他就有，你如果不相信他就没有。” 另一个女警发出了一连串银铃般的笑声。 “你这话说的还怪邪乎哩！干我们这一行的其实经常和鬼接触，而且还得抓鬼，审鬼，叛鬼，关鬼。” 被俩女警这么一提醒，我脑子里立刻又浮现出昨晚的事，一下子没明白女警这话的意思。 听她说还要捉鬼和关鬼，我被吓一跳，还以为派出所偷偷成立了捉鬼的新部门呢！ 怎么成立了这么一个捉鬼的新部门，冯红林都没和我说一声呀？难道是上头有命令不准是外传？那也不对呀！如果上头有不准对外透露的命令，那这女警也不会很随意地对我说出来。 俩女警被我的表情惹得哈哈大笑起来。 “小马哥，你平时看着很聪明，今天怎么反应这么迟钝了？” 我尴尬的挠了挠头:“一听你提到鬼，我有些懵。” “我说的是色鬼和赌鬼啊！” 我恍然大悟，再次笑了笑以掩饰尴尬。 “小马哥和我们冯所到底什么关系？他对你的评价很高啊！一直视你为座上宾。” “小马哥是我们的编外协警，不简单呐！” 我这才感觉出俩女警这是吃饱了没事和我扯淡玩。 正当我被俩女警问得有点不知所措时，门外传来了冯红林的声音。 “兄弟，还没走吧？” “还没呢，冯哥！” 听到冯红林的声音就如同来了救星，我赶紧回答着转身向门外。 跑到门口时，就听到身后响起了俩女警咯咯咯的笑声。 我知道俩人就是在故意调戏我。 “冯哥，事情处理完了？” “嗯！我们出面，街坊们还是相信的，再说昨天在场的那些街坊都被吓够呛，谁还敢多嘴啊！” 和冯红林边聊天儿边朝着他办公室走去。 “对了！有件事我觉得应该告诉你，弥河一夜之间干涸了！今天早晨好多吃瓜群众去捡鱼，找几个同事说，大的鱼有上百斤。” “整条河都干了？” “嗯！据说是，反正我也没亲眼见。” 隐隐有种不妙的感觉，冯红林都泡好了茶，可我也顾不上喝了，赶紧随便找了个理由离开派出所，坐上车直奔弥河大桥。 靠近弥河大桥时，我看到三三两两的“泥腿子”或者提着水桶，或是鼓鼓囊囊的袋子，看得出里面都是鱼虾。 看到弥河后，我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 因为上次倪小强车祸后失踪案，我了解过这段河的历史，就算是附近年龄最大的老人也不记得这一带弥河的水干过。 上次我来的时候，弥河大桥下的河水还有几十米深，怎么说干就干了呢！ 第849章 吃了鱼会变疯 停好车，我跑到弥河大桥上。 远远望去，河面上连一片小水洼都没有，零零星星有人在河泥里弯着腰找什么东西。 凭借着我超常的视力，能看见泥面上有一片脚印，通过这些凌乱的脚印能想象到今天上午这片河滩的热闹。 我视线定格在桥下的一片区域。 根据位置判断，这里曾经是无名的家，可现在只是一片泥淖。 这让我顿时涌出一股心酸，脑中浮现出无名的模样，下意识伸手摸了摸乾坤袋。 徐本仙和紫竹都曾说过，人有魂，山有魂，黄河也有魂，大概无名就是这片河的灵魂。 无名离开了，这片河也就没有了魂，人没了魂是死人，一条河没了魂，就成了一条死河。 不知道为什么，望着眼前已经干涸了的弥河，我有马上到世界末日的感觉。 站在桥上了呆呆地望了十几分钟，手机铃声打断了我的思绪。 一看是冯红林的电话，第六感觉告诉我又出事了。 果然如此。 接起电话就听到了冯红林急促的声音：“兄弟，又出了一件和上一次类似的事！” 他这话说得不明不白，我们一起经历了这么多事，我哪知道他所指的上一件具体是哪件事。 “到底什么事啊？”我赶紧催促。 “好多市民精神出了问题，像是忽然疯了，初步判断都是吃了弥河的鱼导致的。兄弟，现在你有空的话赶紧去市人民医院吧！我也在赶往市人民医院的路上。” “啊！还有这事？行！我马上过去，咱们在市人民医院见。” 我赶紧上车，几分钟后便到了市人民医院大门口。 远远的就看到医院大门口围着好多人，大门两侧和对面停满了车，十几个警察和医院的保安在大门口维持秩序，到处是人，哭声、喊声、叫骂声此起彼伏，比赶集都热闹。 警察们手里直接握着枪，保安则是拿着橡胶棍和保安专用的钢叉。 从这场面足见事情的严重性。 连续的汽车喇叭声从我左后侧传来，我扭头就看到了冯红林的车。 车刚停稳，冯红林便打开门跳了出来。 他顾不得和我打招呼，指了指医院里侧，然后快速走了过去。 我也紧随其后，跟着他进了医院大门。 我一眼看到了小陈，他满脸是汗地站在医院门卫室门口，和一个副院长在交流着什么。 俩人神色都很凝重。 副院长也是满头大汗，说两句便伸手用手背擦擦额头上的汗珠。 “小陈，现在什么局面了？” 冯红林赶紧问小陈。 “根本控制不住啊！送来的人越来越多，他们简直和普通人不一样，不但力气大，速度也快，疯狂无比，连抓带咬，咱们的兄弟两三个才勉强能控制住一个，这还有不少兄弟受了伤。” “能不能确定导致这种情况的原因？是不是中了毒？” 小陈伸手擦了擦额头和鼻子上的汗。 “查不出原因啊！判断他们是吃了弥河的鱼，也只是根据询问家属得出的结论。” 高副院长接茬：“根据检查结果，他们身体根本没有中毒的迹象，不像是某种传染病，反倒是像吃了某种兴奋类药物。” “所有人都这样？” 冯红林转身问高副院长。 “检查过十几个，情况都一样，无法对应诊治，我们也不敢冒然开药，只能给他们打了大剂量的镇定剂。” “打兴奋剂有效？” 我脱口而问。 “打了正常人五倍的剂量，勉强控制住他们了，为了安全起见陈警官让我们的医护人员帮忙用绳子将他们捆绑了起来，不过被控制住的只是一小部分，现在每一刻都会有大量的患者被送来，我们已经应接不暇了。” 小陈叹息道：“咱们的人也不够了！应该赶紧请求支援。” 冯红林也叹息了一声，抿着嘴点了点头：“好！我马上给志明市长打电话，看看能不能让交通和消防的兄弟们来帮忙。” 说完他掏出手机走到一侧。 就在这时候，一声刺耳的尖叫声从大门口传来，这声音听着像是人发出的，但肯定不是正常人。 顺着声音望去，就看到两个保安和一个警察正在试图控制一个头发花白的中年妇女。 保安不过四十几岁，俩警察更是年轻力壮，三个人加起来对付一个中年妇女还是力不从心。 保安毕竟身体素质一般，直接被中年妇女拽着胳膊轮起来摔出5米多远。 见此情景，小陈正想冲上去帮忙，被我抢先一步。 我狂奔几步，在疯女人正要抱起其中一个刑警抱摔时，我抢先一步一脚踢出，挡住了疯女人的手臂。 看上去疯女人骨瘦如柴，可我这用了八成力道的一脚，却如同提到了钢管上，竟有些生疼。 疯女人被我这么一踢，后退了好几步。 小刑警被吓得脸色都变了。 “谢谢……谢谢啊！” “不用！你们先站一边歇歇，让我来试试！” 说完摩拳擦掌，盯着疯女人。 疯女人丝毫不畏惧，瞪着我，喉咙内发出“呜噜呜噜”的声响，显然已经不是正常人，或者根本已经不能算是人。 女人再次朝我扑了过来，这速度和气势简直如同一头疯狼。 我猛吸一口气，在疯女人距离我一米半左右时，我也用尽全力挥出一拳。 疯女人根本就不躲避，直接想抓我的脸，好在我速度比她更快，在她触碰到我脸时，我这势大力沉的一拳已经打到了他左肩上。 女人闷哼一声，后仰着飞出来五六米。 本以为女人被这么一摔，肯定暂时失去了战斗力，谁知她嘶叫一声，再次爬起来，继续朝我扑来，就好像刚才我那一拳根本不疼一样。 我非常自信，以我现在的能力，这一拳足以让人粉碎性骨折。 然而她好似一点事都没有。 这让我更加谨慎起来，赶紧弯腰准备好迎接她这第三次扑来。 这次女人朝我狂奔而来时，我注意到女人多了张脸——这第二张脸是黑气凝固成的，是一张鬼脸。 第850章 樱花忍者再袭 看到女人脸上露出的鬼脸，我恍然大悟。 看来这些吃了弥河鱼的人，既不是被感染，也不是中毒，而是被鬼上了身。 这就奇怪了！ 吃了弥河的鱼，怎么会被鬼上身呢？两者似乎扯不清一点关系。 究竟是哪来的鬼？难不成是弥河里的亡者？ 既然千百年来黄河里淹死的那么多人，弥河里肯定也有很多亡者。这些魂魄平时都沉睡在河底的泥沙中，会因为某些外部力量被唤醒。 这次因为河水忽然消失，这些沉睡的亡灵才苏醒过来。 杂念一闪而过，不过半秒钟，见疯女人再次扑来，这次我两拳同时挥出，一左一右，不偏不倚捶中了她的双肩。 这次我可是牟足劲儿。 “砰——” 一声闷响，疯女人更是如同离弦之箭，横着飞了出去，重重砸到了路边的杂草中。 在她摔入杂草的一瞬间，一个黑影从她身体内跳了出来。 这是个残魂，没有五官，不过看他身形，我还是一眼认了出来。 竟然是樱花国的火鹤门忍者。 不会是他们！ 难道这些疯了的人都吃了弥河的鱼，只是巧合？真正导致他们变疯狂的原因是被樱花国的忍者鬼上的身？ 这念头一闪而过，火鹤门忍者的残魂已经冲到了我身前。 情急之下，我赶紧从口袋中掏出几张镇鬼符录，迎面甩了过去。 我和它距离太近，以我现在的身手，这小鬼想躲已经来不及。 一声惨叫，火鹤门忍者的魂魄化作了一缕青烟。 在场的人不少，不过只能看到发疯的中年妇女，却看不到樱花国的魂魄。 在樱花国的魂魄朝我扑来时，他们大概只看到我自己在张牙舞爪，或许以为我疯了吧！ 也顾不了那么多了！ 这么多人发疯，难道都被樱花国的鬼上了身？ 那次去飞机场送波多玛利亚姐妹时，看到的一幕再次浮现出我脑海。 虽然后来我在黄河滩上灭了很多樱花国的鬼，但显然只是其中的一小部分，更多的樱花忍者残魂隐藏在了大夏的土地上。 原来他们憋到今天是为了搞这样的破坏，真是居心叵测！ 我赶紧喊冯红林，他正好也刚打完电话。 “冯哥，我大概找到他们发疯的原因了！” “奥？到底是中了毒还是被感染了？” 我摇摇头:“都不是！他们只是被鬼上了身，而且还不是本国的鬼。” “啊！外国还有鬼呀！” “当然！有人的地方就有鬼，鬼的数量应该比人多得多。” 冯红林的脸立刻变成了猪肝色。 “那怎么办？” 我赶紧把乾坤袋中的几百张镇鬼符箓全部掏出来。 “给每个发疯的人身上贴一张，如果不够，我再想办法！” “行！” 相处了这么久，尤其是一起经历了这么多诡异的事，此时此刻冯红林的人生观、世界观已经彻底变了，他也对我做法不再有任何的质疑。 他赶紧喊着小陈和其他在场的同事，我则立刻掏出手机，想试试还能不能在隐私的app上再买一些镇鬼符箓。 赶紧打开手机。 看到手机桌面上彼岸花血红色的图案时，我心中顿时一喜。 这个隐私的app“时灵时不灵”，根本没法琢磨规律，在阴间出现重大变故时我以为它不能用，实际上却能正常运营，送货的速度还很快，却在阴司的变故基本解决后，停止了运营。 后来又断断续续的时灵时不灵。也是因为如此，我才在app能用时，存了大量的货。 当阴司的app能正常使用时，图标是血红色的，当无法运行时，图标是黑色的。 奇怪啊！今天晚上在车上，我还特意瞅了瞅，图标是黑色的。 情况紧急，我也顾不得疑惑，赶紧点开，先查了查余额。 您的余额:阴德。 看来这段时间又断断续续赚了不少。 刚开始使用阴司app时，我觉得新鲜，每天拿出来摆弄好几次。 看到还有这么多阴德，我也就放心了，赶紧点开，找到镇鬼符箓，把“购买数额”改成“500”，然后直接点击购买。 确认完后，我开始找。 500张符箓其面积和500张百元大钞差不多。 我口袋里肯定放不开，难道直接送到了我的乾坤袋子里了？ 购买完成后，我赶紧伸手到乾坤袋里掏了掏，结果什么都没有。 难道这次没能第一时间送来？这样的事之前从没发生过。 正当我一头雾水时，小陈喊了我一声。 “兄弟，掉东西了？你！” 我低头看了一眼，不禁哑然失笑，五摞符箓就放在我两腿之间。 顾不得解释，赶紧拿起来，留了100张，把剩余的400张全部给了小陈。 看当前的情景，我原本给冯红林的那几百张，再加上这几百张，应该够了。 有了阴司的上乘符箓，局面很快得到了控制，一张符箓灭一个樱花国的鬼，效果倒是挺好，就是让人有些心疼。 体内的魂魄被符箓灭了后，寄主随即昏迷了过去。 望着这一切，我想到一个问题:如果是鬼充当了快递员，以我现在的能力怎么就看不见呢？ 或许阴司app并非是阴间开的，而是更高级别的存在。 解决完市人民医院的樱花鬼，简单统计了一下，镇鬼符箓还剩二百张左右。 肯定还有不少被樱花鬼压身，没有送来的，冯红林把二百多张符箓分给属下，安排他们赶紧联系辖区派出所。 总感觉樱花国的忍者残魂忽然冒出来，一定不是意外，更非巧合，于是赶紧给徐半仙打电话。 听完事情的大概，徐半仙并没感到丝毫惊讶，可见他已经知道或者预料到了这事发生。 “你在哪，老徐？” “我在弥河大桥上！” “奥？那我马上去找你，等我啊！” “来吧！我正好有事和你商量。” 油城市人民医院乱成一团，我匆忙和冯红林说了一声后，上极奔弥河大桥。 正是折腾啊！刚从弥河大桥回的人民医院，现在又火急火燎回去。 远远的就看到一身道袍的徐半仙站在弥河大桥上，他左手罗盘，右手浮尘，还真有几分仙风道骨。 他凝视着已经干涸的弥河，一脸的有所思。 第851章 河水恢复如初 我赶紧下车，快速朝着弥河大桥走去。 “老徐，你怎么来这儿了？” 徐半仙扭头看了我一眼，然后朝我招了招手。 我赶紧跑到他身侧。 今天的徐半仙不但身体比之前更挺拔，头发还都梳的整整齐齐，胡子也明显修剪过。 “小子，你看弥河和其它河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 两个小时前我差不多就站在徐半仙此时所站的位置看过弥河，目力所及之处，河滩上连一洼水都没有。 我正想开口这么说，一琢磨，徐半仙想问的肯定不是这显而易见的方面。 为了不浪费时间，我干脆摇了摇头。 “你好好观察一下这条河的两岸。” 徐半仙再次提醒道。 他这么一提醒，我再次望去，第一眼并未看到异常，因为我并没有看到任何有违和谐的东西。 实在不知道徐半仙这么问的目的，于是我再次摇了摇头。 “你看到了什么？” “什么都没有啊！” 说完这话，我突然有种醍醐灌顶的感觉，对呀！大部分河的两岸都有树，至少植被茂密，可放眼望去，弥河的两岸却比葛优的头顶都干净。 “不但没有树，好像连草都看不到。” 我如实回道。 “对！你不觉得这不正常吗？” “不正常啊！之前可能有河水的缘故，我没注意到两岸没有树。” “弥河两侧之所以没有植被，是因为此处风水特殊，位于整个城市的左中心，却又是极阴极寒之地。” 我大概能明白徐半仙的意思。 之前在空中时我看得很清楚，弥河大桥这片区域正好是太极中黑点的位置。 太极八卦中的白点代表着“极阳”，黑点的代表着“极阴”。 只是我实在想不出“极阴之地”和不长花草树木有什么关系。 “这和忽然冒出好多樱花国的忍者鬼有什么关系？”于是我赶紧问。 徐半仙捋了捋山羊胡。 “此前这片水域极深，而且即便是上世纪60年代的大旱三年，也未曾干涸过，因为整条河的魂就在这片区域，它起到了震慑牛鬼蛇神的作用，如今这条河干了，说明它的魂已经死亡，其震慑作用也就随之消失了。” 果然和我之前想的差不多，看来无名就是这条河的魂，如今无名离开了，这条河也就失去了魂。 “就算是这样又和弥河忽然干涸，整个城市里跳出很多樱花国的鬼有什么关系？” 我再次问道。 徐半仙又一次扭头看向我：“他们就没调查过这些被樱花国的鬼压身的都是什么人？” “好像都是吃过弥河里鱼的人。” “这就对了！弥河丢了魂，所以才会被外来阴邪力量控制，然后借助河里的鱼上了一部分市民的身。” 琢磨了一下他的话。 看样子弥河的水忽然消失，就是樱花国的阴邪势力所为，它们先是利用某种手段让整条河一夜干涸，然后再隐藏于河中之鱼的身上，等市民们捉了鱼回去吃了后，也就顺势上了这人的身。 上一次这群兔崽子们想利用黄河兴风作浪，恰好被我无意中化解，这次又利用弥河。 真是贼心不死啊！ 既然徐半仙能看出这些，他应该就有办法解决。 我赶紧问：“老徐，既然你能看出来，就一定有应对之策吧？” 我这么一问，他整个身体都扭过来望向我。 “解决这件事的关键在我，而在你！” “在我？可是……可是我没遇到过这种事，根本无从下手啊！” 徐半仙捋着胡子微微摇头：“我只是说关键在你，并没说你懂得解决此事！” “什么意思！” “这条河需要一个魂！” “我知道，之前我和你提到的无名应该就是这条河的魂，可前段时间他忽然变成了一块五角星形状的物件。” 说罢，我从乾坤袋里抱出无名化作的五角星形状的物件。 徐半仙只是看了一眼，便抬头把视线定格到了我的脸上。 “此魂已经是过去式，它现在需要的是一个新的魂魄。” “你不会是让我跳到弥河桥下，给这条河当魂吧？” “那倒不必！只需要你的三滴血就行。” “奥？我滴三滴血到河里就行了？” “嗯！你的三滴血可以为这条河重塑一个新的魂，有了魂，这片河域又成了极阴之地，河水自然会恢复如初，这样一来那些蓄意兴风作浪的阴邪之物也会随之无处遁形，不想魂飞魄散，就得赶紧收手。” “我明白了！” 又要让我放血，不过这次我很高兴，是发自内心高兴。 赶紧从乾坤袋里拿出一把仿瑞士匕首，轻轻在左手无名指上划了一下。 伴随着手指一疼，鲜血涌了出来。 我伸出手，用大拇指挤了挤，血滴随之落到了河床上。 一滴。 两滴。 三滴。 三滴血滴完，我赶紧把手缩了回来。 “这样就行了吗？” 感觉有点小儿科，便忍不住再次问徐半仙。 “行啦！” 徐半仙这话刚说完，就感觉一阵阴风从河面扑了上来，我下意识往后退了两步。 等再次往前挪了挪，望向河面时，我就看到神奇的一幕。 整个河滩上好像有无数个小孔，在一起往外冒水。 仅仅过去了一分多钟，河面上便多出一层水，而且水量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增长。 “卧槽！这么神奇啊！” 我忍不住怒骂道。 徐半仙再次捋了捋山羊胡，脸上露出了笑容。 “这么简单就解决了？” 徐半仙先是点了点头，然后又摇了摇头。 “你这又点头又摇头的，到底什么意思？” “这一次劫难是解决了，但肯定还有二次、三次，甚至四次、五次，我刚才不是已经说过嘛！解决此事的关键在你。” 这话让我菊花随之一紧。 “难道是樱花国的阴间力量准备大肆入侵咱们大夏？” “差不多吧！他们也瞄准了腊月初八这个节点，想趁机得到藏在这座城市下的秘密。” 又是腊月初八！ 或许听多了的缘故，我现在一听到这个时间，都会有某种很不适的生理反应。 我知道但凡关于我的所有问题，只要牵扯到这个时间点，暂时而言，一定不会有答案，所以我也就不再多费口舌问徐半仙了。 十几分钟后，河水已经基本恢复如初了，伴随着水量增长，并没有传来哗啦哗啦的流水声，而是一阵呜呜呜的类似于很多人在哭的声响。 听到这些声音，我下意识缩了缩脖子。 望着泛着微波的弥河，我内心涌出一种怅然若失的感觉。 无名的模样随之闪过我脑海，他微笑着朝我招手，嘴巴动了动，仔细观察他的嘴型，说的好像是“再见”两个字。 我双眼一下子就湿润了。 本想拉着徐半仙回黄河大酒店，谁知他却摆手拒绝了。 “我要到处走走！最关键的时候到了，接下来这座城市肯定千疮百孔，正是需要我的时候，所以我以后就不回酒店了。” 说完，也不等我回应，转身大步朝着弥河大桥对面走去。 “老徐——” 我愣了一下，忙朝着他背影大喊。 徐半仙并未回头，只是举起手，用手背朝着我晃了晃。 徐半仙的性格我也算了解，他认定的事，就算十匹马也拉不回来。 离开梅河大桥前，我再次瞥了一眼河下的水，如果今天没来过弥河边的人，肯定看不出河水曾经干涸过。 我知道河水一夜之间消失不见，又在短时间内恢复如初，这已经远远超过了大自然原有的神奇。 据说历史上长江也曾出现过同样的事情，还被人写在了史书上，称其为神秘的自然现象。 叹息了一声，我拿出手机拨通了冯红林的手机。 电话通了，我赶紧问道。 “冯哥，情况怎么样了？” 第852章 樱花国的阴谋 透过电话听得出此时的冯红林有些兴奋。 “兄弟，真是怪事年年有，唯有今年多呀！我们刚联系了各辖区派出所，本来事情很棘手，兄弟给的这几百张符箓还真不一定够，可就在刚才，那些发疯的人忽然好了，就是……就是觉得有些头晕脑胀。” 我当然不会告诉他真相，只随口敷衍了几句便挂掉了电话。 坐在车上，我暂时可以喘口气。 在微信上和杨玉静聊了几句后，便望着眼前的高楼大厦陷入了沉思。 我先在脑中梳理了一下阴间的事。 阴间的app到底是不是阴司开的？以前我毫不怀疑，现在我严重怀疑。 这个app并没有名字。 我之所以称之为阴司app，也只是自己想当然的称呼。一是它的图标为一朵血红色的彼岸花，在我的认知里，彼岸花就是代表着阴间；二是这款iphone21plus手机是爷爷让张大海转给我的，而爷爷在阴司当了官。 假设这是阴间开的app，那在阴间遭遇千年不遇的劫难时，app应该随之瘫痪才对。 可实际上当时却运行正常。 只不过后来阴间的劫难解决时，app反而停止了运营。 当然还有另外一个疑点更重要的。 到底是谁，或者什么力量在送货呢？ 如果app是阴司开的，那么负责送货的要么是阴差鬼吏，要么是阴间的各种小鬼。 以我现在的能力，不管是阴差鬼吏还是各种鬼，都不可能逃开我这双眼，可实际上我根本没看到那400张符箓是怎么送到我脚下的。 想想还有些后怕，他竟然能不动声色地把东西放到我双脚下，理论上说也能不动声色地伤害到我。 由此可见，这个app的背后是一个比阴间更强大的存在。 这么一番思索后，我赶紧拿起手机，点开app。 手机上几乎所有的app都有后台联系方式，甚至很多app上都有在线工作人员。 如果我找到这个app后台负责人的联系方式，不就能解开这个谜团了吗？ 然而我找了十几分钟，却一无所获。 又想到徐半仙在弥河大桥上说的那番话，我不由得再次紧张起来。 70年前，我们打败了樱花国入侵者，没想到70年后的今天，他们换了一种形式再次犯我大夏。 我倒是不担心结果，我很相信前段时间电视上流传的一句话——犯我大夏者，虽远必诛。 只是很可能结果和70年前一样，为了取得最终的胜利，我们需要付出惨痛的代价。 历史的教训是惨痛的，我们需要做的就是尽一切力量不让这种悲剧再发生。 我视线扫到了汽车的超大显示器，突然就想到了波多玛利亚的父亲波多雄二。 当时他借给我车时，说的是借用两周时间，算算的话，两周时间就要到了。 波多雄二是樱花国的走阴人，樱花国的走阴人和大夏国的不同，他本身属于非人非鬼的状态，应该知道樱花国的阴间意欲何为。 我干脆以还车为由头，尝试着联系联系波多雄二，即便他不知道樱花国阴司的目的，或者不想告诉我真相，也应该能套出一些有用的话。 这么一想，我便找出波多雄二的电话拨了过去。 电话很快被接了起来，听到话筒中波多雄二的声音，我心跳不由得加速起来。 “波多先生，您好！借您车的时间到了，打个电话给您，问问还车的事！” “嗯！也不着急还。” “那个——有空见见面？” “没空！” 波多雄二回的很干脆，不废话，这让我颇感意外。 “有件事，我想和你聊聊！” “聊什么？” “有些事电话里说不清楚，还是当面说吧！” “我只能给你十分钟左右时间！” “那好。您在哪？我马上去找你。” “还是我去找你吧！” “那好吧！需要我把位置发给你？” “不用！你只要在车附近，我马上就能找到你。” 这话让我心中一惊。 看来这种阴司的越野车有类似于gps的功能，阴司可以随时获悉它的位置。 这样一来，我岂不是时时刻刻处在被监视的状态？ 仔细一想，我顿时觉得后背一阵发凉。 “那……那好吧！我现在就坐在车上。” 我话说完，波多雄二便挂掉了电话。 收起手机，我后背一阵发凉，这两周时间，我但凡出门都会开着这辆车，包括此前去塔克拉玛干沙漠和西川的三星堆。 这样一来，我的行踪都暴露给了波多雄二，也就是暴露给了樱花国的阴司。 实在有点细思极恐。 这些想法一闪而过后，我开始考虑一件事，那就是波多雄二到底是敌是友。 还没等我琢磨出个所以然，就看到身前出现了一团黑气，黑气逐渐靠近，在我汽车左侧聚集成人形，然后快速变成了波多雄二。 我赶紧下车和他打招呼:“波多先生，您好！实在太感谢您提供的这辆车了，这两周内这辆车给我帮了很大的忙。” 心里虽然对他有意见，毕竟这车是我主动给人家借用的，表面上还得装着很客气。 波多雄二脸色阴沉，好像很疲惫的样子。 “无需客气！你先用着吧！到时候我会联系你取车的。” “那行！”我挠了挠头，一咬牙，决定直接问他，省得浪费时间，“今天出了一件事，我眼前这条河被你们国的一些力量控制了，并且利用河中的鱼上了不少市民的身体，这事儿您大概还不知道吧？” 听我这么说，波多雄二的眉头皱了起来。 “没想到他们这么快就动手了！我还是晚了一步。” 他这话既像是回答我，又好似自言自语。 “什么？您……您早就知道，而且还试图阻止过？” 波多雄二依旧没有正面回答，而是抬头死死盯着我，足有半分钟，才再次开口。 “他们盯上了这座城市下的一样东西，不听我的劝告，义无反顾地想得到它。我个人觉得这样做是不合适的，不过我个人的力量实在卑微，恐怕无法影响大局。” 这话让我心里咯噔了一下。 果然和我猜测的差不多，好在听波多雄二这么说，他至少不算是敌人，这也就避免了在不得已的情况下双方动手的尴尬。 “波多先生，这件事您真的不能阻止？” “我已经尝试过，并且依旧在尝试着，不过照目前的形势看，恐怕是有心无力了。” 后半句话他明显降低了声音。 “冒昧问一句，有这想法，或者说执行这次任务的到底是谁？是你们的阴司最高层？还是某些野心分子？” 波多雄二摇了摇头，低声回道:“虽然我不支持他们的做法，但这也不代表我会背叛他们，所以这个问题恕难奉告。” 第853章 我是孤家寡人 见他一脸的严肃，知道这事没得商量，我也就不再多说废话，强人多难。 “波多先生，无论是作为大夏国的国民还是大夏阴阳圈子中的一员，这件事我都不可能不管。” 这话我说得掷地有声。 波多雄二眉头紧皱了起来，他点了点头:“我理解！还会尽力而为试图劝服他们，不过用你们大夏国的古话叫‘丑话说在前头’，我能改变他们的可能性不大。” 我朝他点了点头:“毕竟我们的立场不同，如果逼不得已的话，我希望波多先生能理解我的做法。” “理解！如果我是你，为了自己的国家，也会不惜一切代价阻止的。” “希望这一天不会到来吧！” 波多雄二点点头:“因为双方的身份和立场不同，关于这件事我不会再多提一个字——万岐君还有其它事？没有的话我先回去了。” “说实话，我联系波多先生的主要目的就是为这事。” “那好！我们都期盼事情会有转机吧！” 说完他身体一转，化身成了一团黑气，很快消失在了我视线中。 我脑中再次浮现出徐半仙说的那几句话。 虽然我又一次遏制了樱花国忍者鬼的阴谋诡计，可这只是开始，接下来的十天左右，他们还会有更多的阴谋或者阳谋实施，目的也是隐藏在这座城市中的巨大秘密。 越想我越觉得头大如斗。 到底是什么秘密，不仅引得三界齐聚，连樱花国的阴间势力都大军来袭。 徐半仙所说的到处走走，应该也是为应对此事。 从他今天的穿着、神态以及话语中，足见重视程度。 除了徐半仙，紫竹或许也能做点什么事，以他的通天能力，应该也已经知道了这件事。 于是我拨出了紫竹的电话，因为上次有了他不接电话的经历，所以我每次给他打电话时都担心他不接，都有心理阴影了。 直到听见话筒里传来紫竹清脆而响亮的声音，我这才放下心来。 “紫竹，弥河的事你知道了？” 电话接通后我直接挑明了问。 “算是知道了吧！” “什么叫算是知道了？” “今天早晨我算过一卦，算到了事情的大概，所以仅仅是知道大概。” “那些樱花国的忍者鬼都被我灭了，不过我听徐半仙说，接下来几天他们会有更疯狂的动作，所以才打电话找你商量怎么应对。” 这既是我的心里话，也有几分奉承的意思，是想传达给紫竹一条信息，那就是在我的心目中，他比徐半仙强不少。 紫竹回道:“这一切都是注定好的。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就是了！” “嗨！你这话实际上等于什么都没说呀！” “我是想让你不要太过于担心，只要有你在，事情就还在可控范围之内。” 这话和徐半仙刚才在弥河大桥上说的十分类似。 徐半仙说我在解决这事上能起到关键和决定的作用，紫竹则说有我在，事情就还在可控范围内。 “紫竹，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你能不能把自己知道的都告诉我？” 紫竹顿了几秒钟后说了一句让我哑口无言的话，:“耐心等等吧！到了腊月初八那一天，一切的真相你自然都会了然。” 又是腊月初八。 给紫竹打这个电话的目的是为了寻找答案，可打完后，我反倒是觉得更迷茫了。 在车上坐了一会儿，眼看着天越来越暗了，我使劲搓了搓脸，让自己精神起来。 杨玉静一家出了国。 徐半仙又云游去了。 望着夜空，我忽然有种孤零零的感觉。 还是回杂货铺看看吧！这地方是我诡异之旅的开始，最近网络上不是流行这么句话嘛！起点也是终点。 我用思维控制汽车以正常车速行驶，这才注意到整个无灯路漆黑一片。 此时也不过下午七点出头，准确说还不能称其为晚上，按理说这个点正是华灯初上的时候。 因为偏僻，每到晚上，之前的无灯路也黑咕隆咚的，可多多少少还有住户，也有稀稀疏疏的商店，即便是晚上八九点，也能看到灯光。 现在这是怎么了？ 正常情况下，能导致这种局面肯定不是一两天。 可能我这段时间都是控制阴司的汽车来往，速度太快，根本无暇顾及四周的环境。 胡小雅、吴敬可和吴呈呈都在店内。 我制定工作交接表时，还是十月份，当时天长，安排的是七点到七点半交班，看来是我来的巧，换班的来了，当日值班的却还没离开。 因为用莲藕给吴敬可重塑了身体，她皮肤比以前更好了，即便是在灯光下，也显得格外白皙细嫩。 自从我用阴司的丹药帮胡小雅脱胎换骨，她也注重穿着和打扮了，客观说她本是万里无一的美人胚子。 三个人见到我来杂货铺明显都很高兴。 “老板来了！” “老板，你看上去很疲惫啊！” “大哥，你这是怎么了？” 我尬笑着摆摆手：“没事啊！可能这段时间事多，的确有些疲惫！” “遇到什么事了？”吴呈呈再问我。 “一言难尽！”我赶紧岔开话题，“对了！刚才我看到这街上黑漆漆的，好像荒郊野外一样，这怎么回事？” “老板，你才注意啊！都好久了！” “这街上的住户和店铺呢？我记得虽然不多，可稀稀拉拉的也有十几户吧！” “不知道呢！可能这种老区人少，开店不赚钱，环境还越来越差，不管是住的，还是开店的都搬走了吧！” 这话等于什么都没说。 “店里没啥事吧？” 既然他们不知道原因，我也就不再多问，便转移了话题。 “这两晚一个客人都没有！” “对！刚才我还和敬可商量是不是给你打电话说一声。” “一个都没有？” “嗯！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还真是怪，前阵子客人前赴后继，都排起了队，这两天又一个都没有。 又整什么幺蛾子？ 我也不知道原因，但总不能当着她们的面露怯，便笑了笑，再次岔开了话题。 “可能正是淡季吧！没事啊！正好你们趁机休息休息。” “这直接影响我们的收入啊！” 胡小雅开玩笑道。 和他们三人聊了半小时，觉得心情好了不少。 眼看着晚上8点多了，我问吴敬可和胡小雅:“两位美女今晚谁值班儿？” “我值班儿。” 吴敬可回道。 “那小雅你回家吧？你是回别墅，还是回自己家？” “都行！” 她笑道。 “干脆我送你回去吧！反正我也没事。” “行啊！” 和胡小雅坐到车上，我再次问她:“去哪？” “这个点我娘估计也睡了，还是回你的别墅吧！” 我笑了笑:“别墅是买给你们的，算是大家的别墅。” 很快到了别墅前，胡小雅并未着急下车，而是问我:“老板，老板娘一家出国了，你晚上去哪？” “嗨！孤家寡人一个，去哪无所谓，这段时间太忙，在黄河大酒店睡了两晚。” “既然这样干脆今晚就住下吧！” “住下？就咱们两个呀？这可是孤男寡女！” 胡小雅白了我一眼:“放心吧，我不会对你做什么。” 我也白了他一眼:“我是害怕会对你做什么。” “无所谓，反正都是自己人！” 说完，她的脸上露出了两片红晕。 杨玉静一家三口不在，我一个人回家也没啥意义，除了再去黄河大酒店，还真没其他地方可去。 纠结了一下，便点了点头:“那行！既然你都信得过我了，我也得相信自己。” 说完俩人下车进了别墅。 第854章 寺内遇店老板 我不是渣男，不会做对不起婚姻的事，选择“留宿”并非觊觎什么，仅仅是今晚无处可去，想找个可以有人聊天的地方待一晚。 我不敢保证做到“思无邪”，但一定能“行有规”。 晚上俩人坐在客厅喝着茶聊天，很随意，不知不觉过了夜里十一点。 “实在不早了，睡吧？” 胡小雅双眸中透着光。 “老板，你睡哪？” 其实这问题我刚才就琢磨过，这栋别墅三层共有9间卧室，还有两间专门的会客室，正常情况下都可以睡人，不过平时只有她们三人在此居住，所以只收拾好了三间卧室。 其它房间也有床，但一直没人住过。 虽然吴敬可和李佳琪此时并不在家，和男女有别，我一个大老爷们睡她们的闺房肯定不合适，虽然我知道她俩一定不会介意。 相对而言，唯一合适我睡的就是这张客厅的沙发。 “我就睡客厅吧！随便对付一宿得了。晚安吧！” 胡小雅轻轻咬着下嘴唇，看着我：“老板，我不想说‘晚安了老板’。” 一时间没能明白她想表达什么意思，只好顺着她话反问：“那你想说什么？” “我想说‘老板，早上好’。” 一琢磨她这话的意思，我直接害羞得转移了视线。 “老板，开个玩笑啊！看你……看你还腼腆了！要么你睡我卧室，我睡佳琦的卧室吧？！” 胡小雅这么问，我尴尬的笑了笑：“这沙发是真皮的，我在这里对付一宿就挺好。真的！别再客气了。” 看得出胡小雅的脸上明显闪过一丝失望。 她朝我撇了撇嘴：“那好吧！给你拿床被褥，早休息吧！” 盖着粉红色的被子，我内心还是有种异样的感觉。 大概好久没有和杨玉静在一块儿的缘故吧！ 躺在沙发上，脑中总是不由自主地浮现出最近遇到的人和经历的一些事。 越想越乱，越乱越想，渐渐的杂七杂八的东西在我脑海中模糊成了一片。 迷迷糊糊的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才睡过去。 这一觉睡得很香。 我已经好久没有睡得这么香过了。 是被开门的声音惊醒的，睁开眼扭过头正好看到胡小雅提着早餐进屋。 他左手豆浆，右手两兜小笼蒸包，见我正看着她，有些羞涩，朝我莞尔一笑。 “醒了？” “嗯！没听到你出去啊！” “刚才看你睡得很沉，我悄悄出去的，没喊醒你。” 我赶紧坐起来，随手把被子盖在胯部。 胡小雅应该是已经看到了我正常的生理反应，朝我撅了撅嘴，然后指了指桌子上的小笼蒸包。 “趁热吃吧！看得出你好久没和嫂子在一块，想她了。” 这问题怎么回答都不合适，其实我干脆不回答。 一口气吃了十五六个小笼蒸包，又喝了半杯豆浆。 “还是那个味道！” “就是上次你说好吃，我才特意去买的。” “尝出来了！咱家距离那家包子铺三里多地呢！你有心啦！” 胡小雅再此莞尔一笑，并没再说什么。 担心吴敬可多想了，所以我并没有开车送胡小雅去杂货铺。 想到昨天徐半仙在弥河大桥上说的那番话，我心里就觉得纠结不安。 真不知道樱花国的小兔崽子们还会使出什么肮脏阴邪的手段。 有了紫竹那句肯定的话，我倒是不太担心兔崽子们会颠覆乾坤，只是担心会让这座城市伤亡惨重。 还是去趟寺庙和紫竹见一面吧！见见他，我至少会觉得心里踏实。 不到十分钟，车已经停到了寺庙门外。 看着虚掩着的庙门，我赶紧下车跑过去。 “紫竹！” 我边跑边喊。 一进大门，我并没有看到紫竹，也没看到他师傅觉远大师傅，而是看到了一个在我的认知里，绝对不应该在这里看到的人。 竟然是铁锅大鹅店的店老板。 他独自坐在寺庙院内石凳上，面对着门口坐着。 四目相对，我只感觉浑身的血液都倒涌到了头上。 “老……老板，你怎么在这里？” 一眼认出他，我先是使劲咽了两句唾沫，强行抑制住内心的震惊。 店老板看着我，只冷冷回了七个字。 听到他回的这七个字，我心中的疑惑更是瞬间到达了顶点。 第855章 倪小燕报了警 火锅店老板双眼直勾勾地盯着我，冷冷道：“来找和尚算一卦。” 这话让我觉得既可笑又好气。 他又不是人，算什么卦？何况还是来寺庙找和尚，无论是觉远大师傅还是紫竹都不是一般的和尚，这分明有挑衅或者自投罗网的意味。 “老板是来找老和尚还是小和尚？” 我不动声色继续问。 “都行！无非是求个心安？。” “奥？” “这几天总觉得心神不宁，隐隐约约觉得会有大事发生，所以来趟寺庙求个心安理得。” 明明不是人，还说自己心神不宁，想心神不宁，你得先有人心呀！ 我继续装糊涂。 “是发生了什么事儿才导致老板你心神不宁的？” “不过是些心事而已，都不具体。” 他这么说我也判断不出是真没事还是不想说。 “觉远大师傅和紫竹小师傅都不在？” “嗯！我等好一会了，他们不在。” 俩人同时不在寺庙内，庙门还开着，这又是什么情况啊？ 我赶紧掏出手机给紫竹打电话，悦耳的手机铃声从左侧禅房传来。 这是紫竹休息的房间。 我赶紧跑过去推开门，发现紫竹并不在禅房内，手机放在房子东侧的蒲团上。 庙门开着，手机也没拿，按说他并没有走远，而且很快就会回来。 我硬着头皮再回到院子内，坐到了店老板对面，感觉实在是别扭。 算起来我和他不但认识，还挺熟，总不能大眼瞪小眼都不说话吧！ “老板，最近生意还好吧！” “行吧！” “那个——冬天成本是不是会高不少？” “也行！” “当前餐饮业不太景气，尤其是鸡鸭鹅，很多人都不太敢吃啊！又加上狗娘养的樱花国不顾国际舆论谴责，往海洋里排放核废水，导致都不敢吃海鲜了……” 我话没说完，就看到店老板的脸色变了。 “哼！你不觉得同为世间生灵，不应该平等相处吗？它们天生就是被你们吃的？” 这话怼得我哑口无言。 如果这话是出自一个老和尚之口，听着还算顺耳，可从一个炖大鹅的店老板嘴里说出来，实在觉得像是开国际玩笑。 可从他表情看得出，分明又不是在开玩笑。 这么一弄，气氛就有些尴尬了。 之前他对我挺友好的，无论是跟着徐半仙，还是和冯红林去他店内吃饭，都是客客气气，还有说有笑，可自从我在地下深处杀了那条奇怪的大蛇后，他的态度就明显变了。 再结合徐半仙的只言片语，我判断他要么是蛇妖，要么是蜥蜴之类的冷血动物精。 其实更让我疑惑的他和紫竹师徒有什么关系。 上次在店老板和紫竹身上闻到同一股酱油的气味的事，我时不时就想起来。 再加上这次竟然碰到他坐在寺庙院内石凳上，内心就更起疑了。 总不至于一个冷血动物精和两个得道高僧有某种亲密关系？ 两人又干等了十几分钟，紫竹或者觉远大师谁都没回来，感觉再等下去也不会有结果。 我便站了起来，想随便找个理由离开寺庙。 “那个老板，我忽然想起来还有点事，就不等了！” 说完，我正想离开，店老板也站了起来。 “那我也不等了，坐你的顺风车回去。” 这话听语气根本不是商量，而是直接通知我这件事。 他话都说出来，而且也站了起来，我不好拒绝，只好心不甘情不愿地点了点头：“那一起走吧！” 还好店老板主动坐到了后面。 “老板，你是怎么来的寺庙？认识这么久了，一直还没问老板你贵姓。” “我姓姚！打的来的。” “姚？” “嗯！” 我心里咯噔了一下。 不知道他说的是妖精的妖还是女字旁的姚。 “姚先生——我还是先送你回店吧！” “谢谢！” 即便是“谢谢”俩字，他语气也很是冰冷，丝毫感觉不到感谢的意思。透过后视镜，他的脸看得清清楚楚，这分明是一张没有血色的死人脸。 害怕他发现我在偷窥他，瞅了一眼后，便赶紧挪开视线。 此时此刻我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赶紧把他送回去。 汽车进城时，我才闻到车内有股独特的气味。 这股气味很淡，若不是我嗅觉灵敏度远远超越常人，根本闻不到。 我无法用语言描述清楚这股气味，似曾相闻，但又分明没闻过。 我不动声色地再次使劲嗅了嗅，才想起来，我当初到地下极深处时，曾在那条大蛇身上闻到过类似的气味。 由此可见，他就是蛇一类的妖精。 几分钟后，汽车停到了他的店门口。 “姚先生，到了！” “谢谢！” 撂下这俩字，他便下了车，直奔店门，直到进入店内也没回过头。 不知道为什么，和他在车内独处时，我有一股强烈的压抑感。 按说以我现在的能力，加上乾坤袋中的几样宝物，根本就没必要怕它，且不管他是什么妖精。 赶紧控制汽车掉头直奔黄河大酒店。 先给于波打了个电话，确定他此时就在酒店房间内。 挂掉于波的电话，又赶紧拨通了冯红林的电话。 “冯哥，没再有啥事吧？” “嗯！我也很纳闷，这些忽然发癫的人彻底好了，不过为了安全起见，还是安排他们住进了医院，等到下午六点，再没啥事的话，就允许他们回家。” 听冯红林说话的同时，我也听到了呼呼的风声好急促的脚步声。 “冯哥，你在外面？” “嗯！这地方你也熟——就是以前的油城卫校。” “啊！你去哪干嘛？” “刚才有人报警，她是油城卫校的学生，被困在教学楼了。” “嗯？怎么可能？这学校不是已经荒废很多年了嘛！怎么还可能有学生。” “是啊！我也很奇怪，所以亲自来看看，她电话里说得很清楚，自己被关在了c教学楼，也就是位于最里面的那栋五层楼。” “这么说你们还没到？” “没呢！车开不进校园，我们刚往里走呢！” “不会是恶作剧吧？这学校都废好几个月了，不可能有学生被关在教学楼内——是个什么人？男的女人？说自己叫什么了？” “一个女学生，姓倪，叫……叫倪什么来！” 倪什么？ 我脑海中犹如划过一道闪电，脱口问道：“倪小燕？” “对！就是倪小燕——你怎么知道的？” 冯红林疑惑地反问我。 我头皮都裂开了。 第856章 c楼被封之谜 倪小燕不是倪小珠的姐姐嘛！当初第一次来油城卫校直播时，在实验楼碰到了倪小珠，她是来实验楼偷偷找姐姐倪小燕的行踪的。 倪姓也不是大姓，所以这名字我印象很深。 我记得倪小燕是油城卫校的校花，当时失踪后也报了警闹得动静还不小，只是始终没有查到她失踪的线索，因此倪小珠才悄悄调查的。 当时我来直播时倪晓燕已经失踪很长时间了，算算时间，怎么也有三个月，如果她还活着，也绝对不可能在这所学校里。 更不可能被封在教学楼内。 一个活人总不可能三个月不吃不喝吧？ 一番快速思索后，我头皮顿时又是一麻。 “冯哥，你们能不能先停下？” 我这么一说，电话里还真的听不见呼呼的风声和脚步声了。 “怎么了？兄弟！” “我总觉得这事儿很诡异！这个叫倪小燕的在三个月前就失踪了，当时还报过警，你想起来啦？” “卧槽！”冯红林先是狠狠拍着脑门来了一句怒骂，显然这是想起来了。 “怪不得我总觉得这名字挺熟呢！应该不是同一人吧？” “冯哥！最近都发生了这么多诡异的事，正常情况下哪一件都不可能发生，你怎么还有侥幸心理呢？” “是啊！同一个学校，应该就是同一个人，可是……” 不等他说完，我赶紧打断:“冯哥！你们一定在原地等着我，先不要靠近c楼，我怕有危险，一切等我到了后再说。” “行！我们距离c楼还有300多米，已经能看到楼门了。” 挂了电话，我赶紧用思维控制汽车直奔油城卫校。 汽车速瞬间达到了每小时800km。 为了省时间，我直接控制汽车飞了进去，汽车停到了冯红林他们身前。 冯红林曾两次见到过这车的神奇，所以并未表现得多么震惊，可另外几个年轻的刑警哪见过这种车，个个瞪大眼，都看傻了。 “冯哥，她在电话里怎么说？” 冯红林指了指唯一的年轻女警:“是小郝接的电话，还是她告诉你吧！” 小郝点点头，往前走了两步。 “电话接通后，她就说自己是油城卫校的学生，不知道为什么被关在了教学楼内，我让她把情况说详细，她才告诉我自己叫倪小燕，被关在了学校的c教学楼内，至于怎么被关的，是谁关的，她说都不知道，说自己醒来后，就发现自己躺在c楼的一个教室里。” 我赶紧问:“那你听着他声音什么的正常吗？” 女警小郝低头寻思了一下:“感觉有点不正常，正常情况下遇到这种事，报警人的声音里都会透着恐惧，可她的声音节奏很平缓，丝毫听不出一点恐惧。” 听女警这么说，我更确定这个报警的倪小燕有问题。 “好！我陪你们一起去吧！” “兄弟，难道你怀疑……” 我朝他点了点头。 两人一个眼神交接，便交换了思想。 来到了c楼大门前。 不知道为什么，整个一楼的门窗都被砖封了起来，从外面看连一点缝隙都没有。 2楼往上虽然没有封起来，不过都有防盗窗，这种情况下正常女孩如果被关在里面还真出不来。 看到这一幕，我又想起一件事，便赶紧转身再次问女警小郝。 “她报警用的是什么电话？手机号还是座机号？” 女警想都不想便回道:“一个座机号，我们派出所的网络都能查询到电话号码的信息，我也知道油城卫校已经搬迁了，所以当时第一反应也是有人搞恶作剧，还特意查了一下，这的确是油城卫校的座机号码。” 我冷哼一声:“油城卫校在三个月前就已经搬迁了，准确说是合并到了油城职业学院，‘油城卫校’这个名字已经不存在，怎么还可能保留着学校的座机号呢？” 一语惊醒梦中人呀！ 在场的几个人全都变了脸色。 我知道正常情况下这么简单的漏洞，在场每一个人都能看得出来，可无奈最近他们实在太忙，据我所知已经连续一个多月没有休息过，大部分人都处于睡眠不足的状态，智力水平和反应能力肯定比平时低不少。 “这就怪了！我当时看的很清楚，是个30开头的七位数座机号，显示就是油城卫校的办公电话。” 现在情况已经很明白，我也不再废话。 “冯哥，你知道为什么唯独把这栋楼封起来吗？” 冯红林摇了摇头:“这个就不知道了，不过可以问问，我能间接联系到油城卫校原来的校长。” “那行！就问问吧！” 也不知道冯红林先给谁打了个电话，反正在他打了几个电话后，果真联系到了油城卫校原来的校长。 电话接通后，冯红林和我对了个眼色，然后直接点了手机的功放功能。 “你好，李校长。” “你好，请问哪位？” “我是油城派出所冯红林，因为有件案子牵扯到了油城卫校的老校区，所以特意打电话咨询你一下。” 对方愣了两三秒后，忽然换了语气:“是……是冯所，您好，您好啊！有什么需要我效劳的，尽管吩咐就行。” “就是问你个问题，谈不上吩咐。” “奥！您说吧，冯所长。” “油城卫校老校区有座c楼，为什么只有这栋楼的整个一楼的门窗都被封起来了呢？” “冯所长是问这事儿啊！” “对！你可别告诉我你这个大校长也不知道啊！” 听得出说到这里，冯红林的语气已经略微有些不友善了。 “事情是这样的，刚开始这栋楼也没有被封起来，可是我们搬了学校后，连续发生了几次怪事。” “什么怪事？” “差不多每隔两三天，都会有个流浪汉死在这栋楼里，短短一个月左右，死了八九个。” “还有这事？我怎么不知道！” 这话明显带着愤怒了。 “是那一片辖区派出所处理的，因为死因并无可疑，都是病死的，这一点有尸检报告，而且还都是无家可归的流浪汉，当然还有一个原因。” “什么原因？” 这话冯红林明显提高嗓门。 “当时不正好在搞满意度调查嘛！各辖区都很重视，可能考虑到这种事一旦报上去，本辖区当年考核肯定不会优秀，关系到上万职工的精神文明奖，所以……” 不等李校长的话说完，冯红林便是一声怒吼:“这不是瞎胡闹嘛！怎么可以为了精神文明奖，隐瞒这么重大的案子。” 说完也不等李校长回话，冯红林便挂掉了电话。 我就站在他对面，他脸上的表情变化看的真真的。 挂了电话时，整张脸已经变成猪肝色，眼睛瞪得如铜铃。 他叹了口气，马上又拨打个电话。 这次更直接了。 电话一接通，第一句话他就开始怒吼上了，一口气训了这小区派出所的所长二分钟，最后一句话更狠，直接让辖区派出所所长写辞职报告，否则会有更严重的后果让他承担。 他打这几个电话前前后后用了七八分钟，在场的每个人都是大气也不敢喘。 等他挂掉辖区派出所的电话后，几个人才慢慢凑了过来。 “刚才电话的内容你们也都听到了，我也不再废话，当务之急是先解决眼前的事。” 说罢，他抬头瞅向了c楼被封起来的楼门。 第857章 密室床上的人 刚才我就注意到这栋楼四周围绕着一股阴煞之气，经验告诉我里面肯定有鬼物。 “刚才你们也都听见了，之所以把整个一楼的门窗都堵起来，是为了防止流浪汉进入，这他娘的是一群猪嘛！” 我还是第一次听冯红林这么骂人。 足见他此时内心的愤怒程度。 三个月前全省都在搞满意度调查，这事儿弄得风风火火，大到领导干部，小到小商小贩甚至小学生都惶惶不可终日。 忘了听谁说的，那段时间学校都没心思上课了，班主任的工作重点都是说服家长调查是回答满意。 一模，二模，三模，四模…… 还有人拍成视频发在了抖音上，我还无意中看到过一段。 视频中有几个穿着花棉袄的男人，一边学女人搔首弄姿，一边故意撇着当地方言，说“满意满意很满意，一切我都满意。” 据说一旦查出因为谁回答了不满意，导致某个辖区的满意度调查结果落后，会直接查到相应的单位及具体的人，该撤职的撤职，该严办的严办。 罪名就是他乃辖区罪人。 现在看来，这他娘的简直是个笑话。 不过以当时的背景，以及上头的要求看，辖区派出所选择息事宁人的方式也是可以理解的。 冯红林盯着眼前灰色的水泥墙，叹了口气:“看来还得先找工具打开这面墙！” 事已至此，我也不想刻意隐瞒势力了。 “冯哥，你和大伙儿退后十几米，让我来试试。” “好！” 冯红林当然知道我的实力，赶紧喊着众人往后退，我说的是退后十几米，他干脆让众人后退了三四十米。 我拔出湛卢古剑，双手握紧剑柄，朝着堵起来的石砖墙便劈了过去。 “哐啷——” 一声巨响后，石砖墙被从中间劈开，碎砖烂石头噼里啪啦的往下落。 冯红林他们赶紧跑了过来，几个年轻的刑警更是惊呼连连。 “兄弟，你可以啊！” 冯红林也兴奋地夸奖道。 众人等了一分多钟，见灰尘落的差不多了，才开始走进楼内。 “这么好的大楼就这么荒废了，也太可惜了！” 跟在我身后的女警小郝感慨道。 我随口回道:“当时出了那么大的事，这几栋楼再便宜也没人敢买，只能暂时荒废着。” 我刚走到楼门内，就听到乾坤袋里传来滴滴滴的声响。 听到这声音我先是愣了一下。 这是直播的提示音呀？ 上一次直播还是在黄河边上，距今天已经好几周了，如果不是忽然听到这声音，我都忘了乾坤袋的还有阴间的直播设备。 这是又有直播任务了？ 一连串的杂念闪过我脑海，我赶紧故意放慢脚步，等众人从我身侧经过后，我才从乾坤袋内掏出直播设备。 屏幕上有几行血红的字，还是手写体的。 本次直播任务:找到倪小燕。 本次直播地点:油城卫校废弃校园c号教学楼。 本次直播时间:明天凌晨前。 短短几行，也不过几十个字，我反复看了三遍。 头上冒出十万个为什么，同时还有一群“草泥马”奔跑而过。 直播任务到底是不是阴司安排的？整个阴间都这样了，还有心思安排直播任务。 安排这样的直播任务有什么意义吗？ “是否开始本次直播？yesorno?” 我一愣神之际，几行红色的提示字如同快速消散的云雾一样不见了，又一行大一号的手写体红字跳了出来。 后面直接是英文的提示。 这就更让我糊涂了。 而且判断这诡异直播任务的背后并不是阴间，而是比阴间更高级别的存在。 或者是整个阴间的管理层。 就在我胡思乱想时，这行红色字的下面又跳出了阿拉伯数字的倒计时。 60、59、58、57、56…… 我赶紧伸手点了一下“yes”。 “直播开始。” “欢迎各位进入阴司直播间，在这里你将看到不一样的世界，也将感受到不一样的恐惧。” 我熟悉的直播间打开了。 四名观众先后进入了直播间。 “欢迎蓝色妖姬进入直播间。” “欢迎愤怒的大鸟进入直播间。” “欢迎内内里的小超神进入直播间。” “兄弟，怎么了？” 前面传来了冯红林的催促声，我赶紧答应了一声，并把直播设备挂在了脖子上。 冯红林他们已经走到了一楼的拐弯处，正在纠结是先朝左还是先朝右走。 “小郝，声称叫倪小燕的女人有没有说他在哪间教室等着我们？” 此时女警小郝已经明白了是怎么回事，她早已吓得脸色苍白。 听冯红林这么问她，她赶紧摇摇头:“没有！没——没有！他只说自己被困在了c号教学楼内。” 冯红林点点头:“他报警的座机号码多少？” 女警小郝赶紧从口袋里拿出一张a4纸，瞅了一眼。 “。” 他边说，冯红林边输入手机上，随即拨了出去。 正常情况下，油城卫校的座机号早就停了。 很显然此时的倪小燕并非人，就算他没有死，也一定是被阴邪力量控制着了。 所以说报警时这个电话能打通，此时冯红林反拨回去，应该不会通。 我这想法刚冒出来，就被啪啪的打脸了。 一阵有节奏的电话铃声从我们左侧的一间屋子里传出来。 冯红林反应最快，第一个朝着传出电话铃声的房间跑去。 跑到这房间门口，他停住了。 门是锁着的，而且用的还是足有半斤重的大锁头。 一般楼房内的门都是暗锁，这扇门用的却是大锁头。 这显然不太正常。 门牌上写着“值班室”三个字。 电话铃声就是从里面传出来的。 冯红林的脸色已经变得铁青，其他几个人也都变了脸色。 且不说电话怎么可能打通，就说这扇门是锁着的，倪小燕在没有破坏门锁的前提下是怎么进去打电话的？ 这更验证了我的猜测——打电话报警的倪小燕不是人。 冯红林扭头看了我一眼，当即明白了他的意思，摆摆手示意他和其他人后退两步，然后再次挥出手中的湛卢古剑。 “咔嚓——啪嗒——” 锁头应声被劈断掉到了地上。 冯红林迫不及待地上前推开门。 或许是他推门的动作太快，门面带起一片灰尘，冲在前面的他被呛的忍不住咳嗽了几声。 我紧跟在他身后，先是看到正对门口的是一张床，床上还有被褥，让我倒吸一口凉气的是，这被褥鼓鼓的，中间部略有弯曲，像是有人在蒙头大睡。 仔细看，还能看到被褥的枕头那一侧露出了一小撮黑褐色的长发。 我的天呐！这里还真躺了个女人！ 再看鼓鼓囊囊的被褥，这人身材娇小，看体型应该是个女人。 冯红林显然也被吓一跳，他浑身一颤，顿了几秒钟后，又朝着床边走了两步，压低声音问:“你是此前报警的倪小燕？” 看到床上鼓鼓囊囊的，呈人躺着形状的被褥，我也被弄得一头雾水。 难道倪小燕真的被关在这间屋里？这怎么可能呢？ 冯红林说完这话，就一动不动的看着床上鼓鼓囊囊的被褥。 此刻所有人连大气都不敢喘，也都盯着床上。 过了足有十秒钟，床上的鼓鼓囊囊纹丝不动。 冯红林又往前走了两步，直接站到了床边上。 他也提高了嗓门:“是你报的警吗？请问！” 喊完这句，过了几秒钟后，床上依然没有丝毫动静。 我干脆几步走到冯红林身上，轻轻举起手中的古剑，用剪尖把被褥挑了起来。 看到被褥下面的东西，死得冯红林当场破口大骂。 我也是觉得又好气又好笑。 第858章 再次阴间直播 被褥下面竟然是一个充气娃娃，还是那种小萝莉型的，像是樱花国动画片里的性感女学生，也不知道哪个没良心的男人，把自己购买的女朋友塞到了废弃教学楼值班室的床上，还用一床破被子盖了起来。 这明显是个恶作剧。 不用问，也知道肯定是当时负责堵门窗的民工干的。 我早就听说有些民工几个月甚至大半年回不了家。 年龄大点的老汉们，欲望低，还好熬。 最难受的就是20来岁的小伙子，他们很多都是刚结婚的，初尝良性欢愉之美，哪方面需求正旺盛，可又不得不为了养家糊口外出赚钱。 辛辛苦苦赚个钱也不容易，肯定舍不得在外面花钱找其他女人，总用手解决，又觉得不过瘾，相对而言，买个充气娃娃解决正常的生理需要，的确是一种很不错的选择。 可毕竟在咱们国家这种文化氛围中，这种事不能光明正大干，所以换工地以及回家前，必须忍痛割爱，抛弃自己从网上购买的“女朋友”。 虚惊一场后，众人的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尤其是女警小郝。 “什么人这么缺德呀？” “如果让老子抓住，管他违不违规，先狠狠揍一顿再说！” 冯红林骂完一句后，也不再废话，而是转了个身，看看房间内还有没有其它可以藏人的地方。 除了一张床，一张桌子和两把破椅子外，屋内别无它物。 冯红林径直走到电话前，拿起电话，又伸手摁了摁按键。 “这电话根本就没通电呀！” 看到电话机没有声音后，他弯腰仔细看了看，然后惊呼了起来。 另外两个警察也走了过去。 别说有没有电，这桌子上只有孤零零的一个电话，连电话线都没扯。 “刚才你们听到电话铃声了？” 众人有的点头，有的直接开口说听到了。 这么多人，包括我在内不可能同时出现幻听吧！ 也就是说刚才这电话的确响过。 这就不对劲了，一个连电话线都没扯的电话怎么可能响呢？ 这时候就算反应再迟钝的人也明白遇到了什么事儿。 这次跟着来的都是年轻警察，哪里遇到过这种事，都纷纷抬头看向冯红林。 冯红林则抬头看向我。 “不管他是谁，甚至是不是人，既然打电话报警，就是想让你们来，那咱们就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冯红林点了点头。 “待会儿大家跟在我身后——我先给大家一样东西。” 说罢，我从乾坤袋内掏出了十几张镇鬼符箓和镇邪符箓，递给冯红林，让冯红林分给大家。 “马兄弟，你脖子上挂着的黑色摄像机是什么玩意儿？” 一个年龄稍微大点的刑警注意到了我脖子上挂着的阴间直播设备，好奇地问我。 “算是我的专用设备吧！隔行如隔山，几句话还真不好解释清楚这具体是什么。” 听我这么说，他挠头尬笑一声，也不再追问。 我先带着众人离开这间诡异的值班室。 我们刚离开值班室，值班室的门便“啪嗒”一声自己关上了，吓得女警小郝直接扑到了冯红林的怀里。 “大家尽管放心！拿好我给们的符纸，一定跟在我身后，不要私自行动，就一定不会有事！” 大家赶紧点头如捣蒜。 看得出这一刻连冯红林也紧张了起来。 “兄弟，一切全凭你做主，下一步咱们怎么做？” 这种事我也是第一次遇到，既然她报警把冯红林他们引来，肯定有他这么做的目的，那我们干脆就变主动为被动，等待她主动出现。 反正以我现在的实力，不管她是谁，一定不会让他赚到便宜。 这么一番快速搜索后，我决定从一楼挨个房间找，如果一切和我预料的一样，他自然会在该出现的时候出现。 我把想法和冯红林一说，他当即表示同意。 我们就从值班室这侧的一楼房间开始找。 好在所有的房间都已经被腾空，大部分的门也都被拆走了，几间没有被拆的门也是开着的。 在经过厕所，我谎称上个厕所，众人稍等我片刻。 到厕所后我赶紧抱出玉西瓜，把韩建立他们喊出来。 “交给你们两项任务啊！第一个任务是交给韩建立，负责完成本次直播任务。第二个任务你们四个共同完成，那就是找出这栋楼内隐藏着的一个女人，并且控制她。我暂时也不知道这女人到底是人还是鬼，或者属于其它诡异的存在，你们一定小心行事。” 四个小鬼听到后反应各异。 韩建立眉头紧皱地点了点头，樱花国古曼童和双头鬼直接兴奋地手舞足蹈起来。 看来即便是变成了鬼，还会保留着本国的民族风格。 安排好任务，我干脆直接把直播设备交给韩建立。 “一定好好直播，认真直播，并且在第二天凌晨前完成本次直播任务。” 我走出厕所时，不禁哑然失笑。 我让他们一动不动在原地等着我，他们还真的一动也没动，我进厕所时他们什么样，此时还是什么样。 看来还真应了那句话——隔行如隔山。 应对阴邪鬼物，即便是冯红林这样经验丰富的老刑警，也如同小孩一般。 “咱们往前走吧！我还是坚信既然她报警把你们叫来，就一定有这么做的目的，咱们干脆来个化主动为被动。” 我把自己的想法又重复了一遍。 他们看不到韩建立他们——此时的四个小鬼已经开始分头行动。 如果倪小燕是鬼，在这种情况下，鬼找鬼肯定比人找鬼容易的多。 反过来说，如果四个小鬼找不出他们，那至少说明她不属于鬼物。 我带着冯红林他们很快找遍了一楼，并没发现什么，于是一行人顺着中间楼梯上了二楼。 说起来也奇怪，此时可是大白天，可这栋楼内光线却明显暗很多，气温也至少低十几度。 在二楼碰到了扛着阴间直播设备的韩建立，我指了指刚刚检查过的一间教室，朝他眨了眨眼，他心领神会走了进去。 “冯哥，你们稍等我一下！” 说完，也转身进了这教室。 “怎么样，有什么发现？” 韩建立摇摇头：“我没发现什么异常，它们几个上去了，还不知道结果。” 我点点头，拿过阴间直播设备瞅了瞅屏幕。 此时观看直播的人数已经达到了67。 真不知道这些吃瓜群众是什么人，甚至是不是人。 第859章 二楼下是二楼 叮嘱了韩建立两句，我赶紧离开了这间教室。 实在想不通倪小燕报警的目的是什么？如果是想把冯红林他们引过来，为什么又不现身呢？ 我想到的唯一可能就是因为我。 或许我的到来是她计划之外的，而且他知道或者能感受到我不好惹，于是临时选择当了缩头乌龟。 如果真这样，仅靠我们这帮人未必逼她现身，或许古曼童和韩建立他们能发挥重要作用。 我脑中胡思乱想着，脚步却没停，很快又转完了二楼的每个房间，结果还是一无所获。 此时已经接近中午，可整栋大楼内温度更低了，这让我隐隐有种不祥的预感。 又到楼梯口了，我下了个决定。 我先是几步冲到最前面，转身面对着大家。 “冯哥，既然已经确定没人被困在这栋楼内，那你们就回去吧！大家……大家最近这么忙，何必为这些子虚乌有的事情浪费时间呢！” 其他人都望向冯红林，等他下决定。 冯红林当然猜到我是怎么想的，用很严肃的表情对着我：“兄弟，你想自己……” 不等他说完，我便点了点头，走到他身侧，把嘴凑到他耳边，小声道。 “冯哥，这边的东西不是你们能应对的，你们在场，我反而有所顾虑。” 听我说完冯红林足有十秒钟没动弹一下，当然也没说话。 “要么，其他人回去，我留下？” “真不用啊！” “嗯！那好，我们就先回去吧！” “我送你们出楼。” 说是送他们，其实是保护他们离开。 我们沿着中间楼梯直奔一楼，无非是从第二层下到第一层，可走完楼梯后，诡异的一幕出现了。 正常情况，一层楼梯对面就是教学楼的大厅，大厅的另一侧是楼门。 可我并未看到大厅，看到的是继续往下的楼梯。 见我愣愣地望着眼前的墙，众人也马上反应了过来。 “咦？咱们刚才不是从二层下来的？” “楼门呢！” “楼梯下不是这栋楼的大厅嘛！旁边是刚才看到冲气娃娃的值班室。” 望着眼前灰中发白的墙，听着众人的嚷嚷声，我突然有种醍醐灌顶的感觉。 几乎同样的一幕我曾经历过两次，这是鬼打墙啊！ 冯红林两步跨到我身前，左右瞅了瞅，“嗯”了一声:“咱们怎么还在2楼？” 冯红林有些不服气，朝众人勾了勾手，然后继续顺着楼梯往下走。 我本想喊住他们，可已经来不及了，于是只好跟上去。 很快走到了楼梯的尽头，结果看到的还是那面墙，也依然有通往下面的楼梯。 “还是二层！” 冯红林加快速度继续往楼梯下跑，其他人也赶紧跟上。 结果下面还是二层。 就好像一个无限循环小数。 我知道这样跑下去永远没有头，赶紧呵斥住了他。 “冯哥，你先停一下！这样下去根本不是办法，咱们永远也离不开这栋大楼。” 冯红林大口喘着粗气，在黑暗的光线中，他的脸色尤其难看。 “兄弟，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鬼打墙？” “应该是吧！看来我刚才判断有误，对方打电话引你们来的目的并非是和你们面对面说什么或者做什么，而是将你们困在这栋楼内。” “这个叫倪小燕的到底是什么人？难道和我们警方有仇？她这么做总有原因吧？” 我冷哼一声:“我怀疑幕后另有其人。” “另有其人？