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救世，我来救你》 第1章 早起的他穿越了…… “回收各种家电，回收 冰箱、彩电、空调、电脑、洗衣机……” “啊！快跑！” “救命……” 吵闹的喇叭女音，夹杂着混乱的脚步声、惨叫声。 程安一个激灵，睡眼惺忪中猛然清醒过来。 一大早，楼下看电影这么大动静？ 看了几秒钟才确定，刚刚走进来的这里，不是新家卫生间，而是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 顾不得多想，急忙转身跑回去。 是一个旅馆样子的房间。 从床边的窗户往外看，估摸了下，这大概是在三楼。 楼下小区，小广场式的空地上，一辆三轮车撞停在树边。刚刚听到的喇叭音，就是从这辆车上发出的。车主不知去向。 周边有几个漫无目的的身影，男女老幼，像是在散步。甚至有两人撞到了一起，双双摔倒，爬起来后继续走着。 马路中央似乎躺着几个人。 程安眼睁睁看着，一个头发苍白身形瘦削的老头，追上距离十多米远，正往这边快速奔跑的一个壮年男子。 那男子没躲开，被抓住脖颈。那双看向程安方向的眼睛里，由惊恐到涣散，挣扎的动作越来越慢，直到停止。 那老头一只手拉着他脖子，在背后啃咬了好一会才松开，带着一嘴的血，浑然不觉地，继续寻觅别处。 三秒钟后，刚刚倒地的那具身体，梗着脖子，头颅微扬，缓缓站起。身体转了半圈后，视线与程安撞个正着。 一时看呆的程安被惊醒，立马后退，拉上深蓝色窗帘，躲在窗帘后继续观望。 那东西似乎没有发现什么，转身走向对面那栋居民楼。刚刚他是从对面那栋楼的方向跑来的，跑到一半，就被抓到。 对面那栋楼，铁门紧闭。从那铁门上方的栅栏窗里，能隐约看到人影晃动。 马路边上，几个躺地上的人影，也站起来，加入到“散步”行列。 程安心有余悸，努力回想，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看小区，这里是完全陌生的地方。 房间看上去像个小旅馆，只有一个卧室外带一个卫生间。 他小心开门看了下，门外就是走廊，走廊上并没有人。 这时，楼下传来惨叫声。他连忙退回房间，关好门。 是从他这楼下传来的。 接着是一阵凌乱脚步声，惨叫声，关门声。 【滴、滴、滴……】 短暂的电子机械音后，一个温柔的女声出现。 【载入成功！】 【待定归正任务者，程安。】 【自动绑定中……】 什么玩意？任务者？ 绑定的是他？这都不问问他的意见？！ “谁？什么东西？” 程安快速四下张望，什么也没看到。不大的房间里，只有他一个人。 【滴——自动绑定中止，目标对象未接收相关信息。】 【信息发放中……】 程安一阵眩晕，往后一步退，靠到了墙上。好一会才缓和过来，也明白发生了什么。 他穿越了。 这是一个书中世界。 末世突然降临，有些人类异变为丧尸，并通过伤口感染，不断同化人类。各地人们纷纷团结有生力量，最后终于研发出疫苗，解决丧尸，世界发展迈入新方向与新层面。 这是最初的故事线。 然而漏洞穿书者的到来，改写了剧情。 利用先知，搜罗宝物，招揽能人异士，迫害反对者，将末世完全变为个人秀场。 更甚者，统治末世后，为个人权势的维持，拒绝结束末世状态，让世界一直处于混乱之中，直至世界走向灭亡。 所谓的归正任务者——也被统称为任务者，任务是，尽可能救下那些，被穿书者蛊惑而失去自我，或被波及而死的主要角色人物。 让世界线回归正常。 任务数量，根据扫描结果待定。目前系统锚定目标，待拯救对象，十人。 程安问：“我还能回去吗？” 他望向空中，依旧什么也没看到。 【完成此次的全部拯救任务后，即可回到原世界的原时间节点。两个世界，不存在时间流速。】 女声娓娓道来，听着好像一位知心姐姐，如同微风拂过静谧的湖泊，荡开一圈圈涟漪般温柔。 还详细解释了一番，不管在这个世界过多久，只要完成任务，回去时，依然是穿来的时间。 “所以，要是我不同意绑定，就回不去了？你这是强买强卖。” 鉴于对这女声本身的好印象，程安好言辩解了一句。 【……鉴于你是意外踏入降临的穿越空间，任务完成后，小系可满足你一个，在世界合理范围内的愿望哦。请谨慎许愿。】 “现在回不去？” 【现在回不去。】 程安思忖，就算不做任务，也回不去。 更何况，这是一个机会。 就是有些可惜，刚搬的十六楼新家，暂时享受不到了。不过回去再继续也一样。 【正在绑定中，请稍候……】 【绑定成功。】 【随机异能已发放。】 【任务者，本轮任务中，你的助力异能为木系二阶，已成功激活。】 程安已经察觉到了变化。 身体里像是突然涌出一股旺盛的精力，让他有种迫不及待想要狂奔发泄一番的冲动。 不看窗外，他都能感应到，附近哪里有树木，有多少。 同时听觉也被放大了数倍，甚至能听到楼下楼上，沉重的呼吸声，和人们的小声说话声音。 走到窗边，果然，视力也好了很多，就连远处树木上指甲盖大小的小昆虫，都看得一清二楚。 当然，木系异能，让他即便不用视力，也能精准感知到百米范围内，树木上的动静。 程安问：“如果我被咬了，也会变成那种东西？” 【不会哦。请尽心保护主角们。】 任务者在此世界的身体，是由系统能量具现的。 他望着镜子里的自己，捏了捏脸颊，痛感真实。那张脸怎么看都和自己很像，就连左眉中隐藏的那颗小痣，都一模一样。 “你说身体有优化？这也没什么不同啊。” 【任务者的这具身体长高了一厘米呢，按照四舍五入，你现在的身高约为180厘米。任务者，你是不是很开心呢。】 “……” 算了，还是开始任务吧。 第2章 勤奋男主和美强女主 “现在是什么情况？末世第几天？”程安放完水后，再次回到房间，问系统。 【目前是末世第二天。】 昨天凌晨六点，突降黑雨。大雨持续三个小时，淋雨的人大部分异变为丧尸——就是他刚刚看到的那些。也有少部分人激发不同异能。 【第一个任务，为让任务者适应末世环境，难度等级：简单。】 这是一对在末世中相互扶持、并肩而立的恋人。他们在末世相遇、相知、相恋，一同走过末世。 他们原本的人生轨迹是，持续发展壮大所在的聚集地，直到并肩全国十大基地之一。 可惜的是，穿书者到来，在末世半年后，派人对此地引动丧尸潮。男女主在完全成长起来之前，就被扼杀了。 “光环这么大？原书中的男女主，俩人都比不过一个穿书者？”程安想着，要不要见见穿书者，看能不能劝动对方。 【是漏洞穿书者。他们趁末世降临，世界意识薄弱，从界壁漏洞趁虚而入。他们一向野心勃勃，不把世界作灭亡不罢休。】 说到穿书者，系统女声的语调淡漠又冷硬。 程安想要劝服的心思被打断。看来这个系统很不待见所谓的漏洞穿书者。 【未来世界会有十大基地，他们只是主角中的两个。你的主要任务，是在半年后的丧尸潮中，保护好任务对象。】 说到主角，系统女声的话语又恢复了先前的温柔和缓。 “主要任务？还有次要任务？” 【任务是保护好主角。主要任务是，半年后的丧尸潮——主角生死的最关键节点。】 程安点点头。或许过了这个最关键节点，后面凭主角自己，也能度过各种危险。 可这个穿书者不处理，主角还是会有危险…… 根据系统给出的信息，目前这个世界的穿书者，距离此处很远。 他只好暂时搁置了见面和规劝的想法。 而且剧情只有个梗概，很多细节，都要等到触发关键点后，才会有相关补充。 程安暗自叹口气，还是不要操心太多，先安心完成自己的任务好了。 大部分的电与水还能正常供应。很多带有精密电子的产品，比如电脑手机车辆等，已经报废。电灯之类的基本照明设施，倒是还能正常使用。 马路上车辆因为故障堵塞，有些路段的交通全部瘫痪。 官方已经开始在调度，但这是全球性的灾难降临，并非是某个地区，因此一时之间无法顾及全部区域。 程安所在的这个小旅馆，前台有个老式收音机，被店主压在抽屉最底下，翻出来时居然还能使用。 程安尝试调试，在广播里听到了许多频道的声音。所有人不约而同称，末世到来。官方也没有否定这个说法。 旅馆里的人，大部分成为了丧尸，没有成为丧尸的，不是跑掉，就是被咬，然后成为丧尸同类。 在系统的引导下，没几天，他很快适应并熟练使用异能。 另外系统还提供免费空间，及两到三人份餐食，供他在末世最基本的生存。 接受任务后，知道男主在附近，他想过投奔男主，借男主光环，在末世过得轻松些。 只是从系统那里得知男主的情况，又有些犹豫。 主角发育期间，是要历经磨难的…… 果然，当他找到男主位置，差点没法接受，这个狼狈逃窜的人，居然是男主。 “朋友朋友！快跑啊！怪物、丧尸楼下一堆……”江辰看到前面有人，快到跟前时，连忙快速小声提醒道。 他怀里捧着三盒泡面，估计是下去找吃的，结果被发现了。 藤蔓爬上楼梯扶手，往下蔓延。细细簌簌的声响过后，下方的脚步声、嘶吼声很快停止。 已经跑出楼道的江辰，察觉到程安没动，赶忙折回来拉他。 回到房间，关上房门后，江辰才大大松了一口气。 “哥们，你傻站在那干嘛呢。 “唉，怎么就突然这样……广播里到处都是说末日、末世的。 “本来找到七八盒泡面，结果没找到袋子装，还被丧尸追，跑得就剩三盒。你饿不，要不先垫一口？” 不等程安回答，他已经举起一只手，对着泡面碗开始放水。 程安默默看他憋了两分钟，那点水量连面都没盖过。 水系异能在初期，就能在手心放放水。零阶水系，连一个人一天的喝水量都够呛。 “要不是出差，谁家里能不备点水粮？太倒霉了……不好意思啊，你看我连自己都顾不上，你自己拿一盒吃吧。” 江辰沮丧地放下手，用叉子戳着泡不开的面。 “哥们，你住哪个屋？之前没见过你啊，别的小区的？哦对了，你是不是也有什么异能啊？刚刚那群东西突然没声音了，是不是你做的？真的？你也太厉害了……” 问题太多，程安一时不知道该从哪里回答。 半天后，程安扔下三个面包——算是对那一盒泡面的回报，虽然他没吃——悄悄离开了。 实在是男主太能聊。 ‘系统，女主现在是什么情况？’ 【她正被困在隔壁市区，以你的脚力，在没有其他阻力的情况下，需要一周左右才能走到。】 ‘原剧情里，两人什么时候见面？’ 【末世第九天，女主跟随团队，一次外出搜寻物资时，偶然救了男主。】 程安意外，英雄救美的英雄是女主。 不过想想目前男主的状态，确实当英雄比较费劲。 末世第七天，也就是他来到这个世界第六天，他准备出发前往男主所在地。 男主即将遇到，一个比较重要的设定节点：从商场摔下六楼，落下暗疾。这也导致他的异能发育，在前期时一直落后他人。 如果男主能避免这次灾难，或许能在半年后的丧尸潮中，有更多把握活下来。 【任务者，提醒你，任务中不得干预主角关键事件。】 温柔的系统女声，突然出声提示道。 ‘这算什么关键事件。如今穿书者都来了，要灵活对待。’ 【但是这会干扰主角的形象设定。】 这个男主的设定之一，非常努力奋进，能吃苦。在身体有暗疾，影响到异能发育的前提下，还能抱得实力美人，同时站上领导者位置，确实不是一般人。 ‘你也说过，那只是最初的故事线。现在穿书者都来了，灵活——灵活啊。只要最后男女主在一起，共同成为聚集地领导者，不就行了？’ 女声沉默。 ‘再说，你一直称呼那个穿书者，叫什么漏洞穿书者。搞得你们好像多正规似的，结果，还不是把我一个不相干的人，弄来这里？ “要不就加大任务奖励，多给我几个愿望。要不送我回去，我什么赔偿也不要。’ 女声继续沉默。如果能送，早送回去了。 江辰，男主，水系异能，出差时遭遇末世降临，被困在此地。 