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马乾坤录》 第1章 马场晨骑惊变起,旧忆新愁困武夫 清晨的薄雾中,马蹄声碎,恰似远古战鼓敲响,惊破了沉睡的静谧。我,站在马术俱乐部的马场核心,眼神坚毅如鹰隼,仿佛能跨越时空,直抵那金戈铁马的往昔岁月。 我潇洒利落地翻身上马,双腿仿若铁钳,紧紧扣住马腹,刹那间,一股雄浑的力量从马匹身上汹涌传来,我仿佛与它血脉相连。轻扯缰绳,胯下骏马“战魂”仿若离弦之箭,向着广袤的马场疾驰而去。马鬃在风中狂舞,恰似我心中猎猎作响的战旗,此刻,我与马融为一体,尽情畅享着风驰电掣的快感,沉浸于那曾经属于战士的无上荣耀。 可就在这热血沸腾的当口,一阵尖锐刺耳的喇叭声如同一把利刃,硬生生划破了这份宁静。我微微皱眉,心里清楚,这是俱乐部那群“特殊会员”驾到的信号。我缓缓拉住缰绳,骏马会意,渐渐放缓了蹄步。我心中不禁泛起一丝无奈,深知自己不得不从这如梦似幻的“战场”回归现实,面对那即将到来的“奇妙”场景。 果不其然,马厩前眨眼间便停满了各式豪车,车身锃亮,在晨曦中闪耀着刺目的光。几位衣着光鲜亮丽、浑身散发着独特“气场”的会员踱步而来。她们瞧见我走近,眼中瞬间绽放出如发现宝藏般的亮光,那眼神犹如 x 光射线,上上下下将我扫描了个遍。我暗自深吸一口气,心里明白,这场“遭遇战”已避无可避。虽说心底对往昔的军营生涯满是眷恋与不舍,犹如老饕怀念珍馐,但我仍不断提醒自己,定要秉持职业操守,绝不能流露出半分不耐。 苏珊,便是这群会员中的一员。虽说年近四十,却依旧风姿绰约,宛如一朵盛开在岁月枝头的玫瑰。她身着一袭红裙,手中轻握一根马鞭,恰似一位优雅的女骑士。她的目光牢牢锁定我,那眼神,就像猫看到了心爱的毛线球。她款步上前,笑语盈盈道:“李教练,今日你可是英姿飒爽,仿若从战场归来的英雄。” 我嘴角上扬,露出职业性的微笑:“苏珊姐过奖了,今日咱们要研习的是马术中极为精妙的舞步技巧。”我一心想将话题引入正轨,可苏珊却对此兴致缺缺。她轻轻摆了摆手,巧笑倩兮:“舞步技巧?哎呀,太枯燥啦。我今日只想与你共骑骏马,沐浴在这灿烂阳光之下。” 我微微点头,心里跟明镜似的,苏珊哪是真心来学马术,分明是醉翁之意不在酒,想借机与我套近乎。我本打算扶苏珊骑上我那默契十足的战马“战魂”,然后牵着缰绳,悠然在马场内踱步。可苏珊却对棕色的“战魂”不感冒,她玉手遥指远处一匹通体雪白的阿拉伯骏马,那马身姿矫健,犹如从神话中走来的独角兽。她撒娇道:“我要骑那匹白马,唯有它方能配得上我这高雅脱俗的气质。” 我赶忙迎合:“苏珊姐好眼力,此马宛如马中贵族。不过,它还年轻,初来乍到马场,还未经充分训练,骑行风险较高。” 苏珊柳眉一挑,佯装嗔怒:“我不管,今日定要骑它,若不让我如愿,哼……”她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狡黠,“我就‘骑’你这大活人绕场一周。” 她的女伴们闻听此言,顿时哄堂大笑。一个女伴调笑着说,“苏珊姐,ta今天肯定让你骑了。”另一女伴接口道:“这‘他’与‘它’,你可得分清哦,不然李教练该害羞啦。”又是一阵银铃般的笑声响彻马场。我无奈地耸耸肩,只好顺从她的意愿。 苏珊翩然坐上白马,宛如童话中的公主,惬意地享受着阳光轻抚与微风呢喃,她的目光却似有若无地在我身上徘徊。而我,只能在心里默默怀念军营中的热血激情与无畏挑战,在我记忆的天空中熠熠生辉。这里的生活虽闲适安逸,却始终无法填满我内心深处对激情的渴望。 我们骑行片刻,苏珊突然心血来潮,提议加速。我低头瞧了瞧白马,见它情绪尚稳,便勉强点头应允。我轻踢马腹,两匹马如脱缰之龙,风驰电掣般飞奔起来。 风在耳边呼啸怒吼,苏珊的脸上绽放出兴奋的红晕,她放声大笑,尽情沉醉于速度带来的极致快感。或许是兴奋过了头,她竟忘乎所以地扬起马鞭抽打白马。我见状大惊,连忙高声制止,可一切都为时已晚。白马瞬间受惊,如发疯般狂奔不止。 我的脸色骤变,心猛地一沉,危险的气息扑面而来。我迅速驾驭着“战魂”,如闪电般追向苏珊。此刻,我的心中虽紧张万分,但双手却沉稳如磐石,动作冷静且果断。 我终于追上了苏珊,毫不犹豫地伸手抓住她的马缰绳。我咬紧牙关,双臂肌肉贲张,宛如古希腊的大力神,拼尽全力拉扯缰绳,试图让失控的白马停下。白马受惊过度,长嘶一声,前蹄高高扬起。我心中暗叫不好,苏珊若是坠马,后果不堪设想。生死瞬间,我施展出“绝技”——“飞身救美大挪移”,整个人如离弦之箭般从“战魂”背上跃下,顺势将苏珊揽入怀中。由于事发突然,落地时我脚跟未稳,身体摇摇欲坠。千钧一发之际,“战魂”仿若通人性的战友,急忙四腿跪地,用它坚实的身躯稳稳接住了我们。苏珊瘫倒在我怀中,面色苍白如纸,双眼圆睁,满是惊恐。她的呼吸急促紊乱,心跳声如密集的鼓点。我紧紧拥抱着她,能清晰地感受到她的颤抖与恐惧。 “你没事吧?”我关切地轻声问道,声音中带着一丝难以察觉的颤抖。苏珊微微摇头,眼中的惊恐尚未散尽,却多了几分劫后余生的感激。“我……我没事,多谢你。”我长舒一口气,扶着苏珊缓缓起身,她的脚步虚浮踉跄,我紧紧握住她的手,给予她力量与安慰。 马场老板闻听此处出了状况,挺着那圆滚滚的啤酒肚,心急火燎地一路小跑赶来,边跑边扯着嗓子吼道:“李铁铮,你个倒霉蛋!你要是敢伤了苏总一根寒毛,立马给我卷铺盖走人!”紧接着,他又以一种极为滑稽的姿势连滚带爬地冲到苏珊跟前,满脸堆笑,谄媚至极地道歉:“哎呀呀,苏总,您大人不记小人过,可千万别跟小的一般见识。要不,到我那酒庄坐坐,我给您开瓶珍藏多年的拉菲,压压惊。” 第2章 昔日马夫今战场,铁血丹心铸英魂 在马术俱乐部那狭小且满是马厩特有“芬芳”气息的办公室里,我像根木头桩子似的戳在那儿,听着老板唾沫横飞地训斥,那架势,仿佛我是他上辈子的冤家对头。“你瞅瞅你,整天耷拉着个脸,跟谁欠了你八百万似的,客人见了都得被你这丧气样吓跑,一点服务精神都没有!我当初肯定是被门夹了脑袋,才把你这么个‘大神’请进来,干啥啥不行,闯祸第一名,你简直就是俱乐部的‘超级扫把星’!” 我脸上却似波澜不惊的深潭,没有丝毫情绪的起伏。实则,我的心早已挣脱这压抑的空间,向着记忆中那个热血沸腾、写满荣耀的战场飞驰而去。 “李铁铮,还以为自己是当年风光无限的骑兵英雄呢?别做梦了!在这儿,你就是个给马铲屎的马夫!”老板这一嗓子,差点把屋顶给掀了,那根气得直哆嗦的手指头,差点就戳到我鼻子尖上。我紧紧攥起的拳头,克制不住地微微颤栗,可牙关紧咬,始终保持着沉默。内心被屈辱的火焰灼烧着,但我清楚,为了那碎银几两,为了能在这城市的角落里勉强生存,我只能咽下这口苦水。 好不容易熬过这顿骂,我拖着两条像灌了铅的腿回到宿舍。一进屋,就像滩烂泥似的瘫倒在那张吱呀作响的破床上,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天花板,老板那些伤人的话在脑袋里跟复读机似的一遍遍回响。过了会儿,我挣扎着坐起来,抓起游戏手柄,想在游戏世界里找点安慰。结果在《枪火重生》的喷火关卡被虐得死去活来,技术菜得抠脚,一次又一次的失败,就像游戏在嘲笑我是个菜鸟。我一怒之下,把游戏手柄扔出老远。 这时,我瞧见室友林翰宇猫在角落里,跟个书呆子似的盯着一本书看,我随口问了句:“看啥呢?”他眼皮都不抬,回我:“小说《铁马乾坤录》。” 我接着问:“谁写的?” 他翻了下书皮说:“不知道,好像是个叫刘老太医的,没听说过。” 我撇撇嘴,一脸不屑:“肯定又是那种烂大街的修仙小说。”他立马跟我较上劲了:“不是,是武侠小说。”我嗤笑一声:“武侠?这都啥年代了,武侠小说早过时了,谁还看啊?”他白了我一眼,特执着地说:“这本不一样,没那些脑残剧情,也不搞修仙玄幻那一套,主角也不是一路开着无敌挂横冲直撞。构思超棒,你不懂。”我还是坚持己见:“没那些流行元素,肯定没人稀罕。”他哼了一声,“你就知道打游戏和打篮球,懂个啥小说。”说完,就不理我了,继续埋头看书。 有一天,我闲来无事,目光不经意间落在林翰宇那本《铁马乾坤录》的书皮上,只见上面印着一位身着一身白纱的女子,她身姿婀娜,骑着一匹棕色骏马,微风拂动她的发丝与衣袂,画面美得让人移不开眼。我鬼使神差地走过去,拿起书随意从中间翻开一页。起初只是抱着打发时间的心态,可没想到,这一翻竟如同打开了一扇通往全新世界的大门,书中那跌宕起伏、扣人心弦的情节像磁石一般牢牢地吸引着我。我一页接着一页地读下去,不知不觉间,仿佛整个世界都只剩下我与这本书。 突然,毫无征兆地,一股强大无比的吸力从书中涌出,瞬间将我整个人笼罩。我惊恐地挣扎,却发现根本无力抗拒,在一阵天旋地转之后,我被彻底吸入了书中那神秘莫测的世界里。 待我定下神来,发现自己竟然站在一片荒凉的战场上,四周是硝烟弥漫,喊杀声震天。 我的心中涌起了一股莫名的恐慌,环顾四周,只见到处都是倒下的尸体,鲜血染红了大地。这些人都穿着清宫剧里八旗骑兵才穿的五色棉甲,脑后都梳着大辫子。我看到不远处的战旗,上面写着“某某营”“某某标”字样,心中顿时一惊,“难道我穿越了?” 我以为自己在做梦,使劲一拍自己的后脑勺,心中涌起了一股恐惧,我知道在这个时代,没有辫子可是要掉脑袋的。我赶紧找了一把刀,在一具尸体上砍下了一条辫子,扎在了自己的头上。又想到清朝人前脑门都刮的精光,我又胡乱把前面的头发割短。 就在这时,大地传来一阵震动。我抬头一看,只见一群身穿长袍,裹着头巾的士兵向我方冲来。我心里咯噔一下:“瞧这态势,好像清军此时处于下风啊!辫子扎的太早了。”可再仔细一看,冲过来的士兵,各个高鼻深目,我又释然了,就是冒充他们也不像啊。既然如此,就只有拼死一战了!在于是捡起一把佩刀,准备迎战。 敌军们有的骑着马,有的骑着骆驼,挥舞着手中的弯刀,发出野兽般的嚎叫。我深吸一口气,手紧紧握住佩刀,我知道自己要想活下去,就必须战斗。 第一个敌军已经冲到了我的面前,他的眼睛瞪得大大的,口中发出一声怒吼。我的眼中闪过一丝冷静,身体本能地做出了反应,侧身避开了对方的攻击,同时挥动手中的佩刀,刀锋划过空气,发出一声尖锐的呼啸。 佩刀准确地砍在了敌军的脖子上,鲜血喷涌而出,那名敌军连声音都来不及发出,就栽倒下来。我没有时间去看对手,迅速转身,面对着下一个敌人。 第二个敌军更加狡猾,他没有直接冲向我,而是在马背上虚晃一枪,试图迷惑我。但我看穿了对方的伎俩。稳住身形,等待对方真正出手的一刻,迅速后退一步,闪过枪锋,然后猛地向前,佩刀直刺对方的小腹。他试图用枪杆挡住我的攻击,但已经太迟了。佩刀穿透了他的小腹。 就在这时,又有一名敌军骑着战马,以雷霆万钧之势直冲我而来。我的瞳孔猛地一缩,意识到自己已经来不及躲避。战马的蹄声如雷鸣般在耳边炸响,我能感觉到地面的震动,那股冲击力仿佛要将我撕裂。 在这一刻,我的心中涌起了一股前所未有的力量,我知道自己不能退缩,必须勇敢的面对。我深吸一口气,双腿微微弯曲,身体像一张拉满的弓,准备释放出最大的力量。 战马越来越近,我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决然。我怒吼一声,用尽全身的力量,向战马冲去。我的身体像一颗出膛的炮弹,与战马狠狠地撞在了一起。 一声巨响,战马的前蹄被我的力量撞得高高扬起,叛军士兵被这突如其来的撞击震得失去平衡,跌下马来,他甚至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被我的佩刀结束了生命。 我环顾四周,发现不远处有一匹战马,它的主人已经倒在了血泊中。我迅速冲了过去,一把抓住缰绳,跃身而上。驱策战马在敌军重围中穿梭。 有两名敌军试图对我前后夹击,前方敌人的长刀带着寒光砍向我的脖颈,后方则有长矛刺来。我猛地一拉缰绳,战马长嘶一声,前蹄高高扬起。我顺势后仰,身体几乎与马背成直角,那砍来的长刀擦着我的鼻尖掠过。紧接着,我双脚在马背上用力一蹬,如弹簧般跃起,在空中转身,挥刀斩向后方持矛之敌,佩刀斩断矛杆,顺势砍入他的肩头,他吃痛松手,跌落马下。而此时,战马前蹄落地,我借着转身的力道,将手中断矛朝着前方敌人奋力掷出,断矛如利箭般贯穿他的胸膛,他瞪大双眼,轰然倒下。 敌人在我的不断冲击下,阵脚大乱。清军则趁机稳住阵脚,列阵反击。混战中,我看到了一名敌军将领,他正呵斥着部队,妄图将这已经乱作一团的队伍重新集结起来。我心中一动,决定擒贼先擒王。我猛踢马腹,战马立刻加速,向那名敌将冲去。 敌将看到我冲来,他的眼中闪过一丝惊恐,他喊叫着,指挥身边的士兵上前阻挡我。但我的来势太快,他的命令还没来得及传达,我已经冲到了他的面前。 我挥舞着佩刀,直刺敌将的胸口。敌将试图用手中的长矛挡住我的攻击,但还没来得及举起,我的刀已经穿透了胸甲和长袍,深深地刺入了他的心脏。 敌将的身体从马上倒下,他的眼睛睁得老大。我拔出佩刀,战马在我的驾驭下,继续在敌军中冲杀。 在战场的另一端,一位清军将军正站在一个小山丘上,他手中拿着千里镜,远远地观察着战场的每一个角落。目光突然停在了我的身上,他看到了我的勇猛和力量,眼中闪过一丝惊讶。心想,古有赵子龙斩将夺旗,如入无人之境,生在今世怕也不过如此吧。 “这是谁的部将?”他用手点指,转头问身边的随从。 众随从面面相觑,谁也不知道。 “都是废物,皇上让臣等举贤荐能,军中有如此猛将,居然谁都不知道!”一会儿带他来见我。 战斗结束后,我呆立在原地,久久不能平复。饶是我身经百战,但如此血腥的恶战还从没有经历过。一清军将领找到了我。“唉,你小子造化到了,大帅看中你了,随我来吧。” “啊?哦。”我痴痴的点了点头,我的心中充满了紧张和期待。我知道,这次见面可能会改变我的命运。我跟随着这位将领,来到了大帐。 第3章 铁铮穿越成勇将,明瑞帐下试锋芒 那人将我引至一顶营帐,我举目望去,此营帐规模宏大,形制规整,彰显出非凡的军伍气象。大帐内却鸦雀无声,噤若寒蝉,令人不禁心生敬畏,不敢有丝毫懈怠与轻慢。 大帐内,一位将军正襟危坐在帅位上。约摸也就三十多岁。身着金黄棉甲,四爪蟒纹若隐若现,展现出他尊贵的地位。袖口紧束,边缘处绣着海水江崖纹。他头戴金盔,顶上垂着红色盔樱。腰间系着宽大的腰带,镶嵌着宝石与美玉。佩刀挂于一侧,金色的刀鞘上是紧密规整的龙鳞纹,顶端则环绕云纹,极为华丽,尽显尊贵。 我呆立着上下打量,他眼神中透露出一股儒雅的气息。他的身材并不魁梧,反而显得有些文弱,但他的眉宇间透露出的英气和智慧,让人不敢小觑。他的面容温和,一双眼睛闪烁着深邃的光芒。 两侧站立着一班武将,身着各色棉甲,虽然身材不同,但各个身姿挺拔,威武、精神。 随从喝道,“大胆,见了大帅还不跪下!”我这才反应过来这是清朝,赶紧低头跪下。 “你叫什么名字”?大帅问。 “标下李铁铮”,我学着电视剧里的口气回话道。 “嗯,你今天在战场上的表现非常悍勇。”他的声音温和而有力,目光在我身上打量着,“你的骑术和力量让我印象深刻。你这骑术,是在哪学的?” 我赶忙回道:“回大帅,标下家乡在山西雁北,那里是蒙汉杂居之地,家里以放羊牧马为生,打小便在马背上摸爬滚打,故而骑术尚可。” 大帅微微颔首,“原来如此,那你倒是有个好出身,熟悉马性。不过,本帅还需对你进一步考察。”言罢,他抬手示意,侍从会意,迅速抬来一副沉重的石锁,“此石锁重达三百斤,你且试试能否举起。” 我深吸一口气,扎稳马步,双手紧握石锁,大喝一声,奋力上举。手臂肌肉贲张,青筋暴起如虬龙,石锁缓缓离地,我咬着牙坚持,终将石锁举过头顶。 大帅微微点头道,“你的骑术和力量在战场上极为难得,我们需要的就是你这种士兵。” 接着,他转头对身边的副将说,“去把那把震天弓拿来。” 副将领命而去,不一会儿,他带着一把巨大的硬弓回来了。这把弓的宽度和厚度都比普通弓大一倍,通体乌黑,似暗夜中的玄铁,弓身雕刻着复杂的花纹,蜿蜒盘旋如灵动的蟒蛇,还镶嵌有或红或绿的宝石,在烛光下闪烁着神秘的光芒,一看就不是凡物。大帅接过弓,递到我面前。 “这把弓,原本是叛军名将纱布勒的,但在一次劫营行动中,被我们的游击王素仁偷……呃,不。是夺了来。”说着用手指了指领我过来的将军。那名叫王素仁的将军胸脯拔了拔,带着一丝自豪,“可惜,我们军中无人能拉开这把宝弓,我倒想看看,你能否做到。” 我接过弓,试着拉了拉,感受到了它的弹力。估计这把弓的拉力至少有 200 斤以上,普通人根本别想拉开。但我却感觉到,这把弓对我来说,似乎并不沉重。 我深吸一口气,用尽全力,缓缓地拉动弓弦。弓弦发出了轻微的吱嘎声,此时我感到了一股阻力,强硬而又有弹性。此时我感觉自己能够驾驭它,于是又加了一点力度。最终,把弓拉到了满月,弓身微微颤抖,发出了一声清脆的响声。 帐内一片寂静,所有人都惊讶地看着我。大帅眼中闪过一丝惊喜,他站起身,走到我面前,仔细地打量着这把弓。 “好,好,好!”他连说了三个好字,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李铁铮,从今天开始,你就是我的亲兵了。” 我心中涌起了一股激动,我知道,这是我人生中最重要的转折点。我挺直了身体,大声回答道:“遵命,大帅!” 他点了点头道,“宝弓赠英雄,这把弓就送给你了。”我答道,“大帅,我不会射箭,给我也无用”。他的目光又落在了我的身上。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疑惑道,“我清军素以骑射为本,你的骑术如此精湛,却为何不会射箭?”我心中一紧,知道自己说错话了。我不能告诉他们我是穿越过来的,那样他们一定会把我当成疯子。我必须想一个合理的解释。 “呃……回将军,我小时候曾在少林寺学过武艺,都是横练的功夫,短兵,长枪,金刚不坏之身。所以虽然有膀子力气,但射箭这门技艺,我却一直没有机会学习。” 他点了点头。“原来如此。”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理解,“不过,你现在已经加入了我的部队,我会找人教你射箭的。” 我心中一喜,我知道,这一关我又算蒙混过去了,大声回答道:“多谢大帅!” 他点了点头,目光又落在了我的身上。“好了,你先下去吧。”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疲惫,“好好干,我明瑞不会亏待任何一个忠勇的将士。” 我点了点头,知道自己已经通过了将军的考验。我转身走出帅帐,双脚仿若踩在棉花上。心在胸腔里剧烈跳动。一方面,穿越到这全然陌生的时代,所有的一切,于我而言,皆是未知的迷雾,不知明日是何模样,能否在这刀光剑影、权谋交错的世界存活。 然而另一方面,重回战场的兴奋又在心底燃烧。那曾经熟悉的热血与激情,即将再次在血管中涌动。在那片热血的疆场,我将有机会再次证明自己,用勇气与力量书写属于我的传奇。这份兴奋,如暗夜中的曙光,驱散了心头的阴霾。 就在我即将踏出大帐之时,明瑞突然叫住我。他目光如电,紧紧地盯着我,那眼神仿佛能穿透我的灵魂,令我心中一阵惶恐。时间仿若在这一刻凝固,我大气都不敢出,只能硬着头皮等待他的下文。紧接着,却听他说道:“你脑门头发太长了,去刮干净。” 第4章 铁铮学射展雄姿,夜谷纷争困棘丛 “明瑞?”我努力搜索我有限的知识库。好像没听过啊,很有名么? 在清朝的军营中,我很快融入了这个充满阳刚之气的环境。我结识了不少好友,其中最让我感到亲切的便是游击王素仁。他不仅是我的雁北老乡,更是个性情幽默,总能在紧张的军旅生活中带来欢笑。 一天,王素仁找到我,一脸神秘地说:“铁铮贤弟啊,我看你这把子牛力,不会射箭真是浪费了。我介绍你个人,有他指点,保准你能成为神射手。” 我好奇地问:“谁啊?有这么厉害?” 王素仁挑了挑眉毛,拍着胸脯说:“远在天边,近在眼前,不才正是区区!” 我不知道“区区”是什么意思。见他自拍胸脯,应该是指自己。想到古人除了名,还有字。心想,“莫不是王兄的字是''蛐蛐''。这个字起的倒是有趣。” 于是恭敬的说道,“那就请蛐蛐不吝赐教。” “哈哈,开个玩笑,我给你找的那可是索伦神箭手海兰察。你可得好好学,别到时候学成个半吊子,我这老脸可没地儿搁。” 我被他的话逗笑了,但还是认真地点了点头:“放心吧,蛐蛐,我一定好好练习。” 第二天,当我们到达校场时,海兰察正在一群士兵的围观中展示他的箭法。他站在靶场的一端,手持一把雕花长弓,目光如炬。阳光下,他身形挺拔,每一根线条都透露着力量与精准。 “瞧见没,那就是海兰察。”王素仁指着海兰察,那眼神里满满的都是崇拜,就差没冒小星星了。 我的目光紧紧地锁定着海兰察,只见他深吸一口气,缓缓拉开弓弦。他的手臂稳定如山,弓弦在他的力量下逐渐拉成了一个完美的弧形。然后,他松开了手指,箭矢如一道闪电,瞬间穿透空气,直击200步外的树叶。 “好!”围观的士兵们爆发出一阵欢呼,他们的目光中充满了敬佩。 海兰察淡淡地看了一眼靶心,然后再次搭箭,重复着刚才的动作。每一次放箭,都是那么地精准,那么地稳定,仿佛他与弓箭已经融为一体。 我站在一旁,心中暗暗钦佩。我虽不懂射箭,但应与射击同理。这人内心宁静如水,呼吸匀畅沉稳,搭弓之际,与兵器合为一体。专注时,心中杂念尽除,唯有目标与自身的存在。他对周围气流感知敏锐,能迅速预判风向,以调整角度、力度。目光锐利,锁定目标时洞察秋毫。臂力强劲,挽弓久持不颤,击发瞬间毫无拖泥带水。果然是一名神箭手。 王素仁颠颠儿地跑到海兰察跟前,照着他肩膀就是一巴掌,笑着说:“海兰察兄弟,我给你带了个好苗子。这小子力气大得能把牛给顶翻,前几天撞翻战马,还把叛军先锋给剁了的就是他。不过这射箭嘛,还得你多费心教教。” 海兰察转过头,眼睛落在我身上,目光锐利。片刻,他笑道,“久仰,真是自古英雄出少年,没想到兄弟如此年轻。不过这射箭可不是力气大就可以的,可得下一番苦功才行。”说着,他把手中的箭递给我说,“来,试试”。 他话虽客气,但语气却带着不屑。我也不答话接过弓,深吸一口气,拈弓搭箭,缓缓地拉开弓弦。仔细瞄准前方的靶子,大喊一声“中!” 结果那箭跟个调皮鬼似的,“啪”一下掉我脚底下了。周围的人跟听到什么大笑话似的,哄堂大笑。王素仁笑得眼泪都快出来了,腰都直不起来。我尴尬得直挠头。王素仁边笑边说:“来,来,来,我给你演示一下,让你看看什么叫专业。”说着就接过弓,又比划了一遍。 我仔细观察着他的动作,每一个细节都牢记在心。虽然我对射箭并不熟悉,但我在现代的射击训练中积累的经验让我很快就掌握了射箭的要领。再次接过弓,用心感受着弓弦的张力。深吸一口气,集中精神,瞄准目标,然后松开了手指。箭矢如流星般飞出,直直地命中80步外的靶心。 人群中爆发出一阵惊呼。就连海兰察的眼中都闪过一丝赞许,他点了点头,开始认真地指导我。我学习得很快,不久就能熟练地控制弓箭,射中100步外的目标。 王素仁站在一旁,看着我的进步,他的脸上露出了骄傲的笑容。“我就说嘛,你小子肯定行!”他拍了拍我的肩膀,眼中满是鼓励。 随着时间的推移,我的射箭技艺越来越精湛。海兰察也对我刮目相看,他开始教我一些更高级的射箭技巧,比如如何在马上射击,如何在移动中保持精准。 王素仁这货经常在旁边看,还时不时冒两句俏皮话:“铁铮老弟,你这箭法,都快赶上我了。不过你可别飘啊,想真赶上我王素仁,你还得再练个十年八年的。 我被他逗得哈哈大笑,但也不忘回敬:“王大哥,你听过自相矛盾这个故事吧。我想请问,用你绝世的箭法射你那无敌的脸皮,是脸皮被射穿,还是箭被折断啊?” “好你个臭小子……”王素仁假装生气,张牙舞爪地要来揍我。 有了精湛箭法的加持,我在战场上更加如虎添翼。这日一战,烽火连天,厮杀声此起彼伏。不经意间,叛军阵中的一员将领映入我的眼帘,他骑在高头大马上,威风凛凛,指挥若定,被众人簇拥,一身重甲在阳光下闪烁着寒光,无疑是叛军的关键人物。 我心中一喜,立功的契机就在眼前!当下将箭搭于明瑞所赠宝弓之上,全身的力量贯注于双臂,拉满弓弦,随着一声清脆的弦响,箭矢如同一道迅猛的流星,直扑那叛将。那叛将亦非泛泛之辈,察觉到危险的瞬间,猛勒战马缰绳,战马长嘶一声,前蹄高高扬起。说时迟那时快,箭镞擦身而过,射中了战马的脖颈。战马遭受重创,嘶鸣着倒下,叛将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甩落,狼狈地摔倒在地上。 我见叛将落马,大喜过望,握紧大刀纵马冲了过去。但叛将的亲兵迅速围拢过来,我奋力砍杀,却难以前进一步。这时一道身影如疾风般掠过。我定睛一看,一名中等身材但体格强健的清军,健步如飞,杀入敌阵,先砍翻几个敌兵,而后利刃一挥,叛将便横尸当场,随后他迅速割下敌将首级,纳入自己囊中。 我又惊又怒,对着他吼道:“这功劳本应是我的!是我射中战马才使敌将倒地,你怎能如此抢夺!”那人他转过头来,眼神中带着不屑:“我斩杀敌兵,砍敌将首级,当然是我的功劳,休要在此无理取闹!”我气愤不已,便想与他争执,但我们身处叛军阵中,周围都是敌人,便只能继续砍杀。 待战事稍歇,回营之后,我依旧对这被夺之功耿耿于怀,却先被那军士找到门前。他提出要与我赌斗一场,以胜负来判定这功劳究竟该归谁属。我毫不犹豫地应下,心中暗自想着定要让他知晓我并非好欺之人,这原本应属于我的荣耀,我绝不拱手相让。 于是,在军营中的一片空地上,我们二人相对而立,摆开了架势。那军士率先发难,施展出少林罗汉拳。只见他身形一沉,扎稳马步,紧接着“仙人指路”,右拳直出,如利箭般指向我的面门,拳速迅猛,带出一阵风声。随后“猛虎出山”,左拳从腰间猛力冲出,配合着右脚向前的一大步,整个身体的力量都汇聚于拳锋,如猛虎扑食般向我袭来,那气势仿佛要将我一击即溃。 我亦不甘示弱,将自己所学的融合了现代搏击的少林武术施展出来。先是利用现代搏击的灵活步伐,快速侧身一闪,避开他“仙人指路”的锋芒,紧接着一个滑步上前,施展出少林拳中的“铁山靠”,但与传统不同的是,我借助现代搏击的身体重心转移技巧,在靠向他的瞬间,猛地一转胯,将力量加成到最大,如同一座移动的小山撞向他。那军士明显没料到我这结合了现代搏击步伐与发力技巧的“铁山靠”,原本准备好的“猛虎出山”后续变招被硬生生打断,只能仓促地用双臂交叉去抵挡。 我乘势而上,一个低身扫腿,这扫腿融合了现代搏击的腿部发力与少林腿法的凌厉,那军士跳跃躲避,我接着跃起,在空中施展出少林拳的“飞鹤拳”,但改变了传统的出拳节奏,按照现代搏击的快频率出拳理念,双拳如雨点般快速击出,让他一时间难以适应,只能不断后退招架。他皱着眉头喝道:“你使的这是少林拳么,怎么一点都不正宗。”原本他对少林拳对战节奏的预判完全被我这“不伦不类”却又威力十足的打法所打乱,陷入了被动的局面。 就在我们激斗正酣,那军士渐落下风,却仍奋力抵挡,试图扭转局势之时,周围聚拢的官兵越来越多。起初,众人皆抱着瞧热闹与观摩武艺的心思,明瑞亦是面带微笑,看得津津有味,还不时与身旁的将领低声点评几句。 然而,随着我与那军士招式愈发凌厉,气息也愈发粗重,眼神中皆透露出一股决绝之意,明瑞的脸色渐渐凝重起来。他深知若任由我们这般拼命相搏,无论最终谁胜谁负,于军中而言都是一大损失,且极易引发内部矛盾与不和。于是,明瑞猛地向前一步,大喝一声:“都给我住手!”这一声犹如洪钟,震得众人耳中嗡嗡作响。我与那军士正全神贯注于战斗,这突如其来的喝止让我们的动作皆是一滞。 我们停下,明瑞面色冷峻,目光在我们二人身上来回扫视,沉声道:“你们为何在此交手,如实说来。”我抱拳向前,将战场上射落叛军将领战马,却被那军士斩杀敌将夺功,以及回营后他前来约斗之事一五一十地向明瑞禀明。 明瑞听完,眉头紧皱,直视那军士,呵斥道:“观音保,你身为统兵将领,当有表率之责,怎能与兵士争夺功劳?如此行径,岂不是乱了军中纲纪,寒了众将士之心?”那名叫观音保的军士本就因在打斗中处于下风而心中憋闷,此刻被明瑞当众斥责,更是觉得颜面无光,心中十分不悦。他咬了咬牙,辩解道:“大帅,战场上局势瞬息万变,末将见敌将落马,周围叛军又众多,只想着速战速决,取下敌将首级以挫敌军锐气,并非有意抢夺功劳。且这赌斗,末将也只是想与他一分高下,证明自身武艺。” 明瑞冷哼一声:“莫要再狡辩!即便你初衷并非为了争功,但事实却是你抢了兵士的战功,此等行为已在军中引起纷争。若人人都似你这般行事,日后我军还如何齐心作战?”观音保低下头,不再言语,但脸上仍带着一丝不甘与倔强。 明瑞走后,观音保愤愤然说道:“有种的晚上营外蝴蝶谷见,咱们再好好较量一番,今日之辱,我必讨回!”说罢,他一甩衣袖,大步离去,那背影透着一股不甘与执拗。 我望着他远去的身影,心中亦五味杂陈。一方面,我深知此事若再继续闹下去,于军中绝非好事,可能会给自己招来更多麻烦;另一方面,观音保的挑衅又让我难以退缩,毕竟我也有自己的骄傲与坚持,那被夺之功我始终难以释怀。 王素仁在一旁,皱着眉头轻声劝道:“铁铮啊,莫要再去理会了。这观音保正在气头上,你若真去了,怕是会惹出更大的乱子。大帅已经在处理此事,咱们就等着他的裁决便是。”我微微摇头,苦笑道:“王大哥,我又何尝不知。只是他这般咄咄逼人,我若是不应战,日后岂不是会被人看扁,以为我胆小怕事。” 夜幕渐渐降临,我还是悄悄朝着蝴蝶谷的方向走去。谷中月色朦胧,树影摇曳,透着一股神秘而又紧张的气息。 这蝴蝶谷距离乌什大营后方数里之处,山峰陡峭,形状怪异,万年的自然风蚀,形成了风格迥异的神秘山谷。因为这里有骆驼刺花常年开放,吸引来蝴蝶飞舞,所以当地人称为“蝴蝶谷”。同时,峡谷处在乌什北山,山口的进口处,山峦间被自然风蚀成一个狮子形象,所以也叫“北山雄狮峡谷。 我来到谷口,观音保早已等候在那里,见我前来,他冷哼一声,二话不说,便摆开了架势,显然是要与我再次一决雌雄。我见他身后还跟着一个人,心中虽有些诧异,但仍强装镇定,笑道:“观音保,自己打不过,还找人助拳么?” 观音保面色一沉,喝道:“休要胡言!此乃我军中好友,只是前来观阵,并非助拳。今日我定要与你分个高下,让你知晓我的厉害。” 说罢飞身而上向我攻来,但我精通少林拳,熟悉他的套路,可谓知己知彼。因此他还是打不过我,招式虽猛却难以突破我的防御与反击,屡屡受挫后,他的气息变得紊乱,脚步也略显踉跄。此时,站在一旁的那人笑着摇了摇头,开口道:“我让你随我学满洲武术,你非要练那少林功夫,吃亏了吧。看我替你报仇。”言罢,他一个箭步上前,摆开架势。 只见他身形矫健,下盘沉稳,先以一个“虎踞步”立定,目光如炬地盯着我,随后突然发动攻击。“黑熊探掌”,他右掌探出,如黑熊出洞般势大力沉,掌风呼啸着朝我胸口袭来,我侧身一闪,他顺势一个“转身靠”,用肩膀向我撞来,力量雄浑,带着一股蛮劲。我不敢硬接,向后跃开数步。 他紧接着施展摔跤的技巧,弯腰躬身,如猎豹般敏捷地冲向我,双手试图抱住我的双腿,欲将我摔倒在地。我连忙高高跃起,在空中一个转身,避开他的抱摔,同时在空中踢出一脚,直逼他的头部。他一个“蹲身躲”,避开我的攻击,然后迅速起身,双拳如雨点般向我打来,拳势紧凑,且角度刁钻,专打我防御的薄弱之处。书中暗表,此人施展的是满洲罕王门功夫,下盘的“虎踞步”扎实稳健,“黑熊探掌”刚猛有力,“转身靠”借力打力,摔跤技巧敏捷凶狠,拳法紧凑刁钻,尽显这门功夫的实战之妙,招招紧逼,让我难以应对。 而我也不甘示弱,利用自己少林结合现代搏击的技法周旋片刻后,逐渐占据上风。在他如暴雨般的拳势攻击下,我逐渐稳住阵脚,不再一味后退。瞅准他一拳挥出后的瞬间空当,我迅速施展现代搏击的滑步技巧,侧身欺近他的身侧,同时使出少林拳中的“肘底捶”,以肘为支点,拳从肘下猛地击出,直捣他的肋部。这一拳融合了现代搏击的近身发力与少林拳的短打精髓,速度快且力量集中。 他明显没算到我能这般快地冲破他的进攻节奏,赶忙侧身闪退,可依旧被我拳风蹭到,身子晃了晃。我趁势而上,一记侧踹腿紧跟一个后摆腿。侧踹腿运用泰拳的蹬地转髋发力方式,刚猛且直接地踹向他的腹部,逼得他向后仰身闪躲。而后摆腿则像抡起的长鞭,携着空手道腿法的刚劲,朝着他的太阳穴迅猛扫去。 他慌乱之中用手臂格挡,却被我这一脚的力量震得手臂发麻。此时我已完全掌握了战斗的主动权,施展出一连串快节奏的组合攻击,拳脚交替,让他疲于应付。 占据上风后,我开始调侃起来,笑着朝观音保喊道:“观音保,你不是说不是来助拳的么?这是咋回事啊,现在你们俩这配合,倒像是早商量好了呀。” 观音保一听,顿时恼怒不已,涨红了脸喝道:“扎拉丰阿,你下来,我来斗他。今日我定要亲手找回场子,哪能让旁人插手。” 可那扎拉丰阿此时也斗得兴起,根本不愿服输,瞪着眼睛回道:“哼,我还没分出胜负呢,怎能就此罢手,你且先在一旁看着,等我收拾了他再说。” 说罢,他又朝我攻来几拳,我灵活躲过,顺势还了几招。观音保见状,心急火燎地冲上前,想把扎拉丰阿拉开,嘴里还喊着:“你起开,莫要坏了我的事儿。”扎拉丰阿正打得投入,被观音保这么一搅和,心里也来了气,回脚就朝观音保踢去,嘴里嚷着:“你一边去,别在这儿碍事。” 这一下可好,三个人竟缠斗在了一处。我一时也有些哭笑不得,既要应对扎拉丰阿的凌厉攻势,又得小心观音保时不时凑过来的拳脚。观音保和扎拉丰阿两人之间也是乱了套,你推我搡,时不时还互相攻击几下,场面那叫一个混乱。原本一对一的较量,硬是变成了这滑稽又混乱的乱斗局面,可谁也不肯先罢手,都较着一股劲儿。 就在这混乱的缠斗之中,我们且打且移,浑然未觉已靠近了一片骆驼刺丛。那骆驼刺在谷中肆意生长,一蓬蓬如张牙舞爪的荆棘怪,尖锐的刺在月色下静静蛰伏,只等猎物上门。我正全神贯注应对扎拉丰阿的一轮快攻,一个侧身闪避,衣袖却被一丛骆驼刺悄然勾住。我心下一惊,本能地用力一挣,哪晓得这一挣竟如同羊入虎口,更多的刺如细密的蛛网般缠了上来,瞬间将我的手臂与身子紧紧缚住,刺痛感隔着衣物传来,令我不禁倒吸一口凉气。 观音保和扎拉丰阿此时也深陷困境。观音保一个箭步上前欲拉拽我时,裤脚被骆驼刺死死咬住,他面色骤变,像只受惊的野兔般慌乱地扭动身体,却似被恶魔的触手抓住一般,越挣扎缠得越紧,那刺尖已划破裤腿,隐隐渗出血来。扎拉丰阿则是披风被挂住,他心急如焚地伸手去解,手臂却被刺划出几道血痕,疼得他眦目欲裂,“嘶”地一声倒抽冷气,“哎呀,这可如何是好!”观音保急得额上青筋暴起,高声叫嚷,脸上满是懊恼与惶恐。 扎拉丰阿也顾不上与观音保斗气了,怒目圆睁地埋怨道:“都怪你俩,好好的打斗怎么弄到这步田地。”我看着他俩狼狈模样,又瞅瞅自己被困处境,苦笑着回应:“现在不是互相指责的时候,先想法子脱身吧。”可那骆驼刺像是被施了魔咒的邪恶荆棘,每一次挣扎都引发它更猛烈的“回击”,带来更多的刺痛与缠绕。我们三人被困在原地,好似被定身的困兽,动弹不得。刚才的打斗劲头早已如潮水般退去,只剩下这尴尬又无奈的局面,只能大眼瞪小眼,眼巴巴地望着彼此,祈盼着能有一阵神来之风或是某个聪慧的点子降临,助我们摆脱这恼人的困境。 正当我们三人像三只被困住的刺猬般干瞪眼时,王素仁那熟悉的大嗓门突然在谷口响起:“哎呀呀,你们这是在玩什么新花样啊?是准备在这骆驼刺里安家吗?”只见他优哉游哉地晃进谷来,手里还拿着一根长棍,棍头挑着个酒葫芦。 观音保又气又急地喊道:“王素仁,你少在那说风凉话,还不快想法子救我们出去!” 王素仁却不慌不忙,先拔开酒葫芦塞子,美美地灌了一口酒,抹了抹嘴才道:“别急别急,我这不是来救你们了嘛。不过你们这模样,可真是让我笑得肚子都疼了,我得先缓缓。”说着,又笑了起来。 笑够了,他才把长棍伸过来,试图挑开缠在我们身上的骆驼刺。可那骆驼刺缠得极紧,他挑了几下,非但没挑开,反而让刺勾住了长棍。王素仁用力一拽,“嘶啦”一声,长棍上的一块木片被扯了下来,他自己也一个踉跄,差点摔进刺丛里。“哎呀,这刺还挺厉害,看来得使点绝招了。” 他眼珠一转,把葫芦里剩下的酒一股脑儿倒在骆驼刺上,然后掏出火折子,故作神秘地说:“看我用火攻,把这刺烧了,你们就解脱了。”我大惊失色,连忙喊道:“王大哥,使不得啊,这会把我们也烧着的!”王素仁嘿嘿一笑:“逗你们呢,瞧你们吓得。” 最后,他从腰间抽出一把匕首,小心翼翼地割断骆驼刺,嘴里还念叨着:“这刺啊,就像你们的脾气,又硬又难搞。”费了好大一番工夫,终于把我们从骆驼刺丛里解救了出来。我们三个灰头土脸,身上还挂着些骆驼刺的碎屑,看着彼此的狼狈样,又好气又好笑。 我们三个虽被王素仁从骆驼刺丛中解救出来,可心中那股子不服气的劲儿却只是消了大半。观音保狠狠瞪了我一眼,哼道:“今日暂且罢手,改日定要再战,分个胜负!”扎拉丰阿也在一旁附和:“没错,这梁子可没完!”我不甘示弱地回应:“战便战,谁怕谁!” 待他们二人走远,我转向王素仁,疑惑问道:“王大哥,你怎么来了?”王素仁挠了挠头,嘿嘿笑着说:“你这小子,我还能不了解?明知观音保那家伙在气头上,你肯定不会听我劝。我实在放心不下,就悄悄跟来了。” 我心中涌起一股暖意,感激地说道:“王大哥,多亏有你,不然我还真不知道该如何收场。”王素仁摆摆手,“罢了罢了,你们几个啊,就是太好胜。在这军营之中,还是要以大局为重,莫要因一时意气,误了正事。”我默默点头。 第5章 沙布勒狂围将破,王素仁勇护营危 在风云变幻,英雄辈出的战场上,叛军将领沙布勒是最夺目的那一个。他如同一头凶猛的野兽,令人胆寒。他英勇善战,武艺高强,在战场上纵横驰骋,仿佛无人可挡。然而,他生性残忍,手段狠辣,那冷酷的眼神中透露出无尽的杀戮之气。 一次纱布勒被五员清朝大将包围,这五人都是身经百战的猛将,眼看沙布勒今日就在劫难逃。纱布勒环顾四周,他的心在胸腔中猛烈地跳动,但他的脸上却没有丝毫的波动。他知道,这是一场生死较量,他必须拼尽全力,才能冲出重围。他的目光在五名清军大将身上扫过,最终锁定在了一名看似最弱的将领身上。他决定,从那里发起攻击,争取冲出重围。 沙布勒突然大吼一声,他的身体猛地向前冲去,手中的长矛好像一道闪电刺了出去。那名清军将领被沙布勒的突然攻击打得措手不及,他的防御瞬间被突破。沙布勒的长矛狠狠刺进他的胸口,鲜血飞溅,那名将领惨叫一声,倒在了地上。 其他四名清军大将被沙布勒的突然反击惊呆了。但没想到,因为用力过猛,沙布勒的长矛居然穿透那清将的尸体,一时甩不下来。那四将一看机会来了,各自挥舞兵器又冲了上来。 沙布勒丢掉长矛,抽出腰间弯刀,向右边清军大将砍去。这一次,他的速度更快,力量更猛。那名清军大将虽然抬枪抵抗,但居然被沙布勒一刀将长枪砍断,复又劈到他头上,倒在了血泊中。 于此同时,第三员清将的大刀已经劈过来,纱布勒略一闪身躲过这一劈。伸手一把将敌将扯过来,高举过头顶,又狠狠摔在地上,那清将哼也没哼一声,就没了动静。 转瞬间,五名清军大将中有三名倒在了沙布勒的马下,剩下的两名已经被吓破了胆,勒马转头就走,纱布勒也不追赶,先是从鞍上摘下宝弓,弯弓搭箭,一箭射中一将后心。再看另一将已经跑远,眼看就要逃出生天,谁曾想纱布勒背后解下来鸟铳,一声枪响之后,那员清军将领翻身跌落马下。 虽然包围沙布勒的有上千清军,但此时他们视沙布勒宛如天神。他们的士气大挫,竟无一人敢跃马上前,竟然眼瞅着沙布勒从容离开。从此他的威名在战场上迅速传开,让清军将士们闻风丧胆。 纱布勒此人不但作战骁勇,更是胸怀谋略。这一日,他对着地图,眉头一皱,计上心来。先派遣一支人马大张旗鼓地佯装强攻素诚。素诚本就胆小怯懦、才能平庸,一见叛军如汹涌潮水般压境,心慌意乱,六神无主。像个缩头乌龟般躲在营帐之中,急急忙忙派人找明瑞求援,自己却没有半分应对的策略与主见。 我见此情形,赶忙向明瑞进言:“大帅,此事透着蹊跷,恐是叛军的诡计,贸然前去救援,怕是中了敌人的圈套。” 明瑞问道:“你何以见得?” 我抱拳回道:“将军你想,叛军以往作战,素来以勇猛无畏着称,攻势如雷霆万钧。但此次这般大张旗鼓地进攻素诚,却未见其用尽全力,雷声大,雨点小。怕是有意引我们出兵。” 明瑞微微点头,继而神色凝重地说道:“你之所言确有几分道理,纱布勒此计虚虚实实,委实难以捉摸。若我们不救,他定会全力攻打素诚。素诚本就胆小无谋,其营地防御薄弱,一旦溃败,牵一发而动全身,整个战局都会陷入危机之中。所以,这救援之举,势在必行,哪怕是陷阱,我们也只能硬着头皮闯上一闯。”说罢,明瑞牙关紧咬,毅然决然地抽调兵力,心急如焚地赶去救援。 纱布勒见清军中计,迅速率主力转向,突袭明瑞的乌什大营。诚如《孙子兵法》虚实篇提到的,“故形人而我无形,则我专而敌分”,就是要设法使敌人暴露形迹而我方隐蔽真形,这样我方就能集中兵力而敌人兵力分散。 刹那间,叛军如汹涌潮水般扑向明瑞大营,喊杀声震耳欲聋。明瑞这才惊觉中计,可主力回援已然不及,大营中军又力量单薄,难以抵挡。他满心无奈与不甘,权衡之后,为保存实力,只得下令撤退。 撤退的指令已然下达,可谁都清楚,要想中军安全撤离,就必须有人留下掩护。众人心中都沉甸甸的,因为这断后任务几乎等同于九死一生。明瑞眉头紧锁,眼神在众人脸上一一扫过,权衡再三后,考虑到王素仁智力非凡,他的谋略与机变或许能在这绝境之中多撑些时候,于是明瑞艰难地开口:“王游击,此次断后任务艰巨非常,我思来想去,唯有你可担此大任,不知你可愿意?” 王素仁微微一怔,随即脸上露出决然之色,他昂首挺胸,坚定地说道:“大帅放心,我王素仁既投身军旅,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能为大军断后,争取撤退的时间,此乃我分内之事,我义不容辞!”众人听闻,皆面露不忍与伤感,周围的空气仿佛都凝固了一般。 然而,就在这凝重的氛围之中,王素仁却哈哈一笑,努力挤出一丝笑容,故作轻松地调侃道:“你们这一个个的,干嘛都哭丧着脸?我又不是去赴死,不过是和敌人多玩会儿捉迷藏罢了。等我把他们绕得晕头转向,自然就会去找你们。说不定啊,到时候我还能捡个大便宜,立个更大的功呢!”他的话语虽然诙谐,可在场之人都明白,这不过是他为了缓解大家悲伤情绪的无奈之举。 散帐之后,王素仁将我拉至一旁,对我说:“铁铮兄弟,我此去凶多吉少,若有个万一,你可得帮我个忙。我家住在大同县水桶寺村,村口有棵大槐树,我老母亲还在那儿等着我回家。你若有空,定要去看看她,莫要让她老人家孤苦伶仃。”我眼眶泛红,紧紧握住他的手:“王大哥,你不要这样说,定能平安归来。”但彼此心中都知晓,此别或许便是永诀。 我心中越想越不是滋味,寻思自己本是孤身一人来到这清朝,无亲无故的,死便死了。说不定死了也就像那些小说讲的一样穿越回也就得了。可王大哥上有老下有小,他的命不该就丢在这里。 思及此处,我咬了咬牙,转身朝着明瑞的营帐快步走去。进入营帐后,我“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急切地说道:“大帅,属下恳请你收回成命,让我去断后吧!王大哥家中还有老母亲需要他尽孝,还有亲人在盼着他回去,他不能就这么去赴死啊。我本就是孤身一人,无牵无挂,这断后的任务理由我来承担才是。” 明瑞眉头一皱他沉声说道:“军中无戏言,方才在营帐之中,本帅询问之时,你怎不说话?如今军令已然下达,哪有随意更改的道理?此事休要再提,你且退下吧。” 我仍不死心地继续说道:“大帅,你就看在王大哥一片赤诚为军之心,看在他家中老小的份上,破一回例吧。我定当拼尽全力,拖住敌军,绝不让你失望!” 明瑞微微叹了口气,站起身来,走到我面前,目光中透着无奈与坚决:“本帅又何尝不知王素仁的难处,可军令既出,关乎的是整个大军的军心与秩序,若今日因你一言就随意更改,日后还如何统领这千军万马?你莫要再多说了,回去准备准备,随中军尽快撤离。” 我知道此事已再无转圜的余地,满心的无奈与悲伤涌上心头,只能缓缓站起身来,失落地走出营帐。望着外面正在整军准备断后的王大哥和其他将士们,我的眼眶再次湿润了,却只能在心中默默祈祷,盼着王大哥能吉人自有天相,奇迹般地从这绝境中脱身。 为实施疑兵之计,王素仁下令,命士卒在大营之中遍插旌旗,一时间,营地上空旗帜林立,似有千军万马隐匿其中。同时,安排部分士兵于营内往来奔走,每人皆拖拽着树杈,借由树杈刮擦地面,致使尘土漫天飞扬,借这弥漫的尘沙与林立的旌旗,将中军转移的行动隐匿起来。 这一计谋来自《孙子兵法》的《势篇》中提到的“故善动敌者,形之。强调通过制造假象来调动敌人,王素仁令士卒遍插旌旗、拖树杈扬尘等行为,正是通过“形之”来误导纱布勒,使其产生错误判断 。 纱布勒骑在乌骓马上,起初远远望去,只见那清军大营中旌旗招展,尘土飞扬,乍一看还真似有千军万马正在严阵以待。他心中也不禁微微一凛,暗自思忖这清军难道留有后招?因此也不敢贸然进攻。 可没过多久,纱布勒察觉到了诸多破绽。他先是眯着双眼,紧盯着那些飘扬的旌旗,越看越觉得不对劲。那旌旗的分布,本应按照一定的营阵规制排列,或用以标识各营区,或为指挥调度所用,可眼下却杂乱无章,有的地方过于密集,好几面旌旗挤在一起,有的地方又稀疏得不合常理,大片空白之处毫无军旗点缀。 与此同时,纱布勒又将目光投向那扬起的尘土。虽说看似漫天飞扬,规模不小,可扬起的高度和扩散范围却很是刻板,几乎一直维持在一个固定的区域内,仿佛是有人刻意在那一小片地方反复折腾。而从那尘土飞扬之处传来的声音,除了偶尔的嘈杂声,并没有那种大规模兵马行动该有的马蹄声、脚步声相互交织的真实厚重感,更像是一小拨人在来回奔走。 再看那些在营中佯装忙碌的士兵,行动路线毫无章法,有的甚至来回重复,根本不像是在执行有效的军事任务。本该有军官指挥调度的场面,却鲜少见有将领模样的人出现,去统筹安排这一切,整个场面显得混乱又虚假。 纱布勒嘴角微微上扬,脸上露出一抹不屑的冷笑,心中暗自哼道:“这清军怕是把我当成傻子了,想用空城计来蒙骗我,以为我没看过《三国演义》么?真是可笑至极。”当下便断定清军大营实则空虚,毫不犹豫地召集手下将领,下达命令准备派兵追击正在转移的清军中军了。 王素仁远远望见纱布勒军阵处沙尘渐起,军中旗帜开始有序摆动,似是要领军而去。知道自己的计谋已被识破。他当下再不迟疑,心中一横,跃马横枪,冲到阵前,大声喊道:“纱布勒,你出来。你可知道,你的宝贝震天弓就是我拿走的!”沙布勒听到这话,怒目圆睁,吼道:“你们汉人真是无耻!堂堂官军还做这种鸡鸣狗盗之事。速速还我宝弓,饶你不死!”王素仁毫不畏惧,回应道:“你自己的东西,不好好保管,怪别人拿走么?怪不得老婆女儿,都被别人抢走。”说罢哈哈大笑。 这句话如同一把利剑,再次深深刺痛了,沙布勒的心。沙布勒怒火中烧,他催动战马,疯狂地冲向王素仁。王素仁奋力抵抗,他挺枪直刺沙布勒,沙布勒侧身躲过,反手用弯刀砍向王素仁的腰部。王素仁急忙用枪杆抵挡,“哐当”一声,枪杆被砍出一道深深的缺口。王素仁趁机回马转身,又一枪刺向沙布勒的后背。沙布勒像是背后长了眼睛一般,猛地一弯腰,同时飞起一脚,踢中王素仁的手腕,王素仁的长枪脱手飞出。沙布勒顺势一把抓住王素仁的腰带,将他提过马来。 沙布勒将王素仁紧紧捆在马上,眼中满是残忍与愤怒。随后,他策马奔腾,王素仁就这样被拖拽着在地上前行。沙石在王素仁的身体下飞溅,他的衣服被磨破,皮肤被擦得血肉模糊。王素仁痛苦地挣扎着,但却无法挣脱束缚。随着马匹的疾驰,王素仁的身体不断遭受着重创,鲜血染红了大地。最终,王素仁在极度的痛苦中失去了生命,他以自己的壮烈牺牲为清军主力的撤退争取了宝贵的时间。 第6章 沙原困战伏兵起,兵败援危血泪流 我目睹好友的惨死,一种难以言表的悲痛涌上心头。心中的愤怒和悲伤交织在一起,转身就要回去与纱布勒拼命,却被身旁的同袍劝住,“铁铮兄,你要冷静!现在回去,非但不能报仇,反而丢了性命。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啊!”我狠狠的咬碎钢牙,心里暗暗发誓,必要将纱布勒碎尸万段! 但王素仁的牺牲仅仅让叛军的攻势迟缓了片刻,纱布勒又率军如汹涌的潮水一般追近。我心急似火,忽然抬头看见了前方雄狮形状的山峰,心生一计,匆忙对明瑞说:“大帅,前面是蝴蝶谷,那里遍布骆驼刺曾令我等狼狈不堪,如今可以借此设伏。”明瑞道,“你具体说说。”我道,“可派将士们在敌军必经之途两旁,悄悄布置绊马索,与骆驼刺相互连接构成机关。再派小股人马佯装败北,引那纱布勒大军踏入陷阱,待其马蹄被绊,骆驼刺刺伤,缠住人马,敌军必定会阵脚大乱。”明瑞低头思索片刻,而后点头应允:“此计虽说颇为凶险,然值此绝境,亦唯有放手一搏。” 依计而行,我军迅速布阵。在敌军必经之路的前端,由观音保率领一支轻骑兵小队,他们身着轻便皮甲,坐骑皆是矫健敏捷之马,呈松散的弧形散开,旌旗、兵器散落一地,佯装成慌乱败退的样子,引诱敌军深入。而在道路两旁,众多士兵潜伏于荆棘之中。长枪兵半蹲于地,枪尖斜指天空,隐于草丛与矮坡之后,他们组成了交错排列的数道枪阵,似刺猬竖起的尖刺,专待敌军马蹄被绊时给予致命一击。擅长近战的刀牌手则伏于其后,一手紧握盾牌,一手持刀,目光冷峻,准备在叛军受困于骆驼刺与绊马索时,冲上前去展开近身搏杀。弓箭手则在神箭手海兰察的率领下在更后方列阵,他们搭箭弯弓,弓弦紧绷,呈扇形分布,可覆盖前方大片区域,一旦敌军陷入混乱,便能以箭雨给予大规模杀伤。 未几,便见远方沙尘蔽日,叛军如汹涌恶浪席卷而来。那纱布勒骑于乌骓宝马上,满脸狰狞。他亲率大军在前,以锥形阵为前驱,恰似锐利矛头直刺而来,其先锋部队的骑兵个个身着重甲,手持长刀,战马奔腾间,气势震天。左右两翼则是步卒配合,呈雁行之阵,队列整齐而有序,步步紧逼,随着行进,发出低沉而威慑的喊杀声,那声音仿若雷鸣,滚滚而来,震得大地都微微颤抖。 叛军先锋首先发现了观音保率领轻骑兵。观音保依计,与叛军先锋稍作接触,便佯装不敌,纷纷抛落旌旗、兵器,口中呼喊着杂乱的口号,马匹驮着他们慌乱地向预设的埋伏圈奔逃。叛军见清军阵形涣散、丢盔弃甲之状,只觉是天赐良机,大声呼喊着,加速追赶。 观音保边跑边留意着敌军的动向,巧妙地控制着马速与叛军保持适当距离,既不能让他们起疑而放弃追赶,又不能跑得太快使敌军跟不上。当接近埋伏区域时,他故意让坐骑踉跄了一下,装作险些落马的样子,引得叛军先锋一阵兴奋,呼喊着加快速度。此时,地面上的绊马索已近在咫尺,两旁荆棘中我军士兵皆屏住呼吸,握紧武器,只待敌军踏入陷阱。 当叛军先锋踏入埋伏圈的瞬间,只听“咔咔”声接连响起,事先布置好的绊马索瞬间弹起。前排的战马受惊,猛地扬蹄嘶鸣,随即被绊倒在地,骑手们被惯性甩落,摔得七零八落。这些骑兵虽身着铠甲,但落地时面部和手掌还是被骆驼刺划出伤口,鲜血直流。同时,他们的脚被地上的绊马索和骆驼刺荆棘缠绕,越是挣扎就缠得越紧,只能被困在原地,痛苦地呼喊求救。 左右两翼的叛军因紧密的阵型来不及反应,被前排的混乱波及,队伍瞬间变得松散杂乱。 一时间,叛军阵脚大乱,原本整齐的雁行阵与锥形阵相互交错挤压,士兵们惊慌失措,相互推搡拥挤,呼喊声、惨叫声交织在一起,场面陷入极度混乱,叛军的进攻之势也随之土崩瓦解。 海兰察见时机已到,一声令下,弓箭手们松弦放箭,箭雨如蝗虫般铺天盖地射向叛军。密集的箭矢在阳光下闪烁着寒光,瞬间扎入叛军人群,中箭者纷纷倒下,鲜血染红了大地。叛军们惊恐地举起盾牌抵挡,但仍有许多人被射中要害,丧命当场。 此时,刀牌手们如猛虎出山,从藏身之处跃出,借着混乱,冲向敌军。他们一手持盾护身,一手挥刀猛砍,盾牌撞击声与利刃砍杀声交织在一起,喊杀声震天动地。长枪兵们也纷纷挺起长枪,从枪阵中杀出,枪尖如毒蛇吐信,专刺叛军的要害部位,每一次刺出都带起一片血雾。 叛军虽遭此重创,但纱布勒毕竟久经沙场,他在混乱中竭力呼喊,试图重新组织部队进行抵抗。他挥舞弯刀,砍杀了几名慌乱的叛兵,以儆效尤,强行稳住了部分军心,指挥着身边的亲信卫队,朝着清军较为薄弱的左翼发起了一次猛烈的反扑。清军虽拼死抵抗,然寡不敌众,防线渐渐被突破。 明瑞见此情形,心中对王素仁之死的愧疚愈发深沉,本就因决策失误致使全军身陷险地,如今局势危如累卵,他心意已决,亲自率领卫队断后,欲以此举稍减心中罪孽。 明瑞奋勇当先,冲入敌阵,只见他身着金黄战甲,在日光下熠熠生辉,手中长刀挥舞如风,每一次劈砍都带起一片血雾,叛军的尸首在他马前堆积成山。然而,叛军人数众多,层层围拢,渐渐将他困于核心。在混战之中,一名敌兵瞅准时机,猛地挥出长刀,狠狠砍向明瑞的战马。那战马悲嘶一声,前蹄一软,轰然倒下。明瑞躲避不及,被战马沉重的身躯压住腿部,动弹不得。周围的敌兵见状,瞬间如恶狼般围拢过来,他们高举兵器,口中发出阵阵呼啸,眼中闪烁着嗜血的光芒。明瑞心中一凉,深知今日恐难逃生,他心想,“自己身为大军统帅,怎么能当俘虏”。绝望之下,他抽出短剑,欲引颈自尽,以保全最后的尊严。 此时,我正奋力冲破叛军的重重阻拦,杀至附近。见明瑞危在旦夕,我心急如焚,大喝一声,“大帅,不要。”我施展出浑身解数。手中大刀如下山猛虎,左劈右砍,瞬间撂倒数名敌兵。紧接着,我一个箭步上前,飞起一脚,将靠近明瑞的一名叛军踢飞数丈之远。其他敌兵被我的突然出现和勇猛攻击所震慑,微微一愣。我趁机用力推开压在明瑞腿上的战马,拉起明瑞,将他护在身后。“大帅,末将来迟,今日便是拼了性命,也定要护您周全!”此时,我的战马嘶鸣着奔来,我与明瑞相互借力,一个纵身跃上战马。我抓紧缰绳,双腿猛夹马腹,战马吃痛,长嘶一声,如离弦之箭般朝着包围圈外冲去。叛军们瞬时回过神来,呐喊着围追堵截。箭矢如雨点般从四面八方射来,我挥舞大刀,在头顶和身侧快速拨挡,箭镞与刀身碰撞,火星四溅。明瑞则取下背上长弓,搭箭拉弦,动作一气呵成,利箭呼啸而出,专取追近之敌的要害,每一支箭离弦,便有叛军惨叫着倒下,暂时减缓了敌人的追击速度。 就在纱布勒准备组织更猛烈进攻之时,一骑军士快马加鞭赶来,高呼:“将军,大事不好,我军粮草大营遇袭!”纱布勒脸色骤变,心中暗惊。原来明瑞早有防备,深知纱布勒此计或许有诈,因而留了一手。他暗中派遣扎拉丰阿率领一支偏师,趁叛军主力倾巢而出之际,悄悄绕道突袭了叛军的粮草大营。此刻,纱布勒陷入两难境地,若继续进攻,恐后方粮草被断,大军难以为继;若回援粮草大营,又怕错失眼前战机,且清军或有其他埋伏。他眉头紧皱,权衡再三,只得暂时放弃对明瑞等人的追击,匆忙率领大军回援粮草大营,我军也因此获得了一丝喘息之机,得以重新整顿,谋划下一步应对之策。 “铁铮,此次多亏有你。”明瑞声音里带着一丝感激,“你救了我的命,从今日起,你便是我生死与共的兄弟。”说着,他解下腰间佩刀递到我面前,“这把动龙刀乃是皇帝御赐。当年内务府奉皇帝之命,打造‘天地人’系列御用刀剑。这动龙刀为其中的‘天字一号’宝刀。我如今转赠给你,就当作我们友情的信物。” 我双手接过宝刀,只见刀鞘为金黄龙鳞纹饰。以白玉镶嵌,玉上刻有“动龙天刀,威镇乾坤”八个字。抽刀出鞘,我又立刻被精美的刀身吸引。那刀背之上,十四条金龙栩栩如生,分上中下三层排列,龙身灵动,仿佛随时都会腾云而去,令人惊叹不已。 我心中激动万分。一时间,我摸索周身,却发现并无匹配之物可回赠,当下只能满怀赤诚,抱拳行礼,朗声道:“小将愿以一腔热血报效国家,定不辜负大帅之信任与厚爱!”经此一役,我与明瑞将军之间的情谊坚如磐石,牢不可破。 乌什平叛不利的消息传至京城,乾隆皇帝勃然大怒。他一向自诩文治武功千古罕有,无法容忍这样的失败。他的愤怒如同狂风暴雨,下令处死了素诚等一些作战不利的将领,以此来警示三军。一时间,清军内部人心惶惶,压力巨大。但这也激发了清军将士们的斗志,他们暗暗发誓,一定要在接下来的战斗中一雪前耻,为死去的同袍报仇,为朝廷挽回尊严。 第7章 戈壁风沙卷战旗,阿依拜尔泪沾衣 在新疆回部那片广袤无垠、风沙肆虐的戈壁滩上,烈日高悬,无情地烘烤着大地,地面滚烫,仿佛能将一切点燃。一支驼队在这片荒寂之地缓缓前行,骆驼沉重的蹄声和铃铛的清脆声响,在死寂的氛围中显得格外清晰,成为这茫茫沙海唯一的生机律动。 驼队中的护卫们,皆有着高鼻深目、轮廓分明的面容,头缠洁白的头巾,腰悬锋利弯刀,身姿矫健。他们深知这片戈壁危机四伏,护送着装饰奢华至极的马车,车内坐着回部美女阿依拜尔。阿依拜尔肌肤胜雪,宛如沙漠深处那清冷的月色,双眸深邃明亮,仿若藏着无尽的星辰,十几根长辫如乌金般垂顺,身着白色长裙,裙摆绣着精致的金色、蓝色花纹,头巾上镶嵌着璀璨夺目的宝石,顶端的翠绿羽毛随马车颠簸摇曳生姿。 护卫们以马车为核心,呈圆形队列散开,人人握紧武器,警惕地扫视着四周。他们知道,危险随时可能降临。果不其然,“呜——”一声尖锐呼啸打破寂静。转瞬之间,一队身着黑色战袍的兵马如鬼魅般现身,在前方一字排开,截断了去路。这些士兵手持寒光闪闪的兵器,在烈日下闪烁着令人胆寒的光芒。 敌军迅速发起攻击,如汹涌潮水般扑来。驼队护卫虽英勇无畏,但因数量和装备处于劣势,局势瞬间危急。他们奋力抵抗,弯刀在阳光下划出一道道银光,与敌人的兵器激烈碰撞,溅起阵阵火星。然而,敌人配合默契,攻势一波接着一波,逐渐将驼队的圆形防御圈压缩。护卫们背靠背,拼死守护马车,可终究难以抵挡。片刻之间,他们一个个倒下,滚烫的鲜血染红了黄沙,尸体横七竖八地散落一地。 战斗落幕,敌军首领大踏步走向马车,眼神中满是贪婪与欲望。他猛力挑开车帘,看到阿依拜尔的绝世容颜,不禁眼睛一亮,得意地呵呵大笑,旋即下令:“带走。”士兵们一拥而上,将阿依拜尔强行带出马车。阿依拜尔神色平静,唯有眼底那一抹悲哀,诉说着命运的无奈与无助。 夜幕笼罩下的清军大营,灯火辉煌,仿若一座不夜之城。士兵们忙碌的身影,在一顶顶营帐之间穿梭不息。我与海兰察等数位明瑞将军麾下的得力干将,被将军紧急召见,心中难免涌起一丝不安与忐忑。我加快脚步,踏入将军的大帐之中,只见明瑞将军正伫立在一幅巨大的地图之前,眉头紧锁,神情凝重。 “各位兄弟,”明瑞将军的声音低沉而沙哑,仿佛蕴含着无尽的忧虑与沉重,“我方刚刚接到急报,一位回部极为重要的女子,被叛军劫持,现关押于他们的营地之中。具体位置虽尚未明确,但本帅命令你们,不惜一切代价,务必将她毫发无伤地安全救出,即便是要牺牲自己的性命,也在所不惜。” 众人闻言,纷纷点头。自我投身清军以来,甚少见到明瑞将军如此焦虑不安,言辞如此决绝果断。虽说尚不清楚此次所要解救的人质究竟是何方神圣,但从将军的神情与语气之中,也能深切地感受到此次任务的极端重要性与紧迫性。“大帅放心,末将定当全力以赴,完成任务。”我昂首挺胸,目光坚定,声音之中透着一股视死如归的决心与勇气。 明瑞将军微微点头,脸上露出一丝满意之色。 然而,营帐之内,并非所有人都对此次任务持有相同的态度与看法。镶蓝旗参领观音保,眉头紧皱,眼神之中隐隐透露出不满与疑惑。“大帅,末将斗胆请问,为何我军要为了一个回部的女子,去冒如此巨大的风险?我军将士们已然疲惫不堪,如今还要拼死执行这般几乎不可能完成的任务,这究竟是为何?”观音保此人,不仅武艺高强,而且性格豪爽直率,向来有话直说,从不拐弯抹角、拖泥带水。他这一番话出口,众人如海兰察等,皆纷纷转头望向明瑞将军,眼神之中似乎也有着相同的疑问与困惑。 明瑞将军目光如刀,锐利而冰冷,狠狠地瞪了观音保一眼,呵斥道:“观音保,你莫非想要抗命不遵?你难道是惧怕了不成?” 观音保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他心中明白,自己方才的言语已然失当。当下不敢再有丝毫辩解,急忙低头认错道:“末将知错,愿听从大帅的调遣与指挥。” 明瑞将军的脸色这才稍稍缓和,他微微叹了口气,继而解释道:“诸位有所不知,这位女子乃是回部和卓的家属,她的安危,关乎着整个新疆地区的和平与稳定,其干系之重大,远超诸位想象。铁铮,此次任务便交由你来全权指挥,本帅相信,你定有能力圆满完成。” 我深吸一口气,挺起胸膛,郑重点头道:“大帅,末将必当竭尽所能,不负所托,坚决完成任务。” 第8章 夜袭敌营救红颜,敌将用计陷英贤 清军大营内,灯火在夜风中摇曳不停。我与几位将领围坐一起,地图铺展在我们面前,上面密密麻麻地标记着叛军营地的每一个可能的哨位和通道。 扎拉丰阿率先开口,话语中带着刺:“哼,这次任务可不容易,某些人可别瞎指挥,把咱们都带进沟里。”观音保也附和道:“就是,这可不是儿戏,稍有差池,大家都得玩完。”两人目光时不时朝我射来,往日的些许冲突让此时的氛围剑拔弩张。 海兰察见状,赶忙打圆场:“都别吵了,现在不是闹别扭的时候,咱们得齐心协力。” 我沉住气,目光在地图上徘徊了一阵,点头说道:“我们可以考虑从这里进入,”手指向那蜿蜒于荒谷、直通敌营后方的小路,“这里虽然难走,但守卫相对疏落。” 海兰察皱了皱眉,他的目光在地图上仔细审视:“这条路确实隐蔽,撤退时也便于隐藏。” 观音保点了点头,他的手指在地图上轻轻滑动:“海兰察箭法卓绝,可以在这里设下伏兵,随时接应。” 我们讨论了很久,每一个细节都被反复推敲。我们知道,这次行动不允许有任何失误。最终,我们制定了一个详细的计划,每一步都精心设计,每一个可能的变数都被考虑在内。 “好了,大家都回去准备吧,”我站起身,目光坚定地看着每一位将领,“明天晚上,我们将执行这个计划。无论发生什么,我们都必须完成任务。” 第二天,月光被云层遮挡,黑漆漆的夜,正是行动的大好时机。我们带着一队精兵在夜色中悄然出发。我们身上穿着叛军的长袍,画上浓黑的眉毛和胡子,身上携带着叛军的弯刀。在夜色下远远一看,还真分不清是敌是我。我们还带了一名乌什当地土兵阿依明,他不仅会说回回话,本地人长相,而且聪明伶俐,带着他,应该会有大用。 我一路上问海兰察,杀死王素仁的叛将纱布勒究竟是何方神圣,怎的如此厉害?”海兰察答:“那纱布勒号称西域第一名将。不仅力大无穷,英勇善战,还足智多谋。极难对付。他胯下乌骓马,能日行千里。手中霸王矛,锋利无比。腰间大马士革弯刀,削铁如泥。还有一张震天弓,现在你这里。一杆西洋鸟铳,也是威力无穷。人称五宝大将,在世项羽。兄弟,你虽然勇猛,可遇到他也得当心。”我心下暗暗记住。 我们穿过了一片片荒芜的山丘,绕过了叛军的哨所,最终来到了那条蜿蜒曲折的小路。我示意队伍停下,我们隐藏在一片小树林中,观察着叛军军营的动向。此时已是半夜,除了哨兵点着星星点点的火把。四下里已是一片安静。 我决定亲自去抓一个俘虏,以便获取更多关于营地内部情况的情报。我向队员们打了个手势,让他们保持警惕,然后独自悄悄地接近了营地。 我如同一道幽灵,悄无声息地在黑暗中穿行。我的目光锁定了一个单独巡逻的哨兵,他的身影在火把的光线下显得孤独而无助。我迅速而果断地出手,用一块浸有迷药的布捂住了他的口鼻。哨兵挣扎了几下,便失去了意识。 我将他拖回树林,队员们立刻围了上来。我们用冷水将他唤醒,然后用锋利的匕首对准了他的喉咙。低声问道:“前日被你们劫持的回部和卓女子,现在哪里?” 哨兵的眼中充满了恐惧,他颤抖着回答:“在……在营地的中央帐篷里。” 我们互相检查服饰装备,没有任何破绽。于是阿依明领头,潜入叛军大营,遇有盘问,阿依明皆能沉着应对,故而一路顺遂,未遇阻碍。等接近了中央帐篷,观音保轻轻掀开帐篷的一角,只见里面一盏油灯昏黄摇曳,一名女子被绑在柱子上,披头散发,脸上满是惊恐与不安。 观音保毫不犹豫,身形一闪,电芒般掠入帐内,抽刀之际,那女子惊得双目圆睁,显然受惊匪浅。观音保一边解绳索,一边低声抚慰:“莫怕,我等是来救你性命的。” 然而就在此时,观音保突感小腹一阵剧痛,如遭利刃穿刺。低头来看,小腹已被捅出一个血窟窿。鲜血汩汩涌出。而那女子,手中紧握着一把滴血的匕首,脸上狰狞一笑,令人毛骨悚然。 观音保暗叫一声“啊,不好!”扭身就走,跑出帐外,大喊“我们中计了!快跑!” 就在此时,一员叛将胯下一匹黑马,飞驰而到,长矛裹挟着风声,直刺向观音保。观音保情急之下,捡起一个盾牌抵挡。但那叛将力大马快,观音保居然被强大的冲击力顶飞,重重摔在地上,盾牌也脱手飞出。那黑马又“倏”的跃到,叛将长矛高举,闪着寒光,就要刺下。 观音保眼睛一闭,只等赴死。千钧一发之际,耳畔就听到“??”的金属撞击之声,声音巨大,振聋发聩!他猛地睁眼一看。眼前立着一个人影,身高臂长,细腰乍背。双肩爆隆,似乎要把衣服撑破。身侧金属碰撞产生的火星,还未熄灭,噗噗簌簌的落下。 “啊,铁铮兄弟!” 这从天而降之人,正是我,李铁铮。而那叛将正是纱布勒,他料到清军必会救人,于是精心布下陷阱。 他原以为这一矛必定会刺死眼前的清将,没想到斜次杀出一个程咬金,居然把他雷霆万钧的一击弹开,还震得他两手发麻。 我仔细打量那叛将,只见他身材高大好像铁塔,骑黑马,手持霸王矛,腰间悬刀,背后还背着一杆鸟铳,想到这必定是纱布勒无疑。此刻我们四目相视,犹如四道闪电刺破长夜。我们各自的战马,也似乎感受到了主人的战意和杀气,刨蹄,低吼,时刻准备冲跃向前! 我松了松震得发疼的肩膀,伸出手指,对他做了一个“你过来呀!”的挑衅手势。还不忘拍了拍鞍上的震天弓,纱布勒看到自己的宝弓,眼睛瞪得快要蹦出眼眶子了。“哇呀”一声怪叫,如疯虎般朝我猛冲过来。 第9章 沙场点兵声震天,铁铮敌酋战犹酣 在硝烟弥漫的战场上,紧张的气氛几乎能让人窒息。两大boss的对决即将上演,整个战场暂时笼罩在一层凝重的静谧中。两军将士都不由自主的停止了打斗,准备观看这一场决战。 突然一个叛军小兵操着回语慌慌张张大喊着跑过来,“将军,将军,我们中计了。人质被清军救走了!”纱布勒一听大惊失色,问道“怎么回事?”那小兵喘着粗气,“咱们中了清军的奸计了,刚才另一队清军冲进大营,把人质劫走了。” 纱布勒恶狠狠的瞪着我,眼睛像放出火来“今天先饶了你的小命,保管好我的宝弓,如果损坏了,定把你碎尸万段。” 说罢只得丢下我,回去查看。纱布勒来到关押人质的营盘,到处一看,静悄悄的,哪里有什么清兵?再挑开帐篷帘子往里一瞧。那回部女子,还好好的待在帐篷里,正抬眼紧张的望着他。 纱布勒暴跳如雷,大叫,“是谁,是谁,胆敢谎报军情。”再找那个小兵,已经不知去向。纱布勒余怒未消,突然又想起自己的宝雕弓还在别人手里。这次错过,不知道还有没有机会寻回来,于是又气冲冲的回来寻我。 可哪里还有我的踪迹。纱布勒正要四下寻找,突然一拍脑袋,大喊一声,“坏了,这次是真的中计了。”赶紧又回转来找人质。 这下营盘周围脚印、马蹄杂沓,几杆军旗还歪倒在一边,像是有人来过。纱布勒心头一沉,赶紧挑开帐篷一看,那回部女子身穿白色掐金丝长裙,还在帐中。只是这回是背对着他坐在帐篷里。 纱布勒放下心,刚要走,突然提鼻子仔细闻了闻,感觉有些不对劲。于是走近那女子,对她说,“转过头来”。 那女子没有理他,于是他又走近了两步,厉声说道,“转过头来!”片晌,那女子才慢慢转头,纱布勒紧紧的盯着她,谁知刚转了一半,突然一把飞刀飞出,闪着寒光,直奔纱布勒的咽喉,纱布勒叫道一声“啊呀!”用力一甩头。“啊……”随着一声惨叫,那飞刀正中纱布勒身后一将的眼睛。那“回部女子”,一看没有得手,赶紧“倏、倏、倏”,又发数计飞刀,叛兵叛将四下躲闪,乱作一团。 “回部女子”刚要趁乱逃走,肩膀却像被一只铁钩钩住一样,被人从后面紧紧抓住。她用力挣脱了两下没有挣动,赶紧使了一个后蹬腿,踢向纱布勒的小腹。谁知这一下,倒像是踢到大象身上,纱布勒纹丝不动,“嘿嘿”一笑,“想跑?做梦吧”。说着一把将她摔在地下,头巾跌落,露出一条满清大辫,居然是个男的。 原来,我们怕纱布勒设计埋伏,决定来一个将计就计。以我为首的一队人马故意暴露行踪,调虎离山,引诱纱布勒出来。再让阿依明假扮叛军,谎报人质被劫,领我们的另一队潜伏的人马,跟随纱布勒找到人质,将她救出。整个过程环环相扣,堪称完美,只是偷袭纱布勒没有成功,损失了一名好手。另外观音保也身受重伤,生死未卜。 这边我与人质,同乘一骑在众兵将拼死掩护下逃出敌军大营。这时我的身边只剩下扎拉丰阿一人。到目前为止,一切也还算顺利,只是因为敌军的围追堵截,加上地理不熟。我们没有按照原定路线突围。得不到海兰察的接应,后面的道路是吉是凶难以预料。 逃出不久,我们听到后面有马蹄声响,还有无数的火把闪亮,原来纱布勒已经追到了,他的马极快,顷刻间,已经甩开追击大队,距离我们仅仅一箭距离。经过一夜鏖战,东方已经发白,恐怕他已经能看到我们了。 扎拉丰阿道:“你们先走,我来抵挡一阵。”我刚说不要,他已经拍马反转回来。扎拉丰阿也不是莽夫,他知道直接对敌,绝不是纱布勒对手,于是借助夜色掩护,隐藏于路旁巨石之后,待到纱布勒追近,纵马挺枪就刺,这一下又快又突然,又有暮色掩护,换做他人,恐怕必死无疑。而纱布勒不愧百战名将,当世霸王,遇到如此险情,他停也不停,直挺挺的冲向敌人的枪尖,等距离枪尖还有半寸距离,陡然身形一闪,让长枪从腋下穿过。乌骓马正正的撞上扎拉丰阿的战马。那战马被生生撞翻在地,扎拉丰阿也随之滚落在地,而乌骓马的速度丝毫不见减慢,依旧风驰电掣般朝我们追来。 又追了一阵,纱布勒已经能隐隐的看到我们,他拿起弓箭,对着我的后脑就是一箭。我听到脑后生风,顿感不妙,使劲一甩头,箭射中我的肩膀。幸亏他怕伤到人质,没有射目标更大的身躯,而是射脑袋,否则我恐怕难逃一劫。 饶是如此,我也感到肩头剧烈一震,这贼人确实力大,箭头竟然穿肩而过,从前面露出一掌来长,我“啊”的惨叫一声,翻身坠马。纱布勒大笑着奔过来,冲我道,“小子受死吧。”说着,举起长矛就要结果我的性命。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道寒光直奔他面门打来,纱布勒赶紧一低头,暗器没有打中面部,而是打到了脑门,撞碎了头巾正中的宝石,刺穿了头巾,钉在了额头上! 原来是我悄悄掰断箭头,趴在地上等着他过来。回身这一箭头,和刚才的飞刀比起来,速度更快,加上环境更黑,也更加出乎预料。所以纱布勒没有躲开。中了这一箭头,虽然不至于丧命,但也让他栽落马下。我刚站起身准备补刀,纱布勒的亲兵们也已经追近了,我只得愤愤而走。 众人扶起纱布勒,七手八脚给他抹药,包扎。纱布勒气的大声咆哮,“那人是谁?!是谁?!”有人禀报,“此人是最近清军中新涌现的一个年轻将领。名叫李铁铮,前不久撞翻战马,阵斩乌哈提先锋,冲进重围,救出明瑞的就是……”,那人还没说完,纱布勒“砰”的一脚把他踢飞。如一头发疯的野兽般喊道,“还不快去给我追!” 叛兵叛将们呼哨着上马去追。纱布勒心中恶狠狠的念叨着,“李铁铮、李铁铮!” 第10章 山洞初遇疑云散,香香公主情意牵 迷迷糊糊间,我似乎感到被什么东西驮起,我努力睁开眼睛,发现大地在移动,不多会儿就又昏睡过去了。也不知道过去了多久,我的意识开始逐渐恢复,沉重的眼皮缓缓地睁开,仿佛有千斤重一般。眼前的世界逐渐清晰起来,但还是有些模糊不清,像是被一层朦胧的纱幕笼罩着。我试图动一下身体,却发现自己全身无力,仿佛失去了对身体的控制。““你不要动!”一声清脆悦耳的声音响起,仿佛黄鹂出谷般婉转悠扬。寻声望去,只见一个身着鹅黄色长裙的年轻女子站在不远处,她身姿曼妙,容貌姣好,柳眉微蹙,眼神谨慎地看着我。阳光洒在她身上,宛如仙子下凡一般。然而,此时的她却满脸寒霜,目光中透着一丝戒备,“你们是什么人,为啥又把我劫走?” 见她有误会,我慌忙翻身坐起,想要解释,不料牵扯着肩膀一阵剧痛,不由“啊”的轻叫了一声。他也紧张的说道,“你受伤了,别动”。说着过来为我检查伤处,那箭头虽然已经被我掰断,但箭杆还留在体内,顺着边缘往外渗血。 我说你帮我把箭杆拔出来吧。她迟疑了一下,“现在不行,我去外面准备点草药,否则你的血会流干的。”说罢转身往外跑,我这时才注意,我们是在一处山洞里。过了一会儿她一瘸一拐的走进山洞,“你这是怎么了?”我关切的问,“唉,我看山顶高处有一颗雪莲,治疗刀剑创伤是最好的,就爬上去摘,没想到摔了一跤”。我道,“您也算是金枝玉叶了,怎么能冒这样的风险?” 她把药嚼碎准备好,双手抓住箭杆,用力往外拔出。接着把准备好的药,敷在我身上。随着她身体的趋近,一股如兰似麝、沁人心脾的幽香袭来,我只感到五脏六腑都像被春风拂过一般那么舒服。似乎连伤口都在这股幽香的抚慰下,没那么疼了。她的手指轻柔而熟练,每一个动作都透露出一种温柔的关怀。 “谢谢”,我用自己这一生从未曾有的温柔的语气说道,“您不要误会,我们和乌什的叛军不一样。我们是大清伊犁将军明瑞的军将,奉领前来救您的。” “大清军队或者乌什叛军,对我而言都没有什么区别。” “不会,不会”,我连连摆手,“我们明瑞将军平时军纪严明,无论达官显贵或者平民百姓,全都秋毫无犯的”。 “可为什么大清军队杀死了我的父母?”她语气略带悲愤的说道。 我一时语塞,埋怨自己以前不好好读书,对历史了解太少了,否则一定能想办法安慰她的。 就在气氛尴尬之际,我肚子突然咕噜噜一阵响。我们相视一笑,“你已经三天没吃东西了。”我去给你挖点野菜吧,“可是我现在脚好疼,走不了路”。我忙查看她的脚踝,已经肿起来老高。“没事,你走不了路,我肩膀受伤,动不了手。”我开玩笑说道,“我可以背着你走,你来挖野菜啊”。说罢,我们俩都哈哈大笑起来。 以后的日子里,我背着她走,她挖野菜。我背着她走,她钓鱼。我背着她走,她捡鸟蛋。随着时间的推移,我们的关系也在悄然发生着变化。从最初的戒备和误解,到逐渐的了解和信任,再到深深的依赖和关怀。我们成为了无话不谈的好朋友。 我这才知道,她叫阿依拜尔,是新疆和卓的女儿,因为通体幽香,又被人称作香香公主!“香香公主”,我心里不住的念叨,“这个名字好熟悉啊,还珠格格里的?那我岂不是蒙丹?”心里想着,哈喇子都快流出来了。“阿依拜尔告诉我,她从小就喜欢花,无论是睡在花丛中,还是以花为食,她的生活总是与花息息相关。她的身上总是带着一股淡淡的花香,让人心旷神怡。我问她为什么会这么香,她笑着说:“可能是因为我从小就和花一起长大,花的香气已经融入了我的身体。” 我又疑惑地看着她问道:“你那么弱小的身子,是怎么把我背进山洞的?”她听到我的话后,不禁笑了起来,轻声说道:“我当然也背不动啊!”接着,她告诉我,其实是我的战马将我带进山洞的。她说,当时我的战马先趴下身体,然后用嘴叼住我的衣服,用力地将我拽到自己的背上,最后小心翼翼地驮着我进入了山洞。我听了之后非常感动,立刻走到战马身旁,轻轻拍了拍它的头,表示感激之情。我心里明白,对于一个骑兵来说,所有的战马都是自己亲密的战友,彼此之间有着深厚的感情和默契。 经过一段时间的休养,我们的伤都逐渐痊愈。我们决定离开这里,我们还是同乘一马,她坐在前面,我在后面。我们一起穿越山谷,一起跨越河流,一起在广阔的天地间驰骋。路上,很多蝴蝶被阿依拜尔的香气吸引,围绕着我们飞舞。阳光洒在她的身上,给她的乌发镀上了一层金色的光环。我看着她,心中充满了感激和幸福。我知道,这个女子,这个香香公主,已经走进了我的生命,成为了我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走了几天,终于抵达了一个回部村落。此时已是日薄西山,星光稀疏地点缀在漆黑的天幕上,村落的轮廓在月光下若隐若现,像是一幅古老的水墨画,静谧而又神秘。我紧了紧蒙在脸上的面纱,心中不免有些紧张。在这个动荡的时代,任何外来者都可能引起不必要的麻烦。我们的脚步在沙石路上发出轻微的响声,打破了夜的宁静。 阿依拜尔走在前面,他的身影在月光下拉得很长。他用回部语言和村民交流,试图寻找一个可以暂时栖身的地方。我则默默地跟在他身后,观察着这个村落的每一个细节。 第11章 村落炊烟升平难,狗官欺压泪痕干 这个村落并不大,房屋大多是用泥土和石头搭建的,屋顶覆盖着稻草。街道上偶尔有狗吠声,但很快就被夜色吞噬。村民们的生活似乎并不富裕,但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一种坚韧和尊严。 我们最终被一位好心的老人收留。他的家是一个简单的土屋,屋内陈设简陋,但干净整洁。老人的眼睛里充满了慈祥和智慧,他用回语和阿依拜尔交谈,询问我们的来意。而我怕暴露自己,在一旁不敢吱声。 在火光跳跃的炉边,阿依拜尔和老人聊了许久。老人的情绪时而凝重,仿佛承载着无尽的忧虑;时而愤怒,似乎对某些事情感到极度不满;又时而悲哀,眼中流露出深深的无奈与哀伤。我虽然听不懂,却忍不住想要去探寻背后隐藏的故事。 过了许久阿依拜尔和老人互道晚安。我问她,“你们聊了些什么?” “老人说,他的两个女儿都在叛乱中被杀了。” 我狠狠的道,“这些可恶叛军,不会有好下场的。” “是清军杀的。”阿依拜尔说道。 “什么?”我睁大了眼睛,有些不敢相信。 阿依拜尔叹了口气,开始复述乌什的苦难。每一个字都像是重锤一样敲打在我的心上。 “乌什的伯克贵族,他们就像是贪婪的豺狼,不断地压榨和剥削百姓。他们不顾百姓们的生死,只关心自己的利益。” 我默默地听着,心中对那些贵族的贪婪和残忍感到愤怒。我想象着那些被压迫的民众,他们的生活是多么的艰难和无助。 “那他们为什么不报官?”我问道。 “清朝的官员,他们更是糊涂昏聩,为非作歹。”阿依拜尔说,“他们不仅不为百姓们做主,反而和那些贵族勾结,一起压迫百姓。” 我感到一阵无力,这种官商勾结的腐败现象,无论在哪个时代都是民众的噩梦。 “而叛乱的导火索正是乾隆皇帝耗费大量人力、物力、财力从乌什运送沙枣树苗进京。在进京路上鞭打、虐待民夫。” “纱布勒,是乌什百姓眼中的英雄。老人提起他的时候眼中满是敬仰。他是押运枣树苗民夫的首领,因为向清朝官员求情,希望能善待民夫,反而遭到了鞭打。他的妻子和女儿也被乌什大臣素诚霸占凌辱,他怀恨在心,最终激起了民夫的叛乱。” 我感到一阵震撼,纱布勒的行为虽然残忍,但他的动机却是出于对家人的爱和对不公的反抗。 自穿越至此,我便一直跟随在明瑞将军帐下,从未涉足过地方官场,对那些事务可谓一无所知。我天真地认为所有清朝官员皆如明瑞一般清正廉洁、爱民如子。然而,当我听闻这些官员的所作所为后,才惊觉自己的想法是多么荒谬可笑。原来,这些官员竟是如此丧尽天良,肆意欺压百姓,将百姓视为鱼肉,任其宰割。他们的恶行令人发指,让我深感痛心疾首。 我静静地坐在那里,心中充满了复杂的情绪。我对战争的正义性产生了质疑,对那些被压迫的民众产生了深深的同情。 阳光透过云层的缝隙,洒在乌什村的泥土街道上,我站在老人的土屋前,深吸一口清晨的空气,准备开始新的一天。就在这时,远处传来了一阵马蹄声,打破了村落的宁静。我抬头望去,只见一队清兵正缓缓向村落驰来,他们身着戎装,脸上带着傲慢和不屑。 清兵们在村落中心停下,他们中的一个军官模样的人下了马,傲慢地环视着四周。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种轻蔑,仿佛这些村民不过是他眼中的蝼蚁。“你们这里的负责人是谁?”军官大声问道,他的声音在村落中回荡。村民们互相看了看,没有人回答。军官的脸色变得更加难看,他拔出腰间的鞭子,狠狠地抽打在一旁的村民。“我再问一遍,你们这里的负责人是谁?”军官的声音中带着威胁。就在这时,老人走了出来,他的眼神中没有恐惧,只有坚定。“我是这个村的村长,你有什么事情可以跟我说。”老人的声音平静而有力。军官上下打量了老人一番,然后冷笑一声:“好,那我就跟你说。明瑞大人有令,你们这个村必须加征五分之一的剿匪捐。”老人说,“我们村里现在男人死的死,逃的逃只剩下老弱病残,这个捐税太重了,我们实在承担不起。”军官冷冷地说道:“朝廷的剿匪捐你们不交,留着捐给叛军么?”紧接着大声喊道,“大人有令,拒缴剿匪捐的,一律按通匪论处。”村民们开始窃窃私语,他们的脸上带着愤怒和无助。我看着这一切,心中的怒火在燃烧。我不能眼睁睁地看着这些无辜的村民受到欺压。 我走上前大声问道“你说,你们奉谁的命令?”那军官上下打量一番,道“伊犁将军,明瑞大人!”“你放屁!”我骂道,“明瑞大人怎么可能做这种事。” 军官大怒,“你敢骂我,想找死。”挥舞手中马鞭向我打来。我侧身躲过,然后迅速反击。我的动作快如闪电,每一拳每一脚都充满了力量。军官被我打得节节败退。最终,我一拳打中军官的脸上,给他打了一个满脸花。我是不想要他的命。否则的话,他连一拳都接不住。那军官的脸上露出了惊恐的神色,“你是谁?” “我就是明瑞大人帐前侍卫,你胆敢诋毁我家大人,是想找死么?”没想到,就是这句话,给我们带来了祸患。 村民们窃窃私语,“原来这个人是清军啊。”老人慌张的跟阿依拜尔说,阿依拜尔连连安慰,“您不要害怕,他是个好人。” 那被打之人连忙求饶,“大人,小的有眼不识泰山,小的其实是隔壁县的衙役,因为最近手头有点紧,就想着过来打打秋风,没想到遇到大人您。” 我抬手一个耳光,把他打的眼冒金星,“朝廷的名声都被你们这些狗官给败坏了!明瑞大人,为了保护百姓,浴血奋战。老百姓因为你们的诽谤、造谣,骂他十八代祖宗。”我越说越气,“你们看看现在的老百姓,一个个生活得苦不堪言,衣不蔽体食不果腹,而你们呢?还在想着法子剥削他们,真是丧尽天良啊!” “是,是,是,小人再也不敢了。求大人您,就当我是个屁,把我放了吧。”说罢磕头如鸡签碎米。 第12章 险途奔命避追兵,乱石为兵战厄尘 打跑了那一群散兵游勇之后,我缓缓地舒了一口气,心中的怒火却仍未完全平息。待冷静下来,我暗叫一声“不好”。迅速回头,伸手拉起阿依拜尔,急切地说道:“咱们快走!”阿依拜尔满脸疑惑,问道:“你急什么?”我眉头紧锁,沉声道:“我刚才见他们污蔑我家大帅,一时气愤,便说错了话。这里的村民全都偏向叛军,对官军充满了敌视。倘若他们当中有人给纱布勒送信,那后果将不堪设想。”阿依拜尔这才恍然大悟,眼中闪过一丝忧虑。 我们急忙跨上战马,一路飞奔前行。马蹄声如急促的鼓点,在空旷的大地上回荡。然而,还没走出多远,就听到后面传来一阵震耳欲聋的马蹄响。我们不约而同地扭头一看,只见尘土飞扬,遮天蔽日,根本看不出来有多少骑兵正朝我们赶来。我的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不安,赶紧用力催促战马急奔。那匹骏马似乎也感受到了危险的临近,奋力地迈动着四蹄,如风一般向前疾驰。而身后的追兵却越来越近,那滚滚的烟尘仿佛一场即将降临的风暴,紧紧地追随着我们,让我们的处境愈发危急。 就在我们拼命催马疾驰的时候,身后突然传来“嗖嗖”的声音,数支利箭破空而来。我连忙伏低身子,紧紧护住阿依拜尔。利箭有的射在地上,有的擦着我们身边飞过,惊险万分。 然而,追兵并未就此罢休,紧接着又响起了枪声。子弹呼啸着从我们身边掠过,吓得马儿嘶鸣不已。我一边努力控制着受惊的战马,一边寻找着可以躲避的地方。纱布勒这次可真下血本了,连鸟铳都用上了。此时,我的心中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一定要保护好阿依拜尔,不能让她受到任何伤害。 慌乱中,我看到不远处有一个小山坡,坡上巨石堆累,坑洼不平,或许可以隐藏。于是便心生一计。 追兵们依仗着人多势众,肆无忌惮地冲了过来。看到我们绕到山坡后面,消失于视野中,怕我跑掉,更加快马加鞭赶来。 待再次看到我的马匹、身影,又是一阵开枪、放箭。渐渐的,敌人追了上来,却逐渐感觉不对劲儿,明明我已经身中数枪,数箭。可居然没有栽落下马。其中一个追兵,身手不凡,居然一个上扑,把我扑翻在地,却发现只是披一个着衣服的木头杈子。追兵们大呼上当,又拨转马头找我。 方圆百里之内,除了那个山坡就都是草原、戈壁。我虽然引开了追兵,但已经没有了战马,一时无路可逃。只能继续在这个山坡躲避,祈祷追兵不要再回来,于此同时准备了一些乱石、树枝、杂草,点好火折子,准备和回来的追兵拼命。 不一会儿,远处一阵尘土飞扬。果然,追兵又回来了。很显然,他们也认为这里是我们唯一可以藏身的地方。这山坡因为乱石堆垒,坑坑洼洼,而且高耸陡峭,所以追兵们也只能下马仰攻。我把阿依拜尔藏到安全的地方,她关心的说“铁哥,当心啊。”听了这话,我心里真比吃了蜜还甜。 我平静、平静心态,仔细地观察着逐渐逼近的追兵。他们小心翼翼地攀爬着山坡,显然对我也有所顾忌。 我思索片刻,决定利用山坡上的乱石作为武器。我悄悄搬起一块较大的石头,躲在一块巨石后面,等待着最佳时机。当第一个追兵露头时,我猛地推出石头。石头顺着山坡滚落,速度越来越快,瞬间砸中了那个追兵,他惨叫一声滚落下去。 这一砸让其他追兵更加谨慎,但他们并没有退缩,继续缓慢地向上推进。我不断变换位置,重复着刚才的策略,又成功击倒了几个追兵。然而,他们似乎也察觉到了我的战术,开始分散开来,试图从不同方向包抄我。还有一个追兵冲我放了一黑枪,那弹丸打中我藏身的岩石,崩散的碎石,在我脸上划了一道口子。“妈的,这火器就是比弓箭厉害呀。” 我心中一紧,知道不能再这样被动下去。我把收集起树枝,杂草用火折子点燃,然后朝着追兵扔去。燃烧的树枝在山坡上滚落,制造出一片混乱。追兵们惊慌失措地躲避着火势。 趁着他们陷入混乱的时机,我果断冲下山坡,毅然展开近身搏斗。追兵们由于忙着躲避我的火攻以及乱石的袭击,变得较为分散。我抓住这个机会,各个击破,成功干掉了几个追兵。 等追兵们又聚拢来,准备围攻我,我又飞身上山,继续用石头和火攻战术,如此两遍。追兵们也就不敢轻举妄动了。 我站在山坡之上,紧张地注视着下方的追兵。刚刚的一番激战让我气喘吁吁,但心中的警惕却丝毫未减。 此时,那些追兵们虽然不敢轻举妄动,却也没有撤退的迹象。他们在山坡下交头接耳,似乎在商议着新的对策。 不一会儿,他们把七八个鸟铳手聚拢起来,排成三排,其他人跟在后面,缓慢推进。我刚一露头,一排射击,另外两排装弹准备。等他们射击完,我刚又一露头,第二排就射击,另外两排准备。逐渐的,他们越来越近。“妈的,”我心中暗骂,这不是日不落帝国的排队枪毙战术么?现在这个地形,不怕弓箭,从下往上仰射威力大减,但这鸟铳却依然杀伤力十足。 我紧紧地躲在巨石后面,心脏急速跳动着。听着那逐渐逼近的脚步声,我的大脑飞速运转,试图寻找应对之策。那七八个鸟铳手的排队枪毙战术让我陷入了极大的困境。 他们的推进有条不紊,仿佛一张逐渐收紧的大网。而我就像网中的猎物,挣扎却似乎找不到出路。 我咬着牙,心中满是不甘。这山坡的地形本应是我的优势,却没想到被他们的鸟铳战术所克制。我开始懊悔自己为何没有提前预料到他们会有这样的战术。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他们越来越近,我的处境也愈发危急。 第13章 困厄逢惊多险诈,援兵忽现梦难长 正当我束手无策之际。突听到坡下追兵几声惨叫。我偷偷露出头观瞧,几具尸体已经滚落山坡。想来不知是何人对追击我的敌军发起了进攻,追兵一阵慌乱。 因不知道所来何人,谨慎期间,我仍然趴在石头后面不敢露头。这时就听到坡下有人大喊,上面是铁铮兄弟么?我听有人唤我的名字,心中大喜。刚一起身。“啪”一支穿云箭,带着风呼啸而至,我赶紧俯身躲避,那箭在我手臂划下一道口子。“居然是计!” 原来随着敌人的不断逼近,已经到了弓箭的有效射程,他们知道我有宝弓在手,怕我放箭,就想出这么一条诡计。纱布勒已经下令全军搜索我,当他们得到村民举报,一清军带着一个回部美貌女子,就猜到应该是我,于是试着喊我的名字,果然猜中,差点得手。 包括刚才的惨叫声,和“尸体滚落”的景象都是他们装的。我想赶紧转移,继续往上跑,刚一挪动身子,山下就又是开枪,又是放箭,压得我不得动弹。 我思量了片刻,从背后摘下宝弓,然后往左手突然一探,又急忙收回。追兵往左一阵开枪、射箭。然后我突然往右闪身而出,拉开宝弓大喊“看箭!”追兵一阵慌乱,匆忙躲避,卧倒。 他们哪里知道,我手里根本没有箭。见他们中计,我飞身扑到左边,捡起了几支方才射过来的箭。然后就地十八滚,躲在另一块大石之下。敌人发现是计,恼怒交加。再一次围拢而来。我又如是操作一遍,放了一支空箭,捡了几支敌军的箭。第三次操作的时候,敌人又气又恼,知道我只是虚张声势。已经不再躲避,叫喊着往上冲,有的已经拔出弯刀,准备肉搏了。 我见时机成熟,搭起捡拾的箭,挽弓“啪、啪、啪”,连发三箭。三个追兵,惨叫跌倒。其他人又不敢继续进攻了。 经过一整天激烈的战斗,太阳逐渐西沉,夜幕开始降临。敌人担心我会借助夜色的掩护变得更难对付,于是纷纷下山,但他们并未离开,而是紧密地包围着我们。 面对这种困境,我感到十分烦恼,不知道如何才能逃脱。就在这时,突然感觉到身后有一只手轻轻地拍了拍我的肩膀。我慌忙转过头去,发现竟然是阿依拜尔站在那里。她俯身趴在我的肩上,双眼含满泪水,心中充满了愧疚和自责:\"铁哥,都怪我不好,让你陷入如此危险的境地。\"看着她那副楚楚可怜的模样,我安慰她说:\"不要胡思乱想,我保护你完全是出于自愿。\"接着,我坚定地对她说:\"相信我,无论遇到什么困难,我都会竭尽全力保证你的安全。毕竟,你铁哥可是非常强大的!\"这时她发现我手臂受伤,忙撕下衣服上一个布条替我包扎,一边温情的说“铁哥,这次脱险以后,你带我远走高飞吧。”“什么?为什么?”我很不解,“我们明瑞将军是很好的人,他一定不会难为你的。” “你知道,我这次要去哪里,做什么么?” 我脑子极速运转,突然回想起了《还珠格格》的剧情,猛然醒悟!“难道,难道,你是要……” 就在这时,山坡下面突然变得热闹起来。火把舞动。敌人开始敲锣打鼓,发出嘈杂的声响。我心中一惊,急忙将阿依拜尔藏好,确保她的安全。然后,我迅速搭起弓箭,准备迎接可能到来的战斗。 然而,敌人只是虚张声势地叫喊着,并没有真正发动进攻。过了一会儿,他们便撤退了。原来,这些狡猾的家伙并不敢在夜间贸然发起攻击,而是分成几队,轮流前来骚扰我们,让我们无法休息,以此来消耗我们的体力和精神。这个招数实在太狠了! 经过一整天的激烈战斗,我已经精疲力竭,而且没有食物和水补充能量。现在还要被敌人这样无休止地骚扰,连睡觉的时间都没有。我感到自己的身体和意志都快要崩溃了。但又想到自己如果能这样和阿依拜尔死到一起,也何曾不是幸福的事情。想着想着,我居然迷迷糊糊睡着了,嘴角还带着微笑。 美梦中,我与阿依拜尔一同置身于如天堂般的胜境。繁花似锦,五彩斑斓的花朵绽放在这片梦幻之地。鸟儿在枝头欢唱,灵动的音符在空气中跳跃。远处青山连绵起伏,静静地凝视着这片宁静的土地。山间清泉潺潺流淌,奏响了一曲悦耳的自然之歌。还有一个小男孩,一个小女孩,围绕在我们身边嬉笑、奔跑。我与阿依拜尔尽情享受着这如梦如幻的美好,仿佛时间都在此刻静止,只留下无尽的恬静与浪漫…… 突然,周围一阵喊杀声震天响地,又把我从美梦中猝然拉回。猛然惊醒,看到眼前站立一人,身形矫健,手里还握着一把钢刀。我惊愕之下,来不及起身,直接施展一个地躺拳中剪刀脚,直攻对手下盘。那人纵身跃起。我紧接着一个鲤鱼打挺起身,与此同时一个冲天炮,由下而上直贯对手下巴。对手忙一个鹞子翻身躲至我的左侧。嗯?我心中一奇,这人居然还会中原拳法。来不及多想,我又撤拳为肘,一个破岳坠肘,砸向对手的太阳穴。我这三招极其连贯,没有片刻间歇。若是一般人,必死于拳下。没想到这人功夫了得,连忙伏身躲过,一个趔趄差点摔倒。虽然有些狼狈,但阴差阳错的躲过了我的顶膝。那人往后一跃,大喊,“铁铮兄弟,是我!” “还想来这招?”不给他喘息之机,我一个鸳鸯连环腿,直攻对手小腹和膝关节。 “艹你的李铁铮,我是观音保”。那人急的大叫。我连忙收腿,仔细观瞧,可不是观音保么?“啊,你没死啊?”我惊喜交加。“你不是也没死么?”观音保笑道。 第14章 险后重逢归帅帐,情愁未语志筹谋 “我说铁铮兄弟,你这是做啥美梦呢,笑的哈喇子都流出来了。”观音保取笑道。我连忙用手擦擦嘴,尴尬一笑,“你怎么来的这里?你的伤好了?” “嗯,已经无碍了,幸亏内衬锁子甲。挨那一匕首只是皮肉受损,没有伤到内脏。”顿了顿,观音保又道,自从你和那回部女子失踪,我们就一直到处找你呢,大帅都急坏了。我们昨日到隔壁县寻访,听几个衙役说见过两个人很像你们,我们就一路打听寻找到这里,看见有一伙叛军,想着先剿灭再说,没准知道你的下落呢。没想到真的是你被围。” 我不禁感叹真是人生如戏。刚刚经历过一场惊心动魄的生死大战,身心疲惫不堪,根本无法预料下一秒自己是否还能够继续活下去。然而,命运却总是如此神奇,就在这转瞬之间,我竟然与生死战友重逢! 我与观音保陪着阿依拜尔下山,山坡下清军已经将叛军悉数剿灭。我从战利品中,挑了一杆鸟铳和弹丸火药,自己留下。心说,“还是这东西好用。”观音保将队伍整顿完毕,众兵将对阿依拜尔齐齐跪下磕头。显然清军已经知道了阿依拜尔的身份。观音保恭敬的说道,“郡主殿下受惊了。委屈郡主先骑马,等到前面找到马车,我们再请郡主乘车。”阿依拜尔往我身边依了依说:“我与李将军同乘一马。”观音保偷眼看我,面露微笑。我忙解释道,“呃,郡主殿下一路受了惊吓,又看这么多兵将,各个杀气腾腾的,自然有些害怕。”想了想,又说:“郡主金枝玉叶,这一路受了很多辛苦,身子不适,之前我一路护送,她比较信任我,我保护着她乘马,确实更安全一些。”观音保听着也觉着有道理,就没说什么。 不几日,我们回到了清军大营。回想起我与阿依拜尔这许多天的漫长归途,我们走过荒草丛生的小径,踏过崎岖不平的山路,经历过生死时刻,也有过风餐露宿。每一步,都仿佛是命运的牵引,让我们更加靠近彼此。恰恰是这最平静、安全的几天,我们之间却好像有了一道看不见的墙。曾经的亲密无间似乎渐渐被一种莫名的疏离所取代。我们不再像以往那样无话不谈,空气中弥漫着一丝尴尬与沉默。或许是因为回到了熟悉的环境,现实问题涌上心头。我们开始思考未来的路该如何走,心中充满了迷茫与不安。 这道看不见的墙,让我们感到困惑和痛苦。我们试图打破它,却又不知从何下手。我们回忆着过去的点点滴滴,那些美好的瞬间仿佛还在眼前,但却又感觉如此遥远。 猎猎的军旗,被风吹动,扑啦啦作响。连营的号角和战鼓声,将我拉回了现实世界。海兰察飞奔到大营外,他一向不善言辞,见了我也没说话,一把把我抱住,眼睛里的泪水一个劲的打转。口里只是念叨:“好兄弟,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竟然哽咽着,带着哭腔。我也不禁泪如雨下,拍拍他的肩膀,说道,“师傅,师傅,不要难过,我好好的,你也好好的,观音保也好好的。我们都好好的。” 观音保、扎拉丰阿等将连忙解劝开。扎拉丰阿道,“大帅还在帐内等着呢,他也很高兴,快进去吧。” 我迈进中军大营,只见明瑞端坐在帅位之上,一脸威严和往常一样。只是嘴角咧起一道忍不住的笑意。 我连忙跪下行礼,“大帅,标下没有及时解救郡主回来。标下有罪!” “铁铮,你罪何来。”明瑞终于露出笑脸,“我听说了,你巧设连环计,不仅救出了郡主,还打伤了纱布勒。”他想了想又说,“没有了纱布勒这个绊脚石,敌军这几天都不敢轻举妄动,给了我军调整部署的时机。朝廷的援军也即将到达,平定叛乱,班师回朝已经指日可待了。”众军将听到这些,各个士气大振,摩拳擦掌准备大干一场。 “将军,我认为两军交锋,不仅仅是兵力和谋略的较量,更是人心向背的比拼。” “哦,你什么意思?” 于是我就将在村子里老人说的话,和自己在村里的经历复述了一遍。最后道,“叛军行事总是能快我军一步,总能出其不意。而且后援源源不断,即使被我军烧毁了粮草大营,还是能迅速补充。我之前还想不明白。现在知道了,就是因为他们得了人心,有人给他们通风报信,百姓愿意拿出自家的粮食给他们吃。” 明瑞看着我,思索了一下,“接着说。” 我一抱拳,“所以大军平叛,应以攻心为上,攻城为下。只有得到了人心,边疆才能长治久安,否则即使杀光了这次的叛军,不久也还会有新的叛军。” “你有什么具体的想法么?” “您现在总督全疆剿叛事务,我建议您采取剿抚并用的策略,赦免一些叛军。传令叛变全境,除了罪大恶极的首犯,其他人等只要脱离叛军回家者,一律既往不咎。同时处决一批平时为非作歹,百姓深恶痛绝的乌什伯克贵族和官吏,平息民怨。另外明令全疆,除了朝廷日常的税收,没有其他任何苛捐杂税,要让每一个村子的百姓都知道,避免地方官吏以朝廷或者您的名义巧取豪夺。这才是釜底抽薪,长治久安之计”。 “哈,哈,哈,好一个釜底抽薪,长治久安之计。没想到铁铮你还有如此见识,真是不可多得。”明瑞笑道,“来人啊,起草文书,就按李将军说的写,写完拿给李将军看过再呈报给我。” 接着明瑞和我又出大帐,给阿依拜尔道惊。见到阿依拜尔,明瑞极其恭敬,与往日威严的形象完全不同,躬身道,“末将安排不周,让郡主遇险,实在罪该万死。”他说话间竟然连眼皮都不敢抬一下。 阿依拜尔初到清军大营,本来还很惶恐。看到一金盔金甲,众人簇拥的大将,虽然不知道是谁,但能想到应该一个大人物。见他对自己极恭敬,心里稍安定下来道,“将军说的哪里话?我路上被叛军所劫,多亏为将军所救,我应该感谢将军才是。” “末将已经给郡主在大营安排了一个安静的榻处。请郡主过去休息。” 阿依拜尔与我四目相对,那一瞬间,仿佛时间凝固了一般,我们谁也没有开口说一句话。然而,就在这短暂而又漫长的对视中,彼此的眼神里却包含了千言万语。我们深知,尽管此时身处同一座大营之中,距离如此之近,但从今往后,想要再次相见、交谈,恐怕将变得无比艰难。 第15章 清绥逆乱三才阵,叛御顽军驼城坚 在我们剿扶并用的政策之下,叛军的根基发生了动摇。逃兵日益增多,情报获取愈发艰难,后勤补给也渐趋紧张。清军在明瑞的指挥下,成功完成对敌人的战略合围。乌什叛军名义上的首领赖和木图拉本已打算投降,然而纱布勒极力反对,因其双手沾满清军鲜血,深知投降亦是绝路,于是杀掉赖和木图拉,自立为主,他固守大本营,妄图作困兽之斗。 转瞬之间,决战的时刻已然来临。清军在明瑞的精心部署下,排出“天地人三才”阵。 大阵前锋由绿营长枪兵与刀牌兵构成。刀牌手一手擎盾牌,一手持刀,盾牌可有效抵御敌方箭矢与刀枪的侵袭,为己方铸就一道防护壁垒。他们借盾牌掩护接近敌人,以灵动多变的刀法与敌展开近身搏杀。少量长枪兵则在刀牌手开辟出一定空间后,凭借长枪的长度优势,对敌人实施突刺,主要用于辅助攻击与防御,比如抵御敌方骑兵冲击。 中军作为三才阵的核心力量,兵力最为雄厚。其间布有大量长枪兵以及部分鸟铳手。长枪兵阵列紧密,长枪如林。依仗长枪的长度优势,在战场上与敌人保持安全距离,进而对敌方造成杀伤。鸟铳手则隐匿于长枪兵之间,待时机成熟便施以致命一击。当敌方靠近时,长枪兵可阻敌于前,为鸟铳手装填弹药赢取宝贵时间;当敌方稍远时,鸟铳手便能发挥其火力优势,对敌人实施远程打击。 后军主要由弓箭手和部分刀牌手组成。弓箭手于后方凭借射程优势,对敌方进行远距离袭扰。战斗伊始,他们可对敌方实施火力压制,亦能在战斗进程中依据战场形势,对敌方薄弱环节予以精准打击。刀牌手则肩负守护弓箭手之重任,谨防敌人从后方偷袭。他们能够迅速结成盾墙,抵御来自后方的攻击,确保后方阵地的安全无虞。此外,还有数门神威大将军炮巍然耸立。这些巨型火炮仿若战争之神,散发着令人胆寒的强大威慑力。炮手们在火炮周遭忙碌穿梭,紧张却又有条不紊,只待明瑞一声令下,那汹涌的炮火便会如雷霆万钧般倾泻于敌军阵营,将敌军阵型与士气彻底击垮。 这三才阵系戚继光所创,其着作《纪效新书》与《练兵实纪》中有详尽记载。清军在研习并继承此阵法的基础上,为彰显自身骑兵的强大威力,于阵型两侧增添了精锐八旗骑兵。他们威风凛凛,骏马长嘶,骑士们身披五色棉甲,背负硬弓,手持马刀。他们仿若清军的锐利刀锋,时刻准备在关键时刻如疾风般发起迅猛冲锋,为中央的步兵部队提供坚实有力的掩护。 整个清军阵型严整有序,士气高昂,仿若一座坚不可摧的巍峨山岳,静候着与敌军展开一场惊心动魄的生死对决。 而纱布勒亦堪称西域名将,虽深陷绝境,却依然倾尽所有主力,妄图扭转战局。 叛军中央,是借鉴准噶尔汗国战术布置的驼城阵。将众多骆驼集中起来,使其卧倒,驼峰相连,在骆驼背上放置装满沙土的袋子或者箱子,构成一道坚固的防御屏障。在其后方,布下奥斯曼帝国风格的混合方阵,一群身着西域服饰的重步兵集结于此。他们头戴皮盔,身着厚重皮甲,手持巨型弯刀与圆盾。个个身材魁梧壮硕,紧密排列,宛如铜墙铁壁,预备抵御清军的正面强攻。 在混合方阵的两侧,是骑兵冲锋阵,轻装的游牧骑兵严阵以待。这些骑兵有的驾乘战马,有的驾驭骆驼。身着轻便皮甲,手持弯刀与弓箭。他们作为叛军的机动精锐,随时准备从侧翼包抄清军,亦或在战场上实施快速突袭。 此外,叛军还在战场上广设拒马、鹿角等障碍,以阻滞清军的进攻步伐。整个叛军阵型虽不及清军那般严整规范,却弥漫着浓郁的西域狂野凶悍之气,他们抱定决心与清军决一死战。 明瑞手持千里镜仔细端详对方阵型,不禁暗自赞叹:“纱布勒有勇有谋,实乃非凡之将才,可惜不能为朝廷所用。” 决战前夕,惯例使然,双方主将必先展开一番唇枪舌剑的交锋。明瑞与纱布勒各自驱马行至军前。交战经年,此乃二人首次谋面,四目相对,彼此细细打量良久。 纱布勒率先开口:“明瑞将军,我乌什百姓向来恭顺,朝廷无故兴师动众,屠戮我等百姓,究竟所为何事?” 明瑞正色道:“尔等叛军,犯上作乱,谋害朝廷命官,自立为王,致使一方不得安宁。竟还敢妄称恭顺?我劝你速速下马投降,我奏明圣上,或可免你凌迟之刑。” 纱布勒振振有词:“素诚等一干当地官吏,残杀百姓,搜刮民脂民膏,罪恶滔天。圣上远在京城,不知其恶行,我此举乃是替天行道,为圣上铲除奸佞。” 明瑞冷笑一声:“你不要以歪理诡辩,今之天下,乃大清之天下,圣上恩泽四海,偶有贪官污吏,自当由朝廷按律惩处,岂容你等私自兴兵?你这并非替天行道,其实逆天而行,自取灭亡。” 双方你来我往,各执一词,谁也说服不了谁,言语间的交锋似刀光血影,预示着即将到来的大战将是一场惨烈较量。 明瑞身为儒将,平日饱读诗书,此次与纱布勒舌战,竟未占得丝毫上风。 清军将士早已听得不耐,个个摩拳擦掌,只盼即刻投入战斗。然数万大军竟无一人出声,唯有风吹战旗猎猎作响,以及战马打响鼻的声音,似乎它们也等不及了。 两位主将谁也无法说服对方,各自沉默半晌。纱布勒抱拳行礼:“久闻将军学识渊博,能言善辩。今日得见,果然名不虚传。然你我二人理念相悖,难以共事。今日唯有一决生死,倘若战场上狭路相逢,小将定然不会留情。” 明瑞亦抱拳回礼,眼中满是惋惜的说道:“将军好自为之。” 二人回归本阵,一场血腥惨烈的大战旋即拉开帷幕。 明瑞屹立于中军大旗之下,凝视前方叛军阵型,全力探寻其破绽。只见他高高举起手中令旗,向前奋力一挥,清军阵营中顿时响起震天动地的战鼓声。绿营长枪兵与刀牌兵迈着坚毅步伐,徐徐向前推进。长枪如林,藤牌如墙,他们稳扎稳打,步步紧逼,直逼叛军的驼城阵。 叛军方面,依托驼城阵的防御,火绳枪兵和弓箭手率先发难。火绳枪兵点燃火绳,随着阵阵硝烟升起,铅弹呼啸而出,冲向清军。但火绳枪的射速有限,且装填弹药耗时较长,每隔一段时间才能发出一轮齐射。弓箭手们则迅速拉弓放箭,一时间,箭雨与弹丸交织成一片死亡的网,罩向清军。清军的前排士兵虽有盾牌防护,但仍有不少人中弹或中箭倒下,进攻的势头受到一定遏制。 然而,清军并未慌乱。明瑞指挥若定,清军的弓弩手迅速前出,分散开来,寻找合适的位置进行还击。他们拉弓搭箭,瞄准驼城阵后的叛军,射出一波又一波箭雨,试图压制叛军的远程火力。同时,八旗骑兵从两侧开始加速迂回,马蹄扬起阵阵尘土,他们试图绕到叛军侧翼,避开驼城阵的正面防御。但叛军的游牧骑兵很快察觉了清军八旗骑兵的动向,迅速从两侧杀出,与清军八旗骑兵在战场侧翼展开了一场激烈的遭遇战。战马嘶鸣,骑士们挥舞着弯刀与马刀相互砍杀,一时间难解难分。 绿营长枪兵与刀牌兵则继续稳步推进,利用盾牌的掩护,逐渐靠近驼城阵。当接近到一定距离时,刀牌兵将盾牌紧密相连,形成一道移动的盾墙,抵御着叛军的箭矢与铅弹,为长枪兵创造进攻的机会。长枪兵则从盾墙的缝隙中探出长枪,刺向驼城阵后的敌人。但叛军的重步兵也不甘示弱,他们手持巨型弯刀与圆盾,从驼城阵后冲出,与清军长枪兵展开了近身搏斗。双方士兵怒吼着,每一次武器的碰撞都溅起火星,战斗进入白热化阶段。 此时,明瑞见八旗骑兵与叛军游牧骑兵陷入胶着,果断下令后军的数门神威大将军炮开火。炮手们迅速调整炮口,装填弹药,随着一声声巨响,炮弹呼啸着飞向叛军的骑兵战团。炮弹在人群中炸开,叛军的游牧骑兵阵脚大乱,清军八旗骑兵趁机发动猛烈攻击,一时间叛军骑兵损失惨重。 而在正面战场,清军长枪兵与叛军重步兵的战斗也越发激烈。一名清军长枪兵奋勇向前刺出长枪,却被一名叛军重步兵用弯刀狠狠劈落,长枪瞬间折断,那士兵的手臂亦被巨大冲击力震得鲜血淋漓,他痛苦嘶吼,却毫不退缩,用另一只手拾起地上断枪继续战斗。而一名叛军重步兵被数支长枪同时刺中,皮甲被轻易刺穿,鲜血如泉涌,他圆睁双目,满脸不甘地倒下。 战场上喊杀声、枪炮声震耳欲聋,硝烟弥漫,仿佛人间炼狱。清军凭借着坚韧的意志和有序的指挥,逐渐在这场残酷的战斗中占据上风,而叛军在纱布勒的带领下,也在驼城阵内拼死抵抗,战斗的胜负仍悬而未决,只待双方在后续的激战中决出最终的结果。 第16章 追凶破阵驱残寇,险遇伏兵战恶酋 随着战斗的持续,清军的攻势愈发凌厉。明瑞再次调整战术,命令八旗骑兵分出一部,绕至叛军后方,对其奥斯曼混合方阵进行冲击,试图切断驼城阵与后方的联系。这一战术又来自《孙子兵法·军争篇》中提到“以迂为直,以患为利”,清军令八旗骑兵绕至叛军后方,就是通过看似迂回的路径,出其不意地攻击叛军后方,达到切断其联系的目的,将不利的迂回变为有利的作战行动. 八旗骑兵得令后,如黑色的狂飙席卷而去。他们利用精湛的骑术,在战场上巧妙地穿梭,避开叛军的火力封锁。叛军的游牧骑兵虽奋力回援,但在清军八旗骑兵的强力冲击下,难以抵挡。清军骑兵很快冲破了叛军的防线,直逼混合方阵。 混合方阵中的西域重步兵们虽奋力抵抗,然而清军骑兵的马刀在阳光下闪烁着寒光,无情地砍杀着。方阵开始出现混乱,士兵们的阵型被冲散,彼此间的配合被打乱。 与此同时,清军的绿营长枪兵在刀牌兵的掩护下,终于突破了驼城阵。他们与阵内的叛军火绳枪兵和弓箭手展开了惨烈的近身搏斗。长枪兵们利用长枪的长度优势,在近距离刺杀敌人,而刀牌兵则灵活地穿梭其中,用刀砍杀那些靠近的叛军。 叛军的火绳枪兵在近距离难以发挥作用,纷纷被清军斩杀。弓箭手们虽拼死抵抗,但面对清军的猛烈攻击,也逐渐力不从心。 眼见大势已去,纱布勒也只得率亲兵突围。他左冲右突,远的用枪打,箭射,近处用矛扎,刀砍。他手下的亲兵也各个如狼似虎,奋力拼杀保着纱布勒突围。我一直远远的盯着这个西域战场的煞神,心里一直未曾忘记要给好友王素仁报仇。 眼见着清军将士围拢在他身前,却像割麦子般一片片倒下,竟然奈何不得。我一拍坐骑,飞奔而上。尽管清军将士奋勇向前,依然让纱布勒在几个亲兵保护下冲出一条血路,夺路而逃。我则在后面紧紧追赶。我催马狂奔,也不知跑出多远,只见两名叛将,一人手持长枪,一人挥舞长刀,呈左右夹击之势,向着我扑杀而来。我决定先声夺人,朝着挺枪的那名叛将,抡起手中大刀,以雷霆万钧之势砍去。大刀划破长空,裹挟着呼呼劲风瞬间劈至。那叛将脸上顿时露出惊恐之色,显然未曾料到我这一刀竟如此凛冽凶悍,慌乱之中,他急忙将长枪横举过头,试图招架这致命一击。 我心中暗自冷笑,果然中计。其实我这看似凶猛的一刀实则是虚招,就在他横枪招架的瞬间,其中路已然露出破绽。我瞅准时机,手腕猛地一转,快速往回搬刀头,长刀尾部尖锐的刀钻寒光一闪,如毒蛇吐信般朝着他的咽喉直刺而去。那叛将根本来不及做出任何躲避动作,甚至连一声惊呼都未发出,便被我这凌厉的一刀直直扎死,身体瞬间瘫软下去。 与此同时,那挥舞长刀的叛将也已杀至近前,他双手紧握长刀,高高举起,带着一股狠劲迎面横着劈了下来。我见状,不慌不忙,双腿紧紧夹住马腹,腰部猛然发力,使出一招“横担铁板桥”的功夫,整个身体瞬间向后仰躺,紧紧贴在马鞍之上。那呼啸而下的长刀紧贴着我的鼻尖划过,砍了个空。 他这一刀用力过猛、旧力已竭新力未生,后背全然暴露在我的眼前。我瞅准这稍纵即逝的时机,腰部用力一挺,整个人迅速坐直起身,手中大刀顺势高高举起,带着千钧之力朝着他的后背狠狠砍去。只听“噗”的一声闷响,那叛将连人带马向前扑倒在地,瞬间没了动静。 这惊心动魄的生死搏杀,仅仅发生在我们三匹马交错飞奔的电光火石之间。我的战马仿佛通人性一般,只管一路狂奔向前,丝毫不需停顿等待,载着我继续朝着前方飞驰而去,只留下身后两具逐渐冰冷的尸体和扬起的一片尘土…… 拐过一处大石,突然战马脚底一绊,一头栽倒。原来他们布置了绊马索!我刚想起身,左右杀出两个叛将,各抡弯刀,左右砍来。我急忙来一个就地十八滚。躲过进攻,然后腾身而起,就要反攻。那两个叛将,一看没有得手,也不再纠缠,上马就跑。我拉过自己的战马,刚要去追,那两个叛将连连朝我放箭,逼我躲避,不能上马。等我再要去追他们,他们纵马就跑。等我又要回来骑马,他们就返回来放箭。如此再三,搞得我无可奈何。 我心下恼火,寻思:“再这样纠缠下去,纱布勒就逃远了。不行,我无论如何得上马追。”于是背后摘下弓箭,冲他们大喊一声,“反贼看箭。”那两人急忙躲避,趁这机会,我飞奔向战马。刚要上马,那两叛将也是反应极快,连忙向我放箭。一箭射中我的前心,我:“啊!”的惨叫一声。手捂箭柄跌倒在地,口中还喷出一口鲜血。那两个叛将一看得手,欢喜的飞奔过来查看,等他们跑近。没想到,我竟然翻身跃起,手里箭朝他们一人刺去。这下子打了个出其不意,攻其不备。那人没有丝毫准备,被一箭刺中眼睛,哇哇惨叫。另一人大惊,还没明白怎么回事,就被我一个大力金刚指把喉咙戳穿,死于当场。我也不顾那一人惨叫,骑马继续追赶。原来他们的箭射来,我故意不躲避,用手指夹住。然后咬破舌头,喷出鲜血,佯装中箭,引诱他们来攻。 又追出去半晌,大概500步开外,我远远看见一人骑着黑马立于前方,他的体格如同半截黑塔般威武雄壮,手持长矛,必是纱布勒!他居然不再逃跑,而是等着我的到来。我也慢慢勒住战马,我们两人互相凝视对方,目光交汇之处,仿佛有看不见的火花在迸射。时间在这一刻仿佛凝固,周围的一切都变得寂静无声,只有彼此的眼神在激烈交锋。 我们谁也没有说话,空气仿佛凝固,唯有紧张的气氛在弥漫。片刻,仿佛心有灵犀般,我们同时催动坐骑,向对方疾驰冲去。起初,因距离较远,超出弓箭有效射程,我们便分别端起鸟铳,抬枪瞄准,只听“砰砰”两声,烟雾瞬间腾起。我们不约而同的分别在马上施展“镫里藏身”和“顺风扯旗”,敏捷地躲过弹丸。此时,距离已缩至 300 步,进入弓箭有效射程,我们果断丢掉鸟铳,拈弓搭箭,利箭呼啸着互相射去,箭头在空中激烈擦过,溅起一阵耀眼火星,仍气势汹汹地朝着目标飞去。待箭飞至,我脑袋一歪,用嘴精准地叼住了箭羽。扭头看去,纱布勒则用手稳稳抓住了箭杆。我心中暗暗得意,自觉这招胜他半筹。转瞬间,我们之间的距离仅剩 100 步,我们各自提起长矛和大刀,准备展开激烈肉搏。50 步、20 步、10 步,每一声马蹄的“嘀嗒”都仿佛踏在紧张的心弦之上。 随着距离的不断缩短,我的心跳声在耳边愈发清晰。我的坐骑似乎也感受到了即将到来的战斗,它的蹄声更加急促,仿佛在为即将到来的对决助威。 9步、8步、7步……终于,我们的坐骑几乎头对头地碰撞在一起,长矛与大刀在半空中划出一道道寒光。纱布勒挥舞着长矛,直刺向我的胸膛,我丝毫不敢大意,用大刀奋力地挡开,同时反手一刀向他的肩膀劈来。纱布勒急忙收回长矛抵挡,金属的撞击声在空气中回荡,火花四溅。 双方你来我往,兵器碰撞之声不绝于耳。每一次交锋都似雷霆万钧,让人惊心动魄。战马在主人的指挥下辗转腾挪,马蹄声如战鼓般擂动着大地。汗水顺着我们的脸颊滑落。 战斗进入白热化阶段。纱布勒的长矛宛如游龙般,时而虚晃一招,时而迅猛刺出。我的大刀则似猛虎下山,刚猛无比,每一次挥砍都带着呼呼风声。 就在此时,我的马匹似乎有些疲惫,纱布勒的乌骓马是西域有名的宝马,而我的战马之前追击纱布勒和几名敌人纠缠,消耗了一些体力。我感觉它的动作似乎有些迟钝,闪转腾挪间慢了许多,也不再像刚才那般昂首嘶鸣,蹄跳咆嚎。我心里暗暗叫苦,心说“老伙计,你可不能这时候掉链子啊。” 纱布勒是战场老手,他一眼就看出我的战马已经疲惫。于是想了一招,假装露一个破绽,刺出的长矛稍稍偏了一点。我因为战马疲惫,急于求胜。立刻抓住这个机会,大刀猛地挥向他的头部。他早已预料到这一点,迅速低头,同时用长矛的尾端猛击我的战马。我的战马吃痛,猛地一跃,我不得不用尽全力稳住身形。就在这一瞬间,纱布勒抓住机会,长矛如闪电般刺出,直指我的咽喉。 第17章 险战恶酋生死决,困危逆袭志难折 但我的反应速度也是惊人,在千钧一发之际,猛向后一仰头。长矛没有刺中我,却把我头盔的下颌带挑断,脖子上划出一道血痕,头盔掉落一旁。我刚一坐定,纱布勒不给我喘息之机,横着又是一扫,这时候我真是挡无可挡,避无可避了。情急之下,我只有往前一探身,让过矛头,让霸王矛纯铁的矛杆结结实实拍在自己左肋。尽管身披棉甲,但这一下也打得我气血翻涌。肋骨处传来一阵剧痛,仿佛身体都要被这股巨力震散架。我强忍着疼痛,努力保持着清醒。纱布勒一看得手,刚要变招再攻,没想到我左臂一夹,死死的把长矛夹住。纱布勒大惊,急忙用力回夺长矛,然而我夹得极紧,他一时竟未能得逞。此时,我强忍着肋部的剧痛,右手紧握大刀,寻找着反击的时机。我们的眼神中都透露出坚定与决绝,心中只有一个念头,绝不能在此刻败下阵来。 此时,我们的战马也仿佛感受到了主人之间这场生死对决的紧张气氛。我的战马虽已疲惫不堪,但眼中依然闪烁着不屈的光芒。它微微喘着粗气,身上的汗水浸湿了毛发,却依旧稳稳地站立着,仿佛在向我传递着力量与勇气。它时不时地轻踏马蹄,似乎在为我鼓劲,等待着我发出下一个指令。而纱布勒的乌骓马,高大而健壮,浑身散发着一种威严的气势。它高昂着头,眼神中透露出骄傲与自信。黑色的毛发在阳光下熠熠生辉,仿佛在炫耀着它的高贵血统。它似乎对主人充满了信心,随时准备在主人的指挥下发起新的冲锋。 我们就这样持续的僵持着,我想用刀发动进攻,但因为离的太近,大刀根本无从施展。僵持间,我突然灵机一动。“你能打我的马,我也能打你的马呀”。于是用大刀在纱布勒的马脖子上轻划了一下,划出一道口子。那乌骓马受疼,一声嘶鸣,前蹄高高扬起。纱布勒猝不及防,身体晃动,我就在他失去平衡的瞬间,一使劲,夺过他的长矛。纱布勒一见兵器被夺,暗叫“不好。”急中生智,飞身一跃向我扑来。我正暗自窃喜,没想到纱布勒这尊黑铁塔,泰山压顶般压了过来。猝不及防,滚落马下。 我们两个重重摔在地下,兵器双双脱手。