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怨种太子江湖事》 第一卷 蝶衣(1) 芜城登天阁。 “哟！是什么风把咱们大忙人给吹过来了？蝶衣大人莅临登天阁，蓬荜生辉啊！”天榜第二言明煦的声音从群英殿传出，众人偏过头看向大门处，寻找那位同列天榜第二的蝶衣。然而没有等他们看清楚蝶衣的模样，人就已经到了里面的群英殿了，他们只好继续谈论着八卦，幻想着自己能在英雄大会上脱颖而出。 登天阁每五年举办一次英雄大会，广纳天下少年英杰。英雄宴又分为试炼与指导，而在英雄试炼中取得前三甲的人可进入指导，请天榜高手与之过招，若有幸者，可拜他们为师，那可是至高荣耀啊！况且英雄宴后便是三才榜的评比了，说不定他们能凭着在英雄宴上的表现让自己的排名更进一步呢！ 三才榜由千机阁发布，每三月一次。天榜无疑是举世豪强，只记录了十人，其中榜一一人，榜二二人，榜三三人，榜四四人；从第十一人开始的前一百位强者被记录在地榜上，而人榜上记录的是各种少年天才。 与天榜雷打不动的那些人之外，地榜上的人每一刻都在变化，他们也希望在这次英雄宴上了解天榜高手的实力，看看自己与他们的差距到底在哪里？ 群英殿这边，言明煦看着自己三年未见的宝儿儿子也不由得心中感慨。 黑蓝交织的金属蝴蝶面具轻覆，遮去了那一双含情凤眸，只露出高挺的鼻梁和精致的薄唇，身后的墨发只随意的用红色发带挑了两丝束起，其余全披在身后，与玄衣融为一起，腰间挂了一枚血玉，更称得整个人愈发精神。一身玄衣在走动时荡开点点金色光芒，原来是云裳阁才出的织金黑纱。 这织金黑纱可是拿黑金玄铁融化抽丝之后再由数百位技艺高超的江南绣女历时三月才织成锦缎，原本是云裳阁供人观赏的，不知什么时候便制成玄衣，穿在了这位身上。这身玄衣轻如薄纱，却可刀枪不入，是众人眼馋的宝物，但单凭一根金丝都能让无数家庭倾家荡产。 “这身织金黑纱倒是挺称的！我原本还打算让人送到世子府的，没想到你自己倒是找了过去！”言明煦揽着言钦雅也就是蝶衣入了座。 “我刚好路过，听说新进了面料就去做了身衣裳，还不错。”言钦雅回答道。 言明煦戳了戳他脸上的面具，嗔怪道：“都是熟人，来吃个饭怎么还带着你的小蝴蝶？” “习惯了，再说蝶衣又不影响我吃饭，问题不大。以及，谁说都是熟人呢？”言钦雅垂眸遮去眼底的异样光芒，然后看向仍然空着的座位，嘟囔道：“他们几个怎么还不到！我都快饿死了！陆榭不在也就算了，其他人的谱怎么比我的还大？” 席上的榜三严峻、洛程，榜四段铭爵，王晶与雷杰不得不暗自庆幸，幸好自己早早的来了，没有触这位小祖宗的霉头，要不然他不把这里掀个干净才怪！ 话音未落，邪剑仙陆榭的笑声便从几百里外传来，“小阿雅哪来这么大的火气？你若是饿了先开席我们又不得说你半个不字。” 旁人正惊叹邪剑仙千里传音的功力深厚时，一转眼陆榭就坐到了言钦雅对面，“别来无恙啊，差不多有三年没见了吧，我的小阿雅！” 言钦雅翻了个白眼，毫不客气的呛声道：“阿雅就阿雅，叫什么小阿雅！我不小！我哪里小了！” “好了阿雅，你又不是第一次知道他嘴贱，不要生气哈！”言明煦摆了摆手，让他的小阿雅不要过于在意。 而陆榭也举手告饶道：“好好好，以后都叫阿雅，这总行了吧？” “那两怎么不来？”言钦雅只好作罢，只能将怒火转向第三第四。 没让言钦雅多等，剩下的孙飞捷与谷逸风也连连告饶道：“路上给英雄宴的杰出少年们准备礼物，耽搁了一下，让诸位久等了，抱歉了……” 言钦雅抬起眼皮看了他们一眼，低声讽刺道：“真希望你们这礼物不要让我失望才好，” “好了好了，赶快入座吧，阿雅，可以动筷了。”言明煦出来打哈哈道，他家小祖宗没理都不得饶人，况且还沾了一点理呢。 言钦雅瞪了他一眼，然后才提箸吃饭，举着筷子在盘子上晃来晃去，在孙飞捷紧张的注视中夹了一口罐焖三宝鸭，不紧不慢的吃下去。 “你好像有点担心我不会吃这道菜呀？”言钦雅瞥了他一眼，却也还是吃了下去。 孙飞捷惊出一身冷汗，见言钦雅真的吃下去，明显松了一口气，：“阿雅说笑了，没有的事儿！” “阿雅是你能叫的？你应尊称我为蝶衣前辈。” “是是是，蝶衣前辈！” 孙飞捷面上恭敬，背后却在讽刺，等过了今天，你还是不是蝶衣前辈，还是个未知数呢？ 见言钦雅不再刁难他，孙飞捷也提箸品尝起其他的菜肴，只是全程没有碰过那道三宝鸭。如果他仔细观看的话就会发现，除了言钦雅最开始尝过一口之外，其余七人也并没有对三宝鸭下箸。 每样菜吃了两三口，言钦雅就饱了，然后看着跟饿死鬼进食一般模样的谷逸风道：“这次英雄宴可是按照国宴的标准来做的，想必你们绝对没有吃过，使得多吃一点才是。过了今天，可吃不到这些饭菜了。” 雷杰笑道：“也多亏是辰王殿下操持此次宴会，我等江湖莽夫才能品尝到国宴的绝味啊！” 听到这句话，谷逸风猛咳片刻后，才堪堪止住嗓子里那要命的痒意，道：“原来清雅剑主还是我们大盛朝的辰王殿下啊，失敬失敬！”谷逸风身后冷汗直冒，没有人跟他说过天榜之中还有朝廷的人啊？这不会出事吧？ 孙飞捷也没有想到，自己第一次进天榜，第一次接任务就碰到硬茬，但凡这辰王殿下在外面缺了块油皮，朝廷都会发兵清缴的呀？现在给他解药，还来得及吗？ 第2章 鸩羽 言钦雅淡定地喝了口茶，“你觉得来得及吗？这可是鸩羽啊！无色无味，杀人无形，爆发还极快，这段时间足以让人功力尽失，而解药起作用也起码要一个时辰，这段时间足够你们逃跑了呀！如果你们跑的掉的话” “你怎么知道这是鸩羽？”孙飞捷大惊道。这世间应该没有人知道这是鸩羽才对？不，也许他已经功力尽失才联想到这是鸩羽的，没错绝对是这样的！ “就算你知道这是鸩羽又如何？你不也同样中招了吗？不怕告诉你，外面的那些人我也同样下了毒的，不信你们现在就运功试试，是不是丹田处极痛无比？我不想对付你们的，你们去找阎王告状时，可别忘了是蝶衣害死你们的！”孙飞捷刻意放大声音，让原本高高兴兴享用着美食的少年们纷纷停下碗筷，运起内力，果然丹田处传来难以忍受的刺痛，下一刻却直接昏迷倒地了。 言钦雅放下手中茶杯，冷哼道：“一群蠢货！”随即也向三才殿那边传音过去，“没有中招的人来群英殿回话！” “阿雅，你想收徒了？”言明煦有些看不懂阿雅的做法了，只能怀疑道。 言钦雅淡定地喝了口茶，道：“嗯，有这个想法，且看他们能不能抓住这个机会了。” 孙飞捷见他们二人对自己熟视无睹，更加气愤道：“死到临头了居然还想收徒？你也不想想，他们可是中了迷香散的，能好好活下去的都没有几个！都这个时候了，你们居然还这么淡定，还真的不是不把我放在眼里啊！” 自打进入天榜以来，他就很看不惯言钦雅，凭什么他小小年纪就可以进入天榜，又凭什么邪剑仙对他另眼相看，凭什么其他人都得捧着他敬着他让着他！ “所以你为什么觉得我是靠他们让着我才走到这一步的，世上人那么多，为什么就偏偏让着我，而不是让着你呢？”言钦雅从座上起身，经过孙飞捷时反问道。 见自己的心思被戳破，孙飞捷大惊道：“你……你怎么知道我在想些什么！” 话音刚落，从迷之桃林走出两个少年，一个一袭青衣，腰间挂了青虹堂的令牌，一个一身玄衣，手藏于袖中，原来是唐门弟子。 林清安立于殿外，微微躬身向言钦雅行礼，“青虹堂弟子林清安见过蝶衣前辈。” “唐门弟子唐渊见过诸位前辈。”唐渊亦然。 未进门便被谷逸风横剑拦住，“虽不知你们为什么没有中毒，但是这可不是你们小辈可以参与的争斗，现在从此门退出，本座既往不咎，当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倘若尔等不识抬举，冥顽不灵的话，明日就等你们家族前来收尸吧！” 言钦雅拨弄着修长的手指，漫不经心道：“他说得对，你们可得想好了，是一步登天还是一步坠渊，都取决于你们。我们几个被下了毒功力尽失，帮我们，对手是新晋的天榜第三和第四；帮他们，对手是功力尽失的天榜第一与第二，你们可得仔细想想！” 林清安毅然走到了言钦雅身旁道：“我林清安愿为几位前辈效犬马之劳！” 唐渊纠结了一会儿，也走到了言钦雅身边，道：“弟子唐渊也愿意。” “真是两个聪明的孩子！”言钦雅勾了勾嘴角，然后向孙飞捷道“所以，你会怎么办呢？你主子有说过不让你动唐门少主与青虹堂首席的吧？如今人站在我这边，你该怎么办呢？” 孙飞捷奸笑道：“他们二位可是死在你们手中，干我何事，只要今天没有人能活着走出去，事实是什么，由我说了算！没想到有一天也能看到我们算无遗策的蝶衣先生黔驴技穷啊！” “所以，你们两个后悔了吗？后悔的话，现在退出也还来得及，我想他们是不会跟你们两个计较的。”言钦雅喝了口茶，依旧是一副风轻云淡的模样，仿佛被剑架住的人不是他一般。 唐渊想着自己的家族，挣扎良久，最后还是抱歉道：“我不能拿唐门进行赌博，我……抱歉了各位前辈……”说完向他们行了一礼，然后便快步走出了群英殿。 言钦雅有些失望，看向林清安，“那你呢！” 林清安摊了摊手，苦笑道：“他身后有整个唐门，也是不得已，但我只是青虹堂一名弟子，愿为前辈赴汤蹈火！” “就这么一个小娃娃能起什么作用？你不会真将希望寄托在他身上了吧？”孙飞捷嗤笑道。 “选定了？不改了？”言钦雅挑眉看着林清安，有些意外，也有些意料之中。其实他更想要的还是唐门的那个，到底是可惜了 孙飞捷咆哮道，“蝶衣！你不要太过分！你有什么资格无视我！你以为你还是高高在上的天榜第二吗！你如今不过是我粘板上的鱼而已，你有什么资格无视我！” 为什么？为什么？都这个时候了他还在无视我？他不应该是跪在地上苦苦哀求我饶了他吗？他为什么还如此淡定！ 孙飞捷突然加大了音量倒是吓了言钦雅一跳，不过也就到这里了吧。原本还想多找几个的，只是到底是抛不下啊！也对，如今你不过是阶下囚，又凭什么让他们抛弃自己的家族来保护你呢，毕竟对手可是天榜的人，而他们只不过刚入人榜抑或人榜都进不去。 言钦雅依旧没有搭理孙飞捷，转头问向身边的林清安，“林清安是吧，入人榜了吗？” “清安惭愧，只不过人榜第十五。” “啧，真菜！” 听言钦雅这么说，林清安有些羞愧的低下了头。 见言钦雅居然还不搭理他，孙飞捷终于是忍不住了拔剑向言钦雅刺去，“你居然还敢忽视我，既然如此，你们都给我去死！” 林清安亦是拔出剑抵挡，只是孙飞捷能进入天榜到底不是说着玩的，也就勉强接住了孙飞捷怒极而出的一剑。 孙飞捷冷哼一声：“原本看在青虹堂的面子上，我还不想与你一个小孩子计较，既然你如此不识抬举那么就不要怪我以大欺小了！” 话毕，一剑朝林清安刺去，林清安拼尽全身力气去挡也是将那剑打偏的半分而自己的佩剑也就此折断，眼看着就要死在这一剑之下，林清安有些绝望的闭上的眼睛，但是到底也没有后悔。 第3章 收徒 林清安闭着眼睛却没有感受到任何痛感小心翼翼地的睁开眼睛，只见一柄通体雪白的剑挡住了孙飞捷的攻击，再用力一挑，那剑便脱离的孙飞捷的手，直直插在三丈之外。 孙飞捷一脸不可置信，道：“这怎么可能！你们不是都中了鸩羽吗？你们现在应该个个手无缚鸡之力才对！为什么……为什么……” 言钦雅依旧不搭理他，只是优雅的划了个剑花，然后将剑插回言明煦手中的剑鞘中，“许久没用过清雅剑都有些手生了。” “就你还有手生一说？这么看不起人吗？”言明煦看着自己的清雅剑被人拿走又那么丢回来，也只能无奈的摇摇头，他也拿他也没有办法呀，大家都是第二。 言钦雅白他一眼，伸手将地上的林清安拉起来，顺便摸了一下脉，发现只是一些皮外伤也就不过多处理了，轻声道“你倒是个实诚的！他再不济也是天榜第三，你哪里是他的对手啊？这种情况往我身后靠就是，好歹是我看中的人不是？”说完就回到的椅子上，眼神看向桌子上的茶杯。 陆榭笑道：“傻小子，还不跪下拜师！阿雅可是难得收徒，以后啊，少不了你的好处！” 林清安便立刻倒了杯茶，双膝着地，手捧茶杯，朗声道：“师父请喝茶！” 言钦雅接过杯子，沾了沾唇就算是认下这个徒弟了。 孙飞捷愤恨道：“你们未免也太过放肆了！居然……居然……” 言钦雅终于赏了他一个眼神，道：“真有意思，你以为你是谁，你有什么资格让我正眼看你？凭你丑还是凭你蠢？你为什么会觉得我不参加英雄宴就是我心虚呢？那就算我这第二的位置是别人让着我的，那他们怎么就让着我，不让着你呢？你在榜三呆了挺多年的吧？这么多年毫无精进，真是个废物！正眼瞧你我还觉得脏了我的眼！” “你！”孙飞捷怒极，用尽毕生修为向言钦雅丢出自己最强的一剑，而言钦雅却只是将自己手上的茶杯扔出去。茶杯与剑相撞发出清脆的击打声，孙飞捷的剑应声而碎成几段，哐当掉在地上，而那茶杯却连半滴茶水也没有洒落，完完整整的回到了言钦雅手中。 言钦雅将茶杯往桌上一放，指着旁边的言明煦道：“你知道他为什么是第二吗？因为他打不过第一。” “你说他归说他，指我干嘛？我是无辜的，我可没有招惹你哦。”虽然说得都是实话，但听起来着实不爽，但谁让他是自己宝贝儿子呢，也就只能忍了。 毕生修为被言钦雅轻描淡写地解决了，孙飞捷受到反噬，顿时七窍流血，依旧不死心，恶狠狠地盯着他，道：“那你凭什么第二？” “我把天机阁那老不死的打了一顿，让他给我写了个第二啊！你要是有实力也可以去把那老头子拉出来打一顿，别说第二了，哪怕是第一都没有问题！” 闻言，陆榭眼底迸发了异样的光芒，仿佛找到了破局之法，还未等他付出行动，就听见言钦雅冷冷道：“怎么？你也想找那老头子打一架？那你怕是得先过了我这关才行哦。” “哪有！我怎么会有这种想法呢？阿雅你多虑了，我只是太久没有看见他了，想找他叙叙旧而已，我这第一做的好好的，我怎么会想不开呢？你说对吧？”陆榭尬笑道。 “你最好是这样！”言钦雅冷哼一声，然后看向在门口想跑又没有跑的谷逸风，道：“原来你们还真的是兄弟情深啊，连死都要死在一块！我还以为你会趁这个时间跑路呢。你们之间的兄弟情可只是闻者伤心望着者落泪啊。” 而谷逸风看着指着自己鼻尖并且不断逼近的霜，他完全不知道霜是什么时候出现，如今这局面也只好放弃抵抗，一步一步退回群英殿，他也想殊死一搏的，可在得知他们几个都没有中毒的情况下，他还想留个好的死法。 “我知道是我们输了，只是我不了解你们为什么没有中毒，明明你们……”谷逸风突然想起来，好像席间除了言钦雅碰了几道肉菜之外，其余几人似乎都没有动过。 谷逸风惨笑道：“你们是怎么知道菜里有毒的？” “虽然鸩羽是无色无味，但是席间饭菜有啊！”他吃惯了席间饭菜，哪个菜应该是什么味道，他一清二楚，随便一尝就知道那些是有问题的。且虽然言钦雅没有参加之前的英雄宴，但私下里也跟其余几人有联系，自然能看得明白言钦雅的一些小动作。 “那你为什么没有中毒？”孙飞捷死死地盯着言钦雅。 言钦雅这才发现孙飞捷还没有死，“哟，没死呢？真好，你们两个可以在同一时间死去，你看，我为了成全你们这份兄弟情付出了多少。”然后将霜与清雅递给林清安，道“打呢，你是打不过，但是杀人总是会的吧？能同时解决他们吗？” 林清安颤着手颤颤巍巍的接过那雪白如玉的清雅与通体透明的霜，这可是天榜第二的佩剑啊！虽然握着剑的手抖个不停，但是也还是将那二人解决了，然后再颤颤巍巍的将剑还给言钦雅。 言钦雅看了眼剑上的血迹，有些无语，罢了，慢慢教吧。然后屈指弹飞了剑上的血迹，将清雅还给言明煦后，却不接过霜，道“霜平时就归你养护，我希望我用的时候它是干干净净的！” “弟子知道了。”林清安羞红了耳尖，俯身应道。 “你会养剑的吧？”言钦雅有些迟疑道，毕竟他的霜很娇贵的。 “还请师父赐教。”林清安的腰又弯了一些。 言钦雅有些无语，“养个剑都不会！废物点心一个！等有时间我会教你的！你现在去将那些没有中招的傻子叫过来，我给你们出解救那些蠢货的办法。我也不能眼睁睁的看着那么多死在这登天阁。” 说完，言钦雅又瞪了言明煦一眼，“若不是这次的英雄宴是你举办的，我就要管他们死活了！” 第4章 太子 言钦雅在意那些人死活吗？不，完全不！他手中的人命比今天来参加英雄宴的人的还要多得多。不然江湖事为什么会流传着宁惹榜一邪剑仙，勿动世子言钦雅呢？因为他真的会杀人，会灭门，会屠城的！人命于他，贱如草芥！ 言明煦当然知道，言钦雅不想救人，好笑的揉了揉他的发，道：“我知道我们阿雅最心善了，即便不是我举办的，你哪里会真的让他们惨死此地哟！” “你别摸我头发，会长不高的！”言钦雅不耐烦的拍开他的手，看着仍在身边一动不动的林清安，一脚踹过去，“你赶紧去找人啊，愣住这里做什么，等我请你吗？” 林清安神奇的躲过了那一脚，连滚带爬地跑出群英殿进去迷之桃林，之前进来的时候还有些头晕，这次出去的时候却无半分不适感。不得不在心中感慨道，原来成为了他们的徒弟后，居然能这么快享受到成果。 走出迷之桃林便到了三才殿，林清安过去就看见唐渊带着自家弟子在寻找其他没有中招的弟子。 “林兄，你没事吧？”唐渊见林清安出来，赶忙迎了上去，心中却在幻想着想来林清安也是被赶出来的，总不能他还真的打得过那天榜高手吧？ 三才殿与群英殿之间隔了迷之桃林，群英殿看三才殿这边一览无遗，而三才殿却看不见也听不见有关群英殿的一举一动。 林清安拱手回礼道：“多谢唐兄关心，我奉师父之命前来找没有中招的弟子前去群英殿安排如何解救那些弟子。” “师父？你拜蝶衣前辈为师了？”唐渊惨笑道，是不是他没有离开，他也能拜入蝶衣前辈门下了……可是身为唐门少主，他也不能拿着整个唐门去博那一丝希望啊！ “唐兄……唉，师父还在等着呢。”林清安拍了拍他的肩膀，却也没有忘记师父交代的事，环顾四野，道：“除了唐门弟子外，没有其他人了吗？”唐门弟子都是用毒高手，没有中毒也在情理之中。 “你永远叫不醒一个装睡的人，罢了就我们几个过去吧……”唐渊苦笑道，他之前和唐门弟子已经叫了好几遍，但依旧没有人愿意清醒过来。他们也知道除了唐门的人肯定有人没有中毒的，行走江湖，哪里会没有保命技巧呢，只是他们不愿意暴露也只能作罢。 无奈，林清安只能带着唐渊等唐门弟子回到群英殿，在穿过迷之桃林的时候，那种清晰感越发明显；而唐渊看着如鱼得水的林清安，再一次纠结之前的决定，最后也只能化成一声叹息。 群英殿这边，言钦雅委屈的窝在椅子里，言明煦则伸手扒拉着，然言钦雅却将他的手扒拉下，越发不耐烦。 他不过三年没有回京都而已，怎么就从世子变成了太子了呢？这世子往上面升一级也应该是继任了他爹的辰王啊，怎么就变成了太子了呢？这么大的事都不需要经过我的同意吗？我在江湖飘的好好的，谁想去管朝廷那一大堆烂摊子啊？ 而林清安将人带到殿外，“师父，我将人带过来了，您看该怎么安排救治的事啊？” “救屁救！让他们死了算了！”言钦雅朝外喊了一声，然后又窝回椅子生闷气。 言明煦叹了口气强行将人从椅子里拽到自己怀里，道：“不就是世子升太子没有知会一声嘛，你也不想想，我们便是想告诉你一声，也找不到你人啊？还把气往别人那里撒。好了，我哄哄你，就不要生气了？” 言钦雅抬头看了言明煦一眼，又重新窝了回去，僵持了好一会儿，言钦雅才愿意从他怀里下来，坐回椅子里，看了看还在殿外等候的人闷声道：“都进来吧。” “就他们几个？” 林清安苦笑道：“就他们几个。” 言钦雅从怀里拿出一个药瓶扔给林清安，“你们几个带着人去后院取水，将这里面的药倒在一个大桶里面，然后兑上水，每个人喝一桶就好了。” “师父，这一桶是多大的桶啊？”林清安硬着头皮问道。 “就后院打水的那个桶啊，记住了一人一桶，一滴都不能剩，且除了你们几个外，其余的都要喂下去。”言钦雅拨弄下手指慢条斯理地说。 众人一时感到头皮发麻，这么一大桶水灌下去，死人怕是都能灌醒吧？ 林清安连忙带着唐渊他们下去，他怕再呆下去，他们也需要灌一桶了。只是到了后院打了桶水，将药丸放入水中的瞬间，一股难以言说的臭味弥漫开来，熏得眼睛都疼，更有不少人在一旁干呕。 难怪要打水起来放药，不然就这么扔下去，这水是完全不能要了。艰难的屏住呼吸，连忙再取了一个桶，倒一半过去。 两个时辰后，才配出一百多桶水，看着面前的五六个人，林清安与唐渊对视一眼，便开始招呼着人将水送到外面去。 眼看着那散发着恶臭的水送到嘴边，有些在装睡的人，连忙从地上爬起来，一把接过水桶，讨好道：“我已经好了，完全不用喝了，我帮你们一起喂吧。” 林清安转了转眼眸，便同意了，一时间从地上又爬起来了十多人，便也让他们帮忙去喂了。又忙碌了两个时辰，才将所有人都唤醒。只是原本就臭气弥漫的庭院也被呕吐物的酸臭气息混杂，味道就更加窒息了。 艰难的将所有人救好之后，林清安便带着唐渊等人连同最开始清醒的那十来个人去了群英殿回话。 穿过桃林之后，众人发现自己身上的酸臭味也消散了不少，这才松了一口气，要是以这般模样去见那些天榜前辈，那脸可就丢大了。 “站那，就别进来了！”言钦雅捂着鼻子喝道。要命了，这味道怎么这么冲，鼻子都要坏了，早知道就换一个了。 林清安等人尴尬的站在殿外，等着言钦雅发落。原本还以为经过桃林时味道已经散尽了…… 言钦雅另外拿出几枚丹药丢给唐渊那些最开始就跟过来的人，然后责问林清安：“我不是说除了你们几个都要喂的吗？你把他们带过来是要我去动手吗？” “我马上带他们下去！只是我打不过他们啊！”林清安舒了一口气，他就知道这几个人也肯定逃不过的，打不过也是真的打不过啊。 “废物一个！”骂完，言钦雅还是扔了枚丹药到他们身上，只是丹药在碰到他们的时候瞬间散为粉末，那几人也缓缓晕倒。 唐渊等人碰这药也不知道该不该吃时就看见了这一幕，越发的犹豫，因为他们本来就没有中毒，应该就不需要吃药了吧？谁知还没等他们细想，手中的丹药也瞬间变成粉末，而他们也缓缓倒地。 林清安手足无措的看着这一幕，不会是要杀人灭口吧…… 第5章 英雄试炼 见林清安愣在一旁，都不用想都知道他在脑补些什么，言钦雅一脚踹过去，“愣着干什么，把他们几个拖回去客房去，人打不过难不成还搬不动吗？还是说你也想被我弄晕了拖回去？一点眼力见儿都没有！” “哦……哦！” “哦你个头啊，赶紧的！慢了我扒了你的皮啊！” …… 第二天就是英雄试炼了，大家纷纷来到演武场，林清安也很早就到了演武场与唐渊寒暄道：“唐兄，可有身体不适？”他有些担心那些丹药是否有副作用。 唐渊面带笑容道：“林兄多虑了，不过是从唐门赶路有些疲惫，休息一晚已经恢复好了，待会与林兄比试定当竭尽全力！” 林清安心中大惊，但面上却无半点波澜，道：“那就好，我也很想和唐兄一较高下！” 谈话间，天榜的前辈已经在登天阁顶楼等着观看比试，而言钦雅则从顶楼飘飘然落到比试台中心，清了清嗓子道：“欢迎各位参加英雄宴，今年不少人都要收徒，所以换了规矩。昨夜已经给大家发了号码牌，从一号开始，守擂制，一轮打完若有不服者可继续攻擂，每人只有三次攻擂的机会，为期七天，七天后站在擂台上的人为胜利者，其他人的顺序由千机阁公布为准。前三可选人请教。那么一号和二号上来开始比试。” 说完，言钦雅便消失在众人视野中，大家自觉往登天阁顶楼看去，人已经坐下开始喝茶了。 林清安看着言钦雅施施然从他身边经过却不置一词，加上唐渊对昨天发生的事全然不知，心里凉了一半，难不成昨天说好的收徒只是我在做梦吗？包括后面解救那些人，也都只是我的错觉吗？ 而台上的二号在那里喊：“在下青虹堂程沧还请一号前辈赐教！” 此时林清安才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手里攥着一号的号码牌，连忙跃到擂台上，拱手致歉“抱歉了师弟，为兄刚才走神了，青虹堂林清安，请赐教！” “原来是大师兄啊？那还有什么必要去比试，我认输了”说完就跳下了擂台。程沧他们此次前来之前，师父就耳提面命过，如果在比试时遇到了，尽量减少林清安的消耗，他们青虹堂必须要有一人进入前三。而林清安在青虹堂中名声也极好，又是青虹堂首席，那实力自然是让人臣服的，所以还是不要去找虐了。 其实青虹堂的做法是会是他们的做法，如果他们也是同门弟子相遇，也会保留一人的体力，方便后面的比试的。 楼下的比试如火如荼的进行着，言钦雅在楼上也优哉游哉的喝着茶，言明煦不解，道：“你怎么将他放到了第一个，我还以为会是最后一个呢？”这样最后留在前三的可能性会更大呀？ “我总得看看他能走到哪一步吧？况且，打到最后面的人越厉害，他连人榜前十都不算，倒不如早点落败，仔细观看他人的比试，发现自己与其他人的不足。” 言明煦轻笑道：“这话可不像是你说的，你也会在与别人的打斗中吸取教训吗？” “我倒是巴不得有人能给我教训！无敌是多么寂寞！” 话音刚落言明煦就伸手去掐他的脸，就不能指望这小子嘴里吐出些什么好词。不过话说回来，我也希望有人能给他点教训，这样他才有更多的求生欲望。 嬉闹一会儿，林清安就落败了，之前都是相同号码的进行比试，打四五个就差不多了，如今车轮战谁着的住啊？不过二十人过后，林清安就败在了唐渊手下。 唐渊站在擂台上，高高在上地对被打翻下擂台的林清安道：“林兄，承让了。倒是我有些占了便宜，若是林兄没人被前面的人耗去力气的话，谁输谁赢还没有定数呢。” 林清安有些不甘心，但是败了就是败了，也拱手回礼道：“唐兄说笑了，是我自己技不如人。”然后转身朝登天阁躬身抱歉，“弟子无能，给师父丢脸了。” 良久才听言钦雅回话道：“技不如人就去练，在这里废什么话，蠢货，还不滚上来！”二十人，不好也不坏，一般般吧。 闻言，林清安歉意的笑了笑，在心中暗自狂喜，原来昨天发生的都是真的，自己真的拜入了蝶衣前辈门下！然后就从群英殿那里进入登天阁，好一会才看见他擦着满头的汗，气喘吁吁的站在蝶衣前辈身后。 四下一片哗然，众人议论纷纷，不少人去找青虹堂弟子询问情况，林清安怎么就突然成了蝶衣前辈的弟子了呢？而刚赢了林清安的唐渊则被众人遗忘在了擂台之上。唐渊我拳头握紧了又放松，反复几次，才勉强平稳了呼吸，勾起一抹假笑，问：“请问第二十二号是哪位前辈，还请指教。” 喊了几遍，那二十二号才回过神，一跃到擂台上，“不好意思，有些耳背，没有听清，在下洛文宣，请指教。” 唐渊充其量不过是人榜第七，哪里会是地榜三十四的对手，不过三招，唐渊就被击落擂台。 洛文宣拱手致歉：“抱歉了唐少主，请二十三号指教。” 言钦雅抱着茶杯看向洛程：“你儿子好厉害哦！也十八九岁吧？” 洛程在心里吐槽：你一个十六七的这么说真的合适吗？但是也还脸上挂着笑问道：“跟您比起来还是有些差距的，等他比试完，能让他一起上来观看吗？” “当然可以了，又不是我只我能带人上来，你带你儿子过来不是天经地义的吗？”言钦雅有些疑惑，我应该没有这么凶吧？ “犬子顽劣，怕扰了您的清静。” “没事，人多热闹嘛，你们想带就带啊，不用过分顾忌我，我又不会割了他们舌头，不用担心的。” 然后刚说完就被言明煦捏了一下，然后对洛程说：“你尽管带过来就是，他说着玩的。” 言钦雅不乐意伸手去抓言明煦，然后被打了手，缩在一旁生闷气。 言明煦也不去看他，专心看着洛文宣的比试，只能说天赋真的不错，将洛程的刀起码学了八分像，再给他十多年，说不定也是能入天榜的。 解决了三十人之后，洛文宣力气耗尽，等人一上来他就主动下去了，回头朗声笑道：“等我休息好了就接着打过。”刚打算走到一旁休息就被仆人转告让他去登天阁顶楼。 洛文宣大喜过望：“我也能上去看看蝶衣前辈吗？” 言钦雅被这句话逗笑，挑衅般看着洛程，而洛程也只是无奈的摇了摇头罢了，他也招惹不起这位小祖宗。 第6章 段安平 洛文宣也同样气喘吁吁，满头大汗地跑上来后，直直奔向言钦雅，深深行了一礼：“晚辈洛文宣见过蝶衣前辈。” 洛程叹了口气，用手捂住脸，他怎么会有这么蠢的一个儿子哟！生怕别人不知道你最崇拜蝶衣了吗？这个傻小子不知道被拿捏成什么模样呢！ 言钦雅笑道：“不必多礼。你的刀法倒是得了你父亲的真传，成为最年轻的刀仙也是指日可待啊。” 洛文宣则是憨厚的摸了摸头发，“多谢蝶衣前辈吉言。” “他好有意思啊，我能收了他吗？”言钦雅看向洛程。 洛程颔首道：“能得蝶衣前辈指教一二是他的荣幸。” “弟子洛文宣拜见师父！”得到父亲首肯，洛文宣连忙跪下磕了三个响头，脸上的笑更是挡都挡不住。 言钦雅倒是被他这么迅速的动作吓了一跳，只能将人扶起来，“何须如此大礼，既然入了我的门，你现在可以和林清安一样去那边蹲马步了。” “啊？”洛文宣抬头朝角落望去，只见林清安肩上，头顶各放了一杯装满茶水的杯子，见他的目光扫视过来，林清安也回了一个幸灾乐祸的笑容。 终于不是他一个人在角落孤孤单单地在角落蹲马步了！若不是担心会将杯子晃落，肯定要大笑三声！ 洛文宣一头雾水的走到林清安身边，蹲下扎着马步，而言钦雅则拿了三个装满水的杯子也放在洛文宣双肩与头顶上，道：“这套青花一共十二只，算得上是我最喜欢的杯子了，你们要是不小心给我打烂了，你爹娘来了都找不着你尸体，千万给我稳住了，懂？” “知道了，师父！”洛文宣大声应道，可是杯子也开始乱晃，手忙脚乱的接住了掉落的三个杯子，杯子里面的水也一滴不剩。洛文宣尴尬地捧着杯子，有些怕怕地看向言钦雅。 “我以为收了个好玩的，结果又是一个憨的，唉，就这样吧。”言钦雅接过杯子，重新倒满水然后给洛文宣放好，嘱咐他们继续扎马步，就不管他们了。 回到椅子上，言钦雅有些心累，瘫在椅子里好一会儿，也不见言明煦来哄他，才从椅子里起来，环顾四周，不知道言明煦什么时候跑到了外面观战。 言钦雅也马上起来跑到言明煦身边，伸手抱着言明煦的一只胳膊，将下巴戳在言明煦肩窝，道：“看什么这么入神，我被人欺负了你也不来哄哄我！” “你不欺负别人就谢天谢地了，哪里轮得到你被人欺负哦！”言明煦伸手捏了捏他的脸蛋，笑道。 “你也想收徒了吗？我常年不在你身边，你也该收一个徒弟在跟前尽孝的，你看上谁了吗？” “马马虎虎吧！比不得你。”言明煦转身牵着言钦雅回到座位上。 “那可不！你也找不到比我还厉害的！只是你挑些合你眼缘的就行，要乖一些的，不要像我，一年到头都不着家的。” 言明煦揉了揉他的发，轻声道：“且看看吧，不着急。” 等比试打过一轮，站在台上的是地榜十四段安平，言钦雅从言明煦怀里抬头，看了一眼台上的秦雨石，问：“你们两个联手打得过那段安平吗？” “段大哥是地榜十四，别说我们两个加起来了，再来两个也都打不过。弟子愧对师父了。”洛文宣惭愧道。 “这么强吗？段铭爵，他是你儿子？他的剑跟你的可没有办法相似之处！反而倒是我两分像我爹的剑，也难怪阿爹你能正眼相看。只是他能拿什么束缚世人呢？如果不能，也就是个庸才罢了。” 言明煦嗔怪的看着言钦雅，道：“我还没有决定要收徒呢！把你那浑身的酸气收一收，再者，我便是有了弟子，你也是我心中最重要的，他又越不过你去，哪里来这么大的气性！” “才没有呢！我久不在阿爹身边，阿爹收个自己满意的弟子很是应当，我哪里会吃醋生气？”言钦雅鼓着小脸逞强道。 “你若是不乐意，我不收便是……” “没有不高兴……”言钦雅挣扎了一会儿，“你还是收了吧，我也想看看他要如何束缚世人。” 言明煦的清雅剑讲究的是雅正二字，而雅正也意味着束缚，初级束己，高级缚人！言明煦凭手中的财富束缚世人，世间九成财富须从他手底流过，所以在得知他是辰王的时候孙飞捷他们便想着如何给他解毒。 而言钦雅束缚世人靠的是狐耳的博爱与黑龙的残暴！ 至于那段安平能以什么束缚世人，言钦雅着实好奇！ 而段铭爵得知自己儿子能入言明煦法眼也是万分惊奇，等确认之后，才连连拱手道：“犬子愚笨，若有得罪之处还请清雅剑主肆意打骂。” “再看看吧，如果真的不错，我自会收下的，且看他造化！” 虽然没有给出确切的回答，段铭爵也知道，只要段安平之后表现的不是特别差，这师父也差不多是板上钉钉的了。成为清雅剑主的弟子，便是蝶衣的师弟了，不管从哪方面入手，好处都少不了他的，同样能学到的知识也远比在自己跟前多。 要知道，第三与第四之间何止隔了个天堑啊！更别提是第二了！没看见那孙飞捷，一把年纪的人了，还在第三混，他那毕生修为的一剑，我们要是想接不死也得退身皮，而蝶衣呢？连霜都没有用，单单一个茶杯就接住了。 “哟，你们父子俩都收了弟子？我要是不收一个是不是不太好啊！”邪剑仙陆榭也来到外面凑个热闹。 言钦雅难得看了他一眼，道：“你想收个什么样的？” “自然得收个我们阿雅喜欢的喽！” “我喜欢我就收了呀，难不成舅舅想跟我抢人吗？” 闻言段铭爵与洛程等人惊讶的看着站在窗边的三人，虽然他们早知道蝶衣与言明煦是父子，可是什么时候邪剑仙陆榭还成为了蝶衣的舅舅了呀？ 陆榭看了看听他们震惊的脸，无可奈何道：“淘气！” 第7章 席烟 等段安平解决最后一个对手，这天也快黑了，今天的比试也就到此结束，明天辰时再继续比试。 见演武场的人逐渐散去，言钦雅也从椅子里弹起，笑眯眯地对言明煦道：“阿爹，我出去玩啦！”话音刚落，言钦雅的椅子里就只剩蓝金交织的蝴蝶面具还可怜巴巴的待在原地，而他的主人已经在千里之外了。 言明煦拿起面具无奈的笑了笑，环顾四周，道：“群英殿已经摆饭，诸位前去用膳吧。” 看着还在角落蹲马步的林清安与洛文宣二人，言明煦将他们身上的杯子取下道：“你们也去群英殿用膳的，我看阿雅明儿也多半不得回来了。” “他跑哪里去了？”陆榭不解道。 “人家美人在怀，哪里有工夫搭理我们几个老不修的。”言明煦轻笑道，也是难得他有倾心之人，有这功夫在这里陪他们吹牛倒不如回去陪陪自己的心上人。就是不知道什么时候才愿意将那女子带过来给我瞧瞧。 “哟啥时候事儿？我怎么不知道？”陆榭也笑着过来勾搭着言明煦的肩膀，一边往群英殿走去。 …… 钦州海棠别院。 粉色的金丝海棠中隐隐约约透露出点点朱红色的衣裙，走进一看同色的半月水波束腰掐出纤细腰肢，少女葱葱玉指轻轻拂过盛开的花瓣，或是轻扑蝴蝶。 如今正是三月，钦州的海棠格外艳丽。 言钦雅看人扑蝶累了，才从后面将人拥住，“我回来了……”，然后将握着拳的手在席烟眼前松开，只见漫天蝴蝶从他手中飞出。 席烟带着笑赏完言钦雅给她准备的惊喜，：“这英雄宴不是要十来天吗？你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将人捞在怀里，言钦雅才抱怨道：“今天才是英雄试炼的第一天，都是一群菜鸡！我还收了两个蠢货当弟子……我在那里呆着实在是太无聊了，要不然，你也跟我一起去吧……” “我才不想去呢，一群大老爷们在那里打打杀杀，有什么好看的？”席烟虽然是这么说着，但清澈的眼底也透露着渴望的神色。 自从言钦雅去沧浪雪山取冰雪护心莲之后，三月以来她一直呆在海棠别院，她不敢出去，怕给他惹了麻烦。如今言钦雅回来了，她也就可以放心出去了。她知道，有言钦雅在，自己是不会出事的。 言钦雅也知道这段时间她肯定闷坏了，前院的不少药材都要被她挖的面目全非了，刮了刮她的鼻子道：“妙衣门的弟子应该是明天上场，都是一群女孩子，也许你跟她们有很多话题可以聊。而且，我爹也想见你一面……” 听说要见到未来公公了，席烟有些紧张，不禁抓紧了言钦雅胸前的衣裳，“你父亲会不会嫌弃我呀……我不过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农家女罢了，万一他不喜欢我怎么办……万一……” 言钦雅低头咬住那喋喋不休的唇，等她的喘息变成呜咽才愿意松开她的唇，“傻姑娘，我爹巴不得我有心怡的女子呢……他哪里会嫌弃你呀，以后也不必再说这些妄自菲薄的话了。农家女怎么了？谁往上数三辈不是在土里刨食的了？我的好姑娘，你且宽心就是。这一次回去，也该将婚事提上日程了。” 席烟好不容易平息好的心跳又被一句婚事扰乱了，“怎么……这么快就要讨论婚事了呀……我、我都还没有准备好呢？” “你不需要准备些什么，现在无非是先订婚，等你十八岁了我们再成亲，到时候你从东宫发嫁入我的太子府，什么事情我都会给你打点好的，你只需要高高兴兴的做我的未婚妻。” 席烟抬头看见言钦雅眼中的执着，也只好压下心底的忐忑，小声道：“我跟你去就是了……” 见天色已晚，言钦雅便按捺住想今晚就去告诉他爹这个好消息，只是牵着席烟归了主院，两人用过晚膳便各自道别回房睡觉。 第二天一早，言钦雅与席烟用过早膳，便抱着席烟御剑飞行，一刻钟时间便回到了登天阁，而这时言明煦他们也刚好用完早膳，刚到登天阁。 “哟，生怕别人不知道你们两个是一对吗？我还以为你起码待到最后一天才来呢……”言明煦看他们一个穿着湖青长衫，腰间坠了一枚白玉凤佩，脸上依旧带着他自己的蝴蝶面具；另一个则是天青长裙，腰间挂的是凰佩，脸上则是带了鸣凰——言钦雅的四大面具之一。 “今天妙衣门的女弟子比试，我带席烟过来看看。”然后，言钦雅看着席烟说：“这是我父亲。” 席烟连忙蹲身行了个万福礼，道：“席烟见过伯父……” 言明煦罢手让她起身，道：“不必多礼，我家没有那么多规矩。十天后就是个好日子，到时候就给你们两个订婚。” “谢谢阿爹！”言钦雅高兴道，这样以后他们就是有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了！ 席烟也跟着小声说道：“谢谢伯父成全。” “算不得成全，他既认了你，鸣凰也给了你，我自然不会自讨没趣去拆开你们。只是他认定了你，你也莫要负了他才是！” 席烟也调皮的眨了眨眼睛道：“这么好的男人，要容貌有容貌，要才华有才华，有权势有财富，谁会负了他呢？” “你这么说，他们还不得以为你是图我钱财才愿意的呢？”言钦雅嗔怪道。 “我初识你时，我要是不管你，你就要有今天的钱财。”席烟显然是想起了，他们二人初识的场景，那时她可不知自己从水里捞起来的人有着怎样的泼天财富。 “哟，这中间还有不少我不知道的内情？”言明煦八卦道。 “八卦到你儿子头上了？走了烟儿，外面的比试开始了。”言钦雅白了言明煦一眼，然后将席烟拉走到外面窗台边。再不把人拉走，自己的黑历史都要被人倒出来了。 所以自己当年是为什么去买醉的？那个女人值得？言钦雅看了看身边的女子，只是伸手十指相扣。席烟转头，二人相视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第8章 妙衣门 见言钦雅与席烟已经在窗边观看比赛了，林清安与洛文宣都不想去打扰他们，可是如果不问他今天该做些什么，他们在这登天阁呆着岂不是很尴尬？ 林清安与洛文宣拼命使眼色的时候，言钦雅淡淡道：“你们不去扎马步是在等我请你们吗？” 闻言，二人连忙跑到昨天的角落扎马步，只是杯子就没有放了。 席烟轻声问道：“这就是你刚收的两个弟子？一个蠢一个憨，还挺好玩的，只是他们应该都是学过武好些年的吧？怎么还让他们去扎马步啊？这不是初学者才做的吗？” 席烟也问出了林清安与洛文宣的疑惑。 “我查查他们的基本功罢了。他们的招看着可以，拆卡就是一滩烂泥，没有一个叫做得对做得好的，全部都是还行，差不多以及勉勉强强。百分百与百分之九十九是差不多，若是每一步都是百分之九九，最后就是零了呀。不然你以为这么多习武之人，哪里来的强弱之分，哪里来的高低之别呢？” “还是那句话，我是第二是我想当万年老二，而你们是第三第四，是你们只到了第三第四，并不是说没有了我这个第二在，你们就能成为第二了。” 洛程叹息道：“原来问题出在了这里，我之前在教导文宣时原本想的是教会他形，他自己会领悟意的，所以卡不是很严，才导致他如今这半吊子……” “十年磨一剑，一剑定生死的道理大家都懂，可是又有多少人能真正做到十年只磨一剑呢？花花世界迷人眼啊！” 不是，虽然你说的都对，只是你一个十六岁的小孩子说着这个大道理怎么就这么让人不服气呢？若是言明煦或者陆榭说十年磨一剑也就算了，你哪里来的脸说这句话的呀？ 不过吐槽归吐槽，也没有人敢说言钦雅半个不字，孙飞捷他们的血才冲干净没两天了呢…… “你看，原来真的有女子能打赢男子啊！”专心看着比赛的席烟突然扯了扯言钦雅的袖子，指着下面的女子惊道。席烟一直以为女子因为先天体型力气的原因是打不过男子的呢！ “那个是妙衣门的首席苗茜。虽然女子的力气是比不过男子，但是女子的柔韧也是男子比不得的。就像刚才，段安平的剑在遇到女子的时候就开始优柔寡断的，轻视自己的对手就是轻视自己。他不会真的觉得人家堂堂首席是说着玩的吧？”言钦雅讽刺道。 言明煦倒是满意段安平的做法，只是也不能跟自己儿子硬来，“我看倒也还不错，就是有些烂好心了一些，倒也教的过来。” 言钦雅看向言明煦道：“他跟你确实不错，两个伪君子一定很有话说。” “嘿，小阿雅你皮痒啊！”言明煦咬着后槽牙道，如果不是看在这众目睽睽之下，看我不收拾他才怪！ “哼！”言钦雅别过头去，不看言明煦，再说下去他肯定要被打了，虽然他说的事实，但识时务者为俊杰嘛。 席烟有些惊讶他们父子之间的相处，也只是摇了摇头，继续看比试了。 苗茜不愧是妙衣门的首席，连败十五个高壮男子，直到第十六个才落败，主要是力气真的不太跟得上了。 见苗茜落败，席烟生气的锤了一下窗台，应声窗台裂了好大一个口子，席烟连忙拿衣袖去遮，然后歉意的笑了笑。 而听到那窗台裂开的声音时，除了言钦雅，大家都吓了一跳，这力气未免也太大了吧？这可是玄铁啊，就这么打断了？言钦雅那小身板禁得住几下？ 想到这里众人朝言钦雅递了个你是个狠人的眼色，然后就是自求多福的表情了。 言钦雅不屑的看了他们一眼，一掌下去在刚才的裂缝边又多了一道一模一样的裂缝。 这回连言明煦都很是震惊，道：“我知道你很厉害，但是你也不至于又给你添一道裂缝吧，我不管你这个月的例钱我扣下修楼了！” “扣就扣呗，说的好像我指望着你那点例钱生活一样。”言钦雅很是无所谓。 席烟默默来了句，“你一个月的月钱有多少啊？这可不好补吧？” “我忘了，应该一个月也就十来万吧，而这个窗台也不用补，重新换一个就好了啊。” “那……那我去给你们换，这个钱能给我吗？我要一半都行啊！”十来万两白银了，这是多少人家一辈子都没有听说过的数字，怎么在他那里就只是例钱了呢？ “阿雅，这就是你不对了啊，连点小钱都不给人家的吗？”言明煦责怪道。 “她只是见不得你要我那么多钱，想替我找不来一半罢了……” “得得得，我不扣了还不行吗，这以后你的例钱连她的那份都直接给她。”言明煦无语，不就是十来万的黄金吗，你又不是没有见过，怎么好意思要回去的，你自己又不是没有？ “看，我一下给你要了多少黄金回来。”言钦雅骄傲的看向席烟，仿佛在等她夸奖一般。 “黄……黄金？不是白银吗？你家发例钱发这么多黄金的吗？”席烟惊讶的放大了音量，白银都已经很吓人了，结果还是黄金？这到底是什么人家啊？ 言钦雅轻描淡写道：“盛朝九成九的财富都得从我爹手中过，钱对于我们而言只是一个数字，谁又在乎是黄金还是白银呢？” “你们家这么有钱不怕对皇上针对吗？”席烟担忧道，自古功高盖主，这钱多应该也会让皇帝忌惮的吧？ “可是，当今圣上是我大伯啊！而我是太子，以后的皇上，谁会自己忌惮自己？好了，不提这些身外事了，妙衣门掌门的关门弟子苗依依上场了。” “苗依依也很厉害吗？”席烟问道，看过苗茜的比试，她对妙衣门的期待也更高了。 “关门弟子与首席弟子本来就是一个宗门里面最强也是身份最高的，这苗依依据说比她师姐还强，你就等着看好戏就是。” 第9章 提前结束 苗依依作为掌门的关门弟子，确实是有些功夫在身的。 “妙衣门绝学便是水袖舞，若不带杀气便是一场视觉盛宴，若是带了杀气则是杀人的盛宴，优美而凌厉。显然苗依依的水袖确实有那么三分火候。” “据说这世上没有你不会的武功，这个水袖你也会吗？”席烟转头问道。 “会啊，你想看？”言钦雅连忙回话道。 席烟双眼放光，“嗯！可以吗？” “那你把披帛给我吧。” 接过席烟的披帛，言钦雅就一边表演一边解说道：“其实妙衣门的水袖舞不难的，只是很少有人能把握住诀窍。将披帛两端留出丈余，用手捏着，然后腰马用力朝外一挥就可以。” 说话间，披帛从他手中飞去，应声击碎两边的花盆，收回时顺便摘了朵花送给席烟，“只是男子到底没有女子那些柔韧的腰肢，也就会有些四不像，但意思就这个意思吧” 而言明煦也应声捏碎了手里的茶杯，心中暗骂道：真是个败家子，那对花盆可是少有的一模一样的天青盏啊！天青盏不难寻，但这样一模一样可就这么一对啊！败家玩意儿！ 收获了席烟那崇拜的目光，言钦雅也就装作自己没有看见阿爹那想杀人的眼神吧。 席烟也就继续看下面的比试了。 见苗依依的第二个对手连他一招都没有接住就被打下台，席烟皱了皱眉头，不解道：“可是他们的对手不一定每次都是很强的对手，那你们怎么知道哪一个更强？靠三才榜的排名？” “看他们每一次的态度与出手情况。总不能看他弱就轻敌吧。轻敌永远是习武之人的大忌！” 言钦雅想收徒，所以才改变了之前的比试方式，时间也从之间的三天涨到了七天，为的就是在这次比试中挑到满意的弟子，或许不是最强的，但态度得是最端正的，尤其是他们都还只是一群菜鸡的时候，这个时候就学会了轻视别人，早晚被比他弱的人打死了，倒还不如不收了。 “那你呢？你会轻视对手吗？” 言钦雅大笑道：“不是我轻视他，而是这世上能让我正眼相看的人本就极少，能伤到我的人更是还没出生呢！” 席烟蹙眉道：“你未免也太自负了吧？” “这不叫自负，这是自信！” 诚然，放眼天下群雄还真的没有一个人会是言钦雅的对手！ “你觉得苗依依能打赢几个啊？”看着苗依依又是一招解决一个对手，席烟就更好奇了。 “下一个多半就打不过了！”言钦雅记得下一个出场的好像是地榜第三的薛承泽了，很快就是力量与力量的碰撞了，就是不知道是柔克刚还是刚克柔了。 看着上台的人是地榜第三的薛承泽，苗依依紧皱眉头，似乎在寻找破敌之法。连连挥出两记水袖都没能伤到薛承泽分毫时，俊俏的小脸上表情愈发严肃。 反观薛承泽这边，面带笑容，一动不动地让苗依依攻击他，可以他自己的防御而言，累死苗依依也不会有任何损伤。 果然见实在是对他造不成伤害，苗依依很快就精疲力竭，只好认输了。 “那个傻大个又是什么来头，怎么皮这么厚，打都打不动？”席烟见苗依依落败，也蹙着好看的眉头，很是疑惑。 言钦雅解惑道：“薛承泽那身功夫来自少林的铜皮铁骨，他是少林的俗家子弟，也难为他能学到这么一门功夫。其实要破也很简单，唐门的暴雨梨花针就很好破，前提是你得练到和他同一修为才是。” “虽然天地人三才榜不是特别的准，但是也很有参考价值的。基本上是十名一巨壑，榜间隔天堑，尤其是地榜与天榜之间，除非是真的到了能入天榜的那个境界之外，哪怕天榜上少了人，也不会让地榜第一补上的。而天榜的每一名之间隔着无数个天堑，基本上从入天榜时的排名之外，很少能有人能突破进入前一名。”言钦雅继续解释道。 “所以那大胖子就只有排名比他高的才能解决他吗？” “前十的应该都能吧，如果殊死相搏的话。但这只是一场比试，没有必要杀人，就能让排名第一和第二的去解决他了。”言钦雅皱了皱眉头，他好像在人群中看见了一个很熟悉的身影，可千万不要跟他有关才好。 可惜，事与愿违。 薛承泽凭着自己那一身铜皮铁骨轻松的累垮十来个，原本他以为能赢二三十个的，可看到那地榜第一的秦雨石上台的时候，他就连忙滚下擂台，生怕自己跑慢了，自己那满身的肥肉就得交代在擂台上。 不是说他的胆小，而是那秦雨石不但武功比他高且惹急了可真的会杀人的！ 见吓跑了一个，秦雨石拔出自己的佩剑墨插在地上，朗声道：“请指教！” 四下鸦雀无声。 秦雨石在台上等了一个时辰见没有人上台指教，朝登天阁方向道：“看来这场比试是要提前结束了，请蝶衣前辈公布一下这次的前三名。” 在秦雨石上台的时候，言钦雅的心情就已经落到了低谷，见他真敢叫板，言钦雅不怒反笑，将席烟担心的手拂下，直接从窗台处一跃而出，落到擂台上。 “行，既然没有人敢上来跟你打，那你就是此次比试的第一名了。第二与第三就等着天机阁的人公布了。” 言钦雅话音刚落，天机阁的人就马上上台高声道：“综合各位打赢的人数以及比试的态度等，第二名为地榜十四段安平！” 段安平也没想到自己居然进入了前三，而且还是第二，连忙笑着跳回擂台上，朝台上诸位拱手见礼。 “第三名为地榜三十四洛文宣。”说完就连忙跑回了天机阁待的地方，生怕触了那位小祖宗的霉头，没见他的脸都要黑成锅底了吗？此地不宜久留，不宜久留啊！ “我已收洛文宣为弟子，他就不参与这次的指点了，段安平你想请谁指教？” 第10章 护心莲 段安平上前拱手欠身道：“晚辈想请您指点一二。” “好，你是段铭爵的儿子是吧，论剑？”言钦雅有些意料之外的意料之中，也是，上一次没有参加英雄宴，还以为会找他爹呢，不过找他问题也不大。 “是，请前辈赐教。” “清雅，来！”言钦雅向登天阁那边伸手，言明煦的佩剑清雅就随令而出到了言钦雅手上，随手挽了个剑花，将剑负于身后，朝段安平道：“出手吧！” 段铭爵的剑讲究其疾如风，关键就是一个快字！然而段安平的剑并不够快，但攻势极猛。 只见段安平将手中的剑直直朝言钦雅劈来，剑风带起一个旋涡，铺天盖地般朝言钦雅压来，言钦雅出剑格挡，双剑相遇迸发出激烈的火花。段安平将剑上移半分再次横劈下来，言钦雅亦是横剑相对，再迅速换手，向上一挑，将人挑飞之后再把剑丢回右手。 言钦雅揉了揉胳膊，道：“我原本以为你的剑会跟你父亲一样是快剑，没想到居然比洛程的还要大开大合！你父亲的剑是其疾如风，我觉得你的剑再练数年也能得一个侵略如火。” 段安平从地上爬起来喜道：“前辈谬赞了，不知弟子之后该如何改进？” “力量和速度很多时候都是不可兼得的。其实你父亲的剑是很难破，你若是想更有长进的话，可以从这里入手，也不需要多快，能到你父亲十分之一，你的剑法都会大不相同。” “可是我当初就是习不成父亲的快剑才改习此剑的……”段安平苦笑道。 “不如入我门下，我教你便是！”言明煦出声道。 段铭爵连忙高声朝外喊去：“安平，还不速速拜见师父！”在向言明煦拱手谢道：“犬子愚笨，还请您多多指教！” “客气了，他的剑很正，远达不到你的疾，洛程的势，倒有两分我的雅，难得有能无师自通的，这弟子我便收下了！” 段安平闻言连忙跪下磕头：“弟子段安平叩见师父！” “起来吧，无须多礼！你以后你就跟着你师兄先练习一段时间，等你师兄回来的时候，再到我跟前学习便是。” 段安平顺势起身，走到台下。 言钦雅气鼓着脸，不悦道：“阿爹，我这是人在家中坐，师弟天上来啊！你都这些年没有收过弟子了，我看他的剑也就一般般嘛……” “阿雅这是吃错了吗？放心，我就算收再多的弟子，你也是我心中最重要的一个。再说我这不是给你找的新玩具嘛？林清安那个蠢的和洛文宣那个憨的，哪个禁得住你折腾，我这不是为你着想吗？” 听到他们的对话，人群瞬间炸开了锅！原来蝶衣前辈居然是清雅剑主的儿子！难怪他这么强大，小小年纪就是天榜第二！ 听到众人的议论，言钦雅嘲讽的勾了勾嘴角，他就知道这些愚民就只会把我的优秀归因于父母的强大！ 言钦雅看着满头冷汗的秦雨石问道：“秦雨石是吧？现在该你了……你想挑谁呢。” “弟子也想请您指教。不过……听闻您从沧浪雪山上得了一株冰雪护心莲，倘若我能接您三招，您可否割爱，将其赠与弟子！”秦雨石硬着头皮，说出了此行目的。 “你从哪里知道我得了护心莲的？”言钦雅眯起眼睛，浑身威压就此泄出，瞬间鸦雀无声，大家都神情恐惧的看着言钦雅。是的，他们之前都忽略了，蝶衣不仅仅是清雅剑主的儿子，也是天榜第二啊！他们之前为什么会觉得他坐上这个位置是因为他父亲的缘故呢？ 不仅仅是那些弟子感受到了那毁天灭地的压迫感，楼上的言明煦等人也感受空气中弥漫着的硝烟味。言明煦与陆榭对视一眼，言明煦摇了摇头示意他先别轻举妄动，再示意席烟下去等着言钦雅。 “前……前辈……”秦雨石吓得腿都无法动弹，是谁给了他勇气向天榜第二索要东西了？还是稀世珍宝的冰雪护心莲？ “我问你，你从哪里知道我得了护心莲的？我从沧浪雪山下来就直接到了登天阁，连我爹我都还没有时间告诉他，你是从哪里得知的！你有那本事一路尾随我吗！”言钦雅冷哼道。 “不管我是从哪里知道消息的，但还请蝶衣前辈割爱。对于您而言那冰雪护心莲不过是长得好看的花儿，但于晚辈而言确实救人性命的良药啊，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还请蝶衣前辈割爱。” 言钦雅都要气笑了，果然人不要脸才是天下无敌！“你想要救人性命你就自己去沧浪雪山上求啊，又不是只有我手上的这一朵！怎么，你想要救人我就得双手奉上？那你家那么多的金银财宝怎么不见了分一下给路边乞丐呢，难得那些金银财宝也是他们救命的良药啊！” “可是那沧浪雪山……” 沧浪雪山上积雪数丈，雪下遍布陷阱，寸步难行，寒风刺骨又伴随着不时发生的雪崩，除了能遇见飞行的天榜十人外，没有人能够去沧浪雪山顶部的寒潭中取得冰雪护心莲。而那冰雪护心莲又是每三月一盛开，每次盛开不足百息就会腐烂，也就是说目前除了言钦雅手中这一朵外，世间再无其他护心莲存在。 言钦雅打断他的话，讽刺道：“对你们来说沧浪雪山危险，你们就去不得了？那我去那沧浪雪山就不会有危险了？所以你们就想什么代价也不付出就想要走我手中这世间唯一一朵冰雪护心莲啦？” “晚辈愿与前辈试剑……” “跟我试剑？你算老几？你有什么资格说与我试剑？难不成有人想要我的东西都跑来与我试剑吗？”言钦雅呵斥道。 “可是晚辈是这次的英雄试炼的第一名，按照惯例是可以与您试剑的，难不成蝶衣前辈竟如此小气不成？” “好……好的很！行，你想要是吧，接我一招不死，别说冰雪护心莲了，我连九死还魂草一并给你！” 第11章 尘现 言钦雅话锋一转，给了秦雨石一抹死亡前的希望，可秦雨石只听到了有机会得到护心莲未能发现言钦雅花种的讽刺。 “好，多谢前辈成全……” 秦雨石拔出地上的墨，准备接受言钦雅的霜。可言钦雅并不打算用霜，慢条斯理的从手腕间取下尘，随意一甩，一道凌厉的鞭风朝秦雨石挥去。 或许秦雨石在少年一辈里还勉强称得上是少年天才，但是在言钦雅面前却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鞭子落在自己身上，感受到那刺骨的冰寒，浑身血液仿佛都在此刻凝结，瞳孔不断放大，看见鞭子离自己越来越近了，嗓子也不受控制，连最后的痛呼也完全哽咽。 秦雨石瞬间被尘劈成两半，直挺挺地倒在地上，切口却无一滴血流出，只有速度快到极致才能做到这般。 然而即便是段铭爵也只能是一剑封喉无血外流，言钦雅可是直接用鞭子将人劈成了两半呀！他的速度得恐怖到什么程度！ 在窗台边的言明煦扯了扯嘴角，“哟，这可真难得，他的尘怕是有些年没有见过了吧？” “我不理解你为什么会让他陷入这种局面，以你的能力与见识，你应该早就发现他有问题，你不应该会为他铲平所有的障碍吗？怎么会让他遭人背叛呢？”陆榭很是不解。要知道，言明煦可是最宝贝他儿子了，没看见他的清雅都快沦落成言钦雅与人试剑的玩意了吗？言钦雅自己又不是没有自己的佩剑！ “你不懂，从他被影楼掳去，到他一夜连屠九城，再到毫无理智，我见过他毫无生机的模样。那年他才多大啊，十岁出头而已。换作其他人，他还只是在父母怀里撒娇的孩童罢了。” “我从未想让他承担些什么，背负些什么，可是他却做不到啊！从他第一次杀人的彻夜难安，无法忘怀，到他的毫无生机的破布娃娃，我也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啊。我也做不了什么！那种无助你懂吗？” 回想起之前的言钦雅那副半死不活的模样，言明煦至今心都还在绞痛着，他是他的命啊！ “那后来你怎么又让人接触他呢？”陆榭也是知道言钦雅被影楼抓走后而暴怒屠城的，只是这样他不应该会更严密的保护他吗？ “他去安州静养的时候，捡了一个女子，少年爱慕，一时动了心。我原本以为会是一段良缘，可那女人还是弃他而去。然后我就难得的看他有了那么两分伤心。他难得有些情绪，后面遇到那人时，我也就没有插手了。” “他的剑都没有鞘，而我是他唯一的鞘，哪一天我死了，我就再也没有可以约束他的了！他不在意生死，也不在意钱财，他什么都不在意！所以，情情爱爱也好，恩恩怨怨也罢，他总需要些东西在前面吊着，不然他哪里来的生的欲望！”言明煦苦笑道，如果可以，他也希望他的孩子能快快乐乐的度过他的童年，可惜他的童年到底是淹死在那京海湖了。 很多时候言明煦都在想，自己给他把所有的路都铺好了到底是错还是对…… 台下众人也直勾勾的盯着言钦雅，生怕他一个不高兴就连同他们一起给劈了。 可是目标护心莲还没有得到，秦雨石又已经死了，他们不能让他的死毫无价值，只好硬着头皮，战战兢兢地说：“秦雨石只是想向您请教一二，即便他言语之间冒犯了您，您也不应该直接将人打死了吧？”他原本想引起舆论逼迫言钦雅松口的，可谁知大家仿佛都被吓傻了一般，都无人应和他们。 “那你可以和他一起去死！”仍然火气未消的言钦雅挥出手中的尘，再次将刚才出声的那个人劈成两半。 秦雨石同伙见无法便想偷偷溜走，可是不承想，言钦雅一直盯着他们，“现在才想跑是不是晚了些？”言钦雅手中的尘迅速将那些试图想跑的人死死缠住，言钦雅只需用力挥鞭，那些人就可以从台下高高飞去再跟下饺子一样重重跌倒在擂台上。 “就这么看不起我？派你们这些杂碎来对付我？”言钦雅红着眼，沙哑着声音朝他们喊过去。 眼见着言钦雅快要控制不住自己，席烟连忙跑上擂台握着言钦雅捏着尘的手，“好了，没事了，不要在意他们……” 良久，言钦雅才缓过气，看了看快被自己吓哭的席烟，温声道：“我是不是吓着你了，没事，我不杀他们了。”然后从腰间取出雪插在尘上，雪下坠的力气将那些人全部甩到了台上。 “我也不杀你们了，只是今天你们中只能有一个回去跟他说，想要我的东西就自己过来求，要是自己不过来，就洗干净脖子等着！” 说完就伸手揽着席烟的腰一跃回到了登天阁。 回到登天阁言钦雅的心情明显不好。席烟不解道：“我不明白你为什么要拿别人的错误的来惩罚自己。你要是不高兴，你可以直接废了他呀，以你的能力又不是做不到？为什么要自己一个人在这里生闷气呢？” “你不懂，他好歹是我第一个弟子，我在他身上付出了那么多的心血，无论是废了他还是留在他我都难受。” 也对，那是他的第一个弟子，付出诸多心血却换来那人毫不留情的背叛，如果废了他吧，那三年时间的钱财都付诸东流，若是不废了吧，留着又膈应人。 “嗯……，你若是觉得你那三年的时间都白费了的话，你可以把他抓回来，让下人看着，也让他啥事也做不成啊！也浪费他三年时间不就好了吗？你要是觉得不够解气，你还可以专门让人每隔一刻钟就去找他废话，让他不能思考，不能好好休息。”席烟很自然的说道。 “阿雅，我能让你媳妇去刑部呆一段时间吗？她只需要出些建议，我每个月给他一百万两黄金如何？”听完席烟安慰言钦雅的话，言明煦仿佛找到了打开新世界大门的钥匙。这样一来既不让他有分毫损伤，又足够磨人。 第12章 财富 “可以啊！”言钦雅也反应过来，这招可真够损的！ 其他人用很隐晦的眼神看着言钦雅，遇到这么大力且暴力的一个未婚妻，你何时回家？ “在你家随随便便都是百万黄金起步吗？这样的黄金还值钱吗？”席烟在担心这么多的黄金流入市场，那黄金不就跟铜钱一样了吗？ “你以为我为什么掌控了九成九的财富？有钱只是我有钱，市面上该一个铜板一个的馒头不会因为我给了你百万黄金就变成十两银子一个。”言明煦喝了口茶，淡定道。 “你们啊，是没有见过那天灾人祸时的模样，方圆千里寸草不生，树干的皮都被啃的一干二净，路上白骨嶙峋。也许易子而食不过是你们听说过的四个字，但却是真真实实发生过的，灾难面前，你以为那是人吗？不，那只是他们碗里的一坨肉，是活命的好东西！” 说到这里，言明煦就很庆幸，幸好当年的灾荒中哥哥没有抛弃他，要不然他哪里来的机会对他们说教！所以等哥哥登基之后，自己便去从商，十多年才将这盛朝的财富收到手中。他有多少钱就意味着国库有多少钱！ 钱不是万能的，但是没有钱却是万万不能的！ 听言明煦这么一说，席烟有些恶心想吐，原本只是书上的四个字，听他这么一说之后都有点无法直视餐桌上的肉了。 言明煦继续说道：“所以我控了全国九成九的财富，我想让那钱往哪里流，就往哪里流！盛安十年，也就是六年前，钦、平、安、定四州，水患的水患，干旱的干旱，引发的疫病死了多少人，可是可有听说谁是饿死的冻死的呢？” “那次疫情之中，除了病死的老死的，基本上没有人死亡。你说为什么？我在各地有钱有粮有人，即便是在天灾之下，该一个铜板一个的馒头还是那么多钱一个，老百姓即便是因为疫情恐慌屯粮屯布，我也有的是。” “不要觉得我每个月给了百万黄金这很多，其实你能买点什么呢？你连这芜城都买不空，你前脚刚扫完，我后脚就让人重新放上，总不会影响到当地的民生。” 这才是言明煦掌控这么多钱财的原因！人啊，总是贪婪的，发国难财的更是不少，如果他不将这么救命的东西牢牢抓在手里，等发生点什么事的时候，去指望谁呢？每年往边境战士那么多的钱粮布匹机械从哪里来呢？每年各地歉收时的救济粮哪里来？雪灾时的粮食布匹又从哪里来？ 不会真的有人觉得，所有人在发生天灾人祸的时候还愿意舍己为人吧？没有人趁机捣乱就该谢天谢地了！ 关于言明煦所说，陆榭最有发言权。每一年最难要的就是这些东西，朝廷的老不死总以为只有他们需要吃喝一般，边境的人只要喝西北风就能饱腹，拿些破铜烂铁就能取敌方性命。也就是在言明煦控了钱之后，他们要粮饷才容易了一些，不然每年死在边境的很大部一分是死在饥寒之中。对于那些保家卫国的人来说，马革裹尸才是他们的去处而不是这么憋屈的死在自己国家内部的勾心斗角之中。 也是言明煦教会他们在边关一边防卫一边种田，种出来的东西，他也会高价收走卖到其他地方，边关人民的生活才慢慢好起来。 寒了边关人的心，外敌入侵时，谁去保家卫国？ 听完之后，席烟才明白言明煦的良苦用心，不然等到真的发生点什么事情的时候手里没钱，兜里没粮才是最痛苦的事。“那您不怕会有人中饱私囊吗？” “不然你当我是吃干饭的呀？我每年都会在各地查账，要是有人手伸的太长，你就看我会不会给他宰了就是！”言钦雅冷哼一声。 言钦雅是见过那年的惨况的，当时也确实有人在中饱私囊，被他宰了好几个，后面的赈灾粮才没有出现太大的纰漏，要不然这不是把他爹的脸往地上踩吗？ 听见外面打斗的声音渐渐小了，言钦雅回到窗边一看，除了一个缺了条胳膊的人还勉强苟活之外，其他人都惨死于此。 “我还以为他们会齐心协力想法子破了我的尘呢？这人心可真经不起考验！”言钦雅讽刺道。 陆榭笑道：“在破了尘与只能活一人比起来，是个正常人都会选择第二个吧。你的尘便是我们几个想破都要付出不小的代价，何况是他们呢？” 言钦雅有一双银丝手套，刀枪不入，水火不侵还可避百毒，而他的尘便是拿这种银丝制成的刀丝，韧性极高，又被他浸了毒，被缠绕住，即便是没有破皮出血，最多一刻钟也能让人暴毙而亡，更比提他们这种全身伤口的了！ 他从来就不打算让人回去通风报信！ 召回尘和雪之后，言钦雅将雪重新缠回腰间，看了看都已经变色了的尘，有些嫌弃，朝角落喊：“你们两个去后院提桶水上来，我教你们怎么洗剑，之后我的霜与尘就由你们给我洗！” 林清安与洛文宣二人便起身去后院提水了。 言明煦挑了挑眉，看向言钦雅道：“你不让人去通风报信，是打算自己去了吗？你终于舍得杀了他了？” “我还是不明白他为什么要背叛我，只是也应该做个了断了，不然总跟苍蝇似的在我身边叫，不伤人但是恶心人！” “为什么？因为徒弟跟儿子是两种不同的教法啊！”言明煦给他解了惑。 言钦雅顿时捏紧拳头，不敢相信地质问道：“阿爹，你什么意思！”难不成一开始就是他用错了方法了吗？这不能够吧？ “你当年才多大一点，八岁还是九岁？你是你师父的关门弟子，是要给他养老送终的，他把你当成儿子看，而你本来就是我儿子。但是你的那个徒弟不是啊，他甚至比你还大。我最开始以为你说得收徒不过是说着玩玩，你只是把他当作你闲暇时解闷的玩具而已，结果最后只有你当了真啊！” 第13章 愚民 “什么叫只有我当了真？”言钦雅似乎明白了，只是依旧不信邪的继续问道。 言明煦瞥了自家小白花一眼，继续说：“徒弟跟儿子是不一样的，关门弟子与首席弟子都肩负着为师父养老送终的责任，在教导上也和其他普通弟子不一样。在民间有句话，叫三年徒，三年奴。” “那时的你，哪里懂得这些哟！你只能用你经历的去教他。可是我们对你是对待儿子，更多的是包容与忍让，会给你掰开了揉碎了给你讲。但是徒弟不一样，师傅领进门，修行在个人，还有一句话就是教会徒弟饿死师父！” “师与徒是这世间除了父与子之外最有约束力的关系了。师父是凌驾在徒弟之上的，你要是对他太好了，心善的会感恩，更多的会觉得你良善可欺！你把他当儿子养，他把你当蠢货看。背叛，不过迟早的事！” 言明煦的话残忍而讽刺！闹了半天，只有自己跟傻子一样掏心掏肺地对他好，在他背叛之后，还在找为什么？可笑，真是可笑！ “那三年你往他身上砸的可不少啊，所以你还是不要轻易解决了他才是？”言明煦怕言钦雅被愤怒烧没了理智，一剑解决了他才是可惜了，这种人就得留着慢慢折磨才是！不然他儿子不就白当了这么些年的傻子了吗？ “嗯，我知道了，废物利用嘛……”言钦雅瘫在椅子里，有些不想面对现实，怎么到头来还变成了我的不是了呢？ “所以林清安他们几个也是这样，你高兴了，就提一嘴指点一下，不乐意了，该怎么使唤就怎么使唤。没有必要把他们当儿子看，也不必将他们当奴隶使。你自己要把握好度才是！” “他们应该不会背叛我了吧？”虽然算不上知根知底，但是从他们父亲那里来看，也算得上正人君子了吧？没有必要再这么小心翼翼了吧。 言明煦无语，小白花就是小白花，怎么就是不能明白儿子跟徒弟是有区别的呢？都已经跟他说的这么清楚了！怎么聪明一世糊涂一时啊！儿子要是犯了错你可随便收拾，他过后就算记恨你，也不会伤害你，你们到底是一体一家的。但是徒弟不一样，他也有自己的父亲，你要是罚的凶了，难免会记恨在心！ 见言明煦都无语了，席烟只好跟他说：“没事的，我跟着你，要是有什么地方不对的话，我会提点你一两句的！” 路程与段铭爵也都说道“能得蝶衣前辈指点一二也就是他们的福气了，该打骂打骂，不必过于拘谨。