在之前几天，程安通过系统，有幸耳闻了这位男主的“光荣”事迹： 末世第三天，下楼搜寻食物时，被几个人套话，将刚发现的一个店铺隐藏仓库告诉对方，那些人席卷一空，连一包方便面都没给他留； 末世第四天，回家路上，被一伙人抢走刚找到的几个面包； 末世第五天，在隔壁小区找物资，看到有栋楼上有老人和小孩，着急忙慌跑上去，结果是圈套，刚发现的一包泡面被抢走…… 程安不由感叹，男主能活着等到女主来，真是个奇迹。 还好他跑得快，不然跟着一起，靠方便面泡面续命。 他虽然对系统和末世的适应性还算良好，可也知道，尤其这种情况下，人心是最难直视的。 遇到需要帮助的人，他会暗自帮扶一下，消灭个丧尸，悄悄留个应急面包或一瓶饮用水。 有时候不免被看到，他也装作高冷不近人情的样子，很少与人交谈。 他这几天尽量避开男主去的地方，反正遇到女主前，对方不会有太大危险。 程安站在居民楼楼顶，看向对面商场。 五楼过道，一手抱着一塑料袋方便面的男主，正在狂奔。 大概饿久了，他刚刚那一下砍歪了，没有敲到丧尸脑袋，还搭进去自己的武器。 那丧尸肩上插着斧头，顶着被啃了半边脸，耳朵都没了的血淋淋的脑袋，赤红着眼，追着男主跑。 一脸菜色的男主，慌不择路中被绊倒，摔个跟头。好在后方那个丧尸已经离他有一定距离，且速度不快，一时间想要抓到他很难。 就在他看到楼梯，一脸欣喜跑过去准备下楼时，楼下传来嘶吼声，一堆丧尸聚集在楼梯下方。楼梯两边也都围了丧尸。 他只好转而往楼上跑去。 程安不打算在男主坠楼前出手。 一来商场里丧尸众多，一旦出手弄出动静，很有可能吸引丧尸围攻男主，反而帮了倒忙。 二来，这也算是男主的磨练，照系统说的，不能干预。 他进到商场二楼，找到系统说的，男主即将坠落的位置等候。 二楼位置向上二十米能到四楼，向下可以直到地面，可操控范围最大。 他的藤蔓能在二十米范围内熟练使用，超过太多距离，会加大异能消耗，准确度也会降低。这也是刚刚他选择不出手的原因之一。 男主从六楼摔下，因为异能加强的身体素质，让他没有当场摔死或重伤，加上他摔下后拼命逃离，这才留下暗疾。 他只要在这里接住男主，就能避免男主的暗疾事件。 凭借感知，大致能察觉到六楼的情况。何况还有系统提示。 当熟悉的女声提醒，男主即将到达坠落节点时，程安早已准备就绪。 摔出窗户时，江辰手里还紧紧捏着一袋方便面。睁大眼睛望着下方悬空的视野，内心一阵懊恼。 刚刚他就不该相信那些人！刚找到的几包方便面，又被抢了。他拼死才抢回一袋，结果后边有丧尸围上来，那些人居然将他推过去挡丧尸。 要不是他反应快，现在已经变丧尸了……不过变丧尸也好，他要把那些抢他东西的人都咬一遍…… 就在江辰思绪翻飞时，下落速度陡然减缓，腰间被青绿色藤蔓缠绕。 将他送到地面后，那道藤蔓飞速退回去。 他顺着望去，看到二楼窗户边的一道黑色身影。 已经有丧尸注意到这边，并在赶来，他不敢多做停留。 程安看男主平安落地后，才离开。 这位男主还要再饿两天，才能等到女主。 末世第九天，江辰坐在房间里，躲在窗帘后，发呆。 隔壁又传来撞墙的声音。 当初为省钱，江辰随便找了个便宜小旅馆。 毕竟报销要等季度，同事们多次反应反对均无效，他毕业不到半年，在这家公司待了四个月，结果一直被画饼下个月转正。 这次他终于打算下个月走人，结果现在白干一个多月不说，人还被困在这陌生又可怕的地方。 倒霉的是，那小旅馆的水源，不知道连接的哪里，水质中一股臭味。因此和同事刚到房间，他特地去买了些吃喝放房间里。 更倒霉的是，小旅馆没网。害得他和同事去附近酒吧，通宵赶了客户急需的方案稿。早晨六点多才回去，路上还淋了奇怪的黑雨。一到房间，他倒头就睡。 中途被剧烈的敲门声惊醒。 迷糊中，他正要开门，就听到门外一阵撕咬打斗声。 从猫眼看去，发现一个满脸鲜血的陌生人，正和一个脖颈往外冒着黑色血花，面目狰狞皮肤灰白的人形怪物，撕扯着。 他观察了好一会，要不是对方的衣服，他都差点没认出，那个怪物居然是他同事。 两人状态明显不对劲，他一时谨慎没开门，屏气凝神在门后观察。 没几秒，两人抱作一团，从走廊窗户翻落出去。 他惊恐地开门跑过去，就看到了窗外楼下，数目众多的行尸走肉，吓得赶紧跑回房间，关好门窗。 好在房间里还有些吃喝，勉强维持了一天。 期间他也出门探查过情况，目前附近的车辆基本全都报废，没坏的也早被人开走。尝试修理汽车，没有成功。 手机不能用，好在，在前台翻出一个老款手机。连网后发现，末世真的来了。 后来，他找到了现在这个新住处。这所房子的原主人，应该是温馨的一家三口。 他到来时，房门锁已经被破坏，卧室里关着一个小丧尸。估计是这家主人的孩子，异变后父母不舍得杀死，就将其关进了卧室。 他在杂物间翻到很多熟食，因为数量有些显眼，他不敢再拿出去，就留了下来。也是那些熟食，让一直倒霉的他，撑到了真正的救援。 男女主见面时，程安就在男主楼下附近。 男主跟在几人后面出来。女主走在最前面的位置，带队及探查。 程安第一次见到女主，免不了一阵打量。 一头干爽利索的齐肩短发，让本来明艳的五官多了几分冷硬。橙色上衣，让那道挺拔修长的身影，又融了几分暖意。 云棠，女主，金系异能，刚升入大四的大学生。因放假在家，返校那天，察觉到情况不对劲，没有出门。后来外出查看情况时，遇到以前的初高中同学组成的队伍，遂加入。 “棠棠，你就是太好心了，遇到个人就要救下。万一是坏人……”后面跟着的一个女孩，不满地抱怨了一句。 云棠旁边一个男子冷声反驳：“比如你吗？天天啰嗦个没完，搞人心情，不想来就在学校待着。” 前几天，他们刚和其他人一起，清空一个高中学校，作为聚集地。幸亏末世到来时，是假期期间，几乎没有师生到校，清理难度降了很多。 那女孩子快走几步，一把抱住比自己高半个头的云棠的胳膊，委屈诉苦。 云棠无奈冲那男子示意，调停，又回头小声安抚那女孩。 “敏敏，回去再聊。这边丧尸数量比我们那边少太多，我担心有情况……” 远远听到对话的程安，心思一动，询问那个叫敏敏的角色。 徐晓敏，女主从幼儿园就认识的发小。后面觉醒了极为罕见的稀有异能，光系。 最初的故事线中，一行人搜罗到江辰住处时，客厅里晃荡着两只丧尸。江辰躺在客卧，几乎难以走动。 徐晓敏是最嫌弃他的人，觉得他会拖累队伍。但在女主坚持下，大家还是将男主带上。 后来男主休养两天，身体好了些，便跟随队伍外出。他的刻苦努力被所有人看到，半年时间，徐晓敏也被打动，在女主之前，逐渐对男主有了好感。 但男主因为对方前期明晃晃的嫌弃，对她避之不及。何况，他对队伍里强大自信的女主有很大好感。 后来徐晓敏表白被拒，也没有在意，依旧和大家说说笑笑。直到看到男主和女主表白，伤心之下逃离聚集地，被其他队伍收留。 再后来，听说男女主遭遇丧尸潮，队伍里死伤数人，有几个还是熟人。她心有愧疚，觉得如果自己在，大家可能就不会有这么多伤亡。 经历一番曲折，她才重回到队伍，成为男女主强大助力之一。 末世半年后的那场丧尸潮，本来规模并不大。对于当时数千人的聚集地，仅死伤个位数人口，损失已经算很小。 穿书者到来后，针对聚集地做的防范，逐个破解，还让人更多丧尸吸引过去。连隔了不知道几个山头，更高阶的区域丧尸首领，都被引了好几个过去。 最初时候，男女主本有机会逃走，但女主不肯放弃。这里是她的家。 后来聚集地被丧尸踏平，没有一个幸存者。 在丧尸潮范围之外的一个小集合区，徐晓敏听说聚集地无人生还后，悲痛欲绝。后面知道是穿书者的作为，一直同对方作对。直到被穿书者的一个追求者扔进实验室，折磨而死。 程安还以为是什么毒闺蜜，没想到是真朋友。 远远跟着前面一行人，想着什么时候出现比较好。如果要保护男女主，自然是作为熟悉的队友更方便一些。 第3章 成功加入女主队伍 他倒是想过，将附近有威胁的丧尸全都除掉，但这样很可能会不利于男女主的异能发展。 就连提前防备穿书者的阴谋都做不到。系统对穿书者的了解，仅限于同男女主有交集的剧情。 能知道是穿书者指使人，引来丧尸，非要搞死男女主，都已经花费不少能量。 程安不由得跟系统吐槽，这世界太有问题了。 一个穿书者，光环大过男女主两人且不说，还隔着老远，就覆灭了拥有数千人的一整个大聚集地。 回复他的只有系统的沉默。 突然前方队伍停下脚步。 云棠警觉地盯着前方。身后几人已经摆出戒备和防御姿势。 很快，前方路口窜出两个丧尸，向众人奔来。女主迈步向前，一道金光闪过，两只丧尸倒地。 见云棠还停留在原地，一直紧跟在她旁边的那个男子，低声询问。 云棠往队伍后方看了眼，摇摇头，继续前进。 ‘系统，她不会是发现我了吧？’程安心有余悸。他的木系异能二阶，就精神力而言，比女主的零阶异能强大太多。 在末世第十天的血月出现前，所有的异能只会缓慢增长，精神力上涨，基本不会有异能升阶的情况。 刚刚系统也确定过，女主如今仍然是零阶金系。然而，她居然还能感知到，超出两阶的追踪者。 不得不说，这个女主很强大。 程安远远跟着队伍，一路上的丧尸，基本都是女主及她身旁的那个青年解决的。后面几人主要是拿物资。 回去途中，遇到一伙抢劫的，也被女主打跑。 但女主受伤了。 徐晓敏走上前，挽着云棠胳膊，被推开后又粘了上去，“哎呀，棠棠，都快到家啦，没事的。” 云棠回头，快速看了眼队伍，没发觉异样，这才没再推开人。 这次外出，除了物资，还带了十多个人回来。 她是能察觉到敏敏异常的，但敏敏不知道自己有异能，还以为当初她说的那句“只要敏敏在身边，伤口就好得快一些”，只是安慰她的话。 眼看着还有三四个路口，就到学校门口，右边街道传来混乱的脚步声、呐喊声。 “蠢货，这会引来更多丧尸的！”一直紧跟在女主身旁的那个青年，气愤地低吼一声。 云棠已经让其他人往学校方向跑，自己和那青年留下断后。 江辰跑过时，也停下脚步。 “你做什么？跟着前面的人跑！”云棠快速说道。 “我也有异能，我能帮忙！”江辰说着，目光已经在四处寻摸武器。 很快他的视线定在路边小区外的花坛围栏，一根已经快断掉的铁栅栏。可惜他力气不足，一时间没能弄断。 突然铁棍顺利断开，把手处的断口都光滑很多。 他诧异看向松开铁棍的云棠，道了一句谢。快步跟上前面两人。 另一边路口上逃亡过来的人流已经到了，云棠告知人群，往学校方向跑，又继续逆着人群，往后面跑去。 等程安从另一个方向绕过来时，恰好看到男主差点被一个丧尸抓到。他眼疾手快地甩出藤蔓，将人拖开。 江辰沿着绿色藤蔓望去，看到了救他的人，“是你啊……” 还不等他表示感谢，就见那个有过一面之缘的青年，正气愤盯着他斥责。 “你发什么呆？你怎么在这？” “我、我也有异能，帮忙……” “帮什么忙，你这异能，顾好你自己就不错了。” 打斗间，程安越想越气。 刚刚他问系统，如果男女主被丧尸抓伤了，会不会被同化为丧尸，系统居然沉默了。 为了避开心思缜密的女主，故意绕路，从另一个方向过来。 本来这次的丧尸群，女主两人虽然没有杀死全部丧尸，但也平安退回学校。他只要适当出手，跟着进到学校，成为男女主的队友，一切顺理成章。 结果刚刚他看到什么？ 本不该出现在这里的男主，居然在这里！他一个饿了好几天，连走路都成问题的人，居然留下杀丧尸。 这个男主，是真不知道天高地厚。 这个系统，对自己的男主，除了活着，是真没有一点优待。 哦，现在连活着，也都不确定了。 【本来男主被摔伤，是被人扶回来的，自然不会留下来。任务者，因为你干扰了剧情，才发生变故的。】 