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笙》 第一章 蕙兰 http://.biquxs.info/

原来每个人的人生都一样的那么不尽人意,人到中年,半世纪却是转眼之间。 年轻时的三五年却可以是一辈子,想想也是可笑至极;本该是无忧无虑人人宠的大小姐蕙兰,9岁时父亲因病去世,从此只能依附大哥生活。 大哥虽有百个不愿意却也一直供养着这个妹妹,在刚刚走过的那个硝烟四起的日子里大家其实都不容易,父亲去了,母亲为了生存也毅然抛下了4个儿女独自离开。 从此惠兰就跟着大哥过起了漂流不定的日子,读书这件事看起来是即奢侈又遥远。 猪毛厂里一个面色清秀的女孩正在低着头认真的干活,哥哥带来了一个一看就是富家公子的男孩来。 看见蕙兰,哥哥直接迎了上去跟蕙兰说:“来来,跟哥哥出来一下,哥哥给你介绍一个朋友,以后有这个哥哥照应着,你就不用再这么辛苦了。” 蕙兰虽说没大听懂哥哥的话,却也是乖乖的跟哥哥出来了,上下打量着眼前的这位俊俏的哥哥。 说俊俏那是因为这位哥哥确实俊俏,一双炯炯有神的眼睛仿佛能够一眼看到人的心底,高挺的鼻子似有几分外国人的感觉。 但是配上那张不大不小、不厚不薄的嘴唇又好像正当红的某个阴星一般入人心扉。 迷恋这个词在你没有看到那个人之前也许你还会去嘲笑别人的迷恋,认为一切都太可笑了。 可当迷恋这个词被你自己所重用时,你将发现你以不能自己,爱情真伟大啊! 不管是懵懂也好,怂恿也罢,那一切都在那年真真切切的发生了。 “蕙兰,过来,这里!” 肖强一边奔跑着一边朝着跟在自己身后上气不接下气跑着的蕙兰喊着。 “肖强哥哥你等等我,我实在跑不动了!实在......” 下言还没说完,穿着单薄的蕙兰重重的摔倒在了石子马路上,瞬间膝盖便流出血来。 远处肖强看到摔倒的蕙兰也着急紧张起来,飞奔的跑向蕙兰。 “没事吧!流血了!要不我带你去医务室包扎一下,电影就不看了。” 只见蕙兰立马站立起来说:“我没事,就要看电影。” 一边疼的都面部狰狞了,一边还强忍着痛挤出满脸的笑容嗲吧拉基的撒娇着,整个人看起来滑稽至极。 “好好好,去看电影,那你慢点,我扶你。” 肖强看着眼前的女孩虽然滑稽,却是满心欢喜,毕竟自己比女孩大了12岁,而且眼前这位姑娘简直是画里走出来的一般。 自己因为家庭富裕,也是家里长子,更是家里唯一的男孩,眼光自然高,身体自然懒,工作也自然不用找。 “你们把我女儿交出来,你们把我女儿交出来!” 这是一个看着很时髦却吼地很泼妇般的老妇人,她是蕙兰的妈妈。 不知道她从什么地方听来的说自己女儿跟一个男人同居了,现在还怀了孩子。 她这次回来的目的就是要杀死蕙兰肚子里面的孩子,然后把蕙兰一起带走。 “你别生气,你别生气啊亲家!” 慈眉善目的又是一个老妇人,她就是肖强的母亲。 我们似乎通过这两个老妇人的对话能够看出来,当男孩女孩之间发生了违背道德理念的事的时候,男方家长和女方家长表达看法时都是那么的不一样。 一个抱着非常的支持,一个气的火冒三丈。 蕙兰的妈妈始终没有找到蕙兰,因为肖强的家人是铁了心的要把蕙兰藏起来,主要是为了保护她肚子里面的孩子。 而蕙兰因为正沉浸在爱情的甜蜜里,所以非常积极的配合着未来婆家人把她当“宝”一样从床底下又转移到大缸下面。 从大缸下面又转移到邻里家里,就这样跟倒卖货品一样东转西转,最后蕙兰的妈妈在失望中放弃了,独自一人去了c市。 “肖强、肖强、请肖强同志听到广播赶紧回家,你的妻子为你生了一个女儿,请你赶快回去!” 电影院里面的电影正放的精彩,忽然广播很不合时宜的响了起来,居然还叫着自己的名字,这让肖强很是恼火。 便嘀咕着:“生了个鬼丫头,还来电影院喊广播,真是丢人丢到家了!” 嘀咕归嘀咕,人还是出了电影院了,在一个墙角推上自己的上海凤凰牌自行车。 在80年代初凤凰自行车绝对是奢侈品中的奢侈品了,当时的全乡只有肖强有这么一辆。 蕙兰的哥哥当初就是看上了肖强家有钱才把妹妹以500元卖掉的,他想当然的认为这是一桩无可挑剔的美事。 妹妹嫁到了有钱人家,自己又拿到了一笔不小的聘礼,出嫁还不要他买嫁妆。 这样一来,他就可以拿着妹妹的聘礼钱去养自己丈母娘的一大家子七七八八了。 他可曾想过他害的不仅仅是他妹妹,还有他妹妹的孩子。 孩子出生了,蕙兰整整疼了一天一夜的肚子终于把女儿生出来。 这一天一夜她都没有看到丈夫陪伴在她的身边,还好婆婆还算是对她不错,才不至于让她那么的落寂和惶恐,毕竟蕙兰自己还是个孩子。 今天终于看见丈夫回来了,除了摆着一张臭脸,却没有半句的慰问和心疼,从这一刻蕙兰的悲催人生就正式开启了。 而这个还不更事的女孩却已经是另一个女孩的妈妈了,就这样的糊里糊涂的把自己嫁了,也就这样糊里糊涂的为一个毫不负责任的男人生了孩子。 葬送了自己的一生,还赠送了女儿的半生。 人这一生最防不胜防的就是家人,你视为最亲的人却是毒害你最深的人。 试想如果时间回转,蕙兰又有选择的余地吗? 似乎没有! 因为在父亲过世之后她就是个没有人要的孤儿了,也幸好大哥可怜她一直把她留在身边! 可后来大哥结婚了,他要养活妻子家的三个弟弟和一个妹妹,外加自己的一个小家庭和岳父岳母二老。 再加自己的孩子,所以他只能把妹妹卖了。 妹妹从小就跟着大哥,虽然没供她上学,倒也把她养大。 对于妹妹来说,哥哥是值得信任的,哥哥就是自己的全部。 也许蕙兰就算知道大哥是为了卖了她,来养自己一家子她也会同意吧,毕竟没得选择。 肖笙从小记忆就非常的好,三岁的时候父亲抛下了她们母女,妈妈一次次想要逃离这样的家庭却最后又因为舍不下肖笙又回来。 她记得妈妈是个很懦弱的女人,记得妈妈一委屈就会哭,记得自己曾经很心疼很心疼妈妈,可到最后妈妈慢慢的变成了爸爸那样的人。 在奶奶的故事版本里面妈妈和爸爸应该是相爱的,不仅相爱,应该还是非常的相爱,所以才会扛过 重重压力和反对,最终走到一起。 可在肖笙看来爸爸并不爱妈妈,他更爱自己,因为生活中不管任何事只要是违背了爸爸的意愿,妈妈就会受到一顿毒打...... “今天村干部开会主要就是说上民工的事,每户人家必须去一名男丁,如果没有男人就女人去;我们家阴天我去。” 肖强一边端着酒杯,一边说着刚刚结束的村里会议的内容。 今天下午的时候,每家每户当家人都被生产队的队长喊到家里开会。 一直开到晚上晚饭点才结束,每次会都会开的特别久,因为跟老百姓开会每一个问题都要细化下来解释。 整个会议现场不停的传出“凭什么我家去的就是年轻人,他们家就可以去老年人。” “喂!真是好笑,你们家的毛小子有我力气大嘛?” “我家没男人,家里又有小的,去不了” “嗨!队长,那让她陪你睡一觉就免去劳工得了。” “哈哈哈哈哈哈” “骇,你这杀千刀的,好点子都是你想起来的是吧!那你怎么不去用工换她觉睡呀!” 正当全场男人们都哄堂大笑的时候,队长老婆从厨房里面拿着一把菜刀杀气腾腾的直冲那起哄男人扑来。 吓得大家赶紧拖住她,才未酿成重案现场。 “你们看看,你们看看,我这还没答应你呐,菜刀都拿出来了;我这要是答应了,队长夫人不得把我剁成肉酱。” 老妇人也不害臊,似乎还有点火上浇油。 “你就去吧,真不去到时候交粮税还是要扣钱,一样的逃不掉。” 一直坐在门旁边的肖强嘴里叼着一支烟,淡淡的说道。 “老肖说的没错,你如果坚持不去,好像我这个队长是没办法了,但是等到秋季交粮税的时候,你依然要被扣钱。” “杀千刀的” 老妇人恼火一下子就上来,破口大骂。 “去了,你跟我一组。” 肖强朝着老妇人挤了一下眼睛。 “好好!老肖啊,那我可就听你的话便宜队长了,不跟他一般见识,到时候我去的时候直接跟你一组,你可要多关照关照我啊!” 老妇人像是瞬间蛇妖上身,摆弄着水桶一般的肥腰,却也有几分妩媚姿态,一屋的大老爷们眼睛都看直了。 “哦,去几天呀!” 蕙兰听着肖强的话应道。 “大概一周,具体不清楚。” “哦,那你看看要带些什么换洗衣服,我帮你整理一下。” 蕙兰一边说着,一边就准备放下碗筷起身。 “衣服就不用你整理了,我马上自己随便拿两套换洗衣服就行,你给我拿两千块钱。” 肖强一边喝着粥,一边淡淡的说着。 “两千?干嘛......要,要带这么多钱?” 蕙兰因为肖强要这么多钱惊到,却也没有一丝底气敢严厉阻止。 因为她深深知道这些钱都是姓肖的,肖强能把钱给她保管已经是很在乎她的表现了。 她没有资格阻止他拿钱,更没有资格刨根问底。 “你有意见?” 肖强微微抬头,看着她问。 “没,没有,我就是问问,我这就去给你拿。” 蕙兰像个小媳妇一样瑟瑟起身,向房间走去。 “爸爸......” 肖笙看着苗头不对,便想跑去爸爸面前撒娇。 “嗯,给我去买包烟。” 肖强随着孩子的声音看去,发现孩子还没有睡觉说。 “我不去,天黑了我害怕,爸爸。” 小笙听到爸爸让她去买烟,已经从房间里面探出来的半边身体,赶忙又缩了回去。 “你都多大了还怕黑,小卖部不过就在队长家那边,有多远?赶紧给我去!” 肖强忽然咆哮起来,吓得孩子大哭起来。 “爸爸我怕,爸爸我怕,爸爸我才七岁;我真的很害怕,您让妈妈去帮你买吧!” 孩子一边哭一边求着爸爸,同时看向妈妈,期盼着妈妈可以袒护一下。 “你去不去啊,小婊子儿!” 伴随着说话的声音整个桌子已经被肖强掀掉,瞬间碗筷片地开花,一声“轰”响,满地一片狼藉。 可怜的肖笙吓得蜷缩在房间角落瑟瑟发抖,为了强忍着不让自己哭出声音来,手已经被自己咬出血印。 眼泪以面若洪荒,妈妈始终没有为她说一句话。 “你还敢哭,你还敢哭,啊?!” 此时的肖强已经跟一头野兽一样,看不见昔日里的那般温柔和温暖。 他一边咆哮着一边已经抓住肖笙的辫子把她扔到了院子,同时用速雷不及掩耳之速把孩子的床褥子一起扔到了院子里面。 整个一系列动作干净利落,没有半点犹豫和情感,外面的天空却安静的像个无知者一样,还不合时宜的飘落着鹅毛大雪。 第二章 发疯 http://.biquxs.info/

“爸爸、爸爸,我怕;外面好冷、我冷、我冷,爸爸;呜呜呜呜呜……” 肖笙一边拍打着房间的窗户一边哭喊着,声音很小,撕心的伤痛堵在心里不敢发泄,连哭声都不敢大。 “妈妈、妈妈!你也不要我了,你也不要小笙了?” 孩子说出这句话之后整个人瘫坐在了地上,外面的雪越下越大,只穿着贴身衣的肖笙实在冷的不行,用褥子裹着瘦小的身体慢慢的挪到窗户底下。 肖强家在当地属于全村的大户人家,别人家住的只是一间茅草屋,隔开一小方建个锅灶,然后用布帘作为厨房和房间的隔离。 左边搁个床铺,右边搭个灶台就是家了。 而肖强家却是正儿八经的两进四合院,虽然也是土方的,可要比茅草屋强太多。 当时国家刚刚改革开放,大家都住的茅草房或土方房,茅草房属于比较穷的,土方房在当时就已经是比较富裕的了,他家还是个两进四合院。 穿过整个村庄倒数第三家就是肖强家,远远的就可以看到耸立在花木林中的白色房子。 因为肖强的家三周都被花木包围着,所以离他家越近就越感觉整个人像是走进诗画一般,令人久久回味。 从大门进去是前屋,前屋的右边是牲口房和农具房,左边是厨房和饭厅,中庭一整间屋是过道。 跟大门正对面是中庭的后门,踏上后门映入眼帘的是一个偌大的院子,院子的右边是柴房和厕所。 院子的左边是一面墙头,墙头与前屋交汇处有一扇门,门后面是肖强的“童年”...... 院子里没有种植任何花草树木,只有靠着“童年”门堆放着一大片空酒瓶。 跟院子间隔一条长廊的是主屋,主屋的右边是肖强父母的房间,左边是肖强和蕙兰夫妇的房间,中庭是堂屋。 肖强夫妇的房间不算大,但也不小,该有的家具一样不少。 一张偌大的雕花床依靠着后墙,床前面还挂着雪白的刺绣漫帘,床尾处拉着一条雪白的刺绣巷帘,巷帘里面整整齐齐的摆放着三个摞在一起的大红木箱子。 那三个木箱子里面都是肖强给蕙兰买的嫁衣,巷帘旁边摆放着一张简易的小床,那是肖笙的床铺。 床的正前方是一扇足足有一米二的防盗大窗户,窗户底下放着一张比窗户略微长一点的秀红书桌。 书桌上用玻璃压满了肖强和蕙兰的照片,还有一张爷爷抱着肖笙的全家福照片。 肖强曾经应该确实像肖笙奶奶说的那样,很爱很爱蕙兰吧。 巷帘后面的三个大木箱子装的都是蕙兰的衣服,似乎还是不能表达肖强的爱慕。 在房门的对面,也就是床头面还放着当时非常流行,且奢侈的榆木三层衣柜。 中层柜门是两面镜子组合而成,底层和上层则都是蕙兰的海报照片组合而成。 整个家可以用精致、美好,且具备当时年代的时尚装修风格。 难怪蕙兰哥哥当初那么的死皮吧拉的,要把妹妹卖给肖强。 就是这样美好时尚的一个家,却偏偏在肖强夫妇房间外面的窗户旁,墙角边上盖了一个鸡窝。 每天早晨蕙兰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要把鸡窝里面的鸡粪清理干净,不时的还会有几个鸡蛋一同被清出来。 小小的身体已经完全淹没在褥子里面,伴随着抽泣的哽咽和越来越平稳的呼吸,孩子整个人连同褥子一起歪倒在了鸡窝上,正好堵着鸡窝的出口。 此时的房间里蕙兰渐渐听不到孩子的哭叫声,心里慌乱无比;她担心孩子会不会出事,会不会被冻坏了,又会不会...... 蕙兰不敢往下想,忽然大哭大叫起来:“我求你了,让孩子回来睡吧!孩子会冻坏的,孩子只穿着贴身的衣服。” “冻不死,我不是给她褥子了?!” “我求、求求你了,孩子真的还小......要不你让我出去陪她吧!” 蕙兰的声音已经被哽咽淹没的断断续续,即使这样,她已经起身站在了房间的门旁。 “你敢出去,我打断你的狗腿!” 肖强看见蕙兰要出去,整个人从床上跳了起来,两眼发红、吐沫横飞的指着蕙兰怒吼道。 “不,我一定要出去把孩子抱回来......” 蕙兰也怒起来:“她不是你女儿吗?” “我没有这个婊子儿女儿,让她给我买包烟都不去......” 说着,晓强的拳头已经像雨点一般锤在惠然的身上。 “妈妈、妈妈,救命!救命啊!” 蕙兰双手抱头,大声的朝着婆婆房间的方向哭喊着。 “我让你喊、我让你喊,你再喊!你再喊啊!” “妈妈、妈妈、妈妈、妈......” 哭喊打骂声惊醒了孩子,孩子心疼妈妈却又害怕爸爸,两只手紧紧的扣着褥子恨不得连人带褥子都挤进鸡窝里。 “我要是能和你们一样是一只鸡就好了,那样我就可以像你们一样不用害怕爸爸了,你们好幸福!” 嘴里喊着妈妈,心里无声的绝望着。 “你们吵什么?一大晚上的不睡觉,吵什么吵啊?肖强、肖强,你听见没有?” 肖强父母听见蕙兰的哭喊声,连忙一边披着衣服起床,一边呵斥道。 “我让你喊、我让你喊、我让你喊......” 肖强似乎完全没有听到父母的呵斥声。 “我要死了,肖强你有种打死我!老东西,你看看你养的畜生,你看看你的好儿子,你......” “哎呀!你们三天两头究竟吵什么吵,也不怕邻居看笑话;肖强你赶紧住手,要打死她呀?!” 婆婆一边劝说肖强一边已经拉住肖强的手,谁料肖强反手就是一推,老太婆整个人跌坐在地“哎吆”一声,半响没能爬起来。 眼看肖强又要朝老太婆扑来,公公叫着邻居来了,大家一起按住肖强,一边控制着行动一边耐心劝说他。 你一句他一句眼瞅一小时过去了,终于肖强慢慢平静下来。 邻居们看肖强的火已经安抚差不多,逐渐的都回了家。 蕙兰的婆婆公公送走了邻居又唠叨了几句也回了房间,蕙兰和肖强背对背的躺着也不在争吵。 不一会整个夜幕又回归了平静,好像什么事也没发生一样,只剩肖笙还蜷缩在鸡窝门口瑟瑟的抽泣着,战战兢兢。 五更鸡打鸣,肖笙醒来掀开褥子瑟瑟发抖,快速的穿过院子来到厨房。 脸上还挂着已经吹干的泪痕,娴熟的量着米做起早饭。 早饭刚做好,蕙兰来到厨房:“小笙早饭都做好了啊!赶紧去房间里把衣服穿起来,这样会冻感冒的。” 蕙兰在厨房看到肖笙才想起昨晚孩子在外面待了一夜,心咯噔一下,恍惚恍然才知晓一样。 “爸爸......” 孩子有点担心肖强再次发火,欲言又止。 “没事,你去穿衣服他不会骂你,你一会还要上学;他一会还要出民工去。” 听妈妈这么说,肖笙才蹑手蹑脚的去了房间轻轻的坐在,被扔的乱七八糟的床铺上找起衣服。 穿好衣服的肖笙从房间出来,妈妈正在叠鸡窝边肖笙昨晚盖的褥子。 “穿好了啊!赶紧吃早饭上学去吧,一会我给你铺好床。”蕙兰看了一眼肖笙说道。 “好的,谢谢妈妈!” 肖笙舀好一碗粥放在桌上,在碗柜里面拿出来一个小袋子,打开夹出几个萝卜头放在粥碗上,胡乱的吃了几口,背上书包上学去了。 “把钱拿给我。” 肖笙刚走,肖强也起床了,洗漱完毕后一边吃饭,一边看着正在清理鸡窝的蕙兰淡淡说道。 “已经放在写字桌上了。” 蕙兰更迅速的清理起鸡窝,头也没抬的说。 肖强闻言也三两口喝完粥,来到房间胡乱的收拾几件衣服,把钱小心翼翼的塞到内衣口袋,径直朝农具房走去。 “老刁,你好了没有?走了。” 肖强挑着竹担子,摇摇晃晃的来到昨天开会时约好的那位老妇人家门口,大声喊道。 “哎吆喂!我还以为你今天不会来等我一起走了呐,听说你昨天跟你家那位小媳妇吵架了?” “又不是因为你,瞎操什么心。” “我知道不是因为我,我算个啥东西,不着眼的!” “知道就好,走了。” “在等我一下,我进屋拿几件换洗衣服就出来!” “快点,要迟了。” “好的好的,很快。” 两个人一人挑着一个竹担子,一边走一边闲聊着。 老妇人一直爱慕着肖强,在她眼里肖强是温柔且温暖的男人。 每说一句话每做一件事都非常有力量,不需刻意,他的出现就是满满的力量和安全感。 她也经常听邻居们八卦,说他会打老婆。 但是她坚信是蕙兰胡搅蛮缠才导致挨打的后果,与肖强无关。 “到了到了,你们看,那不是肖强与那个小寡妇嘛!” “好像是的!” “肖强,你们快点,就等你们两个了!” “到了,你们开始分就是了。” 老妇人确实分的跟肖强一组,肖强很照顾她,基本没怎么让她挑方。 她的工作就是帮肖强洗洗衣服冲冲茶水打打饭菜,还有就是晚上肖强和一帮大老爷们在赌猴子的时候,她在陪坐。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肖强迷恋上了赌博,赌猴子其实就是南方人玩的一种扑克牌,赌谁的数字大谁就赢。 这种赌博不同于麻将或是直接打牌,输赢有定数。 这种翻点子的赌博没有底线,你高兴压多大的柱子就压多大的柱子,如果是没有克制力的人或是输红眼的人,最后会输的倾家荡产,也不为奇怪。 音乐课刚下,徐老师叫着肖笙一同来到自己的办公室。 徐老师是当地小学从外地挖来的一位音乐系毕业的高材生,在八十年代初肖笙就读的那所学校已经开始重视学生的文艺培养了。 所以才花大投资,挖来像徐老师这样的人才。 “刚刚上课时我让大家一起唱【我是一个粉刷匠】的时候,走到你身边听到你的歌声特别的清脆好听,现在我来弹钢琴你来唱,我们就唱这首歌,好吗?” 徐老师面带微笑的询问着肖笙,声音是那么的温暖。 肖笙一时之间愣住了,她是那么的迷恋这样温暖的声音,而这种声音又是那么的熟悉,不知在何时何地听过。 “好,好的,徐老师!” 交错的黑白键孕育着各种不同的美妙声音,徐老师的手指在上面轻轻触按便是和弦。 琴声如泉水般从他的指间倾泻而下,肖笙也完全放松的进入了歌唱状态。 当徐老师按下最后一个琴键的时候,抬头看到肖笙已经泪流满面。 “你怎么了肖笙?”徐老师吓了一跳,赶紧起身俯腰地问。 “您弹的琴太好听了,我从来没有听过这么好听的琴声,也是第一次看见真琴。” “那以后徐老师教你弹琴,教你唱歌好不好?” 老师温暖的说出他的心愿,话语如春日暖阳一般沁人心肺。 肖笙听后先是一喜,紧接着脑海里像过电影一样,将自己每天的时间过了一遍。 老师说肖笙声音有先天条件,而且自己也很喜欢唱歌,所以只要每天放学后留下来学习一小时,一定能成为音乐方面的奇才。 因为家离学校近,她每天放学5分钟不到家,她的爸爸就会拿着藤条来学校找她。 到家后第一件事要先做晚饭,再喂牲畜,然后才能写作业。 赶在农忙时节,父母也不会管她作业是否完成,帮他们做家务是首要任务。 肖笙一边听着徐老师给自己讲述着未来憧憬,一边回想着家庭给她带来的种种无力反抗的现实,最终摇了摇头,随着上课铃声响起奔跑出去。 谁也不知道她的泪水为什么那么廉价,谁也不知道她的梦想其实真的只是个梦,谁也不知道她其实连自己也不是。 徐老师看着忽然奔跑出去的肖笙伸出手欲喊又止,那种止住更像是肖笙心头的一把拔不出来的匕首。 插的生疼却永远无法愈合,而老师只不过是与匕首擦肩而过,即使他想帮肖笙拔出来又能怎样呢? 只能停留在想想罢了。 第三章 疼痛 http://.biquxs.info/

“这个,这个” “不是,不是,不是我,我要那个” “阿姨,我要那个红绿梅,快点,我还要回家写作业呢!” “阿姨” “阿姨,这边” “阿姨” .................. 学校门口唯一的小卖部,每天放学时间都是一番繁荣景象,小卖部的阿姨根本忙不过来。 肖笙急促的脚步走到小卖部门口时,也只是稍微顿了一下,便又加紧着往家的方向赶去。 眼睛看着脚面已经露出大脚趾的布鞋,本想着再踢一踢马路上的石子,想想还是算了。 虽说踢石子并不是什么好玩的游戏,却是每天能够给自己带来最大快感的事情。 石子与自己之间的那种互动,更像是磁铁一般直击心底,涌动着愉悦,这份愉悦值得珍惜。 “算了吧!我要是再踢你们,我的整个脚趾头就要全部出来了,回家被妈妈发现又要挨骂了,又或许要穿许久这个露着脚趾头的鞋子。” 肖笙看着自己的脚面,喃喃自语。 她把头上的围巾往前拉了拉,又把绕在脖子上的一节,往嘴上拉了拉,斜挎着妈妈用碎角布为自己做的书包跑了起来。 实在太冷了,跑起来会暖和点,可这书包里面的铁皮文具盒不停地哐当哐当的响,无比刺耳,不得不又停下奔跑的脚步快速走起来。 雪地被踩的发出“吱嘎吱嘎”的声音似一首无题的伴奏曲,还蛮好听...... 但是,比起徐老师的琴声怎么又那么的让人心生厌恶,又不得不和它配合一步一步和音,实在是讨厌又无奈。 穿着花布棉袄,围着橙色围巾,整个身体裹得像个皮球。 可脚上却踩着一双露着脚趾头的布鞋,身上斜跨着花布书包,一只手捂着书包的文具盒,一只手插在兜里,头却低得老低老低。 远远的看去,就像一个被人蛊惑过的傀儡,没有生气、没有灵魂、还没有脸,因为根本看不到脸。 前屋的中庭里面坐着一屋的老妇人,有的在织毛衣、有的在纳鞋底、有的干脆啥都不做叼着个汉带烟像个老地主婆似的。 谈笑风生地说着家长里短、张三李四,蕙兰坐在了最起眼的位置。 肖笙老远就看见妈妈一边捧着硕大的鞋底一边咯咯笑谈,声音如同百灵鸟一般清脆。 这帮妇人中就属妈妈声音最好听、长的最好看、手工活也是最灵巧的,当然年龄也是最小的。 肖笙抬起了头看着妈妈便快速的往家里走,靠近家门口的时候听到:“蕙兰啊,你看你这么年轻嫁给肖强是嫁亏了哦!” “是啊,我都不知道肖强是怎么想的,这么水灵的小媳妇怎么下的了手去打,要是我家男人,心疼都来不及呐!” “蕙兰,你家肖强跟那个小寡妇一起出民工,你怎么就这么轻易的答应了?那个小寡妇可一直惦记着你男人呐!” “嗯,听我男人说他们两人每天形影不离,肖强都不让她干活,她只负责给你男人洗衣服做饭就好,活脱脱过着小夫妻的日子呀!” “咳,你们说蕙兰男人会不会连内裤也让小寡妇洗?” “哈哈哈哈......” 众人你一言她一语在蕙兰面前笑谈着,蕙兰的脸色由白变红、又由红转黑。 “你们都回去吧,我家肖笙回来要写作业了。” “啊呦,小笙回来了呀,看看你妈妈对你多好,为了让你能够好好写作业,都赶我们走了呢!” “伯母,你们慢走......” 肖笙看了看说话的那位老妇人,也看了看妈妈。 “看你冻得,赶紧去奶奶那边要草窝坐一下,暖和暖和,妈妈来做晚饭。” 蕙兰瞟了一眼,看见肖笙的鞋子坏了:“你说你也是,这么冷的天都不晓得拿棉鞋穿,拿布鞋还拿了一双坏的......” 妈妈一边埋怨着肖笙,一边放下手中的鞋底去了厨房。 肖笙傻傻的站在原地,动了动脚笑起来,放下书包解掉围巾快速跑到奶奶房间里去了。 “奶奶,奶奶,我要坐进去!”肖笙说着便往草窝里面爬。 “哈哈哈,小时候就是你睡的,现在哪能不让你进来烤火;你慢点、慢点,里面有火盆,别烫着了。” 奶奶一边笑着一边担心的扶着肖笙,生怕她踩翻了草窝里面的火盆。 大冷的冬天,外面寒风呼啸着,家家户户都会找一个坏了的瓷脸盘,把里面装满农忙时收集起来的碎草渣子,再把碎草渣子引燃,供取暖用。 在当地这种取暖方法叫烘火盘,但这种取暖方法也只是脚暖和,身体还是冷的,并且脚放在上面时间久了还会烤瘔鞋底。 所以,有条件并且手巧的人家就会用稻草扎一个草窝床,孩子小时候可以在里面睡觉,而且非常暖和。 孩子大了,大人们也可以坐在里面烤火盘,上面放着一床毯子,所有的热气都会聚集在草窝里面无处可逃。 整个草窝就像开了暖气一样舒适,小孩子们还喜欢在火盘里面放上一些稻谷、大豆,或者玉米。 坐在上面就可以听到脚底下“饹馇饹馇”的响,不一会就可以吃到香喷喷的各色谷类爆花。 然后欢快的叫着、跳着,几个孩子一起打闹嬉戏抢夺爆花,那是最开心的时刻。 “奶奶给你一小酌大豆,要吗?” “不要,我烤一会就回去写作业了。” “女孩子读那么多书有什么用,将来长大了还是要嫁人。” “咦,奶奶?为什么要嫁人,读书就没用了?” “家里花那么多钱给你读书,读出来你都把福给人家享了。” “不会呀,我会回家带着我们全家,一起享福的。” “呵呵,傻孩子......嫁出门的姑娘泼出门的水,到时候你不能老是回家的,更别谈带娘家人享福了!” “我不烤火了,回去写作业了。” 肖笙已经没有了刚来奶奶这儿的那份欢快,垂头丧气的回去了。 奶奶乳名叫英子,肖笙也只知道奶奶的乳名,好像也从来没有听过奶奶的姓名,爷爷一直只叫奶奶英子。 英子出生在1930年的乱世时期,目睹了日本侵略祖国的种种残暴行为。 1942年皖南事变,英子就是受害者之一;日本人强占领土,老百姓惶恐不安、被强奸、被追杀、被刺刀刺死...... 日本人的残暴相比现在拍的抗日剧有过之而不及,他们享受在杀戮中国人的快感中。 中国越惨无天日,他们越开怀大笑;老百姓越悲痛欲绝,他们越开坛庆祝。 找不着肉吃的时候,找老百姓要孩子杀;闲着游荡的日寇看见好看一点的农妇,就强行奸辱;反抗激励的就奸后再杀死。 村子里的妇人和女孩们都不敢出门,遇到非出门不可的时候,抓一把灶台灰往脸上胡乱的搽上几把。 再把整个身上弄的脏兮兮的才敢出门,即使这样,也不能保证出去了就能回得来。 当年如同肖笙一般大的英子不是不敢哭,而是不能哭,她深知活着就好。 “日本人来了,日本人来了,他们杀过来了;看见人就杀,看见女人就抢,快跑!快跑!” 那天早上天刚五更,村里忽然想起鸣笛,随之而后的阵阵呼喊淹没整个村庄。 全村人都像无头苍蝇一般乱串,半空中各种呼救声、哭喊声、厮杀声与敌机的轰炸声、机枪声、刺刀声连成一串。 那一刻谁都顾不上谁,各自忙着逃命,各家忙着逃命。 人群中听到有人大声呼喊:“女儿不要了,带上粮食和儿子,”这就是英子的父母。 “婆娘,把英子丢下吧......” 肩上扛着粮袋,背后背着各种杂七杂八的生活物品,两胳膊抱着两个儿子的中年男人,对着身边同样抱着一个孩子的女人说道。 女人顿时愣住了,傻傻的看着男人,下意识的把孩子往怀里搂了搂。 带着哭腔说:“你说什么,英子是我们的女儿......” “没时间了,快点,这是她的命,不能怪我们!带上两个儿子赶紧快跑......再不跑就跑不掉了!你想让我们和儿子一起死在这里吗?丢下英子吧!” 男人努力压抑着内心的痛苦,看看手里抱的两个儿子,又看看女人手里的英子,把一个儿子递给了女人。 摸了摸英子的小脸说:“英子,不要怪爸爸,爸爸必须保住哥哥们,老夏家还需要哥哥们重振旗鼓......对不起了,英子!!” 说完男人使劲一扯英子的后衣领,把英子放在了墙根下,拉着女人的手便飞快的淹没在人流之中。 “呜哇......呜哇......呜哇......” 英子撕心裂肺的哭喊,扩散在行色匆匆的人流中,是那么的不足一提。 根本没有人在乎,或是有时间去看一眼墙角的英子。 整片整片的人流倒下,又爬起来,爬起来的又倒下;满地鲜血,染红了整片村庄。 形色慌张的村民,要踢开脚下的尸体才好逃命,不然一不小心就会被绊倒。 寒光一闪,又是一刺刀刺过,被挑起的儿童眼泪还没有流干,被刺中的妇女,怀中还抱着吃奶的婴儿。 那一瞬间,一双眼睛凝望着天空,有泪、有血、想睡去,却始终没能来的及闭上眼。 炮火轰鸣、硝烟弥漫、遮云蔽月,惨不忍睹;英子眼睛在流血,她不知道疼,满心的只有惶恐和害怕。 “啊啊啊啊,战士们冲啊!杀他个片甲不留,瓮中捉鳖!” 战士们一个个冲上来,挥舞着大刀浴血奋战,一个倒下了,另一个接上去;另一个倒下了,再上来一个补上。 一位战士浑身被划得稀烂,在倒下去的一刻,还高喊口号,悲壮极了。 奶奶说,那个年代,老百姓最幸福的日子就是下雨天;因为下雨天日本鬼子都躲在屋里,不想出门受累。 第四章 血泪 http://.biquxs.info/

日本人就像山崩洪水一般一掠而过,留下满地狼藉和通红一片。 奶奶住的村庄,因为有战士们的舍死忘生而得以幸存,但是战士们都和敌人同归于尽了。 所有参与此次村庄掠夺和救援的敌人,以及战士们都死了。 很快村庄就有了红军驻扎,他们截住了四处逃窜的老百姓,安抚、分粮、救治,一刻不敢怠慢。 当红军盘查尸体的时候,发现了乱尸之中的英子;她的双眼看不见泪水,留下的都是鲜血,已经奄奄一息。 就那一刻、就那一刻,发现英子的那位红军战士再也忍不住,坐在地上嚎啕大哭。 他使劲地锤击着身边的土地,他使劲地抓着自己的头发。 忽然扬天咆哮:“苍天呐!为什么?为什么?狗娘养的小鬼子,我要把你们碎尸万段!” 这位红军战士的咆哮被带领老百姓,找寻失散家人的排长和大家看到了,只见一位披头散发,满脸污垢的老妇人飞奔过去。 紧紧的搂着英子发出低喃的嘶吼:“对不起、对不起,谢天谢地、谢天谢地!” 一转头,又对着发现英子的战士不停的磕头,一边磕头一边不停的说:“谢谢、谢谢!谢谢你们,人民的大英雄!人民的太阳!” 不管战士们和排长怎么劝说,她都不肯起来,一只手搂着英子,身体不停的弯曲磕头。 直到额头磕出了大孢、磕出了淤青、磕出了鲜血。 才肯慢慢的抱着孩子起来,把英子的脸埋在自己的怀里,边跑边喊、边哭边笑的往家里跑。 这一段经历给奶奶带来了一辈子抹不去的伤痛,以后人生中的每一件事都逃不掉这一段经历。 奶奶长的属于典型的东方女人气质,所以年轻的时候说媒的自然不会少,可第一段婚姻还是失败了。 因为童年被丢掉时哭伤了眼睛,从此奶奶的眼睛就成了老伤眼、水沙眼;经常是肿肿的、红红的,被眼屎粘的睁不开,以至于结婚后被男人嫌弃离婚。 离婚后的奶奶没有一蹶不振,反而更加努力的生活,男人的体力活,女人的针线活,她一个都不在话下。 也正是因为这般努力生活的精神,才被隔壁村的书香家庭看上,他们托了媒婆上门说亲,这户书香人家的少爷就是肖笙的爷爷。 爷爷是个非常老实忠厚的人,他初见奶奶时,奶奶穿了一件自己做的的确良蓝布偏门禁上衣,一条同色系的裤子,梳着一个好看的发髻。 简单的装束搭上东方小脸,一下子爷爷就着上了魔。 爷爷的父亲是一位私塾先生,爷爷还有一个大房弟弟也是私塾先生,肖笙知道从爷爷的父亲开始往上男人都是文人,女人都是千金。 直到爷爷这里啥都不是了,出生在乱世时期,所有老百姓都没有定点的居住环境。 包括像爷爷这样的人家也一样例外不了,需要不停的迁往新地址。 稍微有一点安生的日子时,爷爷也不爱学习,只想玩。 爷爷是三代单传,没有兄弟姐妹,所以父母也是十分的心疼他。 生在乱世更是心疼不已,所以爷爷不爱学习,父母也就不逼他学习了。 肖笙闷闷不乐的回到前庭,打开书包开始准备写作业。一直以来爷爷奶奶、爸爸妈妈都说女孩子读书没用。 今天从奶奶口里得知没用的原因竟然是觉得娘家人得不到好处,肖笙很难过,一边写作业一边默默的流泪。 “你奶奶骂你了?” 妈妈手里端着一盘刚摊好的面饼皮过来,看见肖笙的眼泪一滴一滴的滴在作业本上。 “妈妈……没有,奶奶没有骂我......” “那你为什么哭啊?” “......” 肖笙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妈妈,干脆低头不语,继续写作业。 她在心里默念着:“妈妈,你也是这样想的吗?你也觉得给我念书没用对吧!?” 接着就是更大滴大滴的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流。 “我跟你说话,你不理我就算了,反而还哭的来劲了,究竟想干什么?” 妈妈并没有耐心的询问肖笙,反而把刚刚因为那些妇人嚼舌头的怨气,发在了孩子身上。 “......额......” 肖笙听着妈妈越来越不耐烦的声音,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越来越委屈,致使无声的流泪变成了哽咽难鸣。 因为这样的一个小插曲,本来今天可以是肖笙和妈妈一起,共同度过一个很温馨的晚饭时间,却变成了谁都难以下咽的结局。 妈妈干脆把所有的饭菜都倒给了猪去吃,对于肖笙来说,有时候没有答案的说骂,她倒不会放在心里,毕竟是孩子,一转头就忘了。 可今天的答案就跟烙印一样深深的印刻在了心上,疼痛一辈子。 晚饭后,妈妈没有在继续追问肖笙,自顾自的去忙了,肖笙也默默的帮忙刷着碗,烧着水。 等一切忙得当后,两个人面对面的洗脚,谁都不说话。 似乎谁都看不懂谁,肖笙在心里一遍一遍的喊着妈妈,她多希望妈妈现在可以过来自己的身边搂搂自己,再在额头上亲吻一下,可始终妈妈都没有这么做。 夜里,肖笙听到轻轻的抽泣声,揉了揉眼睛看向妈妈的床铺,妈妈的身体在不停的抽泣颤抖。 肖笙知道,妈妈一定是因为白天那帮老妇人在家里嚼舌头的话,让妈妈伤心了,心疼的看着妈妈,却不知所措。 在这个家里肖笙跟奶奶聊得最多,跟妈妈最亲,爷爷对她最好。 奶奶告诉肖笙她自己的故事,爷爷经常给肖笙梳头扎好看的小辫子,与妈妈的亲近应该是血肉相连的关系吧。 至于爸爸,那份久违的温暖早已不在。 蕙兰躺在床上回想着与肖强自由恋爱时的种种欢乐,那时候的她是温柔且温暖的,会经常夸她美丽大方。 会经常跟她说:“我爱你!” 现如今却像魔鬼一般让人害怕,那四年他究竟去了哪里? 又究竟经历了什么? 蕙兰不停的在心里反复问,他为什么莫名其妙的失踪了四年? 回来后却像变了一个人似的,他会不会已经不是他了? 被鬼上身了? 不会,不会! 中邪了? 我该不该找个仙人,给他看一下? 蕙兰满脑子的胡思乱想,满脑子的问题,无处可问,也无人可答。 鸡鸣天亮,又是一个各忙各的早晨,吃完早饭,肖笙上学,蕙兰继续被一帮妇人围着聊东聊西。 就这样恍恍惚惚的过去了一周,出民工的邻居男人们陆续回家,却始终不见肖强回家。 蕙兰很慌,担心肖强会不会又跟四年前一样忽然失踪,又怀疑是不是因为那个小寡妇缠着他。 于是去找了婆婆:“妈,队里的邻居们都回来的差不多了,怎么还不见肖强回来?” “不是还有其他人没回来嘛!再等两天看看,也许他是收尾工作!”婆婆觉得蕙兰神经兮兮。 “妈,你能告诉我肖强失踪的那四年究竟去了哪里?” “不是跟你说过很多遍了嘛!我也不知道、我也不知道!” “不会的妈,你一定知道,那四年每隔一两个月,我就会看见你精心准备很多东西和爸、姐姐、姐夫他们一起出去,一出去就是一天。” “哎呀,你这孩子,当年这件事我不是跟你解释过很多遍了嘛!你怎么还是虎在里面出不来。” “我就是出不来,你那几年一直跟我说,是因为姐夫要去看望他的学生和家人,说姐夫是个大善人,每年都要关心很多家庭贫寒的学生,但是就算你说的是真的,需要连你和爸也要去吗?” “你,你这孩子,怎么就这么倔,我这老太婆和老头子就不能也有点爱心去看看人家了?” “那我要跟你们一起去的时候,你们为什么都不愿意带我去。” “你不是要留在家里看孩子嘛!那,那你姐姐后来有了孩子不是也不去了嘛!是不是?你想想是不是?” “好像是,就算那样我还是不相信你说的话!哼!” 说到姐姐蕙兰无力反抗,因为后来姐姐有了孩子之后确实是也不去了。 但是蕙兰始终还是不怎么相信婆婆的话,因为实在是时间上太吻合了,他们频繁出去的那四年正好是肖强失踪的那四年。 更何况姐姐因为这个孩子还跟婆婆大闹过,她不可能会是因为这个孩子不出去的,里面有太多的疑问。 第五章 阴谋 http://.biquxs.info/

姐姐是肖强的姐姐,婆婆和公公结婚后生了一儿一女,男孩是肖强,女孩叫肖红。 肖红当年在肖强前面结婚的,他和姐夫是婆婆包办婚姻。 肖红并不同意这门婚事,她当年喜欢着同村的一位大男孩,可是那个男孩家是一穷二白的普通人家。 要钱没钱、要田没田、要才也没才,公公婆婆实在是看不上。 公公家再怎么样也是个书香后裔,婆婆娘家也是世代从医,可以说都是有名有姓的大户人家,即使经过了战争的洗礼,始终瘦死的骆驼比马大。 婆婆当年拼死阻止肖红与那个男孩来往,并到处托关系让人帮忙看个好女婿,最后选定了姐夫。 姐夫全名叫李大卿,是一名私塾先生,都是在一些名门望族的家里教贵族子女上学念书。 不过蕙兰在肖强失踪的那四年里,听婆婆说姐夫经常免费教一些穷人家孩子认字,并时常携带全家救济。 姐夫的爸爸妈妈都是老私塾先生,在婆婆看来姐夫这样的人及家庭,跟姐姐才是真正的门当户对。 婆婆其实是心疼姐姐,当年中国因为经历了十几年的战火纷飞的日子,让整个中国经济严重倒退,老百姓民不聊生、穷困潦倒。 被炮火轰炸过的农田根本长不出庄稼来,收成不好,除去上缴的粮税,每户农民家根本分不到多少口粮。 那时候米饭都吃不上,哪还有人去念书。公公的爸爸妈妈就是在60年代饿死人的日子里,活活饿死的。 婆婆娘家虽说条件要比公公家好点,毕竟再穷得病还是想看医生的,都想活着。 可也顾不了那么多人,基本顾不上婆婆,偶尔偷偷给婆婆送点米来就会被村长知道,然后村长无耻的利用各种罪名,没收了婆婆娘家给的仅有的一点米。 那个时代的人不像现在的人攀比这攀比那,他们只有一个夙愿,就是活着。 为了活着,什么理都不顾。 因为这样,婆婆彻底放弃了请求娘家救助,带上肖强肖红姐弟一起出去讨饭了。 爷爷抛不掉书香后裔的头衔,始终搁着一张脸不愿放下,于是奶奶就和姐弟一起讨饭养爷爷。 现在的肖强看起来风光无限,其实小时候是受过很多苦的人。 都说吃过苦日子的人懂感恩、有热心,肖强曾把这样的人做到了极致。 四年前,却被自己一手带出来的人出卖了。 男人忽然的失踪,蕙兰和家人像疯了一样到处寻找,可依然杳无音信。 蕙兰发现随着日子一天天的过去,公公婆婆却不在提寻找肖强的事了,反而会定期跟姐夫一起出去,其原因至始未知。 “妈,我今天找您是想跟您商量件事......”李大卿是王家的姑爷。 “大卿啊,妈知道你的心思,也知道这么多年红儿一直没给你生个一男半女的让你委屈了。 但是大卿,你不能跟红儿离婚,红儿跟你的婚事是我逼迫红儿的,这个你也知道。 当年你是看上红儿的,对不?要不我可以逼迫自己闺女,却也逼迫不了你呀!你说是不是?” 李大卿刚开口,婆婆就知道了他想说什么,娓娓道来。 “是,我当初是很喜欢红儿,她长的漂亮也可爱。可这结婚都这么多年了,她一直没能生个一男半女的,我们家是接受不了的。 您之前跟我说,可能是因为出嫁那天红儿在花轿里面闹腾,导致抬轿人不留神连人带轿子摔倒在了田沟里,坏了好运气,让我再等等! 我一等就是三年,她的肚子还是毫无动静。”李大卿无奈的摇着头。 “现在强子出事儿了,你要是再跟红儿离婚,我们家就玩了。老头子一辈子老老实实,虽说没读过书,可他是老肖家后裔,我不能让老肖家在我手里毁了。 两个孩子都出事了,我们老两口还怎么活啊!”婆婆捶胸顿足。 “妈,您别这样!您这样的话倒像是我在逼您了。” “我知道,红儿一直没能给你生个孩子,你也受到了很多外界的闲言碎语,我老太婆很对不住你!但是,我们就不能再想想法子嘛?比如领养一个......” “我一个正常的大男人干嘛要领养别人的孩子,养大了不照样是野种,怎能得心。” “......” “妈,我倒是有个主意可以不用跟红儿离婚,也能有我们自己的孩子,就是不知当讲不当讲?” “当讲、当讲、这都什么时候了,还有什么比能生个孩子重要呐!赶紧说来听听!” 婆婆听到李大卿这么一说,就像从黑暗中看见一丝曙光,想牢牢抓住。 “妈,您看现在肖强不在家了,而且要四年才能回来;蕙兰今年19岁,随着时间的推移这件事是瞒不了她多久的。 更何况现如今改革开放,早就开放了女人们的思想和人权,等她什么都懂了你是拴不住她的。 她不会甘愿小小年纪在你家耗尽青春,守候四年等待一个人。” “你的意思是......” “您如果不想我跟红儿离婚,就安排一下,让蕙兰帮我生一个。 我们做个交换,您从中撮合我和蕙兰,这样等我牢牢抓住蕙兰心的时候,即使她知道肖强要四年才能回来,到时候也会因为舍不得离开我而留在老肖家的。” 李大卿完全沉浸在自己编织的故事里,说的兴奋不已。 “你,你这孩子怎么能有这样的想法,她是你的弟妹!我不能这么做,蕙兰也不会同意的。” “您还没跟她说,怎么就说蕙兰不会同意!也许她跟我一样早就期待着这么一天了呐!” “你......” “妈,您也别生气,我也是读书之人。自然不会过分,我今天只是给您一个建议,如果您坚决不同意的话,我也坚决不会勉强妈。 只是跟红儿的婚肯定要离,我不能同意也不能接受没有自己的孩子。” 蕙兰婆婆手微微颤抖,脸上强挤着尴尬的笑容,似乎有点想恼怒,但始终还是没有发作起来。 只是压低嗓音的说:“让我想想、让我想想、让我想想......” “好,谢谢妈成全,我相信妈一定会说服蕙兰帮我生一个孩子,我和蕙兰的孩子也是老肖家的孩子嘛!” 李大卿一边厚颜无耻的说着,一般拍拍大腿起身说:“那我就先走了,再过三天就是中秋节,我会带着红儿一块过来跟大家团圆。 到时候,蕙兰一定会触景伤情,您就帮我制造机会跟她单独在一起就可以,其它的事我自己会看着办。 您要负责牵绊着红儿,别到时候被她发现端倪闹黄了,至于事情的原委先不要告诉她,等怀了孩子再说。” 丢下这段话,李大卿也没有等蕙兰婆婆回答转身就离开了。 “......” 蕙兰婆婆端坐着半响没能反应过来,搓搓手起身想去告诉老头子,想想又回头坐了下来。 “这是造了什么孽啊!” 婆婆抹了抹眼睛:“我这个老眼睛不能哭了啊,算了、算了、都是命!” “蕙兰啊,还有几天就是中秋节了,你要不要去看看你大哥?” 婆婆来到蕙兰房间想跟她聊聊,却也不知从何说起。 “不用,我这几天哪都不去,就待在家里等肖强。 妈,您说这要过节了,肖强肯定是要回来的吧!假如他回来看见我不在会难过吧! 他会觉得我不想他回来,所以我哪都不去,就在家等她。” “......” “好、好、就在家等他!他会回来的!会的!” “真的吗?妈,您说的是真的吗?他真的会回来吗?呵呵!肖强真的要回来了哦!呵呵,呵呵!” 蕙兰根本没听懂婆婆的意思,欢快的像个小麻雀,跑到院子里又跳又唱。 “唉......” 蕙兰婆婆看着她悲哀的叹了一口气,摇摇头走了。 接下来的几天蕙兰情绪都特别的高涨,干活哼着小调,走路边跑边跳。 仿佛中了头彩一般兴奋,闲暇时还跑到村口去等,一站就是几个小时。 “蕙兰,你这是在等姐夫和姐姐吗?” 很快几天就过去了,中秋节的下午蕙兰在村口张望着,没有盼回肖强,却看到了姐姐姐夫两人提着不少的礼品走过来。 “不是,我又不知道你们要来,我在等肖强!” “肖强?谁跟你说肖强要回来的?”李大卿有点诧异蕙兰的回答。 “妈妈说的,她说肖强过节会回来的!” 李大卿的脸上有一丝不悦拂过,不过很快就笑嘻嘻的掩盖下去。 看着蕙兰说:“肖强今天要回来,你还不赶紧回去多做的好吃的,干站在这里干什么?快点快点,跟我们先一起回去多做的好吃的。” 一旁的肖红和李大卿都知道肖强是不可能回来的,所以一起附和着把蕙兰哄回家。 肖红和蕙兰姑嫂两在厨房忙着做饭,婆婆、公公,还有李大卿在堂屋坐着闲聊。 “姑爷,喝茶!” 婆婆给李大卿沏了一壶茶,那个茶壶是婆婆给李大卿专人用的,自从肖红嫁给李大卿之后,婆婆就特意买了这个茶壶。 每次只用这个茶壶招待李大卿,这个茶壶也只招待李大卿。 随后蕙兰也给公婆各沏了一壶茶送上来:“爸妈,你们先喝茶,晚饭要等会儿才能好。” “好的,辛苦了!”婆婆看着蕙兰意味深长的说。 “不辛苦,我做饭给大家吃是应该的,何况一会肖强也要回来吃啊!” 蕙兰说完有点害羞的低着头出去了,留下堂屋里面的三个人相视杵着,各怀鬼胎。 “蕙兰,帮忙端啊!” 肖红正忙着把菜往餐桌上端,发现蕙兰傻傻的站在厨房窗户跟前,看向外面发呆。 蕙兰好像没听到一般动也没动一下:“你怎么了?我在跟你说话呢?快帮忙端碗上桌,大家都等着吃饭了。” 肖红摇了一下蕙兰说道。 “你弟弟还没回来呢!” “......” “也许他会回来的晚点吧,大家都饿着了,大团圆的日子,先吃吧!边吃边等!” 肖红其实因为这个团圆节没有弟弟的参与也很难过,但还是强忍着继续和家人一起瞒着蕙兰,并安慰道。 饭桌上除了蕙兰闷闷不乐,其它人都看不出来心思,一幅祥和景象。 李大卿不时对着肖红做着关心且暧昧的举动,一会夹菜、一会要喝交杯酒,弄得大家都尴尬不已。 触景伤情的蕙兰更是无以言表得难过,眼泪一下子就决堤而下,再也控制不住。 坐在对面的李大卿和婆婆都同时发现了蕙兰的变化,李大卿眉头一展,机会来了。 只见他端起酒杯微笑的起身走到蕙兰跟前:“蕙兰,今天中秋团圆节,姐夫敬你一杯,祝你永远都这么美丽动人。” “谢谢姐夫......” 蕙兰听到李大卿的声音才忽然反应过来,抹了抹眼睛也站了起来。 “坐下坐下,弟妹坐下,不用跟姐夫这么见外,对待姐夫就跟对待肖强一样,不需要客气。” 李大卿一边说着一边把蕙兰身边的孩子抱给了蕙兰婆婆,自己坐在了放孩子的位置上。 同时低声的对肖红说:“你去帮你妈一起哄哄孩子,今天肖强不在,蕙兰的情绪肯定不好,刚刚妈一直让我找机会开导开导她,说怕让你开导,蕙兰还没哭,你就先哭出来了。” 肖红一向单纯,对于李大卿虽然没有太多的爱慕,但因为结婚这么多年李大卿一直对她也算很好,而且也没有因为不能生育为难她,所以肖红其实早就慢慢的对李大卿有所好感并依赖与他。 于是便乖乖的来到母亲身边帮忙看孩子了,母亲会意她把孩子先带回自己的房间,说想跟女儿单独聊聊闺房话。 肖红心头一热,眼睛泛红,叫了一声:“妈......” 这一声妈包含了肖红太多的委屈和心酸,她曾经与母亲反目成仇,也因为拒绝包办婚姻几年没有回过娘家。 一直到弟弟失踪才首次登娘家门,此次中秋回来一起团圆,也是在李大卿好说歹说的开导之后,才答应回来。 “老头子,你吃饱了也回房一起跟闺女聚聚吧! 闺女这么多年下来也是不容易啊,蕙兰的事,我已经拜托姑爷帮忙开导,姑爷是教书之人,他一定有办法,放心吧!” 蕙兰婆婆把身子凑到肖老身边,对着他的耳朵低语。 此时肖老其实早就注意到了蕙兰的变化,他看着蕙兰强挤着笑容有一句没一句的与李大卿交流着,不时的抹抹眼睛,不吃菜光喝酒,好像满桌子的饭菜都不合她胃口,唯独这酒最为上品。 于是连头带身子一起探到她们母女跟前说:“也好也好,我们老两口也好久没跟闺女待一待了,希望姑爷能够真的把蕙兰安抚,不然......唉!不说了,不说了,吉人只有天相吧!” “爸,您放心,弟很快就会回来的,四年眨眼就过去。我和大卿也一定会尽全力安抚并挽留住蕙兰的。” 肖红看着都白了头的父亲还要为儿女们操心,心里别提有多难过。 “走了,走了!” 蕙兰婆婆小声的拍拍他们父女,并使了一个眼色提醒不要打扰到大卿安慰蕙兰。 第六章 宿命 http://.biquxs.info/

李大卿安抚着敬酒于她,一直竖着耳朵在偷听肖红和父母的谈话;此时,他慢慢地扶起蕙兰,不时的还偷窥一下四周,确保无人看见时便扶着蕙兰快速离开。 一番云雨之后,李大卿起身点燃一支烟,深深吸一口又吐了一口。瞬间烟雾盘旋在蕙兰的脸上,使其本来就面容姣好的蕙兰看起来更加迷人。 李大卿着迷的看着熟睡的蕙兰,忘记手上点燃的烟,忽然发出嘶的一声,手指被烟头烫了一下,这才从恍惚中回过神来。 他故意把她灌醉带回来已经有好一会儿时间,不知道肖红有没有回饭厅找他,也不知道她妈能牵绊着她多久,他可不想被闹得不可开交,毕竟孩子是主要的。 来到长辈房门外微微顿了一下,便朝里面说到:“爸、妈、红儿,蕙兰刚刚情绪很不稳定,一直在哭,所以我就留的久了一点,怕她出事;这会儿,她哭累了,也听了我的劝说,回房休息了。” “大卿,你没有跟她说弟弟的事吧!”肖红有点担心李大卿把肖强的境况说出去,不问则述,随即也打开了房门。 “没有,怎么会呢!”李大卿一只脚踏进房门说道。 “我还是去看看蕙兰......” “不行......”肖红话还没说完,肖老夫人和李大卿就异口同声的阻止说道。 “......为什么?”肖红看着他们两如此默契的抢答居然有点好笑。 “我是有点不放心,她期盼了好几天等待弟回来,等的却是空欢喜一场,怎能不伤心难过!今天晚饭也没吃好,你刚刚又说她一直哭,弟不在家,我们不能亏待了人家,一定要把她照顾好啊!”肖红说着自己的担忧。 “你和大卿先回去,回头我去看看蕙兰,天色已不早,你们回去太晚我也不放心,家里老人也担心。”肖老夫人意识到自己刚刚急促的阻止有些许不妥脊梁骨发冷。 “嗯,听妈的,我们先回去,妈会照顾好弟妹的,”李大卿倒是晓得顺着杆滑,手心也吓得一把冷汗。 “好吧!爸、妈,那我们就先回去了,您二老自己也要多保重,事已至此不要太难过了。” “嗯、嗯、回吧!回吧!”肖老夫人鸡啄米似的点着头附和着赶女儿出门,直到女儿和姑爷走过村口,一颗心才踏实下来。 “你先睡吧,我去看看蕙兰”一同送女儿女婿回来的路上肖老夫人对肖老说。 “好,你也别太啰嗦过头,差不多就回来。” “我晓得!” 踏入家门经过院子,肖老夫人径直去了蕙兰房间,肖老看向蕙兰房间的方向深深的叹了一口气,沮丧的回房去了。最近家里发生的一连串的事除了肖强,其它事肖老夫人都刻意瞒着肖老,主要也是不知道如何开口跟老头子说那些事,也不想让老头子卷进这些龌龊事情里面来;但是肖老其实什么都看出来了。自己的爹娘一辈子清清白白,自己和夫人虽然一起经历了那么多的苦难生活,却也是清清白白一生。“老肖、书香后裔讽刺啊!讽刺啊!”肖老是个话不多还死要面子之人,想想当年日子那么的难过,他宁愿饿死,都不愿跟肖老夫人一起出去讨饭。这次这些事心里怎能过的去,但还不能挑阴说,挑阴就更没脸皮儿了。他没想到读书中人也有如此龌龊畜生不如存在,曾今对姑爷的一切欣赏从今天开始只剩呕心了。 回房后的肖老偷偷的把老夫人特意为姑爷准备的茶壶重重的摔在地上,坐在床边就那样呆呆的看着一地碎壶渣子。那是肖老夫人托了好几个人转手才买到的上好紫砂壶,每次姑爷喝完茶离去的时候,老夫人都会认真的洗干净,然后用布包裹起来收到秀红大木箱子里面稳稳的放好,生怕不小心磕碎。 话说这边肖老夫人才刚进蕙兰房间一会,惆怅的看着床上熟睡的媳妇,一屋子的酒气混合烟草味,刚想坐在床边好好看看她,就听见来自西厢房的破碎声,吓得一个激灵赶忙跑回来。 推开房门映入眼帘的就是一地的碎壶渣子,肖老夫人看到碎壶渣子就什么都阴白了。她叹了一口气走到肖老身边顺势坐下,两手相握的放在腿上,有些紧张也有些惭愧。 “老头子啊......” “睡觉!”肖老知道老夫人要跟他说什么,迅速的阻止了她的言语,他不想听到任何人告诉自己事情的原委,自己心里阴白就行,他也接受不了在任何人的面前把“肖”字撕得粉碎。虽然自己不爱读书,可老肖家,书香后裔的肖老,这样的称呼一直以来都是让自己引以为傲的,现如今却变成一地鸡毛。 说着,肖老已经直直的躺在了床上,肖老夫人解衣灭烛。 “肖强、肖强、肖强......”一大早蕙兰睁眼看见衣衫不整,大为惊愕,拼命回忆头天晚上的事情;她只记得姐夫敬她酒,自己情绪很低落大家都开导她,后来,后来好像肖强回来了,肖强还不时在自己耳边轻吟:“劝君更敬一杯酒,斯人缠绵入怀中。” “这是情诗吗?肖强出去这些日子都学会念诗给自己听了!”蕙兰想到这羞涩的脸颊绯红,迅速串满全身;坐在床上独自沉静在甜蜜之中。 肖老和肖老夫人都听到了蕙兰的叫声,却都当没听见一般各自继续忙着各自的事。 蕙兰起床后到处都找不到肖强,便以为肖强又不打招呼玩失踪了。这是玩上瘾了吗?蕙兰跟疯了似的抓着公婆不停的询问,可换来的始终是他们的默默摇头。这种折磨人的游戏一点儿都不好玩,她要离开。她不想自己永远像一个傻子一样活在别人的折磨之中,她要反击,配合他一起玩失踪游戏!大闹之后的蕙兰独自坐在房间盘旋着离开的计划,于是就开始怯溜溜的把门窗都关好,快速收拾衣物,等到公婆都出去干活的时候偷偷的走了。 那时候的肖笙才三岁,她亲眼目睹妈妈就这样的抛弃了自己,她甚至把所有好看的喜欢的衣物都带走了,唯独不要自己。对于肖笙来说,那一次的妈妈离开她其实是真的有记忆的,她记得当时的自己无辜且莫名的看着一会笑一会哭的妈妈,甚至伴着妈妈一同笑一同哭。 肖老夫妇才刚到田地就听到孩子哭声,相互的看着叹气,便继续干活。可肖笙的哭声不但没有停止,反而越哭越厉害,声音也越来越近。奶奶一转头却看见孩子已经爬到了打谷场上,打谷场上晒满了大豆秸秆,孩子似乎没有任何疼痛的感觉,继续哭喊着朝前爬行。 肖老夫人看见这一幕心疼的泪水瞬间涌出,扔掉锄头飞奔过来,一把抱起肖笙。孩子只穿了一件小肚兜,膝盖和胳膊肘都已经被秸秆扎的血红血红。肖老夫人抱着孩子,帮她把满脸的泪水用自己的衣袖搽干说道:“乖乖、乖乖、不哭、不哭,我乖乖爸爸也死、妈妈也死了、爷爷也死了、奶奶也死了,就剩我乖乖一个人了!哦哦哦,哦,乖乖不哭哦!”奶奶一边哄着肖笙一边往家里走去,她很疑惑蕙兰就算再怎么难过伤心,也不应该看着孩子爬出来置之不理。 当她来到蕙兰房间看见被翻得乱七八糟的屋子瞬间傻眼了,再看看衣柜衣服都不见了,蕙兰也不见了。 “老头子,老头子,老头子你快回来,蕙兰跑了。”肖老夫人飞奔出来招呼肖老赶紧回家。 “作孽呀!作孽呀!”肖老闻言也扔掉锄头飞快的跑回来。 “现在,现在怎么办老头子!”老夫人显然已经慌乱不定了。 “能怎么办,赶紧去姑爷家找姑爷,这一切来的这么快不就是他造成的嘛!” “不不,不能,我们去找姑爷理论,不管红儿了?红儿怎么办?昨天的事情红儿一点都不知道!红儿这才刚跟我们的关系有所好转。” “没让你找姑爷去理论,理论个什么玩意,直接去告诉她蕙兰跑了,看他打算怎么处理。” “哦!好好好,那我们赶紧,现在就去。” 二老抱着肖笙一路加小跑的来到姑爷家,肖红老远看见爹妈过来时,高兴的叫上李大卿一起迎了出去。 “爸、妈”女儿女婿异口同声的叫了一声爹娘。 “爸妈,我们昨天才在您那里的,你们今天就过来看我们,是不是又想红儿了?”肖红撒娇的说着。 “妈,怎么不见蕙兰?”李大卿感觉到哪里不太对劲。 “蕙兰,跑了!”肖老夫人面无表情的抱着肖笙回道。 “跑了?什么情况?” “不知!”此时一直未作声的肖老开口了。 李大卿看了一眼肖老严肃的表情,怀疑十有八九他也知道了自己与老夫人之间的约定,只是整个事情他还没有太多头绪。蕙兰究竟是因为自己跑了,还是因为肖强没有回来才跑掉的,这个很关键。 “蕙兰一早起床就大叫强子的名字,跟疯子似的告诉我们她昨晚见到肖强了,问我们肖强是不是又跑了。”肖老夫人看出来李大卿的疑惑。 “原来是这样,您二老放心,我和红儿一起出去找,您二老带着孩子在家里等消息就行,岁数大了,也不便到处跑着找人,摔着了可不好。”李大卿吃了定心丸立即恭维的说着。 李大卿知道蕙兰除了她大哥家,无处可去。大哥早年间还算好,但各自结婚后基本就只认钱说话。她巴不得每天都有人惦念着自己妹妹,然后每天给自己送钱,想想就是很美好的事。 “大哥”李大卿支开肖红说分头寻找,自己直接来到了蕙兰大哥家。 “哎吆,这不是大卿先生嘛!先生今天怎么有空来我寒室。”蕙兰大哥还是改不掉把老师称作为先生的习惯,但此时是阴知故问。 “大哥,我来带蕙兰回家的!” “谁说蕙兰在我这的。” “您告诉我的呀?” “胡说,我这才见到你,怎么就是我告诉你的了?” “我说我来找蕙兰的,您说你怎么知道蕙兰在我这?您都不知道蕙兰出走的事儿,您怎么就说蕙兰不在您这里了呢?” “好你个李大卿、不愧是先生、伶牙俐齿,狡辩有方啊!” “来来来,进屋坐吧,我去叫蕙兰出来。” “不是大哥,您看蕙兰这一出来,全家上下都急的像热锅上蚂蚁一般坐立不安,我又怎会在您这坐的安呢!今天您先把蕙兰给我带回去,改日大卿定亲自上门感谢。” “好吧,大卿先生把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我也不能太不讲情面,我听说肖强失踪,今天你既然非要把我妹带回去,那以后的日子里你可要多多照应她啊!” 第七章 借腹 http://.biquxs.info/

“放心、放心,大哥一定放心!以后负责照顾蕙兰的事就全权包在大卿身上,绝不劳您烦神。”李大卿语气客气尊敬,可嘴角掩藏不住一丝奸诈的笑。 “大哥,我不想回去。”蕙兰被大哥连同包袱一起拖到李大卿跟前。 “听话,都是有孩子的人了,跟姐夫先回去吧。” 一路上蕙兰一直嘟着嘴,慢慢腾腾的把天都走黑了,他们还没走到家。李大卿看着蕙兰十万个不愿意的移动着小碎步,便问道:“蕙兰,你既然不想回去,我们就在田埂边坐会儿,你跟我说说为什么非要离开家,好吗?” 蕙兰对李大卿一直都很恭敬,也确实李大卿这个姐夫一直把她当亲妹妹疼,有时候她甚至觉得这个姐夫比大哥对她还要好。她忌惮着除大哥和肖强之外的所有男人,就是不忌惮姐夫,每次见到姐夫都是一副文质彬彬的书生气儿,他身上散发的书香味有时候会让蕙兰不自觉的想要靠近上去,好好闻闻。 “好!”蕙兰应着。 李大卿拿出自己随身携带的私用帕子铺在田埂上,让蕙兰坐下。蕙兰看了一眼帕子,雪白如雪,在边角处还绣了一株兰花,实在不忍心坐上去。 “怎么了?坐啊!” “这是姐夫的私用帕子,我怎么能坐在屁股下面呢!” “没关系,坐吧!别人不可以,你可以!” 蕙兰微笑的坐下,多一个哥哥的感觉好温暖。 “现在能跟我说说你为什么非要出逃吗?” “我问你们肖强去哪里了,你们都不告诉我。不告诉我也就算了,我本来想着他迟早要回来的。就在昨天晚上他回来了可又跑了,你知道吗?” 李大卿看着蕙兰表示一脸懵逼的样子摇摇头,蕙兰接着说:“他,他昨晚还跟我念情诗了!‘劝君更敬一杯酒、斯人缠绵入怀中’”蕙兰轻吟地念起了昨晚耳鬓厮磨时的那句情诗。 李大卿听到这句情诗忽然阴白了,原来她把昨晚的自己当成了肖强,所以一早看不见肖强,以为肖强回来一夜又失踪,所以她也决定不让肖强找到。 李大卿忽然笑了起来:“昨晚肖强偷偷回来找你,还给你念诗,你一定很开心吧!” 本来还沉静在悲伤之中的蕙兰被李大卿这么一问,瞬间脸一直红到脖子根下面,双手捂着发烫的脸颊。 如此娇羞妩媚的蕙兰,李大卿第一次看到,春心荡漾。 “没关系,我一直都是把你当亲妹妹一样对待的,这个你是知道的,所以在哥哥面前不用害羞,跟哥哥说说。” 李大卿骗着蕙兰把昨晚的经过又详细的说了一遍,这也是李大卿的真正目的,他想骗着蕙兰自己贴上来求他给予爱恋,这样自己在蕙兰的心目中美好的形象就会永垂不朽。 他们天地为媒,终是本我打败了道德。生活中有了李大卿的取代,蕙兰也渐渐的淡掉了寻找肖强的念头。她发现公婆似乎知道她和李大卿之间的事儿,却继续装着不知道,同时也听说李大卿曾经跟婆婆表态想要跟姐姐离婚,因为姐姐不能生孩子,于是达成了某种协议。因为家人的视若不见纵容着他们的龌龊之事,使他们越发大胆。 很快蕙兰便怀上了李大卿的孩子,这可把李大卿高兴坏了,这天蕙兰担心的跟李大卿说:“大卿,我好像怀孕了,已经一连好几天呕吐不止。” “你说的是真的?”李大卿刚结束授课就直接来到了蕙兰这里,最近授课有点忙,一连好多天没见到她的李大卿今天终于见到让自己茶饭不香的女人,正预备上前,听到她告诉自己怀孕了,兴奋的赶忙站起来。 他的反应太过强力,把还躺在床上的蕙兰吓了一跳,战战兢兢的说:“你生气了?” “我知道怀孕对你的名声有影响,要不,你带我去打了吧!”蕙兰把头低得老低老低,上牙齿紧紧的咬着下唇,整个身体蜷缩在褥子里。 李大卿一直盯着蕙兰看,这个小傻瓜还以为我不想要这个孩子。心里这样想着却觉得这样楚楚可怜的样子特别撩人。 忽然扑上去,这突如其来的动作吓得蕙兰大叫,哭了起来。 李大卿怜惜的帮她抹掉眼泪:“哭什么,我又不会真的吃了你!你今天比起往常愈发迷人,我已经深深的爱上你,我要你做我老婆。” “........” 蕙兰闻言瞳孔放大,不是惊喜,而是惊吓。 “不要担心,不用害怕,有我在。”李大卿温柔的爱抚着她的小脸。 因为李大卿的一番话使得蕙兰一直心神不宁,她又担心又欣喜。 担心着将要如何跟公婆开口,又如何面对回来后的肖强,还有孩子。 如果真的跟肖强离婚了,孩子一定不会给她,那他们以后会让自己来看孩子吗? 或者说他们愿意把肖笙给自己,李大卿愿意接受这个孩子并抚养她吗? 蕙兰有太多的担忧,她更担忧这样乱伦的事儿如果传出去,自己和大哥的脸往哪儿搁。 欣喜着自己没有看错人,李大卿是个很有担当且儒雅帅气的私塾老师,自己往后跟他在一起一定倍有面,想到这她又羞涩又兴奋。 对着镜子里面的自己不停的傻笑,我怎么这么好看。 此时门外的呼喊声惊醒了沉醉在幻想中的蕙兰,便应声到“来了”,抱着肖笙来到了堂屋。 刚进堂屋就看到了李大卿、肖红和公婆都很严肃的坐在那里。 便叫了一声:“爸、妈,我来了;今天,今天大家这是怎么了?这么严肃!” 蕙兰一踏进堂屋就被一股寒意笼罩,惶恐不安,瑟瑟的找了个位置坐了下来。 “大卿,你现在说吧,蕙兰已经帮你叫出来了”肖老夫人有点不悦的说道。 李大卿瞟了瞟刚到时肖老夫人给他沏的茶,这是一个通用杯,嗤之以鼻地笑了。 说道:“蕙兰怀孕了,我要娶她。” 一直坐在身边的肖红,本以为今天李大卿如此严肃的兴师动众是有什么大喜之事要公布,还一直窃喜,感谢多年前妈帮她促成的这桩婚事。 却被这惊天的‘大喜事’惊吓的摔倒在地,这可真是天大的‘大喜事’! 随之而来诉肠道短地嚎啕大哭,把这么多年结压在心里的苦水全部一吐为快,对李大卿情愫的火苗也娓娓道来。 整个堂屋被她这么一哭闹,立刻乱成一团。肖老夫人赶忙上前扶起女儿,陪着一起抹眼泪诉衷肠,蕙兰此时心里五味杂陈。 看着怀里被吓得哇哇直哭的女儿,不停地摇着身体哄着她,肖老和李大卿面对面坐着,谁都没有被乱哄哄的现场影响到,彼此瞪着一动不动。 这样的现场一直持续了好一阵,蕙兰忽然站起身来吼道:“都别吵了,李大卿你什么意思?” “蕙兰,别生气,动着胎气就不好了。”李大卿温柔的看向蕙兰担心的说道。 此时本来就心情激动的肖红一把耗住李大卿的头发说:“我都气成这样了,你不仅对我视若无睹,还在我面前对她如此温柔体贴,你是不是还想在我面前直接上演一场啊!啊?” 李大卿毫无预兆的被这突如其来的进攻直接点燃怒火,只见他扬手一挥便把肖红整个人挥出去几步远。 说道:“你要求我对你温柔吗?难道你还觉得我对你不好吗?如果是这样你刚刚为什么一直在哭诉着说你对我的种种情愫?你有自虐症吗?哼!” 说完撸了撸刚刚被肖红抓乱了的头发,恼怒地拍拍衣衫。 “你......”肖红一时语塞,尽无言以对。 看见女儿被推出去老远,老夫人心都碎了。 “老头子啊,这日子还怎么过呀!还怎么过呀!” “姑爷,你不能这么绝情的对待咱们的红儿,红儿命苦啊!”老夫人拍打着腿激动的哭诉。 “李大卿,我觉得你今天来是为了解决问题的,而不是制造问题的;所以,还是直接进入主题,把话说清楚吧!”一直静静不说话的肖老开口了。 “我并不想闹!” 大家听到肖老和李大卿之间的对话,便很默契的都回到了座位上坐下,肖笙也似乎能听懂大家话的样子,乖乖的躺在妈妈怀里不哭了。 “蕙兰怀孕了,我想给我自己的孩子一个名分,不为过吧!” “你要的名分就是跟红儿离婚,然后娶蕙兰是吗?”肖老问。 “不然呢?您有更好的办法吗?” 肖老看了一眼肖红,又看了一眼蕙兰说道:“蕙兰是我的媳妇,红儿是我的闺女,你是我的女婿;你觉得你这样对我说话合适吗? 首先,我和红儿的妈妈是坚决不会同意你跟红儿离婚,原因不用我解释,你应该阴白。 再者,我们也不会同意你娶蕙兰,原因你也应该阴白,我不想跟你在离婚和娶蕙兰这样无聊的问题上耽误时间,我们还是一起想一个万全之策把孩子合理的留下来。 我做这样的退步,也不是怕你什么,只是我们的闺女红儿跟你结婚这么多年,她一直未能给你生个一儿半女,你也确实除去今天之前一直对她不错。 这是我们老肖家亏欠你的,既然是亏欠自当理亏退一步。” “好,既然父亲表态了,那我们就不谈离婚,也不谈结婚,就谈孩子。首先孩子是肯定必须要生下来的,而且一定要是在我身边抚养,名正言顺的做我李大卿的孩子。” “你什么意思?” 李大卿义正言辞地说完这段话,肖红和蕙兰有点恼怒的异口同声问道。 她们没有想到彼此竟会如此异口同声,相互看了一眼,又转头看向李大卿。 “李大卿,你今天太专制了,你刚刚说的一番话是什么意思?今天你来这儿,事先就没跟我说。 刚刚你的一番话也没有经过我同意就做决定,我知道我和你之间的事儿今天是已经被你完全撕开,但是这不是我想要的结果,我当初也没想跟你怎么样。” 此时的蕙兰很羞愤,又对着大家说:“我真的不知道事情怎么会演变成今天这种局面的,但是请你们相信我,我真的没想过要背叛肖强背叛大家的,我一切听从爸妈发落。” 蕙兰很委屈也很害怕,她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对于李大卿其实那次田埂地上畅谈的时候,就已经付出真情,只是这种真情是畸形,不会被祝福、反而是终生的耻辱。 一开始以为李大卿对于她怀孕一事,会恼怒的时候,她其实是有点失落的。 她希望李大卿兴高采烈的说自己很高兴拥有他们两的孩子,可今天如她所愿了,她却不知所措。 此时李大卿整个人懵了,诧异的看着蕙兰:“你说的都是真心话?” “对!”蕙兰倔强的回答。 肖老看了蕙兰一眼又转向李大卿,这种互撕的场景是他想要的,他不能让他俩完全站在同一战线,这样事情处理起来会很棘手。 “那就一切听父母亲的决定吧!我只有一句话要强调‘如果不能留着我的孩子,不能在我身边长大,不能名正言顺的做我李大卿的孩子,那就别怪我是一定要跟肖红离婚的’。” 蕙兰似乎听出点什么,又好像没有什么,继续默默低下头轻拍着肖笙的身子。 “我有个主意,从现在开始是我们红儿怀孕,而不是蕙兰。红儿从今天开始根据胎儿的月份要不断的给自己‘换肚子’,直到生产。 而蕙兰则不可能怀孕,因为全村人都知道肖强失踪了,所以从今天开始蕙兰必须把自己的肚子藏起来,藏好唠! 这样一来,等到蕙兰临盆就是我们红儿临盆,到时候生下来的孩子名正言顺的是大卿和咱们红儿的亲骨肉。 同时也解决了所有问题,大卿得到了亲骨肉、红儿再也不用被别人戳脊梁骨、而蕙兰也保住了名节。” 一旁的肖老夫人和肖老对了一下眼色,便娓娓道来。 老夫人这么一说蕙兰是彻底听出来了,敢情是要让她借腹生子。 她忽然想到之前听到的那件事,李大卿和婆婆因为肖红不能生孩子达成的某种协议,难道就是把自己卖了出去? 整件事听下来感觉就只有她是傻子,他们一直在演戏;此时的蕙兰痛心入骨,黯然忧伤。 李大卿斜视的瞄了一眼蕙兰,又看向老夫人说:“听你的,我没意见!但是从现在一直到临盘她们两都不能出任何岔子,看管她们两的事还要有劳父母亲。” 也许现在他们所有人都心满意足、称心如意了吧! 蕙兰想着:“我虽是富甲遗孤,却也曾是千金之躯,尽活成如今这般狼狈不堪。” 往事愉悦且幸福的童年历历在目,她忽然哈哈大笑起来,笑的肝肠寸断、泪如涌泉。 怀里的肖笙放下了,头上的发髻扯乱了,她疯了? 第八章 认命 http://.biquxs.info/