什么人？” “冯哥难道忘了昨天的事？” “你是说那些吃了弥河的鱼后，中了邪的人？” “我实话告诉你吧！他们其实被樱花国的一种小鬼压了身，而且还有大量的这种小鬼潜伏在了咱们这座城市中。” 我这么说冯红林也明白了我的意思。 “兄弟的意思是说这件事背后之人就是樱花国的小鬼？” 我点了点头:“是的！徐半仙特意叮嘱过我，樱花国的小鬼们不会善罢甘休，很快还会施展其它诡计，我感觉这就是他们的手段之一。” “樱花国的鬼？他们为什嗯你看你有想吃的吗？看看。要针对我们呢！” “冯哥，我感觉他们针对的是你们的身份。” “警察的身份？” “对！这些天咱们的所做所为其实影响了他们的计划。” “原来如此！” “事已至此，大家也不必太过惊慌，我一定能找到破解鬼打墙的方法，救大家出去。” 我再次叮嘱众人一定拿好我给他们的符箓，并且让他们紧紧围绕在一起。 做这一切的同时，我脑海里快速把前两次遇到鬼打墙的经历过了一遍。 首先可以确定的是鬼打墙属于障眼法，想要破解的关键在于找出导致鬼打墙的阴邪之物。 所谓的阴邪之物可能是物，也可能是个鬼。 根据在这栋教学楼里遇到的情况，我断定想破解这次鬼打墙，必须找出的阴邪之物就是打报警电话的倪小燕。 一番思索后，一条思路在我脑海中逐渐成型了。 我先让冯红林他们走进一间教室内，然后又从口袋里掏出十几张镇鬼符箓和镇邪符箓，在每张窗户上各贴了一张，然后又在门上贴了两张。 “大家耐心在这间教室里等着，我去想办法，大家在我再次回来前千万不要踏出这扇门。” 冯红林朝我点点头:“放心吧，兄弟！虽然这件事情上我们帮不上什么忙，但也尽量不会拖兄弟的后腿。” 关上门后，我又在这间教室门的外面贴了张镇邪符箓。 贴完第二张符箓后，我悬着的心才落回到肚子里。 我赶紧往上跑，顺利跑到了三楼，然后呼唤来韩建立他们。 四个小鬼已经把整栋楼的每个角落搜了一遍，结果一无所获。 这让我也不由得有些紧张了。 手揣到口袋里，摸到了手机，这才想起来可以试试能不能打通紫竹的电话。 紫竹应该有应对之策。 拿起手机，发现手机一格信号都没有。 试了试，根本打不出电话。 这就更让我有些震惊了。 要知道阴司的手机信号功能十分强大，此前即便是在深山老林或者塔克拉玛干这样的偏远沙漠都有信号。 由此可见对方很不简单。 我想起紫竹说过的一句话:鬼打墙其实是呈辐射状，也就是导致鬼打墙的“真凶”一定在鬼打墙的里面。 看来倪小燕就在这栋教学楼内。 第860章 网友们能见鬼 一人四鬼干脆直接坐在地上围在一起开了个小短会，这场面如果被人看到后，很可能会被误认为我们在“打保皇”。 “我竟然感受不到她身上的鬼气，难道她并不是鬼？” “老板，我们也感受不到！” “是啊！如果能感受得到，早就找到她了。” “老板你说的这人会不会根本就不存在呢？” “肯定存在！我还没来得及告诉你们一件事，这栋教学楼已经变成了鬼打墙，我的那些警察朋友们此刻都待在一楼的一间教室内。” “这不应该呀！老板。” 就在我们一头雾水时，我注意到韩建立抱着的阴间直播设备在不停地闪着蓝光。 “可能强大的网友能想到办法呢！”我脱口而出。 那次在黄河和渤海交界处的沉船上，就是强大网友们想到了办法，我才顺利解决问题的。 此时直播间已经超过了150个网友。 我先和他们打了个招呼。 “各位白胖白胖的直播间网友，你们好啊！” 蓝色妖姬:主播好！好久没见你直播了。 喜欢草莓鱼的祁一手:主播这次是在哪里直播？感觉像是学校教学楼啊！刚才我看到了黑板，就是没有桌椅板凳，也没有学生。 爱吃披云水的牧幽:看着的确像是教学楼，不过阴森森的，现在是大白天，光线还格外暗。 何为·321:我也感觉阴森森的，不过说不出哪里不对劲。 我快速上翻了一下聊天记录，大都是在胡扯八扯，并无价值。 我赶紧把遇到鬼打墙的经过大致说了一遍。 不等我说完，群里便炸开了锅。 “主播这是在什么学校？难道就是上次直播大体老师的那所卫校？” “大白天都能遇上鬼打墙，这肯定不是一般的鬼，实在不行我帮主播报警吧！谁能告诉我110的电话号码是多少？” “我就不信那个邪！建议主播找一个大锤子，顺着一个方向往前砸，把能见到的墙都打开，这样一定能出去。” “没文化，真可怕!难道你不明白鬼打墙是怎么回事儿？就算没有墙你也出不去。” “主播还记得上一次在那所寄宿制学校直播时，当时也是在教学楼里遇到了鬼打墙，不过凭着主播的聪明睿智，很快就走出了出来。” “主播加油！我们期待有好戏看。” 看着一条条弹幕闪过，大都是起哄，个个看热闹不嫌事大。 我赶紧把话题引到正轨上。 “大哥大姐们，你们给想想办法呀！” 忽然有个马甲为“温柔小道士”的网友回了让我激动不已的四个字:我有办法！ 我赶紧艾特他:这位道爷，你能有什么好办法？ 你这个主播年龄不大，脑子却不好使。 “我怎么脑子不好使了？你这人怎么还侮辱人啊！” “我没有侮辱你——难道你忘了上次在那诡船上我告诉过你的办法？” “原来是您啊！道爷怎么又换网名了？” “换不了别的，只能换着网名玩儿呗！” 这话实在不像是一个有修为的道士说出口的。 “大师，还请你再次指点迷津。”我赶紧催促。 “好说！好说！这次遇到的情况其实和上一次类似，只不过相当于上次的加强版。” “奥！那具体该怎么破呢？” “刚才我见你拿出了不少上乘符纸，有这宝贝你还怕什么！” “符纸？我身上倒是有不少好符纸，就是不知道怎么用。” “和上次在船上的做法类似，你如果再找一只白蜡烛效果就更好了。” “白蜡烛？我身上正好也有！” 说罢，我赶紧掏出来。 “你点燃白蜡烛，然后割破自己的手指，滴几滴血到烛焰上，再然后边走边用烛火点燃符纸，这样一来，在符纸燃烧时冒出的光里，再厉害的阴邪之物也无处遁形。” 我大脑快速运转，算了一下。 一共有5栋楼，每栋楼10个房间，合起来也就是差不多50个房间，如果每个房间用一张符纸，也只不过50张，对我来说小菜一碟。 “谢谢大师！我马上试试。” 直播间的网友们立刻跟着起哄，让我无论如何都要直播我找鬼的过程。 这次的直播任务就是找出隐藏在这栋楼里的倪小燕，说白了，我都没理由拒绝这群吃瓜群众们看直播。 “各位又聪明又可爱的网友，我一手拿着白蜡烛，另一手拿着符纸，哪还有闲着的手拿直播设备，只能挂在脖子上，只不过这样一来直播效果不会太好。” 我这话刚说完，立刻遭到了几十个网友怒怼。 “主播你是故意和我们开玩笑吧？” “主播这话一点都不幽默，我还是想赶快看到主播找鬼、抓鬼，然后灭鬼。” “主播你就别扯了，赶紧安排你身侧的四个小助手，我们都迫不及待梦寐以求了！” “赶紧的！麻溜溜！” 这话让我一惊，忙问:“你们能看到我身边的四个人？” “我们又不瞎，怎么可能看不见！” “主播今天是怎么了？是不是脑子被驴踢了？” “你们都能看到他们四个？” 我再次问道。 “废话！” “能！” “你这四个小助手傻乎乎的，我还真不想看他们，无奈这四个家伙总是在直播设备前晃来晃去，想不看也不行啊！” 我深吸一口气:“这样啊！我先统计一下，然后再去干正事——能看到我身边这四位的请回复数字‘1’，看不到的请回复数字‘2’。” 我这话发过去，立刻遭到了几个人的怒骂，说我没事找事，浪费时间，瞎扯淡。 不过随后弹幕上出现了一连串的“1”。 只有“1”，没有一个“2”。 这让我震惊不已。 看来这些吃瓜群众们竟然都能看到韩建立他们。 这200个左右的直播间网友竟然都能看见鬼？ “主播你今天是怎么了？” “怎么这么喜欢扯淡啊！” “是啊！赶紧去给我们直播捉鬼！好想看看到底是个什么鬼在作祟，都他娘的等不及了！” 我知道干正事要紧，也顾不得解释和反驳，赶紧再把直播设备还给韩建立，让他紧跟着我。 然后我又点燃白蜡烛，就按照“温柔小道士”的做法，左手举着点燃的蜡烛，右手握着符纸，朝着左侧第一间教室走去。 就从这一间开始。 走到教室的讲台上，我赶紧伸手用符纸伸向烛焰，在符纸点燃的一刹那，我将其高高举了起来。 奇怪的一幕随之出现了。 随着我举起手中点燃着的符纸，整个教室内变成了一片金黄色。 第861章 墙皮里的女鬼 原来上乘符箓还有这种神效！ 我们一人四鬼分工合作，韩建立负责扛着直播设备直播，三个小鬼一个打头阵，两个断后。 一口气搜完了两个楼层，没什么收获。 我都开始质疑这办法是否可行。 赶紧走到直播设备前，@温柔的小道士:“道爷，这招不灵啊！” 温柔的小道士立刻回复:“放心吧！我一直看着直播，你继续。” 听他说得言之凿凿，我也只好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又是一口气搜完一个楼层半，还是无所获，这时候我尿意袭来，恰好前面是厕所，便和韩建立他们说了一声，让他们在外面等着。 学校教学楼的厕所格外大，站在坑位前，脑中立刻浮现出上学时和同学们在厕所里打闹的情景。 想想这20年的生活经历，最幸福的还是上初中以及中专的那两年，相对于学校这个大染缸，校园还是比较纯净的，人和人之间的关系比较单纯，几乎感受不到贫富差距，更没有世态炎凉。 步入社会后，才知道什么是社会，什么是大千世界，什么是繁杂的生活。 我正在痛痛快快地排尿，忽然感觉后脖子一凉，明显有一股阴风吹了过来。 我下意识缩了缩脖子，同时心中暗道:他娘的终于出现了！ 我不动声色，赶紧加快速度尿完，然后转过身，结果就看到其中一扇窗户开着两尺左右的缝隙。 我这才长舒了一口气。奶奶的！原来是虚惊一场。 可能神经系统太过紧绷的缘故，有点疑神疑鬼了。 这么想着我提上裤子，就准备离开。 又是一阵阴风吹到了我后脖子上。 这次我才意识到情况不对劲，当时我撒尿时，开着缝隙的窗户在我的左侧，但阴风明明是从我正后方吹来的，难不成吹来的风还拐了弯儿？ 意识到情况不对劲后，我忙将手伸到乾坤袋中，摸到了湛卢古剑的剑柄，同时再次转过身，望向阴风吹来的方向。 那里除了一面墙，并无他物。 如果有鬼，应该逃不开我这双眼。 我想起温柔小道士的话，赶紧掏出一张符纸，点燃后举了起来。 随着四周的金黄色逐渐扩散，我身前的这面墙上逐渐浮现出一张女人的脸。 这张脸像是印在了墙皮上，怎么描述呢！就好像雨季下了一场大雨，墙上被阴出一片一样。 看得出这是个年轻女孩，五官轮廓很清楚，或许她也发现我看到了她，竟然在墙面上移动了起来。 这是想逃跑啊！ 这一幕让我震惊不已。 这他娘的到底是不是鬼？这种鬼我还是第一次遇到。 如果不是鬼又属于什么呢？ 既然温柔小道士让我用符纸的光逼她现身，说明她应该是鬼物的一种。 鬼和人一样，按照不同的标准，人分为很多种，鬼也一样，毕竟我真正意义上接触鬼也就这两个月，所见所闻还太少。 这种想法从我脑海中一闪过，眼看她就要离开这面墙，我当即大喝一声，抓出几张符箓，甩到了女鬼前面的墙皮上。 果然呐！几张符纸贴到墙上后，女鬼不再往前移动了，而是转身又想往另一侧跑。 这次我没有含糊，又是猛甩了几次，用十几张符纸把她圈在了几平米范围内。 第一次面对这样的女鬼，我也不敢大意，况且还有直播任务没有完成。 我赶紧把韩建立他们喊进来。 韩艳立他们几个反应也真快，韩建立扛着直播设备在前，三个小鬼在后。 “老板，不会想让我直播你上厕所吧？这样少儿不宜的画面会被屏蔽的……” 刚进厕所时，韩建立还咧着嘴开玩笑，可见到墙上在不停蠕动的女人时，他也呆住了。 “这是什么呀？” 他们四个都聚到我身侧，显然都不知道这是什么东西。 “你问我，我问谁呀！你们不都是鬼嘛？能不能确定他是不是鬼？” 四个人面面相觑。 古曼童回道:“我能闻到她身上有熟悉的气味儿，不过没见过这样的呀！” 我这才想起温柔小道士，赶紧一把抢过直播设备。 此时屏幕上的弹幕一条紧接着一条，根本看不过来。 “太刺激了！你们看到了没有？” “这是什么玩意儿啊？我的娘！还挺俊的。” “这不会是画精吧！” “会不会是特效呢？” “没文化，真可怕。这明显是一个鬼藏在了墙壁里面。” 我赶紧喊温柔的小道士。 “我在！一直看着呢！他应该就是真凶之一，不过并非主要的真凶！” “道爷，你什么意思？难道除了他还有别的鬼？” “对！当务之急是先控制住她，然后逼真凶现身。” “好！怎么控制？” “你按照我说的做……” 温柔的小道士让我用斩鬼刀把左侧的墙劈开一道缝，然后拿着符纸像是扫地一样，从另一侧贴着墙，慢慢朝着女鬼“扫”，随着我的手移动，女鬼被逼的一点点挪向了我劈出的裂缝。 然后从裂缝里“流”了出来。 竟然是一滩又黑又臭的黏糊糊液体。 没有石油那么黑，有篮球那么大，像是活的一样，在不停的蠕动着。 我赶紧捂住鼻子往后退了好几步。 “好臭啊！” 此时直播间的观众已经超过了300，弹幕更是如同闪烁的霓虹灯，我干脆把除了温柔小道士之外的人全部禁言。 “不好意思了各位，情况紧急，我需要道爷的帮助，所以暂时禁言五分钟，大家就只看不讨论吧！” 温柔小道士问我:“你身上有没有冥器？” “冥器？什么冥牌啊！” “都行！” “好像没有……” “不对！不是有一枚罕见的北宋古币吗？” 他不说我都把这枚古币给忘了。 “对！你怎么知道的？” 这一刻我心中的震惊到达了极点。 知道我有这枚古币的人并不多，况且事情已经过了这么久，连我自己都不记得了，他竟然知道，这简直太不可思议了。 难不成温柔的小道士是我认识的人，而且还是很熟悉的人？ 温柔的小道士没有解释。 “你把这枚古币扔过去！” “啊？” 知道这枚古币价值连城，所以我实在有些不舍。 “道爷，这么一来这古币不就废了吗？” “放心吧，不会。” “那行！” 我赶紧往前走了两步，把古币扔到了黏糊糊的黑色液体上。 刚扔过去，古币立刻被粘液包裹起来。 大约过了半分钟，被粘液包裹着的古币发出一道金光，黏糊糊的液体随之鼓了起来，越鼓越好高。 高度大约一米时，开始出现了头颅和四肢。 又过了一分钟，变成了刚才在墙上见到的女人。 看年龄女人比我还小，准确说是个女孩儿，她身高一米六五左右，长发披肩，五官精致，身材婀娜，活脱脱的大美女一枚。 最让我辣眼的是她此时身上不着一物。 出于男人的本能，我盯着看了十秒钟左右才转移开视线。 “能听明白我说的话？” 我开了口，女孩才如梦方醒，微微点头的同时，轻声哼出了个“能”字。 估计她这时候才意识到自己没穿衣服，喊出“能”后，紧接着惊呼了一声，赶紧把双手交叉在胸前，然后蹲到了地上。 刚才我看得很仔细，这女孩儿身高和身材都和杨玉静差不多，连三围都差不多。 记得上次在樱花国给杨玉静买过几身运动服，应该还有两件。 我赶紧伸手掏了掏，找出一件，迅速掏出火机点燃。 “先穿上吧！穿上咱们再说。” 第862章 爱民是个变态 这套运动服被烧成灰烬后，立刻穿到了女鬼的身上。 女鬼也是一惊，伸手摸了摸，还转了个圈试了试是不是合身。 看来爱美是雌性动物的天性，不管是女人还是女鬼。 我也不由得暗暗感慨，这套衣服真的如同是给她量身定做的一样，把她玲珑完美的身材凸显的更加完美了。 看她这身材和模样，我已经猜到她是谁了。 “谢谢你呀！” 女孩声音怯生生地朝我笑了笑，露出了两个深深的酒窝。 “你是倪小燕？” “啊！你认识我？” “算不上认识，不过知道你的基本情况，我认识你妹妹倪小珠，也见过你堂弟倪小强和你爷爷。” 听我这么一说，倪小燕立刻双手捂着脸嚎啕大哭起来。 “事情已经发生了，你得坚强，更要往前看，我是来帮你解决困难的，还希望你能配合。” 倪小燕放下双手，只是在不停啜泣着。 “他们还都好吧？” “嗯！你妹妹现在是小有名气的灵异类网络作家，上次我去你们家还和她一起吃过一顿饭，当时她的月稿费已经超过了7000，根据我对网文圈的了解，倪小珠的收入还会逐渐增长。” 听我这么说，倪小燕立刻破涕为笑，只是她脸上还满是泪痕，所以这表情看上去十分滑稽。 “能告诉我你到底经历了什么事？” 我这话刚出口，她的脸色就变了。 双眼里满是惊恐地望着门口，好像是很担心一个很畏惧的人会进来。 “我们……我们被他控制了！他就在这栋楼里。是他逼我这么做的。” “他？他是谁？你所说的你们还包括谁？” 我赶紧问道。 果然和温柔的小道士说的一样，除了倪小燕外，这件事的幕后还有更厉害的真凶。 “张爱民！” “张爱民是谁？” “我只知道他原来是个十恶不赦的杀人犯，害死了自己亲爹亲娘，还把亲哥的腿打断了，又在社会上干了很多坏事，有些我都说不出口，最后被警方逼到油城卫校内，他到死也没投降，而且死前还害了三个卫校的学生垫背。” 这话让我震惊的同时，也有些不理解。 “他是怎么死的？” “自杀！当着十几个警察的面饮弹自尽的。”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儿？我怎么没听说过呀！” “应该超过20年了！具体哪一年我也不知道。” “怪不得！” “照你这么说，这个叫张爱民的混蛋一直藏在这所校园里？” “嗯！他生前太过凶恶，杀的人也多，所以变成了厉鬼后，连阴差都捉不到他。” 这一点不用他解释我也明白。 真正的厉鬼就和真正的坏人一样，又坏又狡猾，反侦查能力相当强。 “是不是除了你，他还控制着其他的女鬼？” “就是之前被他害死的几个卫校的女孩，她们也在这栋教学楼内，是张海民逼迫我们这么做的。” 我大概听明白了是怎么回事。 这栋楼强大的鬼打墙，应该就是倪小燕和另外三个女鬼制造的，所以说要破了这种楼内的鬼打墙，必须找全她们四个。 这其实难度挺大。 不过最让我觉得棘手的是他所提到的张爱民。 这事其实很不合理。 正常情况下，像张爱民这样的厉鬼不应该招惹冯红林他们这些警察。 警察和屠夫身上自带一股特殊的阳气，小鬼之类的都会畏惧，更不至于主动招惹他们来。 难道这个张爱民的背后还有其它存在？ 如果这样的话，其实一切都解释通了。 “知道张爱民藏在哪？” 倪小燕摇了摇头：“从来都是他主动找我们，我们不知道怎么找他。” 虽然略有失望，不过这结果和我预料的一样。 “那你所说的另外三个女孩呢？能找到她们？” 倪小燕先是点了点头，紧接着又摇了摇头。 “我能确定她们和我一样，都隐藏在这栋教学楼内，而且肯定在上面两个楼层。” “那行！我就先把她们三位找出来，然后再找出张爱民。” 倪小燕很坚定地点了点头：“根据我的判断他并不在这栋楼内，但一定在这所校园内，我无意中听他说过从来没离开过这所校园，也无法理离开。” “还知道他的其他信息？只要觉得有用的都告诉我。” “我无意中听他说，自己白天会躲在一个任何人都找不到的地方，只有晚上才会出来。” “那就等晚上！当务之急的破了这栋楼的鬼打墙，我还有七八个警察朋友被困在了一楼。” “另外三个女鬼就在上面两个楼层，我和你一起找！” “那好！” 一人几鬼边说着话，边往外走。 “算算时间，你们也相处一段时间了，彼此熟么？” 倪小燕苦笑着摇摇头：“鬼和鬼之间是熟不了的，我们勉强算知道对方。” “她们这二十年也一直被困在油城卫校呢？怎么一直没暴露啊！” “张爱民活着时很变态，死后变成鬼就更变态了，他的控制欲很强，她们三个所有的行踪都受他控制，或许因此才没暴露鬼的身份吧！” 说着话，到了四楼。 第863章 尸体竟不见了 到四楼后我才解开直播间禁言。 此时直播间内的网友超过了400。 禁言一解开，立刻炸了锅。 “好美啊！” “这身材真是很哇塞！” “模样更是一绝！尤其是嘴巴，我觉得比那些三流女明星好看多了，恕不隐瞒，我身体都有反应了。” “呸！臭流氓——主播也挺讨厌人的，就不能让我们我们多看一会会儿，就当是直播间的福利？” “你们就不觉得有些眼熟么？这女孩。” 这话如同扔到小河里的石子，激起了层层涟漪。 “还别说！我好像见过她，就是一时间不记得在哪见过了。” “我也见过。” “我好像也见过！” “这不是前段时间失踪的那个女孩儿吗？好像姓泥还是姓土。” “什么乱七八糟的！姓倪吧！单立人的倪，倪宽的倪，倪妮的倪。” “倪宽是谁？” “古代的一个文人。” “我想起来了，这不就是油城卫校失踪的校花嘛！叫倪小燕！” “对！是倪小燕！” “校花倪小燕！” 见温柔小道士没有说话，我也懒得回复。 用温柔小道士这法子找到了倪小燕，说明此法可行，有了信心我也加快了速度。 又用了不到半小时就把另外三个女孩儿找了出来。 她们见倪小燕和我们在一块儿，根本就没有反抗。 和她们简单一沟通，果然和倪小燕说的一样，三个女孩是22年前的油城卫校女学生。 也就是2001年。 当时这所学校有专科班，也就是高中毕业才能考的专业。 这三个女孩就是高起点的护理专业学生。 三个女孩是一个宿舍的舍友，也是好朋友。 当时那一幕如同印在了她们脑海中，即便是过去了22年后的今天，依旧能想起每一个细节。 就如同永远醒不过来的噩梦。 当时是傍晚，她们三人刚吃完饭，从学校食堂返回到教室。 结果刚踏进教学楼就被张爱民持刀拦住了。 并把她们劫持到了一间教室内。 别看张爱民长得又黑又丑，笑起来满嘴参差不齐的大龅牙，和傻子一样，可这人心狠手辣没有底线，内心和外表截然相反。 除了她们三人，张爱民已经杀了学校的两个保安和副校长。 在劫持了她们三人后，警方也赶到并且包围了这栋教学楼。 警方准备击毙张爱民，无奈这小子忒狡猾，一直躲在教室内，用人质遮挡着自己。 关键是他手里还有刀和雷管。 僵持了接近两个小时，警方的几个狙击手始终不得手。 张爱民真够狠，每隔一个小时就会伤害一个女孩。 而且直接是抹脖子，把尸体从2楼窗户里直接推出来。 第一个被杀的是季朝露。 第二个是马芳芳。 眼看着只剩一个人质。 当时张爱民已经有七条人命在手，这还不包括他的父母，早已被列入一级通缉犯，属于格杀无论在哪种，无论如何今天绝对不能放手。 就这样第三个女孩李婉华也被抹了脖子。 正当警方准备冲上去捉住或者当场击毙张爱民时，一件不合常理的事情发生了。 张爱民在杀掉第三个人之后，竟然举着双手缓缓的走了出来。 按照他犯的罪，被枪毙十次也绰绰有余，可毕竟身上还有很多问题没能交代清楚，如果能抓活的当然最好了。 可就在张爱民即将走出教学楼大厅时，他忽然狂笑不止，脸上的表情也变得诡异无比。 就当所有人一头雾水，不知道他要干什么时，他手中忽然多了一把刀，连狙击手都没反应过来，他快速抹了自己脖子。 人随着躺到了地上。 这一变故发生得太突然，几十个警察赶紧冲上去。 结果并没有找到躺到了地上的张爱民，地上也没有一滴血。 因为当时张爱民所站的位置比较特殊，所有人都只看到他抹了脖子后躺到地上的过程，却看不到他躺到地上的情景。 以众人当时的速度，冲过去也不过用了五六秒钟。 正常情况下，五六秒时间内就算是飞人博尔特也不可能逃出去。 何况当时四周的警察看得很清楚，张爱民的确用匕首划破了自己脖子上的大动脉，鲜血还喷洒了出去。 这种情况下，他更不可能逃走。 再说当时四周已经被警察和特种兵包围了起来，根本无处可逃。 出了这一变故后，当时警方立刻进行地毯式搜索，一口气搜了一个多小时，能藏身的地方全都搜遍了，结果愣是没能找出张爱民。 生不见人，死不见尸。 从此以后，他如同人间蒸发了一样，再也没有出现过了，这案子也就成了悬案和灵异案件。 三个女孩被害之后，本以为能顺利进入阴间，然后投胎转世重新为人。 结果令她们恐惧无比的是，她们变成鬼后又被王爱民的鬼控制了，而且一控制就是22年。 这22年内，她们一直被挟持在这座校园内，她们的一举一动都被张爱民控制着，完全失去了自由。 至于倪小燕，她并不记得自己是怎么被害的，稀里糊涂的就成了鬼，还和另外三个女孩一样，被张爱民控制在了这所校园内。 这就更让我一头雾水了。 三个女孩被张爱民害死，属于意外或者说不幸，过程他们自己知道，可倪小燕是怎么被害的连她自己都不知道。 既然已经把四个女孩儿的魂魄人都找了出来，这栋教学楼的鬼打墙也自然应该破了。 不过这件事还没有结束。 我先让四个女孩的魂魄进入到玉西瓜里，然后来到了二楼找到冯红林他们。 从他们进入这间教室到我再回到这间教室找他们，已经过去了两个多小时，看得出所有人早已急不可耐。 我一进门，几个人边围了上来。 “怎么样啊，兄弟？” “应该很顺利！我先带你们离开。” 说罢，转身往外走。 其实我心里也隐隐有些担心，直到看见c楼的大门，才彻底松了一口气。 冯红林还算镇定，其他人看到楼门后直接惊呼出了声。 给人一种绝处逢生的感觉。 我一路把他们送到大门外。 “冯哥，这里的事你们就不要管了，其实也管不了，就交给我处理吧！” 冯红林欲言又止，嘴巴动了好几次，最后轻声说了句“兄弟一定小心呐”。 送走冯红林他们，我也不逞能，赶紧给紫竹打电话。 电话打通后，把张爱民的事说了一遍。 “这厉鬼的确不好对付，不过我感觉事情并不是表面看起来这么简单。” “你什么意思？说清楚！” “即便是再穷凶极恶的厉鬼也绝对逃脱不了阴司的强大力量，可他却在人间兴风作浪超过20年。” “是啊！一看就知道有后台，其实最让我觉得疑惑不解的还是他的死亡过程……” 我话没说完就被紫竹打断了。 “你说他是当着几十个警察和特种兵的面抹脖子自杀的？” “三个女鬼是这么描述的，当然我没有问警方，应该不会有什么偏差。” “他躺下后警方第一时间冲了过去，结果并没看到他的尸体？” “嗯！” “直到现在没找到他的尸体，甚至在警方的眼里，他属于生死未明的状态。” 通过电话听得出紫竹深吸了一口气，然后缓缓地吐了出来。 认识紫竹这么久，我还是第一次见他这样。 “这不可能啊！” “我也觉得太不可思议，所以赶紧给你打电话。” “这已经超出了正常人的认知范围，如果这样的事真发生了，除非是一种可能。” “什么可能？”我忙问。 第864章 找不到的空间 “当时所有人看到的都是假象！” “假象？什么意思！你能不能说清楚一点？难道几十个警察都看错了？” “也不能说是看错了，只是他们当时所看到的一幕并非真实存在的。” “我还是不明白。”我挠了挠头。 顿了几秒钟后，紫竹再次解释道:“如果我判断没错的话，其实在所有人都看到他掏出匕首抹脖子之前，他已经自杀了，而且还是在一处十分特殊的地方自杀的。” 琢磨了一下，我恍然大悟:“难道当时所有人看到的是张爱民的魂魄在演示自杀？” “对！” “这个张爱民到底是什么人，他为什么这么做？死后魂魄竟然能被所有人看见，还是在光天化日下。” “这人肯定是天生的阴煞命！也就是传说中天生注定的坏透了的人。” “那也不对呀！出了这种事，油城卫校内肯定被翻了个底朝天，但凡可能藏人的地方一定都被找了好几遍，就算他自杀了，尸体也不可能蒸发了吧！” 又是停顿了十秒钟左右，紫竹才回道:“这所校园我也知道，绝对不是一般的地方，也一定隐藏着外人还找不到的地方。” “奥？那你能找到这地方？现在方不方便来一趟？” “我在潍坊呢！最早明天中午才能赶回去。” “潍坊？你跑潍坊去干啥！” “当然是分内之事。” “那好！你先忙，我有不明白的再联系你。” “好！你一定小心呐？” “哦！放心吧！我也不是一般人，即便是摆不平这事，也肯定有能力全身而退。” 挂掉电话后，我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想了一想，这才想明白。 叮嘱或者表示担心的话，这还是紫竹第一次对我说。 脑中把他说的这番话过了一遍，不由得有点紧张起来。 从紫竹的反应看，他也觉得今天这事儿和之前的所有事儿都不同。 几天前在海宁小区那晚，可谓是凶险异常，即便是这样，紫竹依旧十分平淡。 难道这个叫张爱民的厉鬼就这么厉害？ 或者说真正厉害的是他背后的那个阴间大佬。 眼看着到了下午3点多。 我再次回到c教学，把韩建立他们四个小鬼以及倪小燕四个女鬼全都喊了出来。 “今晚的事儿非比寻常，咱们得从长计议。” 我让四个女鬼好好回忆回忆，尤其是22年前被害的三个女鬼，毕竟她们已经被张爱民控制了20多年，应该还有许多一时间没想起来的细节。 我们来到了c楼的值班室，此时床上的充气娃娃斜在床上，一条腿还耷拉了下来，这姿势有点儿撩人的意思。 看到后我有些尴尬。 22年前，虽然也有卖充气娃娃的，不过在我们这种三四线城市中，这玩意儿还是挺少见的。 尤其是那个时代智能手机没有普及，想上网只能通过电脑，而且当时还没有淘宝，京东等，也就没有今天网上铺天盖地般的小广告。 三个女鬼虽然是学护理的，死时也都已经成年，不过估计连“充气娃娃”这名称都没听到过。 她们见到有这么大个“洋娃娃”，女孩儿的天性顿时泛滥，来了兴致，竟然跑过去抱了起来。 从倪小燕的表情看得出，她知道这是什么玩意儿。 这气氛就有些尴尬了。 “这东西不干净，赶紧扔了吧！” 我赶紧用这种委婉的语气提醒三个女鬼。 “多可爱呀，简直像个活人一样！还是充气的呢！” 倪小燕的脸刷的一下红到了耳根。 “还是赶紧扔了吧！这是男人用过的东西。脏！” 三个女鬼同时抬头望向倪小燕，然后又低头看了看充气娃娃，虽然没有完全明白是怎么回事，还是隐约猜到了一点。 毕竟这娃娃前凸后翘，全身赤裸，隐私部位还十分逼真。 抱着的女孩儿赶紧把充气娃娃扔到了床上。 我咳嗽了一声，转移话题，以缓解尴尬的气氛。 “当时是张爱民让你用这个电话报的警？” 倪小燕点了点头。 “我问过警察，是今天上午9点多接到的报警电话，这么说当时他就在你身边？你们不说他白天从来不出现吗？” 倪小燕摇了摇头:“这一切都是昨天晚上他叮嘱好的，今天他没有现身。” 我又扭头望向另外三个女鬼。 “你们和他相处超过20年了，有没有注意到他天亮时躲到哪里？就算知道方向也行啊！” 三个女鬼同时摇了摇头。 “他这人很谨慎，或者说很狡诈、阴险，不知道是不是有意在防着我们，我们是被他害死的，也发自内心害怕他，哪里敢偷偷观察他。” 这话倒是大实话。 鬼最害怕的就是害死他的人，最害怕的东西，是害死他的凶器。 90年代初有一部恐怖片，说的是一个男人用斧头劈死了一家四口。 这一家四口变成了厉鬼，他们家也随之成了凶宅。 为了对付这一家四口，先后来了好几个阴阳先生，结果不但没收拾了这一家四口，还都被这一家四口收拾了。 最后没有办法，又找了位很有本事的阴阳先生，这先生在了解情况后，非要见见被判了无期徒刑的凶手。 当地有关部门只好联系监狱，高层们开了个会，监狱方也同意让这位凶手戴罪立功。 原来凶手是死者一家大女儿的男朋友，和他们大女儿谈了两年多，同居都超过一年了，男的很实在，不但掏心窝子对待女朋友和他家人，还把自己的存款以及这两年的收入全都让女朋友保管。 结果，最后他们家的大女儿傍上了大款，和男人解除了婚约。 男人也算是老实到了家，准确说是有些窝囊，即使这样，他也认了。 真是屋漏又逢连夜雨，就在这时候，男人的父母同时得了重病，急需要一笔钱。 男人就找到女朋友家，让女朋友把之前交给她保管的积蓄还给自己。 结果女人不但一毛钱都不还，还出言不逊，说的话很难听。 医院已经下了最后通牒，男人再不交钱，别说给男人的父母动手术了，连续命的药都得停。 上世纪90年代初，医疗保障还没有现在这么完善，有钱就给看病，没钱立马走人，连整个社会都认为这是天经地义的事儿。 为了救自己的父母，男人再次卑躬屈膝来到女朋友家。 他只是老实，又不傻，自己也算过，加上自己一次性交给女朋友的积蓄，这两年给女朋友的钱加起来超过了6万。 要知道90年代初的6万块钱可不是小数，即便是在港台这样发达的地区。 可女人就是一口咬定所有的钱都花光了。 如果是今天，有法律支持，这钱至少80%都要还给男人。 可当时没有相关的法律条文，就算男人起诉告到法院，其结果也肯定不了了之。 逼得男人跪到了地上，让女朋友家只还给他两万救自己父母的命，剩余的钱就不再要了，承诺以后也不会再来打扰他们一家。 可这一家四口贪财心狠，愣是一毛钱都不给，还不停的说难听的话。 真是什么难听说什么。 男人一忍再忍，结果最后女朋友十三四岁的弟弟说了句让他无法忍受的话。 她弟弟说男人的父母太没用了，年龄又这么大，有钱也不要给他们治病，死了对大家都好。 一个十三四岁的孩子不可能说出这样的话，肯定是听自己父母或者姐姐说过，记住了。 他一怒之下，他一怒之下返回家里，找了一把斧头，然后在那个大雨夜里把女朋友一家四口劈死了。 当然电影剧情比我描述的要曲折生动。 最后，被判了无期的男人被警方带着再次回到女朋友的家。 在阴阳先生的帮助下，他从枯井中找到了当年杀死女朋友一家四口的斧头，再次在一个大雨夜中冲到了凶宅里，又把女朋友一家四口的魂杀了一次。 …… 所以说，三个女鬼说她们从心底畏惧张爱民，我很理解。 犹豫再三，我还是给冯红林打了个电话，想了解一下22年前那案子的详细过程。 第865章 寻找历史老师 冯红林听我提到22年前的那次案子，也是想了十几秒钟，才记起来。 “当年我还只是普通的刑警，而且发生这案子时，我正被借调到了省城——虽然我没有参与，但也知道案子的大概，兄弟如果想了解这案子的详细情况，我就去把老魏喊来。” “老魏？看大门的瘸腿老魏？” “嗯！他可是我们有编制的刑警，当年全程参与过这案子，是后来因为在一次执行公务时受了伤，一条腿留下了残疾，自愿从前勤调到了后勤，再后来又自愿去看大门。” “哟！这一点我还真没看出来。” “稍等我一会儿！等他来了，我给你回电，有话你直接问他，省得我转述有纰漏。” “那好！” 三四分钟后，冯红林的电话打了回来。 一听电话里传来的低沉苍老的声音，我就知道是看大门的老魏。 “老魏叔，不好意思，打搅你了哈！” “小伙子，你也别客气！咱们也算老熟人了。” “嗯！我之前并不知道您还是刑警前辈，多有失敬啊！” “嗨！我现在就是个看大门的瘸子——冯所和我说了，你想了解22年前油城卫校张爱民的那件案子。” “嗯！情况紧急，我也就不再遮掩了，当年那凶手张爱民的确已经死了，不过他的魂魄依然留在那所校园里，而且前不久的油城卫校校花失踪案就是他所为。” “啊！失踪的那女孩儿是被鬼害的？天呐！怪不得一直没破案。” 听得出站在老魏身侧的冯红林也连连惊呼。 “还有另外一件事，本来我不想说，可事已至此不说也不行了——今天冯所长他们在油城卫校c教学楼遭遇的一切也是他干的。” “世上真有鬼？这简直太不可思议了！小伙子，我对你多少有点了解，你并非一般人，想问什么就直接问吧！我肯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好！我就想知道当年那案子的一些细节，一个大活人怎么就会在这么多人的眼皮子底下失踪了呢？而且生不见人，死不见尸。” “这个也困扰了我20多年，困扰了整个刑警队20多年，让我百思不得其解，其实直到今天，这案子也没有算侦破，只是因为披上了灵异色彩，不能公之于众，只能拖着。” “我理解！调查了这么多年，咱们刑警队应该有些特殊的发现吧！能不能说给我听？” “当然——当时的季节比现在稍早，当时的情景我历历在目，就好像印在了我脑海里，我们困住他时，大概是下午两多，加上狙击手，得有三十几人，双方前后僵持了三个多小时，见到他自杀时已经超过了五点半，肯定不到六点。” “当时有没有异常发现？” “有！出事前忽然起了一层浓雾，那雾十分罕见，隐隐的透着一股红色，能见度不超过10米，也是因为这样，当时我们只看到了张爱民自杀的情景，没有看到自杀后倒在地上的他。” 红色的浓雾？ 这样的大雾我也见过，看来和我预想的一样，除了张爱民外，还有其它的阴邪力量在作祟。 难道当时张爱民是被阴间的力量控制着？ 可是阴间为什么这么做呢！ 这些天的经历走马观花似的闪过我脑海，我其实早就感觉阴间存在两股势力，其中的一股正是最近这两三个月制造出无数事端的真凶。 除了当时下着红色的浓雾外，老魏并没有说出其它有价值的信息。 老魏离开后，我又和冯红林交流了一番。 “冯哥，无论如何我今晚都得把这个张爱民找出来。” “他都死了20多年，这是想要干什么呀？” “哼！我也想知道他的目的。不瞒冯哥，我怀疑张爱民的背后另有其人，准确说是有一股强大的阴间力量控制着他。” “找一个活人或许我还能帮上忙，可找鬼，我就有心无力喽。” “不！冯哥应该也能帮上忙，最关键的还不是找出张爱民的魂魄，而是找到他的尸体，只有找出他的尸体才能彻底消灭了他，也才能彻底解救被他控制的四个女孩儿。” “原来是这样！这案子的卷宗现在就放在我办公桌上，我刚刚也翻了翻，当年负责这案子的同事就差把所有的楼房都拆了，现在又过去了20多年，恐怕更不好找了。” “我知道！不过想彻底解决他，就必须找到他的尸体。” “嗯！我明白了，需要我做什么？这方面……这方面我实在不懂。” 我大脑快思考了一番。 “冯哥，能不能想办法找到这学校设计的平面图？越详细越好。” “这个应该不难吧！我要来电子版平面图后发到兄弟微信上。” 挂掉了冯红林的电话，我想了一下，又赶紧给油城大学考古系的小胡打去电话。 连续打了三遍，小胡才接起来。 “马兄弟，怎么了？” “有件事想咨询一下胡大哥！” “嗨！这话说的就太客气了，有什么想问的直接问就行。” “我想了解一下油城的历史，尤其是油城卫校这片地方的历史。” “这个——我们系倒是有位教历史的老教师，他是专门研究油城历史的，对于油城这片土地的历史，全天下没有人比他更熟了，不但包括正史，还包括一些野史趣闻。” “太好啦！你说的这个老教师这会儿还在学校？” “这个点已经下了班，不知道他还在不在学校，如果马兄弟想找他，我马上给他打电话问，真有急事，他不在学校也没事，我带你直接去他家，他家离学校很近。” “谢谢了，胡哥！我等你电话啊！” “嗯！” “不到一分钟，小胡的电话便打了回来。” “就是巧了！他刚出校门，被我喊回来了，我让她来我办公室，马兄弟你现在来吧！” “好！我马上去。” 让倪小燕和韩建立他们先回到玉西瓜里，然后我坐上汽车快速赶到油城大学考古系。 第866章 当年的土地庙 直接把车停在考古系办公楼门口，下车后我一口气跑到位于二楼的考古系副系副主任办公室。 办公室的门开着，跑到门口我就看到一个花白头发，还留着的山羊胡子的瘦老头，他正在和小胡说着什么。 “胡哥！” “这么快呀！马兄弟。” “嗯！心里着急嘛！”我扭头看向瘦老头，“这位就是魏老师吧！” 瘦老头笑着点点头。 我干脆一屁股坐到了他对面。 “听胡主任说小伙子想了解一下咱们这地方的历史？” 我点点头：“其实就想了解油城卫校那片土地的历史。” “油城卫校？” 魏老师捋了捋山羊胡子。 见他这样，恍恍惚惚间我眼前出现了徐半仙的身影。 这个魏老师无论是身高、体型还是稀疏的山羊胡，都和徐半仙相似。 “这学校里有座实验楼，80年前可是樱花国侵略者的实验基地，在这座楼内干了不少丧尽天良的事。” “这一点我知道，我想知道再往前呢？” “再往前……” 魏老师再次低头想了想。 “200年前这里是个小渔村，在方圆几百里内也算是个小有名气的地方。” “渔村还这么有名？而且还在方圆几百里内？” 魏老师再次捋着山羊胡笑了笑，双眼里有光泽射了出来，看得出来他对这话题很感兴趣。 “准确说出名的不是这个小渔村，而是小渔村的一座土地庙。” “土地庙？” “对！当时的人们都很迷信，这一片大都是渔民和农民，每次开忙前都会来这土地庙来祭拜一下，据传说，这地方的土地庙十分灵验，可以让祭拜者心想事成，于是一传十，十传百，方圆几百里内都知道这座土地庙了，也都赶着车或者坐着船前来祭拜土地神。” “二百年前差不多是嘉庆年间吧？” 一听我这话，魏老师更高兴了，一下子直起了腰，上下打量了我一遍，然后再次捋着山羊胡子笑了笑。 “不错！这年头对历史感兴趣的年轻人简直少之又少了，我一提到200年，就能说出是嘉靖年间，真……真是难得。” “这座庙什么时候被毁的？” 我没心思和他“抒情”，赶紧接着问。 “那就不知道了！应该是光绪前后吧！当时洋鬼子侵略我大夏，到处奸杀掳掠，尤其是我们这些沿海地区，更是最先成了灾区。” “那魏老师可知道这土地庙是谁建的？” 魏老师摇了摇头。 “这个就不知道了！不过我知道一件事，那就是先有了这座土地庙，后有了那个小渔村，准确说渔民们是因为这座土地庙才围居而来的。” “除了这座土地庙，这片土地上还发生过什么稀奇古怪的事？” “其它稀奇古怪的事儿我就不知道了，不过还知道一件悲惨的事。” “奥？什么事啊！说来听听。” “150年前吧！我判断应该就是那个土地庙被毁前不久，洋鬼子在这里进行过一次屠戮，有两百多个渔民全家被杀，死后没有人收尸，尸体腐烂变臭后，变成了累累白骨，最后还是漂洋过海的传教士帮着掩埋了这些白骨。” “还有这种事？” “嗨！小伙子不必大惊小怪，比这更惨的事在咱们大夏历史上多了，五代十国时人口骤降了一半，哀鸿遍野，尸骨成山，活人都没力气抬死人，最惨的还要属五胡乱华时期，当时整个淮河以北人口被杀的不足两百万，后来才有了山西洪洞县……” 我知道这是“老学究”的职业病犯了，赶紧举起双手求饶。 “魏老师，我知道你学问大，尤其是历史知识博古通今，可我今天还有重要事要处理，就不听课了。” 当然这话我是笑着用开玩笑的语气说的。 听我说完，魏老师和小胡同时哈哈大笑起来。 “小伙子，我明白了！关于这学校的历史，我就知道这么多，大概也只有这么多。” 这话他说得很自信。 “那行！今天实在没空，等改天吧！我一定叫上胡主任请魏老师吃饭，到时候再详细请教更多的历史知识。” 魏老师又一次捋了捋胡子，很是高兴。 “那行！我和小伙子挺投脾气，改天一定把酒言欢，不醉不归。” 回到油城卫校，已经是暮色时分。 我还是一头雾水，甚至心中的疑惑比白天时更多了。 我挺奇怪的，之前多次来这座校园，这个叫张爱民的恶棍怎么就一直没现身呢？他是厉鬼，我是走阴人，看来我这个走阴人不称职啊！ 尤其是前几天自己晚上偷偷来这校园里查询过好几次，也没能发现张爱民和倪小燕他们。 当时我的阴阳眼已经到了一定火候，在校园里如果有鬼，应该逃不开我这双眼。 可我当时的确没发现校园内的阴煞之气。 我最大的疑惑就是张爱民这么做的目的。 一番琢磨后，我分析出了这事肯定和油城卫校这地方是特殊之处有关。 先是弥河一夜之间干涸，至少几百个吃瓜群众因为吃了弥河中的鱼，被樱花国的小鬼压了身，若不是我出手，后果不敢设想。 随后又是油城卫校的女鬼打电话报警，把冯红林他们吸引过来。 设想一下，如果当时不是我跟着冯红林他们来，会有什么结果呢？ 冯红林他们肯定被困在c教学楼内，直到死亡为止。 害死冯红林他们到底有什么意义呢？ 这问题让我百思不得其解。 第867章 来个梦中捉鳖 其实杀死一个人的方式有很多种，尤其是对于一个鬼而言。 可他为什么偏偏选择这种复杂的方式，引冯红林他们来c号教学楼，死在鬼打墙中呢？ 这么分析，这种死法肯定和其它死法有所不同，只是目前我还不知道。 我再次把韩建立和倪小燕他们放出来。 看到此时已经是晚上，四个女鬼都心惊胆战的。 “放心吧！有我在，他们不会把你们怎么着，我还害怕这狗日的不出来呢！只要他出来，必定魂飞破灭。” 当着四个女孩的面，我忍不住爆了粗口，这话更是说得斩钉截铁。 看着她们害怕的样子，我忽然计上心来。 “这样吧！现在天刚黑，估计他还没出来，未必知道白天发生的事，我在暗处躲着，你们在明处把他引出来，后面的事情就交给我了。” 其她三个女鬼肯定是被张爱民逼迫了二十几年，早就吓破了胆，听我这么说，只是唯唯诺诺的低着头，不敢答应。 我其实很理解她们，常言道，一朝被蛇咬还十年怕井绳呢！ 于是我扭头望向倪小燕，希望她能带个头。 看样子倪小燕不但是校花，还冰雪聪明，此时此刻和我心意相通了，赶紧咳嗽了一声。 “三位姐姐已经被他欺压了二十几年，难道想就这么过下去了？这样下去什么时候是头啊！什么叫生不如死，三位姐姐已经亲身体会到了吧？” 这话算是劝到了点上。 三个女鬼开始啜泣起来。 倪小燕赶紧趁热打铁:“你们也感受到了马先生的能力，这可是千载难逢的机会，我们应该全力以赴帮助马先生对付他，帮助他其实就是帮助我们自己脱离苦海，否则机不可失，失不再来呀！” 看来倪小燕除了长得美，身材好，冰雪聪明外，还能说会道。 实在有些可惜。 这么完美的一个女孩，如果还活着，在哪里也属于鸡窝中的凤凰。 这么一想，更觉得那个叫张爱民的混蛋更可恶了。 “那行！我们……我们就试试！” “对！妹妹说的没错，这种日子我们早就过够了，就算……” 没等他们把话说完，我便摆摆手:“放心吧！我必胜，他必输，我也一定会把你们救出水深火热中，不会有意外。” 三个女鬼轻轻咬着下嘴唇看着我，双眼中逐渐有了光泽。 “我们相信你！” “嗯！相信你——咱们也算认识半天了，还不知道怎么称呼呢！看上去我们年龄比你小，可毕竟我们已经死了22年，如果能活到今天，也40出头了。” 的确不好称呼。 按照出生时间算，我叫他们阿姨都不过分。 可是人一旦死亡，年龄也就定格了，她们此时也不过十八九岁。 我赶紧摆摆手。 “恕我直言，我是人，你们是鬼，人和鬼之间本来就没法称呼——我姓马，你们就叫我马先生吧！” 几个女孩儿点了点头。 时间不早了，我赶紧和几个人商量了一番，然后赶紧躲到了暗处。 为了以防万一，我虽然躲在了暗处，却让韩建立和另外三个小鬼附近保护着四个女鬼，同时也和我有个照应。 怎么盘算这样都万无一失。 藏好后，我又从乾坤袋里掏出一张隐身符，用到了自己身上。 按照说明，这种符箓可以在小鬼面前隐藏自己身体。 只是不知道这个张爱民属于什么样的鬼。 就这么一口气等了两个多小时，正当我有些昏昏欲睡时，忽然听到一声冷笑声。 这冷笑声十分刺耳，震得我一下子睡意全无，忙举目望向声音传来的方向。 我看到一个五短身材的背影。 这人身高一米六左右，腿短身子长，脑袋比正常人大不少。 不用问，肯定就是恶鬼张爱民。 我赶紧伸手摸到斩鬼刀的刀柄。 张爱民手里拿着一根皮鞭，正在狠狠抽打四个女鬼。 四个女鬼全都跪在地上，蜷缩着身体，可见平时时常被张爱民这样打骂，早已经习惯了。 虽然距离远，可我听力早已超越了常人，况且此时校园内寂静无声，所以她们的对话我听得清清楚楚。 “谁让你们跑出来的？这是要造反嘛！交给你们的任务完成了没有？” 这些问题我早就想到过，所以早就和他们商量好了。 四个女鬼按照我们之前商量的说的，并没有露出瑕疵。 “任务已经完成，他们都死在了教学楼里，我们也是想出来把这好消息通知给你，所以一下子忘了你的规矩。” 听倪小燕这么说，张爱民的气也消了一多半。 “功是功，过是过，你们完成任务这事儿值得夸奖，不过违反了我的规矩，也应该受到皮鞭的惩罚。” 说完再次举起鞭子，狠狠地在四个女鬼的后背上各抽了三下。 四个女鬼也只敢哼哼了几声。 见四个女鬼挨打，我气直接不打一处来，手更是握紧了剑柄，暗暗道:如果这畜生打起来没完没了，我干脆直接冲上去弄死他。 “走！带我去楼里看看。” “好！” 这一点我也早想到过，也和四个女鬼商量过怎么应对。 这就好比考试前押题，目前看我押的题全都押对了。 韩建立他们四个已经躲藏在了c号教学楼内，我也悄悄跟在他们身后，我们的计策是等张爱民这畜生踏入教学楼，我们就前后夹击，来个瓮中捉鳖。 张爱民应该没想到被自己驯服了的四个鬼有胆子反了自己，并没有多疑，径直走进了教学楼。 见他迈步跨进教学楼门内，我直接拔出了斩鬼刀。 双头鬼第一个冲了出来，紧跟着他的是两个古曼童。 不得不说，我这几个小鬼助手很给力。 我也加快脚步，堵在了楼门口，同时将斩鬼刀横在身前。 “没想到你也有今天吧！” 见身前冒出几个小鬼，张爱民浑身一颤，立刻转过身想跑出教学楼，转过身就看到了我。 又是浑身一颤。 他看到我的同时，我也见到了他的模样。 这家伙双眼如绿豆，眉毛却是又黑又粗，左脸上有块疤，还真是天生的恶人样子。 “又是你？” 虽然我是第一次见到他，可听他这话，却并非第一次见到我。 第868章 弄不死的幻体 看上去这个叫张爱民的五短身材，长相丑陋，还透着一股说不清楚的猥琐感，如果不是亲眼看到，实在不敢想象，就这么一个垃圾货色竟然控制着四个女鬼，而且其中的三个女鬼还被虐待了长达二十几年。 倪小燕他们当然不敢靠近张爱民，我和韩建立他们四个鬼则步步逼近，呈包抄之势。 面对我们，张爱民不但没有丝毫的畏惧，表情反而更加狰狞起来。 也不知道他哪来的底气。 “我知道你是走阴人，也知道你很厉害，不过你再厉害也杀不死我。” 这话说的极其自信。 我晃了晃手中的斩鬼刀：“你知道这是什么？别说是你这样的厉鬼，就是地下的阴差鬼吏也能让他魂飞破灭。” 张爱民脸上的表情扭曲起来，冷笑道：“阴差鬼厉又怎样？我和他们不一样，不信你可以试试。” 我也懒得和他再费口舌，直接挥出斩鬼刀，一股黑气排山倒海般冲了过去，直接把张爱民包围了起来。 看来战鬼刀也是具有一定灵性的，我挥出的力量越大，它所发挥的威力也就越大。 斩鬼刀发挥出这么大威力，我也是第一次见到。 本以为张爱民必死无疑，谁知等黑气散去后，他依旧满脸狰狞地看着我。 这畜生不但没有死，根本就没有事。 这让我一惊。 “怎么样？” 他再次发出刺耳的狂笑，气得我牙根痒痒。 “我承认不是你们的对手，但你也杀不死我，所以我奉劝大家还是井水不犯河水的好。” 说完，就想从我左侧离开教学楼。 既然斩鬼刀不起作用，我立刻又掏出湛卢古剑，左手握着剑，右手握着刀。 “再试试这把剑！” “没用的！我也不想招惹你们，在这个校园内谁都杀不了我，当然，我只是在完成自己的任务，等我任务完成后会永远消失。” 说完就加快速度想从我身侧离开。 虽然他嘴上这么说，可我哪里能错过这机会。 大喝一声“留下吧”，挥出了诛仙剑法的第六式。 这一剑我牟足了劲儿。 一连串的剑花直冲向张爱民的后背，可这畜生置之不理，头也不回地走出了教学楼。 我赶紧追出去。 他身体十分轻盈，分明就是鬼，眨眼间已经走出十几米，还转过身朝我笑了笑。 气得我想破口大骂。 韩建立和女鬼们也围了过来。 “马先生，她……她真的杀不死吗？” 看得出包括倪小燕在内的几个女鬼被吓够呛，从她们的反应也能看得出张爱民平时是怎么虐待她们的。 这一刻我也有些慌了。 我先后用斩鬼刀和湛卢古剑劈向他，他不但没有受伤，似乎连一丁点反应都没有，这种事儿我还是第一次遇到，自然也不理解。 不过在他们面前我不能表现出丝毫的慌张以及没有底气。 “放心吧！他绝对活不过今晚，只是一时间我还没想到消灭他的办法。” 听我说前半句时，几个女鬼的表情瞬间舒展了，可听我说完后半句，眉头又立刻紧皱了起来。 “马先生，你是说自己没有办法杀了他？” 我这才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赶紧尬笑着掩饰。 “办法我会有！就是……就是还不到时候。” 也不知道她们信不信我的话。 我先把他们安顿到教学楼的值班室，四个女鬼在里面，韩建立和古曼童他们在门口。 我走出教学楼，再次拨通了紫竹的电话。 把情况简单和紫竹一说，紫竹稍微沉思了十几秒钟。 “看来想消灭他，必须找到他的尸体。” “我也这么想过。实在是不理解啊！斩鬼刀和湛卢古剑怎么都对他没作用呢？” “因为你看到了他只是一个幻体，准确说如同是一个影子，根本就不存在，你怎么能杀掉一个影子呢？” “幻体？” “对！他非人，非鬼，非妖，非魔，非仙，非神，属于一种比较特殊的存在。” “这真他娘的也太牛逼了吧！他可以随便弄别人，但别人却触碰不到他。这个幻体到底是怎么出现的？之前怎么没听过，更没见过？” “幻体的形成需要一些特殊的条件，就好比几万年前化石的形成一样。” “我明白了！看来当务之急还是想办法找出他的尸体。” “照你刚才所说，这地方原本有一座土地庙，而且在150年前还发生过一次超过几百人的屠杀，当时那些人的尸体直到变成累累白骨后才被东洋的传教士从掩埋。” “对啊！这怎么了？” “据我所知，几百年前的土地庙分地上的建筑有多高，地下也会有同样的空间。土地庙不同于其它的寺庙或者道观，它是一个阴气和阳气相对平衡的地方，可如果几百人死在土地庙中，而且没有人收尸的话，这几百人身上的阴气会随着尸体的腐烂，而逐渐渗透到身下的泥土中，也自然会聚集到土地庙地下空间内，原本的阴阳平衡就被打破了。” “你是说张爱民的尸体就藏在土地庙的地下空间里？” “照你这么说，应该如此！” “他之所以变成幻体，是因为土地庙的地下空间以及这几百人的阴气？” “这是我的判断。除了你所说的这两点外，还需要长达百年的沉淀，能够凑足这些条件，可以说是难上加难。” “我明白了！可是怎么才能找出这个地下空间呢？” 校园内先后多次改造过，正常情况下挖地基时应该能把地下空间挖出来，况且20年前警方已经仔细搜过多遍，当时不说的掘地三尺也差不多，如果这地下空间好找，早就被人们发现了。 “这个就需要你自己想办法了！存在的地方就一定能找到。” “行！我想想办法——对了！找到他尸体后再怎么做？” “直接用斩鬼刀扎进他心脏位置，然后用符纸将其烧掉，只要他尸体被烧，幻体自然也就不存在了，到时候你面对的只是一般的厉鬼。” 挂掉紫竹的电话后，我干脆直接跳到了空中，俯瞰整个校园。 第869章 小道士是哪位 整个油城卫校占地面积约一百亩，呈不规则的椭圆形。 根据魏老师所说，土地庙的地上建筑毁于150年前，如果想从地上建筑痕迹寻找，几乎没可能。 我倒是可以钻入地下，可毕竟是一百多亩的面积，估计土地庙的地下空间不过几十平米，让我像个地鼠一样把它钻出来似乎有点难。 主要是不确定深度。 毕竟已经过去了150多年，据我所知这一带还曾先后被黄河水冲刷过，沉淀了厚厚的一层泥沙，我判断这地下空间应该位于底下三到十米之间。 我用手机拍了一张俯瞰图，然后回到地面。 此时也不过晚上十点出头，我就按照俯瞰图，从最东侧找吧！ 大不了用笨办法，加快节奏，估计找到的可能性比找不到的要大。 也没其它更好的办法了。 我正准备开干，忽然听到乾坤袋中传出了熟悉的铃声。 难道直播任务还未完成？ 我这才想起来，当时找到三个女孩后，只是在直播间和温柔小道士道了声谢，然后就随手把直播设备放到了乾坤袋中，之后注意力和精力都在几个女鬼的描述中，都把还有直播任务这事给忘了。 当然还有一个重要原因，那就是在我找出第三个女鬼后，就以为直播任务已经完成了，也就没再多想这事。 拿出直播设备，发现直播一直在进行着，只是直播间的观众减少到了87个。 我带着愧疚感快速扫了一眼聊天记录，十几页都是喊我或者骂我的。 “主播，你这混蛋！赶紧给老子滚出来！” “这是直播黑屏啊！太他娘的没有职业道德了吧！” “怎么只有声音，没有画面，是不是我手机出问题了？还是直播间卡了？” “我要看女鬼！我要看女鬼！” “吼吼吼——” “666——” ………… 我赶紧先发了三个抱拳的手势，然后解释：“不好意思啊！还以为直播已经结束了呢！” 内内里的小超超立刻回道：“结束了，你也说一声啊！而且应该关闭直播。” “对！对！我一直忙着，精神高度紧张，把这事给忘了。对不起了，各位！” “主播还在那闹鬼的校园里？现在到哪一集了？那个凶神恶煞的鬼出来了没有？可以不以直播他的模样看看？” “是啊！我没有离开直播间，就是想看看传说中的厉鬼到底长什么模样。” “不好意思啊！刚才我的确和他打了个照面，不过现在又让他跑了，我现在就在想法找出他，然后灭了他！” “怎么找啊？他到底藏在什么地方？直播你知道？” “主播你想怎么找？总不会是想掘地三尺吧！校园面积不小，如果不巧的话，这得找到猴年马月？” “我建议联系蓝翔技校，然后让他们免费在此实习。” “这都十点了，看样子天亮前找出他是够呛了！简直太遗憾了。” “主播想想其它办法吧！” “我的见鬼美梦要泡汤喽！” 大概直播间再次出现画面，并且主播开始和直播间观众互动缘故，人数又逐渐增多，很快又增加到了138。 都是吃饱了没事干的吃瓜群众，屁大的本事没有，我跟他们扯了几句后，正想说句结束语，然后关闭本次直播，就在这时候，温柔小道士发话了。 “我再给主播出个主意，可否？” 一看这话，我喜从心来，赶紧先道谢：“那真是太好了！道爷真乃神人啊！” “你之前那电话内容我恰好听到了，这种情况我倒是知道一个古法，或许可以一试。” “谢了！道爷的法子一定好使，我洗耳恭听！” “几百人的阴气聚集在一起，这便形成了集尸聚阴之地，你可以先以此缩小范围。” 我赶紧先给直播间的其他网友禁言。 “道爷，请您说得详细一点，我具体怎么做？” “集尸聚阴之地寸草不生，而且是蛇鼠毒虫最喜欢待的地方，另外长期被阴气熏染，土壤颜色会发暗。” 琢磨了一下温柔小道士这话，的确是好个办法，不过实际做起来还是不得其法。 此时已经是冬季，还是大晚上，蛇鼠毒虫根本看不到，不好以它们判断，另外校园面积足有一百亩，我也不能挨着对比土壤颜色深浅吧！ 温柔小道士似乎知道我心中所想，又回了句：“你不是有一头上古神兽嘛？火麒麟可是蛇鼠毒虫的克星，即便是它们藏到了地下深处，也逃不开火麒麟的嗅觉。” 这话让我既惊又喜。 喜的是这方法很简单，更实用。 惊得的温柔小道士是怎么知道我乾坤袋中有一头火麒麟的呢？ 难道他是我现实生活中认识的人？而且还是和我很熟的人。 知道我有斩鬼刀的也就和我走的近的几个人：徐半仙、紫竹、冯红林、小陈，杂货铺的几个人也可能知道，当然还包括张大海和大龅牙以及爷爷他们几个。 肯定不是紫竹，也不可能是冯红林和小陈，杂货铺的几个女孩就更不可能了，难道是徐半仙？ 在阴间直播间内起个网名和我聊天，这也不像是徐半仙风格啊！ 大龅牙？ 张大海？ 或者我爷爷？ 如果是他们中的一个，应该直接现身帮我，至少会给我打电话语音指导吧！没必要故弄玄虚。可不是他们中的一个，其他人根本不知道我这些秘密。 到底是谁呢！ 第870章 女厕所没便池 “主播，你是不是在分析我到底是谁？” 这话更是惊得我浑身一抖。 忙回道：“道爷真是神仙啊！连我心里想什么都知道——您到底是谁？能不能刚告诉我？咱们是不是在现实生活中认识啊？” 说完，我屏住呼吸，等着他揭露答案。 只要他正面回答说和我在现实世界中认识，那我很快就“套”出他是谁。 谁知等了足有一分钟，温柔小道士始终没回复。 我赶紧点开左侧的直播间观众名单一栏。 卧槽！他竟然下线了。 大概高人做事都喜欢神出鬼没，当务之急是找到张爱民的尸体。 我赶紧呼唤出火麒麟，并且把事情和他简单说了一遍。 火麒麟朝我点点头，然后抬起头观察四周，比我大拇指还粗的鼻孔快速收缩着，它转了个圈后，朝着西北方向走去。 我赶紧跟上。 为了弥补之前的疏忽，同时也响应直播间群众们的要求，现在继续直播。 火麒麟停在了学校最大的室外厕所前。 厕所后面是几个垃圾处理站和废水池，这地方距离之前塌陷的实验楼不过300米。 火麒麟死死盯着这片区域，随着急促的呼吸，鼻孔里喷出了红色的火焰。 我仔细观察眼前这片区域。 厕所占地都有100平米，厕所后面是垃圾池和污水清理站，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刺鼻的臭味儿。 再看裸露在外的地面，地皮是深褐色的，而且看得出寸草不生，果然和温柔小道士描述的一样。 难道就在这里？ 我不由得紧张了起来。 估计这片区域表面上能藏人的地方肯定也被警方搜遍了，如果张爱民藏在这里，至少在3米下。 看得出无论是眼前的这大厕所，还是这片垃圾池和污水处理站，都已经十分破旧，建造时间肯定超过了二十几年，就是说在张爱民死亡前就已经存在了。 这又让我想不通了。 虽然张爱民穷凶极恶，干尽了坏事和缺德事，可他生前也只是个普通人，是怎么进入到隐藏在地下空间的呢？ 应该有个隐蔽的入口，这个入口一定在常人想象不到的地方，而且十分难找。 这么想着我先到厕所里转了一圈。 因为学校已经被荒废了很久，这厕所自然也很久没有人用过了，虽然也有难闻的气味，但是没有正常学生厕所那么臭。 还有一股强烈的消毒水气味。 我仔细查看过每一个蹲坑和小便池，并没有发现可以藏人的地方。 反过来一想，如果他藏在小便池或者某个蹲坑，且不说警察有没有来找过，根本就不可能过了20年，没有被学生发现。 于是我把注意力都放在了几个垃圾池和污水处理站。 这才是名副其实的“藏污纳垢”之处，看着就脏，我本能的不想靠近。 几个垃圾池已经被清空。 一眼能望到地面，并没有凹陷或者门洞，也基本能排除可以藏人。 最后只剩下污水处理站了。 污水处理有一套流程，之前肯定和实验楼通着，最后所有的污水都流到了三个大小不一的水泥池子中。 我先后观察三个水泥池子，其中两个深度超过5米，另一个3米左右，因为学校早就被荒废了，三个污水处理池也早已干涸。 难道火麒麟判断错了？ 结合这片区域的地面情况，和温柔小道士说的一般无二，应该就在这里。 我环视四周，再次进行了一次排查。 首先排除了厕所，因为这20年内，这里也是公共场所。 其次又排除了几个垃圾池，正常情况下，每隔几天都有来倾倒垃圾的工人。 再说，垃圾池里里外外能看得出有多次被修补过的痕迹，如果藏了个尸体，可能早就被发现了。 相对而言，尸体在污水处理站内的可能性更大。 可三个污水处理池就在我眼前，里面干干净净，看不出有任何异常之处。 我一低头，看到了直播设备屏幕在闪着蓝光。 不用看也知道是直播间的吃瓜群众们在疯狂发言。 对呀！我怎么把他们给忘了。 人民群众有力量啊！ 我赶紧抱起直播设备，此时直播间的观众已经达到了400人。 这数量增长的有点猛啊！ 让我没万万没想到。 我快速浏览了一番最近上百条聊天记录，大部分是在讨论火麒麟的，吃瓜群众们显然对这个上古异兽很感兴趣。 我本想单独喊温柔小道士，可发现他还没有上线。 于是只好在直播间里对着所有人发言。 “各位！现在本主播又遇到了困难，希望借助你们的慧眼和聪明的大脑帮我找到突破口。” “主播，你还是没能发现那个厉鬼的藏身之处？” “刚才主播从厕所的一头走到另一头，又是看小便池，又是瞅大便坑，莫非你怀疑厉鬼的尸体藏在里面？” “垃圾池内也不可能有吧！这垃圾池一直被用着，这都20年了，如果当时他的尸体真在垃圾池里，这会儿也早就没有了。” 我赶紧把自己的想法说出来。 “各位，根据刚才道爷的描述以及火麒麟的指引，那尸体应该就在这一片区域内，而且根据当年的情景，我判断肯定有一个十分隐蔽的入口。” “真有这样的入口，当年警方应该早就发现了。” “是啊！这案子我还真听说过，在20年前轰动一时，当时警方出动了上百名警察还有警犬，就差挖地三尺了。” “这么说，这个入口当年肯定在一处正常情况下不该存在的地方，这才让警察和警犬没能找到。” “什么样的地方叫不该存在的地方呢？” 立刻有人问道。 “例如在水下或者石头里。” “你这话说的就有些蹊跷了！水下有入口的话，水还不流下去啊？” “就是！石头里就更不可能了，你以为这是阿里巴巴与四十大盗的童话故事啊，喊一声芝麻开门，石壁上就会出现一扇门？” 见众人开始调侃起来，我赶紧打断他们。 “诸位，言归正传啊！今晚我就靠你们了。” “这样吧，小伙子！你稳住直播设备的镜头，四处转一转，我们帮你找找。” “行！