我们赶紧从地上爬起,纱布勒拔出大马士革弯刀,恶狠狠又向我扑来。我抽出明瑞送的动龙刀,严阵以待。纱布勒的大马士革弯刀划破空气,带着呼啸声向我砍来。我挥舞着动龙刀,每一次挥舞都带着必杀的决心。阳光下,我们的兵器碰撞,发出清脆的金属交鸣声。纱布勒的力量巨大,每一次挥刀都如同山崩地裂。我虽然在力量上不占优势,但我的灵活性和战斗技巧让我在这场肉搏战中不落下风。突然,我瞅准一个时机,猛地挥出动龙刀,刀势如闪电般迅猛。纱布勒向前一探身,举手抓住了我的手腕。他刚自以为得势,我左手“啪”一个耳光抽到他脸上,把头巾打飞。紧接着一技头锤,砸在他的脸上。我从小在少林寺,每天以头撞钟,练就的铁头功岂是其他人受得了的。一下子把纱布勒撞的口鼻流血。纱布勒大怒,如一头发疯的狮子般暴叫的扑到我的身上。 我们两人又重重摔在地上,兵器撒手,滚作一团。在地上扭打的我们,如同两只困兽在生死边缘挣扎。回部小男孩从小以摔跤,相扑作为游戏,而我却没练过柔道等地面寝技。而且纱布勒体格庞大,力量上也略胜一筹,渐渐占据上风。他把我压在身下,双手紧紧扣住我的脖子,我暗叫不好。使劲去掰他的双手,却感觉在掰十根钢条,纹丝不动。我开始感觉呼吸困难,五指发力使出少林龙爪手,去掏他的软肋,若是平时,这一下一定能把对手抓的剧痛难忍。但我忘了,纱布勒现在全身披重甲,这一抓竟如隔靴搔痒一般毫无用处。我开始头晕眼花,伸手乱抓,一把抓住了纱布勒的脑袋。也不知道是什么位置,就使出了十二分的力量,用力扣,用力扣……渐渐的就失去了知觉。在失去意识的最后一刻,我的脑海中闪过无数的画面。战场上的硝烟,战马的嘶鸣,好友王素仁的笑声,还有与阿依拜尔在一起的甜蜜时光……不由得竟然笑了。 不知过了多久,我缓缓地睁开了眼睛。眼前的景象逐渐清晰起来,我发现自己躺在床上。我的身体传来阵阵疼痛,提醒着我刚刚经历了一场生死之战。 我挣扎着坐起来,环顾四周。这应该是在一处村民的家中,有些熟悉,但忘记了是在哪里。纱布勒也不知现在何处。突然,房门“砰”的一下被撞开,我噌一下站起,双拳紧握,准备战斗。仔细一看,却是一个小男孩突然撞门进来,约摸七八岁的样子。他看我醒了,又大叫的跑出门去。我跟到院里,只见一位老者向我走来,正是之前我和阿依拜尔借宿的那位老人。 “你终于醒了,”老人的神情不甚欢喜,但也没有明显的敌意。“你已经昏迷两天了。有村民建议我不要管你,或者把你杀掉。但我觉着你是好人,你帮过我们。而且最近一段时间清军对百姓们也好了一些,不再过来摊派或者逼税了。”老人的汉话说的不流利,语速慢,而且含糊不清。但我还是听懂了。 “谢谢老人家。”我躬身一抱拳,接着问道,“您可知道纱布勒现在哪里?他为什么没有杀掉我?” “纱布勒死了。” “什么?”我吃了一惊。 “他是被你杀死的。”老人接着道,“我们发现他的时候,你的手指插在他这个地方”说着指指太阳穴的位置,“手指头插进去一多半!” 我才明白,原来我在昏迷前,手胡乱抓,居然阴差阳错的抓到他的太阳穴,而我生死存亡的一刻,爆发的力量,居然把他给抓死了! 第18章 怜敌英魂祈安息,愤清军暴护庶民 阳光透过云层的缝隙,洒在了这片刚刚经历了战火洗礼的土地上。我站在这片土地上,心中涌动着复杂的情感。纱布勒,这个曾经让无数人闻风丧胆的名字,如今已经随着他的死亡而成为了历史。 片晌,那老人突然对我深揖一躬,他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说“将军,老朽有一事相求。”我慌忙鞠躬还礼道,“老人家,你对我有救命之恩。”“您让我如何报答,我都心甘情愿。怎么反而求起我来。”那老人说道:“我知道纱布勒杀了不少朝廷兵将,按照以往的惯例,即使是死了。也应该开棺鞭尸,挫骨扬灰。”他顿了顿,像是在思考后面的话该如何说,“但是他毕竟也算是一位英雄。他在乌什百姓最苦难的时候,起来反抗,保护百姓免受恶霸伯克和贪官污吏的迫害。开仓放粮,救济快要饿死的穷人。看在他起兵造反也是情有可原的份上。我希望将军能够留给他一个全尸,好不好?不要把他坟茔的位置说出去,好不好?” 我沉默了,在比之前,我是恨不得把纱布勒,碎尸万段,扒皮抽筋的。但是这一遭鬼门关的徘徊,我的心态发生了变化。我回想起纱布勒在战场上的勇猛,他的眼神中透露出的不仅仅是对权力的渴望,更多的是对自由和正义的追求。他反抗、杀戮的不仅仅是清朝的统治,更是那些压迫和剥削他的贪官污吏,恶霸伯克。他的嗜血和残暴,何曾不是对于妻女受到凌辱,最后惨死发出的撕心裂肺的怒吼。 看到救自己的老人,如此恳请自己。我由衷的点点头。最后我提出去看看纱布勒。老人把我领到一处新坟,坟土还是潮湿的。我站在纱布勒的坟前,心中充满了复杂的情感。我对着坟头,抱手一揖。心里默默说道,“纱布勒将军,你本是天纵奇才,武功、谋略都天下罕有。无奈生于此乱世。受贪官、恶霸压迫,甚至妻女遭受凌辱,被逼造反。这不是将军的错,实是朝廷的错,时代的错。我与你虽属不同阵营,但对将军极其仰慕。希望你九泉之下好好安息,来世生到21世纪的中国。那里国富民安,百姓安居乐业,你一定也能大展才华,成就一番事业。”说罢。又深施一礼。 我和老人返回村子,看到一个中年男人正在抽打一匹黑马。我仔细一看,那不正是纱布勒的乌骓马么?身为骑兵,爱惜马匹如同爱惜自己的生命。更何况还是一匹难得的宝马。 我禁不住走上前去,“这位大哥,你为啥打这马?”那人看我身材高大,虽然有些虚弱,但依然威风凛凛,不由得有些心怯。说“这马不吃料,也不喝水,套上套子还不干活,还不该打么?”我问道,“这马你哪儿来的?”“我买的,怎么了?”我嘿嘿一阵冷笑,说,“这样吧,你把这匹马卖给我,你要多少钱?”这男人一寻思,“自从捡来这匹马,料也不吃,水也不喝,还不会耕地,套车,留着也没用。既然有人要买,不如索性卖给他得了。”想罢,说道“你看这马这肌肉,这体型,这牙口。”说着用手去掰乌骓马的嘴,乌骓马一阵咆哮,甩开他的手。把他给吓了一跳,“怎么也得十两银子。”他伸出两只手说道。我摸了摸身上,摸出一块银子,估摸有十五两。扔给他,“这马还有一套鞍配,也一起给我。” 我因为肋骨被纱布勒一杆打断,不得不在村里休息几天。让我苦恼的是,乌骓马一直不吃不喝,日夜悲鸣。我知道它为失去主人而悲伤。 然而,乌骓马终究未能从悲伤中走出来。它的身体日渐虚弱,无论我如何努力,都无法让它恢复往日的活力。在一个寂静的夜晚,乌骓马发出最后一声悲鸣,缓缓闭上了眼睛。 我把它和纱布勒合葬在一起,我静静地站在他们身旁,泪水模糊了双眼。乌骓马的离去,仿佛带走了一段辉煌的历史。它的忠诚与勇敢,将永远在我的心中。我知道,它已追随主人而去,在另一个世界,继续为主人驰骋。 过了些日子,我的伤已基本无碍了。收拾装备,和村里的老人告别。踏上返程,这一天,我远远的看到一处村庄燃起了熊熊大火。火光冲天,黑烟滚滚。与此同时,还有孩子和女人尖锐的哭声传入我的耳朵,仿佛一把刀刺痛了我的心。 我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不安,立刻策马疾驰,向着那片火海奔去。当我靠近村庄时,眼前的景象让我震惊不已。一群身着军装的士兵手持武器,将村里的人们紧紧地捆绑在一起。 所有的男人都被驱赶到一边,被迫跪在地上,而他们身旁的士兵则手持大刀,冷酷无情地看着这些村民,看样子随时准备砍头。一旁的女人们和孩子们惊恐万分,她们的脸上充满了绝望和恐惧,泪水不停地流淌着。地上,几颗人头正咕噜噜地滚动着,鲜血如泉涌般从断颈处汩汩流出,将脚下的土地染成一片刺目的殷红,血腥之气弥漫在空气中,令人作呕。 “求求你们放过我们吧!”一个妇女哭喊着,她紧紧地抱住自己年幼的孩子,眼中满是无助与悲伤。其他村民们也纷纷求饶,希望能得到一丝怜悯。但那些士兵却无动于衷,他们的眼神冷漠如冰,似乎对村民们的哀求充耳不闻。 我原本以为是土匪或叛军的漏网之鱼在村中放火抢劫,但当我走近时,却惊讶地发现这些人竟然都是清兵。 我毫不犹豫地冲进人群,大声喝道:“住手!” 众人皆惊,纷纷停下手中的动作,呆呆地望着我。为首的一名军官似乎认出了我,急忙走上前来,一拱手说道:“原来是李兄啊!你怎么会在此处呢?” 我指着满地惊恐的村民,怒声问道:“你们这是在干什么?” 那名军官连忙解释道:“小弟也是奉命行事,前来此地剿灭叛匪。” 我仔细打量着地上的一群村民,其中既有老人也有小孩,甚至还有一些残疾人。我愤怒地质问他:“他们都是叛匪吗?你究竟是哪位将军的部下?” “李兄莫气,兄弟我是扎拉丰阿将军麾下的领催。” “先别忙着动手,带我去见见你们家将军。”我喝道。 第19章 怜民请命君前谏,念爱潜营帐里逢 扎拉丰阿能征善战,但性情残忍。此时他正立于高处。他的身姿挺拔如松,面色冷峻,目光紧紧盯着眼前的修罗场,那眼神中没有丝毫怜悯,唯有对命令的绝对执行和对军纪的严苛维护。 看我到来,他很高兴。大步流星迎上来,一把拉住我的手道,“哎呀,兄弟。又许多日不见,我们都担心坏了。听说你单枪匹马去追纱布勒。我们都以为你……”。说罢,挠挠头,尴尬的笑道,“先不说这些,快坐,快坐。” 我随他走到一旁坐下,双眼直直地盯着他,抱拳道:“小弟有一事不明,想请将军指教。”扎拉丰阿察觉到我语气中的冷淡,脸上露出一丝讪笑,赶忙站起身来,双手抱拳向我行了一礼,说道:“兄弟,之前的事确实是一场误会,你我不打不相识。还望兄弟看在你我同袍之谊的份上,大人大量,不要往心里去。今日若是有什么想法,都冲我来,只要能让兄弟解气,我绝无二话。” “小弟方才路过村子,见一群散兵游勇居然在这里杀人放火,这个……”说着,用手一指领我进来的领催,说,“他说是奉了您的军令。我想将军是明瑞大帅帐前得力大将。明瑞大帅平日里爱民如子。之前又刚下的军令,厚待乌什百姓,脱离叛军者既往不咎。”说罢我又用手点了点那领催,“这人所作所为一定不是您的本意吧?” 那领催被我指的发毛,诚惶诚恐的看看扎拉丰阿。“哈,哈,哈,哈”,扎拉丰阿开怀大笑,“铁铮兄弟,啥时候说话也变得这般客气,也拐弯抹角起来了?”他神色一正,接着又说,“这你可冤枉我了。”他摆手让旁人出去,凑到我的耳边,悄悄的说,“这事儿,当然不是我的命令。也不是明瑞大帅的命令,而是……”,他用手指,指指天花板,悄声道“这是皇上的旨意。只要村里有私通叛匪之人,男的格杀勿论,女的、孩子冲为奴仆。”“什么?乾隆?”我倏的站起,惊道。扎拉丰阿赶紧捂住我的嘴,“兄弟不敢乱说啊。”他用手掌在脖子上比划了一下,“这可是要掉脑袋的大事。” 我又对他一抱拳,“小弟冤枉将军了,请恕罪。不过小弟还是有件事想求将军。”扎拉丰阿连连摆手,“兄弟不必客气,有事尽管说。” “我想请将军暂时留下这全村百姓的性命,我去找大帅,请他给皇帝上疏,收回成命!” “这,这……”扎拉丰阿面露难色,原地来回踱着步。最后一咬牙,“罢了!不过我请兄弟慎重,让皇帝收回圣旨,这可绝非易事。” 我心急如焚,当即快马加鞭,日夜兼程的赶回大营。来到帅帐前,不等通禀,直接挑帘而入。“扑通”,跪在地下,明瑞正在读书,突然见我进来,先是一喜。随即起身,用手搀扶。没想到我却跪地磕头不起。不禁诧异道,“铁铮,你这是为何?” “我想请大帅救救这乌什城的百姓。”说罢,复又磕头不起。 明瑞很为难的坐下,眉头紧锁道,“这是皇上的旨意,我也没有办法。” “大帅,当初就是因为赦免了很多人的罪名。承诺只要脱离叛军一律既往不咎,才让很多人卸甲归田,回到家中。如今他们手无寸铁,朝廷却开始清算,这让朝廷的信誉何在?” 明瑞沉默不语,其实皇上的旨意,他也是反对的,只是不敢违拗旨意,才不得不照办。 “大帅,自从大帅实行剿扶并用的政策后,很多乌什百姓,感激朝廷恩情。为大军提供粮食,提供情报,甚至送子弟从军。皇上远在京城,很多事情不了解。也不排除有奸佞小人蛊惑,欺骗皇上。大帅应该将乌什现状据实上报。也才不违了皇上的信任!” 我言辞恳切一番言语,多少打动了明瑞。于是说道,“好吧。我这就上书给皇帝,请他老人家收回成命。” 观音保,海兰察等一干兄弟,听说我“又”活着回来了,都很高兴。大家相聚一起,听我讲与纱布勒决战的过程,当听到我连斩四将,全都拍手叫好;当听到被掐住脖子,挣脱不得,全都紧张的喘不过气来;最后听到,乌骓马为追随主人,居然绝食而死,又全都嗟然叹息。 晚上我一人在军营散步,担心皇上能不能收回旨意。突然间看到几个老妈子出现在军营之内,正暗自奇怪这军营怎么会有女人,一下子醒悟。这一定是大帅找来伺候阿依拜尔的,想到阿依拜尔,又有一股抑制不住的相思之苦涌上心头,不由自主的跟随着她们想再见她一面。 夜幕低垂,星光稀疏,一轮明月高悬在乌什的上空,将清冷的光辉洒在了静谧的军营上。 我跟随着她们穿过了一排排营帐,来到了一处相对僻静的营区。这里的营帐布置得更加精致,显然不同于普通的军帐。我站在远处,看见一处帐篷围墙上被灯光映出一个婀娜的身影。我一眼就认出,那是阿依拜尔。我心中充满了矛盾。我知道,我不应该打扰她,但我的脚步却不受控制地向前移动。 我颤抖着掀开营帐门帘,目光瞬间就被阿依拜尔的身影填满。她静静地站在那里,宛如一幅绝美的画卷。她的眼神中先是闪过惊愕,随后那抹惊愕化为无尽的眷恋与思念。 阿依拜尔轻启朱唇,声音如天籁般响起:“你……怎么来了?” 我的喉咙一阵干涩,艰难地吐出几个字:“我……想见你。” 话落,我们同时向前迈出一步,距离瞬间拉近。下一秒,我紧紧地将她拥入怀中,感受着她的温度与气息。她的身体微微颤抖着,泪水悄然滑落。 “这些日子,我无时无刻不在思念着你。”我在她耳边低语,声音中满是深情与痛苦。 阿依拜尔紧紧回抱着我,泣不成声:“我也是,每一个日夜,思念都如影随形。” 我们就这样拥抱着,仿佛要把分别以来的所有痛苦与思念都在这一抱中融化。营帐内,弥漫着浓浓的爱意与哀愁,而营帐外的世界,仿佛也在这一刻为我们的重逢而沉默。 第20章 帐中情切离思苦,班师途遥别怨长 营帐内,温暖的光线透过缝隙洒落在两人身上。微风轻轻吹动帐帘,发出细微的声响。此时,外面的世界仿佛都被隔绝开来,只剩下这一方充满爱意与哀愁的空间。 阿依拜尔轻轻抬起头,泪眼婆娑地看着对方:“这些日子,你过得可好?我前一段时间听说你又遇到那个纱布勒了,有没有受伤?”说罢仔细在我周身上下巡视,又摸了摸我脸上曾经受伤留下的疤痕。 “不会再遇到他了,我们已经彻底击败了,叛……嗯,敌军,即刻大军就要回京了。”经过这段时间经历,我已经不想称呼他们是叛军了。 “回京……那回京以后是不是就意味着咱们再也无法相见了。” 我也沉默了,这个问题我无法回答。 “铁哥,你带我走吧,咱们远走高飞。”阿依拜尔说。 其实这个想法我也想过,只是阿依拜尔现在身处清军大营,龙盘虎踞,怎么走?就算出了这大营,我们又能去哪里。早知如此,还不如当时就投了纱布勒,让他把阿依拜尔送给我。凭我的武艺,见识,他真有可能答应。再不就是带着阿依拜尔穿越回现代。可这是一个最“现实”,同时又最“不现实”的想法。 我正在胡思乱想,东方已经泛起了鱼肚白,阿依拜尔早已趴在我腿上沉沉睡去。我轻轻的唤醒她,她睡眼惺忪地看着我,眼神中满是不舍。“天亮了,我必须走了。我再想想办法,一定带你走。”阿依拜尔的眼中瞬间盈满泪水,她紧紧抓住我的衣角,声音颤抖着说:“铁哥,你一定要来接我,我会一直等你。”说着从怀中取出一件玉饰,是一个并蒂花的造型,两朵花紧紧依偎,仿佛一对亲密无间的恋人。那玉其色如羊脂般洁白,又或带着淡淡的暖黄、清新的翠绿等迷人色彩,细腻而光滑,触手生温。“铁哥,我从小爱花,这朵并蒂花是用我们回疆和田玉雕琢而成。我把她送给你,希望你不要忘记你我的情意。”我也想送给阿依拜尔一件信物,可摸遍全身,居然一个像样的东西都没有。只能喃喃的说道,“我一个粗鲁的军汉,身上也没有像样的东西送你。你今天送我并蒂花,改日我有钱了一定雕一对比翼鸟送给你。雄鸟昂首挺胸就像我一样,雌鸟委婉婀娜就像你一样。”阿依拜尔将头深埋在我怀中呢喃道,“只要能和你相守一生……” 我心中满是怜惜,轻轻抚摸着她的头发,郑重地承诺道:“放心,我一定会回来找你。无论有多少艰难险阻,我都不会放弃。” 我站起身来,不舍地看着阿依拜尔。此时,营帐外的喧闹声越来越大,提醒着我时间的紧迫。我深吸一口气,转身向营帐门口走去。 阿依拜尔望着我的背影,泪水不断滑落。在心中默默祈祷,“希望铁哥能早日实现承诺,带我远走高飞。” 这一日,明瑞宣我议事。我刚一进帐篷,明瑞笑着说,“有一个天大的好消息!”我心里一震,明知不可能,可还是不由得想,“难道皇上,不要阿依拜尔进京了?” 明瑞见我没啥反应,接着说,“皇上已经下旨,除了罪大恶极的首犯,余下从犯可以既往不咎。你救了乌什数十万百姓。” 我还只是呆呆的,敷衍着回了句,“皇上圣明。” “你今天好像有心事啊?”明瑞问。 “没有,末将只是有些劳倦。” “嗯嗯,”明瑞很理解,然后突然来了句,“去后营劳倦了?” 我激灵灵一下清醒过来,连忙起身支支吾吾,答道,“啊,不是,大帅。只是前几日和叛军交战,还受了伤,比较劳累。” 明瑞示意我坐下,柔声道,“你不要紧张。你我二人生死之交。我的命还是你救的。我是不会害你的。其实自从你护送郡主进营,我便看出一些端倪。不过你可知郡主进京所为何事?” “末将知道”,我回道。 “知道就好。你曾经和郡主单独相处过一段时间,不知这段时间,你们可曾……”说着,明瑞紧盯着我的双眼。 我连忙回道,“末将对郡主始终敬畏有加,对郡主只有恭顺,孝敬,绝没有任何其他非分之想。” “好,过去的事情不提了。铁铮,你年轻有为。好好干,将来前途不可限量。我回京之后,定然给你寻一个官宦人家的好姑娘。”明瑞拍着我的肩膀道。 次日,明瑞在军中传出将令,大军班师回朝。同时有胆敢进入后营郡主榻处者,格杀勿论! 数万大军行军,宛如一条蜿蜒的巨龙在大地上缓缓移动。旌旗飘扬,遮天蔽日,风中猎猎作响的旗帜仿佛在诉说着这支军队的威严与荣耀。 整齐的脚步声如同闷雷滚动,震撼着大地。将士们步伐坚定,他们排成整齐的队列,浩浩荡荡地向前推进,所到之处,尘土飞扬。 阳光洒在将士的铠甲上,闪烁着耀眼的光芒。将领们骑在高头大马上,威风凛凛地指挥着部队前进,他们的身影在阳光下显得格外高大。 大军班师回朝的路上,得知乾隆皇帝正在承德秋狝,于是明瑞又转道护送阿依拜尔到了承德。 秋风瑟瑟,承德秋狝之地一片肃穆。阿依拜尔被作为礼物献于乾隆皇帝,她那婀娜的身姿在众人的注视下显得格外引人注目。她缓缓前行,却在转身的那一刻,与我深情对视。那一眼,仿佛穿越了时间与空间,饱含着无尽的眷恋、不舍与哀怨。 阿依拜尔的美貌如同璀璨的星辰,照亮了整个秋狝之地。乾隆皇帝看到她的那一刻,眼中满是赞赏与喜悦,嘴角微微上扬,露出满意的笑容。而我,站在人群之中,看着阿依拜尔离我越来越远,那曾经的温暖与爱意仿佛在瞬间被抽离,只留下无尽的空虚与痛苦。 我握紧拳头,却又无能为力。在这庄严的场合,只能压抑着内心的情感,眼睁睁地看着阿依拜尔一步步远离自己。心中充满了悔恨与无奈,恨自己没有能力保护她,无奈命运的捉弄让我们如此轻易地就被分开。 阳光洒在金黄的草地上,熠熠生辉。乾隆皇帝坐在御座之上,目光威严地看着下方的明瑞。 明瑞恭敬地走上前,行礼道:“臣明瑞叩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乾隆微微抬手:“平身吧,明瑞,你且说说前线战事如何?” 明瑞挺直身躯,神色郑重地回答:“启禀皇上,前线之战,我军将士奋勇杀敌,历经艰难险阻,终获大胜。敌军虽凶猛,但我大清铁骑英勇无畏,以一当十,将叛军彻底击败。如今,乌什已趋稳定,百姓得以安宁。” 乾隆满意地点点头:“嗯,你做得很好。而在军政方面,你可有何见解?” 明瑞略作思索,而后沉稳地说道:“皇上,现在西北烽火渐息,西南大小金川也亦将平定。当年汉武帝开疆拓土,设置郡县,治理百越;唐太宗平定叛乱,废除藩镇,巩固中原。今可效仿古之良策,在新归附之地设置流官,罢黜土司,施行剿抚并济政策。得民心,方能根基稳固,长治久安。《孟子》有云:‘得民心者得天下。’此实为千古不变之理。 至于内政,当继续推行革新之举。重农桑,劝垦荒。兴水利,引源泉以灌良田,可保岁稔年丰;轻徭役,减赋税,使百姓休养生息。似汉文景之治,与民休息,民富则国强,如若国之根本稳固,我大清江山自可永保无虞。” 乾隆听后,眼中露出赞赏之色:“明瑞啊,你果然不负朕之期望。朕观你在军政之事上处理得井井有条,实乃国之栋梁。再看看朕的那些皇子们,个个不成器,只知贪图享乐,罔顾建国大业。朕甚为忧心啊。” 明瑞连忙再次行礼:“皇上莫要忧心,皇子们尚年轻,假以时日,定能有所作为。臣等必当竭尽全力辅佐皇上,保我大清江山稳固。” 乾隆轻叹一声:“希望如此吧。明瑞,你继续好好为朕效力,朕定不会亏待你。” “臣定当肝脑涂地,以报皇上圣恩。”明瑞匍匐在地说道。 第21章 围场比艺逢偏判,林苑逐猎待险惊 乾隆皇帝今日特别高兴,不仅仅边疆的战事终于平息,四海升平,国泰民安。还得到了传说中无比美貌的香香公主。 趁着皇上高兴,明瑞继续奏道,“臣今日要向皇帝举荐一位人才。”皇上说,“朕在奏报里看到了,有箭法如神的海兰察,有勇有谋的观音保,能征善战的扎拉丰阿,这些人都不愧是我满洲好健儿。”明瑞急又奏道,“皇上,我今日所举荐的这人,比他们三位有过之,而无不及。” “哦,是谁呀?” “他叫李铁铮,臣曾给皇上奏过。此将有勇有谋,堪称栋梁”。说着冲我一招手,我出列跪下,道“小将,李铁铮,祝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乾隆撇了我一眼,道,“你就是李铁铮?” “小将就是李铁铮。”乾隆正色道,“李铁铮,你可知罪吗?”我及明瑞等,都是一惊。 “小将不知”。 明瑞及西征众将纷纷跪下,明瑞道。“皇上,李铁铮骁勇善战,自从军以来,屡立战功,撞翻战马、刀劈敌军先锋,力毙西域第一名将纱布勒。战功显赫,正该封赏,怎么能治罪呢?” “乌什刁民通匪作乱,罪当处死,你居然阻拦,该当何罪?”乾隆威严的声音,不怒自威。 “皇上”我趴在地上磕了一个头道,“乌什伯克贵族欺压良善,为非作歹。当地官吏勾结不法,强抢民女、巧取豪夺。以致当地百姓民不聊生,甚至易子而食。百姓不得已揭竿而起,他们杀贪官污吏,开仓放粮,收买人心。这才是小小乌什弹丸之地,迟迟无法剿灭的原因。小将这样做,正是替皇上获取民心,以期乌什长治久安。” 乾隆点了点头,道“明瑞不错,果然替朕举荐了一个人才。”大家这才放下心来。这时从皇帝身后走出一个清秀的年轻公子。那公子头戴瓜皮帽,身穿黄色马褂,应该是一位阿哥。只听这位阿哥说,“这位李将军这么厉害么?居然骑射还要远胜我满洲健儿,皇阿玛,我想和他比试比试。”乾隆微微眯起眼睛,饶有兴致地看着那年轻阿哥和李铁铮,随后缓缓开口道:“既然你有此兴致,那便试试也好。” 众人的目光瞬间聚焦在李铁铮和阿哥身上。李铁铮心中一凛,连忙磕头道:“小将不敢与阿哥比试,恐有冒犯之罪。”阿哥却爽朗一笑,道:“李将军无需担忧,咱们只是切磋技艺,不论输赢。”明瑞凑到我耳边,说“比就比”,说着冲我使了一个眼色。我道,“既然您和皇上有雅兴,小将就陪您玩玩儿。” 首先比赛射箭,此时,场地被迅速清理出来,准备好弓箭等比试器具。100步外立着两个精致的箭靶,靶心一个红,一个绿。阿哥英姿飒爽地站定。他轻轻抚摸着手中的弓,那弓身雕花精美,弓弦紧致有力。阿哥深吸一口气,缓缓拉开弓弦,眼神专注而坚定。只见他瞄准远处的靶心,嗖的一声,箭如流星般飞出,稳稳射中靶心。众人一片喝彩,高呼:“好!!!” 轮到我射了,我寻思这么射,也太简单了。怎么能显出我的技艺高超,还不能让那阿哥丢了面子。计议已定,我拉开宝雕弓,瞄准绿色靶心,啪的一箭射出。那箭似飞火流星般射出,将绿色靶心射飞。靶子正中,只剩下一个窟窿。我洋洋得意。心里寻思,“等会儿判我胜了,我就说是因为弓好,箭法上并没有胜出。”裁判走上前,观看双方靶子后,喊到,红方十环,绿方靶子上没有箭,红方胜。校场上哄堂大笑。我瞠目结舌,心想,“原来周星驰的电影是有史实依据的呀!” 二项目比试马术,马场上由东至西摆放着三根布条。骑马之人需从一侧疾驰而过,俯身拾起地上三根布条方能成功。于一般人而言,侧身骑于马上,伸手掠过地面,一次性捡起三根布条后再起身端坐马上,实非易事,这需要极强的驾驭马匹能力与腰腹力量。且看这位阿哥,飞身上马后疾驰而去,双腿紧紧夹住马身,一手持缰,另一手拾起第一根布条后,竟起身坐定。随后又迅速侧身捡起第二根布条,再次起身坐定。接着如法炮制捡起第三根布条。这一番动作恰似燕子三抄水,轻盈而连贯,引得校场众人一阵欢呼。 接下来轮到我了。方才那“黑哨”之举,让我着实气恼,心中寻思着此番要用何种招数方能取胜。我思索片刻,已有打算。先是一个前空翻跃于马上,催马前行。待至布条近前,我既不持缰,仅以双腿牢牢夹住马身,右手捡起地上布条。接着一个纵跃,在空中转身,换作左手捡起第二根布条。此时我已背对马头,又一个后仰,用嘴叼起最后一根布条。待拉转回马,脸上竟无一点尘土。坐在龙椅上的乾隆也不禁暗暗点头。可就在这时,“黑哨”再度登场,只听他高声呼喊:“规则是用手捡布条,你有一根是用嘴叼起来的,属于犯规,取消资格。”“真是见过黑的,没见过这么黑的。”我在心里暗暗咒骂。 按照惯例,三局两胜,我已经败了。也罢,我仔细想想人家是皇亲国戚,我也就陪人家玩玩,何必那么认真呢。 谁知那阿哥却不满意,还要较量。他也看出来自己能赢主要靠“黑哨”。自觉还有绝招能胜自己,便还要比试。 “你还要比什么?”皇上笑着问,看得出来这位阿哥平时是极受宠的。 这阿哥要比的第三回合,比的是综合实力,要到林中捕猎,看谁能最先射到猎物带回。 皇上同意了,但还是嘱咐道,“不要进的太深,注意安全。” 我们各自骑马进入林中。那山林古木参天,藤蔓缠绕,落叶满地。还不时有鸟兽的叫声。阿哥策马冲到前面,显然是怕我得了先机。 他先看到一只稚鸡落于枝头,举手一箭轻松射落,刚要离开。又觉着这猎物太小,显不出本事,见我还林外,于是继续往林子深处走去。 不出意外的话,很快就会有意外发生了。 第22章 林深救驾逢奇险,校场争雄展异才 那阿哥一箭射到了一只稚鸡,然而他心中却并不满意,一心想着猎到更为庞大、更为凶猛的猎物。于是,阿哥毅然朝着树林深处走去,执着地寻找着心中理想的猎物。 突然,远处一道黑影如闪电般一闪而过,阿哥的好奇心瞬间被勾起,他紧紧握住手中的弓箭,小心翼翼地向前查看。就在这时,一阵腥臭的味道随风扑鼻而来,那味道令人作呕,阿哥顿感不适,心中萌生退意,想要折返回来。可就在这时,一头巨大的黑熊猛地从一旁扑了出来!那黑熊张开血盆大口,露出锋利的獠牙,气势汹汹地挥起巨大的爪子,狠狠地向阿哥的坐骑拍去。 那马受惊,惊慌失措地前后蹦跳着躲避。阿哥一个不留神,竟从马背上栽落下来。紧接着,他的坐骑如脱缰之马般迅速逃遁,而那头黑熊却不依不饶,再次张开血盆大口,直直地向阿哥猛扑过来。阿哥大惊失色,恐惧瞬间弥漫全身,他下意识地放声喊叫起来。 就在那千钧一发之际,我拍马赶到搭弓射箭,箭如流星般飞射而出,精准地射中了黑熊的要害。黑熊庞大的身躯猛地一震,随后重重地倒在了地上,扬起一片尘土。 她惊魂未定,瞪大了眼睛看着倒地的黑熊,又望向我,眼中满是感激与震撼。 我连忙跑上前去,扶起她。说道,“阿哥,哦不,格格,您没事吧。”原来那阿哥摔倒的十分狼狈,瓜皮帽掉落,一条假辫子摔落一旁,散出一头如瀑的黑发,竟然是一个貌美的女子。 此时,树林中一片寂静,只有微风吹过树叶的沙沙声。格格看着那倒地的黑熊,又看了看自己狼狈的模样,不禁露出一抹苦笑。 她站起身来,眼神中仍残留着一丝惊慌,但很快又被倔强所取代。她微微扬起下巴,看着那倒地的黑熊,又瞥了一眼我,语气有些生硬地说道:“哼,今日算你运气好,碰巧救了本格格。不过,就算没有你,本格格也未必会被这黑熊所伤。” 我心中暗笑格格的嘴硬,但面上却不敢表露分毫,只是恭敬地说道:“格格英明神武,自然不会轻易被伤。只是这黑熊凶猛异常,格格千金之躯,不可涉险。” 格格轻哼一声,说道:“本格格做事,自有分寸。今日之事,不过是个意外。”她一边说着,一边整理自己的衣衫和头发,努力恢复着往日的端庄。 格格微微皱眉,又道“今日之事,本格格自会吸取教训。但你……” “我自会守口如瓶,绝不透露半句”。我急忙接话。 “算你识趣。”格格整理了一下衣衫,重新戴上瓜皮帽,将头发束好。我寻来格格的坐骑,扶着她上马,一手牵着自己的马,一手拖熊,往回走。 皇上及京城众将,见我能一只手拖动黑熊,尽皆骇然。皇上道,“明瑞奏说,你能撞翻战马,我开始还有些不信。今日见到,果然神力。”我忙跪下奏说,“格格,呃……阿哥。”我一时间不知道该称呼她什么合适,“箭法卓绝,胆量过人,见到黑熊丝毫不乱。一箭将其射死。小将只是有把子蛮力罢了。”众人齐拍马屁,“公主威武”,“和静公主神射”。原来大家都知道她是女的,就我不知道。 “呵呵呵,好。朕当给你一个什么封号呢?”皇上正在琢磨。只见阿哥永璂,出列说道,“皇上,李将军神力惊人,儿臣十分佩服。八旗健锐营中,有位虎力巴图鲁也十分彪悍善战,不如让他们比试一下,给皇上和大人们助助兴。”说罢,一挥手,从他身后走出一人。长的虎背熊腰,满脸络腮胡子。身穿一襟马褂,外套巴图鲁背心。也是十分威风凛凛,相貌堂堂。明瑞怕我吃亏,便说,“李将军长途跋涉一路辛苦,而且又陪公主比赛多场,已经劳倦了。不如改日再比吧。”我把手一摆,说道,“大帅,标下战场厮杀,常常连日不睡觉。这才陪公主玩了一会儿,有什么累的呢。” 乾隆点头微笑,“好,”比什么呢?皇上四下观看,见高空盘旋一只海东青,便道“比你们谁能射中那只飞鹰”。众人抬头一望,见那只鹰,飞的极高。远在寻常弓箭射程之外,如果使用硬弓,没有远超常人的力量又无法拉开。实在是对射术和力量的双重考验。 虎力巴图鲁,拿出一只硬弓,宽度和厚度都比寻常弓大一倍。他取出雕翎箭,拈弓搭箭,放出一箭。那箭初始带着凌厉的气势,划破空气,向着目标疾驰而去,可离那鹰尚有丈许,速度就慢了下来,箭身微微颤抖着,仿佛一个疲惫至极的旅人,再也无力前行,不可避免的坠落下来。地面众人都发出一声叹息。 现在大家的目光都集中到我的身上,我从背后取出自己的震天弓,稳稳地拈起一支箭羽,搭上弓弦。深吸一口气,调动全身的力量,将弓缓缓拉开。我的手臂肌肉紧绷,弓弦被拉至满月之状。 片刻后,我看准时机,猛地发力,将箭射出。那箭如一道闪电,带着破风之声,向着海东青疾驰而去。箭在飞行过程中,速度丝毫不减,仿佛有着无尽的力量在推动着它。 那箭越飞越高,逐渐接近海东青。在即将到达海东青的瞬间,箭的速度达到了极致。海东青似乎也感受到了危险,试图振翅逃离,但已经来不及了。箭精准地射中了海东青,海东青发出一声凄厉的啼叫,从高空坠落下来。 地面上顿时爆发出一阵欢呼声和惊叹声。皇上龙颜大悦,居然也站了起来。 那虎力巴图鲁满脸涨红,显然对自己的失利心有不甘。他大声说道:“陛下,臣不服!臣恳请一试这位将军的弓箭。”皇上微微颔首,示意我将弓箭递给虎力巴图鲁。 我递上弓箭,虎力巴图鲁一把接过,仔细端详。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惊讶,显然是被这把宝弓的精良做工所震撼。虎力巴图鲁紧紧握住弓身,感受着它的重量和质感。 第23章 行宫暗夜惊谋刺,圣主临危意冷霜 片刻后,虎力巴图鲁再次取出一支雕翎箭,搭上弓弦。他深吸一口气,调动全身的力量,试图拉开这把宝弓。然而,这把弓的力量远超他的想象,他的手臂肌肉紧绷,额头青筋暴起,却只能将弓拉开一半。他不甘心就此放弃,再次咬紧牙关,用尽浑身解数,可那弓依旧倔强地抵抗着,纹丝不动。 虎力巴图鲁无奈地放下弓,眼中满是惊叹与敬佩。他从未遇到过如此强劲的宝弓,此刻,心中的傲气消散得无影无踪。目光中满是感慨,对着我说道:“这真是一把宝弓啊,我生平从未见过。我自以为勇力过人,今天才知道天外有天。我对将军佩服得五体投地。”说罢深施一礼。京城八旗及文武百官,无不佩服。 乾隆皇帝兴致高扬,即兴赋诗一首 “刻虎钩弦用挽弓, 于菟安得负嵎丛。 因之心渴桓桓者, 亦欲干城入彀中。” 这首诗的意思是:刻着老虎图案的器具用来钩弦拉开弓,凶猛的老虎怎么能在角落里负隅顽抗呢。渴望那些威武勇猛的人,保卫国家的人才进入自己的阵营。 我听不懂什么意思,但明瑞明白,知道这无疑是对我的欣赏和器重,看来马上就要有封赏。连忙提醒我跪下谢恩。我看到承德木兰围场广袤无垠的草原和丛林,旌旗猎猎,如林耸立。将士列阵整齐,气势恢宏,仿佛钢铁长城一般不可撼动。脑子极速运转,想到了毛泽东《沁园春·雪》的经典词句,大声诵道,“江山如此多娇,引无数英雄竞折腰。惜秦皇汉武,略输文采;唐宗宋祖,稍逊风骚。一代天骄,成吉思汗,只识弯弓射大雕。俱往矣,数风流人物,还看今朝!” 马屁拍的恰到好处,乾隆哈哈大笑,问道,“李铁铮,现在身居何职啊?” 明瑞上前奏道,“正要请皇上封赏。” “那朕就封你为参将,到丰台大营任职。” 当晚,阿依拜尔被带到了皇帝的寝帐。她站在巨大的龙床前,心中充满了忐忑。她并不愿意成为皇帝的玩物。她是一个有尊严的女子,她的身体和灵魂不允许任何人强迫。 乾隆皇帝坐在床边,微笑着看着阿依拜尔,他的眼神中充满了期待。他伸出手,示意阿依拜尔靠近。然而,阿依拜尔却站在原地,没有动弹。 皇帝的眉头微微皱起,他感到有些意外。他从未遇到过这样的情况,通常女子们都会争先恐后地想要得到他的宠幸。他好奇地问道:“阿依拜尔,你为何不靠近?难道你不愿意得到朕的宠爱吗?” 阿依拜尔深吸了一口气,她知道自己的回答可能会触怒皇帝,搜肠刮肚寻找合适的措辞,但她对汉语并不十分精通,想了半晌说道,“皇上,阿依拜尔...卖艺不卖身。” 乾隆皇帝愣了一下,随即哈哈大笑起来。他没想到阿依拜尔会用这样的方式拒绝他。他欣赏她的直率和勇气,这让他对她的兴趣更加浓厚了。他没有勉强她,而是决定给她更多的时间和空间,让她自愿地接受他的宠爱。 “那你就给朕献艺,让朕欣赏一下吧。” 阿依拜尔款款一摆,舞动起来,只见她身着一袭淡蓝色的舞裙,裙摆随着她轻盈的舞步轻轻摇曳,如同夜空中飘动的云彩。她的舞姿优雅而又不失力度,每一个转身、每一个跳跃都充满了张力,仿佛在用身体诉说着一个凄美而浪漫的故事。 乾隆皇帝看着阿依拜尔,心中暗自决定,他要让这个女子心甘情愿地成为他的人。他相信,只要他用心去了解她,去尊重她,总有一天,她会接受他的。 乾隆皇帝的秋狝终于落下帷幕,他带着满身的疲惫战利品,踏上了回京的路途。金色的马车在秋日的阳光下熠熠生辉,车辇两旁是威武的宫廷侍卫,他们身穿长袍马褂,袖口和领口处镶着滚边。头戴红缨帽,那红缨在风中微微飘动,如同一簇簇燃烧的火焰,帽顶的各色顶珠闪耀着光芒。腰上悬着锋利的佩刀,目光如炬,警惕地巡视着四周。然而,谁也没有注意到,在这看似平静的行进中,一场危机正悄然逼近。 行至通州,乾隆皇帝决定在行园稍作休息。行园内,古木参天,流水潺潺,是一处绝佳的休憩之地。 夜幕降临,行园内灯火大都熄灭了。乾隆皇帝的房间内,一盏孤灯散发着柔和的光芒。他坐在书桌前,手中把玩着一枚玉佩,那玉佩由羊脂玉制成。正面精雕一朵并蒂莲,花蕊处伏着一只玉兔,似在轻嗅莲香;背面是简洁的如意纹。顶端以粉色宝石为坠,系着淡紫丝带,垂落几缕珍珠串,温润而又温馨。那是富察皇后留给他的遗物,每当他感到迷茫或是疲惫时,总会拿出来细细抚摸。玉佩温润的触感总能给他带来一丝安慰。仿佛皇后的温柔依旧陪伴在他身边。 突然,门外一阵轻微而异样的响动打破了夜的宁静。这声音与太监和侍卫们平日里轻巧的脚步声截然不同,带着一种刻意压抑的急促。乾隆皇帝的眉头微微一皱,他放下玉佩,缓缓站起身来。他的动作从容不迫,目光透过门缝扫视着院内的每一个角落。 院门轻轻开启,几个黑衣人悄无声息地潜入院中。他们的动作轻盈而迅速,显然经过了精心的策划和训练。然而,他们没有注意到,乾隆皇帝的眼中闪过一丝精光,他的右手已经悄然摸向了腰间的宝剑。 黑衣人们不敢轻举妄动,他们蹑足潜踪靠近皇帝的房间。透过窗户向内观看,见一个人影正坐在窗前龙书案上,背对着自己。他们互相交换了一个眼色,然后猛地踹门而入,挥刀只砍向那人。只感到刀锋所触之处柔软异常,仿佛砍在了棉花堆上。等他们仔细一看,才发现那不过是件衣服套在卷起来的被子上。 乾隆皇帝的声音从他们背后冷冷地响起:“你们是什么人?竟敢行刺朕!” 黑衣人们一惊,急忙转身,只见乾隆皇帝站在他们身后,手中宝剑已经出鞘,剑尖寒光闪闪。他的眼中没有一丝恐惧,只有冷静和决断。他的身影在灯光下拉出长长的影子,仿佛一尊不可侵犯的战神。 第24章 行宫惊变帝临险,暗夜驰援血影纷 夜的帷幕下,行园的宁静被刺客的利刃无情撕裂。乾隆皇帝的寝室内,剑光如电,血花四溅。黑衣刺客们如同暗夜中的幽灵,从四面八方涌来,企图将皇帝置于死地。然而,他们很快发现,乾隆皇帝是通备剑高手,武艺远超过他们的想象。 一名黑衣人们如饿狼般猛扑向乾隆皇帝,剑刃在空气中划过,发出阵阵寒光。乾隆皇帝眼神一凛,身形如闪电般一闪,瞬间避开了最先刺来的一剑。接着,他手腕一转,长剑如灵蛇般探出,直刺向那名黑衣人的咽喉。那黑衣人急忙挥剑格挡,却只听得“当”的一声脆响,乾隆皇帝的剑势不减,竟将黑衣人的剑震得脱手而出。 另一名黑衣人趁机从侧面袭来,刀刃带着凌厉的风声砍向乾隆皇帝。乾隆皇帝不慌不忙,脚步一错,侧身闪过,同时手中长剑顺势一挥,在他手臂上留下一道深深的血痕。黑衣人吃痛,闷哼一声,踉跄着后退几步。 乾隆皇帝剑势如虹,一个箭步向前,长剑如狂风暴雨般向黑衣人刺去。剑影闪烁,让人眼花缭乱。黑衣人左支右绌,根本无法抵挡乾隆皇帝的攻势。乾隆皇帝时而刺向黑衣人的胸口,时而挑向他们的手腕,每一招每一式皆蕴含通备剑刚柔相济之神韵,让黑衣刺客们胆战心惊,面露绝望之色,仿佛在他们面前的不是一位帝王,而是通备剑神下凡。 屋外放风的黑衣人,见乾隆帝厉害,自己再不出手,手下顷刻就要殒命。于是擒着一把齐头短刀,飞身进入房中来斗乾隆。他的动作迅猛而直接,没有丝毫的花哨。短刀划破空气,带着破空之声,直劈皇帝的面门。乾隆的身体微微一侧,手中的宝剑顺势挥出,准备格挡对方的攻击。然而,就在这时,刺客的短刀突然改变了方向,他的目标并不是乾隆皇帝的面门,而是他手中的宝剑。短刀与宝剑在空中相撞,发出一声清脆的金铁交鸣之声。刺客的短刀锋利无比,竟然把宝剑斩断。而且刀势不减,直直向乾隆皇帝斩去,乾隆大惊,他这把息兵剑绝非凡铁可比,乃是清乾隆十三年总管内务府造办处遵旨,耗费 10 年精心打造的“天地人”御用宝剑之“人字二号剑”。今日竟然被对方的短刀轻易砍断,可见对方的武器多么非凡。就在皇帝惊愕之际,那刀在乾隆胳膊上划开一道口子,鲜血流出。乾隆扶着手臂后退几步,险些被凳子绊倒。其余刺客各持兵器袭到,乾隆皇帝命悬一刻。就在这时,“呼”的一阵风响,从门外飞进一物,砸到一黑衣人背上。众人一看,原来是一个花盆。紧接着门外飞入一人,左右开弓。一拳打向持短刀的黑衣人,一拳打向准备向皇帝下手的黑衣人。那两人不备,被打中脑袋,一阵头晕目眩。乾隆以为今日难逃劫数,突然见有人护驾,仔细观瞧,原来是李铁铮。只见我抽出单刀,横刀立马,挡在乾隆皇帝身前。刺客们稍稍停顿了一下,但很快又恢复了凶狠的模样。他们挥舞着兵器,再次向我们扑来。 我毫不畏惧,迎上前去。手中单刀挥舞,与黑衣人展开了激烈的战斗。我时而砍向他们的手臂,时而刺向他们的腿部,让他们无法靠近乾隆皇帝。 一名黑衣人举剑向我刺来,我侧身一闪,同时单刀顺势一削,在他的手腕上留下一道血痕。刺客吃痛,剑掉落在地。另一名刺客趁机从背后偷袭,我仿佛背后长了眼睛一般,一个转身,单刀后撩,挡住了他的攻击。 这时,众侍卫才从门外涌入,将刺客们团团围住。 刺客们一见情势不妙,大喊,“风紧扯呼。”开始往外突围,一名刺客怒目圆睁,挥舞着长剑率先向侍卫们冲去。他手中的长剑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带着凌厉的风声刺向一名侍卫。那侍卫反应迅速,侧身一闪,同时手中长枪一抖,刺向刺客。刺客急忙挥剑格挡,只听得“当”的一声巨响,火花四溅。 另一名刺客见状,从侧面袭来,手中的大刀高高举起,猛力砍向侍卫。侍卫不慌不忙,脚步一错,巧妙地避开了攻击。旁边一个侍卫上前相助,他手腕一转,宝剑顺势一挥,剑尖如灵蛇般刺向刺客的手腕。刺客吃痛,大刀脱手。 侍卫越聚越多,黑衣人渐渐不支。持短刀的黑衣人,扑向大门,想要夺路而逃。他手中的短刀划破空气,带着破空之声,直劈向堵门侍卫的面门。那侍卫大惊,急忙侧身,同时手中长刀横在身前,试图挡住刺客的攻击。刺客的短刀与长刀相撞,发出一声清脆的金铁交鸣之声,将长刀斩断,直劈到侍卫肩头,侍卫大叫一声。刺客又飞起一脚将他踢飞,夺门而出。 接着又有几名刺客随他飞身而逃。侍卫总管,领着几个侍卫追赶出去。众侍卫和我将剩下的几个刺客捆绑起来,给皇上手臂包扎。这时候各位大臣、王公纷纷冲进皇帝寝室给皇帝请安。皇子永璂抢在最前面,跪倒在地大喊,“儿臣护驾来迟,请皇上恕罪!”接着就抢上前来,笨手笨脚的要代替我给皇上包扎。 乾隆端坐在床上,方经过那一番的激战,他犹自惊魂未定。过了片晌才说道:“你们都起来吧。” 众大臣、王公们这才缓缓起身,个个神色紧张,担忧地看着乾隆皇帝。皇子永璂满脸愧疚之色,垂首站在一旁。 乾隆看着自己受伤的手臂,微微皱起眉头。他的目光扫过被捆绑起来的黑衣人,眼神中透露出愤怒与威严。“这些刺客究竟是何人派来?竟敢行刺朕。而且能够穿过重重警戒,准确找到朕的寝室,必有内应!朕定要严查此事,将幕后之人揪出来。” 大臣们纷纷点头,齐声说道:“陛下息怒,臣等定当全力追查此事,给陛下一个交代。” 我内内外外仔细查看,突然发现院外一僻静处,有一个包,我走近一看,外形居然和现代的坤包一样。上面的图案是一个“l”和一个“v”。等打开包一看,里面的东西则更加令我瞠目结舌! 第25章 异物惊逢疑世乱,诗才巧对惊群彦 夜幕低垂,星辰点点,我独自一人在行园的小径上徘徊。手中紧握着那个不属于这个时代的坤包,我的心里充满了疑惑和震惊。这个坤包的出现,就像是时空的裂缝,将两个世界无情地拼接在了一起。如果真有一个时空隧道,我真有可能带阿依拜尔回到现代。 我颤抖着双手打开了坤包。里面居然有几片卫生巾、退烧药片,还有两盒拜耳出产的头孢克肟,这些现代的物品让我感到一阵眩晕。我不禁自言自语:“怎么会有这些东西,是不是也有别人穿越过来了?” 就在这时,我听到了远处传来的急促脚步声。我抬头望去,只见几个侍卫正匆匆忙忙地朝我这边赶来。 侍卫们很快来到了我的面前,他们的眼神中充满了敬意。因为护驾有功,我在皇帝心中的形象又大大提升。他们告诉我,皇帝正在宣我,应该又要有封赏了。 我跟着侍卫们来到了皇帝的寝宫。皇帝正坐在龙榻之上,文武群臣,跪倒一片,全都战战兢兢。皇上说,“今日谁当值?”一位侍卫统领,回道,“小人,小人当值。”说着“咣,咣,咣”的磕着响头。身体抖的如筛糠一般。乾隆道,“拖出去砍了。”大学士兼刑部尚书刘统勋忙道,“陛下,此事有蹊跷。难保没有大臣与叛匪勾结,如果就这样把他杀了,怕是很难调查清楚了。臣请将这些人等交给我们刑部,臣必将调查一个水落石出。”乾隆点头称是,“那就有劳爱卿了。”明瑞从地上拾起被斩成两段的息兵剑,奏问道,“皇上的息兵剑乃天下至宝,居然被刺客轻易斩断,真不知是何等样的神兵利器啊。” “事发突然,朕也没看清,只好像是一把齐头短刀。”众臣都各自惊叹,思考。皇上一抬头看见我在门外,笑道,“多亏李将军及时赶到,否则今日朕……”顿了顿,便问道,“李铁铮,你想要何封赏啊”? 我正自狐疑18世纪怎么会有21世纪的东西,皇上的问话根本没有听清。只是自言自语道,“怎么会有一拜耳的头孢药?”群臣注意力都集中在我身上,所以即使在自言自语,也都听到了我在说话,可又听不真切,只听到“一”,“拜尔”,“要”。 明瑞以为我说的是,“阿依拜尔的要。”心想“李铁铮不要脑袋了!”慌忙跪倒在地说,“皇上,李铁铮年轻鲁莽,不懂规矩。请皇上谅他立有大功,又忠心耿耿的份上,饶恕他吧。” 乾隆皇帝听了我的话也是一怔,他也没听清我在说什么,只听得好像是“一”、“拜”、“同”、“胞”,哈哈大笑说,“你要和朕成为一八拜同胞?特也大胆了吧。”群臣面面相觑,只是见皇上似乎没有生气,也都跟着哈哈大笑。明瑞心想,“皇上虽然龙马精神,但毕竟五十多岁了,有点耳背。李铁铮算你运气好。”乾隆帝将随身的玉佩解下来赏赐给我。那玉佩是富察皇后遗物,上刻有皇上的别号,“长春居士”。能赐给我,足见器重,群臣都很羡慕。 第二日,皇帝的车驾继续浩浩荡荡地起驾回京。随着队伍的前行,不多时便从正阳门进入了北京城。我好奇的打量的周围的一切。18 世纪的北京,街巷交织,宛如一幅古朴的画卷在我眼前缓缓展开。 青石铺就的街道蜿蜒曲折,木质的房屋错落有致,黑瓦灰墙,雕梁画栋。街道上店铺林立,旗幡招展。药铺里弥漫着草药的清香;杂货铺中,琳琅满目的商品摆满货架,街头巷尾,小贩们的吆喝声此起彼伏。好一个热闹景象。 我这几日,暂时住在明瑞的府中。这天他带我去拜访几位朝中大臣。首先是大学士刑部尚书刘统勋,恰巧纪晓岚也正在刘统勋处做客。四人见面先是客套一番,然后分宾主坐于书房之中。刘统勋微微皱眉,捋着胡须说道:“此次行刺,绝非偶然。那刺客的兵器竟能轻易斩断皇上的息兵剑,实乃蹊跷之事。我怀疑朝中有内应与刺客勾结,否则怎会如此精准地掌握皇上的行踪?” 我心中一凛,想到那个神秘出现的坤包,不禁暗自思忖这是否与行刺事件有所关联。明瑞面色严峻,点头道:“刘大人所言极是。此事必须严查,若真有内应,那可是关乎社稷安危。” 刘统勋目光深邃,看向我说道:“李将军,是第一个到场护驾的。想必对当时的情况最为了解。你可有什么发现?”听他这话的意思,莫不是在怀疑我?我犹豫片刻,不知是否该提及坤包之事,毕竟那太过离奇。最终,我还是决定暂且隐瞒,只说道:“当时情况紧急,末将只顾着护驾,并未留意其他异常之处。但刘大人既然怀疑有内应,末将自当全力协助调查。” 明瑞也觉着刘统勋似乎是在隐射我,忙接口道:“刘大人说得有理。我们可以先从负责皇上行程安排的官员查起,看看是否有泄露行踪的可能。同时,也要对皇宫内的侍卫和太监进行审查,以防有内鬼。” 刘统勋微微颔首,书房中的气氛依旧凝重。此时,纪晓岚轻摇折扇,目光落在我身上,微笑着说道:“听闻李将军曾以奇诗妙句夸赞圣上,实乃才华横溢之人。今日难得相聚,纪某不才,愿与将军以诗会友,如何?” 我心中一紧,没想到纪晓岚竟提起此事。我略作沉思,点头应道:“纪大人抬举,小将自当奉陪。” 纪晓岚轻捋胡须,缓缓吟道:“春风拂柳绿丝绦,燕舞莺歌韵自娇。” 我稍作思索,想起毛泽东的《七律·送瘟神》中的诗句,回应道:“春风杨柳万千条,六亿神州尽舜尧。” 纪晓岚微微一愣,眼中闪过一丝惊讶,随即又笑道:“夏日荷花映碧湖,清香四溢韵如酥。” 我不假思索地答道:“赤橙黄绿青蓝紫,谁持彩练当空舞?”此句一出,书房中的众人皆露出惊叹之色,尤其是明瑞,倒像第一次认识我般,上下不住的打量。 纪晓岚眉头微蹙,继续吟道:“秋霜染叶红如火,山色斑斓意韵多。” 我从容对道:“独立寒秋,湘江北去,橘子洲头。看万山红遍,层林尽染;漫江碧透,百舸争流。” 纪晓岚眼中的赞赏之意愈发浓郁,他思索片刻,又道:“冬雪飘飞覆九州,银装素裹韵悠悠。” 我微微一笑,回道:“北国风光,千里冰封,万里雪飘。望长城内外,惟余莽莽;大河上下,顿失滔滔。” 此时,书房中的众人皆被我们的对诗所震撼,纪晓岚更是拱手赞道:“李将军之才,纪某佩服。今日之会,实乃一大快事。”我谦逊地回礼,心中却暗自感慨,毛泽东诗词的魅力在这个时代也能绽放出如此绚烂的光彩。 第26章 火器建言遭漠视,忧怀国运意难安 纪晓岚目光沉静地看着我,继而缓缓开口,道出一句: “徒善不足以为政,徒法不能以自行。敢问将军朝廷精心制定方略之后,改如何贯彻实施呢?”这句话出自《孟子·离娄上》。意思是仅有善心不足以用来治理国家,仅有法令也不能使之自己发生效力。这说明在朝廷制定好方略后,需要各级官员去积极施行,才能让政令畅通,国家得到良好治理,突出了官员的关键作用。 孟子的原话,我原本是听不懂的,幸好纪晓岚后面一问,给我做了注解。我深知此番对话绝非寻常的寒暄,而是一场关乎学识底蕴与思维智慧的暗中较量。当下短暂沉思之际,脑海中迅速浮现出毛主席那极具前瞻性与指导意义的话语精髓,同时审慎地结合当下所处的清朝历史情境,略作调整,神色沉稳地给出我的回答:“大清之朝政方略既定之后,朝堂内外之各级官员,无疑便是关乎社稷兴衰、政令通塞之关键所在。”(毛主席原话是:“政治路线确定之后,干部就是决定的因素”和“政治路线确定之后,干部就要起决定作用,上面的东西没有下面干部去执行也不行”) 众人乍闻此言,先是不由自主地面露困惑之色,彼此交换着略带诧异的眼神,仿佛对这一新颖的观点有些始料未及。然而,仅仅片刻之后,便见他们纷纷微微低头,眉头轻皱,显然已开始深入思索这话语背后的深意。 回溯这清朝的历史脉络,多年来官场之上积弊丛生,恰似沉疴痼疾一般顽固难除。官员们的能力高下有别,品行更是良莠不齐。有的官员尸位素餐,碌碌无为,只知在官场中混日子;有的则攀附权贵,为谋取私利不择手段,全然不顾朝廷的法度与百姓的死活;更有甚者,公然贪污受贿,卖官鬻爵,将官场搅得乌烟瘴气,致使政令不通,民生凋敝。 而我这一句回答,意在明确指出,当我大清朝廷精心制定了契合国情、顺应时势的治国方略以及发展路径之后,重中之重便是要有一群贤能之士来担当各级官职。这些官员需德才兼备,怀有一颗赤诚的忠君爱国之心,能够坚定不移地将朝廷颁布的各项政令贯彻到底。他们要敢于直面权贵的压力,不被利益所诱惑,不被权势所吓倒,以公正无私的态度处理政务,坚决剔除官场中如毒瘤般的不良风气。 如此一来,才能切实地为天下苍生谋求福祉,为大清的江山社稷营造一个稳定繁荣的环境。唯有如此,我大清方能在这错综复杂的局势中稳扎稳打,步步为营,最终迈向繁荣昌盛的康庄大道,延续我大清的国祚,稳固我朝的统治根基。 纪晓岚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惊讶,微微点头后,紧接着又抛出一句:“其身正,不令而行;其身不正,虽令不从。今之官场,贪腐之风犹存,敢问将军,当如何整饬此风,以安民心?”此句出自《论语·子路》,强调了为官者以身作则的重要性,若自身品行端正,即便不发号施令,下属也会自觉跟随;反之,即便下达命令,也难以令人信服和遵从。 我深吸一口气,回应道:“为官者应时刻秉持奉公之心,心系百姓的安危冷暖。所有的决策和行动都要以百姓的利益为出发点,坚决摒弃个人的私利和朋党的狭隘利益。对上,要忠诚于朝廷,切实履行职责;对下,要为黎民百姓负责,积极解决他们的困难。要明白,对朝廷的负责和对百姓的担当是一致的,不可偏废。唯有如此,才能称得上是合格的官员,也才能使国家得以长治久安,这便是我们为官之人应当遵循的基本原则和价值所在。”(毛主席原话是:“要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一刻也不脱离群众;一切从人民的利益出发,而不是从个人或小集团的利益出发;向人民负责和向党的领导机关负责的一致性;这些就是我们的出发点”)众人听后,有的陷入了沉思,有的则微微点头表示认可。这回答表明,要整治官场的不正之风,关键在于官员们当树清正之德,怀忠君恤民之念,且具恪尽职守、奉公行事之能而非谋取私利。诚如孟子所言,“民为贵,社稷次之,君为轻”。只有当官员们都能做到清正廉洁、一心为民,才能赢得民心,使天下归心,实现天下的长治久安。 众人虽对我这一番新颖而大胆的言论并非都能立即认同,但对于我在应对时展现出的敏捷才思和深刻见解,都不禁暗自钦佩。纪晓岚亦是面带微笑,轻轻捋了捋胡须,目光中满是赞赏之意,再次开口道:“李将军,您今日这几句妙语犹如黄钟大吕,振聋发聩。倘若不将其记录下来,传于后世,实乃文化之憾事,亦是我辈之损失啊。” 我心中暗暗叫苦,我这个来自现代的穿越之人,对书画一窍不通面对纪晓岚的要求,我只能我笑着说道,“纪大人,小将实在不擅书法,还是等日后有机会向纪大人学习之后,再为大人书写佳句吧。” 众人不信,一定要我写,刘统勋吩咐下人,“快去,给李将军准备笔墨纸砚。” 我硬着头皮拿起笔,蘸满墨汁,却感觉手中的笔犹如千斤重。我的手微微颤抖着,在纸上艰难地落下第一笔,那笔画歪歪扭扭,如同刚学步的孩童所写。接着,我努力想要控制笔画的走向,却发现越是紧张,字就越写得不成样子。握笔的姿势也极为别扭,与众人熟悉的优雅笔法大相径庭。 众人看着我的“杰作”,面面相觑,眼中满是惊讶。然而,他们毕竟都是有涵养之人,很快便回过神来,纷纷开口夸赞。“李将军这字,别具一格,有豪迈之气。” “虽笔法不同寻常,但却有一种质朴之美。”我心中明白,这不过是他们的客套之词,脸上不禁泛起一阵泛红。 此时,纪晓岚微笑着说道:“李将军果然与众不同,这字虽与传统书法不同,却也有其独特之处。不知李将军这握笔之法,可有什么特别的讲究?”我尴尬地笑了笑,不知该如何回答。心中暗自懊悔,早知道就不应该逞强,如今真是骑虎难下。 明瑞忙又解围,道,“我等皆是军旅粗莽之人,有铁铮这两下子的,已经实属难得了。” 我连忙接话道,“大帅所言极是,末将定当努力。不过这书法之道,还需高人指点。哈哈,纪大人,您的书法造诣高深,不如您先为我们展示一番,让末将开开眼界。 纪晓岚摆了摆手,说道:“吾之书法,不过尔尔。要说这书法大家,还当属这位”,说着用用手一指刘统勋,“刘大人的公子刘墉了。他的字,那才是真正的好。如今刘大人放了外差,等他回来,吾定当为李将军引荐,让他教你书法。”我一听刘墉,这个名字可是如雷贯耳啊。从小就看过电视剧《宰相刘罗锅》,还听过单口相声《君臣斗》,知道这位刘墉是极幽默,极机智的人。我一下子心中大喜,连忙拱手道:“那就有劳纪大人了。末将对刘大人的书法早有耳闻,若能得他指点,实乃末将之荣幸。” 告辞出来,明瑞问我,“铁铮啊,真没想到你文采居然如此出众,你平时都读什么书啊?”我答道,“毛泽东诗词。”还开玩笑的说,“没听说过么?”“毛泽东?这是何人?有机会引荐、引荐啊。” 不日我就赶赴丰台大营赴任了。正巧遇到军机处领班大臣傅恒,正在大营巡视。傅恒,这个名字我略有耳闻,《还珠格格》里尔康、尔泰的爹么。听手下人说,他还是乾隆皇帝的小舅子,明瑞的叔叔。 这日傅恒接见众将,升坐大帐,首先就问,“哪位是李铁铮参将?”我出列抱拳施礼,道,“小将便是。”我偷眼观瞧,只见傅恒40多岁的模样。身着四团龙补服,头戴红缨官帽,帽顶镶嵌着璀璨的红宝石,腰间系着一条宽大的腰带,带子上镶嵌着美玉。周身上下均显示着他高贵的身份。他面容英俊,剑眉星目,眼神中透露出睿智和威严。胡须整齐,微微上扬,给人一种不怒自威的感觉。整个人散发着一种沉稳大气的气质。他身后还立着一位十二三岁的少年,长的面容白皙,眉清目秀。不知道是谁。 傅恒道,“久闻李将军文武双全,不知道对我大清的军政有什么见识?” “大人,我认为咱们大清勇士,勇武过人,骑射天下无双。” 傅恒含笑点了点头。 “然而如今的世界,应该大力发展火器。鸟铳的威力,射程均远远超过弓箭。如果固步自封,要不了多久就会落后于人。”我又补充道。 傅恒听了,很不以为然道,“鸟铳的威力,确实较大,然而使用很不方便,装填弹丸,火药,点火一套流程下来。一个训练有素的鸟铳手,打一枪。我弓箭手能发四到五箭。况且遇到下雨天气,火药受潮,鸟铳就无法使用。” 我又道,“我有一策,可让解决鸟铳火力连续性的问题。请中堂移步帐外。” 众将和我一起来到教军场,我让手下兵士各拿鸟铳,分为三排。第一排蹲下射击,第二排,第三排装填火药。第一排击发完毕退至第三排,第二排前进至第一排蹲下射击,第二排击发完毕,又退至最后。第三排前进至第一排射击。演示完毕,我对傅恒说,“大人,这是英吉利国的,三段射击战术,也叫排队枪毙战术,这样就可以保证火力的连续输出。” 傅恒看过依旧不以为然,笑道,“哈,哈,哈,排队枪毙,这个名字起的也是贴切。这鸟铳枪管长大,装填弹丸、火药都得站起来。这正好成为我军弓弩手的目标。”,思索片刻,傅恒又道,“准噶尔、罗刹国都大量装备鸟铳,还不是被我军骑射打的丢盔弃甲。”众将全都附和着大笑。 我还要说话,被身边的同袍拉住,冲我摆了摆手。我心里想,“如此固步自封,怪不得子孙后代挨打。傅恒,你枉为一代名将!” 第27章 校场较武公主勇,营帐谈兵公子勤 在丰台大营,阳光洒落在宽阔的校场上,士兵们的喊杀声此起彼伏。我正专注地指挥着训练,却未料到和静公主和一个翩翩少年来访,那少年便是前日立于傅恒身后之人。 公主今日依然是男人打扮,她头戴一顶精致的黑色小帽,几缕发丝俏皮地从帽边探出。身上一袭深蓝色长袍。腰间系着一条宽大的黑色大带,脚蹬一双黑色长靴。眼眸中闪烁着好胜的光芒,英姿勃发。 她径直向我走来,开口问道:“你骑马功夫了得,箭法亦是高超,那其他功夫又如何呢?”话语刚落,公主扎了扎腰带,便摆开架势,欲与我一较高下。我心中暗自无奈,却也不好拒绝。属下对我说,“公主的师傅金刚神尼,是独臂神尼的再传弟子,而且她从小在善扑营练习布库,拳脚功夫着实不凡,不小心可能会吃亏。”我又问,“跟公主来的公子是谁?” “那是傅中堂的公子,福康安。” “傅恒的儿子,康,康,他难不成就是尔康?”我又上下打量了他一下,“这么小的年纪,那小燕子,紫薇应该还在撒尿和泥呢吧。唉,没机会见证他们经典的爱情故事了。”我正自胡思乱想。和静公主不耐烦道,“你愣什么呢?我可要动手了。” 说着公主身形灵动,率先出招,一记凌厉的直拳如闪电般袭来。我侧身一闪,轻松避开。公主见一击未中,立刻变招,使出连环踢腿,腿影如旋风般扫向我。我连连后退,双臂奋力招架,每一下抵挡都震得手臂酸麻。 接着,公主施展出布库中的摔跤招式,试图近身将我摔倒。我稳住身形,用手臂推住公主的腰部,让她不得发力。此时,我本想点到为止,可公主攻势愈发凌厉。我无奈之下,只能稍微反击。我使出一记直拳,速度极快,公主急忙抬手抵挡。然而,我的力量让公主微微后退了几步。 我见公主有些吃力,便准备收招。可公主却不服气,眼神一凛,突然使出一招败中取胜之法。只见她假装身形不稳,引得我上前,却在瞬间转身,以一记扫堂腿攻向我的下盘。此招确实厉害,若我不使出全力,必定会被绊倒出丑。强烈的好胜心让我不得不全力以赴。我纵身一跃,避开扫堂腿,接着在空中一个转身,顺势踢出一脚。公主急忙抬手抵挡,却被我的力量震得连连后退。最终,我虽成功化解公主的招数,却也在不经意间将公主击倒在地。公主的手臂在摔倒时擦伤,蹭掉了一块皮。 公主身旁的侍女,大声喊道:“大胆!你不要脑袋了!” 我在这声怒喝之下,心中猛地一震,这才彻底意识到自己的失手之举实在太过鲁莽。我连忙上前一步,小心翼翼地将公主扶起。 “公主殿下,实在是小将一时不慎,还请公主殿下恕罪。” 和静公主倒也不是那小气之人,站起身拍拍身上的尘土,道,“罢了,罢了,知道你也是不小心的。就饶恕你吧。” 我看公主手臂上只是一处皮外伤,那擦伤之处有半个手掌大小,表皮微微破损,有几丝血迹隐隐渗出,看着有些触目。我忙吩咐手下人给公主上金疮药。 这时福康安上前抱拳施礼道,“久闻李将军弓马纯熟,力大无比。没想到拳脚功夫也如此厉害。” 我以为他也要比武,忙说,“小将这点粗浅功夫,上不得台面。不敢和公子相比。” 福康安说道,“将军取笑了,我只是见将军招式简洁、实用,以前从未见过。不知道将军师出何门何派啊?” 我寻思,总不能告诉他这是“现代军体拳吧。”于是答道,“哦,小将曾在少林寺学艺。” 福康安见我不愿意说真话,倒是也不再追问。只是又说道,“上次听将军谈论起火器的运用,小弟倒是很感兴趣,请问将军是曾经去过西洋么?” 我听福康安如此一问,心中微微一怔。稍作思索后,我回道,“福公子说笑了。小将山野粗莽之人,并未去过西洋。只是在军中偶有听闻西洋火器,在乌什前线也确实见识过鸟铳的威力。又结合自己的一些思考,才有了那日对中堂大人所言。” 福康安眼中露出好奇之色,继续问道:“那将军觉得西洋火器与我大清骑射相比,究竟孰优孰劣呢?” 我微微皱眉,认真地回答道:“福公子,西洋火器威力巨大,射程远且精度高,在战场上能发挥极大的作用。而我大清骑射虽有其独特之处,但在面对西洋火器时,也不可轻视其威胁。若能取长补短,将火器与骑射相结合,或许能使我大清军威更盛。” 福康安若有所思地点点头,道:“将军所言有理。不过,这火器的运用确实也有诸多弊端,如家严那日所言,装填繁琐,受天气影响大。不知将军可有良策解决这些问题呢?” 我沉吟片刻,说道:“福公子,小将认为可以从改进火器的设计和制造工艺入手,提高装填速度和可靠性。同时,加强对士兵的火器训练,让他们熟练掌握使用方法,以减少因操作不当而带来的问题。此外,还可以研究一些防护措施,以应对恶劣天气对火器的影响。战术上,考虑弓箭、火器、骑兵的兵种配合协调,发挥各自长处。” 福康安微笑着说道:“将军之见,令人耳目一新。看来将军对军事之道确实有独到的见解。希望日后有机会能与将军共同探讨,为我大清的军事发展贡献力量。” 我连忙抱拳说道:“福公子过奖了。小将愿与福公子一起为国家效力,若能得福公子指点,那是小将的荣幸。” 随后的日子里,公主和福康安仿佛成了丰台大营的常客,时不时就会前来。每次公主一来,便总是按捺不住心中的好胜心,非要与我比武。我深知公主身份尊贵,自然不敢全力施为,处处让着她。公主的招式凌厉,而且在我的有意退让下,便也显得有来有往,不至于让她轻易落败。 而福康安则热衷于与我讨论火器的问题。每当我们谈及此,他总是全神贯注。我也渐渐感受到他们对国家军事的关心和热忱。公主虽好武,但她的勇气和执着也让人钦佩。福康安对火器的执着探索,更显示出他的远见和智慧。我心想,在这个风云变幻的时代,也许福康安的存在会成为改变中国近代历史命运的一个变数。 第28章 访观求道寻穿越,遇袭酒楼巧脱身 几日时光悄然流逝,公主和福康安都未再出现来找我,我本也没太过放在心上,依旧全神贯注地忙碌于丰台大营的练兵事务之中。每日在校场上,看着士兵们挥汗如雨地训练,同时思考着如何能够找到时空之门,带着阿依拜尔穿越回现代的世界,一想到阿依拜尔我的心就不由得沉重起来。 一日我问起我的属下,这北京城,哪座庙宇或者道观最灵验啊?属下回禀道,“那必定是白云观了。”“哦,白云观都有何灵验之处?” “这白云观有位峒元道人,大家都说此人是活神仙。前知五百年,后知五百载,无所不知,无所不晓。” 听了这话,我决定去探访,探访,没准能了解点穿越的线索。 白云观位于北京城的西郊,依山而建,周围绿树环绕给人一种超脱尘世的感觉。我站在道观的山门前,抬头仰望着那座古朴的牌楼,心中不禁生出一丝敬畏。 道观前殿香客众多,烟雾缭绕,钟磬声声,一派庄严肃穆。 就在这时,我注意到大殿的一角,有一位五十多岁道士正坐在蒲团上,他的身旁围绕着许多人,他们或是询问前程,或是求解疑惑,道士则一一为他们解答。这位道士头发用一根木簪随意地挽起,几缕青丝随风飘扬。我心中一动,莫非这位就是峒元道人? 我缓缓地走向他,当我走到他面前时,他似乎感受到了我的目光,缓缓抬起头,他的目光深邃而平静,仿佛能看透世间的一切。他的目光在我脸上停留了片刻,然后微微一笑:“施主,有何事?”我深吸一口气,尽量让自己的声音保持平静,“我听说白云观有位峒元道人,他前知五百年,后知五百载,我想知道,他是否能帮助我找到回家的路。”峒元道人静静地看着我,仿佛要看穿我的灵魂道,“施主,回家的路,其实一直在你的心中。”我一愣,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情绪,“道长,我不明白。” 接着道长就给我讲,“庄子曰,天地与我并生,而万物与我为一。”他怕我不明白,解释道,个体与宇宙是一体的,我们的存在不仅仅局限于当下这一世。 “嗯嗯嗯”,我觉着他说的靠谱,忙又问,“您知道穿越么?就是从一个时代穿到另外一个时代的……灵异事件。” 那道长接着说,“今生我们在世间的种种遭遇,都是前世因果的延续。正如庄子所说,我们应超越世俗的观念,以一种更广阔的视角看待生命的流转云云。” 这后面说的就都是佛道关于因果轮回,报应的理论了,我越听越觉着扯得远。等他暂停的时候,一抱拳,说了句“领教了”。说罢转身离开。 我边走边觉着自己好笑,这个世界的人怎么可能会理解穿越,平行宇宙呢,白白浪费时间。此时正值正午时分,我打算找个饭店小憩片刻,顺便填饱肚子。四下一看,见有个鸿兴楼,规模宏大。里面人声鼎沸,热闹非凡。便走了进去。“来了客官!”店小二热情的招呼我进来。问我吃些什么酒菜,我随便点了几个菜,一壶汾酒。 一会儿后厨准备停当,店小二刚准备端上来,突然在门口被一汉子拦住。店小二说,“你干嘛?我给客人上菜呢。”那汉子说,“你看那人,是不是在通州坏我们事的鹰爪孙?”店小二探头仔细端详,说道,“还真像,是他么?” “定是此人,刚才峒元道长看着也是。你把酒菜先撤下去,加点佐料。麻翻了再说。” “好嘞”,店小二端着菜又下去了。 我早就饿了,看见店小二端着我的菜上来,突然又被一人拦住。俩人似乎还嘀嘀咕咕什么,还冲我挤眉弄眼。就加了几分小心。 等菜再端上来,就背过身去,挡住他们的视线,假装吃吃喝喝,其实都吐到痰盂之中。然后起身结账离开酒楼。 刚走出不远,我便感觉到身后有人跟踪。我心中冷笑,这些小把戏还想瞒过我?我故意拐进了一条僻静的小巷,然后猛地转身,喝道:“朋友,出来吧!” 片刻之后,从暗处缓缓走出两人,是一个红脸汉子和一个黑脸汉子。黑脸汉子一脸怒容,手中提着一把钢刀,刀刃在阳光下闪烁着寒芒。红脸汉子则握着一根齐眉棍,神色紧张又凶狠。 红脸汉子怒喝道,“你这鹰爪孙,坏我们好事,今日定叫你有来无回。”我一看这两人没见过,不是酒楼看到的汉子。我眉头紧皱,心想,“莫不是冤枉了人家酒楼?好好的酒菜没吃,这下更饿了。”后又思考道,“鹰爪孙?这是什么意思?好耳熟啊,哪里听过。”便道,“我不知你们在说什么,我也不是什么鹰爪孙。你们怕是认错了人。” 黑脸汉子哼道:“休要狡辩,我们瞧得真切。定是你无疑。”我无奈道:“我只是办事偶然路过此地,你们如此不分青红皂白,岂不是冤枉好人。” 那黑脸汉子和红脸汉子道,“这鹰爪孙厉害,他们的药没问题吧,怎么现在还没翻?” 红脸汉子道,“你放心,这药是我教秘传。只待运动起来,气血运行加快,立时起效,马上就倒。” 说罢,那黑汉子放下心来,不再说话,挥刀便向我砍来。刀风凌厉,带着呼呼之声。我侧身一闪,险险避开这一刀。红脸汉子也趁机挥舞木棍攻来,木棍带着风声砸向我的头部。我急忙矮身躲过,心中微怒。 我不再退让,身形如电,迅速靠近黑脸汉子。他挥刀欲再砍,我瞅准时机,一把抓住他的手腕,用力一扭。黑脸汉子吃痛,钢刀脱手。我顺势一脚踢向他的腹部,黑脸汉子惨叫一声,踉跄后退。 红脸汉子见状,大骇之下,挥舞木棍更加疯狂地攻来。我灵活地躲避着木棍的攻击,瞅准一个空当,一拳击中他的胸口。红脸汉子闷哼一声,摔倒在地,木棍也滚落一旁。 两人见不是我的对手,对视一眼,面露惧色。那汉子咬咬牙,喊道:“今日算你厉害,我们后会有期。”说罢,两人转身仓皇而逃。我看着他们远去的背影,摇了摇头,心中暗自感慨这无端的麻烦。谁知这一切皆被身后一个眼睛看在眼里。 第29章 巧争巧接显身手,诗酒交锋意未央 料理了两个喽啰我刚迈出小巷,忽觉肩头被人一拍。我急忙回身,举手挡隔。定睛一看,原来是和静公主的侍女飞燕。 “你这是作甚?还要打我不成?”飞燕杏眼圆睁。我赶忙不好意思地道歉:“原来是飞燕姑娘,实在抱歉。我还以为是歹人来袭。” “哼!”飞燕轻哼一声,“你这人怎如此神经兮兮。你可知,公主上次与你交手受了伤,手臂至今未愈。”我心下疑惑,公主受伤已半月有余,怎会还不见好?忙询问缘由。飞燕道:“公主上次擦伤之处,如今又红又肿,还流脓了。太医也无良策,只说是热毒所致。我们都急得不行。” 我暗自思忖,许是校场上有马粪、马尿之类,不甚干净,致使伤口感染。想罢,我从拾得的坤包里找出一板头孢克肟,递给飞燕,说道:“把这个给公主服下,一次一片,一日两次。七日之内必定康复。” “飞燕看着我这稀奇古怪的药片,诧异问道:“这是何物?” “这是我刚在白云观那个峒元道人处求来的。你放心便是,保证管用。”飞燕将信将疑地收下。 与飞燕分开后,我继续往大营走去。迎面正好遇到纪晓岚,纪晓岚见我,笑道,“李兄弟,正好!我为你引荐,这位便是刘墉刘大人。”我往他身后瞧去,只见一人四十多岁,身材瘦高,略微驼背,面色黝黑,胡须稀疏,其貌不扬,与我印象中的刘罗锅相差无几。我忙上前施礼:“刘大人,久仰大名,今日得以相见,实乃三生有幸。”刘墉还礼道:“早听闻李将军文武双全,举世罕有。今日有幸相逢,亦是吾之荣幸。”纪晓岚道:“今日恰巧相逢,不如一同畅饮,一醉方休如何?”刘墉道:“我知道前面有个鸿兴楼,那儿的酒菜甚是美味,就去那里如何?”我一听鸿兴楼,心中不禁一惊。只见他们皆拍手叫好,我也只得一同前往。 迈进鸿兴楼大门,店里的小二看见我,不由得一怔。我冲他哈哈一笑,说道:“没想到吧,我又回来了。”纪、刘二人不明就里,便说道:“原来李兄弟也是这里的常客。”我嘿嘿一笑,道,“确实与这位小哥老相识了。”我们三人进入酒楼,找了一间雅间坐下。我问道,“二位大人常来这里么?”纪晓岚道,“正是,这酒楼的老板也是一位风雅读书人,与我等相谈甚欢。”说话间,店小二已把茶沏好,刚要退下,却被我一把拉住手腕。我嘿嘿道,“小二哥,这杯茶我先敬你。”说着,手上暗暗使劲,把那店小二疼得哇哇直叫。接着我将一杯茶倒进他嘴里。纪、刘二人忙问,“李兄弟,你这是为何啊?”我说:“今日两次叨扰,实在过意不去,所以请这位兄弟先喝一杯。” 正在这时,门外走进一人,高声说道,“我这店伙计不懂事,得罪了英雄,还请英雄手下留情。”我往外一看,一个三四十岁、秀才模样的人轻摇折扇,双目炯炯有神,冲我喊话。我松开那店小二。纪、刘二人忙引荐说,“李兄弟,这位就是鸿兴楼老板,孙锦澜。”“孙老板,这位是丰台大营参将李铁铮,你别看他是一位武将,却做得一手好诗词,世间少有。 双方客气几句,各自坐下。那孙老板道,“小店伙计得罪了李将军,在下先以茶代酒,替他赔个不是。”说着,双手举杯递到我跟前。我抬手去接,他却不肯松手。我心中暗暗发笑,用力往过夺。我手上加力,那孙老板亦是毫不退让,手指如鹰爪般紧紧扣住茶杯。两股力量透过茶杯传递,竟震得周围空气微微颤动。杯中之茶泛起层层涟漪。 我目光一凝,暗暗运力,手臂稳如磐石。孙老板亦是双目圆睁,额头青筋暴起,显然也是用尽全力。那茶杯在我们之间仿佛成了一个角力的焦点,承载着双方的气势与决心。 “哼!”我轻哼一声,力量如潮水般涌出。孙老板身形微微一晃,却依旧咬牙坚持。茶杯在我们的争夺下发出轻微的“咯吱”声,仿佛随时可能碎裂。 就在这僵持之际,我灵机一动,忽地变换手法,使出一招“顺水推舟”巧劲。我将原本紧绷的腕力陡然一松,仿若抽离了对抗的力量,同时指尖轻拨,顺着孙老板用力的方向微微侧向牵引。孙老板只觉手中一滑,那茶杯便向我这边微微倾斜。他大惊失色,连忙再次发力抢夺。 然而,我岂会给他机会。我手腕一转,将茶杯稳稳地夺了过来。孙老板面色涨红,呆立当场。 “孙老板,承让了。”我端起茶杯,轻抿一口茶,神色淡然。孙老板脸色微变,然后笑道,“听闻李将军不仅武艺惊人,还颇有文采,小可想领教一二。” 说话间,酒菜已经摆上。纪、刘二人忙招呼我们夹菜。我微微一笑,用筷子夹起一个丸子,“请孙老板先请。”说着抖手向孙锦澜掷过去。我们坐得很近,我这猝然出手,极为迅猛,料想必定打到他脸上,让他出丑。 那丸子如流星般飞速朝着孙老板飞去,孙老板却不慌不忙,眼神一凛,手中筷子倏地探出,精准地夹住了飞来的丸子,放入嘴中咀嚼了两口,说道,“小小丸子白玉圆,餐桌之上起波澜。内力催动如飞矢,食客较量意未阑。” 吟罢又道,“将军果然武艺非凡,只是不知酒量如何?”说着,举起酒壶道:“此酒乃小店镇店之宝,名叫‘英雄醉’,不喝醉的不是英雄。”说着轻拍壶底,一道酒箭从壶中射出,如利箭般向我袭来。我刚要张嘴去喝,心中却想,“这是家黑店,万一酒里有蒙汗药,我喝了岂不是要吃亏。但如果用酒杯直接去接,必然会洒出酒来,那样我就输了。”电光火石之间,我伸手举起酒杯,等酒箭刚一接触杯底,身体急转,一个空翻,卸掉来势。一滴不洒地接到了酒。思索片刻,想起陈毅元帅的诗句,吟道,“杯中早已存忠义,堂上岂能输气场。酬酢未忘家与国,不甘示弱自刚强。” 我接的酒水相较孙老板接的丸子,难度本就较大,而且我的诗句更具家国情怀。自忖这个回合又胜了半筹。 第30章 酒肆嬉玩施巧计,醉中妄语惹灾殃 我刚刚接到酒,恰在此时,店小二又前来上菜。我猛地一把揪过他,满脸歉意地说道:“方才实在是得罪了小二哥,我在此给你赔个不是。”说罢,我迅速伸出手,一把托住他的下巴,用力按住颞颌关节,逼迫他张开嘴,接着便将手中的酒硬是灌了进去。 随后,我眼疾手快地夺过纪晓岚正端着的酒杯,转向孙锦澜,豪迈地说道:“我借花献佛,今日也敬孙兄一杯。”话音刚落,我的手轻轻一扬,就把酒杯掷出。那孙锦澜反应极为敏捷,他左手执扇,右手“啪”的一下,便把酒杯稳稳接住,杯中的一滴酒水都没有洒出。他正得意洋洋之际,一仰脖刚要一饮而尽,却惊讶地发现酒杯竟然是空的。再看我,正端着酒杯冲他嘿嘿直笑。原来,我使了一个偷梁换柱之计,拿了个空杯子扔了过去。此时的他,一手执杯,一手执扇。我又将一个装满酒的杯子飞速掷去,他已然没有多余的手去接住了。只见孙锦澜左手扇子轻轻摇动,用扇子头接住了酒杯,那酒杯还在扇子上飞快地转圈,仿佛精彩的杂技表演一般,令人惊叹不已。 我哈哈笑道,“孙兄怕是练杂技的吧。”孙锦澜把酒一饮而尽,说道,“李将军过于小心了吧。这酒、茶、菜,我们都先吃过了,还有什么不放心么?” 纪、刘二人道,“李兄弟是刀头舔血过来的人,谨慎惯了。这孙兄和我等相识已久,是安分守己之人,不会加害的。” 说着倒了一杯酒饮下。我见他们二人都如此说,再要质疑倒显得不近人情。便一拱手道,“多谢孙兄盛情了。” 我们四人围坐一起,吃酒,说话。我每次都是看孙锦澜先吃过的菜,我才品尝。孙锦澜看出我的心思,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玩味,但也不说破。每个菜都吃了一遍,好让我打消顾虑。酒菜吃了多时,我见大家都没有异样,也就放下心来。心想,“也许有纪、刘两位朝廷大员在此,他们也不敢轻举妄动。也或许我一开始就误会人家了?”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孙锦澜兴致勃勃地提议道,“我请各位听曲儿如何啊?”纪晓岚和刘墉二人纷纷点头说好。不多时,一个娇小玲珑、风姿楚楚的十几岁姑娘,手持琵琶,袅袅婷婷地走进房来,恭敬地行了个万福,轻声问道:“各位爷,想听什么曲子?”刘墉微笑着开口道:“先唱一首《十不足》吧。”那姑娘轻拢慢捻,琵琶声如珍珠落玉盘般悦耳,接着便婉转地唱了起来,“终日奔忙只为饥,才得有食又思衣。置下绫罗身上穿,抬头又嫌房屋低。盖下楼房并大厦,床前缺少美娇妻……”纪晓岚和刘墉二人听着她那清脆的声音,妙语连珠的唱词,都不由得大声喝彩起来。 我虽听不惯清朝的曲子。但却能感受曲调中哀怨的情绪,想到自己身在清朝,不知道还能不能回家。又想到此生可能都见不到阿依拜尔。不由得一阵悲哀。只自顾自地不住喝酒。几杯酒下肚,我的嘴就像没了把门的,开始管不住了。 我扯着嗓子大声说,“你们知道不?以后啊,会有一种叫共产主义的东西,那时候就没有皇帝了。无产阶级可就翻身做主人啦!”我继续摇头晃脑地哼起了国际歌,那激昂的旋律在我耳边回响。“起来,饥寒交迫的奴隶。起来,全世界受苦的人……”我的声音越来越大,仿佛要将这酒楼的屋顶都掀翻。接着,我又开始吐槽:“那些个当官的在新疆胡作非为,还让西域进献美女当妃子,这都什么事儿啊!” 刘墉一听,脸色瞬间变得煞白,赶紧拦住我道,“李贤弟,你喝醉了,可莫要胡言乱语。”我却一把推开他的手,不服气地说:“怕啥?我说的都是实话。”刘墉赶忙又劝道,“当今圣上多次减免天下钱粮和江南漕粮,如今国泰民安,百姓安居乐业。这在历史上那可是绝无仅有啊。圣上剿灭准噶尔,又平定大小金川。如今这天下疆土空前广大,当今皇上仁德武功均不逊色于圣祖。” 我歪着脑袋想了想,心道,“嗯,好像是这么个理儿。要是没有清朝,中国这领土估计得少一半。历史课本都写了,清朝奠定了中国版图的基础。看来清朝对几百年后的中国也还是有贡献的。” 我们几人越喝越兴起,不由得从正午喝到日落,都喝醉了。孙锦澜吩咐手下,把纪晓岚和刘墉二位大人送回府上,“至于这位将军……因为不知道府邸在哪里。今天就先睡在这里吧。”说着嘴角露出一丝狞笑。 “哗,”一盆冷水泼在我的头上,我昏昏沉沉的睁开眼睛,只觉头痛欲裂,仿佛有千万根针在脑海中穿梭。我发现自己被捆在柱子上。四周一片昏暗,只有几盏油灯散发着微弱的光芒。我环顾四周,抬眼前都是熟人,一个红脸汉子,一个黑脸汉子,店小二,孙锦澜,还有唱曲的小姑娘。我猛一下意识到自己着了道了。我迷迷糊糊的问孙锦澜,“你啥时候动的手啊?我一直留神着呢,没发现你们下药啊。” 孙锦澜冷笑道,“我们没下药,你纯粹自己喝多了。” 我:“……好吧,果然喝酒误事啊!” “你们想干什么?”我问道。 “要你的狗命,鹰爪孙”,红脸汉子叫道。 “谁是鹰爪孙,我不姓鹰,我姓李。” “少给老子装蒜,鹰爪孙就是满清的走狗!”他接着道,“今天被你欺负的好惨。现在也让你尝尝二爷的厉害!”说着上来就朝我肚子打了一拳。我暗暗一使劲,那小子拳头就如打到铁板上一般,疼的他哇哇大叫。 孙锦澜说道,“可惜阁下这么好的身手,居然做了朝廷的鹰犬。” 我深吸一口气,试图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更加坚定,“我和纪晓岚、刘墉一起吃的酒。回头知道我出了事儿,必然会怀疑到你姓孙的头上。” “哈哈哈”,孙锦澜笑道,“把你剁碎了,喂狗。就说那天你自己回的家,谁又能知道?” 第31章 险遭暗害逢穿越,相认老乡释旧嫌 有人道,“五哥,不用给他废话了。看我一刀结果了这鹰爪孙,给遇难的兄弟报仇雪恨。” 那个黑脸大汉,说着拔出钢刀,作势就要动手。 我眼睛一闭,心中暗叹,“可叹我李铁铮,没有死在战场上,居然让几个毛贼给暗害了。” 那黑脸大汉猛力拽我的辫子,想把我头拽过来。却不曾想,一下子将假辫子拽掉了。众人皆是一惊。忽然门外有人喊道,“住手!” 只见一个身穿白衣的二十多岁女子走了进来,她目光先是落在我的假辫子上,然后说,“这位英雄的辫子是假的,很可能也是反清的义士。先松绑,让我问明再说。” “教主,”一旁一个汉子说道,“咱们通州行刺那狗皇帝的时候见过这鹰爪孙。他是清宫的走狗无疑。” “是啊,教主。”旁边的众人齐声应和道。 “等我审问一下再说,先放下来。”那教主坚持道。众人虽心有不甘,还是将我放了下来,但手脚还是捆着。 “你们都出去吧,没有我的命令谁都不许进来。” 众人闻言,都退下了。 我和那女子互相打量的许久,那女子问道,“你今天在鸿兴楼,唱的什么呀?” 我说,“我家乡的童谣,怎么了?” 那女子“扑哧”一声笑了,“你家乡法兰西的么?” 我一愣,想起他们刚才说,通州行刺。幡然醒悟问,“那包是你的?lv那个。” 她笑着对我点点头。我们两人的目光在空中交汇,似乎在这一刻,找到了一种默契。 刚要“老乡”相认,突然觉着应该再谨慎一点,对对暗号,便问道,“宫廷玉液酒。” “一百八一杯。” “今年过节不收礼。” “收礼只收脑白金。” 自此我再不怀疑,赶紧示意她快点松绑,“勒死我了。” “等等”,她举手打住,噘着嘴问道,“你怎么做了朝廷的鹰犬?” 我见她们张嘴闭嘴就叫我鹰犬,很不高兴,但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不得不耐着性子说,“这个说来话长,你先帮我解开。” 她用匕首挑断了捆绑我的绳子。我松了松绑的发麻的手脚说道,“我当时一穿越就在战场上,那乌什……义……军。”考虑到他们的立场,我不得把“叛军”改成“义军”,“挥刀就砍,我总得保命吧?就这样阴差阳错的成了清军。” “嗯嗯”,她点点头,似乎是表示理解。 “那说说你吧。怎么穿越过来的,还成了教主?” 她微微扬起下巴,眼神中流露出一丝回忆。“我叫吕千渝,原本是一个杂技、魔术演员。谁知道有一天,突然一道奇异的光芒闪过,再睁眼就来到了这里。因为自己会变魔术,身上还有些21世纪的药,所以就被这里天理教的信众所推崇,以为我有法术。成了圣女、教主。” 我不禁感叹道:“真是奇妙的经历。为啥你穿过来就能带着东西,我就身上啥也没有呢?”不过又仔细一想,那天我躺在房间里,也确实身上没带东西。我又问她,“通州行刺乾隆的也是你们吧?你们用的什么宝刀,能把皇帝的息兵剑斩断?”他“呵呵”一笑,说道,“就是这个”,说着掏出一把齐头短刀,我仔细一看,居然是一把双立人菜刀。我接过来仔细端详,心里寻思,“可能清朝的时候中国制钢工艺不行,所以双立人这种21世纪的菜刀,相较之下也成宝贝了。”我又问她,“那如今你打算如何带领这些信徒呢?” 她微微皱眉,思索片刻后说道:“天理教是反清复明的民间组织。你也应该知道清朝腐败,堕落,造成了近代中国屈辱的历史。我既然穿越过来了,就要利用我的一些现代知识,推翻清朝,反清复明!为了在信徒中树立威信,我现在自称反清义士吕留良的后代。”片刻,她又问我,“你愿意加入我们么?凭借你的能力,才华。一定能够帮助完成反清复明大业的。如果你愿意,我可以让出教主的位置。” 我扑哧一下没憋住笑,摆了摆手,“这个可不行。” “为什么?你贪图那个官位么?再或者,你是满族”? 我哈哈笑道,“都不是。” “那为什么?你不知道扬州十日,嘉定三屠么?不知道近代中国的百年耻辱?”她步步逼问。 我说,“清朝虽然封建、腐朽,但乾隆皇帝还是有雄才大略的,在他治下帝国领土空前广大。但西北、西南边疆还不稳固,如果这个时候推翻它,可能影响中国以后的国土面积,不如等稳定一些了再说。” 吕千渝眨巴眨巴眼睛,“你说的也有道理。但有件事你一定要帮我们。上次通州行刺,我们有几个兄弟陷于刑部大牢。你得想办法把他们救出来。” 我皱起眉头,思索片刻后说道:“此事极为棘手,刑部大牢戒备森严,想要救人不太容易。” 吕千渝眼神坚定地看着我,说道:“我知道这很难,但我们不能眼睁睁看着兄弟们在牢里受苦。一定得想办法接近刑部大牢,找到救人的机会。” 我寻思,就凭他们这几个虾兵蟹将,想推翻清朝简直痴人说梦。但此时如果不答应,怕是甭想离开。另外自己在这孤零零清朝,这吕千渝真算是和亲人一样了,多个朋友多条路就点头答应,表示会尽力而为。又问她道,“你们天理教,有没有什么信物或者暗语,教我两句。以后遇到也免得误会。”她忙说,“对对对,武侠小说都这么写的。”说罢,从衣服里取出一只令牌,上绘一朵白莲花(天理教是白莲教分支),这是我教令牌,见令牌如见教主。”我哈哈大笑,“这真和演武侠剧一样了。”接着她又教了几句天理教的暗语,如,“天理昭昭,破暗除晦,还世清明。”我都记下了。 吕千渝很高兴,于是对外喊,“霜羽。”那个鸿兴楼唱曲的小姑娘,跑了进来。“去把二当家、三当家、四当家等人都喊进来,我要跟大家介绍一位朋友。” 霜羽见我身上绑绳全部解开,含笑看着她,有些诧异。但还是跑出去叫人了。一会儿功夫,呼噜噜进来一大群。吕千渝一指我道,“这位是我的师兄,小时候分开,多年未见。以致一开始我也没认出他来。虽然不在一起,但反清复明的宏志都一直未曾忘记。他这次是暗中打入清廷内部,伺机和我等里应外合推翻鞑子。因为与孙五哥未曾谋面因此闹了些误会。”接着一一向我引荐,她一指一位头戴白色小帽,六十多岁的老者,说道,“这位是牛街清真寺阿訇,马义真,精通教门拳法,是我们的二当家。“这位”,说着一指一位道士,我一看认识,正是白云观的峒元道人。“峒元道人是我们的三当家,全真内功已臻化境。”峒元手捻须髯含笑说道,“施主,我们又见面了。”我冲他抱了抱拳。吕千渝接着介绍,这第三位是个胖和尚,叫做无心禅师。师承少林正宗。看了这三位,我寻思,“知道的,这是天理教总舵。不知道还以为是北京宗教协会呢。” 第32章 营救谋策乱如麻,百口莫辩意难达 这第四位现身之人,竟然又是老熟人孙锦澜老板。孙锦澜抱拳向我施礼,口中说道:“李兄,多有得罪了。”我虽心中恨得牙痒痒,但毕竟身处人家的地盘,也只好抱拳回礼,嘴上连道:“孙老板客气。”吕千渝在众人面前介绍道:“孙老板乃是鹰爪门高手。”随后又指向一位身材高大、肌肉虬结之人,继续说道:“这位是我们的六当家高成虎”。我看那人显是一位外家高手。“六当家高成虎练的是岳家拳,力大勇猛,在京城之中罕逢敌手。” 我心中暗自嘀咕:“牛逼吹得倒是挺厉害,交手过几次了,一个能打的都没有。”然而,表面上我还是带着些许恭敬,连说:“久仰大名,久仰大名。”但那神情之中,却不自觉地流露出些许不屑。我的这般神情,显然被几位当家看了出来。只见高成虎浓眉一挑,声如洪钟般说道:“听孙五哥和几个兄弟说,李兄弟功夫神妙,力大无穷。今日有幸得见,不知能否讨教一二?”我今日被他们一番折腾,正憋着一肚子气没处撒呢,既然他找上门来,我也想趁机教训教训他们。于是,我回应道:“不知道六当家的想怎么玩玩儿呢?” 高成虎大声说道:“听闻李兄弟功夫了得,今日咱们既比力气,也切磋一下拳脚功夫,如何?”众人一听,兴致更浓,纷纷自动退到一旁,为我们两人腾出宽敞的空间。吕千渝微微皱眉,眼中满是担忧之色,嘴唇轻动,似乎想要出言劝阻,但最终还是忍住了,只是静静地站在一旁,密切关注着场中的局势。 场中,高成虎扎稳马步,浑身肌肉紧绷,犹如一座巍峨的小山,眼中精芒闪烁,透露出强烈的战意。他双手握拳,拳心相对,置于腰间两侧,随后大喝一声,右拳如同炮弹般猛然击出,正是岳家拳中的“猛虎出洞”,拳风呼啸,直逼我的面门。 我眼神坚毅沉稳,不慌不忙地侧身一闪,轻松避开这迅猛一击。紧接着,我左腿迅速向前迈出一步,身体下沉,右拳自下而上快速勾出,同时腰部发力带动上半身扭转,这一招乃是融合了现代搏击的上钩拳技巧与少林拳的刚猛劲道,拳风赫赫,直捣高成虎的下巴。 高成虎见状,连忙双臂交叉,向上格挡,化解了我的攻击。他趁势左腿屈膝上抬,朝着我的腹部猛力踢来,动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尽显岳家拳的凌厉。 我立即双腿弯曲,微微下蹲,用双臂紧紧护住腹部,硬接下他这一脚。借着这股冲击力,我向后滑出一步,随即右脚用力蹬地,身体如离弦之箭般向前突进,左拳化作掌刀,掌心向下,从腰间迅速向前斩出,掌风呼呼作响,恰似少林伏虎掌中的“猛虎伏爪”与现代搏击的直掌砍击技巧相结合,目标是高成虎的脖颈。 高成虎侧身闪避,同时右拳从侧面挥出,带着呼呼风声,攻向我的太阳穴。我迅速低头弯腰,躲开这一拳,然后猛地起身,右肘高高抬起,狠狠撞向高成虎的下巴,这一肘结合了少林肘法的刚硬与现代搏击近身格斗的发力技巧,威力巨大。 高成虎被我这一肘撞得头部后仰,身体摇晃。我乘胜追击,双腿连环踢出,踢法变幻莫测,时而如少林弹腿般刚劲有力,时而又似现代搏击的侧踢般灵活多变,让高成虎防不胜防。 在一阵激烈的攻防之后,我敏锐地捕捉到高成虎招式间的破绽。然而,我心中并无伤人之意,只想让这场比试有个结果。于是,我将原本可以全力爆发的劲道收束了几分,大喝一声:“停!”右掌带着经过控制的力量,如风般朝着高成虎的腹部推去。这一招看似刚猛,实则只是让他感受到一股足够失去平衡的力量,而并非遭受重创。 高成虎脸色微红,气息有些紊乱,他眼中的不甘与敬佩交织在一起。他明白我这是手下留情,若我全力施为,他恐怕会败得更惨。他微微抱拳,声音略带沙哑地说道:“李兄弟武艺惊人,我技不如人,甘拜下风!” 我亦抱拳回礼说道:“六当家武艺高强,今日你我不过切磋,点到为止。”说罢,我转身退回到场中一侧,整理衣袖,气息平稳,丝毫不见疲惫之色,而周围的人也被这一场精彩而又有所保留的比试所震撼,一时之间,全场鸦雀无声,随后才响起阵阵低声议论。 接着,四当家无心禅师走上前来,单手行礼道:“我听几位教中兄弟的描述以及看到施主刚才的功法,似乎是师出少林,但又颇多不同,不知道施主,师从哪位师兄啊?”这一下子,又把我给问住了,我总不能说师从释永信方丈吧。两百多年后的人,他们也不认识啊。我正迟疑之际,吕千渝忙上前解围,道:“师兄去少林时,是带艺投师,所以肯定不如大师的少林功夫那么精纯。”接着又说道:“师兄已经答应帮我们营救七哥和其他几位兄弟。咱们还是商议一下此事吧。”于是,大家七嘴八舌地开始讨论起来,有的说收买狱卒,有的说劫持刘统勋,还有的说直接打进大牢和官军拼命。我听着只觉得一个头四个大。 此时,已经鸡鸣三遍了。折腾了一晚上,我早就精疲力竭。峒元道人看着我,说道:“李兄弟今日劳倦了,还是让他赶紧休息吧。”我一听,如闻大赦,心中顿时松了一口气。于是,我就在鸿兴楼的客房安歇了下来。 第二日,日上三竿之际,我方才悠悠转醒。一番洗漱整理后,与众人一一告辞,踏上了返回丰台军营的路途。行不多远,迎面走来一队官兵,为首之人竟是刘统勋刑部的司狱,姓张。我赶忙拱手行礼,开口问道:“张兄,这是去哪里办差啊?”张司狱却是冷笑一声,道:“李兄,你东窗事发了,跟我去打官司吧。拿下!”说罢,身后一群人如狼似虎般一拥而上,就要将我捉拿。我微微一抖身,便将率先扑上来的两人震飞出去。此时,张司狱冲我挤眉弄眼,还连连招手,似乎有所暗示。我刚刚放松下来,探过身子,想听他究竟要说些什么。岂料,后面突然一个麻袋套在了我的头上,接着众人再次一拥而上,把我死死按倒在地。这可把我气得破口大骂。 众人押着我左拐右拐,也不知走了多久,头上的麻袋终于被拿开。抬眼望去,只见刘统勋正端坐在大堂之上,神色肃穆。 “李铁铮,跪下。”刘统勋一声厉喝。 我怒目而视,大声质问道:“刘大人,你这究竟是何意啊?我犯了哪条律法啊?” 刘统勋又道:“还装糊涂?我今天就让你死个明白。你先说你家乡在哪里,在哪里当的兵?” 我心中暗道:“我说我老家在 21 世纪。你信么?我说我在北部战区当的兵,你信么?”可嘴上却无法说出这些话,只能迟疑着。 见我迟疑,刘统勋再次发问:“皇上通州遇刺那日,你身为外官,去皇帝寝院所为何事啊?” 我心中又是一阵无奈:“我说我那时不知道皇帝内宫不能进。你信么?”可依旧无法将这些话说出口。 刘统勋接着又道:“刺客被抓和逃跑之时,列位臣工都陪着皇帝,你在外面找寻什么?” “我说我找到一个 21 世纪的包,你信么?”这些话只能在心里想想罢了。 刘统勋最后问道:“昨日你在鸿兴楼干什么?”一提到鸿兴楼,我不由得紧张起来。心中暗想:“昨天喝醉酒,说了一些大逆不道的话。难道是纪晓岚和刘墉把我出卖了?影视剧里这两人都是正人君子,没想到知人知面不知心啊。” 第33章 正谋脱狱逢变故,莫测风云意难宁 我蹲坐在刑部大牢之中,心中对刘墉和纪晓岚满是咒骂,原以为电视剧里他们正直的形象都是真的,没曾想我竟被他们陷害至此。抬眼望去,这刑部大牢昏暗阴森,墙壁上血迹斑驳,潮湿的空气中弥漫着腐臭与血腥的味道。几缕微弱的光线从高高的小窗透进来,却无法驱散这无尽的黑暗,反而让那黑暗中舞动的尘埃显得更为诡异。监牢一角,蹲着三个人,他们手脚皆戴着重重的镣铐,面色惨白如纸,头发凌乱地披散着,上面沾满了污垢与血迹。他们的衣衫早已破烂不堪,露出的肌肤上布满触目惊心的伤痕,有的伤口还在渗着血水,与污垢混合在一起,散发着刺鼻的恶臭,身体时不时地颤抖着,不知是因寒冷还是疼痛。 这时,从外面走进来两个人,其中一人正是张司狱。他丢下一盘酒菜,对我说道:“刘大人特意关照小弟,李兄是有功之臣,不可委屈,怠慢了。小人……”说着,他冲我挤眉弄眼,用手点指饭菜说道:“专门预备了一些好饭菜,请将军慢慢品用。”他那“慢慢”两个字说得格外慢且重,似乎另有深意。因之前在路口曾遭此人暗算,我对他早就满含怨恨,白了他一眼,不肯理睬。 张司狱刚一出去,我一脚把酒菜踢翻,故意骂给他听:“狗仗人势的奴才!那臭鱼烂虾也敢拿来羞辱我?你就等着,等我出去之日,定要将你千刀万剐。” 张司狱赶紧回身,与我对视,眼神里并无气愤,而是有一丝惊恐。接着又是一阵挤眉弄眼和努嘴暗示。我心说,这人什么毛病?难不成有多发性抽动症?便把脸一仰,也不理他。张司狱见我不理睬,忙又转身回来,把我踢翻的酒菜又踢了过来,然后从地上捡起一个包子,扔到我身上大骂道:“你这不知好歹的东西!还当自己是那个威风凛凛的参将呢?如今你不过是这大牢里的一条丧家之犬!”说着,又贴过来小声说:“包子里面。”接着又是一顿叫骂,这才离开。 那三人见酒菜撒落一地,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口水都快淌出来了。我说道:“三位要是不嫌脏,你们就请便吧。”那三人边道谢,边捡起地上食物,狼吞虎咽起来。趁他们不注意,我掰开包子,里面有张纸条。打开一看,上面写道,“李兄受苦了。此三人是天理教行刺反贼,请暗中协助调查,我等将安排你们一同越狱。”下款写着个刘字。我这才明白,原来这是安排我打入天理教内部呢。刘统勋不知道,我其实已经进入天理教内部了。不过正好,正发愁怎么营救他们仨呢,这不正好将计就计? 这三人显然饿得不轻,一会儿功夫就把掉在地上的饭菜吃了个精光。我细细打量他们。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年人,面庞虽沾染着污垢,但仍能看出几分青涩与倔强,身形单薄。一个六十岁左右的人,岁月在他脸上刻下了深深的纹路,头发已然半白,身体微微佝偻,手上的镣铐显得格外沉重。而那个二十多岁的青年,面容俊朗,眉宇间透着一股英气,衣衫虽破,却难掩其挺拔的身姿。 我开口道:“我看三位皆非凡夫俗子,不知因何事被关入这刑部大牢。”那十七八岁的少年人刚要答话,那二十多岁的青年便接话道:“我们与阁下素昧平生,怎见得我们都非凡夫俗子呢?”这一问把我给问愣住了,略一思索道:“不瞒各位,我也曾是官府中人。知晓能关在这刑部铁牢,还上了如此重刑的,大都是朝廷重犯,不乏武林高手、江湖侠客。我看三位虽然衣衫褴褛,但目光炯炯,想必绝非凡夫俗子。” 那老者道:“兄弟既为官府中人,为何事也被关在这里?”我回答:“只因为醉酒埋怨了几句,便得罪了那刘统勋,把我关在此处。”那三个人背身小声嘀咕了几句,那老者说:“我看这人,像是通州行刺时遇到的侍卫。”那年轻人道:“就是他,那日挨了他一拳,大牙都打掉了一颗,厉害得很呢。咱们小心一点,兴许是过来套我们口供的。”三人商量完毕,转过身便不再搭话。 我见他们不语,思索应是起了疑心,便说道:“可惜我李某人,一生堂堂正正,为国为民,居然遭奸人陷害。若有幸逃出囹圄,只愿天理昭昭,破暗除晦,还世清明。”这三人见我如此说,皆是一惊。我趁热打铁,轻声说道:“是吕教主安排我来搭救三位的。”三人又转过身小声嘀咕,少年喜道:“他怎么知道我们的暗语。莫不是真是教主安排救我们的?”老者说:“不可轻信,难保教中有朝廷的眼线,把咱们的暗语透露出去。”青年道:“无论真假,如果能出去就是好的。咱们见机行事。”说罢转过身,三人皆面带笑容,抱拳道:“原来是自己人,兄弟为搭救我们受此辛苦,实是感激不尽。” 接着我们互相自我介绍,那十七八的少年,叫张沐阳。是那老者的徒弟,老者名叫高苍月,他们都是形意门弟子。那二十多岁年轻人名叫贺俊侠,武艺最高,是山东八极门掌门的儿子,天理教七当家。也不知道他们说的真假,反正说我看那贺俊侠姿容俊伟,仪表堂堂。言谈中机警过人。不由得心生欣赏。心说,“比那几个当家的强多了。” 我们正在商量如何脱身,突然牢房外又传来脚步声。我们赶紧不再说话。牢门推开,那张司狱又走了进来,满脸陪笑道,“委屈李将军了,都是误会。现在李将军可以回府了。” 我诧异的看着张司狱,他这回一脸严肃,没有再挤眉弄眼。 我又回头看看那三人,他们也是一脸狐疑,仿佛在说,“不打算套我们的话了?不打算打入我们内部了?” 第34章 宝马相赠收心意,权争卷入路迢迢 我缓缓走出刑部大牢,只见刘统勋竟在门外亲自相迎。他满脸歉意地说道:“李将军,这着实是一场误会,老朽一时昏聩,还望将军大人大量,莫要介怀。”我满心疑惑,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心中暗自思忖:“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是他们觉着我暴露了?还是改变了计划?” 正满心胡思乱想地往外走时,一位师爷打扮的先生喊住了我。“李兄慢走,李兄今日受苦了。我家主人特意备下薄酒,为李兄压惊。”我疑惑地问道:“你家主人是谁?”那师爷恭敬地答道:“我家主人乃是当今万岁的十二皇子,典亲王永璂。”“哦,我知道了,就是承德秋狝的时候举荐虎力巴图鲁和我比试的那位。我对这位王爷没啥特别的印象,谈不上好感,却也谈不上厌恶。不过我今日折腾了一天,实在是劳乏不堪,就想回去好好休息。于是说道:“承蒙王爷厚爱,小将本应从命。但今日小将实在疲惫,还请先生禀明王爷,改日再去叨扰。”那先生说道:“将军可知今日为何能从大牢脱身?”我正对此事诧异不已,便问道:“为何呢?”那师爷道:“正是我家王爷,向刘统勋刘大人处言明将军的忠义,称将军是不可多得的人才。说将军通匪并无实证,怎能随意拘押呢?刘大人才格外施恩,放了将军。”我一听这话,心中明白如果再不去就太不近人情了。于是答道:“既然如此,那确应登门道谢。”于是,我们一行人来到了永璂的王府。 踏入大殿,只见永璂正端坐在堂上,两边还坐着两位大臣,却不知是谁。永璂见我进来,忙起身道:“哎呀,李将军今日受委屈了,快快请坐。”接着,他又向我引荐道:“这位是陕甘总督杨应琚。”我抬眼望去,只见此人白发苍苍却目光如炬。虽已年过七十,但身姿依旧挺拔如松。我忙起身施礼。接着,永璂又指向另外一个三十而立正值壮年、意气风发的武将。“这位是正黄旗都统额尔登额。”这额尔登额我是听过的,是当下与明瑞齐名的年轻帅才。当年平定大小金川时,曾经一对五十,斩杀八人,俘虏四人,震动朝野。其勇猛似乎还胜过明瑞一筹,我又连忙向他施礼。两位军职、资历均远在我之上,因此都只略略欠身还礼。 我刚一坐下,下人便倒上茶来。永璂道:“延清(刘统勋的字)今日也太鲁莽了,将军受委屈。我以茶代酒敬将军一杯,给将军压惊。”我赶忙起身,双手捧杯,微微欠身道:“王爷言重了,小将何德何能,敢劳王爷如此挂怀。今日之事,全赖王爷仗义执言,小将感激不尽。” 饮罢茶,永璂开口道:“李将军不必客气,本王向来爱才惜才,深知将军乃忠义之士,今日相见,实乃三生有幸。”此时,杨应琚捋了捋胡须,缓缓说道:“李将军,如今朝廷正是用人之际,你这般年轻有为,若能得王爷赏识,日后定能平步青云。”我心中了然,明白他们这是有意拉拢我,但我却不太愿意卷入这复杂的权力争斗之中,于是恭敬地回道:“杨大人谬赞了,不需王爷吩咐,小将自当竭尽全力为国家、朝廷效力。”永璂见我态度如此,脸上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失望,但很快又恢复笑容,说道:“李将军那日在鸿兴楼,所唱曲子嘹亮高亢,甚是悦耳,不知道那曲子是何名啊?”我心想:“这鸿兴楼究竟是个什么去处,怎么刑部、王爷、天理教都在那里安插有耳目?”于是答道:“那日小将喝醉了,胡言乱语,有不妥之处,还请王爷恕罪。”永璂道:“将军误会了。皇阿玛虽然圣明,但下属臣工难保没有以权谋私、玩忽不法之人。当今百姓生活困苦。我等就是要努力让普天之下的百姓都吃饱穿暖,否则就真像那曲中所唱,官逼民反,百姓揭竿而起了。”杨应琚又道:“王爷明智,仁德海内敬仰,我等必将全力辅佐王爷,为大清千秋万业肝脑涂地。”说罢,额尔登额和杨应琚一同起身,冲着永璂行礼。 永璂微微抬手,示意杨应琚和额尔登额坐下,目光再次落到我身上,微笑着说道:“李将军,本王深知你有报国之志,然若有本王助力,你必能在仕途上更加顺遂,为百姓谋福之路也会更加宽广。本王愿与将军携手,共创大清盛世。”我寻思着,自己如今身处权力旋涡之中,万事均当小心谨慎。即使不投身于这位王爷,也万万不可得罪于他。今日他们百般拉拢,我若执意不从,岂不是得罪了他。于是我拱手道:“王爷厚爱,小将感激不尽。若能为百姓谋福祉,为国家尽忠,小将愿协助王爷。”永璂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说道:“好!李将军果然是忠义之士。本王相信,有将军相助,我们定能为大清开创更辉煌的未来。”杨应琚和额尔登额也面露喜色。 永璂又道:“杨制台在西域得到一匹宝马。请将军鉴赏。”说着,手下人拉过一匹棕色骏马。这匹骏马,身姿矫健挺拔,那毛色犹如醇厚的巧克力一般,在阳光下闪烁着温润的光泽。流畅的线条从高昂的头颅一直延伸至有力的马尾,每一处肌肉都彰显着强大的爆发力。我一眼望去,心中大惊,这不是我的亲密战友“战魂”么?怎么它也穿越过来了?我忙飞奔出去,不住地抚摸它的脖子。战魂也亲昵地将头凑过去,轻轻磨蹭着我的身体,嘴里不时发出欢快的哼哼声。 永璂见我欣喜如此,哈哈大笑,说,“真是宝马配英雄啊。李将军,这匹马就赠送给你了!”我急忙向永璂抱拳施礼道,“多谢王爷馈赠!小将感激不尽。”永璂心想,“拉拢人心,果然还是需要给点好处才行啊。” 我满心欢喜地牵着“战魂”,向永璂等人告辞。永璂微笑着点头,示意我可以离去。杨应琚见永璂转身进入王府。脸上已没了在王府中的和蔼之色,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居高临下的威严。 “李将军,今日你既已答应王爷,日后可要尽心尽力为王爷办事。莫要三心二意,否则,后果你是清楚的。” 我心中自在为相遇战魂而欣喜,也不在意他说的什么。恭敬地回道:“杨大人放心,小将既已承诺,自当竭尽全力。” 见我走远,杨应琚和额尔登额和永璂说道,“这李铁铮不过一个小小的参将,怎值得王爷亲自出面笼络?真是有失了大驾。”永璂说,“这李铁铮年纪轻轻,却智勇双全,又新得皇阿玛宠信,将来前途不可限量。我这也是早做准备。”两人唯唯称是。 第35章 司狱邀援接逃犯,牢中诸人谋夜奔 我骑着战魂正缓缓往回走,行至拐角处,忽闻有人呼喊:“李兄,李兄。”扭头一看,竟然又是那个张司狱,此刻他正在巷口又对着我挤眉弄眼。我心中暗自嘀咕:“今日这是犯了什么太岁?看来是回不了大营了。”只因在狱中包子看过那个字条,知晓了是为协助刑部破案缘由,所以如今我对这个张司狱已没那么厌恶了。我下马走上前去,问道:“张兄,你又找我何事?” “李兄,让你受委屈了。我家大人再三思索,觉得这个打入天理教的计划,你仍是最佳人选。”张司狱说道。 “为何?”我问道。 “我们刑部的差役,天理教都很熟悉了。而李兄你是生脸。况且你武艺高强,机警过人,有胆有识……真真的舍你其谁!”张司狱这几句马屁,让我极为受用,不过嘴里却连说岂敢,接着又问他还有什么计划。 张司狱说:“狱中三人应该已经发现钥匙了,我们给他们创造出逃机会,他们应该今夜就会行动。李兄你在后墙接应他们。看我眼色。”说着,他又挤眉弄眼一番,“就像这样。”然后接着说道:“你就出手把我制服,然后绑架我撤走。” “哦……他们要杀你咋办?”我问道。 “这个……”张司狱呆立片刻,道:“咱们见机行事吧。”我刚想说,“要不要找几个天理教众配合演出”,突然一想,不可,“刑部的人还不知道我与天理教有瓜葛,这样等于不打自招啊。” 自我从刑部大牢被放走后,高苍月和张沐阳师徒满心疑惑,不知道这里面到底卖的什么药。本来有了出逃的一线生机,这下又没了机会。他们师徒正自懊恼时,贺俊侠说:“不要泄气,咱们还有机会。”说着,他从嘴里吐出来两把钥匙。高苍月师徒大喜,忙问这是怎么回事。贺俊侠说:“想来那李兄,确是我教中弟子。” “哦,何以见得?”两人问道。 “他先是把钥匙藏于饭菜之中,然后故意打翻,让我们捡拾食物的时候发现,再设法出逃,制造不在场证明。这样就可以把自己洗脱干净,继续在清廷中潜伏。”贺俊侠解释道。 “嗯嗯嗯。”那师徒两人频频点头。 “那为何在通州的时候,他要出手救那皇帝老儿。” “这想必就是教主的高明之处了,杀了一个皇帝老儿,满清再立一个,这江山还是他们满清的。让他潜伏于清宫获得皇帝信任,等有一天身居高位振臂一呼,举兵起事,就可以彻底推翻鞑子统治,恢复我中华。咱们教主当真是才貌双全啊!”说着,贺俊侠抬头仰望天花板,一脸的敬仰。 “嗯嗯嗯。”那师徒两人又频频点头。 “来来来,咱们先试试钥匙。”说着,他们试着去开那手脚的镣铐,果然全都打开。又试着去开牢门,也能打开。三人兴奋莫名,开始考虑如何越狱。 是夜,有个狱卒说他老婆生了个大胖儿子。几个狱卒买了几坛子酒,和鸡、猪头肉在大牢里划拳行令,又吃又喝。贺俊侠恭喜了他们两句,还得了块鸡屁股吃。 夜渐深,大牢中的喧闹声却并未减弱。高苍月、张沐阳和贺俊侠三人紧张地观察着狱卒们的举动,心中盘算着越狱的时机。 贺俊侠一边啃着鸡屁股,一边低声对高苍月师徒说:“这是个好机会,等他们喝得烂醉,我们就行动。”高苍月和张沐阳微微点头,眼神中透露出紧张与期待。 随着时间的推移,狱卒们的划拳声越来越大,酒意也越来越浓。其中一个狱卒甚至趴在桌子上打起了呼噜。贺俊侠见状,轻轻推了推高苍月师徒,示意他们准备行动。 三人悄悄地站起身,轻手轻脚地朝着牢门走去。他们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生怕发出一点声响引起狱卒们的注意。当他们走到牢门口时,贺俊侠再次确认了一下周围的情况,然后轻轻地打开了牢门。 门轴发出的轻微“嘎吱”声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刺耳,三人顿时停下了动作,紧张地观察着狱卒们的反应。幸运的是,狱卒们似乎都沉浸在酒意中,没有察觉到他们的行动。 他们小心翼翼地走出牢房,朝着大牢后墙的方向前进。一路上,他们的心都在剧烈地跳动着,每一步都走得格外谨慎。 我在大牢门外紧张地等待着,寻思着一会儿怎么接应贺俊侠三人,如何绑架张司狱,如果他们三个要杀张司狱,我该怎么办。 突然,身后一阵风响,我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一人紧紧勒住脖子。我赶紧使了一个翔空背摔,一下子把那人摔倒。接着又一个人飞腿向我踢来。我侧身闪过,紧跟一个铁山靠把他撞飞。“呼”,耳旁一股劲风,我忙一低头,一把钢刀擦着头皮而过。然后伸三指钩住那人手腕,用力一拧,钢刀脱手。只听又一人喝彩:“好俊的功夫。”双掌向我胸前猛拍。我见双掌袭来,身形一闪,同时脚下一滑、一扣,一个交叉,施展出“迷踪步”,瞬间避开这凌厉一击。那人一击未中,再度欺身而上,左拳如流星般砸来,我抬臂格挡,顺势使出“缠丝手”,缠住他的手臂,猛地一拉一扭。那人站立不稳,踉跄几步。 那群人正欲再向前,突然有人喊:“住手,好像是李铁铮。”我也停手仔细观瞧,原来是天理教的人,虽然各个蒙面,但还能依稀看出有红脸汉子、黑脸汉子、店小二,高成虎还有吕千渝等。吕千渝惊诧地问:“你不是被刘统勋抓了么?怎么在这里。” “他们没有证据,就又把我放了。哎呀,说来话长,有时间慢慢讲。你们是来救人的么?”我说道。 吕千渝道:“我们得知你被刘统勋抓,以为你凶多吉少,十分过意不去。想着今天劫狱救你们几个。” “你们就这么硬闯刑部大牢?”我问道。 “我们买通了一个姓张的司狱,让他把狱卒们灌醉。” “张……司……狱……”我心想,“这可真是碟中谍,计中计啊。” 第36章 劫狱功成迷雾绕,荔枝惹议谎难圆 在刑部大牢,凭借天理教与我等三方的“默契配合”,劫狱行动进展得异常顺利。然而,过程中也并非毫无波折。高苍月腿部受伤,在试图翻墙逃离时陷入困境,可“恰好”旁边的墙体塌了一个洞,他这才得以钻过。店小二和黑脸汉子联手与张司狱激战,却始终处于下风,不过“恰好”张司狱一个不小心踩在石头上滑倒。而在劫持张司狱逃到安全之处后,又“恰好”众人皆心怀仁慈,将他放走了。精湛的演技,就连唐国强老师都直呼内行。 最后与张司狱分别之际,我冲他挤眉弄眼一笑,说道:“张兄里外通吃,在下佩服、佩服啊。”没想到,张司狱也毫不含糊,同样笑道:“怎比得了李兄三面玲珑。”我微微一怔,正思索此话的深意,他又接着说道:“李兄当知恩图报,信守承诺,不枉王爷一番心意。”我心中越发困惑,“这张司狱也是王爷府的人?那王爷府的人为啥要救天理教的人呢?王爷府和天理教之间究竟是啥关系?”我真是越想越糊涂,只觉得这其中迷雾重重,难以捉摸。 成功救出天理教众人后,我终于完成了一件大事。这回我终于可以回到丰台大营,好好地睡上一觉。几日平静无事,这天,和静公主又来了。我连忙问道:“公主,你手臂上的伤好了么?”公主微微颔首,轻声道:“嗯,已经大好了。”说着,她捋起袖子给我看。只见曾经擦伤的周边皮肤已然恢复了原本的色泽,光滑平整,伤口处新长出的嫩肉与周围的肌肤完美融合,只留下一道浅浅的痕迹,若不仔细观察,几乎难以察觉。我心中暗自感叹:“这 21 世纪的科技果然是碾压古代的。”和静公主又开口道:“我今天又拿点好东西给你,保证你没见过。”我好奇地问道:“什么好东西,拿出来瞧瞧。”她小心翼翼地从怀中掏出三个丸子大小的物件,外壳粗糙、暗红。我一看,大笑道:“这不就是荔枝么?我以为什么好东西。”她显然很惊讶,秀眉微微蹙起,问道:“你每天自称山野莽夫,怎么会知道这个东西?”我略一迟疑,回道:“呃……我之前在明瑞将军府上见到过。”公主道:“那就快尝尝我这个吧。”于是我剥了一个放嘴里尝了尝,心中不禁感叹,这 18 世纪的农业技术也不行。这个荔枝和 21 世纪的比起来,口感差远了。便说道:“这个荔枝品种不好。太小,核大,也不够甜。最主要的是已经不新鲜了,干瘪,水份不足。这荔枝要岭南新鲜的才好吃。没听过日啖荔枝三百颗,不辞长作岭南人么?”公主听了我的话,似是很生气,俏脸微红,说道:“这可是外国进贡的。很珍贵的,我才分了三个。全拿来给你吃,你居然还嫌弃。”说罢,眼角似乎要滴下泪来。我自知失言,连忙赔笑道:“公主不要生气,是我口不择言了。这荔枝确实是珍贵无比,我能得公主赏赐,实乃三生有幸。”和静公主又想了想道:“难不成明瑞那里有新鲜的荔枝?我去问问他。”说着,她拨转马头,就要回去。我忙想叫住她,说:“罢了。”谁知这疯丫头马速极快,一转眼便绝尘而去,不见了踪影。留下我心中懊恼,这真遇到明瑞,人家说没有荔枝,我可怎么圆谎? 而此时,公主一路快马加鞭来到明瑞将军府上。将军府的守卫见公主前来,急忙通报。明瑞将军连忙出来迎接。公主开门见山地问道:“明瑞将军,你府上可有新鲜的荔枝?”明瑞将军微微一愣,随即回道:“公主,臣府上并没有新鲜荔枝。这等珍稀水果,除非皇上赏赐,臣等是无福吃到的。不知公主听谁说我这里有新鲜荔枝?”公主便说:“因为近日李铁铮治疗好了我的擦伤,为表示感谢,拿给他几个荔枝。谁知他竟然说我的荔枝不好,不新鲜。我问他何以见过这等水果。他说在你府上见过。想来明瑞将军府上必然有新鲜的荔枝咯。”明瑞听后,心中暗自思忖:“这李铁铮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他何处吃过荔枝,即使吃过为何又说在我府上见过?” 明瑞将军略作思索后,恭敬地对公主说道:“公主殿下,臣确实不知这李铁铮所言何意。臣府上从未有过荔枝,更别提新鲜荔枝了。” 公主听了明瑞将军的话,心中更加疑惑。她秀眉紧蹙,说道:“那这李铁铮为何要如此说?他究竟有何目的?”明瑞道:“公主不要疑虑,臣与公主一同去问问他。” 我正在丰台大营中满心忧虑之时,忽听得营外一阵动静。抬首望去,竟见明瑞将军与和静公主并肩而来。我的心猛地一紧,不知该如何面对这意料之外的场景。 和静公主快马前来,质问道:“李铁铮,你什么意思?我刚问过明瑞将军了,他府上根本没有荔枝,你为何要诓骗于我?”我抬眼一看明瑞,只见他也是一脸的疑惑看着我。 我脑子极速运转,然后冲明瑞使眼色,说道:“大帅,就那日,太后老佛爷那儿。你忘了?”明瑞本一脸狐疑,但见我这副模样,也猜到一二,眼睛一转,忙接话道:“哦,对对对,上次我们给太后老佛爷请安,太后一高兴就赏赐给臣几个。放在府里,让这小子……”说着用手狠指我一下道,“这小子的狗眼给盯上了。”我也嘿嘿堆笑道:“正是,正是。” 和静公主一听,恍然大悟,“哦,太后老佛爷那里的荔枝,想必都是最好的。这也很合理。” 公主的神色稍缓,目光在我和明瑞将军之间来回移动。她微微扬起下巴,说道:“既是如此,那这荔枝确实是稀罕之物。李铁铮,你也不该那般挑剔。”我连忙低头认错,说道:“公主教训得是,我以后定当谨言慎行,不再冒犯公主。”明瑞将军也在一旁附和道:“公主殿下息怒,李铁铮年轻气盛,言语间多有不当之处,还望公主殿下海涵。”公主轻哼一声,说道:“罢了,这次就暂且饶过你。不过,下次若再如此,定不轻饶。” 第37章 营中婉拒姻缘事,宫苑深藏爱慕心 我们三人又在大营中悠然盘桓了一阵。公主今日似乎兴致盎然。时时拉着我,询问着这询问那,而后还是要求我和她比赛射箭与骑马。她见我得了一匹宝马,十分欢喜,问道,“这是几时得到的。”我真想说,我们是好多年的战友了。和静公主骑上战魂策马驰骋。宛如一道亮丽的闪电划破天际。她身着飘逸的劲装,衣袂随风舞动,如灵动的云霞。一头如墨的长发在风中肆意飞扬,丝丝缕缕皆散发着不羁的气息。军中将士无不沉醉在她英姿飒爽的魅力之中。眼看日头已然西斜,如一抹绚丽的余晖渐渐隐没。明瑞将军微微欠身,道:“公主殿下,天色不早,您也该回宫了。”公主听闻,眼中闪过一丝不舍,却也知时辰已晚,只得恋恋不舍地回转。 公主走后,明瑞将军望着我,脸上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缓缓道:“和静公主虽偶尔任性,却率真坦荡,如那清澈之泉,毫无矫饰。