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炊烟》 四人团准备探望废天才 道南边境的小城里,天上打着闪电,夹着乌云,迎来了一队人数众多的车队。 老百姓哪里见过这场面,纷纷挤在街上看热闹。 豪华马车的轿帘被掀开三分之二,掀帘子的少年暗红绣花袍子,带着个鲜艳红白发带,挤出一张风流且俊朗的脸,只向外看了一眼就随意的放下帘子。 阚云昇拧着鼻子,不满道:“冷老大,你看这里可真落后啊。” 继而,他眼眸闪闪发亮“你说褚棠儿在这样的地方带了八年,好可怜的对不对?那殿下就放过可怜的小棠儿呗,毕竟其实她本身也没有什么错嘛。” 小棠儿?你们关系很亲近嘛,冷君瑢神色不明的暗了一下。 褚棠儿,自出生那日起,天降异象,祥光瑞兽,在半空中绕着褚宅几日不断,很多人都说褚棠儿将来一定是个天才,钦天监也说褚棠儿肯定是一位比肩太子殿下的天赋少女。 皇家也主动朝褚宅伸来橄榄枝,订下了褚棠儿与冷君瑢的婚约。 可是在她五岁天赋测试时的结局却令人大跌眼镜,因为,褚棠儿竟是一个毫无灵气的废材! 天赋测试的颜色有好多种,等级由上至下的就是白、紫、蓝、青、绿、黄、橙、红、黑。 而褚棠儿的测试结果是透明色,也就是说她是与普通老百姓无异的修炼废物,甚至还不如一些黑阶的普通人,她那点自身力气也可忽略不计,她简直就废到不能再废。 一时间,褚棠儿处在了风口浪尖上,无人不在谈论她,上到近百老人,下到几岁孩童。 皇家也是在顷刻之间就递来了退婚书,尽管褚家为了地位百般拖延,最终还是无可奈何的让褚棠儿摁了个手印,送回了宫里。 褚棠儿这个名字彻底成为了所有人的饭后谈资,没有了群众所给予的光环,褚家几乎是在瞬间就抛弃了无父无母,当时年仅五岁的褚棠儿。 褚棠儿由当时两个忠奴带着,身无分文来到道南城,乞讨为生。 当然,这些也没人在乎,传的最广的版本就是褚棠儿在天赋测试后就被褚家给杀害了,目的是为了维护皇家的威严,是的,所有人都一致认为是褚棠儿玷污了皇家颜面,可却无人想想,一个五岁孩童是如何造势,把自己打造成一个天才的。 她并未说过自己是天才,是旁人说的,但是如今,她不是了,就被旁人唾骂。 阚云昇望着冷君瑢那张泰山崩于面前也不会有丝毫变化的脸,想要加把劲儿继续为褚棠儿说话。 “哎呦,冷老大!你就可怜可怜小棠儿嘛,外界认为她死了,你们当初也退婚了,你们之间没有什么关系了嘛!只要你开口饶她,她就肯定可以回帝京了啊!” 阚云昇的期望都写在了脸上。 而冷君瑢只是淡淡一瞥他,死了,退婚?他怎么没听说过,听到后边的话,冷君瑢神色暗了暗,他差不多知道这小子想让褚棠儿回帝京干什么。 坐在阚云昇对面的蔚司裕见冷君瑢神色不太对,连忙打岔:“唉,好了好了,别提褚棠儿了,别忘了我们来是干什么的。”阚云昇属实脑子有坑吧,当着冷老大的面提他的“前未婚妻”,不要命了? “哎呀!不就是一个拍卖会吗,有什么重要的,啊?你们蔚家人就是铁石心肠!小时候小棠儿对你不好吗?成天跟在你屁股后面蔚三哥,蔚三哥的叫你,你怎么这么冷漠?难道你们真的希望她一直待在这么一座边境小城里吗!”阚云昇正义凛然的指责着蔚司裕。 蔚司裕心中万马奔腾,我担心你被冷老大骂才插嘴的,结果你转头就给我一顿劈头盖脸? 这能忍?蔚司裕伸手去抓阚云昇的头发,一个剑柄轻松将他们二人分开,是一个神色严肃但是年龄比他们偏小,脸上还有几分稚色的少年,头上带着黑色抹额,上面绣着夺央宫专属太阳符号的花纹。 阚云昇很气愤,怒吼道:“蔚三儿!你打架居然薅头发!你老娘们吗?!” 一袭天蓝水纹袍子的蔚司裕不屑的环抱着手臂,一副老子就是打你了的模样。 两个人陷入冷战,都撇着头谁也不理谁。 将他们隔开的窦瑟桉疑惑的看向阚云昇:“你为什么对褚棠儿这么维护?” 听他这么问看阚云昇一脸骄傲的不行,朝着坐在自己对面、蔚司裕身旁的窦瑟桉道:“因为我家小棠儿人好啊,唉,你小时候不待在帝京你是不知道,小棠儿可漂酿了!是帝京第一小美女呢!简直就是小天仙嘛……” 阚云昇夸起来没完,窦瑟桉却拧着眉说:“可是我苏师姐告诉我,褚棠儿恃宠而骄且目中无人,她凭借“那层身份”强占了褚家所有资源,使得她的兄弟姐妹们实力在帝京十大里都不拔尖,还常常出口讽刺他人……” 阚云昇哪能继续让他说下去:“诋毁!这是诋毁!苏青青那是嫉妒我家小棠儿长的比他好看!”他气的脸色铁青苏青青那个女人竟然这么造谣!真的是…… 就连蔚司裕也不再考虑他和阚云昇还在冷战帮忙开口说:“褚棠儿从来不是那样的人。” 阚云昇见蔚司裕也帮褚棠儿说话,瞬间不气了,忍不住勾唇一笑:“就是就是!不信咱们现在就去小棠儿家里去见她!让你知道你那个师姐的心肠有多黑!这么污蔑我家小棠儿!” 窦瑟桉微微皱眉,师姐明明很好,长的也很好看了,是帝京排的上名的美女,怎么可能褚棠儿更漂亮?他不信她会随意造谣。 两个人赌着气,双双同意前往褚棠儿座落在边境小城中的老宅子。 蔚司裕白他们一眼:“明早就要参加拍卖会了,我们长途跋涉还没休息,等拍卖会结束后有的是时间。” 阚云昇撇撇嘴,对着冷君瑢强行撒娇:“哎呦,冷老大我们就去看看呗,就呆一会儿!” 蔚司裕认为,如此无聊的小事,冷殿下肯定是不会同意跟着他们胡闹的,这不天上还打着雷呢,谁知道什么时候下雨,他们还没找住的地方。 却看见坐在主位上的冷君瑢抿了一口茶水。 “看看也好。” 阚云昇雀跃的欢呼,今天就能见到小棠儿了!“冷老大,就知道你最疼我了!”自己的条件老大都会满足唉!要不是冷老大有洁癖,自己肯定是要给他一个大大的啵啵! 蔚司裕简直惊掉了下巴,这也行? 太子天团放架子门口等见面 停在老宅子前,四人下了马车,驱散了卫兵。 天色越来越沉了,好似不一会就会下雨。 宅子呈黑灰两种颜色,说实话,有些破旧了,也不是很大,看模样就是个小四合院,在道南城的边边上,算得上是边境的边境了。 蔚司裕看看房子,又转头看看众人,平淡介绍:“这就是褚棠儿的房子。” “这是褚棠儿的住处?”窦瑟桉心中难以置信,记得听人说当初的褚棠儿跟冷老大一样都是有洁癖的,而且还挺严重……可这房子又小又破……被这样的场景震撼,加上天气不断渲染气氛。 阚云昇眼睛有些湿润,饱含怨气的望着冷君瑢,好似一个不得宠的小怨妇一般:“我的小棠儿这过的是什么可怜日子啊。” 刚刚在街上,看外面的建筑,人的衣着,地摊上的摆件,他就有些嫌弃,这地方是真穷啊!可是却没想到方才看到的,应该是市区,这边更萧条。 而这一切的一切,都是因为冷老大的“始乱终弃”,倘若在所有人都放弃小棠儿的时候,冷老大愿意出手相救,为她哪怕说上一句话,她也不至于被抛弃的这么彻底。 想到这里,阚云昇剐了冷君瑢一眼,不再看这个“没用担当”的负心汉。 冷君瑢看着他的“表演”,丝毫不为所动,只是在看向那破旧院子时,眼底微微一动。 窦瑟桉很想赶快验证一下那个能让他们这帝京四人天团谈论的女生究竟是什么人物,为什么阚二哥和苏师姐口中对她的评价有着天壤之别? “我们进去吧。”窦瑟桉提议。 但是门口并没有接客的门童,难道要直接进去,这样岂不是很没有礼貌,而且自己跟那个褚棠儿也不熟…… 显然阚云昇就没那么些顾忌,他抬脚就迈上了台阶,有了他开头,其他三人也跟着踏上去。 “你们是谁!要干嘛?”身后传来一道声音从身后传来,四人转过身,脸上也没有囧色,一点强闯他人住宅的自觉都没有。 枝香提着菜篮小步快走过来,打量着几人,衣着华丽:“我们小姐是不会嫁给你们少城主的!你们请回!” 四人对视一眼,阚云昇率先忍不住开口:“什么少城主?” 枝香又打量他们四个衣着,比城主穿的都华丽,但神色也没有放柔:“不管你们是谁,请立即离开,我们小姐说了,谁也不见!” 阚云昇一步跨下台阶,故意端起架子:“枝香,你连本小侯爷都不认识了吗?” 枝香这才看向他的脸上,倒吸一口凉七:“小侯爷?” 阚云昇见枝香还能认出自己,内心开心的不行,但还是端着:“既然认出了本小侯爷,还不快快带我去见你家小姐?嗯?” 见阚云昇这副架子,还搬出身份威胁人,蔚司裕不禁排腹,就这样?能行? 枝香倒是笑了:“小姐经常念叨您呢,我进去通禀小姐,还请小侯爷再等等。” 枝香进去了,阚云昇简直飘飘欲仙,像小孩子一样炫耀:“哈哈哈,听到没有?小棠儿常常念叨我呢!” 窦瑟桉抿着嘴不说话,蔚司裕则是送他一个大白眼,没有人注意到冷君瑢神色又深了一丝,看向阚云昇的表情好似有一丝小情绪,只不过转瞬即逝。 屋内—— 褚棠儿悠哉悠哉端着借来的羊奶,新奇的给床上的小婴儿喂奶。 “你这小子,还真是会挑人赖。” 今天护城河四周有不少群众,可是其他人就偏偏完全没有一个发现他的,褚棠儿只好狂奔而下,救下了这个婴儿,好在他虽然只乘着一只随意掏空的木舟,却极其好运的没有呛水若是晚一点,下了雨,这小娃娃就性命不保了。 褚棠儿来不及思考,带着孩子离开了现场,也不知道岸上究竟有什么吸引眼球的东西,居然没有人注意到她。 朝邻居借了小孩可以喝的羊奶,就迫不及待的开始给他投喂。 那嫩嫩的小粉嘴水叽叽的,把他抱在怀里,勺子贴在小嘴上,他就吸溜吸溜的喝掉,一点也不挑。 褚棠儿扬了扬唇:“小子不错,好养活!” 兴冲冲的又给他喂了几口,就被枝香推开门打断。 “小姐小姐!阚小侯爷来了!太子殿下也来了!”枝香开心的不行,这样是不是表示小姐不用再躲在这犄角旮旯里过日子了。 “小姐,您要不要见?要不然就打发了?”枝香认真的说道。 褚棠儿瞅着枝香,明明比自己大几岁,枝香这小脑袋瓜究竟是怎么长的?傻敷敷的,如今她已经不是曾经的褚棠儿了,外面的不是太子就是侯爷,怎么能随便乱赶。 枝香当然也知道自家小姐不太喜欢见旧人,倘若小姐不愿见,那誓死自己也得把外面的人打发走!枝香下定决心。 褚棠儿眉头却深深一皱,天就要下雨他们来干什么,她对那个帝京没有丝毫留恋,也不希望和这群人在扯上关系。 “见是肯定要见的,枝香,给我打扮打扮,打扮成大家闺秀该有的样子。”褚棠儿轻拍婴儿以做安慰,将碗放于一旁,对着枝香道。 枝香又是激动又是心疼,小姐这几年来从不打扮,如今应该是在昔日朋友面前要维持那份体面,她们小姐何其无辜!否则即使没有这些噱头和“准太子妃”的身份,凭借小姐是褚家二房的嫡女,待遇也不会至此。 门外—— 窦瑟桉见这么久都没有人来,那张常年做出一副冷冰冰还老成的脸勾起一抹邪笑:“都这么久了,该不会是你口中亲切的小棠儿还端着架子不肯来见我们吧?亦或者是她还以为自己是高傲的凤凰,装作不认识你阚二哥了?眼看着天就要下雨了,难道我们要一直在这等着?” 听苏师姐说这褚棠儿,最是爱故作高冷,分明见过的人,却要做出一副不认识的模样,以此来博人眼球,如此看来,果然如此! 听他这么冷嘲热讽,正好阚云昇也等的有些烦了:“谁说我们要一直在这等着的?依我看我们就进去吧!小棠儿怪罪下来有我担着!”说完,就风一样大步迈了进去,暗红的花袍摆动起来,走路带风。 窦瑟桉不屑的冷哼,他们这些人愿意见她这个“陨落”的废物是她几世修来的福分!他们已经按照礼数等了这么久,她又有什么资格怪罪!心里想着,窦瑟桉更是抑制不住看阚云昇的打脸瞬间,抬脚跟了进去。 蔚司裕不禁摇摇头:“这俩人一个幼稚鬼,一个装成熟,真的是……这有什么好好奇的嘛……”褚棠儿现在的生活还用得着猜?那肯定就是一个字:惨!两个字:落魄!来形容啊,真的是。 却看到身畔一个暗金色的一抹袍子,越过了他,朝里面大步走去。 蔚司裕摸摸鼻子,好吧,既然连冷老大都愿意看的话,就当他没说。 “嗯……也是,这么多年没见了,真的有点期待褚棠儿的现况!” 找了台阶以后,蔚司裕仿佛什么事也没发生的也走进宅子。 废材少女改嫁小侯爷? 四人走进院子里,一眼就锁定了主卧的位置。 