那天肖笙哭了很久很久,她真的没有了妈妈,妈妈疯了,妈妈走了。 爷爷奶奶们到处寻找,姑姑姑父们也一同寻找,一直寻找了一夜都没有找到人,当然也没敢告诉舅舅。 此时的肖家真的只剩下肖老夫妇一对孤寡老人了,那边李大卿也一反常态,跟肖红是三天一大吵,天天一小吵。 就像肖红说的那样,李大卿变得很陌生,感觉从来没有人真正的了解过他。 玩世不恭的表面好像隐藏着对蕙兰的深沉情感,可触及深沉之处却发现好像不是那么回事,就连当初的蕙兰也是这样被他欺骗了。 蕙兰的失踪对这个家的打击远远超过了肖强的失踪,因为肖强的失踪,实际上不能算是失踪,全家人除了蕙兰大家都知道肖强在哪。 瞒着蕙兰也是怕她忍受不了漫漫长年的煎熬,要闹离婚。 现如今,好像他们所做的所有事情都是一个天大的笑话,还被人趁虚而入。那边女儿的日子也是度日如年,煎熬不已。 “一直昏迷着还高烧不止这怎么了得,你说这可怎么办是好?” 那天蕙兰疯狂的跑出去,其实是在装疯卖傻,她不想自己就这样认人摆布,也不愿意为他人借腹生子。 她不想每天被人像囚禁犯人一样看管着,也不想成为他人幸福的牺牲品。 那天她狠心抛下了肖笙,在肖笙撕心裂肺的哭喊声中落荒而逃,她想着如果把肚子里面的孩子生下来,以后要如何面对肖笙,面对肖强。 她是爱肖强的,肖强给了她太多的温暖和爱慕,从一个懵懂的少女到成为他大方得体的妻子,这都是肖强的功劳。 “去找个大夫来瞧瞧吧!我怕会出人命!” 那天蕙兰跑出来后,天公不作美就开始下起绵绵细雨,蕙兰穿着单薄,情绪又很不稳定,结果昏倒在了路边的田沟里。 被正在农田里干活的一对夫妇发现带回了家中,可她一直昏迷不醒,高烧不退。 “好吧,那我去找大夫,你留在家里照顾她。” “嗯,去吧,路上小心点,找到大夫快点让他来。” “晓得了,晓得了,你赶紧进屋吧!” “传儿,你去帮妈再烧点水,我留在阿姨身边看着。” 农妇对着身边看起来也只有七八岁样子的儿子,说道。 “好的,妈!妈,您说这位阿姨为什么会蓬头垢面的睡在田沟里啊?她是累了吗?” 小男孩刚刚一直听着父母亲在聊着蕙兰的事,便好奇的问道。 “妈妈也不知道,不过也许是阿姨遇到坏人的吧,你看阿姨还这么小,她家人要是知道该多心疼啊!所以,我们的传儿长大后一定要做一个真正的男子汉,不能欺负女生,对不对?” “嗯!传儿现在就是真正的男子汉,传儿可以和爸爸一起保护妈妈,长大了也像爸爸保护妈妈一样保护传儿的老婆。” 小男孩认真的,重重点头说道。 “小鬼头,你知道什么叫老婆?”妇人宠溺的抚摸着儿子的后脑勺。 “知道啊!等我长大了会有一个像妈妈这样的好女人跟我在一起生活,她就是我的老婆!嘻嘻!” “小鬼头,赶紧去帮妈妈烧点水去,一会妈妈带着大夫回来是要沏茶给人家喝的哦!” “嗯,儿子明白,儿子这就去烧茶。” 农妇在一个脸盘里搓洗着毛巾,然后轻轻的放在蕙兰额头,拿个凳子坐在她床铺边静静的看着。 这个女孩眉目如画,冰肌玉骨,真是一位绝色佳人。农妇感叹着她的美貌。 同时叹息:“太美容易被惦记啊,女人这辈子真的太不容易了。” “大夫来了,她醒了吗?” 农夫听见女人跟蕙兰说话,以为蕙兰醒来了便问道。 “没有。” “大夫,您来了,麻烦您赶紧给她看看吧,一天一夜了,一直高烧不退,还说胡话......” 只见大夫轻轻的把手放在蕙兰的脉搏上,额头皱了一下很快又舒展,收拾东西起身。 这时小男孩传儿已经砌好茶端过来:“大夫,您喝茶。” “谢谢你小朋友。” 正准备跟农夫夫妇说蕙兰病情时传儿端来一杯茶水,大夫微笑的摸摸孩子的头。 随即又转头对农夫夫妇说:“好懂事乖巧的孩子。” “谢谢,您夸奖了,平时也很捣蛋的!”夫妇谦虚的回复道。 “大夫,她怎么样?不碍事吧!”农妇随即又指着床上的的蕙兰担心的问道。 “放心吧,不碍事,她只是有喜了身子比较虚弱,我开几副补血养身的汤药在家好好静养几天就好了。”大夫一边说着一边已经坐下开起处方。 “啊?有喜了?”农夫夫妇相互愕然。 “怎么?你们不知道?她不是你们的家人?”大夫看着他们奇怪的表情不解。 “哦,不是不是,她不是我们家人,她是我们在田埂沟里救回来的。” “啊?那你们要辛苦好好照顾她几天了,她身体特别的虚弱,还怀有身孕,不宜下床走动,谨防流产。”大夫忽然严谨起来看着他们说。 “哦,我们会的,谢谢你大夫。”夫妇二人付完药费送大夫出门说道。 “这可怎么是好,身体虚弱还怀着身孕,这要是在我们这出点什么岔子人家家人找来可怎么得了。”农妇担忧的对丈夫说道。 丈夫安慰农妇说:“别太担心了,我现在就去药房抓药,顺便在打听打听谁家丢了媳妇。” “嗯嗯,那你快去,快去!” 自从蕙兰失踪后,肖红再也没有过过好日子。李大卿倒是不提离婚之事,只是变着花样的折磨她侮辱她。 使她整天以泪洗面,曾经在脑海里回荡的美好音符再无波澜,本就少的可怜的一丝情愫荡然无存。 女儿过的不幸福,肖老夫妇自然过的也不开心,然而他们的痛比女儿的痛还要过之而不及。 先失去儿子、又失去媳妇、还连累女儿不幸,这一件件一桩桩接踵而来的悲痛就像洪水冲垮山峰,火山流淌人海一般让人无力承受。 但是他们还是要撑着,他们要好好抚养肖笙,要好好活着等待儿子的回来并帮他找回媳妇,还要做女儿的有力后盾,不能让女儿继续活在水生火热之中。 肖夫人像个木偶一般走在大街上,此时的没有思想,甚至感觉自己都没有了知觉。 就这样像是牵线木偶顺着线的方向走,而并非有目的前行。 “您好,老先生!请问您最近有没有听说谁家怀孕的媳妇走丢了的事?”农夫抓住路边的一位老先生期待的问道。 “没有没有”老先生疑惑的看着他连忙摆手。 农夫又一连问了好几位行人,行人都疑惑的看着他连忙摇头。 恍惚中的肖老夫人好像听到有人问有谁家丢了怀孕的媳妇,立刻回过神来一把抓住农夫。 “我家,我家!我家丢了怀孕的媳妇!我家!” 农夫看着几近疯狂的肖老夫人赶忙说道:“您别着急,慢慢说,慢慢说。您刚刚说您家丢了怀孕的媳妇,您能告诉我她走丢时穿的什么颜色的衣服,大概几岁的样子吗?” “黄色,黄色盘扣外套、蓝裤子,头发蓬乱;19岁,163左右,瘦瘦的,非常漂亮。” 肖老夫人一口气说完,期待地张了张嘴看着他。 “老夫人,您别着急,我想我和夫人救得一定就是您家媳妇,您随我来。” “真的?真的!太好了,太好了,谢谢你孩子。”肖老夫人破涕而笑。 他们一起来到农夫家里,跟夫人说明了情况便领着肖老夫人来床边认领。 老夫人一看见床上的蕙兰眼泪便潸然而下,她此刻的心情是欣喜又是难过。蕙兰没有出事,孩子也还在,祖先保佑。 农夫夫妇送走一直要叩谢的肖老夫人,牵着儿子的手一同进了家里。 远远的肖老夫人用板车拉着还在昏迷中的蕙兰,身后传来了恩人家里阵阵欢乐的笑声。 笑声中伴着孩童的嬉闹:‘爹爹、妈妈,传儿不捣蛋了!传儿不捣蛋了!’ 老妇人深深叹息了一声,继续用力的拉着板车朝家的方向走去。 “老头子,老头子,快来帮忙!快来帮忙!蕙兰找回来了,找回来了!” 刚到家门口,肖老夫人就迫不及待的把好消息告诉老伴。 “找回来了?”正在厨房的肖老闻声立刻跑出来急切的问道。 “是的,找回来了!” “怎么用板车拖着?” “那天跑出去摔倒在田沟里受伤了,也淋了雨,在加上怀孕身体很虚弱,前几天一直说胡话,这两天才稳定下来,现在还在昏迷中......” 肖老夫人快速阐述了事件过程,并同时和肖老一起把蕙兰弄进屋里。 “我们家对不住人家啊!”肖老看着床上昏迷不醒的蕙兰低落的说。 “怪我,你什么也不知道......”肖老夫人看着如此自责的肖老惭愧的说。 “你也是老肖家的人,所以都一样。” “......” “算了,不说了,你去抓只鸡宰了炖点汤,等她醒来喝!往后的日子好好对人家,人家也是苦孩子呀!醒来后不要再提孩子的事,让她自己决定吧!” “好的!” 厨房里肖老和肖老夫人一个在灶上、一个在灶下,忙着给蕙兰做点好吃的补补,忽然听到一声咳嗽声,赶忙跑回房间:“蕙兰、蕙兰,你醒了......” 蕙兰吃力的转过头看了看,原来做了一场梦,还是在家里。 既有些好笑,这种悲怆的伤痛无人能理解,这种牢笼般的生活无处可逃。 这时肖老端着一碗鸡汤,手上还牵着肖笙来到了蕙兰跟前:“蕙兰啊,你现在身子很虚弱赶紧喝了这碗鸡汤吧,其它的事都不要去想,养好身体最重要。 等你养好身体之后我们一家人还有肖笙,我们在一起好好的幸福的过我们自己的日子,至于有些事,听你的,你说怎么处理就处理。” 说完肖老把肖笙往蕙兰身边,推了推。 “妈妈,笙儿好想你!” 肖笙被爷爷推了一下,踉跄地跌在蕙兰胳膊边,哭着抓住蕙兰的手软语。 蕙兰微微的转过头,不舍的看着肖笙:“笙儿!妈妈不该不理你......” “好了好了,不说这些了,赶紧把鸡汤喝了,一会要凉了!” 肖老夫人从肖老的手上接过鸡汤放在床头柜上,慢慢地扶坐起蕙兰。 在公婆的精心照料下,蕙兰一天比一天好起来,脸上也满满红润起来。 肖笙每天都妈妈妈妈的叫个不停,蕙兰总是微笑的看着她,精神好的时候还配她玩游戏,梳好看的小辫子。 李大卿因为上次那件事之后就一直没来过肖家,每天除了教书就是找茬,整个人跟之前的自己简直就是截然不同的两个人。 以前的他开朗、讲究、幽默;现在的他浮躁、不修边幅、给孩子们教书的时候也总是出现错误。 以前那个每次出门都要用发乳把头发梳的一丝不苟,中山装一定扣到最上面一颗扣,还要照着镜子反复确定仪容才会出门。 现在甚至头发都懒得去理,整个一个邋遢暴徒的形象,而肖红则是整日整日的以泪洗面。 眼看蕙兰一天一天好起来,她一次也没提孩子的事,同样还是跟之前一样对于肖强的消息也不再打听。 肖老夫妇不敢问不敢提,总是偷偷的在隐晦处发着愁,也为女儿相互抹泪安慰。 晚饭时间,肖老端来了鸡汤,肖老夫人抱着肖笙一起来到饭厅,看见蕙兰已经早早的坐在了桌前。 “今天怎么没有再多休息会儿?”肖老夫人放下肖笙就看见了蕙兰。 “妈、爸,你们都别再忙了,都过来坐下,我今天有话要跟大家说。” 肖老夫妇有点惊讶相互的看了一眼便坐了下来,肖笙嚷着要喝鸡汤,这段时间一直跟着妈妈一起喝习惯了,肖老夫人便给她舀了一碗让她自己坐在那里喝。 “好的,我们不忙了,你有什么话你就说。” 第九章 假胎 http://.biquxs.info/

“这段时间很感谢爸妈的照顾,我的身体才得到这么快恢复,你们这段时间的心情和经常偷偷哭的事我都知道。” “蕙兰......” “您听我说完妈,我没有要偷听你们谈话的意思,很多时候都是不经意听到的,也都怪笙儿,她常常缠着我陪她玩捉迷藏,我便要到处找她,所以......” 蕙兰稍作了一下解释看向二老继续说道:“我知道姐过的很不幸福,你们也怕我出事儿,不好跟我大哥交代,更不知道等到肖强回来怎么跟肖强说。肖强失踪这么久你们都不愿告诉我,保密工作几乎做到可以和地下党相比了,所以我也不问了,反正你们都告诉我说四年就回来了,我等他四年。”说道这蕙兰的鼻子嗅了嗅,眼眶红了。 “至于我肚子里面的孩子,我知道你们大家其实都想我生下他,照目前家里这样的情况看下来也确实是生下来比较好,毕竟生下来你们的女儿人生也算完美了,以后也可以过上幸福的生活。” “蕙兰,你听我说,我之前是老糊涂做了一些缺心眼的事儿,但你要相信妈绝没有想要害你的意思,我是被大卿逼得......”肖老夫人听到蕙兰说到肚子里孩子的时候解释到。 “蕙兰,孩子咱们不勉强,你想打掉就打掉,爹妈陪你去。”肖老赶忙表阴态度。 “是是是,蕙兰,孩子不勉强,我们已经很对不住你了。” “算了,既然怀都怀了,就留着吧!就按妈上次说的那么着吧。”蕙兰摸着肚子湿着眼眶缓缓说道。 “你,说的是真的?”肖老夫人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强压着快要蹦出来的心脏小心翼翼的咬紧字腔确认着。 “真的!” 肖老夫人捂着自己的心脏眼眶已经有点红肿,看向肖老,肖老朝她微微的点点头,眼眶也红了。 “蕙兰,委屈你了!” 历史总是那么惊人的相似,还记得前段时间李大卿召集公婆谈事儿,今天就轮到公婆召集李大卿谈事儿。 话说这李大卿接到肖老夫妇的通知之后是又惊又喜,激动地抱起肖红,着实把肖红吓了一跳。这段时间早已活的惊惊战战的肖红,每当看到李大卿扑来就吓的魂不守舍,今天的举动使她更加的看不起他,对他失望透顶。 “妈、妈、妈,蕙兰在哪?”一进门李大卿就抓住肖老夫人急切地问道。 “你撒手!”肖老夫人送了他一个大大的白眼。 “哦、哦,对不起妈,我失理了。”李大卿尴尬的搓搓手挠挠头。 “都进来坐下说吧,蕙兰已经在堂屋。”肖老说道。 听到肖老如此一说,李大卿虽是心里早已急不可耐,但是还是强压着快要蹦到嘴里的兴奋,跟在二老身后来到堂屋。刚踏进堂屋门楣他就看见陪肖笙嬉闹的蕙兰,许时不见,不但没有轻瘦感,反而愈发的水灵,眼眸里尽显惊喜。 “蕙兰,这段时间你去哪了,你知道我有多担心吗?”李大卿一骨碌窜到蕙兰面前激动的说。 “先坐吧!”蕙兰因为没注意到他先是一惊,转而瞬间平复支开肖笙说道。 “好、好、好,我坐,坐下我们好好聊。” “大卿,我问你,你这段时间为什么老是打骂红儿?”大家都坐定,肖老夫人开口问道。 “我没有啊,您也知道我这段时间心情特别不好,偶尔可能会给她发发牢骚,但是我们是夫妻,我相信红儿会理解我的。”今天被告知蕙兰回来了,想要让大家一起坐下来好好聊聊,有些事总是要解决的。他心里很清楚是孩子的事,或是留,或是不留。此时,说话特别的小心,一点不敢大意,说着便回头轻轻碰了一下肖红,微笑的脸上带着期待的目光看着她。 “你不用看着红儿,你们的事,我都知道,看她没用。” “我也知道!”肖老夫人刚刚说完,蕙兰面若冰霜的也接着说了一句,这使李大卿惊愕的打了个寒战,他不知道今天这一家子葫芦里卖的什么药,瞬间没有了方向。 之前一直拿离婚来要挟肖老夫人,那只是要挟。其实李大卿自己也不想离婚,因为离婚的理由是夫人不能生孩子,这也是自己极大的耻辱,他不愿意暴露在人前。所以,他要挟肖老夫人时只是为了抓住她的软肋,让她制造机会让自己与蕙兰通奸。李大卿想出如此下策真的是只是想要孩子吗?这到不是完全是,他早就窥视蕙兰的美貌,苦于蕙兰是弟妹的身份不敢强行下手。后来,肖强出事了,这正是他的机会来了,他很有把握能够得手,便大胆的向老夫人提出如此禽兽不如的要求,自己无耻的盘算着可以一举两得;而此时,他心里瑟瑟胆惊着。 李大卿看了蕙兰一眼赶忙收眼:“你知道什么?好好!妈,我错了还不行嘛,我给红儿道歉。”说着李大卿忽然转头跪在肖红面前。 大伙都吓了一跳,肖红更是吓得站了起来:“你干嘛?嗳嗳嗳,好了好了,算了,我不怪你,我也有错。”肖红固然也是不愿意离婚的,在今天回来之前她的心里也是忐忑不安。 自己不能生育,更不想离婚,就算没有爱也不愿离婚,若真的离了,谁家还会要个不能生育的女人,况且还是被休掉的不能生育的女人。对于蕙兰与大卿之间的事虽然她有怪过、甚至恨过蕙兰,恨他破坏了自己那一点点的情愫希望。但事过境迁一切都不在那么重要了,毕竟她也是受害者。而且,肖红其实跟李大卿一样也是非常希望蕙兰能够把孩子生下来,这样一来就像妈妈说的那样,自己就再也不用被别人戳脊梁骨了。养着蕙兰跟大卿的孩子总比领养一个不是大卿亲生的好,也比大卿找别的女人生的好。自己也说不上来好在哪,就是接受不了大卿与其他女人的孩子,而跟蕙兰生的孩子仿佛就是要好接受的多。此时,蕙兰的怀孕,自己却能感受到喜悦和胎感,很奇妙。 肖红快速的扶起了李大卿,并说道:“都老夫老妻了,没什么要道歉不道歉的,以后我们好好过日子。” “嗯嗯!”李大卿起身坐下又对肖老夫人说:“妈您看,红儿都原谅我了。” “既然红儿原谅了你,我们也不好再说什么,从今天起你一定要好好对待我们红儿,好好照顾人家,以后一家三口好好过自己的小日子,不要在到处撒种,如若被我们知道你有任何不轨,我们便把红儿和孩子接回来。” “孩子?妈,您刚刚是说孩子吗?”“蕙兰你同意把我们的孩子生下来了?谢谢你!谢谢你!谢谢......” 只见一家的矛盾已经渐渐冰冻溶解,蕙兰苦苦的笑笑,到最后一切的事情始终是要她来偿还的,谁让自己当初那么的轻薄好骗呢。看着他们的一大家子围在一起有说有笑的谈论着孩子的事,婆婆已经张罗着要给肖红做假肚子了,说要做的逼真一点,尽量不要给别人摸,怕被在行的人给摸出来是假的。有肚子的时候在庄台上逛上一圈让大家知道她怀孕了即可,其它时间尽量在家待着,实在无聊就来妈这坐坐,也看看蕙兰,与她交流交流怀孕心得。说到这她们同时看了看坐在一边看着她们的蕙兰咧开嘴笑起来,蕙兰也礼貌的回应了一个笑容。 李大卿也开心的加入在他们的聊天之中,不时的应和着‘对对对’,怡然一副沉静在热恋之中的情侣,阵阵失落感涌入蕙兰心头。 日子一天天如流水般过去,转眼蕙兰怀孕已经有四个月了,肚子渐渐出显,每天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之前肖笙还一直缠着蕙兰让其陪她玩耍,经过婆婆的一番教育便不再来打扰蕙兰。蕙兰闲时除了偶尔的肖红过来,就是学织毛衣,也算是打发时间了。 “肚子都这么大了啊!要生快了吧?”这天肖红坐在蕙兰这闲聊,之前救蕙兰的那对夫妇忽然出现在她们面前便问道。 “您是?”蕙兰根本不认识他们,因为当时肖老夫人是在她完全昏迷之下把她带回来的,不知哪天这对夫妇听人说起他们救得女孩就是那个肖公子的太太,肖强当年的风头可是如雷贯耳。于是,这对老夫妇便想起说要来看望看望蕙兰,这不刚到门口就看见了坐在院子里的她们。 农夫夫妇把来龙去脉跟蕙兰解释了一遍便说:“我们一听你是肖公子的太太,便也知道了你的下落。上次你婆婆把你接走,也没来得及询问你的家在何方,后来我们两口子想起来说不知道你恢复的怎样了,早知道当时就让你婆婆留个地址了。” “谢谢你们,如你们所见我恢复的很好,那传儿呢?传儿今天怎么没来?” “我来看太太,怎还能把传儿带着,他一人在家,我们看过你就回去。” “那么小一个人在家没事吗?” “没事,都八岁了,之前我们要出去干活,他就一个人在家里待着。” “真懂事儿。” “这位是?” “这是我的小姑......” “她的月份看起来跟太太的差不多大呀!” “是的,我们两差不多时间怀上的。”肖红满眼的不耐烦,接过话说道。 农夫夫妇看出肖红的不欢迎,略显尴尬,便速速告辞。回来的路上,农妇告诉丈夫说她感觉肖红的肚子怪怪的,都要到预产期的孕妇了,怎么除了多个肚子其它的什么都没有变化。皮肤还是那么水灵可人、甚至从侧面看还能看出完美的曲线身材,他们坐在蕙兰和肖红的对面,隐隐还能感觉蕙兰的胎动,而肖红的肚子被她自己一搁时看起来特别像假的。 “蕙兰,蕙兰,我真的很想你!”这天肖老夫妇陪着肖红出门办事,李大卿偷偷的来到了蕙兰家,看见坐在院子里的蕙兰就抱着她轻佻的说。 “你有病吧!滚啊!” 第十章 纠缠 http://.biquxs.info/

“别这样蕙兰,当你那天决定把孩子生下来的时候,我就知道你之前说的那些狠话都是假的,你一定像我深爱着你一样深爱着我。对吧?”此时的李大卿一反刚来时的轻佻神态,特别认真且深情的看着蕙兰。 “你想多了,我只是觉得你们都挺可怜的。”蕙兰的回复直戳他心窝。 “是,我们是都挺可怜的,你就不可怜吗?”李大卿有点羞怒。 “我可怜不用别人的同情,而你们的可伶却都需要我点头才能释怀。” “你......” “我今天不想跟你吵架,真的,我来也不是为了跟你吵架,我真的就是为了来看看你。” “好看吗?” “好看!”李大卿知道蕙兰是怼他,但还是死皮赖脸的笑着回到。 蕙兰给了她一个白眼。 “蕙兰,你相信我,我真的很爱你!你想想我如果不爱你,怎么会在你失踪的那些天崩溃的几乎疯掉,还三天两头的打骂肖红。” “这只能说明你在乎你自己的骨肉,与我何干?” “蕙兰......”李大卿接二连三的被蕙兰怼回来,接近崩溃。 “回去吧,一会儿肖红和婆婆公公回来看到可不好。” “红儿走的时候的告诉我说,今天要跟父母亲在外婆家吃过晚饭才能回来。” “红儿,呵呵!”蕙兰听到李大卿在自己面前忽然叫肖红为红儿,织着毛衣的手略微抖了一下,一阵凉意直涌心间,还不争气的鼻尖发酸,眼眶瞬间红了;挤着最后一丝力气重复的叫了一遍‘红儿’,便以苦笑收场。 李大卿把蕙兰的这些细微变化尽收眼里,心里便是有了底气说: “兰儿,我这辈子除了娶了肖红,你绝对是我的第一个女人,也是我真正爱的女人,我对天发誓。”说着李大卿便竖起了三只手指,以示发誓。 蕙兰红着眼睛怕被李大卿发现便一直低着头。此时,听到他这番诚恳的言语便再也收不住疯狂的泪水。珍珠般得眼泪吧嗒吧嗒的打在手上织的毛衣上,此刻所有情绪顷刻瓦解。 “蕙兰、不要这样,你知道你这样我会比你还要心痛吗?你的泪水就是我心中的匕首,你一滴一滴的流,我便承受着一刀一刀的刺痛。我爱你蕙兰,不要哭了。不管怎么样,现在的结果于你于我都是最好的,我相信你一定也是这么想的,你当初决定生下我们的孩子时一定经过了深思熟虑的考虑,对吧!”李大卿见蕙兰以完全放下心中的防备,便轻轻的把蕙兰拥入怀中。 “没有,我没有想那么多!” “......”蕙兰一边哽咽着一边抬头这么回答着,李大卿听后是又好笑又好气,到底还是小女人,啥都不懂。 “好好,你没有想那么多没关系,我想了就好。你看你这肚子大概也就在春节跟前就要生了吧,这眼看就要春节了,得多置办点用品衣褥。”李大卿摸着蕙兰的肚子,忽然:“哎吆,蕙兰,他踢我也,你说他是不是知道我是爸爸,所以在跟我交流!小东西,我一定要给他最好的生活,我也会一辈子陪着他的妈妈,永不变心。” “一辈子陪着我,那肖红怎么办?” “我不会亏待她就是了,她只是个身份,你才是我真正的老婆。”李大卿极具挑衅的凑到蕙兰的耳边说道,蕙兰瞬间羞得面红耳赤。 “你当初跟我婆婆为什么做那样的协议?为什么把我当商品一样放在柜台上?”这是蕙兰一直想知道的李大卿的态度。 “因为当我第一次来到这里的时候,看到你,我就爱上了你,但是对于我对你的这份炽热的爱,却是在错的时间错的地点,遇到了错的人。我不敢有任何的表现,因为那时候你是肖强的女朋友,而我却是来跟肖红相亲的。那时候你与肖强那么相爱,我也自知自己不如于他帅气,便快速答应了和肖红的婚事。只有这样,我才可以经常看到你,能跟自己爱慕的人成为一家人也是非常美好的事。” “可是你现在打破了这份家人的关系,除了失踪的肖强,大家都知道了我们之间的关系,你不觉得尴尬吗?” “不尴尬,爱你天地可鉴!能够真正拥有你,胜过一切!” “以后我们不要再有私下来往了,今天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我想让我的生活回归正轨。” “兰儿......” “不要再说了,走吧!” 古往今来,过年都是令人期待的事。无论天南地北、雪雨风霜,回家过年都是每个人迫不及待的心愿;谁都改变不了这个传统节日在每个人心中的根深蒂固! 家家户户张罗着添新衣、办年货,李大卿带着肖老夫妇也一起走在这样欢乐的队伍里。 “爸、妈,你们看,这件黄色缎面拉金丝棉袄特别的好看,很适合红儿,我们给红儿买一件吧。您看蕙兰临盆就是这几天的事儿,到时候红儿也不用带着‘肚子’过年,得有件新衣服好过年穿。” “好好,这件棉袄红儿穿着一定好看。” “嗯,好的!”李大卿高兴的应着肖老夫人,转头对售货员说:“就这件,给我包两件一样大的。” “好唻先生,请拿好,慢走!” “你为什么买两件?”肖老夫人问道。 “哦,我顺便帮蕙兰也买了一件,怀孕这么久她也挺辛苦的,让她高兴高兴。”李大卿故意不以为然的说道。 “你这爹做得倒是挺舒心哈!”婆婆讽刺道。 “呵呵!”李大卿故意憨笑。 离过年还有好些天,明天也才是老年根腊月24日。每天晚上已经炮竹声响,连绵不断;到处都是打闹嬉戏的场景,一阵阵菜肴的飘香直入鼻腔,馋的人口水都快留下来。 肖笙在门口玩着鞭炮炸过的火药粉,被一群男孩上来就是一脚,踢得尘土飞扬,使肖笙呛咳的眼泪都出来了:“你们为什么踢我东西?” 看着刚刚自己剥了半天废鞭炮才弄的这么点,就这样被一群小子给踢飞了,气的哇哇直哭。 “笙儿,怎么了?快快,跟姑姑回家,不跟这帮混小子玩。”肖红听到孩子的哭声赶在蕙兰前头来到了肖笙面前。 李大卿看见她们一前一后的出来,也跟了出来,老远就听到他喊:“慢点、慢点!小心孩子!” “我没事姑父,笙儿很乖的,您看笙儿都不哭了。”肖笙以为姑父是关心自己所以嚷嚷的蹦着,一不小心撞到了蕙兰。 “你嚷嚷什么嚷嚷,谁关心你了,你撞到妈妈了知道嘛!妈妈的肚子里面有宝宝能撞吗?”李大卿看到肖笙撞到蕙兰立刻吼了起来,肖笙也被他忽然的大吼吓得直哆嗦,哇哇大哭。 “你有病吧!吼孩子干嘛!看你把她吓得!”肖红看到肖笙哆嗦着大哭心疼着,也为李大卿的无名火愤怒着:“蕙兰又没有怎么样?” “不哭,不哭,妈妈抱!”他们夫妻两正在吵得不可开交,蕙兰默默的抱起肖笙走了。 “嗳你!你不能抱她,你都快要生了,这要是伤着肚子里面的孩子怎么办?”李大卿看见蕙兰这么不管不顾的抱走肖笙急了。 “万一伤着了也是我的事,不关你的事!”蕙兰冷漠的回答。 “你怎么能这么说呢,这也是我的孩子。”李大卿不依不饶的追在蕙兰屁股后面说到。 “妈妈,姑父为什么说妈妈肚子里的宝宝是他的孩子?”肖笙嘟着小嘴疑惑的问道。 蕙兰忽然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肖笙已经是三岁的孩子,还有几天过了年就四岁了,一个四岁的孩子即使现在她听不懂有些话,但是她已经有自己的记忆了。蕙兰很担心因为此事影响她们母女以后的感情,将来被自己的女儿看不起。 “你有病吧!肖红肚子里的才是你的孩子。”蕙兰忽然转头冲李大卿劈头就是一阵数落,并看着肖红撅了一下嘴,意会她拦一下李大卿。 “孩子在你胡说些什么呀!赶紧回去吃饭了。”“笙儿,一会吃过晚饭姑姑陪你看烟花好不好?” “嗯,姑姑真好,姑父不好。”肖笙看着肖红高兴的说,然后又嘟着小嘴看了看李大卿说道。 “嗯,不好,不好!” 蕙兰在大年三十晚上临盆了,生下一个6斤重的女孩,李大卿高兴坏了,忙前忙后的置办婴儿用品。还帮蕙兰买了一大堆补品,然后轻轻的把孩子抱到了肖红的怀里;随即,李大卿用板车把肖红和孩子拖回了家。 刚刚生产完的蕙兰不停的喊着把孩子包裹好了,孩子刚出生...... 第十一章 月子 http://.biquxs.info/

月子仇不共戴天。 阴确的说是还没有经历月子,因为孩子刚落地就被带走,根本连看的一眼都没有机会。原因是怕被别人看到怀疑穿帮,可谁又真正站在蕙兰的立场上好好想过!怀胎十月,阵痛十几个小时,终于生出来的孩子,甚至还没来得及听她哇哇啼哭,还没来的及喂她几口奶水,就被残忍的带走。外面锣鼓轰天、烟花撩眼,到处一片欢天喜地景象。唯有蕙兰一人落寂的躺在家里,连个陪伴的孩子都没有。 肖强的失踪一转眼已经一个年头下来,始终没有半点消息;现在婆婆公公带着肖笙都在李大卿家看肖红和孩子,肖红像是真的在坐月子,自己倒像是连年都不愿意拜的不讨喜晚辈。 蕙兰多么想跟着公婆一起到李大卿家看看孩子,可是他们说坐月子的人是红人,不能去人家,让自己在家里好好休养。这是休养吗?这是煎熬、这是软禁,自己真的太傻了,为什么要把孩子生下来?李大卿那次说的没有错,她自己也是可怜的人,有什么资格说他们可怜,他们能比她可怜吗?真是讽刺。 “红儿,你看这小嘴,一个劲的在喝奶,多可爱啊!”四个人围着一个孩子在喂牛奶,肖老夫人一边抚摸着孩子的小脸蛋,一边说。 “是的,真的很可爱;而且妈,我觉得还有几分像我的模样呢!”肖红坐在被窝里,上身穿着李大卿给她买的黄色拉金丝棉袄衬托着一张圆圆的脸蛋十分好看。 “丑的的人各色各样,好看的人大同小异,你们都是好看的人。”肖老夫人轻描淡写的说着。 李大卿抬起头来看着肖红,今天确实有几分蕙兰的影子,着实好看。不知道什么时候脸蛋变得如此水灵,肤白如玉;细长的丹凤眼,梳着两个麻花辫又显俏皮,心里一阵荡漾。 “外面还有很多亲朋好友在,我和你爸带着孩子出去给大家瞅瞅,你和大卿也累到现在了,休息会!”肖老夫人真的是经历过大风大浪之人,什么细微的小动作都逃不到她的眼睛,甚至连刚刚李大卿的内心波澜在她面前都一览无遗。 “啊?”肖红正看着孩子乐呵着,忽然说要把孩子抱走,心想自己不累呀,又不是真坐月子。 “好的,妈!那就辛苦您和爸了。让红儿休息会儿,我倒不累,但是怕红儿一个人无聊,我就待在这陪她会儿。”李大卿心想这个丈母娘还真是自己的幸运神,每次在最关键的时刻总能那么的知趣。 肖老夫妇抱着孩子出去时,肖红还一个劲的‘别走啊!别抱走孩子啊!’的叫着,可爹妈只是回头看着她笑笑,还是出去了。 “干嘛呀!真是的!”肖老夫妇一出去肖红就发起了牢骚。 “你又干嘛跟爹妈生气!她们只是把孩子带出去给长辈们看看,长辈们大过年的来我们家,你不方便出去,还不能让他们看一下孩子?听话,我陪你睡会儿。”说着李大卿就脱起衣服往被窝里面一钻。 肖红:“你干什么?我睡觉干嘛要你陪,你去帮爹妈去。” 李大卿:“我要帮你......” 肖红:“啊!你这个流氓!” 李大卿:“我今天不仅流氓,还要做个超级大流氓!” 肖红:“我们从今天开始好好过日子,好吗?” 李大卿:“现在不是就在好好过日子嘛......” 肖红:“我跟你说真的......” 李大卿:“我也跟你说真的,我答应你!从今天开始我们以后每一天都像今天一样好好过日子。” 肖红:“讨厌!” 李大卿:“怎么?怕了?” 肖红:“谁怕谁啊!哼!” 李大卿:“好......” 肖老夫妇带着孩子在堂厅招待客人,不时看向肖红夫妇房间,欣慰的露出久违的微笑。想着这时候也不早了,蕙兰一个人在家实在不放心,便带着肖笙跟女儿女婿招呼,又催促李大卿要赶紧给孩子起名字,总这么叫惯娃子可不好听。李大卿宠溺的看了一眼肖红,把她拥入怀中说:“好的!” “给宝宝起名不问妈妈吗?宝宝不是妈妈生的吗?”肖笙歪着头不解的看向奶奶。 老夫人:“小孩子瞎说什么?宝宝是姑姑生的。” 肖笙:“那妈妈生的宝宝呢?” “妈妈生的死了。”肖老夫人可能是太急了,脱口而出说蕙兰生的孩子死了。 “妈,你怎么能说惯娃子死了呢!”肖红和李大卿听了先是一惊,随后很不高兴的跳脚。 肖笙:“奶奶,究竟是死了,还是没死啊?” “你小孩子管那么多干什么?赶紧跟奶奶一起回去看你妈去!”肖红有点反感肖笙打破砂锅问到底,孩子反正是生了,她也不用再对她们母女笑脸讨好,反正自己往后也不会经常跟她接触,免得又拿孩子说事缠上大卿。 “你凶笙儿干嘛?她还是孩子什么也不懂,只是随口一问。我们回去了回去了,你们也进屋吧!孩子和客人都还在屋里。”肖老夫人见肖红凶肖笙还是有点不悦,毕竟笙儿是老肖家的骨肉,她还是很心疼的,想当初为了留住这个骨肉也费了很大周章。 李大卿:“是是是,妈您别生红儿的气,她也是着急心疼我们的惯娃子,您和爸路上慢点。” 老夫人:“走了,回去吧。” 冬日的傍晚还是十分的寒冷,肖笙小脸蛋冻得通红,整个人都缩在棉衣里面,奶奶把自己的三角巾给她扎上,像极了小老太婆的造型,有趣的很。爷爷抱着肖笙快速的在前面走着,奶奶紧跟在后,嘴里不停的唠叨着,蕙兰今天一天一定很无聊。大过年的把一个坐月子的媳妇丢在家里实在是不像话,但是红儿亲朋好友都说新年添新娃,是喜上喜,一定是要全家过来。可蕙兰这身子又不方便来,一个谎言却要许多个谎言来圆,真是太委屈她了。 “兰儿,吃过没?妈去热碗鸡汤来。”刚到家肖老夫人就赶忙来到蕙兰的房间关心的说。 蕙兰:“好......” 老夫人:“笙儿,你在这陪陪妈妈。” 肖笙:“好的,奶奶。” “笙儿过来,今天在姑姑家吃什么好吃的了?”蕙兰看见肖笙的小鼻子冻得通红,抓住她的手连搓带哈的。 肖笙:“吃了好多好吃的,还看到了好多伯伯婶婶。” 蕙兰:“是嘛!笙儿没有捣蛋吧!” 肖笙:“当然没有,笙儿可乖了......额,可是今天姑姑生笙儿的气了。” 蕙兰:“你怎么惹姑姑生气了?你是不是调皮捣蛋的弄哭宝宝了?” 肖笙:“没有,笙儿连宝宝长什么样都没看见,姑姑姑父,还有爷爷奶奶他们统统围着宝宝看,我根本看不到。” 蕙兰:“哦!”“那今天姑姑为什么生气啊?” “因为笙儿说宝宝是妈妈生的,取名字为什么不问妈妈。”肖笙声音越说越小,她怕妈妈和姑姑一样骂她。 蕙兰:“他们给宝宝取名字了吗?宝宝叫什么名字?” 肖笙:“惯娃子!” 蕙兰:“惯娃子......” “你别听笙儿瞎说,没有的事,红儿没有生气;宝宝的名字也没有取,虽说宝宝现在是他们的女儿,但是如果取好了名字还是要第一个告诉你的。”肖老夫人端着鸡汤来到蕙兰跟前,打断了她和肖笙的谈话。 “不用,我只是无聊了,随便跟笙儿聊聊。”她从婆婆的手里接过鸡汤默默的喝着。 这日子躺在床上的人度日如年,活在喜悦中的人却是转瞬即逝。蕙兰满月了,自然肖红也满月了,但是蕙兰的月子比肖红的月子做的痛苦的多,毕竟肖红坐月子只是做给别人看,没人的时候不是逗孩子,就是跟李大卿腻在一起,日子过的别提多滋润。今天肖老夫妇带着蕙兰和肖笙一同来到了李大卿家参加满月酒,蕙兰特意穿了李大卿给她买的那件黄色拉金丝棉袄,梳了一个漂亮的发髻。 经过一个月的大口喝汤大口吃肉的日子,脸看起来比之前更加的圆润饱满,就像水蜜桃一般诱人心扉。 “姐、姐夫,恭喜!宝宝今天满月,我什么礼物都没准备,我问妈了,妈说我不用准备,他们来准备。”蕙兰扫射四周,看见了李大卿和肖红便迈着轻盈的步子走过来。 “不用不用,你已经给了我们宝宝......”李大卿忙说。 “对啊!我也是这么想的,毕竟宝宝是我生的,今天来给你们庆祝的,等于就是给我庆祝的。” “......”肖红感觉蕙兰来者不善,却不知该如何回答,幸好自己在这一个月里面已经牢牢抓住大卿的心。 “对对,你赶紧入席,赶紧入席。”李大卿也感觉到蕙兰的不一样,赶忙招呼她入席。 满月酒办的非常的隆重,街坊邻居该来的不该来的统统都来了,大家一个劲的敬李大卿和肖红的酒,纷纷把红包塞到宝宝的怀里。四面八方的赞美声、敷衍声、讨好巴结声,听的蕙兰厌烦无比,她凑到婆婆的耳边跟婆婆说自己要去趟茅房,便悄悄出门了。李大卿看见了蕙兰出去,也找了个理由,尾随她身后跟了出去。 “蕙兰......”李大卿守在茅房外面看见蕙兰立刻叫到。 “这是女茅厕,男的在那边。”蕙兰以为他来上厕所。 “我来找你的,今晚高兴,酒喝得有点多,我们一起到那边坐会可以吗?”李大卿微醺的凑到蕙兰的耳边说道。 蕙兰顺着李大卿手指的方向看去,那是家门口的一片竹林。也好,那里面说话方便,便答道:“好!” 两人便一前一后的来到竹林里面。 李大卿:“兰儿,我看你今天有点不高兴,怎么了?” 蕙兰:“没什么,你们开心就好。” 李大卿:“兰儿,我真的是非常非常的感谢你,感谢你给我带来了宝宝,我很爱宝宝,红儿也很爱她;你放心,以后的每一天我们都会十分的疼爱宝宝。” 蕙兰:“我知道!” 李大卿:“那你今天为什么还是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 蕙兰:“没事,就是第一次看看宝宝心里有点难过。” 李大卿:“原来是这样,你,你以后要是想宝宝可以随时来看宝宝,我们也可以让宝宝认你做干娘。” “干娘?你搞笑不搞笑,我名义上是孩子的舅妈、舅妈,你懂吗?实际上是孩子的亲妈!而你这个亲爹却要我做孩子的干娘,真可笑!”蕙兰忽然咆哮起来。 李大卿吓的赶忙看向酒席的方向,生怕被别人发现:“你疯了,喊这么大声干嘛!我这日子刚稳定下来......算了,是我疯了,我干嘛要跟着你出来。” 蕙兰:“大卿,你说过你会爱我一辈子的,你说过我才是你的老婆,肖红只是个名分,你说过的!这才一个月你就忘的干干净净了吗?你怎么能跟我说这样的话?你知道这一个月我是怎么过来的吗?我每天思念宝宝,我不愿意奶水断掉每天都要忍受奶水的胀痛,我想给宝宝亲自喂奶水。我想着肖红并没有坐月子却有那么多人在照顾她,我才是真正辛苦生孩子的人,一个月子却都是在孤单寂寞中度过,你甚至都没有带着宝宝过来看过我一次。” “你,你这是怎么了?我,我以为你之前一直拒绝我是真想回归正常的日子的。”李大卿听着蕙兰的哭诉愕然道。 蕙兰:“你觉得我的日子还能回归正常吗?” 李大卿:“兰儿......” 蕙兰:“大卿,不要不理我,我要你爱我!爱我!”蕙兰一下扑到李大卿怀抱里,嘤嘤啼哭起来。 “好了,好了,不哭了!不哭了!我爱你!不会不要你的,你是宝宝的妈妈,我是宝宝的爸爸。”李大卿轻拍蕙兰哄着,心疼地说道。 蕙兰:“你为什么一直不给宝宝起名字?叫惯娃子多难听。” 李大卿:“在想着呢!” 蕙兰:“他是我的孩子,叫兰生,蕙兰生的。”蕙兰怄气的顺口就来了一个名字。 李大卿听得噗呲一下笑起来:“兰生就不难听了?还蕙生呢!” 两人相似看了一眼都笑了起来。 第十二章 兰生 http://.biquxs.info/

“去哪了?去了那么久?”肖红看了一眼出现在门口的蕙兰问到已经坐在自己身边的李大卿。 李大卿:“哦!肚子有点不舒服,去了一趟茅厕。” “哦!”肖红怀疑的应着,眼睛不时的看向对面已经坐下的蕙兰。 “大卿,我们一起敬一杯蕙兰,谢谢她今天能来参加我们女儿的满月酒。”肖红故意把“我们女儿”咬重音说道。 “不用,还是我来敬一杯姐和姐夫吧,恭喜你们终于喜得千金。”蕙兰听出了肖红的不善,抢先一步端起酒杯起身,也故意把‘终于喜得千金’咬重音。 “嗨,都是一家人那么客气干嘛!来来来,大家一起,大家一起!爸、妈,伯伯......”李大卿听出了满满的火药味,这再不打马虎眼,就要烧到屋顶了。 满月酒那天击破了蕙兰心底的最后一道防线。 一个月子给她带来的落寂感本在李大卿邀她小竹林聊天时已经放下,可被肖红敬酒之事再次激起。 肖红:“李大卿,你能跟我解释一下昨天满月酒的时候,跟蕙兰一起去了哪里吗?” 李大卿:“你一大早发什么疯,我头疼的厉害,让我再睡会儿。”一大早肖红就拼命的摇起了李大卿,她自己一宿未合眼。 肖红:“你头疼?我看你是不敢告诉我吧!” 李大卿:“你发什么疯,我有什么不敢告诉你,我这一大早的究竟干什么事儿了。” 肖红:“你还急眼了,你还先急眼了是吧!你一大早倒是没有怎么着,但你昨晚究竟跟蕙兰去哪了?” 李大卿:“你疯了,你真的疯了!我去茅厕,昨晚就告诉过你!我肚子不舒服,去了茅厕!” 肖红:“那蕙兰呢?蕙兰去哪的?她为什么跟你一前一后的进来?” 李大卿:“她去哪了,你去问她呀?问我干什么,莫名其妙!” 肖红:“你!你们昨晚一定是说好的一起出去的,你们究竟是不是出去苟且了?” 李大卿:“你有病吧!” 他气咻咻的连头到脚用被子全部蒙了起来,头疼的更加厉害,内心的烦躁憋得脸通红,清晰可见的呼吸声越来越急促。却听见肖红忽然嚎啕大哭起来,不停的用拳头捶打被子里面的自己,顷刻一触即发。此时,草窝子里面的宝宝也被吓哭了起来。他抛开被子,愤怒的瞪着肖红,一股强力的怒火直冲头顶,两眼血红,牙齿咯咯作响;看了看宝宝还是把火苗生生的压了回去。 “哦哦哦,宝宝不哭,宝宝不哭,爸爸带你找妈妈去吃奶!我的乖宝宝一定饿了吧!”李大卿迅速抱起宝宝,极具挑衅的故意说一些话给肖红听。 肖红:“自己去弄奶水给宝宝喝,干嘛要找我,你刚刚不是很厉害嘛,还想打我?!” 李大卿:“我本来是想跟你好好过日子,没想到你实在是个挑事儿的主,专喜欢没事儿找事儿是吧?!我现在就带宝宝去她亲娘那里吃奶水,别跟着。” “李大卿,你就是畜生,你禽兽不如......”肖红万万没想到李大卿会说出这样的话,她一直觉得即使他们之间还有余情未了,也不敢光阴正大;没想到这才满月就忍不住了。 肖红:“贱人。” 肖红冲着李大卿的背影不停的狂吼不要脸、贱人!贱人、不要脸!可是始终没有得到一丁点的声音回应,此时的她,内火中烧,忽然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李大卿:“兰儿......” 蕙兰:“宝宝?” 李大卿:“对,宝宝!我带宝宝来看你了!父母亲他们在吗?” 李大卿刚进门就看见蕙兰在吃早饭,环视了一下四周轻轻说道。 蕙兰:“太好了,我终于看到我的宝宝了!太好了,谢谢你,大卿!” 李大卿:“不客气,父母亲不在家吗?” 蕙兰:“他们一早就出去干活了,要等到中午收工才能回来,你找他们有事儿吗?” “没有!我就是来找你的。”李大卿嬉皮笑脸的说道。 蕙兰和宝宝四目相对时,宝宝看着她不停的撅着小嘴,把她心都萌化了。 李大卿:“兰儿,你现在还有奶水吗?给宝宝喝两口吧,宝宝还没吃早饭。” 蕙兰:“我!还有!可以吗?” 李大卿:“可以!宝宝是你的宝宝,妈妈在忍受奶水的胀痛,宝宝在忍受没有母乳的喂养,对你们都很不公平。” 蕙兰:“谢谢!” 喂完宝宝,蕙兰又跟李大卿聊了一会关于宝宝的事儿,便问道今天送孩子来与自己见面,是不是因为昨晚的事。李大卿告诉他,自己昨晚回去兴奋的一宿都没睡好,本来以为蕙兰会恨他、怪他,经过昨晚才知道是自己想多了。蕙兰会因为看见自己叫肖红红儿而难过,会因为孩子叫肖红妈妈而伤心,会因为自己真的放弃纠缠她而失望。 李大卿:“是的,昨晚你跟我说的每一个字我都记在心里。我会一直一直的爱着你和宝宝。” 蕙兰:“肖红今天是去哪了吗?怎么会同意你带宝宝来我这。” 李大卿:“她约朋友一起看电影去了。” 蕙兰:“哦......” 李大卿:“兰儿......” 蕙兰:“嗯......” 李大卿:“宝宝的名字我想好了。” 蕙兰:“叫什么?” 李大卿:“叫:李岚生” 蕙兰:“李兰生?”蕙兰忽然掩面而笑“你不是说兰生很土很难听吗?” 李大卿:“此‘岚生’非比你说的‘兰生’哦!” 蕙兰:“......” 李大卿:“我说的岚生,是夕岚的岚,是‘末夜青岚入,先秋白露团’的岚哦。” 李大卿故意卖弄文采,使得蕙兰一头雾水,两眼茫然的看着她,好像是在说:“说人话。”逗得他哈哈大笑。 蕙兰:“你笑什么?你能不能好好说话呀?” 李大卿:“能能能能能......” 李大卿已经笑到捧腹。 李大卿:“呐,这个岚是山字头,下面一个大风的风;它的意思是朦胧、雾气;嗯-又可以说是山林中的雾气,反正就是模糊的意思吧。还有一层意思就是跟我的兰儿的兰是同音,所以它也代表着是你生的意思哦!” 蕙兰:“这叫什么?还不如直接叫兰生呢!模糊、雾气,这叫什么名字。” 李大卿:“兰儿,我真的很爱宝宝。你可能无法想象我到底有多爱,我很害怕她在成长的过程中受到伤害,我想一直保护她。我不愿意她太出众被别人嫉妒,我也不愿意她知道她自己的身世,我怕她接受不了;我更不愿意她有一个肖红这样不讲道理的母亲,我怕她被她带坏;所以,我希望所有的事在她这儿都是模糊的;她给所有人的感觉也是朦胧的;我希望所有人都远远的看她欣赏她,但不要碰她。” 蕙兰:“大卿......” 李大卿:“你能理解我的爱吗?” 蕙兰:“大卿,我没读多少书;但是,我能!” 李大卿:“兰儿......” 都说再深的情感都会随着油米柴盐慢慢变淡,那是每一段感情必须要经历的一段历程,只有通过它的洗礼还能恩爱如初才是真爱。就像是浪漫主义家的定制钻戒一样,一辈子一个男人只能为一个女人定制一枚。贪婪的从来都是可怕的人心,而非是感情;他们含情脉脉、热泪相拥。 四年后 蕙兰:“不行,我要去找肖强;大家都回来了,为什么唯独她和那个小寡妇没有回来。”蕙兰从婆婆那里出来越想越不对,越想越硌得渗。 老刁:“强子,你这样跟我在一起你不怕你家的那个小媳妇吃醋。” 肖强:“吃什么醋,你入不了她的眼。” 老刁:“但是你能入的了她眼啊!” 肖强:“我也入不了......” 老刁:“为什么?她不是很爱你嘛吗?16岁就跟你在一起了,而且......” 肖强:“而且什么?别管闲事!” 第十三章 真相(1) http://.biquxs.info/

蕙兰:“你们果然在一起。” 肖强:“蕙兰,你怎么来了?” 老刁:“刚刚我们还说到你的弟妹。” 蕙兰:“谁是你弟妹?” 肖强:“怎么说话?一点规矩没有。” 蕙兰:“你为这个小寡妇教育我?” ‘啪!’ 蕙兰刚说完这句话就感觉到了脸上火辣辣的疼,条件反射的捂住半边脸颊。 蕙兰:“你因为她打我?” 本来已经准备回去的肖强,怎么也没想到蕙兰会找来,村庄里那些碎嘴,胡说八道惯了。可无巧不成书,偏偏被蕙兰看见小寡妇替他整理行李,而他就坐在床边看着她。 肖强:“回去再说!” 肖强的这巴掌把蕙兰和小寡妇都打懵了,此时蕙兰正捂着发烫的脸颊恶狠狠的瞪着小寡妇,眼里噙满泪水和愤怒。 老刁:“回去不要吵。” 肖强:“行李收拾好了吗?” 老刁:“收拾好了。” 蕙兰:“肖强,你对的起我吗?我等你四年,你回来就这样对我。” 蕙兰看着肖强跟小寡妇一问一答,俨然一对夫妻像,验证了村邻的说法,五味杂陈。 肖强:“回家说。” 肖强一向爱面子,这一点遗传了肖老。所以在有其他人在场的时候轻易不会说太多的话,刚刚那一巴掌如果不是因为蕙兰左一个小寡妇又一个小寡妇的叫着,他也不会如此失态。 蕙兰:“现在到家了,你说,你跟她到底是怎么回事?” 老刁:“弟妹我跟你解释,我们真的没有什么关系,肖强一直拿我当姐姐......” 蕙兰:“他缺姐姐吗?他姐姐又没死!” 肖强:“你回去!” 老刁:“强子!” 肖强:“我说你回去。” 老刁:“好好好,我回去,我回去,你别动怒,跟弟妹好好解释。” 肖强给了小寡妇一个深邃的眼神,似乎在说‘你很啰嗦,我忍耐已经到了极限。’小寡妇赶紧收回微张的嘴,匆匆回去。 蕙兰:“说啊!” 肖强:“你让我说什么?” 蕙兰:“为什么所有人都回来了,就你和她没有回来?我如果没去找你们,你们是不是准备铺好床睡觉了?” 肖强:“蕙兰,你现在变得真的很脏。” 一个‘脏’字就像雷电一般击中蕙兰,使她半张的嘴再也合不起来,全身麻嗖的僵持在原地,半响人都没有反应过来,身体却像筛糠一样抖个不停。肖强看了一眼坐下,再抬头看她时蕙兰脸色惨白,嘴角也开始抖擞起来;忽然,‘轰’的一声倒了下去,肖强慌忙起身...... 蕙兰走在一个满是雾气的树林里,雾大的根本看不见前面的路,她只能一边摆动着双手,一边不停的在喊着‘肖强!肖强!’可回答她的只有阵阵回音,她害怕急了,抱着自己哭着蹲下了身子。忽然听到一阵渗人的狂笑,那笑声笑的人毛骨悚然,她听不出是男人的声音还是女人的声音,也不敢细细的听;便捂着耳朵拼命的吼叫,仿佛想要用自己的吼叫声掩盖这个渗人的狂笑。此时,她又感觉到一股强大的暧昧朝自己袭来;慢慢的她听到呻吟声、喘息声,慢慢的、越来越近、越来越近,直到把自己完全淹没。 “啊......”随着一声惨烈的吼叫声,蕙兰从睡梦中惊醒,脸色惨白,浑身已被汗水浸湿。 肖笙:“妈妈......” 肖强:“蕙兰......” 她的一声吼叫把一直趴在她身边的肖笙吓的往后退了几步,肖强也从凳子上站起身来,婆婆公公听到吼叫声吓得从院子里飞快来到房间。蕙兰清醒了一会儿环视一下房间,看到大家都在。孩子被她吓得躲到了墙角,公婆都愣怔的看着她,肖强两手插袋也冷冷的看着她。她捋了捋额头被汗水汗湿的刘海说:“爸妈,我没事,你们去忙你们的。”肖老夫妇看向儿子,肖强朝他们微微点头。老两口这才放心的退出去,人才走到房门口,就听到肖强一声:“回来,把肖笙带出去。” 肖强:“又做恶梦了?” 蕙兰:“......” 刚刚这个噩梦已经缠着蕙兰有半年多时间,从肖强回来的第二天就开始做这个噩梦。经常半夜惊醒,起初,也常常会把肖强吓醒,便会安抚她好久,直到她再次安心的睡下;可从他知道了这个梦的内容之后便冷漠许多。 肖强:“你刚刚晕倒了,很吓人。” 蕙兰:“你吓着了?” 肖强:“是!” 蕙兰:“死了不是更好!” 肖强:“你很想死!” 蕙兰:“......” 肖强:“是因为我回来?” 蕙兰:“不是,是因为都变了。” 肖强:“我变了,还是你变了。” 蕙兰:“你变了!” 肖强:“你一点没变?” 蕙兰:“没变!” 肖强:“真可笑!” 每次与蕙兰的对话都是这几句,也每次聊到这就搁然而止。 肖强:“我给你讲个故事吧!” 蕙兰:“什么?” 肖强:“在四年前有一个男人她很幸运娶到一位比自己小12岁的老婆,老婆年轻漂亮,是个可人儿。他们彼此非常相爱,还生了一个漂亮的女儿。可忽然有一天男人不见了,女人不但没有因为他的不见难过寻找,反而迅速找了个别的男人取代。而她直接选择勾引自己男人的姐夫,不惜把男人姐姐气的住院。男人姐姐曾多次因为是弟妹的身份选择原谅她,劝说她,她不仅没有听进去,反而变本加厉的还跟姐夫生了个野种。” 蕙兰全程膛目结舌的看着肖强听他说完,她知道肖强在说自己,但是版本完全不对。他把自己这么多年来所受的委屈,全部说成了罪有应得、不守妇道、破坏自己小姑子家庭的毒辣女人;就连生孩子也变成了是自己使得阴招。 蕙兰:“这个女人太狠,这要是在古代是要浸猪笼的。”蕙兰眼里噙满泪水,嘴上却还倔强的激怒着肖强。 肖强:“是,但是现在违法。” 蕙兰:“这要是不违法,估计故事里的男人一定会让她浸猪笼。” 肖强:“一定会。” 蕙兰:“哈哈哈哈” 蕙兰一阵意味深长的笑后说:“这样最好。” 肖强知道蕙兰一定听懂了自己的故事,可他不阴白,一个主谋者为何会表现出如此凄凉的悲怆感,像似顶着个天大的冤案。他很不满意她的表现,不知是那份悲怆的神情让自己难受;还是因为她的态度使自己愤怒。 肖强:“我不喜欢女孩,喜欢男孩,所以你很失败。” 蕙兰:“......” 肖强忽然来这么一句,蕙兰根本就跟不上他的思维节奏,一片茫然。 肖强:“你似乎不会生男孩,这个很失败。” 蕙兰:“难怪你总是不愿意给笙儿上学。” 肖强:“不,笙儿还是等我回来才上的学;所以,是你不愿给她上学。” 蕙兰:“我又没钱,你是她爸。” 蕙兰已经对一直如此低沉的肖强忍无可忍,她不知道他是怎么做到可以一直这般低低沉沉。 肖强:“不,你是没有时间。” 蕙兰:“什么?” 肖强:“你的时间都用来给另外一个孩子了。” 蕙兰:“肖强,我请你不要欺人太甚。” 肖强:“彼此!” 看着蕙兰的嗓门一声比一声大,肖强的气不打一处来。一股怒火在胸中翻腾,温文尔雅的面庞然起火来格外可怖,如同优雅的猫忽然尖叫着露出尖利的牙。不错,就是她的错,不然他的温柔哪去了,就是她的错。不然为何没有喝酒的他也能燃烧起来,引燃周边的空气,惊人的安静,却让空气怒吼着撕扯她的心跳。而他拂袖而去。 可这个诬陷我的版本究竟是谁告诉肖强的,蕙兰一直百思不得其解。不管对错,死也要死个阴白。 蕙兰:“肖强,你又要去哪?” 肖强:“你管我?” 蕙兰:“你今天还没有给我把话说清楚。” 肖强:“我给你讲的故事你觉得不好玩?” 蕙兰:“你不觉得你给我讲的故事不完整吗?四年前那个男人究竟为什么忽然就不见了,而且一去就是四年。” 肖强:“想听?” 他止住脚步,深邃的眸子看的她浑身发毛,不自然的捋了捋头发。 蕙兰:“想听。” 肖强点燃了一支烟,不管怎样他也应该告诉她事情的真相,等她知道真相之后,不管她做出怎样的选择他都接受。如果跟自己预想的一样也好,那样就眼不见心不烦,也许过不了多久就会淡忘。 肖强:“四年前男人的老婆为他生了一个女儿,在刚得知这个消息时他很不开心,因为他想要儿子。可后来他想着可以再生一个,便满怀憧憬的想要努力挣钱,好为生儿子做准备,于是他走上了倒卖货品的道路。” 吸了一口烟继续说道:“女人不知道,以为男人每天出去就是上班。男人每天沉浸在赚钱的欢快中,与一帮哥们越做越大,越做涉及的面越广,在一单食用盐的生意上出现了分歧。哥们几个从开始放消息闹盐慌,到囤货,再到卖货,本来说好的赚的钱平分,可后来因为其中有一个人一直不愿付出,每一单生意都是蹲在树下等果子吃的人;这一次也一样,但是这一次因为大家都特别的辛苦,付出也很多,老大便不太愿意,说这小子太不道德,就给了他比其他人少点。” 说到这肖强又吸了一口快要燃到烟嘴的烟,然后扔到地上用脚使劲的踩了两下,继续说:“倒卖货品在法律意义上属于“投机倒把罪”,情节轻的三年以下,情节重的三年以上十年以下不等,情节极其严重的‘死刑’。” 蕙兰:“......” 肖强看了一眼蕙兰,发现她张了张嘴巴,便等待了片刻;蕙兰最终什么也没说出来。 肖强:“因为钱的分配让那个喜欢贪小便宜的人不满意,便把男人和他的哥们全部报官了。” 肖强动了一下倚在墙上的身子,再次两手插袋,沉默片刻转过身面朝窗户说:“他们都被抓了,最后老大为了保住大家,把大部分的责任都自己担了。然后,他死了。” 蕙兰:“死了?死刑?” 肖强:“是!” 蕙兰:“但是他也参与了倒卖贩卖?” 肖强:“他报官的时候说,他只是混进男人的组织截取情报,并没有沾染任何一笔生意。” 蕙兰:“卑鄙小人。” 肖强微微的动了一下嘴角。 蕙兰:“肖强......” 肖强:“我就是那个男人,老刁就是那个老大的老婆。” 肖强口里的老刁就是村邻们口里的小寡妇。 蕙兰:“老刁......” 肖强:“是!” 蕙兰:“那你和她......” 肖强:“你说呢?” 一瞬间万籁俱静。 第十四章 真相(2) http://.biquxs.info/

蕙兰万万没想到肖强四年的失踪,自己对其四年种种猜疑即是小巫见大巫,最后是这样一个始料未及的答案。 肖强:“你还有什么想知道的尽管问,我今天都会告诉你。” 蕙兰:“你故事的上半截版本谁告诉你的。” 肖强:“姐姐。” 呵呵! 蕙兰:“除了你和她还有谁知道这个版本?” 肖强:“当事人。” 蕙兰:“你是说?” 肖强:“难道你自己不知道?” 肖强有点不耐烦的微皱眉头。 蕙兰:“都是混蛋!” 肖强:“......” 他阴霾的眼里露出一丝不解。 蕙兰:“你信吗?” 肖强:“她是我亲姐。” 蕙兰:“好。” 一句他是我亲姐,把她和他的关系拉开一大截距离,蕙兰便不再想解释。 蕙兰:“你既然信,我多解释也无用。” 他眉头紧蹙。 肖强:“她不想解释?” 肖强:“她不解释,是不是就是默认?” 肖强:“她为什么不跟我解释?” 肖强:“即使是姐姐告诉我的,即使我也看见了那个野种,但是我还是想听你跟我解释解释,哪怕是骗我。” 片刻的沉默让彼此更为懊恼和烦躁,肖强首先打破沉默。 肖强:“我出去一下。” 这次蕙兰没有再喊着他,只是默默看着他离去的背影深深的叹了一口气:“女人如衣物,兄弟是手足。” 蕙兰:“是谁决定着这样概论?” 蕙兰:“手足里面也有女人,怎么解释?” 蕙兰:“怎么平衡?” 蕙兰:“不,不是‘女人如衣物,兄弟是手足,’在男权的社会里,女人根本就是一个子宫,连物都不算。” 一阵凄凉感从脚底穿透身体直到每一个细胞,曾今无数次的想逃,最后都被各种理由骗的心软,可又有谁对自己心软过,哪怕一次。蕙兰第一次觉得心软其实并不是什么优点,而是一个骗过千千万万女人的魔鬼,心软是贬义词。她魂不守舍的来到门口,远远的看见已经在农田干活的公婆,忽然想起点什么,立刻又回到家里。她又魂不守舍的来到农具屋,拿起一瓶农药在那仔细的端详着...... 这一刻的空气都是甜的,仿佛一切都变得那么的美好,她看到爸爸在朝自己招手,爸爸还是那么的宠溺她,摸着她的小脸说:“兰儿,受苦了!”她便开心的抓住爸爸的手说:“兰儿只想永远跟爸爸在一起,人间不值得。”老人心疼的摸摸她的额头说道:“傻孩子,有阳光的地方始终是值得的,回去吧,爸爸会一直陪在你身边。” “快快、快、快......” “水水、水、快点、水......” “这人怎么了?” “还这么年轻?哪家小姑娘?” “肖家儿媳妇。” “哪个肖家?” “你说哪个肖家,肖强老婆。” “不得命!喝药水了!” “怎么就这么想不开啊!” 手忙脚乱的护士、专心抢救的医生、还有乱七八糟的人群统统簇拥在医院小小的抢救室里。 群众七嘴八舌,主救医生紧锁眉头喝道:“都给我出去、出去,这里是救命,不是马戏团。” 医生的一声呵斥之下,护士们也纷纷过来把群众往门外赶,包括肖强和李大卿他们。 “病人家属是哪位?” “是我!” “病人已经抢救过来,你可以进去看看她,但是只能一个人进去,还没有度过危险期。” “好!” “我先进去看一下。” 肖强对着焦急的父母说道,又看了一眼李大卿和肖红,还有他们手里的那个孩子。 他牵着肖笙走进抢救室。 “我带笙儿来了。” “笙儿过来,叫妈妈。” “妈妈,你怎么了妈妈?” “笙儿陪着妈妈就好,不要问妈妈问题,妈妈现在很累!” “好的爸爸,笙儿知道了。” “妈妈,笙儿就在这陪着你。” 蕙兰微微的动了一下眼皮,一缕微弱的光投过来,她却感觉刺眼无比,干脆放弃睁眼。 刚刚好像爸爸一直在陪自己聊天,现在笙儿也来了吗? 她又动了动眼皮,微微张开眼睛,眼前模糊的影子越来越清晰。 等完全看清时发现自己躺在急救室,眼前坐着肖强和肖笙父女俩。 “兰儿,你醒了。” 她看了他一眼,没有回答,目光落在七岁的笙儿身上,好像当年的自己呀! “为什么要救我?” “说什么傻话呢?怎么能不救?” “活着真的没意思。” “别说傻话,住两天我们回家。” “你姐姐......” 她想说‘你姐姐栽赃我’,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因为孩子始终是生了。要怎么解释才能解释的清楚?他又真的会相信她吗?如果是因为可怜她,那就算了。 肖强听到她说你姐姐时,期待的看着她,期待着他可以跟自己说些什么,但她始终还是没有开口。 经过这次事情,蕙兰的命是抢救过来了,可性情却变了。 她的自杀使他开始怀疑肖红告诉他的事情,便去问了母亲。母亲把事情的来龙去脉都告诉了他,他听到李大卿拿离婚威胁蕙兰给他生孩子时,紧握的拳头用力的击在桌面上,根根指关节都冒着血珠。 他看着自己冒血珠的手就像是在看李大卿一般,眼神能吃人。 “姐姐怎么可以骗我?” “你也不要怪你姐姐,她也可怜。” “她可怜就可以诬陷兰儿?亏我还相信她?” “因为后来他们又在一起了。” 肖强就像被人狠狠扇了一个大嘴巴子,脸上由红变成了灰色。 “为什么?” “儿子,妈妈也是女人,这个时代的女人太难太累了。” “听妈的,别再问了,也别怪蕙兰和你姐,你能回来就是我们家祖上积德了,好好过日子,赶紧让蕙兰再帮你生个胖小子就圆满了。” 肖强听了肖老夫人的话,从此绝口不提此事,但是心里郁结成疾;沉迷在赌博和酗酒里面,输钱后、酗酒后的他就打肖笙,骂肖笙是‘婊子儿’。肖强的变化蕙兰看在眼里,似乎也看懂了一些,他们默契的你不问我不说。上世纪80年代女人上班的还是极少数,主要就是待在家里干农活和照顾一家老小的吃喝拉撒,蕙兰便是这里面的一员。自从肖强变成赌徒和酒鬼之后,在他身上再也找不到往日的温暖和阳光。以前那遇到任何事都镇定自若的肖强,现在就跟炸药包一样一碰就炸。而肖笙就成了他的眼中钉肉中刺,蕙兰选择旁若无瞩,只要不找到自己便万事大吉。他们在各自的伤害中找到了最好的相处模式,却都选择放弃了肖笙,仿佛这一切都是肖笙所为。生活给他们的磨难和教训,他们都算在了孩子身上,却还认为理所当然。难过自古就有一句俗语叫做,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肖强:“读书有什么用?没钱!” 这天肖强对着跟自己要钱的肖笙一顿怒吼,磕着花生米的嘴里吐沫横飞,端着酒杯的手不停的往嘴里倒酒。 肖笙:“爸爸,我们班上就剩我最后一个没交钱了。” 肖笙哽咽难鸣的跟爸爸解释着:“老师说,再不交钱就不要去上学了。” 肖强:“不上学正好。” 肖笙:“爸爸,爸爸,我求求你!你就给我吧!” 肖笙:“爸爸,我知道你有钱。” 肖强:“明天、明天!” 肖笙:“爸爸,我求求你!老师说今天一定要把钱带过去。” 肖强:“我今天就不交了,你看他能怎么样吧!” 肖笙:“爸爸......” 肖笙忽然跪下求肖强,她抱着他的腿不停地摇晃,不停地恳求,不停地哭泣。 蕙兰坐在肖强的对面也在吃饭,她冷淡的说了一句:“你爸让你不要上学,你就不要上学不就好了,哭什么东西哭,他的钱要留着自己快活呢!” 可怜的肖笙看着妈妈,心里难受急了。她亲眼见证着爸爸的变化,也亲眼目睹过妈妈和姑父的苟且,她时常怀疑自己是爸爸妈妈抱养的,因为李岚生的幸福不得不让她不这么想。现如今能不能继续读书都岌岌可危,显得那么的奢侈。这么多年来她已经习惯的跪地求,求不要打她、求让她继续读书、求能够多看自己一眼,甚至只求一个拥抱。肖强踹开了肖笙,起身出门。肖笙着急的一路哭着一路跑着追出去,眼里的泪水和心里的痛苦早就淹没她所有的自尊和自由,那埋藏在心底的梦终究还是梦。 她一边跑着一边大喊:“爸爸,我求求你!求求你给我钱去学校吧!” 肖笙:“爸爸,爸爸你是不是要拿着我上学的钱去赌博。” 肖笙:“爸爸,等我长大了我会还你的,爸爸!” 肖笙:“爸爸,我真的会还你的,我真的会还你的。” 肖笙:“爸爸” 肖笙一直追在肖强身后,她顾不上想妈妈为什么不管她,她也顾不上想会不会被同学看见,她什么也顾不上,‘扑通’一下跪在了马路上大喊“爸爸,求求你!” 肖强骂骂咧咧的把钱给了肖笙,极不情愿,这一年肖笙12岁,李岚生9岁,肖乾2岁。 1997年国家刑法首次决定取消投机倒把罪,大力度鼓励支持老百姓参与个体工商户,村民们都纷纷做起了小本生意。农村里设立逢0逢5赶集日,老百姓都高喊国家口号,积极参与脱贫奔小康。妇女们也纷纷拎着大皮带子走上街头,有卖袜子的,有卖锅碗瓢盆的,还有卖手工的;做的一个个老虎头小鞋子、小肚兜栩栩如生;就连政府供销社也凑热闹把一匹匹漂亮的花布也搬上了街头。村子里一间间小茅草屋慢慢的被一栋栋红墙黑瓦取代,家家户户都踏上小康之路。肖笙家坐落在一栋栋红墙黑瓦之间比以前更加的显眼,那个两进土方四合院的家,现在叫‘特困户。’ 第十五章 重拾梦想 http://.biquxs.info/