程安望了那边的男主一眼。 他正被逼到角落，被两三个丧尸围攻。 程安颇有怨气地甩出藤蔓，抽飞了几个丧尸。一条藤蔓沿着墙面往男主那边去，帮他解了围困。同时边打边往男主那边移去。 想让他先回学校，可到底还有好几个路口，又怕他一个人在路上再被丧尸围攻。只能先放眼皮子底下看着。 那边的女主两人已经察觉到程安到来，隔着一定距离，双方视线对视时，微一点头示意，算是打招呼。 几人边打边退。刚刚进来的路口，因为这边的动静，也吸引进来一些丧尸。 撤出路口时，程安在两堵墙之间，升起一道半人高的藤蔓障碍，喊了一声“跑！”。 四人不再恋战，往学校方向狂奔而去。路上有个别丧尸窜出，也被程安快速用藤蔓甩开，或是被云棠的一击准确穿透脑袋。 江辰跑在最后面，过了两个路口，已经体力不支，险些栽倒。程安用藤蔓拖着他继续跑，差点没将他鞋面磨破。 早有人等在校门口，见人都进来后，快速关了小门。 四人这才算松口气。 没有休息，云棠让另一个同伴先回去，她带两人去见林叔。 从一进校门就一直跟在云棠身边的徐晓敏，到房间门口才放开人，目送几人进屋。 到江辰时，给了他一个白眼。刚刚她看到了，这人被藤条拖着跑，肯定是拖后腿的。拖后腿还不先走，尽添乱。 江辰一路脸色白兮兮地跟在后面。路上试图和程安道谢，见对方十分高冷不理人的样子，只好作罢。又得了一个莫名其妙的白眼，满腹委屈。 程安正忙着梳理这个时候的剧情，及此时聚集地的情况，再加上本来也不太想搭理这个男主，板着脸没说话。 几人进了挂着“校长室”的屋子。 带领占据这所高中学校的人，林峰，是云棠的某个远房亲戚，也是学校的高一体育老师，家住在学校附近。 异变突生时，他带领自己楼栋的居民，清理丧尸，整理物资，逐步向四周整合力量。三天前，才刚刚清理完学校内的全部丧尸，并将大家都转移过来。 这所学校的大门比较高，且四周都有高墙，比附近的居民楼小区更适合作为聚集地。此后，他划分了几个小队，分区域进行搜寻。 末世中，物资和活人都是资源。 云棠很高兴，队伍里又添两位异能者。 只是，望着脸色惨白、半天凝不出半瓶水的江辰，她不免有些失望。 程安的木系异能，让她对这位新加入的水系异能伙伴，抱了太高期望。原来只是普通的水系异能。 不过她很快神色如常，安抚了江辰几句。 “嗨，水系异能初期作用不大，后面厉害着呢。”林峰也不在意地笑笑，就安排人带江辰回房间休息。 房间里除了云棠、林峰，还有另外三人。待云棠简短说完程安的异能，几人都不约而同地看向程安。 虽然聚集地里异能者不多，木系异能者也有几位。可他们目前仅能缓慢催生植物生长，感知周围几米内的植物。 别说是用异能参与战斗了，就连催生果蔬都不够人吃的。 程安以旅游到此地被困为由，大家也就没多问。 又问了是从哪边方向过来的，程安如实回答。 只是过来的时间上有所出入，他说自己之前就发现这所学校有人，今天是巧合刚好碰到，就出手帮忙。 在选择进哪支小队时，他望着除了林峰外，其他三人都紧张兮兮的样子，不由笑了下。 在剧情里，半年后的丧尸潮中，除了云棠，其他四人都死了。 但当时聚集地已经由目前的百人，扩大至数千，周边几个居民楼小区，也都被整合规划在聚集地范围内，队伍数量远不止现在的四支小队。 另外还有各种管理层、中高层等。因此，除了作为最高领导者林峰的死，造成一些内部权势的动荡，对整个聚集地来说，并没有太大改变。 目前为止，程安加入女主队伍的计划，很顺利。 除了某位男主。 因为暗疾事件没有发生，导致男主没有卧床休息两天。而男主的性子，是能走路就不会在屋里闲着，执意要参加队伍活动。 云棠队伍里，原本有九人。 除了云棠、徐晓敏，那位在队伍行动时，一直同云棠并肩在前的青年，名叫周延，风系异能。他是云棠高中同学，性子比较高冷又毒舌，最看不惯的就是总缠着云棠吵闹的徐晓敏。 其他六人都是身体素质较好的普通男性，暂时没有异能。 徐晓敏因为没被算在异能者之列，又总是跟着云棠外出，因此聚集地有些人不满她，私下多次劝过云棠不要带她这个累赘。但云棠只是笑笑，没在意。 徐晓敏更不可能在意了，她甚至撞见过这场面，也只是得意地抱着云棠胳膊吐舌炫耀，将对方气得够呛。 在程安和江辰加入前，因为云棠是四位队长之中，年龄最小的，加上队长是女孩，因此加入云棠小队的人数最少。 另外三支队伍，都是邻居熟人或老师担任，每支队伍都有十数人以上。队长都是男子，队员也多是三四十岁的青壮男子，异能者人数，也比云棠小队多。 多数异能，在初期几乎没有太大作用。但异能激活，让他们比普通人的身体素质好很多。 加之末世前，男性在力量方面的优势，大多数人本能地，更倾向于男性居多的队伍。 翌日，也就是末世第十天。 下午三点开始，耀眼不可直视的太阳，和各处漂浮的云层，都逐渐蒙上红光。 外出小队察觉到天空不对劲，加快速度，尽快返程。总算在太阳落山前，赶回了学校。 傍晚，天空彻底蒙上一层血色。 云幕下，暗红赤色的夕阳，光秃秃地斜挂在西方，再也无力营造往日的余晖胜景，也不再是不可直视的存在。 不只是西边天空，东面也一样，整片空间，如同加了一层赤红色的滤镜。 林峰召集四名队长，讨论接下来的计划，以及天空异变的情况。 还叫上了程安。 虽然程安没有透露过自己异能级别，但大家都知道，他的异能绝不是刚刚激发。又怕问多了，将人烦走，那可就少一个顶尖高手。 目前来说，聚集地里没人的异能超过程安。 林峰甚至曾同云棠悄悄商量过，觉得整个市区内，都不一定有人能比得上程安的异能，因此让她无论如何都要安抚好，不要放跑了这棵大树。 关于天空异变，在场五人恨不能有六个想法。 有人说是另一场大灾难要来，有人说可能就是简单的云层变化，也有人说或许是外星人飞船之类的，还有人猜测万一被红色月光照到会发生异变…… 程安一直没发表意见。他是知道红月的事情，刚刚有人甚至猜对了一点。 红月，也就是血月，能促进异能进阶，人类和丧尸都会。今晚过后，沐浴过血月的丧尸，基本脑袋里都会出现晶石，能帮助异能者快速提升异能和精神力。 黑雨带来的是不可逆的转变，不论是异变为丧尸，或是激发异能。 血月带来的则是，促进能量活跃。异能进阶，丧尸进阶。 但同黑雨一样，没有异能的人类，若是长时间被血月笼罩，产生异变，也是这两种结果：或成为丧尸，或成为异能者。只是这次，两者概率持平。 云棠看向程安，“你怎么看？” 其他几人的目光，也集中过来。 第4章 血月 “异能者，和丧尸一样，当初是淋了黑雨的。那极有可能，红月对丧尸的作用，与对我们人类的作用相似。可以用丧尸先试试看。” 程安没有将话说死，“当然，也不一定准确。还是要看你们自己。” 林峰笑吟吟望着他，“程先生打算怎么做？要是确定月光对丧尸有好处，你会走到月光下吗？” 程安平静回望：“会。” “如果你没有异能呢？” 程安的回复：“或许会吧。” 他是通过系统确定的，不能明确说出来源。 而林峰是个聪明人，知道直接问根据或理由，他不会回答，索性问他会怎么做。 末世前期，实力几乎就代表权势。 林峰做了决定：“先召集异能者。” 顺便，让各位队长回去通知，各自负责的楼宇里的普通人，让想要冒险尝试成为异能者的人，一起来这里集合。 云棠同程安一道往回走。 “程安，你会在这里停留多久？”快到楼下时，云棠突然问道。 程安很意外，这个女主的直觉也准得吓人。 “半年吧。” 如果半年后，男女主能脱离那场必死剧情，可能他就不必再天天跟着俩人贴身保护。他想去其他地方看看这个末世。 “谢谢你的加入。”云棠转头冲他笑了下，“要是有问题，随时可以来找我。找林叔也可以的。” 程安点头，同云棠分开两个方向上楼了。云棠要去通知其他人。 现在四个队伍，每支队伍负责校区一个角，也方便戒备外界，和相互照应。 他们这支队伍负责的是，西南角的一栋教学楼。 队伍人员都在一楼，划分了卧室、餐厅、休息区、练习区等。二楼往上，住着没有异能的人。 他回来时，路过另外两个房间。里面的两人，视线不动声色投过来一下，又各自忙活自己的事情。 江辰从昨天来到这里，一直是小心翼翼的状态。跟周延说两句话，看对方不爱搭话，也就尽量避免吵到他。 周延初接触时，看上去确实比较高冷又嘴利，但那是对扰他清静的人来说的，比如徐晓敏。对江辰倒没有毒舌，就是懒得搭理。 程安说了下关于红月的事情，说需要集合。俩人分别点点头，道声谢，快速整理完手里的东西，走出来，跟在程安身后。 半个小时后，大部分的异能者，都聚集到了行政楼一楼。 目前聚集地人数共有三百人左右，其中孩童、老人，就占了近百人。 到场的异能者，共有三十余人。异能者概率十分之一，不算低。如果这三十多人都能平安发育到后期，是一股极为重要的力量。 另外还有一百多位没有异能的普通人。 所有人安静听着关于对丧尸情况的观察汇报。 又过了半个小时，观察员传来消息，确定红月月光对丧尸有提升效果。 林峰讲的是自愿原则，毕竟现在是拿丧尸作的对照。 同时他也明确说明，红月对普通人的作用不确定性。和当初的黑雨作用类似，有异变为丧尸的可能。至于这个可能性有多少，未知。 最后，所有异能者都去了户外。 另外一百多名普通人，只有四十人去了户外。其他不想冒险的人，则留在行政楼内，度过今夜。 因此，除了各处必要的巡逻和警戒点，安排了二十人，剩余的十多名异能者，都被安排在行政楼前，照看这四十名普通人。 一旦他们在红月下异变为丧尸，必须及时将其杀死，或驱赶。 晚上十点，月亮已经从东方，升起到半空了。红色的圆月，投射下来的光也是血红色。 今晚的丧尸格外兴奋，隔了好几个路口，都能听到它们狂奔和集体嘶吼的声音。 学校的异能者们都要在户外过夜。 平时十月中旬的天气，晚间已经很有凉意，平时就算是异能者，也最好穿着厚一点。 但今晚，走在血月下，浑身有种被阳光照射的暖意。就算是白天的穿着，也没有感受到任何凉意。 大家分散在学校内，在沐浴红月时，也时刻警戒。 云棠没在西南角落的教学楼前，她去林峰那边了。 程安左边不远处是周延，右边是江辰。 “程安，你喜欢云棠吗？”周延突然问了一句。 程安转头看他，他依旧目不转睛地盯着前方。他还察觉到，另一边的江辰，也悄悄投过来视线。 “喜欢啊。云棠人很好。” 云棠善良，但却不是过于圣母、不分对象和场合的善。她很细心，基本一眼就能看穿对方是真的困难还是假意迎合，是真心投奔还是别有用心。 强大自信，又善良亲和的实力女主，真的很招人喜欢。虽然今天只同队了一天，但足以看出对方的优秀与魅力。 程安听到两边同时传来的，冷嗤与微微加重的呼吸声，前者来自左侧，后者来自右侧。 “你们才认识一天吧。”周延冷声说了一句。 “哦，不止。”程安回复，“一天零好几个小时了。” 【啊啊啊！】 一向温柔的系统女声，此刻尖叫起来。 【任务者，提醒你，任务中，不得干扰主角人生路线！】 那边周延气闷地咂了一声，说了俩字“确实”，就没再出声。 程安不是不想怼回去，只是说轻了不解气，说重了又怕这厮跑去和女主表白，耽误男女主的感情进度。 于是他只好继续默不作声。 刚刚那番话，就当作是给男主的激励。他最好是能快一点成长起来，快点开始追求女主。 至于这位周延，在最初的剧情，就在那张只有个位数的死亡者名单内。 程安轻叹口气，不去想到时候要不要救这人。 现在的男主就已经够让他忧心的。就因为一个暗疾事件的改变，害得他做两天保镖。也不知道后续还会有什么蝴蝶效应。 还好女主一直够实力。 血色笼罩中，学校外丧尸躁动不安，学校内一片安静。 