他们二人虽然蠢是蠢了些，但也绝对是为人正道，一日为师终生为父的道理他们也都是懂得。要是他们做出背叛师门的事，不用蝶衣前辈动手，他们会亲自了结他们的！” 这事才算作罢！ 等林清安两人各自提了水上来，言钦雅便将尘丢进水中。原本清澈见底的水瞬间被血色浸染，等血色不在变化时，言钦雅从怀里拿了个小药瓶出来，倒了一点粉末进去。 “等跑出血水之后，将这粉末倒进去，等血色褪尽。将原本的水倒干净，重新倒满水，泡半个时辰捞出来，有太阳就拿太阳晒干了给我，没有太阳就直接带着桶拎过来给我。你们最好不要直接碰着湿的尘！” “尘被打湿之后毒性会翻倍吗？”言明煦问道。 “不会，但是会随着水渍直接进入人体！尘上面浸的毒都是比较稀奇的毒，常规的毒也浸渍不到尘上面去！所以你们要是被误伤了就赶快吃了这枚药，好歹能撑到我来救你们！”言钦雅说完就扔了两个小药瓶给他们。 “好了，时辰差不多了，这英雄宴也被提前结束了，明天他们就要离开芜城了，这晚宴就让人做得更丰盛一些吧。过了今天，他们可就吃不到了……” “你又打算玩弄他们？”听出了言钦雅话外之意的言明煦，有些无奈，该你玩的你不玩，不好玩的你又喜欢去搞，也就是你手中的药多才能够这般放肆了。 “愚民之所以被称为愚民，就是他们可以被所有人愚弄。既如此，我玩弄一下怎么了？” “没怎么，谁敢说我们蝶衣大人半个不字啊！” 言钦雅啊，看得清旁人，但是看不清身边的人。他会玩弄世人，却不会玩弄身边的，只可惜他自己不清楚这一点，划不清界限；而他身边的人又有多少个是看清楚的？ 一朝踏错，万骨成枯。 晚宴比第一天的还要豪华三分，让人将段安平也喊到群英殿用膳之后，言钦雅看向三才殿方向，嘲讽地勾了勾嘴角，不置一词。 “林清安，我之前忘了问你，你没有中毒是什么缘故呢？”言钦雅朝他们三个那一桌问去。 “回师父，青虹堂的青阳果可避世间百毒，这次我前往芜城时，掌门人赐了一枚。” “青阳果能摘了？那之后便去青虹堂一趟吧，你也将你在青虹堂的事情了断一下。”青阳果成熟了怎么也没有人来告诉我一声呢？虽然我也看不上那小小的果子，但好歹是我的东西，怎么动用都没有人知会我一声呢？不会又是一个白眼狼吧？ “好的，师父！” 可怜的娃还不知道言钦雅是在让他作出抉择呢，还以为师父要去青虹堂呢！ 知道内情的言明煦也只能摇了摇头，才收没几天呢，就要面对这种情况了，可怜的娃哟！ “你散去他们记忆是为了什么？”席烟不解，这里没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发生吧？ “好玩啊！你不觉得这样很有趣吗？明明自己亲身经历了那么多，说没了就没了，回头想起来每一次的经历都不一样，不很有意思吗？如果他们再往外吹嘘一下，前言不搭后语，每个人的版本还都不一样，不是更有意思了吗？”言钦雅淡定道。 人言可畏啊，就让他们自己处于旋涡中心，自己也去感受一遍，以后那张嘴才懂得什么叫能说什么叫不能说！ 第14章 雪落轩辕 晚膳过后，言钦雅叫上言明煦与陆榭去了登天阁第六楼。正常情况下，这里只有他们三个能上来。 言钦雅拿出三个小玉瓶递给陆榭一个，言明煦两个，“这个是我拿冰雪护心莲炼制的护心丹，你们一人一枚，还有一枚带回去给大伯。” “你去沧浪雪山取的护心莲是为了给我们？”言明煦有些激动，又有些不可思议！虽说沧浪雪山天榜可入，可能在沧浪雪山出入自由的还真的只有言钦雅一个！哪怕是陆榭最多也只能到半山腰就不得不停下了，再往上走，气都要喘不过来了！而那冰雪护心莲只在山顶的寒潭中才有那么一两朵。 “不然呢？我留着自己吃啊！我知道你们上不去，我也知道你们近年来的身体也是一日不如一日了。虽然看着没有什么问题，但年轻时遭的罪老了都会一一加倍的。” 他知道他们虽然瞒得很好，但是可别忘了他可是神医狐耳！虽然他已经封了狐耳两三年了，但是医术还是在的，只是不会再去救治世人了！ “我以为你是去给席烟取的，没想到居然是给我们三个的……” 言钦雅也受不了这么煽情的场面，只好打断陆榭的话，“她的那份我可以再去守三个月，而你们比她更急需一些。好了，我给你们护法，你们先服用丹药吧。” 冰雪护心莲本是世间奇珍，带在身上可避百毒的同时可以延年益寿。将其制成护心丹之后，如果吸收的好，不但可以消除旧伤，还可以延年一甲子。 只是鲜少有人能得到冰雪护心莲，更遑论是护心丹了。也就是言钦雅能这么大手笔一下子掏三枚出来了。 陆榭与言明煦盘膝坐下，吃下护心丹之后就开始消化药力，而言钦雅就在旁边给他们护法。 白天繁华的一切随着夜幕的拉下沉淀出些许难得的安静。黑沉沉的夜，仿佛无边的浓墨重重抹在天际，点点星光也洇没在漫天夜色中。 言钦雅走到窗边，看着已经完全熟睡的城市慢慢淹没在黑色中，耳边传来了更夫打更的声音，“咚！——咚！咚！”三更已到，正是人最疲乏的时候，牛鬼蛇神也都该冒了出来！ 果然，等他们吸收丹药到最关键的时候，就有人来围攻他们了！还真是他那个好徒弟！ 雪是他用狐耳这个身份时的佩剑，当年捡到秦沛也就是他那个好徒弟之后，言钦雅也确实仔细教过他一阵的雪，只是奈何人家看不上，当面一套，背后一套！ 抽出雪，将想要进登天阁的秦沛击退，言钦雅唤出血，留在六楼之后，从窗口一跃而出，去解决他的好徒弟！ “没想到神医狐耳和大侠蝶衣居然是一个人！师父，你瞒我瞒的好苦啊！”秦沛拎着佩剑七绝，恶狠狠的看着面前横剑相对的师父。如果他早些告诉我，狐耳与蝶衣是一个人，自己又怎么会与他作对呢？又不是见不得人，为什么要瞒着自己！ 看着记恨着他的秦沛，言钦雅不解，当年那个目光清澈，温润儒雅的翩翩少年郎怎么变成了如今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 “师父，如果当时你告诉我你是蝶衣，是辰王世子，我会是你最听话，最优秀的弟子！我走到今天这一步都是你逼我的！”秦沛也知道，今天不跟他分个胜负，怕是无法全身而退了！ 雪是软剑，言钦雅的招式也偏向柔软缓慢的，以快打慢是秦沛唯一的出路。他也知道，言钦雅对付他只会用雪！未等言钦雅回答，秦沛立刻提起手中的七绝剑，一剑既出，二剑随至，剑招迅疾无比。他到底在言钦雅手下学了三年的武，对雪无比的熟悉，他知道只有在雪落轩辕出现之前逃跑，不然绝对死无葬身之地！ “以快打慢？想法不错，只是你怎么敢的呀！”段铭爵可是以快剑闻名的，秦沛的剑与段铭爵相比可慢了不少，但是段铭爵也不敢在言钦雅面前以快打慢啊！ 言钦雅偏头撤步躲过的第一剑，右手一扬，雪就缠在了七绝之上，在用力向后一拉，秦沛的第三剑也就胎死腹中的。秦沛只好暂时放弃七绝也从腰间抽出一柄软剑，用言钦雅交给他的招式去对付言钦雅。 雪落轩辕，将剑气分成无数雪花，在铺天盖地般压下，剑气形成的雪花纷纷扬扬慢慢洒落，而沾到雪花的地方当即撕开寸余血口，当所有的雪花都落到地上时，人也被活剐干净，只留下森森白骨，与满地白雪融为一体。 秦沛跟着言钦雅学过这一招，当时便觉得可怕，可是自己还是完完整整的学了，再散播出狐耳心性残忍恶毒，喜食人肉，终日与白骨为伍。 看见天空中零零散散飘落的雪花，言钦雅伸手去接了一朵，雪碰到他手指的瞬间就被他的体温融化的，看着指尖留下的点点水渍。闻着指尖传来的血腥味，言钦雅掏出帕子慢条斯理地擦干净，“说实话，你的天赋是我见过的人中最高的，如果不是天榜人数齐的话，你应该也能捞一个位置。可惜，这天赋不用在正途上……” 话音刚落，比之前更大的雪花开始落下，与之前的相比，唯一的区别就是，后面的雪花带了淡淡的药香，而前面的却是难闻的血腥味。 一个瞬步，言钦雅来到了秦沛面前，看着他满是恐惧的眼睛中透露出不甘与嫉恨，言钦雅笑了笑，“我教过你雪落轩辕！可是你一次都没有好好的感受过雪花落下时的宁静，你只知道雪落轩辕残忍！如今你可知我与你的区别？” 威势！言钦雅是雪落轩辕中包含着无法抗拒的威势，直接让人被镇压于此，动弹不得分毫！可是如果自己有言钦雅那样的实力，自己的雪落轩辕也会有这样的结果！以恃强凌弱而已，算什么英雄豪杰！ “罢了，好歹师徒一场，你要是能在这雪落轩辕之下活下来，别在我跟前作践，我也就当什么也没有发生过。你若是继续不知好歹，我必取你性命！”感受到血的异动，言钦雅连忙朝登天阁赶去，半晌才从空中传出这句话。 第15章 血染 言钦雅回到登天阁外时便看见六楼被红光笼罩，是血染，就是不知道到了囚生还是乱葬了。 一跃到窗外，确认了陆榭与言明煦并没有被打扰到，言钦雅甩出尘，将二人拉到房间之后，索性将尘也一并留在屋内，自己才好专心对付这些人。 没看出来啊，平时看着跟个隐形人一样，胆子却着实不小，都敢强行闯上六楼了！若不是我多了个心眼，留了血在这里，怕是回来等我的就是两具冷冰冰的尸体了吧？ 登天阁一共七层楼，第一、二层为第四名的四人居住，三四层为第三名的三人居住，第五层为第二的两人，第六层是言钦雅独居处。只有言钦雅开放了权限旁人才可入内，若是强闯，必然付出不小的代价，只是这代价跟冰雪护心莲相比，可真是不值一提了。 还真是财帛动人心啊！平日里看着老老实实的三人，也学会了铤而走险，更学会了擒贼先擒王，拿住他爹与他舅舅，就不愁得不到冰雪护心莲了，说不定要是运气好，搞到护心丹也是很有可能的！ 只是，他们未免也太小看了言钦雅！ 言钦雅有四把武器，佩剑霜，软剑雪，刀丝尘，匕首血！尘都多年未见，遑论血呢？ 当年幽州事变，言钦雅七日连屠幽州十九城，原本的佩剑龙吟直接被砍折，后来将碎片重铸为七寸匕首，因饱饮鲜血，浑身通红，凶性极大。自幽州之后，血只作震慑之用，鲜少杀人。 血只有两招，血染与血屠。而血染一共三重境界，初晨、囚生与乱葬。初晨为自保，淡红色的血色烟雾笼罩需要保护的人，直到主人回归，烟雾方能散去；若是中间有人闯入初晨转化为囚生，用鲜血与哀号映衬出来人内心最恐惧的一幕；终为乱葬，血色烟雾渐渐散去变成漫天血光，所过之处血流遍野，惨不忍睹！ 言钦雅冷冰冰地看着陷入恐惧的三人，尖叫、哀嚎、痛哭成了漫天血色最好的伴奏。 都说平生不做亏心事，夜半不怕鬼敲门，可真正能做到问心无愧，手中没有血债的又有几个？哪怕是言明煦这位清雅剑主，被誉为是世间最公正无私的侠士，手中照样也有无辜之人的血泪。更别提王晶、雷杰与严峻三人了！ 血染囚生便能映衬出人心里最愧疚最恐惧的一幕！跟没有人愿意与辰王、辰王世子作对一般，也没有人敢跟黑龙为敌。因为他真的会因为一个人屠了幽州十九城。 只是没有人知道黑龙也是言钦雅的一张面具…… 说实话，言钦雅很希望能有人破了他的血染，这样枯燥的人生就又多了一点无聊的乐趣。可惜，尘都很少能有人破，更别提血了，饶有兴趣的看他们在血雾中垂死挣扎，再被血雾一点点吞噬，想来也是不错的归宿。 “哟，三位大晚上的不睡觉，来六楼找我，有何贵干？”这夜还长着呢，就这样轻轻松松的解决了他们，这后半夜可怎么熬啊？所以言钦雅放了他们，顺便抹去了刚才的记忆。 最先回过神的是严峻，谁让他到底是天榜第三呢，实力是要比那个蠢货好一些。 “蝶衣前辈，听说您手上有冰雪护心莲，我知道你是辰王世子，我们不会把你怎么样，只要你乖乖听话，将护心莲交给我们，我们可以当作什么也没有发生过，您依然是万人景仰的蝶衣前辈，依旧是尊贵非凡的世子殿下！” 见周围没有邪剑仙陆榭与清雅剑主言明煦的身影，严峻放松了不少，看来他们应该是有要事先行离去了，往年等晚宴过后，那二位也都是不会留在登天阁的，想来是我们蝶衣前辈到底年幼，想来见见六楼的风景罢了。 蝶衣强吗？能三两下解决孙飞捷与谷逸风，实力自然是不俗的，可跟他严峻比起来还是差了不少的！不会真的有人觉得蝶衣走到这一步全部都是他自己的实力吧？他可是辰王世子，清雅剑主的儿子，言明煦发句话，这江湖都得抖三抖！让他儿子也位列天榜第二，也不过是张张嘴的功夫。 “我若是不给呢？你能奈我何？”看出严峻话里话外的轻蔑之意，言钦雅也不恼，谁会跟一个死人计较太多呢？ 严峻冷笑道：“如果蝶衣前辈一定要敬酒不吃吃罚酒的话，可别怪我等过于粗俗，要是一不小心伤到了哪里，可千万不要回去找清雅剑主哭闹才是！” 言钦雅今年才多大？即便是清雅剑主拿钱将他砸到了天榜第二的位置，也改变不了他今年才十六七的年纪，在内力方面，活得久就是要比他有优势！ “你不会也觉得我走到今天这一步靠的是我爹吧？看来孙飞捷的死，并不能让你们觉得我自己的实力啊！既然如此，你们一起上吧，要是能伤我半根汗毛，要护心莲是吧，我炼成护心丹给你啊！”言钦雅朝窗外伸手，原本在林清安身边的霜就来到了手中，随意玩了古剑，横剑而立。 严峻朝王晶看过去，示意王晶去攻击言钦雅。王晶也点头应道，取出佩剑朝言钦雅刺去。言钦雅横剑一档，再用力下劈轻松击退来势汹汹的王晶。 怎么会如此轻描淡写的就解决了这一招？严峻怒不可遏的朝王晶喊去：“让你去解决他不是让你跟他过家家？你没吃饭吗，用力啊！” 王晶苦笑一下，可是刚才那一剑至少也包含了他七成的功力，也许言钦雅就是凭实力做到第二这一步的呢？无奈已经上了贼船，王晶只好用出十成功力去攻击他。 剑风带起旋涡飞速朝言钦雅压去，连空气都被划破，只是言钦雅依旧不在意，随手一档，王晶就被冻成冰块，安静的待在角落了。 言钦雅自顾自地理了理衣袖，面上一片云淡风轻，全然不管严峻与雷杰内心的波澜，道：“时间不早了，你们两个一起上吧！” 第16章 霜封万界 霜封万界——言钦雅的成名绝招，以自身为界心，霜的剑气会使方圆万里全被冻结，可以是瞬间冰封也可以让人感受血液慢慢凝结。 其实这些年言钦雅已经在修身养性，无论是霜封万界还是雪落轩辕，又或者是尘缘落尽，都已经很少使用了。他与人论剑，有清雅就用清雅，没有就随便捡根木棍，也是一样。 所以已经有人开始忘了言钦雅六岁时是怎么入的天榜的了！他们都被言明煦的财势、言钦雅的年幼蒙蔽的双眼，都已经忘了，当年的天榜可是因为言钦雅一人便换了大半！ 如今也是一样！ 右手拎着霜，鲜红的血滴止不住地从剑身往下掉，“嘀嗒！嘀嗒！”寂静的夜里，血滴落的声音格外刺耳，可是又有谁能说他半个不字呢？ 墙角，死相各异的三人血肉模糊的躺在那里，瞳孔里印射出不可思议！怎么会有人一招就解决天榜第三与天榜第四的人呢？这怎么可能呢？ 事实上，言钦雅因为自己的超忆症早已有了第一的实力，只是不想那么早出头，便逼着天机阁的老头子硬生生将自己从第一拉了下来。同样也因为自己的超忆症，不知什么时候就会模糊现实与记忆，他一直在追求不同的刺激。 他变换各种身份游离在江湖庙堂，他想要一个与众不同的人生，他想要一个看着就能感受到今天与昨天不同的伴侣，他想要在该有的年纪里放纵，他也想要少年醉倚红楼，满楼红相招！ 他为什么要收林清安与洛文宣为徒呢？论天赋，天赋没有；论家世，家世一般。哪里能入他的法眼呢？是他们身上洋溢着的少年气息啊！ 都说得不到的才是最想要的东西！沧浪雪山上各种稀世珍宝，言钦雅唾手可得，可是他依旧羡慕那些少年们！羡慕他们的自由，羡慕他们的青春！ 言钦雅站在窗边看着黑夜逐渐被霞光穿破，太阳冉冉升起，霞光入水，水天一色。朝阳是自由的，霞光是自由，甚至那流水也是自由的，只有他是被禁锢的。 “很久都没有看见过这么艳丽的朝阳了……”言明煦与陆榭从房间内出来，就看见言钦雅凭窗眺望的一幕，他知道他在想些什么，可是他也给不了他想要的自由。 因为超忆症，言钦雅成了举世独绝的高手，同样也是因为超忆症，他成为了只能在屋里渴望自由的孩童。没人敢拿言钦雅去赌，赌他在迷失现实与记忆时失控后会不会还记得他们，会不会还心存善意？包括言钦雅自己，都没有人敢去赌！ “你们吸收好了？感觉怎么样？”听见言明煦的声音，言钦雅收起渴望，扯出一抹笑，在看见言明煦脸上的皱纹消减，鬓间白发复黑之后，这抹笑意才略显真实了一些。 陆榭伸了个懒腰，道：“感觉棒极了！头一回感觉身体这么舒坦！不愧是冰雪护心莲，不愧是护心丹！起码又多了一甲子的寿命！” “有效果就好！” “阿雅，这一夜怕是发生了不少事吧？那些……怎么处理？”言明煦指了指角落的一滩碎肉。 “简单，一并消融的便是，连尸骨都查不到，杀人放火必备良药！”言钦雅扔了一包药粉过去，顷刻间那些碎肉便消失在地板上，连一丝水渍都没有留下，空气中也从弥漫的血腥味变成了淡淡的莲花香。如果没有人告诉他们这里曾经死过人，谁又能知道呢？ 见言钦雅处理好了这层楼，却忘了自己，言明煦笑道：“你身上也是一股子血腥味，去换了吧，免得你媳妇发现了会担心。” “你跟着我进来做什么？”见言明煦尾随自己到了门口，言钦雅很是不解。 “我想看看你有没有受伤……”虽然知道自家儿子实力非凡，可到底他们三个人也不是浪得虚名之辈，言明煦作为父亲自然会担心自己的宝贝儿子的。 言钦雅瞥了他一眼，以内力震碎衣裳，转了一圈，表示自己真的没有受伤之后就把言明煦从房间推了出去。“看完了，你就该出去了，你儿子我要换衣服拉！” “哇哦，小伙子身材不错哦，本钱也很足嘛！难怪有那么多女孩子喜欢！”言明煦调侃道。 “去去去！调戏到你儿子头上了，还要不要脸？你个老不修的！出去出去！”言钦雅抬腿轻轻踢了为老不尊的父亲一脚，手脚并用的将人赶出了房间。 言钦雅站在衣柜前，先拿了底衣换上，然后坐在床边思考，待会该穿哪一件衣服出去，无意间朝外一瞥，看见了一袭粉衫的席烟，正缓缓朝这边走来的时候，连忙从衣柜里找了套酒红色的换上，然后再拿了一套镶有血色宝石的发冠出来。 “你帮我束下发呗！”言钦雅走过去将拿着的发冠与梳子递给言明煦后，就在他面前盘膝坐下，等着言明煦给他束发。 “你可是鲜少穿这么鲜亮的衣裳，今儿，太阳也没有从西边出来啊！”言明煦接过梳子，将发冠放在旁边的桌子上就开始给他梳头发。 言钦雅的发质极好，墨黑如缎的长发平时就捡根发带随意的扎了一下，倒是浪费了漂亮的头发，如今可真是难得愿意束个发。墨色长发分了一半束起，拿发冠固定，另外一半就梳顺后披在背上，挑了两缕碎发垂到胸前。 “阿雅，你这么好好梳妆打扮一下，也还是挺像个人的！”陆榭打趣道。平时的阿雅总是披散着头发，整个人透露出三分肆意七分漫不经心。如今拿发冠一簪也是个风流倜傥的世家公子哥了，这才是言钦雅该有的模样嘛！ “就你长了嘴啊，不会说话就把嘴闭上！什么叫像个人？”言钦雅瞪了他一眼，当即还嘴怼了回去。 “好了好了，你们甥舅两个不要总是见面就想怼，都是一家人，阿雅你又不是第一次知道他嘴贱，大人不记小人过，别跟他计较！行了，朝食应该准备好了，下去用膳吧！” 第17章 地榜排名 言明煦三人来到群英殿准备用膳，只见席烟一袭粉色长裙立于门外等着他们，言明煦打趣道：“我说今天太阳怎么从西边出来了呢？原来如此啊！” “怎么了？怎么了？我乐意，你管不着！我也才十六七的年纪穿的鲜亮的怎么了？”言钦雅径直走到席烟跟前，牵着她的手往席间去。 “没怎么，只是有些感慨罢了……谁敢说您老人家哟，又不是活得不耐烦了！”言明煦继续打趣道。其实这样也挺好的，难得有人能牵动他的情绪，难得见到如此少年气的一面，这不是挺好的吗？ “外面那群人怎么还不走？这英雄宴不都已经结束了吗？”言钦雅叼了个包子，有些疑惑。 “千机阁今天公布三才榜的最新排名，所以他们想知道排名之后再离开。”席烟解释道。 说起这三才榜，言明煦隐晦的看了他一眼，随后又摇了摇头，就随他去吧，不就是换榜嘛，又不是第一次这么做了…… 等用完朝食，天机阁的人也开始公布最新一次的三才榜了。 人榜变化不是很大，该是哪些人就还是哪些人，只是名次上有些变化，比如唐门少主唐渊这次就掉了十多名，为十八名。等人榜念完都没有出现林清安的名字，就知道他这次的表现很不错，足以入地榜了。 果然，地榜九十七便是林清安。林清安也没有想到自己居然这么轻松的就从人榜进入了地榜，要知道入了地榜也就意味着在这江湖已经算是有点名气了！ 天机阁对林清安的评价是少年英杰，正气凛然，宠辱不惊。算是比较中肯的评价了。有了天机阁的这十二个字，林清安算是少年一辈中难得的天才了。 地榜八十八席烟！评价无。 “？我怎么也在这上面？我又不会武功？还有就是我为什么没有评价呀？”席烟满是惊喜，她也没有想到自己怎么就还成为了地榜八十八了呢？只是为什么评价是无呢？ 不只是席烟有疑问，其他看榜人也有疑问，连忙去问天机阁弟子，“这是不是搞错了呀？席烟是什么人？怎么没有听说过他的名字啊？以前也没有出现在人榜过，怎么就进入了地榜了呢？还有这评价为什么是无啊？不是只有天榜前辈评价才是无吗？” “诸位请安静一下！这席烟能随手一掌劈开玄铁窗台……”言外之意是，你们要是有意见，也可以去找她比试一下，就是不知道你那脑袋禁不禁得住她一巴掌了…… 瞬间哑然，能把玄铁劈断的人，劈开他们脑门应该是没有任何问题的…… “那为什么没有评价呢？” “她是蝶衣前辈的未婚妻……” 再次哑口无声，他们可是还记得蝶衣前辈两句不和就活劈人的，他们也禁不住蝶衣前辈一剑啊……而且三才榜在十年前就说过，凡天榜前辈的家眷，非允许不得有任何言论。 毕竟天机阁再怎么头铁也禁不住言钦雅一剑啊…… 听完解释的众人……好吧，还能怎么办呢？你扛不住人家的巴掌，也挨不过人家丈夫一剑，能怎么样呢？除了认命了，还能怎么样呢？ 然后天机阁就陆续公布排名了。 群英殿的言钦雅听完之后也是很想笑，但是得忍住，不然会被打的。虽然言钦雅竭力忍住了笑意，可陆榭那货没有忍住啊，他一笑，言钦雅也憋不住了。 见这些天榜前辈在笑话她，席烟没忍住害羞，原本只是想锤他一下让他别笑了，结果就听见“啪！”的一声，那声音大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打雷了。 群英殿也瞬间安静了下去，言钦雅也收敛了笑意，众人更是再一次向他投去了同情的目光，这么大一声，换作其他人肋骨怕是得断三根，不愧是蝶衣前辈！ 见众人朝他们看去，席烟再次害羞的又锤了言钦雅一下，巨响再次出现，言钦雅只能抓住她的手，无奈道：“你再锤一下，他们怕是以为我今天要被你打死在这里了。” “我……我不是故意的……你，你没事吧……”席烟这才想起来自己那大的吓人的力气，所以言钦雅不会真的被自己锤断肋骨了吧？想到这里席烟就想伸手去摸一下，确认一下言钦雅到底有没有事…… 言钦雅也是怕席烟摸出火，连忙按住她的手，“祖宗，这大庭广下的，能不能收敛一点，你要摸我回去脱光了给你摸行不？” 席烟彻底被羞郝冲昏头脑，又是一锤言钦雅胸口一下，连忙捂着脸跑出了群英殿，全然忘了她带着面具，只要她自己够淡定，就没有人知道她是不是害羞了。 见席烟跑了，其余众人也不敢去惹言钦雅，只有陆榭在幸灾乐祸道：“我说小阿雅啊！你活了这些年，没想到自己在一刻钟之内连受三下致命一击吧？换了旁人，这三下足以去见阎王了吧？” 言钦雅轻呷了口茶，放下杯子时往桌上一磕，“这话在我这里说一下，我也就当你们在开玩笑了，要是传到她耳朵里，可别怪我翻脸无情！” 说完，言钦雅也起身离开群英殿去找他的小娇妻了。 留下群英殿的人面面相觑，言明煦只是嗔怪的看了嘴巴没有把门的陆榭一眼，倒也没有说些什么，他知道言钦雅没有这么小气的。 “怎么？生气啦？我帮你打他们！”言钦雅跟着跑出来的席烟到了花园，就看席烟在那里揪花，他的十八学士啊！他的素冠荷鼎啊！哪怕是打我都行，放过我可怜的花吧！我花了不少时间才种出来这么百八十朵的。 “也没有，就是……就是……”席烟有些害羞，本来就不是个很光彩的事情，如今还被人拿到面上来说，然后就把他的十八学士揪了个精光，尽管还没有到花期，这里的十八学士照样开得很灿烂。 “我已经警告过他们了，他们不敢再拿你说事的……不要生气了嘛，应该要到洛文宣那个憨憨了，我们回去听一下名次好不好？”放过我的花，让我怎样都可以！ 第18章 换榜 “你们两个干什么去了？这味道像极了十八学士……”言明煦闻着从他们身上散发出的幽香，不禁问道。 “什么十八学士？朝廷要派十八个学士来这里干什么？”席烟不解，也没有看到有人啊？ “……十八学士是你刚才掐掉的花……”言钦雅继续为他的十八学士默哀。 席烟尬笑了两声，“这花的名字怎么这么奇怪？应该不名贵吧？” “嗯……名贵谈不上，反正去年刚卖了一株刚打苞的十八学士，最终成交价为三十七万两黄金。”言明煦淡定接话道。 席烟不可置信的看着自己的手，三十七万两黄金就被自己毁了？不行，我头有点晕……那可是整整三十七万两黄金啊！ 言钦雅伸手扶住席烟有些瘫软的腰，安慰道：“没事，一株十八学士而已，你还摘了素鼎荷冠，那一株抵得上十株十八学士了。” “我……我……”席烟差点惊掉下巴，看着跟普通花花草草没有什么区别啊，最多是好看了一点，不至于要这么贵吧？还是说有钱人的钱都只是个数字啊？这花再好看也不能当饭吃啊！ “素鼎荷冠也没有逃过一劫吗？”言明煦也有些惊讶，要知道当年养活这些花花草草可废了他不少功夫，还专门用了药水让那些花同时盛开，这还没有看两个时辰吧？就这么没了？他不生气吗？ “可是不管是十八学士还是素冠荷鼎我都有很多啊！只是芜城不适合它们生长才废了些功夫。好了，不就是一些花花草草吗？我都不在意，你又何必放在心上？”言钦雅连忙安慰道。 这时天机阁地榜排名十九出来了，正式洛文宣，评语为，气势不足，敏锐有余，赤子诚心。 “哟，不错嘛，这评语也还算是比较合理的，继续努力吧。”言钦雅鼓励道。 “师父谬赞，弟子会继续努力的！”洛文宣也很高兴，没想到一下子就过了二十大关，这才算得上真正的青年才俊！ 而一旁的林清安不由自主的攥紧了拳头，没想到自己跟他们的差距居然这么大！以后还需加倍努力才是！ 地榜十一段安平，评语：讯而稳，雅而庄。与当时言明煦的评语的儒雅公子，济世有方，好歹沾了点边。收他为徒确实是不错的打算！ 言钦雅瞟了段安平一眼，不置一词。 之前的地榜第一被言钦雅所杀，前十便顺次向前挪了一位。 等地榜公布完，就是万众瞩目的天榜了。 天榜第四，段铭爵、秦沛；天榜第三：洛程；天榜第二：言钦雅，言明煦；天榜第一陆榭！ 洛程与段铭爵对视一眼，却也一句话都没有说，只能庆幸，从始至终他们没有对他们有任何的不轨念头。这才几天，天榜又被他换了一半！这实力，怕是早就可以登上第一的宝座了，也难怪人家能在沧浪雪山来去自如！ 听到秦沛名字的时候，言明煦有些担忧，“阿雅……” 言钦雅知道他的担忧，连忙道：“我说了，只要他能在雪落轩辕之下活下去，且之后不再出现我身边蹦跶，我可以饶他一命。” “他还能在雪落轩辕下活着回去？你莫不是放水了吧？”陆榭也非常震惊，这雪落轩辕可是出了名的狠毒，居然还有人能活着回去？你要是没有放水，那黄河都得枯了。 “我教过他雪，他能跑掉我并不意外，只是希望他不要不识抬举，可一可二不可再！我已经放了他两回了！” 或许席烟成为地榜八十八，众人还有意见，但是面对素未谋面的秦沛成为天榜第四却没有人敢说半个不字。原因无他，天榜二字足以证明他的实力！ 等三才榜发布过后，前来赴宴的各路英雄也准备打道回府了，只是在迈出芜城的那一刻，他们脑海中关于此次英雄宴的映象就只剩那三才榜的排名了，具体发生了什么好像记得又好像不记得了…… “阿爹，我跟席烟什么时候定亲啊？”好不容易等那些碍手碍脚的人走了，他跟席烟的婚事就应该提上日程了吧？ “放心，我都给你准备好了！四月初一，那天刚好！” “那还有几天，我明天带你去逛逛三月的芜城吧！”言钦雅对席烟说道。 芜城的春天较钦州要更晚一些，三月底正式钦州海棠盛开的时节，而如今的芜城却被漫天桃花环绕。 出去玩，言钦雅就放弃了自己那极具辨识度的面具，简单的易个容将自己画的普通一些，席烟也是如此，放弃了鸣凰，也易个容，跟言钦雅去看凤临寺的桃花。 凤临寺位于芜城城西的凤安山上，山上的桃花是前朝的皇后栽种的，算得上是芜城最有名的一景。而凤临寺的签也是很准的。 刚到山脚，坐在马车里的席烟掀起帘子一角就看见漫山遍野的粉色将整座山点缀成仙境一般。 言钦雅伸手扶席烟下了马车，然后继续牵着她的手，慢步朝山顶的凤临寺走去。 一路走来，路上或是挑着担，或是支着摊，无一不在叫卖着自己手里的东西。有不少头脑聪明的将这山上飘散的桃花收集回家制成桃花酥、桃花羹来此地叫卖，能吸引来不少客人。 席烟便是其中一个。 花了三个铜板要了一碗桃花羹，尝一口，过于甜腻了，就将碗往言钦雅手里一递，言钦雅也是笑了笑，接过来一口饮尽。 等到半山腰，人就少了起来，而言钦雅肚子里也装满了各种桃花制成的各种奇形怪状的所谓美食了。 过了山脚的小集市，半山腰停满了各种轿撵，等着载人去山顶的凤临寺。 “挑一个喜欢，然后坐上山吧。”言钦雅道。 “我们不能走上去吗？”席烟依旧兴致勃勃，她想自己爬上山，这应该会是不错的体验。 言钦雅上上下下仔仔细细打量了席烟好几遍，最终还是只能妥协，“行吧，你要是累了，就跟我说，我抱你上去……” 第19章 陆凤临 果不其然，席烟没走多远就累了。这后半截的路远比之前半截要难走的多，最多一炷香时间，席烟就腿酸的走不动道。 言钦雅站在原地看着快累死的席烟，一副我就知道的模样，无奈摊了摊手，早知道舒舒服服的坐轿撵上来不行吗？非要尝试一下这么陡的山，坐在轿撵上还能看到更绝美的风景。 能怎么样呢？除了抱着她走到山顶之外，还能怎么样呢？ 言钦雅蹲下，一手扶着她的背，一手从膝弯穿过，将席烟抱起，然后继续往山上走。大概走了快半个时辰，才看到凤临寺的大门。 “这时候您老人家想下来了？让你坐轿撵上来，你不听，没累着吧？”言钦雅将人放下，甩了甩胳膊打趣道。 “哎呀，我知道澈哥哥最好啦！我给你捏捏胳膊好吧？”席烟一脸讨好的看着言钦雅，伸手去给他捏肩膀。 “别，我又不累，走了，去凤临寺吃斋饭去！”言钦雅反手捏了捏席烟作乱的爪子，然后牵着人进了凤临寺。 刚找个别院住下，让人摆了饭，就听见一句吊儿郎当的声音传来，“哟，真难得您老人家还记得我！不远万里来这凤临寺与我相见！” 席烟抬头朝出声的方向望去，只见一位身着僧袍的绝美少年朝他们走来。朴素的僧袍勾勒出迷人的曲线，一双含情桃花眼更是眨个不停，眼角的粉色泪痣更是让人徒添几缕妖娆。若不是那男子的声线与凸起的喉结，又是在这寺庙之中，肯定会有人把他当成女子！ “澈哥哥，她这么直勾勾的看着我，哥哥不会吃醋吧？哥哥不会生气了，打她吧？澈哥哥都怪我长得太漂亮了……” 席烟这才发现自己的眼神过于露骨了一些，连忙低头藏去眼底的惊艳，只是他在说些什么话啊…… “不会说话就把嘴闭上，你要是再说一句，我撕烂你的嘴！”言钦雅冷哼道。 “澈哥哥，你不会生我的气吧？我都是为你好……”那声音那姿势，席烟身为女子看了都自愧不如啊！ 言钦雅忍无可忍一掌劈过去，掌风带起了空中飘散的桃花，径直打向那他。 “你怎么越来越不禁逗了啊？我的小阿雅！”陆凤临也是一掌对出，将那飞旋的桃花再次散开，化作漫天花雨，洋洋洒洒，飘落人间。 “你偷听人说话你还有理了？你把人给我逗跑了，你看不我掀了你的寺！”言钦雅瞪了他一眼，然后对席烟道：“烟儿，你别管他！他就这样跟他爹一样，嘴没把门的！他是我二表哥陆凤临，邪剑仙陆榭的二儿子！” “那他为什么是僧侣模样啊？”席烟点了点头，示意自己没有把之前的事放在心上，只是有些不解，像他们这样的人家，会愿意自己的儿子出家当和尚吗？ “他呀，跟舅舅赌气呢！说什么一日不道歉，一日不还俗什么的！然后就跑到这凤安山建了座凤临寺。说他跑的远吧，这芜城与京都相距千里，确实不近。但要说跑到远的，跟登天阁又只有两个时辰的距离，就搁他眼皮子底下！矫情！” 陆凤临从牙缝里蹦出几个字，“言钦雅你皮痒是吧？” “我给你脸了？陆凤临，你敢跟我大小声？信不信我现在就回登天阁把你爹叫过来，你看他会不会打死你！一跑十多年，还当了和尚？二十多岁的人的，就媳妇都没有一个！我要是某人啊，直接找块豆腐撞死算了，有什么脸继续活在这世上哟！” “阿雅，祖宗，我错了，千万别去找我爹行不？”一连插三刀，陆凤临表示自己那弱小的心脏承受不住这么锋利的刀子，快要不能呼吸了！ “我看你能在这里当多久的缩头乌龟！舅舅今年五十了，你跟他置气也十年了。前些年的战乱饥荒，本就损了根骨，之后又在战场上这种伤那种伤的，你觉得舅舅还有多少年？陆凤临，我不知道你们当年具体发生了什么，只是有什么坎，十年了还过不去？他到底是你爹！”虽说未经他人苦，莫劝人大度，但是他们僵持十年了，陆榭还有多少个十年可以跟他继续置气？ 今天非要把这一些事情全部了结了才行！ “他还好吧？我……我只是想要他一个道歉而已……我也知道他年纪大了，他给我道个歉，这事就过了……”这些年陆凤临仔细地想了想，也不打算继续追究了，他只是需要陆榭一个道歉！ “你多大了你还要门槛你才愿意下来？行，你要道歉是吧，我现在就回去告诉舅舅，让他登门给你道歉！需要昭告天下，是他错了吗？”言钦雅无语，还以为是什么解不开的事呢？就这？为了一个道歉僵持这些年？ “你……你不懂！假如，我说假如，你父亲不同意你跟这位姑娘成亲怎么办？”陆凤临纠结了一会儿，还是朝言钦雅开口。 言钦雅以手托腮，轻描淡写道：“我爹没有不同意啊！再说要是我爹不同意，看他为什么不同意喽！要是家世问题，你又不是没有从军，打一个王国下来，给他国主公主身份不就好了？但如果是人品问题的话，那就是你的错了！你妻子更多时间是跟着你母亲他们那群老弱妇孺的，如果人品有问题，等下次出征回来，满门缟素那就不好了……” “所以，你问过舅舅，他们为什么不同意吗？还甚至杀了她？” “我……我……哎呀！我当时只顾着珍儿已死，其他的没有想太多！后来……就成了如今这副局面！”陆凤临也有些懊恼！ “所以什么也没有搞清楚，跟舅舅置气了十年？陆凤临啊陆凤临，你脑子被猪啃了吧？你见着舅舅动的手了？你知道他们之间发生了什么？你因为一个女子跟舅舅置气十年？疯了吧你！”言钦雅大惊，不是，我还以为是什么深仇大恨呢，结果就这么简单？逗我玩呢！ “以后我与你父亲发生争执，你也之后站在你父亲那边吗？”席烟听完却有了截然不同的想法，不禁冷汗淋漓。 第20章 和解 “以后我与你父亲发生争执，你也之后站在你父亲那边吗？”席烟听完却有了截然不同的想法，不禁冷汗淋漓。 虽说女子出嫁从夫，但是如果夫君不看重你，你与你调和婆家关系，那你永远是他们家的外人，外人与自己人相比，自然是帮自己人了……那可是生他养他的人啊！你凭什么跟他比，又拿什么跟他斗！ “可是，你不会与阿爹发生争执啊？我也不会让你们出现这种局面。”言钦雅很自然的说道。 席烟急道：“万一呢？你总有不在的时候！” “我怎么会不在？你在哪我在哪，就算是我不在你身边，那在你身边的也肯定不会是我爹，所以，你们之间不会有争执。再退一万步讲，如果你们发生了争执，你希望我站在哪边？你想要一个不孝的男人还是要个不爱你的男人？” 听言钦雅这么一说，席烟也就不纠结了，要是他敢对我不好，看我打断他的腿！ “你口中的那个珍儿是什么出身？走六礼了吗？”言钦雅问道。 “珍儿虽然流落风尘，但她是个好女孩儿，当时她还有了我的骨肉……我想娶他为妻，结果他们不同意，我才出去没多久，珍儿就死了，连带着我的孩子……”提起当年往事，陆凤临痛苦地抱着头蹲在地上，只要一想起当年那满地的血，他就觉得他爹至少需要给他一个道歉，总不能不明不白的死了吧？ 言钦雅听到却是大惊失色，“陆凤临，你疯了吧！一个风尘女子，你居然想娶回家？你将玉嫂子置于何地，将恩国公府置于何地！” 梁玉是陆凤临哥哥陆华临的结发妻子，堂堂恩国公府的嫡女，你让一个风尘女子做他的妯娌？这哪里是打脸啊，简直是把人家恩国公府的脸面使劲往地上踩了！ “你怎么想的？你怎么知道他肚子里的孩子是你的？你能保证他只有你一个男人吗？为了一个不知道是不是你自己的孩子，跟你亲爹闹翻？跟一个八字还没有一撇的风尘女子跟你爹置气十年？你还指望他跟你道歉？我要是有你这样的儿子，一把掐死得了”言钦雅气极，怎么会有这么蠢的人啊！ 席烟也没有想到那个珍儿居然是个风尘女子？是个人也不会站在那女人身边啊！青楼里面多得是手段，拿捏一个少不经事的男子也太容易了吧？但凡那珍儿是个清白人家的姑娘，想来也不至于说容不下吧？ “珍儿……珍儿她虽然是风尘女子，但是她是干净的！她才没有你说的那么不堪！”陆凤临反驳道。 “呵，还真是好手段啊！死了都还能让你念念不忘。既然如此，你干嘛还等着舅舅的道歉呢？你直接硬撑到死，舅舅又不止你一个儿子！”言钦雅都无语了，但凡是个清白人家的姑娘，舅舅也不会不同意，只是一个风尘女子，还怀了你的骨肉？这傻子才愿意信了她的鬼话吧？ “可是……我后来想了想，当年好像是有些蹊跷……所以，我想等我爹给的道歉，这事大家就都让它过了……” “多大的人了还要台阶才肯下？这台阶为什么不是你求舅舅原谅呢？”言钦雅讽刺道。 其实当年的事情也很简单，就是一个青楼女子想攀附权贵的事，奈何陆凤临这个戏中人看不清楚这一切，还跟自己父母闹翻了，那个女子到底是多么绝色还是多么的心地善良？ “那……那你说我现在去找我爹，他会原谅我吗？”其实这些年陆凤临在这里也看清楚是世态炎凉，他也知道当年的事情绝对没有那么简单，他只是想要一个台阶而已。 奈何这些年无论是他哥哥还是他娘亲，都没有人愿意给他这个台阶下，最终还是言钦雅这个表弟给了条活路。 “他是你爹，有什么原谅不原谅的事……”其实这些年陆榭经常往这芜城跑也就是为了能近距离的看看他那叛逆的儿子。想来陆凤临还不知道登天阁顶楼看着凤临寺看的很清楚！ “可是……” “行了，知道你这些年混账，以后就别气舅舅了，等回去找个良家女子成亲，再给他生个大胖孙子，他见着你会比见着花还高兴！” “我知道了……” 于是三人回了登天阁，原本言钦雅带席烟过来是为了看花的，结果被陆凤临当了台阶下来，你等到看我会不会笑话死你！ 陆凤临看着在院子中与言明煦对弈的陆榭，扑通一下就跪在地上，“爹……我知道错了……” 原本陆榭也在等陆凤临想清楚，原本一句道歉也就过去，但是看着那陆凤临真出家当了和尚，陆榭就气不打一处来，一脚过去将陆凤临踹飞，“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你居然真的剃成了光头？我！我没你这个儿子！” 幸灾乐祸的言钦雅不禁感叹一声：“哇哦，飞出去好远！”要你把我当台阶，让你死要面子活受罪！ 陆凤临也不管其他了，反正这里也没有外人，从地上爬起来就死皮赖脸的跟在陆榭身后，不断的道歉，“爹……我真的知道错了……可是这头发一时半会也长不出来嘛……爹……” “叫魂啊你叫！滚过去跪着！看见你就烦！你没等你那头发长出来就不要出去给老子丢人现眼的！”陆榭不耐烦的挥了挥手，其实内心也很高兴的，这蠢货可算是知道错了，这样回去的时候老妻也能对自己好一点！ 当年的事情已经过去很久了，当初也有对有错，陆凤临不应该痴迷风尘女子还一定要娶她过门，如果当作小妾或者通房，一碗绝嗣药灌下去，也就得了；而陆榭也不应该一时火上心头就把那珍儿给劈了，但凡留着证据，好好给陆凤临掰扯清楚，也不会有后面那么多事。 但是，争执了这么多年，到底是重归于好！父子间哪有什么深仇大恨解决不了呢？ 第21章 前往青虹堂 夜色如水，陆凤临还跪在院子里。 言钦雅抓了把瓜子，一边嗑一边把瓜子皮往陆凤临身上扔。 “小阿雅！你不要太过分！你别以为我真的不敢他你！”陆凤临忍无可忍，接住言钦雅扔过来的瓜子皮反手扔回言钦雅身上。 “你敢扔我？陆凤临，你皮痒了是吧！”话音刚落，言钦雅就摁倒陆凤临，骑他身上挥拳头，陆凤临也毫不客气，也跟言钦雅赤手空拳的打起来。 陆榭与言明煦站在五楼窗边，看着打起来的两人，不禁笑道：“活该！真应该让你家阿雅早些去揍他一顿，也省的耽搁了这么些年！” 言明煦也笑道：“是啊，阿雅打小就跟阿临关系好……” 打累了，言钦雅与陆凤临并排着瘫在地上。 “你怎么这么蠢？会被一个女人左右那么久？” “哟，你不蠢！是谁之前哭的要死要活的？如今鸣凰都给了人，就你聪明！” 菜鸡互啄。 第二天一早，陆凤临的头发就全部长出来了，言钦雅给了他生发膏。一半束起，一半披散。陆凤临生的比言钦雅更要绝色三分，眼角泪痣更是添了几分风情。 言钦雅看着穿了一身粉色衣衫，拿了一把翠竹骨扇的陆凤临，不禁讥讽道：“难怪喜欢那个珍儿，合着是一路人啊……”长得比女人漂亮，简直丢尽我们男人的脸！ “小阿雅，你在担心些什么？你不会是觉得我长的比你漂亮，怕我拐走你媳妇吧？”陆凤临眨巴眨巴他那迷人的桃花眼，合了扇子，也嘲讽回去。 “谁稀罕你一个长得比女人还漂亮的家伙！” “你媳妇啊，昨儿个没见她眼睛都快黏我身上下不来了吗？” 言钦雅抬手欲打，低声道：“咱俩胡诌你扯旁人做什么，你要是把我媳妇气跑了，你看我不剁了你！” “好好好，我不扯她总行了吧？走了，去用早膳。” 早在群英殿等着的人见他们兄弟二人联袂而来，不禁感慨道：果然长得好看的只跟长的好看的玩儿！ 言钦雅没有戴面具，只是简单的易容，但依旧俊美无双，只是跟陆凤临的妖娆比起来，自然略逊三分。 “阿雅，我倒是觉得，你跟着阿临的时候，不戴面具也可以，毕竟他真的长的比你漂亮！”言明煦取笑道。 “切！长得漂亮能当饭吃吗？”言钦雅翻了个白眼，很是不屑。一个大男人要什么漂亮？ 等吃完饭，言钦雅就继续带着席烟四处玩，就是多了陆凤临那个不要脸的玩意儿！ “不是，我带烟儿出来逛逛，你跟着干什么？”言钦雅很烦这个没有自知之明的人！尤其是他那张无比招摇的脸，惹了好多不怀好意的眼神。要是看着陆凤临自然没有问题，可有些目光还往席烟身上飘，那就很恶心！ “谁说我跟着你们了？大路朝天各走半边，你有什么证据说我跟着你？” 言钦雅无语，只能拉着席烟躲远一点。 兜兜转转，就到了言钦雅与席烟定亲的日子。这几天言钦雅拉着席烟将芜城的美景看了个遍，美食也挨个儿尝一尝，言钦雅知道，之后可以若干年都不得再来这芜城了。 等定完亲，言钦雅就带着席烟、林清安、洛文宣与段安平前往青虹堂所在的平州去拿回属于自己的青阳果。 而陆凤临则是被言钦雅安排去各种查账，等言钦雅将来继位成皇帝之后，陆凤临将逐步成为第二个言明煦，一如陆华临继任陆榭的定国将军恪守边关一般。 他们三个会跟他们父辈一样，守好这江山。 平州距此地北上三百里，一路上风景秀丽，美不胜收。 只是带着林清安与洛文宣两个废物，让他们不得不在中途停下过夜，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也只能露宿荒野。 “林清安、洛文宣和段安平，你们三个去拾些柴火、打些水、打些野味回来，今天怕是只能在这里露宿了。还好今天晚上不会下雨，不然你们几个就等着被淋成落汤鸡！”看着天色渐晚，落日的余晖洋洋洒洒的落在树梢，留下一抹淡色的温暖，言钦雅知道今天只能露宿荒野，便吩咐道。 他们三个就去做自己的事了。 “澈哥哥，我想沐浴……” “那我带你去平州去？我在平州有一处温泉宅子，距离此地不过二百里，很快就可以回来的！”言钦雅倒是疏忽了这一点，他们几个大老爷们随便找处小河就可以，但是席烟不行，如今刚入四月，水还凉着。 席烟突然想任性一回，咬了咬唇，道：“这里不能洗吗？” “能啊，等他们捡回来柴火就行，我给你烧些热水。”言钦雅也没有想到席烟会这么说，有些错愕，不过也不是没有办法。 从马车里面拿出几匹细棉，再拿出几块半人高的木板，迅速拼成一个浴桶，拎着桶去河边装满水再抱过来。放到几棵树中间，拿起细棉布围绕着树缠几圈，这样就不会被人看见了。 言钦雅朝马车边的席烟招了招手，“好了，你拿上换洗的衣服过来！” “我用内力给你把水加热过了，温度应该刚刚好，你就去里面洗吧，我留血在你身边，如果有什么问题，我会马上出现在你面前。” “澈哥哥，你会不会觉得我事儿多啊！明明可以去温泉宅子里面的……”席烟见言钦雅真的给她安排好了倒是颇为惊喜，只是惊喜过后不免会担心。 言钦雅伸手揉了揉她的发，温声道：“傻丫头！在我身边你可以任性，不想去温泉就不去，愿意在这里洗就在这里洗！你提出愿望，我为你达成，这有什么事多的？好了，快去洗吧，我在那边等你。” 林清安几个带来三只野鸡，两只野兔以及一只傻狍子回来，知道有女孩子在，都是处理干净了才提过来的。生好火，见席烟不在，也没有人敢去过问，他们知道，即便是他们几个死了，她都不会掉一根寒毛。 第22章 到达 “有会做饭的吗？”生好了火，言钦雅看向他们三个。 “我会一点点，但也就是能吃……”林清安挠了挠头发，觍着脸笑了一下。 “我也跟他一样，不会死人。”洛文宣也连忙回答。 段安平也连连摆手，“别看我，我也不会。我平常都带了干粮的！” 言钦雅气极，“你们行走江湖连个饭都不会做？要你们何用！” “师父，这您老人家不也不会吗？再说，我们出门都带来干粮的，很少去打野味的……”林清安回话道。 “要不是你们三个拖油瓶，我就带着你们师娘去平州了，哪至于在这荒郊野外打野食！算了，等你们师娘来做吧！” 虽然段安平是言钦雅的师弟，但是跟在言钦雅身后学习，也就跟他徒弟一样，再说段安平敢反驳他自己降了一辈吗？ 到底是在荒郊野外，席烟简单的清洗了一下就出来了，看着一群大老爷们面对一堆食物无从下手，便笑道：“都已经剥好皮了，你们在等什么？等它自己熟了喂你们嘴里面？” “他们都不会做饭，就只能等你了。”言钦雅有些委屈，怎么会有人不会做饭呢？ “那这荒郊野外的随便烤一下不就可以了吗？需要有什么技术吗？”席烟坐到言钦雅旁边，将血还给他，看见他们还逮住了一只傻狍子，道：“你们都是用剑的，片些肉应该没有问题吧？” 瞬间无语，这剑应该不是用来切肉的吧？ 但是能怎么样呢？师娘都发话了，你敢不做照做？ “来个人去找个干净的石板，火可以生大一些。” 等石板找来，肉也片好了，拿肥油在石板上煎出油脂之后就放上片好的肉去烤，烤至焦黄就可以夹出来吃的。明明这么简单，却没有人会做？席烟也很是无语，这些人是怎么活到这么大的？ 言钦雅默默地吃着烤肉，他们几个做是会做，能不能吃，以及吃了会不会死人，那就不知道了…… 等吃饱喝足，言钦雅吩咐道：“今晚林清安守夜吧，之后一人一天的来，免得你们说我厚此薄彼。” 林清安三人都没有意见。席烟回了马车睡觉，言钦雅将浴桶重新拆成木板，将围绕着树的细棉也都取下来，用内力烘干就丢回马车，然后盘膝坐在马车门口闭目养神，洛文宣与段安平都守在火堆边休息。 好在一夜都无事发生。 感受到阳光洒在身旁的温暖后，言钦雅缓缓睁开眼睛，看着睡得东倒西歪的三人后，“起来了，别睡了，你们怎么睡得着的呀！” 席烟也起身梳洗干净后，一行五人继续赶往平州青虹堂。 在路上漂泊了十来天，总算是到了平州的地界。 从芜城出来，言钦雅与席烟都没有佩戴面具，只是简单易容。经过英雄宴之后，这两张面具已经家喻户晓，想要简单的江湖生活，就只能易容出现。 青虹堂坐落在平州主城边上的青灵山，算是这平州不小的势力。好在青虹堂弟子都算安分守己，在这平州也有一二善名。只是不知道这善名是真的还是假的！正好也许久没有查过平州的账了！ “洛文宣跟段安平你们两个拿着我的玉佩去悠然居落脚，我与烟儿跟林清安回去拜访他们！” “师父，我们不用跟着一起去吗？”到底是到了青虹堂的地盘，而他们又是晚辈，不会拜会一二不太说得过去啊！ “如果没有什么问题的话，你们明天来拜会也是一样的！” 言钦雅都这么说了，洛文宣二人也只好去悠然居落脚。言钦雅他们就跟着林清安去青虹堂。 青灵山常年仙雾缭绕，迷障成群。如果不是门内弟子引路，根本就找不到青虹堂所在，就算是找到了也早已被迷障侵染，实力大减。林清安却对这漫山遍野的瘴气只字不提。 言钦雅蹙着眉看着眼前的白色烟雾，感觉有些不对劲，警惕的看了看在前方引路的林清安，瞬间握紧拳头，林清安啊林清安，你可千万不要让我失望才好！ 趁他不注意，言钦雅丢了一枚丹药给席烟，让她趁机服下，免得瘴气中毒。 左绕三圈，右绕三圈，在密林都转了快一个时辰，才看见青虹堂的大门。 林清安喜道：“师父师娘！前面就是青虹堂了！”林清安也很激动，终于从密林出来了，再转下去，这解药都要没用了，还好，他们应该中毒了吧？这瘴气的毒可是无色无臭，神不知鬼不觉的！就不信他们还能躲得过去！ 言钦雅扶着体力不支的席烟，看着喜不自禁的林清安，勾了勾嘴角，讽刺道：“可算是到了。这青虹堂藏的了真深，一般人怕是找不到吧！” “师父说笑了，我们青虹堂到底是个小宗门，如果不小心一点，说不定哪天就被人灭了，谨慎一点总没有坏处的。况且有人拜访我们也会前来引路，就是路长了些。”林清安连忙解释道，生怕解释慢了，言钦雅起了戒心。 言钦雅掩去眼底的不屑与讽刺，“走吧，你见见你们宗主，看他愿不愿意割爱。” “哈哈哈，师父说笑了，弟子愚钝能得您指教一二已是弟子福分，哪里敢更进一步呢？”林清安只能尴尬的笑了笑，他应该没有发现什么不对劲吧？ 未进正门，就见青虹堂的掌门协同五位长老站在门口相迎，见林清安将人带来，掌门人林飞立即迎上来，满脸的褶子都要笑开了花，“蝶衣前辈莅临青虹堂，有失远迎，多有得罪，还请蝶衣前辈见谅。” “林掌门客气了……” 然后四下一片静谧，林飞也没有想到他就说这么一句话，就没有后续了，心中有些许不悦，但脸上依旧挂着和蔼可亲的笑容，“蝶衣前面，我等已在正气堂备宴，还请前辈前去用膳。” “走吧……”说完，言钦雅便揽着席烟的腰走进了青虹堂，看着眼前的“正气堂”三个大字，言钦雅只觉得无比的讽刺！ 第23章 叛变 见言钦雅自顾自的走进去，林飞众人相视一眼，也马上跟了上去。走到正气堂就看见言钦雅已经搂着席烟坐在了主位上，林飞眼角抽了抽，不动声色，坦然坐在言钦雅下首。 “师父，多谢您这段时间的教导，这杯酒弟子敬您！”林清安得到林飞的示意，连忙捧了杯子走到言钦雅面前，说完就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言钦雅看了看那杯子中的酒，有些嫌弃，再看看周围人的反应，心中暗道：一群蠢货，然后接过酒，也一饮而尽。 见言钦雅毫无防备的甚至给席烟也喂了两口之后，林飞也在心里嘲讽：这天榜第二到底还只是十六七的少年郎，捧他两句他就飘飘然了，叫句前辈还真的把自己当个人物了！喝吧，喝不死你！ 席烟不胜酒力，喝了两口，就有些昏昏欲睡，直接趴在言钦雅怀里睡了过去。 林飞连忙道：“尊夫人不胜酒力，不如让侍女扶下去歇着？”有了人质，我还怕你不束手就擒？ 言钦雅轻轻地拍了拍她的脸颊，红红的，烫烫的，真的是喝醉了，便轻笑道：“如此，甚好。带她下去休息吧。” 得到首肯，林飞连忙让侍女将席烟扶下去休息。 言钦雅继续陪着他们喝酒，淡定地看着他们在这里废话，各种谄媚，喝到了半夜，言钦雅才醉倒过去。 提前吃了醒酒药的林飞众人，目光亮的吓人！这可是辰王世子，是数不尽的荣华富贵！是至高无上的权利！有了他，还怕平州的账还不上吗？ 林清安将言钦雅背回席烟所在的院子，让人落了锁，再放了一把迷烟，让他们睡的跟更沉一些。 等言钦雅被送回来，席烟睁开的眼睛，“这算是什么事啊？怎么就被关了起来呢？”从一开始的迷障，到后来的树林绕圈，席烟与言钦雅都清醒的很，就是想看看他们到底想要些什么！ 言钦雅伸手将人捞在怀里，道：“不知道，钱帛动人心吧！我可是行走的金子，抓住我，那得是多少钱啊！不要说区区一个平州了，便是京都一年的税我都能拿出来。” “那林清安在其中扮演什么样的角色？”席烟不解，言钦雅待他不好吗？为什么要背叛？可是林清安为了家族不也是无可奈何吗？ “不知道，等明天问吧、好了，夜很深了，睡觉吧。养足精神，明天才能看好戏，你说是不是？”说完就把人紧紧抱住，开始睡觉。 耳边很快就传来了言钦雅稳定的呼吸声，席烟也打了个哈欠，窝在他怀里睡觉了。 等席烟睡熟，言钦雅睁开眼睛，将血扔出去，查看一下具体发生了什么。 血虽然戾气重，同样也相当的通灵，毕竟是言钦雅的第一把佩剑，陪着言钦雅过来十来年的，血所过之处的信息，都将全部传达给言钦雅。 绕了一圈，熟悉了周围的环境之后，血找到一处密室，就听见林飞他们几个在密谋些什么。 “父亲，您答应过我不会伤害他的！他到底是我师父啊！”林清安跪在地上，大喊道。 林飞喝止道：“胡闹！你知道辰王世子四个字值多少钱吗？有了这些钱，我们不但能将云庄的欠款还清，剩下的钱我能给你请一万个师傅，一天一个换着玩都行！” “可是，他是蝶衣啊！是……”清雅剑主的儿子啊！后面几个字林清安用尽全力也无法说出。 “天榜第二又如何？不过是乳臭未干的毛头小子罢了！他才多大，他能懂些什么？拜他为师，哪有清雅剑主有用！清雅剑主好歹还活了这些年，他的阅历远比蝶衣多！”林飞有些不耐烦，不就是一个毛头小子罢了，能有多厉害？ 程沧他们在林清安之前回来，都说了那蝶衣只是绣花枕头而已，他能坐上那个位置全凭辰王世子四个字，放眼天下，谁敢不给辰王面子，他儿子想要天榜第二的位置，天机阁那群老不死的能不给？ 林清安看着林飞那副理所当然的模样，还搬出了清雅剑主，难道他们不知道蝶衣是清雅剑主的儿子吗？他们难道不知道清雅剑主就是当今辰王吗？ 可是自己怎么也说不出那几个字？一旦涉及他们两个人的关系与真实身份的时候，就一个字也说不出来！这是怎么回事？ 这个时候林清安突然想起在最后一天的晚宴上，席烟说的散去记忆是这么个意思了！可是他们几个不是没有中招吗？青阳果不是能避世间百毒的吗？怎么会这样？ 林飞看儿子还想说些什么，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瞬间有些厌恶，到底是那女人的儿子，就是上不得台面！不耐烦的挥了挥手，让人送他下去。 送走林清安，一道低沉的声音从内室传出：“父亲，既然那个废物已经将蝶衣引来了，不如就废了他吧！他有什么资格当这青虹堂的首席！明明我才是！”话音刚落，一个身着蓝色长袍，眉眼皆是桀骜的少年走了出来。 林飞转眼换了副慈爱的面庞看着自己的宝贝儿子，“好好好，明天就废了他！你才是这青虹堂的首席，是未来的继承人！” 安慰好儿子，林飞就继续跟其他长老商量如何利用蝶衣得到最多的利益！ 言钦雅听到血传回来的消息，有些惊讶！林清安什么时候成了掌门的儿子？不是说只有一子，体弱多病吗？听到后面，则是很不屑，也就是林飞这个蠢货才会把别人当作宝贝，只是他们凭什么认为我就已经是他们的囊中之物了？ 一群蠢货！罢了，既然人家想死，我也就不拦着了！ 林清安被带回自己的房间，他突然觉得自己不应该与父亲为虎作伥，趁现在师父还没有发现，我去解救他，这一切应该就不会连累到我身上了吧？ 可惜门被锁了…… 林清安颓废的跪在地上，他依旧能想起当时言钦雅他们已经身中鸩羽，还能轻描淡写的解决孙飞捷这位天榜第三！他现在只能默默祈祷。 这毒可千万要起作用啊！ 第24章 看戏 第二天一早林飞就已经撕破了脸，带着人围了言钦雅所在的地方。 林飞一脚踹开房门，只身一人进入，见言钦雅依旧搂着席烟睡得死沉，不屑的笑了笑，说什么天榜第二？不就是个毛头小子嘛，灌了两杯猫尿，就只会回去搂着女人睡觉！ 将剑架在言钦雅脖子上的时候，林飞拿出解除迷烟的药粉往他们身上一撒，言钦雅也很配合的转醒。 睁着惺忪的睡眼，看着剑就这么架在了脖子上，言钦雅满脸惊恐道：“林掌门！你这是在做什么？你知不知道我可是辰王世子！你敢拿剑架我脖子上，信不信我让你们青虹堂连铁都用不上！” 林飞看着惊慌失色的言钦雅，终于舒服了一回，我就说嘛，哪里会有人十六岁就坐稳了天榜第二的位置了呢？果然是靠着辰王世子这个身份，逼迫天机阁众人的！ “蝶衣，我也不难为你，你下令让平州云庄的人，抹去我青虹堂所有欠款，并且再送来二十万，不、两百万两白银，我就让你和你的小娇妻安安稳稳的离开这里，不然，你那细皮嫩肉的，磕了碰了可不要哭鼻子！” “你要钱是吧？我有的是钱！你千万不要伤害我，我马上给云庄的人去信！” 言钦雅胆小怕事的模样彻底取悦了林飞，不禁大笑道：“我就喜欢辰王世子这痛快的性子！屋内有纸笔，小殿下，请吧。” “可是，我还没有穿好衣服，你能不能先出去，就一刻钟，我们两个梳洗一下……”言钦雅红了红脸，故作难堪。 “你可千万不要搞什么幺蛾子！” “不会的，不会的，我可怕死了！你只要钱，我都能给你的！” 林飞这才将剑收了回来，他们可不想要了言钦雅的命，没有人能承担起辰王的怒火，他也不敢做绝，只好先出去。 言钦雅这才从床上起身，看着笑道缩成一团的席烟，无奈的拍了拍被子，“行了，人都走了，你也别笑了，起来梳洗换身衣裳，去看好戏了！” 席烟窝在铺里，脸都笑红了，偏偏又不能做出太大的动静，憋的可辛苦了。没想到他居然跟他们装柔弱！明明一剑就能解决的事情，他居然在装柔弱！ 言钦雅起身放下帷幔，将席烟的衣服地进去，拿了自己的衣服穿上，然后出了内室。 等席烟穿戴洗漱好，时间也差不多了。林飞就破门而入，看着在桌子旁边优哉游哉喝着茶的两位，脸色变了变，“小殿下，这纸笔可都给您备好了，您动笔吧！” 言钦雅疑惑道：“嗯？写什么？” “您不是已经答应修书云庄……”林飞这才反应过来，“你小子骗我！世子殿下，你可千万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啊！惹怒了我，可没有你好果子吃！” “你让林清安过来跟我回话！我想问问，我这个师父他还认不认了！”虽然已经知道的结局，但是言钦雅还是想听他亲口来告诉他，他背叛了他！ 林飞这便让人去带林清安过来。 林清安披头散发的跪在言钦雅面前，不住的磕头，“师父好歹师徒一场，不要赶尽杀绝啊！师父……” “你在教我做事啊？你说你为你他们这样求我，可是他们却已经想着废了你这个首席跟人家宝贝儿子让路呢！你真的要求我？”言钦雅喝了口茶，将话抛给他们，让他们自己去掰扯。 “什么叫废了我？什么叫给他宝贝儿子让路？”林清安不可置信看着林飞。 这时林清然走进来了，扯了扯林飞的袖子，道：“怎么还没有解决这个废物跟他那废物师傅啊？” “你把他搞过来的？”席烟递了个眼神给言钦雅。 “对啊，另一个主人公都不在这个戏还怎么唱！”所以他让血引着林清然一起过来了。 “你不是说只有我一个儿子吗？”林清安目眦欲裂，狠狠地盯着林飞，看着跟他差不多大的林清然，林清安觉得自己就是个笑话。为了他，自己背叛了师父，结果呢！他也背叛了自己，这都是报应啊！ “庶子能算是儿子吗？林清安，你不过是一名低贱的庶子，你有什么资格跟我叫嚣！你当了这么多年的首席，不过是为我挡刀罢了。如今我已经成熟，这个位置你就应该还给我了！”说着林清然上前，抢过林清安腰间的信物，别到自己身上。 “庶子……哈哈哈！林飞，我娘到底算什么？我又算什么？庶子……”林清安癫狂大笑，他娘陪他从寒苦走到今天，为他生儿育女，结果就这样的结局？我为了他连师父的背叛了，就换了一句庶子？ 言钦雅一个眼神甩过去：“哇喔，嫡庶之别都出来了，这么刺激的吗？” 席烟也回应道：“那林清安未免也太惨了一点吧？” “我更惨好吗？我才收一个徒弟不超过一个月就背叛了我……” “好好好，你最可怜，我疼你，现在继续看戏！” 林清然满脸不屑，“聘为妻奔为妾，你娘自甘堕落，怪得了谁？能生个庶长子就已经是父亲仁慈了，你还想父亲大喊大叫？你这个不孝子！对父不尊，为不孝；谩骂嫡子，为不仁；背叛师父，为不忠！想你这样不忠不孝不仁不义之辈，有什么资格在这里叫嚣！” “这话冠冕堂皇的，我都佩服啊！比我还能说，如果不是这个玩意儿不仁不义不忠不孝的话，我其实也可以收了他的！”言钦雅激动地拍了拍席烟的手。 席烟无语，合着您老人家收徒就是为了好玩？ 林清安愣愣地看着满脸不屑的林清然与事不关己的林飞，只觉得可笑，闹了半天结果都成了我的错我娘的错？ 林清安双目无神，冷冰冰的说：“师父，我不跟他们求情了，都灭了吧……” 言钦雅：？？？这戏怎么就到我头上了？你们继续啊，继续扯啊，嫡庶、长幼、能力，还有很多可以掰扯的啊？你怎么就认输了？还把火烧到了我头上？ 第25章 灭门 “你说灭就灭，你说不灭就不灭？你是师父还是我是师父？”言钦雅有些不高兴，看戏看的好好的，这火说烧过来就烧过来了？ “嗤！林清安，他也不过是阶下之囚，你还让他灭了我们？就那小白脸？刀都提不动吧？”林清然不屑地看着跪在地上的林清安。 言钦雅颇为惊喜地跟席烟说：“哇喔，他骂我小白脸耶！我第一次被骂小白脸的！” 林清然恼怒，这人真的不是傻子吗？都骂他小白脸了，还这么高兴？这未免也太不把我放在眼里了！我可是青虹堂少主，你有什么资格无视我！ 这般想着，林清然就提着剑向言钦雅劈去，只是还没有碰到人，一阵剧烈的刺痛从心口传来，林清然低头一看，一只七寸长的匕首径直穿透了他的心脏，带出血沫，身体不受控制般跪下，手中的剑也掉了下来，嘴里流出鲜血，头垂在胸口。 林飞心痛欲绝，大喊：“然然！蝶衣！你对然然做了什么？” 血穿过林清然的心脏，身上的血迹也完全被吞噬干净了，才回到言钦雅手中。 言钦雅把玩着血，无辜道：“他骂我小白脸，还讽刺我提不动刀！我虽然是柔弱了一些，可也不至于提不动刀，解决这个不忠不孝不仁不义的玩意还是绰绰有余的！” “蝶衣！你为什么没有中毒？之前的瘴气不应该会让你功力全失，浑身酸软，无法动弹吗？”林飞不可置信的问道，又想起了什么，一脚朝地上的林清安踹去，“你这个贱人！老子养你这么大，给你吃，给你穿！还给你首席！你居然敢吃里爬外？你居然敢跟别人一起来算计我？老子打死你这个不忠不孝的畜生！” “嗯？你骂谁畜生呢？他是个小畜生，你就是个老畜生！糟糠之妻你愣是让人做了妾，你还有理了？还有，我弟子是你能打能骂的吗？” 席烟不解道：“你怎么知道是糟糠之妻？他们不是说是那女子自甘堕落，无媒苟合吗？” 通过血传来的信息，言钦雅淡淡道：“多年以前，林飞还不是青虹堂宗主的时候，夫妻他们两个还是很恩爱的，奈何当时青虹堂宗主的小女儿看上了他，然后攀龙附凤，糟糠下堂。只是林清然身体不太好，养了这些年，对外称独子，林清安以为是自己，便开始为青虹堂掏心掏肺，而这一切不过是一个笑话。” 林飞大惊，“这……这些事你怎么知道！”当年的老人不应该都已经死绝了吗？ “你管我怎么知道的？林清安，我给你个机会，让你杀了他，好不好？我的霜，可一直都在你那儿！” 见言钦雅三言两语将事情缕清楚，林清安就觉得自己就是个笑话，为他们劳心劳力这么些年，就换来了这么一个结果，可笑！ 林清安从地上爬起来，取出霜，直接朝林飞劈去，父子二人打得热火朝天。言钦雅二人看戏也看的很高兴。 “这才对嘛，父子大战，这多有意思，烟儿，你说是不是很好玩？” “好玩是好玩，只是林清安打得过吗？还有，我饿了……”席烟摸了摸空荡荡的肚皮，有些不好意思。 “那等我一下下，我马上就回来！”这倒是言钦雅的疏忽了，他自己几天不吃不喝都没有任何问题，倒是忘了席烟受不了。 言钦雅立刻去厨房找了些吃的，拿了几个刚出炉的馒头就过来了，虽然还有其他吃的，但是只是填一下肚子，待会回悠然居让他们重新送些饭菜就是。 “我看其他的吃的不太干净，就给你拿了几个馒头，先垫吧一下，回悠然居的时候吃大餐！” 席烟也不挑，直接馒头就小口小口的啃了。勉强吃完一个，席烟就觉得饱了，剩下的就给你言钦雅。言钦雅接过馒头，放在一边，就继续看他们殊死搏斗了！ 林飞这些年养尊处优的，大大小小的事务放了不少给林清安，自己全心全意的陪着林清然，这样的结果就是现在的他有些打不过林清安。 林清安这段时间经过言钦雅的指点，虽不能说是实力大涨，但是一招一式比之前更为精进，也难怪能在这里跟林飞打这么久！ 折腾了一上午，林飞还是死在了林清安手里。他怔怔地看着霜穿过他身体将他死死地钉在地上，看着霜从他身体里出来，不染血污，自己怎么就输了呢？怎么就输在了自己从来都看不上的那个女人的儿子手里了呢？ “师父……我……”林清安双手捧着霜，跪在言钦雅面前，低着头，不敢看言钦雅的脸色。 言钦雅盯着他看了好久，最终还是松了口，“我不喜欢遭人背叛……罢了，看着你也是无辜的份上，我也就不计较了。只是这是第一次，如果有第二次，你就找个地方孤老终生吧，不要出现在我面前了。” “多谢师父！多谢师父……”林清安连连磕了好几个头，不住的感谢道。 “行了，你回去收拾一下，然后带我去青阳果那边。” “是师父！”从今往后，他林清安就只是蝶衣的弟子了！ 在林清安跨出去的一瞬间，血擦着他的耳边飞出，所过一处尸横遍野，无一生还。 对于林清安，言钦雅很难还心存一丝怜悯，但是对于这些算计了他，还将他的东西据为己有的人，就不会有一丝仁慈！ 人善被欺！ 等林清安梳洗好，从他自己院子里走过来的时候，就看见了满地的尸体，内心毫无波澜，以后他只是蝶衣的弟子，师父让他做什么，他就做什么！ 他之前为这些人付出了那么多，最后他们也只是眼睁睁的看着自己被废黜，任由那个人的孩子成为少主，看着他被人打骂，没有一个人站出来为他鸣不平，哪怕是说句话也是好的啊！ 既然如此，死了就死了吧，反正你们也是活该！抢钱抢到辰王世子头上了，你们不死谁死！ 第26章 青阳果 言钦雅看着进门的林清安眼底不再有优柔寡断，反而多了两分决绝的时候，就知道这弟子还有点救！ 优柔寡断必害人性命！ “走吧，带我去找青阳果！” 林清安这回径直带着言钦雅他们去了祠堂，祠堂外面依然有迷瘴包围着，林清安拿出丹药递给他们，“这个丹药是拿青阳果的果核制成的，带着身上就可避百毒，如果吃下果肉就能解百毒！” 言钦雅笑道：“你自己拿着用就行，我们两个用不着！”这青阳果本来就是言钦雅交由青虹堂养着的，有什么效果，他自然一清二楚。同样，身为神医，言钦雅手中的丹药只多不少，区区迷瘴还不值得他专门去研究解药。 进入了祠堂，映入眼帘的就是遮天的碧色，言钦雅伸手抓了片树叶，用力一掐，绿色汁液溢出来，留在指尖，凑近鼻子一闻，瞬间神智清明。 “感觉进来之后，空气都清新了不少！这棵树的味道也好好闻啊！”席烟惊喜道。 林清安却是有些屏住呼吸，为什么会有人觉得这棵树的味道好闻？