而且,依我之见,公主似乎对你颇有几分特殊的好感呢。”我一听,心中慌乱,连忙躬身回道:“大帅不要取笑,公主乃是金枝玉叶,尊贵无比,我不过一介平凡之人,怎敢有非分之想,又怎敢高攀公主殿下。” 明瑞将军微微摇了摇头,说道:“你也不必妄自菲薄。我看你有勇有谋,且为人正直,若能得公主青睐,也不是什么不可能之事。我愿从中做媒撮合你们二人。你意下如何呀?我曾答应帮你介绍一门好亲事。你看这亲事怎么样?” 我面露惶恐之色,说道:“大帅,此事万万不可。公主身份尊贵,我等臣子岂能有非分之想。且此事若传出去,恐对公主声誉有损。”明瑞见我执意推脱,又说道,“你我二人情义非常。我也不隐瞒,我知你与那和卓郡主两情相悦,但她已经入宫被封为香妃。你可知一旦入宫,深似海。想要再出来绝无可能。”其实这些道理我也是明了,只是平时不敢去想。今日被明瑞一说破,真如一盆凉水浇头一般。让我瞬间清醒过来,我细细思索,又何曾不是这番道理。 我沉默良久,心中思绪万千。明瑞将军看着我,也不催促,只是静静地等待着我的回应。 终于,我缓缓抬起头,眼中满是复杂的神色,说道:“大帅,您所言极是。我与和卓郡主之事,确实已无可能。但即便如此,公主殿下对我而言,依旧如天上明月,可望而不可即。我实在不敢有非分之想 明瑞将军轻叹一声,说道:“罢了,既然你如此坚决,我也不再勉强。但你要知道,机会难得,若日后你改变了想法,随时来找我。” 晚上,大营中一片寂静,只有微风轻轻拂过的声音。我的心中依旧波澜起伏,不知未来的路该如何走下去。而公主的那份感情,也如同一个沉重的包袱,压在我的心头,让我感到无比纠结和困惑。 公主回到宫中,脚步略显沉重,那原本调皮的双眸此刻却带着些许迷茫与沉思。她缓步走到自己的房间,在窗前的榻上坐下,目光透过雕花的窗棂望向远方,却又似乎什么都没有看到。贴身侍女飞燕瞧着公主那微微出神的模样,眉眼间含着一丝浅笑,轻声说道:“公主殿下,今日回来之后,您似有些心不在焉呢,莫不是在想什么人呀?” 公主微微一怔,随即面上泛起一抹红晕,轻斥道:“你这丫头,越发没个正形了,乱说什么呢。” 飞燕笑意盈盈,柔声说道:“公主殿下莫恼,奴婢只是觉得今日公主在大营中与那李铁铮相处之时,格外不同呢。说起来,那李铁铮确实俊逸非凡,英勇神武,也难怪公主殿下对他多有关注。” 公主微微垂下眼眸,轻声说道:“不可乱说,我不过是对他的骑术和箭术有些好奇罢了。” 飞燕沏了一杯茶端给和静公主,悄悄说道:“公主殿下,奴婢瞧得仔细呢,您看那李铁铮的眼神都与旁人不同。若公主殿下真对他有意,或许可以跟皇上提一提,说不定皇上会成全公主呢。” 公主连忙摇头,说道:“万万不可,此事断不可让皇阿玛知晓。”说罢,又转头蹙眉对飞燕说道,“你如果敢说出去,小心打烂你的嘴。” 飞燕一吐舌头道,“奴婢岂敢。”接着又说,“听说皇上从西域收了一位妃子,不仅姿色过人,还身有异香,公主见过么?” 公主道,“想必是用了他们西域奇花制成的香粉,有什么奇怪的?” “不是,不是,据说是她天生自带的异香,皇上以此封她为香妃呢!” “还有这等奇事?走,咱们看看去。” 自从进宫之后,阿依拜尔面对乾隆的恩宠与逼迫,她始终坚守着自己的气节,不肯有丝毫的妥协。宛如一朵绽放在雪山之巅的雪莲,高洁不可侵犯。 乾隆为此郁闷至极,紧锁的眉头仿佛承载着无尽的烦恼。他思来想去,命乌拉那拉皇后去劝说阿依拜尔。皇后领命而来,她端坐在阿依拜尔面前,目光中带着好奇与探究。 沉思片刻后,缓缓开口道:“香妃妹妹,你的气节令人钦佩,但在这宫廷之中,若一味强硬,恐会给自己带来更多的麻烦。你可愿稍作妥协,寻一个两全之法?” 阿依拜尔微微扬起下巴,眼神坚定地说道:“皇后娘娘,我阿依拜尔宁为玉碎,不为瓦全。若要我违背本心,那是万万不能。” 皇后轻叹一声,说道:“本宫理解你的坚持,只是如今陛下心意已决,若你始终不肯依从,恐会牵连更多人。你且再好好思量思量。” 阿依拜尔沉默不语,心中却更加坚定了自己的信念。她知道,一旦妥协,便会失去自我,沦为权力的牺牲品。 皇后见阿依拜尔如此决绝,也不再强求。她起身回宫,心中忧虑重重。她深知乾隆的脾气,若此事不能妥善解决,必定会引发更大的风波。 回到寝宫,皇后思索良久,决定再次劝谏乾隆。她来到乾隆面前,行礼已毕说道:“陛下,臣妾与阿依拜尔交谈过后,深知她心意已决,不肯妥协。想是那西域与我中土习俗不同,陛下切不可用强。以免弄巧成拙。” 第38章 皇后谏君遭怒谴,和静舍身拦自戕 乌拉那拉皇后的那几句劝诫,本是出于一片好意,未曾想却触怒了乾隆皇帝。 乾隆本就风流成性,多次下江南巡游。一路上,江南的旖旎风光与温柔女子,令他深深沉醉,时常沾花惹草,甚至夜宿民间女子之所。皇后乌拉那拉氏看在眼里,疼在心中。她深知,皇帝此举,不但有失皇家威严,更可能危及江山社稷。 于是,乌拉那拉氏鼓起勇气,前去劝谏乾隆。她言辞恳切,眼中满是忧虑,“陛下,您乃万民之主,当以江山为重,切不可如此放纵。” 然而,乾隆却龙颜大怒,厉声斥责道:“你身为皇后,竟如此心胸狭窄,毫无国母之器量。朕不过是领略民间风情,有何不可?” 不仅与民间女子有染,乾隆对自己内弟傅恒的妻子,也起了不该有的心思。在半勾引半用强之下,有了一段不伦之事。而这一切,恰好被乌拉那拉氏撞个正着。从此,乾隆对乌拉那拉氏心怀芥蒂。这本应被深埋的秘密,不知为何,竟在民间传出福康安是皇帝之子的传言。乾隆认定,是皇后将此事泄露出去的。 今日,乌拉那拉皇后劝诫乾隆“不可用强”,乾隆便以为这是在影射那段不光彩的过去,顿时勃然大怒。皇后又惊又怕又委屈,于是断发出家。那决绝的身影,消失在宫廷的喧嚣之外,却在宫中掀起了无尽的波澜。 乾隆得知皇后断发出家后,怒不可遏。他不仅对皇后的行为感到愤怒,还迁怒于无辜的永璂。乾隆看着永璂,眼中满是怒火与失望:“你看看你,你母亲如此忤逆,你也毫无作为。你这般无用,如何能承继大统?”乾隆的责骂声在宫殿中回荡,每一个字都如重锤般砸在永璂的心上。永璂担忧自己嫡子之位不稳固,开始四处笼络党羽,以备不时之需,而拉拢我正是他计划中的一部分。 和静公主每日在外面游玩,不知道宫中新来的香妃娘娘居然还有此异能。听飞燕说的有趣,满心好奇地来到香妃的居所。步入院子,瞧见香妃正静静地站在花丛边,那独特的异域风情让和静公主微微一怔。香妃并不认识和静公主,只见一个外表漂亮衣着华丽的姑娘,后面跟着一个宫女,以为又是乾隆派来哪位嫔妃劝说自己的,便手按胸前躬身给和静行了一礼,说道,“阿依拜尔给娘娘行礼了。”和静公主哈哈一笑道,“你是我皇阿玛的妃子,应该我给你行礼才对。”说着蹲了个万福。飞燕介绍说,“香妃娘娘,这位是和静公主。”和静行完礼后,满脸好奇地看着香妃。接着提鼻子靠近了仔细去嗅,说道,“果然异香扑鼻,有趣的很啊。”香妃却微微皱起眉头,感到十分不适。心中也在暗自揣测这公主的来意,面上依旧带着几分警惕。“听闻娘娘来自西域,有着非凡之貌与独特才情,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和静公主笑着说道。 香妃却冷淡地回应道:“公主谬赞了,阿依拜尔不过是被强掳至此,并无什么非凡之处。” 和静公主被香妃的冷漠态度弄得有些尴尬,她从小娇纵惯了的,哪里受过这等冷落。只是碍于香妃是自己的长辈,不便动怒只是说道,“我皇阿玛仁德远播海内,以至于国泰民安,四海清平。怎会有强掳他人妻女之事。” 香妃一听这话,心中的气愤之情再也压抑不住。她愤然说道:“自从皇上命朝廷军队进入回疆以来,对百姓肆意鱼肉,横征暴敛。稍有不从者,便残忍地烧杀抢掠,无恶不作。我父亲身为回部首领,心怀百姓,为了替大家向清廷官员请求减免苛捐杂税,竟被他们诱骗,杀害。母亲得知此噩耗后,悲愤交加,竟也随父亲而去。而皇上竟然还要将我强掳过来为妃,威胁说若我不从,便连我的哥哥也要杀害。我身为一个柔弱女子,手无缚鸡之力,虽不能替父、母亲报仇雪恨,但绝不可能顺从于杀父仇人。” 和静万万没有想到,平时对自己和蔼可亲、百般疼爱的皇阿玛,竟然会为了抢人妻女,做出如此杀生害命之事。这一认知如同晴天霹雳,让她一时之间无法接受。她只觉得气血上涌,恼羞成怒。竟猛地一掌打向了香妃,同时怒喝道,“你休要胡言乱语!皇阿玛岂是你说的这样不堪之人!”这一掌虽未使出全力,但香妃本就是毫无武功之人,哪里承受得住。她被这突如其来的一掌打得踉跄几步,差点摔倒在地。她捂着被打的脸颊,眼神中满是倔强与悲愤。心中暗自悲叹,自己父母被害,与心上人不能见面,如今又受人欺辱,这命运为何如此多舛。 这般想着,她一时想不开,竟然拔出随身携带的匕首。和静以为她要刺向自己,一惊之下,急忙后退了两步。飞燕见状,立刻冲上前,护在和静身前。香妃手持匕首,眼含热泪,那眼神中满是绝望与决绝。她竟然直直地刺向自己的心口,想要以此结束这痛苦的命运。和静眼见情况不妙,情急之下,一把推开飞燕,奋不顾身地欺身向前,一把抓住了匕首。瞬间,鲜血顺着刀刃流淌下来,触目惊心。香妃本就是柔弱女子,一见血流了下来,手一酥,刀便落在了地上。飞燕大叫一声“公主”,赶紧冲上来,只见和静的手掌上有一道三寸来长的口子,鲜血不断涌出。香妃瘫软在地上,眼神空洞,喃喃道:“你为什么要救我?”而和静忍着疼痛,缓缓说道:“你我之间无冤无仇,我怎么能眼睁睁看着你死呢。” 飞燕这时赶紧撕下一根布条给和静包扎,一边说,“公主,把李铁铮将军给的药也吃上一片吧,这药比仙丹还灵验”。和静点头用另一只手从怀中取出一只用上等的丝绸精心缝制而成的荷包,那荷包材质细腻柔滑,触手温润。上面绣着一对鸳鸯,耳鬓厮磨,栩栩如生。又从荷包中取出一个银光闪闪的银片,从银片之上扣下一片药。放到口中一抬头吃了。 香妃听到飞燕说李铁铮的名字,又见给了和静如此珍贵的仙药。而自己与他相处多日,似乎是什么也没有给过自己。不由得又万念俱灰。 第39章 香妃绝望悬梁处,公主仁心救命来 夜幕如墨般低垂,香妃独处于清冷的寝宫中,思绪潮水般翻涌,沉浸在对白天种种事件的回忆里。不由自主地想起自己那坎坷至极的一生。父母惨遭不幸,而那凶手竟近在咫尺,她却无能为力,不仅无法为他们报仇雪恨,每日还不得不低头行礼,口中重复着“万岁、万岁、万万岁”。那每一个字,都如同尖锐的刺,扎在她的心上。 与此同时,她的思绪又飘向了与李铁铮的往昔岁月。那个曾经向她许下郑重诺言,信誓旦旦地说一定会带她逃离这一切苦难的铁哥,如今却似乎与仇人的女儿陷入了情感的纠葛之中,甚至送出了信物。香妃的心中不禁泛起一丝苦涩,毕竟那位公主是大清朝的金枝玉叶,不仅拥有倾国倾城之貌,而且与她结姻无疑是一条通往荣华富贵的捷径。反观自己,不过是一个被俘的战利品,最终被无奈地送入了这幽深的深宫之中。与自己携手共度余生?这样的希望似乎太过渺茫,即便真的能够在一起,又能给他带来什么好处呢? 伺候她的侍女和嬷嬷们早就自顾自地去睡觉了,她们从未真正关心过自己。这让香妃感到无比的孤独和凄凉。这个世界上最关注自己的人,居然是有着血海深仇的乾隆!这是多么绝妙而又残酷的讽刺啊! 香妃越想越觉得心中一片悲凉,命运为何对自己如此不公?在这深深的绝望之中,她再也找不到活下去的勇气。她缓缓起身,脚步沉重得如同灌了铅。她找来一条白绫,将其搭在房梁之上。泪水模糊了她的双眼,脑海中不断闪过那些痛苦不堪的回忆。她轻轻踩上凳子,将头伸进白绫,缓缓闭上眼睛,决然地踢倒凳子,准备结束这悲惨的一生。 就在她即将失去意识之时,突然耳畔听到“咣当”一声巨响,门被猛地撞开,两个身影如闪电般冲了进来。来人一个眼疾手快地抱住自己的双腿,往上一抬,另一个则急忙扶住将其放下。香妃悠悠转醒,眼神空洞地望着眼前的人。让她万万没想到的是,居然是和静公主和侍女飞燕。 晚上回到自己的宫室后,和静也翻来覆去睡不着觉,心中越想越气。平时群臣和宫人们,都只是一味地夸奖自己的皇阿玛如何仁德、贤明。怎么今天从香妃嘴里说出来,皇阿玛竟然成了杀人父母,夺人妻女,残酷不仁的暴君呢?她满心疑惑地问飞燕:“燕儿呀,你说我皇阿玛是不是世界上最贤明、仁德的君主啊?” 飞燕忙蹲了个万福,恭敬地回道:“公主,那还用说么?当今万岁当然是古往今来,最最最最贤明、仁德的皇帝了。他从来不打骂我们这些下人,还总有赏赐呢。公主,你不要听那个香妃胡说八道。” 和静一拍大腿,坚定地说道:“不行,我还要去找她问个明白。” 飞燕连忙劝道:“公主啊,您刚受了伤,今天好好休息吧。再说这么晚了,香妃娘娘估计也睡了。” “不行,她就是睡了,我也要把她叫醒。咱们走!”说着,和静拔腿就往外走,飞燕只得无奈地在后面跟着。 没想到,刚一走进香妃的宫院,就听到香妃踢翻凳子的声音。和静探身顺窗户往里一看,香妃已经挂在了梁上。她和飞燕急忙冲进房内,救下了香妃。 和静将香妃紧紧抱在怀里,大声地呼唤着,待到香妃睁开眼睛,她这才放下心来。和静又冲飞燕大叫:“这里的奴婢、下人们都死过去了么?主子还没睡,都一个个的挺尸?”飞燕连忙出屋去喊人。 香妃悠悠地说道:“你为什么又救我?让我死了吧。” 和静公主看着怀中依旧神情恍惚的香妃,心中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她既对香妃的遭遇感到深深的同情,又对皇阿玛被指责一事充满了疑惑。她轻轻拍着香妃的背,柔声道:“香妃娘娘,你莫要再做傻事了。” 香妃惨然一笑,绝望地说道:“我的父母惨死,仇人就在眼前,而我却无能为力。而且……”香妃说到此,顿住了,接着又说,“我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和静公主紧紧握住香妃的手,真诚地说道:“香妃娘娘,或许事情并非你想象的那样。我会去查明真相,若皇阿玛真的有错,我定会让他给你一个交代。在此之前,你切不可再做傻事。” 香妃看着和静公主坚定的眼神,心中微微一动。她从未想过,在这冰冷的皇宫之中,竟还有人如此关心自己。 和静继续说道:“香妃娘娘,我知道你心中有诸多痛苦,但我们不能一直沉浸在过去的悲伤中。我们要向前看,或许未来会有转机。”接着和静又温柔地说,“我知道你一个人,远离家乡,亲人惨死,孤苦无依。我今后会常来陪你的,陪你说话,陪你解闷,你说好不好?” 这时候,伺候的宫女、太监、嬷嬷们匆匆赶来,个个神色惊慌。和静公主怒目而视,斥责道:“你们这些人是怎么伺候的?若不是本公主及时赶到,香妃娘娘出了事,你们有几个脑袋够砍?”众人吓得连忙跪地求饶。 和静又劝道:“娘娘放心,这帮奴才不中用,我和太后、贵妃说一声,把他们都撵出去,换几个得力的来伺候。” 一群宫女、太监、嬷嬷们又赶紧磕响头求饶。 香妃说道:“也罢了,我自己想不开,这也不能怪他们。”突然又想到和静手上的伤,忙去查看。看到方才和静为救自己用力,伤口又破裂,流出血来。香妃的眼眶瞬间湿润,婆娑的泪水缓缓流下。和静忙劝慰道:“不妨事的,我从小练武、骑射,经常受伤,早习惯了。” 随着交谈的不断深入,两人之间的感情愈发深厚。她们分享着彼此的故事,倾诉着内心的痛苦与无奈。温暖的话语如同温暖的溪流,融化了她们心中的坚冰。最后,她们紧紧相拥,抱头痛哭。在这一刻,所有的仇恨和误解都烟消云散,她们成为了彼此的闺蜜,互相给予温暖与支持。 第40章 皇子沉疴医罔效,武将施药帝心忧 一日,乾隆皇帝最疼爱的幼子,还不到一岁的永璘突然发烧。那小小的额头滚烫似燃烧的炭火一般。奶妈和丫头们惊慌失措,急忙将此事报给皇上。很快,皇上宣御医入宫诊治,各种珍贵的药材如流水般送入永璘的寝室。然而几日下来,永璘的病情丝毫不见好转,反而又逐渐咳嗽、气喘。 乾隆皇帝忧心忡忡地入宫探望。看到平时聪明、活泼的孩子虚弱地躺在榻上,原本明亮的眼眸也变得黯淡无神。听奶妈说,晚上还时常会咳醒。乾隆急得如百爪挠心一般。他轻轻坐在榻边,伸手抚摸着永璘那滚烫的额头、脸蛋。咳嗽声时不时地从永璘口中传出,每一声都像是重锤一般敲在乾隆的心上。乾隆皇帝面色阴沉,怒目圆睁,对着匆匆赶来的太医们厉声斥责。 “朕将皇子交予你们诊治,已过多日,竟丝毫不见好转!你们这些太医,平日里享受着朝廷俸禄,关键时刻竟如此无用!”太医们纷纷跪地,瑟瑟发抖。 “陛下息怒!臣等为小皇子诊疗,实已殚精竭虑。初察小皇子之症,乃是外感寒邪,此寒邪乘虚而入,侵袭肺卫,致卫阳被遏,营阴郁滞。臣等依此症候,先投以紫苏、桂枝等发散风寒之药,欲驱邪外出,又佐以杏仁、甘草等护肺和中,以安其脏腑。且施针于风池、大椎、合谷等穴位,旨在疏通经络,调和气血,以助药力之发散。然怪哉,小皇子之病症毫无消散之象,依旧缠绵反复。臣等苦思冥想,仍不得其解,每念及此,惶恐万分,臣等罪该万死,恳请陛下降罪。”太医们战战兢兢地说道,额头上满是细密的汗珠,身体也因恐惧而微微颤抖。 “一群无用的东西,都给我滚!”皇上勃然大怒。可此时除了这群太医,又能指望谁呢? 这日,永璘的病情又有了变化,小小的身躯猛地一阵痉挛,如同被看不见的恶魔之手紧紧攫住,两眼上翻,四肢不受控制地抽搐着。 此时的宫殿中,气氛紧张到了极点。奶妈和丫头们在一旁吓得泪流满面,却又不敢发出声响。乾隆紧紧握住永璘的小手,心中默默祈祷着奇迹的出现。他的眼神中充满了绝望与希望的交织,既害怕失去这个最疼爱的幼子,又期盼着能有一丝转机。这时,和静公主跪下奏道:“皇阿玛,有一人或许可以治了弟弟的病。” “快说,是谁?”皇上急问。 “就是丰台大营的参将李铁铮。” “他一个武将,如何懂得医理?” “儿臣前几日手臂染上热毒,太医的药都治不好。他给了我些药,吃了几天就好了。” “还有此事?那快宣李铁铮入宫给阿哥诊病。” 此时的我正在大营中,和众将商讨军务。和静和飞燕急匆匆地赶来。 “快随我入宫。” 我问:“出什么事了。” “我弟弟永璘病了,太医们全都束手无策。皇阿玛急死了。我跟他说,你能治病。正宣你入宫呢。” 我一听连连叫苦:“公主,我哪里会治病啊。你这不是害我么?” “你怎么不会,我的手臂不就是你治好的么?你如果把弟弟治好了,皇阿玛一定重重有赏,说不定……”说到此处,脸一红没再继续说下去。 我们一路飞奔进了紫禁城,入了内宫。见到皇上,正要施礼。皇上急切地说道:“免礼吧,先去看阿哥。” 我来到阿哥床榻之前,一看那小阿哥,里三层,外三层裹了好几层棉被。那小脸蛋通红如熟透的苹果,鼻翼呼哧呼哧地煽动。一双眼睛毫无神采,黯淡无光。我伸手摸了一下孩子的额头,火炉般烫手。我想替孩子解开棉被散散热,一旁的太医忙上前阻止,说:“刚给阿哥喝了桂枝汤,正当捂被发汗,不可解开。”我怒斥道:“阿哥本就高热,再如此捂被,只会阻止热气散发,病情只会更加严重。”那太医尚自摇头晃脑地说道:“桂枝汤乃仲景群方之冠,这《伤寒论》上说,服后‘当温覆令一时许,遍身漐漐微汗者益佳’,阿哥还没出汗,安能解被呼?” 我也不等这些酸儒说完,就把被子解开。然后从怀中掏出退烧药,打开说明书仔细查看儿童使用剂量。“这个扑热息痛的一片的剂量是 300mg,12 岁以下孩子每公斤体重服用 10 - 15mg。”我嘴里兀自叨咕着。 “这是何物?”乾隆看着说明书上密密麻麻的字母和化学式问道。 “哦,禀皇上,这是臣那年在山西永乐宫偶遇吕祖,他赠给臣的仙药,服用之前当先念符咒。” “请问这位嬷嬷。阿哥现在有多重啊?”我问孩子的奶妈。 “阿哥,有 20 斤重了。”嬷嬷答道。 “20 斤,10 公斤,但是清朝是 18 两一斤。换算成现代的重量就大概是 12 公斤。12 公斤乘以 10 就是 120mg,也就是基本吃半片。”众人见我又再叨咕,以为又在念诵符咒,谁也不敢打扰。 我计算完,刚准备掰药片,生怕自己算错了。又默默算了一遍。 “一片的剂量是 300mg,12 岁以下孩子每公斤体重服用 10 - 15mg……” 乾隆帝见我念罢符咒,刚要问话。突然见我又开始嘀嘀咕咕。赶紧又住了嘴。 我又算了一遍确定无误,把药掰开半片,轻轻的掰开阿哥的小嘴,放入口中。同时默默的祈祷,“小祖宗,你可千万不敢吐出来啊。” 把药吃定,我紧张地看着阿哥的小嘴。真给面子!小永璘抿抿小嘴,把药给吃了。我长出一口气,回禀皇上道:“陛下,只要阿哥把这药吃了,今晚肯定是不妨事了。”皇上听了稍微有些宽慰。 过了约摸一炷香的时候,宫人回禀,小阿哥出了一身透汗,烧已经退了。乾隆龙颜大悦。我说:“小阿哥热退只是暂时的,明日可能还会烧起来。我把药留下几片,一会儿告诉嬷嬷如何喂药。多给阿哥喝水。切勿盖的太厚。天晚了,小臣留在内宫多有不便,就请告退了。”我心想要再不走,真出什么事,刘统勋又该抓我的把柄了。 “不必了,你就留在这里吧。等阿哥的病好了再走。” 药虽见效,可我心中却依旧忐忑不安。毕竟这退烧药只是暂时的,小阿哥能不能过这一关,还得看他自己。 第41章 宫苑逢卿情意乱,药医阿哥手相牵 过了几日,阿哥的病情逐渐好转,高热已退去大半,不甚严重了。乾隆皇帝见此情形,龙颜大悦,对我也多了几分赞赏。然而,我心中却十分清楚,这扑热息痛其实仅仅只有退烧的作用罢了,真正让阿哥病情得以缓解的,实则是阿哥自身的免疫力战胜了病毒。即便一直服用太医们的药物,小阿哥也终究能够好转。 我独自在宫中的花园中陷入沉思,脑海中不断浮现出阿哥的病情。如今阿哥的精神已然逐渐好转,可还是有些咳嗽,并且伴有咳痰之症。我反复斟酌着要不要再给他吃点头孢。可思考再三,这个药在如今这个时代实在太过珍贵,还是不要轻易使用为好。 就在这时,一阵轻微的脚步声悄然传来。我闻声抬头望去,却看到了阿依拜尔。她也看到了我。那美丽的眼眸中带着一丝复杂的情绪,其中有惊讶,有哀怨,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愤怒。我的心中猛地一紧,实在不明白为何她会有这样的神情。 “你怎么来了?”阿依拜尔微微垂下眼眸,声音中带着些许委屈,仿佛是被遗忘在角落的花朵在诉说着自己的落寞。 而我却惊喜莫名,急切地说道:“我想见你。”在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我的脑海中浮现出曾经在明瑞大营时的情景,那时的阿依拜尔,一听到我的表白,便会忘掉所有的怨恨和烦恼,飞奔过来投入我的怀抱。然而,谁知这次阿依拜尔却依然冷若冰霜,说道:“将军说笑了。将军终日操劳军务,况且又是外臣,怎能因为想我进入内宫?” “是和静公主带我进来的。”我赶忙解释道。 阿依拜尔心中暗想:“我多余问……一开始就应该想到的”。 我向前走了一步,试图拉近与她的距离,轻声说道:“你我分别以来,虽无法见面,但我心中真的一直挂念着你。你的身影,你的一颦一笑也从未在我脑海中消失过片刻。” 阿依拜尔悠悠说道,“公主虽出身皇家,然而美丽贤淑,平易近人,是个难得的好姑娘。请将军切勿三心二意,辜负了她。” 我听了这话一头雾水,心想,“公主与我有何关系?我又怎么会有负于她?” 我忙解释道,“公主不仅单纯善良,而且武艺高强,巾帼不让须眉。对在下也很器重,信赖。我如何会辜负于她?” 阿依拜尔心想,“你们好恩爱啊……”接着又怅然道,“当真不会辜负?” 我决然道,“定然不会辜负!” 正在这时,飞燕急匆匆的从小阿哥宫室跑出,口里喊道,“李将军,李将军,公主有请。”一撇眼又看见阿依拜尔,忙又蹲了个万福,道,“哦,香妃娘娘也在。” 阿依拜尔听到飞燕的呼喊,嘴角泛起一抹苦涩的笑意,眼中的哀怨更甚。 我跟着飞燕往里走,扭脸看阿依拜尔,示意等我一会儿。阿依拜尔却把脸一扭,不再看我。我随飞燕进了小阿哥的宫室,原来今日阿哥的病情又有了新的变化,我正仔细向奶妈询问病情,正好阿依拜尔也进来了。原来,阿依拜尔来到宫中,没有什么朋友,只有这小阿哥,活泼可爱,天真无邪。阿依拜尔常逗他玩耍,最近听说病情渐好,于是过来探望。一进门,却见我正给他诊病,也是吃了一惊。 今天的小阿哥咳嗽加剧,小脸憋得通红,呼吸也有些急促。体温也似乎有些升高,我轻摸额头,又有些烫手了。“快,接点温水,拿条毛巾来。”我吩咐道。手下的嬷嬷、奶妈、侍女们,顷刻忙作一团。一会儿功夫,温水、毛巾都准备好了。阿依拜尔亲自把毛巾溻湿又拧了拧,递给我。我接过毛巾的瞬间,我们两手触碰在一起,似有微弱的电流瞬间传遍全身。那是一种难以言喻的感觉,温暖而又悸动。阿依拜尔的脸一红,赶紧把手抽回。 我给阿哥解开衣服,用温毛巾给他的脖颈、腋下、腹股沟等处擦拭降温。趴在他胸前一听,似乎胸腔内有咕噜咕噜的声音。我不禁眉头紧锁寻思,“这是得了肺炎么?看来不用头孢克肟是不行了。”我不禁有些自责,如果早点给小阿哥用上这药,也许病情不至于发展到这地步。我从袋中取出药物,又先对着说明书一阵叨叨咕咕,其他一众人等都不敢说话。只有阿依拜尔担心孩子,问道,“小阿哥怎样了?”和静忙回身用手按住她的嘴唇,示意不要说话。过了一会儿,见我不再言语,又把那药片掰开,取了小半片放入永璘口中。小阿哥又极为听话的吃了。 这时大家方敢询问,“小阿哥病情如何?”我说道,“现在我也不知道,只是我这药是极为灵验的。应该会有效吧。” 众人听了这话,全都很担心。 和静公主见大家如此忧虑,缓缓说道:“大家不要太过忧心。李将军乃是本宫特意请来给阿哥看病的。我之前手臂的擦伤,太医都没有办法,还是他给治好的。” 吃了药,小阿哥缓缓睡去,阿依拜尔也不便继续在留在此处,便起身告辞。我也跟了出去,叫住她。阿依拜尔却回身说道,“将军还有何事?在这内宫之中,我与外臣讲话,多有不便。将军请回吧。我也该回自己的寝宫了。” 我见阿依拜尔如此决绝,再仔细回味他今天所说的话,猛然醒悟,“莫不是阿依拜尔已经从了皇上?”我又想起明瑞的那番话:一入皇宫,深似海。进入皇宫的女人,哪有不依从皇上的?哪有不渴望荣宠的?而我居然还在幻想:与她在天同为比翼鸟,在地结为连理枝。我是多么的天真!想罢我低头沉默不语,片刻下跪说道,“臣有罪,臣恭送娘娘回宫。” 阿依拜尔满怀幽怨的转过身,眼泪再也忍不住夺眶而出。 阿依拜尔快步离去,那抹倩影逐渐消失在宫廊的尽头。我怔怔地望着她离去的方向,心中满是苦涩与无奈。最终从怀中掏出了一个物件,那是用玉石雕刻而成的一对鸳鸯饰品。它们紧紧依偎在一起,仿佛一对亲密无间的恋人。雄鸳鸯微微扬起的头展现出它的英姿飒爽。雌鸳鸯则显得温柔婉约,低垂的头和优雅的姿态,尽显女性的柔美。这是我前几日托能工巧匠雕琢的,本想兑现承诺,作为信物送给阿依拜尔。可今日,我将它端详了良久,一狠心重重摔在了地上,摔成了数瓣。 第42章 碎玉鸳鸯愁绪绕,重拼爱意盼情长 我缓缓地又掏出阿依拜尔赠送的玉并蒂花,那一瞬间,心中涌起一股冲动,真想将它也一并摔碎。然而,当我的手高高举起的那一刻,却无论如何也狠不下心来。那玉并蒂花在灿烂的阳光下闪烁着温润而柔和的光芒,仿佛承载着我们曾经无数的美好回忆。我紧紧地握住它,手微微颤抖着,那细腻的触感让人心头一暖。最终,我还是将它小心翼翼地揣回了怀中,转身落寞地回到了自己的住处。 过了一会儿,和静公主与飞燕从小阿哥的宫室内缓缓走出。飞燕的眼神极为敏锐,一眼就看到地上散落着一片片散发着温润而神秘光泽的物件。她连忙拉了拉和静公主,二人一同上前观看。和静公主轻声问道:“燕儿,你看这是什么物件摔碎了?”飞燕小心地将那些碎片一片片拾起,捧在手上仔细端详,说道:“这好像是一对儿鸳鸯啊。”只见那原本应该紧紧依偎在一起的一对鸳鸯,如今却支离破碎。玉片各自散落,有的还带着尖锐的棱角,仿佛在无声地诉说着被摔碎时的决绝与无奈。 “好奇怪,刚才这里还没有这个东西呢?这是谁的玉鸳鸯摔碎了?”飞燕满心疑惑地问道。“把它给我吧。”说着,和静公主拿出一个精致的帕子,小心地将碎鸳鸯包好,收了起来。 晚上,阿依拜尔独自坐在昏暗的灯光下,那蜡烛的光芒摇曳不定,却怎么也无法驱散她心中那如阴霾般笼罩的愁绪。她微微蹙起的眉,似有永远也化不开的愁绪紧紧缠绕着。那美丽的容颜在烛光的映照下,更显凄美。 这时,门外传来一阵轻微的脚步声,接着门“吱呀”一响,和静公主带着飞燕一起来找香妃。阿依拜尔心中一惊,连忙收敛心神,迅速收拾起自己的情绪。她微微挺直了脊背,努力露出一抹笑容,说道:“公主来了,快坐。”待到公主坐下,阿依拜尔又关切地问道:“小阿哥的病情怎样了?”和静公主微笑着说:“吃了李铁铮将军的药,明显好些了,睡觉也不咳嗽了。”阿依拜尔一听这话,心中百感交集。一方面,听到小阿哥病情好转,她心里感到无比宽慰;另一方面,听到李铁铮的名字从公主的口中说出,她的心里顿时涌起一种难以名状的滋味。 两人又闲聊了片刻,和静公主看着阿依拜尔,缓缓说道:“娘娘,今日我和飞燕遇到了一件怪事。”说着,从怀里掏出帕子,小心地打开,露出里面摔碎的玉鸳鸯。香妃仔细端详着,眼中满是惊讶:“这是……一对玉鸳鸯?!”只见那雄鸳鸯那微微扬起的头已断裂,曾经的英姿不再。雌鸳鸯温柔婀娜的姿态也已破碎,仿佛在哭泣着命运的无常。 香妃只觉脑子一阵晕眩,一下想起了在明瑞大营时,李铁铮对自己的深情许诺:改日我有钱了,一定雕一对玉鸳鸯送给你。片刻,香妃喃喃地说道:“这玉鸳鸯是他送给你的?”“谁呀?谁送给我的?”和静公主奇怪地问道,接着又打趣道,“这准是哪个宫女和侍卫有了私情,赠送的信物。不知道为何打碎了。”说着转向飞燕,坏笑道,“燕儿,今天你去过那里吧?说,是哪个侍卫送给你的?”飞燕害羞地说道:“公主不要取笑我。没有人送给过我东西。”而香妃则心里一震,暗暗想道:“不是送给她的,难道是送给……送给我的?”香妃的眼神瞬间亮了起来,希望如同微弱的火苗在心中燃起。她紧紧盯着和静公主手中的碎玉鸳鸯,思绪如潮水般汹涌翻涌。 回想起今天与李铁铮相遇,他一直在向自己表露心迹,而自己却一再避而远之。她不禁担忧起来,他会不会记恨我,会不会猜疑我呢?和静公主看到香妃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还以为她在担心小阿哥的病情,便温柔地说道:“娘娘放心,小阿哥的病很快就会好的。”香妃正自胡思乱想,也不知道和静公主说了些什么,只顾问道:“公主,这对玉鸳鸯可以送给我么?”“送给你?当然可以。不过,娘娘你要它做什么?已经摔碎了。”和静公主疑惑地问道。“我……我只是觉着它们怪可怜的。本是完完好好的一对儿金玉良缘。却不知被谁生生摔碎,我想把他们重新拼合起来。”香妃轻声回答道。 三人又闲话了一会儿,和静公主便告辞离开。灯光下,香妃拿起那对破碎的玉鸳鸯,一片一片,仔仔细细地拼了起来。她又吩咐宫女找了一点鱼鳔胶,细细地粘住那些碎片。她全神贯注地忙碌着,仿佛在修复着自己那破碎的爱情。不知不觉间,拼好后已经到了东方发白,微弱的晨曦透过窗户洒在那对玉鸳鸯上,仿佛带来了一丝新的希望。她凝视着那对好不容易拼凑起来的玉鸳鸯,心中感慨万千。她轻轻抚摸着它们,那温润的触感让她想起了与李铁铮在一起的点点滴滴。 香妃走出了自己到寝宫,迈步向永璘阿哥的宫室走去,却发现今日宫中的道路似乎变得格外漫长。她的心中充满了紧张和期待。刚迈进小阿哥的房间,就看到李铁铮在给小阿哥诊病,小阿哥今日的状态明显好了许多,李铁铮俯在他胸前倾听肺音,可能是弄痒了他,“咯咯咯”的不住大笑。 我给小阿哥喂完了药,一转身看到阿依拜尔站在我的面前,她发丝轻轻挽起,几缕碎发垂落在脸颊边。眼眸中闪烁着复杂的光芒,有羞涩,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深情。 见他怔怔地看着自己,一时竟忘了言语。阿依拜尔微微垂下眼帘,轻声说道:“将军,小阿哥的病情可好些了?”她的声音如同黄莺出谷,清脆悦耳。 我连忙回过神来,说道:“小阿哥病情已无碍,娘娘不必担忧。” 阿依拜尔轻轻从怀中取出那拼好的玉鸳鸯,玉鸳鸯的色泽在光的映照下,显得温润而内敛。那些裂痕处仿佛被时光注入了特殊的色彩,使得它们更加独特而珍贵。它们紧紧依偎在一起,如同两个历经风雨的灵魂,在岁月的磨砺中找到了彼此的依靠。 两个年轻人四目相视,此时已不需要任何语言。 第43章 阿哥病愈留由头,枣事纷争引怨尤 或许是因为十八世纪的人们尚未接触过抗生素的缘故,那时的细菌似乎都未曾产生耐药性。就拿小阿哥来说,用药之后效果极为显着,短短几日便已恢复如初,整日里欢蹦乱跳的。我为了能多寻些与阿依拜尔相处的契机,便故意向皇上禀明,称小阿哥尚未彻底痊愈,仍需继续接受治疗。实际上,打那之后喂给小阿哥的所谓“药”,不过都是从御膳房要的些面粉罢了。 有一次,阿依拜尔又来与小阿哥一同玩耍。彼时已到仲秋季节,往昔那郁郁葱葱的树木,此刻已然被染上了五彩斑斓的色泽,宛如一幅绚丽的画卷。 和静公主也在场,她身后跟着飞燕,飞燕的手里正捧着一捧枣子。只听和静公主笑着说道:“快来尝尝你们回疆的沙枣呀,可真是美味呢。”说罢,她便轻轻嚼了一口。我也顺手拿了一个尝了尝,那口感确实清脆甘甜。然而再看阿依拜尔,她却不肯吃,只是默默地拿了一个递给小阿哥,还极为细心地将枣核剥了出来,似乎是有满腹的心事。 和静公主见状不禁问道:“你不喜欢吃吗?皇阿玛听闻你喜爱西域的沙枣,在你还未入宫之时,便早早安排人送了树苗过来,就盼着你一到宫中便能吃上这沙枣呢。” 阿依拜尔听闻此言,神色一黯,缓缓说道:“就因为这枣树苗,不知逼死了多少民夫,甚至还逼得乌什的百姓揭竿而起。也不知皇上是否知晓此事?” 和静公主一听,脾气顿时就上来了,她提高了声调说道:“我向来敬你是娘娘,对你一直都是毕恭毕敬。皇上也体谅你远离家乡,又父母双亡,对你向来宽容忍让。你不想侍驾,便不让你侍驾;不想参加内宫典礼,也不会勉强你;你吃饭讲究,还专门为你请来清真厨师,连肉菜都是特别采买供应的。你怎能如此不知感恩?就因为这点儿徭役、征夫,运送几棵枣树的小事儿,便指责皇上?” 小阿哥原本正玩得开心呢,被这突如其来的争吵声吓得一哆嗦,手里的玩具差点掉了,他满脸的惶恐,却又不敢出声,只是爬到阿依拜尔身前,紧紧地拽着她的衣角,似乎这样能更安全一些。 和静看到自己的弟弟跟香妃似乎比跟自己还要亲近,更加恼怒,大声道,“皇上登基以来,广施仁政,四海升平,百姓安居乐业。你居然胡言乱语,污蔑皇上,可知这是大不敬的罪么?!” 飞燕从未见和静说过如此重的话,惶恐不知所措,她捧着那捧枣子的手都微微颤抖起来,不知道该上前劝解还是该站在原地不动,呆立在那儿,大气都不敢出。 阿依拜尔心中猛地一凛,他并不怕死,也不怕和静,只是暗自思忖道:“不管皇上究竟如何,这公主对我向来是情谊深厚的。当初为了救我的性命,她甚至还受了伤。若没有她,只怕如今我都无法与铁哥相见了。乾隆可是她的生父,我当着她的面说出那样的话,实在是太不应该了。” 想到此处,阿依拜尔缓缓抬起头,目光中满是歉意,看向和静公主说道:“公主,是我一时冲动,说了不该说的话。我没有指责皇上的意思,只是一想到回疆百姓所遭受的苦难,又联想到自己也是因为朝廷的征伐而家破人亡,这才一时口不择言……还望公主能够原谅。”说着,她便紧紧地咬着自己的嘴唇,强忍着心中那满腹的委屈。 和静公主听了这话,心中也是一震,她暗自寻思,从礼法来讲,这香妃可算是自己的长辈了。而且平日里就知道,她虽然外表柔弱,但内心实则极为刚强。今日见她竟然如此谦卑地与自己说话,心中着实感到十分震撼。于是,她赶忙说道:“娘娘这说的是哪里话。你我之间本该无话不谈,畅所欲言才是。我也理解你经历了家破人亡,背井离乡之苦。方才确实是我太过冲动了,该是我向娘娘赔罪才是。”说罢,便要俯身磕头。 我与阿依拜尔见此情形,急忙上前阻拦。阿依拜尔忙说道:“公主,这可万万使不得!公主对我有救命之恩。您以后也别再叫我娘娘了,咱们往后就以姐妹相称吧。” 经过这一番波折,和静公主与阿依拜尔之间的关系倒是愈发亲近了。可我却满心担忧,心中暗自疑惑,阿依拜尔怎么还曾遭遇过生命危险呢?于是,我赶忙向她们询问其中缘由。和静公主与阿依拜尔便大致与我讲了讲。 听完之后,我不禁在心中暗自思忖道:“这和静公主毕竟是生长在封建王朝的公主。听她方才说话,依旧是一副高高在上的做派,似乎丝毫不关心百姓的命运。想来那乾隆皇帝亦是如此,这些封建君主所谓对百姓的恩德,说到底无非都是为了能让自己的统治得以更加长久些罢了。他们为了满足一个女人的喜好,竟然可以毫不吝惜地牺牲上千上万人的生命。别看现在乾隆和和静对阿依拜尔宠爱忍让,也许有一天在盛怒之下,就可能杀掉她!”想到此我心中不由得一阵惶恐,“也许吕千渝的见识也有可取之处,但要推翻乾隆甚至清王朝的统治,又谈何容易。带来如此巨大的历史改变引起的后果可能也很可怕。我最现实的考虑就是如何带着阿依拜尔远走高飞了。” 又过了数日,小阿哥的病实在是好的不能再好了。我知道自己已经没有了继续留在宫中的理由。我默默地收拾着自己的行囊,心中满是对阿依拜尔的不舍与牵挂。 临行前,我找到阿依拜尔。她的眼神中也充满了眷恋与担忧。我紧紧握住她的手,再次郑重承诺:“阿依拜尔,你一定要等我,我一定会想尽办法救出你。无论前方有多少艰难险阻,我都不会退缩。”阿依拜尔微微点头,眼中泪光闪烁。 第44章 再赴教楼传妙法,教主驾临聚英贤 治好了连太医都束手无策的小阿哥的病。乾隆帝对我更加信赖了。“你想要什么赏赐啊?”皇上问我。 我思索再三,为了能有更多的机会接近阿依拜尔以及配合天理教的行动,我请求成为皇帝的侍卫。在清朝,因为侍卫能够每日和皇帝在一起,所以往往有更多的晋升机会。很多重臣,如隆科多、阿尔泰、傅恒等,都是侍卫出身,所以我申请成为侍卫,并没有引起皇帝的怀疑。于是我被皇帝封为一等侍卫,虽然和参将一样同为三品,但却彰显了皇帝的宠信。 一日,我在乾清宫外巡视。虽才刚刚步入深秋时节,但因为连下了几场秋雨,今日寒风瑟瑟,格外寒冷。乾清宫外,我不经意间看到一个小侍卫,瞧着也就十五六岁的模样。那少年在这冷风中冻得瑟瑟发抖,身上穿着略显单薄的长袍、马褂,深蓝色的衣袍在秋风中微微摆动。他紧了紧领口,试图留住那一丝温暖。脸颊冻得微微发红,眼神中却透着一股机灵。我心中一动,把自己身上的大氅披到了他的身上。那少年受宠若惊,连连道谢。我也顺便和他闲话了几句。“你叫什么名字啊?”,“属下名叫和珅,钮祜禄氏。”得知这个少年就是和珅。我满心诧异,实在难以想象眼前这个在寒风中颤抖的少年,日后会在朝堂上演绎出那般波澜壮阔又充满争议的人生。我凝视着他,郑重地交代道:“年轻人,日后若你有幸登上高位,定要清正廉洁,做一个为国为民的好官呐。”和珅微微一怔,眼中闪过一丝迷茫,随即说道:“大人说笑了。” 一日,我外出办差,迎面走来一位青年人,冲我一抱拳,说道,“恩公可还曾认得小弟?”我上下仔细打量,原来是前些时,我曾经协助越狱的天理教七当家贺俊侠。数日不见,贺俊侠的身体已经完全恢复。面色红润,肌肉饱满,显得更加矫健俊伟。“哦,这不是贺贤弟么?” “呵呵,小弟并不姓贺,那日因为不知道恩公身份,于是报的假名,兄弟其实姓骆,名禄彰。” “哦,久仰,久仰”,我抱拳,客气道。骆禄彰嘿嘿一笑,“恩公取笑了。” “骆兄弟刚刚越狱,官府还在四处拘捕。兄弟还是要小心,不要抛头露面的好?”我说道。 “多谢恩公,小弟这次是奉教主之命来请恩公议事的。” 我心中暗自揣测,面上却不动声色:“既是如此,那便带路吧。”骆禄彰在前引路,穿过几条大路和小巷,我又来到了鸿兴楼。因为有了上次的经历,我特意留意了一下周围的人群。只觉有几个闲汉,探头探脑,似乎在用心哨探。我心想,看来官府早就发现了鸿兴楼的蹊跷,但为啥不尽快收网捉拿呢?我们进入鸿兴楼后院的仓库,有一些天理教的教众正在练武。蹲马步或者打沙袋,骆禄彰说道,“欣阳,”快去请教主,就说恩公来了。说着,上次狱中那个17、8岁的少年,冲我作了一个揖。然后跑出去了。“嘿嘿,也是假名。”骆禄彰说道。 接着骆禄彰让我看教众们练武,只见教众们个个精神抖擞,有的打长拳,有的打太极,招式有板有眼。出拳、踢腿展现出高昂的斗志。骆禄彰道,久闻恩公武艺高强,还请指点一下小弟们。他言辞恳切,毫无挑战的口气。 我道,“各位兄弟,招法精妙,套路纯熟。只是拳语道,'练武不练功,到老一场空'。”那六当家高成虎,听了我这话,显然不太中听,但是因为确实领教过我的功力,也不敢说什么?骆禄彰道,“还请恩公指教。” “就比如这蹲马步,练起来虽然极为辛苦,我也知道兄弟们,一定付出了很多汗水。但效果却极为有限。不如改成负重深蹲。” “什么蹲?”骆禄彰不解。 “拿笔来,”于是我在纸张上歪歪扭扭的画了张图。众人凑上来一看:只见画上画着一根铁棍,铁棍两边各装着一个圆形的石盘。一个火柴人,肩扛铁棍,做下蹲状。我解释道,“这个就是负重深蹲,铁棍两侧负重大小不同的石盘,练一段时间感觉轻了,就继续加重量。这是锻炼下盘最好的方法。”说着,我又画了一个火柴人,躺在平板上,手握铁棍,同样两侧负重不同大小的石盘。“这个是平板卧推”,我又解释道,习练此功者仰卧于平板之上,用手臂推起负重铁棍,此乃练习上肢功力的绝技。”接着,我又给他们讲解了,硬拉大法,引体神功等现代体能训练方法。听得众人皆目瞪口呆,何曾听闻过这般新奇又颇具针对性的训练之法。 骆禄彰率先回过神来,满脸钦佩地说道:“李兄真是见识广博啊,这些法子闻所未闻,却又感觉甚是精妙,若能习得,想必我等功力定能大增。请问这是什么功法啊?” “此乃健美神功,是我派练功秘籍。今日传授各位,只要好好练习,只需数月,功力定然大增。另外习练此功还需要配合呼吸吐纳之法,发力时吐气,放松时吸气。切不可搞错,以免走火入魔。” 众人眼中燃起了跃跃欲试的火焰。那六当家高成虎原本还有些不以为意,此刻也不禁凑上前来,仔细端详着我所画的图,嘴里念叨着:“这法子倒是新鲜,说不定真能让咱这功夫更上一层楼呢。” 就在这时,欣阳匆匆跑了回来,喊道:“教主到!”众人赶忙停下手中动作,整了整衣衫,恭敬地站成两排。今日吕千渝身着一袭鹅黄色的衣衫,上衣是交领窄袖短褂,柔软的丝绸材质轻盈飘逸,腰间系着一条淡黄色的丝带,长长的垂落在身侧,尾端缀着几颗圆润的珍珠。她的长发如墨般黑亮,随意地挽成一个发髻,斜插着一支鹅黄色的玉簪。几缕发丝垂落在脸颊两侧。 吕千渝见到我,眨巴了一下眼睛,算是打过招呼。然后吩咐众人道,“六当家,七当家留下,其余各位先退下吧。” 第45章 鸿兴密会风云涌,暗斗明争困厄多 于是众弟子纷纷退下,只留下骆禄彰、高成虎、我和吕千渝。吕千渝道,“那日多亏了李兄协助救出了我们七当家和我们另外两位兄弟。”说罢施礼答谢。我也忙还礼,口中说,教主客气了。心里想,“你们更应该谢谢人家张司狱才对。” 吕千渝又说,“这次请师兄前来,是想为张兄引荐一个人。” 说罢,微一侧身,从身后走出一位四十左右岁的中年人。只见此人锦衣玉带,风度翩翩。 我一看那人大吃一惊,“皇上!我不禁叫出声来。”心想皇上也加入天理教了?这可太颠覆认知了。 吕千渝和那人哈哈大笑,那人道,“李兄,我不是乾隆,在下名叫陈家洛。” 我虽然读书不多,但陈家洛这个名字还是听过的。金庸先生的《书剑恩仇录》中乾隆的亲兄弟。难道乾隆真是陈阁老的儿子?正史真tm比野史还要精彩啊。金庸该不会也是穿越过来的吧?我正在胡思乱想。 吕千渝又说,“你上次说推翻满清不是最好的时机,本教主斟酌再三,确实有些道理。但我们现在有更好的办法。”说着用手一指陈家洛,“这位是红花会总舵主,陈家洛。告诉你一个惊天的大秘密,乾隆不是雍正的亲生儿子。他生身父亲是海宁陈阁老,乾隆是纯正的汉人子弟!”说罢,扭脸看我,以为我会大吃一惊。见我面无表情,她似乎比我还要吃惊一些。然后接着说,“这位陈总舵主是皇上的亲弟弟,我们请他来说服乾隆反清……” “恩公,恩公”骆禄彰见我发呆,推了推我。我才回过神来,说“请教主借一步说话。”我把吕千渝拉到一边,说,“你想的挺美啊!《书剑恩仇录》没看过么?” 吕千渝摇摇头道,“没有,就看过《还珠格格》。我还打听了,根本没有什么小燕子和紫薇,小说里都是骗人的。” “这种计划根本不可能成功。” “你怎么知道?《书剑恩仇录》里写的么?怎么写的?”吕千渝眨巴着天真的眼睛问道。 “呃……我语塞了。因为我根本没看过书,不知道故事是具体如何发展。” “不知道就听我的?”说罢吕千渝仰着头走了回去。 我心想,“这天理教都是一群什么人啊?简直比脑残剧男女主角还脑残。” 那陈家洛似乎也看出了我的心事,充满自信的说道,“李兄放心,据我们所知,乾隆是知道他汉人身份的,南巡时多次去海宁祭拜家严家慈,我有信心说服他反清。” 我心下暗想,“虽然他们的计划不可能成功,但也许可以借助他们的力量救出阿依拜尔。”于是便答应了。“那你们有什么具体计划?” 陈家洛说,“你现在是一等御前侍卫,乾隆的行踪都很了解。乾隆喜欢微服,等下次有机会你通知我们一声,咱们里应外合创造出我和他单独见面的机会。我有信心说服他。” “好吧”,我答应了。 接着,我又问吕千渝,“为何你们平时行动,看不到峒元道长等另几位当家?” 吕千渝说,“那几位都是京城有头有脸的知名人物,很多人认识。不轻易行动,以免被人认出。” 我走出鸿兴楼拐了两个弯,两个刚才街口探头探脑的神秘人,便跟了上来。“将军,我家大人有请。” “你家大人姓刘吧。” “呃……将军如何知道?” “头前带路吧。”我说道。 我跟着那两人七拐八绕,来到一处幽静的宅院。迈进院门,便见刘统勋身着便装负手而立。见我进来笑着说道,“李将军,别来无恙。”我一拱手,说道,“承蒙中堂大人记挂,小人一切安好。”刘统勋又问,“将军近日可曾与天理教有些接触,不知道可探听到什么情报?”我说,“近日皇上的小阿哥生病,小将一直在宫内给阿哥治病,不曾和天理教的人有甚来往。”“嗯嗯,”刘统勋捻髯点头道,“老朽也听闻此事,没想到将军还精通医术,实在难得。”接着刘统勋又言道,“这鸿兴楼是天理教的秘密聚所,天理教一直在从事反清复明的活动。将军如若有任何讯息一定要及时告知老朽。” 我点头称是,然后又问,“既然大人知道鸿兴楼里有天理教行动,为何不现在就收网捉拿呢?” 刘统勋道,“剿灭天理教自是不难。只是据了解,他们与民间众多反清组织,甚至朝中重臣都有勾连。老朽希望通过天理教,挖出背后主谋,斩草除根。” “原来如此,小人定当用心办事,请大人放心。” 谈话已毕,我告辞出来,还没回到宫中。又被一人叫住,我扭头一看,原来是挤眉弄眼的张司狱,张司狱一抱拳道,“李兄一向可好?” 我之前一直以为和这张司狱萍水相逢,所以连他姓甚名谁也不知道。没想到却偏偏与他极有缘分,哪里都能遇到他,又想起那日“劫狱”,天理教两大“高手”双战他不下,想来也不是寻常人物。于是客气道,“原来是张兄,好巧,好巧。” 张司狱道,“李将军去了鸿兴楼,还密会了刘大人,不知道有何要事啊?” 我连忙摆手,说道:“没有,没有,小弟只是偶尔路过鸿兴楼而已。更没有见过刘大人。” “是么?”张司狱笑了两声,道,“敢问李将军,家乡何处,哪里从的军啊?”我一听这是要拿捏我的把柄。 我忙陪笑道,“张司狱不要开玩笑。” 事已至此,我就实说吧,“鸿兴楼中确实有大秘密。红花会的总舵主,陈家洛也在。”说着,我凑上近前,一只胳膊,搂住张司狱的脖子,眼看四下无人。猛发力一勒,心想把他毙于此处罢了。谁知道,这张司狱机警过人,而且武艺高强,用力一勾脖子。我只觉着勒住了铁柱一般,竟然奈何他不得。 第46章 宫闱秘策风云涌,观内祥光困厄连 虽然一开始未能将他的脖子扭断,但那强大的勒力,也着实让张司狱喘不过气来。只见他的脸憋得通红,若是再持续片刻,无疑会将他勒死。张司狱手脚胡乱蹬踢着,嘴里勉力说道:“李兄,李兄,你看看……四周……”我闻言急忙四下张望,只见几个人影正探头探脑地往这边瞧,其中有的已然把刀拔了出来。 我赶忙松开他的脖子,接着拍着他的背,大笑道:“哈哈,我一见张兄就感觉亲如兄弟,一时没忍住就勾肩搭背起来,实在是唐突了。”张司狱“咳咳咳”,猛烈地咳嗽了好几声,又喘了几口粗气,这才缓过劲来,说道:“李兄,你的热情令我无法呼吸啊。”随后,他又问道:“红花会向来在江南行动,这次来北京所为何事?”我心中一紧,想到有把柄在人家手上,说话不得不谦卑一点,于是回道:“这个在下就不知道了。”张司狱微微皱起眉头,似乎对我的回答并不满意,但也没有继续追问下去,一拱手,说道:“李兄,多谢了。下次见面可不要这么热情了。”我也连忙还礼,问道:“相识一场,我还不知道张兄大名。” “在下张正谊。” 回到宫内侍卫的班房,我问几个同僚,“可知道刑部张正谊是什么来头?”都说此人机警、幽默,没听说有什么背景。 随后我又寻思着该如何安排乾隆与陈家洛见面。倘若由我亲自安排乾隆皇帝出行,那风险实在太大,很容易就让皇上怀疑这事儿是我故意安排的,到时候闹不好小命不保。这可如何是好呢?正在我愁眉不展之际,和珅走了进来。只见他满脸堆笑,殷勤地给我倒了一杯茶,又递上一块热手巾让我擦脸。完了,还主动给我捶背,谄媚地说道:“我听说,李大人不仅救过皇帝,还给小阿哥治好了病,现在荣宠有加,必定前程似锦啊。”我心中暗道:“这和珅果然会拍马屁,怪不得将来得到乾隆宠信,成为了清朝最大的贪官。我不如就让和珅出头办这件事,如果他被皇帝猜忌,处死了,也算提前给清朝的百姓除害了。” 经过一番周密的思考,我构思了一个计划。但考虑到鸿兴楼多股势力都有耳目,稍有不慎,就有可能走漏风声,导致计划失败。于是,我这一日来到了白云观,去找峒元道人商议。峒元看到我时,脸上露出些许惊讶之色,问道:“李施主所来为何啊。”我恭敬地说道:“我想见见教主。”峒元微微颔首,答道:“三日之后,后殿见面。” 三日之后,吕千渝来到白云观后殿,这一次她一身翩翩佳公子的打扮,倒也显得风流倜傥。她微笑着对我说道:“李兄,有何见教。”我连忙说道:“你们不是想见乾隆么?我做了一个计划,想和你商议一下。”吕千渝微微挑眉,道:“具体说说。”我问道:“你这次穿越过来,还带了啥好东西没?”吕千渝略一思索,回道:“还有一个能播放音乐的‘夜明珠''。”我眼睛一亮,兴奋地说道:“太好了。你就在白云观假扮仙姑,拿这个玩意儿展示祥瑞。陈总舵主就在这后殿等着,我们请皇上过来观看,然后安排陈总舵主他们见面。” 晚上回到班房,我叫过来和珅说道:“看你小子挺机灵的,给你个机会。愿不愿意啊?”和珅忙不迭地又给我捶背,献殷勤道:“谢谢大人提携,不知是啥机会啊?”我慢悠悠地说道:“听说白云观最近有祥瑞显现。皇上喜欢看热闹,又是千古一遇的明君。这天人感应降下祥瑞,一定很高兴。你带着皇上去看看,皇上一高兴,还不重重赏你?”和珅听了,脸上露出狂喜之色,连连作揖道:“谢大人提携!” 不久,白云观出现祥瑞的消息不胫而走。人们纷纷传说,这是上天对大清的眷顾,预示着国家将迎来繁荣昌盛。有老人捋着胡须,缓缓说道:“这祥瑞乃是神灵显灵,定能保佑百姓风调雨顺、五谷丰登。”年轻人则充满好奇与憧憬,听说那持宝珠的仙子,当真是美若天仙,身姿绰约,心中不禁浮想联翩。还有很多文人骚客,也纷纷以此为题,吟诗作画,传颂这一神奇的事件。 在茶馆里,说书人更是将这祥瑞之事说得绘声绘色。“话说那白云观中,夜明珠光芒四射,音乐悠扬,宛如仙境降临。这定是上天对吾皇圣明的回应,也是对大清百姓的恩赐啊!”听众们听得如痴如醉,仿佛身临其境,仿佛自己也置身于那神秘而美丽的白云观中,亲眼目睹着祥瑞的神奇景象。 随着传说的扩散,越来越多的人涌向白云观,希望能亲眼目睹这神奇的祥瑞。白云观周围的客栈、饭馆也都热闹非凡,生意兴隆。人们都在期待着,看看这祥瑞还会带来怎样的奇迹。 消息传入宫中,和珅细细给乾隆讲述这祥瑞的神奇之处。和珅眉飞色舞,口若悬河,将那夜明珠的光芒和持珠仙子的美丽描绘得淋漓尽致。乾隆听的兴致勃勃,他对夜明宝珠没啥兴趣,但听说那持珠仙子不沾染一丝尘世的烟火气,纯净而空灵,心中便十分感兴趣。于是下旨道:“宣这个仙姑携宝珠进宫见驾。”我一听皇上如此说,大大出乎意料。没想到他竟然不打算自己过去观看。皇上如果不去,该如何安排与陈家洛见面呢?我心中焦急万分,苦苦思索着对策。这时候永璂在一旁奏道:“皇阿玛,这仙姑必是超脱尘世之外的得道高人,不好直接下旨宣入的。”乾隆面露不悦,眉头微微皱起,道:“那你的意思是让朕去拜见她?”永璂忙跪下解释道:“皇阿玛不如微服前去观赏,别人都不知道,这样又看了祥瑞,又不至于折损皇室威严。” 第47章 观中祥瑞起波澜,仙影忽消殿宇寒 “另一方面还能领略民间百姓风情,可谓一举三得。”永璂微微颔首,眼中满是期待地望向乾隆皇帝。 和珅赶忙躬身,满脸堆笑地附和道,“皇上爱民如子,如按照王爷的安排,还不会打扰民间的观赏、生活,于百姓秋毫无犯。日后传扬出去,定会传颂我大清皇帝对百姓的关爱之情。这必将成为一段佳话,流传后世。” 乾隆皇帝面露微笑,“既如此,那就依永璂之策,好好筹备此次观赏祥瑞之事。务必做到周全细致,不得有丝毫差错。”众臣齐声应道:“臣等遵旨。” 这一日,乾隆帝身着一袭宝蓝色长袍,外罩暗纹云锦坎肩,腰间束着一条镶玉腰带,脚蹬黑面白底皂靴。头戴一顶瓜皮小帽,帽檐处缀着一颗圆润的明珠。他这身打扮既不张扬,又隐隐透出贵气。 乾隆帝带着我、和珅及几位精明强干的侍卫悄然来到白云观。白云观外人头攒动,热闹非凡。百姓们或兴奋交谈,或翘首以盼。乾隆皇帝混在人群中,饶有兴致地观察着周围的一切。 乾隆皇帝微微眯起双眸,踮起脚尖四处观看。却不见有什么仙姑和祥瑞。转头看向和珅,问道:“这祥瑞和仙姑在哪里?”和珅连忙拱手,随即转身询问一旁的百姓。 百姓满脸兴奋地说道:“您别急,这仙姑一会儿就来了。听说仙姑出现之时,不仅会有奇异光彩相伴,还伴有天籁之音呢。那声音宛如仙乐,能让人如痴如醉。更难得的是那仙姑生得极为美丽,宛如仙子下凡。那模样,说是倾国倾城也不为过,见过的人无不被其美貌所折服。” 和珅赶忙回身向乾隆皇帝禀报。乾隆皇帝微微扬起眉毛,眼中闪过一丝好奇。他心中暗忖,若真有如此奇景与佳人,倒也值得一看。究竟是怎样的女子能被传得如此神乎其神? 众人继续等待着,时间缓缓流逝,人群中的议论声也越来越大。有的说仙姑是上天派来的使者,但有人则怀疑这不过是一场闹剧。 就在这时,天空中突然出现一道绚丽的光芒,百姓们顿时欢呼起来:“仙姑来了!仙姑来了!”乾隆皇帝也抬眼望去,想看看这传说中的仙姑究竟是何模样。 只见天空中的光芒愈发耀眼,随后,一座华丽的高台缓缓降下,仙姑正端坐在高台之上,下面有几个壮汉抬着高台稳稳落地。仙姑身着一袭白色轻纱,长发如瀑,发间点缀着璀璨的珠饰。她的面容果真如百姓所言,美丽绝伦,眉如远黛,目若秋水,肌肤如雪,仿佛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 百姓们一阵哗然,口中高呼着对仙姑的赞美和敬仰之词。乾隆皇帝微微眯起眼睛,仔细打量着仙姑。我也很奇怪,吕千渝是如何众目睽睽之下,从天而降的。后来又想,她曾经是魔术、杂技演员,之前就是靠着这手段当上的教主,也就不奇怪了。 那仙姑手里拿着一个直径碗口般大小的宝珠,那宝珠不仅流光溢彩,而且还“叮叮当,叮叮当”的响着奇妙悦耳的音乐。我一听竟然是《铃儿响叮当》。 正当众人啧啧称奇之时,人群中爆发一阵骚乱,几个家伙大摇大摆地走了过来。为首的是一个满脸横肉、身材魁梧的大汉,他身着深色粗布衣服,腰间别着一把大刀,一副嚣张与贪婪的模样。他身后跟着几个同样痞气十足的跟班,他们一边走一边推搡着周围的百姓。 “都给老子让开!”那为首的流氓大声吼叫着,百姓们惊恐地纷纷躲避,人群中顿时一片混乱。他的目光紧紧锁定在端坐在高台上的仙姑,嘴角露出一抹邪笑,大声说道:“嘿,这小娘子长得可真水灵,今日定要把她抢回去做我的压寨夫人。” 旁边的跟班们也跟着起哄:“大哥说得对,这么美的女人可不能放过。”他们肆无忌惮地朝着仙姑走去,完全不顾百姓们的惊恐和愤怒。 有几个勇敢的百姓试图阻止他们,喊道:“你们不能这样,仙姑是天上下凡的得道高人。”可那流氓根本不理会,一脚踹开挡路的百姓,恶狠狠地说:“什么使者不使者的,在老子眼里,这就是个漂亮的女人。” 乾隆皇帝见状,心中大怒,光天化日之下,居然有人干这种事。对侍卫下令道:“动手,把这几个贼人拿下!”众侍卫得令,立刻抽出佩刀,冲向那几个流氓。双方瞬间混战在一起,刀光剑影,场面一片混乱。百姓们惊慌失措,纷纷四处逃窜,呼喊声、尖叫声此起彼伏。 抬着仙姑的几个大汉眼见局势不妙,也慌了神,竟丢下仙姑各自逃窜。仙姑微微蹙起秀眉,轻提裙摆,独自一人往后殿跑去。乾隆皇帝的目光一直紧紧锁定着仙姑,毫不犹豫地抬脚跟着往后走。和珅见状,赶忙也紧紧跟随在乾隆皇帝身后,神色紧张,一边叫着“主人”,一边留意着周围的情况。 仙姑身形轻盈,如同一缕白色的烟雾在人群中穿梭。乾隆皇帝尽管步伐急促,却始终与仙姑保持着一段距离。他一边追一边心中暗惊,这仙姑看似柔弱,行动起来却如此迅速。他加快脚步,衣袂翻飞,却依旧只能看到仙姑那若隐若现的背影。 终于,仙姑冲进了后殿。乾隆皇帝紧随其后,然而当他踏入后殿的那一刻,却被眼前的景象所震慑。里面昏暗阴沉,几缕微弱的光线从高处的小窗投射进来,勉强勾勒出后殿的轮廓。正中央一尊巨大的神像矗立着,那神像面容狰狞,色彩斑驳, 神像前的香炉里飘着几缕若有若无的香烟,袅袅上升,在昏暗的光线中显得格外诡异。周围的墙壁上绘着一些模糊不清的图案,似乎在诉说着古老而神秘的故事,却又让人感觉仿佛隐藏着不可告人的秘密。 乾隆皇帝皱起眉头,缓缓向前走去。他的脚步声在空旷的后殿中回响,更增添了几分阴森之感。他环顾四周,却不见仙姑的踪迹。一种莫名的失落涌上心头,他不禁开始思索这仙姑究竟是何方神圣,又为何会如此神秘地消失不见。 和珅这时也气喘吁吁地跑进后殿,看到眼前的景象,也是满脸惊愕。“主人,这仙姑竟消失得如此之快,实在令人匪夷所思。这后殿也透着一股邪性。咱们还是赶紧走吧。” 第48章 险象环生惊御殿,剑影刀光困厄添 乾隆皇帝听了和珅的话,心中虽有不甘,但也觉得此处确实诡异。他微微沉吟片刻,说道:“也罢,今日之事暂且记下,待日后再做查探。 和珅与乾隆刚一转身准备离开,后殿的大门突然“咣当”一声关闭。紧接着从神像后转出一个人。乾隆一开始还以为是那仙姑,正自窃喜。定睛一看,此人一身黑袍,黑纱罩面,一看就知道是个刺客。和珅瞬间警觉,怒目而视,喝道:“你是什么人?” 刺客大骂昏君,怒声道:“乾隆,你荒淫无道,致使百姓民不聊生,今日我便要取你性命,为天下人除害。”说罢,挥舞着手中利刃便向乾隆扑来。 乾隆皇帝自恃武艺高强,一开始见有刺客有些惊慌,但只见对方只有一人。自思一般人岂是我的对手,想罢手按腰间绷簧,抽出暗藏在腰间的宝剑。 乾隆手腕一抖,使出一招灵蛇吐信,直刺刺客面门。刺客身形一闪,避开这一击,反手一刀横斩而来。乾隆急忙挥剑格挡,“当”的一声,刀剑相交,火星四溅。乾隆只觉手臂一阵发麻,心中暗惊刺客力量之大。 刺客得势不饶人,刀势如狂风暴雨般袭来。一刀快似一刀,一刀狠似一刀。乾隆左支右绌,疲于应付。只见刺客猛地跃起,自上而下一刀劈落,乾隆举剑相迎,却被震得连连后退。 就在乾隆渐感不支之时,刺客瞅准时机,一刀刺向乾隆心口。千钧一发之际,和珅不顾自身安危,猛扑上前,用身体护住乾隆。刺客的刀深深地扎进和珅的后背,和珅闷哼一声,嘴角溢出鲜血。 我等了许久不见乾隆出来,心中萌生一种好奇,我决定到后殿查看。看看陈家洛在和乾隆帝说些什么。刚靠近后殿,便听到一阵激烈的打斗声,心中暗道不好。撞开门一看,乾隆被一黑衣人逼的步步倒退,随时都有生命危险,和珅满身是血趴在一旁,不知是生是死。 我大喝一声:“陈家洛,你疯了么?不要伤了皇帝。”说罢,我如离弦之箭般冲向刺客。刺客被我的突然闯入惊得一愣,随即挥舞着利刃向我砍来。我侧身一闪,避开攻击,同时反手一掌击向刺客。刺客身形灵活,迅速躲避。 我与刺客激烈交锋,一时之间竟打得难分难解。我自忖自从来了京城之后,尚未遇到如此高手。不得不加上十分小心。刺客身法极快,手中利刃带着凌厉的风声直刺我的咽喉。我急忙侧身闪避,同时脚下一滑使出一个“迷踪步”绕到刺客身后,挥掌向他后背拍去。刺客反应极为迅速,一个转身,用刀背挡住了我的掌力,发出“砰”的一声闷响。 接着,刺客手腕一抖,利刃向我腰间袭来。我连忙收腹弯腰,险之又险地避开这一击。随后,我顺势一个扫堂腿,试图将刺客绊倒。刺客纵身一跃,轻松躲过,在空中翻转一圈后,再次向我扑来。 我一边小心地躲避着刺客的利刃,一边寻找着能够反击的机会。就在刺客再次向我扑来,手中利刃带着寒光刺向我的瞬间,我察觉到了一个稍纵即逝的时机。我眼神一凝,身体如同绷紧的弓弦一般,瞬间爆发出强大的力量。我猛地上前一步,速度快如闪电,朝着刺客的面部直冲而去。 在接近刺客的瞬间,我的右手如鹰爪般探出,目标直指刺客脸上的蒙面轻纱。刺客显然没料到我会有如此大胆的举动,眼中闪过一丝惊慌,但他很快就反应过来,试图用手中的利刃阻挡我的攻击。然而,我的速度实在太快,他的阻挡已然来不及。 我的手指抓住了蒙面轻纱的一角,然后用力一扯。那轻纱在我的拉扯下,发出“嘶”的一声轻响,瞬间被我从刺客的脸上扯了下来。 那人眼见要暴露,赶紧用手一遮脸。飞身跳到殿外。我大步追了出去。只见那人飞身上墙,穿屋越脊,顷刻就不见了踪影。 正在这时,侍卫们已经打跑了闹事的匪徒。听到后殿有打斗之声,全都一窝蜂的涌入。他们神色紧张,手中紧握着兵器,一进入后殿,便被眼前的场景所震惊。乾隆皇帝面色凝重,身上也有几处打斗的痕迹。 皇帝坐在地上气喘吁吁,脸上满是疲惫与愤怒。在外围警戒的九门提督听到后殿有人刺杀皇上,急忙跑进来,一看到眼前的场景,立刻跪在地上,诚惶诚恐。 “陛下,臣护驾来迟,请陛下恕罪。”九门提督声音颤抖着说道。 乾隆皇帝怒目圆睁,厉声说道:“封锁九门,捉拿凶犯!朕要将此人碎尸万段!” 九门提督连忙应道:“臣遵旨!臣立即下令封锁九门,全城搜捕刺客。”说罢,他起身匆匆而去,开始部署兵力。皇上又看了看趴在地上的和珅,脸色惨白,但似乎还有呼吸,胸脯轻微的上下起伏。 “快,把他抬下去,让太医全力救治。”乾隆吩咐道。侍卫们小心翼翼地抬起和珅,匆匆离去。 紧接着我和几个侍卫开始里里外外搜寻大殿,希望找到一些线索。后殿的光线有些昏暗,空气中弥漫着陈旧的气息。我们的脚步声在空旷的殿内回响,更增添了几分紧张的氛围。 我手持火把,小心翼翼地走着,目光如炬地扫视着四周。突然,我感觉眼角的余光似乎瞥到了一个黑影在角落里一闪而过。我走近一看,原来是地上躺着一个人,我拿火把在他脸上照了照,这人竟然是陈家洛。他双眼紧闭,脸色苍白,嘴角还残留着一丝血迹。他的身上有一些凌乱的痕迹,显然是经过了一番挣扎。我心想,名满天下的陈家洛居然被人暗算了?我看看其他侍卫似乎没有注意,赶紧把他拖到更隐蔽的地方藏好。藏好陈家洛后,我心里七上八下的,既担心他的安危,又怕此刻的状况被其他人发现惹来更多麻烦。我仔细地在周围又堆放了些杂物,将他遮得严严实实,确保从外面看很难察觉这里藏了人。 做完这些,我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然后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重新和侍卫们一起继续搜寻大殿的其他地方。 第49章 宫闱密事疑云绕,观内凶踪觅索难 乾隆帝在白云观一番折腾后,休息了半晌,这才御驾回宫。而我们一众侍从依旧留在白云观,在那前后左右的大殿里继续搜寻着线索。侍卫们个个神色警惕,眼睛睁得大大的,不放过任何一处角落。 我心里头一直七上八下的,时不时就忍不住朝陈家洛之前藏身的地方瞅上几眼,满心的焦虑与不安。就在这时,一个侍卫突然扯着嗓子喊道:“这儿有血迹!” 众人闻声,立马围了过去。我心里“咯噔”一下,暗自祈祷这血迹可千万别指向陈家洛藏身之处啊。就见那侍卫指着地上一滩血迹,神色严肃地说:“这血迹瞅着还挺新鲜的,估摸是那刺客留下来的。” 侍卫们当下就行动起来,顺着血迹开始搜寻。我这心跳瞬间就跟打鼓似的,跳个不停,手心也一个劲儿地往外冒冷汗,紧紧跟在众人后头,心里头满是恐惧,就怕出啥岔子。最后,血迹居然消失在了我藏陈家洛的那堆杂物旁边。 “这儿说不定藏着人呢。”有个侍卫小声嘀咕着。大家纷纷点头,接着便去翻那些杂物。可等把杂物全翻开后,我惊得瞪大了眼睛,原本该藏着陈家洛的地儿竟然空空如也。 “这……这是咋回事?”一个侍卫满脸不可思议地惊叫道。其他人也都面面相觑,随后便在周边仔细搜寻起来,可啥也没找着。 我这心里也是震惊不已,压根不知道陈家洛是咋没的,也不清楚是谁把他弄走的。不过一想到自己之前藏人的事儿暂时应该没被发现,心里好歹踏实了那么一点儿。 回到皇宫后,乾隆皇帝连夜召见我。我进了宫殿,瞅见皇帝坐在龙椅上,那脸色看着有点阴阳怪气,也猜不透他葫芦里卖的啥药。乾隆皇帝瞧着我,冷冰冰的说:“李铁铮,你今儿个又救驾有功,朕都愁着该咋封赏你才好呢。”我赶忙按“标准答案”回答道:“这可都是陛下您洪福齐天,就那么几个小毛贼,哪能伤得了陛下您。” “嗯。”皇上点了点头,接着竟把左右几个太监都给屏退了。他目光灼灼地盯着我,又问道:“你今儿个在白云观,瞅见朕和那刺客打斗的时候,喊了句啥?” “我……”我心想:坏了,当时情况紧急,我脱口就喊了句陈家洛。虽说后来知道那刺客不是陈家洛,可一想到皇上和他之间的那层关系,还有牵扯到皇上身上的重大秘密,我这脑袋上的冷汗就止不住地往下流,一时半会儿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皇上的问话。 急中生智之下,我忙回道:“臣当时喊的是‘扯家伙’,就是让大伙赶紧拿兵器、抄起兵器的意思。”乾隆皇帝听了,微微眯起眼睛,紧紧盯着我,好似要把我看穿似的,过了会儿才缓缓说:“哦?原来是这样。我怎么听着不像这三个字呢。” 我心里头七上八下的,也摸不准乾隆皇帝信没信我的解释,可眼下也只能硬着头皮接着应对。 “陛下,当时那情况实在紧急,臣扯着嗓子喊得太用力,嗓子都有点嘶哑了,声音可能也有点变音,所以您听着可能不太真切。”我恭恭敬敬地说道。 乾隆皇帝没吭声,空气仿佛都停滞了,我这心跳愈发急促,紧张兮兮地等着乾隆皇帝的反应。 好在,乾隆皇帝最后微微点了点头,说道:“也罢,今儿个这事你也算尽心尽力了。朕会记着你的功劳。” 我心里那块大石头总算落了地,赶忙“扑通”一声跪下谢恩:“陛下圣明,臣定当继续为陛下效命。” 就在这时,就见阿哥永璂从外头连滚带爬地跑了进来。他一脸惊慌,边跑边喊:“皇阿玛,儿臣给您请安了,您没事吧。”乾隆皇帝一看见他,立马就火了,呵斥道:“你给朕出的好主意。让朕微服,你是想让朕早点死么?” 我见状,赶忙上前一步,跪在地上替永璂求情道:“陛下息怒呀,王爷也是一片好心。阿哥他平日里就心系陛下,想着陛下整日操劳国事,难得有机会能去民间走走,切身感受下百姓的生活,这才出了让陛下微服出行的主意。他哪能料到会发生今天这等凶险之事,还请陛下看在阿哥这份孝心的份上,饶过他这一回。” 永璂一听我这话,也赶紧跟着跪在地上,声音颤抖着说:“皇阿玛息怒,儿臣真的绝无此意啊。儿臣就是想让皇阿玛能更深入地了解民间风貌,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乾隆皇帝听了我们的话,脸色稍微缓和了些,可还是余怒未消,哼了一声说:“哼,你可知今日是何等样的危险?若不是朕命大,早就被那刺客给害了。” 永璂一个劲儿地磕头,边磕边说:“皇阿玛,儿臣知错了。请皇阿玛责罚。” 乾隆皇帝沉默了一会儿,怒气渐渐消了些,说道:“罢了,起来吧。此次之事,朕也有失察之处。但你以后可别再出这等轻率之策了。” 永璂如蒙大赦,赶紧起身,毕恭毕敬地说:“儿臣谨记皇阿玛教诲。” 乾隆皇帝轻轻叹了口气,说道:“此次刺客之事,必须彻查清楚。朕倒要看看,是谁有如此大胆,敢行刺朕。” 永璂忙说:“皇阿玛放心,儿臣一定协助皇阿玛,将此事查个水落石出。” 乾隆皇帝微微点了点头,目光又落到我身上,说道:“李铁铮,你也务必尽心尽力,协助调查此事。” 我连忙再次跪地领命,说道:“陛下放心,臣定当全力以赴。” 几日过后,北京城中上下对白云观刺客一事的调查依旧紧锣密鼓地进行着。九门提督衙门和顺天府,把整个北京像过筛子一样仔细筛查了一遍。我每日里跟着侍卫们四处查访,可那刺客仿佛人间蒸发了一般,毫无踪迹可循,陈家洛的去向也依旧成谜,这让整个朝堂上下都笼罩在一片压抑的氛围之中。 第50章 峒元言明诸俊彦,乾纲怒指众帮佣 这一日我又以调查刺客的名义来到白云观,见到峒元道人。“请问三当家的,陈家洛是被你救走的么?” 峒元道,“李兄弟随我来。” 我随峒元道人来到后殿我之前隐藏陈家洛的地方,只见他在墙壁上轻轻一按,一道暗门缓缓打开。暗门之后,露出一条幽暗的密道。密道中弥漫着潮湿的气息,墙壁上闪烁着微弱的光芒。峒元道人率先踏入密道。我紧随其后,心中既紧张又好奇。 随着我们的深入,密道愈发宽阔、明亮。我们来到了一个宽敞的空间。在那里,我看到了陈家洛。他静静地躺在一张简陋的床上,已经苏醒,正在养伤。他的面色苍白,但精神看起来还不错。 陈家洛看到我们,微微动了动身子,试图坐起来。峒元道人连忙走上前去,轻轻按住他,说道:“总舵主,切勿乱动,安心养伤。”陈家洛露出一抹感激的笑容,说道:“多谢道长相救,若不是道长,我恐怕早已性命不保。” 我问陈家洛,“总舵主,你可知道是何人暗算与你。” 陈家洛微微皱眉地思索了片刻,才缓缓开口道:“李兄弟,此事我亦不甚明了。当时我在白云观中,只觉背后一阵劲风袭来,还未及反应,便已受伤倒地。至于暗算我的究竟是何人,我确实毫无头绪。” 我又问峒元,“道长,陈总舵主武功卓绝,你可知这京城之中,有谁有这样的本事伤的了总舵主?” 陈家洛一听我夸奖他武功卓绝,不由得脸一红。 峒元道,“李兄弟未来之前,鸿兴楼的孙锦澜。应该是京城数一数二的高手。”我心中暗想,“我曾经和他在鸿兴楼有过切磋,此人指力劲猛,身法极为灵活,确实有些手段,但没想到竟然是京城数得着的高手。” 峒元又说,“孙兄弟是鹰爪门的嫡传弟子,鹰爪拳的抓扣掐拿、上下翻转、连环快速,分筋错骨、点穴闭气等功夫炉火纯青。” “然后就是陕甘总督杨应琚”,峒元接着说,“此人别看已经年近七十,”峒元道人顿了一下,继续说道,“但一身功夫可不含糊,他自幼习武,又在军中多有历练。据说曾得过多位名师指点,精通多种拳法与兵器。尤其是他的太极拳法,看似绵软,实则绵里藏针,威力惊人。平日里虽忙于政务,但在陕甘一带,也是威名赫赫,江湖上罕有敌手。只是近年位高权重,很少亲自动手了,不知武艺到达什么境界。据说现在已经离开北京,又身份甚高,应该不是他出手伤的总舵主。” “这第三个应该就是咱们教主吕千渝了。”我一听下巴差点掉地下。心想,“她一个杂技、魔术演员,能有多少高的武艺?”峒元看出了我眼中的疑惑,说道,“教主虽是女子。刚来之时,也确实不会什么武功招式,但是却有很多绝技傍身,如缩骨功、闭气功、还会点硬气功。尤其是那缩骨功,竟能用内力,将身体关节全部牵拉错位,想见幼时练功必吃了不少苦。而且她身法极为灵活,真如灵猫、飞燕一般。”我心想,“杂技演员的功底果然不俗。” 峒元又道,“教主是个练武的不世之材,更加上聪明好学,肯于吃苦。所以,虽然她的大部分武功为我教中兄弟所传,但如今早已经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了。” “嗯,”我说,“那日与我交手的刺客,肯定都不是这几位。”便问道,“还有其他人么。”峒元道,“那日听说蒙古科尔沁王爷的王子快到北京了。听说此人是位密宗高手。武功绝伦,只是不知底细。” 我又问道,“那刑部有个张正谊的狱吏,您可知什么底细?” “这个就不知道了,孙老板与官府的人来往较密,或者他了解情况。”峒元答道。 说罢,我又说,“就委屈陈总舵主在此处休息,养伤。有空再来看他,设法送他出京。” 陈家洛拱手称谢。 我离开白云观,心事重重的回到宫中,有位小太监正在等我,见我回来,忙说道,“皇上召见。”我跟着他来到养心殿。只见刘统勋和九门提督舒赫德神色凝重地站在殿内,正准备向乾隆皇帝汇报调查刺客的情况,礼部尚书纪晓岚也在。 舒赫德上前一步,恭敬地说道:“陛下,微臣与顺天府上下众人不敢有丝毫懈怠,已然将整个北京城进行了细致的筛查,可至今未寻得任何有价值的线索。”纪晓岚说道,“微臣思量,料想此次刺客在北京必定有内应之人从中协助,否则行动难以如此隐秘。又或者,这刺客本身就是北京本地人,因此隐藏于城中,难以发现。” 乾隆皇帝脸色阴沉的听着舒赫德等人的回报,猛地一拍龙案,怒喝道:“通州行刺的案件至今尚未侦破,如今竟又冒出新的刺客,简直是视朝廷威严如无物!朕料想此事必定与红花会有所关联。刘统勋,朕现在命你速速网络一批武林人士,务必详细调查江湖上那些反对朝廷的帮派组织,务必将此事查个水落石出。” 刘统勋连忙跪地领命:“陛下放心,臣定当竭尽全力。” 乾隆皇帝又看向一旁的我,严肃地说道:“李铁铮,你须全力协助刘统勋,若有懈怠,定不轻饶。” 我一听皇帝说红花会,知道我之前的假话,乾隆帝没有相信,他真真切切的听到我喊的是陈家洛。心想,“乾隆皇帝聪明绝顶,今后可得万分小心。不能再让他生疑了。”赶紧跪地回应:“微臣谨遵圣命,定当全力以赴,协助刘大人彻查此事。” 紧接着,乾隆皇帝再次开口说道:“再过几天,蒙古科尔沁王爷的王子额日敦巴图就要进京来朝见朕了,到时候北京城里就不能再继续封闭下去了。至于调查刺客这件事,还是要秘密进行才好。纪晓岚啊,这次接待的事宜就交给你来负责吧!”他一边说着,一边用眼神示意纪晓岚。 听到这个消息后,纪晓岚立刻恭敬地站出来,拱手向乾隆表示道:“臣遵旨。”然后,他便转身离开了朝堂。 在纪晓岚离开后,乾隆皇帝的目光转向了其他大臣,严肃地说道:“朕希望你们能够全力配合纪晓岚的工作,确保此次接待工作的顺利进行。同时,也要注意安全问题,不得再有任何疏漏。”说完之后,他便挥手让大臣们退下了。 第51章 蒙王骏马踏园幽,恩准佳偶待筹谋 数日之后,阳光洒在宏伟的圆明园,为这座皇家园林增添了一抹璀璨的光辉。今日,蒙古科尔沁王爷的王子额日敦巴图即将在此处觐见乾隆皇帝。 远处,阵阵雄浑的马蹄声由远及近,如战鼓擂动。一支气势非凡的队伍渐渐映入眼帘。为首的额日敦巴图王子身着华丽的蒙古族传统服饰,那精致的刺绣在阳光下熠熠生辉。他头戴装饰着珍贵宝石的毡帽,腰间的弯刀闪烁着冷峻的光芒。王子身材高大威武,面容坚毅,双眸犹如深邃的湖水,透露出与生俱来的威严与豪迈。 随着队伍的靠近,圆明园周边的人们纷纷投来好奇与敬畏的目光。街道两侧,宫廷侍卫们整齐排列,维持着庄重的秩序。 额日敦巴图王子的队伍缓缓踏入圆明园的范围,旗帜飘扬,马蹄声清脆而有节奏。他们沿着蜿蜒的道路前行,道路两旁的奇花异草、精美雕塑仿佛都在诉说着大清帝国的辉煌与荣耀。王子不时地环顾四周,心中对这座闻名遐迩的皇家园林充满赞叹。 当队伍抵达圆明园的主殿时,早已等候在此的纪晓岚带领着一众官员迎上前去。纪晓岚恭敬地行礼道:“恭迎王子殿下,陛下已在殿中等候多时。” 额日敦巴图王子微微颔首,下马回礼道:“有劳纪大人。” 随后,在纪晓岚的引领下,额日敦巴图王子及其随从们步入正大光明殿。殿内装饰金碧辉煌,庄严大气。乾隆皇帝端坐在华丽的龙椅上,神色威严而沉稳。 额日敦巴图王子走上前,双膝跪地,双手抱拳,用洪亮的声音说道:“蒙古科尔沁王爷之子额日敦巴图,拜见大清皇帝陛下。愿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乾隆皇帝微微抬手,微笑着说道:“王子请起。久闻王子英勇非凡,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额日敦巴图王子起身,恭敬地从怀中取出科尔沁王爷的奏疏,双手呈递给乾隆皇帝身旁的太监,太监再转呈给乾隆皇帝。 乾隆皇帝打开奏疏,上面用端正的满蒙文字书写着: “大清皇帝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臣,蒙古科尔沁部王爷,谨代表我部众,向陛下致以最崇高的敬意与忠诚。自大清开国以来,我科尔沁部便与大清皇室结下深厚情谊,世代忠诚,为大清之稳定与繁荣,不惜肝脑涂地。多年来,我部在陛下之英明领导下,安居乐业,草原上牛羊成群,百姓生活富足。我部深知,此皆陛下之恩泽,故时刻铭记于心,不敢有丝毫懈怠。 今闻陛下之女和静公主,聪慧美丽,温柔贤淑,才情出众。吾儿额日敦巴图,自幼英勇果敢,正直善良,文韬武略,皆有所成。吾儿对和静公主倾慕已久,愿以赤诚之心,求娶公主。若能得陛下恩准,实乃我科尔沁部与大清皇室之莫大荣幸。吾部将更加紧密地团结在陛下周围,为大清之江山永固,百姓之福祉,贡献全部力量。愿陛下圣鉴。” 乾隆皇帝读完奏疏,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他微微颔首,目光中满是赞赏地看着额日敦巴图王子。 “科尔沁部之忠诚,朕一直铭记于心。多年来,你部与我大清皇室休戚与共,为我大清的稳定与繁荣立下汗马功劳。如今,王子既有此赤诚之心,朕甚感欣慰。”乾隆皇帝的声音沉稳而有力,在正大光明殿内回荡。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和静公主自幼聪慧温婉,才情过人。朕甚宠爱。亦希望她能觅得良人,成就一段美满姻缘。王子英勇非凡,文韬武略兼备,确是佳婿之选。” 乾隆皇帝微微抬手,示意额日敦巴图王子上前。王子恭敬地走近,垂首聆听圣训。 “此事朕需仔细斟酌,然朕亦看重你部之忠诚与王子之诚意。若联姻之事能成,定能使我大清与科尔沁部的情谊更加深厚,为江山社稷之稳定再添助力。”乾隆皇帝语重心长地说道。 额日敦巴图王子再次跪地,郑重地说道:“陛下圣明。臣与科尔沁部全体,定当不负陛下期望,为大清的繁荣与稳定竭尽所能。” 在皇宫的一处宁静角落,飞燕匆匆来到和静公主的寝宫。她神色略显焦急,向公主行了礼后,便迫不及待地说道:“公主,蒙古科尔沁王爷的王子额日敦巴图同陛下向公主求婚了。陛下似乎颇为满意,正在斟酌此事。” 和静公主一听,秀眉微蹙,脸上露出不悦之色。她自幼生长在皇宫,得乾隆宠爱,甚是有主见,对于这突如其来的求婚,心中满是抵触。 “哼,我才不要嫁给一个从未谋面之人。”和静公主轻咬朱唇,眼神中透露出倔强。 沉思片刻后,和静公主眼中闪过一丝光芒,说道:“我要向皇阿玛禀奏,就说本公主听闻王子英勇非凡,文韬武略皆有所成。本公主不服,要与王子较量一番。若他能赢了我,我便考虑这桩婚事,否则,此事休提。” 飞燕犹豫了一下,说道:“公主,这恐怕不妥吧。陛下那边……” 和静公主打断了飞燕的话,坚定地说道:“怕什么?我就是要让他们知道,我的终身大事由我自己做主。” 于是和静公主带着飞燕,连夜从紫禁城出发,赶到圆明园。 到了圆明园清宴殿,众侍卫看到公主突然到来,都惊讶不已,但碍于公主的身份,也不敢阻拦。 和静公主带着飞燕大步踏入清宴殿,见到乾隆皇帝后,微微欠身行礼。她抬起头,目光坚定地看着乾隆皇帝,说道:“皇阿玛,儿臣不愿随意接受这门婚事。儿臣的婚姻当由儿臣自己做主,那王子儿臣从未见过,怎能轻易许婚?” 乾隆皇帝微微皱眉,看着眼前倔强的女儿,心中也很无奈。他沉吟片刻后说道:“和静,你且莫急。那额日敦巴图王子一表人才,英勇非凡,你不妨先见见他,再做定夺。” 第52章 和静求贤意韵悠,俊彦轻弹解刃忧 和静公主秀眉一蹙,语气坚定地说道:“皇阿玛哪里话来?儿臣岂是那种以貌取人的肤浅之人。儿臣要嫁的是真正的英雄。他必须要有旷古烁今的绝世才华,还要有定国安邦的雄才大略。只有这样的男子才能配得上我,也只有这样的男子才能让我心甘情愿地托付终身!”她的目光中闪烁光芒,仿佛已经看到了自己未来夫婿的模样。 乾隆皇帝听了和静公主这番话,微微一怔,随后露出一抹赞赏的笑容。 “和静,你有如此心气,朕深感欣慰。但这额日敦巴图王子,亦非寻常之人。他自幼生长于蒙古草原,骑射精湛,武艺超群。且他心怀傥荡,通晓兵法,对天下局势亦有独到见解。朕观其言行举止,确有英雄之姿。你不妨与他多接触接触,或许会发现他正是你心中所求之人。”乾隆皇帝语重心长地说道。 和静公主依旧皱着眉头,眼神中却多了一丝思索。她沉默片刻后,缓缓开口道:“既然皇阿玛如此说,那儿臣便与这王子比试一番。若他能在比试中胜得了儿臣,儿臣便承认他有几分本事,再考虑是否与他进一步接触。若他连儿臣都赢不了,那便说明他并非儿臣心中的英雄。” 第二日,额日敦巴图王子觐见,乾隆皇帝把公主的要求说了一遍。额日敦巴图王子说道,“在我们蒙古,男人是不可以和女人交手的。”乾隆皇帝听罢哈哈大笑道,“王子真是一位率真的血性汉子。”说罢,冲后面喊道,“和静听到了吧,人家王子不屑于和你比武。”和静在龙椅后面听到此言,鼻子都快气歪了。她从小生性好强,最反感别人因她是女儿身而轻视她。和静公主猛地从龙椅后面走了出来,俏脸含怒,美目圆睁。 “哼!王子这是瞧不起我这女子?我今日偏要领教、领教王子的本领。” 额日敦巴图王子突然看到龙椅后闪出一美貌女子,只见她身着华丽,气宇飒爽,面容秀美绝伦,柳眉微微上扬,樱桃小嘴微微抿着,带着一丝不满。那微微扬起的下巴,更是显示出她的骄傲与自信。料想这位就是和静公主。 和静公主气鼓鼓地看着王子,心中暗自思忖:这蒙古王子倒是生得高大威武。只见他面容刚毅,剑眉斜飞入鬓,双眸炯炯有神,鼻梁高挺,嘴唇紧抿,给人一种坚毅果敢的感觉。那一身蒙古族传统服饰,更是衬托出他的豪迈与洒脱。 王子微微愣神后,连忙拱手行礼道:“公主息怒,并非在下小瞧公主。在我们科尔沁,男子只有保护女子,孩子。从来没有与女人交手的道理。传扬出去,我是会被部族耻笑的。” 乾隆听罢又是大笑,对这位王子又增添了几分喜爱。 和静哪里还管得了这么多?只见她身形一闪,从旁边侍卫腰间拔出了一把佩刀,随后娇喝一声:“少废话!看刀!”话音未落,她手中的长刀便化作一道寒光,直直朝着王子刺去。 那王子面对和静突如其来的攻击,却是不慌不忙,嘴角甚至还微微上扬,似乎对眼前发生的一切毫不在意。他就那么站在原地,一动不动。而此时,那把锋利的长刀已经逼近到了他的胸前,眼看着就要刺入他的身体。 大殿内的众人看到这一幕,纷纷发出一阵惊呼声。全都满脸惊恐,有的人甚至不由自主地闭上了眼睛。乾隆忙喝道,“和静,不可!” 就在这电光火石的一刻,那额日敦巴图,抬起右手,冲着刀背轻轻一弹。竟然将和静这奋力刺出的一刀弹开。和静只觉一股大力袭来,钢刀险些脱手。和静瞪大了双眼,似是不敢相信眼前发生的一切。 殿内众人先是一愣,随后蒙古使臣们纷纷喝起彩来。而清朝大臣摄于和静公主的“淫威”都不敢出声,但心中惊叹于额日敦巴图王子的高超武艺,一时间议论纷纷。 然而,和静公主却恼羞成怒。她觉得自己在众人面前丢了面子,心中的倔强和傲气让她无法接受这样的结果。她狠狠地瞪了王子一眼,随后转头对身边的我说道:“李铁铮,你去与他比试、比试。” 我微微一怔,心中也暗暗赞叹这位蒙古王子的武功,又想起峒元道人说到的蒙古王子,应该就是这位了。也确实想领教、领教。但没有皇上的旨意,岂敢造次。于是用眼睛去看乾隆皇帝。 此时,乾隆皇帝的心里也很复杂。一方面见到自己中意的女婿武功如此高强,十分欣喜。但又觉得蒙古王子在此炫技,有辱没天朝威风。他心中暗想,必须要让自己这边的人露一手,不能让蒙古王子小瞧了大清。 乾隆皇帝四下一看,这大殿之中能与这蒙古王子较量一番的,似乎也只有我了。于是说道,“这和静武艺不精,都没能让王子活动、活动筋骨。就我这个侍卫,再与殿下切磋、切磋。双方点到为止,千万不要受伤。” 我上前一步,恭敬地向乾隆皇帝和额日敦巴图王子行礼道:“陛下,微臣李铁铮领命。还请王子殿下手下留情。” 说罢,我做出了一个现代搏击的起势。双脚分开,与肩同宽,膝盖微微弯曲,身体重心稍低,如同扎稳了根基的大树。双手抬起,握拳置于脸颊两侧,肘部微微内收,保护着头部和躯干的关键部位。眼神锐利如鹰,紧紧盯着对手。 额日敦巴图王子微微颔首,礼貌地回应道:“有劳这位大人了。”然而,他的眼神中却不经意地流露出一丝轻视。在他看来,这大清皇宫中的侍卫,即便有些武艺,又怎能与他这位在蒙古草原上悍勇的雄鹰们相比? 王子背手而立,一副悠然之态,仿佛这场比试已然胜券在握。 我看着王子那轻视的模样,心中有些恼怒。微微调整了一下姿势,前后轻微的跳动,随时准备迎接王子的挑战。 额日敦巴图虽然看到我的架势有些奇怪。依旧站在原地,没把我放在眼里。他的脸上带着自信的笑容,仿佛这场比试只是一场微不足道的游戏。 第53章 御前较技展奇谋,拳腿交加战未休 我望着王子那满是轻视的模样,心中暗忖定要让他尝尝厉害。我一个滑步向前突进,左手刺拳虚晃,瞬间引得他眼神一乱,紧接着右手勾拳如闪电般直击他的左肋。 岂料这王子既不躲闪,也不格挡,竟然暗运内力,妄图硬接我这一拳。我不愿胜之不武,当下减了四分力,仅仅用了六分力击在他的身上。饶是如此,也打得那王子身形微微一晃。 王子只觉一股强大的力量骤然撞击在自己的左肋之处,先是一阵尖锐的疼痛如电流般瞬间传遍全身。他的眉头紧紧皱起,脸上露出痛苦与诧异相互交织的神情。那肋骨处仿佛被重锤狠狠砸过一般,一阵沉闷的痛感不断扩散开来,使得他的呼吸都为之一滞,不由自主地弯下了腰去。我一击得手后,一个后跳步跃出圈外,静静等待他恢复状态。 一旁的和静公主见我一招便打得额日敦巴图如此狼狈不堪,禁不住鼓掌喝彩。和静公主的这一举动,极大地刺激了这位蒙古王子的自尊心。他紧紧咬着牙关,缓缓直起身子,那原本因疼痛而弯曲的脊梁再度挺直。他的眼神中燃烧着愤怒与不甘,目光死死地锁定在我身上。 王子怒哼一声,身形如狮子般迅猛地向我扑来。他的速度极快,带起一阵强劲的劲风,瞬间便拉近了与我的距离。他挥起右拳,裹挟着满腔的怒火,朝我狠狠砸来。 我眼神一凛,迅速侧身闪避。王子的拳头擦着我的身体而过,那强大的拳风让我的脸颊微微生疼。我没有丝毫停顿,立刻以左手格挡开他紧接着的左拳攻击,同时右脚一个侧踢,踢向他的下盘。 王子反应也是极为迅速,他迅速跳起躲避我的侧踢,在空中一个转身,双腿连环踢出,如旋风般向我袭来。我连忙后退几步,双手抱稳拳架,挡住了他的连环踢。那巨大的冲击力让我的手臂微微发麻,但我依然稳稳地站在原地。 王子落地后,再次发起攻击。他拳势大开大合,如狂风暴雨般向我倾泻而来,每一拳都带着强大的力量,然而体力消耗也极大。我则沉着应对,以灵活的步伐和敏捷的身手不断地躲避、格挡和反击。我的现代搏击技术,动作幅度小,隐蔽性极强。而且充分利用核心及下肢的发力,力量传导科学、有效,所以力量同样很大。额日敦巴图王子从未见过如此拳法,十几回合以后,便感觉力不从心。 额日敦巴图王子见再持续下去恐怕要吃亏。心中一横,决定不顾形象和体面,使用摔跤招法取胜。他身形猛地一低,以极快的速度向我冲来,试图近身施展摔跤绝技。 我察觉到他的意图,连忙后退,保持着安全距离。然而,王子速度极快,瞬间便到了我的身前。他伸出双手,试图抓住我的手臂。我迅速侧身闪避,同时用手臂格挡他的抓取。 王子并不气馁,继续紧逼。他一个转身,用肩膀向我撞来。我急忙用双手抵住他的肩膀,却被他强大的力量推得后退了几步。 王子见有机可乘,立刻上前一步,伸出腿勾住我的腿,想要将我摔倒。我心中一惊,连忙一个下蹲站稳稳住身形,同时双臂如铁箍般搂住他的腰,身体奋力下压不让他发力。 我们就这样僵持着,仿佛时间都在这一刻凝固。王子用力扭动身体,试图挣脱我的束缚并将我摔倒。我则紧紧抱住他,双腿如同生了根一般,丝毫不肯退让。 汗水湿透了我们的衣衫,大殿内的气氛紧张到了极点。众人都目不转睛地看着我们,仿佛被这场激烈的较量深深吸引。 王子突然大喝一声,再次发力,他的力量如同汹涌的潮水般向我涌来。我咬紧牙关,拼尽全力抵抗着他的力量。我的手臂因为用力过度而微微颤抖,但我依然没有松手。 我也在心中盘算着应对之策。我微微调整了一下姿势,试图找到一个突破口。然而,王子的防守十分严密,让我一时难以找到机会。 就在这时,王子突然改变了策略。他猛地一低头,试图用头顶撞我。我急忙偏头躲避,却被他趁机挣脱了一只手臂。 我心中一紧,连忙再次抱住他,不让他有机会将我摔倒。王子见挣脱失败,又开始用力扭动身体,试图再次寻找机会。 我们两人在力量上相互较量着,谁也不肯先松手。这场比试已经进入了白热化阶段,谁也不知道最终的结果会是怎样。但我们都知道,这将是一场艰难的战斗。 正在这时,就听到乾隆皇帝哈哈大笑道:“一个科尔沁王子,一个一等御前侍卫。竟这般撅着屁股在朕和众位爱卿面前转圈,成何体统啊。”清朝大臣及蒙古使节们皆都大笑起来,纷纷上前将我们劝解开。 众人将我们劝解开后,我和王子都有些气喘吁吁,汗水顺着脸颊不断滑落。王子看着我,眼神中的愤怒与不甘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复杂和倔强。既有对我的敬佩,又有一丝惊讶和不解,说道,“若非陛下将你我劝解开,再等一时片刻我必将取胜。” 我心想,这摔跤的本事,我是肯定不如蒙古人的,他这么说也不完全是吹牛。另外这人是蒙古王子,又是乾隆皇帝的准女婿。我这说话也得注意点外交影响,于是说道,“王子殿下武艺非凡,若继续下去,胜负的确难料。方才在下也是竭尽全力,侥幸僵持,殿下之勇,在下深感佩服。” 乾隆皇帝看着我们,笑容满面地说道:“今日这场较量,让朕大开眼界。怎么样呀,和静。李铁铮的本领,满朝文武皆知。这额日登巴图与之较量,最后似乎还占了上风。这王子的武功可让你钦佩啊?” 和静把嘴一撇说道,一人恃强斗狠,都是匹夫之勇。李大人,曾经阵斩敌军先锋,力毙西域第一勇士纱布勒。为大清立下大功。不知这位王子殿下曾立过何等样的战功啊? “这……”额日登巴图一时语塞,原来他虽然武艺超群,但却未曾上过战场厮杀,自然也就没有立过战功。 第54章 中堂邀援寻侠士,公主执意探行藏 额日敦巴图王子的脸上一红,心中满是前所未有的挫败感。他自付草原上的雄鹰,竟在众目睽睽之下,被一名侍卫与和静公主挤兑至这般境地。他的骄傲与荣耀,仿佛在这一刻被无情践踏。最终,他毅然做出了一个决定。 “陛下,”额日敦巴图双膝跪地,恭敬地说道,“臣恳请留在京城军中,以期有机会征战沙场,为大清建立不朽功勋。” 乾隆皇帝审视着跪在地上的额日敦巴图,心中满是喜爱之情,暗自思忖道:“此子果真是个有血性的汉子,不愧是成吉思汗的子孙。然而,他毕竟是蒙古科尔沁亲王的世子,留在军中尚无先例,恐有不妥。”沉思片刻后,乾隆皇帝缓缓说道:“哦?王子有此志向,朕心甚慰。但此事非同小可,朕还需与科尔沁王爷及朝中各位大臣商议后再做定夺。” 额日敦巴图额头触地,再次磕了一个响头,接着声音洪亮地说道:“皇上,臣之父亲曾言,一只真正的雏鹰唯有成功捕杀一匹狼,方能成为翱翔天空的雄鹰;而草原上的男儿们,只有在战场上建立功勋,才可成为顶天立地的男子汉。如今,陛下您的赫赫战功如太阳般耀眼夺目,照亮了整个辽阔的草原,使得蒙古大地得以安宁祥和。可是如此一来,我们这些年轻的战士便失去了在战场上建功立业、证明自己的机会。故而,请陛下允许臣留在这里,加入京城的军队,为大清国尽忠效力。若臣之父知晓此事,必定会欣喜万分。” 乾隆皇帝听到这番发自肺腑的豪言壮语,不禁有些动容,不由得忆起年轻时的自己,说道:“好一个有志向的王子!你的赤诚之心朕已明了,朕定会慎重考虑此事,你且留在京城,等待朕的安排。” 额日敦巴图闻言惊喜莫名,他再次磕头谢恩:“谢陛下!臣定当不负陛下期望,在军中努力历练,为大清国效犬马之劳。” 大殿中的众人看着额日敦巴图那充满斗志的模样,心中纷纷赞叹。大家开始重新审视这位蒙古王子,原本以为他只是个武艺高强、骄傲自大的年轻人,如今看来,他却有着如此强烈的上进心和报国之志。 此时,站在大殿一侧的刘统勋,见乾隆皇帝已对额日敦巴图之事有了初步的安排,心中一动,上前禀奏道: “陛下,此前您曾下旨,命微臣负责组织联络武林之中那些心怀忠义的侠义之士,为我大清所用,以对付江湖中反对朝廷的势力。然而微臣并非武林中人,这段时日四处奔波,多方探寻,却深感势单力孤,实在难以周全。” 刘统勋微微抬起头,目光望向仍跪在地上的额日敦巴图,接着说道: “方才听闻王子一番发自肺腑的豪言壮语,臣深感王子不仅武艺高强,更是有着满腔的报国之志。臣思量着,王子殿下武艺高强,忠肝义胆,必能让武林人士敬服。臣恳请殿下能够屈尊协助微臣。如此一来,既能让王子殿下在等待陛下进一步安排的期间有所作为,也可助微臣一臂之力。还望陛下斟酌,恩准此事。” 乾隆皇帝问额日敦巴图道:“殿下以为如何啊?” 额日敦巴图回道:“臣只想征战沙场,建立军功。” 这时候,纪晓岚走上前用手一指我,笑道:“这位李大人也在协助刘中堂办理此事。” 额日敦巴图一听这话,马上说道:“既然这样,臣从命便是。” 乾隆皇帝闻言又哈哈大笑。 这一日,刘统勋将我和额日敦巴图叫到一处,说是要去拜访一位直隶武林界的老前辈。我说道:“您年事已高,就不必亲自前往了吧。我等将他请来也就是了。”刘统勋道:“这位老前辈年纪比我还大,我亲自前往才能显示出对人家的尊重。” 和静公主不知怎得,听到了这个消息,也非常想去看看。她对金戈铁马的军营早已司空见惯,但对于神秘莫测的江湖世界却充满了好奇与向往。和静公主下定决心要跟随众人一同前往,亲身体验一下那令人心驰神往的江湖生活。 刘统勋见和静公主执意要去,面露难色,说道:“公主殿下,此行前往拜访武林前辈,为臣现在也不知道他态度如何,是敌是友,恐有危险。江湖之事,波谲云诡,实非公主适宜涉足之地。” 和静公主却不以为然,扬起下巴说道:“刘大人,此次定要去见识一番。就算打将起来,本宫又有何惧?何况还有你等在旁。” 刘统勋无奈,只能多带了几名高手。出发当日,和静公主又是一番少侠打扮,身着藏青色的短打劲装,窄袖紧致,袖口与领口处用暗金色的丝线绣着精致的云纹。她头上戴着一顶带假辫子的瓜皮帽,一头乌黑的长发编成发髻,藏于瓜皮帽下。 额日敦巴图看到和静公主的飒爽打扮,眼中不禁闪过一抹赞赏之色,说道:“公主殿下这身打扮,英姿飒爽,颇有江湖儿女的风范。” 和静公主听到额日敦巴图的夸赞,心中欢喜,下巴扬得更高了:“本公主今日便要去那江湖中闯荡一番,看看这神秘莫测的江湖究竟有何奇妙之处。” 额日敦巴图点点头,眼神中流露出一丝钦佩:“公主殿下勇气可嘉,草原上的女子也无公主这般勇敢无畏。” 我问额日登巴图:“王子也曾闯荡江湖?” 王子道:“我虽然未曾闯荡江湖,但自小喜爱武艺。父王曾经请过很多中原大江南北的名师传授,也听过他们讲江湖上义薄云天、肝胆相照的故事。我对江湖也是十分神往呢。” 我说道:“这江湖可不只有那些义薄云天和肝胆相照!实际上,更多的却是血雨腥风和尔虞我诈。”我的话让大家陷入了深思。 刘统勋接着补充道:“还有一点需要注意,我们前去拜访他人时,对于自己的称呼也必须做出改变。绝对不可以再像以前那样,随意地自称为‘大人’‘王子’或者‘公主’了。这样做不仅会让人觉得我们高高在上,还可能引起不必要的麻烦。王子你您就暂时姓王,公主暂时姓黄。” 众人纷纷点头,表示明白其中的道理。 第55章 侠隐庄中风云汇,英雄论道意难违 为表郑重,刘统勋身着官服,仅略去一品大员仪仗,乘坐一台四人小轿,由三五个顺天府好手相伴,与我们三人同行,一行共十来号人,向着廊坊隐侠庄进发。 途中,额日敦巴图对我那日比武时所用功夫兴致颇浓,说道:“我自觉对中原武林各大门派的套路知晓不少,可那日李兄施展的招数实在是前所未见、闻所未闻。不知李兄师承哪门哪派?” 我心中暗自思忖,因早闻科尔沁王子武艺高强,又亲见他手指弹开钢刀,深知其力大无穷,故而那日比武时使出了现代搏击技术,欲出其不意。此刻他这般询问,我思索良久后回应道:“小弟本是少林弟子。出山后闯荡谋生,曾偶然邂逅一位云游高人,他传授我一套功夫,并叮嘱我要慢慢领悟,不可拘泥于门派之见,随后便飘然而去。这些招数皆是我在实战中不断摸索所得,让您见笑了。” 额日敦巴图眼中闪过一丝讶异,随即赞叹道:“李兄天赋异禀,竟能自创如此奇妙的功夫。那日比武,我观李兄周身毫无破绽。出招短促且力道刚猛,身法灵动多变,实在是厉害至极。若有机会,日后定要再与李兄切磋一番,向您请教武学之道。” 我忙笑着回应:“我还得多向王兄学习摔跤才是。”言罢,众人皆哈哈大笑。一路行来,气氛愈发和谐融洽。额日敦巴图与我相谈甚欢,彼此分享着习武的心得与趣事。额日敦巴图越发觉得我不仅武艺高强,更具开阔的武学视野与进取精神;我也深切感受到,尽管额日敦巴图出身王族,却对武学怀着执着追求,且态度谦逊。 和静公主心中暗自思忖:“原本以为这蒙古王子傲慢无礼,如今看来,倒是我错看了他。他对武学的热忱与谦逊,实在难能可贵。” 行至一个岔路口,众人正不知该往何处前行,只见路边空地有几个十来岁的孩童正在练武。刘统勋见状,亲自下轿,上前拱手问道:“敢问几位小官人,隐侠庄该如何走?” 其中一个虎头虎脑的孩子瞧见刘统勋身着官服,脱口而出:“你们是鹰爪子?爷爷和爹不许我们跟鹰爪子说话。”话毕,转身便欲跑开。 刘统勋听闻此言,顿时一愣,不知如何作答。我赶忙下马,说道:“小兄弟,我们是鹰爪子,那你们是鸡爪子么?” 那几个孩子听闻,颇有些生气地问道:“为何说我们是鸡爪子?” 我故意说道:“瞧瞧你们的手掌,又瘦又小,可不就是鸡爪子么?” 那虎头虎脑的孩子听后,恼怒道:“哼,别小瞧人!”言罢,一爪挥向身旁的一棵槐树,只见那树皮上瞬间被划出深深五道口子。 我心中暗惊,这孩子小小年纪便有如此功力,想必定是隐侠庄的子弟。嘴上却仍说道:“果然是鸡爪子,我让你们见识下鹰爪子的模样。” 说罢,我运力一爪挥向那棵大树,竟将一块树皮完整地抓了下来。 那群孩子见状,大为惊诧,纷纷喝彩。我笑着问道:“怎样,鹰爪子是不是比鸡爪子厉害?你们是想做鹰爪子,还是鸡爪子?” “鹰爪子!我们愿做鹰爪子!”孩子们齐声高呼。此时,从远处走来一位中年汉子,一袭青衫,身姿矫健,短须整齐,步伐沉稳。 孩子们雀跃地喊道:“师伯、师伯,我们都要做鹰爪子!” 那汉子见状,说道:“阁下身为英雄豪杰,怎可如此拿孩子们打趣。” 我笑着解释道:“我们欲前往隐侠庄拜会张老英雄。见这几位小英雄武艺不凡,便稍作切磋,并无他意。还望大哥莫要误会。”那汉子说道:“我师父向来与官府之人交往甚少,恐怕未必会见你们几位。” 刘统勋拱手诚恳说道:“我等此次前来,绝无恶意,亦无盛气凌人之举,只是想求见隐侠庄张老庄主,有要事相商。烦请英雄代为通传一声,以免我等无功而返。” 那人听后,说道:“那就请随我来。” 一路交谈间,我们得知这汉子名叫周云平,乃是张老英雄的大弟子。那群孩子确是隐侠庄的子弟,那个虎头虎脑的孩子正是张老英雄的孙子。 不知不觉,隐侠庄已映入眼帘。那庄门高大而古朴,由厚重的红木制成,上面钉着一排排铜钉。门匾上“隐侠庄”三个大字苍劲有力,笔走龙蛇,尽显豪迈与洒脱。 周云平行至庄门前下马,说道:“各位稍候,我进去通禀一声。” 周云平步入大堂,只见师父正安然端坐于威虎堂品茶。墙壁之上,高悬一幅画卷,画中一棵苍松傲然挺立,松枝肆意伸展。松上一只苍鹰,展翅欲飞,目光锐利,似能穿破云霄;松下绘一猛熊,踞地而立,身形雄浑刚健。此画意境深远,松枝繁茂如盖,鹰击长空,熊守厚土,合而为“盖世英雄”之意。 这位老英雄名叫张振国,昔日曾是威震四方的草莽英雄,在华北一带声名赫赫。他为人处世一向是非分明,恩怨情仇皆分得清清楚楚。无论是官员还是土匪,只要有人作恶被他撞见,必定严惩不贷;但若遇贞节烈妇、孝顺子女或忠义之士,无论出身何等低微贫贱,他都会以礼相待,敬重有加。 周云平上前一步,恭敬行礼后说道:“师父,门外有几个官府中人求见。” 张振国微微皱起眉头,沉默片刻后说道:“云平,你在江湖行走多年,应知我隐侠庄与朝廷素无瓜葛,且我已退隐,不愿再卷入是非之中。你去回了他们,就说我不见。” 周云平正欲再言,那几个十来岁的孩子欢蹦乱跳地跑进来,嘴里爷爷、师祖、庄主地乱叫。随后齐声喊道:“我们都是鹰爪子了。”小孙子一头扑进张振国怀里,说道:“爷爷,我们是小鹰爪子,您就是大鹰爪子!” 张振国脸色骤变,呵斥道:“胡言乱语些什么?”那孩子见爷爷不悦,自知说错话,急忙改口道:“您不是大鹰爪子,周师伯才是,您应该是老鹰爪子!” 张振国满脸怒容,向徒弟问道:“云平,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周云平苦笑着将事情经过一一道来。 张振国闻言大怒道:“哼,我倒要看看是何方豪杰,竟敢戏弄老夫。” 原来我料想那张老英雄可能不见,便故意让那几个孩子如此言语,以激他相见。 我们几人步入大厅,只见眼前这位老英雄身材高大威猛,气息浑厚。虽已年过六十,却依旧精神矍铄。下颌留着五缕灰白长须,身着一件灰色长袍。 张振国微微欠身,脸上神色不冷不热,说道:“不知大人今日到访,所为何事?” 刘统勋连忙拱手行礼道:“老英雄,今日冒昧来访,多有叨扰,还望恕罪。” 老英雄微微点头,示意刘统勋坐下说话。他目光掠过我、额日敦巴图和女扮男装的和静,心中暗自思忖:“这官员和瘦弱公子,想来不会有那般厉害的爪力。也不知另外两人是谁,竟敢消遣老夫,且看我如何试他一试。” 张振国目光一转,缓缓开口道:“听闻今日有位英雄豪杰,与老夫的孙儿辈有过一番爪力‘较量’,功力甚是惊人。把几个娃娃教训得心悦诚服,令他们大开眼界,老夫甚是感激。” 我赶忙上前说道:“晚辈今日见那几位小兄弟,年纪虽小却武艺高强。一时兴起便动了切磋之意,实无冒犯之心,还望老英雄海涵。” 张振国目光在我身上停留许久,打量半晌后说道:“老夫许久未曾遇到对手,今日且先不论其他,便与小哥比试一番握力。庭院之中那块巨石,你我以此来较个高下,如何?”言罢,他站起身来,灰色长袍随风飘动,自有一股威严之气散发开来。 我心中一凛,深知张振国此举意在试探,当下不敢有丝毫怠慢,抱拳恭敬回道:“老英雄有命,晚辈自当遵从,只是晚辈这点微末之力,恐难入老英雄法眼。” 众人随张振国来到庭院中央那块巨石前,此石约两人合抱大小,高及人腰,石质坚硬,表面布满岁月侵蚀的痕迹,透着一股厚重之感。 张振国率先走到巨石一侧,双手稳稳地扣住石棱,双腿微微下蹲,摆好架势。只见他深吸一口气,浑身气势陡然一变,仿若苍松扎根大地,紧接着双臂肌肉紧绷,似有千钧之力在体内涌动,那巨石竟开始微微颤抖,发出低沉的闷响。 我亦走上前去,围着巨石转了一圈,选定一处着力点,双手紧紧握住。我屏气凝神,全力调动身体各处肌肉协同发力。随着一声低喝,我使出浑身解数,手臂青筋暴起,与张振国形成对峙之势。 众人在一旁目不转睛地注视着,大气都不敢出,仿佛一丝气息都会干扰到我们。和静公主紧张得脸色微微发白,双手不自觉地绞在一起。刘统勋神色凝重,眉头紧锁,眼神中满是对这场较量结果的期待与担忧。 张振国见我能与他僵持,目光中闪过一丝惊讶,随即加大了劲道,他的双手犹如铁钳一般深深嵌入石棱之中,巨石颤抖的幅度愈发剧烈,细小的石屑开始从他的指缝间簌簌落下。 我能清晰地感觉到张振国那雄浑无比的力量如汹涌潮水般一波一波向我袭来,我的双臂渐渐酸麻,汗水也顺着额头不断滑落,模糊了双眼。但我心中那股不服输的劲头支撑着我,依旧苦苦支撑,不肯放弃。 就在双方僵持不下,力量均达到极限之时,突然,一声巨响传来,那块巨石竟承受不住我们两人的合力,从中间轰然崩坏。碎石四溅,烟尘弥漫。 其中几块较大的碎石,径直朝着刘统勋和张老英雄的孙子飞射而去。刘统勋躲避不及,脸上露出惊恐之色。而那孩子也被吓得呆立当场。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额日敦巴图王子身形如电,双腿快速交替踢出,带起呼呼风声。他施展出精湛腿法,每一脚都精准地踢在飞向刘统勋和孩子的碎石之上。那几块碎石受力改变方向,如炮弹般朝着周围飞去,瞬间将周围几棵小树拦腰击断,枝叶纷飞。 众人尚未从巨石崩坏的震惊中完全回过神来,又被额日敦巴图这精彩绝伦的救险一幕惊得瞪大了眼睛。 张振国看着额日敦巴图,微微点头,赞道:“英雄好身手!” 额日敦巴图收腿而立,笑道:“老英雄过奖了,举手之劳而已。” 此时,众人回归大厅落座,刘统勋见张振国神色似有缓和,趁机说道:“老英雄,其实我等此次前来,并非是为了无端打扰您的清净。近日江湖上风云变幻,出现一股势力暗中勾结,意图不轨,不仅扰乱武林秩序,还对朝廷边境蠢蠢欲动。我等知晓老英雄在江湖上威望极高,特来恳请老英雄出山,共同商议应对之策,以保武林和天下太平。” 张振国听闻,脸色微微一变,陷入沉思之中。 此时,客厅中的气氛略显紧张,众人皆在等待张老英雄的答复。 老英雄微微皱眉,沉默片刻后说道:“朝廷与江湖,向来泾渭分明。江湖之人,自由自在,不愿受朝廷束缚。大人的来意,张某恐怕难以从命。” 刘统勋放下茶杯,目光不经意间瞥见大堂里那幅“盖世英雄”的画,心中一动,开口问道:“老英雄,您这大堂之上挂着此等英雄画卷,想必对英雄二字定有深刻见解。在您看来,如何才是英雄?” 张振国微微抬头,看了一眼那画,缓缓说道:“在老夫看来,武艺高强,能杀恶人、诛贪官者,便可称为英雄。想那世间,恶人当道,贪官横行,百姓苦不堪言。若有人能挺身而出,除暴安良,将这些败类一一诛杀,还世间一个公道,此等人物,便是英雄无疑。” 刘统勋轻轻摇头,说道:“老英雄所言,虽有道理,但在下官看来,胸怀天下,能使百姓安居乐业才是英雄。英雄者,不应仅仅局限于杀恶除贪,更当有治国安邦之能,能洞察天下大势,制定良策,让百姓丰衣足食,免受战乱之苦,无论是朝堂之上,还是江湖之中,皆能以天下为己任,此等大胸怀、大智慧者,方为真英雄。” 张振国听后,微微皱眉,陷入沉思,似乎在思索刘统勋话语中的深意。此时,周云平见状,上前一步,向张振国拱手说道:“师父,徒儿有几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张振国看了他一眼,点头示意他说下去。 周云平说道:“师父,徒儿深知您一向远离朝廷,对官场之事心存顾虑。但这位大人所言之事,关乎武林与天下的安宁。徒儿在江湖中行走,亲眼目睹武林与官府争斗,致使生灵涂炭,百姓受苦。如今大人前来,诚意十足。若能与朝廷携手,平息风波,于武林和百姓而言,皆是幸事。师父您一生侠义,心怀百姓,若能出面化解此劫,必能让天下人敬仰,也不负您盖世英雄之名。” 张振国听了周云平的话,微微点头,目光转向刘统勋,施礼道:“还未请教大人尊姓大名?” 刘统勋抱拳还礼道:“下官刘统勋。” 第56章 老侠权衡话语明,夜宿忽逢贼影至 老英雄微微一震,连忙起身回礼道:“原来是刘大人,久仰久仰。大人为官清正,刚正不阿,张某早有耳闻。今日得见,实乃荣幸。” 刘统勋谦逊道:“老英雄过奖了。我们此次前来,真心希望老英雄能为天下苍生考虑,与朝廷携手,共同维护天下安定。” 这时,周云平悄悄靠近师父,低声说道:“师父,之前天理教有几位英雄行刺,多亏刘大人出面求情,才没有被立即处死,他们才有机会得救。”老英雄听了,微微皱眉,心中对刘统勋的为人又多了几分了解和认可。他深知刘统勋在这复杂的局势下,既要维护朝廷的威严,又能怀有一颗悲悯之心,实属难得。这一番话,也让老英雄更加慎重地思考起与朝廷合作之事,毕竟,一个能为江湖人士网开一面的官员,或许真的能为江湖与朝廷的关系带来新的转机。 老英雄捋了捋胡须,缓缓说道:“大人的诚意,张某已然知晓。但此事非同小可,张某需得考虑周全。且江湖之中,人心各异,有善有恶,并非所有人都愿意与朝廷合作。”老英雄沉思片刻,又说道:“大人,张某虽在朋友中有些威望,但在江湖上这‘华夷之别’根深蒂固,要想消除众人的顾虑,并非易事。且朝廷与江湖向来泾渭分明,江湖之人自由自在惯了,若与朝廷合作,恐失了那份洒脱。” 我说道:“老英雄,在下虽不才,但也明白天下大同之理。如今之中国外敌环伺,内部亦有纷争,若我们还执着于'华夷之别'',只会让敌人有机可乘。” 张老英雄一脸严肃地说:“我可以向你们保证,我门下的弟子绝对不会参与任何反对朝廷的行动。而且,如果有其他江湖人士在外面作恶多端、残害无辜百姓,我也必当出手相助了。只也希望朝廷多多约束官员,惩治贪官污吏,轻徭薄赋,让百姓过上好日子。” 刘统勋微微点头,说道:“老英雄能保证门人弟子不参与反对朝廷的行动,已是对朝廷的极大支持。若江湖上有人作恶,残害百姓,老英雄能出手协助,更是侠义之举。朝廷也定会铭记老英雄的这份情义。” 和静公主道,“老英雄的决定,让小可看到了侠义之士的担当。我等也会将老英雄的态度转达给朝廷,相信朝廷会更加重视江湖之事,为百姓创造一个更加安定的环境。” 我一时高兴,想起了毛主席的一句诗“遍地哀鸿满城血,无非一念救苍生。” 众人都说妙极。张老英雄说,“没想到这位兄弟,年纪不大,却有拯救天下苍生的宏愿,老夫佩服!” 刘统勋问,“这诗上下两句为何?” 我不好意思的笑笑,“心想这诗上下两句,不符合眼下的历史背景啊。”便说,“还没想好。” 刘统勋便道,“待我思量一番,将其填写完整,再和诸位共赏。” 众人又与老英雄交谈了一番。刘统勋见时间已晚,便起身拱手说道:“老英雄,今日与您一番交谈,受益匪浅。但天色已晚,我们也不便过多打扰,就此告辞。” 张老英雄连忙摆手道:“刘大人,且慢。如今天色不早,这外面黑灯瞎火的,行路多有不便。不如就在庄上住下,明日再走不迟。” 刘统勋微微犹豫,说道:“这……多有叨扰,实在不妥。” 张老英雄爽朗一笑,道:“刘大人哪里话,您能屈尊来到我这隐侠庄,那是张某的荣幸。莫要再推辞了。” 刘统勋见老英雄情盛情难却,只好点头应允。张老英雄立刻吩咐摆下宴席,款待刘统勋一行。门下弟子与子侄纷纷作陪,热闹非凡。张振国那年方十岁,虎头虎脑的小孙子。在席间打了一套少林拳,一招一式有模有样,惹得众人一阵欢笑。和静看到这孩子,甚是喜爱。当下便把身上佩戴的一个玉坠子取了下来,就要送给他。那张家人眼尖,一眼就看出这坠子价值不菲,无论如何也不肯接受。但和静态度坚决,非要送给孩子,张家人推辞再三,最后实在拗不过,只好收下了这份厚礼。 夜里,刘统勋在房间内来回踱步,心情复杂。他心中暗自思忖:今日虽未得到老英雄完全的支持,但老英雄的承诺也算是有所收获。这江湖之人,心思各异,要想让他们与朝廷合作,确实并非易事。不过,有了老英雄的这份承诺,也算不虚此行。这为今后继续谋求武林人士的支持,无疑增加了一份信心。 正当刘统勋在房间内思绪万千之时,一群黑影悄然靠近隐侠庄。原来,白天刘统勋一行人行路时被一群江湖反清人士盯上,他们看出刘统勋是大官,便起了刺杀之心。这些人蒙着面趁着夜色,翻墙潜入隐侠庄。其中一人心中还有顾虑,说道,“三哥,这隐侠庄的张老庄主在江湖上颇有威名。我们在他的庄子上动手抓人,怕不太好吧。”那三哥说道,“咱们悄悄的进来,抓住人就走,谁会知道是咱们干的。这么大的官,今天错过了,怕就没有机会了。”其他人点头称是。 他们跳下房来,小心翼翼地靠近刘统勋的房间,确定周围无人后,将熏香点燃,通过窗户的缝隙吹进房间。只见一缕青烟缓缓飘散,不一会儿,房间内的刘统勋便在不知不觉中被熏倒在地。 正当他们自以为得手准备进入房间之时,额日敦巴图恰好经过此处。原来经过几日的相处,额日敦巴图已经对和静公主颇有情意,在榻上辗转反侧都是和静公主的音容笑貌,居然失眠了。就想出来走走,偶然察觉到了异常,立刻大喝一声:“什么人?” 众人被他的喝声吓了一跳,但很快反应过来,有两个人持刀向他扑来。额日敦巴图毫不畏惧,他双腿站定,如磐石般稳稳扎在地上,双手握拳,冷静地观察着扑来的两人。 那两人来势汹汹,一人挥刀直劈额日敦巴图的头顶,刀势凌厉,另一人则从侧面横砍过来,试图截断额日敦巴图的退路。 额日敦巴图身子猛地向左一侧,敏捷地避开了头顶的那一刀。与此同时,当侧面横砍过来的刀即将近身时,他以极快的速度欺身向前,用左臂外侧打到那人持刀的手腕之上。 挡住这一击后,额日敦巴图迅速反击。他趁着对方还未收回刀的瞬间,左手一拧,精准地抓住了对方持刀的手腕,然后使出分筋错骨手,用力一扭。那人吃痛,手中的刀掉落下来。额日敦巴图顺势飞起一脚,狠狠地踢向对方的腹部。那人被踢得向后倒退几步,差点摔倒在地。 另一个人见同伴受挫,怒吼一声,再次挥刀砍来。这一刀比之前更加凶猛,速度也更快。额日敦巴图微微侧身,让过刀锋,然后在对方招式用老之时,突然欺身而上,右手握拳,猛地击向对方的胸口。那人被这突如其来的一拳打得连连后退,气息一阵紊乱。 打斗声惊动了其他人,我和和静公主闻声赶来。我和那三哥瞬间交上了手。他手中宝剑直刺我而来。我侧身一闪,避开他这一剑。三哥见状,步伐变换,身形一转绕到我的侧面,再次挥剑砍向我的腰间。 我反应极快,猛地向后一退,同时挥出一拳,带起一阵劲风。他纵身一跃,如同风中落叶般轻盈地飘开。接着,他手腕一抖,宝剑斜削向我的腿部。 我急忙跃起,在空中一个翻身,顺势踢出一脚。三哥连忙举剑格挡。我眼神一凛,瞅准三哥举剑的瞬间,猛地发力,朝着剑身狠狠踏去。只听“铛”的一声巨响,宛如洪钟鸣响,三哥只觉一股雄浑刚猛之力顺着剑身汹涌袭来,震得手臂微微发麻。他心中暗惊,没想到我的力量如此之大。 三哥再次改变策略,他利用身法不断地在我周围游走,时不时地挥出一剑,试探我的破绽。我则沉着应对,双眼紧紧盯着他的一举一动。 他突然一个箭步冲上前,宝剑以极快的速度连续刺出三剑,分别指向我的胸口、腹部和喉咙。我连忙侧身闪过,同时一拳击向三哥的头部。三哥早有防备,他再次利用身法闪开,与我拉开了距离。 此时,和静公主也加入了战斗。她提气轻身,施展开游龙功,脚步交错移动,瞬间欺近三哥。同时,双掌翻动,运起棉丝掌朝着三哥的方向推去。三哥挺剑直刺公主咽喉,和静上半身后仰,双脚却稳稳扎地,腰部发力带动身体平移数寸,惊险避开。紧接着,双掌齐出,右掌沿着三哥剑身外侧轻轻一抹,左掌随即跟上,在剑柄处轻轻一点,三哥只觉一股阴柔之力顺着剑身袭来,他赶紧抽身回剑。和静公主趁势向前跨出一大步,右掌变拍为切,切向三哥持剑的手腕,三哥赶忙缩手,她左掌又从下方迅速上挑,直击三哥下巴。三哥匆忙仰头躲避,脚步慌乱地向后连退数步。再我和和静的夹击下,那三哥手忙脚乱,只能勉强招架。 第57章 庄中夜战恶徒狂,险救刘公免祸殃 就在这时,张老英雄和庄丁们举着火把匆匆赶来。火光摇曳中,张老英雄提着镔铁盘龙棍,满脸怒容喝到:“哪里的狂徒!竟敢在我隐侠庄撒野,实在可恶。” 刺客们与我们三人激战,犹自不占上风。见对方大队援兵赶到。