其他三人不动,阚云昇急性子,走上前去敲门,放声大喊,语气中尽是隐藏不住的开心与喜悦之情:“小棠儿!你阚二哥来看你了!快开门!” 三人好整以暇的看着这一幕。 屋里—— 褚棠儿佩戴好步摇,做完了最后一步。 枝香看了一眼床上的婴儿:“小姐,要不要把他藏起来?” 褚棠儿眼眸一转,狡黠的笑了一下,好似有了什么坏点子:“不用,把孩子抱过来。” 褚棠儿接过枝香怀中的孩子,温柔的抱在怀里逗弄着,听着阚云昇“哐哐哐”砸门,扬了扬下巴示意枝香打开门。 阚云昇敲着敲着门,手背上突然一空,他微微长大了眼睛。 窦瑟桉好奇的探着脖子朝里面张望,试图看清那个神秘的旁人口中的女生究竟长什么模样 蔚司裕也无意识的眼睛长在了门口上。 唯有冷君瑢站在最后方,平淡的扫视摆在他眼前的三位少年,眼球里淡淡好似燃起一层火。 枝香推开门后乖乖的侧身站在门后,于是少年门便看到了永世难忘的一幕。 原本黑灰二色的石墙,因为潮湿而微微长着青苔,黑灰交错,染上不规则的青色,宛如水墨画,低矮的木门呈深棕色,年岁久远,颜色暗沉。 此时乌云密布的天气,压的少年们心里都闷闷的,甚至可以听到自己“砰砰砰”清晰的心跳声。 一片雾蒙蒙中,一只亮白色小桃花鞋迈出门槛,一袭极淡的月白色轻如纱制衣裙,银带微微系着腰,玲珑有质的身姿,头上是蝴蝶状的发髻,步摇上坠着沉甸甸的粉色小蝴蝶,轻轻晃动。 那巴掌笑脸配上白衣反而更加冷白,眉形没有修饰却极细挑,眼眸微微低垂着,没有抬眸,一股清冷气息扑面而来,她好似含着笑,有极浅浅的梨涡,在她的左脸中间位置,有一颗小小的黑痣。 幸好他们没有带女生过来,否则这将是一场颜值上的虐杀! 这张脸的攻击性太大了! 阚云昇愣愣的看着眼前他心心念念的小棠儿,整个人被美这个字所围绕,等回过神来。 再往下看她抱在怀里,神情注视着的那个“东西”,有点好奇,阚云昇没忍住,粗鲁的伸手扒开那包袱的边角。 下一秒倒抽一口凉气! “哪来的孩子!!!”阚云昇吓得不清,震惊的盯着褚棠儿,他脑袋思绪炸裂!当年褚棠儿离开帝京是五岁,如今过了八年,虽然十五才及笄,但是民间十岁出头就结婚的也有的是! 十二、三生个孩子也是没那么奇怪的,但是这在阚云昇眼里很震惊的好不好! “到底是怎么回事?”阚云昇瞪着枝香,难不成是这几个刁奴把小棠儿给买了?还是说小棠儿在这座道南小城里有心怡的人了! 靠!究竟是那个混蛋!夺走了他的小棠儿?他要杀了那人!混蛋!癞蛤蟆吃了天鹅肉! 褚棠儿抬眸,眼里故意做出一副麻木的模样,嘿嘿嘿,这样他们应该就会走了吧? 阚云昇那声“哪来的孩子!”喊的如此大声,后面三人自然也听到了,也明白了。 窦瑟桉已经被雷到钉在原地不动,毕竟他年级更小一点,他完全不知道说什么好了,而且还有点可怜面前这个小小的女生。 蔚司裕却没有轻易相信,他缓缓摸着下巴。 方才枝香那丫鬟还在拒绝什么少城主的追求,所以褚棠儿应该并没有嫁人。 照枝香和李家那孩子的品行已及当年把年幼的褚棠儿从褚家天罗地网中偷出来甘愿来到这道南小城来说,他们也不会做出卖主求荣的事。 所以这孩子,多半不是褚棠儿的,倘若是,自己应该会收到消息,不至于会有如今眼前的“大惊喜”。 冷君瑢看着褚棠儿怀里抱着的那个奶娃娃,神色不明。 枝香正想解释这不是小姐的孩子,是小姐在护城河救的。 就见自家小姐抱着孩子,柔柔弱弱的对阚小侯爷说:“阚二哥,这是我十月怀胎与夫君生下的孩子啊。” 虽然不清楚小姐为什么要这么说,的关键是自家演的还挺像,仿佛一阵风就会吹倒一般。 阚云昇肉眼可见的愤怒,还夫君,还十月怀胎:“你在逗我?你什么时候变成这么柔柔弱弱的了!你哪来的夫君,叫他滚出来见我!” 褚棠儿心里暗笑,果然,奏效了!就知道阚云昇最讨厌柔柔弱弱,病娇娇的女子了,她那二缺脑子可不会同情心泛滥。 从前有个生病的候女,阚云昇见她可怜,帮了一次,就被缠上了,结果那姐姐故技重施,阚云昇这个缺心眼的家伙,双手打岔,面对扑来的候女,一脚踢开:“有病就去找大夫,可别传染我。” 事后,自己问他怎么不帮帮忙,他仰着头说:“本侯爷可是将门之后!这种小伤小病,在我眼里就是泡屎!还一副柔柔弱弱的样子,真的是恶心死我了!以后本小侯爷再碰上柔弱的女的,见一次打一次!” 话虽粗鄙,可褚棠儿却记住了,阚云昇讨厌柔柔弱弱的女人!就用这招来对付他! 只是,她没有想到蔚司裕也来了,他不会说些什么吧,毕竟他应该都知道。 想到这里,褚棠儿瞥了一眼蔚司裕的方向。 蔚司裕回他一个挑眉。 这一切都落在冷君瑢的眼底,这两个人,有问题。 褚棠儿自然没想到只是她这一个动作,冷殿下就怀疑上了她。 她继续装着:“夫君大抵是见不了阚二哥了,几月前,夫君想趁孩子没出生,多打几份工,过度劳累死了。” “啊!?”阚云昇大惊,几步远处的蔚司裕在和褚棠儿对视那一眼中就明白了,这故事都是小姑娘编出来骗人的,心里偷偷暗笑。 还没等褚棠儿在心里坏笑,阚云昇就上前一步猛的将她拥在怀里:“小棠儿,真是可怜了你!你放心有我在不会再让人欺负你了,我这次来就是接你走的!既然你夫君已经死了,那要不然你嫁给我吧!” 惊天大瓜!没有退婚! 这一下不止是褚棠儿傻了,就连蔚司裕也忍不住有点抽搐,这傻缺,果真好骗! 反而是一旁的窦瑟桉不乐意了,虽然这个女孩很可怜,但对于兄弟,他的态度还是很坚定。 “阚云昇!你清醒一点!那有人上赶着当接盘侠的啊!你有毛病吧?” 褚棠儿心里狂点头,对啊对啊,阚云昇!拜托你清醒一下,赶紧离开吧!啊? “你闭嘴!”没想到阚云昇却很执着,看看襁褓中的孩子,又看看褚棠儿,“我是不会嫌弃这孩子的,更不会嫌弃你!” 不得不说,阚云昇还是很有小侯爷气势的,除了他正干的傻缺事儿之外,说不感动都是假的,但此时的褚棠儿宁愿阚云昇冷血一点。 她不希望和这群精彩艳艳的少年们混在一起,不是因为嫉妒他们极强的修炼天赋,而是因为他们在的地方,是非真的超多的,自己只是一个普通人,真的遭不住。 褚棠儿觉得发展有些偏离,必须给拉回来,这种方式不行,那就换一种,唉!对了! 冷君瑢是团里的老大,如果他甩袖走了,其他人肯定不会留下,冷君瑢最讨厌什么样的女人来着?迂腐的! 于是褚棠儿退出阚云昇怀抱,轻轻摇着头:“不行的,不行的,我要为夫君守孝三年,切忌嫁娶!否则会被骂不守妇道!” 蔚司裕眼皮一跳,连这招都搬出来了,额,又改成针对冷老大了? 窦瑟桉顺着话劝道:“确实确实,要是守孝期和别的男人走太近,会被骂死的!”,你说,人家都不愿嫁你,你在哪瞎折腾什么呢。 尽管如此,阚云昇依旧坚持:“本小侯爷要娶你,我看谁敢议论!” 褚棠儿逼不得已使出大招:“我和冷殿下还没退婚呢!轮也轮不到你!” 褚棠儿明显有些被逼疯,语气已经明显不再柔柔弱弱的,只是当局者迷,阚云昇还没有意识到。 冷君瑢当年订婚的时候就极不乐意,一直以来的表现,也是感觉随时随地要退婚,这样的他,肯定不愿意听到这个羞耻的婚约!褚棠儿不怕他甩脸色,就怕他不走。 奈何世事难料啊! 阚云昇听到褚棠儿的话,挠挠头:“天赋测试后你们不是就退婚了吗?” 没成想,突然飘来一句轻飘飘的话,力量却如同被丢尽了雷电的阵眼里,炸的所有人噼里啪啦作响。 “没退婚,没签字。” 我靠天,褚棠儿心中惊呼,我真的只是为了气他们两个随便说说啊……好像炸出来一个大事! 其余三人都是耳晕目眩状,这什么惊天大秘密! 当年褚棠儿可是在天赋测试台上签下了退婚书,大家都以为冷殿下早就签字了呢,褚棠儿再签上字就正式退婚了呢。 可谁能想到,那书上冷殿下根本没签字,寄回皇宫后,送到东宫,冷君瑢也依旧没有签字。 褚棠儿不想再继续纠缠下去,否则肯定要露馅,放出终极绝招:“孩子饿了,我要回去喂孩子了,小侯爷,让一下。” 就在此时,阚云昇突然摁住褚棠儿的双肩,低下头摇晃她:“我知道你喜欢冷殿下,所以你一直因为冷殿下没有签字而有所希冀,但是冷殿下根本不喜欢你的,你又有了个这么大的孩子,他根本不能娶你的!你别越陷越深了!我就不一样了,我家里没有皇位要继承,血统什么的我爹娘也不在乎,而且我肯定会一心一意爱你一个人哟~” 褚棠儿真的想一巴掌拍过去,只不过手上有东西占着手。 冷君瑢的眸子也微微危险的眯起来。 “砰——”一声清脆的响声。 一个面容干净清爽,比在做男生年龄大一两岁的少年,白布蒙着眼,手中拿着一根长竹棍,很有韧性,重重拍打在阚云昇的脊背上。 阚云昇瞬间扶着腰,上上下下跳个不停。 众人看过去,只见那人立住竹竿,询问着:“小姐,您怎么样?” 褚棠儿连忙回应:“棋,我没事。” 在那人过来时,伸手扶着那人。 要不是褚棠儿说她夫君死了,阚云昇都要合理怀疑这是不是她夫君了,下手这么重,这也就是自己故意让着他,知道这里都是普通人,才没有使用灵力,否则,这人早就被他打的落花流水了! 看着这人的扮相,粗布制成的白袍,虽然白纱蒙眼,但是凭借五官,阚云昇还是把人给认了出来。 阚云昇非但没有生气反而兴奋的嗔怒着:“阿哑,你忘了我的声音了?连我都打!” 李观棋微微歪头辨别,最后肯定说出:“小侯爷,多有得罪。” 李观棋是李府的嫡长子,只是无人疼爱,因为他患有自闭症且不近人情,后来李父又有了新子,对他这个“哑巴儿子”更是觉得羞辱,派人将其杀死在返回帝京的路上,时年他不过三、四岁,所幸被褚家二夫人所救,也就是褚棠儿的母亲,把他当成亲儿子养,习文练武样样精通。 后来二夫人早死,他照顾褚棠儿亲力亲为,明明自己也只是个孩子,却十分细心,再与褚家母女相处中,症状得以缓解。后来天赋测试后,褚棠儿归宅后被锁在柴房,他与枝香本来只是单纯担心小姐吃不好,说通侍卫进去送吃的,却意外听到褚家为了换得皇家与自家颜面,决定处死褚棠儿,以此谢罪,便设计将其解救出来,投奔友人,被送出城去。 只是因为计谋太冒险,设计时间紧迫,眼睛瞎掉了。 李观棋卸下肩上的背包:“小姐,我只买到了几件孩子的生活用品,您看看行不行。” 因为性格原因,李观棋只有跟褚棠儿说话才会叽里呱啦说一些。 阚云昇毕竟也不是真傻子,哪有小孩都出生了,才买日用品的? 他上前拧住褚棠儿耳朵:“你挺厉害呀!敢骗我!” 褚棠儿下意识痛呼一声,枝香立刻推开阚云昇,气的眼通红“小姐!耳朵都被拧红了!” “砰——”一声,简短的闷响。 阚云昇被李观棋使用竹棍重重抡在肚子上。 还不等阚云昇出口解释,蔚司裕就跟阚云昇作对,假装老好人,:“褚棠儿只是普通人,你拧的力气那么大,她可受不住。” 阚云昇飞快扫了一眼褚棠儿通红的耳垂,眼圈红红的,反观自己好似肚子并没那么痛。 “砰砰——”好家伙!咱阚小侯爷这奇葩的脑回路迫使他自己朝自己肚子上重重两拳,之后还一脸不痛不痒的说道。 “这下好了,我们扯平。” 蔚司裕心里的那个小人再疯狂捂脸偷笑,好呆啊!这还是帝京那个蛮横无理的纨绔子弟吗? 冷君瑢的态度 事已至此,褚棠儿也装不下去了,狠狠瞪了阚云昇一眼,扭头就往屋里走。 可阚云昇是什么人?最不按套路出牌的人! 她一把拽住褚棠儿衣领,将她拽回来。 “你一上来就拿孩子欺骗我,现在咱们还没花时间叙叙旧呢,怎么就要走?”阚云昇一脸的可怜巴巴。 褚棠儿站稳身子,假笑一下:“那请问小侯爷来我这里干嘛?” 阚云昇敲敲她的脑门,叉着腰:“怎么这么笨?当然是带你会帝京的。” 回京?!谁说要回京了!那里有什么好的啊!那有这里好! 褚棠儿抚开他的手臂:“我有说要回去吗?” 阚云昇在她面前弯腰劝道:“你可别犯浑,这机会多难得啊?现在冷老大在这,他要是允许你回帝京,那肯定不会有人敢质疑阻扰的!” 说完直起腰,一脸骄傲的双手抱胸,背过身去,随意走了几步:“怎么样?你肯定也很想回去吧?叫我一声好哥哥我就去为你跟冷老大求情。” 冷老大那么疼自己,如果自己为小棠儿求情的话,冷老大肯定会同意的! 阚云昇没有听到回应,转过身来,发现不知何时褚棠儿已经进去房内,枝香那丫头正在关门。 