而且这味道闻多了可是会头晕的。 抬头看了看这满树的叶子，言钦雅问道：“这青阳果是没有到开花成熟的季节吗？怎么都看不到？” “师父，这青阳果成熟之后不摘下的话会一直留在树上，只是果实会变小，果然也无法使用，前些日子就是果实成熟的时间，库房中有不少新鲜果实，都拿冰镇好的，都没有烂，师父要尝一个吗？” “那其他在树上的果实你能找出来吗？”言钦雅问道。 “可以的，师父需要多少个，我上午摘！” “都摘了吧，这棵树我打算移走了。” 林清安马上爬上树去摘。往年的青阳果如今已经变成了褐色的，只有小指大小了，又挂在比较高的地方，被茂密的树叶层层掩盖住，一眼望去确实很难发现。 但是之前的每一年都是由林清安去摘下看着最好的一部分留着吃，剩下的都挂在树上，每天都在关注着，自然记得住哪些地方有，哪些地方没有了。 趁林清安爬树摘果子的时间，言钦雅带着席烟去了林清安所说的库房，打开门就被眼前泛着绿色荧光的果子惊呆了。 “不错不错！这些果子成色都很好，用来入药应该效果很好。”言钦雅捡起一枚果子，大概成年男子拳头那么大，用衣袖擦干净后，轻轻咬了一口，清甜的果汁盈满口腔。 “味道也挺不错的，烟儿你尝尝！”言钦雅将自己啃过一口的果子递过去给她，席烟就着言钦雅的手小小的尝了一口，味道果然不错，比自己之前吃的所有果子都好吃！ “我们将这些果子都带走吧，每天一个也能吃挺久的了！” “烟儿，这果子吃多了会头晕恶心的，别说一天一个了，一个月一个还差不多！我回去让御厨制成果脯还是果酱试试。”青阳果更适合有些内力的人吃，可以精进修为，但是像席烟这样没有修为的人来讲，吃多了会爆体而亡，最多尝一口也就算了。 言钦雅几口将青阳果吃完，拍了拍手，就去将放在冰块上保鲜的青阳果全部收拾到一个竹筐中，装了三筐，不足百斤。 将竹筐摞在一起，言钦雅弯腰全部抱起，“走吧，林清安那边也应该摘完了。” “要不要我帮你抱一些呀！”席烟看着那些竹筐都到他下巴了，担心他会看不清路。 “不用，你前面带下路就好！” 等回到祠堂这边，林清安已经将树上的所有干瘪的青阳果摘了下来，刚歇一会儿，就看见师娘牵着抱着三个竹筐的师父过来了，不用想竹筐里面装的绝对是青阳果。 言钦雅将筐放下，看了看面前这一堆干瘪的果子，蹲下捡了一颗，搓了搓表面的枯皮，露出里面褐色的果核，仔细闻了闻味道，朝席烟说：“将这些果核捡回去，给你穿个手串！” “这些果核拿来干嘛？”席烟不解，这个果核看上去好像不是很好看呀。 “回去让工匠打磨出来，再加些宝石珠子，应该会挺好看的。反正我目前是这么个想法，之后回京都看吧，你可以根据自己的喜好去制作。这些果核同样能避百毒，我再回去给你浸些药，可延年益寿。”言钦雅继续蹲在地上，捏碎青阳果的外皮。 “师父，这皮不好捏开吧？”林清安也蹲在地上，捡起一颗青阳果，用力一捏。嗯？为什么没有捏开？明明师父都能很轻松的捏开呀？ “你这不废话嘛！这皮要是好捏开的很，怎么可能在树上挂这些年？你把地上这些我剥好皮的都捡到一个竹筐里。”言钦雅吩咐道。 “怎么这么多！”言钦雅捏了一会儿，就有些不耐烦，连挥十掌，地上的青阳果就只剩下褐色的果核了，再一掌挥过，果皮碎屑也都被吹干净了。 言钦雅从地上站起来，伸了个懒腰，“可算是弄完了！再蹲下去，腰都断了！”接过林清安手里装着果核的竹筐，将里面的果核抓一把递给席烟，“烟儿，这些果核你先拿着，什么时候做个荷包装着，随身带着，可避百毒。” “好，我之后也给你做一个荷包。”席烟接过那一把果核，凑近一闻还有种淡定的香气，装在荷包也好，做出手串也行。 言钦雅抬头看了看天色，道：“云庄的人应该到了，我们去外面等他们吧。林清安你把这些青阳果搬出去！” 说完，言钦雅便揽着席烟往外走，出了青虹堂的大门，云庄的车队就在这里等着。 见他们出来了，云庄各管事连忙躬身行礼，“属下见过少主！” “起！”让他们起身后，言钦雅就偏着头跟席烟介绍道：“他们是云庄的管事，应该也见不了很多面，我就不详细给你介绍了。我也不常来此地，只要别过界，你们怎么样都可以！” 云庄众人连连躬身道不敢。妈呀，谁敢乱伸手啊，这祖宗不砍死你，他跟你姓！ 第27章 云庄 见林清安很快就将那些青阳果搬出来，言钦雅开口道：“给我一个，你将这些青阳果放到第二个马车里面吧。”林清安马上挑了一个最好看的递给言钦雅，然后将剩下的搬到第二个马车里面。 言钦雅咬了一口果子，觉得味道不错，然后递给席烟，让她再尝一口，然后问：“苏掌柜是吧？” “回少主，属下正是。”苏掌柜连忙拱手道。 言钦雅继续啃着果子，随意道：“我原本想找青虹堂的人问清楚为什么我的青阳果怎么就变成了他们的东西，结果人都死完了，他们还欠了云庄不少钱，那么这里就抵了债吧。对了，青虹堂是怎么欠了钱的？” 如果是手伸太长了，就一起留在这里吧！ “回少主，不只是青虹堂，其他的宗门很多时候也会向云庄借钱，只要年末能连本带利还回来也就不计较了。如果当年没有及时还回来才会追加利息。” “平日的利息是怎么样的？”不会是他们在利滚利吧？ “回少主，平常的利息是百分之三到五，如果当年借的钱较多，而他们的信誉又不太好的话，会是百分之七。当年没有补齐的，追加一二，总不过百分之十。”苏掌柜自然是知道太子爷在问些什么，好在他们都没有动过手，不然今天还就真的留在了这里。 “那也不算高啊！他们欠了多少？” “回少主，青虹堂共欠债三百七十九万两白银！” “这么一点点都还不上？”言钦雅惊呆了，这也不多啊，还能还不上？这不能吧？ 苏掌柜低下头，嘴角不停抽搐，您以为世上所有人都像您家那样有钱吗？一个月例都能有十多万两！也不知道这么多钱，您老人家为什么还不够用？ 席烟尴尬地笑了笑，扯了扯他的袖子，道：“寻常人家一年五六两银子就足以过个好年了，这个数字都已经是很多人家一辈子都没有听到过的数据了！” “好吧，那将他们名下的所有东西都查抄了吧，全部充公！还有里面的那棵青阳果树，我大概看了看，每年二三月的挂果期，也无需疏果。每年上等的约百斤，九成送往京都，一成送到边关给陆华临哥哥” 言钦雅继续说道：“中等的约两百斤左右，你们拿去拍卖一半，剩下的挂在树上，每五年一送果核进京，下等的，根据你们自己的内力去分，最多每人一个！剩下的也都留在树上。” “还有，这个青阳果只有你们平州的人分！”在其他地界发现的好东西，除了送往京都的，其他的也会让当地管事分了，省的他们偷偷摸摸的搞些有的没的！ “多谢少主！”云庄众人连连拱手致谢，如今也到他们平州有只属于他们自己的宝物了。到时候还可以偷偷摸摸的拿一些去跟其他州的人换！ “提前吩咐下去，这个青阳果虽然能避百毒，但是吃多了为爆体而亡，以你们的修为，一年一个已是极限，吃多了可别怪我没有提醒你们！” 正所谓水至清则无鱼，言钦雅也不管他们到底在打什么如意算盘，只要手别伸的太过，他也难得去管他们！ “行了，你们去商量怎么安排，现在回悠然居，让人备好膳！林清安，过来驾车！” 平州悠然居。 洛文宣与段安平在这里呆了一天，却浑身不自在。我又没瘸没瘫的，怎么走个路都要人搀扶？还要人跟着？一整天下来，这个院子安静的像没有活人一般。下人走路做事半点声音都没有，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撞了鬼！ 言钦雅的马车很快就到了悠然居，从云庄的人可以轻轻松松到达青虹堂，林清安就知道，他们引以为豪的迷瘴于他们而言不过是一个笑话。 如今青虹堂一夕覆灭，之后就老老实实的当蝶衣前辈的弟子吧，不会再起任何心思了。 到了地方，林清安停了马车，跳下来，侍立一旁，“师父，这些青阳果怎么处置？离了冰块之后要不了三五天就会腐烂了，应该无法及时运到京都去。” 言钦雅从车上下来，伸手让席烟扶着他下来，顺便道：“也是，那你们三一人一个，其他让云庄管事分，两人一个，应剩下的再拿过来，我用霜封了慢慢吃！” 霜与雪是当年言明煦拿玄冰陨铁制成的武器，闲得无聊时就可以当作冰块使，稍微用力内力一扫，能冰冻万物。 林清安便去后面的马车里面挑了三个卖相不错的拿出来，剩下的便让苏掌柜拿去分了。 “不是说这青阳果吃多了容易爆体而亡吗？你一天吃这么多不会出事吗？”席烟有些怀疑，他该不会是不想让我吃故意说的假话吧？那果子抛开其他不谈，味道还真的是我吃过的所有果子中最好吃的了！ 言钦雅伸手捏了捏她的脸蛋，无奈笑道：“小馋猫！这果子虽然味美但是绝对不能多食！这青阳果除了能避百毒之外，还可增长内力，只是旁人无法吸收，所以吃多了便会爆体而亡。但是我不会，我本来就缺内力，多吃也没有问题，我也会控制好量，一日不会超过三个。” “那有没有和这个味道相似的果子？这个果子确实好吃！”不是席烟嘴馋，而是这种果子，你吃过就会觉得其他果子不值一提。 “有啊，我让苏掌柜送批频婆果进来，这两个的味道相似，频婆果的汁水略少，整体还是不错的！” 进了悠然居，用完午膳，苏掌柜便将剩下的青阳果送回来，还剩了一大半，四五十个的样子。 言钦雅拿霜将这些果子全部冻住后，拿了十个放在一边，指着剩下的道：“把这些果子用冰块冻着，一路送到京都，我爹与舅舅他们这段时间应该都在那里。” “苏掌柜，你去准备些祭祀之物，与三十坛好酒过来，我明天去看看师父！” 席烟有些担忧的看着他，“不用我跟你一起去吗？” “不用，这山高路远的，我自己去就好！” 第28章 神医谷 “四君子汤中和义 参术茯苓甘草比 益以夏陈名六君 祛痰补气阳虚饵 除祛半夏名异功 或加香砂胃寒使……” 稚嫩的童音从草屋传出，给宁静的神医谷增添两分生气。 神医谷坐落在平州边缘的一座不知名山谷中，群山环绕，烟雾缭绕，山上长满了各种药材，有常见的也有不常见的，这也是神医谷选址此处的原因。 “阿雅，先别背了，出来用膳。”一道慈爱的声音从屋外传来，年仅六岁的言钦雅放下手中的《汤头歌》慢悠悠的从草屋走出来。 今天是他被送到神医谷的第二天，前天的他刚成为了天榜第二，昨日就被打包送往神医谷。 神医谷已经没落了，除了他就剩个白发苍苍的老头子了，为了照顾他们这老的老，小的小，言明煦派了厨娘、小斯、暗卫等多达两百人来自弹丸之地守着。 昨天才开始学习医术，今天就能熟背《汤头歌》。很多人学医五六载才能勉勉强强背熟的东西，他只需要一眼。 只是父亲告诫过他了，不要太早展露出自己的超忆症，会遇到坏人的！ 等用过早膳，言钦雅便跟着药老学习认识各种药材。他太小了，虽然已经是天榜第二，但是言明煦不放心他孤身一人前往深山，就让暗卫从深山带了很多新鲜的药材出来，供他辨认。 其实以言钦雅那记忆力，光看看书上描的图都可以认识完所有的药材，只是学医不比学武，一丝一毫都容不得差错！ 若是学武，出了点小失误，也就是让对方的尸体难看了一点，又不能伤到他分毫，偶尔开开小差也就忍了，到底是几岁的稚童，要求他那么多做什么？他能够看一眼就能记住的招式，也差池不到哪里去。 但是学医不一样，稍微出点问题，原本救人的良药就变成的杀人的毒药，所以每一步都需要学透彻，但是他又只是个六岁的孩子，尽管看遍群书，但那纸上得来终觉浅，要知此事须躬行。学医需要的是阅历，从药材开始到各种病例，都需要阅历。 言明煦每个月月末会在神医谷待三天，这三天他会带着言钦雅去深山里面找各种药材，熟悉各种药材的生长习性。 自从言钦雅入天榜以来，言明煦就各种担忧，想着他因为杀了人而彻夜难眠的可怜模样，那心啊就跟刀割一样疼痛。 而药老点明了他的超忆症之后，言明煦也只能忍痛将孩子给他，让他带去习医，希望能通过医术的多变来减轻他对超忆症的难以忘怀，更希望他能在学医途中学会怜悯与仁慈，不然等言明煦身故之后，世间将再无可以束缚言钦雅的人，届时天下将流血漂橹，尸横遍野！ 将今日份的药材认完，言钦雅找了处阴凉的地方，拿出佩剑龙吟开始练剑。 虽然说世间所有的武学招式，言钦雅看一眼就能完全学会，甚至推理出更合适更强大的招式。但他也有个致命弱点，就是他的年纪太小了，内力远没有其他天榜高手充足，除非能一剑毙命，不然只有输的份！ 所以言钦雅之后会花大量时间在基础功上面，会不断的修炼，增加内力。还好言明煦财大气粗，花重金找了张寒玉床，修炼一年能抵旁人两年的功力。 就这样，晨起背医术药方，饭后认识药草，学习望闻问切，午膳后小憩半个时辰，然后习武打坐。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重复着这些枯燥的生活。中间，言明煦给他找来了一对寒冰陨铁制成的武器，只是两把剑都没有剑鞘，原本就很危险的言钦雅得了两把绝世神兵之后，越发危险。 药老对此也十分不满，找剑就算了，还没有鞘，你是生怕他杀不来人吗？ 言钦雅八岁那年，言明煦就同意他带着暗卫去深山里面寻找药材也好，下山诊治也成，不管是做些什么都可以，但是必须有暗卫陪着。 也幸好言钦雅一直都有暗卫跟着，才不会发生后面的惨案。 盛安九年年关，言钦雅跟父亲回京都过年。看着京都飘的雪比往年的都大，言钦雅高兴极了，拉着几个小厮就在院中打雪仗堆雪人，全然没有发现言明煦的眉头一直紧缩。 玩了一会儿，言明煦便向院子里的言钦雅喊道：“阿雅，玩了这么久了，进来暖暖手，学医的手那么金贵，可不能给冻伤了！这几天雪都很大，你要是想玩，明天继续也成！” 在药老门下学了三年的医，言钦雅的医术早已在药老之上，是名副其实的天下第一神医。三年下来他整个人身上的戾气消减了很多，也有了两三分生气。 言钦雅看了看自己通红的手，又听见言明煦在喊他，就把手里的雪团子扔了，拿过旁边侍女手中捧着的毛巾，简单擦了下头发上的雪花，就往言钦雅怀里扑去，嬉笑着将自己那冻得冷冰冰的手，从言明煦衣领里面伸。 言明煦无奈伸手抓住言钦雅作乱的小手，拿手捂了一会，等没那么冰凉之后才把暖好的汤婆子塞他手里，嗔怪道：“怎么也不好好爱惜一下自己？非要我喊，你才知道冷是吧？” “阿爹~我已经三年没有回来过了，好久都没有看到这么大的雪，我高兴嘛！才贪玩了这么一小会儿，我知道轻重的！”言钦雅难得撒娇道。 言明煦笑着点了点他的头，将人搂在怀里，温声道：“今年的雪确实比往年的大，幽州那边多半会有雪灾，不过我已经让人去准备了，等年关他们回来述职的时候仔细问一下是什么情况吧！” “雪灾很吓人吗？”言钦雅还没有遭遇过这些灾害，随口一问罢了。 “雪灾不吓人，最多是房子被积雪压塌，人或家禽被寒冷冻死，这些都还简单，我只是怕有些人没有及时处理好被冻死的家禽尸体，等开春化了雪，问题就大了！” 这才是言明煦最担心的事情，千万不要有人阳奉阴违的好！ 第29章 世子妃 第二天，各州的官员开始回京述职，除了幽州刺史是被抓回来的，其他各州出现的受灾人员也就那么两三户，十来人，当地也很快就派粮的派粮，送好棉衣棉被，也都勉强能活下去。 但幽州不一样！ 幽州往北就是一望无际的荒原，常年冰雪覆盖，幽州的冬天也远比其他地方来的早的多！今年的雪又格外的大，幽州又算不上很富庶的地方，不少地方刚下第一场大雪就压塌了十来家人的屋顶。 从他们统计的人员来看，至今为止幽州十九城中出现大面积的房屋坍塌，约有三千户人家受灾，死伤者将近万人！ 而幽州刺史又是些酒囊饭袋，他想着今年一过，等回京述职之后家里人可以让他从幽州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离开，也就变着法儿的瞒着上面的人！ 如果不是言明煦手里的人遍布全国的话，要不然等他们知道消息了再派人去统计的话，这个数字还能往上翻一番！ 言明煦得知消息后气的摔碎了好几个杯子，“这群素餐尸位的狗东西！老子的钱财也敢给我吃了？” 原来是见幽州大雪压毁房屋时，云庄的人就开始筹备救灾的事情了，只是云庄这一动也就意味着京都的言明煦会知道当地的雪灾已经很严重了，不然官府是有救济粮的，完全不需要云庄出面。 只是那幽州刺史未免过于冷血，直接带人抄了云庄，将里面从财粮搬走，还杀了不少云庄的人！ 幽州的云庄管事也鲜少有人会武，差点就被他们屠了个干净，幸好从京都过去的管事身手不错，这才没有让那幽州刺史瞒天过海。 等处理好幽州刺史之后，言明煦来到言钦雅屋里，看着才到他腰部的小孩儿在寒玉床上打坐，很是不忍，只是药老的年纪已经不适合长途奔波了，就只能希望开春不要有任何问题！ 春节宫宴。 言钦雅很早就跟着言明煦入了宫，父亲找大伯商量如今的雪灾事宜，言钦雅就一个无聊的在御花园闲逛，要等到申时太和殿那边才开宴。 红艳满天的红梅在雪地里肆意盛开，为这残破的冬景增添一抹绝色的生机。言钦雅看着心里痒痒，然后就伸手就折那些开得艳如朝霞的梅花。 只是没等他多摘两朵，耳边传来一声呵斥“这是哪家的公子，怎么半点规矩都不懂，这可是御花园，这里的花花草草岂容你这小子随意攀折，你还不赶紧从树上下来！” 除了那一道呵斥之外还夹杂了各种各样的叽叽喳喳的声音，听得言钦雅头疼，伸手摘了树顶那一株之前就看好的红梅后，才慢吞吞地从树上下来。 待言钦雅转身，刚才还在喋喋不休的人群瞬间安静了下来！唇红齿白的少年郎怀里抱了束绚烂的红梅，转身时红色的狐狸披风划出优雅的弧度，更衬得整个人如同天上下凡的童子。 “你们……有什么事吗？”言钦雅看着一群傻了吧唧的小孩子目瞪口呆地看着他，有些不悦。 “小子，你是哪家的庶子？之前宫宴怎么没有看到过你？还有，你知不知道这是御花园，这里的花花草草都是御赐的，外人不可随意攀折，这可是要打板子的！你还折了这么多，你就等着被打死在这儿吧！听说见了血的红梅能开的更加艳丽！”一位也身着红裳的少女，面上挂在幸灾乐祸，眼底满是恶毒。那张脸本来就只有那双眼睛还是可以，但也就这样被毁的一干二净！ “那你们又是谁？这御花园也是你们可以随意出入的？”言钦雅很是不满道，要不是看你是个女人，早死了不止八百回！ “哼！说了你也不知道，我可以是定国公府的嫡女，未来的世子妃！”司梦婷很是得意的仰着头看着他！ “世子妃？那个世子？”卧槽，总不会是我的吧？我怎么可能有这么一个让人作呕的世子妃？我怎么不知道！ 司梦婷得意洋洋道：“当然是辰王世子啊！你是不是傻，这大盛朝除了辰王世子外哪里还有世子！” “哦？是吗？本王怎么不知道，何时有了这么一个儿媳啊？婚书有吗？定情信物有吗？皇家玉蝶写你名字了吗？本王怎么不知道？”谈完事，言明煦就过来找他儿子了，只是刚进这御花园，怎么就多了一个儿媳妇呢？ 在御花园的诸位公子小姐见辰王言明煦进来，连忙跪下行礼道：“见过辰王殿下！” 徒留言钦雅一个人站在人群中。 跪在言钦雅脚边的人，连忙扯了扯他的披风，低声道：“你是从哪里冒出来的土包子？见着辰王殿下居然不行礼？” 司梦婷听见了这人的窃窃私语，连忙抬起头指着言钦雅道“此子见辰王殿下，居然不跪拜，这可是大不敬啊！他还随意攀折御花园花草，他怀里的红梅就是证据，还请辰王殿下明查！” 言明煦越过人群，走到言钦雅身边，一把把人抱起，含笑道：“这梅花折的真好看，还好我今天给你穿了身红色的，跟这红梅极配，只是你要是喜欢让宫人给你折就是，你怎么还自己爬树上去了？摔下来怎么办？” “我应该还没有蠢到这么高点的树就能摔着，再说了宫人折的不合我心意，我自己摘也废不了什么时间！”言钦雅窝他怀里，话锋一转，“只是我才三年没有回来，我什么时候多了个世子妃啊！” “巧了，我也想知道，你这世子妃是怎么来的！”把言钦雅抱到凉亭里面，自己则是坐到他对面。这里提前让宫人放好了火炉，摆了些点心，又遮上了其他几面，倒是赏景的绝佳去处。 四野寂静，原本还叫嚣着要处死言钦雅为红梅增红的司梦婷更是瑟瑟发抖，他不应该是某个落魄家族的庶子吗？怎么就变成了三年未曾回京的世子爷了呢？自己还夸口说是世子妃…… “世子妃，我爹问你话呢！”言钦雅冷冰冰的说。 第30章 宫宴 言钦雅不喜欢宫宴，从来都不喜欢，只是其他时候自己不在京都，推了也就推了，但这春节宫宴却不得不到。 三年前，言钦雅六岁。言明煦也是像今天这样先抱着他去见了下大伯，然后自己不耐烦听他们那些政事，就带着小厮跑出去玩。 宫宴上小孩子挺多的，一窝蜂的聚在御花园玩，暖阁里面备了适合小孩子吃的点心，暖阁里面待着的便是他们的母亲。 各家主母在暖阁里面喝着茶说着家里面的各种问题，什么庶子啦，姨娘啦，各种吐槽家里面的糟心事。 突然间御花园内传来一声尖锐的哭喊，众夫人连忙从暖阁里面出来，就看见一孩子坐在雪地上哭，站他面前的那个孩子则是有些手足无措。 一女子过来狠狠地推了言钦雅一把，然后抱起地上哭闹的孩童，低声哄道：“宝宝乖，不哭了，娘亲帮你打他，宝宝乖，不哭了啊！”说着又伸手去掐被她推倒在地的言钦雅，只是这一伸手就被言钦雅身上的软甲刺伤。 女子看着自己流血的手，扯开嗓子大叫：“有刺客！快来人啊，有刺客！这人身上藏了利器，不是刺客是什么！” 言钦雅从地上爬起来，拍了拍身上的雪，带着些哭音，“我不是刺客！我也没有欺负你儿子，是他想要我的玉佩，我不给，他才在那边哭闹的！” “你胡说，我定国公府什么没有！稀罕你那破落户的玉佩？我看你就是个刺客，不然你带着利器参与宫宴是何居心！” “不是……不是这样的……我也不知道……”言钦雅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只能反复的重复着这样一句话。 很快听着尖叫赶过来的侍卫，将言钦雅团团围住，而去给言钦雅拿披风的小厮也赶了过来，轻轻拂去他身上的雪，将披风给他披上，厉声道：“放肆！你们在做什么！” 看到有人过来了，言钦雅才窝到他怀里，低声哭道：“我没有欺负他！是他不好……” “你是哪家的下人，这可是刺客，你们最好坦白从宽，要不然将你们处死在这里！”女子继续叫嚣道，这个下人也没有见过，肯定是哪家破落户的，敢欺负我儿子，你们就等死吧！ 闻声过来的侍卫也知道那女子是定国公府的二夫人，而对面那对主仆却从未见过，不禁拔出手里的剑，指着他们，“快说，你们是怎么混入宫廷的！说出来本统领考虑给你们个痛快，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 “你们敢！我家主子可是辰王，这位是辰王世子，你们敢对他刀剑相向，就等着迎接我家主子的怒火吧！” 听到辰王二字，二夫人有些慌张，值得给那统领一个眼神让他速度解决了这个碍事的小厮，再好好哄一哄这小世子，将所有锅全部甩到那小厮身上就万无一失了！ 统领也暗暗点了点头，便假装挥剑朝言钦雅刺去，小厮以为他要刺杀言钦雅，连忙挡在他身前。 言钦雅怔怔地看着剑尖穿过小厮身体，血液从小厮身体里面流出，温热的血滴到他的脸上瞬间变得冰凉，然后带着血迹的剑又往回一抽，小厮跪倒在地上，张口想让他快跑，却吐出了一摊血。 这是他第一次看到死人，死的还是护着他的小厮。言钦雅失去力气，腿软，一步也迈不出。 二夫人这时带着满脸笑意，掐着温柔得能滴水的嗓音道：“世子殿下，这个贱人有意谋害您，是统领大人慧眼发现了他，才故意做局杀死他，之前多有冒犯，还请不要介意！” 统领则是擦了擦剑上的血，然后麻利的将剑插回剑鞘，半蹲下来朝言钦雅行了个礼，道：“世子殿下，二夫人所言极是，我早已发现此人不轨才设局斩杀，如有冒犯，还请世子见谅！” 言钦雅抬头怔怔的看着惺惺作态的两人，道：“我只是年幼，又不是傻子！” 御花园的哀叫声再次惊扰了外面的侍卫，而两次侍卫的调动也惊动了言明煦，他连忙赶到御花园却只看见言钦雅满身血污坐在地上，周围遍布尸体。 听见有人来的脚步，言钦雅转身提着一把已经豁口的铁剑麻木的看着言明煦，然后起身朝他攻来。 言明煦朝外一掌挥去，前来的侍卫全部应声倒在地上，然后转身应对已经杀红了眼的言钦雅。 很快言明煦就发现了问题所在，不管他用什么招式去攻击言钦雅试图夺下他手中的剑，言钦雅都会用同样的招式甚至更加凌厉的朝他打来。 言钦雅已经杀红了眼，已经失去了理智；而言明煦出手又束手束脚的，总不能拿杀招去对付自己儿子吧？于是父子二人僵持了半个多时辰，言钦雅脱力了，言明煦才能制服他。 看着满地血污，与在空中大战的父子，皇帝很是吃惊，他家小子才六岁吧？言明煦好歹是天榜第二的高手吧？能打起来？还能打这么久？ 等言钦雅脱力被言明煦搂在怀里，皇帝挥了挥手，让暗卫将这御花园遍地的尸体收拾干净，然后将那统领的尸体扔到挂到城门，再故作伤心的来到太和宫，很是痛心疾首，道：“诸位卿家，御花园遭到匪徒袭击，诸位夫人与公子小姐，不幸落入敌手……若不是辰王及时赶到，连辰王世子都差点惨遭人手……还请诸位卿家节哀啊！” 诸位卿家哗然，怎么会这样呢？不就是参加一个宫宴吗？怎么就死了这么多人呢？这该不会是皇帝为了控制人才故意这么说的吧？其实他们的家眷还在皇宫呆的好好的？ 不过听说辰王世子也差点死在里面，他们就瞬间平衡了很多，这应该不是皇帝做的局！辰王那么宝贝他儿子，刚出生就请封了世子，盛朝甚至为他改年号为盛安。他也绝对不会拿辰王世子去做局啊！ 并且也只有在御花园的夫人小姐与公子遭到毒手，如果是局，他们也不会知道哪些人会去御花园啊？ 难不成是真的混入了什么刺客？ 第31章 定国公府 “世子妃，我爹问你话呢！”言钦雅冷冰冰的说。 言钦雅不喜欢这定国公府，三年前的事情历历在目，结果又出了这么一个不知死活的东西，这定国公府不要也罢。 言明煦知道言钦雅想覆灭了这定国公府，心里也很是不悦，这定国公府的人怎么就这般不知死活呢？算了，还是覆灭吧，省的时不时出来蹦跶一下让人恶心。 司梦婷浑身颤抖着跪在地上，支支吾吾道：“回……辰王殿下，是母亲说您要为世子殿下选妃，而您又欠了司家人情，所以……” “本王怎么还欠了司家的人情？本王怎么不知道？”言明煦不解，这不会是来坑我的吧？没看见他家小阿雅那脸黑的堪比锅底了吗？再不搞清楚，他不把这里掀了才怪！ “您忘了吗？三……三年前，在这御花园发生的一切……” 言明煦怒极反笑道：“三年前？不是出现刺客屠了这满园家眷吗？世子爷也差点出事，本王回去问过他，这事好像就是你们定国公府惹出来的吧！害得世子在平州养了三年才将将转好！本王当年想着你们家的嫡系子女全部遇难，便没有发作，怎么到了如今反而成了本王的不是了？” 言钦雅抬头看着言明煦，原来当年的事情是这么过去的吗？难怪他们对我都没有任何恐惧！竟然是这样，那我这些年去神医谷也就是养伤？ “不是这样的……不是……除了我母亲之外，还有其他家夫人也看见了的！辰王殿下饶命啊……”司梦婷不知道自己哪里说错了，辰王怎么一下子就不承认了呢？当年母亲在御花园对面的摘星楼可是看得一清二楚啊！ 还有这其他夫人怎么也不站出来为自己证明呢？ “好了，三年前便是你们定国公府害的世子养病三年，如今刚刚转好，你们又再次以下犯上，欺侮世子！你们定国公府的人还真是好大的胆子！欺负人敢欺负到本王身上了！来人！去请兄长前来主持公道，看这定国公府到底是怎么想的！” 言钦雅眯起眼睛仔细回想了之前那段记忆，能看到御花园里面的地方只有对面的摘星楼，可是摘星楼不让家眷进入的，所以肯定不是在摘星楼那边看到的。 那就只能是在御花园附近，当时杀红了眼，御花园之内绝无活口，那便是临近宫殿的，并且绝对没有看见里面具体发生了什么，只不过是一时臆测罢了！想诈我？就不要怪我把屎盆子扣在你们头上，反正早已死无对证！ “想知道三年前发生了什么？你来问我啊，你们自己猜什么猜！三年前我到这御花园玩，偶然撞见了你们定国公府的二夫人与那御林军统领在这假山后面厮混，肚兜都扯下来！被我撞破好事，恼羞成怒的统领便说我是混入宫宴的刺客，叫了批侍卫进来欲致我为死地，还好我有暗卫相互，才不致死在这里。” 言钦雅停顿一会，继续道：“但是他们的好事也被闹得沸沸扬扬的，所以一气之下，奈何不了我，还奈何不了满室家眷吗？所以才死了这么多人！” “你胡说！我定国公府满门忠烈岂容你污蔑！”司梦婷暴怒，怒吼道。 “定国公府真是好大的脸面啊！还敢指着朕的世子爷说话！真的是好大的威风啊！你们满门忠烈，要不然这皇帝给你家坐？”皇帝走到御花园就听见言钦雅在那边胡诌，原本藏了笑意，打算打趣言明煦两句的，听了司梦婷那不知死活的反驳，则是怒发冲冠，我家孩子轮得到你们责骂？ “陛下，臣女一时胡言乱语，还请陛下恕罪！”司梦婷满是惶恐，这陛下什么时候来的？完了，都完了！ “胡言乱语？怎么会呢？你们定国公府满门忠烈，说得都是肺腑之言，哪里是胡言乱语呢？来人，传朕旨意，定国公府多次以下犯上，欺侮世子，有辱国体，视为造反，满门抄斩，成年男子一律处死，女子充妓，未成年者刺青流徙三万里，永不得入京都！” 其实，皇帝也忍了这定国公府很久了，三年前就想解决了他们的，只是当时的言钦雅情况看着很不好，心思都放在他身上去了，等言钦雅状况转好，这边都过去好几个月了，而且当时已经说了是刺客，也就不打算继续追究了。 没想到这定国公府的人如此不识好歹，居然又一次犯到言钦雅手里，还敢拿三年前说事，那就不要说我们不顾忌当年情面了！反正所有的情谊在三年前就已经损耗干净了！ 今年的春节过得格外冷清。 一个春节宫宴便折了定国公府满门，老老少少近百人，在午门外砍得刽子手刀都有了豁口，那血液更是浸透那片雪地，路过那里都能闻到血腥味。 但是普通老百姓也不会对这些有太多想法，只觉得一阵痛快！这定国公府的人欺男霸女，无恶不作，偏偏又是先人为国捐躯，满门忠烈，皇帝也不好说些什么，如今总算是栽了！ 还敢对辰王世子出手，害的辰王世子在平州养病，这三年以来，京都的东西都贵了不少！如果辰王殿下常驻京都，没有因为世子爷的事情迁怒的话，这些年的物价肯定不会这么贵的！ 辰王所在的地方物价都要比其他地方便宜，谁让人家掌控着全国九成九的财富呢！谁敢卖给他高价？ 到了元宵节，才勉强有了两分年味。 大街小巷挂着各式各样的灯笼，路边叫卖着各种小吃，花式杂耍吸引了不少惊叹的目光。 言钦雅紧紧的抓着言明煦的手，看着满目灯火，时不时发出一声惊叹，看着有人在卖面具，扯着言明煦去买了一个小狐狸的面具，白色纸浆微微泛黄，上面用朱砂勾勒出狐狸的眉眼，原料很粗糙，但胜在做工精巧。 刚买完面具不久，宫里来人报幽州出现疫病，具体事宜还有待商酌，言明煦只能把言钦雅送回王府，便赶去皇宫了。 第32章 幽州疫病 三日后，言钦雅已经在去往幽州的马车上了。 神医谷药老年事已高，禁不起长途跋涉，而言钦雅虽然年幼，但已经得到药老真传。这一次远去幽州，言明煦虽然不太放心，但是也并无他法，幽州几十万人命，总不能就这样舍去了。 但是言钦雅不过九岁稚龄，衣食无法自理，便带了不少小厮厨娘，暗地里也带来百名暗卫。 言钦雅坐在马车里面把玩着手上言明煦才让人给他制作的狐狸面具。跟在灯会上买了比起来，这个面具要更精致的多！整体用汉白玉打磨成面具形状，镶嵌上玛瑙，制成狐狸模样。触手温润，带上时不会闷热，并且刀枪不入，又能隔绝有毒气体，很适合这次幽州之行。 在路上颠沛流离半月之久，言钦雅一行人终于到了幽州地界。 这一路走来，越靠近幽州这边，气温就越低，等到了幽州时，言钦雅已经将夹袄换成了棉袄再裹上一件狐狸斗篷，手里抱着个暖炉，在仆人拥簇下进了幽州主城。 说来也是可笑，偌大的幽州竟无一名官员值守！幽州刺史在过年之前就被抓走处死了，这段时间突发的疫病又牵连了大大小小的官员。 因此，如今掌权的人是云庄下放幽州的管事，唤作林掌柜。 “林掌柜，这里的疫病是怎么回事？我从京都一路赶来，也没有看见哪里有抛尸荒野的白骨，也没有听说哪家哪户得了疫病要死人的？”言钦雅入住悠然居之后，召来当地管事问话。 “回少主，这会的疫病只有幽州定凉城出现。起初是咳嗽不止，咽喉肿痛，偶有头晕目眩，医馆也以为只是普通风寒，便让人抓了药回去，并未放在心上。可是不到三日，全城过半的人都开始咳嗽头晕，更有些体弱多病的，更是上吐下泄，几度昏迷。” 言钦雅皱着眉，问道：“有死人吗？” “不到十日时间，除了那些身体强壮的男子或者是像我们这种练家子之外，很多人都病到了，而最开始染病的那几个人也高热去世。如今早已让人封了定凉城，只许进不许出。” “那现在是什么情况？”从他们听到消息，再到言钦雅赶到幽州，已经过去二十天了，这段时间病情肯定会加重不少！ “如今，定凉城共七万人口，大概染病的有五万，因病去世的已有千人！云庄这边早在出现死人的时候就安排好粮食与棉被，目前出来因病去世与老死的人之外，其他人都还活的好好的，只是越发虚弱了！”林掌柜继续说道。 “最开始发病的那个人除了常见的风寒症状之外没有其他异样了吗？”短短月余时间，居然染病者数以万计！这数字未免也太恐怖了一些吧！ “最开始就跟普通风寒一模一样，药房的人这才放下戒心，只是后面来相同症状的人越来越多，药房药材紧缺了，这才发现不对劲的。不过云庄的人早已准备好足够的药材，但是奈何治标不治本，一直找不到病因。” 林掌柜苦笑，幸好这次虽然没有及时发现问题，但好在后续事情做的还算不错，没有让普通老百姓缺衣少食，没有让他们发生哄抢，不然这些事传到辰王耳朵里，他们就等着提头来见吧。 言钦雅中指轻轻敲着脸上带着的面具，也不去看面前的林掌柜满是庆幸的脸，想了一会儿，道：“让人备马，我去定凉城看看！” 林掌柜恐慌道：“少主，不可以啊！少主千金之躯，怎可以身犯险！此事万万不可啊！”要是人在这幽州地界出了什么差错，那辰王殿下不得活扒了我示众才怪！ “此事无须多议，我前来此地就是为了解决幽州的疫病，如果我连病人长什么样都不知道的话，我来此地意义何在？你且放心，我百毒不侵，区区一点疫病还不至于把我怎么样！就这样吧，让人安排一下，我去定凉城看一下情况。如果我爹怪罪下来，我会一力担着，不会降罪到你们头上！” 见言钦雅都已经把话说到这种地步了，林掌柜便也不再阻拦他，只好让人备马，送他前往定凉城。 来到定凉城外，言钦雅就被城里的死寂吓了一跳，家家户户房门紧闭，但又时不时从屋内传来一两声哀嚎。路上一个人都没有，整座城都被死气环绕。 言钦雅先起码看了看城里面的水源，再看看周围的花草树木，然后沉着脸回到悠然居。当地的管事也姓林，且称为小林掌柜。 “你让人去准备石灰水与食醋，喷洒在整座城池，那些因为疫病去世的人家里面更是要仔细喷洒一遍。然后让最先发现不对劲的大夫叫过来，我有话要问！” 小林掌柜连忙组织人手去忙碌。 “取些白布反复煮沸晾干只好蒙住口鼻再去，顺便通知大家，家里面所有使用接触过的东西能煮沸一遍的通通煮一遍，不能煮沸的，你们送些食醋与烈酒过去，反复擦拭！” 言钦雅原本以为这些东西算是常识了，可逛了全城下来，都没有一处是经过处理的，也难怪发病的人会越来越多了。 不一会儿，下人便将同济堂的李大夫请了过来。 “李大夫，听说是您最先发现此地是疫病而非普通风寒的？能仔细讲讲您发现不对劲的那个人是怎么回事吗？”言钦雅礼貌请教道。 “最开始都以为是突发大雪，气温骤降导致的风寒，最开始的脉象也跟普通风寒无异，是在看诊拿药的人剧增的情况下，才发现不对劲的。那脉象要比风寒的虚浮一点，咳嗽中带湿痰音，后咯痰，没等两天就开始上吐下泻。” “咳嗽带有湿痰音？咯痰咽痛头晕腹泻？李大夫，你觉得有没有可能是肺炎？”言钦雅根据老大夫说得，做了一个大胆的猜想。 “肺炎？应该没有这么严重吧？”李大夫震惊道。 “同济堂现在有病人在吗？我去看看就知道了！” 第33章 确诊 李大夫将言钦雅带到了同济堂后院，这里有不少人躺在地上，止不住的咳嗽，咳嗽时湿痰音很重，看着他们面色青白，脸部微微浮肿，就知道多半是肺炎了。 来一个重病人跟前，言钦雅蹲下，把脉，脉象沉紧，咳嗽气急，痰白而稀，舌质不红。 连连看了几人的脉象，如出一辙，言钦雅脸色阴沉，确认是肺炎无疑。 这时云庄的人也开始到这里喷洒石灰水。 言钦雅吩咐道：“让人拿些干净衣物过来给他们换上，只是这里的所有衣物无论是要换上的还是换洗的衣服一律拿食醋煮沸后晾干才行。像是同济堂这些容纳了不少病人的地方，早中晚各拿石灰水喷洒一次，嘱咐老百姓们不得私自外出。派人将定凉城围起来，不只是外面的人许进不许出之外，城里面的所有人也不得随意出门！一次性发够足够粮食。至于药材，我回去配好后，你们再挨家挨户的发给他们！” 小林掌柜苦笑道：“那如果发生点其他意外怎么办？” “意外？什么意外？你觉得有什么意外可以现在提出来，我一并解决！” “比如家里老人突然去世？或者孕妇临盆？又或者是病人病重？这些情况该怎么办？”不是他在找借口，只是这段时间刚封城就冒出来这些问题，放出来吧，又容易染病，不放出来吧，搞不好又是一条人命！ “那你们现在去统计，这定凉城家里有多少户人，哪些耄耋老人，哪些临盆孕妇，统计好之后，去派人守着。每十户人家，安排一位管事一位大夫守着！这段时间所有人月钱加倍，有锦囊妙计的人赏十万两白银，可脱奴籍！但是，如果有人敢在这种情况给我唱反调的话，可别怪我翻脸不留情！” “另外传令下去，在封闭期间，如果遇到什么问题都可以去询问管事，如果私自外出者，斩；管事不作为者，诛！” “然后，每天向我汇报当天染病人数，死亡人数，你们协同当地军官一起清点好全部人数！我要知道每一个人的具体动向！” 一道道命令发出，云庄众管事协同军队开始仔细清楚整座定凉城，谁知还发现了不少奸细，对于那些军官也是不小的军功，就更加配合云庄众人了。 而言钦雅回到悠然居便让人准备好药房，开始不断试药。之间言钦雅手指飞快地在各种药材间穿插，准确的抓到自己想要的药材想要的剂量，然后按照顺序，一样一样的放到药罐里面熬煮。 配好之后便让下人看着，自己又马不停蹄的去配下一种可能的药方。一连配出十种药方之后，才瘫坐在椅子上缓口气。 肺炎的传染性极强，致死率也很强，若是放在前朝，如果有人得了肺炎，牵连过半的话，整座城池都会被放弃。军队拿着弓箭在城外守着，只要有人冒头，直接乱箭射死，直到整座城都无人生还，然后放火烧城，确保万无一失。 因此也没有人敢去尝试治疗肺炎，生怕把自己也染上了。这定凉城也不例外。别看同济堂收留了不少病人，可是在得知可能是肺炎的时候，李大夫眼底的恐慌与决绝也不是假的。封闭了定凉城，他们也出不去，收留这些病人，还可以在云庄这边混个好，方便日后行事。况且他们知道，朝廷会派人来管，这时自己不用付出太大的代价，还能在朝廷面前混个眼熟，百利而无一害。 也就是说，如果他们知道这是肺炎，而当时又没有封城的话，他们跑得比谁都快！不要说医者仁心，面对疫病的时候，他们也想逃跑，谁的命不是命？ 言钦雅也没有责怪这些大夫的意思，无非是自己劳累一点，但是不帮忙也就算了，要是背后下黑手可就不要怪我心狠手辣了。 等到晚上，言钦雅用完晚膳时，熬的药也差不多好了，言钦雅一碗一碗的试，去感觉药效。等挨个试完之后，言钦雅吩咐道：“第三种先留着，把其他的都倒了吧！但是这第三碗药效不够！让人拿些人参过来！” 切了些人参须子进去再熬半个时辰就差不多了。这一回，言钦雅一尝就知道药效够了。让人将这剩下的一碗端到同济堂去，给那位病重的人试试。 这时候小林掌柜也将这定凉城的情况全部搞清楚了。 定凉城现在总人口74682人，染病者44325人，怀孕六月以上者2354人，五十岁以上老者1235人，未满三岁者3512人。 言钦雅揉了揉额角，道：“老弱妇孺病者，每人送半斤肉，十斤细粮，二十个蛋过去，稚童那边送两件细棉衣裳。这些账走我这里出！” “少主高义！”小林掌柜连连吹捧道，这些东西算下来也是几万两白银了，没有主子的允许，他们最多能调动一座城池的资源，但是这些东西早在疫病刚爆发的时候就用出去不少了，虽然上报之后，连忙从其他城池调过来不少，但也远没有少主一句话调动的多！单是一个慰问就去了一城税收，也只有少主少不经事才会去同情他们罢了！ 言钦雅对钱没有概念，每个月言明煦就给了十多万两黄金存着，几万两白银还不足以让他心痛。他只是想拿钱砸下去之后，他们能安分一点，粮食布匹都不缺，他们总能老老实实的待在家里不乱出吧！ 现在主要的是研究出治疗肺炎的药物。不仅要有效，而且得便宜，这样等疫病过去之后，老百姓们才有买药的能力，平常吃了也可以避免再次得肺炎。 不然等下一次又爆发了疫病的话，言钦雅可不一定有这个闲情逸致来给他们治病。 我都已经给你们准备好了药剂，你们愣是想等我发免费的话，就枕头支高点梦吧！疫病这种东西，可一不可再，要是其他疫病也就算了，相同的疫病在同一个地方发生两次？你看我提不提的动刀就是了！ 第34章 叛徒 第二天一早，云庄来报，说是昨天服药的那人症状明显减轻，咳嗽次数显著降低。 言钦雅松了口气，有效果就好。 “库房里面的银花、连翘与麻黄还够吗？” “回少主，库房里面准备的药材都足够的多，只是您昨日入药的人参就没有太多了！”小林掌柜回话道。 言钦雅摆摆手，问道：“无事，人参有没有都行，而且只是给重病的加了些人参须子。城中病重的大概多少人？” “回少主，病重如昨天那位的城里约有三百人。” “那就切两片人参进去一起熬药，然后分给他们就是。至于那些病得不是太重的，麻黄半钱，杏仁两钱，甘草一钱，生石膏两钱半克，银花一钱，连翘两钱，桔梗一钱，芥穗两钱半，鲜芦根六钱，以水煎服，一日三次，连服三天可药到病除。” 原本想发下药材让他们自己去煎药的，言钦雅又担心他们拿着药材舍不得吃，“算了，给他们药材他们也不一定会煎，你安排云庄的人去熬，每日定时送到病人家里。” “少主仁慈！属下这就安排人去做！” 将所有的药熬好发下去，又着人定时去喷洒石灰水、食醋，避免所有人外出，很快就控制了下来。 只是眼看着小林掌柜汇报的染病人数已经降至一万左右时，库房传来消息称银花没有了！ 言钦雅冷冰冰的看着小林掌柜，“你不是说这次的药材是充足的吗？怎么就突然少了银花？”言钦雅准备的药方虽然简单，价格低廉，但是也需要连续服用三天以上才能保证不会恶化，而要想药到病除就需要看病人体质如何，身体强壮一些的三天就可以痊愈，而体弱一些的却需要连续服用半月。 如今才过五天，就跟我说药材不够？要是早说不够还能及时从边上的城池去调，现在马上要熬药了，你跟我说缺少了一味银花？ 小林掌柜满头冷汗，可是在得知药方的时候，他就去库房清点过了呀，当时的银花可是比其他的药材都多，怎么现在会少了银花呢？ “少主，都是属下的错，属下马上去查！” 这一查却发现那么大的老鼠就在身边！但是盗取的理由却是让人苦笑不得！ 言钦雅也不可置信的看着跪在自己面前的人，道：“你以为银花是银子做的花？你还拿出去倒卖？谁在买？” “少主，奴才也是迫不得已啊，那人一两银花给我十两银子，我……实在是他给我太多了啊！”他也不想去倒卖的，只是云庄一个月给那些掌柜五万两白银，为什么才给自己三千两呢？但凡你们多给一点，我也不至于去倒卖银花的啊！ “一两银花换十两白银？你在做梦呢？哪个傻子会怎样做？还有傻子愿意相信这些鬼话？”言钦雅无语，只是是谁在收购银花呢？ “按照你这种说法，倒卖了这么多的银花，足以处死了吧？小林掌柜，你去挑个时间将他凌迟了吧，通知在幽州的全部管事前来观刑！”很早以前，言明煦就给云庄的人下了死命令的，凡是倒卖盗取物资的人，一律处死，死法根据金额来算。像今天这种凌迟算得上是比较重的了！ 小林掌柜瑟瑟发抖的挥了挥手，让下人把他带下去关着，等此地的疫病全部控制住了，再请人来观礼。 “你愣着干什么？去查是哪些人在接收银花。然后去确认一下库房里面的黄岑还够吗？大概要两千斤！” 真麻烦，原本老老实实吃一段时间就好了的，现在又要换药方，治愈时间又往后面推，再磨蹭下去，我都要赶不上京都的花朝节了。 言钦雅认命的朝药房去，重新配制药方，然后让人去换药。 这一换药，之前耗费的药材就全部白费了，这几天下来耗费的单是药材钱就超过万两白银，虽然言钦雅不在意这些小钱，但是有的人在意啊！ 一万多两银子，差不多是这定凉城半年的税收了，就这样被那个小人打了水漂。 第二天小林掌柜就将事情全部查清楚了，背叛的那个人叫谷蓝，而在背后使小聪明的是北凉的人。他们不知从哪里听说了定凉城突发的疫病急需银花相解，这次高价诱惑谷蓝倒卖银花。 “北凉？还活着？这么些年不蹦跶我还以为都死绝了呢！既然不想活了，敢插手到我这里，那么断他只手应该不过分吧？” 小林掌柜连连应道：“不过分，一点都不过分！”妈呀，早就听说这位爷不好相处的很，前几天的温柔不过是为今天的果决铺垫的罢了。不过那又怎么样呢？是他们先出的手，不奉上十座城池怕是消不了少主的怒火哟！ 唉，看来云庄又要招人过来看管了，也不知道能不能再涨些俸禄啊！ 很快，半月之内，陆华临将北凉边陲十城拿到了手，有言钦雅的毒药相助，简直是不费吹灰之力啊！看着眼前一箱箱的战利品，陆华临大手一挥：“挑些好看的好玩的送往世子府！再留三千人驻扎此地，等本将军回去给你们请功！” 要是还有些不长眼的就好的，这些都是不要钱的战利品啊！陆华临在心中暗爽。 ，另一边，在这定凉城待了半个多月，听着小林掌柜每日汇报的染病人数在减少，直到清零，言钦雅才真正放心下来。 虽然这次肺炎来势汹汹，但是在言钦雅的控制下也很好的得到了解决，除去来之前死的那些人之外，后面半个多月除了两家老人去世，其他人都活得好好的，安全度过了这次危机。 言钦雅将治疗药方送给了药房，并告诫他们，这一副药只能卖二十文钱，如果私自涨价，后果自负！ 并且这副药除了肺炎之外，常见的风寒也能抵御一二，因此，他不希望下一次这定凉城乃至幽州十九城再次出现肺炎。 日后，如果给了药方，依旧出现大规模的人员感染的话，这里就是死城一座，他不会再插手了！ 第35章 回京 三月初，言钦雅一行人回到了京都。 离开的时候定凉城百姓夹道欢送，到了京都的时候却无一人相迎。 言钦雅离开前往幽州解决此次疫病只有言明煦与皇帝知道，对外宣称的是世子爷回平州养病，此次疫病的解决依靠的是神医谷药老的关门弟子，不知神医姓名，只得用其常用面具相称，尊为狐耳。 “阿雅，这一路走来应该没有出什么差错吧？”回了辰王府，言明煦一把抱起言钦雅，关心道。 他也不想让言钦雅一人前往幽州的，蛮夷之境，本就存在风险，言钦雅又过于年幼，可是自己要负责这天下所有物资的调动，尤其是这回的疫病，朝廷里也有不少吃里爬外的，实在是脱不开身。 “阿爹，除了定凉城有个蠢货之外，倒也没有什么问题。大表哥那边的情况怎么样了？”都过去这么久了，北凉那边应该打下来了吧？ “华临那边半个月就打了十城下来！这可好生打了那群老不死的脸！我跟哥哥说好了，那十城我给你管着，产出都划到你食禄里面，坐等数钱就行！” 言明煦也没有想到去幽州解决个疫病还能打十座城池下来，虽说北凉之境地处偏僻，但蚊子再小也是块肉的啊！况且北凉那边的玉石也是出名的好。前些时间华临便送了三大箱各色玉石过来，抽时间画个图，让工匠再给他做些好看的面具。 “这么大方？”言钦雅也知道北凉的玉石，这北凉十城的税收可远比幽州高的多，朝里那堆老不死的舍得？ “他们肉痛也没有办法！这次你前去幽州本就是瞒着众人的，本就委屈了你，加上华临那边也是你给的理由，将这十城划了你，也不算些什么！他们要是不服就自己去打啊！又不是说我不让他们去！”言明煦很是理直气壮！ 这群老不死的，一天到晚就知道吵吵吵，正事一件不做，分利益倒是跑得快的很，还惦记北凉的玉石？不等我儿子挑剩下，轮得到你们去选？再废话，断了三天粮，你就知道这天下姓啥了！ 的确，在北凉打下十城之后，北凉国主就携着重金前来盛朝求和，他们也不敢奢望能要回那十座城池，只希望陆华临那个杀神等歇歇手，半个月破十城？再给他几天时间，北凉都被他灭干净了！ 朝里的大臣也没有想到，前两天还在为幽州的疫病忙的焦头烂额，转眼间陆凤临就打下北凉十城！要是还没有开始打，他们肯定要极力阻止，大战有失天和，可如今已经打下来了，那就该分利益了啊！ 没看见抬进世子府的那些玉石要多漂亮有多漂亮，要是掌控了这北凉十城，还会缺钱吗？还会受言明煦掣肘吗？ 从言明煦逐步蚕食各地势力，掌控盛朝九成九的财富时，他们就很是不满，这样不是将自己的软肋往别人手里送吗？可是皇帝却毫无作为，任由言明煦壮大。 还有那个陆榭，江湖草莽，怎可为镇国将军？生个儿子也是尊杀神，还好小儿子是个蠢的，三言两语就跟父亲离心了，就是不知道人跑哪里去了，不然他们父子两个就能在这盛朝猖狂了！ 现在好了，中央一个皇帝，边界两尊杀神，地方一个财神爷，谁也惹不起！就只能夹着尾巴，在夹缝中为自己的家族谋求点微不足道的利益，而这也被那言明煦给拦截了！ 你给你儿子开的月钱都抵得上北凉十城三年的税收了，你怎么还这么见钱眼开，连这么一点小钱都舍不得放给我们！ 如果言明煦父子能知道部分大臣的心声的话，那白眼能翻到天上去！干啥啥不行，抢钱第一名！但凡你们能真的为这个盛朝出点力气，也不至于盯着这点钱看！ 言明煦在朝廷上设立了一个奖，只要你出的主意为这个国家带来了好处，就可以得到一万两白银起步的奖金，上不封顶。 水利水利不管，医术医术不学，民生民生不理，一天到晚就知道钱钱钱，庸俗！ 盛朝建立不过十五载，朝廷上可用的新人少得可怜，更多的是前朝留下的人，庸庸碌碌，除了年纪大了，其他啥也不是。 也就是前些年手里人不多，才容得他们蹦跶，这些年又因为言钦雅的事情分去了太多的心思，如今言钦雅的事情告一段落，虽然对这世界仍是不喜，但看着言明煦的面子上也能好好活着，对这天下苍生也有了那么两分怜悯，这也就够了。 现在就该腾出手收拾这群老不死的，前几天就有三五个来乞骸骨了。 言钦雅舒舒服服的睡了一觉，第二天一早就画了图，找工匠去制作好看的面具了。 这次幽州一行，让言钦雅爱上了面具。面具一戴，谁也不爱！ 言钦雅让人做了数百个狐狸面具，各式各样，没有一个相同的，但也都知道这做的是狐狸。有些简单的，当天下午就拿到了面具，复杂一些的就需要再等个三五天。 所以等言明煦晚上回府时就看见这满院的狐狸面具，而言钦雅坐在面具堆里面笑的很开心。 言明煦无奈扶额，道：“你便是喜欢也不用一次做这么多吧？下一次腻了怎么办？” “腻了就重新让工匠做啊？我是缺材料还是缺工匠啊？”头也不抬的回答道，他现在想挑一个好看的明天戴。 “可是面具戴多了就摘不下来了！你会慢慢遗忘自己本来的面目的！”言明煦有些担忧，他才多大，不需要这么早就戴着面具生活！ 言钦雅这时挑到满意的了，一个红玉制成的面具，拿金粉勾勒大概的形状，道“所以我让工匠制了很多个，我每天一个换着戴，就不会取不下来！而且，面具引来的窥探也掩盖的真相，不是吗？” 他知道言明煦在问些什么，可是从他六岁那年起，从他隐姓埋名去幽州起，就注定了离不开面具！ 第36章 定州大旱 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别多！ 一月底言钦雅就由于幽州疫病奔赴定凉城解决当地的肺炎，三月初才赶回京都，难得休息两天。没等几天，定州大旱！ 言明煦看着定州传来的邸报一言不发，不过二十载，怎么又有了大旱了呢？如果处理不妥当难免会步了前朝的后尘。 言钦雅也瞄了一眼，也很是无语，这才几月份就开始大旱？扯谎也不是这么扯的吧？ “阿爹，你觉得这个消息正确吗？这才三月中旬，幽州那边雪都还没有开始化，这定州就大旱了？” “定州地处极南，与幽州遥遥相对，三月大旱虽然离谱了一些，但这个是当地懂天象的老人说的，也没有传出什么消息。只是一个猜测罢了。但年初罕见的大雪也意味着今年可能大旱。”言明煦缓缓解释道。 “这还只是个猜测呢！天象这事谁说得清楚，万一没有大旱呢？这才三月份呢！”言钦雅有些无所谓道。 言明煦伸手揉了揉他的头发，道：“阿雅，这种事情能先预防一点是一点，无非一些粮食的问题。可如果真的没有人在意的话，万一出了点问题，那就是饿殍千里，易子而食了。况且，定州三月已经开始灌浆了，等四月初就可以收割第一批粮食，这可马虎不得。” 定州气候偏热，水稻能一年三收，这三月差不多就是灌浆的时间，这个时候有经验的农人就知道当年的水况是什么样的了！所以，虽然还没有真正的大旱，也必须要打起精神来应对了。 定州可是盛朝的粮仓啊，三成的粮食都指着定州出啊！ 言钦雅这才明白为什么，只是心中仍然存在疑惑，“那让人准备好应对的粮食不就可以了吗？我家又不是没有！有什么好愁眉苦脸的？” “大旱问题确实不严重，再者定州一年三季水稻，一季歉收问题确实不大。只是大旱通常伴随着蝗灾，这才是最可怕的地方。”言明煦苦笑道。 前朝覆灭有很多因素，揭竿而起却是因为当年的大旱与随着而来的蝗灾。大旱本就让庄稼歉收，但多多少少还有一点，但蝗灾袭来就不一样了。 成群结队的飞蝗从远处逼近，黑压压的一片，甚至看不到太阳，只能听到嗡嗡嗡的扇动翅膀与啃食庄稼的声音，用扫把一打能打死几十只。 直到将所有的绿色啃食干净，飞蝗才会前往下一个地方。看着本来就歉收的庄稼如今被啃食的连渣渣都不剩的时候，所有人的心都掉进了冰窟。 更恐怖的是地里面的虫卵，看不见摸不着，根本处理不掉，但若不好好处理的话，明年肯定还是会有蝗灾的！ 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就是朝廷的无作为，甚至加重税收的时候！ 不是他们非要去揭竿起义，而是朝廷压根没有给活路啊！如果活得下去，谁愿意去打仗呢？ 也是由于当年的蝗灾，朝廷的冷血，不足百天，就攻破的皇城，前朝就此覆灭。说来可笑，七百多年的前朝，不足百天就成为了历史！ 只是在那次蝗灾与战乱中，言明和也失去了他的妻子与未满三岁的儿子，在后面的一次战乱中，伤及要害，至此无法生育。 原本言明和不想当这个皇帝的，奈何言明煦那个小兔崽子跑的太快了，没有逮到人，也不放心将这江山放手给不熟悉的人，之后捏着鼻子认了！ 只是，我不会再有儿子了，那么这个皇位还是得言明煦的孩子继承，这叫什么？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你当初跑那么快，有用吗？这个太子我还是塞给你儿子了！你看不下去你那宝贝儿子过于操劳，这政事你不得接手吗？ 当年言钦雅出生的时候，就想封太子的，奈何言明煦死活不同意，好说歹说才在十六这一年封个太子！等他大婚之后，就继任皇帝。 “那这蝗虫怎么解决啊？”言钦雅见言明煦不理他，连忙扯了扯他的衣袖，怎么说着话还能走神呢？ “啊？嗯……这蝗灾可不好解决啊！阿雅，你有什么想法吗？”言明煦从回忆抽身，赶忙回答道。 “我不知道……”言钦雅焉了吧唧的回答道，又突然想起什么，惊道：“我好像记得师父曾说过那些蝗虫可是一种绝佳的药材。在蝗灾来临之际，飞蝗体内会产生一种毒素，让鸡鸭厌食，蝗虫数量剧增，这也是蝗灾不好覆灭的重要原因。只是因为里面的毒素所在，用来制药会是不错的选择。但目前好像只有我能将其入药。” “所以你打算收购蝗虫拿来入药？”言明煦有些明白他的想法，对于普通老百姓而言，种植水稻不仅为了饱腹，还为了卖钱。定州每年要卖出七成的粮食，除去税收之外每家每户能卖十两银子。如果有了足够多的钱，他们也可以去买粮食度日的，反正言明煦手里最不缺粮食。 往年定州卖出的粮食六成进了言明煦的口袋，送往其他国家高价卖出去，剩下的四成放在云庄的粮仓里面，以备不时之需。 而言钦雅用来入药的话，也意味着他们可以去抓飞蝗来卖，只要穿的厚一点，护住脸颊手臂，就不会被飞蝗伤害到。而且蝗灾的时候，多得是飞蝗，十文一斤都能卖十多两银子，不比种粮食差。 “也不全是用来入药，还有一下刚出生的飞蝗幼虫可以炸来吃！我记得定州那边可喜欢拿虫子做美食了！”虽然师父在说着飞蝗可以用油炸了吃时脸上露出了 馋意，但言钦雅可不会去吃飞虫的，这辈子都不可能的！ 说到吃虫子，言明煦也有些犯恶心了，当年战乱吃过最恶心的也不过是老鼠肉，这个虫子的话还是算了吧！“这……我倒是没有想到了，只是为什么会有人喜欢拿虫子当美食呢？我不太理解！不过当地人能吃就行，我到时候派两个厨子一并过去，指导他们做饭！” 言钦雅连连点头附和道，他也不理解为什么会有人喜欢吃虫子？ 第37章 清明闲话 “阿雅，这定州大旱，你想去看看吗？” “我不要！我怕当地人激动起来喂我吃虫子！”想着那场面，言钦雅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言明煦浅笑道：“那我安排其他人去。听说定州的水果也不错，我到时让人给你送几筐来。” “那让人送到神医谷吧，我都出来小半年了，也该回去看看师父了。这几年，师父是越发苍老了。” “我看不只是药老吧，应该是你前些年捡的那个人？”言明煦取笑道，虽然药老的确年事已高，但也不至于他出来几天就病入膏肓，反倒是那个孩子，他难得有这么个讨喜的玩具，只希望他不要不识抬举的好。 “师父是主要的，沛沛是顺带的。只是，阿爹，你怎么就不同意我带沛沛来玩呢？” 秦沛是言钦雅一次下山义诊时捡回去的，见他有两分医术天赋，就收了当弟子。平日里跟着言钦雅学医术学武术，言钦雅还将自己独创的雪落轩辕教给了他。自己很是信任秦沛，但是为什么阿爹不同意自己把他带回家过年呢？ “我跟你过年你带个外人算什么？他在哪不是一个人过年呢？况且，药老年事已高，禁不起长途跋涉，你忍心让他一个人孤零零的在神医谷吗？” “也对哈！那我等清明过了就收拾行李回去了哟，正好能赶上平州的端午。我还跟师父学了酿酒，等今年过年的时候，我就把酒提过来给阿爹尝尝！” “行，正好你也有些年没有回来过了，正好清明祭祖，去见见其他人。” 言明煦他们推翻前朝建立了现在的盛朝，都是些俗人，也没有太多顾忌。像言钦雅在平州待了三年，不回来也就不回来。如今难得他待在京都过个清明，也没人敢扫了他的兴。 早上拜祭完先人之后，三家人聚在一起喝喝茶，聊聊天，难得歇息一二。 言明和喝着茶，吃着点心，有些丧气道：“我可真羡慕你们！不像我，每天处理这样那样的事，有些官员真的是占着茅坑不拉屎，除了耍嘴之外，啥也不做，一天天的，闹心！” “哥，你怎么好意思说这句话的？我每天可是给你处理了不少棘手的事情，我难道比你轻松吗？只是如今有些人确实活腻了，等今年科举结果出来，该告老告老，该下狱下狱，处理完这些蠹虫，以后的政事就好打理了。” 没办法，哥哥不会有子嗣，这江山迟早是言钦雅的，现在不帮他铺好路，等他真的接手之后，该头疼成什么模样？不，也许不会头疼，他会直接把所有制造问题的人都一剑劈了，一了百了。 言明和也知道弟弟的意思，朝言钦雅看去，只见他抱着陆华临周岁的儿子乐得不撒手，不禁笑道：“阿雅，你这么喜欢孩子，要不要现在给你定个妻子啊？” 陆华临每年也就过年回来呆半个月，过完年就赶往边境了，家里面都有他的妻子梁玉守着。今天也是带着孩子出来放风。 言钦雅蹲着继续逗弄着在地上爬的小外甥，头也不抬，“别！我还是想找个喜欢的，我不喜欢这京都的大家闺秀小家碧玉的，一副做作的模样还真以为自己是天仙了？” 原本只是取笑的话，听着言钦雅的回答，众人沉默了，这京都的女孩子不能说长得国色天香，但至少也是落落大方，这么就成了一副做作模样了？ 也不是说出身低微，只是兴趣总得合得来吧？难不成真的找农家女子吗？只有贱籍，那就更不可能了，当作个玩意取乐也就算了，这要是真的娶进门，迟早要出事。 就像陆凤临那样。 “那阿雅你喜欢什么样的，我还派人去找！”言明煦笑问道，在皇室，十一二岁初尝人事也不是什么大事，十七八就该成亲，早点准备也不是什么坏事。 “不知道，反正不能过于规矩，又不能太守规矩；不能太漂亮也不能不漂亮；得说得上话的那种。” 众人再次沉默，这说了跟没说有区别吗？算了，你还是先自己玩吧！八九岁的年纪，除了漂亮之外，你还知道个啥呀！ “那阿雅就自己去寻找吧，只要是清清白白的，当你的妻子都行。”言明煦发话道。 也不是言明煦放宽界限，而是言钦雅的妻子必须是深的他信任的人，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 言钦雅的超忆症让他格外没有安全感，如果没有得到他绝对的信任，连他身边都进不了，更遑论其他呢？ 这些年在药老门下学医，的确让他心绪平静了不少，只是随着年龄渐长，他接触的人变多，经历的事情变多，到底能不能保持现在的平静就不得而知了。 所以，言明煦不会去逼迫他，一定要选个什么样的妻子，无论是身份贵贱，面容俊丑，言钦雅都不会管，只要他高兴，只要他相信，那都可以，都不是什么大事！ 身份低了，打个边陲国家送给她，国主也好公主也罢，好歹身份上来了，足以堵住那些人的悠悠之口；要是容貌不佳，那就更没有问题了，娶妻娶贤，纳妾纳美的道理大家都懂。 “我知道的，阿爹，我们去外面放风筝吧，今天挺合适出去玩的！”玩哭了，言钦雅连忙把孩子往玉嫂子怀里一送，装作什么也没有发生，走到言明煦身边，扯了扯他的袖子。 看着哭闹的孩子，再看看故作无辜的儿子，言明煦无奈摇头，还能怎么样呢？ 言明煦带着言钦雅出城放风筝，其他人依旧留在酒楼该吃吃，该喝喝。 “陆哥，你说阿雅会好好的吗？”言明和有些担忧言钦雅，也不知道他那个病该怎么治！ “唉，希望会好好的吧！听药老说，只要没有过分刺激他，让他对这个世界失去希望，又或者能有一个给予他足够希望的人出现，就不会失控的！” 陆榭也只能往好的一面去想。随着年岁渐长，希望能逐渐控制自己，但真的失控了，也只能说他们活该，惹谁不好，偏偏惹了他！ 第38章 蝗虫入药 四月出师，拜别言明煦之后，言钦雅就带着一堆的暗卫厨娘小厮回到了平州。 回到神医谷，言钦雅先向师父说明这幽州的疫病。 药老躺在摇椅上，眯着眼，随口道：“幽州地处极北，常年风雪连天，按理来说会习惯突发大雪的情况，也不至于说有简单的风寒就转变成肺炎了，还极具传染性？通常肺炎可不会传染啊！”但若是传染，这种肺炎就极难治愈。没道理就这十天半个月的就基本全部治愈了啊！ 言钦雅坐在一旁的石凳上，给自己倒了杯茶，道：“我也怀疑有问题，但是我在幽州的时候没有出现任何的不对劲的地方，我让人封闭家门，任何人不得出门，也没有人出来闹事，最后也只有在配置药方的时候出现一个倒卖银花的，最后要了北凉十座城池当作赔偿，我看也不像是动过手脚！” “幽州十九城中定凉城是距离北凉最近的城池，同时也被排除在九城之外。传言道，九城之中有座影楼，专门做刺杀的营生。这些年有些安静啊！”药老瞥了蹲在门口晾晒药材的秦沛一眼，不作声色。 言钦雅轻呷一口药茶道：“这影楼很强吗？我这么这些年都没有听说过呀？还有怎么选址在幽州那个鸟不拉屎的地方？” “那我就不知道了，也许你以后去幽州赏雪的时候说不定可以见识到呢！”药老想起什么，继续说道：“我听说定州那边出现有大旱与蝗灾的征兆了？” “对，这才四月初，定州那边就传来消息今年可能大旱，并且伴随蝗灾，不过我爹已经着手安排下去了，没有人阳奉阴违的话，不会有什么大问题。” “这段时间平州的降水也挺多的，我怕今年是大荒之年啊！”在得知定州大旱的时候，药老派人去看了下黄河的水位，如今的水位已经到往年六七月才有的水位了，搞不好这平州会有水患啊！ 开年有幽州暴风雪加疫病，三月有定州大旱，六七月可能迎来平州水患，今年可真是个大荒之年啊！ 幸好言明煦手中要粮有粮，要钱有钱的，不然这死的人不知道多到哪儿去了！ 秦沛在一旁安静的整理药材，只是会时不时的看向他们这边，在听到影楼的瞬间心跳几乎停止，不会幸好没有出现什么问题。 只是从手下那边传来的消息，这定凉城的疫病不是由一位带着狐狸面具的神医解救的吗？可是师父不是回京过年吗？这应该不是他吧？就他那娇生惯养的模样，经得起长途跋涉和幽州的凌寒吗？不会是他，肯定不是他！ “沛沛，你在做什么？药材都被你弄成碎渣了，这还怎么用？”言钦雅看着将药材快要捏成渣滓的秦沛，疑惑道。 秦沛回神，连忙将手里的药材丢下，连连抱歉道：“师父，刚才走神了，这些药材我会重新上山采一份回来的！”说完，就连忙带着剑，走出庭院，向后山走去。 言钦雅不解，问道：“师父，他怎么了呀？这又不是什么大事，也没有说非得要他去山上采，这些年他弄坏的药材还少了？他怎么一副我欺负他的模样呀？” 感觉沛沛好奇怪哟！当初捡回来，原本是说等伤好了就放回去的，只是他又有那边两分医术天赋，又那么可怜，才勉强收作徒弟的，如今怎么这样呀？ “没事，男人嘛，总有那么几天的，不用管他，你玩你的就是！”药老满不在乎道。 虽然不明白言明煦那小子怎么会让影楼的少主待在他宝贝儿子身边的，但他身边有暗卫，想来也不会有什么差错，只是他这一口一个沛沛的叫着，真的好吗？秦沛可比他还大六七岁呢！ 兜兜转转，已是端午。 言钦雅窝在摇椅里面吃着从定州送来的各色瓜果，好不惬意。而秦沛则是强忍着恶心处理那些密密麻麻的蝗虫，虽然已经是晒干了的，可总能觉得一股难以描述的粘腻手感和恶臭。 他不明白，这么恶心的东西怎么能入药呢？ 药老看着秦沛眼底的挣扎，嘴唇掀起一抹不易察觉的笑意，再看看躺椅上的言钦雅，摇了摇头，不知道的还以为你跟他有多大的仇，多大的恨呢！ 平州这边依山傍水的倒是没有感受到多少炎热，但是定州那边已经经历了一场恐怖的大旱与随之而来的蝗灾。 大旱让九成庄稼颗粒无收，而有经验的农家，提前灌浆与收割，多少有一点粮食，更多人指望着蝗灾生活。 漫天飞蝗黑压压的一片，只是这次大家眼里都没有恐惧，反而是满眼期望，这天上飞的可都是银子啊！云庄管事说了，这些蝗虫全部都收了，新鲜的一个铜板一斤，晒干的可是翻了十倍呢！ 这哪里是蝗灾，这是老天爷给的泼天财富啊！ 秦沛强忍着恶心将那些晒干的蝗虫全部研磨成细粉之后，找了个罐子装好，贴上名字，在整齐的摆放在库房中。 终于弄完了这些让人作呕的东西，秦沛回到庭院，拿起桌上的果子恶狠狠的咬了一口，汁水盈满口腔。不愧是定州的水果，个个清甜汁水充沛，也未免也太会享受了一些。 秦沛看着躲在廊下乘凉的言钦雅，不禁在思考他的身份。像他这样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大少爷，身份肯定不简单。