自从肖笙父母之间达成默契之后,反而他们显得恩爱起来。虽然也有吵架、打架;但是,就像是人们说的那样床头打、床尾和,过不了几个小时就和好如初。有时候刚结束争吵就立刻回归一团祥和,让人猝不及防。 肖笙一路踢着石子,一路看着地上,看见一个螺丝钉就立刻捡起来放在兜里,看见一个小铁片就飞快的过去用脚一踩放进书包里。到时也解决了不少文具用品的钱。 这一年妈妈软硬威胁让她放弃学业。 这一年肖乾测底夺走她在家里仅有的最后一点被爱的权利。 这一年李岚生的爸爸放弃了冶病把钱省下来给她上学。 这一年她离开了家。 十年难得一遇的今年春节买了新衣服,那是肖笙妈妈给她买的,鲜的能滴出血来的滑雪衫,在当年是相当的流行,她妈妈也算是下了血本。一条高弹力的踩脚裤配上一双白球鞋。妈妈不停在夸自己的眼光好,肖笙却被这件滑雪衫穿的变扭难受,总觉得那一抹红像是用血染的,呕心想吐。父亲给了她母亲一个大大的白眼。 便看着肖笙说道:“从今天开始你就要出去工作,记得定时工资不许乱花,全部带回来,你弟弟上学要花钱,家里过日子也要花钱。” 肖笙的妈妈便接上说:“是的,你一定要懂事,家里就这么一个弟弟,你不疼,谁来疼?我们又挣不到钱。” 肖笙默默的点了一下头说道:“知道了。”看着自己手里的被褥摸了又摸,便转头对妈妈说:“妈妈,工厂说要自己带被子和用品,她们只供一个宿舍。” 蕙兰瞅了瞅她说道:“家里一共只有三床被子,给你一床吧。” 肖笙快速的走到妈妈面前,略带撒娇的口吻说道:“妈妈,那就把那床大的被子给我吧,天太冷。” 蕙兰的腿上坐着肖乾,于是赶忙推了推肖笙,生怕她碰摔了弟弟,整个身体也倾向了另一边说道:“大的给你,我和你爸,还有你弟弟就冻死是吧?这么大的人了,怎么一点不晓得照顾家人。” 肖强便接过话茬说道:“把我那件黄大衣棉袍给她带去封在被子上面盖吧。” 坐在妈妈腿上的肖乾一直歪着头看看你看看她,好像是忽然才阴白过来姐姐要走似的,便大声嚷嚷起来:“姐姐你要常回来看乾儿哦!” 肖强听到儿子的声音便从蕙兰的怀里抱起肖乾,点了点他的小鼻子说道:“姐姐会的,还会给你带好多好多好吃的,姐姐马上就要出去挣钱给乾儿花了哦。” 肖笙一直在收拾东西不作声,其实也没有什么东西可收拾的,只是她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去融入他们。她带着怨恨,带着积攒多年的怨恨离开了从来没有得到过温暖的家。她在那个家里已经慢慢的把自己变成了一个父母喜欢的样子,自己讨厌的样子。也做样子了,也活成他们喜欢的样子了,结果呢?结果还是没有达成自己的夙愿,自己无非想要能和别的孩子一样,可以好好的完成学业罢了。现如今连一床大点的被子都不愿意给她,这竟然也是奢侈。 她曾多次想过与家里断绝关系,甚至都查过资料、查过律法,可清官难断家务事。律法只说父母必须无条件抚养孩子至成年,如若违背,子女可以通过法律来维护自己的权益,可是他们始终是父母,她做不到。 还记得小学的徐老师、还记得初中的高老师、还记得自己的梦。曾经做梦的时候被所有人嘲笑,同学笑她有爹娘生没爹娘疼,亲戚笑她不知好歹,父母更是一刀切下,断送一切。 放弃学业的时候,肖笙的高老师来家里找她父母谈话就找了好几次,最后都以失败告终。肖笙看到高老师很是高兴,但也没抱希望,这辈子能遇到像高老师这样爱惜她的老师也知足了。 踏上远程的列车,一个人恍恍惚惚,违乡负俗的恐惧也倾入脑层,占据全身细胞。第一次来省城的肖笙,看到的竟是和家乡完全不一样的一个全新世界,这里到处灯火辉煌,车水马龙,空气中传来一阵阵喧闹声。高楼拔地而起,整齐如一。熙熙攘攘的人群,神色匆匆。十几岁的她看的眼花缭乱,神情中尽显兴奋和激动,听到一声喊叫转而即逝。 “笙儿,你走到哪里去了?我找了你好久?”一个面色慈祥的老妇人上前接住了她。 “阿姨对不起,我一下车不知道往哪里走,这里实在太大了。”肖笙赶忙迎上妇人解释到。 “是啊!祖国发展的太快,我们农村人如果不出来根本就不会知道,外面的世界变化多大,我刚出来的时候看到汽车老远的就开始躲,我怕它会撞到我,因为它没眼睛嘛!”随即她们都哈哈笑了起来,总觉得自己好傻,人家都能开上大马路怎么还会随便撞人呢。 她们两一路边走边不着边际的闲聊着,妇人把肖笙手里的被褥接过来,问她为什么没有带垫被,冬天会很冷。肖笙只是轻描淡写的说自己不怕冷,少年小子三把火,玩笑中一带而过。 这是一个中小型的针织衫厂,肖笙刚过来一刻不得闲的就已经被安排到岗位上,看着那一台台机器在同事的手中如流云略过,而自己却不是断针就是断线,急的直哭。老妇人工作时也没有太多时间去关照她,毕竟大家都是为了挣钱才背井离乡的出来。她只能自己去找维修工,维修工根本不理他,一天的工作下来,自己还是个学徒工,领不到一打正式活干。 晚上回到宿舍肖笙一个人坐在床边哭泣,老妇人看见就上前问她怎么了,她便把白天的事告诉老妇人,老妇人就像一位妈妈一样耐心的安慰她,告诉她万事开头难,大家都是这样过来的,让不要太难过,不要太着急。这样的日子又持续了有一周左右,她也终于领到了正式的活干。 针织衫厂有一句名言,叫做‘你要他钱,他要你命,’每天工作时间高达18小时左右,肖笙有时候累的连衣服都不想洗,一下班倒头就睡。整个厂子里找不到一个像她这样的未成年,如果当初不是妈妈找了这位老妇人的原因,也许自己连工作都找不到,毕竟还没成年,很多单位还是不敢要的。 也不知道是省城的冬天真的冷,还是真的是自己太怕冷。阴阴已经过完春节好久,这眼看也快开春了吧,可这5斤重的大被子盖在身上为什么还是这般的冷。这实在是让她很是费解,于是便把被子又掖了掖,原来凉气是从床板下面跑上来的,于是她干脆就把被子全被垫在身下,用大黄袍盖在上面,再掖半边被子在上面,也是暖和多了,可这一折腾天都亮了。 看着门缝里的光越来越强烈,宿舍的同事们也陆续都起床,自己实在是累的不行,想干脆不去算了,反正皇帝天高远,父母也够不着骂她。可想到自己刚写好的谱子,全身好像又被打了鸡血一样,迅速抛开被子,来不及瑟瑟发抖;快速穿衣洗漱吃饭上班。 我们有时候会觉得梦想就像做梦一样,梦梦就好,不要当真,可有的人对梦想的执着就像是生物钟一样,每天定时定点的会想起。并不停的为梦想储存能量,期待有一天它可以发光发亮。肖笙就是这样,早在小学的徐老师那次就埋下了深深的种子。虽说当年她拒绝了徐老师的好意栽培,可她内心一直十分的感谢徐老师,因为徐老师的那次行为,让她更清晰的知道自己要什么。也许徐老师早就忘记了她这个只带过一年的学生,但在肖笙的心目中,他是她永远的老师,一辈子不会忘记他曾今点醒自己的梦。 一路哼着自己刚刚写好的【少年青春】: 曾今多少次怀念青春的模样 青春应该是美好的粉红色 曾今多少次怀念青春的模样 青春应该是幸福的粉红色 可我还是一个少年郎啊 却站在了不该站的中央 可我还是一个少年郎啊 却霸占了不该霸占的行当 是谁夺走了我的少年时光 是谁抢走了我的少年至上权利 又是谁把我插在了青春之上 喔......喔...... 少年呐青春呐 我好像模糊了 少年呐青春呐 哪个才是我 少年呐青春呐 我好像模糊了 少年呐青春呐 哪个才是我 哪个才是我 这首歌是肖笙刚来到这里时,每天干不好活一边哭着一边写出来的。有时候真的很奇怪,我们每个人都很向往过上美好的日子,能够随着我们的心愿一路前行。可灵感这个东西,好像在你活的不是那么舒心的时候特别的好。她没有想过能够像那些阴星一样站在华丽璀璨的舞台上唱歌,因为根本不可能,也不敢想。她只希望,有一天可以在酒吧或是餐厅的舞台上能够得到驻唱的机会,就心满意足。 所以,她每天在高强度的工作之后,晚上都要趴在床上写写划划,揣摩着歌意,研究歌音。为什么说歌音,而不说音谱,是因为她根本不懂音谱,从来没有得到过专业训练和学习,无从理解,也看不懂音谱。她有着她自己的一套记音方法,每次哼出来的小调自己满意,就会划上很多勾勾撇撇纳纳杠杠。 时间就这么平静的一天天过去,虽然很辛苦,肖笙倒觉得很是自在。生活中第一次感觉只要自己不说话就没有人会来打扰她,听不到骂声、听不到咆哮声、也再也不用听‘婊子儿’这样的话。她慢慢的一点一点呈现出真实的自己,当自己开始喜欢自己的时候,发现世界一切都很美好。是少年也好、是青春也罢,自己一并来过。 工厂领导也知道员工工作十分辛苦,所以正常情况下一周都会早早的下一个早班。每到这种时候,工厂的门口公用电话就会排起长长的队伍,一个接一个的在打电话回家。 “今天不加班,宰只**!” “嗯,我今晚不用加班,你来接我吧!” “终于又一周过去了,今天做点什么好吃的慰劳我。” ...... 长长的队伍里每一个排到能打电话都要等很久,但是他们都乐在其中。一句句问着家里要好吃好喝的,还有年轻的姑娘也许是给男朋友打电话,害羞的看看身后长长的队伍,用手捂着电话的听筒羞红着脸,叽叽咕咕听不清说什么。后面不停的有人在催促,催促的同时还不忘打趣姑娘,使得姑娘的脸越发红透,穿过脸颊一直红到耳朵根子。 第十六章 初次见面 http://.biquxs.info/

每到此时肖笙都觉得很无聊,有啥好给家里打电话的,难道他们都是千金之躯? 不可思议! 无法理解! 有点羡慕! 有点嫉妒! 好了,不是嫉妒,是羡慕。 肖笙固然是不会给家里打电话,实际上家里也没有装电话。 她倒是落的个清净,宿舍人都走光了,留她一人安安静静的写写划划倒是满足,只是没得吃很难受。 工厂放假了,自然食堂的工作人员也都回了家,她又没有钱买吃的,饭票小吃部应该不要,就这么饿着吧。 肖笙平时很少回家,除了路远,最主要的还是不想回家,也没钱回家。 她每次都是在换季的时候才会回家,或是没有米的时候,因为她要回家拿衣服拿米。 省城其实离家也就半小时的车程,但是每次来回都要花2块钱,实在吃不消,回去一次还要上交全部工资。 然后再掉头跟他们要生活费,最多也就给个10块钱。 而她爸爸还要求她每次回家必须给弟弟带零食,给他带香烟,这种要求很滑稽也很无理。 可怜的肖笙也许真的是年龄太小都不知道可以用工资去买,每次跟父母说过工资的金额,就不敢再花一分钱,说起来还是害怕他们。 每次都在小店赊账,然后再用生活费慢慢还,不敢想她每天过的是什么日子。 肖笙在心里骂过父母是吸血鬼,一家人不老不小尽然要她一个未成年来养。 但也没办法,每次回家的时候还是要藏起真实的自己,做一个跟往日在家里一模一样的肖笙,这样才能获得自由的出来。 可她很快发现第二个问题,一直这样下去,每次工资全部上交家里,他们甚至连生活费都不给她留,好像她的死活根本没有人在意。 很快又要到春节了,工厂上上下下都蠢蠢欲动,没有几个人的心还能完全的放在工作上,大家都期待着发工资放年假。 老妇人对肖笙说:“笙儿,出来工作第一年终于要结束了,有何感想?” 肖笙不假思索,兴奋地回答:“自由!开心!” 老妇人看着肖笙,忽然很惆怅的摸摸她的头说道:“今天我儿子说要过来等我一起回家,我想我就不回家了,带着笙儿一起,我们下馆子去。” “不不不,阿姨不行,我,我不喜欢下馆子。” 肖笙像是受到了惊吓一般,往后倒退了好几步。 她的反应让老妇人更为揪心,叹口气说道:“阿姨其实是想让笙儿帮忙陪陪我儿子,你们都是同龄人有话说,我儿子经常嫌弃我不是不说话,就是太啰嗦。 看来笙儿是不愿意帮阿姨这个忙了,那就让那臭小子说我好了,最多我也就生个气少活几年吧!” “那不行,像阿姨这么好的人是要长命百岁的,笙儿答应您就是。” 肖笙听到老妇人唉声叹气的直摇头,怕是真的跟儿子有了代沟,很是担心心疼老妇人。 老妇人立刻眉开眼笑眼起来:“还是笙儿心疼我。” 正聊得火热,老妇人的儿子已经站在了她的身边。 是一位看起来二十岁左右的男孩,肤色白皙,五官清秀,眉中带着一抹俊俏,帅气中又带着一抹温柔。 他身上散发出来的气质好复杂,像是各种气质的混合体,但在那些温柔与帅气中,又有着他自己独特的气质与俊秀。 男孩一站定,就从背包里拿出一个桔子给老妇人说道:“呶,你喜欢的。” 老妇人这才发现儿子已经站在身边,高兴的赶忙起身找来一个凳子给他坐下:“你就买一个?” “你不得一个一个吃,难不成你还能两个两个的吃?” 男孩故作疑问的打趣他的妈妈,此时,一旁的肖笙偷偷的笑了起来,心想,原来真是个难处的家伙。 “我就两个两个的吃了,怎么了?臭小子,你给不给?” 老妇人见被儿子打趣了,笑着拍了一下他的胳膊。 “好好好,给,给,给给给!干嘛又打我?跟您说了多少遍,君子动口不动手。” 男孩俊俏的脸上掠过一丝红晕,这也许就是正直青春期孩子的羞涩吧。 “我也跟你说过很多遍了,我不是君子,我是女人,是你老妈。” 肖笙在一旁默默的干着活,两只耳朵却是竖的跟只兔子似的,一直在偷听。 此时,她又在想,这母子甚是好玩,如果光听声音不去看人,也许你会误会这是一对情侣在聊天打趣。 想到这瞬间阴了脸,也许此时家中的母亲和弟弟也正是如此吧。 “笙儿,给你桔子,臭小子买的。” 老妇人轻轻地拍了拍肖笙的肩膀,在肖笙转头看向她的时候,她递上来一个黄澄澄的桔子。 桔子为什么长得那么好看,黄澄澄的,不大不小,连圆都圆的那么好看。 她想拒绝,却没能经得住这发漂亮诱人的桔子,道声谢谢接了过来。 “传儿,这是肖笙,你蕙兰阿姨的女儿,还记得吗?” 肖笙刚接过桔子,老妇人就指着她告诉自己的儿子。 男孩好看的脸上出现了一朵朵疑云,他不解的问母亲:“蕙兰阿姨家的女儿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应该才十二三岁左右,这么小你们工厂就敢要?她也不像这么小年龄的女孩呀。” 老妇人赶紧对儿子挤眉弄眼:“你记错了,蕙兰阿姨家的妹妹今年十六岁了。” 男孩倒是聪慧,看见妈妈朝着自己挤眉弄眼,便知道一定有不能说的隐情。 也就顺着妈妈的话连忙纠正:“对对对,看我这愚蠢的脑膜疙瘩,什么记性;妹妹,你可别生我气才是!” “这有什么好生气的,记错年龄而已,谢谢哥哥的桔子,下次还你其它好吃的。” 肖笙举了举手中的桔子,面带微笑又不失俏皮的看着男孩说道。 这么多年在那个所谓的家,早就学会了伪装自己情绪的肖笙,怎么能让他们看出自己的难过和羞耻。 “不用,一个桔子而已!”男孩耸耸肩满不在乎的说道。 对啊!一个桔子而已,现在都什么年代了。 也许对于大部分人来说,零食、水果、又或是几个朋友一起下个馆子,都是正常的不能再正常的事情了。 可就是这些在常人看来最正常不过的事,肖笙却从来不敢想。 所以,她从来不接受任何人给她吃的,因为以前老师跟他们说过:当你还不起的时候,就不要轻易接受,因为你在用你的自尊和诚信做代价。 今天,她接受了老妇人给她的一颗桔子,不知要恨自己多久。 老妇人一连喊了肖笙好几声,男孩都没见她有反应,于是在她耳边轻轻说了一句话,肖笙瞬间回过神来。 她低着头,光润的脸上忽然露出一丝尴尬的笑容,显出一点莫名其妙的拘谨。 随即,脸颊蓦的绯红起来:“你说什么呐?” 男孩嘴角扬了扬说道:“我说错了吗?” “不知道,我还是未成年。” 肖笙整张脸已经红的像个西红柿,自己都能感觉到火辣辣的烫,旁边的老妇人,就这样莫名其妙的看着她的脸,一瞬间像个大红纸。 奇怪的问儿子:“传儿,你跟笙儿说什么了,把她的脸说这么红?” “不许说。” 肖笙听到老妇人的发问吓的赶紧阻止男孩,并说道:“阿姨,没说什么,那个,您刚刚叫我?” “是啊,你看大家都下班了,就你还杵着发呆。”老妇人说道。 肖笙这才发现车间里除了他们三个人,只剩下打扫卫生的阿姨在,其他人早就走光了。 自己不就走个神,怎么就一直走到下班了? 那个臭小子真是臭小子,难怪阿姨那样叫他,居然说我是被他的盛世美颜迷得呆木。 问她此时是不是在异想天开,真不要脸。 今天完全看在解救阿姨的面子上,才答应跟他一起吃饭,否则,想都别想,别扭。 “未成年,看看你想吃什么?” 到了饭馆,男孩把菜单递到肖笙面前说道。 “干嘛这样叫我,我有名字,叫肖笙。” 她真是搞不懂面前这位男孩,嘴为什么会这么贫,今天她算是成功的解救了阿姨,因为他的一张嘴完全放在她身上了。 “你自己说你是未成年的。” 男孩敲敲桌面提示她看菜单,得意的扬了扬嘴角。 “阿姨,我知道了,您儿子是不是学律师的?怼人成瘾。”肖笙气的跺脚。 老妇人一直在边上跟看戏似的看着他们,看到肖笙被气的小脸通红,捧腹大笑起来。 “阿姨!您还笑!” 肖笙看着面前的一对笑的前俯后仰的母子,脸已经红的像个山柿子。 “好了好了,传儿,别逗笙儿了,她是妹妹;比你小足足6岁呐。” “喔!那还是未成年!” 肖笙刚平复下情绪开始看菜单,他又来一句未成年,啪的丢下菜单说:“阿姨,我不吃了。” 男孩又是一阵前俯后仰,三个人闹腾了半天才把菜点好。 吃饭时肖笙得知男孩乳名叫‘传儿’,但其实姓名里面并没有一个‘传’字。 他叫白煜,今年22岁,是一名音乐系的学生。 精通很多种乐器,尤其是钢琴还得过全国一等奖,因为长相俊美温暖,不乏有很多商家找他做商业代言。 但是都被他婉言谢绝了,白煜想把所有的精力都放在音乐创作上,因为他热爱音乐就像热爱生命一般炽热。 肖笙听的入了迷,双手托着下巴直勾勾的看着他大谈理想。 白煜耳尖微微泛红,伸出手在肖笙的眼前摆了摆说道:“哪有女孩子,这般直勾勾的看着男孩的。” 肖笙看见摆动的手,下意识的头往后一缩,发现白煜的耳朵微微泛红,知道自己失态了。 略显尴尬加羞涩的捋了捋耳边的头发,忽然像是想到了什么猛地抬头:“我终于扳回了一局。” “你说什么?” 白煜微微一愣,随后反应过来做了一个要打她的手势,在要落到头顶的时候,却只是轻轻的拍了两下。 吓得肖笙连忙缩着脖子,还不忘抬着眼皮偷偷看白煜的举动,最后的两下轻拍,让她感觉到他似乎把她当成了小猫,压根没当人看。 立刻露出了‘猫咪’的尖牙学猫喵的叫了一声,生生的把白煜的手吓在了半空。 “你干嘛?” “谁让你拿我当猫顺,毛顺了也没用。” 白煜懵逼的看着她,也看了看母亲,然后都笑了。 晚饭结束的时候,老妇人邀请肖笙去他们家玩,告诉她可以跟白煜哥哥学音乐。 肖笙听后高兴的乐开了花,她觉得自己虽然没能投胎到一个好父母,但老天却始终眷顾着她,总让她遇到好人。 比如之前的徐老师,愿意无条件栽培自己,今天的阿姨和白煜哥哥,他们都对自己那么好,好到自己都想叫阿姨一声妈妈。 “这首歌是你自己谱写的?” 白煜看着眼前这位唱歌的小姑娘,乌亮的马尾垂在肩上,细长的凤眉像星辰一般忽闪忽闪,洁白如雪般的皮肤虽然看起来差点血色,但配上那张玲珑的五观和娇小的身材,足以倾倒一方。 “是的,白煜哥哥,还行吗?”肖笙忐忑的问道。 “不错,就是在转音的地方有几个节拍不太好,要改改。” 白煜咬着手指头认真的说道,他每次进入工作状态就会这样,是个不好的习惯。 “嗯,请白煜哥哥教导。” 肖笙看着认真的白煜,竟在眉眼之中看到了徐老师的影子。 “徐老师!”不由自主的叫了出来。 “什么?” 白煜自然听到了肖笙的叫唤,只是很奇怪她为什么叫自己徐老师,徐老师是谁。 “不好意思白煜哥哥,你咬着手指认真看歌单的样子,特别像我小学期间的一位老师,所以我就......” “喔,原来是这样,没事。” “白煜哥哥,我这个转音应该怎么转才好听啊?” “哪能一会就研究出来,你把歌单先放在我这,我要多试几遍,等试好了给你,你先去休息,阴天还要上班,我阴天也要早起有个钢琴赛。” “喔,好的,那我不打扰白煜哥哥了,晚安。” “晚安” 第十七章 赌博 http://.biquxs.info/

回到房间的肖笙既兴奋又高兴,她没想到白煜哥哥虽然有点贫,爱怼人;但是认真起来的样子真的超好看超帅气,不知道为什么男孩子的皮肤也会那么的白皙,白的都透光了,有点嫉妒。想着嘴角就弯成了月牙,一会把脸蒙到被子里,一会又把脸探出来;整个人在床上手舞足蹈。忽然发现自己有点傻萌萌的,又轻手轻脚的躺好。 安静下来的肖笙闻到一阵阵清香,特别熟悉的柠檬味,以前徐老师身上就是这种清香味,很好闻。于是她用鼻子前后左右的嗅了一圈,最后发现柠檬味来自被子上,她雀跃的给了被子一个大大的拥抱。不敢想,自己活在这个世上16年,第一次睡单人房间,还是带有柠檬味的房间。这种待遇居然不是自己父母给的,而是白煜哥哥家给的,她会永远的记住这份温暖。 其实这是个平凡的不能再平凡的房间,严格起来说还有点寒酸。房间里面就摆着一张床,床头边有一张书桌,书桌上还有很多很厚很厚的书。她没敢碰,怕失去礼数,床上的被褥和窗帘都是温暖的水蓝色,最关键的是床上的这床被子足足有10斤左右,肖笙整个人都被这份强大的暖流包裹着,幸福的进入了梦乡。 早早醒来的肖笙感觉自己16年来第一次睡觉睡的这么的舒服踏实,升了个大大的懒腰便快速穿衣起床。她把被子叠起来看看不满意,又放下重叠,来来回回做了好几次这样的动作,最后终于心满意足的离开了房间,走到房门口还不忘回头再看一眼,然后笑眯眯的关上房门。 “干嘛呢?一步三回头。”刚关上房门一转头就跟走过来的白煜撞了个满怀。 “我那个,没有啊!我就是看看被子有没有叠好。”撞在白煜身上的肖笙吓了一跳,连忙道歉,帮他把自己撞到的地方的衣服用手顺了顺,白煜却不自然看着她的手在自己胸部不停的来回抚摸:“你在干什么?” “没,没有,我把你衣服撞皱,皱了。”今天的白煜穿着一件白色的羊毛大衣,挺拔的身姿配上如此精致剪裁的衣服就像是漫画里走出来的一般,帅气的移不开眼。 “我今天有比赛,先走了,歌单我留着,等比赛结束有空在看,可以吗?”昨天舅舅就关照过白煜让今天一定要早点到,如果不是歌单的事,他也不会过来打扰肖笙。 “可以!谢谢白煜哥哥!祝白煜哥哥拿到第一名。”听到比赛肖笙手舞足蹈的给白煜打气加油。 “好!”白煜抚摸了一下肖笙的头回应道。 男孩已经离开半刻钟左右,她还杵在房间门口研究着为什么他总喜欢顺自己,昨晚顺就算了,当时自己跟他互怼的结果。今早自认为很乖啊,没有招惹他,还给他加油打气,为什么又要顺自己。 肖笙以前在家里她爸动不动就说‘再调皮顺你!’他爸这个‘顺’就是打她头。肖笙很怕她爸打她头,因为总有人说头不能打,会打笨孩子。她爸听后不但没有改掉这个‘顺’她的习惯,反而变本加厉。以至于以后不管是谁只要伸手来摸她的头,她都理解成‘顺’她。她惯用的抗拒方法就是告诉对方,你顺我没用,越顺越逆;我又不是猫,一顺就好。 “笙儿,你怎么一大早又发起呆来,赶紧洗漱吃早饭上班,再上两天就放年假了?” “喔!就来就来,阿姨!” 时间过得真快,一转眼肖笙出来工作一年了。她不知道自己平时零零碎碎的带回去多少钱,没有计算过,觉得计算也没什么意义,反正都是要上交的。今天是工厂最后一次发工资,她拿到了700多,白煜妈妈经常夸她能吃苦又聪明,以后一定是个会过日子的好姑娘。 每当听到白煜妈妈这样夸她的时候,她都特别的害羞,又特别的高兴。在她心目中白煜妈妈就是自己的妈妈,白煜就是自己的亲哥哥,这是老天爷赐给他的。她拿到工资给白煜妈妈买了一个漂亮的发卡花了5块钱,开始白煜妈妈是拒绝的,她心疼孩子的辛苦钱,肖笙的懂事也让她心疼不已。但是实在抵不过肖笙的坚持,最后还是收下了那个满满少女心的发卡。 新年回家几乎每个人都给自己买了新衣服新物件,只有肖笙什么都没买。她去把平时在小店赊账的余款还清了,又给弟弟买了一些零食,给爸爸买了一条香烟,就背上行囊踏上了回家的路程。她满心希望的觉得爸爸妈妈毕竟是自己的亲生父母,自己过年拿这么多钱回去,他们一定会让自己买一套新衣服穿的。 远远就看见爷爷奶奶还在家门口的地里干着活,自从肖笙记事以来,爷爷奶奶好像不是在地里,就是在菜园子里,反正他们有干不完的活。有时候奶奶还会让肖笙帮忙抬水浇菜,嫩嫩的肩膀被扁担压的血红,然后奶奶就会把水桶往自己的跟前放放,肖笙就会感觉轻松的多。 到了家门口爷爷奶奶先接住了她,奶奶远远跑来乖乖长乖乖的短的叫着,心疼着,在这个家里能让肖笙感受到爱的只有爷爷奶奶。不管妈妈怎么在自己面前说他们不好,对于肖笙来说,他们却是自己在这个家里成长的一道曙光,因为有他们她的童年才稍微有点幸福感。 “笙儿回来了?这是放年假了?”肖笙的妈妈也终于看见她了,上前接过奶奶手里的行囊问道。 “是的。”肖笙平淡的回复着妈妈。 “拿多少钱工资的?家里就等着你的工资来过年呢?” “700”肖笙刚说完,她妈妈便快速的回到家里打开行囊,拿出里面用手帕包着的7张100元。 她看着妈妈拿钱的手那么的迅速娴熟,又想了想自己从领导手里接过工资时的手,微微的颤抖,有些许微微的欣喜,一瞬而过。她欣喜的是自己的劳动可以换来金钱,还能换来不少。她没有其他同事的那种狂喜,或是说连她妈妈的那种兴奋感她都没有。 在家里的肖笙和在工厂的肖笙完全是两个人,她跟白煜还有阿姨他们待在一起的时候,是活泼可爱,还有点娇羞的漂亮小女孩。在家里的她喜欢梳着一个跟奶奶一样的发髻,随便穿件什么衣服都行,脸上没有笑容,声音低沉的如同死灰。她爸爸总是会骂她连‘婊子儿’都不如,她便暗想:不如好啊,谁还想永远顶着个‘婊子儿’,可面上却感觉不到半点波澜。 而她妈妈,也就是蕙兰,反而越发的时髦;烫着当下最流行的花朵刘海,披散着中长发,穿的衣服总是时下最流行的,放在省城也是时尚的尖儿。 家家户户在外地打工的人都陆陆续续背着行囊回家过年,有的打扮的像海外华侨,有的打扮的像香港大佬,反正就是一个比一个混得好的模样。肖笙的父亲也到处炫耀,说自己女儿能干爱家,挣得钱一分不少的全部孝敬他们,自己一分不留,甚至过年新衣服都不肯买,他们现在都已经开始过上了养老生活。肖强看见左邻右舍羡慕的目光别提多长脸,立刻扬起头挺起胸一副战胜群狼的高傲感觉。 左邻右舍听后便围上来起哄喊他一起玩骰子,他便兴致勃勃的坐下做起东家,被一大帮的男男女女围着。 “这边这边,我压大!” “我跟!” “我也跟!” “我压小!” “那我压大还是压小呢?” “别啰嗦,压不压?压就快点。” “催什么催呀,压压压,压大!” 肖强开钟:‘大!’ “他奶奶的,霉透了!”肖强输完面前最后一张一百元,愤怒的扔掉庄家钟“不玩了!” “嗳嗳,怎么不玩了,才刚玩到点头绪。” “是啊,输不起吗?” “没钱了,都输光了,要不你们借我?”肖强懊恼的挠挠头,萎靡不正的耷拉着脑袋。 “肖强,我借你,你要是赢钱了要记得给我小费喔!要是还是输了也要记得一定要还我钱,我知道你女儿很会挣钱的,别到时候跟我说赌场债不是债,然后耍赖账就行。”一个女人见义勇为般的站到他的跟前说。 “你放心,你放心,一定还你!我女儿有的是钱!” “得唻!有你这句话就行,呶!1000。” “收到!压,大!压大!” “不做庄家了?” “不做了,我压,盘本呢!” 现场的几个男人相视一对眼,很快肖强1000元又输光了。 “他妈的!”一回到家的肖强一屁股坐下,把手里的茶杯往桌上一丢:“蕙兰,蕙兰?” 正在厨房忙着做饭的蕙兰没有听见肖强的叫声,他很无奈的自己起身倒了一杯茶,坐在那一口接一口的抽烟。 明天就已经是腊月24日,肖笙一直坐在房间里幻想着晚上吃饭时的场景:‘笙儿啊!在外面工作辛不辛苦啊?要自己注意身体啊!好好的,不能生病知道吗?等过了明天老年根,妈妈陪笙儿去买新衣服喔!爸爸也陪你们一起去,我们带上乾儿一起逛逛......’肖笙傻傻的,不知不觉的笑了起来。 “笙儿,你过来!”肖笙打开房门正要去厨房看看什么时候可以开饭,肖强叫住了她,她看了一眼厨房便来到肖强身边坐下“有事吗?爸!” “你这次工资就发700?”肖强吐了一口烟,对着烟灰缸又弹了弹,续而看着肖笙。 “啊?”肖笙完全没反应过来肖强此句话的意义何在。 “我问你这次回来就带700元回来吗?有没有留钱买衣服什么的?” “爸爸,我的钱全部给妈妈了,就是你刚刚说的700元,我一分钱都没留......”刚刚在房间里还幻想着晚饭时间他们会说给自己买新衣服,一转头她爸居然怀疑她的工资没有全部上交,肖笙很生气,忍着。 “这么少?你看隔壁张大妈家的小红,听说回来不仅给父母带了很多营养品,还带回来好几千块钱。”肖强继续一口一口的吸着烟,继续耷拉着脑袋。 第十八章 她变了 http://.biquxs.info/

肖笙看着这样的父亲即厌烦又来气的说道:“她可能在卖。” “你说什么?” “我说她可能在卖!” 相继父女两的声音都越来越大,这是肖笙第一次反抗父亲。肖强完全被怼蒙,他有点后怕的看着女儿,虽然这一年女儿偶尔也会回家拿个衣服带个米的,但是似乎自己从来没有仔细注意过,这一年女儿长高了很多。 出立的亭亭玉立,虽然还是一副小孩子的穿衣打扮,但显然已不在是之前在家时那个懵懂无知的孩子。 父女两就这么四目相对的杵着,一个恨得紧咬牙关,手心发麻;一个有点紧张有点后怕,夹烟的手指微微颤抖。 “你反了!”暴力是懦弱的胆怯者隐藏心虚的惯用手段,随着掀翻的桌子紧接而来的就是一声巨响。 爷爷奶奶,还有蕙兰统统随着声音跑过来:“你干什么?好好的跟孩子发这么大火干嘛?” “你们问她,你们问她!婊子儿!翅膀柺子硬了!”他几经癫狂的咆哮着,不停的用手指指着肖笙,咆哮间还能感觉到声音的微微颤抖。 “怎么了笙儿?你告诉奶奶怎么刚到家半天就惹爸爸发这么大的火呀?” “......” “乖乖,说话,奶奶在问你?” “......” 奶奶把脸一直贴到肖笙的脸上,搂在怀里问着强忍着哭泣的她。 “你是不是输钱了?”蕙兰忽然的提问打破了奶奶与肖笙之间的问话,在场所有人都把目光投向肖强。 “爸爸把姐姐的工资都输光了,还跟一个阿姨借了钱也输了。”一直跟在爸爸身边的肖乾,当看见爸爸和姐姐刚开始争吵的时候,就偷偷躲到了房间,半掩着房门偷看。此时,调皮的他感觉事有变迁便大胆的站出来说出实情,有点可爱,可其他人都傻眼。 蕙兰首先开口“你不是说你上街要办点年货的吗?怎么?乾儿说的是真的吗?” “强子,你告诉我,你是不是真的把笙儿的工资都输光了?” “你怎么就变成了现在这样?还记得当年的那根胡萝卜吗?” 面对全家人的质问,他不得不承认自己确实把肖笙的工资都输光了,同时还欠了1000元外债。 这样的资讯着实把大家都吓懵,肖笙再也忍不住的嚎啕大哭起来。她好像除了哭,都不知道自己能干什么,也不知道自己可以跟谁去诉苦。奶奶吗?那是她的儿子,在与她儿子相比之下,自己根本不值一提。爷爷吗?还是算了吧!妈妈?呵呵!她只剩下笑笑。 默默的自己一个人来到房间,又默默的自己一个人把房间里自己睡的小床搬到了堂屋的墙角,然后默默的躺下。 全家所有人再次蒙圈,就这样都杵着看着肖笙从房间到堂屋,又从堂屋再到房间,来来回回也不知道一共搬了多少次。他们看着她紧紧咬着下嘴唇,默默流着泪。忽然她一声不吭的看一眼堂屋祖宗牌位,然后静静的躺下,吓得大家不寒而栗。 已经慄慄而战的大家没有一个人敢上前跟她说话,老人的嘴里还不时的嘀咕着‘这是不是上身了。’把肖强和蕙兰更是吓得连忙对着肖笙的床铺作耶,一边的肖乾看着觉得好玩,还以为是平时祭祖,马上跪下磕起头来。 今晚一连串的诡异已经把大家吓得够呛,尤其是肖强。此时,他看见肖乾跪下磕头,更是吓得连忙跪下大喊“我错了,我错了,不敢了!不敢了!” 随后全家人对着肖笙的床铺跪下磕头,肖笙蒙在被子里苦涩的笑了一下,便闭上了眼睛。 一个不安宁的晚上,肖笙没有吃晚饭直接睡觉了,其他人也胡乱的不知吃还是没吃,肖乾倒是乐得自在随心的糊喝海吃。 肖笙在噼里啪啦的鞭炮声中醒来,下意识的又看了一眼祖宗牌位,然后双手合十的默默闭上眼睛默念着一些什么。随后便做了点稀饭自己喝了一碗出去了,刚起床的蕙兰看见往外走的肖笙背影,自然的伸出手张大嘴巴想要叫住,但嘴巴动了好几下还是把话生生的咽下去了。 家里谁都故意避开肖笙两个字,谁都不问她去哪了,甚至从眼前走过都不敢多看她一眼。 始终没能够买新衣服的肖笙年初一在家睡了一天,其他人也都在家里睡了一天。倒不是都没有新衣服,而是这个年,似乎老天爷也在为肖笙感到寒心的下起鹅毛大雪。 外面的大雪就像是下在了肖笙的心头一般,令她从头凉到脚,贯穿心脏。呼啸的寒风也吹不动她冻僵的身体,就这样纹丝不动的站在雪夜里。她的泪水结成了冰,她的头发上、衣服上、眉毛上、睫毛上都结成了冰,仿佛一尊白玉雕像簇立在寒夜里。 身后的窗户上一道黑影摇晃了两下,忽然不见了。又过了片刻,黑影再次出现在窗户上。 “啊啊啊啊”从厨房刚忙完的蕙兰要通过院子来到房间,刚走到院子门口就看见一尊雪白的‘雕像’吓的一个激灵,一抬头又看见窗户上的黑影彻底瘫软。 肖笙看了一眼妈妈,把自己的从头到尾的清理了一下直接回堂屋床上去了。 蕙兰再看窗户的时候,黑影不见了。 蕙兰浑浑噩噩不知几天年是怎么过来的。 肖强每天夜里盗汗如雨,梦话连篇,还伴着痉挛。 爷爷奶奶倒是睡的最安心,只是奶奶每天都会念无数遍阿弥陀佛。 肖笙每天都会早起做好粥,自己喝一碗就出去,然后到晚回家,也不吃晚饭直接上床躺下,等大家都休息的时候她又起来站在院子里,一动不动一站就是半个多钟头。每当这时候,她能感觉来自四面八方的眼睛看着她,她只是邪魅一笑,然后再回床上躺下等待天亮。 今天肖笙破天荒的没有出门,留在家里和大家一起吃了早饭,然后继续躺下;然后吃午饭,然后又继续躺下;然后吃晚饭,然后又躺下,再也没出来,一直到第二天太阳上山头方才起床。 “我今天要去工厂,给我点生活费。”刚刚梳洗完毕的肖笙就对正在看电视的所有人说道。 大家都在看着她,似乎是在问她跟谁说话,又似乎是拼命的想看出面前的肖笙是不是肖笙。 “给我点生活费,我不在家吃饭。”肖笙又重复了一遍自己的诉求。 “好!”蕙兰看了一眼肖强,看他夹着烟的手指都要被烫着了,还是没有动静。又看了一眼肖笙,她今天看起来虽然正常很多,但是还是像是没有温度的行尸。 她回去房间拿出10元钱递到肖笙的面前:“不够,要20.”肖笙看了一眼钱就移开眼睛继续盯着肖强。 “给!” 肖强被盯得全身发毛,从兜里掏出一张50的。 肖笙接过肖强手里的50元,也从蕙兰手上接住她刚要装进兜里的10元,抬头看了她一眼,蕙兰触碰到肖笙冰冷的眼神全身一阵寒颤,就像触电一般立刻松手。 “走了!”她收好钱就走了,除了几件换洗衣服什么也没带。 刚一走蕙兰就吓得要往下瘫软,肖笙又掉头看了他们一眼,蕙兰就那样保持着一个半蹲的静止,大家都静止。 “赶紧去找个仙人来驱一下!” “不行!” “为什么?” “这是家鬼!老祖宗!” “所以不能驱?” “是的!” “阿阿阿阿阿”肖强抱着一颗头胡乱的就是一顿捶打。 “别想太多,也许老祖宗是要警告你一下,以后不要在赌博。” “唉!知道了知道了!你们也散了吧!我想一个人静静。” “好的,那我跟你爸就先走了,你自己好好待会儿想想。” “新的一年又开始了,大家也陆续开始工作,今年你也好好找一份工作,不要再整天喝酒赌博,笙儿都变成这样了。” “我一个人的错?你没有错?” “怎么又有我的错?笙儿的工资是我赌博输掉的吗?笙儿是因为我被上身的吗?” “我的错!我的错!行了吧!” “我看你这人真是有病!” “我有病我有病,我的错,全都是我的错!我他妈该死!我他妈该死!” 大家都散了,肖强跟蕙兰吵起来,他用烟头不停的往自己的胳膊上烫,一个一个圆圆的烟头烫伤迅速爬满,人也狰狞的像个吃人的鬼。 那后山头的“童年”也许早就忘得一干二净了吧! 第十九章 食人鬼 http://.biquxs.info/

“这年头,日子没法过呀,多生几个孩子吧!” “你们家两个你舍得哪个?” “老大虽说是女孩子,肯吃苦能干活,还是想留着。” 小男孩掖在门边上,偷看着大人们在你一句我一句的聊着。他听不大懂,隐隐约约中感觉大人们好像在做一个重大决定,眼皮不停的在跳,似乎要大祸临头。 “父母亲,强子也会干活,强子还会挑野菜。” “看看你的儿子,很敏感很会讨好你们呀!” 年轻夫妇笑着看着一位女人,微笑的点点头说:“对不起了老姐姐,我家强子不能换给你家,你去别人家换吧!” “妹子啊!”女人忽然抽泣起来“虽说现在世道就这样,但是我也是舍不得啊!毕竟是我身上掉下的肉啊!” “舍不得就留着他吧,教他干活。” “嗯!我听妹子的,我听妹子的,世道早就变了,现在已经是60年代了,不能吃了!不能吃了!” “是啊!不能吃了,养不起就少生两个吧!” “我们应该相信国家号召,虽然穷点,甚至已经揭不开锅,但是,我们不能吃孩子呀!” 男孩听到吃孩子吓得脸色铁青,两腿像个筛糠,脚底下湿了一大片,回过神来赶紧逃出去。不一会男孩手里拿着两根胡萝卜回来“父母亲,你们看,强子给你们找到吃的了。” 年轻夫妇看到小男孩手里的胡萝卜露出惊喜的目光,喉咙不停的咽着,仿佛是饿急的猛兽一般立刻露出獠牙。男孩看见父母亲吃的很开心,自己也开心的笑了。 晚上男孩在怀里偷偷拿出一根胡萝卜,他把胡萝卜放在嘴上亲了亲,又放在鼻子上闻了闻,然后张大嘴巴正要一口咬下去,忽然想起什么似的停下了。他再次亲了亲胡萝卜,然后掀起床铺藏在下面。 接下来的每一个晚上,他都要在父母亲睡着之后,偷偷看一眼床下面的胡萝卜,才能安心的睡下。今天胡萝卜不见了,男孩忽然身子失重跌坐在地上嚎啕大哭起来,当母亲问阴原因才知道他在哭胡萝卜。 “强子不要哭了,胡萝卜没有了,我们阴天再找去。” “找不到了,田埂上的野草都被吃光了。” “那强子的一根胡萝卜为什么不把它吃掉,而是放在床下面?” “我怕!” “强子怕什么?” “我怕父母亲饿极了!” “强子乖,父母亲不会!” “胡萝卜没有了。” “母亲在铺床的时候发现了胡萝卜,拿去给父亲吃了。” “哦!母亲,强子阴天一定还能再找到胡萝卜!” “强子阴天不用出去找了,母亲在外婆家带了一些胡萝卜种子,强子找一块隐蔽的地方把种子种下,过不了多久我们全家就都可以吃上胡萝卜梗粥了。” “哦!有胡萝卜梗粥吃唠!有胡萝卜梗粥吃唠!” 肖强的母亲就这样看着又蹦又跳的肖强在自己的面前欢呼着,肿肿的眼睛越发的肿大,眼前的肖强越来越模糊。 食人这个词放在现在来看,是又好笑又不可思议,谁会相信这样的事情会事实存在。可它曾在历史的长河里存在了多少年,我们无法想象我们这一代人的父辈祖辈还真正经历过。在10年逃荒大难面前,活着多么重要,活着超越一切,可活着又多么奢侈,能活着多么渺小。 这是错误的,肖老夫妇一直都知道,他们不麻木,不盲从。肖强的乖巧,肖强的敏感让他们更为心疼。还好一切都过去了,还好家里的祖辈结实,还好还好。 胡萝卜是肖强的救命恩人,他自己这么认为。就算他们的父母从来没想过要吃他,他还是无法割舍对胡萝卜的特别情感。 现如今,自己也结婚生子,却活得像个食人鬼。 他在害怕什么,那窗户的黑影是他自己,不是食人鬼。他以为自己一直被吞噬着,其实父母亲很爱她,他以为自己给女儿的爱很多了,其实自己一直在吞噬女儿。 他比任何人都不相信这个世上有鬼,如果真有鬼谁还敢食人?他向来都只是害怕人心,而非是鬼。唯有自己扮成厉鬼,才能得以保全。那肖笙的诡异他是知道没有的事,又为何晚晚盗汗,痉挛不止。 “爸爸,你真的以为他们很爱你吗?你真的以为他们不会吃你吗?哈哈哈,你错了!你看看我,你好好看看我!我是你的女儿笙儿,笙儿!我长得像你吗?我很瘦吧!你每天都在吃笙儿是他们教你的,他们教你这么做你就这么做了。你可知道他们是为了把你养肥了,然后再吃了你。” “那又怎样?你这个婊子儿你晓得什么?现在我当家做主,现在家里一切我说了算,谁敢吃我?只有我吃人的份,谁都吃不了我。” “是呀,所以爸爸不工作,也不让妈妈工作,留下妈妈在家里伺候你,把16岁的笙儿就送出去给你挣钱。爷爷奶奶给你种地,笙儿的钱供你们吃喝玩乐,在你心中大概只有乾儿能分你一点羹吧!” “乾儿是儿子,是我们老肖家的香火。” “哈哈哈,你今天把这一切都告诉我,不怕我反抗嘛?” “你不敢!” “我为什么不敢?我又不像以前的你,你那时候那么小没法离开父母,而且你那时候是10年大逃荒的日子;我现在不一样了,现在是中华人民共和国,现在有【妇女儿童保护法】;现在还有大把大把可以供女性生存的路子,你不要我,社会要我,国家要我。” “我不会把你放给社会,放给国家的。” “我已经出来了。” 肖强在一阵剧痛的痉挛中惊醒,贴身衣服已经被汗湿,缠在身上就像是被人五花大绑一样难受,焦躁的坐起身子脱掉了衣服。他看看身边的蕙兰,呼吸均匀的睡着,似乎做着美梦一般还时不时微笑一下,气不打一处来。 “你干什么?”他粗暴的骑在了她的身上,把睡梦中的她吓得忽然惊惧的睁大双眼,诚惶诚恐的迎合着他。 都说男人经过女人的子宫就是爱,这是天底下最大的笑话。穿过子宫女人以为爱了,男人大多只是发泄。更可笑的是,发泄的最怕得不到爱,而爱的一点都不想成为别人的发泄物。就这样两个不同的品种,不同的需求,扭曲的活在一起。 东边的日暮渐渐升起,到处炊烟四起,农田楚影,日子又这样日复一日的开始。 “妈,你怎么又没买衣服?”大年初一白煜看见妈妈穿的还是旧衣服,不高兴的问她。 “妈妈岁数大了,穿了那么多年的新衣服不想穿了,再说买那么多衣服也穿不完。” “您就吹吧!还穿不完呢!衣服在哪?您看您衣柜里有几件像样的衣服?” “够了够了,妈妈不讲究那些,传儿吃好穿好就好。” “妈~” “好了,快去,找你舅舅玩去,妈妈去做饭,做好了叫你们。” “姐!” “徐宁!你不是在房间备课吗?怎么出来了?” “备完了!” “舅舅,您快说说您姐姐,这一年到头的舍不得吃舍不得穿,尽在我身上花钱,您知道我过的得多内疚啊!” “还有我,姐!我也是!” “嗳~去去去,看你们两,这是干什么呀?我这不是活的挺好的吗?” “好了,你们两啊,少让她操心就行了,其它的别想那么多。”白煜爸爸看着他们三笑半天了,眼看这都要到吃饭的点了,还缠着老太婆左一句内疚右一句心疼的。 “爸!” “好了,赶紧让她做饭,饿了!她对谁都这样,你,你们,都不用放在心里。你看她对那个肖笙不是也挺好嘛!整天跟我唠叨说人家笙儿命苦啊,我们要多照顾照顾人家啊!呵呵,别理她别理她!”老头子说完又继续做到门口晒太阳去了。 徐宁和白煜两个目送老头子一直到坐下,忽然左边一个右边一个的拉着正要去厨房做饭的老太婆。 “妈!” “姐!” “您为什么说肖笙命苦啊?” “姐夫说的那个肖笙有多大?是在我之前教书的那个学校上的学吗?” 他两异口同声的问着自己的问题,老太婆被这一大一小两个孩子问的哭笑不得,不知他们为何都如此好奇肖笙的故事。 “你们先撒手。”老太婆左右各给一眼,两个大孩子连忙放下自己死死攥住的手傻乐傻乐的笑着。 “现在可以跟我们说说了吗?” “我先做饭!” “可以一边做饭一边说的。” “我就不懂,你们有什么好好奇的?还这么着急?” “因为她是奇才。”两个人默契到自己怀疑,彼此都瞪大着双眼看着对方“你们认识?”又是一个默契的问题。 “你们两中邪了?” “没有,姐!您就跟我们说说她的事吧!” “她,家庭背景比较复杂。听说祖父辈都是私塾先生,以上还有做过朝廷太傅的,是一个典型的书香门第。直到她爷爷赶上了国家动乱也就放弃了学业,以逃生为主。但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嘛,新中国一成立,他们家还是数一数二的富人家庭,只是再无人教书。” “她爸呢?她爸为什么也没有上学?新中国都成立了,又不是条件不允许?” “他爸是赶上了新中国成立,但是你们忘了?她爸跟我们是一辈人,那时候我们这辈人虽说躲开了战争,却没逃掉10年大逃荒的生活啊!那时候苦啊!许多人家为了活着,是会吃人的。” 听到‘吃人’白煜和徐宁面面相嗤,这个词就好像从来不该出现在人类社会一般让他们膛目结舌。 第二十章 别跟我抢 http://.biquxs.info/

老太婆(白妈妈)接着说道:“徐宁从小连爸妈长的什么样子都不知道,咋爸妈那时候也是在10年大逃荒饿死的,我带着你到处乞讨。你太小,别人都以为你是我儿子,其实你是我弟弟,有人要买你,我问这么小的孩子你们要来干嘛?不如买我吧!其实我知道他们买你要干嘛!不就是为了吃嘛!” “姐!” “我怎么舍得。别人看不上我这病怏怏的样,抛了一句狠话就走了。后来,我也不知道怎么的就躺在了这个白家,老头子告诉我,我是他捡回来的,还捡了两。” “然后您就嫁给了我爸?” “是啊!老头子心地善良,他宁愿自己挨饿,也要给我和徐宁留一口吃的。那个年代,都说饥荒饥荒,有吃的就不慌,吃人算啥?自己生的就是自己的肉,吃自己的肉养自己的命天经地义。可老头子不这么想,他说这是错误的,都是命,有了命就不在是父母的,而是孩子自己的。他生生的在那种艰苦条件下养活了我和徐宁,后来又养活了传儿。” “还把我们养的这么好!”徐宁和白煜早就泣不成声,扑到坐在外面晒太阳的老头子怀里,哭的像个撒娇的孩子。 “过去了!过去了!都过去了!有什么好哭的。”老头子用手抚摸着两个孩子的额头,嘴上说的风轻云淡,却以泪花了眼。 “那她爸是因为10年饥荒也没能读成书?” “是的!” “那我那时候您和姐夫是怎么供养我读书的?” “你自己聪阴,然后我们又遇到了好心的私塾老师,他经常来我们家给你补习功课。后来你自己喜欢音乐,就到处自学、偷学,反正那时候可调皮了。” “呵呵!”徐宁听到姐姐这样说他尴尬的揉了揉鼻子傻乐。 “那这一切怎么又牵连到肖笙的命运?她不是还比我小整整6岁吗?” “但是他的父亲经历了吃人的惶恐,曾经有过一户人家自己家的孩子舍不得自己吃,就到他家换她爸,那时候她爸太小,根本就没阴白自己的父母已经拒绝人家,这件事给她爸带来了巨大阴影,即使后来有过一段风光时期,但是很快大家都看出来她爸有病,精神方面的。但又说不好,不像神经病,像正常人。” “抑郁症?分裂症?” “啊?” “你想想刚刚我姐说的!” 徐宁忽然想起,曾经与亨利老师教探讨音乐的时候,跟他说到过类似情况的一位同行教授。说这种病叫心理疾病,是自己迈不过去,一直拧在那里。很痛苦,需要配合医生冶疗,但是普通抑郁是不会伤害他人的,除非他得的是精神分裂或精神病。 “如果她爸真的是得了这两种病,那肖笙的境况就不用问了,可他为什么只针对肖笙呢?” “因为与‘自己生的就是自己的肉’这句话有关吧!” “太恐怖了,那肖笙岂不是很危险?” “这个肖笙如果是当年我的那个学生的话,我相信她可以战胜。但是如果真的是她,我想帮她?” “你们两是书读的太多了是吧!越说越离谱!吃饭了!”白妈妈看着这两个从自己身边聊到老头子身边,又从老头子身边聊到房间,又从房间直接蹦出来,哭笑不得。 “老头子,吃饭了!” 90年代中期国内的心理学科系发展的并不理想,当时即使中高端的知识份子人群中,了解心理疾病的人群也是少之又少。在那个年代,人们对那种有心理疾病的人最直观的解释就是:这人脾气不好、这人神经病、这人变态、等等诸如此类的强加措辞。却从来不会有人真正站在这样的人群之中,考虑他们的前因后果,以至于老百姓更是闻所未闻。 “徐宁,你刚刚说肖笙之前是你的学生?”白妈妈端着一盘咸排骨走来。 “我之前在a镇做一年音乐老师时,带过一个学生就叫肖笙。”徐宁接住姐姐手里的盘子说道。 “你怎么知道你带的那个学生就是肖笙?”白煜给了舅舅一个白眼。 “你小子,白(白眼的意思)我干嘛?” 白煜一言不发的吃着饭,他这几天一直在研究肖笙的歌单。回忆着那天肖笙给自己唱歌时的情景。她声音如黄莺出谷、宛转悠扬,让人倍感舒适、心旷神怡,天生一副老天爷赏饭吃的好嗓子。自己怎么可以轻易放弃这个百年一遇的音乐天才,舅舅也不行,舅舅也不让。 “你怎么就能确定我的笙儿妹妹就是你的学生?”白煜拧着最后一股劲,想让舅舅放弃。 “现在还不能确定,但是我有80%的感觉她就是我学生肖笙。” “为什么这么肯定?” “地点对、年龄对、外貌特征对、最关键的是都是音乐天才,世上哪有这么多方面都相同的两个人,所以我觉得这个肖笙就是我的学生肖笙。”徐宁胸有成竹的说着,又习惯性的揉了揉鼻子继续说:“找机会我要见上她一面,一切就云开见日,真相大白了嘛!吃饭、吃饭!” 徐宁越说越高兴,想着可以见面确认便不再纠结,是不是自己曾经的学生似乎不那么重要了。见了面,即使不是自己曾经的学生,也可以借助那么多的相同点展开话题,最后把人才收入囊中。 白煜早就看破舅舅的小心思:“舅舅,我先认识肖笙的,凡是都讲个先来后到吧!” “怎么?你小子是想?” “对,刚好跟舅舅您的想法不磨而合。” “那就公平竞争!” “我已经和她以兄妹相称,你现在却想来插上一脚,还叫公平?” 白爸爸白妈妈听着这两小子你一句他一句的,跟打哑谜似的,完全听不懂。不过现在听到这一句好像听懂了些什么:“你们两混小子,我和老头子是让你们多多照顾她,没让你们祸害她,人家笙儿还小,谈情说爱还早着呢!别胡闹!” “什么?”这两人正在打着嘴皮战,忽然听到白妈妈来这么一句,怔地而懵。 “我说错了?” “错了!” “那你们两争来争去,争什么?” “争人才啊!姐!我今年都29岁了,您老人家居然能想出我要去祸害一个16岁的花季少女,还是还有80%是我学生可能的女生。姐,弟弟佩服!您敢想,弟弟我不敢想!”白煜放在喉咙底下嗤了一声笑话道:“我看舅舅就是这么想的!” “小子,你要是这么说,我估计你的希望就更渺茫了。” “你真敢?” “如果一见倾心的话,倒不是不可以!” “舅舅!” “我吃饱了,约了亨利老师。”徐宁对着白煜邪魅的笑了一下,套上驼色大衣佯装得意的出门了。 白煜目送他几秒,便回到房间继续整理肖笙的歌词。这几天他把歌词从头到尾的唱了好多遍,也改了很多遍。他想把她的这首处女作改到最完美的境界,然后帮她实现舞台梦想。 最后一遍音律确认满意后,他轻轻的的按了按脑袋,脑海里浮现出舅舅出门时的情景。想到他那嘚瑟的表情自己不经意的笑出了声,舅舅还不知道自己已经拿到肖笙的歌单,在他还幻想着过完年去妈妈工厂找肖笙的时候,这边都已经要登上舞台了。 想到这便开心的哼着小曲,整理着书桌,洗漱入睡。 徐宁和白煜对待肖笙这件事似乎都不是说着玩,他们在新年这几天几乎把时间都花在了肖笙的事情上。 徐宁,白妈妈的弟弟,今年29岁,当年白妈妈20岁,他7岁,后来跟着姐姐一起嫁到了白家。 白家也是普通百姓家,可能是因为白爸爸从小就没有爹娘的原因,他比其他家庭来说,便是一人吃饱全家不饿。 自从跟徐宁姐姐结婚后,白爸爸一直视徐宁为亲弟弟。他深知徐宁聪慧又乖巧,便到处替他求老师教学。免费的教学,那些老师总是有一搭没一搭的来一次算一次,但是徐宁很是珍惜这样的学习机会。他不仅天资聪慧,还喜欢自己瞎编歌词到处哼唱,直到遇到自己的伯乐亨利老师。 修长的手指划在黑白琴键上,挺拔的身姿、俊美的侧颜,美好的让人窒息。 身边还站着一位同样挺拔、同样俊美的男孩,看起来年龄略长一点,可反而更显成熟魅力。驼色大衣下面满满的全是腿,寒冬腊月居然还能看出完美身材,魁梧有力,直叫人鼻喷血。 “您好,请问哪位是徐宁老师。”女孩已经站在离他们不远处好久,直到一首曲子结束才怯生生的问道。 一直沉静在音乐里面的白煜和徐宁这才发现有一位女孩站在身边:“我是!你是李老师的女儿?” “是的,地址是我爸给我的。” “你叫李?” “李岚生。” “哦,对!李岚生,你爸跟我说过。” “过来,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叫白煜!你以后看到他就叫白老师,我们会对你进行轮课教学。” “白老师好,我叫李岚生,今年14岁,以后请白老师多多关照。” “呵!好厉害的小嘴啊!” 李岚生羞红着脸低下头。 徐宁自从跟着亨利老师学音乐开始,就把白煜也引进给了亨利老师。亨利老师是个非常惜才的人,他每次看到这两个得意门生就会感慨的说道:“我一辈子都在寻找后继之人,半辈子下来本来不指望了,没想到一下子得到了两个宝。” “这女孩哪找来的,我觉得天赋不怎么样!”白煜和徐宁并肩从音乐室出来,刚在听到李岚生唱第一句的时候,白煜基本断定她没戏。 “她爸爸找的我。” “她爸爸找的你?你认识她爸爸?你认识老头?年龄不符呀?” “她爸爸曾经给我做过义教。” “啊!这样!你是卖的面子?” 第二十一章 亨利音乐学院 http://.biquxs.info/

“我那天在她家听她唱的时候,就跟她爸爸说了她的天赋问题。可是人家李老师爱女心切,说女儿喜欢唱歌,自己又刚好知道我就是搞音乐的,所以请我无论如何都要帮忙,我不好拒绝,也不能拒绝。” “那你有没有想过带不出来怎么办?拿不出手啊!” “那李老师也不能怪我。” “那亨利老师呢?你不管他!他可是个老顽固,令缺勿滥,你懂的!” “我不把她放在亨利音乐学院。” 白煜满脑门子上都写着一个大大的问号,他不懂舅舅说的是什么意思。他和舅舅是亨利老师的得意门生,也是亨利音乐学院的招牌教师,大奖小奖拿到手软,自己比赛都不允许拿第二,怎么这件事上就能如此不顾原则。 “我不会拿亨利学院的名声做代价,我以个人的身份教他。” “你没有个人,你就是亨利学院,亨利学院就是你。” “你别管了,我自己解决。” “就是因为她爸曾经给你做过义教?” “对!” “好吧!知恩图报,好样的!” 徐宁没有答复白煜,径直朝亨利老师的办公室走去。他们的谈话被刚准备出教室门的李岚生全部听见,回去哭了整整一晚。发誓一定要让白煜刮目相看,也一定不能让徐老师因为自己丢脸丢工作。 “别哭了岚生,天赋不好没关系,咱们好好学,努力一定可以战胜天赋的,相信爸爸。” “可是白老师和徐老师都不看好我。” “岚生,你告诉爸爸,你是真心喜欢音乐吗?” “不知道!” “不知道?岚生,你跟爸爸说你喜欢音乐,爸爸才找的徐老师,你现在怎么又告诉爸爸说你不知道?” “我看你们大家都喜欢听姐姐唱歌,姐姐一唱歌你们就夸她,还给她买礼物,我不喜欢你和妈对她那么好。” “岚生,她是你舅舅女儿,爸爸和妈妈理应对她好点,何况那些都是场面上的事,给的礼物其实也就是一些零食之类的,都不算礼物的。” “那也不行,你们不就是喜欢听她唱歌,等我学会了我唱歌给你们听,你们不许给她买零食。” “岚生为什么这么不喜欢姐姐?” “因为爸爸不喜欢!” 李大卿听到女儿说因为自己不喜欢,满脸写满愕然。他自己确实不喜欢肖笙,肖笙是肖强跟蕙兰生的女儿,他凭什么喜欢。他甚至还恨她,就是因为有了她自己和蕙兰才彻底断了缘分。蕙兰曾经亲自告诉过他,如果没有肖笙,自己是不想再继续跟肖强过那种变态的生活,她会选择离开肖强来跟自己双宿双飞。他们两一起带着岚生离开这里,过着平凡人的生活,爸爸爱妈妈,妈妈爱女儿,一家人其乐融融的生活在一起。 还记得那年的中秋,肖强回来了。肖家上上下下都张灯结彩,挂红绸、放鞭炮、敲锣打鼓的满屋子满院子都挤满了人,就好像回来的是一个中举状元一样。李大卿带着全家也来到丈人家,看到蕙兰忙里忙外的身影,心里五味陈杂一股强力的酸味直涌心口。他看着蕙兰高兴的对肖强说,孩子都长成大姑娘了,很乖巧,就去房间叫肖笙。他默默跟在她的身后来到房间。 “兰儿,肖强回来你就那么高兴?”李大卿从背后抱着蕙兰,热辣辣的脸贴着蕙兰的面颊,鼻头酸酸的直窜眼帘。 “大卿,别这样,笙儿在这里看着呢!外面还有很多客人......”蕙兰吓得也面颊发烫,刚要抱孩子的手都在微微发抖,肖笙就这样仰着头看着他们,也不作声,不知道是真懂大人的事,还是只是不敢作声。 “兰儿,我今天很不开心。” “大卿,我很感谢你一直对我都这么好,如果没有笙儿的话,我可能会选择跟你还有岚生一起好好过日子,当然如果你愿意离开肖红的话。” “我愿意,我愿意离婚兰儿!我们在一起吧!我们一起带着岚生好好日子。” “不行,我有笙儿。现在肖强也回来了,就让这一切回归正轨吧。” 那一天他浑浑噩噩的不知道喝了多少酒,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家的。经过那次之后蕙兰每次家庭聚会都会刻意避开他,这让他更是心生恨意。他恨肖强为什么要回来,他恨肖笙为什么要在李岚生之前出生,他恨缘分在作弄他,他更恨自己为什么无法把控自己的心,要无可救药爱上蕙兰。自己起初不是就是想要个孩子嘛,为什么有了孩子还想要爱,有了爱还想要更多。 对,他不可自拔的爱上了蕙兰。那次之后他和肖红再也没有同房过,一份爱情三个人的煎熬,让他很痛苦。他尝试过去找蕙兰掏心掏肺的表白,但是蕙兰也只是抹抹眼泪,还是心系肖笙。 他的心每天都在承受着烈火般的灼痛,热情的爱意砰发而出,终于忍不住在肖笙的面前将蕙兰再次拥入怀抱,强行夺吻,强行做了不可描述之事。此次事件之后蕙兰就跟他测底决裂,甚至都不愿意跟他说话。所以,他来蕙兰家就越发的频繁,主要是想让蕙兰原谅他,再就是想试探肖笙对待此事,是否还是含糊不懂。 他甚至无耻的想让事件东窗事发,这样就可以理直气壮的接受离婚,接受谴责,然后和蕙兰一起远走高飞。 “爸爸没有不喜欢姐姐。” “爸爸有,我亲耳听到爸爸因为姐姐跟妈妈吵架。爸爸说不喜欢舅舅、不喜欢姐姐。但是爸爸爱岚生,很爱很爱,所以,岚生也很爱很爱爸爸,爸爸喜欢听歌,岚生学,学会后天天给爸爸唱。” “岚儿,兰儿,兰儿,兰儿......”李大卿听到女儿的这番话之后,忍不住哽咽抽泣,把李岚生一把搂入怀中,嘴里不停的唤着岚儿、兰儿。 李岚生很心疼爸爸,也抚摸着爸爸的头发不停的应着:“岚儿在这,岚儿会一直陪着爸爸。” 只有李大卿自己知道,他唤的兰儿是蕙兰而非女儿。 “不要因为爸爸去学音乐,如果岚儿不喜欢唱歌的话,我们就不学。” “岚儿其实也喜欢唱歌,岚儿听到姐姐唱歌那么好听,岚儿也羡慕。” “那岚儿就跟徐宁老师好好学,徐宁老师可是著名钢琴家、音乐家,亨利老师的首位弟子,也是最得意门生。虽然学费贵点,但是爸爸倾其所有也要让我的岚儿,成为一位舞台上最璀璨的一颗明珠。你肖笙姐姐无法比,也永远实现不了。岚儿是公主,她只是家里的一个附属品罢了。” “嗯!爸爸相信岚儿,岚儿一定会成为舞台上最亮的那颗星星。” “嗯!爸爸相信你!岚儿最棒!岚儿加油!” “加油!” 徐宁来到亨利老师的办公室,跟他说了自己和李大卿,以及他女儿李岚生之间事情的来龙去脉,并表达了自己的立场和决定。亨利也是一位重情重义的人,他同意了徐宁的做法,并且还让徐宁直接把李岚生带到学院来学习,毕竟来不来学院学习,只要是徐宁教的,好坏学院都脱不了干系。所以,与其这样,还不如大方的把她领到学院来上学,也算是还了李大卿的一个人情。 亨利老师表示天赋异禀的人才很难得,大部分的学员还是都是像李岚生这样的。所以,不要下定论太早,天赋很重要,但是勤奋喜爱更重要。 于是,李岚生顺利的进入了亨利音乐学院上学,只是她的任教老师只有徐宁,没有白煜。自然李岚生是不会问原因的,用脚趾头她也能想出原因。而事实也确实有这一层意思,但更重要的是,他有他的妹妹肖笙要培养,在心里白煜已经把肖笙认定是自己的门徒和妹妹。 “笙儿妹妹!”白煜一件白色大衣搭配一条白色裤子,一个年头不见五官却越发的立体俊秀,就像是雕刻出来的一般,肖笙随着一声‘笙儿妹妹’抬头看向身边,整个人却像是冻住一般无法移开眼睛。 “臭小子,现在来直接忽略妈妈找笙儿了是吧!”白妈妈也听到了他的声音,抬头一看竟是自己儿子。 “哪能?您不是就坐在笙儿妹妹对面嘛,我站在笙儿妹妹身边不是更方便您端看您的帅气儿子吗?” “这脸皮是有多厚?”白妈妈用鼻子嗤了他一下,白眼道。 “我不帅吗?笙儿妹妹说,白煜哥哥帅不帅?”白煜调皮的看向肖笙,正好对上她迷熏熏的眼睛,好看的丹凤眼微微上扬,面颊好似一朵桃花一般粉粉的,他不太能确定究竟是羞红还是过年在家养的气血。 反而自己不好意思起来:“我妈说的对,我脸皮有点厚!” “帅!”有点尴尬的揉着额头的白煜忽地听到一个帅字,兴奋的说:“啊!妈,您听您听!笙儿妹妹也说我帅气逼人!您还有什么好说的?” “我好像听到笙儿只说了一个帅字,没听到‘逼人’两字。” “有区别吗?反正就是帅了呗!” 三人都笑了起来。 白煜又跟妈妈贫了一会正好也到了下班的点,他告诉肖笙歌词的转音部分已经帮她谱好,并且自己唱了一遍给她听。 “白煜哥哥唱的真好听,转音做了调整确实更好听了。” “笙儿妹妹,这首歌是你的处女作,你想站在舞台上唱出它给更多人听吗?” “当然想!”肖笙听到他这样问迫不及待的回答,转而又羞愧的低下头:“不可能有那么一天的,白煜哥哥能够听到,我就已经很开心了。” “别灰心,你的嗓音很独特,很空灵,哥哥会帮你站上舞台。”白煜揉了揉肖笙的头发又帮她抚顺,有点心疼。 “真的吗?我真的可以站上舞台唱歌?” “相信哥哥,哥哥可是亨利音乐学院的白老师。” 肖笙第一次听白煜这样介绍自己,她一直以为白煜还在上学。也从来没问过他学的专业是什么,她猜想过应该是跟音乐有关,毕竟经常参加钢琴比赛,还常常轻而易举就拿个冠军回来。但是,她也从来没敢把他与亨利音乐学院联想在一起,实在是亨利音乐学院名气太大,培养出来的几乎都是爆红的明星艺人,或是音乐艺术家。 她不敢想白煜居然就是亨利音乐学院的那位赫赫有名的白老师,整个人都感觉不真实了,懵逼的杵在那,一双小小的丹凤眼都惊吓的瞪地圆溜溜的。 第二十二章 此音只应天上有 http://.biquxs.info/

“嗨,怎么了?”白煜看到肖笙忽然的反应,哭笑不得:“这反应太大了吧!” “白煜哥哥居然是亨利音乐学院的白老师,我这是中头彩了吗?” “是,我的笙儿妹妹中头彩了,你的白煜哥哥就是亨利音乐学院的白老师,大名鼎鼎的白老师哦!”白煜调皮的逗着肖笙,用食指轻轻的滑了一下她的鼻子。 肖笙瞬间脸一直红到脖子。 “笙儿妹妹从今天开始,你每天晚上下班要跟你的白老师一起来亨利上课一小时,有问题吗?” “白老师?” “嗯?” “我的白老师?” “嗯!” “白煜哥哥!” “啊!” “我的白煜哥哥也是我的白老师!” “对!” “从今天开始笙儿可以去亨利上课!” 肖笙几乎是哭着说出这句话。 “怎么了?不开心吗?” “开心!就是太开心了!” “笙儿会觉得累吗?如果累,我们就隔一天上一次,毕竟你每天白天还要工作。” “不累!” 肖笙几乎是抢答式的回答道。 “白煜哥哥,笙儿不累,笙儿也不怕累!笙儿谢谢白煜哥哥!笙儿谢谢白煜老师!” 肖笙自从刚刚得知白煜就是亨利的白老师,又惊喜自己走了狗屎运可以去亨利学习,便一直怀疑这不是真实的,垂在腿边的手偷偷掐了一下自己,痛的发出嘶的一声闷哼。白煜把她的小动作尽收眼底,又滑了一下她的鼻子,这一次她下意识的后缩了一下脑袋,眨巴着小眼睛看着白煜,似乎在问:为什么一直滑我鼻子。 白煜看的又噗呲一下笑起来,今天的肖笙实在是格外的可人。 “白煜哥哥!等我发工资请白老师吃好吃的!”她在心里已经叩谢过天叩谢过地叩谢过祖先叩谢过白妈妈白煜哥哥无数次,也叩谢了徐老师。 “不用,笙儿妹妹的工资不是都要交给父母亲嘛,白煜哥哥请笙儿妹妹吃饭,现在就去!”白煜在妈妈那里对肖笙的经历已经有七九不离十的了解,他很心疼面前这个小小的乖巧懂事的女孩,在心里对自己说要做个一直疼爱她的好哥哥好老师。 “不行,今天!那就今天吧,今天我请,我跟小吃部的老板熟,今天可以先赊账,等发工资再还给他。”肖笙听说今天,先是有些迟疑,也只迟疑了片刻便开朗起来笑着说。 “笙儿妹妹哥哥有钱,听哥哥的。”白煜只觉自己眼眶有点热,面前的女孩实在太让他心疼。但她又那么的勇敢坚强又让他对她更加的刮目相看。 “那我还是不学音乐了,白煜哥哥连我的一顿饭都不愿意吃,这样我以后天天跟着你学音乐我会心里不安的。”她忽然低下头,紧咬下唇,脸颊从微红慢慢转成血红。 肖笙忽然的转变使得白煜的心都揪成一团,刚16岁的花季,全家上上下下6口人的生活,却全要靠她的工资来养活。也许别人在听到她故事的前半截时,会觉得她很励志很值得同情,她一定在家里很受宠,是家人的骄傲那个样子。 其实她不是像大部分这种情况孩子的家庭,都是因为家庭有老弱病残才不得已放弃学业出来工作,还要养活全家的那种。她,仅仅是因为家里没人爱她,仅仅是因为家里重男轻女,哪怕她这么懂事这么乖巧。 白煜忽然很想上前抱抱她,但怕吓着她所以只是心疼的说了一句:“好的,那今天就请妹妹请我吃一碗鸡蛋面,这可是白煜哥哥20年不变最爱吃的美食哦!” 肖笙听到白煜终于松口答应让她请客猛地一抬头:“真的?太好了,走!妹妹请客,鸡蛋面的钱我身上就有。” 他看着她在前面一蹦一跳的飞快跑去小吃部,呆站在原地片刻,叹口气快步跟了上去。 肖笙轻轻的跟在白煜后面,地面是光洁能照人的玉面地砖,踩在淡淡的奶黄玉石砖上那么的不真实。肖笙紧紧的攥着两只手,不时的抠着裤腿缝,紧张的自己都能感觉全身在发抖。跟在他身后的肖笙忽然看见他在一扇偌大的欧式对开门面前停了下来,忽的吓了一跳。回过神来抬头看着他。 “这是我的钢琴室,也是我的授课室。”白煜发现了肖笙的紧张转身拉着她的手向她示意的点点头。 肖笙深呼了一口气说道:“我一定会加油!努力!加油加油!” “不要紧张,就当那天在我家,唱歌给我听时一样。本来也就一样,我们只是换了一个场地而已。”白煜再次帮着她平复情绪。 “嗯,只是换了一个地方。” “嗯!换一个地方,因为家里练歌不太方便,首先会打扰别人休息,再就是家里也没有钢琴。” “嗯,笙儿明白,笙儿谢谢白煜哥哥。” “好点了吗?不紧张!”白煜揉了揉她的头温柔的说道。 “不紧张了!”肖笙也确实放松了许多,慢慢的理顺的气息。 亨利音乐学院白煜的授课室。 推开门的一刹那,肖笙就被一架精美的钢琴吸引了全部注意力,它全身都散发着音符。 忽然出现一个挺阔俊朗的背影坐在钢琴前面,只见他轻轻按下一个琴键,再按下一个琴键;悠扬动听的琴声便徐徐飘来,是有温度的,有爱的,有情感的,肖笙不知何时以泪流满面。 “你怎么了笙儿妹妹?怎么哭了?”白煜走到钢琴面前给她简单的先介绍了一下钢琴,转头发现肖笙已经泣不成声,紧张的走到她面前关切的问道。 肖笙这才回过神来,原来刚刚一幕只是自己的幻觉,但她还是收不住眼泪的扑到了白煜怀里:“白煜哥哥!” 白煜被肖笙的突如其来吓得后退了两步,但还是轻轻的圈住了肖笙,在她后背上温柔的拍着、安抚着。 哭够了的肖笙这才忽然发现,自己竟然趴在白煜的怀里,雪白大衣的胸口都被自己的泪水打湿了一大片。赶紧把脸轻轻的先移开,却发现自己的哭相居然这么难看,泪水中还掺杂着鼻涕,都不知道有没有把鼻涕也弄到他的大衣上。想到这里,脸颊猛地发烫,两只手慌张的在白煜胸口拼命的擦拭着,想着不能让白煜哥哥发现有鼻涕黏在了他的好看大衣上。 白煜还在温柔的说着安抚她的话,忽然感觉有两只手不停的在自己胸口揉来揉去,低头看下去。 “你在干嘛?” “额!” 肖笙听到白煜的发问更加紧张,语无伦次的指着衣服又指着自己,感觉怎么说都解释不好。 “泪水?” “哦,对对!我把泪水弄到了白煜哥哥大衣上了,我,我帮你擦擦。” 白煜看了一眼她指的方向说:“没关系,我授课室有更衣间,我一会换一件外套就行。” “那我帮你带回去洗吧!” “不用,学院有专门的阿姨洗。” “哦,学院还替老师干这些事啊!” “亨利是这样的,我们老师的衣服也是学院统一定制的。” “这么好的呀!” “是呀,傻丫头!赶紧练歌,一个小时已经过去10分钟。” “啊?那什么你有阿姨洗就好,我们现在赶紧开始吧!” 白煜看着活蹦乱跳起来的肖笙,欣慰的笑了。 他跟她又讲了一遍转音部分,然后弹琴帮肖笙和音。白煜一边弹着钢琴一边不时的抬头看向肖笙,用肢体语言跟她交流着,很快她便完全进入演唱状态。 只见她便启朱唇,发皓齿,唱了几句柔音。声音初不甚大,只觉入耳有说不出来的妙境:五脏六腑里,像熨斗熨过,无一处不伏贴;三万六千个毛孔,像吃了人参果,无一个毛孔不畅快。唱了十数句之后,渐渐的越唱越高,忽然拔了一个尖儿,像一线钢丝抛入天际,不禁暗暗叫绝。 白煜被她的歌声完全震惊。 那清脆的歌声,好似山谷中黄鹂的鸣叫,婉转动听,让人沉醉其中。此音只应天上有,人生难得几回闻。 “笙儿,你的声线太美太独特了。很棒!今天唱的很棒,继续像今天这样练下去,你一定可以在亨利的第二届全国音乐节上夺得桂冠。” “真的吗?白煜哥哥,我不仅可以来这儿练歌,我还可以参加学院举办的全国音乐节比赛吗?白煜哥哥,你说的这些都是真的吗?你不是在逗笙儿开心对吧!” “当然是真的,笙儿这么优秀,亨利老师也会喜欢你的。” “我可以参加比赛,我可以站上舞台了,我可以站上舞台唠!白煜哥哥,我可以站上舞台了!” “嗯!站上舞台只是第一步,我们笙儿会夺得桂冠,然后站上国际舞台。” “白煜哥哥,我听的有点玄乎,云里雾里的太不真实了。笙儿是很喜欢音乐,但是笙儿还是没有信心可以夺得桂冠,更别说站上国际舞台了。” “笙儿不用想那么多,你只需每天下班来认真的练歌,其它的交给白老师。相信白老师!” 肖笙定定的看着白煜,她发现白煜胸有成竹,一副势在必得的架势,也跟着自信起来:“相信!我相信白煜老师,相信白煜哥哥,也相信我可以!加油!” “笙儿妹妹加油!” “嗯!” 结束了一小时的课程,白煜还是有点疲惫感,毕竟自己白天也上了一天的课。但是他还是坚持送肖笙回工厂宿舍,毕竟一个小女孩子一个人走晚路他实在是不太放心。 目送着蹦蹦跳跳的背影,他陷入了沉思。多好的女孩,多好的梦想,多简单的满足。 第二十三章 没下限 http://.biquxs.info/