他大步流星迈过去,一手撑在门市,枝香自然抵不过他:“小侯爷!您怎么能随便进小姐闺房呢!” 阚云昇不悦的皱着眉:“我将来是要娶你家小姐的!哪里需要在乎这么多!” 说完,丝毫不怜香惜玉的推开枝香,挤进了房内,将窦瑟桉看呆:“这褚棠儿究竟是什么妖女!把阚二哥迷成这样?” 蔚司裕淡淡瞥他一眼,抚抚袖,不做答,跟着进去。 留下窦瑟桉自己在风中凌乱。 冷殿下缓缓越过他,进入屋内,窦瑟桉抿抿唇也进去,他一定要查清这褚棠儿说什么妖女! 褚棠儿将孩子放在床上,转过身,除了意料之内的阚云昇之外,还多了四个。 她审视着四人,窦瑟桉突然就有些明白了为什么人们把她奉为天才少女,就她这犀利且睿智的目光,让他这种完全不认识的陌生人来说,也不会觉得面前的少女会是一个废物。 相反,被她盯着时,还有种被冷老大审量的感觉。 “你们几个,什么意思?”褚棠儿冷下声来。 窦瑟桉心中惊讶,平常人怎么敢这么和她们时候,这样的语气!对冷老大来说简直就是亵渎!他心中十分不爽。 随后他就看到,这位妖女身边的那个瞎子问:“小姐,是否需要赶他们走?” 呵!笑话!他们什么身份?这人又是什么身份?竟然敢如此大言不惭! 窦瑟桉立刻对着冷君瑢道:“老大,他们如此不愿意回帝京,我们又何必这样为难,他们不愿受这份福气,我们也别再如此低三下四,好像求着他们一般,我们走吧!” 阚云昇犟起闭嘴,十分不满:“窦小四,你不会说话别说话,我们又没让你陪在这,要走你走!” 冷君瑢始终没有表态,既没有如同,也并没有离开,仿佛他只是一个看客,但是褚棠儿知晓,这场拉锯战中,这个男人才是主导。 必须气走他! “枝香,你去泡点最好的茶果壳。”褚棠儿吩咐道。 心里却偷笑,茶果壳,这可不是什么好味道的茶,很苦,而且是像中药的那种苦,不能接受。 枝香立刻明白,小姐这是要赶他们走,毕竟自己家里最好的茶并不是这种。 “是,小姐,我这就去准备!” 褚棠儿四下看了看,故做无辜道:“我们家穷,没有那么多椅子,就两个,你们将就着做吧。” 按道理应该是冷君瑢和阚云昇坐着,可阚云昇不按套路出牌,一屁股挤上了床,还笑着:“蔚三儿,你去坐吧,我坐这里就挺好。”丝毫不顾及褚棠儿紧皱的眉头。 蔚司裕倒是习惯他这性子,慢慢悠悠坐上了位置,有位子为何不坐呢? 李观棋似是觉得褚棠儿被玷污,“小姐……” 褚棠儿轻轻隔着布料拍了拍他的手:“我没事。” 冷君瑢倒是迟迟没有过去落座,也是,这座子如此捡漏,怎么能和高风亮节的他相配? 窦瑟桉冷哼一声,他就知道,冷老大不会被这妖女迷惑! 褚棠儿见这位窦瑟桉不是冷哼就是冷笑的,也明白他对自己好似不太喜欢,甚至是说没来由的反感,只是自己好似跟他并不熟,应该是没见过吧? “这位小哥怎么这么陌生?” 见褚棠儿问到自己,窦瑟桉骄傲道头仰四十五度,连他自己都没有意识到,自己居然有些期待她问道自己,他只是觉得奇怪,本少宫主站在这里这么久了,居然才被注意到。 褚棠儿打量着他,看上去年纪不大,可能跟自己差不多吧,嗯……但是一袭黑袍金线勾勒出一个花纹,与黑色抹额上的花纹相呼应,没看错的话,应该是夺央宫的标准,眼睛炯炯有神,面孔虽稚嫩,但是神态举止却比阚云昇成熟规范了不止一丁半点。 如今和冷君瑢站在一起,褚棠儿瞬间明白,这一个是冷君瑢的小迷弟,一举一动都在学习着冷君瑢。 好的不学学面瘫。 阚云昇自然不知道褚棠儿的吐槽,给她解释着:“他呀,就比你小几天。” 褚棠儿一挑眉:“哟,还是个弟弟。” “谁是你弟弟!”窦瑟桉怒目圆睁,气的不轻。 褚棠儿捂嘴,怎么把心里话吐露出来了。 这窦瑟桉虽是在刻意的学冷君瑢,但是……心性还是有些幼稚,学的不像。 蔚司裕不禁轻笑,就着阚云昇的话继续说到:“他是夺央宫宫主的儿子,小时候不经常待在帝京,偶尔过来也就是住在皇宫里,不怎么单独出来,你们应该也是见过的,就是那时候年纪太小,应该互相都记不清了。是吧,冷老大?” 蔚司裕观察着冷君瑢,今天的冷老大很不一样,他已经不止一次因为褚棠儿而做出一些奇怪的决定,再一再二不再三,这使得蔚司裕心中疑惑。 冷君瑢神色淡淡:“应该是。” 蔚司裕神色不明,难道说……冷老大其实对褚棠儿有感情,不不不,老大向来对他们三个上心,可能是关心窦小四,顺带着记了记褚棠儿,一定是,至于几次三番改变主意,应该是对订婚之事耿耿于怀,对褚棠儿的事好奇罢了, 秘密前往别恨天 听了蔚司裕的话褚棠儿上下打量着窦瑟桉,还是没有觉得丝毫眼熟,就算是见过,应该也就是一面之缘喽。 枝香端来了茶果壳,只有阚云昇这个傻的猛喝了一大口,其他人都是闻了一下便皱起眉。 “苦,苦!哭死了!这算什么茶嘛!怎么能喝得下去呢?”阚云昇吐着舌头不断吐槽。 褚棠儿微微勾唇一笑:“小地方,招待不周,还请小侯爷见谅。” 阚云昇不给面子的一巴掌拍在她后脑勺上:“别跟我在这阴阳怪气,这地方你绝对不能呆了,等我们走我肯定带上你。” 褚棠儿吃痛的捂着脑门,这阚云昇究竟是哪根筋搭错了,怎么非要带着我回帝京? “时候也不早了,不然小侯爷你们就……”褚棠儿轻轻开口准备赶人。 “咔嚓——” 外面一声巨大的雷鸣。 阚云昇装模作样的从窗外瞟了一眼,面上瞬间喜滋滋的,这雨来的不早不晚,真是正是时候啊! “呀!怎么会下这么大的雨啊,那怎么办?我们在这连个落脚的地方都没有。要不,小棠儿你就发发善心收留收留我们?” 闻言,窦瑟桉用鼻子发出一声冷哼,这般低声下气的做派,说出去是伯南候之子也不怕叫外人笑话。 褚棠儿一听就不乐意:“不是我不收留,实在是我这里太小,装不下几尊大佛。” 阚云昇拧着眉头,拽住褚棠儿的衣袖:“就没有多出来的房间?” “没有,我们四人一人一间,正正好好。” 绝情,绝情到不行。 阚云昇戳戳她的小脑门,嗔怪着:“我真是白疼你了!这豆大点儿的小屁孩你都给间房,你这好哥哥没地方住,你也不可怜可怜!”说完瞪一眼床上的婴儿。 “出门左拐往镇上去,有一楼名曰客满,应该有的是住处。” 也没有绝情到深处的地步,阚云昇受伤的心瞬间被抚平,起码还指明了方向。 阚云昇哪里肯放弃,本身他们就寻了住处,他的目的是要住下来,于是他开始乱安排。 “四间够了,叫窦小四跟阿哑睡一间,枝香抱着这小孩儿,最后冷老大和蔚三儿睡一间就好了嘛。” 蔚司裕也被气笑,好你个阚小二,竟然让我跟冷老大睡一间房,是嫌我命太长吗! “把我们都安排的这么“妥帖”,那你睡哪儿啊?”蔚司裕几乎是咬着牙说出“妥帖二字。 话音刚落阚云昇就仰着脸,抱住褚棠儿的胳膊:“我就委屈委屈跟小棠儿一间喽!” “你!”李观棋听自家养的白菜要被猪拱,气不打一处来:“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小棠儿都没生气,你凭什么骂我痴心妄想?说不定小棠儿还舍不得我呢,是不是?”褚棠儿眉头紧皱的单手推开他。 待会儿还要去见人,绝不能让他们留下来。 褚棠儿不做声,就这么死死盯着阚云昇。 阚云昇气势渐渐落下来:“那好吧,我们今晚就去你说的那什么客满将就一晚……” 冷君瑢朝这边淡淡扫了一眼,抬脚离开。 褚棠儿示意枝香去送送人。 蔚司裕呼出一口浊气,可算是可以回去歇歇了,同褚棠儿对视一眼,两人心照不宣的点过头,蔚司裕过去拽着阚云昇那个癞皮狗离开。 “小棠儿!明天我们有事要忙,等忙完了我就过来找你!” 阚云昇人已经进入雨中,声音才缓缓传来。 褚棠儿心中暗笑,那巧了,明天我也有事要忙。 窦瑟桉走过来,看到褚棠儿神色的变化,这个女的还真是人前一套背后一套,嘴上说着希望大家离开,如今又盯着外面发呆,师姐果然没有骗我! “妖女。” 丢下这两个字,窦瑟桉背起手来,走进雨中,雨水画画,却靠近不了他分毫。 李观棋自然不能容忍别人当着他的面辱骂褚棠儿,正要有动作。 褚棠儿摁住他的手:“忍一忍,不要生事,我们还有要干的事情。” 褚棠儿三两下拆除了端正仪态的小蝴蝶步摇。 —— 两道纤瘦身影并肩离开老宅子。 褚棠儿和李观棋披着蓑衣戴着蓑笠大步行走在雨中。 天色虽然并不是太晚,只是下午十分,可是加上这阴雨天气,四周一片雾蒙蒙的什么也看不清。 来到约定的老槐树下。 褚棠儿面对着眼前湖面。 慢慢伸出右手摁在树干上一段不起眼的“肿瘤”上。 没过多久,一个十岁出头的少年撑着船缓缓靠岸。 “褚小姐!我家公子等你好久了,我还以为您不来了呢!” 褚棠儿牵着李观棋缓缓上船,笑了笑:“阿部,我怎么可能不来,棋的眼睛可等不起人。” 三人随便聊了几句,船就再度靠岸了。 阿部停船的功夫,褚棠儿就迫不及待的拉起李观棋跳下船。 短短一段路,这边却是雨后天晴,一眼望去,是宽敞的白色石阶,褚棠儿拽着李观棋“哒哒哒”的向上跑。 她已经等不及了,今天,是“别公子”告诉自己如何医治棋的眼睛的日子,他们老早就约好了,已经因为护城河救上来的小娃娃耽误了一会,又因为应付“太子天团”浪费了好多时间。 想到能得到让棋“重见光明”的方法,褚棠儿就卯足了劲往上冲。 “别公子”是个很神秘的人,两人认识了这几年时间,对他的了解也是微乎其微。 可以确定的是,这位“别公子”家财万贯,性子平易近人,是个温润如玉的公子。 至于为什么叫他“别公子”,也很简单,就是因为,他们家的家产有一个统一的名字——别恨天! 别恨天多是经营茶馆,酒楼类的生意,想要入内条件苛刻,其中最重要的一点就是安静!目前听说别恨天已经是遍布到了全国范围。 就这样一个人,却告诉自己他很孤独,没有朋友,希望自己能成为他唯一的好朋友。 听到这些话的时候,褚棠儿当时就想逃离,自己是人人唾弃的废物啊…… 好在“别公子”除了神秘一些外,他人真的很好。 登上台阶,李观棋是修炼者,没什么大碍,反倒是一路兴冲冲的褚棠儿累了个半死。 两人往这个别致的“酒楼”走去,悠扬的琴声绕着屋梁旋转。 “别公子”十分通晓乐器,善用琴。 这家酒楼里有密密麻麻的单间,门都紧闭着,安静到有些诡异。 他们经常走的这条水路确实是酒楼楼客不可触及的“后门”。 阿部走上前来带路:“跟我来吧。” 褚家守住地位去除污点 别恨天,顶层。 阿部轻轻扣门:“公子,褚小姐到了。” 门被打开,是一位同冷殿下年纪出不多十六,七岁左右的少年,言谈举止间尽显优雅。 “棠儿,你来了。” 他温柔的浅笑,眼睛以一个缓慢的速度弯成月牙形,浓黑的剑眉,增添英气,鼻梁高挺,唇形绝美,脸庞白皙,棱角分明却没有丝毫的攻击性,极其柔和。 但让印象深刻的并不是他的五官,而是他整个人的气质。 那是一种从骨子里透出的“温柔”,高贵与优雅,风华与飘逸,同时又结合了深沉和内敛,阴郁和深邃…… 整个人从内到外,透着一股子无与伦比的魅力。 使他的五官在这混合的气质面前便成了其次。 无论从哪个角度看,他都是一个俊美非凡,丰姿卓然的绝地翩翩佳公子。 褚棠儿不由得将他与有着“献枝国第一绝色”的冷君瑢做比较。 褚棠儿发自内心的觉得“别公子”并不输给冷殿下,这两人是两种风格中的绝世之作。 褚棠儿回他一个甜甜的微笑。 “别公子,好久不见,你快告诉我这么样恢复棋的眼睛吧。” 绥烺伸手拧拧她的脸颊:“急什么,答应你的还能反悔不成?进来吧,阿部,叫人来布茶。” 阿部领命下去,褚棠儿牵着李观棋走进去。 内部的布置十分典雅,种了好多绿植,一副生机盎然的样子。 褚棠儿十分熟络的领着李观棋坐下。 “再告诉你方法之前,我还有一个小小的请求。” 绥烺坐在两人对面的一张榻上,后面是差不多一面墙般大小的窗户,可以看到别恨天后门的石阶和湖面,阳光撒进来给他渡了层光。 褚棠儿抿抿唇,既然别公子都说是小小的请求了,凭借这些年的相处两人也都是彼此的好友,没必要不答应,所以立刻点点头。 绥烺自然猜到她会答应,但还是佯装板着脸,希望叫她长记性:“棠儿,你可千万别做这种鲁莽事,怎么能不假思索同意?” 