过于安静的气氛中，程安询问系统刚刚的事情:‘什么叫不得干扰原主角人生路线？’ 【比如男女主，他们注定要走到一起，携手共创人类聚集地。任务过程中，你需要注意分寸，不得让他们两人，对你产生超过友情以上的情绪。】 ‘我刚说的喜欢，就是逗他们玩的。我还喜欢你呢，美女系统。’ 【……】系统良久无声。 程安已经习惯了，当问到超出系统理解的事情，对方就会跟突然宕机式的沉默。 他计划着接下来的事情。 血月之后，就是剧场丧尸。 在东部——也就是他和男主来的方向，有一座露天剧院，因为举办音乐会，导致剧院内外，聚集了大量丧尸。 再加上不知道是谁，将附近丧尸引到剧院内，并锁好全部进出口。这让剧院内的丧尸数量更为密集。 这个剧情，还是在刚刚，血月开始发挥作用时才触发的。 他和男主所在的小区，在学校和剧院之间。 当时他还奇怪，怎么那个居民区里人口不是那么密集。后来去周边查看过，发现往西，丧尸数量渐多，往东则渐少。 还以为是因为东边是郊区的缘故，顺着丧尸流动的方向，发现了剧院里的丧尸。 在血月出现之前，丧尸之间不会出现相互吞噬夺取能量这种情况。 现在知道了，这些是属于女主的。 露天剧院里的丧尸，大部分都沐浴了月光，集体进阶。 女主在第二天，和团队一起外出时探查到剧院。为避免丧尸出现更多进阶，他们借助建筑物和地形，顺利团灭掉剧院丧尸，得到末世初期难得的数目众多的异能晶石。 穿书者利用剧情，派人提前一步守在剧院，借口揽下“责任”，强行赶走女主，也抢走了第一笔发育资源。 快零点时，程安起身出去了一趟。 在稍远一点的地方，试探了几个丧尸，发现这些丧尸几乎兴奋到没有理智。虽然一直就没有理智。 之前只要攻击丧尸头部，破坏掉重要部分，基本上丧尸就倒地不起。 但今晚不同，这些丧尸几乎杀不死。如果只是破坏头颅，血月下，丧尸会快速进行自我修复，用不了两秒就能继续战斗。 就算砍下头颅，破损的无头身体，都还能继续狂奔一会，直到撞到东西倒地，起不来了，身体抽搐挣扎几下，才彻底安静。 可异能者即便异能再活跃，一旦被丧尸抓伤，很难保证不会发生异变被同化。 程安去找女主，远远看到，她同林峰一起坐在行政楼前的台阶上闲聊。 林峰高大的身影，云棠瘦挺的身形，两人紧挨着坐的。赤红色的月光中，看上去还有点温馨。 “棠棠，你看，还是有很多勇敢的人。” “林叔叔，我知道了。你不必再安慰我。爸妈他们的事情，不会困住我的。我可是云棠。” “是啊，你是云棠……”林峰轻叹口气，几秒钟后，话语轻快地说起另一个话题，“话说，棠棠，你这名字该是木系吧？不对，云字属水吧。可你的异能怎么是……” “额，名字和异能有什么关系，更何况，云是姓氏……林叔，你这名字，是木系和土系吧，那你怎么是雷系异能？” “噢，看来名字和异能，真没关系啊哈哈哈……唔” 林峰低声笑了几下，还是引起前面不远处，一群人看过来的目光，连忙捂嘴停声，摆手示意没事。 行政楼和大门口之间，有一块很大的空地。靠近大门口，能被月光照到的地方，坐着一圈人，里面是间隔一定距离坐的普通人。 看到林峰，程安犹豫了下。 学校离剧院，开车需要两个多小时。可今晚正是丧尸集体活跃的时候，夜间开车，很容易引动丧尸围攻。 若是步行，异能者也得走上三四个小时，而且沿路肯定会遇到很多丧尸。 林峰是云棠的远房亲戚不假，但在末世前，他同云棠一家的关系就很不错，末世后遇到云棠，又尤其照顾对方。 云棠家住在附近县城，坐车来这里要一个多小时。她的父母，在末世降临时没有发生异变，毕竟她一直很谨慎。 但是在之后几天里，遇到过几次比较大的团伙扫荡，父母一个被推出去挡丧尸，一个为保护她，被丧尸抓伤。 后来她被困在一个图书馆，遇到周延几人，这才加入队伍。后面几天，与丧尸搏斗，与活人争斗，队伍成员因此换了好几波，到最后只有周延还一直跟着她。 她的异能，也是在被丧尸抓伤的时候，觉醒的。 在学校附近，两人遇到林峰，便投奔过来。 “程先生，有事直说便是。” 林峰早就察觉到程安到来。待人走过来，他转过头低声说着，还鼓励性笑了下，浑然不觉在血月下有些惊悚。 程安小声快速地将剧院丧尸的事情说完，摊开手心，露出一枚泛着金色光芒，黄豆大小的晶石。 这是他刚刚在外面得到的。 “这是？”林峰捏着那颗晶石，细细观看，闭眼感受了几秒，随即递给云棠。 他对程安并不是全部信任。晶石没有让他感觉到危险，同时也是觉得，如果对方想要干预或搅乱学校，凭对方能力，并不需要太多遮掩。 “你看看……” 林峰话还没说完，就见云棠将异能用到晶石上，晶石居然直接融化，融入她的手心，不见踪影。 他脸色惊惧，小心捏着云棠的手掌反复看，担忧又愤怒，快速低声吼了一声：“谁让你用异能的？就让你看看……” 云棠没在意，脸上露出舒展的笑容，“别担心，林叔叔。” 程安既然拿过来了，刚刚也没阻拦她，应该不是危险品。 她看向程安，“这不会就是丧尸脑袋里的，那种晶石吧？” 程安点头，见林峰还一脸担忧，说道：“不用担心，这是金系晶石，能提高金系异能。” 林峰不放心地盯着云棠看了好一会，才作罢。又问云棠道：“你怎么知道这是什么晶石？” 程安知道，不出他意料。但云棠居然也知道，这就很让他意外。 第5章 出发前往剧院 “电影和小说中都有啊，噢，忘了，你不看这种末世影视剧，也不看小说的。”云棠笑嘻嘻道。 林峰无语，满脸都是“你逗我呢，电影小说能和现实一样？”的意思。 “林叔你别不相信，电影小说可都是来源于生活。说不定就是有人预知到未来，才有意写出来提醒的。” 林峰一摆手，“不看不看。”又望向程安，寻找答案。 “这确实是从丧尸脑袋里找到的。”程安点头道，“血月下，丧尸脑袋里会慢慢凝结出这种晶石。” “你看。”云棠将脑袋往程安方向一点。 她又和程安确定道：“这些晶石是不是非常坚硬，很难从物理层面破坏，但用异能很轻易就能融化吸收。” 程安点头。 云棠得意地笑着看向林峰，眉头微微扬了下。 林峰被噎了一下，不再理会她的搞怪。只同程安说着话，“你的意思是，剧院里有很多丧尸，还都是有这种晶石的？” 程安点头，“预计大部分会有。而且如果到凌晨，晶石会更大一些。” “青城市大剧院，省内最大的剧院，还是露天的。可容纳人数三万六千人。”云棠感叹道。 “今晚会很危险吧，明早出发不行吗？开车两个小时就能到。”林峰皱眉思考问道。 程安道：“来不及，今晚也会有别人提前过去。要想取得主动权，必须在五点前到达剧院。” 云棠请缨一起。 但是学校里不能走开太多异能者。最主要的还是，这四十位正在血月下，变化未知的普通人。 程安在心里同系统确认过，穿书者派来的人数后，也同女主确定了同行人数。 云棠皱眉看向他。 周延是风系异能，有速度。她是金系异能，有攻击和防御。程安自己更是不必说。 可江辰，目前就是个没什么作用的水系异能者。 林峰表示，他会保护好人，但程安坚持要带他一起。 “我会负责他的安全，你们不必担心。” 云棠只得点头。 林峰依然不同意：“只有你们四个人，这怎么行？” 他有心多派几个异能者，但有程安同行，云棠坚持不要。 学校是大本营，不能出差错。 “你放心。如果实在打不过，总有办法跑的。”说完，想到某个场景的云棠，默默在心里加了句，就算是被拖着跑，也是跑。 好说歹说，最终林峰一脸担忧，还是同意了。 云棠去喊另外两人时，林峰郑重拜托程安，照看下云棠，“等你回来后，我会召集异能者重选会长。” “哦。”程安点头，“别选我就行。” 林峰顿了一下，“等你们回来再说。” 四人汇合后，决定先骑现有的电动车出门。电动车的动静小一些，而且行驶时间也算比较长，比单纯走路耗费的体力小。 等出了学校范围，路上能找到汽车，再开车也可以。 出于安全考虑，最好是一人带一人。一人骑车观察前方，一人注意后方。 至于谁和谁坐，云棠表示无所谓。 只是程安不想坐前面，不想做那个骑车的人。 而江辰，居然不会骑电动车带人。三人也不知道他说的是，不会骑电动车，还是不会骑车带人。 “程安，你坐我后面。”周延平淡地说了一声，用眼神示意自己车子后座。 程安没有意见，“行。” “他比较矮，应该轻一些，你好带。”周延转头，又和云棠温和解释了一句。 旁边一直默默站着的男主江辰，心灵再被插一刀。其实他要是站直了，应该能比程安高一点点的。 他看一眼已经在周延身后坐好的程安，紧张地快步走到云棠身后坐下，两只手环着东西，紧紧握住座前的横杠。 四人是从学校东侧小门出去的，小门快速打开，又快速关闭。 电动车上还载满了大大小小的包裹。江辰以为是去某地送东西，一直紧紧抱着怀里的大包裹不敢动。 一路上，不时有丧尸突然跳出来，都被藤蔓及时缠住甩开。 半个小时后，几人已经离学校有一段距离。路上开始留心，可能完好，或者有可能被快速修理好的汽车。 最终还是程安的木系异能感知，找到了一个小型商场地下三层停车场。因为出入口比较隐蔽，难得的没被外人扫荡过。 里面的车子，有好几辆都是能直接开走的。 “要声音大的，还是声音小一点的？”这里唯一会修车懂车的人周延，开玩笑似的问了一句。 冷酷的声音里，掺杂的冷笑话，确实挺冷的。 他说话的时候，是看着云棠的。显然其他两位的想法，对他并不重要。 云棠看向程安。 “你决定。”程安将问题抛回去。汽车的声音再小也会有动静，只要选择开车，就避免不了有丧尸追。 云棠自己是金系异能，周延有速度，俩人都有办法在丧尸潮中脱身。 云棠思忖了下，“你的异能……” 程安明白她的意思，说道：“你们自己能跑就行。”依照这一天对女主的了解，他觉得谨慎的女主会选择更小心行事。 云棠点头，又看了眼江辰。 江辰紧张地不知所措，以为也问他意见，连说：“我、我都行。” “程安，”云棠又看向程安，喊了一声。视线朝旁边江辰的方向示意了下，问道：“他怎么办？” 这位…… 她实在是不明白，为什么要带江辰过来。或许带个跑得快的普通人，都比这人强。 “哦，没事。我还能带一个人。”程安说。 听到这话，云棠低头，闭眼沉思了几秒钟。 再次抬头，她看向周延，坚定的神情，让周延已经意识到她的想法。 周延的声音里带了点惊愕，“云棠你不会是真的想……” 云棠点头，“正好能将这条路上的丧尸都引过去，一块用炸药解决。” 程安压住诧异，一脸平静地提醒：“跑车高时速开不了多长时间，周延你知道的。” 周延点头。 云棠有些失望，也没太在意，继续跟周延选车去。 “我刚刚就是和你开个玩笑……” “哦。我知道了。” “你别在意啊。我不知道你……” “我没怎么了解过跑车，只以为它声音很大。这样也好，不然丧尸数量太多，我们也招架不住。” 听着那边两人的对话，程安正在脑海中疯狂艾特系统。 ‘怎么回事？这个女主不是一向谨慎小心吗？！’现在还未升阶，她居然就想引动丧尸潮，就为了方便杀丧尸？ 【任务者，因为你干预女主的剧情线，让她提前知道异能晶石的事情，激发了她的强大野心。】 他那会儿拿出晶石，只是想尽快说服林峰和云棠，同意去剧院，好得到第一笔晶石资源啊。鬼知道，会对女主产生这么大的影响。 ‘这也是女主的剧情线，今晚她应该没事……吧……’程安小心问道。 【此处女主原本的剧情是，和队伍一起，共同清理剧院丧尸。在剧情之外，主角们不享受光环优待。】 你这里的主角，有过光环这东西吗？ 程安辩驳：‘这不是因为有穿书者吗？你又不提供那人的信息，我怎么防备他提前到场？难道要我到剧院后，在女主面前直接杀人？’ 女主在场，他一旦动手，绝对逃不开心细女主的注意。