纷纷转身欲逃。其中几个丧心病狂之徒,竟还一咬牙冲向刘统勋的房间,迅速将昏迷中的刘统勋扛起,准备裹挟着他一起逃走。 我见状大喝一声:“放下刘大人!”说着便奋力追赶上去。刺客们边逃边回头张望,见我紧追不舍,心中愈发慌乱。他们加快脚步,试图甩掉我,但我岂能让他们得逞,脚下生风般紧追不舍。 刺客们转眼已经跑到庄墙下,因为背着刘统勋实在难以攀援,无法摆脱追赶。为了减轻负担,不得不将他丢下。刘统勋从刺客肩头滚落下来,眼看着就要重重摔在地上。千钧一发之际,我一个箭步冲上前去,在墙下稳稳地接住了刘统勋。 就在我接住刘统勋的一瞬间,谁知那三当家的还是个暗器高手,双手一挥,飞刀、袖箭、铁蒺藜居然连续打出来好几个。我抱着刘统勋,无法躲闪,心中暗道不妙。眼瞅就要被暗器打中,就听见叮叮当当,金属碰撞声作响。原来是张老英雄和徒弟们各自拿出自己暗器和弹弓,将那三哥的暗器打落。饶是如此,还是漏了一支铁锥,直奔刘统勋的后脑飞来。眼看刘大人今日在劫难逃,我急中生智,一附身,同时用力向后摆腿,腿从我的脑后,折到前面,使了一招珍珠倒卷帘。将将踢了一下那个铁锥的屁股,稍稍改变了一下方向。那铁锥擦着刘统勋的辫子飞过,插在了地上。那刺客见没有打中,冲着张振国喊道,“没想到名满江湖的张老爷子,居然做了朝廷的鹰犬。好的很,咱们后会有期!” 和静公主和额日敦巴图不知江湖的凶险还要继续追,我连忙阻止。但为时已晚,两个人已经先后上墙。然后就听到和静“哎呀,”大叫一声。我心中一惊,如果和静公主出了意外,该如何向皇上交代。忙把刘统勋交给其他人照顾,上前查看。 原来那三哥江湖经验丰富。料想我们还会有人去追,便在墙下埋伏,看到有人影上墙,手中、袖中、怀中、口中、背后……的飞刀、飞镖、铁锥、袖箭、铁蒺藜、弹丸又一股脑的倾泻而出。额日敦巴图借着火把灯光看到,明晃晃的飞来一大片物件。虽然看不真切,也知道情况不妙。赶紧一把将和静推下墙。自己挥动双臂,把兵器舞动的如同铜墙铁壁,乒乒乓乓的把暗器击落。再去看时,刺客们已经跑远。而和静虽然被推下墙吓了一跳,但索幸也没有受伤。张振国的大徒弟周云平带着庄丁,举着盾牌复又追了出去。 待我们回到刘大人身边。刘统勋悠悠醒来,听闻此事,感慨道:“看来这江湖之中,局势复杂,要想让江湖与朝廷合作,任重道远啊。”张老英雄说道:“刘大人放心,今日之事我定会彻查,给大人一个交代。”刘统勋微微点头,面色凝重:“有劳老英雄了。此次遇袭,也让我更加明白,朝廷与江湖之间的隔阂并非一朝一夕能够消除。但为了天下苍生,我们必须努力寻求合作之道。”张老英雄又抬头看了看我们三个。由衷赞叹道,“今日白天看到这两位小兄弟。”说罢用手一指我和额日敦巴图,道:“已让老夫大开眼界。武功远胜我那几个不成器的徒弟。今夜又见这位公子,看似文弱。但一手游龙功,绵丝掌竟也练的炉火纯青。老夫隐退江湖多年,没想到又涌现出这许多少年英雄来。”我们众人听罢哈哈大笑,和静嘴角微微上扬,把帽子用力一甩,一头乌黑亮丽、如丝般顺滑的秀发瞬间披散开来。她微笑着说:“老前辈,你看看现在的我还是不是一个小兄弟?”她的声音清脆而悦耳,如同画眉晨啼。 张振国瞪大眼睛,一脸惊愕地看着和静,仿佛看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他喃喃自语道:“原来……原来是个女娃娃!这怎么可能呢?”然后,他突然回过神来,拍着手掌,大声赞叹道:“哎呀呀,真是没想到,竟然是如此貌美的女孩子!而且还有这般身手,那可更是难得啊!” 夜已深,众人经过一番折腾也都疲惫不堪。张老英雄安排众人各自休息,庄上也加强了守卫,以防刺客再度来袭。第二天清晨,阳光洒在隐侠庄上。众人收拾妥当,准备向张老英雄告辞。刘统勋来到张老英雄面前,拱手说道:“老英雄,我们这次来到贵宝庄,原想只是交个朋友。没想到竟然给您引来了如此大的祸端,真的过意不去。”张振国笑道,“老夫江湖上刀头舔血,早就将生死置之度外。这几个毛贼又算得了什么?”我又问道,“老英雄,听那几个贼人的话,似乎是知道您老人家的名号。您可能猜出他们是什么来历?” 张振国道,“老夫闯荡江湖几十年,得罪的仇人不计其数。认识我的也不少,实是难以猜出。只是……” “只是什么?”我又忙问道。 “能打出那般精妙暗器的,江湖上恐怕没有几个。就比如江南红花会的三当家,千手菩萨赵一山。” 说到暗器,我似乎得到了点启发,从地上捡起刺客掉落的暗器,仔细检查,结果任何标记和名字都没有。 和静这时候又在一旁说道,“我等这次叨扰老前辈,庄子上打坏的大石,还有那几棵树,我负责赔了。我家皇阿……”她“玛”字还没出口,马上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急忙改口道,“我们黄家啊,就是在京城做奇石花木生意的,改天我亲自挑些好的给老前辈送来。” 张振国拱手笑道,“那就多谢了。” 第58章 白云观内祸端兴,总舵身亡乱乍萌 回到京城,我去白云观探望一下陈家洛。顺便想问一下千手菩萨赵一山近期可曾有计划北上。来到白云观,吕千渝等天理教几位当家都在,骆禄彰、欣阳等见到我都格外热情,总是以“恩公”相称。 见我过来,吕千渝道,“师兄,来来,我给你引荐几位江湖上赫赫有名的朋友。”说着一侧身,从后面走上前七八个人,我忙拱手陪笑。谁知道这几个人一看见我,原本的笑容却都凝固下来,有个人似乎还要拔刀,被领头一个中年男子给摁住了。那人迟疑了一下,问吕千渝道,“这位是教主的师兄?”吕千渝有些心虚,略支吾道,“嗯……对,正是我的师兄。姓李名铁铮。”我看这些人的神情有些奇怪,又问道,“各位认识在下?”“哦,没有,没有,久仰大名。”为首者抱拳勉强笑道,“咱们还是先看看总舵主吧。”这人一旁的兄弟在他耳边低声道,“三哥,那天晚上隐侠庄的鹰爪子,就有他。”那三哥,微微点头,“等会儿多加小心。”峒元道人引大家来到密室入口,打开密室门说道,“为了总舵主的安全,只得委屈他先在此隐藏”。峒元领着众人鱼贯而入。进入密室。只见陈家洛面对墙壁,背对着大家坐着,众人走进来,也不回头。也不知道在想什么。那三哥走上前,拍了拍总舵主的肩头,轻声唤道,“总舵主。”谁曾想那陈家洛身体往前栽倒,竟然已经死了!脖子上一道深深的勒痕,嘴角还挂着血。那三哥大叫,“好一个天理教,居然也投靠了朝廷!还杀了我们总舵主!”喝罢,一抬手,唰唰唰飞出一把的暗器。这密室中本就狭小,他这一突然出手。打得众人措手不及。几名天理教弟子纷纷中了暗器倒地。峒元挥舞袍袖,吕千渝打开折扇遮挡,这才没有受伤。于此同时,密室外红花会众人也拔出兵器砍向天理教弟子。密室内外乱作一团。我心中大惊,连忙喊道:“住手!这其中必有误会!”然而此时双方杀红了眼,哪里听得进去我的话。我侧身躲过一枚暗器,又挥剑挡开砍向我的兵刃,急切地想要阻止这场混战。 吕千渝纵出密室,一边抵挡着红花会众人的攻击,一边怒喊道:“我们天理教绝无投靠朝廷,更不可能杀害总舵主!”那三哥追将出来,咬牙切齿道:“事到如今还狡辩,若不是你们暗算,陈总舵主武艺高强,怎会受伤,今日又惨死在此?”那三哥怒目圆睁,身形一闪,如箭般冲向吕千渝。他手中长剑挥舞,剑势凌厉,一招“长虹贯日”直刺吕千渝胸口。吕千渝见状,眼神一凛,手中折扇猛地合拢,如同一根短棍般,精准地挡住了这迅猛的一击。接着,他手腕一转,折扇展开,朝着那三哥的面门扇去,一股强劲的气流扑面而来。那三哥急忙后仰,险险躲过这一击,随后他顺势一个翻滚,再次挥剑而上,剑法如疾风骤雨般攻向吕千渝。我今日才第一次见到吕千渝动手,见她身法迅捷,出手凌厉,果然不凡。 孙锦澜、骆禄彰和欣阳等天理教弟子也纷纷出手,他们或使剑,或用刀,与红花会众人战在一起。骆禄彰刀法沉稳,一招一式都充满力量。他与一名红花会高手对峙,两人剑来刀往,火花四溅。欣阳则身形灵活,如同一只飞燕,在人群中穿梭,手中短剑不时刺出,让人防不胜防。孙锦澜的鹰爪功,功力深厚,一爪抓住一个红花会弟子的手臂,往下一扯就是血淋淋的道子。 双方愈战愈酣,眼看再斗下去定会有人死亡,吕千渝大喝道,“天理教弟子退后。赵三哥不要再打了,听我说。”听到吕千渝叫喊,双方各自后退。吕千渝说道,“赵三哥,且听我一言。陈总舵主之死,定是一场误会,绝非我天理教所为。我教虽然与贵会来往不多,但反清的宗旨确是一样的。断无投靠朝廷之理,更不可能对总舵主下此毒手。如今总舵主在我教密室遇害,我们亦是震惊万分。当务之急,并非意气用事地争斗,而是齐心协力找出真凶,为总舵主沉冤昭雪。若此事真与我天理教有一丝关联,我吕千渝绝不推诿,任凭处置。但在此之前,还望赵三哥冷静思量,莫要让真正的凶手逍遥法外。”赵一山喝道,“你没有投靠朝廷,那你的师兄是怎么回事?他为什么成为了朝廷的鹰犬。这是我等在隐侠庄亲眼所见,绝不有错!” 我这才确定,原来那日在隐侠庄想要刺杀刘统勋的,就是这帮人。那这个赵三哥,应该就是千手菩萨赵一山了。 “我师兄是我教安排在朝廷的内应,”吕千渝看着赵一山,继续说道,“那日在隐侠庄之事,应该是一场误会。” 我也忙解释道,“在下虽身处朝廷,却从未忘记反清之大业。我在朝廷中忍辱负重,只为等待时机,为我等反清义士谋取更大的胜算。有时候也难免会做一些违背本心的事情,也是为了骗取他们的信任,还请赵三哥谅解。” 赵一山沉默片刻,缓缓放下手中的兵器,说道:“好,我就暂且信你们一次。但从现在起,你们天理教必须全力配合我们找出真凶,若有半点隐瞒,我红花会绝不善罢甘休。” 眼看误会就要暂时解除。这时候,突然门外又传来吆喝声,伴着一阵脚步杂乱,似乎是有大队人马赶到。众人心中皆是一紧,刚刚有所缓和的气氛瞬间又紧张起来。只见一队清军举着兵刃冲了进来。赵一山大喝,“好奸诈的天理教,我说怎么突然停手,原来竟然是喊来了清军。”话语未落,红花会的群雄,已经和清军交上了手。天理教众人和我具都目瞪口呆,一时之间不知道如何是好。 第59章 京畿突遇乱刀光,天理红花对阵忙 事情本就一团乱麻般难以说清,恰好来的这位清军千总,居然还是我丰台大营老部下。他刚一现身,看见我与天理教众弟子站在殿南侧,而红花会群雄站在北侧,持兵刃对立。料想北侧一方必为闹事的贼寇。于是大喊,“李大人,小将率兵来迟,还请恕罪!” 我心中一凛,连忙喝止那将领:“且慢动手!” 那千总误会我意,大喊道,“大人放心,小将定然将这伙贼寇全数拿下!”说罢,呼啸着手下动手拿人,“一个都不许放走!”清军将士们各个如脱缰之马,与红花会众人激烈厮杀起来。 吕千渝瞪大双眼,满脸怒容地看着我,厉声质问道:“师兄,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何清军会突然出现在这里?如今这局面,你如何解释?”我满心困惑与焦急,连忙解释道:“教主,我真的不知他们为何会来此,定是哪里出了差错。我绝没有陷害大家啊。” 此时,赵一山怒目圆睁,手中长剑一挥,大声怒喝道:“天理教果然与朝廷勾结,今日我们先撤,来日必报此仇。”但是想走又谈何容易。大队的清兵已然将红花会众人团团围住。 红花会的好汉们个个怒目圆睁,持手中兵刃向外突围。各路兵刃挥舞得虎虎生风。赵一山身形如电,长剑一抖,直逼清军而去,一名清军士兵躲闪不及,被剑刃划伤,惨叫着倒在地上。另一名红花会高手纵身跃起,手中大刀猛地劈向一名清军将领,那将领急忙举刀格挡,只听“当”的一声巨响,火花四溅,两人都被震得手臂发麻。 清军这边也不甘示弱,他们训练有素,配合默契。一队清军士兵排成整齐的队列,长枪如林般刺向红花会众人。红花会的好汉们奋力躲避着长枪的攻击,同时寻找机会反击。一名红花会弟子侧身闪过刺来的长枪,手中短剑顺势一刺,刺中了一名清军士兵的喉咙,那士兵捂着喉咙倒下,鲜血喷涌而出。 天理教这边干着急,一时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如果帮助红花会对抗清军,那么自己一方势必全部暴露。以后必将遭到清廷围捕。自己一方在京城经营多年。多处产业全部毁于一旦,更重要的是亲朋好友全部都会遭到毒手。 战斗越来越激烈,双方都杀红了眼。红花会的好汉们凭借着高超的武艺和顽强的斗志,与清军展开了殊死搏斗。但清军人数众多,且配合默契,红花会只有七八个人逐渐陷入了困境。赵一山见形势不妙,怒目圆睁,手中长剑一挥,大声怒喝道:“兄弟们,今日不宜久战,先撤!”说罢,他身形如闪电般冲向清军密集处,长剑挥舞,同时手中、袖中、嘴里的各种暗器不断飞出,清军多人受伤倒地,阵型发生动摇。红花会群雄趁机杀出一条血路,边战边退,很快便消失在众人视线中。临走之际,赵一山还回头恶狠狠地放下狠话:“天理教,你们给我听好了,我们红花会与你们势不两立。定要让你们为今日之事付出惨痛的代价。” 红花会众人在赵一山的带领下,奋力突围。面对奋勇而来的清军,他们且战且退,一路艰难前行。在这危急时刻,赵一山当机立断,决定带领众人分散逃离,以增加生存的机会。 此时,九门提督闻报红花会众人在北京闹事,顿时大怒。他深知红花会乃反清势力,还和前不久的乾隆皇帝遇刺有关。若不将其剿灭,自己的官位不保。于是下令封锁城门,派出大军各处围堵。一时间,京城四门紧闭,城墙上士兵林立,戒备森严。城内的街道上,清军四处巡逻,搜寻红花会众人的踪迹。 赵一山一看情势不妙,大声喊道:“兄弟们,速速分散,各自寻路突围,保存实力,以待来日。”众好汉纷纷点头,各自朝着不同方向冲去。赵一山和两三个好汉在混乱中一路狂奔,犹如惊弓之鸟,慌不择路。身后的清军紧追不舍,喊杀声如雷贯耳。他们拼尽全力奔跑着。突然,一支冷箭从后面疾射而来,赵一山匆忙中躲闪不及,左臂被冷箭擦伤,他闷哼一声,却不敢停下脚步。另一名好汉在奔跑中不慎被石头绊倒,膝盖磕破,鲜血直流,但他咬着牙爬起来继续狂奔。他们继续向前冲,跑到了牛街。清军已经越来越近。赵一山咬咬牙,说道:“兄弟们,和鹰爪子拼了。 他们停下脚步,转身面对追来的清军。赵一山挥舞着长剑,率先冲向清军。一名清军士兵举枪刺来,赵一山侧身一闪,长剑顺势一挑,将那士兵的长枪挑飞。其他好汉也纷纷与清军展开激战。 一名红花会好汉与清军士兵扭打在一起,他用尽全身力气,将那士兵摔倒在地。另一名好汉则灵活地躲避着清军的攻击,趁机用短剑刺中一名清军的大腿。 尽管红花会好汉们勇猛无比,但清军还是有援兵不断赶来,他们渐渐陷入困境,再焦灼下去,只会陷入更加不利的境地。赵一山心中焦急,他知道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红花会众人在街巷中左冲右突,拐过几个弯后,暂时躲开清军视线。一座高大的建筑赫然映入他们眼帘。那建筑气势恢宏,院墙巍峨,似能提供一处绝佳的藏身之所。 赵一山眼神一凛,低声道:“兄弟们,随我来。”众人如同看到了希望的曙光,紧紧跟随在赵一山身后。靠近院墙后,赵一山一个纵身,率先攀上墙沿,他小心翼翼地观察着院内的情况,只见庭院深深,静谧无声,似是无人。 确定暂无危险后,赵一山向兄弟们招手示意。众好汉纷纷施展身手,或攀爬,或借助周围的物件,逐一翻进院子。刚落地,他们便迅速散开,警惕地打量着四周。院内亭台楼阁错落有致,花草树木郁郁葱葱,但却弥漫着一种神秘的寂静。 第60章 清将强求搜院舍,阿訇力拒守清规 赵一山等众人的脚刚一落地,身后便传来一个声音:“你们几位翻墙进入他人院落,所为何事?”张一山等人皆是一惊,方才他们明明趴在墙头观察过,院里分明无人。怎的这顷刻之间,就有人来到了身后。此人悄无声息的身法,着实厉害。倘若这人想要加害他们,恐怕此刻他们早已性命不保。赵一山等人急忙回头看去,只见一位六十多岁的老者静静伫立在那里。他身形略显佝偻,却散发着一股沉稳庄重之气。头戴洁白礼拜帽,面庞被岁月雕琢得沟壑纵横,最为引人注目的是那一脸浓密的大胡子,整齐而又威严,身着一袭干净整洁的长袍。赵一山又仔细打量了一下这个院落,拱形的雕花大门呈古铜色,门上刻满了繁复精美的图案,卷曲的藤蔓、绽放的花朵与弯月交织在一起。而在院子的另一角,矗立着一座庄严的宣礼塔。宣礼塔由白色石头砌成,塔身笔直高耸,塔顶是一个金色的新月标志。原来这里是一座清真寺。 赵一山等人心中一凛,连忙抱拳行礼道:“前辈勿怪,我等被仇家追杀,走投无路之下才翻墙入此院,实非有意冒犯。” 老者微微眯起眼睛,目光在众人身上缓缓扫过。他捋了捋花白的大胡子,声音低沉而有力:“仇家?怕是被官军追杀吧?” 赵一山等人闻言,脸色微变。他们没想到老者竟一眼就看穿了他们的处境。几个红花会好汉不由得握紧了手里的兵器。赵一山定了定神,再次抱拳说道:“前辈慧眼如炬,我等确是被清军追杀至此。还望前辈能高抬贵手,容我等在此暂避一时。” 老者沉默片刻,微微颔首道:“也罢,既是落难之人,便在此暂歇吧。但不可妄动,坏了这寺中清净。” 就在这时,门外响起了砸门声。众人心中皆是一紧,紧张的气氛瞬间弥漫开来。老者微微皱起眉头,神色却依旧沉稳。赵一山等人握紧兵器,警惕地看向门口。 老者缓缓抬手,示意众人稍安勿躁。他转身朝着门口走去,步伐不紧不慢,却带着一种让人安心的力量。 来到门前,老者停下脚步,声音平静地问道:“门外何人?” 门外一人瓮声瓮气的说道:“里面的人听着,速速交出红花会反贼,否则格杀勿论!” 老者沉默片刻,语气坚定地说道:“此处乃神圣之地,岂容你们胡来。若要硬闯,休怪我不客气。” 门外的人似乎被老者的气势所震慑,一时间竟没有了动静。但众人都知道,清军绝不会轻易善罢甘休。 赵一山等人面色凝重,他们深知自己给老者带来了麻烦。赵一山上前一步,低声说道:“前辈,我们不能连累您。若实在不行,我们便冲出去与他们拼了。” 老者微微摇头,说道:“莫要冲动。且看看他们如何动作。” 此时,门外的清军似乎在商议着什么。片刻后,又传来了那个瓮声瓮气的声音:“老教长,有几个反贼偷偷翻进了清真寺,为了您的安全,请打开门,让我等搜一搜。” “咿呀呀”,大门打开。为首的清将看到阿訇,抱拳施礼道:“老教长,打扰了。您可曾看到几个可疑之人进入清真寺?” 阿訇面色平静,缓缓说道:“老夫今日一直在院中,并未看到任何可疑之人进入清真寺。” 清军将领面露狐疑之色,显然并不相信阿訇的话。他环顾四周,眼神中透露出怀疑与警惕。“老教长,此事非同小可,那些反贼狡猾多端,说不定就藏在这寺院之中。还请老教长让我们搜查一番,以免后患。” 阿訇微微扬起下巴,眼神中透露出坚定与威严。“我说没有便是没有。此处乃神圣之地,教外人士,恕不能进入。” 清将见阿訇态度坚决,心中恼怒,一挥手,示意手下士兵准备强行搜查。士兵们纷纷拔出兵器,向前逼近。 就在这时,阿訇突然动身形一闪,瞬间来到清将面前。那清将还未反应过来,只觉得一股强大的力量袭来,手腕一麻,手中兵器掉落。阿訇轻轻一推,便踉跄着后退几步,差点摔倒在地。 其他清军士兵见状,大惊失色,纷纷举起兵器指向阿訇。然而,阿訇却丝毫不惧,他站在那里,犹如一座不可撼动的山峰。 “我已说过,此处不容你们胡来。若再敢放肆,休怪我不客气。”阿訇的声音低沉而有力,充满了威严。 那清将面色苍白,他知道自己遇到了高手。他不敢再轻举妄动,但又觉着这样撤走太没面子,心有不甘。就问自己的手下:“你可看清了,就进了这院子?”手下人道:“倒是没有亲眼看到进入院子,但这四下是个死胡同,除了进这院子,他们无处可去。” 那清将“啪”的一个耳光扇在手下的脸上,清将怒目圆睁,对着手下吼道:“一群废物!没看见就胡说八道,打扰老教长的清净。”手下人捂着脸,不敢吭声。清将又看向阿訇,眼神中既有不甘又有忌惮。他知道,今日若强行搜查,恐怕难以全身而退。但就此离去,又无法向上司交代。 纠结片刻后,清将咬咬牙,抱拳对阿訇说道:“老教长,今日多有冒犯,望您勿怪。但此事关系重大,我等也是奉命行事。若日后发现反贼确实在此处,还望老教长莫要阻拦我等拿人。”阿訇微微颔首,说道:“若真有你所说之人,我自会依理处置。但今日,我确实未见到什么反贼。” 清将面色阴沉地带着手下士兵缓缓退去,然而他心中的不甘与恼怒却并未消散。一离开清真寺,他便立刻召集手下亲信,压低声音说道:“今日之事绝不能就此罢休。那几个反贼定是藏在这寺中,只是这老教长不好对付。”一名亲信点头应道:“将军所言极是,那我们该如何是好?”清将眼神一凛,果断地挥了挥手:“在清真寺四周秘密布置暗哨,密切监视寺院的一举一动,任何风吹草动都不能放过。” 手下们立刻行动起来,他们小心翼翼地分散到清真寺周围,寻找隐蔽的位置进行监视。清将又对另一名亲信吩咐道:“去安排回民兵卒,明日在礼拜时进寺仔细访查。告诉他们,务必不放过任何一丝抓捕红花会反贼的机会。若能成功抓到反贼,重重有赏。”亲信领命而去。 清将站在不远处,望着清真寺,紧紧握住手中的刀把,心中暗自发狠:“哼,我就不信那些反贼能一直躲在里面。明日,定要将他们一网打尽。” 第61章 真假难分迷雾绕,且看阿訇巧施谋 夜幕降临,清真寺内一片寂静。赵一山等人围坐在一起,面色凝重。他们深知清军绝不会善罢甘休,明日的危机即将来临。 赵一山站起身来,对着阿訇深深一揖:“前辈,今日之恩,我赵一山没齿难忘。但明日清军必然会再次来袭,我们不能连累您。我们还是想办法离开这里吧。” 阿訇听到他自报姓名,微微有些吃惊,问道,“莫非阁下就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千手菩萨赵一山?” “不才正是在下!不知道前辈大名。”赵一山拱手行礼道。 “老夫姓马,名义真。” “哦,马老前辈。” 因为北京的天理教,许多在京城有正经营生。如孙锦澜是饭店老板,马义真是清真寺阿訇。因此所从事的反清活动大多是地下秘密进行。不像红花会等四处兴风作浪,故而名气甚大。所以赵一山其实并未听说过马义真的名字。只是人家对自己有救命之恩,便客气道,“久仰久仰。” 马义真又问赵一山,“赵三哥不在江南到京城所为何事。” 赵一山一叹气道,“我们一行本是来寻找我们陈总舵主。” “哦,陈总舵主也来京城了?” “正是。可没想到,他老人家居然被奸人所害。” 马义真也是大吃一惊道,“何人竟能伤陈总舵主?” “伤陈总舵主的就是那天理教”,赵一山咬牙切齿道。 这天理教是白莲教的分支,乃是脱胎于佛教的民间秘密组织,崇奉阿弥陀佛。因此,赵一山怎么也想不到,这位伊斯兰教阿訇居然是天理教的二当家,因此毫无保留的将事情和盘托出。 马义真闻听此言,手中茶杯差点掉落地上。马义真问道,“赵三哥所言为真?可是你亲眼所见?” 赵一山说,“虽不是亲眼所见,但那天理教吕教主的师兄,是清廷的爪牙却是千真万确。我们陈总舵主又死在天理教的密室之内,这事情还能有假么?” 马义真心说,我近几日忙于寺中事务,确实少于过问教中发生的事情。这吕教主的师兄来历不明,武功怪异,确实值得怀疑。 马义真沉默片刻,缓缓说道:“此事非同小可。老夫也不瞒各位,老夫正是这天理教的二当家。” 红花会众人一听,下巴差点掉到地上。赵一山“嘿嘿”一声苦笑。心想,“这可真是才出龙潭,又入虎穴。”料想不仅自己未必是这阿訇对手,况且又是在人家地盘之上。绝没有逃脱的道理。于是把手一伸,说道,“既然如此,就请老前辈把我等绑缚了,去向朝廷请功吧。” 马义真看着众人警惕又绝望的神情,微微摇头道:“赵三哥哪里话来。我马义真一生致力于反清大业,赤诚之心可鉴日月。绝不可能与清廷同流合污,也绝无可能将绿林同道,送给清廷的道理。”马义真停顿了片刻,又道,“我天理教众兄弟,生死与共多年,相互知根知底,只有这个吕教主的师兄,确实来历有些蹊跷。待我细细详查,定会把事情查个水落石出。” 赵一山等人面面相觑,心中仍有疑虑。马义真继续说道:“我马义真以真主之名起誓,若有半句虚言,天诛地灭。我定会查明此事,给陈总舵主一个交代,也为天理教正名。” 赵一山沉吟片刻,说道:“前辈既如此说,我等暂且相信。但此事关系重大,还望前辈尽快查明真相。” 马义真点头道:“放心,我自会尽力。如今清军随时可能再来,我们当务之急是先想办法应对眼前的危机。” 众人环顾四周,马义真带着他们来到清真寺的一个隐蔽角落,那里有一个暗室。众人迅速进入暗室,马义真小心地关上暗室的门,尽量不留下任何痕迹。密室中红花会一人跟赵一山说道,“三哥,我们现在关在这密室中,改日这老家伙如果把咱们出卖了,这可真成瓮中捉鳖了。”赵一山说,“他要想出卖咱们,今天就出卖了,何须等到改日。如今咱们出去也是死,不如相信他,或许还有条活路。” 第二天是穆斯林的礼拜日,在那宁静的清真寺中,穆斯林的礼拜即将开始。 寺内弥漫着神圣而肃穆的氛围。阿訇马义真身着一袭干净整洁的长袍,头戴洁白礼拜帽,面容庄重。他站在礼拜堂的前方,静静地等待着信徒们的到来。 随着时间的推移,穆斯林们陆续走进礼拜堂。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虔诚的神情。他们轻轻地迈着脚步,生怕惊扰了这份神圣。 当所有人都到齐后,阿訇马义真微微抬起双手,开始引领众人进行礼拜。他的声音低沉而有力,回荡在礼拜堂中:“真主至大……”众人跟着他齐声诵读,声音整齐而洪亮。 穆斯林们面向麦加的方向,站立着,双手自然下垂。他们的眼神专注而坚定,接着,阿訇带领大家进行鞠躬、叩头等一系列动作。 在礼拜的过程中,没有人说话,只有轻微的呼吸声和衣物的摩擦声。 礼拜结束后,穆斯林们缓缓站起身来,他们相互问候,交流着对经文的感悟。有几个昨日被清军安排潜伏的回民兵士悄悄找到马义真,“教长,将军让我们潜伏进来,秘密调查昨日那几个义士的行踪。”马义真仔细一看,全都是自己的心腹,于是眼睛一转计上心来。 早晨教众们进清真寺的时候,周围巡逻、放哨的清兵并不在意他们的到来。可从寺里出来的时候,穆斯林们却都被拦住了。各个必经路口都有清兵进行搜查、盘问。一搜到可疑物品或者说外地口音者一律带走。马义真在门口喝问,“这些都是牛街附近的穆斯林,你们为何在此为难他们?”为首的一个清军说道,“您昨天不让我们进寺,今天我们不进寺啊。我们在路口盘问,和老教长您没关系吧?”马义真也无可奈何。正在这时候,从寺里走出来三四个人,盘查的清军问,“你们叫什么名字?家住哪儿啊?”这几个人支支吾吾不肯说话。引起了清军的怀疑。马义真也紧张的攥紧了拳头。 第62章 教众脱身凭智勇,恩仇未泯恨难移 见这几人支吾着不肯说话,那副模样瞬间引起了清军的高度怀疑。一个清兵神色紧张地大喊道:“王头,你快过来看看。这几个小子咋也不肯说话,实在可疑。”不一会儿,一个把总气势汹汹地走了过来,不由分说地一把薅住其中一人的脖领子,厉声问道:“你叫什么名字?哪里人?若再不说,就当嫌犯直接带走了。”没想到那人不仅毫不配合,反而用力一甩手,直接甩开了把总的手。这一举动顿时引起了把总的强烈不满,怒喝道:“好啊,你竟敢拒捕,来人,把他们抓起来。”几个清兵立刻手持镣铐,凶神恶煞地就要拿人。周围的教民们见状,纷纷上前阻止,大声喊道:“你们干什么随便抓人。” 那清兵把总恶狠狠地说道:“本官奉命缉拿红花会叛匪,这几人有重大嫌疑。谁若阻止,一律按通匪论处。”马义真见状,急忙冲一个教民青年使了一个眼色。那青年瞬间心领神会,大喊起来:“官府随便抓人了!大家来看啊!唉呀妈呀!”说着故意靠在一个清兵身上,然后向后摔倒,在地上满地打滚。“你还打人!”教民们越发义愤填膺,场面瞬间变得混乱不堪。 这场骚乱很快引起了为首清将的注意,他缓缓走过来,“啪啪”挥舞了两下马鞭,皱着眉头问道:“怎么回事?”一个清兵连忙禀报:“将军,这几个人有嫌疑,我们想带走,谁知道清真寺这些刁民竟然通匪,居然阻止官军!”那清将抬头看了看马义真,只见那阿訇一脸的神色紧张,双拳紧握,鬓角似乎都要淌出汗来。教民们愤怒地喊道:“你才通匪!你全家都通匪!”还有人说道:“这不是白家大哥么?怎么会是叛匪。” 就在局面越来越混乱之际,远处警戒的清军突然大喊:“大人,后面有人越墙逃跑。”清军一听说后院有人翻墙逃跑,立马准备持兵刃追赶。那个把总喝道:“定是那昨天的反贼,兄弟们抓住有赏。”清军们各个跃跃欲试。清将神情冷静,又仔细观察了一下马义真,见阿訇脸色稍缓,嘴角似乎还往上翘了翘。心想,“这老家伙居然还跟我玩儿调虎离山之计。”他一挥手说:“不用追了,把这几个人带走。”几个官军一拥而上,把不说话的几个人铐住了。 马义真忙上前喊道:“大人,这些都是牛街附近的教民,绝不是什么反贼。小人愿意担保。”那清将正是昨天追赶赵一山的那人。见昨日还耀武扬威的老教长,今天居然喊起了自己大人。那清将更加确信自己抓对了人。得意地笑道:“老教长不用多言,末将知您素来恭顺,这些反贼定然与您和清真寺无关。”说罢洋洋自得地带人走了。 刚走了片刻,被抓的那几个人,突然用标准的京片子口音说道:“哎呦喂,军爷。您是干嘛呀。有话好好说,别抓我们那。”清军兵将一惊,喝问道:“你们刚才为啥不说话?”那几人用手扯开大嘴,露出满嘴蛀牙说道:“小人牙疼,刚才嘴里含着药,说不了话。”那清将一听,鼻子都气歪了,忙下令道:“快追,追那几个翻墙跑的。” 然而,等他们跑到清真寺外,那些翻墙之人早已跑得不见踪影,只留下一串模糊的脚印通往远处。清将脸色铁青,愤怒地咒骂着,“给我追。”众清兵立刻抖擞精神,沿着那串模糊的脚印疾步追去。 清军一路紧追不舍,终于在穿过数条街巷后,看到了前方几个身影,他们穿着昨日赵一山等人的衣服,清将心中暗喜,想定必是那几人。清军加快脚步,迅速围了上去。那几个人惊慌失措地停下脚步,脸上满是恐惧。清将上前一步,厉声喝道:“你们是什么人?为何在此?”几个人哆哆嗦嗦地回答道:“军爷,我们都是普通的教民啊,刚从清真寺礼拜回来,不知军爷为何追我们。”清将又追问:“那你们为何要翻墙?”几个人连忙解释道:“因为我们家里有急事。官军逐个搜查,询问,我怕耽误了我们的事情。”清军又盘问,搜查了半天,却没有任何可疑之处。 清将的脸色越发阴沉,他满心以为这次定能抓住反贼,却不想又扑了个空。他狠狠地瞪着这几个人,却又无可奈何。“哼,算你们走运。下次再若逃避检查,定不轻饶。”清将怒哼一声,一挥手,带着清兵们转身离去。 那几个教民看着清军远去,长舒了一口气,心中暗自偷笑。他们赶紧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匆匆往家的方向走去。 这时的清将早已恼羞成怒,率领大队人马返回清真寺,他已经料定必是那阿訇隐藏包庇红花会叛匪,想到今天居然被他连摆了两道,恨的牙根痒痒。顾不得情面。撞开大门,下令搜查。他原本以为阿訇会出面阻拦,没想到他面带微笑,不仅没有阻拦,还做了一个请的手势。清军人马闯入寺中,里里外外进行搜查,当然是一无所获。清将满心不甘,在寺内四处踱步,眼神中满是怒火。忽然,一个清兵似乎碰到了什么机关,只听“咔嚓”一声,墙壁上露出一道暗门。清将眼睛一亮,大喝道:“这是什么?”阿訇坦然道,“这是我们的菜窖。”清将当然不信,“给我搜!”清兵闯入一看,里面全都是大白菜。清军在菜窖中仔细搜寻着线索,马义真也跟了进来。突然眼前一凛,发现地上有一个铁蒺藜。他不露声色的走过去,轻轻的用脚踩住。清军搜寻了半天一无所获,只能悻悻离开。 原来真正的赵一山等人在清军追赶假目标的时候,就在马义真的巧妙安排下,换了衣服通过后门悄悄离开清真寺。他们小心翼翼地穿梭在狭窄的街巷中,警惕着周围的动静。赵一山心中对马义真充满了感激,若不是他的机智与勇敢,他们恐怕早已落入清军之手。 但是冤有头,债有主。又一想到自己总教主惨死,赵一山心中悲痛与愤恨交加。那股怒火在心中燃烧,让他恨不得立刻找到天理教的吕教主及其师兄,为总教主报仇雪恨。 第63章 巷战惊鸿血影残,恩仇交错困途难 赵一山等人虽然暂时摆脱了追捕,然而北京城依旧遍布着设卡围捕的清军。所幸他们换了衣服,清军在混乱中对他们的样貌也看得不甚清楚,正因如此,追捕才没有具体的目标,他们也才不至于被迅速捉拿。可如今北京城城门紧闭,他们又该如何逃脱呢?这几人在巷子里徘徊踌躇之际,突然听到后面传来一阵冷笑。“赵三哥,还记得小弟不?”赵一山扭头看去,只见一个中等个子、身形清瘦、身着衙门小吏服饰的汉子站在身后,此人十分眼熟,可赵一山一时却想不起是谁。见赵一山发愣,那小吏说道:“赵三哥真是贵人多忘事啊。数年前在杭州西湖,我随我家主人和红花会众位英雄有过一场赌斗。小人有幸受了你赵三哥一掌指教。”赵一山猛然想起,这人是大内侍卫,叫什么张正什么的,具体名字却记不清了。如今怎么成了衙门小吏呢?赵一山一抱拳道:“原来是张大人,久违、久违了。”那张正谊说道:“承蒙赵三哥那一掌。皇上大怒,将我贬到刑部看大牢。” 赵一山心中一紧,明白今日怕是难以善了了,但眼见此刻只有张正谊一人在此,自己这边人多势众,又有何惧?他面色一沉,说道:“张大人,既然今日在此相遇,看来是天意。赵某虽不想与你为敌,但也绝不会束手就擒。”张正谊冷笑一声,说道:“赵三哥,你我也算旧识,我劝你还是乖乖跟我回去,免得受苦。皇上对红花会叛贼可是恨之入骨,你若顽抗,只有死路一条。”赵一山怒目圆睁,说道:“我红花会行侠仗义,何罪之有?倒是你们这些朝廷鹰犬,为虎作伥,残害百姓。今日就算是死,我也要与你拼个你死我活。”说罢,赵一山抽出宝剑,剑指张正谊。张正谊也不甘示弱,拔出佩刀,摆好架势。双方剑拔弩张,气氛紧张到了极点。 赵一山等人率先出手,各持宝剑、利刃冲向张正谊。张正谊既不向前,也不躲闪。等到赵一山等人跑过一个巷口,一声唿哨响起。从赵一山等人背后的巷口窜出数名清军,接着又从张正谊身后闪出几名衙役。一前一后,将赵一山等人堵在了巷中。赵一山等人见状,心中皆是一沉。他们迅速背靠背站成一圈,警惕地盯着四周的敌人。 张正谊得意地笑道:“赵三哥,我早料到你不会轻易就范,今日你们插翅难逃。”赵一山怒视着张正谊,说道:“哼,就算是死,我们也不会束手待毙。”说罢,赵一山等人与清军和衙役展开了激烈的战斗。剑影刀光在狭窄的巷子里闪烁,喊杀声此起彼伏。清军虽多,但巷子狭小,赵一山等人背靠着背迎敌,清军一时也无可奈何。就在这时,张正谊又一声喊:“全都闪开!”接着从张正谊身后闪出一排鸟铳手,清军各自退去。鸟铳手“啪啪啪”一阵射击,硝烟弥漫。赵一山等人急忙躲避,饶是他本人身法迅捷,没有被击中。但另外几个红花会成员全部中弹倒地。 硝烟弥漫中,赵一山看着兄弟们的惨状,心中悲痛与愤怒交织。而此时,鸟铳手们一轮射击完毕,正在手忙脚乱地装填弹药。阵型出现了短暂的松散。 赵一山敏锐地察觉到了这个稍纵即逝的机会。他当机立断,趁着清军和鸟铳手们尚未重新组织起攻势的空隙,身形如猎豹般敏捷地一转,猛地拐进了身后的巷子。他的动作快如闪电,在清军们反应过来之前,就已经消失在了巷子的拐角处。张正谊见状,气得脸色铁青,大声吼道:“快追!别让他跑了!”清军们连忙朝着赵一山逃走的方向追去。然而,那巷子幽深曲折,赵一山早已不见了踪影。 赵一山七拐八绕,见身后没有了追兵,以为暂时脱险,正在暗自窃喜。突然前面又撞着一人。定睛一看,正是生死的仇家,那天理教吕教主的师兄! 赵一山见到我,拉开架势就想动手,可清军的吆喝声就在耳畔,他也不想闹出什么大动静。一时呆立在那里,只是怒目圆睁的看着我。 我急忙一摆手,用眼神示意赵一山赶紧往南边跑,但赵一山却一直对我有成见,他根本就不相信我的话,于是便头也不回地往北边跑了。结果,他跑出还没有两步路呢,突然发现自己走投无路了,原来北边竟然是个死胡同!没办法,他只好灰溜溜地拐了回来。 这时,有几个清军已经快要赶到这里来了,他只好再次拐回到北边的巷子躲在了角落里。 那几个清军来到我面前,问道:“大人,您有没有看到反贼啊?” 我连忙朝南边一指,说:“刚才好像看见一个人影朝那边跑去了。” 那些清兵们听后,立刻朝着南边追了过去。 赵一山本来已经打算拼命了,见我把清军引到了相反方向,心情极为复杂。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啪”我向他飞过去一个纸团,说道,“回去再看。”赵一山用手接住,揣在怀里,转身离去。 时间回到昨天的白云观…… “教主,”高成虎道,“你这个师兄来历不明。红花会的英雄们又说亲眼见到他为清廷效力。教主,您可得慎重考虑啊。此人若真是清廷的奸细,那对我们天理教可是极大的威胁。” 吕千渝微微皱眉,陷入了沉思。他看着我,缓缓说道:“师兄,这事儿,你如何解释?” 我对高成虎道:“我身在清廷为官,乃是教主的安排,为得是打探情报,以便更好地为反清大业做谋划。前几日,骆禄彰等几位兄弟,不也是在我安排下逃脱的么?” 高成虎又说:“教主,我们绝不能仅凭他的一面之词就轻易相信他,必须要彻查此事,以免给天理教带来灭顶之灾。在事情调查清楚前,为保险起见,我建议先把他抓起来。” 骆禄彰和欣阳说道:“教主,李兄救我等出来,冒着生命危险,连自己也险些被抓。我相信他不是老六说的那样的人。” 高成虎又说:“上次救你们是教主谋划、安排的功劳。和他又有什么关系。”教中其余众人也都议论纷纷,有支持高成虎的,也有支持骆禄彰的。 吕千渝微微抬起手,示意众人先安静下来。他的目光在众人脸上一一扫过,最后落在了我身上,眼中满是思索之色。片刻后,开口道:“师兄,今日之事也确实让本教为难。高成虎的担忧也并非全无道理,在事情彻底查清之前,本教也需谨慎行事。” 我心中一沉,他知道教主此刻虽未完全听信高成虎的话,但也对自己有了疑虑。当下抱拳正色道:“教主,我李铁铮对天起誓,我虽身在官府,却没做过任何一件对不起天理教和天下群雄的事情。此次深陷这等嫌疑之中,我也明白教主的难处。但我恳请教主给我些时日,我定会找出证据证明自己的清白,也好让兄弟们不再为此事起纷争。” 第64章 密室沉冤疑影乱,铁铮奔命苦途艰 “我们还是先检查一下陈总舵主的尸身吧。看看有没有什么线索。”我提议道。只因密室中过于昏暗,我们便将陈总舵主的尸身拖到大殿外面,仔细检查之下,发现他脖子上有一道极深的勒痕,虽说陈家洛此前身体有伤,但他武艺高强,如今更是基本恢复。什么人能将他活活勒死?我暗自寻思,知晓这密室且有如此深厚武功之人,按照峒元道人之前的说法,孙锦澜算一个,峒元虽未见过其身手,但想来也定是不凡,吕千渝应当也可以,再就是我了。考虑到这些人当中,大部分都是天理教的老人,只有我是新人,且不常参加教中活动,这个猜测还是不便说破为好,容易引火上身。 可谁曾想,高成虎这时又喊道:“有这等功夫,又知道这密室的。只有李铁铮了,凶手必定是李铁铮。”我怒视着高成虎,说道:“高成虎,你莫要血口喷人。我对天理教忠心耿耿,天地可鉴。若我是凶手,又何必提议大家来查看情况,自找麻烦?” “不是你,难道是教主,道长,还是孙老板?”他接着又说,“前几日乾隆白云观遇刺时,千载难逢的机会。你本可以袖手旁观,却出手救了乾隆,是贪图那救驾之功么?况且那日最先发现陈总舵主受伤的也是你吧。知道陈总舵主来与乾隆会面的也只有区区几人,这一切都是巧合么?你与朝廷众多高官来往密切,却从来没有向教主汇报过任何情报,又是为何?刚才的清军都喊你李大人了,又是谁引来的?” “这……”这几个问题确实让我难以回答,我总不能说,怕改变历史轨迹,走上不利于中国发展的道路吧?至于清军的到来,我更是无法解释。众人见我迟疑,以为我是心虚无言以对,顿时议论纷纷起来。有的面露疑惑,有的则是带着几分怀疑的神色看向我,仿佛已经认定我就是那凶手。 骆禄彰和欣阳虽有心为我辩解,可一时也被我的迟疑弄得不知该如何开口。吕千渝微微皱起眉头,眼神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既有着对我的疑虑,又似乎在思索着其他的可能性。 高成虎见状,越发得意起来,他大声说道:“大家看看,他无话可说了吧!定是他做贼心虚。教主,此人绝不可信,必须将他拿下严加审问,方能还陈总舵主一个公道,解除和红花会等武林同道的误会。” 我一时语塞,不知该如何作答。骆禄彰急忙站出来说道:“大家先别冲动,李兄绝非凶手。正如他刚才所说,如果是他杀的陈总舵主,为何提议来查看尸身?” 欣阳也点头说道:“没错,李兄曾救过我等性命,我们不能如此轻易地怀疑他。” 然而,众人的疑虑并未消除。吕千渝沉思片刻后说道:“李铁铮,如今你嫌疑重大,为了天理教的安稳,也为了给陈总舵主一个交代,只能先将你关押起来,待查明真相后再做定夺。” 我心中悲愤交加,坚决不愿束手就擒被无端关押。“教主,你不能仅凭高成虎的一面之词就定我的罪。”我大声说道,同时摆好架势准备反抗。 众人见我如此反应,立刻围了上来。高成虎更是叫嚣道:“看,他这是心虚要逃跑,大家快抓住他。” 说罢,几个天理教众率先向我冲来。我侧身一闪,挥掌击退一人。“我是被冤枉的,你们不要逼人太甚。”我怒喝道。 但众人此时已被高成虎的言语煽动,根本不听我的解释,纷纷出手攻击。我左躲右闪,不时回击。骆禄彰和欣阳在一旁急得团团转,他们既不想看到我被冤枉,又不能公然违抗众人的决定。 就在这时,孙锦澜突然出手。他身形如飞鹰捕兔一般,瞬间来到我近前,双手弯曲,形如鹰爪,以极快的速度向我肩头抓来。这正是鹰爪拳中的“雄鹰扑食”,其势迅猛,让人难以躲避。我急忙沉肩侧身,堪堪躲过这一击。孙老板一击未中,立刻变招,爪势一转,如影随形般再次向我袭来,这一招“鹰击长空”带着凌厉的风声,仿佛要将我撕裂。我连忙挥掌抵挡,却被他的鹰爪紧紧扣住手掌,一股强大的力量传来,让我手臂一阵剧痛。 就在我与孙锦澜纠缠之际,周围几个天理教弟子妄图趁机偷袭,我虽不想多生事端,但为了自保,不得已出手还击。拳脚之间,几个天理教弟子被我打伤在地。 紧接着,峒元道人也加入了战斗。他身姿轻盈,如同花瓣飘舞。怒目圆睁的喊道:“李铁铮,休伤我教弟子!”说罢,他使出一招“血莲绽放”,无数红色的花瓣状暗器向我飞来,每一片都好似利刃,带着呼啸之声。我连忙后退躲避,可峒元道人却步步紧逼,招式越发凌厉,那漫天的红色光芒如死神的罗网般向我笼罩而来。 吕千渝面色凝重,大声道:“师兄,莫要反抗,否则你的嫌疑更深。”我却回应道:“教主,若被关押,我将永无翻身之日,我必须找出真凶证明自己的清白。” 孙锦澜再次使出一招“鹰翔九天”,身形高高跃起,双爪如闪电般向我头顶抓来。我急忙矮身躲避,却还是被他的爪风扫中,肩头顿时出现几道血痕。 我深知不能再这样下去,必须尽快逃脱。我瞅准一个空隙,拼尽全力发出一掌,将面前的几个天理教众逼退。然后转身朝着院子的方向冲去。众人在后面紧追不舍,高成虎更是大声呼喊:“别让他跑了!” 我忍着伤痛,一路狂奔。院子里地形复杂,我利用各种障碍物躲避着身后的攻击。孙锦澜和峒元道人速度极快,紧紧跟在后面。我边跑边寻找着逃脱的机会。 突然,我看到院子的墙边有一棵大树。我灵机一动,奋力一跃,抓住了一根树枝,然后借力荡向围墙。就在我快要翻过围墙的时候,孙锦澜赶到了。他再次使出鹰爪拳,向我抓来。我急忙侧身躲避,却还是被他的爪风扫中了后背,差点从墙上摔下去。 但我没有放弃,咬紧牙关,用尽最后一丝力气翻过了围墙。我不敢停留,拖着受伤的身体继续逃跑。身后的喊叫声渐渐远去,我终于成功地从院子里逃脱了。 第65章 疑李叛教生愤恨,谋消误解说红花 见我逃走,吕千渝、骆禄彰、欣阳等人一直紧绷的心弦这才稍稍放松了些。他们面色复杂,有遗憾,有疑惑,其中还夹杂着一丝难以察觉的庆幸。这时,孙锦澜走上前来,神色凝重地对他们说道:“教主、二位兄弟,莫要遗憾,那李铁铮从未真心为我教效力,他乃是死心塌地为朝廷卖命的鹰犬。” 见骆禄彰和吕千渝等人仍有怀疑之色,孙锦澜接着说道:“上次在刑部大牢,兄弟们能从那戒备森严之地逃脱,实则是朝廷的阴谋。李铁铮是刘统勋、刘墉故意安插的密探,那钥匙也是他们故意留给咱们的,就是为了放长线钓大鱼,引我们一步步走进他们设好的圈套。” “五哥,你这话可当真?”骆禄彰急切地问道。 “这是咱们收买的张司狱亲口所言,难道还会有假?” 骆禄彰、吕千渝等人听闻此言,脑海中不由自主地回想起越狱那日的种种情形。如今想来,那过程顺利得有些离谱,处处都透着可疑。吕千渝气得脸色铁青,双手紧紧攥成拳头,恨恨地说道:“李铁铮,你这阴险小人,我与你势不两立!” 众人听了吕千渝的狠话,皆是一脸愤然。骆禄彰眉头紧皱,咬牙切齿道:“差点就中了此人奸计。若真是如此,定不能轻饶了他。” 峒元道人这时说道:“咱们现在得考虑一下如何与红花会解除误会。” 吕千渝道:“改日我将亲自前往江南和红花会解释误会,霜羽和我一起。教中事务……”她思索片刻,“就暂时托付给清真寺的马教长主持。” 骆禄彰又问:“陈总舵主的遗体怎么办?” 高成虎说:“就在北京妥善安葬了吧。” 吕千渝摇头道:“不妥,陈总舵主是海宁人,还是运回原籍安葬为好。另外红花会的众位英雄都没有见到他最后一面。道尊。”她看向峒元,“请你用寒冰将陈总舵主的尸身暂时冰镇起来,等我去江南解释清楚后,再请红花会的英雄们迎回总舵主。” 众人都觉得此计妥当。峒元道人又说:“教主安排得极是,我等从命。另外还要下令我教中弟子,秘密访查逃走的红花会各位英雄,协助他们逃离北京,这样才能解除误会。” 吕千渝点头:“就这么办吧。” 骆禄彰道:“教主,现在和红花会的误会还未解除,你一个人去红花会未免太危险了,多找几个人随你一同去吧。” 吕千渝微微皱眉,眼中闪过一丝决然:“此事因我教而起,我身为教主,不能畏缩。况且,若带太多人去,红花会恐会以为我们有其他企图,更生猜忌。霜羽和我同去便足够了。” 骆禄彰还想再劝,却被吕千渝抬手制止:“骆兄心意我领了,但这是修复关系的关键一步,必须谨慎。我们现在要做的,是确保陈总舵主的遗体万无一失,以及尽快协助红花会英雄离开北京。” 众人点头称是。当下,峒元道人找来一些去年存下的寒冰,将陈总舵主的尸身妥善冰镇起来,安置在一个密室之中,并暗中安排观中弟子轮流守护。 红花会赵三哥一路如惊弓之鸟般躲躲藏藏,这一日来到一座寺庙旁。听到背后有人叫“三哥、三哥”,他心里一哆嗦,以为又是被清军盯上,转身一看,是一个三十岁左右、读书人模样的人在叫自己,再仔细辨认,原来是那日和自己分头逃走的十四弟金笛举人余不同。两人遭此大难,原以为再难相见,如今重逢,不禁眼眶泛红。 赵三哥声音有些哽咽:“十四弟,你可安好?这一路真是惊险万分。”余不同也是满脸感慨:“三哥,和我一路的其他兄弟都死了,我也被鸟铳打伤,原以为性命不保。幸亏被这法源寺的方丈相救,才摆脱那些清兵。”赵一山说:“和我一路的兄弟也都遇难了,只有我一人侥幸未死。”说罢,兄弟二人不禁抱头痛哭。 “三哥,快随我进寺,我给你引荐一下恩公。”赵一山随余不同走进寺院,只见这寺内庭院中,松柏参天,枝叶相互交织,阳光透过枝叶的缝隙洒下,形成一片片金色的光斑。 大雄宝殿居于正中,飞檐斗拱,雕梁画栋,殿顶的琉璃瓦在阳光下闪耀着五彩光芒。在那香烟缭绕的大殿之中,有一位胖和尚卓然而立,宛如一尊怒目金刚。他身形魁梧,浑身的赘肉却丝毫不显笨拙,反倒有一种别样的稳重。那圆润的脸庞犹如满月,双颊泛着红晕,浓眉似墨。余不同忙引荐:“这位就是我的恩公,法源寺方丈无心大师。”赵一山抱拳躬身行礼道:“方丈慈悲为怀,大恩大德,红花会没齿难忘。”无心禅师忙还礼道:“贵会三哥和十四哥在京城的遭遇,贫僧已尽知。能重伤陈总舵主,且知晓白云观密室位置的人中,吕教主、孙老板或者峒元道长绝不可能是凶手。至于那李铁铮,确实有些可疑。他自称少林弟子,但功夫路数却又有所不同。贫僧向各位保证,如果真是此人所为,贫僧定当清理门户,为陈总舵主报仇,为武林除害!”余不同在一旁道:“这法源寺是少林别院,无心大师也是少林前辈。”余不同与赵一山拱手称谢。赵一山又问,“大师为何确定杀害陈总舵主的,不是天理教吕教主这几位呢?”他因之前在巷口被李铁铮暗中释放,心中有了些疑惑。无心大师又说道,“我也不瞒二位,在下正是天理教四当家。”赵一山心想,“这天理教真是三教九流什么人都有。可再想想,连回教阿訇都是天理教二当家,这和尚当教众又有什么奇怪?” 余不同却是并不知情,闻言大惊,“大师你……” 赵一山摆手道,“十四弟莫慌,我之前也是被一位天理教的阿訇前辈所救。想来这其中恐怕确是有些误会。” “什么?天理教的阿訇?”余不同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第66章 宴上倾心赠佩刀,拒情惹父怒言交 自从那日从隐侠庄归来,额日敦巴图王子的心就像是被和静公主施了魔法一般,满脑子都是她的音容笑貌。那时而飒爽,时而婀娜的身姿,时而锐利,时而妩媚的眼眸,那时而清脆,时而婉转的嗓音……如同草原上最璀璨的花朵,在王子心间深深扎根。 这一日,科尔沁蒙古的其他使臣们圆满完成了使命,即将踏上返程之路。乾隆皇帝为表天朝上国的恩宠与盛情,决定举办一场规模盛大的宴会为他们饯行。我因为刚刚被孙锦澜的鹰爪功所伤,因此请假没有跟随护驾。 整个保和殿都忙碌起来,太监宫女们穿梭如织,忙着布置宴会场地。 宴会上,金樽美酒、玉盘珍馐琳琅满目。王公大臣、蒙古使臣齐聚一堂,欢声笑语回荡在华丽的殿堂。额日敦巴图王子身着华丽的蒙古服饰,身姿挺拔,眼神却在人群中急切地搜寻着和静公主的身影,而和静公主,她尚不知晓有一双炽热的眼睛正盼着她的到来。 宴会正酣之时,乾隆皇帝缓缓起身,刹那间,原本喧闹的殿堂安静了下来,众人的目光都聚焦在皇上身上。 “今日,朕设此宴,为科尔沁蒙古的诸位使臣饯行。”乾隆的声音洪亮,在殿堂中回响,“尔等此来,使命已成,促进了我大清与科尔沁的友好情谊,实乃大功。朕愿这情谊如江河长流,永不干涸。”说完,乾隆举起金樽,杯中酒在灯光下闪耀着琥珀色的光泽。 众使臣赶忙起身,恭敬地举起酒杯,齐声高呼:“谢陛下圣恩!”言罢,一饮而尽。 乾隆微笑着点头,目光在众人身上扫视,当看到额日敦巴图王子时,眼中满是欣赏。这位年轻的王子一表人才、英勇不凡,乾隆心想,若能与科尔沁联姻,让和静公主嫁给王子,那大清与科尔沁的关系必将更加稳固。 敬完使臣,乾隆又道:“朕亦希望,我大清与科尔沁在往后的日子里,无论在商贸、文化还是军事上,都能更加紧密携手,共护太平。”说罢,再次举杯,与身旁的王公大臣一同饮尽。 此时的额日敦巴图王子,虽也随着众人应和着皇帝,但心思却仍在寻找和静公主上。他的目光终于在一个角落捕捉到了那抹熟悉的身影,公主正和自己的侍女飞燕轻声交谈,似乎并未关注到这边的情况。额日敦巴图王子深吸了一口气,鼓起勇气,向她走去。他走到和静公主面前,从腰间解下了自己的佩刀。这把刀对他来说意义非凡,他希望以此表达自己的诚意。他双手捧着刀,递给和静公主,说:“和静公主,这把刀是我父王送与我的,我想把它赠给你,作为我们友谊的见证。”和静公主看着眼前的刀,显得有些意外。她抬头看着额日敦巴图王子,眼神中带着一丝玩味。她轻声说:“额日敦巴图,你的这份礼物太贵重了,我不能接受。”额日敦巴图心里一沉,但他并没有表现出来。他微笑着说:“和静公主,这把刀虽然贵重,但在我心中,它不及你万一。我希望你能接受这份礼物,它代表着我对科尔沁蒙古的忠诚,也代表着我对你的尊重。”和静公主沉默了一会儿,然后坚定地说:“额日敦巴图王子,你的好意我心领了,但这份礼物我不能接受。”她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种不容置疑的决心。 额日敦巴图王子感到有些失落,但他还是尊重了和静公主的决定。他微微点头,收回了手中的刀,然后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乾隆不动声色地将这一幕尽收眼底,眉头微微一蹙,心中暗忖:这和静公主竟如此不给王子面子,此事若处理不当,恐影响大清与科尔沁的关系。待宴会稍歇,乾隆招手唤来和静公主。 和静公主不知何事,心中正因为刚才王子之事烦恼,竟然莲步轻移般,慢慢的走到乾隆面前,蹲了个万福行礼道:“皇阿玛,唤女儿何事?”乾隆看着她,轻声说道:“和静,朕知你性子直,但额日敦巴图王子身份尊贵,他对你有意,你为何如此冷淡?”和静公主先是一愣,随后下巴一扬,眼中闪过一丝倔强:“皇阿玛,女儿就是不喜欢他,管他什么身份。女儿的人生,不想被这莫名其妙的政治联姻束缚。”乾隆脸色一沉:“婚姻大事,岂容你任性?这是关乎大清与科尔沁蒙古联盟的大事,你身为公主,必须以大局为重,休要再胡言乱语。”和静公主毫不畏惧,直视乾隆的眼睛:“皇阿玛,大清与科尔沁的联盟难道就非要牺牲女儿的幸福来维系?女儿不依,哪怕是公主,也有权力追求自己的感情,而不是成为政治的棋子。”乾隆闻言大怒:“放肆!你这是大逆不道!” 乾隆见周围有几位大臣和宫女似有耳闻他们的争执,神色一凛,语气缓和了些,却仍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和静,你先起来。今日之事,不可意气用事。朕并非要你立刻答应,只是希望你能慎重考虑。” 和静公主缓缓起身,眼中仍有泪光闪烁,却倔强地咬着嘴唇不说话。 乾隆微微皱眉,继续说道:“额日敦巴图王子一表人才,武艺高强,他心怀大志,一心想让科尔沁繁荣昌盛,同时也对我大清忠心耿耿。这样的青年才俊,世间罕有,若你能与他成婚,定不会受委屈。”和静公主微微摇头:“皇阿玛,即便他有千般好,女儿对他没有爱意,也无法勉强。女儿不想像笼中鸟一般,被困在这无爱的婚姻里。” 乾隆眼中闪过一丝不屑:“哼,爱情?皇家子女的婚姻,何时能只论爱情?从古至今,多少公主为了国家利益远嫁联姻,她们亦能担起自己的责任,为何你就不能?” 和静公主听了乾隆的话,心中一阵刺痛,脑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现出香妃娘娘的身影。那位来自远方的美丽女子,曾经也有着自己的自由与梦想,却因政治联姻被带到这陌生的宫廷,虽然地位崇高,锦衣玉食,可眼中的哀愁却从未消散。她就像一朵被折下的花朵,虽被精心呵护,却失去了自由绽放的权利。 第67章 惊逢庄毁尸横处,心碎悲瞻老杰休 宴会结束后,和静公主迈着略显虚浮的步伐缓缓走出保和殿,似乎全身的力量都已被抽空,整个人摇摇欲坠。她一路狂奔到我的住处,还没等我来得及开口询问,晶莹的泪水便如决堤般涌出眼眶,那双美丽的眼眸中充满了无尽的委屈与愤懑。“我真的不想就这么被随意安排人生,为什么皇阿玛一点也不了解我的想法呢?他怎么能这样对我!”她哭得伤心欲绝,连那纤细的双肩也随着哭泣而微微颤抖起来。 我从未见过一向泼辣的和静如此楚楚可怜的模样,心中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揪住,很是同情。我赶忙迎上去,握住她的双臂,轻声问道:“公主,你这是怎么了?何事让你如此伤心?” “我真的不想就这么被随意安排人生,为什么皇阿玛一点也不了解我的想法呢?他怎么能这样对我!”她把事情的前因后果全都述说了一遍。她的声音带着哭腔,每一个字都像是从胸腔中艰难地挤出来,充满了对命运的控诉。 我一阵酸楚,封建时期的女性是多么可悲。即使是贵为公主,也如工具般,无法掌控自己的命运。公主,不知你现在是否能够理解阿依拜尔的处境和心情?我轻轻叹了口气,从袖中掏出一方手帕,递给她,轻声道:“公主,我知道你心里苦,这也是身在皇家的无奈,看似高高在上,其实却被无形的牢笼罩束缚。可如今,你先暂且放下这些烦心事吧,我们之前不是说好要去隐侠庄赔花木石头吗?咱们先把这事儿准备起来。”和静公主接过手帕,轻轻擦了擦眼泪,那动作带着一丝无助。她微微点头,努力让自己平静一些。 于是第二天我们一同前往内务府广储司。那内务府广储司的大门朱红似血,透着皇家的威严。门口的侍卫见是和静公主,恭敬地行礼,而后将我们引入。广储司内,管事的堂官听闻动静,急忙迎了出来,见到是和静公主,赶忙跪地行礼,口中高呼:“公主吉祥。” 我们说明来意,询问秋天适合移植的花木。那管事堂官眯起眼睛,思索了好一会儿,才缓缓说道:“公主,这秋天啊,花木大多不宜移栽,万物将息,稍有不慎,花木便会受损枯萎。不过,银杏倒是合适。您瞧,此时银杏叶子渐黄,正准备落叶呢,这就意味着它即将进入休眠期,此时移栽,对它的损伤较小,成活的几率颇高。” 接着便是挑选石头。在广储司的藏石阁中,一块块石头琳琅满目,仿若一座小型的石林迷宫。有的石头上有着奇异的花纹,像是古老的图腾;有的石头形状奇特,似飞禽走兽。和静公主的目光在这些石头间缓缓游走,眼神专注而认真。突然,她的目光停留在一块造型奇特的石头上。那石头仿若一座迷你的山峦,有云雾缭绕之态,纹理细腻,色泽温润,似有光华流转。“就这块吧。”和静公主语气坚定地说道,仿佛在这挑选石头的过程中,暂时忘却了之前的烦恼。 经过一番深思熟虑和精挑细选,所有的准备工作终于圆满完成。差役们有条不紊地将我们精心挑选的物品搬上马车,仔细固定好,确保在颠簸的路途中不会有丝毫损坏。一切妥当之后,我们踏上了前往隐侠庄的路途 马车缓缓前行,车窗外的景色如画卷般徐徐展开,可和静公主却无心欣赏。她眼神有些空洞地望着前方,像是陷入了深深的沉思。 良久,她轻轻开口道:“你知道吗?我一直渴望着能有一份自由的爱情,就像民间那些男女一般,因情而遇,因爱结合,无需考虑什么国家利益、政治联盟。”她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坚定。 我静静地听着,没有打断她。和静公主继续说道:“就像香妃,我现在是真的理解她了。她原本有着属于自己的自由和梦想,却被带到这陌生的宫廷。虽有锦衣玉食,可心中的哀愁却如影随形。她的爱情被权力碾碎,就像一朵盛开在沙漠中的花,被强行移植到这华丽却冰冷的宫廷牢笼毫无幸福可言。” 说着,和静公主的眼眶又有些泛红,“我不想步她的后尘,我不想我的爱情也成为牺牲品。我想要的是一个真正懂我、爱我的人,而不是因为我是公主,因为我能为大清带来什么利益。” “公主,你和香妃娘娘都是勇敢的人。生在这个时代,也许命运给你们安排了这条布满荆棘的路,但我会陪你们砍出一条属于自己的小径。”我由衷的赞叹道。 不知不觉间,距离隐侠庄越来越近了,空气中似乎弥漫着一股不同寻常的气息。当马车终于停在隐侠庄前时,眼前的景象让我们所有人都惊呆了。 庄门大开,原本宁静祥和的隐侠庄此时一片狼藉。地上满是鲜血,横七竖八地躺着庄中的人,有庄丁、有仆人,他们的眼神中残留着惊恐与绝望,仿佛在诉说着不久前这里经历的噩梦。房屋有的被烧毁,还在冒着袅袅青烟,有的墙壁上有着深深的刀痕,像是一只只张牙舞爪的怪兽留下的印记。 我们心急如焚,不顾一切地冲进庄子,目光急切地搜寻着任何可能的生命迹象。每走一步,脚下的鲜血都仿佛在诉说着这里刚刚经历的惨烈。 终于,在院子中央,我们看到了令人心碎的一幕——张老英雄静静地倒在那里。他那曾经孔武有力的身躯此时斜倚在地上,手仍紧紧地拄着那根镔铁盘龙棍,那根棍子上沾染的鲜血在阳光下折射出刺目的光。张老英雄的双目圆睁着,眼中满是愤怒与不甘,那眼神犹如两把利刃,直直地刺向天空,仿佛要将这幕后黑手看穿。他满脸是血,那血污混合着尘土,纵横交错地布满了他那饱经风霜的脸庞,原本花白的胡子也被鲜血染成了暗红色。他的衣衫褴褛不堪,多处被利刃划破,伤口处的皮肉外翻,触目惊心,可见战斗之激烈。周围的土地仿佛都被他的热血浸透,形成了一小片暗红色的泥沼,而他就像一座坍塌的丰碑,虽已倒下,仍散发着不屈的气息。 第68章 血痕处处哀声绕,誓破疑云慰众魂 我们的目光从张老英雄那令人心碎的身躯上移开,继续在这满是血腥与废墟的院子里搜寻。每走一步,都仿佛能听到隐侠庄曾经的欢声笑语,而此刻,却只有死亡的寂静。 突然,在一堆杂乱的木柴旁,我们看到了一只小小的、染满鲜血的手。和静公主脸色一变,我们急忙奔过去,拨开木柴,只见张老英雄十岁的孙子躺在那里,已然没了气息。他的胸廓塌陷,那脆弱的肋骨显然是被残忍的掌力震碎,衣服上血迹斑斑,稚嫩的脸庞因痛苦而扭曲,却仍残留着惊恐的神色。他的小手紧紧地攥着,而那被他死死握住的,正是公主送给他的玉坠子,玉坠上也沾染着鲜血,在这灰暗的场景中显得格外刺目。 和静公主的身子晃了晃,想起那日孩子厅堂上练武的可爱模样,眼中瞬间蓄满了泪水。那孩子虎头虎脑,一招一式虽显稚嫩却满是认真,眼中闪烁着对武学的热爱。而如今,他却静静地躺在这里,生命被无情地碾碎。她颤抖着伸出手,轻轻拂过孩子冰冷的脸庞,声音带着无尽的悲痛:“他还这么小,这些畜生怎么下得去手!” 我们从那令人心碎的场景中缓过神来,眼中的悲痛化为寻找真相的坚定。隐侠庄内一片死寂,和静公主紧咬嘴唇,率先朝着庄内走去,我紧跟其后。 庄内部分房间被烧,火势在蔓延至大部分区域前应该是被控制住了,所以还有不少建筑保存完好。我们走进一间未被火烧的屋子,屋内物品摆放依旧整齐,只是弥漫着一股淡淡的血腥味儿。我们仔细翻找着柜子、床铺,希望能找到一些信件、特殊标记之类的线索,然而一无所获,这里的一切都显示着隐侠庄平凡而安宁的生活气息,没有任何与凶手相关的迹象。 来到院子,旁边有几间被烧得半毁的屋子,屋顶塌陷,墙壁被熏得漆黑。我们在残垣断壁中搜寻,除了一些烧焦的家具碎片和被高温融化的生活用品,没有其他发现。 我们继续在庄内其他地方查找,每一步都走得极为谨慎,不放过任何一丝可能存在的线索。 那些完好的房间里,练武场中兵器架虽然依旧矗立,但地上的刀剑却显得有些凌乱,有几把脱离了刀鞘,散落在一旁,刀身上隐隐有着血迹,仿佛在无声地诉说着这里曾发生过的激烈战斗。地面上有着明显的打斗痕迹,青石板被强大的内力震出了一道道裂痕,向四周蔓延,如同一张破碎的蜘蛛网。周围的沙袋也有不少被利刃划破,里面的沙子流了一地,混着血迹,显得格外刺眼。几名青年横七竖八的躺在地上,生命之火已经熄灭。 书房里,一位老夫子模样的人倒在血泊中,他手中还紧握着一本书册,只是那书页已被鲜血浸透。旁边的书桌上,笔墨纸砚打翻在地,与鲜血混在一起,形成了一幅惨烈的画面。 厨房边的小院里,一位仆妇面朝下趴着,背上一道深深的刀伤触目惊心,她身旁是散落的菜篮和蔬菜。 第69章 庄毁寻凶无所获,夜临暂宿意难平 和静公主有些绝望地看向我,“难道他们真的能做得如此天衣无缝?”我握紧拳头,“公主,我们再去庄子周边看看,也许他们在外面留下了线索。”我们带着沉重的心情,朝着庄外走去,不放过任何可能找到凶手的机会。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整个院子被一种绝望的氛围笼罩。我们一无所获,和静公主眼中的愤怒和悲伤交织在一起,“难道就这么让他们逍遥法外?”她不甘心地低声怒吼。我握紧拳头,“公主,我们不能放弃,明天我们再继续找。”尽管此刻我们满心无奈,但复仇的决心在这黑暗中愈发坚定。 夜幕如一块沉重的黑布,缓缓笼罩了满是疮痍的隐侠庄。望着这一片死寂与狼藉,我们心中虽满是悲愤,但疲惫也如影随形。最终,我们决定在隐侠庄暂住一晚。 四周阴森的氛围随着夜色渐浓而愈发浓重,和静公主紧紧地拽着衣角,眼中流露出恐惧。我知道,这残酷的景象和死亡的气息让一向坚强的她也害怕了。我们选了一间相对完好的房间,试图在这恐怖的环境中寻得一丝安宁。 深秋的夜晚寒冷刺骨,冷风呼啸着从破败的门窗缝隙中疯狂地钻进来,带着死亡的寒意,在我们身边游荡。我在庄子里四处搜寻,好不容易找来一些还未被大火吞噬的木材,在屋子中间燃起了一堆火。火焰开始跳跃起来,橙红色的光在墙壁上不安地摇曳着,也总算驱散了些许寒意和黑暗。 和静公主静静地坐在火堆旁,眼神有些呆滞地望着那舞动的火焰,眼中满是痛苦与惊恐,思绪显然还深陷在白天那如同噩梦般可怕的场景里。我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公主,别想太多了,先休息一下吧,明天我们再继续寻找线索。”和静公主微微颤抖了一下,像是从遥远的噩梦中被拉回现实,她看向我,嘴唇动了动,低声说:“他们太可怜了,我感觉自己好无力。”我握紧拳头,“公主,我们定要找出凶手,为隐侠庄的人报仇。” 过了许久,也许是身心俱疲,和静公主的眼皮渐渐变得沉重,她的身体开始摇晃。下意识地靠在我的肩上,缓缓睡去。火光映照在她的脸上,为她那原本就绝美的容颜增添了一抹柔和的光晕,就像为一朵娇艳的花蒙上了一层梦幻的薄纱,让她看起来更加美丽动人。 她的睫毛在睡梦中微微颤动,像是两只在花蕊上休憩的蝴蝶,偶尔扇动一下翅膀。她的嘴唇微微嘟起,嘴角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弧度。她的脸颊泛着淡淡的红晕。那紧皱的眉头在睡梦中完全舒展开来,使她整个人看起来恬静而安然,此刻的她,不再是那个悲愤交加的公主,只是一个受尽惊吓后在睡梦中寻找慰藉的柔弱女子。我扭头看着她,心中涌起一股复杂的情感,暗暗发誓,一定要为隐侠庄的人们讨回公道,守护这份在残酷现实中难得的宁静,守护住她此刻的安然。 第70章 梦语呢喃露真情,晨光熹微事未明 夜渐深,火堆中的木材偶尔发出“噼啪”的声响。和静公主在睡梦中眉头突然紧锁,身体微微颤抖,突然,她的嘴唇轻启:“不要……皇阿玛,不要逼我。”声音带着一丝惊恐,我能感觉到她的身子在微微颤抖,看来皇室中的压力即使在梦中都如影随形。我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臂,希望能缓解她的噩梦。 过了一会儿,她又喃喃道:“孩子好可怜……”声音带着哭腔,白日里那孩子凄惨的模样想必深深刺痛了她的心,即使在梦中也无法释怀。我的心也因她的痛苦而揪紧。 就在我沉浸在对她的怜惜中时,她的嘴角竟浮现出一抹微笑,轻柔地说出:“李铁铮,我喜欢你……真的,好喜欢。”这三个字如同一道闪电划过我的脑海,我整个人都愣住了。我怎么也没想到,和静公主竟会说出这样的话。我的心跳陡然加快,像是要冲出胸膛一般,脸也瞬间变得滚烫。我看着她的睡颜,那微微泛红的脸颊,轻颤的睫毛,仿佛这一切都是一场不可思议的美梦。那平日里总是泼辣、骄傲,言语犀利的公主,此时就像一个陷入甜蜜爱恋的娇柔小女孩。我一时有些不知所措,不知该如何面对这份突如其来的情感。 天亮了,阳光艰难地穿过破败的门窗,洒在屋内。和静公主悠悠转醒,她先是有些茫然地看着周围,眼中的惊恐逐渐褪去,当目光触及到我时,一抹红晕迅速爬上了她的脸颊。 她轻咳一声,似是想要掩盖自己的羞涩,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问道:“我……我昨晚有没有说梦话?”我心跳一滞,下意识地回答:“没有。”我不敢直视她的眼睛,害怕眼中的慌乱会出卖自己。 她又轻咳两声,努力找话缓解自己的尴尬,犹豫了一下,开口道:“飞燕那丫头,总说本宫每晚都会说梦话,哼,看来是在胡说八道。等回宫,本宫定要好好收拾她。”说罢,她故意昂起头,用余光偷偷瞥向我,像是在观察我的反应。 我心中一紧,知道她是在掩饰,也配合着说道:“公主金枝玉叶,怎会轻易说梦话,定是那丫头胡诌。”我的手心微微出汗,不敢让她看出我的异样。 和静公主微微点头,“没错,就知道你这家伙还算有点眼力。”说着,她起身整理衣衫,恢复了几分往日的威严,可那微微发红的耳朵却出卖了她此刻内心的慌乱。我们心照不宣地不再提及昨夜之事,可那微妙的气氛却在这破败的屋中弥漫开来,如同那淡淡的晨雾,萦绕在我们之间。 清晨的阳光勉强照亮了这片血腥与废墟交织的地方。我和和静公主刚在院中打水简单洗漱,正准备继续探寻线索。 就在这时,一阵杂乱的脚步声传来,原来是衙门的人姗姗来迟。为首的是县令,他身着官服,头戴顶戴,肥头大耳,身后跟着一群衙役。他一进院县令目光就落在我们身上,眼神中满是审视,大声问道:“你们是何人?在这命案现场作甚?莫不是趁火打劫的小偷?” 和静公主却柳眉一竖,怒斥道:“你这狗官,可知这隐侠庄发生了多大的惨案?你治下竟出现如此恶行,还如此姗姗来迟,该当何罪?” 那县令平时作威作福惯了,除了上级官员,几时被百姓这样训斥过,顿时气的脸上一阵红一阵白。说道:“大胆女子,休得胡言!本县令接到消息便立刻赶来,岂容你在此污蔑。”接着呼唤左右,“来啊,这二人形迹可疑,给本官拿下,回去审问。” 众衙役一声吆喝,拿着镣铐气势汹汹的就要抓人。 我忙喊,“且慢!”我这一声喊如雷鸣般炸响,衙门里的人都是一惊。我上前一步,神色镇定地说道:“大人,您若贸然抓人,怕是会犯下大错。我们在此是为了查案,寻找这隐侠庄惨案的真相,绝非您口中的趁火打劫之徒。” 县令怒目圆睁,“哼,你说查案就查案?空口无凭,谁能证明你们的身份?这命案现场,你们出现得如此蹊跷,定有问题。” 一旁的师爷却轻轻拉了拉他的衣袖,小声说道:“大人,且慢。此处离京城不远,您瞧这二人,仪表不俗,气质非凡,莫不是从京城来的贵人?若是贸然行事,怕是会惹祸上身啊。” 县令听了师爷的话,心中一凛,觉得确实有几分道理。他那原本满是威严和愤怒的神色缓和了许多,眼神中的警惕却未完全褪去。 “你们究竟是何人?报上名来。”县令语气生硬地问道。 我微微抱拳,不卑不亢地说道:“大人,我们是京城而来之人,为查隐侠庄惨案而来。”说着,我从怀中拿出一块牌子,再县令面前一举,“大人请看”。 那县令是个近视眼,他走上前几步,凑近牌子,眯着眼睛念道,“天……” 我猛然间意识到,自己拿错天理教的牌子了,顿时惊出一身冷汗。我赶紧撤手,手忙脚乱地从怀里又拿出一个牌子,脸上露出不好意思的笑容,说道:“错了,这个。” 县令又仔细看了看,念道,“乾清宫一等侍卫 李。” 县令一看是宫里来的大官,神色立刻变得恭敬起来,他退后两步,躬身行礼道:“下官不知大人在此查案,多有得罪,还请大人恕罪。”他那肥硕的脸上堆满了讨好的笑容,与刚才的盛气凌人判若两人。 我暗暗松了口气,说道:“大人不必多礼。这隐侠庄的张老庄主是我们的好朋友,昨日来访,没想到一家竟遭此灭门之祸。还请大人不辞辛苦,尽快调查、破案” 县令赶忙应道:“是,是,不劳大人吩咐,下官这就安排下去,让衙役们仔细搜寻。”说着,他转身对手下的衙役们大声呵斥,让他们认真查案,不得有丝毫懈怠。 第71章 隐侠庄前冤魂泣,深宫夜半泣和亲。 衙役们在隐侠庄内反复搜寻了许久,却未觅得丝毫有用线索,和静公主不禁眉头紧锁,双眸中满是忧虑之色。 我神色凝重地看向县令,沉声道:“大人,如今毫无头绪,可不能让这些亡者一直曝尸于此,当务之急是先将他们妥善安葬,也好让逝者入土为安啊。” 县令赶忙点头称是,“大人所言极是,下官这就差人去准备。”说罢,他转身对衙役们吩咐起来,命一部分人去寻棺木等丧葬用品,另一部分人则负责清理尸体。 在等待的间隙,和静公主默默地走向遇害者身旁,眼中泪光闪烁,口中念念有词,皆是为亡者祈福之语。我望着她的背影,心中五味杂陈。这些鲜活生命的消逝,让原本宁静祥和的隐侠庄庄陷入无尽伤痛,我们定要揪出凶手,还死者一个公道。 不多时,衙役们准备妥当,开始小心翼翼地搬运尸体。随着一具具遗体被放入棺木,现场气氛愈发沉重压抑,那“砰砰”的钉棺声,犹如重锤一般,一下一下敲在每个人的心间。 安葬完毕后,现场一片庄严肃穆。我看向县令,语气坚定地说:“大人,此案不可就此搁置,还需从长计议啊。”县令恭敬地回应:“是,大人,下官定当全力以赴。”随后,我们满怀着对死者的追思和对凶手的愤恨,离开了隐侠庄。 待我们离开后,师爷凑到县令跟前,小声说道:“大人,我瞧那人之前拿出的第一块牌子,似乎写着‘天理教’啊。” “天理教又怎样?”县令问道。 “大人,这天理教可是民间秘密反清复明的邪教啊。”师爷神色紧张。 “休得胡言乱语,他是御前一等带刀侍卫,怎会是天理教的反贼?定是你看错了,那牌子上应该写的是‘天子亲临’,定然如此。”县令眉头微皱,又接着说道,“没准这位大人还是钦差大臣,秘密前来考察各地官员政绩的呢。” “可那牌子上写的可是三个字啊。”师爷嗫嚅道。 “行了,行了,莫要再胡思乱想了。”县令挠了挠头,面露担忧之色,“哎呀,方才我言语间有些得罪了他,也不知会不会影响今年考功司对我的评语啊。” 和静公主刚一踏入皇宫,飞燕心急火燎对她说,“公主,你可回来了。皇上昨天就着急的宣你呢。”话音刚落,便有太监匆匆赶来,尖声传召她前往养心殿觐见皇上。踏入殿内,只见礼部尚书纪晓岚等人皆在,众人神色严峻,凝重的气氛仿若泰山压顶般令人窒息。 皇上正襟危坐,面色冷峻如铁,见和静公主到来,缓缓开口,声音低沉却如洪钟大吕,在空旷的大殿中回响:“和静,你昨日去了何处?” 和静见皇阿玛神色如此,不敢有丝毫造次,赶忙躬身行礼,毕恭毕敬地答道:“女儿昨日前往廊坊探访一位友人,送了些奇石与花木给他。” “哼!身为公主,不在宫中侍奉祖母,研习女红,却整日在外游乐、生事,成何体统!”皇上怒斥道。 “女儿知错了,女儿再也不敢惹皇阿玛生气了。”和静小心翼翼地回答,面露惶恐。 “罢了,和静,朕日后也不会再与你计较此事了。”皇上长叹一口气,继而神色凝重地说道,“今日朕有一重大决定要告知于你。额日敦巴图王子不宜在京城久留,即刻起,他将随使团返回蒙古。而你,作为公主,需与他同行,履行和亲使命。” 和静公主闻此,如遭晴天霹雳,娇躯猛地一颤,眼中先是闪过一丝慌乱,而后被深深的不舍填满。她扑通一声跪地,急切地哀求道:“皇阿玛,女儿不能去!女儿与那王子并无感情,这一去,女儿一生的幸福便没有了!” 皇上眉头紧蹙,眼中闪过一丝不忍,但很快便被威严所取代,“哼!感情?皇家子女何时能因私情而置国家大事于不顾?此次和亲关系重大,稍有差池,便会动摇满蒙联盟的国家根本,你担得起这个责任吗?” 和静公主泪流满面,泣不成声:“皇阿玛,难道就没有其他办法了吗?女儿是真的不想离开……” 皇上拍案而起,怒喝道:“住口!此事毋庸置疑。你身为公主,享受了皇家的荣华富贵,自当为国家付出。休要再提这些幼稚之话。” “皇阿玛,女儿……誓死不从!”和静公主目光决绝。 “朕意已决,休要再言!”皇上语气冰冷。 和静公主顿时瘫坐在地,泪如泉涌,眼神中满是绝望与倔强。大殿内一片死寂,唯有她那悲戚的啜泣声在空旷的大殿中回荡,声声撞击着在场众人的心。 纪晓岚眉头微微皱起,嘴唇轻动,似有话要说,却又忍住,最终只是轻叹一声,无奈地低下了头。皇上凝视着和静公主,眼中闪过复杂的神色,有愤怒、有痛心,更有身为帝王的无奈。 “和静,休要逼朕。”皇上的声音微微颤抖,“这是朕为了江山社稷不得不做的决定。你若不从,便是置天下百姓于不顾,置祖宗基业于不顾啊。” 和静公主紧咬嘴唇,嘴唇已渗出丝丝血迹,“皇阿玛,女儿宁可一死,也不愿去蒙古。” 皇上气得浑身发抖,大声喝道:“来人,将公主带下去,幽禁于寝宫。没有朕的旨意,不许她踏出半步。待她想清楚了,再作打算。” 太监们闻声上前,架起和静公主。和静公主拼命挣扎,泪眼望向皇上,“皇阿玛,您会后悔的。”言罢,便被强行带走。 皇上望着和静公主离去的背影,仿若失去了全身的力气,缓缓坐下,疲惫地挥了挥手,“纪晓岚,你负责筹备公主和亲大典事宜,其他人都退下吧。”纪晓岚等人领命行礼后,默默退出大殿,只留下皇上独自坐在空旷的大殿中,陷入深深的沉思,不知是在为和静公主的激烈反抗而痛心,还是在为和亲之事的诸多艰难而烦恼。 第72章 宫闱深处飞燕急,和亲风波起涟漪 和静寝宫外,飞燕脚步匆匆,怀揣着用手帕包好的银子,神色紧张地来到了看守公主寝宫的太监面前。那太监正倚着门打盹儿,被飞燕的脚步声惊醒,不耐烦地喝道:“谁?” 飞燕赶忙赔笑道:“公公,是我,飞燕。”太监打量了她一眼,冷哼道:“你来作甚?没皇上旨意,谁都不许见公主。” 飞燕凑近太监,压低声音说:“公公,您行行好,我就进去看一眼公主,绝对不会给您添麻烦的。”说着,她悄悄打开手帕,露出里面的银子,在太监眼前晃了晃。太监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但还是犹豫道:“这……要是被发现了,可不得了。” 飞燕忙道:“公公放心,天知地知你知我知,不会有人知道的。这事儿要是成了,日后还有更多好处呢。”太监终于经不住诱惑,左右看了看,迅速接过财物,小声道:“那你快点儿,别磨蹭。” 飞燕轻手轻脚地走进寝宫,看到和静公主正坐在床边暗自垂泪。和静公主听到动静,警觉地抬起头,见是飞燕,眼中闪过一丝惊喜,忙起身迎过来:“飞燕,你怎么来了?” 飞燕扑通一声跪在公主面前,抱住公主的腿哭道:“公主,奴婢实在不忍心看您受苦,就想法子进来了。”和静公主泪汪汪地扶起飞燕,“你能来,我心里好受多了。飞燕,如今只有太后能救我了,你得帮我这个忙。” 飞燕擦了擦眼泪,坚定地说:“公主,奴婢明白。您放心,奴婢一定把您的委屈告诉太后,求太后为您做主。”和静公主感激地握住飞燕的手,“好飞燕,这次全靠你了。你一定要小心行事,若有危险,切莫强求。”飞燕点点头,又安慰了公主几句,便匆匆离开寝宫,准备去面见太后。 飞燕离开寝宫后,心跳如鼓,她深知此次向太后求情事关重大,一步都不敢懈怠,小心翼翼地往太后的寿康宫赶去。到了殿外,她深吸一口气,整了整衣衫,向守门的宫女求见太后。 宫女进去通报后,飞燕很快被引入内殿。一见到太后,她噗通一声跪下,泪如雨下,声音带着哭腔:“太后,您一定要救救公主啊!”太后皱起眉头,赶忙问道:“飞燕,你这是怎么了?和静怎么了?” 飞燕边哭边说:“太后,皇上要将公主远嫁蒙古,可公主根本不愿意。公主与那额日敦巴图王子并无感情,这一去,公主的一生就毁了。公主向皇上苦苦哀求,可皇上却不听,还把公主幽禁起来了。” 太后听闻,脸色大变,手中的帕子都气得微微颤抖,“皇帝怎可如此糊涂!和静那孩子向来性子烈,他怎忍心这般逼迫?”飞燕磕头如捣蒜,“太后,公主现在在寝宫不吃不喝,整日以泪洗面,奴婢实在是心疼。公主从小就敬重您、依赖您,您可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公主被如此对待。” 太后眼中满是心疼与愤怒,“这孩子受苦了,皇帝这次真是太过分了。”说罢,太后起身,“走,哀家这就去找皇帝理论。”说完,便在宫女的簇拥下,往养心殿而去。 太后怒冲冲地来到养心殿,见了皇上也不顾礼仪,直接斥责道:“你怎能为了和亲,如此逼迫自己的女儿?和静是哀家看着长大的,她的幸福难道就一文不值?”皇上赶忙跪下,“母后,儿臣也是无奈,满蒙联盟关乎大清安危啊。”太后怒道:“那也不能牺牲和静!你再想想其他办法,否则哀家绝不答应。”皇上面露难色,陷入沉思,和亲之事再生波澜。 太后接着说道,“和静向来娇生惯养,那蒙古是什么地方?天寒地冻、荒凉贫瘠,和静这孩子如何受得了那种苦?” 皇上叩头道,“母后,儿臣也知和静会受苦,可此次额日敦巴图王子亲自来求亲,指明要和静,若不应允,恐生变数。” 母子争论之际,传报额日敦巴图王子求见。皇上微微皱眉,与太后对视一眼后,沉声道:“宣。” 额日敦巴图王子大步流星地走进养心殿,先是恭敬地向皇上和太后行礼。太后面色不悦,但还是微微点头示意。王子直起身来,看向皇上,说道:“皇上,本王子听闻和静公主因为不愿与我成婚,被您幽禁,不知是何缘由?” 皇上轻咳一声,“王子,此事朕自会处理,公主只是暂居寝宫,并未受委屈。”王子皱了皱眉,“皇帝陛下,本王子确实心仪和静公主,此次求亲是带着诚意而来,希望公主能与我一同回蒙古。但本王子也不愿强求,若公主实在不愿,还请陛下不要为难于她。” 太后眼中闪过一丝欣慰,“王子倒是个明事理之人。”皇上则有些为难,“王子,此事并非如此简单,关乎满蒙联盟的根本,还望王子理解朕的难处。” 王子沉思片刻,“陛下,本王子以为,联盟并非只靠联姻来维系。若强扭的瓜不甜,即便和静公主与我成婚,日后也恐生事端。我科尔沁蒙古世代忠于大清,即使没有联姻也绝不会做出背弃盟约的事。” 皇上听了王子的话,微微一怔,似乎陷入了更深的思考。太后则趁机说道:“皇帝,你听听,王子都如此深明大义,你又何必执着于让和静远嫁?” 皇上神色凝重地看向额日敦巴图王子,缓缓开口道:“王子,朕并非是怀疑科尔沁的忠诚。满蒙联姻,乃是百余年来一贯的传统,此传统维系着满蒙之间的情谊,如同绳索一般,将双方紧紧相连。朕若贸然改变和静公主的婚事,科尔沁王爷那边,朕着实担心会引起不必要的误会,影响大清与蒙古的关系。” 额日敦巴图王子微微皱眉,眼中满是诚挚,他上前一步,恭敬地说道:“陛下,臣理解您的担忧,但和静公主的幸福亦不能忽视。臣是真心爱慕公主,只愿能与她共筑美满姻缘。若因朝堂之见,强令公主就范,让她一生悲苦,这也不是我们所期望的。就像不能让鲜花在寒冬中枯萎。” 皇上微微叹气,“王子,此事并非如此简单,牵一发而动全身。” 王子再次躬身,语气坚定地说:“陛下,臣将亲自返回蒙古,向我王爷详细解释其中缘由。王爷一向疼爱臣,也通情达理,若知公主如此抗拒,定不会强求。臣会向王爷阐明,满蒙情谊深厚,不应以牺牲公主幸福为代价,王爷会理解陛下和公主的难处。” 第73章 晨雾朦胧别意浓,三哥夜探白云观 额日敦巴图王子今日就将启程返回蒙古,我和众大臣相送。晨雾还未完全散去,官道上一片朦胧,我心中满是不舍。我俩本是不打不相识,在圆明园比武较量,随后又在隐侠庄同仇敌忾,从那以后,便惺惺相惜,结下了深厚的情谊。 王子骑在高头大马上,眼神却在送行的人群里不断搜寻着,那目光中满是期待与急切。我知道,他在找和静公主,那个他一心想要守护其幸福的女子。可直至他的目光将人群来回扫视了几遍,眼中的光亮还是渐渐黯淡了下去,那抹落寞就像厚重的乌云笼罩了他。 晨光照在王子有些失魂落魄的面庞上,他勒住缰绳,低头看向我,强挤出一丝笑容,“李兄,看来她不会来了。”我不知如何安慰,只是轻声说:“王子,公主或许有其他紧要的事情。”王子微微点头,眼中藏着无尽的遗憾,“是啊,公主巾帼不让须眉,有许多事务要忙也是应该的。” 周围的大臣们也纷纷上前道别,他们的话语中多是些朝堂之上的外交辞令,远没有我与王子之间这般真挚。我走上前,递上一壶酒,“王子,这是北京最烈的酒,路上带着,就当兄弟我陪着你了。”王子接过酒,猛灌了一口,“好!有此酒,这一路也不算寂寞了。” 马队开始缓缓前行,王子还是忍不住回头张望,那眼神中的落寞如同这寒风一般刺骨。这时纪晓岚又上前忍不住叮嘱道:“殿下,你回去和王爷好好说,那公主的事,别伤了两家的和气。”王子点头,“放心,我心中有数。我定会让王爷明白,强扭的瓜不甜,满蒙情谊不应靠牺牲一个女子来维系。”我们看着他,心中满是敬佩,“王子大义,我在京城等你的好消息。”说罢齐齐抱拳行礼。 王子带着马队渐行渐远,身影逐渐模糊。就在即将消失于视野之际,他又一次勒马回首,眼神中满是眷恋与期待,可依然不见公主的身影。那一瞬间,惆怅如潮水般涌上他的眼眸,此一别,山川万里,今后能否再与和静公主相见,他的心中一片茫然。那是一种深入骨髓的无奈与不舍,紧紧缠绕着他的心。一位随从见王子久久不愿离去,赶忙上前轻声说道:“王子,咱们走吧。”额日敦巴图这才如从梦中惊醒般,恋恋不舍地收回视线,轻挥马鞭,催马赶上前方的队伍。 数日前的法源寺…… 赵一山神色凝重,缓缓伸出手,准备打开那日我匆忙扔给他的纸团。一旁的余不同见状,好奇心顿起,忙凑上前去,“这是什么?” “是那个谋害陈总舵主的鹰爪孙扔给我的。”赵一山眉头紧皱,低声说道。 余不同听闻,脸色骤变,急忙出手阻止,“小心有诈。”说着,二人迅速从怀中掏出帕子,在一旁的水缸里沾湿,紧紧地遮住口鼻。随后,他们小心翼翼地后退几步,离那纸团远远的,各自抽出腰间的佩剑,用剑尖轻轻地挑开纸张。两人目不转睛地盯着,做好了应对突发情况的准备,然而,纸上除了几行字,并无其他异样。两人对视一眼,不禁相视一笑,都觉得自己方才有些过于谨慎了。 再看向那纸上的字迹,歪歪扭扭,就像是刚学写字的孩童所书上面写着:“仔细查看总舵主颈部伤痕,是被什么武功所伤。” 两人顿时一愣,眼中满是疑惑。余不同率先开口问道:“你当时查看伤处了么?” 赵一山听闻,闭上眼睛,又仔细地回忆了一下当时的场景,“只是远远看到,看起来像是绳索的勒痕,并未上前仔细验看。莫非这其中还有什么蹊跷?” “那陈总舵主的尸身现在何处?”赵一山睁开眼睛,满脸严肃地问。 “听无心大师说,现在还在白云观。为了保存尸身,用冰块镇着呢,准备让会中兄弟见最后一面后,就运回江南安葬。”余不同一边回忆一边答道。“咱们再去验看一下?” “验看是必须的,但咱们得偷偷地去。这天理教中如今看起来是迷雾重重,有许多不为人知的秘密,而且教中人员成分复杂,鱼龙混杂,很多人都分不清是敌是友。咱们行事必须万分小心,得防备他们暗中破坏证据。”赵一山目光深邃,眼中透着一丝担忧。 “那三哥,你有什么计划?”余不同满脸期待地看着赵一山,等待着他的回答。 “我准备夜探白云观。”赵一山说道,那神情仿佛已经置身于夜色笼罩下的白云观中。 赵一山趁着夜色,如一只灵活的黑猫般潜入了白云观。四周静谧得可怕,只有他轻微的脚步声在石板路上响起,仿佛每一步都踩在人心尖上。 道观内弥漫着一股清冷的气息。他凭借着对道观布局的了解,悄悄地朝着停放陈总舵主尸身的后殿摸去。当他靠近那间屋子时,隐隐感觉到有几丝细微的呼吸声,心中暗忖:果然有人看守。 他屏住呼吸,小心翼翼地绕到殿后,透过窗户的缝隙观察屋内的情况。只见两名小道士正守里面,看似闭目打坐,实则警惕非常。赵一山眉头微皱,思索片刻后,从地上捡起几颗小石子。他看准时机,运力将石子朝着屋子的另一角扔去。石子落地发出轻微的声响,两名小道士瞬间警觉,对视一眼后,便一同朝着声响处走去查看。 赵一山趁机一个闪身进了屋子,可刚一落地,其中一名小道士察觉到背后异样,猛地转身,刚要呼喊,赵一山身形如电,一记手刀砍在小道士的后颈,小道士闷哼一声便瘫倒在地。另一名小道士见状大惊,刚要拔剑,赵一山飞起一脚踢在他的手腕上,剑“哐当”落地,还没等他反应过来,赵一山又是一掌,将他也打晕过去。 赵一山没有丝毫耽搁,凭借记忆迅速在大殿内寻找进入密室的入口。他的目光在墙壁上仔细搜索,不放过任何一个细微之处。终于,他发现了一块略有不同的墙砖。用力按下,一道暗门缓缓打开,一股寒意扑面而来,这里便是安放陈总舵主尸身的密室。 他小心翼翼地踏入密室,晃亮火折子,借着昏暗的光线,看到冰棺散发着幽幽的冷光。陈总舵主静静地躺在其中,颈部的伤痕在这阴森的氛围下显得格外狰狞。赵一山深吸一口气,慢慢走近冰棺,准备仔细查看那伤痕,以解开心中的谜团。 第74章 冰棺藏恨血未干,火起烟消影渐寒。 赵一山缓缓凑近冰棺,目光如炬,死死盯着陈总舵主颈部的伤痕。乍看之下,那伤痕仿若绳索勒痕,可凑近细瞧,却发现颈部两侧有两块黑紫之处,颜色比周边肌肤要更深一些。他再次凝神观察,注意到陈总舵主颈部那看似勒痕的地方并无皮下出血的迹象,然而那两块黑紫之处却有明显的血迹淤积。凭借多年在江湖闯荡的丰富经验,赵一山瞬间断定,这勒痕是死后伪造的假象,真正的致命伤,正是这两块黑紫之处!他眉头紧紧锁在一起,心中暗自思忖:“陈总舵主武艺高强,堪称江湖中的顶尖高手,即便有人突然掐住他的脖子,他也定能迅速做出反击,怎么会如此轻易地被人活活掐死呢?” 赵一山眉头皱得愈发紧了,眼中闪过一丝决绝之意。他心里明白,若要揭开这重重迷雾、查明真相,此刻必须深入探究。想到此处,他缓缓蹲下身子,从靴筒中抽出一把匕首。那匕首在冰棺散发的幽冷光线映照下,发出凛凛寒光。 赵一山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手保持稳定。他小心翼翼地将匕首对准陈总舵主颈部那左侧黑紫之处,轻轻划开皮肤。随着刀刃划过肌肤,一幅令人毛骨悚然的画面呈现在眼前:黑紫之下,颈椎骨骼竟然已经粉碎。那破碎的骨骼断面参差不齐,犹如被巨石碾压过一般,又似是遭受了巨大外力冲击,触目惊心。 赵一山不禁心中一凛,额头上渗出一层细密的汗珠。他深知,能造成如此严重伤势,凶手的抓力必定大到超乎想象。陈总舵主是何等人物,他的武艺高强,江湖上罕有敌手。而如今,凶手竟能让他毫无还手之力,定是在出其不意之时突然出手,以一种恐怖的力量瞬间掐住他的脖子,在眨眼之间就将其颈椎捏碎。这需要何等惊世骇俗的功力和速度,在这茫茫江湖之中,有此等能力之人简直是凤毛麟角。 赵一山收起匕首,神色凝重地为陈总舵主整理好衣物,轻轻合上冰棺。他知道,自己必须尽快离开这里,每多停留一刻,被发现的风险就多一分。 正在这时,他听到身后一个冷冷的声音说道,“赵三哥,你真不该出现在这里。” 赵一山大吃一惊,自己专心致志的研究陈家洛的遗骸,竟没留意身后何时来了一个人。还未及回头,背后便挨了重重的一掌。他顿感五脏六腑仿佛都移了位,一口鲜血如箭般从口中喷出。赵一山用尽最后一点力气转回头。当他看清来人的面容时,眼中满是震惊与难以置信,“啊,居然是你……”话没说完,“噗”的一声,从嘴里喷出一枚带着鲜血的暗器,然后就永远的闭上了眼睛。 来人闪身躲过暗器,看着赵一山倒下,轻哼了一声,道:“赵三哥,对不住了,这是江湖,容不得我心软。”说完,他从怀中掏出一个火折子,将密室点燃。 火焰越烧越旺,浓烟滚滚,火势蔓延至整个白云观的后殿。观中的道士们惊恐地呼喊着,提着水桶试图救火,可那火势凶猛异常,岂是轻易能扑灭的。 而那行凶之人趁着混乱,悄然离开了事发现场。他以为一切都已被这大火掩埋,却不知他的行径已被一双眼睛看在眼里。 在白云观不远处的一棵大树上,余不同面色凝重,他原本是接应赵一山的,却没想到看到后殿燃起了大火,接着一个人影从着火的后殿出来,再后来观中的道士们奔走取水救火,却始终不见赵一山出来。他感觉情况不妙。 于是飞身跳到院中,想冲进后殿找人,可白云观刚刚莫名其妙的着火。观中的道士看到这么一个陌生人,都以为他是纵火犯,呼喊着要把他拿下。余不同真是秀才遇见兵,有理说不清。 他心说,罢了。我还是赶紧去找那个人影吧。抓住他一切都清楚了。想罢,他纵身往刚才那人人影消失的地方飞奔而去。 跑了片刻,他看到那个人居然钻进了道观一间房间。 余不同脚步不停,如鬼魅般跟了过去。他来到那间房前,侧身贴在墙边,侧耳倾听屋内的动静。屋内传来一阵轻微的喘息声和衣物摩挲的声音,看来那人并未发现他的追踪。过了片刻,那人突然跑出来,边跑还边喊,“快救火,快救火!” 余不同心中一惊,没想到这人竟呼喊着救火,不知是何意图。但他来不及多想,趁着那人慌乱奔跑之际,一个箭步冲上去,伸手去抓那人的肩膀。 那人感觉到背后有人来袭,猛地一转身。余不同看到眼前出现的竟是一个蒙面人,余不同当即怒喝道,“我家赵三哥现在何处?”。 那人嘿嘿一声冷笑,“到了那边就见到你赵三哥了。” ”说罢,他欺身而上,双掌挥动,带起阵阵劲风,施展出“狂风乱舞”,每一招都朝着余不同的要害攻去。 余不同连忙拔剑,剑花飞舞,以“密雨剑法”应对,剑影如帘,护住自身要害。但那人招式狠辣,每一击都蕴含着强大内力,余不同渐渐感到吃力。 在一次对招中,那人看准余不同剑法的一个破绽,突然变招,右拳化作掌,直戳向余不同咽喉。余不同急忙回剑格挡,却被对方变招拍在手腕上,震得手臂发麻,剑差点脱手。 那人趁势飞起一脚,这一脚蕴含着“裂石碎金”的劲道,踢在余不同腹部。余不同如一片落叶般被击飞出去,重重地摔在地上,一口鲜血喷出。 他挣扎着想站起来,却感觉体内气血翻涌。那人缓缓走来,脸上露出残忍的笑容,“你就这点本事,还想找我报仇?”说着,他再次出招,双掌推出“排山倒海”之式,朝着余不同压来。 余不同知道此时不能硬拼,他强忍着伤痛,施展“泥鳅功”,在地上一滚,狼狈地避开这致命一击。然后他拼尽全力,施展轻功“飞星逐月”,朝着道观外逃去。 那人赶紧去追,纵到墙上四下一看,余不同已经不知了去向,心想,“这小子受了伤,跑不远。”于是跳下墙,顺着路追下去了。 可没想到的是,余不同此时正趴在墙根底下。来了一手灯下黑。他屏住呼吸,看着那人远去的身影,心中暗暗庆幸。等那人跑远了,才朝相反方向跑去。 第75章 疑云密布恨难平,金笛举人怒火生 余不同一路跌跌撞撞,鲜血在他嘴角残留,每一步都似用尽了全身的力气。他的视线逐渐模糊,眼前的世界像是蒙上了一层迷雾,耳边只余自己沉重的喘息声。终于,他的双腿再也支撑不住,身子向前一倾,重重地摔倒在地,在昏迷之前,隐隐约约听到耳畔一阵杂乱的脚步声,抬眼一看,一队清军从此经过。还听到有人喊,“将军,这有人个人,还受了重伤。” 那将军听闻,策马来到余不同身前,低头打量了一番。只见余不同面色如纸,显然已在生死边缘。将军皱了皱眉,“带上他,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 清兵们迅速将余不同抬上担架,随着队伍前行。余不同在昏迷中如置身火海,浑身燥热难耐,脑海中不断闪过赵三哥被害的场景和那凶手的面容,嘴里不时喃喃自语,却模糊不清。待他再次醒来,余不同缓缓睁开双眼,一阵刺痛从头部传来,还未等他完全适应光线,周身如被烈火焚烧般的剧痛便让他几近昏厥。他努力打量四周,发现自己身处一个陌生的房间,屋内的布置让他瞬间警醒,这里竟是清军府衙! 房间颇为宽敞,地面是大块的青石板铺就而成,透着一股寒意。 墙上还悬挂着清军服饰和兵器,那一件件甲胄在昏暗的光线下泛着冷光,甲片上的纹理像是一张张无情的面孔,注视着屋内的一切。兵器架上,长枪、弯刀整齐排列,枪尖和刀刃锋利无比。 余不同试图起身,可刚一用力,身上各处的伤口便如被烈火灼烧般剧痛,让他瞬间又瘫倒在床上,冷汗如雨下。他心中满是焦急,自己怎能身处清军营帐?赵三哥的仇未报,自己绝不能在此停留。 他环顾四周,眼神中透着决绝。每一次呼吸都扯动着伤口,仿佛有无数钢针在扎,但他仍咬牙忍着。那队清兵救他不知是何居心,他不能任人摆布。余不同的手在床边摸索,想找个支撑物让自己站起来,哪怕是爬,他也要离开这里。 这时,房门的帘子被掀开,一道身影走了进来,正是那下令救他的将军。将军见他这番挣扎的模样,微微皱眉,“你伤得很重,莫要乱动。”余不同眼中满是警惕,“为何救我?放我走!”他的声音沙哑而虚弱,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将军走到床边坐下,“你既已醒,我便与你直说,我见你在生死边缘,不忍见死不救。但看你这模样,想必是有血海深仇,可你如今这副身子,离开便是死路。”余不同咬着牙,“不用你管,我死也不会留在此处,也不会念你等清廷鹰犬的好!”说罢,又因剧痛而喘起粗气。 将军看着余不同决绝的模样,微微皱眉,“你如此执着要走,我且问你,你究竟是什么人?为何会伤重至此?”余不同冷哼一声,“我是什么人与你无关,放我走。” 将军目光如炬,“本将救你一命,有权知道。况且你如此仇视,想必有缘由。”余不同眼中闪过一丝痛苦回忆,“我是汉人,我的亲人、朋友都死在清兵的刀下,我与你们不共戴天。” 将军神色一凛,“并非所有清兵都滥杀无辜,你不能以偏概全。”余不同怒目而视,“你们身着同样的战甲,对我们汉人来说,并无分别。”将军走到兵器架旁,拿起一把弯刀,“那今日我便让你知道区别,若你能在我手下走过三招,我便放你离开,绝不阻拦。”余不同咬着牙,“好,来吧。” 说着,他看到床边有一把刀,猛地伸手握住,可他重伤在身,刚一举起刀用力,身上的伤口就像被撕裂一般,剧痛瞬间传遍全身,他脚下一个踉跄,差点摔倒在地。 将军一个箭步上前,想要扶住余不同,但余不同却倔强地侧身避开,用刀撑住地面才勉强稳住身形。他大口喘着粗气,眼中满是不甘与愤怒,“别以为这样就能让我屈服。” 将军看着他,眼中多了几分敬佩,“你有骨气,但也愚蠢。就凭你现在这副模样,连站都站不稳,如何与我过招?”余不同紧咬下唇,鲜血渗出,“少废话,要么放我走,要么动手。” 将军看着余不同,缓缓说道:“你不说,我也能猜到,是红花会的余不同,对不对?”余不同脸色一变,眼中满是警惕,“你如何知道?” 将军负手而立,神色悠然,“我的师傅也是武林中人,我自小听他讲江湖上英雄豪杰的故事,心中也好生敬仰。红花会的事迹,我也耳熟能详。” 顿了顿,那将军又说,“我师傅说前两日救了两位红花会的英雄,一位余不同,一位赵一山。时方才,我看到你腰上别了一支金笛,料想你就是金笛举人余不同了。” “我师傅苦于无法将二位送出京城,想请我帮忙,我也正为此苦恼。” 余不同心中疑云密布,暗自思忖:“莫不是无心大师的徒弟?但又一想,我们总舵主为他们所害,昨夜赵三哥又死于那白云观的道士之手,今天看无心又有一个清军徒弟,想来他们天理教确实已经投靠朝廷。”他看向将军的眼神愈发冰冷,仿佛眼前之人就是他不共戴天的仇人。 余不同咬牙切齿道:“哼,原来你是无心的徒弟,你们天理教与我们红花会早已势不两立,别以为用这种谎言就能骗我。”将军一脸茫然,“你说什么?天理教?我虽敬重我师傅,但并不知晓什么天理教,更未参与过伤害红花会之事。” 余不同怒喝道:“休要狡辩!我红花会与清兵多次冲突,皆有天理教在背后推波助澜,如今你又在此,还编出这番谎言,真当我是三岁孩童?”说着,他试图举起刀,可身体却因剧痛而颤抖不已。 将军眉头紧皱,神色严肃,“我不知你从何处得来这些消息,但我可以对天发誓,我与伤害红花会之事毫无瓜葛。我师傅救人是出于侠义之心,我也只是想解决当下的难题,并无恶意。”余不同却不为所动,“多说无益,今日不是你死,便是我亡。”言罢,他强忍着伤痛,朝着将军扑去,眼中满是决绝。 第76章 掌风腿影夜战急,少林古拳显神威 余不同此时强弩之末,哪能真的与将军交手,刚扑出去没两步,便因体力不支和伤口剧痛,身子一软,只得又蹲下大口喘气,每一次呼吸都像是在喉咙里拉扯着火焰。 将军见状,神色凝重地说道:“你现在这副样子,根本无法交手,也不能远行。休要再做无谓挣扎,先休息吧。”余不同怒目圆睁,“别假惺惺的,我就算死,也不会接受你的怜悯。”将军微微摇头,“我并非怜悯你,只是不想趁人之危。况且,我已言明,我与伤害红花会之事无关,你若执意动手,只会让误会越来越深。” 余不同冷哼一声,“你们清兵和天理教蛇鼠一窝,有何可信?”将军眉头紧皱,“我不知你为何认定我与天理教有关,但我问心无愧。你若不信,待你伤势好转,我们再当面对质。”余不同心中虽然愤恨,但也明白自己此刻毫无胜算,沉默片刻后,他咬牙道:“好,我暂且信你一次,但若是让我发现你有半句假话,我定不饶你。”将军微微点头,“你好好养伤,我会派人送些疗伤的药物和食物来。”说罢,将军转身离开房间,留下余不同独自在屋内,眼中闪烁着复杂的光芒,既有对将军话的怀疑,又有对自身处境的担忧,还有对死去好友的深深思念。 一会儿,仆人送来了热气腾腾的食物和熬好的药,食物的香气和药味在屋内弥漫开来。余不同看着这些,眉头紧皱,眼中满是警惕。他心中思忖,这会不会是清兵的阴谋,食物和药中会不会有毒?毕竟,他们是敌人,清兵什么阴险手段使不出来? 但他又转念一想,自己如今已是这副半死不活的样子,还怕什么呢?若是他们真想害自己,刚才就可以动手,何必多此一举。想到这儿,他不再犹豫,伸手抓过食物便往嘴里塞,那狼吞虎咽的模样,仿佛饿了许久。他大口嚼着食物,腮帮子鼓鼓的。 吃完食物,他端起药碗,一饮而尽。那苦涩的药汁顺着喉咙流下,他却眉头都不皱一下。在药物和食物带来的饱腹感和暖意的冲击下,他的身体似乎恢复了些许力气,靠着床边,他闭上眼睛,脑海中开始思索当前的局势,“赵三哥应该是已经遇害了,也不知道他探查出总舵主的被害的秘密了没有。那个纸团究竟是什么意思?总舵主的尸身上究竟有啥秘密?无心大师为什么会有一个清军徒弟?既然天理教投靠了朝廷,为啥还要救我和赵三哥?”余不同的思绪如乱麻般缠绕,怎么理也理不清。他试图在脑海中拼凑出各种线索,可每一个猜测都似乎陷入死胡同。 李铁铮住处 这一日,天色已然漆黑如墨,我正在家中休憩,可心中却被红花会和天理教之间的误会搅得烦闷不已,苦苦寻思着自己究竟是得罪了什么人,竟会被如此恶意陷害。突然,屋外传来一个声音,“姓李的,有种出来。”那声音虽然不大,却如同利箭般传入耳中,清晰异常,由此可见说话之人内力极为不俗。 我闻声而动,身形一闪便跳出屋外。只见一个胖大的身影伫立在门外,他朝着我招了招手,随后便转身飞奔而去。我毫不犹豫地施展轻功,在其身后紧紧跟随。不多时,我们来到了一个僻静无人的地方。 他突然停下来,转过身对我说道,“姓李的,今日特地来请教你的高招。”说罢一晃双掌向我打来。只见他双掌齐出,一招“双龙出海”,双掌如出海蛟龙,带着排山倒海之势向我攻来,掌风呼啸,隐隐有虎虎生威之态,这正是少林拳法中刚猛一路的典型招式。我向后一跃,尚未站稳,他又紧跟而上,右拳直击,是“黑虎掏心”,拳速之快,仿若一道黑色闪电,拳未到,拳风已让我胸口发闷。 紧接着,他身形一转,左腿横扫,施展出“横扫千军”,腿风烈烈,似能将周边的草木都连根拔起,地上的沙石也被这凌厉的腿劲带起,朝我飞溅而来。我侧身避开,他却不依不饶,双臂一展,如大鹏展翅,双掌幻化为无数掌影,正是“千手如来掌”,那密密麻麻的掌影将我所有的退路都笼罩其中,让我仿佛置身于掌阵的包围圈。 随后,他双脚猛地跺地,借力而起,在空中来了一招“苍鹰扑兔”,整个人如一只俯冲而下的苍鹰,带着强大的压迫感朝我扑来,双掌似鹰爪般抓向我的双肩,那气势仿佛要将我瞬间制服。每一招每一式都彰显出少林拳法的雄浑大气与深厚功力。 见他拳风呼啸,招式刚猛,所用全是少林拳法,虽招招凌厉却又分寸得当,丝毫没有下杀手的狠厉之意。我心中不由涌起一股好胜之情,也有心借此机会与他好好较量一番,于是决定也以少林功夫来回应他的挑战。 当下我沉腰立马,扎稳身形,双掌推出,一招“推山填海”,以雄浑之力迎上他的“双龙出海”,只听“砰”的一声闷响,两股大力相碰,激起一阵气浪,周围的树叶都被震得簌簌作响。 他紧接着又是一招“猛虎下山”,双拳如猛虎之爪,迅猛扑来。我不慌不忙,侧身闪过,顺势使出“少林伏虎拳”中的“伏虎听风”,左手架住他的右臂,右手如灵蛇出洞,直取他的肋间要害,逼得他连忙后退几步。 他脚步刚一稳住,便又发动攻势,施展出“达摩渡江”,单脚立地,另一只脚如桨划水般朝我横扫而来。我目光一凝,双脚蹬地而起,在空中一个翻身,避开这凌厉一脚的同时,以“少林罗汉拳”中的“罗汉撞钟”,身体如钟摆般撞向他,他赶忙双臂交叉格挡,却还是被我这股冲力撞得后退数步,脚下在地上划出两道深深的痕迹。 我乘胜追击,双掌连环拍出,“佛光普照”的招式使得密不透风,掌影重重,将他笼罩其中。他在掌影中左突右闪,好不容易寻得空隙,大喝一声,使出“少林金刚拳”的“金刚怒目”,双拳如金刚怒目般直击而出,竟硬生生地将我的掌影破开,那拳风呼啸着朝我面门袭来,我赶忙一个后仰,惊险避开,这场以少林拳法展开的对决愈发激烈起来。 第77章 掌影棍风夜未央,疑云深处起新霜 此时,我俩都已大汗淋漓,但谁也没有罢手的意思。他再次攻来,“少林疯魔杖法”施展开来,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根木棍,那木棍在他手中犹如灵蛇,或刺、或挑、或扫,每一招都带着凌厉的风声。我就地取材,捡起一根树枝当作武器,使出“少林六合棍法”与其周旋。 木棍与树枝相碰,发出“噼里啪啦”的响声,每一次碰撞都震得我手臂发麻,但我咬牙坚持。他一棍朝着我下盘扫来,我高高跃起,树枝朝着他的头部点去,他连忙后仰,我们又陷入短暂的僵持。 “你究竟是谁?为何要与我过不去?”我大声质问。他冷哼一声,“哼,少废话,等你败在我手下,你就知道了。”说罢,他扔掉木棍,赤手空拳再次攻来,一套“少林五形拳”使得虎虎生风,那拳法变幻之间仿佛有五种猛兽的影子。我也收起树枝,以“少林拈花指”应对,看似轻柔的指法却有着四两拨千斤的效果,巧妙地化解他的攻击。 又激斗了十余回合,那人猛然跳出圈外。把面罩一摘,露出一张大圆脸,哈哈笑道,“李施主果然是我少林弟子。”我仔细一看,原来是无心大师。我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问道,“大师,你这是何意?” 无心大师双手合十,恭恭敬敬行了一礼,说道:“李施主,想必你也知晓,近来教中祸事连连。传言纷纷指向施主,皆怀疑是施主所为。贫僧先前观施主武功,其路数与少林功夫看似相同,却又有微妙差异。贫僧唯恐有宵小之徒假冒我少林弟子,为祸江湖,故而有意试探。今日得见施主大展身手,无论是拳脚之凌厉、兵器之运用,还是内功之运转、外功之精妙,皆为我少林嫡派之正宗传承,如此一来,贫僧再无疑虑。” 我赶忙抱拳解释道:“大师,陈总舵主之死,实非在下所为!此事背后另有隐情。在下与总舵主不过是萍水相逢,彼此并无冤仇。况且,若我真存此歹心,当日总舵主遭人暗算负伤之际,便是绝佳时机,我又怎会放过?” 无心点头称是,“我有一个徒弟是施主朋友,他曾对贫僧说,施主不仅武艺高强,而且有情有义,忠肝义胆。我也相信,施主并非奸诈、阴险之徒。” “大师高徒是哪位?” “他叫观音保,施主可曾认识?” 我一听眼睛一亮,道,“当然、当然,我们可以说是生死之交。可大师怎么会收他为徒,他可是旗人。” 无心微微点头,神色凝重地说道:“这其中缘由,施主且听我细细道来。观音保的父亲于我有救命之恩,那是多年前我遭遇江湖仇杀,重伤濒死之际,幸得他出手相助,才保得贫僧一命。后来他见我身怀武功,便带着年幼的观音保前来,恳请我收其为徒,传授武艺。” 无心微微叹了口气,继续说道:“贫僧当时亦有犹豫,毕竟他是旗人,所奉之主更是与江湖侠义相悖。但念及恩重如山,又观那孩子骨骼清奇,眼神清澈,想着若能将他收于门下,在传授武功的过程中,将江湖道义、善恶是非慢慢灌输于他,或许能在这浑浊乱世中,种下一颗正义的种子。哪怕不能让他如江湖义士般反清复明,但若能让他明辨是非,不与奸佞之徒同流合污,也算是一桩善事。” “这些年,我看着观音保长大,他心地善良,对江湖侠义之道也颇为向往。贫僧相信,他不会被朝廷的污浊之气所染,会成为一个秉持正义之人。” 我听了无心大师的话,心中感慨万千:“大师心怀大义,着实令人敬佩。只是如今江湖风云变幻,局势复杂,观音保身为旗人,怕是会陷入两难之境。” 无心大师微微皱眉,“贫僧亦有此担忧,可事已至此,只能走一步看一步。如今当务之急,是查清陈总舵主被害一事。另外将红花会赵一山,余不同两位安全送出北京。这样就能还施主一个清白,解除红花会与我教的误会。” “大师,其实我现在有一点线索。而且有送出赵、余两位英雄的办法。” “哦,施主请讲。” “那日我看陈总舵主的颈部勒痕处,并无淤血,像是死后才用绳索勒出的。勒痕处,颈部左右还有两个手指样的黑印,那两个黑印颜色更深,且有淤血。” “施主的意思是……” “正是,这勒痕是陈总舵主死后伪造,掩人耳目的。真正的致命伤是那两个指印。而凭陈总舵主的武功,断然没有被人掐住脖子,而不反击的道理。我猜测是有人用强劲指力,在总舵主没有防备之时,瞬间掐断脖子致死。如果我没有猜错,总舵主应该是颈骨碎断。” “那么在知道陈总舵主藏身之地,又能够得到总舵主信赖,还有如此指力之人能有何人?” “你的意思是……,说着伸出来五个手指头。” 我默默的点点头。 无心说道,“此事非同小可,我等暂不能轻举妄动。此事你还和何人提起过。” 我把想法写于纸上,扔给了红花会的赵三哥,也不知道他看到了没有。” 无心听我说完,眼神微微一闪,嘴角似有若无地牵动了一下。我正欲再说些什么,突然,一股凌厉的掌风从侧面袭来,竟是无心出手。我心中大骇,没想到他竟会突然偷袭。 我仓促间运气抵御,可还是被这一掌震得后退数步,气血翻涌。“大师,你为何……”我话未说完,无心又是几招攻来,招式狠辣,完全没了之前的和善。“哼,你知道得太多了,不能让你坏了我们的事。”无心冷冷地说道。 我边躲避边质问:“难道你和凶手是一伙的?你这样对得起少林吗?”无心却不为所动,攻势越发猛烈。我深知今日不能善了,强压伤势,使出“少林罗汉拳”应对。无心本就功力非凡,而我之前受了孙锦澜的爪伤,刚又被偷袭中了一掌,虽没有受伤,但气血逆乱,明显力不从心。 就在我渐渐抵挡不住之时,我看到旁边有一块巨石。我心生一计,故意卖了个破绽,引无心攻向巨石方向,然后我拼尽全力朝巨石踢去,巨石朝着无心滚去。无心被迫躲避巨石,我趁机逃脱,无心在后面紧追不舍。 第78章 风云变幻京城路,义胆忠肝难自明 我朝着人多的地方狂奔,天已经发白,鸡叫声此起彼伏。无心在后面追了一阵,他怕恶行暴露,脚步渐渐慢了下来,眼中闪过一丝阴鸷,却只能不甘地停下。 我不敢松懈,边跑边回头看,直到确定无心没有追来,才在一个小巷子里停住,靠着墙大口喘气。此时,我心中满是疑惑与愤怒,无心大师为何会做出这样的事?难道这背后的阴谋比我想象的还要复杂? 我回到住处,心还在“怦怦”直跳,脑海中不断浮现无心大师那狠辣的眼神和招式。正惊魂未定之时,敲门声响起。我警觉地靠近门口,低声问:“谁?” “是我,观音保。”听到这熟悉的声音,我犹豫了一下,还是打开了门。观音保一见到我,脸上立刻露出欣喜又亲近的神情,就要上前给我一个拥抱。我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眼中满是防备。 观音保愣住了,脸上露出受伤的表情:“你……怎么了?为何如此防备我?”我盯着他,冷冷地说:“你师父刚刚要杀我,我现在不知道该不该相信你。”观音保瞪大了眼睛,满脸的震惊:“师父要杀你?这怎么可能?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我把事情的经过一五一十地告诉了他,看着他的眼神里依旧带着怀疑:“你真的不知道?你们师徒之间难道没有什么秘密?”观音保急切地摇头:“我真的不知道,师父一直教导我要行侠仗义,他怎么会做出这种事?这里面一定有误会。” 我冷笑一声:“误会?他的招式可没有一丝留情,若不是我运气好,现在已经是个死人了。”观音保眉头紧锁,眼中闪过一丝痛苦:“我这就去找师父问清楚,一定给你一个交代。”说完,他转身就要走。我看着他的背影,心中有些动摇,不知该不该相信他。 我心想观音保和我生死之交,且是武勋世家,镶蓝旗蒙古副都统,即使和无心是师徒,也定不会与天理教有纠葛。“观音保,你有什么事?”我叫住他。 观音保停住脚步,转身看向我,眼中满是诚恳:“我来本是想和你商量如何送红花会一位英雄出城,却不想听到这样的消息。我相信师父不会无故如此,定有隐情,但我也绝不容许他伤害你。” 我微微皱眉:“要送出城的英雄是不是姓赵。” 观音保摇头道,“不是,姓余,叫余不同。” 我一听,心里凉了半截,“我把那写着线索的纸条扔给了赵一山,可现在有下落的却是个姓余的。那姓赵的如果死了,我该如何沉冤昭雪?可现在无论如何,我只有先去找那姓余,向他打听姓赵的下落。”便对他说,“那就请你带我去找那余不同。” 观音保点了点头,带着我穿过曲折的街巷。一路上,我的心情无比沉重,无心的背叛像是一团阴影笼罩着我,而赵一山的安危更是让我揪心。 观音保带着我匆匆穿过街巷,来到了他的住宅。一进后院,就看到一个身形修长但神色有些憔悴的男子在院子中慢慢踱步,他便是余不同。 余不同看到我,脸色瞬间变得阴沉,眼中满是愤怒,“就知道你们蛇鼠一窝,没安好心。我姓余的今天身负重伤,跑是跑不了,打也打不了。是杀是刮就悉听尊便了。” 我连忙抱拳,“余兄,近日之事,实是有天大的误会。我现在也是有口难言,我现在身上受了多处重伤。”说着把衣服一脱,露出肩膀、后背的爪伤,还有方才无心一掌的掌印。观音保一看我受了这么多伤,心下一凛,暗想,“李铁铮在乌什战场身经百战,都不曾受过这许多伤,这对头是有多么厉害。” 余不同看到我的伤势,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但仍充满警惕:“哼,谁知道这些伤是不是你自导自演的苦肉计?” 我苦笑一声:“余兄,我若要害你,又何必弄成这副模样?请问赵三哥现在何处?” “赵三哥?我还正要问你们!他看了你留给他的纸条,夜探白云观,结果刚一进大殿不久,那大殿就着起火来。我等了他许久也没见出来,就下去接应。结果被你们白云观里一个蒙面之人打伤,这才被带到了这里。谁知道那纸条是不是你故意留的诱饵?” “啊?”我暗叫不好,“这陈家洛的尸身如果被烧坏了,那我真的洗脱不了冤屈了。”想罢,转身就往外走,观音保紧跟在我身后,“铁铮,我与你一起去。” 我暗暗叫苦,心里道,“你一个朝廷从二品的武官,如果跟我一起去了,见了天理教众人,那我还怎么解释?”连忙摆手,“不可,不可”。 “为何不可?” “你是朝廷武官,出面江湖的事情多有不便。”我答道。 “那你不是朝廷的武官?”观音保不服道。 我着急着说,“大哥。我知道你一直对江湖心怀向往,但现在真不是时候。等有机会一定带你闯荡江湖!到时候,你可别舍不得高官厚禄。””说完,我便头也不回地奔出门外,只留下观音保在原地一脸不甘。 我一路飞奔到白云观,我不敢走正门,飞身爬在墙上往里偷偷观看。只见吕千渝为首的天理教众人如马义真、孙锦澜、峒元道人、无心、高成虎、骆禄彰等,都在院中。中间摆着两具尸体,一具已经烧黑。另外一具还比较完整,正是陈家洛的尸身,原来陈家洛的尸体躺在冰棺之中,周围环绕冰块。再加上道观中救火比较及时,因此尸身竟没有被烧坏。只听峒元道人说道,“这烧焦的尸体定是昨日救火时,不幸遇难的我门下弟子。待我好好查明身份,好生安葬。” 吕千渝点头道,“那就有劳道长了。” 马义真问,“那么教主,这陈总舵主的尸身该如何处置呢?现在观中已经没有了寒冰,过不久尸体就会腐坏。” “不如就在京城找一个风水宝地安葬了吧。”孙锦澜提议道。 我心大惊,暗忖度:“那可不行!” 第79章 真相隐于血色下,忠骨难安江湖泪 吕千渝等人正商讨着,觉得这是个可行之法。马义真缓缓开口道:“江山处处埋忠骨。况且若有契机,还能将灵柩迁回江南。”就在众人各抒己见之时,一声“且慢!”如平地惊雷般在后方炸响。众人惊觉,急忙转身,只见一个身形高大且矫健的身影不知何时已悄然伫立在他们身后。“李铁铮,你居然还敢现身?”高成虎瞪大双眼,怒喝道。 不错,来人正是李铁铮。孙锦澜、高成虎、峒元道人等人纷纷欺身上前,孙锦澜道,“上次让你侥幸逃脱,这次可没那么便宜你了。”我毫无惧色,身形闪动,先避开峒元道人拂尘的横扫。高成虎从侧面攻来,拳风凌厉,我一个鹞子翻身,同时一脚踢向高成虎的手腕。孙锦澜双爪抓来,带起一阵阴风波动,我运气向后急纵开。 吕千渝在一旁注视,并未出手,我一边抵挡众人攻击,一边大声冲着她大喊:“听我一言,此事有诈,不要中了圈套!”