褚棠儿咧嘴一笑:“你别公子是什么人啊?会坑害我一个无用的小废物?哈,这点脑子我还是有的。” “鬼机灵。”绥烺看到这个鬼丫头就想笑。 阿部带来的人不止上了茶水,还端来了糕点。 褚棠儿捏起一块核桃酥,递给安安静静的李观棋:“核桃酥,你爱吃的。” “多谢小姐。” 李观棋感受着手中的核桃酥,文文静静的听话开吃。 绥烺目光柔和,说实话,他有些羡慕。 羡慕褚棠儿可以随意对朋友友好。 更羡慕李观棋可以得到褚棠儿的关怀和照顾。 倘若自己是个瞎子,先不说身份地位这类还会不会有是自己的,应该思考的是自己是否还能活在人世。 “冒昧的问一句,他的眼睛伤了有多少年了?” “……八年。”褚棠儿内心十分愧疚。 当年自天赋测试后,又被当场退婚,回到褚家,无父无母没有依靠的她,在所有曾经争强着对她好的人毫不留情的贬低、抹黑下,由两位长老执法,把她打伤丢进柴房。 李观棋和枝香不过八岁,去送饭的路上才知晓褚家正计划着铲除给家族“抹黑”的污点。 枝香披上褚棠儿血淋淋的外袍,带上曾经家族送来的几颗风行丹,引开了侍卫,李观棋背着昏迷的褚棠儿去了蔚王府。 现在所有人都忙着跟小姐撇开关系,生怕得罪了皇家,所以能救小姐命的,必须得是身份尊贵的,不畏强权及流言的。 他能想到的的,只有太子天团里的几人了,这几人平日跟小姐关系不错,希望他们能网开一面,救小姐一命。 本来李观棋第一选择应该是冷君瑢,可是两人已经退婚,不止是断了关系,更是表明了太子对小姐的态度,阚小侯爷对小姐倒是好,只不过前段时间他离京了,根本见不上面。 他毕竟是李家的嫡长子,蔚王是李家的顶头上司,他跟蔚司裕也还有些交情,蔚司裕这个人算是太子天团中唯一一个没有那些“公子病”,比较讲道理的。 蔚司裕用完晚膳,沐浴干净,褪去外袍,回到院内就察觉到了不对劲,他望向鱼池后的假山:“鬼鬼祟祟的,谁躲在那。” 李观棋背着褚棠儿跪在蔚司裕面前,他本是说不了话的,由于担心被蔚司裕赶出去,竟是无意识的说了出来:“求求蔚小王爷救救我家小姐。” 虽然有些因为着急和不熟练而显得磕磕巴巴,但却清楚表达了出来。 不等蔚司裕反应,他重重的在地上磕头。 蔚司裕扶起他来:“观棋?”,伸手转过那个披着丫鬟衣服的小孩的脸,心中一惊,是褚棠儿! “快,赶紧带她进屋。” 李观棋感激的重重点头。 他们前脚刚刚躲进房间,后脚就有府兵进入院子,恭恭敬敬走到蔚司裕面前:“小王爷,褚家派人来询问有没有见过褚棠儿小姐。” 蔚司裕冷笑:“他们居然将人搞丢了,你怎么说的?” 府兵回答:“下官说没有见过,褚家的人说麻烦我们如果见到,告知一声。” 蔚司裕眼眸微转:“这样,你多派些人手去帮忙,务必帮褚家守住南城门,别叫褚棠儿他们跑了。” 府兵领命退下。 蔚司裕走出院子,有几个丫鬟侍卫候在门口:“你们几个今晚不要来侍候了,下去干些别的活吧,倘若见到褚棠儿,一定要去告知褚家知道了没有。” “是。” 待蔚司裕转身离开,他故意提到褚棠儿并不是白提,果然这几人就忍不住讨论起来。 “唉,我还以为不用干活了呢,府里又不缺人手,干嘛要我们继续干其他活。” “你们听明白没有?褚棠儿小姐好像是丢了。” “丢了?呵,你也太单纯了吧,依我看啊,就是褚家已经和皇家秘密的把褚棠儿处死了!” “肯定的,否则褚家干嘛这么大张旗鼓的找啊?他们在帝京十二家族里才排第几?还敢来我们蔚王府找人,肯定是借了上面人的势了呗,这叫什么?这叫狗仗人势!” “褚小姐真是可怜,要我说,其实她也没什么错吧,她还是个孩子啊,这一切不都是大人们的安排和误判吗,这天赋测试啊就像赌石,肯定是会出错的嘛,她只不过是天赋普通,怎么会叫人剥夺了生的权利呢?” “可惜了,她长的那么可爱。” “可爱有什么用,上层人只看天赋!” “是啊,从前皇家都跟她订婚,生怕慢一步叫人抢了,褚家跟着水涨船高,挤进了帝京十二家族,如今这样的结果,这真是啪啪打脸,褚家还想待在这个位置上,肯定要解决这个污点,要不然人人见了褚棠儿就想起这段事,褚家就别想抬头了。” “大家都散了吧,我们队的其他人应该还不知道这个消息,我先走了昂。” “我也不聊了,走了走了。” 三人离开帝京 于是就在一瞬间,“褚家为了守住地位,秘密处决褚棠儿”的消息就像插了翅膀一样在蔚王府传开。 随着去“帮忙”守卫南城门的府兵,又传入其他装模作样去帮忙的其他家族府兵耳中。 当然人们不敢私自议论皇室,但是褚家嘛,那些个大家族还是不怕的。 尤其是薛家,从前他们家族是在帝京十二家族中垫底,结果被小小的褚家给挤了出口,所有人都憋着气,这一下倒是不留余力的贬低起褚家。 有了薛家的“助阵”,所有老百姓都知道了这个消息。 褚家想找是谁散播谣言,却早已查不到了。 当然,这些都是后话了。 所有人肯定都想象不到,这个欺骗了献枝国的大谣言,竟出自九岁的蔚司裕。 这个人仅仅只是动了下脑袋,就有了这样一个蒙骗全国人民的谣言,可见其如何聪慧,果然太子天团里随便拉出一位都是精彩艳艳。 蔚司裕回到屋内吩咐李观棋:“我已经驱散了卫兵,把她放在床上吧,我这里有随行的药箱。” 李观棋将褚棠儿放下后,突然抱拳:“小姐就先交给您,我还要去救一个人!” 蔚司裕也不问他救谁,只对他说了四个字:“一切小心。” 李观棋离开,蔚司裕翻着药箱,看着满身伤痕的褚棠儿,眉头不自觉的皱起。 蔚司裕拿着一手的瓶瓶罐罐,将披在褚棠儿身上的那件丫鬟外袍拿开,里面是一件雪白的里衣,破烂不堪,叫血染透,呈红褐色。 什么样的人才会对自己家的孩子下手,更何况这个孩子还只有五岁不到。 蔚司裕检查她裸露的伤口,都已经结了一层薄薄的痂,上药也是不管用了,所幸将药瓶丢开。 真是棘手啊,叫他一个粗人照顾女娃娃,刚刚自己怎么就答应了呢?应该换过来,自己去帮李观棋救个人还不容易? 李观棋照顾起褚棠儿应该也会更得心应手一点,总归不至于像自己一样无从下手的好。 褚棠儿小小的一只,浑身是血,面无表情的躺在素白的床上,就连呼气的起伏都很小,几乎察觉不到,如同刚刚生下来难产的虚弱小猫,有出气儿没进气儿,仿佛一个不小心下一秒就会咽气儿一般。 就连那张好看的小脸上都有一条疤痕,好似是什么尖锐东西刻意划的,与身上的伤并不一样,看模样是用了些力气,多少应该是带点私人恩怨。 蔚司裕在那堆小药瓶里扒拉半天,用牙签裹着棉花沾了些许,轻轻涂抹在伤口上。 一不做二不休,蔚司裕有了这个方向就开始大规模涂抹这个祛疤药,他觉得女孩子应该都是不希望自己身上留疤的吧? 幸好当时阚小二送来这药时自己没有因为无用而丢掉。 凃的差不多后褚棠儿开始紧皱着眉,出冷汗,狠狠咬着后槽牙,嘴唇都用力到发白。 蔚司裕又挑了个药丸,用竹片小心的切开,取了很小的份量兑了水给她运用灵力喂了下去,听说止痛药的剂量要把握好,不是忍耐不了是不能吃的。 褚棠儿这样子,蔚司裕生怕她咬到舌头或者活活疼死,切了一个小尖尖而已应该不会有事。 不一会褚棠儿就平静下来。 随后又有一系列突发状况,蔚司裕都思量着治疗。 蔚司裕并不会医术,他的这一切操作都是凭感觉走,也不知道会不会给褚棠儿给治坏了。 看她的状态倒是感觉没什么毛病。 反正经过这次,蔚司裕是下定决心了:以后绝不要生女儿,太遭罪,太紧张了!最好连孩子都不要生!这小玩意太脆弱了!心脏不好的根本照顾不了! 李观棋赶到褚家,枝香已经被逮了起来,刚刚盘问过,已经动用私刑,好在也没有人看守,毕竟和找到褚棠儿这件事比起来,枝香就不太重要了。 李观棋飞身进去,中了埋伏,眼睛被撒了白色药粉,变得模糊不清,费力才把枝香也带进蔚王府。 蔚司裕见他眼睛渗血,疼痛到睁不开眼睛,给他一个药瓶。 “用里面的药洗一下眼睛吧,别又恶化了。” 李观棋打开才发现里面装的是灵髓液体。 “冷老大送给我的,自己都没舍得用。” 李观棋就那么僵在原地:“小王爷,谢谢您。” 蔚司裕无所谓道:“谢我干嘛,都说了别人送的,我又没有付出什么,快用吧,一会儿灵髓消散,眼睛恶化,得不偿失。” 李观棋清洗过眼睛,眼前仍旧是茫茫一片白,好在不是完全看不清。 “观棋,你想要你家小姐活吗?” 李观棋重重点头:“当然!” 但这很困难不是吗?外面有那么多人要抓小姐…… 蔚司裕取了几身衣物,拿了一个钱袋:“带她离开吧,去道南城,那里地处偏远,修炼者极少,是你们最容易躲避生存的地方,以你的能力应该可以护她平安长大。” 李观棋捏紧拳头,真的要带小姐离开帝京吗?小姐明明没错,为什么离开的是他们?这是个什么世道!小姐会习惯“普通人”的生活吗……以后他们是不是要过起东藏西躲的生活呢? 蔚司裕见他握拳,劝他:“留在这里褚家,皇家,对于你们来说危险重重,更何况冷老大对褚棠儿什么态度还不明朗,他是念及情分,不出手伤害她,还是受不了折辱要杀了她?倘若冷老大要杀褚棠儿,我肯定帮不了你们,甚至要同你们为敌。” “如果你们决定要走,我可以护送你们从南城门离开,另外,这钱袋里有一张地契,是拍卖时随手买的,从没去过,但应该是座偏僻的老宅子,可以远离人群,当然如果你们有其他地方想去,这里的钱一个也够你们花很久。” 他想的很周到,李观棋点头同意了。 “枝香……就麻烦小王爷安排了。”他和小姐现在是要去偏远地方受苦,就不再连累枝香了。 “枝香这丫头我觉得你们最好带上,她在帝京肯定也活不下去了,等褚棠儿再长大一些你照顾她就不太方便了,枝香这丫头忠心,带着为好。” “李公子……我要跟着你们一起走……小姐在哪,我在哪。”枝香不知何时醒了,虚弱的说着。 “蔚小侯爷,今日之事,万分感谢,倘若日后有任何需要,我即使上刀山下火海也会报答您的恩情!”李观棋跪在地上,感激不尽。 事情不容耽误,蔚司裕叫来一辆马车。 由于早就派人占据南城门,蔚司裕随意编了个“出了这么大个事情要去找阚云昇商议”就被放行了。 守门的成员并没有检查,褚家虽然找人找的着急,但他们可没接到通知要抓捕褚棠儿。 况且这位要出城的可是小王爷,谁敢惹?他背后可是太子殿下! 拍卖会——醉云仙树 褚棠儿神色忽明忽暗,自那时棋的眼睛受伤,已经有八年之久了。 他才刚刚可以开口说话,上天又夺走了他的视力。 绥烺走过来:“李公子,可以让我检查一下你的眼睛吗?” 李观棋微微点头,解下了蒙眼的白纱,攥在手中。 说实话,李观棋确实长的不错,那白纱反而是遮住了他漂亮的眼睛。 “得罪了。”绥烺轻轻用手撑开李观棋的眼睛。 他的眼睛确实很漂亮,清澈而又坚毅,可以看出主人的脾性。 眼球微微带些灰白色,受损严重,显得没有精神,眼神空空的。 褚棠儿是知道别公子会一些简单医术的,否则也不会之前来找他,急切的问:“怎么样?可不可以治疗?” 绥烺缓缓收回手,微微叹了口气:“棠儿,我跟你说实话,他的眼睛我治不了。” 褚棠儿心狠狠一沉,她从来没有想过这眼睛会治不好,她一直认为棋吉人自有天相,他的眼睛肯定会恢复的。 可是现在绥烺说他根本治不了。 绥烺望向褚棠儿的小模样,微微笑了:“你也不要担心,我治不好只是因为我并不是炼药师,也没有重点学习医术,李公子的眼所受之毒是特意花重金制成的,一般的医术并不管用,但是如果你能找到一位不错的炼药师,对他们来说,解此毒应该不难。” 褚棠儿缓缓吐出口气,小小的脸还是皱的紧巴巴的,炼药师……谈何容易,这类人都是服务于地位尊贵的人。 不过!只要有希望就好,因为褚棠儿相信办法永远比困难多。 “我会给你留意,如果有愿意帮忙看看的,我会通知你。”绥烺总是给人的感觉很温柔。 褚棠儿冲她扬起一个灿烂的笑容:“那我就先谢过别公子喽。”褚棠儿好似想起点事,“你说要我帮的事情是什么啊?” 绥烺眼睛盯着褚棠儿,细声细语解释着:“明天有一位老板将我这别恨天包了下来,要办一场拍卖会,在下想要邀请褚小姐赏脸参加。” 