我尽量放慢速度，你们可要好好看呀！” 几十个人先后发出ok的手势图。 “我还是先带你们转一遍厕所吧？先从女厕所开始。” 我站在女厕所里，慢慢挪动直播适配的镜头，想着尽量让这些吃瓜群众们看得清楚一点。 “咦！女厕所里没有小便池啊！” “女厕所和男厕所也差不多！” “难道你们就不觉得咱们人类的思维太过拘泥，为什么女厕所一定要建在男厕所的旁边呢？” 我知道他们这是吃饱了撑的，在胡说八道着玩。 我知道这时候越搭理他们，他们越来劲儿，所以我干脆置之不理。 逛完女厕所又转了一遍男厕所，这400双眼睛也没能发现异常。 然后又直播了垃圾池，垃圾池是凸起于地面的，底部只比地面稍低了一点，而且修补痕迹太过明显，也被直播间的吃瓜群众们排除了。 最后把范围缩小到了三个污水储蓄池。 我先直播了3米多深的储蓄池，然后是两个5米多深的。 完事后直播间里开始讨论起来。 “反正我没看出异常。” “会不会有一道暗门呢？” “扯吧！谁会在这种地方装一道门！” “干脆直接挖吧！尸体是不是在这里，一挖不就知道了？” 正当我以为连这400个观众也没能看出什么时，忽然一个名“烂嘴发”的直播间网友说了这么句话: “你们有没有发现一个奇怪的现象？” 第871章 储蓄池的干尸 烂口发？ 这名字有些接地气，之前好像在某部电影上听到过，直觉告诉我这老哥看出了点道道。 于是赶紧问：“发哥，你发现哪里奇怪了？” “三个污水储蓄池应该是同一时间建造的，可下面的颜色怎么不一样呢？” “怎么不一样了？” 我赶紧再次问。 “难道你们都没注意么？其中一个颜色明显浅一些。” “奥？” 我赶紧再次抱着摄像头挨个储蓄池直播了一遍，同时仔细观察。 果然，左手侧五米深的储蓄池颜色明显发浅，另外两个颜色差不多，呈暗黑色。 不放在一起比较，根本不会注意到。 “这是怎么回事？” “难道是光线导致？还是水泥的标号不同？” “不应该啊！” “主播！你还是下去看看吧？没准儿在下面会看出异常呢？” 蓝色妖姬回道。 “行！” 我毫不犹豫地跳进了颜色发浅的储蓄池内。 这储蓄池差不多是个方形的，宽也有五米左右。 一股特别刺鼻的臭味熏得我赶紧从乾坤袋里找出法医专用口罩戴上。 这才感觉好点。 第一眼并没看出异常。 奇怪呀！为什么这个储蓄池内的颜色明显浅一些呢？ 我也顾不得脏不脏了，弯腰伸手摸了摸地面。 这地面水泥很是干燥，这应该就是这储蓄池内颜色和另外两个不同的原因。 另外两个储蓄池内虽然此时已经没有废水，不过因为长期储蓄着废水，此时内部还保持着高度潮湿状态，所以颜色偏暗。 琢磨明白了这一点后，我又开始分析原因。 这储蓄池内之所以干燥，肯定是因为被废水泡的时间短。 三个储蓄池就算不相连，但应该同时被使用着，是什么原因导致这个蓄水池被废水泡的时间短，另外两个储蓄池被废水泡的时间长呢？ 我想到了一种可能，那就是这储蓄池漏水。 这么一番思索后，我感觉自己想寻找的结果越来越近了。 于是我猫着腰四处仔细观察。 转了半圈后，我发现储蓄池西北角地面有一块不规则的圆圈，颜色和四周不同，就好像小时候尿过炕留下的痕迹。 面积大约半平米左右。 我走过去伸手一摸。 这片不规则的圆圈明显粗糙，应该不是水泥的。 我使劲弯腰，边摸边仔细观察。 一下子就认出这是什么玩意儿了。 这是一块大石头啊！ 只不过是有人把大石头使劲往里面砸，使其表面高度和储蓄池地面高度一致，再加上下面光线暗，就算视力像我这样好的人，从上面也根本看不出来。 这让我心中大喜。 不出意外的话，我已经找到通往土地庙地下空间的入口了。 我直起腰，深吸了一口气，然后掏出湛卢古剑，牟足劲儿，朝着这块儿大石头便戳了下去。 “哐——” 一声脆响，大石头被我戳了下去，地面上露出一个黑漆漆的大洞。 果然找到了！ 一股恶臭味扑鼻而来，即便是戴着法医专用口罩，我还是觉得恶心。 等了一分多钟，臭味散的差不多了，我毅然决然跳了下去。 洞内黑得伸手不见五指，即便是我这样的视力，也只能看到身前的一小片区域。 这种感觉我还是第一次有，应该是紫竹所说的几百被屠戮惨死者的阴气所致。 这更证明我找到地方了。 根据我下落的高度估计，这大坑底距离储蓄池地面约有七八米，加上储蓄池的五米多，这坑底距离地面的高度已经超过十三米，超出了我此前的估计。 握紧湛卢古剑站在坑底，过了足有一分钟，我才适应坑中的黑暗。 我先是看到了一尊石像，这石像已经有些残缺不全，勉强认得出模样。 石像四周皆是大小不一的石块，看得出其中一部分是残缺不全的石阶。 我紧紧握着湛卢古剑，小心翼翼地绕到石像的另一侧，刚绕过半个身体，一眼就看到了躺在一块大石头边上的干尸。 只一眼我就认出这就是张爱民——他的头比一般人的大，五短身材。 终于找到这王八蛋了！ 看着张爱民的干尸，我忍不住怒骂了一句，然后赶紧冲过去，狠狠地把湛卢古剑戳进了他心脏，一剑刺透。 拔出古剑，我不敢有丝毫犹豫，赶紧从乾坤袋中找出一瓶子汽油，拧开盖子后，直接插到了张爱民的嘴里。 然后又掏出几张符纸，点燃后扔到了他身上。 干尸很快变成了“火尸”，这下面空间内气味本就难闻，加上烧干尸的气味，这种混杂的气味简直让人闻之作呕。 不过担心会出意外，我还是硬忍着站在一侧看着这一幕。 见火势逐渐变小，干尸没烧干净，我赶紧又掏出一瓶汽油，这次直接用湛卢古剑划破瓶子底，扔了过去。 火势再次旺盛起来。 我忍不住后退了两步。 等火势再次减弱后，我走过去，用湛卢古剑挑了挑，帮助这畜生的干尸尽量充分燃烧。 又过了两三分钟，火熄灭了，张爱民的干尸变成了一堆灰烬，连坚硬的头骨都能拍碎。 检查完后，我赶紧回到入口下，用力跳了出去，然后马不停蹄，一口气跳上地面。 这才扯下口罩，长舒了一口气。 感觉自己手上不干净，我先去一侧厕所洗了把手。 也不知道是自来水公司工人工作疏忽，还是其它原因，这学校被废弃有一段时间了，可厕所内还有自来水。 洗了把手，从乾坤袋内找了块毛巾擦干净后，才想起挂在脖子上的直播设备。 此时直播间吃瓜群众达到了543人，弹幕一条紧接着一条，根本看不过来。 不用看也猜得到他们说的什么。 “谢谢各位了！尤其是烂口发和蓝色妖姬两位朋友，当然也包括其他白胖可爱的直播间网友！” 说完，我也不看他们怎么回复，赶紧收起湛卢古剑，直奔c教学楼。 现在张爱民的尸体已经被毁，他也不再是幻体，我恨不得立刻找到他的魂魄，然后弄死他。 先到教学楼值班室找到倪小燕他们。 “怎么样啊！马先生？” “找到了？” 看得出她们很着急，着急其实就是害怕。 “嗯！我已经找到了张爱民的尸体，并且已经毁掉，现在再找到他的魂魄，便可以轻松将其灭掉。” “真的嘛？” “太好啦！太好啦！我……我们终于可以熬出头了！” “以防有变故，咱们赶紧找到他的魂魄！” 我扭头对韩建立和古曼童他们说道。 几个小鬼很少在玉西瓜外待这么久，此时明显还处于极兴奋的状态。 一听我说要去找张爱民的魂魄，几个人立刻欢呼雀跃起来。 对于此时的我，找出一个普通的魂魄还不是张飞吃豆芽小菜一碟。 在我的鼓励下，倪小燕他们四个也壮着胆子和我们一起到校园里寻找。 此时天有些阴，还下起了淡淡的雾，四周的黑暗中时不时传来不知名的鸟叫声。 我秉息凝神观察四周，很快就发现东北角的宿舍楼前有一片阴煞之气。 第872章 都在这座城市 “走！去那边看看。” 两个古曼童和双头鬼动作十分敏捷，最先跑过去的双头鬼先发现了张爱民，随后两个古曼童也冲过去，三个鬼把他包围了起来。 “你……你非要多管闲事嘛？” 逃无可逃的张爱民依旧不肯屈服，恶狠狠地瞪着我，语气中更是透着阴冷狠毒。 “我是走阴人！你是落网的厉鬼，我灭了你属于完成本职工作。怎么样？刚才的嚣张气焰还有没有？” 张爱民使劲瞪眼，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 “我宁死不服！有本事你就杀了我，十八年后老子又是一条好汉。” 这话让我忍不住笑了。 “怎么？你还想投胎转世重新为人？别做白日梦了！今晚我就让你魂飞破灭，永远不能再投胎转世。” 说完，左手伸到乾坤袋中，抓出斩鬼刀朝着张爱民的魂魄劈了过去。 张爱民喊叫一声，化作了一团黑烟，逐渐消散在了空气中。 看到这一幕，倪小燕她们四个女鬼竟然蹲到地上嚎啕大哭起来。 我理解她们此时此刻的心情，也不过去劝。 等了五分多钟，几个人才逐渐恢复平静。 “我再帮你们最后一程吧！” 几个女鬼满脸疑惑的看着我。 “马先生，是想帮我们投胎转世？” “对！”我又指了指倪小燕，“你先等一下，我想带你去见一个人，然后再送你下去。” 倪小燕嘴巴动了好几次，才开口说出话：“你是想让我见见妹妹小珠？” “嗯！这些日子她一直在努力寻找你，直到今天也没有放弃，你见见她，也算是给她一个交代。” 倪小燕再次嚎啕大哭起来。 我从口袋里掏出几张送魂符箓，轻车熟路地把三个女鬼送到了阴间，然后直接让倪小燕上了车。 启动汽车后，我扫了一眼屏幕上的时间，再过六分钟就十二点了。 正常情况下这个点儿倪小珠应该睡了。 我拿出手机拨出了她的手机号。 谁知铃声只响了几下，便被接了起来。 倪小珠竟然没睡！ “马大哥，这么晚了打电话，有事啊？” “嗯！我想现在去找你。可以么？” 我直接挑明了说道。 “找我？当然……当然可以！不过能不能先说说为啥这个点着急找我？” “我带个人去见你！想让你和她见最后一面。” “啊！马大哥——你找到我姐姐了？她是不是已经……” 姐妹俩在电话的两头同时哭起来。 “我几分钟就能到，见了面再说吧！” “嗯！” 汽车超过每小时700千米的速度行驶，几分钟便听到了倪小燕院外。 倪小珠满脸泪花地站在院门外，见我的车开过来，赶紧小跑着迎了过来。 正常情况下，倪小珠是见不到姐姐倪小燕的，不过这对于我而言，可以说小事一桩。 我利用阴司的符箓让倪小燕显现在了妹妹眼前。 一见面姐妹俩一边抱着痛哭起来，随后手拉手回了家。 “好好说说话，鸡一叫你必须离开。” 我望着姐妹俩的背影喊道。 倪小燕转身朝我鞠了一躬，说了声“谢谢”，然后和妹妹回了家。 我很识趣，没跟着他们进屋，而是独自坐在车上连续吸了几根烟，享受这放松的一刻，也趁机好好梳理一下这段时间的诡异经历。 距离腊月初八还有十天，不知道十天后会有什么惊天地泣鬼神的事发生呢？ 一番杂乱的思绪过后，我又想起了阴间直播里的温柔小道士。 温柔小道士好像知道我所有的一切，知道我有斩鬼刀，知道我身上有来自阴间的上乘符箓，知道我在阴间带回一头上古神兽火麒麟。 还熟知我和冯红林以及小胡他们的对话内容。 或许他知道我今天下午的通话内容真是一直在“听”我直播的缘故，那他熟知我的其它信息又该怎么解释？ 仔细筛选一下的话，能知道这所有一切的肯定超不过五个人。 可我怎么盘算温柔小道士也不可能是这五人中的一个。 仔细想想，温柔小道士对我的了解根本已经到了不可能的程度，甚至连徐半仙和紫竹也达不到。 在这个世界上能了解我这么透彻的人只有一个，那就是我自己。 难道温柔小道就是我自己？ 脑中冒出这个想法也把我自己吓了一跳。 的确存在另一个我，不过经历告诉我他只会害我，绝对不会这么帮我。 于是我再次抱出阴间直播设备，打开机器。 除了刚得到这套设备时我打开过它，这是我第一次主动开启。 随着屏幕一亮，一片血红色如同从显示屏上淌过，这种效果十分逼真，真的就好像也鲜血流过屏幕一样，也不知道这属于三维还是四维、五维效果。 欢迎你进入阴司直播间，在此你将看到绝对不一样的景象，体会到不一样的恐惧。 一行黑色的瘦金体字慢慢闪过血红色的屏幕。 直播间被打开后，我赶紧翻找温柔小道士的马甲，想试试能不能私聊他，实在不行可以留言也好。 其实我也是忽然来了兴致，抱着试试的心理，并没抱多大期待，毕竟阴间直播间里的吃瓜网友未必是一般人，甚至都不是人。 点开温柔小道士的个人信息，竟然可以看到他最后发言时的ip地址。 这让我顿时大喜，赶紧拿出手机输入查了查。 卧槽！温柔小道士果然就在油城市内。 我菊花一紧，瞬身的血液只涌向大脑。 他竟然就在油城，到底是谁呢？ 互联网上没权限查清ip地址的具体位置，于是我立刻给冯红林打去电话。 “冯哥，帮忙查个ip地址！” 电话接通后，我直奔主题。 “行！你……你发给我，我马上让今晚值班的同事查。” 冯红林并未多问。 微信把温柔小道士的ip地址发过去后，我继续摆弄，结果又查到另外一条很有价值的信息。 温柔小道士这马甲就是昨天下午新建的，也就是说他是第一次进入阴间直播间。 难道是为指点我，专门申请的网名？ 再看其它网友的信息，真是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我连续翻了二十几个，他们其中的大部分竟然也在油城市内。 卧槽！这怎么可能呢！ 正当我震惊不已时，冯红林的电话打了回来。 “兄弟，查到了！” “奥！在哪？” “油城市凯旋酒店。” “这酒店大体在什么位置？” “云门山路上，距离油城卫校还不到3公里，就在这这所学校的南边。” “什么？能不能查到具体用了那台电脑？” “能！我把这ip的具体信息发给微信上了。” 我是一秒钟也不能等了，瞅了一眼冯红林发来的微信信息，然后赶紧用高德导航搜到凯旋酒店的位置，用思维控制汽车以最快速度驶去。 此时已经是凌晨时分，此时此刻这座城市犹如被一双黑暗的大手环抱着。 望着空荡荡的街道，实在不敢相信这是一条三线城市的主干道。 汽车停住后，我看到了“凯旋酒店”四个字。 这酒店并不大，一共三层，相对位置也比较偏。 第873章 去宾馆捉道士 我赶紧冲过去，大概最近油城流动人口较少，酒店生意不好的缘故，此时的凯旋酒店大门紧闭。 因为着急，我直接猛地推开门冲了进去，值班的是个30岁左右的少妇，正趴在柜台上睡觉，被我粗暴的开门声吓了一跳。 “住酒店先出示身份证，价格表在墙上，自己看，明天中午12点前退房，超过12点另外收费。” 这少妇睡得正香，被我以这种不太礼貌的方式惊醒，肯定有情绪，所以对于我说话的态度不怎么友善。 我也顾不得这么多了，赶紧问:“是不是有个小道士入住过了酒店？” 少妇揉了揉眼，用带着怒火的眼神瞪了我一眼。 “什么道士和尚的，你到底住不住？” “你先告诉我！今晚是不是有个小道士住在酒店里？” 被我连续这么问，少妇再也控制不住怒火，猛地一拍桌子:“你以为你是谁呀？是警察啊！有什么权力问我？我有什么义务告诉你？” 被少妇这么一怼，我也意识到自己太过着急了，这样恐怕会适得其反。 其实人家说的对，保护入住客人的个人信息是酒店工作人员义务和责任，即便是警方想来查，也得出示相关证件才行。 这个点儿再去把冯红林叫来，就有点小题大做了，我知道这个世界上还有另外一种通用的法子，那就是有钱能使鬼推磨。 环视四周，发现酒店大堂内只有这少妇自己，我赶紧掏出一叠百元大钞，抽出十来张轻轻递了过去。 “大姐，刚才是我太冲动了，主要是心里着急，一点小心意，不成敬意啊！” 少妇看了看我手中的1000多块钱，又抬起头上下打量了我一遍，脸上露出了惊诧的神色，并没敢伸手接钱。 “你……你到底是什么人？” 再次开口，她语气也变得低沉了。 “大姐放心就行，我绝对是好人，而且还和咱们市派出所副所长冯红林是好朋友，也和咱们副市长李志明的关系不错。” “那你……你打问道士、和尚干嘛？透露客人的信息，可是违法的！” “这小道士是我亲弟，实话告诉你吧，大姐，我弟弟因为感情受到了挫折，一下子想不开选择出家当了道士，为了这事儿心疼得我父母都生病住了院，我也是刚从燕京回来，打问到弟弟就住在这一带的酒店里，所以……” 编到这里，我本想挤出两滴眼泪，可努力了几下，没能成功，便使劲低下头，假装很伤心的样子。 “原来是这样啊！” 见少妇有点被我说动，我赶紧趁热打铁。 “我家里是做生意，不谦虚的说，不差钱，如今父母年纪都大了，就希望我和弟弟能过好，可他忽然这样，当父母的怎么受得了啊！” “是啊！当爹娘的都希望孩子能过好，孩子过不好的话，比他们过不好还难受。” 我赶紧又抽出十几张百元大钞，合在一起塞到了少妇的手里。 “大姐，能看出你是个好人，放心吧！不会有事儿的，这一点心意还请你收下。” “这钱……这钱我怎么能要呢！” “收着就行！我家里真不缺钱，如果弟弟的事儿能用钱解决，别说几千几万，就是几千万，几百万，就算是上亿，我们家也拿得出，而且不会心疼。” 听我这么说，少妇虽然嘴上还是说着拒绝的话，可双手还是慢慢伸向我递过去的两千多元百元大钞。 收了钱就好说话了。 “我帮你查查啊！” 少妇到电脑前查了查:“今晚一共住了11人，6个房间，除了205号房间外都是情侣，从登记信息也看不出有没有小道士。” 少妇这话其实已经排除了其它房间的可能，毕竟除了205房间外都是来开房的成对年轻人。 “205住的客人你见过？” 少妇尴尬的笑了笑:“我是今晚上八点的班，我来上班时，这客人已经住进去了，所以……” “没事！住在这屋的应该就是我弟弟，还请大姐带我去看看。” 少妇尴尬的笑了笑，似乎有些为难。 我也理解她，毕竟这年头工作不好找，如果为了这两千多块钱丢了工作也得不偿失。 “这样吧，大姐！你告诉我这房间位置，我自己去看！万一不是我弟弟，我就说敲错门了，绝对不会影响酒店，更不会影响大姐你个人。 听我这么说，少妇双手一拍:“行！从楼梯上去，左拐，差不多到头就是205。” 道了声谢后，我赶紧狂奔着上了二楼。 找到205后，我并没有着急拍门，而是深吸了一口气，然后才伸手摁向门铃。 这一刻心一下子悬到了嗓子眼。 我迫不及待想看到这个温柔小道士是个谁，又紧张真的看到他。 同时我心中的疑惑到达了顶点，这个人到底是谁呢？ 如果真是我认识的人，那只有徐半仙。 种种迹象表明，根本就不可能是他。 理性分析的话，这个人除了是我自己之外，根本就不可能是其他人。 门铃响了的一刹那，我心脏突突直跳，出于本能地屏住了呼吸。 门铃响了七八秒钟，里面始终没有动静。 于是我干脆伸手使劲拍门，连续拍了七八下，房间内依旧还是没有任何动静。 难道他已经离开了？ 我真想一脚把门踹开，可理智告诉我也不急于一时，便赶紧把值班的少妇喊上来。 “刚才我看的很清楚，205的客人并没有退房，应该还在房间啊！” 少妇说着话，也摁了摁门铃，结果依旧没反应。 毕竟吃人嘴浅，拿人手短，少妇犹豫了片刻，拿起钥匙打开了门。 房间内果然没有人，而且被褥都没有使用过了痕迹，床头柜上的物品也明显没有被动过。 “奇怪啊！你弟弟来住酒店，怎么不睡床？” 我视线定格到了床头的电脑屏幕上。 此时的电脑是开着的，打开着搜狐主页。 我赶紧查了查这台电脑的ip地址，然后拿出手机，点开微信，和冯红林发来的ip地址对比了一下。 完全一样！ 温柔小道士果然就是用这台电脑在阴司直播间和我聊的天。 看来他下线后就离开了。 “大姐，能不能联系到今天下午值班儿的人？” “能是能，不过这个点有点不合适，要么我明天一早……” 没等他说完，我便打断了他的话。 “咱们酒店应该有监控吧？” “有！” “主机就在一楼柜台？” “对！对！” “麻烦大姐领我去查查吧！我就想确定一下住在这房间的是不是我弟弟。” “没问题！” 看监控并不违法，所以少妇答应的很痛快。 少妇很熟练地点开监控，输入密码，确定能清楚看到205房间的摄像头。 “就从今天晚上十点开始吧！16倍速度快进。” “好！” 少妇操作好后，我双眼死死盯着快进的画面，生怕错过任何一个细节。 少妇也十分专注地握紧鼠标，随时等待我下达指令。 过五六分钟，205的门被推开了，一个穿着黑衣服人走了出来。 因为是16倍速度快进，我并没能看清黑衣人的模样。 我赶紧喊停。 “麻烦大姐后退三分钟！” “行！” 别看少妇长得土里土气的，可操作起电脑却十分熟练，我自愧不如。 “大姐，待会儿我喊停，你可马上暂停啊！” “放心！” 少妇伸手朝我做了个“ok”的手势。 这一刻我的心再一次悬到了嗓子眼。 第874章 帮我的人是我 我屏住呼吸双眼一眨不眨地盯着电脑屏幕。 时间在一秒秒移动。 门开了，黑衣人缓缓走了出来。 看的出他是个男的，身材和我差不多。 只不过刚开始他始终低着头，我看不到模样，眼看着就要离开监控视线了，正当我以为从这个监控摄像头无法认出这人模样时，他抬起了头，不知道是不是巧合，还朝着监控摄像头笑了一下。 他这么抬头一笑，我也就看清了他的模样。 在看清楚这人脸的一刹那，我浑身如同被一股电流穿过，整个人都愣在了当场。 我看到的竟然是我自己的脸！ 这人竟然是我！ 准确说，应该是另一个我！ 这怎么可能呢？ 此前和他的几次打交道，另一个我不是给我使绊，就是直接害我，还多次羞辱我，他怎么可能帮我呢！ 因为愣了一下神，没来得及喊停，于是我又让少妇操纵监控视频后退了一分钟，等到另一个我朝着监控摄像头笑的一刹那，大喊一声“停”。 另一个我微微抬头笑的表情被定格了，或许可以说这脸是我的，但这透着诡异的笑容绝对不属于我。 少妇点了暂停后，出于好奇，也歪过脑袋看向屏幕。 “你们兄弟俩模样还真像啊！不会是双胞胎吧？” 我哪还有心思解释，赶紧随便应付了两句后离开了酒店。 这个结果实在让人震惊，万万没想到竟然是一直害我的人帮了我。 我再一次琢磨起另一个我的身份。 他到底是谁呢？ 除了长得和我一模一样，还了解我所有的事。 这根本不可能啊！除非他真的就是我自己。 凌乱中，我再次开车来到油城卫校内，在硕大的校园内随意转了一圈。 被夜风一吹，凌乱的思绪逐渐清晰起来。 看得出张爱民并非是这件事的主谋，他自己也说只是在完成任务。 细细回顾这件事，可以猜得到22年前有人暗中帮助了张爱民，否则他不可能找到这么隐蔽的土地庙地下空间入口，这人先是指示他到这地下空间自杀，然后又帮他用大石头堵住了入口，再然后让他的魂魄当着所有警察的面再自杀一次。 他机关算机，意欲何为？ 估计当时那场泛红的大雾也是这人闹的鬼，他利用大雾，让在场的警察们只能看到他如何自杀，却看不到他倒下后的情景。 其实他自杀原本就是一段映像，并不真实存在，所以当时根本就没有尸体躺下，也没有鲜血溅出来。 他们骗过了所有人，以至于这成了个披着灵异色彩的悬案。 实际上张爱民这22年里也一直被控制着。 控制他的也是主导诱惑冯红林他们来c楼进入鬼打墙的人——姑且称之为人。 我觉得用这种方式困死冯红林他们，其目的并非仅仅要冯红林他们的命，重点是这种死亡的方式。 这么分析，这种死法像是某种祭祀。 当前逢年过节祭祀时，大都是用熟食，甚至苹果、饼干都摆上。 可在此前的封建社会里，祭祀活动更为隆重，且不说那些王公贵族，就连稍有积蓄的富家人也会宰羊杀猪，用牲畜来祭祀。 再往前，尤其是商周时期，当时的贵族——准确说是奴隶主，他们会宰杀奴隶来完成祭祀活动，还美其名曰人祭。 所以自古以来最高级别的祭祀就是用人命。 我隐隐约约的感觉这人是在完成一种古老的人祭。 这人是谁呢？是人间的还是阴间的？或者是神是仙，是妖是魔？ 看看时间已经到了凌晨4点，我赶紧开车回到倪小珠家院门外。 我停好车后，又过了十几分钟，不远处传来了鸡叫声，我赶紧大声喊倪小燕。 倪小燕满脸泪痕地走出院门。 “时候到了，该上路了！” “姐姐——” 倪小燕赶紧抹了抹眼泪，露出个笑容，然后转过身:“小珠，好好生活，努力生活！姐姐相信你一定能过的很好，很好。” “姐姐，我……我舍不得你。” “再见了！” 我赶紧拿出几张送魂符箓，用到了倪小燕身上，一道金光闪闪的光门出现在了她身侧。 倪小燕身体如同被风吹起的羽毛，缓缓地飘了起来，慢慢的靠向光门，很快便消失在了光门中。 直到它完全消失，我才想起还有关于她的一件事没弄清楚真相。 倪小燕到底是怎么死的？她的尸体在哪儿？ 看到倪小珠悲痛欲绝的样子，我也顾不得琢磨这些，赶紧过去安慰她。 “事情已经发生了，得看开啊！你姐姐早已经去世了，现在还能再见她一面，这已经很不容易了。” 倪小燕一边抹着眼泪，一边回道:“我知道！不过……不过一想到我将永远失去姐姐，还是忍不住想大哭一场。” “哭吧！大哭一场才能让你彻底放下这一切。” 我这话刚说完，倪小燕竟直接扑到了我怀里，使劲抱着我大哭起来。 要知道此时凌晨五点左右，路上已经稀稀疏疏有人经过了，她这哭声穿透力实在强，估计方圆三四里内都只能听得见。 真担心会引起误会，甚至会有好心人报警。 我赶紧轻轻拍拍她肩膀。 “外面天太凉，咱们还是先进屋再细说吧！” 她可能太过沉浸在悲痛中，没办法，干脆直接把她抱起来，抱到院子里，然后反手关上了大门。 过了半小时左右，她才逐渐从悲痛中缓过神。 “谢谢你呀！马大哥。” 回过神后，她也意识到自己扑在我怀里哭，有点不合适，脸直接红到了耳根。 “千万别客气啊！我们是朋友嘛！” 一听我这么说，倪小燕又立刻破涕为笑。 “对！对！我们是朋友，是朋友！” 见她终于笑了，我赶紧岔开话题。 “对了，你网络小说写的还顺手？” “挺好的！前天编辑刚联系过我，准备这周给我上第三次推荐，这次推荐如果效果说的过去，我这本书也算是火了。” 说完她再次咧了咧嘴笑了笑，可能刚刚哭了好一阵子，此时倪小珠双眼红肿，脸颊上还有泪痕，所以看上去模样十分滑稽。 “恭喜你啊！虽然我不懂写小说，但听别人说过，这行业必须有耐心，能坚持住，坚持必能胜利。” “我知道！我现在动力十足，更是信心百倍，晚上你打电话时，我正在潜心写作。” “好！稿费多少了？” “上个月发了8000多，这个月的下个月10日才发，肯定只多不少。” “我的天！这可比普通的上班族工资高不少呢！” 倪小燕点点头:“谢谢马大哥上次鼓励我，否则以我当时的情况很有可能就放弃了！” “还是你有这方面的天赋！天赋异禀。有志者事竟成，相信你一定能成为很有名气的网络小说作家。” “再次谢谢马大哥——马大哥！能不能告诉我姐姐是怎么遇害的，她的遗体呢？我想尽快让她入土为安。” 这话把我问住了。 “我也没必要隐瞒你，这两个问题我暂时也不知道答案，不过我答应你会尽快查清楚。” 第875章 十几只姑获鸟 听我这么说，倪小珠的脸色再次“晴转阴”，两行眼泪顺着脸颊快速淌了下来。 不过这次她没有哭出声，而是使劲咬着下嘴唇，眼泪在眼眶中打转。 我多少有些后悔，在杀张爱民时，只顾解恨，忘记了先问清楚这事。 我估计倪小燕的尸体还在油城卫校内，只是这所校园占地面积不小，而且处处透着诡异，在没有任何现线索的情况下找到她的尸体谈何容易。 我隐隐有种感觉，那就关于倪小燕的事还没结束。 “一夜没睡，困了吧？赶快去补个觉吧！不是说这几天小说上推荐嘛！睡一觉后，赶紧码字，多攒点内容，到上推荐时多发两章，到时候对销售成绩会有帮助。” “嗯！我知道——为了表示感谢，再请马大哥去吃一碗馄饨吧！等我赚了钱，一定请马大哥吃大餐——去黄河大酒店吃。” 我笑了笑:“我折腾了一下午加上一整夜，早已饥肠辘辘，走吧！我就想吃碗馄饨，并不想去黄河大酒店吃。” “马大哥，你这话就有些虚假了吧？” 我笑了笑了，并未再解释。 两人到上次吃饭的小店要了两碗馄饨，又聊了几句轻松的话。 吃饭的这半个小时左右，我其实是在假装轻松，一想到在酒店看到的监控视频中的另一个我的那张脸，便再也无法平静下来。 此时此刻，最让我困惑的并不是他的身体，而是他是敌是友。 之前我确定他敌，有两次甚至差点要了我的命，尤其是那次在滨城区汽车站的结界中。 可他这次为什么要帮我呢？ 这实在让人费解。 看着倪小珠回家，我才赶紧回车上控制汽车离开。 一肚子疑问实在无人倾诉，便给紫竹打了个电话。 “回来了吗？” “嗯！回来了！” “那好！我现在去寺庙找你。” “来吧！” 我控制汽车直奔寺庙，刚行驶到裕华街，忽然感觉汽车猛地震动了一下。 我本能的以为是汽车出了什么故障，或者轧到了硬物。 可紧接着又晃动了几次，下一秒，我感到眼前一黑。 怎么回事？ 赶紧靠边停车，这才发现并不是车的问题。 此时此刻天空如同被蒙上了一层黑纱，大地还时不时震动几下。 这是日全食加地震？ 我本能的这么认为。 一琢磨，就知道事情不是表面这么简单。 油城并非处在地震区，有文字记载的历史上，这片土地从未出现过地震。 再说好好的怎么会出现日全食呢！ 再一琢磨，就猜到这事和什么有关了。 一种隐隐的不安从我内心深处涌了出来。 整个城市顿时陷入到了一片灰暗中，路上的车原本就不多，此刻全都停了下来，车灯也打开了，车里的人下车四处张望，脸上无不显露震惊神色。 片刻的震惊后，我再次拨通了紫竹的电话。 “紫竹，看到外面的天了？” “嗯！天降异象，必有大事发生！” “这到底怎么回事啊？” “我也没预料到，可能是它们提前来了！” “它们？谁啊！难道是阴间所为？” “不是……” 我只听到“不是”两个字，紫竹后面说的什么，因为刺刺拉拉的噪音太大，根本没听清楚。 “紫竹!紫竹！” 我朝着手机大喊，却除了刺刺啦啦的声音，并没再听到紫竹的声音。 大概刚才的震动破坏了通讯设备，导致通讯中断。 可又一想，这不可能啊！我和紫竹用的都是阴司的手机，即便是在深山老林，信号也是满格，可见阴司生产的手机靠阴间发射信号。 难道说阴司又出了变故？ 我刚收起手机，准备上车去找紫竹，车门都打开了，就听到左侧传来了一阵呼喊声，我本能地扭头望去，就看到路边的十几个戴着红鸭舌帽的人都望着道路尽头。 惊呼声就是他们发出来的。 因为我站的角度视线被眼前的一栋楼挡着，看不到裕华街的尽头有什么，不过从他们的反应我也看出，那地方一定是有足以让他们感到不可思议的东西。 我赶紧关上车门，跑到公路的另一侧，还没有完全跨过公路，就看到让他们震惊的东西了。 一大片黑色的飞鸟涌了起来，远远望去如同一面黑墙。 是乌鸦！ 至少几万只乌鸦！ 而且后面还源源不断，根本就不知道数量。 这么多乌鸦我曾见过两次，准确说是两次半。 之前两次见到遮天蔽日的乌鸦，都会伴随着巨大的上古巨鸟姑获鸟。 尤其是第二次。 当时我看到至少几万只乌鸦紧跟在油城市通往樱花国大阪市的班机尾后。 当然，在那群乌鸦和飞机之间，就是身高超过两米，伸开双翅足有四米的姑获鸟。 数不清的乌鸦接连不断，很快便遮天蔽日，挡住了半边天，如同天地间忽然多了一面黑墙。 “那是什么东西！” “好像……好像黑虫子！” “我看着怎么像是鸟啊！” “不可能吧！这么多黑色的鸟？什么鸟这么黑？” “老鸹啊！” 戴红色鸭舌帽的这群人应该是个旅行团，除了帽子是统一的，最前面还有个举着小红旗的小姐姐。 也不知道旅行社是怎么忽悠的，油城原本就不是一个值得旅游的地方，既没有名山胜水，也没有名胜古迹，也没有相对繁华的街道和商场。 再说最近这个城市被一股阴霾笼罩着，已经有大量的本市居民暂时出去避难了。这帮人肯定是脑子缺点啥，才会被旅行社忽悠至此。 在这个社会上有两种人的忽悠人本事不比***差，甚至更实用，一种是卖保险的，他能把好人忽悠瘸了，另一种是旅行社导游。 只要有几棵树，他们就敢说是原始森林。 有片水洼，就是鄱阳湖。 有二三十年历史的建筑，他们敢说是千年古刹。 此时他们吓得楞在原地，连导游小姑娘也被吓得变了脸色。 他们视力没我好，看不到这是一群乌鸦，所以在七嘴八舌议论。 大地还在时不时震动一下，不过感觉也只是震动，没有要地震的意思。 过了公路，我来到了这群人身侧。 “你们是来油城旅游的？” 我忍不住好奇问身边的一个中年大叔。 中间大叔扭头看了我一眼，操着蹩脚的普通话回道:“可不是嘛！这地方也没啥好玩儿的，死气沉沉的，还碰上这鬼天气——不会是地震吧？” “油城历史上还没发生过地震，所以地震的可能性不大，我是担心……” 中年大叔的注意力大都在铺天盖地的乌鸦上，也不知道有没有注意听我说话。 见他这样，我后半句话并没有说出来。 谁知我的话戛然而止后，他又扭个头问我:“小伙子，连地震都不担心，你还担心啥？” 还没等我回答，中年大叔身前的几个游客同时再次惊呼起来。 “你们看，那是什么！” 我和中年大叔的对话也就随之终止。 再次望向道路的尽头，然后视线往上移动，就看到公路两侧五层楼上站着十几个高大的怪人。 这十几个怪人足有姚明那么高，还都披着黑色的披风。 仔细一瞅，哪里是人呐，分明是十几只巨大的姑获鸟。 第876章 地面出现裂缝 估计这群外地的游客只能看到姑获鸟的大体轮廓，认不出模样，所以并没有感觉害怕。 “那是些人吧？” “别扯了！这么远都看着这么大，比姚明都高，更比姚明粗，哪有这么多大高个，真有这么多高个子，咱们国家的篮球队就不会连亚洲都冲不出去了。” “别提姚明了！他不是刚刚辞掉篮协主席了嘛！” “早就该辞了，占着人位，不干人活，他执掌国家篮协后，成绩可谓是一落千丈，现在连亚洲都冲不出去了。” “老张，你这么说就不客观了！人家姚主席刚开始也是满腔热血，而且勤勤恳恳，连人寿给他的个人广告代言合同都让给了篮协，你们知道这是一笔多大的数额么？” “我也没有抹黑姚主席的意思，我只是想说，他并不是态度上有问题，就是单纯能力不行！” 我心里暗骂了一声:真是一群看热闹不嫌事儿的滚蛋，都这时候还只顾闲扯淡。 “不是人，那是什么？总不会是大狗熊吧！” 我再也听不下去，大喝一声:“行啦！待会儿你们恐怕小命都不保了，还在这里胡说八道。” 我这么一吼，吓了众人一跳，尤其是中年大叔身前的七八个人，他们不知道身后还有个我。 “你谁啊！这是怎么说话呢？” “嘴上没毛，说话不着调！” 意识不到已经大难临头的游客们还得掐着腰指责我。 其实我也知道他们并无恶意，都是五六十岁的大叔大妈，忽然被我这么一个陌生年轻人吆喝了一声，脸上有些挂不住。 而且看这帮人的气质，应该都是事业机关单位的，甚至还是些领导。 这个年龄的在职人员，还是领导，平时只有训别人的份儿，什么时候挨过训。 “你们谁戴望远镜了？请仔细看看那是什么！” 我指着远处楼顶上的姑获鸟喊道。 “我有！” 一个肥胖的中年妇女嚷嚷着从包里拿出望远镜。 她只看了几秒钟，浑身就是一哆嗦，然后整个人如同僵化了。 “凤霞，看清楚了没有？” 被称呼为凤霞的肥胖中年妇女点了点头，依旧用望远镜望着远处的姑获鸟，除了点了点头外，并没有其他反应。 见他这样，众人既着急又疑惑。 “老郭，你到底看到什么了呀？怎么不说话了？” 他身后的瘦高个再次催促。 郭凤霞还是没说话，身体开始颤抖起来，如同筛糠一般。 一个留着胡子的老头见郭凤霞这样，直接走过去，伸手抓过郭凤霞手中的望远镜。 看这老头的气质，应该是这帮人里比较大的领导。 老头儿拿着望远镜望向姑获鸟，随即大叫了一声。 “是……是鸟啊！不！是鸟怪——这些鸟都长着人脸，浑身是毛，还有一双大翅膀。” 他哆哆嗦嗦说完，浑身也开始颤抖起让来，望远镜随之掉到了地上。 “啪嗒！！！” 刚才催促郭凤霞的瘦高个儿赶紧捡起来，也用望远镜望向姑获鸟。 郭凤霞直接吓傻了，她手中的望远镜被老头拿去后，并没有特别的反应，依旧双眼直勾勾望着姑获鸟的方向。 嘴唇不停抖动着，似乎想说什么，不过一时间什么也没说出来。 “大家……大家赶紧跑吧！这小伙子说的没错，咱们今天真有可能小命不保。” 不愧是领导，能够审时度势，反应也快。 这帮人中，最年轻的是女导游，这导游看上去不到30岁，手里还举着小红旗，见众人这样，估计她也怕出事，赶紧催促的众人往回走。 我抬头望向女导游转身的方向，就看到几百米外停着一辆大巴车。 老头的话在众人中很好使，再加上导游的催促，十几个人开始晃动着朝着大巴车跑去。 刚才有多嚣张，现在就有多狼狈，是别说嚷嚷了，连大气都不敢喘。 裕华街原本就是一条人流量比较大的街，路上的其他行人也看到了姑获鸟，知道姑获鸟的凶残，同时我也知道好奇心会害死猫的道理。 这才是让我最担心的事。 我赶紧从乾坤袋里掏出湛卢古剑，纵身一跳，整个人如同一只鸟一样飞到了空中，然后朝着姑获鸟的方向快速移动。 经过先后几次尝试，我已经熟练掌握了“飞翔”技巧，虽然速度比不上一般的鸟，可比一般人跑起来的速度快不少。 在距离姑获鸟一千米左右时，它们也注意到了我，开始朝着我扑扇翅膀，同时嘴里发出刺耳的尖叫声。 此时连成了一片的乌鸦依旧源源不断地从地下飞起来。 从哪里冒出这么多乌鸦？ 出于好奇，我再次望向飞起乌鸦的地方。 悬在空中几百米高的地方才看清楚这群乌鸦是从哪里飞出来的，我不禁也是头皮一麻。 原来裕华街尽头的地面上裂出了一条缝隙，乌鸦就是从裂缝中飞出来的。 看来刚才大地震动，就是地面裂出缝隙所发出的声响。 此时的裂缝中依旧源源不断地往外飞出乌鸦。 看这群乌鸦遮天蔽地的样子，估计至少有几十万只了。 地下怎么会忽然冒出这么多乌鸦？ 我视线再次转移到了站在楼顶的姑获鸟身上。 上一次仅仅是一只姑获鸟就已经导致一辆民航飞机坠毁，而且那只鸟是从油城市飞机场一直跟到樱花国大阪市上空。 要知道即便是民航飞机的飞行速度也超过了每小时1000多千米，而且两地相距并不近，这已经远远超出了正常鸟所能飞翔的距离。 一只鸟跟随着一架飞机飞行了上万里，然后干掉了这架飞机，导致飞机上的乘客大部分当场死亡，这样的剧情估计只有好莱坞的魔幻灾难电影中才有。 由此可见姑获鸟的强大及凶残。 此时面对十几只这样的鸟，我内心也有些紧张。 这些姑获鸟肯定也是从地面裂出的缝隙中飞出来。 看来几千上万年前，它们并没有大面积消失，只是和其它妖界成员一样，大部分都隐藏到了地下极深处。 之前只是先后出现过一只，此时竟然同时出现了十几只，难道这些怪鸟的出现也和最近发生的事儿有关？ 或者说，这些鸟的出现本身就是最近系列诡异之事的一部分。 脑中一番快速的思索后，我已经距离姑获鸟不足300米。 再往前恐怕就超出彼此的心理安全距离了，于是我便停住了。 同时面对十几只怪鸟，我也不敢冒然出手，主要是还没弄清楚它们忽然出现的原因。 万一他们只是出来透透气，对我，对人类没有恶意呢！ “你们为什么会出现？” 我朝着姑获鸟喊道。 距离这么近，我也看清楚了姑获鸟的模样。 他们身体完全是鸟，可脸却是百分之百的人。 而且有男有女，还长得很清秀俊美。 我视线扫过每一张姑获鸟的脸，尤其是几张美女脸。 之前几次因为角度和距离原因，我没有看的这么仔细，此时看清楚后，更加震惊了。 我不得不赞叹，它们真是人与兽的完美结合。 我喊完这一句，所有的姑获鸟全都安静了下来，身体也不再晃动了，只是一动不动地盯着我。 这让我确定他们能听懂我的话。 “我想和你们交流交流！”我清了清嗓子，尽量让自己保持淡定，“你们……你们应该不是无缘无故重现人间的吧？” 我并不确定它们会不会说话，只是想这么试探试探。 说完后我等了几秒钟，见姑获鸟依旧没有反应，正准备第三次喊话。 这帮畜生们越是没反应，弄得我心里越是没底。 还没等再次开口，一下子想到了上次在阴阳交汇处偶得的那块七彩石。 七彩石可是天衣娘娘的化身，见到它，如同见到了天衣娘娘，理论上可以直接号令妖魔两界众成员。 我不确定姑获鸟属于妖界成员还是魔界成员，不过肯定是两者之一，我拿着七彩石，应该能号令它们。 这么一想，我心里顿时有了底。 第877章 三足鼎立之势 我朝着姑获鸟缓缓举起了七彩石，谁知它们的面部表情却没有丝毫变化。 这让我菊花一紧。 卧槽！是七彩石失去了作用，还是这十几只姑获鸟并不认识我手中的七彩石？ 其实上一次在黄河边上使用七彩石，我也这么担心过——即便是古代皇帝的尚方宝剑，也并不是任何一个地方官都认识。 这么一想，我便提高嗓门解释。 “这是天衣娘娘的信物七彩石，见到此石，如同天衣娘娘亲临，尔等难道是想造反不成？” 后半句话我故意声音一扬，虽然心里没底，可在气势上却不想落丝毫下风。 然而十几只蛊惑鸟依旧没有任何反应。 正当我整个人悬在空中有些不知所措时，忽然最北侧的一只姑获鸟尖叫了一声，紧接着其它姑获鸟纷纷扭过头。 所有的姑获鸟都死死盯着裕华街。 这让我有种感觉，那就是这些姑获鸟根本没把注意力放在我身上，或者干脆说直接没鸟我。 他们也并没有伤害此时依旧站在街上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吃瓜群众。 难道他们忽然出现另有其它目的？ 这么想着，我也顺着姑获鸟的视线望去。 这才注意到裕华街地面上在往外冒着黑气，就好像冬天埋于地下的暖气管破裂了一般。 不同的是，破裂的暖气管冒出的是白色蒸汽，而此时整条裕华街都在往外冒黑气。 再仔细一看，我不禁骇然。 这哪是普通的黑气，分明是阴煞之气。 难道…… 我还没能想出个所以然，就看到地面上冒出的黑气逐渐聚集了起来，变成了一个个的人形。 竟然是樱花国的忍者！！！ 短短一分钟左右，整条裕华街目力所及之处站满了樱花国的小鬼。 我不能确定油城卫校张爱民事件是否属于徐半仙所说的樱花国阴司的阴谋诡计，但眼前的一幕百分百是。 目测至少有几万个樱花国的小鬼。 要对付这么多小鬼，我身上的符箓远远不够，似乎除了用湛卢古剑和斩鬼刀砍杀外，并没有其它更有效的的办法应对。 看看满街的樱花国小鬼，再看看站在楼顶的十几只姑获鸟。 我感受到了紧张和压力。 如果姑获鸟和小鬼们一起朝我扑来，我真有可能应对不来。 就在这时候，姑获鸟先后发出一声声尖叫，然后张开双翅飞了起来。 我赶紧握住湛卢古剑，准备应对。 谁知他们飞起来后，并没有朝我扑来，而是直冲地面的小鬼。 最前面的一只姑获鸟同时刁起两个小鬼，还用钢铁般坚硬的双翅扇飞了好几个。 其它姑获鸟也一样。 我恍然大悟的同时也震惊不已。 这些姑获鸟的目标竟然不是我，而是隐藏于裕华街下的小鬼。 更让我震惊不已的事情随即出现了。 遮天蔽日的乌鸦们也如同潮水般涌了过来，直冲街道上的樱花国小鬼。 语言根本无法描述清楚眼前这一幕，我想即便是好莱坞的国际大导演用最先进的科技也拍不出这样让人震撼和血腥的场面。 真是让人不理解，蛊惑鸟和它的乌鸦们到底是忠是奸？ 我和杨玉静登记那次，也曾见过一只姑获鸟，当时还被它所引来的乌鸦以自杀式的方式袭击过。 当时至少有几千只乌鸦从空中极速朝我的车撞来，速度之快，力道之猛，如同一枚枚子弹。 乌鸦撞击到我的车上面，直接变成了一滩血肉模糊，当时满地都是黑色的羽毛和碎肉血迹。 那分明是想要我和杨玉静的命。 这件事我一直没弄明白，姑获鸟为什么要袭击我俩呢？ 见此时姑获鸟带领乌鸦虐杀樱花国忍者小鬼，这分明又是正义的一方。 稍微一琢磨，我顿时得出个结论:那就是人类、姑获鸟还有樱花国的小鬼属于鼎立的三方。 姑获鸟和大夏国的人类属于“人民内部矛盾”，可樱花国小鬼出现在大夏这片土地上，属于入侵的敌人。 当有外敌入侵时，即便是有内部矛盾的双方也会马上团结起来，然后一致对外。 这就好比八十年前，这片土地上的所有武装力量全都团结起来一致对外一样。 这么一想，我赶紧大喝一声，同时左手伸到乾坤袋中，掏出斩鬼刀。 我一手抓着刀，另一手握着剑，刀剑并用冲向裕华街。 以我现在的能力，再加上手中的这两把神兵利器，对付一般的樱花国小鬼如同砍瓜切菜一般。 十几分钟后，所有的樱花国小鬼全被消灭。 乌鸦的伤亡也极其惨重，此时地面上积压了足有半米厚的一层乌鸦尸体。 十几只姑获鸟再次飞到楼顶，看到出它们累得也不轻快，有几只似乎还受了点小伤。 我也大口喘着粗气，视线扫过裕华街，然后抬起头望向楼顶的姑获鸟。 姑获鸟依旧没搭理我。 大概他们能听懂人话，但不会说人语。 刚才那些判断毕竟是我个人的分析，未必和真实情况如出一辙。 他们不动，我也不动。 就这么双方僵持了一分钟左右，然后有一只姑获鸟飞了起来，朝着裕华街的尽头飞去。 其它的姑获鸟也飞了起来，紧随当头的姑获鸟。 为了看清楚他们的行踪，我赶紧原地起跳，一下子飞到了300多米的高度。 身体悬在空中，看清了姑获鸟的行踪。 他们全都飞到了地面上裂出的缝隙中，那些活下来的乌鸦也紧随其后，再次如同退潮的洪水，不到二分钟便一只也瞧不见了。 大地再次震动起来。 整条裕华街都裂开了，半米厚的乌鸦尸体纷纷落到了缝隙中，紧接着足有两米宽的地缝竟然又慢慢合上了，最后差不多严丝合缝。 地面上一只乌鸦尸体都看不见。 天呐！这简直如同变魔术一般。 这时候我才想起看看刚才不知死活留在街上看热闹的吃瓜群众。 此时街道上竟然一个人也没有，连汽车和尸体也瞧不见。 也不知道他们是趁乱逃跑了，还是受到了刚才双方大战的牵连，落了个尸骨无存的下场。 好在刚才那辆旅行大巴已经离开，那群中年大叔和大妈们算是在鬼门关上走了一遭。 如果他们知道好歹的话，应该会把我当成救命恩人——刚才如果不是我催促着他们离开，估计这十几个人今天就从世界上彻底消失了。 我长叹了一口气，收起了湛卢古剑和斩鬼刀，然后赶紧坐上汽车直奔郊外寺庙。 一路上发现多处路面被破坏，好几条公路算是废了，看来刚才不只是裕华街的地面裂开了。 这让我内心更忐忑不安了。 很快到了寺庙前，我大喊着紫竹的名字狂奔进去。 紫竹就坐在寺庙院子中的石凳上，站在门口内，我整个人都愣住了。 因为此时坐在院子中的除了紫竹，还有另外一个人——铁锅炖大鹅店的姚老板。 “姚老板？你怎么在这儿啊！” 看到姚老板，我脱口而出。 姚老板扭头扫了我一眼，表情上没有丝毫变化。 “不是已经告诉过你，来寺庙里求卦，说是求卦，其实无非也只是想求个心安理得而已。” 我实在不想接他的话茬，便望向紫竹。 “刚才你的电话断了！我……” 话说了一半，我注意到姚老板冰冷的表情和让人有些发怵的眼神，本能的把后半句话收了回去。 “先坐吧！你的事儿等会儿再说。” 见紫竹依然那么淡定，我这才稍感踏实一些。 赶紧走到紫竹身侧，坐到了石凳上。 我坐下后，俩人开始了对话。 “一切自有定数，施主不可执拗。” “我知道！时间越迫近，我越觉得心神不宁，尤其是最近两天，已经根本不受控制了，所以才来找你们沟通沟通。” “我知道！有这样的反应也属正常，施主可做好了思想准备？” 姚老板看着紫竹，然后点了点头。 “我已经准备了很多年，只待那一刻的到来，是也非也，到时候一定会有个结果。” 俩人的对话我根本听不懂。 更是震惊。 他们早就认识？ 而且很熟？ 这怎么可能呢！ 唯一的解释就是火锅炖大鹅店的姚老板和隐藏在紫竹体内的那个元神熟悉。 紫竹体内隐藏的元神和鬼母认识，现在看来也和铁锅炖大鹅店姚老板认识。 这个元神到底是谁？ 姚老板又是谁？ 第878章 人类是一粒沙 其实有很多问题让我越想越糊涂。 就说鬼母，这肯定不是一个具体的人名，甚至和女娲、伏羲这样的称呼也不同。 我之前在阴阳交汇处也遇到了自称鬼母的红衣女人，这女人在我小时候还多次进入我的梦中。 两个人都是鬼母，但分明不是同一个人。 由此可见，所谓鬼母只是如职务一般的称呼，如同“队长”“司务长”“族长”一样。 之前刚刚被紫竹唤醒的鬼母可是整个阴间辈分最高的人，但论辈分比酆都大帝和后土娘娘他们更老。 这样的话，隐藏在紫竹体内的这个元神就是至少和他们是一个时代的存在。 那么火锅炖大鹅店的姚老板岂不是也和他们有差不多的寿元？ 千年成妖精，那万年呢？岂不是妖祖！ 真是不想不知道，一想吓一跳。 他们的对话具体内容我听不懂，不过能听出来也是在等待一件很重要的事发生。 难道火锅炖大鹅店姚老板也在等腊月初八到来？ 腊月初八，又是腊月初八！ 这一天到底会发生什么事？ 俩人的对话很简练，时间也不长，大概五分钟后，姚老板站起来就往外走，直到离开院门都没再回头看一眼。 见到他的背影消失在院门后，我赶紧小声问紫竹:“紫竹，你们认识啊？他到底是什么人？” 紫竹淡淡一笑:“算是认识吧！” 我再问，他则只是微笑地看着我，什么都不肯解释。 我也算了解紫竹的脾气，既然他不想说，不管我怎么哀求他也不会说。 他就用这一招弄得我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于是我话锋一转，把刚才在裕华街上发生的事描述了一遍。 听我说完后，紫竹只是淡淡的点了点头。 “已经开始了！不过这仅仅是个开始，之后的几天类似的事会天天发生。” 显然这一切他早就知道或者早就预料到了。 这次和紫竹交流还是有收获的，他告诉了我那些姑获鸟之所以会出现的原因。 和我猜的差不多，根据很多年前五界还是七界签署的那个秘密协议，为了保持某种平衡，在人类遇到濒临灭绝的劫难时，妖魔两界才可以现身帮助人类。 并且这个原则为最高原则，凌驾于其它所有的规定之上。 这也就解释了当时我拿出七彩石，姑获鸟们视若无睹的原因。 距离腊月初八不到十天，我越来越觉得急不可耐了，我怀疑自己能不能熬到那一天。 “紫竹，这几天死了这么多人，有多少家庭因此破碎，多少母亲失去孩子，多少女人失去丈夫，我不知道你另一个身份是什么，但作为当世高人，我认为你们有义务阻止这种悲剧发生，至少能将悲剧的惨烈程度降低。” 对于我咆哮式的发问，紫竹一脸的淡定，等我说完他微微摇头。 “这是劫难，是安排好的，谁也不能阻止，也没必要阻止。” “谁安排的？老天爷么？” 见他这态度，又听他这么说，我觉得心中的怒火更难以抑制了。 “你可以认为他是老天爷，或者其他什么东西，这也只是个称呼而已，并不重要，有的称其为老天爷，有的称呼他上帝，还有喊他主的。” 因为满肚子都是怒火，我并没深琢磨紫竹这番话。 “那他在哪？他这么安排的目的又是什么？只是把人类当成玩具？所谓的空乏其身，磨其意志？不要用这些鬼话来糊弄我。” 这次我决定非要打破砂锅问到底，他不给个明确的说法，我绝对不会善罢甘休。 谁知紫竹说了一句很让我感觉很打脸的话。 “每个人只能在他的认知范围内思考，绝对不会超越他的认知，所以我根本没法告诉你。” 说完，他淡然地看着我。 这不是说关于“老天爷”的存在，已经超越了我的认知范围，就算他告诉我，我也不可能理解。 这话好比一个例子:一个数学老师在对着一条小狗讲一元二次方程，即便是大夏国最好的老师，即便是用上再多时间，小狗也不可能听明白。 算了，还是赶紧问点最重要的事吧！ “那接下来几天怎么办？” “顺其自然即可！” “可是……可是怎么个顺其自然法呢？你能不能说的再明白一点？” “顺其自然就是走一步算一步，不必刻意强求，无需杞人忧天，车到山前必有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琢磨了一下，感觉这话还是等于什么都没说。 这次我是彻彻底底、完完全全服了，知道再跟紫竹扯下去也不会有实质性结果。 尽管这样，我还是在寺庙里多待了接近一个小时。 我这么做主要是不想在回去的路上碰到铁锅炖大鹅店的姚老板。 对他了解的情况越多，我越觉得他深不可测。 别的且不说，就说刚才他和紫竹一番对话中透露出的信息。 如果紫竹体内的元神和后土娘娘以及鬼母是老相识，那么他至少也有上万岁了。 这么算来，姚老板肯定也有上万岁。 这段时间我也接触过上万岁的妖，无论是烛九阴还是饕餮它们，身上都还明显透着妖气。 这种妖气是他们自己根本无法掩饰的。 可我从没在姚老板身上感受到过这种气息，如果说姚老板也是妖，那肯定是比饕餮和烛九阴它们更古老的妖精。 可是据我所知，烛九阴已经算是十分古老的妖族成员了。 比它更古老的还有谁？ 在寺庙里待了接近两个小时，估计姚老板已经回城了，我才离开。 刚才大地震动，天空骤然昏暗，而且不少街道的地面上裂出了缝隙，姑获鸟和至少几十万只乌鸦的出现也被很多人看到了，估计这个点，整个油城早就炸开了锅。 奇怪啊！出了这么大事，冯红林怎么没给我打电话？ 赶紧拿起手机，这才想起来手机根本没有信号。 这么胡思乱想着，汽车进了城，果然和我预想的一样，整个城市进入到了瘫痪状态，估计能出动的公务人员全都出动了。 我先是看到了一辆火警的公务车，然后是几辆部队的车。 找了一圈，没能找到冯红林他们，却无意中看到了齐长军的两个属下。 “两位大哥，你们怎么在这儿？” 俩人扭头也认出了我。 “出了这么大的事，我们是被紧急抽调来支援的。” “齐师长也来了？” “嗯！他在那边儿。” 其中一个特种兵指了指路南侧。 顺着他所指的方向跑了几百米，就看到正在帮忙维持秩序的齐长军。 “齐大哥！” “咦？马兄弟来了！” 齐长军朝我招了招手，然后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 “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我这么问也并非完全是装糊涂，而是想知道747掌握了多少信息。 “非自然现象！”冯红林回道，“刚才出现了大量的乌鸦，而且发生过不寻常的地震现象，很多市民亲眼目睹大地裂开了缝隙，而且从裂开的缝隙中飞出了无数只乌鸦。” 他所说的这些我也亲眼见到过，所以并不觉得震惊。 “对这事有没有初步的判断？” “天降异象，已经远远超出了我们的认知范围，面对这种情况，我们暂时也没有什么结论。” “这次有没有人员伤亡？” “肯定有！只是不太好统计，因为……因为我们怀疑有一部分人直接彻底消失了，至于消失的方式大概也超出了我们的认知。” “啊？怎么彻底消失的？” 齐长军摇了摇头:“这个就不得而知了，在这些超自然现象面前，咱们人类实在是太渺小，也太弱小，说是一粒尘埃并不夸张。” 我也感慨道:“别说在非自然现象面前，就是面对大自然，咱们也如同尘埃一般。” 冯红林点了点头。 “对了！谷博士准备这两天联系你，今天碰巧遇到你，我正好和你说一声。” “奥！他找我是为了啥事？” “好像是和郊区古墓下那巨大的金属器具有关，具体什么事儿我就不知道了。” ， 第879章 于波忽然失踪 刚想摸出手机想给谷博士打电话，这才想起手机根本没信号。 “那行！你们先忙，我随时等着谷博士联系我。”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恢复通讯，估计此时此刻冯队长他们也不在所里，我去派出所也找不到他们。 一下子想起来了于波。 那晚天去油城卫校前，已经给于波打了电话，说去黄河大酒店找他。 可是因为张爱民的事，一忙，就把于波给忘了。 想想也奇怪，我没有给他打电话，是因为太忙，他怎么就始终没给我回个电话呢？ 至少两三个小时之前，通讯是通的。 这还是我认识的于波么？ 根据我对这小子的理解，他是猴子变的，别说我始终没去找他，就算是去晚了，他也肯定迫不及待给我打电话问原因。 这么一想，我赶紧控制汽车直奔黄河大酒店。 大概受到城市当前大环境的影响，原本黄河大酒店前的停车场停满了车，可今天只有一眼能数的过来的十几辆。 大厅里，几个年轻的女招待员在窃窃私语，个个神情严肃，大堂经理正在角落里抽烟，见到我进酒店，他赶紧扔掉只吸了几口烟，跑到我面前。 “马先生，您来了！” “嗯！酒店客人怎么这么少？” 陈经理叹息着摇了摇头:“嗨！大环境如此，酒店这种场所就更首当其冲了。” 我哪有心思和他站在这里讨论时事政事，随便说了声便直奔没于波的房间。 因为心里着急，一路小跑，顾不上摁门铃，直接伸手使劲拍。 拍了十几下，里面根本没有反应。 陈经理也跟了上来，喊来值班的工作人员开了门。 打开门，发现这小子根本没在房间里。 “陈经理，见过我朋友离开？” “我昨天晚上开始值班的，这段时间应该没见过他，需不需要我问问海宁？他是上一个值班的。” 这么说至少从昨晚开始他就不在酒店。 昨天晚上到现在已经差不多40个小时了，如果是正常出去买东西或者做别的事，昨晚应该回来睡觉。 既然没回来，也没有给我打电话，肯定是出了什么变故，就算问也问不出个所以然。 刚想转身离开，就瞥见了我送给于波的苹果手机。 这小子竟然连手机都没带，大概不是在一种正常的情况下离开的，甚至我都怀疑他是被迫离开的。 希望我是因为经历了这么多诡异的事后，整个神经系统处于高度敏感的状态，多想了。 我再次冒出了那种感觉:于波的忽然出现并非偶然，而是紫竹刚才所说的“老天爷”刻意安排的。 最让我惴惴不安的还是于波的经历。 根据他所描述的经历，其实已经是死人，可我仔仔细细观察过他，分明是个大活人。 莫非这小子在南方还有什么其它经历没有告诉我？ “马先生，刚才咱们这一带是不是地震了？停过电，十几分钟前刚来，到现在手机还没有信号。” “天降异象，恐怕会有大事发生，陈经理这几天能待在家还得待在家里吧！” “嗯！现在整个城市到处都兵荒马乱的，存在很多不确定因素，除了上班，我就在家里陪老婆孩子，哪都不去。” 和陈经理聊了几句，我开车去了杂货铺。 此时，只有吴敬可在杂货铺。 “老板，我还有些担心你呢！刚才大地晃动了几下，先是停了电，后来手机没信号了，都没法给你打个电话问问情况。” “你没事吧？” “嗯！我没事！” “吴呈呈呢？” “他早晨出去了，说有点儿事，我也没问具体什么事，说下午才回来。” 和吴敬可聊了几句，就听到手机传来叮铃一声脆响，我赶紧拿起来，就看到信号已经满格了。 我也顾不得和她解释，赶紧先给冯红林打电话，结果他的手机关机了，于是我立刻打小陈的电话。 好在电话响了两声后接了起来。 “小陈哥，刚刚打了冯哥的手机，他没接，现在什么情况了？” 听得出对面声音嘈杂，所以我有意识提高了嗓门。 “哎！一地鸡毛啊！冯所就在我旁边，一口气忙了几个小时，连喘口气儿都顾不上。” “刚才我在城里转了两圈，想找你们，结果没找到，无意中遇到了齐长军师长他们，也了解了事情的大概。” “这几个小时内已经接连受理了几百次失踪案，人都是早晨出现异常天象时不见的，这种情况你也知道，根本就没法处理啊！” “辛苦你们，也难为你们了！” 我由衷感慨。 “嗨！吃这碗饭，就得干这份活，这段时间也习惯了——对了，马兄弟是不是找冯所？” “刚才给他打电话也是问这事，知道他忙，就先不打搅了，麻烦小陈哥和冯哥说一声，有需要我帮忙的随时给我打电话。” 挂掉小陈的电话后，我这才想起齐长军说过谷博士要联系我的事，于是我赶紧再给他打过去。 响了几声后，电话被接了起来，传来了谷博士低沉嘶哑的声音。 “小马，我正想今天抽空给你打个电话，没想到咱还真是心有灵犀呀！” “可算不上啊！我刚才碰到齐师长了，他说你想联系我，这会儿手机刚有信号，我这不赶紧主动联系你老嘛！” “现在有空吗？” “当然有空！” “还是来一趟古墓吧！” 齐长军说过他找我就是因为我古墓中那巨大的青铜器具的，所以他让我去古墓也在我预料之中。 “我马上去！” “那我让小胡去外面接你。” “好！” 整个油城城内的交通差不多瘫痪了，相关部门正在紧急抢修。 为了节省时间，我直接控制汽车原地起飞，直接升到了几千米高，然后直奔郊区古墓。 第880章 的核心部分 再次见到了谷博士他们。 不过这次不是在古墓下的那个空间，而是在古墓中的临时帐篷内。 上次我来的时候还没有这帐篷。 帐篷里放着一张桌子，上面铺满了图纸，边上是茶壶和几个茶碗。 空气中弥漫着香烟的气味。 “小马，你坐这里！” 见我进来，谷博士指了指他身侧的空马扎。 我坐下后他又指了指身前桌面的几张拓片。 这几天我们日夜加班，破解了部分图文信息，觉得有必要和你说说，所以才电话联系你来的。 “奥！这上面是什么信息啊？” 我赶紧问。 “简单说吧！是一个时间点和一个坐标。” “什么意思？谷博士你能不能说得详细一点？” 我一下子有些着急了。 谷博士点了点头，然后指着拓片上的几个奇怪的符号：“根据我们破解，这几个符号代表着一个时间，换算成现在的日期，就是2025年1月7。” “2025年1月7日？刚过完元旦几天，距离农历新年还早，这好像是很普通的一天吧？” 等谷博士说完下面一句话后，我头皮顿时就是一麻。 “正好是咱们传统的腊八节。” “腊月初八？” “对！” “岂不是九天之后？” “是啊！目前我们也不知道这个时间点具体代表着什么意思。” 我此刻有一肚子话不吐说不快，可话都到嘴边了，还是决定什么都不说，至少暂时保持沉默。 “地点呢？是不是油城！” “对！具体说就是油城卫校那一片区域。” 这一刻我心中的震惊到达了顶点。 “还有没有其他信息？” 我心跳不由的更快了，赶紧接着问。 “有！” 说罢，谷博士伸手到桌面右侧拿过另一张拓片，先放到自己身前，然后指着上面的几行奇怪符号。 “这上面的符号我们目前还没有完全破解，不过大体意思有了，只是不知道上面描述的事情是真是假。” “什么事啊？” “一段关于死而复生的描述，给我的感觉这类似于说明书，描述了一种可以让人死而复生的方法，可能因为某些符号无法破解，目前还无法解读清楚这段内容。” 谷博士这番话说得磕磕绊绊，单从他描述的内容，根本无法得出结论，可再结合我这段时间的经历和所得，隐隐约约猜到了是怎么回事。 “谷博士，对于这些信息你怎么看？” “其实我们内部已经得出结论，这类似巨大棺椁的金属器属于另一段文明，基于此，这上面所记录的信息也不应该用当前文明的经验和结论去解读。” 我知道他这话还有下文，所以没有打断他。 “你来之前我们刚刚讨论过这事，主要讨论两个主题，一是腊月初八这个时间点有何意义，二是油城卫校这片区域的地下到底隐藏着什么。” “你是说那巨大的青铜壳里面？” “对了！你不提，我还忘记告诉你了！我们已经找人化验过，这下面巨大器具上的金属元素和你提供的金属壳上的元素相似度超过了95%。” “95%？” “嗯！所以我们完全有理由相信他们出自同一段文明。” 这个结论我早就得出了，所以听谷博士这么说，并没觉得丝毫惊讶。 “为什么非得是腊月初八，而且是油城卫校那一片区域呢？” 我赶紧把话引回到刚才的主题上。 “关于腊月初八有个东方传说：据说在很久以前，释迦牟尼佛在菩提树下修行，因为长期饥饿，晕厥过去。一位牧羊女经过，发现了他，用羊奶和米粥一起救活了释迦牟尼佛，也是在这一天，释迦牟尼佛终于悟道成佛。 也因为这样的一个经历，每年腊月初八这一天便是佛教的重要节日，佛教的弟子们会在这一天向民众施粥，传播善良和佛教的教义，同时也会向老百姓传播福音，希望众生能够在这一天吃素、放生，广做功德、广结善缘。” 我没能一下子明白谷博士讲这个故事的目的。 “这应该只是个传说而已。” 谷博士摇了摇头：“难道你也认为这个世界上存在无根无源的传说？” “或许没有！可是这又说明什么？” “小马，你想过没有，这个神话传说中的释迦摩尼真的存在，只不过并非传说中的佛祖呢？” “不是佛祖，那是谁？” “古人会将他们看到却又不理解的事物编成神话故事，这也可以反过来理解，这个世界上的神话故事其实都是古人受到认知的限制，对他们所见所闻的一种理解。” “你是说释迦摩尼并非咱们人类？” “对！” “当然，我也是在破译出这些符号所代表着时间点后想到的。” “可据我所知释迦摩尼出生在古代尼泊尔的东部，距离咱们这里可谓是十万八千里，应该扯不上关系吧？” 谷博士苦笑着摇了摇头：“几乎任何一个神话传说在经历几千年的代代口述后，都会和原本的内容大相径庭，所以说在最初的传说中，释迦摩尼出生在哪里，也未可知。” 这话让我觉得既震惊又好笑。 “算起来他可是个外国和尚，总不可能出生在咱们油城吧？” 谷博士很严肃地看着我，但并没有给出明确的答复。 