但此时众人已被战斗冲昏头脑,攻势更猛。我一时之间陷入苦战。 就在我苦苦支撑,险象环生之际,马义真阿訇突然大喝一声:“都住手!”他看向吕千渝,“教主,且让他把话说完,否则我们不明不白地葬了陈总舵主,若真是中计,天理教将成为江湖的罪人。” 吕千渝微微皱眉,思索片刻后,抬手示意众人停下。峒元道人、高成虎和孙锦澜虽心有不甘,但还是退了回去。我喘着粗气,知道这是唯一的机会,连忙说道,“教主,我知道杀害陈总舵主的凶手是谁。” “是谁?”吕千渝问。 我的目光缓缓在众人身上一一扫过,随后说道:“我暂且不点出凶手之名,还请教主和诸位再查验一下总舵主的伤口,真相便会水落石出。 孙锦澜大喊,“总舵主的伤口之前就检查过了,是被人勒死的。还有什么可验看的?” “是啊,是啊”,旁边也有几个人随声附和。 高成虎叫道,“教主,他这是在拖延时间,没准大队官兵就在附近,咱们赶紧先解决掉他。” 我冲他一摆手,“那你过来呀。” 高成虎只是叫嚷,却不敢近前。 马义真说道,“陈总舵主的遗容,老夫却是没有看过。如今也确实想要瞻仰一下。” “好,那就再验看一下。”吕千渝点头同意。 马义真走上前,解开陈总舵主的衣领,那一道深深的勒痕,确实触目惊心。“咦,”他奇怪道,“为何左边有处被人用刀切开了。” 众人赶忙上前查看,果然如此。 “上次查看的时候还没有,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众人顿时议论纷纷,面露惊色。 我走上前一看,发现刀口正好在那指印之处,又看看旁边烧的发黑的尸体,心里便猜到了七八分。我说道,“阿訇请看,那刀口附近的皮肤颜色,虽也是紫黑色,但是否与其他勒痕处有所不同?” 马义真闻言,又贴近仔细观察,果然发现了端倪,那刀口周围的青紫之色,比勒痕处颜色要深上许多,而且皮下有明显的淤血。而其他勒痕处并没有皮下出血迹象。 “这是为何?”马义真满脸惊奇的问道。 我嘿嘿一笑,神秘兮兮的说,“请阿訇再看看脖颈右侧,是否也有一处颜色更深的黑紫。” 马义真依言撩开另外一侧衣领,仔细查看后。发现确实也有一处。“你为何会知道?”马义真不禁问道。” “我还知道,这两处黑紫的形状与手指颇为相似。”我回答道。 说到此处,院中已经有人不禁冷汗涔涔。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吕千渝满脸疑问道。 马义真久闯江湖,经验丰富,一看就知道这是用勒痕掩盖真正的死因。 马义真神色凝重,看向众人说道:“这勒痕是死后伪造而成。因为人死后,血液不行,所以勒痕下没有出血。而这两处黑紫周围有淤血,说明凶手下手之时,总舵主尚在人世,血液仍在流动,才会出现这样的淤血。总舵主真正的死因是被人用手指掐住脖颈两侧,阻断了血脉与气息。” 众人听闻,纷纷点头,皆觉得马义真所言极有道理,令人信服。 “这不可能!”吕千渝说道,“陈总舵主武功高强,怎么可能被人掐住脖子而不反抗?” 我冷笑一声,看着孙锦澜说道:“若是在总舵主毫无防备之下呢?又或者是被熟人暗中算计了呢?” 吕千渝目光一凛,沉声道:“李铁铮,你且细细说来,到底你所怀疑之人是谁,不要再卖关子了。” 我微微抱拳,朝着吕千渝施了一礼,而后环顾众人一圈,缓缓开口,“教主莫急。请阿訇翻开那刀口,看看伤口里面情形?” 孙锦澜又喝道,“总舵主已经惨遭毒手,你还要毁坏他的遗骸,让他不得安宁。你到底是何居心?” 我怒视孙锦澜,“若不查清真相,总舵主才是死不瞑目。你如此阻拦,难道你心中有鬼?” “你,你……”孙锦澜无言以对,额角汗珠已经滚滚落下。 马义真看向吕千渝,见她点头,便小心翼翼地用匕首挑开那处刀口。 “咦?”马义真不禁惊呼一声。只见那刀口之后的颈椎骨骼竟然已经粉碎。那破碎的骨骼向对侧分部,断面参差不齐,让人观之触目惊心。仿佛能感受到当时那股强大的外力冲击。 马义真皱眉头说,“这是总舵主被人用铁棍,击打中颈部造成的么?可是这颈部的黑紫的形状,却不像棍棒击打造成的。” 我摇摇头,说,“麻烦阿訇再看看右侧颈部那处黑紫。” 马义真取出匕首,动作轻柔地慢慢切开右侧黑紫处的皮肤,只见里面皮肉模糊,损伤严重,显然是遭受了极大的外力,力透筋骨。当切至骨骼处时,发现这边的颈骨也已碎裂,而且碎骨也是向对侧分布。将两边的伤处一对照,便可以清晰地看出,这是两侧位置同时受力,才导致了颈骨的碎裂。 第80章 真相大白于天下,佛影掌风断疑云 马义真面色凝重,缓缓开口道:“如此情形,凶手应是双手同时发力。这需极大力量与速度,且要趁总舵主毫无防备,方能一击致命。” 众人闻之,皆倒吸一口凉气,目光在彼此身上逡巡,猜疑之色尽显。 我看向马义真,高声道:“阿訇果然经验老到,智慧非凡。不过,您有一处分析有误。” “哦?老夫何处考虑不周?” “凶手并非双手同时按住总舵主脖颈发力,而是单手!” “什么?单手?”众人顿时议论纷纷,要知道双手能瞬间掐断他人颈骨已属功力高绝,单手为之更是不可思议。 见众人满脸疑惑,我让欣阳上前,双手在他脖子上比划着解释:“若是双手拇指发力,其余四指必然环绕颈后作支撑。若能发出足以掐断颈骨之力,那颈后定会有按压痕迹。阿訇不妨再查看一下陈总舵主颈后有无指印?” 马义真又仔细查验了一番,确实没有。我接着说道:“而且,颈部左右两侧黑紫痕迹形态不同,右侧是大拇指所致,左侧是食指和中指。” 众人闻言,又围拢过来细细观察,有人还不自觉地伸手比划,惊叹道:“确实如此!” 马义真眉头紧皱,眼中满是思索之意,“如此说来,这凶手单手持力竟有这般威力,实乃罕见。只是,江湖中有此等功力之人寥寥无几,不知李铁铮你心中可有怀疑对象?” “呵呵。”我暗自思忖,“阿訇心中想必已有答案,只是不愿挑明。罢了,解铃还须系铃人,这谜底还得我来揭开。” 想到此处,我抬手一指孙锦澜,喝道:“凶手就是你!” 孙锦澜脸色骤变,眼中闪过一丝慌乱,但很快又恢复镇定,“李铁铮,休要血口喷人!仅凭这些牵强附会的推断,就想定我为凶手?” 我冷笑一声,“孙锦澜,你莫要狡辩。能瞬间掐断人颈骨的武林高手虽少,但确实并非只有你的鹰爪功可以做到。可既知晓白云观密室位置,又能让总舵主放下戒备的,除了你还有谁?” 吕千渝道:“师兄分析得有理,可毕竟只是猜测,尚缺证据。” 我说道:“证据不难,孙老板,你可敢将手在那指印处比一比?” 孙锦澜脸色大变,却仍强装镇定,“哼,比就比,难道还怕你冤枉我不成?”说罢,他走上前去,伸出右手朝指印处比去。 可手即将碰到指印时,他却不由自主地缩了回来,手指微微颤抖。 “怎么?不敢了?这足以证明你心虚。”我大声质问。 孙锦澜咬咬牙,“我有何不敢?”说着,再次伸手。当他的手放在指印处时,竟惊人地契合,形状、大小仿若量身定制一般。 众人一片哗然,眼中满是震惊与愤怒。孙锦澜脸色瞬间惨白,急忙抽回手,眼神慌乱地环顾四周,试图寻找一线生机。 “事已至此,你还有何话说?”我怒喝道,“铁证如山,你还想抵赖?” 吕千渝眼中满是悲痛与愤怒,“孙锦澜,你我共事多年,我本不愿相信是你,可如今证据确凿,你为何要做出这等大逆不道之事?” 孙锦澜扑通一声跪下,“教主,我真是冤枉的啊!我对天理教忠心耿耿,与总舵主无怨无仇,怎会下此毒手?” “那你之前为何极力阻拦我们查验总舵主遗体?况且你的指印与凶手如此吻合。证据确凿,休要再狡辩!”我厉声质问。 吕千渝喝道:“拿下,带回去慢慢审问,看是否有人在背后指使。” 几名天理教弟子一拥而上,将孙锦澜摁倒在地。孙锦澜仍不死心,“教主,这定是李铁铮这个朝廷鹰犬的阴谋陷害。”他故意喊我朝廷鹰犬,以提醒大家我的朝廷身份。 众人看向我的眼神顿时复杂起来。孙锦澜见有转机,又忙道:“昨日纵火之人定是李铁铮,还烧死了一名道长弟子,他双手沾满了武林人士的鲜血。教主万不可听信他的诬告。”他不知我昨晚与无心酣斗一夜,竟想以此来栽赃我。我心中暗笑,“你不提这事儿我还不好辩解,你这一说,可真是自投罗网。”我说道:“我猜那死尸恐怕未必是道士。况且我昨晚与无心大师彻夜长谈,怎会去纵火?教主若不信,可问大师。” “这个……”无心面露为难之色。我轻拍了拍昨夜他打我一掌之处,意思是提醒他:“大师,你留下的掌印还在呢。” 无心无奈,口念佛号道:“李施主所言属实,贫僧昨夜确与他长谈一夜。” 孙锦澜顿时哑口无言。半晌,他眼中闪过一丝决绝,突然暴起,朝吕千渝扑去,“既然你们都不信我,我也无需再忍。” 众人惊呼,没想到孙锦澜竟敢在此刻对吕千渝突施杀手。说时迟那时快,吕千渝身形一闪,迎上前去,同时运气于掌,与孙锦澜对了一掌。 双掌相交,内力澎湃激荡,周围众人被这股劲气冲击,纷纷向后退了数步。 无心眼神一凛,趁着众人被劲气震退、场面混乱之际,他身形如电,朝孙锦澜冲去。只见他双掌齐出,顿时带起一阵凌厉无比的掌风,掌心中隐隐有佛光闪烁。 孙锦澜刚与吕千渝对掌,气息尚未平稳,察觉到无心的攻击时已避之不及。无心的双掌狠狠击中他的后背,孙锦澜口中鲜血如注喷出,眼中满是难以置信。他艰难地转过头,看向无心,“你……”话未说完,便倒地身亡。 众人回过神来,皆是又惊又怒。吕千渝眉头紧皱,率先开口道:“无心大师,你为何要杀他?即便他有罪,也应由本教按规矩处置,你怎能擅自出手?” 其他人也纷纷附和,“是啊,大师此举太过鲁莽。”“这其中或许还有隐情,如今孙锦澜一死,线索全断了。”大家看向无心的眼神中满是责备与怀疑。 无心双手合十,念了一声佛号,“阿弥陀佛,贫僧见他暴起,又欲攻击教主,一时情急,才出此下策,只为护教主周全。” 第81章 迷雾重重真相隐,忠魂未雪恨难平 我眉头微皱,心中念头飞速转动。无心是观音保的师傅,于他有恩。不看僧面看佛面,不能让他在此陷入绝境。而且这天理教中,人心复杂,哪些是敌,哪些是友难以分清,若此时与无心闹僵,大打出手,局面必将失控,后果恐不堪设想。 我上前一步,朝众人抱拳道:“各位,且慢。无心大师向来慈悲为怀,今日之举虽有不妥,但也是担心教主安危。如今孙锦澜已死,事已至此,我们当务之急是冷静下来,重新梳理线索,而非互相指责。若我们自乱阵脚,怕是正中了幕后黑手的下怀。” 吕千渝看向我,眼中闪过一丝思索,“李铁铮,你说得有理。但无心大师此举确实可疑,不能就这么算了。” 高成虎这时也走上前来,缓缓说道:“教主,李兄弟所言极是。当下局势不明,我们切不可冲动。无心大师在江湖中素有威名,乃是少林前辈,他此次出手或许鲁莽,但也未必存有恶意。若我们贸然与大师为敌,只会让这天理教陷入内乱,反而便宜了那些心怀不轨之人。” 峒元道人微微点头,神色凝重地说道:“教主,无心大师已经为他的鲁莽之举认错了,他一心向佛,此次也是担心教主安危才会出手。人非圣贤,孰能无过?我们就原谅他这一次吧。况且如今局势错综复杂,多一个帮手总比多一个敌人好。若我们因为此事与无心大师产生嫌隙,只会让背后的阴谋者得逞。我们当以大局为重,团结起来应对未知的危险才是。”说完,峒元道人看向我,眼中露出一丝歉意,“李施主,之前多有误会,还望你不要放在心上。我被陈总舵主事死冲昏了头脑,错怪了你。”我微微点头,说道,“道长客气了。” 吕千渝听了他们二人的话,眉头微微舒展,目光在众人脸上一一扫过,“你们说得都有道理。只是孙锦澜之死太过突然,线索断绝。本教主实在是担心其中有什么阴谋会危及天理教。不过,既然大家都认为应当从长计议,那便先如此吧。无心大师,希望你以后切勿鲁莽,尽心为本教做事。” 无心双手合十,低头道:“阿弥陀佛,教主放心,贫僧定当竭尽全力,以证清白。”此时,现场紧张的气氛稍有缓和。 随后,话题转到了“小道士”和陈总舵主尸身的处理问题上。我开口说道:“教主,陈总舵主的颈项已经两次遭到刀伤破坏,若是这般送回江南,红花会的兄弟们看到他如此惨状,必然会悲痛万分。我觉得不如就在此地将他安葬了吧。” 吕千渝看向我,问道:“你刚才说这个被烧死的未必是道士,这是什么意思?” 我回应道:“教主,我也只是猜测罢了。各位可以查看一下这死者的口鼻,看看有没有烟灰。” 众人听闻,纷纷上前,小心翼翼地掰开死者的口鼻查看,却发现里面干干净净,没有丝毫烟灰。 吕千渝见状,疑惑地问道:“没有烟灰,这能说明什么问题呢?” 我继续说道:“这口鼻中有烟灰的情况,说明是生前吸入了烟灰。而口鼻干净,则意味着是死后尸体才被丢入烟火之中的,人都没了呼吸,口鼻自然不会有烟灰。”众人听了,顿时恍然大悟。 众人恍然大悟后,吕千渝脸色阴沉地说道:“看来这具尸体背后也藏着阴谋,有人故意将尸体烧焦来误导我们。” 我点头道:“没错,这是有人想搅乱局势,让我们陷入互相猜疑。说不定这具尸体与孙锦澜之事也有牵连,都是同一幕后之人所为。” 骆禄彰摸着下巴分析道:“既然这尸体是死后被烧,那尸体的来源就很关键。我们得先确定死者身份,看看能否从其人际关系中找出线索。” 我说,“我猜测是一人,只是不敢确定。” “是谁?”大家问道。 “这只能找一位朋友帮忙确认了。” 半晌过后 余不同趴在陈总舵主尸身上放声痛哭。哭声在这压抑的空气中回荡,让每个人的心头都笼罩上了一层哀伤。我等纷纷劝慰,我说道,“为了查明真相给总舵主报仇雪恨,我们不得不损坏了陈总舵主的尸身,还请余大哥见谅。如今陈总舵主大仇得报,总舵主在天之灵也可以安息了。” 余不同抹了一把眼泪说道,“我等鲁莽,错怪了李兄。今日才知道李兄乃是深入虎穴的我武林同道,大智大勇。大仁大义余某人佩服之至!” “如今还要请余大哥看看这具尸身,可是赵三哥的?”我说道。 余不同看到那烧焦的尸体,想想昨夜之事,猜测十有八九就是自己的三哥。但要如何确认的呢。他思索片刻,突然想起了什么。于是轻轻掰开那尸身的嘴,探出手指进去摸了摸,然后又附身痛哭,“三哥,你死得好惨!” 原来这赵一山精通暗器,不仅能用手打暗器,甚至嘴中也能口吐暗器。为了在口中隐藏暗器,他拔掉了几颗牙齿。因此余不同手指往里一探,发现此人少了几颗牙,只留下几个空洞,再一探还扣出一个铁弹珠来。便知道此人是自己的三哥无疑。见他哭的痛楚,众人纷纷上前宽慰。 此时,无心大师双手合十,念了一声佛号:“阿弥陀佛,善哉善哉。这凶手实在是罪大恶极,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竟让这么多无辜之人丧命。” 骆禄彰也愤愤不平地说道:“我们定要让他们血债血偿!只是当下我们得先弄清楚他们的目的,为何要针对天理教,又为何要杀害陈总舵主和赵三哥,又是如何牵扯上的孙锦澜。” 峒元道人点头称是:“不错,这一系列事件看似杂乱,实则必有内在关联。或许他们是想挑起江湖纷争,从中渔利。” 余不同红着双眼,咬牙切齿道:“此仇不报,我余不同誓不为人!” 我不动声色地扫视着周围这些人,心中思绪翻涌。在这看似团结一心的表象下,到底有几人是真心为了查明真相,又有几人是在暗中谋划,企图误导我们?他们的每一句话、每一个表情,都像是迷雾中的幻影,真假难辨。 第82章 义胆忠魂归故土,江湖何处不青山 接下来,众人开始考虑陈总舵主和赵一山遗体的安葬之事,于是向余不同征询意见。余不同眼中含泪,却语气坚定地说道:“青山处处埋忠骨,何须马革裹尸还。此地甚好,就让他们先在此处安歇吧,待日后有了合适的时机,再迁回原籍。” 于是众人选定在白云观丘处机墓地旁,作为陈总舵主和赵三哥的安息之所。大家齐心协力,有的用刀剑掘土,有的去寻找合适的石块。余不同抱着赵三哥的尸身,眼中满是悲愤与不舍,一步一步走向墓穴,轻轻地将他放下,仿佛生怕惊扰了他的安息。 我们将陈总舵主也小心地放入另一个墓穴中,他为江湖正义付出了生命,值得我们致以最高的敬意。在放入棺木之前,我将一块刻有“江湖义士陈总舵主之墓”的木牌放在棺盖上,希望他在另一个世界也能被铭记。 吕千渝站在墓穴前,神色庄重地说道:“陈总舵主一生侠义,为红花会鞠躬尽瘁,为江湖安宁奔波,今日在此安息,天理教定当铭记这份恩情,定会揪出幕后黑手,还你一个公道。”说完,他拿起一抔土,撒入墓穴中。 余不同强忍着泪水,哽咽着说:“三哥,你放心地走,我定会为你报仇。你在黄泉路上也莫要孤单,陈总舵主会与你为伴。”他的手颤抖着,将土洒向赵三哥的墓穴。 无心大师、峒元道人、阿訇马义真等各自在一旁低声《地藏菩萨本愿经》、《太乙救苦度人经》和《古兰经》,超度亡灵,那庄严的经文仿佛能穿透灵魂,为逝去的两人祈福。骆禄彰、高成虎等人也纷纷上前,为两位逝者献上最后的敬意,一抔抔土逐渐将墓穴填满。 待安葬完毕,众人在墓前立下誓言,定要拨开重重迷雾,找出那隐藏在黑暗中的阴谋者,让江湖重归安宁,不让陈总舵主和赵三哥白白牺牲。那两座新坟,在阳光下显得格外宁静,却也时刻提醒着众人肩负的责任。 我们聚集又商讨着余不同的脱身之法。骆禄彰言道,“京城现在看似平静,实则外松而内紧,丝毫没有松懈的迹象”。我打破沉默,缓缓说道:“过几天,额日敦巴图王子便要按日程返回蒙古了。我与他情谊深厚,他为人豪爽仗义,我想这是个绝佳的机会。余大哥,你可以混在蒙古使团队伍中离开。” 马义真说道,“蒙古使团与朝廷和江湖都没有过多瓜葛,应该不会多事出卖余兄弟,可以信赖,此计可行。” 接下来的日子里,我们紧锣密鼓地为余不同准备着。我们从蒙古的服饰、习俗入手,为他打造了一个天衣无缝的新身份。同时,与额日敦巴图王子多次沟通,确定了在使团中的行动路线和应对之策。 终于,到了王子返程的那一天。清晨的阳光洒在城门口,蒙古使团整装待发。余不同乔装打扮后,站在使团之中,眼神复杂地看着我们。我走上前去,递给他一个包裹:“这里面有一些盘缠和信物,以备不时之需。你此去千万要小心,莫要冲动。” 余不同接过包裹,用力地点了点头:“你们也保重,一定要找出幕后黑手,为死去的兄弟们报仇。”说罢,他转身随着使团缓缓前行。我们望着他的背影,心中五味杂陈,默默祈祷他一路平安。待使团消失在视线中。 这一日,吕千渝又着急教中众人,神色凝重地说道:“各位,我现在也该前往江南红花会一趟。一来,我们与红花会之间产生了严重的误会,这些误会若不解除,必将在江湖上引发更大的纷争,让亲者痛、仇者快。二来,陈总舵主和赵一山兄弟在此次事件中不幸遇害,我们天理教必须承担起责任,我要当面向红花会解释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并致以最诚挚的歉意。” 众人听闻,面露担忧之色。马义真上前一步道:“教主,此去江南,路途遥远,且红花会如今正沉浸在悲痛与愤怒之中,您此时前往恐怕会有危险啊。”吕千渝微微摇头,说道:“我意已决。为了江湖的安宁,为了我们与红花会的情谊,这个险值得一冒。而且,我相信只要我坦诚相告,红花会的兄弟们会明白是非黑白。” 骆禄彰道:“教主,我还是觉着可以多带几个人去,也好有个照应。您只身犯险,我们实在放心不下。” 吕千渝略作思忖,说道:“霜羽与我同去便可。人多了,反而容易让红花会觉得我们有胁迫之意,加重他们的防备。况且,我此去是为了化解仇恨,而非挑起争端。” 峒元道人点头道:“教主说得有理,但您此去定要万分小心。红花会如今痛失两位重要人物,情绪激动在所难免。若遇到危急情况,切不可逞强。” 吕千渝应道:“道长放心,我自会谨慎行事。在我离开期间,教中事务就劳烦各位了。” 她看向马义真,目光中满是信任:“马教长,此次我不在,教中大小事务便由您总负责。您为人稳重,有勇有谋,我相信您能担此重任。如今江湖局势波谲云诡,我们不可有丝毫懈怠。” 马义真抱拳,神色严肃:“教主放心,我定当全力以赴,不负所托。” 吕千渝接着说道:“孙锦澜已死,他生前负责的部分事务需要重新安排。张九爷”。上次被我和欣阳、骆禄彰一同从刑部大牢救出的那位长者,一抱拳道,“教主。”“您虽已隐退,但现在教中刚逢变故,您老德高望重,经验丰富,鸿兴楼事务便暂交由您接管。张九爷,鸿兴楼是我们在江湖中的重要据点,诸多消息皆由此汇聚,还望您老费心。” 最后,吕千渝又对众人一拱手说道,:“各位,江湖风云变幻,我们此刻面临重重困难,但我相信,只要我们团结一致,定能度过此次难关。我此去江南,无论结果如何,都希望大家坚守本心,守护好天理教。” 其余众人道:“教主,万事小心。我们在教中等你平安归来,愿你此去能顺利化解与红花会的误会。” 第83章 秋风渡口传词韵,江湖水深难辨踪 吕千渝带着霜羽一路南下,这一日经过扬州一处城镇,两人在一间酒肆吃饭,只听得周围尽是众人对天理教和红花会纷争之事的议论。 “听说了吗?天理教和红花会闹将起来了,死了不少人呢!”一个满脸胡茬的大汉拍着桌子说道,“这天理教也不知怎么回事,竟与红花会起了这么大的冲突,那陈总舵主可是江湖上响当当的人物,就这么没了,真是可惜啊!” “哼,我看呐,这天理教没安好心。”一个书生模样的人摇着扇子,眼中满是不屑,“平日里瞧着还算正道,如今做出这等事,怕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阴谋。红花会这次可真是损失惨重,也不知会不会找天理教报仇。” “报仇?那可不容易。”旁边一位老者抿了一口茶,缓缓说道,“这天理教势力也不小,而且这事儿啊,说不定还有隐情。哪有这么简单就起冲突的,说不定是有人在背后煽风点火呢。” “不管有没有隐情,红花会肯定咽不下这口气。”一个年轻的练家子握紧了腰间的剑,“那赵一山赵三哥我还见过呢,一身本领,为人仗义,就这么不明不白地死了,天理教必须给个说法。” “是啊,江湖怕是要大乱了。这两派要是打起来,不知多少无辜的人会受牵连。”一位妇人忧心忡忡地说道,“希望他们能冷静下来,把事情弄清楚,可别让那些心怀不轨的人得逞了。” “哼,冷静?谈何容易。”一个独眼的江湖人冷笑一声,“血债血偿,这是江湖的规矩。红花会要是不报仇,以后还怎么在江湖上立足?” 这些议论声如同芒刺在背,让吕千渝更加明白,若不能妥善处理与红花会的关系,江湖将陷入更深的混乱。 霜羽见吕千渝脸色难看,跳起来指着摇扇子的喊道,“你怎能这样说天理教!他们一直行侠仗义,你凭什么说他们不安好心!” 茶馆里瞬间安静了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了霜羽。那书生模样的人眉头一皱,打量了一下霜羽,轻蔑地一笑,“小姑娘,这天理教做的事还不够明显吗?红花会向来行侠仗义,与江湖各派相处也算融洽,若不是天理教主动挑起事端,怎会有如此大祸?” 霜羽气得小脸通红,“你又不是天理教的人,怎知不是有人故意陷害?说不定是红花会先动的手呢!”书生闻言,哈哈大笑起来,“无知小儿,红花会陈总舵主的为人,江湖皆知,岂会主动挑起事端?倒是天理教近年来发展迅猛,野心勃勃,妄图称霸江湖也未可知。” 吕千渝眉头紧皱,他知道此时不能冲动,否则只会让情况更糟。他按住霜羽,轻声道:“莫要冲动,此事我们还需从长计议。”然后他看向众人,抱拳道:“各位,江湖之事,错综复杂,在下以为,在真相未明之前,不应过早下结论。红花会与天理教皆是江湖大派,此次冲突,或许真有幕后黑手在推动。” 吕千渝与霜羽吃罢饭,便结账离去。殊不知他们的一举一动已被一个角落里的读书人模样的人看在眼里。此人三十有余,他的目光紧紧地锁住吕千渝二人。 秋风轻拂,运河之上,一幅诗意盎然的长卷徐徐铺展。一艘小船缓缓而行,船头亭亭玉立着一位年轻漂亮的姑娘,宛如这画卷中最灵动的仙子。 她身着一袭淡绿色的衣衫,上衣是对襟短褂,领口与袖口处绣着精致的花边,下身穿一条淡绿色的束脚长裤。额头上系着翠绿色发带随风飘舞,仿佛是天边的流云落在了头上。带中央镶嵌着一颗小小的白玉珠子,在阳光下折射出温润的光泽。衬托着他精致的面容恰似盛开在秋风中的花朵。 这人便是吕千渝,她第一来18世纪的江南,眼睛贪婪的吸收着周围的一切美景。运河两岸,枫叶红得似火,燃烧在一片黄绿相间的树林中,那红与绿的交织,构成了大自然绚烂的色彩碰撞。岸边的江南房屋错落有致,白墙黑瓦在岁月的洗礼下略显斑驳,却有着别样的韵味,仿佛在诉说着古老的故事。 吕千渝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空气中弥漫着秋天的芬芳,混合着河水的湿润、枫叶的香甜和芦花的淡雅。他闭上眼睛,用心感受着这一切,心灵在这美景中得到片刻的休憩。在这一刻,天理教和红花会的冲突、那些江湖人士的议论、潜在的阴谋和危险,都被抛诸脑后。她只愿时间停留在这一刻,尽情享受这江南之美,仿佛她不再是那个被江湖恩怨缠身的旅人,而是这江南画卷中的一部分。 就在她沉浸在这如诗如画的美景之际,耳中传来有人在诵词。 “眉似弯,目似弯,秀女船头意自闲。风撩翠袖翩。 情绵绵,思绵绵,顾盼生辉云水间。梦留明月边。” 吕千渝左右一看,身边并没有其他人。只有霜羽坐在乌蓬之内,撑船的老汉似也不是有这样雅兴的文人骚客。 再举目往远处看,离自己坐船十余丈远,也有一只小船,船头站立一个三十多岁读书人模样中年人,正在看向这边。 “难道是他在诵词?他离自己这么远,可诵词之声,却似在耳畔。这千里传音的功夫,着实厉害。” 吕千渝心想。江湖中会这等千里传音功夫之人定非泛泛之辈。他下意识地将手放在腰间的剑柄上,目光警惕地盯着远处那船头的中年人。可那中年人的眼神中并无恶意,只是带着一种悠然的笑意,仿佛只是单纯地在欣赏这运河秋景,顺便吟出那首应景的词。 吕千渝微微皱眉,不知这人是敌是友。若是平常,他或许会与这样有雅兴之人结交,聊聊诗词歌赋,可如今江湖局势不明,任何一个陌生人都可能与天理教和红花会的纷争有关。他转头看向霜羽,霜羽也听到了那诵词声,正好奇地探出头来张望,吕千渝朝她微微摇头,示意她不要轻举妄动。 第84章 江湖恩怨一肩挑,携手共赴风雨桥 那中年人似乎察觉到了吕千渝的警惕,他停止了诵词,朝着吕千渝抱拳作揖,动作潇洒自如。吕千渝犹豫了一下,也抱拳回礼。只见那中年人朗声道:“姑娘莫要害怕,在下只是见这江南秋色与佳人在舟,有感而发,并无冒犯之意。”他的声音清晰地传入吕千渝耳中,如同在身边低语一般。吕千渝高声回应道:“阁下好功夫,不知尊姓大名?”那中年人笑道:“在下苏叶,不过是个爱赏景诵词的闲人罢了。”吕千渝心中暗自思忖,这苏叶到底是真闲还是另有目的?他不敢放松警惕,只是表面上维持着礼貌,“苏兄好雅兴,只是这江湖乱世,美景之中也难有安宁。”苏叶微微点头,“姑娘所言极是,只是在下心性如此,哪怕乱世,也不愿错过这秋之美景,想必姑娘也是懂这江南之美的人。”吕千渝不知如何回应,只是沉默不语,手却依旧紧握着剑柄。 吕千渝心中犹豫,此处是红花会的势力范围,说不定这人便是红花会中的人物。斟酌再三,她还是决定与苏叶聊聊,也好探探他的意图,若能得他帮忙引荐,总好过自己贸然拜访。想罢他让船家将船靠近苏叶的小船,待两船靠近,轻轻跃了过去。 吕千渝稳稳落在苏叶船头,苏叶眼中闪过一丝赞赏:“姑娘好轻功。”吕千渝微微皱眉:“苏兄谬赞,不知苏兄在此地是偶遇还是专程等候?”苏叶笑着摇头:“姑娘误会了,我不过是寻常出游,何来专程等候一说?只是见姑娘似有心事,又与那些俗人对江湖事看法不同,故而想结识一番。 吕千渝轻哼一声:“苏兄恐怕不只是想结识这么简单吧?这江湖中,哪有这么多巧合。”苏叶倒是不恼,笑着说:“姑娘多疑了。我不过是个爱这江南美景的人,平时也爱与有见识之人谈天说地。今日见姑娘风采,又听闻姑娘在酒肆中的言论,心中好奇,便想与姑娘聊聊。”吕千渝看着苏叶,见他神色坦然,心中的戒备稍减:“苏兄既然如此说,那便聊聊。只是这江湖事,复杂得很,苏兄若只是个赏景闲人,怕是听了会厌烦。” 苏叶摆了摆手:“姑娘这就小看我了。江湖事虽复杂,但其中的恩怨情仇、是非善恶,不也像这江南的四季一般,有其规律。姑娘方才提到江湖乱世,美景难安,想必对这江湖有着自己的见解。”吕千渝微微点头:“不错,如今江湖看似平静,实则暗潮涌动。就如这天理教和红花会的纷争,看似是两派冲突,实则可能有幕后之人在操控。”苏叶眼中露出一丝兴趣:“姑娘为何会如此认为?据我所知,江湖中大多人都觉得是天理教主动挑起事端。” 吕千渝冷笑一声:“那些人不过是被表象所迷惑。天理教一向堂堂正正,怎会无故与红花会为敌?而且此次冲突,死了这么多人,其中定有隐情。”苏叶听了,微微点头:“姑娘果然心思缜密。我虽不涉江湖,但也觉得此事不简单。若真是有人在背后推波助澜,那可真是居心叵测。”吕千渝看着苏叶,心中一动:“苏兄,你说你不涉江湖,可你对这些事分析得头头是道,又怎会只是个闲人?” 苏叶微微一笑,眼中闪过一丝神秘:“姑娘,我虽不参与江湖纷争,但身处江湖,耳闻目染,自然也有自己的想法。况且,我也希望这江湖能少些杀戮,多些安宁。”吕千渝心中对苏叶多了几分好感:“苏兄有此等胸怀,实属难得。只是如今这局势,想要安宁,怕是不易。”苏叶拿起酒壶,倒了两杯酒,递给吕千渝一杯:“姑娘,事在人为。只要我们能找出真相,揭露幕后黑手,或许能阻止这场灾难。” 吕千渝接过酒杯,与苏叶碰了一下,一饮而尽:“苏兄,你说得对。只是这真相怕是不好找,我们需要更多的线索。”苏叶看着吕千渝,眼中露出一丝赞赏:“姑娘,你有这份决心,已经比很多人强了。线索可以慢慢找,我们可以从双方冲突的细节入手,看看有没有什么可疑之处。”吕千渝点头赞同:“苏兄所言极是。我们可以先从了解冲突起始的人那里打听消息。” 两人越谈越投机,从江湖纷争谈到江湖中的侠义精神,又从侠义精神谈到江南的美景与文化。吕千渝发现苏叶不仅对江湖事有深刻的理解,对江南的诗词、历史、民俗也了如指掌。苏叶也对吕千渝的直率性格和过人胆识十分钦佩,两人仿佛忘却了彼此身份的潜在对立,只觉得遇到了知己。 谈至酣处,吕千渝问苏叶,“想必苏兄即使不是红花会中人物,也必然与红花会有些关联。不知可否帮忙引荐。”苏叶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缓缓说道:“姑娘,其实我并非只是个闲人,我是红花会的武卧龙许天策。今日与姑娘交谈,是我近年来最畅快之事。”吕千渝心中一惊,但很快恢复镇定,她看着苏叶,也就是许天策,微微一笑:“许兄,既然你坦诚相见,我也不瞒你,我是天理教教主吕千渝。我本不想与红花会为敌,希望我们能一起化解这场纷争。”许天策起身,朝着吕千渝抱拳:“教主,今日得见,是你我之缘。为了江湖安宁,我们携手一试。”吕千渝也起身抱拳回礼,两人相视一笑,此时的他们,不再是对立的双方,而是为了同一个目标而结盟的伙伴。 吕千渝道:“我此行正是想去红花会总舵亲自面见各位当家,向他们请罪,解除两派之间的误会。今日有幸见到许七哥,还请许兄帮忙引荐。” 许天策微微皱眉,思忖片刻后道:“教主有此心意,实乃江湖之幸。只是如今会中上下对天理教恨意正浓,您贸然前往,怕是会有危险。即便有我在,也难保不出意外。” 吕千渝神色坚定:“许兄,我知晓其中风险,但事已至此,若不尽快化解误会,两派冲突只会愈演愈烈,届时江湖将永无宁日。为了江湖大义,些许危险我并不畏惧。” 许天策看着吕千渝,眼中闪过一丝敬佩:“教主大义,我许天策佩服。既然您心意已决,我定当尽力相助。” 第85章 孤身赴会显诚意,红花天理是非明 许天策问道。“请问教主这次江南之行,同行共有几人啊?” “就我和随行的丫鬟霜羽两人”,吕千渝道。 许天策原以为吕千渝为防意外,定会带大队人马,此刻听闻只有两人,不禁抱拳行礼:“教主果然诚意十足,我这就回总舵向兄弟们言明教主的诚意,做好安排,恭候教主大驾。” “那就有劳许大哥了!”吕千渝抱拳谢道。 此时红花会总舵内…… 因听闻陈总舵主和赵一山遇害,余不同生死未卜。红花会的兄弟们群情激愤,纷纷摩拳擦掌,誓言要前往北京找天理教复仇。 二当家凡尘道人眉头紧皱,他深知此时兄弟们怒火中烧,难以平复,但他也明白江湖事复杂,不能仅凭一时意气就兴兵讨伐。“兄弟们,先冷静!此事尚有诸多疑点,我们不可莽撞行事。”然而他的声音在群情激愤中显得有些单薄。 四当家武泰来却按捺不住,“二当家,陈总舵主对我们恩重如山,赵三哥也是我们的好兄弟,此仇不报,我们红花会如何在江湖立足?天理教如此恶行,定要让他们血债血偿!”他的话引得周围兄弟一片附和之声。 九当家卫秋华也站了出来:“二哥,四当家说得对。我们不能让兄弟们的血白流。天理教近年来发展迅猛。说不定早有往江南发展,吞并我们之意。” 凡尘道长看着群情汹涌的兄弟们,心中忧虑更甚:“各位兄弟,我与你们一样痛心。但天理教在江湖一向声誉尚可,此次突然与我们冲突,死伤惨重,难道就没有别的可能?若是被人利用,我们这一去,岂不是中了他人圈套?” 这时,人群中有人喊道:“二当家,您是不是怕了?难道我们就眼睁睁看着总舵主和三哥死不瞑目?”这一句话,让凡尘道长脸色一沉。他知道,此时兄弟们已经被仇恨蒙蔽了双眼,很难听进理智的劝告。 正在局面僵持不下之时,外面有人来报:“二当家,有两个人自称是天理教的,前来向我会赔罪。” 这话一出,总舵内瞬间炸开了锅。武泰来怒目圆睁:“他们还有脸来?定是来探我们虚实,好准备下一步阴谋。”卫秋华也皱着眉头:“不能轻易让他们进来,说不定有诈。” 凡尘道长神色一凛:“先把人带进来,看看他们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我们红花会难道还怕他们两个不成?”众人虽有不满,但还是听从了二当家的安排。 不多时,两个人和在红花会众人的簇拥下走进了总舵大厅。为首的是个红脸汉子,肚大腰圆。倒也相貌堂堂,他环顾四周,看着红花会众人眼中的愤怒与敌意,心中暗暗叹息,但她还是神色镇定地抱拳行礼:“天理教李铁铮,见过各位红花会英雄。此次前来,是为我教与贵会的冲突之事,特来赔罪。” 武泰来冷哼一声:“赔罪?你们天理教害死我们总舵主和兄弟,一句赔罪就想了事?”周围的红花会成员也纷纷怒喝,有的甚至拔出了武器。 李铁铮面色不变,高声说道:“各位息怒,我知道此时各位对我天理教恨之入骨,但此次冲突,其中隐情重重。我教一向光明磊落,与贵会并无仇怨,岂会无故挑起事端?其中定有幕后黑手在操纵,还望各位明察。” 卫秋华冷笑道:“哼,你说得轻巧,有何证据?”李铁铮看向他:“证据我正在寻找,但我相信,只要我们双方冷静下来,共同调查,定能水落石出。若此时我们自相残杀,只会让真正的凶手逍遥法外,让江湖陷入更深的灾难。” 凡尘道长微微点头:“李教主,你说得有几分道理。但空口无凭,你让我们如何相信你?” 李铁铮深吸一口气:“在下并非天理教教主。” 红花会的人一听,顿时更加气愤。武泰来怒喝道:“好你个李铁铮,既然不是教主,凭什么来替天理教赔罪?你们教主是不敢来,派你这小喽啰来敷衍我们吗?” 卫秋华道,“即使不是教主想必也是武功高强之辈,让我先来领教、领教天理教的高招。” 李铁铮眉头微皱,连忙摆手道:“这位当家,此时动手并无益处,只会让两派的仇怨更深。我虽不是教主,但今日前来,只为求和与说明真相,绝无恶意。” 卫秋华却不听劝阻,一个箭步向前,右拳直击李铁铮面门,拳风呼啸,带着满腔怒火。李铁铮无奈,只得侧身闪避,同时左手成掌拍出,试图化解卫秋华的攻势。 卫秋华见一击未中,左脚迅速横扫,直取李铁铮下盘。李铁铮猛地跃起,向后退开几步,但还是被拳风扫到,身形有些不稳。红花会众人见状,纷纷呐喊助威,有人喊道:“卫九哥,好好教训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 李铁铮站稳后,高声道:“各位红花会兄弟,还望冷静啊!”可他话音未落,卫秋华又是一阵猛攻,他双拳如雨点般砸向李铁铮,招招凌厉。李铁铮只能不断招架,心中暗暗叫苦,他知道自己武艺远不及卫秋华,这样下去,非受伤不可。 就在李铁铮渐渐抵挡不住,险象环生之际,凡尘道长高声喝道:“秋华,住手!”这一声犹如洪钟大吕,蕴含着深厚的内力,在喧闹的总舵大厅中回荡,直震得众人耳膜嗡嗡作响。 卫秋华听到二当家的喝止,心中虽有不甘,但还是硬生生地收住了攻势,向后跃开。他怒目圆睁,狠狠地瞪着李铁铮。 红花会堂中众人哈哈大笑,有人高声嘲讽道:“天理教的人就这等功夫?还敢来我们红花会总舵撒野,真是自不量力!”笑声和嘲讽声交织在一起,在大厅中回响,让气氛愈发紧张。 李铁铮脸上一阵红一阵白,他强忍着心中的羞愤,抱拳向凡尘道长行礼:“多谢这位道长及时喝止,否则今日之事恐难收场。” 第86章 红花置酒迎佳客,天理藏奸布毒谋 凡尘道长正准备继续与李铁铮交谈,这时,一名兄弟急匆匆地拿着一封信进来,边跑边喊,“十四哥来信了,十四哥来信了”。众人一下子围了过来,紧张又期待地看着信。那熟悉的笔迹映入眼帘,确是余不同无疑,红花会众人心中的怀疑顿时消散了几分。 信中的内容让大家惊愕不已。余不同写道:“各位兄弟,我能侥幸活下来,全仗天理教无心大师和李铁铮。他们在那千钧一发之际出手救我,又巧妙设计将我送出北京。此刻我正在返回总舵的途中。”读到此处,不少兄弟面露惊喜之色。 “更重要的是,天理教已经找到了害死总舵主的凶手,并成功将其诛杀。”这一句让全场哗然。余不同接着写道:“我知晓兄弟们此时定是满腔怒火,但切莫冲动。我现在还有伤在身,行路缓慢。我怕兄弟们因不知内情而莽撞行事,所以先行传信。种种迹象表明,这一切都是幕后黑手精心策划,其目的就是挑起天理教和红花会的争斗,好坐收渔利。我们都是江湖中人,切不可中了奸计,伤了江湖同道的和气。” 武泰来挠了挠头,面露羞愧:“看来我们真的差点就酿成大错。”卫秋华也低下头,紧握的拳头渐渐松开,眼中的敌意少了许多:“是我们太冲动了,差点冤枉了好人。” 凡尘道长微微点头,看向李铁铮,神色诚恳:“李兄弟,之前多有得罪,还望海涵。看来我们得好好和天理教携手,找出这幕后黑手,为死去的兄弟报仇。” 李铁铮赶忙抱拳:“二当家言重了,此事也怪不得各位,毕竟你们失去了总舵主和赵三哥,心中悲愤。如今既然知道了真相,我们理当合作,共破此局。” 当晚,红花会总舵内一片热闹景象,众人精心布下酒宴宴请李铁铮等人。大厅中烛火摇曳,映照着众人的笑脸,原本紧张敌对的气氛已被温暖与和解取代。 酒过数巡,李铁铮站起身来,抱拳向众人说道:“各位红花会的英雄,我在此还有一事相告。我家教主本也想早日来与各位共商大事,奈何教中事务繁杂,一时难以脱身,需晚两日才能到达,所以我便先来了。” 凡尘道长笑道:“无妨,李兄弟能来,已让我们感受到了天理教的诚意。贵教教主事务繁忙,我们理解。不知教主从哪条路来太湖,我们派人迎接,也好确保教主一路平安。” 李铁铮感激地看了看众人:“多谢各位理解。我们教主乘船走水路到太湖,如今应该已经过了扬州了。此次前来,我还带来了我教的一些心意。”说着,他示意手下人将礼物抬了进来,除了些珍贵的药材和金银珠宝。还有一车北京特产的好酒。 卫秋华笑道:“李兄弟,你们太客气了。看来我们这次合作定能顺利。来,喝酒!” 武泰来咧嘴一笑,大声说道:“这药材和珠宝虽然珍贵,但对我们这些江湖人来说,也不算稀罕物。倒是这京城特产的好酒,可不能放过,我等定是要喝个一醉方休,尝尝这京城美酒的滋味。 “哈哈哈,”众人一阵爽朗的大笑, 众人笑声未落,便有手脚麻利的兄弟上前打开一坛酒,顿时,一股浓郁醇厚的酒香四溢而出,弥漫在整个大厅。那酒色清冽如水,在烛光的映照下泛着迷人的微光,宛如京城千年的文化底蕴都凝聚其中。 李铁铮拿起酒碗,给众人满上后说道:“这酒名为‘京韵醇’,是京城独有的佳酿,口感醇厚,余味悠长。今日与各位英雄共饮,希望我们两派情谊如同这美酒,越陈越香。” 凡尘道长也端起酒碗:“好,为我们的情谊,为我们即将共同面对的挑战,干!”其他当家和兄弟们早就等不及了,一碗接一碗地喝着。 喝了一阵,凡尘道长突觉腹中一阵剧痛,他经验丰富,立马知道这酒中有毒,刚想大声示警,却见周围不少兄弟也纷纷捂着肚子,面露痛苦之色。一时间,大厅内乱作一团,原本欢快的氛围被恐惧和愤怒所取代。 武泰来怒吼道:“这酒有问题!我们中毒了!”众人这才反应过来,可毒性发作极快,许多人已经瘫倒在地。 卫秋华强撑着身体,环顾四周,却发现李铁铮等人不知何时没了踪迹。他心中一惊,咬牙道:“不好,我们中计了!李铁铮他们……”话未说完,又是一阵剧痛袭来。 此时,红花会中还有些未中毒或中毒较轻的兄弟,他们急忙查看情况。有人说道:“二当家,怎么办?这毒来势汹汹,得赶紧找解药啊!” 凡尘道长忍着剧痛,艰难地说:“先别慌,扶我起来。去看看……李铁铮他们是否还在附近?” 众人扶着凡尘道长在总舵内四处寻找,然而,哪里还有李铁铮等人的影子。有兄弟来报:“二当家,后门锁被破坏,他们应该是从那里逃走了。” 武泰来怒目圆睁:“可恶!这天理教竟然如此阴险,设计陷害我们。” 凡尘道长听闻武泰来的怒吼,心中满是悔恨。他悔自己轻信了李铁铮,恨自己没能早一步识破这天理教的阴谋,让红花会的兄弟们陷入如此绝境。 会中没有饮酒、中毒的兄弟及家属骆如冰、周纨等人,如热锅上的蚂蚁般,匆忙出去找大夫。不多时,他们便带着一位白发苍苍的大夫赶了回来。这大夫在当地颇有名望,众人眼中燃起一丝希望。 大夫刚一进门,便被带到中毒的兄弟身旁。他神色凝重,迅速打开药箱,拿出银针,在一位中毒兄弟的合谷、内关、足三里三穴扎下,然后取出银针观察,只见银针瞬间变得乌黑,还散发着一股刺鼻的气味。大夫眉头一皱,又仔细查看中毒者的眼睛,那本应黑白分明的眼珠,此时竟有缕缕黑线蔓延,嘴唇也呈诡异的青紫色,且肿胀起来。他又搭了搭脉搏,脉象紊乱如麻,时促时缓,时洪时细,完全没有规律可言。 大夫摇摇头,眉头皱得更深了,低声自语道:“这毒……从未见过。”他从药箱中拿出各种瓷瓶,倒出一些药粉在掌心,嗅了嗅,又用舌尖轻舔,随后又摇了摇头。眼中满是无奈与困惑,显然这些常用的解毒药对这奇毒毫无作用。 第87章 疫病肆虐求灵药,寒山寺外马蹄急 众人见大夫满脸愁容,心中顿感绝望。骆如冰忍不住急切询问:“大夫,难道真无解救之法?”大夫无奈地长叹一声:“此毒太过离奇,老夫实在没辙。不过,若能请来吴中薛生白,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凡尘道长眼中乍现希望:“薛生白?我听说他医术通神,只是不知他身在何处?”大夫道:“他行踪不定,常在苏州一带民间救治疑难杂症,得尽快去苏州寻他。” 武泰来强撑病体:“那快派人!”凡尘道长点头,当即挑了几个机灵且轻功好的兄弟前往苏州。 十五当家心墨带着几名兄弟日夜赶路,沿途逢人就打听薛生白。彼时,他们赶到苏州一处小镇,却听闻附近有个村落正闹瘟疫,而薛生白正在那里诊治。 兄弟们急忙前往村落,只见那里一片惨淡景象。当他们打听着找到薛生白时,他正忙得不可开交。他身形略显佝偻,满头银丝,九十多岁的年纪,一双眼睛透着矍铄的光芒,行动起来十分利落,举手投足间尽显医者风范。只见他取出银针,他手腕一抖,银针如利箭般飞射而出,精准地扎入病人穴位,速度之快,竟在空中留下道道残影。每一针落下,都似有一股内力顺着银针传入患者体内,原本萎靡的病人竟微微颤抖起来,仿佛身体里正邪两股力量在交锋。 一位兄弟上前抱拳行礼:“请问可是薛神医?”薛生白头也不抬:“老夫正是,你们是何人?若是来看病,先排队等候。” 心墨忙道:“我们不是来看病,是有事相求。有一群人中毒,情况危急,听闻神医妙手回春,特来恳请神医出手相助。” 薛生白眉头紧皱,停下手中动作:“如今瘟疫横行,我无暇他顾,你们另请高明吧。” 兄弟们面面相觑,心急如焚。这时,另一位兄弟又劝道:“神医,那些中毒之人真的危在旦夕,您若不出手,他们就没救了。” 薛生白有些不耐烦:“休要再言,老夫说了不去,你们莫要耽误我诊治疫病。”说罢,他一挥衣袖,一股内力如汹涌波涛般向众人涌来。一位性急的兄弟见状,顾不上许多,伸手想去拉住薛生白,却不想刚碰到他的衣角,就被那内力牵引。这人身体不受控制地向前扑去,脚步踉跄,如风中残叶般险些摔倒在地。他赶忙运气稳住身形,眼中满是惊愕,没想到这薛神医竟有如此深厚的内力。 就在兄弟们不知如何是好之时,一位曾受红花会救助的村民认出了他们,向薛生白道出他们是红花会之人。 薛生白听闻,不屑道,“我不管什么红花会,绿叶会。找我看病就得排队。”薛生白的眼神中闪过一丝精光,他的目光在红花会的兄弟们身上一一扫过,似乎在衡量着什么。他缓缓开口,声音中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除非你们能帮我解决一个难题,我才可能考虑暂时放下这里的瘟疫,随你们走一趟。”心墨等人一听,立刻精神一振,心墨急切地问道:“薛神医请讲,无论什么难题,我们定当竭尽全力。” 薛生白道,“苏州的寒山寺中珍藏着一种灵药陈芥菜卤。是治疗瘟疫的神药。但那寺中的和尚看守极严。你们能取得那陈芥菜卤,救了这全村百姓,我就随你们前去。”心墨又问,“这陈芥菜卤是何物?” 薛生白道,“用许多极大的缸,缸中放着芥菜,先日晒夜露,使芥菜霉变,长出绿色的霉毛来,长达三四寸,即“青霉”。将缸密封,埋入泥土之中,要等到数十年之后方能开缸应用。这个缸内的芥菜,经过这样长的时日,已完全化为水,连长长的霉毛也不见了,名为''陈芥菜卤''。”得之十分不易。我曾多次求取。那僧人皆不肯相予。” 心墨等人不敢耽搁,即刻启程前往寒山寺。一路上,他们心急如焚,深知全村百姓和红花会中毒兄弟的性命都系于此次行动。 到了寒山寺,只见那庙宇气势恢宏,朱红色的大门庄严肃穆,门上的铜钉在阳光的映照下闪烁着光泽。飞檐斗拱如展翅欲飞的苍鹰,檐角的风铃在微风中发出清脆的声响。寺墙高大厚实,爬满了岁月斑驳的痕迹,墙内的古木参天,郁郁葱葱的枝叶伸展出墙外。心墨带着兄弟们叩响山门,径直求见方丈。心墨抱拳行礼,说道:“方丈大师,我等今日前来,是为求取贵寺珍藏的陈芥菜卤。”方丈双手合十,微微皱眉:“阿弥陀佛,施主有所不知,此陈芥菜卤得来不易,是本寺镇寺之宝,关乎寺中众人乃至周边百姓安危,恕老衲不能相予。” 心墨赶忙说道:“方丈,如今有一处村落正被瘟疫肆虐,百姓苦不堪言,薛神医正在全力救治,但也急需此药来解燃眉之急,还望大师慈悲为怀。”其他众人也纷纷附和,述说着村中惨状。 方丈面露难色:“施主,非老衲不愿施救,只是这陈芥菜卤数量有限,若给了你们,日后本寺及周边再有疫病,将无药可用啊。”心墨还想再劝,方丈却挥了挥手,示意他们莫要再言。 见此情形,众人心急如焚。一位兄弟忍不住说道:“方丈,若因您的不舍,导致更多人死于瘟疫,这岂是佛门之人愿见?”方丈闻言,念了一声佛号:“施主,世间万物皆有因果,此药不能给你们便是当下之因果。” 心墨眉头紧皱,知道再劝无用,便对兄弟们使了个眼色,众人退下。但他们并未离开寒山寺,而是在附近商议对策,准备另寻方法获取陈芥菜卤。他们暗中观察寺庙的布局和和尚们的巡逻路线,寻找可能的机会。 第二天,晨曦微露,寒山寺静谧如常。这时,一阵马蹄声由远及近,一队清兵在一位全身戎装的男子率领下,来到庙前。方丈闻报出门相迎,恭敬地称呼对方为张大人。 张大人神色凝重地说道:“方丈,云贵总督刘大人的军队即将出征缅甸,战场险恶,疫病易生,听闻贵寺有陈芥菜卤这等灵药,还望方丈赠予,以备军中不时之需。” 方丈一听,赶忙说道:“有,有,有。此乃关乎大军安危之事,贫僧自当相助。”说完,便吩咐僧人准备。不多时,大大小小数坛陈芥菜卤被抬了出来。 第88章 山高水深寻仙草,侠骨柔情救群雄 心墨等人在一旁将事情看得明白,他们瞬间明白过来,方丈之前拒绝他们,是要把药留给清军。心墨眼中闪过一丝决然,和兄弟们交换了个眼神,决定无论如何也要劫下这些药。 清兵们护送着马车,沿着山间小道缓缓前行。当马车行至一处狭窄路段时,心墨一声唿哨,红花会众兄弟从山林中跃出。心墨率先落在马车前,手中长刀一挥,斩断缰绳,马儿受惊嘶鸣,向前狂奔而去,清兵队伍顿时大乱。心墨大喝道,“把药留下,饶你等不死!” 张大人怒喝道:“你们是什么人?竟敢抢劫朝廷物资!”心墨高声回应:“我们是为了拯救苍生而来,这药不能被你们拿去用于打仗,而让无辜百姓死于瘟疫!”言罢,他与清兵战在一起。 这条山间小道崎岖狭窄,双方在这有限的空间内展开激战。心墨身形矫健,在清兵的包围中穿梭自如,手中长刀舞出一片银光,所到之处清兵纷纷后退。红花会其他兄弟也各展其能,有的与清兵近身搏斗,有的利用地势用暗器攻击。 混战之际,一位清兵高高举起长刀,绕到心墨身后,灌注全身之力,朝着他后背狠狠劈下,这一刀势如破竹,带起一阵呼啸的风声。就在这千钧一发之时,心墨背后一位神箭手,迅速弯弓搭箭,“嗖”的一声,利箭射出,箭尖精准地射中清兵的手臂。那箭劲之大,直接贯穿了清兵的手臂,清兵惨叫一声,长刀脱手。心墨奋力突破清兵纠缠,冲向陈芥菜卤。张大人见状,急忙追来,与心墨对招,两人的兵器碰撞在一起,火花四溅。 混战之中,心墨虽奋力抢夺,然而清兵也拼死抵抗,双方手中兵器不断挥舞,不经意间砍翻很多药坛,陈芥菜卤汩汩流出,大部分毁于一旦。心墨见状,心急如焚,拼尽全力夺下一坛,转身奔入山林深处。众兄弟且战且退,与心墨会合。清兵随后紧追,却因山林复杂而不见了踪影。 薛生白见心墨等人果然取来了陈芥菜卤,惊喜莫名。他立刻吩咐徒弟们将药分给村民,自己则随着心墨等人前往红花会总舵,为中毒的群雄诊治。 当薛生白赶到时,红花会中中毒之人情况愈发危急。有的甚至已经陷入昏迷,生命垂危。薛生白立刻开始检查,他先以三指搭于中毒者腕部寸、关、尺处,细察脉象,发现脉象弦涩而数,此乃毒邪入里,气血阻滞之象。又观其面色青黑,唇甲紫暗,此为毒侵血脉,瘀血内生。再审视其舌象,舌苔厚腻且黄,中间有紫斑,可知毒热与瘀血互结于内。从经络腧穴学来看,中毒者周身经络气血不畅,多处穴位如膻中、内关等按之有明显阻滞感,且伴有疼痛,此为毒邪沿经络蔓延,致使经气不利。薛生白凝重道:“此毒确实棘手,是混合了多种毒物精心调制而成,其毒先入脾胃,脾胃乃后天之本,气血生化之源,毒邪损及脾胃,致运化失常,水谷精微不能输布,则气血无以化生,故而诸症蜂起。且毒邪又沿经络传至心、肝等脏,心主血脉,肝主藏血,毒邪内蕴,致使心肝二脏气血瘀滞,心脉痹阻则神昏,肝经不畅则面青目眩。 薛生白打开药箱,取出一些自制的药丸,让未中毒的兄弟给众人服下,先稳住毒性。然后,他在大厅中来回踱步,思索解毒之法。片刻后,他说道:“要解此毒,需用一味特殊的草药头顶一颗珠。相传神农尝百草时,曾不慎中毒。西王母派青鸟送来仙丹解毒。仙丹不慎掉落地上,长出一颗青草,顶上有一颗红珠,神农氏食用后身体恢复,因此将这味草药命名为头顶一颗珠,这头顶一颗珠生长在穹窿山云雾谷的悬崖峭壁。那地方地势极为险峻,寻常人难以抵达。” 常孟志、心墨、周纨等人毫不犹豫,即刻踏上前往云雾谷的征程。众人抵达云雾谷后,抬眼望去,只见那悬崖峭壁犹如刀削斧劈般直插云霄,云雾在其间缭绕不散,更增添了几分神秘与危险。常孟志率先沿着峭壁边缘探寻,他小心翼翼地攀爬着,目光如鹰隼般扫视着每一处石缝与角落,不放过任何一丝可能存在头顶一颗珠的迹象。心墨与周纨也不闲着,他们从不同方向展开搜索,心墨身手敏捷,在陡峭的崖壁上腾挪跳跃,周纨则沉稳细致,一寸一寸地检查着崖壁的纹理。 然而,众人将那悬崖峭壁寻了个遍,却连头顶一颗珠的影子都未曾见到,个个皆是满脸疲惫与失望。此时,山谷中忽然云雾涌动,一阵悠扬空灵、仿若来自天际的山歌缥缈传来:“悬崖仙草难寻觅,潭水幽深沉秘密。白云深处有灵犀,凡人痴心莫空寂。” 俄顷,云雾仿若被一双无形大手轻柔拨开,一位白发苍苍却面容清癯、眼神深邃明亮宛如星子的采药老人,身着一袭与云雾同色的粗布麻衣,手持一根纹理奇异的药锄,背负竹篓。足不沾尘般翩然而至。仿佛他是这方天地的灵韵所化,应和着那若隐若现的仙乐而来。 常孟志赶忙迎上前去,抱拳行礼,恭敬地问道:“老人家,我一看您这仙风道骨的就知道是神仙。我等为救人性命,来到此处。您可知道这悬崖峭壁上的头顶一颗珠在何处?我们为了寻找它,已在此处耗费诸多精力,却一无所获。” 老人微微仰头,似在与苍穹私语,须臾,才将目光落在常孟志等人身上,缓缓开口道:“世间灵草皆有灵,非是轻易现真形。潭渊虽险藏秘径,诚心可感天与地。”其声音仿若洪钟,又似山间清泉,让众人不禁心生敬畏,觉得眼前这位老者定非凡人,或许是这山中隐居的仙人,知晓仙草的下落与玄机。 老人仙风道骨,眼神深邃,他手抚长须,缓声道:“这头顶一颗珠,过去生长于于这悬崖之上的一处洞穴之中,洞里还会发出奇光,照耀于山崖间。然而时运变幻,后来潭水猛涨,竟然将那洞府淹没,这仙草也就不知下落了。此草灵性非凡,非有缘人不得见,非有能者不得取。潭水之下,险象环生,暗涌涌动,寒息似魅。想要探寻那仙草,不但要有古时侠客临渊不惧的勇气,还需拥有超凡卓越的技能,并且得仰仗那可遇而不可求的天赐机缘,方有可能达成。 众人听闻,心中先是一喜,知晓了仙草草的过往踪迹,可转瞬又忧虑起来,潭水已将山洞吞噬,这仙草怕是难寻。常孟志望着那深不见底的潭水,咬咬牙说道:“不管怎样,有了线索就有希望,哪怕龙潭虎穴,我们也要下去探一探,定要找到仙草救兄弟们的性命。”众人正欲向那老人道谢,那老人已如缥缈云烟般消失不见,唯余那一方天地间似乎还萦绕着他沉稳的话音。众人面面相觑。 心墨眉头微皱,脑海中不禁浮现出老人那一副采药人模样。喃喃自语道:“这老者如此神秘莫测,对这头顶一颗珠的来龙去脉了若指掌,来离去又这般悄无声息,莫不是神农显灵,特来为我们指点迷津?” 常孟志沉声道:“不论是否神农显灵,如今既有了这仙草的线索,便是兄弟们的生机所在。哪怕前方是龙潭虎穴,刀山火海,我们也绝无退缩之理。”言罢他开始整理装备,准备入水探寻。 常孟志水性较好,一个猛子扎下去后,隐隐约约看见水下峭壁处有一个洞,洞里似乎放着奇异的红光。他心中一喜,赶忙奋力游去,可潭水太深,刚游到半路就感觉气息不足,只能无奈返回水面。心墨紧接着入水,他憋着一股劲,想一举成功,可同样在快接近山洞时,肺部像是被抽空一般,难受至极,也不得不折返。 周纨深吸一口气,又毅然决然地扎入潭水之中。凭借着自身的定力与敏捷,迅速朝着那闪烁奇异红光的水下洞穴游去。潭水冰冷刺骨,似无数细密的针芒扎入肌肤,每下潜一分,压力便增添数倍,压迫着她的身躯与感官。 她目光坚定,死死锁定那若隐若现的目标,双臂奋力划动,双腿有节奏地摆动,破开层层水浪。然而,距离洞口尚有一段距离时,他只觉胸口一阵憋闷,仿若有一只无形的大手紧紧攥住他的心肺,呼吸愈发急促困难,视线也渐渐模糊起来。尽管心中满是不甘,身体却已难以支撑,无奈之下,她只得强忍着失落,奋力折返水面。 他们湿漉漉地回到岸边,个个面色凝重,心情低落。常孟志望着潭水,长叹一声道:“这仙草如此难觅,兄弟们的毒却日益加重,如何是好?”心墨紧咬嘴唇,拳头紧握:“难道我们就这样放弃?我不甘心!”周纨则在一旁沉思不语,片刻后,她缓缓说道:“如今强行下水也只是徒劳,我们先回去,与薛神医和二当家再仔细商议,或许她能有其他办法,或者能为我们准备些应对潭水之险的物件。 众人虽心有不甘,但也明白此刻的困境,无奈之下,只得收拾行装,拖着疲惫的身躯踏上归程。一路上,山林静谧,可他们的心中却如翻江倒海。 回到总舵,众人看到他三人空手而归,心中虽有失望,但也明白其中艰难。常孟志满脸愧疚地说:“我等无能,未能取得头顶一颗珠,实在有负兄弟们的信任。那云雾谷中,地势险峻超乎想象,仙草又被潭水淹没,我等虽拼尽全力,却仍无法突破重重阻碍。但请兄弟们放心,我等绝不放弃,此次归来,便是要与薛神医和二当家从长计议,定要找出新的法子来。” 薛生白叹了口气:“此草如此难取,看来我们得另想办法。” 第89章 误会重重战意浓,红花会内风云涌 正在这时,又有会中兄弟禀报,“门外有两名女子求见,其中一人自称天理教教主。” 众人听闻,皆露出惊愕之色。凡尘道长眉头一皱:“天理教教主?他们害得我们如此,如今竟还敢来?”武泰来怒目圆睁:“定是来者不善,莫非是想赶尽杀绝?” 卫秋华眼中闪过一丝决然,咬牙道:“管她什么教主,敢来,我们就和她拼了,绝不能让她再伤害兄弟们!” 凡尘道长沉思片刻后,挥手道:“让她们进来,也许她们身上有解药,即便没有,我们红花会又有何惧。” 吕千渝主仆二人在众人的怒视下走进大厅,周围的咒骂声、嘲讽声如汹涌的波涛般向她们涌来。 “天理教的狗贼,还有脸来!” “你们害得我们兄弟还不够惨吗?” 吕千渝脸色微微一白,但仍强作镇定,她深吸一口气,大声说道:“红花会的各位英雄,我知晓你们对我教有很深的误会,对我恨之入骨,此次前来,我是带着十足的诚意和深深的歉意而来。” “诚意?你们的诚意就是毒酒吗?”武泰来怒吼着,眼中几乎要喷出火来。 骆如冰柳眉倒竖,娇喝一声:“四哥,休要与她多费唇舌,今日我便要领教一下天理教的‘高招’,为兄弟们报仇!”说罢,她拔鸳鸯刀在手,刀刃寒光闪烁,似也感受到主人的愤怒。 吕千渝见骆如冰来势汹汹,急忙侧身闪避,同时从袖中抽出一条软鞭,鞭梢如灵蛇般抖动:“这位姐姐,且听我解释,不要冲动!”但骆如冰哪肯听她言语,手中鸳鸯刀舞得密不透风,一招一式皆朝着吕千渝要害攻去。 骆如冰的长刀横扫,带着凌厉的风声,吕千渝向后一跃,软鞭挥出,缠向长刀。骆如冰冷哼一声,短刀一转,割断软鞭。吕千渝心中暗惊,这骆如冰的鸳鸯刀果然厉害,不愧是红花会的高手。 骆如冰得势不饶人,双刀化作一片光影,再次攻向吕千渝。吕千渝脚步轻点,身形飘动,在刀光中穿梭。周围的红花会众人虽对吕千渝愤恨,但也被这激烈的打斗吸引,一时间竟无人出声。 吕千渝在刀光中穿梭几次后,突然眼中精芒一闪,看准骆如冰一个稍显迟缓的招式间隙,身形猛地加速。她手中断了一截的软鞭如灵蛇出洞般,准确地缠上了骆如冰的手腕。骆如冰一惊,想要挣脱,却发现吕千渝的内力顺着软鞭传来,震得她手臂一阵酸麻。 吕千渝顺势欺身而上,一掌猛拍骆如冰的面门。骆如冰拼命后仰,险险避开这一击,但吕千渝紧接着一脚踢向对手腹部,骆如冰以鸳鸯刀交叉抵挡,卸去了这一脚的大半劲道,可剩余的力量仍如汹涌的波涛冲破堤坝,她只觉腹中一阵剧痛如绞,脸色瞬间变得煞白,身体也不由自主地向后踉跄了几步。 周纨一看骆如冰形势危急,怒吼一声,晃动手中的柳叶刀如旋风般朝着吕千渝扑来。柳叶刀在空气中划过,发出“呜呜”的声响,似在为骆如冰鸣不平。 吕千渝眉头微皱,心中暗忖这红花会果然个个都是硬骨头。她不敢轻敌,侧身避开周纨凌厉的第一刀,同时手中断鞭朝着周纨的腿部抽去。周纨身形一矮,避开软鞭,手中柳叶刀顺势向上撩,直取吕千渝的咽喉。 吕千渝脚步轻点,向后飘出数尺,躲开这致命一击。周纨得势不饶人,柳叶刀如雪花般飞舞,步步紧逼。吕千渝眼中闪过一丝寒光,她看准周纨柳叶刀挥舞的瞬间,身形一闪,竟从一个看似不可能的角度绕到周纨身后,双掌齐出,拍向周纨的后背。 周纨察觉到背后的风声,却来不及躲避,硬生生地受了这两掌。他只觉一股大力袭来,身子向前飞去。但他在落地瞬间,一个翻滚又站了起来,嘴角流出血来。眼中却满是不屈:“天理教妖女,今日定不与你善罢甘休!” 红花会众人再也按捺不住,常孟志、常仲志、张进等没有中毒的好汉纷纷抽出兵器,就要一拥而上。 吕千渝见状,连忙拱手作揖,神色焦急地说道:“各位且慢,我实不想与各位为敌,请问许七哥在哪里?他难道没有提前和各位打招呼么?” 周纨眉头一皱,眼中满是疑惑与警惕,大声道:“我家相公,前几日外出办事不在此处,你找他作甚?莫不是又在耍什么阴谋诡计?” 红花会众人哪管吕千渝的话语,常孟志怒喝道:“休要狡辩,先为死去的兄弟讨回公道!”说罢,他手持长枪,如蛟龙出海般朝着吕千渝刺去。常仲志和张进也从两侧包抄,刀剑齐发,一时间寒光闪烁,杀意弥漫。 吕千渝和她的侍女霜羽背靠背,奋力抵挡。霜羽虽为侍女,但也有不凡的身手,手中双剑舞得密不透风,将从侧面攻来的攻击一一化解。吕千渝则以一双肉掌应对正面的攻击,她身形闪动,巧妙地避开枪尖和刀剑,常孟志的长枪虎虎生风,每一招都蕴含着千钧之力,直逼吕千渝要害。吕千渝一个闪避不及,衣袖被划破。就在此时,张进的刀从侧面砍来,吕千渝施展出精妙的身法,如风中飘絮般侧身滑开,只是发丝被刀刃削去一缕。 霜羽见吕千渝遇险,心急如焚,却被常仲志缠住,无法脱身帮忙。红花会众人的攻击如潮水般一波接着一波,吕千渝和霜羽渐渐被逼到墙角,却依然顽强抵抗,未被伤到分毫。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个黑衣人如魅般从屋顶跃下,跳入战圈。此人速度极快,身形闪动间,手中洒出一片粉末,粉末在空气中弥漫,带着一股刺鼻的气味。红花会众人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弄得一阵慌乱,纷纷捂住口鼻。原本黑衣人欲趁机拉起吕千渝和霜羽逃离,然而红花会众人虽遭突袭,却并未彻底乱了阵脚。常孟志大喝一声,强忍着刺鼻气味,长枪一扫,逼退黑衣人。周纨也迅速反应过来,与常孟志相互配合,堵住了黑衣人的退路。 其他红花会兄弟也纷纷围拢过来,形成一个严密的包围圈。吕千渝主仆和黑衣人被困在其中,插翅难逃。黑衣人见势不妙,妄图拼死一搏,施展出凌厉的杀招,可红花会众人齐心协力,毫不畏惧。经过一番激烈搏斗,黑衣人终因寡不敌众,被常孟志一枪扫中小腿,倒在地上。吕千渝和霜羽也被红花会众人擒住,失去了反抗之力。 红花会众人押着吕千渝主仆返回大厅,将她们扔在地上。此时,许天策恰好归来。他远远便瞧见众人神色不对,急忙加快脚步。 “各位兄弟,我有一个好消息!”许天策高声喊道。众人转头看向他,眼中有疑惑,也有愤怒。周纨眉头一皱:“相公,你去哪儿了?这天理教教主吕千渝刚来过,还打伤了我和骆四嫂,现在被我们抓住了!” 许天策闻言大惊:“什么?这其中定有误会。我此次外出,正是遇见了吕千渝教主,她向我表明了心意,说要亲自来红花会向大家谢罪,为天理教叛徒犯下的罪行负责,化解两派的仇恨。” 卫秋华说,“七哥,你上当了。那天理教先来了两个汉子,说是先行替教主过来赔罪,骗取我们信任后用毒酒暗害我等。今日这教主又来,怕是想赶尽杀绝的,刚被我们围攻,现在已经拿下了。” “啊?这里面怕是有什么误会吧。我之前在运河之上遇到教主,她说此次前来,只有她们主仆两人啊?”许天策诧异道。 第90章 碧潭深处寻仙草,巾帼不让须眉骄 红花会众人在制服黑衣人后,心墨一个箭步上前,猛地扯下其面罩,霜羽一看竟是骆禄彰。 吕千渝见此情形,微微摇头苦笑:“我一看你的身手和气息,就知晓是你。你这又是何苦?” 骆禄彰虽被擒住却仍带着几分傲然:“我怕你出事,所以暗中跟随。本以为能护你周全,岂料还是低估了红花会众人的本事,没能救得了你。” 许天策拨开众人,快步走到里面一看吕千渝和霜羽被绑缚,神色焦急又带疑惑:“吕教主,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何会弄成这般模样?” 吕千渝抬头望向许天策,眼中满是委屈与无奈:“许七哥,我本是真心前来致歉和解,岂料刚到便遭到如此误会,众人不由分说便对我等出手。” 凡尘道长眉头紧锁,若有所思地说道:“七弟,此事疑点重重。那先来的两个汉子用毒酒害我兄弟,手段极其狠辣,今日吕千渝又前来,还有人暗中埋伏。”说着一指骆禄彰,“实在难以让人相信她是真心来谢罪的。” 许天策急忙道:“道长,吕教主为人坦诚,天真无邪。而且,她承认天理教叛徒与他人勾结,表明谋害陈总舵主是叛徒所为,言辞诚恳,不像说谎之人。她是真心想要弥补过错。” 常孟志也说,“今日十四弟余不同的书信也提到,天理教的两位于他有救命之恩。或许,这其中或许有人故意在两派之间挑起事端,想让我们自相残杀?” 周纨冷哼一声:“证据也可以伪造,谁知道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今日她打伤我们,暗中还藏着一个高手。哪里有一点诚心道歉的意思?” 许天策来回踱步,心急如焚:“我们不能仅凭这些就断定吕教主是坏人。若真如她所说,有幕后黑手在操纵一切,我们与天理教争斗,只会让亲者痛、仇者快。我们得再想办法把事情弄清楚。”众人听了许天策的话,虽仍有不满,但也渐渐安静下来。 吕千渝见此情形,缓缓说道:“我天理教此前确有叛徒,谋害了陈总舵主。我作为教主确实有不可推卸的责任。至于有宵小之辈暗中策划了毒害诸位英雄之事,我也是刚才知晓。此次前来,我还带来了一些我教珍藏的疗伤解毒圣药,或许对缓解诸位英雄的毒性有所帮助。” 说罢,她示意霜羽从怀中取出一个精致的瓷瓶。许天策接过瓷瓶,递给薛生白:“薛神医,您看看这药是否有用?” 薛生白接过瓷瓶,轻轻打开,先是凑近鼻端闻了闻,那神情专注而凝重,随后又仔细查看了一番,手指轻轻捻动瓶中之物,微微点头:“此药确有几分奇特之处,虽不能彻底解毒,但对抑制毒性蔓延或许能起到一定作用,聊胜于无。” 吕千渝听闻,赶忙问道:“那请问老先生,怎么能解了他们的毒?” 薛生白微微叹息,缓缓道:“非得头顶一颗珠不可。此草生长于极为险峻之处,可遇而不可求。” 吕千渝听闻,不假思索道:“那就去买啊?”那语气轻松,似是将此事看得极为简单。 周纨冷笑一声,那笑声如冰刀般刺骨:“你以为那是地里的白菜,说买就买?此仙草岂是凡物,哪有那般容易获取?” 吕千渝一脸疑惑,道:“有何难处?” 常孟志上前一步,详细说道:“这仙草在千尺潭下面的一处山洞中,那洞位于潭水极深处,潭水冰冷刺骨。我们试潜几次,还未到洞口,便气息不足,不得不上来。” 吕千渝闻听,哈哈大笑起来,那笑声在大厅中回荡:“我当红花会的英雄,各个本领非凡,如今看来竟也如此普通。连这小小潭水都能难住诸位。” 红花会群雄闻言大怒,凡尘道长面色一沉,道:“莫不是吕教主能够取来?休要在此说大话!” “正是。”吕千渝昂首挺胸,神色昂然道。 “好,如若吕教主真能取来仙草,我红花会定与天理教冰释前嫌。”凡尘道长目光如炬,紧紧盯着吕千渝说道。 “一言为定!”吕千渝毫不退缩,言辞铿锵有力。 “绝不反悔。”凡尘道长亦坚定回应。 周纨等人急忙劝阻道:“二哥,不能上她的当,她这是金蝉脱壳之计。莫要轻信她的言语,否则悔之晚矣。” 许天策赶忙说道:“我愿意担保,吕教主定然守信!我以我的名誉和性命担保,她绝非那般奸诈之人。” 卫秋华、武泰来等人面露难色,说道:“我们不是驳你老七的面子。但这事,确实不能听信他们天理教一面之词。事关重大,不得不慎。” 霜羽见状,向前一步说道:“我留下,如果我们教主一去不回,要杀要剐悉听尊便。我愿以自身为质,证我教主清白。”红花会众人思索片刻,最终同意了,约定五日后如不回来,霜羽任凭他们发落。 许天策看向吕千渝,关切问道:“教主,还需要准备什么东西么?” 吕千渝微微思索,道:“一口大缸即可。” 红花会众人面面相觑,皆不知这大缸有何用途。 吕千渝和骆禄彰带着大缸,来到穹窿山云雾谷的千尺潭边。吕千渝开始仔细地将自身缚紧绳子,骆禄彰在一旁满脸忧色,忍不住说道:“教主,这潭水看起来阴森恐怖,深度难测,水下状况更是一无所知,此行太过危险,要不我下去吧,或许比你更有把握取得仙草。” 吕千渝坚定地拒绝道:“骆七哥,你的好意我心领了。这头顶一颗珠关系着红花会众多英雄的性命,也关乎我天理教与红花会的恩怨化解,我必须亲自前往。你在上面守着绳索,便是对我最大的帮助。红花会的人对我们心存疑虑,若你我都下水,上面再生变故可就糟了。” 骆禄彰眉头紧皱,仍不死心地劝道:“教主,可我怎能眼睁睁看着你独自涉险。你是我天理教的核心,万一有个闪失,我如何向教众交代?” 吕千渝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抚道:“七哥,不必担忧。我亦不是鲁莽之人,心中自有分寸。你且放心,我定能平安归来。” 说罢,吕千渝深吸一口气,顶着大缸缓缓下水。随着下潜深度增加,水压逐渐增大,肺部的空气也越发稀薄。就在气息将尽之时,她将头探入大缸之中,那缸内因为气压留存的部分空气成为了她的救命稻草,猛吸几口后,又继续下潜之旅。如此反复,每一次换气都伴随着巨大的风险与挑战,稍有不慎便可能前功尽弃。 下潜过程中,吕千渝忽然发现水下隐隐有红光闪烁。那微弱却神秘的光芒在幽蓝深邃的潭水中显得格外引人注目,她心中一动,直觉告诉她,那或许与头顶一颗珠有关。当下也顾不得许多,便调整方向,冲着那隐隐红光潜过去。 随着她逐渐靠近,那红光愈发明亮起来,她的心中也越发笃定,此光定与那传说中的头顶一颗珠有着莫大关联。终于,她历经艰难险阻,潜到了光芒的源头,眼前出现了一个洞口,而那洞口之中,红光盈盈,正是长有头顶一颗珠的地方。 然而,眼前的困境却又让她心头一沉,那洞口极为狭小,仅能勉强容纳头部进出。吕千渝心中一横,决定施展缩骨功。她先深吸一口气,凝聚内力,随后缓缓运气,使全身骨骼逐渐脱位,每一寸骨骼的移动都伴随着钻心的疼痛,但她始终紧咬牙关,没有发出一丝声响。随着肩膀慢慢缩窄,她的身体逐渐变形,汗水与潭水混在一起,模糊了她的视线。 一旁的骆禄彰在水面上焦急等待,手中紧紧握着绳索,时刻留意着水下的动静。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水面上平静无波,他的心却愈发忐忑不安,生怕吕千渝遭遇不测。 吕千渝在洞中艰难地摸索着,狭小的空间让她的行动极为不便。终于,在洞的深处,她发现了那散发着微弱光芒的头顶一颗珠。仙草周围似乎有一股神秘的力量在守护着,吕千渝小心翼翼地靠近,生怕触动了什么机关或惊扰了守护之物。当她的手指触碰到仙草的瞬间,一股奇异的暖流顺着手臂传遍全身,仿佛在诉说着这仙草的不凡。 吕千渝轻轻摘取仙草,放入怀中,然后再缓缓退出洞口。复位骨骼,骨骼复位的过程同样痛苦万分,但她心中只有一个信念,那就是尽快带着仙草回到红花会,拯救众人的性命,化解两派的恩怨。待身体恢复原状后,她顺着绳索缓缓上升,潭水的压力逐渐减轻,她的心中也涌起一丝希望。 吕千渝在上升的过程中,肺部的空气愈发稀薄,每上升一寸都似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岂料,就在这紧要时刻,几缕水草如同隐藏在暗处的恶魔,突然伸出了利爪。她的身体猛地一滞,心中大惊,本能地想要挣脱,可水草却越缠越紧,她的上升之势瞬间停止,缺氧的感觉如潮水般汹涌袭来,身体愈发沉重,尽管她极力保持镇定,但身体却逐渐不听使唤,意识也开始变得模糊。 就在即将陷入晕厥的危急时刻,她凭借着曾经做杂技演员时练就的闭气功,强自凝聚心神,用意念驱使自己的心跳和代谢降至最低限度。她的身体仿佛进入了一种空灵的状态,周围的潭水似乎也变得安静了许多。时间仿佛凝固,唯有那微弱的求生信念在支撑着她。 骆禄彰在水面上已经等了近一个时辰,早已心急如焚。见绳索许久没有动静,他再也按捺不住,不顾危险跳入水中,顺着绳索向下探寻。 只见在那幽碧的潭水之中,吕千渝的身姿静静悬浮,宛如沉睡于幽梦之中的精灵。她面容安宁,双眸轻阖,一头乌发如墨般在水中缓缓飘散。她的双臂微微张开,翠绿的衣袖如水藻般轻盈地漂浮摇曳。周身似被一层柔和的光晕笼罩,令那原本微微荡漾的潭水,竟也渐渐趋于平静,时间仿若为她停驻,整个世界仿佛只剩下她与这方静谧的水域。 骆禄彰见状大惊。急忙游过去将她救至岸上。此时的吕千渝面色苍白如纸,嘴唇青紫,气息微弱得几不可闻。骆禄彰赶忙运用内力为她护住心脉,同时轻声呼唤:“教主,你醒醒!” 过了好一会儿,吕千渝才缓缓睁开双眼,虚弱地说道:“我……我拿到仙草了。”骆禄彰心中既敬佩又心疼,连忙说道:“教主,你受苦了。先别说话,好好休息。” 第91章 灵猴戏闹夺仙草,侠士追擒涉险崖 吕千渝与骆禄彰在千尺潭底一番艰难探寻后,终于成功取得了头顶一颗珠。两人疲惫不堪地回到岸边,此时天色渐暗,寒意渐浓。骆禄彰强撑着精神,在附近寻觅了些许干燥的柴薪,生起了一堆篝火。 火焰熊熊燃烧,驱散了四周的阴冷湿气,映照着两人满是疲惫却又难掩欣慰的面容。吕千渝靠近火堆,微微颤抖的双手伸向前取暖,冻得有些麻木的身躯渐渐有了暖意。她缓缓从怀中取出那株珍贵无比的头顶一颗珠,借着篝火跃动的光亮,仔细地端详起来。 那头顶一颗珠在火光的映照下,散发着幽微而神秘的光芒,草尖的红珠恰似一颗璀璨夺目的红宝石,晶莹剔透,仿佛凝聚着天地间的灵气与生机。吕千渝的眼中满是欢喜与期待,她深知这仙草肩负着化解天理教与红花会恩怨、拯救红花会群雄性命的重大使命。 骆禄彰坐在一旁,静静地看着吕千渝,嘴角不自觉地上扬,露出一丝欣慰的笑容。“教主,此番辛苦你了,有了这头顶一颗珠,我们定能与红花会化干戈为玉帛。” 吕千渝轻轻点头,正欲开口回应,突然,一道黑影疾掠而过,速度快得让人来不及反应。眨眼间,吕千渝手中的头顶一颗珠已被黑影夺走。待两人惊愕地回过神来,才看清那竟是一只奇异的猴子。 这猴子浑身毛发如火焰燃烧般绚烂夺目,双眼犹如两颗剔透的紫水晶,深邃而灵动,仿佛能洞悉世间一切。额头正中有一弯金色的月牙印记,每一次跳跃,都似有一层若有若无的光晕在它身周荡漾开来。它的尾巴修长且灵活,尾尖竟是罕见的白色绒毛,宛如一朵圣洁的白花,整只猴子宛如从远古神话中降临的灵物。 吕千渝脸色骤变,大惊失色道:“不好,这可如何是好?”说着便要起身施展轻功追去。骆禄彰赶忙一把拉住她:“教主,此处地形复杂,那猴子在树林间穿梭自如,我们贸然行动怕是会陷入危险境地。” 吕千渝心急如焚,她深知这头顶一颗珠的重要性,绝不能有失。此时,她瞥见旁边一棵奇树上结着一些果子,那些果子散发着如梦似幻般炫目的光晕,色彩斑斓交织,有的深邃幽蓝仿若深海之渊,有的绚烂火红恰似燃烧的彩霞,浓郁的果香弥漫在四周。 吕千渝心中灵光一闪,吩咐骆禄彰去采摘些许果子。她自己则轻手轻脚地绕至一旁,引开猴子的注意。吕千渝捡起一颗石子,朝猴子所在之处掷去,同时放声呼喊。那猴子本在树枝间悠然自得,被这突如其来的动静惊扰,警觉地转过头来,目光锁定吕千渝,眼中满是警惕与好奇。 骆禄彰身手敏捷,不多时采得一些果子归来。他瞅准时机,拿出一个,朝着猴子用力一扔。那果子散发着诱人的果香。猴子的注意力被瞬间吸引,它盯着果子落下的轨迹,竟松开了紧抓仙草的爪子,纵身一跃去捡那果子。只见它捧起果子,狼吞虎咽地,汁水四溢,颇为满足。 片刻,果子下肚,猴子似乎意犹未尽,向骆禄彰和吕千渝伸出毛茸茸的小爪子,讨要更多。骆禄彰微微一笑,又拿出一个果子,在猴子眼前晃了晃,随后手臂猛地一挥,将果子朝着远离仙草掉落方向的树林深处用力掷去。猴子望着果子飞去的方向,眼中闪过一丝挣扎与犹豫,终究还是没能抵挡美食的诱惑,四爪并用,朝着果子落下的地方飞奔而去。 骆禄彰看准时机,迅速朝着头顶一颗珠掉落的地方冲去。可那猴子极为机灵,在半途似乎察觉到了骆禄彰的意图,瞬间改变方向,又奔回原地,抢先一步将头顶一颗珠再次抓起。 吕千渝见状,气得满脸通红,怒喝道:“这可恶的畜生!”她毫不犹豫地拔出腰间佩剑,朝着猴子追去,全然不顾周围荆棘划破衣衫。骆禄彰见状,也急忙跟上,边跑边呼喊:“教主,小心!” 那猴子在树枝间来回跳跃,速度快得惊人,还不时回头朝着吕千渝吱吱叫,仿佛在故意挑衅戏耍他们。吕千渝心急如焚,却一时难以追上,心中的愤怒愈发强烈。 猴子在树林中飞速穿梭,周围的树枝和荆棘不断抽打在两人的身上,但他们丝毫没有停下的意思。猴子似乎有意引着他们朝着悬崖方向奔去,想借助那里险峻的地形摆脱追击。 吕千渝紧追不舍,距离猴子越来越近,她瞅准一个时机,用力掷出佩剑。佩剑呼啸着朝猴子飞去,擦过猴子身旁的树枝,吓得猴子一个踉跄。这一下让猴子的速度稍缓,吕千渝等人趁机又拉近了些距离。 随着离悬崖越来越近,地势愈发陡峭险峻。骆禄彰施展轻功,身形如电,几个起落便赶到猴子前方,试图截断它的去路。猴子见状,往旁边一闪,灵活地改变方向,朝着悬崖边一棵大松树奔去。 吕千渝和骆禄彰一路追赶,终于把猴子逼到了悬崖边的一棵松树上。那猴子被困在树上,跑也跑不掉,可它所处的位置极为刁钻,两人一时之间难以将其擒获,就这样僵持了下来。不知不觉,天色渐暗,夜幕如黑色的绸缎般缓缓展开,笼罩了整个山谷。月光洒下,在松树枝叶间洒下斑驳的光影。那猴子蹲在一根粗壮的树枝上,头顶一颗珠被它紧紧抓在手中,眼中闪烁着狡黠又警惕的光芒,时刻防备着两人的举动。 吕千渝手持佩剑,目光如炬地盯着猴子,眼睛因愤怒和焦急布满血丝。骆禄彰守在一旁,时刻准备配合吕千渝行动。山谷中的夜风吹过,带来阵阵寒意,可他们的注意力全在那只猴子身上,浑然不觉。 随着时间的流逝,疲倦逐渐袭来,但两人丝毫不敢放松。吕千渝咬着牙,低声说道:“这畜生,我就不信它能耗得过我们。”骆禄彰虽未言语,但眼神中的坚定不言而喻。 夜越来越深,山林中不时传来阵阵夜枭的叫声,更添几分阴森。那猴子似乎也有些疲惫,但仍牢牢抓住头顶一颗珠,时不时发出几声烦躁的吱吱声。 终于,天边泛起了一丝鱼肚白,黎明的曙光逐渐照亮了山谷。经过一夜的僵持,吕千渝的眼神愈发凌厉,她看准了猴子因疲惫而出现的一丝松懈,猛地施展轻功向猴子冲去。猴子大惊,慌乱中往更上方的树枝跳去,却不小心撞到了树枝上挂着的蜂巢。 刹那间,一群愤怒的蜜蜂倾巢而出,朝着猴子和吕千渝等人飞去。猴子被蜜蜂蜇得吱吱乱叫,手中的头顶一颗珠也在慌乱中掉落到悬崖下方。吕千渝不顾危险飞身跃下悬崖,去抢那仙草,骆禄彰惊恐地大喊:“教主,不可!” 吕千渝在半空中身姿矫健,如一只展翅的雄鹰,她的目光紧紧锁定那下落的头顶一颗珠。就在即将与头顶一颗珠擦身而过之际,她拼尽全力伸出手,一把将其抓住。然而,下落的冲力太大,她整个人继续向悬崖深处坠去。 骆禄彰见状,毫不犹豫解下自身腰带,将一端朝着吕千渝奋力抛去,继而自己身躯如陀螺般飞转,使腰带从身上甩出,吕千渝眼疾手快,于千钧一发之际将腰带一端抓住。骆禄彰则紧抓住另外一端,使尽浑身解数,一步一步往后退,力图将吕千渝拉拽上来。终于,吕千渝双脚踩到崖壁一块凸起,她借力一蹬,于骆禄彰拉扯之下,成功返回悬崖之上。二人瘫倒在地,喘息不止,劫后余生之感令他们心跳如雷。 两人缓过神来,目光交汇,不禁都有些尴尬。骆禄彰这才发现自己的裤子因为解下腰带已经有些滑落,他赶忙手忙脚乱地整理衣衫,脸上泛起一丝红晕,平日里的沉稳此刻被这突如其来的窘迫取代。 第92章 千珠历险破仇渊,两会释嫌待善言 吕千渝缓缓调整着呼吸,将头顶一颗珠谨慎地收好,带着几分怨气对骆禄彰说道:“骆大哥,我实在是不太愿意再迈进红花会了。你也知道那天我去的情形,本是抱着十二分的诚意,满心想着能把误会解开,哪晓得他们上来就动起手来,二话不说就把我给绑了,我连好好说话的机会都没有。我为了帮他们,不顾危险去千尺潭取这头顶一颗珠,差点把命搭进去,结果呢?他们还扣着霜羽,这真让我心里不是滋味。尤其是那个周纨,说话夹枪带棒的,一想起她就讨厌,我实在不想再面对她那副嘴脸。” 骆禄彰微微叹了口气,轻声劝道:“教主,您的心情我完全理解。这事儿换谁心里都会不好受。不过这头顶一颗珠可是化解两派矛盾的关键,咱们好不容易得到,要是因为这一时的不痛快就放弃,实在有些可惜。” 吕千渝轻哼了一声,有些不满地说:“骆大哥,你说这能是转机吗?他们之前那么对我,我怎么能确定他们现在就真的想和好?说不定还有什么别的心思呢。” 骆禄彰思索片刻,语重心长地讲:“教主,我明白您的顾虑。但咱们也得从大局想想,这次误会让两派都有不少伤亡。要是能借着这个机会让两派和平共处,对整个江湖都是好事。而且霜羽还在他们那儿,咱们不去的话,她的处境怕是不妙。” 吕千渝皱着眉头,纠结地说道:“骆大哥,我知道你说得在理,可我就是过不去心里这道坎儿。我实在不想面对那些和我动过手的人。要不你替我跑一趟吧,把头顶一颗珠送过去,看看能不能把霜羽换回来。要是有什么不对劲,你可千万别勉强,赶紧回来。” 骆禄彰见吕千渝态度比较坚决,只好点了点头:“教主既然已经决定了,那我就去试试。不过我这心里也没个底,教主您在这儿先等着,万一有什么情况,也好有个准备。” 吕千渝微微颔首:“骆大哥,你千万要小心。” 骆禄彰稍作休息后,带着装有头顶一颗珠的盒子前往红花会总舵。一路上,他心里七上八下,既牵挂着吕千渝,又琢磨着该怎么和红花会的人打交道。 不一会儿,骆禄彰来到红花会总舵。他站在门外,高声喊道:“红花会的朋友,天理教骆禄彰前来求见!” 红花会弟子们听到声音,立刻警惕起来,纷纷拔出刀剑,将骆禄彰围在中间。骆禄彰镇定自若,静静地站着。 许天策闻声赶来,看到骆禄彰,疑惑地问道:“骆兄,吕教主怎么没来?” 骆禄彰抱拳行礼,说道:“许七哥,教主身体有些不适,不便前来,特意让我把这宝物送来。”说着,把装有头顶一颗珠的盒子递了过去。 许天策接过盒子,说道:“骆兄,里面请。各位当家的都在等着呢。” 骆禄彰跟着许天策走进总舵,只见红花会众当家都聚在一起,目光都落在他身上。 凡尘道长说道:“骆兄,此草真伪尚未可知,需请薛神医来查验。” 骆禄彰点头道:“理应如此。” 随后,薛生白被请至堂前。他接过头顶一颗珠,仔细端详,又用手轻轻捻动,嗅其气味,片刻后说道:“此乃真品无疑。此头顶一颗珠灵气充沛,确是难得的解毒圣物。” 红花会众人听闻,皆松了一口气。凡尘道长说道:“骆兄,既然此草为真,我们红花会也不是不讲信义之人。来人,将霜羽姑娘带上来。” 很快,霜羽被带到堂前。骆禄彰看到,心里踏实了些,赶忙上前关切问道:“霜羽,你没事吧?” 霜羽微微摇头,苦笑道:“骆大哥,我没事,只是被他们看管着,有些不自在。教主她怎么样?” 骆禄彰回答:“教主为了取头顶一颗珠历经艰险,此刻有些疲惫,但也无大碍。” 此时,红花会群雄中有人问道:“骆兄,此仙草生长于千尺潭底,据说危险重重,你们究竟是如何取得的?”骆禄彰微微顿了顿,讲述道:“那千尺潭水温极低,寒意刺骨,且潭水极深,水压巨大,下潜时每一寸都艰难万分。教主凭借深厚内力与顽强意志,顶着大缸换气而下,其间多次遭遇气息将尽之险。好不容易到达仙草所在洞口,却发现洞口狭小,教主施展缩骨功,强忍骨骼脱位之痛,才得以进入洞中。待取得仙草后,又历经重重困难返回。”红花会群雄听着,心中暗自赞叹,对吕千渝的勇气与毅力不禁刮目相看。 凡尘道长又说:“骆兄,我们很感激你们送来这草,只是我们身上的毒还没好,行动不方便。许天策,你跟着骆兄走一趟,代我们去谢谢吕教主,顺便请她过来聊聊,一起商量两派和解的事。” 许天策抱拳答应:“是,道长。” 骆禄彰心里虽有点担忧,但也不好说什么,只好说:“那就有劳许七哥了。” 于是,许天策和骆禄彰一起离开红花会总舵,朝吕千渝所在之处走去。 吕千渝把许天策迎上楼,骆禄彰和霜羽也起身相迎。许天策看着骆禄彰,带着歉意说道:“在下本应该早点回总舵,提前跟兄弟们说一声,可在回来的路上碰到一个恶霸欺负好人。我实在忍不住,就教训了那恶霸,结果耽误了两天,让教主受了些委屈,实在不好意思。” 骆禄彰连忙说:“许七哥行侠仗义,这是好事,哪有什么委屈。”吕千渝也点头说:“许英雄不用自责,江湖人就该这样。这次来,我们也想把两派的误会彻底消除。” 许天策轻轻叹了口气:“吕教主深明大义,之前是我们误会太多,不应该啊。这头顶一颗珠救了好多兄弟,我们红花会上下都特别感激。”说着,他真诚地看着吕千渝。 “各位当家的都在总舵等着教主,想给教主赔礼道歉。还请教主一定要赏光。” 吕千渝和骆禄彰商量了一下,说:“我们之前和红花会的兄弟动过手,我还打伤了周纨和骆如冰,现在回去,感觉有点别扭。还是算了吧。” 许天策见吕千渝拒绝,急忙说道:“吕教主,这次请您去,是我们红花会全体的决定。大家都知道之前是误会,周纨和骆如冰也不会计较的,您可千万别推辞。” 第93章 生死边缘情义重,湖波月下救英雄 吕千渝还是有些犹豫,她看向骆禄彰,骆禄彰微微皱眉,思索片刻后道:“许七哥,你的好意我们心领了。但我们确实有所顾虑,不如这样,我们继续追查线索,若有需要,再与红花会共同商议。许七哥可知那天送毒酒的是什么人?” 许天策见他们态度坚决,知道一时难以说服,便不再强求:“既然如此,我也不勉强。不过,吕教主,若你们改变主意,红花会随时欢迎你们。对了,吕教主刚才问起送毒酒之人,我听教中兄弟说叫李铁铮,是个红脸胖子。” “红脸胖子?李铁铮?”吕千渝三人相视之后,不禁齐声哈哈大笑起来,“这必定是有人冒名顶替了。” 接着吕千渝将许天策叫到一旁,轻声说,“许大哥,那日运河之上所做的词,甚是优美。我也学着做了一首,你看看怎么样?” 说着拿出来一个纸条,上面用《长相思》词牌写了一首词,许天策偷眼看看骆禄彰,微微一笑,说道,“这个地方格律写错了,这样改一下。” 吕千渝听了许天策的话,仔细看了看纸条,露出恍然之色:“原来如此,许大哥真是精通诗词格律,经你这一改,整首词的确顺畅许多。”她收好纸条,眼中多了几分敬佩。 许天策站在岸边,望着吕千渝等人乘坐的船只渐渐远去,直至消失在视野之中,这才转身准备回红花会总舵。 一路上,许天策脑海里不断浮现出与吕千渝等人相遇相识的种种情形,心中暗自思忖,这吕教主看似柔弱,实则颇有主见,那骆禄彰也是个心思缜密之人,只盼他们能早日查清那送毒酒之人背后的阴谋,莫要再遭了歹人的毒手。 而吕千渝这边,在船上也和骆禄彰谈论着许天策。吕千渝说道:“今日多亏许大哥告知那送毒酒之人的情况,虽说证实是冒名顶替,但也算是多了条线索。”骆禄彰点头称是:“嗯,许天策确实是个仗义之人,对诗词也颇有造诣。” 因在江南与红花会发生的误会,耽搁的时间实在太久,为了能尽快赶路,他们这些日子吃住都在船上,未曾下岸一步。这晚,月色如水,洒在平静的江面上,波光粼粼。他们在船舱中摆上美酒,一边品尝,一边欣赏着天上的星辰明月,谈天说地,好不快活。然而,就在这惬意之时,一股奇异的香气不知从何处幽幽地飘了进来,起初他们并未在意,可没一会儿,众人便觉得一阵强烈的头晕目眩,紧接着,眼前一黑,纷纷不省人事了。 他们醒来发现自己在船上,身上被五花大绑的捆了起来,在他们面前的一个红脸汉子,原来是鸿兴楼原来孙锦澜的手下洪三。吕千渝三人顿时恍然大悟,“洪三,原来送毒酒的人是你,你这般处心积虑,是为了给孙锦澜报仇么?” 洪三满脸悲愤地说道:“孙大哥一直对本教忠心耿耿,你们却因为一个李铁铮就将他陷害,实在是让兄弟们寒心啊!” 骆禄彰厉声质问:“孙锦澜残害武林同道,他本就罪有应得,这和李铁铮有何关联?还有,杀害红花会赵三哥的人是不是你们?” 洪三冷笑一声:“哼哼,想知道答案?去黄泉路上问赵一山吧。”说完,他一摆手,对手下命令道:“把他们扔到湖里去,为了防止他们逃脱,给他们坠上石头。”手下人得令后,立刻七手八脚地将沉重的石头绑在吕千渝三人身上,然后将他们无情地抛入湖中。 湖水瞬间将吕千渝三人淹没,冰冷刺骨的寒意如无数钢针般扎入身体。一开始,他们还在拼命挣扎,试图摆脱身上的石头,但沉重的石块和紧密的绳索让他们的行动无比艰难。 随着时间的推移,他们的挣扎愈发无力,湖面的动静也越来越小,直至恢复平静。洪三站在船头,看着湖面许久,确认没有了任何异样,才满意地一挥手:“走!”船只缓缓驶离,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 然而,洪三忘记了吕千渝是会闭气功和缩骨功的,所以即使骆禄彰和霜羽都已经停止挣扎,失去意识之后,她依然保持清醒。待洪三等人离开后,她暗运真气,聚力于四肢百骸。只听得关节处“嘎巴、嘎巴”之声不绝于耳,竟是强使关节一一脱位。瞬间肩膀急剧收缩,宽窄随心而变。紧接着,她身躯轻颤,如灵蛇摆尾,绳索于其身上纷纷滑落。然后又立刻游向骆禄彰和霜羽,迅速解开他们身上的绳索,再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将他们一个一个艰难地拖上岸。上岸后的吕千渝瘫倒在地,望着昏迷不醒的同伴。 吕千渝心急如焚,她颤抖着双手先摸向骆禄彰的颈动脉,又将耳朵贴近他的胸口,却感受不到一丝心跳和呼吸。再看向霜羽,情况同样危急。时间就是生命,吕千渝强迫自己镇定下来,她深吸一口气,开始为骆禄彰进行人工呼吸。当她准备施救时,却突然面露犹豫之色,毕竟男女有别,骆禄彰又是个男子,这让她心中泛起一丝纠结。她的脸颊微微泛红,内心产生了一丝挣扎。 但看着骆禄彰毫无生机的面容,吕千渝咬了咬牙,心中暗道:“此刻还顾什么男女之防,救人要紧!”她捏住骆禄彰的鼻子,口对口地吹气,一下、两下、三下……每一次吹气都带着满满的希望。接着,她又有节奏地按压骆禄彰的胸口,汗水混合着湖水从她的额头滑落,她却浑然不觉。经过一番紧张的急救,骆禄彰突然猛烈地咳嗽起来,吐出几口湖水,吕千渝心中一喜。 来不及停歇,她又赶忙转向霜羽,重复着同样的动作。在她坚持不懈的努力下,霜羽也渐渐有了反应。吕千渝长舒一口气,疲惫地坐在地上。 骆禄彰在迷迷糊糊中逐渐有了意识,他隐约看见吕千渝正和霜羽嘴对嘴,还看到吕千渝的手在霜羽胸前不断动作。骆禄彰脑子一阵迷糊,心中满是惊讶,心想:“没想到教主竟然喜欢女的。”这个念头在他脑海中一闪而过,让他一时间有些不知所措。 第94章 误会情深意难平,篝火旁影动心惊 骆禄彰晃了晃有些昏沉的脑袋,试图让自己清醒一些。他看着吕千渝疲惫却又欣慰的面容,刚想开口,却又不知从何说起。 吕千渝见骆禄彰醒来,眼中闪过一丝惊喜:“你醒了,感觉怎么样?”骆禄彰张了张嘴,最终只是说道:“教主,是你救了我么?多谢教主救命之恩!”吕千渝摆了摆手:“无需多言,我们本就是生死与共的伙伴。” 此时,霜羽也慢慢睁开了眼睛,虚弱地问道:“我们这是……活下来了?”吕千渝点了点头,目光变得坚定:“是的,我们大难不死,定要让洪三他们为今日之事付出代价,还要把这背后的阴谋彻底揭开。” 骆禄彰挣扎着起身,活动了一下麻木的四肢:“教主,我们得先找个安全的地方养伤,这里离湖边太近,洪三若发现我们没死,定会折返。”吕千渝表示赞同,她扶着霜羽,与骆禄彰一起朝着不远处的山林走去。 在山林中,他们找到了一个隐蔽的山洞。骆禄彰从洞外找来一些干燥的树枝和树叶,生起了一堆火。三人围坐在火堆旁,衣服上的水汽在高温下慢慢蒸腾。骆禄彰看着吕千渝,犹豫了一下,还是说道:“教主,你……你刚才和霜羽是在做什么?”一边说着,一边有些尴尬地指了指自己的嘴,又指了指胸口,“我迷迷糊糊好像看到……吕千渝微微一怔,随即明白过来,她的脸微微一红,嗔怪道,“你这是想到哪里去了?你们当时都没了呼吸,我是在救你们啊!”后来又一想,“骆禄彰等人是古代人。不懂人工呼吸,也很正常,我得解释清楚,不然还以为我是同性恋呢。”便说道,“这个叫做人工呼吸,当时你们已经没有了呼吸,我按压心脏,往你们嘴里吹气,让你们能够恢复呼吸、心跳。” 骆禄彰听了吕千渝的解释,满脸羞愧,连忙拱手赔礼:“教主莫怪,是我见识短浅,错怪了您。我从未听闻这‘人工呼吸’之法,还以为……唉,我真是愚蠢至极,实在是惭愧。”突然又想,“我刚才昏迷之时,是否教主也对我施使了人工呼吸之法呢?”想罢偷眼去看吕千渝,吕千渝似乎也觉察刚才的对答有些欠妥,故意避开他的眼神,脸上微微一红。 一番折腾后,三人皆是疲惫不堪,吕千渝和霜羽靠着洞壁沉沉睡去。骆禄彰深知此时不可大意,为防意外,他强打精神,在洞口警戒。不经意间回头看向二人,却见吕千渝身旁有一张纸条,被她小心翼翼地展开,铺在一块石头上晾烤。骆禄彰心中好奇,走上前去查看,只见纸条上写着一首词: 风铮铮,雨铮铮,铁意柔情系绿城。江南梦不成。 水盈盈,月盈盈,心向乌篷盼共行。相思绕画亭。 竟是一首满含相思之情的词!骆禄彰心中不禁为之一动,如今他们身处江南,此情此景,不正与词中所写相应吗?再想到与教主相伴的男子唯有自己,况且方才教主不顾男女大防,与自己有了肌肤之亲,虽说是为了救命,但终究是逾越了礼教。她能如此,定然是对自己有意。念及此处,他又看向吕千渝。 在那隐蔽的山洞中,篝火摇曳,温暖的光芒映照在吕千渝身上。她静静地靠在洞壁上,双眼紧闭,长长的睫毛如蝴蝶的翅膀般微微颤动。一头如墨的长发随意地散落在肩头,几缕发丝在火光的映照下闪烁着柔和的光泽。 她的面容恬静而美丽,白皙的肌肤如同羊脂白玉,微微泛红的脸颊仿佛春日里盛开的桃花。她的眉头微微舒展,似乎在睡梦中也摆脱了所有的烦恼与疲惫。身上的绿衫在火光下显得更加鲜艳动人,衣袂飘飘,仿佛随时都能随风起舞。 骆禄彰望着吕千渝绝美的睡颜,心中那股莫名的情愫如汹涌的潮水般在胸腔内澎湃,让他一时间有些意乱情迷。他的脚步仿佛不受控制般,轻轻地朝着吕千渝迈去,每一步都带着紧张与期待交织的复杂情绪。 当他靠近吕千渝时,能清晰地感受到她均匀的呼吸,那温热的气息扑在他的脸上,如同温柔的春风拂过,撩拨着他的心弦。他缓缓蹲下身子,目光紧紧锁在吕千渝那微微泛红的嘴唇上,那嘴唇就像春日里娇艳欲滴的花瓣,散发着诱人的光泽。此时,他的心跳如雷,脑海中一片空白,只剩下一个冲动的念头。 然而,就在他的嘴唇即将触碰到吕千渝的那一瞬间,吕千渝像是感觉到了什么,突然惊醒。她猛地睁开双眼,眼中还残留着些许惊慌,待看清眼前之人是骆禄彰时,先是一愣,随即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有惊讶、有羞涩,但更多的则是愤怒。 骆禄彰像是被人当场抓住的小偷,脸色“唰”地一下变得惨白,整个人僵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他的脑子一片混乱,刚刚被冲动支配的行为让他懊悔不已。 吕千渝眼神中满是怒火,她压低声音,但每一个字都像冰刀般锋利:“骆禄彰,你好大的胆子!你可知自己在做什么?我是你的教主,你竟敢如此亵渎于我!”她的声音虽不大,却在这狭小的山洞中如炸雷般回响,重重地敲在骆禄彰心上。 “我……我……教主,我……我一时糊涂,冒犯了您,请您责罚。”骆禄彰结结巴巴地说道,头低得几乎要埋进土里,不敢与吕千渝对视。 吕千渝怒视着他,继续说道:“我们如今生死未卜,敌人随时可能追来,而你却在此刻心生邪念。你把我们的使命、把江湖道义置于何地?你太让我失望了!”她气得胸脯微微起伏,眼中的怒火似要将骆禄彰吞噬。 骆禄彰伏在地上,不敢发出一丝声音,只是不停地磕头。他的心中如翻江倒海一般,暗自思忖道:“不对啊,如果教主对我有意,即便我刚才的举动有些轻薄鲁莽,她也不至于如此愤怒。可若她对我并无男女之情,那首词又作何解释呢?” 他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脑海中再次浮现出那首饱含深情的词。“风铮铮,雨铮铮,铁意柔情系绿城……铁和铮!”他逐字逐句地琢磨着,口中念念有词,突然,他像是被一道闪电击中,脑海中闪过一个名字——“李铁铮!” 骆禄彰恍然大悟,眼中闪过震惊与痛苦交织的神色,口中不停地重复着:“李铁铮,李铁铮!”他的牙齿咬得咯咯作响,仿佛要将这个名字嚼碎一般。 第95章 隐侠庄内血泪深,少林钟声动武林 骆禄彰心中满是苦涩与愤恨,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己一直误解了吕千渝的情感。原来那首词里藏着的是她对李铁铮的思念,自己的一厢情愿在这一刻显得如此可笑。 吕千渝看着骆禄彰失魂落魄的模样,眉头微微一蹙,心中莫名一软。毕竟是多年的教中兄弟,一起经历过无数风雨,情谊非常。她叹了口气,语气也稍微缓和了些:“你现在这样又是何苦?我们如今的处境凶险万分,稍有不慎,便会粉身碎骨。还有背后那错综复杂的阴谋没有揭开,切不可再被这些儿女私情羁绊。” 骆禄彰缓缓抬起头,眼中满是血丝,他声音沙哑地说道:“教主,是我错了,我会将心思都放在复仇和查明真相上,绝不再有半分僭越。”说完,他艰难地站起身来,走到洞口,背对着吕千渝,望向洞外漆黑的夜色。 此时,霜羽也被他们的动静惊醒,看着气氛不对,轻声问道:“教主,骆兄,怎么了?”吕千渝深吸一口气,平复了一下情绪:“无事,只是骆大哥刚刚有些冲动之举,我已告诫过他了。我们要尽快恢复体力,继续追查洪三背后之人。” 骆禄彰站在洞口,听着吕千渝的话,心中五味杂陈。他知道,自己必须要放下这段感情,将所有的精力都投入到接下来的行动中,只是,这道心中的伤口,不知何时才能真正愈合。 嵩山少林寺…… 少林寺内,晨钟刚刚敲响,悠扬的钟声在山林间回荡,余韵悠长。方丈无念如往常一般,在大雄宝殿内的蒲团上闭目打坐,周围的空气仿佛都沉浸在一片祥和宁静之中,檀香袅袅,轻烟环绕。 此时,一名知客僧匆匆来到殿外,轻轻叩响殿门,声音虽轻,却在这寂静的环境中显得格外清晰。无念缓缓睁开双眼,问道:“何事?”知客僧在门外恭敬地回道:“方丈,张师叔的弟子周云平求见,他神色慌张,似有急事。”无念微微皱眉,心中涌起一丝不安:“让他进来吧。” 不多时,周云平快步走进大殿,他脚步踉跄,双眼红肿,满脸泪痕。一见到无念方丈,他便“扑通”一声跪下,伏地大哭起来。无念看着周云平这副模样,心中一沉,说道:“云平,莫要哭哭啼啼,有什么事快说!” 周云平哽咽着,声音颤抖地说道:“方丈,我……我师傅……隐侠庄张老英雄一家……都被朝廷……朝廷的人给害了啊!”他的身体因悲痛而剧烈颤抖,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中艰难挤出。 无念方丈听闻此言,脸色瞬间变得铁青,眼中怒火燃烧,:“朝廷?他们为何要对我师弟一家下此毒手?”他猛地站起身来,身上的袈裟因动作幅度过大而微微飘动,带起一阵风,让周围的檀香轻烟都晃动起来。 周云平泣不成声,满脸的悲愤与痛苦交织:“方丈,前几日刘统勋带着几个武艺高强的朝廷鹰犬来到隐侠庄。他们一进庄,就假惺惺地表明来意,说是要与师傅共商大事,实则是想拉拢师傅为朝廷效力。那刘统勋,向来有清官之名,师傅对他也早有耳闻,见他言辞恳切,态度诚恳,不似作伪,便信了他几分。师傅一生光明磊落,只想着江湖安稳,百姓太平,既然朝廷有意合作,又有刘统勋作保,便答应不与朝廷为难,也愿在力所能及之处助朝廷一臂之力。谁能想到,这竟是一场精心设计的骗局,那些人竟如此丧心病狂,毫无底线。”说到此处,周云平眼中闪过一丝决绝与仇恨,“他们把师傅的善良和信任当作了伤害我们的利刃,这血海深仇,弟子定要报!” 无念方丈神色凝重,在大雄宝殿召集了少林寺众僧。他站在殿首,目光威严地扫过众人,沉声道:“诸位师兄弟,张师弟一家在隐侠庄被朝廷所害,此乃血海深仇,我意前往北京,为张师弟讨回公道,不知各位意下如何?”众僧听闻,群情激愤,纷纷表示愿追随方丈。 这时,达摩堂首座无愿大师看向周云平,说道:“云平,你且将事情的详细经过再与我们说说。” 周云平强忍着悲痛,声音仍带着一丝颤抖:“就在刘统勋等人走后的一个夜晚,原本安静的隐侠庄外传来一阵马蹄声,一群人如狼似虎冲进庄内,他们手持利刃,见人就杀,无论是老人、妇女还是孩童,都不放过。” 一位高僧眉头紧皱,问道:“你说一群人冲进庄里,可你又如何认定他们是官军?若是江湖仇杀,我们可不能误判。”此言一出,殿内有些僧人微微点头。 立刻就有人不满地反驳道:“您这是何意?怎么像是在向着朝廷说话?” 无愿大师严肃地说道:“我们并非向着朝廷,只是我们行事需谨慎,若杀错人,不仅有违我佛慈悲,更会让张家人的仇无法得报。” 周云平急忙说道:“各位师父,现场留下了这个。”说着,他从怀中掏出一个坠子,举在手中。众人定睛一看,那坠子上刻着满汉两种文字,汉字写的是“乾清宫用”,样式精美,一看便知是大内皇宫之物。 殿内顿时一片哗然,僧人们的眼神中燃起了愤怒的火焰。他们深知,这坠子便是朝廷参与此事的铁证,朝廷的恶行再也无法抵赖。无念方丈看着坠子,眼中闪过一丝决绝:“事已至此,朝廷残害江湖人士,罪无可恕。我们定要为张师弟一家讨回公道,让朝廷给个说法!”众僧齐声高呼:“谨遵方丈之命!”此刻,整个少林寺都被复仇的怒火点燃,一场与朝廷的对抗已无法避免。 “张师兄武艺高强,在江湖上也是赫赫有名,他的身手我们都清楚,怎么会被人全家诛杀?”无愿大师又问道。 周云平眼中满是悲愤,咬牙切齿地说道:“各位师父,那日为首之人正是和刘统勋一起来庄里的李铁铮。我们怎么也没想到,他们竟如此阴险,利用我们的信任,在我们毫无防备之时出其不意地发动攻击。” 无念方丈神色凝重,厉声说道:“事情已经很清楚了。虽然朝廷势大,单凭我们少林寺确实无法与之正面为敌。但此这个李铁铮和刘统勋,必须要杀,老衲将亲自前往北京找他们算账。” 第96章 秋道僧侠逢酒乱,侠心佛意起争端 这时,从僧众中走出两个年轻僧人,慧风与慧雨。二人单手打一揖手,慧风率先说道:“方丈,杀鸡焉用牛刀,您身份太高,轻易不可妄动。弟子二人愿代劳,前往北京诛杀那两个恶贼。”慧雨微微点头,接着道:“方丈,京城乃是天子脚下,虎踞龙盘,高手如云,人去再多也未必有用。您又大名鼎鼎,容易让人认出,一旦暴露行迹,反而对行动不利。况且北京有法源寺的无心师叔在,还有周云平师兄,我们相互照应,料也无妨。我们定能将那李铁铮和刘统勋的首级带回,为张师叔一家报仇。” 无念方丈看着这两个意气风发的弟子,眼中既有欣慰,又有担忧:“你二人勇气可嘉,但此事远非你们想象的那般简单。李铁铮和刘统勋皆是狡诈之徒,朝廷更是如狼似虎之地,到处都是陷阱。” 慧风却一脸决然:“方丈,我们在少林修行多年,为的就是护佑正义。如今张师叔一家蒙此大难,我们怎能袖手旁观?即便前方荆棘密布,我们也绝不退缩。”慧雨也在一旁眼神坚定地附和。 无愿大师微微皱眉,语重心长地说:“你们有此侠义之心,固然是好。可那李铁铮和刘统勋能设计出如此阴险的阴谋,必定早有防备。你们此去,不能仅凭一腔热血啊。” 慧风、慧雨对视一眼,虽知师叔所言有理,但报仇心切的他们仍不想放弃。周云平见状,赶忙上前说道:“两位师兄,你们的心意我明白,但这次的仇人太过狡猾凶狠。我已经失去了至亲,不想再看到你们因我而陷入危险。还是让我与方丈、大师一起去吧,这是我的责任。” 慧风拍了拍周云平的肩膀:“周师兄,我们都是江湖同道,你师傅的仇就是我们的仇。我们不会贸然行事,定会小心谨慎。而且有法源寺无心师叔帮忙,我们定能成功。” 无念方丈看着他们三人,沉思片刻后说道:“你们都起来吧。既然你们如此坚持,为师也不再阻拦。不过,此次行动务必小心,一切听从无心师叔安排,不得擅自行动。出发之前,我们要先详细打探消息,制定好周全的计划。我这就修书一封给你们无心师叔。” “是,方丈!”慧风、慧雨和周云平齐声回应。 在通往北京的官道上,秋风凛冽,如同一把把锐利的刀子割过肌肤。道路两旁的树木早已褪去了绿意,枯黄的叶子在枝头瑟瑟发抖,不时有几片被秋风扯下,打着旋儿飘落。 慧风和慧雨身着灰色僧袍,头戴斗笠,策马狂奔。马蹄扬起的尘土中夹杂着干枯的落叶,在他们身后形成一片昏黄的雾霭。同门的血海深仇如同寒霜,凝结在心头驱使着他们在这萧瑟的季节里一路向前。 他们来到一个酒家,酒家门口的幌子在秋风中猎猎作响。慧风、慧雨将马拴好,走进店内。店内人不多,慧风、慧雨找了个空位坐下,要了些素斋素饭。他们二人正默默吃着斋饭,从店外又走进几条大汉,他们上身穿粗布对襟短褂,或用布带或盘扣系紧,显露着他们结实的身躯,下身搭配宽松的粗布长裤。衣服上有因长期在江上劳作而留下的斑驳水渍印。他们头戴斗笠,斗笠下的脸庞被江风吹得黝黑粗糙。这几个大汉刚一进酒家,就大声呼喝伙计上酒上菜。伙计战战兢兢地抱着酒坛跑过来,哆哆嗦嗦地给他们倒酒。一个额头有疤的大汉,一把夺过酒坛,对着嘴就灌了起来,酒水顺着他的下巴流淌,打湿了他的衣服,他却丝毫不在意,喝完后一抹嘴,大笑道:“还是这酒够劲!” 他们旁若无人地喧闹着,“哼,红花会遭此大劫,总舵主死了,赵老三也没了,还有好多人中毒。“那额头有疤的大汉边说着,边将酒坛重重地往桌上一放,溅出的酒水洒在桌面上,“盐帮以为有了机会,谁知道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被红花会的一顿好打。”旁边一个独眼大汉接过话头,满脸不屑地嚷嚷道:“那帮盐帮的蠢货,平时就知道耀武扬威,这次还以为能捡个大便宜,真是自不量力。” 另一个脸上有颗黑痣的大汉也大笑起来:“就是,他们也不看看红花会是什么底蕴,就算遭此重创,也不是他们能轻易招惹的。听说盐帮去抢红花会的地盘,结果被打得屁滚尿流,丢盔弃甲,哈哈哈。”众人哄堂大笑,那笑声在酒家里回荡,显得格外刺耳。 这时,一个身材瘦小的压低声音道:“大哥们,咱还是小声点,这红花会和盐帮的事儿,咱最好别掺和,万一惹祸上身可就麻烦了。”额头有疤的大汉瞪了一眼:“怕什么?咱们难道还怕他们不成?不过是看个热闹罢了。” 就在那大汉话音刚落之际,一个清脆的声音从角落里传来:“哟,瞧你们几个,在这儿说风凉话呢?有什么好笑的,你们不也是一群乌合之众。”众人转头看去,只见一个身着粉色衣衫的小姑娘正坐在角落里,她眼睛亮晶晶的,透着古灵精怪,嘴角挂着一抹嘲讽的笑。 额头有疤的大汉眉头一皱,脸色阴沉下来:“小丫头片子,你说谁是乌合之众呢?活得不耐烦了吧!” 小姑娘站起身来,双手叉腰,毫无惧色:“就说你们呢!你这疤脸,满脸的横肉,一看就不是好人。还有你,独眼龙,就剩一只眼睛还不好好珍惜,到处惹事。还有你这黑痣脸,黑痣长在脸上就算了,还长在那么显眼的地方,跟个大苍蝇似的,看着就恶心。” 那几个大汉一听,顿时火冒三丈。独眼大汉怒吼道:“你这臭丫头,竟敢羞辱我们,今天我要让你尝尝我的厉害!”说着,他就朝着小姑娘扑了过去。 小姑娘身形灵活,轻轻一闪便躲过了独眼大汉的攻击,还顺手拿起桌上的筷子朝他射去。筷子如利箭一般,直直地朝着独眼大汉的独眼飞去。独眼大汉吓了一跳,连忙侧身躲避,可还是被筷子划破了脸颊,鲜血渗了出来。 “哼,就这点本事,还想欺负本姑娘。”小姑娘得意地扬起下巴。 脸上有黑痣的大汉见状,抽出腰间的短刀,朝着小姑娘砍去:“臭丫头,看我不把你这张利嘴割下来!” 小姑娘不慌不忙,从腰间抽出一把软剑,剑身如灵蛇般舞动,与黑痣大汉的短刀碰撞在一起,发出清脆的声响。她一边抵挡,一边还不忘嘲讽:“哟,就你这刀法,还不如回家切菜呢,别在这儿丢人现眼了。” 额头有疤的大汉也加入了战局,三人将小姑娘团团围住。小姑娘虽然身手敏捷,但面对三个大汉的围攻,渐渐有些吃力。 慧风、慧雨见状,对视一眼,决定出手相助。慧风单手打了一个揖手,大声道:“阿弥陀佛,三位施主,欺负一个小姑娘,岂是大丈夫所为,快快停手!” 那几个大汉正打得眼红,哪里肯听,黑痣大汉骂道:“小和尚,少管闲事,不然连你一起收拾!” 慧雨无奈,手持长棍跳入战圈,挡住了黑痣大汉的攻击,口中说道:“你们若再不停手,休怪我们不客气了。” 店内顿时一片混乱,桌椅被撞得东倒西歪,其他客人吓得纷纷逃出酒家。而这场因江湖纷争引发的冲突,在这小小的酒家里愈演愈烈。 第97章 江湖偶遇双风雨,拳影腿风退漕帮 店内的打斗愈发激烈,慧风、慧雨与几个漕帮大汉正打得不可开交。慧风、慧雨的少林功夫着实厉害。 慧风身姿矫健,他施展少林罗汉拳,拳势刚猛,每一拳都虎虎生风。面对扑上来的大汉,他先是以一招“黑虎掏心”,逼退了那额头有疤的大汉,紧接着一个转身,用“横扫千军”的招式,将独眼大汉的攻击化解,同时震得他手臂发麻。 慧雨则以灵活的身法和凌厉的指法应对敌人。他的“拈花指”功夫已颇有造诣,每次出手,指尖都似有千钧之力。只见他身形闪动,避开脸上有黑痣大汉的短刀攻击,然后迅速伸出手指,点向对方的手腕外关穴,黑痣大汉只觉得手腕一阵酸麻,短刀差点脱手。 即便慧风、慧雨不想伤人,只使出三四分力,几个回合下来,漕帮大汉们便渐露疲态,快要招架不住。然而,就在这时,酒家的门被撞开推开,两个四十多岁的中年人飞身跃了进来,一边大喊,“让你们平时偷懒,不好好练功,丢人了吧?”。 其中一人身着黑色劲装,眼神如鹰般锐利。他擅长腿法,一进来便看准时机,朝着慧风飞踢而去。他的腿法诡异多变,每一脚都带着强大的力量和刁钻的角度。他先是一个高踢,直取慧风面门,慧风急忙后仰躲避,紧接着他又一个横扫,速度之快,让慧风险些躲避不及。而且他的攻击连绵不绝,不给慧风喘息的机会,试图打乱慧风的节奏。 另一人穿着灰色长袍,他精通关节技。只见他双手如鹰爪般,朝着慧雨攻去。他并不急于直接攻击,而是先佯攻慧雨的上盘,待慧雨抬手防御时,他突然变招,伸手去抓慧雨的肘部关节,试图控制住慧雨的手臂。一旦得手,便会用力扭转,让慧雨失去反抗能力。 这两个武林高手的加入,让局势瞬间逆转。慧风、慧雨原本的优势荡然无存,在新的攻击下,开始有些手忙脚乱。 慧风在躲避黑衣人的腿法攻击时,还要注意不被周围的漕帮大汉趁机偷袭。他一边用罗汉拳的防御招式护住自身要害,一边寻找反击的机会,但黑衣人的攻击太过迅猛,让他一时难以脱身。 慧雨则在与灰袍人的周旋中,努力保持距离,不让对方抓到自己的关节。但灰袍人经验丰富,不断地变换位置,封锁慧雨的退路,同时与漕帮大汉配合,让慧雨陷入了重重包围之中。 就在慧风、慧雨陷入苦战之时,又有一阵疾风般冲进了酒家。这人便是我,李铁铮。我本不愿意多管闲事,但见那两人是少林弟子,便有了几分亲近。因此毫不犹豫地加入战斗。 我一入场,便朝着攻击慧风的黑衣高手攻去。我的拳头如炮弹般轰出,一招“泰山压顶”,自上而下朝着黑衣人砸去,拳风呼啸,带着千钧之势。黑衣人感受到这强大的力量,脸色一变,急忙施展一个铁板桥的功夫,向后仰身避开。但我紧接着一个“横扫千军”,身体旋转,带动拳头扫向他的腰部。黑衣人不得不腾空而起,向后跃开。 我得势不饶人,脚步一错,再次欺近。这次我使出“双龙出海”,双拳齐发,分别攻向他的胸口和腹部。黑衣人双手交叉格挡,却被我的力量震得双臂发麻,连连后退。我的拳法刚猛有力且连绵不绝,与慧风配合得相得益彰。慧风也重振精神,与我一同施展罗汉拳,我们的招式相互呼应,形成一个严密的攻击网,让黑衣人应接不暇。 另一边,慧雨在与灰袍人和漕帮大汉的混战中努力寻找着突破口。突然眼神一亮。他身形闪动,双手化作龙爪之形,朝着灰袍人抓去。灰袍人刚要施展关节技锁住慧雨,却被慧雨的龙爪手逼得连连后退。慧雨的龙爪手快如闪电,每一次探出都朝着灰袍人的关节要害而去,让灰袍人不得不全力防守,无法再对慧雨展开有效的攻击。 那些人自知不敌,撤出战斗。说道,“各位今日的好处,我漕帮记下了,咱们后会有期。”眼神中却满是怨毒。说罢转身就走。 慧风、慧雨见敌人退去,长舒一口气,连忙向我道谢。慧风双手合十,神色诚恳:“多谢施主出手相助,若不是施主及时赶到,今日我等怕是要吃大亏了。” 我摆了摆手:“小事一桩,你们是少林弟子,我自当不能袖手旁观。只是你们为何会与漕帮起这般冲突?” 慧雨皱着眉头说道:“这些漕帮之人在此喧闹,言语间对江湖同道满是轻慢,还欺负一个小姑娘,我们实在看不惯,这才起了争执。” 说着,我们转身准备离开这混乱的酒家,却发现原本在一旁的小姑娘竟没了踪影。我和慧风、慧雨急忙在店内寻找,可找遍了各个角落,都不见她的踪迹,仿佛她从未出现过一般。 “这小姑娘真是奇怪,怎么突然就不见了?”慧风皱着眉头说道。 慧雨双手合十:“或许她有自己的缘由,我们也莫要过多猜测了。” 我微微点头,然后看向他们二人,问道:“两位师傅这要去哪里呀?” 慧风回答:“我们要去北京。” “哦?真是巧了,我也要去北京,正好一路同行,彼此也有个照应。”我说道。 慧雨微微皱眉:“还未请教施主贵姓?” “在下姓李。”我回答道。 一路上,我们三人或骑马或步行,秋风卷起地上的落叶,在我们身边盘旋。不久,便来到了廊坊。此时,我心中涌起一丝别样的情绪,对慧风、慧雨说道:“我有一位好友,今日是二七。头七之时,我因被琐事缠身,没能前去祭奠,今日无论如何都要去拜祭一番,这是我作为朋友的最后一点心意。看来,我可能要与二位师父在此别过了。” 慧风、慧雨相视一眼,眼中露出一丝惊讶。慧风说道:“真巧,我们也是有一位廊坊的前辈,今日正是二七之期。我们本就打算前去拜祭,如此一来,我们又可以同行一程了。” 于是,我们继续结伴而行。越往前走,离隐侠庄越近了。我看着熟悉的道路,心中感慨万千,以为他们是在送我,只觉得这缘分真是奇妙,在这江湖之中,人与人的相遇似乎都有着某种特殊的安排。 第98章 秋风萧瑟祭英魂,疑窦纷纭侠义心 秋风凛冽,野草沙沙作响,似大自然悲歌。我与慧风、慧雨走在去隐侠庄的路上,各自沉思。 此时太阳已经西沉,村子里,孩子们嬉笑着奔跑玩耍,他们的笑声在这萧瑟的秋日里显得格外清脆。大人们则扛着农具,拖着疲惫的身躯,各自回家我。看着广袤的山河,神色凝重道,“天下苍生求太平安稳,朝廷本应是治国的脊梁,而江湖则是正义守护者,二者本应齐心协力,守护百姓安宁。如今却乱象丛生,我等有责任改变这一现状。” 慧风怒握拳头:“朝廷之人搅乱江湖,害了多少好汉,可恶!” 我摇头看向他:“朝廷有奸佞,但也有忠臣,多为大局着想。只是江湖与朝廷缺沟通才有误会,我们不能因部分恶行否定朝廷对百姓的守护,得消除误解。” 慧雨点头:“李施主说得对,江湖事复杂,我们行事要考虑对百姓的影响,不能因私仇让百姓受苦,这是我们的责任。” 这时我突然想起毛泽东《七律·有田有地吾为主》里的一句诗,不禁高声诵读起来 “遍地哀鸿满城血,无非一念救苍生。” 慧雨听了赞道:“李施主,此句诗真是道尽了天下大义。这‘遍地哀鸿’不正是当下百姓之苦的写照吗?我们虽身处江湖,但也应如诗中之意,心怀救苍生之念。朝廷若能有此心,江湖若能明此理,两者齐心,何愁天下不安呐!” 转眼间,我们已行至隐侠庄前的岔路,我停下脚步,抱拳行礼道:“在下便要从这边的小路下去了,两位就此留步,不必再送了。青山常在绿水长流,我们有缘再见。” 慧风、慧雨相视一眼,眼中有一丝惊讶。慧风说道:“施主请便,我们也还有自己的行程要继续。 ” 我抱了抱拳,便准备朝着另一个方向走去。可没走几步,就听到身后传来慧风的呼喊:“李施主,且慢。” 我转身,满脸疑惑地看着他们。慧风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李施主,我们刚刚突然想起来,我们要去祭奠的前辈就在这附近,我们也正要前往,不如我们还是一起走吧。” 我心中一动,觉得这巧合实在是太过奇妙,但也没多想,便点头同意了。 我们继续前行,越往前走,离隐侠庄越近。我看着周围熟悉的道路,心中不禁感慨万千,本以为他们只是顺路同行一段,直到来到隐侠庄庄口,我才发觉有些不对劲。只见慧风、慧雨神色庄重肃穆,竟和我一同朝着庄内走去。 我满脸惊讶地问:“两位师傅,你们这是……” 慧风打了个揖手道:“阿弥陀佛,李施主,看来我们要祭奠的是同一位前辈。我们的张师叔与您的好友,想必是同一人,这世间缘分真是奇妙无比。” 