可是他父亲好像也不是什么很出名的人啊？影楼记录了世间出名的富豪与官员，没有见过他父亲啊？ 可是像言钦雅这样肆意挥霍的人，没有个富庶的家庭也不合理啊？ 药老见秦沛目不转睛的盯着言钦雅，连他走近都没有发现，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将蝗虫弄好了，可以去将其他药材拿出来晒一晒，过两天像是会下大雨，别到时候受潮了！” “哦……哦！好的，弟子马上就去！”秦沛连忙从猜测中回神，不由得大惊，这老头怎么走路没有声音啊？我应该没有说些什么吧？ 药老看了看秦沛慌张的脚步，再看看廊下假寐的言钦雅，摇了摇头，老了，到底是老了，都看不清这些小年轻在打些什么如意算盘了！不得不服老啊！ 第39章 水患 端午节刚过，平州刺史传来消息道黄河决堤。 长江与黄河横贯平州，每年治理水患就砸进去不少财力物力，但是这水患依旧复发，不过是死的人多还是死的人少的区别罢了。 每一年五六月份，言明煦就开始安排人准备河道决堤之后的事情，今年也不例外。 只是，今年除了黄河决堤之外，偏远一点的山区暴发泥石流，死伤无数。 言钦雅看着下人传回来的数据，眉头紧蹙。今年的降水比往年多，黄河决堤也要更早一些，只是往年可没有出现泥石流啊。 如今事情刚刚发生，等消息传回京都报告给言明煦，再等言明煦做出回应的话，黄花菜都得凉了。当地官员不得已才将消息传到了言钦雅这里。 言钦雅捏着飞鸽传信送来的小纸条，来到堂屋，“师父，水固乡发生泥石流，山体垮塌，死了不少人，我现在要过去安排救灾的事情！师父，你自己好好的待在这里，我让人陪着你，不可以私自下山救济其他受灾的人，我会安排好的！” 药老今年九十三了，虽然身子骨看着很硬朗，能吃能喝，能走能跳的，但是到底是耄耋老人，说不好什么时候就出现意外走了。 他又是神医，要是山底下闹大了，他搞不好一时心生怜悯跑下山去救人，把自己给搭上的话，可就得不偿失了。 “嗯，我知道的，你把秦沛带上吧，他武功不错，能护你一二。我会在山上待着的，你且放心去吧。” 药老知道他的担忧，也明白自己的身体是一年不如一年了。老夫这辈子行医济世，救了不少人，奈何所遇非人，落得个晚景凄凉，幸好最后遇到了言明煦，又得到言钦雅这么个关门弟子，到底是不枉此生了。 如今啊，还是在生命最后的时间享享福吧，这天下到底是这群年轻人的了！ 秦沛原本就想跟着言钦雅前去，要是能从他那里得到那一枚护心丹的话，这次的任务就算是完成了。如今得到药老的首肯，想来是不能随意甩下我了！ 虽然不知道言钦雅从哪里得到的护心丹，但是很快就会是我的了！不会真的有人觉得他这个天榜第二是自己得到的吧？ 六岁！天榜第二？开什么玩笑呢！ 言钦雅皱着眉看着屋内侍候的秦沛，不是很想带他走。 如药老所言，秦沛的武功不错，至少在自己带的暗卫中能制服秦沛的人屈指可数。言钦雅原本是想让秦沛留在山上守着药老的，如今药老这一开口，倒是让他纠结了。 “阿雅，我身边有人看着的，山脚也有机关守着，等闲人是上不来的，再说我又不会跑下山去，想来是不会有事的。他留在这里也就是收拾下药材，起不了什么大用。但是你带下山的话，他好歹是个武力，能帮你解决一些问题。好了，我是师父，听我的！” 废话！你要是把人留在这里，等你回来可能就见不到我了，没看见那狼崽子眼底的渴望吗？不给他个机会，你怎么死心呢？到底是几岁的孩子，言明煦这招是不是太狠了一点？ 见药老如此执着，言钦雅也只好带着秦沛跟暗卫前往水固乡。 水固乡是三面环山，一面临水，物产丰富，是当地鲜少的富庶山村。水固乡一共八十多户人家，总人数多达千人。 往年都是门口的河流涨潮，但也就是淹没的桥流，水固乡封闭十天半个月也就过去了。可谁知，今年背后的山神爷发了威，睡梦之中发生了泥石流，水固乡一夜倾塌，也就是几位渔夫深夜补着渔网，迷迷糊糊之间，发现了山中传来的异响，及时跑出家门，才勉强躲过一劫。 奈何门口的大河又涨了潮，水流已经淹没了出村的唯一小桥。幸好自己是渔夫，家里有条小船，艰难的划过河，跑到县城报告给县太爷。 等言钦雅收到消息，赶往水固乡的时候已经是第三天了。 一行人骑着马在乡间小道上飞驰，雨依旧在下着，噼里啪啦的雨滴怕打着周围的树叶，落到蓑衣上，形成水流落下。雨丝斜飘着越过头上的斗笠，吹进眼睛里，几乎快要模糊言钦雅的双眼。 由于山体垮塌，前往水固乡的路就更不好走。那几位渔夫刚跑出去报信，不到半个时辰，山体再次垮塌，彻底淹没了去水固乡的路。 言钦雅扯着缰绳停住马，看着面前被山石泥土淹没的道路，狠狠的蹙着眉，要是等人将这一段路清理出来，起码要等到明天了。 秦沛驱着马来到言钦雅身边，雨依旧在咆哮，风依旧在怒号，他不得不扯开嗓子大喊道：“师父！前面还不知道堵了多长的路，等清理出来，怕是黄花菜都凉了！” 秦沛不明白，不就是些贱民嘛，哪里需要这位金贵的小公子冒着这么大的雨跑到这穷乡僻壤呢？不是遭遇了泥石流吗？人应该也死的差不多了，索性让人围了这里不让里面的人出来，不就好了吗？实在不行安排那些老大粗来不就好了吗？哪里需要自己跑来啊！ “那你们先留在这里等路清理出来，我先过去看看！”言钦雅看着眼前仿佛无法逾越的大山，最终咬了咬牙，狠心道。 虽然说进入天榜的首要条件是御剑，可是御剑不等于御剑飞行。言钦雅看言明煦御剑飞行过，知道该怎么做，只是这到底是第一次御剑飞行，又有这么大的雨和风，搞不好很容易出事的。 言钦雅从腰间解下软剑雪，深吸两口气，把心一横，默念功法，成功站到剑上，然后起身朝对面大山飞去。 水固乡就在那座山的山脚，他需要去看看山里还有没有人活着，如果没有再等雨停了安排军队来挖出尸体！ 在言钦雅没有看见的背后，言明煦撑着伞，御剑半空中，看着言钦雅终于跨出这一步，也不枉费自己背后安排那么多。 他也不想想，这大半夜的，又是泥石流，再加上一些不会武的人，哪里会有人生还哟！ 第40章 埋伏 言明煦很早就知道今年平州这边肯定会有水患发生，而泥石流也确实没有在他的意料之内。但是在其他没有人的地方，也确实发生了山体垮塌。 等他赶到的时候，刚好见证了水固乡被淹没的瞬间，他知道，这水固乡绝对无一生还，只是秦沛那个狼崽子的眼神是越发狠戾了，不早点解决肯定会出大事。 在言钦雅随手将秦沛捡回去的时候，言明煦去看言钦雅时就发现了秦沛是影楼少主，只是影楼乱的很，内斗得厉害，这才让这位尊贵的少主流落街头。 原本言明煦是想一剑解决了的，但是看着宝贝儿子跟发现了新大陆似的炫耀着他的好徒弟，分享着喜悦的时候，言明煦就手软了。 他难得找到一个称心的小玩具，才玩了不到半个月，兴致正浓的时候，自己把这个玩具搞坏了，他肯定会背着自己哭好久的。 也就看在言钦雅还没有玩腻的份上，言明煦才勉强留了他一命，可谁知他居然敢出去抹黑言钦雅！什么叫杀人不眨眼？什么残忍？他为了幽州付出那么多心血，一直守到没有病人出现才离开那个蛮荒之境，他居然敢抹黑他！ 既然不想活了，那就挑个埋骨之地吧！ 言明煦派人假装是幸存的渔夫，到县城报官，再到消息传到言钦雅耳朵里，紧接着是药老将秦沛打发出去，这么好的时机，他肯定不会错过的！ 秦沛震惊的看着御剑飞行的言钦雅，怔怔的看着他的背影逐渐消失在雨幕中。 怎么可能？他怎么可能是名副其实的天榜第二呢？他怎么能御剑飞行呢？那派去的人不就死完了吗？ 言明煦在空中看着目瞪口呆的秦沛，不置一词，也不管那些人，径直跟着言钦雅身后朝水固乡飞去。 秦沛干笑道：“大家赶紧把这些山石泥土搬开吧！早一些清理出道路，才能早一点去解救乡亲父老们啊！” 伪装随行的暗卫头领暗七点了点头，示意他们一起前去解决路障，待会少主回来的时候肯定没有办法继续御剑回来的，还是早点把路清理出来为好！ 至于解救？呵呵，人都死完了，解救尸体有什么意义呢！ 言钦雅强忍着心中的胆颤，安安稳稳的御剑赶往水固乡。 埋伏在这里的影楼杀手看着御剑而来的言钦雅，心跳瞬间停止跳动，这是天榜高手吧？我们真的能杀死他，并且抢到他手里的护心丹吗？ 影一打了个手势，示意他们回神，不要被他吓唬住！听说天榜也是分一二三的，这个人说不定就是刚入天榜的小菜鸡，没看见御个剑都在战战兢兢的，肯定不会很厉害！ 我们打的就是出其不意，谁又能知道，这次的泥石流全是人祸呢？给了他们一个痛快，他们就应该感恩道德了！ 见言钦雅距离他们越来越近，他们也看清了站在剑上的不过是十一二岁的小奶娃娃，瞬间放心不少，这人的实力肯定不强，这会稳了！ 未等言钦雅安全着陆，一道暗箭从雨中射出，直直朝着言钦雅命门射来，言钦雅偏头躲过这道暗箭，自己也瞬间失去平衡，险些栽倒在地。 言钦雅顺势朝右手边一滚，再次躲过射来的暗箭，安稳落地之后，拿起手中的剑做出格挡姿势。 很快第三只箭再次朝他飞来，横剑劈碎之后，感受着刚才暗箭的方向，言钦雅很快就知道人藏在哪里！ 言钦雅大怒，他知道这一次的泥石流是人为的了，那可是近千条人命啊！一道道鲜活的灵魂就这样一夕覆灭了？就为了做个局逼他入瓮吗？要是自己不来，那些人就白白死在这里了？ 雨下的更大了，轰隆一声，惨白的雷电划破阴沉的雨幕，映照着言钦雅没有什么表情的脸上。 雨声，风声，雷声与尸体倒下溅起水花的沉闷，兵器相交的刺耳，瞬间混为一体。 天，渐渐暗了，雨却丝毫没有减小，噼里啪啦的打在人身上似乎想把人劈开一般。 影一看着身边的同伴一个接一个的倒下，地上的泥泞已经被鲜血染红，顺着雨水流入河中，瞬间消散，仿佛什么也没有发生过一般。而那小孩子越战越猛，一柄软剑却挥出了万剑归宗的气势。 突然间，四周安静了下来，没有噼里啪啦的雨声，没有呼啸而过的风声，也没有时不时轰隆作响的雷声，更没有自己心跳的声音！ 影一看着不知何时开始纷飞的大雪，洋洋洒洒的落在远处的山坡，为群山带上白色的帽子，树林也趁机穿上白色纱裙。 他在幽州长大，每年的大雪，让他从小就恶心这些雪白的生灵，因为他知道，雪落的时候，总会有人死的。 影一怔怔的身上接了一朵雪花，碰到手的瞬间，雪花瞬间融化，只留下一个鲜红的血滴！他不解，为什么这次的雪融化之后变成了红色，不应该就是一点水渍吗？怎么会是红色的？ 他转头想寻找答案，周围又再次恢复了喧闹，嘈杂的雨声，哀嚎的风声与惨叫声融为一体。艰难的分辨出惨叫从哪里传来的时候，影一看着昔日与自己并肩作战的兄弟，在雪花的纷飞中，血肉一点点掉落，未知的恐惧攻占清醒的头脑带来了无尽的哀嚎。 影一再转头看看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自己的手臂已经鳞鳞寸断，自己却没有感受到一丝疼痛，回神的瞬间，他感受到被凌迟的痛楚，身上每一寸血肉被剥落的痛苦也让他惨叫出声。 天已经完全黑了，一道闪电划破黑暗，勉强照亮了言钦雅的脸。他冷眼看着眼前的惨剧，心里没有一丝波澜。从他们拿这近千人作为诱饵的时候，就注定了他们现在的结局。 惨叫，哀嚎，痛哭，悔恨！ 他们不应该来招惹他的，他就是个恶魔！影一无法动弹，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被毫无杀伤力的雪花凌迟处死，他后悔了，真的后悔了！ 第41章 真相 看着言钦雅依旧握着手中的剑不撒手，也没有任何动作，言明煦叹了口气，无奈从空中落到他面前。 一手撑着伞，一手将言钦雅带着的蓑衣斗笠摘掉，将人抱进怀里，轻声道：“不就是一些渣滓吗？哪至于这么半天回不过神？” “他们为了引我入局杀了近千人，都是些活生生的人啊，就这么没了！”言钦雅窝在他怀里，一手揪着他的衣裳，泣不成声。 此时，言明煦有些担忧，送他来学医是希望他能不失怜悯，而不是将所有的过错都揽到自己身上，拿旁人的错误来惩罚自己就更是不应该了。 “其实，没有他们下手，那些人也没有几天好活了！”言明煦轻声道。 这背后的山已经被他们挖的差不多了，今年的雨又下的格外的大，山体垮塌是迟早的事。他们不知节制的开采背后的铁矿时就注定了今天的结局。 私自开采铁矿本就是死罪，只是言明煦将这把刀递给了影楼，顺便给自己的孩子一个教训罢了。 不然凭什么这个水固乡能成为平州有名的富庶之地？凭那两分瘠薄的地？还是凭门前连鱼都打不到的河？ 将这水固乡的真实面目扒出来之后，言钦雅心里才勉强好受一点，都是些该死的人就好，就怕伤及无辜。 等人回了神，言明煦这才抱着人直接御剑飞回神医谷，药老面上的死相证明他时间不多了。他不想药老临别时言钦雅还错过了，那真的就是毕生憾事了。 秦沛与暗七等人将堵着的山路挖通时，已经是第二天了。这段时间也没有听到言钦雅传来的任何消息，他只能在心中暗自祈祷，可一定要被杀死了啊，不然他的报复谁承受的起啊 山路挖通了，秦沛也顾不得旁人怎么想，一跃上马，朝水固乡飞驰。刚到山脚，看着眼前被冰封住的河流，秦沛就知道，那些人绝对是凶多吉少了。 只是他一直以为言钦雅教的雪落轩辕不过是小孩子过家家的把戏，没想到居然连这么宽的河面也能说封就封的。 秦沛仍是不死心，想要从冰面走过去查看那些人是不是还有的救的时候，冰面瞬间消融，仿佛刚才看到的冰只是自己的臆测。 暗七此时也跟了上来，就看见秦沛不知死活的想涉水过河，连忙将他扑倒，高呼道：“秦公子，这水太深了，您这么涉水而过，会死人的！您可千万不要想不开啊！” 秦沛被暗七按倒，落得满身泥泞，很是不悦道：“我又不是傻子，那么深的河流我怎么可能会涉水过去，你快快放开啊！” 暗七这才松手，连连歉意的看着他，直呼对不住。秦沛也知道那是言钦雅随行的护卫，也不敢多少什么。 “秦公子，少主已经回去了，这里就等雨停了再去挖那些尸体吧。这种阴雨天，尸体腐烂很快的，这里又临水，搞不好容易出大事啊！您还是先回神医谷吧，这里自然有我们这些粗人来解决这些腌臜事情！” “好，那我先回去看看师父！” 话是这么说着，秦沛转身骑上马径直朝幽州走！回去？难得的机会，此时不跑更待何时？ 三年了，整整三年了！我被困在神医谷那个鸟不拉屎的地方，除了两个疯子之外，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说得好听，是拜他为师，找了条出路，可自己却面临着整整三年的毒打啊！ 那个小破孩啥子也不会就知道瞎折腾，什么雪落轩辕，什么杀人无形，这是几岁下娃娃能干的事情吗？还一天到晚的各种蝎子蜈蚣蟾蜍毒蛇的，都不知道怕怎么写的吗？最要命的是，他自己就轻飘飘的一句话过去了，我还得跟伺候大爷一样的给他处理那些恶心的东西！ 偏偏这神医谷又邪门的很！没有人带着，出都出不去，明明各种标记做的好好的，回头一看全部挤成一团乱麻了！进山容易出山难，自己的手下有不少就死在了进山的路上，难得有一两个成功来到神医谷，话都没有说两句就莫名暴毙了。 最可气的就是，好不容易有人找到路，都看见外面的世界了，一眨眼就又回到了神医谷！其他人还都又死了！ 虽然有跟着言钦雅下山义诊，可是自己也无法离开，他能使唤你使唤的跟头驴一样，都没有计划逃跑！ 现在，机会终于来了，还想我回去？门都没有！ 见秦沛果真想跑回幽州，暗七招了招手示意人跟上，然后就开始组织人搭桥，准备过去将埋着的尸体全部清理出来。 虽然说下雨天清理这些是要辛苦一点，可若是等到天晴出太阳时，尸体怕是都臭完了，就更辛苦了！ 花了三天时间，将所有尸体清理出来，确认了是九百八十七具之后，点火将尸体焚烧干净。然后再派人将那些没有使用过的铁矿搬走充公。 言明煦抱着言钦雅回到神医谷，就看着药老在门口等着他们。看着他身上的死气越来越重，言明煦别过眼去，不忍心去看。 “回来了？一路可顺利？”药老笑着递给一个麦芽糖给言钦雅。这三年他来他已经很少下山治病救人了，而言钦雅只花了半年时间就将自己的毕生所学掌握了个透彻，除了最开始带过几天，之后每三个月的义诊都是他自己去的。 每一次言钦雅出去义诊回来，药老也是这样，拿着块麦芽糖，笑眯眯的对他说：“回来了？一路可顺利？” 言钦雅没有发现异常，照常接过麦芽糖放到嘴里，然后就回去梳洗了，虽然没有怎么淋雨，可身上的寒气也需要去一去。 “我今年九十三了，活得够久了，迟早的事情罢了，不必伤怀。”药老也知道自己就这几天了，倒也洒脱。 “我只是怕他想不开！刚刚经历了多么多死亡，如今又要……”言明煦喉头也有些哽咽。 “他呀，你且放心吧，只要这天下人不负他，他必然是不会负了这天下的！” 第42章 殇 第二天一早，言钦雅照常去喊药老吃饭。 在门口喊了半天也无人应答之后，随即言钦雅心里升起浓浓的不安，随即破门而入。 只见药老身着寿衣安详的躺在床上，脸上依旧洋溢着笑容。 言钦雅颤抖着将手搭上药老的脉搏，完全没有任何跳动，再将手指放到鼻下，一片冰冷，没有半点呼吸。 眼泪瞬间从眼眶里滚出，顺着脸颊滴落到衣服上。言钦雅抬手抹了抹脸上滚烫的泪珠，忍着心中的不舍，走出房门，就看见言明煦在门口等着他了，手里拿了件麻衣。 “阿雅，药老是今天凌晨走到，很安详，没有一丝痛苦。他说有你这样的关门弟子，他为你感到骄傲。” “药老说了，他想你将活化了，将骨灰撒到沧浪雪山，那里是他的梦想，是他从未到达的地方。他这一生为了这天下苍生，兢兢业业，忙忙碌碌了一辈子，死后不想被任何人打扰，就安安静静的随风雪埋葬！” 言钦雅忍不住心里的悲伤，扑到言明煦怀里失声痛哭。他现在脑海中全部都是这三年在这神医谷发生的点点滴滴。 言明煦把人抱起来，任由他在怀里哭泣。能哭也是好的啊，就怕他把所有事憋在怀里。 等言钦雅哭累了，言明煦将他抱回房间，然后着手准备药老的身后事。言钦雅是他的关门弟子，按理说是该他亲手操持的，奈何言钦雅还太小了，哪里懂这些事情呢？ 只好让言明煦接手。 如今天气热了，遗体也不能放太久，让人准备好柴垛、骨灰盒等丧葬用品之后，将药老放在柴垛上，等言钦雅再看他最后一眼之后，就按照药老的意愿行事。 言钦雅身着麻衣，跪在地上，看着火苗一点点舔舐药老的身体，又开始哭泣了，从今天起，药老就正式只存在于他的回忆了。 等骨灰存放好，言明煦把地上的儿子抱起来，擦干净他脸上的泪珠，轻声道：“药老的身后事已经处理好了，什么时候我带你去沧浪雪山了了他的遗愿吧。” “好……” 言钦雅拿药老生前的衣物做了一个衣冠冢，地点在药老最喜欢的药园。等头七过后，言明煦就带着言钦雅下山了，想来以后也是不会再来的了，触景伤情，并不是简单的四个字。 在山上呆了十天，山下的水患愈发严重。 这几天言明煦一边忙着药老后事，一边安排山下的水患，忙得整个人就憔悴了三分。 看着城外窝棚里面衣衫褴褛的难民们，言明煦心里也很是不好受，这些都是盛朝的子民啊！ 可是他们思念故土又不愿意离开，每一年都来这么一遭，言明煦也受不住。 如今要么想办法将人迁走，要么彻底解决当地水患！这个选择做了很多年，依旧没有定论。 将人迁走之后，在哪里安排人住下也是不好解决的问题，而要治理水患也不是三天两天的事！ 年年都在修，年年都在塌！也不知道那么多钱到底扔哪里去了！ 言明煦抱着言钦雅回了悠然居，思索着如何解决困扰了数百年的难题。 就在此时，下人来报说难民里面有人高热不止，咳嗽不停，可能是染了疫！ 言明煦大怒，“你们都是些干什么吃的！不是让你们将水患中死去的家禽尸体全部打捞焚烧干净吗？怎么会莫名其妙的产生疫病？” 郭掌柜扑通一声跪在地上，高呼冤枉：“回主子，每一处发生水患死了的家禽或者是人，尸体全部都一一核对过，再集中焚烧了的啊！断然没有因为这些尸体引发疫病的可能啊！” 水患过后的大疫多半是因为尸体泡在水里久了，污染了水源，被人饮用过后很容易引起的身体不适。而水被污染之后，凡是饮用过此水的人都会感染，从而引发疫病！ “那如果不是尸体引起的，那就是人为的了！”言明煦仔细回想了最近发生的事情，最终将怀疑目标锁定在秦沛身上，一个能为了逼言钦雅入瓮，而那近千人性命作为诱饵的人，再次拿数万的难民为饵也不是什么难事！ 听到他们谈论到疫病的事，言钦雅难受的从他怀里指着耳朵听了两句，闷声道：“除了咳嗽跟高热之外还有其他症状吗？” “回少主，除了高热与咳嗽之外，颈部肿大，吞咽困难，胸痛，唾液中有血丝。”郭掌柜连忙回话道。 “那应该不是尸体引起的，这个症状听着像是鼠疫，肺鼠疫。他们身上有很明显的叮咬痕迹吗？”言钦雅打起精神，端坐在他怀里，肯定道。 “这……这属下倒是没有很注意，现在就安排人去查！”说完，郭掌柜躬身退下，去询问具体情况。 言明煦有些不可置信，“鼠疫？怎么会突然发生鼠疫？这几天也没有听说哪里出现很多耗子啊？阿雅，你确定吗？” “如果他们身体上有明显伤痕的话，就是确诊无疑。那么阿爹可就要做好防范了。肺鼠疫还是鼠疫中最危险的，都已经高热了，唾液带血了，已经是比较严重的了！” 郭掌柜很快就回来了，还带来一个坏消息，第一个出现高热情况的人，已经去世了，死前咳了一堆带血的痰。 “阿爹，看上是肺鼠疫无疑了！将所有发热的人全部集中在一个窝棚，不准任何人探视！所有官兵一律以白醋煮沸的纱布掩住口鼻，每天喷洒石灰水！” “将难民住的窝棚喷洒上石灰水，派人围住，不要让人随意进出。通知全城，打死所有的老鼠。还有，将那人尸体火化了。之后所有死去的人全部火化，生前用过的衣物也全部焚烧干净。” 言钦雅目前的安排跟在幽州一模一样，只是鼠疫可算得上的最为棘手的疫病了，远比之前幽州的肺炎还要严重的多！只要在十个时辰内没有得到治疗，必死无疑；在出现血痰之后，必死无疑！ 想要治疗鼠疫，难于上青天啊！ 第43章 鼠疫 鼠疫的治疗说简单也简单，只要将染病的人全部挪到一起，不让外面的人继续感染，等之前染病的人死了，也就解决了。 可是说着简单，做着难啊！ 单说将染病的人挪到一处，就已经是很困难的事情了。那些难民经历了千辛万苦才勉强有了一处庇护所，刚与妻儿子女相聚两天，你让他们再分离？而且是眼睁睁的看着加入去送死？ 谁能狠的下心直接放弃一条活生生的性命啊！ 还有就是将死去的人火化。当地人讲究的是入土为安，只有那些十恶不赦的人才会被火化，死后连全尸也没有。 之前在幽州火化很顺利是因为当地官兵的彪悍，你要是不同意把死人拉去火化，那么就连你一起去火化！ 幽州靠着北凉，常年战乱，当地的民风比想象中要剽悍的多，而且在当地官兵说什么就是什么，反驳的人坟头草都要三尺高了。 但是平州不一样。平州依山伴水，民风更为淳朴一些。可就是这淳朴二字让他们对于某些事极为苛刻，不容许任何人去践踏他们所谓的规则，尤其是生死嫁娶之事，尤为重要。 所以想要和平的将那些尸体火化也是不小的挑战！ 至于治疗鼠疫的方子，那就是难上加难！ 鼠疫这种疫病吧，真的很不常见，过街老鼠人人喊打，自然不会有很多老鼠存在于城市中；但鼠疫若是出现，那基本上就是死城一座了。 肺鼠疫还是鼠疫中最危险的一种，只要在一天之内没有得到治疗，基本上是必死无疑！传染性又极强，哪里有那么多的大夫愿意冒着生命危险来救治这些难民呢？ 人命不值钱，难民的命就更是不值钱！ 如今出现肺鼠疫的地方是城外的难民棚，目前只要将城门关闭好，不要让他们进城，就能减少很多染病的人，只是这样的做法操作不好就会造成很大的恐慌。 幸好言明煦这位辰王殿下在这平州能坐镇，不然肯定要出大问题，当地的官员可没有这么大的魄力说封城就封城的。 虽然暂时应对的方法是有了，可实施起来的时候也确实遇到了阻碍。 言明煦按照言钦雅所说那白布捂住口鼻之后，抱着言钦雅来到城外的窝棚，看着对峙的两方不由得皱起眉头。 原本以为多少有一点阻碍，但是很快就能解决的，没想到居然变成了军民的对峙？ “你们在做什么？不是让你们将患病的人集中到一处吗？你们怎么还和老百姓们对峙起来了？我要是再来晚一些，你们是不是要打起来了？” 领队的人唤做郭恩是郭掌柜的长子，连连回话道：“属下并未对他们采取强制措施，只是他们拦着我们不让把人接走，如此才对峙起来的！”郭恩也很委屈啊，明明自己又没有做错什么，反而招来一顿臭骂。 言明煦看向那位领头的妇人，道：“那你们为何不愿意让人把他接走呢？这可是肺鼠疫，传染性极强，你要是不让人接走他，很快你们也会被传染，这可是会死人的！大家才经历了一场水灾，历经千辛万苦才来到平州寻求庇佑，如今要是因为这肺鼠疫死了，岂不是划不来？” 那妇人听到肺鼠疫三个字，顿时感觉天都要塌了！鼠疫都不好解决，遑论是最危险的肺鼠疫呢？这下更是说什么都不能让人把当家的接走了，没有了当家的，他们这孤儿寡母的怎么活啊！ 那妇人连忙瘫坐在地上，拍打着地面或者自己的大腿，狼狈大哭道：“天杀的老天爷啊！这可让我们怎么活啊？这肺鼠疫沾上可就是必死的啊？哎呦，我们怎么这么命苦啊？” 言明煦眉头紧缩，不明白怎么发展成了这副模样？听到了肺鼠疫，不应该是赶快让那人被接走，以防自己和孩子也遭殃吗？怎么还在这里哭闹？ 随着那妇人的哭喊，很多人也都知道这一次患的是肺鼠疫，人群顿时炸开了锅。 不知从哪里传来一声，“今年又是雪灾又是大旱，如今刚经历水灾又遭遇了百年难得一遇的鼠疫，这是老天爷在警告我们啊！这是皇帝做错了事，这天下才会遭罪的啊！” 此话一出，很快就得到了其他老百姓的赞同，是啊，肯定是当朝皇帝有问题，今年才会出现这么多的灾害！ 言明煦使了个眼色，让人控制住撒播谣言的人，只是这哄闹的人群却是一时半会安静不下来。 “你们别吵了！再吵下去，我保证你们一个都活不下去！”难民的吵闹声听得言钦雅脑仁疼，他本来还在头脑中演算治疗肺鼠疫的药方，如今却是被他们吵得完全丧失了思路！ 再磨蹭下去，等肺鼠疫继续传染的话，这里的难民可真的没有一个人能活下去！ “你们不是不愿意跟自己的当家人分开吗？那就一起前往隔离的地方！你们可以在那里接着吵！来人，将他们全部带走！要知道，染病的可不只是你们一家，要是不查清楚，留了一两个在这里，所有人都可能被传染，都会死的！”言钦雅发令道。 真是的，磨磨唧唧的，多大点事不乐意在安全的地方呆着就去危险的地方，哪来这么多借口！ 果然言钦雅这话一出，最开始嚷嚷着不能和他当家人分开的妇人瞬间闭上了嘴，这可是肺鼠疫啊！原本在这里都很容易被传染上，要是跟着他们去其他地方，岂不是死路一条？ “我……我家孩子还小，离不开我这个当娘的，就……就先不去了吧？我相信辰王殿下能有办法的！” 言钦雅讽刺的笑了笑，道：“还愣着干什么？染病还活着的带走，死了的就地火化，等结束之后骨灰倒是可以分给他们家人一份留作纪念。” 听到要将尸体火化时，人群再次躁动起来，这可是真的的死无全尸了啊！又不是什么大凶大恶之人，怎么能死后连个全尸都没有呢？ 第44章 怒火 看着躁动的人群，言钦雅愤恨的捂住耳朵，怒道：“再废话下去，连骨灰都分不到！来人，该带走带走，该火化火化！要是有人阻拦，阻拦带走的一并带走，阻拦火化的一并火化！都已经是大难临头了，还在这里穷讲究的话，就一并死在这里吧！还省了我一笔医药费！” 言钦雅的超忆症不仅是自己看见的东西忘不掉，听见的东西也记得清清楚楚，这些人真的吵得他头都要爆了！ 再加上最近药老的逝世，鼠疫药方的难以配制，本来就让他心情很不好了，要是真的有人继续阻挠的话，干脆都死在这里吧，直接挖个坑全部埋了，一了百了！ 见言钦雅生气了，言明煦连忙哄到：“阿雅，冷静些，不要为了这些愚民置气，气坏自己了就真的不值当！”言明煦也怕言钦雅生气起来控制不住自己，一剑把这些人都给劈了啊！ 而那些难民可就不干了啊！ 作为当官的，你们就应该解决事情，而不是解决提出事情的人！ “辰王殿下，我们可都是正儿八经的老百姓啊！我们不偷不抢，我们没有做错任何的事情啊！如今遭遇的肺鼠疫，也不是我们愿意的啊！怎么，解决不了问题，反而想解决我们呢？我们可没有任何错啊！” “是啊，辰王殿下！我们也不想染上肺鼠疫的，可是这也不是我们的错啊！” …… 一时之间都在嚷嚷着不是他们的错，言钦雅冷笑道；“不是你们的错难道是我的错不成？我说了，这是解决鼠疫最好的办法，有你们在这里闹的工夫，不知道又感染了多少人！你们闹吧，接着闹吧，要是所有人都染上了，一把火烧死，也就全部解决了，不只是提出问题的人，还有问题本身！对了，我看了下你们的面相，好像染上的人不少啊！” 人群瞬间安静，并且开始恐慌，据说这肺鼠疫传染可是很快的，这段时间，他们不会真的染上了吧？ 原本好好的人，将仇视的目光盯上了那些染病的人，怒骂道：“你们都已经染上病了，怎么还不去死啊？你们怎么还在这里闹？要是把老子也染上了，你们一家子都别想活！” 果然，这刀落不到自己身上，他们就不知道痛！说了半天，要将染病的人带着，尸体火化，他们就觉得自己的灵魂，自己的信仰遭到了污染，要决意反驳他们，不准将人带走，也不准将人火化！ 可当说到自己真的会被传染上的时候，也就慌了！虽然他们知道这肺鼠疫很容易传染，可到底自己并没有被传染，后面的待遇也不是自己该遭受的！可提到自己被染上的时候，就慌了！ 人啊，总在赌那万分之一的幸运，万一自己没有被传染呢？可赌，是没有好下场的！ 原本还闹着这也不许，那也不行的难民们，像是找到出气口一般，谩骂，攻击着之前染病的人！ 多么的讽刺啊！ 不是还嚷嚷着无辜吗？现在怎么又成了原罪了？ 愚民就是愚民！ “来人，将他们全部带走吧，我在平州郊区有一处宅子，足够大，够装下他们的。都一并带走吧，他们不是不想要将人火化吗？那就将尸体一并带过去，等他们返乡了，再带回去入土为安！” 言钦雅有打算救他们的，可是肺鼠疫传染真的太快了。那些争吵的难民们，本来身体就虚弱，比常人更容易传染，还没带着白布捂住口鼻，传染就更加容易了。 不过是争吵了半个多时辰，在场的难民基本上都被传染了，他们既然这也不愿意，那也不愿意，那么就遂了他们的愿好了！ 人群恐慌了起来，没想到大家都被传染上了，一时间看着还要跟他们一起走的尸体，顿时不乐意了，只好觍着脸道：“这尸体还是让火化了吧？这么大的太阳，就还是不要折腾遗体了，给他最后的尊重吧！” “不是说，他们没有做错事，不应该死无全尸吗？怎么，如今你们又愿意了？可是，我不愿意了！一把火就能解决的事情，何必分很多次解决呢？我不过损失一座宅子而已！来人，带走！” 那些难民虽然不情愿，但是周围都是官兵，又能怎么样呢？早死晚死都要死！ 原本有很多人可以活下去的，可是给过机会，他们不愿意要，自己又何必勉强他们呢？ 言明煦其实也很烦这群人！ 黄河与长江横贯平州，给平州带来了富饶，也给平州带来了水患！在最开始出现水患的时候，言明煦就动过将这些临近黄河与长江的村落搬走的心思。奈何人家觉得这是他们的信仰，是他们落叶归根的祖地，死活不愿意搬走！ 结果就是一年又一年的水灾，一季又一季的歉收！每年都指着朝廷发的救济粮活着！后来更是变本加厉，索性不再去认真管理庄稼，反正会有水灾，反正朝廷会来管我们！ 偏偏言明煦又不好动作太大，只能捏着鼻子认了！反正也不是多少点粮食，生存与生活可不是一回事。 如今就好了，一堆人不愿意跟家里人分开，那就都不要分开，一起去死！省的年年来找事！ 而他们之前居住的地方也可以顺势挪走，有更大的空间去操作，去治理水患了！ 看着难民全部被赶到郊外的宅子之后，言钦雅看着眼前破破烂烂的窝棚厌恶的摆了摆手，道：“把这些东西也一把火烧了！现在还是让城里的人不要出来，等上半个月，确定郊外的人都死干净了，才准他们出来。这段时间米面粮油一律走王府的账！” 言明煦捏了捏他的鼻子，“你可真是大方！惯会拿我的东西做人情！其实，这封城半个月，对于城里的人来说，区别不大，他们也不指望着城外的人养活！只是话都说出去了，我还能怎么样呢？对了，那你还研制解药吗？人都死了，还有必要吗？” 第45章 商谈 “那你还继续配制解药吗？” “配啊！虽然他们是不配，但是总有人需要的！配一下吧，至于药性如何我就不太确定了，谁让我手里没有听话的病人呢？”言钦雅闷声道。 尽管这一次遇到的病人有些找死，但是之后遇到的病人可说不定！以及鼠疫传播太快了，如果下一次再出现，又没有人及时发现的话，不出三日，就是死城一座了。 言明煦抱着言钦雅回到悠然居，让下人准备好药材。言钦雅就要开始闭关了。 治疗鼠疫的药方不仅要有效还需要便宜，这才是最麻烦的。何曾听说过富贵人家感染过鼠疫？家里收拾的干干净净，压根不会有老鼠存在，即便是出门，也是去那些高档的地方，完全不会接触到老鼠，有什么大病小痛的也都很快请大夫医治了。 反而是这些属于底层的人，习惯了抠抠搜搜的生活，不到万不得已是不会去看病的，也是经常被各种问题缠绕着。他们所求的不过是活着，能吃饱穿暖就行。 因此言钦雅在研制药方的时候都会刻意将成本控制下来，一副药不会超过五十文钱，虽然这个价格算不得很便宜，但是也能让绝大多数的人舍得来治病。 况且言钦雅会公布药方，私底下去采一些草药泡水喝也可预防一些小问题。 言钦雅在小药房待了五天，不眠不休，终于在第六天凌晨，研制出了合适的药方。 生石膏二两、大黄五钱、知母三钱、水牛角(先煎)五钱、丹皮三钱、赤芍五钱、生地一两、黄连三钱、黄芩三钱、金瓜蒌一两、半夏三钱、连翘五钱、白茅根一两、仙鹤草一两、三七粉一钱。 总体算下来刚好五十文一副药！ 治疗鼠疫的方子好配置，但是便宜一点的药方就很麻烦！ 言明煦一直守在屋外，看着言钦雅惨白着小脸，挣扎着推开房门，连忙上前把他抱起来，拿过手里攥着的药方，让下人召集当地的大夫，自己则是将言钦雅抱回房间休息。 熬了五天！要不是言明煦一日三餐给他送进去，他绝对连饭都没有时间吃！ 成为天榜之后，便拥有了辟谷的能力，可除非万不得已，谁也不会去饿着，累着！也只有他，还愿意为一些底层的人拼搏！ 就希望他们不要辜负了他就好！不然他的怒火，世上绝对没有人能承担的起！ 等言钦雅安稳的睡过去，其他大夫也都被请了过来。 言明煦捏着药方来到正堂，看着下首的大夫们，个个都已白发苍苍时，心里有些担心，这群老头子，应该知道轻重的吧？ “本王召集大家前来，是为了鼠疫药方一事！大家也都知道，这鼠疫传染快，发作强，基本上无药可救。如今神医狐耳研制出了解药，本王打算将药方公布，希望日后拿药时五十文一副药！” 安仁堂的杜老大夫激动道：“莫非就是前些日子解救了幽州数万百姓的神医狐耳前辈吗？神医不愧是神医，居然连鼠疫的药方都能研制出来！我安仁堂自然是愿意一副药只卖五十文的！不知殿下能否将药方给老朽看一看。” 言明煦将药方递给他。 杜老大夫仔细研究了一下，不住的感叹！原来这么简单就可以治疗鼠疫了？自己怎么就没有想到呢？神医不愧是神医啊！就这么几天就研制出了治疗药方！ 旁边的老大夫偏头看了几眼，看着上面罗列着的药材和用量，再想想一副药只卖五十文钱，这不是在免费赠送吗？单是三七粉一钱就三十文钱了，再加上其他的药材，卖五十文一幅，那不得亏死？ “辰王殿下，这药只卖五十文一副是不是过于便宜了？完全没有任何利润在里面啊？” “利润？行医济世要什么利润？宁可架上药生尘，但愿世间无疾苦！你的良心被狗吃了吗？救命的药你也要利润拿着卖命钱，你能睡的安稳吗？” 言明煦对有些医馆漫天要价很是不满！医馆可是救命的地方啊！怎么还昧着良心去挣黑心钱呢？要不是太麻烦，言明煦都不打算让这些医馆去卖药材！只是全国普及，难度也很大，无奈只能先让出现疫病的地方医馆备着药。 “可是医馆那么多的人也是要生活的啊？如果所有的药，都按照成本价来，那医馆上上下下那么多的大夫，学徒都喝西北风吗？” “我有说让你们其他药材的价格也是这样吗？我只是让这副药五十文一副，有问题吗？药方不是你们研制的，药材也没有卖给你们高价！什么叫做逼你们去死？” “那……那就没有问题了，我们也愿意五十文一副去卖！”那人连忙觍着脸回道。 “免了，既然你们想挣钱，我也就不难为你们了，这么便宜的药，还是不要在你们那里卖了！来人，请他出去！” 等下人把那人带走，言明煦瞥了在座的几位大夫一眼，道：“还是那句话，神医狐耳研制的所有药方，说了卖多少钱一副，就是多少钱！虽然便宜，但也不至于让你们赔钱，更不至于说是关门走人的程度！如果，让本王知道，你们有人敢阳奉阴违的话，可不要怪本王刀下无情了！” 以杜老大夫为首，大家都同意了，接过药方就回了自家医馆。就当是在自家医馆摆个摊子，贩卖点凉茶了，反正每年都在卖，无法是多加一副药材罢了！多大点事！ 再者就是，这天下是辰王的天下！人家是在通知你，你却觉得他在求你，你不死谁死？看着吧，要不了三天，那人的医馆绝对开不下去，现在该想想怎么把医馆里面的人招到自家医馆里面！ 言钦雅一觉睡到傍晚才睡醒，睡醒就嚷嚷着饿，一连喝了两碗清粥之后，才觉得活了过来！ “阿爹……” 言明煦揽着人坐在软榻上，道：“药方的事已经给你办好了，让他们五十文一副药去卖，想来这鼠疫也不会有什么太大的威胁了！如今麻烦的是黄河决堤的事情，阿雅，你有什么想法吗？” 第46章 山济城 黄河与长江决堤已是常事，每年几百万两黄金丢在里面愣是响都没有听到一个，偏偏底下人都在认真做事，也没有谁在搞小动作，奈何每年都在决堤，一点办法也没有。 今年把这群不知死活的人抬走，之后就有地方去整治黄河与长江的水患了。 言钦雅蹙着眉，道：“阿爹，你带我去出水患的地方看看！” 闻言，言明煦召出清雅剑，抱着言钦雅御剑飞行到出黄河决堤的地方。 虽然言钦雅也会御剑，但是绝对没有言明煦熟练，如今人又在身边，自然是不会自己去的。 言明煦抱着言钦雅围绕着这里转了一大圈，等他看清楚此地的地势之后才抱着他回了悠然居，拿出当地舆图，让言钦雅想办法。 黄河与长江到了平州这边的时候，会交汇成洛河，经沧山流入平州，此地地势平缓，水流速度减慢，河水中夹杂的大量泥土沙石在此地沉积，淤塞河道。 每年雨季，水势暴涨，形成水患；雨水不足时又造成干旱。如今之计，只能将河水分流，既能灌溉良田，又不会水患干旱。 言钦雅在平州转了好几圈，终于决定凿开沧山，让长江与黄河在这里分流，避免汇合，从源头减少洛河的水量。然后再组织人将河堤淤沙清理一遍，减少沉积。最后就是沿着洛河河堤引渠灌溉，进一步对洛河分流。 如今正值雨季，啥也做不成，就只能等到旱季，再去将前面的沧山凿开，让河水改道。幸好平州周围都是高山，并没有多少人居住，即便是让河水改道之后，也不会对其他人有太大的影响。 将河水分流之后，沿途挖出沟渠，该引流引流，该与其他水路混合的混合，之后就能一劳永逸了。 言明煦听了言钦雅的想法，不由得轻笑道：“可是开凿沧山可不是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就能开凿好的。平州此地，最是讲规矩的。你看看，让尸体活化就更要了他们命一样，你觉得他们会轻易让你去凿山？” “不乐意的话，就去死好了！一天天的破事真多！反正活路我给了，不想活就去死，哪来这么多废话！” 想来言钦雅也很是不满当地人的迂腐！一天天的这也不行，那也不行，不管也不对，管了又不听，听了又不做，做又做不出结果！ “平州多高山，多平原，是西南地区的粮仓，也是盛朝的最后一道防线，平州不破，盛朝不灭！所以，哪里能轻易说放弃就放弃的啊！除非万不得已，我不建议你放弃此地！” “如果他们配合，我自然会想办法让他们富庶，只是，他们要是不配合的话，我不介意换一道国线！”言钦雅盯着言明煦的眼睛说道。 言明煦看着难得正经的儿子，不禁笑道：“我也没有说不可以放弃啊！这么凶做什么？把从哪里开凿画出来，我让底下的官员去打理。这次的水利跟之前的疫病不一样，哪里需要你亲自出手啊！” 显然，他就不应该跟他说这件事的，省的让他心情不好。 “那我将地点画出来，你让人去开凿吧，沟渠也可以开始挖了，我看今年是不会再有水患发生了，让他们开始准备吧。等旱季就直接开始动手，速度快的话三个月就能全部搞完，等明年雨季时就知道行不行了，如果还是不行的话，就只能让周围的人搬走了。” 让周围的人搬走，基本上也就是放弃了平州。 如果这里的水能治好，那么平州能余出三成的粮食，盛朝整体的实力会进一步上升。 现在，鼠疫解决了，河道也有办法处理了，接下来就该回京都了。 言明煦在悠然居帮忙收拾行李，郭掌柜连忙来报：“主子，山济城那边莫名其妙出现大规模死亡，超过一百人死亡，至今死亡原因尚未查明！” 山济城，平州四大主城之一，与洛河的距离刚刚好，不会遭遇水患，也不至于干旱。平州每年就指望着山济城的粮食过日子。 前几天平州主城外才发生疫病，人心惶惶，临近洛河的地方更是遭遇水患，死伤无数。可是山济城离的远啊，怎么可能会莫名其妙死这么多人呢？ “阿雅，我们暂时不能会京都了，得去山济城看看！不知道是水患遇难的尸体没有打捞干净还是鼠疫传了过去！不然怎么会死了这么多人呢？” 言钦雅也绷着小脸，应声道：“好，我跟阿爹前去看看！” 言明煦便带着他御剑飞到山济城，下人与暗卫就随后赶到。 山济城如今已经封城了，在没有找到实因之前，任何人不得出去！ 言钦雅照例去查看水源，城中心有一处甜水井，城里的半数人家都在这里取水做饭。 再看看水井周围的花草树木，言钦雅心里有了谱，这次的病因绝对是这水井，就是不知道具体的情况。 言钦雅回到悠然居，将自己看见的情况告诉言明煦：“阿爹，病因来自城中心的甜水井，死去的人肯定都是喝过井水的人！” “可是，少主，当出现非正常死亡时，我们就去重点查看过井水，没有任何问题啊！”苏掌柜连忙问道。 “对方用的毒很高级！单看井水是没有问题的，可是遇到当地的粮食就会产生剧毒！” 平州此地由于水患原因，自给自足，当地人吃的粮食全部都是本地产的，而这种粮食由于地势原因带了淡淡的腥味。不要说平常百姓了，便是当地的达官贵人也吃不出有什么问题。 但是言钦雅不一样，最开始到平州的时候，药老也是拿这种米煮饭给他吃，他却因前几天的御花园惨案对血腥味格外敏感，这次发现不对劲的。 这种微弱的血腥味只有像言钦雅这种人超忆症，或者是天生在厨艺上面有很高天赋的人再或者就是绝佳的用毒高手才能察觉。 只是目前并不清楚，下在井水里面的毒是什么？无色无味，又能完美与粮食融合的毒药可真的不多啊？ 说到毒药，言钦雅突然想起了什么…… 第47章 猜测 言钦雅刚到平州时，并吃不来当地的粮食，便让人从定州那边拉了不少过来。 等言钦雅医术大成之后，他拿当地的粮食做过一些毒药。因为当地粮食自带的血腥味能很好的掩饰其他毒药的味道。同样，他也研究过如何掩盖血腥味，只是最后的结果却是让毒药更毒，解药失效，后来就搁置了。 只是，除了他，谁还会这么无聊的去拿粮食做毒药呢？ “我听闻，药老曾有一子，医术天赋不亚于他，只是前些年与药老闹翻……”根据言钦雅所猜测的，言明煦突然想起之前的事情，只是他的动机是什么呢？ “嗯？师父有过孩子？我怎么从未听他说过啊？以及，是什么样的仇恨才让师父去世他都不回来祭拜？” 言钦雅很不理解，即便是生前有再多的仇恨，但是人死为大，怎么都不回来看看呢？师父，他肯定很寂寞吧。 “具体的不清楚，只知道闹的很难堪。我怀疑这次会是他动的手脚，只是为什么呢？” “也可能是我的药……” “秦沛？我听说他跑了？不会是带着你研制的毒药跑了吧？下人传来消息，他是影楼少主，会不会……” “不可能！沛沛他……不可能，绝对不可能！”言钦雅连忙打断他的话，脸上皆是不可置信，沛沛怎么会背叛他呢？他对他那么好！不会的，绝对不会！ 言明煦继续残忍的说“”“那为什么都这么多天了，怎么还不回来呢？你跟他一起出去的，连暗七他们都回来了，秦沛怎么还不回来呢？暗七说，他直接朝幽州跑去了……” “那，他也只是回家一趟，怎么能说这次是他搞的鬼呢？都还不确定是什么原因造成的呢？”言钦雅满是惊慌，有些不愿意面对的模样。 “那让人将染病的人带过来你瞧瞧？看看到底是什么原因？”不到黄河不死心呐！ 仔细查看过病人以及尸体之后，言钦雅认命了，眼睛里含着泪，怎么会这样呢？我待他那么好，他怎么可以背叛我呢？ 七成的人确实是被言钦雅之前研制的毒药毒死的，剩下的却是言钦雅没有见过的毒药。一起放到井水之中，能很好的掩盖原本粮食的血腥味，同时也让毒药变得更加剧毒！ 基本上是无解了！ 言明煦蹲下来拍了拍他的肩膀，轻声道：“不是所有人都是人的！有些是白眼狼，你不必放在心上！他背叛你，是他的错，不是你的问题！我让人跟着秦沛，如果他有什么小动作，我不会放过他的！为今之计，应该想想，那些无辜的居民，该用什么方法去解救他们！” 山济城不少人都是依靠着城中心的井水生活，缺粮食还好说，言明煦能快速解决粮食短缺的问题，但是缺水可就不好解决了。总不能花费那么多的时间与精力去帮他们运水吧？ 况且，这里的井水通着地下暗河，搞不好很多地方的水都已经被污染了，即便是说运水，也不是个办法啊？ “我研制的毒药很好解决的，将水烧开了丢点银花泡水，喝下去就可以解决了。但是剩下的毒药就不好说了，事情已经发生了好几天，井水说不定都已经被换干净了，我也是从旁边的树木上面发现的轻微不对劲，具体的只有验尸才能知道了。” 但是验尸这个活，你也不能交给言钦雅这么一个小孩子去做啊？他才九岁，最多能接受看两眼死人！况且最近天气那么热，尸体都已经腐败恶臭了，你让他去解剖尸体？ 不可能的，绝对不可能！ 所以，只能让专业的仵作彻底解剖之后，再一一告诉言钦雅，哪里有什么奇怪的地方！ 等仵作解剖完，将信息传给言钦雅他们的时候，言钦雅就知道事情不简单了。这种毒药并不能直接让人死亡，而是呈现出疫病的征兆，要知道疫病可比普通毒药可怕的多！ 况且，他们原本的毒药入水之后，无色无味，并且只需要一个晚上，井水就能重新澄澈干净，现场不会有任何可疑之处。 来人去查也只会往疫病去想，绝对不会想到是下毒杀人。 可是言钦雅的毒药很嚣张的，生怕别人不知道他下了毒一样。 所以当两种毒碰撞在一起的时候，发生了奇妙的变化。毒药变得更毒了，原本他们两人的毒都不会致死，如今致死很快。原本不会留下太多痕迹的，现在都可以昭告天下，毒就是我下的，你来打我啊！ 确定了是自己的毒之后，言钦雅沉默了。没想到沛沛真的背叛了他！ 神医谷地势偏僻，没有人带领绝对找不到所在之地。并且神医谷外设有阵法，随时随刻都在变化，没有人带着也绝对进不去，更别提去拿言钦雅制成的毒药。 能随意拿到言钦雅研制的药物的只有居住在神医谷内的人。药老是他的师父，医术造诣不在他之下，断然没有拿他药物的道理。剩下的人都是些小厮厨娘，都是他从京都带来的人，也没有背叛他的可能。 唯一有嫌疑的就是秦沛！ “可是，沛沛他为什么要去偷我的药呢？还是拿来对付这些手无缚鸡之力的普通老百姓？”言钦雅不理解，为什么要背叛他？又为什么要去针对这些普通人？ 在言钦雅这些人眼中，拿毒药去对付普通人，就跟你刻意去踩死蚂蚁一样，除了那些少不谙事的稚童，哪个大人会闲的无聊去针对跟你八竿子打不着的蚂蚁呢？ “影楼就靠着这些下三滥的手段生活啊！他们最喜欢利用这些普通人避人入局。如果你不来，江湖上能很快就散播着你残忍心狠的言论，可如果你入了局，只会觉得恶心！他们就利用这样的手段成了江湖上让人闻风丧胆的存在！”言明煦淡然道。 这才是他留着秦沛的主要原因。你是养不熟一头狼崽子的，一个不注意他就会露出獠牙，给你致命一击！ 第48章 被劫 “那如今怎么办？我的毒药跟别人的混在一起变得更毒了，一时半会儿也研制不出解药啊！下毒的地方又是井水，搞不好其他地方的水源也被污染了啊！”言钦雅苦恼道。 虽然言钦雅自己是百毒不侵，但是也不至于为了他们以身犯险。他自己可以，但是言明煦肯定不允许。 不要看着言明煦可以为那些老百姓四处奔走，可是他骨子里依然透露着凉薄，只要没有牵扯到他在意的人，他是不会费尽心思去解决的。 就好比现在。 如果是自己根据现有的东西能推测出解药，不过是喝了一肚子的苦药罢了，言明煦不会过多干涉。可如果要让言钦雅自己去尝那些毒水，再去配药的话，言明煦断然不会同意的。 他不会拿自己儿子的命去换普通人的命，即便那是数万条人命！ “我可以先让人从远一点的地方取水过来暂时应急，至于解药就只能靠你解决了。你说如果我们抓到了下药的人，会不会更轻易解决这次的毒？” “能的！目前最主要的问题就是不清楚对面下了什么毒，如果能知道的话，配置解药会方便很多。实在是不行的话，可以去配置通用的万能解药也是一样的。经井水稀释过后，毒性其实已经不是很强了，不然我们可能连尸体都找不到！” “那我安排人去找对方，你先看看能不能配制出解药。” “嗯，好！” 自言钦雅学医之后，盛朝每一处的悠然居里面都配置了一处小药房，里面的药材应有尽有，为的就是哪里出现意外时言钦雅能很快的上手研制对应的药物。 由于不知道对面用的什么毒，言钦雅自己也不能铤而走险去辨别对面的毒，如今能做的只有先研制一些万能解药。 等这里的事情解决之后，还能把解药送给华临哥哥，这样他们在边关时就能更轻易的解决对面啦！ 言钦雅待在小药房里面一呆就是七天。这几天言明煦在外面忙着抓捕下毒的人，也就是每天早晚在药房外面看看言钦雅的情况，再嘱咐人按时送饭送水进去。 还未等言钦雅将解药送出去，一个麻布口袋便罩了过来，紧接着就是后脑勺传来一阵剧痛，言钦雅瞬间失去意识，昏倒在地。 秦沛与林杉在这里蹲了很久了，终于蹲到了人！ 连忙将人打包带走，看着林杉粗鲁的动作，秦沛皱了皱眉头，道：“你动作小点，不要弄伤他了！” 林杉便是药老的独子更是老来子。林杉的医学天赋确实很高，小小年纪就研制出毒药，个个杀人于无形。最开始药老并没有怎么干涉他，毕竟医毒不分家，毒药用的好也是救人的良药。 奈何第一次带他下山义诊时，林杉被外面的花花世界迷惑了心智，从第一次开始拿毒药杀人，到最后价高者得。林杉已经彻底被外面的繁华吸引，早已忘了父亲的教诲。 与药老大闹一场过后，药老拿他没有办法，只能将其逐出家门，就当自己没有过这个儿子；而林杉则是对父亲的一举一动很是不满！他凭自己的本事挣钱有什么错？不挣钱，他父子两个喝西北风吗？他受够了在山上的清冷与贫苦，他有什么错！ 错的是他父亲那个老顽固，自己一身的医术，在富贵人家能挣多少钱啊？为什么要缩在那个山旮旯里面贫苦一生呢？ 与父亲闹翻之后，林杉凭借着一身毒药成为了影楼的长老，权势，金钱，美人，应有尽有！何必在那里孤老终生呢？ “我说秦沛啊，都这个时候了你装什么好人呐！我看你那棍子挥的也不轻啊！你不会真的在他那里学了两年医术，就真的以为自己是活菩萨了吧？你可不要忘了自己的身份！你是影楼少主，他是神医狐耳。影楼做些什么勾当你不清楚吗？在这里装什么好人！”林杉不屑道。 如果他真的担心这人，就不会跟自己一起埋伏在这悠然居了；更不会偷了他的毒药跟自己同流合污！如今人都已经昏迷了，又何必在这里假惺惺呢？做戏给谁看呢？ “可是……” 见秦沛还想说些什么，林杉连忙打断，道：“行了别在那里可是了，赶紧把人带走，不然等他们回来了，就走不掉了！” 出乎意料的是，他们带着言钦雅逃离很顺利，中间甚至连检查的都没有！ 林杉嘲讽的勾了勾嘴角道：“我还以为他那个父亲有多么在乎他呢？这不也照样没有管他吗？几岁大的孩子说丢在家里，就丢了，失踪也不去找找，仍由我们带走！” “我总觉得背后有什么人跟着，我们还是早一点带着他回影楼吧。到时候能从他身上搞到不少银子！他父亲一看就是有钱人！”直觉告诉他，肯定有哪里不对劲。他那娇贵的师父，出个门都是前呼后拥几十人围着，他们怎么会如此轻易的就劫走了他呢？ “有钱人？哈哈哈……秦沛，你是不是傻？那可不是有钱人，那是辰王，我们绑走的人，是他唯一的儿子，当今的辰王世子！有钱人？辰王岂是你能用有钱人三个字概括的？”林杉大笑道。 “什么？他……他是辰王世子？我们绑走他，不会出事吧？你不是说他只是个普通人吗？你绑走他不是为了他身上的各种药物吗？他怎么变成了辰王世子？”秦沛震惊，他怎么会是辰王世子呢？绑架了辰王的儿子，他们真的能全须全尾的回到幽州吗？他们真的能承受的起辰王的怒火吗？ 想到这里，冷汗浸湿了秦沛的衣衫，“要不，我们还是将他放回去吧？那可是辰王！” 林杉冷笑道：“嘁！怎么，我们无所不能的少主大人虚了？你在他跟前当了三年的小猫咪，就失去利爪了？你觉得我们现在放他回去能讨个好？你真觉得他爹是吃素的？天真！我们现在要做的也是唯一能做的就是赶紧跑！” 第49章 梦醒 梦醒，看着泪湿的枕头，感受着眼睛的酸涩，言钦雅无奈坐起，拿药水滴了滴眼睛，褪去红肿之后，才推门而出。 师父去世之后，自己又遭遇了那些不堪，之后就再也不曾踏足平州。如果不是这次青阳果的问题，自己应该也不会来的吧。 言钦雅拎着苏掌柜准备好的纸钱与美酒，独自一人回了神医谷。 山脚的迷阵依旧在运行着，尽管多年没有人进进出出，迷阵依旧发挥着防卫的作用，阻止陌生人进出。从山脚走来，一路上杂草丛生，药田里原本整齐的也变得参差不齐，有一些死了，有一些活的旺盛。再往上走就到了原来居住的地方，当年修建的几间茅草屋年久失修，已经烂得不成样了。 言钦雅皱着眉看着面前破破烂烂的茅屋，手一挥，原本的茅屋就彻底变成了废墟，也许再隔数年，这里就看不到有人曾经居住过的痕迹了。 然后，言钦雅提着酒与给他准备的纸钱来到当年建立衣冠冢的地方，同样，坟前草不止三尺高，将带来的东西放在一边，撸起袖子就开始整理。 慢悠悠地将周围的杂草扯干净之后，言钦雅撩袍子跪在药老墓前，一声不吭的烧着纸钱元宝。 火光跳跃，青烟袅袅，纸屑纷飞。 等火堆熄灭之后，言钦雅将酒倒在地上，想说点什么，又不知道从哪里说起，最终只化作一句呢喃“师父，我给您带了好酒……师父，我想您了……” 慢慢的倾倒着坛中美酒，再缓缓等日暮西沉。 看着天边的红霞，言钦雅勾了勾嘴角，“师父，我要回去了，以后……有机会我会再来看你的……” 说完就从地上起身，慢悠悠的走下山，看着两边的药田，有合适的会一并带走，其他的就让他留在这里陪着药老。 药老是他良善的启蒙，也是他残忍的开端。他教会了他诚以待人，也教会了他真诚换不到真心。如果药老能再活些年，等到言钦雅长大的话，也许很多事情都不至于发展到如今的地步，只是那又怎样呢？ 医术救得了命，但是救不了命啊！ 言钦雅抱着花，提着药材回到了悠然居。 自晌午后，席烟就一直在等着他回来，看着人终于露了面，连忙上前问道：“你怎么才回来呀？” “让你久等了！”言钦雅歉意的笑了笑，然后将花递给席烟，“喏，给你的！趁现在花开的正好，摘给你玩。等花谢了之后，可以摘下花瓣放在香囊里。我记得你还欠我一个荷包没有给，换成香囊我也接受的。” “好，我明天就给你做！”席烟接过花，凑近闻了闻，是一种很淡雅的清香，就跟言钦雅身上的味道一样。 或许言钦雅自己认为他活得很张扬肆意，但在席烟眼里就跟这怀里的花一样，并不惹人注目，但是也绝对让人无法忘怀。 “那你手里拿着的又是什么药材啊？是人参吗？” “有一株是两百年的，不过我没有好好挖，扯断了不少根须，改天炖鸡吃。剩下的药材年份就比较浅，七八年的，一部分炮制好带着，剩下的也都一并炖了吃。”言钦雅蹲在地上整理着地上的药材，将要炮制的放一边，炖来吃的放另一边。 “这么多药材，得吃到什么时候去？”席烟无奈扶额，最关键的是这些药材炖来吃味道肯定不咋地！ “又没让你天天吃！一部分是驱寒的，一部分是养身体的，剩下的一点点才是大补的。至于味道嘛，我可以让御厨来做，能好吃不少。” “额……给我吃的？我身体好的很，哪里需要这些东西啊！”席烟突然想起初识时，言钦雅给他安排的药膳了。 一个字，难吃的要命！ “我陪你吃啊！你那身体，我之前就想给你仔细养养的，奈何这些药材只有神医谷有，外面的我总觉得药效不够。难得来平州一趟，等你这次调养一遍，之后就能百毒不侵了。” 百毒不侵才是言钦雅的最终目的，年末她就要跟着自己回京都了，京都那一摊子的事，自己总会有照顾不到的地方，有了这一层保障，至少能撑到自己赶过去。 “不至于吧？我又不是傻子……”席烟仍然不想吃这些药膳。 “你知道为什么我爹的手下叫做云庄，这里叫做悠然居吗？”言钦雅取水净手，莫名其妙来了一句。 “不知道……” “因为我母亲叫做陆云悠。所以全国的暂居地都叫悠然居，云庄也遍布全国。我应该没有同你说过我母亲的事情吧？” “没……没有！”席烟好像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原本以为是他们懒得取名字，所以才各地都叫悠然居，只是怎么和他母亲的事情牵扯起来了呢？ “我父亲很厉害吧？掌握九成九的财富，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可是他也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我母亲死在他怀里。对外称的是我母亲为生我难产。实际上，我母亲是中毒去世的，很常见的毒，但是等不到我爹找来解药，就这样死在他怀里了。” 说起母亲的死，言钦雅心里也很不好受。 他从出生起就有对外界的记忆，看到什么，听到什么，都会牢牢记住，永生无法忘怀。随着年岁渐长，他也能逐步控制自己不再去想那些让他伤心的事。可等到夜深人静的时候，他又无法避免内心的孤独，逝去的亲人，与他们相关的一幕幕都死死的刻在他的脑海里，想逃，却逃不掉！ 言明煦一直以为他不知道母亲的死，可实际上，他也见证了母亲的离去，尽管那时的言钦雅还未满月。 曾经的他，以为自己注定孤身，倒也没有关注其他的事，可是现在的他有了想要保护的人，那么就绝对不能重蹈覆辙。他再怎么强大，他也不能每时每刻都跟在席烟身边，只要有离开，就注定有悲剧发生。 所以，他得为席烟打算好啊！ 第50章 抉择 收拾好药材，就让下人去准备晚膳。在山上待了一天，水米未进，如今倒是有些饿了。 听着言钦雅自顾自的说着自己目前的死，席烟心里很不是滋味，她不想他过分沉溺于过往回忆，一时间却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 “澈哥哥，我……” “怎么了烟儿？” “没，没什么，我们去吃饭吧。”见言钦雅并没有沉溺过往，脸上依旧挂在笑容，席烟也就放心了。 吃完饭，言钦雅朝林清安三人望去，“我跟你们师娘大概会在全国游玩，你们是继续跟着我，还是我修书让你们跟着去爹？我爹近来应该都在京都呆着。” 林清安应道：“我跟着师父走，只要师父不嫌我累赘就好。” 段安平与洛文宣也点头附和。 没办法，他们才跟着言钦雅几天？什么都还没有学到，怎么可以让他这么轻易就把自己扔下，跟师娘双宿双飞呢？ 言钦雅白了他们一眼，道：“行吧，这之后你们要是禁得住，我可以考虑教你们一些杀人的东西。” 林清安三人面面相觑，疑惑道：“一定会死人吗？” “不然呢？半死不活的不嫌恶心吗？你们不会再同情他们吧？如果这么烂好心的话，你跟我学什么呀？去跟菩萨学好了！” “没有没有，我们只是在思考，并没有想质疑您的意思！”林清安连忙接话道。 他是见证了言钦雅强大的人，他也知道言钦雅的剑一出现，绝对会死人，所以倒是没有多大的心理障碍。 而洛文宣与段安平则是大户人家养出来的千金公子，自诩君子，哪里见得这种杀人不眨眼的事情，一时间也有些过不去心里的坎。可是他们也知道，如果否认了他，那么自己肯定就无法跟着他了。 洛文宣思索一会儿，道：“师父要杀的人，肯定是他该死，是他的问题，而不是师父的问题，所以弟子愿意跟随师父学习这杀人之术。” “那你呢？”言钦雅看向依旧挣扎的段安平，眼底满是讽刺。 这个人就跟他爹一样，但是又无法想他爹装伪君子装的那么自然倒是有两分四不像，就是不知道他会如何抉择了。 “我认为，这不是杀人，这是对他的解脱，让他远离这纷嚣杂乱的世界，他应该感谢我们才是！” “我总觉得你会被人打死！怎么这么欠揍呢？”言钦雅无奈扶额，他总算是知道他爹为什么要收他了！看着跟个二傻子一样，实则精明的很，只是这要是心思不用到正途，早晚被人打死。 真的像极了言明煦，只是吧，你看不惯，你还打不过，就问你气不气！ 所以，段安平要是没有足够的实力还是少说这句话，不然真的会被打死的。 “嘿嘿，我知道的，所以也只是说说而已！”段安平抬手摸了摸后脑勺，很是憨厚道。 言钦雅这下是彻底没眼看了，好好一个翩翩贵公子愣是成了村里的二傻子，他爹不会揍他吧？ “行了，既然你们都愿意跟着我学习这杀人之术，我也就教你们两招，能学多少，全凭你们自己的本事。从明天起，你们寅时三刻起，先练一遍自己所学，活动开了，我卯正教你们。散了吧！” 林清安三人便下去休息了，还不知道明天会面对怎么样的风雨呢，还是早点睡觉，狗命要紧。 “澈哥哥，我能不能跟你们一起啊？我也想学一点防身功夫。”言钦雅终于要开始教他们武功了，想想就激动啊！我终于能偷点师了！我马上就能近距离见识到武功了！ 言钦雅上上下下扫了她好几眼，有些迟疑道：“你起得来，我就考虑教你！” 席烟挥手一锤，嗔道：“看不起谁呢！也不知道是谁，我都去地里背了两背的桑叶回来了，某人还睡的跟死猪一样！” 说起往事，言钦雅有些不好意思，“哎呀！那是意外嘛！那明天你换身男装来吧，裙子不太好操练。” “可是我没有合身的男装，现在让人去做还来得及吗？”席烟蹙眉道。 “穿我的喽！我早些年在平州住过，这里会留有我当年的衣服，你现在应该能穿，我给你找找没有穿过的。” “不是，你什么意思？什么叫找你之前留在这里的衣服？你看不起谁呢？”席烟气鼓鼓的问道，我虽然身材算不上很好，但是你也不至于这么羞辱我吧？拿你九岁的衣服给我？ “嗯？”疑惑了一会儿，突然明白席烟的想法，言钦雅莞尔道：“我说的是大概十三四的衣服了，九岁时的你塞不进去啊！我居住过的地方，衣物会往大了做。也就是说，我在这里住了三年，悠然居里面的衣服也基本上能做到十三四岁的，不小！” “有钱人都是这样的吗？那等你十三四了，你也不在这里了啊！而且当时喜欢的现在也就不喜欢了啊！这么浪费的吗？”席烟的小心思被戳破，只能愤懑道。 “要是我不要了，可以赏给下人啊！多大点事！我家又不会因为我多做了两件衣裳就没钱吃饭了！” “走了，我去给你挑衣服！” 虽然是好几年前的款式了，但是依旧很经典，放到外面依旧能引起追捧。 拿了两件练功服一比，席烟沉默了，不禁又锤了他一下，“你十三四有这么高？” “嗯，你捡到我的时候不就刚好十四吗？多高你心里没数？”言钦雅站在她身后，伸手圈着她，看着镜子中的他们，不禁笑道。 “你觉得，我还能再长个吗？” “能啊，你今年才十六，翻年也不过十七！我给你准备些药膳，争取长到我下巴！因为，你长的时候，我也在长啊！”言钦雅看着刚到自己锁骨的人，心里也是乐的不行。 席烟算不上矮，至少在南方算不上矮，只是言钦雅这个牲口长的快，又长得高，这才显得席烟小小的一只。 小小的身体大大的力量，一言不合，肋骨都给你断三根。 第51章 正式习武 卯时初，言钦雅带着身着男装的席烟来到演武场。林清安三人早已开始练习自己的武功，见自己练没有什么意思，索性两两对打。 现在刚好是林清安与段安平对练。 林清安所在的青虹堂算不上很出名的门派，但是他们凭借着青阳果倒是在江湖中有了一席之地，看在青阳果的面子上，还是多多少少会给一点面子的。 段安平则是天榜第四段铭爵的儿子，背靠天榜，地位自是不俗，有段铭爵监督着，武功算不上很高，但也足以藐视少年英豪。 两人倒是打得你来我往，一边的洛文宣也看的热血沸腾，大声叫好。 言钦雅驻足看了两眼，叹了口气，然后叫停：“行了，不用继续打了，再打下去也没有什么意思，都不在同一个档次！” 闻言，林清安与段安平就是停手，负剑而立，在言钦雅跟前站定。洛文宣也连忙走过去跟他们并排站在一起。席烟见状也想过去，只是被言钦雅制止。 言钦雅拉住她的手腕，不解：“你过去凑什么热闹？林清安与段安平不是同一档次，你跟他们就更不是一起的了！我教完你们再来教你，乖！你先在一旁坐着看就行。” 席烟瘪了瘪嘴，也只好过去坐在一边等他们结束了。 “先从林清安开始吧，你修为最低，也最不成型。” 林清安羞红了脸，低着头，唯诺道：“弟子愚昧，还请师父指点！” “你之前在青虹堂所学的青阳剑只是很入门的剑法，你能跟段安平打的你来我往，只是因为他蠢，跟你没有任何关系！你是抓不到好牌，他是一把好牌打得稀烂！所以，我也不打算继续教你高深的剑术，你继续学习青阳剑！只是需要按照我给你的剑谱来！” 说完，言钦雅递给林清安一本剑谱。 这是言钦雅根据林清安所学的青阳剑改进之后的成果，跟原本的差别不大，但是威力却翻了不知一倍。 林清安简单的翻阅两页，也是很佩服言钦雅，明明跟之前所学没有什么太大的差别，可是就是要比之前厉害。 “其实，就剑术而言，除非你能自立一派，不然所有的剑术都是一样的！不过是哪个再前，哪个在后罢了！因此，我只是调节了一下招式的前后顺序，再加一些连贯的小动作就可以比之前强大很多。不过你也需要注意，不要很刻意的去记中间衔接的动作，你可以怎么舒服怎么来，思路不要走死了！” “是师父！弟子明白了！”林清安大喜过望，连连应道。 “那你去一边练吧，接下来就是洛文宣你了！” 林清安走到一旁，根据剑谱重新比划起来。 听到叫他了，洛文宣连忙再正了正身子，“师父，我准备好了！” 看着又一个憨憨，言钦雅突然有些后悔之前的决定，只是都已经这样了，他还能怎么样呢？ “洛文宣，你的剑术跟你父亲的很像，但是你做不到他那般大开大合。我也不会刻意改变你们之前所学的功夫，毕竟你们的身子骨已经成型，改变不了了，所以我就教你三招：拔剑势，斩剑势与收剑势。” “好的师父！”洛文宣应和道，然后突然来了一句，“师父，什么叫剑势啊？” 言钦雅无语，“你父亲没有告诉过你们什么叫剑势吗？那你们学什么剑啊？” 洛文宣对了对手指，无辜道：“可，我是用刀的……” 言钦雅：…… “都一样，都一样！刀剑不分家！道理都一样！” 洛文宣哦了一声，然后继续看着言钦雅，等待他说下文。 而言钦雅以为他懂什么叫势，也就没有继续说话。 气氛瞬间凝滞！ “哦你个头啊！懂什么叫势吗？”