要是他真的杀了在她眼中还没做错事的人，估计女主会对他产生防备心。 更何况，程安也做不到真的动手。即便是末世，杀人也需要很大的勇气。 那个被穿书者指使，此次拦截下女主资源的人，也是在半年后引动丧尸潮的执行者之一。他还想着这次要是见到对方，可以尝试先劝说拉拢。 可要真被女主搞来有规模的丧尸潮，那人还会不会出现都难说。 程安不知道，这正是女主的意图之一。 “炸、炸药？”一直安静待在电动车旁的江辰，才回神。他指着那两辆电动车上的包裹，声音有些哆嗦地问程安，“那些都是？” 程安点头，敷衍句，“都是。”然后就忙着和系统辩论。 【任务者，你的这具身体，是由能量具现的，被丧尸咬也不会被同化。请尽心保护主角们吧。】 ‘不，我不想被丧尸咬。’就算不会被同化，他也不想。 第6章 引动丧尸群 在进地下停车场前，他已经察觉到，本就处于二阶异能满期临界状态的异能，即将升阶。 有系统的协助，一进入三阶，他的异能将会直达三阶满期临界状态。 既然系统能直接赋予异能，那能帮忙提升异能也就不奇怪。就是不能超出太多，会破坏世界规则。 末世后半个月，就有特殊异能者，利用异能做出可探测异能强度和类型的设备，并对异能各阶进行了笼统划分。后续对异能的划分又进一步细化，不断补充完善。 各类异能由零阶、一阶到九阶。从一阶开始，每阶又被划分为初期、中期、高期，个别异能天赋者，会在高期状态后，进入满期临界状态。 有过满期临界状态的异能者，进入下一阶时，其精神力和异能，都会远强于一般的同阶异能者。只要两三阶积累下来，越阶而战是很稀松平常的事情。 现在三阶满期对一阶，在当前末世，可以说是单挑无敌。希望这样能兜住任性的女主一点。 周延和云棠选中一辆可以敞篷的suv，开车过来。 几人搬运包裹时，云棠对程安说：“我觉得你不会有问题的。” 程安没好气地回了一声：“真搞事儿的话，你俩自己能跑就行，说了我就能带一个人。” 他余光扫视到一旁的男主。 上车后就腰背挺直又拘谨地坐着。车子重新启动后，顿了一下，他也跟着往前冲去，脑袋一下子磕到前排座椅。 紧跟着车身一个加速，他又被按回到车座，紧紧贴在靠背上，一脸惊恐的样子。他一动都不敢动，眼睛不敢到处望，两手紧紧握住一侧的把手。 程安不由轻声叹口气，这位男主还没成长起来，女主都已经开始进入野心路线了。 希望这两天“剧情”外的时间过去后，男主能有所改善。 他之所以带上男主，也是因为不放心。 林峰虽然对学校很尽心尽力，人也热情善良。但在学校安全和江辰安危之间，他绝对会选择学校优先。 按照男主这好事的性子，要是那些普通人中有异变为丧尸的，人数一多，看守的异能者忙不过来，他八成是要去帮忙。 从先前系统透露的信息来看，这位男主的主角光环，并不是在好运上…… 算了，还是带在身边看着保险一些。反正明天早上开始，男主就能继续走他的剧情了。 【任务者，提醒你，男主的学校剧情，是从学校里开始的。】 就是到时，他必须将人完好带回学校，男主才会进入他的剧情线。 糟心…… 血月下，汽车轰鸣的声响，格外突出。敞篷也是为了沐浴月光，同时方便战斗。 丧尸前赴后继地往车上撞来，都被绿色藤蔓迅速缠绕甩开。 程安的异能是最先突破的。刚刚稍感疲累的精神，此时如同刷新一般，再无一点疲累感受。 紧接着，更为强大的精神力从体内涌现。 木系，三阶，满期临界状态。 如今他的精准感知范围，扩大到千米内的植物，藤蔓可在百米内精准操控。 已经有丧尸出现变化，但绝大多数，只是动作快些，力量大点，还没有真正升阶。要到凌晨三点左右，才会开始出现大批次的丧尸进阶现象。 只是不管是否进阶，几十、几百只丧尸围攻，在程安面前是一样的弱小。 此时他正好借这些“菜”们，发泄下升阶后过于充沛的精神力和异能，和被男女主闹心的郁闷。 随后是云棠的异能进阶，就见红月笼罩下，副驾驶的人，裸露在外的皮肤深了一个色。车身也下沉了一点。 周延开着车，还时刻关注旁边的云棠，见此放慢了些速度。直到片刻后云棠恢复正常，这才加大马力继续狂飙。 云棠在战斗中，不时看向安稳坐在后排、操控着数目惊人的藤蔓的程安，眼底闪过失望。 她还以为，自己进阶后，也能提高一大截战斗力。结果只是金属化全身，和攻击力增加了一些，与程安的提升完全不一样。 后排的江辰一边恐惧害怕，一边紧紧盯着正在战斗的两人，大部分时间，视线都在前方的云棠身上。 在他眼里，云棠是很强大很有实力的女子。 现在更强大了。 他眼中的恐惧情绪在消散，渐渐适应了汽车轰鸣声，和周围丧尸的嘶吼声撞击声。 车身周围的藤蔓越来越多，到最后，程安站在后排一手扶着车，一手尽情操控藤蔓。 一个多小时后，本就数目不多的丧尸，从前方围堵而来的数目更少。从这里到剧院之间的丧尸，大部分都在剧院里面被关着。 周延在云棠之后，很快也成功升阶。异能精神外溢时，车子的行驶速度再度飙升。 作为异能和精神力最弱的江辰，贴在座椅上，四面灌来的风，让他险些睁不开眼。巨大的风啸声中，夹杂着轰鸣声、嘶吼声，让他几乎听不见另外三人的讲话内容。 风系异能，一阶时，可短暂携带汽车大小的物品，借助风力快速移动。 “周延，控制你的异能！别用在汽车上，太耗精神。你试试凝聚风刃，攻击丧尸。”程安拍了下周延后座，在他头顶喊道。 车子又恢复了先前的速度。 “谢了。”周延没回头，左侧车外出现一道隐约的风刃，飞速没入一个丧尸脑袋后继续跟上车辆。 后方远远跟着一群丧尸，大部分是刚从附近来的。最初数目比较多，追着跑的一批丧尸，早已经不见踪影。 情况比预计的还要好些，前方已经能看到剧院建筑，这个速度下去，再行驶十分钟就能到达。 越靠近剧院，附近的丧尸越少。这里属于郊区，本就人烟稀少。 两侧有几个在建居民楼区域，大部分都刚起了架子，连墙体都没有。 前方剧院附近，更是有一大片空地。很适合炸药埋伏丧尸。 “到五点再开始吗？”云棠回头问程安。 照程安先前说的，异能晶石能变大，那等丧尸进阶完了，就有数目更多、能量更充沛的晶石。 她担心，现在开始清理剧场外的丧尸，等清理完，那些人来了，他们岂不是不占优势？体力、异能和精神力各方面。 程安此时有些明白，那会在地下停车场上，她为什么想引动规模性丧尸潮。 她是想吓走其他人，独占剧院内的异能晶石——当然，这个独占，是指学校聚集区独占。 确实是有野心的女主。 只是在实力允许前，过大的野心只会让她陷入危险，甚至是绝境。 先前程安已经停了藤蔓攻击，将锻炼的机会留给前面两人。预估了一下还在溢出状态的精神力，感觉对云棠接下来的决定还能兜住。 因此，他望向女主，笑了下，“你是队长，你做决定。” 不出所料，云棠建议，开车返回，将更多丧尸吸引过来。 周延自不用说，肯定是支持云棠的。 至于江辰……至今为止，他仍没有话语权。他也不在意，只是目光灼灼地盯着前排两人。 他很期待自己的异能进阶。 汽车轰鸣声逐渐远去，直到彻底没了动静。数目众多的丧尸慢慢停下脚步，开始四散开来。 突然远处再次出现声音，渐渐逼近。 “回收各种家电，回收 冰箱、彩电……” 这是第一天时，程安从楼下小广场，那辆报废的三轮车上拿的。当作一个声东击西的道具，随手扔在空间。 巨大的喇叭音，让温柔的女声变得刺耳。 也让越来越多的丧尸，重新锁定了目标。 血月下，它们冲下马路，越过沟壑，追着声音的方向狂奔。 程安望望腕表，还有五分钟到三点。 这块纯机械手表，还是他在一家金店仓库的保险箱里翻到的。不知道是手表的性能抗噪，还是那个保险箱起了保护作用，手表完好无损。 三点过后，血月效用开始减弱。大部分丧尸也已完成进阶。 对周延和云棠来说，本来一击必死且轻松就能杀死的丧尸，进阶后身体坚固了很多。 云棠的金系异能还好，稍微加大异能力量，一下击中要害，还是能杀死丧尸。 可周延的风刃，通常要两三下，才能穿透进阶后的丧尸脑袋。 车子在剧院附近兜了几圈，逐渐往剧院靠近。 遇到马路堵车情况，直接借助风系异能移动车辆。虽然这辆车底盘比较高，但架不住某些路段堵车厉害，只能绕路，从一旁的野路小径中穿过。 后方和远处，一群群乌泱泱的丧尸。数千的丧尸数目，比起剧院里的，远远不如。 坐车兜圈子时，程安已经感知到那些人的藏身之处，也故意将数目众多的丧尸往他们那边引去。 先前他来探查时，已经是末世一周后。当时他就发现，从他当初居住的位置，往东，向剧院方向，虽然丧尸数目减少，但几乎没怎么有人。 尤其是这剧院附近，就没有见到活人痕迹。当时他还猜测，可能是因为这里没有居民楼区域。 那些人，躲在剧院东南方向的，一个废弃工厂里。 本来工厂里就有些丧尸，一直躁动不安，察觉到众多同类在附近，更兴奋了，一直在往外突围。 等车子第二次经过那附近时，工厂里已经没人了。 通过系统知道，他们确实没死，只是离开那个藏身处。 程安说道：“再转一圈看看。” 第7章 乱跑的男主 一辆suv奔驰在原野上。 也幸好这边是平地居多，不然车子还真没法跨大河过宽沟。周延的精神力，也没办法连续太多次移动车辆。 喇叭女音早已经停了，换了个从其他车上捡到的男版。 又一圈下来，这个带了口音的男声喇叭，也停电罢工。 附近越来越多的丧尸，不需要声音吸引，就自动往剧场方向涌来。 它们感应到了数目巨大的同类们的气息。 等确认那群人离开，剧场周围也围了数千只丧尸，且远处还有丧尸不断聚来。 大部分丧尸已经完成进阶。有些丧尸或速度或力量增幅很大，有些能变化体型，有些则拥有元素能力…… 和人类一样，丧尸也开始进化出各种能力。 剧院里的躁动声也越来越明显。甚至已经有数十只影子，从剧院顶端爬出，数目还在不断增加。 凌晨三点半，追来的丧尸，已经将剧院围了个水泄不通。 云棠皱眉，建议道：“还是尽快开始吧。外围丧尸越来越多。剧院关不住这些有特殊能力的丧尸。” 程安看她，“这是你一开始想要的局面吗？” 云棠抿唇不语，没有回头看他。半晌后抬头望向前方，那边是被丧尸重重包围着的剧院方向。 程安却从她的短暂沉默里，明白了她的想法。 如果不知道异能晶石的事情，遇到这种规模数量的丧尸，她可能会选择让无关个人离开，会同有能力的其他队伍，一同进行清除。 可现在知道了，这意味着，谁能在此时得到清理剧院丧尸的责任，谁就能在末世前期，得到快速发展实力的资源。 一方面，她不想违心独占全部，即便对方是陌生人。 可另一方面，脑海中不禁出现，父母和亲朋好友被丧尸伤到，异变为丧尸的画面。 她肯定想过，如果当初实力强大，一切悲剧是不是就不会发生…… 程安听到她平声说道：“我知道了。” 随后，云棠开始做安排。 由江辰负责开车，她和周延，则往计划好的区域放置炸药。 至于程安，云棠没给任务。他也乐得清闲，坐在车里，观景，观丧尸，观那忙碌的两人。 因为炸药数目过多，且多为引爆类炸药，周延不同意最初云棠提议的，直接制造动静，引丧尸过来，再一个个扔炸药。 万一不小心弄错了引爆，他们在这载满炸药的车上，绝对会比后边的丧尸更快死无全尸。 这附近最高的大型建筑物，就是剧院。原本银白色的外表，在血月笼罩下，泛着似灰似红的色泽。 四点多时，布置已经全部完成。这期间，车子重新加过一次油。还找了很多扩音器、喇叭、便携音响等。 接下来就是驱车，引丧尸到指定区域，然后引爆炸药。 这次用了大功率音响，几人耳朵差点没被震聋。 可也不管用。 剧院内的丧尸群，对剧院外的丧尸有着更为巨大的吸引力。 最后还是在剧院外围，先用了小范围爆炸，再驱车吸引部分丧尸追来，将其消灭。如此往复。 