这么点儿小事褚棠儿立刻翻了个白眼:“我还要多谢别公子不嫌弃,带小女子长长见识呢。” 两人相视一笑。 晚上—— 褚棠儿趴在床上,面前是今日所救的小婴儿。 她拿着一只纤细的玉指逗弄着他。 枝香正在给小婴儿热羊奶,李观棋在院外打扫雨水以及落叶,一副极度和谐的景象。 “小姐,羊奶热好了。” 褚棠儿搓搓手,兴奋的接过羊奶,她现在有一种被小婴儿俘获的感觉,甚至对于给他喂羊奶还有一点上瘾。 “小姐,等会您要先在胳膊上试试温度,不烫了再喂,枝香就先去准备咱们的饭咯。” 褚棠儿听着枝香的嘱咐,点点头。 羊奶放凉一些后。 褚棠儿把娃娃抱在怀里,像中午一样一勺一勺的给他喂羊奶。 小娃娃的眼睛好像一颗晶莹剔透的大黑葡萄,水灵灵的可人的很,褚棠儿越看越打心眼儿里喜欢。 这娃娃真的长的好看到不行,大眼睛布灵布灵的忽闪,睫毛浓密,像两面小扇子。 他还特别乖,除了在护城河是那撕心裂肺的哭喊,自从褚棠儿把他从河中捞起,他就没有哭闹过…… “给你起个有寓意的名字吧……”褚棠儿在屋里上下打量着。 目光一下子就锁定在一只“木船”上,那正是自己捡到他时他所在的小船,只是一块半大的明天,凿空了中间。 “嗯……有了!就叫你周舟吧!”褚棠儿眼中好似盛满了星星,这个名字简单,好听还挺亲密!蛮不错的。 小娃娃也恰巧在这是笑了起来,褚棠儿便敲定了这个名字。 “小名叫粥粥,可爱又俏皮!” 第二日—— 褚棠儿弄了一身与昨日完全不同的装扮,满意的照着镜子,洒脱的模样与昨天小家碧玉的形象完全不同。 头发也高高束起,红黑的收袖短裙,江湖侠气十足。 因为“太子天团”就在如今的道南城,为了防止不必要的碰面,褚棠儿特意带了面罩。 “枝香,帮我看顾好粥粥我先出发了!” 说完拍拍李观棋的肩头:“保护家里,我走了。” 扭头跑出老宅子。 思来想去还是觉得走正门的好,毕竟今天,阿部应该会忙办拍卖会的事情,别公子的事情都是吩咐给他,自己要是走后门还得麻烦人家来接。 别恨天—— 还真是典雅大气的代名词。 既低调又高端,即使是在道南这座边境小城里,别恨天的建造也是一点儿也不敷衍,尽显格调,叫人单看这座建筑时,会误以为身处帝京。 白色的建筑由黑线勾勒,简单的图案,营造出宁静的氛围。 大门内一颗火红的花树,从墙头探出头来,经过昨日的雨水落在草地上一地的花瓣。 许多前来的宾客,车水马龙般在此处停留,这些人大多都是像冷君瑢他们一样从外地来的,毕竟道南城这地方很小,有钱人也少的可怜,但好似微微有点身份地位的,都来了……比如一个令褚棠儿很反感的人。 褚棠儿来到这时,刚好看到一个有些驼背且气质油腻的三十左右的男人走进了别恨天。 这人就是道南城城主之子,也是褚棠儿在这道南城里最厌恶的人,今日在这里看见他,虽是早有准备,但还是不由得道一声真晦气。 褚棠儿走上石阶,进入了别恨天。 走在小石子路上,耳边传来一些讨论声。 “听说了吗?此次拍卖会的最终压轴物品可是程府幺子程幼南所带来的。” “什么?就是那个太岁学院里把太子殿下记录刷了一遍的天赋少年?” 褚棠儿有些震惊,居然把冷君瑢那个非人的魔鬼记录刷了一遍。 不过……如果是程幼南的话,也就不吃惊了,那家伙从小就痴迷于修炼,到了入迷的境界,能有这么出色的实力也是他自己努力的来的。 “那这位程幼南究竟是带了什么东西来拍卖,惹的这么多厉害人物齐聚一堂?” “我……”此人压低声音“我听说是一颗果树!名曰醉云!” 醉云?雾森中的那颗醉云仙树被程幼南找到了? 也是,这树对他来说没什么用处。 但是…… 这树所结的醉云果可是大补,无论是日常吸收灵力啊,还是危机时刻修补身体,都是特别好的。 还可以作为炼丹的原料,单凭这一点应该会有不少的炼丹师派出人手,来帮忙拍卖。 这是一个机会,结交炼丹师的机会,好在有别公子帮忙,自己不用劳心这个。 但是褚棠儿确实动了点心思,要是得到这棵树,给棋吃了,是不是可以补补身子?对眼睛修复有好处? 太子天团惊现别恨天 褚棠儿离开小石子路,正要踏入大厅,却被几个不认识的人拦住去路。 六、七个魁梧的男子无差别的将褚棠儿在内的几人驱赶开来,褚棠儿担心暴露,微微侧头不引人注目。 毕竟,如果让别人知道自己还活着,那将对自己包括棋、枝香他们引来一场灭顶之灾。 一位艳粉色长裙的女子缓缓走来。 “这是谁啊?” “啊?这你都不知道?她可是异性王家的小郡主,更是窦小宫主的心上人儿的亲妹妹。” “窦小宫主?是夺央宫的窦小宫主吗?” “废话,除了那位人家姓窦,你还听过哪位姓窦的宫主啊!能与珑玥郡主两情相悦的除了窦家的小宫主还能是谁?” 褚棠儿饶有兴趣的眺望着,支起一只手,细细摩挲下巴,珑玥的妹妹,珑瑶?小时候的她们姐妹俩挺招人烦的,难不成女大十八变,转性了?那也挺好的。 褚棠儿刚这样想完,就看见那位小郡主捂着鼻子,紧皱着眉头,站在大厅门口的台阶上,对着下方众人,十分嫌弃的开口:“真不知道瑟桉哥哥他们为什么要来这个破烂地方,来人,把这些个低贱人都给我赶出去!跟他们站在一起简直玷污了本郡主!” 感情是把这儿当成自己家了是吧,褚棠儿微眯双眼,心里厌弃,果然珑瑶是不可能转性的。 她手下那几名壮汉就要伸手推搡众人,此时有人不乐意了:“我们是花钱买了门票来的,凭什么赶我们走!” 可惜都不用珑瑶开口,一个壮汉就一拳掏在他脸上,这位鲁莽的“勇士”被一拳打的倒飞,眼窝瞬间青了一大块! 此举起到了震慑作用,没有人再敢说话了,珑瑶仰着下巴:“现在,将他们通通都赶出去吧。” 珑瑶转身要进去大厅,别恨天的工作人员却拦住了她:“郡主,请您出示您的门票或邀请函,没有这些是不允许进入大厅的,只允许在厅外活动。” 珑瑶自然是没有所谓的门票和邀请函,她是听说“太子天团”在这里,马不停蹄的赶来的,怎么会提前买好门票。 于是,珑瑶摆出郡主架子,狠狠瞪着眼:“你不认识本郡主?” 面前的人微微弯着腰,一副低眉顺眼的样子,看上去恭恭敬敬,但脸上却没有一丝害怕的意味。 “请出示您的门票。”那人又将原先的话重复了一遍。 看的台下的众人都想给他比一个赞,谁叫珑瑶一上来就惹了群怒,现在台下很多人都看她不爽。 褚棠儿神色淡淡的看着这一幕,心里却有点舒畅,你还别说,这阿部虽然也才十岁出头,但这性子真是对极了自己的胃口。 阿部知晓她拿不出门票,侧侧身:“那就劳烦郡主稍等一下,待拍卖会开始,如果空位子没有坐满,您可以买票进去。”他微微朝珑瑶鞠了一躬,“现在,我们要检票,希望郡主给我家主子薄面,不要妨碍到我们做事。” 见阿部搬出他家主子,珑瑶有气没出撒,毕竟,别恨天的主子旁人不知道,但他们这些权贵还是有所耳闻的,听父亲说那是他们惹不起的大人物。 “你!你给本郡主等着!等太子表哥来了有你好看的!”她留下一句威胁,跺跺脚走下台阶,毕竟她站在上面也挺丢人的,只不过她最后这句威胁是压低了声音,只有阿部听得清,否则要是褚棠儿知道太子一行人要来,肯定要先躲起来。 阿部看着他的背影,丝毫没有被威胁到,板着小脸冷嘲:“多谢郡主配合,既然郡主大人大量不为难大家,那么,就继续检票吧。” 这里自觉排起了一条长队,检票有条不紊的进行着。 阿部并没有离开,而是站在门口仿佛专门在等什么人,还时不时的拿起腰间别的玉佩检查着。 褚棠儿虽然也没有门票但还是排着队,别公子并没有给她什么门票、邀请函,但是既然阿部在上面,那么自己肯定是可以进去喽。 为了避免出风头,褚棠儿觉得悄悄靠近阿部,然后再和他悄咪咪“接头”,最后在不惊动任何人的情况下,进入大厅。 可是阿部也不知道在想什么,他一直观察着门口,亦或是注视着腰间的玉佩,他的心好似就只关注这两件事,自己就离他几步远,他就是不往这边看。 褚棠儿上了台阶,面前只剩下三个人了,必须在检查完这三个人之前让阿部发现自己,否则,检票人员要是问“请出示您的门票。”那可就跟珑瑶一样尴尬了。 “噼噼——”褚棠儿呼唤着阿部。 眼看着阿部就要看向这边,突然间有人高呼:“看!是太子殿下!没想到太子殿下真的来了道南小城!” 褚棠儿就眼睁睁看到阿部的眸子拐了个“急转弯”看向台阶下的拱形石门。 心里说不出有多无奈,早知道就直接上去找阿部了嘛,尴尬就尴尬……现在好了,好巧不巧碰上阚云昇他们几个。 要是被认出来肯定又是多添麻烦,好在有珑瑶这个变数吸引了在场所有人的注意。 只见她哭哭啼啼的朝太子一众人跑去。 “呜呜呜,珑瑶,拜见太子殿下。” 褚棠儿抿着嘴笑,多亏有戴面纱,否则自己这一笑,肯定又要被多事的人拉出去治大不敬之罪了。 可是真的很可笑,人后太子表哥太子表哥的叫着,褚棠儿还真有点怀疑,难不成这几年珑瑶成功混入了冷君瑢的圈子里? 本来还对她刮目相看,没成想一见了面,立马改了口,不过想想也是,就连皇后生的四公主,在幼时因为喊了一句亲昵的“太子哥哥”就被一下子掀翻在地,爬都爬不起来,相比起四公主,珑瑶……看冷君瑢的态度就知道了。 只见冷君瑢在本来是不急不缓的走着,当珑瑶“哒哒哒”跑过来时,冷君瑢离她几步远就顿住脚步,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样。 冷君瑢不搭理她没事,反正大家都知道这就是冷殿下的常态,珑瑶并没有因为冷殿下的态度而伤心。 癞蛤蟆爬脚背上了 再看阚云昇,只见他一袭红白相间的袍子,手拿桃花折扇尽显风流,此时却神色不耐,如果没看错的话,好似还小幅度的翻了个白眼,直接不去看她。 如此看来,阚云昇应该是很讨厌珑瑶了,褚棠儿不由得想起这个小时候就娇蛮,不讲理的小姑娘,撇撇嘴,继续观察。 毕竟,好戏不看,老王八蛋。 内敛沉稳的蔚司裕那淡淡的目光在触及到珑瑶那张哭的满脸泪水的脸上时,猛然皱眉,好似被她的那副样子惊到,拧着眉愣了一小会儿才缓缓将头撇开。 褚棠儿有些好奇,这珑瑶究竟怎么了?竟然可以让蔚司裕表情变换如此丰富。 只可惜这珑瑶正背对着自己,褚棠儿如何也看不到她的模样。 四人团中,只有窦瑟桉喜上眉梢,也不再端着从前少年老成的样子了,往前跨出几大步站在珑瑶对面。 “瑶瑶,你怎么来了?” 珑瑶“抽噎”着:“姐姐生了病,我听说这里要拍卖醉云仙树,想为姐姐求一枚醉云果。” 窦瑟桉面上一紧,扣住珑瑶肩膀:“怎么回事?玥玥现在怎么样了!” 珑瑶的胳膊被扣的死疼,她强忍着五官扭曲,心里不由得排腹,简直嫉妒的不行! 明明是一母同胞,为什么珑玥就可以获得窦瑟桉的宠爱,还可以挤进太子殿下的小团体,跟他们一起畅谈,而自己样样比不过珑玥,甚至在太子殿下面前连半句话都说不上。 凭什么?凭什么这么不公平!她发誓,一定要超过珑玥,代替珑玥,抢走窦瑟桉,如果幸运的话……或许,可以让太子殿下喜欢上自己。 她可怜兮兮,强忍疼痛:“瑟桉哥哥,你掐疼我了。” 窦瑟桉望向自己紧紧扣住珑瑶肩膀的双手,才反应过来,一下子松开手,可眉头还是不自觉的皱着。 “对不起瑶瑶,你倒是快告诉我你姐姐到底怎么样了!” 珑瑶狠狠咬着后槽牙,又一下子放松,装成一副天真纯善的样子:“姐姐没事,只是感上了风寒而已,我想着那醉云果可以解多种疾病,不奢求得到醉云仙树,只希望为姐姐求一颗醉云果足矣。” 其实她哪里是奔着这个果子来的,这只是个借口,她不过是想增加与太子偶遇的次数罢了。 窦瑟桉拍拍她的肩膀以做安慰:“难得你这么上心,你姐姐应该也会很为你欣慰的,醉云果的事情就交给我了,醉云仙树是吧?包在我身上!” 褚棠儿眼神一凝,糟了,如此一来,窦瑟桉也想要得到醉云仙树…… 她略带忧郁满装心事的眼神还没来得及收回,恰巧对上了另一个人的眼神。 明明两人隔了十几米,却好似就在面前,这里站了这么多人,而自己也不算是多高的,怎么就碰巧和他对视了呢。 “眼神拉丝”的另一端,正是那位高深莫测的太子殿下。 足足对视有三、四秒,褚棠儿才好似被电了一下,突然反应过来,连忙躲开了视线。 