言钦雅气不打一处来，无语的要命。 “不懂……”嘤嘤嘤，师父父怎么这么凶啊！！！刚才对林清安的时候可不是这样的！ “段安平，你来说！” 段安平无辜躺枪，摸了摸鼻子，小声道：“师兄，我也不太明白……我爹没有跟我说过……” “累了，毁灭吧！” 言钦雅在一边不断地深呼吸，告诫自己，不能把他们打死了！ 一刻钟之后，言钦雅调整好自己的情绪，挂着假笑：“所谓的势就是气势！是不是很简单？你们在面对我的时候会不自觉的感到害怕，这就是我的势带给你们的压迫感。同理，剑势就是要让别人在与你试剑时，感受到你的剑的气息！我这么说你们明白吗？” “可是，我学的是刀……” 言钦雅终于忍无可忍，一脚过去，踹飞了洛文宣，怒骂道：“都给你说了刀剑不分家，都是一样的，你怎么这么话多！” 洛文宣从地上爬起来，连连道：“懂了，我懂了师父！你这就叫仗势欺人对吧，我懂了！” 段安平在一旁憋着笑，言钦雅气的头顶冒烟，还是席烟过来劝道：“别跟一个大聪明计较，淡定，淡定！冷静，你要冷静！” 欲哭无泪，还得继续！ “算了，三言两语也跟你们解释不清楚，那就让你们自己亲自感受一下吧！林清安，把我的霜拿过来！” 林清安立刻将言钦雅的佩剑霜递过去，如今要见识到天榜第二的佩剑了吗？激动！ 言钦雅拿着霜简单挽了个剑花，然后指着洛文宣的眉心，“你们仔细感受一下，要开始了哦！” 话音刚落，一阵寒气从霜身上散发，瞬间传遍整座练武场。地上、树上、房顶上都被一层薄薄的霜花覆盖，刺骨的寒意也进入到人体。 首当其冲的洛文宣牙齿不停的打颤，感觉自己的血液都要被冰冻了一般。不只是疼痛，更多的是恐惧！此时，在他的眼里，都看不见言钦雅所在，触目遍地苍凉，他甚至在隐约觉得自己的血肉在掉落，不疼，但是害怕！ 这还是言钦雅提前告知了他们开始了，不然他们真的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这便是蝶衣的实力吗？不愧是天榜第二！ 第52章 指导(1) 言钦雅收起剑势，重新将剑扔给林清安，对着快要瘫软倒地的二人道：“现在，你们明白什么叫势了吗？” 洛文宣一屁股坐在地上，抹了抹脸上的冷汗道：“明白了，明白了！师父不愧是师父！好强！” “强？连起手式都算不上，哪里强了？”言钦雅嗤笑道。 “那师父您最强的一招会是什么样啊？”段安平好奇道，随意凝聚的剑势都已经如此强大，要是正儿八经的一招不得冻死多少人？ “嗯……我也不知道，目前还没有人能让我出最强一招，能让我觉得是对手的人，都还没有出生呢！遑论我最强的一招？” 言钦雅说的也是事实。在幽州事变之前，能当他对手的或许还有那么两个，可如今确实没有人能接住他随手一挥，更接不住霜封万界。 无敌，是多么的寂寞啊！ “行了，别扯这些有的没的！既然你已经明白了势，那你就去积累自己的剑势，剑势凝聚时间越长，威力越大！你不比你父亲，但也有他没有的优势！” 洛文宣两眼放光，目光灼灼的看着言钦雅，“师父，我与父亲相比，优势是什么呀？我以后会比他还强大吗？” 言钦雅原本只是随口一说，怎知洛文宣那个憨憨就抓住了这么一句！优势？你跟你父亲相比有个屁的优势！自己几斤几两不清楚吗？ 最后，言钦雅在洛文宣不可忽视的目光中，挤出几个字，“嗯……你跟你父亲相比，优势是……优势……对，你比你父亲蠢！这就是你的优势啦！” “啊？师父，这算什么优势嘛！我知道我蠢，也不至于反复拖出来鞭尸吧？”洛文宣瞬间丧气，他就知道，他哪里比得过他父亲哟！都是假象，都是骗人的！ “话可不是这么说的！赤子诚心才是关键！你父亲长了脑子，所以他的心思不会像你这般单纯！可是，单纯有单纯的好处啊！比如我给你安排的这三招，你父亲使，就绝对没有你强！”言钦雅一本正经道，说得真的比唱的好听！ 见洛文宣重拾自信，言钦雅再一盆冷水浇过来，“当然了，前提是你能达到你父亲的高度，不然，当我没说！” “师父，你说，我们有希望超越他们吗？他们可是天榜啊！”洛文宣也知道有这个前提就跟啥也没有说一样。 “有啊！一代人有一代人的希望，一代人有一代人的征途！你没有经历过他们的苦难，也就别想当然的逾越他们的雪山。同样，他们没有经历你们面临的压力，他们也不会理解你们的苦难。所以，你不需要去跟他们比，你不需要用你比他们强来证明什么！活着嘛，问心无愧就好！” “师父的意思是我们真的打不赢我父亲他们了吗？”段安平可不像洛文宣那个憨憨，三言两语就哄开心，他听出了言钦雅的言外之意，不由得插话道。 “怎么说呢？你们打得赢他们，也打不赢他们！” 见他们不理解，言钦雅只好拆开了细说，真的是操尽了一个做父亲的心思！ “男孩子嘛，小时候总觉得父亲是大英雄，无所不能，无所不会！可随着年岁渐长，你会明白，原来也有父亲不会的东西，原来他并不是无所不能的。这时候你会产生逆反心理，你会觉得他也是可以被你打败的！你可以做的比他好！再长大几岁，等你开始真的的了解这个世界之后，你会野心勃勃，你会觉得自己才是那个无所不能的人。” “如今的你们就处于这个年纪！十八九岁，多么青春洋溢的年纪！你们有朝气，你们不会被任何事情所打败，你们会输，但是永远不会被打败！” “可是，再等你们几年，走出父母给你建造的象牙塔之后，你们会发现，原来一切都是那么艰难，原来自己也不过是茫茫沧海中，渺小的一粟罢了。这时会恐惧，会退缩，可是这时的你们却也无法退缩了。” “因为，这时的你们，身后是你们年迈的父母了啊！你们得为他们建造安乐窝了啊！他养你小，你待他老！等你们真正能承担起为父母遮风挡雨的时候，你就不会再去想什么打不打得赢自己父亲的事了，你之后觉得年少的自己是那么的可笑！” 听言钦雅说完，在场的几人都已经沉默了。除了洛文宣！ “可是，师父，你还没有我大，怎么能说出这么有道理的话？” “因为，年龄不代表什么啊！年龄小不代表阅历少！也许我经历的事情，比你们父亲还要多！年龄能代表什么呢？年龄什么也无法代表！” “所以，师父，我们真的打不赢父辈吗？”洛文宣再次将话题绕了回来。 言钦雅：……我话都说的这么明白，你居然还在问？要是能打赢我，不会告诉你们吗？怎么这么蠢！ “也许你们能入天榜的时候就可以了吧，如果那时你们父亲还活着的话！” “那肯定没有问题啊！” 段安平无奈扶额，扯了扯洛文宣的袖子，道：“师父的意思是让我们死了这条心吧！我们是不可能打败他们的了！” “因为英雄可以死，但不会被打败，更不会被自己的孩子打败！他们自己可以服老，但是你们无法打败他们！”见段安平戳破，言钦雅也就彻底让他们死心。 言钦雅跟言明煦目前就是这种状态，言钦雅不想赢了言明煦，言明煦也知道自己不是言钦雅的对手，但是，他们谁都不会去打破如今的平衡。 原因无他，他们是父子，又不是什么死敌，为什么一定要分个胜负？谁输谁赢重要吗？是言钦雅赢了就不给言明煦养老了，还是言明煦赢了就一把掐死言钦雅？ 言钦雅很是不理解，洛文宣这种一定要胜过自己父亲的想法！只是想太多有用吗？没有！就洛文宣这个脑子，洛程两句话就唬得团团转，还打个屁打！ 赢？不可能的，这辈子都不可能的！ 第53章 指导(2) “行了，你们跟他们又不是什么死敌，何必为了一时之气坏了父子情谊？”言钦雅出声将事情拉回正轨。 “现在来说说这剑势的问题。” “每一位剑客都有自己的势，剑未到而是势先出就是这个道理。等你们凝聚出自己的剑势之后，就不存在什么来找茬的炮灰。他们能感受到你们身上散发出的气势，自然不会去自讨苦吃，这也是我们这一路走来从来没有遇到不长眼的人的关键原因！” “所以，你们现在要做的就是感悟到自己的剑势。简单而言，就是你们为什么要拔剑？是对方触及了你的底线吗？还是你看不下去这世间的纷纷扰扰？你需要给我一个答案，也需要给自己一个答案！” 洛文宣与段安平面面相觑，他们的父亲从来就没有跟他们说过这些，他们自己也从来就没有考虑过，言钦雅所说的自己的剑为什么拔出！ 见洛文宣与段安平在一旁思考，言钦雅走到席烟身边，倒一杯水喝。 “澈哥哥，你的剑是为了什么呢？”席烟顺势问道。 “我吗？每一把剑的剑势都不一样！我的第一把佩剑叫做龙吟，那是一把护卫之剑！所以剑势偏向于防御，一般不会很少出现。后来龙吟折断之后，重新锻造成了匕首血。血的剑势则是杀戮，不死不休！” “至于霜跟雪，剑势多多少少都沾点血腥与残忍，只是没有血那么纯粹罢了。霜，夹杂一点正义；雪，融入半丝仁慈。” 席烟看向言钦雅手腕上的刀丝，指了指，道：“那，这个呢？” 言钦雅苦笑道：“尘吗？那是我最卑微、最无助的时候了！我就跟一傻子似的，被人耍的团团转，给我一点温暖，我就把她当成了太阳！尘，那是尘埃落尽的无可奈何，也是卑微至极的叹息。” “那也是你放逐的最关键原因吗？如果不是因为她，我们不会相遇，对吗？” “对，也不对！未知的事情谁说得清楚！我能做的不过是把握住当下。现在是你，以后也只会是你。她不过是我少时的春心，是我不堪启齿的回忆。” “如果她回来，你会……”抛弃我吗？ 言钦雅握着她的手，制止她的胡思乱想，眼里满是坚定，“不会，她已经是过去了！就应该跟死了一样，不能出现在我日后的生活中，我也不会让她出现！” 见言钦雅与席烟说完了话，洛文宣喊道：“师父，我明白自己为什么拔剑，哦不，为什么拔刀了！” 气氛被破坏，言钦雅伸手摸了摸她的头发，然后走到洛文宣面前，“那你说说，是为了什么吧？” “我还是想打败我父亲！我想向他证明，我真的不傻！所以我拔刀是为了证明，我可以做到，我不是他眼里的小孩子了！” “证道之剑吗？倒是有趣的很！”言钦雅小声嘀咕两句，然后对洛文宣说：“你既然明白了，那就朝着自己想要去的地方努力吧！如果你没有忘记初心，想来你是能打赢你父亲的！” 得到了言钦雅肯定的回答，洛文宣笑得跟一百二十斤的孩子一样，他是能打赢父亲的，他一定能向父亲证明，自己真的不傻！ 言钦雅则是和蔼的用看傻子的目光看着洛文宣，啧啧，不愧是赤子诚心啊！证道之剑可以说是所以剑势中最强大的，但是这同样也是所以剑势中最难练成的！很少能有人还记得当初为什么而拔剑，能保持初心不改的就更少了！ 证道之剑要求从始至终为了一个目标而奋斗，不得有半点其他杂质，不然剑势必破！ 即便是言钦雅的守卫之剑，最后也被血腥渐染，慢慢的成了杀戮之剑，很讽刺，又很无可奈何。 “好了，你继续按照你父亲教你的刀法学习就是。但是只留三招，出鞘与收回，以及一招横斩就够了。当然了，横斩也可以换成其他的，同样顺手就行。” “不积蓄剑势了吗？” “要啊，所以每日挥刀万次，三年之内，你应该能感受到你的势。” 没办法，剑势这玩意，看不见摸不着的，只能靠自己去摸索。洛文宣能做的就是不断的挥刀，去感受每一次挥刀带来的变化，再从中慢慢积累剑势。 “行了，你也跟林清安在一旁练习吧！接下来就是你了！段安平，你准备好了吗？”言钦雅戏谑的看着段安平，满脸的不怀好意。 段安平看着言钦雅那张幸灾乐祸的脸，顿时头皮发麻，他感觉他要遭！只能硬着头皮道：“师兄，我准备好了！” “父亲被尊为清雅剑主，所以你认为什么叫做清，什么叫做雅？” “我认为，所谓清便是不染凡尘，洁本还来洁本去！” “那你觉得按照你所说的清，你做得到吗？” “我觉得，我做得到！” 言钦雅摇了摇头，残忍道：“不，你做不到！按照你理解从轻，那是两袖清风的清！你可知道，你的两袖清风会给你的家人带来什么？你以为是赞叹吗？不会，是穷困潦倒！作为父亲的弟子，你迟早要出仕的，你所谓的清，换成迂腐会更合适！如果连自己的家人都护不住，你要这手中剑，又有何用？” “我家里虽然比不上师兄那般家财万贯，可也算得上是富庶之家。我的两袖清风又怎么会导致穷困潦倒呢？我认为师兄的猜想是不充分，不合理的！”段安平立马反唇相讥道。 “天真！”言钦雅讽刺道，随即又道：“那你认为什么是雅呢？” “优雅，儒雅，为人儒雅，举止优雅！”段安从善如流道。 听完他的回答，言钦雅错愕道：“你觉得是我父亲很优雅还是说我很优雅？为什么你会有这样的错觉？” “无论是师兄或者是师尊，都是风趣儒雅之辈，这有什么问题吗？”段安平也不理解，言钦雅那一副见了鬼的模样是怎么回事？他们看着都是很儒雅的人啊？ 第54章 指导(3) “所以你认为的清雅是什么意思呢？”言钦雅继续问道。 “就是清明儒雅，不对吗？” “不对！清是指清静，要是有人打扰了你的清静就该一剑了结了他。雅是雅正，意味着端正与束缚，既是束缚自己，也是束缚对方。” 至少言明煦和言钦雅的清雅都是这个意思，至于段安平所说的，那只有等他证明自己之后才能是他说了算了！ “原来是这个意思吗？只是我也没有看见您二位束缚过自己，哦不，束缚过他人啊？” “父亲以手中钱财束缚世人，世间没有人敢与他作对。而我，以医术束缚，毕竟这天底下，没有喝过我研制出来的药的人寥寥无几。” 从幽州肺炎到平州鼠疫，言钦雅研制出来的药方不仅仅在这两个地方传播，更是在全国各地风靡，要说没有喝过他研制的药的却是只有刚出生的婴儿了。 “所以，你该拿什么来束缚世人呢？如果找不到，那么你的清雅剑术就是一个笑话，只有皮，没有骨，出去只会折了我与父亲的脸面！” 段安平愣住了一时半会儿他还真的想不出来他有什么东西可以限制世人。 “你可以回去仔细想想，看看你的天赋在哪儿？能不能从你的天赋入手做出什么东西来束缚世人，也束缚你自己！”言钦雅摆了摆手让段安平自己回去想。 见他们三个都教的差不多了，席烟也连忙从凳子上起来，走到言钦雅跟前，扯了扯他的袖子，“澈哥哥，到我了！我该怎么学？” 言钦雅直视着她，耐心讲解道：“你的力气比成年男子都还要大，这就是你最大的优势了！你从未学习过任何武功，这是你的劣势也是你的优势。优势在于你什么都没有学过，之后的学习不会有任何拘束。同样，劣势则是你如今很多内门功夫也都基本上学不成。没有内力的支撑，也只会比普通人强大一点，在我们这些真正的习武之人面前依旧不堪一击。所以，你确定要学吗？” 席烟继续兴致勃勃的问道：“可是我本来也就是想学一点防身功夫啊！我又不会像你们这样打打杀杀！可惜的是，我真的不能学习内功吗？有内力是一种什么样的感受啊？” “那你先感受一下吧，要是你能感受到，那我也能教你一点简单的内功心法。” “你先纳气入体，再聚气丹田，最后将气运转到手掌一挥而出就是啦！” “纳气？怎么纳？大口呼吸吗？还有丹田在哪里？”席烟一问三不知，只好继续询问道。 “所谓的气并不是让你大口呼吸，而是用心去感受周围的空气，静心凝神，你会慢慢的看到它们。至于丹田，那在脐上三寸处，将气纳入体内后，你会感觉到丹田处暖洋洋的。” 席烟闭着眼睛感受了半天，结果就是啥也没有，不由得有些弃垒，“算了，我什么也没有看到，我还是不学了吧。” 听到他们这边的讲解，林清安疑惑道：“师父，我好像也无法感受到，这是为什么呢？” “嗯？这不是就是刚学武就这样的吗？你们学了这么多年了，不会吗？不应该啊？”言钦雅也摸不着头脑。 “师父，我刚开始习武就是从扎马步开始，基础稳了之后就开始学习剑法，完全没有进行过师父您刚才说过的步骤！难不成是我学错了？” 说完林清安看向洛文宣，等待他的回答。 “对，师父，我也没有这样做过！” 言钦雅也不想过多追究，不一样就不一样吧，问题不大。“那我就不清楚了，所以，烟儿，你想怎么做？是从扎马步开始还是我直接教你一点拳脚功夫？” “没有打基础可以直接学吗？”经过林清安他们两个这么一说，席烟倒是有些犹豫了，也许言钦雅所学的武功并不能直接搬到自己身上，还是先问清楚比较好。 “那看你想学到什么程度！如果就是想简单防身的话，就不需要更严格的从扎马步开始，教你一些简单的拳脚功夫也足够了。当然，如果你想像苗茜她们那样，在江湖上算一号人物的话就需要从扎马步开始。” “只是，扎马步是很基础的开始，一般没有个两三年功夫是没有什么作用的。你觉得你有这个耐心去从扎马步开始吗？而且，你身子骨也基本上长成了，再去扎马步到有一定效果可能要五六年才能上手。你需要想清楚！” 席烟看着言钦雅日常划水就以为学武是件很简单的事情，“需要这么久吗？我以为有那么三五个月就够，怎么动不动就好几年啊？” 言钦雅耐心解释到：“不是所有人都像我一样，不需要去学习招式。但是从基础而言，我周岁就开始跟着我爹扎马步了，所以在基础上面我花费的时间不比他们少。我比他们更强是因为我不需要学习招式！” “那我也就简单学习一下就好了，你教我怎样运用这身力气吧。反正我也不是想打出什么名号，能学一点防身就可以了！”席烟转过弯来笑眯眯的对言钦雅道。 “行！你想用武器吗？想用什么武器？还是说赤手空拳也行？” “你十八般武器样样精通？” 言钦雅谦虚道：“嗯……精通算不上，只能说一样会一点。但是教你的话也是绰绰有余的。” “那你觉得我适合学什么武器啊？我都可以！”席烟也不懂这些弯弯绕绕，索性让言钦雅师父当到底，连武器的事情也一并解决了吧。 “因为你的力气大，就很适合那些重一点的武器，比如锤……” 席烟打断他的话，满脸黑线道：“你觉得我一个女孩子抡大锤合适吗？” “我还没说完嘛！我怎么可能让你去抡大锤？由于你是女孩子，所以你会更适合暗器。我记得唐门有一些暗器是很沉的，使用需要很大的力气，这就很适合你啊！女孩子身上有点暗器防身也是很正常的，并且柔弱的女孩子会从根本上降低对面的防御，使用暗器就再妙不过了！” 第55章 暗器 “那我现在该做些什么呢？你身上有合适的暗器给我练手吗？” “暗器，倒是真没有，不过你可以先练练准头。”言钦雅捡起一块石子递给她，然后指了指远处的大树上，“我待会儿让人放个靶子在那里，你先试试能不能很准确的命中红心。” 谈话间，下人也已经将靶子放好，然后躬身退下。 “你试试？” 席烟点了点头，朝着远方的靶子用力一扔，手中的石子在空中画了个优美的弧线，然后把离靶子八丈远的院墙砸了个坑。 言钦雅忍住笑意，再递一块给她。 这一次席烟眯起一只眼睛，反复确认自己没有瞄准错误后，用力一挥，嘭的一声，刚才的石坑旁边多了一个印子。 “准星这回事我可帮不了你，你多练练应该能打中的。我让人给你多准备一些石子就是。”见席烟有些气馁，言钦雅连忙开口安慰道。 就是这安慰吧，没有多大的用处，只换来了席烟一个白眼，然后就是一个后脑勺了。 言钦雅摇了摇头，坐到石凳上，一手端着茶杯，一手捻着米糕吃，看看演武场中各练各的三人，轻笑一声，倒是许久没有这么热闹了。 让他们练了差不多一个时辰，言钦雅发话道：“行了，都差不多了，今天就先到这里，去吃饭了！” 言钦雅刻意忽视了满院墙的石头坑，殷勤的走到席烟面前给她捏了捏酸痛的胳膊，满脸笑容：“烟儿，你现在进步蛮大了，先休息一下吧。练武最忌讳心急，这得慢慢来才是。” “嗯，好！先去吃饭！” 席烟扔了半天的石子，胳膊酸的抬不起来。林清安与洛文宣也差不多这样，他们在不断重复相同的招式，不只是胳膊酸的要死，其他地方也在隐隐作痛。也不知道明天还能不能按时习武啊！ 言钦雅把人搂在怀里喂饭，他自己吃了几块米糕倒是吃饱了。 林清安二人则是很庆幸，自己是拿着饭菜回房吃的，要不然早就被撑死了！ 饭后，席烟换回女装，挽着言钦雅的手臂出去逛街。她还没有仔细看看这平州主城呢！ 然后席烟拉着言钦雅逛了一整天！走到最后，言钦雅都要感觉那脚不是自己的了！可是为什么席烟却依旧一副很轻松的样子？嗯？为什么？我武功那么高，走路上居然比不过一个女子？ 在其他方面，席烟自然是比不上言钦雅的。可是在走路逛街一方面，十个言钦雅也比不上一个席烟。这可能就是女孩子们天赋？要是单独走路，她们可能会累，但要是说起逛街首饰衣裳，他们能避急行军还能走！ 其实，以言钦雅他们家的实力，完全可以让人拿着当季新品送到悠然居任他们挑选了，可这样在席烟眼中就丧失了购买的乐趣！ 席烟也知道，等这次过后，她要是想再这么出来玩，怕是不可能了。因此每到一处，她都想去见识一下当地的风水人情，这样等老了也不至于遗憾。 言钦雅可想不到席烟的心思已经飘到人老花黄了。在他看来，她要是想出来玩，像平州这么远，怕是没什么可能，但像是钦州与安州那边也是可以随便玩的。带上婢女暗卫，即便是没有言钦雅陪着也是可以去这两州玩的，只要在半个月之内回来就好。 傍晚时分，在外面塞满各种零食小吃的席烟终于舍得回来了，再吃下去，言钦雅肚子都要装不下了。席烟胃口小，又见着什么都想尝一口，即便是每样只买了一份，她吃了一口，剩下的一大半都进了言钦雅肚子。幸好言钦雅胃口算得上大的，不然早就被撑死在一个时辰前了！ 回到悠然居，言钦雅仿佛被掏空般瘫在椅子里，缓了好半晌才缓过神，忍不住开口道：“烟儿，要不然我们下一次多停留一段时间吧，等你分批次将当地的美食都品尝干净再走？我感觉要是再这样吃下去，等年末回京都的时候，我都要胖的走不动道了！” “那等我们回京之后，你还能像今天这样陪着我吗？我们又还能像这样经常跑出去吃小吃吗？”席烟愁苦道，等回了京，她就是笼中鸟了，哪里还会像这般自由自在？ “能啊，有什么不能啊！今年回去多半是要商量大婚的事情，时间应该定在明年九月之后了，中间这么长的时间我还能陪你走遍其他地方，我也能继续陪你吃遍美食，看遍美景。就算是等我继任成为皇帝之后，最多三十年，我们的孩子也差不多该有媳妇了，到那时我接着带你出来玩啊！” “你不迷恋权势吗？你舍得很早就放下手中的权利？”听到言钦雅后半句的时候，席烟有些感动，更有些不可置信，怎么会有人愿意放弃这至高无上的权利呢？ 言钦雅理所当然道：“我当然不会迷恋权势啊！权势有什么好的？我现在不也一样要风得风，要雨得雨？至于放权，那就更不会存在舍得不舍得的问题了！大伯不也一样在五十多的年岁就禅位于我了？正常人谁会去扒着那点子权利不放手？” 如果不是现在还没有儿子。言钦雅绝对不会去经手皇帝一位的，可是谁让他们现在还没有孩子呢？言钦雅都已经算好了，明年大婚，三年后要孩子，十八年后，把孩子扔出来历练一下，等儿子大婚之后，也将皇帝之位甩给他，自己就带着席烟出来逍遥，继续浪迹天涯。 要是席烟知道他连什么时候生孩子就计算好了的话，绝对上去就是一巴掌！ “对了，烟儿，我们明天就要离开平州了！”言钦雅很快就从美好的幻想中回神，故作正经道。 “那我们下一站去哪儿？” “安州，唐门在安州，我们去唐门给你找点合适的暗器。安州之后就回京都，等商讨完婚事，确定好日期之后，我带你去沧浪雪山看雪，二月份的沧浪雪山最是漂亮了。” 第56章 穿越 收拾好行礼，言钦雅一行人向北前往安州唐门，为席烟定制暗器。 到了安州已经是一月以后了，这段时间刚好是太阳最毒辣的时候，一进安州就连忙跑到悠然居让下人准备冰块纳凉。 言钦雅身边有霜与雪两把武器，倒是还好，可是席烟却受不住热，尽管每年在钦州的时候比现在还热上三分。 吃了一大碗冰酪，席烟这才感觉自己活了下来。 见她还想伸手去拿第二碗，言钦雅抓住她的手，制止道：“不可以贪凉，到时候肚子疼怎么办？我给你打扇子扇扇？” 说着便让下人取了把折扇过来给她扇风。 等彻底凉快之后，席烟娇羞道：“好了好了……”然后迅速转移话题，“澈哥哥，我们什么时候去唐门啊？是直接买现成的还是定做啊？” “明天一大早去，今天就先休息一下。至于你的暗器，比较倾向于定制，但成不成还得看唐门的手艺。我手里虽然能工巧匠不少，但暗器还是让专业的人来做比较好，不然我们都不用跑这一趟。” 言钦雅想起什么，继续说道：“对了，晚上有夜市，我让下人陪你去玩玩？” “你不陪我去吗？” “我要去查下账，安州这边也好几年没有查过了！查账挺枯燥的，你就跟他们出去玩就是。安州这边的下人都会点功夫，我也会让暗七随行，护住你应该不是问题。”言钦雅解释道。 “那我陪你查账吧！反正又不是只待一天，哪天出去玩都是可以的！而且我算数可好了！肯定能帮你不少忙的！” 于是言钦雅牵着席烟来到了书房，让人拿了近五年的账本出来看。 首先看的就是总账，安州基本上每年的税收在五十万两白银左右，算得上是比较富庶的地方了。 安州由于唐门在这里，每年的铁器能卖不少钱，再从他们那里收一成商税，一年下来就是三十万两白银。再加上这里一年两熟的水稻，以及当地的水果，也能有五万两白银。剩下的十五万就来自这里的商户了。 看了看总账没有太大出入，言钦雅就拿起五年前的唐门那边的账簿开始计算，而席烟也拿了一本翻阅。 这一看，席烟就惊掉了下巴，不由得颤着手问：“澈哥哥，这账簿的记账方式怎么是这样的啊？在我家那边可不是这样的！这是谁搞出来的呀？” 账簿上画满了表格，清清楚楚的列出每一项收入来源是多少，每页底部也标明了当页的总数，然后按照每一个月进行汇总一次。这样当上面的人来查账是一目了然。 只是，这明明是现代的做法，怎么会出现在这个朝代呢？难不成还有其他穿越者吗？ 席烟是胎穿过来的，她将自己的身份隐藏的很好，只是今天终于还是露出了一点破绽。 言钦雅偏头看了看席烟手中的账簿，轻笑道：“我爹搞出来的！不然你觉得我爹怎么掌控那么多钱财？要是账簿过于复杂，每年花在账簿上的时间与精力还不知道多到哪里去！你是有什么地方看不懂吗？” “没有没有，我只是在感慨，伯父好厉害，怎么能想出这么精彩的方法！不愧是辰王殿下！”席烟尴尬的糊弄过去。 “哦，我也觉得我爹好厉害！行了，你要是觉得看账簿无聊，就带着人出去玩，不一定非要在这里陪着我！”言钦雅看出了席烟的漫不经心，还以为是席烟不喜欢待在这里看账簿，也是这么烦琐的账簿哪里有街上的各色小吃，各种表演具有吸引力！ “那……那我还是去玩吧，就不在这里打扰你了……”席烟连忙丢下账簿，跑了出去！ 在很早之前，初步听说了言明煦的事情之后，席烟就怀疑辰王手里会有穿越者，没想到居然是他本人！我应该没有什么破绽吧？如果他也是穿越者的话，那么将来基本上自己被拆穿，应该也不会出什么大事吧？ “师娘？师娘？” “啊！怎么了吗？”席烟差点撞林清安身上，见他叫自己连忙回神。 林清安也只是以后师娘在走神而已，连忙拱手道：“师娘，师父让我们陪着您出去逛夜市。” “哦，逛夜市啊？可是现在天还没有黑，等天黑之后再去吧？我有点累，先回去休息一下，晚上要出发的时候叫我就行！” 看着师娘像是落荒而逃的背景，林清安挠了挠头发，不明白为什么，然后耸了耸肩也回到自己的院子中。这段时间他也明白了，千万不要插手师父与师娘的事情，不然绝对会死的很惨的！ 席烟回到院子，勉强自己睡了一觉，她以为自己会梦见上辈子的事情，然后却连梦都没有做过，睡的香的很。席烟深吸一口气，放松自己，反正自己即将成为他的儿媳妇，即便是出了问题，他应该不会揭穿自己的！自己也不会被当作鬼怪烧死就行！ 算了不要想太多，不然晚上没有胃口去吃好吃的怎么办？ 想清楚了的席烟，换好男装就跟着林清安他们出去逛夜市了。 一行人玩到酉时过后才大包小包的回到悠然居，林清安三人将手里的东西安全放下之后差点站不稳脚。我的娘啊，她怎么这么能走，逛了足足两个时辰！她都不会感觉到累吗？ 听到外面的动静，言钦雅也从书房走出来，伸了个懒腰，刚到客厅就看见腿软成面条的三个人，不由得笑出声：“你们陪她逛了不过两个时辰而已，这就不行了？你们体力这么差吗？你们这样会让我打算给你们加体能的啊！” 林清安原本想吐槽点什么，话都到嗓子眼了被生生咽了回去，最后只能苦笑道：“师父，我们已经很努力了……要不然还是加体能吧……” “哈哈哈，行了，你们三个下去歇着吧，等明天去唐门弄好暗器的事情之后，我再考虑如何给你们加体能！” 言钦雅笑着挥了挥手让他们都下去，然后坐到桌子边，捡几块还热乎的尝了两口，剩下的那些凉透了的也就只能扔了。 第57章 唐门 第二天一早，言钦雅一行人就前往唐门定制暗器。 是唐门少主唐渊接待的他们。看着侍立蝶衣前辈身后的林清安，唐渊不由得露出一抹苦笑，如果他当时没有选择退出，今天在他身后的人会不会也有自己一份呢？ 这次前往芜城英雄宴，感觉自己的记忆力出现了很大的偏差，尤其是后面蝶衣前辈出手的那一段更是众说纷纭。回来的弟子谈及此事时每个人的答案都不同，他就知道这中间肯定被做了手脚，只是那又怎样呢？ 将人引进议事厅之后，唐渊恭敬道：“蝶衣前辈莅临唐门不知所为何事？” “我给我未婚妻准备点暗器！梅花针、柳叶飞刀这些基础的每样一百枚，挑小巧精致的拿。其他的暗器各要一枚佛怒唐莲、观音泪就好。”言钦雅开口道。 听到言钦雅的要求，唐渊脸色变得很难看，思忖一会儿，试探道：“这……回前辈，这梅花针一类的倒是好说，可佛怒唐莲与观音泪，唐门也不过三枚，这实在是不方便出手啊……” “钱不是问题，你只管开口！” “这不是钱不钱的问题，而是唐门只有三枚，给了您，之后唐门的安全可能都得不到保障，所以……要不然您还是看看别的？暴雨梨花针怎么样？” “不要，我就要佛怒唐莲与观音泪，小巧好看！女孩子用什么暴雨梨花针？要可爱，要小巧，要精致！” 席烟红着脸扯了扯他的袖子，低声道：“你胡说些什么呢！随便准备点暗器就够了，我又不靠这个吃饭！何必难为他们！” 言钦雅睨了她几眼，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最终妥协道：“行吧，你把你们最近研制出的暗器拿给我看看，我再找找有没有合适的！” 唐渊松了口气，连忙去后院将最近研制出来的暗器拿过来，他怕晚了他就不要了！ “你执着他们的佛怒唐莲干什么？没见他压根不想卖吗？”席烟很是不解，在她认知里，言钦雅不是咄咄逼人之辈，怎么今天就跟吃了火药一样，开口就要人家的传宗之宝？ “因为好看啊！我曾见过影楼的人使用过，虽然不知道他手上的佛怒唐莲是哪里来的，但是那绝对是我见过的最强大的武器，正面相抵，我也需要付出不小的代价才能全身而退！所以，我想买一个回去拆开看看，能不能用到边关去！” 陆华临常年驻守边境，每年也就只有过年能回来歇息半月。周边国家虽然不强，但是很恶心，趁陆华临不在就去搞偷袭，等陆华临回来了又成了缩头乌龟。 盛朝的军力又不足以让陆华临去连连征战，如今就陷入了一个诡异的平衡之中。 陆华临没有办法同时解决周边四个强大的国家，那四个国家也没有能耐通过边境搞出大事，让陆华临想出兵都找不到合适的名头。陆华临再怎么强，他也只有一个只能看顾一方边境，他也不敢同时惹恼四个国家，如今已经僵持多年。 但是如果能研究清楚佛怒唐莲为什么有那么大的杀伤力之后，再想办法用到边关，那么到时候陆华临父子各带一路，言钦雅父子也各带一路，那就能同时击溃四国，以后也就能安居乐业了。 所以，今天这佛怒唐莲是卖也得卖，不卖也得卖！ 唐渊很快将最新制备的暗器拿到议事厅，言钦雅瞥了几眼，以掌拍桌，桌子应声而碎，怒道：“这些跟你们的佛怒唐莲完全不是一个档次的啊！你就拿这种东西糊弄我？你的意思还是你唐门的意思！” 唐渊叫苦不迭，他也知道这些东西完全比不上佛怒唐莲，只是这佛怒唐莲他们也真的不能卖啊！ 挣扎之际，唐渊之父，也就是如今的唐门掌门人唐岩出来，朝言钦雅拱了拱手，道：“蝶衣前辈息怒……小辈无知，多有冒犯之处，还请海涵！渊儿，去祠堂取佛怒唐莲与观音泪来！” “不是说这有三枚了，不卖吗？如今怎么又同意了？”言钦雅冷嘲道。来了半天了，无非是想看看自己的底线在哪里！要是看得上那堆垃圾，他就不出面，随意把自己打发过去！如果自己生气了，再出来打哈哈，一句小辈无礼也就过去，真是好算盘！ “这佛怒唐莲与观音泪确实只剩了三枚，但辰王世子的生意，我们岂有不做之理？留着这些佛怒唐莲也不过是为求自保，想来辰王世子是不会让我们出事的吧？这到底是您的封地！不看僧面看佛面嘛！” 言钦雅面无表情的盯着他看了好几眼，虽然不知道他从哪里得到的消息，但是也无所谓了，等年底回京，蝶衣的身份多半也就不能用了，早一点还是晚一点暴露都一样。 “唐掌门倒是消息灵通嘛！既然你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那么剩下的本宫也全部要了！本宫的封地，还是不要出现大规模杀伤武器的好！至于你们所担心的安危，你们也可以把心放在肚子里。只要不是你们惹事，保证不会少了你们一根汗毛！” “有世子这句话，我们就放心了！”见唐渊与另一个弟子将佛怒唐莲与观音泪取来，唐岩继续道：“这便是佛怒唐莲与观音泪了，请世子过目。” 唐渊怀里抱着的盒子中装的就是佛怒唐莲了。通体金色，顶端是一朵莲花的形状，尾部是一根长针，这便是唐门排名第二的佛怒唐莲了。 而另一个弟子捧着的盒子中，红色的锦缎上孤零零的待在一枚蓝色的泪滴，这便是排名第一的观音泪。 “可否需要在下派人教您使用？” 也许梅花针是卖给席烟的，但这两种危险的武器绝对是言钦雅自己使用的，他可不敢将这么危险的东西送给席烟当玩具！ 言钦雅合上盖子，挥了挥手示意林清安他们收起来，然后随意道：“不必，勉强会那么一点暗器，虽然不比唐门专精，但使用这两件却也没有问题。将剩下的也一并取来吧！” 第58章 到手 唐岩没有想到言钦雅居然真的一件也不给他留！可是话已经说出去了，他们还能怎样呢？不过还好，已经有人学会了制作佛怒唐莲，即便是他将之前的全部拿走，唐门也不会缺暗器，只是这以后注定要夹着尾巴做人了！ 见他们将剩下的两枚也都拿了过来，言钦雅看着其中一枚成色很新的佛怒唐莲，不动声色的点了点头，原来还有这等惊喜？只是这也证明了，他们绝对不干净！ “好了，东西都在这里了，你们打算要多少钱？” “这梅花针与柳叶飞刀一枚一百两银子，再加上其他类似的暗器共七种，每种一百枚就是七万两白银。而佛怒唐莲一枚售价三千万两黄金，观音泪九千万两，七十五亿六千万两黄金，加上七万两白银。” “嘶，这可真不便宜！不过也还好，你等本宫算算。本宫昨天刚对了账，中间有很大一部分对不上，具体数字就不说了，待会让云庄将剩下三十五亿黄金给你送来，那点银子也就不计较了吧？唐掌门觉得呢？” 说完，言钦雅似笑非笑的看着他。我不过离开安州两年，账簿居然能有三千多万两白银对不上？全部都是来自唐门这边的烂账！要不是理智还在，我连那三十五亿都不愿意出！ 敢在我的地方，给我耍花招，真把我当傻子了吗？ 唐岩连忙歉意的笑了笑，“之前的账，我们愿意补上，这点银子也给您抹了，要不然还是按照七十五亿来算？” 言钦雅大声嘲讽道：“两年三千万，本宫只看了五年的，就是三千万两的黄金，你现在说补上？之前的还没有细查，你觉得这四十亿真的多？需要本宫将数据甩你脸上，你才能不把本宫当傻子是吗？” “这……这……那好就三十五亿！”没想到他那刚来第一天居然就看完了近五年的账簿？还发现这么多的缺漏？看来云庄的内应已经被拔除了，不然自己怎么可能一点消息都收不到？ 不是说他就是个江湖草莽吗？即便是挂了个世子的名头也就是草包一个吗？怎么如今一天找到这么多问题？ “带上东西回去了，钱，本宫会让云庄管事送来。哦对，安州的管事明天凌迟，唐掌门要不要来观礼？多年以前，本宫在幽州处理了一个小管事，以为他们都学乖了，没想到还有人敢在本宫封地做出这等丑事，唐掌门真带人不来观礼吗？杀鸡儆猴呀！” “不……不了，唐门事务繁多，就不去叨扰了，世子爷慢走！”说着就跑，让唐渊这少主送言钦雅等人出门了。 言钦雅看着唐岩落荒而逃的背景，勾了勾嘴角，本宫的东西也是你们可以染指的？ 离开唐门不久，席烟连忙上前挽着言钦雅的胳膊，低声道：“说好的给我定制暗器呢？一些破烂玩意儿就想把我打发了？” 言钦雅脚步一顿，“我把这事搞忘了！要不然现在回去先留给图纸吧，你们先回去，我去跟唐岩那老头子说！” 席烟伸手扯住他的袖子，道：“你是不是想去做些坏事，我不管，你要带着我去，我要去看热闹！” “乖，谈正事，我保证不会跟他们打起来，也绝对不会有任何热闹可以看！你先带着这几枚暗器回去，乖，听话！我跟他讲完要求就回去，要是时间相差半个时辰，我随你处置！” “这可是你说的，不然我就跟你绝交三天！” “好！我先过去了！” 席烟看着言钦雅离去的背景，她总感觉他就是去搞事情的！但是这热闹他不让凑就不去凑了吧。 唐渊看着去而复返的言钦雅也是很头疼，这位祖宗还想干些什么，也只能将人毕恭毕敬的请到议事厅坐下。 “你别误会，本宫只是来找你们定制暗器，这是图纸，一个月之内能做多少就是多少，做出来之后送到云庄，价格你们自行与云庄详谈。记住，要用最好的材料，如果到手之后，质量不对，别怪本宫掀了你们唐门！” 说完言钦雅就离开了唐门，去追赶先走的席烟等人，仿佛他只是来这里定制暗器的一样。 唐渊摸不着头脑，只能拿着图纸去暗室找父亲相谈。 “他真的什么动作也没有？就丢下图纸就走了？”唐岩摸着胡子也很是不解，之前不都那么嚣张的吗？这才离开多久，怎么就像是变了个人一样呢？ “行了，先不管这件事了，先按照他的图纸将他要的暗器打造出来，材料一定要用最好的，如果唐门没有哪怕是高价也要从云庄购来，千万不能在一个月之后被他挑了刺！” 席烟刚往前走了不远，言钦雅就从后面赶来，将手递给席烟让她挽着，“我都说了，只是拿个图纸给他们，又不是要找他们拼命！” 看着言钦雅这么快赶来，席烟也很是不解，难不成就真的只是忘了定州暗器这回事？他也真的只是回去丢个图纸？不应该啊，这不像是言钦雅的画风啊？ “林清安，你们三先回去，把东西搁我书房就行，我陪你们师娘逛一圈。” 打发走那三个碍眼的，言钦雅拉着席烟去了锁红楼，看着这名字，席烟小脸爆红，这……他不会带着我来逛青楼吧？胆子这么大吗？真不怕我生气吗？ “你脸红什么？太热了吗？也怪我，出门没有给你备伞，待会在里面买一把好看的！”说着就要拉着席烟进去。 席烟制止道：“这里真的是什么正经的地方吗？我就这么进去是不是不好？我今天穿的是女装啊！” 言钦雅抬头瞄了瞄头顶的锁红楼三个大字，突然福至心灵，明白了席烟在害羞什么，嗤笑道：“你不会以为这里是那种地方吧？青楼才是那种地方。这锁红楼是专门售卖各种女孩子用品的地方，这里的胭脂首饰要比寻常的看好不知道多少倍！我看你近来戴的首饰都开始有重复的了，带你重新置办一点。” 第59章 再入唐门 刚进入锁红楼，掌柜红娘就迎了出来，恭敬道：“少主想要些什么，吩咐一声便是，何必屈尊降贵来这小地方？” 言钦雅挽着席烟进去，随口道：“刚好路过，顺便进来看看。” “需要清场吗？” “不必，但之后也别让人继续进来了，以免扫了兴。” 落座雅间之后，言钦雅抬头吩咐道：“最近有什么新品吗？一并拿过来看看。” 红娘点头应道，然后躬身出了雅间去库房将近来刚做好的一些漂亮首饰与衣衫进来。 锁红楼的衣衫远没有云裳阁绝美，但云裳阁主要做的男子衣服，女子衣衫还得是锁红楼的才算得上精美。 “站住，将你手上的衣服首饰拿过来与我家小姐看看！”一道娇喝制止红娘前进的步伐。 但是红娘也只是稍微停顿了一下，就继续往雅间走，什么东西，也敢在我的地盘大呼小叫？ “站在！本姑娘叫你站住！你是不是耳聋听不见我说话啊！你知道我家小姐是谁吗？得罪了我家小姐保准你在这安州活不下去！” “来人，将这位姑娘和他家小姐撵出去，今后锁红楼不做她家的生意。” 说完，红娘继续捧着手里的东西走向雅间。 “外面在闹些什么？” “打扰到少主是奴婢的不是，已经着人撵出去了。” 红娘躬身致歉，然后将手里的东西放到桌子上，道：“这些便是近来比较好看的首饰与衣衫了，请少主过目。” 言钦雅扫了一眼，点了点头：“首饰都包起来吧，送到悠然居，找云庄拿钱。” “这些衣服的话你给烟儿试一下，烟儿你看你喜欢什么颜色，要是款式不喜欢就让锁红楼给你改。我出去等你们。” 说完，言钦雅就出了雅间将地方交给她们两个女孩子，自己则是跑到唐门看好戏。 言钦雅第二次回去确实只是丢张图纸，但是之前他可是在众目睽睽之下把血留在了那里，希望唐门不要不识好歹。 进入唐门之后，言钦雅直奔祠堂而去，在那里肯定还有佛怒唐莲。 唐渊第二次拿过来的佛怒唐莲中有一枚是很新的，尽管它们在外表看不出明显区别但是，时间可是铁证。 唐门手中绝对有可以制备佛怒唐莲的人！他都将明面上的存货拿走了，没道理会给唐门剩下人才啊！ 进入唐门祠堂大门后，发现这里并没有巡守，周围安静的可怕，这让言钦雅顿感不妙，连忙将腕间刀丝尘取下，以防万一。 如今正值盛夏，太阳毒辣的很，突然见言钦雅眼前一晃，他立马停住前进的脚步，定睛一看，微不可见的刀丝不满前往祠堂的庭院。 言钦雅眯起眼睛，你们可千万不要跟影楼有关系，不然…… 然后甩出手里的刀丝绑在祠堂门前的柱子上，用力一拉，言钦雅整个人就轻松离开了刀丝阵。再向下一甩，缠绕在柱子上面的刀丝就重新回到言钦雅手里。 言钦雅冷笑两声，难怪这祠堂不需要人巡守，光是这个刀丝阵就足以神不知鬼不觉的杀死绝大多数想要偷盗唐门镇族之宝的人了！ 可是这并难不倒言钦雅，他之前杀进幽州影楼的时候，遇见的刀丝阵远比这里的可怕，不也一样被他轻松破了吗？ 或许研究出这个刀丝阵的人都没有发现相似相容的道理，也就是说只要你手里也拿着刀丝，这刀丝阵就会失去威力，压根就割不伤任何人。 只是世间又有多少人能拥有刀丝呢？刀丝可是影楼杀手的必备武器，如今影楼已经被灭了，拿着刀丝招摇过市？不想活了也不必如此委婉！ 一只脚踏入祠堂的瞬间，言钦雅顿感一阵寒意从背后传来，“不许动，不然老夫可就引爆着佛怒唐莲了！” 言钦雅顺势停住脚步，脑海中回忆着刚才发生的一切，这老头什么时候来到自己身后的？有趣，这唐门可真有趣！ “你是何人？居然擅闯唐门？不怕死吗？”老者继续问道。 “老伯，说说你的目的，你想要什么？能给的我一定给！这佛怒唐莲应该是你偷偷摸摸在他们眼皮子底下搞的吧？威力跟真正的佛怒唐莲可差远了！” 老者大惊，这可是连唐门都不知道的事情，他怎么会知道？“你怎么知道？” “并且包括你们卖给辰王世子的那一枚佛怒唐莲的威力也远不如前人制作出来的佛怒唐莲吧？” “你……这怎么……你怎么会知道？” “为什么？”言钦雅喃喃自语，然后趁那老者备受震惊的同时，转身一把抓住老者手里的佛怒唐莲，“因为，我见识过真正的佛怒唐莲啊！” “你……不可能！没有人可以在佛怒唐莲之下活下来！不可能！” “可不可能，老伯你试试不就知道了吗？虽然你手上的这枚威力不怎么样，但是好歹也有两分相似，老伯，真的不想试试吗？” 言钦雅握着老者的手骤然用力，差点捏断他的手，要不是顾忌着他可能造的出来真的的佛怒唐莲的话，这人早死八百回了！ 这还是他第一次被人拿东西威胁着呢！ “你……哎呀！”老者手一松，佛怒唐莲就顺势掉落，言钦雅立马甩出刀丝接住。 “行了，你不是想要这佛怒唐莲吗？老夫给你便是！如今，你已经得到了这枚佛怒唐莲，总该放我走了吧？” “这枚佛怒唐莲是我凭本事拿到的，怎么就变成了你给我的呢？” 言钦雅一手抓住老者，一手一上一下的抛接着手里的佛怒唐莲。 老者的眼神随着佛怒唐莲的身影，心也跟着一上一下的跳着。 “哎……你不是想要找能制备佛怒唐莲的人吗？就是我了！我愿意效忠辰王，世子爷就放了老朽吧！” 言钦雅这才将那老者放了，“你既然知道本宫是谁，就千万不要做出挑衅本宫的事情！只要你配合，本宫心情好了，会考虑告诉你，你的佛怒唐莲到底哪里有问题！” 第60章 收服 老者大惊道：“世子爷知道这问题在哪儿？” “本宫见过佛怒唐莲的盛开，自然知道问题在哪儿。” “这……可否告知老朽，老朽愿意效忠于您！” 能在佛怒唐莲爆发中活下来的人必然不是善茬，只是可从未听说蝶衣经过什么刺杀啊？更别提经历佛怒唐莲了！ 也罢，既然别人知道问题在哪，效忠他也不过是换了个主子而已！ 可制作出佛怒唐莲就不是一般的功劳了！ 直觉告诉他，这位世子爷必然是看中了佛怒唐莲背后的东西，不然也没有必要再次返回，之前的两枚绝对够用的！ “行，你既然愿意投诚，本宫就勉为其难的告诉你，只是你要知道背叛本宫的可没有什么好下场！” 佛怒唐莲以唐门机括为身，中间用于绽放的是火药。看似简单，实则包含了唐门绝大部分的暗器锻造。 老者目前最大的问题就是中间的火药剂量拿捏不准。他交给言钦雅的那一枚佛怒唐莲之中就是火药偏少。 而他用来威胁言钦雅的这一枚的火药偏多。 火药是佛怒唐莲的精髓所在，或多或少都会改变佛怒唐莲的威力。 听言钦雅这么一说，老者有些不屑道：“老夫自然是知道其中的火药是关键，只是这两枚佛怒唐莲中火药重量相差不足一钱，就呈现出一个偏多一个偏少了……” 言钦雅勾了勾唇，讥讽道：“另一个问题就是这外面的机括了，你们如今使用的矿石早已不是原来的了。” “这……影响应该不大吧？”老者试探道。 “你们没有佛怒唐莲的图纸吧？即便是有那也绝对是不完整的，对吗？” 老者如同被戳破的气球般，精神萎靡了三分，“没错，说来可笑，这佛怒唐莲作为唐门的镇门之宝居然没有锻造图纸？” “这是因为……唐门的图纸毁在了影楼之中啊！还是我亲手毁的！” 也就是说世间除了言钦雅之外再也没有人能一模一样的还原出当年的佛怒唐莲。 言钦雅很清楚佛怒唐莲如何制作，但是他那双手更适合执剑握笔，不适合这些过分精细的东西。 要不然这唐门可以直接着人覆灭就好，自己也不用来跑这一趟！ 老者听见影楼二字，蓦然抬头，眼中满是不可置信，“你……你就是当年那个……” “嘘！”言钦雅轻声道：“有些东西，不该知道的别知道！不该提及了也别提，不然神仙来了也保不住你！” 老者止不住的点头，心中却掀起了波澜。 当年影楼覆灭的时候，这位主应该才十来岁吧？一人一夜，一剑屠九城！ 幸好，自己还算有利用价值，也幸好自己没有真的想对他出手，不然此刻尸体都凉了！ “你先在这里待两天，图纸本宫会画一部分给你，如果你证明了你的价值，可以考虑将完整的给你，明白吗？” “明白，誓死效忠世子爷，不，应该改口叫太子爷了！” 老者不明白为什么这位爷怎么从世子变成了太子，也没有听说辰王反了啊？ 皇室果然不好懂，不过那跟我又有什么关系呢？抱紧太子爷大腿绝对有肉吃！ 言钦雅睨了他一眼，不置一词，看了看时间差不多了，道：“晚上我会将图纸给你，管好自己的嘴！” 说完，言钦雅就重新越过刀丝阵，退出唐门回到锁红楼。 时间刚刚好，席烟试完看得上的衣服正打算出门给他看，他就出现在席烟面前，手里拎了只南瓜灯。 “你怎么出去了？” “快到七月半了，街上难得有卖南瓜灯了，所以去给你买一个。” “这是安州的风俗吗？我怎么从来没有听说过七月半玩南瓜灯的？” 然后席烟在言钦雅跟前转了个圈，头上的各式珠翠也发出叮叮当当的声音，一时间让言钦雅看花了眼。 “好看吗？” “南北佳人，皆不如你！” “就你嘴甜！”席烟嗔怪的看了他一眼，转头对红娘道：“那就都包起来吧！” 红娘应声而退，将夫人之前看上的所有东西打包好送到悠然居。 席烟接过言钦雅手里的南瓜灯，问道：“你还没有回答我问题呢？” “这是当地的风俗，会在六月下旬就开始准备七月半的祭祀事宜。这南瓜灯就是当地特有民俗。” 言钦雅将自己那直勾勾的目光从她脸上挪开，连忙解释道。 席烟看了看手里的小东西，还是有些不确定，“这么可爱的小东西真的适合七月半这种祭祀节日吗？” “安州地势平缓但水流不比平州，不适合种植水稻，但很适合南瓜的生长。” 看着席烟依旧迷茫的小眼神，言钦雅笑了笑继续解释。 “当地的南瓜是全国一绝，南瓜灯更是当地祭祀必不可少的东西，用来给小孩子驱邪祟，压命格的。” “从七月初一开始，街上就会有卖南瓜灯的习俗，将自己家的南瓜灯卖出去意味着将一年的不幸都送了出去。” “那买南瓜灯的人不会觉得晦气吗？”席烟继续问道。 “不会！在当地这算是祝福，别人家的南瓜灯对他们家孩子会是不幸，对自己的家的孩子就是保佑。” “中间是发生过什么故事吗？” 言钦雅摊了摊手，“那我就不知道了，反正我爹在我小时候就这么给我说的！” “反正你拿着玩就是，晚上点了灯之后，第二天再将它炖了吃了，接下来的一年都会平安顺遂。” 言钦雅再陪着席烟逛了逛，就回去了。 夜幕降临，席烟便拉着言钦雅走到院子里，让他把南瓜灯点燃，她想看看这安州的习俗到底奇特在哪儿。 言钦雅从善如流的点燃南瓜灯，然后席烟就噗嗤一声笑了起来。 “我总算是明白这里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想法了！这南瓜灯点燃之后不就跟鬼怪差不多了吗？” 言钦雅也忍俊不禁，也许少时觉得好玩，但是在大人眼里这就是个小怪物，难怪说是将自己家的邪祟送了出去，在旁人眼里却是幸运了。 第61章 图纸 暮夜时分，言钦雅拎着图纸去唐门找老者做佛怒唐莲。 从傍晚等到现在，老者倒是没有半丝困倦，现在只要想着他很快能研制出真正的佛怒唐莲他就激动的很！ “我的太子爷啊！您可算是来了！” 见言钦雅现身，老者连忙迎上去，目光上下扫视着，想知道他把图纸藏哪里了。 “诺，这是你要的图纸，需要的材料去找唐门要，就跟他们说你发现了改进佛怒唐莲的办法，让他们不惜一切代价给你找齐材料。” 当然了，云庄那里各种材料多得是，只要唐门一来，这价格再翻一番，最后再拿走佛怒唐莲，唐岩那老头子不会被气死吧？ 至于他们发现云庄虚抬价格那又怎样？ 撕破脸之后，云庄倒是没有什么影响，但是唐门可绝对在这盛朝活不下去！ 唐门即便是想跑，那也得看言钦雅同不同意！ 言钦雅做这个局就是想将唐门一网打尽！ 为什么？安州是言钦雅的封地，之后很大程度上也会是席烟出来游玩的地方，不把这里的杂碎清理干净，万一他们挟持席烟怎么办？ 唐门会知道言钦雅用这么个莫须有的罪名绞杀他们吗？知道了又能怎么样呢？ 老者目不转睛的盯着图纸上面绘画的细节，在脑海中不断推演，刚推演到最关键的地方是，图纸没了。 “太子爷，能不能将完整的图纸给老朽啊？这看一半就没有了，很难受啊！” “不行，怎么可能给你完整的呢？万一，你拿着完整的图纸跑了怎么办？你先研究清楚这上面画的图再说吧。” 言钦雅也并不担心这老者跑了，他只是害怕这老者后面被唐门策反，反而拿这佛怒唐莲来对付他。 所以言钦雅将图纸分成七份，每三天给一点，中间的时间就让他自己去研究去琢磨。 等给到第七张的时候，唐门这边也要开始收网，直接让云庄把人掳走就行。 这种人才，不放到眼皮子底下看着，实在是不放心啊！ 老者明白言钦雅的顾虑，开口道：“要不然太子爷先把老朽带到云庄？这样总能保证不会被策反了吧？” “不行，你就在这唐门待着吧，这里的工具也是你用顺手了的，一个月之内，做出佛怒唐莲时，就带你回云庄！” “你有什么要问的吗？本宫应该多少懂一点。” 言钦雅懂得佛怒唐莲的制造，但是那手过于粗糙，捏不住这些精巧的工具，只能将图纸放给他们。 而云庄虽然有不少能工巧匠，但物业有专攻，这种危险巨大的东西还是让唐门的人来比较好。 老者则是有制作的手艺，奈何没有图纸，只能靠自己的摸索来还原这武器。 等老者将佛怒唐莲成功制备出来时，就可以让他去教云庄那些人。 如果真的制造出比普通武器强大又很好操作的武器时，陆华临那边的战事应该很快就能解决吧？ 等陆华临腾出手，这江湖才算有了新主，言钦雅也能安心去当他的皇帝。 跟老者讨论了大半夜，言钦雅看着天要亮了，就离去了，徒留他一人在这里继续研究。 回去的路上，言钦雅一直在想，一个月时间应该能做出佛怒唐莲的吧？ 第二天，悠然居这里聚集了附近的管事前来观礼，唐门的人倒是没有露面，不过也不要紧，意思到了就行。 言钦雅拉着席烟去安州别院赏花，顺便告诉他自己曾经的往事以及现在的打算。 安州别院种满荷花，让下人解了小船，言钦雅带着席烟就去泛舟，游湖，赏莲。 “我怎么感觉你有些心事重重的啊？” 席烟一手撑着下巴，看着前面划着桨的言钦雅，不由得问出声。 “从今天起，你就先在别院待着，行吗？” 言钦雅看向她，眼里满是祈求之意。 “你要覆灭唐门？” 席烟一点就透，只是她不理解这唐门也没有招惹他啊？就算是之前中饱私囊，这不也补上了吗？ “唐门存在太久了，在江湖上的危险太大，迟早的事！” “你们还要对江湖豪杰动手？他们没有犯什么错吧？” “侠以武犯禁，有些人打着江湖义士的旗号，烧杀抢掠，已经触犯朝廷威严了。” 这消息是陆凤临传给他的。 陆凤临在盛朝各地查账收租时发现有不少人在大量购买铁器、粮食，一查便发现他们在私自屯兵。 也许不关江湖的事，也许他们确实无辜，但这江湖也必须清理一遍了。 言明煦与陆榭到底是老了，小辈中言钦雅又将困于朝堂，陆华临常驻边境，而陆凤临在江湖上的威望不值一提。 这江湖很快就不归他们管了，所以在离开之前，言钦雅需要将所有隐患全部消除。 “普通人会怎么样？” 席烟倒是不担心那些侠士，毕竟他们多半会死有余辜，但是手无寸铁的老百姓猛然遭遇无妄之灾，那可怎么办呀？ “我只能尽力护住，护不住也只能说一句倒霉了。这江湖必须清理一遍了，不然等我们几个都退出江湖之后，死的人会更多。” 席烟叹了口气，她也没有立场去劝阻他们，只能希望不要有太多的普通人被屠杀了。 一个月之后的唐门多半就是出头鸟了。 “我听说，你当年屠尽幽州十九城？那是为了什么？你也不像是好杀之人呐？” 席烟想转移话题，只是这好像戳到他的痛处了？ 言钦雅沉默半晌，他以为自己放下了，可再次提及时仍然感觉心脏传来的酸痛。 那是他午夜梦回时最不愿意想起的过往，即便是如今，他也仍然在思考，当年的屠城真的有必要吗？ 只是事已至此，也只能当作笑话讲给她听了，只希望她听完不要害怕才好。 她是自己相伴一生的人，也没有什么好隐瞒的，如果她退缩了，那也只能放手了。 这般想着，言钦雅将手中的桨放下，任舟自流，伸手摘了个莲蓬，一边剥，一边诉说当年往事。 第62章 幽州横武城 林杉与秦沛带着言钦雅一路北上，中间言钦雅几次欲醒，都被林杉一包蒙汗药药倒。 出乎意料的事，从平州到幽州途径安州与京都，但是都没有人设立关卡仔细检查，就这样，他们顺利的回到了幽州横武城。 幽州横武城乃是影楼的地盘，纸醉金迷的背后的惨无人道的杀戮。 这里没有规矩，所有的东西不论是人还是物都可以标价去买卖。 在这里，只要有钱就是大爷！钱才是唯一的王法，唯一的规矩！ 回到了横武城，林杉将昏死的言钦雅丢给秦沛，道：“这小子就交给你了！可千万不要在自己的地盘出点什么差错！” 林杉在离开秦沛所在的少主楼时，讽刺道：“你也不要想着把他送回去，你已经背叛了他！” 秦沛捏紧拳头，手上青筋暴起，思考良久，还是将手松开。 是啊，他已经背叛了师父，现在即便是把他全须全尾的送回去，辰王也不会放过他的。 为了影楼的安全，他也只能委屈他师父了。 秦沛招了招手，“来人，将他丢进暗牢，没本少主允许，任何人不得探视。” 拒绝旁人探视这是他能为他师父做的最后一点事情了。 刚被丢进暗牢，言钦雅悠悠转醒，看了看乌漆麻黑的地方，不由得皱了皱眉，他是被丢到哪里了？ 林杉的蒙汗药一股子劣质味，但是让言钦雅这位百毒不侵的主一时着了道。 但是言钦雅在第二天就完全清醒过来了，只是一时间接受不了秦沛背叛的事实，尽管言明煦给过暗示了。 脏乱差且散发恶臭的暗牢更是熏的言钦雅眼泪都要出来了。 “暗七，这里是哪里？” 言钦雅身边一直都要暗卫随行，不然的话，今天就惨了。 秦沛的少主楼虽然五步一明岗，百步一暗哨的，但是在暗七这种专业暗卫面前还是不够看。 暗七很快就突破重重关卡来到暗牢，刚进去就听见言钦雅唤他，连忙现身。 “少主，这里是幽州横武城，您被秦沛那狼崽子关在他居住的少主楼的暗牢之中，属下这就救您出去！” 说着，暗七欲上前打开关着言钦雅的牢笼，却被言钦雅阻止。 “先不用，我看看那畜生还想做些什么！反正，有你在我应该不会出现太大的问题。” “那少主您身上的软筋散怎么办？没有解药的话，会武功全失的。” 如果不是中了软筋散，就林杉跟秦沛两个人加起来也挡不住言钦雅一招的。 想到这里暗七就暗自生气，如果不是那两个畜生利用少主精力耗尽时给他下药的话，他们绝对无法掳走少主的！ 就是不明白，为什么主人会放任他们带着少主？ “这不是软筋散，是鸩羽，如果不是我在神医谷三年，有了百毒不侵之体，早就成了废人了。” 当年言钦雅捡到秦沛时，就根据他身上的毒研究出了鸩羽，只是没想到居然被秦沛用到了他身上。 “那这鸩羽何解？” 听到言钦雅中了鸩羽，暗七着急起来，这鸩羽沾之必死的啊！这可怎么办啊？ 少主要是在这里出了什么问题，主人不活扒了他才怪！ “你不用担心，我有鸩羽的解药，等我调息一晚，武功就能恢复七成，三日后能完全恢复。” “你且在暗处待着，我看看那畜生打得什么如意算盘，居然算计到我头上了！” 言钦雅眼里闪过一丝暗芒，心里满是各种阴暗的东西，他似乎已经想好了，抓到秦沛时该怎么弄死他了！ 暗七见言钦雅有了打算，便躬身退下，继续隐在暗处，护卫着言钦雅。 秦沛自认为他的少主楼无懈可击，他将言钦雅丢进暗牢，一时半会儿是不会有什么问题的，然后就放心去休息了。 他也不仔细想想，他被困在神医谷三年，这影楼又不止他一个少主，这里有怎么可能坚固的像铁桶一样呢。 暗七退下后，言钦雅盘膝打坐，他本来服用过鸩羽的解药，所以只是功力丧失一段时间。 要不然他早在路上跑了！ 如今调息一会儿，言钦雅就感受到自己身体里流动的内力，不禁松了一口气。 在路上的时候，他都不敢表现出他没有被蒙汗药迷倒的迹象，不然秦沛那两个畜生直接敲闷棍就划不来了。 言钦雅修为刚恢复了三成，就听见外面窸窸窣窣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在闹。 很快就有一个尖嘴猴腮的男子带着一堆下人过来，就跟看猴似的看着关在暗牢的言钦雅。 言钦雅也立刻藏起所有内力，故作刚刚从迷药中清醒的样子，昏昏沉沉的看着那男子。 “你们……你们是谁呀？我怎么会在这里……呜呜呜，好黑呀，我害怕……” 故作害怕还往后面缩了缩身子，颤着声音，带着哭腔的言钦雅此刻像极了被抓的无辜富家子弟。 “切！我还以为秦沛带来了怎么个人物，他不是自诩正人君子，从不掳劫小孩吗？伪君子！” 为首的男子便是秦沛的庶弟秦寿，从这个名字就知道他们的父亲秦武德对他有多么偏爱了。 秦寿在这影楼的地位可半点不亚于秦沛这位正儿八经的少主，三年时间就完全渗透了少主楼。 不然也不会这么快就来到言钦雅跟前。 秦寿看着言钦雅那张带着泪珠的小脸，邪火突生，这么可口的小男孩，味道一定很不错！ 他就喜欢这种嫩的！ 可惜横武城到底是一堆亡命之徒的天堂，小孩子少的可怜，像言钦雅这么精致温润的小男孩就更是难得。 “你们几个，去把他抓出来，可不要弄坏了他那娇嫩的肌肤！” 秦寿向后招了招手，很快就有两个狗腿子打开门上的锁链，一脸猥琐的朝言钦雅伸手。 言钦雅看不懂他们脸上的表情是什么意思，只觉得一阵恶心从胃里传来，然后转头在地上干呕。 秦寿见了大笑道：“哈哈哈，秦沛抓来的人，每一个动作都是那么的可爱呢！” 第63章 秦家兄弟 言钦雅一时不留神倒是被那些脏手碰到了，强忍着斩断他们手的冲动，任由自己被带到了秦寿面前。 秦寿伸手摸了摸言钦雅的小脸，脸上皆是餍足之色，他仿佛看见了他在自己身下哀号痛哭的神情。 言钦雅见他把手往下伸，瞬间明白这人想对他做些什么！ 止不住的恶心很快击毁言钦雅的理智，原本还以为是逼供的，结果却是面对这么恶心的场面！ 言钦雅散发内敛的气息，让束缚住他的两人一时间慌了神，再连忙抽出手，拔出腰间软剑，一下子斩断那只正在往下掏的手！ “啊！！” 秦寿不可置信的看着自己被斩断的手，以及半截东西，身下传来的剧痛也让他失了理智，连忙举起那只完好无损的手，一巴掌扇过去。 言钦雅横剑一档，秦寿的手撞在雪上，一下子被切成两截，断掌继续往前飞，很快就掉在地上，血溅了一地。 秦寿再次失痛尖叫，“你们这两个废物还愣着干什么？给老子杀了他！老子要活剐了这小畜生！” 言钦雅的内力只恢复了三成，完全支撑不住他使用雪落轩辕，而普通的剑招又不足以应对这两人。 归根结底，留给言钦雅的时间太少了。但凡他们晚来半个时辰，言钦雅的修为能恢复四成，足以支撑雪落轩辕的话，哪里需要跟他们废话！ 言钦雅的佩剑龙吟又不在手上，软剑雪的杀伤力又不足，一时间居然陷入了苦战！ 秦寿如今两只手都没有了手掌，拿不住剑，也使用不了暗器，再想着自己少了半截宝贝，一时怒上心头，连忙朝外面走去搬救兵。 谁知刚好被藏住暗处的暗七枭了首。 暗七将他的尸体藏好之后，再次隐匿暗处，他相信言钦雅是能应对那两个废物的。 跟着秦寿前来的两个人，见秦寿退走，打了半天又伤不了对方分毫，一时间便也心生退意。 这下倒是被言钦雅抓住了破绽，一剑将那两个人斩杀。 言钦雅擦了擦脸上的汗，“暗七，将他们的尸体处理干净，就当作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过！” “是，少主！” 暗七将尸体处理好，又将血迹掩藏起来，然后就跟变戏法一样从身后拿出了言钦雅的佩剑龙吟。 在悠然居的时候，言钦雅的佩剑是放在藏剑阁，并没有随身佩戴。 秦沛将言钦雅掳走，也只是将他身上的各种药收了，连软剑都没有发现。 暗七一路尾随他们前往幽州，路上接到了暗一送来的佩剑龙吟时，他就明白，这是主人设的局，难怪一路走来，没有任何阻碍。 言钦雅看着自己的佩剑，还以为这剑一直由暗七养护，也没有多想什么，接过佩剑，继续钻回暗牢打坐修炼。 这一夜必然是不安稳的。 少主秦沛带了个一看就是有钱人家的孩子回来，巨大的财富迷失了他们的心智。 他们只想着，这孩子要是在自己手上，那么他们家人交的赎金就是自己的了！ 一时之间整座横武城暗潮汹涌，只有秦沛这位高高在上的少主以为自己的少主楼牢固的像铁桶，连只苍蝇都飞不进来！ 殊不知，在他不在的三年里，这少主楼就已经被各方渗透成一个烂筛子了！ 刚送走秦寿，秦空就出现了。 跟秦寿的大摇大摆不一样，秦空低调的像是不存在一般。 没办法，秦沛是尊贵的嫡子，秦寿是最受宠的庶子，而他，空空如也，没有势力也没有宠爱。 他能在这横武城活到今天，靠的就是心狠手辣与能言善辩。 能招安的招安，不能招安的杀死，一时间倒是成为了这横武城排得上名号的人物。 言钦雅继续闭着眼睛打坐着，即便是他听到了有人进来，也没有去理会。 他现在要做的就是不断争取时间，不断恢复修为，不然等来的人多了，车轮战都能累死他！ 半晌，秦空见言钦雅鸟都不带鸟他的，一时间怒上心头！ 他小时候就跟一个透明人一样，父亲忽视他，下人也从不把他当作正儿八经的主子看待，他就跟不应该活在这世上一样。 他受够了旁人的无视，所以手里有了点势力之后，他就将小时候欺侮过他的人凌迟处死。 仿佛在他们的哀嚎中，他能感受到被重视一般。 “听说你是大哥带回来的？” 秦空忍不住开口问道。 他知道，像这种肥羊，在赎金到达之前，至少要留口气的。 但是秦空在幻想着，如果他将这孩子说服，他是不是就能拥有他身后的所有财富了？ 到时候别说一个秦沛了，就连他那好父亲秦武德也能轻松解决！ 他要让他们为小时候对他做的事付出代价！ 可是回应秦空的却是一片冷寂。 言钦雅压根就不鸟他，甚至连眼睛都没有睁开！ 秦空再次感受到被人漠视的痛苦，差点压抑不住内心的怒火。 但是想着言钦雅身后的财富，秦空忍了。 能让他那位自诩正人君子的大哥，出手掳劫的人，绝对不是一般的小富之家。 为了那数不尽的财富，他忍了！ “你想不想离开这个肮脏的让人作呕的地方？只要你愿意将身后的财富交给我，我保你荣华富贵，享之不尽！” 秦空继续诱惑道，他自以为自己给了他天大的好处，没有人会拒绝他给出的东西。 听到这里，言钦雅睁开眼睛，想看看这傻子长什么样？ 我不把财富交给你，我也照样荣华富贵享之不尽！ 我只是年幼，又不是傻！ 而秦空见言钦雅愿意搭理他，就以为言钦雅被他说动了，顿时喜上眉梢。 他就知道哪里会有人面对荣华富贵不心动的呢！ 他仿佛看见了秦沛与秦武德在他面前俯首称臣，跪着哭着请求他指缝里漏一点金子给他们生活的美好世界！ 都完全没有感觉到一柄剑穿透了他的心脏！ 言钦雅看着笑得跟个二傻子的秦空也很是无语，也不知道他在做些什么美梦。 不过不重要，一剑杀了就好，现在可以继续修炼了！ 第64章 秦武德 言钦雅刚要走回牢房，就听见外面的声音，不由得低声唾骂。 还有完没完了！大晚上的还让不让人好好修炼了！ “暗七！要是还有人进来，你就把他们都杀了，烦死了！” 吩咐完暗七，言钦雅就钻回去，继续恢复武功。 暗七护卫着言钦雅，也没有让人去打搅到他，只是砍到后半夜的时候，暗七已经麻木了。 这还是人吗？猪都没有他能生吧？一晚上杀了二十多个了！再杀下去，刀都卷刃了！ 暗七正默默吐槽这秦武德的能生，突然间听到了秦沛与林杉的声音，连忙隐入暗处。 言钦雅此时也恢复的差不多了，武功恢复了七成，再来两个时辰就能完全恢复了。 只是如今来人了，他还是继续伪装的好！ 这般想着，言钦雅就倒在地上装作不省人事，就跟他从来就没有苏醒一样。 林杉走进来看了看昏倒在地的言钦雅，不屑的挥了挥手，“去把他带出来，我们去找秦沛！” 秦沛看着仍在地上的言钦雅，再看看满脸不屑的林杉，一时间缓不过神来。 我不是把言钦雅丢到暗牢了吗？我的暗牢不是牢不可摧吗？他怎么就这么随随便便的把人拎出来了？ 林杉见秦沛愣了神，不耐烦道：“我说少主啊！赶紧看看，怎么把他切片了，才能让利益最大化吧！” 直接写信给辰王肯定是不行的，万一被他发现的蛛丝马迹，带军压过来，他们可就插翅难飞了。 所以，最好能有让辰王忌惮，然后他们还不会出事的好办法！ “要不，我们还是放了他吧？” “现在都到横武城了，你放了他，他可不会放过你！” 林杉没想到秦沛在这种关头了还想着放人？ 没想到跑到神医谷三年，还能让他没了血性不成？ “你知道他爹多有钱吗？他爹指头缝里漏一点下来，都足够养活十个横武城了，有了这笔钱，你想做什么做不成？” 林杉恨铁不成钢的教训着，如果不是这蠢货是自己的儿子，他早就一巴掌拍死他了。 秦沛挣扎了很久，最终还是抵不过那泼天富贵。 “辰王那边是不可能去送信的，但是他表哥陆华临便在西边百里的营帐中。陆华临也不过是个小毛孩子，绝对抵不住这种冲击的。” “然后，我们利用他慌神的瞬间，去抢了幽州其他城池，抢完我们就往西凉跑。以我们的武功，在西凉生活绝对没有问题。” 