我怎么也没想到会是这样的情况。我们一同走进隐侠庄,庄内一片清冷肃穆,白色的花圈和祭品摆满了各处,散发着一种淡淡的哀伤气息。那一堆堆的坟茔矗立在那里,显得格外冷清。这灵堂是我之前安排人精心布置的,每一个细节都倾注了我对张老英雄一家的思念与敬意。 我们各自怀着崇敬与悲痛之情,缓缓走向灵堂。在那庄严肃穆的灵位前,我们上香、磕头,默默地悼念这位逝去的英雄。此时,我心中五味杂陈,犹如翻江倒海一般。我偷偷看向身旁沉浸在悲痛之中的慧风、慧雨,他们的眼神中满是怀念和愤恨,全然没有注意到我的异样。我在心中暗暗发誓,一定要查明真相,告慰张老英雄在天之灵。 上完香后,我们起身,周围的空气仿佛都被悲伤凝结。 出得灵堂,我们又去坟茔祭拜,我一眼看到了张老英雄十岁孙子的小坟茔。感觉心都被人狠狠攥了一下。这周围,安静得让人害怕,风一吹,坟边的草沙沙响,仿佛孩子在哭泣。 我想起那日酒席之上。那小家伙,在酒席中间练武,那孩子虎头虎脑十分可爱。红扑扑的脸蛋,眼睛亮闪闪的。稚嫩的小身板儿,练起武来有模有样,还真像个大侠。他一边练,还一边笑,那笑声银铃般悦耳、动听,满是对武艺的喜爱,和对江湖那种懵懵懂懂的向往。可现在呢?就剩下这座小小的坟茔。我越想越伤心,眼泪止不住地往外流,模糊了视线。 慧风、慧雨见状,眼中也泛起了泪花,慧雨走过来轻轻拍了拍我的肩膀,声音有些沙哑地说:“李施主,您别太伤心了。这孩子在天有灵,也不愿看到您如此悲痛。咱们得振作起来,找到害他的凶手,还他一个公道。” 我看着慧风、慧雨,蘸蘸眼泪问道:“两位小师傅,你们与张老英雄是何关系?” 慧风打了个揖手,眼中满是崇敬:“阿弥陀佛,张老英雄是我们的师叔,我们自幼在少林,便得张师叔教导我们武功和做人的道理。他常说,少林弟子当以慈悲为怀,护佑江湖正义。” 慧雨接着说道:“是啊,张师叔一生磊落,行侠仗义无数。无论是江湖纷争,还是救助穷苦百姓,他都冲在前面。我们一直以他为楷模,努力修行。没想到他隐退多年,全家竟然遭此大祸。” 慧风眼中突然闪过一丝仇恨:“我们的张师叔一家被奸人所害,我们查明是刘统勋和李铁铮所为,此仇不报,我们誓不为人!”慧风见我来祭拜他们师叔,便认定了我也是武林同道,因此没有隐瞒。 我心中一凛,但仍强装镇定:“你们确定是他们?据我所知,刘统勋是有名的清官,为国为民,而李铁铮在江湖上也未曾听闻有做过有违江湖道义之事。你们莫要轻信传言,冤枉了好人。” 慧风、慧雨一听,面露怒色。慧风语气有些激动:“李施主,我们是经过多方查证才确定的,怎会轻信传言?他们二人狼狈为奸,犯下此等恶行,绝不可饶恕。” 我眉头微皱:“你们是从何处查证的?江湖传言往往真假难辨,你们可要慎重。” 慧雨说道:“我们有自己的消息来源,绝不会错。李施主,您为何要为他们二人说话?” 我一时语塞,只能说道:“我只是听闻他们的名声,觉得此事蹊跷。你们贸然行动,若真的冤枉了好人,那可就追悔莫及了。” 慧风冷哼一声:“李施主,您今日对我们有恩,我们很是感激。但此事关乎我们的血海深仇,我们不会轻易放弃。” 我心中暗暗叫苦,知道此时不能暴露身份,否则后果不堪设想。我叹了口气:“我只是希望你们不要被仇恨冲昏头脑,在没有确凿证据之前,不要轻举妄动。” 第99章 京城暗涌藏杀机,江湖恩怨几时休 这一日,我们终于抵达了北京。京城的繁华热闹如往常一般,街头熙熙攘攘,叫卖声、马蹄声交织在一起。我看向慧风、慧雨,看似不经意地问道:“二位师傅,在这偌大的京城,你们准备在何处落脚?” 慧风打了个揖手,恭敬地回答:“我们要去法源寺,师叔无心大师在那里,我们自当住在寺中。”听闻此言,我心中一紧,无心此人与我素有仇怨,且心胸狭隘,若让慧风、慧雨独自前去,他定会在二人面前诋毁我,届时我真是百口莫辩。不行,我得跟着他们一起,找机会警告无心,让他别妄图耍什么阴谋诡计。 想到此处,我脸上露出一丝笑容:“真是巧了,我与无心也算是旧相识,今日正好与二位师傅同去,叙叙旧。”慧风、慧雨并未起疑,点头同意。 法源寺内,无心正满心欢喜地等待着。他收到了无念方丈的飞鸽传书,知晓慧风、慧雨要来,一同对付刘统勋和李铁铮,心中满是期待。他盘算着如何与两个徒侄好好聊聊,一起谋划如何铲除眼中钉、肉中刺。 不多时,我们来到了法源寺。无心听到脚步声,急忙出门迎接。当他看到我的瞬间,脸色微微一变,但很快又恢复了正常,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惊慌。 我直视无心的眼睛,嘴角微微上扬,带着一丝警告的意味:“无心大师,许久不见,别来无恙啊?”无心嘴角抽了抽,勉强挤出一丝笑容:“李施主,真是稀客。” 慧风、慧雨不明所以,慧风说道:“师叔,此次多亏李施主相助,我们才能平安来到北京。”无心眼中闪过一丝阴霾,但还是点头说道:“如此,多谢李施主了。” 我微微皱眉,话里有话地说道:“无心,咱们都是江湖中人,有些事还是要讲江湖规矩。做人可不能昧着良心说话,你说对吧?”无心听出了我的弦外之音,心中恼怒,但他深知我的手段,不敢轻易与我翻脸。 他干笑了两声:“李施主说笑了,贫僧自然明白。二位师侄,一路奔波,想必也累了,先进去歇息吧。” 进入寺中,气氛略显尴尬。无心一边安排慧风、慧雨的住处,一边偷偷打量我,眼神中充满了警惕。我则神色自若,仿佛这里是我熟悉的地方一般。 待慧风、慧雨安置好后,我找了个借口与无心单独相处。我看着无心,眼神冰冷:“无心,我知道你对我有意见,但我警告你,别在两个师傅面前乱嚼舌根,否则,你应该知道后果。” 无心咬了咬牙:“李铁铮,你别以为我会怕你。不过,我也不想在这个时候节外生枝,你好自为之。” 我冷哼一声,不再理会无心那怨毒的眼神,起身告辞。我知道,无心虽然暂时被我压制,但他不会善罢甘休,我必须得时刻警惕。 我离开后,无心在屋内来回踱步,心中犹如翻江倒海一般。他一心想要在慧风、慧雨面前揭穿我的“真面目”,可又忌惮我的警告,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 就在这时,一名小沙弥匆匆跑来,在门外禀报道:“无心师叔,周云平师兄来了。”无心眼中闪过一丝惊喜,仿佛看到了救星,连忙说道:“快请他进来。” 周云平大步流星地走进屋内,他身姿矫健,眼神中透着一股精明。见到无心,双手合十行礼:“师叔,我听闻慧风、慧雨两位师弟来了,特来相见。” 无心赶忙拉着周云平坐下,将刚才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包括我的出现以及我的警告。周云平听后,哈哈大笑。 无心问,“你笑什么?” “我笑那李铁铮狡猾,可师叔你也过于谨慎了。” 无心眉头微皱,有些不满地说道:“谨慎?我若不谨慎,怎能在这江湖中立足?那李铁铮可不是善茬,稍有不慎,我们的计划便会功亏一篑。 周云平道,“您怕他,无非是因为有把柄在他手上。怕他在天理教跟前揭露您的短处。” 无心点了点头。 “可您现在想想,吕千渝、骆禄彰不在。天理教如今敌我双方人数对比是多少?” 无心掰着手指头数了数,随即会心一笑,“云平,真有你的。” “敌寡我众,您还有什么可怕的?”周云平又道,“他李铁铮就没有问题么?两次三番救乾隆,替清廷出力,他自己就说得清楚?另外,我还告诉您,扬州高国舅那里派了几个漕帮的高手已经来北京了。再加上慧风、慧雨和我。颠覆天理教还不是易如反掌,到时候你就是这天理教的教主了。” 无心听了周云平的话,眼中闪过一抹贪婪的光,可转瞬又有些犹豫:“话虽如此,但李铁铮此人诡计多端,我们还是不能掉以轻心。不要让他在我们行动之前有所察觉。” 周云平微微皱眉,沉思片刻后说道:“师叔,我们可以先派人盯着李铁铮,摸清楚他的动向。同时,我们加快计划,争取在他反应过来之前就掌控局势。至于慧风、慧雨两位师弟,我们得先说服他们加入我们,有了他们的助力,事情便更有把握。” 无心微微点头,眼中闪过一丝狠厉:“你说得对,云平。那两个孩子单纯,我们只要晓之以理,动之以情,让他们明白李铁铮与清廷勾结,危害江湖,他们定会站在我们这边。” 说着,无心冲门外喊道,“去请慧风、慧雨你们两位师兄。” 不一会儿,慧风、慧雨大踏步来到屋中,一看周云平也在。单手打了个揖首道,“周师兄也来了。师叔叫我们何事?” 无心神色严肃,看向二人道:“师侄啊,今日叫你们来,是有一件关乎江湖大义之事要与你们说。今日陪同你们前来的就是那朝廷鹰犬,杀死你们张师叔的李铁铮!” 慧风、慧雨大惊,慧风急切地说道:“师叔你方才为何不告诉我们,我们当时就把他击杀了!”慧雨也一脸愤然,紧握拳头。 无心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得意。 第100章 梦回荒冢血痕新,夜半悲风泣英魂 无心长叹了一口气,满脸悲愤地说道:“我之前也不知啊,今日见到周师侄,听他说起。又刚收到方丈师兄的飞鸽传书这才晓得。这李铁铮太过狡猾,竟在我们眼皮子底下伪装了这么久。他屡次帮助清廷,打压江湖人士,你们张师叔就是被他陷害全家惨死,此仇不报,天理难容!” 慧风、慧雨气得浑身发抖,慧风咬着牙道:“师叔,我们不能让张师叔白死,定要为他报仇!”慧雨也点头道:“对,哪怕拼上性命,也要除了这朝廷的走狗。” 无心微微点头,眼中闪过一丝光芒,问道:“师侄们,那李铁铮与你们一路同行,他路上可有说些什么?” 慧风回忆了一下,回答道:“师叔,他并未说什么特别之事,只是偶尔提及江湖趣事。”慧雨也附和道:“是啊,师叔,他没什么异常言论。” 无心眉头微皱,似乎在思考着什么,接着说道:“两位师侄,李铁铮此人不仅与清廷勾结,还妄图破坏我们天理教的大业。他在江湖中四处活动,就是为了将我们江湖豪杰一网打尽,献给清廷邀功。我们若不行动,江湖将永无宁日。而且,他与那刘统勋相互勾结,更是为祸江湖。” 周云平在一旁添油加醋:“是啊,师弟们,他二人在朝堂与江湖之间编织了一张大网,不知有多少好汉被他们残害。我们现在有个机会,可以为你们张师叔报仇,也能拯救江湖。只要我们按计划行事,颠覆天理教中的叛徒,夺回教权,就能将李铁铮绳之以法,让他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同时也能对付刘统勋那老贼。” 慧雨皱了皱眉,说道:“师叔,我看到李铁铮去祭奠张师叔,也是极为悲伤。那神情不像是装出来的。若他真是凶手,怎会有如此表现?” 无心冷哼一声:“那正是他的狡猾之处。他若不如此,怎能消除我们的怀疑?这种人最是阴险,为达目的不择手段,我们万不可被他的表象所迷惑。” 慧风握紧拳头:“哼,原来是这样,我就说他不是什么好东西。 无心趁热打铁道:“师侄们,来之前方丈师兄飞鸽传书要你们听我的安排。现在是我们为江湖除害的时候了。你们都是我天理教的希望,这次行动关乎我们教的生死存亡,也关乎江湖正义。” 慧风、慧雨对视一眼,眼中满是坚定:“师叔,我们都听你的,你说怎么做,我们就怎么做。” 无心面露欣慰之色:“好,你们先回去休息,待时机成熟,我会告知你们行动的具体安排。在此期间,你们要留意周围的动静,若发现李铁铮有什么可疑之举,立刻来告诉我。我们这次定要让他血债血偿!” 慧风、慧雨抱拳领命,转身离开。待二人走后,无心看向周云平:“云平,李铁铮如此谨慎,我们得更加小心。那漕帮高手一到,我们便开始行动,绝不能让李铁铮和刘统勋坏了我们的大事。” 周云平点头道:“师叔放心,我会安排妥当,定叫他们插翅难逃。” 无心眉头紧皱,满脸忧虑地说道:“刘统勋是朝廷大员,深受乾隆器重,身边必定高手如云,护卫森严,要杀他谈何容易?我们为何非要冒险杀他不可?” 周云平眼中闪过一丝狠厉,低声道:“师叔,您有所不知,刘统勋是乾隆的左膀右臂,他一直为清廷出谋划策,对付江湖势力。我们主人对他早已恨之入骨,视他为眼中钉、肉中刺,严令我们务必将他除掉。若不除刘统勋,我们在江湖的行动永远都要受到朝廷的钳制。” 无心微微点头,可仍有些犹豫:“话虽如此,但此举风险太大,一旦失手,我们都将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周云平拍了拍无心的肩膀:“师叔,我明白您的担忧。但富贵险中求,若我们成功,不仅能为天理教除去一大劲敌,还能在江湖上扬名立万,更能得到主人的丰厚赏赐。而且,我们也不是毫无准备。” 无心眼中露出一丝询问之色:“哦?你有何计划?” 周云平嘴角上扬,露出自信的笑容:“师叔放心,我是这样安排的……”周云平把自己的诡计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 无心摸摸自己的秃脑袋笑道,“师侄好一个借刀杀人之计!” 这天夜里,刘统勋在榻上辗转反侧,终于沉沉睡去,却不想陷入了一个噩梦之中。 黑暗如墨,刘统勋发现自己身处一片荒芜之地,四周弥漫着刺鼻的血腥气息。突然,前方出现一个身影,竟是张老英雄。只见他浑身是血,鲜血如注般从伤口涌出,染红了他原本洁白的衣衫。张老英雄的眼神中满是悲愤,他踉跄着走向刘统勋,每一步都在地上留下一个血印。 “刘大人,我死得好惨啊!”张老英雄的声音沙哑而凄厉,仿佛是从地狱传来的哭诉,“大人,您要为我报仇啊!”他伸出血淋淋的手,想要抓住刘统勋的衣角。 刘统勋满心悲愤,刚要开口询问,却听到一阵孩童的哭喊。转头看去,竟是张老英雄的孙子。那孩子满脸惊恐,泪水和着尘土在稚嫩的脸上划出道道痕迹。他边哭边跑向刘统勋,边喊着:“爷爷,我好疼,好害怕。”刘统勋定睛一看,只见孩子胸前的衣衫已被鲜血浸透,原本完整的胸膛竟有好几根肋骨被震碎。那些断裂的肋骨随着孩子的奔跑和哭喊,在血肉模糊中忽闪乱晃,每一次晃动都像是在刘统勋的心口狠狠地刺上一下,那场景说不出的骇人。 刘统勋想伸手去抱住孩子,可就在这时,周围的黑暗像是有了生命一般,伸出无数黑色的触手,将张老英雄和孩子慢慢拖走。刘统勋拼命挣扎,想要追上去,却发现自己无法动弹,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们消失在黑暗中,而那凄厉的喊叫声却久久回荡在耳边,如同一把把利刃,切割着他的灵魂。 刘统勋从噩梦中惊醒,冷汗湿透了他的衣衫。他坐在榻上,大口喘着粗气,眼中满是惊恐与愤怒。他望向窗外,一看外面天已经大亮了,可那噩梦带来的阴霾却笼罩在他心头,挥之不去。 这时,管家张成在门外轻声说道:“大人,大人,您醒了吗?”刘统勋深吸一口气,努力定了定神:“何事?”张成的声音带着一丝急切:“大人,外面有个人非要见您,他自称是隐侠庄张老英雄的徒弟。”刘统勋心中一惊,直觉告诉他此事与那噩梦脱不了干系,忙道:“快请他进来。” 第101章 忠魂未远泪沾衣,义胆孤心诉苍穹 张成领命而去,不多时,便带着一个人进来。刘统勋抬眼望去,只见此人一身素白孝服,竟是周云平。他神色哀伤,眼中泛着红丝,似是刚刚哭过。 刘统勋有些诧异:“你这是……”周云平扑通一声跪下,声音悲戚:“刘大人,昨夜我梦见师傅了。他老人家满身是血,面容悲苦,口中一直念叨着大人您啊。他说自己死得冤枉,盼着大人能为他报仇。”刘统勋听闻,这不是和我昨日之梦对应上了。心中一阵感伤和惭愧,神色黯然地说道:“老英雄因我而遭此大难,是我的罪过。他头七、二七之时,我却因公务缠身,未能前往祭拜,实在于心不安。” 他在屋内来回踱步,满脸自责:“老英雄一生侠义,为江湖正义尽心尽力,却因我卷入这朝廷与江湖的纷争,落得如此下场。我刘统勋定不会让他老人家含冤而去。”周云平磕头哭诉:“大人,师傅他老人家在天之灵一定盼着您能早日为他讨回公道啊。 刘统勋微微点头,看向窗外:“明日是老英雄三七之日。我暂无要事,我定要亲自去祭奠他老人家,以慰其在天之灵。”周云平心中暗喜,嘴上却说道:“大人重情重义,师傅泉下有知,也能安息了。” 周云平缓缓退下后,张成皱着眉头走近刘统勋,满脸担忧地说道:“大人,您明日要去祭奠张老英雄,此事还是谨慎些为好。如今江湖局势波谲云诡,多传言张老英雄一家惨死与朝廷有关,您还是多带些人手,确保安全才是。” 刘统勋摆了摆手,神色坚定:“不必了。此次我是去与张老英雄倾诉,若带太多人去,反而搅了他们一家的清净。我换身便服,轻车简从,料也无妨。张老英雄一生磊落,想必也会护我周全。” 张成还想再劝,刘统勋却制止了他:“我心意已决,你无需多言。不过,你可以派人提前去墓地周围查看一番,若有异常,及时回报。”张成见刘统勋如此坚持,只好领命而去。 刘统勋回到书房,坐在案前,心中思绪万千。他深知张老英雄之死是江湖阴谋的一部分,此次前往祭奠,一是为了慰藉老英雄在天之灵,二是希望在隐侠庄内再仔细查看一下,看看有什么蛛丝马迹。以尽快破案还张老英雄一个公道,让江湖的正义得以伸张。 第二日,刘统勋身着朴素常服,带着简单祭品,悄然踏上行程。一路上,他看着沿途的风景,心中对张老英雄的怀念愈发浓烈。行至城郊,离隐侠庄渐近,周围的氛围愈发宁静,刘统勋的心情却越发沉重。他的眼神平静而坚定,丝毫没有察觉到,在暗处,有几双眼睛正盯着他的一举一动。 刘统勋来到张老英雄的坟前,看着那墓碑上熟悉的名字,往昔与张老英雄促膝长谈的画面如潮水般涌上心头。那日,阳光正好,他们在隐侠庄的庭院中,谈论着江湖的善恶、朝廷与江湖的平衡,老英雄的每一句话都充满了对正义的坚守和对江湖的热爱。 可如今,一切都已物是人非,只剩下这几座坟茔。刘统勋再也抑制不住心中的悲痛,泪水夺眶而出,他“扑通”一声跪在坟前,失声痛哭起来。那哭声在寂静的郊外显得格外悲怆,仿佛要将所有的愧疚、悲愤都宣泄出来。 “老英雄,是刘某对不起你啊!”刘统勋的声音沙哑而颤抖,“我没能保护好你和你的家人,让你蒙此大冤。”他边哭边将祭品一一摆放在坟前,双手颤抖地拿起酒壶,为老英雄斟满一杯酒,洒在墓前。 刘统勋继续沉浸在悲痛之中,他喃喃自语:“老英雄,你一生行侠仗义,却因这江湖的阴谋而遭此厄运。刘某今日在此发誓,定要揪出幕后黑手,还你一个公道,让那些恶徒受到应有的惩罚。” 就在刘统勋悲痛万分之时,一阵轻微的脚步声传来,他缓缓抬起头,泪眼模糊中,只见两个头戴头巾蒙面人手提钢刀出现在他面前。他们的眼神中十分复杂,既有仇恨,又有伤感。 刘统勋看着眼前两个头戴头巾的蒙面人手中闪着寒光的钢刀,心中一惊,但他并未退缩,反而挺直了身子,目光坚定地与他们对视。慧风说道,“你就是那刘统勋?” “下官刘统勋。” “我宰了你。”说罢,慧风举起刀就要砍。被慧雨拦住了。 “刘大人,我且问你,你是否曾经来拜会这张老英雄,还极力拉拢。”慧雨问。 李统勋眼中满是悔恨,答道,“那日我与张老英雄相交,敬他为人,与他谈论江湖、天下之事,也是希望能为这天下百姓寻求一份安宁。却不想,因此给老英雄带来了灭顶之灾。” 慧风道,“你别废话,就问是也不是?” “正是。” 慧雨又问,“那张老英雄的死是否与你有关?” 刘统勋悲怆的说,“若不是因为刘某,张老英雄一家也不会惨死,都是我害了他们。” 慧风怒目圆睁,吼道:“既然你都承认了,那我们今日也就没什么好说的了”。 刘统勋又道,“张老英雄不仅与我一见如故,相见恨晚。那日有刺客行刺,还拼命救了在下。大恩还没有相报,他就……” 慧风一听更加气恼,“你简直狼心狗肺,恩将仇报。”说罢,举起戒刀就要剁了刘统勋。又被慧雨一把拦住,“咣当”一声,慧雨把戒刀扔到刘统勋面前,说道,“刘大人,我敬你素有清名,有刘青天之称。我不杀你,你自裁了吧。” 刘统勋哆哆嗦嗦地拿起刀,刀刃闪烁着寒光,映照出他满是泪痕的脸庞。 他看向慧风、慧雨,眼中满是痛苦与决绝:“二位,我刘统勋一生无愧于朝廷,无愧于百姓,却独独对不起张老英雄一家。今日,我若一死能让老英雄在天之灵稍感慰藉,那我便死又何妨。只是,我死之后,望你们能继续追查真相,莫要被仇恨蒙蔽双眼,让真正的幕后黑手逍遥法外。” 说完,他缓缓闭上双眼,手中的刀离脖子更近了一些。此时,一阵疾风突然刮过,吹起地上的落叶,在刘统勋身边盘旋飞舞。仿佛是张老英雄的英灵在冥冥之中有所感应,不愿看到他就此殒命。 第102章 刀光剑影藏杀机,慧心妙计破迷离 就在刘统勋准备用力之时,他缓缓吟出一首诗: “乱世硝烟遮眼眸,哀声遍野几时休? 残垣断壁悲风绕,败瓦颓墙苦雨收。 遍地哀鸿满城血,无非一念救苍生。 吾侪共赴艰难处,誓为人间斩怨尤。” 慧风听了,眉头紧皱,不耐烦地说道:“休要啰嗦,你再不动手,我送你上路。”说罢,举刀向前。 但慧雨却皱起眉头,他抬手制止了慧风,陷入沉思。这首诗中的每一句都如重锤般敲在他心上,他深知这乱世之中百姓的苦难,也明白江湖侠义的真正意义并非只是快意恩仇。特别是“遍地哀鸿满城血,无非一念救苍生”,上次听李铁铮吟时,自己就颇有感悟,自己虽习得一身杀人的伎俩,其实却应该拯救苍生,为天下百姓谋福祉。 刘统勋是个清官,自己幼时在家,曾听家里老人讲刘统勋在河南救济灾民,整修河道,严惩贪污舞弊。百姓感念其恩德,在黄河岸边为他立生祠。那代表了百姓对他的爱戴与敬重,如今我真的要把这样一个受百姓爱戴的清官杀了? 慧雨心中一阵挣扎,他深知若今日杀了刘统勋,或许能解一时之恨,但对于天下百姓来说那将是一大憾事。我、慧风和少林寺都会遭到天下人唾弃。 想罢,慧雨一脚踢飞刘统勋手里的戒刀,说道:“刘大人,今日我不杀你,你走吧。” 慧风一听急了,“慧雨师兄,你这是为何?张师叔一家的仇不报了么?” 慧雨道:“刘大人乃一介文人。无论如何,他是杀不了师叔的。况且杀这手无缚鸡之力之人,又有何光彩?张师叔之仇,我们找那姓李的江湖败类去算。” “可师叔那里又该如何交代?”慧风问。 “惩恶扬善是我门派宗旨,即使刘统勋为朝廷效命,但却是大大的清官,天下百姓感念其功德,即使师父、师叔也会理解的。” 慧风听了慧雨的话,虽心有不甘,但也无言以对,冲着刘统勋恨恨地说道:“还不快滚!” 刘统勋朝着慧风、慧雨抱拳深深一礼:“多谢二位小师傅今日不杀之恩,刘某定当殚精竭虑,还张老英雄一个清白。”说罢,他转身步伐略显沉重地离开。 慧风看着刘统勋离去的背影,呸了一声,道:“你赔得起么?”接着又对慧雨说:“这刘统勋即使不能亲手杀人,但师叔一家遇害,也与他有莫大的关系。就算不杀他,也不应该这么让他走了。” 慧雨道:“师弟不要着急,你看看这周围。”说着举起戒刀,慧风从磨得光明如镜的刀里看到,远处的草丛中似有黑影晃动,那绝不是风吹草动的迹象,而是有人在暗中窥视。 “什么人?刘统勋的侍从么?”慧风问。慧雨摇摇头说:“我也不知道,但如果是刘统勋的侍从,我们一露面,就应该跳出来了。这里有蹊跷,若贸然杀了刘统勋,怕是正合了某些人的意。” 慧风眉头紧皱,眼中闪过一丝警惕:“师兄,你是说有人在背后布局,想借我们之手除掉刘统勋,然后挑起朝廷和江湖的纷争?”慧雨点头道:“极有可能。我们不能被仇恨蒙蔽,成为他人的棋子。” 慧雨凑近慧风,用极低的声音在慧风耳边耳语了几句。 慧风先是一愣,随即反应过来,脸上立刻露出痛苦的神色,双手猛地捂住肚子,大声叫道:“哎呦,好疼啊!这定是方才着了凉,肚子这会儿闹得厉害。” 慧雨赶忙佯装关切地说道:“你这冒失鬼,还不赶紧去茅房。可别拉了裤子,到时候丢人现眼。”说着,还嫌弃地摆了摆手。 慧风应和着,一边捂着肚子,一边弓着身子,脚步踉跄地朝着一个方向跑去,嘴里还不停地喊着:“憋不住了,憋不住了!”那模样,任谁看了都觉得他是真的腹痛难忍,着急找地方解决内急。 而慧雨,在慧风跑开后,装作焦急地四处张望,像是在寻找能让慧风方便的地方。待确认周围人的目光都被慧风吸引过去后,他脚下轻点,施展轻功,悄无声息地朝着与慧风相反的方向奔去。 他身形如电,在树林间快速穿梭,很快就绕到了可疑黑影的后方。此时的慧雨,收敛气息,借助树木和草丛的掩护,一步一步朝着黑影靠近,准备从后面对其形成包抄之势。 慧雨看准时机,从黑影后方猛地现身,大喝一声:“呔!你们这些藏头露尾之辈,休走!”声如洪钟,在树林间回荡,惊起一群飞鸟。 慧风在佯装腹痛跑开一段距离后,见慧雨已经行动,他也施展轻功,绕了个圈子,朝着黑影的另一侧奔去。他脚步轻盈,在树林间穿梭自如,很快就到达了预定位置,与慧雨形成了前后夹击之势。 黑影们听到慧雨的大喝,心中一惊,正慌乱间,慧风也从侧面现身,大喝:“看刀!”他手中戒刀挥舞,施展出“横扫千军”,戒刀带着凌厉的风声朝着黑影们横扫而去。黑影们急忙转身应对,有的举刀格挡,有的则试图躲避。 慧雨看准时机,从后方发起攻击,他的少林燕青刀法,戒刀如闪电般刺向黑影们的后背。黑影们感受到前后的攻击,阵脚大乱。其中一个黑影勉强躲过慧风的攻击,却被慧雨的刀划伤了手臂,惨叫一声。 黑影们意识到被包抄,试图突围。他们分成两组,一组攻向慧雨,一组攻向慧风。攻向慧雨的黑影们施展出一套凌厉的刀法,刀光如网般朝慧雨罩来。慧雨不慌不忙,施展“金刚护体”,用戒刀巧妙地化解着黑影们的攻击,同时寻找着反击的机会。 慧风那边,与黑影们打得难解难分。他的“少林梅花刀”让黑影们难以靠近,每一次旋转,戒刀都带起一阵旋风,将黑影们的攻击挡回。但黑影们也十分顽强,他们相互配合,试图找出慧风的破绽。 就在双方僵持之际,慧雨看准一个黑影的破绽,猛地向前一冲,使出“擒龙手”,抓住了那个黑影的手腕,用力一扭,黑影手中的刀掉落。慧雨趁机用刀抵住黑影的脖子,大喝:“都别动!” 其他黑影见状,动作一滞,但瞬间又反应过来,其中两个黑影突然朝着树林深处逃窜,速度极快,眨眼间便没了踪影。 慧风怒喝:“别跑!”但此时他被其他黑影纠缠,无法脱身。 慧雨也心急如焚,但他知道当务之急是先制住眼前的黑影,以免功亏一篑。他对慧风喊道:“师弟,先抓住这些人!” 于是,两人齐心协力,与剩下的黑影继续搏斗。经过一番苦战,终于将三个黑影制服。 慧风喘着粗气,看着逃走的两个黑影离去的方向,懊恼地说:“让他们跑了,怕是会有麻烦。” 慧雨面色凝重:“嗯,这两人一旦逃脱,定会回去报信。我们得尽快从这三人嘴里问出点什么。” 两人押着三个黑影,朝着树林外走去。这三个黑影被制伏后,眼神中仍透着一丝倔强和狠辣。 慧风瞪着他们,喝道:“你们到底是谁?为何在此窥视?若不老实交代,有你们苦头吃。” 黑影们互相对视一眼,却依旧保持沉默。慧雨看着他们,心中明白,要让这些人开口,恐怕还得费一番周折,而这场阴谋的迷雾,似乎愈发浓重了。 第103章 暗流涌动京城夜,漕帮密谋风云变 慧风对着那三人怒喝道:“你们为何在此鬼鬼祟祟?快说!” 那三人虽被制伏,却还是一脸倔强。有一个大小眼的梗着脖子道:“我们只是路过,你们莫要冤枉好人。” 慧雨冷哼一声:“路过?此庄荒废无人,岂是你们路过之地?况且你们一直窥视我们,休要狡辩。” 那三人还想反驳,却被慧风一脚踢在腿上:“还敢嘴硬!你们到底在图谋什么?” 另一个朝天鼻的喊道:“你们少林寺和尚凭什么欺负我们?我们什么都没做。” 慧雨走到他面前,目光锐利:“你如何知道我们是少林弟子?”原来慧风、慧雨一直罩头、蒙面,他们说少林弟子,真是不打自招了。“你们若真无辜,为何不敢说实话?你们的行为已经表明你们心怀不轨,若不交代,别怪我们不客气。” 那三个人沉默了,他们眼神闪烁,显然在犹豫。 慧风不耐烦了:“师兄,跟他们废什么话,直接带回法源寺师叔那里关起来慢慢审问。” 慧风跑出去,在附近找到了一辆马车。他拉着马车匆匆赶回,。 此时,慧雨已用布条将那三人的嘴紧紧堵住,防止他们呼喊求救。他们眼中满是愤怒与不甘,却也只能发出“呜呜”的声音。 “师兄,马车来了,我们走。”慧风喊道。 慧风、慧雨将他们粗暴地扔上马车,慧雨驾车,慧风在一旁警惕地注视着周围。马车在林间小道上疾驰,向着北京的方向奔去。 慧风、慧雨心急如焚,只想尽快回到法源寺,从这三人口中问出真相。 终于,法源寺那熟悉的轮廓出现在眼前。慧雨勒住缰绳,马车停到院中。两人押着那三人刚一下车,就迎面碰上了无心大师。 无心大师眼神急切,见到他们便迫不及待地问:“事情办得如何?刘统勋那家伙可干掉了?” 慧风、慧雨对视一眼,心中一惊。慧雨眉头微皱,上前一步说道:“师叔,我们并未杀刘统勋。” 无心大师脸色一变,眼中闪过一丝阴霾:“为何?你们难道忘了张师叔一家的血海深仇?” 慧雨神色凝重:“师叔,刘统勋虽是与李铁铮走得近,但我们发现其中有蹊跷。有人在暗中窥视我们,似乎想借我们之手除掉刘统勋,从而挑起朝廷与江湖的纷争。我们若贸然行事,恐中他人圈套。” 无心大师眉头紧锁,面露不悦:“哼,你们莫要被表象所迷惑。刘统勋在朝廷中,与江湖势力多有瓜葛,他怎会无辜?你们这是妇人之仁,会坏了大事。” 慧雨接着道:“师叔,刘统勋是个清官,百姓对他爱戴有加。我们有理由相信,他与张老英雄一家的事并无关联,背后定有真凶在操纵一切。而且,我们抓住了这几个人,他们鬼鬼祟祟地在附近窥视,此事定不简单。” 无心大师看向被押着的三人,眼神中闪过一丝惊讶,然后道:“这些是什么人?他们怎么会在那儿?” 慧雨回答道:“我们也正在调查,他们嘴硬得很,不肯吐露半个字,所以我们才将他们带回寺里,请师叔准备好好审问。” 无心大师心中念头一转,暗自思忖:这刘统勋与我夺取天理教教主之位并无太大关联,他在朝廷中位高权重,若真被这两个毛头小子杀了,定会引起朝廷彻查,到时候恐怕会引火烧身。既然没杀,也罢。” 于是,无心大师脸色稍缓,对慧风、慧雨说道:“你们既然有自己的考量,那便先好好审问这几人,看看能从他们口中撬出什么来。不过,咱们还需得尽快想办法干掉李铁铮,给你们张师叔一家一个交代。” 慧风、慧雨见无心大师态度有所转变,心中稍松。慧雨说道:“多谢师叔体谅,我们这就去审问。” 无心大师微微皱眉,眼神中闪过一丝凝重,说道:“此事蹊跷,既然这几人嘴硬得很,我来亲自审问吧。”便挥了挥手,说道,“慧风、慧雨两位师侄今天辛苦了,虽没杀了刘统勋,但发现了其他势力的可疑行径,也算不虚此行,先休息去吧。”两人虽有些疑惑,但还是遵从师叔的吩咐,转身离开了。 接着,无心转身对身旁的一个小沙弥吩咐道:“你去把周云平请来,让他速来此处,我们一同审问。” 小沙弥领命而去,很快周云平就来到了无心大师跟前。周云平看了看被绑的几个人,眉头微皱,眼中却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恼怒。 “大师,这是怎么回事?”周云平明知故问。 无心大师看了他一眼,缓缓说道:“云平,别装了。这几个漕帮弟子是你派去监视慧风、慧雨的吧?” 周云平神色一凛,沉默片刻后道:“既然大师已经知晓,我也不瞒您了。是,他们是我派去的,我只是想看看慧风、慧雨有没有什么异常举动。” 无心大师迟疑着说,“这刘统勋一定要死么?他位高权重,深得乾隆皇帝器重,如果真把他杀了,很可能会引火上身。” 周云平眼中闪过一丝不屑:“大师,您太谨慎了。刘统勋必须死,这是高国舅和主人的意思。只要做得干净利落,朝廷能奈我何?而且,我们还有漕帮的人在外围盯着,他跑不了。” 漕帮弟子们听了,纷纷点头。一个矮胖子瓮声瓮气地说:“周爷说得对,我们高二哥、军师和刀疤脸、独眼龙等都在庄外要道候着呢,那刘统勋插翅难逃。” 无心大师脸色一沉:“你们想得太简单了。刘统勋可不是普通官员,他在朝廷的根基深厚,耳目众多。一旦他有个三长两短,朝廷定会掀起一场腥风血雨,到时候我们都将成为众矢之的。 周云平有些不耐烦了:“大师,您若不愿参与,那便罢了。但我们不能违背主人的命令,这几个漕帮弟子不能就这么被关在这儿,得放他们回去继续执行任务。” 于是,在夜幕如墨的掩护之下,无心悄然指使手下人,将三名漕帮弟子偷运出寺。那几个漕帮弟子如蒙大赦,满心欢喜地朝着漕帮据点疾奔而去。 待他们赶到漕帮北京的据点时,高枭雄目光似刀,声音低沉地问道:“你们不是被那两个少林寺的和尚擒获了么?是如何得以脱身归来的?” 朝天鼻赶忙回应道:“二哥,是无心大师与周云平暗中将我们释放的。二哥、军师,你们可曾在庄外要道成功堵住刘统勋?” 高枭雄面色懊恼,恨恨说道:“本以为斩杀刘统勋,易如反掌。谁知道竟半途杀出个程咬金。高小姐突然现身,将刘统勋救走了。” “哪个高小姐?”大小眼问道。 凌世天在一旁接口道:“便是那两淮盐政高恒的掌上明珠。” 此时,一个莽撞的漕帮弟子满脸不屑地嘟囔道:“那高小姐不过才十四五岁的年纪吧,有何可惧?实在不行,干脆连她一并……”言罢,还恶狠狠地做了一个砍脖子的凶狠手势。 凌世天见状,顿时气得破口大骂道:“我真是瞎了眼,竟带出你们这几个废物出来办事!那高国舅可是咱们漕帮赖以依存的后台,你若是敢动他女儿分毫,整个漕帮都得跟着陪葬!” 高枭雄亦是眉头紧皱,满心疑惑地喃喃道:“真不知高国舅此番让他女儿前来搅局,究竟是所为何事?” 凌世天强抑怒火,冷静分析道:“或许只是一场意外变故。当下之际,我们仍需与周云平、无心大师尽快碰面,共同商议下一步的行动计划才是。” 第104章 京城闹市漕帮横,高小姐巧计脱身轻 时间回到七天前的北京城 阳光洒在京城繁华的街道上,车水马龙,热闹非凡。两淮盐政高恒的女儿高小姐坐在华丽的马车里,满心欢喜地望着车窗外的景象。她身着一件淡粉色的江南丝绸长裙,裙摆上绣着精美的花卉图案,外面罩着一件浅蓝色的轻纱披风,头戴一顶小巧的珍珠发冠,珍珠在阳光下闪烁着柔和的光芒,尽显她的娇俏与富贵。 “小姐,京城可真是热闹啊!”丫鬟翠儿兴奋地说道,她的眼睛里闪烁着新奇的光芒,和高小姐一样,对京城充满了期待。 “是啊,可比咱们江南有趣多了。”高小姐笑着回应,她的脸上洋溢着青春的活力。这次来京城,她一是为了看望姑姑高贵妃,二是想在这繁华之地好好游玩一番,摆脱江南家中的那些束缚。 马车在街道上缓缓前行,高小姐的目光被街边的各种店铺所吸引。有卖精巧银饰的,那些银制品样式精美独特,或为细腻花卉造型,或为灵动飞鸟模样,让她忍不住多看几眼;有卖各种新奇小玩意儿的,比如会跳舞的木偶、能吹出五彩泡泡的小瓶子,引得孩子们在店前欢笑嬉戏;还有香气扑鼻的糕点铺子,那阵阵甜香飘进马车里,让高小姐的肚子都开始咕咕叫了起来。 就在高小姐沉浸在京城的热闹氛围中时,马车突然停了下来。高小姐皱起眉头,问道:“怎么回事?” 车夫在外面回答:“小姐,前面有人闹事,把路堵住了。” 高小姐有些不耐烦,掀起帘子想要看看。只见前方不远处,几个身着粗布黑衣的男子正和一个卖水果的小贩争吵。其中一个男子满脸刀疤,凶神恶煞的样子;另一个独眼龙,眼神凶狠;还有一个脸上有颗大黑痣的,正拿着一个苹果在手中把玩,嘴里还骂骂咧咧的。高小姐一眼就认出了他们,正是之前在小饭店遇到的漕帮弟子。那次相遇,这些人就大喊大叫的,高小姐对他们印象深刻,而且对他们这种嚣张跋扈的行为很是反感。 “真是冤家路窄。”高小姐小声嘀咕道。 独眼漕帮弟子似乎感觉到了有人在看他,转头看向高小姐的马车。他先是一愣,然后露出了一丝不怀好意的笑容:“哟,这不是之前饭店遇到的那个臭丫头吗?真是巧啊。” 刀疤脸见他神色有异,问道:“独眼,你咋了?瞅见啥了?” 独眼皱着眉头回忆:“我咋觉得这马车里的女子有点像之前在小饭店嘲笑咱们的那个丫头呢?” 大黑痣一听,也来了精神:“你是说那个笑我们没文化,还说我脸上像是落了个大苍蝇的小娘皮?” 刀疤脸的脸色顿时阴沉下来:“哼,要真是她,今天可得好好教训教训她,让她知道我们漕帮不是好惹的。” 几个人把苹果一摔,朝着高小姐的马车围了过去。他们拦住马车,独眼扯着嗓子喊道:“马车里的,给爷爷滚下来!”高小姐皱起眉头,掀起帘子一看,心中暗叫不好。但她很快镇定下来,决定先看看这些人想干什么。 “你们是什么人?为何拦住本小姐的马车?”高小姐故作惊慌地问。 刀疤脸冷笑一声:“小丫头,你不记得我们了?那日在小饭店,你可没少让我们难堪啊!” 高小姐装作无辜的样子:“我不明白你们在说什么,我根本没见过你们。” 大黑痣上前一步:“少装蒜!今天就是你的死期。”说着,他伸手就想抓高小姐。 高小姐心中冷哼,她其实武艺高强,但她不想在京城惹事,更不想暴露自己的身手。她灵活地一闪,避开了大黑痣的手,同时假装害怕地尖叫起来。 “你们干什么?光天化日之下,竟敢欺负一个弱女子!”翠儿也在一旁喊道。 这一喊,吸引了周围路人的注意。人们纷纷围了过来,对着漕帮弟子指指点点。 “你们这些大男人,欺负一个小姑娘,算什么本事!”一个老者气愤地说。 “就是,太不像话了!”其他人也附和道。 漕帮弟子们有些尴尬,但他们不甘心就此罢休。独眼恼羞成怒:“都给我闭嘴!这是我们和这丫头的事,与你们无关。” 说着,他和刀疤脸一起朝高小姐扑了过去。高小姐在马车里左躲右闪,看似狼狈,但每次都能巧妙地避开他们的攻击。她故意表现出惊慌失措的样子,让路人更加同情她。 “救命啊!这些恶人要杀我!”高小姐大声呼救。 路人中有些年轻气盛的小伙子看不下去了,他们站出来:“你们再这样,我们可就报官了!” 漕帮弟子们心中有些忌惮,他们知道在京城不能太放肆。刀疤脸低声对独眼说:“大哥,今天看来不能收拾这丫头了,人太多了。”独眼咬咬牙,凑近高小姐,压低声音恶狠狠地说:“小丫头,别以为今天能躲过,我们漕帮可不是吃素的。以后你最好小心点,别落单,否则有你好看。” 高小姐心中好笑,但表面上仍装作害怕的样子。 刀疤脸也跟着威胁道:“没错,我们会一直盯着你,下次可没这么好运了。” 独眼咬咬牙:“哼,算你运气好,小丫头。下次别让我们再碰到你。”就在这时,高小姐突然灵机一动,她看到不远处有一个巡逻的官兵小队,于是她朝着那个方向大声呼喊:“官爷,救命啊!这里有坏人!” 漕帮弟子们脸色一变,他们可不想和官兵打交道。独眼低声咒骂道:“这小丫头真狡猾。” 大黑痣有些慌乱:“大哥,怎么办?官兵要是来了,我们可就麻烦了。” 刀疤脸当机立断:“我们先撤,以后再找她算账。” 就在漕帮弟子准备撤离时,高小姐趁他们分神,暗中施展了自己的小巧功夫。她从马车的暗格里取出几枚小石子,运用内力朝着漕帮弟子的腿部关节和手腕处弹去。石子如暗器般精准,独眼只觉得脚踝一痛,身体一个踉跄,差点摔倒。刀疤脸也被石子击中手腕,手中的动作一顿,疼得他直抽凉气。大黑痣更是狼狈,被击中膝盖后方,单膝跪地,引得周围路人一阵哄笑。 漕帮弟子们又惊又怒,他们没想到高小姐会暗中反击。独眼瞪大了眼睛:“臭丫头,你敢阴我们!” 高小姐装作害怕地缩在马车里:“我不知道你们在说什么,官爷快来啊!” 这时,巡逻的官兵已经注意到这边的情况,加快脚步赶来。漕帮弟子们不敢久留,只能忍着疼痛,狼狈地逃走。 说完,他们恶狠狠地瞪了高小姐一眼,转身挤出人群离去。高小姐看着他们的背影,松了一口气。她知道,这次只是暂时躲过了一劫,但这些人肯定不会善罢甘休。她决定尽快赶到皇宫,在宫中或许能更安全些,同时也得小心这些漕帮弟子的报复。 周围的路人见漕帮弟子走了,纷纷过来安慰高小姐。高小姐谢过大家,让车夫继续赶路。马车重新启动,朝着皇宫的方向驶去。 第105章 宫门险阻难入梦,公主威仪破壁来 高小姐的马车在皇宫大门前缓缓停稳,还没等高小姐露面,侍卫们便已如临大敌般警觉起来。为首的领班侍卫是个身材魁梧、面容刚毅的汉子,他上前一步,手扶刀柄,朗声道:“来者何人?”那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车夫赶忙恭敬地回话:“大人,车内是两淮盐政高大人之女,特来探望高贵妃。”领班侍卫一听,眉头微皱,他深知宫规的严肃性,却依然客气地说道:“姑娘,即使是外戚,没有圣旨也不得入宫,这是祖宗定下的规矩,还请回吧。” 高小姐像只灵动的小鸟般探出头来。:“大人,您看我大老远从江南赶来,一路上可不容易呢。这规矩虽是死的,可大人您是活的呀,您就通融通融呗。” 领班侍卫面露难色,他看着高小姐,还是坚定地说道:“小姐,不是小的故意为难,这规矩森严,小的实在不敢违抗。若是放姑娘进去,小的这脑袋可就没了。” 双方正在僵持之际,一阵马蹄声传来,又来了一辆马车,车内坐着一个年轻女子,身穿火红的宫装,领口和袖口都绣着金线勾勒的花纹,随着她的动作闪烁着光芒。来的是和静公主 和静公主一下马车,就皱着眉头不耐烦地喊道:“怎么回事?堵在宫门口作什么?”她的声音清脆响亮,带着一种与生俱来的威严。侍卫们见是和静公主,连忙跪地行礼。领班侍卫忙道:“公主殿下,这位是高小姐,想来探望高贵妃,可您也知道这外戚不能随便入宫的规矩。” 和静公主往那车里一看,高兴的说,“还真是妹妹。江南一别,妹妹又漂亮了。”说罢。柳眉一竖,眼睛一瞪,大步流星地走到领班侍卫面前。她大声说道:“什么破规矩!我带她进去,有什么问题本公主担着!”领班侍卫面露苦色,额头上冒出了细密的汗珠:“公主殿下,这……这不合规矩啊,若是上头怪罪下来,小的们可吃罪不起。我们也是奉命行事啊。” 和静公主双手叉腰,她围着领班侍卫转了一圈,眼神犀利地盯着他:“哼!你们眼里还有没有本公主?本公主说带她进去就带她进去。这高小姐是我的亲戚,也是皇上的亲戚。难道连这点面子都不给?”侍卫们面面相觑,都不敢回话,现场的气氛紧张到了极点。 和静公主见他们不说话,语气稍缓了些,但依然带着不容反驳的强硬:“你们放心,我不会让你们难做。这样吧,给她找套宫女的衣服,我带她进去,神不知鬼不觉的,谁会知道?若是真有什么事,本公主自然会向皇阿玛解释清楚,不会连累你们。”领班侍卫犹豫了一下,还是摇头:“公主殿下,这万一要是被发现了……这宫中耳目众多,没有不透风的墙啊。” 和静公主不耐烦地打断他,向前一步,:“发现了也和你们没关系,本公主一人做事一人当!你们休再啰嗦,”她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种不容置疑的决心,侍卫们被她的气势所震慑,吓得不敢再吭声。 和静公主转头看向高小姐,语气稍温和了些,但依然带着一种泼辣劲儿:“高妹妹,别担心,有姐姐在,他们不敢把你怎么样。姐姐今天一定要带你进宫,看谁敢拦着!”高小姐眨眨眼睛,调皮地笑道:“嘿嘿,姐姐最厉害了!我就知道姐姐有办法。” 随后,在和静公主的安排下,一名宫女拿来了一套宫女服饰。高小姐接过衣服,在马车里迅速换上,还不忘调侃:“哟,这宫女服穿起来还别有一番风味呢。”换好后,她从马车里跳出来,转了个圈,笑嘻嘻地看着和静公主。 和静公主带着高小姐走到宫门前,侍卫们虽心有担忧,但也不敢再阻拦。和静公主趾高气昂地走在前面。高小姐低着头,看似乖巧,可眼睛却滴溜溜地转,观察着周围的一切。她故意模仿宫女的小碎步,走得有模有样,心里却在偷笑。 进宫后,高小姐还有些心有余悸,长舒了一口气:“姐姐,刚才真是吓死我了,我还以为进不来了呢。”和静公主则满不在乎地笑着说:“高妹妹,有我在,没什么好怕的。在这宫中,还没人敢轻易得罪我呢!那些侍卫也就是看着宫规,才敢阻拦,要是平常,他们哪敢跟本公主顶嘴。” 高小姐看着和静公主那自信的模样,心中满是敬佩。她好奇地四处张望着,皇宫内的景色让她大开眼界。高大的宫墙朱红似血,上面雕刻着精美的图案,有龙凤呈祥,有祥云朵朵,展现着皇家的威严。宫殿的屋顶上蹲着五脊六兽,琉璃瓦在阳光下闪烁着光芒,像是给宫殿戴上了一顶璀璨的皇冠。 沿途的花园,一片深秋的景色。秋风瑟瑟,吹得地上的落叶沙沙作响。银杏树叶变得金黄,从枝头飘落,给大地铺上了一层金色的地毯。枫叶则像是一团团燃烧的火焰,与金黄的银杏,构成了一幅色彩斑斓的画卷。 花园中的菊花在这个季节里傲然绽放,有的如丝状般细长,有的则呈球状簇拥在一起。白色的像是冬日初雪;黄色的似金秋暖阳;紫色的宛如天边的晚霞。它们在秋风中微微摇曳,给这萧瑟的深秋增添着生机。 高小姐被眼前的美景吸引,脚步都有些放慢,差点忘记了自己是在偷偷进宫。和静公主轻轻拉了拉她的衣袖,小声提醒道:“高妹妹,你莫要分心,要是被发现就糟了。我们得赶紧去贵妃那里。”高小姐吐吐舌头,做了个鬼脸:“哎呀,姐姐,这宫中太美啦,我都看迷眼啦。”说着,赶忙跟上和静公主的步伐。 然而,宫中的路错综复杂,就像一个巨大的迷宫。高小姐跟着和静公主在宫中绕来绕去,不一会儿就有些晕头转向。那些相似的宫殿和长廊看起来都差不多,高小姐感觉自己像是在原地打转。她在心里默默记下走过的路,但那些蜿蜒曲折的回廊和看似相同的宫殿让她有些分不清方向。 走着走着,迎面走来一队巡逻的侍卫。高小姐抬眼望去,为首的一人竟让她觉得十分眼熟,再仔细一瞧,竟是那日在小饭店和漕帮弟子交手的路人。高小姐心中猛地一紧,下意识地低下头,额头上瞬间渗出细密的汗珠。她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可慌乱的脚步却出卖了她,那心跳声如擂鼓般在胸腔里回响。 我看到和静公主,刚要露出笑容,却突然注意到旁边低眉顺眼的宫女有些陌生,眼中闪过一丝疑惑,开口道:“公主殿下,这位宫女看着面生,不知是新来的?” 第106章 宫闱深处情意浓,真假难辨戏中逢 和静公主眉头一皱,语气略带不悦地说道:“李铁铮,本宫的事你少管,莫要耽误本宫行程。”我一听,笑着说道:“是,公主殿下。”我也不再多言,带着侍卫们继续巡逻。 侍卫们走远,高小姐才松了一口气,抬手擦了擦额头的汗珠,心有余悸地说:“姐姐,刚才真是太惊险了,差点就被认出来了。”和静公主拍拍她的肩膀,笑着说:“没事了,高妹妹,有我在呢。那个侍卫虽和我熟悉,但他也不敢得罪我。咱们快些走,别再出什么岔子。”说完,拉着高小姐加快了步伐,朝着高贵妃的宫殿走去。 经过一番周折,和静公主终于带着高小姐来到了高贵妃的寝宫附近。高小姐远远地看到宫殿的轮廓,心中激动不已,她加快了脚步,恨不得马上就能见到姑姑。此时的她,早已将之前的紧张和害怕抛到了九霄云外,满心都是与姑姑相见的喜悦。 就在高小姐准备冲进宫殿的时候,和静公主一把拉住了她,小声说道:“高妹妹,你先别急,我们得小心点,别被人发现了。我们从侧门进去,这样更安全些。”高小姐眼睛一亮,笑着点头:“姐姐说得对,我都差点忘了。”说着,便跟着和静公主悄悄地朝着宫殿的侧门走去。 高小姐和和静公主轻手轻脚地从侧门进入高贵妃的寝宫。寝宫内,熏香袅袅,布置得奢华无比。高贵妃正靠在榻上,手中拿着一本书,眼神却时不时流露出怨毒之色。在她身边,心腹宫女正恭敬地站着,大气都不敢出。 高贵妃一边翻着书页,一边压低声音对嬷嬷说道:“那个女人,真是越来越过分了。仗着皇上的几分宠爱,就不把本宫放在眼里。她那副狐媚样子,迷惑得皇上整日神魂颠倒,真是可恶至极。”嬷嬷微微皱眉,轻声回应:“娘娘息怒,她如此张狂,定不会有好下场。”高贵妃冷笑一声,手中书页被她捏得微微作响:“哼,她别以为能一直得意下去,本宫定要想个法子,让她知道得罪本宫的后果,一定要给她好看,绝不能让她继续在这后宫兴风作浪。” 听到动静,高贵妃抬眸,待看清是高小姐,眼中瞬间闪过惊喜之色。她放下书,起身快步走向高小姐,口中嗔怪道:“我的小丫头,你怎么来了?”高小姐一下扑进高贵妃怀里,撒娇道:“姑姑,我好想你,就偷偷跑来了。姑姑,你刚才好像生气了,是谁惹你生气了呀?”高贵妃嘴角勉强挤出一丝微笑,轻轻摸了摸高小姐的头说道:“没有,姑姑没生气呢,就是想起一些烦心事罢了。” 高小姐眨眨大眼睛,认真地说:“姑姑那么好,要是有人惹你不开心,那这个人一定是个大坏蛋。姑姑你要是受了委屈,可一定要告诉我哦,我帮你教训他。”高贵妃听了,心中一暖,笑着说:“你这小机灵鬼,就会哄姑姑开心。好了,不说这些烦心事了,你能来看姑姑,姑姑真的很高兴。” 高贵妃轻拍高小姐的背,随后像是想起什么,眉头微皱,神色变得严肃起来,拉着高小姐的手问道:“你这孩子,没有圣旨,你是怎么进宫的?这要是被发现了,可不得了。” 高小姐调皮地眨眨眼,指了指身旁的和静公主,笑着说:“姑姑,是和静姐姐带我进来的。我们可聪明啦,我扮成宫女呢。”和静公主微微屈膝行礼,笑着说道:“贵妃娘娘,我见高妹妹在宫门外急得不行,实在不忍心,就想了这个法子。您放心,没人瞧见。” 高贵妃无奈地摇摇头,点了一下高小姐的额头:“你呀,就会给我惹事。不过这次多亏了和静公主。只是这宫中不比别处,处处都是眼线,你们可得小心些。” 高小姐吐吐舌头:“姑姑,我知道啦。我这次来京城,可有趣事要和你说呢。”说着,便拉着高贵妃坐到榻上,开始绘声绘色地讲述自己在来京路上的见闻,从江南的美景讲到一路上遇到的形形色色的人,手舞足蹈的模样逗得高贵妃忍俊不禁。 高小姐正说得兴起,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重要的事,猛地一拍脑袋,从随身带着的包袱里拿出一匹丝绸。那丝绸在光线下闪烁着柔和的光泽,质地轻盈,上面的花纹精美绝伦。高小姐献宝似的将布捧到高贵妃面前,满脸得意地说道:“姑姑,你看这是什么?这是我特地给你带的扬州真丝,这可珍贵着呢!我在扬州的时候,看到这丝绸,就觉得只有姑姑您这样美丽高贵的人才配得上它。” 高贵妃眼中闪过一丝惊喜,她轻轻抚摸着那匹真丝,感受着细腻的触感,赞叹道:“真是好东西,这花色、这质地,不愧是扬州的特产。你这孩子,有心了。” 正说着,突然外面传来一阵嘈杂声,似乎有大批人朝这边走来。高贵妃脸色一变,低声道:“不好,可能是有人发现了异常。你们快躲起来。”高小姐和和静公主对视一眼,眼中闪过一丝惊慌,急忙寻找地方躲藏。 高小姐和静公主急忙寻找地方躲藏,可这寝宫内能藏身的地方并不多。慌乱之中,高小姐看到了一旁的屏风,她拉着和静公主躲到了屏风后面,大气都不敢出。 此时,皇帝在几个太监的簇拥下走了进来。高贵妃赶忙起身行礼:“陛下,您怎么来了?”皇帝微笑着扶起高贵妃,目光却在寝宫内扫视:“朕听闻和静带着一个陌生宫女往你这儿来了,那宫女神色紧张,朕听说那模样有点像高恒的女儿,便来看看。” 高贵妃刚要解释,皇帝却径直走向屏风。高小姐和和静公主知道躲不过了,只好从屏风后走了出来。高小姐低着头,不敢看皇帝,身体微微颤抖。 皇帝看着高小姐,哈哈大笑起来:“果然是你这小丫头,朕一猜就是。怎么?想见姑姑都等不及了,还扮成宫女混进宫来?”高小姐没想到皇帝没有怪罪,抬起头,眼睛亮晶晶地看着皇帝:“陛下,我实在是太想姑姑了,就想出了这个法子。” 皇帝笑着摇摇头:“你这机灵鬼,和你父亲一样鬼点子多。不过,你可知这宫中规矩可不是闹着玩的,若不是朕今日心情好,你可就闯大祸了。”高小姐调皮地吐吐舌头:“陛下,我知道啦,这次是我鲁莽了,以后不敢了。” 和静公主在一旁笑着说:“皇阿玛,您就别吓唬高妹妹了,她一路赶来也不容易呢。”皇帝看了看和静公主:“就你会替她说话,你呀,也跟着胡闹。”虽是责备,但语气中并无严厉之意。 高贵妃笑着说:“陛下,既然来了,不如一起坐会儿?这孩子来一趟也不容易,正和臣妾说着路上的趣事呢。”皇帝点点头,众人便坐了下来。高小姐也不再紧张,又开始绘声绘色地讲起自己在来京路上的见闻,逗得皇帝和高贵妃不时大笑。高贵妃又拿出侄女带来的丝绸,恭敬地呈给皇帝:“陛下,您看,这是扬州真丝,是这孩子特地带来送给我的,今日陛下在此,也请陛下品鉴一二。”那匹布在烛光下闪烁着柔和的光泽,质地细腻,仿佛有一层光晕笼罩。 皇帝微微挑眉,伸手接过,轻轻抚摸着,感受着那丝滑的触感,点头称赞道:“果然是好东西,这扬州真丝闻名遐迩,今日一见,果真名不虚传。这花色与质地,都是上乘。” 第107章 江南烟雨朦胧美,西域黄沙别样情 几人正唠着家常,突然外面传来一阵嘈杂声,一个小太监跑进来禀报:“陛下,大臣们在御书房求见,说是有要事商议。”皇帝起身,对高小姐等人说:“你们继续聊,朕先去处理国事。”说完,便带着太监离开了。 过了一会儿,和静公主突然也似想起了什么。气呼呼地拉着高小姐往外走,边走边说:“定是那李铁铮多嘴告诉的皇上,咱们得找他理论理论。”高小姐也是满脸怒色,附和道:“就是,姐姐,他太过分了,咱们本来好好的,都被他搅和了。” 两人很快来到侍卫们的值守处,我正和几个侍卫交谈,见和静公主和高小姐气势汹汹地走来,心中暗叫不好。 和静公主率先开口,指着李铁铮的鼻子说道:“你这人怎么这样?我们又没做什么坏事,你非要去和皇上说,就你知道守规矩?”我赶忙躬身行礼:“公主殿下,微臣只是为了宫中安全着想,并无他意。” 高小姐也上前一步,气愤地说道:“哼,为了宫中安全?我们不过是去看望贵妃娘娘,你却小题大做,差点给我们招来大祸。”我连忙解释:“高小姐,公主殿下,当时情况不明,微臣不得不谨慎行事,还请二位恕罪。” 就在这时,我趁着和静公主转身和旁边侍卫说话的间隙,悄悄靠近高小姐,用只有我们两人能听到的声音说道:“高小姐,你那日在路边饭店的展示的武艺,可是跟红花会的赵三哥学的?”高小姐脸色大变,眼中闪过一丝惊恐,但她很快镇定下来,压低声音回应道:“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你休要胡言乱语。” 我微微一笑:“高小姐,你不用紧张,我并无恶意。只是我曾在江湖游历,见过赵三哥施展那精妙的武功,与你那日和漕帮弟子交手所施展的一模一样。不过,你放心,我不会将此事宣扬出去,只是希望你在宫中莫要卷入不必要的麻烦。”高小姐眼中仍有警惕:“希望你说话算数,若你敢有什么小动作,我不会放过你。” 这时和静公主转过头来,疑惑地看着高小姐:“高妹妹,你在和他说什么呢?”高小姐笑着说:“没什么,姐姐,我们继续和他理论。”说着,又看向我,眼中带着警告的意味,而我则一脸无辜地站在那里,等待和静公主的发落。 和静公主本来还要继续斥责我,却被高小姐轻轻拉了拉衣袖。高小姐笑着对和静公主说:“姐姐,算了吧,他也道歉了,想必也是无心之失,咱们就别再追究了。” 和静公主有些惊讶地看向高小姐:“高妹妹,你怎么突然替他说话了?他刚刚可是害得我们差点陷入大麻烦呢。”高小姐眨眨眼睛,撒娇道:“姐姐,咱们今天是来看望姑姑的,可不能让这些不愉快的事坏了心情。而且,他也说了是为了宫中安全,咱们就大度一点嘛。” 和静公主皱着眉头想了想,哼了一声道:“这次看在高妹妹为你求情的份上,就暂且饶过你。若是再有下次,定不轻饶。”我赶忙再次躬身行礼:“多谢公主殿下,多谢高小姐,微臣日后定当更加谨慎。” 待和静公主和高小姐离开后,旁边的侍卫凑过来问我:“李大人,您刚才和高小姐说了什么?怎么感觉她突然就息事宁人了?”我看了他一眼,微微皱眉道:“没什么,做好你的分内之事,不要多问。”侍卫见我神色严肃,便不敢再言语。 而另一边,和静公主狐疑地看着高小姐:“高妹妹,你今天有点奇怪,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高小姐心里一惊,但脸上依然保持着笑容:“姐姐,我能有什么事瞒着你呀?我只是觉得没必要为了这点小事一直生气,咱们还有好多话没和姑姑说呢。”和静公主半信半疑地点点头:“好吧,希望你没什么事瞒着我,要是你有麻烦,一定要告诉姐姐哦。”高小姐笑着点头:“我知道啦,姐姐。” 和静公主和高小姐告别我之后,便沿着原路返回。高小姐突然凑到和静身边,嗅了嗅,笑着问道:“姐姐,你用的是什么香呀?真好闻。”和静公主莞尔一笑,说道:“没有什么特别的,就是普通的脂粉香罢了。”高小姐一脸惊叹地说道:“宫里的东西就是不一样呢,就连脂粉香都如此好闻。”和静公主略带得意地说:“这算什么呀?宫里有个香妃娘娘,她都不用涂抹脂粉,身上就自带一股迷人的香气。”高小姐满脸惊讶,眼睛睁得大大的:“世界上竟然还有这样的奇人?”和静公主来了兴致,一把拉住高小姐的手,说道:“走,姐姐带你去见识见识。”说着便往香妃的宫殿走去。一路上,和静公主叽叽喳喳地说着香妃宫里新到的奇花异草,还有香妃那些有趣的西域玩意儿。 高小姐虽然脸上带着笑,可心里还在想着我知道她秘密的事,有些心不在焉。和静公主觉察到了高小姐的异样,用胳膊肘碰了碰她:“高妹妹,你还在想李铁铮那事儿呢?别想啦,咱们去香妃娘娘那儿寻开心。”高小姐回过神来,连忙点头:“嗯,姐姐,我已经不生气啦,咱们快去吧。” 来到香妃的宫殿,还没进去,就闻到了一股奇异的花香。和静公主拉着高小姐快步走进宫殿,香妃正坐在榻上,穿着一身色彩斑斓的西域服饰,那精美的图案和华丽的配饰让人眼前一亮。见到和静公主和高小姐,香妃露出了迷人的微笑:“公主殿下,怎么有空来看我啦?” 和静公主笑着跑过去,拉着香妃的:“香妃娘娘,我们来陪您玩啦。高妹妹从江南来,可给我们讲了好多好玩的事儿呢。”香妃看向高小姐,眼中满是好奇:“哦?江南来的小姑娘,快过来让我瞧瞧。”高小姐走上前去,微微屈膝行礼:“香妃娘娘好。” 香妃拉着高小姐坐在身边,笑着说:“听说江南是个好地方,山清水秀的,你给我说说,我看和我们西域有什么不一样?”高小姐便开始讲起江南的小桥流水、粉墙黛瓦,还有那烟雨朦胧的独特韵味。香妃听得入神,不时发出惊叹:“听起来真美,和我们这大漠黄沙、戈壁绿洲完全不同呢。” 第108章 宫中笑语藏机锋,心事重重难自明 高小姐笑着说:“香妃娘娘,江南真的特别美呢。说不定啊,等皇上下次巡视江南的时候,娘娘就有机会一同前往啦。”香妃微微一怔,笑容有些勉强,没有接话。高小姐没察觉到异样,继续说道:“而且啊,香妃娘娘您如此美丽动人,又身有奇香,定是极为受皇上宠爱吧。” 此言一出,气氛瞬间变得尴尬起来。和静公主暗叫不好,悄悄拉了拉高小姐的衣角,示意她不要再说了。香妃的笑容僵在脸上,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有无奈,也有抵触,她轻轻叹了口气说:“高小姐,你刚来,宫中的很多事情并不知晓。”高小姐这才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满脸通红,有些不知所措:“娘娘,民女……民女失言了,请娘娘恕罪。” 香妃摆了摆手:“无妨,你初来乍到,不知晓这些事也是正常。本宫并不在意这些宠爱之事。”和静公主赶忙打圆场:“高妹妹也是无心之失,香妃娘娘您别往心里去。咱们还是聊聊江南和西域的趣事吧。”高小姐连连点头,心中懊恼不已,暗暗责怪自己的鲁莽,让气氛变得如此尴尬。 从香妃宫中出来后,和静公主拉着高小姐的手,凝重地说:“高妹妹,你不知道,香妃娘娘外表温和,其实十分有主见。她入宫都两个月了,可一直都不肯侍寝,不管皇上如何恩宠,她都不愿意。”高小姐一脸惊讶:“啊?这是为何?”和静公主看了看四周,小声说道:“皇上对她很忍让,也很无奈。这里面的缘由复杂得很,你就别问啦,以后你就知道了。”高小姐虽然满心好奇,但见和静公主不愿多说,也只好把疑问压在心底。 高小姐的神色有些凝重,她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问和静公主:“姐姐,你知不知道天理教的事情呀?”和静公主歪着头想了想,回答道:“我好像听说过,感觉像是佛教的一个新分支吧,不过我也是道听途说,其他的我就不清楚了。高妹妹,你怎么突然问起这个啦?” 高小姐眼神闪烁,忙笑着说:“没什么,姐姐,我就是纯粹好奇。听人说起过。你也知道,我在江南没怎么接触过这些,来了京城,听到什么都觉得有趣呢。”和静公主笑着拉了拉高小姐的手:“你呀,就是好奇心重。不过我也不太了解,我可以带你去问问侍卫统领李铁铮,他经常在宫外走动,说不定知道呢。” 高小姐心中一惊,但脸上还是不动声色:“哦?那好吧,我就是随便问问,也不一定非要知道。”和静公主却拉着高小姐就往侍卫值守处走去:“走啦,既然好奇,咱们就去问问。” 来到侍卫值守处,看到李铁铮正在检查侍卫们的巡逻安排。和静公主喊道:“李铁铮,我们有事儿问你。”我赶忙过来行礼:“公主殿下,不知有何事?”和静公主指了指高小姐:“高妹妹想知道天理教的事儿,你知道吗?” 我看了高小姐一眼,眉头微皱:“天理教?高小姐,这天理教可不是什么简单的教派。江湖复杂,这其中的是非恩怨牵扯甚广,您还是不要多问为好。”高小姐有些不甘心:“大人,我只是好奇,听闻是佛教分支,怎么就复杂了?” 我神色严肃:“高小姐,这天理教表面打着佛教旗号,实则鱼龙混杂。他们在民间行事诡秘,多有煽动人心之举,朝廷已经有所关注。您是大家闺秀,还是莫要沾染这些,以免惹来不必要的麻烦。”高小姐听了,只好点头:“好吧,多谢大人提醒。” 待和静公主和高小姐离开后,我望着高小姐的背影,心中暗自思忖:“这高小姐怎么突然问起天理教?她一个江南来的官宦人家的小姐,不应该对这些江湖教派感兴趣,她又和红花会有什么关系?难道……”他心中隐隐有一丝担忧,决定暗中留意高小姐的举动。 而高小姐一路上都有些沉默,她深知天理教的事不简单,可没想到李铁铮如此警觉。她知道自己得更加小心了,不能让自己的秘密和目的被发现。 这一日,御花园的暖阁举办了一场小型的宴会,和静公主带着高小姐一同出席。宴会上,和静公主突然想起什么,拉着高小姐走到一位身着丝绸长袍,上绣云纹,气质儒雅的青年面前,笑着介绍道:“高妹妹,这是十二阿哥永璂。十二哥,这是我跟你提起过的高小姐,她是高贵妃的侄女,扬州来的。” 高小姐微微屈膝行礼:“十二阿哥吉祥。”永璂微笑着点头:“高小姐免礼,早就听和静说起你,今日一见,果然不凡。”高小姐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几人闲聊了几句,永璂看似不经意地问道:“高小姐,高国舅可让你给本宫带来什么书信?”高小姐一愣,心中一惊,随即意识到可能有什么误会,但面上还是镇定地回答:“十二阿哥,没有书信,我其实是偷跑出来的,只是想念姑姑,就私自进宫了。” 永璂眼中闪过一丝惊讶,和静公主也有些诧异:“高妹妹,你没和高大人说就进宫啦?这要是被发现,可不好呢。”高小姐吐吐舌头:“姐姐,我当时太冲动了,不过现在也没事啦。” 永璂眉头微皱,轻声说道:“高小姐,你这般行事太过鲁莽了。这宫中不比别处,处处都有规矩,若是有心人利用此事,恐怕会给你和高大人带来麻烦。”高小姐心中一紧,赶忙说道:“十二阿哥,我知道错了,我会小心的。” 这时,不远处有几个宫女路过,永璂担心被更多人听到,便拉着和静公主和高小姐走到一旁较为安静的角落。永璂看着高小姐,眼中带着一丝探究:“高小姐,你此次偷跑进宫,真的只是为了看望贵妃娘娘?”高小姐心中有些慌乱,但还是强装镇定:“十二阿哥,我真的只是想念姑姑,没有其他目的。” 和静公主也在一旁点头:“哥哥,高妹妹不是那种有心机的人,你别怀疑她啦。”永璂微微点头,“既是如此,那就请高小姐多住几日,不要着急回去。”高小姐连忙应道:“多谢阿哥。” 这时,不知是谁提议玩投壶游戏,众人纷纷响应。他们来到楼阁外的空地上,分成几组开始玩起来。永璂身手矫健,投出的箭大多都能命中,引来阵阵喝彩。和静公主也不甘示弱,她投出的箭也有不少中的,脸上洋溢着笑容。高小姐在一旁,为大家加油助威,整个御花园都回荡着欢声笑语。年轻的阿哥和公主们暂时忘却了宫廷中的繁文缛节,尽情享受这难得的欢乐时光。 然而,高小姐心中却有些忐忑,她不知道永璂是否真的相信她的说辞,也担心自己的行动已经引起了更多人的注意。她暗自决定,要尽快完成自己的计划,同时不能让和静公主、姑姑以及其他关心她的人受到牵连。 第109章 侠女挥剑救忠良,一声喝退漕帮狂 在宫中的日子如流水般滑过,这几日高小姐一直都由和静公主陪着在宫中各处游玩,两人欢笑不断,倒也快活。 然而这日,和静公主神色有些哀伤地对高小姐说:“高妹妹,今日是一位前辈的三七之日,我得去祭奠他,今日便不能陪你了。”高小姐一听,眼中闪过好奇:“姐姐,是什么样的前辈呀?”和静公主叹了口气:“是隐侠庄的张老英雄,他的遭遇实在令人痛心。”高小姐想了想,拉着和静公主的手:“姐姐,我也想去。”和静公主有些犹豫,“和静说我去祭奠死人,又不是玩,你去做什么?高小姐说,我在宫中几日了,也想去见识、见识民间的风情而且我也想为老英雄上一炷香。”和静公主无奈,只好点头。 两人换上便装,带上飞燕和几个随从,悄悄从宫中溜出,往隐侠庄赶去。一路上,和静公主向高小姐讲述着张老英雄的故事:“张老英雄一生侠义,可却因奸人所害,我们第二天去看时,张老英雄全家惨死,就连无辜的孩子都不放过。”想到如果自己早一天到隐侠庄送奇石花木,也许就能救了张老英雄一家。和静就感到十分愧疚。高小姐眉头微皱,看向和静公主问道:“那姐姐可知是什么人下的毒手?”和静公主神色凝重,摇了摇头:“我也想知道,那些人做事滴水不漏,一点线索都没有留下。”高小姐眼中闪过一丝忧虑:“那姐姐接下来打算怎么办?”和静公主咬了咬嘴唇:“我定不会让张老英雄一家枉死,无论如何都要查个水落石出。”高小姐听着,也不禁为张老英雄感到惋惜。 正说着,前方突然传来一阵嘈杂声。两人急忙望去,只见前方尘土飞扬,一群手持刀剑之人正追杀一骑驴的老者。那老者此刻狼狈不堪。衣服已多处破损,有几处还沾染着血迹。帽子也歪在一边,几缕发丝凌乱地散在额前。 飞燕眼尖,惊叫道,“那好像是刘中堂啊!”那骑驴逃命之人,正是刘统勋只见他往日的威严被此刻的慌乱所取代。那匹驴被吓得狂奔不止,刘统勋在驴背上努力维持着平衡,一手紧紧抓着缰绳,一手挥舞着马鞭,试图摆脱身后的追兵。 而那些追杀者一个个面露狰狞,他们挥舞着刀剑,口中喊着污言秽语,紧追不放。其中几个跑得最快的,已经离刘统勋的驴只有几步之遥,他们高高举起刀剑,眼看就要砍向刘统勋。形势万分危急,只要稍有差池,刘统勋便会命丧黄泉。 和静公主见状,眉头紧皱,眼中喷出火来,大怒道:“大胆狂徒,竟敢在光天化日之下追杀朝廷命官,真是无法无天,我定要教训他们。”说着便要拔剑冲上前去。 接着她又迅速对身边的几个属下说道:“你们保护好高小姐,不要让她受到伤,本公主去去就来。”语毕,她手持宝剑,如敏捷的飞燕般朝着那帮追杀之人冲了过去。 那黑衣人见和静公主冲来,嘴角泛起一抹轻蔑的笑意,与灰袍人对视一眼后,便带着几个手下迎了上去。黑衣人手持一把精钢长刀,刀身宽阔,在阳光的映照下闪烁着凛冽的寒光,他大喝一声,率先发动攻击,长刀化作一道黑影,如闪电般直取和静公主面门,此招“黑虎掏心”迅猛凌厉,带起的强劲劲风吹得和静公主的发丝肆意飞扬。 和静公主身形一闪,侧身轻巧避开这凌厉一击,同时手中宝剑迅速挽出一朵绚烂剑花,刺向黑衣人肋下。黑衣人反应极为敏捷,横刀一档,刀剑相交,瞬间溅起一串耀眼火花。此时,灰袍人从旁杀出,他手中分水峨嵋刺如灵动的蛇信,一左一右攻向和静公主的腰部,此乃“双蛇缠腰”之招,峨嵋刺的尖端闪烁着寒光,剑招狠辣刁钻。 和静公主无奈只得回剑自救,以剑为盾,奋力挡下灰袍人的攻击,然而黑衣人却趁机又是一刀劈来,和静公主向后急速倒退,险之又险地避开。黑衣人得势不饶人,步步紧逼,长刀挥舞,一招“暴雨梨花”,刀光似雨点般密密麻麻地向和静公主笼罩而去,和静公主虽拼尽全力抵挡,但也被这强大的攻势逼得连连后退。 灰袍人见黑衣人压制住和静公主,便双刺齐出,施展出“白蛇吐信”,分水峨嵋刺在空中幻化成重重刺影,直逼和静公主的要害。和静公主奋力抵挡,却难以完全化解这凌厉的攻势,只能边挡边退,渐处下风。但她眼神依旧坚定如磐,手中宝剑紧握,苦苦寻觅着反击的良机,周围的喊杀声与刀剑碰撞声交织缠绕,仿佛奏响了一曲令人胆寒的死亡之音。 高小姐在属下的保护下,紧张地看着打斗的场景。其他刺客她并不认识,但当她看清为首的黑衣人和灰袍人之后,突然瞳孔一缩,“原来是漕帮的高老二和狗头军师,他们怎么会刺杀朝廷命官?她刚想大喊,“住手。”转念一想,“不可,这漕帮和我父亲关系非同一般,如果让刘中堂和公主知道是漕帮的人杀他,闹不好还要把我父亲牵连进去。”可现在形势紧迫,眼看着和静公主渐处下风,形势危急。又该怎么办呢?”她脑瓜一转,急中生智,跳入圈内,大喊,“哪里的贼人,光天化日之下,如此放肆!”那漕帮的二哥和军师一看是她,都吃了一大惊。一时间愣在那里不知该如何是好。高小姐复又大喊,“大胆狂贼,还不快滚!难道要等官兵来围剿吗?”那漕帮二哥和军师交换了一下眼神,一声唿哨,率领着几个弟子飞身逃走。和静公主收剑,急忙走向刘统勋:“刘中堂,您受惊了,您没事吧?”刘统勋擦了擦额头的冷汗:“多谢公主殿下救命之恩,老夫还撑得住。”和静公主转身对高小姐说:“高妹妹,你刚刚真是勇敢,这一喊把贼人都吓跑了,真威风!”高小姐微微一笑:“姐姐过奖了,我也是情急之下的无奈之举。”刘统勋看着高小姐,赞叹道:“高小姐胆识过人啊。” 第110章 情深似海难自抑,宫廷风雪共担当 在宫廷那威严庄重的御书房内,阳光透过雕花窗棂洒在乾隆皇帝的身上,他正沉浸于书卷之中,周围静谧得只有纸张翻动的声音。这时,一个太监蹑手蹑脚走了进来,轻声禀报道:“陛下,香妃娘娘有请。”乾隆皇帝听闻,眼中顿时闪过惊喜的光芒,立刻放下手中的书,起身随太监而去。 香妃宫中,她身着一袭素色长袍,长袍上用银线绣着简单而精致的花纹,腰间束着一条淡蓝色的丝带。宛如一抹轻云,为她增添了几分温婉。 乾隆一到,香妃右手扶胸微微躬身行礼后,略有些哀愁的说道:“陛下,古尔邦节将至,臣妾恳请陛下恩准臣妾前往清真寺礼拜。”乾隆有些疑惑:“爱妃为何如此执着?”香妃眼中泛起泪花:“陛下,古尔邦节那日,也是臣妾父亲的祭日,臣妾想为父亲整晚诵经祈祷,以求父亲在天之灵安息。在宫中设坛,终是少了清真寺的神圣。那里是我们回部人共同的信仰寄托。”乾隆皇帝心生怜悯,他轻轻叹了口气,当即答应了下来:“爱妃一片孝心,朕又怎会阻拦,朕会安排好一切,确保你的安全。” 香妃满心感激,少有的伏地行大礼致谢,久久不起。乾隆见状,满心欢喜,以为自己的允诺让香妃感动,便上前试图拉住香妃的手,进而有更多亲昵之举。香妃眉头一蹙,不动声色地避开,眼中闪过一丝厌恶,她微微欠身说道:“陛下,请尊重臣的信仰。在这神圣的节日前夕,臣需保持身心的洁净,不可有亵渎之举。”乾隆略有尴尬,他轻咳一声,掩饰自己的失态,却也不再强求:“爱妃说得是,是朕唐突了。” 古尔邦节那天,为了香妃的安全,乾隆下令牛街清真寺全部清空,不许外人入内。当香妃的銮驾抵达时,阿訇马义真亲自到寺门迎接。香妃在众人的簇拥下走进清真寺,神色庄重而虔诚。马义真阿訇身着传统的宗教长袍,头戴白色的头巾,胡须花白,显得极为庄重。香妃在众人的簇拥下走进清真寺,她的每一步都迈得沉稳而虔诚,眼中满是对神灵的敬畏。 香妃走进清真寺内的礼拜大殿,殿内弥漫着宁静而神圣的气息。墙壁上的古兰经文在烛火的映照下,闪耀着智慧的光芒,仿佛在默默诉说着真主的教诲。 香妃净手洁面后,来到礼拜毯前,缓缓跪下。她闭上眼睛,开始诵读古兰经文,那清脆而悠扬的声音在空荡荡大殿中回荡,每一个音节都饱含着她对父亲的思念和对真主的虔诚。她的身体随着诵经的节奏微微起伏,如同微风中轻轻摇曳的花朵。 在诵经的间隙,香妃起身到院中准备稍作休息,调整一下自己的状态。此时,一个身影从后院侧门悄悄闪入,正是自己日思夜想的李铁铮。 而作为侍卫统领的我,早已屏退了院中其他的侍卫和宫女向着清真寺后院奔去。那里,阿依拜尔正静静地站在阴影中,宛如一朵在暗夜中独自绽放的幽兰。 两人相见的那一刻,四目相对,仿佛时间都为他们停止。我的眼中似有火焰在燃烧,一个箭步上前,紧紧握住香妃那柔若无骨的手,手上的劲道不自觉地加重,害怕一松手,阿依拜尔就会消失不见。他的嘴唇微微颤抖,声音低沉而沙哑地说道:“我好想你,你在宫中的日子,我每一刻都在担心。我无数次在梦中惊醒,只盼你能平安喜乐。” 香妃的眼眶泛红,泪光在眼中闪烁,她微微颤抖着,反握住李铁铮的手,像是抓住了最后一丝温暖:“我也如此,这宫廷生活,就像一座牢笼,只有你是我的慰藉,每当夜深人静,我都会想起我们曾经的点点滴滴,那些自由的时光是我坚持下去的动力。” 说着,香妃的泪水夺眶而出,顺着她那绝美的脸庞滑落。我心疼地伸出手,轻轻为她拭去泪水,手指触碰她脸颊的瞬间,两人都微微一颤。我将香妃拥入怀中,紧紧抱住,仿佛要把她融入自己的身体:“别怕,我会想办法,我们一定能摆脱这一切,重新找回属于我们的自由。”阿依拜尔在我怀中轻轻点头,泪水浸湿了他的衣衫。 这时,外面传来一丝细微的动静,像是有人在靠近。我眼神一凛,将香妃护在身后。两人屏住呼吸,紧张地注视着门口。片刻后,声音渐渐远去,原来是一只夜猫在寺外徘徊。香妃轻拍胸口,松了口气:“你快走吧,不要因我而陷入危险。”我点点头,不舍地看了香妃一眼,转身从侧门离开,消失在夜色之中。 香妃平复了一下心情,重新回到礼拜毯前,继续诵经。她知道,在这神圣的时刻,她不能让外界的干扰影响自己对父亲和真主的敬意。她再次闭上眼睛,让那悠扬的诵经声在大殿中回荡,仿佛要将所有的烦恼都随着经文飘散。 礼拜诵经到第二日清晨结束,香妃起驾回宫。此时已是深秋,道路两旁的树木早已褪去了大半的叶子,只剩下稀稀疏疏的枯枝,在秋风中瑟瑟发抖。地上铺满了枯黄的落叶,每走上一步,都发出簌簌的声响,仿佛是秋天在低声诉说着它的寂寥。 我骑马伴在香妃銮驾的一侧,寒风凛冽,吹起我的披风。香妃微微掀开轿帘,寒风趁机灌了进去,她却似浑然不觉。她的目光落在路边那些被秋霜打过的残菊上,轻声说道:“这秋菊虽残,却仍有几分傲骨,在这深秋的风霜中,坚守着自己的姿态,倒也难得。”我知道她是在借菊喻己,回应道:“娘娘,菊之高洁,在于它不畏寒霜,即便百花凋零,它依然能在秋风中独放。就如娘娘身处宫廷,自有一份旁人不及的坚韧。” 香妃微微颔首,眼中闪过一丝落寞:“只是这深秋的寒意,终究是太浓了,不知这些残菊还能撑多久。我有时觉得,这宫廷就如这深秋之景,看似华美,却处处透着萧瑟,让人心中发寒。”我看着她,心中满是疼惜:“娘娘,菊虽残,但它的芬芳已留在世人心中。娘娘在这宫廷之中,亦如那寒菊,散发着属于自己的光芒,能温暖那些真正懂娘娘之人的心。即便寒冬将至,也定有暖阳为娘娘驱散寒意。” 香妃轻扯嘴角,露出一丝苦笑:“但愿如此。我听说,这深秋之后,冬日的风雪会更加肆虐,宫中的许多花草都难以熬过。只愿那些美好的事物,不要都被这风雪掩埋。”我握紧缰绳,神色凝重:“娘娘,风雪虽猛,但总有避风之处。属下愿为娘娘在这宫廷风雪中撑起一方天地,守护那些珍贵如菊的美好。” 香妃的目光与我交汇,那眼中有感动,有担忧,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希望。我们都知道,这宫廷之路布满荆棘,寒冬般的危险随时可能降临,但此刻,我们用这双关之语互相慰藉,就像在这深秋的荒凉中,寻找到了一丝温暖。 第111章 宫墙深处隐香妃,月下私语情意迷 回到宫中,香妃下了銮驾,在宫女的簇拥下往自己的宫殿走去。我跟在队伍后面,目光紧紧锁住她的背影,直至那一抹婀娜身姿隐没于宫门深处,才怅然转身离去。 然而,我们自以为此事天衣无缝,没有人会知道。谁知这一切一双眼睛正在暗处窥视着他们。高小姐,这位轻功卓绝的官宦人家小姐,为了探寻师傅赵一山的死因,趁着夜色潜入清真寺。原来赵一山前不久死于北京,江湖传言是天理教所为,而牛街清真寺是师傅曾经藏身之所,她想来寻找线索。没想到,却撞见了李铁铮和香妃私会这惊人的一幕。 这一日我正在宫中巡逻,突然被一个身影拦住,定睛一看,是高小姐。她一脸严肃地问我:“李铁铮,你到底对天理教了解多少?你在江湖中行走,有没有认识的朋友知晓他们的情况?”我皱了皱眉,看着她说道:“高小姐,你是官宦人家的千金,江湖之事复杂凶险,你还是少掺和为妙。”说罢,我就想走。 高小姐却不以为意,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李铁铮,有些事不是我想不掺和就能不掺和的。你知道吗?我最近撞到了一些有趣的事儿,是关于一些不该在一起的人。”我心中一惊,一种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但还是强装镇定:“高小姐,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高小姐眨了眨眼睛,目光在我脸上打转,缓缓说道:“在这宫中,看似平静,实则暗潮涌动。有些秘密就像藏在暗处,一旦被发现,可会引起不小的风波呢。我嘛,就像是不小心路过的人,看到了一些不该看的画面。”我握紧了拳头,知道她话里有话,但还是希望只是自己多心:“高小姐,有话不妨直说。” 高小姐轻笑着靠近我,压低声音:“我看到了月光下,有两个小情人如同被命运牵扯,在一个特殊的地方互诉衷肠,那场景啊,真是令人难忘。只可是他们互相爱上了不该爱的人。若是这画面被某些有心人知道,不知道会怎么样呢?”我脸色一变,知道她已经看见了我和香妃在一起的场景,心中暗暗叫苦,却又不知该如何应对这个古灵精怪又知晓秘密的高小姐。 她看着我的表情,眼中闪过一丝得逞的神色,又接着说:“李铁铮,你要是能告诉我一些对我有用消息,也许我这个记性就会变得不太好,那些不该记住的画面,说不定就会从我的脑海中消失呢。如若不然的话,我这张小嘴可是快的很呢。” 我眉头紧皱,看着高小姐那带着几分狡黠的眼神,心中虽满是无奈,但也知道此时不能和她硬来,只得压低声音问:“你想知道什么?哼,还是关于天理教的吧?” 高小姐嘴角微微上扬,眼中闪过一丝兴奋:“没错,李铁铮,我就是想知道天理教究竟是怎样的一个组织,还有他们有哪些高手。你在江湖中闯荡,肯定有所耳闻。” 我冷哼一声:“高小姐,你以为你能如此轻易的操纵我?” 高小姐神色自若:“李铁铮,你不要误会。我只是向你打听点事情。你若配合,对我们都好,否则的话……。”她挑了挑眉,“我刚才已经警告过你咯。” 看到高小姐的威胁后,我心急如焚。压低声音,眼中闪过一丝狠厉:“高小姐,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是红花会的人,你若敢乱来,红花会和高国舅都会因你陷入麻烦。”高小姐心中一惊,自以为已经抓住了对方的把柄。却没想到李铁铮居然还敢反过来威胁自己。经过权衡,她决定与李铁铮达成协议,互相保密。 她盯着李铁铮,缓缓说道:“我可以不泄露你们的事,但你必须告诉我天理教的秘密。”李铁铮眉头紧皱:“你为何对天理教如此感兴趣?”高小姐眼中闪过悲痛:“你之前也看出来了,我师傅是红花会的赵一山。他不久前在北京惨死,江湖都说是天理教干的,我一定要查清楚。” 我看着高小姐,说道:“高小姐,现在天理教的形势错综复杂,暗流汹涌。前不久,我还和天理教发生了点误会。现在也不敢轻易踏足人家教中事务。你可知,最近京城武林上暗潮涌动,很多都与天理教的动作有关。” 高小姐眉头一皱,眼中满是急切:“那又如何?我不能眼睁睁看着师傅枉死,什么都不做。”我叹了口气,继续说道:“现在天理教的吕千渝教主去江南向红花会赔罪,还没有回来。江湖上各方势力都在盯着这事儿呢,局势瞬息万变。你现在贸然行动,只会打草惊蛇,不仅查不出你师傅的死因,还可能给自己招来杀身之祸。” 高小姐听后,眉头紧锁,她知道,自己追查真相的道路愈发艰难,但她下定决心,一定要为师傅报仇,揭开天理教的神秘面纱。而李铁铮和香妃,也在这复杂的局势中,爱情与危险交织,他们的未来,如同在暴风雨中飘摇的孤舟。 高小姐咬了咬嘴唇,神色坚定地说:“李大人,其实你误会了,我其实并不是红花会的人。我与师傅相遇只是机缘巧合,他见我资质尚可,便传授我武艺。他于我而言,亦师亦父,我怎能让他含冤而死?”我微微一愣,没想到还有这样的隐情,不禁对高小姐多了几分理解:“即便如此,天理教也不是你能轻易招惹的。他们如今行事越发诡秘,你一个人去查,太危险了。” 高小姐眼中闪过一丝倔强:“危险我不怕,我一定要为师傅讨回公道。”我看着她,无奈地摇摇头:“你有这份心是好,但不能冲动。你若真要查,得从长计议,先收集更多线索,等有了十足的把握再行动。” 高小姐听后,眉头紧锁,她知道,自己追查真相的道路愈发艰难,但她下定决心,一定要为师傅报仇,揭开天理教的神秘面纱。而我也深切的意识到,我和香妃,也在这复杂的局势中,爱情与危险交织,我们的未来,如同在暴风雨中飘摇的孤舟。 第112章 恶浪滔天共济舟,暗流涌动计中谋 慧风、慧雨在无心大师的吩咐下,来到了方丈室。他们刚一进门,就愣住了,因为屋内有几个熟悉的面孔,正是之前在路边小饭店与他们有过冲突的几人,其中还有煞是厉害的穿黑衣者和穿灰袍者。一时间,气氛变得十分尴尬,仿佛空气都凝固了。 无心大师看着双方,清了清嗓子说道:“来,我给你们介绍一下。这几位是漕帮的兄弟,也江湖中响当当的人物。”说着一指穿黑衣的道,“高枭雄,漕帮的二当家。”又一指穿灰袍的,“这位是凌世天,足智多谋,是漕帮的军师。”他们近几日在京城办事,我特地请过来,就是为了一起对付李铁铮那个败类。李铁铮作恶多端,危害江湖,我们必须惩治他。” 漕帮弟子中刀疤脸大汉冷哼一声,斜睨着慧风、慧雨说道:“哼,大师,若不是上次在饭店那突然冒出来的家伙,我们定然不至于受这两位大师的‘指教’。”他特意把“指教”二字说得很重,眼中满是不屑与不服。 慧风眉头一皱,语气也冷了下来:“各位漕帮兄弟,你们也莫要嘴硬。若不是你们当时和一个十四五岁的小姑娘打得不可开交,我们兄弟二人也绝不会管那些俗务。欺负一个小姑娘,这可不是江湖好汉所为。” 慧雨也在一旁点头,神色严肃地看着漕帮弟子:“我们出家人本不愿多惹是非,但见不得恃强凌弱之事。你们身为漕帮弟子,却如此行事,难道就不怕坏了漕帮的名声?” 漕帮弟子们一听,顿时火冒三丈。脸上大黑痣的漕帮弟子跳出来喊道:“你们懂什么?那小丫头片子不知天高地厚,竟敢来挑衅我们,我们不过是教训教训她。” 慧风皱了皱眉头,语气中带着几分不屑:“不管出于什么缘由,和一个小姑娘较真,还大打出手,这实在不是什么光彩的事。咱们江湖人,讲究的是侠义之风,可不是以大欺小之辈。” 就在双方剑拔弩张,气氛紧张到了极点之时,凌世天皱了皱眉头,低声喝止道:“都闭嘴吧。不嫌丢人?为了这么点小事在这里争吵,像什么样子?我们漕帮的脸都要被你们丢尽了。”被他这么一喝,漕帮弟子们虽心有不甘,但也都闭上了嘴,只是眼神中仍透着愤愤不平。无心大师见状,赶忙打圆场:“好了、好了,都是误会。过去的事就不要再提了,如今我们有共同的敌人,应当放下成见,团结一致。” 这时,高枭雄也站了出来,他神色诚恳地向慧风慧雨抱拳施礼,说道:“两位大师,之前是我们不对,实乃大水冲了龙王庙,多有得罪,请见谅。我们漕帮虽是江湖帮派,但也知晓江湖道义,这次确实是我们冲动了,不该与那小姑娘一般见识,还与二位起了冲突。希望二位不要把这些不愉快放在心上,咱们当以大局为重,共同对付那李铁铮。”慧风、慧雨微微点头,算是接受了他的歉意,但气氛仍有些微妙。 然而,漕帮众人和慧风、慧雨心中都憋着一口气,虽然不再言语,但眼神交汇时仍有火花闪烁。他们对彼此的成见并未消除,只是看在无心大师的面子上,暂时克制住了。 这时,一直沉默的周云平站了出来,他神色凝重地说道:“各位,李铁铮可不是一般的邪恶之徒。他不仅仅害死了我师父张老英雄一家,手段残忍至极,连老弱妇孺都不放过。而且,他还诬陷陈总舵主是天理教孙锦澜所杀。此人心思狠辣、阴险无比,大家一定小心,不要被他蛊惑。我们此次联手,绝不能让他继续在江湖中为非作歹,否则,江湖将永无宁日。” 在接下来的交谈中,无心大师开始讲述他所掌握的关于李铁铮的“恶行”,漕帮弟子和慧风听得义愤填膺,慧雨却陷入了沉思,他们感觉自己仿佛被卷入了一场充满迷雾的纷争,而这场纷争的真相,或许远没有无心大师说得那么简单。 无心大师环顾四周,神色凝重地说道:“这次请大家来,就是商议如何对付李铁铮。此人心狠手辣,武功高强,又诡计多端,这些年来为祸江湖,实在是一大毒瘤。如今,我们必须齐心协力将其铲除,以免更多无辜之人遭殃。下面,请周云平师侄把计划介绍一下。” 周云平站起身,如此这般,这般如此的把计划说了一遍。 漕帮弟子们听了周云平的计划后,纷纷皱着眉头,凌世天满脸怀疑地说道:“既然那李铁铮阴险狡猾,那么他能上当么?他可是有朝廷撑腰的。万一一击不中,我们就有可能偷鸡不成反蚀把米。” 周云平神色镇定,眼中闪过一丝自信:“李铁铮为了撇清和隐侠庄事情的干系,一定会相信我。他现在正急于摆脱自己的嫌疑,我们给他这个机会,他必然会咬钩。” 慧雨打一个揖手,口念一声佛号:“阿弥陀佛。”说道:“此计虽好,可贫僧却觉得,太过无耻与阴暗。我佛门之人,若用这等手段去对付那李铁铮,是否是背离了佛道的真谛?”慧风在旁重重地点头,眼中的担忧如同阴霾一般浓郁:“师兄所言极是。我们出家人,一举一动皆有因果。这般以无耻之计算计他人,即便最后能成功除了那恶贼。日后,因果轮回,恐怕也会遭遇报应。” 周云平看向慧风慧雨,神色严肃地说道:“二位师弟,我理解你们的顾虑。但李铁铮作恶无数,想想那些无辜之人因他而死。若我们此时还拘泥于手段是否光明,那只会让更多的人遭受苦难。我们这是为了江湖大义,不得已而为之。” 高老二也附和道:“周兄所言极是。不过,我们也需准备好应对李铁铮识破计划的后手,以防万一。”周云平点头称是:“高二哥放心,我已有安排。若李铁铮起疑,我们还有另一套方案,虽不能将他一举拿下,但也能让他有所损伤,不至于让我们陷入绝境。 第113章 江湖恩怨难自明,孤影血战证清名 我慵懒地靠在屋中的软榻上,眉头紧皱,最近那些棘手之事如乱麻般缠绕心头,搅得我心烦意乱,无法安宁。阳光透过雕花窗棂洒下,在地上形成斑驳的光斑,这本是宁静美好的画面,可我却无心欣赏。 这时,手下人匆忙来报,说有一人自称是我的好友,正在门外求见。我有些诧异,在这满心烦恼之时,会是谁呢?但既是好友,哪有不见之理,于是我便让手下人把人领进来。 门缓缓打开,当那个身影映入眼帘时,我顿时瞪大了眼睛,是周云平!刹那间,过往回忆如汹涌潮水般向我袭来。此前我以为他已在隐侠庄那场大难中遇害,为此我满心哀伤,久久不能释怀。没想到他此刻竟活生生地站在我面前。 我猛地起身,疾步走向他,紧紧抓住他的双臂,声音发颤:“周兄,真的是你?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周云平脸上浮现出那熟悉的笑容,宛如阳光穿透乌云,他说道:“李大人,我还活着,我没死。”我一把抱住他,眼眶泛红,心中的喜悦就像黑暗里突然亮起的明灯,暂时驱散了我所有的烦恼。 我一把拉住周云平的胳膊,焦急地问:“周兄,快告诉我,隐侠庄那天到底怎么了?还有没有其他人活着?是谁下的毒手?” 周云平脸色阴沉,眼中满是悲愤:“那天,一群蒙着脸的人冲进庄子,二话不说就开始杀人。那场景……惨不忍睹,男女老少无一幸免,我是装死才逃过一劫。” 我拳头紧握,颤声问:“真就只有你一人活下来?” 周云平点头:“嗯,就我侥幸生还。”说罢,他顿了一下,眼中透露出仇恨,“此次前来,是有一件对我们至关重要的事。经过我多方访查,找到了与杀害我师父一家相关的线索,你一定要跟我来。” 我一听是关乎张老英雄之死,心中怒火中烧。张老英雄是江湖中德高望重之人,却惨遭毒手,我也一直想为其报仇雪恨:“真的?那我们即刻出发!”我转身走向马厩,牵出我的爱驹“战魂”,翻身上马。周云平也跟着上马,我们朝着城外疾驰而去。 一路上,风在耳边呼啸,我满脑子都是对凶手的愤恨和对真相的期待。我与周云平没有太多言语交流,但我能感觉到他也沉浸在复仇的情绪中。 当我们来到城外一处荒芜的山谷时,我心中疑惑顿生,勒住缰绳:“周兄,这不是去隐侠庄的路,我们这是要去哪里?” 周云平神色有些不自然,他别过头去:“线索不在隐侠庄,在这山谷深处有个隐秘之处,我也是费了好大劲才发现的。” 就在这时,四周突然传来阵阵喊杀声。我抬眼望去,只见之前见过的几个漕帮弟子,包括黑衣的高枭雄、灰袍的凌世天从山谷两侧冲了出来,将我们团团围住。而少林弟子慧风、慧雨也出现在前方。慧风满脸怒容,眼神中透露出深深的仇恨;慧雨眉头微皱,眼神里有一丝犹豫,但他的手也已经放在了刀把上。 高枭雄手持长刀,大笑着喊道:“你终于来了,今天就是你的死期!”我震惊地看向周云平:“周兄,这是怎么回事?你和他们是一伙的?” 周云平嘴角上扬,露出一抹狰狞的笑容:“没错,今天你插翅难逃。” 我心中一阵刺痛:“为什么?我们虽算不得生死之交,但无冤无仇,你为何要如此对我?” 周云平冷笑一声:“哼,姓李的,你投靠朝廷,甘心成为鹰犬,害死我师父一家。今日我要替他们报仇雪恨。” 凌世天也在一旁附和道:“你这个江湖败类,妨碍了我等除暴安良、反清复明的大计。今天就是你的末日。” 我愤怒地拔刀:“你们这群卑鄙小人,居然陷害我!” 慧风向前一步,手中的禅杖重重地顿在地上:“你这恶贼,还敢狡辩!你可知道你做了什么?因为你,我师叔一家惨死,少林蒙耻!” 我大惊失色:“慧风,你误会了,我从未做过伤害少林之事,更不会害你师叔!你不要受这些人蛊惑。” 慧雨在一旁轻声说道:“施主,我们有证据。那日在张师叔墓前,你看似慷慨陈词,满口的天下、百姓,虽怀疑你是官府中人,但以为是个忠臣、好官,没想到实则心怀鬼胎。”说着,他拔出刀来。 我心中悲愤交加:“慧雨,你也被他们骗了!他们所谓的证据定是伪造的,有人在背后设计陷害我。” 慧风却大喊道:“师兄,别听他的花言巧语,他就是个伪君子!”说着,他挥舞着禅杖上前便打。高枭雄和凌世天也挥舞兵器上前交锋。 我以一敌四,渐渐有些吃力。周云平也指挥着手下向我放箭和投掷暗器。我在马背上左躲右闪,“战魂”也因周围的攻击而焦躁不安。 “慧风,你被仇恨蒙蔽了双眼!你不应该这样不分青红皂白。”我试图唤醒他。 慧风怒喝道:“住口!你还想狡辩,我亲眼所见的证据还能有假?” 周云平在一旁看着我狼狈的样子,哈哈大笑:“你就别挣扎了,今天这里就是你的葬身之地。北京武林再容不得你兴风作浪。” 我心中涌起一股绝望,但我不能放弃。我看准慧雨的一个破绽,用刀挑开他的攻击,趁机对他说:“慧雨,你若杀了我,就是助纣为虐。真正的凶手会在背后偷笑,看着江湖因他们的阴谋陷入混乱。” 慧雨的动作有了一丝迟缓,他眼中闪过一丝迷茫,但高枭雄的一声怒吼让他再次回过神来:“慧雨,你还在等什么?杀了他!” 我知道,在这种情况下,很难让他们相信我。我必须想办法突围,找到证据证明自己的清白。我集中精力,施展出一套凌厉的刀法,暂时逼退了慧风、慧雨。 然后我冲向高枭雄和凌世天,我知道擒贼先擒王,如果能制住他们,或许还有一线生机。我的马快速冲向高枭雄,他挥舞长刀迎击。我看准时机,从马背上跃起,避开他的刀,一脚踢向他的手腕,他的长刀脱手。 凌世天见状,急忙来救高枭雄。我与他们二人展开近身搏斗。周云平看到情况不对,也冲了过来,他的剑刺向我的后背。我察觉到危险,一个转身,用剑挡住了他的攻击。 “周云平,你这个奸邪小人,我真是瞎了眼才把你当朋友!”我怒吼道。 周云平狰狞地笑着:“现在说什么都晚了,你今天必须死!” 就在我们僵持不下时,慧风又攻了过来。我再次陷入绝境,身上也多处受伤,鲜血染红了我的衣衫。但我心中有一股信念,我不能就这样被他们冤枉而死。 第114章 谷中险象困英魂,救星忽至破危云 我再次对慧雨喊道:“慧雨,你仔细想想,他们为什么要在这个时候出现?为什么要引我到这里?这一切都是他们设下的奸计谋害,你不能成为他们的帮凶!” 慧雨眼中的犹豫更甚,但他的攻击依然没有停止。我知道,时间不多了,如果不能尽快摆脱他们,我就真的要命丧于此。我咬紧牙关,准备做最后的挣扎。 突然,我看到山谷一侧有一处陡峭的山坡,山坡上树木丛生。我心生一计,我朝着山坡的方向且战且退。周云平等人以为我要逃跑,紧追不舍。 当我来到山坡下,我施展轻功,朝着山坡上奔去。他们在后面穷追不舍,我利用树木和地形躲避他们的攻击。我的体力在不断消耗,但我不能停下。 就在我快要到达山坡顶部时,一块松动的石头被我踩下,我脚下一滑,差点摔倒。周云平趁机追上,他的剑朝着我的咽喉刺来。我闭上眼睛,心中充满了不甘,难道我就要死在这里了吗?被这些奸人所害,背负着莫须有的罪名…… 就在这生死存亡之际,一阵震耳欲聋的鸟铳响声划破长空,那尖锐的声音打破了这紧张到极致的氛围。硝烟散去,只见一营清军如天兵天将般疾驰而来,马蹄扬起的尘土遮天蔽日。 只见这营清兵个个身着黄色布面甲,领口、袖口等边缘部位,以红色丝线装饰。甲胄上的铜钉闪烁着点点寒光。头戴红缨盔,随着骏马的奔腾肆意舞动,恰似燃烧的火焰。腰间悬挂佩刀,刀鞘与腰带相互碰撞,发出一片叮铃咣当的声响 为首的那名将领,远远望去,竟是一个风度翩翩的少年。他身姿挺拔地骑在马背上,一身精致的戎装在阳光下熠熠生辉,显得英气逼人又不失高贵。待他们靠近,我才看清,原来是福康安。他的眼神中透着威严,目光扫视战场,仿佛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有几个漕帮弟子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被清军的火力击中。鸟铳的轰鸣声中,他们惨叫着倒下,有的捂着伤口在地上挣扎,有的则直接没了声息。此时,周云平正举剑向我刺来,那凌厉的剑气几乎要划破我的衣衫。枪响的瞬间,他明显一愣,眼中闪过一丝惊慌。我抓住这稍纵即逝的机会,猛地凝聚全身的力量于腿部,朝着周云平狠狠地一脚踢去。这一脚带着我的愤怒与决绝,正中他的腹部。周云平整个人像断了线的风筝般向后飞去,重重地摔在地上,扬起一片尘土。他手中的剑也脱手而出,在地上滑出老远。 高枭雄、凌世天见势不妙,相互使了个眼色,趁乱施展轻功逃走。而慧风、慧雨,他们原本正与我对峙,鸟铳声响起时,两人虽惊但不乱。慧风大喝一声,挥舞起手中的禅杖,禅杖带起一阵劲风,将射向他的几颗弹丸挡开,弹丸打在禅杖上溅起火星。他顺势向前一步,朝着逼近的清兵横扫过去,清兵被这强大的力量震得纷纷后退。慧雨则挥动戒刀,身形如电,与清兵展开近身搏斗。他的弯刀在阳光下闪烁,每一次挥动都精准地挡开清兵的攻击,同时寻找着清兵的破绽,还不时地反击,一时间有几个清兵被他划伤。 然而,清兵人数众多,且训练有素。他们很快调整战术,一部分人继续用鸟铳牵制,另一部分人则手持长枪从两侧包抄。慧风在抵挡鸟铳攻击时,背后露出空当,一名清兵看准时机,挺枪刺向他的后背。慧雨见状,急忙想去救援,但被其他清兵缠住。就在长枪即将刺中慧风之时,他似乎有所察觉,猛地转身,用禅杖去挡长枪。但枪尖还是擦过他的右臂,鲜血瞬间染红了他的僧袍。这一下受伤让慧风的动作稍缓,清兵们一拥而上,有的抱住他的身体,有的去夺他的禅杖。 慧雨这边,面对越来越多的清兵,逐渐有些力不从心。他的腿部被一名清兵的长刀划伤,身形一个踉跄。清兵们趁机抓住机会,用绳索套住他的手脚,将他绊倒在地。尽管慧雨还在挣扎,但最终还是被清兵制伏。 我松了一口气,感觉像是从鬼门关走了一遭。福康安翻身下马。他快步走到我面前,脸上露出关切的神情:“李将军,你没事吧?”我摇摇头,强忍着伤口的疼痛,指着被擒的慧风、慧雨说:“把这两人交给我审问吧。”福康安对我向来敬重,他微微点头,毫不犹豫地答应了:“李大人,一切听你的。”说着,他的目光落在我身上,看到我身上多处伤口,鲜血淋漓,眉头紧紧地皱了起来:“大人,你伤势不轻,先随我回大营疗伤吧。” 在大营中,我被安置在一个干净整洁的营帐内,军医们迅速而有序地为我处理伤口。福康安坐在我床边,一脸担忧地看着我。过了一会儿,他微笑着说:“李大人,上次听你说起火器的厉害,我深以为然。回去后便着手组织训练了一支专门使用火器的队伍,这次本想请你去观摩,没想到在此处遇到大人有难。”我微微点头,眼中露出一丝欣慰:“福大人有心了,火器若运用得当,必能在军事上发挥大作用。这战场上的局势瞬息万变,有了火器,我们也能在作战时多几分胜算。” 在养伤的日子里,我时常去看望慧风、慧雨。我不放过任何机会,一直向他们解释:“慧风、慧雨,张老英雄真不是我杀的,我对天发誓。你们被人利用了,这背后定有阴谋。”慧风满脸不屑,他怒目圆睁,冲着我大声吼道:“哼,你休要狡辩,证据确凿,你还想抵赖?”而慧雨却陷入了沉思,他眉头微皱,眼中闪过一丝怀疑:“慧风,李铁铮言辞恳切,或许我们真的有误会?”慧风瞪了他一眼,情绪更加激动:“你莫要被他蛊惑,周云平师兄亲眼所见,怎会有错?那宫廷中的玉坠子怎么解释?”两人为此争论起来,而我知道,要让他们相信我,还需要更多的证据和时间。 第115章 校场演武兵威壮,九进连环战术彰 过了几日,我伤势渐愈。福康安前来相邀,说是要我看看清军新操练的战术。 来到校场,千余清兵已列阵待发,气势如虹。领班军机大臣傅恒在旁介绍道:“此次战术,鸟枪兵占了七成有余,是结合诸多实战经验精心谋划的,你且仔细瞧。” 一声鼓响,仿若雷鸣,操练正式拉开帷幕。鸟枪兵们身着统一的兵服,眼神坚毅而专注,如同一群即将奔赴猎场的苍鹰。他们手持鸟枪,乌黑的枪身透着冷硬的气息,密密麻麻地占了大半个校场。闻鼓而动,他们步伐整齐划一,每一步都坚实有力,脚下扬起的尘土在阳光的映照下,如同战场上弥漫的硝烟。 当鸟枪兵前进二十步之时,枪炮声骤然炸响,仿若天崩地裂。鸟枪齐发,火炮轰鸣,一时间硝烟滚滚,迅速弥漫开来,形成一片浓重刺鼻的烟雾,几乎将前方的一切都吞噬其中。弹丸如雨点般朝着前方的目标区域倾泻而去,打在靶子上,木屑四溅,若是敌军在此,定会被这凶猛的火力撕成碎片。 在鸟枪兵推进射击的同时,藤牌兵和长枪兵也迅速行动起来。藤牌兵们手持藤牌,紧密排列,藤牌上绘有狰狞的图案,给人一种不寒而栗之感。他们步伐灵活,以独特的节奏移动,藤牌相互交叠,形成一道坚固的防御屏障。面对枪林弹雨,他们毫不畏惧,或蹲或立,利用藤牌遮挡,为己方减少伤害。在鸟枪兵射击的间隙,藤牌兵还会迅速向前推进,为后续部队开辟道路,他们的行灵活,在枪火中穿梭自如。 长枪兵则紧随其后,他们身姿挺拔,长枪在手中紧握,枪尖闪耀着寒光。长枪兵们组成紧密的方阵,枪杆林立,如同一座座移动的钢铁丛林。他们随着藤牌兵的掩护稳步向前,一旦接近敌军,长枪便能发挥巨大威力。无论是抵御骑兵的冲击,还是与敌方步兵近战,长枪兵都能凭借其武器的长度优势,给予敌人致命一击。是战场上不可忽视的力量。 而骑兵们也开始行动。他们身着五彩的八旗棉甲,骑在高头大马上,骏马的鬃毛随风飞扬,马蹄声如战鼓擂动,震撼人心。骑兵们手持马刀,刀刃在阳光下闪烁着寒光,背背弓箭。他们分成数队,从校场两侧如旋风般冲向战场。他们的队形变化多端,时而呈箭头状,直插敌军侧翼;时而分散开来,形成包围之势。他们在鸟枪兵的火力掩护下,灵活穿梭,以其无与伦比的机动性扰乱着敌人的防线,让敌人防不胜防。 炮兵们则是这战场上的巨擘。他们身旁的火炮犹如沉睡的巨兽,黝黑的炮身散发着威严的气息。炮兵们动作娴熟,迅速装填弹药,点火发射。每一次火炮的怒吼,都伴随着大地的颤抖。炮弹划过天空,带着呼啸声砸向目标,所到之处,无不掀起一片尘土与残骸,威力惊人。炮兵们精准地控制着射击的节奏,与鸟枪兵的射击相互配合,形成了远近结合的强大火力网。 随着一轮轮的枪炮齐射,我深刻领略到这战术的精妙绝伦。鸟枪兵数量众多,持续不断的射击构成了火力压制的中坚力量。每前进二十步一轮的射击节奏,如同死神的节拍,让敌人难以喘息,找不到丝毫反击的机会。而且在这连续的射击过程中,鸟枪兵们展现出了极高的纪律性和训练水平,装填弹药、射击的动作一气呵成,毫无慌乱之色。 傅恒说道:“与罗刹国一战,让我们深知火器之利,与准噶尔的交锋,又让我们明白兵种配合的关键。此次战术,便是要将鸟枪的威力发挥到极致,同时让各兵种协同作战。这里面也有你曾提及的一些想法,经过我们的完善,才有了如今的九进十连环。” 当鸟枪兵们完成十轮前进与射击,整个校场已然成为一片硝烟的海洋。那持续不断的枪炮声仿佛还在耳边回响,久久不散。这震撼的场面让我深知,这九进十连环战术必将成为大清军队的一张王牌。它在面对敌人时,能以强大的火力和有序的推进给予敌人沉重打击,扞卫大清的尊严和领土,铸就不朽的辉煌。 操练结束,士兵们有序地撤离校场,留下的是那弥漫在空中的硝烟。我一开始还在因为思考如何放走慧风、慧雨而心不在焉。但很快对这伟大战术深深的震撼与赞叹,以及对大清军队未来所向披靡的无限憧憬。 操演结束之后,傅恒和福康安满脸期待地看向我,傅恒率先开口:“你看了这九进十连环战术,有何见解?” 我沉吟片刻,缓缓说道:“今日观操演,深感此战术精妙非凡,各兵种配合无间。不过,我有一虑。据我所知,当下诸多国家已开始装备燧发枪,而我军大多仍在使用火绳枪。” 傅恒和福康安神色一凛,我继续道:“火绳枪受天气影响极大,雨天易熄灭火绳,风大时也会影响射击精度与频率。在实战中,这种限制可能会让我军陷入被动。若能装备燧发枪,我军在战场上的优势将大大增加。燧发枪不受火绳牵制,点火迅速,无论是潮湿还是有风的环境,都能更稳定地发挥作用。” 福康安皱眉道:“燧发枪虽好,但制造工艺复杂,成本高昂,我军人数众多,若要全面换装,怕是不易。” 我点点头:“这确实是个难题,但我们可以逐步换装。先从精锐部队开始,比如这九进十连环战术中的鸟枪兵。精锐换装后,可在实战中检验效果,同时也能摸索出适合燧发枪的战术。而且,随着制造工艺的改进,成本或许能逐渐降低。” 傅恒目光深邃:“你说得有理,这燧发枪之事,我们不能忽视。只是这涉及军械、军费等诸多方面,还需从长计议。不过,你的提醒让我们看到了我军装备改进的方向。” 我又道:“若能装备燧发枪,这九进十连环战术或许也能进一步优化。比如,射击的节奏可以更快更稳定,火力的持续性和强度都能得到提升。而且,在应对不同天气条件下的战斗时,我们也能更有底气。” 第116章 营帐孤影剑鸣愁,忠义两难乱绪忧 傅恒和福康安陷入沉思,显然已将燧发枪之事放在心上。我望向校场中逐渐散去的士兵,心中期望大清军队能不断革新,以应对复杂多变的局势,扞卫国家尊严和领土安全,而这装备的更新换代,或许就是强军之路的关键一步。同时,我也深知改革之路艰难,但为了中国的未来,必须迈出这一步。 可当我回到帐中,看到慧风、慧雨。心中又如乱麻般纠结。江湖朋友的热血理想,张老英雄的惨烈遭遇,如重锤般一下下撞击着我的良知。我本也渴望反清复明那自由的天空,可如今身为朝廷之官,乾隆对我的信赖,那是一份沉甸甸的责任,我又怎能轻易辜负? 强兵富国之念亦非虚假,我看到了百姓在大清治下有安稳之日的可能,可这与江湖的宿怨如同水火。而阿依拜尔,她的眼眸如星,每次望向我都似有千言万语,我想带她逃离这一切纷争,寻一处世外桃源。但每一条路都荆棘密布,每一个选择都关乎生死荣辱。 我在帐中踱步,烛光摇曳,映出我孤独又彷徨的身影。手中的剑似乎也感受到了我的纠结,微微颤抖。若反清,江湖必将掀起血雨腥风,乾隆也不会轻易放过我;若继续为官,又如何面对江湖的朋友?至于阿依拜尔,我真能给她想要的宁静吗?我苦笑着,这挣扎如同漫漫长夜,不知何时才会迎来曙光,而我又将何去何从? 就在这时福康安掀起帐帘,缓步入内,对我微微拱手行礼道,“将军,那两个和尚审问可有进展?”我摇摇头,“这二人嘴硬得很,任我如何询问,都未曾吐露半个字。” 福康安轻蹙眉头,眼中闪过一丝忧虑,“将军,此事我已告知家父,您也知晓,家父身为领班军机大臣,这刺杀朝廷命官的大案,他虽不想过多干涉,但也不能不管呐。若将军这边暂无头绪,恐怕只能将这二人交由刑部处理了。还望将军谅解,这实乃形势所迫。”他言辞恳切,语气中满是无奈与为难,却又处处透着对我的敬重。 我眉头紧皱,深知一旦移送刑部,事情便会脱离我的掌控。那些刑部的手段我并非不知,可慧风、慧雨是江湖之人,我不想见他们受那残酷刑罚。“福公子,此事且慢。这二人身份特殊,背后或许牵扯甚广,刑部介入恐打草惊蛇。” 福康安却不以为然,“将军,刺杀朝廷命官乃是重罪,况且父亲大人已关注此事,若不尽快有个结果,无法向朝廷交代。还请李将军见谅。”我一时语塞,望着帐外漆黑的夜色,心中烦闷不已。 “再给我几日,我定能从他们口中撬出些线索。”我目光坚定地看向福康安,“你也知这江湖之事错综复杂,刑部贸然插手,只会让局面更加混乱,不利于彻查真相。”福康安微微皱眉,似在思考我的话,“那便依将军,只是时间紧迫,切莫让父亲大人等急了。” 福康安走后,我心烦意乱,在帐中徘徊许久,最终还是决定去探望慧风、慧雨。 走进关押他们的营帐,烛火摇曳,映出两人坚毅又带着几分不屑的面容。我默默拿出茶壶,倒了两杯茶,茶香在这压抑的空气中缓缓散开。 我看向他们,缓缓开口解释目前的处境,试图让他们明白我的为难。慧雨冷笑一声,端起茶一饮而尽,那动作似在宣泄着愤懑。而慧风却只是盯着我,眼神如刀,“杀便杀了,别假惺惺的。”他的话如同一记重锤,砸在我心上。我苦笑,知道他们对我误解已深,可此时千言万语都显得那般无力。 第二日,福康安差人来请我去演军场。我虽心事重重,但也只得前往。演军场上,那新铸造的红衣大炮威严矗立,炮身泛着冰冷的光泽,似在诉说着它的威力。 福康安见我前来,笑着迎上,满脸自豪地说道:“将军,你瞧这大炮,它的口径足有半尺,比以往的火炮都要宽大,这意味着它能装填更多的火药。其炮弹更是重数十斤,一旦发射,威力惊人。这炮的射程可达数里之外,远超我大清现有的火炮,无论是攻城还是在战场上远程打击敌军,都将有着扭转战局之力。”他边说边用手比划着,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仿佛已经看到这大炮在战场上大显神威。 我微微点头,目光在大炮上停留,可心思却完全在慧风、慧雨之事上。我知道,留给我的时间不多了,必须尽快想出办法。 福康安似是察觉到我的异样,问道:“将军可是有心事?还是在为那两个和尚之事烦恼?”我回过神来,敷衍道:“这大炮威力虽强,但操作不易,训练士兵使用也需费些心思。”福康安点头称是,又开始谈论起训练之法,从装填火药的技巧,到调整射击角度的要点,滔滔不绝。 此时,几个炮手已经开始准备装填大炮。只见他们先是吃力地推动着装有火药的推车靠近大炮,那火药分量极重,车轮在地上压出深深的辙印。两个炮手合力抬起一桶火药,额头青筋暴起,一步一挪地走向炮口,每一步都显得极为艰难。旁边还有几个士兵在协助,他们小心翼翼地扶着桶身,确保火药不会倾洒。好不容易将火药桶抬至炮口,一名炮手拿着特制的长勺,一勺一勺地将火药填入炮膛,每一勺都灌注着他们的力量,火药扬起的烟尘让他们不住地咳嗽,但他们的眼神依然坚定,专注于这危险而重要的装填工作。 我看着忙碌演示大炮的士兵,心中突然有了一个想法。如果这门炮等会儿突然炸膛了,或许可以借着混乱,找机会放走慧风、慧雨。 福康安意气风发,他亲自上前准备点燃火炮。我在一旁看着,心中却还在盘算着慧风、慧雨之事。随着引线被点燃,大家都屏住呼吸,然而,谁也没料到,一声巨响打破了紧张的寂静,红衣大炮竟真的炸膛了!火光冲天,浓烟滚滚,碎片四溅。福康安首当其冲,被强大的冲击力震飞出去,摔倒在地,鲜血从他身上渗出。演军场瞬间乱作一团,士兵们呼喊着,奔跑着,有的去查看福康安的伤势,有的忙着扑灭火焰,场面一片混乱。 我心中一惊,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我意识到这是个绝佳的机会。我趁众人慌乱之际,悄悄潜向关押慧风、慧雨的营帐。看守的士兵也被这爆炸吸引了注意力,我轻松解决掉他们,进入营帐。慧风、慧雨一脸惊愕地看着我,我迅速解开他们的绳索,低声道:“快走,别出声!”带着他们从营帐后的小路撤离。此时,演军场的混乱还在持续,喊叫声、奔跑声交织在一起,为我们的逃离提供了掩护。我带着慧风、慧雨快速离开演军场,消失在混乱与硝烟之中。而我的内心,在担忧福康安伤势的同时,也为成功放走他们松了一口气,只是不知这一系列变故又将把局势引向何方。 第117章 营帐忧君情难掩,法源惊变怒冲天 我心急如焚地放走了慧风、慧雨,随后毫不犹豫地转身向大营奔去。狂风在耳边呼啸,似在催促又似在阻挠,但我的心中只有福康安的安危。 冲进大营,众人的嘈杂声瞬间将我包围,可我眼中只有躺在榻上的福康安。他面色苍白如纸,平日里英气逼人的脸庞此刻毫无血色,那触目惊心的伤口让我的心狠狠一揪。我颤抖着双手查看他的伤势,每一寸肌肤的检查都让我冷汗直冒。所幸,上天保佑,福康安虽伤得极重,但气息尚存,暂无性命之忧。我长舒一口气,可悬着的心放下了一半。 很快,乾隆得知了消息,居然亲自赶来。他满脸忧虑,眼中的怒火几欲喷涌而出。未等近前,便急切地询问福康安的状况,那紧张的神情,让周围的空气都变得凝重起来。当他了解到是新改进的大炮炸膛导致福康安受伤,顿时雷霆大怒。原来,这新大炮耗费了大量的人力、物力和财力,是朝廷寄予厚望的利器,旨在巩固边防、彰显国威。 乾隆当即下令,要将参与筑炮的工匠全部问斩。此时,纪晓岚上前一步,恭敬地说道:“陛下,此事还需从长计议。这新大炮工艺复杂,工匠们也是按吩咐行事,如今贸然杀之,恐失人心,于军备改进不利。”一旁的刘统勋也跪地进言:“陛下,臣以为纪大人之言有理,应先彻查事故缘由,再做定夺,不可因一时之怒而损国家长远之计。”乾隆眉头紧皱,怒视众人:“哼!福康安伤成这样,你们还为工匠求情?”明瑞也出列道:“陛下,臣等痛心福康安受伤,但杀工匠非明智之举,还望陛下息怒。”营帐内气氛紧张,众人皆不敢言语,只盼乾隆能改变心意。 看着福康安这般模样,我心说,瞧这皇帝对他的关切之情,远超一般君臣,传说福康安是乾隆之子,看来非空穴来风。 乾隆在明瑞、刘统勋、纪晓岚等重臣的劝说下,脸色阴沉地沉默了许久,最终强压怒火,改变了主意。他目光如电,威严地看向工部尚书杨廷璋,大声喝道:“杨廷璋,此次大炮炸膛致使福康安重伤,朕命你即刻彻查此事,不得有丝毫懈怠!务必给朕一个交代,若有半分差池,朕唯你是问!” 杨廷璋赶忙跪地领旨,额头冷汗如雨下:“陛下放心,臣定当竭尽全力,查个水落石出。”说罢,便匆匆退下,着手组建人手调查。 夜幕如墨,笼罩着法源寺。慧风、慧雨宛如两道负伤的孤魂,艰难地回到寺中。慧雨伤势较为严重,每走一步都似用尽全身力气,鲜血不断从伤口渗出。 “师兄,你先去休息。”我去见见师叔,免得他着急。慧风扶着慧雨,满脸担忧。慧雨虚弱地点点头,便朝着自己的房间挪去,那身影在昏暗的回廊下显得无比凄凉。 慧风眉头紧锁,满心的疑惑与不安驱使他前往无心大师的住处。刚至门外,便听到屋内传来无心大师和周云平的声音,那声音压得很低,却透着一股寒意。 “这么说,慧风、慧雨估计是完蛋了。”无心大师的语气中满是恼怒。 “哼,两个棋子罢了,没了便没了。”周云平的声音冰冷无情。 “可这次行动折损太大,不仅没杀了李铁铮,还搭上他俩。”无心大师有些不甘。 接着,周云平的声音更低沉了:“不过,那张振国一家已被我们解决,也算是有所得。谁让他居然要与朝廷勾搭连环。咱们杀了他一家后,再栽赃给朝廷,那些武林人士定会以为朝廷的招安是阴谋,如此一来,就无人会接受朝廷的拉拢,主人便可坐收渔翁之利。” 慧风在门外听得如遭雷击,全身血液仿佛都凝固了。自己的师叔一生光明磊落,是江湖中人人敬重的大侠,没想到竟死于这等阴谋之下。而自己和慧雨,不过是被利用的工具,还险些丢了性命。 慧风双眼充血,怒从心头起,一脚踹开房门。“你们这两个恶贼!”慧风怒吼着,就要冲向无心大师和周云平。 无心大师眉头一皱,大声喝道:“慧风,你为何出手?” 慧风咬牙切齿地说:“我都听见了,你们的阴谋,你们杀害了我师叔,还想狡辩吗?” 无心大师神色一凛,却很快恢复镇定:“你误会了,慧风。你师叔与朝廷暗中勾结,这是为了江湖的安宁,我们是在除害。” 慧风怒目圆睁,义愤填膺道:“休要再诡辩!我师叔向来心系江湖,怎会如你们这般污蔑。你们定是为了一己私欲,谋害忠良,今日我定要为他讨回公道!”言罢,慧风身形骤动,直逼无心大师。只见他猛地一个“猛虎硬爬山”,左掌如刀,裹挟着刚猛劲道,朝着无心大师的面门劈去。无心大师未曾料到慧风空手亦这般凌厉,赶忙矮身闪避,同时持剑鞘抵挡。“哐”的一声巨响,剑鞘被震得险些脱手,无心大师也被这股大力震得连退数步。 无心大师见状,双掌推出“双龙出海”,直击慧风。慧风不躲不闪,一个“罗汉撞钟”,运起内力,用肩膀硬抗无心大师的双掌。两人相交,发出一声闷响,慧风被震得后退,但无心大师也感觉双臂发麻。 周云平稳住身形后,挺剑刺向慧风,剑法是少林“达摩剑”的招式。慧风看准时机,一个“旱地拔葱”高高跃起,避开这一剑,同时在空中施展出“灵猿探月”,双腿似灵动长臂,带着凌厉劲风朝着周云平头部踢去。周云平横剑上挑,想要破解这一招。慧风在空中变招,一个“鹞子翻身”,稳稳落在地上。 无心大师再次攻来,双掌施展少林“大力金刚掌”。他的双掌如钢铁般坚硬,带着强大的内力。慧风扎稳马步,施展出“金刚伏魔拳”,与无心大师对掌。一时间,拳风掌影交错,“砰砰”之声不绝于耳。慧风感觉压力巨大,但他眼中充满怒火,毫不退缩。 周云平从侧面挥剑砍向慧风,慧风以“秋风扫叶”之势,用扫堂腿攻击周云平下盘。周云平跳开,剑招不停,“剑花飞舞”,剑影如雪花般朝慧风笼罩而来。慧风施展“千手观音拳”,双拳化作无数拳影,与周云平的剑招相抗。 屋内一时间劲气纵横,桌椅被震得东倒西歪,木屑飞溅。墙上的字画纷纷掉落,在激烈的打斗中被内力撕成碎片。蜡烛也被震灭,屋内光线昏暗,只有偶尔闪烁的拳光剑影映照出众人狰狞的面容,这场生死搏斗愈发激烈。 第118章 慧风衔恨归西去,慧雨逢仇困厄来 经过一番激烈的搏斗,慧风渐感体力不支,每一次抵挡都消耗着他大量的精力。无心大师和周云平的配合越发默契,攻击如潮水般一波接着一波。 无心大师身为少林高手,施展开“大慈大悲千叶手”,双掌舞动,仿若千手观音现世。只见他掌心向外,十指如钩,内力贯注之下,掌缘带起呼啸风声,层层叠叠的掌影如古树上繁茂的枝叶,从四面八方朝慧风笼罩而去,空气似被这雄浑掌力挤压,变得浓稠如浆,沉重地向慧风压来。慧风面色凝重,双手紧握戒刀,奋力抵挡。他挥刀如电,试图斩破这无尽掌影,可每一刀切入,都似陷入茂密丛林,被那无形的“树枝”紧紧缠绕,难以挣脱。 周云平则手持长剑,身随剑动,“达摩剑式”凌厉展开。他脚踏七星步,手腕轻抖,剑如蛟龙出海,直刺慧风咽喉,剑尖寒光闪烁,恰似夜空中划过的寒星。慧风察觉剑风凛冽,忙凝神应对,奈何周云平剑招变化莫测,时而如灵蛇蜿蜒,时而似猛虎扑食,再加上无心大师那漫天掌影的干扰,慧风渐感力不从心,脚下步伐也开始凌乱。 就在慧风稍一分神之际,周云平目光如炬,抓住这稍纵即逝的破绽,大喝一声,剑身一抖,一式“流星赶月”,剑如闪电般刺向慧风咽喉。慧风心头一凛,生死关头,他猛地回过神,脚下用力一蹬,身体急速后仰,那剑尖几乎是贴着他的咽喉划过,险之又险地避过这致命一击。 周云平见一击未中,顺势弃剑用掌。