之后又感觉太刻意了…… 自己戴着面纱,他应该是认不出来的吧。 再次看过去,果然,那位太子殿下已经移开了视线。 褚棠儿缓缓松了口气。 现在的任务就是趁乱找阿部“接头”,然后顺利进入大厅! 下一秒却悲催的发现,不知何时阿部已经去了太子殿下一旁站着…… 只能再等等了。 阚云昇好似受不了那二人继续“拉拉扯扯”,耽误时间,催促到:“唉,行了行了,给你们一点时间叙叙旧,说起来还没完了啊?” 褚棠儿心里暗笑,怎么办?好喜欢阚二傻的这张嘴啊! 那不屑的语气,不耐的神色……珑瑶却好似完全没有看到。 她的目的是“太子天团”的人,随便哪个人娶她都好。 只因她接受不了姐姐可以嫁给窦瑟桉,而自己只能随便嫁入一个小贵族人家。 无论阚小侯爷还是窦瑟桉,甚至是太子殿下。 于是珑瑶娇滴滴的说到:“阚小侯爷,瑶瑶刚刚被一个人给羞辱了,呜呜呜~” 阚云昇厌烦的摆摆手:“还哭!你那泪涕齐流的模样本小侯爷都不忍直视了!你可真是真是癞蛤蟆爬脚背上了。” 看着珑瑶哭,阚云昇不由得想起小时候的“爱哭包”褚棠儿,那哭起来是一个楚楚动人,令人怜惜,哪像她啊……两行鼻涕都要到嘴里了! 猛地一下子听到阚小侯爷说自己恶心人,珑瑶仿佛被闷头敲了一闷棍,吓得她赶紧去摸鼻子,竟然真的摸到了鼻涕!想到刚刚自己“吸睛”的表现,珑瑶想死了心都有了! 褚棠儿替她悲哀的同时不禁感叹,自己这替人尴尬的毛病是改不了了。 好在,还有窦瑟桉安慰了她几句,顺便叉开这尴尬的话题。 “你说的欺负你的人在哪?” 有了台阶下,珑瑶立刻“处理”好自己,环顾四周后指着阿部:“就是这个不懂尊卑的臭小子!” 褚棠儿眼睛微眯起来,心中不爽,珑瑶这跋扈嚣张的气焰真是让人想抽她两巴掌。 “刚才他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不给本郡主台阶下!不让我进大厅!”既然装可怜行不通,珑瑶也就不装了。 阿部神色平常,只是对着看过来的窦瑟桉微微颔首,看上去完全不像一个十岁出头的少年。 窦瑟桉倒是没什么想法,挺简单的事儿。 “那我们带你进去吧,冷老大有贵宾包间,可以带人进去。” 珑瑶简直开心到飞起来,包间!这是不是说明可以和冷殿下他们共处一室了!没想到居然误打误撞有了这样的好处! 珑瑶得意洋洋的朝着阿部走了几步道:“怎么样?这样,我可以进入大厅了吗?” 阿部挺直身子,看了一眼冷君瑢,冷君瑢对这边的事情并不上心。 “自然。” “可是我并没有门票哦~也可以进去的吗?” 珑瑶这的了便宜还卖乖的样子简直让人为之气结! 阿部依旧淡淡的回了句:“当然。” 就在此刻,谁也不曾想到,一个人突然站在了阿部前面,挡在阿部与珑瑶之间。 珑瑶抬头,这身红白交辉的打扮,手握桃花折扇不是阚云昇是谁? 阚云昇冷下脸:“想跟着我们进去?那可不行!问过我们意见了吗!” 不得不说,虽然阚云昇平日里嬉皮笑脸的,感觉对什么事都一副好脾气的样子,但那只是在“四人团队”和极少数人心中的形象,实际上,阚云昇可是献枝国除了冷君瑢外,少女们的第二个肖想对象了。 他身份尊贵,风流潇洒,但是所有人也都心里清楚,阚小侯爷一旦认真起来了,那可不好惹! 帝京名嘴怼郡主 珑瑶吓得哆嗦,她不知道自己怎么惹到阚小侯爷了。 “是……是瑟桉哥哥同意的啊……” 阚云昇抬头瞪了一眼她身后的窦瑟桉,开口呛她:“我又不聋!” 珑瑶心里十分害怕,既然您都知道……那为什么还要为难我啊! 窦瑟桉被阚云昇瞪的咽了咽口水,反应过来,嗯?自己怎么就被阚老二瞪了? 正想着上前为珑瑶说两句话,蔚司裕却拉住了他“蔚三哥!” 蔚司裕却连一个眼神都不给他:“你做事太鲁莽。” 窦瑟桉只能咽下要说的话,他知道虽然蔚三哥平时经常喝阚老二掐架,但两人关系其实很好。 阚老二要干嘛,蔚三哥就算是没有理由也要帮到底的。 珑瑶想要回头朝窦瑟桉求助。 阚云昇直接双臂环胸,气场强大的吼道:“本小侯爷在跟你说话,东看西看的,是瞧不起本小侯爷喽!” 那有这么不讲理的……但是,珑瑶只能咬着牙回答:“不敢。” 毕竟,阚云昇的父亲祖祖辈辈为献枝国打江山,本就地位尊贵,阚云昇的父亲还被亲封了平川候。 而自己家的王位,是世袭的,父亲是个从二品文员,天子早就快要记不得的那种地步,怎么比得上风头过盛的阚小侯爷呢? 想到这里,珑瑶屈辱的快要把嘴唇给咬破。 阚云昇一点也不“怜香惜玉”,开口训斥:“窦小四答应了你又如何?你也不该“持宠而娇”!简直狗仗人势!他答应了你你就不会拒绝吗!借口!” 珑瑶心中一惊,这要给自己按上一个这样的名声,那可真就得不偿失了! 于是连忙抽抽泣泣解释:“小宫主发话,我不敢拒绝啊……” 阚云昇简直不理解,这个女的,怎么他骂一句她解释一句,强词夺理,印象更不好了,心情也极度需要发泄。 阚云昇心情不好,发泄的方法就是——骂她。 “不敢拒绝?我看你心里很开心吧!” “你但凡知晓男女有别,有点自知之明,也会坚决回绝吧!” “不提这些,就算窦小四的话你没有理由拒接,你也应该转过头来问问我们几个人的意见吧?你扭头就要教训这位少年,太把自己当回事儿了吧?” 阚云昇饱含正义感的拍拍阿部的肩膀。 “我想问,你眼里还有没有我们几个?” 褚棠儿强行掐住大腿不让自己笑出动静,好一个阚小侯爷,“帝京名嘴”果然名不虚传。 随后,他缓缓走回冷君瑢身后的位置。 霸气的一挥袖。 “我先发表我的意见,我绝对不同意她跟我们进去。” 珑瑶不甘心的转过身望向四人天团。 没关系的,只是阚小侯爷不愿意而已,窦小宫主是支持的,至于冷殿下和蔚小王爷,他们都不会参与这个。 还是有很大机会的,阚小侯爷总不会仅仅为了为难自己而和窦小宫主撕破脸皮吧!珑瑶这样安慰自己。 “我也不同意。” 出乎意料,沉稳内敛的蔚司裕竟然也开口了。 珑瑶眼珠子都要掉出来了,她究竟是哪里得罪了他们两个啊…… 蔚司裕上前一步,面上全是公正严明,好似自己并不是拉偏架。 “没有别的意思,只是觉得就像阚老二说的那样,我们四人的包间,多一个女生确实不合适。” “不过,像这种场合一般都会有空桌,等其他人落座了,以郡主的身份,得到观坐票应该不难。” 蔚司裕虽是好言相劝,可意思表达的十分明确。 阚云昇嬉笑着环胸走过来和他撞了撞肩膀,那表情分明就是在说,好兄弟!我们一定要把这个女人赶走。 “你,你们……”珑瑶正要发作,看到一旁太子殿下的身影,又咽下这口气,对着窦瑟桉卖可怜。 “瑟桉哥哥……” 刚开口还没有说话,窦瑟桉就张嘴了:“瑶瑶,三哥他们说的没错,我们带你进去确实不妥,你还是耐心等一会儿自己买票吧。” 说完窦瑟桉看了她一眼,淡然走回队伍中。 珑瑶衣袖里的手指甲好似要将掌心刺破,她差点气的浑身颤抖。 她不想放弃,如果能借着这个机会,被别人误会自己与太子天团的关系,误会传开后,自己在家里也会更被重视,任谁也得高看她珑瑶一眼! “瑟桉哥哥…”这几个人里唯一有可能被她打动的就是窦瑟桉了,如果窦瑟桉非要带她进去,就算是阚小侯爷他们万分不愿,也不可能拂了窦小宫主的面子。 “还在那叫唤什么,有没有羞耻心了,堂堂珑王爷家竟然买不起几灵石的门票吗?还要靠夺央宫施舍?” 阚云昇可不惯她这臭毛病。 “我,我……”任凭珑瑶在那里我我我了半天,窦瑟桉也不在关注这边,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阿部适时张口:“太子殿下,请随我过来。” 冷君瑢几人跟着阿部缓缓朝大门走去,院里的人纷纷让出一条路,当四人踏上台阶,台阶上的人都赶紧下去躲开。 褚棠儿站在上面正犹豫着,冷君瑢突然在她身后站定。 褚棠儿身体一紧,该死!刚刚的对视冷君瑢肯定是认出了自己,他现在过来就是要揭穿她的。 终究还是要引人注目了。 褚棠儿默默在心里骂了这四人千百遍,为什么他们也会来参加拍卖会啊! 阿部停下脚步,望向冷殿下。 “殿下?” 冷君瑢淡淡道:“就在这里排队吧。” 排队?拜托,您可是殿下啊,您排什么队! 阚云昇也满脸疑惑的问出了大家都想问的问题:“排队干嘛?” 只见冷君瑢回答的很简短:“检票。” 只有蔚司裕神色不明,他不相信冷老大做出此举只是为了检票,只是他还不明白。 阿部只好招呼继续检票。 走过褚棠儿身边,褚棠儿轻轻拽了他一下。 阿部从一开始的疑惑到震惊,悄咪咪做口型“您怎么在这?” 褚棠儿只能同样无声的摇摇头叹息造化弄人。 阿部给她一个淡淡点的眼神,可褚棠儿内心还是慌的不行。 别人看不见,冷君瑢可是清楚看到前面的褚棠儿揪了一下小男生的衣袖,眸色微沉…… 前面三人很快就检票结束,轮到褚棠儿了,可是她根本就没有票啊……褚棠儿急切的望向阿部。 只见阿部低头对检票人员低声说了句什么,检票人员点点头,阿部就直起腰,在旁人看不到的角度冲褚棠儿眨眨眼:“你进去吧。” 百里楼主的强势护短 珑瑶可是一直观察着这边的动静。 这样一来她就不乐意了大声质问:“她还没有检票呢,凭什么她可以进去!” 正要抬脚进去的褚棠儿立定站住。 阿部站了出来:“这是我们楼主的朋友,特意邀请过来的,不需要门票。” 珑瑶眼眸微转:“谁能证明?万一是你私自给她走后门呢!” 珑瑶感觉自己很聪明,这样一说,简直让在场所有人都会对阿部不满。 身后突然传来一道略带温怒的声音:“哪里来的人,随意编排别恨天的人,苍流卫都是干什么吃的,把她给我捆起来!” 此人桀骜不恭,一看就是不好惹的主。 他大步流星走上台阶,见了冷君瑢,微微躬身。 冷君瑢淡淡颔首。 阚云昇眼神一亮这就是传闻中别恨天的楼主?百里即墨? 这个人可不一般,他是百里和即墨两大顶级古族的爱子,特别赐姓百里即墨,当然他还有另一个名字,叫做百里奚拟。 身世不用说了,他修炼天赋极高,小小年纪就已经是“全国连锁”别恨天的楼主。 他还培育出苍流卫,专门保护各地的别恨天。 百里即墨一出口,幕后隐藏的苍流卫便果断出手了。 珑瑶哪里能敌的过,苍流卫的选班很严苛,像这种偏远小城,一般只有一两位坐镇。 可是因为这边有大活动,一下子就派遣了十多位。 而她自己只带了七个府内的侍卫来狐假虎威。 那十名最普通的苍流卫都是玄二境初阶的强者。 她这边最厉害的不过是一位玄一境九阶的府兵。 她自己就更不用拉出来说了玄一境六阶而已。 三两下就被捆成了粽子。 百里即墨身边一位亲卫走到她面前,其他十几个苍流卫就停手了。 那名亲卫像提小鸡仔一样把珑瑶提起来,丢在台阶的正下方,恭恭敬敬道:“回禀楼主,已将此人捆起。” 百里即墨好似仍旧心情不好,看向阿部:“阿部,你想怎么罚他?” 阿部摇摇头表示自己没有什么想法:“就按照楼规处置吧。” 百里即墨“阿部不是普通的下人,是我的朋友,如果回去珑王府有什么异议的话,劳烦珑瑶郡主告知在下一声,在下自会亲自登门对珑王爷解释一番。” “把她带去帝京,叫她直系亲属亲自带着一千中品灵石来领人!” 最后四个字他好似咬着牙齿,威胁味儿十足。 珑瑶的直系亲属……你直接点珑王爷和珑王妃的名呗。 真是丢大人了,珑瑶怎么也料不到会变成如今的形式。 最让她崩溃的是那一千中品灵石啊!灵石跟天赋测试等级一样也分为白、紫、蓝、青、绿、黄、橙、红、黑这九种,三个为一组,白色最稀有,属于稀有灵石,紫、蓝两色是极品灵石,青、绿两色是上品灵石,黄、橙两色是中品灵石,最后红、黑两色是下品灵石。 平常人家的通用货币,一千枚才是一枚下品黑色灵石…即便是中品橙色灵石那也是很难拿的出来的,更不用说是一千颗! 完了,父亲一定会骂死自己的!姐姐肯定也要奚落怪罪她! 珑瑶想要求饶,那名亲卫就把她击晕了,丢给那十位苍流卫:“交给你们了,这是你们将功补过的机会。” 十个苍流卫跪地谢恩,原本他们的职责就是保护别恨天,却让这个什么郡主在这里闹腾半天,他们很可能会被刨去苍流卫的身份,结果并没有,他们立刻领命然后带着珑瑶和她的七个府兵离开了。 