林杉仔细想了想觉得也还行，虽然他们是不能拿言钦雅去换赎金，但是这幽州也还是有富庶的地方。 只要把陆华临一调走，那些地方不就任由我们抢夺了吗？ 届时再跑到西凉躲躲风头，躲个十年八年了，等他们都忘的差不多了，再回来潇洒。 倒在地上的言钦雅也在思考，他们这想法行不行的通。 如果华临哥哥带着军队来，不消三天就足以屠尽横武城，可是万一他们拿我做诱饵，逼迫华临哥哥只身前往呢？ 陆华临更擅长带兵打仗，在战场上所向披靡，曾以二十万兵马将西凉八十万人打的至今不敢越过边界。 但是论单打独斗，陆华临就不太行了。 陆华临手上功夫不错，但也仅仅是不错。 以三才榜衡量陆华临的实力，应该在地榜前十，不能算菜，但也绝对称不上强。 所以要是真的让他们把华临哥哥引过来了，那华临哥哥多半是凶多吉少啊！ “可是，我们用什么方法才能保证陆华临是一个人来救他的呢？他手里的军队可半点不好对付啊！” 秦沛皱着眉头也在思考这个问题。 “有了！横武城外的断臂山！我们把他扔到断臂山上，那么陆华临要是想救他，就只能自己前往！” 断臂山，一面绝壁，一面丛林，无论怎么走，都不可以通过军队，一次性超过十人都很有可能迷失在丛林之中。 并且幽州这边本来就要冷的多，断臂山上更是常年冰雪覆盖，终年不见温暖。 将言钦雅丢上去，要是没有人救援，一天时间足以变成冰雕！ 陆华临要是多做思考，绝对会错过救援时间！他要是敢带兵来，就更来不及上山救援。 所以，为了解救言钦雅，陆华临在收到消息的第一时间就必须轻装上阵，以最快的速度赶到断臂山解救言钦雅。 可是断臂山可不是一般的大，陆华临想在一天之内找到言钦雅，无疑是痴人说梦。 而陆华临被困在山上久了，边关大乱不说，自己也肯定会死在山上。 夜晚的断臂山，基本上神仙来了，也得冻死在山上！ 显然，言钦雅也想清楚了被扔到断臂山的后果。 这主意还是秦沛提出的，心中泛起数不尽的悲凉。 三年的悉心照料，终究是成了笑话！ 言钦雅原本想之间奋起，一剑劈了这两个狗东西，可又听到不远处传来一道很强的气势。 这气势让言钦雅不得不小心应对，所以，他又装死了。 “父亲，您怎么来了？” 秦沛看着秦武德满脸怒气走来，不明白为什么，但也还是带着笑迎了过去。 谁知等待他的却是无情的一巴掌。 “啪！畜生！你弟弟呢？你把寿儿怎么了？你这畜生呐，那可是你亲弟弟！” 秦武德当然知道昨晚秦寿带着人来了秦沛这里，可是都一整晚了，秦寿还没有回来。 连同秦寿带来的下人也没有回去！ 等了一晚上都没有回来，秦武德哪里还坐得住，连忙跑到秦沛这里讨要公道。 秦沛无缘无故的挨了一巴掌，原本对父亲的憧憬也瞬间低落谷底。 他可是失踪了整整三年！ 却也没有见他父亲着过急，更没有说是一大早的兴师问罪！ 原来真的有父亲会不爱他的儿子！ 一旁的林杉看着秦沛被打，也是心痛的不行，这可是我的儿子，我都没有打过，你凭什么这么对他！ 老东西，药不死你，我还药不死你儿子吗？要不然老子神医谷的招牌还往哪里搁！ 敢欺负我儿子？那我就让你儿子偿命！ 第65章 绿帽子 倒在地上的言钦雅感觉自己错过了一出好戏，不过没关系，之后让暗七复述给我听也是一样的。 好想看看现在秦沛脸上的表情啊！一定很刺激！ 见愣在原地的秦沛一动不动，秦武德心中更是厌恶，然后一脚踹过去。 “我问你，寿儿呢？不说是吧？那我自己找！要是寿儿出了什么差错，我要了你的命！” 恶狠狠的放完话，秦武德越过秦沛，进去找秦寿。 刚进去就看见倒在地上的言钦雅，秦武德蹲下，拨开言钦雅脸上的碎发，露出真容之后，大惊失色。 他们怎么把那位祖宗的孩子掳了过来？他们是觉得这横武城过的太安逸了是吗？ 然后秦武德出去一手扯着秦沛的领子将他拽进来扔到地上。 “小畜生！你知道你掳的谁回来吗？你知道他爹是谁吗？你们就敢把他掳来？” “现在、立刻、马上把人完好无损的送回去，不然他爹要是发起火来，可没有人承受的住！” “可是……” 林杉上前一把捂住秦沛的嘴，脸上满是讨好，“是是是，楼主，我们这就把人送回去！只是他父亲是谁啊？我们掳回来的时候，只觉得他们有钱，这背后还有什么吗？” 秦武德看了林杉一眼，忌惮着他满身的毒物，最终蠕动嘴唇，慢吞吞吐出几个字，“清雅剑主！天榜第二的清雅剑主！” 林杉听到清雅剑主四个字的时候，一屁股瘫坐在地上，完了，怎么惹了那尊杀神呢？ 如果说辰王只是让他们仍然心存侥幸，觉得将消息递给陆华临避开辰王他们依然可以继续逍遥的话，这清雅剑主就不是那么轻松的四个字了。 原因无他，辰王代表的是朝廷，除非万不得已，朝廷是不会对江湖动手了，牵一发而动全身的代价也不是他们可以轻易付出的。 并且朝廷的人，死了也就死了，江湖上不会有太大的波动。 但是清雅剑主可代表的就是江湖数一数二的顶尖高手了。 今天影楼能将清雅剑主的儿子掳走，明天也就能将其他人的儿子掳走！ 虽然影楼不是第一次干这种勾当了！但是一次性招惹这么多英雄豪杰，他们也没法对付啊！ 为今之计，只有趁早将言钦雅送回去，然后当作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不然清雅剑主发怒的下场谁也承受不起！ 秦沛不理解为什么提到清雅剑主的时候，连林杉也失了神，正打算问的时候，又被秦武德一巴掌扇歪了脸。 “小畜生，你还愣着干什么？赶紧把这位主子送回去！” 言钦雅似乎明白了他们的忌惮，但是，你说掳走就掳走，说送回就送回？ 我不要面子的吗？阿爹是天榜第二，我不是吗？忌惮他不忌惮我？是不是看不起我？ 心底突然燃起的斗志让言钦雅在众目睽睽之下悠悠转醒，还故作无辜道：“嗯？沛沛？我怎么在这里啊？” “还有，你的脸怎么了？一边大一边小的，看着好好笑哦！” 睁开眼睛的言钦雅第一个就看到跌坐在他身边的秦沛，看着他那肿成猪头的脸，言钦雅乐呵出声。 既然他们都忌惮着阿爹，那我嚣张一点应该没有问题吧？ 秦武德见秦沛不回话，又是一巴掌甩过去，“没听见他在问你吗？回话！” 秦沛之后陪着笑，“师父，这里是横武城，是我家。师父收留教导我三年，如今想带来师父弟子家做客。师父，你同意的吧？” “这是你家啊！那他就是你爹喽？看着也不像是一家人啊？” 言钦雅盯着秦武德仔细的看了好几眼，可是却没有从他脸上看出任何与秦沛相似之处。 而秦沛那样子也不像是跟他娘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毕竟酷似秦沛的女子应该没有谁下得去手吧？ 言钦雅余光再瞟到一旁的林杉，这应该就是师父的独子了，长得怎么这么猥琐？ 嗯？不对！我好像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 林杉跟秦沛看起来怎么更像父子一点啊？ 言钦雅学医多年，自然能看出普通人看不懂的蛛丝马迹，只是这未免也太刺激了吧！ 长老与楼主夫人的禁忌之恋？ 影楼玩这么大的吗？ 再联系秦武德对秦沛那横眉竖眼的样子，言钦雅心里有些怀疑，该不会是知道秦沛不是他儿子，但是不知道给他戴绿帽的是谁？ 想到这里，言钦雅摇着头，故作叹息地拍了拍秦武德的肩膀，“难为你给别人养了这么多年的儿子了！” 秦武德很想把他肩膀上的这只手捏碎，但想着他爹是清雅剑主，便硬生生咽下这口气。 只是，秦武德不理解，这人是怎么发现的？难不成奸夫就在现场？ 是了，刚才他可是看了林杉好几眼，该不会给我戴绿帽的就是他吧？ 秦武德连忙仔仔细细的打量着林杉与秦沛，可是也没有发现什么很明显的地方啊？ “你是怎么发现秦沛不是你儿子的？” 言钦雅见火不够大，继续添油道。 “哼！老夫年轻时也风流倜傥，迷倒万千少女的人物，怎么可能生出来这么一个肥头大耳的东西！要生也是寿儿那幅俊俏的模样才是老夫的儿子！” 听秦武德说这话都不脸红，言钦雅很仔细的看了看秦武德，又看了看秦沛，不理解是谁给他的勇气说自己风流倜傥的！ 言钦雅再联想着昨天的秦寿，一阵子恶寒从脊椎传来，激得满身鸡皮疙瘩。 就秦寿那猥琐下流的模样，还担得起风流倜傥？ 呕，不要侮辱了这四个字好吗？ 尽管心里止不住的恶心，但面上却是不显。 言钦雅放弃了附和，转移话题道：“那你有什么怀疑对象吗？我看这林杉跟秦沛走的近的很呐！” 言钦雅挑衅的看着地上的林杉与秦沛，脸上皆是嘲讽之意。 秦沛在得知自己不是秦武德亲生的之后，一时间回不过神，他怎么就不是父亲的儿子了呢？ 而林杉在言钦雅提到他的名字之后，眼珠子不停转动着，思考着如何解释。 第66章 林杉死 林杉头上的汗水止不住的流，他该如何解释呢？ 秦武德忍不住了一脚踹在林杉身上，林杉顺势飞出去老远，跌落时一口血呕了出来。 林杉能坐上影楼长老的位置，也不过是因为自己的毒药，单论武功，随便一个人都能轻松杀死他！ 言钦雅则是冷眼旁观着，敢勾搭别人的妻子，就应该付出相应的代价！ 秦武德再看看愣在一旁的秦沛，顿时怒火中烧，我就知道，这小畜生绝对不是我的种！ 随即，秦武德拔出剑想劈了眼前这个代表着自己屈辱的孩子。 这时秦沛终于反应过来了，往旁边一躲，被剑砍到的石板，顿时四分五裂，可以看出秦武德到底用了多大的力气。 林杉的心也差点蹦跶不动了，见秦沛躲过一劫，连连解释，生怕开口晚了，秦武德劈死秦沛。 他可就这么一个儿子啊！ 如果不是知道自己不能生了，林杉可不好将心思放在秦沛身上，毕竟他也嫌脏。 他也曾怀疑秦沛是不是自己的儿子，最终还是利用药老给他的东西确定了，要不然他可不会去搭理他。 “楼主，少主可不是属下的孩子啊！我今年三十七，少主今年十七，我二十岁的时候可还没有进入影楼啊！” 林杉说得也是事实。 他进入影楼的时候，秦沛已经出生了，这也确实不会让人往这里去联想。 可是在进入影楼之前又发生了什么，他们也无从得知。 秦武德听他这么一说，好像也是，林杉在影楼的这些年可没有前往后院半步，想来是不会跟自己的妻子有染。 那么，给他戴绿帽的到底是谁呢？ 秦武德不怀好意的看向言钦雅。 言钦雅惊呆了！ 怀疑我？我还没你儿子大呢？开什么玩笑？ 见言钦雅误会，秦武德解释道：“那小公子以为这秦沛会是谁的种？” 言钦雅意味深长的看了秦武德一眼，最终也只是化作一声叹息。 “反正不会是我的种！” 在场就这么几人，不是你的，也不是我的，结果是谁的一目了然，但是人家不肯相信，那我也没有办法了。 “秦沛，你带我来这里是想怎么样啊？你跟我爹说过了吗？我爹要是知道你带我过来，会不会误会什么呀？” 在场的三人这才想起来，言钦雅是被他们掳过来的，要是不解释清楚，清雅剑主可能真的打过来了！ “他既然是你师父，那么你自己安排，我还有事，先走了！” 秦武德甩下一句话就像有鬼在背后撵一样的跑了，连他最爱的儿子的下落都不想管了。 他现在要抓紧时间跑路，不会真的以为清雅剑主没有后手吧？ 不会有人真的觉得他可以在清雅剑主眼皮子底下把他儿子掳走吧？ 溜了溜了…… 言钦雅见最大的威胁已经消失，便收敛起脸上的笑意，一脚踹了过去！ “秦沛啊秦沛！我自认待你不薄啊？你居然敢伙同你那见不得人的爹拿药迷晕了我？” 一腔好意喂了狗，言钦雅此刻心里着实难受。 秦沛捂着肚子，不可置信的看着言钦雅，“你……你知道？” “我又不傻！你可别忘了，我开始玩毒药的时候，你还不知道在哪里玩泥巴呢！” 秦沛沉默着看着言钦雅，可是早就会有这么一天不是吗？自己那伪善的面具迟早会被揭穿不是吗？ 现在又心痛些什么呢？ 林杉却是颇为震惊，这言钦雅是如何知道他是秦沛父亲的？连秦武德都唬过去了，没道理唬不住这么个小孩啊？ “秦沛，看着相处三年，你又不曾真正对我动手的份上，我饶了你这次，现在，立刻，马上消失在我视线中！” 言钦雅面对相处三年的人也下不去手，但是林杉可就不一样了！ 林杉是药老独子，不赡养药老为不孝；勾搭别人妻子为不义；以满城百姓为饵为不仁！ 如此不仁不义不孝之辈，活着浪费空气，死了还污染土地，人人得而诛之！ 言钦雅拿出佩剑龙吟，直指着林杉，冷声道：“你还有什么遗言吗？” “你为什么会知道，秦沛是我的儿子？” “当初叫你读书，你偏偏要去喂猪。现在好了，连最基础的望闻问切都不知道，还问我为什么？” 其实普通医者也确实无法通过面相得知血缘关系，但是谁让言钦雅不是普通医者呢？ 包括药老在内，他都没有发现秦沛是他的孙子，还是言钦雅见到林杉之后才得出的推论。 然后再从林杉的表情上得出确定的答案。 就是没想到啊，秦武德怕是也才娶到他妻子没多久就被林杉给侮辱了？ 又或者说秦武德只得到一个二手的？ 不过这些都不重要了，反正林杉马上就要死了，具体发生了什么，他到下面去给药老解释吧！ 林杉擅长毒药，但是武功一般，面对言钦雅这个百毒不侵的主，一下子就跟失去爪子的猫一样，毫无危险可言。 言钦雅将林杉一剑杀死，这算是他偿给药老的情，不然他肯定连全尸都没有一个。 看着呆坐地上的秦沛，言钦雅叹了口气，好歹是药老的后人，便放过他这一次吧。 只是这师徒的情谊也就走到这里了，他是不会让背叛过他的人继续留在身边的。 即便是他允许了，言明煦也不会同意的。 言钦雅越过秦沛去找秦武德，如果没有这位影楼楼主的允许，这横武城也不至于乱成这样。 秦沛可以活着，但是秦武德不行！就是不知道打不打得赢。 言钦雅低头看了看自己稚嫩的手，原来我已经可以接受满是血污的手了吗？ 自六岁御花园失控屠了那么多无辜女人与孩子的之后，他还以为自己真的再也见不得血腥了呢？ 学医多年，救人无数，差点都快让他自己忘了，他本来就置身地狱，满是血腥。 都说医者的手最是干净，最是见不得任何血腥，可是往往也是医者沾满病人的鲜血啊。 无论那病人是否被救活，沾了血的手，都不会变得纯洁了。 第67章 毒阵现 言钦雅朝秦武德住处走去，虽然秦武德可能早已跑路。 可真的看着空无一人的院落时，言钦雅眼底不由得闪过一丝错愕，阿爹这么强的吗？ 秦武德单是知道他父亲是清雅剑主之后，愣是不敢动什么歪心思，居然就只想到把言钦雅送回去这一条路一样。 可是在秦武德刚进来时，他身上的危险气息也不是闹着玩的，难道对于他们而言，天榜第二就那么恐怖吗？ 可我也是天榜第二啊？怎么就没有害怕我呢？ 言钦雅漫无目的的在院子里逛着，突然看着面前的泥土感觉不对劲。 这土的颜色是不是更深一点？怎么还带点红色呢？ 言钦雅蹲下，抓了把泥土，凑近一闻，刺鼻的血腥味传来，差点激得言钦雅胆汁都要吐出来了。 “暗七！把这里挖开！” 言钦雅怀疑这里死了很多人，埋藏着无数尸骨。 可当暗七将埋藏的尸骨一一挖出来时，言钦雅瞬间红了眼眶。 这些尸骨表明他们生前年纪绝对不会超过一个月，都还是一群刚出生的小孩子啊！ 秦武德是怎么狠得下心杀死这么多小孩子的？ 暗七也看着这些尸骨一言不发，原本以为这横武城是亡命之都，没有什么新生儿出生，可结果却是刚出生就死在了这里。 不过，秦武德杀死这么多婴儿做什么？ 暗七脑子里闪过很多传说，突然间发现一个有些诡异又很符合现在这般状况的可能。 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那么这幽州十九城怕是都得给秦武德陪葬啊！ 暗七连忙四处寻找可疑的东西或者是图案，将这院子里里外外都翻了个遍，也没有看出什么可疑的地方。 言钦雅看着暗七的动作，不解道：“暗七，你在找什么？是发生了什么吗？” 暗七将自己曾经听到的传说告诉他。 据说徐福以三千童男三千童女为引，找到了传说中的蓬莱仙岛，之后更是获得了浑厚内力，至此天下无敌！ 虽然听着很可笑，可是总有人向往着蓬莱仙岛，总奢望自己能成为那例外，能天地无敌。 前朝就有人捉了近百的童男童女试图以鲜血为引，找到那蓬莱仙岛，最终被朝廷覆灭，但是那些小孩子也找不回来了。 他们到底是晚了一步。 言钦雅听着只觉得可笑，先不说那所谓的蓬莱仙岛，哪个正常人会无缘无故拿童男童女为祭祀品呢？ 谁又有能力悄无声息的抓到那么多的童男童女呢？ 这般想着，言钦雅感到了刺骨的寒意，连忙仔细查看着那些尸骨到底是男是女。 童男童女各三十三人！ 言钦雅瘫坐在地上，怎么会有人为了一个明显就是假的的传说真的拿活人献祭呢？ 那可是活生生的人命啊！还都是些刚出生的孩子！他们的人生才刚刚开始，怎么就能这般结束呢？ 三十三对？怎么会是这个数字？该不会…… “少主，可能还有其他地方也埋藏了这么多的尸骨，也许整座横武城，乃至整个幽州，甚至盛朝，可能都有这些尸骨的存在！” “什么意思？” “这可能是一座大阵，一座大到以数百万人的性命为引的大阵！少主，这虽然只是属性的猜测，但是属性会将消息传回去，让他们一并查看！” 暗七也没有想到，这背后居然能扯出这么多事情来！为今之计只有将事情查清楚，不然会死更多人！ “云庄那些人是干什么吃的！死了这么多孩子他们不知道吗？” 言钦雅在迁怒云庄，可是云庄也确实办不到那么多的事情。 虽然言明煦的云庄遍布全国，可云庄基本上也只存在主城与县城之中，下面的村镇中，除非有特殊意义，不然也很少有云庄的人。 云庄的人尤其是各位大掌柜，放眼天下，都是数一数二的人物，能发现不对劲的，基本上坐镇主城。 而下面的小掌柜基本上发现不了太大的问题。 只要在他们所管辖的县城中，没有出现大规模的人贩子事件，他们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至于底下的村镇有没有人走失他们就不会过于关心，只要没有人来报案，他们就当什么也没有发生。 也不是他们玩忽职守，而是他们每天要经手的事情太多了！他们没有那精力去看着每一个人。 所以只有当事情爆出来之后，他们才会去尽力补救。 他们能做的也就是事后补救！ 就好比之前幽州肺炎，平州鼠疫一样，如果同时爆发，哪怕言钦雅再厉害，他也只有一个人，他也只能解救一方。 强大如言钦雅都只能选择放弃一方，何况是云庄这些小管事呢！ 暗七看这些尸骨的样子，也不全是最近几年发生的事情，那就证明云庄也还是有用的，尽管这里没有云庄驻守。 横武城这边是没有云庄驻守的，这里的亡命之徒太多了！ 云庄是有功夫不错的人，但是哪里会是这些人的对手！ 经历了几任大掌柜的死亡，加上这里基本上没有什么普通人活着了，慢慢的也就没有人继续管了。 言明煦都已经放弃了这座城，其他人又怎么会拿自己的生命去管理这里呢？ 也许有云庄看着，这里不会死那么多小孩，可是如果他们说这些孩子早夭，你又能拿他怎么样呢？ 清官难断家务事，况且云庄还不是官！ 听完，言钦雅也沉默了，是啊，云庄众人能怎么样呢？他们能在事后将一切理清楚就不错了！ 要求他们防患未然，真的太难了！ “那让云庄的人加紧排查吧，我们先去城中看看……” 听完这些，言钦雅感觉自己的世界都崩塌了一般。 他一直以为云庄谈不上无所不能，但遇事也能解决的差不多，可如今暗七却告诉他，很多事情云庄却连手都插不上！ 甚至云庄连及时止损也做不到！ 云庄能做的只有事后补救！可是，人都死了，解救的意义又是什么呢？ 迟来的正义还是正义吗？ 第68章 无心老祖 在横武城找了一圈，言钦雅是越看越心寒。 纸醉金迷歌舞升平的背后往往埋藏着数不清的血泪心酸。 没有秩序不意味着拥有自由，金钱至上的世界中，人命贱如草芥，偏偏他们还甘之如饴。 他们是怎么做到面对那么多同胞死在自己面前而无动于衷的？ 难得孩童、女人的命就不是命吗？ 看着这武力与金钱之上的横武城，言钦雅心里划过一丝无法言说的难过。 原来背地里真的爬满了蟑螂，原来在他看不见的世界里仍然有人连个堂堂正正的人都做不了！ 此刻，言钦雅对于这世界的信任瞬间坍塌，此刻他只想将这些不配被称作人的东西悉数杀光！ “少主，这横武城中好像没有发现阵法存在，可能在其他城池中。” 暗七见言钦雅情绪不对，连忙开口道，生怕他一时间失了理智，将他也一并杀了。 御花园事件虽然不能提，但是可没有人忘记。 言钦雅站在城楼上，看着灯火通明的横武城，心中满是悲凉。 “有可以活着的人吗？” 回答他的却是良久的沉默。 也对，但凡这里的人还有的救，言明煦也不至于撤走云庄全部的人。 言明煦都已经放弃了的地方，言钦雅自然不会重新捡起来。他也捡不起来！ 既然没有可以活着的人存在，这里也不需要存在了。 横武城数万人，居然没有一个人称得上清白！居然没有一个人可以正大光明的活下来！ “三日后动手吧，期间要是有人想跑，也一并处死吧！” 三日后，言钦雅的武功完全恢复，并且那时也基本上能得到哪里有人在继续作乱，届时，一并清理了吧。 将这些藏污纳垢的地方，将那些不配称为人的东西，都一并清理了！ 言钦雅是对这些人失望了，也对他们所在的城市失望了。 但凡那些人有勇气往外走，云庄就在那里啊！云庄得了消息，也不至于让那么多的孩子死于非命啊！ 也许真的有人是无辜的，也许真的有人想救救他们的家乡，但都不重要了，三日后，什么都不重要了。 幽州武沁城。 秦武德听着手下人传回来的消息，脸色一阵阴一阵晴的。 早知道就趁他病要他命了！那样也就不会扯出后面那么多事情来！ 可是秦武德又害怕清雅剑主，天榜第二的威严可不容小觑。 清雅剑主的手段可不是他可以承受的住的！伤了他的独子，连死都是一种奢侈！ 想当年陆云悠出事时，那清雅剑主可是将参与的所有人一并削成了人棍。 那些人至今都还活在猪圈里面，生不如死！ 秦武德让下人离开之中，转身进入暗室，里面坐着的无一不是当时出了名的魔头。 如果不是秦武德掌握着阵法核心，坟头草怕是比秦沛高了。 听秦武德说横武城的据点可能出了事时，一位身着黑灰色长袍，发须半白，手执烟杆的老者满脸不屑。 “不就是一个小毛孩嘛，用得着你那么小心？还丢下横武城跑了？” 秦武德硬着头皮道：“回无心老祖的话，那孩子是清雅剑主的独子，没有完全把握，可不能轻易动他啊！” 无心老祖，最喜以婴儿心脏为食，手中的烟杆更是以童男腿骨制成，心狠手辣，杀人无数。 还以为他早就死在清雅剑主手中，没想到居然苟活在这武沁城。 武沁城表面上的秩序要比横武城好很多，但是藏在阴暗处的世界却也黑暗到无法想象。 幽州，到底是过于荒芜了。幽州十九城，只有十城是有云庄驻守的，其他的九座城池基本上都是三不管地带。 无心老祖砸吧一口烟，缓缓吐出几个烟圈，“老夫去会会他！他爹是个人物，不代表他也是！” “至于担心？呵呵，老夫杀不了清雅剑主，还杀不了他儿子吗？” 秦武德还想说点什么，不过还是住了嘴，反正死的又不是他，你自己送死，那可别怪我没有提醒过你！ “那我们的阵还要继续吗？” 一位看似仙风道骨的男子身着深灰色长袍缓缓开口。 道家叛徒——幽恒，不要看他那一副高深莫测的世外高人形象，实则也是背信弃义的东西！ 这个阵法还是幽恒从道家藏书楼里面拿来的！ “继续，怎么不继续？那小子以为破坏了横武城的就可以高枕无忧了吗？继续找，反正他们也知道了，趁消息没有完全散开，多抓点！” 一位红衣魔头义愤填膺道，既然你不让我们好过，那我们也不让你好过！ 反正我们几个都是老不死的，多活一天赚一天，可是那孩子不是啊！ 要是让清雅剑主得知自己唯一的儿子，死在了我们手里，那表情该是多么的让人愉悦啊！ 其他几个魔头也附和道。 “那老夫先去打个头阵，用那孩子的尸骨入阵，说不定也有妙用呢！” 无心老祖吐出烟圈，将自己那干枯的躯体藏进白雾中。 原本在这里的可不只是他们几个，只是那些人都死了，撑不住阵法的开启就死了。 自从云庄建立之后，他们想要抓点小孩子就更苦难了，抓女人也不现实，云庄看的太严了。 这么多年，才勉强一地凑了二三十个，也许再给他们十年时间，他们绝对可以启动阵法！ 到时候，不要说清雅剑主这位天榜第二了，即便是天榜第一的邪剑仙，他们也可以斗一斗！ 如今好好的计划，愣是被清雅剑主的儿子给破坏了，这怎能让无心老祖不气愤？ 反正阵法被破坏，一时半会儿的又找不到那么多小孩子弥补横武城失去的那些，既然如此，你不让我好过，我也不让你好过！ 我是没有几天好活了，可是那小孩子今年才九岁还是十岁，多么鲜亮的年纪啊，他要是死了，清雅剑主不得活活气死？ 想想就激动啊！ “行了，也抓紧时间多找点，老夫去会会那小子！” 说完，无心老祖佝偻着身躯走出了暗室。 第69章 花自飘零水自流 夜幕降临，横武城变得更加喧闹繁华，无数的蟑螂都从那些阴暗的角落爬了出来，参与着独属于他们的狂欢！ 言钦雅随意找了间屋子住下，盘膝打坐，武功恢复是越早越好！不然等到华临哥哥率兵前来，他就不能亲手将那些畜生一一杀死了！ 暗七除了传信给云庄之外，肯定还传信给了军队，不然只靠着他们几个武功卓绝的人，肯定会跑很多蟑螂出去。 这些蟑螂或许没有什么杀伤力，但是很恶心人！ 言钦雅想将这些蟑螂全部弄死在他们老巢，来一个，杀一个！ 突然间，言钦雅好像看见了什么，无数的孩童空荡荡的眼眶、残缺的胸膛浮现在他面前，他们哀嚎着、痛哭着，却不能说出一句话！ 因为都还没有到能开口说话的年纪，他们就被杀死了啊！ 冷汗止不住的往外冒，很快就打湿了言钦雅的衣衫。 他知道，他自己这是陷入幻境了！ 超忆症让他拥有非凡的记忆力，同时也给了他一个很容易被入侵的心境。 普普通通的幻境都能让言钦雅如面大敌！更别提这可以无心老祖的杀人绝技了！ 可是这并不能对言钦雅的心境产生任何影响。 他已经知道有无数婴儿惨死的事情了，将他们做成幻境对言钦雅也就是一瞬间的事情，能很快缓过来。 如果是拿言钦雅还没有经历过的事情来做成幻境，言钦雅可不好走出来。 但也仅仅能阻止言钦雅多一息的时间罢了。 这便是超忆症的变态之处了，你只要让他找到与自己记忆中相违背的东西，就能立马破除幻境。 对于言钦雅而言，所经历的每一幕都会牢牢刻在他脑海中，长此以往，会让言钦雅模糊现实与记忆，陷入自己给自己构造的幻境之中。 同样，只要言钦雅找到了他没有经历的事情，知道那是假的，就能很快走出来。 言钦雅很容易陷入幻境，但也没有幻境能困住他！ 可惜，让无心老祖没有想到的是，他并没有听见言钦雅的尖叫与害怕，这多少让他有点失望。 无心老祖手持烟杆，慢悠悠的从黑暗中现身，一边摇头，一边叹息。 “我还以为这清雅剑主的独子能有他三分魄力呢！没想到就直接吓死了？” 见言钦雅枯坐原地，无心老祖伸出干瘪如树枝的的手指朝他鼻下探去，嗯？怎么还有呼吸？ 没死吗？那我再给你加点料！ 没等无心老祖继续加重幻境，言钦雅已经清醒，虽然实力只恢复到八成，但对付这个糟老头子应该够用了吧？ 于是言钦雅趁无心老祖不注意，抽出软剑，原本能一剑切掉他的手指的，居然只是划出火星就没有了？ 雪可不是一般的软剑啊！ 当初言明煦给他找来这两把剑的时候，言钦雅可是试过剑的，连陨铁都能轻松斩断的雪，居然切不掉他的手指？ 无心老祖吃痛，收回手指，不禁冷笑道：“不愧是清雅剑主的儿子，实力果然不容小觑啊！我还以为你被那些秘境吓破胆了呢？” 要不是他将全部的修为用在这躯体上，他还真的就失去了手指！ “你认识我爹？” 言钦雅好像明白了什么，只是你跟我爹有仇，你去找我爹啊！欺负我一个小孩子？亏你想的出！ “不错，我跟你爹可以老朋友了，就是可惜了，你爹连你最后一面都看不到，真是人生一大憾事！” 无心老祖砸吧一口烟，吐出烟雾，满是可惜之意。 而言钦雅在看见白烟的时候，捂住口鼻，怎么会有这么腥的烟雾呢？ 这烟绝对有问题！ “哟，还挺警觉的嘛，只是，我这烟可不是通过口鼻进入了，能简单破了我的幻境，这烟怕是你的绝杀之招了！” 不通过呼吸进入吗？言钦雅立刻低头看了看自己露在外面的皮肤，并没有什么不适感。 不管了，先把这个老不死的解决了，自然能知道那烟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言钦雅将软剑放回去，提起龙吟，挽了个剑花，横剑指着无心老祖。 “不知死活！” 无心老祖唾骂一句，然后将手中烟杆当作剑，直直朝他咽喉攻去。 言钦雅眼底闪过一丝错愕，但是也很快反应过来，横剑一挡，再用力一挥，堪堪将那烟杆打偏。 看着自己微微颤抖的手，言钦雅眼中满是忌惮，没想到他都一把年纪了，力气还能这么大！ 又想着之前拿雪去切时他那刀枪不入的模样，言钦雅就更是头疼。 切又切不动，打也打不过，麻烦！ 霜不在身边，不然有霜的话，霜雪齐用，不管他是刀枪不入的好，还是力大无穷也罢，都敌不过霜雪一招。 如今只有软剑雪在身边，无心老祖又是玩幻境的高手，本身又铜皮铁骨，完美的克制的言钦雅的雪落轩辕。 言钦雅握紧手中的龙吟，如果不能一击制敌，接下来可就完全被动了。 “怎么？没辙了？堂堂清雅剑主唯一的儿子就这个水平？” 无心老祖开口讽刺道，我还以为他是得到了他爹全部的真传才敢孤身一人行走江湖，如今怕不是离家出走然后被秦沛逮了吧？ 无心老祖这句话倒是提醒了言钦雅，清雅剑法是言钦雅最开始接触的剑法，也是言钦雅最熟悉的剑法。 只是后来掌握了霜与雪之后，就在刻意遗忘清雅剑法，不然自己的剑势会被清雅剑掩盖掉，那可就得不偿失了。 言钦雅看了看窗外的月色，勾了勾唇，“老头，你想好怎么死了吗？” 随着言钦雅话音刚落，不知从何处飘来的花瓣按照言钦雅剑势所走方向朝无心老祖压来！ “花自飘零水自流？还真是不能小看了你啊！只是，你爹用这招都伤不了我，你又如何伤我半分！” 无心老祖看出言钦雅使用的这一招，三分惊叹七分讽刺，然后用力吸了口烟，朝言钦雅吐出浓浓烟雾。 浓雾将言钦雅的花瓣笼罩住一时半会儿，看不出谁胜谁负！ 第70章 言钦雅死! 铺天盖地的烟雾幻化出无数的小孩子尸骨，一个个面部狰狞，无声的尖叫着，扑着爬着朝言钦雅伸手。 他们仿佛在质问，为什么不救救我？为什么抛下我？ 言钦雅连忙挥手去挡，然而在碰到他们的瞬间，血液随着伤口喷涌而出，鲜红的血液更是激发了言钦雅内心深处的好战。 言钦雅从来就不是一个好人！三年学医也不过是将他内心深处的嗜虐压了下去 其实按照药老所想，只要在之后的年岁中，言钦雅尽量不要见血，不消十年，言钦雅就能很好的控制自己。 然而，身为辰王世子，他总有很多时候身不由己，尤其是没有人知道他也是天榜第二！ 就算是知道了，又能怎样呢？还是个乳臭未干的毛头小子罢了，谁又会忌惮他呢？ 没完没了的暗杀与绑架，一次又一次的激起言钦雅内心深藏的噬虐。 正如现在！ 言钦雅不喜欢这么血腥的场面，尤其是这个血腥还不来源于他！ 要比谁更血腥吗？ 言钦雅一手执龙吟，一手握雪，龙吟斩死婴，雪幻诛敌心。 漫天飞雪突破层层白烟，迅速落在无心老祖发须上、身体上。 无心老祖轻蔑一笑，小小伎俩，都还是我玩烂的东西，居然好意思拿出来显摆？ 可笑！ 言钦雅在烟雾中感受到雪落在他身上的声音，嘴角牵出一抹嘲讽，等着吧，看我不活剐了你！ 很快，无心老祖就笑不出来了！ 他突然间感受到自己身上哪里有水濡湿的感觉，低头一看，不知何时自己身上好像被什么东西切开了一样。 不可能啊！这不可能！ 我将自己全部的功力就用在这身皮肉上面了，怎么可能会有能伤害到我的东西存在呢？ 好像风雪变大了。 无心老祖死死的盯着这些看似毫无杀伤力的雪花，好像明白了什么，只是这不可能啊！ 小小飞雪怎么能伤到他呢？ 很快，无数飞花从无心老祖的白烟中飘了出来，跟之前的雪花一样，洋洋洒洒的落下。 无心老祖终于开始忌惮言钦雅了。 “真不愧是清雅剑主的儿子！果真有他当年两分风范！只是啊，小子，没有人教过你要尊老爱幼吗？” 话音未落，无心老祖已经拿起手中的烟杆当剑直直朝言钦雅刺去。 他也不用脑子想一想，之前都没有伤害到言钦雅的招，如今又怎么可能有用呢？ 然而言钦雅不知发生了什么，居然呆呆地愣在那里，任由无心老祖攻击，很快血液从言钦雅脖子飞溅而出，言钦雅也缓缓跪倒在地。 无心老祖将浸了血的烟杆又放在嘴里，砸吧一口，缓缓吐出烟雾。 “哎呀，老夫还真以为他有多厉害呢？原来也不过如此嘛！” 为了防止言钦雅像之前那样，突然间恢复呼吸，无心老祖捡起言钦雅手中的龙吟，又朝他胸口补了一剑。 确保他死透了，无心老祖这才摇着头，慢悠悠的走出去。 “可惜了，要是在清雅剑主面前杀死他，那么就完美了！看着自己儿子惨死面前，却什么也做不到，应该很残忍吧！” 无心老祖慢悠悠的回到了武沁城，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老夫已经将那孩子杀死了！” “不愧是江湖事数一数二的高手！果真让晚辈佩服！” 秦武德拱手笑道，看来到底是他们高估了这孩子！ 也对，不到十岁的小孩子能强到哪里去？能耽搁无心老祖这么点功夫已经证明了他的强大了！ “好了，待会将消息传出去！然后趁他们沉浸悲痛时，我们一举凑齐所有的孩子，等阵法一开，我们就是天下无敌了！” “无心老祖说得对，我们这就去办！” 幽恒附和两声，然后走出暗室，指使下面的人将言钦雅身死的消息放出去。 等到云庄一乱，他们就趁火打劫，掳劫足够多的小孩子献祭，他们之前可就踩好点了，知道哪家有适龄的孩子。 就是可惜了，无心老祖没有将那孩子的尸体带回来，不然拿他入阵，绝对能让清雅剑主理智全失。 果然，辰王世子在幽州地界丧了命的消息在云庄疯传！ 一向自诩冷静各位掌柜几乎都失了理智，有一些胆子小的，更是丢下所管的那一城，连金银细软都来不及收拾就跑路了。 辰王世子在自己周围出了事，难道辰王是好相处的吗？ 儿子在自己的地方出了事，你还能指望一个父亲拥有理智吗？ 辰王可是天榜第二！他想杀谁，谁有能拦得住呢？不早点跑路，找个深山野林渡过余生，难不成洗干净脖子等着他来砍呀！ 跑了，不一定能活，但是不跑绝对会死！ 同样想法的人不在少数，于是乎除了几位儿子在其他地方当掌柜的，实在是跑不掉的，其他人都跑了！ 失去了云庄管辖，加上幽州本就地处荒凉，民风剽悍，没有了秩序，就是罪恶的狂欢。 从前被云庄打压得喘不过气来的小人都冒了出来，各处火光冲天，哀号遍野。 幽州彻底成了地狱！ 无心老祖等人也趁乱掳劫了足够多的小孩子。 最大的十岁，最小的有刚满月的，足足一千多名小孩子啊！如今就跟捆绑牲畜一样绑起来丢在暗室中。 暗室之外，有人重重把守着这里，生怕在这关键时刻被人抢了回去！ 三天后，他们凑够了整整九千名孩子。 “什么叫差了一个男孩？差了一个男孩，你们之前怎么不回禀呢？现在都什么时候了，你跟我说差一个男孩？” 无心老祖指着秦武德的鼻子，狠狠的骂着。 秦武德委屈的擦了擦脸上的唾沫，卑躬屈膝道：“老祖，消消气！下人说，原先盯着的那孩子被接到其他州去了……” “被接走了？被接走了，你们不会另外找一个吗？” “幽州所有的小孩子都在这里了！其他地方管的严，基本上拐不走什么小孩子……” “老夫记得，你前段时间才得了一个儿子？” 第71章 围城 “老夫记得，你前段时间刚得了个儿子？” 秦武德瞬间哭丧着脸，“老祖，这是晚辈唯一的儿子，可不能……” “有什么不能！你又不是不能生！等阵法启动之后，成了天下第一，要什么女人没有！还愁生不出儿子吗？” 秦武德仔细一想，好像有哪里不对，但是他也没有办法。 这阵法就差一个男孩就凑齐了所有的孩子，只要阵法一启动，他们就能成为这天下第一，到时候为父一定会先斩了这恶贼，为你出气的！ 然后，秦武德忍着内心的悲痛，将自己刚出生的儿子递给下人。 见所有的孩子这下终于收集齐了，无心老祖也露出两分笑意，“你放心，我们所有人都会记得你的付出！” “今夜子时便是七星连珠的好日子！到时候将所有孩子杀死，让他们的血液按照阵法所画的流入阵法中心，一刻钟之内，蓬莱仙山就会出现在我们面前！” 无心老祖仿佛已经看见了自己迎接了蓬莱仙山的童子，那些童子送给自己浑厚内力，自己一跃成为了天下第一！然后他将清雅剑主活剐干净之后，敲了他的腿骨，制成了新的烟杆。 “你吩咐下去，不要让陆华临的人进来了！三天时间，他们要是想通风报信，也足够了！” 无心老祖挥了挥手，嘱咐道。 秦武德隐忍了这么久，自然不会差这一时半会儿的，连忙躬身告退。 很快，在所有人的期待中，夜幕降临，今晚夜色不好，无星无月。 黑色笼盖住真相，也掩埋了哀嚎与叹息。 掐着时间，无心老祖等人将所有的小孩配成对，放到对应的阵法那里，然后一声令下，鲜血从他们心脏、脖子喷涌，洒在地上，顺着地上线，流入阵法中心。 而当所有的鲜血都汇集之后，无心老祖等人看着半空中，仰的脖子都疼了，可是没有任何异象出现。 其中最接受不了的就是秦武德了！ 要知道，他可是将自己的儿子也贡献了出来，就是为了成为天下第一之后，手刃无心老祖给自己孩子报仇的！ 如今什么也没有发生，他的儿子就白死了！这让秦武德怎能不恨！ “幽恒！这不是你从道家拿来的阵法图吗？你不是信誓旦旦的说一定有蓬莱仙山吗！如今作何解释？” 无心老祖感受到秦武德那要吃了他的眼神，连忙矛头指向幽恒。 幽恒也满头是汗的在待在原地，不知所措，按理说就是会有蓬莱仙山出现啊！怎么会这样呢？ 面对无心老祖的责问，幽恒也毫不示弱的反唇相讥：“说不定是你们人没有收齐呢？要知道三千童男三千童女一个都不能少！” “秦武德，你是负责收人的，你确定真的收齐了吗？” 无心老祖连忙将责问的目光转向秦武德，秦武德则是连连苦笑。 “这肯定是收齐了的！不然晚辈也不至于拿自己的儿子去填那一个缺口啊！” “那这是什么情况？我们筹谋了这么多年，难不成就是一个笑话吗？这可是一千多的孩子，要是传到云庄那里……” 红衣魔头也皱着眉，内心满是后悔，早知道会失败的话，他就不参与进来了，要是落到清雅剑主手里，更是连死都是一种奢求。 就在大家为这是谁的责任而推脱时，下人来报，陆华临已经率兵将幽州十九城全部包围起来，许入不许出，凡出城者，杀无赦！ 虽然陆华临的前来是意料之中，可是没有想到这才三天，他就能将幽州十九城全部包围，这需要多少兵力啊！ “武沁城外有多少官兵？” “回老祖，不下三十万！” 无心老祖转头对其他几人道：“为今之计，只有我们全力攻击陆华临，才能从他那三十万大军中谋求一丝活下去的可能！” “那我们从其他地方不也能跑吗？何必跟陆华临硬碰硬？” 幽恒真的不想跟军队打起来，毕竟在场的几个魔头中，就数他的武功最低，这要是一起突围，搞不好他们就让自己断后了！ 他可是好不容易才从道家围剿中活下来的，惜命的很！ “幽恒，你可不要忘了，清雅剑主唯一的儿子可是死在了这幽州的，你觉得清雅剑主没有后招？你觉得在面对清雅剑主的时候，你跑的掉？” “要是落在清雅剑主手上，下场是什么，想来不用我跟你多说吧？” 无心老祖最后一句话，彻底击毁了幽恒那一丝侥幸。 是啊，清雅剑主唯一的儿子，死在了这里，虽然人是无心老祖杀的，但是愤怒中的清雅剑主会听吗？ 宁可错杀一千，也绝对不会放过一个！ 所以，如今活下去的唯一可能性居然来自陆华临的三十万大军？ “行了，既然大家都没有异议，那我们就从正前门走，直面陆华临的大军，说不定我们还有活下去的机会！” 武沁城外，陆华临看着异常冷静的姑父，一时间也找不到安慰他的话！ 姑父就这么一个儿子，怎么就没了呢？ “华临，你猜猜他们会从哪里出来？” 言明煦擦拭着手中的清雅剑，眼中满是残忍，他已经想好了该怎么处理这群伤害了他孩子的人渣！ 他现在之所以跟着陆华临围城，就是为了避免放跑任何一个参与过这件事的人！ 要不然，言明煦早就杀进城了！ “姑父可是天榜第二，他们忌惮姑父的实力，想来只会将我这三十万大军当作突破口的！即便他们不走正前门，其他城门口的兵力也不少于二十万！不会放跑他们的！” 陆华临当然知道无心老祖他们在忌惮些什么，不过也不重要，很快就是死人了，哦不，是活死人了！ “届时，你帮我牵制住他们，我要一个一个的解决他们！我要他们为他们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 言明煦当然知道无心老祖他们为了一个不存在的传说，掳劫了很多孩子，可是千不该万不该将刀对准了他的儿子！ 第72章 迷魂药 “诸位，想跑到哪里去呀？” 在前往正前门的必经之路上，原本已经死在无心老祖手里的言钦雅犹如鬼魅般堵在那里。 一瞬间，在看到言钦雅还活着的时候，无心老祖几人眼底满是庆幸。 太好了！他没有死！那么他们也就不会被清雅剑主杀死了！能活下去了！ 他们也不动脑想想，言钦雅能活下去是言钦雅的本事，他们可是抱着一击必杀的心态去攻击言钦雅的！ 如果真的让他们搞出来所谓的蓬莱仙山，他们看着言钦雅还活着就不会这样的了！ 归根结底，实力才是硬道理！ “你为什么没有死？” 无心老祖神色复杂的看着言钦雅，要知道他可是一连捅了几剑，确定了他没气了，才离开的啊！如今怎么会活生生的出现在他面前呢？ “你凭什么觉得你能杀死我呢？我爹都拿我没有办法，谁给你的自信啊！” 你爹拿你没有办法，跟我杀不死你有什么必然联系吗？ 无心老祖无力的吐槽着，可是他依旧不明白为什么他没有死！ “城里的小孩是你动了手脚？” 幽恒突然有个大胆的想法，如果是这些孩子都是有问题的，那么蓬莱仙山不出世也就是正常的了！ “我是人，不是神！我又预料不到你们想抓那么多孩子，就算是预料到了，孤身一人，我又怎么在短短三日对那么多孩子动手脚呢！” 言钦雅说的也是事实，他是没有能力对那么多小孩子动手脚，但是他有能力对无心老祖他们动手脚啊！ 可不要忘了，言钦雅是神医！是药老都佩服的神医！ 早在无心老祖进入言钦雅房门的那一刻起，他就已经陷入了言钦雅为他精心准备的幻境中。 虽然没有足够的内力制成幻境，但是言钦雅有足够多的迷魂药啊！ 林杉他们趁言钦雅体弱掳劫他的事，可是让言钦雅长了个记性，之后在他居住的地方，遍布迷魂药！ 对于无心老祖这种善于用幻境的人而言，言钦雅的迷魂药的效果更是翻了数倍。 所以，无心老祖才会产生他杀死了言钦雅的幻觉。 他也不仔细想想，言钦雅身边是有暗卫守着的，即便不是无心老祖的对手，那也不可能放任无心老祖随意闯入言钦雅的房门啊！ 言钦雅一路尾随无心老祖离去，知道他们想放出自己身死的消息，他也没有阻拦。 只有这样，陆华临的大军才能在最短时间内包围幽州十九城，他才能放手一搏。 随后言钦雅则是将派出去掳劫小孩子的人一一杀死，然后简单制成傀儡，告诉留守的人已经抓到足够的小孩了。 而留守的人在与傀儡相遇时，傀儡身上的迷魂药足以让他们相信他们所说的这一切。 他们的实力可没有无心老祖他们那么强大，一丁点迷魂药就足以让他们陷入幻境，更别提这些傀儡身体里塞满了迷魂药！ 一传十，十传百，很快，除了无心老祖几个大魔头之外，剩下的那些人要么成为了傀儡，要么迷失在迷魂药中。 至于秦武德他们几个，无心老祖身上的迷魂药不足以让他们都陷入幻境，所以言钦雅就趁他们晚上睡觉时，挨个灌了不少进去。 如果言钦雅内力足够的话，他可以在灌药的时候就杀死他们的！ 可惜，言钦雅到底才九岁，内力终究是他最大的弱点！ 他做不到在完全不惊动其他人的情况下，将这些人一一杀死，所以灌药就成了不二之选。 而言钦雅并没有见过蓬莱仙山，所以他的迷魂药也在最后什么也没有发生时，失了效，不然再利用迷魂药三天，他能拖死他们！ 不过，也无所谓，反正华临哥哥的军队已经拉到了城门口，自己要是打不过，就喊救兵！ 无心老祖黑沉着脸，没想到活了一辈子，临死前居然被这乳臭未干的毛头小子摆了一道。 “哼哼，你不会觉得你有那实力同时对付我们几个吧？但是老夫一人，杀你足矣！” “谁跟你说，我只有一个人的？” 言钦雅拍了两下掌，“起来干活了！” 无数的傀儡从阴暗处走了出来，他们脸上毫无血色，的确是死人一个！ 但是他们的行动可灵活的不像是个傀儡！简直比他们活着时还有更加厉害！ “无心老祖，你不是自诩你那身铜皮铁骨天下无双吗？我制造出来的傀儡也是如此呢！你跟他们好好玩玩吧！” 不知痛，不惧死，身法灵活，数量众多！蚁多咬死象，不外乎是眼前这一幕。 言钦雅淡定的看着他们在傀儡中游走，他也知道这些傀儡也就是起个分离作用，不要让他们汇集在一起就好！ 一打一，言钦雅还是有这个自信，锤爆他们狗头的！ 第一个上路的当然是他的老熟人秦武德了！ 在横武城的时候，言钦雅从他身上感受到的忌惮，让他觉得自己实在是太过小心了，连亲生儿子都能随意抛弃的男人，绝对强不到哪里去！ “秦武德，咱俩玩玩呗！反正闲着也是闲着！” 言钦雅话是这么说，可是手上却完全没有给秦武德选择的权利，直接提着雪朝秦武德劈去。 秦武德本就苦恼于这些打不死的傀儡，见言钦雅一剑劈来，差点就死在这一剑之下。 要是传了出去，堂堂影楼之主居然连一个小娃娃一招都接不住的话，他也没有必要在这江湖上混了！ 虽然，秦武德本来就活不过今天！ 秦武德擅长的是暗器，可是暗器的第一要义是什么？ 暗器暗器，那是在暗处出手的武器。秦武德如今暴露在言钦雅面前，还想暗箭伤人？开什么玩笑！ 言钦雅的封地安州可是有暗器祖宗唐门的地方。为了辖制唐门，就算是言钦雅不会暗器，至少也是会躲避的！ 要知道，言钦雅最开始学的就是暗器，先保护好自己，才有机会去杀死别人！ 所以，论暗器，秦武德还不够格！ 言钦雅见秦武德半天不出手，就知道他是想丢暗器来杀自己，只是没有想到秦武德丢的暗器居然这么吓人！ 第73章 赴死 金色的莲花为黑色的城市增添一抹异样光彩，红色的火光更是照亮了无数人的死相！ 言钦雅总算是明白初见时为什么会忌惮秦武德了！ 原来他自身实力不怎么样，身上却有大杀伤力的武器，难怪能跟这群魔头混在一起。 只是有用吗？打不过我还不会跑？ 机括打开的声音成了他们的催命号角！伴随着声声巨响，无心老祖几人也是怕了。 见秦武德丢出佛怒唐莲，无心老祖几人也低声唾骂，拿这种东西出来，是想同归于尽吗？ 可惜，无心老祖几人被言钦雅的傀儡缠得死死的，如今佛怒唐莲的盛开，他们便是首当其冲！ 言钦雅在察觉不对劲时，连忙御剑跑到很远处，等这边的爆炸声停了，他才过来。 只是这一过来，言钦雅就皱着眉，有些难搞啊！ 言钦雅能轻易逃走，但是他手里的傀儡可不行！ 原本用作阻止无心老祖他们逃跑的傀儡也成了解救他们的不二选择。 他们将傀儡抵在身前，虽然承受了一点爆炸的冲击，但绝大部分的力量还是被傀儡吸收了。 因此，佛怒唐莲的盛开，除了将秦武德这个使用者带走之外，也就带走了无数的傀儡。 关键的几个人物，不能说毫发无损，但是实力基本都在。 难搞啊！ 傀儡死伤过半，剩下这一点傀儡，挡一个两个倒是能撑一点时间，可是完全支撑不到我解决一个啊！ 就在言钦雅苦苦思索如何弄死他们几个时，言明煦从城外走了进来。 在城外看见城中火光漫天，并伴随着一声爆炸巨响，言明煦可不打算让这几个杀死他儿子的人就这么轻易死去！ 可进城就看见，传说中已经死了的言钦雅孩子那里活蹦乱跳的，言明煦暗骂道：“小兔崽子！设个局也不知道提前通知我一声！” 其实这一切都是言明煦安排的一场局，但是言明煦没有想到会有魔头朝言钦雅出手，这是他唯一算漏的地方！ 因为他也没有想到言钦雅会以假死入局，但活着就好啊！ “阿雅，要帮忙吗？” 言明煦走到言钦雅身后站定，如看死人一样，盯着对面五人，敢欺负我儿子？想好死法了吗？ “要！阿爹，我想跟他们打一架！你帮我看着！”言钦雅舔了舔嘴唇，眼底满是志在必得。 这下不就解决了吗？有阿爹看着他们，我就能一个一个的和他们打了！ 让你们看不起我！谁还不是个天榜第二了！ “行，我给你掠阵，你慢慢玩！” 言明煦抽出清雅剑插在地上，意思很明显，你们几个要么跟我儿子玩玩，要么我跟你们玩玩！ 无心老祖几人的脸色本就难看，如今更是黑丧着脸，没办法，天榜第二的实力可不是他们可以小觑的！ 清雅剑主同时杀死他们五人可能需要点功夫，但是牵制住绝对没有任何问题！ 活了一世，临老居然成为一个毛头小子的陪练？还将要成为他扬名立万的垫脚石？ 真的没有这样欺负人的！ “你们谁先来？” 言明煦可懒得管他们那么多的弯弯绕绕，反正在绝对实力面前，所有的阴谋诡计都是一场笑话！ 敢伤害他儿子，就要做好生不如死的打算！ 能死在言钦雅手里，已经是言明煦最后的仁慈了！ 见他们四个都没有出手的打算，无心老祖叹了口气，反正迟早都要死，说不定早死还能得个痛快！ “你的霜，我让人一并带来了！” “好！” 言钦雅伸手接过霜，如今手上刚好没有趁手的武器。 他的龙吟剑在昨天折断了！ 幽州九城数十万人悉数死在龙吟之下，虽然他们没有反抗，但是一夜砍死那么多人还是要废很大工夫的！ 就是没有想到，龙吟会这么就折了，早知道就随便捡把菜刀去砍的！ 言钦雅不只是砍了武沁城这里的人，除了真的干干净净的十城之外，剩下的九城都死完了。 在他们开始作乱的时候，言钦雅也尾随着他们砍了很多人！也许有人是无辜的，也许有人死有余辜，但是都不重要了。 死都死了！ 可能唯一值得庆幸的就是言钦雅只是将那些罪大恶极的人制成了傀儡，剩下的那些好歹给了个痛快！ 可不要忘记了言钦雅也是天榜第二！但论速度，他称第二，还绝对没有人敢说第一！ 或许内力却是比不上其他天榜高手，但是除了内力，其他人也绝对赢不了言钦雅！ 要不然也不能同时救下那么多孩子。只是以后那些孩子就是言钦雅的亲卫或者是言钦雅孩子的暗卫了。 言钦雅见第一个人是无心老祖，会心一笑，正好可以一洗前耻，今天就让你看看，天榜第二的实力！ 无心老祖也知道，今天左右是难逃一死，索性跟言钦雅狠狠的干一仗，要是能杀死他就更好了！ 现在的他可就不担心杀死言钦雅会遭到报复了！反正清雅剑主人就在那儿，打不赢，我还无法自裁吗？ 因此无心老祖用出了他最强的一招——幻眼云湮！ 虚浮飘渺的烟雾从四周笼来，置身烟雾中会感受到内心最恐怖的东西！ 这可是无心老祖杀人多年的心血，每用一次，威力减半，之后要想弥补这些散去的烟雾可需要再杀不少人。 只是没有以后了！ 言钦雅早就料到无心老祖又会有烟雾构造幻境，来让自己沉沦，最终杀死自己。 既然已经预料到了，自然不会有任何作用！ 无心老祖最强的一招幻眼云湮连言钦雅一息都没有挡住！ 言钦雅随即挽了个剑花，一剑穿透无心老祖的胸膛，一代魔头就此陨落。 早在横武城，无心老祖试图暗杀言钦雅的时候，但凡霜在他手中，无心老祖早就凉凉了。 苟活三日而已，区别不大！ “好了，下一个是谁呢？” 言钦雅拿剑指着他们那副随意的模样，就跟买菜一样，看上哪个拿哪个。 “没人愿意自告奋勇吗？” 言钦雅的剑每指到一个人，那人就不自主的瑟缩的一下，生怕被他选到，就要去送死了。 人生自古谁无死，早死晚死都要死，但能苟一时是一时。 第74章 鬼婴 言钦雅横剑指着他们，一群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终一个身着黑袍的人走了出来。 “切，都要死了，这么见不得人吗？” 黑袍人的拳头捏紧了又松开，没办法，要不是你爹在这里，脑壳都给你打歪！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啊！ “你人呢？我怎么没有看见你？不会临阵脱逃了吧？” 言钦雅习惯性的仰着头去找那黑袍人，谁让他们都比至尊境高呢？年龄与身高都是硬伤啊！ “直视我！” 言钦雅这才低头一瞟，妈呀，这么小的一个是怎么塞到那么大的衣服里面的？走得稳吗？ “这么小一个就出来杀人了？你父母不管你吗？” 言明煦看着面前比言钦雅还低一头的人，心中不由得想起之前江湖事一些解释不清楚的杀人案。 如今就全部清楚了！ 如果不是事实摆到面前，谁又会相信，眼前这个七八岁孩童模样的人已经活了五六十年了呢？ “阿雅，这是鬼婴，心狠手辣的很，你且悠着点！” “鬼婴？长得也不吓人啊？” 言钦雅盯着鬼婴看了好几眼，明明就是一个雪玉可爱的小娃娃啊，为什么要叫鬼婴呢？ “据说他是他母亲在棺材中产下的，所以江湖上就称为鬼婴，真名倒是没有那么重要。” “那他怎么变成了这样了？长不大吗？为什么要与坏人为伍呢？” 鬼婴可怜是可怜了一点，但是也没有人生下来就是坏人啊，书里不都说人之初，性本善吗？ “死人产子乃是忌讳，所以他，就被家里人抛弃了，可能就记恨上家里人，后来习了魔功，身体就长不大了。最后就成了这副模样。” 鬼婴脸上一副要吃人的表情，杀人诛心啊！你们父子两个揭人伤疤的时候能不能小点声，我那弱小的心灵承受不住啊！ “他爆发力、灵活力都挺不错的，阿雅，你可小心点！” 简单介绍了鬼婴的来源，言明煦就待在一旁看好戏了。 两个小娃之间的打斗，看起来都公平许多了呢！ 鬼婴被他们父子两个激的不行，反正都是一死，能伤一处是一处，能咬下他一口肉也是好的！ 于是，鬼婴如同一颗小炮弹一样，横冲直撞，吓得言钦雅差点剑都没有拿稳。 言钦雅照成用剑格挡，可是剑在碰到鬼婴的时候，一股巨大的力量冲来，差点让言钦雅握不住剑。 鬼婴越过言钦雅落在地上，然后又继续猛的一跳，再次像个炮弹似的冲过来。 言钦雅甩了甩酸痛的胳膊，好家伙，他不会是想撞死我吧？力气好大！ 只是，他是不是有点傻？那么大一坨，撞过来，我一躲不就完了吗？累都能累死你！ 这么想着，言钦雅刚要一躲，又出现一股巨力让言钦雅暂时无法挪动身体，只能想办法接下这一大坨。 这一击成功的让言钦雅手中的剑脱手而出！ 言明煦踏步而起接住了飞出去的霜，满脸戏谑的看着呆呆愣愣的言钦雅。 “阿雅，如今你可没有武器了哟！自己想办法应对，不然输了可别怪我没有提醒过你！” 言钦雅眯起眼睛看着成功落地的鬼婴，见他又要莽上来，言钦雅立刻半蹲着，伸出手准备去抓他。 没有武器，那么就赤手空拳的打一架！我就不信了，我还能打不过这么一个小毛孩儿？ 两个小毛孩之间的纷争终于开始了！你一拳，我一脚，打的那叫一个不可开交啊！ 言明煦在一边看的是津津有味，没想到一本正经的小正太也有撒欢的一天，可惜没有手机，不然拍下来等他有儿子了给他儿子看！ 厮打半天，最终还是言钦雅险胜，只是那脸上手上全是抓痕，到底是言钦雅放不开啊！ 言钦雅从地上爬起来，看着自己满是抓痕的手，心中怒火顿起，这小破孩是不剪指甲的吗？比个女人还会抓！ 鬼婴力竭，躺在地上，看着言钦雅身上的抓痕，满意的笑了起来。 那苍凉的笑声从一个小孩子嘴里传出满是诡异与凄凉。 “你笑什么？你都要死了！” 言钦雅从言明煦手里抢回自己的霜，拿剑指着鬼婴，见他莫名笑了起来，心中很是不解。 如今都能直面生死了吗？这么豁达？ “你不会以为我杀人就靠横冲直撞吧？也就是对付你这样的小孩子才有点作用，换了个大人，跑都跑不掉！” “所以呢？你在你手上下了毒？抓开我皮肤的时候毒就渗入了进去？什么毒？我跟你一样长不大？” 言钦雅一连串的问话倒是让鬼婴一时半会儿反应不过来了，你都知道了，我还有说的必要吗？一点悬念都不给吗？ “那可不是毒！你可不要小看了老夫！” “嘴硬，不是毒还能是什么？蛊？” “反正你很快就要下去陪老夫了，老夫就大发慈悲让你死的明白点！那不是毒也不是蛊，却比毒和蛊更吓人！” “我并不是我母亲刚下葬就生出来的。是在第三天，我拿手挖破她的肚皮爬出来了。所以，我给你下的东西不是毒，而是尸气。” 言钦雅低头看了看手上的抓痕，已经有点变黑的迹象，有些害怕的看了看言明煦，他说得不会是真的吧？ 言明煦上前抓过言钦雅的手，仔细看了看，无语道：“骗你的，你这手变黑绝对是他那爪子不干净，有些脏东西掉进伤口了，你自己不是神医吗，简单处理一下就好了。” “尸气？他又不是死人，哪里来的尸气！” 言钦雅怒火中烧，上去就是一脚，亏我那么相信你，我刚才都要想好自己埋哪里了，结果却是你在骗我？ 人与人之间还有信任吗？去死吧，小骗子！ 鬼婴也没有力气去躲避，这能承受着言钦雅泄愤般的无影脚，血液渐渐从他嘴里涌出，气息也渐渐微弱，鬼婴继续大笑！ “原来清雅剑主也不是无所不知的啊！那确实不是尸气，但是足够让你们父子两个悔恨一生！来啊！杀了我啊！” 第75章 传功 “你在有恃无恐些什么？” 言明煦走上前，跟看死人一样看着半死不活的鬼婴，再看看言明煦身上那些微微发黑的抓痕，脑中闪过很多想法，却没有抓住什么。 “哈哈哈！告诉你也迟了，他很快也会成为我这样的人了！” 什么叫成为鬼婴那样的人？意思是长不大了吗？可言钦雅也没有学习过魔功啊，单是抓了两下就能把魔功渡过来了？ 魔功这么可怕吗？ “你是不是感觉到自己的内力中多了一丝斑驳啊？” 鬼婴嗤笑着看着满脸怒气的言钦雅，心里却是乐开了花，反正我是必死无疑，能让言钦雅活不了，他也算是死得其所。 言钦雅闭上眼睛感受了一下，一脸无辜道：“没有啊！依旧很干净澄澈的啊！” “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 鬼婴跟见了鬼似的看着言钦雅，我可是将魔功砸了进去，怎么可能没有影响到他呢！ 像言钦雅这样干干净净一身白，置身血污却不染尘埃的人就应该跟他们一样成为过街老鼠，人人喊打才行！ 玷污这样的人才能带给他们极大的满足感！ 只要他们也都堕落了，那么他们就不算堕落。 “所以，这魔功是有什么奇特之处吗？只是身体变成小孩子？” 言钦雅继续问道，如果只是变成小孩子的话，好像也不是不能接受。 “不是，是不会继续生长了！如果没有外力干扰，魔功等于长生不老。” 鬼婴虚弱的回答道，趁言钦雅父子不注意，他将自己的全部内力都通过伤口传递到言钦雅体内。 既然魔功没有影响你的内力，那我就用内力活活撑死你！ 自爆的血花也还是好看的！ “那不挺好的吗？等二三十岁的时候，修炼魔功，还能长生不老，那多好啊，为什么叫魔功呢？” “小娃娃，你把魔功想象的太简单了！魔功最大的限制就是修炼年纪，绝对不能超过十岁，过了必死！” 鬼婴一边回答着言钦雅，一边继续将内力输送进去。 “那还真是可惜了，要么保持在很小的年纪，要么随自然老去，果然，没有所谓的长生不老啊。” 言钦雅感慨一句，突然间他感受到身体里涌现了庞大的内力，一时间控制不住。 “阿爹，你输送内力给我干嘛？快停下，我有些受不了！” 巨大的内力涌现让言钦雅整个人由内而外散发着热气，言钦雅不停的用手扇着风，整张脸变得通红。 言明煦顿时反应过来，原来在这等着呢！ “哈哈哈，魔功弄不死你，内力还弄不死吗？巨大的内力冲击不好受吧？这才哪到哪呢！” 见言钦雅已经发现，鬼婴就不再伪装，加大了内力输送，言钦雅感觉更热了。 鬼婴可以算是这江湖上活得最久的魔头了，实力可能不是最强的，但是内力绝对是最浑厚的。 他将毕生的功力强行输送给一个小孩子，言钦雅不爆体而亡才怪！ 一想到言钦雅死得比自己惨，鬼婴就感觉自己能直面接下来清雅剑主的屠刀了。 随着内力的流失，鬼婴也逐渐开始长大，只是他已经习惯了小孩子的身躯，一下子骨头都被拉扯开的剧痛差点痛死他。 而鬼婴将九成的内力输送进言钦雅体内的时候，他已经恢复到正常人的大小了。 只是他身上的皮肤无法包裹这些过于大的骨头与内脏，只能让他们露在身体外面，一时间血流了一地。 见内力已经输送干净，他自己也快要死了，只是言钦雅也会被他一起带走，想着清雅剑主之后悲痛欲绝的模样，即便是死，那也值了。 然而，内力都输送完了半天，也就是见言钦雅的脸色越发红润了，之后就什么也没有发生。 没有哀嚎，没有痛苦，没有言钦雅的痛不欲生，也没有言明煦的惊慌失措。 鬼婴感觉他就是个笑话一样！只能瘫在血污之中，无力的笑着。 “为什么？为什么还没有死！” 言明煦让言钦雅盘膝坐下，吸收鬼婴的内力，一边给他护法，一边用大聪明的眼神看着鬼婴。 “感谢鬼婴前辈送来的八十年内力！我之前还在苦恼他内力跟不上的问题。前辈可真是个大好人啊！” 谁让言钦雅今年才九岁呢？就算是不吃不喝的修炼，内力也比不上这些活了这么久的老不死呀！ 内力这东西是需要日复一日的积累的。说白了，年龄大的人内力绝对比年龄小的人高很多！ 或许差个三五岁的，内力差距不大，但二三十岁的人内力绝对比五六十的高！更别提言钦雅跟他们差了两三个二三十岁！ 之前解决无心老祖的时候，言钦雅的内力基本上就空了，幸好跟鬼婴的打斗没怎么使用内力，不然早输了。 内力不代表实力，但是实力取决于内力！ 如今鬼婴送来的内力就刚好弥补的言钦雅最为欠缺的部分。 之前言钦雅的天榜第二可能有那么一点水分，如今怕是第一也没有什么问题了，以后要是再有人想欺他年幼可就有好戏看了的。 “你什么意思？他才多大，他怎么可能接受这么多的内力而不爆体而亡呢？” 鬼婴想不明白，自己不是想杀死他吗？最后怎么变成了自己白白送给他那么多内力呢？ “天才的世界，哪里是你这种凡夫俗子可以理解的？” 言明煦抽出清雅指着鬼婴，“既然你送了他那么多内力，我也给你个痛快，自裁还是我帮你！” 不然按照言明煦的习惯，还没有死在言钦雅手里，那么就不用死了！ 活着，可比死了难受！ 鬼婴艰难的转过头看了一眼正沉浸着吸收内力的言钦雅，苦笑一声，闭上的眼睛。 没想到啊，我那毕生内力还是为他人做了嫁衣！可笑！ 言明煦知道了他的选择，一剑解决了他，见言钦雅还在吸收内力，只好自己拿剑指着他们了。 “继续！下一个是谁？要么死在我儿子手中，要么永远活在我的手里，你们可以开始选择了！” 第76章 红衣魔头 面对清雅剑主的问话，剩下的幽恒、红衣魔头与另一个黑袍人对视一眼，用眼神逼迫对方前去。 此时言钦雅已经吸收完大好人鬼婴送来的八十年内力，感觉自己的实力已经到达了顶峰。 见他们三个还在推推嚷嚷的，言钦雅喊道：“干脆你们一起上得了，早死晚死都要死！” 言明煦听这话，回头瞥了他一眼，笑道：“打不过可不要说我不给你帮忙！” “切！就他们三个畏首畏尾的，我才不怕呢！我要锤爆他们的狗头！” 见言明煦的戏谑，言钦雅扬了扬拳头，满脸皆是毫不在意。 听到言钦雅让他们三个一起上，幽恒三人眼里皆浮现一丝恼怒，虽然你爹很强，但是你也不至于猖狂到这种程度吧！ 毕竟言钦雅刚吸收完鬼婴的内力，短时间内是无法全部掌握的，就他这样的还好意思说一个打三个？ 不把你打得哭爹喊娘的你愣是觉得我们这些名扬江湖的大魔头是说着玩的？ 幽恒向他们两个丢去一个眼神，示意他们两个先上，自己在后面蓄力。 他们两人也是知道幽恒最强一招需要蓄力很久的，只好自己先上。 红衣魔头擅长飞针与水袖，那妖娆的身姿，矫作的语气，别扭的动作，让人看了只觉得作呕。 就好比一个发须茂盛的大老爷们儿在你面前装作自己是个大美女一样。 看的言钦雅差点把隔夜饭都吐出来！ 难不成他成为大魔头就靠恶心这一招？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他可真赢了。 趁言钦雅正犯恶心之际，红衣魔头从袖子里甩出一把飞针，针尖隐隐泛着的青光彰显着剧毒。 言钦雅连忙横剑抵挡飞针的同时，变换身形，穿梭在漫天针雨中。 见言钦雅小身板灵活着，红衣魔头不由得朝黑袍人娇喝道：“干嘛呢！我牵制住他，你去攻击他呀！还愣着干嘛！” 这娇娇弱弱的词语用一个极为粗犷的声音传出，不只是言钦雅慌了神，软了脚，黑袍人也没有好到哪里去！ 黑袍人恶心的连白眼都不想翻了，只得冷哼道：“闭上你的鸟嘴！再用那么做作的语气说话，老子拔了你的舌头！” 真是不明白，放在好好的大老爷们儿不做，非要去当个小娘们做什么？ 还学她们走路说话？你也不看看你那满脸的络腮胡子跟你那比猪都胖的身体，你是怎么敢的啊！ 黑袍人趁言钦雅也泛着恶心，脚步虚浮之际，提着长枪朝言钦雅刺去。 他的枪法可不是盖的！要是没有当年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他说不定也是可以名列天榜的人物。 就是可惜了，哪里有那么多如果呢？ 现在的言钦雅就需要一边躲避红衣魔头的飞针，还需要格挡黑袍人的枪，更要时不时遭受红衣魔头的恶心攻击。 见红衣魔头的针是越丢越多，言钦雅有些躲闪不及，只好抽出软剑雪，两把剑一起使用。 像他们这些大魔头，简单的剑招压根就不会有任何作用，可是其他剑招的使用需要蓄力。 至少目前的言钦雅还没有能力做到一瞬间就能使用出雪落轩辕或者霜封万界的。 然而红衣魔头与黑袍人连续不断的攻击又让言钦雅没有时间去蓄力，一时间被漫天飞针逼得走投无路。 言明煦握紧手中的剑，只要言钦雅露出半点颓势，他就会出手杀死他们三个！ 此时的言钦雅还没有注意到幽恒最强一招快要蓄力完成，等幽恒这一招好了，言钦雅即便是想跑也需要付出不小的代价。 言钦雅咬着牙死撑着，心中暗骂：那个不男不女的东西手里到底有多少飞针啊！丢半天了，怎么还不停！ 而黑袍人的枪又在时不时往言钦雅命门戳去，惹得言钦雅就越发烦躁。 鬼婴的内力虽然强大，但是也沾染了魔功的恶性，很容易让人失去理智，做出些不现实的事情。 言钦雅此时还需要分心去压制内心深处对鲜血的渴望，一时间有些难搞！ 在火石电光之间，言钦雅将手中的霜插入地面，自己跃到剑柄上，用力一点，在空中躲闪着飞针，面对黑袍人的枪也是如此。 红衣魔头见言钦雅不知死活般朝他飞来，冷笑一声，从腰间解下红绸朝言钦雅打去。 一个大男人学什么水袖！娘了吧唧的！死变态！ 言钦雅想要侧身躲过那红绸却还是晚了一步，待言钦雅落地时，脸颊上冒出点点血珠。 他伸手一抹，看见手上的血迹，“你成功惹怒我了！” 随后，言钦雅向上一扬手，血液随着言钦雅手掌流出的同时，也从红衣魔头身上四处喷涌。 原来在言钦雅躲避飞针的时候已经布下了刀丝。 刀丝可是影楼用来杀人的必备武器，看不见，摸不着，锋利无比。 之前在横武城的时候，言钦雅就在秦武德的老巢里面找到好多，原本想等事情过了之后再让能工巧匠重整制成软鞭的。 没想到，提前在这里使用上了。 第一次使用刀丝，总是会被刀丝伤到，言钦雅也不例外。 用一层血皮换红衣魔头的死与黑袍人的禁锢，也是值了！ 但这是言钦雅第一次使用刀丝，好像有些不太娴熟，原本应该被刀丝均匀切成碎肉的红衣魔头被切成了人彘，活得好好的。 就是有点生不如死罢了！ “你……你想对人家做什么？你不要过来呀！” 大难临头，红衣魔头依旧保持着女孩子应有的矜持，面对死亡的威胁，依旧是吴侬软语。 当然了，这只是红衣魔头的自我感觉。 “闭嘴！再用这么恶心的语气说话，我就杀了你！一个大老爷们，愣是装女人干嘛？” 言钦雅恶狠狠的说道，真的是够了，怎么会有这么变态的人呢？难怪是大魔头！ “人家就是女孩子呀？哪里装了？” 要是红衣魔头的手还在，他肯定会故作娇羞的捏着帕子温声道。 