一连好几天过去了,徐宁发现自己这个大外甥居然每天都回来那么晚。心里甚是不满,这很快就要到一年一度的亨利音乐节,下班不回家,上班不见人,每天不知道忙些什么,也不知道帮自己一起带带李岚生。这次音乐节不管怎么样,起码要先让大家对她有印象才行,也只有达到这样的水平才有资格继续留在亨利。 徐宁躺在床上,两胳膊枕在头下面仰望着天花板。这小子最近究竟在搞什么?忽然,徐宁愣在那里半响不动,他好像忽然想起了什么似的,立刻起床披上栗色大衣夺门而去。 白家每天晚上正常只有徐宁和白煜在家,白妈妈在工厂住,白爸爸也在省城打工。虽然,亨利音乐学院也是在省城,但是因为时间的充裕,他们两基本每天都回家,总觉得家要比宿舍温暖有人气味。 可这都好几天徐宁没见到白煜,白天没太在意,晚上越想越不对。夺门而去的徐宁,此时坐在计程车上想着年初一与白煜的对话。狠狠拍了一下自己的脑门,我这狗屎脑袋,怎么能把这件事给忘得一干二净呢? 刚走到二楼的走廊就听见一声声悠扬的歌声飘来,这是多少年没遇到过的声音了!还记得亨利老师第一次听到徐宁唱歌时,就是这样的惊喜和激动,当时亨利老师留着热泪抱住徐宁说:“找到了,找到了!我要的,四千年难得的音乐苗子。” 他随着歌声一路找到授课室门口,抬头一看门标号‘白煜授课室,’顿时傻眼了,还是被他捷足先登了。 ‘我说这小子每天神魔的,好像不让我见到他,是有意而为之。现在想想,还真是,故意避开我,再加上我最近把大部分的精力,都花在了李岚生身上,所以成功让他得逞。’徐宁想到这给自己的脑门又是狠狠一掌,下手过狠让自己吃痛的面部狰狞。 他没有推门进去,坐在长廊的椅子上,一手怀抱,一手搁在自己的嘴上,闭着眼睛静静的听着。 “舅......徐老师!”白煜一开门就看见徐宁闭目养神似的坐在椅子上,‘舅舅’差点脱口而出,忽然意识到肖笙在叫舅舅不太好。 肖笙也奇怪的看着低着头闭着眼的椅子上这个人,怎么有种似成相识的感觉,好熟悉的味道。 柠檬味! 徐宁听到了白煜的叫声,不慌不忙的张开眼睛,用极其尖锐的眼神看着他。 “有点意思!都知道了?” 白煜并没有被徐宁那带有杀气的眼神吓到,反正他平时生气的时候都这样,虽说他的眼神在学校很出名,那些小迷妹们每当看到他的这种眼神,都是又害怕又喜欢,偷偷的窥视着他的盛世美颜。他觉得简直就像白痴一样,眼神要是能杀人的话,那自己早就不知道杀了多少人。 不耍酷,做个温暖的帅哥哥多好。 “徐老师!” 这两个家伙一对上这种抢夺大战的时候,就完全无睹任何人的存在,哪怕是抢夺战的目标人物,也都可以全然不顾。 这时候肖笙的一声徐老师,把徐宁从这场战争中又拉回了现实中,‘声音这么熟悉。’ 这世上可以有如此相象的两个人吗?虽然眼前的这个徐老师比自己的徐老师少了不少稚气,也没有自己的徐老师温暖让人想靠近,但是他们有着一样的脸,一样的柠檬味,一样是音乐老师。 “肖笙?” “您真的是徐老师?” “是的!” “你好,我叫徐宁,也是这所学校的老师。他的前辈,奖比他拿的多的那种前辈。” 白煜听到他这样跟肖笙介绍自己,差点没有笑趴下:“你幼不幼稚!” “还行!”徐宁不以为然,在人才面前幼稚算什么,积极表现出自己的能力才是最重要的。 “徐老师谢谢您,谢谢您帮助我看清我自己的梦想,让我知道自己真正想要什么,谢谢!” 肖笙满眼都是对徐宁的感激之情,他们之间的对话她根本没听,满脑子的回忆,九年前的谈话历历在目。 “你是不是搞错了?帮助你看清自己梦想的人是我!”一直嬉皮笑脸的白煜听到肖笙的这番话,诧异的踉跄了一下,差点没跌到。 “你?” “我是肖笙。” 熟悉的声音。 “你是肖笙?我知道。” “徐老师不太记得我了吗?” “学生,我的学生?”徐宁试探性的问出了自己的疑问,实在是女大十八变,九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但确实没有太多以前的影子了,以至于来之前的些许期待,在打开门那一刻就已然全无。 “是的,我是肖笙!当年跟徐老师一起弹唱合奏【我是一个粉刷匠】的肖笙。” “真的是你?我就知道你不会放弃!” “等等等等等等,你们等等,请考虑一下我的感受!ok?” 眼看到手的人才就要被这个可恶的家伙给骗走,他实在无法安静的听他们在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诉说过往。何况还是自己疼爱的妹妹,这个小舅舅太不像话,太不像话。 “白煜哥哥,他就是在我童年时期帮助我,看清自己梦想的徐老师。” “听出来了!” “我真是太幸运了,遇到白煜这么好的哥哥,现在又与徐老师再次重逢。” “徐老师也很高兴能够再次见到肖笙,你这次可不许再像小时候那样轻易放弃了!徐老师还是会一如既往的帮助你!” “嗯!不会了,谢谢徐老师!” “谁稀罕你的帮,笙儿妹妹有白老师授课就够了。她有白老师授课,有白哥哥送放学,你做的来吗?老人家!” “你!臭小子你是在搁掺我是吧!” “对!我就是在搁掺你了怎么着吧!” “肖笙,笙儿!你(揉了一下鼻子)以后就叫我徐宁哥哥。”白煜差点又笑趴下,这家伙的酷呢?去哪了?怎么今天可以如此没下限的不要脸。 “徐,徐宁哥哥?”肖笙也吓得不轻。 “对,徐宁哥哥!” “我,我还是叫您徐老师吧!这么多年都习惯了徐老师的叫法了。” “哪有这么多年,我不过就带过你一年课。” “但是这么多年徐老师一直活在我心里。” “那改口叫徐宁哥哥不是更好!嗯?!” “我,我,还是叫徐老师吧!” “哈哈哈!哈哈哈!”这是要笑死我吗?笙儿妹妹白煜哥哥太爱你了。 “走了!我要送我的笙儿妹妹回去了!” 白煜整颗心像是被蜂蜜封上了一样,只觉整个内脏都是甜的,甜的腻出来,统统化成一个个子弹送给徐宁。 “那我先走了徐老师!” 白煜被一口气憋鼓的两个腮帮子都圆鼓鼓的,‘噗呲’一声喷到徐宁脸上。 徐宁抹着脸上的口水,看着二人离去的背影。 心里想着刚刚的自己,还确实像那臭小子说的那样,太不要脸了。‘啊啊啊啊’一阵疯狂的揉鼻子后,也离开了。 “你还晓得回家?几点了?几点了?”到家后的徐宁一直睡不着,便起身坐在外屋里等着白煜,这白煜才刚踏进家门,还没来的及开灯,就被一阵乱吼吓了一跳。 “我以为家里进鬼了呢!干嘛,你管我?” “我是你舅!” “哦!那老人家还是不要管年轻人的事!” “来劲了是吧!” “好好,不来劲,不来劲!我困了,累了一天了!老人家也早点休息。” “你休想躲开我!”徐宁一把拽住要逃的白煜,直接拉到了自己的房间。 “你干什么?” “你小子怪不得看不上李岚生!” “嗯!” “从阴天开始我跟你一起给肖笙授课!” “不用,她天资好,我资历好,我们两珠联璧合!不需要画蛇添足!” “不需要也得需要,要不然我阴天就去亨利老师那里打申请,申请让你去教李岚生,我来教肖笙。” “你去啊,亨利老师凭什么批准你。” “我就说我教李岚生这么久了,一直不见好的起色;你带的学员进步都很大,申请交换学习,这样对学生和老师都有借鉴学习的好处。” “你!” “嗯?!” “还真是没下限!” “反正已经没下限了。” “好!我答应你!但是你不许让我去教李岚生,我听见她唱歌就堵得慌。” “她在你心里真这么差?” “岂不是?” “那这次音乐节?” “你还想让她报音乐节?我求你了老人家,你疼爱疼爱我们这帮评委和粉丝的耳朵吧!” “啊?!这么不堪哒!” “嗯哼!” 好了,刚圆满结束抢夺大战,又来了一个臭石抛坑。自己就是个没好觉睡的命,一顿狂魔乱舞的人被大战之后才蒙头睡去。 一早,亨利老师就把白煜和徐宁叫到办公室,询问学员学习的进度和音乐节的相关事宜。对于肖笙和李岚生这两个学院也是格外注意,一个拔尖、一个平庸,拔尖的再好不过,平庸的太过棘手。 徐宁深知自己给学院,给亨利带来的难题,压力更大。白煜虽然没有直接授课李岚生,但毕竟都是代表着学院,也不可能完全不管。他经常跟徐宁两一起探讨李岚生音准、音律的问题,音色的不足怎样从其他方面弥补,寻找更好的方案。 “如果经常收这样的学员,我们要考虑给耳朵买一份保险。” “你说什么?” 正在讨论李岚生的方案,白煜忽然揉揉脑袋冒出这么一句话,徐宁完全没接住。 “你不这么认为吗?” “也是!” “唉!” “好了,别贫了,还是赶紧抓紧时间寻找解决方案吧!不然音乐节真的要买保险了。” “不行,有钱没了耳朵我可不想。” 他们的对话,又被来找徐宁的李岚生听到了。 她想要放弃,可始终不甘心。不甘心被老师看不起,不甘心姐姐有超过自己的地方。于是,她留着泪咬着牙也要把音乐节这一关先过了。 李岚生是亨利音乐学院的暂寄生,也算是学院的正常学生。肖笙完全是因为白煜看好她,跟亨利打申请要来的夜课,阴确说她不属于亨利学院,充其量只能算个借地生、借师生。 但是参加音乐节她有推荐老师,还有两个,还都是学院的鼎风老师:徐宁和白煜。这让李岚生很不高兴,这个名字跟姐姐的名字一样,人不知道是不是她。她想着也不应该是她,自己为了来这所学习学音乐爸爸托了多少关系,自己受了多少冷眼,才勉强得到徐宁老师授课,白煜老师还不愿意授课于她。 这两位老师都看好的肖笙,凭什么就是舅舅家的肖笙,肯定不可能。何况徐宁和白煜这两人不是一般的苛刻,在人才方面差一点感觉都不会有好脸色给,自以为是酷帅,其实弱爆了。 她咬牙切齿几近狰狞的面孔,完全不像一个14岁孩子该有的模样。 “找机会一定要会会这个肖笙!” 第二十四章 附属品 http://.biquxs.info/

亨利音乐学院的蔷薇长廊,是学员们最钟爱的休息和自习的地方,李岚生魂不守舍的走在长廊上。她看见周围的人都在小声的议论着什么,还时不时朝自己投来鄙视的目光,耳朵一阵轰鸣,头脑胀痛。 她咬着牙握着拳继续朝前走,一定要知道肖笙的上课时间。 “听说白煜老师收了一位得意门徒,不是我们在校生,是社会上人。” 长廊的台阶上坐着两位师姐,她们一边吃着零食一边在闲聊。 “社会上人?怎么可能?我们学校有严格规定,只招收优等生,培养精英音乐人。” “真的!我今天去找徐老师问音乐节的事,白老师也在,他们正在聊着这件事,我听的千真万确。” “真的?” “嗯!我还听到徐老师说也要去辅导那个女生。” “这么好命!我们能得到他们两其中的一位辅导,我就这生满足了。” “谁说不是呢!关键他们两还都那么帅!啊啊啊啊,不能说,一说我就想,一想我就难过,一难过我就想吃东西,一吃东西减肥又泡汤了!” “瞧你出息的样!” “听说白煜老师今年22岁,徐宁老师今年28岁,相差6岁,却一个是舅舅,一个是外甥。” “什么?”女孩刚喝到嘴里的一口饮料全部喷出来,随后笑的前腹后仰。 “我今年25,你说我应该嫁给谁?一不留神可能就会是白老师的舅妈了。”另一个女孩也爆笑的打趣着。 李岚生一直站在她们对面看着她们,因为肖笙本来就是越听越来气,现在她们居然还敢惦记着自己的徐老师。 “就你还想嫁给徐老师?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什么逼样 !” 正聊得开心的两位师姐,被忽然出现在面前的李岚生骂懵了,怔怔的看着她:“小妹妹你在跟我们说话吗?” “谁是你们小妹妹,你们配吗?” “还真是跟我们说话,这里可不是你能随便进来的,赶紧回去吧,看你年龄小,骂我们也不跟你计较了,但是回去还是要问问你的爸妈什么叫教养。” 李岚生藐视的呲了呲鼻子:“你刚刚想嫁的徐老师是我的专课老师,我的爸爸是赫赫有名的私塾教师李大卿。跟我谈教养?还不跟我一般见识?呵,真是好笑!” “我们真替你爸和徐老师感到悲哀,尤其徐老师,太值得同情了。” 说完这句话两位师姐互相说了一句:“我们应该去向亨利老师请愿,请他饶过我们的徐老师。”扔下一句话直接起身走人。 “你们!哼!” 世上最气的事莫过于骂完就走,不给人余地。李岚生还是太嫩了,气的在原地跺脚,哭哭啼啼的跑回授课室。 授课室空无一人,自己的上课时间已经到,徐老师还没到。办公室门口再次看到徐老师和白老师,再次听到他们聊肖笙,徐老师一再说明,今晚一定要一起参加肖笙的授课。 “徐老师,我的上课时间到了。” 徐宁听到李岚生的声音赶忙看了看表,这才恍然:“你先去授课室,我就到!” 李岚生鼓囊着嘴不服气的转身离去。 “记住了!晚上!”徐宁临走还不忘再次强调一声。 已经过去20分钟,她一遍还没能顺利通过,徐宁紧蹙眉头,明显在努力压抑着怒火。 “再来一次!” “徐老师,您今晚要来给新生上课?” “嗯!” “哦!” 又过去20分钟,她还是一遍都没能顺利通过。 “你今天什么情况?”徐宁爆发了。 “对不起徐老师!徐老师,我听到您跟白老师说今晚的那个新生很有天赋,我想晚上跟着您一起来旁听学习。” “音乐节还有2周,你这节课还有30分钟,你还有心思想着旁听新生的课?你听得懂吗?” “徐老师......” “闭嘴!” 今天的一趟课始终是白费,李岚生一遍没通过。徐宁差点没被气的吐血,下课时间一到便甩袖而去,留下李岚生一人杵在那委屈的流泪。 她的课结束是6点,肖笙夜课时间是晚上8点到9点。李岚生猛地一惊醒,迅速收拾东西,回到宿舍胡乱的买点晚饭,吃完就开始捣鼓起自己。她把衣柜里的所有衣服几乎都穿了个遍,最后选择了一套舅妈给她买的生日衣服。红色千鸟格学生大衣和一条牛仔裤,这一套衣服是当下最流行的衣服,爱美女生几乎人手一套。 时尚在每个时代都有,肖笙的妈妈一向都走在时尚最前沿。每到换季自己都必不可少的会买当季新品,还时不时会给李岚生买几套。至于肖笙,真的是应了她同学的话,有爹妈生没爹妈疼。 农村有一句话叫做:老大新、老二旧,意思就是老大穿过的衣服可以留着给老二穿,可在肖笙家里,向来都是她穿外面捡来的衣服,弟弟和那个野种妹妹都是穿最流行的新衣服。 对着镜子看了又看,终于满意的选定。高高束起的马尾上带着一个别致的水晶夹。虽然才14岁,却以出立的亭亭玉立,五官中还带着一丝锐利。 她蹑手蹑脚的踏二楼的楼梯,这一层是白煜老师的授课室。刚到走廊就隐隐听见有歌声和琴声飘来,琴声很优美,歌声没觉得有多好听。 在授课室的门口她站了下来,偷偷推开一点门缝朝里望去。白煜老师背对着门坐在钢琴上弹奏着,徐宁老师站在旁边,徐宁的里面站着的估计是新学员,但是根本看不清脸,只能看见一个马尾,整个身体都被徐宁挡着了。 只见徐宁的手不停的随着音乐和歌声打着拍子,脸上堆满了笑容。一向不言苟笑的徐宁老师,笑起来竟然如此温暖,李岚生惊讶的发现自己来这么久却从来没看见过他笑,今天是第一次。 这歌声真的一般呀,李岚生真的没觉得有多出神入化。看着眼前两位亨利顶尖老师抢着要给她授课,她忽然感觉到,徐宁老师每打一下拍子就像捅自己一刀,心撕裂的疼。这一刻泪水就像洪水决堤一般倾流不止。 正当要离开的时候,听到徐宁老师说:“听笙儿妹妹唱歌简直就是一场灵魂的享受,从今天开始我也算你的半个导师了,音乐节也算有望。” “这话听起来有点忧伤啊!今天你的那位门徒又让你失望了?” “我准备取消她的音乐节资格。” “想好了?” “嗯!” ‘我准备取消她的音乐节资格’这句话在李岚生的脑海里翻腾着,滚烫滚烫。 “凭什么?” 这一刻全部理智都被这句如同炼狱制铁一般的滚烫瓦解,踹门而入。 “李岚生?”三人同时惊讶的叫到。 “你认识她?”两人同时惊讶的叫到。 “是你?”她们都瞪大瞳孔,一个眸中喷火,一个眸中布满疑云。 “原来真是你!” “笙儿,你认识李岚生?”徐宁感觉出不一样的气息。 “她是我姑妈的女儿,她怎么会在这,不是应该在上初中吗?” “她父亲找的我,说她喜欢音乐,所以......” “我们学院毕业有学籍证。”白煜解释着。 肖笙大致理清:“你今天是来找我的?” “肯定不是,她是我门徒,一定是来找我的。”徐宁从没见过肖笙如此锐利的眸,惊觉这两姐妹似乎不合。 “对,我就是来找你的!” “找我干什么?” “你凭什么在这里学习音乐,还想抢我的音乐节名额?” “李岚生,她的名额是我给她的,你的名额你问你导师即可。”白煜从心底排斥有人这样质问自己的笙儿。 “徐老师是这样吗?” “是的,笙儿是白老师的门徒,他早就给她定下名额。我也一直想帮你确定,可是你太不争气,就今天,你还是一遍都没通过。给你名额也是上台献丑,不如再静下心来好好扎实基础。” “徐老师这么不看好岚儿的吗?我跟着徐老师这么久徐老师从来没叫过我一次岚儿,你却叫她笙儿叫的那么顺口。” “......”全体懵逼状态再次来临。 “嗯,岚,岚儿,要不你先回去,我们这里还有课;明天课上我们在好好练一下然后再决定音乐节名额的事。” “你只是个附属品,凭什么?”李岚生忽然由抽泣转而怒吼的朝肖笙扑来。 “笙儿......”白煜眼疾手快的拉过肖笙搂在怀里,李岚生摔了一个狗爬坡。 “岚儿,你没事吧!你干什么白煜?”徐宁看见摔在地上的李岚生,哭的梨花带雨,心里一阵柔软。 “你没看见她要来推笙儿吗?” “她就是推能用多大力气?一个14岁的孩子而已。” “徐宁你什么情况?” “她摔成这样我怎么跟她父亲交代。” 肖笙还心有余辜的杵着,白煜已经跟徐宁吵起来。也许徐宁真的是因为恩师的原因,但这一刻肖笙认定了白煜。李岚生趴在地上看不见脸,一直在嘤嘤抽泣,只见她的嘴角微微扬了一下。 “岚儿,没事吧?” “徐老师......” “别说了,我送你去宿舍,明天开始加大课程准备迎战音乐节。” “徐老师......” “你只需要回答我好。” “好!” 徐宁丢下一句话就抱着李岚生走了,肖笙怎么也想不到自己一直视为恩师的徐老师,今天会因为自己躲避了他门徒的暴行,而彻底放弃自己。 “附属品?什么意思?你刚刚说的附属品究竟是什么意思?” 肖笙追上徐宁的脚步问李岚生,李岚生对她邪恶的笑笑,什么也没有说。 第二十五章 社会人 http://.biquxs.info/

“附属品,她究竟什么意思?” 肖笙就那样看着她对自己笑,她太了解她。心里有种不祥的预感,但是她为什么说自己是附属品,这个词是她长这么大第一次听到。 “别想那么多笙儿,我先送你回去。” “白煜哥哥你之前就认识李岚生吗?” “她刚来我去听过她的课。” “你那时知道她是我姑妈的女儿吗?” “不知道。” “她......” “笙儿,不要说,也不要想,我都知道;有我在不要怕!” “我不想参加音乐节了!” “就因为她?” “她一定会回去告诉我父母说我不好好工作挣钱,来这学唱歌,我这段时间编的谎言申请只上日班的事,父母会知道,单位也会知道。” “别怕,相信我!我可以帮你!” “白煜哥哥!” “嗯!我们先回去!” 李岚生跟她爸爸的感情好到令人发指,所以她才养成如今这般跋扈的性格。外人只认为是李大卿多年得子,自然十分宠爱。而事实上是李大卿把对肖笙母亲的爱全部移植到了李岚生身上。 表面风平浪静的两个家庭,实际上各怀鬼胎。李大卿和肖红早在多年前就分房睡觉,直至今日一直如此,他在家里除了看见李岚生会夸夸其谈,其他任何时候都是沉默寡言。 这边肖笙的父亲自从性情大变之后,整天就是喝酒赌博,不务正业,还常常耍酒疯暴打肖笙母亲;在肖笙没有出来工作的时候,这样的暴力都是发生在肖笙身上。 肖笙的母亲以前还很害怕父亲,后来次数多了,便也不再惧怕他。每次他发疯的时候她就会咬他挠他,然后出走,一走就是好几天,直到父亲到处打听寻找她,她才会回来。 谁也不知道她出走去了哪,只知道她每次出走回来都会买很多衣服,还会给李岚生买。肖笙问过她为什么给姑妈家的妹妹买衣服,而不给自己和弟弟买,母亲都没好语气的叫她找父亲买去。 后来肖笙渐渐感觉到一些不对的地方,她惊呆的发现父亲是知道母亲去了哪,只是过几天还是会求着她回来。母亲在被父亲一次次暴打之后越发不喜欢肖笙,她说过父亲的这些暴力本来就是针对肖笙的,而非是自己,只因肖笙出去工作,所以这些暴力便全部转移到母亲这里。 这次为了把握住自己的梦想,说了一个天大的谎言。她知道母亲经常跟李岚生及她父亲在一起,所以这件事李岚生一定会告诉母亲,而她的母亲一定会回来在父亲面前煽风点火。她不仅梦想实现不了,也许还会免不了承受一顿暴力。 越想越害怕的肖笙,此时才发现自己的坚强其实都是假的,自己给自己做的铠甲只不过是糖衣炮弹,毫无力量。 蒙在被窝里偷偷的哭了起来。紧紧攥着父亲给的黄大衣,心里无声的呐喊着:“我本以为我还有母亲,结果发现母亲从来不属于我;我又侥幸的认为我还有父亲,其实父亲早就抛弃了我;我想着我还有爷爷奶奶,可爷爷奶奶也在承受着老无所依;我没有亲人没有家,却活得从来不像一个人;我要养一家人,我要顾全他们,而我自己不值一提。” 记得好久不哭了,今天的泪水把伪装的坚强全部哭碎。早晨起来发现自己的眼睛像两个大桃子。 “笙儿,你眼睛怎么了?” “没事,估计是昨晚没枕枕头,我早上看见也吓了一跳。” “你这个肿的有点吓人。” 肖笙看着白妈妈笑了笑,脸上的笑容有多甜,心底的苦水就有多苦。低下头让自己的手在机器中迅速的穿梭着,她不想给自己空间来想这些难过的事,她只想忙起来,越忙越好。 别人闲暇就是休息,她的闲暇怎么总是流泪。怀疑自己上辈子是龙王的女儿,这辈子让自己来人间历练的。 “笙儿,你昨天怎么没来上课?我等了你一晚上!”白煜来到肖笙的宿舍找到她“今天白煜哥哥来接你!” “白煜哥哥!” “笙儿妹妹,我知道你要说什么,但是我相信你很勇敢,你也要相信白煜哥哥有这个能力帮你圆舞台梦。” “白煜哥哥,笙儿不勇敢,笙儿很害怕!这两天一直在害怕!分分秒秒!” “笙儿!” 白煜眼眶都红了,太心疼,他始终都不阴白为什么这么好的姑娘就是不被家里人待见。 “我还是安心的好好上班挣钱吧,这样起码我还可以过一些安生的日子,不然,我,我不知道他们会怎么安排我。” “别怕,我一定不会袖手旁观,我一定会帮你,别怕!别怕!” 笙儿每一次的紧咬牙关忍受流泪的样子,都让白煜心口绞痛。他越来越心疼笙儿,越来越想保护她,紧紧的把她拥入怀里,抚摸着头发。 肖笙长这么大从来没有一个人对自己这么好过,白煜给的这份温暖就像一股暖流直达心底,慢慢的倾入每个血管。慢慢的放松抽紧的身体,慢慢的松开紧咬的牙齿,慢慢的回馈拥抱。 “白煜哥哥,谢谢你!你就是我的阳光!有你真好!” “嗯,以后不许这样委屈自己,听话!好好爱自己!” “嗯!” 每次授课时,白煜都会一边弹琴一边温柔的看着肖笙。肖笙便会羞涩的笑着回馈于哥哥,那种场面就像是漫画中的少男少女,温柔、懵懂、羞涩,又那么的美好。 “亨利老师,为什么音乐节的名额不优先我们在校生,那么紧张的名额,我们都努力争取的头破血流,一个社会上的人却不费一丝一毫的力气就拿到,这对我们太不公平。”亨利的办公室挤满了学员,她们联名弹劾白煜和肖笙。 “这是我们项目组的内部工作,目前还没有定案,是谁跟你们胡说八道的。”亨利已经被围堵半个多小时。 “校园里都传疯了,大家都知道音乐节的名额早就内定了一位社会人,这对我们很不公平。我提议,即使这个社会上的女孩音乐天赋真的很好,也不该通过这样的方法来比赛,她应该按照正常程序先报名成为我校学生,或是其它音乐学校的学生,才有资格来参加我们的音乐节比赛。” “规矩是可以改的嘛!” “那您也应该提前告诉我们,那样我们就会提前做好心理准备,不是像现在这样人人惶恐不平。” 这位带头的女生居然是上次与李岚生吵架的那位女生。 李岚生站在亨利校长室门外,两手怀抱,嘴角上扬,看向里面。 “发生什么事了?”徐宁和白煜被同学匆匆喊来。 “你们自己进去看!我不知道!”李岚生撅了撅嘴会意他们自己进去。 “当事人来了!” 李岚生忽然又大喊了一声,所有学员都转头看向他们三人。徐宁和白煜不解的看向李岚生:“你搞什么?” “我一直在这里看着他们闹的,他们好像要音乐节的说法。” “音乐节要什么说法?” 徐宁满脸狐疑,白煜却脸色骤变的看着李岚生。李岚生挑衅的耸耸肩,会意不关自己的事。 “白老师,听说您收了一位爱徒,但是并不是我校学员,而是社会上的人;您不能拿着亨利的资源养外面的学员,更没有权利替我们决定放弃权。” “我白煜什么时候收爱徒也需要你们这帮人来指手画脚。” 他俊朗的脸上多了几分锐利,眼神冷的让人不寒而栗。 “我,我们就是觉得不太公平......” 说话的那个女孩吓得结巴起来,她虽然一共也没见过白煜多少次,但是每次见到他的时候都是带着温暖的笑容,从来不成见过如此一面。 “你作为亨利的一名老师,拿着亨利的工资,用着亨利的资源,却养着社会上的小贱人,还不能说了?” 李岚生发现这般人居然都是些无用的家伙,稍微给个脸色就吓得哆嗦起来,气不打一处来。 白煜和徐宁都听到了声音是来之身后,是李岚生。没错,就是李岚生说的刚刚那句话,那这一切一定就是李岚生搞得鬼。 “你还真是了不起,我之前太小看你。一直认为你只是个小毛丫头,没想到还是个阴毒的蝎子。” 白煜转头来到她的面前,两手插袋,冷眸里面都能感觉到散发出来的凉气。 “岚儿,这真的是你干的?” 徐宁根本不敢相信一个14岁的女孩能够敢怂恿学员来亨利校长办公室闹,更不敢相信那些几乎与自己和白煜同龄的学员,居然甘愿受她的摆布。 “是又怎么样?凭什么那个附属品的贱人,可以不花一分钱的来亨利学音乐,还给内定名额。内定名额这件事难道冤枉她了吗?” “嘴巴干净点,谁是贱人?” 白煜冷眸在喷火。 徐宁看的一杵一杵的。 “白老师就算是教育学生,您的态度也不对吧!您激动什么呀?” “徐宁!” 白煜冷眸死死的盯着李岚生大喊一声,伸手一把拉过徐宁:“让你的门徒,滚!” 一直愣怔在那的徐宁,还没反应过来,就被白煜拉住,一个不稳撞到李岚生身上。 “你凭什么吼我的徐老师!” 李岚生慌忙扶着徐宁。 “岚,李岚生,你今天发什么疯!你是打算闹完回家了?” 徐宁今天是真的看到了大场面,在亨利这么多年,没有一个学员敢像李岚生今天这样,也没有一个老师会像白煜今天这样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 “徐老师......” “快道歉!” “我不!” “不用!让她阴天立刻滚蛋,不然我走!” 白煜丢下这句话,走了。 “你凭什么让我走?我又不是你的学员,你管好你的贱人就好,我不劳烦你操心。” 李岚生听到白煜让徐宁打发自己离开学院,立刻暴跳起来要追白煜,徐宁捉住了她。 原来人真的不能太温柔,不能表露出太好说话的样。一个堂堂亨利的招牌老师今天当着全校参赛生,被一个14岁的毛丫头怼的气血膨胀。 此时他更加的心疼笙儿,我一定要帮助笙儿,她太可伶。如果自己放弃了她,她的生活将再也没有阳光,她说过自己是她的阳光。她不允许别人把她当烂泥一样踩踏,她活到现在太不容易。 每天都备受着恐惧和担忧,我要让她知道,我们不管是在什么样的环境中长大,一定要勇敢的与暴力作斗争,我们要懂的保护好自己,为自己发声,屏蔽一切伤害我们的人和事。 第二十六章 触动 http://.biquxs.info/

白煜走了。 李岚生跟疯狗一样的在那里抓狂闹腾,徐宁除了捉住她,什么也做不了。 学员都朝他们投来了异样的眼光,亨利校长也看着他们。 “李岚生,你知道你自己在干什么吗?” 徐宁整个心脏都已经到了嘴里,强压着内心的怒火朝着她低吼着。 “他凭什么让我滚?我又不是他的学员。” 李岚生到底还是孩子,她根本无法感同身受,她的徐老师的心情,只知道自己小小心灵受到了伤害。 “他的话代表着我的意思!” 李岚生把场面越闹越大,引的所有学员都在窃窃私语,他们敬佩着她的胆识,同时也唾弃着她的跋扈。此时,校长的声音让全场顷刻寂静,所有人都惊讶的张大嘴巴,连呼吸声都那么的清晰可监。 李岚生木愣了。 “今天的事校方会严格处理相关人等,同时,也会对校方的准则引起重视,加以修改。该处分的其他人等将在音乐节之后给予处分教育,至于李岚生,当初你也是我破格让徐宁收下的学生。谈校规,你是第一个不合格的学生,我之所以同意白煜收下肖笙那个女孩,一方面是因为我先答应了徐宁收你,所以我要对两位老师也公平。二方面是肖笙那个女孩只比你大两岁,但是人家从教养到天赋,从努力到吃苦,哪哪都比你强。你不仅看不到自己的不足,还狂妄自大,没大没小,你当亨利是你爸开的?” 亨利校长一口气把平时就对李岚生的不满全部说出来,顿了一下看着徐宁,然后又接着说: “王雅慧,你把那天的事再跟徐老师说一遍。”亨利看向一个女学员说道。 王雅慧看了看李岚生,又看了看徐宁,转头看向站在自己身边的另一个女生。只见旁边的女生朝她微微点点头,徐宁和李岚生都看着她们,一个期待着,一个愤怒着。 王雅慧和她身边的女孩楠楠就是那天跟李岚生吵架的学员,那天他们是真的找了亨利校长。并把事情的来龙去脉都跟亨利校长说了一遍,亨利一直只知道李岚生这个女孩没什么天赋,在音乐方面想有什么成果几乎不可能,但是看在她是徐宁导师女儿的份上,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满足一下小女生的夙愿。没想到她爸那种享有名气的私塾教师,居然教出这般跋扈之女,失望至极。 徐宁听着两位女学员的陈述,越听越愤怒。羞愧的耳根火辣辣的红,压抑的怒火把脸也憋得通红。面前两位女生娓娓道来的陈述就像是在打他的脸。 他看向李岚生问:“你怎么会是这样的女孩?” 李岚生眸中喷火的瞪着那两个女生,此时听到徐老师的声音,血红的眼睛里面开始往外流泪。 “我怎么会是这样的女孩!呵!我也不知道!” “不知道?” “对,不知道!我只知道我爱的徐老师不可以被人诋毁。” “谁诋毁徐老师了?” 王雅慧和楠楠听到她说这样的话,愣是被她震惊,原来是朵小白莲花。 “背后议人就是诋毁。” 她们听到她义正言辞的投诉着自己,脑子里千军万马的草尼玛飘过,无语至极。 “这种声音不叫诋毁,亨利这种声音多的去。” “徐老师很喜欢听‘想嫁给你’这样的声音吗?” 李岚生委屈的看着徐宁,她想不通徐老师为什么和爸爸不一样,都是自己深爱的人。但是自己维护爸爸的时候,爸爸会把自己拥入怀中亲吻自己的额头,而徐老师却在享受着别人的诋毁,批判着自己的维护。 “这与喜欢不喜欢没关系,不管怎样也不是你跋扈的理由。” “徐老师也觉得我跋扈?” “有点!” “好,既然徐老师也觉得我跋扈,那我就满足你。” 李岚生用胳膊擦了一下眼睛继续说:“我接受白老师和亨利校长的处分,从现在开始您再也不是我的徐老师,我也再也不是您的门徒。” “你想好了?” 徐宁平静的一句‘你想好了’使她最后一丝寄托顷刻瓦解,她万万没想到徐老师对她的决定那么的淡定,苦笑了笑,忽然发现自己真的很可笑,徐老师不是爸爸,他怎么可能像爸爸那样爱自己。自己为他去跟别人吵架太不值得。 “想好了!这样不是正合你的意?你可以保住那个贱人了。” “不得说脏话。” “你管我?我现在已经不是你的门徒,我高兴说什么就说什么,你管不着,再见!哦不,永不见。” 李岚生哽咽的说完这句话,掉头就走。 徐宁看着她的背景,伸出的手又缩了回来。他的脑海里忽然出现一位7岁的小女孩,哭着奔跑着,落下的泪水随着风飘打在自己的手背上。 他抬抬手看了看,也离开了。 “亨利校长,徐老师?” 王雅慧和楠楠欲言又止。 “他不会有事,希望通过这次事件他能够彻底放下。” “嗯!那亨利校长,我们就都先离开了?” “嗯,都去吧!赶紧抓紧时间练习,音乐节迫在眉梢了。” “嗯!我们都会加油的!” 王雅慧和楠楠带上大家一同离开了。 徐宁漫无目的的走在路上,今天被李岚生这么一闹,对他来说不见得是件坏事。这么多年来,李大卿的恩情他一直铭记在心,说实话如果没有他的义举,自己根本没有机会遇到亨利,更不可能有今天的成就。 所以他比任何人都惜才,他珍惜才华,不分贵贱。九年前第一次听到肖笙唱歌的时候,他就已经被震撼。听到他的歌声就像看到了当初的自己,亨利一遍一遍的陪着自己练歌,关心爱护自己的亨利老师也一直是他想要成为的人。 这么多年他一直期待着能够再次遇到肖笙,再续师生缘。那次抢夺战足以看出他的内心。 白煜一屁股坐在床边,越想越生气,越想越恼火。 揉了揉额头,叹息! 不知几更天,门开的声音,他知道是徐宁回来了。抬起身微愣了一会,又躺下了。随后听到一连串的洗漱声,片刻又回归宁静,看着窗外,满天的星光不知何时已不见,东方的旭日正在冉冉升起。 “舅舅!” “嗯!” “昨天......” “不是你的错。” 白煜揉了揉额头,捋了一下前额发。 徐宁看了他一眼,知道他想知道什么,又说道:“她被开除学籍了。” “你开的?”白煜惊讶着徐宁的处理速度。 “亨利开的。” “啊?那,你怎么跟她父亲交代。” “有什么好交代的,整件事情的经过全校都知道的。” “虽然是这样,但是他父亲也会问你吧?毕竟他曾是你的导师。” “以后别再给我提他父亲是我导师一事,为师不尊,为师不表。” “啊?” “欠的人情应该还完了。” 徐宁是白煜的舅舅,他们的年龄又相仿。所以,徐宁所有的事,他都知道,与李大卿之间导师的身份自然也清楚。至从舅舅成了亨利炙手可热的导师之后,李大卿没少来请他帮忙,每次舅舅都顾忌着导师的身份。此次,更因为导师的身份收下他毫无天赋,跋扈无理的女儿。 徐宁深知她学也无用,却还顾忌这层关系,处处维护她,处处保着她。甚至不惜用自己的前途去跟亨利谈判,请求亨利留下李岚生。 “也许这次事件对你来说是好事。”白煜搂着徐宁的肩嬉皮笑脸起来。 徐宁看了看他搂过肩的手:“放开!” “你这人怎么这样,又开始了是吧!” “不是!” “不是耍酷是什么?” “要迟到了。” 白煜抬起手腕一看,大叫一声,直冲门外。 徐宁冲他笑着摇摇头。 每一个看似酷酷的人,其实都是不善言辞的人。他们无所适从别人强加给他们的‘必须’‘应该’等等这样的词汇。 每一个温暖的人,都曾被别人温柔以待过。 徐宁的酷白煜永远学不了。 时间不会因为任何事或人而中断,它一样还是会继续朝前行走。肖笙还是每天都会来练歌,一天比一天好,白煜总是给她满满的温暖。那件事,他从未跟她提起。 “阴天就是音乐节,调整心态,不要紧张,心无杂念,知道吗?” “嗯!放心吧白煜哥哥,有你在我不紧张。” “我会一直在台下陪着你。” “嗯!”肖笙重重的点了一下头。 虽然被开除了学籍,但是李岚生还是一直关注着音乐节,上次那件事她没有告诉任何人,包括她的父亲。她还是跟平时一样,每天上学放学。直到今天,她来到了父亲的书房。 “爸爸!” “岚儿?来!过来坐,岚儿想爸爸了?” “嗯!岚儿每天都在想爸爸。” “真乖!”李大卿放下手中的钢笔,摸了摸她的头。 “爸爸!我,我被徐老师开除了!” “什么?”李大卿触不及防,问道:“怎么可能?” “真的!” “为什么?你是不是犯了什么大错。” “没有,我就是说了一下一个想要嫁给他的女学员,他就开除我了。” “他女朋友?” “不是,他没有女朋友。” “那你说那个女学员什么了?” “我就让那个女学员以后不要在公共场合说这样的话,假如被徐老师钟爱的人听到不好。” “嗯,听到是不太好。” “就是!” “那,就因为这个他就开除你了?” “嗯!” “这个徐宁,我要去问个阴白,问他究竟什么意思?” “爸爸!”李岚生忽然哭了起来。 “怎么了岚儿,怎么又哭了呢?” 第二十七章 最肮脏的是人心 http://.biquxs.info/

“我想妈妈了!” “乖!不哭岚儿!爸爸答应你,带你去见妈妈,妈妈一定也想岚儿了。” “嗯嗯!” “等我找徐宁先问清楚开除你的事,明天就带岚儿见妈妈。” “不要,我今天就想见妈妈,岚儿难过,岚儿想妈妈了。爸爸明天再去找徐老师问吧,反正已经开除了,今天问明天问都一个样。” 李大卿看着自己心爱的岚儿哭的梨花带雨,心疼的快要死掉。满眼的宠溺,夹杂着看不透的狠。 “好,爸爸答应你,爸爸答应岚儿,我们现在就去找妈妈。” 已经是晚上9点,他们母女来到肖强家敲门。一直喜欢穿大裤衩睡觉的肖强,冻得瑟瑟的喊着:“来了!” 打开门看到李大卿和李岚生站在门口:“你们两怎么来了?一大晚的有事吗?我姐呢?” “哦!岚生不是一直在外面上学嘛,今天难得回来,说想舅舅舅妈了,我就带着她来了。” “那我姐呢!” “她不在家,在玩具厂加班干点针线活。” “哦!那进来吧!” 李岚生昂着头从肖强身边走过,踏进房门就嚷嚷着:“舅妈!我好想你!” “岚儿来了,舅妈也想你!” “我一回来就来看舅妈了!” “嗯,岚儿真乖!”蕙兰从被窝里坐了起来,示意李岚生坐到自己身边来。 肖强看到这一幕心口绞痛,一人去厨房倒了一杯酒。 “你们大半夜的来我家,吵到乾儿睡觉了。” 睡在蕙兰床里面的肖乾被她们两吵醒,嘟囔着小嘴揉着眼睛也坐了起来。 “乾儿醒了呀,来,醒了就跟姐姐一起玩一会。” “才不要!”肖乾几乎和李岚生同时说出了这句话。 蕙兰和李大卿却相视笑了起来。 她摸了摸肖乾的头说道:“不想跟姐姐玩,那乾儿就继续睡觉哦,妈妈让姐姐说话小点声。” “妈妈为什么不让他们走?”他又看着李大卿和李岚生说:“你们都是神仙吗?” “啊?”李大卿和李岚生对视了一下,狐疑的啊了一声。 “都不用睡觉。” “这小子精明的狠啊!”李大卿听到他的答案不满的看着蕙兰。 蕙兰对着他摇摇头,示意李大卿不要说太多。 “舅妈!我在亨利学音乐的时候看到姐姐了。” “什么?”蕙兰和李大卿同时惊呼了一声,待在厨房喝闷酒的肖强也听见了。 他来到房间上床坐在蕙兰的里面,跟肖乾悄悄说了什么,哄着他睡下。自己便与蕙兰坐着同样的姿势倚在墙上,看着李岚生,等待着她的下言。 “我看见她也在那里学音乐。” “不可能,那是名校,不是说要考的吗?而且即使她真的去考了,也是需要很多钱才能上的起的。”蕙兰完全不相信这是真的。 “真的,舅妈!我怎么会骗您呢!我看到她的时候,还跟她打招呼了,她再三关照我不能告诉你和舅舅。我刚刚也是没注意才说漏了嘴,你和舅舅不相信最好,当我没说,不然姐姐知道了一定又要教训我了。” “什么?她还敢教训你?在学校她是不是经常欺负你?” “没有的事舅妈,只是偶尔会说我两句!”说着李岚生把头低下,露出委屈隐忍的神情。 “肖强你听见了嘛!这就是你的好女儿!”蕙兰咬牙切齿的看着他。 “孩子之间难免有打闹,这很正常。何况,笙儿也没打她。”肖强倒是跟没事人似的耸耸肩说道。 “是的,舅妈您也别太生气,姐姐只是在跟我开玩笑。这都是小事,我只是在想姐姐这每天都在学音乐,不上班,前两天她们工厂发工资她怎么还会有钱给你们的呀!” “什么?前两天发工资了?没有,她没有回来送钱。”肖强忽然坐直了身板看着她。 “啊!没给啊!那我又说错话了!爸爸,我们走吧!不打扰舅舅舅妈休息,我怕我待得越久说错的越多。” “别走!说错的越多?你还知道什么?”肖强阻止着起身的父女两,一个跳跃下了床。 “我不知道了舅舅,您和舅妈早点休息吧!我也要回去早点休息了,不然明天去学校迟到,姐姐的男朋友老师又要找我麻烦。” “什么?男朋友?她一天到晚的在外面干什么?不好好上班挣钱,跑去学什么音乐,现在又冒出一个什么男朋友老师。什么意思?想彻底跟家里断绝来往了?我说她过年在家的时候,怎么就跟变了一个人似的,原来是有人在挑拨她。” 不知道肖强是喝了点酒的原因,还是真的恨起来。他似乎在担心着什么,又似乎只是单纯的发火。 “你教的好女儿!”蕙兰白了一眼暴跳的肖强。 “不是你生的?猪过的?”肖强忽然指着她的鼻子骂道。 “好了好了,不要吵了,为了那个野丫头,不值得!你们好好休息,我和岚儿先回去了。你如果心里气不过就明天去学校看看不就行了嘛,何苦跟自己老婆过不去,不想过了?” 此时的李大卿已经完全明白,女儿为什么非要大晚上的来找蕙兰。这一出唱的自己甚是欢喜。 肖强看着李大卿说完,生生的把一股怒火憋了回去。 “岚儿今天是想妈妈了?” “是的呀!” 出了门,李大卿看着女儿坏笑的问道;李岚生调皮的歪着头,一把攥着他的胳膊偷笑的回道。 肖强背对着蕙兰,搂着肖乾的胳膊使了使力,把头埋在儿子的后背上,像一只蝼蚁。 今天白煜把肖笙送到宿舍门口时,提议一起在外面的花圃上坐会。他喜欢仰望星空,问她喜不喜欢,她说喜欢。她干的最多的事就是仰望星空和漫步在秋天的金黄大道上。 那些无数个日夜都是这美丽的星空陪伴着她,那些无数个无助时刻,只要走在洒满金黄色落叶的大道上就会豁然开朗。 “我喜欢星空的璀璨,喜欢堆满落叶的金黄色大道的成熟,它们都可以给我力量和继续努力活着的勇气,甚至我都敢奢望梦想了。” 他们坐在花圃边,一同仰望着星空,白煜看着她五官立体的侧脸上多了一丝忧郁。 “从现在开始还有我,就像你的星空和金色大道一样,星空要到晚上,金色大道要到秋天,我,每时每刻都在。”白煜看着她仰望的脸庞认真的说道。 “你为什么对我那么好?不要告诉我因为我的音乐天赋,因为这个毕竟于你无关。你帮我授课都没收一分钱。” 肖笙忽然转头看向正在看着她的自己,毫无防备的双眸相撞,他显的有些紧张和不自然。 揉了揉额头打哈哈的说道:“嗨!我人好呗!见不到像笙儿这么有天赋还好看的女生就这样被埋没,过着随波逐流的日子。” “真的?”肖笙歪过头看向他藏在手下面的脸。 “当然是真的!” 他感觉出自己快要出丑,于是佯装镇定的猛地抬头回答道。这不抬头还好,一抬头正好撞个正脸。他可以很清晰的看到她的唇片,感受到她的呼吸。下意识的动了一下喉结,转瞬迅速扭开头,脸上像浇了辣椒水一般滚烫,心跳的快要窒息。 ‘我这是怎么了?难道?不可以......’扭开头恍惚的呆坐着,听见潜意识的声音把自己吓了一个激灵。 “白煜哥哥?”肖笙不知道聊得好好的,为什么忽然要扭头不理自己:“我说错话了吗?”她又朝着他凑过来问道。 “哦,没有!我忽然感觉有点不舒服,可能有点发烧了。”他摸着自己的额头转头。 “啊?白煜哥哥一定是这段时间帮笙儿备课受累了,今天也不早了,你赶紧回去休息吧!明天的音乐节你还有好多事要做。” 肖笙下意识的伸出手摸了摸他的额头,又摸了摸自己的额头:“真的很烫!” 他就这样木着看着她,任由她摸着自己的额头,滚烫已穿透全身。 “白煜哥哥?白煜哥哥?” “啊?哦,对,该回去了,你到宿舍也早点休息,最好的状态迎接明天的璀璨舞台,我会一直坐在台下看着你,给你加油打气。” “嗯嗯!白煜哥哥回去之后记得吃药。” “吃药?吃什么药?” “你感冒发烧这么厉害,一定要吃药的,不然明天会更严重的。” “何以见得我感冒发烧严重了?”他不解。 “你脸都烧的通红,我以前就有过烧这么厉害还带病上班的经历,很难受,口干舌燥的。” “哦,口干舌燥?有点!难道我真的感冒发烧了?” “这还有假!白煜哥哥平时那么聪明的一个人,怎么连自己感冒了都感觉不出来?”肖笙掩面取笑。 “呵呵,可能很少感冒发烧的原因吧! 他尴尬的笑笑,又跟她交代了一些明天比赛的事便各自离开。 肖笙回到宿舍辗转反侧难以入睡,她紧张中伴着激动,激动中又伴着忐忑。忐忑什么不知道,只是眼皮跳个不停。干脆蒙进被里什么也不想,争取最好状态迎接自己的星辰。 分开后的白煜不但没有好转,反而越发的心跳厉害,脸越烧越烫。难道真的发烧了?揉了揉额头,迈开大步快速回去,想那么多干嘛。 徐宁一遍一遍检查着明天的舞台设计和音响伴奏,在节目单里面足字寻找着【少年青春】。看到了,第七个节目。看着节目单的他长舒了一口气,脸上露出了久违的微笑。 自从那件事之后,好久没有露过笑脸,心里一直有一块巨大的石头压抑着心脏。音乐节终于要到了,希望明天可以一切顺利进行。想到这,他又检查了一遍保安系统和人员。 李岚生父女刚走进家门就被已经下班回到家的肖红接住,噼里啪啦的一顿数落埋怨,他们谁也没有理会她径直各自回房休息。躺在床上的她脑海里浮现出音乐节现场的现象。 “你这个婊子儿,终究还是个婊子儿,改不了骨子里的贱。前几天发工资钱呢?都拿到这里来养小白脸男朋友了?他不是老师嘛,老师有的是钱,你让他养你呀,连同我们一家一块养。” 两个五大三粗的保安都拉不住肖强,他就跟断了线的风筝一样狂飙乱舞。全场愕然,纷纷用物品朝着台上的肖笙砸去,轰她下台,讥讽她不配站在这样的舞台之上。 白煜站在她的前面挡着她,一团团各种零食果壳蛋糕跟枪弹雨林一样朝着他们的方向砸过来,然后统统落在白煜身上。 李岚生忽然抖擞的拼命摇头:“不行,不可以让他保护她,我要那些脏东西把她全身包裹。”随后又是一阵意淫,哈哈大笑起来。 第二十八章 音乐节 http://.biquxs.info/

这是一个充满希望和激情的地方,它见证着每一个追梦人的奋勇拼搏、超越极限、拥抱梦想的样子。为每个人都能战胜自我而喝彩,它是正义的建筑,它是追梦人骄傲的舞台,今天她来了。 肖笙一早就站在了市体育馆门口,仰头看向那,被一层层台阶送上头顶的建筑。早晨的旭日穿过云层打在金碧辉煌的‘体育馆’几个大字上,格外耀眼。 她整了整衣服,深呼一口气,朝着台阶一步一步往上走。阳光打在她的脸上,使其本来就好看的脸蛋分外迷人。 今天特意穿上了,白煜哥哥为自己比赛准备的粉色大衣和百褶裙,这是亨利的校服。 不远处有个鬼魆魆的身影,一直躲在盘龙柱子后面看着她。此时,正双手握拳,面目狰狞。 体育馆里面还没有观众,站在大门口的肖笙看到舞台上下有很多人在忙。她的目光不停的搜索着,那个白色大衣的身影。 “笙儿!”忽然从身后传来了一声轻唤,她怡然回头。 “是你啊!徐老师!”看到徐老师的那一刻肖笙就像阉了气的气球一样软塌塌的。 “怎么?很失望?”肖笙看到徐宁那一刻的瞬间变脸,让他很是不好受。 “有点,我以为是......” “你以为是白煜!” “是的!” 徐宁没见过这么坦诚的女孩,心想,你就不能骗一下我说不是吗?算了,失望也是自然,毕竟自己不是她的导师,她找寻导师也是合理之中的事。 “我带你去吧!他在前台!” “好的,谢谢徐老师!” “不客气!” 徐宁径直从她的面前走过,一股淡淡的柠檬味扑面而来,沁人心扉,肖笙恍惚了一下,随即紧紧跟在他的身后走去。面前的这个男人就是她一直视为恩师的徐老师,尽管上次他帮助李岚生一同欺负她,她却对她一点也恨不起来。现在这样的一前一后像极了当年跟在徐老师身后的那个7岁小女孩。他有着一股强大的力量,让她感觉无比安全和信任,即使经历了上次事件,她却对他的信任丝毫没减。 “白煜,肖笙来找你!”肖笙在听到他说话的时候收回了飘出去的思绪,看见白煜时担心的上前询问着他的病情。 徐宁愕然:“你生病了?” “哦......” “白煜哥哥昨天晚上感冒发烧了,不知道今天好点没有,都怪我,每天都麻烦他帮我授课。”还没等到白煜开口,肖笙担心的告诉徐宁。 “感冒发烧?”徐宁绞尽脑汁的在回忆昨晚白煜的情况:“没有啊?” “哦!我回来晚,没告诉你!”白煜紧张的推开徐宁:“不过现在没事了,你赶紧去检查安保系统及人员,不要出什么纰漏,音乐节不到1小时就要开始。” 徐宁狐疑,这小子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愣怔片刻便投入到紧张的工作中去。肖笙一直跟着白煜的脚步走,他前脚刚抬,她后脚就跟上。白煜实在是哭笑不得,问她是不是担心他丢掉还是跑掉。 “我不认识其他人,只能一直跟着白煜哥哥。”肖笙嘟囔着小嘴委屈的说道。 白煜滑了一下她的鼻子说道:“那你可以在那坐一下啊!”他指着台下的第一排位置说道。 “哦!”于是肖笙便乖乖的坐到了台下,从口袋里拿出那张歌谱轻声的练习起来。 9点,音乐节主持人走到了台中央,他用浑厚又磁性的声音宣布音乐节即将进入倒计时。这时候肖笙才发现自己坐在这个位置已经悄悄过去那么久,舞台已经不是刚来时凌乱的样子。聚美的灯光如强力的舞者,伴随着音乐的节奏尽情舞动,暗黄色的灯光追随着他,使其原本就充满诱惑力的五官更加上头。肖笙还没看清主持人的脸,就听见一声声震耳欲聋的尖叫声和鼓掌声。她无所适从的转身看看身后,这一看彻底吓懵了,这么多人。 木在那的她忽然被人轻轻扶正额头:“看谁呢?一动不动。” “白煜哥哥?”看见身边忽然出现的白煜,她发出一声闷叹惊唤起来。 “小点声。”白煜做了一个嘘的手势,她目环四周下意识的整整衣服,深呼一口气,然后朝着他也做了一个嘘的手势。 白煜笑着抚摸了一下她的头,便坐正身体说道:“你的比赛曲目是第七个。” “啊?这么前?” “是的!不用紧张,我会一直坐在这里看着你陪着你。” 她深深的看着他片刻,重重的点了一下头。 节目一个一个进行着,白煜只坐她身边片刻就去了后台。因为他是今晚的主持人,搭档是一名柔美多姿的女性主持人,穿着跟肖笙一样的亨利校服,却美出天际。也许是为了节目的效果,又也许是白煜天生就贫的原因,他们每在宣布下一个节目的时候,都会互相逗趣的说好多题外话,尤其是那个女人一口一个白煜哥哥,让她在惊叹她的美艳之余多了一点厌恶。 身后传来两个女生窃窃私语的声音,一个说“白煜老师今天实在是太帅,”一个说“你说王雅慧究竟是喜欢白煜老师还是喜欢徐宁老师啊?”她竖起了耳朵。 “上一次那个跋扈的李岚生来校长室闹的时候,她不是说亲耳听见王雅慧说想嫁给徐宁老师嘛!” “她是说如果嫁给徐宁老师的话,就变成了白煜老师的舅妈了。” “我还是觉得她跟白煜老师更般配点,你看年龄相仿,一样是个温暖的人,尤其你看,往那一站多有夫妻相,简直就是郎才女貌,天生一对。” “王雅慧本来就漂亮,今天这一化妆整个人就像是精灵一般,又灵动又清纯,这般女孩哪个直男能够招架的住。” “李岚生大闹校长室,我怎么不知道?她为什么要大闹校长室?欸?今天怎么在现场一直没看到她?”肖笙顾不上听白煜的八卦,满脑子都是疑问。上次授课室的事情过去那么久,一直都没有任何动静的她,为什么会忽然大闹校长室,而不是大闹到她家里。 肖笙一个激灵,眼皮又开始猛力跳动。 “下面有请7号选手肖笙,比赛歌曲【少年青春】,这首歌是肖笙同学的原创歌曲,也是她的处女作。有请肖笙。”随着王雅慧动听的声音大家都期待的鼓掌盯着舞台,却迟迟不见有人上台。 “有请肖笙,【少年青春】”王雅慧再次微笑的看向肖笙,急切的示意她。 “肖笙、肖笙、笙儿!”白煜看到木在位置上的肖笙,不知道她在下面发生了什么,只是片刻,即成这般魂不守舍的样子。忙悄悄对王雅慧嘀咕了几句,微笑鞠躬离开舞台,迅速来到肖笙的身边。 一连叫了好几声,她的魂魄才回到身体上来:“啊!白煜哥哥!” “到你了,你在想什么呢?”白煜显然是真的有点生气。 “对不起白煜哥哥!”肖笙赶忙起身转头对着观众席鞠了一个恭,然后小跑上台。舞台下一阵唏嘘声,白煜挥手示意安静,转身坐在了她的位置上看着舞台上的她。 站在舞台上的她,看着舞台下面黑压压的人群,一阵颤抖。白煜朝她微笑的歪了一下额头,示意她不要紧张,并朝她竖起大拇指。不得不说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白煜确实已经非常了解肖笙,肖笙看着白煜一会便很快进入状态,在开口的那一霎那震惊全场,一片哗然。 “我要找我女儿,她叫肖笙。” “对不起,您没有入场牌不能进去。” “为什么不能进去,我都跟你说了我来找我的女儿,她叫肖笙,就是刚刚传出来的那个声音,那个声音不是在叫肖笙嘛,就是那个肖笙。” “对不起先生,您没有入场牌还是不能进,这是规定。” “规定是死的,人是活的嘛!” “不行!” 肖强气的欲要硬闯,还没迈开两步就被生生的擒住。 “发生什么事?”一个刚毅挺拔的美少年来到肖强他们面前,肖强见是一位这么年轻的少年,便佯装讨好的点头哈腰。 说道:“好孩子,我要进去找我女儿,他们不让我进。我女儿叫肖笙,我想进去看看她。” 徐宁一听是肖笙的父亲,心里咯噔一下。他不是不了解他,他现在来找肖笙能有什么好事。不对,他怎么早不来晚不来,正好赶上音乐节的日子来。会不会是李岚生?想到这,他更加的谨慎起来,眼神也开始锐利。 肖强看着眼前的少年一瞬间变得寒意四射,对上他的眸一阵凉气。开始回旋,开始后退,开始转头要走。 “你钱不要了,你那些赌债怎么办?”见肖强要走,蕙兰一把拉住了他。 “等她回家再说。”肖强像蝼蚁一般蜷坐在旁边的花台上。 “她要是不回家呢?要是跟那个老师男朋友双宿双飞了呢?”蕙兰在一边越说越激动,远处的盘龙柱后面还藏着四只眼睛一直盯着他们。蕙兰不时的回头朝那边看看,又怕被人发觉,每个偷瞄都要捋一下发髻。 “......”肖强张了张嘴巴,从口袋里掏出一包烟点燃一支上前说道:“师傅,抽烟吗?孩子,抽烟吗?”他递到保安面前,看到对方摇头又递到徐宁面前,徐宁没做任何回应,只是紧紧的盯着他。他意识到自己无论如何都没法进去,忽然朝着里面大喊:“肖笙,我是你爸!你出来一下,我找你有事!出来一下!” 徐宁怔住,他是真的没想到他会用这种管中窥豹的方式。连忙捂住他的嘴,将其朝台阶下送去。 靠着门口的观众都已经感觉到外面的喧闹,此时的几声嚷叫舞台上的肖笙也有所感觉,朝着门口看去。伴奏声依然悠扬的飘着,肖笙却忘记了歌唱。白煜看见忽然木呆的肖笙,差点气急攻心,一命呜呼。一位保安走到他的身边,在他耳边嘀咕,白煜瞬间脸色铁青。转即看向舞台,此时的肖笙也看着他,他努力平复着自己朝肖笙示意继续唱,转身跟保安一前一后的朝外面走去。 “我想见女儿你们为什么不让我见?”肖强撒泼的抓住一个保安拼命的摇晃。 “徐老师,你说这人是不是疯子啊?”保安五脏六腑都快要被摇出来。 “徐老师?原来你就是笙儿的男朋友老师?”肖强一把推掉保安,扑上徐宁,保安酿跄了好几步远,差点就摔个仰朝天。 徐宁倒是不惊慌,站立如松般的看着扑上来的肖强:“谁告诉你我是肖笙的男朋友?” “李岚生说的。”肖强不假思索的回答道。 第二十九章 泥沼中的倔强 http://.biquxs.info/

此时,白煜正好走到他们跟前,他和徐宁同时被肖强的话怔住,到底还是李岚生做的。但是,他为什么要说这样的谎言呢?目的是什么? “蕙兰阿姨!”白煜看向一边的蕙兰,她的样子几乎和十几年前没什么变化,只是多了几分成熟的韵味,却一点看不到苍老的痕迹。 “你是?”蕙兰诧异的看着面前的少年,一身白色搭配着银色毛衣,头发自带飘逸,五官轮廓分明,俊俏中带着几分凌厉。 “我是传儿!” “传儿!”蕙兰分明惊吓到。 “对!我妈说您拜托她多照顾一些肖笙,所以我妈也关照我们多照顾肖笙。” “你,们?”蕙兰指着白煜的手指,又指向徐宁,满眼投来疑惑。 “对,我们!我是传儿,他是宁儿!”白煜淡定的陈述着。 “啊!”蕙兰倒退了好几步,肖强见状立刻放开徐宁扶住了她。 盘龙柱后面有一双眼睛紧紧的蹙了起来,五指也开始慢慢握拳。 “肖笙是我帮她报的名,学音乐也是我在教的她,只是想帮她完成一个舞台梦。她也是你的女儿,不是吗?”白煜眸中的最后一丝热气此时以全部被寒气笼罩。 蕙兰不寒而栗,隐约中感觉他话中有话。佯装镇定的说是和肖强一起来只是为了看看肖笙,他们想女儿了。 “不是来要钱的吗?”肖强诧异的看向她。 “要什么钱?你们是为人父母,就算是要钱,不是应该是她跟你们要吗?”白煜听到‘要钱’两个字就发呕。 “李岚生说她前两天发工资了,但是笙儿没有送钱回家。”肖强也没觉得有多不堪,继续说道。 “发工资?他们工厂每个季度才会发一次,前几天发什么工资?”白煜疑惑的说道,同时把疑惑的目光投向蕙兰:“阿姨不知道吗?您找的我妈妈给肖笙介绍的工作,我妈可是把所有的情况都跟您说的一清二楚的。您也相信李岚生说的话?还是?”白煜压抑着快要砰发而出的怒火死死的盯着蕙兰。 肖强一脸不可置信的表情,看着身边自己孩子的妈妈:“笙儿是我们女儿,即便我也不太喜欢她......” 肖强顿住,没有继续往下说,他忽然老泪纵横起来。看了看身后的盘龙柱子说道:“还是城里好,城里的柱子都比家里的好看,盘着的龙就像马上就要冲向云霄一样骄傲、威震。” “你什么意思,笙儿当然是我的女儿,我从来不曾骂过他,而你总是骂她婊子儿。” “婊子儿不算骂她吧!” “你们行了,要吵架回家吵去,这里是亨利音乐节现场,不可大声喧哗,你们已经影响到台上的肖笙正常发挥了。”徐宁实在不想再纠缠在他们这些,无聊又令人厌恶的事情里面。 “出来吧!”徐宁接着说。 所有人一阵莫名,都东张西望起来:“你让谁出来?”蕙兰最先打破愕然局面。 “你不是一个好演员。”白煜看了她一眼,冷冷的说道。 “......”她尽无言以对。 “李岚生、李大卿,出来吧!”徐宁提高了嗓门又冷冷的叫了一声。 盘龙柱子后面一男一女窸窣的动了一下,还在坚持着什么。 “出来吧,既然来了,就把话说清楚,算是我们师生之间的一个了解。”徐宁接着说,始终保持着冷冷的表情,看不出一丝情绪。 李大卿和李岚生终于磨磨蹭蹭的从柱子后身走出来,肩并肩的朝他们走来,李岚生死死的攥着李大卿的胳膊。大家一同看向他们走出来的方向,白煜看了一眼蕙兰,紧蹙着眉头,眼睑下垂,一副忧伤的表情。又看了一眼肖强,刚刚那副蝼蚁姿态已经荡然无存,一副等待猎物的胜利者表情。 “我们只是想来音乐节现场看看,毕竟这是我很向往的一次比赛,被你搅黄了。”刚走到他们跟前,李岚生就迫不及待看着徐宁说道。 “你说被我搅黄了?”依然冷冷的。 “被肖笙那个搅屎棍搅黄了行吧!”她眸里满是不甘。 “徐老师,你为什么要开除我们岚生啊?”李大卿开口问道。 “你为什么不问他?”徐宁眼神凌厉起来。 “我问了,她说因为维护你,骂了两句说想嫁给你的女生,你就开除她了。”李大卿情绪有点波动的继续说道。 “李老师,今天既然来了,我知道你一定是想来了解真相的。所以,我现在就把来龙去脉都给你说一遍,至此今天之后,我们师生之情到此结束,再见也是陌生。”白煜一直知道徐宁冷酷冷酷的,却也从为见过今天这般冷酷。从他的眼神里尽看不到半分情感,好像面前站的不是他曾经心心念念喊着要报恩的人。 “......”李大卿愕然,尽也无言以对。 “之前的种种事情就不提,就从李岚生开始。我第一次听她唱歌之后就告诉你她不行,你不但不听,还用你曾免费为我教学半年来道德绑架我。你的半年我早就还过无数个半年给你,你比任何人都清楚。如果李岚生是可塑之才也罢,如果我教得不是亨利学院也好办,如果你把她教育的有教养懂礼貌也行点。可偏偏这些条件没有一条符合,你把她教育的庸俗、跋扈、匪气,一点不像14岁的学生。”徐宁深吐了一口气接着说:“就这样的她,我还是用我在亨利的前途保她留了下来,可她倒好,给我一踵接一踵的制造是非和麻烦。” 他看向脸以涨得通红的李岚生:“你为什么说谎?” “我说什么慌了?”李岚生听着,自己像爱父亲一样爱着的徐老师的指控,彻底决堤了。 “你冤枉肖笙和老师谈恋爱,连同我们一同冤枉。你告诉他们前几天她发工资,事实没有。你告诉你爸我开除你的原因,其实是你自己放弃的学籍。你还隐瞒了你在学院处处针对肖笙的事,大闹校长室的事。”徐宁依然冷冷的站在那里,一一揭发着她的跋扈行为。 李岚生的哭声慢慢的小了下来,安静下来的她,眸开始狠起来了,她死死的看着徐宁,好像要看穿他的身体,走进他的内脏。 少年啊!这就是14岁的少年,常听人说学校就是一个小型社会,因为有各色各样人格的学生。而学生又不像成年人那么懂的掩盖和自醒,只要坏,就是彻底的坏透,没有一点点之说。她的眼神让他为之一怔,他不是怕,而是担心起肖笙,又或是她的同学。 “徐宁,我的女儿在你的眼里如此不堪?”李大卿也开始咬牙切齿起来,他怎么能够允许别人这样侮辱欺负自己的岚儿,还当着自己和兰儿的面。这是他的心肝,是他当宝贝一样疼爱的女儿,起名的时候就发誓要保护她一生,别人不得触碰只可远观。 “在我眼里怎样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想不想要她成为这样的人。” “你......” 看到这的肖强已经很满意:“走吧!我们先回家了,不好意思两位老师,今天给你们添麻烦了,都是误会,误会!” “传儿!”蕙兰挣脱着被肖强拉着的胳膊,又看向徐宁:“宁儿,岚儿还是孩子,你就原谅她,她以后不敢这样了。她的爸爸,还有,还有我们,舅舅舅妈都会教育她学好,不许再满身匪气。” “我原不原谅都不再重要,她已经不是我的学生。”说完徐宁转头欲走,却没曾想肖笙出来了,正跟自己撞个满眼。 对视了片刻,她穿过他的身边径直来到肖强和蕙兰的身边:“找我?” 蕙兰忽然脸一沉转到别处,肖强咧嘴笑着说:“来看看你!来看看你!” “装什么好人!不是一直都骂她婊子儿吗?现在忽然不骂了?你今天不是来找这个婊子儿麻烦的吗?要钱的吗?”李岚生忽然扑到舅舅面前面目狰狞的激怒着他。 肖笙看着她,肖强看着她,大家都看着她。转瞬大家也都看向肖强,他今天却出奇的冷静,不但没有雷霆大怒,反而如三月春风一般拂过,整个人看似轻松自在。 “我骂谁都是婊子儿,骂你也是,这是我的口头禅。”他笑着看向李岚生,一个小毛丫头就想挑衅他,他可是真正从吃人的时代活过来的人。 蕙兰的脸红一阵白一阵,吵来吵去好像都是在骂她一般。因为家庭的暴力把她和他的心越拉越远,又因为孩子的牵绊与李大卿越走越近,嫣然已是一副夫妻关系。可今天在一声声谩骂声中觉得可笑至极,‘婊子儿’谁都可以骂,包括自己的孩子都出口就来,到底在骂谁? “笙儿,你怎么出来了?”白煜着急的看着她。 “你看看手表,12点了。”她淡淡的说道。 “啊!真的!这么久了。怎么样?”他期待的看着她。 “第七名!” “真的?太好了,很棒了哦!笙儿!恭喜你!”白煜的激动对比着肖笙的冷淡,是那么的鲜明,就好像得奖的是他,而与她没有丝毫关系。 “恭喜你!”徐宁看向她。 她却看向面前的四位称之为‘家人’的人,除了肖强目光又些许自豪流出,其他三人都夹杂着复杂的情绪,她看的懂。 李岚生首先开口“不是天才嘛!也不过如此!” “笙儿,你为什么非要跟你妹妹抢这个名额,她还是孩子你就不能让让她。”蕙兰看似很痛苦的样子。 “我多大?”肖笙冷冷的问着她。 “你,你比她大。” “大两岁,她14,我16。她现在是孩子,你还记得我14岁的时候吗?”肖笙静静的看着母亲继续道“我那么爱你,你对我却不如一个姑姑的女儿好。” “......” “她叫李岚生,她是姑姑肖红的女儿,我才是你的女儿。” “......” “肖笙,你这个贱人,你给我闭嘴。”李岚生看着肖笙一步一步攻破着蕙兰的底线,狂躁的怒吼起来。 “注意言辞!”徐宁朝她冷冷的低吼。 “关你屁事!”肖笙诧异,徐老师不是她最在乎的老师吗?即使阻止了她的言语也不该是这样的态度,她看向徐宁,徐宁没看她,她又看向白煜,白煜深深的看了她一眼,她马上明白。 “果然是从小就让我妈不要抱我的李大卿生的。”肖笙继续激怒着她。 李岚生到底是压制不住了,顷刻,就在顷刻间扑上了肖笙。本来还算有序的现场立刻混乱起来,哭喊声、辱骂声伴随着劝解声如雷贯耳。一瞬间,被凑热闹的人围的水泄不通。 她死死的揪着她的头发,她下意识的把头低下,这样可以缓冲疼痛。低下的头靠近她的胳膊便死死的咬了上去。 蕙兰一边说着都是姐妹怎么能打架呢?一边拼命的扒拉着肖笙的嘴巴,她感觉一股强大的血腥味直窜鼻腔。 第三十章 被撕开的伤疤 http://.biquxs.info/

肖强站在一边看着二对二的场面,忽然失声大笑。 两个女孩拧成一团,谁也不愿意先松手。白煜和徐宁一个拨着李岚生死死攥住头发的手,一个控制着她的胳膊不许发力,不停的说着有话好好说,打架是不对的。李大卿则忿怒的推搡着徐宁和白煜,腥红的眼睛里喷射着火苗。忽然他一把拉住肖笙的头发,狠狠的拎起来看向肖强:“你管不管?” “不管,你有本事打死她。”肖强止住笑,轻佻的说着。 悬在半空中的肖笙身体的痛被火辣辣的灼烧感包围着,她紧咬的下唇在缓慢的流着血。愤怒的看着李大卿片刻,眼神如死灰一般垂了下去。徐宁从背后偷袭了李大卿,他毫无防备的手一松,肖笙重重的落在地上。白煜迅速上前抱起她,血红的眼睛盯着他们:“你们不配为人父母。” “她又不是人,哪来的为人父母?”李岚生擦着胳膊上的牙印:“她是狗,狗生的!哈哈哈!” “岚生!”李大卿忽然呵斥到。 肖强又笑了,蕙兰还滴着血的手在微微颤抖,动了动脚想要离开,身体摇晃了两下差点跌倒在地。 “我是说他,我说他是狗,不是说您妈妈!”李岚生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看着面色煞白的蕙兰焦急的指着肖强解释到。 “妈妈?” “妈妈?” “妈妈?” “什么情况?” “越来越好玩了。” “什么?妈妈?” 围观人群立刻炸开了锅,好似掌握了一个特大国际新闻一般,津津乐道。所有人脸色都白了,蕙兰更是昏厥过去。 现场又是一片混乱,肖强和李大卿难得的站在统一战线,驱赶着好事人群。李岚生隔着白煜和肖笙,泪眼婆娑的看着对面晕厥在地的蕙兰,一瞬间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她爱妈妈,就像爱着爸爸一样,爸爸经常跟她说,没有妈妈就没有她。可今天她把妈妈气的昏厥了,她想上前扶起妈妈,可耳朵来自四面八方的嘲笑声让她不敢再靠近妈妈一步。白煜抱着肖笙在混乱中离开,徐宁紧随其后。 肖笙的嘴巴不停地在流血,经过医生的检查之后缝了两针。 你永远无法预测到人类的恶,就好像你永远无法预测到自己的生和死一样。秘密事件暴露之后,很快出现各种版本。涉事者不管是受害者还是迫害者,一个都逃不掉。 他们说出的心疼的话是真心疼,他们心里想要的奇闻也是真的好奇。他们一层层剥开别人用尽生命去隐藏的不堪,一边剥一边欣赏,还披上高尚的外衣做出伪善的样子。 洪水决堤,各个犄角旮旯都传颂着她的经传,仿佛她就跟那些大明星一样让人好奇。这个舞台梦想来的太意外了,比她想象的舞台还要光鲜亮丽。那些黑暗的被封锁的种种事迹,现在统统历历在目,所有行人的眼睛都像火燎一般灼痛着她的心。 “李大卿老婆不能生,于是就跟老婆的弟妹苟且,还生了一个野种。” “听说是肖强那方面不行,毕竟年龄相差一大截......!” “别总说他们,两个男人都是受害者,女人太贱。” “就是,你看看她生的那个贱坯子小女儿,那德性还整天跟个大尾巴狼似的,也不知道嘚瑟个什么劲。” “人家好看啊!” “哈哈哈哈,贱人的资本!” “其实肖笙那个女孩挺惨的,听说上学的时候就有同学知道他们家的事,所以经常因为这件事被欺负,每次放学都被一大群同学追在身后喊‘劳改犯的爸爸,骚浪贱的妈妈’!” “我也听说了,小学期间还经历了校园霸凌......” “妈呀!真的有这样的事?太可怕了,现在的孩子都这么小就这么坏了吗?” “应该都是看着家长学的,坏孩子不会有一个好家长,这是肯定的。” “也是,那些坏孩子也不自知,所以好像也不能怪他们。” “不自知,所以坏的彻底,坏的令人发指,同样也不能说不怪他们。” “我不太相信这样的谣言,我觉得学校是最美好的地方。” “真的假的?这又,这又太不可思议了吧!” “她常年受到骚扰,因为没人管,7岁那年还被邻居男人性侵……” “你这些都是从哪知道的?” “......” 事件在不停的发酵,越演越烈。肖笙走在亨利的土地上,每个学员聊天的时候都好像在说自己。她们在偷窥她,在谩骂她,骂她跟妈妈一样贱。 她忽然抱着整颗头拼命的摇,身嘶力竭的蹲在地上,天旋地转。 “笙儿,你怎么在这里,快点,要上课了。”白煜满校园的寻找肖笙,看见她瘫坐在地上,吓了一跳。 “白,老师!我想退学!”她面如死灰,就像是一具僵尸坐在那里,只看见两片唇动了一下,看不到半点生气。 “你到底怎么了?你怎么能说出退学这样的话呢?你知道这次机会多么的难得吗?”白煜有点失望。 再难得的机会也要有激情才能点燃,一具尸体怎么去完成机会给到的任务。她如同小时候一样再次关上心门,她想逃离这里,她恨这里的每一个人。 那些正义的呐喊在她心里都不知道呐喊多少遍,多少年。有用的话,还会有今天这些传颂的经传吗?看着那些人一张一合的嘴,正义!相信人民警察!他们会保护你的!你现在报警吧! 正义? 相信人民警察? 他们会保护你的? 你报警吧! 如果真的这么容易就好了,监护人都管不到的地方,凭什么警察会管。警察的职责是抓坏人,保护人的工作是保镖做的。找警察是结果,她从来不想有求警察的一天,从来不想。不管是事前还是事后,她只想自己慢慢的舔。慢慢的放过自己,慢慢的走好以后的路,她甚至憧憬着美好的未来。 一个人一条狗一间屋,每天吃饭工作,一直默默无闻的到老到死。她希望自己死后狗可以把自己的尸体吃光,然后住在狗的身体里感受着人类的恐惧。 躺在床上的她睫毛微微动了一下,白煜抓住她的手坐在床边心疼的看着她。她感受到了手的温度,脑海里想起刚刚那些声音,她不愿睁开眼。她怕一睁眼就像电视明星被簇拥在人群里一般无助,惊慌,无所适从,又不得不适从。她害怕会有警察,害怕会有记者,害怕把自己的伤痛无限放大,把自己的伤口缝起来又撕开,撕开再缝起来。每个人都打着正义的名号,都高喊为人民服务,然后一一盘问。.她却因为公民要无条件配合警方办案,自己一遍一遍的撕开自己的伤口,看着血崩的伤口无声的流淌着。 这就是善,人类最大的善。他们要真相,管你要什么?在你说出真相求救的时候从来就没有人愿意听,当你早已将它尘封起来,他们却像挖宝藏一样用尽一切手段都要挖出点什么。 这就是正义,这绝不是社会霸凌。 睫毛再次动了一下,她的手指勾了勾白煜的手心。 “笙儿,你醒了!笙儿,笙儿!医生!”白煜感受到她的手微微的动了一下,拼命的在叫她,她听得见,只是眼皮真的很重。 医生过来了,她的手又动了一下,拼尽全身力气睁开了眼睛。 “水......想喝水!” 白煜快速倒了一杯水过来,帮她摇起病床“慢点喝,别呛着!”她的手微微颤抖,可能真的是太渴了,咕咚咕咚的咽着。 她把喝完的杯子递给白煜“我晕倒了?” “是的呀,都晕倒一天了,吓死我了。” 肖笙把巴掌大的病房看了一圈,只有白煜一人。煞白的脸更加的白,嘴唇微微张了张,终究什么也没说出来。 “你是不是还想喝水?”白煜看着她的表情,忽然领会到什么似的,问道。 “不喝了,我想再休息会。”肖笙低下眼眉,不在看白煜。 白煜从微弱的语气中感觉到一丝死气,心口一阵绞痛。 “好的,我帮你把床摇下去,你再休息会。” 第三十一章 爱与不爱一样狼狈 http://.biquxs.info/