百里即墨本是不想再多说什么,但是毕竟太子殿下在这里,于是对着冷君瑢解释了几句。 冷君瑢好似并不关心那些事,只是点点头,那睥睨天下的气质,百里即墨不禁心中赞叹。 从始至终冷君瑢都是一副对什么事情都漠不关心的样子,百里即墨真心有些好奇,究竟什么事情可以让这位高高在上的太子殿下变一变脸色呢? 可能这一辈子自己也没机会见到吧。 百里即墨自顾自的摇摇头然后看想褚棠儿就少了几分戾气,多了几分无奈:“走吧,姑奶奶,就等你了。” 连带着阿部三人齐齐走进去也没停留,直接上了二楼。 阚云昇冒头:“这原来就是百里即墨啊,啧啧啧,真没想到最后的大赢家居然是站在我们前面默默无闻的一个小女孩?她又会是什么身份呢?看她的扮相该不会是那种江湖女侠吧!” 蔚司裕摸着下巴:“可能吧,但是我怎么觉得这女孩背影有点眼熟呢?” 只有冷君瑢看不清神色。 倒是窦瑟桉还有点担心珑瑶的安慰。 阚云昇觉得提到这个名字就倒胃口:“别说她了,她现在有十七个人“护驾”比谁都安全,你要是实在担心她,还是去做善财童子送他们家一千中品橙色灵石吧。” 中品灵石分两种:黄、橙。 但一枚黄色灵石相当于一千枚橙色灵石。 所以上交一千枚橙色灵石比起一千枚黄色灵石合算多了。 阚云昇本是想借机嘲笑珑瑶,却不曾想窦瑟桉这傻子真派人去送了,关键是珑王府还真收了,当然这是后话。 三人上了二楼,房子是园弧形的,他们推开最大的一扇门,里面坐着一个人。 褚棠儿开心的和他打招呼:“别公子,我来赴约了。” 绥烺抬眸,眸子弯成小月牙:“棠儿,你不会又睡懒觉了吧?拍卖会都快开始了。” “大人物的眼里就只得看见棠儿?亏我还是别恨天楼主呢,竟得不到阿烺一丁点儿的注意?” 百里即墨突然开口,说出的话很酸气,语气却没有丝毫不满。 褚棠儿不是第一次听百里奚拟叫别公子阿烺,她猜测这是他的名字,但是她总觉得别公子应该不是叫“别烺”吧?有一点点像别浪,这怎么也和别公子的气质不搭啊,所以他还是叫他别公子绥烺不在意的笑笑,招呼大家过来坐。 褚棠儿解释:“我今早其实起的可早了,就是排队有些浪费时间,不过还好有阿部和奚拟帮我。” 阿部不好意思的挠挠头:“其实我也没帮上什么大忙。” 本百里即墨则心安理得的接受了褚棠儿的感谢:“亏你这小丫头有良心,放心,有我百里奚拟在,谁也别想欺负你。” 拍卖会上被加价的手链 几人还没聊上几句,外面小厮来报,说人已经都到齐了,要不要开始拍卖。 绥烺摆摆手叫人下去准备。 “我们从哪里看拍卖啊?”褚棠儿好奇的问。 百里即墨和其他两人对视一眼:“那就看看你这丫头够不够聪明了。” 褚棠儿心想这可难不倒我。 细细观察了一下,这间房子很封闭,连窗子都没有。 但是在门的对面,有一条细缝。 “就是那里!”褚棠儿开心的喊到,跑过去推门。 推了几下,门有些摇晃却丝毫没有被推开,身后传来嘲笑,有别公子轻轻的嬉笑,有百里即墨毫不掩饰的嘲笑还有阿部强忍不住的爆笑 褚棠儿羞愤难当,绥烺凑过了解围,轻轻扒住门框往两边推去。谁能想到这不是一扇推拉门,而是一面折叠门,这设计可是稀罕物。 门被推开,是一个类似阳台的设计,而他们属于拍卖会展览台的后上方,可以在一个奇特的角度观察拍卖品。 “哇,好厉害的样子。”褚棠儿不禁感叹。 绥烺笑着望着她,点点头。 百里即墨有些看不下,大步走来,略微阴阳怪气道:“说你这丫头是土包子还总不乐意,这点小设计就激动了?” 褚棠儿自然知道他是开玩笑的,没有理她。 反倒是绥烺冲着百里即墨板起了脸。 “切,还没娶到就护上了。”百里即墨小声吐槽,随后撇撇嘴对褚棠儿说:“我的意思是想让你随我去帝京好好见见世面。” 为什么所有人都希望自己回帝京呢?那里究竟有什么吸引力?当年棋出生入死才带着自己和枝香离开那个亲情关系淡漠,唯利是图的鬼地方,她究竟还为什么要回去呢? 随着一声吆喝,拍卖会正式开始了。 他们四人端坐在小围栏边,二楼正对面的门也打开了。 是太子的四人天团,褚棠儿面上一紧,缓缓低下头,生怕被认出来,不过幸好自己机灵早就料想到了,戴上了面纱。 好在大家都被拍卖会吸引了目光,褚棠儿也慢慢放松下来。 绥烺仿佛有所察觉,微微侧头问:“你身体不舒服吗?” 褚棠儿调整过来轻笑:“没事儿啊。” “那继续看吧。” “嗯。” 拍卖师是百里奚拟从旁处找来的专业户,经验十足。 前期都是拍卖些没怎么有用的东西。 比如某个极有名气的大师用过的杯子啊什么的,这种东西对于褚棠儿来说没什么用,毕竟那是别人用过的杯子,里面也没有什么洞天,花钱买回家除了占空一无是处。 不过看那些人举牌子,抢东西倒也是挺好玩儿的。 好不容易看到了后期。 端上来一瓶红星低品风行丹,褚棠儿神色没有任何变化。 绥烺探过来:“有没有心怡的物品,我借你钱先拍下。” 绥烺知道倘若自己送给她她是绝对不会要的,只好迂回了一下。 褚棠儿摇摇头:“这些对我都没什么用处,我又没有灵力要风行丹干嘛。” 绥烺:“要是有喜欢的一定要说。” 褚棠儿猛点头:“好的好的。”然后伸手将他的头摆正。 到了后三样东西,这才开始争夺大战。 “哗啦——” 原本左侧方一扇紧闭的门窗此刻也瞬间被拉开,只是此人略微有点神秘,面前顶着锥帽帷纱,看不见模样,但仅仅从身形气度上便让人觉得他容貌非凡。 此人深黄色与褐色等偏黄橙色调的坚硬袍子,绚丽又夺目。 “这第一件拍品,乃是灵石珍珠手链一枚,此手链不止美观,还可以补充灵力,此物主人说这是一件对他来说最珍贵的宝物!” 拍卖师慷慨激昂的介绍着,褚棠儿却眼睛都看直了。 这手链……好生眼熟啊…… 诶?这不是她当时小时候给帝京朋友们亲手编制的手环吗?怎么会出现在拍卖会上? 这手链哪有补充灵力的作用啊…… 褚棠儿好奇的不行,绥烺轻声询问:“你喜欢?” 褚棠儿失神道:“喜欢是喜欢,只不过,这是谁拿出来的呢?” 令她匪夷所思的是,当年一个小手工作品竟然叫人保存了近十年……是的,这手工活还是她在四岁那年给一些人做的呢。 究竟是哪一个人呢?褚棠儿猜不出来。 对面的反应同样激烈。 阚云昇一抓椅子扶手:“那不是小棠儿的东西吗?难不成幕后捐赠者是她?” 蔚司裕拧着眉不解:“不能确定。” “起拍价一百红色灵石。每次加佳不低于二十红晶。” 褚棠儿不动声色的挑眉,这东西……可用不了这么多灵石,除了几块用完的上品灵石和几颗珍珠之外,都是些很随便的东西,只是模样看上去比较精致,记得当时制作之时她还耗费了一番心思。 但是上面的灵石都是她当年使用过的,只剩下一个空壳了,就是总体造价现在也花不了一百枚红色灵石啊,这是谁这么坑人啊? 绥烺听褚棠儿说想要,立刻举起了他们所在包间特殊的“一号房牌”。 拍卖师面前有个小屏幕,一看到楼上的房间终于出手了,微微激动,“一号房加价!” 绥烺不紧不慢开口“两百枚红色灵石。” 褚棠儿一时失神,他那边就报价了。 这……没想到就一个什么功能都没有的破手链竟然能整整翻了一倍价。 害,褚棠儿怎么想也没想到,冤大头竟然是他们。 这东西怎么可能再有人加价来抢啊,两百红晶就这么打水漂了,心疼! “一号房报价二百红晶一次!” “一号房报价二百红晶二次!” “一号……” “加价!” 就在所有人都以为这条手链就要成功拍卖时,褚棠儿左侧方那个神秘人突然又再次加价。 褚棠儿缓缓吐出一口气,还好,竟然还有人再次加价。 嘿嘿,只要他们这群人不当冤大头就行,至于这个人嘛,他脑子里在想些什么跟她可没有关系。 褚棠儿敏锐的察觉到绥烺又想再加价,急忙摁住他的手。 “我不喜欢,这个手链我不想要,下一个,下一个再拍。” “真不喜欢?” “真、的、不、喜、欢。” 褚棠儿一字一顿的强调。 绥烺缓缓靠回椅子,单手支着脸,另一只拿着牌子的手被小丫头死死摁着。 如果仔细观察可以放心,绥烺的唇角挂着一丝满足的浅笑。 褚棠儿突然感到有几个视线落在她身上,四下看看,那个神秘人看不见眼睛,二号房那边也并没有人看向这边…… 褚棠儿松开摁住绥烺的手,坐回椅子上。 把阚小侯爷惹生气 拍卖师抻了几秒:“三号加价!” 男子身旁的侍卫开口:“四百红晶。” 靠又翻了一倍嘿,可真神了,褚棠儿都要怀疑那到底是不是自己的那条手链了,同时也有些好奇对面三号房的人是谁。 “三号牌四百红晶一次!” “我八百!” 顺着声音看去,是一个站起身举着牌子的红衣男子——阚云昇。 褚棠儿内心的感觉还是不理解,阚云昇手里不是有一条她亲手送的吗? 此时的阚云昇缓缓坐下,对着蔚司裕挑挑眉:“小棠儿的东西可不能落到随随便便的人的手里,正好拍卖会结束后要去找她,拍下来给她个惊喜!” 蔚司裕想了想竟然也附和点头。 拍卖师内心起起伏伏,这几位厉害人物这是弄啥哩。 观众们也是大气不敢出,但是内心格外激动,二楼的大佬们终于出手了,只不过竟是为了一条手链。 神秘人好似对于阚云昇的加价很是不屑,眉头都没有皱一下,手指一挥,侍卫便开口:“一千八。” “我四枚橙晶。”阚云昇直勾勾盯着三号房,一副就是跟你杠上了的态度。 神秘人不曾因为他而侧目,仿佛对这条手链势在必得。 “八枚。”他终于淡淡开口,声音却格外清晰,在场其他人褚棠儿不知道,但是自己可是听的一清二楚,对于这个神秘人的身份更加好奇。 究竟是谁家的冤大头?这一条手链上都没有八枚中品灵石好嘛……有这些灵石我给你做一个都行了…… 他们这加价的密度都不需要拍卖师报价。 根本插不上话。 阚云昇也不是会因为钱的原因而犹豫再三的人。 所以大家就看见二号楼跟三号楼不断互相甩出一些震惊他们的数字,这一条手链的价格竟然比前面所有拍卖品的价钱都贵。 其中最搞笑的是,百里即墨见他们叫价叫的那叫一个疯,摩挲这下巴:“难不成…这东西还真有什么别的璇玑不成?” 看那俩人叫价稍微停下。 阚云昇掐着腰,站在护栏前挑衅:“哼哼,不行了吧!你敢不敢继续加价。” 对面的神秘人眉头紧缩,好似真的被阚云昇出的价格给难住,只有他自己知道,他是认为阚云昇太难缠,这样下来叫到天黑都拍不下来。 他正在想什么对策,即能保住手链又可以百分之百胜过阚云昇。 结果借着这个空隙,百里即墨也加入了混战:“一千橙晶。” 褚棠儿瞪大眼睛看向他,怎么回事,奚拟怎么也跟着疯了?这疯病难道还会传染不成! 阚云昇见百里即墨也参与进来,双手撑在栏杆上,气场全开:“不管今天有多少人要抢这条手链,我也只能说上一句抱歉了,因为,这条手链必须是我的!” 百里即墨不搭理她,而是冲褚棠儿一笑:“没事,玩玩而已,看他们两个停了给他们杠杠火。” 看他机灵到不行的狐狸眼中全是算计,褚棠儿不禁感叹,谁跟他作对谁倒霉。 百里即墨冲阚云昇喊:“小侯爷不要误会,在下只不过是用珑王府的钱耍一耍,对这条手链没有兴趣,你们继续。” 百里即墨的话虽好听,气势却不弱,还借此又把珑瑶的事扯了出来,褚棠儿点点头,学到了!以后就这么气别人! 台下观众有早进来了什么都不知道的,也有在外面见证全过程的,此刻都热热闹闹讨论起来。 “什么?珑瑶郡主蛮不讲理被百里楼主的人带回帝京了?还要珑王爷和珑王妃亲自带着一千中品灵石去别恨天领人?” “啊?那这可真够丢人的,真为珑王府有这样没出息的郡主而感到可悲!” “是啊你看珑玥郡主,已经是百花宫宫主的亲传弟子了,有这样一个妹妹可真是倒了八辈子的霉了。” 也有很多人震惊百里楼主和阚小侯爷竟然也来到了拍卖会。 因为凭他们几个人的身份都身处二楼,坐在下面的人说完全看不到的,只有拍卖师面前的显示屏会提示二楼包间里的叫价情况。 因为阚云昇做事张扬,百里即墨开口说话大家才知晓这件事情。 “阚小侯爷都来了,你们说太子殿下会不会来啊?” “可能吧,毕竟他们可是好友,平日里在帝京也是形影不离的。” “那也不一定,这么寻常的拍卖会,阚小侯爷愿意来可以归结给凑凑热闹,太子殿下怎么会来。” “对对对。” 