这个话题聊到此也就到头了。 “小马，其实还有另外一件事，我在犹豫是不是告诉你。” 说完这句话，谷博士神情严肃地伸手正当了一下眼镜，然后看了看左右。 我和小胡进来时，还坐着另外两个考古学教授，这时候全都站了起来，径直走出了帐篷。 等走在最后面的小胡也离开后，谷博士才再次开口。 “其实你所了解到的，或者说你所见到的747民俗事物研究所只是一部分，而且并非核心部分。” 这话让我浑身一颤，本能地站了起来。 “那核心部分是什么？” 谁知谷博士却摇了摇头。 “什么意思啊？” 见他摇头，弄得我有些张二和尚摸不到头。 “是觉得还不能告诉我？” “既然已经开了口，也就没有不告诉你的道理，只不过连我也不知道核心部分。” 他这话又是让我心中一惊。 “什么？你也不知道！谷博士，您老人家没和我开玩笑吧？据我所知就算是在整个大夏考古圈子里，你也是有分量的，怎么可能有连你都不知道的部分呢？” 谷博士反问我：“谁说核心部分必须是考古圈子的呢？” “啊！747民族事务研究所不就是进行考古研究的组织么？” 谷博士再次摇了摇头：“我可从来没有这么跟你说过，实际上也并非如此，研究所研究的对象包括世间所有离奇诡异的以及非自然和超科学的现象，历史研究只是其中一小部分，而且还不是核心的部分。” 第881章 代号名为谈判 “除了考古不是747事物研究所的核心部分外，我也不是这个组织的核心成员之一。” 如果谷博士前面所说的内容我还能勉强接受，那这句话就直接无法理解了。 “这怎么可能呢！以您的资历都不是核心成员之一，那核心新成员都是些什么人啊？” 我没能第一时间从谷博士刚才的话中缓过神，所以听他这么说，本能地以为越是核心成员其年龄肯定越大，谷博士得有七八十岁，那他所指的核心成员岂不是有九十岁、一百岁？ 谷博士又一次摇了摇头。 “准确说我并不知道他们是什么人，不过从无意中得到的一些资料判断，他们绝对不是一般人，甚至……甚至都不能算正常人。” 我越听越糊涂。 “不是人，难不成还是鬼啊！” “你没明白我的意思！我说的是未必是正常人！”谷博士深吸一口气，然后降低乐声调缓缓说道，“我可以和你说件实例。那是一九九八年的七月末，以你的年龄，当时就算已经出生，也肯定还不记事，但也应该听别人说过，或者看到过相关的网络资料。” 听他提到一九九八年，我脱口而出：“难道是一九九八年的特大洪涝灾害？” “对！当时南北方同时下起了特大暴雨，导致大江大河泛滥，在那个雷电交加的深夜，好多人亲眼见到了传说中的龙，而且还不止一两条。” 这话倒没让我太过震惊，我真想告诉他，我不但见到过龙，还亲眼见到过传说中的烛九阴，并且亲手弄死过两条龙。 可又一想，龙属于妖界，三界有个共同遵守的原则，正常情况下龙不会出现。 “难道是蛇蟒之类的渡劫？” 或许是有些紧张，或者这些事对谷博士冲击很大，他端起桌子上的半杯水，使劲喝了一口。 “这一点我就不清楚了，我只知道那晚747出动了十几个人，这些人我一个都不认识，他们连夜奔赴到长江和黄河，而且我还知道那场百年罕见的大暴雨正是因为他们才在第二天上午停止的。” “他们控制了那场暴雨？” “准确说是他们让那场暴雨停了，若非如此，你可以想象一下会有什么样的后果！” “我的天！连大雨都能控制，看来还真不是一般人呀！” “此外，我还知道另外一件事，那场暴雨后没几天，747核心成员中的一部分人分了三个小组，分别前往了东北的长白山，湖北的神农架以及藏区的墨脱。” “这三个地方都十分偏僻，而且人迹罕至，他们去那里做什么？” 谷博士并没有明确回答我这话，而是继续按照自己的节奏往下讲述。 “当然这件事是我事后无意中看到相关资料才知道的，其中的细节就不得而知了，包括分别去了多少人，他们去这三处地方具体做了什么等。” “这事实在让人觉得匪夷所思，那年的特大暴雨及洪涝灾害总不可能和这三处偏远的地方有关吧？” 谷博士依旧没明确回答我。 “因为好奇，那段时间我留意过与此相关的信息，无意中得知他们那次行动还有个代号叫谈判。” “这代号起的……” 因为帐篷里的气氛过于压抑，我正想拿着这代号调侃一番，话都出口了，可看到谷博士满脸的严肃，这才琢磨过味儿来。 “谈判？他们和谁谈判啊！据我所知这三处地方都属于荒郊野岭，所居住的都是些动物，他们总不可能和也猴子，老虎谈判吧？” 谷博士深吸了一口气，然后把杯里的水喝光。 “关于这件事我知道的就这么多。” 我重新坐下，梳理了一下思绪。 “谷博士，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呢？” “小子，最近这段时间发生的一系列诡异之事你都知道，明人不说暗话，我虽然不知道在我认知之外具体发生了什么事，更不清楚还会发生什么事，但也能感觉出你并非一般人。” 这话说的我除了尬笑，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应该。 谷博士继续说：“如果是一场劫难即将到来，那就需要有人及时站出来，这是历史发展的规律，也是人类能够继续繁衍生息的关键。” 这话只能让我更加尬笑了。 “大博士啊！我只有中专文化水平，这话听不懂啊！” 其实我隐隐约约猜到了他这话的意思，只是不大确定，也不愿意确定。 “这和文化水平没关系！研究了这些年的历史，我越来越感觉到整个人类历史进程是被操控着的，每逢遇到劫难，定会有个英雄横空出世。” 我继续装糊涂：“谷博士，你这话很像是周星驰拍的《大话西游》中的台词啊！哪有这么夸张！我也上过历史课，怎么就连一个横空出世的英雄都不知道呢？关云长和楚霸王这些不能算吧！” “盘古你肯定听说过吧？” “传说中开天辟地的远古巨人？就算他不是传说中的人物，也算不上是你刚才所说的拯救人类的英雄吧？” 我说道。 谷博士没有解释，而是继续道：“那我就说一个最近发生的实例——切尔诺贝利核电站核泄漏事件你听说过？” “大概听过一点。” “1986年4月26日，因为操作人员失误，导致切尔诺贝利核电站核泄漏，可能外人不清楚这核电站的基本情况，这么说吧！如果当时核泄露没能及时控制，恐怕就没有今天的人类了。” “这么严重啊！好像网络上没有这些描述。” 谷博士微微一笑：“你觉得网络真是自由之地？网络其实和所谓的历史一样，你能知道的历史其实只是想让你看到的历史，同样的道理，你在网络上能看到的东西，也只是某些人想让你看到的东西，至于不想让你看到的……” 谷博士没说出后半句话，只是嘴角微微扬了扬，其实他话说到一半时，我已经明白什么意思了。 “这件事中有横空出世的拯救者？” “有！我们747得到过一段监控视频，其实这段视频很多国家的有关部门都有，但大家都默契地默默保存着，没有哪个国家公诸于世。” “奥？” “我们得到的只是整个监控视频的一部分，不过却是关键的一部分，监控中现在出现一个白色光圈，从遥远的空中盘旋而来，降落到了核电站上空，然后有两个身穿发光的类似宇航服的人形物体缓缓降落到核电站，几分钟后，他们又缓缓飘了起来，回到了白色光圈中。” “是……是这两个发光的人形物体密封了核电站的泄露？” 第882章 最神秘的存在 谷博士没回答我，大概他也没法回答。 明白了他什么意思后，我反而不觉得惊讶了。 看来正如我此前得出的结论一样，在咱们人类，乃至整个三界之上，还有更高级别的存在，称其为老天爷也好，或者上帝也罢，它位于我们一切所知道的存在之上，宏观掌控着三界中的一切，无处不在，又无所不能。 对于谷博士所说的内容，客观说虽然已经足够让正常人震惊不已，可我却并未觉得惊讶。 毕竟有了这几个月的经历后，我已经感受甚至判断出了这一切。 让我惊讶的是他口中所说的747民俗事务研究所的核心部分，以及核心的成员。 客观说，谷博士他们所研究的这些已经足够让正常人震惊不已了，即便是这些事在747民族事务研究所也不算是核心的研究内容。 那核心的研究内容是什么呢？ 简直不敢想象。 同样不敢想象的还有他口中所说的核心成员。 思绪有点飘飘忽忽。 又琢磨他说的1998年的事。 是那场特大暴雨导致大江大河同时泛滥，举国上下抗洪救灾，受到波及的灾民没有上亿也得大几千万。 一时间哀嚎遍野。 好在洪涝灾害很快就控制住了。 即便过去了二十几年，这件事在网上随便一搜，一条条的相关信息便会跳出来。 可见当时影响以及造成的损失之大。 所有人都以为这是一次全国上下团结一心的胜利，可按照谷博士的说法，这竟然是747民俗事物研究所的功劳。 谷博士口中的三处地方，有两处我还算了解。 长白山和湖北的神农架都披着一层神秘的面纱。 至少我知道自清朝皇太极继位后，就开始对长白山进行了封山。 所谓封山，简单说，就是在清朝所在的200多年里，禁止任何人踏入长白山区域。 也就是说这两百多年内，长白山是人类的禁地，同时也是野生动植物的乐园。 至于皇太极为什么下令封山，众说纷纭。 谷博士告诉了我747民俗事务所的结论。 这件事还要从皇太极的父亲努尔哈赤说起。 当时努尔哈赤他所在的部落正好位于长白山脚下，这支少数民族部落无论是文明科技水平，还是部落人口的数量，在当时都处于落后水平。 正常情况下，这样一个小部落别说打败大明王朝和随后崛起的李自成起义军，即便是在当时的辽东地区都很难生存下去。 然而他们却仅靠两代人便建立了区域达到千万公里的大清王朝。 这让历史学家都不敢相信。 这其中的原因就和长白山，准确说是和长白山里的某些东西有关。 根据747民俗事务研究所得到的资料，这支原本属于女真族，后来改为满族的爱新觉罗家族之所以忽然壮大，并很快统一了整个部落，这源于努尔哈赤十几岁时的一次进山狩猎。 747民俗事物研究所得到的资料并不全，或者资料本身就不全。 只交代了努尔哈赤在深山中见到了一种十分神秘又特殊的存在。 没有具体说这个神秘存在是人还是其他什么东西。 然后他们打成了协议。 协议的具体内容资料中并没有提及。 不过从结果倒退的话，这个协议的大致内容就很明确了。 那就是这个神秘又特殊的存在帮助努尔哈赤所在的爱新觉罗家族迅速壮大并仅靠两代人便统一整个大夏国，而作为回报，爱新觉罗家族要世代守护着长白山。 于是到了皇太极继位后，所做的第一件事便是封山。 大清有明确的律法规定，那就是除官方外，任何人或者团队都不得进入长白山区，否则格杀勿论。 除此之外， 谷博士还说了另外一件同样让我震惊不已的事。 那就是关于大清王朝灭亡的原因。 历史课本上所写的原因无非是:大清王朝自乾隆往后，实行闭关锁国政策，科学技术迅猛发展，同时美西方先后进行了几次工业革命，创造了洋枪大炮，这才导致大清王朝灭的。 而747民族事务研究所得到的资料却是:大清朝之所以灭亡，是因为嘉庆年间一部分民间术士集合起来，开展了一次代号为“屠龙”的运动，他们深入长白山腹地，破坏了所谓的大清龙脉，这才是导致大清灭亡的真正原因。 其实上世纪八九十年代的某些影视作品中，也有类似的剧情。 也不知道是巧合，还是另有其他人也知道这个秘密。 至于位于湖北的神农架，最出名的还有说上世纪六七十年代，很多人声称这片区域有野人出没，甚至还有一部分证据。 去年还是前年时，我闲着没事，还搜过关于神农架野人出没的传闻。 网上的资料五花八门，甚至很多人还爆出了所谓的证据。 既有野人的毛发，也有关于野人的图片，弄得当时的我也无法确定这些传闻是真是假。 记得有个关于神农架女野人的故事。 说的是附近村里的一个小伙子进山采药时，被一个身高两米左右的女野人绑架。 女野人把他关在了高山上的一个洞穴内，这洞穴十分偏僻，主要是位于悬崖峭壁之上，正常人根本发现不了。 刚开始女野人用兽皮做的绳子捆绑着他，按时给他送水和食物。 并且每天晚上和他“同寝”。 面对这么个庞然大物，刚开始小伙子十分害怕，被女野人使劲搂在怀里，根本不敢动弹。 渐渐的，他发现女野人对他并他无恶意，于是逐渐放松了。 几周后的一天，女野人给他采集了一些奇怪的果子，用手势示意他快吃，多吃，一口气吃了十来个。 小伙子从未见过这样的果子，也并未多想，当时正好也饿了。 吃了后，他感觉味道怪怪的，说不上好吃，也算不到难吃。 谁知吃完半个小时后，小伙子也感觉浑身发烫，一股原始的欲望喷薄欲出…… 就这样，小伙子和巨大的女野人行了行了周公之礼。 有了第一次就会有第二次，第三次，第四次…… 后来女野人竟然怀孕生了个小野人。 这小野人浑身长着白色的短毛，肉乎乎的很是可爱。 直到孩子出生后，女野人才完全信任小伙子，不再束缚他。 小伙子也没敢冒然行动，他先是利用一周左右观察地形，然后偷偷的准备绳子。 一周后的一天傍晚，小伙子把提前准备好的发酵果酱拿出来，连哄带骗让女野人吃了不少。 发酵的果酱酒精含量不低，差不多相当于啤酒的度数。 女野人没喝过酒，竟然就这样稀里糊涂的被小伙子灌醉了。 确定女野人睡死了后，小伙子赶紧跑出山洞，从自己观察好的地方借助绳子爬到了悬崖下。 当然为了以防万一，他离开前，用兽皮搓的绳子捆绑住了女野人的双脚。 废了一个多小时，小伙子终于逃了出来。 当他即将走出这片原始森林时，忽然听到身后远方的山上传来歇斯底里的嘶吼声。 他扭头就看到女野人站在遥远的山上，高高的举起了一个东西。 仔细看，他也被吓了一跳，女野人举起来的竟然是他们的孩子。 就在他准备赶紧扭头往外跑时，女野人又是一声嘶吼，然后做了一件让他差点吓疯了的事。 女野人竟然扯着婴儿的双腿，活生生的把婴儿撕成了两瓣儿。 见识情景，小伙子心里当然也不舒服，不过事已至此，也只能硬着头皮赶紧逃。 他使尽全身力气朝着原始森林外面跑，好在十几分钟后遇到了一辆拉木材的卡车，司机也热情，让他坐到了副驾驶座上。 看司机的年龄怎么也得三十几岁，却开口闭口喊他大叔，当时他虽然觉得奇怪，可也没好意思问原因。 直到他回到家，父母在震惊过后，让他照了照镜子，他才明白是怎么回事。 原来此时的自己头发已经花白，双眼深陷，满脸皱纹，分明就是个六七十岁的老汉。 ………… 谷博士也没解释神农架的事。 最让我疑惑不解的还是谷博士提到的墨脱。 对于我而言，这完全是个陌生的地名，此前根本就没听过。 我刚想开口问谷博士，他口袋里的手机就响了。 他接起手机放到耳边，这手机明显是特制的，即便是我的听力超越常人，也听不到里面的声响。 谷博士听着手机里说了几句，只是嗯了几声便挂掉了。 “小马，我现在有点儿急，这样吧！你先回去，等我回来后给你打电话。” 和谷博士一起离开了古墓，就看到一架小型直升飞机停在了墓外的平地上，而且是启动状态。 齐长军站在飞机一侧，头上戴着头盔，手里还提着一个头盔，看样子这是等着谷博士。 见此情景我也不好多问。 齐长军扶着谷博士上了飞机后，立刻也跳了上去。 等直升机离开后，我也回到了车上。 汽车刚启动，冯红林的电话便打了过来。 “冯哥！” “刚才手机关机，太忙！没顾上开机。” “怎么样啊！情况控制住了？” “这个怎么说呢！人心惶惶的，好在没真的地震，那些怪鸟和乌鸦也没再出现，再加上现在的电力和通讯又恢复了，算是暂时稳住了。” “那就好！” “志明师长刚刚联系过，现在全市已经进入到了一级警备状态，而且也和省厅联系过，一支五十几人的紧急救援队马上就到了。” 我刚想给他泼凉水，告诉他面对这种事，就算是派一个师，一个军来，也不解决主要问题。 可冯红林接着说的一句话，让我直接把想说的话咽了回去。 第883章 异能人士支援 “这次来支援的既不是警方的，也不是军方的，好像是……好像是一个神秘组织的异能人士，他们好像身怀特异功能。” 异能人士？ 所谓的异能人士是指那些具有特异功能的人，历史上这样的人还不少，不仅国内有，国外也有。 比如远古时期的黄帝，蚩尤，神农，周朝的老子，三国时期的左慈，余吉。 国外的有释迦牟尼，耶苏等等。他们都被称为拥有“异能”的人物。这些人据说拥有超乎寻常的能力，比如瞬间移动、预知未来、治愈疾病等等。 不会这么巧吧！刚才谷博士提到的747民俗事物研究所的核心成员应该就是异能人士。 此外，谷博士还告诉过我747民俗事务研究所还掌握着许多异能人士的详细信息。 他们内部称之为“异能者秘录”。 只不过这样的机密档案，谷博士他们接触不到。 现在冯红林告诉我有一批异能人士来支援油城，真让我有种剧情被安排好的感觉。 我想当然地以为来支援的就是747民族事务研究所的部分核心成员。 “兄弟，在想啥呢？” “没什么！” 我回过了神。 “没事儿就好！我这边还挺忙，那咱们就回见吧！” “好！” 挂掉冯红林的电话，我立刻去了趟黄河大酒店。 和值班经理交流了几句，于波并没回来。 这我我既疑惑又担忧，脑中又冒出之前那个想法——于波之前在南方到底经历了什么事，如果这次回油城是正常回家，那为什么来了后始终不回家？ 虽然刚见到他时，他说自己混的这么落魄，没脸叫家人。 他这么说，我刚开始并没怀疑，可后来他有钱了，依然没提过回家的意思，哪怕是回家看看。 这事怎么想都不正常。 于我而言，于波绝不仅仅是朋友，他不是我的亲人却完全等于亲人。 这一刻，疑惑和担忧充斥着我大脑。 犹豫了几秒钟后，我决定去找找于波的父母。 初中毕业都过去了这么久，况且当时虽然我俩一个宿舍，可那时候毕竟年龄都小，也没有能力坐车去同学家玩，我也始终不知道他家的位置。 其实那个时候的初中同学都差不多，很多都是毕业后就是永别。 不过想查一个人的家庭住址，对于派出所的工作人员而言，简直是小菜一碟。 这事儿我没有直接给冯红林打电话，而是联系了小陈。 “小陈哥，我这朋友于波你也见过，说起来惭愧，我连他身份证号都不知道，只知道他年龄和家庭住址大致的区域——对了！还知道他生日。” “知道这些就没问题！你说着，我现在就给你查。” 还是朝廷有人好办事啊! 我把所知道的于波的这些信息说了一遍。 “稍等啊！”过了五六秒钟，“查到了！河口区义和镇于家村。他还有个哥哥叫于大波。” “对！能查到他家的电话？” “这个——户籍信息上没留电话呢！” “那行！我去一趟吧！谢谢小陈哥了。” “客气啥！” 挂掉电话后，我赶紧用思维控制汽车，直奔于家村。 于家村距离倒是也不远，主要是我这车速度忒快，很快就到了目的地。 进村找人这活儿我干过好几次，也算是经验丰富，和前几次一样，先在村里的超市买了点礼品。 顺便问一问于波家在哪。 守着超市的是个老太太，身高不过一米五，穿着花棉袄，满脸的褶子。 “老大娘，打问个人啊！” 老太太正在看电视，扭头瞥了我一眼:“俺们村的人我都熟，别地方的也不认识，你问哪里的？” “就是余家村的！” “叫啥名字？” “于波！” “于波？” 老太太舔了舔干裂的嘴唇。 “还有没有别的名字？” 真是期望有多大，失望就有多大。 “我们是初中同学，他家的具体情况我还真不了解，就知道是兄弟俩，他哥哥叫于大波。我这同学初中毕业后去了南方，还找了个有钱人家的女儿当媳妇……” 我这话没说完，老太太便双手拍着柜台哈哈的笑了起来。 “你说的是二波蛋子啊！早说是二波蛋子，我不早就知道了嘛！这是你说的不对。” 我被老太太弄得一时语塞了。 “二波蛋子？怎么还有这么怪的名字？” 老太太笑着回道:“大波蛋子是她哥，是俺们村的养殖大户，这个二波蛋子就没良心了，去了南方给人家当上门女婿，已经大半年没和家里联系，昨天下午大波蛋子来买酱油时，我还问过，他说准备卖了这批猪后，去南方找找二波蛋子。” “这么说这半年于波，就是二波蛋子连个电话都没和家里打过？” “是啊！想得他父母光哭！这小兔崽子小时候看着挺仁义的，没想到长大后变成了白眼狼。” 我认识的于波绝对不是这样的人，不过在这件事上我没必要和老太太争执。 赶紧问清楚他家住哪，然后道了声谢后赶紧直奔而去。 按照老太太所说，于波父母家倒是好找，在村子的最东头，因为于波的哥哥是搞养殖的，所以家里的房子也有意盖在了郊外。 顺着大街往东走，很快我便看到了位于大桥附近的五间砖瓦房还有前后两排鸡场。 院门开着一扇，来到院门前，出于礼貌，我刚想喊一句，问问有没有人，嘴巴都张开了，就看到一个拿着铁锨的中年人从院子里往外走。 虽然我是第一次见到这人，但只打了个照面，就知道他是谁了。 无论是身高还是模样，他都和于波如同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只是明显比于波苍老了几岁。 不用问也知道这就是于波的哥哥于大波。 “你找谁呀？小伙子！” “你是于大波大哥吧？” 听我这么一问，这人明显愣了一下，然后上下打量了我一遍。 “我是啊！你是谁？怎么知道我的名字的？” 一听这话就是典型的农村实在人，说话不拐弯抹角。 “我是于波——于小波的朋友，我俩初中时一个班还是一个宿舍，在家里你们是兄弟，在学校我们俩感情也如同行。” 从对方的反应已经证明他就是于波的哥哥于大波。 于大波再次上下打量了我一遍。 “你姓马？” “对！对！我叫马万岐！” 于大波一下子露出了笑容:“之前俺听弟弟提过你好几次，就记得你姓马，叫啥实在想不起来了。” 说完随手把铁锨竖到一侧墙上，就赶紧让我进屋。 进了屋后我把买的东西放到一侧，然后直奔主题:“大哥，我想来了解一下小波的事。” 一听我这么问，于大波脸上的笑容顿时僵着了。 第884章 飞到南方找人 见他忽然这副表情，再加上刚才超市老太太说的那番话，不用再问，我也知道于波的确很多日子没和家里联系过了。 这究竟是为什么呢？ “哎！真是让这个弟弟愁死我们全家了！六七个月前他忽然失联了，刚开始手机只是关机，后来直接停机了。” “大哥你们不知道他媳妇或者家里的电话？哪怕是知道他单位电话也行啊!” 于大波苦笑着摇了摇头。 “知道就好了！你和小波是好哥们儿，也知道他是去做上门女婿，上门女婿肯定不好当啊！他媳妇家一开始就瞧不起我们，俺们家穷，当然也认怂，就盼着他们能好好对待俺弟弟，平时家里没有啥事儿也不联系小波，俺们一直没有他家或者单位的联系方式。” 这让我脑子里跑过1000万匹“草泥马”。 即便是上门女婿，他们也是法律上的夫妻，作为妻子的竟然从不和自己的公公婆婆联系，从这一点就可以看出这一家人也够混账的。 “都这么久了，怎么就没想办法联系联系呢？” “俺这几年养鸡，养鸭，算是勉强奔上了小康，可成天伺候这些家禽，也一直没腾出时间啊！俺倒是想过去一趟南方，看看能不能找到小波家，俺爹娘说的很明白，他们如果不让小波和家里联系也没事，只要让俺们知道他平平安安就行。” “哎！大哥，可以打电话问问当地派出所啊！让派出所联系联系。” 于大波挠了挠头皮:“这种事还能外问派出所？俺可不知道啊！” 见他这样，我也不好多说什么。 “大哥，知道小波家住址？” “嗯！知道！” “那麻烦大哥告诉我，我想尽快去一趟，如果能找到他，我第一时间给你打电话吧！” “啊！那……那简直太好了！” 说罢，于大波小跑着进了左侧的屋子，几秒钟后，又跑了出来，手里多了个泛黄的笔记本。 等他翻出于波在南方的住址后，我直接用手机拍了下来，并且把我的手机号告诉了于大波，让他给我打了一下，然后把他的号码存了下来。 “大哥，我会尽快按照这个地址去了解一下情况，等我电话啊！” 于大波愣了愣，然后挠了挠后脑勺的头皮。 “奥！那行！谢谢你啊！马兄弟。” “大哥别客气！我是真把于波当成亲兄弟。” 正想说两句话，然后赶紧离开，好尽快赶去找到这个地址。 虽然知道此行不可能找到于波，但应该能找到于波媳妇，准确说是前妻一家，只要找到他们，在于波身上发生了什么事，到时候一问便知。 还没等开口，一个挽着菜篮子的老太太走了进来，我一眼就认出这是于波的妈，上学时见过她两次。 “娘啊！这是……这是小波的初中同学，马……马……” 我赶紧朝着老太太笑了笑:“大娘好啊！我是马万岐，以前咱们见过。” 老太太双眼直直地看着我，过了几秒钟，也咧开嘴，露出了缺了大门牙的黄牙。 “是你啊！我想起来了！那年我去给小波送生活费，还是你领我去宿舍找的小波。” 其实之前也见过，可能老太太不记得了。 当然这不是重点。 我再说要离开，老太太怎么都不让了。 “这都赶上午饭点了！说啥也得吃了再走——大娘给你炖鸡吃啊！自家养的小笨鸡。” “那行吧！” 盛情难却，主要是我也饿了。 于大波杀鸡炖鸡的水平的确不赖，把切碎的鸡块扔到高压锅，放上葱姜蒜，撒上盐，大半个小时后，一盆香喷喷的鸡汤便放到了我面前。 端上鸡汤，于大波又拿出两瓶**盒已经严重褪色的洋河大曲。 “兄弟，虽然算不上啥好酒，可我也藏了七八年了，一直舍不得喝，今天你来家里，咱就把他喝光了啊！” 见他眼里冒着光，我虽然很想赶紧“飞”到南方，找到这个地址，弄清楚于波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可盛情难却，还是点头答应了。 我体质非常人能比，可于大波正常人体质，半瓶白酒下肚，说话已经大舌头了。 好不容易把他“灌醉”，我又帮着老太太安顿好，然后火急火燎直奔南方。 汽车在空中时速超过了1500千米。 中途还碰到了排队飞过的大雁，只不过大雁是从汽车下一千多米的高度飞过的，这一幕看上去怪怪的。 很快到了目的地上空，然后汽车径直下落。 随着汽车距离地面越来越低，一栋三层别墅逐渐清晰起来。 看来这就是于波前岳父岳母的家。 汽车安安稳稳地停到了别墅前的空地上，我立刻下车直奔别墅院门。 我使劲拍了拍别墅门，里面传来了明显带着怒气的声音。 “敲什么敲！谁啊？” 第885章 于波早就死了 听得出是个中老年女人的声音，略有嘶哑。 “我是于波的朋友！” 我提高嗓门回道。 “谁？” 女人的声音明显一颤。 “于波的朋友！” 我再次提高了分贝回答。 喊完后就听到了急促的脚步声，几秒钟后“啪”的一声，别墅门来了，露出了是的一张双眼红肿的女人脸。 女人穿着睡衣，没化妆，看得出眼神中透出的疲倦，这种疲倦是天长日久的积累，不是一朝一夕形成的。 “你说……你说是谁？” 看这女人年龄，应该是于波前丈母娘。 “我是于波的同学，也是好朋友！” 我这话说完，明显看出女人表情就不自然了。 “你……你来我家干嘛？” 女人语气也明显不善了，身体往门中间挪了挪，显然是拒人门外的意思。 这更让我确定于波的前岳父岳母家，至少眼前的这个女人有问题。 “我刚刚已经说了，我是于波好哥们，来这里肯定是为了解他的事。” “她和我闺女已经离婚，他的事和我们无关，我们也没什么可告诉你的。” 说完，她两步缩了回去，想强行关上门。 本来我计划是以礼相待，可见老女人这态度，我也没必要再客气，直接伸手用力一推。 我的力气早已超越普通人，只听“啪”的一声，老女人被门面重重撞出两米多远，直接趴到了地上。 “你干嘛？” 被这么重重一摔，老女人立刻吓得脸色惨白，嘴唇发紫，哪还有刚才的嚣张气焰。 “你都问三遍了，自己就不觉得啰嗦？” 再次开口，我就直接不给他好脸。 “都和我闺女离婚了，他的事为什么还来找我们？” “就算已经离婚了，可毕竟给你家当了几年上门女婿，总不至于当成仇人吧？” 我尽量克制住内心的愤怒。 同时，我这么说也是以退为进，想从老女人嘴里套出点话。 “当然不是！小波很勤快，也很能干，其实……其实我对他没啥意见，至于这俩孩子闹到离婚的结局，这也不是我能左右的……” “既然这样，为什么一听我是为他的事来的，反应这么大呢？” “我……我也不想做事啊！警方都得出了结论，他当时的死是个意外，至于后来尸体是怎么消失的，这个连警方都说不清，我就更不知道原因了。” 这话让我感觉到一股电流顺着脖颈直冲向尾椎骨。 “你说什么？” “我是说小波的死还有后来遗体莫名其妙消失的事都和我们没关系，既然他们都离婚了，我们也不想多事……” “你说于波已经死了？” 听我这么问，老女人明显浑身一颤，估计这才明白原来我并不知道于波已经死了这事。 他死了？ 这么说，我这次见到的于波并不是正常的活人？ 我想到了吴敬可的经历，内心又是一惊。 难道于波和吴敬可经历了同样的事？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赶紧把具体情况说一遍！” 见我这语气，老女人也不敢多废话，立刻一五一十地交代出来，由此可见他还算个识时务者。 “于波——也就是我的前女婿的死，我们……我们全家都很愧疚。可是……可是毕竟和我们没有直接关系，所以我们……” 可能看我神色不对，后面的话又硬生生咽了回去。 “就算在法律上已经没有了关系，可毕竟曾经是一家人，难道连一点人情味都没了？” 因为气愤，后半句话我不自觉地提高了嗓门。 女人浑身一颤，显然是害怕了。 “我们……我们当时也是鬼迷心窍，后来也只能硬着头皮……” 我死死瞪着她，都能听得到自己急促得呼吸声。 女人脸色惨白，身体随着急促呼吸而抖动着。 其实更多的是疑惑或者说是震惊。 于波早就死了？ 那我见到的就是个死人？ 这怎么可能呢！ 震惊之余也让我确定了一件事，那就是于波之所以出现在我面前，并非巧合，而是那人或者说那股强大的势力安排的。 我姑且称之为“它”。 说白了，是它干涉安排我成为走阴人的。 是它让吴敬可、李佳琦、胡小雅还有吴呈呈他们进入到我生活之中的。 同样，也是它让于波“死而复活”，出现在了我生活里。 应该可以说关于我的一切诡异经历都是它所为。 它凌驾于三界之上，视万物如蝼蚁，无论是阳间的人还是阴间的鬼。 它给我设置了这么多“局”，并且循循善诱，让我在恐怖的经历中成长。 这么分析的话，我得到斩鬼刀、湛卢古剑，包括学会了诛仙剑法都是它安排的。 它能安排这一切，其能力已经强大到了无法想象的程度。 它应该就是西方人所说的上帝，大夏同胞口中的老天爷。 问题来了！它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 我想起来一部美丽国大片《异性与铁血战士》。 或许电影中的剧情和我正经历的事类似:异性是铁血战士困养在地球的猎物，每隔一百年来地球猎杀一次异性，是他们带有仪式行动的光荣行为。 为了游戏刺激有趣，铁血战士在猎杀异性前，先会培养它们，让他们适当强大一些。 现在的我是不是被培养着的异形呢？ 女人忽然哭了起来，打断了我的思绪。 “说说吧！到底怎么回事。我不是警察，没有权力审判这件事，不过作为于波的朋友，我希望清楚这件事的真相。” 女人一边哭，一边抹着眼泪。 “好！我说……” 女人哼哧着爬了起来，坐到一侧的沙发上。 从始至终我都冷冷盯着她，也不说话，而是用眼神震慑她。 坐好后，女人先是揉了揉自己的膝盖，大概刚才摔了一下，膝盖撞到了地面上。 “他们离婚的原因其实很复杂，我也承认主要是因为结婚好几年也没能生下一儿半女，你是于波的朋友肯定也知道他是我们家的上门女婿……” “说重点，别废话！” “好！”女人浑身一颤，“我们逼着他们离婚，也是受不了同事，朋友，亲戚们的闲言碎语，我承认我们一家给过他语言上的暴力，但从始至终没有使用过暴力手段。” “于波是怎么死的？” 女人再次一颤，哆嗦道:“真是交通意外，这个……这个警方有结论，不信……不信的话，你可以问问警方……” “肇事司机是什么人！抓到了？” 女人摇了摇头。 “案子应该还没有破，警方说如果有线索会及时通知我们，可直到今天也没有人通知我们。” “车祸地点很偏僻，还是其它原因？” 虽然嘴上这么问，可内心却有了一股隐隐的异样感。 “也不是！整个车祸过程都被监控拍了下来，我们也在警方的指引下看过车祸过程，肇事车是一辆殡仪馆的运尸车，警方也查到了这辆车，结果……结果……” 女人的话断断续续，后面的都没能说出来。 话没有说完，女人刚刚镇定下来的脸上再次显露出慌张。 “到底怎么回事？” 我提高嗓门催促道。 第886章 再现灵车撞人 “结果监控摄像头根本就没有拍到开车的司机，并不是监控不清楚，而是根本就没有人在开车。” 说这句话时女人的声音有点颤抖。 这一幕我再熟悉不过了，所以听女人这么说，并没有感到丝毫惊讶。 “肇事车辆找到了没有？” 女人颤抖着点了点头。 “找到是找到了，就在本市西郊的火葬场里，不过……不过根本就没法再继续往下查，因为这辆车早在三年前就已经报废了，连发动机都没有。” 果然又是同样的剧情。 我依旧不动声色地继续问:“那警方得出了什么结论？” 女人摇了摇头。 “什么结论也没得出，而且……而且警方委婉地警告过我们一家，这件案子的细节要对外保密。” 几乎一模一样的案子，不用问肯定是阴司所为。 我正在琢磨。 身后传来了脚步声，我处于本能地扭过头，就看到一个模样和身材都中上等的少妇。 美少女看到我，顿了一下，上下打量了我一遍:“你找谁？” 话音刚落，视线一转，看到了被我一巴掌推出个大窟窿的门面。 还不等我回答，她便歇斯底里地再次吼道:“你干什么的？这可是法治社会，你……你究竟想干什么？” 用脚指头也猜得到美少妇是于波的前妻。 “还真是贵人多忘事，咱们见过，你怎么不记得了？” “见过？” 于波前妻停在了我身前三米左右的地方，再次上下打量了我一遍。 “我……我实在想不起来！” 听到了女儿的声音，已经基本平复下来的老女人再次嚎啕大哭起来。 “怡怡啊！你……你可回来了！”顿了一下，她可能意识到即便是她们母女俩一起上，也不可能是我对手，即便是报警，估计没个十几分钟警察也赶不过来。 识时务者为俊杰，这一点女人应该是懂。 “这是……这是小波的朋友，小波的事已经知道了，他……他不会对我们做什么的，毕竟……毕竟……” 声音越来越低，后边的话更是无法听清楚。 “我想起来了！你是他的那个中学同学，这几年他没少提你名字——你姓马！” 我冷冷道:“对！既然知道我们的关系，是不是该对我‘有一说一’呢？” 听他说这几年于波对她多次提到我，我内心的怒火就燎原了。 女人杏目一瞪:“你不是都已经知道了嘛！我没什么好说的——再说在他出事前，我们已经办理完离婚手续，我也没义务再做什么，况且我们也什么都做不了。” 听得出他这话说得有些心虚。 虽然听了出来，但我并不介意。 “你们这一家人有没有良心？于波这么远来给你家当上门女婿，你们这叫始乱终弃！” 这番话说的理直气壮。 我知道“始乱终弃”是来形容女人遭遇的，可此时此刻我实在想不出还有比这更合适的词语。 “这也不能怪我们！离婚签字是他自愿的，也没人逼迫他呀！” 女人越解释，我心中火气越大，直接忍不住一巴掌拍到门一侧的墙上。 “砰——” 一声闷响，别墅随之晃动了一下，等我松开手，露出的墙面上明显凹陷的手印。 见此情景吓得老女人再次一屁股坐到了沙发上。 于波前妻也是惊愕地张开嘴，连连后退了好几步。 “你想干什么？” “只想给我朋友找回公道！” “这事……这事真和我们没关系，有事你应该问警察啊！” “那好！我要你们现在就陪我去一趟当地派出所。” “这个——” 母女俩倒是很默契，一起“扭捏”起来。 我也不想废话，直接扬起手，一巴掌下去，原本破烂不堪的木门直接“飞”出了七八米。 老女人赶紧双手合十向我求饶。 “我们去还不成嘛！你……你也别生气，到时候你让我们问什么我们就问什么，让我们做什么就做什么。” 于波前妻使劲咬着下嘴唇，表情有些奇怪，也不知道是吓的还是气的。 反正最终也没说出什么。 “走吧！坐我车。” 开车载着俩人直奔当地派出所，路上母女俩坐后面嘀嘀咕咕的，她们说的话我听得听得清清楚楚，只不过懒得搭理他们。 很快到了派出所，老女人找到了一个副所长，然后过去耳语了两句。 这次我没听清楚他们说的什么。 副所长听完老女人的话，脸色顿时就变了。 “你好，小伙子！” 副所长主动和我打了个招呼。 这几个月我频频和派出所的领导们打交道，当然理解他们的心思，于公这这么做无可厚非，可于思我就不能认同了。 “言归正传吧！我想了解一下我朋友车祸以及遗体消失的整个过程。” “这个……” 副所长挠了挠头皮:“这位兄弟，我理解你的心情，只不过这案子十分特殊，目前还属于保密案件……” “我只是想了解这案子的细节，而且保证不会透露给第二个人，否则我不介意把事闹大。” 我就说这一句，说完冷冷盯着他，因为我知道有些时候说话言简意赅才最具杀伤力。 这个副所看着不过四十出头，和我对视了几秒钟后，立刻转移了视线。 “那……那好吧！你跟我到办公室看一段监控视频，看完后一切你也就明白了！” 副所长办公室在二楼，他进屋后叮嘱一个年轻警察:“小亮，你守在门外，不能让任何人靠近。” “行！” 第887章 铁盒里的东西 跟着副所长走到他办公桌上的电脑显示器前，他坐下后，摁开显示器，然后点开d盘名为“m档”的文件夹。 文件夹内是十几段标了数字的视频。 副所长确定了一下，然后点开了一段名为“”的一段视频。 一眼就看出这是一段楼道的监控视频，从昏暗的光线足以看得出，此时的时间是晚上。 站在显示器前盯着屏幕看监控，这一幕我太熟悉了！ 视频一共3分26秒。 时间并不长，所以我也没催促和提出疑问。 时间一秒钟一秒钟地移动，终于过了一分多钟后，一个人影从走廊里头左侧的一扇门内走了出来。 此时我明显听出母女俩的呼吸急促起来。 因为光线偏暗，加上监控视频像素不好，所以只能看出是个男人的身体轮廓，看不清五官轮廓。 这人走路姿势很奇怪，很慢，很不自然，透着一股说不清楚的怪异。 几秒钟后，我已经判断出这人是谁——于波。 又过了十几秒钟，也就是距离这段视频结束还有三十秒左右时，我认出了这人的脸。 虽然已经猜到就是于波，但亲眼看到于波的模样后，还是忍不住浑身一颤。 在这方面我也算多少有些见识，一看此时于波的面孔就知道不正常。 脸上没有一点血色，双眼发直，走路的姿势更是怪异无比——就好像被人用线提着的木偶。 很显然，此时的他已经是死人。 随着电脑显示器变成一片黑色，我才回过神。 “这位兄弟，这是停尸房前走廊的一段视频，现在不用我多说什么了吧？” 此时此刻我心情很复杂，其实这一切我已经有所预判，或者说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可是真的证据确凿了，心里又很不得劲。 其实我最不愿意接受的是发生在了于波的身上。 到了此时此刻，我还有什么不明白的？我知道发生在我身边人的所有诡异之事，都是因为我。 换句话说，因为我和他们有亲朋关系，他们才会遭遇这样的事。 再说的直白一点，我他娘的就是罪魁祸首，是祸根。 越想我越觉得自责。 “你……你也都看到了，还想让我们母女做什么？” 于波的前丈母娘，用颤抖的声音问我。 其实我很想向前两步，抡起两拳锤死这两个女人，替于波解解气。 可毕竟这是他们的家务事，自古上门女婿这碗饭没有好吃的，是于波自己选择了这条路。 “你父亲呢？” 我深吸了一口气，随口问于波的前妻。 我话问完，就见她皱了皱眉头，同时鼻子抽搐了两下。 “也出车祸去世了。” “什么时候的事？” “一个月前！” 于波前妻这话刚说完，老女人便双手掩面嚎啕大哭起来。 “我们母女也是命苦啊！招了个上门女婿，结婚好几年也没见到孙子，老冯死了，我也整天被鬼缠着，这到底是造了什么孽呀！” 听她这么嚷嚷，再暗暗观察他的面孔，尤其是明显泛黑的印堂，我也就大概猜到发生了什么事。 看来根本就不用我出手了。 既然已经了解了事情的真相，我也就没再留下的必要。 我正想转身离开，却被于波的前妻喊住了。 “马先生，请你等一下。” 我转过身没好气地问她:“还有什么事儿？” “家里还有小波的一点东西，能不能麻烦你转交给她家人？” 听到这话，我满肚子的怒火变成了心酸。 于是点了点头。 “东西呢？” “在家了！麻烦马先生跟我回趟家吧！” 既然是于波的遗物，那我肯定带走，我想这也肯定是他的夙愿。 跟着母女俩回到了他们的别墅。 我在门口等了一会儿，于波前妻捧着一个锈迹斑斑的铁盒子走了出来。 这是我小时候常见的那种放大白兔奶糖的铁盒子。 如今虽然大白兔奶糖还有卖的，不过这种圆形的铁盒子却很罕见了。 于波前妻用纸巾擦了擦铁盒子外面的尘土，然后递给了我。 “这里面是什么？” “我也不知道！这是小波从老家带回来的，平时把这盒子当成宝贝一样。” 接过来，第一感觉是沉甸甸的。 我靠！这小子不会攒了满满的一盒子硬币吧？ 以我对余波的了解，真有这种可能。 我也不可能当着母女俩的面打开看看，如果真是一盒子1毛5毛的硬币，当着他前妻和前丈母娘的面打开，肯定会让他在九泉之下也感觉没面子。 直到汽车飞在九层云上，我才打开铁盒子，当铁盒子被打开，我看到了里面的东西后，双眼一下子就湿润了。 第888章 钥匙会发光了 这盒子里的东西有几样我还见过。 其中一块儿心形的石头还是我送给他的。 虽然这只是一块普通的鹅卵石，但对于我和于波而言，却有着特殊的意义，他是我们友情以及那段蹉跎岁月的见证。 也记不清当时是初三还是初四，当时于波说自己生日快到了，从小到大自己还没有收到过生日礼物。 话语间透着几丝失落。 当时正是没连吃饭的钱没有的那段时光，用钱去给他买礼物肯定办不到，即便是一张生日贺卡，对于当时的我而言也是无法满足的奢侈。 最后我想到个办法，那就是到学校后面空地上找了块形状独特的石头，当时找的就是这一块儿。 我记得当时还借了女生的彩色铅笔写了“诸君生日快乐”六个字。 于波是拿到这块石头后，别提多高兴了，当时如果不是我拦着，他很可能冲上来抱住我亲。 想到这些往事，我脑中立刻泛出一阵惨杂着温暖和难过的复杂情绪。 没想到于波早在几个月前就已经死了，我也说不清这段时间和我相处的于波算什么。 说他是人，可明明已经死过一次。 说他是鬼，又分明不是。 于波憨笑的样子从我脑海中一闪而过。 汽车在云上高速飞翔，因为天有些阴，无法看清地面的情景。 快到油城上空时，我给冯红林打了个电话。 “他们来了？” “你说上级派来的支援队？” “嗯！” “来了！共26人，已经到了市府——兄弟你不是外人，我也没必要隐瞒你，事情到了这一步，早已超出了我们派出所的能力范围，也就是说整件事全由市府负责。” 听他这么说，我并未感到丝毫惊讶。 “这样也好！人外有人，天外有天，这个世界上既存在很多我们不理解的事，也存在我们不理解的人。” 我之所以会这么说，是因为我脑中忽然复现出了谷博士说的那番话。 这个世界已经不是我之前所了解或者说以为的世界，这个世界上许多人也并非普通人。 我不得不承认我也不是普通人。 同时，这段时间出现在我生活中的也都不是普通人，包括徐半仙、李佳琦、吴敬可、紫竹，当然也包括紫竹他们。 我的存在把这帮人联系到了一起。 想起了徐半仙，我不禁唏嘘不已。 也不知道这老东西此时在哪里，我知道他的身上还隐藏一个巨大的秘密，或者说一个未知的故事。 虽然我不知道他此时此刻身处何处，但相信到关键的时候一定会出现在我面前。 汽车很快汽车到了油城的上空，不知道是不是巧合，此时凝聚的空中的云层忽然消散了，显露出了这座城市八卦形的轮廓。 我随意往下一瞅，就发现整座城市都弥漫着一股淡淡的黑气，而且一阴一阳两个“太极点”也剩下了一个——弥河大桥那个点不见了。 怎么回事？ 难道和无名变成了五角星的物件有关？ 我注意力集中到另一个点上，也就是油城卫校所在的区域。 仔细一看，我发现这片区域有团泛红的气息凝结着，而且在逆时针旋转，当然旋涡中间就是油城卫校。 油城卫校到底隐藏着什么秘密？ 我又想到了地下那层硬度堪比金刚石的金属壳。 或许这座城市所隐藏的秘密就在那层金属壳的下面。 怎么才能进入金属壳里面呢？ 那硬度，即便是我用湛卢古剑也不太可能捅破，况且还不知道有多厚。 这就好比一个保险柜，想用暴力手段弄开倒也不是不能，只是难道太大，太费事，最好的办法是用钥匙或者密码。 钥匙？ 脑中闪过这个词后，我下意识摸向乾坤袋，随即把无名化作的五角星物件拿了出来。 油城轮廓是个八卦形，而两个“太极点”中的一个已经消失，无名又化作了这把不知道是不是钥匙的玩意儿。 难道这东西就是打开那坚硬金属外壳的关键——或者干脆说，这的确是一把钥匙，就是打开那层金属壳的？ 这么一想，我顿时来了精神。 因为有了这些想法，我立刻用思维控制汽车直接降落到了油城卫校院内。 在降落的过程中看的很清楚，整座城市几乎进入到了瘫痪状态，即便是平时人流车流量最大的两条街，此时也只有一眼能数过来的十几辆车。 汽车落地后，我抱着无名化作的“钥匙”迈出来——姑且称之为钥匙。 当我双脚落地的一刹那，神奇的一幕出现了，钥匙竟然如同充了电一般，冒出了银白色的光泽。 第889章 小孩喊我小孩 我心中顿时一喜，由此可见我刚才的那番分析对了，至少很靠谱。 虽然猜到了，可内心还是震惊不已。 很明显，无名化作的钥匙忽然冒起了黄光，就如同农村常用的四五十瓦的灯泡忽然通了电。 给我的感觉，这分明是一种超越当前科技的东西。 玄学的尽头是科学。 科学的尽头也是玄学。 我真想立刻抱着无名化作的钥匙钻入地下试试，没准还真能打开那层坚硬无比的金属壳呢！ 不知道那层金属壳下面有什么东西，难道就是所谓的这座城市所隐藏的惊天大秘密？ 刚想弯腰钻土，这时候手机响了，拿出来一看竟然是李志明打来的。 刚才冯红林说上级来的异能人士支援组被市府接待了，难道这时候李志明打来电话和这事儿有关？ 应该是！ 我赶紧接起电话。 “李市长！” “嗯！兄弟现在在哪呢？” “刚回来——我是说刚回到油城，有点事去了趟南方。” “有空的话现在来我这里一趟吧！我让秘书到了门口等你。” “当然有空！是不是支援队的事？” “红林告诉你的吧？对！我把你的情况和他们说了一下，他们很想见见你。” “五分钟左右就到！” 我赶紧回道。 赶紧上车，然后让汽车腾空而起，都这时候了也顾不得被人看到了。 三分钟便到了市府上空，极速下降时，我注意到身下一栋楼被一片红光萦绕着。 很明显这栋楼里有什么特殊的东西。 正是李志明所在的市政大楼。 如果是黑光我反而知道是怎么回事，至于红光——难道和这次上头派来的志愿队有关？ 由此可见，这次派来的的确不是一批简单之人。 这思绪冒出的同时，汽车也停在了楼东侧的空车位上。 还没等下车，我一眼就看到了几米外的银白色大巴车。 车牌是“鲁o”开头的，应该就是这次上头派来的志愿队所乘坐的车。 “马先生，您可真是神速啊！” 一个低沉的男人声音从我左侧楼门口传来，扭头就看到了李志明的秘书，好像是姓张。 “你好！带我去见李市长吧！” “好！李市长派我来接先生，没想到我刚下楼就看到……” 我咳嗽了一声，打断了他的话。 “走吧！” “奥！” 市府最大的会议室在五楼，此刻门外站着两个荷枪实弹的士兵。 扫了一眼这两名士兵的军装，心里不由一惊，两人竟穿着747特种部队的军服。 这款军服是浅绿色的，无论是颜色还是款式，不仔细看和普通军服无异，可仔细瞅，还是有好几处细节上不一样。 尤其是左肩，上面绣着的不是几颗星，而是三个变形的蓝色数字“747”。 这种款式的军服应该是定制的，其它兵种，包括其它特种兵，应该不会有这款军服。 “里面请啊！” 见我站在门口不动了，紧跟在我身后的秘书小声催促道。 两个特种兵身高都有一米八五以上，颧骨突出，给人一种很干练的感觉。 这是两张新面孔，我确定之前从未见。 两特种兵见我站住盯着自己看，也出于本能地上下打量着我。 男人看女人，属于天经地义。 女人看男人，那叫正常吸引。 女人看女人，那是准备演戏。 可男人看男人，气氛就尴尬了。 好在李志明的秘书在身后这么一催促，我趁机“嗯”了一声，赶紧推门而入。 一步跨入门内，吓了我一跳。 会议室内或坐或站着几十个人，有老有年轻的，而且还有几个女的，我视线扫了一圈，看到坐在“c”位的李志明。 赶紧直奔李志明而去。 “李市长！” 边走边朝他打招呼。 李志明抬头看到我，先是嘴巴动了两下，然后再开了口。 “小马，你这速度还真够快的！” “知道李市长找我肯定是有很重要的事，所以就以最快速度赶过来了。” “坐吧！”他身体一怔，然后缓缓站起，环视四周，“各位，这就是我刚才提到的小马！” 听着李志明介绍我，我也再次仔细观察这屋里的陌生面孔。 屋里几十个人，老的须发皆白，没有八十，也有七十好几，而且身形和穿着都和徐半仙类似，最像的还是稀疏的山羊胡。 最让我震惊不已的还是角落里玩手机的两位——两个看着不过十二三岁的少年。 一共六个女人，两个年龄明显在50岁以上的。 还有两个看看如果20左右，扎着马尾辫，化着淡妆，穿着很时髦——红色皮马甲，黑色皮裤，粉红色高跟鞋。 如果不是在这种场合见到这两位，肯定以为是风月场合的女孩。 如果说须发皆白的老头身怀绝技，这几个“摩登女郎”也有一技之长，可坐在最边上玩手机的两个少年是怎么回事？ 看这俩少年瘦不拉几的，难道也是异能人士志愿队的？ 听李志明介绍完我，距离我近的几个人纷纷和我打招呼。 “年少有为呀！” “小伙子不过二十出头吧！” 最让我觉得不适应的还是两个年轻女郎打招呼的方式，两人竟然同时朝我抛了个媚眼，然后给了我一个飞吻。 我当场都石化了。 估计从我表情上看出了心中所想，李志明微微笑着解释道:“小马啊！这次上头请来的可都是特殊人才，个个身怀绝技，等有机会一定让你开开眼界啊！” 李志明这话说完，坐在角落里的两个玩手机的少年也抬头看到了我。 左侧穿着科比24号耐克运动服的圆脸少年朝我咧了咧嘴，说了句让我觉得又好气又好笑的话。 “哟！李市长说的大英雄原来是个小孩儿啊！” 如果说须发皆白的老头说我是孩子，我还诚心接受，毕竟以他们的年纪，估计孙子都比我大。 可一个十岁出头的毛小子喊我是小孩，我他娘的无论如何也无法接受。 “你才是小孩儿吧！”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我也不合适发飙，便眯缝着双眼，用一种开玩笑的语气冷嘲热讽道。 俩小子听我这么一说，对视了一眼后竟然同时哈哈大笑起来。 其他人也跟着笑。 还边笑边看着我。 李志明脸上也露出了尴尬神色，笑了笑，然后扭头看向右侧。 一个穿着中山装的中年男人站了起来，这人身材微胖，给人一种不怒自威的气势。 “好了！今天咱们来有正事，不要在这些芝麻小事上扯犊子！老门，就你俩这模样，正常人谁不以为是小孩啊！” 第890章 一百三四十岁 我被他们的对话整得一愣一愣的。 根本听不明白。 看得出这身材微胖的中年人是这帮人的头儿，看模样怎么也有五十几岁，他怎么称呼这小孩为老门呢？ 就算这小孩姓门，那也是“小门”。 莫非他名字就叫老门？ 这想法刚冒出就被我打消了。 不应该啊！哪有这样的名字！ 再琢磨他这句完整的话，意思好像是说这小孩实际上年龄很大，只是外表太嫩，所以才看不出真实年纪的。 这么一想，我禁不住仔仔细细打量了老门一遍，从头看到脚，又从脚看到头。 细皮嫩肉，头发乌黑，甚至有几分眉清目秀，分明就是个小孩。 正当我一头雾水时，微胖的中年男人走到我身侧，轻轻咳嗽了一声，身体挺了挺，然后快速整理了一下中山装。 “你好！张中山，这支队伍的负责人，虽然咱们是第一次见面，不过我知道你。” 说着，他朝我伸出手。 知道我？ 是知道我为油城市派出所帮了不少忙，还是知道我暗中是阴司选中的走阴人？ 他的话更是让我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只好先赶紧伸出手。 “您好！我是……” 刚想自我介绍，可话到嘴边才想起刚才李志明已经介绍了我一遍。 “不是已经说了嘛！你的基本情况我都知。”张中山笑着指了指老门，“你猜猜这位多大了？” 顺着他的手指，我望向男孩。 男孩还朝我吐了吐舌头。 问我他多大？瞅着身高也不过一米三，顶大超不过十二三岁。 于是我用疑问的语气脱口而出：“有12岁？” 我这话一出口，在场之人除了李志明外全都哈哈大笑起来。 大家笑了几秒钟后，张中山右手轻轻挥了挥，众人的笑声戛然而止。 由此可见，张中山在这群人里还是很有威望的。 “小兄弟，看来你并不了解我们这些人呀！” 奶奶的！你们又不是大明星，我凭什么了解你们啊！再说老子我也不追星。 被他们莫名其妙地这么一哄笑，我内心深处已经有些恼怒了，不过碍于李志明的面子，也不好表现出来。 “老门！看看都把马小友急成啥样了，你就赶快告诉他年龄吧！” 第二次听张中山喊他老门，我确定这人姓门。 正常情况下，喊对方老张、老王、老刘、老魏，对方的年龄肯定不比自己小。 看着张中山怎么也有五六十岁，难道这个姓门的也有这么大的年龄？ 这实在让人觉得难以置信。 即便是再注意保养，再加上精通驻颜之术，也不应该保养得这么好。 正在我纳闷之际，老门开了口。 “小子！你听过陈庶康——也就是陈庚大将？” 我点点头。 “当然听过！陈庚将军是我国着名抗战将领，无论是前期长征时期还是后来的八路军时期和解放战争时期，他都为我国做出过卓越的贡献，听说先后两次救过蒋委员长的命，1955年大授衔时被评为大将，也是我国哈工大的第一任校长。” 老门微笑着点了点：“那你可知道他还是个练家子？” “练家子？” “嗯！他的拳法和腿法都相当不错，对付正常的樱花国鬼子，赤手空拳打三五个没问题。” “这事我还真不知道——你怎么了解的这么详细？” 话说了一半儿我才意识到他不可能无缘无故说起陈赓将军。 “他的一身武术都是跟我学的！” 这话他说的轻描淡写，主要是脸上始终带着微笑，让我的第一反应是在开玩笑。 虽然我历史知识一般，可毕竟陈赓大将不是一般人，他的英雄事迹我还是知道一些的。 他应该出生于十九世纪初，如果活到现在应该有一百二十来岁了，和徐半仙年纪差不多。 如果真如他所说的一样，陈赓大将的武术是跟眼前这个老门学的，那他的年龄应该不比陈庚小才对。 难道这个看上去不过十几岁的小子，其实已经120多岁了？ 想想徐半仙的模样，再仔细打量了一遍眼前这小子，这样的事实我根本无法接受。 “再告诉你一件事！当年我教陈庚拳法和腿法时，他不过是个七八岁的毛头小子，那年我正好闲着没事，到南方某城市溜达了一圈，恰好遇到他，一下子被他虎头虎脑的样子吸引了，这才教了他点武术。” 听他这么说我更是惊得目瞪口呆。 照这么说，他应该比陈庚还大不少，依照陈庚大将的年纪推算，那他至少有一百三四岁了。 这怎么可能呢！ “好啦！好啦！情况紧急，咱们言归正传。” 我的思绪再次被张中山打断。 所有人，包括老门都怔了怔，几十双眼睛齐刷刷望向张中山。 “该来的还是来了，也是时候到了咱们一展身手的时刻。” 我不太明白他这话的意思，所以只是看着他静静的听他往下说。 “我认为咱们的身份应该定义为第三军团！军方是第一军团，他们保家卫国；警察为第二军团，人家维护社会稳定；而咱们的责任是解决他们无法解决的问题。” 张中山的话说完，我注意到众人纷纷点了点头。 我越听越糊涂，便悄悄走到李志明身侧，小声问：“他们这是要做什么呀？” 李志明先是挠了挠头，然后把嘴凑到我耳边，用极低的声音回道：“张队长说有一股阴暗的力量开始袭击咱们这座城市，最近这段时候的异常现象就是这股力量所为，这也是他们来油城的真正目的，至于他说的阴暗力量是什么，我也没弄明白。” 我正要继续往下问，话都到嘴边儿了，肩膀却被人轻轻拍了一下，随即身后传来了张中山的声音。 “小马，你和老谷挺熟吧？” 我赶紧扭头：“老谷，你是说谷博士？” “对！你刚才应该很疑惑，我是怎么知道你的，也不妨告诉你，关于你的一切，都是几个小时前谷清风告诉我的。” 谷清风？ 应该就是谷博士的名字。 听他这么一说，我才想起此前在古墓中，谷博士原本还有好多话想和我说，可接到一个电话后，直接坐直升机离开了，看来就是去见了张中山。 第891章 两股阴力并存 话说到这里，我总算听明白了，眼前这些异能人士就是此前谷博士提到的747民俗事务研究所的核心成员。 “你们是474的？” 想明白这些，我脱口而出。 张中山只是看着我微微笑了笑，没明确回答，不过这样反而给了我明确的答案。 “张……张队长您好！谷博士呢？我们也算是忘年。” 虽然已经有了十分明确的判断，可还是想用语音试探一下。 “他去忙另一件事了！最快明天上午能回来。” 张中山这么说，这事也就实锤了。 这不是巧了嘛！我刚听谷博士提到747民宿事务研究所还有更神秘的核心成员，没想到这么快就亲眼见到了他们。 说完这话，张中山转身走到李志明身侧，双手微微扬了扬，整个会议室内一下子再次寂静无声，而且所有人的表情都异常严肃。 “这次的计划大家已经很清楚了，一个小时后行动。” 众人纷纷点头后，陆续离开了会议室。 毕竟和张中山还不算熟，我再次悄悄问李志明。 “他们到底计划呀！看这架势他们好像去干什么。” 李志明轻轻“嗯”了一声。 “就是去对付那股阴险的力量，至于具体的计划是什么，他们也没告诉我呀!” 知道张中山这帮人的真正身份后，也就明白即便是一个市的常务副市长站在他们面前，他们也丝毫不放在眼里的原因了。 记得当时谷博士刚联系我时，是让齐长军带人接的我。 齐长军可是正师级干部。 要知道部队的师长分正师级和副师级，正师级相当于地方行政的厅级干部，差不多等同于一个市的市委书记。 单论级别的话，李志明这种常务副市长只是副厅级。 眼前这帮人在747的地位肯定都比谷博士高，自然不会把一个副厅级干部放在眼里。 很快，硕大的会议室内只剩下李志明、我还有张中山。 既然张中山选择留下，那一定是有什么话想单独和我说。 这时候我再单独问李志明话就不太好了，所以干脆硬着头皮问张中山。 “张队长，能告诉我到底发生什么事了吗？你说的那股力量是不是来自下面？” 说罢，我伸手指了指脚下。 既然是747民俗事务研究所的核心成员，肯定明白我的意思。 果然，张中山很严肃地点了点头。 “你能猜到这一点，足见谷清风那番话没有夸大其词，不过你可能只猜到了其一，没有猜到其二。” 他这话也算是间接提示了我。 我脱口而出:“难道又是樱花国的阴魂？” 听我这么说，张中山顿时露出了惊讶神色。 “哟！不简单呐！” “恕不隐瞒，其实我已经先后和他们接触过好几次，还灭了不少！” “好！犯我大夏者，虽远必诛，不管他是人还是鬼，或者其他什么东西。” 这话说的有底气，我忍不住咬紧牙齿“嗯”了一声，算是回应。 “也无非是些小魂小鬼，并不难对付。” “不！马兄弟可能掌握的信息有点片面。” “奥？张队长这话什么意思？” 听张中山这么说，我第一反应是不服气。 他大概不知道那晚我手持湛卢古剑，在黄河边上斩杀樱花国忍者火鹤门徒魂魄的激烈场面。 也应该不知道我利用从阴司app上购买的符箓，化解了油城这个城市樱花国小鬼利用弥河的鱼上了市民身的危机。 除了湛卢古剑，我乾坤袋内还有斩鬼刀等好几样宝贝，在我眼里，别说了之前被我消灭的樱花果小鬼，就算是黑白无常又怎样？ “马兄弟，你喜欢看武侠电视剧吗？” 被张中山这么忽然一问，我一下子不知道怎么回答了，主要是没能明白他这么问的目的。 “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就不喜欢，这有什么难回答的？” “喜欢啊！” 我赶紧点着头回道。 “那你有没有发现几乎所有的武侠电视剧都有一个共同特点，那就是厉害的角色，出场时间越晚。” “这不很正常嘛！” 说完这话，我也就明白他这么问的目的了。 “张队长的意思是说还有更厉害的樱花国鬼物没出现？” 张中山冷哼一声:“已经出现了！” “难道……难道姑获鸟的出现是他们所为？” “对！” 我挠了挠头:“这不对呀！姑获鸟可是咱们国家传说中的上古神兽，怎么会和樱花国扯上关系呢？再说，我亲眼看到了姑获鸟消灭了成千上万的樱花过小鬼。怎么看他们都不像是一伙儿的。” 张中山再次冷哼一声，指了指身侧的几张椅子示意我坐下。 我和李志明坐下后，他搬了一张坐到了我对面。 “马兄弟忽略了一个事实，那就是所谓的神话时代，还没有大夏国和樱花国的区分，也就是说很大一部分神话传说是好几个国家共有的。至于姑获鸟消灭忍者残魂，这事几句话解释不清楚，你就当成樱花国内部的两个帮派斗争吧！” 琢磨了一下张中山这话的意思后，我双手一拍:“你是说就像八九十年咱们国家的局面类似？” “可以这么理解！其实在很多方面阴间和阳间是很类似的。你想啊！能控制姑获鸟，其实力绝不简单。” “张队长，事已至此我也不想隐瞒你，我身上有一块七彩石，就是传说当年女娲补天剩下的一块，对于妖魔两界，见到这块石头就如同见到了女娲娘娘，所以说在理论上我可以号令妖魔两界成员，可是当时那些姑获鸟并没有听我差遣的意思。” “这大概和很久很久以前的一个原则有关，这件事我也不太清。如今樱花国的这两股阴间势力都渗透到了我大夏土地上，根据我们所掌握的信息，他们的目的也截然不同。” “奥？都有什么目的？” “你所接触到的那些樱花国鬼魂，他们一心想完成八九十年前未曾实现的夙愿，这其实并不可怕。” “啊！这还不可怕呀！” “对！因为邪不压正，八九十年前他们的下场有多惨，今天就会有多惨。” “那另一股樱花国的阴间力量呢？” “他们之所以隐藏在咱们国家，是觊觎一个隐藏在这座城市下的巨大秘密。” 我心里顿时咯噔了一下。 果然，绕来绕去，又绕到了这里。 经历了这么多事，我也就见怪不怪。 “张队长知道是什么秘密？” 问这句话的同时，我的心悬到了嗓子眼。 期待着困扰着我一两个月的疑惑，能从眼前这个神秘男人口中得到答案。 这样的话，那还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 然而，张中山摇了摇头。 “我并不知道！但是根据我们得到的一个坐标信息，这个秘密就藏在这座城市，其大体位置我们也确定了。” “奥？在哪？” “以前那里是所学校，前几个月已经被废弃……” 不等他话说完，我脱口而出:“油城卫校？” “对！刚才我说的地方就是这里。” 第892章 两个指头岁数 “张队长，你们一个小时后要去油城卫校？” “对！” “为什么要去那地方？” 一听是油城卫校，我菊花顿时一紧。 “正如我刚才所说，这座城市所隐藏的秘密就在这所废弃学校这片区域，也就是说这地方目前属于兵家必争之地。” 我屏住呼吸，尽量让自己疯狂跳动的心脏平复。 我其实并不惊讶于张中山所说的内容，而是很震惊他竟然知道的这么详细。 看来747民俗事务研究所比我预想的更强大，或者说更深不可测。 怪不得说这个神秘组织直接归最上头管，即便是一个省的省委书记都无权管辖。 “能不能告诉我具体的计划？” 我继续问。 虽然嘴上这么问，但我也知道747民俗事务研究所的规定，内部的任何消息都是禁止透露给外人的，甚至内部不同部门之间也不能互通消息。 这也是谷博士几乎对核心成员的情况一无所知的原因。 所以即便我嘴上问出了口，心里却并不抱什么希望。 谁知我刚说完，张中山却点了点头。 “可以是可以，不过有个条件。” “条件？什么条件？” “邀请你加入我们这支队伍！只要你同意加入，这一切都可以告诉你。” “啊！可是……” 我本想拒绝，却实在找不到理由，其实内心深处还是希望加入他们的，虽然刚刚接触他们，但已经感受到了他们的强大。 