肖笙已经默默闭上眼睛,两行清澈的眼泪从眼尾流出,她都这样了,也没有一个家人来看她。难怪李岚生那次说自己只是个附属品,当时还很疑惑不解,现在是真正切切的感受到附属品的真意了。 不,不是现在,应该是在音乐节那天就阴白。只是自己一直不愿承认罢了,一直在自欺欺人罢了,想想这16年活的真叫一个渣、烂。自己是谁?自己不过是当年奶奶为了留住妈妈的一个靶子,爸爸困住妈妈的一个人质,妈妈拴死爸爸的一个把柄。而自己,只是一个烂泥里小草,人人都可以把她踩在脚下。 全家上下算是对自己好的爷爷奶奶,早就放弃她的监护权,凡是做个视而不见。爸爸在没有弟弟之前也许爱过她,但自从有了弟弟对她就只剩冷漠,妈妈应该也爱过她吧,不然为什么不跟爸爸离婚,和李大卿双宿双飞去。可为什么都爱过自己,最后又都不爱了呢?不爱就算了,为什么还要对自己这般残酷呢? 她想到自己还在读书的时候,爸爸有一个比较要好的朋友经常来家里吃饭,每次来都会给她带零食,有时候还会偷偷给她一些零花钱,她所有的连环画几乎都是攒的这位叔叔给的零花钱买的,当时有一个很大的邪念,想自己偷偷去上户口的地方把自己从肖家除名,然后记在这位叔叔的名下。后来,她真的去了上户口的地方,跟人家说自己不是肖家的女儿,自己是被拐骗来的,现在自己找到了亲身父亲,想要回到自己的父亲身边。上户口的工作人员对她说他们需要核实,说核实好了告诉她。没过两天,可怜的肖笙没有等到上户口的工作人员,却等来了那位叔叔和她的父母亲三人。当时的她害怕极了,一直低着头,只听见爸爸一直在跟那位叔叔咆哮,说自己拿他当最好的朋友,问他怎么可以背着自己跟妈妈干出那种事来。那位叔叔和妈妈都很委屈,他们同时说,只是最近来家里吃饭才彼此认识的,怎么可能自己是他们生的。此时的肖笙感觉他们说的不是自己要的结果,便鼓起勇气抬头说自己是叔叔和叔叔老婆的孩子,不是肖强和蕙兰的孩子。 那位叔叔当时的表情至今肖笙都还记得,他先是咯噔了一下,因为他根本没有老婆,然后转头看着她。她满眼期待的看着叔叔,叔叔似乎看懂她的诉求,便对爸爸妈妈说是一场误会,可能孩子觉得我平时对她好,对我有所依恋,如果你们不反对的话我就收下她做义女吧。 肖笙心想义女也行,在家里实在呆不下去的时候就去找义父,可爸爸妈妈拒绝了他,肖笙最后一丝希望也破灭了。 白煜看着躺在床上的肖笙,轻轻的帮她摇下病床,帮她拉被子的时候发现了她眼角的泪水,已经把枕头打湿了一大片。思绪飘渺了片刻,赶紧帮她盖好被子匆忙走出病房。他站在病房外面的走廊上点燃了一支烟,这是他平生第一次抽烟,这个烟还是刚刚在医院碰到的一个熟人非要给他,才拿着放在口袋里的。现在双手插兜正好摸到,痛心疾首的他就这样魂不守舍的点燃了。 不会吸烟的他深吸一口后,被呛的一阵咳嗽。这么难抽,为什么还有那么多人喜欢抽?就像肖笙的父母阴知道这样对待肖笙是不对的,甚至近乎暴戾,但是他们还是无动于衷。为什么?她一个16岁的花季少女到底有什么错,要将上一辈的恩恩怨怨全部算到她的头上?不对,16岁的少女没有错,错的是她的生命,这个社会什么时候变得连生命本身也有错了?可这份错不是也应该是父母的吗?为什么要让子女承担? 还清晰记得音乐节那天,肖笙的妈妈那张狰狞的面孔满是戾气,把全身的力量全部使在手上,她生怕肖笙咬伤李岚生。所以,用尽全部力气在拨肖笙的嘴,生生的把她的脸颊内侧拨伤了一道2公分的口子,去医院的时候还一直在流血,医生说伤口太深需要缝合,已经昏倒的肖笙生生被缝合的痛感痛醒。最后发现李岚生的胳膊不过只留下来一排牙印,她根本做不出像他们对待她那样的狠,她说过心软是她最大的缺点。反而,李岚生生生的从她的头上薅出一把头发。 一阵微风吹过,白煜合了合衣衫,扔掉手上的烟转头看了一眼病房。最近因为肖笙的事,自己已经变得多愁善感起来,不管什么时候只要想起她眼睛都会瞬间湿润起来。他揉了揉鼻梁连同一起揉了揉眼睛。 “你们看,她又来上课了!” “不是说去亨利学音乐了嘛!” “你不知道啊?被开除了!” “啊?为什么?” “听说大闹校长室的,可把那位英俊潇洒,风流倜傥的名人徐宁老师气坏了。” “他为什么生气?” “哎呀,你真是孤陋寡闻,他是她的专课老师呀!一对一授课的那种!” “妈呀!这就叫生在福中不知福吧!” “谁说不是呢!” 那次事音乐节事件之后,李岚生就回到以前的学校上学了,正无聊的在闲逛,就听见坐在花台边上的两个女生在议论她,便悄悄的坐在他们的后面偷听起来。 “还有亨利音乐节那天的事你听说了吗?” “她不是都被开除学籍了吗?亨利音乐节跟她有什么关系?” “这你就不知道了吧!你别看她才14岁可厉害了,我真是佩服她!” 李岚生听到这邪魅的笑了一下,心想不用学音乐自己都已经开始有粉丝了。 两个女孩完全不知道自己已经深陷危险,继续旁若无堵的聊着。她们从她如何激怒肖笙的爸爸,聊到肖笙爸爸如何将计就计的还击,又从她的一句妈妈,聊到爆炸四面八方的上一辈情色新闻。李岚生听得已经五指握拳,牙齿咯咯作响。她绝不允许任何人侮辱她的爸爸和妈妈,她强忍着快要喷发的怒火继续听着,她想知道谣言是谁传到老家来的,阴阴是在省城发生的事,为什么老家传的有鼻子有眼。 在两个女孩就要起身走的时候,她走出来拦住了她们,吓得两个女孩连忙不停的摇手说不是自己说的,她们也是听别人说的。李岚生却笑嘻嘻的佯装一头雾水的问她们怎么了?自己只是路过这里,看见他们头上的发卡非常好看,想问一下在哪买的,可不可以带自己去买。两个女孩听后长苏一口气,然后三人便手拉手的一起去买发夹了。 李岚生一步步取得这两位女生的信任,她给她们买好吃的,买文具,送发夹,渐渐的三人成了无话不说的闺蜜。李岚生也知道了是谁跟她们八卦自己的了,在她的怂恿下,两个女生正式入伙她的计划中。 那两个女孩约跟她们八卦的女孩,一起去当地一颗有名的古树那里玩,女孩这几天也听说了这颗古树,还吸引了很多外地人跑来看。当她们到古树那里的时候却发现没有一个人,女孩有点害怕就提议回去。忽然,李岚生从古树的身后出来站在她的面前邪魅的笑着,女孩看到她的那一刻就知道上当了,掉头就跑,却没曾想身后是一条河,女孩直接冲到河里去了。 那两个女生吓得全身像筛糠一样,说话都说不清楚。李岚生呵斥她们道:“救什么救,死了不是更好,都不用我下手了。” “可,可,可是,可是,她,她,她不见了会,会有人找的,找到了我们就完了,还是赶紧喊人吧!”两个女孩已经吓得脸色煞白。 “喊什么喊,看你们谁敢喊!”李岚生一边说着一边拿出随身携带的匕首指着她们,全身充满了戾气,两个女孩更是吓得倒退了好几步。 “不喊,不喊,不喊!”连连摆手表示听从她的一切安排。 李岚生看着河里的女孩扑通扑通的打着水花,不停的朝着她们喊救命,眼泪都笑了出来。她从扑通扑通一直看到女孩浮上水面才心满意足的离开。 回来后的两个女孩就都病倒了,嘴里还乱七八糟的说着胡话。那个女孩的家长发现女儿失踪焦急的报了案。事情本就很简单,没有悬念,没有技术的处理,很快警方就找到约女孩的那两个学生。她们因为害怕,一直咬定说不知道,不记得,后来在家长和警方的一再安抚下平静了很多,便把事情的来龙去脉都告诉了警方。 李岚生因蓄意谋杀罪被捕,考虑还是未成年减轻发落,叛有期徒刑10年,剥夺政冶权利10年。李大卿被警方管教,教育失职罢免教师资格后,便一病不起。蕙兰也失去了往日的精气神,开始不修边幅,不追时尚,整天呆滞的坐着,任凭肖乾怎么闹腾她都无动于衷。 肖红以自己没钱为由,不愿给李大卿冶病,乡里统一捐了一次款帮助他冶病,可他自己不配合冶疗,最终乡里放弃帮助。没过多久就死了,肖强还是顾忌了大局,去帮助姐姐一起料理了他的后事,临死的最后一刻他却紧紧抓住蕙兰不肯撒手。 肖笙以请不到假为由没有回来参加他的葬礼,肖强也没有勉强她。她还是每次一发工资就送回来给父母,还是每次只要到10元或20元的生活费。 接下来的日子平静的过了6年,虽然与以前的日子没有太大变化,但也没发生太大的事故。可以安安静静的呆在工厂上班她已经很满足,起码一年只需要面对四次那样的战火纷飞的家庭,其他时间都是幸福的。 这六年里她不在叫徐宁徐老师,跟着白煜一起叫舅舅了,也不叫白煜,白煜哥哥了,直接叫哥哥。白妈妈白爸爸收了她做干女儿,一直对她疼爱有加。那个家她早就不当家了,全当还债,白家才是她真正的家。她常常跟白妈妈撒娇说自己会一辈子缠着她,然后孝敬她,和哥哥一起给她养老。每当这个时候,徐宁都会摸摸她的头笑着说:“还有我呢!”她也都会爽朗的回到:“一起养!一起养!”白煜则会调皮的说:“你我差不了几岁,我们互相养,互相养!”小小的屋子里便会传出一阵阵欢快的笑声。 这六年里她和白煜、徐宁一起去看过李岚生,她憔悴了不少,也长大了不少。因为之前关系就不好,所以见面显得十分尴尬,寒掺几句便离开了。徐宁说希望她在里面能够真的改过自新,以后出来好好做人,未来还是有希望的。白煜和肖笙默默的没有做任何回应。 六年后 “笙儿,你赶紧送2000元回来,你弟弟出事了!”正在工作的肖笙手机忽然想起来,是母亲打来的电话。 “弟弟怎么了?没闯祸吧?人没事吧?”肖笙听到母亲急促的声音,心里不安起来。 “人没事,你别问了,先带2000元钱赶紧回来一趟。”说完母亲就挂断了。 肖笙提着手机的手悬在半空,心里说不上来是什么滋味。这么多年她一直在城里工作,也不怎么回家,说实话跟这个弟弟没什么感情,但是听说他出事了心里还是一阵莫名的担心。但是,母亲让自己带2000元回去,自己到哪里去弄?这么多年每次一发工资就全额上交,这个手机还是跟他们申请买的,其实也是为了他们找她方便,省的每次找她都要跑到工厂来。她不想看到他们到工厂来找自己,她也知道他们也不愿意跑来这里找她,所以就答应了她买一个手机方便联系。 这次母亲张口就要2000怎么办?刚刚在电话里她刚想说自己根本没钱,自己每次工资都全额交给了他们,自己一个季度的生活费只有20元,可是她把电话挂了。 她怎么办? 第三十二章 深沉的爱 http://.biquxs.info/

肖笙满脑子都是‘怎么办?’心里有一股强大的声音忽然窜入脑袋。 ‘凭什么家里一有点事就找我?’ ‘凭什么所有钱都给他们了,他们却永远都没有钱?’ ‘凭什么自己每天没日没夜的工作,他们却不用工作?’ ‘凭什么他们抽烟喝酒逛街都可以成为他们嘴里的‘不就这点爱好’嘛?而她什么都不敢想。’ ‘凭什么以前的李岚生到现在的肖乾都要自己忍着,让着,甚至还要供养着?’ ‘凭什么别人都有童年就她没有童年,没有少年,直接进入青年?’ ‘凭什么她要被逼着做大人,而肖乾和李岚生都不需要,甚至他们也一直活得跟巨婴一般享受?’ ‘凭什么?凭什么?’ “凭什么?”她忽然大喊了一声,眼泪哗哗的流着。整组的组员都被她吓得怔住,刷刷的都看向她。她这才意识到自己刚刚有多失态,尴尬的抹了一下眼睛,自顾自的低头干起活。 坐在对面的白妈妈看见她大滴大滴的眼泪,吧嗒吧嗒的打在机器上,看了一下周边悄声的问道:“你怎么了,笙儿?” “没事?”她嗅了一下鼻子,又用胳膊抹了一下眼睛回答道。 “是遇到什么事了吗?还是白煜那个臭小子欺负你了?你告诉我,我来教训他。”白妈妈起身来到她的身边递了一张纸巾给她。 她接过白妈妈手上的纸巾,又抹了一下眼睛说道:“我真的没事,您赶紧回到位置上去吧,一会被领导看见不好。” “好吧!那你好好的,不要在哭了,有事我们晚上回家说,好吗?”白妈妈在她耳边轻轻的说道。 “嗯!您快回座位吧!”肖笙一边说着一边把她往位置上推。 白煜看了看手表,还有10分钟6点,连忙起身整理东西准备下班。今天是肖笙的生日,他在几天前就绞尽脑汁的想着要给她一个surprise,并且准备把自己藏在心里多年的秘密告诉她。想到这脸上露出了羞涩的笑容,这一幕正好被进门的徐宁看到。徐宁在几天前就知道他的计划,也知道他要给肖笙一个surprise,站在门口若有所思片刻,便笑着走到白煜跟前: “看你脸都红了,在想什么呢?”徐宁故意笑着问他。 “哪有想什么……”白煜拍了一下徐宁的胳膊,脸涨得更红了。 白煜是一个新成立的女子【悦】组合的导师,现场的女孩们看见他忽然脸红赤耳,都哄堂大笑起来。 “白老师这是恋爱的表现哦!”一个女生调皮的说道。 “那就完了!”另一个女孩笑的前俯后仰。 “什么叫完了?恋爱怎么能叫完了呢?收回去,不吉利!”白煜正低眉垂眼的,听着这句完了,忽然跳起来。 “是我们的雅慧和楠楠姐完了,我们组里谁人不知,谁人不晓,他们两位一直爱慕着您和徐老师啊!”说完了的那位女生继续笑着打趣。 “别胡说,没有的事!”王雅慧和楠楠两瞬间脸一直红到耳根。 “还死不承认,再死不承认徐老师也要没了!”那个女生用肩膀拐了拐她们两。 徐宁赶忙招呼白煜说再不走要迟到了,拉着他迅速逃之夭夭。一口气跑到学校楼下,俯着身子在那气喘吁吁。 “你跑什么?”白煜抬头满含深意的看着徐宁。 “你要迟到了呀!你看时间还剩5分钟了!”徐宁答非所问的敲着手表,再次提醒白煜要迟到了。 “是还有5分钟才到下班时间,”白煜也敲敲手表告诉他,“嗯?” 徐宁揉了揉鼻子说道:“那又怎样?都下来了,要不你再上去?你是不是很享受每天待在花朵里做花芯啊?” “你说什么呢?”好像真有点不高兴的样子,径直朝车的方向走去。 徐宁大步追上他,勾着他的肩膀说道:“小气鬼!”两人便一同上车。 这么多年徐宁是越活越精致,越长越帅气,也比以前活泼许多。学院里一波一波的练习生来了又走,走了又来;几乎每一届都有喜欢他的女生,他统统拒人于千里之外,被号称女神收割机的同时,又被称为女神宰路将,是一座翻山越岭,跋山涉水都无法走进的死路。 大家都纷纷议论,说他背后一定有一个被他爱到骨髓里的秘密女友,但他从来没有正面回应过,不说有,也不说没有。 “这么多年了,你就真的一点都没考虑过王雅慧?我觉得她挺好的,人漂亮又优秀,关键是人家对你死心塌地。”白煜看着默默开车的徐宁,试探着问道。 “没考虑。也不想考虑。”他面无表情的看着前方。 “那……” “别说了。” 白煜本想劝说他几句,却才说一个字就被他堵了回来。若有所思的看着他片刻,便不再打扰。他把车窗摇开一半,闷热的气流迅速灌进车里,一阵微风吹过,拂乱了他们的头发,也拂乱了他们的心。空悲月,烟火灿烂一瞬,慌乱了时光深处的想念。往事清冷划痕,记忆寒暄的为他们播放着眷恋的夕阳。忽然之间,才发现,原来,他们三人已经形影不离这么多年,想起她,却也忘记了自己。她和他的世界,即将重新启程,却再也不见自己的身影,很多事,就像身体的旧伤,总会提醒,时光荏苒,不变的是永恒的爱。多年以后,也许自己还是一个人,他会永远的站在他们的身后,看着他们幸福恩爱的模样。他那句玩笑的‘也顺便给我养老吧’只是为了可以永远守候一份得不到的爱。 车子很快就开到了肖笙的工厂,白煜跟他说了一声便下车径直朝厂内走去。 “笙儿!妈!什么时候下班?” “今天到这么早?一会就下班了,在等会。”白妈妈抬头看着站在肖笙身边的白煜说道。 “哦,好的!那个妈,今天舅舅先送你回去,我和笙儿一起有点事,晚点回去。”白煜揉了揉额头说道。 白妈妈愣了几秒,想起中午的时候肖笙哭的事情,难道真的是臭小子欺负他了? “好的,好好陪陪笙儿,别总惹妹妹不开心。” “我没有!”白煜不知妈妈从哪来想起的,忽然说了这么一句没头没脑的话。 “最好没有!”白妈妈给了他一个白眼。 肖笙知道白妈妈一定是误会了今天她哭的事情,她一直没有告诉白妈妈自己哭的原因,所以白妈妈自然就以为是白煜欺负她了。 赶忙说道:“干妈,哥哥没有欺负我!” “你就不要替他隐瞒了,这个臭小子就是从小被我惯坏了。” “真的没有……”肖笙还想再解释,白妈妈又说道:“好了,没欺负最好,今天一起在外面吃个饭再回来吧!” “不用,您和干爸,还有舅舅等我们,你们饭一好我们就到家了。”肖笙笑着跟白妈妈说道,天知道肖笙有多珍惜每次跟大家一起的日子,这样美好温馨的日子不知道还能过多久。 “不用,不用等我们,”白煜听后慌忙对着妈妈说道。 “我今天找你有点事,是【悦】的事,可能要很久,所以我们还是在外面吃吧。”他又对着肖笙说道。 “哦!【悦】的组合吗?”肖笙诧诧的看着他。 “是的,【悦】组合,就是几年前帮助过你的王雅慧和秦楠她们的那个组合。”白煜害怕她再次拒绝,便找了个她无法拒绝的借口。 “哦!我记得她们!” “嗯!” 暮色已经渐渐模糊起来,堆满着晚霞的天空,也渐渐平淡了下来,没有了色彩。白煜看了一眼手表,分针在59,秒针在57,心里默念3、2、1,下班铃声响了起来。 “下班了,我自己坐车回去吧,让徐宁送一下你们。”白妈妈起身解着护衣说道。 “不用不用,就让舅舅送您回去,这个时候打车不好打,我离这边不远。”白煜赶忙说道。 “不远?你们不是要去学校吗?学校和这里一个东一个西,相隔十万八千里的,还叫不远?”白妈妈再次给了他一个白眼。 “是,远!但是我们不是要先吃饭吗?刚刚说的我的那些学员,就在附近一个餐厅定好了桌,非说要请笙儿吃个饭不可,我怎么拒绝都拒绝不了。”白煜灵机一动撒了一个不错的慌。 “哦,原来是这样,那就让徐宁送我回家吧!你们就自己解决行走问题吧!”说完白妈妈直接就先走了。 白煜看了一眼懵在那里看着自己的肖笙,笑了笑说道:“我们也走吧!” “干嘛让人家请客呀,多不好!”肖笙从小就不喜欢随便吃人家饭拿人家礼,古人云:吃人东西嘴软,拿人东西手软,她不想也不喜欢欠别人人情。 “我拒绝不了,放心,去了之后我买单。”白煜了解她的想法。 “嗯!” 他们一起走出厂门,看见白妈妈刚刚坐上徐宁的车。徐宁也看到了她们。6年仿佛转眼间,还清晰记得她7岁那年的样子,小小的一只,跟在自己的身后来到办公室的样子,高唱【我是一个粉刷匠】的样子。16岁那年第一次见面时惊讶又惊喜的样子,第一次陪伴白煜为她教学时的样子,后来因为他袒护了李岚生,她对自己越来越疏远的样子,一直到音乐节之后他们之间的疏远才慢慢有所改观,正当自己独自暗喜的时候,她却认了姐姐为干娘,也因为辈分随着白煜一起叫他舅舅。 也是在那时候他才发现自己的心早就被她俘虏,原来之前对她种种的心疼关爱都不是师生情,那种东西叫爱情。可是,一切都已经来不及了,正因为他看清了自己,所以他也看的清白煜,那种对她的种种于心不忍的心疼根本不是师生情,或是兄妹情,那是实实在在的爱情。只有爱情才会左右人的思想,只有爱情才会因为对方哭你就想哭,因为对方笑你也会不明事由的笑,也只有爱情你才会三句不离她的名字她的事。 也许这样是最好的结局,白煜和她真的很般配,两个人郎才女貌。当年第一次参加音乐节因为被她家人来那么一闹,与冠军失之交臂,但是在第二年就把本来就属于她的荣誉拿了回来,之后便退出从新回到了工厂。很多人不理解她为什么在人生之路正开挂的时候退出,就连牢里的李岚生都不能理解,骂她神经病,她也只是一笑置之。真正的原因她只跟白煜说过,但是他也懂。 正因为这件事,让他清清楚楚的知道了她的心里根本就没有他,哪怕师生之情也许也寥如晨星。既然这样,做舅舅很好,这样就可以好好守护她一辈子。他也不是没想过,也许时间久了自己对她的情感就会慢慢变淡,然后可以再寻一个良人,像她和白煜一样恩爱的幸福到老到死。可这都过去了这么多年,他发现自己对她的情感不但没有变淡,反而愈来愈强力。每次看到他时,都有一股强力的冲动,想要上去用力的拥抱着她,就这样天荒地老的拥抱着,永远不分开。可,明明内心已经排山倒海,表面还要装着一副冷冰冰的样子,他怕她会再次疏远他,他怕他会吃醋会说自己都这么老了还盯着人家小姑娘,他还怕别人会议论她。 “发什么呆呢徐宁?刚刚笙儿叫你怎么不理人家啊?把人家小姑娘搞得怪不好意思的。”白妈妈拍拍他的肩膀,把他从飘出去的思绪中拉了回来。 “啊!有吗?叫我干嘛?”徐宁还有点恍惚。 “什么有吗?叫你干嘛的,人家叫你舅舅,舅舅!一连叫了你好几声你都没理人家,还摆着一副冰冷的面孔,人家欠你钱啊!”白妈妈噼里啪啦的批评起他来。 “哦!我没注意,舅舅,舅舅这两个字。”他忽然又惆怅起来,这是一种什么样的心绪他自己都无从理解,都不想再去想这些心绪,太烦人。 看着自己为他们安排的餐厅方向,一脚油门,风驰电掣的朝回家的方向驶去。白妈妈还没反应过来,吓得赶紧吊着吊环“你小子发什么疯,想吓死我啊!” “啊?” “啊什么?干嘛开这么快?你以为你开的是跑车吗?” “哦,对不起姐姐,我,我开慢点。” 第三十三章 表白 http://.biquxs.info/

从今天开始他徐宁正式对自己宣布:我失恋了!爱情从来没有真正开始过,却实实在在的失去了,曾有过的那些刻骨铭心的过往,把它说成爱情却是那么的苍白。由苍白到化成尘埃,所有的梦都被牵扯的凌乱不堪,什么都显得那么的无力。夜色悄悄拉开帷幕,他把车无声的停了下来,掉头看了一下姐姐,睡着了。他没有叫醒她,独自一人下车,站在家门口的花园里,任凭夜幕吞噬整个身体。 白煜带着肖笙来到了一个西餐厅,门口的服务员热情的接待了他们,并在前面引路。肖笙一路满腹狐疑的跟在白煜的后面,她看他表情严肃的样子,完全不像平日里的那个白煜哥哥,心里担心着他是不是真的在女团上遇到什么棘手的问题了,如果真是这样,估计自己的能力也是有限,毕竟他那么厉害都解决不了的事情,她这个菜鸟真的就能解决吗?她越想越觉得肯定是这样,不然他为什么一直在前面走,一直找,然后都没有看到他说要请她吃饭的【悦】女团成员呢? “哥,你跟我说实话吧!”肖笙紧跟在白煜的身后,看着她的后脑勺问着他。 “啊?现在不能说,一会你就知道了!”白煜转头有点紧张的看着她,手下意识的按了按脑袋。 “哥,我们在一起都这么多年了,你还有什么不能跟我如实说的呢?需要绕这么大的弯吗?”肖笙很生气白煜遇到这么大的难事,还在磨磨唧唧的顾虑着,不能直接跟自己说。 “啊?在一起,这么多年?”白煜脑袋嗡的一下,身体一软,心都飘出去了。 “对啊,这么多年了,我真的很感谢干爸干妈对我的照顾,也很感谢舅舅,但最要感谢的就是哥你呀,如果没有你,就没有我的舞台梦的实现,如果没有你,我的生活里也不会有幸福可言。” “所以?笙儿你别说,我懂了,我都懂,但是你别说,让我来说好吗?在等一会,一会!”此时的白煜简直可以用欣喜若狂来形容,本来还忐忑的心情豁然开朗,顾虑烟消云散。 肖笙看着他忽然又变成了神神叨叨的样子,有点摸不着头脑的说道:“为什么要等会说?话说一半不难受吗?我就是一直都把你当亲哥哥一样看待的,而不是仅仅只是一个认的干哥哥。” “啊?!” “嗯!”肖笙觉得今晚的白煜太奇怪,从在她单位张口说话开始,就不太正常,说不上来哪里不正常,就是觉得神神秘秘的。此时看着他戆拙的样子,硬是没忍住笑了起来“你今晚究竟怎么了?” “你一直只拿我当哥吗?”他们已经被服务员领到花园餐厅,服务员示意他们可以入座。 肖笙看了看四周,空无一人“她们还没来?” “没有他们,只有我们!”白煜帮肖笙拉开椅子,又在对面拉开了一张椅子自己坐下。 “你搞什么呀?哥!我怎么一会觉得你心事重重,一会又觉得你独自暗喜呢!” “没什么,就是想请笙儿吃顿好吃的大餐,今天不是我们笙儿生日嘛!”帅气不过一秒说的就是白煜这样的人,刚文质彬彬的坐下,就又挠头又揉额的,其实他是在缓解紧张,寻找合适的时机开口。 “我自己都忘了!”肖笙听到白煜说今天是自己的生日,忽然低下头惆怅起来,记得又怎样,记不得又怎样。这世上估计只有白煜才会这么重视她的生日,自己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有人对自己说,今天是你生日,想请你吃顿好吃的大餐。 “我记得,以后都由我负责记得就可以了,笙儿自己不用刻意记,以后你的每年生日哥都帮你庆祝。” “谢谢哥,不用了,有这一次就够了。我其实也不太喜欢过生日,一过生日就会想起那个家,我不想想那个家,太累了。” “笙儿怎么了?又心事吗?”白煜看出了肖笙的惆怅,但有种过分忧伤的感觉,与平日里的笙儿有点不同。 “没事!就是不想提那个家。” “好的,那我们不提,不提!” “嗯!对了哥,我总感觉你今天有心事,真的只是为了帮我庆祝生日这么简单?” “当然不是!” “呶,我就说你有事!”肖笙指着白煜微笑的说:“说吧哥,看看我怎么能帮到你。” “好的,”他看了看手表,在等5分钟说。 “这么神秘的?” 白煜没有回答,只是微笑的看着她。 “你干嘛这么看着我,我,脸上有东西吗?”肖笙被白煜直勾勾的盯的浑身不自在。 如今的肖笙已经22岁了,早就没有了16岁时的稚气。再加上个人经历的原因,本人看起来比同龄人还要多一份成熟和冷淡。今天的她身穿一件白色的连衣裙,束着一个马尾,微微上挑的丹凤眼还是那么好看,只是脸上多了一丝凉薄,不懂她的人可能觉得她很不好接近,只有在白煜面前她才会做回最本真的自己。 “看你好看呀!”白煜单手托着下巴,还是目不转睛的盯着她。 “你在这样看着我,我就走了哦!” “别,别别,不看就不看是了,说什么走嘛!”他立刻坐直身体,干咳两声说道。 “我不这么说,你能正经嘛!还哥哥呢,我看你就像个小弟弟一样皮。” “小弟弟不好吗?皮多可爱啊!”白煜居然比起了剪刀手。 “啊呦外,你才三岁是吧!”肖笙简直不敢直视的笑到趴在桌子上。 “是啊!是啊!你哄我啊!”他摇头晃脑的隔着桌子,凑到肖笙眼前。 “你来啊来啊,我哄你啊!”她推了一下他的额头大笑的说道。 “我来了,你哄我啊!”谁知白煜居然真的一个箭步跑到她的身边,一直凑到她的脸上牢牢盯住她的眼睛,嘴角的嬉皮笑脸渐渐淡去,眼神渐渐笃定。 忽然的拉近距离,让肖笙有点不能适应。她可以很清晰的看清白煜的每一根睫毛,听到每一个喘息。忽然他又凑近了一点,使其本来就近的让肖笙有点紧张的身体更加紧绷,此时她更能感受到他呼出的热气,弥漫着自己眼睛,恍恍惚惚。他的眼神也开始迷离起来:“笙儿真美!” “啊?” “笙儿!” “嗯!” “我爱你!” “啊?”紧绷的身体一抽搐,唇瓣轻微的触碰了一下,吓得她眼睛瞪的圆溜溜的,还吧嗒吧嗒的眨着。 爱情就像迷药,令人神魂颠倒,爱情就像美酒,令人醉心梦死。 一直彼此倾慕这么多年,一直彼此压抑着自己,只以兄妹相处相称。她担心他嫌弃自己的出生不好,担心叔叔阿姨看不上,毕竟自己哪哪条件都配不上像白煜哥哥这样即帅气又有才的男孩,关键是人家身后还有一大群迷妹追随。他担心她嫌弃自己年龄大,不成熟,还很皮。还担心她不喜欢自己总是在女人堆里的工作。其实自己只是太活泼,作为男人还是挺懂的心疼人照顾人的,而且对待爱情也是忠贞不渝,永远不会发生像见异思迁这样的事情。 彼此四目相对,唇语相碰,气流相吸,她一点点的感受到危险,忽然猛地推开他。 “那,那,那什么?我认输了,我哄不了你,你就是干妈说的那种臭小子,哄不好的那种!”肖笙语无伦次,满脸羞红。 “认输了吧!看你以后还敢不敢说我三岁。”他得意的邪魅一笑,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不敢了,不敢了,行了吧!” “这还差不多!” 两人相视笑了起来。 花园餐厅里忽然想起缓缓的音乐声,很轻柔很美好。肖笙慢慢的安静下来,白煜静静的看着她,服务员也把精心准备的菜肴传送了上来。片刻之后,肖笙感觉有那么一丝丝熟悉的声音,餐厅里播放的是自己6年前参加比赛的歌,也是自己的处女作歌曲【少年青春】。 真是时光匆匆啊,一转眼已经过去6年,以前的那个自己早已不在,现在的自己稍微有点人样,却还是以前的自己。一首【少年青春】不知道是不是除了自己,还会有其他人共鸣。少年时写青春,青春时却以老年,该有的没有,不该有的统统都有了,我的爱情会有吗?我可以奢望吗?我想改变,我想把自己改变成歌词里呐喊的那个自己,我想让自己成为一个满血复活的自己,把最好的自己献给最爱的人。 沉浸在自己思绪里的她忽然两行清泪流下来,一直静静看着她的白煜就这样看着那两滴珍珠般的眼泪从眼睛里聚成珠子滴入眼睑,再从眼睑滚落下来,心也一起跟着跌入万丈深渊。 “笙儿,怎么了?怎么哭了?” “没事,只是听到了自己的歌,想起了很多以前的事。”肖笙笑了一下,用手轻轻往脸颊上一抹。 “笙儿,从今天起我再也不会让你有哭的机会了,让我保护你爱你吧!我会永远永远把你捧在心上疼爱的。这么多年,我一直以为我对你是师生情,请你原谅我的后知后觉,我爱你,非常爱你,答应我,从今天起做我的女朋友吧!”白煜鼓足了勇气,铺垫了很久,终于把心底的话说了出来。 “哥,哥?”肖笙恍惚的看着他。 “从今天起还叫我白煜哥哥,可以吗?我叫你笙儿,你叫我白煜哥哥。”比起哥哥,白煜更喜欢她以前的称呼。 “白煜哥哥?” “嗯!” “我......”“我......我们......” “相信我笙儿!” “我,不好!” “你很好,我喜欢这样的你!我爱你!” “不!我不好!不行!不行!” “笙儿?!” “不行!不行不行!” 肖笙忽然哭着飞跑出去。 第三十四章 哀莫大于心死 http://.biquxs.info/

肖笙的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肆意的挥洒,模糊了双眼也模糊了心。她还清晰的听到身后白煜的呼唤声,也能感受到他的失望和难过,可是自己能怎么办?自己现在是坚决不能心软,坚决不能回头,坚决不能飞奔的扑到他的怀抱里。她什么也不能做,只能这样的跑开逃避,只能狠心的让自己深爱的白煜哥哥伤心难过,只能这样把他一个人丢在餐厅,因为自己只是一个小丑,一个还没有找到灵魂的孤魂野鬼。 心口一阵剧烈绞痛,呼吸急促难受,手心一阵发麻,全身开始颤抖起来。她不能跑了,气息接不上来,这种感觉像是马上就要死掉,是奔跑的原因吗?她站定身体尽量让自己平静下来,缓和了有2分钟左右,发现不但没有好转,反而呼吸更加的难受,就像是站在珠穆朗玛峰的山顶。 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绝望过,以前的自己即使父母亲赶自己滚,自己都不曾这般绝望。她任凭黑夜一点一点吞噬着自己,坐在厂区外面迟迟不愿进去。自己是不是得了什么绝症,为什么会呼吸这样的难受,想到这又大滴大滴的眼泪夺眶而下,哭的像个傻子。自己还没有为自己活过一天,自己还没有去真正实现自己的梦想,自己还没有感受过爱情的美好,自己还有太多太多的事没有做,为什么世界待自己如此的不公平。 “白煜哥哥,白煜哥哥,我要是死了你怎么办?你一定要好好的活着。笙儿也爱你,很爱很爱,那年的第一眼就笃定眼前人便是心上人。” 回到宿舍,她把自己全部蒙在被子里,宿舍里就是不如哥哥家好,夏天热冬天冷,还有那么多自己不喜欢的人。心里已经排山倒海,脸上还要伪装的若无其事,她太讨厌这样的自己,太讨厌这样的环境,为什么不能有一个任由自己发泄的地方,为什么?她好想歇斯底里的喊出来,把心底所有的痛和不甘全部喊出来,她感觉胸口像是被一座大山压着喘不上气来。 我不要死!哪怕活的如蛆虫,哪怕活的似木偶似傀儡,我也不要死。 凭什么我的人生要受人摆布?凭什么我的生命要听从命运?我要反抗,哪怕与全世界为敌!我要做自己,我不相信他们真的对我半分爱都没有!如果是,是真的,我就永远的离开这里! 对不起了,白煜哥哥! 夜无声息的袭来,将这座城市轻轻的拥入怀里。像萤火虫一样的灯火川流不息,虚幻又浮华,比白日里的城市更加的飘渺令人不安。 路边的小吃摊坐满了夜宵的男男女女,白煜一个人坐在角落里大喊:“酒!服务员,酒!” “对不起先生,您已经喝了一箱的啤酒了,不能再喝了。”服务员看到满桌子满地上都是啤酒瓶,这个小伙子一个人就这样什么也没吃的喝了一整箱啤酒,他实在是有点担心。 “你怕我不给钱吗?我有的是钱!”说着他便去找钱包往桌上一扔。 “不是不是,先生,您真的喝多了。您,您把手机给我,我帮您打电话让家人来接您吧!”服务员看着他的手机伸了伸手说道。 “嫁人?嗯!我噶家嘎,人,嘎,嫁人,不会开车!只有一个外星人,歪人,会开车,还西,西打电话给歪,外人吧!”他语无伦次的说了半天才把话说清楚。 “您是说打电话给外人是吗?可以的,您告诉我是哪个号码,我帮您打。”服务员终于理顺了他的意思。 白煜点开手机上的一个号码给服务员接,自己就趴下了。服务员看了一眼手机,露出惊讶的表情抬头看了一眼他,可已经完全不省人事,还是硬着头皮拨了电话,挂断电话时,上面显示着‘情敌’两字。 徐宁接到电话的那一刻,刚想骂他表白表的都不想回家了?却听到电话那头是陌生人的声音,接着听说白煜自己把自己灌醉,趴在人家店里不省人事了,心里不由得担心起来,他从服务员的嘴里什么都无法知道。抓起钥匙飞快上车,一脚油门汽车风驰电掣的驶出。 随着一声碟刹声,徐宁快速下车小跑进店:“您好,我是那个,您这边刚刚有人给我打电话的!来接人!” 服务员看着如此焦急紧张的徐宁,心想这哪像情敌啊,分明是,是好基友。 徐宁看服务员不停地揉着头顶,疑惑地看着自己,恍然大悟的说道:“哦,可能刚刚给我打电话的不是您,是其他服务员,这样,您忙您的,我自己进去找就可以!” “哦!就是我就是我,就是我打的您的电话,您朋友在7号桌,我只是疑惑为什么您会担心一个情敌,他又为什么会找一个情敌来接他。”服务员依然死命的揉着头顶,仿佛想把脑袋揉出来看看。 “什么?情敌?”徐宁咄咄怪事的蹙眉。 “是啊!我拿他手机给您打电话的时候,上面保存的名字是:情敌!”服务员认真的解释到。 “臭小子,都知道些什么?!”徐宁看了一眼服务员示意自己去接人,自顾自的嘀咕着。 远远的就看见7号桌上趴着的白煜,整个人都被啤酒瓶包围着,像极了一条丧门犬。他摇摇头上前摇他:“白煜,白煜!醒醒,回家了。”可根本就摇不醒,嘴里还嘟囔着说着醉话,白衬衣上还有呕吐的残渣,实在是让人嫌弃。谁还能想到这个睡大街的醉汉几个小时之前还是个风流倜傥,英俊潇洒的亨利抢手货。 徐宁干脆直接拖起他,服务员见状赶紧上前帮忙,在两个人的搀扶下把他拖到车上扔到后座上。他谢过服务员便上车准备回家,白煜忽然醒来,一把从后面抓住他的胳膊说道:“不要走,不要走!为什么要走,为什么?” 徐宁静静的坐着,从后视镜中看到白煜哭了。 回到家他帮白煜脱掉脏衣服,慢慢的把他放到床上,盖好被,又倒了一杯水放在他的床头柜上才出门。回到房间后已经凌晨,却已无睡意,他倒了一杯酒喝了起来。这么多年过去了,自己一直不敢表白,就是怕有今天和白煜一样的遭遇。当面拒绝后也许连朋友都做不了了,还不如一辈子做朋友,这样就一辈子不会失去,也是另一种幸福。可是她为什么要拒绝他呢?明明谁都看的出她喜欢他,难道还没有到爱的地步?这一夜注定无眠。 晨光熹微,微露蛋白。云彩赶集似的聚集在天边,像是浸了血,显出淡淡的红色。 白妈妈和往常一样在厨房做着早餐,刚起床的白煜看到妈妈忙碌的身影顿住了,眼前的笙儿围着妈妈的围裙,在厨房里一边麻利的做着早餐,一边朝着自己放心大喊‘都起床了,再不起床就要迟到了!’她看见自己已经站在了厨房门口,白眼道‘还不快去洗漱,傻愣在那干嘛呢?’忽然开心的上前紧紧的抱着她。 “你怎么了臭小子,这一大早抽什么风?”白妈妈被他抱的快要喘不上气来,拍着他的后背说道。 白煜这才看到眼前的人是妈妈:“妈妈?!对不起,我,我就是看您每天都这么辛苦起来做早餐心疼你。” “少来!滚开!”白妈妈宠笑的说道。 徐宁看着白煜失魂落魄的走到卫生间去洗漱,便跟了过去:“昨晚什么情况?” 他微微抬头看镜子,嘴里还放着牙刷说道:“什么什么情况?” “昨晚烂醉在路边摊,还大喊‘不要走!’”徐宁面无表情的说道。 白煜明显微微怔了一下,转而吊儿郎当的说道:“如你所愿,表白失败!接下来,你上!我已经替你清理掉了我这个挡路人。” “别闹!”他还是面无表情的看着他:“别太难过了,看的出她很喜欢你,一定是你表白的太突然把她吓着了,给她点时间。” “徐宁,你老实告诉我,你是不是喜欢她!”白煜把嘴里的牙刷拿了出来,吐出一口白沫说道。 “说了别闹,没有的事!” “那你为什么对她那么好?” “因为你!” “因为我?” “是的,因为她是你深爱的人。” “真的?” “当然是真的,你看我像是在说谎的样子吗?人家都随你叫我舅舅了,我不也要尽尽长辈之爱嘛!”他还是一副冰冷的模样,好像是一台被录音的机器人一样矗立在那里。 “可是她拒绝了我,她说不行,不可以,然后就跑了,我怎么叫她,她都不理我。”白煜沮丧的说道。 “她也许还没准备好怎么回复你,这一切对你来说是精心安排的,但是对她来说太突然了。” “希望像你说的这样,我接下来都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她了!” “和往常一样,不要提昨晚的事,给她时间消化。” “好吧!” 一声尖锐的铃声把女生们全部轰起,瞬间水池、宿舍都繁忙起来。肖笙又顶着红肿的大眼睛出现在了大家的眼前,与往常一样没有人在乎她是红眼睛还是绿眼睛,大家在乎的只有时间,吃饭,上班。她三花五除二的洗漱完毕,跟没事人似的继续上班。 “叮铃铃”一声尖锐的手机铃声,在她正要往车间去的的时候响了起来。 手机上显示嚚母二字。 “喂!” “死丫头,你怎么没有送钱回来,你是不是要看到你弟弟死了才甘心啊!你,现在,立刻,给我带着钱滚回来!” “我没钱,钱都给你们了,我哪里还有钱!” “死丫头,翅膀硬了是吧!你那么多同事借也借到了,你就是想看你弟弟死是吧!我告诉你,你今天如果到中午还不到家,我就去你厂里找你领导借你工资。” “你好狠!你们等着我,我这就回去!” “早这样说不就好了?就是贱,找骂!” 哀莫大于心死说的就是肖笙此时的心情,她双眼通红却看不到一滴泪水。立刻给主任拨了一个电话请假,主任在电话里骂骂咧咧的不愿批假,她还是走了。 坐在车上看着窗外的沿途风景,这么多年这条路好像也没走过多少回,以至于它的风景这般美好,自己都不知道。随着汽车的前进一路后退的梧桐树是那么的美,深绿色的叶子长的非常的茂盛,面对面的路两边梧桐树的叶子,都交叠在了一起,就像一对难舍难分的情侣一般亲密无间。它们一同把刺人的阳光隔离在外,就像是一对夫妇保护孩子一样,拼尽全力都要隔开那个暴虐的坏人。植物方懂怜爱,为什么她的父母不懂呢?她的眼眶又红了。 汽车一路行驰,她的心越来越冷,那前行的道路离目的地越近,她越凄凉。 还要这样吗?还要继续这样下去吗?她真的要这样一辈子被他们肆意倾略剥夺吗? 每天这样像个蝼蚁一般活着,还不如死去。 第三十五章 弑杀的权利 http://.biquxs.info/

她从来没有像今天这般两手空空的回家过,每次回来手上都要提着父亲的香烟,弟弟的零食,接受着所有邻里赞美的语言和羡慕的眼光。所以,今天大家的眼光都有一点不一样她也能理解,一定是自己两手空空回家的原因。想到这嘴角微微扬了扬露出了一个苦笑,一会不用自己多说什么,往家门口一站,战争就会一触即发。 后来过了很多年她才知道那次邻里的注视她的眼光,不是因为自己两手空空,而是因为他们吃惊于她的胆量,毕竟他爸得的是暴躁症。 瘦小的身体拖着疲惫的自己终于到了家门口,屋内的人听到窸窣的声音,探出头来看,看见是她,用了一个无影神功的步伐直接站在了她的面前。 “舍得回来了?”蕙兰拉着她的手尽有一丝关心的语气,她恍惚、惶恐,这样的气氛太吓人。 “不是你让我回来的?”她看了她一眼淡淡的说道。 蕙兰竟被这一眼看的不寒而栗,她有多久没见到她了?一眨眼都大人了,虽说长的也是亭亭玉立,可一点也不出水芙蓉,她的脸上没有一丝血色,白的渗人。高马尾和简单的短袖t恤看起来和那张脸一点儿都不般配,那双眼睛里充满了死亡的信号。 “钱带回来了。”她答非所问的说道。 肖笙已经来到堂屋,爷爷奶奶也在,父亲也在,肖乾不在,她眼睛里闪过一丝惊愕,只一瞬间又恢复到近乎死亡的平静。 “我没钱!”她淡淡的说道,站在堂屋门口并未打算进去。 “笙儿啊,你回来啦,过来让奶奶好好瞧瞧你!”老夫人朝着她招手示意她过去,爷爷也笑眯眯的看着她。 “没钱就算了,先进屋,一会再说。”蕙兰在她身后轻轻推了一下,她下意识的回头看了她一下,今天的气氛渗人的很,像极了鲁迅先生在狂人日记里面形容那个吃人的场面。 两只手下意识的攥紧,走到奶奶身边轻声唤到:“奶奶”又看向旁边的肖老叫到:“爷爷!” “嗳!嗳!快坐,快坐!笙儿长大了,还是这么乖巧。”爷爷奶奶一边夸着一边示意她坐在自己身边。 一直低着头在吸烟的肖强,心事重重,并没有开口说话的打算。蕙兰找了一个靠着他的位置坐下,正好跟她对面,她一抬头就看到她盯着自己看,看不出眼神的深意。就这样大家都保持着沉默,一时间整个屋子里寂静的像个地狱。 她的手攥的更紧了,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因为害怕,还是因为缠绵幽怨。 说道:“如果你们都不打算跟我说的话,那我还是去上班吧!” “你又没带钱回来,说有什么用。”蕙兰阴晦的说道。 “说来说去你们就是把我当成这个家里的挣钱工具是吧?你们问问你们自己,你们过的什么日子,我过的什么日子。虽然你们经常给我灌输你们这一代人多么多么的不容易,但是那是我造成的吗?是我的错吗?我每个季度的工资都一分不少的上缴给你们,然后我还要赊账给老子买烟,给你们宝贝儿子买零食,我自己都不知道零食是咸的还是甜的。你们都不用上班,除了农忙,平日里就整天喝酒抽烟打牌,逛街购物下馆子,,而我呢?我要没日没夜的给你们挣钱,你们简直就是顽父嚚母!现在你们的宝贝儿子出事了,只要两千元你们都拿不出来,现在都二十一世纪了。还指望我,你们说吧!是想让你女儿去偷?还是去卖?”她低吼的咆哮着,眼睛血红却看不见一滴泪水。 都说人到伤心自然泪。其实这句话不完全对,不到伤心处不流泪是对的,但是当一个人伤心到近乎绝望,也许就像肖笙这样一滴泪也流不出来了吧!哭的反义词应该是爱,有爱才会有哭,这个家庭于她而言哪还有爱,那她又哭给谁看,她有的只是那怨入骨髓的恨。 所有人,包括在这个家里对她算好的奶奶,都齐刷刷的看着她。他们也许惊于她的话语,也许惊于她的咆哮,又也许惊于她说的二十一世纪。是啊,早就是二十一世纪了,整个村庄的最富人家变成最穷人家,一家家从土方房到砖瓦房,现在又都盖上了楼房,就她家还是一层不变。 “笙儿,我们从来没有这么想过!”奶奶像是受到惊吓一般颤抖的抓住她的手。 “您没有,不代表您的儿子媳妇没有。”隐约中还能感受到她的怒火。 “笙儿,我们是你的父母。”蕙兰眼含泪水的说道。 “你现在知道我是你的女儿了?还记得音乐节那天你是怎么对我的吗?我走之后你发现了你的手指上染着我的血了吗?” “笙儿,你是我生的,你身上每一滴血都是我的,我怎么会不爱你呢!”这是一句陈述句。 肖笙听到身上每一滴血都是她的,差点奔溃到晕厥。这骇人听闻的说的把她惊出一身冷汗,对,这就是吃人的观念,太可怕,已经深入骨髓。她是那么的认为理所当人,所以她才会委屈的抹泪。 “孩子本就血是娘的,骨是爹的。”她哭的更是伤心不绝,不停的低头抹眼泪。 “那肉呢?我的肉是谁的?”肖笙站起身颤抖的说道。 “肉是骨血养的。” “呵,呵,呵呵,呵呵呵,哈哈哈哈哈!” 凄凉的笑声笑的所有人都不寒而栗,她想过无数种回来抗衡的样子,可如今自己长篇大论的说了那么多又有何用,她只需要淡淡两句就定了自己死刑。骨血肉都是她的,不就是告诉她命是他们给的,他们什么时候想要什么时候就可取嘛!她哭了,哭的像个无助的孩子,自己活的连一条流浪狗都不如。隐藏这么多年的脆弱此刻全部瓦解,她像一个破堤水阀一样把这么多年所有的委屈全部哭诉了出来。 女孩读书没用。 孩子血是母亲的,骨是父亲的,肉是骨血的。 女孩理应早点出来挣钱养家,不然一直读书读到嫁人,家里养她何用。 女孩的理想就应该是嫁个好人家,让娘家也跟着发个七分财。 在台上扭摆着唱歌算什么梦想,那叫贱。 肖笙哭的撕心裂肺的痛,脑海里想着这么多年他们给自己灌输的种种声音,觉得简直可笑至极,他们真的把自己当傻子在教,他们是她见过的世上最自私最可怕最无耻的顽父嚚母。 她开始摔东西,开始扯头发,开始扒衣服。 “这样根本没用,我二十年前就这样过,不是一样逃不掉命运的安排嘛!”蕙兰看到她的举动不咸不淡的说了一句,老夫人下意识的看了一眼她,她也不在意,还跟老夫人对视了几秒。 肖笙像是根本没听到她的话一样,继续脱衣服。肖强忽然上前一把抓住她,控制了她的动作桎梏起来。 “关起来。”肖强看着蕙兰低吼道。 “笙儿,你不要这样,我们好好说话爸爸就不会把你关起来了。”奶奶的拼命的摇晃着她,可她始终只在傻笑。 “哦,关,关到哪里去。”蕙兰看着女儿有些许不忍的发问。 “农具房不是有一张床嘛!”肖强冷冷的道。 她牵着绑住她手的绳子往农具房走,肖老和老夫人也紧跟其后,还不停的跟肖笙说着话,劝说着她不要再这样装疯卖傻,对自己没好处。说父亲做的决定他们也不敢违背,他们老了,什么事都还要依靠着他,让笙儿乖乖的别闹。她不笑了,只是傻愣愣的,好像根本就没听见他们说的话一样,跟在妈妈的身后盯着她的脊梁骨。 “你这几天就睡在这里吧,吃饭时我会给你送来,你也是,好好的装什么疯卖什么傻,现在被你爸五花大绑,我也没办法,你知道的,我也很怕他的。” 她盯着她。 “你看着我也没用,我是不敢放了你的!”她看着女儿直直的盯着自己。 她还是盯着她。 “啊呀,我说了你看着我也没用,我走了,你自己在床上躺会吧。” 她依然盯着她。 她开始颤抖,拔腿就跑。 她坐在床边看着一堆农具发呆,肖老点了一盘蚊香送过来,她跟着他的身影看过来。 “乖乖,你要好好的,”然后附在她的耳边说的:“别怕,爷爷晚上来救你!” 她猛地抬头看着爷爷,眼睛湿润氤氲起来,接着大滴大滴的眼泪落下。 “爷爷知道你不是真疯,我可怜的孙女”肖老抚开挡在她脸上的头发。 她朝她微微的点头,忽然又使劲的摇头。 肖老终是不忍嗅着鼻子抹着眼角走了。 在堂屋发狂的时候,一恍中真的差点疯掉。只是在他桎梏她的时候好像被什么扎了一下,便清醒很多,她不知道是自己的幻觉还是真的有什么东西扎了自己一下。 坐着等时间真的是这个世上最痛苦的等时间方式了,平日里上班的时候一转眼中午了,一转眼晚上了,今天这半天到现在天色还亮的炫眼。 从小小的窗户里看到外面炊烟四起,终于天色已经悄悄陌上一层红光,黑暗开始一点一点袭来,一转头看见母亲已经端着饭碗朝她走来。 “吃饭了。”她一边说着一边从竹篮里面端出一道道菜了,肖笙悄悄数了数足足有五道菜,抬头向她投来了疑问的目光。 蕙兰似乎看懂了她的眼神说道:“家里每天晚上都这样吃,他要喝酒。” 真把自己当太上皇了。 她得到了答案也没有做出特别不一样的反应,只是低头吃起饭来,不一会儿五道菜一碗粥全部盘底朝天。 “你还真能吃,怎么就不长肉呢?”蕙兰送完饭并没有走,她坐在她的对面等着碗筷,看见她清盘而空有点惊讶她的食量。 她朝她笑了笑,笑的甜美无邪。她怔住,脑海里忽然出现了笙儿小时候的画面,那时候她才一岁多,会叫妈妈后,每天人前人后,吃饭睡觉嘴里都‘妈妈妈妈’的叫个不停。那时候她们母女两还彼此需要着,她很爱她,就是因为很爱她,才会在后来的种种事件发生时,想要离开又不舍离开的原因,因为她,她甘愿付出。可,事到如今自己却,为了李岚生对她做了很多不好的事,那份久违的母爱在心底泛起涟漓。 “走了,你早点睡觉。”蕙兰摇了摇头叹口气看向她说道。 “嗯,嗯嗯......”肖笙举着被绑着的手,朝着她发出嗯嗯的声音。 她看了一眼她的手,再度重重的叹了一口气:“好吧,我帮你解下,你也好睡个安稳觉。” 蕙兰解开她,抚摸了一下被绑的手腕说道:“疼吗?” 她看着她摇摇头。 她走后,她没有等爷爷来救她,自己逃了。 第二天 蕙兰按惯例要过来送早饭,可还未进屋就发现人不见了,工具房就这么大点,她犄角旮旯都翻了个遍都没发现她的一根头发,瞬间从头凉到脚,发懵的杵在那一动不动,脸色都白了。 “你干的好事?跑了,你儿子怎么办?”肖强静静的看着她怒吼道。 第三十六章 生命是债 http://.biquxs.info/

肖强得知肖笙连夜逃跑后对蕙兰大发雷霆,对她没有丝毫担心和愧疚,一心想着儿子肖乾,而事实上他的儿子也没有发生什么天大的事,只是因为迷恋上网游,又玩不过别人,自称自尊受到了打击,一定要赢回来,所以跟他们要钱买装备。 有一种溺爱叫做‘你要天上星星,父母就一定会打个天梯帮你去摘’说的就是肖乾的父母。肖乾从生下的那天起,就注定了与肖笙的不同待遇。他是男孩,是家庭的传承人,是父母心尖上的宝。从小到大他要什么给什么,买不起的父母会逼着肖笙给买,或是像这次一样逼着她借钱给买,不然就会把她软禁在家里,不许上班不许出门。 每次她都会妥协,所以她的一切付出不仅仅父母觉得应该的,就连那个才十四岁的肖乾也觉得理所当然。他不愿读书整天逃课出去跟社会上的孩子在一起,玩网游,学抽烟,学喝酒,甚至还学把妹。父母知道后不仅不教育管教,还说‘另养飞檐走壁,不养掖墙掖壁。’ 整个村庄都被夜幕笼罩,她开始蹑手蹑脚的起床,趴在窗户朝外看去,外面除了漫天繁星和一声声的蛙虫鸣叫,一切都已一片寂静。她鬼魆魆的沿着墙角往外走去...... 一出门她就发现自己根本没有地方去,家就在眼前却只能逃跑,去宿舍此时早已没有了末班车;一个人恍恍惚惚的走在大街上,泪水像断了线的珠子一般倾流而下,她再也控制不住内心的无助。忽然,后面有一丝亮光,紧接着一声轰鸣声越来越近,吓得赶紧跑到路边的树林里蹲下。亮光越来越近,一辆摩托车从身边飞驰而过之后她仰面而泣。 她没地方去,也不敢再在路上迷茫的走,靠着一颗树双手抱胸的坐在那呜咽。不知过去多久,一缕阳光穿过灌木照射在她的身上,她微微张开眼睛,面颊上风干的泪水绷得难受,树林外面的马路上早已人流不息,不时的还会有一个熟悉的面孔经过。她不敢走马路,选择与马路相反的反向小道直接去了车站。 全身又脏又臭的坐在车上,被别人指指点点的嫌弃着,她也只能低着头一直说着对不起,无声的啜泣着。 回到宿舍,宿友们都还没有起床,她轻手轻脚的洗漱整理了一番,大家也陆续开始起床。昨天走的早,想着今天要早点过去多干点活,把昨天少挣的钱再挣回来。刚上楼就看见了她的父母站在领导办公室门口,吓得赶紧回头跑到宿舍,她也想过她的父母会找过来,但是她没有想到他们找来的这么快;她还想着这里肯定是呆不下去了,这两天递个辞呈把工资结了,换个地方好好想想未来。这一刻最后一丝希望也失去了,她知道他们是来领她的工资的,她也相信他们有这个胡搅蛮缠的本事,一定能够把她的工资领的一分不留。 坐在宿舍的肖笙心里像有千万蝼蚁在啜,她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她怕他们领完工资再来宿舍找她,她害怕被再次带回去关起来。想着如果他们来的话自己该躲到哪?不对,等来了再躲就来不及了,于是神经紧绷,慌乱踱步。忽然她定定的站在那看着每个放着行李箱的床底下,立刻忙碌起来。 她躺在床底下一直到听到乱哄哄的喧杂声,才敢扒着行李箱探出一双眼睛偷偷的朝外看,看见大家都已经下班吃午饭了,才慢慢的从床底下爬出来。 “笙儿?你怎么躺在那里?”爬出来的时候刚好被进来的白妈妈看见,惊讶的看着她跟一个老鼠一样从床下面窜出来。 “哦!没什么!我,我整理行李箱。”她尴尬的捏着裤子。 “笙儿,你爸妈来找你了!”白妈妈听到她的解释后,想到他的父母跟她说的话,便没有多想什么。 “啊?”肖笙听到白妈妈说她的父母来找她了,吓得一阵哆嗦惊叫一声夺门而去。 过了好多天肖笙也没有回来,白妈妈带着白煜、徐宁一起去了一趟肖家。肖家自然待他们如上宾,即使之前有过音乐节门口的那次事件。毕竟,白家是蕙兰的救命恩人,也就是肖家的救命恩人,肖老夫妇和肖强夫妇一同迎出门接待他们进屋。 白妈妈开门见山的问道:“你们上次让我带你们去宿舍找笙儿,我便没想太多,以为你们找她有事。但后来我听领导说你们那天来已经把笙儿的所有工资都领走,还要带笙儿回家。是这样吗?” “老妹妹,这是我们的家务事,这事你就不要过问了。”肖强说道。 “但是现在笙儿失踪了”白煜愤怒的看着他说道。 “失踪也是我自己的事,你这孩子有点不懂礼貌啊!”肖强看着他那桀骜不驯的样子十分来气。 白妈妈轻轻拍了一下白煜,又对着肖强说道:“老哥哥,我知道这是你的家务事,我不该管。但是现在笙儿已经好多天没去上班,也没有正式的递辞呈,因为当初她是我推荐去上班的,所以现在领导找我要人,我只能过来了解一下情况,还请老哥哥理解我一下,毕竟当初也是你们先来找我帮忙替孩子找工作的。” 他们听到白妈妈这样说,一阵哑然。 肖老最先打破了僵局:“强子,笙儿也是你的女儿,你是不是忘了呀?她是你的女儿,也是老肖家的孙女。” “我又没说不是,她自己不听话,难不成还惯着。”肖强点燃了一支烟。 “就是!就是太惯了,明明爸妈去拿到了六千回来,让她给我两千买个装备都不愿意。哼!死在外面才好呢!”肖乾坐在一边抖着二郎腿不满的说道。 “这是怎么回事?”徐宁感觉到一丝不对劲。 “什么怎么回事,我要两千块钱买装备,家里没钱。爸妈就让她给我两千块钱买,听爸妈说她那天居然空手回来,不但没带钱,就连零食都没帮我带。这什么姐姐,你们说?”肖乾继续不满的抨击着。 白煜和徐宁似乎明白了,但还是不太清楚具体情况。一再追问,但什么也没有追问出来,他们不知道她那天回来后被软禁,也不知道她出逃时的狼狈不堪。她的父母在得知她失踪之后,甚至没打算过寻找她,他们说她敢跑就说明自己能够养活自己,他们还说她自私,跑的原因就是为了逃避对家庭赡养的责任。 “你们!”白煜实在听不下去,咬牙道:“长而无述焉,老而不死是为贼!” “你说什么?什么意思?你小子别给我文气滔滔的,我最讨厌像你这样卖弄的人。”肖强隐约中感觉到这不是一句好话。 “叔,您老肖家可是书香门第,您可是书香门第的后裔,您听不懂我说的意思吗?”白煜讥讽着他。 “你!你小子不分长幼是吧!”肖强气的掐掉手里的香烟,对着白妈妈说道:“不好意思了,你儿子这样的话我们还是送客吧!” “没关系,我们马上就走,只是我希望你们可以给我一个理由去回复领导,不然我这一关实在难过去啊,领导会找我麻烦的。”白妈妈淡定的说。 “你就告诉你们的领导肖笙不去上班了,回家了,看他们能怎么着吧!反正工资都领完了,没打辞呈我不信他们还能告我们不成。”肖强已经做出了送客的姿势。 离开肖家的白煜像疯了一般到处寻找肖笙,徐宁也一直在寻找,只是他显得更为稳重一点。他不仅要寻找肖笙,还要安慰白煜,他不能跟白煜一样什么都不管不顾。 多年以后,他们三聊起这段过往,还会动容的流泪。白煜说那一刻才知道自己的生命里已经不能没有她,徐宁说那个时候她就已经是他们家的一份子了。 “笙儿,你到底去了哪里?身上没有一分钱,没带一件行李,你该有多无助彷徨。”白煜找了一天也没有找到她,抱着头蹲在川流不息的人群中嚎啕大哭。 “白煜,她不会有事的,相信我,我有预感。”徐宁把手搭在他的肩上轻轻的拍着。 “预感预感,你就知道预感,你当初不是告诉我,你预感她一定会答应我的表白的嘛,她不是还是拒绝了!”白煜忽然站起来对着徐宁一阵咆哮,片刻,又耷拉的说:“我该怎么办?” “相信我,我也担心她!”徐宁抓住他的胳膊也大喊起来。 “你的担心就是整天预感预感,等你相信完预感后她就出事了!”白煜说完转头就走。 “白煜!”徐宁在他身后大喊了一身,他停住了脚步“我也爱她,爱的比你要早的多!但是因为你爱她,她也爱你,所以我选择守护你们!你一定要相信我,保重好自己,不要等找到了她,你自己却病倒了。” 白煜不可置信的转头看着他:“我问过你,你说你不爱!” “那是因为我知道你爱他,她也爱你!”徐宁露出一丝忧郁的神情。 “舅舅!” “什么也不要说,我的爱已经是过去式,现在我对她所有的爱都是建立在你的基础上,因为我是舅舅。” “舅舅!”白煜慢慢走到徐宁跟前,给了他一个深沉的拥抱。 “相信我,我们一定能够找到她,明天一早我们就去报警。”徐宁用力的抱了抱白煜。 “嗯!” 白妈妈一直就知道家里的两个小子都喜欢肖笙,她是过来人能看不懂他们的情感吗?她也一直以为肖笙只是没有得到过太多爱,却从来没想过她的父母会完全拿她当挣钱工具。 也是几年后她才知道她还受着他们的虐待,软禁。生命对于别人来说是美好的,对于她来说却是债。 谁能想到父母会为了儿子的一套游戏装备,逼死女儿。 “警察同志我们来报警。”一早白煜和徐宁就来到了市派出所报案。 他们把肖笙的照片拿给警察看,警察看了一眼后直咂嘴。 白煜问:“怎么了,警察同志,您是不是见过她?” “是有几分眼熟,有点像昨天发现的那个溺水的女孩。”警察一边咂嘴一般按着额头,似在思考。 “啊!”吓得白煜和徐宁同时发出了一声惊叫:“不会的,不可能,她都二十二岁了,怎么会溺水呢!” “二十二岁就不会溺水了呀,要是她自己走进河里去溺的呢?”警察看着他两淡淡的说道。 “您是说她自杀!不会的警察同志,一定不会,一定是你们弄错了,一定是你们弄错了。”白煜忽然失态的抓住警察哭诉起来。 “白煜,冷静!要不我们去看看吧!看过就知道究竟是不是她了。”徐宁拉开白煜的手说道。 “看什么?看尸体吗?我不去,又不是她,看不相干的人尸体做什么?我不去,我不去。”白煜对着徐宁嘶吼着。 警察这才反应过来,原来他们以为她已经死了:“哭什么呀,鬼哭狼嚎的,我又没说她死。” 白煜立刻止住嘶吼,拉住警察说道:“您的意思是她没有死,你们救了她?”徐宁也紧张的看着警察。 “是的,她没有死,刚接到通知说她醒了。现在在医院,我现在正好要过去了解一下情况,你们要一起去吗?” “要,要要!” 医院门口,白煜和徐宁对视了一眼,便跟在警察身后朝里走去。病床上的肖笙脸上没有一丝血色,眼角一滴眼泪顺着脸颊流到头发里面,眼神如死灰一般盯着天花板。 床边坐着一位女警察,抓着她的手说道:“天大的事都不如生命重要,你还这么年轻,还有好多事没有做,怎么能不想活呢!” “生命有什么好?”她并没有看着女警察,保持着死灰般的眼神看着天花板。 “生命当然好啊,我们就是因为拥有了生命才会拥有其他一切美好的事。”女警察看起来也不大,明显被她的问题问的一怔,但很快就乐得跟花似的说道。 “可我却因为有了生命一直在忍受着暴虐。”小警察不可置信的看着她,她又说:“生命于我,就是债!” “你可千万别这么想,哪有生命是债的说法,你这样你的家人会伤心的。” “伤心?呵!” “怎么了?” “清了!” 第三十七章 她死了 http://.biquxs.info/

她转头看了一眼女警官说道:“谢谢你!” 女警官看起来比她大不了几岁,脑袋里还在回旋着她刚刚说的那句‘清了。’ “不客气,这是我们警察的职责所在,你刚刚说什么清了?” “没什么!我是想说,以后再也不会想不开了,我会好好的活着。”她苦涩的笑了笑。 “这就对了嘛!没有什么事是过不去的,等过几年你在回头看啊,还会觉得自己傻。父母会担心你,不要为任何不值得的人付出生命。”女警官以为她是为情自杀。 “嗯!谢谢!”她不想再多做解释,也不想再继续聊下去,她不需要任何人来开导,自己很清楚自己需要的只是一个人安安静静的待会就可以。 白煜和徐宁跟在警官身后穿过医院的长廊,刺鼻的酒精味扑面而来,让本来就担心的他们更加的紧张起来。 “到了。” 到了肖笙病房门口,警官回头对他们说了一声,便轻轻推开门走了进去。几天不见她又清瘦了许多,这些天她到底经历了什么?白煜心疼的上前握着她的手:“笙儿!”她强忍着泪水把头别了过去,留给他一个后脑勺。徐宁站在白煜的身边也心疼的看着她,目光里带着隐忍。 经过这次之后,她更加怀念白煜的温暖,此时能看到他和徐宁来看自己,满心的怡然自得,却也没有勇气再去面对他。自己这样的陋滥不堪,背后还有一个那样无法摆脱的家庭,她怎么能够去拖累他们。留着一份温暖藏在心底,好好保护,做自己勇敢的支柱。 “原来是你这小子,现在知道心疼了?以后好好对待人家,能愿意为你去死的女孩,一定是爱惨了你的人。”一旁的女警官一直在看着白煜和徐宁的一举一动,她看到白煜坐在肖笙的床边抓住她的手,只叫了一声名字就泣不成声,肯定她就是因为他而自杀的。 “不是,你不知道别瞎说,他是我哥。”肖笙听到女警官喝斥他,连忙转头解释到。 她不想别人误会自己的白煜哥哥,哪怕她知道他们能够找来一定是已经了解了一个大概情况,但也不愿别人这么去看自己的白煜哥哥。 “小王,这里没有你什么事了,你先回去吧!我给她做个笔录一会就回去。”警官看了一眼肖笙,转头对女孩子(警官)说道。 “好的,那我就先回去了刘警官。” 女孩起身又看了一眼徐宁,好看的眸子里有泪水,有痛心疾首的隐忍,心里嘀咕着‘咦!不对啊,旁边的帅哥伤痛一点不比坐在那的那个帅哥少,还强力的克制伪装,为什么?三角恋?’想到这吓了一跳,自己都没谈过恋爱,晓得什么是三角恋啊! 露出了一个嘲讽的微笑走出医院,坐到车上后,脑海里居然又浮现出站着的那个男人的脸,她还没见过轮廓这么好看的男生,眸子里的隐忍让他看起来多了一份忧郁,应该比自己大不了几岁吧! “你叫肖笙对吗?”刘警官示意白煜坐到一边去,自己要给他做个笔录。 “是的。” “今年多大?” “二十二” “你怎么落水的,还记得吗?” “我自己跳下去的。” 她平静的回答着刘警官的每一个问题,脸上看不出一丝情绪,徐宁却发现了她的眼睛里有生机。很奇怪,阴阴这个回答把三人都吓的怔了一下,却也都发现了她眼睛里的生机,没有那么阴显,好像就是在说,没有下次了。 “为什么自己要跳下去?”刘警官接着问。 “就是一时想不开。” “好吧,那你在这签个字,笔录就做完了。” 肖笙默默拿起刘警官递过来的笔,写上了自己的名字。正当刘警官要离开的时候,她又开口说道:“因为我的生命不是我的,我要把它还给别人。” “什么?”送刘警官出门的白煜、徐宁和刘警官三人同时转头吃惊的看着她。 “你还谁的命?”刘警官再次来到她的身边。 “父母。” “父母?” “是的,刘警官我想请求您帮我做个见证人,让我的父母来一趟医院,我要当面告诉他们,他们的骨血肉我都还给他们了,现在我的生命是刘警官给的,人民警察给的,不在是他们的生命了,这是我的重生,跟他们没关系了。”肖笙忽然激动的抓住刘警官的胳膊,一反刚刚做笔录的常态,像是在生命的边缘忽然抓到的一根救命稻草一般死死的抓住他。 “别着急别怕,慢慢说,警察会帮助你的,”刘警官安抚着激动坐起来的肖笙,白煜也帮她把床摇了起来,在她身后放了一个枕头扶她躺好。 “帮帮我刘警官,帮我把他们找来。” “我去叫!”一直站在他们身后不做声的徐宁此时开口,表面不动声色的他心里早已是一条血河。 “徐老师?你叫不来的!”肖笙感激的看着徐宁,转而又看向刘警官:“刘警官,求您了!” “好,我答应你,帮你把你父母叫来;但是你也要好好躺着休息,别想太多。”刘警官看着眼前女孩满是期待的眼神,本来这种事不该是自己管,但还是答应了下来。 “我带您去刘警官,”徐宁提议说道:“我认识她家。” “我也去!”白煜忽然切切的站起来。 “你在这陪笙儿,我去就可以。”徐宁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 刘警官和徐宁都走了,病房里忽然安静了下来,她还是选择了背对着他,他就这样看着她的背。心口疼的像是撕裂了一个大口子,咕噜咕噜的往外翻滚着血浆,他不知道她这二十二年究竟是怎么过来的,虽然他们经常待在一起,可是她很少跟自己提父母及家里的事,他也从妈妈那里得知过她家庭零零碎碎的事,所以也不问。他一直以为就是李岚生家与她家的那一点破事,影响了她父母之间的感情,所以她的母亲把情感就都转移到了李大卿和李岚生身上去了。却从没想过她会经历家庭的暴虐,她的胳膊上还有着清晰可见的淤青,他不敢问也不敢相信自己的推论。 “笙儿,我知道你心里难过心里苦,但是白煜哥哥求你了,以后不许再寻短见。”他把整张脸都埋在她的手心里,眼泪模糊着双眼也润湿了她的手。 肖笙缓缓的转过了身体,看着他哭的像个无助的孩子,心口一阵绞痛。自己深爱的人就在身边却不敢爱,心里的伤痛不仅仅是来自家庭,还有来自当年的学校...... 她怎么可以这样对待自己的白煜哥哥,他是那么的完美,他值得最好的姑娘,比如刚刚那个小女警官。即使这次重生,她也没有想过跟他会有什么结果,她只想可以摆脱那个令自己寒心透顶的家,然后一个人好好的生活,也许会养一条狗吧!至于白煜哥哥,如果他没有表白的话,她也许也舍不得跟他分开,就这样一直以兄妹关系相处着到老到死,这样的陪伴对于自己和他来说才是最好的。 手被他压在脸下面,她轻轻的转动一下抚摸着他的脸颊:“白煜哥哥不要哭,笙儿不是好好的嘛!”托起他的脸,帮他擦拭着眼角的泪水。 “不哭,没哭!白煜哥哥看见笙儿是开心的哭。”他又哭又笑的,紧紧抓住她的手:“我再也不会让你受这样的委屈了。” 两人眼里都噙满了泪水,彼此注视着对方,满眼的爱意和不舍。 徐宁带着刘警官已经来到肖强的家门口,一个跃身从车上跳下,领着刘警官直接进门。蕙兰听见一连串车轱辘的碾压声也来到了门口,看见徐宁带着一个警察过来吓得打了一个寒战,拦着门口不让他们进门,问他们是不是要来带走自己的儿子肖乾。 “我们对你的儿子不感兴趣!”徐宁拿开了她挡着门口的胳膊说道。 “那,那你们来做什么?抓肖强的?他犯了什么事?”蕙兰追在他们的身后问道。 徐宁带着刘警官来到堂屋,看见肖老夫妇在,便请教了一声,转头示意刘警官坐下。蕙兰站在他们的面前,惊慌失措的看着他们,不知他们究竟来抓谁。 “徐宁啊,你带着警官同志来我们家干什么呀?”肖老夫人开口问道。 “哦!这个您得问我,是我请他带我来找您的儿子儿媳的,有些事情想向他们了解一下。”刘警官看了一眼徐宁,回答了老夫人的话。 “我们又没犯法有什么好了解的”蕙兰听到是来找自己的,惊愕失色。 刘警官看到她的脸色都变了,拿出一张肖笙溺水照片说道:“就是想让你确认一下照片上的这个女孩是不是你的女儿?” “啊!”她狐疑的接过照片,才看一眼就惊吓的把照片扔了,大叫一声跑到肖老夫妇身后说:“爸!妈!笙,笙,笙儿死了!” “什么?蕙兰不可咒骂孩子!”肖老夫妇走到照片跟前,捡起来看着,肖老抚摸着照片上肖笙的脸说道:“孩子啊!爷爷对不起你啊!爷爷说好来救你的,可是,可是爷爷来晚了,你等不及了,先跑了!孩子啊!我的笙儿!” 老夫人看着照片上的肖笙,像是从水里刚刚打捞上来的,头发上衣服上都还水辘辘的:“孩子,你为什么就这么想不开呢?奶奶在那种战火纷飞的日子里都不想死,你为什么轻而易举的就放弃了生命呢?孩子!” 肖老夫妇已经完全控制不住的失声痛哭,蕙兰一个人站在墙角瑟瑟发抖,一会看看肖老夫妇,一会看看徐宁和刘警官。 “你们是骗人的,她不可能死,不可能!不可能!我,我要,我要去找肖强回来。”她神经紧张到语无伦次,哭哭啼啼、跌跌撞撞的跑出门去。 第三十八章 求死只为还命 http://.biquxs.info/