一小部分在外面见过冷君瑢的观众,心里掂量着要不要开口说话。 最终以神秘人报价十枚黄色晶石结束这场拉锯战。 阚云昇被拽回位子十分不爽:“蔚三儿,这么关键的时候,你怎么能抢我牌子!你看看才十枚黄色晶石就让他拍下了!” 蔚司裕:“这价格都能买好几套房了,只是为了一天手链?你都多大人了,这点脑子没有?我一开始还以为你是故意抬价呢!这手链你不是有一条了吗?啊!” 阚云昇烦躁的捂着脸:“你懂什么!平常我是会为了抢一条手链这样的吗?但那是谁的手链?是小棠儿送的,怎么会有人敢卖出去!别让我把他揪出来!” 蔚司裕:“褚棠儿都送出去了,是卖是留都得看个人。” 阚云昇抬头瞪着蔚司裕:“那怎么行!要是不知道也就算了,现在既然看见了,我又怎么能让她落入来路不明的人手里。蔚三儿,你说这话该不会是你把手链给卖了吧?” 蔚司裕翻给他一个白眼:“你可别瞎怀疑人了行不。” 阚云昇双手环胸气嘟嘟的坐在椅子上,“现在手链落到旁人手里了,我怎么跟小棠儿解释啊!你满意了!” 蔚司裕没想到阚小二这般胡闹竟是不希望褚棠儿送出的手链落入别人手中,心里也有些内疚,早知道就不拉他了…… 现在可怎么办? 阚云昇一只手摁在椅子的扶手上,胸脯上下浮动着,明显气的不轻。 蔚司裕厚着脸皮坐在他旁边的椅子上。 十倍赔偿 蔚司裕连忙道歉:“阚小二,对不起啊,这次确实是我鲁莽了,我向你道歉,你就原谅我吧!” 阚云昇“登”的一下站起来,怒气冲冲的走开:“不原谅!就是不原谅!不止不原谅,我待会儿见到小棠儿还要要你的状!” 阚云昇这副样子,惹得蔚司裕哭笑不得。 褚棠儿虽然听不到声音,却知道肯定是蔚司裕好心办坏事,把阚小二惹得不高兴了,正在耍小性子呢。 “下面拍卖第二件物品,醉云仙树!” 褚棠儿眼睛一亮,终于等到了! 醉云仙树被端上来时,有些出乎褚棠儿的意料。 她想象中的醉云仙树应该是高大茂盛上面还结着许多饱满鲜嫩的果子。 绝不应该是如今眼前这棵……小树苗。 这醉云仙树,树木矮小、枝干简单,叶片稀疏,三三两两的挂着几颗红豆大小的小果。 放在拍卖台上仿佛就是一个小盆栽。 有些观众不禁怀疑:“这…该不会是糊弄人的吧?” 拍卖师郑重担保并且详细介绍后,大家伙才相信这就是传说中的醉云仙树。 原来这棵醉云仙树是因为生长在山间裂缝,处于常年不见日月的深处靠吸食魔兽的灵气才长成,看上去“营养不良”。 有这样功能的树可不多见,此番必定是要排出高价了。 拍卖师轻咳几声,将所有人的目光重新拉回。 “起拍价五百橙币,每次加价不少于十橙晶,现在,开始起拍!” 褚棠儿抬眸看向对面二号房的窦瑟桉,眼神更加坚定了一些。 这醉云仙树,她势在必得! 观众们的心里都有些啧舌,比起上一件莫名其妙从一百红晶起拍,炒到十黄晶收尾的手链。 醉云仙树起拍价五百橙晶已经是非常友好,想必肯定又要惹气一阵腥风血雨吧。 人的本性,他们都想知道楼上的百里楼主,阚小侯爷还有蒙面人谁能斗得过谁。 看到底是百里楼主资产雄厚会赢,还是阚小侯爷权势滔天获胜,亦或者是蒙面人依旧不畏财、权更胜一筹。 “五百五十橙币!”第一个叫价的并不是二楼的哪一位,而是楼下观众席上的人。 这个人褚棠儿还认识,正是道南城的少城主——赵子越。 有了他起头,下面的拍卖者纷纷争先恐后的报价。 万一楼上的几位爷都是奔着最后一件拍卖品而来,看不上醉云仙树,那他们可不能错事良机啊! 醉云果疗效多多,常年结果,这可是十分长久的灵丹妙药啊! 一段时间过去后,一层的人逐渐叫不动了。 “一枚黄晶。” 还是道南城少城主赵子越。 虽然有不少地方上的小权贵来参加拍卖会,可这毕竟是在道南城,是在赵家的地盘上,旁人不敢轻易和赵子越争抢。 有几人掂量着,放下了手中的牌子。 拍卖师激昂的高喊:“一枚黄晶第二次!” 场外围观群众惊呼,天哪!不是吧?一条手链十黄晶,而醉云仙树却才一黄晶? 赵子越嘴都快要咧到耳根,哈哈,仅用一枚黄晶,醉云仙树就收入囊中了!哈哈哈! “一枚黄晶第三……” 锤子快要敲下。 “两枚黄晶。” 二楼二号房终于传出动静,窦瑟桉终于出动了。 一出口就是把先前所有人的“成果”整整翻了一倍! 赵子越收起他狂妄的笑声,眼眸转动几下,二号房刚刚坐镇的可是阚小侯爷……这个叫价的身份自然也不一般…… 可是,这次拍卖会于他而言,最重要的拍卖品就是醉云仙树了……还是得小心点儿再争取争取。 于是赵子越放低姿态,尽量不惹怒上面的人,好声好气的开口:“两枚黄晶,五百橙币。” 窦瑟桉丝毫不给面子,紧接着出价。 “三枚黄晶。” 这一下就涨一枚黄晶……谁受得了啊…… 赵子越心都凉了半截,照这叫法……他可撑不了几轮。 但醉云仙树太过珍贵,他不想放弃,两人又拉扯了一会儿。 窦瑟桉眉头都没皱的喊出:“十黄晶。” 赵子越看不见楼上人的表情,他只知道自己心里已经崩盘了。 他咬咬牙:“十黄晶外加十橙币!” 身边一位端坐着,管家模样的老者,摁住他,提醒:“超了,没那么多晶石。” 赵子越面露囧色。 可他已经喊出价了啊,如今只能等上面的人继续加价,大不了他不抢了呗。 窦瑟桉缓缓站起身来,向下看。 赵子越内心忐忑,这位高高在上的少年该不会……因为他一直同他抢东西,心中不快了吧?快出价啊,你不是想要醉云仙树吗?让给你啊!出价啊? 窦瑟桉却不再叫价,就这么面带笑意的盯着赵子越,仿佛已经洞察一切。 褚棠儿只是看也看明白了,倘若拍卖成功当场无法支付全部晶石,可是要赔偿十倍的。 现在赵子越就处在这样的尴尬中,喊了价却出不起,对手就等着他支付十倍价格。 当然,褚棠儿也对醉云仙树势在必得,如果她现在叫价,战场就是她和窦瑟桉的了,顺便可以解救赵子越。 只是这赵子越可没有给她留下半分好印象,反而处处恶心她,她并不想帮忙,悠悠的等着看好戏。 赵子越想要找人当场借十橙晶,但他只是一个边境城主的儿子。 而上面那位大家方才可看清楚了,那可是夺央宫的继承人,又是太子殿下的“自己人”,任谁也不会与太子殿下作对来帮他的。 于是在最后一刻。 赵子越也只能认命。 他举起双手大喊道:“我放弃!我弃权!” 生怕晚一刻就要支付十倍罚款。 拍卖师照例提醒他:“这样的话就要被判为恶意抬价了。” 赵子越哭巴巴的认命:“是,我上交罚款。” 于是他肉痛的上交了一千橙币。 比起支付十倍罚款,这已经是不错的结果了。 褚棠儿一挑眉,心中的暗爽显露无疑。 赵子越,活该! 马上就要到她出手了,如何能赢过窦瑟桉呢? 拍卖会上的变故 “今天什么也没干,大风白白刮来两千橙币。” 百里即墨毫不在乎楼下赵子越的心情,丝毫不掩饰的表露心声。 褚棠儿心中发笑,这当然是故意说给一些人听的了,论绵绵人还是得看百里奚拟。 因为赵子越恶意抬价拍卖重新开始,由窦瑟桉开始叫价。 他也不如此麻烦,直接喊到了十黄晶。 许多人都望而却步。 “十黄晶十橙币。” 是一号房里的褚棠儿。 窦瑟桉疑惑的望过来,方才一号房明明并没有这个心思的。 一号房内的人也很吃惊。 见褚棠儿主动开口叫价,一个比一个激动。 阿部鼓鼓掌:“正觉得没有参与感呢,这下好玩儿了!” 绥烺宠溺的摸摸她的小脑们,给她打劲儿,笑的极温柔:“放心大胆的叫价,我们付钱。” 百里即墨更是放下豪言:“看上这个了?放一百个心,拍出天价也给你拿到手。” 二号房内。 位置微微较其他人靠前的冷君瑢神色一冷,死死的盯着一个方向。 阚云昇吸吸鼻子抱住自己吐槽:“怎么回事?咋突然这么冷?” 蔚司裕也感受到了这一阵清晰的凉风,摇摇头:“不清楚。” 所有人都不知道是因为什么,褚棠儿更不知道某人生气了,后果很严重! 窦瑟桉很快开始加价:“十五黄晶。” 他知道一号房里的人与方才那个根本不是一个等级,加价的钱数直线上升。 “十五黄晶,十橙币。” 无论窦瑟桉出多少价,褚棠儿始终只多喊十橙币。 阿部都忍不住说道:“这出手也太小气了吧?” 百里即墨:“你放心喊就好了,我们还能出不起?” 褚棠儿不解:“用最少的钱赢过他,难道不好吗?” 阿部笑了:“也是,你们看那位窦小宫主脸都气黑了。” 窦瑟桉确实气得不行:“五十黄晶!” 倒不是因为买仙树花钱太多,而是这丫头每次只压他十橙币,但却是实实在在的压了他一头,简直要把他气疯。 百里即墨见窦瑟桉突然抬了一个大跨度的价格,不爽的崩起唇,神色一冷,举起牌子就要加价。 褚棠儿连忙拉住他。 百里即墨若是加价可就不是像她一样几橙币几橙币的加了。 百里即墨皱着眉问褚棠儿:“他什么意思!以为小小五十黄晶就能将我们压死了吗?这连我一个时辰的营业额都够不到!” 褚棠儿心中汗颜,缓缓吐了一口气:“是是是,你有钱,有的是钱。” 百里即墨本身就是财富的代名词。 “但我有更好的办法。” 两人凑在一起嘀嘀咕咕,没人注意到二号房的太子殿下脸色愈发阴沉。 百里即墨从褚棠儿那里得到一条关键信息。 原来,窦瑟桉主要目的是想拿到果子,而并不是非要得到果树不可。 他站起身,对着窦瑟桉道:“小宫主并非是要这棵树吧?不如这样,我们约定好,由我将此树拍下,叫人送几颗果子过去如何?” 真是活久见了,从来都是用钱解决问题的百里即墨,竟然也开始讲道理、谈条件了。 虽是谈条件,百里即墨的气势却很强,若是一般人肯定会被吓得不轻。 这并不是他故意为之,而他从来就是这样强势的性子。 窦瑟桉垂眸想了一下,既然可以达到目的,伤了和气,实在没这个必要,毕竟他们这些人还是经常会到别恨天吃饭,谈事的。 别恨天遍布各地,且在任何地方都是身份的象征。 “好,那就让给百里楼主了。” 百里即墨转过身,冲褚棠儿扬了扬下巴:“搞定。” 褚棠儿双伸直手给他比了个“赞”。 绥烺看着这两个小鬼头,唇角一勾。 褚棠儿终于可以大胆的报价了。 “五十黄晶,十橙币。” 拍卖师三遍报价结束,锤子即将敲定,就在此时却发生了变故。 不知何处来的一股气浪将原本向下砸的锤子向上弹起。 那力道大的,拍卖师甚至都握不住,锤子诡异的脱手倒飞出去。 在全场震惊之下,冷君瑢悠然:“一枚绿晶。” 在场所有人都瞪大了双眼,这可是一枚滤镜啊! 不要让人觉得是随手可得的东西好不好哇! 同时大家也都明白了,方才那诡异一幕的背后始作俑者,原来是太子殿下。 虽然晶石每上下一阶之间的兑换比是1:1000。 但到了上品灵石这种地步来说,其实拿1000黄晶换一颗绿晶是换不着的。 还得说是谁换谁傻子。 冷殿下一出手就是一枚绿晶,相比于褚棠儿的报价,直接翻了20多倍。 远远超出了醉云仙树的市场价。 百里即墨皱眉,这不是明摆着欺负人吗?这哪里是欺负褚棠儿,这分明就是不给我面子。 百里即墨认真起来:“十枚绿晶。” 褚棠儿一个没看住,他就报了个天价,褚棠儿懊恼不已,这么多绿晶让她怎么还啊? 靠!观众们都被震惊,有钱了不起呀?都到绿晶这种程度上了,还能十倍十倍的翻,是他们格局不够大了? 事实证明,确实是他们格局不够大了。 冷君瑢风淡云轻的模样简直让穷人看了流泪。 “一百绿晶。” 天啦噜!这还能说什么?说一句,有钱确实了不起? 阚云昇都忘记了,自己还在跟蔚司裕冷战。 “蔚三儿,百里楼主惹到冷老大了?” 蔚司裕也不理解,但是以冷老大的性格,如果百里即墨没有惹到他,他没有理由要这样做啊。 “可能吧。” 反倒是窦瑟桉脸上挂着得意的笑:“那当然了,那个百里即墨那么狂傲,就该让人冷老大杀杀他的威风,谁叫他刚刚和我杠价呢?现在冷老大是在帮我找回场子,嗯!一定是这样的。” 阚小二和蔚三儿对视一眼。 阚云昇不用考虑也知道绝对不是因为这个原因。 “谁给你的自信。” 那百里即墨一没骂窦小四二没打窦小四,正常拍卖而已,唯一的可能就是冷老大也看上了醉云仙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