借助他们强大的力量，应该更容易触及到那个所谓的大秘密，也更可能弄清楚这一切的真相。 这件事已经成了压在我心口的大石头，压的我呼吸不畅。 我迫切想解开这个谜团。 “好！” “欢迎成为不正常人类群体的一员！” 或许李志明听张中山这么说，以为是谦虚，赶紧笑道：“这话张队长就谦虚了！你们可都是能人异士，也是这个社会乃至大夏国的栋梁。” 张中山摇了摇头。 “我说的都是实话！历朝历代，甚至在任何一个国度里，我们这种人都被称之为怪物。” 这话弄得我就有点尴尬了。 我刚刚同意加入他们，张中山就告诉我这是个被外人称为怪物的群体，如此一来我岂不是也成了一个怪物？ “那个……那个张队长！据我所知想加入你们难之又难，对于一般人而言想都别想，为什么这么轻而易举让我加入呢？” 张中山轻轻拍了拍我右肩：“因为你也不是一般人！” 这话其实我无力反驳。 “那个……那个张队长，我都是咱们这个组织的一员了，能不能先向我简单介绍一下咱们这个组织？” “当然可以！不过我只有十分钟左右。” “行！” 李志明很识趣，赶紧站起来：“两位随便聊啊！我还有点公事要去处理一下，需要我的时候随时电话联系。” 李志明离开后，张中山才开始的讲述。 “你知道咱们这个组织隶属于747民俗事务研究所，实际上咱们成立的时间要比747民俗事务所早很多年。” “啊？先出现的组织怎么会属于后出现的组织呢？” “简单说就是因为改朝换代！” “你是说咱们这组织成立于1949年之前？” 听我这么问，张中山先是淡淡一笑，然后说了句让我震惊不已的话。 “咱们这个组织的创立人你肯定听过。” “谁啊？” “张君宝，不过绝大部分人称呼他为张三丰。” “什么？你是说创立了武当教，发明了太极拳和太极剑的那个张三丰？” “对！” “这怎么可能呢！我看过《射雕英雄传》和《神雕侠侣》，张三丰可是南宋末年出生的，一直活到明朝成立。” “所以我说咱们这个组织成立的时间更久！” 刚才听他说比747民俗事务研究所成立的时间早，我想到夸张的时间也就是民国左右，万万没想到他会提到张三丰。 “天呐！这么说元明时期咱们这个组织就出现了？” “应该是元顺帝时期，当时整个大夏土地四处揭竿而起，东有朱元璋，西有陈友谅，南边还有张士诚，北侧有元朝的残存势力，在这样一种情况下，张三丰老前辈横空出世，还聚集了一帮异能人士，他们的目的和朱元璋他们不同。” “奥？什么目的？” 我随口而出。 “朱元璋和张士城他们的目的是推翻蒙古人的统治，建立汉族人自己的政权，说得再直白点就是改朝换代，而张老前辈他们一心都是为了黎民百姓，目的是造福苍生。” 我点了点头：“那具体做了什么呢？” “他们夜观天象，推演天下大势的走向，然后逆天改运，选择了朱元璋。” “什么叫选择了朱元璋？” “历史知识稍微丰富的人肯定都知道，当时朱元璋的势力最小，所谓勇猛过人的淮西军，其人数不到陈友谅的三分之一，不足张士诚的五分之一，要知道当时大元王朝还有百万铁骑，在这样一种局势下，如果没有外力协助，他怎么能建立一代王朝呢？” 恍然大悟的同时我也觉得无比震惊。 照张中山这么说，朱元璋能打下天下来，还是我刚刚加入的这个神秘组织的功劳。 这也简直太让人难以置信了！ “事了佛衣去，深藏身与名。或许有另外一件事你也不知道。” “什么事？”我忙问。 “从朱元璋到他的儿子朱棣去世，父子俩都在不惜人力物力寻找张三丰。” 我赶紧摆摆手。 “你先等等，张队长！你这么说时间上对不上啊！《神雕侠侣》我看过，张三丰他老人家出生于南宋末年，整整跨越了元朝，也就是89年，到了朱元璋时期，他怎么也有百多岁，怎么还能活到朱棣时期呢？那岂不是差不多两百岁？” 张中山点了点头：“不错！直到朱棣去世那年，他老人家应该还在世，只不过已经没有人知道他的踪迹。” “天呐！” “你之所以惊叹，是因为还不了解咱们这个组织的众多成员——就说老门，你肯定猜不到他有多少岁。” “你都喊他老门，估计年龄怎么也比张队长你大吧？” 张中山呵呵笑了笑。 “听你这话，他刚才说的那番话你压根儿就没信啊！” “他教陈赓大将学武术的事儿？” “怎么说呢！这件事实在离奇，理智告诉我要相信，但我内心深处却并不信。” “这也正常啊！” “张队长，就别再折磨我，赶紧公布答案吧！” “实话告诉你吧！我也不知道他的具体年龄，不过至少有这个岁数了。” 说罢伸出了两根手指头。 两个手指头代表多少岁？看着他微微晃动的手指，我一头雾水。 第893章 校园内的活气 两根手指应该不是代表20岁——难不成是200岁？ 这么一想，我顿时倒吸了一口凉气。 正想赶紧开口问个明白。 没想到没等我再次开口，张中山快速看了一眼手表:“时间差不多了，这次行动你也跟着去。” “奥！” “至于大家的情况，我会抽空慢慢告诉你一部分。” 我站了起来，咧嘴笑了笑:“干嘛只告诉我一部分啊！既然已经都是自己人，开腿都告诉我呗！” 张中山双手一摊:“因为我也只知道一部分！” “什么意思啊？” “虽然我是这次行动的队长，却不是资历最深的人，这其中的很多成员加入组织的时间比我早得多。” “比如说老门？”我脱口而出。 张中山笑着摇头:“对！关于他们的档案，还是整个747民俗事务最核心秘密。” 说着话两人走出了会议室。 已经是日暮时分，走廊内亮起了灯。 听到楼外面有声音，我走到会议室对面的窗户前，探头往外一看。 看到老门他们正三三两两的围在一起交流着什么。 十几辆汽车已经启动，车头和车尾的灯闪烁着，白色的尾气飘飘忽忽的。 看样子这是已经准备好了出发。 除了组织的几十个人，楼前还有几十个警察，扫了一眼我认出了冯红林和小陈。 除了他们俩，我还看到了崔鹏鹏。 此刻的崔鹏鹏一身特种兵装扮，身上还挎着狙击枪。 我靠！这阵势够强大的，刑警加上特种兵，还有747民俗事务研究所的核心组织。 我赶紧跟着张中山走出市政大楼，在大厅遇到了李志明。 “张队长，你们此行可一定谨慎啊！” 李志明并未回答，只是轻轻朝着冯红林点了点头。 见张中山走出楼门，所有人都安静下来，刹那间整个市府楼前空地上100多人犹如同时被点了穴道。 张中山迈下楼梯，环视众人，只说说了两个字:出发。 我赶紧喊冯红林和小陈:“两位大哥坐我车吧！” “好！你这哪里是汽车，分明是来自未来世界的超级交通工具。” “就是！车速快不说，还能上天入地，并且不用加油充电。” 我知道俩人是故意打趣，以缓解紧张甚至压抑的气氛。 我控制汽车紧跟在十几辆军用越野车后面。 几十辆车一字排开，都打着四角闪，场面十分壮观。 好在此时路上没人更没车，否则光这场面就够上明天本地今日头条的。 十几辆车很快停到了油城卫校前的公路边上。 等我下车望向校园大门时，两名特种兵已经把大门打开。 “兜来兜去，没想到又来到了这座校园，自从上次接到鬼报警电话，我们在次遇到鬼打墙后，我都对这地方产生心理阴影了。” 对于冯红林带着自嘲的话，我无暇解释，因为随着大门被打开，我看到了萦绕在校园内的一团红中带黑的阴煞之气。 这股阴煞之气正在缓缓后退，给我的感觉像是有生命一般。 上次离开时，还没有这团气息，说明这短短一个多小时这地方又有变故了。 见到这一幕我不由得紧张起来，赶紧加快速度来到张中山身侧。 “张队长，小心呢！” 看表情，张中山明显不以为然。 他瞅了我一眼:“这是看出什么了？” “对！有一团鬼气息，说明校园内现在有所谓的脏东西。” “咱们就是来找这东西的，一来就能看到它们的踪迹，这可是好事啊！” 见张中山如此淡定，随即又想到这个组织的强大和神秘，也就感觉不足为奇了。 我除了发现张中山一脸淡定外，也注意到组织的其他人同样很是淡定。 其中几个还拿出银白色的罗盘，在煞有介事的看着。 由此可见，这些人中有不少精通阴阳术法的。 看来异能人士也包括阴阳术士。 我注意到老门和另外一个看外表和他差不多年龄的小子此时也完全换了一副表情。 此时此刻，俩人挺直着腰板，双手倒背着，缓缓踱着步子，俨然是两个上了年纪的老头。 747民俗事务所的人走在中间，油城市派出所的警察和崔鹏鹏所带来的十几个特种兵分在两侧。 他们都举了起手中的枪。 这场面分明是一支突击队在勘察地形。 一行人很快来到之前塌陷的实验楼前。 此时，这片区域已经被747民俗事物研究所和当地有关部门用铁栅栏围了起来。 主导的还是747的人，所以这里发生的一切，张中山他们应该都知道。 眼前除了密密麻麻的铁栅栏外，还扯了十几道防护网，每一根都有铅笔粗细，这明显比常见的防护网粗不少。 也不知道他们从哪弄的。 看张中山的表情是想打开个缺口。 如果用我乾坤袋中的湛卢古剑，只需挥手一劈，立刻就会劈出一扇门。 除此之外，即便是找专门的人，用上专业的工具，怎么也得鼓捣个十几分钟。 刚刚加入这个组织，我也不想太显山漏水，主要是想看看这些能人异士们面对这种情况有没有更好的办法。 张中山只是扭头瞥了一眼右侧，什么话都没说，他右侧两个穿着藏青色马甲的中年人径直走上前。 两人一左一右，竟然直接伸手抓住了防护网，然后用力往两侧一扯。 要知道这些防护网不但有普通的铅笔粗，上面还布满了尖细的倒钩，看得出十分锋利。 这样“加强版”的防护网竟然被这俩怪人用手硬生生扯断了，而且看着两人的动作还十分从容，并没有用太大力，就随手扯断几根藤蔓。 扯断防护网后，两人又迅速伸手拔起了深深插入地里的钢管，拔出后随手一扔，钢管便被扔到了20米之外。 感觉像是在随手拔一根葱。 俩人三下五除二，短短一分多钟后，眼前便出现了足有有两米宽的豁口。 此时此刻，那些红中透黑的气体也如同有了生命一般，此刻凝聚成了一个巨大的环行，围在了我们四周。 这可和之前见过那些阴煞之气有些不同。 第894章 等远方的客人 虽然知道747民俗事务研究所的这个特殊组织里都是异能人士，可以说个个都不是凡夫俗子，再加上冯红林派来的几十名刑警队高手以及崔鹏鹏带来的特种兵，可以说力量很强大，可我内心深处还是满是担忧。 一种隐隐的不安萦绕在我心头。 防护网有了豁口后，张队长身先迈步跨入。 其他人也紧随其后。 大坑里的黑色液体已经凝固，不过还是黏糊糊的，空气中散发着淡淡的特殊气味。 这股气味儿说不上难闻，也称不上好闻，之前我曾闻到的类似的气味，准确说是闻到过两次，两次都是在阴间。 由此可见，上次的塌陷和冒出的黑色液体和阴间有关。 栅栏内空间有限，所以冯红林的人和崔鹏鹏他们的人都站在外面。 几十个人，几十把枪，严阵以待预防着未知的敌人。 这一幕让我很是感慨，我不确定萦绕在四周的黑红色的阴煞之气是不是所谓的敌人，但至少来者不善，可惜冯红林和崔鹏鹏他们看不到。 这个世界就是如此，所有人能看到的只是实际存在的其中一部分，而那些看不到的才是最危险，最重要的。 进入豁口前，我转身朝着冯红林做了个“ok”的手势，他则朝我点点头。 我也疑惑，之前谷博士封印起这片区域肯定是747民俗事物研究所的安排，封印起的目的倒是一想便知，可这次组织这么多人来此的目的又是什么呢？ 这一路上我反复琢磨张中山在市府大楼会议室说的话，其实他只是说了个大概，并没告诉我来这里具体做什么。 几十个人分散在黑色黏状物的四周，个个神情严肃。 我盯着张中山，想看看他究竟要做什么。 只见他盯着眼前黑灰色的黏状物足有二分钟，然后从怀中掏出个古铜色的精致木制盒子，轻轻弯下腰，右手轻轻抓住盒子盖，一提，随即赶紧起身后退了两步。 不用凑上去看也猜得到这木盒子内的东西一定很危险。 距离他较近的两个人也往两侧挪了挪。 下一刻，我看到十多只红色蜈蚣从盒子里爬了出来，每一只都有十几厘米长，而且额头上长着小钳子。 怪异的红色蜈蚣径直爬到了黑灰色的黏状物中，然后快速往下钻。 短短十几秒钟，十多只怪异的红色蜈蚣便全都不见了。 我盯着地上歪着的古铜色木盒，愣了几秒钟后，才恍然大悟。 这是蛊虫啊！ 万万没想到张中山会在这种地方使用蛊虫。 我下意识伸手摸了摸乾坤袋，在犹豫是不是拿出蛊牌交给张中山。 此刻，其他所有人都死死盯着蛊虫钻进入的小片区域。 所有人就这么一动不动过了三四分钟，张中山再次从身上掏出一个比一次性纸杯还少一圈的木盒子，把小盒子放到地上，又掏出一个十分精致的青铜葫芦，这葫芦和我大拇指差不多。 他深吸一口气后，拧开葫芦的盖儿，把里面的红色液体倒入了小木盒子内。 他刚收起青铜葫芦，就听到小木盒子里发出了一连串“咕咕咕”的声音，像是蛤蟆叫。 “咕咕咕——” “咕咕咕——” 类似蛤蟆的叫声一串一串的，很有节奏感。 张中山收好青铜葫芦后，就只是盯着眼前的区域看，没再有下一步举动。 这一刻我心中的疑惑到达了顶点。 他先是放出十多只蛊虫，又弄出个叫声如同蛤蟆叫声的动物——估计这小木盒子内的玩意儿也是蛊虫。 在我的认知里，蛊虫只能用于害人，或者说控制人，实在想不明白他这么做到底是为什么。 又过了五六分钟，我等的有些不耐烦，已经开始走神了，就听站在张中山边上的人低吼道：“出来了！” 他这么一喊，我又顿时回过神，就看到先后有几只类似蜈蚣的蛊虫从黑灰色的黏状物里钻了出来。 钻出来的蛊虫竟然都是黑色的，不过看外形和之前钻到地下的完全一样——应该就是刚才的蛊虫，只是不知道什么原因在下面待了七八分钟后，全都变了色。 虽然这一幕我还不明白是怎么回事，可心中的另一个疑惑已经解开，那就是张中山的一番操作。 发出类似蛤蟆叫声的应该的“蛊母”。 他向小木盒子内洒入的红色液体应该是可以催促“蛊母”呼喊“孩子们”回家。 我一体愣神的工夫，张中山已经快速收起了两个木盒，然后喊着众人离开。 走出豁口后，我心中的疑惑已经到达了顶点，忍不住跑到张中山身侧。 “张队长，你……你刚才那样做究竟是为什么啊？” “确定下面的东西是不是我们要找的！” “啊？那现在确定了？” 张中山点了点头：“确定了！接下来就是等待。” “等待？等谁啊？”我下意识扫了一眼四周萦绕的黑红煞气。 “等远方的客人。” “老大啊！能不能说得明白一点，哪还有什么客人呐！” “你忘性还真大！刚才我不是告诉过你樱花国来的厉害角色一直没有露面？” 我点了点头。 “今晚的客人自然就是他们！” 说完，他走到十几米外地花池子边上，坐下后掏出香烟吸了起来。 ’ 第895章 三眼三头六臂 此时此刻我明显感觉大脑不够用，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也不好刨根问底。 四周萦绕的黑红色煞气似乎畏惧我们，或者说畏惧我们其中的一部分人，它如同波浪一般在距离我们二三十米外的地方起起伏伏着。 我更怀疑它存在智力。 这些黑红色的阴煞之气应该来自阴间，之前并不存在，这似乎说明它的忽然出现是针对张中山他们。 阴间也害怕747民俗事务研究所？ 这想法冒出后，我再次扫视分散在四周的几十个人。 通过我观察，几乎能确定组织的大部分人也能看到这些煞气，只不过他们视而不见，也许是不以为然吧！ 这些人深不可测啊！ 也不知道还要等多久，我拿出手机，想给杨玉静打个电话，却发现此时手机没有一格信号。 这所学校我先后来过多次，此前来时手机信号都是满格，看来这次真和其他几次不同。 这让我有种隐隐的不安之感，而且心跳不由得加速起来，想想这两个月我所经历的事，让我坠坠不安的事可以说一件紧接着一件，但这次我的感觉和以往不同。 想想时间，距离腊月初八已没有几天，看来事情也到有个了结的时候了。 该发生的事终究是要发生，我唯一能做的或许就是等待。 只是在等待时可以做点什么。 把手机塞回口袋中，深吸一口气，我抬头环视四周，张中山依旧坐在花池子上抽烟，看上去很是淡定。 我注意到他刚坐下就这姿势，算算时间，到此刻至少五六分钟了，竟好像一动都没动过。 冯红林和崔鹏鹏在面对面小声交流着什么，因为距离远，我听不清他们说话的什么，不过看俩人的神色也能猜出一二。 我径直走到两人身侧。 “两位大哥在聊什么呢？” “还能聊啥！肯定是这几天发生的事，真是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别多，邪了门了！” 冯红林接茬道：“是啊！好几次，我都有恍如梦境的感觉。” 我也不知道怎么劝他俩，更不知道怎么解释。 “等等吧！或许过几天之后一切会恢复正常。” 不知道俩人是不是根本就不信我这说辞，只是笑了笑，并未回答。 崔鹏鹏从口袋里掏出一盒软中华，抽出两根递给我和冯红林。 “哟！生活水平不差呀！” 崔鹏鹏苦笑着摇摇头：“昨天一个做生意的同学请我吃饭，临走时扔给我两盒烟，就我这点工资怎么抽得起这么贵的烟。” 这是句开玩笑的话，让紧张压抑的气氛得以舒缓。 三个人点上烟，边抽边继续聊。 “你们看这些人和普通人有什么不同吗？” 我压低声音问他俩。 冯红林知道张中山他们这些人的大概情况，但具体情况也并不了解，他并未回答。 “既然是上头派来的，肯定不是一般人，不过看上去怪里怪气的，尤其是穿着打扮，有几个年龄看着和我爷爷差不多，真猜不到他们有啥本事。” 崔鹏鹏说完耸了耸肩。 “异能人士嘛！应该是类似于会特异功能的一个特殊组织，事情到了今天这一步，靠咱们这些凡夫俗子办不了事啊！” 冯红林这话说完，崔鹏鹏也跟着自嘲着笑了起来。 很快，天完全黑了下来，这段时间我时刻保持警惕，观察着四周的黑红色的阴煞之气。 这股阴煞之气始终环绕在我们四周，既不靠前，也不后退。 我想看看手机上的时间，谁知再次拿出手机却发现时间定格在了下午的5：45分。 这个点应该是我们刚刚到这里的时间。 手机没有信号，连时间都定格了。 这种情况还是第一次。 我正疑惑，就听张中山喊了声“到时间了”。 异能组织的所有人立刻都站了起来，把张中山围在中间，似乎要开始某种仪式。 我也赶紧凑了过去。 就看到张中山把一尊锈迹斑斑的铜像放到了身前地面上。 这铜像大约一米高，有三个脑袋，六条胳膊，模样也和一般的面孔有明显的不同——细长的脸上竟然长着三只眼睛。 单看模样，和小时候看过的一部动画片《三眼神童》里的主人公一样。 一看这青铜像的样子就知道并非大夏国本有的。 我脑中闪过张中山说过的一些话。 难道这怪物来的樱花国？ 青铜像被放到地面后，几个五六十岁的老汉儿走过来，把青铜像围在中间，然后就是一番奇怪的比划。 看动作，有点像《倚天屠龙记》中的张无忌练乾坤大挪移。 一番有点夸张的比划后，几个人同时伸手指向青铜下。 卧槽！这是要用六脉神剑啊！ 我注意到几个人的食指比一般人的长不少。一道淡黄色的光线从他们奇长的手指中射了出，射到了青铜像上。 青铜像顿时有了变化。 只见铜像先是微微晃动起来，紧接着表面出现了一些裂痕，裂痕越来越多，半分钟不到便变得如同网状。 然后如同雨点般纷纷洒落到地面上。 大约一分钟后，青铜像变得黝黑发亮起来，面部也更加狰狞了。 我被眼前这一幕弄得一头雾水。 实在猜不到他们想做什么。 我正想凑到赵中山身侧问问他，我刚迈出两步，就听到四周传来了一阵窸窸窣窣的声响。 我出于本能地望向四周，这么一看，顿时吓了我一跳。 第896章 徐半仙再出现 四周的黑暗中满是大大小小的血红色眼睛，还一眨一眨的，这一幕我曾见过啊！ 那还是几周前，在杂货铺外，那些残缺的魂魄离开店铺后，走进了一面布满红色眼睛的黑墙，当时我就很疑惑，只不过之后连续发生了很多诡异之事，我也就把这事抛之脑后了。 没想到今天竟又在这里见到了同样的一幕。 怎么回事？ 愣了一下我才恍然大悟，这些黑暗中的血红色眼睛应该是被这三头三眼六只胳膊的奇怪青铜像吸引出来的，这也是张中山的目的。 这么分析的话，这些血红色的眼睛并非大夏本土的阴间之物，而是来自樱花国的。 也就是张中山此前所说的来自樱花国更强大，也更神秘的阴间力量。 这么说，那夜在杂货铺外面看到的也是樱花国的阴间力量。 青铜像停止晃动了，众人几乎同时扭头望向四周。 从他们的表情我看得出，大家也都能看到这些大大小小的红眼睛。 能加入这个组织的都不是一般人呐！ 张中山倒背着手，环视四周，然后清了清嗓子。 “你们终于肯现身了！” 他这话刚说完，忽然一道闪电划过夜幕，这短暂的半秒钟，我看到四周挤满了人。 准确说是挤满了鬼。 这些鬼浑身漆黑，已经和夜色混杂了，如若不是这道闪电，即便是拥有我这样超常的视力也无法看到他们的身体。 因为看不到他们的身体，所以出现在视线中的是只是血红色的大大小小眼睛。 所有人依旧神情自若，看不出丝毫的慌张，甚至惊讶。 我却忍不住满脑子都是问号。 难不成张中山他们曾多次见到过这样的场面？ 否则不应该如此淡定。 我的思绪随之被黑暗中传来的低沉声音打断。 “用你们大夏国的话说，希望咱们井水不犯河水，我们无意招惹你们，你们也别冒犯我们。” 声音很低沉，像是隔着很厚的墙在喊话，而且飘忽不定，至少我无法听出声音是从哪个区域传来的。 “阁下和我们中的部分人曾打过交道，而且这次深入大夏已久，应该了解我们的情况，这事儿不能不管呐！” 说完张中山还咧开嘴笑了笑。 “我们和他们不同，我们不想伤害这里的人，你们应该也能看出来。” “当然！单说这一点，我们或许应该感谢你们手下留情，不过老祖先留下的东西肯定也不会允许你们带走。” “可是这些东西并不只属于你们，理应也有我们的份儿！” “如果不是在我们大夏的土地上，道理的确是这样，可既然被留在了这片土地上，那么就只属于我们。” “这分明是不讲理！” “这就好比人间的法律——但凡是某个国家的领土、领空或者领海内的一切，都将属于并且只属于这个国家。” “一码归一码！我们等了上千年，终于等到这个机会，无论如何肯定不会错过。” 张中山挺了挺，双眼眯成了一道缝。 “那我只能用我们大夏国的一句古话回答了——犯我大夏者，虽远必诛！” 张中山这话说完，所有的血红色眼睛都晃动起来。 同时红黑色的阴煞之气也如同涨潮的海水一样不停翻滚着。 我知道这其实是所有的小鬼在晃动身体。 “想来硬的，你们未必是对手！” 听得出对方也愤怒了。 双方剑拔弩张，空气中弥漫着火药味，眼看就要开干了，我的心也不由得悬到了嗓子眼。 就在这时候，听到左侧传来一声嘶哑的干笑声。 这笑声有些突兀，主要是我听着十分耳熟。 赶紧扭头循声望去，就看到一个佝偻的身影在夜幕中缓缓走来。 徐半仙？ 盯着这人影看了几秒钟，认出来人是谁的同时，我心中大喜。 竟然真是徐半仙！ 他走路速度并不快。 让我忍俊不禁的一幕再一次出现了。 徐半仙只是干笑了两声，并没有说一句话，双方竟然同时“暂停”了。 张中山他们几十双眼睛齐刷刷扭头望着缓缓走来的徐半仙，所有人都露出了惊愕的神色。 他们面对樱花国强大神秘的阴间力量都没有一丝的惊讶，竟然面对徐半仙这么一个平凡的糟老头子竟露出了异样神色。 即便是徐半仙活了120多岁，的确算是有些道行，也不应该受此殊荣吧！ 如果换做是紫竹，或许我思想上也能接受。 毕竟紫竹的体内还隐藏着一个阴间大佬的元神。 说白了，徐半仙只是一个凡人。 很快，徐半仙似笑非笑的五官显露在了我视线中。 见到他，我感到无比亲切，真的有见到亲人的感觉。 徐半仙走到我们和无数双红眼睛之间，左右看了看，然后咳嗽了一声。 “今晚就此罢手吧！” 听徐半仙这么说，又见他这副装逼的表情，真想跑过去把他拉过来。 这老东西还真把自己当回事了，他大概还不知道双方的实力。 看样子，老徐接下来要遭殃了！ 我们这边还好办，至少有我的面子在，张中山他们也不会拿他怎么样，可阴间的这股势力会不会善罢甘休就不得而知了。 对付一般的小鬼小邪，徐半仙自然挺轻松，可对付眼前这些，他明显咖位不够。 我这番思索刚冒出脑海，结果打脸的一幕发生了。 黑红色的阴煞之气和无数双红眼睛竟然快速向后移动，几十秒钟后便消失的无影无踪。 张中山也赶紧弯腰收起三个脑袋的奇怪青铜像，然后朝着徐半仙深深鞠了一躬。 样子十分恭敬。 其他所有人也都朝着徐半仙鞠了一躬，看脸上表情个个都很严肃。 这他娘的到底什么情况？ 莫非他们早和徐半仙认识？ 也不应该呀！就算认识也不应该对他这么尊重。甚至尊重到了在我看来都到了不正常的程度。 鞠完躬后，张中山竟然扭身朝着大门口方向走，其他人也纷纷跟上，速度都很快。 冯红林和崔鹏鹏他们肯定更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不过他们很清楚自己今晚的目的就是保护张中山他们的安全，别的不用太操心，所以见此情景后赶紧追向张中山他们。 很快，硕大的空间内剩下了我和徐半仙。 我看了看他们的背影，又瞅了瞅在捋着胡须微笑的徐半仙，心中的震惊和疑惑顿时到达了顶点。 “老徐，你……你怎么忽然在这里出现了？” 等张中山他们走远后，徐半仙才扭头望向我。 被他这么盯着一看，我也从迷迷糊糊中回过神。 徐半仙走到我身前。 “你就当我是为了拉架而来吧！” 徐半仙轻描淡写回道。 “奥！你这老东西随口说的一句话，他们怎么就都停了呢？你大概还不知道他们都是什么样的存在吧！” 我赶紧拉着徐半仙刨根问底。 徐半仙朝我笑了笑。 “我其实没兴趣知道他们是谁，也不需要知道。” 怎么听都觉得这话里透着满满的吹牛皮成分。 “牛得你吧！”不管怎样，既然双方没打起，我也长舒了一口气，赶紧转移话题，“老徐，这段时间你都去哪了？离开时也不把话说清楚。” 徐半仙咧了咧嘴，露出了满嘴的大黄牙。 “我真就是到处走走，了解一下这座城市的基本情况。” “那可有收获？” “当然有！” “你发现什么了？快说说听！” “说来话长，我的发现也不算是重要事——倒是有一件事更重要！” “奥？啥事儿啊？你倒是说呀！” “你那个姓于的发小呢？” 一听他问于波，我双手一摊:“还真是巧了！他和你一样，莫名其妙失踪了——还不如你，连句话都没留下！” 徐半仙冷哼一声:“你不是刚刚去过一趟南方？看来还没把握住事情的本质。” 第897章 是谁上了于波? 徐半仙这话我压根儿听不懂，而且感觉他怪怪的，明显和我之前认识的徐半仙不同。 “你知道我去南方了解过余于波的事？” “当然！” “我也觉得疑惑不解！根据我了解的情况，于波其实早就死了，他这情况和我杂货铺的吴敬可一样，明明已经死了……” 我话没说完，徐半仙便摆摆手:“不一样！你可以理解那姓吴的丫头是死而复生，这小子却是被借尸还魂！” 死而复生？ 借尸还魂？ 我琢磨了徐半仙这话的意思，这两个词所传递出的意思好像也没什么区别。 可能见我发愣，徐半仙看出我没懂他的意思，便继续解释。 “他们有本质的区别！姓吴的丫头体内的魂魄还是她自己，可你这发小只是顶着一副臭皮囊，我这么说你能明白吗？” 我又不傻，听他这么解释，立刻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什么人利用了他的尸体？” 我这话出口的同时也意识到了这样表达并不正确。 利用于波身体的不会是人，大概也不是一般意义的鬼。 “问题是为什么要上于波的身？” 我随口问徐半仙。 徐半仙单手掐腰，似笑非笑地看着我。 “真够笨的！事已至此，难道你还没想明白？” “他的目的是要接触我？” 徐半仙点了点头。 “可是为什么呢？接触我有什么实际意义吗？” 徐半仙伸手指了指脚下:“当然也是为了隐藏于此的巨大秘密。” 听他说了这么多，我这才反应过来。 “老徐，我怎么感觉你像是换了个人？” “是么？”徐半仙微微笑了笑，“我还是我！只不过……” “只不过什么？” 他摇了摇头:“算了！等过几天你自然就明白了。” 说完他也不等我说话，径直朝着校门口方向走去。 这老东西，性格怎么有点像紫竹了！ “你等等我！” 我赶紧追上去。 和他肩并肩朝前走。 “逛了这些天，该了解的应该也都清楚了吧？” 徐半仙并没解释，我只是嗯了一声。 “那你还回黄河大酒店住？” 我问完后看着他，见他没说话，我瞅见他一身脏兮兮的衣服，左腿上还破了两个洞，便脱口说道:“要么干脆跟我回家住吧！我正好想回去换身衣服，顺便也给你找一件！” 没想到徐半仙没有一秒钟的犹豫，直接答应了。 这反而弄得我有点不知所措。 其实我刚才那么说，纯粹是假客气，也有点儿没话找话的成分。 没曾想这老东西不按常规出牌啊！ 再次拿出手机，我本想看看此时是几点了，拿出手机的一刹那，才想起手机没信号的事。 谁知我目光瞥到手机屏幕上，却看到了满格的信号。 时间也变成了21:58。 没想到不但时间正常了，连信号也恢复了正常。 难道是…… 我忽然想到了手机没有信号以及时间被定格的原因了，下意识抬头环视四周。 并没有再看到那团黑红色的阴煞之气，却看到东南侧大树下站着一个人。 准确说应该是个人影。 虽然距离很远，此时光线又暗，可我还是仅凭这人的轮廓认出他是谁了。 是波多雄二！ 认出是波多雄二后，我下意识伸手拉了一下徐半仙，然后轻轻指了指波多雄二所站的位置。 谁知再次望去时，波多雄二的身影已经不见了。 “奇怪啊！刚才那里还站着个人，并且这人我还认识。” 震惊之余，我本能地挠了挠头皮。 “奥？” 徐半仙瞅着那边，表情没有丝毫变化。 “你还记得我那两个樱花国女孩朋友么？就是波多玛利亚姐妹，刚才我看到的人应该就是波多玛利亚的父亲波多雄二，他和我一样，也是走阴人，不过和我的情况还不同，他应该不是活人了。” 我说完后，徐半仙依旧没有追问，而是扭回头，继续往前走。 “老徐，难道你就不好奇？” 我也赶紧跟着他往前走。 “有什么好奇的？” “这些……这些事你原本都不知道啊！” “你怎么知道我不知道？” 说罢，他还朝我笑了笑。 这再次让我哑口无言。 “你是怎么知道的？另外还有刚才差点干起仗的双方，你也知道他们是什么样的存在？” “知道！正是因为我知道，所以才赶来拉架的。” “老徐！你简直成神了！老实交代，这究竟是怎么知道的？” 我忍不住双手拉住他左胳膊。 徐半仙只得站住，然后扭过身看着我。 “你真想知道？” “废话！” “那就耐心等几天！等到腊月初八，你想知道的一切都会知道，甚至你没想到的也会知道。” 说完用力一扯，挣脱开后继续往前走。 “你个老东西等等我！” 徐半仙的反应让我丈二和尚摸不着头。 算算时间，也不过几天没见他，怎么感觉他像是换了个人。 甚至让我有种陌生感。 俩人走到校门口时，我下意识转过身望向刚才来时的路。 不对啊！刚才看到的黑影到底是不是波多雄二？ 百分之八九十应该是他。 问题是他怎么会在这座废弃的校园里？ 再往深处琢磨，我顿时头皮就是一麻。 波多雄二属于樱花国的阴间势力，算算时间他来大夏国也有一段日子了，他对我说来此的目的属于帮忙性质。 这段时间也见过他几次，还向他借了一辆阴间的顶级越野车。 之前我也质疑过他的话。 樱花国的忍者小鬼先后三次作祟，波多雄二的身影始终没有出现过。 正常情况，他也应该参与其中才对。 想起张中山的那几句话，此刻我脑中有了个答案。 之前我并不知道樱花国的阴间分成了两股势力。 看来波多雄二属于那个更神秘也更强大的樱花国阴间势力。 今晚的行动他参与了，或许因为看到了我，所以才没有第一时间跟着离开。 这就解释了他刚才为什么站在路边的那棵柏树下望着我，等我拉了一下徐半仙，他又趁机离开的原因了。 毕竟今晚的我们属于两个敌对的阵营，况且我身边还有个徐半仙，实在不合适相见。 和徐半仙坐到车上后，我赶紧锁上车门，然后再次问他。 其实刚才我就很纠结。 实在有太多的问题想问他，一时间又不知道先问什么。 纠结了一番后，还是决定先弄清楚于波的事。 早在几个月前于波就已经死了，我现在也接受了这个事实。 只不过迫切想弄清楚到底是谁借用了他的皮囊接触我？接触我的目的又是什么？ 从徐半仙的表情和所说的只言片语中，我确定他知道答案，至少能给我一个解释。 “我已经说了三遍，想知道的一切到了腊月初八那天晚上自然都会知道，就不要再啰嗦了。” 说完竟然双手垫在后脑勺上，闭上了双眼。 “你……” 看他这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架势，我只觉得又可气又无奈。 算了！既然他不想说，那即便是我给他下跪求着他说也没用。 汽车很快停到了岳父的别墅前。 我先招待徐半仙进屋，然后让管家给他泡了一杯茶。 “你先喝杯茶，我去洗个澡换身衣服啊！” 徐半仙指了指挂在墙上的100英寸的电视机。 “给我调到新闻频道！” 管家愣了一下，然后看向我。 估计他活这么大也没见过徐半仙这么一号的。 “这是我朋友！奥！也是马董事长的恩人，秦管麻烦家您好好招待吧！” 说完我拿着手机走向浴室。 第898章 他的另外身份 秦管家跟着杨国山干了大半辈子，之前主要在公司担任后勤主管，这两个月才改为生活管家，所以次掐死你此前并没见过徐半仙，不过肯定听过徐半仙，也知道他救杨国山的事。 所谓的生活管家，说白了其实是给他调了闲差，让他既能领管理人员的高薪养老，还不至于太劳累。 我刚走到浴室门口，就听到客厅传来电视里传出的声响。 好像是央视新闻频道的直播。 匆匆忙忙洗了个澡，没着急穿衣服，先是给杨玉静打电话。 谁知先后打了两次，始终没人接。 此前还从没出现过这种事，这不免让我有些担忧起来。 远隔万里，知道这事急也没用，我便收拾了一下凌乱的心情，换了身居家服回到客厅。 电视剧声音很大。秦管家没在客厅，徐半仙斜躺在沙发上已经睡着了。 看得出这几天他又有非凡的经历，本来就是个干瘦老头，此刻看上去更是只剩皮包骨头，须发更是见不到一根黑的。 害怕吵醒他，我已经有意捏手捏脚走过去坐到他对面了，谁知我刚坐下，徐半仙就睁开了布满血丝的双眼。 “困的话就去卧室睡吧！” 他摇了摇头，坐直了身子，同时张嘴打了个哈欠。 “比起睡觉我更想吃东西——已经让你们管家去给弄饭了，吃饱了再睡。” 一听他这么说，我反而觉得心里踏实了。 可能是我想多了，他还是之前那个不羁的徐半仙。 其实直到这一刻，我心中的疑惑不减反增，既然徐半仙的嘴里问不出个所以然，干脆问问冯红林他们。 实在不行，就去问问张中山。 之前在油城卫校的一幕一遍遍闪过我脑海——从当时张中山他们的反应看，整个组织的人都对徐百半仙十分恭敬，这其中肯定有原因。 盘算了一下，既然徐半仙想睡，那就先把她安顿好，然后再联系冯红林。 一通狼吞虎咽后，徐半仙打着哈欠伸了个懒腰。 “先给你找个房间睡一觉吧！” 见此情景我赶紧说道。 徐半仙意味深长地瞥了我一眼，笑着点了点头。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太敏感了，见他这表情，似乎已经知道了我心中所想。 其实刚才坐在他对面看他吃饭，我就在反复琢磨，总感觉再次归来的徐半仙和之前有些不一样。 到底哪里不一样呢！刚才我还想不出个所以然，可此刻见他这样，我脑中犹如划过一道闪电，瞬间有了个答案——他更神秘或者说更神叨了，隐隐约约还有了紫竹特有的气质。 随即脑中冒出一个问题，难道徐百仙也有另外一个身份？ 如果真是这样，那我身边就没一个普通人了。 脑中胡思乱想着，带着他到了自己和杨玉静结婚前睡的那间客房。 徐半仙也不客气，鞋都不脱，直接合衣躺到了床上。 我还在犹豫是不是在和他聊几句，谁知他的鼾声已经响起。 真不知道这老东西经历了什么，几天不见竟憔悴成这样。 帮他盖上被子后，我悄悄离开房间。 赶紧给冯红林打电话。 电话打通后，冯红林说的第一句话就是他也正想给我打电话，手机都拿起来了。 我知道这并非客气话或者玩笑话。 “兄弟，你还是来一趟市府吧！有些话电话里不好说。” “那行！我十分钟内就赶到。” 挂掉电话，我赶紧吩咐秦管家好好招待徐半仙，同时用最快速度穿好衣服。 走出别墅前又回头叮嘱了秦管家一番，家里有任何事情，不管是关于徐半仙的，还是杨玉静一家人打来的电话，都要第一时间联系我。 我再次开车来到市府大楼。 李志明和冯红林正站在楼前小声交流着什么，虽然听不到他们的声音，却从俩人严肃的表情猜得出大概内容。 如今的油城市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作为主抓民生的第一副市长和公安刑侦系统的负责人，俩人的担子重啊！ 见我的车开来，俩人赶紧迎了过来。 “两位大哥是在等我？” “嗯！张队长他们在会议室，你赶紧进去吧！” “奥！” 李志明这话说的很急，我也就顾不上问他身侧的冯红林什么事，赶紧小跑着直奔会议室。 会议室内拉着窗帘，而且也没有开灯，不过我还是一眼就看到了张中山。 此刻他的表情和李志刚、冯红林一样。 “张队……” 我刚开口，张中山便指了指他身侧的椅子，示意我坐下再说。 “到底出什么事儿了？” 我边走向他边问。 等我坐下后，张中山也没有正面回答我，而是反问我：“这位就是此前和你经常在一起的那位老道？” 短短一句话，信息量却很大，我听了后先是一愣。 他指的“这位”肯定是徐半仙。 这话直接传递给我他们知道我和徐半仙的一些事，至少知道这段时间他经常和我在一起。 当然，传递给我的最深层次的信息还是徐半仙并非凡人，否则他也不会这么问。 我点了点头：“我和她很熟，也完全相信他，有什么话可以明说。” 事已至此，尤其是当着明白人的面，我知道自己最好的选择便是有话直说，毫不隐瞒。 张中山点了点头：“你这朋友可不是凡人呐！看来这一点你也不清楚。” “他活了120多岁，是哀牢山上一个神秘道派的老道士，他们自称哀牢山门，我去过他们门派一次，也就是上过一次哀老山的腹地，那的确不是一个普通的地方，据我所知，哀牢山门也不是一般的道门道派……” 我的话还没说完，便再次被张中山摆手打断了。 “这些我们都门清，这并非我们和你交流的重点。” “那重点是什么？” “他的另外一层身份！” “另外一层身份？他还有什么身份呀！” “这么说，你确定不知道！” 我点了点头。 第899章 交换天大秘密 本以为我点完头，张中山会马上告诉我答案，谁知他只是“嗯”了一声，便没了下文。 “张队，徐半仙到底还有什么身份？你们究竟还知道些什么，既然我也是组织的人了，能不能告诉我？” 张中山双眼死死盯着，似乎在犹豫。 一看有门啊，我赶紧再次说道：“既然你们想让我加入组织，肯定是需要我，咱们大夏不是有那么一句古话嘛！疑人不用，用人不疑。” 听我这么说，张中山这才点了点头。 “其实也可以告诉你！” 张中山嘴上这么说，可说完这六个字后他再次停顿了。 过了大约五六秒钟，正当我忍不住想再次催促时，他才开口。 “小马，你不是很想了解咱们这些人吗？” 他伸手指了指在场的几十个人。 这话转的有点快，我竟一下子没反应过来，便点了点头算是回应。 “此前我说的那番话并非谎言，不过有一点我倒是知道，现在也不妨告诉你。” 我心里那个着急啊！很想催他快说重点，可也知道这种情况下我越催他越慢。 “有个事实如果我告诉你，你肯定很震惊，甚至未必敢信——在场的所有人其实都死过一次。” “啊！什么意思啊？” 张中山这话实在超出了我的预料，也的确和他所说的一样，听到后内心震惊不已，甚至第一反应是不相信。 “我们都有过特殊的经历，导致身体发生过某些变化，简单和你说吧！我们可以看到常人看不到的东西，也可以感受到常人无法感受的气息，这事用科学根本无法解释。” 听他这么一番没头没尾的解释，我才长舒一口气。 “你们都有阴阳眼？” “你可以这样理解！” “其实不瞒你们，我也死过至少一次，是不是也算是个死人呢？” 听我这么说，所有人都站起来望向我。 张中山倒是很淡定，微微笑道：“这事儿我们大概也知道一点，这也是邀请你进入组织的一个原因。” “我知道在油城卫校里，你们早就看到了围绕着咱们四周的那些红黑色的阴煞之气，也看到了闪电下那无数个黑影。” 张中山没有明确回答，但也并没有否认。 没有否认其实就是承认。 “你们并非凡人！这些我也看到了！可这和徐半仙有什么关系？你们为什么要那样恭敬地对待他？樱花国的那股阴间力量似乎对他很忌惮。徐半仙到底……这究竟是为什么啊？” 我干脆把心中所有的疑惑全都吐露出来。 “那是因为我们感受到了他身上的一股气息，这股气息绝对不是凡人能散发出来的，之前我们也在别人身上感受到过几次，不过相比起来，他身上的这种气息要强烈太多。” “啊！我怎么感受不到？那……那这又说明什么呢？” “至少说明这个姓徐的道士还有另外一层身份，所以刚才你一进门我才问你那几句话。” 我大脑快速运转，把很多碎片化的信息整合起来，忽然脑海里冒出了紫竹的样子。 于是脱口而出：“他身体里是不是藏着了一个阴间大佬的元神？” “在你来之前我们也讨论过这种可能，大概你这话只说对了一半。” “一半？什么意思？” “或许他体内隐藏着某个元神，不过绝对不是来自下面。” “不是来到下面，那还能来到哪里？” “这个我们就不确定了！”顿了顿，张中山又指了指屋顶，“不是在下面，也可能来自上面啊！” 上面？ 什么意思？ 天庭？ 九霄之上？ 难道他指的是某个神仙的元神？ 我一下子想到周星驰主演的电影《济公》的情节：降龙和伏虎罗汉因为触犯了天条，被投胎转世到了人间。 莫非徐半仙也是这样的情况？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这老东西之前大概连自己都不知道，可能这几天他有过什么特殊经历，以致自己知道了这些事。 也可能和紫竹的情况差不多，隐藏在他体内的那个元神苏醒了。 这样一来，倒是也解释了这次见到徐半仙后，感觉他和以前不一样的原因。 从某种意义说，如果真是隐藏在他体内的元神苏醒了，就相当于换了个人。 如果事情真是这样，似乎还能解释另外一个困扰了我很久的疑惑。 紫竹和徐半仙都是我身边现在过的高人，可他们俩从未见过。 我也能感觉出两人都是在有意躲避的对方。 两人的解释也如出一辙，那就是和尚和道士并非属于同一门派，不合适见面。 我始终对这话很质疑。 因为自古到今，和尚和道士同时出场的场面很多。 古代的皇亲国戚，甚至达官贵人家里有事，都会同时请一些和尚道士来做法，通常是一边站着和尚，一边站着道士，各自施展所能。 《金瓶梅》上都有详细的描述：潘金莲被武大郎害死后，为了掩人耳目，同时请了和尚和道士来家中做法事。 可是如果紫竹的体内藏着阴间大佬的元神，徐半仙在体内藏着某个神仙的元神，一个是仙界，另一个是冥界，为了遵守某种契约，或者避免某些尴尬场面出现，双方不见面倒是也可以解释通。 “小马，你想什么呢？” 张中山的话把我思绪拉回到了现实。 “没什么！想到了一些相关的往事——大概张队的猜测是对的。” “不管怎么样，对于我们而言，这不是个坏事——真相到底是怎么样，过几天应该会有答案。” “你是说到了腊月初八那一天？” “对！根据我们掌握的资料，这一天是个特殊的节点，也是上万年来最重要的一天。” 一听张中山提到腊月初八，我脑中的信息如同爆发的火山一般喷涌出来。 我忍不住站了起来。 “张队，我其实已经掌握了很多和这些事有关的信息，所有的事情都指向腊月初八这一天，我身边的几个高人也都告诉我到了腊月初八，一切的一切自然会真相大白，不知道你们都掌握了哪些资料，我们不妨交流一番，或许就能提前解开这些谜团呢！” “好！这也是我们着急让李市长喊你来的另外一个原因。” 接下来的两个小时，先是我把自己所知道的一切说了一遍，还把乾坤袋放到了桌子上，从里面拿出斩鬼刀和湛卢古剑等几样东西。 在我讲述的过程中，众人时不时发出几声唏嘘和惊叹。 不过看得出，他们对这些东西略知一二。 我说完话，张中山也没有食言，告诉了我他们所掌握的一些信息。 从他的讲述中，我不但得到了关于三界和这座城市的一些秘密，还间接得到了这个神秘组织的一些信息。 他们这些人平时都如同散沙般分散在大夏国各地，目的是悄悄处理全国各地出现的所谓灵异事件和常说的非自然事件。 这种事只能悄悄做，见不得光。 张中山也承认很多网络上流传的的神秘事件都是真的，而且也都是他们处理的。 第900章 代号叫做终极 就说最近100年内发生的十几次非自然事件。 包括: 上世纪30年代营口坠龙事件。 上世纪先后出现的两个长江忽然断流事件。 上世纪90年代南方某城市出现的僵尸咬人事件。 上世纪哈城闹得沸沸扬扬的猫脸老太太吃小孩儿事件。 还包括发生在民间的多次闹鬼事件。 最让我惊讶的还是被拍成恐怖片的红衣男孩儿事件也是他们善后的。 既然事情都是他们处理的，所以这些事的真相也全都掌握在他们手里。 这一下子勾起了我强烈的好奇心，琢磨着等以后有机会，一定要听他们讲讲这些事情的真相。 至于油城所藏着的巨大秘密，他们知道的并不比我多。 不过他们能确定两个点。 一个是时间点:二零二四年腊月初八。 另一个是空间点:油城卫校所在的这片区域。 张中山还告诉我很多神话传说都是历史真相，这个世界真的存在过盘古、伏羲、女娲，也曾经真的存在神界、仙界、妖界和魔界，而且他们并没有消亡，而是因为某种原因隐藏了起来。 所谓的隐藏，其实有两种形式。 一种是躲到了人类所无法触及的地方，比如说地下的深处，或者人类无法到达的结界和空间。 另一种方式其实更高明，那就是装扮成普通人，混迹于人类之间。 这有点“大隐隐于朝，小隐隐于市”的意思。 大千世界，芸芸众生，形形色色的人，很可能和你擦肩而过的某个人其实并不是人。 很多所谓的外星人事件这并不是真的外星人所为，而是这些不是人类的人，无意中露出了马脚。 外星人的说法无非也是搪塞凡俗夫子。 张中山还告诉我一个让我震惊不已的数据:人类中至少有超过5％的人并不是我们通常理解的人类。 5％的比例是个什么概念？ 相当于每20个人中就有1个。 这比例实在太可怕了，让人细思极恐。 一辆坐满人的公交车，怎么也得二三十人，那种双排的大巴车能坐到六十人以上，这么按比例算来，每辆车上都有个不是人的人。 张中山还解释了，好在这些非人之人都是“善徒”，对人类有益无害。 至于所谓的鬼，组织的人更是见怪不怪，他们见到鬼和见到普通人并无丝毫区别。 任何事物都一个道理，见过了，也就不足为奇。 “半个世纪前，我们就得到了大量超出人类认知的资料，747有个专门的研究机构，他们权力很大，负责破解并研究这些资料，大约上世纪八十年代末，便确定了这个时间点和空间点。” “还有别的信息？” 我忍不住问道。 “因为资料不全，而且晦涩难懂，只能破解出一些大概——这处地方似乎隐藏着关于这个世界的所有秘密。” “所有秘密？这话怎么讲？” 张中山微微摇头:“关于这一点，我们的人也争论了二十年，原本以为是个类似巨大的史前藏宝库的地方，如果发现了这个藏宝库，就可以揭开不被世人所知的史前文明。” “原本以为？那意思是后来又改变了观点？” 张中山很严肃的点了点头。 “对！随着我们破解的信息越来越多，这种看法也就改变了。‘所有的秘密’大概不是我们一般意义上所理解的秘密。” “什么意思？” 我赶紧催促道。 “直到这一刻我们也没弄明白，所以给其取了个代号，叫‘终极’。” “终极！这名字有些耳熟。” “对，就是终极！也就是最根源上的秘密。” “那这个终极藏在哪里？莫非是地下深处？总不至于是刻在龟壳或者兽骨上的甲骨文，或者刻在青铜器上的文字吧？747民俗事务研究所不正在研究一种古老的类似青铜的金属？是不是和这个‘终极’有关？” 张中山摇了摇头。 “大概不是文字的形式！” “不是文字是什么？总不会是刻在石壁上的画吧？” 张中山再次摇了摇头。 “更不是了！” 第901章 史前特有物质 “那到底是什么？” 我差点因为激动和着急忍不住拉住张中山的手腕。 “我们也想不明白！这次接到油城的救援电话，再加上距离腊月初八也没几天，所以我们才聚集而来，上一次我们这么多人凑到一起时，还是上世纪八十年代。” 意识到再问也问不出个所以然，我干脆就不再继续这个话题说什么。 “下一步有啥打算？” “原本想和樱花国那股阴间势力沟通一番，既然这事被你那位道友搅和了，那就算了！” “嗯！不管怎样，我毫不怀疑徐半仙是好人，我相信他，既然他阻止你们接触，自然有他的道理，我也觉得这事情还是暂停吧！” “嗯！那就暂时静观其变吧！我们也再讨论讨论下一步的具体计划。” 离开会议室，我还没顾上和李志明说句话，手机响了。 听到手机铃声，我心中顿时就是一喜，以为是杨玉静打来的。 谁知满心欢喜拿起手机一看，竟然是谷博士的号码。 我愣了一下，赶紧接起来。 “谷博士！” “小马啊！应该已经见到我和你说的747核心组织的成员了吧？” “不但见到了，而且带队的张中山队长还拉我入了伙儿！” “奥？那简直太好了。” “嗨！这没有好坏之分，肯定是比以前更麻烦了。” “我已经回到油城，正在赶往油城市府的路上。” “奥？我就在这里，你大约多久到？” “十分钟左右吧！” “那好，我等你啊！” “行！” 挂掉电话，李志明和冯红林赶紧走到我身前。 “怎么样了？” “刚才只是交流了一下信息，情况还是那个情况。” “此前在油城卫校里，你们究竟看到了什么？” 冯红林压低声音问我。 看得出他也满脑子疑惑。 我苦笑道:“简单说就是鬼，而且还不是本国的。” 惊得张中山瞪着眼张大了嘴。 李志明也露出了难以置信的表情。 “这事说来话长，而且我恐怕也解释不清楚，一会儿谷博士就到了。” 李志明和冯红林都知道谷博士，也知道他特殊的身份和地位。 三个人在楼前空地上等了一会儿，一辆黑色的伊维特开了进来。 车停稳后，车门随之划开，齐长军直接从车里跳了出来，然后把谷博士扶了出来。 他本就是耄耋之年的老人，又经过这段时间的苦心钻研和奔波，此刻看上去疲惫不已。 “谷博士！” “谷博士——” 我们纷纷和他打招呼，他挤出个笑脸朝我们招了招手，最后视线定格到了我脸上。 “我带来一些资料，走！咱们一起进去吧！” 李志明和冯红林虽然都是本市的大领导，可也知道自己在747民俗事务所面前什么都不算，很识趣地把我们送到了会议室门口，便停住了脚步。 齐长军也停在了会议室门口外。 我和谷博士一前一后走了进去，我注意到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谷博士身上。 顺着众人的视线望去，我才看到谷博士左手提着个皮箱子。 比普通的皮箱小一圈。 “老谷，很高兴再次见到你！” 说罢，张中山伸出手。 双手相握时,谷博士脸上明显露出了惊讶神色。 “中山？怎么……怎么会是你？难道你是……” 张中山点点头。 “难以置信啊！” “大概每个人都有两个或者多个身份，我也不例外！恕我隐瞒了，不过老谷你也肯定能理解，我这也是不得已。” “明白了！” 谷博士耸了耸肩，然后把手中的皮箱放到了张中山身前的桌子上。 “东西我带来了！” “太好了！刚才我们从小马兄弟口中得知了不少惊天大秘密，希望再结合老谷带来的资料，能破解更多的秘密。” 谷博士点点头，伸手打开了皮箱。 看得出谷博士很小心谨慎，他用右手食指输入密码。 “啪嗒——” 皮箱随之开了，露出了里面的东西。 竟然是一块样子奇特的黑褐色石头，仔细看，上面还有几个我判断不出是文字还是其它符号的图形。 “这是……” “几十万年前某种未知设备的残骸，已经对其成分和年代做了详细鉴定，这不属于地球上已知的材质。这种物质的坚硬程度超过了金刚石，密度却比普通泡沫还小，可以浮在水面上。” “史前文明的确凿证据？” “可以这么认为！” “结论呢？” “就在油城卫校那片土地的地下，有我们不得知的存在。”谷博士指了指脚下，“这残块就是来自哪里！” “那下面有史前留下的建筑？” “大概吧！所谓的‘终极’大概在那建筑里面。” 张中山盯着箱子里的奇怪东西足有十几秒钟，然后轻轻叹息了一声。 “这点信息虽然很有价值，不过并不能解决大问题。” 听到这里，我赶紧从乾坤袋里掏出无名化作的钥匙。 “各位！刚才没顾得上介绍它！” 我指了指无名化作的钥匙。 “我们也知道这东西的存在，可能是类似钥匙的玩意儿。这又怎么了？” “它很可能是进入油城卫校地下深处的关键！” “奥？小马，你……你是猜的，还是……” 谷博士反问我。 “不是！它在油城卫校里有明显的反应，就如同通了电，会发出蓝绿相间的光。” “可是……” 谷博士还想说什么，却被张中山伸手打断了。 “走！再回一趟油城卫校。” 张中山让组织的人留在会议室，他、我，还有谷博士和冯红林上了我的车。 “你这车不该属于人间啊！” 坐到副驾驶座上，张中山打量了一遍，笑着说道。 “阴间朋友送的！” “我知道！而且还不是本国的。” 说着话，汽车已经从空中缓缓降落到油城卫校内。 果然，随着距离地面越来越近，我手中的五角星形状的钥匙随之发出了蓝绿色的光泽。 “果然如此！” “问题是具体怎么才能用它进入地下深处呢？” 张中山问道。 这话让车内的几个人都沉默了。 “张队，你不是说两个节点都很关键嘛！可是现在还不到腊月初八，不到另一个节点。” 张中山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难道真要等到那一天才能打开某一扇门？” 这话像是喃喃自语，更像是在问我。 第902章 时间是个节点 我们四人在校园内待了不到五分钟，黑红色的阴煞之气便再次围了过来，和此前一样，依旧是萦绕在距离我们一百五十左右的地方，上下左右蠕动着，像极了巨蛇。 “张队，看到了？” 我用眼神扫视左右，小声问张中山。 “嗯！不用管它，不过是樱花国的一股阴间煞气，不足为患！” 见他如此淡定，我也就没必要再多说什么。 “张队，还有另外一件事，想必你早就知道了吧！” “什么事？” “传说中大夏国有一套宝衣，穿了上衣，能让人如同小鸟一般自由飞翔，叫腾云衫，穿上下衣可以随意遁地，即便是碰到再坚硬的岩石也能穿梭自如，名叫土行衣。” 张中山淡淡一笑：“我当然知道啊！也知道这身传说中的宝衣确有实物，而且已经被你小子得到。” “嗯！我是无意中在一股道门前辈的古墓中得到了，不瞒你说，此时就穿在我身上。” “你小子大概还不知道，还有一双鞋，穿上后可以自由穿梭于我去和将来，叫做时光鞋。” “啊！居然还有这样的鞋子？这个我是真不知道。” 谷博士道:“小马，咱们第一次见面时的情景？当时就是因为那行来自两千年前的字。” 我点了点头后，才明白谷博士的意思。 “谷博士，你是说我也得到了那双时光鞋？然后穿着时光鞋来到了两千年前的西汉，在那黄河下的空间内刻下了自己的名字？” “对！只是对于现代而言，还没有到你穿梭到西汉的那个时间点，也就是说，在不久的将来你应该会得到那双时光鞋。” 惊得我一时语塞了。 张中山摆了摆手:“小马，你刚才想表达什么意思，不妨直说？” “我曾借助土行衣的神力钻到下面过，无奈被一层坚硬无比的类似青铜的金属挡住了，我费劲力气才勉强取下一小块金属，这事谷博士知道。” 张中山笑了笑:“这事我也知道！并且还知道那金属物质的详细化验数据！” “啊！连这些你也知道？” 谷博士笑道：“你怎么忘记咱们同属于747民宿事务所，况且他们还是几乎可以得到整个747所有资料的核心组织。” 张中山继续接过话茬道：“根据化验，这种金属材质和已知的金属材质都不同，它的硬度程度是金刚石的二三十倍，延展性又明显强于黄铜和白银，貌似和青铜一样，表面会生锈，实际上却并没有丝毫的腐烂迹象。” 谷博士接茬继续说：“更神奇的是这种金属可以隔离几乎所有的辐射和电子光照，什么x光，r射线，都无法穿透，所以就算我们请来世界上最专业的地质勘探队，用上最先进的勘探设备，也无法获取金属层里面的信息。” “这也在我预料之中！所以说我认为这是打开地下金属层的钥匙。” “这一点你说过两遍了！” “这次我是想说我现在可以再下去一次，试试能不能使用这把特殊的钥匙打开那层金属壳。” 谁知听我说完后，张中山却苦笑着摇了摇头：“应该没用的！正如你刚才所分析的，只有两个节点同时到达，或许才会开启。” 我也苦笑道：“试试而已！你也说刚才那番话只是分析，既然是分析，也有出错的几率。” 张中山和谷博士对视了一眼，然后张中山朝我点了点头：“也行！至少能让我见见世面，看看现代版的土行孙。” 我朝着俩人伸手比划了个“ok”的手势，然后又扭头朝着站在另一侧，一脸茫然的冯红林笑了笑。 经过前几次的实践，我已经熟练掌握腾云衫和土行衣的使用方式，稍微活动了一下身体后，一个跳水运动员的动作便钻入了地下。 我一口气钻到极深之处的特殊金属壳前，然后从乾坤袋中掏出“钥匙”。 此时的“钥匙”简直亮得如同六十瓦的灯泡。 这让我心中大喜。 这似乎证明我猜对了，这东西距离金属壳越近，反应越大，其表现就是越亮。 问题是现在怎么利用这东西打开这层金属壳呢？ 一想到这是钥匙，我想当然地以为应该有个对应的钥匙孔。 于是我把身体横了过来，像是一只巨大的蜥蜴，沿着金属壳一路狂钻。 同时双眼如同探照灯，不错过任何一处可疑的区域。 来来回回钻了七八个来回，速度至少能达到每小时80千米，虽然没能找到以为中的钥匙孔，却也不算没有收获。 我发现这层金属壳朝上呈球形。 至于往下，我沿着金属壳往下狂钻了至少几千米，依旧到不了底，而且看情况距离到尽头还有不知道多长的距离。 我原本想一直钻下去，看看尽头是不是在阴曹地府。 可无奈越往下钻，四周的温度越高，渐渐的连呼吸都困难了，不出所料的话，下面应该是岩浆。 我只好放弃了这想法。 回到地面，把下面的情况一五一十说了一遍。 听我说完，张中山并未觉得丝毫惊讶。 “别枉费心机了！” “下面情况我弄清楚了，整个金属壳表层都是一样的图形，并没有类似门一样的地方，照这个情况，就算是到了腊月初八那一天，也没法开啊！” 我说出的心中的疑惑。 张中山微微叹息：“或许这一切原本就不是咱们固有思维能理解的，到时候自然会有结果。” 我喘着粗气点了点头。 “接下来呢？” “先回去吧！一侧从长计议。” “啊！那四周这些玩意儿就不管了？” 我轻轻指了指两侧。 “管他个头啊！” 说完，转身上了车。 又一个怪人！ 我只好苦笑着跟了上去。 四个人重新上车，我用思维控制汽车原地起飞。 这次有意飞到八千米高处，然后伸手透过车玻璃指向地面。 “你们看！这就是我此前用手机拍的八卦形，其中的‘黑点’就是刚才咱们离开的废弃学校。” 第903章 控制历史的人 几个人都探头望向地面。 “油城在三四线城市中也不算小的，面积三千平方公里左右，能控制这么大的一座城市呈现标准的八卦图形，这岂是人力所及的？这么大的面积，可不是小孩玩拼图那么简单。” 谷博士这喃喃自语的一句话让我脑海中犹如划过一道闪电。 对啊！此前我怎么没想到呢！ 张中山也望着身下的城市连连咋舌，内心的震惊溢于言表。 “虽然已经见过这座城的八卦形照片，可亲眼看到这一幕还是震惊得不知道说什么好了！足以证明咱们的分析是正确的，这个世界上除了咱们外，还有另一个更强大的群体，或者说组织，他们不但控制着整个人类历史的走向，还能控制一座城市的建设，这……这实在太不可思议了！” 油城呈现八卦图形，我已经见过好几次，所以此刻再见时并未觉得惊讶，可听到张中山这么说，一下子惊得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他说的群体或者组织是谁？ 就算是秦皇汉武和唐宗宋祖加到一起，也绝对不可能有这十分之一的能力。 正如刚才张中山所感慨的，能控制人类历史走向的绝对不是人，至少不是普通人。 我上的学不多，历史知识也不算丰富，不过有了这一两个月的特殊经历后，因为需要和好奇，狂补过大夏古代史，尤其是隋代之前的历史，除了正史外，我还读了大量的野史。 在我看来，野史要比正史有意思多了，也更可信。 特殊的经历和这段时间得到了一些信息让我有种感受，那就是野史比正史更真实。 所谓的正史，毕竟都是被历朝历代的统治者所改写的，无非是胜利者撰写的历史，带着浓厚的政治色彩。 野史就不同了。 野史大都是历代民间相传的，或许在几千年的口口相传中，增添了不少奇幻或者童话色彩，但整个事件框架都是真实的。 想起很多历史事件，我还真有种醍醐灌顶的感觉。 自商周到隋代的接近三千年历史如同一支长长的利箭，嗖的一下朝我射了过来，从我前胸穿入，又从后背射了出去。 许多历史事件的确如同写好的剧本一样，必然中带着偶然，偶然中又透着必然。 就说商朝的没落和西周到崛起，《封神演义》里已经描述得够精彩了。 商纣王原本是个很有能力，也很有抱负帝王，用历史书上那些词说，就是文治武功和江山社稷什么的，都无可挑剔。 根据《封神演义》中的描述，商纣王之所以会“变质”，是因为他在给女娲宫进香时，因色心忽起，妄语亵渎女娲，激怒了女娲娘娘。女娲娘娘决定降下灾祸，以惩戒纣王的罪行。 当时商纣王的随从们吓得瑟瑟发抖，却无人敢阻止。女娲娘娘本是慈悲为怀，毕竟人类是她亲手创造出来的孩子，但纣王的无道已让她忍无可忍。于是，她决定派遣三位妖精下凡，扰乱纣王的朝纲，以警示天下。 女娲娘娘选中了三位妖精：狐狸精、九头雉鸡精和玉石琵琶精。她们化身为美貌女子，潜入纣王的宫中，迷惑纣王，进一步助纣为虐。纣王被这三位妖精迷得神魂颠倒，朝政更加混乱不堪。 纣王的暴政引起了众多忠臣的不满。比干、黄飞虎、姬昌等人多次进谏，却被纣王残酷镇压。比干甚至被纣王剖心，黄飞虎一家被逼得投奔西岐。姬昌被囚羑里，但他凭借智慧与勇气，最终得以脱身，回到西岐，开始谋划推翻纣王的暴政。 姬昌回到西岐后，与姜子牙、南宫适等人商议对策。他们决定联合各路反纣势力，讨伐纣王。姜子牙以神奇的兵法和策略，逐步削弱纣王的力量。最终，在牧野大战中，西岐联军大败纣王，结束了他的暴政。 纣王兵败自焚，商朝灭亡。周武王继位，建立了新的王朝，史称周朝。女娲娘娘看到天下重归太平，心中欣慰，将三位妖精封为神灵，让她们在天界继续修行。 这场惊心动魄的之战，既是人间正义对暴政的反击，也是天地神灵对人间秩序的维护。 《封神演义》将这段历史演绎得波澜壮阔，令人感叹不已。 在世人眼中，这仅仅是一段文人杜撰的神话故事，是荒诞小说，可从张中山刚才所说的角度看，这分明是一股神秘力量在干涉人类历史的走向典型事例。 再往后，无论周幽王毁掉西周，还是秦始皇灭六国，一统大夏，其中都掺杂着一些“不可思议”的元素。 强大无比的西周竟然是被名不见经传的犬戎族所灭。 犬戎族是什么玩意儿？史书上也仅有只言片语。 这个犬戎族好像是忽然从陕西、甘肃一带冒出来的，趁着周幽王“烽火戏诸侯”，荒废军事和政事，灭了东周。 这几乎属于一个奇迹。 仔细分析，西周的灭亡和商朝的灭亡如出一辙，前者因为妖精化作美女霍乱超纲而亡国，后者则因为一个名为褒姒的红颜祸水导致灭亡。 这个褒姒会不会也是妖精呢？也是女娲或某种神秘力量派来的“破坏分子”。 再说这个神秘的犬戎族，他们的出现实在莫名其妙，消失也让人费解。 据一些历史资料记载，犬戎族是被秦国所灭，不过其中的一支北上至蒙古草原，留下了星星火种，因此才有了两千年后灭了被动的蒙古铁骑。 难道这一切都只是巧合？ 与其说是巧合，其实更像是被一股神秘力量在控制着。 再说秦汉的建立和灭亡，也都带着戏剧性。 说到最有戏剧性的还要属两晋和南北朝时代。 