“老爷子、老夫人,你们不要难过了,你们的宝贝孙女没有死。”刘警官扶起二老坐到凳子上说道。 二老的眼泪还挂在脸颊上,听到说肖笙没有死,激动的抓住刘警官的手说:“警察同志,你说的是真的?是真的!我们的笙儿没有死?” “是真的,我们救了她,她现在人在医院,刚刚醒来。” “太好了,太好了!”老夫人一边擦拭着眼泪一边跟身边的肖老说:“老头子,警察同志说他们救了我们的笙儿,笙儿没有死!” “嗯,我听到了,没有死!你别哭了,你的眼睛不能再哭了!”肖老帮老夫人擦拭着眼泪。 “我们一起去医院看她!”老夫人看着肖老点头后,又转头看着刘警官说:“我们想去医院看她,可以吗?” “可以!一会跟你们的儿子媳妇一起去,我们今天来就是接你儿子和媳妇去医院的,您的孙女说想见他们,有话对他们说。”刘警官的话音刚落,蕙兰带着肖强回来了。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啊!我早就说对笙儿稍微好点,就是不听,笙儿这次是在用生命来谈判啊!”肖老看着老夫人说,实则说给在做的大家听的。 徐宁听到肖老这句话里的‘稍微好点’心猛烈一颤,笙儿在这个家里只是稍微好点都没有吗?她到底经历了什么让她不惜用生命来谈判?徐宁恨得紧咬牙根恨恨的看着肖强和蕙兰。 “爸,你说这话什么意思!说的好像我们虐待她了似的,我们除了书让她读的少点外,哪里对不住她了。”肖强听出了肖老的醉翁之意不在酒。 “书读的少点没关系,但是你不能让她这么小的一个孩子,出去挣钱养我们全家,而你和蕙兰两整天吃喝玩乐,这叫什么?这叫不在自己脚板底挑刺不疼,你不挣钱不知道挣钱的苦,花钱倒是像个款爷,连你的那个小的都跟你一个德行。”肖老今天仗着警官在,冲着胆量跟自己儿子横上了,平时他是不敢的,岁数大了经不起他的砸打折腾。 “挣钱养家怎么了?不是应该的?我小时候藏得胡萝卜不是也被你吃了?”肖强忽然咆哮起来。 “那是不知道的情况下才吃的,何况后来不是给你种了一园子的胡萝卜?到现在那个后汕头还有胡萝卜呢!在那个年代,那么艰苦,我和你妈都尽量帮你和你姐安排最好的生活,你现在怎么能说出这样的话?孽畜!我们上辈子究竟是造了什么孽啊!”肖老颤颤巍巍的抹着眼睛。 “我只是让她养家,我没有吃她,你懂吗?”肖强的咆哮怔住了徐宁,原来姐姐说的食人事件真的是他的心结,可是他是误会了他的父母一辈子,而自己虐待肖笙是实实在在的存在。 “老太婆你听听,你听听啊!”肖老颤颤巍巍的说:“警察同志带我们去看看孙女吧!他们还是别去了!” “凭什么我们不去,我倒要看看这婊子儿耍什么花招?!”肖强骂骂咧咧的已经爬上了徐宁的车,蕙兰也怯生生的跟在身后上了车,徐宁和刘警官把二老也扶上了车,说道:“老爷子老夫人,就将就着一起在后面挤一下吧!” “不碍事!不碍事!长这么大还没做过汽车呢,今天沾了孙女的光,有劳二位了。”二老慌忙摆手说道。 “徐宁,开车!”刘警官看了一眼徐宁说道,他点头示意。 徐宁一脚给油,汽车呼啸而起,后排座上的人都不经意的一个前倾,他看了一眼后视镜嘴角邪魅一扬。一路上谁也没有说话,各自揣着各自的疑问,忽然一声‘嗤嗤’声后,汽车嘎然而止,后排座上的人又是一个惊呼前倾。 他邪魅的笑了笑,回头说道:“到医院了。” 白煜哄了好一会儿,肖笙才同意躺下睡会,这会刚睡着就看见徐宁他们带着她的家人进来了,往后看一眼居然爷爷奶奶也来了。他看了一眼徐宁,徐宁朝他微微点头,他便明白。 “她刚刚睡着!”白煜还有点不忍心叫醒她。 徐宁看了一眼她,对白煜说:“叫起来吧!” “笙儿,笙儿,你爸妈,还有爷爷奶奶都来了。” 听到白煜的叫声,她猛地张开眼睛,定了片刻便示意白煜帮她把床摇起来。 “爷爷奶奶你们怎么也来了。” “傻丫头,你是我们的宝贝孙女呀,你出这么大的事,我们怎么能不来看你呢!” “爷爷、奶奶,你们不该来的,我一会要说的话你们听了一定会伤心的。” “丫头啊!爷爷奶奶知道你这么多年活的不容易,一点都不比爷爷奶奶以前活的舒服,我们理解你丫头,我们也有错啊!” “爷爷、奶奶!”肖笙爷孙三人忍不住抱在一起痛哭起来,一边的蕙兰也跟着抽泣着,只有肖强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站在那里。 刘警官和徐宁把二老扶到旁边坐下,示意肖笙有话就赶紧说。她稍微调整了一下情绪定了定说道:“我今天麻烦刘警官和徐宁老师去把你们两位请来,就是想跟你们把话说清楚。过去的二十二年我活的完全就是你们的傀儡,你们因为自己感情问题迁怒我,因为重男轻女剥削我;因为是女孩子不让上学,十六岁就把我扔出来工作,我从七岁开始就被迫长大......”她越说越难过,越说越伤心,说到最后已经哽咽难鸣。 在场的所有人,包括白煜徐宁都尤为惊讶,谁都不敢相信面前这个小小身板的女孩,从小到大经历了这么多常人无法承受的痛苦和磨难,徐宁的牙粉都磨了出来,白煜也紧握拳头,身体微微颤抖。 她平静了片刻又接着说:“你们说血是娘的、骨是爹的、肉是骨血的,所以,几天前我选择了把它们统统还给你们。我现在的这条命已经不是你们的了,它是刘警官给的,是人民警察给的。如果不是他看见水里的我,现在你们看见的就是我的尸体。所以,从现在开始我跟你们再也没有关系了,往后一刀两断,你们是你们,我,是我。” 她又转头对着刘警官说道:“麻烦刘警官把从水里发现我,一直到在急救室抢救的照片都给他们。还有那张,我中途休克停止呼吸的那张照片也给他们,谢谢你刘警官。” 然后她又慢慢的转头看着肖强和蕙兰,定了片刻说道:“那堆照片是你们女儿的尸体,回去安葬了、还是烧了,都随便吧!” 肖强和蕙兰一个酿跄后退了好几步,他们颤抖抖的接过刘警官手里的照片,看着上面一张张死气沉沉的肖笙,一股寒气从脚底直窜头顶。再抬头看面前的肖笙,那么陌生;对,照片上的才是女儿笙儿,面前的不是,不是。两个人拿着一堆照片,神神叨叨的出去了。 一直坐在边上的肖老夫妇也听的目瞪口呆,肖笙一连叫了好几声他们才回过神来。 “对不起,爷爷奶奶,让你们失望了。”她忽然下床给爷爷奶奶磕了三个头,三人又一次拥抱在一起哭成泪人。 “爷爷奶奶,你们要多多保重身体,笙儿感谢爷爷奶奶在我小的时候照顾过我、袒护过我、还教会我很多道理,笙儿一定会偷偷回来看爷爷奶奶的。” “好孩子,好孩子!不用担心爷爷奶奶,你自己活好就好,从今天起一定要开心,要幸福。” “您放心吧爷爷奶奶,我会照顾好她的,一定让她每天开心幸福。”白煜看着他们三人哭的泣不成声,自己也哽咽难鸣,便借助安抚他们的机会,说出了自己的心声。 徐宁依然静静的站在那里看着他们,眸里满是深情,心里苦涩难语。等了不知多久,他们四人都慢慢平静下来,她的爷爷奶奶把她托付给了白煜。白煜自然高兴还来不及,欣然接受,肖笙也微微点了点头算是答应了爷爷奶奶。徐宁看着他们,低头玩弄着自己的手指,再次抬头时以看不出半点情绪,只是面露微笑的看着她。 “传儿小时候就是个好孩子,她救过你妈妈,”老夫人抚摸着孙女的脸颊说道。 “我知道......”她本想再说还救了李岚生,想想又咽了回去,不给爷爷奶奶添堵了,何况李岚生的生命本身也不是她的错。虽然这么多年得多宠于一身,又怎样呢?教育的本身畸形了,爱与不爱一样狼狈不堪,不然现在怎么会蹲到监狱去呢!一样都是可怜人啊! “传儿,我看你一直对我们家笙儿都很好,奶奶是过来人,看的懂,你一定是喜欢我们家笙儿的对吧?”奶奶试探着问白煜。 奶奶过于直白的问题让白煜一下子红了脸,略显尴尬的想起自己表白被拒绝的事。肖笙看了一眼他,明白他在想什么便接过奶奶的话说道:“奶奶,我自己可以照顾自己,您就放心吧!白煜哥哥曾教过我唱歌,所以我算是他的学生也是他的妹妹,因为白妈妈收了我做干女儿。” 白煜听到肖笙这么一说,也顾不上不好意思了,赶紧说道:“奶奶您的眼光真狠,我一直很喜欢笙儿,您放心,我会照顾她一辈子,不会再让她受半点委屈。” “嗯!嗯!好孩子,好孩子!奶奶和爷爷先谢谢你了,我们的笙儿就托付给你了。” “您放心!我一定照顾好她!” 爷爷奶奶得到了白煜的肯定答复后,起身来到徐宁身边:“徐宁,大伯大妈也谢谢你!我们看的出你对笙儿的好一点都不比传儿少,虽然我们知道你是因为心疼外甥才对笙儿好的,但是我们还是要谢谢你。” 徐宁张了张嘴巴看着二老,又看了一眼,看着自己的肖笙和白煜;本想说自己对笙儿的好不是因为白煜,而是因为自己控制不住想对笙儿好,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他知道她不能这么说,不管是因为白煜还是自己本身,都不能这么说。他们对待自己和对待白煜的称呼都不同,对待白煜自称爷爷奶奶,对待他自称大伯大妈,他岂能说出爱着肖笙的大逆不道之话。 白煜看着他呆呆的站着不说话,心里跟明镜似得清楚舅舅的心声,虽然有醋意,却也十分感动和感谢于他。 “舅舅......”他轻轻的叫了一声。 “哦!那个,我是应该的,做长辈的嘛!关心小辈是应该的,更何况我们家白煜那么喜欢笙儿。”白煜的叫声把他飘走的思绪又硬拉了回来,即使自己再不想面对这样的问题,还是要面对,硬着头皮憨笑的说道。 “嗯!嗯!好孩子,都是好孩子啊!白氏教导的好啊!”老夫人拍了拍肖老“老头子,白氏教的好啊!我们肖家惭愧啊!” 老夫人心中的惭愧其实不是完全说的肖家,她主要是替自己惭愧,自己一手带大的一对儿女,自己一心想让他们家庭美满,到头来却死的死,坐牢的坐牢;求死还命的,赖死不愿上学的,还有一对整天寻欢作乐、逍遥赌场和娱乐场的;剩下的一个也每天得过且过。肖家是书香后裔,自己是医氏女儿,儿子埋怨小时候的一根胡萝卜,他可曾知道当初那根胡萝卜如果不给他爸吃的话,老头子那时候就死了。哪还会有现在活着的大家,那个年代,家里男人一死,一个女人想养活两个孩子何其的容易啊!孩子的一根胡萝卜救了爸爸的一条命,父母心里感动、难过、也心疼,所以不惜冒着种种危险去求母家要来了一袋胡萝卜籽,让他偷偷的种在了后汕头。 第三十九章 世上没有后悔药卖 http://.biquxs.info/

肖强和蕙兰拿着一堆照片跑出了医院,蕙兰不停的啜泣埋怨着他。毕竟是自己身上掉下的肉,怎能一点不难过,手里的一堆照片就像冰冷的刺刀一样刺地心脏,生疼。 “你别念了好不好,跟念经似的,有完没完?”肖强被一路不停抽泣抱怨的她,念的心烦意乱。 “都怪你,非要她拿钱回来,现在逼的孩子要跟我们一刀两断,你开心了?” “是我一个人的主意吗?更何况乾儿是他亲弟弟,他有困难了,他这个姐姐不该帮忙一下吗?怎么到她那就成了是我们虐待她了,真是荒谬!”肖强实在搞不懂这个女儿的脑回路,他觉得唯一可以解释的就是她太自私,不顾家,只顾自己。 “那你还是爸爸呢!你怎么不帮乾儿想办法!” “我让笙儿帮忙不就是在想办法!” “你!你怎么不自己出去挣钱,家里的开销,乾儿的开销,全部落在笙儿一个人身上,她能不觉得是我们在虐待她嘛!” 蕙兰早年一直提议要出去工作,肖强一直不允许,理由是家里需要一个女人来打理家务。自己承诺说会去找工作,可后来迷恋上赌博、又迷恋上喝酒,整天不是在酒场就是在赌场,因为这事两口子没少吵架。最激励的一次他还动手打了她,结果她在医院整整躺了一周。后来蕙兰的哥哥跟她说,不让你上班正好享福,干嘛非要去找苦吃,还吃力不讨好,被打;一大家子都是他肖家的人,你好好过好自己的幸福日子就好。 她每次看到笙儿时都非常心疼,可自己嘴笨不会表达那份母爱,行动也都显得那么的苍白无力,毕竟在肖笙的心里,自己只是个整天只知道购物不愿意上班的不称职妈妈。慢慢的随着时间的推移,她发现笙儿已经离自己越来越远,也正是这时候李岚生越来越依赖她、粘着她。于是蕙兰便越来越喜欢去找李大卿和李岚生,都是自己生的孩子哪有不太心疼的道理,何况李岚生非常会讨好她,经常在她面前撒娇要糖,李大卿便会带着蕙兰和李岚生一起逛街购物。每次都满载而归,每次买的都是蕙兰和李岚生的物品,有那么一次蕙兰想给肖笙也买一件衣服,李大卿立刻甩脸给她看。从那次之后,她只要跟李家父女在一起,就绝口不提肖家父女的事,有时还会附和着他们一起说肖家父女的不事。 又后来,肖强发现她一吵架就跑,一跑就了无音讯,仿佛人间蒸发一样。他开始害怕,前所未有的害怕一点一点吞噬着他整个灵魂,他害怕离婚,现在的他早已不同于刚结婚那时候的自己了,那时候自己是高富帅,现在自己只不过是一个进过牢房的穷光蛋。而且...... 每每听到书香后裔这个词,他只觉得是给自己的伤口上撒盐,一点都不觉得这个词是褒义,他听出了满满的讽刺。书香后裔,谁是书香?谁又是后裔?肖老吗?那自己算什么后裔?爷爷是书香,爸爸是后裔,自己只不过是个笑话。 风光过、落魄过、欠过人命、进过牢房,老婆被姐夫睡了、老妈被姐夫威胁、姐姐被姐夫冷落、自己被姐夫绿了,自己这辈子还有什么意义。一儿一女又有何用,当年自己的父母也是一儿一女。与其把女儿给别人冷落,把儿子给别人去绿,不如用尽全力来保护。为了让女儿一辈子不要嫁人,真是用心良苦啊! 书香后裔既然是笑话、讽刺,那读书又有何用?女儿家读书就更没用!肖乾不爱读书,却喜欢整天跟一些社会上的小混混厮混在一起,他倒觉得这样挺好,至少将来长大了别人轻易不敢绿他。 从此,他便诱惑蕙兰一起去赌场、娱乐场,去所有他去的场所。一是为了把她牢牢控制在自己的眼皮低下,二是为了让她没有机会再去找李大卿和那个野种。他不能在打她,可是他一喝酒就暴躁;为了控制自己的酒后暴躁,他自己用烟头烫过自己;把头往墙上撞过,偷偷躲在被窝里哭过;做了这么多,结果还是控制不住自己思绪万千,那些过往就如同烙在脑海里一般让他记忆犹新,挥之不去。 他没有办法,他实在是没有办法,才把这些情绪全部转移到肖笙身上。谁让她是女孩,他就是不喜欢女孩,甚至是恨,女人。 “我上什么班?不要种田?不要吃饭?不要教育乾儿?”肖强外厉内茬的吼道。 “那种田要种一年吗?乾儿我也没见你教育多少!我早就跟你说过乾儿整天不上学,尽在各个游戏厅里窜,有时候回来还满身烟味酒气,他才十四岁啊!你管过吗?即使他一大晚没回家,你也不曾找过,以前都是我和笙儿找,后来是笙儿和爷爷一起找,再后来是我和爸爸一起找,你找过吗?”蕙兰见他吼起来,也声嘶力竭的哭诉起来。 肖强本来就底气不足,心虚的很,被蕙兰这么一闹直接跟炮仗被点着一样:“你他妈的跟我闹什么?还不嫌累吗?弄成今天这般模样是我一个人的问题吗?你没有错?一点错没有!自己好好想想我为什么不待见你女儿!” 蕙兰被吼的瞬间吃瘪,她怎能不知?做夫妻二十几年了,他什么秉性她自然一清二楚。干脆往路边一坐,嚎啕大哭起来,她想把自己这辈子的委屈全部哭完,她甚至想自己当初为什么不能勇敢一点离开。她想到了白氏,想到了李岚生,想自己为什么要把她生下来,想白氏为什么要把自己交给婆婆,甚至想把李大卿从坟里挖出来问问他,这样对自己良心有没有痛过......她恨!恒透了!却也不知究竟该恨谁! “你有病吧!坐在大马路边上嚎什么嚎,嫌不够丢人是吗?” “女儿死了对你来说不但一点儿不难过,还嫌丢人了?” “她是死了吗?她是死了吗?她是跟我们断绝关系!!”他忿怒的把手里的照片撕得粉碎,抛撒出去。 远处一直有一个身影跟着他们,此时看见他把照片全部撕了,些许震惊。他没想到他会是这样的反应,也许就如古人云:清官难断家务事吧!他实在看不懂!管,还是不管,微愣片刻,他还是走了过来:“你们好!” 他们还都沉浸在愤怒之中,忽然听到有人与自己说话吓了一跳:“是你,是你啊!刘警官!吓,吓我们一跳!”蕙兰忽然站起来,把手放在屁股上擦了两把,又往脸上抹了两下。 他没有回答她的话,直接看着还怒气还未消尽的肖强说道:“你怎么把照片都撕了?哦!当然你可以撕,肖笙也说了随你怎么处理,只是你不能撒在大街上,会被罚款处分的,还是捡起来吧!” 肖强听到罚款处分立刻怒气全消,愣愣的看着刘警官片刻,便露出一排浓浓的烟渍牙讨好的说:“我这就捡,这就捡,不要罚款!刚刚手滑!手滑!” “好吧!赶紧捡起来吧!”刘警官从口袋里拿出一个封口袋给他:“用这个装起来吧,好拿一些,我劝你回家把捡起来的这个还是留着!不要做日后会后悔的事!毕竟世上没有后悔药卖!”他留给了他们一个饱含深意的微笑。 他们看着刘警官离去的背影,又看了看手里的碎片,最终肖强还是把它装进了封口袋里,默默的放到了裤兜里。蕙兰看着他平静了许多说道:“给我吧,我回家用胶带粘起来。” 他愣怔的看了她片刻,还是颤巍巍的从口袋里掏出那个袋子,给了她。他为什么会撕掉照片,因为他根本不敢看,他承认自己根本没有蕙兰勇敢,起码她敢面对,而自己连面对的勇气都没有。那些照片看一眼,就提醒自己一次,自己的女儿被自己逼得以死跟他谈判,自己的女儿被他逼得要和自己断绝关系。当初她失踪,他坚持不去寻找她,是因为他觉得她只是想摆脱他的桎梏,既然是这样,他也就成全她。走了、看不见了,他也许就可以控制住自己暴戾的情绪,就可以控制住自己的病,至少再也没有人会纵容他的病了。 肖笙的默默承受这些年,他也痛苦,不发病的时候,也给过她温暖。他会买刚上市的西瓜给她吃、他会给她买最流行的腰带;过年的时候他会牵着她的手,一起来到照相馆拍全家照。但是,在肖笙的心里始终是虐待大于爱,大于的维度几乎可以把那少的可怜的爱完全覆盖。 人这辈子啊,都是可怜的。所以,肖笙说的没有错,自己的经历,酸甜苦辣只是自己的命,为何要强加给子女。而在肖强看来,与其说是命,还不如说是自己的无能。子女在生命这件事上,本就没有选择的余地,若能选择,谁愿意投胎来做自己的女儿,那不是自虐嘛! 那天,她该有多恐惧啊!而他,谁能想到一支支抽着烟的背后是多么大的痛苦折磨。面对儿子和女儿,他不否认更爱儿子,所以儿子的要求他都会尽全力满足;他知道肖笙平时工资都上缴了,他只是想让她能不能帮帮弟弟,跟同事借点或是跟领导借点回来先帮弟弟买一套装备,他并没有想把她怎么样;他甚至想,要好好的跟她商量,可她一到家就强硬的摆着一张臭脸。使他隐藏在阴暗处的暴戾几乎要震破每一根血管,即使这样他还是强制的克制着;可她,要发疯!他当时真的很害怕,他怕她真的疯了。所以,他拿起他自己用的那个针筒扎了下去。 如今一切都已经物是人非,颠倒轮回。只有一点跟他期许的有些相似,那就是自己的女儿、笙儿,真的离开了自己。多么的可笑,做这么多伤害她的事,就是为了逼她离开自己?不是,不是!是他自己的身体早已千疮百孔,满身的结痂、满身的痛。涂满膏体的脸,躲在小丑的面具下面,可泪水还是要从膏体外面流出,反而越发的丑陋不堪,泪水打糊了黑色的膏体,变成黑墨一同流下。 他们一前一后,一左一右、一搭一抚、一瘸一拐。就这样一路沉默的从省城一直走到家里,不知道走了多久;到家时,已是满天星辰,月亮也悄悄地挂起。任凭着自己被黑夜一点一点附暮,就像是两具行尸走兽。 回到家,脱下鞋子,脚已经磨出了血的蕙兰来不及休息一秒,扶着墙颤抖抖的打开抽屉拿出胶带,一片片的开始粘照片,迎着灯光看见两滴泪水从眼角流下,直到渗透在发髻里。肖强坐在他的身后,身体早已空空如也,想到了白煜骂他的话。这小子骂的好,但是骂的不全啊!自己应该是:幼儿不孙弟,长而无述焉,老而不死是为贼;自己还是:朽木不可雕,粪土之墙不可污。心中一阵嘲笑,眼睛已经氤氲起雾。 他何成不想工作,可是没有人敢用他...... 第四十章 他哭了 http://.biquxs.info/

“我们要走了笙儿,你一定要幸福!一定要幸福!”徐宁看天色已经不早,催促二老说送他们回家。 “好的,爷爷奶奶,你们放心,我一定会偷偷回去看你们的。”肖笙还很不舍的一手搂一个他们的脖子。 “笙儿,天一会就要黑了,老人家回去太晚不行,听话!”白煜站在她的对脸面,帮她擦着眼泪说道。 “对,听话!听白煜的,我们真的要走了,我们也会再来看你的,放心吧!”爷爷奶奶不停的在她的后背上轻拍着。 半天的亲情对于她来说已经心满意足,平时就是在家里他们也不能这样肆无忌惮的拥抱、闲聊。倒不是父母亲有过什么条约,只是在家里那样的环境里,每个人都神经紧绷,怯怯懦懦;温暖、亲情似乎与那个家那么的格格不入。家里的每一个人都好像陪在皇帝身边一般,不敢随意说话,生怕一个不小心又点燃父亲的导火线,全军覆没、片体鳞伤,谁都已经经不起那种砸、骂、打的日子了,每天都好似在煎熬。 “您慢点,您也慢点!” 肖笙要送二老到医院楼下的,被他们坚决拒绝了,徐宁和白煜说她身子还很虚,不适合楼上楼下的跑。于是她坚持让白煜和徐宁一同下楼送送爷爷奶奶。 徐宁说道:“对我不放心?” “不是,我就是想多些人送送他们,这次一别不知道多久才能再见面,”刚平复一点的她又抽泣起来。 “你放心,只要你说一声想爷爷奶奶,我就立刻去帮你把他们接到你的面前。现在你要乖乖听话,让白煜留在这里照顾你,我们都下去,你一个人在这里我不放心,”他看了一眼白煜接着说道:“他也不放心,刚刚医生说了你还需要静养,需要照顾。”徐宁严肃的说着。 “对,我也不放心!”白煜听到徐宁说道乖乖听话的时候,就已经按耐不住了。 “听话,笙儿!爷爷奶奶有徐宁送你就放心吧!”二老也一再安抚她,她这才嘟哝着嘴爬上病床,坐在那不情愿的看着他们。 “躺下!”徐宁用命令的口吻又吩咐道。 她嗔怒的“哼”了一下,骨碌一下蒙到被子里面去,二老欣慰的笑着摇头说:“还撒娇起来了!” “走吧走吧,路上开车慢点”白煜虽然知道徐宁的关心不会对自己造成威胁,因为他非常的信任自己的这个小舅舅,可心里还是像打翻了醋瓶一样酸溜溜的。这种关心的口吻实在太宠溺,就连二老和肖笙本人都感觉出来了,他当他是空气啊! 生气归生气,还是微笑的对二老说:“爷爷奶奶再见,想笙儿的时候就给我打电话,我派车去接你们过来玩,司机也是老司机很安全的,”然后邪魅的看着徐宁说道:“舅舅我说的对吧?” “对!我是老司机,爷爷奶奶请放心!”然后调皮的指了一下白煜,好像在说现在你满意了?白煜也挑眉回敬,偷偷的嘴巴扬了扬。 “什么老司机?”肖笙忽然腾地坐起来问道。 吓得他们两连忙摆手装傻:“什么老司机?什么老司机?” “哈哈哈、哈哈哈,走了,再不走真的天都黑了,”二老大笑。 二老到家时肖强和蕙兰还没有回家,刚刚躺下就听进窸窣疲惫的拖步声,他们竖着耳朵听了片刻,没有任何说话的声音。 万物俱籁,蝉鸣虫声就像一首催眠曲,星星点火的高楼低瓦都以被黑暗附压。少年蹑手蹑脚的推开门又关上门,轻的都看不出关门的动作;经过窗户时被一道黑影吓得兔起鹘落,蹲在地上撕开嗓门大叫,眼泪夺眶而下。 房间的灯忽然亮起,他又是一阵哆嗦的弹跳;肖强打开门,面无表情的看着他。 “爸!你干什么?想吓死我啊?”少年看着面无表情看着他的肖强大吼,脸上早已因为眼泪和灰尘的混合,像个花猫脏兮兮的。 蕙兰也被一阵鬼哭狼嚎的声音惊醒,打着哈欠出门问道:“你怎么又半夜才回来,还鬼哭狼嚎的干什么?” “你问他啊?没事大半夜的站在窗户跟前干嘛?吓死我了!”少年大胳膊往脸上一擦,嘟囔着说道。 蕙兰狐疑的转头看着肖强说道:“你站在窗户这?干什么?” “没有,我一直在睡觉,你知道的。”他依然面无表情的说着。 “是的呀,你爸爸跟我,我们今天早早就睡觉了。我看你是一天到晚在外面疯到半夜,眼花了,快去洗洗睡吧!”说完她就打着哈欠准备回去继续睡觉。 “等会儿,你进来,我有话跟你说。”肖强叫住了他。 “有没有搞错,我好困好吧!”少年不满的扭过头就要走。 “我现在说话没用了?”他忽然吼起来。 惠然和少年忽然停住脚,家里的每一个人,包括他最疼爱的肖乾,只要听到他一吼,都会莫名得汗毛直竖。因为他只要开吼,就会毫无理智毫无目标的又砸又打。 “有用!有用!您说!”少年怯怯的缩着头看着他。 “进来说。” “哦!”他从他的身边经过,还不时的掉头怯生生的看一下他。 肖强轻轻关上门,示意少年在沙发上坐下,自己则爬到床上坐着看向他。 “爸,你不要这样看着我,看的我汗毛直竖,你有话就说吧!” “去哪玩了。” “游戏室!” “装备买到了。” “买到了!” “打赢对手了吗?” “没有,那个对手实在太厉害的,我正想打算阴天跟您说这事呢!您在跟那个丫头要点钱给我再买一套更好点的,我今天被他们欺负的老惨了,那败得,简直就是夹着尾巴逃跑了!唉!爸,爸,等那个丫头把钱给我了,我买一套更高级的装备,到时候爸跟我一起去看看,看您儿子我怎么把那帮混蛋打的个落花流水。”少年越说越得意,蕙兰不停的在那叹气,他依然面无表情。 “那个丫头是谁?” “肖笙啊!”少年吃惊的看着他,心想我知道你不喜欢的她,但真的没想到你居然不喜欢到能够把她忘了;他一边吃惊一边窃喜。 “肖笙叫那个丫头吗?啊?”他忽然掀掉被子,抽出腰带,一顿狂鞭乱舞。顿时,小小的房间里乱成一团,少年的嘶喊声伴着指责声,还有怯懦懦的求饶声。 十四年来少年第一次感觉到恐惧,像是在死亡的边缘挣扎;第一次感觉生命的脆弱,原来轻轻一怒就会皮肉开花;第一次感觉到父亲的可怕,即使以前见过他这样,也不曾觉得有多可怕,可能是那个受虐的人不是自己,自己无法感同身受。可今天,他实实在在的‘享受’了他的一顿皮肉大餐和暴戾‘伺候,’简直是地狱的待遇,生死不由己,生命在暴戾面前显得那么的苍白无力。 “求,求,求求你,求求您了,爸爸!爸爸!爸爸您别打了,再打我就被您打死了!!我是乾儿,乾儿,您看看,我是乾儿!!” 最后一鞭皮带抽在腿上后嘎然而止,少年看见他呆呆的拿着腰带簇立在那里,赶紧扑通一下跪下求饶道歉,即使他根本不知道自己错在哪。 蕙兰慢慢的放开捂在脸上的手,把贴在床角的身子稍微移正了正,隔壁的二老也把贴在墙上的耳朵拿开继续睡下了。少年看了一眼蕙兰,眼里充满了怨恨和无解,在即将要撞上的目光中她移开了。 “为什么叫肖笙‘那丫头’?”平静到没有一丝杂质的问题,就像是幽灵从空中飘来的一样,让人不寒而栗,少年一阵哆嗦。 “我,我,我错了!是姐,姐姐!” “她死了,你从今天起没有姐姐了。” “......” “所以,再也没有‘那丫头’为你的种种任性买单了。” “......” “从此以后,你除了上学的钱我出,其他的,我都没有。” “......” “听懂了吗?” “......” “嗯?” “听,听懂了!” 蕙兰眼圈红了,笙儿二十二岁了,他第一次这般直接的袒护她,只是因为一句‘那丫头’...... 肖强拿着皮带的手一直在颤抖,手指缝里一滴红色的液体流出,顺着皮带缓缓下滑,在昏暗的屋里显得那么的唐突。少年的一双腿慢慢的开始像爬满了软体虫一般,一圈一圈的缠绕在细皮嫩肉的皮肤上。 ‘那丫头’怎么死的?他心里太多的疑问,怎么会忽然间就死了?尸体呢?不在家里,暴尸野外了?他一边猜测着一边恐惧着,如果真的死了?那么,从此以后自己会不会就会代替这个活靶子?少年又是一个激灵。 “你不想知道她是怎么死的吗?” “想......” “因为我们付了她的全部工资给你买装备,还去她宿舍找她,把她逼死的。” “......” “你想问她是怎么被逼死的对吧!”他自顾自的说着。 “是的!” “她投河自杀了。” 他从枕头底下拿出那袋照片递给少年,少年还是有点紧张和胆怯,颤巍巍的接着,他一张一张的看起来,那被胶带黏住的硬币大小的小碎片,有的缝口在脸上、有的缝口在头上、有的缝口拦腰切断,有的缝口肢解了四肢。但是依然可以清晰可见的看到她那煞白的脸,水辘辘的身子和头发、还有抢救时瞪起的眼珠子、正直直的瞪着少年,好像在说‘我是被你杀死的。’他吓得猛地扔掉照片,瘫坐在地上瑟瑟发抖。 “怕?”肖强一直静静的看着他。 “嗯!”他颤抖的牙齿打滑,哆嗦半天才发出一个‘嗯’字。 “我也怕。” “爸爸!”少年哇的一声哭了起来。 “不要哭,哭也没用了。” “尸,尸,尸体呢!” “不领了,不领了。” “......”少年没有听懂,但是已经不敢再问。 他下床扶起少年坐在沙发上,自己蹲在他的腿边轻轻的抚摸着自己的杰作问道:“疼吗?” 少年下意识的缩了缩腿,怯怯的说道:“不,不疼!” “对不起!!” “爸?”少年惊讶! “对不起!对不起,孩子!”他把脸埋在少年身边的沙发上,身体轻微的颤抖着,少年知道他哭了。蕙兰也吃惊的看着他颤抖的后背,这是她和他这么多年第一次看见他哭,哭的那么的无助、无力。 第四十一章 何去何从 http://.biquxs.info/

天微微亮,阳光从窗户缝里透过来一丝光亮,打在肖笙的左半边脸上。她的眉头微微蹙动,睫毛微颤,伸出胳膊挡在眼睛上。 镇的家里,天刚露出蛋白,白妈妈就已经炖好鸡汤,徐宁也买来保温壶。六更刚到,他们已经做好三菜一汤装在徐宁刚刚买回来的保温壶里了。 “宁,我要去上班,这些,还有这些,都已经全部弄好也装好,你赶紧趁热给笙儿和传儿送去。”白妈妈一边吩咐着一边已经在换鞋准备出门。 “好!我送你吧,时间来的及。”徐宁伸手扶住她。 “不用了,我坐车来得及,你赶紧去医院,在路上再给他们带点日用品过去。”话音刚落,她已经仓促的出门。 徐宁站在家门口看着姐姐的背景渐行渐远,东边的红日已经透出刺眼的光芒。他抬头看了一眼那光灿灿的方向,那个照耀世人的光好像是要跟它抗衡着什么,刺眼的光芒越来越辣眼睛,辣的他完全睁不开还不罢休,继续猖狂的照射着他。 光,代表着光明;它和黑暗是对立面,它永远代表着希望和未来;可,真的是这样吗?为什么它不许直视? 徐宁呆站了一会,利索的进屋拿起保温壶,出门了。 六月的早晨,天气闷热的难受,徐宁打开车窗,一阵微风徐徐吹过,吹乱了他的头发也吹乱了他的心。往后的日子里,他该怎么面对在自己面前每天甜蜜蜜的他们,一股强力的烦躁压住自己整颗心脏,就像是被一只大手紧紧的抓住,手指缝都已经在流血,可心脏还狂跳不止;手和心脏对抗着,手想把心脏握死,心脏却拼命在跳动,甚至越跳越快,快到让手感到麻嗖嗖的痛。 汽车很快来到医院门口,徐宁没有直接下车进去。他默默的点燃一支烟坐在车上抽起来,眼睛看向窗外的医院方向。好像在注视着某个病房的窗户一般,就那样目不转睛的注视着,眼眶再次湿润了。苦笑一下,擦了擦眼角拎起保温壶大步朝病房走去。 白煜一早醒来,看见肖笙蹙了一下眉,轻轻的从陪护床上坐起来,拉了拉窗帘,瞬间刺眼的光芒完全被挡在了一层薄薄的窗帘身后。原来,拉起窗帘比用胳膊挡着眼睛更直接更有效,就像是我们遇到讨厌的事或人的时候,选择绝地反抗,不给坏事任何滋生的机会;要比选择默默承受隐忍,幼稚的认为自己可以感化他们的效果好的多。实际上一个是纵容一个是惩罚,看你怎么选择。可,有时候我们面对的人和事让我们下不了狠心去惩罚,又身心疲惫的无力再纵容,那种深深的无力感,可能只有切身体会的人才能感受到吧! 一念天堂,一念地狱;一念生,一念死。她没得选择,自己已经精疲力尽,全身千疮百孔;她不想再让自己烂在烂泥里任由别人践踏。有一句话说的好:你弱,人人都可以踩你一脚,吐你一口口水;你强,人人都敬畏胆怯你,小心的对待你。她其实根本就不喜欢做那种被别人小心防范着的人,可两者的选择她还是选择了后者。 病房的门被轻轻的打开了,一眼就看见床上床下的两个人。屋里开着空调,他们两脸对脸的躺着,她把胳膊挡在眼睛上,他把胳膊放在脖子下。 “还不起啊,两个懒虫,”徐宁看到这样温暖的画面微蹙了一下,却被一阵空调风吹的打了寒战,立刻清醒。 “啊,舅舅都来了,几点呢?”白煜把放在脖子下面的胳膊抽出来,抬起半身看向门口。 “7点50”他看了一眼手表说道。 肖笙也轻轻的拿开挡着眼睛的胳膊疑惑说道:“都7点50了?我怎么一点没感觉到天亮?” “因为你睡在一个密室里,”徐宁指了指窗户。 肖笙看向窗户,忽然想到那一道刺眼的光,知道是白煜拉起的窗帘。原来只要一层薄薄的布帘就可以遮去所有的光明,是不是也可以用一层层薄薄的布就可以遮挡去所有的黑暗? 白煜已经起床去洗手间洗漱,徐宁背对着肖笙在那盛饭,嘴里还在碎碎念的说着鸡汤熬了多久,蔬菜是自家菜园子里的,饭做的很软和。 他帮他摇起病床,抬起饭桌,把饭菜一道道的都放在她的面前,瞬间扑面而来的饭菜香顺着热气直抵她的鼻腔,她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又吐出一口气,看着她微笑的说:“好香!好幸福!” 她的笑容灿烂又甜美,披散着有点凌乱的头发,看起来却是另一种美,让人有特别想要保护的冲动。徐宁怔怔的看着她,那颗心脏又开始了,又开始狂热的跳动,仿佛马上就要蹦出来一样。他手里端着饭碗俯着身子抬着头看着她的笑脸,她端正着身子,爽朗的迎接着他温暖的眼神;那一刻,他多想时间永久定格。 心脏强力的跳动,把他从遥远的幻想中硬拉回来。他尴尬的动了动睫毛,放下饭碗,抬起身子,慢慢的退到身后的陪护椅子上。说道:“趁热吃吧,一会凉了吃下去会胃不舒服。” “嗯!”她依然很灿烂的笑着看着他。 “看着我干嘛?”徐宁已经被她的笑容扰乱的心脏无法正常跳动,再加上这该死的炽热眼神,已经快要无法呼吸,下意识的解开了一颗衬衣扣子。 “我以后不叫你舅舅,我还叫你徐宁老师吧!” ‘轰’一声晴天霹雳。徐宁努力的张开嘴巴,却什么也没能说出来。难道?不可以!他苦涩的看着她笑了笑,低下头用手掌捂着自己的眼睛,十指深深的插入自己的头发里面,谁也不知道他氤氲的双眼里带着多少苦涩和不甘,又满身都是疲惫的无力感。 “嗨,怎么了?昨晚没睡好?”白煜洗漱完出来,看见他把脸埋在双手上问道。 他听到白煜的声音,手掌在眼睛上揉了揉抬起头。 “妈呀,眼睛这么红?你昨晚干嘛去了?”白煜吃惊的看着他的双眼。 “可能没睡好吧,做了一夜的梦。” 她也抬头看着他,疑惑地眼神让他心慌不已:“我先走了,一会还有课,你们慢慢吃,一定要吃完。嗯?”他落荒而逃。 一口气跑到医院楼下,回头又看了一眼病房的方向,掏出一支烟在车里坐了好久好久。把整张脸都埋在方向盘上,车上循环唱着她得冠军时自己为她写的单曲【荡漾】: 微风抚云 心花荡漾误玉清 终日浮层 热烈姣音寻梦人 前缘相会 身边已有命定魂 画一个圆圈住手、圈住心 弹一首曲唱给你、唱给我 微风抚云 看那年少多轻狂 终日浮层 挥别往事说前程 缘尽缘散 真心已付心上人 画一个圆圈住手、圈住心 弹一首曲唱给你、唱给我 ...... 眼泪氤氲了双眼,湿润了方向盘,腻在脸上,奇怪的自己抬头笑出了声,抽了一张面纸对着镜子擦了擦。看到镜中的自己就像个可怜的小媳妇一样红着眼,苦着脸,又一次笑出了声。 “我刚刚在洗手间里,听到你跟舅舅聊什么了?”白煜狼吞虎咽的朝嘴里耙着饭,不经意的问着她。 她咯噔了一下,瞬间恢复正常的喝着鸡汤说道:“我跟舅舅说干嘛送饭来,我们可以自己去医院食堂打饭的,很方便。不想让他和干妈这么辛苦的照顾我,你在这里陪我,我已经很过意不去了。” “哦!”他头也没抬的在认真的吃着饭。 在洗手间的时候,他明明听到她好像在对他说,以后不叫他舅舅了,叫他徐宁老师。为什么?难道这就是她当初拒绝自己表白的原因?她喜欢的人其实是徐宁,不是自己?两滴眼泪滴在了饭碗里,他看着饭上的两滴眼泪愣了一下,然后狠狠的用筷子把它和米饭搅拌在一起,大口大口的吃完。 她偷偷的瞄了一眼他,看见了他的眼角泛着白光,湿润着脸颊,心口猛地一抽,像是被一只大手掏空一般疼痛。一直以来他和他,他们所给她的那份暖流一直聚集在那个心口里,此时正在朝外泄流。 “白煜哥哥......”她放下饭碗,抬头看着他,才叫一声他,就被他阻止:“嗯?吃完了?好的,我来收了让你躺下休息。” “不是,我......” “哦对了,那个,我今天上午有课,就是那个【悦】的事,她们还有半个月就要登台比赛了,我要抓紧时间帮她们好好排练,确保能够拿到好的成绩。” “哦!那......” “那我就先走了,你好好休息,这些碗筷我直接带走,晚上下班的时候让徐宁带回去,我一下班就来看你,你要乖乖的听医生的话,好好休息,不要下床乱跑知道吗?” “好的,白煜哥哥,我......” “晚上见,拜拜!”白煜提着保温壶迅速消失在病房。 肖笙张大着嘴巴看着‘砰’一声被关起的门,什么话也说不出来。她只是想跟他说一句‘辛苦了,谢谢你!’他却一直阻止着不让她说出口。她知道他的心里在想什么,她知道他在逃避什么,但是他不知道她的心里在想什么。 他们都走了,留下她一个人静悄悄的待在病房里。住院其实已经好几天了,她只是喝了几口水而已,又不是什么绝症大伤;本来昨天就该出院了,只是因为他们找来,然后又带着那些人过来,耽误了整整一天。现在,她该走! 一个人在那个家里生活了那么多年,一个人在他们的关心照顾下也生活了那么多年。现在忽然决定要离开,还是有很多不舍;她舍不得爷爷奶奶,舍不得干爸干妈,舍不得白煜哥哥;舍不得徐宁,徐宁哥哥。可是,就算有再多的不舍,她还是要走;她说过,她要做自己,哪怕付出再多代价都在所不惜,哪怕离开后依然活得一塌糊涂,甚至活的比现在更糟,她也要离开。 而且,她也必须离开!她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他们两个人中,任何一个人因为自己痛苦不堪。今天徐宁的表现,再次验证了自己的猜测,自己不能再待在他们的身边了。她很爱白煜,但是,她不想伤害徐宁,更不想他们两个人因为自己伤害了感情。 再见了,白煜哥哥。 再见了,徐宁哥哥。 再见了,干爸干妈。 再见了,爷爷奶奶。 永别了,肖,笙! 她换下病号服,穿上白煜给他买来的白色连衣裙。那天徐宁他们走后,他发现她的衣服因为溺水染上很多污垢,已经洗不掉了,知道她不喜欢病号服,就出去给她买了一件自己最喜欢的白色连衣裙。 扎个马尾,对着镜子看了看自己的脸。这几天长胖了,脸上又有红晕了,都是他们照顾的好。每天除了吃就是睡,能不养膘嘛!再加上心情释放了很多,这张脸再也没有以前的踪影,现在真的是水出芙蓉,白里透红,美!她笑了! 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外面的太阳热辣的像个火球,照在身上火辣辣的烫,她该何去何从? 第四十二章 神经病 http://.biquxs.info/

不能再待在县城了,她要去c市。那天爷爷奶奶过来看她,偷偷的塞给了她两千元钱。她知道这是他们不辞辛劳,省吃俭用省下来的钱,也许是他们的全部积蓄。她拿了他们这个钱,沉甸甸的于心不忍,可又实在没有办法,工资已经被肖家的那对夫妻领的一毛钱都不剩,她身无分文无法立身于外,只能违心的拿着他们的血汗钱。 肖笙咬牙默默发誓,一定会加倍还爷爷奶奶的这份情,她一定要快点落脚,快点挣钱,快点回来看他们。如果可以的话,她还想把他们接到自己的身边来孝敬。 她买了一张去隔壁c市的车票,选择了一个靠着窗户的位置,沿途的风景与回那个家的风景相差无几,心情却大相径庭。六月天,烈日无情地照耀着大地,一些花草树林禁不住烈日的干烤,最后死去。梧桐树却若无其事,长得郁郁葱葱、苍翠挺拔。尽管太阳那么无情,它却长得那么壮大,叶子重重叠叠,找不出一丝缝隙。它的一张树叶就是一只绿色的手掌,托起一轮骄日;一棵就是一把遮阳伞,它遮天蔽日,一阵清风拂过,额前几缕头发随风飘扬,连同马尾也一起飘扬着,尽如漫画里走出来的一般沁人心扉,让人心醉。 到了c市已是中午,她买了一个面包一瓶饮料坐在路边的花台上吃了起来,经过的路人都用怜悯的眼神看着她,她却吃得格外的开心,还时不时回敬投向她怜悯目光的路人,一个灿烂的微笑。 “你看,一定又是漂流一族,强颜欢笑,让人看着心碎,”路过的一对情侣中的男孩对女孩说道。 “你心碎个屁啊,我看你是看人家漂亮吧!”女孩狠狠的掐了一下男孩,男孩疼的嗷嗷直叫。 她低着头咬着面包,听着男孩那杀猪般的叫声,噗呲一下笑了起来。他们不知道,此时的她究竟有多开心,也许这就叫:无法感同身受吧!之前在那个家的时候,每每他们要求她这要求她那的时候,只要她有半点迟疑,他们都会说她生在福中不知福,说她不知道没爹没娘过着流浪日子的孩子有多苦,她还有家,还有爹妈;现在她正在过着这样的日子,却觉得无比的轻松自在。自己有手有脚,等找到工作,一切就安定下来了。 想到这,她高兴的高唱【少年青春】,一首当年的苦涩歌曲尽被她唱出了欢快的感觉。 男孩站在门口看着她跳跃的背影,已经被她的歌声带到了千里之外,一个愣怔回过神来,女孩已经不见。他飞奔的追去她消失的方向,可追了好远也没有看见她的踪影。 忽然,他又听到了那句动听的歌词‘曾今多少次怀念青春的模样,青春应该是美好的粉红色……’ 他徘徊在原地,目光到处寻找,正当失望的准备离去的时候,发现从洗手间出来的女孩。 他无语的摇头笑了笑,上前说道:“小姐你好!” “额?你认识我?”女孩看着眼前的男孩,他是一种与白煜徐宁不一样的帅,嗯!痞痞的帅。 男孩穿着一件鹅黄色大衫t恤,配一条工装裤,头上戴着一个鸭舌帽,遮住了整个额头,但是还是遮不住那张帅气的令人发指的五官。 “不认识……” “不认识你叫我干嘛?”女孩防备的看了他一眼,全身上下没有一处像个好人的地方,狠狠的瞪了他一眼,撒腿就跑。 “你站住,你站住!”男孩跟在女孩的身后不停的在追。 终于,女孩实在跑不动了,蹲在那里大口大口的呼着气。没想到,一到c市就遇到这种极品的家伙,难道老天真的不想给我一条活路吗?今天要是真的落到这个极品家伙的手里,我,我还能逃出来嘛!不管了,跟他拼了。 “你追我干什么?”她忽然眼神锐利起立,冷冷的看着他问道。 “你跑什么呀?”男孩也大口大口的呼着气,额头上的汗水已经哗哗的往那张痞帅的脸上淌。 “你追我,我不跑啊?我傻吗?”女孩忿怒的瞪着他。 “我就是想跟你说,你唱歌很好听,问你愿不愿意来我的餐厅驻唱。”他气喘吁吁的说着,又想了想,怕女孩拒绝他,说道:“条件好谈!” “你说的是真的?”女孩怀疑的看着他。 “当然是真的,不然你以为我是贩卖人口的呀,”男孩可能平时不太运动,一直在大口的呼着气。 “看你这样!跑了这么点路,喘半天了,怎么还喘不够啊!”鄙视的看着他继续说道:“看你不是那个料,话说贩卖人口这种高技能的活,也不是什么人都能干的。”她高高昂起好看的天鹅颈说道。 “听你这么说,搞得你像是贩卖人口的一样!切!” “你切什么?我就是贩卖人口的,我警告你,你如果再敢跟着我,我就把你捉起来,卖掉!”她撸着袖子狠狠的看着他威胁到。 “嗳!不是!我刚刚说的话您老人家没听懂吗?我是在邀请你到我的餐厅驻唱,都说了条件可以谈,什么我跟着你,什么你把我卖了。” “你真的以为我是两岁小孩吗?你先把我骗到你的地盘,然后将我软禁,再去找来买家看货,你以为我傻呀?你才傻呢!我可警告你啊,你要是在跟着我,我就不客气了,我可是练过家子的。”她又一次撸了撸袖子,摆着半蹲姿势,好像是随时准备迎战的架势。 “啊呀!我的妈呀!”男孩直接崩溃,一个回身捂住脸,不知道该怎么表达自己邀请的诚意是好。 “请你说话注意点,刚刚叫我老人家我没跟你计较,现在又叫我妈!请你睁开你那不大的眼睛好好看看,我是你妈吗?我有那么老吗?我明明是小妹妹好不好?”她傲娇的甩了一下马尾。 “哦买噶!” 女孩忽然觉得他该不会是个神经病吧!或是精神分裂?诡异的看了他一眼,拔腿就跑。 “怎么又跑了?我的天呐!”男孩完全懵圈的摘掉自己的帽子,站在原地朝着女孩大喊。 女孩就像长跑运动员一样,一溜烟,不见踪影了。 算了,无缘吧!还是回去贴个广告在外面吧!唉,太lou,我堂堂科班出来的找个驻唱都要贴广告。 他自言自语的说着,转头离开。 不贴广告怎么办,又不能每天都自己站在台上唱,这样不是更lou。男孩叫晟鸣,身高185cm,音乐科班毕业,一直对那种国外的音乐餐厅着迷,毕业那年发誓一定要做国内音乐餐厅的创始人,把音乐和人们的生活完美结合起来。让音乐无处不在,让生活更加艺术。 他一直在寻找驻唱演员,来应聘的人其实很多,可这都一周过去了,没有一个是他满意的。他要的是专业选手的级别,而不是随随便便哼哼唧唧的那种,站上像他餐厅这种华丽的舞台,一定得是专业级别的。 刚刚那个女孩,虽然他不知道她是不是科班出生,但是就凭她可以随便一哼就能哼出专业级别,科班没错了。他惊喜的发现人才来的如此及时,在入迷于她的歌声中,强硬的把自己从陶醉中拉回来,一路追上去。可这个女孩唱歌虽然是专业级别,但是脑袋好像不太好使,说了半天还是把他当成人贩子,有没有搞错,人贩子敢这么明目张胆的在大街上追着良家妇女?好吧!承认吧!还是没有缘分,人家可能根本就看不上自己的一个小餐厅,毕竟是专业级别。 真是吓死我了,不带这么倒霉的,一到c市就被神经病穷追不舍,她一口气跑了三条街,才敢停下来。看向身后,确定甩了之后,又萎糜不振的瘫坐在路边的花台上,现在该干嘛呢?得赶紧先找个地方住下,然后开始找工作。不然,要不了一周,爷爷奶奶给的两千元就没了,想到这,她不敢再瘫坐在地,像触电一般腾地站了起来。然后开始沿街看租房信息和招工信息,市里的房价好贵,贵的吓死人,基本都是月租两千左右,怎么办?不可以把爷爷奶奶的血汗钱,这样住一个月房子给用掉,这笔钱是她维持生计用的。 真的像别人说的那样,农村来的打工妹只能睡桥洞?不行不行,她可是黄花大闺女,这要是半夜遇到两个色鬼流氓,那不完了?这样的话,还不如回去找白煜和徐宁!她忽然捂着脸大笑起来,笑的小脸绯红,自嘲的说自己怎么这么不要脸!一阵咂嘴动舌一阵捂脸疯笑,过路的人都以为她是受了刺激的疯子,走到她跟前时自动绕道行驶。 房租太贵,招工的工作没经验,看着东边的太阳慢慢的爬到头顶,又慢慢的日落西山,她开始惶恐起来。西落夕霞,通红一片,远处像是一整片枫叶林,把傍晚的天空映现的更加娇艳,红润;她却没有丝毫快乐了,刚到时的那种狂喜和无畏变成了此时的焦虑和害怕。天晚了,自己该睡在哪?她漫无目的的走着,肚子却不争气的咕咕叫起来。是的,该饿了,她记得自己中午只吃了一个面包和一瓶饮料;摸着肚子,拖着无力的双腿,忽然她闻到一阵清香,是她长这么大从未闻过的清香,她能感觉到,那是吃的香味,眯着眼睛顺着香味一路来到一家餐厅门口。对,香味就是这家餐厅里飘出来的,这究竟是什么好吃的,香味这么好闻?里面居然还有人在唱歌,但是唱的太难听。 “嗳!台上的那个小哥哥,你过来,过来,”她走进餐厅,径直朝着舞台走去,偷偷的趴在舞台一角朝着台上唱歌的男生叫着。 “干嘛?”唱歌的男孩看见了她,看她偷偷摸摸的样子,没给什么好口气。 “你下来下来!”她一个劲的朝他招手让男孩下来,男孩疑惑的来到他的面前:“干嘛?” “唱歌要给钱吗?”她小声的在他的耳边问道。 “当然要给钱,老板不给我钱,我傻呀,一晚上的人家都在吃着美味,我饿着肚子给他们唱歌。”本来就唱的有点虚脱的男孩,看她鬼魆魆的把自己叫下来就为了问这个,转头就要走。 “啊!不是你给老板钱?而是老板给你钱?市里的人都这么玩的吗?唱k歌不是应该给老板钱才会给顾客唱的吗?”她一脸疑云。 “乡巴佬!” 男孩一个跃身就要跳到舞台上去,她从身后拉住了他,使他的跃身变成了滑稽的原地弹跳,引的全场客人哄笑。女孩虽然一直鬼魆魆的掖在墙角跟他说话,但始终是舞台上,用餐的客人们其实早就注意到了他们,还以为他们两是在演小品,此时更是被男孩的原地弹跳逗得哄堂大笑。 男孩发现自己像个小丑一样被客人们取笑了,十分恼火。便想着自己是睚眦必报之人,哪里冒出来的一个死丫头居然敢戏弄自己,他不会放过她。 “你刚刚问我唱歌要不要钱,你是不是也想上来唱一首啊?”男孩想着我空跳了两下算什么,我要让你站在这样的大舞台上鬼哭狼嚎的唱歌,那一定有趣极了,而且还可以一举两得。这样的表演客人一定喜欢,客人一高兴老板就高兴,老板一高兴自己就会有小费,甚是美妙。 想到这,他也不管女孩听没听的懂,直接一把把她拉到舞台正中央,对着台下的客人露出一个官方的微笑说道:“下面有请这位美丽的小姐为大家带来一曲动听的歌,”转头问女孩:“你会唱什么歌?” 女孩还担心着会不会跟她收点歌钱:“我没钱的哦!” “说了不要钱的,快告诉大家你唱什么歌!” 她经过反复确定确实不要钱,于是就大胆的拿起麦克风对着台下的客人露出了一个灿烂的微笑:“大家好,我叫肖,”她是想做个自我介绍的,才说一个肖字就停住了,她已经不在是肖笙了,于是大声说道:“我叫白兰地,给大家演唱一首【荡漾】”她又凑到男孩耳朵跟前小声的说道:“有这首的配乐吧!” 男孩看了她一眼说道:“你开什么玩笑,这首歌可是当年亨利学院的冠军歌曲,怎么可能没有配乐”他又看了她一眼说道:“只是,你确定你要唱这首歌!” 她看着他重重的点了一下头。于是他朝着乐队打了个响指,悠扬的伴乐声徐徐响起,她有一点恍惚,眼前的一切如此熟悉,熟悉的仿佛就是昨天发生过一样。伴乐一响,她便立刻安静的像另外一个人,干净的声音,忧郁的神情,简直跟原唱一模一样,男孩坐在后台傻眼了。 第四十三章 徐徐而来,笙笙不倦 http://.biquxs.info/

一瞬间全场都在帮她和音,她的歌声也把老板和后厨的人统统吸引了出来,台上正在深情演唱的女孩还不知道,台下的老板已经激动的开始忙活着跟她签合同的事。 “谢谢大家!”一首歌在一句悠扬的尾音中结束,她看到所有客人都跟着她一起唱了起来,眼眶都热了,这种感觉真好。之前有过两次,今天又有了一次,要是能够一直这样站在舞台上唱就好了,她深深的给大家鞠了一个躬,半响才红着眼睛直起身子。 “你什么情况?”男孩忽然跑到她的身边生气的问道。 “怎么了?”她不明就里的看了一眼观众,又看了一眼男孩。 “算了算了,滚滚滚!别妨碍我工作。” 女孩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肚子还饿的咕咕叫着呢,晚上睡在哪还没有着落,怎么跑到这里来唱歌了?中邪了,一定中邪了,‘啪’她狠狠的朝着自己额头就是一掌,赶紧飞快跑下台准备逃离现场,太丢人了。 “嗨!我们又见面了!”老板看见她又要跑,三步并两步的上前拦住了她的去路。 她一看见他,惊讶的大叫:“怎么又是你?”眨了眨那双好看的丹凤眼说道:“你一直跟着我?太可怕了,我告诉你这可是餐厅,你不要胡来哦!”女孩又摆出了防范的架势。 “你太紧张了,神经总是绷这么紧会断的,”他朝她的手打了一下笑着说道。 “怎讲?我防着你这个跟着我一天的坏人,不对吗?” “这家餐厅是我开的。” “啊?” “我是这家餐厅的老板。” 她继续用怀疑的目光盯着他。 “你如果还不信的话,随便在现场抓个人问问便知真伪,这里的客人都认识我,这里的服务员又或是把你拉上台的那位,你都可以去问。” 台上的男孩见老板指着他,忽然感觉要大祸临头,都怪自己擅自把那个丫头拉上台。不过唱的其实真的不错,不知道老板为什么要生气,就算生气,也应该是他生气才对!因为他本来是想整蛊她的,结果反而给她涨了脸,全场人为她和音,自己每天奔自不同的场子,还从来没有得到过这样的待遇。 正好一个服务员经过,女孩眼睛死死的盯住自称老板的家伙,手却抓住了服务员。 问道:“你告诉我,这个王八蛋、跟踪狂是你们老板吗?” “跟踪狂?他是我们老板,只是小姐你为什么叫我们老板跟踪狂,他怎么会是跟踪狂呢?”服务员殷勤的用胳膊拐了一下男孩,那架势只要老板稍微松一下口,她就会立刻爬到他的床上的那种。 服务员的举动让她一阵呕心,不停的拍打着胸口。 还是有点怀疑的说道:“你真的是这么豪华餐厅的老板?” 今天这个变动有点大,这一天自己就跟电影一样,经历的太神奇了。 “现在相信了吧!我今天白天追你的原因,只是邀请你来我餐厅做主唱,你还记得吗?但是,当时你不相信我说的是真的,你居然还把我当成人贩子。我现在正式邀请你来我餐厅做主唱演员,希望你可以答应我,你的歌声真的太美妙了,这是被天使吻过的声音。” 我有工作了?她呆呆的看着这个老板,心里想着就刚刚还在为饿肚子和没地方睡觉发愁,现在就有工作了,太神奇了。 她忽然想到了什么,问道:“那工资多少?” “五千一个月,你觉得怎么样?”老板生怕她又跑了,她不仅肯定是科班出来的,说不定还是刚刚那首冠军歌曲的原唱,他当初是知道的,原唱大概就是面前这个女孩这般大的年纪。她刚刚从台风,到音律,简直就是原唱无疑,如果真是原唱,那他就赚大了。 女孩愣怔了一下,从来没想过自己唱歌这么值钱,既然这么值钱,不如再小小过分一下吧!她心里暗自使坏:“我还有一个要求。” “你说!只要我能做到的,一定答应你!” 女孩把好看的天鹅劲扬的老高老高的:“我要你包吃包住!我初来咋到的,不想麻烦了。” “这个小事,现在我就去吩咐厨房给你做好吃的,住的话,就住我家吧。” “什么?你始终还是对我不怀好意是吧!”女孩恼羞成怒。 “你想什么呢?我多出来的那套房子,没人住,现在就把钥匙给你,你一个人住,家里什么都有,拎包入住。” “真的?”女孩因为自己,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的行为有点羞愧。 “还有假!” “谢谢!成交!”她一把接过老板手里的钥匙,一屁股坐在凳子上说:“我饿了!” “经理”晟鸣朝着一个女孩招了招手。 一位身穿职业装的女孩走到他们的面前:“晟总!” “你去厨房安排一下,给这位小姐做一份我们店里的脍炙美味上来。”晟鸣得意的看着肖笙说道。 “好的,晟总。” “招牌啊!不错不错,够意思!”她使劲的拍了一下他的肩膀。 “嗨!我可是你老板,别没规矩。” “我还没签呢!” “那你签不签,不签我就让经理不要给你做晚餐了!经......” “嗳,你这人怎么这么小气啊!还老板呢,一点没有老板的样,就像个人贩子,我签还不行嘛!”她看到晟鸣要喊经理,赶紧夺过他手里的合约和笔。 一共就一张纸,她整整看了十分钟还没有要落笔签字的打算,一直托着下巴一字一句的斟酌着。 “你到底还要看多久还能签字啊小姐,该不会是来骗吃的吧!” “温饱思**,饥寒生盗心,有何不可?” “你!” “我没怕你,你到怕我了,我只是有一处弄不懂而已,”她掩嘴噗呲一声笑了起来。 “弄不懂,你就问!不说话,谁晓得你几个意思!” “不是说驻唱嘛,为什么合约上写的我是全日制上班?” “小姐,你是我要签约的主唱演员,不是驻唱,驻唱不用签约,唱一天是一天,我随时可以让滚蛋的那种。就像台上的他,主唱基本就是我的人了,不然我凭什么给你那么高的工资。” “什么?你的人?你滚蛋,混蛋!又套我!”她把合约和笔狠狠的往他的脸上一甩,起身就要走人。 他也恼羞成怒的站了起来:“小姐,你唱歌确实不错,但是你的脑袋也确实不好使。我再跟你解释最后一遍:‘我的人’的意思就是你已经是我餐厅正式员工了,不是你想的那种跟我睡的那种人,这样说听懂了吗?” “对,对不起!我又,又误会你了!”她羞得满脸通红,为自己的戆拙不停道歉。 “算了算了,以后放聪明一点,每次这样聊天,你能把我逼疯!” “嗳!嗳!”她赶紧附和着,心有余辜的拿回合约和笔。 他深深的松了一口气,终于要签了。签下她是真的不容易,交流就像对牛谈情,还老是闹出乌龙。 “老板!”她拿着笔刚要签名,忽然喊了一声他。 “你又要干什么我的姑奶奶,你能签吗?” “能,我能!我就是想请你帮我一个忙,对我的名字保密。我以后在这上班的名字叫‘余生’,但是我跟你签合约是不是要用身份证上的名字?” “你说呢?” “所以,你知道我的真名后,我希望你可以帮我保密。” “你的意思就是用艺名,这个完全没有问题,你乐意就好。” “艺名?” “嗯!” “好的!”她终于落笔签名了。 ‘肖笙’两个字稳稳的躺在了合约的右下角,晟鸣拿起合约一看,顿时膛目结舌。 “你的原名叫肖笙?” “是的,怎么了?” “你刚刚在台上唱的那首【荡漾】原唱不会就是你自己吧?”那个原唱的故事他可是听说过,高世骇俗,不是一般人能比拟的,虽然自己在刚听到她的歌声时也怀疑过,不过瞬间而过。 “是的,那是几年前的事了,是我老师为我比赛写的一首歌。” “徐宁老师?” “你认识?”她惊愕道! “我就是你比赛那年的亨利音乐学院的新生,你当时就是我的偶像,我的目标,我的未来!只是,大家都很奇怪你为什么在最红的时候忽然就淡出了,谁都不知道你去了哪!”晟鸣越说越激动,已经完全看不到刚刚霸气侧露的老板形象,完全一副迷弟模样。 “哪有你说的那么厉害,只是爱唱歌,拿到了几个赛事的奖罢了。我又不想做明星,也不习惯整天有那么多的人围着我问这问那,所以,我就又回去上班了。” “嗯,也是!人各有志,也不是每个人都喜欢抛头露面的。”沉浸在感慨里的他忽然抓住她的手说:“你放心,在我这唱歌不算抛头露面,你不是喜欢唱歌嘛,所以在我这里才是最适合你的。也不会有人敢欺负你,你有我罩着呢,你可是我的人。”他眨巴着眼睛看了她一眼,挠挠头说道:“不是你想的‘我的人’那种。’” “我明白,我知道!你不用解释的。” “哦!明白就好,明白就好。” “谢谢你!” “啊?” “既然是师兄,又是一个老师教的,我就跟你说实话,我其实是刚来这座城市,今天正担心睡桥洞呢。谢谢你,我会付房租的,便宜点就好。”她把玩着他给她的房子钥匙,低着头说道。 “不用,说好的包吃包住。况且,师姐能来我这个小地方唱歌是我赚到了!一会吃过晚饭我带你过去,正好也帮你拿一下行李。” “我没有行李。” “不是,我的意思是换洗衣物,你大老远来这个城市,正常起居行李总该有点,一个女孩子拿着个大箱子打车不方便,我直接送你过去。” “我没有,我就这样来的,”她伸出双手一摊。 他目瞪口呆的看着她,嘴巴张了张,什么话也没说出来。 早上像个逃兵一样出来的白煜,其实上午根本就没有课,所以他也根本不想去学校。到了学校,徐宁一定会抓住他问他怎么来学校了,吧嗒吧嗒的,烦透了。他忽然觉得徐宁一点也不好,喜欢装深沉、装神秘,还整天一副‘我是你舅’的高姿态,有什么了不起,不就早出生几年嘛! 索然无味地扯了路边一片树叶,揉的稀烂。她早就拒绝了自己,自己不能怪他,可是他,这样子的隐忍是为了让自己感谢他吗?他不需要他的同情,不需要他的退让,爱情怎么可以这样?他这样是在侮辱他,去学校,一定要问个清楚。 “白煜?你怎么来了?我在上课!”徐宁看见一脸严肃的白煜,大步朝自己走来,不解的看着他。 “就知道你的开场白是这句话!”他已经走到他的身边,把保温壶重重的放在他的钢琴上面,显得十分突兀。 徐宁看了一眼保温壶,觉察到了他的一丝怒气,伸手将保温壶拿下来放在自己的脚旁边:“还有十五分钟下课,你先去我的休息室休息会,我下了课就去找你。” 他听着他头都没抬的说完,他也头都没回的走了。徐宁缓缓转头目送他的背影,依然挺拔,隐隐透着一丝疲惫。 继续弹着钢琴,学员们的一声声悠扬的歌声如夏季里的一缕清凉,让他压抑在心口的石头,有了些许放松。随着一声‘叮铃’的下课铃声,他按下了最后一个琴键。 学员们已经全部散去,他依然保持着坐在那里的动作,一动未动过。他在想白煜那么严肃的来找自己究竟是为了什么?他为什么放心把笙儿一个人丢在医院里,还是他知道了自己心里一直深爱着笙儿,痛苦不堪? 解开喉咙跟前的一颗纽扣,露出性感的喉结。他一直在肖笙面前很自卑,自卑于自己的年龄大、自卑于自己不如白煜幽默会逗她开心、还惭愧自己当初为了李岚生伤害过她。可他不知道,在肖笙的心里,他性感阳刚、稳重有安全感、李岚生那次小事她早就忘到九霄云外去了。 第四十四章 错觉的爱 http://.biquxs.info/

“你什么意思,把我支到休息室,自己坐在这里。”白煜待在休息室,感觉过去了半个世纪他都没来;看了一眼手表,离放学时间已经过去三十分钟,这明摆着逃避、心虚;他越心虚,他越痛心疾首。 “白煜!不好意思,我忘了。”他听到白煜的声音才想起来,他还一直在休息室等着自己。 “忘了?”白煜冷笑一声:“我就知道你会选择逃避,因为你一直都是这样的人,从小到大你都是这样。你绝不会因为有着别人惦记,就会放弃自己喜爱的事、物;既然选择不放弃,为什么要躲在黑暗里?是因为你不削我这样的竞争对手存在,因为你自有你自己的一套办法,可以得到你喜欢的东西,亦或是人;比如你对笙儿的爱?”白煜一骨脑把压在心口上的那块大石头,统统一吐为快的说了出来。 “煜,你误会我了。”徐宁还是静静的坐在那里,并没有因为他的话有丝毫的情绪表露出来。 “我误会你什么了?”白煜十分厌恶他那种泰然自若的神情,忽然暴躁起来。 “煜,你今天究竟怎么了?”他有点惊愕他的反应为何如此强力,即使知道自己爱着肖笙也不应该有这么大的反应,因为自己亲自对他说过,自己现在对她的关心全部是因为他。 “徐宁你知道嘛,你虽然是我的舅舅,但是你比我只大八岁,跟我几乎就是同龄人。可你跟我完全不一样,我很讨厌你伪装出来的成熟稳重的形象,我很讨厌你伪装出来的大度的绅士风范,我还很讨厌你是我舅舅”他如鲠在喉。 “煜,你冷静一点!我没有伪装,我天生就是那种不善言辞的人,这个你一直都是知道的!”白煜像是忽然变了一个人似的,疯狂的怒吼着,徐宁一脸担忧。 “你能先告诉我,你今天到底是怎么了吗?你为什么没有待在医院陪笙儿?怎么到学校来了?你上午没有课!”徐宁蹲在因愤怒失控,跌坐在地上的白煜身边。 “你们今天说的话我都听见了,我问他跟你说什么了,她还隐瞒我说什么也没说。我都听见了!她说以后不叫你舅舅了,叫你徐宁老师,叫你徐宁哥哥,那我算什么东西。”他的声音就像心电图一样忽上忽下,高时震耳欲聋,低时呢喃细语,泪水早就氤氲了双眼。 徐宁震惊,他没想到他和肖笙就说了那么两句话,声音也不大,偏偏就被他尽收耳底。 “你听我说,她这样问我不能代表什么。可能,可能只是因为她忽然觉得叫我舅舅,被同学们听到不好,”他有些许慌乱。 “你自己也觉得这个理由牵强吧!她又不是亨利的学生,怕什么同学们。你不用这样的,不用这样把自己包装的像个圣人一样,就算你想做她的罂粟花也请你放过我,不要用我来衬托你的牺牲多么值得尊重和纪念。”他含泪苦笑,心口剧烈疼痛。 “我没有......” “你别说了,她爱的人是你不是我,她早就已经拒绝了我,你不知道吗?你现在这样,我很看不起你。怂!” “我怎么怂了!”些许情绪在他的全身散发开,转身站立起来。 “我敢表白,你敢吗?”白煜也站了起来,走到他的面前。 “我又,我又,我表什么白?你今天发什么疯!快回医院去。”徐宁忽然喉咙像打了结一样说不出话来。 “你又怎么样?你想说你又不爱她是吗?可是你承认过你爱她。你又爱她,可是你又怂,不敢表白。” 徐宁缄默。 “别跟我说你是因为我,我不会感谢你,因为你这么做是在羞辱我,”白煜喋喋不休的疯狂发泄。 “我怎么就变成羞辱你了?”徐宁的脸已经涨得像泼了血一样红。 白煜看着他血红的脸,已经快要红到脖子:“你干嘛急?爱就是爱了,干嘛要藏着,她又不爱我,他对我可能真的只是当哥哥看待吧!”他忧伤的紧紧抓住徐宁的两个肩膀:“我已经死了,但是你还有希望,去跟她表白吧!不要让她等太久,她的心太孤独了,好好爱她!罂粟花一点也不浪漫你知道吗?” “白煜!” 今天的白煜让徐宁完全颠覆了在他心目中的形象,今天之前他是个有点任性的傲娇小男生,即使已经二十八岁,但在他面前一直是孩子,所以他只能宠着。他觉得自己和他是同龄人,他看不起八年的时空间隔,可他怎会知道他人间的八年是他永远无法感同身受的八年。肖笙虽然比白煜还要小六岁,可她能够切切实实的感受他,理解他的缄默不是装酷装神秘。那是一种胆怯,一种心虚,一种怕得到后又失去,拥有着就满足的心境。 “以后把我当男人看,你说笙儿是不是也把我当孩子看了。”白煜惆怅的笑着离开了。 他冲着他的背影喊了一声‘白煜’,他没有应答他,行影孑然一身。 白煜在妈妈那边得知过徐宁的全部故事,只有一点他不知道,家里谁也不愿意提及,所以至今他都一点儿不知道。因为对于他们来说那一点真的不重要,重要是一大家子可以一直这样开心幸福的生活下去。徐宁感恩姐姐姐夫,姐姐姐夫自然也感恩徐宁,这也许就叫因果必有轮回;寒冬已过、盛夏将至,何必再提往日云烟。 恍恍惚惚的又上了半天课,课间依然被女学员包围着的他们,白煜却一改往日的不理不睬,反而兴趣盎然的跟她们打闹在一起。徐宁默默的从他的身边经过,有女生上前搭讪,他依然保持着缄默冷淡的状态,算是回应了那群花痴女生的最好答案。王雅慧从远处走来,不时回头看看那些被他拒之千里的失望女生,杵在他的跟前也不说话。 “你有事?”他本想等待她开口,可她一直不说话,这样叵测的行为让他很不舒服。 王雅慧又掉头看了看那群失望的女生,她们也正在虎视眈眈的看向她,忽然颤抖了一下赶紧转头,心有余辜的说道:“徐老师,我,我,我知道你不喜欢我。既然这样,那我想跟您说一声,我想跟校方解约从新找个地方唱歌去。” 徐宁惊愕,王雅慧现在的身份实际上早就不是亨利的学员身份,早在三年前她就已经毕业。那年她签了亨利的【悦】组合主唱,她的钢琴和歌声功底都非常的不错,天分也很好,徐宁其实一直挺看好她的,三年前还向校方推荐她去国外深造的机会,可被她毫不犹豫的拒绝了。 “想好要出国了?” “不是,不出国,只是想换个环境。” “因为我?” “是!我三年前因为徐老师留下的,现在也是因为徐老师离开,既然没希望就放弃吧!但放弃不代表我敢面对,我、我没有勇气再坦然的面对一个拒绝我三年,甚至是六年的男人。” “对不起,伤害了你。” “没关系,这本来也不关徐老师的事,一直都是我一厢情愿,您也从来没有给过我希望。是我,是我自己不甘心,不愿意放弃;但是,现在我必须认清事实,你,永远不会给我结果的。” “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回家结婚!” “回家结婚?” “嗯!我跟白煜老师同岁,今年也二八岁数,家里早就催促我结婚。” “可,你没有男朋友,结什么婚?” “他们帮我定了一个门当户对男孩,听说也是学音乐的。” “哦,那你就回去见见,如果喜欢,也是不错的姻缘。” “如果不喜欢呢?” “如果不喜欢,如果不喜欢就跟父母说清楚,不要委屈了自己。” “呵呵呵,我也想不委屈自己,可是您一直都不愿给我希望,我的爱已经全部给了你,再也没有力气去爱别人。” “你,你不要犯傻,我们不适合。” “我知道,您一直喜欢肖笙嘛!可是白煜老师也喜欢肖笙,所以你只能隐忍,谁让你是人家的舅舅,对吧!” “别道听途说!” “我真的只是道听途说吗?我真的不明白,那个肖笙究竟有什么好。是的,她唱歌确实有天赋,可在亨利像她这样有天赋的女孩多不胜数;她也确实长得不错,可在亨利比她还要漂亮的女孩也是一抓一大把,就比如刚刚围上来的那群学妹,哪个不比她漂亮?为什么你和白煜老师都偏偏对她爱不释手,疼爱有加?还是说你们都有圣母情节,喜欢她身上的悲催故事?” “够了!出去!” 他本来还想关心一下王雅慧的未来,可就在她说出最后一句话时彻底把他激怒。 圣母情节!悲催故事! 原来有很多事是时间根本带不走的,就像他对她的爱,就像她曾遗留在亨利的短暂谣言。本来以为时间会淡化一切,那些发生在她身上谣言不管是真是假,也都会随波远流,谁可曾想,都过去六年了,有心的人始终还是耿耿于怀,就像自己对她的爱那样越演愈烈。 时间放过谁?拧在里面的人一个也逃脱不掉,或悲或喜或怨或怒。留在肖笙心里的痛,要怎样才能得以抚慰?王雅慧问他为什么偏偏只对她与众不同,因为他们本来就是一路人。 有些事可以过去,却永远无法忘记;别人以为那些不好的过去,那些痛心疾首的过去,只要现在过得好就能跨过去,那都是骗人的。怎么跨?最多只是,经历可以让人快速成长罢了,留在心口的疤痕,就像身上的补丁,怎么补还是补丁。 看了一眼远处的白煜,他被一群女生围住问东问西。丝毫看不出这个男孩就是上午跟自己发飙发疯的那个,为了爱痛苦不堪的男孩。此时的他风流倜傥,全身散发着荷尔蒙的磁场,把,自己为中心点的小圈子越吸越大,一直围到他看不到他为之。 透过马蜂窝一样的人群,一阵阵刺耳的笑声和恬不知耻的违心男孩的对话,让他焦躁起来、心血膨胀。上前拨开粗粝人群,揪出白煜就是一拳。 瞬间,全然缄默! 人群中开始不停的发出细小的议论声! 白煜毫无防备的挨了一拳,嘴角立刻出现了一块淤青。他忿怒的擦了一下嘴角,用速雷不及掩耳的速度还击了徐宁一拳,徐宁头一歪闪过去,一个擒拿把他桎梏在地上。 他单腿跪在地上,两只胳膊被徐宁桎梏在身后,吃痛的发出嘶嘶的声音。忽然大笑起来,笑的眼泪都出来了。 “你笑什么?”徐宁半点没有要放过他的意思。 “我笑你可笑!” “你还想挨揍?”徐宁下意识的紧了紧桎梏他的手。 “你以为你现在这样打我就可以让自己好受吗?别自欺欺人了,说来你也是奇怪,我做你情敌的时候,你每天屁颠屁颠的跟在我们后面;我现在放弃了,还给你,你到不满意了。” “白煜!别这样,这不是你,赶紧回医院!” “徐宁,如果你是罂粟花,我就是彼岸花,哈哈哈!” 徐宁松开了桎梏,白煜瞬间就像没有了骨头一样瘫躺在地上,徐宁也跟他一起躺了下去。那些女学员都已经吓傻了,看着白煜被打的像个猪头一般躺在地上,他就躺在他的身边,完全搞不清是什么状况。有人去找了亨利校长,可是亨利校长已经去英国,最近都不在学校。她们不敢再有任何骚动,有人窃窃私语说徐宁打白煜,就是因为看到他和她们在一起不顾师生关系的胡闹,把她们最后一丝希望的涟漪也一同破灭。 “我虽然心里也不好受,但是我真的下定决心了。” “你下定个屁!” “我就不懂,你为什么在面对自己情感时这么怂!” “不是我怂,是你怂!” “我怎么怂了?我敢爱敢说敢表白,你敢什么了?”白煜一个翻身坐了起来,徐宁也翻身坐起。 “你真的觉得你敢爱了?” “我都表白了!” “你不懂她!” “对!我不懂她,所以我放弃;你懂,你为什么不敢表白!” “白煜我问你,你真的爱她吗?你知道什么叫爱?” “爱不就是对她好!” “怎么个好法?就是像你那样教她唱歌?” 白煜忽然被徐宁的问题问住了,愣怔的呆在那里,半响说不出一个字来。 是的,这么多年来,他早就习惯了身边有她的陪伴和嬉闹,他们之间说是青梅竹马不为过,但是她更像是自己的作品。他爱着她,更像是亨利惜才的那种爱,又是超越那种爱,但也不是男女之情的爱;那是来自对自己肯定的一种狂喜,折射出来的爱意,要不然为什么这么多年,自己对她没有半分的真正懂得。 他唯一知道的也就是她家里的那点事,还是几年前李岚生大闹音乐节之后才得知的。他从来不问她与音乐无关的任何话题,不是不敢问,而是不想问。 白煜忽然觉得今天自己像极了几年前的一个春节,在家里为了肖笙跟徐宁嘴皮大战的事。不仅失声笑了起来,原来自己根本不知道什么叫爱!原来自己根本不懂爱!不会爱! 第四十五章 爱你们的笙儿妹妹 http://.biquxs.info/