幸亏带的炸药够多，暂时外围这些丧尸够用。 驱车吸引丧尸时，开车的江辰，手都在微抖。 每一次炸药引爆，车子远远背对着火光且在继续驶离，可他的身体都会不由得颤一下。 程安看到他的样子，没有觉得好笑。他知道江辰想的是什么。 一个学校聚集地，里面大部分都是附近居民，怎么会有这么多炸药？万一来的路上，一个颠簸导致某个炸药包被引爆了，车上的他们，都得被炸上天。 副驾驶的云棠，安慰云辰道：“别怕，大部分都是稳定性很强的c4。不会提前爆炸的。” 程安看到，听到此话，江辰的手又哆嗦了两下。 毕竟在末世前，这玩意儿可是恐怖分子的最爱。为什么他们会有这么多…… 对此，程安也是好奇的。 周延已经另外找车返回，找人，及取更多炸药。 从地下停车场就开始的疑惑，到这场清除战结束，江辰也没有想明白。 程安倒是没怎么放在心上，坐在剧院顶部平台，欣赏日出之景。 顺便用藤蔓协助另外两人，守住剧院顶部。剧院内不断有激发了特殊能力的丧尸爬上来。他们尽可能减缓体力消耗，只是将丧尸打回地面。 周延等人赶来时，太阳刚刚露出一点，在剧院南侧的地平线上，映得大家满面金光。 他们身后，暗红色圆月晕着一圈极浅的血色残辉，挂在西天边陲。 众人汇合后没多久，几声巨大的爆炸声震响。露天剧院的庞大建筑体颤抖了几下，顶部往中间内簌簌掉着碎片。 总算是没有倒塌。 程安听到云棠松了口气。江辰一屁股坐到地上，不知是被震倒的，还是累倒的。 来了十多个异能者，还有二十多个身体素质较好的普通人。很快现场就被收拾好，不同的异能晶石收获万余个。 剧院内外的所有丧尸，大部分都被炸没影了，原地只剩余一堆灰烬，掩着各色晶石。剩余的部分残躯，都被归拢到外面一处空地。最后剩余的一点炸药，被扔进了这里。 太阳已经跃出地平线有一段时间了。西边的红月，彻底没了痕迹。 远远望着冒起的火光，云棠的声音里带了不可抑制的颤抖。 不知道她是在和谁说话，程安听见她询问道：“他们变不回人类吧。” 周延轻拍她的肩膀，安慰说：“他们是怪物，不是人类。不要想太多。”还不断冲程安示意。 “人类异变为丧尸，是不可逆的。”程安把之前从系统那里听到的话重复了一遍。 听到这话的云棠，并没有因此变得轻松。 一旁安静不语的江辰，盯着远处正在燃烧的火焰，脸上也是同样的沉重。 不远处其他还在忙碌的队友们，有兴高采烈炫耀自己刚刚归拢多少晶石的，有忍不住在一边狂吐、吐完继续拖丧尸残肢的。 清冷的晨风里，程安从这对男女主身上，感受到一种悲天悯人的意味。 因为知道的多一些，所以他只要不把丧尸当人看，甚至有意忽略他们曾经也是人类，在杀丧尸、拿晶石的时候，才会更轻松一些。 因此他的思想包袱，才一直没有那么重。 回程途中，顺便去那个地下车库。周延和其他几个懂车会修车的队友，还把其他能修的车辆挨个检查一遍。 最后按照目前学校的需求，只开走小部分车辆，大部分车辆停留在原地。 一是，想要帮助到，其他发现这里的人。二是，以后队伍人多了，有需求再来，算是一个后备停车场。 另外，还带走了那两辆电动车——其中一辆被江辰以任务奖励形式要去。 程安极力促成这个奖励，并向他投去赞赏眼神。这辆载满男女主共同回忆的小车，可以就此成为男主追求女主的重要辅助工具。 回到学校，一行人得到全员热烈欢迎。 等几人休憩半天，下午时，林峰坚持要重选总负责人——也就是目前的会长。最终结果仍然是他以最高票当选。 他尴尬地看向程安，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会前他已经和大家说过程安的强大实力。 这时有人站出来，是个戴眼镜的中年男子。 他高声说道：“林老师，不，林会长。我们选你，只是因为我们相信你。相信你在这个末世，带我们大家一起活下去。” 现场众人纷纷应和。 “但是有人异能更强大，你们不是应该选厉害的吗？”林峰不解，依照程安的异能，和他同队过的人不可能不清楚。 但他不知道的是，程安在昨天随队外出时，除了特别注意在江辰需要的时候才偶尔出手下，此外并没有表现出异能的强大。 就连这次去剧院，也只有三人亲眼看到了他的异能。但那三人，都不是会到处宣扬的性子。 其他三位队长也一样，何况当日只是听云棠说，程安多厉害，更不会乱说。 因此，大家只当程安是林峰推出来的实力招牌，没真的以为程安和林峰此前完全不相识。 这三百余人，大部分都是知根知底的同事、邻居、熟人。 一开始确实是因为林峰的异能最显着，能带队快速杀死丧尸。后面相处没几天，大家对他是真的信任。 但在之后的时间里，聚集地内人数逐渐增多，队伍数量增多，增设多个副会长和其他管理职位称呼。不到半年，他的权力几乎被架空。 就算最初的剧情中，他没在那场丧尸潮中死去，他的会长职位也很难继续做久。 散会后，林峰拉程安相谈了半晌，再三道歉，又保证说，他只要能保证学校这些人的安全，自己随时都愿意让出位置。 程安暗搓搓甩了个白眼，转身走了。得了吧，一群不熟悉的人，他才不想惹这个麻烦。 他搞不懂，昨晚问他血月时会怎么选择的聪明人，到底哪里去了。 程安不知道，林峰当时只是省事才直白地询问，反倒被他误会。 云棠追上来，感谢他的帮助。 她清楚，如果没有程安，她就算带再多人过去，也不可能没有一点伤亡。甚至因为她的自大，害了队友。 更甚者，如果不是他提出半夜出发，他们也不会得到如此多的异能晶石。 就连异能晶石的作用，都是他发现的。 看程安接受了谢意，她又提起昨晚沐浴血月的四十位普通人。 只有二十五人成功激发异能，另外十五人均异变为丧尸，一发现确定后，就被赶出学校。 “林叔心软，不舍得下手。以后再见就真的不认识了。”云棠轻声说道，“我是想说，林叔人真的很好。我不知道他之前和你讲过什么条件，但学校离不开他。” 程安也甩女主一个白眼，“谁稀罕，你们能不能不要把麻烦往我身上扔？” 云棠哈哈大笑起来。 阳光下，那张明媚的笑脸极富感染力。 程安也忍不住笑起来。 正好走到一楼，就被门口两人看个正着。 程安收起笑，有些头疼。 周延是个麻烦，他很有可能以为自己喜欢女主。 对江辰，周延倒是迷之自信，觉得对方没那个实力与魅力吸引云棠。 “不休息，在这里做什么？找林叔有事？”云棠话刚说完，就被周延喊走。 程安靠近还在盯着云棠方向看的江辰，小声道：“还在看云棠？人都没影了。” 江辰连忙移开视线，脸色已经红透了，耳朵都开始泛红。他支支吾吾地，含糊说了句：“她很厉害。” “只要你努力，你也会很厉害的。”程安鼓励道。 作为既定的主角，只要他们不放弃，坚定地走下去，就一定会成功。 “我也可以吗，像你一样强大？”江辰紧张地盯着地面，像是在询问，又像是在自言自语。 “当然可以。你的异能也提升了吧，多熟练掌握，水系异能后面会很强大的。” 江辰的异能是快到三点时，才进阶成功。 异能溢出后，浑身近乎湿透了。当时他专注于开车，并没有运转异能。后面在剧院顶部平台拦截丧尸时，尝试过异能攻击后放弃，改用云棠帮忙炼化的武器。 水系一阶，除了凝结水的速度快了些，其攻击力依然很弱。 异能者大部分是在一点到两点之间进阶成功，丧尸则是在三点左右。 但不论是丧尸还是人类，进阶时间越早，说明异能元素越活跃，天赋更高，潜力更大。 因此，江辰，实在算不上天赋好。可他依然在原本的故事中，成为一方聚集地的首领之一。后天的刻苦努力绝对是很重要的一个原因。 “我一定会变强，追上你，超过你的。”快到队伍宿处的楼下时，江辰突然说道。 “加油，我很期待。不过今天，就先好好休息了。”程安关心了一句，打算回屋再睡会。 短时间内异能使用过多，精神疲累，感觉上午的休息时间不够，因此几乎是沾了枕头就进入睡眠。 今天云棠队伍没有外出任务，只要男主不出学校，就不用担心出意外。 因此他毫无察觉，回到房间的江辰，很快又离开了。 下一个关键节点还没有触发，心情放松的程安，补了个好觉。 突然惊醒，才感知到，隔壁两个房间都没人。周延在哪他不关心，男主怎么也不见了？ 越担心什么，就越可能发生。 他已经接到系统提示，男主随另外一支小队外出，遇到丧尸群。 ‘都快天黑了，还有队伍外出？’ 在系统引导下，他找到了在学校西侧约半小时车程的小队。 第8章 丧尸潮节点前夕 队长叫杨庆，是个身量魁梧的汉子，曾是小区附近一家花店的老板。 他拥有土系异能，妻子是木系异能，因为妻子以往身体不是很好，异能作用也过小，他很少同意妻子随队外出。 昨晚异能升阶后，他操控土元素的能力大大增强，刚刚多次成功减缓丧尸群的速度，撑到程安到来。 程安望着这一小队人。不算江辰，只有十二人，包括队长在内一共有四名异能者，在学校的四支小队中，人数仅比云棠小队多。 为了掩护物资，有几人险些被丧尸伤到。 “感谢感谢！程先生，要不是你，恐怕我们就得白跑一趟。”脱险后，返程路上，快到学校门口了，杨队长还一直不断表示感谢。 大门旁边的小门开启，一行人快速进入。 一中年女子早已等候在门内，一脸怒容地盯着队伍。等人都进来后，她手指点着杨庆额头，劈头盖脸好一顿骂。又一番检查后，才放他去和林会长汇报。 程安气冲冲地将江辰拉走，边走边问：“不是让你好好休息吗？异能者要是被丧尸咬了，也是有概率被同化的，你知不知道？” “我知道。” 这不算秘密，只要是人多的地方，细心一点，各种信息都能听一耳朵。 “那你是到底为什么，非要出去冒险？就不能等明天，和云棠队伍一起？”程安越想越气。就最后一晚上了，偏要搞事情。 “你知道他们为什么要夜里出去吗？”江辰反问道。 对杨庆小队，程安大概知道些，他们是学校里专门负责搜寻武器的。 小队里有一位科研人员，本是回家探亲，因为末世被困，和家人一同投奔学校。和队长杨庆是熟人，后来全家一起加入队伍。也是他，促使杨庆小队成为了以武器搜寻为主的队伍。 学校附近本就有一家小一些的化工厂，他觉醒的精神类技能，让他能在几天之内，制造出大量炸药。这也是他们能快速清空学校内丧尸的一个重要原因。 没等程安回答，江辰继续说道：“大家都知道，夜间在外有多危险，可他们还是去了。 “在这里，我看到了之前没有遇到过的善意和团结。我想加入他们。 “更何况，我觉得你说得对，多熟悉异能，多锻炼，就一定能变强。 “我要变强。” 程安望着神情坚定的男主，最终没有再说什么。 这时，有人来喊程安，说林会长请他过去。 “程安，总有一天，我会变得和你一样强大。”江辰喊道。 程安摆摆手，心情总算好些了。还是不要打击上进的男主了。 过了今晚，后面就是剧情线，男女主两人的起步发育期，不用再操心全天保镖的事情。 “加油，会有那么一天的。”程安说完，跟着来人走了。 知道是程安及时赶到，才救了小队人员和物资后，林峰握着程安的双手一顿摇晃。 他就知道这个靠山没白恭维。 这次请他来，一是为了再次感谢，二是有意拉拢他进入高层——他们人数再少，好歹也是有管理层的，比如目前的四位队长。 程安也知道了，下午这支队伍外出的原因。 杨庆小队本来的计划，是今天到西部郊区一个化工厂，取炸药原材料。 附近不是只有学校这一个聚集区。那工厂周围几十公里内，也有数个大大小小的人群聚集。如果今天不来搬走，很可能会被其他人发现。 因为昨晚的血月，所有的网络彻底瘫痪，卫星失去联系，手机再不能作为通讯设备使用。加上学校里，新增多名异能者需要引导帮忙。上午队伍主力又去东面剧院帮忙。下午会长搞重投。时间一推再推。 更何况剧院消耗了太多炸药，必须及时补充。 