无论是五胡乱华，还是八王之乱，都如同编剧写的剧本。 要知道当时乱华的五个少数民族尚属于蒙昧时代，他们怎么可能颠覆已经相当成熟的大夏文明呢？ 而且是真的差一点灭了大夏族。 他们把汉族人当初“两脚羊”，尤其是女人，晚上肆意玩弄，白天烤着吃了，还乐此不疲。 据说当时淮河以北的汉人都不足200万。 逼得大量北方人迁到了当时还属于野蛮地区的南方，随后才有了南北朝并列的局面，再往后又有了繁荣的烟雨江南。 也就是说，没有五胡乱华，没有八王之乱，就不会有今天江南的繁荣。 西晋是被“五胡”中的匈奴族所灭。 这又是一件不可思议的事。 我总感觉建立两晋的司马氏家族实在有些悲催。 他们虽然篡魏自理，可下场相当惨。 先是西晋被匈奴族所灭。 随后南迁至南京的东晋又被武将刘裕所灭，而且把整个司马氏家族铲草除根。 在我看来，这似乎是有一股神秘力量在惩罚司马氏家族。 或许司马氏家族篡魏自理，是没有按照那个神秘力量的指引，私自行事，所以才受到了神秘力量的惩处。 把整个家族除名，这种惩处实在不轻啊！ 这么一番分析，整个历史进程的确像是被一股神秘力量控制着。 第904章 关于文明传递 “这种八卦图形来自史前文明，至少不是咱们人类所创，而且咱们人类对其参透的仅仅是一小部分。” 谷博士的一句话打断了我的思绪。 我一愣：“难不成这也属于上一段文明？” 张中山接茬道：“所谓的上一段文明，大概和你想象的不一样，我指的是他们的人种样子和文明形式。” “谷什么人种样子？博士的意思是说他们并非像咱们这样的灵长类人种？” “对！自古大夏就有异样人种的传说，比如说史前巨人，地底人，还有一目人和空心人。” 史前巨人和地底人的传说我都听过一些，可我没听过世上还有一目人和空心人，于是赶紧问谷博士。 “这些都是什么样的人？” “据说在我国南部的某一片山林中居住着一群只有一只眼睛的人，他们的眼睛长在眉心上部，空心人就更怪异了，传说这个种族所有人的胸口都有个洞，一目人种族中的贵族不会骑马坐轿，而是被两个人用一根结实的木棍从他们胸口的空洞中穿过去，抬着走。” “我靠！这样的人真存在啊？” “其实类似的人种传说在世界各地都有，而且大同小异——你小子最近不是去过樱花过几次？就没听过他们国家关于三眼人的传说？” 我脱口而出：“早就听说过了！我小时候看到一部动画片，叫《三眼神童》，里面有个小孩儿就来自已经消失的文明，他的第三只眼位于眉心，平时都被家人用十字形橡皮膏贴着，一旦把橡皮膏揭下来，这小子就变得异常强大，还有些邪恶。” “三眼人的传说不光樱花国有，我国也有啊！” “奥？我怎么没听过？” “看过《西游记》？里面的杨戬不就是有三只眼嘛！” “还真是！《西游记》里的描述应该只是文学杜撰吧？” 张中山马上接过我话茬：“我还是那句话，所有的传说都不是无源之水，无根之木。” “对了！是不是现在的玄学就是来自上一段文明？” 张中山和谷博士同时点了点头。 “我们得出的结论也是这样，准确说，现在的玄学是上一段文明所残缺下来的，其水平应该不足上一段文明的百分之一，甚至更低。” “啊！这么说上一段文明的人岂不是个个如同神仙妖怪，甚至可以腾云驾雾？” 谷博士很严肃的点了点头。 “小马这样描述其实很形象，我们在讨论这些事时候，我也说过一模一样的比喻。” 听谷博士这么说，我再次扭头望向身下的巨大八卦型图形。 “刚才张队说自从人类创始之初一直到今天，一直有个神秘组织或者说群体在干涉控制着人类的历史进程，他们甚至有能力改朝换代，并且让一座面积不小的城市按照自己的想法建设。就说油城被建造成八卦形这事，会不会是上一段文明的势力所为？” 我表达完这番话后，谷博士和张中山竟然同时沉默了，俩人都似笑非笑地看着我。 弄得我有些尴尬。 “你们这是怎么了？我的意思是说上一段文明其实并没有完全消失，它只是巧妙地隐藏在了咱们人类世界里。” “小子！你很有悟性啊！” 一琢磨，这话的意思是说他们已经得出了同种结论。 “不瞒两位，这其实并非我瞎猜或者随意判断的，上次跟着徐半仙去哀牢山深处，听哀牢山门的掌门人说过，玄学来的上一段文明，而且很可能是他们有意留下的给下一段文明的。” “奥？马兄弟你说的详细一点？” “如果正如两位所说的一样，上一段文明在玄学造诣上比现在的所谓玄学大师都强上不止百倍，那么他们应该能预料到自己的终结，也能推演出世界的改变，或许他们也想延续自己的文明形式，于是就在世界不同的地方留下了神秘的小空间，历史上的玄学大师，大概都是发现了这样神秘空间的人，就如同武侠小说中有了奇遇的主人公一样。” “原来如此！看来佛教源自古代印度，是因为释迦摩尼发现了一处史前留下的神秘空间，两千多年前道教的兴起大概也是如此。” “大概如此吧！大夏国的玄学和西方的神学，还有印度的佛学有极多类似之处，如果他们都出自同一段神秘的文明，这也就解释通了。” 我们就这么坐在悬于高空汽车上聊着天，大概聊了十分钟左右。 “我看还是先回去吧！” “嗯！” 汽车即将降落到市府大楼前时，此处距离地面大概500米左右，我注意到有几只巨大的鸟从不远处的下方快速飞过。 目测着距离我有七八百米，估计加上伸开的双翼，这鸟怎么也有十米宽，长度也之前五米以上，浑身呈血红色。 若不是看清了鸟头和扑扇翅膀的动作，我肯定会以为是几只直升机。 难道是姑获鸟？ 不对啊！姑获鸟身高都是两米左右，伸开翅膀也明显没有这几只鸟大，再说颜色也不对。 难道是妖族再现人间？ 看着几只巨鸟渐渐消失在黑暗中，我内心涌出一股不安之感。 难道这大鸟的出现也和腊月初八这天临近有关？ 第905章 病包子尸蟞王 当然，张中山和谷博士他们并未看到这一幕，我也没告诉他们。 汽车停稳后，四个人几乎同时下车。 不知道是不是巧合，刚才汽车空中时，天气还算不错。 谁知我们刚从汽车里迈出腿，天空忽然传来了隆隆的雷声。 我们四个同时抬头望向天空，其实这都是下意识的动作。 紧接着又是几道闪电划过夜空。 “这个季节既打雷又打闪，不正常啊！” 谷博士说完，张中山也冷哼一声：“是啊！这不就是传说中的冬雷震震嘛！” 爷爷生前常念叨一句话——天有异象，必出大事。 或许是听到我们说话声，亦或是被雷鸣声吸引，李志明和组织的一部分人从楼内走了出来。 “哟！你们回来了？有何发现？” “几乎确定小马拿出的这东西和那片区域有密切关系，不过还得等到腊月初八才会见分晓。” “这天也不正常，大冬天咋还电闪雷鸣的呢！” 正说着，冬枣大小的冰雹砸了下来。 “靠！怎么忽然下起冰雹了？先来大厅躲躲！” 众人纷纷跳着跑到楼厅。 “不对啊！你没看，这些冰雹里好像裹着东西。” 我没注意到谁这么喊了一声。 众人纷纷望向砸到地面上的冰雹，果然呐！仔细看，每个冰雹里面都有个红色的玩意儿，大小和成人的眼眸差不多。 冯红林自告奋勇，冲出去抓起两个冰雹又跑了回来。 他把抓来的两个冰雹放在地上，众人纷纷围了上来。 “这里面的东西怎么像是个卵！” “是活的！还在蠕动！” 在他话出口的同时，我也看到了冰雹里面的两个椭圆形的红东西在蠕动。 下一秒，两个冬枣大小的冰雹破裂了，红色的“眼眸”从里面滚了出来。 这样就看的更清楚，果然是两个什么虫子的卵。 还没等我们回过神，两个虫卵就开始剧烈抖动起来，抖动了五秒钟左右，几乎同时裂开了。 两个血红色的，苍蝇大小的虫子飞了出来。 还没等我完全看清楚这虫子的样子，就听到一声低沉急促的声音传来。 “大家赶紧躲开！这是尸蟞王！” 尸蟞王？ 这名字我听过，还是上次在广城调查孙菲菲起因时，徐半仙说的。 他说这是一种很厉害的蛊虫，其毒性之大已经远远超过了普通的毒蛇，毒蝎，毒蜈蚣，甚至在蛊虫中都属于“战斗机”级别的存在。 我还记得当时徐半仙举的例子。 即便是一只小小的尸蟞王，也能瞬间毒死一群大象。 这种蛊虫见血封喉，别说被他叮咬过，就算是碰到皮肤，也会瞬间溃烂，如果不及时用刀把腐烂的区域削掉，最终的后果是这人会因身体腐烂而亡。 徐半仙还说过，虽然尸蟞王的毒性很大，但这种蛊虫有个缺点，那就是孵化的条件相当苛刻。 说白了，就是不容易顺利孵化出来。 尸蟞王想顺利孵化出来，对周围的温度，湿度都有一定的要求，最主要的一点是必须在极阴的环境里，还必须孕育于人的尸体内。 所以它才有了尸蟞王这样的名字。 当时我也只是随便那么一听，并没太当回事儿，本以为这辈子也不会遇到尸蟞王，谁知真他娘的一语成谶了。 得知是尸蟞王，大家纷纷后退。 两只尸蟞王先是扑扇着翅膀在原地打了几个转，然后缓缓的飞了起来。 大概刚孵化出来，还不太适应飞翔，也不太适应外面的环境。 在场的大都是异能人士，不过也纷纷后退了五六步，看得出他们也知道尸蟞王是什么玩意，而且也害怕。 正当我想掏出湛卢古剑劈死两只蛊虫时，只听嗖嗖连续两声。 再看两只尸蟞王，已经被钉到了地板砖上。 钉住两只蛊虫的应该是两根绣花针，此时两根绣花针穿过古虫的身体，扎进了地板砖里，目测扎进去的深度足有五厘米。 这准度，这力度，简直堪称是现实版的小李飞刀。 这也再次证明这批异能人士不简单呐！ 见此情景，众人才再次凑过去，整个过程所有人的脸上都没有表露出特别的神色，就好像这一切都在他们预料之中一样。 “不好！这样的尸蟞王怎么也有数万个！这样的话，全诚中恐怕不会留下一个活物！” 一个老头低吼道。 我扫了一眼外面满地的冰雹，倒吸了一口凉气。 我也见识过蛊虫的厉害，刚才众人的反应可见徐半仙对尸蟞王毒性的描述并没有夸大其词。 外面的冰雹停了，不过糟糕的是地面上的冰雹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破裂。 眼看着至少数万只尸蟞王就要破茧而出，我也一下子慌了。 所有人都再次跑出大厅，望着满地的冰雹，一时间谁也没能想出个应对之策，空气仿佛凝固了。 大家都着急啊！ 就在这时候，有个人喊了声“这是什么味儿？有点像草药！” 他这么一喊，我使劲修嗅了嗅，果然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草药气味儿。 这种气味说不上好闻，但也并不难闻，很是特别。 “尸蟞王飞起来了！” 我先是看到几只尸蟞王慢慢的飞了起来，飞到了大约一人高，然后盘旋着转圈。 好像是个原地打转的醉汉。 马上又有几十只尸蟞王飞了起来，空气中响起来“嗡嗡嗡”的声响。 “看来要失控了啦！” 张中山冷冷吼道。 就在这时候，我身上的乾坤袋里传出了动静。 “咯咯咯——” 我这才想起来，自己身上还带着一只千年难得一见的蛊王。 徐半仙说过，我得到的这只蛊王乃万蛊之王，可以克制任何蛊虫。 赶紧把放着蛊王的大号笔洗抱出来，笔洗刚放到地上，外形如同娃娃鱼的蛊王便跳了出来，快速爬到了外面。 “这是一只千年蛊王！” 立刻有人认了出来，惊呼道。 “你们看！外面的尸蟞虫好像有点晕晕乎乎，飞不起来了！” 再次有人惊呼了一声。 我赶紧转移视线，望向外面的尸蟞王。 果然呐！飞起来的尸蟞王是盘旋着落到了地上，而且很多都是仰面朝天，一动不动的躺着。 死了？ 我愣了一下，这才反应过来——难不成这些尸蟞王都死了？ 就算蛊王能命令它们，速度肯定也没有这么快。 难不成真如徐半仙所说的一样，尸蟞王对周围环境的要求极高，它们孵化出来后，感觉这环境不是他们想要的，于是第一时间自杀了。 这想法刚冒出来，就立刻被自己否了。 这绝对不可能！ “这气味有点熟悉啊！” 又有人小声嘟囔道。 气味？ 对啊！好好的怎么会有一股草药味儿呢？ 难道刚刚苏醒后，盘旋着飞起来的尸蟞王忽然死亡和这股掺杂着草药的气味有关？ “这气味儿越来越浓了！” 又有人喊道。 在确定外面的尸蟞王失去了伤害人的能力后，张中山挥了挥手，带着大家走出了市府大院。 两个值班的门卫正一脸茫然地站在门卫室门口，还有点没睡醒，估计俩人根本就没意识到自己刚刚从生死边缘上走了一遭。 也幸好此时是三更半夜，否则后果不堪想象。 走出市府大院，我们顺着气味儿往北走。 差不多走到府前街北侧尽头的十字路口时，草药气味儿已经相当浓郁了。 虽然冰雹停了，也不再电闪雷鸣，但此时四周依然如同凝固了一层黑色的液体。 还真是伸手不见五指！ 这种黑色让人感觉窒息，我都有这种感觉了，估计一般人的这种感觉应该更强烈。 我一愣神之际，就听到有人喊了声“你们看啊！那是个人！” 第906章 我的时间不多 这话再次把我的思绪拉了回来。 顺着身侧的几个人扭头的方向望去，果然看到在路对面的石台子上站着个人。 这人中等身高，偏瘦，我们所在的地方距离石台子大约三十几米，以当前的光线，正常人根本不可能看到他。 即便是我这样的视力，也只能看出他的大概轮廓。 仔细看，这人好像没有头发，或者头上戴着黑丝袜。 目测这台子三米多高，是本市标志性建雕塑的一部分。 这附近没有银行，也没有商店，基本能排除这是个抢劫的。 抢劫犯绝对不会傻到爬到这么高的台子上，而且听到有这么多人靠近也不躲。 难道是个和尚？ 这想法冒出后，我眨了眨眼，使劲瞅了瞅，一下子就认了出来。 竟然是紫竹。 没错！就是紫竹。 认出是紫竹后，我激动得脱口而出：“紫竹，是你……你么？” 紫竹没有说话，但朝着我点了点头。 我也顾不得众人的反应，狂奔几步，然后纵身一跳，跳到了紫竹身侧。 站到他身侧，我才注意到他身前放着个大号的青铜香炉，一股青烟从里面缓缓飘出来。 看到青铜香炉里冒出的青烟，再闻着更加刺鼻的中草药气味儿，我也就瞬间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你怎么会提前知道冰雹里会孵化出尸蟞王？” 我也只是这么脱口而问，其实内心并不觉得疑惑或者震惊。 因为这事是紫竹做的。 紫竹是谁？如果在我眼里，徐半仙真是半仙之体，那么紫竹怎么也是“大半仙”。 尤其是他料事如神的能力，此前我已经领教过多次。 在我的认知里，紫竹无所不能，无所不知。 “现在没事了！” 当然，腐竹并没有回答我，而是告诉了我一个结果。 “这是怎么回事啊？怎么会忽然下了这么一场冰雹？这么多的尸蟞王，到底哪来的？” 面对紫竹，我一下子变成了满脑子都是《十万个为什么》的小学生。 “无非是不良之徒心生歹念，他们想制造一场惨绝人寰的惊天命案，让冤魂布满城市的大街小巷，让阴气弥漫所有的建筑和广场。” 心里快速念叨了一遍他这话，我浑身猛地一颤。 “你是说它要害死整座城市的人？” 按照徐半仙此前所说，尸蟞王是毒性最大的蛊虫，仅仅一只尸蟞王就能杀死几十头大象。 刚才一口气下了五六分钟冰雹，就算只有三分之一的冰雹内裹着尸蟞王，这数量也足够让几十个这样的城市变成死城。 这么一想，又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 “对！” 紫竹毫不迟疑回道。 说这话时，紫竹脸上没有一丝的波澜。 我却被惊得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了，使劲咽了两口唾沫后才再次问道。 “为什么要这么做？” 问完后，我才意识到还有个更迫切想知道答案的问题，便不等紫竹回话，接着又问：“到底是谁？能控制天象的肯定不是一般人！难道又是樱花国的阴间势力？” 虽然嘴上这么问，但我内心已经有七八分的确定。 毕竟那群樱花国的忍者小鬼们已经尝试过两次，也都是利用蛊虫。 谁知紫竹却摇了摇头。 “不是！” “不是？那是谁啊！” 这次紫竹并未第一时间回答，而是弯下腰看看了青铜香炉内。 “紫竹师傅，真是你么？赶紧下来吧！” 冯红林在公路边喊道。 紫竹直起身子后看了我一眼：“我的活儿干完了，下去吧！” 说完，也不等我回话，伸手抓起青铜香炉的把手，直接跳了下去。 要知道这台子足有三米，下面还都是坚硬是石板，这青铜香炉高度约一米，看重量怎么也有三十斤。 紫竹手握这样一个重物跳下去，竟然没发出一点声响。 他刚落地，就听到有人喝彩：“好身手！传说中的水上漂也不过如此！” 我也赶紧跳下去。 众人纷纷涌了过来。 “这位师傅身手如此了得，能在次相会，是我们的荣幸啊！” 说罢，张中山竟朝着紫竹行了个佛礼。 紫竹很从容了双手合十回礼。 “施主客气了！” “是师傅您救了一城人的命，这一点我们也望尘莫及啊！” “这原本就是出家人分内之事，行善积德，救人于危难，实在不值一提。” 说完再次行了个佛礼，然后就想转身离开。 我赶紧挡在他身前。 “紫竹，你……你先别走！倒是解释解释这到底怎么回事啊？” 紫竹淡然地看着我：“我此前卜了一挂，算到了这次浩劫，便提前准备好东西，等时间正好时，找了这处位置较高的地方点燃晒干的阴阳草，结果你也看到了。” 幸亏我熟悉而且适应了紫竹的性格，否则听他这么轻描淡写地描述，可能已经急眼了。 他可是救了一个城市的所有生命，却说起来如同随手捡了一片废纸一样轻松。 知道和他急眼也没用，我赶紧咽了两口唾沫，先让自己镇定下来。 “紫竹，你说这事不是樱花国的阴间势力干的，那到底是谁？” 反正我已经打定主意，这次他如果不说个明明白白，我绝对不放他走。 “你还是不知道是谁的好！因为你早晚会知道，但晚知道比早知道好，珍惜当下吧！属于你的时间也已经不多。” 说完，测了侧身，一步跨过我身体。 我一下子被他说的话整懵了。 他说的每个字我都听得清清楚楚，每一个短语的意思我也都明白，可是这几个短语合在一起，就把我弄糊涂了。 他是在劝我暂时最好不知道对方是谁，而且还很确定我早晚会知道。 到底什么人我知道反而不如不知道？ 什么叫我要珍惜当下？ 还时间不多了！ 难不成我得了绝症，没几天活头了？ 他显然不是这个意思。 “紫竹，你……” 我赶紧转身，想喊住他。 谁知我转过身，却没看到他的身影。 我刚才也不过走了两秒钟的神，要知道以我此时的视力，即便是在这样漆黑的深夜，也能看到五十米外人的轮廓。 难道紫竹两秒钟时间竟走到了五十米外？ 这么算，他岂不是四秒钟能走一百米！ 再次一愣神后，我赶紧问身侧的张中山和冯红林。 “紫竹人呢？” 张中山始终盯着紫竹离去的方向，听我这么问，咂舌道：“真是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啊！我只看到他闪了几下，人就不见了。” 第907章 紫竹到底是谁? 此时此刻，张中山的脸上挂着两个字——惊讶。 我也很是震惊，和紫竹相识这么久，还是第一次见他这般显露身手。 别说人类跑得最快的博尔特和他比了，就算动物界的猎豹也难以望其项背。 这又想我到一件事。 几乎所有的武侠小说中都有一种武功叫轻功。 金庸和梁羽生这类相对比较“写实”的武侠小说作家笔下的轻功还有板有眼，顶多“踏雪无痕”，古龙这样的“写意”武侠效小说作家笔下的轻功甚至可以腾云驾雾。 所有的作家都有关于轻功的描述，这仅仅是巧合？ 所谓的轻功会不会也是一种高深的术法呢？ 再次愣了一下神，我赶紧问：“张队，你们……你们知道他的情况？” 我伸手指了指紫竹离去的方向。 “第一次见！不过能感受到他身上的强大气场——看上去年纪不大，但肯定不是表面看起来这样，这位大师的真实身份应该并不在那位道长之下。” 我当然知道张中山口中的大师指的是紫竹。 俩人一佛一道，都是我信得过的人，同样深不可测，听张中山说出这样的结论，我没有丝毫惊讶。 “对了！你们知道阴阳草是何物？点燃这种草，冒出的烟能杀死蛊虫？” 张中山点点头，但没有正面回答我，而是扭头朝着左侧喊了声：“老门！你给小马解释解释！” 老门挤过几个人，来到人群最前面。 “阴阳草是生长在贵州、云南一带大山深处的特殊植物，能长出这种草的地方常年不能被阳光照到，而且必须毒虫横行之地，也是因为如此，这种草晒干后，点燃，冒出的烟是蛊虫的克星。这就叫一物降一物！” “原来如此啊！” “你其实并不了解你这个和尚朋友！” 老门笑道。 “怎么说呢！从某种意义说，我的确不了解他，甚至不知道他究竟是谁。” “能算出一个人的运势、命格和前途并不难，可准确算出一座城市的劫难，而且还这么准，却是很难很难。” “这一点我不太懂！不过此前我已经多次见识过他的推算能力，简直是料事如神啊！” 老门撇了撇嘴，露出了孩童版的笑容。 “据我所知阴阳草很难找到，你这朋友应该是刚刚去了一趟云贵地区，而且是去了这片地区的崇山峻岭的腹地。” 听老门这么一说，我恍然大悟，怪不得此前怎么也联系不到紫竹，打他电话也不接，看来他是去云贵一带了。 这么远的距离，又是短短一两天时间，他连去带回，如果不是拥有阴间汽车这样的特殊交通工具，几乎不太可能。 除非他不是人，而且用的不是人类的方法。 紫竹到底是什么人？ 这个问题再次冒出我脑海。 这座城市又度过一劫，一行人返回到市府大院。 一路上竟然没能找到一只死掉的尸蟞虫。 通过刚才那番交流，知道在这批异能人士组织里，老门应该是比较熟知蛊虫的，所以这次我干脆直接问他。 “老门，尸蟞王的尸体呢？刚才还有一大片，这会儿怎么一只都看不到了？” 老门笑着解释：“尸蟞王可不是一般的蛊虫，它死后十分钟内，尸体就会如同冰块一般融化，而且几乎不留痕迹。” “这还真够神奇的！” 我耸了耸肩，感慨道。 众人再次返回到市府大楼的会议室，李志明让人烧水泡茶。 大家围坐在一起交流讨论今晚发生的事。 张中山他们明显对紫竹很感兴趣，问了他的很多事。 我当然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从他们的问题中，我也得出两点结论。 第一，他们此前知道我和紫竹这样一个有本事的小和尚经历了不少事。 第二，他们能感觉出紫竹还有另外一个身份，也已经确定紫竹的另外一个身份不简单，不过也无法看出这隐藏的身份为何方神圣。 事已至此，我也不再藏着掖着，便把之前发生在紫竹身上的一些事，以及自己的一些判断说了出来。 “你怀疑他体内隐藏着和后土娘娘级别差不多的阴间大佬的元神？” 一个老头问我。 我点了点头。 “照你这么说，你就没怀疑过隐藏在他体内的元神就是后土娘娘本尊？” “我的确这么想过！不过……” 没等我说完，老头又继续解释：“后土娘娘和女娲娘娘属于同时代同级别的存在，一起被称为大地之母，不过那个时代的神是没有性别之分的，只不过是后人习惯性将女娲娘娘和后土娘娘当做是女性，却把伏羲大帝认作男性。” 其实他说的这些我早就知道，不过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也不合适反驳解释。 “如果这样的话，以后土娘娘的身份地位和能力，那还不是想做什么就能做成什么，还需要借用凡人的身体折腾？” 因为此时此刻我内心已经有些慌乱，这话表达有些不准确，不过老头好像还是听明白了我的意思。 “天有天道，地有地规！这里毕竟是阳世人间，而后土娘娘属于冥界大神，况且此时的他也仅仅是以元神的形式存在。” “明白了！” 如果紫竹体内的元神真是冥界曾经最高的存在后土娘娘，那么之前他和地母的对话内容我也就懂了。 实在有些震惊，冥界昔日的大佬们竟然在阳间行善积德，救助苍生。 再一琢磨，我又糊涂了。 虽然刚才紫竹没说出意图用尸蟞王害死全城性命的“不良之徒”是谁，但他很肯定的告诉过我，对方不是樱花国的阴间势力。 与其说这次力挽狂澜的是紫竹，倒不如说是后土娘娘。 后土娘娘作为阴司昔日的老大，应该可以代表阴间。 这样看来，制造这次尸蟞王冰雹事件的就不是大夏国的阴司。 既不是大夏国的阴间势力，也不是樱花国的阴间势，这就几乎可以把冥界排除在外了。 人类肯定没有这么厉害的手段…… 神界和仙界也不大可能干出这种事。 蛊虫？ 尸蟞王？ 难道是妖界或者魔界所为？ 第908章 店老板的秘密 我正琢磨这事，老门轻轻拉了拉我衣襟，压低声音道：“小子，刚才你弄出的那蛊王可是好东西！在蛊虫界，其身份可比被称为百兽之王的老虎更牛叉！” 被一个看上去只有十来岁小孩样子人称呼“小子”，实在觉得别扭，虽然知道他应该早就超过了百岁。 “是我无意中在广城外得到的！” “有此物在身，你小子不但百毒不侵，还能控制蛊虫。” 这些我都知道，也并未反驳，只是点了点头。 这时候，外面传来了一连串“咯咯咯”的声响，一听就是蛊王发出的，我赶紧跑出市府大楼，蛊王从左侧花池里跳到了我身上。 它肥大的尾巴扭来扭去，还朝我吐了吐舌头。 只不过这么一个“冷些动物”，舌头上还满是倒勾，画面实在有些煞风景。 赶紧让他回到大笔洗内，然后又把大笔洗放回到乾坤袋中。 我回到会议室，刚进门，正听到张中山让大家先各自回临时寝室休息，其它事等明天再说。 折腾到现在已经过了夜里十二点，我让冯红林把车放到市府，坐我车回派出所。 主要是我还想和他单独说说话。 坐到车上，只剩我俩，气氛一下子就变了。 “兄弟，这段时间我天天像是做梦啊！” “发生了这么多事，我感受也差不多！” “这都是什么事啊！如果……如果这些事真的都过去后，我想好好给自己放个假，放个长假，找个地方单独散散心——兄弟，我还有这个命吗？” “肯定有啊！放心吧！一切的一切，等到过几天的腊月初八就会真相大白，也会结束。” “今晚上听你们提过好几次腊月初八，虽然我很疑惑，不过也没好意思问出口——腊八节到底有什么特别之处啊？” 我苦笑道：“我只知道是一个很重要很关键的节点，再具体的我也想知道答案啊！” 冯红林叹息一声，也没再打破砂锅问到底。 “饿不饿？” 我摸了摸肚子：“中午就没怎么吃东西，晚饭更是一口没吃，能不饿嘛！” “我也饿的前胸贴后背了！要么去吃鹅肉？” 我心里咯噔了一下：“你是说铁锅炖大鹅？” “嗯！忽然很馋那家小店炖的大鹅了！” 冯红林这话让我一愣。 第一反应是冯红林也有问题。 可是仔细打量了他一遍，再一琢磨，大概是我多虑了，他就是单纯饿了。 估计加之这段时间压力过大，也想喝杯酒解解乏。 对于喝酒，南北方的老少爷们其实还是普遍差距的。 在南方人眼中，什么是好酒？ 大概首选五粮液和茅台。 可对于真正爱喝酒的北方人而言，尤其是黄河以北，最爱喝的还是二锅头，尤其是高度的二锅头。 徐半仙爱喝这酒，冯红林也爱喝。 “行！看看这个点，那家店是不是还开着。” 嘴上这么说，其实我心里盼着店门是关着的。 “应该开着吧！” “奥？冯哥怎么知道的？” “嗨!前几天，得有一周左右了吧！当时忘记啥事了，你不在油城，我和小陈还有另外两个同事去吃过一次，当时也是这个点，其它饭店都关门了，只有那家店开着。” 这话让我菊花一紧，隐隐有种不安之感。 用思维控制汽车，几分钟便到了火锅炖大鹅店外。 果然店门只是虚掩着，里面射出黄色的光。 “如果要在饭店内评选楷模，让我投票，我肯定首先这家！” 我在仔细观察店内情况，顾不得回应冯红林的玩笑话。 店内很静，店外面也没车，由此可见此时里面没客人。 这倒是正常！ 这点店，加上这段时间的社会状况，哪有大晚上到饭店吃饭的，别说这样偏僻的小饭店，连黄河大酒店都生意惨淡。 “吱哟——” 推门就看到了那张熟悉的大方脸。 “老板，不好意思啊！这个点叨扰了——一只鹅，一瓶五十二度的二锅头。” 见到店老板，我还是感觉浑身都不自然，不过既然都进店了，也只得硬着头皮打招呼。 店老板抬头看了我一眼，脸上没有丝毫表情变化。 “自己找包间坐吧！” “好！” 依旧是最靠里的包间，主要是每次来都是这间，习惯了。 “好冷啊！这里是郊区肯定没暖气，老板也不点炉子！” 坐下后，冯红林轻轻搓了搓手，小声道。 这倒是实话！ 我也感觉出来了。 都进了腊月，原本就到了天寒地冻的时节，可这家店内的气温明显比屋外低了好几度。 无论如何，这都不正常啊！ 之前几次来时，气温还没有这么低，我并未注意到这一点。 这也算是这家店，准确说是店老板不正常的证据之一。 心里这么想，可表面上不能有丝毫的表现。 店老板先把一瓶酒和两个酒杯拿上来，我赶紧拧开瓶盖，倒了两杯。 “先喝点酒暖暖身体啊！” 说着话，我先端起来喝了一大口。 接下来的十来分钟，我和冯红林一边抿着小酒，一边有一句每一句的聊着天，我始终注意听着外面的动静。 店老板把一大锅端了上来，紧接着又端来两小盘咸菜。 “最近不太平啊！能少出门，还是少出门的好！” 放下小菜后，店老板说了这么句话。 这话的内容虽然让人觉得温暖，可他声音依旧冰冷，让人听起来很不舒服。 我没敢冒然接茬。 冯红林不知所以然，笑着回道：“没办法啊！老板也知道我是干啥工作的，别人能不出门，我们这行当不能啊！” 店老板只是冷冷一笑，没有再接话茬，转身便离开了包间。 真是饿了！ 看到香喷喷的铁锅炖大鹅，我也管不了那么多，伸手递给冯红林筷子，然后另一手抓起筷子夹起一大块鹅肉便狼吞虎咽吃起来。 俩人狂吃十几分钟，铁锅两旁已满是鹅骨头。 不知不觉，一锅大鹅吃的只剩汤了，剩下最后一口酒俩人很有仪式感地碰了碰杯。 “兄弟，再有一个月就过年了！有啥计划么？” 我光顾吃了，没能一下子明白他这话啥意思。 “暂时没啥打算啊！” “没想到去哪里玩玩，或者做点啥？” “还没想呢！玉静一家出国了，等他们回来再商量吧！” 又想到今天打了十几个电话，都没联系到杨玉静，而且她也始终没回电，我不由得再次担忧起来。 她不会出啥事儿吧？如果是单纯的手机没电或者没带手机，看到我的未接来电早就应该打回来了。 时间来到了凌晨一点出头。 半斤酒下了肚，冯红林有点醉意朦胧。 他平时酒量其实比这要大一点，可能这段时间操劳过度，身体虚弱不少所致吧。 我让他稍等我片刻，想去个厕所后再到柜台上结账。 谁知店老板没在柜台内。 我正想大声喊他，话都到嘴边了，无意中瞥见柜台内虚掩着的橱子耷拉出一个黄色的衣角。 这衣服是…… 仔细一瞅，我不仅头皮就是一麻。 我的天呐！店老板的柜子里怎么可能会有这样一件衣服？ 第909章 有裂痕的佛珠 我也顾不得那么多了，赶紧冲过去拉开橱柜门，果然是一件土黄色的僧袍。 僧袍上摆着一挂佛珠。 这串佛珠比普通的山楂略小，颜色黑里透红，仔细看，每一粒佛珠上还都布满了细细的裂纹，不知道算不算是岁月的痕迹。 因为僧袍是叠着的，我还没能看出个所以然，可看到这挂佛珠后，整个人就更加不淡定了。 这串佛珠我见过啊！ 那还是和杨玉静结婚前，陪她去燕京和龙家谈制药厂合作的事，当时我还没有这般身手，不得已开着阴司的车回了一趟油城接觉远大师傅去对付鬼物。 我记得很清楚，当时觉远大师脖子上就挂着这串佛珠。 再看这件僧袍，我不太清楚和尚穿僧袍都有哪些规律。 根据我的观察，年龄大的和尚大都穿颜色重的僧袍。 这串佛珠是觉远大和尚的，难道这身僧袍也是？ 觉远大师的衣物怎么会出现在这家店柜台后面的橱柜中？ 这么一想我心里顿时咯噔了一下。 刚想伸手去抓僧袍，忽然身后传来一声低沉的声音：“你在干什么？” 不用回头也知道此时店老板就站在我身后。 这一刹那间，我感觉自己就如同一个考试作弊，被监考老师当场抓住的学生。 真希望眼前地面上会忽然裂出个缝隙，那样我肯定会毫不犹豫地跳下去。 妈的！竟然被抓个现行，这他娘的怎么解释啊！ 大脑极速运转，也没能想出个很好的说辞。 干脆硬着头皮先说好话吧！ 这么一想，我赶紧强行挤出个笑容，然后站了起来。 “老板，来结账没看到你！听到这柜子下有动静，可能是老鼠，就……就忍不住好奇过来瞅了瞅。” “老鼠在柜子下面，需要打开橱柜门？” 说罢，他死死盯着我，感觉有无数支无形利箭从他双眸中射出，直冲我的面门。 这话让我头皮一麻，赶紧再次陪笑。 “这个点都困得我不行了，大脑有些短路，稀里糊涂的就打开了柜子门，实在不好意思了，老板！你总不会当我是小偷吧？” 店老板依旧死死盯着我，缓缓走了过来，我赶紧随手拍了一下橱柜门，让橱柜门重新掩上。 然后咧着嘴笑着退到柜台一侧。 “那个——结账吧！这么晚还来打搅，实在有些不好意思了，主要是冯局长忽然想吃你炖的大鹅……” 我这也是没话找话，想转移店老板的注意力。 店老板没再多说什么，我赶紧交完钱，转身快速回到包间。 “咦，你鼻尖怎么冒汗了？” 见到我进包间，冯红林指着我鼻子说道。 我压低声音干笑道：“冷汗啊！” “冷汗？好好的怎么冒冷汗？” 我赶紧先伸手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然后压低声音道：“别说了！先离开这里再说。” “嗯！” 从柜台前经过，我忍不住再次瞥了一眼柜台后面的橱柜门。 也不知道店老板是压根没注意到我的举动，还是明明看到了却得装没看到，也可能虽然看到了，却并不在意。 总之，这才尴尬的“交锋”让我再次感受他深不可测。 直到坐上车，我才使劲喘了几口粗气。 “兄弟，你到底怎么了？” “刚才在柜台后面的橱柜里，看到了两件不应该出现在那里的东西，关键是其中的一件我百分之百能确定此前见过。” 可能喝了酒的缘故，冯红林挠了挠头，似乎没太明白我想表达的意思。 也可能是我表达不清楚。 我再次深吸了一口气，干脆直接挑明了说。 “我看到那橱柜里放着一件僧袍和一串佛珠，之前我记得很清楚，那串佛珠曾挂在绝缘大和尚的脖子上，由此可见那神僧袍也是觉远大和尚的。” “啊！我觉得佛珠都差不多吧？你就这么肯定以前见过？” 我很严肃地点了点头。 “能！那串佛珠的样式有些非比寻常，我能肯定之前见到在觉远大和尚脖子上挂着的就是这串。” “这就奇怪了！觉远大和尚的僧袍和佛珠怎么会在这柜台后面？难道这家店的老板也认识觉远大师？就算认识，也不应该啊！” 听着冯红林这么问，我并没有回答，因为此时此刻我脑中冒出另一个更可怕，也更离奇的答案。 那就是我再次怀疑觉远大和尚和火锅炖大鹅店的老板是同一个人。 准确说，我怀疑是同一个在扮演着这两个不同的角色。 这样的话，我此前的几个疑惑也就能解释通了。 其中最大的疑惑是那种气味独特的秘制酱油。 当时紫竹说的很明白，也很肯定。 这种酱油是他师傅从山西的某个寺庙中带来的，气味独特，除了山西的那家寺庙外，其它地方根本不可能有，而且即便是这家寺庙再次发酵制作的酱油不是这个味儿。 当时我怀疑过火锅炖大鹅店老板和紫竹是同一个人。 不过随后通过我的观察和验证，已经排除了这种可能。 这一切我都没有和冯红林交流。 “冯哥，这都凌晨一点多了，我赶紧送你回所里宿舍休息吧！明天肯定还有一大堆事儿等着你。” “行！” 路上，我反复琢磨这事。 自从第一次到寺庙，见到紫竹和他师傅觉远大师“同时出场”后，之后再也没在一个场合同时见到过他们俩。 其实一开始我怀疑这两个和尚是同一个人，现在看来，还是我想的肤浅了。 又想到徐半仙和店老板的那些莫名其妙的对话，我越琢磨越觉得事实应该就是这样。 徐半仙肯定知道店老板的真实身份，紫竹他也知道。 这对和尚师徒，一个是很厉害的不知名妖精，另一个是阴间的大佬，这对组合还真是惊天地泣鬼神。 想到这里我又有点糊涂了。 不管紫竹体内的元神是不是后土娘娘，直白讲，他积善行德，肯定是个好人。 妖精应该不是啥好东西。 他俩可谓是一正一邪，怎么就搭伙了呢？ 我又想到另外一件事：刚才那场裹着尸蟞王的冰雹既不是樱花国的阴间势力所为，也并非大夏的阴司干的，会不会是店老板的杰作呢？ 不管怎么样，他在名义是紫竹的师傅，肯定不是一般级别的妖精，弄不好也是个什么妖中之王之类的存在。 第910章 我是一切中心 把冯红林送回派出所，我本想赶紧回家和徐半仙聊聊这事儿。 谁知在派出所东侧的十字路口，刚拐过弯儿，忽然眼前一辆熟悉的汽车一闪而过。 车速之快，吓了我一跳。 我靠！ 这车我熟悉的不能再熟了，竟然是之前阴司送给我的那辆流线型轿车。 我靠！这是李佳琪回来了？ 我立刻用思维控制汽车追上去。 扫视了一眼汽车的显示屏，车速竟然达到了每小时600千米。 我大约追了二分钟，眼前出现了我那辆轿车的影子。 李佳琪回来了？ 她回来怎么没联系我？ 我满脑子都是问号。 恨不得马上控制汽车冲到前面把她车拦住，然后问问李佳琪。 两辆车一前一后驶出了城，害怕冒然冲到前面逼停会有危险，我只好紧紧跟着，等待见机行事。 匆忙间我掏出手机，连续给李佳琪打过好几个电话，电话能打通，不过她没接。 黄河大桥出现在了我视线中。 她来黄河大桥干嘛？ 轿车停在了黄河大桥的中间，我所驾驶的越野车也随之停下了。 辆车一前一后，相隔三米左右。 我这才反应过来——难道她是故意把我引到这里的？ 赶紧下车。 我刚朝前走两步，轿车的门也打开了。 让我惊讶的是，竟然是主驾驶和副驾驶的门同时被打开的。 这么说，此时车内至少坐着俩人。 下一秒，我就看清了这俩人是谁。 从主驾驶出来的果然的许久未见的李佳琪，他穿着一身浅蓝色运动装，白色的休闲鞋，副驾驶上出来的竟然是徐半仙，他穿着我的一件皮夹克，因为太大，画面看上去很是滑稽。 “佳琪？老徐？你们……你们怎么会在一块儿？”顿了一下，我再次吼道，“你回来怎么没联系我——老徐！你不是喊困，在我家睡觉了么？” 看着他俩，我脑海里似乎漂过一连串的问号。 “不好意思啊！老板，是师叔祖不让我告诉你的，我其实昨天就返回油城了。” 听李佳琪这么解释，我直接怒视徐半仙：“你这老东西，喉咙里到底卖的什么药？她是我员工，还开着我的车，人都回来了，怎么就不能和我说呢！” “你刚刚见过什么人了？” 徐半仙先是嘿嘿一笑，并未回答，而是咧嘴反问我。 见他这么一笑，此前那种熟悉的感觉一下子就回来了。 应该还是我熟知的徐半仙！ “我刚刚和冯红林去吃铁锅炖大鹅了！” “你看到了？” 徐半仙继续问。 连续两个问题问的我有点儿莫名其妙。 “我看到什么了？” “他的身份！” “你是说店老板的身份？” “对！” 这次我也没有正面回答他，而是反问他。 “这店老板是不是就是紫竹的师傅觉远大和尚？” 徐半仙微微摇头。 “这问题我依旧不能回答你，因为这不合规矩——我劝你应该相信自己的双眼和感觉。” “什么规矩？你这老东西能不能把话说明白？惜字如金啊！” 徐半仙表情没有丝毫变化，只是微微摇头。 “所有的一切之所以能稳定存在这么多年，就是因为大家都在默默遵守着规则。从某个方面说，遵守规则是一切能稳定下去的基础。” 我很少从徐半仙嘴里听到这种逻辑性很强的话，还真有些不适应。 虽然我不敢说完全明白他这番话的意思，但能听出他所指的规则就是很久很久之前，三界形成时所制定的规则。 徐半仙的意思大概是：根据三界的规则，有些事实只能由本人窥探出来，不能被告知。 徐半仙提醒我要相信自己的眼睛和感觉，这话的意思是不是提示我自己的判断是正确的？ 应该是。 “为什么呢？怎么会是这样？” “这就是事实！原因或许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必须接受，也必须承认和遵守。” 可能见我表情不怎么好看，李佳琪笑盈盈地走到我身侧，拉住我胳膊，柔声道。 “老板，虽然我也没听懂师叔祖这番话的意思，不过我觉得他怎么说，咱们怎么做肯定错不了。” 我苦笑着点点头，然后扭头看向徐半仙：“老徐，你把我引到这荒郊野外，就是为了和我说这些模棱两可，似是而非的话？” 他点了点头。 见他没准备继续解释，气得我提高了嗓门：“不就是这几句话嘛！打个电话说，或者等我回家说不行啊！如果不是你刚才引我到这里，我已经回到家了。” 这次徐半仙摇了摇头。 “有个词叫‘举头三尺有神明’，还有个词叫‘隔墙有耳’，我想表达的意思和这两个词差不多——除了在黄河上，在其它地方说，都会被它们听到。” “它们？谁啊！” “你小子又问！刚才那番话我白说了！” “好！我不问了，那你能不能告诉我下一步怎么做？假装不知道？还是……” “嗯！他不主动做什么，你就还和以前一样——放心吧！无论如何他都不会对你怎么样。” “这么说，我还挺特殊嘛！” 我自嘲道。 “这话不假，你的确是一切的中心！” 第911章 帮我害我的人 我是这一切的中心？ 反复念叨这话，似懂非懂。 不过一时间脑中的疑惑太多，也顾不上只抓着这一个问题不散伙。 “老徐，你刚才那话我还是没太明白，难道整个油城，除了黄河上，其它所有地方都被监视了？” 徐半仙点了点头。 “连我家里也不例外？” “当然！” “这也太夸张了吧！”我深吸了一口气，又想到两个小时前下的那场裹着尸蟞王的冰雹，忙问徐半仙，“还有那场冰雹又是怎么回事儿？如果不是阴间所为，谁还有这么大能力？” 徐半仙反问我:“谁告诉你不是阴间所为？” 被他这么一反问，我一下子有点懵。 “紫竹说的呀！” 我正想把此前遇到紫竹的一幕说一遍，却被徐半仙摆手制止了。 “他原话是什么？” 原话？ “他倒是没直说，是我问他是不是樱花国的阴间势力干的，他说不是。” 徐半仙用看傻缺的眼神扫了我一眼。 “怎么了？干嘛这么看我？” “他只是说不是樱花国的阴间势力所为，可也没说不是阴间干的！” “什么乱七八糟的！除了樱花国那股阴间势力，还有……” 我话没说完，忽然就想到了一个人——另一个我。 “老徐，你还记得我之前和你说过曾有个和我一模一样的鬼，他总是在关键时候出现，像个幽灵一样，大部分时候感觉是要害我，不过有两次却是救了我，他说我就是他，他就是我。” 徐半仙点了点头:“我见过他！” “你见过他？什么时候见的？我怎么没听你说过呀？” 徐半仙摆摆手:“这个不是重点。” “嗯！我弄不清他在阴间属于什么样的存在，你说会不会是他干的？” 徐半仙笑了。 然后摇着头道:“这个问题我还是不能回答你，不过这些天以来，你已经受到过很多提示和启发，如果你能静下心来，梳理梳理，琢磨琢磨，差不多应该也想明白了。” 我忍不住挠了挠头皮。 “这两三个月，我如同生活在幻境里，遇到了太多怪人，也经历了太多怪事，简直是剪不断，理还乱啊！” “简直无可救药！”徐半仙叹了口气，“那你就把这些天遇到的自己认为是高人说的话梳理一遍！” 高人？ 他这么一提示，我脑海里立刻闪过几张熟悉的面孔。 要受到高人，眼前的徐半仙肯定首当其冲。 然后就是紫竹和他的师傅觉远大和尚。 只不过有了刚才的经历后，我理智地把觉远大和尚的面孔消去了。 如果他和铁锅炖大鹅店的老板是同一个人，那么他就不能算是人！ 铁锅炖大鹅店的老板顶多算是个高手，论高人的话，她应该不算。 之前有过一面之缘的丑橘应该也算一位，还有他爹。 海大虫也是个高人，可惜已经死了。 至于张中山他们，肯定算是高人，不过我们刚刚认识，交集并不多，他们也并未向我说过太多的什么话，可以排除在外。 还有一位！ 我忽然想起了当时在樱花国见到的那个女巫师。 当时波多玛利亚姐妹介绍她时，说他是“名古屋第一”。 想起她，我浑身顿时有种痒痒的感觉。 她竟然在我面前用点燃的黄香死死插到了自己喉咙里，一个靠嘴吃饭的大活人，就这么变成了个哑巴。 他当时这么做，就是因为不能告诉我她从我身上算出的秘密？ 一想起这一幕，我至今感觉愧疚，不管怎样，是我间接害了她。 他肯定也算是个高人。 对了！ 这个女巫就和我说过一句让我百思不得其解的话。 他说我最亲近的人里有个好人，也有个坏人。 这个好人，会让我逢凶化吉，遇难成祥。 而这个坏人则是在利用我，以达到不可告人的目的。 从他说了这话到此前不久，我时不时就琢磨琢磨。 至今也没能想出个所以然。 说实话，我亲近的人就那么几个。 杨玉静一家算是我的亲人，当然肯定在此范畴内，不过，说什么我都不相信他们会害我。 另外，就是杂货铺的几个人。 无论是此时就站在我身前的李佳琪，还是吴敬可和胡小雅，我也绝对不相信他们有害我之心。 而且也找不出害我的动机呀！ 另外，就是冯红林他们，以及徐半仙和紫竹。 冯红林他们也没理由害我，而且就算有害我之心，大概也没这个能力。 至于徐半仙和紫竹，他们如果想害我，大概就轮到我没有能力反抗了吧！ 想来想去，我身边根本就不可能存在这么一个人。 至于在关键时候会救我会帮我的人，那就太多了，徐半仙和紫竹都算。 既然话赶话说到这里，我脱口而出:“难道我身边最亲近的人里，真有个要害我的？我想来想去，实在想不出这人是谁啊？” 徐半仙捋了捋山羊胡子，说了句莫名其妙的话——孺子可教也！ 什么乱七八糟的？ 难道他这是暗示我按照这个思路去思考就对了？ 我身边还真有个要害我的人啊？ 等等…… 徐半仙之所以会如此提示我，是因为我和他聊起了另一个我，聊起了他在阴间扮演的角色。 难不成我身边的这人并非在阳间，而是阴间的？ 这段时间我怎么想都想不出这人是谁，大概就是因为思维定式，只单独琢磨阳间的人，而没有去想阴间的鬼。 可是我在阴间信得过的，也就是我爷爷和大龅牙，顶多在算上张大海。 他们三个中，我首先排除爷爷。 就算这个世界上所有人都想害我，爷爷也不会。 可如果不是爷爷，还会是谁？ 能够制造一场裹着尸蟞王的冰雹，在我看来，张大海和大龅牙并没有如此能力。 想来想去，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我干脆把所有思绪摈除出大脑，什么都不去想。 或许看我神色有异，李佳琦快速跑到车上拿了一瓶康师傅冰红茶，还细心地帮我拧开了盖。 “老板，千万别太执着了！凡事顺其自然就好！你还我们啊！我、敬可、小雅，还有师叔祖，我们都会帮你的！” 我接过来，喝了一口，说了声谢谢。 “它们都来了！这下油城可热闹喽！” 望着泛着土黄色浪花河面，徐半仙说了这么句话。 它们？ 这老东西说的它们是指樱花国的两股势力，还是妖魔两界的人？或者，还有我不知道的存在。 第912章 又见阴间和尚 “老徐，这个世界倒是个什么样的世界啊?” \"这问题我还是不能回答你！这次倒不是不想，而是我也在追寻答案。\" “有时候我觉得这个世界是假的！包括整个阴阳两界都是被一股无比强大又神秘的力量控制着，我们就像被养在鱼缸里的小鱼，又像是实验室的小白鼠。” 徐半仙也扭头望向泛着黄色波浪的黄河，他的双眸平淡又深邃。 又聊了半个小时左右，我们才先后回了城。 徐半仙并没有回我家，而是让李佳琦开车拉着他去找一个人，至于找什么人，他没告诉我。 既然徐半仙不在我家，我也就没回去的必要了。 控制汽车回了城，望着空荡荡的街道，我再次掏出手机连续拨打杨玉静的号码，她依旧没接。 岳父岳母以及毕佳瑶的电话我也打过，始终关着机。 主要是我也不确定她们一家三口的位置，否则肯定会立刻开车赶过去。 现在我百分百确定他们出事了。 稍微一琢磨就能想明白，此时此刻他们四个人都出事，那肯定不是意外，而是和我有关。 到底是什么人想对付我？ 觉得心里憋得慌，一抬头，汽车竟然行驶到了无名路上，扫视左右，这里距离杂货铺不足两千米。 可能我内心深处还是惦记着杂货铺吧！既然都到了，干脆就去看看。 我的诡异之旅就是从这家杂货铺开始的！ 看着黑漆漆的街道，第一次来到杂货铺的一幕再次浮现出我脑海。 其实当我第一次踏入杂货铺内，就已经感觉到店内环境不正常了，只是当时打死我，我也不会想到会有后来这些经历。 当时我想过好多遍的问题随之跳了出来。 阴间为什么要选我当走阴人呢？ 在很长一段时间内，我自以为已经知道了这个问题的答案。 可现在几乎可以确定那个所谓的答案是错误的。 再回头琢磨这些事，我忽然觉得细思极恐起来。 说一千道一万，是爷爷把我领上这条道儿的，如果把爷爷换成其他人，我肯定早就怀疑他的动机了。 正是因为这个人是爷爷，我才始终没有怀疑过。 可经历了后来这些人，尤其是今晚听徐半仙说了那番话，一个十分可怕的想法开始在我内心深处发芽。 徐半仙的意思已经挺明白了！ 就说今晚的这次裹着尸蟞王的冰雹，我首先想到的是另一个我干的，他自己也承认过自己来自阴间。 如果不是他，那么会不会是爷爷所为呢？ 仔细想想爷爷这好长一段时间的行为举止，其实很反常。 前段时间他说阴间出现了暴乱，我的理解是类似于人间的政变，我无论如何都联系不上他。 可是后来暴乱被平息了，爷爷也说等时机成熟了，会联系我。 可是从他说这话到今天，已经过去了好久，他却始终没联系过我。 越想，我越觉得内心深处惴惴不安，干脆给他打个电话试试。 听到手机里传出刺耳的唢呐声，我的心随之揪了起来。 爷爷接起电话后，我该说些什么呢？是委婉地套他的话，还是直接开门见山？ 如果这事儿和爷爷没一点关系，作为他的亲孙子都质疑他，会不会惹得他很伤心？ 可如果真是他做的，我又该怎么面对他呢？ 然而，这两种情况我都不用应对，因为铃声响十几秒钟，始终没有被接听。 爷爷竟然也不接电话？ 这就更让我揪心了。 车已经停到了杂货铺，透过车玻璃，我看到吴敬可和吴呈呈。两人也注意到了我的车，一前一后迎了出来。 我赶紧把手机塞回口袋，推开车门下车。 “老板，你怎么这个点来了？” “是啊！马大哥，是有啥事？” 我的事告诉他们也没用，所以我强行挤出笑脸。 “没事啊！刚从外面回来，正好从这附近经过，顺便来看看。” “奥！” “今晚没啥特别的吧？” 想到刚才那场特殊的冰雹，我赶紧试探性地问。 “没啥事儿啊！” “没啥事？刚才没下冰雹？” “你说今晚？没有啊！” “别说冰雹了，连一滴雨也没下。” 俩人都疑惑地看着我。 这事他们没必要撒谎，也不可能是开玩笑，由此可见并非整个油城都下过裹着尸蟞王的冰雹。 这么说，那场冰雹很可能是针对我们的。 “老板！你今晚心神不宁啊！脸色也不怎么好看。” 我赶紧苦笑着掩饰:“可能是最近没休息好的缘故吧——对了，最近店里生意怎么样？” 我也不缺钱，肯定不是真关心店里收入怎么样，而是想赶紧转移话题，省得他俩看出什么端倪。 “这两天晚上一个客人也没有！” “一个人都没来过？” “倒是开过一个人，不过他不是来买东西的！” “谁来过？” “一个感觉很和蔼的老和尚。” “和尚？难道他不是来购物而是来化缘的？” 听到和尚二字，我心里已经敲起了鼓，当然第一时间想到的是紫竹和觉远大和尚。 可如果觉远大和尚和铁锅炖大鹅店的老板是同一人，那么可以先把他排除了。 可是也不太可能是紫竹啊！ 三四个小时前，我刚刚见过他，他也知道我并不在杂货铺内，怎么可能来这里找我呢！ 这番杂念在我脑海中一闪而过，我赶紧回过神，问:“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和尚？” 吴敬可和吴呈呈几乎同时张了张嘴，可谁也没能说出一个字，俩人的表情还都变得怪怪的。 “怎么了？” 意识到情况不太对劲，我赶紧问。 “奇怪呀！当时我和他面对面说过话，他长得什么样，我明明看的很清楚，可这会儿怎么就忽然想不起来了？” 吴敬可说完，吴呈呈也挠了挠头皮:“是啊！我也忽然想不起他的模样了！” 听俩人这么一说，我浑身忍不住一颤。 难道又是他们？ 这些由僧人怨念之气化作的阴间和尚真是难缠，既然他们来自阴间，会不会也代表着阴间呢？ “那你们还记得这和尚说过什么？” 我赶紧再问。 这次两人同时点了点头。 第913章 杂货铺要关了 “他们说什么？” 急得我直接握住了吴敬可的手。 吴敬可的脸瞬间红到了耳根。 “老板，怎么还动手动脚了……” “呃！不好意思——快说呀！” “是一个身材微胖的中年和尚，他劝我们停业，说……说咱们的店已经开到头了，没有再开下去的必要。” 吴呈呈插嘴:“对！那和尚就是这么说的。不都说当和尚道士的慈悲为怀，说话好听嘛！这老和尚一进店就胡说八道，还是我拿扫帚赶出去的……” 我只是觉得大脑嗡嗡作响。 他俩还在一言一语对着我解释，可是他们后面说的什么我全然听不进去了。 我知道这阴间来的和尚肯定不会无缘无故的出现。 难道他是想向我传递什么信息？ “敬可，你再重复一遍！那和尚说的原话是什么？最好能原原本本的告诉我。” “呃！”吴敬可点了点头，“那和尚说我们这家杂货铺已经完成了它的历史使命，以后就不用再开下去了，就算再开下去，也不会再来一个客人，而且店里的货物也不会再增加。” 我认认真真听完吴敬可说的每一个字，我只觉得一股电流从后脖子上穿入，又从双脚的脚后跟离开。 听完她的话，我赶紧转身看向柜台。 果然，柜台上的货物似乎少了不少。 吴敬可和吴呈呈也顺着我视线望去。 “咦？少了不少东西啊！” “老板，这……” 我摆了摆手:“这样吧！现在天寒地冻的，再说也没有客人，明天早晨提前给小雅打个电话，告诉她咱们杂货铺暂时停业，放心吧！工资我照发，就是给你们放几天假。” “老板！为什么呀？就是因为那和尚说了几句胡话？” 看表情，吴敬可明显有些着急了。 “马大哥，不就是几句疯话嘛！咱不理会就行，况且我都把这里当成家，在这里住习惯了，如果停业，我……” 我轻轻拍了拍吴呈呈的肩膀。 “放心吧！咱们只是暂时停业休整，就休整到腊月初八，过了腊月初八，一切应该就都恢复正常了。” 我话都说到这份上了，他俩也不好再多说什么，先后点了点头，不过从表情看得出都不太高兴。 “呈呈这段时间就暂时住在黄河大酒店！” “啊！马大哥，这个……这个就不用了吧？黄河大酒店可是咱们本地唯一的五星级酒店，听说住一晚怎么也得上千，这……” “你也知道，我和他们的董事长高向阳是好朋友，我帮了他很多忙，也帮他赚了很多钱，况且酒店最近没什么生意，房间也都闲着，你尽管住，其它的什么都不用管。” “那好吧！” 因为我说了停业的事，杂货铺里的气氛一下子凝固了。 为了缓和这种气氛，我主动找话题和他们聊天。 “在杂货铺上了这段时间班，难道你们就没觉得奇怪？” “有什么奇怪？” 吴敬可反问。 “咱们杂货铺基本都是晚上有客人，而且从来没有人来送过货，或许你们也已经注意到晚上进来的客人大多不正常，买的物品也五花八门，而且几乎没什么，咱们店里就会有什么。” “这又怎么了？” 吴敬可再次反问我。 “就不觉得这不正常？” “没有啊！其实……其实我们几个都知道咱们这家店铺的特点，也都很清楚来店里的客人是什么人。” 吴敬可这么说，倒是让我觉得很意外。 “你们早就知道？什么时候知道的？” “上班儿没几天就知道了！我们又不傻，这么明显的事还能看不出来呀！” “那你们就不害怕？” “这有什么害怕的！老板给的工资高，我们三个人轮着上班也不累，况且世界上所有的工作都得有人干，我们不干肯定也有其他人干，与其让其他人干还是由我们来干吧！” 吴敬可的意思我大概明白，不过他后面这套逻辑我实在觉得毫无道理。 离天亮不过两个小时了，我们边聊天边整理了一下柜台上的货物，也算是善始善终吧！ 和正常时间比，柜台上的货物少了三分之二。 “老板，还真是巧了，你来之前，我正在和呈呈商量是不是把店里的事告诉你，结果还没能商量出个所以然，就看到了你的车停到了门外。” “那我也不妨告诉你们，其实我也不知道是怎么来的这条街，只不过是走了一会儿神，这车就已经出现在了这条街上。” “这还真够诡异的！”吴敬可朝我吐了吐舌头，“老板，咱们杂货铺的所有货物是不是鬼给送来的？否则我们怎么从来没见过来送货的小哥？” “应该算是吧！根据我的了解，杂货铺的老板是阴司，也就是阴曹地府的管理部门。” 说完这句话，我忽然觉得应该下去一趟，在阳间没弄明白的这一切，或许能在阴间弄个清清楚楚呢！ 与其被动等待，还不如主动出击。 我怎么忘了自己可以自由穿梭在阴阳两界了！ 赶紧看了一下时间，距离天亮还有一个小时多，阴阳两界的时间是不对等的，这个时间足够我下一趟阴间所用。 这么一想，我也不再犹豫。 “记得和小雅说一声啊！我有点事先离开，咱们电话联系吧！” 我赶紧上车，然后按照进入阴间的方式直奔阴曹地府。 一切都很顺利，我只觉得眼前一黑，连人带车就已经出现在了阴间。 当然，到了阴间后，我还是先尝试着通过电话联系到爷爷，可惜再次连续打了两遍，依然还是没人接。 我又赶紧给大龅牙和张大海他们打电话，情况一样，也是能打通，只是没有人接。 汽车在阴间狂奔，一路上我见到最多的竟然是断壁残垣，时不时还能见到丢弃的盔甲，这一幕好像是战争后的场面。 难道人间刚刚发生过战争？或者是被什么势力入侵过？ 我的心不由得悬到了嗓子眼。 除了倒塌的建筑，我还注意到了另外一件不寻常的事。 之前两次来阴间，我注意到路两旁的彼岸花全都是血红色的，而且十分的艳丽，可此时的彼岸花却变成了紫褐色，而且明显带有枯萎的迹象。 这一幕让我头皮一阵发麻。 难道阴间真的有大事要发生了？ 第914章 恒古劫难到了 虽然已经是第三次来阴间，但我其实对这里并不熟，之前那两次来，都是大龅牙和张大海领着。 阴间和阳间不一样。 这里可以说到处都是路，也可以说根本就没有路。 连路标都没有，也无法使用导航。 一口气狂奔了至少20分钟，屏幕显示的车速达到了每小时1100千米，但并无收获。 我这才意识到冒然来到阴间实在有些草率。 我又控制汽车狂奔了半小时，见实在没什么实际意义，只好又控制汽车回到阳间。 怪不得阴间来的和尚说杂货铺不会再有客人，原来阴间连个鬼都看不到了。 那也不对啊！难不成这段时间不会再死人，或者说还会正常死人，只不过所有的魂魄都是直接离开阳间，而不再是经过漫长的黄泉路。 看来真是有大事要发生了！ 我感受到了一种从未有过的慌张和迷茫，还有些紧张。 略一沉思，还是硬着头皮去一趟寺庙找紫竹吧！ 我迫不及待想见到紫竹，问问他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 又实在担心会在寺庙里见到觉远大和尚。 知道的事情多了未必是件好事。 其实直到现在我也质疑这件事。 虽然和觉远大和尚相处时间有限，但他却给我一种得道高僧的感觉，尤其是和他一起去燕京那次。 我是通过冯红林认识觉远大和尚的，冯红林说过，觉远大师傅是附近一带名气很大的高僧，行善积德，广交善缘，很多人称其为活佛。 这样一个善名远扬的人怎么可能是个老妖精呢？ 疑惑、畏惧、纠结。 复杂的情绪萦绕在我脑海里。 我决定硬着头皮走一遭，即便觉远大和尚就是铁锅炖大鹅店的老板，我也不怕，紫竹说过，我不主动招惹他，他也不会对我怎么着。 况且真要是对干起来，他未必是我对手。 几分钟便到了寺庙前，庙门是开着的，微弱的光从里面射了出来。 这反而让我的心再次纠了起来。 在路上我内心深处还冒出一个想法，你就是盼着庙门是关着的，师徒俩都不在，这样我就不用面对这些难受的事了。 不行！我得赶紧摈除这些懦弱的想法。 既然庙门只是虚掩着，说明里面的人算到我会来——不管是紫竹还是觉远大和尚，他们都有这个本事。 出于礼貌，我开口喊话前，先是轻轻拍了拍庙门。 “紫竹——在么？” 我喊了紫竹的名字，当然也希望听到他的回应。 “进来吧！我等你好久了！” 这一刻，我忽然觉得紫竹的声音这么好听，简直就是传说中的天籁之音。 我赶紧推门进去。 和我之前来的情况一样，紫竹面对着庙门坐在石凳上，石桌上放着一壶茶，两个茶杯，其中的一个放在他身前，另一个放在他对面的石凳前。 这情节我太熟了！ 确定觉远大和尚并不在庙内，我也就踏实了，直接走过去坐到紫竹对面，然后端起茶杯喝了一口。 是那种略带着苦味的茶，紫竹第一次请我喝这种茶时说过，这是他自己晒的一种小叶茶，有助于人安神戒燥。 “紫竹，你就没什么主动和我解释的？” 紫竹依旧一脸的淡然。 “没有！” “没有？最近发生的事，尤其是今天晚上的事，你就不解释解释？” “能解释的我早就解释过！” “你什么时候解释过？” 急的我直接站了起来。 “有些话不能告诉你，至少现在，你想知道的一切等到腊月初八这一天自然会知道。” 这话和徐半仙说的如出一辙。 “不能告诉我的原因也是因为那个所谓的规则？” “对！三界之所以存在这么多年，正是因为有这个规则的存在，如果规则被破坏，三界也就没有立足的根本了。” 我很想当面问问他，体内是不是隐藏着后土娘娘的元神，可话到嘴边没有说出来。 因为我知道即便是我再怎么问，她也不会回答。 既然知道了结果，我又何必再做无用功呢！ 况且还有很多话想问他。 事情都到了这个地步，我也就没必要再藏着掖着。 “紫竹，我刚刚去了一趟阴间，下面好像出事了……” 我简单明了地把在下面见到的一幕幕说了一遍。 我边说边注意观察紫竹的表情，结果从始至终他的表情都没有一丝一毫的变化。 “这事你怎么看？” “正常的劫数！” “还有呢？” “没了！” “咱能不能别这么惜字如金？多说几个字，能死啊！” 丝竹也不生气，只是微微笑了笑，同时端起茶壶给我倒满茶。 “阴间的事我比你有数，如果能顺利度过腊月初八这次亘古大劫，一切自然都会没事，如果闯不过，这个世界就会重新洗牌，阴间也就没有存在的必要。” 这话信息量很大啊！ 他说肯定比我更熟悉阴间，这是不是间接承认他体内的元神就是后土娘娘？ 另外，他又提到腊月初八，这倒不算新鲜，只不过他第一次称其为“亘古劫难”。 我还是第一次听到用这个词来形容这一天。 为什么称其为劫难？ 而且还是恒古劫难？ 我脑海里浮现出一艘大船，船上站着一对男女，他们身侧是各种各样动物。 大船行驶在茫茫水面上，一眼望去，四周都是水。 据说人类历史上出现过几次浩劫，诺亚方舟的故事就是其中的一次。 当时上帝要惩罚贪婪的人类，又不想让世界万物就此毁灭，主要是不想让善良的诺亚夫妇跟着遭殃，于是把发大水这件事以及发大水的时间悄悄告诉了诺亚夫妇，让诺亚夫妇制造一艘大船，让他们把世界上所有的动物都挑一对上船。 大水如期而至，整个世界都被淹没了。 整整过了九九八十一天。 整个世界上只剩下诺亚方舟上的生命了。 等大水退去后，世界又重新洗了牌，整个人类世界也重新开始了。 ………… 难道紫竹所说的劫难是这样的？ 劫难？ 秘密？ 这两个词怎么能结合到一块呢？ 再往深处琢磨，如果和紫竹所说的一样，那这次的劫难就不仅仅牵扯到阳间，怪不得称其为亘古劫难。 整个世界都不存在了会怎样？ 没有阴间，也不存在阳间，那会是怎样一番场面？ 混沌之初，没有天也没有地，更没有世界万物，整个世界处在一种虚无的状。 至于什么是虚无的状态，没有谁见过，也就无法想象到。 难道所谓的秘密，就如同上帝悄悄告诉诺亚夫妇的那番话类似，是延续整个三界的方法？ 第915章 他见过徐半仙 “你可以多喝两杯茶，就不会如此心浮气躁了。” 紫竹一脸平淡地指了指刚给我倒的茶。 我肚子都快被气炸了。 说起来其实挺奇怪的，此时此刻我已经确定紫竹体内的元神就是后天娘娘——后土娘娘可是冥界的真正老大，也可以说就是鬼王，是多么厉害的角色，可面对他，我竟然没有一丝一毫的畏惧。 大概我内心笃定就算他是鬼王，也肯定不会伤害我。 我也知道紫竹这茶是好东西，就算花再多的钱，在外面也买不到。 喝着紫竹倒的茶，我再次琢磨起那句话。我熟悉的人中，到底是谁在利用我，在害我呢？ 此前我分析的是阳间的人，今晚开始考虑他很可能是阴间的鬼。 此刻面对着紫竹，我竟然萌生了这样的想法：如果这个人一定在爷爷和紫竹中，我竟然相信他不是紫竹。 这种想法其实让我很不舒服。 说白了，就是我已经开始怀疑自己爷爷了。 曾几何时，爷爷就是我心中的天，我脑中的神，是我在这个世界上最信赖的人。 我这是怎么了？ 竟然开始怀疑自己爷爷。 准确说，是经历这么多事后，比起爷爷，我更相信紫竹。 要知道我认识紫竹也不过两三个月的时间。 连续喝了三杯茶，我还是没忍住问了一直想问的问题。 “紫竹，你师傅觉远大师呢？” 