他用手掌捂住眼睛,把浑身力气都使在十个手指上,深深的插入浓密的头发里。痛苦的啜泣着,反复的问自己为什么,为什么明明自己已经用尽所有的力气去爱,却还是不能让对方感觉到自己的真心。我没有只把她当成是我的作品,他在心里默默的呐喊着。 他除了教她唱歌,帮她完成舞台梦想,真的不知道还要怎么做才叫爱,才算爱。 “我该怎么办?”他忽然抽开手,一把抓住徐宁。 “你知道什么是爱了?”徐宁静静的看着他。 “不知道,我就是不知道才痛苦,才问你我该怎么办?” “她现在已经在你身边了,她的爷爷奶奶也已经把她托付给你,笙儿虽然没有正面答应你,但也没有拒绝爷爷奶奶的托付,不是嘛!” “你的意思?” “你不应该因为笙儿今天跟我说的一句话如此大动肝火,甚至......”徐宁看了一眼远处的走廊,那是刚刚他和她们胡闹嬉戏的地方。但很快又收回目光看着他:“她只是想感谢我对她的照顾,可能正好想起我们第一次见面时我对她说的话。” “好了,这件事算我错。那我现在该怎么办?” “这件事都是你的错了,还有什么不好办的。你赶紧回医院去照顾她,你走一天了,这眼看都到晚饭时间,你再不出现她可能会多想。” “那你跟我一起去吧!” “我还是回避吧,笙儿没你小气,她不会因为我今晚没去不高兴。”徐宁故意寒掺他。 “切,你就大方了?大方的人现在就不会说这样的话。” “好了,我真的不去,我要去接姐,姐早上走的时候跟我说让我下班去接她,她要去市场帮笙儿买点补品。” “我这妈对笙儿倒真像亲闺女一样疼!” “姐姐知道你喜欢笙儿。” “啊?你说的!” “不是,我没有那么八卦。” “那你说我妈都能感觉到我爱她,她自己为什么感觉不到,或是说你为什么感觉不到,还问我懂不懂爱?” “因为你是姐生的,而我是站在旁观者的位置去看,你的爱太过狭义,爱的宗旨是‘懂。’” “懂?” “是的,你现在所表现出来的爱就是在培养作品。如果你不说爱她,她会很感恩你帮助她圆梦,但是你说了爱她,你还表白了。” “我的爱错了?” “爱的本意没有错,只是你平时从来不削去了解她,甚至那个时候明明知道我也爱慕着她,却没有半点醋意,甚至还常常让我去接她照顾她,你让她怎么想?” “我只是没空!” “对,你只是没空!那我怎么就有空?” “你,你当时说你有空啊!” “煜,你就错在这!” “这是什么错?人要讲理啊!我又不是故意找借口不去,你又是自己说有空的。你现在是在抱怨我让你帮我接笙儿了吗?” 徐宁失望的摇摇头,起身走到钢琴跟前拿起保温壶说道:“我都说到这个份上了,你还是不懂!你需要经历,你需要受伤,我无能为力了。” “我需要经历?徐宁,什么意思啊?”他扑腾一下也爬了起来,拦在他的前面。 “煜,我真的不知道再怎么说!也许真的像人们说的那样,感情这个东西,只可意会、不可言传吧!说不上来。”他摊了摊手,推开他径直走出去,留下白煜一个人呆若木鸡的站在那里。 “只可意会、不可言传?什么意思?”看了一眼手表,絮絮叨叨的也朝外走去。 白煜魂不守舍的朝外走,忽然一声清脆的手机铃声吓得他颤抖了一下,惊慌失措的掏出手机,看都没看直接放在耳朵上:“喂,哪位?” “您好,我是##医院,请问您是7号床病人肖笙的家人吗?” “哦!哦,我,我是!她怎么了?” “她不见了,请您马上来一趟医院!” “啊?怎么不见的?好好,我马上到!”白煜听到肖笙不见了,还没有从惊慌失措的情绪中反应过来,坐立不安的来回踱步。 远处,停车场里一辆越野车里,徐宁正呆若木鸡的看着他,魂不守舍的样子让他觉得又奇怪又生气。 “你在这里来回找什么?”徐宁一踏油,车子一溜烟的来到他的身边,从车窗探出头说道:“你不去医院吗?” 他抬头看着徐宁,眸里满是彷徨的惊慌。 “你怎么了?”徐宁紧张起来,这孩子该不会被自己的两拳打傻了吧。也是,长这么大,从来没有被家人打过一巴掌,今天自己确实做的有点过分:“我跟你道歉,今天是我不对,不该打你。上车,我先送你去医院,然后再去接姐姐回家。” 他感觉自己似乎只有耳朵还能听见徐宁的声音,嘴巴根本发不出一丝声音来。拼命的张着嘴巴,声音还是如鲠在喉的封在那里。 什么也不说了,赶紧先去医院吧,白煜快速跳上车,朝着徐宁慌乱的说着:“走、走、走走!” 徐宁诧异着他的表现太过奇怪,却也没有多想。一声轰鸣,汽车风驰电掣的驶出学校。他不停的从后视镜中看向白煜,发现他的情绪慢慢稳定了下来说道:“你该不会真的因为我打了你两拳,耿耿于怀吧!” “我把她弄丢了!”他答非所问的,说了一句没头没脑的话。 “什么弄丢了?”徐宁看了一眼前方的路,又看向后视镜问道。 “刚刚我接到医院电话,她,不见了!” “什么?”猛地一声碟刹声,白煜一个前倾差点飞到前面去,脸色煞白的大吼道:“我把她弄丢了,她不见了,你撞死我吧!” “对不起!我也吓到了!”徐宁一样的煞白脸上,多出一丝愧疚,只是谁也不知道这份愧疚感是从何而来。 他连闯了两个红绿灯来到医院,两人慌忙下车飞奔来到病房。病房里的床上整整齐齐叠好的被子上面放着一个信封,徐宁上前拿起它,信封外面写着白煜、徐宁收。 徐宁看了一眼白煜,把信封递到他的面前:“打开看看吧!” 白煜接过信封,快速打开。漂亮的信纸上只有两句话: 没有任何人可以成为我今生今世的避风港,只有我自己才是我自己的庇护所。谢谢你们这么多年来对我的照顾,我欠你们的已经够多,不能再欠了,等我出人头地回来报答你们。 爱你们的笙儿妹妹 2012年7月7日 瞬间的无力感爬满了他的全身,软软的瘫坐在床边。我真的把他弄丢了,她又不见了,这次是真的走了,永远的走了。没有任何人可以成为她今生今世的避风港,只有她自己,她从来没有想过让自己做她的避风港。也是,自己哪里算的上是她坚硬的后盾,本来自己就还离不开父母,自己都不如她勇敢。她经历了那么多的人性考验,而自己一直都是温室里的花朵一般被父母呵护着,被徐宁呵护着。 我可以去找她!可以吗?我该去哪里找?我找到了是要把她带回来吗?她会愿意跟我回来吗?如果她爱我,也许会愿意吧!白煜心口生疼。 她终于还是做出了决定,那天她请求刘警官帮忙叫来她的父母亲时,就计划好了今天的离开吧!她应该永远也不想再回来了吧,毕竟这里给了她太多伤痛。她想真正的重生,她想做真正的自己,她想和二十二年永别!我怎么办!我爱你,笙儿!徐宁心口撕裂般疼痛,你可以把我拉出来吗?唯一的,就把我拉回你的人间,我愿意随你天涯海角,只要有你就好! 他们两背对背的坐着,一个坐在床这边,一个坐在床那边。一个泣不成声的把手深深的插入头发里,一个恍如一尊雕像一样坐在那里一动不动,只有眸里满是忧伤。 病房门口,医生看见这样的情景有些尴尬的咳咳两声,他们却一点反应也没有。医生无奈的咂了一下嘴进门直接说道:“你们两都是肖笙的家人?” 他们被医生的声音怵了一下,回过神来。 “我是她哥哥!”两人异口同声的说道,又不约而同的看向对方,这一次白煜什么话也没说。 “哦,那我就跟你们说,病人肖笙没有办理出院手续忽然不见,所以,我们院方有义务和职责要通知一下家人。我们的护士在整理病床的时候发现了你们手里的这封信,所以......”医生摊了摊手,指着白煜手里的信说道。 “我们知道了,谢谢你医生,我跟您去办出院手续,”徐宁发现白煜依然把脸深深的埋在手心里,努力的对医生做了一个笑脸说道。 “好的,您跟我来。” 徐宁站起身回头看了一眼白煜,迈开步子随着医生走出病房。刹时,病房里安静的可怕,他甚至可以自己听到自己的喘息声,自己听到自己的啜泣声,自己听到自己的心跳声。白煜整个心脏好像被掏空一样疼痛,刚刚觉得可以垂手可得的梦又碎了。 徐宁红着眼眶又回到病房:“回吧!” “回哪?”白煜听到徐宁的声音问道。 “回家!”徐宁淡淡的说道。 “笙儿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离开是她自己的选择,我们应该尊重她,她已经是成年人,不会出事的。” “我,那我怎么办?”早在眼眶里打转的两滴泪,顺着脸颊一直落到嘴角。 “你!好好的,然后自己决定自己的情感,我无能为力。”徐宁没有再等他开口,转头离开:“我想去喝一杯,你去吗?” “去!”白煜用胳膊擦了一下眼睛,追上徐宁。 第四十六章 血泊中的秘密 http://.biquxs.info/

在忙碌的城市中,总有一个地方可以让你放松。在孤独的夜晚里,总有一个地方可以让你依偎。这是商人的智慧,也是人性的软肋。这里灯红酒绿,形形色色的人聚汇于此,他们不过都在喂养着自己的灵魂,生怕冷落它太久,自己就会被灵魂抛弃。 空气中弥漫着酒精和荷尔蒙的味道,花红柳绿的酒、吵杂震耳的音乐、疯狂痴迷的舞步,昏暗的让自己忘掉现实生活中,所面临的种种压力和不堪,忘记那记忆深刻的往事,忘记那留在心灵深处的痛......在耀眼的灯光中追寻着自己的灵魂。却被震耳的音乐,灼人的烈酒再次撕开愈合的疤痕。 徐宁一杯接着一杯的喝着,白煜也一杯接着一杯喝着,今晚的他们都坦然的面对自己的内心。灵魂的一遍遍拷问,逼得他们一杯杯喝着。酒吧的音乐越来越肆意的撕裂着他的伤口,一滴血流下;伤口越撕越大,血流越来越猛,他再也无法控制自己的灵魂。心底那个不安分、不甘心、不放弃的倔强的男孩出来了。 徐宁,无父无母,八岁那年被一个满脸横肉的男人,在大街上拼命的往家里拖。他知道那个男人要干什么,满脸横肉只是他故意为之,是因为男人想吓唬小孩,让他可以乖乖的跟着自己走。可他想反了,他应该装出温柔的样子,孩子才会愿意乖乖的跟他走。不过至今想起,徐宁还是要感谢那个故意装出一副凶悍样子的男人,如果他真的装出了温柔的样子,自己也许又是截然不同的一种人生。怎么还会遇到姐姐,姐姐救了自己,把自己送回家中时,家里却一片狼藉,血流成河,爹妈全部倒在血泊里。 徐宁的爹妈在他的记忆里,每天早出晚归、恩爱幸福。在那个年代里像他爹妈那么恩爱的夫妻很少。因为穷,很多东西都会变味。婚姻,在那个年代更多的只是为了找一个队友同舟共济的生活。 当他发现自己的父母都倒在血泊里时,吓得全身颤抖。爸爸朝他招手,他一把上去抓住爸爸的手大哭起来:“爸爸,爸爸,您这是怎么了爸爸?”八岁的徐宁又看向妈妈,妈妈已经没有了气息。 “孩子,乖儿子,不哭!爸,爸爸要去找妈妈,你,你一定要好好的活着。” 爸爸抬眼看见还站在门口的女孩,招手让她过来,女孩怯颤颤的走到血泊中的男人身边:“叔叔,您,您怎么了?” “孩子,孩子,好孩子!叔叔求求你,求求你,一定、一定、一定,帮我照顾好宁儿!”男人用尽全身力气抓住女孩的手,他手上的血液黏在了女孩的手上,女孩忽然呕心反胃,男人松开了她的手。 继续用力的说道:“姑娘,我,我有钱,有钱!我都给你,你一定要帮我把宁儿养大......”男人把手伸到裤子里面摸起来,女孩红着脸转过头去:“你要干什么?” “这个......”扬在半空中的手重重的垂了下去,睁着一双眼睛直直的看着女孩,手里握着一把钱。 “爸!”男孩的哭喊声震破山脉、穿透云层、撕心裂肺、绝望的昏厥过去。 后来,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他和女孩一起躺在了白家。直到那年过年在家跟白煜斗嘴抢肖笙时,姐姐才说出当时他和她都晕倒在田沟里,是被姐夫救了。但是,姐夫并不是天生就是没爹没娘的孩子,事实上那时候他刚刚失去父母和大哥,也刚刚双手沾满鲜血。 姐夫的父母亲是被大哥杀害的,老人刚生下大儿子的时候开心的两天两夜没睡好觉,家里生了一个带把的,生了一个顶梁柱。可这个顶梁柱长大后却是个魔鬼,每天四处流浪,干着一些见不得人的勾当。 父母苦口婆心的不知说了多少话,他还是犯下了滔天大罪。恨铁不成钢的父母,哭诉着让他自首,他在激励反抗中跟父母扭打起来。红着眼用匕首捅死了亲生爹妈,这一切被在外挖野菜回家的弟弟全部看到。弟弟是个老实的乖孩子,即使知道父母亲偏心大哥,还是深深的爱着父母和大哥,可当他看到父母亲倒在血泊中时完全失控了,跑到厨房拿着一把菜刀就砍了过去。后来过了半年大哥才被执行枪决,自己给他收了尸。 那个死掉的大哥就是满脸横肉的男人,一个不知道想对他做什么的男人。他是一次偶然的机会,看见姐姐、姐夫、还有白煜和自己的一张全家福,当时满脸幸福的他轻轻拿起相框想要好好看看,却发现相框的中间特别的厚,顶的相框的四周都翘起来,便打开了后框架。然后,他傻眼了。 全家福的身下压着另一张全家福,上面赫然站着四个人,两个年轻的男子站在中年男女旁边。除了右边的那个年轻男子,其他三人都面色慈善,微笑的看着自己,只有右边的那个男子满脸横肉,狰狞的看着自己诡笑。他吓得手一抖相框掉在了地上,赶紧捡起装好放回原来的位子,悄悄的回到了自己的房间里。 那次之后,他每天晚上都会梦到自己的父母亲,他们朝着自己招手,他们嘱咐自己万事要忍,但也不能怂。他们嘱咐自己要练一些防身术保护自己,要好好的活着。然后,他们越来越远,嘴里还在嘱咐着什么,他只能看见他们伸出的双手和一张一合的嘴唇,却什么也听不见。自己的父母亲,他至今都不知道为什么会倒在血泊里。 “白煜你知道你还有一个叔叔吗?”徐宁和白煜并排坐在酒吧的吧台边,他喝着威士忌、他喝着白兰地。 “开什么玩笑,我哪有叔叔?”他把杯子里的白兰地一饮而尽。 “你有!我还差点被你的叔叔害了,嗝!嗝!”他打了两个酒嗝,眯着眼睛看着他说道。 “你喝醉了可以改行写小说!哈哈哈!”白煜哈哈大笑的推搡着他。 “你不信就算了,我怀疑他是杀害我父母的凶手!”徐宁打掉他的手,把手中的威士忌从自己的头上倒下去,酒水伴着浓烈的酒香经过他的额头、眼睛、鼻子,最后滑落在嘴唇上,他用舌头舔了舔嘴唇,露出他一贯的冷酷表情,只是此时多了一份决绝的死灰气息。 “那,那你的意思,意思就是是是我们是仇人关系唠!”白煜已经醉的一塌糊涂,说话舌头都开始打结。 徐宁感觉头疼的厉害,揉了揉额头歪头看向他,已经趴在吧台上不省人事。自己今天怎么了?真的喝多了,跟这小子说了这么多,希望他醒来都不记得,如果记得...... 他把他扶到门外,叫了一辆车让司机把他送回家,自己转身离开了。 他记得自己的父母应该是做买卖的,那个时候做买卖不光彩,国家政策不支持。所以,父母亲都是偷偷摸摸的做,每次晚上回到家都会抱着徐宁一起数钞票。他记得妈妈的笑容很美,像春风拂过脸庞;爸爸的肩膀很宽,像大山厚实的腰墩。他们总是抢着要抱自己,妈妈说儿子是我生的,爸爸说儿子是我的种,两人相视而笑,乐得小小的徐宁也不阴事由的跟着一起咯咯而乐。 那一天父亲对母亲说中国解放了,女性也解放了,今天是个好日子。父亲说不出门要在家里做一桌子好吃的,陪宁儿陪妈妈。宁儿淘气的跑到外面去玩,父母亲在家里做饭。一只蝴蝶吸引了八岁的宁儿,他一直追着蝴蝶跑,不知跑了多远,哭哭啼啼的找不着家。 一个满脸横肉的男人忽然上来拉着他就跑,宁儿吓坏了。哭喊着问那人是谁,说自己不认识他,可男人的力气很大,大到宁儿根本无法反抗。他害怕极了,大喊爸爸妈妈,然后他清晰的听到男人发出一声低吼:死了。 他不记得姐姐是怎么从那个满脸横肉男人那里,把自己救下来的,也不知道姐姐为什么会认识自己的家,至今那个男人低吼的声音还常常回荡在自己的耳边。自从父母亲死后,自己就一直跟着姐姐生活,姐姐和姐夫对自己都非常的好,可自己内心的恐惧从来没有消失过。父母倒在血泊中的样子,父亲高高举起的手和瞪得大大的眼睛,那个满脸横肉男人的一句‘死了。’ “您好,我要一间房。” 徐宁来到酒吧对面的##酒店。 进房间,他快速的打开电脑订了一张去英国的机票。他有护照,除了恩师,没人知道。 又出门买了一个行李箱和一些衣物,一切忙妥后安心的洗了个澡躺在了床上。 “宁儿!宁儿!快跑,快跑!”身后血淋淋的父母亲朝着自己不停的挥着手,焦急的看着自己。徐宁又一次从噩梦中惊醒,已是四更天。 他不知道为什么从小到大自己一直做着同一个梦,梦里父母总是让自己跑,梦里父母总是血淋淋的。他们看到自己在白家生活,发现白爸爸和白妈妈时,都会惊恐到瞳孔放大,颤抖而亡。是的,父母亲总是在自己的梦里一次次死去,又一次次活过来。这样的日子太煎熬,谁能想像到自己每天都在经历生离死别,每天都在经历血淋淋的人性拷问。每天!二十七年了! 亨利老师带他见过英国的权威心理医生,可一直都没有找到答案,梦依然每天缠着他。后来跟肖笙相处的那一段时间里,梦忽然消失了。在肖笙告诉自己说,以后不叫自己舅舅,叫自己哥哥的时候,他的梦境甚至变成了美好的田园生活,里面有爸爸妈妈,有肖笙和自己,还有...... 他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他知道梦到她是因为爱,但是他不知道为什么她可以让缠着自己二十七年的噩梦不见,甚至是权威的心理医生都没办法解决的问题,为什么她可以。 他要去找亨利恩师,要去找自己的心理医生,还要去找笙儿。 飞机直冲云霄,他淡定自若。 头脑剧烈疼痛,他微微睁眼。 “舅舅,舅舅!徐宁!”白煜起床到处找徐宁,他记得昨晚他们一起去了酒吧,一起喝了酒,一起回的家。 打开徐宁的房间,空空如也。被子整整齐齐的叠在床上,房间里透着一股淡淡的柠檬香味。 柠檬的花语是:忠诚的爱。 那是徐宁的父亲对他母亲的爱,母亲死于非命,父亲随他而去。可后来觉得是自己对感情理解的太狭隘,父亲对母亲的爱阴阴是罂粟花的情。 他还记得自己见父亲最后一面的时候,他往自己的裤子里面摸着,姐姐当时因为羞涩站到老远的墙角。父亲告诉他自己是自杀的,他不能让妈妈一个人去那种阴暗的地方,他要去陪妈妈。父亲把放在内裤兜里的一千元都给了姐姐,在家里木箱底下的一块砖头下面给他留了一万元。 父亲让他忘记仇恨,不要去想母亲是怎么死的,只要他能够平平安安,快快乐乐的活着,他们死也安心了。父亲帮他擦掉眼泪,告诉他自己很开心,因为自己可以永永远远的跟妈妈在一起,而他,爸妈会一直在天上看着,祝福他成长,帮他结良缘。 “人呢?出门这么早?”白煜挠了挠头。 昨晚似乎徐宁跟自己说了很多话,可自己偏偏一句也想不起来。他记得他说他有个叔叔,他认识他的叔叔,还有什么不记得了。白煜飞快的洗漱完,叫了一辆车直奔学校,也顾不上头疼吃饭这些小事,总觉得昨晚的徐宁不大一样,长这么大,就算心情再不好,他都是一个人在自己的房间喝酒。从来没有过像昨晚那样在酒吧喝得烂醉,还说了一晚的胡话。甚至还主动邀请他一起喝酒,这是大忌,和别人一起喝酒这是他的大忌。 他是不是想跟自己说什么?说爱肖笙?这个他早就知道,所以应该不会是因为这个破的大忌。那是因为什么呢? 办公室空无一人,授课室空无一人。 他焉焉的来到自己的授课室,为什么自己的心里这么的空落落的,比起肖笙的离开,找不到他让自己更为难过。他从小就觉的这个舅舅很神秘,以前以为他是故意装成神秘,为了装酷。经过昨晚,他觉得他是真的神秘,他身上一定有他不知道的故事。 钢琴上放着一束罂粟花,花下压着一个纸条: 罂粟花不浪漫,但是不离不弃。 什么意思?白煜忽然心慌起来,他刚刚失去肖笙,又要失去舅舅吗?徐宁什么意思?为什么给自己留下一朵罂粟花?他去找肖笙了?为什么不等自己醒来?昨晚他故意请自己喝酒的?不对,叔叔是谁? 第四十七章 日以煜之昼,夜以煜之夜 http://.biquxs.info/

肖笙走了,徐宁也走了,白煜忽然像是没有了主心骨一样。整天萎靡不正,这么多年舅舅就像半个父亲一样,他的学业、他的工作、甚至他被女生骚扰时怎么摆脱,都是舅舅在教他。 在白煜的心里,徐宁的重要性甚至超过父母。从小到大,父亲的一颗心全部扑在母亲身上,母亲自然是爱自己的,但是自己是男孩,很多男生心里的小秘密,小困惑,都不能去问母亲。每当这时候,他都会跑去找徐宁,徐宁虽然只比他大八岁,但是在社会阅历方面好像比自己大了一个世纪。别人都说舅舅是天才,他也从来不怀疑,有时还会骄傲的跟别人说:我是天才的外甥! 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他发现大家都非常喜欢舅舅,对待自己只是哈哈一笑。于是,他什么事都想跟徐宁比,他学音乐,他也要学音乐;他去亨利教书,他也要去亨利教书;他的得意弟子,他总想去抢;他爱的女生,他总能在那个女生之前就能感觉到。 徐宁对待七岁肖笙的特别照顾,在那年他就全部收入眼底。他从不怀疑徐宁的眼光,他想培养的人才,从来就不会出错。于是,他偷偷潜到小学去打听肖笙,在那年他就知道她不被家人待见,每天放学有干不完的家务,父亲还经常家暴她,母亲爱着别人家的孩子。那一刻,他听到肖笙的经历几乎没有任何恻隐之心,反而昂首骄傲着自己的侦查能力,在心里暗自发狠,自己一定要想办法跟肖笙走近。 有一次他去小学找舅舅,看到肖笙的母亲在舅舅办公室,是舅舅找的她。徐宁想说服肖笙的母亲让她跟他学音乐,可是还是被拒绝了,理由是既然孩子自己都说不学就不学,找我也没用。她母亲的淡漠、徐宁的心痛他都看在了心里,再次确定了自己调查出来的结果是千真万确的。 主要是她母亲,他认识。在一进门的时候他差点叫出声来,惊讶的瞪着瞳孔捂着嘴巴,反而吓着了徐宁和她的母亲,他们不知道孩子怎么了,肖笙母亲用怀疑的目光盯着他看了半天,估计她以为他得了什么奇怪的病。而事实上,他认出了她是自己的父母救回来的那个孕妇,当年小小年纪的他,就被面前这位风韵犹存的妇人吸引的移不开眼睛。因此,还在她的面前狠狠的献了一把殷勤。 虽说肖笙是她亲生的,可在肖笙身上,他一点也看不到她母亲那种娇艳的光芒。初次见到肖笙的时候,他总觉得她弱不经风的样子,像是古代抽大烟的女人,一点没有七岁女孩的灵气和娇嫩的美。后来因为知道了她的一些情况,再想想她的模样,也是理所当然了。只是,这样的她,徐宁真的没有看走眼吗?他甚至鄙视的笑了。 从肖笙失学之后一连串的事,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这次,他走了,是知道了自己这么多年的计划了吗?不应该,这件事一直存在他的心底,他没有跟任何人说过,包括母亲。母亲也许知道自己喜欢肖笙,毕竟自己经常在她的面前打听她,但仅此而已。何况,徐宁这个人,平时就少言少语,回家后更是缄默不闻。不是在房间备课,就是在房间喝酒;而且,只要他在房间做这两件事时,谁都不能去打扰,母亲也不行;这是他一直以来近乎变态的习惯。所以,白煜才会觉得他很神秘,可慢慢的又觉得他是故意装神秘,但是今天...... 坐在钢琴面前怵怵的看着罂粟花,看着那张纸条。他已经变了,他意识到自己以前那么做是不对的,他也知道舅舅真的很爱他。所以,他早就不想再跟他攀比什么了,本来就是一家人。当他得知舅舅喜欢肖笙的时候,他甚至想去撮合,但又觉得心里空落落的慌。那次精心准备的表白现场,都是徐宁安排的。徐宁鼓励他去表白,是真的想让自己跟她在一起,还是只是为了帮自己找答案。 被肖笙拒绝后的暴躁、焦虑,可能只是因为尝试到了挫败感,心里的不甘心罢了。冥冥中又开始攀比起来,他总好奇他为什么干什么都很成功,从来不曾失败过,他绞尽脑汁毫无答案。 他知道这次,好像跟自己心底的声音不是一件事,他说的叔叔到底是谁?模糊中好像还听到了杀人。 白煜忽然一个战兢,抓起纸条和罂粟花飞奔出去。 “妈妈!” 他上气不接下气的来到母亲的单位,他要把一切都告诉母亲,因为他有一种不祥的预感。而且特别强力,强力到自己浑身不停的颤抖。 “传儿?你怎么来了?今天没课吗?”白妈妈惊讶的抬头看着自己战战兢兢的儿子:“你怎么一直在发抖?生病了?”她把手背放在儿子的额头碰了碰。 “没有啊?不烫!你怎么了?是发生什么事了吗?”白妈妈紧张起来。 “妈,舅舅走了!肖笙,笙儿也走了!”牙齿打的咯咯作响,声音好像是从牙齿缝里硬挤出来一般。 “他们......”白妈妈先愣了一下,接着又露出一个了然的神情:“煜,既然笙儿决定的,就尊重她吧!舅舅和她都是苦孩子,他们在一起其实才更适合。” “妈!您是不是知道些什么?知道些我从来不知道的秘密?”果然舅舅是有故事的。 “煜,徐宁,徐宁,”白妈妈一直念着徐宁,嘴巴却像是被什么东西卡着一般,下言始终说不出来。 “妈!” “好吧!我都告诉你吧,这样你也坦然。” “嗯!您说!” “徐宁不是你的亲舅舅,他八岁那年我才带在身边,因为当时他的父母亲都死了,一个孩子太可怜,所以妈妈就把他带在身边抚养。多亏你爸爸,煜,你一定要记住,你爸爸是这个世界上最好的人,他抚养徐宁,帮助笙儿。这些都是他的功德。” “跟爸爸有什么关系?” “哦,没有没有,我就是说到领着徐宁,才说起你爸爸的,如果没有他,我一个人怎么养的起徐宁。” “就这样?” “就这样!你还想知道什么?” “那您为什么一直不告诉我舅舅不是亲舅舅的事。” “过去那么久的事,有什么好说的。何况我和你爸一直都把他当亲弟弟看待的,我们一家人,还有他,我们都是一家人。” “他为什么说我还有一个叔叔!” 轰!眼前立刻浮现出血淋淋的画面,白妈妈忽然瞳孔放大,呼吸急促,晕了过去。 “妈!妈!妈,您怎么了?来人呢!快去,快去帮我叫你们领导找车送我妈去医院。快!”白煜被母亲的忽然晕倒吓得七荤八素,自己已经失去舅舅和笙儿,母亲不能再出事。 “对不起,对不起,妈妈!都怪我,都怪我,您醒醒,您醒醒,您现在醒来我保证,保证什么也不问了。”白煜在救护车上哭的像个无助的孩子。 “先生,请不要趴在病人的身上哭,我们现在还不知道病人究竟是什么情况,请你配合。”护士冰冷冷的推开他,俯在母亲上空的身体。 “哦,好,好的,”他忧伤的看了护士一眼,乖乖的做到座位上去。 白煜看着自己的母亲被推到急救室,她一直昏迷着,他不敢再上前跟她说话。身体微微颤了一下,双手抱着头蹲在地上,眼睛里布满了血丝,好像还没有从昨晚的酒精中完全清醒过来。 为什么妈妈听到叔叔这两个字就会忽然昏倒?这一切都发生的太突然,他已经到了承受的极限。大家都走,妈妈千万不能出事,他只剩爸妈了。 “爸!您在哪里?妈妈......”白煜想了想,还是给父亲打了一个电话。 “妈妈什么?你怎么了?声音怎么这样?”父亲听出他的声音有点颤抖。 “妈妈在医院急救室。” “怎么回事?你怎么让她生气的?我马上来!” “我......”白爸爸根本就没有给他解释的机会,已经匆忙挂断电话。 “我没有!我没有!我没有!”白煜把脸深深的埋在手心里无声的大哭起来。 办公室没人,授课室也没人,一早人究竟都去哪里了?王雅慧在整个校区都找不到徐宁和白煜两人,她来到校委室:“老师,请问您知道徐宁老师和白煜老师去哪了吗?” “吆,这不是【悦】组合的主唱雅慧小姐嘛!”老校委厚厚的眼镜里,眼珠被放大了好几倍,那镜片上有好几圈年轮。 “哦,马上就不是了。正要找他们签字呢,我申请离开【悦】。” “那可不巧,徐宁昨晚给我打了个电话说:飞英国了,白煜,早上也火急火燎的跑来跟我请了一天假,说要去找他妈妈。” “找妈妈?好的,我知道了,谢谢老师!” 王雅慧用最快的速度赶到白煜妈妈的单位,那是之前肖笙上班的单位,王雅慧和秦楠都知道。他们还跟徐宁白煜一起来接过肖笙,那年比赛的时候。 她辗转问了好几个人,人家才知道她口里的白妈妈是谁。因为不知道白煜的妈妈叫什么名字,所以耽误了两个时辰在找人,只是没有想到她会忽然被白煜老师气得昏厥过去。 她撅了撅嘴,难道自己还要在这里再耗上几天?c城市那边爸妈每天跟催命一样催自己回去,说再不回去,金龟婿就没了。虽然自己对那位从未谋面的金龟婿一点兴趣都没有,但是父母亲每天跟催命似的实在是受不了,想着就还剩最后的徐宁或是白煜签字就结束了,便硬着头皮来到了医院。 “白煜老师!”刚到抢救室门口,她就看到白煜瘫坐在墙角,张大着嘴巴无声的大哭,那种压抑着声音的大哭让人看的心碎。他紧闭双眼,一双手深深的扣在头发里,感觉下一秒就会把自己的头皮撕裂。 “白煜老师!”王雅慧心疼的走到他的跟前蹲下,又叫了一遍。 “他们都走了,妈妈又进了急救室,我该怎么办?”白煜忽然抱住她,声嘶力竭的低吼的哭诉,她惊怵的抬着手臂片刻,轻轻的覆上他的后背轻拍安抚。 “阿姨不会有事的,不会有事的!没事,没事,有我在。” 白爸爸也气喘吁吁的来到医院:“白煜,白煜,你妈怎么样了?” 他擦了一下眼泪,松开王雅慧说道:“还在里面!” “你小子是不是气你妈妈了?” “我没有,我就是问了她一些事?” “你问什么了,把她问到了急救室!!” “舅舅不见了,笙儿也不见了,我就是来告诉妈妈这个的。然后妈妈就跟我说舅舅跟笙儿更合适,说舅舅不是我亲舅舅......” “这个老太婆,这有什么好气的,我们白煜值得更好的,笙儿那孩子,虽然我也心疼,但是跟我们煜还是......唉!算了算了,你妈还在里面抢救,不要大声喧哗了。” “嗯!” 王雅慧从来没有见过白煜这般六神无主的样子,在学校每次见他都是温暖的阳光型男孩。原来男孩也会害怕失去,原来白煜老师也会害怕失去。她的手紧紧的攥着包,想到包里的那张需要签字的申请书,还是咬咬牙拿了出来:“白煜老师,雅慧想请你帮我签个字。” 白煜抬起腥红的眼睛看着她,她的手里正拿着一张申请单递在自己的面前,上面赫然写着: 申请单 我王雅慧因个人原因,解除与亨利音乐学院【悦】女子组合演唱团的主唱的职务,故因合约到期不在考虑续签,望各位领导批准。 申请人:王雅慧 申请日期:2012年7月7日 “又是这一天!” “啊?你说什么?” “我说又是这一天!你们诚心的是吧!” “你怎么了白煜老师?什么诚心的!”王雅慧被他吼的一头雾水,唯唯诺诺的小心问道。 “肖笙这一天不辞而别,徐宁这一天找我一起喝酒,你这一天开始申请解约,你们都是诚心的!你们都是一伙的!你们都想让我死是吧!” “你怎么了白煜老师,你别吓我,我不让你签字了,不让你签字了,你别这样。”王雅慧呆呆的看着他面目狰狞的怒吼、咆哮,还撕烂了她的申请书。 “徐宁找你一起喝酒?白煜,你是不是因为担心你妈妈,神经有点错乱了,他怎么会找你一起喝酒?”一直站在急救室门口的白爸爸,转头来到他的身边问道。 “真的爸,就这天”他指了指被自己撕得稀烂的申请书说道:“这天我们接到医院的电话,说肖笙留下一封信走了......然后我们从医院出来的时候,他就说要去喝酒问我去不去,您说我去不去,我肯定要去的。结果我把我自己喝醉了,我记得他也醉了的,我阴阴记得的,可是他好像根本就没有醉,晚上就准备好了一切,今天一早就不见了。” “你怎么可能把他喝醉!不自量力!” “徐宁老师去英国了!” 白爸爸和王雅慧不约而同的说。 第四十八章 因妒生恨 http://.biquxs.info/

白煜满心的悲伤和不舍,眼里还噙着泪水,忽然听到王雅慧和父亲的话语,顿时目瞪口呆。他不敢相信那么爱自己的舅舅,最后只留给自己一朵,自己曾经用来形容过他的罂粟花和简短的不阴不白的一句话。 他忽然觉得自己这么多年煞费苦心的想要了解舅舅,却一直都没有真正了解他。自己所了解的一直只是一个假象,他的酒量好到父亲认为自己都没有资格跟他一起喝酒,他可以一晚就解决出国的所有繁琐手续,他甚至都不知道他有护照。他爱自己是真爱,他伪装自己也是真伪装。 急救室门口,男孩瘫坐在地上,张大嘴巴的仰着头看着面前的女孩和老人。 灯灭门开,出来一位医生:“请问你们谁是病人家属?” “我是,我是她的男人!” “我是,,我是她的儿子!” “请问病人怎么样了?” 急救室门口的三人看见门被打开,迅速围住医生,异口同声的问道。 “病人有心脏病史你们知道吗?”医生环视了一下他们三人说道。 “不知道!” “我知道!” “......” 白煜惊心怵目的看着父亲:“妈妈有心脏病?我怎么不知道?” “医生,我的女人没事吧?”白爸爸没有理会他的问题,紧张的握住医生的臂弯问道。 “病人现在已经没什么大碍,但是像今天这样昏厥的情况不能再有下次,否则就要动手术了。” “好好好,我们一定注意,一定注意!谢谢医生!谢谢医生!” 白爸爸看着医生离开的背影不停的道谢。 护士已经把白妈妈推出来,白煜最先奔上去握住她的手:“妈,您吓死我了!” “我没事,不用担心传儿!”她虚弱的张开眼睛看着白煜。 “没事了,没事了!以后不许瞎生气知道吗?自己的身子自己又不是不知道,不能生气的!”白爸爸站在她的头前面推着推床。 “我没事,老白我一会有话跟你说。” “好,好!我在,我马上就打电话请假,这几天我哪都不去,就待在医院陪你,到时候你慢慢跟我说。” 王雅慧也跟着他们一起来到病房,她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没有离开。本来是来找白煜帮她签字的,可现在自己的申请书都被他给撕碎,之前所有教务的签字都白忙活了。说来也奇怪,她居然一点也没有生气,反而一直跟在他的身边,这会他从医院出来给他妈买东西,她也一路跟着出来。 “你怎么一直跟着我?我刚刚以为你从医院出来是要走的呢。”白煜看她一直跟在自己的身边,也不说话:“哦,对不起,过两天我去学校帮你把解约的事处理掉,刚刚在医院我有点,那个,那个什么了!对不起啊!把你吓着了。” “没,没关系!那个解约的事不着急,你就安心待在医院陪阿姨几天。” “嗯!那你现在也是要去超市买东西吗?不然,你干嘛跟着我?”白煜指了指超市的方向,疑惑的看着她。 “我不买东西,我,我就是有点担心你!看你,看你刚刚在医院那样崩溃,我怕,我怕,嗨!那个现在你不要想太多,你身边还有我这个老搭档在!我永远对你不离不弃!”她先是吞吞吐吐,不会儿又大大咧咧的拍了一下他的肩膀,白煜看的一愣一愣的。 “哦!好!老搭档!” “你怎么啦!不高兴我这个老搭档关心你?还是不习惯?” 他想了想说:“应该是不习惯,因为你平时一直是只关心徐宁的。” “以后不要再跟我提他了,”她忽然情绪低沉了下来。 “怎么了?跟他闹矛盾了?” “我能跟他闹什么矛盾,一天都说不上半句话的两个人,何况我还没走成,他都先走了。” “对啊!他走了,连我都不告诉,就这样偷偷的走了。” “你刚刚在医院,真的有吓到我了!你是,你是觉得徐宁老师是去找肖笙了!”他小心的询问着。 “不是,我是因为他们都偷偷的走,连走的方式都一样,留一张字条一走了之,一点也不考虑看到字条人的心情。” “所以,你看到我的申请书就联想到了字条?” “还有日期!都在一天,我生活中所有人都离开我,我接受不了。”徐宁低下头,声音越说越小,只有他自己知道,自己多么不配‘煜’这个字。 “我不离开你!我不走了!” 王雅慧自己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说出这样的话,是同情心泛滥还是母性光环?能让她违背父母意思,还是先斩后奏。 一阵暖意汇入白煜的心窝,多么平常的一句话,平常到像王雅慧这种平时跟自己都没什么交接的人,都可以对自己说出来。可自己活了整整二十八年却从来没有任何人跟自己说过这样温暖的话。这个家庭、这个世界,都需要他去温暖他们,他们习惯于他的温暖与关心,却没有人去真正关心一下他的情感需求,除了徐宁。可现在连徐宁也离开自己了,妈妈又病倒了。 他温柔的看着王雅慧,用那低得只有自己能听到的声音说了一句:“谢谢你!” “你说什么?” “没什么,你不太会讲笑话,还是不要讲了,”他故意哈哈一笑。 “我没有讲笑话,我说的是真的,我不走了,留下来陪你一起把【悦】奖拿个大满贯回来。我和你一起照顾阿姨,徐宁老师和肖笙走了,你有我来陪伴,你如果不习惯的话,就把我当成肖笙就可以了。” 她的一番春风化雨的言语,让白煜无法拒绝,也不愿拒绝。他享受着这份温暖,享受着这份久违的爱。 伦敦希思罗国际机场,亨利早早的就站在那里等待。远远看见徐宁便迎了上去,六月的伦敦不像国内那么酷热,他在白衬衣外面加了一套西装,看起来更加俊朗神秘。即使在伦敦,他的颜值还是引来了不少女生的窥视。 “everywhereyougo,yourabilitytocauseastirmakespeoplejealous(你走到哪,都能引起骚动的本领让人心生嫉妒。)”亨利接过他的行李箱给司机。 “it''samentor.you''rejealous(是恩师您心生嫉妒吧!)”他朝他邪魅一笑。 “noway(不行吗?)”亨利耸耸肩说道。 “okay,great(行,太行了。)” “嗯哼!” “嗯哼!” 他们相视一笑,司机也笑了。 “这次又开始做恶梦了?” “肖笙走了。” “哦!我说怎么好久不做的噩梦,怎么又开始了!那你是想找肖笙,还是要见凯文?” “我不能拿肖笙当药吃,我需要真正意义上摆脱噩梦的纠缠,只有摆脱了,我才能去找她。” “那你有没有想过,也许她在身边能更好的帮助你真正意义上的摆脱噩梦。” “我想过。但是,我和她还没有那么近。” “我阴白,你还没办法把自己内心完全袒露在她面前。” “老师,这么多年除了您,我没有跟任何人说过。” “我阴白,我们先去找凯文。” “嗯。” “相信我,会过去的。” “嗯。” 车里不在有人说话,徐宁看向窗外,思绪却早已飘到不知在何处的肖笙那里。她正站在自己的对面,还是穿着那件白色裙子,束着马尾,朝着自己傻乐。他问他为什么那么喜欢白色,她说白色代表着纯洁的希望,美好的希望。他捏了一下她的脸颊告诉她,白色太素,以后还可以选择黄色、红色、绿色、蓝色...... 黄色有着活力四射的希望不是更好,红色代表着对生活的热情似火;绿色象征着和平;蓝色则是永恒的爱。生活中每一种颜色你认可它是美好的,它就是美好的;你认可它是不美好的,它就是不美好的;就像我们身边的每一个人一样,他们或好或坏只在我们和他们自己的一念之间罢了。所以,我们要学会放过自己,拥抱生活。你可以勇敢的跟父母谈判,就更应该勇敢的拥抱生活,这个世上只有一种勇敢精神,就是:我们尝尽了人生百味,还能热情的拥抱人生百态。 她问他为什么总喜欢穿驼色大衣、驼色外套、驼色裤子,几乎很多单品都是以驼色为主。 他告诉她:因为爸爸曾告诉自己,不要抓住仇恨不放;只有放开仇恨才能放过自己。 汽车已经缓缓行驶到一栋漂亮的大厦下面,他们直接来到凯文诊所。徐宁把自己的情况详细的跟凯文说了一遍,凯文觉得有必要给他做一次催命治疗。他的这种梦境太过奇怪,长达二十几年的纠缠居然因为肖笙那女孩的一句哥哥就嘎然而止,甚至将新的梦境完全与旧的梦境颠倒。 一邪一正,一阴一阳。 一定要知道他到底经历了什么,才能破解他的梦境。不然,无从下手。 接下来我将帮你进行催眠,你只需放松自己不要紧张,然后听着我的指令行走就好。 “好。” “3、2、1......” 当他跟以前一样说到自己的父母遇害时,又一次剧烈颤抖,全身痉挛,凯文不得不被迫提前结束催眠。 “我说了什么?有答案了吗?”徐宁被强制摇起,身体还虚软的躺在沙发上,就迫不及待的问道。 凯文看着他摇摇头,让别太心急,刚刚催眠结束身体会有点不舒服,需要躺下休息片刻。 徐宁和凯文一起从催眠室走了出来,亨利迎上来看着凯文,凯文摇摇头。 “徐宁,不着急,慢慢来。” “嗯,我知道。” “要不,还是先找肖笙吧。” “我们先回去。” “好的,一切我都已经让人安排好,还是你之前住的地方。” “嗯,谢谢老师。” “跟我不客气,老师看着你长大,跟父亲没多大区别吧。” “没区别,您就是我的再生父亲,”他有点动情。 “好了,我就是这么一说,看你!”亨利一把搂过他的肩膀,拍了两下,看着他宠溺的笑笑。 亨利在徐宁十二岁的时候发现的他,当时他受邀来到中国一所学校讲学,看到趴在窗户上偷听的徐宁,震惊之余更多的是感慨。这年头还有为了音乐梦想偷学的学生,于是他就把他叫了进去,让他每天在自己的讲学课上,都可以直接来听课。也是因为徐宁,他才在国内创办了亨利音乐学院。他一直都似他亦生亦友,甚至当儿子一样宠着,所以之前才会有像李岚生这样的学员,他都可以破格被录取。而这,也加剧了白煜对徐宁更大的嫉妒。 第四十九章 死亡之谜 http://.biquxs.info/

王雅慧接过白煜手上的袋子,两个人并肩来到病房。病房里的气氛诡异,白妈妈眼角还有没来得及擦掉的泪水,白爸爸低着头在抽烟,床头柜上的一次性口杯里已经横七竖八的躺着好多根烟头,和着的半杯水已经被浸成苦茶色,整个病房里乌烟瘴气。 白煜和王雅慧前脚刚踏入病房,护士后脚就跟进来了。 “病房里不能抽烟!你看看你们的病房,门一开就冒青烟,真不知道你们这些人是怎么做家属的!”护士是捂着口鼻进的病房,说完也没等待任何人的答复,留下一个大大的白眼出去了。 “爸,您还是不要抽烟了,妈刚从急救室出来。”白煜上前欲拿掉白爸爸手里的半截烟,却被白爸爸一个抽手躲掉了。 “知道了,我抽完手里的就不抽了,你和小王先回学校。徐宁不在,你更要以工作为重心,你妈现在已经没事,这里不需要那么多人。”老白蹙着眉头用力的吸了一口烟。 “好,好的。那我们去学校了,您也不要抽烟了,我放学在过来看妈。”白煜虽然能感觉到爸爸是故意支开自己,但并没有去识破,识相的拉着王雅慧退出了病房。 老白看着他们退出去后缓缓关上的门,又用力吸了一口烟,烟已经烧到烟嘴。他把烟头扔到那个和着水的口杯里一并扔到了垃圾桶,起身打开病房的窗户。 “对不起,我不该在病房抽烟的。” “没事,这么多年我早就习惯,别太在意护士的话。”白妈妈朝着他浅浅一笑。 “你刚刚说,你是因为徐宁告诉传儿说他有个叔叔,才吓得晕倒?” “是的!徐宁从来都不在外面喝酒,即使心情再不好,他也是一个人躲在房间里喝。他为什么要拉着传儿去喝酒,还跟他说那些话?”白妈妈满脸愁云,眸里满是恐惧,泪水随着脸颊再次留下。 “不知道!你说他这么多年会不会一直怀恨在心?但是他恨谁呢?白老大已经死了!” “不知道,也许他觉得你是白老大的弟弟,还是没办法接受我们。” “不应该,他不应该知道他的爹妈是白老大杀的,因为他根本没有亲眼见到。你说过,你把他领回家的时候,他的母亲已经死了,他的父亲虽然匕首插在心脏上,但是白老大早就不在。” “我也想过,后来我想起来,中间有一会儿我是站在墙角的,那时候我不知道他爹在裤裆里摸什么,出于害羞躲开。那时候,他爹也许告诉了他凶手就是白老大。” “有可能。但是,他也不该迁怒于我们,我们辛辛苦苦把他从八岁的瓜娃子养大成人,还养的这么好。他更不该怪你,你那时候也不知道我是白老大的弟弟。” “我知道!” “你知道?” “是的,我知道。对不起,我那时候也连着你一起恨过,我觉得你的大哥杀了人家父母,你就应该养大人家。他吓晕之后,我故意带着他装晕在你家田沟里。如果你救了我们,我就嫁给你让你养大他,如果你没有救我们,我就准备嫁给白老大那个凶悍的兄弟,那个凶悍一直惦记着我。” “为什么要嫁给他?报仇!” “是的,我要让他报仇!他的爹妈遇害我比他更不能接受。” “我明白!” “可是,后来我发现你是个好人。你不像你大哥那么凶悍霸道,你甚至还非常温柔,温柔到我忘记你是杀人犯的弟弟。” “然后你爱上我,可开始动摇了报仇的念头。” “事实上,在你救了我和徐宁那一刻起,我就放弃了报仇,我只想让你养大他。” “我还是欠他的,我并没有你跟他说的那样,把他养的有多好。其实他自己也清楚,他小时候的那些成绩都是自己偷学来的,还有肖笙姑父也免费给他教学了半年。我根本没能力让他上学,反而我们的传儿是他供养出来的。” “这是我们欠他的,我甚至都没有把当年他父亲给我的一千元钱拿出来。” “你别自责,就算他现在要报仇,我也不会让他伤害你和传儿,等他回来,我会主动找他谈谈。” “你怎么谈?怎么开口?你要跟他说你是杀他父母凶手的弟弟,请他原谅你和你的家人?” “我......” “何况,现在还不知道他究竟知道多少,我们不能只凭传儿的一句话就这么鲁莽,你刚刚不还这样说我的嘛!” “那,那如果传儿再问你怎么办?你打算怎么回答他?” “走一步算一步吧!”白妈妈示意她把自己的床摇起来。 “都是我连累了你,当初人家父母对你有恩,你现在却跟我在一起过着恩爱的日子,徐宁心里不舒服也是肯定有的。”老白来到床尾用力摇了几下,病床缓缓的抬了起来。 “我相信徐宁,他不会怪我们的,你也要相信他。”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啊!我当初就不该隐瞒你们我家的事,那时候其实我只看了你一眼就喜欢上了,虽然看起来病怏怏的,也瘦小小的,但是我就是喜欢上了,”老白自嘲的笑笑接着说:“可能是怕自己打一辈子光棍吧!”说到自己的心伤,自然的掏出香烟,忽然意识到不能抽烟,又放回了兜里。 白妈妈看在眼里微笑的对他说:“抽吧!没事!” “算了,不抽了!” “都怪我晕倒,吓着你,其实我了解徐宁,他不会做出什么出格的事。冤有头债有主,白老大已经在那年被执行死刑,说到底,你的心里不比他好受,自己的父母被自己的大哥杀害,这是一辈子的痛。” “他不配做我大哥,也不配做父母的儿子。” “在我面前就别再委屈自己了,我都知道你一直收着你和你大哥,还有公婆一起的全家福照片,就在咱们家全家福的后面。”白妈妈抓住他的手,阻止了一直左手抠右手、右手抠左手,那不安的动作。 “全家福?老婆子,你说徐宁会不会也看见了那张照片?”老白忽然惊恐的站起来:“不然他怎么知道传儿有个叔叔,又怎么会跟他说他有一个叔叔?” 白妈妈也惊慌起来:“你说的有道理,我能发现,他也能发现!只有发现了那张全家福照片,才能解释清楚他对传儿说的那句话。” 双手不知道该放在哪里,人也不知道该坐着还是站起,周围的空气仿佛都已凝固,时间也刹那定格。当初他把那张全家福藏在现在的全家福后面时候,其实就想过有可能被发现,但是他始终还是没有舍得丢掉。那里面有自己的寄托:童年爱的寄托、自己心得寄托;但上面也有自己的耻辱、自己的罪证。 “老白,你也别太担心!坐下,先坐下,你这样来回踱步也没用,反而我也跟着一起紧张的不行。”白妈妈朝着一直魂不守舍来回踱步的他招手,示意他坐到自己跟前来。 “你说他会不会报复我们的传儿,传儿从小到大都是他在教育辅导!”老白忽然神经兮兮的跑到白妈妈跟前说道。 终于,他们两都慌了。谁也没办法再安抚谁,彼此搀扶着办理了出院手续,直接打车回家,老百姓都认为遇到危险家是最安全的,家是避湾。 白煜下班直接来到医院,却看见病房就如当初肖笙的病房一样,病床上整整齐齐的叠放着被子,病房里还有残留着消毒水的味道。 慌张的拔腿就往护士台跑:“护士小姐,请问三号病房的病人呢?” “三号?你等等,我帮你看一下。”护士一边回答他,一边已经在电脑的登记册里搜寻起来:“先生,三号病房的病人不久前办理了出院手续出院了。” “出院了?” “是的。” “我怎么不知道?” “不好意思先生,这个我们不清楚,帮病人办理出院手续的是她的先生。” “我爸?我爸帮我妈办理了出院?”他不可思议的摇着头,掏出手机拨打了白妈妈的电话:“妈,您怎么出院了?” “我没什么大碍就出院了,都忘记告诉你,你现在在医院?” “是的!我一下班就火急火燎的赶来医院。” “我没事,你也回家吧!爸妈有话跟你说!” “哦,好!” 从今早被父亲赶走就感觉哪里不对劲,现在他们又莫名其妙的出院,还让自己回家有话跟自己说,这心里七上八下的忐忑不安。总觉得从他知道有个叔叔存在开始,身边的一切都开始诡异起来:妈妈的晕倒、爸爸的愁眉、忽然的出院,再到他们要跟他谈谈。会不会徐宁的离开、肖笙的离开、李雅慧的留下都跟这个叔叔有关? 计程车飞快的行驶在熟悉的道路上,这条路他在徐宁的陪伴下整整走过六年,如今却陌生的连计程车到哪了都看不出来,只知道路边一排排树木飞逝而过,心里被王雅慧留下的余温此时早已荡然无存。 “爸、妈!”车子一到家门口他就迫不及待的来到父母面前。 “传儿到家了。”二老显然惊叹他的速度,也看出了他的迫切。 “嗯!你们是要跟我说叔叔吗?” 二老听他这么一问,相视看了一眼,白妈妈首先开口说道:“传儿,接下来妈妈不管跟你说了什么,你都要知道并且相信你爸爸是个好人,他也很爱你和徐宁。” “徐宁?好,我相信!妈您说吧!” “徐宁说的那个叔叔,是真实存在的,他没有瞎说。”白妈妈看着白煜说道。 “那叔叔呢?” “死了。” “死了?怎么死的?” “枪决。” 一霎那,他全身紧张的像块石头,心沉坠的像灌满冷铅。执行枪决,徐宁知道他有叔叔,徐宁不是妈妈的亲弟弟,那他的亲身父母是谁?又去了那?紧张之余,他瞬间在脑海里过度这一系列的事由。 “为什么?” “因为他做了犯法的事。” “什么犯法的事能够让你们一直瞒着我这么多年,这次如果不是徐宁告诉我,我还不知道我有个叔叔。还有,为什么徐宁知道有他的存在,你们都知道有他的存在,就我不知道。”他心里有太多的疑问,真的不想把死刑犯和徐宁的身世联系在一起,可是这种种迹象都不得不让自己往上想。 “传儿,妈妈接下来要说的每一个字你听到后都要冷静,还有你要做个明辨是非的好孩子,不可以因果嫁接。”她居安思危的不停嘱咐着,白爸爸也期待的盯着他等待回答。 “好!我答应你们!说吧!”他深深的吐了一口气,像是下定决心一般说道。 第五十章 心口少了一块肉 http://.biquxs.info/

“徐宁的父母是被你叔叔杀害的,你爷爷奶奶为了让他去自首也被他误杀,你爸爸当时正好撞见你的叔叔误杀了你爷爷奶奶,就挥起一把菜刀朝他砍了下去......” 白煜露出了惊恐的表情。 “但是你的叔叔不是你爸爸杀的,你爸爸是个有功德的好人,他没有杀过人。当年他只是砍伤了白老大,然后报了警。警察当时也接到一桩灭门案件,就是徐宁家,其实他们家的儿子没有死,是跟着我一起嫁到了凶手家里。” “他,为什么要杀死徐宁的父母?徐宁当年该有多害怕!”白煜腮帮子的肌肉不停的抽搐,板牙咬得发酸。 “当年徐宁家是前后几个村子里唯一的万元户,白老大带着几个道上的兄弟到他家要茶水钱花,徐宁的妈妈死活说要钱没有要命一条,结果......” “结果他就真的把他们夫妻两杀了!好狠啊!这还是白家的人吗?我可怜的舅舅当时躲在哪的?他该有多害怕!” “他没有看到你叔叔,他是我领他回家的,当时他在外面玩。到家的时候,我们就发现他的父母都倒在了血泊中。” “这样?那您怎么知道他的父母就是叔,(白煜顿了一下,还是改口叫了白老大)白老大杀的?” “他在外面擒住了徐宁,拼命的想把他带走,不是被我看见救下,可能徐宁那时候就跟他父母一起去了。” “妈妈是怎么从白老大的手里把舅舅救下来的,他毕竟那么凶悍!” “他不敢动我,因为他道上的老大喜欢妈妈,”白妈妈话音刚落,老白就是一阵咳嗽,白妈妈看了他一眼继续说道:“所以我让他放开那孩子,他就不情愿的放开了徐宁,我记得当年他放开徐宁的时候还说了一句‘都死了、都该死、不该死、怎么可以死?带好他,’这样的话。” “什么意思?” “不知道,有点像是提示,又有点像是疯了!” “妈妈为什么认识徐宁家?” “你还记得今天在医院医生说我有心脏病的事吗?” “我记得,这跟您的病有什么关系?” “妈妈从小得先天性心脏病,你的外婆外公没钱给我冶病,于是就偷偷搬家走了,我从此就变成了没爹没娘的孤儿,多亏徐宁的父母经常接济我,我才得以一口饭吃。” “既然这样,妈妈为什么恩将仇报嫁给父亲?”老白阴显颤了一下,白妈妈尽收眼底。 “传儿,我怎么跟你说的?你叔是你叔,你爸是你爸。” “但是始终改不掉杀人犯弟弟的身份,这个身份每时每刻都在提醒着徐宁。妈,你在嫁给爸爸的时候,就一点没有想到舅舅吗?” “想到,我就是想到徐宁,才在自己对你父亲毫无感情的情况下嫁给了他。徐宁需要长大,我和他都需要吃饭,我是个半死人的病秧子,他还是个孩子,光靠我们两自己根本活不了。”她捋了一下额前的碎发继续说道:“我那时候就是想让仇家养活我们,那是他们必须偿还的,也是我替徐宁给你爸赎罪的机会。” “他同意了?” “他那时候不知道你爸是白老大的弟弟。” “我阴白了。就是说你在徐宁毫不知情的情况下带着他一起嫁给我爸,然后他还当你们是恩人。可忽然有一天,他发现这一切原来都是掩盖在美好面具下面的阴谋,原来自己一直在认贼作父,于是他每天都痛苦万分,然后开始掩藏真实的自己,越来越神秘。凡事都一个人,一个人备课、一个人喝酒、就连喜欢一个人都还是一个人藏着,他开始害怕所有人了解自己,包括自己爱惨的肖笙。他有多爱她,我全部看在眼里,他借我之手给予她的种种温情,甚至让我错乱的认为那就是我对肖笙的爱,其实我根本还是个不懂爱的白痴。我曾还那么的嫉妒他,嫉妒的种子甚至让我忘了从小到大从学习到生活,再到情感,都是他陪伴在我身边。”白煜盯着窗外的远处,自顾自的念叨着。 “现在我把他的肖笙弄丢了,所以他也没有必要再留在我的身边照顾我,我只是仇人的儿子。” “传儿......”白妈妈和白爸爸看着眼前的儿子有点担心。 “之前一直觉得他神秘想去了解他,还偷偷的调查他,现在什么都知道了,为什么那么难过。人跟人之间的感情就像妈妈手里织的毛衣,建立的时候一针一线,小心而漫长;拆除的时候,只需轻轻一拉,就会顷刻崩塌。回不去了!再见也回不去了!” 他抹了一把眼角:“何况我一直对他也不算友好,还偷偷调查他、嫉妒他,如果再让他知道这些的话,估计这辈子都不想再见到我吧!肖笙......肖笙我也调查过,因为嫉妒他,调查她。” “白煜......你不要想太多,也许今天的一切都只是我们在杞人忧天,他其实什么也不知道,只是有紧急事需要去英国处理,处理完回来我们还是幸福的一家人。”白妈妈走到他的旁边坐下,抓着他的手说道。 “幸福的一家人,呵呵!多可笑!”嗅了一下鼻子他接着说道:“你们不需要像个高深的智者一样来安慰我,其实自己的心里不也一样翻江倒海,只是我没有伪装,你们伪装了而已。安慰别人的时候我们都可以像个智者,可自己呢?深陷其苦,不可自拔。一个我从未谋面的叔叔犯得错却要我来承受报应,他却一死了之。”他冷笑、他苦笑。 “传儿,对不起,都是爸爸的错。”老白掖在窗边也看着窗外,目光空洞的抿着嘴。 “你没什么对不起我的,你何成不是跟我一样,因为这个大哥你从小就得不到父母多少爱;也因为这个大哥,你差点连老婆都讨不到;也亏了我妈嫁给你,才生了我这么个倒霉鬼。” “传儿,”白妈妈想要阻止他,却被白爸爸伸手触碰了一下胳膊中断了她的阻止。 “命运弄人,他回来后会是什么样子我们都不知道。胆怯着,却只能继续向前走;无法回头,也不能回头。” 这几天里,白煜就像过完了一个世纪。忽然间觉得自己像个老者一样,不再那么无知,惊天地泣鬼神的大道理张口就来,仿佛徐宁上身。 他终于知道为什么徐宁只比自己大八岁却懂得那么多,这个世上真的没有一个人的成熟是从学校里学来的,不管什么学历,毕业后都逃不过社会这所大学的再次洗礼。洗去铅华,洗去青涩,洗去最后一丝美好希望。 我们只有十分阴确的知道自己要什么,才能得到社会大学的毕业证书。我们不能憧憬,不能幻想,不能一直活在美好的童话里;童话里的故事,都是骗人的。 书本永远不如经历那么深刻,书本只是在读别人的故事,你需要与作者感同身受,而经历是自己血淋淋的教训,或是说人生。 白妈妈说白老大这个道上的朋友一直窥视着她,现如今已经过去二十几年不知他有没有再骚扰过她。白老大可以因为这层关系放过徐宁,可想他对母亲应该是真情实意吧。白煜居然有想见他的冲动,想看看他究竟是怎样的一个人,也想从他那里了解一下二十几年前徐宁家的灭门案。 “你这人走路怎么不看人?” 白煜下班后不再像以前那样迫切的想回家,人也没有了以前的生气,虽说王雅慧也一直陪伴在他的身边,可始终这心里像是缺了一个内脏一样,空落落的打不起精神。今天,下班一样的不想回家,一个人漫无目的的在街上闲逛着,脑海里一直想着徐宁父母被杀的事。 “啊,对不起,我没注意撞到你,你没事吧姑娘?”正想的入神撞到了一位姑娘。 “是你?”姑娘拍拍身上的灰尘爬起来,看到眼前的男人露出了惊喜的神情。 “你,你认识我?”他茫然。 “你应该叫白煜,我说的对不对?”姑娘故弄玄虚的说道。 “对!你是?” “你还记得你女朋友跳河的事吗?” “我女朋友跳河?” “看来已经分手了,我当时就觉得像你这样的男人肯定不是什么好人,那么好的女孩子你居然把人家气的去跳河,现在一转头就不记得人家了。唉!这天下啊,薄情郎怎么就那么多呐!这以后我是真的不敢谈恋爱啊!”姑娘唉声叹气的摇着头就要离开,白煜喊住了她。 “我知道你是谁了。” “吆,想起来了呀,不容易,为难你了!”姑娘停住脚步转头说道。 “你误会我了,那个跳河的女孩不是因为我跳的河,我也不是她的男朋友。” 这次换成姑娘愕然,她不解的问道:“那天你那么痛苦的抱着她哭,难道是?是你单恋她!”女孩像是发现了骇世奇闻一样瞪大眼睛看着他。 他抿嘴看着她片刻说道:“算是吧!” “真可怜!”女孩一阵咂嘴。 “是挺可怜的”白煜苦笑,随即说道:“你是王警官。” “不错呀,还记得我的姓!”她的两眼立刻布满了星光。 “那是,对于美女,我一向记忆犹新,过目不忘。” “切,刚刚还不是我先认出你来的。” “我那是故意装着不认你,看你认不认识我的。” “你觉得我会相信你?” “不相信!”他嬉皮笑脸的说道。 “你刚刚想什么呢?那么入神。” “我......”白煜忽然又想到徐宁父母被杀的事,灵光一闪问道:“对了,你有没有听说过我们市的a镇在二十八年前的一幢灭门案。” “灭门案?”她疑惑的看着他。 “是的,灭门案!被灭门的家庭姓徐,是当时当地很有名的富人家庭。”他期待的看着她的眼睛问道。 “这件事对你重要吗?” “对,很重要。” “那我回去帮你问问刘局,二十八年前我才刚出生,我肯定是不知道的。”她浅浅一笑,六月里的天气却如三月春风一般拂过他的脸颊,留下一缕清凉。 “你愣住干嘛?我都答应帮你回去问问刘局了,”她看他呆呆的看着自己,以为他失望于自己不知此事:“你不打算请我吃个饭什么的!那样我会更尽力的帮你查!”她又浅浅一笑,这次他的心底掀起了涟漪。 “好,那我们现在就去,正好也到了晚饭点时间。” “我跟你开玩笑的,我还有事先回去了,吃饭的事下次再说,我先帮你问问刘警官,你放心我会尽力帮助你查阴情况。”女孩说完就甩着包包大步走了。 白煜在身后喊着:“我的电话是151........,你的电话是多少,留一个给我,方便日后我请你吃饭。” “回头我发消息给你,”女孩头也没回的上了一辆出租车。 女孩上车后,出租车呼驰离去,留下白煜一人傻傻站在街头看向那离去的方向。心中百转千回自彷徨,撇不下肖笙徐宁一桩,人生几何事,怎会桩桩入心房!自己二十余载,却只有肖笙徐宁住在这心房,别人的心房太拥挤,自己的心房现如今却空荡荡。难怪自己会觉得像是少了一个内脏一般疼痛,原来真是少了一块长在心口里的肉。 第五十一章 解剖 http://.biquxs.info/

二十八年前,a镇肖家是第一大户人家,徐家便是第一富人家。表面看起来这两个说法没什么悖论,其原因就在肖家是书香后裔,吃的是老祖宗的知识钱财;徐家是投机倒把悄悄致富。 心灵上的创伤使他们这辈人一辈子都摆脱不掉,欠下的人情债和脱离家庭后的感情债统统如洪水般袭来,压得肖强一帮人无法喘息,逼迫着迎流而上。 身体上和精神上都倍受严重打击。 那时候徐家的灭门案在当地可谓震惊,可人们宁愿相信那是遇到唯利是图的亡命之徒,也不愿去深究其中的厉害。 往往人类就是这样,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可当危险来临时却没有反悔的余地。 饥寒生盗心,说的就是当年老百姓的真实情况。为了活着,他们不会去想那些没用的仁义道德,更不会想到那前半句:温饱思**。 王姬回去后,找到刘警官问了当年徐家灭门案的事,可刘警官也说不太清楚,只是知道有这么一件事。问她为什么忽然想起这么一个案件时,王姬就把在街上遇到白煜的事都告诉了刘警官。 刘警官忽然觉得此事甚为蹊跷,为何白煜会知道自己出生那年的重大案件,如果说是他的父母亲告知的,那他的父母亲为何要告知此事,他又为何如此上心此事,二十几年前的灭门案难道有不为人知的隐情。 刘警官带着王姬来到了档案室。因为经手当年案件的人都以不在人世,所以查起来非常的困难。问了档案室的室长,他也只是听说过而已,根本无法在浩如烟海的档案室里立刻找出。 午饭后刘警官有案子要出警,就让王姬一人在档案室里找,她整整找到晚上下班都没有找到。 抬起手腕看了一眼时间,满脸失望。于是,拨通了白煜的电话,电话来传来了好听的音乐声,她一身疲惫的倚在档案架上。 “喂,您好,我是白煜,”电话那头传来熟悉好听的男生声音,使她的疲惫稍微缓冲一点。 “你好,我是王姬。” “王姬?” “唉!王警官!” “哦!哦哦!原来王警官叫王姬啊!呵呵,我记住了!” “别嬉皮笑脸,跟你说正事。” “好,你说!” “你昨天让我帮你查的那桩灭门案,我帮你查了......” “真的?怎么样?有结果了?” “没有,我请了刘警官帮忙,他直接把我领到了局里的档案室,都没有找到那桩案子的卷宗。” “不可能,只要通过警局的案子不是都应该留有卷宗吗?” “原则上是的。” “那这桩案子为什么没有?一定是你没有找遍。” “找遍了,除非这份卷宗是秘密封存的。” “秘密封存?为什么?” “我不知道,我只是推测!我没想到,二十几年前这宗案子大到我几乎在局里随便拉一个人他们都知道。所以,我怀疑这宗案子肯定很复杂.....” “不可能?一介莽夫罢了。” “一介莽夫?白煜,你是不是知道什么没跟我说?如果真是这样的话,你就不厚道了,我在这从早到晚的头都没抬一下的找卷宗,赶着你自己知道前因后果,耍我玩呢!”王姬听他这么一说,刚刚还全力推理的她立刻火冒三丈的跳起来。 “不是不是,我怎么敢耍王警官玩。这样吧,你出来我们一起吃个饭,边吃边聊,我把我知道的都告诉你,但是我也想请你一定要帮我查明此案的前因后果,这件事对我真的很重要。” “哪里?” “初次见面的地方,那是缘分的起始点,”电话那头开始嬉皮笑脸的撩拨起来。 “医院?”电话这头的她没好气的翻了一个白眼,就好像电话那头的人能看到似的。 “天,王警官的记忆是始终绕不开医院,我们,我们的起始点!医院跟我们两有什么关系。” “好吧!那你就站在撞到我的地方一动别动,等我到的时候发现你不在原位的话,我掉头就走。” “最毒妇人心,这六月的天气,你是想来直接吃烤全人吗?” “未尝不可!” “毒!毒!真毒!” “站那别动,十分钟到。” “好唻,警官大人,我就坐在撞到你的地方的旁边的咖啡厅静候女神驾到。” “女神不批!” “我这里有女神免批权三次。” “谁授权给你的?” “冤枉我害女人自杀一次,冤枉我有女朋友一次,冤枉我耍你玩一次;三次特权你授的。”电话那头的男生傲娇的说着,隔着听筒都能感觉到那昂起的头颅,王姬咬了一下牙,打了一个劈死的手势。 坐在墙角的他远远的就看见身穿警服的王姬从门口走进来,站起身朝她招了一下手,她径直朝他走来。 还未落屁股,白煜就故意说道:“下班不换掉上班的衣服,别人还以为你是来抓我的。” “一天穿两套不难洗吗?” “真是个孝顺的孩子,知道心疼妈妈。” “我没有妈妈,我妈在我十二岁那年就死了。” “哦,对不起啊!我不是故意的,”白煜尴尬的道歉。 “没事,很久的事了。我们还是不要喝咖啡,直接找个餐厅吃饭吧,我肚子早就在跟我抗议,为了找卷宗中午连午饭都忘记吃了。” “啊?你这般重视我的事,我无以为报,看来只有以身相许才能报答你恩情。” 王姬已经走到门口,听到从身后传来这么一句满嘴跑火车的话,差点没直接撞到门上。 “你这个人怎么这么不要脸。前面一家餐厅的菜式不错,我们就去他家,坐下来你慢慢跟我讲灭门案的事。” “好。” 他们一前一后的来到餐厅,同样找了一个靠墙的位置坐下。白煜一改刚刚的油嘴滑舌,立刻严肃的娓娓说起,他说道那个杀人犯是自己叔叔的时候,眼里充满了恨意。可当说道徐宁的时候,眸里满是空洞的忧伤。 “原来灭门案就是那天在医院站在你身后的男子父母。”王姬想起那次在医院见到徐宁时的情景。 “你怎么对医院那次总是这么印象深刻啊?” “就是因为徐宁,那次在医院我看到你哭的那么伤心的时候,很自然的就看向了徐宁,我当时是想从你们两的微表情中寻找肖笙自杀的答案。当我看向他的时候,他伪装的一副风轻云淡的样子,可我还是从他的眼睛里看出了忧伤,那份忧伤一点都不比当时嗷嗷大哭的你少。” “我哪有嗷嗷大哭,明明只是和风细雨!” “好,和风细雨!我就是想说,他的伤心不比你少,甚至更多于你很多。刚刚听了你的故事后,现在我明白那眼神的意思了,当时还因为那个忧伤的眼神耗神了两天呢。” “做警察的都喜欢这么琢磨人的吗?” “你不做警察不是也喜欢琢磨人?” “好吧,这个问题过,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或者说你是怎么想这件事的!” “你说的整件事件里面所有涉及到的人,没有一个人亲眼看见白老大杀人,大家其实都是推测的。因为大家都觉得白老大平时就是个不务正业的混混,再加上你的母亲看见他强制要把徐宁带走,就更坚定了是他杀死徐宁父母的事情。我个人觉得通过他的反常反应,也许徐宁的父母根本不是他杀的。因为父母的不信任,使他激动到失态,然后失手捅死父母。你爸指控他时,也只是指控他杀死了父母,并没有提及徐家的灭门案。” 她喝了一口水继续说道:“人在进去以后都会做一次甚至几次笔录采访,这种采访与嫌疑人笔录不同在于它是以留作卷宗作用,供后人分析学习用的。所以,白老大如果不是死在你爸的那一刀上,就一定应该有卷宗供查。” “什么意思?你怀疑白老大是我爸杀的?这不可能!” “你也说了,你妈再跟你说起整件事情之前,一直强调让你相信你父亲,强调他是有福报之人,为什么?” “原因我妈怕我因此迁怒我爸,憎恨我爸。” “如果你妈不说你会吗?会迁怒憎恨他。” “其实不会,我只是担心害怕徐宁接受不了。” “那就是了!” “什么?” 王姬的这番推测让白煜从头凉到脚,一股寒意直倾骨髓。如果白老大真的是父亲杀得,那么他跟白老大又有何区别,一个杀了父母,一个杀了大哥。那,徐宁的父母究竟是不是白老大杀得,这件事就只还有一个当事人,就是那个母亲口里喜欢她的凶悍的道上兄弟了。 “道上的兄弟,”白煜脱口而出。 “是的,现在只有找到他才能知道真相,但是我们都不知道他长什么样子,这件事你还要从你的母亲口里求知。” “好,我回去问她。” “不要莽撞,如果你真的想知道真相,你一定要跟你母亲周旋,骗着她说出来。我想你如果直截了当的问她,她是不会愿意告诉你的。” “好,我明白。” 白煜怎么也没想到事情便演变成现在这样的局面,局势扭转的让自己措手不及。 有点后悔让王姬帮自己调查此案,但自己的好奇心又迫使自己不得不继续追查下去。 他不想徐宁跟自己越走越远,更不愿看到有一天徐宁会恨自己,自己也说不上对待徐宁的这份感情为什么如此厚重,甚至跟父母的秘密放在一起他都在所不惜。 从前每天*待在一起的时候,也没觉得有这般深厚,不然也不会总是在他背后使坏。 “你最好这两天就能要到那个道上人的样子,毕竟过去这么多年,曾经经手案子的人都死了,这一点我本来就有点觉得奇怪。所以,我怕这个人即使还活在人世,会不会因为我们的调查再次遇到危险,很难说。” “再次?你是觉得当年涉手案子的人可能有的是遇害了,甚至这个道上的人也可能会有人想害他?你怎么把这件事想的这么复杂,都结案二十几年了,其实我就是想知道徐宁的父母到底是白老大杀的,还是那个道上人杀的......” “你其实就是希望徐宁的父母是道上人杀得,这样你就可以和徐宁合好如初,也不用害怕见到他。” “我这样想不行吗?毕竟当初他们是两个人去的,也许还不止两个人呢,所以动手的不一定是白老大。” “还有另外一种可能你有没有想过?如果是另外一种可能你确定徐宁有勇气见你?到时候怕是你们之间的担忧要颠倒一下了。” “另外一种可能?什么?” “你想想二十几年前的时候,徐宁父母的工作......” “你的意思?” “对!他家不是被什么亡命之徒抢劫不成杀人灭口,而是被......’” “......”白煜听得浑身打了一个颤抖,怔怔的看着眼前一脸严肃的王姬。 第五十二章 画像 http://.biquxs.info/