可惜他已经变成一滩烂肉了，即便是活得好好的，这句话从一个男人口中说出来也是恶心的要死。 第77章 役灵术 言钦雅站在那堆烂肉之前若有所思，这难道就是师父所说的认知障碍吗？ 难道在他的认知中他就应该是一个娇娇弱弱的小女子？他的家人没有发现不对劲吗？ 才让他这把年纪了还出来恶心人？ 言钦雅不理解，但是这也不重要，到底只是一个过客，杀了也就完了，即便是午夜梦回，他也不会存在了。 红衣魔头随着血液的流失，倒在了原地，渐渐没了生机。 言钦雅转头看着被困在刀丝中央的黑袍人，嘴角勾起一抹讽刺，朝他勾勾手指。 “有本事你过来啊！” 言明煦扑哧一笑，怎么之前没有发现他家小崽子这么可爱呢？还学会挑衅别人了？ 黑袍听见清雅剑主的嗤笑，脸色越发阴沉，这父子两个这么不把我放在眼里吗？ 但是周围的刀丝可不是闹着玩的！ 也不知道他从那个旮旯角里翻出来的这么具有杀伤力的东西！稍有不慎，都不知道自己脑袋是怎么掉的！ “有本事，你将这东西拿走，我跟你一对一单打独斗！” 黑袍人捏紧拳头又无可奈何的松开，最后妥协道。 言钦雅冷笑道：“之前你们三个打我一个的时候怎么就没有想着单打独斗呢？如今你落入下风就想着单打独斗了？开什么玩笑！” 知道黑袍人跑不了了，言钦雅一边嘲笑他的痴心妄想，一边不断收拢刀丝。 随后，言钦雅转身看了看还在蓄力的幽恒，脑中闪过一丝猖狂，要不然，我等他蓄力好了再打死他？ 就在言钦雅沉沦再自己的不切实际的妄想中，言明煦开口泼了盆冷水。 “阿雅，你这是打算等他蓄力好了再弄死他？还是不要做梦了！” 言钦雅鼓着小脸不服道：“我好歹也是个天榜第二，都是第二，没道理他们只惧怕阿爹一人！” “年龄不代表实力，但年龄小就是意味着阅历不足，阅历才代表实力！阿雅，终究是你太小了！” 言明煦温柔的看着他桀骜不驯的小崽子，眼底满是赞赏，等这事之后，他应该就能很好的控制自己了吧？ 以后的他，应该可以像个普通人一样生活了吧？ “那我也不一定就打不过他啊！剩下那四个不都是我打死的吗？多他一个我就打不死了？” 言钦雅还是有些不服，如今的他可是有八十年的内力了，可不是之前那个柔柔弱弱的小崽子了，他肯定能打爆对方狗头！ “幽恒未叛离道家之前，那也是数一数二的高手，即便是我想要赢他，也需要花费不少工夫。但他致命一招役灵术可不是说着玩的。” 言明煦脸上满是严肃。 道家役灵术跟言钦雅之前使用的傀儡术很像，但存在很大区别。 言钦雅的傀儡术奴役对象是死人，而役灵术却是奴役活人！ 也就是说，等幽恒蓄力好之后，役灵术一出，言钦雅很有可能会被幽恒操控。 毕竟，在场死人中，黑袍人半死不活、幽恒为施法者、言明煦又是武力最高强的，所以言钦雅绝对是最好操纵的那一个。 以幽恒的实力，他也只能操纵言钦雅！ 可是对于言钦雅而言，最可怕的事情不是梦魇心魔，而是失去对身体的控制。 超忆症沉溺过去带来的所谓的失控便是失去对身体的掌控而非对理智的掌控。 因此，言钦雅觉得不能等到幽恒蓄力完成在正儿八经的打一场。 言钦雅似懂非懂的看了言明煦一眼，茫然的点了点头，随后便开始操纵刀丝围剿幽恒。 幽恒见时间不够，只好强行用自己的精血为引，提前使用役灵术。 “天榜第二很了不起吗？清雅剑主不是觉得自己天下第一吗？我倒是要看看，你儿子是怎么样死在你手中的！” 话音刚落，原本很沉的夜晚被一道白光打破寂夜。 白光自幽恒而出朝言钦雅打来，照亮了言钦雅布置好的刀丝，再将言钦雅团团包裹住。 幽恒见言钦雅中了招，脱力般躺在地上，他知道自己是见不到明天的太阳了，只是那又怎么样呢？ 反正清雅剑主的独子是注定要陪葬了！不亏！ 言明煦却是一副毫不在意的模样，因为他已经提醒过言钦雅了，所以，他绝对不会被控制！ 这便是超忆症的带来的好处了！ 容易被心魔控制，也容易逃出辖制。 凡事都要两面性，但是超忆症将这两面性扩大了无数倍，言钦雅已经习惯了超忆症的好处，自然也承担得起超忆症带来的后果。 只是吧，幽恒自认为自己是胜券在握，殊不知，从他打算拿役灵术控制言钦雅的时候，就注定了他的惨象。 幽恒见言明煦一副无所谓的模样，不禁嗤笑道：“还以为你对你儿子有多好呢？如今不也冷眼旁观，让他去送死吗？” “怎么？儿子死在你手里你会特别有成就感？” 言明煦抱着剑，轻声道：“你太小看阿雅了！” 很快幽恒就明白言明煦所谓的小看是什么意思了。 自己的内力在源源不断的离开自己的身体，并向言钦雅输送过去！ 这不就是跟自己的役灵术一样吗？ 只是，之前是幽恒随意抽掉对方的内力，如今反了过来。 幽恒确实眼馋鬼婴那八十年的内力，如果有那八十年的内力，别说清雅剑主了，即便是邪剑仙来了，也得俯首称臣！ 奈何计划赶不上变化！ 如今的幽恒倒是成了言钦雅粘板上的鱼，只能任他宰割了！ 言钦雅赤红着眼睛，用看着死人一样的目光随意瞥了幽恒两眼。 这一眼，却让幽恒大笑起来！ “我还以为你没有中招呢！” 随后，幽恒便也开始调动内力去抵抗言钦雅的抽离。 一时间，本来同源的内力开始在幽恒体内争夺打斗，幽恒也开始七窍流血。 言钦雅呆萌的歪了歪头，幽恒便感觉到自己的内力流失的越发快了！ 原本是自己的内力却不受自己控制？自己的招数反而成了对手的帮凶？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第78章 幽州覆灭 言钦雅此时也不太好受。 他感觉自己的意识有些模糊，但又很清楚自己在做些什么？ 感觉自己的一举一动不受控制，又感觉都是自己在控制！ 说是凭着本能行事吧，又有自己的意识在控制，但说自己完全清醒也不全对。 尤其是幽恒的内力在源源不断的传入自己体内，这就让言钦雅更加难受。 不是幽恒内力有什么问题，而是言钦雅在吸收鬼婴八十年的内力之后，身体已经达到了平衡。 如今幽恒内力的入局打破了原本的平衡，又不足以建立起新的平衡，而他自己又控制不了。 只能任由幽恒内力传入自己身体。 至于幽恒的役灵术嘛，只能说在言钦雅的傀儡术面前还是有些不值一提！ 役灵术跟傀儡术本质上是一样的。 都需要操纵媒介，都需要强大的操纵者！ 但是役灵术最大的弊端就是奴役对象如果比操纵者强大的话，二者地位便会对调。 而傀儡术不一样，傀儡师永远是傀儡师，而傀儡也永远是傀儡，傀儡可能失控，但是不能噬主更别提取代傀儡师！ 现在的言钦雅才是这役灵术的操纵者，幽恒变成了被奴役者。 只是不知道中间出了什么差错，原本操纵身体的，变成了吸收内力。 言钦雅只能继续加大内力吸收，而不能终止，也许等幽恒变成了人干，这役灵术就会自动停止了？ 自己无法控制自己，也许算幽恒的役灵术成功了？ 这也不重要！等杀死他们几个之后，去道家一问便知！ 幽恒从最开始的信誓旦旦到惊慌失措只花了十息！因为，他已经没有内力可以调动了！ 从他开始反抗时起，每调动一缕内力，就有十缕不受控制，如今他体内，内力依然充足，但是没有一缕受控于他了。 这便是被役灵术控制之后的世界吗？ 幽恒害怕了，想跑，手脚却不受自己控制，只能待在原地，任由自己的内力四处乱窜。 血色逐渐侵染幽恒的身体，肆意从七窍流出。 而言钦雅如同创世神一样居高临下的看着狼狈如死狗的幽恒。 这不应该啊！这怎么就反了呢？ 幽恒死死的盯着言钦雅，心里满是疑惑，只是再怎么疑惑，他也张不开嘴说出半个字。 言钦雅继续慢条斯理的抽取着幽恒的内力，那些还没有抽离的内力，言钦雅也不去管，任由它们乱走乱撞。 反正失控的又不是我！ 半个时辰后，幽恒终于被抽成了人干，却依旧留了一口气。 他还在幻想着，等内力被抽空，言钦雅就该失控了吧？只要他也失控了，自己的死就不算白死！ 幽恒也不仔细想想，内力充沛的时候都拿言钦雅没有办法，如今内力全失又怎么可能影响到言钦雅呢！ 不对，幽恒也确实影响到言钦雅了！ 一个晚上，言钦雅的平白无故多了一百五十年的内力，他那小身板却是有些承受不住。 接下来他怕是需要花费大量时间来将这些内力融会贯通了！ 言钦雅抬手操纵着遍布的刀丝将置身刀丝中的幽恒与黑袍人凌迟处死。 看着满地的肉块，言钦雅有些恶心了，连忙收了刀丝就往言明煦那边走去。 在言明煦跟前站定，一句话都没有说出就被言明煦掐着腋下抱了起来。 言明煦看着言钦雅眼中的血丝，伸手戳了戳他的脸，“眼睛有事吗？” “怎么了吗？” 言钦雅将头埋在他肩窝，闷声道。 “有些红了。” “我都好久没有阖眼了，正常！” 言明煦轻笑一声，倒是自己关心则乱了，随后便抱着言钦雅出了城。 陆华临看着言明煦抱着言钦雅出来，顿时怒火中烧。 “姑父，阿雅伤哪儿了？那群不知死活的狗东西！看我不宰了他们！” 随后，陆华临便整军想要攻进去，虽然会造成不少死亡，但是也管不得那么多了！ 敢欺负我弟弟，就要付出生命的代价！ “华临，你冷静些！阿雅只是内力，没伤着哪里！你待人将城里打扫干净吧。”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陆华临看着埋在姑父肩窝睡得正香的阿雅，也只能无奈的摇了摇头，也对，但凡阿雅出了点什么事，姑父也不会这么淡定！ 只是，这打扫是他想象的那个意思吗？ 言明煦点了点头，“城中已经没有活人了！你带军将里面的财宝打扫干净之后，将这幽州十九城剩余的人口迁走吧。” 当言钦雅在这幽州出事的时候，不管是真是假，这幽州都注定不会有活口了。 言钦雅以一己之力将其余九城的人都制成了傀儡，早已无人生还，而剩余城池的人，也许无辜，但也不会存在了。 能让他们迁走，已经是言明煦的仁慈了。 人命啊，在没有触碰到言明煦底线的时候，还是很值钱！ 陆华临点了点头，“好，我会仔细排查一遍，没有问题的一并迁到平西城那边。” 平西城便是当初西凉送来的十城的总称，之前只住了些西凉平民，如今安定下来倒是可以将防线前移了。 至于这些迁到平西城的幽州原住民能不能在西凉那边活下来，就不关他的事了！ 毕竟，陆华临手里的人命也不少，他也不是什么良善之人。 或许在迁怒，或许他们原本无辜，但是那又怎么样呢？ 自从言钦雅出事的消息传出那一刻开始，这里就不会有活人了，不只是言明煦与陆华临的默许，更是言明和的默许！ 被皇帝判了死刑的人，能死在前线是他们最后的作用了。 “华临，那你带兵打扫，我带阿雅回去了！他怕是需要好些年才恢复的过来了！” “幽州这边就说西凉来袭，全军覆没，西凉也别存在了吧！” 说完，言明煦御剑带着言钦雅离去。 陆华临点了点头，向后招了招手。每个城门前面的三十万大军便进了城。 自此，戍卫边关数百年的幽州十九城一夕之间便成了历史，此后百年，将无人知晓幽州十九城的存在。 第79章 安州静养(一) 言钦雅苏醒已经是三天后了。 他感觉自己的手脚都被人砍了一样，全部都不听使唤，最终只能可怜巴巴的瘫在床上，饭来张口了。 在他昏迷的这三天，外面可全都炸了锅。 据说西凉的人暗杀辰王世子不成，反手屠了幽州满门。 可怜那幽州十九城，数十万人口三日之内全部化作尘烟。 为此皇帝震怒，让镇国大将军陆华临领兵覆灭西凉，并且警告了周围国家，如果敢帮助西凉，那么也一并覆灭。 西凉用三天时间杀死幽州数十万人口，而陆华临便用三天时间，覆灭了西凉。 从此，成为历史的不只是幽州十九城，还有那传说中宝石遍地的西凉。 只是这一切都跟言钦雅这位罪魁祸首没有关系了，如今的他瘫在安州府邸动弹不得。 “哟，还醒的过来？” 言明煦端着一碗药走进来，刚好看见言钦雅在那里发呆，不由得开口笑道。 言钦雅眯着眼睛看了言明煦好一会儿，才会向后一倒，继续窝回去睡觉。 “先别睡，把药喝了。” 言钦雅闻着空气中的药味，越发头疼，这东西一看就很苦，才不要喝。 索性，拿被子将自己裹成一团，谁来都不好使。 言明煦轻笑一声，“你突然间得到那么多的内力，短时间内绝对无法完全吸收，这药能让你加快吸收，不然你可能要多瘫好一段时间。” 听到这话，言钦雅看着自己几乎快要瘫痪的手脚，闷哼一声，将自己金贵的脑袋从铺子里钻出来。 言明煦顺势给他喂了药，然后便让他继续睡。 吸收那些内力最好的方法就是不断打架，在打架过程中不断消耗，并且熟悉多出来的内力。 但是现在看来，言钦雅那手脚都快要不是他的了，还让他出去打架？ 他能从他铺子里面爬出来都不容易了！ 现在还是先让他好好睡一会儿，等养足了精神，再去练练武，三年时间足够完全掌握了。 言明煦看着言钦雅那一百四十年的内力，也是感慨万分。 换作常人，要是不突然增加一百四十年的内力了，但是个零头都足以爆体而亡。 也就是言钦雅这个欠缺内力的人才能再承受这么多内力之后，也只是瘫痪几天。 等他适应了这么多内力之后，吸收掌握不过是时间问题。 而言钦雅最不缺的就是时间了！ 十多岁的天榜第一？想想都觉得有趣。 言明煦将言钦雅断掉的佩剑捡回去让能工巧匠重新回炉打造了，只是材料不够，最后只成了几寸长的匕首。 等言钦雅醒来，再取下他身上的刀丝，也让人重新打造一番，这样的话，短兵长剑，软剑暗器就一样都不缺了。 这时候再放言钦雅去闯荡江湖，也能放心很多。 言钦雅实力确实强悍，但是那也仅限于单打独斗啊！但凡对方人多一点，实力强一点，言钦雅都只有束手就擒的份！ 等言钦雅能下床都已经是半个月之后了。 这一回的言钦雅总算是能指挥自己的胳膊腿儿了！ 在榻上瘫了半个多月，他都快要发霉了！ 刚走出房门，就看见他爹他舅舅那一群人在他的院子里燃火吃烤肉。 吃了好几天清汤寡水的言钦雅咽了咽口水，最终学医的理智打败的孩童的嘴馋。 他敢保证，他今天要是跟那群坏人吃得过于油腻，他就该在马桶上度过明天了。 明明知道我卧病在床，他们怎么可以拿这些好吃的来诱惑我呢？ 言明煦感受到铺天盖地的幽怨，回头一看，果然是他家小崽子正在用你们要完蛋的眼神死死的盯着他们……手上的烤肉。 “哈哈哈，阿雅，今天能下来床了？这可真不容易啊！” 言钦雅慢悠悠的挪到言明煦跟前，歪头就靠了过去。 “怎么了？还很难受吗？” 言明煦啃了口肉，抬手让下人将温好的粥的端过来，即便是言钦雅想吃口油腻的，言明煦也不得允许啊。 接过粥，言钦雅靠着他爹缓缓坐直，在小口小口的喝着粥。 这副可怜模样可让邪剑仙陆榭心疼的不能自已。 “阿雅，要不然我们大北突厥一并打了？你看看你能不能心情好点？” 在听到言钦雅出事的消息时，若不是理智还在，他差点都甩下边关数百万战士跑来幽州了。 幸好后面言明煦传信过来说是做的局，让他打压周边异国，要不然啊，成为历史的可不止西凉一个。 他们就是迁怒，怎么了？没有实力，你跟我说个毛线的委屈！ 不要觉得那些人无辜，要不是他们时不时搞点小动作，把陆榭父子牵扯在边关，言钦雅身边就不至于人都没有一个！ 他都假死入局了你们还要怎么样？ 你们这些异族人死了就死了，我们丢失了可是言钦雅好几个月的好心情呢！ 所以，要不是时间不合适以及兵力不允许，陆榭父子能用这个理由将周边的所有国家都清理了。 不服？有本事你打我呀！ “嗯？什么北突厥？” 言钦雅瘫了这么久，言明煦也没有告诉他最近发生了什么，倒是让言钦雅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了。 听言明煦解释完，言钦雅晃了晃脑袋，“先不着急，西凉的覆灭只是给他们一个教训，但要是逼急了，他们联合起来我们就被动了。” “对了，西凉的消息传出去了吗？” “还没有，我将消息捂得死死的！要是有谁知道了西凉覆灭的消息，那么我们就有理由锤死他了！” 陆华临从烤肉中抽空回答了言钦雅的问题，然后就继续埋头苦干。 用陆华临的逻辑就是你敢派人来我这里卧底，就是看不起我传递给你的消息，你就是在小瞧我，就是在挑衅我！ 都挑衅到我头上了，我带兵消灭他们就算是师出有名了吧？打仗嘛，师出有名才能所向披靡。 所以，陆华临倒是有些巴不得那些人知道西凉覆灭的消息，这样他手下的弟兄们又能官升几等了。 第80章 安州静养(二) 言钦雅喝完粥，继续靠在他爹胳膊上，有气无力道：“既然不知道，那么就安排人装作西凉人吧。” 陆华临抬起头看了他一眼，“阿雅，你是有什么主意吗？” “暂时没有，但是这个平衡现在还不能打破，逐一击破还好，如果走漏消息，他们合而攻之，我们就惨了。” “阿雅，我们就是担心这样才会封闭消息，只要哪里有人得知西凉这边，我们就灭了他们！” 反正只要师出有名，管他这个名是真的还是假的，打死他们，就可以了。 盛朝这边的实力极其强大，兵、粮、钱都不缺，这样打仗还能输了的话，陆华临就可以解甲归田了。 只是双拳难敌四手，一打一绝对没有问题，但若其他几个异国同时发难的话，盛朝也打不过。 “华临哥哥，这太麻烦了！像他们那群人，要么一次就把他们打痛了，让他们永远不敢越过边境，要么就全部清理干净。” 道理大家都懂，非我族类，其心必异，但是想要同时解决他们真的太难了。 “我在武沁城时遇到一种暗器，杀伤力巨大，如果能研究清楚，用来对付他们效果应该不错。” 言明煦瞥了言钦雅一眼，却不置一词，随他去吧，能搞出来就搞，搞不出来我再出手吧。 不是他不想进行工业发展，而是当时的条件真的不允许。 他手上是有钱，但是现在的火药更多还是停留在炮仗的阶段，想做成其他武器的话，炼铁工艺不足以支撑。 所以，这才搁置下来。 另一个原因火药的杀伤力过高，言明煦总感觉背负了太多人命。 只是言钦雅要是从佛怒唐莲中想到点什么关于热武器的东西，言明煦也不会过多掺合。 感觉在这异世活得久了，都要忘了上辈子的事情，人也开始变得优柔寡断了。 “那阿雅，你想怎么办？” “表面的平衡先留着，等研究出来杀伤力高的武器时再一网打尽。” “所以，你打算从唐门入手？那佛怒唐莲是出自唐门不假，可是据云庄消息，唐门好像没有人可以制作佛怒唐莲。” “所以，我才说要等几年啊！实在不行就只有我自己去制作了。” 言钦雅在横武城秦武德的房间里面翻到了好几张图纸，里面好像就有佛怒唐莲的。 想到这里，言钦雅连忙回房间翻了一下，果然找到了一张已经微微泛黄的纸张。 “呐，这就是佛怒唐莲的制作图纸，有了它，就能做出佛怒唐莲了，然后再从佛怒唐莲里面提炼出杀伤力更大的武器。” 言明煦接过图纸，仔细看了一遍，轻笑道：“火药不难，杀伤力大是火药，也不难，难的是装火药的容器。” 图纸上详细的记录了佛怒唐莲的制作，只是佛怒唐莲仍然数量不多，不是没有人知道制作步骤，而是佛怒唐莲的机括需要的材料很少。 这才是最关键的地方。 目前的言明煦想要开启工业革命，但是手下的人连蒸汽机都还没有研究明白。 也许等蒸汽机研究出来，利用蒸汽机去锻造钢铁，应该就能做出能承担得起火药的容器了。 不然以目前的工业水平，难不成全部做出一次性的？就算是做成了一次性的，那炸毁之后的残渣也需要好好处理啊！ 饭要一口口吃，路要一步步走，先不着急。 “唐门怎么这么连个会制作佛怒唐莲的人都没有呢？” 言钦雅以手托腮，言语间尽是贬低。 “要是唐门有太多人能做佛怒唐莲那么问题就大了！” 陆榭补了一句，侠以武犯禁，要不是管控好，总有一天会后院起火的。 言钦雅到底还是个孩子，看问题总是有些不透彻的，总是想一出是一出，不过也没关系，他们这些当长辈的在一边看着就好。 总不会让他吃了亏，至于别人是不是吃亏了，就跟他们没有关系了。 言钦雅闻言看向陆榭，见神色皆是淡然，也不明白他在想些什么，随后又靠回言明煦身上。 言明煦感受到胳膊上的重量，歪头看了他一眼，“难得见你如此乖巧，怎么那些内力还是闹的你很难受？” “又涨又闷的，也没有精神，就感觉很累。” “这几年应该不会有什么事情需要你出面的，你就在安州静养一段时间。我让人把寒玉床搬过来，在上面打坐能很快吸收这些内力。” “要不是我近来驻扎边境，我倒是可以给你消化那些内力。” “大哥，犯不着如此，又不是些什么承受不起的事情，也就是精神萎靡一段时间，他如今还小，等长大些就好了。” “你的内力可比他的宝贵的多，即便是可以，也没有必要，自己吸收融合的内力才是他自己的。” 言明煦开口制止了陆榭的想法，这样未免也太过于拔苗助长了些。 他也知道陆榭是心疼阿雅，只是犯不着拿自己的内力去帮他吸收自己的内力，太过浪费了。 言钦雅也不懂这些，只是又靠在言明煦胳膊上睡过去了，最近总是困得很。 言明煦低头就看着言钦雅又睡过去了，便把人抱回去。 “阿雅没什么事，我跟华临就回去了，边境那边也离不开人，我们出来几天了，该回去坐镇了。” “好，至于阿雅想做的那什么武器，我这边也会给他盯着，不会惹出什么乱子的。等武器研究出来，就一块将那些人解决。” “时不时出来蹦跶一下，不伤人但是恶心人！” “好，你们回头立个章程出来，我们就听你们指挥，早点将那些跳梁小丑解决完，把身上的担子都交给他们小辈，我们也该歇歇了。” “是啊，这江湖到底是属于他们这些小辈的，我们到底老了。等事情解决完，我们三就退出朝廷，找一个清秀的地方隐居。” 言明煦笑着附和道，他来这世界很久了，一直忙忙碌碌的，等异族的事情解决完，他也就可以好好歇歇了。 这盛朝的大好河山，他还没有逐一看过呢。 第81章 刘碧螺 等言钦雅睡醒，这次那一百五十年的内力已经吸收了五年的。 如果言钦雅耐得住寂寞，睡个十年八年的，那些内力绝对能消化吸收干净。 就是有些不切实际，所以言钦雅也只能不断的打坐吸收。 陆榭父子回了边境，言明煦也回了京都，安州便只剩了言钦雅一人。 安州虽然是言钦雅的封地，但是言钦雅也没有回来住过几次。 现在言明煦他们三个都走了，言钦雅便也收拾包包跑到别院去静养。 要是在安州呆着，肯定会有很多人来找他处理事情，他才不要呢，他还是个孩子，正是玩耍的年纪。 跑到别院之后，言钦雅让人在后山竹林中引了泉水过来，自己再丢一些药材进去，每天中午太阳最毒的时候就在水里泡一泡。 言钦雅丢的药材都是能帮助言钦雅更好吸收内力的药材，每一种的价值不菲，即便是言明煦家财万贯，天天泡都还是有些心痛的。 尤其是如果哪一天没有继续泡，下一次再来的效果就会发生变化，就需要重新配药了。 于是，不管是刮风下雨还是烈日炎炎，言钦雅都雷打不动的泡在药水里。 半个月时间，就吸收了五十年的内力，只是这后面就需要换药材了。 这天，言钦雅抱着要更换的药材朝竹林走去，突然看见地上多了几个乱七八糟的脚印，但仔细一看又找不到人影。 “暗一，什么人进来了？” 暗七陪着言钦雅瞒着言明煦，然后被言明煦罚到其他地方去了，要明年才能回来。 这段时间为了抱着暗卫不再跟着言钦雅同流合污，言明煦那小心脏也接受不了第二次轰炸，便把他跟前的暗卫暗一派了过来。 从竹林中走出一男子，半跪在言钦雅面前，恭敬道：“少主，那女子躲在您的汤池中，已经在派人去查她的底细了！” “把人抓出来，送下去审问！” 言钦雅皱了皱眉，还以为是什么人呢？只是一女子能孤身一人跑进重重把守的别院，还进了他的汤池？ 他可不相信那女人是不小心跑到这里的，她背后绝对有大人物在！ 暗一下去将躲藏在汤池的女子捞了起来，扔在一边，“少主，她好像受伤了，是否需要医治？” 言钦雅看着脚边跟个死鬼一样女人，还穿了一身白，死爹还是死娘了？ 死了爹娘不好好在家披麻戴孝，跑出来恶心谁呢？ 言钦雅厌恶的看了看那女子身上的几处刀口，深可见骨，确实要是不管她，绝对死翘翘了。 “救一下吧，别死了就行。” 言钦雅看了看沾了血的汤池，嫌恶顿起，在幽州杀了太多人，让言钦雅一时间有些无法直视鲜血。 “让人把这里填了，重新引温泉进来，这天也开始变凉了，我也要换新的药材了。” 这女人还污了他的汤池，要不是最近开始换药，不然那女子也没有救的必要的，但是浪费的这些药材，杀了她卖肉都还不清楚。 暗一低声答是，然后扛着那女子走出竹林，言钦雅也抱着药材跟在他后面回了房间。 言钦雅让人搬来浴桶，就在浴桶中简单泡一泡也行。 等言钦雅泡好澡，穿好衣服在后花园凉亭中纳凉时，暗一带着下面人收集齐的消息，硬着头皮走了过来。 “少主，属下查清楚了那女子的来源，她是宰相的嫡长女，自幼被批了个天煞孤星之命，被宰相家人养在安州。” “宰相的女儿怎么会被追杀？还轻而易举的的跑到了我的汤池？” 言钦雅可不相信一个被抛弃的嫡女能在轻轻松松逃出追杀，还进入他的汤池。 “那女子名唤刘碧螺，是与您有婚约的……” 要不是查出来少主跟那女子有婚约在身，暗一又何必过来打扰少主呢！ 他又不是头铁，现在哪个暗卫不知道少主身上的杀戮与血腥过重？主人也是千叮咛万嘱咐的，千万不要打少主清修。 “我爹什么时候把我卖了？我怎么不知道？” 言钦雅无语住了，他爹怎么给他搞了个娃娃亲？还一直不告诉他呢？烦人！ “似乎是两家母亲是手帕交便定了指腹为婚，后来主母去世，刘家主母也常年卧病在床，这事便也没有继续提起。” 言钦雅一手执扇，微微扇着风，一手搭在躺椅扶手上，轻轻的敲击着，“我娘定下的啊……那就不好解决了……” 陆云悠在言钦雅尚未足月时就因毒去世了，言钦雅虽然还小，但是凭借着超忆症还是对那温柔如水的母亲有些印象的。 “好吃好喝伺候着吧，等我年底回了京都，再跟我爹商量退婚的事情吧。” 言钦雅是不会因为他母亲的指腹为婚就娶了那刘碧螺的，他的枕边人没有绝对的信任也活不过一个晚上。 何必因为自己这怪毛病，伤及无辜呢？ 只是他母亲订的婚，即便是要退婚，也不是言钦雅三言两语就可以退掉的，中间烦琐着呢。 刘碧螺在暗一准备的客房中苏醒内里已经换了个芯子，现在的刘碧螺可不是任由旁人揉圆捏扁的小女子了！ 她可是金贵的穿越者，势必要在这里做出一番事业的人。 刘碧螺梳理了原身的记忆，发现原身居然还跟一个世子有婚约在身，不由得轻蔑一笑。 “我还以为是什么了不得的大人物呢？区区一个世子而已，就能让你迷了眼睛？只要我把手上的东西放出去，即便是太子也要求着我嫁给他！” 只是目前还不知道原身掉到什么地方了，看这周围的装饰那也不像是个普通人家啊！ 捡到我是你们的福气，看在你们救了我一命的份上，等我飞黄腾达时，会好心拉你们一把的！ 此时门外传来人声，刘碧螺连忙闭上眼睛，假装自己还没有苏醒。 “你们几个仔细伺候着刘小姐，注意了不要让她跑到竹林深处，扰了少主清静，神仙来了也救不了你们！” 简单嘱咐几句，暗一就离开这里，回去伺候言钦雅了。 第82章 双方对峙 刘碧螺眼珠子转了转，心想，你不让我去，我偏要去，这里又不是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地方！ 很快，刘碧螺就听见侍女推开门进来的声音，连忙重新闭上眼睛，假装自己还没有醒。 可是能进入言钦雅别院的人哪个不是武功高强的人呢？ 领头的嬷嬷听琴发现刘小姐呼吸急促，而昏迷中的人呼吸应该是低沉缓慢的。 听琴并没有包庇刘碧螺的想法，凉凉道：“既然刘小姐已经苏醒了，就请起身听清楚我家少主的规矩。” 刘碧螺不屑，怎么可能发觉我已经醒了呢？我可是21世纪的金牌特工，最擅长隐匿呼吸，怎么会被区区侍女发现了？ 她肯定是在诈我！ 听琴看那刘小姐不听招呼，皱着眉挥了挥手，“你们两个去伺候刘小姐起身。” 那两名侍女就连忙过去将刘碧螺拉起来，见刘碧螺还在装睡，一人一个大嘴巴就抽了过去。 还真以为叫她一声小姐就是真的把她当作一个人物了？敢随意闯入少主汤池的人，能活着已经是少主仁慈了！ 还敢在这里拿乔？看我不一嘴巴子呼死你！ 装睡的刘碧螺被扇醒，忍不住心中怒火，呵斥道：“下贱婢子！你们居然敢对本小姐动手，信不信本小姐回了你们主子，砍了你们的头！” 听琴皮笑肉不笑道：“既然刘小姐醒来了，还一副中气十足的样子，想来是伤口无愈了，如此便也不需要在这客房呆着了。” “来人，送刘小姐去仆役房，一切饮食起居皆按照末等仆役来，不许她走出仆役居所。” 听琴可是跟随在辰王妃也就是言钦雅母亲跟前的老人，这点权利还是有的。 她活了大半辈子了，什么样的人没有见过？就刘碧螺这种水平的，跟她多说两句都嫌跌价！ 听琴自然也知道这刘碧螺跟自家少主有婚约，只是少主有退婚的想法，那么这女人就最好安安静静的死在一旁。 不要跳出来打扰了未来世子妃与少主的感情才是关键！ 要是她不知死活的话，那可怪不得老身心狠手辣了。 所以，如果刘碧螺最开始没有装睡的话，听琴可能还对她有点好脸色，教导完她要遵守的规矩后，她还能当一个千金大小姐。 可惜这刘碧螺着实看不懂眼下局势啊！ 见侍女上来就要夹着她出去，刘碧螺慌了，连忙对着听琴道：“我可是未来的世子妃，你们敢怎么对我，不怕世子找你们麻烦吗？” “呵，世子妃？皇家玉牒呢？没有皇家玉牒，那么你这是冒充皇室，可是要凌迟处死的！” 听琴一点都不害怕，当初夫人跟她娘不过是口头约定而已，并且还说了，要是他们有那心思便永结同好。 若是没有那份感情，当作兄妹也是极好的！ 所以说刘碧螺能不能成为世子妃完全取决于少主愿不愿意娶她，不过看样子，是不愿意了。 刘碧螺冷静下来，道：“是未来世子妃，我跟世子还未成亲，这次过来就是为了跟世子成亲了。” 说到这里，刘碧螺的脸还娇羞的红了一下，但红晕很快就压了下去。 “哦？尚未成亲？定情信物是什么？婚书有吗？拿不出来照样是冒充皇室！” 能有证据就奇了怪了！ 虽然这对刘碧螺有些不公平，只是这事情都还没有确定下来，你就私自跟你家姑娘说了，最后亲事黄了，可怪不得他们！ “没有信物……” 刘碧螺气馁了，是啊，没有信物，没有婚书，当时只是口头约定罢了。 如今上哪里去证明有过这么一段婚事呢？ 可是如果没有信物的话，宰相府的人又为什么要来追杀她呢？ 只有她死了，宰相府的人才能名正言顺的取代她嫁给世子啊！ 虽然刘碧螺看不上对面只是一个小小的世子，可是这可不允许别人看不起她！ “就算本小姐没有成为世子妃，那本小姐也是堂堂宰相府嫡长女，你们这些贱婢岂可侮辱本小姐！” “一会儿世子妃，一会相府嫡女的，证据呢？没有证据，冒充相府嫡女的罪名同样不小啊！” 听琴赌的就是这刘碧螺身上绝对没有任何能证明她身份的信物，甚至她连路引都没有！ 没有路引，那就是黑户啊！随意打杀了也没有人能将罪名安到她头上！ “我……我的路引以及相关证明都遗失了……” 刘碧螺难得说了句软话，在她看来这下贱的东西就应该相信了她的话，并且好吃好喝的伺候着。 没听见他们领头的那男人已经说了吗？要小心伺候的！ “遗失？敢问姑娘遗失在何处，我好派人去找，要是找不到……” 听琴言语中的威胁意味十足，要是找不到相关证明，这刘碧螺要么当个杂役到死，要么直接处死。 刘碧螺无语，听到这话不应该会很同情我这个弱女子吗？怎么你会想着去找我遗失的路引呢？ 可能是刘碧螺不清楚这里的路引有多么重要！ 没有路引那么你连你所在的小镇都走不出去，如果发生点什么事情，想要报官也必须出示路引证明自己是良民。 也就是说，路引证明了你是这盛朝的人，只有盛朝的人才能享受一系列待遇。 如果遗失了找不回来，需要找里正、村长带着你到官府去补办，不然黑户可是没有人权的。 “所以，刘小姐还记得路引掉在什么地方了吗？老身好派人去寻找！” “我……我不记得了……” “那么刘小姐原来住在哪里？里正是谁？村长是谁？” 暗一确实将这刘碧螺之前的信息调查的一清二楚，但这并不能阻止听琴折腾刘碧螺的心思。 扰了少主清修，就应该付出相应的代价！ 刘碧螺连忙回忆原身所在的地方，幸好她穿越过来掌握了原身的记忆，不然现在可就惨了！ 见刘碧螺说的信息跟暗一的情报对应的上。听琴的脸色缓和的很多，至少不是什么大奸大恶之辈！ “在新的路引下来前，之后先委屈一下刘小姐了！” 第83章 脑补是病 见侍女就要把刘碧螺拖走，刘碧螺惊慌道：“我不都说得很清楚了吗？怎么还要这样对待我？” “我们要查明身份之后，才能知道刘小姐的话是真是假，在此之前只能委屈刘小姐，充当浣衣婢了。” “带下去！” 听琴知道这对八九岁的小女孩而言有些严重了，只是为了避免她拿着世子妃的身份招摇撞骗。 她要是混进竹林那边，再次污染了少主的汤池的话，少主绝对能活扒了她。 浣衣婢虽然辛苦一点，但是命还在。 到底是夫人手帕交的女儿，这条命能保还是得保一下的。 当然了，若是她不知好歹，死了也就死了吧！ 处理完刘碧螺，听琴便去膳房端了汤给言钦雅送去。 言钦雅刚泡完澡，懒洋洋的躺在躺椅上发呆，他倒是难得如此清闲。 这个人放松下来，骨头都要懒了。 “少主，膳房给你做了汤，趁热尝尝。” 听琴将汤放在言钦雅手边，慈爱的看着他。 “嬷嬷，这种小事让下人来就可以了，您跟着我过来是让您享清福的！” 言钦雅连忙翻身坐起，接过汤喝了一口就放了回去。 “习惯了！奴婢还没有老到动弹不得。等过两年身子不行了，少主想让奴婢伺候您也是不能了。” 言钦雅皱着眉道：“嬷嬷，您不需要以奴婢自称的，母亲已经消了您的奴籍了。” 听琴一直陪着言钦雅，之前在平州神医谷，衣食起居基本上都是听琴一人照料，如今来了安州，还是她统领着所有事务。 “习惯了，奴婢就不打扰您休息了，奴婢告退……” 说完，听琴端着言钦雅只喝了一口的汤就退下了。 别院大大小小的事情基本上都等着她管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有一位女主人来分担一下哟！ 言钦雅目送听琴离去，见她消失在自己视野中后，就又瘫了回去。 瘫着就是比坐着舒服啊！ “暗一，那女人嬷嬷是怎么处置的？” 有些话言钦雅不好当着听琴的面问，但是言钦雅也不会去反驳听琴做的事情。 他只是在打发无聊的时间罢了。 “嬷嬷将那女子丢到了仆役房，当个浣衣婢。” “身体恢复的这么快？” 言钦雅可记得昨天那姑娘身上可是有好几道深可见骨的刀伤啊，这么快就恢复好了？ 这身体很适合当药人啊！ 言钦雅有些手痒了，他都好久没有练习过医术了，有这么一个愈合快的人当药人，言钦雅的医术肯定能更上一层楼。 “少主，人家是良民！” 暗一知道言钦雅的想法之后也是哭笑不得，但凡是个奴隶，当作药人也是他的荣幸。 可惜那刘碧螺是宰相的女儿，可不是能随随便便说当药人就能当药人的！ 当然了，如果言钦雅非要那刘碧螺给他当药人，也就是一句话的事！ 没有人会得罪言钦雅，也没有人得罪的起言钦雅！ “那就算了吧！等她家里人找过来，敲一笔就放回去吧。” 笑话，这可是言钦雅的别院！也是普通人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 “是！” 言钦雅继续百无聊赖的瘫着，泡完澡就找个地方瘫着，瘫够了再说找点事情做。 鬼婴他们那一百多年的内力已经消耗了言钦雅绝大部分的精力，要么昏昏沉沉的睡着，要么找个地方发呆。 过了三个月，眼看着要过年了，言钦雅的内力也才消耗到一百年，只是多少有了点精神。 “少主，今年还回京都过年吗？” 听琴慈爱的问道。 “不了，懒得动，就在这里过吧，你们有家人的就回去跟家里人过年，没有的可以去朋友那里也行，月钱照三倍发。” 虽然言钦雅是有了点精神，但是懒了三四个月了，也不太乐意打起精神来做些事情。 至于过年嘛，他是真的不想回京都去过！ 回京都也就意味着参加宫宴，他是真的烦了那些狗东西，连过年的兴致都被他们搞没了。 还不如就窝在安州这边，过了除夕夜，阿爹应该会过来待个元宵的吧？ 以前在神医谷的时候就是这样，大概初二初三的样子，阿爹就会从京都过来陪我过个年。 过年过节这些东西言钦雅父子是真的不在意！ 想起来就过一下，懒得动也就不过了。 “对了，那谁还没有被接走吗？这都几月了？” 言钦雅突然想起那个污染了他汤池的女人，怎么都这么久了，还没有被接走？ 要不是我记忆力好，我都要忘了我想坑她一笔的想法了。 “还没有。并且让人去给她办新的路引时有人在阻挠，是相府二夫人。他们不知道从哪里得了您与她的婚约，都想掺一脚。” “麻烦！我去看那谁吧！” 不把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解决清楚，谁都睡不安稳，烦人！ 听琴便跟在言钦雅身后去了仆役房那里。 在别院这里当下人待遇还是挺好的，每个月二两例钱，末等仆役也有一两银子。 换到其他人家里面，便是公子小姐的贴身小厮婢女一个月也才二两例钱，待遇可以说是相当不错了。 只是这点钱对于刘碧螺这位尊贵的穿越女就跟打发要饭的一样。 她自己每天要干那么多事情，结果一个月才给一两银子！ 刘碧螺在心中幻想着，等我成为世子妃之后，你们这些欺负过我的奴才一个我都不会放过的！ 我要让你们每天都干最脏最烂的活，还不给月钱！累死你们！ 她正在幻想着以后的美好生活时，突然把她丢在这里不管不问的那个老婆子拥着一个玉雪可爱的小男孩走了过来。 刘碧螺知道，这应该就是这别院的主子了！ 切！有什么了不起的，区区一个外室子，最好以不过是一个庶子，有什么好得意的！ 我可是堂堂相府嫡女！等我回了相府，再嫁给世子为妻，你们这些人想跪舔我脚趾都没门！ “嬷嬷，她在脑补些什么？她看我的眼神充满的不屑！我还是第一次看到这种表情呢！真有趣！” 第84章 奇变偶不变 言钦雅由于自己年纪小又达到了很多常人这一辈子都到不了的高度，很多人看他眼底都是轻蔑。 但是不屑还是第一回见！ 我是有什么地方见不得人吗？怎么还一副跟我说句话都是我的荣幸了呢？ 从来都是我用这种眼神看着对方，这还是我第一次被人这样看呢！ 真的有趣的很呐！ “切！本小姐即便是遭了难，那也是尊贵的嫡长女，区区一个外室子，哪里配跟本小姐说话！” 刘碧螺可是知道古代的嫡庶可是分的清楚的很！宠妾灭妻，以庶代嫡可是大忌！ 等她从这里跑出去了，他就去状告宰相宠妾灭妻，以庶代嫡，想要用庶女来顶替了她的名分嫁给世子。 这段时间她可是打听到了，这世子可比太子强多了！ 我可是有先机的，断然不会错过了。 言钦雅跟看个傻子一样的看着刘碧螺，摇了摇头，“没救了，等她家人来赎吧。” “哦，我忘了，你已经没有家人了！” 刘碧螺丢下手里的衣服，呛声道：“你在胡说些什么？本小姐即便是落难了，那也是相府嫡女！” “你还是识相点把我放回去，不然宰相发落下了，你一个外室子可挡不住！” 这当主人的好不容易来了，可得把握住机会，要是他能派人护送自己回相府，那么自己也不是不可以给他谋求一个好处。 “相府？我怎么没有听说过相府丢失了女儿啊？冒充相府的小姐罪名可不小！” 言钦雅拢了拢身上的狐狸披风，避免寒风入体，淡淡的打断了刘碧螺的幻想。 他可算看明白了，这个姑娘本事不大，幻想能力却是无人能及，她怕是已经想好了等她回了相府自己弄死我了吧？ 可笑！不要说她只是相府嫡女，就算是宰相来了，也得老老实实的呆着！ 定国公府都能说灭就灭的，差他一个相府了？ “这怎么可能呢？我可是堂堂相府嫡女！未来的世子妃！怎么可能没有人找我呢？” 刘碧螺听见言钦雅的话，花容失色，这不应该啊？难不成他们还真的打算用个庶女就顶替了我的婚事？ 世子妃三个字言钦雅已经倦了，上一个说她是世子妃的人怎么样了？怎么死的呢？ 可是，她还差自己那么多钱没有结算清楚呢！就这么死了，好像很亏啊！ “打住！你是不是相府嫡女呢？我也不清楚！反正相府没有找人，我就当作没有这回事吧。” “你想离开这里吗？” 言钦雅诱惑道，那他这么多钱总不能打水漂了吧？她总得补给我的吧？ “怎么，你愿意放我离开了？” “你只要将你当日污染的汤池结算清楚就可以离去了！” “切！多少钱，本小姐给你！” 刘碧螺还以为是什么钱呢？一点水钱而已，给一两银子够了吧？ “填汤池以及挖新的汤池，当时人工费是三百两……” “三百？抢钱呢你！你那汤池是铺金还是铺玉了？要这么多钱！” “那是人工费！材料是七万！有没有铺金铺玉，你跑进去的时候没有看见吗？” 言钦雅的汤池周围全部拿和田玉铺的，底部也是些打磨光滑的翡翠。 随便抠一个下来，拿去外面都是值得哄抢的东西。 只是成色不太好，有些脏和裂，除了给言钦雅铺地也没有太大的用处，但这价格也在那里摆着。 要刘碧螺三万两黄金是一点都不贵！ “那些材料又没有到我手里，你凭什么收我钱！那我给你钱，就算是烂了，你也得把那些东西给我！” 言钦雅一想着跟自己带过的东西要落在别人手中，顿时汗毛竖起，浑身的鸡皮疙瘩。 “行，这材料费就不给你算了！我们来算算药材！” 刘碧螺自然是知道那汤池里面的药材都是些价值不菲的东西，要不然也不会泡那么一会，伤口就愈合得那么快。 “汤池里面的药材是要不断积累药性的，这之前的就不跟你算了，就拿当天来说，我还没有去泡澡呢，都算在你头上，不过分吧？” 虽然言钦雅当天要换药材，但是下人不知道啊，照样将言钦雅之前泡澡的药材丢了进去。 这钱总得有人掏吧？ “你说……” 刘碧螺硬着头皮说道，没关系结算清楚，我就能去找相府那群狗东西了，到时候你坑我多少钱，我让你百倍奉还！ “嗯，药材都是些好药材，药性你也感受过，收你三千万不过分吧？” “你抢钱啊！三千万？你卖了我也没有那么多啊！里面也没有人参啥的，凭什么这么贵！” 三千万？不可能的，这辈子都还不清！绝对是他在信口雌黄，我又不傻！ 言钦雅听刘碧螺这话看傻子的目光再次加深，不会真的有人出来人参就不知道什么名贵药材了吧？ “反正价格已经是我看在你一个小姑娘不容易的份上打了骨折才这么多的，要不然这个数还要往上翻一番！” 打骨折？他怎么知道现代的说法？他不会也是穿越的吧？ 大家都是穿越的，就应该相互帮忙相互扶持啊！那这钱对他又不算很多，免了也不是什么大事吧？ 等我成了世子妃，会给你不少好处的！ 于是刘碧螺很自信道：“奇变偶不变！” “啊？啥鸡？啥藕？这大冬天可没有藕给你吃！” 言钦雅在听到刘碧螺那句话时，心里已经闪过一丝惊讶。 他还以为这是他爹跟他胡诌的，原来真的有人和阿爹来自同一个地方啊。 在很久之前，言明煦跟言钦雅说过，如果有人跟他说了一些像什么奇变偶不变之类的他听不懂的话就把送到他那里去。 原本只是以为阿爹在说些莫名其妙的话，如今倒是确定了。 要不是他记忆力好，都快要忘了这一茬！ 只是这钱怕是要不回来了！他也不能去找他爹要钱啊！ 正好过几天阿爹就过来了，还省的我把人送上京都的路费。 罢了，反正她之前污染的汤池我也不泡了，就当没有这回事了吧。 第85章 言明煦归 着人仔细看管着刘碧螺之后，言钦雅连忙传信说这里有他的老乡。 然后言钦雅又找了个地方窝着，懒洋洋的看雪，品茶，小日子过得很是悠闲。 言明煦在得到消息后，马不停蹄的往这里赶，终于在一个雪夜天回到安州别院。 看着无比悠闲的言钦雅，言明煦心中也是一乐，罢了，难得见他如此高兴，他在外面再怎么苦再怎么累也都值了。 当父亲的不都是如此吗？只要自己的小孩开开心心，健健康康的就好了。 暗一发现言明煦的身影出来刚要给言钦雅说一声时，被言明煦阻止了。 “任他瘫会儿，你带我去见那女人！” 暗一将言明煦引到杂役房。 大冬天还是用冷水浣衣的刘碧螺手上脸上全部都是冻疮。 也不是说下人不能烧热水，而是言钦雅的有些衣裳就是要用冷水洗，才不会变形。 虽然言钦雅的衣裳一般只穿一次，洗干净之后也多半送了出去。 刘碧螺见跟之前那小破孩有七分相似的男人，一下子就沉迷住了，就这脸这身材，放娱乐圈也是绝对能打的！ “奇变偶不变？你说的？” 言明煦不喜欢这么露骨的眼神，尤其是这个眼神来自一个八九岁的小女孩。 在见到刘碧螺的时候，言明煦也很是心累，这才多大点？我还以为能被称为女人至少是十五六的妙龄少女，结果毛都没有长齐。 刘碧螺听到言明煦问的话，瞬间明白了原来他才是穿越的，之前那小破孩绝对也知道些什么！ “符号看象限！老乡啊！你可得救救我！我被一个小破孩抓过来，他天天让我干活，你可得替我好好出气啊！” 说着，激动起来的刘碧螺甚至想飞扑过去抱着言明煦的大腿哭嚎。 她已经想好了，待会要如何惩治那些不听话的下人，敢让本小姐浣衣，看本小姐不让你连衣服都穿不上！ 刘碧螺想起前段时间过来的言钦雅，看他那一身荣华，再看看自己衣不蔽体，目光愈发恶毒。 害我长了那么多冻疮，本小姐一定要把你剥光带来丢冰水里冻死！本小姐用了你的汤池那是看得起你！还敢跟我算钱？ “怎么不接着瘫着了？跑着来做什么？” 言明煦低头伸手将跑过来的言钦雅捞起来抱着，言语间皆是温柔。 “我来看看跟阿爹一个地方的人到底是怎么样啊！” 言钦雅自然的歪在言明煦怀里，顺便将自己手从他衣领那里伸下去捂着。 言明煦瞥了他一眼，却也没有说什么，高高在上的坐在椅子上，诘问道：“你来自哪里？之前是做什么的？” 刘碧螺看着他们父子两个，不由得庆幸，幸好我没有说些什么话，不然今天怕是得死在这里。 前世做低伏小的日子，让她学会察言观色，她清楚的知道，这男子绝对不是她可以招惹的。 “我……我是一个销售，我懂很多销售技巧，我能让你们发达富裕，甚至让你们当上皇帝！” 听到刘碧螺这句话，言明煦瞬间丧失兴趣，还以为是个理工科的，也许还能研究清楚蒸汽机，正好最近在研究这些。 结果只是一个销售而已！连销冠都不是！ 论捞钱，有人捞的过言明煦？他生前可是经济学的高材生，要不然也不会短时间就将这么多钱握在手中。 其实，刘碧螺若是安分些，言明煦也不是容不得她，只是她眼中夹杂了太多欲望。 她不会真的以为穿越者就高人一等吧？古人的智慧可不是她可以小觑的。 为了避免她之后惹出什么乱子，再将锅甩到他头上，言明煦决定将隐患扼杀在摇篮中。 “阿爹，销售是什么？是什么了不得的人物吗？” 言钦雅看见言明煦眼中的杀戮之意，有些好奇，难不成这个所谓的销售能威胁到阿爹吗？ “嗯……别人或许有用，但是她就相当于一个店小二，还是嘴最笨的那种！没有什么威胁，只是也没有什么用处。” 没用的东西好像就是应该消失啊！ 言钦雅也对刘碧螺失了兴趣，重新歪回去假寐。 “你看，你之前还是个销售呢！跟锯嘴葫芦一样。给我一个不杀你的理由！说服我，放你一条活路！” 刘碧螺不理解，怎么就要杀了我了呢？可是再不开口，她就真的要死了！ “我……我有很多点子，可以捞很多钱。我……我还会制作肥皂、玻璃……我会很多……” “你怎么知道，你会的我不会？”言明煦不耐烦的打断她的话。 穿越三件套肥皂、玻璃、肥料，谁不会一样！ “我有高产的粮食，土豆、红薯、玉米，我知道他们在那里！” 好家伙，另外三个也出来了，可惜都被言明煦提前搞了。 “说点你会我不会，不要拿这些东西还敷衍我！” “好吃吗？”言钦雅听见刘碧螺说的那三个粮食，咽了咽口水，他今天还没有吃饭，刚好有点饿。 “你不是经常吃吗？膳房给你准备了玉米炖排骨，油煎小土豆，饿了就先去吃饭。” 言钦雅向来是只管吃，哪里有那闲工夫去管他今天吃的啥。 “那我去啦！” 言钦雅飞快从言明煦身上爬下来，然后飞奔回去，让人摆饭。 言明煦含着笑目送小崽子离开，向来吃饭只是为了活着的言钦雅难得有这么好的食欲。 “所以，你还有什么东西可以说吗？” 大哥，你把所有的东西都搞了，让我们这些后来人怎么搞？ 刘碧螺丧气了，绞尽脑汁思考好半天，结果什么东西都不够独特，难不成她就要死在这里了吗？ 她才来这个世界啊！她都还没有好好感受过世界的繁华，怎么就要死了呢？ “我……我可是宰相府的嫡女，我可是辰王世子妃，你不可以杀了我！你要是杀了我，宰相跟辰王不会放过你的！” 刘碧螺无招可使，只能将原主的身份搬出来，试图吓唬言明煦。 可是她这句话连下人都吓唬不住，又怎么吓唬言明煦这位生杀自如的辰王呢？ 第86章 赐酒 “世子妃？本王怎么不知道，何时有了这么一位不堪的儿媳？” 言明煦用看死人的目光看着刘碧螺，话语间难得的戏谑。 “你……你便是辰王？那刚才那小破孩……” “看来，你是没有什么可以保命的东西了……看在我们到底是来自一个地方的，本王可以考虑留你一个全尸。挑个死法吧！” 刘碧螺怎么知道自己面对的会是辰王正主呢？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反应，毕竟她前世也不是什么了不得的大人物。 她甚至连销冠都不是！她想在这里发光发热也全部靠那一点瘠薄的知识，还以为能占点便宜。 结果，言明煦直接把后人的路堵的死死的！你都已经做到这样了，我们后面的人还能怎么样呢？ 除了死，还有别的选择吗？ “我……” “暗一，赐酒！” 见刘碧螺不再挣扎，言明煦不耐烦的甩下一句话，就离开了这里，回去陪他家小崽子吃饭。 暗一闻声出现，手里端了杯毒酒，“刘小姐，请吧，都这种时候了，千万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 刘碧螺却不敢伸手去接那一杯酒，她明明什么事情也没有做啊，怎么就死了呢？没有人权吗？ 突然，刘碧螺眼眸中的光彩消失了，是啊，这是古代，哪里来的人权？ 可是她也不敢去喝那杯毒酒啊！她不想死！ 暗一见她磨蹭半天，失了耐性，直接捏住她下巴，将药灌了下去。 见人绝了生机，暗一挥了挥手，“来人，丢乱葬岗去！” 处理完刘碧螺，暗一就重新回到言钦雅身边，暗中护卫。 言钦雅吃完饭便又找了个旮旯角瘫着，言明煦找了好半天才发现人在哪里。 “好歹是个神医，怎么刚吃饱就躺下了？” “阿爹，我不想学医了……” 还是幽州的事情给了他很大的影响。明明他是个神医，应该救济世人，而不是屠戮无辜。 手上沾了太多的血腥，让言钦雅这段时间都在回避神医这个身份，他知道这样不对，可就是偏要去做。 “那就不学！” 言明煦让人搬了躺椅过来，躺在言钦雅身边。 他知道言钦雅由于幽州的事情，心里一直过不去那道坎，只是没有想到他放弃的会是医术。 不过也无所谓了，他有钱，可以养很多大夫在身边，不会让他的孩子出事的。 “我是不是太任性了……数十万人命呢！” “那是他们的错，不关你的事。即便是不死在你手上，也会死在别人手上，那种情况下，你能保住那么多孩子已经不容易了。” 言钦雅救回去的小孩已经让暗三暗四在训练了，有学武天赋的之后当暗卫侍卫，没有习武天赋的，送出去当云庄掌柜。 以后总能有用武之地的。 至于那些孩子的父母，哪个父母又是自愿将自己的孩子送上祭坛呢？ 言钦雅能保住这些孩子都是超乎言明煦预料的，他曾一度以为那些地方已经没有活人了。 结果还有些孩子活得好好，那就可以了，即便是换作言明煦他自己来，也不一定做的就比言钦雅更好。 以一己之力，想要保住幽州数十万人，真的太难了！ “那些人命中注定一劫，不必过于在意。” “你尚未去边关看过，那里每时每刻都会死很多人。非我族人，其心必异，幽州到底是距离边关太近了。早已渗透成了烂筛子。” “我们只是提前扼杀了他们试图造反而已，没有什么好愧疚的。” “阿爹，你当年是发现了什么吗？” 听到言明煦的话，言钦雅似乎捕捉到关键的东西，连忙问道。 言明煦点了点头。 他当年撤走横武城的云庄就是发现了太多异族的影子，云庄每一位掌柜都是他精心培养的，可不能送死。 况且，欲使人灭亡，必使其疯狂！ 你不给他们机会，他们可能在你活着的时候，惧怕你的威压而不造反，可是当你死了之后呢？ 异族啊，必须全部按死！ “这么一说，你还能拿得起银针吗？” “我可能真的救不了太多人了。学医真的救不了命！我不想继续学了。” “人的命运从出生就注定了，想要逆天改命，必然要付出常人承受不起的代价。但生命可以改变，可以救治。” 言明煦感觉自己的话太冲了，连忙降低声音，温柔道：“不过，这一切都看你，不想救人那么就不救。但你自己得好好的。” “我只是觉得可笑，我费心费力救了那么多人，转头又一剑砍死了，很讽刺，不是吗？” “可这世道就是这样，永远在救不想活的，逼想活的去死！不让人好好的活，也不让人安分的死。” “所以啊，你不用背负他们的性命，谁在你生命中都只是一个过客，不要为一个素未谋面的人花费太多心思。” 言钦雅的超忆症不会忘记发生过的事情，甚至会拿之前的事情编造出新的事情。 所以他真的不需要太过在意那些过客。父母也只是他生命中的过客，没有必要太在意。 最后将自己困在自己的幻境中时，言明煦可没地哭去！ “如果什么都不在意了，活着还有意义吗？” “所以，你要在意自己啊，你也只需要在意自己，高兴就笑，不高兴就闹，随心就好，我会一直陪着你的。” 言明煦也怕他丧失了活下去的欲望啊，可是不能太过在意，又不能什么都不在意，中间的度真的太难拿捏了。 不要说一个小孩子了，便是成年人，又有谁是真的分得清这个界限的？ 总为了不应该关心的陌生人将自己的情绪发泄在自己最亲近的人身上，这也是这世道的常态。 “阿爹，我是不是吓到你了？我没有想死，只是觉得有些无聊。什么都不好玩。” “那你去沧浪雪山玩吧？过完年就去，我陪你去！那里好玩。” 沧浪雪山啊，那是无数习武之人的坟墓，可是对于他们这些天榜高手而言，算不上自家后花园，周边玩一玩也没有任何问题。 第87章 唐门覆灭(一) “那刘碧螺也算不得是你初恋吧？” 听完言钦雅所讲述的故事，席烟有些困惑，你们这不是连火花都还没有擦出吗？ 怎么就卑微到骨子里了？ “我也没有说我是因为她而卑微啊？只是那段时间真的很难熬。” 言钦雅并没有告诉席烟，那次幽州之后，他曾经陷入过自己组装的记忆，差点就走不出来了。 那才是最关键的原因！ 不然单凭刘碧螺一人还不配称作是他最卑微的时刻。 告诉她刘碧螺是的事情也是希望席烟不要胡思乱想，他从始至终就只喜欢了席烟一人。 之后的一个月言钦雅领着席烟在别院转悠，日子倒是挺悠闲的。 暗七收到消息，说唐门那边准备的差不多了，就来报告了言钦雅。 “烟儿，唐门那边好了，我要去对付他们了，我把暗五调了过来，由她守着你。” 暗五是排名前十的暗卫中唯一的女子，之前言钦雅就在席烟身边，偶有离开，暗七去保护也不是什么大问题。 只是这次去清理唐门，搞不好会引起江湖反弹，可能会耽误很长时间，就只能让暗五护卫着。 两个女子之间也要更方便一些。 席烟知道现在不是矫情的时候，点了点头，拉着言钦雅的手，“你可要好好的！” “放心，区区唐门我还不放在心上，你安心在这里呆着，如果顺利，我应该明天就来接了。” 如果不顺利的话，起码也是半个月之后了。 “好！我在这里等你！” 派人将这里团团围住，确保不会有人在短时间内就攻破进去之后，言钦雅就带着人离开了这里。 回到安州主城，唐门那里已经安排好了，那老者果然制作出了佛怒唐莲。 言钦雅拿着老者制作出的佛怒唐莲，再和之前的一比较，发现威力还要更大一些。 “传令下去，明天覆灭唐门，让人准备好安抚普通百姓。” 之前在唐门那里给席烟定制了一批适合她的暗器，明天就是去验收的时间。 这段时间，唐门为了保证这批暗器的质量可是没少在云庄购买矿石。 其实，如果唐门足够安分，让言钦雅寻不到错处的话，第一个开刀的也不会是他们。 但是，在言钦雅的封地，唐门都敢偷税漏税，这不是寿星公上吊——嫌命太长了吗？ 归根结底，不过是欺负言钦雅年幼罢了，以为即便是言钦雅发觉了，小孩子面皮薄，也不敢多说些什么。 言钦雅今天带的面具是蓝金色的，蝴蝶面具遮住他还稍显稚嫩的脸，俨然一副武林宗师的模样。 “唐掌门，我来取之前的暗器！” 进入唐门，言钦雅便开门见山，也不乐意跟他们磨蹭，他赶时间去接席烟呢！ 唐岩笑了笑，朝后挥手，“这是您上一次定制的暗器，每一样都是按照您所给的图纸打造的，保证精品！” 言钦雅随便捡起一枚精致小巧的飞刀，捏在手中把玩，“唐掌门，你确定这是按照我的图纸打造的？我看着怎么不太像啊！” “还是说，唐门所谓的精品就是这个鬼样子？好歹也是制作出佛怒唐莲那样精巧玩意的地方，做点普通暗器就成这样了？” 言钦雅今天是来找茬的，可不是来结算尾款的！即便是再怎么精妙绝伦，也会被批的一文不值！ 况且他们做的实在不咋地！ 就他们这个水平，言钦雅手底的工匠都能做的比他们好，那他找唐门的意义是什么呢？ 唐岩苦笑道：“世子爷……” “请尊为蝶衣前辈！” 他今天是以江湖人的身份来清算唐门的，可不是代表朝廷来打压江湖势力，所以这称呼可得搞清楚！ “是是是！蝶衣前辈！按照您所给的图纸，这已经是唐门能打造出来的最好的了！我们可真的没有偷工减料啊！” “也不要求跟佛怒唐莲一样精巧，但你们打造出来的东西跟你们那里最普通的柳叶飞刀也没有什么区别！既如此我何必花那么多时间来等定制呢！” “可佛怒唐莲那些制作技术未免也太高了，您给的图纸本来就是很普通的暗器啊！” 唐岩要是再不知道言钦雅是来找茬的，他这么大的岁数也是白活了。 为今之计只能尽量拖延点时间，让族中小辈能跑的就跑。 我早就跟他们说过了，不要去挑衅朝廷，他们非不听，这下好了，唐门数百年基业今天就要毁在我手里了！ “你的意思是我太存心刁难你？” “是不是存心刁难，你自己心里清楚！大家都是聪明人，何必在这里惺惺作态！” 唐岩原本想与言钦雅继续虚以委蛇的，但时间拖延的越久，对唐门就越不利！ 可不要忘了，这里是言钦雅的封地，他是可以调动军队的！ 不要说这是江湖宗派的斗争，只要将他手下的军队伪装一下，谁又能真的分辨出谁是军队，谁是江湖呢？ 现在最好的办法就是一击制敌！ 只要拿捏住了眼前这位金贵的世子爷，那么想找朝廷换一处安静的地方继续发展唐门也不是什么大问题了！ 言钦雅抚掌而笑，“跟聪明人说话就是好啊！既然知道了我的目的，想好怎么死了吗？” “你好歹是唐门掌门人，可以给你留个全尸，前提是你足够聪明！” “我说世子爷，你就不怕这件事捅了出去，你们朝廷就这样容不下江湖豪杰吗？” “豪杰当然可以！但江湖草莽可以不行！乱世枭雄就更不行了！侠以武犯禁，道理你们不是不懂！” “你们既然知道朝廷的忌惮，你们还偏要去触碰，是你们先挑衅的朝廷威严，我只是代为处置罢了！” 其实他们一直都知道他们在挑衅朝廷，只是挑衅了这么多年也没有出来收拾他们，就让他们膨胀了。 前些年由于言钦雅的身体一会出一点状况让清雅剑主言明煦腾不出手，而陆榭这位邪剑仙又常年驻扎边境，不屑于跟他们打，这才养肥了他们的野心。 如今也该清理这些蛀虫了！ 第88章 唐门覆灭(二) “清理？呵呵！我唐门弟子数以万计，你以为你能杀多少！不要尊一句前辈，你还真把自己当盘菜了！” 好家伙，又来一个觉得我天榜第二是买来的！ 真是的，你们这些人，同样的言辞都让我觉得厌烦！ “数万人？我怎么记得你们唐门缴纳的人丁税可才三千多，还漏了一笔人丁税啊！” 言钦雅有点生气，私藏人丁可不是一件小事，不过三千跟三万对言钦雅而言也没有太大区别。 毕竟，言钦雅当年在幽州杀的人可比十个唐门还多！ “都是你们朝廷欺人太甚，我们才不得已反击，官逼民反，民不得不反，这是你们逼我的！” “那我怎么不逼别人，就逼你呢？那么多人都不觉得是官府在逼迫，怎么就你们觉得官府不让你们活下去呢？” 盛朝对于江湖人还是挺友好的，只要遵守规矩，那么官府的人连看你一眼都觉得多余。 并不会去刻意防备他们。 只是如果官府去防备那些江湖人，那就证明那些人过界了，过了界则该断手断手，该断脚断脚。 这是规矩，容不得旁人三言两语就随意打破了！ “行了，我知道你们唐门人多势众，那就看你们能冲出去多少了！我带的人也不对，刚刚十万，你们可以试试！” 唐岩大惊，怎么会无声无息的调动了整整十万大军过来呢？都没有一点先兆吗？ “世子爷调动十万大军，是想造反不成？” “造反？我造谁的反？我反我自己？搞笑！” 不是所有人都能猜到言钦雅已经从世子升级成了太子的，他们更不知道，这天下原本就是给言钦雅打的！ 要不然，也不会为了言钦雅的安危，动辄数十万大军待命，只为言钦雅调动了！ “老头，你还是想想怎么带着你们唐门三万多人冲破我十万大军的防守吧？我可以保证，冲出去的人，我不会主动去杀死他们！” 言钦雅的话极具诱惑，只要有人跑出去了，将来复兴唐门便不是什么问题！ “此话当真？” “真！” 只不过让人冲破大军还是有些困难，所以得双管齐下才是！ 唐岩见言钦雅一副懒洋洋的模样，心中很是不屑，小孩子就是小孩子，再怎么装大人也改变不了小孩子的天性！ 他还真的以为自己胜券在握了？ 趁言钦雅不注意，唐渊从衣袖里甩出飞针，他知道言钦雅也许能躲过大半，但也肯定有些会中招！ 他今天来可是连佩剑都没有拿，没有佩剑，我看你拿什么去挡！而躲？客厅巴掌大的地方，能躲到哪里去！ 出乎意料的是，言钦雅既没有挡，也没有躲，只是伸手捂住口鼻打了个哈欠。 飞针飞过去并没有出现刺入人体的声音，反而像是打中了什么坚硬物体。 唐岩不解，死死的盯着言钦雅的座位，突然间言钦雅消失在他的视线中！ 他怎么就不见了？那么大个活人说不见就不见的吗？ 可是外面怎么也没有传来弟子的声音，不是让他们收拾行李就跑吗？ 他们手脚那么快，就已经跑出去了？ 唐岩顾不得消失的言钦雅，走出客厅发现，言钦雅正坐在走廊下，喝着茶，身边三个弟子服侍着。 顾不得去质问言钦雅到底发生了什么，唐岩看着满院子的精英弟子，目眦欲裂！ 他是什么时候就杀死了这么多弟子？看着样子，是昨天就死了！ 他不是昨天才从别院回来吗？怎么还能悄无声息的潜入唐门杀死那么多弟子呢？ 自己又是出了什么问题，才会不知道呢？ 唐岩苦笑，还以为这数万弟子能跑出数百人，带着唐门传承也不算是薪火覆灭，结果唐门上下怕是都交代在这里了。 “你是怎么做到的？” “你不会以为的第一天来唐门就只是定制暗器？” “我可检查过，什么也没有发现！” “灯下黑喽！我将东西藏在你儿子唐渊身上，你自然是找不到什么差池的！” “那这些人是如何一夕之间全部丧命的？” “我有一把佩剑，名为龙吟，之前在幽州的时候折了，后来熔炼成了一只匕首，名唤血！” “这……这跟死那么多人有什么关系？” 当年幽州不是被西凉的人屠干净了吗？怎么又跟这世子爷扯上联系！ 是了，当年西凉试图掳劫世子爷做人质，后来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世子爷养了整整五年的病，前些日子才逐渐出现在人们视线。 最出乎意料的是，世子爷出了那么大的事，西凉这个罪魁祸首居然还活得好好的？ 如今看来这中间怕是有不小的猫腻啊！ 只是这些都跟他没有什么关系了，他今天就要死在这里了！ 言钦雅召回插在唐渊心脏上的血，一上一下的抛接着。 林清安三人在感受着匕首上面的血腥味时，差点吐了出来。 他们自认为也是见过血的人，如今也被这匕首上面的血腥熏的连眼睛都快要睁不开了！ “这是血，我的第四把武器！一共有两招，这是血染的第三层乱葬！” “我之前清理天榜那几个渣滓都才用到囚生，你们能用到乱葬也是你们的福气！” “你们该感到荣幸才是，这招，可是连很多天榜都没有见识过的招，给了你们，这可是无上荣耀！” “原来你的天榜第二是真的！我还以为……不！这怎么可能？你今年才多大，怎么可能有这么深厚的内力！” “我的天榜第二是假的！” 听到言钦雅这句话，唐岩露出一副果真如此的表情，而林清安三人则是很不敢相信！ 师父（师兄）这么强，不会连第二的位置都坐不稳吧？他肯定是在开玩笑！ “早在五年前，我就是天榜第一了，是我爹拿钱让天机阁那帮老头子改成的第二！他觉得第二已经够招摇了，就不让我当第一！” “所以，你们硬是要说我这个第二是我爹买来的，好像也没有什么问题！” “唐岩，你还有什么想问的吗？没有就上路了！” 第89章 唐门覆灭(三) “所以这一切都是幻象？你是怎么做到的？” 唐岩瘫坐在那里，看着满院子的尸首，瞬间苍老了几十岁。 “幻象而已，又不是多难的事情！” “我可以将他们的名单给你，只请求能留下一丝香火……” 为今之计，只能是奢望他的手没有那么快，还能有人活得下来，唐门的传承不至于今天就断绝在他手上。 “唐渊吗？已经凉透了！血脉倒是传不下去了，不过唐门的暗器倒是可以继续流传！” 反正那老头子在昨晚已经被言钦雅派人送往京都了，被重重保护起来，往后余生只需要安心研究暗器。 至于唐门的血脉？五服之内，无一活口。真的手脚干净的也基本上迁到蛮荒之境了。 百年之后，将无人铭记唐门！ 得知唐渊已经死了，唐岩眼中的光彻底消散，他知道唐门这下子是真的完了！ 随后，唐岩捡起弟子的剑，自刎了。 唐门一代宗师，就此陨落。 言钦雅淡定地饮了口茶，“走吧，去下一家！我赶时间” “师父，这些尸骨不用收敛吗？一次杀这么多人，是不是有些……” “你觉得我太残忍了？” 言钦雅转身，目光凉凉的看了洛文宣两眼。 “师父，我的意思是，一天砍这么多人，刀怕是都卷刃了，要不然多安排几个人去？” 跟言钦雅身边久了，最大的规矩就是不要质疑言钦雅的任何决定，可以提出自己的想法，但是容易被打！ “又没让你们动手砍！话多！” “下一家！早点清理干净，好回去找你们师娘！” 不只是安州，整个盛朝在接下来的一个月中各地死伤无数，加起来的数量都要比幽州人多了。 只能说是言明煦给他们喂的太饱，让他们迷失了自己的眼睛，还真的以为朝廷是怕了他们！ 言明煦腾不出手，陆榭不屑于处理，倒是助涨了他们的气焰，还真的以为朝廷软弱无能了。 还想拥兵造反？ 所谓的江湖豪杰从来都是让朝廷头疼的存在，他们自认为是劫富济贫，殊不知他们的行为跟强盗无异。 若是所有人都打着劫富济贫的旗号，无视官府，无视朝廷，结局无非两种。 要么朝廷覆灭，要么江湖消失。 等把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处理干净，离过年也就剩三五天时间。 言钦雅来到别院接席烟回悠然居。 席烟在言钦雅不在的这段时间似乎找了一个好姐妹，名唤陆迎夏。 言钦雅推开门就看见她们两个裹着披风，围坐火炉前，似乎在讨论些什么。 “烟儿，事情处理完了，我来接你回去了！” 席烟听见声音转过头就看见言钦雅一身黑的站在门口，连忙迎了上去。 “事情都处理好了？马上就年关了，到底在哪里过年啊？” 之前言钦雅是在钦州陪她过年的，今年也应该随他去京都过年。 “回京都，过完年订婚，具体时间还需要我爹他们商量。” 言钦雅看着一动不动的人，冷笑道：“烟儿，你不跟我介绍一下你的小姐妹吗？” “对了，她叫陆迎夏，是我前段时间在街上捡的小姑娘。我见她可怜，就把她捡回来。” 席烟拉着陆迎夏的手，热情洋溢的对言钦雅介绍。 见言钦雅脸色好像不对，有些迟疑，“我不会捡错人了？她也是什么坏人？” “没有，怎么会呢？你要是不把她捡回来，她可就惨了！” “还能甩开你爹给你安排的人，小姑娘武功不错嘛！” 