紫竹摇了摇头：“我也好久没见他了。” “呃！那他到底是不是你师父啊？” 紫竹笑了笑，回了句答非所问，甚至莫名其妙的话。 “三人行必有我师，谁都可以是我的师傅，我也可以是任何人的师傅。” “你！” 感觉再待下去也没什么实际意义，于是我起身告辞了。 走到庙门口，还是没忍住转身说了句或许多嘴的话。 “紫竹，我好像在城东的一家火锅炖大鹅店见到过你师傅。” 说完，我仔细观察紫竹的表情变化。 然而他只是点了点头，神情依旧，也没多说什么。 折腾了一夜，又喝了几杯苦茶，回到城里时，觉得有点饿。本想随便找个地方吃点东西，馄饨也好，小笼蒸包也行，可转了七八分钟，路两边连一个摆摊卖小吃的都没看到。 快餐店也都关着门。 我本想回家，又想到吴呈呈。 既然让他去黄河大酒店住一段时间，怎么也得提前和人家酒店说一声。 这样的小事儿，原本给高国峰或者高向阳打个电话就行。 我又想着干脆亲自去一趟吧！ 顺便在黄河大酒店吃点东西。 汽车很快停到了黄河大酒店前，原本停满大小豪车的停车场，此时却空荡荡的。 下车后，又挨着给杨玉静他们打了一遍电话，结果还是一样，杨玉静的手机尽管还能打通，但是没人接，其他三人的则还是关着机。 “马先生！” 刚把手机放回口袋，就听到酒店楼门口有人喊我。 抬头就看到了穿着睡衣的高向阳。 “高总，你怎么站在酒店门口啊？” 高向阳身后还站着两个大堂经理。 看情景，他们应该正在商量着什么。 “还不是最近这段时间酒店生意不景气，每天都亏损十几万，虽说这点钱对我而言也不算什么，不过开酒店做生意目的是挣钱，总这么赔钱也不是个办法呀！” 我回道：“实在没办法！看看当前的形势，别说赚钱了，能平平安安就是福。” 高向阳和他身后的两个大堂经理几乎同时叹了口气。 “是啊！这几天发生的事我也知道一些。整个城市都乱了！能暂时离开的大概都走了吧！” “高国峰呢？” “我也让他出国避避了，毕竟我就这一个儿子，这事本想和马先生你沟通沟通，又想到城市里这么乱，人心惶惶的，你肯定操着心，就没好意思给你打电话。” “出去也好！高总没想过出去待几天？ 高向阳摇了摇头：“几乎所有的生意都在这座城市，说句夸张的话，我打下的江山都在这里，无论如何也得和这座城市共存亡。” 这话说的慷慨激昂。 说着话四个人进了酒店大堂。 “对了！高总，我还没吃早饭呢，酒店有啥吃的吗？” 高向阳笑着点了点头。 “正好我们三个也没吃，一起去二楼餐厅吧！” “嗯！还有个事啊！我得安排另一个朋友来住两天。” 高向阳苦笑着点了点头：“行啊！只要是马先生的朋友，根本就不用和我说，直接到前台报马先生的大名就行，我早就和所有的大堂经理以及柜台工作人员说好了。” “谢谢了啊！” “咱们之间就不必客气了！” 吃饭时，高向阳问起最近发生的诸多诡异之事，我当然不能明说，别安慰他，让他坚持到腊月初八，接下来的十来天的时间里，生意上的事先放一放，只要平平安安就算万事大吉。 “我知道了！刚才我和他们俩还商量着，段时间酒店的生意惨淡，大家干脆轮着放假，不过工资照常发。” “高总能这么做，已经不能算是普通的企业家了！” “奥？那算什么？” “慈善家呀！大慈善家。放心吧，人在做，天在看，等这段时间过去后，酒店的员工们肯定会拼命的工作，这样一来，酒店的生意肯定会蒸蒸日上，几倍的钱也就回来了。” 听我这么说，高向阳和两个大堂经理都哈哈笑起来。 “没想到马先生还深谙生意之道啊！ “我哪懂得做生意，只不过是这么认为——人之常情嘛！” 吃完早饭，我给吴呈呈打了个电话，让他可以直接来酒店到大堂柜台登记入住。 电话里吴呈呈很兴奋，倒不是因为他即将要入住五星级的黄河大酒店，而是李佳琪回来了。 我早就见过李佳琪，所以听他这么说，并未感到丝毫惊讶。 “那好！你们三个在杂货铺等我一会儿，我给你们带点早餐过去。” 我挂掉电话后，还没等我和身侧的高国峰开口，他已经开始吩咐大堂经理准备几份早餐了。 “马先生啊！有你朋友住在我们酒店，我心里也觉得踏实，就像你之前那个姓徐的道士朋友——对了！我前天还是大前天还见过他。” 我本来想着接过打包好了的几份早餐就走了，可听高向阳这么说，又停住了。 “你说前天见过徐半仙？” “对！就是前天上午。” “你在哪见的？” “殡仪馆啊！” “油城市殡仪馆？你去殡仪馆做什么了？” “有个生意伙伴的父亲去世了，我去参加丧礼，和他打了个照面，不过不知道他有没有认出我来。” 徐半仙去殡仪馆干什么？肯定不是参加丧礼。 “能详细说说见到他时的情景？” “这当然可以——怎么了，马先生？这事很重要？徐大师不会出啥事了吧？” 我赶紧摆摆手：“那倒没有！我就是好奇而已。” “嗯！当时我刚进殡仪馆的聚贤阁，就在门口，正好看到他从另一扇门里走出来，只不过当时进进出出的人太多，他可能没看到我。” 第916章 一千口红棺材 难道徐半仙也是去吊丧？ 我认识的徐半仙应该不会干这事。 也许死者或者死者儿子的身份特殊吧！ 这么一想，我赶紧又问：“高总，你那这朋友有没有什么特殊身份？或者他去世的父亲死因不一般？” 高向阳挠了挠头皮：“就是个生意上的合作人，我其实也不算熟，应该没什么特殊身份吧？至于他父亲的死因，据说是病故，没什么不一般的。” 这就让我十分疑惑了。 想了一下，又问：“你这朋友做啥生意的？” “说起来不太好听，不过……不过他几乎控制了油城、滨城、淄川等几个市区的市场，钱也不少赚！” 急得我跺了一下脚。 “高总，你这朋友到底做啥生意的？” “丧葬品生产与批发！” “啊！” “咱们这一带殡仪馆的丧葬用品，包括商店里出售的，大都来自他的工厂，包括棺材和骨灰盒。” “生意干得这么大，是有啥诀窍？” “要说诀窍，那就是垄断了这一大片的市场吧！只要控制了市场，赚钱就容易了，再说，爷俩加起来在这一行当干了超过半个世纪，也算是家族企业吧！” “他是子承父业？” “是啊！准确说，他家丧葬行当的产业就是老爷子打下的。” 难道老徐之所以会出现在这老头的丧礼上，和他家干这一行有关？ 我还是想不出个合理的前因后果。 内心一阵分析后，我赶紧让高向阳给他这朋友打电话。 高向阳虽然一脸的疑惑，但还是立刻掏出手机，给他这朋友打去电话。 电话响了几声后，被接了起来。 “大志兄，家里的事处理得怎么样了？如果有需要帮忙的地方尽管开口啊！我名下的企业，包括我的酒店随时准备着。” 对方的声音有些嘶哑低沉，我没听清楚说了什么。 “是这么个事，我有个忘年交，就是此前和你提过的马大师，他有点事想问问你，现在方便吧？” 高向阳又对着手机说了两声客套话，然后把手机递给了我。 “陈大志，陈总！” 高向阳捏着嗓子提醒我。 我接过手机，对着手机客客气气喊了声“陈总你好”。 “马大师，您好！我听高总介绍过您——说您就是在世活神仙，本来我也想去拜访您，无奈家父忽然去世……” “令尊是忽然去世的？不是病故？” 估计陈大志也没想到我会这么问，愣了一下，才回道：“那日白天还好好的，谁知晚上睡着后，就再也没醒过来，等第二天早晨喊他吃饭时，才发现人已经……已经凉了。” 说到这里，声音有点哽咽。 “节哀顺变啊！陈总。” “谢谢！父亲刚去世时，我一时间还无法接受，不过……不过现在已经好多了。” “令尊从年轻时，就从事丧葬生产与批发行业？” “嗯！从我七八岁起吧！我今年五十九岁，到现在也干了50几年。” 感觉时机差不多了，我赶紧直奔主题。 “陈总，你认识一个叫徐半仙的人？” “徐半仙？什么人啊！好像并没听过这名字。” “是个身形干瘦的道士，留着山羊胡子，听高总说那天令尊葬礼上他去过。” “道士？我想起来了！对！对！我只知道他姓徐，是我父亲的恩人，丧礼那天他的确来过。” 我心一下子悬到了嗓子眼。 “他就是单纯吊唁，还是……” “还找我定了一千口红棺材！当时如果不是我早就知道他和家父的关系，我肯定以为是捣乱的，哪有人会用红棺材啊！更没人会一下子定一千口棺材。” 我一惊：“他没说定这么多红棺材干什么？” “没说呢！当时还有不少客人在，我也不便多问。” “陈总，你真给他准备了一千口红棺材？这么多棺材，还都是红色的，如果他不要了，肯定不会有其他人买，就不担心……” 谁知不等我话说完，陈大志就说了句更让震惊不已的话。 “徐大师当时就付了钱，而且付的钱比市场价格还高不少呢！再加上他和我父亲这层关系，我只好上午忙完父亲的丧礼，下午就着手准备了——厂里倒是有五六白口棺材，只需要再生产四百多口就行，只不过徐大师要求每口棺材必须用掺着特殊原料的朱砂涂抹一遍，还不能有瑕疵。” 朱砂？ 阴阳圈子里的人对朱砂再熟悉不过了，用朱砂把整口棺材涂抹成红色，难道是要对付很厉害的僵尸？ “除了朱砂，还有其它原料？” “嗯！当时我答应了后，徐大师先是付了钱，然后给了我一张配方，让我照着配方做。” “奥！能简单说说配方内容？” “这个……” 陈大志犹豫了几秒钟，还是答应了。 “这配方挺奇怪的！让我把黑曜石和狗牙，按照一定比例和好，然后掺上黑驴的血——这些东西要一点好找，可足够刷一千口棺材的分量，实在不好弄啊！” 无论是黑曜石，还是狗牙和黑驴血，都是驱邪镇鬼之物，看来徐半仙真是要对付非同一般的东西。 “这样特殊的一千口棺材得不少钱吧！” “这样的棺材，正常的一口八百到一千五百元，按照徐大师的要求准备好的话，按照市场价，每一口绝对不少于两千元。” “一口棺材就是两千元，一千口的话，岂不是得200万？” “嗯！” “这老道士有这么多钱？” 我不禁惊讶起来。 “他给我的不是钱，而是金叶子，整整半袋子，五公斤呢！纯度都很高。” 和杨玉静登记后，陪她逛过进店，当时问过金店的营业员，以当前黄金的价格，一公斤至少价值60万人民币，五公斤的话，再保守算也值300万，整整比市场价高出一百万。 这老道士平时都是吃我的，喝我的，还睡我的，没想到还这么有钱。 也不知道这五公斤的金叶子他是从哪弄的。 “那这一千口棺材他取走了？” “还没有！我们目前只完成了三百口——按照徐大师的要求准备，实在是费时费力啊！我们现在正加班加点干着呢！” “奥！那他说什么时候来取了？” “腊月初八那天！” “啊！腊月初八？” “嗯！让我们把棺材送到一个地方！” “什么地方？” “一所废弃的学校……” 不等他说完，我脱口而出：“是油城卫校？” “对！马大师怎么知道的？” 我真觉得头皮一阵阵发麻，哪还顾得上解答他的疑惑。 又是腊月初八，又是油城卫校，徐半仙这是要干什么？ 第917章 这里有个bug 听陈大志讲述完，我更是一头雾水，迫不及待地想找到徐半仙，问问他到底在做什么。 他买一千口红棺材这事肯定和很久很久以前三界所定的规则无关，所以他没有理由不告诉我原因，除非他就是单纯的不想让我知道。 挂掉陈大志的电话，我又赶紧拨打徐半仙的手机，谁知竟然关机了。 既然联系不到徐半仙，那我就先回杂货铺，只要见到李佳琪，应该就能知道徐半仙去了哪里。 赶紧随便找了个理由，然后提着打包好的早饭直奔杂货铺。 远远的就看到店里站着几个人，吴敬可、李佳琪、吴呈呈，就连胡小雅也在。 大概她得知杂货铺要暂时停业，也觉得很突然，特意跑来了解一下情况。 看到我的车停下，几个人都迎了出来。 我把早饭递给吴呈呈，然后先跟着他们进了店里，说了几句场面话后，便拉着李佳琪到了店外。 “佳琪，你师叔祖呢？” “他说要去找个老朋友，让我把他送到了城北的一个小村里，还不让我等他。” “朋友？什么朋友啊？” “这个我就不知道了——这人老板你好像也见过。” “什么意思？你都不知道他要找的人是谁，又怎么知道我见过呢？” “是师叔祖无意中说的，他说这个朋友见过你两次，其中一次还是为了考验你。” 见过我两次？ 其中一次还是为了考验我？ 仔细想了想，我大脑依然如同一锅浆糊。 哪有这样的人啊？谁又有资格考验我呢！ 我又问李佳琪：“是男是女你知道？” 李佳琪摇了摇头。 “既然你都把他送到目的地了，就没见到他要找的人？” “老板，你也知道我送师叔祖时，是晚上，再说他只是让我送到了村口，没让我进村。” “原来如此！对了，既然你昨天就来了，都做了啥？老徐为什么不让你联系我？” “我也不知道师叔祖为何不让我给你打电话，昨天我就拉着他跑了好几个地方，说白了，就是给他当了大半天司机。” “那你详细说说都拉着他去过哪里？” “去过一趟潭溪山，还去过云门山，另外就是在城里城外转了几个地方，其中有两个小村子。” “去檀溪山和云门山干什么？” “好像是找什么人，具体我也不了解，每次师叔祖都不让我送到具体的地方，而是让我远远的停下车等着。” 按照李佳琪所说，徐半仙是有意隐瞒她，其最终目的可能是不想让我知道。 他为什么这么做呢？也是因为几千上万年前的那个规则？ 这根本就说不通。 商定那规则时，我还没出生，不可能有针对我的规则。 实在想不明白这老东西喉咙里卖的什么药。 海大虫之前就住在潭溪山上，而且他和徐半仙也算是老相识，只不过前段时间死在了黄河边上。 除了海大虫，难道潭溪山上还住着其他阴阳圈子的前辈？ 至于云门山，自古就是道家修行的常选之地。 上面有好几座道观。 或许他真是去拜访阴阳圈子里的老朋友，其目的是为了应付腊月初八那天所发生的事。 如果腊月初八那一天真是一场亘古劫难，那么无论是徐半仙，还是紫竹，或者其它属于三界的存在，大家应该团结一致才对。 否则，结果就是大家一起玩完。 这么一想，又觉得这里面存在一个bug。 连我都想明白的事，无论是阳间的术士高人，还是阴间的大佬鬼差，他们更应该明白才对。 那为什么还要互相争斗呢？ 甚至看架势大有拼个你死我活的趋势。 很显然，事情绝对不是表面看起来这么简单。 或许秘密不完全等同于劫难。 既然冥界、妖界和魔界为了这个秘密不惜倾巢而出，那么就说明这个秘密有足够吸引他们这么做的价值。 反过来想，如果秘密完全等同于劫难，大家肯定会团结起来共同应对。 什么样的秘密能让人冒着毁掉三界的危险，也要奋力去争夺呢？ 肯定不是财物，只有相对最弱小的人类才稀罕钱财。 更不会是女人。 那么，我能想到的就只有权力了。 能吸引他们这么做的，肯定是比他们原本的权力大很多的权力。 就说樱花国的阴间势力。 我不知道他们的最高统治者怎么称呼，姑且称之为冥王。 冥王在阴间如同旧社会的皇帝，掌握着一众阴差鬼吏的和所有鬼魂的生杀大权，甚至从某种方面说，能控制人间。这权力已经够大的了，什么样的权力还要比这种权力大很多呢？ 难道是可以控制所有区域的阴间，甚至整个三界或者说五界的掌控权？ 有这样权力的，我只能称其为造物主了。 关键是怎样才能拥有这种权力呢？ 或者说，这种权力以什么样的形式保存着，到腊月初八这天传递给某个个体？ 总不会是有个以类似于传国玉玺一样的象征权力的物件吧？ “老板，你在想什么呢？” 李佳琪的声音把我思绪拉了回来。 “没什么！对了，老徐的手机怎么一直关着机呀？” 李佳琪抿了抿嘴，然后双手一摊。 “师叔祖说前几天，他的手机掉进黄河了，还没顾得上去买新的。” 这话让我无言以对。 “那行了！既然这样，就只能等他主动找我了——咱们快进去吧！他们几个都等着了。” 回到杂货铺内，我强行压制着满腹的疑惑和思虑，和吴敬可他们交流了一番。 几个人纷纷表示对杂货铺暂停营业的不瞒。 “在这里上班已经成了我们生活中的一部分。” “是啊！都习惯性，这不是工资不工资的事。” 这事儿没法往深里解释，所以我只得一再强调，只要过了腊月初八这一天，杂货铺就会正常营业。 这话明显是在搪塞他们。 其实我心里也没底，不知道腊月初八这一天会发生什么事。 如果真如紫竹所说，这一天是个亘古劫难，而且没能顺利闯过去，那整个三界也就不存在了，包括李佳琪和吴敬可她们，也包括我还有午夜杂货铺。 假如一切顺利，过完腊月初八，按照他们所说，这个世界就会恢复到之前的正常状态。 那样的话，杂货铺照常营业就是了。 相对于三个女孩，吴呈呈就有些没心没肺了。 刚开始他还听着我们交流。 或许是真饿了，没等我们说几句，他已经迫不及待打开了其中一个塑料袋，一手抓着小龙蒸包，另一手拿着塑料桶装着的红枣豆浆，大口吃起来。 胡小雅噘着嘴，脸还有点红。 “老板，柜台上的货物怎么少了这么多？” 她轻轻拉拉拉我的衣袖，然后指了指后面的几排货架。 顺着他手指望去，我发现那几个货架上的物品明显又比昨晚少了些。 吴敬可随即也发现了这一情况。 “老板，还真是闹鬼了！从昨晚你离开，到现在这一刻，我和吴呈呈就没离开过杂货铺，店里的商品怎么莫名其妙少了这么多？” 第918章 我的分析总结 正在大口吃喝的吴呈呈被我们的话吸引，也扭头望向那几个货架。 “还真是！倒数第二排货架昨晚是我清点的，当时商品明显比这要多，难道是被人用大搬运偷走的？” 吴敬可瞪了他一眼。 “你少在这里胡说八道！哪来的大搬运啊！” “就是五鬼运财术，我听说很多道士都会这种道术，那个姓徐的老道士不是和马大哥很熟吗？会不会是他拿走的？” 吴呈呈这话刚说完，他身后的李佳琪就是一声怒吼。 “你胡说什么？” 我赶紧解释:“就是啊！徐半仙是我们朋友，更是我们信得过的人。” 吴呈呈看看我，又看看李佳琪，微微张了张嘴，看得出有点尴尬。 他只知道徐半仙和我的关系，并不清楚徐半仙就是李佳琪的师叔祖，相当于老爷爷辈分的。 “我就是举个例子！我也知道徐大师是好人，可是有这本事的人不一定都是好人呀？” 我和李佳琪都知道这小子就是想随便说点什么，活跃一下气氛，也就不再搭理他。 此时此刻，我满脑子想的就一件事，那就是怎么才能找到徐半仙。 吃完早饭，大家又聊了一会儿天，看着时间也不早了，我就喊大家各自回家，让他们有什么事儿随时给我打电话。 其实我本想委婉劝他们几个出去躲躲，这钱我出，就当时单位的旅游福利。 可又一想，真要是三界都不存在了，还能躲到哪里去！ 我准备开车把吴呈呈送到黄河大酒店。 可刚才聊天儿时，我问他们几个，如果一个朋友忽然在国外失踪了，又不知道具体是哪个国家，应该怎么办。 吴呈呈脱口而出:“有困难当然找警察呀！” 吴敬可也觉得这种事找警察应该能帮上忙，因为通过正常渠道出国必须办签证，这样的话，派出所就能查到这人具体去了哪里。 分析的有道理啊！ 确定了具体的城市，我到了后还可以找当地警察求助，实在不行，就找大夏国驻当地大使馆帮忙。 所以我现在迫不及待地想见到冯红林。 汽车刚启动，我便忍不住给他打去电话，把情况简单一说。 冯红林也知道杨玉静一家出了国，听我说完，很干脆地答应先帮着查查一家三口去了哪个国家，正常情况下，还能查清楚具体到了哪座城市。 他让我到了派出所直接去户籍科。 因为之前的几个案子，我去过几次油城派出所的户籍科，还和户籍科的几个工作人员挺熟。 挂掉电话，汽车也进了派出所的院子。 我停下车后，小跑着奔向户籍科所在的三层小楼。 在楼前碰到了冯红林。 “兄弟，速度这么快啊！正好，咱俩一起进去。” “冯所，小马，你们……你们怎么一起来了？” 户籍科的老孙看到我和冯红林来，似乎挺惊讶。 “怎么了？” “没怎么！就是觉得最近事这么多，两位可都是解决当前这些事的中坚力量，肯定很忙才对。” “来这里就是为了解决这些事——查几个人的行踪，只知道他们几周前去了南亚的某个国家。” “只要知道姓名和身份证号就能查到。” 我赶紧掏出手机，把杨玉静一家三口的姓名和身份证号报了一遍。 所长亲自出马，老孙自然不敢马虎，他赶紧将杨玉静一家三口的姓名和身份证号输入国际联网的户籍系统。 “查到了！他们三人是一起出的国，地点是马来国的槟城。” 槟城？ 冯红林道：“这城市我知道，算是马来国比较有名的地方，南国的旅游胜地之一，有不少南洋风格的古建筑，还有各种口味的美食，不少出国旅游的，会选择这座城市。” 既然确定了位置，我恨不得现在就“飞”过去，哪还有心思听冯红林介绍城市样貌。 “冯哥，我得赶紧去一趟槟城！” “现在么？” “嗯！迫不及待。恐怕我媳妇一家遇到麻烦了，多耽搁一分钟，他们就多一分钟危险。” 冯红林点点头：“的确是这么个道理，那兄弟就赶紧出发吧！这件事我就算想帮忙，大概也没这能力，就不添去乱了！” “冯哥，能查到我媳妇他们的具体位置，这已经是天大的忙了。” 回到车里，我也顾不得那么多了，直接原地控制汽车起飞，然后以每小时1600千米的速度直奔槟城。 导航显示距离马来国槟城5388千米，这么长的距离，开正常车辆，即便是走高速，而且一停不停，也得八十多个小时。 可驾驶阴间的这辆越野车，只需三个多小时。 这三个多小时，我也没闲着。 每隔半小时左右就给他们四人打一遍电话，还用手机搜了大量的关于史前文明和史前神话传说的资料。 直觉告诉我，这些资料早晚会用得上。 我还静下心来把这段时间的经历以及掌握的信息梳理了一遍。 得出了以下结论： 第一，所谓的史前文明应该存在，只是存在的形式，以及文明呈现的样式和一般人所理解的不同，它们的文化核心是玄学，而且玄学水平已经达到了某种高度。 第二，史前文明出现的时间要远远早于现在三界存在的时间，也就是说是史前文明消失，至少是没落后，三界才出现的。从这一点分析，说原来的七界也好，五界或者三界也罢，极可能也和消失的史前文明有关，我甚至怀疑就是史前文明消失后，残存的势力创造出来的。 第三，三界和一些不知名的势力对隐藏在油城的秘密虎视眈眈，这个秘密能有如此诱惑，肯定不是常人能想象到的，紫竹口中的亘古劫难应该是这个秘密中的一部分，但并未全部。我有种感觉，那就是得到这个秘密的人，将拥有一切。 第四，我虽然至今不清楚自己在整个事件中扮演了什么角色，但一定很重要，也很关键。 第五，阴间的水要比我预想的深得多，而且还隐藏着一股更强大的势力，这股势力应该才是午夜杂货铺和阴司app真正的老板。有两个实例可以证明这一点：1、能够神不知鬼不觉将货物送到购买者手中。2、没有人看到杂货铺的货物是怎么送达的。 另一个我以及阴间的和尚应该都是这股势力的成员。 第六，无论是徐半仙，还是紫竹，他们应该只是知道这里隐藏着一个天大的秘密，却未必知道秘密的具体内容，其它各势力也未必知道。 另外，我还有种很强烈的直觉，那就是腊月初八之后，我将不再是原来的自己。 三个小时很快过去了，透过汽车玻璃，我看到了下面是一座被绿树环绕的城市。 槟城到了！ 这里已经属于亚热带，气温明显比油城高不少，我停下车后，才反应过来，这城市比油城大三倍，人口超过五百万，在这么大的面积里找四个人，无异于大海捞针。 怎么办？ 有什么好办法能在最短的时间内找到他们呢？ 我想到了乾坤袋玉西瓜中的四个小鬼。 对啊！可以试试把他们喊出来帮忙。 第919章 找流浪鬼帮忙 我立刻呼唤出四个小鬼，并把任务告诉他们。 “仅靠我们四个，估计希望不大，老板！我倒是有个办法可以试试。” 古曼童说道。 “我也知道这是个笨办法，不过一时间也没想出其它更好的办法——你有啥注意，说来听听？” “刚出来我就闻到了熟悉的气味，应该是到了我的地盘了！” “还真是！这里是马来国的槟城，距离你的家乡还真挺近了！” “嗯！所以，我了解这地区啊！” “了解又怎么？能帮我找到媳妇一家？” “不是说了嘛！我有个或许可行的办法。” “快说啊！别卖关子！” “你们口中的南国有很多流浪鬼，简单说，就是原本被人养着的小鬼，后来被抛弃了！” “奥？照你这么说，岂不是和流浪狗差不多！” 古曼童撇了撇嘴：“其实流浪鬼比流浪狗还可怜！流浪鬼既得时时刻刻防着被阴间的差吏抓走，还得找食物活命，除此之外，南国的术士也格外多，随便一个都能要了它们的命，人死了变成鬼，它们我们如果被术士灭掉，那可是魂飞魄灭，永世不得超生啊！” “嗯！别废话，你说的可行性办法到底是什么？” 我有些着急了，赶紧催促道。 “为了活命，流浪鬼们便自发聚集起来，形成了一个组织严明的群体，大家彼此帮忙，分工明确，而且还能接活儿赚取冥币、黄香、纸元宝之类的祭品。” “你是说可以试试找它们帮忙？” “对！它们的成员遍布整个城市，要找的人只要在这个城市，只要是它们出马的话，应该很快就能找到。” 一听这话，我心中一喜：“那行！怎么才能和它们联络上？” “这个看我的吧！你们跟我走！” “行！” 古曼童先是环视四周，然后东闻闻，西闻闻，最终指了指东北方向：“走！去那边。” 南国处于亚热带，槟城的土地又肥沃，所以随处可见十几米高的苍翠大树。 我们跟着古曼童走了两千多米，眼前出现了一片棕树林。 进入棕树林，继续往里走。 很快眼前显露出一座破旧的类似寺庙一样的建筑。 这建筑一看就有些年头了，岁月的痕迹很是明显，看得出原本有院墙，只是已经坍塌。 仔细看，这建筑明显带有青真寺风格，又和印度的泰姬陵有几分相似。 “这是什么？” “当地的神庙！只不过已经被荒废了，里面的神灵也早已离开，如今成了流浪鬼的老巢。” 我仔细观察，的确如此，整个建筑都被一团阴煞之气环绕着，里面肯定聚集着不少鬼物。 “你说的流浪鬼就在里面？” “八九不离十！” 安全起见，迈步进入废弃神庙前，我悄悄把手伸到乾坤袋中，握住了斩鬼刀的刀柄。 听古曼童描述，这些流浪鬼和古代由乞丐成立的丐帮很相似。 据说从宋朝到清朝，丐帮的势力都不容小觑，甚至一度威胁到统治者的政权。 别看丐帮是由一群乞丐组成的帮派，架不住人多力量大，又格外团结，其实力不容小觑。 不知道南国的流浪鬼们有没有这个势力。 我只是疑惑，却并不害怕。 我很自信以我现在的能力，再加上身上的几千张符箓，还有斩鬼刀，弄死一些小鬼就如同砍瓜切菜。 行最好。 不行的话，它们不为难我们，我也不会有什么过激举动。 可如果它们不识好歹，我不介意大开杀戒，正好发泄发泄积攒在胸口的这团鸟气。 神庙没有门，靠近门口便感觉到了一股寒气。 古曼童在前，韩建立他们三个下意识躲到了我身后。 以前我还真不知道，其实鬼怕鬼，比人怕人的程度还大。 “诸位鬼仙，小弟和朋友特地来拜山，有事相求，还望现身一见。” 此时的古曼童已经是十二三岁的样子了，如果是人类的话，还是个孩子，没想到说话可以这么老成稳重。 我扫视屋内，除了漆黑一片外，并未发现一个鬼影。 等古曼童这话说完，忽然一阵阴风吹来，我下意识眨了眨眼，等再次望去时，就看到正对门口的墙边上站着一片人。 这些人有男有女，有老有少，个个面部狰狞，有的使劲瞪着眼，有的歪着嘴，还有几个把三四十厘米长的舌头吐了出来，看上去很是恶心。 “各位老大，幸会！幸会！” 古曼童朝着这群鬼拱了拱手，这架势经带着几分江湖气息，也不知道他跟谁学的。 我赶紧走到他身侧，低声道：“感觉他们不太欢迎咱们啊！” 古曼童压低声音回道：“那倒不是！它们也是为了生存，在故意装狠，想以此给咱们一个下马威。” 听古曼童这么说，我差点没忍住笑出声来。 “老板，弄点纸钱、黄香蜡烛什么，我得给他们表示一下啊！” “明白！” 我赶紧从乾坤袋内抓住出一大把纸钱，又拿出几捆黄香。 这些东西都是我从阴司app上买的，绝对是高质量的冥品。 把这些东西往身前一放，所有的小鬼双眼中立刻冒出的金光。 几个耷拉舌头的鬼，也把长舌头缩了回去。 他们哪见过这么好的东西。 “各位鬼仙，这是小小见面礼，不成敬意！如果能帮我们的忙，还会有更多的报酬。” 众小鬼互望瞅了瞅，似乎在通过眼神商量。 过了几秒钟，一个满头癞子的丑鬼开了口：“好说！好说！我们本就是吃这碗饭的野鬼，有生意上门没有不接的道理。” 众小鬼都死死盯着地上的冥品，眼都看直了。 “既然这样，那我们先把见面礼奉上！” 古曼童说完，让我把地上这些纸钱和黄香烧掉。 烧纸钱的规则我也懂，赶紧找了根树枝，在地上画了个大圈，然后把所有东西都放到圈里面，再点燃纸钱，心里默默念叨这些纸钱和黄香都是烧给对面流浪鬼的。 随着一股青烟冒起，所有小鬼脸上都露出了很享受的表情。 直到纸钱和黄香全都燃尽，它们才逐渐恢复正常。 “说吧！让我们做什么？” 这时候我开口了。 “找人！” “几个？” “四个！” “把他们生辰八字写在一张纸上，然后烧给我们。” 这在我预料之中，赶紧从乾坤袋里掏出纸笔，把杨玉静一家三口的生辰八字写好。 “我直能写出其中三人的，不过他们四个应该在一块，找到其中一个，也就能找到另外三个了。” 白纸很快化成了灰烬。 癞头鬼，缓缓举起右手，呈兰花状，双目未闭。 过了五秒钟左右，他猛地睁开了眼，同时脸色就变了。 “怎么了？” 意识到情况不对劲，我赶紧问道。 “你们要找的人的确在这城市，不过他们处在一种不生不死的状态！” 一听这话，我有些急眼了。 “什么意思啊！能不能说明白一点？” 癞头鬼点点头：“这三人不能算是死了，因为他们的魂魄还在人间，不过也不能算活着，因为魂魄并不在身体内。” 第920章 杀人湖的诡异 听癞头鬼这么说，我大脑顿时一片空白，身体不受控制的颤抖着。 我是真的害怕了！ 虽然我无法从他的只言片语中判断出杨玉静一家三口到底怎么样了，但至少已经确定他们出了事。 我赶紧将手伸到乾坤袋中，又抓出一大把纸钱，直接点燃后，扔到了刚才画的圆圈里，然后又拿出七八捆黄香扔了进去。 随着青烟袅袅升起，众小鬼的脸上再次浮现出贪婪满足的神色。 “不瞒诸位鬼仙！我要找的这三位不是外人，是我的妻子以及岳父岳母，他们原本是来这里避难的，没想到……” 后面的话我没能说出口，声音不受控制地变得呜咽起来。 “以我们的能力，大概只能帮你找到他们，不过怎么救他们，我们就帮不上忙了，毕竟我们只是一些被遗弃的孤魂野鬼，没有啥本事。” 我尽量控制住自己即将崩溃的情绪。 “只要能帮我找到他们就行！”顿了顿，我又补充道，“只要各位能帮我找到家人，我还会有重谢。” 癞头鬼哈哈笑着拍了拍胸脯:“这活儿虽然很危险，但是也值！” 他转身挑选了另外两个鬼，一个是瘦高个，另一个满脸黢黑，中等身材，看着有点像黑人。 “这活就我们三个去干，大家就不要跟着冒险了，万一我回不来，你们就按照之前的做法，重新选一位大头人。” 听得出，他所说的大头人应该是类似于丐帮帮主的称呼。 话外之音我还听得出，他们并不是第一次接这种危险活了。每次有这种危险活儿，都是“大头儿”冲锋在前。 我还听得出，他们有个规矩，那就是如果“大头儿”出了事回不来，小鬼们会民主地推选一位新的“大头儿”。 这让我想起了原始部落时期的首领。 当时的部落首领也是被民众推选出来的，有能者居之，也就是所谓的禅让制。 当了部落首领，意味着要承担更多的责任，为整个部落尽更多的义务，甚至有危险时要冲锋在前。 这简直和现在自顾贪图享福的大官儿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从这一点看，真说不清楚社会是越来越退步，还是越来越进步。 没想到我在异国他乡的一群小鬼里，见到了如此民主淳朴的一幕。 这一刹那，多少有些感动。 “放心吧！你们都不会有事，我说的！” 癞头鬼朝我咧了咧嘴，露出了参差不齐的大黄牙，也不知道信不信我说的话。 看得出这些小鬼生前也都是苦命人，应该都是被人害死的，死了后又无法顺利进入三道轮回，还被不良分子控制着做坏事。 跟着癞头鬼到了一片湖边。 看得出这是一片自然形成的湖，面积约七八个足球场大小，湖水黝黑发亮，足见有多深。 癞头鬼指了指湖中间的小岛:“你要找的人应该就在那个小岛上，不过……不过我劝你还是三思而行，否则不但无法顺利把他们救出来，还可能把自己的小命搭上——能活着，是一件多么幸福的事啊！” 望着湖中间的小岛，我也不由得紧张起来。 这小岛并不大，也就抵得上一个半篮球场大小。 岛上长着许多树，隐隐约约还能看到几块类似墓碑的东西。 难道岛上有坟？ “你确定他们在岛上？” “确定以及肯定！不过具体在岛上的什么位置我就不能确定了。” “这是个什么地方？” “当地有名的杀人湖！” “杀人湖？” “嗯！单纯论面积的话，这片湖也算不上多大，不过据说湖水深不见底，而且这片湖带着魔性，每年都会有不少人来这里自杀。” “什么原因导致自杀的呢？” 癞头鬼摇了摇头:“这个谁知道啊！各种原因吧！其中反正有男有女，有老有少，有些在别人看来还是比较成功的人士。” “如果这样的话，当地有关部门为什么不用栅栏之类的把这片湖围起来呢？不让人靠近，至少能减少自杀人数吧？” 谁知癞头鬼朝我摇了摇头。 “二三十年前，湖四周就有过2米多高的铁栅栏，可是这样一弄，自杀的人更多了，最后实在没办法，只能又把铁栅栏给拆了。” “世上还有这样的湖？杀人湖存在很多年了吗？” “我听说也没有好多年，不到100年吧！” “奥？那好好的一个湖，怎么就成了杀人湖了呢？” “我活着时听老一辈的人讲过，当时还是樱花国侵略我们马来国时期，到了上世纪40年代中期，战争局势已经发生了扭转，樱花国的一支军队眼看无法取胜了，于是干了一件穷凶极恶的事——把当时这湖附近的两个村子的几千村民全都赶入湖中，活生生淹死了。” “卧槽！这群狗娘养的，到处干这种事！” 我想起油城市弥河大桥一带发生的历史往事…… 当时的事情大概和癞头鬼说的情节类似，残忍凶狠的樱花国士兵把手无寸铁的村民们赶到了弥河边上，然后开始了毫无人性的屠杀。 “那岛上好像有墓碑，难道是坟？” “嗯！是大夏国志愿军烈士的坟，当年大夏国的志愿军帮助我们驱除了樱花军队后，伤亡也很惨重，当时的条件有限，没办法把所有牺牲的士兵遗体带回国，于是就地安葬了一部分，之所以葬在湖中的岛上，就是想让他们的英魂镇住死在这里樱花国士兵的亡灵们。” “就算一切真和你说的这样，我妻子一家怎么会在这岛上呢？我看着岛上也没有房屋之类的建筑。” 癞头鬼摇了摇头。 “我能感觉出这里有一股很大的力量，不过具体情况就不知道了。” “那好！你们的任务完成了，可以在次等我一会儿，也可以先回去等着我。” 说完我也不等他们回应，直接跳到了空中，像一只鸟一样飞到了湖中间的小岛上。 靠近十几米后，小岛上的情景就看的更清楚了。 第921章 鬼气最强的人 我快速扫了一眼，岛上共有十一个座坟。 每个坟前都立着一块石碑，上面还刻了字，我瞅了瞅，竟然是大夏国文字。 看来正如刚才癞头鬼所说，这十一座坟中埋葬的都是我国当年远征军牺牲的烈士。 除了十一座坟外，小岛上就只有树和草。 我身体悬在空中，来回扫视了好几遍，并没有看到杨玉静一家三口的身影，甚至连藏人的地方也没看到。 最粗的树也不过比成人的大腿略粗，无法遮挡住一个成年人。 人在哪呢？ 难道癞头鬼弄错了？ 我扭头回望了一眼湖边，癞头鬼他们并未离开，可见刚才和我说的那番话并不是信口雌黄。 那就先下去具体看看情况吧！ 我身体下坠，稳稳当当落到了一座坟前。 小岛上的确没有人啊！ 不过仔细闻了闻，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熟悉的气味。 使劲嗅了嗅，我一下子就闻了出来，这是上次我送给杨玉静茉莉花香水的气味啊！ 这里可是异国他乡，不会这么巧，还有其她女人喷过大夏国独特的香水，还来过这小岛吧！ 她果然就在这小岛上！ 急得我一口气围着小道跑了五六圈，每一处地方都检查了，并没发现能藏人的地方。 因为着急，我额头和鼻尖上都沁满了汗珠。 又回到刚落地的地方，我大口喘着粗气，强行让自己镇定下来。 “我的嗅觉灵敏程度比一般人高不少，百分之百确定这种茉莉香味儿就是来自杨玉静的身体。” “对啊！是不是可以尝试着根据气味找到她呢？” 这么一想，我赶紧深吸一口气，然后缓缓闭上双目。 闭着眼，空气中的茉莉花香味儿就更明显了。 我屏息凝神，尝试着一点点走向气味儿的源头。 走了七八步，身体被绊了一下，随之睁开了眼。 眼前是一个坟头。 茉莉花的香气味儿坟里散发出来的，我再仔细观察眼前这座坟，不由得头皮就是一麻。 左侧坟土都是新的，而且很明显！ 这一幕直接让我血压飙升。 难道杨玉静一家三口在坟里面？ 仔细闻，我确定那种特有的茉莉花香气味就是从这座土包里冒出的。 墓碑上的刻字已经斑驳，不过还能勉强认出来。 袁乐鑫，南征志愿军第九军第三团二营炮兵，一九四四年十二月二十三日在追击日寇坂田残军时，不幸中弹身亡，因条件有限，让英雄魂归故里，躯藏葬他乡。 算算时间，这位烈士已经长眠于此八十年。 岁月更迭，时光如梭。不知道他的家人是不是知道他葬于此。 这算是在异国遇到了老乡，出于对死者的尊重，我深吸一口气，朝着墓碑鞠了三躬，这也算是“先礼后兵”，因为我马上要挖坟掘墓了。 本想和之前那次一样，直接用湛卢古剑劈开这坟墓，又担心如果杨玉静一家三口真本困在里面，恐怕会伤到他们。 稍一纠结，干脆把古曼童他们几个喊了过来。 没想到癞头鬼三人也跟着过来了。 大概刚才看到我能不借助任何工具，直接腾空而起，还像一只鸟一样飞到小岛上，也就相信了我有能力保他们安全。 “我怀疑他们被困在这坟里了，大家帮忙挖开吧！” 古曼童、樱花国古曼童、双头鬼、韩建立他们在玉西瓜中修习过几个月，按照玉西瓜“一日十年”的神效，他们可都不是一般的鬼，别说帮我挖个普通坟，就连盖房盖楼都没问题。 见到同样是鬼，自己混得还不如一只流浪狗，人家却可以能如同人一样控制实物，以致影响甚至改变这个世界。 同样的鬼，差距咋就这么大呢！ 很快，一口巨大的青棺椁材赫然出现。 在看到青铜棺材的一角时，我已经确定这并非原墓主人的棺材，准确说，这也绝对不是一般的坟墓。 又是青铜棺椁！ 而且看棺椁上的文字符号，显然也是大夏国的。 而且凭我不多的经验也能判断出这是一口老物件了，估计保守说也是秦始皇之前的东西。 “你们躲开！” “嗯！” 我走到坟坑边上，把湛卢古剑插入棺椁盖儿的缝隙，然后猛地一用力，棺椁的盖儿随之“飞”了出去。 看到紧闭双目的杨玉静一家三口果真躺在青铜棺椁内，我的眼泪顿时夺眶而出。 我赶紧松开手，“哐当”一声，湛卢古剑砸到了地上。 我直接跳了下去，伸手托起杨玉静上半身。 先检查一下杨玉静的脉搏，确定人还活着时，我这才长舒一口气。 只要活着就好！ 只要人还活着，一切就都还有希望。 轻轻把一家三口抱出来，放到平地上，又检查了岳父和岳父，情况和杨玉静一样，脉搏都还有。 “老板娘，这是怎么了？” “感觉老板娘身体里少了点什么！” “笨呐！魂魄不全，这显然是活死人啊！” 听着古曼童和韩建立他们在我身后议论着，我也完成了对杨玉静身体的详细检查。 情况和他们说的一样，杨玉静的一魂两魄被人取走了。 这种情况发现早，并且及时能把残缺的魂魄找回来还好，假如不能及时找回，人将会继续植物人状态，直至死亡。 这是谁要害他们？ 气得我咬牙切齿，赶紧转身：“鬼仙大哥，能不能再帮个帮？报酬一定会让你们满意。” 这话我说的斩钉截铁。 癞头鬼明显有些反应迟钝。 “什么……什么忙？只要我们能做到的，一定尽力而为！” “帮忙弄清这是谁干的，主要是找回我妻子一家丢失的魂魄。” “这个……” 癞头鬼似乎很为难，刚开口说了两个字，他忽然浑身一怔，同时双眼直直地盯着我身后的上空。 “怎么了？” 我赶紧问他。 癞头鬼嘴巴动了动，但没能再说出一个字，只是缓缓地举起了颤抖的右手，指向我身后上空。 我头皮一麻，意识到发生了怎么回事，赶紧回头，就看到我一个浑身裹着黑袍的人悬在半空中，只露着双眼。 仔细看，这人除了打扮诡异外，浑身还萦绕着一团强烈的阴气。 我顿时倒吸了一口凉气。 卧槽，这是个鬼啊！ 即便是我这两三个月前前后后见识过很多鬼，可鬼气这么强的，还从未遇见过。 况且此时差不多是中午，且烈日高照，这鬼却依旧杵立在阳光下。 这么强？ 到底是什么鬼？ 第922章 收编三千鬼乞 “你是谁！” 我赶紧捡起掉到地上的湛卢古剑，指向悬在空中的黑袍怪人。 不但癞头鬼他们三个害怕这空中怪人，连古曼童他们四个也吓得赶紧躲到了我身后。 可见同为鬼，他们更能感受到对方的强大。 我只能看到黑袍人的双眼。 身材消瘦，黑眼眸，说明他是黄种人。 黑袍怪人没有回答我，朝着我冷冷一笑。 他的笑声嘶哑而低沉，不过极具穿透力，震得我双耳一阵发痒，很想伸手去掏掏。 “你到底是什么人？” 我再次朝他吼道，这次有意提高了声音。 “今天就姑且饶了你，不过这样的机会只有一次。” 说完，他双臂一挥，一股强大的罡气直吹向我们。 意识到他这是想要走，我双腿赶紧猛地一用力。 身体如同一枚发射出去的子弹，直冲黑袍人而去。 大概黑袍人也没想到我速度如此之快，不得已又转过身。 我想的是无论如何也不能让他离开，所以在冲向他的同时，也举起了手中湛卢古剑，情急之下也顾不得使用诛仙九剑了，而是用尽全身力气随意地劈过去。 以我现在的能力，即便是随意劈出湛卢古剑，也足有开山劈石的力道。 一股白色的剑花连成一片，只插黑袍人胸口而去。 本以为就算杀不了他，也一定会将其重创。 谁知黑袍人只是淡淡一笑，同时手轻轻一挥，他身前2米左右顿时出现了一道泛红的半透明墙。 我挥出的剑花撞到了红墙上，竟然发出了金属撞击的声响。 黑袍人再次挥了挥手，一股黑中泛红的气流直冲我而来。 见此情况，我赶紧收回湛卢古剑挡在身前。 即使这样，我还是感觉身体被硬物重重撞了一下，不由自主地往后仰去。 气流撞击竟有硬物撞击的感觉，这股力道实在让人骇然。 可以想象，如果没有湛卢古剑挡在我身前，后果会是怎么样。 黑袍人再次朝我发出一连串刺耳的笑声，只钻我双耳深处。 “不要着急！我们很快还会见面，到时候我会满足你见到我庐山面目的愿望！” 说完，扭回身体，化身一道黑光，眨眼间便消失在了我视线中。 我不由得有些后怕，实在没想到他这么厉害，如果刚才他选择留下和我正面pk，我大概不是他对手。 主要是对他我一无所知，而且万万没想到空中会忽然冒出这么厉害的一号人物，猝不及防啊！ 不用问，导致这一切的凶手就是这个穿着黑袍怪人。 他到底是谁？ 为什么要这么对待杨玉静一家三口？ 他说的是大夏语，还是大夏北方语言，说明他就是大夏国人。 琢磨他的话，还有嘶哑低沉的笑声，总感觉有几分熟悉，肯定是在哪里听过。 这么分析，这人我大概认识，至少听过他的声音。 仔细琢磨，他说这说话时，为了不让我听出他是谁，应该故意捏着嗓子，不过每个人的声道结构不同，导致音色不同，这一点就算再掩饰，也无法完全改变。 杨玉静一家三口还这样，我也无暇再琢磨这些，赶紧回到他们身边。 当务之急是抱住一家三口的命。 和癞头鬼沟通了一下，他答应会尽力找找看，不过听他的表情和说话语气，感觉他信心不大。 杨玉静一家三口的魂魄应该是被夺走的，凶手就是刚才现身的黑袍人，这样看来，靠癞头鬼他们找回丢失魂魄的可行性几乎为0。 除此之外，我倒是还有个应对之法，那就是暂时给他们弄个“临时”魂魄。 这样不但可以暂时让他们恢复意识，还能拖延我找回他们丢失魂魄的时间。 这事拖不得，说干就干。 我干脆先把他们带回去再说。 和古曼童、韩建立他们说了这想法，他们也觉得应该这样做，毕竟大夏国是我们的地盘。 离开前我又给癞头鬼他们烧了很多纸钱和黄香蜡烛，众鬼激动得纷纷跪到我面前。 “谢谢你了，你真个大好人，也是我们的大恩人！” “是啊！我们好久好久没能吃上一顿饱饭了！” 我正想离开，谁知癞头鬼竟然跪到了我面前。 “请你也收留我们吧！我们这些都是生前身份低下，被人害死后，当了鬼还被控制着，最后又被遗弃，成了无家可归，阴阳两界都容不得的孤魂野鬼，一旦被阴司抓到，下场可以说生不如死。” 众小鬼也纷纷学着癞头鬼的样子，跪下后不停地朝着我磕头。 身侧的古曼童也帮着他们说好话。 “老板！我原本和他们一样，如果不是被您收留，现在恐怕早就不存在了，他们和我当时的处境一样，也真可怜呀！” 玉西瓜内空间足够大，别说放几千个小鬼，就是把百万阴兵全都塞进去，也不会觉得拥挤。 我考虑的是这么做会有什么后果，说得再干脆一点，就是收留他们的利弊权衡。 至少不会有啥坏处。 至于好处，这么多小鬼，又是在玉西瓜中，修炼上一段时间，那可是一股不容小觑的力量。 这么看，我相当于拥有了一支小鬼敢死队。 再说他们的确挺可怜，既然和我认识了，那就是缘分。 有缘就什么都不说了。 有了这么一番思索后，我当即点了点头。 “你们一共多少个？” 癞头鬼一听我答应了，赶紧先是重重地磕了几个头，然后起身回话：“包括在外面的一共3425个。” “那行！最快多久能把所有兄弟集合起来？” “半炷香时间足够！” 嘴上说的的“半炷香”，却是伸出了两根手指头。 可见此时的癞头鬼有多么激动。 果然过了五分钟左右，他跑到我身侧：“主人，兄弟们全了！” 我抱出玉西瓜，放到身前。 “让大家集合起来，我有几句话要交代！” “行！” 我也听不清楚癞头鬼喊了一句什么话，就见一大片鬼涌到了我身前。 真是什么模样的都有，有黄皮肤黑头发的亚洲人，还有棕色皮肤卷头发的人种，黑人和白人相对少一些，模样也千奇百怪。 可见这些鬼生前也都是地位低下的人。 “大家已经知道了事情的大概，我可以收留各位，而且保证会给各位提供适合你们生存的环境，保证你们修炼一段时间后，可以用鬼身控制实物，就像你们这位老乡一样。” 说着我朝着古曼童做了个手势。 第923章 暂时魂魄补救 古曼童自然心领神会，咧着嘴走到我身前，他弯腰拿起一块足有十几斤中石板，然后轻轻飒飒扔到了十几米外。 “哐当——” 所有的鬼随之一颤，然后就是惊呼声和议论声。 “相信用不了多久，你们全都能做到。” 我对众鬼说道。 要知道如果鬼能像活人一样控制实物，那其实已经和活着差不多了，甚至比当活人还带劲儿。 一听我这话，众鬼全都咧开嘴笑了，癞头鬼起头鼓掌，所有鬼全都跟着鼓起掌来，个个双眼里都是光。 “大家数量太多，兄弟们多了就得有个规矩，有个制度，当然无论是规矩还是制度，肯定都是合情合理，而且有助于大家往好的方向发展的，谁有意见或者更好的建议，随时可以提，咱们开诚布公，有话说在明处。” 众小鬼纷纷点头表示同意，随之又是一阵掌声。 “还有第二点，那就是咱们兄弟们多了，除了我之外，必须还有其它管理人员——我宣布这四位算是我的管家，全权代表我。” 我伸手指了指古曼童和韩建立他们四个。 一听这话，他们四个也很激动，尤其是古曼童。 要知道算起来古曼童要比眼前这些鬼众的大部分更可怜。 “另外，癞头老兄的职位还是类似于你们的‘帮主’，负责日常管理，不过你们和他都得听从四位管家的安排。” 听我这么说，癞头鬼和其他众鬼纷纷点头表示同意。 “还有一件事！”我指了指身前的玉西瓜，“这可是大夏国传说中的上古宝物，虽然从外面看只有普通西瓜大小，其实内有乾坤，是最适合鬼物修行的场所，我的四个管家会教你们修炼之法，你们要好好修习，尽快让自己实力有质的飞跃。” 听我这么说，众鬼更兴奋了，再次鼓起掌，并且持续了足有一分钟。 “至于规则和制度，等我抽空制定好交给癞头大哥，各位务必遵守照做。需要交代的暂时就这些——欢迎各位加入，以后咱们就是一家人。” 让所有鬼进入到玉西瓜中后，我让古曼童和韩建立他们把杨玉静一家三口搬到车上，然后用思维控制汽车原地起飞，只上千米云端。 返程的三个多小时，我心中五味杂陈。 担忧、疑惑、畏惧……混杂在一起。 小小的马来国不过是个弹丸之地，怎么会有这么一位厉害的鬼？ 这实力远远在阴差鬼吏之上，我甚至觉得整个冥界能与之掰掰手腕的也并不多。 他应该是大夏国来的，之所以如此对待杨玉静一家三口肯定和我有关。 看来鬼比人自由啊，可以随意踏入其它国度。 说白了，这厉鬼这么做就是为了对付我。 我他娘的招惹谁了？ 一番思索后，有几个问题萦绕在我脑海：第一，这黑袍怪鬼到底是谁？ 第二，他这样做的目的是什么？能对我有何影响？ 第三，杨玉静一家三口的魂魄在哪？ 第四，他说的那番话到底什么意思？说我们很快还会再见，会不会是腊月初八那天？如果这样的话，这件事就也和腊月初八有关。 我透过后视镜瞅了瞅一动不动，斜躺在身后的杨玉静一家三口，就感觉有许多只蚂蚁在内心里啃咬…… 眼看就回到大夏国了，赶紧拿出手机给冯红林打了个电话，了解了一下当前油城的情况。 “这几个小时油城地动了好几次，已经和周边地区联系过，它们都没事。弄得人心惶惶，现在……现在大量市民正在外逃，我们所有的公职人员全部取消周末，正在全力以赴疏导、安抚群众……” 听得出冯红林此时正在街道上，他说话时气喘吁吁，而且四周时不时传来几声汽车鸣笛声。 “张队他们呢？” 我赶紧再问。 “天一亮他们就离开了市府，应该还在这座城市内，具体在哪，在干啥，我就不知道了！你也知道他们身份特殊，咱管不着他们啊！” “那行！你先忙，我很快就赶回去了！” 挂掉冯红林的电话后，我又立刻给李佳琪打了个电话，打电话的目的是为了问问有没有徐半仙的消失。 “没有呢！你也知道师叔祖性格，他是神龙见首不见尾，他去哪，想做啥，我怎么知道呢！” “行！我知道了——你在干嘛呢？” “和小雅、敬可在公园散步呢！之前我们虽然住在一栋别墅呢！可从没空一起出门，现在终于有时间了。” 听得出她声音里带着些许的酸楚，一时间我也不知道说什么了。 挂掉电话，汽车也到了油城的上空。 我控制汽车直接停到了杨家别墅前，然后把杨玉静一家三口弄到屋里。 接下来的当务之急是马上给他们三人找了临时的魂魄。 根据之前从阴司购买的秘籍，我知道两种补救临时魂魄的方式。 相对而言第一种最简单，不过得等到晚上。 实在不行，我就去找紫竹，这事他一定能办。 秦管家他们看到杨玉静一家三口变成这样，都吓傻了，我费劲巴拉一番解释，他们才镇静下来。 “你们的任务就是好好守着玉静和我岳父、岳母，其它事情我来做。” 看看时间，此时已经是下午两点半，这个时节天黑得早，再有三个小时应该就可以了。 我本想去洗个澡，这次马来国之行，虽说只有七个多小时，可当时在那岛上的经历太过惊魂，弄了我一身尘土不说，还急出一身汗。 我刚脱光衣服，结果手机响了，赶紧用浴巾裹住关键部位去客厅拿起手机一看，竟然是谷博士打来的。 直觉告诉我他给我打电话，一定有很重要的事。 第924章 穿越者的悖论 我赶紧接起电话。 “谷博士，是有啥急事吗？” “对！你是哪一天出生？说农历？” 上一次聊天儿时，我和他说过自己生日。 “农历的七月初七，怎么了？” “那就对了。就是你！” “什么就是我？到底怎么了？你倒是直说呀！” “我们还在紧锣密鼓地破解金属棺椁上的复杂信息，因为昨天和张中山队长他们做了一番交流沟通，并且交换了各自最新掌握的资料，他给提供的部分资料帮我们攻克了一部分金属棺椁上的图文符号……” “谷博士——你倒是快说重点呀！” “呃！重点是根据我们刚刚破解出的一段字符，在今年腊月初八这一天，会有一个农历七月初七的年轻人扮演救世主的角色，帮助人类度过这次万年一次的亘古劫难。” “你的意思是这人是我？” “种种迹象表明，你就是这个救世主。” “这个——对了！谷博士，你刚才提到一个词‘亘古劫难’，这是什么意思啊？” “也是我们刚刚破解的一部分内容，大体意思是说腊月初八这一天的油城某地，不仅仅隐藏着一个天大的秘密，也是一次关系到整个三界命运的亘古劫难。” 我心中顿时就是一惊。 这和紫竹说的如出一辙呀！ 听我好几秒钟没反应，谷博士反问道：“怎么啦？你小子这是被震到啦？” 我立马回过了神。 “没事！忽然想到一些其他事，一下子走了神。” “可以理解！别说你这个当事人了，连我们几个得出这种结论后，都震惊的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还破译出其它信息了？上面有没有写应该怎么做才能帮助三界度过这次劫难？” “这段资料我们勉强破解了不到三分之一，牵扯到你，就迫不及待给你打电话了。” “原来如此！张队呢？他们和你在一块儿？” “没有！他们好像又去油城卫校了。” “又去哪里干嘛？难道又有什么新发现？” “今天上午不是连续发生过几次大地震动嘛！根据地震局监测到的数据，震动的中心就在这片区域下面极深处。” “难道是那地下深处的金属壳在震动？” “张队他们也这么想，所以赶过去看看情况——当然这些事目前对外还是处于保密状态。” “还有没有其它想告诉我的？” “这个——有一件事倒是也可以告诉你，不知道你有没有兴趣。” “啥事？” “我们已经找到了穿越者的证据，也就是说已经证实世间的确存在穿越者。” 其实这事我早就知道了，或许谷博士他们也知道。 第一次见他时，谷博士也一口咬定我曾穿越到了过去，不过始终没有直接证据。 听他这么说，我好奇心瞬间爆满，忙问：“到底什么证据？” “这个几句话说不清楚，反正我们已经能证实在历史的三个阶段分别有来自未来的穿越者，他们以某种方式回到了过去，并且改写了人类的历史进程。” “哪三个阶段啊？” 我继续问。 “第一次是秦穆公时期，第二次时西汉末年，第三次是两晋的五胡乱华时期。” 经过这段时间在恶补，我很自信地认为自己现在的历史知识不比一般的中小学历史老师差，甚至比他们更了解这些所谓的野史。 所以听他说到这三个历史阶段，我大概也猜到了是怎么回事儿。 秦穆公时期发生了一件事，那就是一个名叫商鞅的人开始实行变法，史称“安史之乱”。 他的变法内容以人为本，以农业为本，以改革为本，赏罚分明，恩威并施，现在看起来他的那套政策仍旧不落俗套，别说是在2000年前的奴隶时期了。 谷博士大概的意思应该说这个叫商鞅的人是未来的穿越者。 西汉末年就更明显了。 很多历史学家都提出过建立“新朝”的王莽是未来穿越者的说法。 这个王莽也的确够前卫的，他也提出了一系列改革。 包括铸造了角尺等先进的度量衡工具，而且他铸造青铜角尺和两千年后铸造出来的几乎一模一样。 至于两晋五胡乱华时期，我就猜不到哪位是穿越者了，不过通过历史事件不难看出那个时期的确有和那个时代“格格不入”的人改变了历史。 历史知识稍微丰富些的人只要平心静气地往深处一琢磨，就会发现一件事很不正常的现象——当时的“五胡”实力都不容小觑，而且到了后期，一部分汉族人迫于无奈南迁，另一部分则被“五胡”杀光、吃光，最终整个淮河以北的汉人都不到200万。 眼看着强大的汉族文化就被颠覆，可诡异的是，所有的少数民族王朝都没能长久，短的几年，长的也不过几十年，而早已没落的汉族随后又迅速崛起，而且比此前更大壮大了。 这么一番思索后，我赶紧问谷博士。 “就算你说的都是真的！那我就有个问题了——如果这些穿越者并没出现，结果没怎样？” “大概秦国不会在纷争的战国时期崛起，自然也就不会出现统一六国的壮举了；没有王莽出现，就不会有刘秀建立的东汉王朝了；如果‘五胡’彻底乱了‘华’，那后面灿烂璀璨的汉族文化就不会出现了。” 这话震惊得我十几秒钟没能再说出一个字。 我还想再问些什么，就听到电话那边传来了一阵嘈杂声。 “好了！这边正忙着，详细情况等见了面再说吧！” 说完，也不等我回话，谷博士便匆忙挂掉了电话。 我忍不住继续琢磨谷博士刚才说的话。 在我看来，未来人穿越到过去，并且改变了历史进程，这其实一种悖论，从逻辑上讲不通。 还是那个智力在70以上的人都能听明白的例子：如果真的可以穿越到过去，那么一个70岁的老头穿越到60年前，杀死了仅仅有10岁的自己，那结果会怎样？ 一个10岁就被杀了的孩子，怎么可能长到70岁呢？ 第925章 殡仪馆的黑影 挂掉电话后，我强迫自己收了收心神，然后赶紧洗了个澡。 洗完澡后也没穿衣服，而是裹着浴袍回卧室睡了一觉。 这一觉睡得很死，主要是真累了。 醒来已经是两个小时后了，我赶紧穿好衣服，先去楼上看了看杨玉静和岳父岳母。 秦管家已经让私人医生给三人做过检查，确定除了昏迷不醒外，身体并无异样，更没有外伤和中毒迹象。 缺少魂魄这事即便是世界上最好的医生也看不出来，所以两个私人医生也很是疑惑。 他们和秦管家商量着去胜利油田中心医院做个全身检查，见我刚睡下不久，秦管家就想着等我醒了，再和我商量。 我摆了摆手:“这不是病，他们检查不出来，更治不了，不是说了嘛！一切交给我。” 下午五点十四分我离开了家，琢磨了一下，还是给紫竹打去电话。 谁知连续打了两遍，始终没人接。 我又一想，也不过是找几个临时魂魄，倒也不需要紫竹出马，可能在我心里，他已经是如同神一样的存在了，遇到事和他说一声，心理上觉得踏实，这就好比农村老百姓家里出了大事，会烧香拜佛一样。 按照秘籍上所描述的方法，我来到了殡仪馆。 此时天还没黑，可能最近死的人太多，此时的殡仪馆停车场停了不少车。 我对这家殡仪馆我太熟了，和馆长也熟，不过我此行的目的不太好解释，所以也就没想联系他。 停好车，我悄悄从殡仪馆院子的侧门进入，一路上碰到好几拨人，几乎所有人都戴着口罩，且脸色阴沉，还耷拉着脑袋。 应该是家里有人去世，送遗体来殡仪馆火化的。 平时说话时，很多人会用“哭丧着脸干嘛，和家里死了人一样”这话挖苦人，其实这话很形象。 亲人去世的落寞神色是学不出来的，即便是影帝梁朝伟也演不出“如丧考妣”的神情。 来到“聚贤阁”北面，我环视左右，选择了蹲守西北角。 所谓的“聚贤阁”其实就是临时停尸房的“雅称”，也就是给准备火化的尸体提供的排队的地方。 人呐！也真是世界上最可怜的动物，活着时购物、就医、买车、买房需排队，死不巧的话，连火化还得继续排队。 能被用于临时补救的残魂和残魄必须是最后离开人体的那一缕，正常人看不到，人体最后的魂和魄大都是在尸体被火化前不得已离开的。 等了半小时，已是日薄西山，四周的夜空开始变得昏暗，还时不时传来几声乌鸦叫声。 我知道时间差不多了，于是拿出早准备好的玉瓶。 这玉瓶还是此前对阴司的app产生极大兴趣时，无意中刷到，买下来的，花费了344阴德。 根据app上的说明，此小瓶子是用万年寒玉制作而成的，可通阴，能保存魂魄——其保存魂魄的作用就相当于冰箱保存水果和蔬菜。 握着冰凉如冰的玉瓶子，我心中竟有种怅然若失的感觉。 成为走阴人后，我最开心的日子还是刚刚赚了几千阴德，并且学会了在阴司app上购物的那几天。 刚刚接触的阴司app，我心中的震惊根本性无法用语言形容。 想想也真是缘分呐！ 我之所以认识杨玉静，就是因为好奇，购买了阴司app上的姻缘绳。 如果不是姻缘绳的魔力，大概我和杨玉静擦肩而过后，此生不会再有交集。 早知道她当时可是外国留学回来的高材生，而且还长着模特身材，明星一般的相貌，另外家世显赫。 当时的我只不过是个一穷二白的小屌丝，没房没车，更没钱。 正常情况下，我们俩的人生怎么会有交集呢？ 毕竟癞蛤蟆吃天鹅肉只会出现在童话故事里。 这么一想，我浑身就是一颤。 是不是可以说我和杨玉静能喜结连理，是阴司说的媒呢？ 我忽然质疑起这件事！ 根据这段时间的经历，我切切实实感觉到阴司所下的每一步棋，都有目的，包括让我认识孙菲菲，让我含恨入狱，又让孙菲菲离开我，让我在监狱中痛不欲生，之后又安排大龅牙接触我，然后提前让我出了狱，在走投无路的情况下，成了阴间的兼职走阴人。 我之后的经历也大都在阴司的掌控下——可以说此前的我就如同被几根绳子控制的木偶人，整个生活都是被外力操纵着。 后来阴司发生了暴乱，它们似乎不再控制我，不过我感觉它们依旧时时刻刻在我四周。 这么分析的话，我和杨玉静相识相知相爱，也应该是阴司安排的一部分。 只是我到现在也想不明白，阴司这么安排的目的是什么？ 可怜我，奖励给我一份纯真美好的爱情？ 还是觉得我有功，赠与我这个走阴人的奖励？ 应该都不是。 我正在胡思乱想，忽然眼前出现了个火柴盒大小的蓝色光点。 这蓝色光点距离地面约一米半，在缓缓地朝着楼外移动。 我赶紧收回心神——这是个刚刚离开死者的残魄。 我屏住呼吸，然后小心翼翼挪过去，慢慢伸出手，猛地用玉瓶子扣过去，正好把这残魄扣在瓶子中。 没想到这么简单，看来我给紫竹打电话完全是多此一举。 收了残魂后，我又赶紧藏回到刚才的角落，继续“守株待兔”。 又过了五分钟左右，一个圆形的红斑点飘飘忽忽冒了出来，看上去比刚才的残魄小一半。 移动速度也明显比刚才的残魄快不少。 我一眼认了出来，这是个刚刚离开人体的残魂。 我依照刚才的方式，又把这残魂收了起来。 很短时间内，便已经找到了一魂一魄，这让我一下子信心十足。 赶紧回去继续等待。 就这么过了大约一小时，我先后收了五个残魂，六个残魄，肯定够用了。 没想到此行这么顺利，看来今晚就能救醒杨玉静和岳父岳母了。 带着这份喜悦，我刚想离开，忽然看到另一侧的黑暗中闪过一个人。 今晚略微有些阴沉，这人距离我大约三十几米，正常的视力不可能看到他。 引起我注意的倒不是这么晚，而且还是在这种地方会出现一个鬼鬼祟祟的人，而是这人的身形轮廓我看着眼熟。 随着我视力的能强，辨认识别能力也强了若干倍，但凡是我感觉这身影很熟，那肯定我曾多次见过这人，甚至和他还认识。 可惜，我只是看到他的侧身一闪而过，没有看到他五官。 看这架势，明显不是殡仪馆的工作人员。 既然不是殡仪股的工作人员，这个点出现在这种地方，而且还是偷偷摸摸的，一定是在做见不得人的勾当。 不行！我得一探究竟。 杂念在脑海中一闪而过，我赶紧收起玉瓶子的同时，追了上去。 追了十几米，我才辨认出来，他去的是焚尸房方向。 一米八出头，隐形偏瘦，略有点上弓腰…… 远远地盯着这人的背影，几秒钟后，我只觉得一道闪电划过脑海。 惊得我浑身一颤。 竟然是他？ 这怎么可能呢！ 第926章 躲在焚尸炉里 紧跟在这人身后，在他扭头的一刹那，虽然只看到了小半张脸，但还是一眼就认了出来。 竟然是于波。 我的天呐！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虽然于波是我的发小，说是我异父异母的亲生兄弟也不为过。 可毕竟他已经死了，此时的他并不能算是于波本人，准确说并不能算是一个人，所以看着他的背影，我心中五味杂陈，不由得愣了神。 稍一犹豫，于波已经进入到了火化间。 确定黑影是于波，我说什么也得跟上去，彻底弄个所以然。 我加快脚步，也悄悄进入了火化间。 好在火化间这种地方不怕小偷光顾，从不锁门。 靠近后，闻到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焦糊气味儿，对于火化场而言，这其实算是“正味”，外人闻到这种气味，会觉得刺鼻，恶心，甚至身体会有不良反应。 常年在火化场工作的人，早都习以为常了。 甚至大部分焚尸工的身体也会散发出类似的死人气味儿。这就好比用缸瓮腌咸菜，咸味儿会随着时间的推移慢慢的浸透到咸菜里，腌的时间越久，越咸。 刚才我还听到这附近吵吵嚷嚷的，这会儿却一个人都没有，应该是刚刚烧完最后一具尸体后，简单收拾了一下就离开了。 之前我和两个馆长都聊过，正常情况，都是在上午或者中午火化尸体，上午火化的居多，当然这和当地的丧葬习俗有关。 不过，如果死的人太多，也会加班儿拖延至下午或者晚上。 油城市殡仪馆的火化间我也多次来过，对这里的环境还算熟。 刚开始我担心跟的太近会被于波发现，还只是躲躲闪闪，捏手捏脚的。 谁知进入火化间后，竟没看到于波。 这是1号火化间和2号火化间，大概使用同一套电子设备的原因，这两个火化间是连着的，中间有一道门。 屋内除了焚尸炉外，并没有可以藏身的地方。 可我两个火化间都找了，如果这小子刚才进了火化间，除了藏在焚尸炉内，不可能有其它藏身之处。 