他右掌回撤,运气于丹田,刹那间,右掌掌心泛起一层淡淡的白气,如裹寒霜。紧接着,他身形前冲,右掌带着一股仿若能撕裂空气的凌厉劲风,朝着慧风的胸口狠狠拍去,口中喊道:“破风掌!”慧风刚躲过剑招,旧力已竭新力未生,眼睁睁看着那掌印带着排山倒海之势袭来,根本来不及躲避。“砰”的一声闷响,周云平的手掌结结实实地印在慧风胸口。慧风只觉一股仿若狂奔野牛的巨大力量在体内爆开,胸膛如遭重锤猛击,剧痛从胸口如蛛网般蔓延至全身,每一寸肌肤都似被烈火灼烧。一口鲜血涌上喉头,他紧咬牙关,强忍着不让鲜血喷出。 无心大师趁势而上,双掌快速连拍,施展少林镇派绝学“金刚伏魔掌”。他双掌合十,而后猛地推出,第一掌推出时,掌风呼啸,如金刚怒吼,直逼慧风面门,慧风偏头躲避;第二掌紧接着横切而来,似要斩断慧风的腰肢,慧风收腹后仰;第三掌自上而下,犹如泰山压顶,慧风双臂交叉抵挡,却被那强大内力震得双臂发麻。这每一掌都蕴含着深厚内力,如汹涌暗流,不断冲击着慧风的经脉,慧风只觉体内内力如决堤洪水,四处溃散,身体也越发虚弱,想要反击,手脚却已不听使唤。 最后,无心大师深吸一口气,双掌齐出,汇聚全身功力于双掌,施展出“韦陀降世”。他双掌推出时,周围空气仿佛被压缩,形成一股肉眼可见的气浪。慧风避无可避,被击中胸口,整个人像被炮弹击中一般向后飞去,重重地摔在地上。他外表看似并无明显外伤,实则体内经脉已被震碎,生机如风中残烛,快速消逝。他的眼神中满是愤怒与不甘,嘴唇微微颤抖,却再也无法说出只言片语,缓缓闭上了双眼。 周云平收剑入鞘,嘴角泛起一抹冷笑:“这就是与我们作对的下场。”无心大师面色冷峻,沉声道:“莫要掉以轻心,处理好尸体,切不可留下后患。” 殊不知,慧雨此时正在暗处,将这一切尽收眼底。他双手握拳,指甲深深嵌入掌心,嘴唇咬得渗出血丝,泪水在眼眶中打转,心中暗暗发誓,定要为师兄弟报仇雪恨。 待周云平和无心大师处理完慧风之事,突然惊觉慧雨这个大患。两人对视一眼,皆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深深的忧虑与一丝慌乱。他们心急如焚,急忙冲向慧雨的房间。 冲进屋内,却只见屋内空无一人,床铺整整齐齐,唯有墙上挂着的佛珠还在微微晃动,仿佛在诉说着主人离去时的匆忙。无心大师脸色一沉,双掌紧握,怒哼道:“哼,这小崽子跑得倒快!”周云平眉头紧皱,在屋内四处查看,翻箱倒柜,却一无所获,连个脚印都未曾发现。 “绝不能让他活着,否则我们的计划都将暴露。”周云平眼中闪过一丝狠厉。无心大师点头道:“速速通知漕帮和主人,让他们全力搜寻,务必在他将消息传开之前找到他。” 漕帮北京分舵内,气氛紧张得如同暴风雨来临前的压抑。高枭雄、凌世天及舵主听闻消息,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舵主猛地一拍桌子,“啪”的一声巨响,大声喝道:“都给我听好了!慧雨那小子必须找到,此事干系重大,不容有失!”帮众们齐声应和,迅速集结,个个摩拳擦掌。 高枭雄皱着眉头,对凌世天说道:“这次可麻烦了,若那慧雨跑了,咱们都得吃不了兜着走。”凌世天满脸怒容,握紧拳头:“哼,他受了伤,跑不远的,咱们从法源寺附近开始细细搜寻,掘地三尺也要把他挖出来!” 朝廷之中,那位神秘主人听闻此事,怒目圆睁,对着下属吼道:“一群饭桶!连个受伤的小和尚都抓不住,传我命令,让官兵们挨家挨户搜!”一时间,整个北京城陷入一片混乱,大街小巷充斥着哭喊声、呵斥声,百姓们人心惶惶。 在京城繁华背后的阴暗街巷里,慧雨正靠着墙根,急促地喘着粗气。他每一次呼吸,都像是有无数根钢针在伤口处搅动,疼得他额头青筋暴起。 恰在此时,巷口处,刀疤脸、独眼龙和大黑痣三个漕帮弟子突然现身。慧雨抬眼望去,双眼瞬间燃起怒火,心中暗道:“真是冤家路窄!” 刀疤脸手提长刀,满脸横肉抖动,冷哼道:“哼,小子,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闯进来。今日新仇旧恨咱们一并清算。”言罢,他双手紧握长刀刀柄,高高举起,大喝一声,迈着大步冲向慧雨,长刀在空中划过一道寒光,朝着慧雨的头顶狠狠劈下,这一式“力劈华山”势大力沉。 慧雨强忍着伤痛,脚下轻点,侧身一闪。刀疤脸的长刀砍在墙上,溅起一片火星。慧雨瞅准时机,飞起一脚,脚尖如利刃,踢向刀疤脸的手腕。刀疤脸吃痛,手腕一松,长刀差点脱手飞出。 独眼龙见势,大喝一声,从侧面如饿狼扑食般扑向慧雨。他的独眼透着凶狠的光,右拳紧握,自下而上,使出一招“冲天炮”,直捣慧雨下颚。慧雨一个后仰,腰部如弹簧般弯曲,那拳头几乎是擦着他的鼻尖而过。慧雨顺势一拳,如铁锤般砸向独眼龙的腹部。独眼龙闷哼一声,身体微弓,但他反应极快,紧接着用肘部回击,肘部带着风声,擦着慧雨的脸颊而过,留下一道血痕。 大黑痣也没闲着,他趁着慧雨与刀疤脸、独眼龙交手之际,悄悄绕到慧雨身后,猛地伸出双臂,如铁钳般从背后抱住慧雨,试图让他动弹不得。慧雨用力一跺大黑痣的脚,大黑痣痛得嗷嗷叫,却死活不松手。 刀疤脸缓过神来,再次挥刀砍向慧雨,这次他使出一招“横扫千军”,长刀贴着地面,带着呼呼风声,斩向慧雨双腿。慧雨躲避不及,手臂被划开一道口子,鲜血飞溅。他趁机用力一扭身子,用尽全身力气挣脱大黑痣的束缚,但此时他已体力不支,伤口处的疼痛如潮水般涌来。 独 第119章 狭巷逢凶淑女怒,漕帮弄险俊才惊 就在刀疤脸三人得意之时,一阵马蹄声由远及近,在这狭窄的街巷里显得格外突兀。众人转头望去,只见一位身着华丽服饰的官家小姐正骑在马上,她原本轻松惬意的逛街心情瞬间被眼前这一幕打破。他们也一眼就认出了这是之前两次作弄自己的那小姑娘。 “又是你们几个作恶多端的家伙!”高小姐怒目圆睁,她也认出了刀疤脸等人。只见她翻身下马,身姿犹如一只翩然的飞燕,干净而利落。 刀疤脸、独眼龙和大黑痣今日好不容易立了大功,本不想多生事端。可高小姐目光如炬,一下子就看到被他们押着的人是曾经在小饭店仗义替自己出头的少林和尚。高小姐身为红花会赵三哥的弟子,侠肝义胆,见恩人被擒,哪能袖手旁观,也不管其中有什么缘由,当即就想管上一管。 “又是你们这几个无赖,光天化日之下竟敢行凶!”高小姐呵斥道。 刀疤脸等三人在漕帮中地位不高,不知道她的身份,以为只是普通淘气小女孩儿,冷笑一声道:“小丫头,别多管闲事,否则连你一起收拾。” 高小姐闻言,嘴角泛起一抹嘲讽的笑意,柳眉高挑,指着刀疤脸骂道,“瞧你这脸,生的好怪异!别人的脸以鼻为界,匀分左右。可为何你却偏偏刮出一道子来,硬生生将这脸分成两边,不过这一道子倒是划得端正,可真是别具一格,独树一帜呐!”接着看向大黑痣,“哟,都快冬天了,还趴着苍蝇呢,你脸上到底有什么如此令苍蝇流连忘返,不离不弃?” 大黑痣气得满脸通红,却被高小姐的气势镇住,一时不知如何反驳。 刀疤脸恼羞成怒:“小娘皮,我们漕帮可是江南名门,岂容你这般侮辱!” 高小姐哈哈大笑:“闹了半天,几位还是出身名门?莫不是你们的爹是天蓬元帅么?否则怎能生出你们这等模样。可别逗本小姐了。真想知道你们的娘是何等风趣之人,竟生了你们这几个玩笑。” 刀疤脸气得浑身发抖,怒吼道:“给我抓住她!”说着就朝高小姐扑去。 高小姐灵活地一闪,躲到一旁,对着独眼龙假意求饶道:“大哥,你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得了,别和我一般见识。” 独眼龙被气得独眼圆睁:“小丫头,你别太嚣张。” 高小姐毫不畏惧,与他们周旋起来。她身姿矫健,一时间竟让刀疤脸三人难以得手。 然而,高小姐毕竟孤身一人,时间一长,逐渐有些力不从心。刀疤脸瞅准时机,一脚踢向高小姐,高小姐摔倒在地。 “看你还怎么逃!”刀疤脸扑上去就要抓住高小姐。 高小姐就是倒地了,嘴上还兀得不饶人,叫道,“三位大哥,你们大人不记小人过。就把我放了吧,你们放的比说的好听。” 刀疤脸三人一开始没回过味,以为她是害怕讨饶,独眼龙便对刀疤脸说:“大哥,这小妮子估计是怕了,咱别跟她纠缠了,先把正事办了。”刀疤脸哼了一声,松开了原本要抓高小姐的手,转身准备继续押着慧雨离开。可走着走着,越琢磨越觉得不对劲,大黑痣也反应过来:“这小娘皮好像是在骂我们呢。” 这时高小姐已经跳起来了。就在“漕帮三杰”准备再次对高小姐动手时,凌世天如一阵风般出现了。他脸色阴沉,大喝一声:“都给我住手!”刀疤脸三人被这突如其来的呵斥吓了一跳,停下了手中的动作。 凌世天眉头紧皱,低声呵斥道:“你们知道她是谁吗?她是咱们漕帮的靠山,江淮盐政高国舅的女儿,你们太放肆了!” 刀疤脸三人顿时脸色煞白,冷汗如雨下。他们惊恐地看向高小姐,眼中满是懊悔与恐惧。 高小姐拍了拍身上的尘土,冷笑一声:“哼,现在知道怕了?你们这些欺软怕硬的家伙。” 凌世天急忙上前赔笑:“高小姐,真是对不住,这几个蠢货有眼不识泰山,冒犯了您。还望您大人不记小人过。” 高小姐怒目而视:“凌世天,你们漕帮越来越无法无天了,在京城竟敢随意抓人,还对我动手,这笔账怎么算?” 凌世天擦了擦额头的冷汗:“高小姐,这都是误会。我们也是一时糊涂,您看在漕帮一直以来对高大人忠心耿耿的份上,就饶了他们这一次吧。” 高小姐不屑地哼了一声:“忠心耿耿?就他们这样的行为,简直是给漕帮抹黑。这和尚是我的朋友,你们不能带走他。” 凌世天面露难色:“高小姐,这和尚关乎我们漕帮的一件大事,还请您通融通融。” 凌世天眉头紧锁,心中权衡利弊,深知此时若是强行带走慧风,惹恼了高小姐,那漕帮与高国舅之间的关系将彻底破裂,这后果不是他能承担的。他咬了咬牙,无奈地说道:“高小姐,既然您态度如此坚决,那我们暂且不带走这和尚。但希望您能明白,我们也是奉命行事,这和尚对我们漕帮而言确实至关重要。希望您……” “奉命?奉谁的命?” “这个……”,凌世天心说这大人物可不能随便说出来。于是便迟疑了。 高小姐见凌世天迟疑,眉头一皱,眼中闪过一丝怀疑:“哼,怎么不说话了?莫不是有什么不可告人之事?” 凌世天赶忙赔笑:“高小姐,这是帮内机密,还请您不要为难在下。总之,我们现在不带走这和尚,但也希望您能保证他不会给我们漕帮带来麻烦。” 高小姐冷笑一声:“凌世天,你们漕帮的麻烦都是自找的。今天我既然救下了慧风,就不会让他再陷入你们的阴谋。若你们漕帮还敢来纠缠,就休怪我不客气。” 凌世天无奈地点点头:“是,高小姐。我们这就走。”说完,他带着刀疤脸三人匆匆离开。 凌世天带着刀疤脸三人离开后,并未真正放弃。他深知慧雨对于漕帮计划的重要性,一旦让其逃脱,后果不堪设想。于是,他暗中安排了几个漕帮弟子,远远地跟在高小姐和慧雨身后。 第120章 高女救僧避祸端,鸿兴秘事起波澜 高小姐带着慧雨小心翼翼地在街巷中穿梭,她不时回头张望,警惕着漕帮的人追来。此时的她,心中满是忧虑,虽然暂时从漕帮手中救下了慧风,可到底该把他安置在哪里才安全呢? 正发愁时,前方传来一阵喧闹声,高小姐下意识地将慧雨拉到一个隐蔽的角落。待看清来人,她松了一口气,原来是和静公主。就在不久前,她和和静公主一同微服出门游玩,集市上热闹非凡,人来人往,摩肩接踵。两人被人群冲散,高小姐满心焦急,却又在混乱中遇到被漕帮追杀的慧雨。 “高家妹妹,你跑哪里去了?让我好找。这位是?”和静公主看着他们,眼中露出疑惑。 高小姐忙将事情的来龙去脉简单说了一遍。和静公主听后,眉头微微皱起,沉思片刻后说道:“我知道一个地方,鸿兴楼,那是北京有名的去处,老板与朝廷许多高官有来往。我们把他暂时安置在那里吧,谅漕帮也不敢怎么样。” 到了鸿兴楼,只见这里依旧是热闹非凡,人来人往。和静公主径直走向掌柜专用的雅间,她原以为会看到熟悉的孙锦澜掌柜,然而,房间里只有以前的副柜张九爷在。 张九爷正低头翻看着账本,听到动静抬起头来,看到是和静公主,忙欲起身行礼,和静冲他使了个眼色。张九爷会意道:“黄姑娘,您怎么来了?真是稀客啊。” 和静公主微微皱眉:“张九爷,孙掌柜呢?” 张九爷叹了口气:“回姑娘的话,孙掌柜家中有事,有日子都不在楼里了。” 高小姐在一旁焦急地说:“这可如何是好?我们有急事需要帮忙。” 张九爷这才注意到他们身后受伤的慧雨,疑惑地问道:“这位是?你们这是……” 和静公主简单地把慧雨被漕帮追杀,他们需要一个安全地方安置慧雨的事情说了一遍。张九爷听后,面露犹豫之色:“黄姑娘,不是我不想帮忙,只是这事儿牵扯到漕帮,鸿兴楼虽有朝廷背景,我怕万一出了什么岔子……” 和静公主神色一凛:“张九爷,我知道你有顾虑,但慧雨师傅是被奸人所害,漕帮在京城肆意妄为,难道我们就眼睁睁看着他们作恶?如今我们实在是走投无路,才来求鸿兴楼庇护。若是孙掌柜在,他定会帮忙的。” 张九爷听了和静公主的话,心中有些动摇。她素知这姑娘脾气,今日如果拒绝,恐怕日后日子不好过。 思考片刻后,张九爷咬了咬牙:“罢了,黄姑娘,看在您的面子上,我就帮这个忙。不过,咱们得尽量低调,不能让太多人知道此事。” 和静公主和高小姐相视一眼,露出欣慰的笑容:“多谢张九爷。” 张九爷安排人将慧雨带到了鸿兴楼后院一个极为隐蔽的房间,这里平常很少有人出入。他又吩咐人去请信得过的大夫来为慧雨疗伤。 慧雨脸色苍白,对和静和高小姐说:“多亏两位姑娘,若不是你们,我们真不知道该怎么办。” 高小姐摇摇头:“先别这么说,我们还得想办法应对漕帮。他们不会轻易罢休的,而且,我们还不知道他们背后到底是谁在指使。” 漕帮跟踪密探,将慧雨躲进鸿兴楼的消息,迅速地传递给了凌世天和高枭雄。高枭雄本是个急性子,一听这消息,顿时两眼放光,立刻站起身来,大手一挥,就要组织人手冲进鸿兴楼抓人。 “且慢!”凌世天眉头微皱,伸手拦住了高枭雄,“不必如此冲动,这鸿兴楼可不是一般的地方,它是天理教的势力范围。我们若是贸然行动,就等于和天理教直接撕破脸,这对我们漕帮可没什么好处。” 高枭雄眉头一挑,疑惑的问道:“那怎么办?难道就眼睁睁看着那和尚在里面逍遥自在?” 凌世天嘴角微微上扬,阴笑道:“我们不必亲自动手。告诉无心大师和周云平就行了,那和尚对他们而言是眼中钉、肉中刺,他们肯定比我们更着急除掉他。我们就坐山观虎斗,等着收渔翁之利。” 高枭雄一听,顿时恍然大悟,脸上露出钦佩之色,竖起大拇指赞道:“妙计,妙计啊!军师果然深谋远虑,我怎么就没想到呢。” 夜幕降临,京城被黑暗笼罩,张九爷轻手轻脚地来到慧雨的房间探望。慧雨看到张九爷,眼中闪过一丝感激。他知道,在这危险时刻,张九爷肯收留自己,是冒了很大风险的。 “慧雨师傅,你感觉怎么样?”张九爷关切地问道。 慧雨微微苦笑,虚弱的说:“多谢九爷关心,贫僧如今身负重伤,况且被人追杀。不知道还能不能活着离开这是非之地。但贫僧心中有一件大事,绝不能让它随贫僧一同埋入黄土。” 慧雨说到此处,眼中闪过一丝痛苦与悔恨:“贫僧只恨自己糊涂,被仇恨蒙蔽了双眼。一心只想报仇,却未曾细想其中缘由,结果错怪了好人。不仅让无辜之人蒙冤,还害死了师弟啊!”慧雨的身体微微颤抖,眼中已有泪花闪烁,“师弟他是那么信任我,可我却带着他走上了这条不归路,都是我的错。” 张九爷听着,心中满是惋惜,安慰道:“慧雨师傅,你也莫要太过自责,那奸人实在是太狡猾,设计精巧,任谁都有可能上当。” 慧雨摇摇头,继续说道:“但无论如何,贫僧都难辞其咎。如今知晓真相,贫僧定要为自己的过错赎罪,绝不能让那些真正的恶人为所欲为。” 张九爷看着慧雨严肃的神情,心中一凛:“什么事?你但说无妨,若是有用得着我的地方,我定当竭尽全力。” 慧雨眼中闪过一丝悲愤:“九爷,您可知隐侠庄张老英雄一家被害之事?这背后的主谋就是无心大师和周云平。他们不仅残忍地杀害了张老英雄一家,还设计陷害李铁铮和刘统勋大人。” 张九爷听后,脸色大变,眼中满是震惊和愤怒:“竟有此事?这可真是胆大包天!他们为何要如此行事?” 慧雨握紧拳头:“贫僧也不知他们真正的目的,或许是妄图挑起江湖与朝廷的纷争,从中谋取私利。但他们的所作所为天理难容。此事关系重大,不能让他们的阴谋得逞。” 张九爷在屋内来回踱步,思考片刻后说道:“这事儿确实非同小可,我们不能轻举妄动。得等我们教主回来再定夺。而且,李铁铮大人为人正直,智谋过人,我们还得去找他,请他出手帮忙,共同揭露无心大师和周云平的阴谋。” 慧雨点点头:“九爷说得对,只是不知教主何时归来,时间紧迫,我们得尽快行动。” 第121章 法源寺烛影摇曳漕帮至,洪三捷报忽传夜渐宁 法源寺内,烛火在风中摇曳不定,光影在墙壁上晃荡,仿佛也在为这紧张的气氛而不安。无心法师和周云平在禅房内来回踱步,眉头紧锁,满脸的焦急。 “慧雨那家伙太狡猾了,如果让他逃回少林寺,我们之前的所有努力都将付诸东流,而且他还会带来更大的麻烦。”无心法师双眉紧蹙。 周云平狠狠地一跺脚:“是啊,我们必须得在他到达少林寺之前拦住他,不过您放心,他现在身负重伤跑不远。” 正在此时,外面传来一阵杂乱而急促的脚步声,紧接着,漕帮的高枭雄和凌世天风风火火地闯了进来。高枭雄身材魁梧,满脸的络腮胡子,眼神犀利如鹰;凌世天则身形矫健,面沉如水,一看就是不好惹的角色。 “无心大师、周兄,我们有消息,慧雨在鸿兴楼。”高枭雄的声音如洪钟大吕,在这静谧的禅房中格外响亮。 无心大师和周云平一听,顿时面露难色。周云平眉头皱得更紧了:“鸿兴楼?那可是张九爷的地盘,他和我们向来不是一路,要是贸然行动,张九爷肯定不会袖手旁观。 高枭雄嘴角泛起一丝冷笑:“哼,张九爷又如何?我们漕帮可不怕他。无心大师,我们来此是有个提议,我们可以帮你干掉慧雨,还能助你成为天理教教主,不过这天理教日后可得听命于我们漕帮。” 周云平一听,当即怒目圆睁:“你们这是趁火打劫!天理教有自己的教义和传承,怎能成为你们漕帮的附庸?” 高枭雄却不以为然,他大笑着向前走了几步:“周云平,你可别不知好歹。如今你们陷入如此困境,没有我们的帮助,你们如何掌控天理教?” 凌世天也在一旁附和道:“没错,这是个双赢的局面。我们漕帮的势力加上天理教的力量,在江湖上必将无人能敌。” 周云平冷笑一声:“你们说得轻巧,天理教一旦听命于你们,那还是天理教吗?我们的信仰和尊严何在?” 无心法师一直沉默着,这时他缓缓开口:“高枭雄、凌世天,你们的提议太过分了。天理教不是我们个人的私产,不能拿来做这种交易。” 高枭雄脸色一沉:“无心法师,你可要想清楚了。机会只有这一次,错过了,慧雨可就逃回少林寺了,到时候你们不仅要面对少林寺的报复,还得承受天理教内乱的后果。” 周云平怒视着高枭雄:“你这是在威胁我们?” 双方一时间剑拔弩张,气氛紧张得仿佛能凝固一般。 过了一会儿,无心法师摆了摆手:“大家先冷静一下。高枭雄,凌世天,你们提出的条件我们无法接受,但我们可以再商量一个更合适的办法。” 高枭雄眉头一挑:“哦?那你们说说看,还有什么办法能比我们的提议更好?” 周云平思索片刻后说道:“我们可以在这次行动中合作,但不能涉及天理教的归属问题。事成之后,我们可以在其他方面给予漕帮一定的回报。” 高枭雄不屑地哼了一声:“什么回报?能比得上掌控天理教?” 凌世天也在一旁嘲讽道:“你们现在是有求于我们,就别拿这些虚头巴脑的东西来糊弄我们了。” 周云平深吸一口气,努力压制着自己的怒火:“我们可以共享一些资源,比如在情报方面,天理教在江湖中也有自己的眼线,这些情报对漕帮来说应该也有价值。” 高枭雄和凌世天对视一眼,似乎有些心动,但高枭雄还是摇了摇头:“这还不够。此事牵扯少林寺,我们要冒很大的风险。” 无心法师突然说道:“那江淮流域的部分利益呢?我们可以划分一些天理教在江淮流域的产业给漕帮,但天理教的教内事务,你们不得干涉。” 高枭雄摸着下巴,思考了起来。凌世天在他耳边低语了几句,高枭雄点了点头:“这个提议有点意思,但产业的划分可不能太少,而且得是最有油水的部分。” 周云平连忙说道:“这不行,那样天理教在江淮流域的根基会受到动摇,我们可以划出一部分,但不能是核心产业。” 双方又开始了激烈的争论,你一言我一语,互不相让。 高枭雄皱着眉头,不满地说道:“无心法师,江淮流域是块肥肉,仅仅共享天理教的势力范围可不够,我们漕帮承担的风险太大。” 无心法师面色一沉:“高枭雄,我们已经做出了很大让步,你不要得寸进尺。” 周云平在一旁接话道:“高枭雄,你可别小瞧了我们的诚意。这次合作对漕帮而言,好处多多。你们在江淮一直受红花会和盐帮的掣肘吧?” 高枭雄眼神一凛:“哼,红花会和盐帮是不好对付,但我们漕帮也不是任人拿捏的。你们天理教又能有什么办法?” 周云平瞪了他一眼:“我们天理教高手众多,与你们漕帮联手,在正面交锋中难道还怕了红花会和盐帮不成?而且在物资调配方面,我们也能相互支持,这可比你们单打独斗强多了。” 高枭雄冷笑:“说得好听,谁知道到时候你们会不会出工不出力。” 周云平向前一步,目光坚定:“我们比你们更希望打压红花会和盐帮,他们在江淮势大,天理教也是受害者。我们既然提出合作,就会全力以赴。漕帮在江淮的生意,我们也可以帮忙疏通,让你们少些阻碍。这难道还不够有诚意?” 高枭雄和凌世天对视一眼,陷入沉思。过了一会儿,高枭雄缓缓说道:“好,就算你们说得有道理,但要是在行动中你们有什么小动作,可别怪我们漕帮不客气。” 无心法师严肃地说:“我们也是一样,希望漕帮遵守约定,否则,天理教也不是好惹的。江淮流域的天理教势力范围,我们双方共享,漕帮可以在共享区域内开展一些生意,但不能损害天理教的利益,也不能干涉天理教的内部事务。” 高枭雄点头:“好,无心法师,就按你说的办。不过要是你们敢反悔,可别怪我们漕帮不客气。” 周云平也松了一口气:“希望你们漕帮也能遵守约定,否则天理教也不是好惹的。” 夜色越发深沉,这场充满火药味的讨价还价终于落下帷幕。众人正为与漕帮的协定而稍松一口气,一个小和尚匆匆进来,双手合十道:“师父、周师兄,洪三施主求见。” “有请!”无心道。 片刻,洪三匆匆而入,他的衣衫略显凌乱,却难掩双眸中的兴奋与得意。进门便说,“大师,吕千渝和骆禄彰已经被我干掉了。” 无心的声音不自觉地拔高了几分,道:“洪三,你所言可是真的?吕千渝和骆禄彰等人当真已被你除去?” 洪三道,“大师,千真万确,不信你看。”说着掏出了吕千渝的那把齐头宝刀。 第122章 宝刀乍现引贪觎,教乱将兴计未疏 终于,那把象征着吕千渝教主权威的齐头宝刀露了出来。刀身寒光闪闪,似有一层冰霜笼罩,冰冷的光芒在屋内闪烁。 高枭雄和凌世天对视一眼,竟哈哈大笑起来。 高枭雄指着宝刀,满脸不屑:“就这?我还以为是什么稀世珍宝呢,这不就是一把菜刀么?你们天理教居然把一把菜刀当成宝贝。”凌世天也在旁附和着笑个不停,眼神中满是嘲讽。 无心大师眉头一皱,冷哼一声:“休得胡言,你们莫要小看这把刀,它的威力岂是你们能想象的。若是不信,你们可拿兵刃来试试。” 高枭雄一听,来了兴致,他从腰间抽出自己的佩刀,那也是一把精钢打造的好刀,在江湖中也算是削铁如泥。“哼,大师,今天我就来见识见识这‘菜刀’的厉害。”说着,他将佩刀递向洪三,“来,朝着这砍,要是能伤它分毫,我高枭雄便服了你。” 洪三看向无心大师,见大师微微点头,他便握住宝刀,摆好架势。只见他猛地挥出一刀,动作干净利落,没有丝毫拖泥带水。只听“咔嚓”一声,众人还没来得及反应,高枭雄的佩刀竟已被斩断,那切口光滑如镜,仿佛切豆腐般轻松。断刀掉落在地,发出清脆的声响,在这寂静的禅房中格外刺耳。 高枭雄和凌世天顿时瞪大了眼睛,满脸的难以置信。原本还在嘲笑的神情瞬间凝固,高枭雄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却又不知如何开口。凌世天也尴尬地站在一旁,不再吭声。 无心大师看着他们,神色严肃:“江湖之大,无奇不有,切莫因自己的无知而轻视任何事物,这把宝刀其来历非凡,跟随吕千渝多年,从不离身。看来她这次真的是命丧黄泉了。” 高枭雄和凌世天从震惊中缓过神来,两人交换了一个眼色,虽然没说话,但彼此都从对方眼中看出了对这把宝刀的贪婪。他们心中暗自盘算,若是能在事成之后将这把宝刀据为己有,那可真是如虎添翼。 周云平眼中闪过一丝狠厉,凑到无心大师身边低声说道:“无心大师,如今吕千渝和骆禄彰已死,这可是天赐良机啊,大师正好可以取而代之。” 无心大师眉头紧锁,依旧有些犹豫:“云平,此事还需谨慎啊。虽说峒元道长与我们向来亲近,可马义真为人刚正,武艺高强,在教中颇有威望。如若他从中作梗,又待怎样?我们这样算计,若是被他知晓,天理教必将大乱。” 周云平眼中闪过一丝阴狠:“大师,成大事者不拘小节。马义真那老顽固,若不能为我所用,就将他一并解决,否则我们日后行事必然受阻。我们人多势众,只要计划周全,还怕他不就范?” 无心大师摇头叹息:“你把事情想得太简单了。马义真在教中深得人心,若我们贸然行动,引起教众猜忌,后果不堪设想。而且,我与他同教多年,交情非浅。无端污蔑他与李铁铮、朝廷、红花会勾结,我心中难安啊。况且我们又没有实证证明他们勾结奸邪,谋害吕千渝。” 周云平冷笑一声:“大师,切勿妇人之仁啊。” 顿了一顿,又说道,“江湖中本就真假难辨,只要咱们一口咬定。您想想,李铁铮是朝廷官吏,这个身份在江湖人眼中本就敏感。我们就说朝廷一直想打压江湖势力,李铁铮便是那把刀,他为了完成朝廷的任务,设计杀害了德高望重的张老英雄。我教中人,必定对他群起而攻之,再加上道长、高成虎等人在旁帮衬,到时候众口铄金,他就算有一百张嘴也说不清。如此一来,马义真就算有所怀疑,也不敢轻举妄动。若他不配合我们,我们就将他们一并解决。况且,等我们掌控了天理教,谁还会在意这些细枝末节呢?” 无心大师面露不忍:“这样做会让天理教陷入不义,我们与那些江湖败类又有何异?” 周云平急了,压低声音道:“大师,您想想,吕千渝已死,这是我们掌控天理教、成就大业的最好机会。若错过此次,以后再难有这样的时机。我们为了天理教的未来,不得不出此下策。” 周云平看向无心大师,眼神中带着几分急切:“大师,不能再犹豫了。您想想,如果让少林寺知道了我师父的真正死因,他们定会插手。到时候,江湖各势力都会被牵扯进来,局面将更加复杂难测,后果不堪设想啊。” 无心大师陷入沉思,许久后缓缓说道:“即便要如此行事,也得尽量避免伤及无辜,更不能让天理教的声誉受损。若引起教众内乱,那才是真正的灾难。” 周云平见无心大师有些松动,忙趁热打铁:“大师放心,我会安排妥当。我们先将马义真稳住,等解决了李铁铮,再找机会对付他。到时候,天理教将在我们的带领下走向辉煌,成为江湖第一大教也未可知。” 无心大师看着周云平,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希望你能记住今日之言,莫要让天理教因我们而蒙羞。这把宝刀现世,江湖已起波澜,我们的每一步都需万分小心,否则将万劫不复。” 此时,高枭雄和凌世天在一旁听着二人的对话,心中暗自窃喜。他们心想,这天理教内乱,对他们而言或许是个浑水摸鱼的好机会,尤其是那把宝刀,无论如何都要想办法弄到手。 凌世天上前一步,抱拳道:“无心大师,周兄,我们漕帮也会配合两位的行动。这确实是很好的机会。切不可错失良机。”高枭雄也在一旁点头称是,“主人那里,我们也可以借一两位高手相助,何愁大事不成?” 无心大师的双手在袖中紧握,指节泛白,他紧闭双眼,深吸一口气后缓缓睁开,眼中闪过一丝决绝:“罢了,就依你所言。但我们行事仍需留有余地,尽量减少杀戮,不到万不得已,不要伤害无辜之人。” 周云平大喜过望:“大师英明,我这就去安排。先派人去联络峒元道长和高成虎,告知他们教主被害之事,再设法将李铁铮引来。至于马义真,我们先按兵不动,观察他的动向。” 第123章 陷阵独临疑网密,昭冤矢志困围艰 接着无心大师又眉头紧皱,看向周云平问道:“要骗李铁铮上钩谈何容易?他本就狡黠多端,前不久才在我们这儿吃了大亏,如今必定加倍小心,怎会轻易中招?”周云平却是成竹在胸,嘴角微微上扬,道:“师叔放心,我已有了万无一失之策,咱们这般行事……”他低声说完,众人听后眼前一亮,纷纷称赞此计绝妙。 这日,我正在家中,忽听一个熟识天理教弟子说道:“吕千渝抓住了和静公主,就在郊外一处庄园。”我先是满心狐疑,吕千渝怎会突然做出这等事?可一想到和静公主的安危,我不敢有丝毫懈怠。 我匆忙进宫,和静公主的侍女飞燕告诉我,公主今日的确不见踪影,都不知道去了哪里。我心急如焚,看来这消息多半是真的。考虑到吕千渝是天理教教主,而我与她名义上是师兄妹,我决定独自前往,以免事情闹大,对自己不利。 我骑上“战魂”,快马加鞭赶赴传说中的庄园。翻身下马后,疾步走向大门。在院门口,见一个天理教门徒正在站岗,我眉头微皱,上前问道:“你们教主呢?”那门徒神色紧张,回答道:“在里面。”我虽觉异样,但救公主心切,没再多想,便走进了庄园。 一进庄园,峒元道人、高成虎、马义真等人都在,紧接着周云平和无心大师也从身后出现。 无心大师面色阴沉,道:“李铁铮,你作恶多端,今日便是你的死期。” 我眉头一皱:“大师,不知我犯了何事?” 周云平跳出来,大声嚷道:“你勾结朝廷,残害江湖豪杰,罪不可恕。” 我怒视周云平:“周云平,你莫要在此血口喷人!此前你就心怀不轨,妄图将我置于死地,如今竟还这般污蔑于我。可还记得你上次暗中指使他人暗杀我的事?若不是我命不该绝,侥幸逃脱,恐怕早就命丧黄泉,你敢做不敢当吗!” 周云平脸色微变,很快又恢复正常:“哼,你休要狡辩,你残害隐侠庄我师父一家,证据确凿。” 马义真拿出一个物件,竟是和静公主送给张老英雄孙子的玉坠,我心想这玉坠当时与那孩子陪葬,难不成是他们刨坟取出来的?马义真神色凝重地说:“李兄弟,这是在张老英雄被害之处发现的,是皇宫之物,你作何解释?” 我心中一惊,但很快镇定下来:“这是陷害!有人故意将玉坠放在那儿,想让我背锅。我对张老英雄敬重有加,怎会做出如此恶行。” 无心大师冷哼一声:“哼,你还不承认?还有,你带领官军血洗隐侠庄,周云平师侄亲眼所见。” 我看向无心大师:“大师,周云平的话不可信。他一心想除掉我,什么谎话编不出来?当天我根本没去过隐侠庄,更不会做那等残忍之事。” 就在此时,四周涌出一群天理教教徒,将我团团围住。与此同时,庄园内传来女子的呼救声,像是和静公主。我心急如焚,欲冲过去,却被众教徒阻拦。周云平得意地笑道:“李铁铮,你今日插翅难逃,乖乖受死吧。” 我握紧手中动龙刀,心想:“此刻自己突围全身而退并不难,可我要救和静公主,更要查清背后阴谋,还自己清白。”这时,欣阳站出来大声说:“李大哥是好人,他曾经救过我和骆七哥、张九爷的命。不会做这些坏事,肯定是有人陷害他。”高成虎怒吼:“臭小子,别多嘴!”说着,他挥起手掌就朝欣阳打去。我眼明手快,身形一闪,一拳狠狠击出,强大的力量将高成虎击退数步,高成虎狼狈地稳住身形,眼中满是无奈与愤怒。局势愈发紧张,我警惕地看着众人,同时留意着呼救声的方向,思索着突围之法。 马义真说:“此事非同小可,之前我教就曾因陈总舵主之死误会过李兄弟,前车之鉴不敢忘怀,还是等教主回来再定夺吧。”无心说:“教主已经被这奸徒勾结朝廷杀害了。众人闻言都面露惊愕之色,一时间,场中一片哗然。周云平接着道,“洪三自己亲眼所见,还能有假?” 马义真听到无心大师的话,满脸震惊喃喃自语道:“什么?教主遇害了?这……这怎么可能?” 洪三这时站了出来,神色悲愤地说道:“我亲眼所见,教主本来快到京城了。李铁铮带着朝廷的人围攻教主,教主寡不敌众……最后惨遭毒手。” 我又惊又怒:“洪三,你血口喷人!我根本没做过这种事,定是有人假冒我的名义。” 周云平咬牙切齿地说道:“李铁铮,你还想狡辩?如今人证物证俱在,你还有何话可说?” 我环视众人,目光坚定:“我李铁铮光明磊落,这些都是阴谋。我对天理教并无恶意,又怎会杀害教主?这背后定是有人想挑起朝廷和天理教的大战,好从中渔利。” 马义真眉头紧锁,陷入沉思。他深知此事干系重大,若真如无心大师和洪三所言,那必将引起朝廷与江湖的血雨腥风。可李铁铮的性情他又是信得过的,仅凭这些证据就定他的罪,似乎太过草率。 无心大师神色悲痛中带着一丝决然:“无论如何,李铁铮今日都不能离开这里。若他真是凶手,我们放他走,如何向死去的教主和江湖同道交代?” 高成虎大声附和:“对,不能放他走,先把他拿下再说。”说着,他再次朝我扑来,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口单刀,寒光闪闪。 我侧身避开高成虎的攻击,同时挥拳挡开旁边几个天理教教徒的攻势。我知道,现在的情况对自己愈发不利,但我不能就这样被冤枉。和静公主的呼救声还在不时传来,我必须尽快突围。 就在这时,欣阳突然喊道:“大家先别打了!说不定还有其他办法能证明李大哥的清白,要是杀错了人,我们就成了坏人的帮凶了。” 马义真一挥手,示意高成虎等人停下。他看向我:“李兄弟,希望你能给我们一个合理的解释,否则,我们很难办。” 我深吸一口气:“我会找出证据证明我的清白,也会揪出真正的幕后黑手。但现在,我要先见到和静公主,她或许知道一些线索。” 然而,无心大师却不为所动:“哼,你休要再耍花招,谁知道这是不是你设的另一个圈套。” 第124章 疑云重重困侠士,险象环生困斗时 我见无心大师咄咄逼人,索性也扯破脸说道:“大师,红花会赵三哥遇害当晚,你偷袭我一掌,所是为何?你口口声声说我是奸徒,可你自己的行为又当如何解释?你难道就没有嫌疑吗?” 此言一出,众人皆惊。无心大师脸色一变,眼神中闪过一丝慌乱,但很快又恢复了镇定,说道:“休要胡言乱语,老夫那是为了阻止你继续作恶。” 我怒极反笑:“阻止我作恶?大师真是好借口。那夜情形,你心里清楚。你无故对我出手,现在又来此处陷害于我,这其中的关联,你敢说与今日之事无关?” 周云平在一旁喊道:“李铁铮,你莫要妄图混淆视听,拿这种无端之事来为自己脱罪。” 我看向周云平,冷笑道:“周云平,你一心想置我于死地,我与你究竟有何深仇大恨?如今想来,你与无心大师一唱一和,莫不是你们才是这一系列阴谋的主谋?” 马义真眉头皱得更紧了,他看向无心大师和周云平,眼中露出怀疑之色:“无心大师,周云平,李兄弟所说之事,你们可有解释?” 无心大师沉声道:“马教长,你莫要被他蛊惑。老夫在江湖中德高望重,岂会做这等事?李铁铮这是狗急跳墙,想拉老夫下水。” 周云平也连忙点头:“是啊,师叔一心为江湖除害,怎会与这些阴谋有关?李铁铮这是污蔑。” 欣阳在一旁喊道:“我相信李大哥,他不会说谎。无心大师,你得把话说清楚。” 场中的气氛愈发紧张,天理教的教徒们也开始窃窃私语,看向无心大师和周云平的眼神中多了几分审视。我则趁机观察着众人的反应,思考着如何利用这个机会打破僵局,找到证明自己清白的线索,同时也希望能从这些人的反应中找出真正幕后黑手的蛛丝马迹。 就在僵持不下之时,张九爷突然跑出来,高喊:“误会了,少林寺的慧雨师傅……”众人皆是一惊,周云平和无心大师更是脸色大变,他们怕慧雨跟他说出实情,本不想让张九爷知晓此事,不知他是如何得知并赶来的。 然而,还没等众人反应过来,两道黑影一闪而过,紧接着“啪啪”两声,两掌狠狠打在毫无防备的张九爷身上,张九爷口吐鲜血,倒地身亡。 “什么人?”马义真怒喝。只见高枭雄和凌世天现出身来,高枭雄扬声道:“我们是漕帮的。这张九投靠了朝廷,背叛江湖,被我们漕帮发现,今日特来替你们清理门户。” “你们胡说,张九爷不是那样的人!”欣阳满脸涨红,愤怒地吼道,“张九爷在江湖中行侠仗义多年,对我教忠心耿耿,你们休要污蔑他!” 马义真眉头紧皱,怒目而视:“就算张九爷有什么问题,也轮不到你们漕帮插手。我们天理教的事,自有我们自己处理。” 高枭雄冷笑一声:“这位阿訇,你可别不知好歹。这张九爷与朝廷勾结,迟早会害了你们天理教,我们这是在帮你们。” “休要狡辩,你们分明是趁机捣乱。”马义真说着,拔出古兰剑,脚下一个查拳门的连跳步瞬间欺身而上,朝高枭雄刺去。高枭雄也不甘示弱,拔刀迎敌。凌世天见状,也持分水峨嵋刺,加入了战团,与马义真斗在一起。 场中顿时一片混乱,天理教教徒们不知该帮谁,一时有些不知所措。我趁机向庄园内和静公主呼救声的方向冲去,一些天理教教徒想要阻拦,皆被我击退。无心大师见状,大喊:“别让李铁铮跑了!”说着,他身形闪动,朝我追来,周云平也紧随其后。此时,局势愈发复杂,打斗声、喊叫声交织在一起。我寻声跑进那和静所在的屋子,只见她被捆在柱子上,发丝有些凌乱,看起来楚楚可怜。我心急如焚,赶忙冲过去,伸手就要解开绳索。可就在我的手快要触碰到绳索之时,“和静公主”突然睁开双眼,面容变得狰狞起来,猛地一掌朝我拍来。我心中一惊,连忙侧身躲避,这才险险避开,那掌风划过脸颊,竟有丝丝刺痛。 我心中暗叫不好,这竟是个陷阱。此时屋外的打斗声愈发激烈,无心和周云平眼看就要追到。而屋内这个假和静公主也不给我丝毫喘息的机会,招式凌厉地朝我攻来,假和静公主又是一脚踢来,我看准时机,伸手抓住她的脚踝,用力一甩,将她甩向一旁。趁此间隙,我朝着窗户冲了过去,想要跳窗逃走。然而,刚到窗户附近,身后传来一阵破空之声,我知道那假公主又攻了过来,我猛地转身,挥掌相迎,“砰”的一声。我与她僵持片刻,用力一推,将她震退几步。 这时候周云平和无心大师赶到,周云平对无心说:“为今之计,只要把李铁铮干掉一切好说。”他眼中闪过一丝阴鸷,拔剑出鞘。 无心大师微微点头,双掌一搓,摆出攻击的架势。那假和静公主也重整身形,再次朝我逼来。我心中一沉,深知今日之局凶险万分。 周云平大喝一声,挺剑直刺,剑如流星般朝我咽喉而来。我侧身一闪,周云平的剑擦着我的脖颈划过,带起一阵刺痛。我尚未站稳,无心大师的双掌已如泰山压顶般攻至,掌风呼啸,凌厉非常。我连忙运气于背,硬接了这一招,只感觉气血翻涌。 还没等我缓过劲来,假和静公主的攻击又至,她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把匕首,朝着我的腹部狠狠刺来。我一个后仰,险之又险地避开这致命一击。此时,周云平的剑再次横扫而来,我看准时机,伸手捏住剑身,用力一扭,周云平竟不松手,反而顺着我的力道欺身而上,膝盖猛撞向我的胸口。 我吃痛,却也借力后跃,与他们拉开些许距离。“你们这般狠毒,就不怕真相大白之日吗?”我怒喝道。周云平冷笑:“哼,只有死人才能保守秘密,今日你插翅难逃。”说罢,他再次挥剑攻来,剑招更加凌厉,与无心大师和假和静公主配合默契,将我逼得步步后退,死亡的阴影笼罩着我,而屋外的打斗声仿佛也变得遥远起来。 第125章 波谲云诡江湖事,血雨腥风情义争 我想顺窗户跳到院外,无奈被三人所逼,只能又退回院中。无心冲峒元道人使了一个眼色。峒元说了一声:“李兄得罪了。”也冲了上来。他双掌翻飞,带起阵阵劲气,每一招都朝着我的要害攻来,原本就艰难的局势变得更加恶劣。 我且战且退,身上已经添了几道伤口,鲜血渗出衣衫。周云平的剑如影随形,剑花闪烁,招招狠辣,无心大师的招式更是绵密如雨,不给我丝毫喘息的机会。此时又加上峒元,我感觉自己就像陷入了波涛之中,随时可能被淹没。 “你们这群伪君子,为了陷害我,竟如此大费周章!”我怒吼着,眼中满是愤怒与不甘。我猛地发力,一拳击退了周云平,紧接着一个回旋踢,逼退了无心大师。但峒元的攻击接踵而至,我躲避不及,被他的掌风扫中,身形踉跄。无心大师复从侧面拍出的一掌,这一掌狠狠击中我的肩膀,我只感觉一阵剧痛,半边身子都麻了。还没等我缓过神来,峒元道人的双掌又带着强劲的内力攻向我的胸口,我仓促间运气抵挡,却被这股力量震得连连后退。 那假和静公主看准时机,手中匕首朝着我的腿部划来,我抬腿想要避开,却被周云平一脚踢在膝盖弯处,我单膝跪地,腿部瞬间传来一阵刺痛,鲜血直流。此时,周云平的剑架在了我的脖子上,无心大师迅速点了我的穴道,让我无法动弹。峒元拿出绳索,将我双手反绑,又在我身上缠了几圈,勒得我生疼。 我拼命挣扎,试图挣脱绳索,但他们的动作太快,而且在我受伤的情况下,我根本无法反抗。周云平收紧绳索,冷笑道:“看你还怎么逃。”我怒视着他们,眼中满是愤恨,却也只能任由他们将我制服。 马义真对战漕帮二贼,兀自游刃有余。那假和静公主又跳过去相助,三人联手,攻势如潮。马义真剑指高枭雄、凌世天与假和静公主三人,毫无惧色,手中古兰剑一抖,剑鸣之声仿若龙吟。只见他身形如电,率先施展出“古兰破浪”,剑身一颤,剑影化出数道寒光,恰似破浪之锋,直逼高枭雄而去。高枭雄横刀抵挡,却被这凌厉的剑气震得手臂酸麻。 马义真脚步轻点,施“灵犀步”侧身避开凌世天的攻击,此步伐精妙绝伦,如灵犀望月,灵动而飘逸。同时,他反手一记“古兰旋影”,剑随身转,形成一道剑的漩涡,将假和静公主的攻势瞬间化解,那旋转的剑身带起的劲风,吹得她发丝飞舞。 紧接着,马义真剑势突变,一式“古兰追星”,整个人如流星赶月般冲向凌世天,剑尖闪烁,似追星赶辰,凌世天匆忙闪避,狼狈不堪。马义真在三人的夹攻之下,凭借着古兰剑的精妙剑招和自身的高超技艺,进退自如,以一敌三仍未显败象。 无心大师见三人难以取胜,假意高声劝解:“莫要再打,都是误会!”一边说一边靠近马义真。马义真稍一分神,无心突然出手,快如闪电,精准地点中他的环跳穴。环跳穴被制,马义真只觉下身一阵酸麻,腿部力量瞬间消散,身子一僵,动作停滞。 天理教弟子们见状,面露焦急之色,想要上前相助马义真。无心大喝一声:“都别动!”他的声音威严无比,让不少天理教弟子都止住了脚步。接着,无心大师朗声道:“李铁铮是江湖败类,如今已经被制服。马教长是被他蛊惑了,我们慢慢和他解释,他会理解的。大家不要被朝廷和江湖上的败类骗了。” 天理教众面面相觑,一些人眼中露出犹豫之色,不知该如何是好。而我怒目圆睁,朝着无心大师吼道:“你休要胡言乱语,颠倒黑白!你们才是这一切阴谋的幕后黑手,今日你们如此行径,必遭报应!” 周云平走过来,狠狠踢了我一脚,冷笑道:“哼,死到临头还嘴硬。你以为还有人会相信你吗?” 马义真挣扎着想要起身,口中喊道:“你们别听他的,这其中定有阴谋……”话未说完,又被假和静公主一脚踩在地上,无法再言语。 此时,高枭雄和凌世天带着漕帮的人也围了过来,高枭雄笑道:“无心大师,恭喜贵教,抓住了这个朝廷的走狗,为武林除害。” 无心大师微微点头:“这是我们江湖人应尽之责,绝不能让朝廷的阴谋得逞,也不能让这种败类继续为祸江湖。” 周云平神色凝重地说道:“如今局势危急,吕教主已然遇害,这对我们天理教来说,无异于天塌地陷。常言说,国不可一日无君,教亦不可一日无主啊。若群龙无首,我天理教必将陷入混乱,江湖中的各方势力也会趁机对我们不利。所以,当务之急,我们必须选出一位新教主,来领导我们天理教度过这艰难时局。” 高成虎闻言,向前踏出一步,环视周围的天理教教徒,大声说道:“诸位,我们天理教乃是白莲教分支,白莲教自古以来便尊崇佛祖,以佛心为指引,行正义之事。而无心大师德高望重,佛法高深,在江湖中素有威望,向来秉持公正,扶危济困,是我等敬仰之人。由无心大师接任教主之位,实乃顺应天理,也符合我教教义,必能带领我们走向正道,免受朝廷奸佞和江湖败类的侵害。”他的声音洪亮,不少教徒听了都微微点头,似被他的话语所打动。 正在这时,房顶上有人大喝一声:“谁说我死了?”这声音清脆而威严,仿若九天玄女之音,震得在场众人耳膜嗡嗡作响。众人皆惊,急忙抬眼望去,只见吕教主身着一袭翠绿衣衫,那衣衫随风舞动,恰似荷叶轻摇,更衬得她身姿婀娜如仙。她面若冰霜,目光如电,冷冷地扫过无心大师、周云平众人,眼神中满是愤怒与威严。 在她身后,侍女霜羽和七当家骆禄彰一左一右护持。霜羽手持双剑,神色冷峻,警惕地注视着下方每一个人;骆禄彰则双臂抱胸,目光如炬,似在审视着这场闹剧。 无心大师和周云平脸色骤变,一片惨白,两人的眼神中先是闪过一丝惊恐,紧接着又看向洪三,那眼神中满是质问。然而,当他们的目光扫向漕帮众人时,心中又燃起一丝侥幸,有了几分有恃无恐,慌乱的神色也稍作收敛。 吕教主身形如轻鸿般飘落而下,稳稳地落在众人中间。她莲步轻移,径直走到被绑的马义真身边,手指轻弹,内力化作无形之刃,绳索瞬间断开。随后,她看向受伤的我,眉头紧锁,语气森冷地问道:“这是怎么回事?为何同门之间竟要相互残杀?” 高成虎面露惶恐,结结巴巴地回答:“教主,我们……我们收到消息说您已遭遇不测,而且又有人拿出证据,指证李铁铮与朝廷勾结,背叛我教,我们……我们以为这是真的。”吕教主怒哼一声:“仅凭他人之言、不实之据,你们就对自己人下此毒手?你们简直愚蠢至极!” 言罢,吕教主目光如电,看向洪三,身形一闪,瞬间来到洪三面前,一把将他抓了过来,如同拎着一只小鸡。她语气冰冷地逼问:“洪三,说!这是谁的主意?”洪三吓得浑身发抖,脸色苍白如纸,在吕教主的威严之下,哆哆嗦嗦地回答:“是……是无心大师,是他让我这么做的,他说只要除掉您和李铁铮,他就能掌控天理教,还会给我享不尽的荣华富贵。” 第126章 天理纷争血雨腥,江湖酣战意难平 吕教主听闻洪三之言,眼中杀意暴起,她猛地将洪三甩向一旁,洪三如破布袋般撞在墙上,瘫倒在地,口中鲜血狂喷。吕教主冷冷地看向无心大师和周云平,声音如冰刀般刺骨:“你们好大的胆子,竟敢背叛天理教!” 无心大师脸色阴沉如水,自知已无退路,眼中闪过一丝决绝:“吕千渝,你休要怪我,我天理教脱胎于佛教,崇尚佛法。这教主之位本就该是我这佛门弟子的!你虽为教主,却被尘世迷眼,与朝廷之人暗中勾结,我岂能坐视不管。” 吕千渝怒极反笑:“好你个无心,竟信口雌黄!我与朝廷勾结?分明是你为了这教主之位,与漕帮勾结,妄图污蔑于我,天理教在我手中一直秉持正义,从未与朝廷有染,你休要颠倒黑白!” 无心大师双眉一挑,怒目圆睁:“吕千渝,你休要狡辩!你与朝廷暗中往来,证据确凿。我为天理教着想,不能让你将教众带入深渊。你所谓的正义,不过是蒙蔽众人的幌子,今日我便要为天理教清理门户!” 言罢,无心大师双掌运气,掌心泛起阵阵佛光般的青芒,施展少林“伏虎掌”,边出招边说道:“你与那李铁铮狼狈为奸,自以为天衣无缝?其实你们的阴谋,早已被我洞察,今日,我便要为天理教清理门户,让你这等奸佞之徒付出代价!”他双掌如猛虎出笼,交替拍出,带起阵阵呼啸的劲风,排山倒海般涌向吕教主。每一招都蕴含着千钧之力,仿佛要将对手碾碎。 周云平也挺剑而上,手中长剑寒光一闪,施展出少林“达摩剑法”中的“夺命连环三剑”,剑花闪烁,每一剑都直取吕教主要害。剑尖似灵蛇吐信,又似流星赶月,剑风割得空气嗤嗤作响,隐隐有金戈之声,那是剑法与内力融合的至强之音。假和静公主则在一旁伺机而动,手中匕首寒光凛冽,双脚轻点,身形飘忽不定,宛如幽灵,准备在吕教主露出破绽时给予致命一击。 吕教主毫无惧色,她身形轻盈如燕,巧妙地避开攻击。随即双掌挥动,与无心大师对了一掌。刹那间,内力碰撞,如晴天霹雳,又如洪钟大吕,强大的气流以二人为中心向四周扩散,震得周围人东倒西歪,站立不稳。侍女霜羽和七当家骆禄彰见状,大喝一声,立刻护在吕教主身旁。霜羽手持双剑,剑影重重,拦住了假和静公主的突袭。骆禄彰则拔出钢刀,刀风呼啸,与周云平战成一团,他每一刀劈出都力沉千钧,刀风恰似利刃割破空气,发出尖锐的呼啸,尽显刚猛无匹之威。 起初,高成虎和峒元还在观望,二人左顾右盼,神色犹豫不定。 斗了一阵,吕教主与无心大师的对决愈发激烈,吕教主身姿轻盈如燕,在无心大师的猛烈攻击下丝毫不落下风。她看准无心大师招式间的微小破绽,突然欺身而上,双掌翩然而出,每一击都精准地打在无心大师掌力的薄弱之处,使得无心大师的“伏虎掌”威力大减。 “无心,你休要再做无谓挣扎!”吕千渝怒斥道,她的眼神中充满了威严与愤怒。双掌舞动,攻势愈发凌厉。无心则咬紧牙关,“伏虎掌”施展得虎虎生风,心中暗忖,这吕千渝果然棘手。 另一边,霜羽与假和静公主的战斗也陷入了白热化。霜羽的双剑舞得密不透风,恰似旋转的银色风暴,剑剑生风,寒芒闪烁,将自己周身护得滴水不漏。假和静公主身形飘忽,如暗夜幽灵,手中匕首寒光闪烁,每次出击都带着一股阴狠劲儿,在霜羽的剑幕中寻隙而动,不时以刁钻的角度刺出匕首,逼得霜羽不得不回剑自保。霜羽瞅准时机,双剑突然一个交叉绞杀,假和静公主却如泥鳅般滑溜,侧身一闪,避开这致命一击,反手一匕首划向霜羽咽喉,霜羽连忙后仰躲避,两人你来我往,一时间难分高下。 再看周云平与骆禄彰这边,战斗同样惊心动魄。骆禄彰手中的大六合刀乃是八极门中的绝学兵器,此刀刀法凌厉刚猛,与八极拳的劲道相辅相成。其刀法共有六路,讲究“六合”,即内三合“心与意合、意与气合、气与力合”,外三合“肩与胯合、肘与膝合、手与足合”,配合精妙,威力巨大。 骆禄彰在其精湛的八极门功夫施展下,将大六合刀的刚猛霸道展现得淋漓尽致。他每一刀挥出,都好似要将空气劈开一般,刀身所过之处,发出“呜呜”的声响,强大的劲道让周围的人都能感受到那股扑面而来的压力。周云平的“达摩剑法”精妙绝伦,剑招灵动多变,剑随身走,恰似灵蛇蜿蜒,在骆禄彰的刀风间穿梭,每一剑刺出都精准地指向骆禄彰的要害之处。骆禄彰猛地一个跨步,躲过周云平的一剑,随即大喝一声,双手握住刀柄,高高跃起,带着千钧之力朝着周云平劈下,这一刀势大力沉,速度极快。周云平横剑抵挡,只听得“当”的一声巨响,剑与刀碰撞在一起,溅起一串火花,巨大的冲击力让两人都后退了数步,但瞬间又再次冲向对方,继续激战,谁也占不到丝毫便宜。 漕帮的凌世天和高枭雄见无心大师等人久战不下,唯恐夜长梦多。两人对视一眼后,高枭雄大喝一声:“兄弟们,上!为了漕帮的未来,不能让吕千渝活着!”顿时,众多漕帮弟子如潮水般涌向天理教众人。漕帮弟子们手持各式兵器,有的拔刀,有的挥舞狼牙棒,气势汹汹地砸向天理教众人。 凌世天和高枭雄加入战局后,局势愈发紧张。高枭雄身形如电,双掌带起的劲气如狂风中的利刃,直扑吕教主。吕教主眼神一凛,身形闪动,避开这凌厉的攻击,同时反击一掌,与高枭雄对了一招,强大的内力碰撞,震得周围空气都嗡嗡作响。 凌世天双掌运气,周身内力涌动,他大喝一声,双掌挥动,一道道内力如璀璨的星光般从他掌心迸射而出,这些内力化作点点寒芒,如一张巨大的光网朝着吕教主笼罩而去。每一道寒芒都蕴含着强大的力量,划破空气时发出尖锐的呼啸声。 无心大师见漕帮出手,气势为之一振,他大喝一声:“今日必除此害!”双掌再次运气,原本略显黯淡的佛光青芒重新大盛,“伏虎掌”的威力更上一层楼,双掌挥舞间,虎虎生风,每一招都带着破竹之势扑向吕教主。 吕教主此时压力剧增,面对无心大师越发凌厉的攻击和凌世天那如光网般的内力寒芒,她的身形开始有些滞涩。但她犹自斗志不减,一边躲避,一边寻找反击的机会。 侍女霜羽和七当家骆禄彰被漕帮高手缠住,脱身不得。霜羽双剑挥舞得更快,剑剑夺命,试图杀出一条血路。骆禄彰则如愤怒的雄狮,八极拳的威力更甚,每一拳都能将靠近的敌人击退,但敌人却源源不断地涌上来。 我在一旁心急如焚,额头上青筋暴起,却因被点了穴道动弹不得,只能怒吼:“你们这群无耻之徒,休要伤害教主!”声音因焦急和愤怒而变得沙哑。 第127章 漕帮弄险江湖乱,高女侠义破局艰 就在无心大师和漕帮众人的阴谋看似即将得逞,无心甚至已经在脑海中勾勒出自己成为教主后的场景时,变故突然降临。 只听一阵阵破风呼啸之声自上空传来,众人下意识地抬头望去,只见屋顶上不知何时出现一个人,只是迅速地将一块块石头朝着高枭雄和凌世天等漕帮弟子砸去。这些石头不大,但从高处坠落,都带着强大的冲击力。 高枭雄和凌世天脑袋上挨了几下石头,顿时眼冒金星,恼怒地向上看去。当看清是高小姐时,二人皆是一愣。 高小姐身着红装,身姿矫健地站在屋顶边缘,眼中满是愤怒与不屑。她手中还拿着一块石头,作势要继续砸下,口中娇喝:“你们这群败类,竟敢伤天害理的事,今日我便要阻止你们的恶行!” 她本不知道这里面孰是孰非,但见穿漕帮衣服的汉子,持刀押着李铁铮。再加上一直以来对漕帮没有好印象,便料定又是漕帮作恶。 高枭雄捂着脑袋,眼中满是愤怒与难以置信,他朝着高小姐怒吼道:“高小姐,你疯了吗?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我们这样做是在匡扶正义,也是为了你父亲。你却在这里帮着外人对付我们!” 高小姐眉头一皱,冷笑一声回应道:“匡扶正义?你们持刀押着我李大哥,这就是你们所谓的正义?我看漕帮这么多年,做的坏事还少吗?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的德行。” 凌世天也满脸怒容,大声解释道:“高小姐,你误会了。这人是奸细,是朝廷的……”他刚想说我是朝廷的鹰犬,又一想她父亲是朝廷大员。一半话又咽了回去。“我们只是在审问他,获取证据。你现在这样不分青红皂白地攻击我们,是在助纣为虐啊!” 高小姐怒喝道:“我不管,你们赶紧放了李大哥,然后滚!否则,休怪我不客气!”说着,她手中的石头攥得更紧,作势又要砸下。 高枭雄和凌世天对视一眼,从彼此眼中看到了决绝。他们深知此事重大,绝不能在此时退让,一旦放了李铁铮,他们之前的努力都将付诸东流,更可能因此触怒了幕后的主人。 高枭雄硬着头皮拒绝道:“高小姐,这次我们不能听你的。这人对我们至关重要,不能放。” 高小姐一听,顿时怒火中烧:“好啊,你们漕帮这么多年,不就是仗着我父亲的权势,才得了那么多好处吗?如今竟翻脸不认人,为了你们那点阴谋,连我的话都不听了!” 凌世天满脸焦急,赶忙解释道:“高小姐,这并非是听不听你话的问题啊。我们之所为,皆是为了江湖大局考虑。这李铁铮作恶多端,而且狡猾至极,一旦将他放走,江湖定会陷入大乱之境,后果不堪设想!” 高小姐发出一声嗤笑:“大局?哼,你们漕帮那点大局,不就是垄断运河粮盐的运输吗?你们这些年一直讨好我父亲,不就是因为他身为封疆大吏,手握重权吗?你们那点事儿,在他眼里连个屁都不如,还真当自己是我们家的狗了?借着这层关系,在江湖上肆意妄为、横行霸道。如今,你们还想把无辜之人也牵扯进你们的阴谋里,我高婉兮绝对不允许!” 我一听,这才知道,原来她叫高婉兮。 此时,下方的天理教众人听着他们的对话,越发明白漕帮的阴谋。吕教主朗声道:“原来你们漕帮一直仰仗朝廷大员,妄图控制我们天理教,今日之事,我们绝不善罢甘休!” 天理教众人全都虎视眈眈,眼中燃烧着愤怒的火焰,他们握紧武器,只待教主一声令下,便要与漕帮拼个鱼死网破。漕帮弟子们面面相觑,往日的嚣张气焰早已消失不见,此刻他们就像没头的苍蝇,不知该如何是好。 峒元道人和高成虎对视一眼,默契地达成了共识。他们深知此时若不站在吕教主这边,日后定然无法在京城立足。于是,二人身形闪动,冲向漕帮众人,高成虎施展凌厉的刀法,每一刀都虎虎生风,精准地砍向漕帮弟子的要害;峒元道人则双掌翻飞,内力如汹涌的波涛,将靠近的漕帮弟子震得东倒西歪。 高小姐在房上更是威风凛凛,她将石头当作暗器,运用从红花会赵三哥那里学来的精湛暗器功夫,不断朝着漕帮众人砸去。只见她手法娴熟,石头就像长了眼睛一般,每一块都准确地击中目标,打得漕帮弟子哭爹喊娘。一些漕帮弟子试图躲避,但高小姐的攻击如雨点般密集,根本无处可逃。 假和静公主见势不妙,深知今日已无法达成目的,她冷哼一声,身形一闪,施展轻功迅速逃离。高枭雄和凌世天虽心有不甘,但也明白大势已去,他们一边招呼漕帮弟子撤退,一边狼狈地向后逃窜。在逃跑过程中,高枭雄还不忘回头怒吼:“高小姐,你今日惹下大祸,你会后悔的! 无心大师眉头紧皱,心中暗恨这突如其来的变故。他本以为胜券在握,却没料到被高婉兮这么一搅局,局势瞬间翻转。但他不甘心就此放弃,眼中闪过一丝阴狠,寻思擒贼先擒王。他不顾头顶高婉兮不断砸下的石头,再次运气,双掌泛起佛光青芒,朝着吕教主扑去,“伏虎掌”的招式越发凌厉,每一招都带着玉石俱焚的气势。 周云平见状,也咬了咬牙,提剑跟上。他使了一招横扫千军,长剑挥舞,剑气纵横,试图在混乱中杀出一条血路,冲向吕教主。 然而,天理教众人此时士气大振,纷纷围堵过来。峒元道人,一个箭步上前,使出混元一气掌,炮弹般轰出,与无心大师对了一掌。震得无心大师手臂发麻,身形一晃。“峒元,你……”无心无心又吃惊,又愤怒,又绝望,他瞪大双眼,难以置信地吼道:“峒元,你竟背叛我!”峒元道人面沉如水,冷哼一声:“无心,你休要狡辩。你与漕帮勾结,投靠朝廷。妄图控制天理教,此等行径,其心可诛。贫道只恨自己当初糊涂,轻信了你的鬼话。” 第128章 天理教乱起纷嚣,周逆无心罪未饶 无心大师和周云平在天理教众人的围攻下,渐渐力不从心。无心大师虽强,但双拳难敌四手,又遭峒元道人背叛,每一次出招都显得有些后继无力。周云平被高成虎等人死死缠住,身上也添了几道伤口,鲜血染红了衣衫。 终于,在天理教众人的齐心协力下,无心大师和周云平被制服。无心大师被按倒在地,眼中却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光芒,他看向高成虎和峒元道人,目光中满是暗示。 高成虎和峒元道人心中一凛,他们深知若无心大师将他们参与阴谋之事供出,自己也将陷入万劫不复之地。于是,高成虎上前一步,朝着吕教主抱拳道:“教主,此次之事,实乃周云平挑唆无心大师所为。无心大师也是被其蒙蔽,还望教主从轻发落。”峒元道人也赶忙在一旁附和:“是啊,教主,无心大师向来德高望重,此次定是受了奸人蛊惑。而且,教主你有所不知,无心大师乃是少林寺方丈无念大师的师弟,少林寺在江湖中地位尊崇,我们也得给少林寺一点面子啊。 吕教主眉头微皱,看向被制住的无心大师,心中思索着他们的话。我在一旁,想起无心大师是观音保师傅,心中也有些不忍,便也说道:“教主,无心大师以往对天理教也有功劳,此次或许真有隐情。” 众人的目光都投向周云平,周云平又惊又怒:“你们血口喷人!无心,你竟如此卑鄙。”无心大师却只是冷哼一声,并不言语。 吕教主眼中闪过一丝威严:“周云平,你还有何话可说?你不仅参与阴谋,还妄图加害本教主,天理难容。” 周云平咬牙切齿:“你们都被他们骗了,我……”还未等他说完,天理教众人便怒喝道:“休要狡辩!” 我喝道,“周云平你杀了自己的师父,此等欺师灭祖之举,本就百死难赎其罪。竟然还陷害给我,事到如今,你还有何话说?” 吕教主神色冷峻,猛地一挥手:“把他拖下去宰了。”周云平瞪大双眼,拼命地扭动着身躯想要挣脱束缚,然而周围皆是虎视眈眈的教众,他的挣扎如同困兽之斗,无济于事。不多时,便被强押至院外。利刃闪过,血光飞溅,周云平身首异处,就此殒命。 无心大师看着周云平被处死,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但很快又恢复了平静。他看向吕教主,似乎在等待着自己的命运裁决。高成虎和峒元道人则暗暗松了口气,他们庆幸自己暂时摆脱了被牵连的危机。 吕教主目光冰冷地看着无心大师,缓缓开口道:“无心师傅,你此次与漕帮勾结、妄图控制天理教之罪不可饶恕。念你曾经有功于我教,我不杀你,但你的武功必须废除,从此不得再踏入京城半步。” 无心大师脸色剧变,刚要开口求饶,却被吕教主一个眼神制止。高成虎和峒元道人上前,运起内力,双掌拍在无心大师的后背和丹田之处。只听“噗”的一声,无心大师喷出一口鲜血,脸上露出痛苦之色,他能感觉到自己辛苦修炼多年的内力如潮水般退去,武功就此被废。 局势已定,高小姐身姿轻盈地从屋顶跃下,宛如一只灵动的飞燕。她落地后,拍了拍身上的灰尘,目光急切地看向我,问道:“你有没有见到公主?”我摇了摇头:“没有,刚才这有个公主是假的,她刚才见势不妙已经逃走了。”高小姐皱了皱眉头,小嘴一撅道:“我看到十二阿哥把公主叫走了,也不知道他们要去做什么,也不叫上我。” 此时,吕教主吕千渝面带感激之情,朝着高小姐走来。她微微欠身,向高小姐道谢:“高小姐,今日多亏了你仗义出手,否则我天理教恐遭大难。你虽身为朝廷大员之女,但今日之举,尽显侠义心肠,我天理教上下都应向你致谢。”天理教众人虽对朝廷大员多有成见,但高小姐今日确实是救了他们,也纷纷抱拳行礼,表示感谢。 小姐下巴一扬,带着几分调皮又不知天高地厚的神气说道:“原来你们就是天理教啊,哼,我且问你们,我师傅赵一山是不是你们杀的?要是你们干的,可别想就这么算了,本小姐可不管你们什么教不教的,定要讨个说法。 吕千渝一听,赶忙上前一步,微微欠身,神色诚恳地说道:“高小姐,尊师赵三哥侠义为怀,在武林中那是有口皆碑,我们天理教上下都对赵三哥钦佩有加。之前江湖上或许有些误会,但我可以向小姐保证,赵三哥遇害绝不是我们天理教所为。” 高小姐眉头一皱,撇了撇嘴:“哼,空口无凭,你们说不是就不是啦?江湖上那些传言可都指向你们呢!” 吕千渝微微一笑,耐心解释道:“高小姐,我们知晓此事干系重大,断不会敷衍于你。我们也一直在寻访杀害赵三哥的凶手。三哥于武林有恩,于红花会有义,对高小姐你更是恩重如山。我们定会竭尽全力,还三哥、红花会和高小姐你一个明明白白的交代。若有任何线索,定会第一时间告知小姐。” 高小姐歪着头,眼睛滴溜溜一转,似乎在思考吕千渝话中的真假:“那你们最好是说到做到,要是让我发现你们敢骗我,哼,本小姐可不会轻易放过你们,就算你们是天理教,我也有办法让你们头疼!” 高成虎听到高小姐这般“不知天高地厚”的言语,脸色顿时一沉,怒斥道:“朝廷的小崽子,不要在此狂妄!你莫要以为今日救了天理教,就可以在这里肆意撒野。我们敬你是出于你今日的援手,可别蹬鼻子上脸!” 高小姐针锋相对,“这位大哥,以前是撑船的吧?” “怎么讲?” “耍的一手好见风使舵。一会儿向着那和尚,一会儿又向着这位姐姐。” 众人都暗自发笑,高成虎脸涨得通红,却又不知如何反驳。 马义真忙笑着,打圆场道:“高小姐,莫要与高兄弟置气。原来你是赵三哥的弟子,难怪暗器打得那么好,刚刚在屋顶上那一番攻击,真是让人大开眼界啊。赵三哥的本事我们都知晓,他教徒有方,高小姐年纪轻轻便有如此身手,真是青出于蓝。” 我向前走了两步,说道:“今日之事,大家都别冲动。高小姐为了师傅心急,这也是人之常情。高成虎也是护教心切,只是言语上重了些。但当务之急,还是尽快查清赵三哥遇害一事,江湖本就波谲云诡,咱们再互相猜疑,只会让亲者痛、仇者快。” 众人听了我的话,都微微点头。高小姐哼了一声,没有再说话。高成虎也面色稍缓,不再满脸怒容。吕千渝看了看大家,说道:“今日大家都辛苦了,先各自回去休整吧。”说罢,天理教众人开始打扫战场,安葬死者,欣阳趴在张九爷尸身放声大哭,众人纷纷安慰。后各自散去,这场风波暂时得到平息。 第129章 江湖情仇恩怨长,宫闱花事亦纷忙 料理完教中事务,我和吕千渝、马义真等去探望慧雨,踏入鸿兴楼,屋内药香氤氲。慧雨静静地躺在榻上,脸色有些苍白,整个人显得十分虚弱。看到我们,便挣扎欲起,我们忙将他按住。 慧雨满脸愧疚,单手打了个揖手,眼中含泪:“各位,是我有眼无珠,愚蠢至极。我轻信谗言,冤枉了李施主,还害得慧风师弟丢了性命,我万死难赎此罪。”他声音沙哑,每一个字都饱含着深深的自责。 我赶忙安慰:“慧雨,你当时也是为了查明真相,报仇雪恨,我们都理解。江湖险恶,那些阴谋本就容易蒙蔽人心。” 吕千渝神色凝重又带着一丝欣慰,缓缓说道:“幸好,天网恢恢疏而不漏,那隐藏在暗处的真凶终于浮出水面。周云平投靠朝廷,他们精心设计了这一系列阴谋,妄图搅乱江湖。如今,我们已经将他铲除,也算是告慰了慧风师傅和张老英雄的英灵。” 慧雨听闻,眼中闪过一丝光亮,但很快又被深深的自责所掩盖:“都是我的错,若不是我莽撞行事,也不会给他们可乘之机。” 吕千渝走到榻前,拍了拍慧雨的肩膀:“事已至此,你也莫要太过自责。现在最重要的是你能早日康复。你要好好养伤,等痊愈之后回到少林,好好跟无念方丈解释清楚。相信方丈大师有道高僧,会理解这其中的曲折。” 慧雨微微点头,眼中闪着泪花:“多谢各位关心,我定当尽快养好伤,回少林向方丈请罪。我会铭记这次的教训,日后定要更加谨慎,不能再让奸人得逞,也不能再辜负各位的信任。”说罢,他轻轻靠在榻上,轻声的喘息。我们见状,知道慧雨现在需要安静地调养,不宜过多打扰。我轻声说道:“慧雨,你好好休息,我们就不打扰你了,等你伤势好转,我们再来看你。 北京一处不知名的院落里,四周静谧得有些阴森。无心大师斜依在床上,面色惨白、阴沉,眼中满是怨愤,他盯着峒元道人和高成虎,声音沙哑地埋怨道:“你们二人今日之举,实在是让我心寒。想当年我们歃血为盟,说好同甘共苦,可在那危急时刻,你们竟如此对我,真是枉我一直将你们视为挚友。” 峒元道人面露愧疚之色,他无奈地叹了口气,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光芒,说道:“大师,你要明白,当时的情形实在是不得已。若不那样做,我们三人都将陷入万劫不复之地,那李铁铮奸诈狡猾,吕教主办事决绝,稍有不慎,我们都得死。但你放心,我峒元虽不是什么正人君子,但也不会做对不起朋友的事儿。”说着,他从怀中小心翼翼地掏出一个精致的小瓷瓶,从中倒出几颗丹药。 丹药一出现,周围的空气似乎都染上了一层淡淡的药香。血莲将丹药递到无心大师面前,轻声道:“快服下吧,这是我费尽心思才得来的疗伤圣药,对你的伤势大有裨益。”无心大师犹豫了一下,还是接过丹药吞了下去。刹那间,他顿感丹田中一股真气涌动,那真气如同一股温暖的溪流,缓缓流淌在他受损的经脉之间,修补着那些破碎之处。 峒元看着无心大师逐渐舒缓的神情,微微一笑,说道:“你好好养伤,有了这些丹药,不日你就能痊愈,功力也会恢复如初。我们这么多年的交情,我怎么会眼睁睁地看着你就此消沉。这次的事情只是一个小波折,等你恢复之后,我们再从长计议。”高成虎在一旁也点了点头,眼神中流露出一丝欣慰:“是啊,大师,你先安心养伤,江湖风云变幻,胜负还未分晓,我们还有许多事要一起面对。” 无心大师感受着体内真气的变化,心中的怨气也消散了几分,他看着眼前的两人,微微点头:“希望你们这次没有骗我,否则,我定不与你们善罢甘休。”说罢,他闭上眼睛,开始专心运功疗伤。 皇宫中,高小姐一脸好奇地拉着和静公主的手,急切地问道:“公主,那天你到底去哪里啦?我们还以为你出事了,可让我和李铁铮好找。” 和静公主微微一笑,说道:“高妹妹,你可不知道,十二阿哥派人告诉我说,从云南得了个宝贝!是一种叫紫秆朱砂兰的花,据说那可是十分罕见、名贵的。我一听说,就赶忙去瞧了。” 高小姐眼睛睁得大大的:“哦?云南来的花?那定是极为特别的,你快说说,那花是什么样子的?” 和静公主兴致勃勃地描述起来:“那花呀,真是漂亮极了。花葶高高地挺立着,就像一位优雅的舞者在展示身姿。花朵又大又娇艳,花瓣是柳叶般的形状,那‘人’字型的红色外瓣,收放角自然流畅,就像红鸥展翅飞翔一般,颜色深红中还透着紫气,在阳光下闪烁着迷人的光泽,真是世间少有的美景。而且啊,那花香也特别好闻,清幽淡雅,萦绕在鼻尖,久久不散呢。” 和静描绘的绘声绘色,把那高小姐听得心痒难耐,迫不及待地说道:“听你这么一说,我真想见识一下这奇花。” 和静公主接着说:“后来啊,十二阿哥把这花送给高贵妃了呢。” 高小姐一听,二话不说就拉着和静公主往高贵妃的宫殿跑去。一进宫殿,就看到了那盆紫秆朱砂兰,果然如和静公主所说,十分名贵。那花朵娇艳欲滴,散发着迷人的香气,高小姐忍不住凑近,看着那鲜嫩的花蕊,鬼使神差地竟伸出舌头想要舔一舔。 高贵妃见状,大惊失色,连忙伸手拦住了高小姐,焦急地说道:“傻丫头不知好歹,使不得啊!这花虽美,可它有毒呢!若是不小心沾染了,怕是会有危险。”高小姐这才回过神来,心有余悸地拍了拍胸口,暗自庆幸有高贵妃及时阻拦。 高贵妃嗔怪地看了她一眼,拉着她的手说道:“你这孩子,总是这么毛毛躁躁的。你来这京中的日子也不短了,你也该回去了,莫要让你父亲担心。” 高小姐一想也是,与贵妃和和静公主等人告辞后,次日返回扬州。 第130章 琴心幽韵藏思恨,宫月照影情难真 乌拉那拉皇后出走,仿若一颗石子投入平静湖面,后宫顿起波澜,皇后之位空缺,如悬于众人头顶的璀璨珍宝,引得各位主子明争暗斗,风云暗涌。 就在这暗流涌动之时,香妃阿依拜尔如一朵盛开在异域的奇花,娇艳欲滴地踏入这宫闱。她的美貌仿若天仙下凡,身姿婀娜似风拂杨柳,尤其是那一身与生俱来的异香,似有魔力,萦绕在她周围,令众人侧目。皇帝自香妃入宫后,眼中便再难容下他人,对其他妃嫔日渐冷淡。 这可急坏了后宫诸人,嫉妒的火焰在她们心中熊熊燃烧。那些平日里温婉端庄的女子,此时却如被嫉妒蒙蔽双眼的困兽。她们开始在暗处散播谣言,那话语宛如淬毒的利箭。 “你们瞧那香妃娘娘,身上竟有如此奇异的香味,定是用了西域的迷药,才这般勾了皇上的魂儿。” “就是,上次小阿哥生病你们可还记得?就是与那香妃玩耍后,闻了那异香,才一病不起,真是个不祥之人。” 这些话似长了翅膀一般,在后宫中有意无意地传开,从宫女太监的窃窃私语,到主子们看似不经意的提及,最终传入了乾隆的耳中。起初,乾隆对此嗤之以鼻,他深信自己对香妃的喜爱源于她的纯真与美丽,怎会是因为什么迷药。 然而,随着时间的推移,皇帝的耐心逐渐被消磨。他对香妃百般献殷勤,送去的奇珍异宝堆积如山,可香妃却始终如同一朵高岭之花,不为所动。乾隆的心中开始有了一丝疑虑,那原本坚定不移的信任,在日复一日的冷漠回应下,出现了细微的裂缝。 在一个月光如水的夜晚,乾隆再次来到香妃的宫殿。却见香妃站在窗前,月光洒在她身上,宛如梦幻中的仙子,美得让人移不开眼。 此时,宫女们鱼贯而入,将茶点轻置于桌案。乾隆与香妃移步至桌前,乾隆轻抿一口茶,那是今年新贡的雨前龙井,清香在口中散开,他抬眼看向香妃:“爱妃,此茶清幽淡雅,恰似爱妃之气质。”香妃微微点头:“陛下谬赞,这茶清香扑鼻,奴婢也甚是喜爱。”乾隆微笑,看向窗外明月:“如此良宵,有爱妃在侧,朕心甚悦。朕有一诗,愿与爱妃分享。‘明月照佳人,茶香映宫深。仙姿常入梦,共赏此良辰。’”香妃垂眸,轻声道:“陛下好才情,臣妾也有一诗回敬陛下。‘异域孤身入帝阍,明月如旧照离魂。茶香难解思乡苦,唯望君心似海存。’”香妃入京数月,诗词歌赋等中原之学,已大有长进。乾隆听后,微微皱眉,似是感受到了香妃诗中的惆怅。 乾隆本想与香妃倾诉衷肠,可当他看向香妃时,却被她那疏离的眼神刺痛了内心。 “爱妃,你为何总是如此冷淡?难道朕在你心中就毫无分量?”乾隆眉头紧皱,语气中已有了几分不满。 香妃微微欠身,神色淡然:“陛下,奴婢只是思乡心切,并无冒犯之意。” 乾隆冷哼一声:“哼,思乡?朕对你的宠爱还抵不过那西域蛮荒之地?莫不是你真如她们所言,对朕用了什么手段?” 香妃听闻,眼中闪过一丝惊恐与委屈:“陛下,奴婢冤枉,臣妾从未做过此等之事。” 乾隆眉头稍展,似是想缓和气氛,他环顾四周,看到那月光洒在庭院中的古琴上,泛起清冷的光泽。这琴明叫“念禹”。相传,上古之时,洪水肆虐,天下苍生危在旦夕。大禹受命治水,常年奔波于山川之间,与妻子涂山氏聚少离多。涂山氏日日守望于山巅,其情之深切,感动了天地间的灵鹊。 灵鹊引来了上古仙人,仙人取扶桑神木为琴身,集朝露之精为琴弦,制成此琴,置于涂山氏居所。涂山氏轻抚琴弦,琴音悠扬,化作无形之力,助大禹疏导洪水,移山填壑。大禹感知到这股力量,知晓是妻子的深情,治水之志愈坚,终使百川归海,天下太平。 后人为纪念这段佳话,将此琴命名为“念禹”。乾隆说道:“今日月光如水,佳人在旁,朕不禁想要抚琴一首。”说罢,他走向古琴,缓缓坐下,轻轻拨弄琴弦,一首《秋宵步月》从指尖流出。此曲为南北朝南齐柳世隆所作,全曲充满了闲庭信步、怡然自乐的情绪,那悠扬的琴声在寂静的夜空中飘荡,仿佛将人带入了一个雅集之境,其乐融融,温馨非常。乾隆弹毕,抬眸看向香妃,眼中带着一丝期待:“爱妃,你也弹一首吧,朕想听听爱妃的琴音。” 香妃轻移莲步,坐于琴前,玉指轻扬,琴弦颤动。她弹的曲子名叫《广寒秋》传说唐明皇梦游月宫,宫前写:“广寒清虚之府。”此曲传自明代以前。其意境通过描绘月色如银、万里一碧的景象,表现了秋天的宁静和美丽。初始与《秋宵步月》也算相得益彰,似在回应乾隆的柔情,乾隆面露喜色,沉浸在这和谐的音律之中。 可渐渐地,乾隆察觉到异样。月光洒在香妃身上,她微微垂首,玉指轻拨琴弦,琴音初起,便带着浓浓的乡愁。那乡愁如同孤雁长鸣,在寂静的夜空中回荡,每一个音符都像是承载着西域那广袤大漠的风沙,穿越万里荒漠,直击人心。乾隆看着香妃,心中一痛,他知道,这是香妃对家乡深深的思念,那是一种远离故土的孤独与惆怅。此时的香妃,眼中已有泪花闪烁,她想到自己远离家乡,那熟悉的草原、热情的族人,都只能在梦中相见。她的弹奏愈发深情,手指在琴弦上的每一次颤动,都像是在呼唤着家乡的名字。 随着琴音的流淌,一种别样的情绪悄然混入。香妃想起了父母,他们在清军与西域的冲突中无辜丧命。那血腥的场景仿佛就在眼前,家园被战火焚毁,亲人的惨叫在耳边回响。她的眼神瞬间变得犀利,恨意如冰峰崩塌,从心底涌起,那股仇恨如汹涌的潮水般灌注到琴音之中,带着刺骨的寒冷与决绝。琴音变得激昂而悲愤,每一个音符都像是愤怒的呐喊,冲击着乾隆的内心。乾隆大为震惊,他看向香妃,却见她神色虽有变化,但依然专注于弹奏,那仇恨仿佛将她整个人都笼罩其中。 然而,琴音并未就此停止。在仇恨达到顶点之后,又渐渐舒缓下来。香妃的脑海中浮现出李铁铮的身影,他们曾经在西域的草原上策马奔腾,互诉衷肠。那些美好的回忆如同一束光照进她黑暗的世界,她对李铁铮的感情如涓涓细流,在心中流淌。此时的琴音又转为才子佳人的相思之情,似有千般眷恋、万种柔情。那音符像是恋人之间的呢喃细语,诉说着无尽的思念和爱意。香妃沉浸在回忆中,脸上浮现出一丝温柔,但眼中的复杂情绪却难以消散。乾隆满心疑惑,他不明白香妃的琴音为何如此复杂,这其中似乎藏着许多他所不知的秘密,而这些秘密正像一道无形的墙,横亘在他们之间。 第131章 香妃琴韵隐情思,帝意狐疑战鼓催 香妃弹完,起身垂首而立。乾隆凝视着她,缓缓开口:“爱妃,你的琴音先是乡愁,朕能理解,可为何会有仇恨?最后那相思又是何意?” 乾隆皇帝的声音在香妃的宫殿内回荡,他目光如炬,试图穿透香妃那神秘的面纱。此时,香妃的琴音已落,但余音袅袅,似有千言万语尚未道尽。她低垂着眼眸,其中隐藏的复杂情绪令人难以捉摸。 “陛下,奴婢的琴音只是一时兴起、随心而奏,并无特殊含义。”香妃的声音虽平静如水,却难掩眼中的波澜。她缓缓抬起头,与乾隆目光相接,刹那间,仿佛有无尽话语在两人之间涌动,却被一道无形之墙阻隔。 乾隆眉头紧锁,他并不相信香妃所言。在他心中,怀疑的种子早已种下,后宫的流言蜚语如同毒蛇信子,不断侵蚀着他的理智。他深吸一口气,试图平息内心的波澜,然而不安之感却如野草般疯长。 “爱妃,朕希望你能坦诚相待。”乾隆的声音低沉,威严十足,“朕不愿你我之间有丝毫隐瞒与欺骗。” 香妃脸色微变,她深切感受到乾隆话语中的压迫。这是帝王的威严,也是丈夫对妻子的期待。她轻咬下唇,内心挣扎不已。她清楚,一旦自己的秘密暴露,必将掀起惊涛骇浪。可在乾隆的直视下,她已无法继续隐瞒。 “陛下,奴婢……”香妃声音颤抖,目光闪烁,似在寻找逃避之处。 若依香妃往日的性子,她定不会这般隐忍。曾经在西域草原上,她自由奔放,面对不公,定会奋力相争,哪怕对方是权势滔天之人。可如今,她只能将冲动的话语咽下,只因心中有了更深的羁绊——李铁铮。 李铁铮就像骄阳,是她在这冰冷宫廷中的唯一慰藉。他们曾在繁星下互诉衷肠,他那如阳光般灿烂的笑容,温暖过她的心房,那些甜蜜誓言仿佛仍在耳边回响。她深知,虽与他咫尺天涯,但总有一天,他们要冲破重重枷锁,远走高飞。因此,在此之前,她必须隐忍,不能因一时意气而毁掉两人的未来。 就在这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打破宫殿的宁静。一名太监匆忙而入,神色慌张地跪倒在地:“启禀陛下,宫外有急报,是云贵总督刘藻送来的八百里加急奏折。” 乾隆神色一凛:“呈上来!”太监赶忙递上奏折,乾隆展开一看,上面写道: “臣刘藻,惶恐上书陛下。缅甸蕞尔小邦,近日竟行不轨之举。其先遣使至我内地土司处,强征贡赋,言辞傲慢无礼,亵渎大清天威。土司秉持对陛下忠诚,严词拒绝。岂料,缅甸贼寇竟以此为借口,悍然举兵入侵我大清边境。其兵所到之处,烧杀抢掠,无恶不作。村寨被焚,百姓流离失所,老弱妇孺亦难幸免,横尸遍野,惨不忍睹。臣闻之痛心疾首,已令当地驻军奋力抵抗,然贼寇凶悍,战况艰难。臣恳请陛下速做定夺,救边境百姓于水火,保大清疆土完整。臣定当竭尽全力,不负圣恩。” 乾隆看完,怒发冲冠,猛地将奏折拍在桌上:“缅甸小丑,竟敢犯我大清!朕定要让他们血债血偿!” 他转身看向太监,厉声吩咐:“速传朕旨意,令刘藻即刻整军备战,务必将缅甸来犯之敌剿灭殆尽,凡抵抗者,格杀勿论。同时,命周边各省积极配合,调运粮草、军备,不得有误。朕要让缅甸知道,犯我大清者,虽远必诛!”太监领命后匆匆离去。 乾隆的目光再次落在香妃身上,眼中疑惑与期待交织。但军情紧急如火,他片刻都不能耽搁。 “爱妃,朕先去处理军务,待朕归来,你需给朕一个解释。”乾隆的声音带着决绝。 香妃心中一紧,她知道这或许是最后的机会。她深吸一口气,鼓起勇气准备开口:“陛下,奴婢……”可话未说完,乾隆已快步离开。香妃望着乾隆离去的背影,泪水在眼眶中打转,她的秘密此时如巨石般压在心头,令她喘不过气。 月光透过窗棂,洒在香妃身上,她的身影显得格外孤独。她缓缓走到窗前,望着夜空中的明月,无尽的思乡之情涌上心头。家乡那广袤的大地,此刻是否也沐浴在这同一轮明月之下?与此同时,她又想起了李铁铮。那个曾与她在草原策马奔腾的男子,他灿烂的笑容、温暖的话语,以及繁星下的甜蜜誓言,都成为她在这宫墙内的慰藉与牵挂。如今,她被困于此,对他的相思如同这月光,无处不在却又无法触摸。在这寂静的夜里,思念只能默默埋在心底,与无尽的乡愁交织在一起,成为她心中最柔软又最疼痛的部分,每一次思念都如利刃,划破她伪装的坚强,让她独自在这孤独的宫殿中承受着爱的折磨。 与此同时,在钟粹宫内,贵妃高佳氏慵懒地斜倚在榻上,她身着龙纹凤绣锦袍,手中的天青粉彩花茶盏微微晃动,茶水轻晃,却未洒出,眼中不经意地闪过一丝阴鸷。 “嬷嬷,皇上多久没来了?”高佳氏轻启朱唇,声音带着一丝哀怨。 嬷嬷身子一僵,眼神闪躲,支支吾吾地回答:“娘娘,皇上……皇上这几日忙于政务,抽不开身,娘娘莫要多想。” 高佳氏冷笑一声,将茶盏重重地放在一旁的小桌上:“哼,忙于政务?嬷嬷,你莫要拿这些话来搪塞本宫。自从那西域的香妃进宫,皇上的心就像被勾走了魂儿似的。你瞧瞧,这后宫之中,谁不知道皇上现在满心满眼都是她。” 嬷嬷面露尴尬,低声道:“娘娘,您是皇贵妃,皇上对您的情谊……” “情谊?”高佳氏打断嬷嬷的话,眼中满是嫉恨,“你瞧瞧那香妃,就像一朵盛开在异域的奇花,仿若天仙下凡。本宫虽也有几分姿色,可在她面前,就如同繁星旁的烛火,黯然失色。” 嬷嬷赶紧点头称是:“娘娘,您这是自谦了,您的美貌在这后宫也是数一数二……哦,不,是独占鳌头。” “嬷嬷,你不必安慰本宫。”高佳氏眉头紧皱,眼中的怒火更甚,“更可气的是,那香妃身上有一股异香,就像有魔力一般。宫中有宫女说,香妃在御花园中稍作停留,便能招来蝴蝶、蜜蜂环绕,仿若花中仙子。她这般年轻漂亮,又身有异香,难怪皇上被她迷得神魂颠倒,就像中了妖法一样。” 第132章 乾清嘉宴藏机锋,恩宠纷纭世味浓 那嬷嬷撇着嘴,眼中满是不屑地说,“吸引蜜蜂、蝴蝶,这不就是招蜂引蝶么?能是什么好东西。我听说她每天五次都要爬在地上磕头作揖,指不定什么妖法,否则怎么能迷住皇上呢。”高贵妃眉头微皱,语气中透着酸意:“哼,不管她用的是什么法子,如今皇上满心满眼都是她,当真是让人气恼。”嬷嬷凑到高贵妃身边,压低声音说:“娘娘莫要忧心,奴婢已有应对之策。” 永璘周岁生辰,乾清宫中一片喜气洋洋。乾隆精心筹备的家宴上,皇妃、皇子们齐聚,华服璀璨,珠翠生辉。乾隆的母亲也在众人簇拥下,满脸慈爱地前来为孙子庆生。 宴桌上铺陈着华丽的明黄色织锦桌布,其上绣着龙纹图案。桌上摆放着一套套精美的餐具,有“掐丝珐琅缠枝莲纹碗”,以铜胎为底,用细如发丝的铜丝掐出缠枝莲纹,再填入五彩珐琅釉料,经烧制后色彩绚丽、质地晶莹;还有“粉彩花鸟纹瓷碟”,碟面上绘制着栩栩如生的花鸟图,粉彩的运用使画面柔和细腻,尽显雅致。 殿内的烛台名为“錾花铜鹤烛台”,以铜制成,烛台造型为一只振翅欲飞的仙鹤,身上錾刻着细腻的羽毛纹理和吉祥纹饰,红烛置于其上,燃烧时烛影摇曳。角落处的“青花香炉”,炉身绘制着淡雅的青花图案,散发着悠悠檀香,为整个宫殿营造出一种庄严肃穆又不失温馨的氛围 宴会的正中央,摆放着为永璘准备的抓周物品。精美的红毯上,有小巧的弓箭,象征着尚武与从军;有精致的毛笔,寓意着学识渊博,可能成为文人雅士;有算盘,代表着从商的聪慧;有精美的糕点,象征衣食无忧;还有一个小小的玉玺模型,那是权力的象征。众人围在四周,眼中满是期待。 小永璘被奶妈抱到抓周物品前,他那黑溜溜的大眼睛好奇地看着周围的一切,胖嘟嘟的小手在空中挥舞着。众人屏气凝神,看着永璘的举动。只见他先是朝着弓箭爬了两步,小手在上面拍了一下,随后又被旁边的毛笔吸引,拿起来晃了晃,最后竟一把抓住了那小小的玉玺模型,紧紧不放。周围顿时响起一片赞叹声和低声的议论,乾隆的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太后也不住地点头。 香妃看着那粉雕玉琢、胖嘟嘟的小永璘,喜爱之情溢于言表,忍不住伸手想要抱抱这可爱的孩子。可谁知,奶妈像是见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匆忙躲开,眼神中甚至带着一丝惊恐。香妃伸在半空的手僵住了,笑容也瞬间消失,满心的失落如潮水般涌来,她默默地收回了手,眼中闪过一丝黯然。 高贵妃则坐在太后身边,脸上堆满了谄媚的笑容。她一会儿细心地给太后剥着瓜子,一会儿又恰到好处地轻轻捶腿,那殷勤的模样仿佛她是天底下最孝顺的儿媳。太后被她伺候得舒舒服服,偶尔还会笑着和她说上两句。 就在这时,乾隆驾到。众人赶忙起身行礼,乾隆笑着摆摆手,说道:“今日是家宴,不必拘束,都随意些。”高佳氏眼珠一转,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娇声说道:“陛下,平日里歌舞咱们都看腻了,今日难得大家都在,不如让香妃为我们表演一下她那独特的西域舞蹈,也好让我们开开眼界。”众人的目光一下子都投向了香妃,香妃面露迟疑之色。她知道高贵妃没安好心,这表演若是好了,怕会招来更多的嫉妒;若是不好,又会让皇上、太后不悦。在金碧辉煌的宫殿之中,众妃嫔、皇子公主们围坐在一起,看似其乐融融,实则暗潮涌动。在众人的目光注视下,香妃左右为难。 此时,乾隆的目光落在了香妃身上,眼中闪过一丝趣味,半开玩笑地说道:“爱妃,朕听闻你曾言卖艺不卖身,可如今在这宫中,怎得连艺都不卖与朕等欣赏了?”乾隆这话一出,席间先是一静,众人面面相觑,随后有人忍不住想笑,可又觉得在皇上面前需得矜持,神色变得有些尴尬。其实,乾隆此前因香妃那琴声中复杂的情感而心生恼意,本以为香妃对自己有所隐瞒,心中的疑团让他这些日子都有些烦闷。可这数日不见,对香妃的思念却如野草般在心底疯长。今日再见到她,那倾国倾城的美貌如同璀璨的阳光照进心间,瞬间,先前的怨恨之气已经少了八九分。看着香妃,乾隆只觉得那些不愉快仿佛是过眼云烟,此刻眼中只有她的一颦一笑,满心期待她能再次展现那独特的才艺,就像他们初遇之时,香妃的魅力深深吸引着自己,让自己沉醉其中,难以自拔。 香妃先是一愣,随即明白皇上并无恶意,只是在打趣。她盈盈起身,说道:“陛下这是在为难臣妾呢,既是陛下有令,臣妾自当献丑。”说罢,香妃款步走到殿中。 乐声响起,那是充满异域风情的曲调。香妃随着音乐舞动起来,她身着华丽的西域服饰,裙摆飞扬,如同盛开的花朵。每一个动作都轻盈优美,似是在讲述着遥远西域的神秘故事。旋转、跳跃,她的眼神明亮而灵动,仿佛将那广袤沙漠、热闹集市都带到了这宫廷之中。 太后在一旁冷眼看着,虽然香妃的舞蹈的确赏心悦目,但她心中仍有不满。在太后看来,香妃过于受宠,且她的异域身份始终是个隐患,总担心她会给宫廷带来不祥。况且入宫以来一直拒绝侍寝,有违宫中规律,是后宫一个不稳定的因素。所以,即便香妃舞姿动人,太后的脸色也依旧没有缓和。 乾隆却看得津津有味,眼神中满是欣赏,时不时还与身边的人点评两句,完全沉浸在香妃的舞蹈之中。而其他妃嫔们则神色各异,有的嫉妒,有的羡慕,有的则是不动声色地观察着局势,盘算着自己的心思。这场宴会,因香妃的舞蹈,变得更加耐人寻味。 太后看完勉强笑道:“这身段和动作真不错,小腰扭的真如弱柳扶风一般。就是看不习惯啊。你既然入了咱们天朝成为妃子,就应该遵循咱们天朝的礼法和规律,不要把异域外邦的习气带过来。 香妃微微皱眉,眼中闪过一丝倔强,她没有温顺低头,而是直言道:“启禀太后,臣妾虽入了天朝为妃,但臣妾的根在西域。臣妾所跳之舞,乃是家乡传承千年的艺术,是西域百姓的骄傲。这舞蹈动作并无半分亵渎天朝礼法之意,又何来坏了风气一说?况且,臣妾也在努力学习天朝礼仪、文化,可太后娘娘不能因此就否定臣妾的一切。” 香妃的话让在场众人都倒吸一口凉气,高贵妃更是露出了幸灾乐祸的表情,仿佛已经看到香妃被太后严惩的场景。 第133章 宫闱波谲香妃泪,权争利谋几人悲 太后微微皱眉,神色威严,缓缓开口道:“香妃,你自己大小也算是个主子了,一言一行皆在众人眼中,得给下人们立个榜样。好好伺候皇帝。这宫中的规矩森严,可不能因你一人而乱了套。”太后话音落下,众人皆心领神会,神色肃然地看向香妃,殿内的气氛顿时如同紧绷的弦。 香妃匍匐在地,重重地叩头,声音悲戚:“太后娘娘,奴婢本不想做这皇妃啊。如今,家乡的家国已破碎不堪,我背井离乡,在这里举目无亲,如同孤魂野鬼一般。这般境地,奴婢早已生无可恋,哪怕只是做一个任人驱使的奴隶,于我而言,也没有什么区别了。” 高贵妃眉头一挑,眼中闪过一丝不满,厉声斥道:“生无可恋?哼!你可知道这是什么地方?这是至高无上的皇家,容不得你说这般丧气话。你既入了宫,就应当全心全意伺候皇上和太后,恪守本分,哪能由着你的性子胡来?” 香妃美目含怒,直视着高贵妃,语气悲愤:“朝廷的兵将杀了我的父母,毁了我的家园,将我强掳至此,迫使我进宫。他们想要我忘记自己的故土,抛弃自己的信仰,这怎么可能?这皇宫虽能囚禁我的身子,却永远也困不住我的心,我的灵魂永远属于西域那片自由的土地!” “大胆!”高贵妃怒喝一声,脸色变得极为难看,“你竟敢如此胡言乱语,简直是大逆不道!” 见气氛紧张得如同即将点燃的火药桶,乾隆赶忙出面圆场,他的脸色稍显严肃,先是看向香妃,语重心长地说道:“香妃,你心中有苦,朕亦能理解,但在太后面前,不可如此放肆。皇家的规矩乃是祖宗所定,不可废弛,任何人都需遵守。”接着,乾隆转身面向太后,恭敬地说道:“皇额娘,香妃今日言语莽撞,朕定会让她好好反省自己的过错。不过,她毕竟远离家乡,心中悲苦万分,还望皇额娘能看在她孤苦伶仃的份上,多多包容。” 太后冷哼一声,脸色依旧阴沉,说道:“包容?她这等忤逆的性子,若不严加管教,日后这后宫还不得翻了天去。皇帝你向来宠爱她,可也不能这般纵容,坏了祖宗的规矩啊。” 乾隆面露为难之色,赶忙赔笑道:“皇额娘教训的是,只是香妃初来乍到,对咱们这的规矩还没能全然领会,朕定会让她用心学习,往后定不会再犯此等过错了。” 香妃咬着嘴唇,眼中满是倔强与委屈,却也不再言语,只是默默站在一旁,那单薄的身子在这金碧辉煌却又满是压抑气氛的宫殿中显得愈发孤寂。 高贵妃见缝插针地说道:“太后娘娘,您宽宏大量,可这香妃屡屡不懂规矩,今儿个还敢这般顶撞您,若就这么轻轻放过了,怕是难以服众呀。”她一边说着,一边用余光偷偷打量着太后和乾隆的神色,心里暗自得意,想着这次总算是能让香妃吃个大亏了。 太后微微点头,神色严肃地说道:“贵妃说的不无道理,这后宫之中,若人人都似她这般随心所欲,那还成何体统。皇帝,你可得好好斟酌斟酌该如何处置才是。” 乾隆眉头紧皱,思索片刻后说道:“皇额娘,香妃虽言语有失,但念在她心中思乡情切,情绪一时失控,朕想先罚她禁足半月,让她在自己宫中好好思过,抄写宫规百遍,也好长些记性,不知皇额娘意下如何?” 太后沉默了一会儿,才缓缓开口道:“既然皇帝都这般说了,哀家也不好再多说什么,但愿她能真的知错悔改吧。”太后眉头紧皱,眼中满是威严与不满。 接着她又缓缓抬起手,指向高嬷嬷,厉声道:“高嬷嬷,香妃入宫已然有些日子了,可如今你瞧瞧,她的礼仪规矩竟毫无长进,还是一副野性难驯的样子。这后宫之中,怎容得这般不懂规矩之人?你身为教导之人,这等失职之罪,岂能轻饶?” 高嬷嬷一听,顿时脸色煞白,“噗通”一声跪倒在地,浑身颤抖地说道:“太后娘娘恕罪啊!老奴一直尽心尽力地教导香妃娘娘,可香妃娘娘她……她总是对老奴的教导置若罔闻,老奴实在是……” 太后冷哼一声,打断了高嬷嬷的话:“哼!休要狡辩,本宫只看结果。香妃如此放肆,你难辞其咎。来人呐,给本宫掌嘴!” 两旁的宫女面面相觑,却不敢违抗太后的命令,其中一个宫女硬着头皮走上前去,眼中虽有不忍,但还是扬起了手。“啪!啪!啪!”清脆的巴掌声在寂静的宫殿中格外响亮,每一下都像是打在众人的心尖上。 高嬷嬷的嘴角很快渗出了鲜血,脸颊也迅速红肿起来,可她不敢求饶,只能默默承受。周围的下人们看着这一幕,心中对香妃都暗暗生出了几分记恨。他们觉得,若不是香妃的执拗与反抗,高嬷嬷也不会遭受这般惩罚。 而高贵妃则在一旁冷眼旁观,嘴角微微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弧度,心中暗自得意。她心想,这香妃真是不知天高地厚,不仅自己要遭殃,还连累了身边的人,真是活该。这次,定要让她在这后宫中彻底失势。 香妃看着高嬷嬷受罚,心中虽有不忍,但她知道,这一切都是太后对自己的不满与打压。她紧紧地咬着嘴唇,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既有对高嬷嬷的愧疚,也有对太后和高贵妃等人的愤恨。 在宫廷一处幽静的角落,高贵妃的亲信赵嬷嬷悄悄找到了刚受过罚、面容憔悴的高嬷嬷。赵嬷嬷满脸堆笑,眼中却透着一丝算计,她拉着高嬷嬷的手轻声说道:“高姐姐,您受苦了。咱们在这宫中伺候主子多年,谁能没个难处呢?您这次受这无妄之灾,妹妹我心里可不好受。” 高嬷嬷苦笑一声,眼中满是委屈:“赵妹妹,这次可真是冤呐,那香妃就是个硬骨头,我能有什么法子?可太后哪管这些,受苦的还是我。” 赵嬷嬷眼珠一转,从袖中掏出几个精致的荷包,上绣精美的西域纹饰。塞到高嬷嬷手里,压低声音说:“高姐姐,我这儿有个法子,能让您出了这口恶气。您看,这荷包里的东西可不少,只要您点头,往后还有更多。” 高嬷嬷握紧荷包,感觉出里面沉甸甸的,心中一动,抬眼看向赵嬷嬷:“妹妹有话直说。” 第134章 秋深宫闱风云起,香妃蒙冤和静急 赵嬷嬷嘴角勾起一抹阴险的笑:“高姐姐,咱们联手对付香妃。那香妃不知天高地厚,屡屡冒犯太后和贵妃娘娘,只要咱们让她在这宫中再没了立足之地,往后就没人能找咱们麻烦了。” 高嬷嬷眼中闪过一丝犹豫,但一想到自己受的罚,恨意便涌上心头,她咬咬牙:“好,就依妹妹所言,定要让那香妃付出代价。” 没过几日,在御花园中,香妃正带着丫鬟们游玩,突然,香妃身边的一个小丫鬟捂着脑袋,发出痛苦的呻吟,紧接着,她整个人向前倾倒,在众人面前晕倒,口吐白沫,浑身剧烈地抽搐着。周围的宫女太监们吓得惊慌失措,尖叫声此起彼伏,原本宁静美好的御花园瞬间乱成了一锅粥。消息就像长了翅膀一样,很快传遍了后宫的每一个角落,宫女太监们聚在一起窃窃私语,妃嫔们也都在各自的宫中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然而,这仅仅只是个开始。起初,香妃宫里的侍女有一个生病,众人只以为是偶感风寒,并未在意。可随着时间的推移,越来越多的人出现了相同的症状。先是一个太监在经过香妃宫殿的走廊时,突然双腿一软,瘫倒在地,同样是口吐白沫,身体抽搐不止。紧接着,一位嬷嬷也未能幸免,她正在香妃宫中整理杂物,突然像是被抽走了所有力气,手中的物件掉落一地,整个人也跟着倒下,脸色变得青紫,表情痛苦万分。 紧接着,后宫中开始又悄悄流传起一个谣言,那谣言就像暗处滋生的毒蔓,越传越广。有人说香妃是西域妖女,她身上那迷人的香气并非天生,而是故意涂抹的西域迷药,只要靠近之人都会被这邪恶的香气侵蚀,从而生病。 高贵妃在幕后暗自得意,一切都在按照她的计划进行。她早已买通了太医。那被收买的太医在为小丫鬟诊治后,神色凝重地向太后和乾隆禀报道:“太后、皇上,此女症状怪异,老臣行医多年,从未见过如此病症,老臣怀疑是中了西域的迷药之毒。而且……”太医顿了一下,小心翼翼地看了看太后那威严的脸色,接着说:“老臣恳请太后和皇上恩准,前往香妃娘娘的住所一探究竟,或许能找到线索。”乾隆点头默许,众人便浩浩荡荡地朝着香妃的宫殿走去。 来到香妃宫中,太后和乾隆坐在主位,高贵妃则在一旁暗自冷笑。太医们在香妃的住所翻箱倒柜,不放过任何一个角落。突然,一个太医从香妃的梳妆台抽屉里拿出了几个精致的荷包,大声说道:“太后、皇上,在这里发现了一些可疑的荷包。”众人的目光都聚集在了那几个荷包上,荷包上绣着奇怪的西域图案,散发着一股淡淡的香气。太医打开荷包,里面装着一些不知名的粉末和香料,太医嗅了嗅,神色更加严肃:“皇上,太后,这些香料味道古怪,老臣怀疑和那迷药有关。” 这时,高嬷嬷站了出来,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但很快就镇定下来,说道:“太后、皇上,这荷包是香妃前几日亲手缝制的,当时还说要送给皇上,以表心意。谁能想到,这里面竟藏着这样的东西。”太后一听,脸色顿时变得阴沉无比,眼中闪烁着愤怒的火焰,怒声道:“这还得了?皇帝,此等妖女怎能留在宫中?她就像一颗毒瘤,莫要让她祸乱了后宫,坏了我大清的根基啊!” 乾隆眉头紧皱,心中虽有疑虑,但看着太后如此愤怒,一时也不知如何是好。他深知太后对后宫安稳的重视,也明白此事一旦处理不好,将会引起后宫大乱,但他又不愿轻易相信香妃是这样的人。 与此同时,和静公主所居的宫院枫叶如火,灼灼燃烧,银杏落叶似金蝶翩跹而舞,于地面铺就一层华丽锦衾。秋风拂过,枝头残叶沙沙作响,似在低吟浅唱着秋的私语。和静公主身着氅衣,如一只欢快的小鸟,在庭院里与宫人们嬉笑玩耍。周围的宫女太监们环绕在她身边,脸上洋溢着轻松愉悦的笑容。 和静公主手中拿着一根彩色的毽子羽毛,正与一位小宫女玩着踢毽子的游戏。她身姿轻盈,每一次抬腿、转身都带着少女的灵动与俏皮,笑声如同银铃般在空中回荡。旁边的太监们则在一旁鼓掌喝彩,时不时还会打趣几句,整个庭院都沉浸在这欢乐的氛围之中。 这时,远处一个身影急匆匆地跑来,原来是和静公主的贴身宫女飞燕。飞燕跑得气喘吁吁,额前的发丝有些凌乱,脸色因焦急而变得通红。她一边跑,一边大声呼喊着:“公主,不好了,公主!”那声音打破了庭院中的欢声笑语,众人的目光纷纷投向飞燕。 和静公主听到呼喊,停下了手中的动作,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脸的担忧。她急忙朝着飞燕走去,急切地问道:“飞燕,怎么了?发生何事如此慌张?”飞燕跑到和静公主面前,双手撑着膝盖,大口喘着粗气,缓了缓后说道:“公主,香妃娘娘出事了!香妃娘娘宫里的人接连倒下。太医说于香妃娘娘宫中搜出的锦囊有关,现在整个紫禁城都在传香妃娘娘是西域妖女,太后和皇上已经去了香妃娘娘的宫殿,情况不妙啊!” 和静公主一听,脸色大变,眼中闪过一丝惊恐和愤怒,她来不及多想,提起裙摆就朝着香妃的寝宫方向跑去,心急如焚的她甚至顾不上身后宫人们的呼喊。 和静急忙赶来,她不顾宫女的阻拦,冲进殿内,“噗通”一声跪在乾隆面前,眼中满是焦急和愤怒,急切地说道:“父皇,这帮太医懂什么?之前小阿哥生病,太医们都束手无策,还是李铁铮出手治好的。香妃娘娘心地善良,一直以来都与人为善,怎会是他们口中的妖女?定是有人在陷害。” 太后却冷哼一声:“哼,那也许是她的障眼法,迷惑众人罢了。皇帝,不可因一时心软,酿成大祸。”高贵妃在一旁也添油加醋:“太后娘娘所言极是,香妃在宫中一日,后宫便不得安宁。为了后宫安宁,为了大清,必须严惩香妃。” 太后看着乾隆,眼中满是威严,暗示道:“皇帝,若留着她,后宫永无宁日,甚至可能危及大清江山,必要时……”乾隆陷入了两难的境地,一方面是心爱的香妃,一方面是太后和后宫众人的压力,他的内心在痛苦地挣扎着,双手不自觉地握紧,指甲深深嵌入掌心,却浑然不觉疼痛。 第135章 宫闱毒影暗波涌,情守真心破诡踪 和静公主心急如焚,她怒视着那几个太医,眼中满是质疑:“你们就这般确定这些人是中了西域的毒药?你们可有确凿证据?” 太医们被和静公主的气势吓得不轻,相互看了看,额头上冒出豆大的汗珠,其中一位太医战战兢兢地回答道:“公主殿下,微臣……微臣只是根据病症推断,此女症状怪异,微臣行医多年,从未见过如此病症,只是……只是怀疑是中了西域的迷药之毒,不敢……不敢完全确定。” 和静公主气得一跺脚:“哼!只是怀疑?你们仅凭怀疑,就要给香妃娘娘定罪?若是冤枉了香妃娘娘,你们担得起这个罪责吗?” 太医们纷纷低下头,不敢言语,整个宫殿内气氛凝重。高贵妃见状,眼中闪过一丝不悦,却仍在一旁煽风点火:“公主,太医们也是为了后宫安宁着想,这香妃嫌疑重大,不得不谨慎啊。” 和静公主微微皱眉,眼中闪过一丝不满,但仍恭敬地对高贵妃说道:“贵妃娘娘,此事还望您明察。香妃娘娘生性虽然刚直,但纯洁善良,这在宫中是众人皆知的。如今发生这样的事,其中恐有误会,说不定是有人故意为之,想要借此陷害香妃娘娘,还请贵妃娘娘不要轻信了那些毫无根据的谣言啊。” 接着和静公主急中生智,忙向太后和乾隆说道:“父皇、皇祖母,既然太医们都无法断定香妃娘娘之事,儿臣建议让李铁铮进宫调查。他医术精湛,之前小阿哥的病就是最好的证明,儿臣相信他定能还香妃娘娘清白。” 高贵妃一听,眼中闪过一丝慌乱,但很快镇定下来,嗤笑道:“和静公主,你莫要胡言乱语。李铁铮不过是一个武官,他能懂什么医道?小阿哥那次,说不定只是他瞎猫碰到死耗子罢了,怎能以此就认定他能查明此事?这后宫之事,岂容一个外人随意插手?” 和静公主再也压不住火气,小脸通红,怒视高贵妃:“贵妃娘娘,你说谁是耗子,谁是猫?” “你……”高贵妃气的说不出话来,忙对皇上、太后解释说,“奴婢不是这个意思。” 和静公主继续说道,“你不要因为李铁铮是个武官就轻视于他!他的医术是我个皇阿玛亲眼所见,绝非你所说的那样。若不让他来,香妃娘娘就要被你们冤枉了。” 太后看着和静公主,眼中满是疼爱,可听了高贵妃的话,又觉得有几分道理,便看向乾隆,询问道:“皇帝,你意下如何?这李铁铮真有和静说的那般厉害?” 乾隆微微皱眉,沉思片刻后说道:“皇额娘,李铁铮确实医术高明,永璘上次病重,太医们都已无计可施,是他妙手回春,救了永璘。儿臣以为,可以让他进宫一试。” 太后听了,点了点头:“既然皇帝都这么说了,那就让李铁铮进宫看看吧。不过,若是他也查不出个所以然,或者有什么不轨之举,定要严惩。” 和静公主闻言,心中大喜,忙谢道:“多谢皇祖母!李铁铮定不会让您失望。” 高贵妃虽心有不甘,但也不敢再多言,只是暗暗咬牙,盘算着如何应对。 我刚一踏入宫殿,那紧张、严肃的气氛便扑面而来,让我下意识地挺直了脊背。我看到太后和皇上都在,还有一众妃嫔、宫女和太监,他们的眼神各异,有审视、有好奇、有担忧。我赶忙走到大殿中央,恭敬地跪下,低头等待皇上的旨意。 皇上的声音带着几分严肃:“李铁铮,今日召你进宫,是为了调查一件关乎后宫安宁之事。近日来,香妃宫中多人莫名生病,症状怪异,太医们怀疑与香妃有关,在香妃宫中还搜出了一些可疑之物。但和静公主极力为香妃辩解,称你医术精湛,曾救过永璘,朕想让你查明真相,不得有丝毫马虎。”我心中明白,此次进宫责任重大,关乎阿依拜尔的清白,还关系到后宫的稳定,于是我坚定地回答:“微臣领旨,定当竭尽全力,查明真相。” 我神色凝重,缓缓走上前去。在众人的注视下,我接过那从香妃宫中搜出的荷包,轻轻打开,一股淡淡的香气飘散而出。我先是凑近闻了闻,然后用手小心地拿出里面的香草,放在眼前仔细辨别。每一片叶子、每一朵花瓣我都不放过,眼神专注得如同在审视一件绝世珍宝,不放过任何一丝细微之处。 我一边观察,一边在脑海中搜索着在现代做特种兵时所学的各地有毒生物方面的知识。片刻后,我深吸一口气,沉稳地开口道:“太后、皇上,微臣已有结论。这荷包里的香草,并非来自西域。微臣仔细查看其形态与气味,确定它是产自西南地区的紫秆朱砂兰的花。这种花在北方极为罕见,其生长环境特殊,对气候和土壤要求苛刻,多生于西南的深山幽谷之中。” 乾隆微微皱眉,问道:“李铁铮,你何以如此确定?”我恭敬地回答:“回皇上,微臣在军中之时,曾随队在西南地区执行过任务,对当地的奇花异草略有研究。这紫秆朱砂兰的花,其花瓣呈独特的紫红色,花蕊为淡黄色,且花香清幽中略带一丝苦涩,眼前荷包内的香草虽然已经被切碎,但纹理特征和味道完全相符。” 我顿了顿,继续说道:“而且微臣查看那些生病宫人的症状,与中了紫秆朱砂兰之毒的表现一致。这种花虽美,却含有剧毒,一旦中毒,便会出现抽搐、口吐白沫等症状。由此可见,香妃娘娘是被人恶意陷害的,有人故意用这西南特有的毒物来伪装成西域之物,企图嫁祸香妃娘娘。” 乾隆微微点头,眼中露出一丝欣慰之色:“李铁铮所言有理,看来此事的确另有隐情。”太后听了我的话,神色也稍有缓和,看向香妃的眼神不再那般严厉,多了几分思考。 此时,我的目光不由自主地投向香妃。她就像一朵受尽暴风雨摧残的娇花,原本灵动的双眸满是委屈和惊恐。但在我们目光交汇的瞬间,我看到了她眼中燃起的希望之光。那目光中,有对我的信任,有劫后余生的庆幸,更有着千言万语难以诉说的深情。在这波谲云诡的后宫之中,我们的爱情就像这一丝希望般脆弱却又坚韧。她的目光如丝,将我的心紧紧缠绕,让我更加坚定要守护她的决心,绝不让她再受到丝毫伤害。而我也从她的目光中汲取到力量,那是一种无论面对何种阴谋诡计都要与她并肩的力量。 第136章 宫廷兰影起波澜,冤孽纷纠意未安 和静公主一听紫秆朱砂兰,似乎想起了什么,她快步走到我跟前,一把从我手里抢过那荷包,放在眼前仔细辨认。她的眉头越皱越紧,眼中闪过一丝惊怒,“没错,就是这紫秆朱砂兰!那日十二哥还让我瞧来着,这草的枝茎有特殊的纹理。他说这花甚是奇特,还说要送给贵妃娘娘呢,怎么如今会出现在香妃娘娘这儿?” 和静公主猛地转身,恶狠狠地看向高贵妃。高贵妃脸色煞白,眼神躲闪,额头上豆大的汗珠不断滚落。她的嘴唇微微颤抖,想要开口辩解却又不知从何说起。 太后见状,微微皱眉,说道:“贵妃,你有什么话要说?”高贵妃先是一愣,眼中闪过一丝慌乱,但很快就镇定下来,眼中泛起泪花,朝着太后和乾隆拜了下去,泣不成声:“太后,皇上,臣妾冤枉啊!这花……这花的确是十二阿哥送来,可臣妾从未想过用它来陷害香妃娘娘。 乾隆皇帝眉头一皱,威严地说道:“把那荷包拿上来看。”侍从立刻将荷包呈递到乾隆面前。乾隆仔细端详,眼神逐渐变得犀利,他认得这荷包上的丝绸质地与花纹,“哼,这丝绸正是前几日高恒的女儿送给你的扬州真丝,当时她还说是专为贵妃你准备的新奇之物,如今却出现在这里,你作何解释?” 高贵妃面露惊恐,连忙磕头道:“皇上,太后,这定是有人故意陷害臣妾啊!那荷包……那荷包是赵嬷嬷经手的,臣妾只是让她收着那丝绸,并未让她做成荷包啊!” 太后微微点头,开口道:“皇帝,哀家觉得贵妃所言有理。这赵嬷嬷在宫中多年,难保不会被人收买,做出这等大逆不道之事。” 乾隆看向太后,神色稍缓:“皇额娘,您的意思是……” 太后轻咳一声:“赵嬷嬷伺候贵妃多年,平日里也算本分。但这后宫之中,人心复杂,说不定有人许了她什么好处,让她犯下此罪。哀家看,先审问赵嬷嬷,若她是被人利用,也莫要冤枉了贵妃。” 和静公主急道:“太后,不能仅凭贵妃一面之词就认定是赵嬷嬷的错啊!这说不定是高贵妃的诡计,故意推给赵嬷嬷。” 香妃在一旁轻声说道:“公主,算了吧。这宫中的争斗本就无休无止,如今赵嬷嬷已经被推出来顶罪,再查下去,也只是徒增冤孽罢了。”香妃的眼神中透着一丝疲惫与无奈,她深知在这深不可测的后宫之中,自己的清白虽然暂时得以证明,但想要真正摆脱这些纷争,谈何容易。 我见和静公主情绪激动,急忙轻轻拉了拉她的衣袖,微微摇头示意她冷静。待她看向我,我用眼神向她传达我的意思,然后轻声说道:“公主,莫要心急,此时证据尚不确凿,不宜与太后和贵妃起正面冲突。” 和静公主听了我的话,心中虽仍有怒火,但也渐渐冷静下来。她深知高贵妃受太后宠爱,这在宫内是人尽皆知的事,而太后对自己也十分疼爱。前不久的和亲之事,若不是太后出面求情,恐怕自己早已远嫁蒙古。如今自己这样咄咄逼人,岂不是让太后难堪?再者,自己平时与高贵妃相处也算融洽。二人时常在宫闱花径间相遇,一同赏花品茗、笑语闲谈,那些看似寻常的过往,如今一一浮现眼前,让她心中泛起一丝不忍。 她深吸一口气,对太后说道:“太后,您向来公正,儿臣也相信您的判断。只是此事关乎香妃娘娘的清白,还望太后能彻查,莫要让奸人得逞。”太后微微点头,神色缓和了些:“和静,你能这么想便好。哀家自会让皇帝查明此事,不会冤枉了好人。” 很快,赵嬷嬷被带到了众人面前。她一进来便“扑通”一声跪下,浑身颤抖,眼神中满是惊恐。 乾隆神色威严地问道:“赵嬷嬷,这荷包可是你所制?你为何要陷害香妃?”赵嬷嬷急忙磕头哭诉:“皇上,太后,奴婢冤枉啊!是贵妃娘娘让奴婢做的荷包,还让奴婢将荷包放到香妃娘娘宫中,奴婢不敢不从啊!” 高贵妃一听,哭得更加凄惨:“赵嬷嬷,你这贱婢,本宫平日里待你不薄,你为何要如此污蔑本宫?明明是你收了别人的好处,做出这等大逆不道之事,如今还想攀扯到本宫身上!” 太后皱着眉头呵斥赵嬷嬷:“你休要胡言乱语,贵妃一向心地善良,怎会指使你做这种事?你莫要为了脱罪,随意攀咬。” 赵嬷嬷满脸泪痕,绝望地喊道:“太后,奴婢说的句句属实啊!若有半句假话,天打雷劈。是贵妃娘娘嫉妒香妃娘娘得宠,才想出这个毒计啊!” 皇上脸色一沉:“住口!你这刁奴,竟敢在太后面前胡言乱语。朕看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 和静公主在一旁握紧了拳头,刚要开口,我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示意她不要冲动。和静公主咬了咬嘴唇,忍住了。 此时,太后对乾隆说道:“皇帝,这赵嬷嬷心思如此歹毒,竟敢在后宫兴风作浪,哀家看不能轻饶。如今证据确凿,就莫要再让这等小人扰乱后宫安宁了。” 此时,太后对乾隆说道:“皇帝,这赵嬷嬷虽口出狂言,但念在她在宫中多年,此次就先将她杖责五十,罚入辛者库为奴,让她在劳作中反省自身罪过,也算是给后宫众人一个警示。 赵嬷嬷瘫倒在地,口中呼喊着:“皇上,太后,你们不能这样啊!是贵妃娘娘,是她啊……”但侍卫还是将她拖了下去。 高贵妃擦了擦眼泪,对太后和乾隆说道:“多谢太后、皇上明察秋毫,还臣妾清白。”太后微微点头,眼中却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复杂神色。我和和静公主看着这一幕,心中明白赵嬷嬷成了替罪羊,但此刻也无能为力,只能感叹后宫争斗的残酷无情。 乾隆看向香妃,神色变得温和:“香妃,此次之事让你受惊了,朕知你是清白之人,日后定不会让此类事情再发生。” 太后也拉过香妃的手,轻拍着说道:“香妃啊,哀家也相信你是被冤枉的,你莫要将这些腌臜事放在心上,好好侍奉皇上便是。” 乾隆又看向我,微微点头:“李铁铮,此次你在调查之事上尽心尽力,不偏不倚,做得不错。日后后宫若有什么异常之事,朕还需要你仔细查探。” 太后也微笑着称赞:“李铁铮,哀家看你是个聪明人,也懂得顾全大局。有你在,这后宫也能少些纷争。” 言罢,乾隆与太后二人对视一眼,眼神中皆流露出一丝意味深长的神色。他们方才分明瞧见我与和静私下里一番窃窃私语后,和静的态度便陡然转变,不再似先前那般对高贵妃咄咄逼人。虽说他们二人站得远,未能听清我们究竟说了些什么,但瞧这情形,心中料想必定是我从中巧妙地劝说了和静,使得她能收敛锋芒,缓和了这后宫中剑拔弩张的紧张气氛。 我赶忙跪下谢恩:“多谢皇上、太后夸奖,微臣定当竭尽全力,守护后宫安宁。” 和静公主微微福身:“父皇、皇祖母,儿臣也希望后宫能一直太平,不再有这些勾心斗角之事。” 太后点头:“和静,你有这份心是好的。只是这后宫人多嘴杂,人心难测,难免会有些风波。但只要大家都秉持着忠心善良,也不会出大乱子。” 乾隆说道:“都退下吧,今日之事到此为止,莫要再提,都各自安好吧。”众人领命后,缓缓退下,只是每个人心中都清楚,这后宫的平静只是暂时的,暗流依旧在深处涌动。 待众人离去,和静公主并未就此罢休,她拉着香妃的手说道:“香妃娘娘,此事还没完,咱们不能就这么不明不白地让这事儿过去了。”说罢,她径直走向高嬷嬷,高声问道:“高嬷嬷,你且说说,这香囊是如何进入香妃娘娘宫中的?你前几日因为香妃的事受了罚,这十有八九是你怀恨在心干的好事吧!” 高嬷嬷一听,吓得浑身颤抖,双腿一软,差点瘫倒在地,她脸色惨白,嘴唇哆哆嗦嗦地说道:“公主饶命啊!公主饶命!奴婢真的没有做过这等事,求公主明察啊!” 香妃见状,于心不忍,连忙上前劝道:“公主,算了吧。高嬷嬷想必也有自己的难处,而且如今也没有确凿证据指向她,何必为难一个下人呢。” 高嬷嬷听了香妃的话,眼中满是感激,她“扑通”一声跪在香妃面前,涕泪横流地说道:“香妃娘娘大恩大德,奴婢无以为报。奴婢发誓,绝不会做伤害娘娘的事!” 和静公主皱着眉头,看着高嬷嬷的样子,虽心有疑虑,但也不好再说什么。她暗暗发誓,一定要将这后宫中的阴谋诡计查个水落石出,还后宫一个清明安宁。 第137章 寒原冬狩典王谋,铁骑香车隐谲波 在清朝,每逢秋末冬初,天寒地冻之际,便是冬狩之时。那规模宏大的冬狩之地,非木兰围场莫属,此地仿若一片广袤无垠、神秘莫测的冰雪王国。每逢此时,皇帝都会亲自率领宗室子弟、八旗官兵,仿若一支气势恢宏的钢铁洪流,向着猎场浩浩荡荡地进发。那长长的队伍,在雪野上留下深深的辙印,恰似历史的巨轮在缓缓向前滚动。 冬狩,于清朝皇室而言,堪称意义非凡的盛典。它恰似一条传承百年的彩带,一端系着满洲人骁勇的骑射传统,另一端则连着军事与政治交织的宏图伟业。八旗子弟在这冰天雪地中肆意驰骋,他们追逐猎物,更是在磨砺自身那尚武精神,使得骑射技艺宛如深深铭刻于灵魂深处的印记,永难磨灭。 这场盛典背后,有着更深层次的政治意蕴。它宛如一座坚实的桥梁,将清朝皇室与蒙古贵族紧密相连,让二者的关系在马蹄的奔腾声与弓弦的震颤声中愈发牢不可破。 围猎场上,有着如军令般严格的规则和仪式。整个猎场像是一张精心布局的棋盘,被细致地划分成不同区域。前哨犹如目光敏锐的斥候,两翼恰似展翅翱翔的雄鹰,他们相互配合默契无间,逐步将猎物驱赶至预先设好的包围圈。当猎物在围中惊慌失措、四处奔突之时,便是猎杀的时刻。那场面惊心动魄,处处彰显着皇家的威严与八旗的军事素养,宛如一幅既壮丽又残酷的画卷展开于无垠冰原之上。 寒风凛冽,恰似刀刃般刮削人面,白雪皑皑,整个世界仿佛都被银装素裹。乾隆冬狩的队伍,宛如一条气势磅礴的巨龙,在无垠的雪原上缓慢而威严地蜿蜒前行。 一辆辆装饰精美的马车在队伍中平稳前行,车内,香妃与其他嫔妃们共处。香妃轻轻掀起车帘一角,星辰般的双眸,透过面纱好奇地张望着外面的世界,眼神灵动而神秘。尽管身姿隐匿于车内,但那婀娜之态仍可隐隐感知。 众侍卫身着黑色长袍,外罩羊羔皮马褂。头戴圆形暖帽。身姿挺拔地骑于马上,他们的目光锐利如鹰隼,警惕地扫视着周边,不放过任何一丝风吹草动。 和静公主与诸位阿哥则是满脸洋溢着兴奋之情,他们的欢声笑语在寒冷的空气中飘荡回响,为这略显肃杀的冬狩之旅增添了几分欢快热闹的气息。他们或是兴致勃勃地谈论着即将到来的狩猎趣事,或是猜测着此次能猎获何种珍稀猎物,眼中闪烁着期待的光芒。 十二阿哥永璂身着华丽无比的貂皮大氅,领口和袖口处那珍贵的白貂毛在风中微微颤动。头戴一顶镶金嵌玉的暖帽,帽上的红缨在白雪的映衬下显得格外鲜艳夺目。他勒住马缰,神色带着几分严肃与疑惑,看向身旁的张正谊,轻声问道:“张正谊,本阿哥有些不解,你们最近为何总是为难李铁铮呢?” 张正谊脸色微微一变,不过瞬间便恢复如常,他急忙解释道:“王爷,这其中定有误会,臣等绝无此意啊!” 十二阿哥面色一沉,目光如利箭般锐利地盯着张正谊:“你休要狡辩,你们前段时间除掉了几个江湖人物,可现场却处处留有指向李铁铮的线索,难道这仅仅是巧合?” 张正谊微微低下头,眼中闪过一丝狡黠,赶忙说道:“王爷,您且听臣解释。这李铁铮平日里与江湖人物交往过密,那几个江湖人物出事之地,时常有他的身影闪现,这才不经意间牵连到他。而且,他昔日收受了王爷赏赐的宝马,这本是天大的恩赐,可他却不知感恩图报,甚少前往王府拜见王爷,于情于理都说不过去。其三,他平日里与刘统勋那帮人打得火热,您也知晓刘统勋一党在朝中势力错综复杂,李铁铮与他们走得如此之近,臣等着实担心他已被刘统勋等人拉拢,像他这样的人,很难为我们所用,日后恐怕会成为心腹大患啊。” 十二阿哥微微皱眉,沉思片刻后说道:“你所言虽有几分道理,但也不可全信。我们平日与李铁铮沟通甚少,许多计划他并不知晓,或许正因如此才导致了这些误会。此次冬狩,正是一个绝佳的机会,我们可以借机再试探他一番。” 张正谊赶忙点头称是:“王爷英明。我们可在围猎过程中仔细观察他的一举一动,看看他是否真心与我们站在同一阵营。若他并无异心,我们也好趁机将他拉拢过来。” 十二阿哥神色凝重地说道:“李铁铮确实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他的智谋和武艺在朝中皆属上乘。若能为我们所用,对我们的大业必将大有裨益。只是,若在试探过程中发现他与刘统勋等人勾结过深,那便不能留他了。” 张正谊应道:“王爷放心,臣等自会小心行事。