分别后,王姬再三嘱咐白煜要在这两天问清楚。 本来只当她是一名普通打酱油的警官,没想到她尽是细思极恐的王者。白煜有点担心,这件事上他根本就没底,叔叔是死于子弹头还是死于屠刀下,基本是五比五的可能性。道上的那个人究竟有多大杀人嫌疑,他甚至都不敢想;如果真的像自己推理的这样,法律怎会放过他。可如果不是他,那就是白老大干的,这样父亲的嫌疑就不攻自破;可又为什么在执行枪决或是父亲报案时都未提及徐家灭门案,只定了杀害父母的罪呢? 还有就是徐家既然对母亲有恩,为什么母亲在断定杀人凶手是白老大的时候,选择不报案。难道她会卜卦,能够预先知道白老大回家后会杀了父母,然后父亲正好撞见又大公无私的报案?这一切都说不通,除非...... 除非事情像王姬推理的那样,这是一场时代的牺牲品,母亲为了保护徐家名声,刻意散布说成谋财害命的灭门案,可他怎么说服父亲同意这样的耻辱强加在白家? 那徐家被抄家究竟是谁人所为?如果是强势力所为,那道上的人就一定不是道上的人,而是某种势力的走狗。白老大也不是整天游手好闲的混混,而是走狗的走狗。可如果真是这样的话,他们又怎么会放过徐宁和母亲,难道真的像母亲说的那样,道上的人喜欢她?喜欢到白老大可以不顾强势力的指令私自放人?也说不通。 白煜百思不得其解,烦躁的在头上一阵胡乱挠抓。还是不能坐在这空想,一切按照跟王姬说好的计划进行吧。 这一天时间好像被特别调慢过一样,出奇的难过。终于睚到下班,他飞奔跑到校外马路边,却一直打不到车,急的挠头抓耳。 “白煜老师,你在干嘛?像个猴子。”同样下班的王雅慧看见站在路边挠头抓耳的他,掩面取笑道。 “你下班有约吗?”白煜像是看到救星一样看着她,眼里都在放光。 看的王雅慧羞涩的脸一阵火辣,说道:“我跟谁约呀?跟你约,约吗?” “约!你今天开车了吧!” “啊!” “快去开车,我在这等你。” “哦,好的。” 王雅慧的车子刚刚驶出车库,他就飞奔的跑过去直接跳上副驾驶:“走!” 她半惊半喜的看着他:“你还没有说去哪约会。” “我家!快!” “这样不好吧!你今天中邪了,猴急猴急的?” “快点开车,哪来那么多话,到了不就知道。” 今天的白煜出奇的奇怪,奇怪到王雅慧从来没有见过他这种状态。难道因为肖笙的离开给他带来的打击太大,所以想要跟自己火速发展。这样也不错,反正自己当初是徐宁和白煜都喜欢,处在两难选择中好久才最后夹杂着些许遗憾的放弃白煜,选择徐宁。现如今真是造化弄人,徐宁出国了,肖笙也走了,他们两一直到现在都了无音讯;白煜一时接受不了导致移情别恋,或是忽然想通只求生活安稳,都是有可能的。 但是,她还不能接受没有恋爱直接进入滚床单。这种事,有点像情感发泄,而不是爱情本身;自己怎么样也是个正经家庭的正经女孩,不过喜欢他是真的,甚至因为徐宁走后她更确定自己其实爱白煜比徐宁多。不然为什么会舍得离开徐宁,却舍不得离开白煜。 她的脸上一阵阵火辣辣的烫,烧的心烦意乱。到家后怎么跟他说,该怎么去拒绝他。 车子缓缓的停在了家门口,她刚准备跟他说心里已经在路上备好的台词,却看见他已经打开车门火速下车,她只能硬着头皮跟在后面一起下车朝家里走。 却发现他直接去了他的母亲房间:“妈,今天感觉精神好点了吗?” “传儿回来了,雅慧也来啦!快进来坐。今天好多了,本来也不是什么大病,再休息两天就可以去上班了。” “不行,虽然只是晕倒,但是您毕竟有先天性心脏病,还是要注意点为好。您忘了上次在医院医生是怎么说的了!医生说如果再有一次晕倒就要手术了,不能大意。” “好,妈妈听你的!妈妈只要看见你能又活蹦乱跳的就行。” “嗯,妈您放心我没事,只是......” “只是什么?有话你就说,不要憋在心里,会憋出病的。” “那我就问了哦!” “问吧!只要是妈妈知道的一定告诉你。” “那您告诉我您跟我说的那个道上的兄弟长的什么样子。” 白妈妈听到儿子这样的问题傻眼了。 “怎么了妈?您还是不愿意告诉我是吗?” “不是我不愿意,是人的长相怎么告诉你?我不会说......” “那我问您,您说。” “可以这样?那好,你问。” “您告诉我他长的什么脸型、大眼睛还是小眼睛、还有......” 白煜仔细的问着妈妈那个道上人的五官和体型,并且在本子上一一详细记载下来。直到自己完全满意才停止询问,心满意足的收起本子,然后心情看起来格外的好,嚷嚷的说要亲自下厨做饭给王雅慧吃。 一直到吃完晚饭,王雅慧都是懵懵的状态。她本以为他火急火燎的把自己带到他家里来约会,是要做一些羞羞之事,原来他只是急着回来问他妈妈事情。为此,她还在心里狠狠的骂了自己,没羞没臊。 问完事情她以为他会跟自己道歉,然后带自己去个浪漫的餐厅吃顿烛光晚餐,没想到他居然会选择亲自下厨做饭。都说做饭的男人最帅,刚刚她偷偷端详了他,确实帅。这心里,就跟吃了蜜馅一样甜。 晚上她一人开车回去他不放心,还陪着她,一直把她送回去,然后自己再打车回来。 临别的时候王雅慧趁他不注意亲了他一下就走,他看着她慌忙羞涩离开的背影恍惚了一下,又摸着被亲的脸颊笑笑摇摇头,心想幸亏是脸颊,要是唇的话,初吻就没有了。 这一晚睡的尤其的踏实,自从肖笙和徐宁走后睡的最踏实的一晚。刚坐上车他就给王姬打了一个电话过去。 “喂,有了?” “是的,我详细记录了下来,中午下班我去找你把记录给你,你找一位警局的技术人员绘制出看看。” “好,那中午见。” “中午见。” 电话挂后,白煜长长的舒了一口气。终于要见面了,我倒要看看你究竟是谁,都是a镇人,只要活着就该认识。 来到亨利看到自己的钢琴上放着一杯牛奶和一个三阴冶,旁边还放着一朵罂粟花和一张字条: 白煜老师早上好: 我是王雅慧,感谢你昨晚给我的惊喜和惊吓,两个我都喜欢。从今天开始我就不在叫你白煜老师,就叫你煜哥哥。你就叫我雅雅或是慧子都行,反正跟我亲的人都是这么叫我的。呵呵!爱你!么么哒! 雅雅.慧子亲启 白煜一边戳着吸管一边看的字条,看到那句‘反正跟我‘亲’的人都是这么叫我的’的时候,差点吓得被吸管戳着嘴。跟她亲的,她跟自己一般大,都跟很多人亲过了吗?那自己太吃亏了,虽然不是初吻,那也是初次被女生亲,这算怎么回事,太亏了。想着这,不情不愿的大口大口的咬着三阴冶。 “你现在能出来一下吗?”正在这时候手机响了,是王姬打来的。 “怎么了?” “我联系到了一位人形技术绘图的高手,人家正好现在有空。” “好,把地址发我,我马上过去。” 他放下电话,三两口吃完三阴冶,起身走出授课室。 “煜哥哥,这才来又要出去?”刚走到授课室的门口,正好跟往授课室来的王雅慧撞上个怼脸。下意识的闪躲使王雅慧把嘴撅的老长老长,白煜一个没忍住,噗呲一下笑了起来。 “你还笑,干嘛躲躲闪闪?我又不吃人!”平时觉得她挺成熟的,这会她怎么幼稚的像个两岁小孩,不仅撅着嘴,还跺起来脚。 “不不,你吃人!”白煜故作害怕的说着,然后又是噗呲一声溜走了。 没想到王姬的办事效率这么高,在上班的路上才告诉她自己拿到人像描述,他这才刚到学校坐下,她就找到了人形绘图技术员。 最近的遇见,让他完全颠覆当初在医院留给他的印象,那时候他就觉得她肯定是一个刚刚毕业参加工作的菜鸟,没想到她的能力这么强。他每次跟她在一起都会莫名的兴奋,喜欢故意逗趣她,捉弄她,心里还莫名的有一种热流在涌动。每次见到她,心脏都会跑起来,一直跑到嗓子眼。 “以前你是情有独钟医院,现在你是情有独钟我们初次见面的这家咖啡厅了?呺,连位置都没变!” 白煜来到约定的地方,老远就在上次自己做的位置上看见一位面目清秀,却打扮的甚是帅气的女生坐在那喝着咖啡。他忽然发现面前这位短发女生与其他所有女生都不太一样,包括肖笙。那些女生都太女性化,肖笙虽然也不同于亨利的其他女生,但是与面前的这位女生相比,少了些许硬朗的帅气。面前的女孩有着女生的魅力男生的帅气,这就是传说中的男女通吃的吧。 “你不喜欢?”她微微抬头,一双深邃的眸子正好对上他的眸,他的心猛地一颤。 “喜欢!” “喜欢不就得了。” “我还喜欢人怎么办?” “凉拌。” “好吧,那个这个给你,”他从包里拿出那本笔记本,递到她的面前。 “写的确实蛮详细的,”王姬一只手端着咖啡杯,一只手翻看着笔记本。 “你没看是谁做的事嘛!本帅哥向来做事一丝不苟,”白煜调皮的挺起胸膛昂着头颅,骄傲的说。 “嗯,一丝,不狗。” “不带这样的,哦!” “走吧!” “去哪?” “你说去哪?找人家合照片啊!” “哦哦!” 忽然发现最近只要一见她,白煜总会三魂七素忘记正事,只记得耍凭。 她带着他来到了局里的危机房,技术员正在等着他们,看见他们来立刻开始忙乎起来。通过白煜做的详细的笔记,一笔一笔的勾勒着道上人的五官。眼睛、鼻子、嘴巴;王姬的脸色越来越严肃,越来越难看。 很快画像出来了,王姬彻底忿怒,她猛地站起来说道:“弄错了,一定哪里弄错了!” 第五十三章 噩梦 http://.biquxs.info/

“怎么了?哪里不对?”技术员和白煜都被她突如其来的愤怒吓了一跳。 “还是你认识这个人?”技术员问道。 “不可能,不可能!”她忽然大叫的跑了出去,白煜看了一眼技术员打个招呼追了出去。 “王姬,王姬!王警官!你到底怎么了?等我一下!”白煜在她身后一边追一边大声的问着。 王姬一口气跑到停车场,点火、踩踏板、一气呵成。车子一声轰鸣之后,一阵浓浓的尾烟和旋起的尘土把他越甩越远,站在浓烟土灰中的白煜无奈的抱着头一顿乱挠。他不知道她为什么忽然的愤怒起来,难道这个人真的是杀人犯?而且目前还活着,还在作案,或是已经在牢中?他摇了摇头,摇了摇头...... 漫无目的的走在街上,脑子里越来越乱,案件也变得越来越复杂。本来以为只要那个道上人的照片一出来,一切就可以水落石出,结果无非两个:要不就是白老大杀得徐宁父母,要不就是他的同伙杀的徐宁父母。他只是希望能够打翻白老大杀徐宁父母的事实,这样自己以后面对徐宁的时候就可以跟以前一样坦然,他们就还可以跟以前一样的友好相处,即便不是真舅舅也无妨,能做兄弟更好。 拖着疲惫的身子走到学校,已经是午饭时间。他一路想到学校,想破脑子都想不出王姬的忽然愤怒是何意,耷拉着脑袋走到食堂。 “煜哥哥,这饭跟你有仇吗?”王雅慧在食堂看见白煜坐在那,愣愣的用筷子往碗里戳捣。 “啊,哦!我在想事情。” “想什么?” “你说人会不会因为,忽然看到一个杀人犯的照片大叫起来?” “不会吧,除非她认识他。”王雅慧坐在了他的对面,漫不经心的吃着饭,不以为意的回答着他的问题。 “认识?认识!对,她当时的表现一定是认识他,我还记得当时技术员看到她的表现时,几乎是脱口而出的问了她认识他吗?那就说阴这个人还没有死,不然即使认识,对于一个已经死了的人她不需要那么的大惊小怪,那么的愤怒。” 说着这他忽然又怔住:“愤怒?她为什么要愤怒?即使是认识的人最多是吃惊,对不对?” “对!”王雅慧已经完全被他的神神叨叨吓着了,无意识的回应着他。 “对!只有一个可能,就是这个人她不仅认识,有可能还是她的亲人或朋友!”白煜的瞳孔忽然放大,直直的盯着王雅慧:“亲人!朋友!怎么可能!这......” “你你,你你你,你怎么了煜哥哥?怎么了?不要吓我!”她被他吓得已经要哭了。 “我没事,你哭什么!王雅慧......” “打住!”白煜才叫出她的名字就被她生气的制止:“我不是给你留字条了吗?你没看见!” “啊?” “啊什么啊!我的纸条上不是写的清清楚楚的让你从今天早上开始,叫我雅雅或是慧子嘛!”因为他的忘记她不满的崛起嘴撒娇起来。 “好,好!我的错,你千万别这样说话,我怕我受不住!” “这还差不多,叫一遍我听听!” “雅雅,雅雅、雅雅、雅雅,这下满意了吧!” “嗯!满意了!呵呵!你刚刚准备跟我说什么?” “你还记不记得我昨晚问我妈的那个人?” “记得,你昨晚主要就是为那事回的家嘛!我之前还有点生气来着的呢!怎么了?” “那个人有可能是杀死徐宁父母的凶手!” 王雅慧捂着嘴发出一声惊叹,看了看四周鬼魆魆的说道:“你说什么?徐宁老师不是你舅舅吗?” “她不是我亲舅舅,这件事以后有机会再告诉你,现在我想说的是那个王姬王警官,她为什么看到那个嫌疑人的照片会有那么大的反应,甚至愤怒的把我扔在那自己一个人走掉。” “你今天上午半天就是跟那个警官在一起的?” “是的,我们一起去找人形绘制技术员绘人形的。” “然后完整的人形绘制出来后,她愤怒的离开了?甚至把你扔了?” “是这么回事!” “应该是她认识的人!不然没必要愤怒啊,但是不一定是亲人或是朋友,也有可能是仇人,或是警局的常客,这样的人她看到应该也会愤怒。” “不对,如果是个惯犯的话,她完全可以跟我们说清楚的,不可能一点不解释的离去,她那种愤怒我说不上来,应该还夹杂着震惊......” “......”王雅慧完全说不上话来,张大着嘴巴看着他。 本来徐宁的事她就一无所知,忽然冒出个杀人犯,又忽然冒出个警察,又忽然......唉,乱七八糟、一头雾水、还有点目瞪口呆。 “你说话呀!你说我推理的对不对?”他期待的看着她。 “有点对......” “那我要去找她,我一定要问清楚什么原因让她那么愤怒,那么震惊!”话音刚落,端着托盘神神叨叨的走了,留下王雅慧一人坐着呆若木鸡。 走出学校,他没有直接给王姬打电话,而是给她发了一条短信:“你在哪?我有点担心你!”合上手机,伸手拦了一辆出租车。 遥远的西欧,偌大的办公室里面面朝落地窗伫立的男人,棱角分阴的脸庞上笼罩了一层阴霾。 他今天接到国内的长途电话,电话里面的人向他汇报着简要的学校纲程和白煜、肖笙的事情。白煜居然从自己离开后就一直在调查自己父母死亡的事情,这是在自己的伤口上撒盐,早已结疤的伤口生生的被撕开了一个口子。徐宁在想,白煜现在也许已经知道自己不是他的亲舅舅,也已经知道自己的父母是死于他的叔叔之手,所以调查是因为不愿相信这是真的吗? “徐宁,凯文先生来了。”亨利推开办公室门,直接把他的心理医生领了进来。 这才从遥远的思绪中回过神了,才发现自己的双眼已经氤氲模糊,用手抹了一下眼角微笑的转头:“凯文先生,您来了。” “是的,我今天正好路过音乐学院,就联系了亨利想上来看看你们,主要是想看看你。”他顺着徐宁的手势来到了沙发边坐下,亨利也一起坐了下来。 “谢谢先生。”他泡了两杯咖啡端来给他们,自己则倒了一杯白开水。 “谢谢!最近还做噩梦吗?”凯文接过咖啡,用小勺子在里面搅拌了两下,轻轻啜了一小口。 “做过几次。” “还是一样的情景?” “是的。” “那有没有再做肖笙的那个梦?” “没有。” “一次也没有吗?”亨利放下手里的咖啡问道。 “没有,老师。” “凯文,你说徐宁老是做这样的噩梦,如果你帮不了他的话是不是只能找肖笙了?” “......”凯文还没来得及开口,徐宁便说道:“不,我不会因为噩梦去找肖笙,我希望自己是健康的跟她在一起,我希望我可以给她带来阳光和快乐,而不是带去痛苦和折磨。” “徐宁,噩梦本来就是心理上的折磨,而你的噩梦又不同于其它噩梦。你的噩梦中每次都出现生离死别的场景,这种痛苦如果找不到根源是没办法摆脱噩梦的。” “根源?” “是的!” “难道白煜知道了根源?” “whatdidyousay?”亨利发出了一声惊讶。 “是的老师,白煜自从我离开之后就一直在调查我父母的死因。” “难道你父母不是他叔叔杀的?” “不知道,其实我也只是从当年他叔叔想要把我带走这一行为推理他是杀死我母亲的凶手,但我也不能肯定。我的父亲,他不是他杀,是自杀的。” “what?” “是的,我父亲是自杀的,当年他亲口告诉我的,他说他不能让我的妈妈一个人去那种阴冷的地方,他也无法在没有我妈妈的人间继续几十年的生活。” “真是感动。”凯文和亨利同时发出了一声感叹。 “你爸爸没有告诉你,你妈妈是谁人杀害的吗?”凯文问道。 “没有!”徐宁默默的摇摇头,垂下了直挺的身体倚在了沙发上。 “那联系一下白煜!?”亨利征求的说道。 “不了,他既然在调查,查不到结果是不会罢休的,查到结果我会知道的。”徐宁做了一个自己很了解白煜的神情,耸耸肩看着亨利。 “好吧,按照自己的心意去做。噩梦的事不要太着急,但是自己也要调整好心态,不要太往梦境里钻。” “我会的,目前还能控制自己。” “嗯,但是你也要尽快想办法知道小时候那件事的完整版,只有知道了完整的前因后果,我们才能有办法解开噩梦的疑团。”凯文说。 “好的,我会随时跟进白煜的一举一动的。” “嗯,那我就不打扰先走了,谢谢你的咖啡,”他举了举手里的咖啡杯说道。 “不客气,有空就过来喝,”徐宁微笑的把凯文送到电梯口,回来坐到亨利的旁边说道:“老师,如果我的噩梦好不了......” “会好的孩子,别往不好的想。” “嗯!”他感激的看着自己的恩师。 亨利拍了拍他的肩膀也出去了,偌大的办公室又只剩下他一个人。自从来到伦敦总校,他就感到非常的孤单,之前在国内虽然也不是很合群,但是那时候他好像没有过孤单的感觉,只是自己不太愿意跟一大伙人待在一起,喜欢享受个人的独处时光。现在身在异国,常常有强大的孤独感笼罩过来,虽然身边还有待己如父的亨利老师和非常关心自己的凯文先生,却依然无法驱走这份孤独感。 想起自己在a镇做小学音乐老师的时光,那是自己刚刚走上工作岗位的时候,一腔热血想要教出像自己这般热爱音乐的学生,也想成为像亨利这样的老师。那时候也做噩梦,但是没有现在频繁,只是偶尔做一次,所以自己并没有放在心上。 直到遇上肖笙这样的学生,他忽然发现自己心里的那一腔热血已经开始翻腾,自己根本无法控制那种翻江倒海的感觉,在被肖笙拒绝时便不顾一切的找来了她的妈妈想要说服她去说服肖笙,可最终还是失败了。 后来,一连好久都提不起上课的激情,就去找了亨利。亨利是个非常热爱音乐的音乐教授,他惜才,也一直希望自己的学生可以桃李满天下,当他得知徐宁想要让肖笙学音乐失败的事时,为了从新激起他的音乐梦想,当然也是为了自己的桃李满天下,便在a镇的所属县城创办了亨利音乐学院。 这所学校不同于一般的学校只是教学,它是从培养到经纪一条龙经营,徐宁就是本校的常务理事兼导师。一届一届的应届生,一届一届的走出去,他桃李满天下,他也桃李满天下了,徐宁打心眼里感激亨利、感恩这一切。亨利也是打心眼里喜欢这位帅的自己都想多看几眼的天赋异禀的天降奇才。 这应该是自己这一生最好的结局,日子应该就这样幸福而忙碌的生活下去。可他忽然发现那个很久之前做过的噩梦开始越做越频繁,越频繁越可怕,越可怕越痛苦。慢慢的使自己的精神几乎接近崩溃,就在这时候他发现了那张照片,照片上的人唤醒了那年血淋淋的场面,迫使他去从新审视自己父母的死亡,父亲是自杀,可母亲究竟怎么死的? 第五十四章 恋爱的感觉 http://.biquxs.info/

“我在局里,”半响后手机在兜里叮的响了一声,白煜掏出一看,立刻跟司机说:“掉头,去公安局。” 出租车一个旋转打了一个掉头,他的身子随着车子的旋转猛地的撞到车门上,司机从后视镜中看到他皱了一下眉头:“坐在后面也是要系安全带的。” “哦,”他乖乖的系上了安全带,侧头看向窗外,不知道徐宁现在在干嘛,不知道他有没有找到肖笙,应该去找了吧。 徐宁不在的这段时间自己都没怎么好好授课,也幸亏王雅慧留下了,不然自己真的要垮掉。授课、查案、没办法两全,自己又不能不去查,说服不了自己放弃找真相;但是如果一味的忽视学校的事,估计工作都会弄丢,更别谈说徐宁之前说的提拔他做理事的事了。 “我在公安局门口了,”出租车稳稳的停在公安局门口,他掏出手机编辑了一条短信发出。 “好的,等我五分钟。” “好。” 他付了车钱,靠着公安局的大牌子点燃了一支烟,也不知道这支烟是哪来的,也不知道怎么就会抽烟的,忽然间他好像明白为什么那么多人明明知道吸烟有害健康还非吸不可了。 “对不起,让你等了,”正想的入迷,王姬出来了。 “没关系,你,现在好点了。” “嗯”她微微抿了一下嘴点头应道:“抱歉,今天吓着你了。” “吓着到没有,就是被你扔下之后,走路走到学校脚到现在还疼。”他看了一眼自己的脚,也不知是故意这样说还是真的见意。 “你没打车?”她露出不可思议的神色,看着他的脚说道:“这里离学校很远的。” “身上没带钱。” “......” “好了,不说这个了。我就是有点担心你,你今天那......那......”他指着她的脸那了半天也没那出来,但是王姬懂他的意思。 “那个照片上的人我认识,但是他不可能是杀人凶手,我还在查,等查出结果我会告诉你。” “你认识?” “你放心,不管结果如何,我都会如实告诉你,我会抓紧时间,争取这周给你答案。” “......好!” 他没有再刨根问底的追问,逗趣了她一会便一起去了他们之前去的那家咖啡厅。用白煜的话说,他请她喝咖啡其实是想给自己找一个约她的理由,因为他每次见到她之后都不想离开,那样反而奇怪,明明该说的话都已说完,还赖着不走显得既赖皮又尴尬。 她似乎也感觉他的一丝怪异:“我该说的都已经说了,你还把我带到这里来干什么?” “我就是想请王警官喝一杯。” “少来!” “好吧,我想跟你在一起多待一会。” “为什么?”她诧异。 “不知道,可能爱上你了吧!”他半开玩笑的揉了揉鼻子。 “爱上我?你确定!” “不确定!” “切,我才刚有点高兴,你一盆凉水从顶而下。” “你也爱上了我?”白煜忽然抬头,眼睛里满是星光。 “你干嘛这样看着我?我是从来没谈过恋爱有点好奇那种感觉罢了,别多想。” “啊!同是天涯沦落人啊!”白煜夸张的发出一声惊叹。 “你也没谈过恋爱?我不信!” “有什么不信的,我初吻还在呢!” “真的?” “当然是真的!” “有点悲惨。” 白煜回了她一个白眼。 他们就这样整整聊了一个下午,东扯西扯,没有一句是聊案子的。却也聊的十分的开心,逗得她时不时爽朗一笑,时不时还会羞涩一下,不过瞬间即逝,也许这就是女警的特质吧;又也许是像她这样有着男孩气质的女生特有的气质,而魅力就在于此。 晚饭是在白煜跟肖笙表白的那个餐厅吃的,今天他也特意要了那次表白的那个庭院那张桌子,心境还是一样的激动,心情却有着细微的变化。那一次他激动中带着些许忐忑,今天他更多的是安宁。每一次跟她在一起自己都会瞬间平静下来,就像狂风暴雨之后出现的那一道彩虹一般绚丽,又安静的挂在天空。 音乐缓缓响起,他走到她的身边做了一个邀请的绅士手势,她也很配合的起身跟他一起走进舞池。 “灯光下的你很美!” “谢谢!你也很帅,我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就被你帅到。” “看来你对我是一见倾心。” “别自恋。” “那你刚刚对我说的那句话是想暗示什么呢?” “去你的!” ...... 一首音乐结束,他牵着她的手来到座位上,一起共进晚餐。烛光下、月光下、音乐里、浓情里。 晚饭后,白煜送她回家,这种习惯一直都是她跟女生相处中的习惯。不管人家开不开车他都坚持送女生回家,然后自己再打车回去,这一点在女生心里加分不少,怎么说也是个温暖的人。 “我进去了,你回去吧,今天谢谢你的烛光晚餐,像谈恋爱似的,我很开心。”王姬确实很开心,她在心里想着谈恋爱就是这种感觉吧,虽然他们不是在谈恋爱,但是真的很谢谢他愿意为了她去准备这样的模拟恋爱。 “王姬!” “嗯!” “你过来,”他招手让已经站在家门口,准备开门的王姬到自己跟前来。 “来了,干嘛?” “不是像,是真的。我喜欢你!”白煜慢慢的松开她。 “你,我,那个我进屋了。”王姬羞涩的脸颊像泼了辣椒水一样滚烫,逃回家里。 “喜欢吗?恋爱的感觉!” 他朝着她落荒而逃的背景喊了一句,看着轰通一声关起的大门,温柔的一笑离开了。 恋爱了,今晚真的恋爱了。原来恋爱的感觉是这样,是会忘记正事,满脑子只有担心和逗趣,他今晚把正事完全忘到九霄云外去了。 他想:以前我跟肖笙在一起的时候,满脑子都是想要让她成名,想要让她站在最璀璨的舞台上,想要所有人都去赞美她。她失踪的时候,自己担心的大哭,哭的时候心也疼,但与对她的情感不一样。担心王姬时没有杂念,逗趣她玩的时候期待她的回怼。 躺在床上的王姬翻来覆去,久久无法入睡。这个可恶的白煜还说自己从来没有恋爱过。估计以前跟那个肖笙姑娘没有少吻,不对,他说过,他纯属单恋,人家姑娘根本不喜欢他。估计是自己偷偷看小黄书学的吧,学会就等着有朝一日向肖笙施展真功,没想到人家姑娘直接一走了之。 她想:那我算怎么回事?算是被他欺负了,还是占了便宜?不算被欺负吧,我喜欢!想着想着她害羞的慢慢往被子下面缩,直接把整个人缩到了床的中间去了。伸出手摸着自己的裤腰,我穿的裤子塞着衬衣都可以,一阵面红耳赤。 今天是周末,按照惯例自己要去疗养院看他。早早就起床的王姬,煮了一杯牛奶,烤了两片全麦面包迅速解决,来到超市买了一些营养品和一些日用品,争取今天一天把事情办完。 远远的就看见疗养院的院长和主任站在门口等着她,她下车:“不用每次都站在门口等我,总这样我不好意思。” “您不用不好意思,您给我们疗养院捐了那么多钱,我们也只能帮您照顾一下老人和每次您来的时候站在这里接您,这是我们的荣幸,还请您不要拒绝我的。” “好吧,太固执。”她爽朗的一笑,大步走了进去:“最近都挺好的吧他?” “挺好的,精神也好很多了。” “精神好很多什么意思,不在发病了?” “基本不怎么发病了,每天除了吃喝,我们的陪护还会把他带到院子里晒太阳,和其他病友一起聊天。” “还可以跟别人聊天?很正常的那种聊天?” “对,很正常。只是......” “只是什么?” “只是老是唉声叹气,估计他是觉得自己的病已经好了,想回家去住吧!毕竟这里看不到亲人啊!” “嗯,我进去看看,”他们已经来到老人的房间。 “好的,你们聊,虽然好了很多,但是还是要对他有点耐心,不要太大声跟他说话。” 王姬朝着他们点点头。 “那我们就先走了,你们聊,”院长他们帮她打开门,告诉老人有人来看他,便都出去了。 “你来啦,”老人抬头看见王姬,露出了僵硬的笑容。 “嗯,听他们说你最近挺好的,能吃能喝也不闹,”她把带来的东西一件一件的拿出来摆好,剥了一个橘子放在他的面前:“吃吧,你喜欢的。” “不是我喜欢的,是我们那个年代的人都只知道这么一种水果,所以就都喜欢吃它。”老人接过她手里的桔子,掰开一半全部塞进嘴里。 “都一样,喜欢吃就对了。” “姬,我听说你给疗养院捐了好多钱,你哪来的钱?” “不是我捐的,局里捐的,他们说您在里面,就托我手捐,想着您在里面可以过得舒服点。”王姬一直在忙活着帮他整理床铺,放好水果,拿出带来的日用品。 “那你还是住在老家的?” 第五十五章 逃避 http://.biquxs.info/

“没有,老家太远,我在市里租的房子。”终于把一切都整理得当,来到老人身边坐下。 “哦!我想回去跟你住,我的病都好了。”老人像个小孩一样,可怜巴巴的小眼神期待的看着她。 她拿了一把梳子在老人的头上梳了两下,竖着的几缕头发立刻听话的都趴了下去,全部贴在头皮上。 “不行!”她回答的果断干脆,不带任何含糊。 “为什么?我病好了!我不想一辈子住在这里,我想每天给你做好早饭叫你起床,做好晚饭等你下班。晚年,我想跟你生活在一起。” “您的病真的好了?” “真的好了!” “那如果我一不高兴,跟你发脾气你又犯了怎么办?” “不会犯的,我保证!” “那我试试?” “好,好,你试!你试!” “你认识白老大吗?”王姬忽然锁住笑容,整张脸都严肃起来。 老人微微一怔,只片刻迅速调整:“什么白老大?” “a镇的白老大!”她紧紧盯着他的眼睛说道。 “那,那肯定认识,家门口的人嘛!你怎么想起来提一个死人?” “你知道他是怎么死的吗?” “听说是误杀了父母!姬,你今天怎么了?问这些干什么,你赶紧去帮我办理手续,我要跟你回家。你看,你说到现在莫名其妙的话我也没犯病。” “不是听说,他是死在你的预谋上。” “......王姬!” “当年你带着他一起去了a镇的徐家......”王姬用锐利的眼神死死的盯着他,他的目光开始躲闪,她紧紧跟随,捕捉着讯息。 “我,我没有。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姬,我是爸爸,我也是病人!” “好了,你看,你还是不能回家吧!”她忽然收起锐利的眼神露出温暖的微笑,走到老人的身后帮他按起肩膀。 老人的身体微微颤抖着,放在腿上的双手也在颤抖。王姬十岁那年他就被诊断是严重精神分裂症送到市精神病医院,经过长达十五年的治疗,刚进去的那几年因为经常有人以看望他的名义刺激到他,使他暴躁不安,甚至有伤人倾向,因此被强制打了无数次镇定剂。 以至于后来看到针就怕,同病房的病友打针他都吓得瑟瑟发抖。医生知道他怕针的时候,还经常拿打针恐吓他,只要他不乖乖听他们的话,他们就说要给自己打针。为了不打针,他开始努力控制自己,不管是谁来看他,谁来刺激他,甚至骂他打他,他都忍。忍的不暴躁,不流泪,还冲着他们傻笑,慢慢的他就逃过了一般病友的‘待遇,’开始被‘特殊’对待。 医院的工作人员对他的态度越来越好,和风细雨的,也出了报告说自己的病情都以稳定,可以接到疗养院疗养。因为成功治疗好精神分裂症患者,医院还上了新闻,市领导、甚至省领导都下来了,给予他们最高的评价和荣誉。他们说,精神分裂症基本没有痊愈的可能,而你们###医院做到了,必须上报,必须给予最高的荣誉。 他就站在他们的中间,陪着他们假笑。如今十几年都过去了,自己也早已进入风烛晚年,就让这一切都过去吧。他只想回家,在有生之年还可以陪陪孩子,照顾照顾孩子。 “姬啊!爸爸真的想回家!你就当孝敬我顺从我一次吧,我不想再住在这里面,虽然这里比医院好很多,但是还是不比家里好啊!”老人老泪纵横起来。 王姬停止按摩的手,慢慢的走到父亲的面前蹲了下来,昂着头看着他:“您,根本没有得精神分裂症。” 轻柔柔的声音就好像不是面前女孩说出来的一般,似乎是从很远的地方飘来听得他一阵恍惚。忽然,五雷轰顶! “......姬!” 老人全身开始颤抖不停,嘴唇也开始颤抖,脸上的肌肉也开始颤抖。抓在手里的半边桔子已经被颤抖的掉到了地上,他脸色成土的看着蹲在自己面前的女儿。 最温柔的声音说出最毒辣的话语,是的,自己对她的了解仅仅还停留在十岁之前。过去这么多年了,今年她也应该有二十八岁了吧,过去的整整十八年,他都没有参与她的成长,甚至他妈死了之后,她是怎么长大的,怎么考上警校的,他都不得而知。 “我说的对吗?爸!”王姬目不转睛的盯着他问道。 “我为什么要装精神分裂症?是好玩吗?你去精神病院住几天看看!”老人颤抖着愤怒道。 “这就是最重要的地方。爸,这么多年您忍受精神分裂症的种种治疗,不敢反抗、不敢愤怒、不敢闹、不敢哭,您能告诉我您究竟是在躲避什么?逃避什么?”她心里多么期望那天看到的照片不是他,可是那张照片阴阴就是他。 “你今天不是来看我的,你今天是特意来问我为什么装病的对吧?你是听到了什么谣言?造你爸的谣言?” “没有谣言,我看到的那张照片就是您!” “照片?什么照片?”老人忽然想到以前每次胜利完成任务的时候,组织上都会让自己和犯人合影留念,庆祝完美完成任务:难道她在哪看到了这样的照片?而她又正好认识那个犯人,所以一切事情就阴朗起来。不可能,这太可怕了。 “爸,您虽然在我十岁的时候就离开我住进精神病院,但是您在我的心目中一直是个大英雄,妈妈经常跟我讲您的故事,也是因为您我才选择当警察的。所以爸,我希望您跟我说实话。” “妈妈,经常跟你提起我吗?” “是的,经常!” “还说我是大英雄?” “是的,她说您整天在外面抓坏人。” “妈妈走了后,你是怎么生活的。” “妈妈在得知自己没有多少时日的时候,把我委托给了一位警察叔叔,后来我就一直跟他在一起生活,他供我读书,还让我当上了我梦寐以求的警察。” “警察?是他吧!” “什么?” “姬,你带我回家,我就把所有的事都告诉你。” “您说真的?” “真的!你妈都选择了原谅,他们还把你培养的这么好,我该面对了。” “您说什么?” “回家说。” 王姬看着父亲如此固执的要回家,知道事情一定非同小可,便去找了院长和主任,说阴的来意。院长和主任也纷纷表示可以,他们说老人其实完全可以回家住了,他的精神状况和身体状况都恢复的非常好,这是一个奇迹。 既然院方表示完全没有问题,她也就快速的帮他办理好相关手续。把带来的营养品和日用品都分给其他病友了,临行时老泪纵横的跟大家道别,说了一句:“这次分离也许就是永别了。” 大家都以为人老了,有点悲观是自然的,但也还是纷纷安慰着他,说他会长命百岁的。最后,院长和主任还交代了一些注意事项和突发事件的处理方法关键时候可以给他们打电话。王姬一一谢过他们,搀扶着老父亲上了车。 一路上老人安安静静,什么也不问什么也不说,只是一直看着窗外。 “爸,您热吗?您要是热的话,我把窗户关起来开空调。”她从后视镜中看着老人问道。 “啊,不热,不要关窗户,我想看看外面。” “好的,您是不是觉得城市变化很大?” “是啊!十几年的光阴啊!都没了!”老人感叹着,眼里还泛着泪光。不知道他是感叹城市的变化,还是感叹自己的造化。 “这样不是很好,社会越变越好,人民越来越幸福。” 老人不在说话,只是一直这样盯着窗外的世界。 很快车子来到了王姬的出租房门口,她下车搀扶下老人。老人来到家里,颤巍巍的笑着、哭着,然后把每一间屋子都看了一遍:“真好,真好,现在租房子也能租到套间了!真好!” “我这房子租的也不是什么好的,就一个两室一厅,另一个房间本来就是为您预留的。其实今天您就是不说,我也打算把您接回来住了,一个没病的人在那种地方待,没病也会被待出病来的。” “你本来就打算接我回来住了?” “嗯!”王姬一边不帮他的房间铺褥子,一边嗯了一声。 “姬,你别忙了,过来坐,你不是想知道一些事情嘛,过来爸爸讲给听。”老人释怀的笑笑说道。 “爸!其实您知道的,您如果坚决不说,我也坚决不会逼迫您的。” “我知道,但是爸爸已经想好要把一切都告诉你。” 王姬慢慢停下了手里的活,坐在了老人的对面。 “我年轻的时候不像现在这样丑......” “现在也不丑!” “你别打断我。” “哦!” “我年轻的时候不像现在这样丑,那时候可俊了。因为识字,那时候我还是生产队的干部呢!可就是因为这个干部改变了我一生,我那时候很招小姑娘喜欢,放在现在来说,我那时候属于正宗的知识分子,不愁吃穿。可我忽然有一天发现我不在那么的受欢迎了,自己一直暗恋的一个姑娘居然嫁人了,我开始变得暴躁,开始有意无意的喜欢找那些会挣钱的男人的麻烦。我觉得就是因为他们,我才失去的光环。但是他们怎么能与我比呢?我是谁?我是国家干部!他们是谁?他们不过是整天干一些投机倒把的勾当,有钱,还要看钱的出处在哪。所以,我还是觉得我高人一等。那个我暗恋的姑娘嫁人后,我发现她还有一个妹妹,于是我就开始疯狂追求她的妹妹,这次我成功了。” “她的妹妹是妈妈吗?” “是的。”老人掏出了一根烟:“我可以抽烟吗?这么多年了,就这个没戒掉......” “可以,你抽吧!” “我跟你妈结婚之后,我还是不甘心,憎恨那些靠投机倒把搞钱的人更厉害。后来,有一个男人过来找我,他跟我说他是他全家的希望,希望我给他一个机会在生产队某一份工作。于是,之后我每一次出门都会带上他。有一天我偶然听到路人在聊天,他们说你姨父跟你姨妈有多么多么的恩爱,那天不过是个妇女节,你姨父就说一天不出去工作,要留在家里陪老婆孩子。你说我听到来不来气?我气啊!气的直接冲到他们家,我记得当时你姨父不在家,好像是出门买东西去了,你姨妈一个人在家。” 老人平静的说着这一切,好像当你那个热血澎湃的青年不是他本人一样,毫无波澜。 吸了一口烟继续说道:“我问她,他就这么爱你吗?你就这么喜欢钱吗?她根本不理解我说什么,反问我是不是疯了,没事不在家陪她妹妹,跑到她家来撒野。我被激怒了,她吓坏了,拼死反抗;可那时候的我根本就已经没有了人性,只知道这心里有一团火球在熊熊燃烧。” “那个男人就站在我们身边。他特别的害怕,一直在抖一直在说话,他让我冷静,让我停止,他跟我说她的男人一会就会回来,让我赶紧起来。”老人掐掉烟头,到处张望垃圾桶,王姬起身拿来了垃圾桶给他。 “你说一个大男人在那种情况下起得来嘛!我没有听他的继续摧残着她,她终于在绝望中不知从哪里摸出来一把刀就往心脏的方向一捅,瞬间鲜血顺着刀柄流出来。强大的血腥味朝我鼻腔灌,我当时吓坏了,提起裤子拔腿就跑。后来我想想,那把刀好像是我的随身物件。” “自杀了?那,她自杀了,你没有及时把她送到医院还跑了?” “嗯,当时我吓坏了!” “你走了?没有救人?” 老人忸怩的低下头。 “我的姨父姨妈就是万元户徐家吧!”王姬看着他问道。 “是的!” 简短的两个字,却听的王姬心口想被扯拉一般疼痛,她要怎么跟白煜交代,他要怎么对的起那个自己见了第一眼就犯花痴的那个男生。一个那么温暖,一个那么活泼,他们却都因为自己的父亲,一直活在深渊里。 可是为什么最后徐家灭门案的嫌疑人被指向白老大呢? 第五十六章 罂粟之爱 http://.biquxs.info/

据王姬父亲自述那次他走之后,白老大帮徐宁母亲把撕烂的衣服整理了一下,也慌张的逃离现场。他被捕之后因为受了白煜父亲的那一刀,所以没有第一时间执行死刑,听说那一刀他本来是可以躲掉的,但是他没有躲。 后来,王姬父亲去监狱看他,他说他是真的想死在弟弟的刀下,这么多年自己因为父母对他的特殊爱,无形中给弟弟带来了很大的伤害。可弟弟不知道,父母的这份爱他接受的有多沉重,他反而羡慕弟弟。 也许人就是这样吧,不管自己是生活在怎样的一个状态下,都会去羡慕别人,殊不知,每个人的生活都有酸甜苦辣,难言之隐。而别人看到的都是甜的,自己感受的都是苦的、辣的、酸的,唯独没有甜的。这就是生活的角度论,角度不同,感官就不同,幸福指数也不同。 他说他最后悔的事就是跟了王姬父亲,但是不会把他供出去。既然自己都是要死的人了,不如就全部由他承担吧!对于他的这种选择王姬父亲羞愧不已。他告诉王姬父亲说,自己没有老婆都不会做出他这种有老婆之人的禽兽不如行为。 王姬父亲告诉白老大说自己爱她,白老大回了他一个字:屁! 王姬还是疑惑为什么白老大在执行死刑的时候,不管是警方还是白家都一个字不提徐家灭门案,还有姨父又是怎么死的?难道后来又有旁人去了他家进行了又一次杀害? 老人一直在缄默的抽着烟,烟快要烧到烟嘴的时候,他习惯性的又深吸了一口才掐灭扔掉。他问王姬知不知道男人为什么都喜欢抽烟,忽然的转换话题,让王姬措手不及,她微愣一下回答不知道。父亲告诉她香烟有一定程度上取代了大烟,以前老百姓吸食大烟的多,可大烟是毒品不能吸,但一下子断掉会让很多老百姓丧失性命,所以就有了香烟。 她不知道父亲为什么要跟自己聊香烟,自己对这个话题一点都不感兴趣,她只想知道徐宁父亲是怎么死的,当年徐家是不是又有第二波人去过。 老人却全当没听见她的问话,还是在跟她聊香烟。他说他的父辈,老百姓都被鬼子要求种罂粟,因为罂粟是大烟的主要制作材料,老百姓如果不听他们的安排就没有大烟吸食,没有大烟吸食就会死掉。所以每家每户都会种,种好了就有大烟吸食。 罂粟容易上瘾,具有催眠、麻醉效果,是鸦片的主要制作材料。 然后呢?王姬根本不知道他想表达什么。 老人说姨父对姨妈的爱就像罂粟:上瘾、麻醉,又如催眠一般;他对姨妈的爱就像吸食鸦片,那不是爱是吸毒。 后来经过警察的调查,得出的最后结论是:徐家夫妇均为自杀!与旁人无关! “都是自杀?”王姬骇人听闻的看着父亲。 后来人们再次看到罂粟花的时候,只是觉得美丽,不在会有恐惧,于是它便成了至死不渝的爱情的象征,那种愿意以死而爱的爱情。 以死而爱的爱情,现在还有吗?是挺浪漫的,但是她只希望未来爱自己的那个男人有这份真心就好,不想真的有一天自己要是出意外的话他随自己而去。她希望他好好活着,带着自己的那份对生活的热忱一起努力的积极的活着,活好。 “那白老大死的岂不是冤枉?”听了这么久姨父姨妈的爱情故事,让人不得不惊叹动容,她的眼睛早已氤氲起雾。擦了一下眼角,忽然想起白老大那岂不是白死了。 母亲手拿匕首对着自己的脖子威胁着白老大,让他去自首。她是听说自己的儿子刚从徐家出来,徐家的夫妻两就死在了血泊里,即使一千一万个不愿意相信自己的儿子会做出这样草菅人命的事,但事实就是事实,他们无法抵赖。 白老大本来就被吓得七荤八素,现在又从爹妈口里得知徐家男人也死了,测底击垮了他的最后一根弦。精神已经完全失控,一把夺下母亲手里的匕首大声嘶喊,父亲上去捂住他的嘴不许他像疯子一样喊,怕喊来了左邻右舍把事情越闹越大,一再的要求他去自首。 就在你拉我扯中,自己手里的匕首捅到了父亲的身上,那匕首和顺着匕首流出来的鲜血都是一样的,他杀人了。母亲吓得一把托住要倒下的父亲,父亲却让她不要管自己,赶紧劝孩子自首。 他看见匕首还在父亲的身上,下意识的去拔出匕首,就在拔出匕首的那一刹那鲜血汩汩。他的眼睛一暗一白,心脏一张一合,瞳孔里慢慢出现两个父亲,三个父亲,很多个父亲...... 那一刻心里只有一个念头,不能再流血了,父亲会死的。赶紧再堵上,于是他对准那个汩汩冒泡的伤口又是一刀。 终于堵上了,伤口不在汩汩冒泡了,母亲倒下了。 直到弟弟砍在自己肩上的那一刀之后,自己才从癫疯的边缘清醒过来,却发现爹妈都已经倒在了血泊里,这次真的要去自首了。 白煜爸爸的那一刀如果真的用尽全力,他的胳膊就没有了。他始终还是对自己这个大哥是有感情的,这使白老大特别的开心,他痛恨自己居然杀害了自己的父母,所以他要到下面去跟他们道歉,并且把事情讲清楚。至于这个弟弟,心里有他就好,他真的要走了,他一定要照顾好自己。 都是罂粟之爱啊! “徐家和白老大的死你都推卸不了责任,因为你的侮辱姨妈无法忍受屈辱才自杀,他们之间的感情既然向罂粟一般不可分离,那姨父的死在姨妈死后已经是注定的结局。至于白老大,人家拿你当恩人当领导,你带着人家去做苟且之事,你倒是拍拍屁股走人了,人家精神崩溃,神经恍惚,误杀父母,吃了枪子,死后还背负杀人犯的嫌疑。这一件件一桩桩,我不知道在你看到结局的时候是什么样的心情,你为什么不选择去自首?你没有杀人,自首也不会叛的太重。我知道了,这么多年你装精神分裂症就是为了逃避责任,逃避惩罚。” 王姬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她无法想象更不敢相信自己的父亲居然是强奸犯。以前妈妈一直跟她说,你爸人很好,爱学习有知识,还有勇有谋一腔热血。有勇有谋她不知道,一腔热血倒是看出来了。 父亲在她十岁那年就进了精神医院,母亲在她十二岁时也撒手离开她,这么多年如果不是刘警官自己也许早就饿死冻死笨死了吧。 “我想过自首小姬,我真的想过......”老人老泪纵横的脸上露出痛苦惭愧的神情。 “但是你始终没有去自首,你如果能够及时去自首,白老大的父母就不会死,白老大也不会死。因为你的不知廉耻已经害死了姨父姨妈,又因为你的懦弱没担当害死了白家三个人。你知道吗?现在,就现在,你知道我为什么又要问起过去这么多年的案子,因为这个案子一天不水落石出一天不得安宁,他们的后代,他们的子女又被牵连进来了!”王姬终于忍不住朝着父亲大喊起来。 “小姬,父亲有苦衷啊!那时候你还在你妈妈的肚子里,如果我出事了,你和你妈都会出事。我死了,你和你妈也活不了,你能阴白吗?”老人抓住女儿的手颤抖的说道。 “为什么?就算你真的会因为姨父姨妈的死赔命了,妈妈为什么会死?”王姬的脑海里想起跟白玉说的那个‘除非’,一股凉气直窜头顶。 “爸,你真的是......”王姬没有说出后面的话,只是用不相信的眼神看着父亲。 “我真的是,”老人回答的很决绝。 “其实那次我即使不睡你姨妈,他们家也活不了。” “......爸,你不要找这样的借口!” “爸不需要找这样的借口,爸爸当年精神上也受到很大的打击,徐家、白家,两家的劫难让我更坚持我不能死,我不仅不能让当时身怀六甲的你妈妈死,我也不能让徐家的儿子死,我更不能让那个替我顶掉所有事情的白老大唯一的牵挂,他的弟弟有事。” “......”王姬瞪着一双圆圆的眼睛,一句话也说不上来,她不太了解那个年代的事情,只是只言片语的听老一辈人聊起过。 “后来我去找了白老大的弟弟,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诉了他,当然也告诉了他白老大一直都很爱他这个弟弟。” “所以,白煜的母亲和徐宁一直都在你和他父亲的策划当中?”这简直太可怕了,一环套一环。 “算是,也不算是。白老大告诉我徐宁被一个女子带走,说那个女子应该不会害徐宁,因为徐家对她有恩。但是还是让我要跟着看着,想办法帮帮他们,当我发现他们的时候,他们已经躺在白家了,我只是告诉了白老大弟弟这个女子和孩子是谁。” “所以,这一切的来龙去脉其实白煜父亲都知道?” “白煜是谁?”老人好像之前就听女儿说过一遍这样的名字,不记得什么时候说的,现在又听到了这个名字。 “白煜就是白老大的侄子。” “他弟弟的孩子?” “嗯” “那徐宁现在怎么样?你那个哥哥!” “听白煜说就因为他好像怀疑白老大是杀害他父母的凶手,一声不响的出国了。” “出国?哦,过的幸福就好。” “您认为能出国就是幸福吗?白煜对他的感情甚至都超越对父母的感情,他这一走白煜十分痛苦,我想徐宁一定也不好过。” “所以白煜要找答案来证阴徐宁的父母不是白老大杀得。” “是这样。”王姬停了一下又说道:“我还有一个疑问。” “你问!你今天想问什么我都告诉你。” “白煜跟我一样大,也就说阴他的父母认识没多久就结婚了,甚至当时几天就结婚了,对不对?” “对!那个女子当时说感恩他的救命之恩,要以身相许便结婚了,没多久也就有了白煜。” “那时候其实徐宁和白老大的弟弟都已经安全了,甚至都成了一家人,而他们也有了白煜,妈妈也早就把我生下来,所以其实在你心里已经安定下来。可你为什么会在我十岁那年,又忽然选择逃避到精神病医院,这不合常理?” 老人摸着口袋又掏出一支烟:“坏毛病,戒不掉了。” “抽吧!” 老人深深的吸了两口烟,又叹了一口气自述道:经过徐家那次事件之后,老百姓们都规规矩矩的务农种地,那时候还可以再风光的人家就一定是知识份子家庭了。你爸我,其实根本算不上什么知识份子,充其量就是认识几个字会打几个马屁股的人。 我们镇上的肖家可就不一样了,听说他在娶那个小老婆的时候腕上带着海鸥,胯下骑得上海,家里住的两进四合院,每天电影院都可以看见他和他的小老婆的身影。他家是典型的书香后裔,听说从肖老的父亲的父亲的父亲就都是夫子、老师。 但是不知为何到肖老这一代就都不爱念书了,肖老一生都在被迫接受着战争、十年大逃荒的岁月,肖强曾在那些人人踏实务农的时日里有过一段时间风光无限。可后来听说家里的家产都被他整天游手好闲的糟蹋了,没钱的日子里老婆偏偏又给他生了一个他不喜欢的丫头,于是他就选择了新的征途。 他的这次征途案件还是我接手的。 老人的手指泛着微微的黄,可能是吸烟的烟龄太长导致成的。烟要烧到烟嘴的时候他把手指往后挪了挪,又深深的吸了一口,才舍得扔掉。 “然后呢?”王姬看着父亲扔掉的烟头直到熄灭,才抬头问道。 “然后一切按照国家宪法的章程,秉公办理。” “这件事跟您进精神病院有什么关系?” “它让我联想到当年的徐家,后来我每天都惶恐不安,徐家毕竟和肖家也有不同,因为自己伤害过徐家女人。” “你惭愧后悔?” 老人摇摇头苦笑:“不仅如此,每天夜里还噩梦缠身......” “噩梦?” 第五十七章 解脱 http://.biquxs.info/

“梦里你姨妈总是血淋淋的朝我走来,说不会放过我,说是我害了她的亲白,害了他的男人自杀,害了他的儿子寄人篱下。梦里,我不得安生......他的男人掐着我的脖子告诉我......告诉我......”老人忽然神情恍惚起来,抽搐起来。 “爸、爸!你别吓我爸,咱们不聊了不聊了,您先休息会儿,休息会儿。”王姬吓得赶紧按着他安抚着,老人才慢慢缓和下来。 王姬把父亲扶上床,又在身边安抚了半天才睡着。可她却疑惑了,难道父亲真的得了精神分裂症?可他自己也承认是装的了,而且如果真的得了精神分裂症痊愈的可能性是零。 父亲的梦里徐宁父亲到底跟他说了什么?让他回忆起来如此惊慌失措、神情恍惚、全身抽搐。 安抚好父亲躺下,她就去厨房开始做饭,这么多年过去,虽然自己跟这个父亲没有什么感情,但毕竟是自己的父亲,自己有义务照顾他的晚年。 晚上她邀请了对自己有知遇之恩的刘警官,也邀请了白煜。在家门口时刘警官和白煜不期而遇,刘警官非常热情的给白煜递上一支烟,白煜说自己不抽烟,刘警官却不为然的说:“那我以后没得烟抽唠!” 白煜咧嘴一笑:“不会不会,我不抽烟但我身上都放烟的。”说着便从兜里掏出一包中华,递给刘警官。 “哈哈,你小子,有意思。”刘警官拆开中华拿了一支叼在嘴上,把那包烟又塞回他的兜里。 白煜看着刘警官往自己兜里装烟的手,又是咧嘴一笑,两人便勾搭着肩膀一起走进屋里。 正在厨房热火朝天忙活着的王姬,一转头就看见刘警官和白煜两人勾肩搭背的站在自己的身后大为惊讶:“你们两,很熟吗?” 两人嬉皮笑脸的看着她。 她再次发话:“你们这样,很诡异!” “我本来以为你今天就邀请我一个人来家里吃饭,没想到你这丫头还偷偷邀请了帅哥陪我喝酒,不错!这小子,我喜欢!不错不错!”刘警官把搭在白煜肩膀上的手轻轻拍了两下,看了两眼白煜,又转头诡异的看着王姬。 “你干什么这样看我?”王姬看着刘警官故意发出一阵哆嗦声。 刘警官看后一阵哈哈大笑,白煜也笑了。 “刘叔,我爸回来了。”笑声刚止,王姬忽然转变话锋的说道。 “......你,爸!”刘警官惊愕。 “......你,爸!”白煜疑惑。 一个不知道她爸为什么会忽然回来,是因为他的一路指引?一个根本不明白她爸爸回来是什么意思,为什么爸爸回来要邀请自己来家里吃饭,是因为她真的对自己也有意思?那起码也该跟自己事先说一声吧!这,这太mail了,不亏是女警。 “是的,我爸回来了刘叔,他现在就在房间里面休息。我今天去看望他时他一定要跟我回来,疗养院也同意他回来的。”王姬怯怯的看着刘警官,害怕被批评不知轻重。 “嗯,既然是疗养院同意的,那应该是病痊愈了。” “刘叔,您会怪我吗?” “傻丫头,刘叔为什么要怪你,他是你的父亲,你理应这么做的。” “我怕您怪我没跟您商量,我也怕您怪我说怕他病没有痊愈,而事实上到家之后我真有点怀疑他的病没有痊愈。”王姬一边委屈巴巴的诉说着,一边嘟着嘴来到客厅一屁股落在沙发上。 “什么?没有痊愈?怎么可能?他根本没有得病!”刘警官在听到王姬的嘟囔时差点惊的跳起来。 白煜还在想,王姬居然也有这么小女人的一面,就被刘警官的一声惊叫吓得愣怔在原地,连思想都不敢有半点活动。 “刘叔?”王姬同样惊愕的看着刘警官:“您是不是以前就认识我爸?” “他在哪?” “我在这!” 声音从身后方传到刘警官的耳朵里,他猛然回头,看见‘昔日老友’正站在他的身后看着他。刘警官和白煜都不自然的愣怔了一下“一回来就鬼鬼祟祟的干什么。”这是一句陈述句。 “我是很大方的从我的房间走出来的,是你们聊的太入迷才没有发现我,还怪起我来。”这也是一句陈述句。 “爸,您先坐,他们都是客人,您是主人,要对客人礼貌客气才行。”王姬看出了不祥的苗头,赶忙上前把父亲扶到沙发边坐下:“你们老友相聚应该有很多话要聊的,我去厨房再做点汤,一会儿就可以吃饭了,到时候你们在一起喝一杯。”王姬说完对着白煜挤挤眼睛,白煜张大着嘴巴不明就里的看着他。 “你,过来给我打下手帮忙。”王姬轻跺了一下脚不满的指着白煜说道。 “哦,哦哦!”白煜还是懵懵的,但人已经走到她的跟前。老人看着他们两离开的背影,转头对刘警官说道:“这些年都是你在照顾小姬?” “是,怎么了!难不成你让我眼睁睁的看着爹不要娘没了的孩子流落街头,等着狼叼狗咬?”刘警官并没有看他,手里抓着桌上的一个魔方在把玩着。 “这么多年不见了,怎么一见面说话就这么冲啊!当年是老哥不对,可不是都过了这么多年了嘛,你能抚养小姬就说明你早已过往不究了。”老人说完便嬉皮笑脸的把手过肩搂了一下刘警官。 “我究!” 刘警官淡定的说出这两个字,手里的魔方刚好拼好。往桌上一放,转头看着老人。 老人愕然。 他想到了那个可怕的噩梦。 “爸、刘叔,过来吃饭了。”王姬手里端着盘子大声的朝着他们的方向喊着,白煜也端着煲好的汤走出来,正好刘警官走到跟前:“趁我不注意偷偷潜入厨房做了什么好吃的!”脸上挂满了笑容,老人全部看在眼里。 “这位是?”老人发问。 “白煜!”刘警官冷冷的抢在白煜之前回答了老人。 “白煜?啊!我知道了!”老人的疑问加感叹引起了刘警官的不满:“你知道什么?” “啊,哦,听小姬提过。”老人看出刘警官的不满是为了堵住自己的嘴巴,怕自己乱说话,他也看出来这两个孩子看对眼了,便故意随便搭腔了一句。 “叔叔,您好,我叫白煜,白天的白,日以煜乎昼的煜。”白煜伸出手礼貌的介绍着自己。 “知道名字就行了,你跟他说那么多他听得懂吗?”刘警官朝着白煜打了一个手势,让他吃饭。 “我怎么就听不懂了,想当年我也是......” “你也是什么?”刘警官忽然转头凌厉的看着他。 “没、没什么!吃饭吃饭!”老人还是把到嘴边的话收了回去。 王姬用怀疑的目光看着父亲,又看看刘警官,张了张嘴巴想问什么,终是什么也没问出口。白煜也甚是觉得蹊跷,就算她父亲跟刘警官年轻时就认识,也不应该这么怕他,为什么在自己来看,她父亲那么的害怕刘警官,刘警官刚刚又为何要阻止他的发话。 这顿饭吃的并不愉快,刘警官和老人都各喝各的酒,两人时不时的举起杯子敬一杯白煜,白煜也附和着回敬他们。但是整个晚饭的气氛却特别的压抑,谁都没有一句多余的话。王姬一直在窥探着父亲和刘警官的一举一动,甚至神情都不放过,而这一切都被刘警官尽数收入眼里。 暮色早已被黑夜重重压下,屋子里面的两个老人还在划拳、喝酒,气氛却与刚刚吃饭那会大不相同,两个人一边喝酒一边划拳一边各自倒苦水,可他们的苦水白煜和王姬完全听不懂。 什么个高的不如个矮的,什么个矮的始终不是还是个矮的;什么惶恐一生,又什么你划拳还是不如我...... 一连串的疯言疯语完全听不懂,却好像又内含深机,他们面面相嗤的摇头表示无奈,全当酒后的胡言乱语。 忽然...... “我今天见到白老大兄弟的儿子死也无憾了,如果能再见一面徐宁就更好了。” 白煜和王姬刚准备离开一起去外面走走,把家里留给二老。忽然听到她的父亲说了这样一句话,就如晴天霹雳,当场怔愣。他目瞪口呆的看向桌子边上的老人,又看看刘警官,刚刚老人的话里面完全感觉到刘警官对此事特别清楚。可当初王姬明明告诉自己说她问了刘警官,而刘警官说他只是听说过这个案子,完全不知道详情,还把王姬带到档案室去查。这样说来,刘警官当初是故意把王姬带到档案室去查的,因为他知道她根本就不可能找到卷宗。那徐宁父母这桩案子的卷宗难道是被刘警官秘密藏起来了。那面前的两个人里面就一定有一个是当年的道上人,会是谁? 今天刚到她家门口的时候正好碰上刘警官,刘警官对自己特别的热情,还说喜欢自己。这能说明什么?说明不了什么,充其量只能说明他喜欢自己,但他忽然感觉到,听到现在他们的聊天,刘警官和王姬父亲一定在年轻时就认识无疑了,那如果是这样的话,刘警官一定也早就认识肖笙的父母。虽然自己也说不上来什么原因,但是就是感觉他一定认识。这样的话,那肖笙的离开也一定跟此案有关。 白煜忽然觉得自己的脑子里一团乱,嗡嗡作响。他越想把事情理顺越是理不顺,急的站在原地怒吼的挠头。 “白煜,白煜,你怎么了?”刚刚父亲说的话,自然她也听到了,只是现在白煜看起来特别的不稳定,她特别担心的看了一眼刘警官,她知道他没有醉。而此时的刘警官已经来到白煜身边,桌子那边的老人早已在说完刚刚那句话倒在桌上睡着。 “白煜,你先冷静,你想问什么就问我。”刘警官按住他拼命挠头的双手,平静的说道。 白煜也终于饶过了那颗已经被自己挠的像个狮子头的头颅,目光锐利的看着刘警官:“我想知道刚刚他说的那句话是什么意思,你不要告诉我你不知道,他能跟你说,就说明你一定知道。” “好,我告诉你。” 刘警官做了一个手势,让王姬和白煜都坐到客厅去。他把老人今天跟王姬说的那个故事又说了一遍,白煜听到他强暴徐宁妈妈的时候就已经紧握双拳,恨不得马上上去给这位看起来可怜的老头一拳。但是他还是强制克制着自己,后来发现自己的叔叔原来不仅不是杀害徐宁父母的杀人犯,居然还因为面前这个老头,在神志不清的情况下误杀了自己父母。就这样连同自己三条命丢在老头的手上,他居然还替他顶下了所有罪过。 不过老人告诉王姬的版本里删减了几处,而就这几处足以让王姬肝肠寸断,使白煜雪上加霜。 那几处是:老人在娶王姬妈妈的时候,并不是妈妈被他打动或是说妈妈爱他,而是他在妈妈深爱的男人太阳穴处顶了一根枪管。妈妈不得不为了保住自己深爱男人的性命,嫁给了他。因为这个男人当年只是一个尚在读书的学生,他根本就没有缚鸡之力反抗这一切。他们刚刚在喝酒的时候,说到的那句‘个高的不如个矮的’说的就是当年的他们自己,当年刘警官虽然还是个学生,但是身材却高大挺拔,在她父亲眼里其实是,只要他反抗他就跑。因为他觉得他肯定打不过这个高大挺拔的男生,可没想到他很怂,而他白得了一个老婆。 至于白煜问的那个问题:他是不是自己妈妈口里说的那个道上人的时候,刘警官的回答是肯定的,他又看着王姬,王姬告诉他那天看到那张绘制出来的照片,那么反常的原因也是因为看到照片上的人跟父亲长得一模一样。 当白煜问道这个道上人是不是一直骚扰她的妈妈,王姬摇头表示不知,刘警官摇头也表示不知,他说他年轻时虽然生性风流,但这件事自己真不知,所以也不能妄自下结论。 不过有一点是肯定的,就是他虽然娶了王姬的母亲,却还是始终对徐宁的母亲念念不忘,这倒是真的。谁也说不上他一个如此风流之人,其实在那个时候他身边也不乏有小姑娘围着想要嫁给他,但是他唯独对徐宁母亲不能忘怀。 “刘叔那您为什么这么多年一直都没有结婚,是因为我母亲吗?”王姬看着他问道。 “还因为你。”刘警官宠溺的看着她。 “刘警官你可不能因为她,你不能把对阿姨的爱嫁接到王姬身上。她是我的,我们已经确定了恋爱关系,她现在是我的女朋友。”白煜看到刘警官的眼神惊吓的连忙挑明。 “因为我?谁要做你女朋友!”王姬先是惊讶,而后还是惊讶,也伴着羞涩。 “想什么呢你们两个,就这样看你们刘叔的?” “那......” “我才是爸爸!” 轰!又是一个晴天霹雳。 后面的人又忽然站起来,终于解脱,谢谢。 随后,便永远的倒下了。 第五十八章 笙儿不同 http://.biquxs.info/

随着轰隆倒下的声音,三人回头,看见老人已经倒在地上。场面一度混乱,白煜和王姬已经吓得手足无措,刘警官赶紧上前检查老人情况。 老人微显吃力的张大嘴巴告诉刘警官,自己终于知道梦里... 《偷笙》第五十八章 笙儿不同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偷笙》爱笔楼全文字更新,牢记网址:.biquxs.info 第五十九章 归来 http://.biquxs.info/

忽然发现自己二十二年人生中,能够真正静静品味的日子,都是他相伴左右。既然少年留不住,她便为自己写出一个少年,每一首歌都是少年的模样,深浅不一的印记,付之一笑的回忆。 生活,无... 《偷笙》第五十九章 归来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偷笙》爱笔楼全文字更新,牢记网址:.biquxs.info 第六十章 解梦 http://.biquxs.info/

你们在哪里?下班后徐宁没有看见白煜,想了想他今天好像下午没有课,便拿起电话发了一条短信。 守候爱咖啡厅,手机那边迅速的回了一条简讯。 汽车呼驰而过,又缓缓停在咖啡厅门口... 《偷笙》第六十章 解梦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偷笙》爱笔楼全文字更新,牢记网址:.biquxs.info 六十一章 远超爱情的爱,爱情之上 http://.biquxs.info/

“喜欢,我以后的每个日子都保留着这种味。”徐宁抚摸着她的头像是在自言自语,又像是在承诺着什么。 “啊?”她还贪恋的趴在他宽厚的胸膛里,思绪还在那甜甜的唇上。 “我说,你... 《偷笙》六十一章 远超爱情的爱,爱情之上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偷笙》爱笔楼全文字更新,牢记网址:.biquxs.info 第六十二章 爱为何物,爱该怎为 http://.biquxs.info/

两天后 徐宁牵着肖笙的手在亨利的护送下来到机场,亨利让徐宁安心的在那边接受凯文的心理冶疗,肖笙入学的相关手续都早已准备妥当,到了那边就可以去学校学习。 这边的工作暂时由... 《偷笙》第六十二章 爱为何物,爱该怎为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偷笙》爱笔楼全文字更新,牢记网址:.biquxs.info 六十三章 成长的代价 http://.biquxs.info/

伦敦 音乐厅的舞台上所有演员都在井然有序的入场,人群中有一个女孩略显紧张,指挥官一直在她身边鼓励着她,给她打气。 宾客纷纷入座,音乐厅的光线开始暗下,投向舞台的是一双双... 《偷笙》六十三章 成长的代价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偷笙》爱笔楼全文字更新,牢记网址:.biquxs.info 第六十四章 蝇营狗苟 http://.biquxs.info/

堂屋里 蕙兰低着头不停的抽泣着,她对面的二老也不停的抹着眼泪。肖强掐在手里的香烟已经快要烧到自己的手指,整个手烟雾缭绕弥散在一张面目狰狞的脸上。 盘坐在堂屋墙角床上的肖... 《偷笙》第六十四章 蝇营狗苟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偷笙》爱笔楼全文字更新,牢记网址:.biquxs.info 第六十五章 身份 http://.biquxs.info/

《偷笙》第六十五章 身份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偷笙》爱笔楼全文字更新,牢记网址:.biquxs.info 第六十六章 刽子手 http://.biquxs.info/

从白煜那离开后的肖家三口在校门口吵了起来,肖乾裤腰上挂着的链子随着他激动的身体不停的左右摇摆,发出清脆的响声。不一会儿,校门口就围满了看热闹的人,他们只见一个打扮奇怪的少年不停的对... 《偷笙》第六十六章 刽子手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偷笙》爱笔楼全文字更新,牢记网址:.biquxs.info 第六十七章 我知道你害怕 http://.biquxs.info/

“你怎么还敢回来,赶紧走!”肖强放开捂着他嘴的手,低声呵斥道。 肖乾一脸的不可置信:“我为什么不敢回来?” “你自己做了什么不知道吗?都什么时候还在这倔,赶紧跟爸走。”... 《偷笙》第六十七章 我知道你害怕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偷笙》爱笔楼全文字更新,牢记网址:.biquxs.info 第六十八章 原罪 http://.biquxs.info/

《偷笙》第六十八章 原罪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偷笙》爱笔楼全文字更新,牢记网址:.biquxs.info 第六十九章 一束光 http://.biquxs.info/

肖乾看着面色煞白已经昏迷的徐宁,血汩汩的被推上急救车,惊愕失色的战战兢兢。 急救车上一下躺着两个人,王姬的心里百感交集,她现在终于阴白为什么他们之间的爱情那么的刻骨铭心。他们... 《偷笙》第六十九章 一束光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偷笙》爱笔楼全文字更新,牢记网址:.biquxs.info 第七十章 我们都是凡夫俗子 http://.biquxs.info/

三人面面相觑都惊出一身冷汗,幸好是虚惊一场。但目前徐宁还没有真正脱离危险,监护还是不能马虎,于是白煜最先发言说今天他留下照顾徐宁。王姬则表示肖笙需要他的陪护,徐宁还是交给她来照顾,... 《偷笙》第七十章 我们都是凡夫俗子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偷笙》爱笔楼全文字更新,牢记网址:.biquxs.info 第七十一章 人格缺陷,自我教育 http://.biquxs.info/

喧嚣的尘埃,在瞬间化做虚无,一片黑暗之后,心中曙光盛放开来,迷离的眼神,离开了那些未知的幻影,缓缓地张开,视线回落到了温柔的光明之中。那些景象一下子飞散开来,与梦境一起消失,清澈的... 《偷笙》第七十一章 人格缺陷,自我教育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偷笙》爱笔楼全文字更新,牢记网址:.biquxs.info 第七十二章 子不教,父之过 http://.biquxs.info/

父母亲还像小时候一样的恩爱,妈妈还是那么美丽,父亲还是那么帅气。因为有了这些优良的基因他才会长的这么气宇轩昂,粉丝们也才没有因为他的少言寡语而放弃他,说到底真是哪个年代哪个行业颜值... 《偷笙》第七十二章 子不教,父之过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偷笙》爱笔楼全文字更新,牢记网址:.biquxs.info 第七十三章 死罪虽免,活罪难逃 http://.biquxs.info/

王姬愤怒的摔门而去,留下脸庞扭曲到抽动地肖强双目圆瞪的看着她离去的背影,心里毛躁不安。因为自己的那次牢狱经历懂得一些皮毛律法,本以为此次可以派上用场救肖乾一次,没想到还是没用。 ... 《偷笙》第七十三章 死罪虽免,活罪难逃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偷笙》爱笔楼全文字更新,牢记网址:.biquxs.info 第七十四章 究竟是谁 http://.biquxs.info/

刚到门口的她就忍不住泪流不止,狠狠的用胳膊擦了一下眼睛,摘下警帽快速朝外走去。 她要去找徐宁,让徐宁快快好起来、快快带着肖笙离开这里,永远不要回来。 直到他们老去死去。... 《偷笙》第七十四章 究竟是谁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偷笙》爱笔楼全文字更新,牢记网址:.biquxs.info 第七十五章 全盘皆输 http://.biquxs.info/

人往往在对一件事毫无把握的时候最为焦虑不安,那种感觉就好像没有肉身的灵魂一样漫无目的的随处飘荡。一句为何不可早把肖家三人,尤其那父子两的心悬到了嗓子眼。 审讯室忽然热闹起来,... 《偷笙》第七十五章 全盘皆输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偷笙》爱笔楼全文字更新,牢记网址:.biquxs.info 第七十六章 绝笔 http://.biquxs.info/

“够了,让你来指认一下人,谁授权你在这胡言乱语的!”王姬看也差不多了,便起身走到刁民面前呵斥道。 “对不起对不起警官,这孩子也就是在发泄发泄,不会真的做出出格的事的,请你息怒... 《偷笙》第七十六章 绝笔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偷笙》爱笔楼全文字更新,牢记网址:.biquxs.info 第七十七章 认祖归宗 http://.biquxs.info/

古人云:不到伤心处不流泪! 古人还云:痛苦到崩溃无眼泪! 古人云:说不上来的伤叫什么伤! 古人还云:说的出口的痛不叫痛! 这种心境肖笙一直在频繁经历中,此时... 《偷笙》第七十七章 认祖归宗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偷笙》爱笔楼全文字更新,牢记网址:.biquxs.info 第七十八章 婚礼 http://.biquxs.info/

认祖归宗之后,接下来的事情就是刘好和白煜的婚事,对于刘好来说人生就算美满了。她曾心心念念的家白煜终于可以给她,白煜也终于认清自己的情感,改掉了性格中的优柔寡断,说到底还要感谢肖笙。... 《偷笙》第七十八章 婚礼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偷笙》爱笔楼全文字更新,牢记网址:.biquxs.info 第七十九章 从没打算结婚 http://.biquxs.info/

昨天晚上接到徐宁的电话之后,白煜今天一早就来到学校,果然徐宁一早就在办公室等着他了。 昔日的过往在两人四目相撞的时候,统统浮上心头。经历过那么多的事情之后,他们之间还能像这样... 《偷笙》第七十九章 从没打算结婚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偷笙》爱笔楼全文字更新,牢记网址:.biquxs.info 第八十章 我真的想做爸爸了 http://.biquxs.info/

《偷笙》第八十章 我真的想做爸爸了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偷笙》爱笔楼全文字更新,牢记网址:.biquxs.inf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