言钦雅的语气越发凉薄，心中有些怒火，小姑娘家家的出来玩可以，该带的人带齐，谁也不会说她半个不字！ 支开安排的人是想上天吗？她要是出了点事，可让玉嫂子怎么活哟！ 眼前的陆迎夏便是陆华临的长女，今年刚十三岁，跟着家里人学了两年武，还真的以为自己天下第一了！ “我爹娘让我嫁给别人，我都不认识他！” 被拆穿的陆迎夏红着眼睛，看着面前的小叔，眼里皆是委屈。 凭什么他们都可以娶到自己喜欢的人，而我却嫁给一个不认识的人？ “所以，你就自己跑了？” 见陆迎夏低着头不说话，言钦雅叹了口气，“行了，你也去收拾一下行礼，待会一起回去。” “你爹娘那边我去说，对外就称直接跑安州来找我了，听见没？” “是！” 陆迎夏低着头离开了，房间中就只剩了言钦雅二人。 席烟有些紧张的看着言钦雅，“你会帮她的，对吗？” 虽然才认识不到一个月，但是席烟还挺喜欢这个小姑娘的。 可她们既然享受了父母高位带来的好处，也必将丧失一些珍贵的东西。 所以，席烟也不好劝陆迎夏为了家族而放弃自己的婚姻。 “她是有喜欢的人了吗？如果有，那还简单，要是没有，嫁谁不是嫁？” 言钦雅并不在意这些，反正他们家的女儿，谁敢欺负，要是在夫家受了气，他们就可以一起下地狱了！ 如果真的不想嫁，也不是养不起，玉嫂子他们这样做想来是有什么苦衷吧？ 等回去问一下再说。 “我听她说好像有，但身份不是很好。她家里人会不会因为这样啊？” “不清楚，等回去问！” 然后言钦雅拉着席烟的手走出房间，再给她裹了一件披风后，便让人驱使马车过来，准备回去了。 陆迎夏站在门口，浅浅的笑了一下，见席烟出来，便连忙上去挽着她的手，拉着她进了马车。 言钦雅看着身边空无一人，摇了摇头，也上了前面一辆马车。 他们三个便开始马不停蹄的赶回京都，如果没有陆迎夏，言钦雅还可以御剑带着席烟回去。 等回了京都，还能稍作休整，如今看来能赶上夜宴都是不容易了。 想到这里，言钦雅的眼眸暗了暗。 如果没有例外，他跟席烟会在京都待很久，她能有了小伙伴说说话也是可以的。 只是，希望陆迎夏不要有太多麻烦事出现，不然可就惨咯！ 第90章 夜宴闹剧(一) 言钦雅三人回到京都的时候，刚好是除夕夜。 晚上就是宫宴，是席烟这位太子妃亮相的时候，可不能马虎。 将陆迎夏这个碍眼丢回去之后，言钦雅马不停蹄的带着席烟往太子府跑。 之前就让他们将席烟的尺码传了回去，如今宫服应该做好了，就等席烟这位主子到了。 “你们几个，赶紧去伺候太子妃梳洗，可千万不能迟到了！” 然而，女子的衣服本就比男子复杂，再加上发型首饰，紧赶慢赶，还是晚了一步。 不过太子爷不到，谁敢开席？ “太子到！太子妃到！” 随着小黄门的声音，太和宫众人朝门口望去。 只见两位壁人缓步走来，举手投足间皆是优雅。 就是太子妃脸上怎么带着面具？ 这人无数少女捏紧帕子，死死的盯着席烟脸上的面具，似乎想看清她面具下面藏着怎样狐媚的一张脸！ 言钦雅带着席烟在言明和面前跪倒，“见过大伯，是侄儿来迟了！” “在所有人行的礼中，就他行的礼最是赏心悦目。” 言明和偏头朝言明煦笑话道，多少年没见他回来过年了，一回来还搞了这么大的排场，这是威风啊！ “没办法，阿雅生的好看，随了他娘！” 言明煦拈起酒杯，轻呷一口，附和道。 “阿雅，回你爹那儿吧，不让你起，你还真的打算长跪下去不成？” 言钦雅这次牵着席烟起身，来到放在言明煦下首的坐席上。 至于他们两个调笑的话，要真的搭理他们，只会让他们更加激动！ 你又说不过，你还打不得，何必自讨没趣。 你等他们见你无趣，他们自然就闭嘴了。 言明煦偏头看着言钦雅，继续打趣道：“你迟到了，不自罚三杯？” 说着，言明煦就真的递了一杯酒过来。 言钦雅无语的看了他那唯恐天下不乱的爹一眼，接过来，一饮而尽。 一连喝了三杯，言明煦才放过他，然后就去找倒霉孩子陆凤临喝酒了。 言钦雅不回来那是情有可原，但你小子不回来那就是讨打，让你喝顿酒已经算是轻饶了！ 席烟有些担忧，凑过去低声问道，“你还好吗？要不要吃点菜压一下？空腹喝酒不好的……” “我早知道他们会有这一招，我在太子府先吃了一些再过来的，你不用担心我，你自己拣点喜欢的吃。这宴会还长着呢！” 言钦雅就在那里时不时喝点酒，或者给席烟布下菜，等待着今天第一个来找茬的人。 为了避免言钦雅团灭人家女眷，太和宫这边便是以家庭为单位分席。 原本只有一群大老爷们吹牛打屁，结果有女郎与宴之后，就逐步变成了相亲市场。 反正自家爹娘兄弟也在，算不得私相授受，之前在夜宴成了亲的，还得了陛下赐婚，之后相亲风气就越来越重。 言钦雅更是个香饽饽！ 虽然不明白他的正妃怎么给了一个小农女，但是这也不妨碍她们去争抢侧妃之位。 “太子殿下，臣女孔茵敬您一杯！” 孔大学士家的嫡长女孔茵眼如春水，含情脉脉的看着言钦雅。 “本宫不与女子饮酒！” 孔茵以为是这太子殿下不知道她的来历，连忙软着声音道：“家父孔德宇，是孔家第三百七十三位掌门，这天下读书人，无一不向往。” 言外之意就是，你要是娶了我，孔家积攒多年的人脉，全天下读书人心中的地位，可全部都是你的了！ “不认识，你挡着本宫看歌舞了，一边去！” 言钦雅的大直男发话气哭了孔茵，孔茵一跺脚便哭哭啼啼的离开了这里。 “你要不要去玉嫂子那里躲下风头？我感觉今天会有很多人来自荐枕席。” 言钦雅偏过头看着席烟，满眼也是温柔。 偏偏这一眼，让在场的无数少女再次动了心！ 孔茵失败，那是孔茵的问题，才不是太子爷的错？他不是也会如此温柔吗？ 他可以对别人这么温柔，肯定也会对自己那么温柔！ 席烟摇了摇头，低声回答，“没事，我看看今天到底有多少人来表达爱慕之情！” “窈窕君子，淑女好逑嘛！” 席烟眼中皆是笑意，她好像明白为什么言明煦他们喜欢逗他了！ 实在是看着他脸上的面具寸寸龟裂时，真的很有趣啊！ 言钦雅也只是无奈的笑了笑，并没有多说些什么，一切都随她去吧。 没让言钦雅等很久，第二位就出场了。 “太子妃殿下，臣女苏幻儿，想请殿下年后府中一叙。” 这位的目标不是言钦雅了，就是不知道如意算盘能不能打成功！ “大婚之后，自然有的是时间邀请你们来宫中玩，本宫年后带她去赏雪，怕是没有时间！” 言钦雅直接拒绝了苏幻儿！ 邀请人游玩要有邀请大态度！随口说一句话就算数了？万一你们到时候恶心她怎么办？ 真的想邀请人家去游玩赏花，那应该奉上请帖，而不是轻飘飘的一句话，就可以请到人的！ 苏幻儿甜甜一笑，一副憨厚的模样，“是臣女唐突了，便等太子妃殿下宴请时，能赏小女一张请帖。” 说完，苏幻儿便也离开了，脸上依旧挂着笑，仿佛她并没有被拒绝一样。 “她只是邀请我去玩，没有必要直接拒绝吧？我总不能什么宴会都不去吧？” “她只是借邀请你去她家为借口罢了。真的想邀请你，会说明是去干什么的，再不济也会找个赏花的名头。而不是轻飘飘的一句去玩。” “再者，请人不需要请帖吗？你跟她又不相熟，跟她府上的那些人也不熟，你怎么知道她今天一句邀请你去玩，到那天你就能进去了？” “这京都参加宴会，要么与主家相熟，提前到场，要么靠请帖进入的！” “一来，你们并不相熟，二来她还不给请帖，她本来就不安好心，我又何必给她好脸色呢？” 言钦雅将苏幻儿的一举一动掰扯清楚讲给席烟听，免得自己哪天没看紧，人要是在他的地盘吃了亏，可就是他的无能了！ 第91章 夜宴闹剧(二) 见席烟仍是有些不理解，言钦雅无奈的叹了口气。 “之后我派人跟在你身边，她们说什么宴会可以去，你就去，当然你要是不想去也行。” “在这里，你是万人之上的存在，只有你给别人甩脸子，懂吗？不要客气，也不要觉得给我惹了麻烦！” “要是有人惹了你，就往死里揍，死了算我的！” 言钦雅真的有些担心，席烟那么善良，要是被那些坏人欺负了可怎么办哦！ 我记得大伯那里好像有不少合适的嬷嬷，要几个过来吧。 “我会小心点了，你不用担心我！” 席烟好歹也是看过那么多宫斗神剧，加上言钦雅一心护着他，皇权在这里又是绝对的至上。 所以，只要她不触犯到言钦雅的底线，想来能过的很好！ 在言钦雅给席烟讲解这些事情的时候，宰相府的一个小姑娘差点撕碎手中的帕子！ 此人正是刘碧螺，她又重生了！ 身体里已经换成了另一个穿越人士，这个人就要比那个销售好太多！ 至少她已经成功收拾了她的后娘，成功拿到了宰相府唯一一张入宫夜宴的门票！ 看着席上言笑晏晏的两人，刘碧螺眼中满是恶毒，如果不是这个女人从中作梗，坐他边上的就应该是我了！ 发现有人眼神中带有杀气，言钦雅随即扫视整个太和宫，在宰相身后发现了眼神恶毒的女子。 仔细一想，好像是前些年误入汤池，最后死在安州的女子？ 借尸还魂？还是之前女子的孪生姐妹？ 有趣！ 没等言钦雅继续观察，刘碧螺已经起身跪在言明和面前，朗声道：“陛下，臣女有一事不明白，想请您指点一二！” “你不明白你去问你的夫子啊！问朕？朕又不懂！” 言明和可不会去接刘碧螺的话茬，管她想说什么，通通拒绝！ “这……” 刘碧螺都想好了言钦雅他们该如何反驳，却没有想到这言明和不接话茬？ 那让她怎么说下去！ 刘碧螺咬了咬牙，把心一横，“陛下，臣女告发太子爷与太子妃无媒苟合，罔顾人伦！” 在盛朝，格外看中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一个都不能少！ 无媒苟合称得上是重罪！ 当然要是有人那这个去做局冤枉好人也是做不得数的！云庄可不是吃素的！ 刘碧螺此话一出，整个太和宫都安静了下来。 连逮着陆凤临灌酒的言明煦都回到自己的席位上，看戏！ 一时间，整个太和宫安静得掉根针都听得一清二楚。 “以下告上，须滚钉板与廷杖五十以示决心与冤情，刘小姐确定要告？” 言明煦偏头看了他一眼，低声道：“你这么说怎么感觉她拿住了你的命门，你在仗势欺人呢？” “怎么？太子爷这是坐实了自己无媒苟合吗？” 刘碧螺这具身体现在的主人来头可不小，居然能听清言明煦的低声耳语？ 言钦雅以手托腮，淡定道：“先不管这件事，你确定你要转告本宫？” 其实无媒苟合这件事说大也大，说下也小，暴露出来最多是攻歼道德败坏。 情况严重的可能丢官丧命，但那是极少数中的极少数了！ 一般而言，只要最后成了亲，而且夫妻恩爱，就不会出事，最多被谴责两句，不痛不痒。 所以，刘碧螺这是得不到就要毁掉！ 但言钦雅是他想毁就毁的了的？ 刘碧螺有点担心，这钉板可不是好受的，但是不今天把他们两个闹掰了，她要什么时候才能上位？ “好，臣女愿意……” “来人！将钉板抬上来！” 言钦雅越过言明和发话，让人将钉板抬上来，他要让在场的所有人尤其是那些眼比天高命比纸薄的贵女们看看！ 得罪他是什么样的下场！ 也让在场的各位大臣明白，他言钦雅不受他们任何人的辖制！敢冒犯到我头上，就要付出惨痛的代价！ 刘碧螺恼羞成怒，“放肆！你还没当上皇帝，怎敢越俎代庖？陛下……” 言明和也在看戏，谁知被拉下水，面露不悦，“待太子大婚便禅位与太子，提前熟悉一下怎么了？你才是放肆！” 这时钉板抬了上来，十寸长的钉尺熠熠发光，板上传出难闻的血腥味。 钉尺锃亮，但是板子却是黝黑，不知道沉浸了多少人的鲜血才会变成这副模样。 “刘小姐不是想以下告上吗？请吧。看在你到底是女子的份上，就不去衣了！” “你们几个，要是刘小姐后悔、害怕了，你们就帮她一下吧！到底是为出阁的女子呢！” 一个未出阁的女子将无媒苟合挂在嘴边已经是犯了忌讳，还去状告太子？ 想死也不挑个体面的死法！ 言钦雅看了宰相一眼，重新提起筷子，不解道：“看着本宫干什么？吃菜啊！” 此时夜宴的最后一道菜，烤全羊上来了。烤的金黄焦脆的外皮下包裹着鲜嫩的羊肉，看着就很好吃。 但除了言钦雅他们四个以及陆家的五个之外，没有人吃得下这肉。 “切！没用的东西！” 讽刺完，言钦雅拿着小刀将烤全羊分割好再切成小块递给席烟，自己抓起一个排骨慢慢啃。 “只给她不给我吗？” 这媳妇还没有娶进门，就不要我这个爹了？ 言钦雅白了他一眼，然后也切好递给他一份，顺便给他大伯他舅舅也搞了一份。 他要是厚此薄彼，另外两个不是啥善茬！ 真是的，一大把年纪了在这里欺负小孩玩，有意思吗？ 言钦雅都分完肉了，还有好多人不肯动手，冷哼道：“怎么？饭菜不合胃口？怎么都没人动啊！” “你们也要本宫分给你们，你们才肯动？” 感觉言钦雅有些发火了，剩下的大臣女眷们也都开始分割眼前的烤全羊。 没有人去搭理的刘碧螺跪在太和宫中央，起来当什么也没有发生的话，身后几个人可不是吃素的，但是这钉板更不是吃素啊！ 刘碧螺一时间进退两难，没有人愿意站出来帮她说句话，但凡有人给个台阶，也不至于沦落到如今这般地步。 第92章 夜宴闹剧(三) 言钦雅拿起排骨继续啃，目光停留在内心挣扎的刘碧螺身上，不由得感到好笑。 今天这钉板，你是想滚也得滚，不想滚也得滚！ 损害了我的名誉，想全身而退？这怎么可能！ 不给你扒层皮下来，你还真的觉得我言钦雅是个好人了！ “哟，刚刚不是那么肯定吗？现在怎么畏畏缩缩的，本宫等你好半天！不想滚了？” 刘碧螺刚想点头说自己后悔了，但是抬头看见了言钦雅眼底的戏谑，她明白即便是她后悔了，言钦雅也不会放过她的！ 早知道直接弄死那女人的！ 刘碧螺看着冒着寒光的钉子，咽了咽口水，可是如今也没有了退路，只能颤颤巍巍的起身，找了个看似不会受重伤的角度，闭上眼睛躺了下去！ 在触碰到钉板的瞬间，剧痛从身体各处传来，她能清楚感受到钉子扎入身体的疼痛。 刘碧螺痛呼出声，吓掉了很多人手上的筷子和肉，大家都将死死的看着鲜血淋漓的刘碧螺。 言钦雅在刘碧螺躺下的瞬间，伸手点了席烟身上的穴，暂时封闭了她的五感，然后伸手给她握着，给点安全感。 这么血腥的场面，看久了晚上会做噩梦的！ 言明煦用余光扫到言钦雅的动作，只觉得牙酸，连忙喝口酒压一压。 现在的小年轻哦！恩爱起来可真没眼看！ 在场的所有人除了他们九个之外，剩下的人都个个胆战心惊的看着地上的刘碧螺。 有些胆小的姑娘更是害怕的缩进自家母亲怀里。 之前过去挑衅的孔茵与苏幻儿更是无比庆幸，幸好太子爷没有计较，不然今晚哀嚎的又要多了自己！ 没有人说去把刘碧螺嘴堵上，虽然叫的很惨，听着也很瘆人，但是，在场的三位大佬都没有人发话，也就只能这样了！ 半盏茶的功夫，刘碧螺才滚完钉板，主要是钉板太长了，从门口到言钦雅坐席这边，二三十尺呢！ 对言钦雅他们只是过来半盏茶，但是对于刘碧螺而言，却过了好几个世纪！ 好几次，她差点死在钉板上，还是旁边的下人给她翻了个身，虽然变得更惨了！ 刘碧螺一点都不怀疑，自己要是晕死在上面，言钦雅肯定也会派人将自己的尸体滚完钉板才弄下来。 光是滚个钉板那都丢了大半条命，后面的廷杖还怎么过？ “命可真大！” “来人，传杖！” “太子未免太过分了！” 刘宰相憋了那么久，终于还是在听到传杖的时候破功了。这要是再打，绝对没命了！ “哎呦，宰相大人坐不住了？那怎么在她滚钉板前就坐得住呢？” “早知道宰相大人听不得传杖，那就应该先受杖责再滚钉板啊？需不需要为了宰相大人将律法改了？” “太子说笑了，只是小女已经证明了自己的决心了，不是吗？” “那好吧，既然宰相大人都发令了，谁敢不遵从呢！” “刘碧螺是吧？你状告本宫无媒苟合，证据是什么？” 言钦雅玩味的看着那宰相，心里连他死了，怎么埋都想好了！再看看半死不活的刘碧螺，干脆你们父女同葬好了！ “太子曾于两年前与那女子在乡下缠绵，不肯离开半步，此事有与她同村的人可以证明！” “走的近就算无媒苟合？来人，传人证！” 言钦雅一边让他们带人证上来，一边解开席烟身上的穴道，接下来可是好戏，这怎么能错过呢！ 被带上来的人是席烟的远方堂哥，名唤席浩燚，是当地有名的二流子，之前便觊觎席烟美貌被她家里人收拾过。 没想到啊，如今居然成了指证言钦雅他们无媒苟合的证人？ 真是天大的笑话！ 席浩燚跪在地上，看着一个熟人都没有，不由得心里有些打鼓。 “你不是看见他们无媒苟合吗？说话啊！” 刘碧螺会知道席浩燚只是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吗？他嘴里可不止一个人无媒苟合！ 只要席浩燚看上的女子没有嫁给他，反而是嫁给别人之后，那么他们一定在婚前无媒苟合！ 他就是因为到处传烂话才被人打瘸了腿，一路流浪到了京都。 席浩燚听见声音看过去就见一个浑身是血的女子在恶狠狠的盯着他，心里有些打鼓。 这场面他出现是不是有些不合时宜？ 只是这已经容不得他后退了！ 从刘碧螺的眼神中，席浩燚知道眼前满是荣华富贵的人是之前的小村女席烟？ 也由不得他多加迟疑，便连忙指责他们两个。 “就是他们两个！之前在村子里面你请我爱，我好心告诫他们，却让他们打断了腿，四处流浪！” 那神情可真是见者伤心闻者落泪啊！ 言钦雅不耐烦道：“时间地点动作，缺一不可，不要三言两语就含糊过去！” “这……” 席浩燚傻眼了，这种东西是可以摆到明面说的吗？不会觉得羞耻吗？ “说不出了？说不出来，那可是罪加一等！状告太子，还伪造证据，你们两个可是要被车裂的！” 言钦雅见席浩燚有些茫然，便好心解释一下。 “你好像不知道车裂是什么意思吧？那五马分尸总是懂的吧？将那五匹马换成老牛拉的车就是车裂了。” “你……你吓我的吧？” 席浩燚差点吓尿，这也太吓人了吧？ 言钦雅指了指满身是血的刘碧螺，“是不是吓人的，你看看她不就知道了吗？” “我……我……是她给了我二百两银子，让我乱说的，我可什么都不知道啊！” 刘碧螺想过席浩燚会反水，但是没有想到他将所有锅甩到自己头上！ “你血口喷人！如果不是你胡说八道，我怎么会……” “什么叫胡说八道，那叫喝醉了！一个醉酒的人说的话，你也相信，说明你本来也不是什么好人！” 见他们开始狗咬狗，言钦雅一点都不意外。 要是刘碧螺找个其他人也许还好一点，找席浩燚？那不就是喊流氓去陪你做人证吗？ 反水是必然的，反咬一口也是必然的！ 第93章 夜宴闹剧(四) “狗咬狗是不是很好看？” “只是，你真的不怕他们伪造证据吗？” 席烟也偏过头对言钦雅低声耳语。 “你觉得有什么人能在云庄的眼皮子底下伪造伤害我的证据？” 自从席烟跟着他离开席家村之后，言钦雅专门派云庄掌柜去盯着那里。 一来是庇护那里的各种生意，不至于在席烟随他离开后生意就进行不下去。 二来就是为了避免，将来成婚之时，有人拿言钦雅在那里居住过说事情。 所以言钦雅知道这席浩燚的存在，也知道他被人收买，只是没有想到这刘碧螺居然还活着？ 看样子还活得不错？ 刘碧螺到底是来自后世见过大世面的，连忙道：“那太子爷跟那女子同处一室快两年也是事实吧？” “十四五六想，正是血气方刚的年岁，佳人在怀，你敢说你们没有苟合过？” 言钦雅拿帕子慢条斯理的清理着手上的油渍，不屑道：“只能说心脏的人看什么都是脏的！” “刘小姐莫不是遭遇了什么不公，才导致今天见谁都咬？这样的话，可算是宰相大人的失职？” 盛朝对未满十六少男少女看的很严。 子女做错了什么事，有父母一并承担；如果子女出了什么事，也是覆灭的责任！ 所以，宰相将刘碧螺丢在乡下不管，本来就是犯了律法的，要是刘碧螺真的出了什么事，那宰相可是要负一半责任的！ 每年宫宴，都在见血，看来今年的血也不必往年的小啊！ 刘宰相淡定地捋了捋胡须，道：“小女只是觉得不公平，并没有冒犯之意。” “所以是本宫做了什么天怒人怨的事情，让刘小姐不惜以下告上啊！污蔑储君，可是要株连三族。” “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缺一不可。如果父母认定的儿媳不同，太子殿下该作何选择呢？” 言钦雅就知道他们是为了很多年以前所谓的指腹为婚来的，可是这得有证据的啊！ “宰相大人这是何意？本宫听不明白？” “十六年前，太子殿下与小女尚未出生时，辰王妃与内子曾约定，若一儿一女则结为夫妻。” 刘宰相很满意他将这个秘密公布出来时，所有人脸上的惊诧之意，这样子看你们如何解决！ “口头约定？没有任何证据吗？那是不是来个人都可以说是曾与本宫有过指腹为婚呢？” “当然不是了！这是辰王妃与内子暂定之物，一共两枚，一枝金簪，一枚玉佩，还请太子过目！” 刘宰相掏出所谓的金簪与玉佩递了过去，言钦雅结果之后看了看，好像确实是十多年前的东西。 “怎么就能确定这就是我娘的东西呢？” “上面有一个小小的云朵图案，这是辰王妃专属的标记，太子殿下一查便知。” 言钦雅还真的摸到一个云朵图案，这还真的是他母亲的东西。 看着刘宰相那副志在必得的模样，言钦雅不做声色的勾起嘴角，继续道：“那以宰相大人的意思，是想本宫娶她喽？” “父母之命，显然是小女比那姑娘更先得到，而这媒妁之言，小女虽然晚了一步，但两相抵消，小女自然也是入太子府侍奉的。” 言钦雅知道他在打这个主意，只是他一直都只是盯着自己，却没发现早在他站出来的时候，言明煦脸上就挂在戏谑的表情了。 他爹虽然爱看戏，但是也不是什么戏都可以在他跟前上演的！ “有病就去治，恶心人恶心到我儿子头上了？” 看了半天戏的言明煦终于开口制止这场闹剧了。 “辰王殿下这是何意？” “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缺一不可，何必逮着一小辈说他的大事呢？有什么问题来找本王即可！” 刘宰相可不想跟言明煦对上才去找言钦雅发难。 “可是据说这场婚姻可是由太子殿下一人主导了，如今小女受了委屈，老夫自然是要帮她讨回公道的！” “这就是你越过本王去找太子的缘故？难怪你女儿敢以下告上呢！原来都是宰相大人教的好啊！” “行了！你们两个现在是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吵得朕头疼，让当年的人一起上来对峙不就行了？” “哥哥说得很是有理！来人，去请听琴嬷嬷与宰相夫人过来！” “辰王，内子重病卧床，岂能随意挪动，你们这是想杀死人质，企图摆脱罪名！” “罪名？什么罪名？宰相大人说了听听？”这一回言明煦眼底的杀意都阻挡不住了。 原本想钓点大鱼的，结果钓鱼真的太考验耐心了，还是宁可错杀一千，不要放过一个来的轻松！ “这太子……” “即便是这婚约是真的，那么也无非是太子府多给侧妃的事情，但这如果是假的，攀诬太子，株连三族！” “至于宰相夫人卧病在床，也简单，本宫学过两年医术，保她不死，也还是简单的！” 能给刘宰相好脸色，无非是想钓点大鱼，如今言明煦不乐意继续了，言钦雅自然也就懒得装下去了。 给他三分颜色，他还真的开起染坊来了！ 很快，当年参与了所谓指腹为婚场面的人都叫起来，包括那位卧病在床的宰相夫人。 言钦雅在看到宰相夫人的一瞬间，乐道：“哟，堂堂宰相府的护卫也不过如此嘛！” “太子殿下这是何意？” “这毒堪比本宫的鸩羽了！还真的神不知鬼不觉啊！也难为宰相大人还能留她一命，苟延残喘十数年！” 刘宰相气急败坏道：“太子殿下，不要混淆视听，污蔑老夫！” “本宫只知道，下毒的人会在这人毒发身亡之后，加倍承受中毒者所受的煎熬。” “这叫，一报还一报！” “刘碧螺是吧，本宫可以救你们母亲的性命，让她后半辈子过得畅快些，只是下毒的人会当场暴2毙，你想救你的母亲吗？” 浑身是血的刘碧螺看了宰相一眼，又看了言钦雅一眼，最终恶毒道：“她只是卧病在床，并没有中毒，还请太子殿下不要胡言乱语！” 第94章 夜宴闹剧(五) “原来你不想救你娘啊！真是恶毒，你可是她怀胎十月差点丧命才生下来的，就一点都不想救救她吗？” 玩弄人心嘛，谁不会一样！ “你胡说，她只是重病，人老了的病，神仙来了也救不了！” “行吧，你们说啥那就是啥！” 言钦雅无奈摆摆手，反正这是你们自己的选择，可不是我没有给你们机会哦！ 嘿嘿，人证到齐，表演开始！ 都多少年的陈芝麻烂谷子了，在言钦雅九岁时都不管用，更何况现在的言钦雅呢？ 言钦雅原本还想给他们一个全尸的，好歹是为了盛朝辛苦了这么多年的宰相大人。 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一把年纪了，连个全尸都捞不到还是挺可怜的。 “听琴，那你说一下当时到底是个什么样的情况吧？” “大伯，何必让听琴说呢？刘宰相只会觉得，听琴是我们这边的人，说话没有可信度。” “所以还是让刘夫人复述一下当年的情形就好！” 言钦雅面带笑意，的朝躺在地上的刘夫人招了招手，“刘夫人，起床干活！” 话音一落了，原本昏迷不醒的刘夫人，直愣愣的坐起来了，双眼无神的盯着刘宰相，声音干涩，但句句清晰。 “当时是我趁辰王妃高兴便说以后一儿一女便结成夫妻，是我想攀上辰王这颗大树，才逼迫的辰王妃答应的。” “辰王妃不好拒绝我，只是说若是她的孩子喜欢，那么就结成夫妻，要是不喜欢，也当兄妹也是一段佳话。” 刘夫人的话音刚落，刘碧螺的尖叫着指着言钦雅咆哮：“她说谎！这肯定是你在背后搞乱！” 言钦雅手里的肉骨头飞过去直接打碎了刘碧螺的舌头，再接过身边的帕子，慢条斯理的擦了擦手，重新捡起一个排骨继续啃。 “聒噪！继续！” “我回去之后就告诉夫君，夫君不满意的连这点小事都做不好，对我拳打脚踢，可是去已经没有娘家了……” 说到这里，刘夫人凄惨的笑了笑，之后的声音越发狰狞。 “见攀不上辰王这颗大树，他便一心想要个儿子，只要辰王妃这胎是个女儿，而我是个儿子，还拿捏不住一个小女郎吗？” “可惜啊，这胎终究是个女儿！而我也因为难产，之后不会有孕，他又开始对我拳脚相加，之后辰王妃难产去世，他就想要我也去死！” “这样，这份婚姻就能死死的捏在他手里了，所以他居然给我下药，让我生不如死的缠绵病榻！他还不如直接杀了我呢！” 这些事情早在言钦雅与刘碧螺第一次相见时就被言明煦问了出来。 只是想着刘碧螺已经身死，而刘宰相到底是为了盛朝鞠躬尽瘁，虽然年纪大了，脑子不清楚，但好歹给个善终。 没想到啊，刘宰相是人越老，心思越大，居然真的想染指言钦雅的婚姻！ 还妄想拿个庶女妄图牵制言钦雅？ 刘宰相的一举一动已经触犯了言明煦的底线，原本想着等言钦雅大婚之后，寻个由头，让他告老就行。 只可惜啊，终究是错付了！ “刘宰相，还有什么需要辩解的吗？” “你是如何做到的？她已经这样子了，你是怎么让她清醒的？” 刘宰相也知道，都这个时候了，反驳没有任何意义！这婚姻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她这个当事人比自己清楚。 由她说的话，比任何证据都管用，只是她已经病了这么多年，早已神志不清，怎么就突然清醒了呢？ 事实上，言钦雅用的还是傀儡术，这人已经缠绵病榻那么多年，怎么可能说起来就起来呢？ 只是这傀儡术对死人的效果会更好，对于活死人而言也是一种解脱，所以，也就当作了件好事吧。 当然了对外还是得称自己医术好！ “本宫曾于神医谷学医三年，医术小成，解决刘夫人的病也不过小事一件，只是这刘夫人已经是油尽灯枯之象，正好你们夫妻合葬吧！” “哦对了，你们还有个女儿是吧，要葬在一起吗？” “刘宰相好歹是盛朝的老人了，临终前的要求，本宫还是能做这个主的！” 刘宰相看了看浑身是血又被毁了舌头的刘碧螺，眼底解释释然。 “老夫只有最好一个请求，将此女放火烧死，死后骨灰随意撒了，老夫要她不得好死！” 她还真的以为自己的伪装天衣无缝呢？若是自己的女儿，至少全尸能留一个，可孤魂野鬼就没有必要了！ 刘碧螺不可置信的看着宣告她死法的刘宰相，这怎么可能呢？怎么会有人让自己的女儿不得好死呢？ “允！” “刘碧螺以下告上，攻歼太子，污蔑太子妃，按罪当诛，三日后于午门前烧死以示正听。” “刘家满门成年男子诛，女子没为官妓，未成年者，徒三千里。念刘宰相劳苦功高，特赐毒酒一杯。” 言钦雅到底是给刘家留了个脸面，将所有罪名推倒了刘碧螺身上，只是刘家也注定要覆灭了。 宰相门前三品官这话可不是说说而已！ 如果他们是清白的，言钦雅可能会放他们一马，只是当了这么多年的宰相，利欲熏心，哪里有什么清白可言？ 刘宰相朝言钦雅拜倒，“臣领旨！” 从他开始算计言钦雅的婚事开始，就注定了不得善终，如今能捞一个全尸已经是言钦雅仁慈了。 随后，刘宰相三人便被御前侍卫带了下去，此后刘家便是历史。 言钦雅看着席上如鲠在喉诸位大臣和女眷，也许有些胆小的女眷已经吓晕了过去，只是这宴席还没有结束呢！ “诸位大臣，愣着干什么？继续吃喝啊！这宴席还长着呢，不吃饱，接下来怎么办啊！” 被点名的各位大臣，连忙颤着手拿起筷子，继续机械的吃着席上难得一见的美味。 新官上任三把火，何况是言钦雅这位储君呢？ 不一次性将这次刺头收拾干净，他们时不时出来蹦跶一下，那得多恶心！ 第95章 夜宴闹剧(终) 言钦雅有些无语的看着面前的女子，本来就打算收拾她们，结果还真的有人不长眼睛，送上门来！ 前面那个刘碧螺下场是什么？你真的没看见吗》还再这里抛媚眼？抛给鬼看啊！ 眼睛不要了可以送给别人，能不能不要在这里恶心我！ 言钦雅拿起酒杯甩到那女子身上，怒道：“你是没人要吗？就这么喜欢给人当妾做小吗？” 他真的是烦死了这些女人！就知道贪慕虚荣，就不能老老实实的嫁个别人当正妻吗？当个妾有什么好的！ 被泼酒的女子连忙跪在地上，高呼太子饶命！ 怎么之前的人都没有事，到我这里就变成了这样？我长的也不丑啊！ “刑部尚书在吗？本宫想拟条律法！” 这些人真是烦，见了谁都想往上面扑，没有见过男人吗？ “臣邢浦叩见太子殿下！” 一个身着红袍四方脸的男子走了出来跪倒在言钦雅面前，单看那张脸，绝对是刑部尚书的不二之选。 只是他都不挣扎一下吗？言钦雅现在还不是皇帝就这么越俎代庖的，他们都不出来挣扎一下吗？ “现在新拟一条政令，凡破坏别人家庭者，第一次不论男女全部送进寺庙静养三年，修身养性，好好反省一下自己！” “屡教不改者，第二次，女子发配为妾，此生不管嫁给谁，只能为妾！订了婚还惦记旁人的，为贱妾！” “她们不是喜欢给人当小吗？那就这辈子只能是个妾，所生孩童，如果犯了同样的错误直接从第二次算起！” “若是男子则是撸去所有官职徒三千里，包括他们的三族，能养出这么个玩意的，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如果是第三次，女子没为军妓，送往边关；男子一律净身，送宫当太监！” “这天底下俊男靓女那么多，非盯着人家夫妻看，既然乐意做小，那么就一辈子当小！” 言钦雅对于这些总是盯着他的女人相当不满意，这太和宫那么的年轻将领，随便挑一个嫁过去就是诰命夫人，不好吗？ 非得给他当小，真是够了！八辈子没有见过男人吗？ 面对言钦雅刚拟定的律法，在场无数少女的脸都变绿了，孔茵不满道：“少年慕艾本人之常情，太子殿下怎可如此蛮横无理！” “少年慕艾自然没有问题，可是你们自甘堕落为人妾室，扰乱别人的婚姻，这就是本宫这条律法的关键！” “一天天的，就知道攀高枝，踏踏实实的不行吗？嫁个门当户对的不行吗？非要盯着旁人的丈夫，一群完蛋玩意儿！” “暗卫呢？把那些觊觎过本宫的一律关到尼姑庵里面去，好好静静心！这个单独关一处，清修！” 如果不是看在这些小姑娘到底没有做错什么，家里也算是清白的话，按照言钦雅的脾气，她们应该跟刘碧螺一个下场。 不狠狠的收拾她们一次，她们还真的以为我是软柿子了不成？ 见一个爱一个的那叫畜生！ 放着好人不嫁，嫁个一个畜生，也不怕被吃干抹净还不吐骨头！家里大人也不管管吗？ 这下子，整个太和宫又陷入一片死寂。 唉，原本只是想凑个热闹的，如今也要没了自由。 被关进尼姑庵，旁人不用想，也知道是曾经犯了事。 唯一能值得庆幸的就是在场的九成九的女孩都要被关进去，大家也都处于同一地位。 只是那孔茵就惨了，她可能都活不过今天晚上了。 儒家的人，最是迂腐了！ 随着新年的钟声响起，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这下子终于能回家了，终于不用面对这位太子爷了！ 没办法，人家太子爷父亲是辰王，舅舅是大将军，大伯是皇帝，自己还是未来皇帝，惹不起，真的惹不起！ 唉，还是夹着尾巴，安度晚年吧！ 也不知道能不能取消宫宴，每次有太子爷参与的夜宴，总是要死特别多人，他们还想多活两年呢！ 见所有大臣以家眷退场，言明和打趣道：“阿雅，你每次宫宴都杀这么多人，你不怕那些大臣给你下绊子？” “他们要是能下个绊子，我还能高看他们两眼。” 这些大臣已经被现有的安逸生活迷失了双眼，早已不如年轻时有魄力，有斗志了。 或许年轻点的官员能反驳一二，但是他们的官职太低了，等他们爬到能言钦雅正面对话的时候，他们已经老了。 “对了，我跟你爹商量了一下，九月初七是个好日子，那天就是你们两个大婚的日子，如何？” “都行，我都可以！烟儿老家只剩了祖父母在世，叔伯那些都可以不来。届时从东宫发嫁入太子府，聘礼嫁妆这些我都会准备好。” 席烟听到这里扯了扯他的袖子，“那我做什么？你都全部搞好了？你什么时候开始谋划的啊？” “你到时候只需要漂漂亮亮的的当我的新娘就好，其余的事情，我会解决的！” “你解决？你解决什么啊？你不是都已经计划好了过完年就跑出去赏雪赏花吗？你解决了什么？” 言明煦在一旁说着风凉话，顺便拆穿言钦雅甩手掌柜的行为。 “都说了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那我总不能自己操办自己的婚事吧？这把您二位置于何地了？这可是万万不行的！” “哟，现在知道找我们了？我看你又是滚顶板，又是拟律法的，怎么那个时候没有想着我们呢？” 言明和也在一旁打趣道，难得逮到个机会，可不得好好嘲讽两句？ “但凡您二位能靠点谱，也不至于我小小年纪就成了您二位杀人的刀！杀个人还磨磨唧唧的！” “这叫给你历练，旁人想来还不成呢？这是你的福气！” “这福气给你你要不要？真的是，坑人就说坑人，还说什么福气？有你们我才是真的服气！” “走了烟儿，太晚了，去东宫留宿吧。” 然后言钦雅就挽着席烟离开了，完全不理会还等着看他笑话的两个为老不尊！ 第96章 沧浪雪山 参加完宫宴，陪着言明煦再呆几天，这年就这样过了。 顺便解决一下陆迎夏的事情。 怎么说呢，就是小姑娘家家的外出遇险，被一穷书生所救，然后芳心暗许，死活不乐意听从家里安排，另嫁他人！ 只能说恋爱中的女孩子智商真的不高！她还以为是她父母嫌弃对方地位低微呢！ 陆迎夏也不仔细想想，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穷书生是怎么将她这个会武功的人从坏人手里救下来的？ 明摆着就是那穷书生勾结旁人做的局，目的就是套住陆迎夏这种不谙世事的少女，能勾搭一个是一个！ 陆华临他们这些明眼人能同意就怪了！ 趁陆迎夏外出的时间，陆华临他们就已经将那穷书生料理干净了，这次她回来就随便挑一个嫁吧！ 过完元宵，言钦雅就带着席烟往沧浪雪山走，至于林清安那三个多余的就丢给言明煦带。 反正跟在言明煦身边能学到的不比在言钦雅跟前少。 “夏夏那边是必须要嫁吗？”席烟坐在马车上，有些担忧。 “不是，陆家养得起她，但是她自己能承受外面的风雨吗？” “一直呆在家里面，如果没有涉及利益的话，陆家能容下她，可当她父母老去之后怎么办？” “所以我的建议是找一个好拿捏的嫁过去，实在是不行的话，当个寡妇也可以。” 等陆华临他们百年之后，陆家可能容不了一个老姑娘，但绝对能帮衬一个寡妇！ 所以，带上丰厚的嫁妆嫁过去，很快丧夫，守一年寡，找官府要个女户，过得远比当个老姑娘自在！ 何必一直呆在家里，这也不行那也不行的？ “当寡妇？你这是什么建议？” 席烟听完之后有些哭笑不得的锤了言钦雅一下，很是不了解，这年头还鼓励别人去当寡妇？ “切！寡妇是不太好，但是女户可不是一般的好！” “这倒也是，不管了，随便她去吧，反正有你和她爹娘在，想来是不会有什么大问题的！” 席烟便是女户，她自然是知道女户的好处的，所以她要是实在是没有想嫁的人，有个女户也是不错的！ 但女户要么父母双亡，要么丧父无子，如此看来当寡妇还是不错的！ 言钦雅见席烟的脸色越发不对劲，有些迟疑道：“你不会也想去当个寡妇吧？” “没有……这怎么可能呢？我这是觉得女户挺好的！想……” “想都别想！等你嫁给我之后，你之前的女户会被销掉，这辈子都不会变回去了！我死不了的！” 二月初二，言钦雅带着席烟就到了沧浪雪山下面的沧雪城。 沧浪雪山常年冰雪覆盖，积雪不化，当地的特产便是雪莲花，盛开在雪山脚下的白色花朵。 言钦雅之前送师父离开时看见过，最开始还以为是天上雪莲。结果这种花只是跟雪莲很像，但并不是可以入药的那种雪莲。 给席烟买了一大把之后，言钦雅就带着席烟回了悠然居。 “我当时就是送完师父后，一时觉得无趣就从沧浪雪山后面的小河漂了下去，从这里漂到钦州那边。” “你漂了多久啊？路上没有人把你捞起来？” 说起这个，席烟就想起他们第一次见面的场景。 她是照常去做农活，无意间瞥见水里有一大块黑色的物品出现。还以为是死人，结果捞起来就是言钦雅。 当时她都已经想好了如果是杀人寻仇会不会牵扯到她，她要是救了人，言钦雅最后报恩报错了人又怎么办？ 结果捞起来的言钦雅是活得，有意识的！害她担心了好半天！ “说起来你可能不相信，我从沧浪雪山漂下去，只花了七天就漂到了钦州，一路上真的还只有你把我捞了起来！” 如今回想起来也只觉得好笑，当时怎么就想不开了去沿河漂流呢？ 不过也挺好的，至少遇见了生命中最重要的女子！ 第二天一早，言钦雅将席烟裹成团子之后搂着她御剑朝沧浪雪山顶部飞去。 一路上能看见很多习武之辈试图挑战沧浪雪山，但无一例外，死法千奇百怪，但没有谁活了下来！ 半个时辰后，两人终于到了山顶。 言钦雅带着席烟来到了他之前蹲守冰雪护心莲的地方，这处小山洞可是暖和着呢。 还能完美的看见其他地方的情况，整座沧浪雪山的美景也能尽收眼底。 只是刚到，言钦雅就发现了一个老熟人——秦沛！ “这是我的地方，给你三个数，滚出去！” 言钦雅已经放了秦沛两回了，只要秦沛不出现在他面前，他可以当作曾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他可以假装自己从来就不认识秦沛！ 但秦沛要是出现在他眼中，还试图挑衅的话，秦沛这次会死的很难看！ “师父何必如此无情呢？好歹师徒一场！” 秦沛苦笑道，可自己也不想离开这里，这里真的太适合蹲守冰雪护心莲了！ 再给他三天，他就能等到冰雪护心莲盛开，等他得到了冰雪护心莲，不要说一个言钦雅，就算是加上她爹他，也有一战之力！ “今年的冰雪护心莲开的可真早！你想要冰雪护心莲，我也不阻拦，但这里是我开辟出来的地方，你必须离开这里！” “出了这里，我会死！你怎么可以如此残忍！你难道就不能让我在这里等完最后三天吗？我又不会耽误你们什么！” “怎么，你要这个地方，我就得给你？你算老几啊！你在教我做事？” 言钦雅解下腰间软剑雪，随手已经剑花便引来了暴风雪，气温骤降，秦沛冷得直打摆子。 而席烟被言钦雅护住，倒是有心思越过言钦雅的胳膊小心翼翼的看着对峙的二人！ “医者仁心，你怎么可以这样对待我？不是你教的我要帮助力所能及的人吗？因材施教，你懂不懂啊！” “可笑！从你打算掳劫我的那一刻，你已经不是我的徒弟了！” “别的你不会，玩弄人心倒是一套又一套的！可惜，这里不是登天阁，没有人会去附和！” 第97章 秦沛死 “你已经名利双收，而我如同丧家之犬，你就不能把这里让给我吗？我又不会对你们有任何威胁！” 沧浪雪山可是衡量天下武林高手的地方，秦沛刚入天榜还试图到山顶，完全是在拿命去搏，绝对伤的不轻！ 言钦雅也明白这一点，继续道：“你也不必在这里废话什么，我没有道德，你就绑架不了我！” “离开这里，我可以当作什么都没有发生！” 秦沛当然知道自己离开了这里绝对会死在外面，可是不离开又会被言钦雅杀死，一时间进退两难。 他有什么错？他只是想活下去，这要求很过分吗？都是言钦雅逼的！ 他怎么不告诉自己，他是辰王世子呢？ 如果在最开始的时候，他就告诉我他是辰王世子，我不会对他有任何心思！ 是他先欺骗的我，都是他的错！ 秦沛越想越偏执，红着眼睛，愤恨道：“都是你的错！如果不是你先隐瞒什么，我们不会走到这一步！” 言钦雅无语，不要说的我们之前有一腿的样子好吗？是你自己心术不正罢了！ “不想离开是吧，那就死在这里吧！” 剑尖凝聚出浅色光芒随着言钦雅的动作，闪耀在秦沛面前。 秦沛咽了咽口水，如今的他可接不下来言钦雅这招，只能打断他。 “住手！我们三日后决战，你给我三天时间，我一定会给你个交代的！你先住手！” 见言钦雅完全不理会他，秦沛害怕了，他现在身受重伤，压根不是他的对手，还是先跑为妙！ 等言钦雅出去打猎或者做其他事情的时候，他再回来将那女人抓走。 有那女人当人质，别说冰雪护心莲了，哪怕是护心丹他也得给我炼制！ 这般想着，秦沛连忙往旁边躲，头也不回的往山下跑。 只要他退出这里，言钦雅就不会计较的。 像他们这种自诩天下第一的人是不会计较他这种小喽啰的！ 秦沛一边跑脑海中闪过无数种恶毒的念头，全然不注意自己跑进了哪里，毕竟在他眼里哪里都一样。 席烟有些不理解言钦雅的做法，道：“不追吗？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 “他已经给自己选好了坟墓，我们又何必去给人挪坟呢！” “沧浪雪山的危险之处在于可上不可下！上山容易下山难在沧浪雪山被无限放大，很多人都死在下山的路上。” “那他们摘到那个花然后吃了功力大涨不就可以安全下山了吗？” “冰雪护心莲不是那么好摘的！一个是盛开时间短，还有就是盛开时的花香会产生幻觉，然后死在水中。” “最关键的是，刚摘下来的冰雪护心莲是有毒的，剧毒，不能直接吃，而错过那个时间药效就没了！” “所以我当初才在这里耽误那么久，中间我也失败了很多次，才勉强得到三枚护心丹。” 席烟点了点头，难怪听说他手上有护心丹时，那么多人想抢，包括那些天榜的高手，也是无比眼馋。 “那直接下山是会摔死？” 茫茫雪山中，看不清路摔倒是很正常的，要是雪下是个坑摔进去冻死也是可能的。 就是这死法未免也太憋屈了一点。 能上沧浪雪山的人基本上都是江湖上数一数二的人物，就这样死在这里，说出去真的满是憋屈。 “不是，沧浪雪山上没有什么坑坑洼洼的地方，只是冰雪下面全是剑刃。” 好像也是，死了那么多人，尸骨可能消失了，但兵刃不会，那么多的剑确实比坑洞要更危险。 “那些人的尸体也不会消失，这里常年冰雪覆盖，山顶上更是落雨成冰，这里的尸骨，多少年都不会腐烂。” “那我们这里……” “这里的我清理干净了的。无数的尸骨才是沧浪雪山最危险的地方。这些尸骨一旦遇到火会以极快的速度腐烂。” “腐烂散发出的气味能毒死数万个成年男子，慢慢的就形成了一个循环、” 所以下山途中会遭遇风雪，人一感受到寒冷就会想办法生火取暖，而这一生火，尸体腐烂，散发出的气息会将人毒死。 等火熄灭之后，尸骨会跟前人一样永远冰封在这里，直到下一个倒霉孩子生火取暖。 “你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 “我之前来过啊，我不是情绪有些崩溃了吗？然后看着这满山的尸骨一时手痒，拿来练手，顺便研究出来护心丹。” 言钦雅三言两语便概括了当时的情形，但仔细算下来，他也是在这山上呆了两年多的人。 这满山的尸骨他都拿来做过实验，所以现在的毒性是更毒了，对火焰也熟悉。 所以，只要秦沛一掏出火折子，他周围的尸骨都会腐烂，然后带着秦沛一起走。 秦沛能埋在哪里，就看他能挺到什么时候了！ “走了，这里不干净，我带你去我之前住的地方。” 秦沛占据的这处山洞是言钦雅去年来山上炼制护心丹时临时开辟的，这里的温度要更低一些更适合冰雪护心莲盛开。 而言钦雅十岁时居住的那处山洞要更暖和一些，而且周围被言钦雅移植了不少花花草草的，也要更好看一点。 “那你怎么带我去那里？” “冰雪护心莲盛开时撇开花香带来的幻觉不提，还是很漂亮的，我以为时间刚好能赶上花开，结果还是早了三天。” “我们先在这里待三天，等花开的时候，我拿你的血给你炼制养颜丹，这样等老了，你依旧还是漂漂亮亮的。” 养颜丹要比护心丹更难炼制，功效也要更多一些，除了延年益寿青春永驻之外，更关键的是百毒不侵。 在平州的神医谷时，言钦雅摘的药材加上这里的冰雪护心莲，刚好能炼制养颜丹。 言钦雅由于自身内力强悍寿命远比普通人长，如果不提前安排好这些丹药，等老了，孤苦伶仃的怎么办？ 等席烟服下养颜丹之后，寿命能延长五六十岁，刚好能陪伴言钦雅走过生命的最后一程。 第98章 席家村 三日后，言钦雅与席烟守在山洞，等待冰雪护心莲盛开。 水池中央的冰雪护心莲最先开始绽放。 蓝色的花瓣渐渐打开，露出中间浅黄的花蕊，阵阵幽香从山洞传向远方。 然后一朵接着一朵，很快，整个山洞里数十朵的冰雪护心莲争先盛开，浓郁的香气却让人神台清明。 正因为如此，无数人沉浸在花香中，在美梦中被杀死，全然无知。 谁又能想到闻到花香的时候，自己就已经陷入幻境了呢？ “这花好香啊，就是我脑子怎么有点不太清楚了……” 席烟从惊奇到靠着言钦雅肩膀昏睡过去前后只用了不到三秒。 言钦雅将她搂在怀里，拿出银针在她手指上扎了眼，然后将手上的血滴在冰雪护心莲上，蓝色的花瓣瞬间变成红色。 等红色褪去时，言钦雅眼疾手快的将那朵冰雪护心莲摘下，趁机放在小药炉中，等它变成白色粉末。 一刻钟之后，言钦雅将这里所有的冰雪护心莲都摘了下来，然而形成的粉末却连小药炉底部都没有填满。 言钦雅单手将席烟抱起，另一只手拿着小药炉，转身回了住处。 将席烟安置好，言钦雅就在一旁点火准备炼制丹药。 席烟不知陷入了什么幻境，足足躺了三天才悠悠转醒，似乎在幻境中哭得狠了，眼睛都肿的不成样子。 言钦雅炼制的丹药也刚刚出炉。 白色的小药丸上与冰雪护心莲如出一辙的香味，药味并不重，吃起来也是甜甜的。 “刚好你醒了，这丹炼好了，你先吃了吧。” 说着言钦雅倒了一杯温水，连着小药丸一起递给她。 席烟接过来，一饮而尽，感觉身上暖和了不少，但能容颜不老？席烟还是有些不肯相信的。 “你在幻境中看见了什么？我看你哭的很伤心。” “我就是看见我爹娘了……” 席烟说的不是她这辈子的爹娘，而是上辈子的父母。 她梦见了自己还没有穿越的时候，她本是一个理工女，毕业后转行做了美食主播，她是在一次外出采买食材时被车撞死的。 这一回她就看见自己被车撞了，但还没有死，躺在病床上成了植物人。 花钱如流水，然后还没有任何起色，父母也被高昂的医药费拖垮了，没多久就放弃了她。 因为她还有个弟弟，总不能将所有的钱都砸在她身上，没有必要。 由于缺少医药费，没多久席烟就停止了治疗，然后没了生机。 再然后，睁开眼，她就又回到了这里。 而言钦雅却以为她在思念现在的爹娘。 她的父亲在她还小的时候征兵，在她十二岁那年，为国捐躯，由于是保护大将军死的，还被追封了一个七品将军。 她娘由于思念过重，没两年也就走了。 “好了，以后有我陪着你……” 言钦雅将人搂在怀里，低声安慰道。 “我们待会回钦州吧，回家看看，祖母她们还在呢。” 席烟点了点头，现代的父母有些重男轻女，这里的祖父母同样重男轻女，但都不多，就一点。 如今现代是回不去了，祖父母也年事已高，能尽孝的就尽量孝顺点吧，也不用自己花费太多。 要是那群人不知好歹，之后不再回去也就是了。 钦州席家村。 言钦雅也懒得去面对那群强占了席烟房子的人，直接通知了云庄，说自己丢了几百万两黄金，估计是被他们偷了。 云庄用了个盗窃罪，将那群极品亲戚全部送了进去，等过两年，再直接弄死。 席烟祖父母年事已高，今年已过古稀之年，但身子骨还很硬朗，见席烟与言钦雅回来也很高兴的招呼着其他人去买肉买菜。 其实，在不涉及到他们子孙利益的时候，他们老两口对这些女孩子还是很友好善良的。 也就是席烟拿着他爹的抚恤金能自力更生了，他们的态度便好了些，如今席烟觅得良婿，态度就更好了。 “其实，我们也不指望你能提拔你那些兄弟，反正你也嫁了出去。” “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我们没有给过你什么，也不会去要你些什么！” 席烟的祖母席宋氏在门口拉着席烟的手说道。 “如果你那些兄弟没皮没脸到去你们两口子跟前闹，也不必手下留情，我知道你男人有本事。但留条命就行，席家的香火可不能断！” 席宋氏看得很清楚，她知道言钦雅的本事，反正自己也没有几年好活了，他们这些人爱怎么搞就怎么搞吧！ 但她希望，在她还活着的时候，最好还是不要有人死了，白发人送黑发人的痛，有那么一次，也就够了。 “只要他们别闹到我面前，不要打着烟儿兄弟的旗号到处乱搞，我可以不计较！” “烟儿是未来的皇后。你们席家不作死，少不得你们的好处，但你们要是拿着烟儿当挡箭牌，你们可以试试，我的剑到底还锋不锋利！” 言钦雅还是将自己的身份透露给了两位老人，希望他们能好生约束一下自己的儿子孙子，不要自讨苦吃。 席家祖父砸吧一口旱烟，缓缓吐出烟雾，“我们知道的，你待她好点，她爹就她一个女儿……” 言钦雅点了点头，继续道：“这次顺便来下聘。给您二位黄金白银各三千两，各色布匹两百匹，附近田地五百亩。” “这些东西是给您二位的，等二位百年之后再分给您的子孙，这些事情还是暂时不要给他们说的好。” “不用给我们，黄土都埋到脖子了，用不了那么多。给烟儿吧。我们农家人也拿不出什么像样的嫁妆，就都让她带走吧。” “烟儿那边的聘礼自有我爹准备，她的嫁妆我也准备好了，这些是给您二位的。” 这些东西也是言钦雅变相给席家村的。 这些钱与地，能让他们的生活好上数倍，只要他们不作死，言钦雅后面还会有各种赏赐。 他们老两口对视一眼，叹了口气，“我们会约束好他们的，至少在我们活着的时候，不会有人去打扰你们的。” 在席家村呆了几天，言钦雅二人继续游荡盛朝，从二月走到八月，看遍盛朝美景。 江南折花，塞外饮马，古道风沙，流水人家。 八月底，两人才回到京都。 此时太子大婚的消息已经传遍京都，处处张灯结彩，热闹非凡。 “真难为太子爷还记得回来！” 忙的焦头烂额的言明煦见着正主回来了，从各种杂事中抬头，讽刺了一下罪魁祸首。 “哎呀，阿爹你先去休息，这些事我来做就行，其他我都接手了，阿爹只管等新妇进门就好。” 言钦雅连忙过去将言明煦请回房间，自己坐在那堆杂事中。 言明煦能脱身了，马上就离开书房，跟身后有鬼在追一样。 唉，言钦雅认命的处理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 九月初七，太子大婚！ 全城所有物品全部八点八折，就当为太子与太子妃祈福。 后来言钦雅算账的时候，单是他大婚那一天的流水就赶得上平州一年的税收！ 只能说京都的有钱人就是多！ 来年八月初八，皇帝禅位于太子，于九月初七正式登基。 事实上是言明煦拉着言明和跑了，言钦雅没得办法才自导自演了这禅位一出，不然还能怎么办呢？ 他爹把云庄的暗卫带走大半，他们两个要是想躲，没有点时间哪里找得到！ 国不可一日无君，言钦雅也只能捏着鼻子认了。真是的，我又没说不当这个皇帝，何必来这么一出！ 搞得我像是在逼宫一样！ 盛安十八年九月初七，太子言钦雅登基，天下大赦。 盛安三十六年，每十年一次的英雄宴在钦州芜城召开。 距离言钦雅参加的那一次英雄宴已经过去了二十年，言钦雅的儿子都已经十五岁了。 最开始，言钦雅并不想要孩子，他怕他的孩子跟他一样，超忆症的痛苦真的不想让自己的孩子感受一回。 但席烟瞒着他偷偷吃药，最后还是有了孩子，名唤言穆，字承颜，长得比言钦雅还要漂亮三分，要不然也不会得这个字。 在确定承颜只是有两分聪明，但不是超忆症之后，言钦雅这才放开手去教导他很多事情。 言承颜也不负众望，小小年纪就能独立处理朝中事务。 然后，言钦雅觉得他小小年纪处理这么多事情太过可怜，就把言承颜丢到江湖上去了。 不趁年轻的时候多出去闯荡一下，就只能等儿子接手你的事务之后才能出去玩了！ 这一次的英雄宴，言钦雅也参加了，原因当然是为了看看他的小崽子能爬到哪一步啊！ 言承颜在三才榜上的排名是被言钦雅出手隐藏的，就是为了好玩。 前面还在各种嘲讽他菜鸡，结果等言承颜一出手，哎，菜鸡竟是我自己？是不是很好玩！ 最关键是为了好玩，其次才是进一步收拢整个江湖。 这江湖被言钦雅血洗过两回了，幽州一回安州一回，本来就清理的差不多了。 可随着言钦雅退出江湖，言明煦与陆榭老去，这二十年过去了，什么牛马也都跑出来了！ 第99章 顺拐的言承颜 言钦雅与席烟赶登天阁的时候，正好是晚宴开始，大家都忙着吃饭，登天阁的饭菜可不是随便说说的！ 路过群英殿时在数百人中，言钦雅一眼就看见了他的小崽子言承颜，虽然他是带了人皮面具掩藏起出色的容貌，但那身气质可不容忽视。 但为什么没有人怀疑到他身上呢？ 言承颜那一副饿死鬼投胎的模样，充分隔绝了其他人想进一步窥探的目光。 毕竟，哪家公子哥会在家吃不饱饭？ “承哥儿，你不陪为父吃饭吗？怎么就在这里吃上了？我们那里有更美味的饭菜！” 言钦雅的话让在场的所有人说话的声音顿时消失。 我们这里面有蝶衣前辈的孩子？然后相熟的人就开始相互试探询问。 当探索的目光到了言承颜身上的时候，不约而同的转开了。 虽然他是新来的，蝶衣前辈的儿子不至于吃不上饭吧？况且生面孔又不是只有他一人！ 言承颜拿着筷子的手顿了顿，然后继续吃饭，只要我不承认，他就没有在叫我！只是这食欲确实没有之前好了！ “一句话让一男人为我丧失食欲！” 言钦雅偏头对怀里的席烟笑了笑，戏弄自家儿子可真是他们言家的传统！ “你别逗他了，再逗他该彻底没胃口了，饿着怎么办？” 席烟扯了扯他的袖子，说话的声音很小，但还是传到了言承颜耳朵里。 得得得，你们夫妻厉害，你们了不起，我惹不起行了吧？ 然后继续干饭！ 言钦雅见他埋头干饭，一点都不想搭理他的模样，无奈的笑了笑，“吃完饭来找我！” 随后，言钦雅带着席烟回到登天阁这边，然后就发现了他消失了二十年的父亲跟大伯。 天榜的人还是他们几个，只是都老了不少。 “您二位还舍得出来？继续躲啊！” “怎么那么大的火气？不是每年都在给你写信吗？对了，我大孙子呢？” 言明煦可不想搭理言钦雅，还是大孙子重要！ “他说他不想见你们，就在外面的群英殿吃饭了，他要跟你们老死不相往来！” 言钦雅带着席烟入席，顺便给他儿子扣了口大黑锅。 让你不过来吃饭的！活该，辩解都没有你的份！ 言明煦却是一副看穿的样子盯着他，“他知道我们的存在？你会把我们这些无关紧要的人告诉你儿子？” 言钦雅一时心虚，他好像确实没有告诉过他们两个的存在？ “得了吧你！待会叫他来见我们。” “待会？不用待会，马上就来了！” 言钦雅叹了口气，他太清楚他家小崽子了！ 知道他们这里的饭更好吃，绝对会以最快的速度，吃完外面的，然后来加餐！ 果不其然，言钦雅话音刚落，就从外面走进来一个十五六的男孩，自觉的坐在言钦雅下首处，端起碗，继续干饭。 “这真是你儿子？长得……长得真是一脸正气啊！” 说白了就是有点丑，言钦雅与席烟都是容貌一等一的好，怎么生个儿子就有点丑了？ “戴了面具的，不然他这么漂亮，绝对有人会动歪心思！”言钦雅伸手摘掉了他脸上的面具。 言承颜面具下的脸就让言明煦很满意了，他们言家个个俊男靓女的，怎么可能有丑的嘛！ “阿雅，你缺他那口吃的？我不在你就是这么虐待我孙子的？小可怜哟！” 言明煦看着言承颜那吃饭的架势，连忙给他夹菜夹肉，生怕把他给饿着了。 言承颜从饭碗中抬起头看着言钦雅在询问他们是不是在占我便宜？ 言钦雅喝了口汤，淡定道：“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你大爷，这位是你爷爷！” 至于陆榭，他在京都，没少往言承颜怀里塞各种吃得，那架势旁人看了，还以为言承颜是他儿子呢！ “之前不跟你说呢，是你又见不着他们，何必占用你那本来就不多的脑子！” 原来他没有占我便宜啊，那就行！ 然后继续干饭！ 言明和给他夹了点菜，疑惑地看着言钦雅道：“他不会说话？” “他嘴里含着东西怎么说话？你等他不吃东西了，就能听见他说话了！但基本上等不到他不吃东西的时候！” “阿雅啊，你要是觉得养他不容易，可以送来我养的，瞧你把人欺负成那样！饭也吃不饱，个也长不高！” 言明煦还是挺心疼言承颜的，都十五岁了，怎么才这么一点，都还没有到言钦雅肩膀那里，充其量也就是一米六五，这身高怎么找媳妇哦！ “阿爹你知足吧，年前我放他出来玩的时候，他还没有现在高，能长这么多不容易了……” 突然间，言钦雅发现了不对劲，“承哥儿，你离开我半年时间就长这么高了？你这让我也很怀疑我没有给你吃饱饭啊！” 言承颜咽下嘴里的菜，道：“我也不知道，反正就长高了。阿爹，我能长你那么高吗？我还有希望吗？” “希望不大，你继续吃吧！” 然后言承颜就又埋头干饭了。 “他每天吃这么多，身体真的没有问题？” 言明煦还是有些不放心，虽然是能说话，但是一下子吃这么多，真的不会有事吗？ “没事，他小时候我就给他看过了，没事的，他能将他吃的东西转化成内力，所以别看他年纪小，内力差不多能跟阿爹抗衡了。” “要不然吃完饭，你跟祖父打一架？” 言钦雅这么一说言明煦也来了兴趣，这些年他也没少练剑，收拾一个小孩子应该不是问题吧？ 一直不说话的陆榭轻蔑的笑了笑，你就等着吧，小瞧他你会死的比我惨！ 想当初啊，这个还没有他腿长的小家伙就是这样让他输了的！ 真不愧是言钦雅的儿子！父子两个一个比一个阴险！ 言承颜再次从饭碗抬头看着言钦雅。 “没事，你爷爷抗揍，应该大概不会有问题，你到时候收敛一点就好。” “你确定他能打赢我？”言明煦有些不可置信，这不应该是我放点水免得伤害了小孩子的自尊心吗？反了吧？ “阿爹，你跟他打一架就知道了。我提前申明啊，他在比试中做出的所有动作都不关我事啊！我只是教了他每一个动作，是他自己组装的啊！” “你可不能输了，可不能拿我撒气！” “有这么厉害吗？” 言明煦盯着一直忙于吃饭的言承颜还是有些不敢相信，他应该是在骗我吧？ 等桌子上的饭菜基本上扫光了，言承颜满意的从饭碗中抬头，看着头发全部白了的言明煦，于心不忍。 “阿爹，我真的要跟他打吗？他头发都白了，欺负老人不好的！” “阿爹，他说你老了提不动刀了！快收拾他！” 刚听完言承颜于心不忍的言钦雅转头就把这事告诉了言明煦，虽然言明煦他也听见了。 言承颜一脸懵逼，他知道他爹爱坑他，没想到这种场合也在坑！我要是被打死了，你要负全责！ “走吧，承哥儿，咱爷孙两个练练。” 然后，言明煦提着清雅剑走了出去。 言承颜看了看走出门的言明煦，再看看满脸都是幸灾乐祸的言钦雅，咽了咽口水，有些害怕。 “我不会被打死吧？” “不会啊，肯定不会，但肯定会被打！你加油，不许怂啊！不然我告诉阿爹你瞧不起他！你就等着被收拾吧！” 言钦雅偏过头压低声音恐吓着他，“赶紧去，阿爹等着你呢！” 言承颜起身朝外走去，一步三回首，仿佛赴死一般，好不容易出了门，就看见言明煦跟杀神一样抱着剑等着他。 而言明煦几人则迅速围在大门前，正大光明的看着他被打！ 言承颜打算第一个出手，不然他肯定撑不到后期，“得罪了！” 然后拔剑朝言明煦攻击去。 这一击差点要了言明煦的命！幸好言钦雅出手挡住了，不然他就没爹了！ 这场比试刚开始就结束了。 言钦雅明知故问道：“阿爹你怎么不躲啊？承哥儿那一剑差点就要了你的命啊！” “他……他为什么……”言明煦还沉浸在刚才那不可思议的一招中。 如果强势破局接着打当然没有问题，可是他们又不是死仇，何必呢？ “他拿剑顺拐啊！我纠正了很多年，差点把我折进去！” “他不会重心不稳吗？他这么拿剑，破绽不是更多吗？” “阿爹啊，破绽多了就不是破绽了！他是拿剑顺拐，但是他顺着顺着就不拐了，一会儿又继续顺拐！” “所以，摸不清他下一招到底顺不顺拐。猜错了基本上就没命了，所以他剑术真的挺垃圾的，但还真的能对付您！” 言钦雅会说他也中了言承颜的招吗？不会的，这辈子都不会的！ “你都不管管？” 言明煦觉得有些不可思议，他顺拐你就让他顺拐了？不挣扎一下吗？要是出点事，你哭都来不及！ “他只是拿剑顺拐而已，又不是拿其他也顺拐！” “他真的没有在骗你？怎么可能就拿剑顺拐呢？” 第100章 大结局 “承哥儿，问你呢？你来解释一下，为什么拿剑就顺拐！” 言承颜呆呆的说了句，“就……顺手啊，怎么顺手怎么来喽！” “为什么别的不顺拐呢？” “别的顺拐会死啊！剑又不是我学的一种武器，拿来玩的东西，怎么高兴怎么来，有问题吗？” 言明煦皱了皱眉，看着满脸理所当然的言承颜，再看看专心看戏的言钦雅，这肯定是言钦雅的问题！ 我就迁怒，我就拿你撒火，怎么了！ “你怎么教的啊？怎么不最开始让他学剑？” “他抓周抓到的小枪，然后就盯上了侍卫手里的长枪，所以第一个学的长枪有问题？” “那为什么抓周放枪呢？因为好玩啊！” 言钦雅自觉回答了言明煦即将要问的第二个问题。 然后，言明煦踹了他一脚就回房去了。 “越老越不讲理，说好的不拿我撒火呢！” “阿爹，我是不是做错了？” 看着气冲冲回房的言明煦，言承颜心底难得闪过一丝内疚，都这么大年纪了，可不要有什么毛病才好。 “没，是他小气，你别管他。” “这次英雄宴你跟我一起办吧，顺便教你些常识。” “可是……阿娘要我陪她逛街，可能不行……” 言钦雅将目光挪到看戏的席烟身上，“我不比他带出去有面子吗？你这么邀他去陪你逛街，他能保护好你吗？” “可是你要处理这次英雄宴的事情，也没有时间啊！况且承哥儿武功也不错啊！” 然后在言钦雅幽怨的目光中，席烟带着言承颜出去逛街了。 等他们逛街回来，席烟眼中满是八卦，而言承颜则是焉儿了很多。 第二天便是正式比武。 这次还是擂台制，按照序号挨着打，最后站在擂台上的人可以接受其他人的挑战，直到没有人挑战为止。 比试结束之后，由天机阁众人根据表现进行排名。 上一次这么搞的时候，林清安是一号，菜的抠脚，但是这次的一号可是言承颜，搞不好其他人都没有在台上停留超过一刻钟！ 言承颜这一回是提着长缨枪上台的，他怕用剑戳死太多人，他爹救不过来！ 言钦雅一行人来到顶楼观战。 “他的枪确实用的很厉害，一刻钟打落二十个，不愧是蝶衣前辈的孩子。” 洛程看着大杀四方的言承颜不得不佩服他！ 难怪自家孩子在言钦雅跟前学了那么多年，却对言承颜甘拜下风。 就这实力，这年岁，谁能与之争锋呢？看来这次段安平的地榜第一是保不住了啊！ 段铭爵隐晦的看了看认真观战的言钦雅父子，再看看场下的言承颜，唉，人比人得死，货比货得扔啊！ 他们父子三个真的是江湖的噩梦啊！还好我跟他们是一伙的，只要不触犯他们的利益，在夹缝中还是能生存的好好的！ 不行，我回去还是得继续约束一下他们，可不要触了霉头才是！ “承哥儿的枪可是连我都得小心应对，其实他软鞭也不错，我将尘给了他，他用起来也是得心应手，实力不俗。” “也就是说他除了耍剑不行，别的都行？” 言明煦还是有些气不过昨天那一幕，真的是丢人丢到孙子面前了！都是他的错! “暗器也不太行，他太憨了，他那气质真的甩到人堆都发现不了，但是他不会用暗器！” 言钦雅继续得瑟，显摆一下自己的儿子，真是的，谁没有儿子一样！ “好了阿爹别气了，再气也改变不了差点被他一剑毙命的事实！阿爹放宽心，舅舅也差点就这样没了！” “那你呢？”言明煦很快就发现了言钦雅的漏洞，马上把火烧他身上！ “我……我当然没问题啊！收拾个小兔崽子，那不是有手就行吗？” “是吗？你等我回去问问！某人要是差点被儿子弄死，那笑话可就闹大了！” 言明煦不相信，看他这副心虚的样子，肯定也吃过亏！ “算了算了，不要继续这种没有意义的话题，看他比试！” 言钦雅将话题甩回到言承颜身上，认真看戏，顺便从他的一举一动中找出破绽，方便后期训练。 言明煦也停下口诛笔伐，仔细观看着言承颜的比试。 他的余光无意间扫过言钦雅身上，二十年未见，时间给予他成熟，妻子给予他安全，儿子保持他的生机。 他变得稳重起来，身上的戾气也消散许多，不知是不是学会了收敛，还是已经放下了。 一切都在向美好的地方发展。 言承颜在擂台上忙的口干舌燥，真是的，就不能一起上吗？我还能一招打死十多个，这么搞下去，我会被饿死的！ 见言承颜又是精疲力竭，言钦雅连忙出面道：“他一个人打了一百个了，先让他歇会。101与102开始打，等201的时候他再来！” “不然跟不是全盛状态的他比，赢了也不光彩啊！” 说完，言钦雅将言承颜捞起，一个踏步，回到了顶楼。然后给他喂点水，便让人传膳。 这样饥一顿饱一顿的生活，言承颜过了整整三天，这才将在场的那么多人挨个解决！ 等到晚宴前，天机阁的人便来公布最新一次的三才榜排名了。 二十年的时间，林清安从地榜九十多到了前十，洛文宣也稳居前三，段安平在第十年的时候就爬上的第一的宝座。 跟在言明煦身边的十年中，段安平明白自己可用正义二字束缚世人，慢慢的将自己的剑变成的正义之剑。 而洛文宣这位一心想超越他父亲的可怜的娃，最终还是没有打赢过他爹。 这一次的三才榜更新，段安平还是第一，洛文宣到了第二，林清安终于到了第五。 出乎意料的是言承颜并没有在地榜之中。还以为是蝶衣前辈隐去了。 这次更新言钦雅到了第一，第二是言明煦与陆榭，似乎都在大家的意料之中，蝶衣前辈的强大早就不是他们可以想象的。 而言承颜变成了第四！ “哟，不错哦！” 言承颜兴奋的跳起来，他还以为他这次没有进入天榜呢！以后他也是能跟他爹平起平坐的人了！ 言钦雅温柔的看着言承颜，那就是他的少年了！ 少年啊，多么青春而美好的字眼，那是言钦雅此生不曾拥有的年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