若他有向我们靠拢之意,我们可许以丰厚的利益,让他明白我们的诚意。若他执迷不悟,臣等也有应对之策。” 在前往木兰围场的漫漫路途上,队伍行了许久,终于寻得一处开阔之地稍作休息。 张正谊满脸堆笑地走向李铁铮,拱手作揖道:“李兄,多日不见。我家主人有请,还望李兄移步至主人榻处一叙。” 我微微皱眉,心中疑惑,但仍不动声色地问道:“哦?不知张兄,你家主人是哪位?姓刘还是其他?”张正谊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李兄,我如今是在典亲王府里当差,我家主人便是典亲王,我现在是王府里的长史,这都多亏了王爷的赏识啊。” 接着,张正谊略微思索了一下,说道:“李兄,你有所不知,我在刑部刘中堂那里多年,一直兢兢业业,可不知为何,却始终只是一个小小的司狱,空有一腔抱负无处施展。幸得王爷慧眼识珠,才让我有了如今的地位。”我的眼中闪过一丝讶异,随即笑道:“原来是长史大人,恭喜张兄高升了。看来王爷确实是明主,懂得珍惜人才。” 第138章 王府密议逢冬狩,朝局江湖波未休 我随着张正谊来到典亲王休息之处,帐篷内暖意融融,典亲王正坐在华丽的毡毯上,身旁炭火盆里的火焰烧得正旺,映照着他威严却不失温和的面容。见我前来,典亲王眼中闪过一丝光亮,微微点头,带着笑意道:“李大人来了,本王前些日子赐你的宝马,你乘之感觉如何?”我赶忙行礼:“回王爷,那宝马神骏非凡,小臣骑着它仿若腾云驾雾,实乃稀世良驹,多谢王爷恩赐。”典亲王哈哈一笑:“你喜欢就好。”说罢,微微抬手,示意我坐下。 这时,一旁的侍从为我端来一盏茶,典亲王笑着说:“李大人,尝尝这茶,是今年新贡的,香气馥郁,滋味醇厚。”我再次欠身谢过,接过茶盏,轻嗅茶香,顿觉芬芳扑鼻。让人心神一振。我轻抿一口,只觉茶水入口,先是微微的苦涩,随后便是无尽的甘甜在口中散开。我赞叹道:“王爷,此茶果然是好茶,香气清幽,口感绵柔,实乃茶中上品。”典亲王微笑着点头,眼中满是满意之色。 典亲王看着我,缓缓开口道:“李大人,本王久闻你大名,你的智谋和武艺本王甚是欣赏。今日邀你前来,是想与你聊聊。如今江湖局势波谲云诡,朝廷正在清理江湖上那些反对朝廷的势力,本王知晓你交友广泛,若是你和那些江湖势力走得太近,难免会在朝廷行动中受到误伤。本王不愿看到你这样的人才因这些事受损啊。”我心中一凛,忙道:“王爷心系小臣,小臣感激涕零,只是小臣与江湖人士不过是泛泛之交。” 这时,张正谊在一旁阴阳怪气道:“李大人,王爷之前赏赐你宝马,那可是天大的恩情,你却不知感恩,连去王府拜会王爷都不曾,实在是不懂礼数。你可知道,王爷对人才是何等的看重,像我,在刘统勋那里一直不受重用,可到了王爷这儿,王爷知人善用,我才得以升迁。你可别不知好歹。”我心中一凛,但面上仍陪着笑回应:“张兄这话说得严重了,铁铮一直铭记王爷的馈赠,只是近日琐事缠身,未能及时拜会王爷,还望王爷恕罪。王爷若有吩咐,小臣定当竭尽全力。”我这番话说得滴水不漏,既像是在解释,又像是在表忠心。 典亲王摆了摆手,那动作带起的风让火焰微微摇曳:“罢了,本王也不是那等小气之人。本王知晓你是个人才,如今朝廷局势复杂,本王希望你能为我所用。你若愿意,本王定不会亏待你。你和朝廷合作,本王自会保你周全,也能避免那些不必要的误伤。”我心中暗自思忖,深知这是一场拉拢与被拉拢的博弈,稍有不慎便会陷入困境。我连忙说道:“王爷厚爱,小臣感激不尽。只是小臣不过是一小小侍卫,能得王爷垂青是小臣的荣幸,但小臣不想卷入朝堂纷争,只愿为朝廷尽一份绵薄之力,并无其他野心。” 张正谊眉头微微一蹙,眼中闪过一丝狡黠,嘴角却仍挂着似有若无的笑意,他缓缓开口,语气看似温和,却透着一股让人不寒而栗的压迫感:“李大人,你是个聪明人,怎会不知王爷的心意?王爷对你青睐有加,这可是多少人求都求不来的福分。” 他顿了顿,眼神变得犀利起来,“你可别糊涂,这朝堂之上,风云变幻,今日得势,明日或许就跌落谷底。王爷的庇护,那是你最坚实的后盾。你要是执意违背王爷的美意,往后的路,恐怕是荆棘密布,你苦心经营的一切,都可能化为泡影。”他边说边踱步,每一步都像是踩在我的心弦上,“李大人,你可莫要敬酒不吃吃罚酒,到那时,再后悔可就来不及了。”我神色一怔:“长史大人,在下并非此意。只是在下有自己的原则,还望王爷理解。” 气氛一时有些僵持,炭火似乎也感受到了这紧张的氛围,噼里啪啦地响着。典亲王见状,赶忙打圆场:“正谊,李大人可能还需要些时间考虑。今日先不谈此事,待冬狩之后,再做定夺也不迟。”张正谊哼了一声,不再言语。 我微微欠身,眼中露出一丝犹豫后说道:“王爷,长史大人,小臣回去定当好好思量王爷的提议。江湖之水虽深,但王爷的关怀如这炭火,能驱散寒意。王爷如此厚爱小臣,实乃小臣之万幸。” 我顿了顿,神色变得庄重,“王爷为朝廷殚精竭虑,小臣亦为朝廷之人,自当与王爷同心。王爷所谋之事,关乎朝廷安稳,小臣岂敢轻慢。王爷的提议,小臣明白是为小臣好,更是为朝廷大业着想。” 我看向张正谊,接着说道:“长史大人的告诫,小臣铭记于心。大人对王爷忠心耿耿,小臣亦当效仿。冬狩之后,在下定当给王爷一个满意答复,在此之前,在下会谨慎行事,不仅不与江湖势力再有往来,还会密切留意周遭动静,若有异常,定当及时告知王爷。小臣愿为王爷效犬马之劳,以报王爷知遇之恩,为朝廷尽忠。”我说话时,眼睛看向炭火,眼神闪烁,似有被火光映出的决心。 典亲王微微点头,张正谊也神色稍缓。我则趁机告退,离开之时,我能感觉到背后那如芒在背的目光,就像那炭火残留的热度还在灼烧着我,我知道,自己已经被卷入了一场暗流涌动的斗争之中。我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弧度,心中暗忖,先敷衍过去,走一步看一步吧,但愿不要过早陷入这复杂的局势中。 这一日,冬狩的队伍终于来到了木兰围场。冬日的围场像是被大自然用冰雪雕琢而成的银色世界,茫茫一片,天地间仿佛只剩下了这纯净的白。积雪如同一床巨大的羽绒被,每一脚踩下去,都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 蒙古诸王的队伍如一条彩色的长龙蜿蜒而来。马蹄扬起的雪花在阳光的映照下,闪烁着光芒,与诸王华丽的服饰交相辉映。精美的刺绣、璀璨的宝石、绚丽的缨络,彰显着他们尊贵的身份。 科尔沁王爷一马当先,他身披一件黑色披风,边缘镶嵌着的白色狐毛在风中飘动。披风下是一袭深蓝色的长袍,上面用掐金丝走金线绣着鹿和雄鹰等图案,每一针每一线都诉说着科尔沁部的辉煌历史。他头上那顶镶满宝石的王冠,在雪地反射的光线下,折射出五彩的光晕。 在科尔沁王爷身旁的额日敦巴图王子,恰似初升的朝阳般充满朝气。他身着一袭白色的锦袍,锦袍上用银线绣着精致的花纹,与这冰雪世界融为一体。腰间束着一条金色的腰带,上面镶嵌着的蓝宝石。他骑在马上,身姿挺拔,眼神中透着草原人的热情与豪迈,仿佛这冰天雪地也无法冷却他心中的火焰。 第139章 围场盛景映清欢,满蒙情长韵事传 乾隆端坐在高台之上,背后巨大的华盖以明黄绸缎为底,上面绣五爪金龙,在寒风中张牙舞爪。华盖四周垂落着金色的流苏,随着微风轻轻摆动。乾隆身着的龙袍在阳光照耀下金光闪耀,他面带微笑,那笑容中蕴含着天子的威严与对蒙古诸王的亲切,眼神中流露出对这满蒙一家亲的欣慰。 当诸王来到近前,纷纷下马,动作整齐划一。他们屈膝跪地,恭敬地向乾隆行礼,口中高呼着祝福大清国运昌隆的话语。那声音在空旷的围场上回荡,传向远方。诸王献上的礼物琳琅满目,有毛色纯净如雪的珍贵白狐皮,有镶嵌着宝石的精美马鞍,还有那承载着蒙古勇士荣誉的宝刀。每一件礼物都饱含着蒙古草原对大清王朝的忠诚与敬意。乾隆龙颜大悦,命人赏赐诸王,绸缎如五彩祥云、茶叶似珍贵仙茗、武器则象征着大清与蒙古共同扞卫和平的决心。这一场景,宛如一幅描绘着满蒙团结、盛世繁华的画卷。 乾隆微笑着抬手,示意诸王起身,亲切地说道:“众位王爷平身,今日与诸位相聚,朕心甚悦。” 科尔沁亲王上前一步,恭敬地说道:“博格达汗,您的功绩如璀璨星辰照亮苍穹,令我等敬仰不已。自您登基以来,四海升平,百姓安居乐业,我蒙古各部在您的恩泽下,水草丰美,人畜兴旺。您开疆拓土,扬我大清国威;又推行仁政,使得万民归心。此等伟大功绩,必将永载史册,传颂千古。” 乾隆笑着回应:“王爷过誉了,朕之成就,亦离不开诸位爱卿的辅佐,满蒙本为一家,共荣共生。” 冬狩的围场上,会见仪式圆满结束,众人移至华丽的宴会营帐。营帐内灯火辉煌,暖意融融,弥漫着喜庆的氛围。乾隆端坐在主位之上,诸王分坐在两侧,宴桌上摆满了珍馐佳肴,肥美的烤全羊,外皮金黄酥脆,散发着诱人的香气;精致的满洲糕点,造型各异,色彩斑斓;还有从南方运来的新鲜水产,烹饪得恰到好处。美酒在金樽中荡漾,香气扑鼻。 酒过三巡,众人欢声笑语不断。科尔沁亲王微微欠身,接着说道:“陛下,今日臣还有一事相请。”他转身看向身后的额日敦巴图王子,眼神中满是慈爱,“陛下,这是犬子额日敦巴图,他自幼仰慕大清文化,对陛下更是忠心耿耿。犬子武艺高强、骑射精湛,也有一颗为国效力之心。臣斗胆,想为犬子向陛下求一桩亲事。” 乾隆听了科尔沁亲王的话,笑容微微一敛,心中泛起一丝为难。他轻咳一声,缓缓说道:“王爷,此事朕亦有考量。额日敦巴图王子的优秀朕早有耳闻,先前王子前来求婚,朕本也是满心欢喜,只是……”乾隆话语稍顿,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神色。 诸王察觉到乾隆的犹豫,气氛变得有些微妙。科尔沁亲王心中一紧,却仍恭敬如初。乾隆接着道:“朕近日得钦天监奏报,星象有变,和静公主的生辰八字似与此象有所牵连,需在宫中由高僧诵经祈福,暂不宜谈婚嫁之事。此乃关乎皇家国运与公主福祉,朕不得不谨慎啊。” 科尔沁亲王忙道:“陛下,臣明白陛下对公主的爱护。但犬子对公主情深意笃,自上次归来后,日夜思念。还望陛下看在满蒙情谊的份上,明察其中机缘,莫让星象之说阻隔了这段良缘。” 杜尔伯特部老王爷也上前一步:“陛下,满蒙联姻向来是巩固情谊的重要纽带,此桩婚事对两族意义非凡。星象之说或有变数,陛下圣明,定能找到妥善之法。”其他王爷纷纷附和。 乾隆面露凝重之色,微微摆手:“朕亦知满蒙联姻之重,然皇家之事,关乎国运,朕不敢有丝毫轻慢。此事朕需与太后细细商讨,再做定夺。今日是我等欢聚之时,莫让此事扰了兴致。” 科尔沁亲王见乾隆态度坚决,不敢再强求,应道:“陛下圣明,臣等静候陛下旨意。”于是,宴会的氛围在微妙中逐渐恢复了欢快,乐声再次响起,众人继续举杯畅饮。 晨曦的微光洒在冰雪围场上,为这片银白世界披上了一层金色的纱衣。昨日宴会的余韵仍在,但今日的围猎,也注定不凡。 和静公主一袭湖蓝色骑装,外披白色狐裘披风,头戴镶嵌宝石的毡帽,帽下的丝带随风飘舞。她骑在雪白的骏马上,身姿婀娜却又透着一股英气。额日敦巴图王子则身着深蓝与金黄相间的蒙古传统服饰,彰显着草原的豪迈,他的黑色骏马高大威猛,与他相得益彰。 围猎开始,众人如离弦之箭般冲向猎场。和静公主如敏捷的飞燕,穿梭在猎场边缘的灌木丛间。她目光如炬,很快锁定了一只逃窜的狐狸。只见她轻拉缰绳,骏马稳稳停下,和静公主迅速搭箭拉弓,利箭在弦,蓄势待发。 额日敦巴图王子策马而来,看到和静公主的目标后,高声赞道:“公主好眼力!此狐毛色鲜亮,定是狡猾之物。”和静公主嘴角微微上扬:“哼,任它再狡猾,也逃不过本公主的箭。”言罢,利箭离弦,如闪电般射向狐狸,那狐狸躲闪不及,被一箭穿心。 额日敦巴图王子眼中闪过一丝惊喜,驱马来到和静公主身侧,说道:“公主久违了!遥想那日在隐侠庄时,公主展示武艺的场景,至今令人难忘。当时我便知公主武艺非凡,没想到骑射本领也如此精湛!”和静公主微微点头,回忆起往事,眼中也有了光彩:“王子还记得呢。在隐侠庄那次,本宫也是尽兴而为。看到众人惊叹的眼神,本宫也颇为自豪。” 众人喝彩之时,不远处一群鹿惊起。额日敦巴图王子目光一凛,双腿夹紧马腹,如离弦之箭般冲了出去。和静公主见状,也驱马跟上。额日敦巴图王子边追边喊道:“公主,看我为你猎一头雄鹿!”他从背后抽出长弓,迅速搭上三支箭,弓弦响处,三支箭呈扇形飞出,正中一头雄鹿的颈部和腹部,雄鹿轰然倒地。 和静公主赶到,眼中闪过一丝钦佩:“王子好箭法!”额日敦巴图王子微微一笑:“公主过奖,能在公主面前展示,是我的荣幸。”说罢,两人相视一笑,又一同策马向猎场深处奔去,继续追逐新的猎物,他们的身影在阳光下如同画卷中的神仙眷侣,为这满蒙围猎之景增添了一抹别样的色彩。 第140章 雪暴风旋虎势遒,刀拳力战意难休 和静公主欢笑着乘马跑回到香妃跟前,拉着香妃的手就要往猎场去:“香妃娘娘,和我一起去骑射捕猎,那可有趣得紧。”乾隆见状,轻斥道:“和静,不要胡闹,香妃身子柔弱,哪经得起这般折腾。” 香妃却盈盈一笑,看向乾隆:“陛下,奴婢虽不会武功,但自幼在西域草原长大,与马为伴,骑射之术也略通一二。”乾隆有些惊讶,眼中满是担忧,忙道:“香妃,这围场之中危险重重,万一有所损伤,叫朕如何是好?”但见香妃神色间满是期待与雀跃,那是他从未见过的欢快模样,心中又实在不忍拂了她的兴致,又想着周围侍卫众多,只要小心留意,或许也不会有什么危险,终于还是点了点头:“也罢,朕便答应你。只是你千万要时刻小心。” 香妃微微点头。和静公主在一旁兴奋地拉着香妃就往马厩走去。香妃换上一身轻便的骑装,更显身姿婀娜。她翻身上马,动作轻盈,手中拿着马鞭,虽是女子,却有着别样的英气。 那匹马似乎也感受到了主人的活力,欢快地嘶鸣一声,便驮着香妃如离弦之箭般冲向猎场。 只见香妃在马背上身姿矫健,缰绳在她手中如同有了生命,随着她的操控,骏马在猎场中灵活地穿梭。她时而俯身贴近马鬃,时而直起身来,远远望去,就像一朵盛开在猎场上的绚烂之花,让众人不禁赞叹。 很快,一只野兔在草丛中惊起,快速逃窜。香妃目光如电,瞬间锁定目标,她迅速从背后抽出弓箭,拉弓搭箭,整套动作一气呵成。那绷紧的弓弦和锋利的箭头在阳光下闪烁着寒光,所有人都以为这只野兔在劫难逃。 然而,就在箭即将离弦的那一刻,香妃的手却微微颤抖起来。她望着那只惊恐的野兔,眼中满是怜惜,那原本坚定的眼神变得柔和。她咬了咬嘴唇,终究还是放下了弓箭。周围的人都有些诧异,和静公主忍不住问道:“香妃娘娘,你怎么了?” 香妃轻轻叹了口气,说道:“我见它如此惊慌害怕,实在于心不忍。在西域的时候,我虽常骑马,但更多是追逐自由的风,从未想过要伤害这些可爱的生灵。” 额日敦巴图王子这时也骑马赶来,听到香妃的话,他微微一笑:“香妃娘娘有此悲悯之心,实乃难得。今日围猎本为娱乐,并非定要有所斩获。” 科尔沁王爷捋了捋胡须,笑着说道:“早就听闻香妃娘娘来自西域,有独特的风采,今日一见,果然不同凡响。没想到娘娘骑马功夫如此了得,真是让我等大开眼界啊。”说罢,他又看向正在不远处并辔而行的额日敦巴图王子和和静公主,眼神中满是慈爱,“陛下,您瞧,犬子与和静公主在一起的模样,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儿。那意气风发的样子,就如同草原上翱翔的雄鹰与天空中闪耀的繁星,相得益彰。” 乾隆微微点头,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王爷说得是,只是这桩婚事,还需从长计议。” 乾隆的话音刚落,刹那间,四周的空气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搅动,温度骤降,原本还算晴朗的天空瞬间被乌云笼罩。远处,大片的乌云如汹涌的黑色海浪翻滚而来,层层叠叠,似乎要将这片草原吞噬。狂风在云层下肆虐穿梭,发出尖锐的呼啸声,仿佛要将天地间的一切都卷入它的狂暴漩涡之中。 紧接着,细密的雪粒子随着狂风被狠狠地抽打下来,打在人们的脸上生疼。转眼间,雪粒子又变成了大片大片的雪花,纷纷扬扬地飘落,天地间瞬间白茫茫一片,视野也变得模糊不清。 蒙古王爷们久经沙场,见多了恶劣天气,但如此迅猛的变化也让他们神色一凛。一位蒙古王爷勒紧缰绳,大声呼喊着让身边的人稳住马匹,他的声音在风中时断时续:“大家莫慌,先聚在一起!” 典亲王永璂也在猎场之中,他原本正策马追逐一只小鹿,此时急忙调转马头。狂风裹挟着雪花扑面而来,他眯起眼睛,拉紧披风,朝着乾隆等人的方向赶来,一边赶路一边呼喊:“陛下,快找地方躲避!” 风雪越来越大,仿佛要将整个世界都吞噬。众人的视线被漫天飞雪所遮挡,几乎看不清周围的情况。马匹在风雪中惊恐地嘶鸣,有的甚至开始不受控制地乱蹦乱跳。一位蒙古王爷的马受了惊,将他甩落在地,周围的人急忙伸手去拉,在混乱中好不容易才将他拉到安全之处。 科尔沁王爷顶着风雪大声指挥:“保护陛下!护住各位贵人!”侍从们迅速围成一圈,将乾隆等人护在中间。 额日敦巴图王子紧紧抱住和静公主,用自己的身体为她挡住风雪。 回到大帐,众人狼狈不堪,纷纷拍打着身上的积雪。乾隆焦急地吩咐道:“快,清点人数!”众人急忙行动起来,呼喊声此起彼伏。 然而,很快我便发现少了香妃的身影,心猛地一沉。我赶忙向乾隆跪下:“陛下,香妃娘娘不在,想必是在风雪中走失了。臣恳请陛下准许臣带人去寻找。”乾隆眉头紧锁,眼中满是担忧:“快去!定要将香妃安全带回来!” 我立刻起身,点了几名精悍的侍卫,带上绳索和照明之物,重新冲进了风雪之中。狂风如刀割般刮在脸上,每走一步都需要使出极大的力气。我们大声呼喊着香妃的名字,声音被风雪迅速吞没。 走在最前面的是侍卫苏赫巴鲁,他经验丰富,眼神锐利,在这种恶劣的环境下也时刻保持着警惕。突然,他像是被什么猛地拽住了一般,大叫一声,整个人便瞬间消失在我们眼前。我急忙冲过去,只见雪地上留下一串深深的拖痕,旁边还有一些老虎的爪印,我的心猛地一紧,不好,是老虎!“保护好自己!”我大喝一声,示意侍卫们后退保持距离,自己则迎着风雪,紧随拖痕而去。 每一步我都心急如焚,脑海中不断浮现出香妃的身影,若是她也遭遇这老虎,后果不堪设想。那拖痕在雪地里歪歪斜斜,看得出苏赫巴鲁在拼命挣扎。我心中焦急,脚下却如飞一般,每一步都踏得雪地咯吱作响。追了一段路后,拖痕消失在一片陡峭的山坡边,周围一片狼藉,有血迹溅在雪上,还残留着一些破碎的衣物碎片。我知道,苏赫巴鲁怕是已经遭遇了不幸,那老虎在这样的风雪中饿极了,一旦盯上猎物就不会放过。 风,如冰刀般割着我的脸,雪,似乱麻蒙蔽我的眼,我立在山坡之畔,手扶佩刀,衣袂在狂风中猎猎作响,凝视着那片风雪弥漫的树林,每一根神经都紧绷着,准备迎接未知的危险。 不多会儿,树林中积雪翻涌,一只斑斓猛虎缓缓踱出。它的身躯在这银白天地中显得格外巨大,每一步都深陷雪地,溅起大片雪雾。那铜铃般的双眸,在风雪中闪烁着幽寒的光,紧紧锁住我,饥饿与野性交织其中,仿佛在这冰天雪地中,我是它眼中唯一的热源,是它志在必得的猎物。 忽然,老虎仰头发出一声怒吼,声浪滚滚,竟穿透了呼啸的风雪,震得四周树枝上的积雪簌簌纷落,好似一场突如其来的雪崩。紧接着,它四肢猛地发力,庞大的身躯如鬼魅般穿越层层雪幕,朝我扑来,两只前爪在空中肆意挥舞,带起的劲风瞬间吹散了我眼前的一片雪雾。 我目光如炬,迎着扑面而来的风雪侧身一闪,脚下在积雪中飞速挪移,同时矮身避开老虎这凌厉至极的一扑。寒风在耳边尖啸,我的思绪却不由自主地飘向了香妃。想着她那柔弱无骨的模样,若置身于这等凶险之境,恐怕瞬间便会被这风雪猛兽吞噬,念及此处,心中一阵刺痛。 老虎扑空后,在雪地里划出一道深深的沟壑,好似一道狰狞的伤疤刻在这洁白的大地上。它庞大的身躯展现出惊人的柔韧性,迅速扭转过来,长尾犹如一条粗壮的钢鞭,用力一扫,顿时激起一片汹涌的雪浪,遮天蔽日。它再次张开血盆大口,露出寒光闪闪的獠牙,张牙舞爪地朝我扑杀而来,那架势仿佛要将我瞬间撕成碎片。 我刚抽出腰间佩刀,怎奈老虎速度太快,它前扑之时,一只虎爪重重地拍在我的刀身上。一股巨大的力量传来,我只觉虎口发麻,手中的刀再也握不住,“嗖”地一声飞了出去,消失在茫茫雪幕之中。此刻,我已无暇顾及掉落的佩刀,无暇多想,我深吸一口冰冷得几乎要将肺腑冻结的空气,双腿屈膝下沉,积雪瞬间没过膝盖,我借此稳住下盘,如同在雪地里扎下了根,同时凝聚全身力量,眼神死死地锁住老虎的一举一动,待老虎扑至近前,我瞅准时机,一个箭步猛地冲了上去。 我左手握拳,朝着老虎的面门快速虚晃,引得它偏头去看,右手顺势一记刚猛的勾拳狠狠砸向老虎的下颚。“砰”的一声闷响,老虎吃痛咆哮,口中喷出的热气瞬间在冷空气中凝结成雾,它疯狂地挥动前爪,掀起一阵雪暴朝我横扫过来。我看准时机,脚尖轻点,欲向侧后跃出,谁料脚下雪滑,没有纵远,老虎的爪子几乎是擦着我的脸皮划过。我心下大惊,抬起腿用尽全身力气踢向老虎的侧肋。老虎被踢得一个趔趄,险些摔倒,它眼中的凶光更盛,不顾一切地又一次朝我扑来。 我在风雪中辗转腾挪,左躲右闪,瞅准老虎一次扑空落地时身形踉跄的瞬间,迅速冲上前去,双手紧紧抱住老虎的一只前腿,用尽全身力气猛地一扭。老虎庞大的身躯在雪地里摇摇欲坠,却凭借着强大的野性和力量顽强地保持着平衡,并未倒下。它张开血盆大口,朝我咬来,我侧身躲避,却不慎被它的爪子划伤了手臂,鲜血瞬间渗出,染红了一片雪地。 此时,天色已经黑透,如墨的夜幕笼罩着这片风雪之地,能见度极低,唯有白雪反射出的微弱光亮,让我们还能勉强看清彼此的身影和周围的环境。狂风依旧呼啸着,吹起地上的积雪,形成一道道雪雾,使得本就危险的局面更加混乱不堪。 此时,我与老虎都已精疲力竭,在这狂风暴雪中,我们的身影时隐时现,每一次攻击与躲避都显得愈发艰难。我喘着粗气,紧紧盯着老虎,老虎也虎视眈眈地望着我,双方都在等待着对方露出破绽,这场生死较量,陷入了僵局,唯有风雪依旧在肆虐,似乎要将这山坡上的一切都掩埋于无尽的洁白之下。 其他侍卫们看到状况,各持兵器赶来支援。众人将老虎围在中间,刀剑并举,经过一番激战,老虎身上多处受伤,动作也不再那么迅猛。一名侍卫看准时机,一刀刺中老虎的腹部,老虎发出一声痛苦的吼叫,倒在了雪地上,它的四肢剧烈抽搐了几下,便不再动弹。 第141章 雪虐风狂血影寒,香妃踪迹觅艰难 我和侍卫们合力制服了老虎,看着它倒在雪地上不再动弹,大家长舒了一口气。此时,我们都已精疲力竭,但庆幸的是,我们都还活着,而且香妃娘娘或许还有希望找到。然而,我们没有想到,在不远处的隐秘处,有一双眼睛正冷冷地盯着我们,那目光中透着狡黠与狠毒,仿佛在谋划着下一次的袭击。 我们寻找了一阵,没有发现香妃的衣服碎片或者其他残骸,这让我稍稍松了口气,也许香妃并未遭遇这只老虎。可这风雪依旧肆虐,每一秒的耽搁都可能让香妃陷入更危险的境地。 我带着侍卫们沿着山坡继续寻找,一边用手中的长棍探路,一边仔细查看周边有没有香妃留下的踪迹。突然,一名侍卫指着前方大喊:“大人,你看!”我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只见雪地上有一串浅浅的脚印,脚印不大,看起来像是女子所留,难道是香妃的?我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赶忙朝着脚印的方向追去。 天还未亮,风雪便如脱缰之野马般在旷野上肆虐。狂风裹挟着暴雪,无情地抽打着这片白茫茫的世界,仿佛要将一切都吞噬在这无尽的白色之中。我带着一队侍卫,神色凝重地踏入这片冰寒之地,我们的使命只有一个——寻找失踪的香妃。 重新出发不久,队伍末尾突然传来一声凄厉的惨叫,那声音在呼啸的风雪中显得格外惊悚。我们急忙回头,只见一名侍卫倒在雪地里,咽喉处被撕开,鲜血如喷泉般从伤口处喷涌而出,瞬间染红了大片雪地,那触目惊心的红色在白色的雪地上显得格外刺眼。雪地上有巨大的爪印,乍一看,像是老虎留下的。 “又有老虎!大家小心!”一名侍卫喊道。 众人瞬间紧张起来,纷纷拔刀,围成一个紧密的圈,警惕地看向四周。我蹲下身子,仔细查看那名死去侍卫的伤口,眉头紧皱:“这伤口……不像是普通猛兽所为,爪痕虽大,但切口过于整齐。” “大人,您的意思是?”旁边的侍卫问道。 “先不要妄下结论,提高警惕。”我站起身来,目光扫过周围的雪地。 这时太阳艰难地从云层中透出一丝微光,可这丝毫没有减弱风雪的势头。我们继续前行,每个人都如临大敌,神经紧绷到了极点。这时,又一名侍卫发出一声痛苦的闷哼,紧接着便倒了下去。他的腹部被利器划开,肠子流了出来,在雪地上拖出长长的、令人作呕的痕迹。 “啊!”有侍卫忍不住惊呼。 “别慌!”我大喝一声,迅速查看周围的雪地。这次,除了类似猛兽的爪印外,还有一些奇怪的脚印。我伸手量了量脚印的大小和间距,眉头皱得更紧了:“这脚印……此人轻功极高,行动敏捷,这恐怕不是猛兽袭击,而是有人故意为之,故意制造猛兽袭击的假象。” “大人,那我们怎么办?”侍卫们有些慌乱。 “保持队形,继续前进,不可自乱阵脚。”我握紧手中的刀,心中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 午后,风雪依旧呼啸着,像是永不停歇的哀乐。又一名侍卫毫无征兆地倒下了,他的头颅与身体分离,滚落在一旁,颈部的切口平滑得如同镜面,像是被极锋利的兵器在瞬间斩断。这惨烈的场景让我们都倒吸了一口凉气。 “这……这太可怕了!”一名年轻的侍卫声音颤抖着。 我强忍着内心的愤怒和恐惧,再次仔细检查尸体和周围的雪地:“这是高手所为,敌人的身法和手法太过神秘,我们必须找出他的破绽。” “大人,我们完全找不到他的踪迹啊!”侍卫们焦急地说道。 此时,队伍中的不满情绪逐渐蔓延,一名侍卫满脸愤懑地站出来:“李大人,你想立功,别拉着兄弟们送命!我们已经死了这么多人了,再这样下去,我们都得死。” 我看向他,目光中透着威严:“我从无立功之念,香妃娘娘失踪,关乎朝廷体面。我们身为侍卫,职责所在,怎能退缩?要是找不到香妃娘娘,回去皇上也饶不了咱们,咱们都得掉脑袋。” “大人,可这明显是个陷阱,我们这样贸然前进,只是白白送死。”那侍卫仍不甘心。 “即使是陷阱,我们也不能放弃。若娘娘有失,你我都担不起这个责任。”我语气坚定。 其他侍卫有的点头,有的面露犹豫之色。争吵间,又有侍卫倒下,现场一片混乱。 在我们争论之际,我眼角的余光似乎瞥见一个黑影在不远处的雪雾中一闪而过。“什么人?”我大喝一声,众人瞬间安静下来,朝着我所指的方向看去。然而,除了漫天飞舞的雪花,什么都没有。“大人,您看到什么了?”一名侍卫紧张地问。“好像有个影子,速度极快,大家小心。”我握紧了刀,心中的不安越发强烈。 我们继续前进,每个人都警惕地观察着四周。没过多久,又有侍卫小声说:“大人,我好像也看到有东西在动。”我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隐隐约约有个模糊的身影在风雪中若隐若现,但只是一瞬间,又消失不见了。“别分心,保持警惕,他可能就在附近伺机而动。”我低声嘱咐道。 傍晚时分,天色愈发昏暗,狂风裹挟着雪花更加疯狂地肆虐着。又有侍卫遭遇毒手,此时,大部分侍卫都已倒下,恐惧笼罩着剩下的人。 那名之前反对的侍卫再次说道:“大人,现在真的不能再继续了,我们走吧。” 我看着他,心中虽有不忍,但语气依然坚决:“我不能走,你们若要走,我不拦着,但我一定要找到香妃娘娘。” 说完,我毅然朝着风雪深处走去。过了一会儿,我听到身后传来脚步声,回头一看,是一名侍卫跟了上来。他咬了咬牙说:“大人,我跟您一起,不能让您一个人冒险。”我微微点头,带着他继续在这风雪中寻找香妃,与那隐藏在暗处的敌人展开生死较量,我们的身影在这漫天风雪中渐行渐远,却无比坚定。 第142章 雪夜追香仇未泯,刀光剑影战喇嘛 我带着这名侍卫继续搜寻,吃了点干粮,嚼了几口雪,寒意从喉咙一直蔓延到心底。我看着侍卫,神色凝重地商量着说:“天气寒冷,我们必须赶紧找到香妃,她没有食物,没有水,这样下去很危险。” 侍卫紧了紧身上的披风,眼神坚定地点点头:“大人,您说得对,咱们得加快速度了。只是这风雪太大,那隐藏的敌人又神出鬼没,实在是棘手。” 我握紧了拳头,目光看向远方:“不管怎样,我们都不能放弃。”说罢,我们继续沿着那串若隐若现的脚印前行。 没走多远,就看到香妃的马横在那里,早已没了气息。马身周围的雪被染得暗红,像是一幅惨烈的画卷,诉说着它临死前的挣扎。马腹被撕开,内脏散落一地,周围的雪地上满是狼的脚印。那些脚印杂乱无章,有的深陷雪中,有的被马挣扎时扬起的雪盖住了一部分,看样子不久前狼群在这里疯狂地争抢过马的尸体。我蹲下查看,眉头紧皱:“看来娘娘遭遇袭击了,狼群来过,我们得快点。”侍卫面色凝重地点点头。 走着走着,脚印变得混乱,像是经历了一场激烈的搏斗。我的心猛地一沉,一种不安涌上心头。侍卫也察觉到了,低声道:“大人,怕是情况不好。” 就在这时,一声微弱的呼救声在呼啸的风雪中传来,若有似无。我和侍卫对视一眼,立刻朝着声音方向奔去。在一个被雪堆半掩的低洼处,我们找到了香妃。她脸色惨白如纸,嘴唇干裂得像干涸的河床,衣物多处破损,虚弱地躺在那里。在她周围的雪地上,同样有狼的脚印,不过这些脚印比马尸旁的更乱,看来狼群为了马尸争斗,倒是没顾得上伤害香妃。 我赶忙上前:“香妃娘娘,你怎么样了?”香妃微微睁开眼睛,看到是我们,眼中闪过一丝希望:“铁哥……我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我让侍卫拿出水袋,小心翼翼地喂了香妃几口水。侍卫在一旁警戒着,警惕地看着四周。待香妃稍微恢复了些力气,我说道:“香妃娘娘,此地不宜久留,我们得尽快离开。” 回去的路上,我和那年轻侍卫轮流背着香妃,每一步都在深深的积雪中艰难跋涉。风雪如刀割般刮在脸上,但我们不敢有丝毫停歇。 走着走着,我们看到了之前先走的几个侍卫的尸体,他们横七竖八地倒在雪地里,死相极惨。有的四肢扭曲,有的胸膛被利器贯穿,周围的雪都被染成了刺目的红色。显然,他们也没有逃脱那凶手的毒手。我心中涌起一阵悲愤,虽然他们最后没有选择与我同行,但毕竟都是曾经朝夕共处的兄弟。 我们正惊异间,一阵阴森的笑声传来,那笑声在呼啸的风雪中显得格外刺耳。还没等我们反应过来,那个凶手再次出现了,这次我看清了他的模样,此人身材甚高,身披绛紫色锦缎袈裟,头戴高高的黄色通人冠,手捻108颗头骨念珠,竟是个喇嘛。他的脸上带着狰狞,眼神中透着诡异的光芒,口中哈哈大笑着。 我怒目而视,大声喝道:“你这恶徒,为何要杀害这么多人?”喇嘛却只是边笑边说:“生死轮回,有生有死,皆是虚妄,何谈杀害?”我怒斥道:“你休要胡言乱语,今日定要你血债血偿!”喇嘛身形一闪,如恶鬼般朝我们扑来,口中还念叨着:“因果循环,今日之因,他日之果,你们又何必执着。” 我将香妃交给侍卫,大喝一声,拔刀迎了上去。我故意往雪厚的地方移动,每一步都在雪中踏出深深的脚印。喇嘛扑来,我看准时机,用力将脚下的积雪踢向他。雪花在风中飞舞,扰乱了他的视线。他挥剑乱砍,将雪花劈开,但攻势也缓了一缓。我趁机挥刀攻去,刀光在风雪中闪烁,与喇嘛的武器碰撞在一起,溅起一串串火星。那喇嘛的招式极为狠辣,每一招都朝着我的要害攻来。我全神贯注地应对,心中想着一定要保护好阿依拜尔。 年轻侍卫将香妃安置在一个相对安全的雪坑后,也加入了战斗。他虽然年轻,但毫不畏惧,手中的刀挥舞得虎虎生风。我们两人联手,与喇嘛展开了殊死搏斗。 这时,我注意到旁边有一棵被雪压弯的枯树,树枝上的积雪摇摇欲坠。我边打边向枯树靠近,瞅准时机,用力砍向树干。伴随着一声巨响,积雪和树枝纷纷落下,朝着喇嘛砸去。喇嘛身形一闪,避开了大部分攻击,但也被分散了注意力。我趁此机会,挥刀从侧面攻向他。他匆忙应对,我的刀和他的剑碰撞在一起,发出清脆的响声。 喇嘛抖擞精神,再次发动猛烈攻击。我和侍卫且战且退,退到了一处雪坡旁。侍卫向我使了个眼色,我们心领神会。当喇嘛攻来之时,我们突然分开,向两侧跑去。喇嘛一时不知该追谁,愣了一下。我在雪坡上快速奔跑,故意弄出很大的动静,吸引喇嘛追我。当他追上来时,我突然蹲下身子,用刀插入雪中,又挑起一大片雪浪向他扑去。喇嘛下意识的一躲,身形有些踉跄。 侍卫趁机从背后冲向喇嘛,举刀砍去。喇嘛感觉到背后的攻击,却不慌不忙,一个转身,避开了侍卫的攻击,同时一脚踢向侍卫。侍卫被踢中腹部,摔倒在雪地里。我见状,大喝一声,再次冲向喇嘛,和他缠斗在一起。 在激烈的打斗中,喇嘛突然大喝一声,手中的剑迸发出一股浑厚的内力,竟将我和侍卫震得连连后退。我们摔倒在雪地里,雪灌进了领口,冰冷刺骨。还没来得及起身,喇嘛又趁机攻了过来。我咬紧牙关,在千钧一发之际侧身避开了他的攻击,同时飞起一脚踢向他的手腕,试图夺下他的武器。我这一脚踢在他手腕的同时,借着雪地的滑力,身体一转,绕到他的侧面。侍卫也趁机从侧面攻击,他用刀在雪地上划了一道,溅起一片雪雾,冲向喇嘛。我们希望能利用雪地的环境找到喇嘛的破绽。 喇嘛在雪地上快速移动,双脚如飞,却又稳如泰山。他再次攻来,我和侍卫肩并肩,互相支援。我用刀挡开他的攻击,故意往雪堆旁退,让他陷入更深的雪中。侍卫则在另一侧用刀攻击他的下盘,趁他应对侍卫之时,我猛地扑向他,抱住他的双腿,用力往雪地里拽,试图让他失去平衡。喇嘛却大笑道:“世间万物,皆如这雪地,看似坚实,实则虚幻,你们又怎能困住我?” 我们与喇嘛陷入了苦战,周围的风雪似乎也被这激烈的战斗所惊扰,更加疯狂地肆虐起来。大片大片的雪花如白色的幕布,遮挡着我们的视线。我们的命运在此刻变得岌岌可危,而香妃的安危也悬于一线。 第143章 雪寒剑影惊恶兽,箭落寒光护香妃 我们与那喇嘛已经激战了许久,每一次兵刃相交都迸溅出点点火星,在这漫天飞雪之中宛如转瞬即逝的流星。尽管天气寒冷,年轻侍卫的额头已满是汗珠。他的动作渐渐有些迟缓,每一次挥刀都带着几分吃力。 喇嘛的攻击却愈发凶狠,一招一式都如同夺命的恶鬼。突然,喇嘛一个虚晃,趁侍卫防守之际,猛地一脚踢向他的胸口。这一脚力量极大。侍卫被喇嘛那势大力沉的一脚狠狠踢中,整个人如一片脆弱的叶子般飞了出去,在半空中划过一道血痕。“噗通”一声,他重重地摔在雪地上,侍卫的身体微微抽搐了几下,他艰难地抬起手,像是想要抓住什么,嘴唇微微颤抖,却再也发不出声音,眼神中的光芒渐渐黯淡,最终没了动静。 我的双眼瞬间充血,悲愤交加:“你这恶魔,我要你血债血偿!”喇嘛却癫狂地大笑:“你们都得死,这是宿命。”我怒吼着朝他冲去,刀光在风雪中闪烁,与喇嘛的武器再次碰撞在一起,发出震耳欲聋的声响。每一次碰撞,我的手臂都被震得发麻,但心中的怒火让我死死地握住刀柄。 在这激烈的交锋中,我终于有机会仔细打量这个喇嘛。只见他高鼻深目,五官轮廓有着明显的西域特征,和我以往见过的喇嘛大不相同。我心中一惊,暗想:西域也有喇嘛么?这实在是奇怪。但此时容不得我多想,喇嘛的攻击如狂风暴雨般向我袭来,我在厚厚的积雪中狼狈躲避,每一步都像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我大口喘着粗气,身上的伤口被风雪侵袭,刺痛无比。“你逃不掉的,今天就是你的死期!”喇嘛的声音在风雪中如鬼魅般传来,让人心生寒意。 “哼,鹿死谁手还不一定!”我边回应边佯装体力不支,往雪更深更厚的地方跑去,故意在雪地里留下歪歪扭扭的脚印,佯装出慌乱的破绽。喇嘛见状,发出一阵阴森的笑声:“你这是自寻死路。”他如饿狼扑食般朝我快速冲来,速度之快带起一阵雪风。 就在他靠近我的瞬间,我猛地蹲下身子,将周围堆积如山的积雪用力推向他,积雪如汹涌的白色巨浪向他扑去,形成了一道临时的雪墙。喇嘛冷哼一声,手中的剑快速挥舞,如切割机般劈开雪墙,但这也让他的动作缓了一拍。 然而,他很快就调整过来,再次朝我发动了更凶猛的攻击。他的剑在我眼前如闪电般闪过,好几次都差点划破我的咽喉和脸颊,冰冷的剑锋带起的气流割得我皮肤生疼。我的力气在快速流失,每一次挥剑格挡都像是在拖动千钧重物,视线也因漫天飞舞的风雪变得模糊不清,只能凭借感觉和记忆来躲避喇嘛的攻击。 “铁哥,小心!”香妃在不远处焦急地呼喊,我心里猛地一暖,却根本无暇回应,此刻喇嘛的攻击如潮水般袭来,带着令人胆寒的气势。他双眼圆睁,脸上肌肉扭曲,手中的利剑如同一道黑色的闪电,直劈向我。 我拼尽全力侧身躲避,凛冽的剑风擦着脸颊划过,在皮肤上留下一道刺痛的痕迹。就在我以为今日要命丧于此之际,一支利箭如流星赶月般呼啸而来,它如同一道尖锐的闪电,瞬间冲破了漫天的风雪,射中了喇嘛的左眼。 我顺势抬头望去,只见香妃在远处稳稳地保持着张弓射箭的姿势,弓弦还在微微颤动。 “啊!”喇嘛发出一声凄厉得如同来自地狱的惨叫,捂住眼睛,鲜血从他的指缝间如泉涌般渗出,滴落在雪地上。“你们这些蝼蚁,竟敢伤我!”喇嘛怒吼着,声音中充满了愤怒和痛苦。 虽然少了一只眼,但他的凶悍丝毫未减,反而更加疯狂。他不顾伤痛,朝着香妃所在的方向冲去,速度之快带起一片雪雾。“别想伤害她!”我大喝一声,拼尽全力拦住他的去路,与他再次展开了殊死搏斗。我们的身影在风雪中交错纵横,每一次碰撞都带起大片大片的雪花,像是一场白色的风暴。 “你以为你能拦住我?”喇嘛挥舞着武器,朝我疯狂地砍杀,每一招都朝着我的要害部位。我边躲避边回击:“我不会让你伤害任何人!”在激烈的打斗中,我瞅准时机,将喇嘛引到一棵被雪压弯了腰的大树旁。我看准时机,用尽全身力气踹向树干。“轰”的一声,树上堆积的积雪如崩塌的雪山般簌簌落下,像无数白色的巨石般砸向喇嘛。喇嘛身形一晃,被雪击中,但他依然顽强地站稳了脚跟。 我趁机挥刀砍向他的手臂,他反应极快,反手用武器格挡。我们的刀剑僵持在一起,刀刃摩擦溅出一串串火星,在风雪中格外耀眼。“你们都得陪葬!”喇嘛咬牙切齿地说道。 香妃这时也跑来帮忙。她在雪地里捡起年轻侍卫掉落的钢刀,朝着喇嘛的后背刺去,口中大喊:“恶僧,受死吧!”喇嘛似乎察觉到了身后的动静,他猛地转身,一拳打向香妃。香妃躲避不及,被击中肩膀,摔倒在雪地里。“香妃!”我心急如焚,愤怒地朝喇嘛攻去,与他扭打在一起。 雪地上,我们在翻滚,四周的雪被搅得如白色的汹涌漩涡。我猛地扑向喇嘛,一把抱住他的腰,拼了命地将他往雪地深处拽。喇嘛拼命挣扎,手中的剑疯狂挥舞,想要砍向我。但因我们紧紧贴在一起,只能用剑柄拍击在我的肩膀上,每一下都如重锤砸下,疼痛似潮水般涌来。 我死死咬着牙,脑海中只有一个念头:绝不能让他伤害香妃。我将全身的力气都使出来,双脚在雪地里乱蹬。喇嘛怒不可遏,又用剑柄狠狠砸向我的脑袋,我眼前金星直冒,却丝毫不敢松手。 “哼,就凭你?”喇嘛一边挣扎一边嘲笑我。“我不会放过你!”我怒吼着回应。香妃强忍着疼痛,再次搭箭拉弓,瞄准喇嘛。“去死吧!”她大声喊道,一箭射出。喇嘛察觉到危险,用力挣脱我的束缚,朝一旁滚去。箭擦过他的肩膀,带起一片血花。 喇嘛受伤后,动作终于有了些许迟缓,但他依然凶猛异常。我趁机爬起,再次冲向他,与他展开激烈的对攻。我们的刀光剑影在风雪中交织成一片光影之网,每一次碰撞都伴随着怒吼和喘息。 经过一番苦战,喇嘛由于身上多处负伤,鲜血染红了他的僧袍。他的体力渐渐不支,动作也变得迟缓起来。“你们给我等着,这笔账我记下了!”喇嘛恶狠狠地看了我们一眼,转身消失在了漫天风雪之中。 我和香妃瘫坐在雪地上,喘着粗气,劫后余生的我们相拥而泣。望着侍卫逝去之处,悲痛如刀绞。庆幸活下来,可失去太多,痛苦与悲伤如这漫天风雪,将我们淹没,只能在相拥中慰藉彼此,为逝者默哀。 第144章 犬声哀切情难舍,同赴安宁意未休 风雪渐渐停了,世界仿佛在经历了一场狂暴洗礼后,陷入了死寂般的宁静。我和香妃相互搀扶着,在这银白世界中艰难跋涉,雪地上留下深深的脚印就像我们所经历的苦难,铭刻在这茫茫大地上。 幸运的是,没走多远,一个山洞出现在我们眼前。山洞内还算干燥,我赶忙捡了些枯枝,用火折子生起篝火。跳跃的火苗在洞壁上投下晃动的光影,带来了些许温暖。那橙色的光映照在阿依拜尔的脸上,我看到她长长的睫毛上挂着未干的泪珠,那楚楚可怜的模样让我心中一阵刺痛,恨不得将世间所有的苦难都揽到自己身上。 此时,饥饿感如影随形,身体的疲惫也如汹涌潮水般不断袭来,二者交织在一起,几乎要将我们的意志吞噬。我突然想起之前看到的马尸,于是拿起刀,深一脚浅一脚地往回走去。来到马尸旁,那刺鼻的血腥气息令人作呕,但我还是强忍着砍下了一条马腿,在这过程中,阿依拜尔那憔悴却依旧美丽的面容不断在我脑海中浮现,我知道,为了她,我必须要让我们活下去。 返回山洞后,我将马腿架在火上烤。油脂滴落在火中,发出“滋滋”的声响,肉香渐渐弥漫开来。我和她静静地看着马腿在火上慢慢变得金黄。 我看着阿依拜尔,心中满是爱怜的问道:“你怎么跑到这么远的地方来了?”阿依拜尔微微叹了口气,眼中满是惊恐地说道:“风雪中不辨方向,又遭遇狼群追赶。我一心只想着逃离那些危险,根本顾不上其他。只记得拼命地跑,也不知道跑了多久,就到了这里。” 我紧紧地搂着她,感受着她的脆弱与无助。“阿依拜尔,别怕,一切都过去了。我们现在在一起,就一定能度过难关。”阿依拜尔微微点头,眼中充满了信任与依赖。 “你说那喇嘛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要如此疯狂地追杀我们?”香妃眼中满是疑惑与恐惧的问道。我皱着眉头,一边转动马腿,一边说道:“我也一直在想。他肯定不简单,那招式狠辣得不像普通僧人,而且他那些关于生死轮回的话,感觉背后藏着很大的阴谋。对了,你有没有注意到,他看起来像西域人,西域有喇嘛吗?”我看向阿依拜尔,眼中满是探究。 香妃微微皱眉,思索片刻后说:“西域大多信奉伊斯兰教,不过其他宗教也有。喇嘛在西域虽少,但也不是没可能。只是他的装扮和行事风格太奇怪了。”我点头表示认同,接着分析道:“乌什叛乱刚平定,我猜他可能是乌什叛军余党。他们不甘心失败,想继续捣乱。也说不定他和被镇压的叛乱有特殊关系,是来报仇的。” 我停顿一下,又猜测道:“或者有没有可能是你的部族派人来救你,但中间出了什么岔子?”阿依拜尔立刻摇头,语气坚定地说:“不会,我们部族没有喇嘛,而且如果是来救我的,怎么会不认识我?还对我们下如此狠手,这不符合常理。” “你说得对。”我握紧她的手,“不管怎样,这些人都很危险。这次那喇嘛没得手,短时间内应该不会再来,我们正好利用这段时间恢复体力,再想想应对之策。”说话间,我和她四目相对,她眼中充满了依赖,这让我更加坚定了保护她的决心。 我将她轻轻搂入怀中,轻声说:“不管背后是谁,不管有什么阴谋,我都不会让他们伤害你。”阿依拜尔在我怀里微微颤抖,我知道她在害怕,可她依然紧紧抱着我,仿佛我是她在这乱世中唯一的依靠。 我们陷入沉默,都在思索这其中的关联。马腿烤熟后,我撕下一块肉递给阿依拜尔,她接过默默吃了起来,我也开始吃。食物带来的能量让我们恢复了些精神,吃的过程中,我们的眼神不时交汇,无需言语,爱意在这眼神交流中自然流淌。 沉默片刻,阿依拜尔眼中满是痛苦,缓缓说道:“在宫里的日子,就像噩梦一般。他们诬陷我用毒药害人,可我根本没有做过这样的事。皇上逼我侍寝,可我心中只有铁哥你一人。高贵妃视我为眼中钉,总是设计陷害我,太后也对我处处为难,我在那宫中真的是举步维艰。那些日子,我满心的委屈和恐惧。若不是因为你,我真不知道该如何撑下去。”我把她紧紧搂在怀里,轻轻抚摸她的头发,在这寒冷的山洞中,彼此相拥,在困境中坚守着对真相的探寻和对未来的希望,守护着我们至死不渝的爱情。 我紧紧抱着阿依拜尔,感受着她微微颤抖的身躯,心中突然有了一个大胆的念头,既然现在逃出来了,不如索性带着她远走高飞。远离这宫廷的纷争、阴谋与追杀,找一个宁静的角落,只有我们两个人,从此过上平凡而幸福的生活。 “阿依拜尔,我们离开这里吧,走得远远的。”我在她耳边轻声说道。她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惊讶,随后是深深的渴望:“真的可以吗?我们能去哪里呢?”我看着她的眼睛,坚定地说:“天涯海角,只要我们在一起,哪里都可以是我们的家。我们可以去一个没有人认识我们的地方,重新开始。” 阿依拜尔眼中闪烁着泪花,但那是希望的泪花:“可是,我们走了,那追杀我们的人,还有皇帝,会放过我们吗?我们真的能摆脱这一切么?”我握紧拳头:“那些已经不重要了。我们都太累了。现在,我只想你能平安快乐。他们在这茫茫天地间要找到我们,岂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于是我们开始商量着计划,决定等体力完全恢复后,就朝着太阳升起的方向走。那里有茂密的森林和奔腾的河流,也许还有宁静的小村庄,我们可以在那里隐姓埋名。我们准备出走,我做了一个雪橇。利用周边坚韧的树枝与一些兽皮,我精心打造出了一个简易却颇为实用的雪橇。它的底部打磨得较为光滑,以便能在雪地之上顺利滑行。 我将为数不多的干粮和水小心地放置在雪橇上,又找来厚实的毯子铺在上面,好让香妃能坐得舒适些。在一个寒冷但月明星稀的夜晚,我们决定出发。 走之前,我们又烤了一点马肉,准备吃饱了再出发。就在这时,香妃突然轻呼一声,她的目光被山洞深处的一个角落吸引。我顺着她的视线看去,原来是一窝半大的小狗。前面两天,可能因为害怕,一只只躲在角落里。这又过了两天,显然是已经忍受不了腹中空瘪。此刻,闻到了撩人的肉香,一只只从角落里探出头来。这些小家伙们,眼睛里透着又馋又怕的神情,它们呲着还未完全长好的乳牙,发出低低的吼声,那模样既可爱又可怜。 阿依拜尔的眼神中立刻充满了怜悯:“铁哥,它们好小,还没有妈妈在身边,要是我们走了,它们会饿死的。”我皱起眉头,心中有些犹豫,我们自身都还在逃亡之中,带着这些小狗无疑是个巨大的负担:“阿依拜尔,我们现在自身难保,没办法带上它们啊。” 阿依拜尔眼中闪着泪花,她走到小狗们身边,轻轻蹲下身子,试图安抚它们:“可是,我们怎么能眼睁睁地看着它们死去呢?就像我们在宫中被人迫害,那种绝望我们都懂,现在我们不能成为它们绝望的源头。”我看着阿依拜尔和那些小狗,心中十分纠结,一方面是我们来之不易的逃生机会,另一方面是阿依拜尔那充满善良与怜悯的眼神,还有那些弱小生命的哀求。 第145章 雪谷狼危情难测,冰原逸影意何长 就在我们为这些小狗争执不下的时候,洞外突然传来一阵异响,仿佛有什么人或东西正在靠近。我们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原本轻松了一些的氛围再次被紧张和恐惧笼罩。难道是喇嘛又追来了?还是其他未知的危险?这突如其来的变化,让我们和这窝小狗的命运都变得更加扑朔迷离。 我眼睛看向这群小狗,脑中突然划过一道闪电,这大山旷野之中哪里有狗,它们分明是狼。看那身形虽然还没有长成,但那眼中闪烁的凶光和逐渐低沉的吼声,无不彰显着它们野性的本能。 “阿依拜尔,快过来!”我压低声音喊道,同时握紧了手中的武器。她也意识到了危险,她缓缓起身,慢慢朝我这边挪动,眼睛却始终盯着那些狼崽,眼中满是惊恐。 就在这时,洞外传来一声悠长而凄厉的狼嚎,那声音在寂静的雪谷中回荡,仿佛是一种信号。洞内的狼崽们听到这声狼嚎,顿时变得躁动起来,也发出嚎叫回应。 洞外的狼嚎声越来越近,越来越多的狼正在朝这里赶来。“我们得冲出去!”我大喊道。可刚冲向洞口,就看到洞口已经被几只成年狼堵住。它们身形比寻常的高大一倍,眼神中透露出的是久经沙场的冷酷和残忍。我们像是陷入了绝境之网,被这群狼围在中间,进退不得。 狼群开始发动攻击,它们配合默契,有的从正面扑来,有的从侧面突袭。我和阿依拜尔奋力抵抗,我用刀砍向扑来的狼,每一次挥舞都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可狼群似乎无穷无尽。阿依拜尔也在努力用树枝驱赶,但她的力量有限,手臂上很快就被狼爪划出了几道血痕。 在激烈的战斗中,我看到一只狼趁阿依拜尔不备,从她身后扑了上去。“阿依拜尔!”我心急如焚,不顾一切地冲过去,一刀刺进那只狼的身体。可就在这时,另一只狼咬住了我的小腿,剧痛传来,我摔倒在地。 阿依拜尔惊呼着跑过来,试图赶走咬住我的狼。就在我们几乎要绝望的时候,洞外突然传来一阵喊杀声和马蹄声,仿佛有一支队伍正在朝这边赶来。狼群似乎也感受到了威胁,它们停止了攻击。 洞外的喊杀声和马蹄声越来越近,狼群开始躁动不安。一只体型巨大的头狼站在洞口外的高坡上,发出阵阵低嚎,似乎在权衡是继续进攻我们还是应对新出现的威胁。趁着狼群这片刻的犹豫,我挣扎着站起身,拉着阿依拜尔往山洞的一处狭窄缝隙挪去。那是我刚才无意间发现的,或许是我们唯一的生机。 然而,狼群瞬间洞察了我们的意图。头狼仰头发出一声凄厉长嚎,划破寂静山林。紧接着,几只年轻力壮的狼猛地转身,舍弃了对洞口的警惕,双目泛着幽绿的光,张牙舞爪地向我们扑来。 我毫不犹豫地将阿依拜尔紧紧护在身后,小腿的伤口传来阵阵剧痛,我紧咬牙关强忍着,双手死死握住手中染血的长刀,朝着最先扑来的狼狠狠劈去。狼敏捷地侧身闪躲,我的刀刃险险擦过它的侧身毛发,带起几缕狼毛在空中飘散。 阿依拜尔也迅速行动起来,她慌乱地弯腰抓起地上的石块,使尽全身力气朝着狼群狠狠地砸去,眼神中满是惊恐与决绝,试图以此阻挡狼群疯狂的进攻。 就在我们快要被狼群再次淹没时,洞外突然射进来几支燃烧着的箭,精准地落在狼群中。火焰瞬间在狼毛上燃烧起来,狼群中发出阵阵痛苦的嗥叫。原来是一支装备精良的骑兵队伍赶到了,他们身着厚重的棉甲,在雪地中如战神降临。骑兵们挥舞着长矛和刀剑,与狼群展开了激烈的厮杀。 当骑兵们靠近,我定睛一看,原来是额日敦巴图和和静公主。额日敦巴图手持长刀,每一次挥舞都带起一片血花,他那勇猛的身姿在狼群中格外显眼。和静公主也毫不逊色,她骑在马上,拉弓射箭,动作干净利落,每一支箭都能射中一只狼,为骑兵们减轻不少压力。 在骑兵的强力冲击下,狼群的包围圈终于被撕开了一道口子。我和阿依拜尔瞅准这稍纵即逝的时机,突出狼群的包围。阿依拜尔将小狼紧紧抱在怀中,眼神中满是怜惜与坚定。我则拉着她迅速跳上早已准备好的雪橇。 我双手紧握住雪橇的扶手,用力向前一推,雪橇便开始在雪坡上滑动起来。随后,我奋力奔跑,借助奔跑的冲力让雪橇的速度加快。 待雪橇达到一定速度,我纵身一跃,稳稳地跳上了雪橇。此时,身后和静公主与额日敦巴图的呼喊声在呼啸的寒风中若隐若现,那声音里饱含的焦急与不解我又怎会不知。只是,宫廷的权谋争斗如同一把高悬的利刃,时刻威胁着我们的生命与爱情。为了追寻那渴望已久的自由与安宁,为了能彻底挣脱这无尽的纷争与阴谋的枷锁,我唯有狠下心肠,对他们的呼喊佯装未闻,驱使雪橇在雪坡上风驰电掣般加速前行,向着那未知而充满希望的远方奔去,身后只留下一片茫茫雪雾与渐趋模糊的过往。 雪橇在崎岖的山路上剧烈颠簸,阿依拜尔紧紧抱住小狼,生怕它们被甩出去受到伤害。我则全神贯注地操控着方向,努力保持雪橇的平衡。沿途的树木在眼前飞速掠过,像是一道道模糊的屏障。 随着距离的拉开,喧嚣声渐渐远去,只留下我们与这茫茫雪山。阿依拜尔抬起头,目光中带着一丝担忧:“铁哥,我们这样不辞而别,会不会伤害到和静公主他们?他们毕竟是来救我们的。”我微微叹了口气:“我心中亦有愧疚,但我们已在这宫廷与权力的漩涡中挣扎太久,如今好不容易有了逃脱的机会,若因一时的不忍而放弃,恐怕日后再难有如此良机。只盼他们能够理解我们的苦衷。” 说罢,我用力驱动,雪橇向着远方那未知的世界疾驰而去,身后只留下一道长长的雪痕,仿佛是我们与过去的告别。 我们带着那窝小狼崽,踏上了前途未卜的漫长旅程。一路上,竟意外地顺遂,干粮虽渐渐见底,好在马肉还能维持。我们把马肉分给小狼,起初,它们目光警惕,呲牙咧嘴地守护着食物,对我们充满戒心。但随着日子推移,饥饿感被饱腹感取代,它们也渐渐放下防备。逐渐地,小狼们开始主动靠近我们,在我们脚边蹭来蹭去,昔日的凶狠已不见踪影,取而代之的是依赖与亲昵。 我们在这冰天雪地中艰难跋涉,眼前的道路愈发险峻。行至一处,一侧是如刀削般陡峭的山壁,另一侧则是深不见底的悬崖,山路狭窄得仅能容下一人的脚步,且崎岖不平,布满了碎石与积雪。 此时,我们的处境已极为艰难,仅存的一点食物和那赖以生存的弓箭不慎掉落悬崖,消失在无尽的深渊之中。前后都是茫茫雪山,凛冽的寒风呼啸而过,似乎要将我们最后的希望也一并吹散。饥饿与寒冷如影随形,我们陷入了前所未有的绝境。 第146章 冰谷桃源逢厄难,情牵忠义两难全 就在我们几近绝望之时,我忽然瞥见远处有袅袅炊烟缓缓升起,那一缕缕若有若无的轻烟,在这冰寒的世界里显得如此珍贵而诱人,仿佛是黑暗中的一丝曙光,给我们带来了生的希望。 阿依拜尔的眼中也闪过一丝惊喜,我们毫不犹豫地朝着炊烟的方向前行。脚下的路依旧危险重重,但心中有了目标,便多了几分勇气。我在前小心翼翼地探路,阿依拜尔紧跟在我身后。 然而,命运似乎总喜欢捉弄人。就在我们快要接近那可能存在生机的地方时,阿依拜尔一脚踩在一块松动的积雪上,身体瞬间失去平衡。她惊呼一声,整个人朝着悬崖边滑去。我心中大惊,想都没想,本能地伸手去拉她。可我脚下的雪地也同样湿滑,在我用力拉扯的瞬间,我也被带得失去了重心。刹那间,天旋地转,我们两人紧紧相拥,连带着那窝小狼崽,一同坠入了深不见底的悬崖。风声在耳边呼啸,绝望将我们彻底淹没,我紧闭双眼,以为这一次,真的要与这世界告别。 在一阵混沌与剧痛中,我悠悠转醒,意识尚还模糊,只觉全身仿佛被重锤击打过一般,每一寸肌肉都在酸痛抗议。我艰难地想要看清周围,却只觉眼前光影交错,脑袋也昏沉得厉害。 就在这时,一阵低语声如丝缕般钻进我的耳中:“这是鞑子,要不杀掉得了。”那话语中满是冰冷的杀意,令我瞬间打了个寒颤。还未等我做出任何反应,身体的虚弱与伤痛便再度将我拖入深渊,我眼前一黑,又昏迷了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当我再次恢复意识时,才真正看清了所处的环境。我躺在一间屋子内,墙壁竟是由冰块垒砌而成,丝丝寒意从四面八方侵袭而来。周围之人皆穿着兽皮衣服,他们的发式并非清朝辫子,显然并非清朝子民。我心中满是诧异,“难道我又穿越了?”我强撑着虚弱的身体挣扎起身,焦急地寻找香妃。一眼望去,见阿依拜尔安然无恙,小狼也在一旁蜷缩着,只是眼神惊惶不安。 阿依拜尔告诉我,是这些人救了我们。交谈中得知,他们竟是前明后代,在满清入关时为避战乱躲入此地,从此与世隔绝。一位老者叹道:“当年战火纷飞,为保家族血脉,先辈们寻得此处绝境,多年过去,早已不知外界变化。”我好奇问道:“那你们如何生存?”一中年男子答:“靠狩猎、捕鱼,山谷物产也算丰富,勉强维持生计。” 在养伤期间,我跟男人们学习狩猎。他们熟悉山林,知晓何处有猎物,如何巧妙设伏。一猎人指着地上痕迹说:“这是野兔路径,在此设套,定有收获。”阿依拜尔则与女子们学制兽皮衣物。一女子拿着兽皮示范:“先这样裁剪,再用骨针缝制,可成保暖衣物。”阿依拜尔学得认真,很快上手。 夜晚,围坐篝火旁。他们对我们经历好奇,我讲述宫廷纷争与江湖冒险,他们听得入神。有人问:“那外面现在谁主天下?”我答:“已是清朝统治。”众人皆唏嘘不已。 于此地,我们远离了曾经的宫廷纷争与江湖恩怨。过往阴霾渐渐散去,与这些善良的前明后人相伴,在这冰寒却质朴的世界里,过着简单宁静的生活。 一日,我在帮一位村民整理家中旧物时,偶然在角落里发现一本落满灰尘的书籍,拂去灰尘,封面上写着《手臂录》三个大字。我心中好奇,随意翻了翻,竟是一本武学秘籍。便拿着书去找村里的老者询问。老者看了看,不在意的说:“家祖名叫吴殳,据说是位武术大家,我们也不太清楚。反正我们与外界隔绝,在这山谷之中过着恬淡宁静的生活已有百年,练不练武也没什么意思,你如果喜欢就拿去吧。” 我连声道谢。闲来无事时便翻看这本书,发现其中记载了众多精妙的武学招式以及深奥的内功修炼方法。我虽曾在少林寺当过武僧,可身处 21 世纪的少林,武学传承已有所缺失,尤其是关于内功的修炼,大多已经失传。我在少林时内功根基便比较薄弱,后来入伍参军,每日忙于军事训练与作战任务,更是与这些武学内功修炼无缘。如今面对这《手臂录》中所记载的内容,因基础薄弱难以理解其中深意,特别是内功修炼口诀如“气沉丹田守静笃,意领三焦汇灵枢。膻中开合纳元气,命门真火蕴真如。”“经络循行似星罗,奇经八脉汇神河。任督周流阴阳转,小周初启功渐磨。”只是一知半解,只好先将它妥善收着,想着或许日后有机缘能深入探究。 日子一天天过去,我与这片山谷中的村民们愈发熟稔。白日里,我依旧跟着他们深入山林,学习狩猎技巧,从如何巧妙地设置陷阱,到精准地辨别猎物的踪迹,每一项技能于我而言都是新奇且宝贵的。而阿依拜尔也在与村里女子们的朝夕相处中,学会了不少制作兽皮衣物的手艺,她那灵动的双手将粗糙的兽皮渐渐变成一件件实用且美观的衣物,融入了村民们的生活日常。 夜晚,当明月高悬,我们围坐在温暖的篝火旁,火星跳跃闪烁,驱散了山间的丝丝凉意。村民们兴致勃勃地讲述着山谷中那些古老而神秘的奇闻轶事,有关于山林深处神秘巨兽的传说,听得我们心驰神往;也有先辈们在这片土地上披荆斩棘、生存繁衍的英勇过往,让我们心生敬意。在这温馨的氛围里,我有时也会技痒,学着单田芳的口气给村民们说书,将那些我从外面世界带来的精彩故事,如三国的英雄豪情、三侠五义的侠义恩仇,绘声绘色地讲述出来。村民们听得津津有味,随着故事情节时而紧张皱眉,时而开怀大笑,沉浸在那跌宕起伏的故事世界中。这山谷中的生活,简单而快乐,宁静又质朴,让我们渐渐忘却了尘世的纷扰与喧嚣,仿佛时间都在这里慢下了脚步。 然而,这份平静终究还是被打破了…… 这日,静谧的氛围被一阵嘈杂的脚步声打破。我与阿依拜尔正于村中,协助村民们整理狩猎所得,忽闻声响,警觉顿生。我示意她带着小狼先行躲避,自己则悄悄朝着声音来处探去。 只见一队清兵,个个衣服破烂肮脏不堪,身上还背负着绳索,兵器。步履疲倦地朝着村子走来,全然不见平日里那威风凛凛的模样,显得极为狼狈。他们渐近村子,我才看清为首之人竟是扎拉丰阿。他往日那意气风发的面容如今也满是疲惫与憔悴,脑后的辫子好似一团乱麻,眼神中却依旧透着一股坚毅。 扎拉丰阿走进村子,目光在村民们身上一一扫过, 随后高声问道:“你们可曾看到一男一女,那男的身材魁梧,女的容颜绝美?”他的声音在山谷间回荡,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村民们相互对视一眼,一位老者上前一步,不卑不亢地回应:“大人,我们这偏僻山谷,从没有外人到访,并未见过您所说之人。”其他村民也纷纷附和点头。 扎拉丰阿皱了皱眉,眼神中闪过一丝疑虑,他缓缓踱步在村子中央,仔细打量着四周的环境。“本将军一路追踪而来,那雪橇的痕迹到悬崖消失,这附近数里。只有此处有人烟,不在这里?难道李铁铮和香妃娘娘已经遇难?”他喃喃自语道。 我躲在一旁暗处,心中暗自紧张,手心满是汗水,生怕村民们的言语露出破绽。香妃在不远处的隐蔽处,紧紧抱着小狼,眼神中满是担忧与关切,与我目光交汇时,彼此都看到了凝重。 扎拉丰阿停下脚步,再次审视着村民们,“你们莫要欺瞒本将军,若是知情不报,一律处斩!”他加重了语气,试图震慑众人。 然而村民们依旧镇定自若,那老者再次开口:“大人,我们在此山谷中自给自足,过着与世隔绝的生活,不知外界之事,更没有外人到来。” 当他留意到村民们未留辫子时,眉头陡然皱起,脸上闪过一丝不悦。“你们为何未遵大清剃发之令?”扎拉丰阿的声音陡然提高,眼神中透露出凌厉的光。 那位老者昂首挺胸,毫无惧色,义正言辞地回应道:“大人,我们本是大明遗民,祖宗之法不可废,这发式乃传承数百年的象征,怎能轻易改变?我们虽身处这偏僻山谷,但心中的信念从未动摇。 扎拉丰阿冷哼一声:“如今已是大清天下,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你们如此行径,便是公然违抗朝廷。” 村民们闻言,顿时群情激愤。一位年轻的后生挺身而出,大声说道:“我们在此山谷中安居乐业,并未受大清庇佑,为何要遵循那强加于人的剃发令?” 扎拉丰阿脸色一沉,手按刀柄:“大胆刁民,竟敢顶撞本将军。剃发留辫乃是大清国策,岂容你们质疑。”说着便吩咐众军士拿人。村民们虽手无寸铁,但毫不畏惧地反抗起来。其中一高个子村民明显有些身手,身姿矫健,三两下便打倒了两名清军。然而,毕竟寡不敌众,清兵人数众多且训练有素,很快村民们就难以招架。只见那高个子村民在撂倒两名清兵后,便被数把长刀同时抵住,其余村民也纷纷被制住,所有男人都被按倒在地。 扎拉丰阿见状,恼羞成怒,大步走到高个村民身前,揪起他的衣领,恶狠狠地说道:“不剃发的,就如此人。”说罢,举起手中长刀,眼看就要砍下。刹那间,人群中爆发出一阵惊呼。妇女们发出凄厉的喊叫,孩子们被吓得放声大哭, 我深知扎拉丰阿生性残暴。干得出来这种勾当,于是走了出来,高喊:“扎拉丰阿,且慢!” 扎拉丰阿见我现身,哈哈大笑道,“铁铮兄弟,我就知道不如此行事,你是决然不会出来的。”他一边说着,一边将长刀归鞘,目光却四周搜寻,“香妃娘娘现在何处?” 我一看居然中计了,心中好生懊恼。于是狡辩道:“没见香妃娘娘,或许她已经遇难了。自我等坠崖之后,便失散各处,我也自顾不暇,哪有心力顾及他人。” 扎拉丰阿道:“铁铮兄弟,你我是战场上的生死之交,你再看看我身后这些人,皆是西征战场上生死患难的兄弟,我们为了找你们历经千辛万苦。你忍心诓骗我们?”他目光诚挚地望着我,身后的清兵们也个个面容憔悴,眼神中却透着一股执着。 我心中虽有不忍,但此刻也只能硬着头皮继续周旋。“扎拉丰阿,我所言句句属实。这山谷险峻万分,坠崖之后我能侥幸存活已属不易,实在不知香妃下落。你莫要再逼我。” 扎拉丰阿怒极反笑,连叫几声:“好!好!好!”旋即,他猛地从地上拉起一个年仅十来岁的小女孩。那小女孩满脸惊恐,双脚乱蹬,拼命挣扎。扎拉丰阿却全然不顾,一把将长刀架在女孩的脖子上,刀刃紧贴着她的皮肤。恶狠狠地逼问道:“小姑娘,你可曾看到一个极漂亮的姐姐?”小女孩被吓得脸色煞白,小嘴一张,哇哇大哭起来,那哭声在山谷中回荡,揪着每一个人的心。 我正欲阻止,阿依拜尔却突然从隐蔽之处走了出来。她身姿婀娜,面容绝美,虽身着粗布衣衫,却难掩那与生俱来的高贵气质。“将军,不必为难他人,阿依拜尔在此。” 扎拉丰阿见状,脸上露出一丝笑意。“香妃娘娘,果然还是您深明大义。我等奉命前来,还请娘娘与铁铮兄弟随我等回朝,莫要让我等为难。” 我紧握动龙刀,钢牙咬得咯咯作响,心中已经把宝刀拔出数百遍。扎拉丰阿看到我这般模样,淡然一笑,“铁铮兄弟武功胜我十倍,要杀我如探囊取物。你想带着香妃娘娘远走高飞,只管杀我便是。”说着,他脖子一抬,一副引颈待戮的样子。我紧盯着扎拉丰阿,时间仿佛在这一刻静止,唯有那小女孩的抽噎声在山谷中愈发清晰。良久,我缓缓松开了紧握着动龙刀的手。扎拉丰阿见状,又说道,“不过,我等一行共有二十余人,你杀了我,保不准其他兄弟会说出去。你最好将他们一并都杀了,才能万无一失。” 我看着扎拉丰阿那副嘴脸,心中满是厌恶与无奈。他的话语如同一把利刃,试图将我逼入绝境,让我在道义与情感间做着艰难的抉择。 这时候扎拉丰阿身后众兵将齐齐跪下,叩头道,“请香妃娘娘,李将军回朝。” 良久,阿依拜尔轻轻叹了口气,“将军,我们随你回去,只希望你能开恩,放过这些村民。” 扎拉丰阿点头应允,“娘娘放心,只要你们二人跟我走,我自不会为难他们。” 我与阿依拜尔对视一眼,彼此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无奈与决绝。在清兵的护送下,我们缓缓走出山谷。回首望去,村民们满脸担忧地望着我们,那眼神中饱含着不舍与关切。 行至途中,扎拉丰阿突然开口道:“铁铮兄弟,你可知你与香妃娘娘之间的情义,在西征众将士之中,已有许多人知晓。想我等男儿,生于世间,当于沙场浴血扬名,光耀门楣。却为何要为了一个女子,舍弃平步青云的大好前程?你可曾想过,你这般行径甚至面临灭门之罪的巨大风险?你此刻仍有机会悬崖勒马,当赶紧迷途知返,切勿再这般执迷不悟。”他的声音在呼啸的风声中清晰可闻,眼神里既有不解,又有一丝惋惜。 第147章 寒夜惊变喇嘛现,王子激战援兵至 回到大帐,乾隆皇帝早已等候在此。扎拉丰阿奏道:“陛下,臣等一路寻找香妃娘娘下落,至那险峻山谷,只见香妃娘娘不慎坠下山崖,李铁铮拼死相救,其情可感。臣等亦被其忠勇之举所动,赶忙施援。幸得神明庇佑,在臣等与李铁铮共同努力之下,终使香妃娘娘脱离险境。然经此一劫,香妃娘娘身心俱疲,李铁铮亦受了些伤,因此在附近村中调养了几日。这才护送二人返回,以全陛下对香妃娘娘的眷顾之情,亦不负陛下所托。”扎拉丰阿言辞恳切,可心中却在暗自盘算着接下来,如何应对各种变数,以及如何在皇帝面前进一步周旋,以尽量保下我与香妃。乾隆闻报,龙颜大悦。“卿等护驾有功,爱妃受苦了。”乾隆说道。他当即赏赐我和扎拉丰阿等人金银珠宝,对我们的忠心和英勇称赞有加。又温柔地安慰香妃,让她安心养伤,还赐下珍贵的药材和滋补品。香妃谢恩后,眼中闪着感动的泪花,不知是劫后余生的喜悦,还是重入牢笼的伤感。 额日敦巴图王子和和静公主听说我回来的消息。皆来营帐探望我,额日敦巴图王子问道,“那日你见了我们为何逃跑呀?” 我苦笑一声,说道:“王子,实不相瞒,在遇到狼群之前,我们先遭遇了一只猛虎。那畜生体型巨大,凶猛异常,我们与它周旋许久才将它打死,本就精疲力竭。紧接着又碰上一个怪异的西域喇嘛突袭,一番苦战,其他侍卫都被他打死了。我和香妃娘娘好不容易脱身,却又陷入狼群包围,已成惊弓之鸟,见到有人持着兵器呼喝而来,还以为又遇到了什么仇家,所以未及辨认,便赶紧逃走。” 和静笑道,“没想到勇冠三军,威名赫赫的李大人也有风声鹤唳、草木皆兵的狼狈时候。” 我苦笑一声,为转移两人注意力,忙又说道,“王子、公主,此次追杀我们的那个西域喇嘛,非常棘手。” 额日敦巴图王子皱起眉头,眼神关切:“详细说说,这西域喇嘛有何特别?”似乎有些不以为然。我整理思绪后说道:“他是西域人长相,招式凌厉狠辣,不像普通僧人。也不多话,直接就下死手,疯疯癫癫,总念叨生死轮回之类的话,我们猜测背后有大阴谋,他可能是乌什叛军余党,寻我报仇。” 额日敦巴图沉思片刻,脸色凝重:“西域喇嘛……近几年朝廷大军,早就将西域平定。这些宵小之徒,还敢利用宗教滋事,惑乱天下。” 我接着压低声音说:“还有,皇上现在也在这附近。那喇嘛如此疯狂,我担心他目标不止我们,也许会对皇上不利。” 和静公主眉头一皱,不屑地说道:“哼,就一个喇嘛罢了,能翻出什么天?皇上身边那可是大内高手如云,层层防卫,固若金汤。他一个小小喇嘛,莫不是嫌自己命长,敢去招惹皇上?他要是真有这胆量,那便是自寻死路,来一个我们收拾一个,来两个就收拾一双。”额日敦巴图则脸色一沉:“不可大意。即使他们伤不了皇上,惊扰了圣驾也是我等的罪过。” 我点头:“王子说得对。得尽快派人通知皇上加强防备,同时在营地周围做好警戒,防他突袭。”和静公主哼道:“那是自然,他若敢来,定让他尝尝我的厉害。”说完,她拉紧缰绳加速前行,英姿飒爽。额日敦巴图和我对视一眼,也策马跟上。 本来按计划冬狩大驾本来应该返程,但乾隆担忧香妃一路的劳倦、惊扰,怕经不住旅途颠簸,便决定在营地暂作停留,过些时日再走。 这天晚上,月色如银,却透着几分清冷。额日敦巴图王子带队巡逻,四周静谧得有些异常,只有巡逻士兵的脚步声和偶尔传来的马嘶声。突然,他目光一凛,看到营地外的树林边缘人影绰绰,那些黑影在月色下若隐若现,行动鬼鬼祟祟,不似寻常之人。 士兵们面露担忧之色:“王子,此去恐怕危险重重,还是让我们陪您一起吧。”王子神色凝重地说道:“不可,我担心这是敌人的调虎离山之计,若我们都离开,营地会有危险。你们守好此处,不得有误。我会小心行事,定能平安归来。”说罢,他身形一闪,朝着人影的方向追去。 王子为了不惊动对方,施展轻功从后方绕了过去。他的身影灵猫般在雪地中穿梭,尽量不发出一丝声响。不多时,他便悄然来到了那些黑影侧面的一处隐蔽之地。借着月色,他定睛一看,竟然是个喇嘛。那喇嘛身着暗红色的僧袍,在雪地的映衬下格外显眼。只见这喇嘛高鼻深目,可身材却极为肥胖,圆滚滚的像个球,那僧袍被他的身躯撑得满满的,走动间身上的肥肉一颤一颤的。 额日敦巴图王子心中一惊,低声喝道:“你是何人?为何在此鬼鬼祟祟?”那喇嘛缓缓转过身来,高鼻深目在月色下显得格外冷峻,眼中透着一股阴鸷之气。额日敦巴图王子一下子想起来,此人定是李铁铮和香妃所描述的那个西域喇嘛。 额日敦巴图王子问道:“你是那日雪山追杀朝廷命官和香妃娘娘的西域喇嘛?”那喇嘛发出一阵阴森的笑声:“哈哈哈哈,正是在下的……” 额日敦巴图王子没待他把话说完,已经气得浑身发抖,他咬牙切齿地说道:“你这恶徒,为非作歹,在雪山犯下累累血债,今日定不饶你!”言罢,他猛地抽出腰间长刀,如猎豹般朝喇嘛扑了过去,手中长刀裹挟着呼呼风声,直取喇嘛首级。 那喇嘛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不屑的冷笑,身形一侧,轻松躲过了王子这凌厉的一击。“就这点本事,也想杀我?”喇嘛嘲讽道。额日敦巴图王子怒目而视,一言不发,反手又是一刀横削过去,这一次,他的招式更加狠辣,角度也更为刁钻,封住了喇嘛的闪避路线。 喇嘛见势不妙,往后一滚,肥胖的身躯在雪地上显得格外笨拙,活像一颗滚动的肉球。刹那间,与王子拉开了距离。他顺手从地上拾起一根禅杖,月光洒在禅杖上,泛出清冷的光。“既然你想找死,那佛爷便超度你!”喇嘛大喝一声,率先发难,身形竟十分敏捷,手中禅杖如出海蛟龙,直逼王子要害。 额日敦巴图王子不敢懈怠,全神贯注地抵挡着喇嘛的攻势。手中长刀舞得虎虎生风,与禅杖相交,铿锵之声不绝于耳,火星四溅。二人身影在雪地中快速穿梭、交错,一时间胜负难分,局面陷入胶着。 千钧一发之际,远处骤然响起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和静公主率领一队精锐骑兵,如疾风般赶来救援。 第148章 公主王子勇追敌,独眼胖僧战雾谷 那胖喇嘛眼见形势不妙,猛地撤兵器跳出圈外,扯着嗓子高喊:“小子,有种你俩就随我来!”话音未落,他那肥硕的身躯竟如灵动的狡兔一般,兔起鹘落之间,几个纵跃便消失在了丛林深处。他奔跑之际,浑身的赘肉剧烈晃动,恰似一个巨大无比的肉球在林间风驰电掣般滚动,速度之快,令人咋舌。 和静公主与额日敦巴图王子对视一眼,二人眼神中皆透着不容动摇的决然,旋即毫不犹豫地施展轻功追了过去。他们深知,若让这喇嘛逃脱,日后必将后患无穷。 骑兵们随后赶到,见此情形纷纷下马。然而,丛林太过茂密,骑马本就艰难异常,他们虽拼尽全力追赶,却还是逐渐被拉开了距离。和静公主和额日敦巴图王子一心只顾追赶喇嘛,全然无暇顾及其他。他们在丛林中飞速穿梭,尖锐的树枝如利刃般划破他们的脸颊和衣衫,可二人丝毫没有放慢脚步的意思。 前方逃窜的喇嘛,肥胖的身躯并未影响他的速度。他不时回头,瞧着紧追不舍的二人,嘴角扯出一丝狡黠的笑意,那圆脸上的笑容显得格外扭曲怪异。每一次跳跃、奔跑,他那一身的肥肉都跟着剧烈颤抖,仿佛那暗红色的僧袍下一秒就会被撑破。 “王子,绝不能让他逃了,得尽快抓住他。”和静公主边追边大声喊道。额日敦巴图王子点头回应:“公主,这喇嘛狡猾多端,咱们务必小心。”言罢,二人加快速度,与喇嘛之间的距离逐渐拉近。 突然,喇嘛停在了一处山谷前。他缓缓转身,脸上露出得意洋洋的神色,胖脸上的肉因表情堆积在一起,眼睛都快被挤没了:“哈哈,你们还真敢追来,这儿便是你们的黄泉路。”说着,他吃力地弯下腰,从地上捡起几块石头,用那短粗得像萝卜一般的手指紧紧攥住,朝着和静公主和额日敦巴图王子用力扔了过来。 和静公主和额日敦巴图王子身手敏捷,侧身一闪便轻松躲过飞石,而后继续朝着喇嘛逼近。喇嘛见状,脸色微变,转身朝着山谷中跑去。山谷中雾气弥漫,视线变得模糊不清。两人追到山谷中,却发现喇嘛消失得无影无踪。他们赶忙背靠背,警惕地环顾四周,不敢有丝毫懈怠。 “这喇嘛定在附近藏着,咱们务必小心。”额日敦巴图王子压低声音说道。和静公主微微点头,手中紧紧握住长枪。就在这时,阴森的雾气中传来喇嘛的声音:“你们这是自寻死路,休怪贫僧无情。”那声音飘忽不定,在山谷中回荡,让人无法辨别方向。喇嘛肥胖的身影在雾气中若隐若现,宛如隐藏在暗处、随时准备扑食的猛兽,散发着巨大的威胁。 突然,一个独眼喇嘛如幽灵般从雾气中猛地跳出。额日敦巴图王子一眼瞧见他的独眼,心中一惊,瞬间想起李铁铮前日描述的场景,他意识到这个独眼喇嘛才是他们真正要找的凶手!独眼喇嘛看清和静和额日敦巴图,却一脸怒容,抬手就是一巴掌打在胖喇嘛脸上,埋怨道:“你这蠢货,找错人了,不是这两个。”胖喇嘛捂着脸委屈道,“你说的,一男一女,男的极高大英俊;女的极年轻美丽。可不就是这两个么?”和静一听,心想,“这两个喇嘛长得丑陋,眼光倒是不错。”王子则大喝一声:“死贼秃,快来受死吧!” 独眼喇嘛一听,摆摆手道,“我要找的不是你们两个,我不杀你们,快快离去。” 和静一听,心想:“你的意思,我不够年轻美丽?”想罢怒不可遏,便也挺枪来刺。 独眼喇嘛不得不和静公主、额日敦巴图王子打斗起来,边打边气急败坏地骂道:“你们这些不知死活的家伙,竟敢来招惹我!”他手上长剑挥舞得密不透风,每一招都凌厉无比,与和静公主的长枪、额日敦巴图王子的长刀相互碰撞,一时间火花四溅。他出招不仅狠辣,还边打边喊着些让人摸不着头脑的话:“生亦何欢,死亦何苦,尘世之人,何苦追来这无常之境。”他眼神中透着疯狂,每一剑都带着千钧之力,在这凶猛的攻击下,逐渐压制住了和静公主和额日敦巴图王子,逼得二人连连后退。 和静公主眉头紧皱,娇喝一声:“你们这等恶徒,休要张狂!”手中长枪如龙出海,直刺独眼喇嘛。额日敦巴图王子也稳住身形,与和静公主紧密配合,目光紧紧锁住独眼喇嘛,试图寻找其破绽。 独眼喇嘛冷笑一声:“不知死活的蝼蚁,妄图挑战宿命。”言罢,他猛地一个转身,巧妙地避开二人的攻击,顺势一脚踢向额日敦巴图王子。王子侧身闪避,可那凌厉的脚风还是擦到了他的肩膀,一阵剧痛瞬间袭来。 胖喇嘛在一旁看着,嘴里塞着满满的肉,含糊不清地说:“师傅,您悠着点,别把他们弄死了,说不定还能换点赎金呢。”独眼喇嘛怒目圆睁,扭头冲着胖喇嘛吼道:“你懂什么!这两人可不好对付,还不快来帮忙!”胖喇嘛满脸不情愿,极慢地放下手中的羊腿,又慢悠悠地抹了抹嘴:“来了来了,真是的,就会使唤我。”说完,他从地上捡起禅杖,然后慢悠悠地朝着战场晃来。 此时,雾气愈发浓重,如同一层白色的幕布将整个山谷笼罩其中,紧张的气氛也愈发浓重起来。和静公主和额日敦巴图王子心里明白,面对这两个敌人,他们必须全力以赴,否则今日必将凶多吉少。 独眼喇嘛见王子和公主开始后退,攻势愈发凶猛,手中长剑如狂风骤雨般朝着二人砍去,嘴里还不停念叨着:“因果循环,今日便是你们的劫数。”和静公主和额日敦巴图王子拼尽全力抵挡,可那凌厉的攻击让他们手臂发麻,伤口也不断传来剧痛。 眼见形势危急万分,额日敦巴图王子赶忙环顾四周,突然发现不远处有一棵巨型松树。那松树树干粗壮,枝叶繁茂,宛如一位古老的巨人屹立在山谷之中。他大喊一声:“公主,上树!”和静公主心领神会,二人且战且退,朝着松树奔去。 独眼喇嘛见状,狂笑道:“想跑?没门!”说着,他加快速度追了过去。和静公主和额日敦巴图王子借助周围的石块和树枝,几个起落便来到树下,紧接着施展轻功,迅速攀爬而上。他们的身影在树干上闪动,很快就爬到了较高的树枝上。 独眼喇嘛追到树下,把长剑往背后一插,双手抱住树干便要往上爬,动作竟也十分敏捷。和静公主和额日敦巴图王子在树上稳住身形后,立刻从身上掏出暗器。 和静公主率先拿出几枚袖箭,朝着树下的独眼喇嘛射去。袖箭带着尖锐的破空之声,如流星般朝着目标疾射而去。独眼喇嘛正往上爬,听到风声,连忙侧身紧紧贴紧树干,袖箭擦着他的身子钉入树干之中,尾羽还在微微颤动,可见劲道之大。 额日敦巴图王子见状,迅速拿出一把飞镖,朝着独眼喇嘛的手部掷去。飞镖在雾气中闪着寒光,独眼喇嘛猛地松开一只手,身体借着惯性荡向一旁,惊险万分地避开了飞镖,可也因此差点从树干上滑落下去。 “哼,想躲?没那么容易!”和静公主娇喝一声,又从腰间取出一把银针,朝着独眼喇嘛的眼睛撒去。独眼喇嘛大惊失色,赶忙用手臂护住唯一的眼睛,银针纷纷扎在他的手臂上,疼得他怒吼起来:“你们这两个小崽子,等我抓住你们,定要你们好看!” 胖喇嘛在一旁看着这一幕,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师傅,您老也有今天,被两个小娃娃弄得这么狼狈。”独眼喇嘛独目圆睁,朝着胖喇嘛吼道:“还不来帮忙!”胖喇嘛撇撇嘴,不情不愿地拿着禅杖走了过来,朝着树干用力砸去,试图把树砸倒。 每一次禅杖砸在树干上,松树都剧烈摇晃起来,和静公主和额日敦巴图王子在树上有些站不稳。额日敦巴图王子看向和静公主,满脸担忧地说道:“公主,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得想个其他对策。”和静公主微微点头,眼神中闪过一丝决然:“王子,事已至此,我们和他们拼了!” 第149章 雪谷惊惶情绊路,险滩濒死逢生路 眼看胖喇嘛几下就能把树干砸断,额日敦巴图急中生智,瞥见树下山谷斜坡上积雪较厚,似有可乘之机。他迅速与和静公主对视一眼,二人眼中皆闪过一丝决绝与希望。刻不容缓,他们同时从树上纵身跃向山谷。起初,二人并肩沿着山谷斜坡飞速下滑,可这坡面的积雪下怪石嶙峋,地势险峻万分,每一次颠簸都似隐藏在白色之下的怪兽在张牙舞爪,企图将他们吞噬,但此刻已没有回头路…… 他们的滑行很快就失去了控制,身体不停地翻滚起来。这慌乱而又无序的滚动中,和静公主和额日敦巴图王子像是被命运之线牵引,一次又一次地碰撞在一起。一会儿,和静公主的嘴唇竟不小心碰到了额日敦巴图王子的嘴唇,两人皆是一愣,一种从未有过的异样感觉涌上心头;一会儿,额日敦巴图王子的手又慌乱中触碰到了和静公主的胸部,这一下让两人的脸瞬间涨得通红,尴尬得不知所措。然而,此时的他们身不由己,只能任由身体在这崎岖的雪道上翻滚。 也不知过了多久,他们终于停了下来,和静公主压在额日敦巴图王子的身上。两人想要起身,可刚才剧烈的翻滚让他们头晕目眩,四肢乏力,尝试了几次都未能成功。每一次努力都只是让彼此的距离更近,呼吸也更加急促。两人的心跳都快得厉害,面红耳热,目光也不敢对视,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微妙而尴尬的气氛。 这时,上方传来胖喇嘛那戏谑的声音:“哈哈,妙哉,妙哉,没想到我们还成就了一对姻缘。”这声音在山谷中回荡,更是让和静公主和额日敦巴图王子羞得无地自容。 独眼喇嘛在一旁低声呵斥道:“莫要胡言,世间男女,情爱是业,今日之欢,他日之苦,因果循环,待我取其性命,方解此孽。”他的声音冰冷,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残酷,仿佛在宣判和静公主与额日敦巴图王子的命运,话语中既有那似是而非的禅机,又透着让人胆寒的恶毒。 和静公主和额日敦巴图王子听到他们的对话,心中又羞又恼。额日敦巴图王子咬了咬牙:“公主、公主,我们先离开这儿。”和静公主微微点头,两人强忍着身体的不适,相互搀扶着站起身来,继续朝着山谷深处走去。 此时,山谷中的雾气如浓稠的白纱,不断翻滚涌动,可视范围极小。他们的衣服早已被雪水浸湿,寒意不断侵袭着身体,但他们只能凭借模糊的记忆和感觉在这迷雾中艰难前行。 走着走着,前方隐约传来潺潺的流水声。随着他们的靠近,一条不算湍急的溪流出现在眼前。溪水在雾气中流淌,水面波光粼粼,周围的石头上覆盖着一层薄青苔青苔。额日敦巴图王子观察了一下周围的环境:“公主,我们沿着溪流走,或许能找到出路,也能借助溪水掩盖我们的踪迹。”和静公主点头表示同意,于是二人沿着溪边缓缓前行。 而独眼喇嘛和胖喇嘛在后面紧追不舍,他们虽然体型庞大,但在这山谷中追踪的经验却十分丰富。胖喇嘛一边走一边嘟囔:“师傅,这俩小鬼还真能跑,不过,他们逃不出我们的手掌心。”独眼喇嘛眼神阴鸷:“别掉以轻心,尽快抓住他们。” 和静公主与额日敦巴图王子沿着溪边前行,冰冷的溪水浸湿了他们的鞋袜,寒意从脚底直窜而上,但他们不敢停歇。每走一步,都在雪地上留下深深的脚印,不过很快就被潺潺流动的溪水冲散。 而独眼喇嘛和胖喇嘛在后面紧追不舍,他们的速度比和静公主二人预想的要快。独眼喇嘛那阴鸷的眼神始终盯着前方的目标,如同锁定猎物的恶狼。胖喇嘛虽然嘴上嘟囔着,但脚步也不慢,那沉重的身躯在雪地上留下一行深深的痕迹。 “公主,我们得加快速度了,他们追得太紧。”额日敦巴图王子低声说道,他握紧了手中的长刀,警惕地回头看了一眼。和静公主点头,加快了步伐,可她的身体因为之前的受伤和寒冷已经有些微微颤抖。 突然,前方的溪流变得宽阔起来,水流也变得湍急,水中还突兀地耸立着几块巨大的石头,石头上布满了青苔,滑溜溜的。额日敦巴图王子眉头紧皱:“公主,我们得从石头上过去,不能沿着溪边走了,否则很快就会被追上。” 和静公主咬了咬牙,率先朝着石头跳去。她身形轻盈,在石头间跳跃,但因石头湿滑,有几次差点滑倒。额日敦巴图王子紧跟其后,为她保驾护航。 独眼喇嘛和胖喇嘛追到溪边,看到二人在石头上跳跃,独眼喇嘛冷笑一声:“想跑?没那么容易。”说着,他也朝着石头追去,那敏捷的身姿与他凶狠的模样形成鲜明对比。胖喇嘛则有些犹豫,但看到师傅已经行动,也只能硬着头皮跟上。 就在和静公主和额日敦巴图王子快要跳过溪流时,和静公主脚下一滑,整个人朝着湍急的溪水栽去。额日敦巴图王子眼疾手快,一把抓住她的手臂,用力一拉,将公主拉了回来,但自己却因用力过猛,朝着另一个方向滑倒。和静公主惊呼一声,伸手去抓王子,两人在石头上摇摇欲坠。 独眼喇嘛见状,眼中闪过一丝得意:“今日就是你们的死期。”他加快速度,手中长刀在阳光下闪着寒光,朝着二人砍来。 在这万分危急之时,和静公主与额日敦巴图王子已经做好了以命相搏的准备。他们相互依靠,手中的武器因用力而微微颤抖,目光却坚定地盯着步步紧逼的独眼喇嘛和胖喇嘛,尽管他们的身体早已伤痕累累、疲惫不堪。 就在这命悬一线的紧张时刻,一阵嘈杂的脚步声和呐喊声从远处传来。众人循声望去,只见清军的身影在迷雾中逐渐清晰,他们虽都是步行,但那整齐的步伐和震天的喊杀声,依然给这紧张的局势带来了巨大的变数。 胖喇嘛停下了脚步,伸手拉了拉独眼喇嘛的衣角,低声说道:“师父,情况有变,您的仇人不是这两人,咱们没必要在此拼命,以免得不偿失。”独眼喇嘛一脸阴鸷,狠狠盯着眼前的二人,半晌,他口中缓缓吐出一句充满恶意的禅语:“嗔恨如刃,因果自寻,今日之怨,他日必偿,莫以为逃得此劫,便脱得苦海。”说完,他眼中的凶光仍未消散,但还是冷哼一声,转身随着胖喇嘛迅速离去。 第150章 营帐夜商密宗事,情系诸人狼嬉闹 回到大营,营帐内烛火摇曳,光影在墙壁上不安地跳动,仿佛也被这凝重的气氛惊扰。我、额日敦巴图和和静公主围坐在简陋的木桌旁,每个人的脸上都写满了凝重。 我双手攥紧,眉头紧皱,声音笃定地说道:“那两个喇嘛,话里话外虽未直言,但意图已经昭然若揭。他们既不是冲着额日敦巴图和公主来的,也不像与香妃或者皇帝有什么关联,这么一盘算,那他们的目标大概率就是我了。我思来想去,自己与西域唯一有牵扯的,就只有乌什叛军这件事,所以,这两个喇嘛必定是叛军的余孽。” 和静公主柳眉一挑,眼中满是疑惑,带着一丝调侃的问道:“你为何这般肯定就是你?难不成是因为喇嘛说了一句仇家长得帅?我瞧着这理由可不怎么靠谱。” 我无奈地瞥了公主一眼,苦笑着说:“公主,这都什么时候了,你就别拿我打趣了。” 和静公主抿嘴一笑,又问道,“那不会是准噶尔余孽么?” 额日敦巴图道:“准噶尔人虽也在西域,但他们也是蒙古人,不是那般长相。这两个喇嘛明显是西域相貌,就必是乌什叛军党羽。而且,我看得出,那独眼喇嘛的武功是蒙古密宗功法,与我师出同门。这其中定有更深的缘由,或许我的师傅知晓一二。” 我仔细回忆了一下自己的武侠知识,只记得《天龙八部》、《射雕英雄传》中的密宗高手,鸠摩智、灵智上人好像都是西藏人。不禁问道:“蒙古也有密宗功法传人么?怎么能从武功看出这是蒙古密宗,不是藏区的密宗呢?” 说到此处,额日敦巴图陷入了回忆,开口道,“听师父老人家说,密宗功法起源于乌斯藏,当时,密宗中有两位杰出的大师,一位是主张以刚猛力量为主的贡嘎活佛,另一位是强调以气息内力驱动的扎西活佛。前者身形魁梧,他的拳法刚劲有力,每一招都似能开山裂石。后者则是气质如佛前青莲的他讲究以气息内力驱动,而且极为注重出招的迅捷。他的招式蕴含着绵绵内力,如同灵动的闪电,在敌人还未反应过来之时,便已克敌制胜。密宗的发展过程中,对于武术修炼的方向逐渐产生了分歧。贡嘎活佛认为,密宗武术应当以强大的力量瞬间制服敌人,只有拥有绝对的力量,才能扞卫密宗的尊严和教义。他训练弟子时,注重体魄的锻炼和力量的积蓄,让弟子们在艰苦的环境中锤炼肌肉和筋骨。扎西活佛却有不同的看法,他坚信内力才是密宗武术的精髓。他觉得通过对气息的精妙控制,可以达到更高的武学境界。以最快的速度出手,用内力制敌于无形。 随着时间的推移,这种分歧越来越大。两位大师的弟子们也开始相互争论,甚至在日常的切磋中,原本友好的氛围逐渐被紧张和敌对所取代。 在这种争议之下,双方弟子间的氛围也越发紧张。终于,在一次密宗的重要比武大会上,双方弟子为了证明自己所习才是密宗正宗,矛盾彻底爆发。在竟当众争执起来。贡嘎活佛的弟子认为扎西活佛弟子的招式偏离了密宗本义,是花拳绣腿,中看不中用;扎西活佛的弟子则觉得贡嘎活佛弟子的招式过于粗莽,只是追求外在的力量,缺乏对密宗内涵的理解,是对密宗的亵渎。冲突愈演愈烈,最终大打出手。 两位活佛试图平息这场纷争,但他们自己也在争论中情绪失控,各自坚持自己的观点。这次大会后,密宗内部产生了巨大的裂痕。 一部分支持贡嘎活佛的人选择留在乌斯藏,继续发展以力量为核心的密宗武术,他们的招式越发刚猛,逐渐形成了独特的风格。而扎西活佛则带着一群志同道合的弟子,决定离开乌斯藏,扎西活佛一行人长途跋涉,来到了漠西蒙古。在那里,他们在传扬密宗佛法的同时,还与当地的文化和信仰相互融合。根据蒙古人的特点,调整了练功方法,将密宗内力与蒙古人的豪迈气质相结合,形成了新的密宗武术流派。 多年以后,留在乌斯藏的密宗武术和在蒙古发展起来的密宗武术,虽然同根同源,但因理念的差异,形成了两宗,各自有着独特的传承和武术风格,而蒙古密宗以土尔扈特部洛桑旦增活佛为尊,我曾受他指点。师傅说过我是中国蒙古密宗唯一传人,这独眼喇嘛使的是蒙古密宗功夫,即使不是我师父的弟子,也应该有莫大的干系。” 额日敦巴图起身,在营帐内踱步,神色决然:“不能耽搁,我得去找师傅问个明白。” 我中学课本里曾经学到过土尔扈特部东归的故事,记得这只蒙古部族应该在沙俄境内,忙问:“土尔扈特部,那地方很远吧?” 额日敦巴图道:“师父前不久来中国,刚返回不久,我去追,应该还能赶上。” 和静公主垂眸,看看李铁铮,又看着额日敦巴图王子,思绪如同跳跃的火苗般纷繁复杂。她的心中就像纠结于两朵花之间的蝴蝶,不知该落于哪一朵。 李铁铮,他的勇敢、睿智如同璀璨的星光,照亮了她的世界,每一次不经意的对视,都能让她的心湖泛起层层涟漪。而额日敦巴图王子的热情、豪迈,就像一阵春风,吹进了她的生活。在山谷中的惊险经历,让他们的命运紧紧交织在一起。那些不经意的触碰,让一种全新的情感在她的心中破土而出。如今,这两个她心中无比重要的男人,都被这阴谋的阴霾所笼罩,那感觉就像失去了世界的光与暖,让她在这复杂的情感旋涡中越陷越深。 次日天明,额日敦巴图王子翻身上马,决然地一挥马鞭,骏马长嘶一声,扬起阵阵尘土,向着远方疾驰而去。我静静地站在原地,目光紧紧追随着王子离去的方向,眼神深邃而复杂,久久未曾言语,仿佛被定格在了这一瞬。呼啸的寒风撩动他的衣摆,却吹不散他眉宇间的凝重。 和静公主静静地站在营帐旁,微风轻轻撩动她的发丝,她的目光直直地望向额日敦巴图离去的方向,眼神中满是眷恋与牵挂。那紧紧抿着的嘴角,微微泛白的指节,无不泄露了她内心深处的不安与担忧。一想到这一去山高水长,前路莫测,她的心便如同被一只无形的手揪紧,隐隐作痛。 又过了数日,温暖的阳光如金色的纱幔,洒在营帐上。香妃等人的气色明显好转,那笼罩在营帐中的压抑气氛,渐渐消融。冬狩的队伍开始准备返回北京,整个营地热闹起来。人们有条不紊地收拾着行囊,车马在一旁整齐排列,营帐在人们的忙碌中逐渐变得空旷,每个人的心都被对北京的思念填满。 回到京城宅邸,我便全心全意地照料那几只小狼,其中一只毛色如墨,且其体型魁梧壮硕,那股子与生俱来的勇敢之气更是令人瞩目。我灵机一动,参照那热血动漫《灌篮高手》,为其赋予了“赤木”这一名字。 再看另一只小狼,它体型矫健有力,仿佛浑身都蕴藏着无尽的活力。其毛色微微泛红,彰显着它的热烈与不羁,故而得名“樱木”,倒也十分贴切。 而那只毛色偏白的小狼,纯净而素雅。它有伶俐的头脑与机敏的反应,犹如智者般的存在,再加上那副俊俏的面容,我思索片刻,为它冠上了“流川”之名。 还有一只小狼,个子虽略显矮小,却有着令人惊叹的灵敏身手,其动作之灵活,似是能在光影之间自由穿梭,“宫城”这个名字便自然而然地成为了它的专属称谓。 最后一只小狼,体型中等,并无特别突出之处,却唯独对嘴含石头扔向他人的“游戏”情有独钟,那模样既滑稽又可爱,让人忍俊不禁。“三井”此名,于它而言,可谓是恰到好处,形象至极。 忆及往昔。在穿越之前,我非常喜欢篮球这项运动,常在球场上尽情驰骋。一日,闲极无聊之际,见眼前这一窝小狼恰好五只,恰似一支待组建的篮球队,遂突发奇想,欲将篮球战术走位传授给它们。 我在地上画出五个圆圈,以此模拟球场上的关键站位。又选定长短哨声作为独特的指令信号,就此正式开启了这场别开生面且充满趣味的训练奇旅。 当一声哨音划破长空,“宫城”如电掣般冲向东边圆圈,这里是控球后卫的舞台。它身姿矫健轻盈,已将指挥的精髓融入本能。以敏捷反应和精准判断,于“战局”中闪转腾挪,或灵动走位,或巧妙指挥,似掌控全局的指挥官,引领团队进攻的节奏与方向。 两声哨响,“赤木”仿若奔雷,携雄浑气势冲向西边。其身形矫健,在内线关键区域尽显体型优势,强攻时似猛虎下山,协防时如壁垒坚不可摧。以磅礴斗志和无畏气势,为团队胜利浴血奋战,是内线战场上的中流砥柱。 三声哨音落定,“樱木”活力满溢,在掩护位上绽放光芒。凭借无尽活力与迅疾奔跑,为队友筑起铜墙铁壁。其挡拆迅猛精准,卡位恰到好处,巧妙遮蔽对手视线,开辟进攻通途,彰显在战术体系中的关键价值,是进攻保障的坚实后盾。 四声哨响,“流川”恰似惊雷乍动,瞬间爆发惊人力量与速度,如黑色闪电扑向突袭强攻位。动作饱含爆发力,进攻时利刃出鞘,凭超强素质与精湛球技,屡屡冲破防线,是扭转战局、斩获胜利的关键利刃。 五声哨响,“三井”虽平凡无奇却身负重任,担起外围偷袭使命。无体型优势却有冷静心态与精准“投射”,似暗夜刺客蛰伏。不经意间捕捉战机,出其不意发动攻击,如冷箭突施,为团队战术体系添惊喜变数,是外围战场的秘密杀器。 此后,宅邸之中便时常可见它们依照所学战术走位嬉闹玩耍。我的思绪也时常飘飞至与阿依拜尔共度的往昔时光。其音容笑貌,常萦绕心间,思之怅然。不知以后是否还有与她一起逃离的机会。 第151章 权宠争纷朝野事,情牵爱绊宫闱间 自乾隆白云观遇险之后,和珅在皇帝心中的地位由一个普通小侍卫,变得非常重要了。那次白云观之行,本是暗流涌动,危机四伏,乾隆遭遇险境,幸得和珅拼死护驾,才得以脱险。从那以后,乾隆对和珅的信任与日俱增。 这和珅能得圣宠,除了救驾之功,还有一个鲜为人知的缘由。和珅的长相竟与雍正的一位妃子有几分相似。据说,乾隆刚继位时,年轻冲动。有一次偶然见到这位妃子,她的美貌让乾隆一时失神,竟心生调戏之意,从后面抱住了她。那妃子一时惊慌,本能地挣扎,竟失手抓破了乾隆的脸。不巧的是,这伤口被太后看到,太后追问之下,乾隆不敢隐瞒,如实说了。太后大怒,认为此等行为有违宫规,便赐死了那名妃子。乾隆对此事一直心怀愧疚,而和珅的出现,在某种程度上勾起了他对那段往事的复杂情感。 在各种宴会场合,和珅更是活跃气氛的高手。他能歌善舞,会讲各种有趣的段子,总能引得乾隆和在场众人开怀大笑。一次宫廷晚宴,气氛略显沉闷,和珅见状,主动站出来说道:“陛下,臣近日听闻一趣事,愿讲与陛下和诸位大人听。话说有个书生,进京赶考,路上遇到一个和尚,和尚问他:‘施主,你去往何处?’书生答:‘我去京城赶考。’和尚又问:‘考中了又如何?’书生说:‘考中了便衣锦还乡,光宗耀祖。’和尚笑了笑说:‘那考不中呢?’书生答:‘考不中便继续努力,下次再考。’和尚摇头道:‘你这又是何苦,世间万物皆有定数,不如放下执念。’书生却道:‘大师有所不知,我这是为了心中抱负,就如陛下为了我大清江山,殚精竭虑,臣等亦当为陛下分忧,怎可轻言放弃。’”众人听了,先是一愣,随即哄堂大笑,乾隆也笑得合不拢嘴,对和珅的喜爱又多了几分。 而我,在这一系列复杂的局势中,处境愈发艰难。那次白云观之行,本是我提议让和珅陪着乾隆去,当时确实是想趁机要了和珅小命,提前为民除害。却不想和珅福大命大不仅没死,还受到了皇帝宠爱。但自那以后,和珅便对我心生记恨,觉得是我将他陷入险境。他本就是个睚眦必报之人,如今有了机会,便想在皇帝面前暗暗给我使绊子。 近些日子,乾隆皇帝正为另一件事烦恼不已。他在御书房中来回踱步,眉头紧锁,思索着近日发生的怪事。原来,他微服前往白云观之事,本是极为隐秘的,却不知怎的被陈家洛知晓。这让皇帝心中不安,怀疑宫廷之中有内鬼,或者是有势力在暗中窥探他的行踪。 和珅静静地站在一旁,低着头,看似恭敬温顺,但那双眼睛却时不时地偷偷观察着皇帝的表情,不放过任何一丝细微的变化。他敏锐地察觉到了皇帝的烦恼,轻声问道:“陛下,您似乎有心事,不知是何事困扰陛下?”乾隆停下了踱步,深深地看了和珅一眼,说道:“朕微服前往白云观之事,本应无人知晓,却被陈家洛知道了,此事甚是蹊跷,朕怀疑宫中有人与江湖势力勾结。”和珅听闻,心中一动,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光芒,嘴上却说道:“陛下,此事实在诡异,定要彻查。”他心中已经开始盘算着如何利用这次机会,将我牵扯进来,以报白云观之仇。他缓缓开口:“陛下,祥瑞的传说在宫中流传之前,李铁铮大人就安排让奴才陪同陛下前往。”乾隆眼眉一挑说道,“你的意思是李铁铮勾结江湖叛逆设计谋害朕?”和珅道,“不过……也许李大人更早就知道了祥瑞出现事儿,只是宫中流传的晚了,也说不定啊。”和珅的话看似在为我辩解,实则将怀疑的矛头暗暗指向了我。皇上听了和珅这话,对我也愈发怀疑起来…… 冬日里的一个暖阳,和静公主带着侍女飞燕在御花园中散步,正巧遇到了太后身边的宫女。宫女们见面,少不了一番寒暄,话题不知怎的就转到了和静公主的婚事上。太后的宫女笑着说:“额日敦巴图王子一表人才,又是蒙古的重要人物,和咱们公主那真是郎才女貌啊,只是不知为何公主似乎不太愿意呢?” 飞燕一听,年轻气盛又对公主忠心耿耿,不假思索地说道:“你不知道,其实公主早就心有所属了,就是那个侍卫李铁铮。”她的眼睛亮晶晶的,带着少女对美好爱情的憧憬,继续说道:“李侍卫那可是个大英雄,他武艺高强,为人正直。有好几次,皇上遇到危险,都是他不顾自身安危冲上前去保护皇上呢。而且啊,永璘小阿哥生病那次,太医院都没办法,也是李侍卫不知从哪儿找来的仙药,才把小阿哥的病治好的。” 周围的宫女们听得入神,其中一个名叫杏儿的宫女忍不住打趣道:“飞燕,你这么了解李侍卫,是不是心里也偷偷想着他呢?” 飞燕脸颊一红,急忙辩解:“哪有!我这是替公主说话,你们别乱说。” 另一个宫女名叫紫烟,她揶揄道:“飞燕,你看你,脸都红了,还说没有。我看你是想去做李侍卫的试婚格格吧?” 飞燕气鼓鼓地反驳:“紫烟,你别胡说八道!我只是觉得李侍卫是个英雄,值得公主喜欢。” 这时,一个年纪稍长的宫女名叫兰心,她笑着调解道:“好了好了,你们两个别斗嘴了。飞燕,你也别生气,紫烟只是开个玩笑。不过说真的,李侍卫的确是个人物,连太后都对他赞不绝口呢。” 紫烟不甘示弱,继续逗飞燕:“兰心姐姐,你看你,说起李侍卫也是一脸的欣赏,是不是也心动了?” 兰心轻轻一笑,故作神秘地说:“心动倒不至于,不过若是能有这样的英雄保护,倒也是一件幸事。” 宫女们你一言我一语,斗嘴间充满了青春的活力和对英雄的憧憬。飞燕虽然嘴上不承认,但心里也不禁对李铁铮的英勇事迹感到自豪,同时也为公主能有这样一位意中人而感到高兴。 这番话就像长了翅膀一样,很快就传到了太后的耳朵里。太后坐在她那雍容华贵的寿康宫里,听完宫女的禀报后,陷入了沉思。她对李铁铮这个名字并不陌生,之前也听闻过他的事迹,而且就在不久前,他还化解了后宫的一场危机,这使得太后对他的好感在不知不觉中悄然萌生。如今知道他竟让孙女倾心,心中便有了一个想法。 第152章 宫廷波谲云诡间,情事差事两难全 一日,太后召见皇帝,屏退左右后,便说起了和静公主的婚事。太后慢悠悠地说:“皇帝啊,我听说和静这孩子心里有个喜欢的人,是那个侍卫李铁铮。哀家觉得,这孩子倒是个有本事的,多次救驾有功,还能治好永璘的病,是个可用之才。要不,就把他招为额驸吧。” 乾隆皇帝一听,眉头微皱,面露犹豫之色:“母后,李铁铮不是旗人,而且出身低微,让他当额驸,恐怕不妥。这皇家的婚事,关乎朝廷体面,还是得慎重啊。” 太后却摆了摆手,语气坚定地说:“皇帝啊,你这话可就不对了。英雄不问出处,只要这孩子品行端正、有能力,出身又算得了什么?你要是觉得不妥,把他抬籍入旗不就行了。再说了,和静是哀家的宝贝孙女,哀家可不想让她远嫁蒙古,把她留在身边才好。” 皇帝沉思片刻,深知太后心意已决,况且他也明白李铁铮确实是个难得的人才,便微微点头道:“母后既然如此坚持,儿臣也不好再执拗。李铁铮这小子,平日里看起来倒也尽忠职守,只是不知他对这门婚事是何想法。儿臣这就去问问他,若他也有意,再安排后续事宜不迟。” 太后闻言,露出了欣慰的笑容:“皇帝啊,你能这么想便对了。哀家相信,这孩子不会辜负和静,也不会让咱们失望。” 母子二人又唠了些闲话,乾隆拿起盘中的花生,剥了起来。露出一颗颗饱满的花生仁,他轻轻吹去花生仁上那薄如蝉翼的外皮。随后,将剥好的花生递给太后,笑着轻声说道:“额娘,您瞧,这花生啊,又被称作长生果呢。寓意吉祥,对您的身体也好,您多用几颗。”太后看着皇帝,眼中满是慈爱,脸上绽放出欣慰的笑容,说道:“皇帝有心了,这花生吃起来都更香甜了。” 这日,阳光透过宫殿的雕花窗棂,洒在金砖地面上,光影斑驳。皇帝单独召见我。起初,只是闲聊些家常,谈及近日朝堂上的趣事,比如某位大臣在朝堂上打瞌睡闹出的笑话,引得皇帝也不禁莞尔。又说到民间的风土人情,那南方水乡的独特韵味,北方大漠的雄浑壮丽,我谨慎地回答着,心中虽有些疑惑,但也不敢多问。每一句话都斟酌再三,唯恐说错一个字。 再之后,皇帝话锋一转,问起最近调查武林之事。我赶忙收敛心神,正色道:“陛下,此次调查颇有收获。那红花会的陈家洛,妄图扰乱我大清局势,已被诛杀。还有赵一山,此人与陈家洛狼狈为奸,也已伏法。经微臣深入探查,鸿兴楼的孙锦澜,看似只是个普通商人,实则暗中组织反清活动,是其骨干成员之一。还有法源寺的无心大师,表面上吃斋念佛,却心怀不轨,也是秘密反清组织的重要人物,这些乱臣贼子都已被铲除,陛下可安心。” 乾隆微微点头,说道,“李铁铮,你差事做的不错。” 随后,皇帝话锋一转,面上的笑意渐渐敛去,神情变得严肃起来,缓缓开口道:“李铁铮,前几日太后同朕提及了和静公主的婚事,太后属意于你,想让你做这额驸啊。” 我一听,顿时心头一惊,赶忙俯身跪地,诚惶诚恐道:“陛下,微臣惶恐,微臣出身低微,怎敢有此等非分之想,况且微臣一心只愿为陛下效犬马之劳,守护这大清江山,从未敢觊觎公主这般尊贵的姻缘。” 皇帝原本平和的面容瞬间变得阴沉,眉头一皱,语气中带着明显的不悦:“金枝玉叶你不要,难道,''阿依拜尔的要''?”原来那日在通州,乾隆也误以为是我想要求将阿依拜尔赏赐给自己。我心中一紧,深知皇帝误会了我的意思,额头触地,急忙磕头解释:“陛下,臣惶恐。臣对香妃娘娘绝无亵渎之意,臣所说的就是‘八拜同胞的要’,是臣出身贫贱,不懂规矩。受戏剧,评书影响居然荒唐的想和皇帝结为金兰兄弟。臣当时真是愚昧至极,犯下如此大错。请皇上宽恕臣莽撞无知之罪。” 乾隆是情中老手,自冬狩时,我救阿依拜尔返宫那刻起,他便从我们之间微妙的眼神中看出了些许端倪。只是没有确凿证据,又考虑到我多次救驾,立下赫赫大功,便没有当场说破。 乾隆的眼神愈发犀利,继续说道:“李铁铮,你莫要以为能瞒天过海。朕可是听闻了不少事,在乌什平叛战事期间,你就有过解救香妃之举。那可是刀光剑影、血雨腥风之地,你竟与香妃有了交集。而后,就在前几日在承德之时,你又一次出现在香妃身边,在危急时刻将她解救。如此算来,你们二人已有多次共处的经历。朕瞧着你们二人,年龄相仿,恰似那说书唱戏中所描绘,男的英姿飒爽、才华出众,女的国色天香、温婉动人,可不就是郎才女貌的一对?你不是说你一向痴迷于看戏、听书,难道你是将那戏文中的‘英雄救美’情节搬到了现实之中?你该当如何解释?” 我只感觉如芒在背,后背的衣衫早已被冷汗浸湿,赶忙回道:“陛下,臣冤枉!乌什平叛之时,局势混乱至极,臣一心只为保护殿下安全和稳定局势,解救香妃娘娘也只是职责所在,当时在场之人众多,臣并未有半分非分之想。至于承德之事,也只是恰逢其会,臣见娘娘有难,救驾心切的同时,焉能眼睁睁看着娘娘陷入险境?这一切不过是巧合罢了,陛下圣明,万不可轻信小人谗言啊!” 乾隆静静地看着我,目光如炬,似要将我的灵魂看穿。他沉默了许久,那凝重的气氛仿佛将周围的空气都凝结了。终于,他缓缓开口道:“李铁铮,你的话,朕暂且信你几分。但此事关乎皇家尊严与宫廷体面,绝不可掉以轻心。你日后定要谨言慎行,莫要再给朕抓住把柄,否则,休怪朕不念你往日之功。” 我连忙磕头,口中连声称是:“陛下圣明,微臣定当铭记陛下教诲,绝不敢有丝毫逾矩之举。” 乾隆微微抬手,示意我起身:“退下吧,好好思量一下和静公主的婚事。太后既已属意于你,这是你的福分,莫要辜负了太后的一番心意。” 我再次伏地拜谢,而后缓缓起身,退出宫殿。一路上,我的心犹如惊弓之鸟,久久不能平静。这突如其来的婚事与皇帝的猜忌,如同两块巨石压在我的心头。我深知,如今的局势如履薄冰,一步走错,便是万劫不复。我必须要想个法子,既能消除皇帝的疑虑,又能妥善处理这棘手的婚事之事。回到住处,我坐在桌前,望着摇曳的烛火,陷入了深深的沉思。 第153章 扬州馆驿正邪峙,汝龙守志拒贪狞 几个月前扬州馆驿 夜幕低垂,乌云如墨,笼罩着扬州古城。高恒的府邸内,灯火通明,却掩不住主人心中的阴霾。他坐在紫檀木椅上,手指轻轻敲打着扶手,眉头紧锁。管家高忠站在他身旁,低着头,等待着主子的吩咐。 “高忠。”高恒的声音低沉而有力,打破了室内的寂静。“在,国舅爷。”高忠立刻躬身应道。高恒的目光如刀,直视着他:“那林汝龙,可有收下银票?”高忠的头更低了,他的声音有些颤抖:“回国舅爷,林道台他...他拒绝了。” “什么?”高恒的声音陡然提高,他的眼中闪过一丝狠厉,“他竟敢拒绝我高恒的好意?”高忠不敢直视高恒的眼睛,他知道主子的怒火一旦爆发,后果不堪设想。他低声道:“林道台他说...他说要为朝廷清正,为百姓安宁。” 高恒冷笑一声,站起身来,走到窗前,望着外面的夜色,声音中带着一丝阴冷:“清正?安宁?哼,这江南的天,由不得他林汝龙说了算!”他转过身,目光如炬:“高忠,你去,再送一次。这次,我要他明白,拒绝我高恒,会是什么下场。” 高忠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他深知这意味着什么,刚要开口劝阻,一旁一直沉默的谋士王同权上前一步,躬身说道:“国舅爷,此事交给在下吧。王某愿为您效犬马之劳,定让林汝龙明白,与国舅爷作对,绝没有好下场。” 高恒微微眯起眼睛,打量了一下王同权,嘴角泛起一丝残忍的笑意:“好,王先生,此事若成,本爷重重有赏。” 王同权眼中闪过一丝狠绝:“国舅爷放心,王某定不辱使命!” 驿馆内,烛光摇曳,林汝龙正坐在书桌前,手中拿着一卷文书,眉头微皱,似有愁绪萦绕。他面容刚毅,身着的青色官袍在烛光下更显庄重威严。桌上堆满了文件,皆是他近日不辞辛劳搜集而来的高恒贪腐证据。 此时,门外传来轻轻的叩门声。林汝龙抬眸,眉头微蹙,心中疑惑,这般时辰,何人来访? “谁?”他的声音沉稳平静。 “林道台,学生王同权,乃高国舅府内的幕宾。”门外陌生的声音传来。 林汝龙眉头锁得更紧,他对这名字并无印象。他起身,缓步行至门前,轻启房门。王同权站在门外,手中提着精致木匣,脸上堆满谦卑的笑,可眼神深处那一丝狡黠却没逃过林汝龙的眼睛。王同权约莫四十多岁,面容瘦削,一双眼睛深邃而锐利,眼角的细纹透露出他的精明与历练,一条大辫整齐地束在脑后,一身灰色的长袍,显得朴素而不失文士的风范。 “林道台,深夜冒昧打扰,实在罪过。”王同权语气恭敬。 林汝龙微微点头,无奈道:“我本为图耳根清净,特意寻了这僻远馆驿,原以为能暂避纷扰,可谁料想,诸位还是屡屡寻至。罢了,罢了,且进来叙话吧。”说罢,做了个请进的手势。王同权进房后,将木匣置于桌上。 “林道台,国舅爷听闻您查案辛劳,特命在下送来点点心。”王同权话语中满是诱惑,他轻轻掀开木匣的盖子,露出里面厚厚一叠银票。 林汝龙面色一沉,走到桌前,看向银票,眼中闪过一丝愠怒,旋即轻轻叹了口气。 “高国舅此举,实非正道。我林汝龙蒙皇上圣恩,担查案之责,为的是还江南百姓一个朗朗乾坤。这些……”他指了指银票,“我断不能收。”说着,他拿起木匣递给王同权,“劳烦您带回,莫要让我陷入不义。” 王同权脸色一变,仍不死心,劝道:“林道台,官场风云变幻,其中复杂您是知道的。国舅爷乃皇亲国戚,您若应了此事,日后在江南,仕途定是顺遂,荣华富贵唾手可得啊。” 林汝龙微微摇头,神色坚定却不失温和:“大人此言差矣。我既食君之禄,自当担君之忧。这江南之地,百姓苦贪腐久矣,我若因一己之私收了这银票,如何对得起皇上的信任,又如何面对受苦的百姓?高恒贪腐之事,我既已着手,定要查个明白,还朝廷一个清正廉明,还百姓一个太平盛世。这是我的职责所在,还望您莫要再劝。” 王同权眼珠一转,又道:“林道台,您这又何苦呢?这天下之大,何处没有贪腐?您一人之力,又能改变什么?倒不如顺了国舅爷的意,大家都好过。” 林汝龙眉头一皱,语气严肃了几分:“先生这话说得轻巧。若人人都如您这般想法,这天下岂不是要乱了套?我虽渺小,但也知正义不可弃,百姓不可负。” 王同权眼珠一转,声音压低了几分,带着一丝威胁:“林道台,您可要想清楚了。这官场如棋局,一步错,步步错。您若执意与国舅爷作对,恐怕不只是您自己,连您的家人……也会受到牵连啊。” 林汝龙眉头一皱,眼中闪过一丝愤怒:“先生这是在威胁我?我林汝龙行得正坐得端,岂会因这种无耻威胁而屈服?若是国舅爷敢对我家人动手,我定要让他的恶行昭告天下!” 王同权冷笑一声:“林道台,您太天真了。在这江南,国舅爷的势力如天罗地网,您觉得您能逃得出?” 林汝龙正色道:“天理昭昭,我就不信他高恒能只手遮天。我为朝廷查案,何惧之有?” 王同权又道:“林道台,您这是敬酒不吃吃罚酒。您现在回头,还来得及,否则,到时候可别怪我没提醒您。” 林汝龙怒目而视:“我林汝龙的决心,岂是你能动摇的?休要再胡言乱语,速速离开!” 王同权还想再说,林汝龙已经走到一旁,端起茶盏轻抿一口,淡淡道:“先生,请吧。”言下之意已十分明显,端茶送客。 王同权知道劝说无果,只得收起木匣,灰溜溜地离开。林汝龙望着他的背影,眼中闪过一丝决绝。他明白,这场正邪较量,只是拉开了序幕。 回到桌前,林汝龙重新翻阅文件,可心绪难平。他深知高恒不会善罢甘休,更大的风浪即将来临。他深吸一口气,决定再次仔细梳理这些文件,不放过丝毫细节,为即将到来的风暴做好准备。 第154章 扬州惊雷震暗夜,忠魂蒙冤圣意决 八月扬州的某一天,乌云沉甸甸地压在这座江南古城上空,电闪雷鸣似要将这暗夜撕裂,狂风裹挟着暴雨无情地抽打着大地,整个古城都被这肆虐的风雨所笼罩。 驿馆内,林汝龙房中那如豆的灯光在狂风中摇曳,他坐在床前,眉头紧锁,手中紧握着一卷文书,似乎在这风雨交加的夜晚也不得安宁。 突然,一道仿若来自地狱的闪电如利剑般直直劈向驿馆,紧接着一声暴雷炸开,那震耳欲聋的声响让大地都为之颤抖。刹那间,驿馆屋顶被劈开一个大口子,碎片飞溅。 次日清晨,雨势渐缓,扬州知府伊秉绶带着人匆忙赶来。他面色凝重,眼神锐利地扫视着现场。经验老到的他一眼便看出诸多蹊跷,林道台所住房间的屋梁、墙壁等处被炸得残渣飞溅,床铺更是被炸得粉碎。从这些残骸的状态可以判断,爆炸之力并非来自于自上而下的雷电,而是从下往上冲击所致,现场这些疑点就像隐藏在暗处的毒刺,让他满心忧虑。 这时,高恒也来到了现场。伊知府见状,忙上前施礼:“何劳国舅亲自来调查?”高恒微微皱眉,神色悲痛地说道:“我敬林大人清正廉明,此等贤臣居然遭此横祸,实乃朝廷之损失,我心中实在为他惋惜啊。”他身着华丽官服,帽上红珊瑚顶子在阴暗中依然夺目,脸上虽有悲痛之色,但眼神却不经意间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异样。 高恒开始假惺惺地干号,那声音在寂静且压抑的现场显得格外突兀刺耳。随后他一挥手,手下人便开始粗暴地收拾林汝龙的遗物,对遗物随意摆弄,毫不珍惜。他们的动作十分粗鲁,一些纸张文件被扯破,书籍也被扔得乱七八糟。 王同权在一旁不动声色地观察着这一切,眼神中透着狡黠。待知府伊秉绶眉头紧皱地站在废墟前时,他缓缓走上前去,轻声说道:“大人,您看这狂风暴雨,来势汹汹又戛然而止,这是天意啊。林大人遭遇此劫,或许是上天的安排,咱们就别再惊扰他了,让林大人安息吧。”伊秉绶转头看向王同权,心中明白这话别有深意。他目光复杂地看着这片狼藉的现场,想到官场的复杂与自身的处境,沉默良久。最终,他咬了咬牙,低声道:“罢了,就依先生之言,让林大人入土为安吧。” 驿馆废墟中一片凄惨景象,林汝龙的遗体被抬出,他面容平静,却又似有不甘,仿佛在无声地控诉这背后的阴谋。但在这权力与利益交织的黑暗漩涡中,他的死,即将被掩盖在“天意”的谎言之下。 在紫禁城那威严的御书房内,乾隆正专注地批阅奏章,朱笔在奏章上划过的沙沙声。这时,一名太监小心翼翼地步入,将关于林汝龙“雷击”之事的奏报呈上。乾隆听闻,手中朱笔猛地一顿。 他缓缓起身,神色凝重,在御书房内来回踱步,心中满是疑窦。“林汝龙此人,朕深知其刚直不阿,清正廉洁,对朝廷忠心耿耿,怎会如此莫名地死于雷击?这世间哪有这般凑巧之事,想必是遭人陷害!” 突然,快步走向书桌,猛地一拍,震得桌上的笔墨颤抖。“传朕旨意!”乾隆高声喝道,“命两江总督即刻着手彻查此案,务必仔仔细细,不得有丝毫懈怠,定要还朝廷一个真相,还林汝龙一个公道!若有差池,朕定不轻饶!” 两江总督陈辉祖颤抖着双手接过圣旨,脸色瞬间变得煞白,额头豆大的汗珠滚滚而下。他深知此次圣意难违,若是不查,那便是欺君之罪,可若真查,自己与高恒那千丝万缕的关系一旦暴露,后果不堪设想。 他匆忙赶到高府,一进高府,便满脸忧色地与高恒商议。陈辉祖眉头紧皱,焦虑地说道:“国舅啊,这次皇上动了真怒,非要查个水落石出,这可如何是好?”高恒却神色镇定,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总督大人,你我本就是一条船上的人,若是我倒了,你觉得你能独善其身?”陈辉祖听闻,身子一震,眼中满是恐惧与犹豫。 高恒见状,语气稍缓,又开始软硬兼施:“大人,只要你我齐心协力,定能度过此劫。况且,大人这些年也没少得好处吧?而且,皇上年纪也不小了,十二阿哥是嫡子,又是亲王,素有贤名,我与他关系匪浅,等皇上百年之后,你我必受重用,进入军机处也未可知。现在咱们只需稳住,莫要因小失大。”陈辉祖咬着嘴唇,陷入了沉思。高恒继续道:“你按我说的做,我保证不会让你陷入困境,若是你现在反水,哼,大家都没好果子吃。” 陈辉祖在高恒的威逼利诱下,心中的天平渐渐倾斜。他长叹一口气,无奈地说道:“国舅,我就再信你一次。” 回到衙门后,陈辉祖虽然派出了人马,但却在差役出发前暗中叮嘱心腹:“若是查到与高国舅有关的事,切莫声张,先来禀报于我。”当差役们查到关键线索前来禀报时,陈辉祖内心慌乱,但表面上仍强装镇定,不耐烦地摆摆手:“你们这些人,就会大惊小怪,这点小事能算什么证据?休要再来烦我,继续查!” 就这样,几个月过去了,案件毫无进展。陈辉祖每次写奏报时,都坐在书桌前唉声叹气,装出一副为案件殚精竭虑却又无可奈何的样子,边写边喃喃自语:“证据不足,线索中断……”写完后,他苦笑着摇摇头,将奏报封好呈给乾隆,眼中闪过一丝侥幸。 乾隆看着两江总督送来的奏折,眉头越皱越紧,心中已然明了,这奏折不过是敷衍之词,两淮盐政怕是早已腐烂透底,当地官员相互勾结,妄图蒙蔽圣听。他将奏折狠狠掷于地上,怒声道:“哼!这帮蛀虫,以为朕好糊弄吗?” 在朝堂之上,乾隆面色阴沉,目光威严地扫视群臣,朗声道:“林汝龙一案,疑点重重,两江总督数月毫无进展,朕决定派钦差大臣南下彻查。此次定要将真相大白于天下,无论涉及何人,绝不姑息!” 朝堂下顿时一片寂静,大臣们面面相觑,心中各有盘算。乾隆略作思忖,目光落在了刘墉身上,道:“刘墉,朕命你为钦差大臣,即刻南下扬州,务必查清此案,不得有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