他如果真在焚尸炉内，那么这事儿就太过诡异了。 我不确定此时的他属不属于鬼，就算是鬼，他娘的躲到焚尸炉内干嘛？ 闻着空气中刺鼻的烧焦头发的气味，我只觉得一阵反胃。 这结果是我没想到的，我决定直接明着找。 安全起见，我将手伸入乾坤袋内，掏出斩鬼刀。 然后走到了第一个焚尸炉前。 焚尸炉的门拉了一道缝隙，左侧铁桶里还有一双鞋及残缺不全的衣服，应该是今天在1号焚尸炉“离开”的遗体身上的。 我对烧尸工的具体工作也多少算了解一点。 他们这行工资待遇相当不错，工资加上绩效，每个月平均2万都不止。 这对于社会各行各业的平均工资水平而言，已经是凤毛麟角。 而且他们大多是三班倒或者四班倒，也就是一个岗位有三个人或者四个人轮替的上班。 这样的话，按照八小时工作制算，也就是上八个小时至少要休息十六个小时或者二十四个小时。 平时下午或者晚上上班几乎没啥事，这么一算，一年中至少有三分之二的时间没事可干。 他们还和一般的事业机关单位不同，简单说就是有活就干活，没活时做啥都行，甚至睡觉或者耍手机、玩游戏。都不用签到打卡。 还有一点好处，那就是烧尸工管吃管住，伙食还相当不错。 正常情况下，他们在把尸体塞到焚尸炉前，先会偷偷的把难烧的衣物鞋子处理掉，尤其是鞋子，有时候还有首饰，金镯子，银镯子，珍珠链子都有。 每个焚尸炉旁边都会放着个大铁桶，烧尸工都是把遗体身上难烧的衣物等杂物扔到里面，每天下班时清理一次——用黑色塑料袋装起来，带到外面卖给某些黑中介。 这又是一笔外快。 大概今天太忙，把烧尸工累够呛，烧完最后一具尸体后就赶紧回去洗洗睡了，没顾上处理今天的外快。 正常情况下，一米八几的于波不可能躲到这么大的一个铁桶内，可我还是仔细检查了一遍。 难道他真在焚尸炉里？ 这么一想，我左手握紧斩鬼刀，右手轻轻拉开了焚尸炉的门。 “吱哟——” 我的心随之悬了起来。 铁门开了，里面空空如也。 看到里面并没有于波的身影，我也长舒了一口气。 这样一来，如果这小子刚才进了火化间，那唯一的可能就是藏在2号焚尸炉里了。 事已至此，我也不再犹豫了，赶紧小跑着来到2号焚尸炉前。 这次我没有丝毫停顿，直接伸手去拉焚尸炉的铁门。 谁知我用力一拉，铁门却纹丝不动。 这让我心中一惊，同时感到不可思议。 据我所知，焚尸炉只有门外面有门把手和开关，里面并没有，无论如何门都不可能从里面被关上。 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此时此刻里面有人在使劲拉着门。 这绝对还不是一个普通人。 且不说正常人不可能大半夜躲到焚尸炉内，就说我刚才拉门的力道，即便是正常人用双手使劲拽着，也会被我轻而易举拉开。 毫无疑问，此时于波就藏在焚尸炉内，而他不算人。 卧槽！这小子要干什么？ 我再次加大了力度，试图拉开铁门，谁知铁门依旧纹丝不动。 我也顾不得那么多了，既然拉不开，干脆顺势使劲拍打了几下。 “于波，你到底要干什么？” 虽然已经知道他并不再算是我发小于波，可我还是脱口而出这么大喊。 里面传来了一声低沉的冷哼声，这更让我百分百确定于波就在里面。 “你出来！赶紧出来！” 又使劲拍了几下，然后再次尝试着使劲拉门，铁门的把手都被我拉变形了。 我更加恼羞成怒。 妈的！这是敬酒不吃吃罚酒，那就别怪我不客气。 我干脆掏出湛卢古剑，深吸一口气，准备强行劈开眼前这扇焚尸炉铁门。 正当我准备用力挥出湛卢古剑时，忽然我左后侧传来咔嚓一声脆响，紧接着我眼前的焚尸炉发出了一阵嗡嗡声，上面的一排指示灯还亮了起来。 我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这他娘的居然是火化炉启动。 什么情况？ 我下意识往后退了几步，用湛卢古剑劈开焚尸炉铁门的想法便随之打消了。 我出于本能地谷扭过头，视线扫过房间里的每个角落，确定除了我之外，并给其他人。 不对！严格跟你说，这房间里除了我还有焚尸炉内的于波。 难道是他控制着焚尸炉开启火化工作的？ 这不就是引火自焚嘛！ 因为事情发生的太紧急，一时间我有些不知所措。 第927章 焚尸炉停不了 疑惑、震惊，更多的还是担心，甚至隐隐的心痛。 不管怎样，此时焚尸炉内的人确确实实是我发小于波，看着焚尸炉内的温度直线上升，很快就达到了1000摄氏度。 我忽然想起那一次来火化间时，一个老烧尸工和我说过，这一批焚尸炉的背面有个“小窗户”，透过钢化玻璃，可以看到炉内。 他当时还告诉过我这么设计的原理，只不过我没记住。 当时他大概只是随口这么一说。 我也是随便一听，并没当回事儿，却莫名其妙记住了这句话。 想到这些，我赶紧转到焚尸炉的另一侧，果然看到了一块16开作业本大小的钢化玻璃。 我赶紧三步并作两步奔过去，把脸凑近钢化玻璃。 说是玻璃，其实是半透明的，大概从使用这焚尸炉到现在，也没人擦过，所以并不能透过这面钢化玻璃看清楚里面的场景。 只能看到一片火红色的人形物体在蠕动，这画面实在诡异。 即便无法看太清楚，还是惊得我屏住了呼吸。 那个浑身是火的人形物体肯定就是于波。 我正想把脸挪开，忽然“啪嗒”一声，一张扭曲变形的脸贴到了钢化玻璃上，正是于波的脸。 更让我觉得毛骨悚然的是，他张大了嘴，舌头耷拉到了胸口，最邪乎的是他好像在对着我笑。 难道他还有意识？ 震惊之余，我赶紧连连后退好几步，差点被身后的一个什么东西绊倒。 我也顾不得转身看地上差点绊倒我的是什么东西，想着赶紧去切断电源，先把焚尸炉停下来再说。 之前我亲眼见过焚尸炉的启动过程，也知道开关在哪里，可奇怪的是，我明明已经掰下了开关，可焚尸炉依旧在工作。 什么情况？ 这时候我也顾不得震惊了，直接挥起手中的湛卢古剑，把三根拇指粗细的黑色电缆削断了。 可邪门儿的是焚尸炉不但没有停止工作，显示炉里的温度还在持续升高。 “呜呜呜——” 妈的！ 看来这是想和我硬杠啊！ 怒火上头，我深吸一口气，握紧湛卢古剑，准备把整个二号焚尸炉竖着劈开。 我手中的长剑都举起来了，又在这关键时候，身后传来了一声呵斥。 “你想干嘛！” 猝不及防，我下意识停住了。 转过身就看到殡仪馆的副馆长一脸诧异地看着我，他身后还跟着两个同样目瞪口呆的保安。 保安手里拿着手电筒，两把手电筒的光都照在了我的脸上。 “马先生，怎么……怎么是你啊？” 副馆长一眼认出了我。 “有办法把这焚尸炉停下来？”情急之下，我也顾不得解释。 “这个——开关在那边！” 副馆长愣了一下，转身指了指左侧墙上的开关。 “啊！电缆线怎么断了？这………这不可能啊！电缆都断了，焚尸炉怎么还有电？这绝对不可能啊！” 见此一幕，副馆长被震惊得一下子变成了热锅上的蚂蚁，跑到电闸前，伸出手想摸摸，意识到这是高压线，又赶紧把手缩了回来。 “马先生，这是怎么回事啊？是你启动的二号焚尸炉？电缆线怎么断了？没有电这焚尸炉怎么能启动呢？我……你……” 副馆长哆哆嗦嗦跑到我身前，气喘吁吁地问我，因为激动，语无伦次。 我摇了摇头:“我也是刚进来不久。不是我启动的——电缆线倒是我砍断的，目的是想让焚尸炉停下来。” “不是马先生，那是……” 副馆长浑身一颤，满脸都是问号。 两个保安是陌生面孔，并不认识我。 怒气冲冲地走到我身前。 “你是干什么的？我跑到火化间做啥？” “偷东西也不看地方！知道这是犯法吗？” 副馆长赶紧摆摆手制止两个保安继续往下说。 “你俩别逼逼了！这可是咱们殡仪馆的贵宾，他来肯定是代表着市派出所，甚至可以代表李志明副市长。” 被副馆长他们这么一打断，再看焚尸炉内的温度，已经高达了3000c。 之前几次亲眼目睹焚尸过程时，我还特意留意过，温度最高时一千摄氏度。 此时居然达到了3000c，看来就算我现在把它停下来也没有实际意义了，炉内的尸体大概连骨头渣都留不下。 转念一想，这样也好。 毕竟于波早就死了，此时的他也只不过是一副臭皮囊，能够火花掉，倒也不失为一个比较圆满的结局。 这么一想，我面对着焚尸炉深吸了一口气。 “马先生，这到底怎么回事？没有电焚尸炉怎么会工作呢？而且……而且现在的气温都到3300c了，这不可能啊！” 我当然知道不可能，不过我也没法解释。 “怪事年年，今年特别多！这里温度太高了，也不是咱们能控制得了的，我建议先离开再说。” 前段时间我没少和这个副馆长接触，他也知道我的能力，虽然早已吓得脸色惨白，但听我这么说，还是故作镇定地赶紧点了点头。 “是啊！这温度实在让人受不了——就好像靠近一个大火球，还是赶紧出去吧！” 说话的这一两分钟，温度上升了接近2000摄氏度，几个人都热的汗流浃背。 4个人赶紧往外跑，副馆长在最前面，我在最后。 我刚跑到门口，就听到身后传来啪嗒一声脆响，本能地转过身，就看到焚尸炉上的指示灯已经熄灭。 说明焚尸炉已经停止工作了。 不过，这里温度太高，我也不想多逗留，所以并未及时把这事告诉副馆长。 几个人跑到火化间外，被外面的凉风一吹，纷纷不由自主地打寒战。 “闹鬼了！我刚才带着他巡逻，听到里面有动静，所以才进去看看情况，正好看到马先生……” “实在不好意思啊！来之前没有说一声——我来殡仪馆是有其它事，刚才正准备离开，就看到一个黑影跑进了火化间，所以我就追了进去，至于焚尸炉为什么会忽然启动，我也是一头雾水。” 第928章 阴差不再干活 ”马先生，你说……你说是跟着一个人进了火化间，那人呢？” 我深吸一口气，然后指了指火化间二号焚尸炉的位置：“焚尸炉里被焚烧着的就是他。” “什么？” “他怎么……怎么在焚尸炉里？不是还活着？再说……再说这里只有马先生和他，如果焚尸炉不是马先生开启的，难不成……” 双手一摊：“如果我说焚尸炉是自己启动起来的，馆长你会信吗？” “这……” 我赶紧把刚才所经历的一幕简单说了一遍，副馆长和两个保安脸色再次大变。 出了这种事，已经不是殡仪馆能处理的了，于是副馆长报了警。 带队出警的是小陈。 小陈看到我和副馆长站在一块儿，也挺惊讶。 从我们离开火化间，到小陈带着三个警察赶来，已经过去了40分钟，我盘算着2号焚尸炉冷却的差不多了。 了解完事情大概后，小陈肯定能判断出这是一次灵异事件，所以用目光询问我。 “我们还是尝试着打开2号焚尸炉看看里面的情况吧！” 遇到了这种事，小陈当然知道按照我说的做肯定错不了。 他只不过是把我的意思用命令的语气对着副馆长重复了一遍。 这时候两个今晚值班儿的烧尸工也来了。 得知2号焚尸炉自己启动了，而且被焚烧的还是一个活人，谁也不敢上前。 看着两个人的脸色已经惨白如纸，我都觉得不好意思再难为他们，于是主动请缨。 “马先生，这活儿怎么能让你干呢！” 这一下又轮到副馆长不好意思了。 “没什么！原本这就不是正常的遗体火化，人家两位焚尸工大哥上了一天班儿，已经能够辛苦的了。” 这话我说的挺隐晦，不过殡仪馆最近频频发生怪事儿，其中大部分都属于灵异事件，主持常规工作的副馆长当然心知肚明，也就不再多说什么。 我要了一双长橡皮手套，又拿了一根类似烧火棍一样的长棍子，走进了2号火化间。 虽然焚尸炉已经停止了四五十分钟，不过此时室内温度依旧在40度以上。 我戴好橡胶手套，拿着长棍子径直走到了焚尸炉前。 空气中弥漫着肉被烤糊的气味，客官说还挺香，可一想到这是于波尸体烤糊烧焦的味儿，我内心立刻涌出一股酸楚。 小陈和副馆长他们没有跟我进来，只是站在门口望着我。 我屏住呼吸，伸手拉开了铁门。 “吱哟——” 2号焚尸炉内哪还有人，只有地面上散着一些黏糊糊的黑灰色物体。 3000多c，血肉之躯如何能扛得住，连骨灰都没了。 “怎么样啊？” “人已经完全被火化掉了！” 我回道。 可能见我蹲在焚尸炉前许久没有动弹，几个人这才慢慢走到我身后。 “这是高温所致！看来马先生说的都是真的。” “电缆线都被切断了，焚尸炉还怎么继续工作？” “陈队，焚尸炉是自己启动的，根本没有人启动过，我和两个保安赶过来的时候，电缆线也已经断了，当时……当时焚尸炉内的温度已经达到了2000多摄氏度，还在继续升温。” 小陈只回了一句话，便不再说什么。 “我知道了！” 看着焚尸炉内的黑灰色物体，和于波的一些前尘往事快速闪过我脑海，我心酸，我心疼，我疑惑，我不甘心，我恨不得马上弄个水落石出。 “兄弟，你和死者关系很好？” “嗯！是我发小，也是我上初中那四年最好的同学，朋友。” “呃！节哀顺变，发生了这种事，已经完全是人力所不能及的了。” 经历了这些事，我无需别人劝，道理也都明白，只是明白道理不等于不会伤心难过。 我从口袋里掏出两叠百元大钞，递给副馆长。 “麻烦馆长安排两个细心的工作人员帮我这朋友收敛一下吧！他叫于波，于是的‘于’，水波的‘波’。” 想了一下，我又掏出两万递了过去。 “用不了这么多钱啊！一万……一万就足够！我帮着挑个好点的骨灰盒。” “这次收敛可能有点困难，尸体都烧成这样了！” 我指了指焚尸炉内。 “那也用不了这么……” 我摇摇头打断了副馆长的话。 “钱从来都不是问题！馆长就别客气了。” 这话我是有感而发，说完又从乾坤袋里掏出纸钱、黄香和纸元宝，在焚尸炉前点燃。 不管怎样，就让我用这种方式送于波最后一程吧！ 等过了腊月初八，如果一切顺利，我再把他骨灰送回家。 到了这里，事情的性质小陈早就心中有数，他简单地给副馆长和两个保安录了一份口供，然后和我打了个招呼后，便带人回了派出所。 我还不想走，想留下陪陪于波——至少我觉得这样算是在陪他。 殡仪馆内的阴气格外重，时不时还传来不知名的鸟叫声。 我漫无目的地走在火化间前的空地上，看到花池边上有半盒烟，恰巧我正想抽一根，于是随手拿起来抽出一根点着。 一根烟刚抽了一半，就听到身后传来一阵低沉的啜泣声。 我忙回头就看到一个只有半个脑袋的老头蹲在地上哭。 知道是个鬼，我也丝毫不觉得膈应，这会儿正好很郁闷，就悄悄走到老鬼身前。 这反倒是吓了老鬼一跳。 “你……你能看到我？” “你长这么丑，有啥好看的！” 我冷哼一声。 “你到底是什么人？我都死了好几天，你明明是个人，怎么能看到我呢？我可是鬼啊！” “我不但能看到鬼，还能让鬼魂飞魄灭，永世不得超生。” 吓得老头赶紧解释。 “啊！我……我虽然变成了鬼，可从来没害人啊！千万不要伤害我。” “你都死好几天了，不应该到阴间报道么？干嘛独自蹲在这里哭？” 老鬼晃了晃仅剩的半个脑袋，白色的脑浆随之冒了出来，洒到了地上。 “我不知道怎么下去啊！” “没有阴差来引渡你？” 意识到事情不对劲，我赶紧问。 “没有啊！不光是我，还有好多和我一种情况的呢！大家无处可去，又不知道该干什么，只好白天藏在殡仪馆的杂物间和停尸房，晚上出来找点吃的——我昨晚没吃多少东西，实在太饿了，所以……所以今晚出来的早。” 这不应该啊！ 又一想，怪不得这两天晚上，杂货铺没有一个鬼客人，看样子真没有阴差鬼吏渡鬼了。 这样下去，阴阳两界岂不大乱？ 第929章 控制于波的鬼 “那你干嘛蹲在地上哭啊？” “饿的难受，看到你抽烟，我……我烟瘾犯了，我活着时可是非华子不抽，不是陈酿不喝，没想到死了后这么惨，连顿饱饭都吃不上，越想越觉得委屈，就忍不住哭起来。” 也是个可怜鬼。 想起于波，我哀从心起，便从乾坤袋里掏出一沓纸钱，捡了根树枝在地上画了个圆圈。 “你叫啥名字？” “李准和，我是干批发的，名下有三个批发厂子，今年65岁……” “行了！我又不查户口。” 点燃纸钱后，扔到了地上的圆圈中，又拿出三根黄香，点燃后插到了一侧的花池缝隙里。 李准和深吸一口气，马上面露喜色，双眼一下子有了光，赶紧跪下给我磕头。 “谢谢你了！谢谢你了！” 见他这样，我干脆又抽出一根烟，直接扔到了火里。 “再给你根烟抽！” “谢谢啊！我……我身前每天至少三包烟，死后……死后好几天了，一根都没抽过，可馋死我了！” “怎么？你家人呢？你死后，他们没给你烧东西？” 里遵化叹了口气：“唉！这都是我自找的，活该啊！” “莫非生前干过什么让家人不能原谅的事？” 李准和惭愧的低下了头。 “我找了个小三儿，比我小30岁，还为此和老婆离了婚，孩子也没要，已经和他们五六年没联系了，结果……结果就这样了。” “那小三儿呢？你们有没有结婚？你死后他就没做点啥？” 我指的做点啥，当然是给死者烧纸，点香之类的。 “我死之前也正在和她闹离婚，和她结婚五年多，最近才发现他背着我和别人好上了，还把我大量的财务转移给了奸夫，可气死我了！” 算起来，这是老掉牙的剧情了。 “那你是怎么死的？” 看他这个样子，左半个脑袋不见了，缺口还参差不齐，应该是被什么钝器砸的。 能把小半个脑袋砸掉，这力道也不是一般的大。 “我到自己一个厂房检查工作，结果被楼上掉下来的电视机砸死了。” “楼上怎么会掉下电视机呢？” “这个我就不知道了！我人都死了，现在只不过是个小鬼，还不敢离开殡仪馆，想想实在是窝囊啊！” 照他这么说，我严重怀疑他的死因可疑。 不管怎么样，他死了后，警方肯定会通知他妻子，也就是之前那个小三儿。 可知道他已经死亡后，小三没有给他烧过一张纸钱，也没有给他点过一炷香，这足以说明问题。 不过这些话我不想当他面说出来，毕竟和这老头无亲无故的，何必惹这个麻烦呢！ 武大郎式的人间悲剧几乎天天都有，这就叫人各有命吧！ 孔子说食色性也！ 要我说，食色命也！ 我干脆把剩下的七八根烟全都扔到了圆圈儿里。 乐得这老鬼嘴巴都咧到了耳朵根上，奸夫淫妇的事儿直接抛之脑后。 “对了，你刚才说和你类似情况的鬼还有不少？” “嗯呐！四五十个吧！如果不是这么多，我昨晚也不至于找不到东西吃。” “这么多？都是最近几天死的？” “都是！” “你刚才说他们躲在杂物间和停尸房？” “是！一般是到了子时才出来，毕竟我们见不得光——这会儿差不多也到点了。” “你能带我去见见他们？” 李准和很谨慎地上下打量了我一遍。 “他们大都也不是什么坏人，都是死了后变成鬼，不知道该去哪，也没害过人，你可别伤害他们呀！” 我很认真地点了点头。 “你看我像坏人？” “不像！” “那就是了！实话告诉你吧！我是这一区域的走阴人，简单说就是专门帮助孤魂野鬼的兼职阴差，所以才能看见你啊！” “你想帮我们？” “当然！这是我的职责，不过在帮你们之前，我得先弄清楚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那行！你跟我走吧！” 跟着李准和来到了火化间东北侧的太平楼。 这栋楼往上一共三层，加上地下一层，一共四个楼层。 其中两个楼层是停尸房，剩下的算是杂物间。 跟在他身后，我很快在一个杂物间里见到了十几个面色苍白的鬼。 大部分是老人，应该都是正常死亡的。 小鬼们见到我，纷纷往后挪动身体，明显是有些畏惧。 李准和赶紧解释:“大家千万不要害怕呀！他是……是走亲人，对！走亲人，就就是专门帮助咱们的人。” 我赶紧打断李准和的讲述。 “纠正一下啊！我是走阴人，不是走亲人，不过老李后半句话说得没错，我是专门来帮助大家的，大家千万不要害怕呀！” 说完，先拿出几捆纸钱，又拿出一把黄香，然后放到地上点燃。 其实鬼比人好接触，也比人容易知足，不到五分钟，眼前的这些小鬼已经对我完全信任了。 我又让李准和把其他的鬼都喊来。 就当是见面礼吧！我先让所有的鬼都吃饱，然后才开始问正事。 果然和李准和说的一样，眼前这五十几个鬼都是最近四天内死亡的，而且也都和李准和情况一样，被困在了殡仪馆内，完全不知道下一步该做什么。 我赶紧按照之前的方式，尝试着打开阴门，可惜连续试了好几次，根本无法打开。 这更让我确定之前的分析是正确的——阴间已经不再收鬼魂。 “小伙子，既然你本事这么大，就帮帮我们吧！我们都已经接受自己已经死亡的事实，就是想顺利到阴间去报道，然后投胎转世。” “是啊！现在我们被困在这里都好几天了，哪也不能去，啥也干不了，这不就成孤魂野鬼了吗？” 面对这种情况，我也是满脑子疑惑。 不过当着五十几个小鬼的面，总不能表露出来。 “放心吧！可能阴阳两界在沟通上出现了点小问题，不过问题不大，很快就能解决，到时候我会帮助大家踏上三道轮回的。” 说完我再次拿出些纸钱，烧给了他们。 最后又安抚了一番，我才离开。 刚走出太平楼，就感到身后吹来一股阴风。 在这方面我也算多少有些经验，赶紧往前狂奔两步，然后转身的同时，从乾坤袋里掏出了斩鬼刀。 一套动作一气呵成。 转过身，我就看到一个黑影人站在太平楼旁边的石台子上。 他明显是个鬼，我只能看到他的身形轮廓，却看不清五官。 “你是谁？” 我举起斩鬼刀指向黑影。 又是一个黑影，不过和在马来国见到的那个黑袍怪人明显不同。 那个黑影人从外形看完全是个人，只是用黑袍子把全身裹了起来，只露出了一双眼睛。 而眼前这个从上到下就是个黑影子，显然是以鬼的形式存在。 “你不认识我正常，毕竟是第一次见到我的真身，不过我对你却很熟，你这人不孬，挺仗义，还懂得知恩图报，如果咱们不是立场不同，我并不想与你为敌。” 我仔细琢磨他说的每一个字。 有些丈二和尚摸不到头。 我没见过他，他却对我很熟？而且听说话的语气还对我的情况很了解？ 被这样一个鬼熟知，其实是一件挺可怕的事。 问题是他是谁？凭什么说熟知我，还了解我？ “你应该很好奇吧？未必相信我说的话，更想知道我究竟是谁？” 我深吸了一口气，然后点了点头。 “那你能不能告诉我答案呢？” “你这人挺聪明，其实不用我告诉你，只需静下心一琢磨，应该会猜到我是谁。” “实在抱歉！我大概没有你说的这么聪明，毕竟对你，我脑中没有一点资料，就算是真聪明也无法判断出什么，巧妇还难为无米之炊。” “那我不妨提示提示你——我曾和你朝夕相处过，只不过是裹着你朋友的皮囊，至于用真面目面对你，现在的确是第一次。” 我迅速从他的这句话中提取有用的信息。 他说和我朝夕相处过，只是裹着我朋友的皮囊。 他所指的我朋友应该就是于波，这么说，他就是一直隐藏在于波体内的那个鬼。 “是你一直在控制着我朋友的身体？你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 我带着怒气挑明了直接问他。 黑影人也不掩饰，先是咯咯咯笑了一番，然后承认了。 “既然你承认，敢不敢告诉我你究竟是谁？” 我屏住呼吸，死死握住斩鬼刀的刀柄，准备随时冲上去。 不管他是谁，今天就是拼了我的命，也绝对不能放过他。 第930章 诛仙剑的威力 “虽然你并不知道我是谁，但应该已经知道我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 我没敢冒然出手，而是边听他说，边悄悄观察他。 黑影人身上的鬼气极浓，身体呈半透明状态，肯定不是个好对付的角色。 听他的话外之音，这家伙是因为于波身体被火化之后，才现身的。 大概这就是于波匆匆忙忙来到殡仪馆，用这种极其残忍变态的方式将自己火化掉的原因。 准确说，刚才启动2号焚尸炉的就是眼前这位。 怪不得和于波相处了这么久，我始终没有看出他的异常，甚至连徐半仙也没能看出来，原来于波体内的鬼已经和他合二为一。 此前我倒也听过这种极端“鬼附身”的形式，简单说就是鬼把自己封印到了一具合适的尸体内，达到共生，这样一来，即便是再厉害的阴阳先生也看不出端倪。 这种附身方式有个缺点，那就是尸体和魂魄一单绑定，魂魄就会被禁锢在这具尸体内，除非这具尸体被彻底毁掉。 事情的大概应该是这样的：于波也是被选中的人，和我不同的是，他被选中的只是身体。 所以说几个月前于波的死亡并未意外，而是被设计的。 他死后，身体被眼前的这个鬼霸占，然后回到了油城见到了我。 他的死亡，以及死后被恶鬼上身，然后出现在我的生活里，这一切都是那股强大的阴间势力计划的一部分。 很明显，我和他在杂货铺门口的相遇也是安排好的一部分，只是我暂时还判断不出他接触我的原因。 想明白这些，我也就知道眼前这黑鬼属于一直在对付我的阴间势力了，我内心反而平静了下来。 “你想做什么？” “想证明一件事！” “什么意思？想证明什么？” “想证实你究竟是不是某个人。” “我就是我，还能是谁？” “你之所以是你，是因为你还不知道自己是谁，一旦知道了自己是谁，也就不再是自己。” 这话让我浑身一颤。 震惊的倒不是这句话本身，而是几乎一模一样的话，我之前曾听过。 话外之意，是不是我身体内也藏了一个元神，或者一个鬼，一旦那个元神苏醒，或者那个鬼冲破我身体出来，到时候我相当于变成另外一个人。 这话又让我瞬间不淡定了，不过我知道如果想套出更多的信息，表面上还得装着若无其事，然后顺着他的话往下说。 “那你想怎么证实？” 黑影人不知道从哪里掏出一把黑色的长刀，刀身上还在不停散发阴煞之气。 “当然是想和你较量较量！放心吧！腊月初八之前，我不会要你命，但不排除会失手把你变成残废。” 这话实锤了我刚才的判断。 眼前这黑鬼果然和一直暗中对付我的阴司势力是一伙儿的。 如此看来，这股势力很强大啊！ 看来他们也想在腊月初八这天，得到所谓的三界中最大的秘密。 问题是，得到这个秘密和我有啥关系？ 为什么处心积虑如此对待我？ 我一愣神之际，黑鬼已经挥动长刀，一股强大的阴煞之气直冲我而来。 我明显感到了一股压迫感。 情急之下，我赶紧挥出手中的斩鬼刀。 “咔嚓——” 就感觉被硬物狠狠撞了一下，我身体如同离线的风筝，后仰着飞了出去。 身体刚落地，就觉得喉头一痒，随即一口鲜血吐了出来。 卧槽！这哪里是和我较量，分明是要我命！ 黑影人一击得手，十分得意，先是扬天发出一阵咯咯咯的怪叫，然后再次举起中的黑色长刀。 见此情景，我也不敢大意，赶紧伸手从乾坤袋内掏出湛卢古剑。 幸亏黑影人刚刚望天狂笑，耽搁了几秒钟，如果他一刀劈完，紧接着劈出第二刀，那我根本没时间抽出湛卢古剑，小命很有可能就此交代。 装逼真是人的第二大缺陷！ 手中有了湛卢古剑，我顿时信心爆满，伸手抹了一把嘴角的血，用长剑撑地站起来。 见黑影人的黑色长刀劈了过来，我也赶紧握紧湛卢古剑劈了出去。 湛卢古剑甩出的一连串剑花和黑影人挥出的黑气触碰到一起，发出轰隆一声类似打雷般的巨响。 一股气浪随之反弹回来，我踉踉跄跄后退了七八步，差点摔倒。 黑影人接连后退了好几步。 见我能硬扛住自己全力挥出的一刀，黑影人显然也感到很意外。 “哟！不错嘛！再接我一刀试试！” 说罢，双手握着刀柄，先在身前轮了一圈，随着他手中的长刀划出圆，一个黑色圆圈随之出现。 这是什么招式？ 惊骇的同时，我也不敢大意，赶紧屏息凝神，使出诛仙九剑第二式。 黑影人手握长刀在身前划了一圈后，再次将长刀挥向我。 说时迟，那时快，整套动作其实是一气呵成的。 只见一片黑色的水浪朝我涌将过来，还伴随着隐隐的潮汐声。 我怒骂一声，赶紧使出诛仙九剑的第二式。 一条由白色剑花组成的瀑布从我手中的湛卢古剑中冲了出去，和对方黑色的巨浪缠绕到了一起，犹如一黑一白两条巨龙。 甚至还响起了龙吟声。 很明显，我这次使出的诛仙九剑第二式比之前使出的几次威力都大。 看来这套剑法还并未在我手中发挥最大威力，也足以看出诛仙九剑的确是一套惊天地泣鬼神的剑法，不应该属于当前的人类。 “白龙”和“黑龙”缠绕在一起，互相撕咬。 三四秒钟后，“白龙”明显占了优势。 见此情景，我再次挥出一剑，这次用的是诛仙九剑的第三式。 这一剑我直接挥出了九条白色的剑花，每一条都有水桶粗细，九条剑花互相交织着直冲黑影人而去。 这一下，黑影人也慌了。 他赶紧挪动身体，先是后退两步，然后直接跳起了十几米高。 轰隆一声巨响，黑影人刚才所站的位置出现了一个十几平米大，足有二三十米深的大坑。 见此情景，我深知必须紧逼其后，不能给他喘息的机会，否则他下一步很可能会选择逃跑。 于是我也直接跳到了半空中，再次挥出湛卢古剑。 这一次我用的是诛仙九剑的第八式。 这一招式的名称也很有霸气，叫天地同寿。 意思大概是如果使出这一招，其威力足以毁天灭地，就此把天地终结了。 随着湛卢古剑刺出，一道由白色剑花组成的瀑布从漆黑的苍穹上只泄而下，直冲黑影人。 黑影人赶紧落回到地面，然后尝试着四处躲闪，想躲开从天而降的剑花。 可惜，无论他怎么躲，都会被足有三十几米宽的剑花笼罩着。 看到他如此狼狈的一幕，我脑中跳出个词——玩火自焚。 第931章 唤醒另一个我 我也没想到诛仙九剑第八式会有如此大的威力，眼看着所有的剑花全都砸向黑影人。 这时候即便我想收手，也已经来不及。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忽然又一个黑影出现，以闪电般的速度把即将命丧黄泉的黑影人拖到了七八十米外。 速度之快，我根本无法看清他的样子。 又是一声巨响，随着巨大的剑花瀑布砸到下来，地面上出现了半个篮球场大小的深坑，旁边的一栋两层楼随之倒塌了一半。 轰隆隆的巨响声犹如地震。 几秒钟后，我才看清忽然出现的黑影人是谁。 竟然就是今天上午在马来国小岛上遇到的黑袍人。 黑袍人救了黑影人，说明他们是一伙儿的！ 虽然此前只是和黑袍人简单交了一下手，可也见识过他的手段，即便是此时我已经可以把诛仙九剑发挥出比之前大几倍的威力，可也没丝毫信心能打败他。 更何况还有一个黑影人。 其实我自己很清楚，我之所以在第三招上打败黑影人，还差点要了他的命，最大的原因是对方轻敌还装逼。 否则我都未必是他对手。 就算我勉强能打败他，可绝对不可能是他们俩加起来的对手。 难道这次真要玩完了？ 正在我心虚纠结时，让我万万没想到的一幕出现了。 黑袍人并没有对我怎么样，而是掏出一根黑色的皮鞭，狠狠地抽打黑影人。 这条皮鞭足有10米长，从头到尾散发着黑色的光，一看就不是普通玩意儿。 他每抽出一鞭子，打到黑影人身上，黑影人都会随之翻滚几次，同时还发出痛苦的呻吟声。 挨打竟然不敢反抗，甚至都敢躲闪。 在抽打的同时，他们俩还用鬼语在说着什么。 一个声音高，另一个声音低，气势上更是存在明显差距。 无奈我距离他们太远，实在听不清。 黑袍人连续抽打了十几鞭子才停手，黑影人踉踉跄跄的从地上爬起来，恭恭敬敬地站到了黑袍人一侧，微微低着头。 给我的感觉，完全是一个古代的仆人对待主人的态度。 由此可见俩人的地位之悬殊。 我握紧湛卢古剑，在黑袍人抽打黑影人时，朝他们挪动了几十米。 等到黑袍人停止抽打时，我距离他们俩不过三十几米。 他停手，我也不敢再冒然向前走。 “小子，没想到我们这么快又见面了，这倒是在我计划之外。” 黑袍人依旧是只露着双眼，朝我说话时声音低沉嘶哑，明显是故意这样做，以掩饰自己本来的声音。 虽然我知道这不是他原本的声音，但还是听上去十分熟悉，甚至有些亲切。 在马来国那个小岛上的想法再次浮现出我脑海。 这人我应该见过。 “你究竟是谁？为什么不敢以真面目示人？” 我故意用激将法问道。 “不是告诉过你，等到腊月初八那一天，你自然会知道我是谁，同时也会知道想知道的一切。” 我早已预料到他会和今天上午在马来国的小岛上一样，什么都不会告诉我，而且还会带着黑影人离开。 今天上午他之所以那么轻而易举离开，一是他的确身手了得，我根本拦不住他，二是他的忽然出现，以及如此了得的身手，都大大出乎了我的预料。 所以这一次在和他交流时，我已经做好了拦住他们的准备。 他真要离开，以我现在的身手大概拦不住。 不过，凭我手中这把湛卢古剑，再加上威力已经比之前大好几倍的诛仙九剑，我是绝对不会让他和今天上午一样轻易离开的。 即便是交交手，过上几招，也应该会有所收获，没准儿还能看出点破绽，弄清楚他的身份。 让我没想到的是黑袍人并未着急离开，而是朝我走了两步。 我的心随之悬到了嗓子眼，握着湛卢古剑的手也不由得更紧了。 “你能有这样的身手，这是我之前没有预料到的，不过人的命运未必能掌控在自己手里。” 琢磨了一下他这话，他娘的完全驴唇不对马嘴——听不懂啊！ “你什么意思啊？” “我劝你不要再做无谓的挣扎，因为你存在的意义就是为了腊月初八那一天到来，你我也算是有缘，与其便宜了其他人，为何不便宜我呢？” 他说的每一个字我都听的很认真，却还是听不懂。 与其这样被动地听他说我根本不懂的话，还不如主动问他点什么。 这么一想，我便挺了挺腰。 “你是阴间的？我之所以走到今天这一步，你是不是设计者之一？” 黑袍人冷冷一笑，并没有正面回答。 我深吸了一口气，只好继续问。 “如果你真是阴司的什么大佬人物，应该认识我爷爷吧？” 我报出了爷爷的名字。 黑袍人再次冷冷一笑，反问我：“你想表达什么意思？我认识你爷爷如何，不认识又如何？这什么都不能改变。” 被他这么一反问，我反而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回答了。 于是我另辟蹊径，指着一动不动站在一侧的黑影人。 “他是你属下？他害了我朋友的命，并且占据了我朋友的身体，也是你的命令？” 这一次黑袍人摇了摇头。 “不！你朋友原本就是当死之人，只是死后被我们选中而已，其余的事我想你已经猜到了。” “为什么要这样做？” “当然是为了你呀！准确说是为了接近你。” 这一点我的确已经想到了，所以并没感到丝毫惊讶。 “接近我的目的是什么呢？” 我继续问。 “了解你的一举一动，以保证能够继续控制你。” 这一点我也想过。 “我实在想不明白了！我不过是个凡体肉胎，又有什么可利用的价值？我知道你想在腊月初八那天得到三界最大的秘密，可这和我有什么关系？我并不知道这个秘密是什么，似乎在这件事情上也起不到什么作用。” 黑袍人再一次摇了摇头。 “不！事已至此，也无需再隐瞒你——能不能得到你的秘密，关键在你，所以说在这件事情上，你是所有人的中心，只不过我未雨绸缪，提前下手了而已。” 我深吸一口气，强行让自己能够冷静。 “既然你都说没必要再隐瞒我，那能不能直白地告诉我，你想把我怎样？” “这个问题恕难回答，因为那一天还没有到来，一切还未得知，不过有一点我可以告诉你。” “什么？” “我让你尝尽人间酸甜苦辣，并且让你阴阳通晓，还间接帮助你提升了实力，这样做的目的也无非是为腊月初八那一天的到来做准备。” 他这话我还是听不懂，也没心思再反复琢磨，便朝他走了几步后，直接挑明了问。 “做什么准备？难道你就不担心真需要我的时候，却不能再控制我？” 说罢，我晃了晃手中的湛卢古剑。 “也担心啊！所以一直在你身边留有眼线，以保证知道你所经历的一切，甚至清楚你的一举一动。” 这话让我浑身一颤。 “不管怎么说，你这样做都存在一定隐患，况且不合常理——提升我的实力对你有什么好处？” “以前的你只不过是个弱鸡，恐怕真到了关键的时候，也派不上用。” “我明白了！这就好比农村的养猪和养牛，给猪和牛饲料吃，把它们喂胖，也无非是想卖个好价钱。” 黑袍人咯咯一笑，并未回答，不过这笑声已经给了我明确的答案。 “一个弱鸡大概什么都做不了，况且我们真正需要的还不是你！” “什么意思啊？刚才还是说我是核心，是关键人，这么快就……” 没等我说完，黑袍人便再次咯咯一笑。 “我们需要的是另一个你！我们所做的这一切，说白了，也是想唤醒另一个你，你只有经历非凡之事，那个他才能醒过来。” 第932章 黑袍人黑影人 这意思不就是说我体内的确隐藏着一个元神或者鬼魂吗？ 我不由得骇然起来。 “眼看就到腊月初八了，我劝你安分一点，千万不要萌生其它想法。” 黑袍人继续说道。 “凭什么？把我当什么了？任人宰割的羔羊？” 黑袍人冷哼一声：“你怎么认为并不重要，我也不在乎。” “那什么重要？” “另一个你能在腊月初八那天被唤醒，并且发挥你该发挥的作用！” “休想！” “事已至此，已经不是你能改变的，这其实就是你的命。” 我一忍再忍，本想能套出点有价值的信息，可扯来扯去，黑袍人净说一些我似懂非懂的话。 听他话里话外，充斥着对我的不屑，还带有威胁意味。 我内心的怒火顿时不打一处来，终于如同忽然爆发的火山，一下子全都发泄出来——我大吼一声，挥起湛卢古剑，再次使出诛仙九剑的第八式。 这次我用尽了全力，而且还带着满腔怒火，发挥的威力自然比刚才更大。 着山呼海啸声，一大片瀑布似的白色剑花从黑色苍穹倾泻下来，把黑袍人和黑影人围在中间。 眼看着他俩就要中招。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黑袍人双手猛地举过头，他的头顶上顿时出现了一面半圆形的半透明黑墙，随着一阵噼里啪啦的声响，这面半圆形的黑墙竟然把所有的剑花挡住了。 “你……你小子竟然……” 黑袍人放下双臂，再次开口时，明显有些气喘吁吁。 拼力使出诛仙九剑第八式，我因用力过猛，身体也有些虚脱，收回湛卢古剑时，双腿一软，直接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我想开口说话，却感觉胸口内气血翻涌，担心会再次吐出鲜血，干脆只是盯着黑袍人，但不开口说话。 能看得出黑袍人身体微微颤抖着，看样子情况和我差不多，虽然刚才虽然硬抗住了我那一剑，却也是拼尽全力，身体有些吃不消。 他盯着我。 我瞪着他。 双方就这么僵持了足有3分钟。 休息了这3分钟，我胸内翻涌的气血已经逐渐平衡，正想朝着黑袍人开口，就看到始终站在黑袍人一侧的黑影人缓缓举起了手中的黑色长刀。 我第一反应是他又要和我比试比试，可再看他举刀的姿势和刀尖儿方向，竟然是对着黑袍人的后背。 难道…… 果然，黑影人快速地在自己身前画了个黑色圆圈，然后就要挥起长刀袭击黑袍人。 情急之下，我脱口而出:“小心！” 这3分钟左右，虽然黑袍人也没再开口说话，却一直盯着我。 或许已经觉察出了我眼神的异样，又听我这么一喊，反应倒是很迅速。他身体并未弯曲，而是直挺挺地往前挪了十五六米。 速度还是和刚才一样快，实在让我觉得震惊。 即便是这样，黑影人挥出的长刀还是撩起了他的黑色长袍，他赶紧用手把脸上掀起的黑袍扯下来。 不过我还是在这一秒钟不到的空隙里，看到了他的下巴，准确说是看到了他下巴上稀疏的白胡子。 竟然是个老头，而且胡子稀疏。 “你想要要造反？” 黑袍人身体晃动了几下，然后从长袍里掏出刚才抽打黑影人的长皮鞭。 “你想要造反？” 他再次吼道。 “我这也是被你逼的！我凭什么随时都要听你差遣，而且动不动就打鬼鞭抽打我，我承认1000年前败给你后，应该为你当奴2000年，可是我实在不甘心，也不服气。” 黑袍人猛地甩了一下长鞭，在空中发出“啪”的一声脆响。 “人间有句话叫‘愿赌服输’，我也只是想彻底打磨掉你浑身的戾气，我的目标是想掌控三界，主宰天下，但并不想成为一个残暴的统治者，也不允许有这样的属下。” 黑影人把长刀横在身前。 “统治者？属下？我呸！你以为自己是谁？又以为我是谁？不要痴心妄想了！今天就是你的死期。” 他恶狠狠地握着黑色长刀指向黑袍人。 “你以为今天的自己就是我对手？恐怕也太小瞧我了吧！” “你已经元神受损，短时间内无法恢复，而且今天也不是1000年前的那次决斗，如果我们两个联手，你以为还有生还的可能？” 说吧，黑影人看了看我。 这一分钟左右，我站在一旁静静地听着他们的对话。 俩人你一言我一句，有问有答，他们的关系我大概也听出来了。 黑影人并不算是黑袍人的属下，他们在1000年前有过一次决斗，结果黑影人输了。 按照某种约定或者协议，输了的一方要给赢了一方当奴2000年。 既然是当奴，那肯定就是言听计从，任人调遣。 可黑影人见黑袍人元神受损，就想趁机下黑手杀了黑袍人，结果因为我的提醒，他没有偷袭成功。 可毕竟已撕破脸，开弓没有回头箭，他又想出和我联手弄死黑袍人的想法。 黑袍人看向我。 “谢谢你刚才的提醒——你要和他联手？” 我收起湛卢古剑。 “你们之间的事我实在不想参与，我都不想和你们扯上任何关系，我还想再问一句，如果我就此离开，你们能不能放过我？以后不要再出现在我面前？” 谁知黑袍人摇了摇头。 “就算我肯放弃，其他人也不会放手的，这大概就是你的宿命。” “如果你和我联手杀了他，我保证以后永远都不会找你麻烦，并且还会帮你对付其他人，至于什么乱七八糟的秘密，我并不关心。” 黑袍人冷笑一声，问我:“这样一个背信弃义的恶鬼说的话，你信吗？” 第933章 命由我不由天 前一秒我还有些犹豫，有和黑影人一起合伙控制黑袍人的想法，可听黑袍人这么一说，这种念头立刻打消了。 是啊！一个连规则和承诺都不遵守的人，是否值得合作？ “不管怎样，你们的事我不想参与，至于过了今晚会怎么样，那就顺其的吧！” 我话刚说完，黑影人再次挥起手中的长刀，跳起5米多高，直劈向黑袍人。 这速度也够快的！人类根本就望尘莫及。 看得出他这是想先下手为强，趁黑袍人还没有完全准备好，再次来个忽然袭击。 我再次忍不住喊了声“小心呐”。 我话音刚落，黑袍人手中的长鞭已经挥了出去。 黑色的长鞭犹如一条灵活的眼镜蛇，把空中的黑影人缠了起来，然后甩出十几米远。 黑影人并没有就此束手就擒，而是在落地的一瞬间，挥动长刀劈向长鞭。 长刀砍在皮鞭上，竟然发出“咔嚓”一声金属撞击的声响。 震得我下意识伸手捂住了耳朵。 可惜黑影人并未劈断长鞭。 “你这是想找死！” 黑袍人怒吼一声，手腕再次用力，又把黑影人甩向另一侧，砸到了路边的花池子上。 黑影人被摔得闷哼一声，手中的黑色长刀随之脱手。 “就算是就此被毁灭，我也想为了自由拼一把。” “愿赌服输，言出必行，这是凡人都懂的事，你不懂？” “不要说这些冠冕堂皇的废话，总之我就是不服，我命由我不由天，这话在4000年前我已经说过一次。” “没想到都过去4000年了，你依然执迷不悟，看来也是时候终结你了。” 听着他们俩快节奏的对话，惊得我一愣一愣的。 “我命由我不由天”这话是商纣王说的，初中的历史课本上都写着呢！算算时间，商纣王所在的时代距今差不多4000年。 难道黑影人是商纣王？准确说他是商纣王的元神或者魂魄？ 历史书上所记载的商纣王是一个很有能力的暴君。 刚继位时，无论是文治武功还是政治抱负，都可以被列入明居的行列。 可是后来，贪图享乐，沉迷于女色，大修宫殿，肉林酒池，尤其是被苏妲己等霍乱后宫，这才导致强大的商王朝就此谢幕。 根据我最近掌握的资料，商纣王是被下了套，而且还被后人严重抹黑。 黑影人的一声惨叫把我思绪拉了回来。 “我就是不服！我已经受够了唯你是尊的生活，凭什么！凭什么啊！当年我也只是一招不慎，败给了你，难不成就因此被你摧残2000年？休想！我命由我不由天！谁也不能掌控我！” 黑影人歇斯底里地吼叫着，看得出黑袍人手中的长鞭正在慢慢收缩，黑影人的身体也随之逐渐变了形。 “磨砺和摧残只是一念之间，没想到你如此冥顽不灵，真是……” 他话没说完，就听到四周同时传来一阵奇怪的轰鸣声。 我赶紧转身，就看到四周像是起了一层黑雾——这是一股阴煞气。 无数个模糊的鬼影在这层阴煞气里若隐若现。 是樱花国的阴间势力！ 黑袍人也看到了四周的鬼影，怒骂了一声“奶奶腿的”。 听到他骂的这四个字，我忍不住打了个激灵。 对我而言，这四个字可比所谓的“国骂”更熟悉，也更亲切，这是爷爷的口头禅啊！ 爷爷在世时，每每不顺心不如意时，便会爆出着四个字。 小时候我还喜欢跟着学。 只是在爷爷去世后，我再也没听别人这么骂过，自己也没再说过。 我不确定这算不算脏话中的方言，记忆中我们村的不少人都有这句“口头骂”，而在其它地方，我就没听人这么骂过。 黑袍人低吼出这四个字，完全是下意识的，也就是说没加掩饰，有心而出。 他究竟是谁？ 我再次上下打量黑袍人。 身高不过一米七，体型消瘦，还略微有点驼背，再加上刚才无意中看到的稀稀疏疏的白胡子。 难道他是…… “天无绝人之路！我劝你还是赶紧杀了我吧！否则过一会儿，你自身都难保！” 黑影人的叫嚣声打断了我的思绪。 “少废话！放心吧，我还没把这些小喀拉放在眼里。” 说罢，他左手一挥，手中立刻又多出一条血红色的长鞭，目测也有十米长，除了颜色外，和右手的黑色长鞭完全一样。 四周的鬼影逐渐靠近，犹如千军万马袭来，我感觉到了一股铺天盖地的压迫感。 “诸位有何指教？这是我们大夏地盘，胆敢放肆？有句大夏古话，我想送给诸位——犯我大夏者，虽远必诛！” 一种低沉的声音传来：“阳间有界，阴间无国，各凭本事，无可厚非！” 这话虽然只有16个字，但声音飘忽不定，听不出是从东南西北哪个方向传来的，而且声音又粗又细，既像是一个人在喊，又好像是成千上万个人一起说话。 “这一点我也不反对！毕竟这机会万年一遇，不过今天还不到腊月初八，按照约定，你们不该出现在此！” “约定？用人间的俗话说，那已经的老黄历了，人间还有另一句话，叫与时俱进，事已至此，彼此就各凭本事吧！” “意思是挑明了——来者不善？” “正是！趁你病，要你命！这道理似乎也不难懂。” 话音刚落，四周同时传来一阵稀稀疏疏的声响。 第934章 鬼影中的女孩 这种声音…… 听到这种声音，我浑身不由的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果然，下一秒我就看到成千上万条黑蛇从四面八方爬来。 窸窸窣窣的声响此起彼伏。 所有蛇的双眼都是血红色的，还冒着淡淡的光泽，吐出的蛇信子也是血红色的。 原来是蛇！ 怪不得我觉得熟悉。 当初在阴阳交汇处，我接触过几种上古巨蛇，还和其中的烛九阴等大干了一场，当时可谓的上崩地裂，如钢铁般坚硬的鳞片和地面摩擦便是发出着这种声响，所以蛇爬行所发出的特殊声响如同印在我脑海中的阴影。 这些蛇虽然是阴间的阴煞之气所化，竟然也能发出爬行的声响。 这种逐渐逼近的压迫感实在让人窒息。 面对无数条黑蛇，我手心也不禁沁出了汗珠，赶紧再次握紧湛卢古剑，准备随手挥出。 黑蛇逐渐逼近，吐信子所发出的“滋啦滋啦”声更让我感到毛骨悚然。 自从上一次在阴阳交汇处和烛九阴以及另外两条上古巨蛇大战，再加上之后到地下深处斩杀了数条怪蛇后，我对蛇这种动物就有了一种特殊的膈应感。 “小子，迫于形势，咱们一致对外吧！” 黑袍人用低沉的声音朝我喊。 对于黑袍人的身份，我已经有了震惊的发现，只是还不能百分百确定。 且不管他是谁，根据当前形式，的确应该一致对外。 “好！” 话音刚落，阴煞之气化作的怪蛇已经近在十几米外。 黑袍人喊了声“奶奶腿的”，便挥起了手中的血红色的鞭子。 “啪啪啪——” 空气中回荡着有节奏的声响。 黑袍人的每一鞭子都抽碎几条甚至十几条黑蛇。 我也深吸一口气，挥起手中湛卢古剑，左右开弓，把身侧的一片黑蛇斩杀。 被抽死或者砍死的黑蛇化作一缕黑烟，缓缓消散。 无奈后面的蛇数量太多，前赴后继，似乎永远都杀不完。 为发挥湛卢古剑的最大威力，我干脆跳到空中，挥出一道道剑花。 五六分钟后，我已经觉得胳膊和手腕有些酸，瞥了一眼黑袍人，他挥动长鞭的速度也没有刚才快了。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还不得活活累死啊！ 在继续挥剑砍杀黑蛇的同时，我也悄悄观察四周的阴煞之气。 经过一番细细观察，我发现东北侧的昏暗中有一顶轿子，看形状就是古代人常用的那种。娇子也是黑色的，和四周的黑暗浑然一体，所以如果我不是在空中，不是视力超常，根本看不到。 或许樱花国阴间势力的头目就在那里。 擒贼先擒王！ 这么一想，我深吸一口气，加快速度左右开弓，把身前的一片黑蛇斩杀，然后猛地冲向东北侧。 靠近几十米后，我又看到了四个抬轿子的鬼。 竟然是四个樱花国的双头鬼，看外形和我乾坤袋中的双头鬼一样，只是明显大了几个号。 这四个双头鬼应该是轿夫。 看到这一幕我不由得有些感慨。 骑马坐轿算是大夏国的传统习俗，盛行了几千年，古代的达官贵族大都喜欢坐轿出行，而武将基本选的骑马。 据说100年前大夏国还保留着新郎官骑马，新娘子坐轿的婚礼习俗。 然而时至今日，这些带有大夏民族特色的习俗基本都已经被我们摒弃。 现代的大夏国婚礼，新郎大都西装革履，黑色皮鞋，而新娘则是一身欧洲风格的长裙。 结婚选择的工具也不再是骏马和红轿子，而是各种豪华的轿车。 十几年前大都是大众帕萨特，现在基本都是清一色的黑色奔驰或者奥迪、宝马。 甚至连婚礼也大都选择西式风格，举行婚礼的时间大都是上午，举行婚礼的地点基本选择酒店。 “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对拜”这一套也早就不用了。 相反，像樱花国这样的大夏国周边国家反而拾起了我们一部分古老的习俗，他们以穿唐装和旗袍为时尚，为美，结婚时选择骑马坐轿子，当然还有专属于新娘子的红盖头。 当然这些杂念只是在我脑海中一闪而过，我人已经距离娇子和四个双头鬼不足30米。他们也注意到了我。 知道对方非善善之辈，而且先对我们不敬，我也就不再客气。 我身体悬在空中，先是挥出一剑，用的是诛仙九剑的第一式。 成片的剑花翻滚着涌向黑色的轿子和四个双头鬼，空气中还发出一串龙吟声。 四个双头鬼，反应也不慢，同时朝我伸出双掌，只见一道黑色的幕布出现在了他们面前。 我挥出的剑花击打到这面黑墙上，发出了“咔嚓咔嚓”的金属撞击声，黑色的幕墙随之出现了裂痕，然后破碎了。 一小部分剑花击中了四个双头鬼和黑色轿子。 四个双头鬼闷哼一声，纷纷后仰着倒在了地上。 黑轿子也晃动了几下，下一秒，一个身穿白裙的女人从里面飘了出来。 女人一身白裙，黑发披肩，而且皮肤白皙，竟然是个年轻的美女。 这白裙子美女和四周的鬼影以及狰狞丑陋无比的双头鬼比，简直是云泥之别。 在一群鬼影和四个恶鬼包围中，竟然是个如此姣好的女孩，这大大出乎了我的预料。 白衣女孩从黑轿子内“飘”了出来，飘飘然如同仙女一般落到地上，然后微微一甩乌黑色的长发，这优雅的姿势让我不由得愣住了。 刚开始白衣女孩是侧面对着我，半张脸被秀发遮挡住了。 这一刹那间，我犯了全天下男人都犯的毛病——迫不及待地想看清被秀发遮挡住的脸。 一定是绝世容颜！ 因为走神，我愣在了半空中，屏住了呼吸，死死盯着白裙子美女的秀发，迫不及待地想看到秀发后面的脸。 赶紧转身啊！ 赶紧扭头啊！ 我心里默默念叨。 四个双头恶鬼见白衣女孩从黑轿子内出来了，赶紧爬起来，恭恭敬敬地跪到女孩面前。 由此足以看出白衣女孩身份之高。 至少能确定他是眼前这群鬼影的头儿，至于是不是整个樱花国阴间势力的老大，暂时还无法确定。 白衣女孩先是将头扭向另一侧，瞅了一眼已经歪斜了的黑轿子，然后又转过身面向我。 这一刹那间，我的心一下子悬到了嗓子眼。 终于看清楚了白裙子的脸，这一刹那间，我直接傻眼了。 第935章 我的阴兵出马 竟然是波多玛利亚。 确定从黑轿子里走出的白衣女子是她后，我只觉得有一个炸弹在我脑海里爆炸了。 语言根本无法形容我此时此刻的感受。 我认出了白衣女子就是波多玛利亚，当然她也在同一时间看到了我。 可奇怪的是，她虽然看到了我，表情上却没有丝毫变化。 “玛利亚，是你吗？” 回过神后我赶紧朝她喊道，难掩心中的激动。 波多玛利亚并没有回答我，反而看着我紧紧皱起了眉头。 不管怎样，既然是波多玛利亚，我也就不再对其动手，碍于他身侧站着四个凶神恶煞的双头鬼，我也没敢靠她太近，而是落到了她身前十几米远的地面。 “你怎么会在这里？你不是应该在樱花国吗？什么时候来的大夏，怎么会和他们在一块儿？” 我忍不住就是一个三连问。 谁知波多玛利亚依旧没有搭理我，而且眉头皱的更紧了，脸上也表露出不耐烦的神色。 我还是第一次见她表露出如此冷漠的神情，顿时就意识到不对劲了。 认识波多玛利亚这么久，就算是第一次见面时，她脸上的表情也没有如此冷漠过。 怎么说呢？和我之前接触的比多玛利亚比，完全换了个人。 内心虽涌出十万个疑惑，可还是脱口而出：“玛利亚，你怎么了？” 谁知我话音刚落，波多玛利亚猛地朝我甩出白色裙袖，顿时我感到一股强大的气流压迫而来，有些猝不及防，等我想到用手中的湛卢古剑抵挡，已经有点晚。 “轰隆”一声闷响，伴随着胸口和腹部传来一阵疼痛，我身体后仰着重重地飞了出去。 后背砸到了路边的一棵大腿粗细的白杨树上。 白杨树应声折断了。 疼得我忍不住呻吟了两声，心中的疑惑瞬间到达了顶点。 波多玛利亚不可能这样对我。 再说，她只是跆拳道技术厉害，哪来的这般手段？ 使劲晃了晃晕晕乎乎的脑袋，然后大脑快速梳理了一下刚才所发生的一幕。 我得出了一个让自己很震惊的结论——这人只是外表和波多玛利亚一样，根本就不是她。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好在湛卢古剑没有脱手，我赶紧用长剑支撑着站起来，抬头再次望向他们。 胸口像是被针扎一样疼痛。 和波多玛利亚长得一模一样的白衣女子依旧冷冷地盯着我，他身后站着四个双头鬼。 “你到底是谁？” 再次开口，我肯定也没有像对待波多玛利亚那般温柔了。 对方依旧没说话，而是再次挥了挥衣袖，看动作很是轻描淡写。本以为还会和刚才一样子，一股强大的气流随着她的衣袖冲向我。 我都已经做好了用湛卢古剑抵挡的准备。 谁知这次更让我震惊。 只见她衣袖一挥，一侧假山下的一块巨大的石头飞了起来，径直朝我砸了过来。 这石头都有两张八仙桌大小，少说也有几万斤，如若真被砸中的话，我小命估计也就交代了。 见此情景，我也不敢大意，赶紧用上吃奶的劲儿，举起湛卢古剑劈向大石头。 也不过是普通的大青石而已，并没有触碰到湛卢古剑，而是被我挥出的剑气削成了大大小小的几百块碎石。 “再这样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见她始终不说话，并且两次朝我下死手，我心中的怒火瞬间点燃。 谁知我削碎大石头的声响把四周的鬼影吸引了过来。 这些鬼影倒是和鬼影人有几分相似，浑身就一个颜色——黑，看不出五官轮廓。 很明显，它们的战斗值比鬼影人差的不是一星半点，否则我和黑袍人恐怕早就被干趴下了。 我四周的黑影都调转方向，摇摇晃晃地朝我扑过来。 我正好有一肚子的怒火没地方发泄，暗道了一声“来的正好”，便挥起湛卢古剑左右开弓。 黑影比黑蛇难对付，有的需要我劈好几剑才会化作一团黑烟消散。 如此一来，我就又开始重复刚才的砍杀动作，而且显然比刚才更难缠了。 不知道这些黑影算什么东西，要知道之前那次在黄河边上，我用湛卢古剑砍杀那群火鹤门徒小鬼时，如同砍瓜切菜一般简单。 可这些黑影却不怎么好对付。 少了我的鼎力相助，黑袍人那边的情况应该更不容乐观了。 着急之余，我注意到和波多玛利亚长得一模一样的白衣女子依旧站在原地，冷冷看着我。 看样子，她的确是这些鬼的老大。 世上除了我，还有另一个如同是黑化了的我。 如此看来，世上除了我之前认识的波诺玛利亚，还有一个如同黑化了的她。 难道这仅仅是巧合？ 就这样我边琢磨边挥动湛卢古剑厮杀，我又坚持了五分钟左右。 这样下去可不行啊！ 怎么办？ 这么多黑影，好像还具有再生能力，杀了一批又冒出一批，根本就杀不完。 可我只有独自一人在战斗。 如果紫竹或者徐半仙能来帮忙，以他们的认知和本事，局面应该还能扭转。 帮手？ 对呀！我怎么把玉西瓜中的它们给忘了。 想到与西瓜中的古曼童和癞头鬼他们，我赶紧加快手上的速度，一口气把身体四周的黑影砍光，然后迅速从乾坤袋中抱出玉西瓜，把古曼童和癞头鬼他们喊了出来。 顿时，我身体四周也多了3000多个鬼帮手。 能不能打过另说，有了他们，我至少多了喘息和恢复体力的时间，信心也随之倍增。 奶奶的！咱看看谁能干得过谁！ 癞头鬼他们虽说能力一般，可个个奋不顾身，直接抱住黑影与其扭打到了一起，看架势，双方伯仲间。 古曼童和韩建立他们身手要好一些，更是勇猛异常，我终于得以喘口气了。 大口喘了几口气，我注意力再次集中到了白衣女子身上。 她依旧是冷冰冰的，不过看她视线似乎并不是在瞅我，而是盯着樱花国的古曼童和双头鬼看。 我赶紧顺着她是视线，也望向樱花国的古曼童和双头鬼，只看了一眼，顿时让我一惊。 就见樱花国的古曼童和双头鬼直挺挺地站着，双眼望着白衣女子，看表情和眼神，似乎很是害怕。 这很明显是认识啊！ 我这才反应过来，这俩鬼我是从樱花国带回来了，算起来它两位在樱花国也算是混迹江湖的老手，应该认识这白衣女子。 看他们神色，似乎还很畏惧她。 第936章 冥王阿茶亲临 既然从白衣女子口中问不出个所以然，我干脆问问樱花国的古曼童和双头鬼。 他们肯定不会对我有所隐瞒，更不会欺骗我。 这么一想，我几步便到了他俩身前。 “你们是不是认识她？” 我指了指白衣女子。 我问完，他们俩竟然都没反应，依旧是满脸惊讶地看着白衣女子。 于是我提高嗓门又问了一遍。 樱花国古曼童浑身一颤，然后点了点头。 “她是……她是我们的冥王。” “冥王？是不是相当于大夏国阴间的阎王爷？” 双头鬼也回过神，先是摇了摇头，然后再解释。 “并不完全一样！樱花国的阴间和其它地区的阴间可能有些不同，真正掌控的不是十大阎王，而是冥王兄妹。” “兄妹？这么说她还有个哥哥？” “嗯！准确说，他哥哥才是我们阴间真正的王，只不过听说已经很多很多年没有现身了，甚至都有传闻，说他已经不存在了，最近几千年来，冥王是我们阴间实际的***。” 冥王？ 樱花国阴间的冥王怎么和波多玛利亚长得一模一样？无论如何我都不相信这是巧合。 除非他们之间存在某种关系或者关联。 “那你们知道冥王来这里是要做什么？” 我是想问，这股樱花国的阴间势力为什么要袭击黑袍人，可能因为激动，没能表达清楚。 “这个——应该是来大夏国寻找什么东西吧！我听说冥王一直在找他的哥哥，或许她这么做，和找他哥哥这事儿有关。” 这就让我更不理解了。 根据我得到的资料，至少在上万年前这个所谓的最大秘密就已经存在于油城这座城市的下面了，可樱花国冥王的哥哥仅仅是失踪了几千年，应该和这个秘密扯不上关系。 或许，得到这个秘密能让她拥有找到自己哥哥的能力，甚至方法，或者能给她提供重要的线索。 想不明白呀！ 这就让我愈发好奇——隐藏在城市下的到底是个什么样的秘密？ 我的3000鬼兵和樱花国的黑影厮杀正酣，双方完全没什么招式，就如同两个小学生一样，抱在一起，你抓我，我咬你，你踢我，我踹你。 这边局势倒是暂时稳住了。 我这才想起黑袍人，赶紧双腿同时用力，直接跳到了空中。 就看到黑袍人被无数条黑蛇包围着，明显看得出他现在应付起来很是吃力。 过去帮他前，我再次忍不住扭头瞥了一眼冥王，她脸上依旧没有任何表情，双眸中透射着冰冷。 不管黑袍人是不是我以为的那人，这次都应该一致对外，所以我也就顾不得多想，用最快的速度冲到黑袍人身侧。 “我帮你！” 说罢，我挥起湛卢古剑，先把大黑袍身前的几十条黑蛇砍死，以解他的燃眉之急。 “刚才干啥去了？” “见了见正主，结果被打得差点散架！” “见到了？” “嗯！据说是樱花国阴间的冥王，看上去是个很年轻漂亮的女孩。” 听我这么说，黑袍人似乎挺惊讶。 “你……你见过他们的冥王阿茶了？” “阿茶，樱花国的冥王叫阿茶？” “嗯！怪不得场面如此浩大，原来是樱花国冥王亲临，看来他们盯我好久了！还真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你认识她？” “见过两次，也算是认识！” 听得出黑袍人说话时呼吸明显促急促了不少，这是后劲不足的表现，我立刻加快手上的速度，以缓解他的压力。 “樱花国的冥王为什么要对付你？” “自然是为了隐藏在这座城市下的秘密！” “他们想除掉最有力的竞争者？” “应该是吧！” “有个问题我想问问你，可以的话，希望你能如实相告。” “问吧！” 黑袍人喘着粗气回道。 “你——你是不是我爷爷？” 我咬着牙问出这句话，这一刹那，心立刻跳到了嗓子眼。 在开口前我想的很清楚，只要他能给我个真实答案，不管我猜的对不对，都算是除去了我在这件事上的心结。 其实我内心深处更期盼着他能给出否定的答案，否则，这是对我的冲击力太大了。 如果黑袍人真是我爷爷，那么困扰在我内心的另一个疑惑也随之有了答案——一直隐藏在我身边上，在利用我，还要害我的人就是我的爷爷。 他可是我的亲爷爷呀！从小到大我最信任，最依赖，也最敬重的人。 他怎么可能在利用我，还要害我呢？ 我甚至更愿意接受此时的爷爷还被困在阴曹地府受罪。 谁知黑袍人只是冷哼一声，并没有给出任何回答。 “你……” 我正想催促，就看到四周所有的黑蛇全都静止不动了，如同被点了穴一样。 见此一幕，涌到了我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是放大招了！” 黑袍人用嘶哑的声音说道，他还在掩饰自己本来的声音。 他这样的反应更让我拿不准了。 他到底是不是我爷爷？ 从身形和声音上看，像极了我爷爷，尤其是那句“奶奶腿的”口头禅，在我的理解中，算是爷爷的标配口头禅了。 可如果他是我爷爷，为什么要这样做？为什么要这样对我？这根本解释不通，无论如何我都不相信。 所有的黑蛇停止进攻后，黑袍人也收起血红色的长鞭，大口喘着气。 这还真应了那句话——快累死鬼了！ 我越看他越像我爷爷，真恨不得赶紧冲过去扯开蒙在他头上的黑布，看看他到底是不是我爷爷。 正当我承受着心理纠结的煎熬时，黑袍人再次低声道:“小心啦！” 回过神，就看到刚才静止不动的黑蛇，全都扬起了脖子，而且头越仰越高，最后三分之二的蛇身都离开了地面。 对于正常的蛇而言，这姿势绝对不可能做到。 这是要干什么？ 要飞起来袭击我们？ 我这想法刚冒出，果然就看到我左侧的上百条黑蛇飞了起来，在距离地面二十几米的高度缠绕成了一团，组成了一个黑色的“蛇疙瘩”。 这一幕弄得我一头雾水。 它们这是要做什么？ 随后，所有的蛇都飞了起来，加入到了“蛇疙瘩”上，随着加入的蛇数量越来越多，“黑疙瘩”也越来越大，而且慢慢的旋转起来。 我还是没看明白，它们意欲何为。 当旋转着的“黑疙瘩”差不多有三四个八仙桌大小时，开始扭曲变形了。 十秒钟左右后，一个农村常见的缸瓮大小的蛇头从巨大的“蛇疙瘩”里钻了出来，然后是蛇脖子，蛇的身体。 蛇头呈三角形，还吐着血红色的长信子，蛇的身体足有农村常见的缸瓮那么粗。 黑色的蛇身越来越长，蜿蜒盘旋着，微微反射着光的鳞片清晰可见，每一片都有成年人的手掌大小。 看清楚黑蛇的全貌后，我不禁惊呼出了声。 这不就是上一次我在阴阳交汇处与其大战了200回合的烛九阴嘛！ 黑蛇化作的烛九阴先是在空中盘旋着绕我们飞了两圈儿，然后径直朝我和黑袍人撞来。 这气势简直排山倒海。 已经连续吃了两次反应慢的亏，这次我没有丝毫迟疑，在巨蛇刚扭头冲向我们的第一时间，我赶紧深吸一口气，然后挥出诛仙九剑的第五式。 这一招正好适合以我现在的角度使用。 随着我卯足劲挥出湛卢古剑，一条由白色的剑花组成的“白蛇”直冲大黑蛇而去。 还发出了低沉的龙吟声。 我这是第二次使用诛仙九剑第五式，没想到竟然有如此大的威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