程安腹诽，搞半天还是因为自己，这些人也被推上剧情外的发展。 他已经感觉到，这个任务，并非系统说得那么简单。 先前他问过系统，任务难度判定的基础，居然是与穿书者的交集。 与穿书者交集越多，偏离剧情的节点就会越多，保护或拯救任务，难度也会增大。 ‘所以你们系统对穿书者，是真没有一点办法？’ 【穿书者没有顾虑，自然可以肆无忌惮。可我们要维持剧情线……】 ‘狗屁的剧情线，你也看到了，一点变化，都会导致剧情走向不同。只要主角走到结局，不就行了？’ 两个主角都敌不过穿书者，程安觉得，任务艰巨。 因此他强烈要求，放宽过程中的剧情节点控制。 ‘不然你问问其他系统，看他们是不是这么做的。’ 【目前系统权限过低，无法联机。】 ‘……’所以，他这是绑了个低级系统？先前听声音那么人性化，还以为有多高级。 【经鉴定，‘适当更改剧情节点，以保证主角走到结局’，此要求在合理范围内，因此给予采纳。以后的拯救任务，还请任务者尽心保护主角。】 程安本来没抱希望的，没想到真有意外之喜。看来以后要多“压榨”——不对，多和系统沟通交流。 “程先生，你同意了吗？”杨庆微微提高声音，欣喜道。 刚刚和系统交谈太投入，一时没注意什么问题，怎么又到自己身上了。 “什么？” “就是加入我们队伍，前往省区实验楼。”杨庆解释道。 因为队里有个懂研究的，因此一直很被重视。但因为搜寻武器很危险，加入的人虽比较少，他们小队却是四支中实力最强的。 程安同系统“沟通”一番，答应同行，但他不会轻易出手，也不改队。 这次省区实验楼的搜寻，云棠小队本就会支援同行。 剧情中，男主正是在这次远途出行中，表现突出，一鸣惊人。 抛去胆怯情绪和自卑心理，即便当前的异能对战斗没有太多加成，江辰也大胆尝试各种武器和战斗方法，从完全生疏到逐渐熟练，战斗力在一行人中间倒也能排得上。 同队友相处中，他也不再一味安静旁听，而是在细心观察之后，根据每个人的喜好和习惯，给予不同的帮助或关怀。 冷静镇定、谨慎仔细，又极富探索精神的江辰，慢慢被两位队长重视，也被队员们认可。 男主正式走近女主，也在渐渐融入这个团队。 队伍到省区，在目的地附近，遇到官方势力。得知对方目的地与自己相同，只能取消原计划。本着不能白来的想法，没有立刻离开，在周边继续搜寻其他物资。 后来只听见几声巨响，循声而来，看到完好无损、门都还没被打开的实验楼。爆炸发生在附近区域。 他们等了大半天，没见到其他人，这才进入实验楼。不仅获得大量武器，还救出几名被困的研究人员。 返程途中，又经历一番曲折，被沿途势力打劫、小规模丧尸潮围堵等。牺牲几名队员，最终在离开两周后，返回学校。 程安第二天跟着队伍出发，一路上同原本的剧情没有太多差别。 只是感受着队伍里的融洽氛围，他也被逐渐传染了情绪。 所以返程时，他还是出手了。 救下那个队伍里最活泼最健谈的男生； 救下那个血月下最先激发异能的天赋少女； 救下那个学过功夫、身手不凡却才刚成年的冷静少年； 救下那个为救队友自己险些被丧尸咬到的鲁莽青年…… 这一次，他救下了这几人。 后面几个月，在多次与男女主共同作战中，也救下了更多本会在剧情里死掉的人。 以旭阳高中为中心的聚集地，更快成为本市最大势力。 也让本应该在末世半年丧尸潮之后，才会开始在省内逐渐打响名气的聚集地，提前成为省内最出名的几大聚集地之一。 五个月多后，旭日聚集地已经由原来的旭阳高中，扩展延伸至后方的溪山，及周边居民楼。 溪山朝南的一面，半山腰上一排楼宇中，某个会议室。 偌大的阶梯室，坐了近百人。前面的舞台讲话区，上面一排桌子，会长林峰在最中央，两边分别是最初的四名队长，及其他几位后来新加入基地的管理者。 会议的主题是，一周后极有可能发生的规模性丧尸潮事件，并做出更进一步的安排。 这次丧尸潮，也是程安此次任务最关键的一个节点——男女主死亡。 这五个多月，他已经把方圆两三百里内，有可能藏身首领级丧尸的区域都搜查过一番，杀了不少高出目前人类一两阶的丧尸。 可惜的是，系统也不知道，那些在丧尸潮中被引来的高阶丧尸，到底来自哪里。 穿书者指使的那几个，在之前剧场清理行动中，没有正面对峙过的人，这几个月仿佛消失了，再没一点消息。 如今，程安只能希望自己六阶的木系异能，能帮忙扛过这次灾难。 末世初期，他比女主高出两阶的异能，如今已被追近一阶。异能越高级，进阶条件越苛刻。 女主云棠，金系五阶，高期状态。 男主江辰，水系五阶，初期状态。 会长林峰，雷系五阶，中期状态。 周延，风系五阶，高期状态。 杨庆，土系五阶，初期状态。 …… 另有其他数十位各系五阶异能者。 聚集地人数已过万，比剧情中的原节点时，人数多了一倍。 程安坐在会议席最后面，一个不起眼的角落，安静听着众人发言讨论。 “关于外围防御工事，三队、七队两队负责，已在增修及加固中。具体细节稍后将由，三队的杨队长进行详细说明……” “周边区域高阶丧尸搜寻任务，四队、五队、六队、九队、十队，五位队长共同负责，已按计划补充搜寻中。具体细节稍后将由，四队的云队长进行详细说明……” “群众招募及战时训练，一队、八队，同时协助增派人员至防御工事、搜寻任务……” “后勤事务，二队……” 讲话席位上，最右侧的一名青年，正以极为标准的普通话，快速又准确地读着高层管理的安排。 等几位队长也都发言做过安排后，主持会议的那名青年按惯例询问，是否有其他事情需要补充。 按照惯例，很少有人补充。就算有，也是己方队伍人员扩招、异能晶石分配等问题。 这次提问的问题中心，是程安。 “程大神作为聚集地内，目前唯一的一名六阶异能者，是不是应该独立出来，创建新队？” 提问的人，位于观众席靠中间位置，是一个体型瘦小的男子。说话时，他还回头望向程安的位置。 “这次丧尸潮事情，听说也是他发现的。若是他能单独带队，肯定能带出一支超强有势力的队伍。” 观众席中，众人立刻低声议论开来。 舞台上面的管理席位，十五人没有谁交头接耳，但有几人面上的表情已经表明了态度。 除去会长林峰，和那名主持青年，另外十三人，分别是十三名队长。 林峰和云棠及另外三位元老级队长，比其他人更清楚程安的性子。那三位队长各自发言，表明尊重个人意愿，如果程安愿意带队会支持。 另外后续加入的七人，有两人表示赞同前面三位队长的发言，两人不做表态。 剩余三人，十队、十二队、十三队三位队长，则表示赞同提问者说的，关于程安独立出来创建新队伍的事情。 “我同意。为了旭日聚集地更好发展，强者理应担负更多责任，共享异能进阶的诀窍……” “赞同，既然身负强大实力，就不要埋没……” “我也赞同……” 一连串大帽子扣下来，仿佛程安再拒绝，就是个没责任心不知好歹的恶人。 一直没有说话的云棠，此时突然站了起来。今天她穿了一身黑色长衣长裤。短发略长了些，在脑后绑了个低马尾。 她冷脸巡视场下时，台下的声音渐渐小了，直到彻底安静。 她看向集中坐在另一边的三人，质问道：“怎么，三位队长是觉得，我们四队出的力不够？还是说，想将我的队员分出去独立，你们好有机会拉拢？” 十三队队长是个穿着大胆、性格泼辣的青年女子，名叫李灵，火系异能，五阶初期状态。 她和云棠是旭日聚集地内，唯二的女队长，一向看云棠不顺眼。后来主动找茬的次数多了，有两次真的惹怒云棠。 因此，两个队伍发生冲突是常有的事情。 第9章 男主表白事件 “云队长这话说的，四队作为元老级队伍，人数是最多的一个，出力那可也是最多的。这没人有异议。是吧，两位队长？” 人数最多，出力最多，理所应当。至于这是不是队长个人的能力和实力，那就有待商榷了。 她说完，看了下两位盟友，得到赞同回答后，坐在座位上，有些得意地下巴微扬，看向仍然站着的云棠。 “李队长难道不知道，在末世中，实力才是最基本的号召力，才能让人们心甘情愿加入？” “当然知道，所以程大神才更应该独立出来……” 二人你来我往，斗了几句，毫不相让。 正当激烈时，当事人站起身，冷淡扔下一句：“别烦我。有事找我们队长。”然后就离开了。 留下一群面面相觑的众人。 林峰板着脸，最后给这件事下了定论，程安仍留在四队。 会后，他脚步匆匆地去追程安，总算在四队的住房区找到人。 “安安呐，我是真要控制不住了。你实力这么强，怎么就不愿意接我的位子呢？” 程安没理他，继续慢慢走在新规划的小区道路上。 “你说那小姑娘也是好笑，你连会长不屑做，会稀罕当队长？ “唉，当领导好难，我什么时候才能让位？ “老杨他们也是，就不能换个人？非得推着我……” 程安没觉得因为提前知道剧情，就能避免林峰被架空。但在云棠真正成长起来之前，林峰做会长是最有利的局面。 他已经想办法，让剧情中提到的，那些别有心思的人，没有加入聚集地。所以目前为止，林峰还是有一定拍板权的。 但依然避免不了，今天会议上那样的矛盾激发。 十三队来了没几天，那个队长李灵就多次找过他，想要拉他进自己队伍。被拒绝后，一有机会，就来找他单独聊天。动作太过分，被他扔出门，受伤了，都不减一点热情。 对方来投奔的时候，带了很大一笔物资投诚，且多是医疗消耗类物品。 他不可能因为对方对自己的个人干扰行为，就让林峰将人赶出去，毕竟东西都用得凑不齐还回去。 后来他被烦的不行，才从安静少人的老居民楼，搬到现在刚改造好的四队集体宿舍区，云棠给他腾出一间独卧。 他和系统多次确认过，李灵确实不是穿书者。 原剧情中，并没有关于她和另外两个队长的描述。女主很有可能从未对上过他们，至少在前期实力成长的阶段，没有遇到过。 关于李灵的事情，系统给出了几句概述，说是原定剧情，对方加入省内另一个名气更大、离此处比较远的聚集地，后来那里被丧尸潮吞噬。 另外两人也是，只不过加入的是不同聚集地，最后结局都是被丧尸潮吞噬。 出于对剧情中这个结局的同情，程安也就没有执意赶人走的意思，平时只要尽量躲着她就行。 反正两队基本没可能组队，加之他在和男女主同队任务之外，还要四处搜寻，找高阶丧尸，因此在聚集地里的时间，一周也凑不齐两天。 “安呐，你到底有没有听我说话。” 就林峰的实力来说，异能本就强势，等级也高，外人面前他又是一贯的冷面神情。因此他这个会长，在大部分底层人中，还是很有威慑力的。 也就在云棠、杨庆、程安、江辰等，这些老熟人面前，才会展现出随和的一面。 当然，在程安面前，是这样随和到有些过头的样子。 “你有没有想过下一任会长的事情？”程安突然问道。 “有啊，就是你……” “你好好说。”程安无奈。 林峰想了两秒钟，认真回答道：“要是没有你的话，大概率我是要推云棠的。她的实力有目共睹。” 说着又叹气起来。 “现在的她，虽然实力足够，但对上某些人，实在是有所欠缺。只是很可惜，我也教不了。” 程安知道他指的是李灵。和林峰一样，就算是他自己处在这种情形下，也未必能做得比云棠更好。 “只希望她能尽快成长起来，在我下台之前。” 至于男女主的感情线，程安表示，无能为力。江辰确实是在追云棠，不过是追任务。 他从不轻易表露偏爱某人的情愫，只是难得休息时，会骑着小电驴去找女主，载她外出个把小时，观景放松之类的。 而这二人一出城，就一定变成四人同游——周延会拉上程安同去。实在找不到程安，才会去找徐晓敏，激将法屡试不爽。 江辰也从未表示过一丝恼怒，反而很欢迎大家共同出游。两次过后，他甚至会主动邀请程安和周延，还有徐晓敏。和云棠一起，多人约会。 周延一直记着血月当晚，这小子明明说不会骑车带人的，多次当云棠面问他“说谎”的事情。 “啊，那个啊，当时太害怕了，我怕骑车给你们撞了。”江辰很是坦然地说道。 程安有时候都怀疑，半年前那个只是看到女主身影，被人在耳边提一句女主名字，都会面红耳赤的男主，是不是假的？还是现在这个男主，才是假的？ 剧情中，此时两人确实也还没有擦出什么火花，都是男主的隐晦暗恋，单向情感。 直到丧尸潮前一天，队伍外出返程，快到聚集地时，男主在单独和女主聊完队伍事情时，顺势告白。女主没有接受，表示末世这两年暂时不考虑个人感情问题。 两人都知道徐晓敏在一旁。女主身为队长，一时抽不开身，等回到聚集地忙完，再去找敏敏时，对方已经不见了。不等她准备队伍外出寻找，当夜聚集地就被丧尸潮攻击。 而穿书者的故事线中，因为被截胡了晶石资源，男主前期的异能成长很不顺利，这也让男主各方面更为谨慎小心，为人更为圆滑。 徐晓敏比原剧情中，情感陷入的更深。当日还没回到聚集地，就已经恼怒地跑没影。也因此，被带到另一个更远的聚集区，由此逃过一劫。只是后面结局依然逃不出死亡。 如今，因为程安的有意引导和提醒，让徐晓敏提前察觉到江辰喜欢好友，刚刚冒出的一点特殊情感被按了回去。 在帮忙试探过好友的态度后，反而越看越觉得这人配不上好友，又回到了最初对男主的对立态度。 徐晓敏知道，意味着周延也知道。两人因为这个，倒是暂时达成一致目标。 周延更甚，处处与江辰暗中较劲。 谁杀死丧尸的数量更多，谁更快进入下一阶，谁更受队友欢迎，谁实力更强。前两个，自然是天赋更优的周延，后两个就不好说了。 血月之后的男主，偏离剧情线是常有的事情。 比如明明该撤退，他非要一个人冒进，探查高阶丧尸踪迹。这也害得程安总是不放心，每次男主出任务，他都要提心吊胆，一路没好脸色。 在男主因为偏离剧情太多，陷入险境时，又不得不出手相救。问他理由，男主理直气壮地说想变强。 在聚集地时，一有时间就拉他进训练室，不管他脸色多冷漠和不耐。一遍遍被掀翻在地，一次次爬起来，进攻，被打倒，又爬起来……最后他用藤蔓打人都打累了，男主还在盯着他找攻击时机。 这也是他很少回来的原因之一。 他有时候会想，是不是进学校之前那次，自己说他“异能顾好自己就不错了”，说过了，导致他性情大变。 可一看到他不厌其烦地来拉他对练，这些念头就全抛在脑后。最初那个嘴碎唠叨鬼，话少了，全变成身体力行了。 男主的上进勤奋程度，他算是深刻领教过。 血月之后的女主，剧情线走的很稳当。 女主也会经常遇到危险，但大多在剧情之内。不论是数目众多的丧尸潮，还是高阶丧尸，或者是来自其他聚集地队伍的威胁，女主总能坚持到最后。 对女主，程安几乎很少需要出手相助，这让他很是欣慰。因此，对待女主和男主，完全是截然不同的两种态度。 最关键节点的丧尸潮前一天，即便一向不待见男主，也不想看到他，程安还是一早就远远跟在江辰身后，没有刻意隐藏气息。 剧情中，男主可没有因为尾随的几个人就中断告白计划。 他也察觉到，另一边同样跟踪江辰的周延。后面周延发现江辰去的方向，是云棠办公室，立马离开，去拖了徐晓敏过来。 程安准备看好戏。 因为他的预警，这几日所有的搜寻小队都被强制休息，不许离开聚集地太远。好在没有影响到男主的首次表白事件。 这个男主脸皮非常之厚，程安就不信，待会表白失败被围观时，他还能保持镇定。 他之前就试探过云棠的态度。 云棠说，她不是没有察觉到周延对自己的好感。只是对方从没有明确说出来，没有耽误事情，实力于队伍也有很大助力，因此她只是在相处中更注意私人距离，顺其自然，没有太在意。 至于江辰，似乎是很喜欢在任务时间之外来找她，但总觉得他心思过于深沉。又因为对方实力强大，不好一直拒绝。不忙的时候，她通常会应邀小谈，还能顺点队伍发展的建议。 关于他程安，和煦温暖的性子，和强大优越的实力，总是让她想到家人。她说，哥哥在世界的某个地方，一定也是如此优秀。 从四队住处，到云棠办公地点，还有一段距离。江辰骑车去找云棠，约她外出散心聊聊。 云棠表示可以到附近刚修的餐厅区聊聊，一会还要回来处理事情。还没到午饭时间，那边也人少安静。 江辰没有意见。 云棠早就发觉尾随江辰的三人，心中好笑，不动声色地跟人继续走着。 两人像好友般，聊丧尸，聊异能，聊即将到来的丧尸潮。 说到程安时，两人对视一笑，都十分相信他的“预言”。 然后两人起身，分道扬镳。 餐厅门口外的花坛两侧，三人对视，面面相觑。 “老程，你这不行啊，说好的表白呢？我还没使招……”周延咧着嘴，开心地一把揽住程安肩膀。 除了对江辰很难有好脸色，其他队友面前，程安是个很随和的人。 “我没说过。”程安拽下肩膀上的胳膊，退开好几步。他确实没明确说过。 “那谁说的，江辰喜欢云棠，还会在今天表白？徐晓敏，是你编话膈应我？” “我没编话！就是……就是……哦，程大哥好像确实没说过。但他老是暗戳戳说江辰对棠棠有意思，还说这次丧尸潮之前，江辰很有可能出手，我才……咦，程大哥呢？” 溜之大吉的程安，很糟心。 这男主又行走在剧情之外！他打算去找江辰问清楚。 “什么？”江辰一脸懵。 “我问你，刚刚你为什么不表白？” “表什么白？”江辰疑惑。 “你不是喜欢云棠吗？不是打算在今天表白？明天就是丧尸潮了啊。”程安气急问道。 虽然男主不爱走剧情，但那都是在对丧尸、对异能的情况，因为有个比自己强大太多的对照，所以一心想要变强，完全可以理解。 除此之外，对待队友，尤其是对云棠，基本是一路剧情走来，没有偏离人设。 为什么今天这个重要的节点，反而偏到没有了？ 江辰盯着程安，突然笑了，“你好像很在意我和云棠的事情。是你和徐晓敏说，我喜欢云棠的吧。” “难道不是吗？当初你不是很想进云棠的队伍？还一听到云棠就脸红耳朵红的。”程安有些心慌。 这男主不是勤奋型的吗？再细心，也不可能在没有亲耳听到的情况下，凭空推测出这些离谱的事情吧。 “当时在商场二楼的是你吧。是你救了我。”江辰转移了话题。 “路过，看到有个认识的蠢货被人抢，还被丧尸追，一时善心大发，不行？” “当然行啊，只是突然想起来而已。你程安一向是老好人形象，队伍里没人不喜欢你。就连冷淡的周延，娇惯的徐晓敏，还有看似好说话实则挑剔的云大队长，都对你赞赏有加。” 江辰的语调里似乎带着笑意。 程安越听越心惊，心想莫不是男主嫉妒自己？剧情中的男主人设，好像没有这条啊。不过要是因为女主，也就不奇怪。 “你似乎总能准确地预言，什么时候，会有什么危险，包括这次的丧尸潮事件。近日所有小队暂停外出任务的命令，也是你向林峰提议的吧。你知道他一向很听你的建议。” 第10章 丧尸潮来袭 “你想说什么？”程安皱眉。 江辰紧盯着他，“你到底是谁？市区内的所有聚集地，没有人在末世前见过你。” “我说过……” “外省人，旅游到此地被困，是吧。”江辰唇角微弯，“程安，我讨厌被安排的人生。我想，云棠应该也是一样。” 程安努力维持着在男主面前的一贯冷漠，脸颊还是忍不住抽动了下。 呔！到底哪里出错了？！ 他明明很小心，就连任务时，女主多次救男主的危险情节，他都没干预过一点。除非男主自己作出队伍，只身陷入险地，不得已他才出手。 “不就是让你表白一下，又不会成功……” 江辰脸上那似笑非笑的神情，呆愣了一下。明知道不会成功还要让他去，就很难言。 程安看到他那无语的表情，恨不得踹一脚。 帮他熟悉异能，多次救他于险地，喜欢女主，自己还帮忙撮合，他居然说讨厌被安排的人生…… 该无语的人是自己。 他又猜测问：“你是不是觉得自己很厉害，异能和云棠同一阶，就看不上云棠？” 看江辰不说话，也不辩解，程安恼怒地吼了一声，“你怎么好意思的？！”愤而离场。 剧情里，这个节点时，江辰的异能比云棠低整整一阶。 他思来想去，还是觉得是男主的问题。反正这男主出问题，也不是一次两次了。 还是找女主聊聊去。 “云棠，你说如果江辰异能比你低一阶，他会不会向你表白？”程安很郁闷。难道是因为自己对男主太过照顾，导致他心气高到，连女主都看不上了？ 云棠惊讶地看向程安，“你怎么会这么想？” “你就说，会不会吧。” 云棠思考了两秒钟，摇头，“不会。他知道我不会答应，不会白费功夫的。” 这次轮到程安惊讶，“他知道？但是……那你呢？如果他没有这么…这么阴沉，就是人更随和，更好相处，就是比你异能低一阶，要是他和你表白……” “不会有这种事情。”云棠肯定道，“他很清楚，我没这种想法，对他也没这种想法。” 程安想到了一个人，徐晓敏，“如果徐晓敏喜欢他，还一直缠着他……” “那我更不可能答应。” 程安气得捶桌。 所以剧情里，男主早就知道女主不会答应，但还是表白了。他是因为强大的云棠而留在队伍，不想因为徐晓敏出意外，所以将问题抛给徐晓敏和云棠。 甚至徐晓敏知道他表白的事情，保不齐也是男主故意让她知道，从而跟到现场的。 从云棠那里离开，程安更气了。 好好一个勤奋刻苦的男主，居然是个腹黑主。 仔细想想也是，末世前期，天赋并不突出的男主，没有任何优势。甚至，他追求女主，都极有可能是一场利用。 回去路上，在楼下时看到江辰那辆电动车，他走过去，一脚踹倒，又不紧不慢地离开。 真是可惜了，这么好一个沟通感情的工具，落男主手里，就成了单纯的交通工具。 ‘他俩到底什么时候在一起的？’程安沮丧问系统。 【剧情中，他们正式在一起，是在末世五年后呢，任务者。】 ‘……时间可真够久的。’ 看来还是先不要操心男女主的感情问题了，明天的性命危机更紧迫。 ‘穿书者那边的情况，怎么样了？’ 这低级系统，一到关于穿书者的剧情，就只会说需要花费能量，结果又能量不足无法探查。 【任务者，抱歉，能量不足哦。】 看吧。 ‘那附近有可能藏身丧尸首领的地方，你总得再给找找吧？什么我异能探查到的，就是你探查到的，要你有何用……’ 【……】系统沉默。 两个月前，他刚进入异能五阶时，就隐约察觉到，百公里外某处，有强大的丧尸首领气息。等他赶过去，什么都没搜到。 好几次，气得他站在山头大骂废物，在心里和系统据理力争。如果任务失败了，一定是它这个系统的原因，而不是他的。 后来系统被他说抑郁了，一旦被说中，或是无法做到，就习惯爱搭不理。连他多次救下剧情中死掉的人，歪了剧情线，也不再发出警示，大有爱咋咋地的架势。 但是这次的丧尸潮任务，必须成功。 这次是由于穿书者那边的剧情影响，导致丧尸潮事件无法避免。 只要男女主迈过这道坎，有他在，后续再被穿书者算计到 这种程度的危机境地，那就真是他这个保镖的失职。 两周前，异能刚进入六阶，他感知到，强大的丧尸首领气息。等赶过去时，不出所料，什么都没搜到。 ‘唉，你说，这俩人也没招惹这个穿书者，对方怎么就非得弄死他俩？还搭上好几千好几万人。’ 系统依旧沉默。 算了，程安决定，还是再出去逛一圈。 这一周里，虽然笼罩在上层管理者头顶的气氛很紧张，但聚集地内其他区域，依然是一片祥和。 众人有序忙碌着，修建新屋舍，加固围墙，练习异能…… 甚至有孩子在内部新修建的道路上跑来跑去。大家偶有争执纠纷，也会因为外面丧尸的存在，而相互退让一步。 进入四月以来，就连天气也是难得的晴朗，气温适宜。如果不是附近偶尔出没的丧尸，都能让人忘记，这是在末世。 高层管理者们，除了部分人对即将到来的丧尸潮很担忧，大部分人觉得，这可能是程大神难得的一次错误预言。 到了四月七日，这一天的太阳依然灿烂升起，温暖了尚且带有凉意的春日晨风。 但如此适合外出的一天，所有搜寻小队，都被会长强制休息，不许离开聚集地太远。 下午三点，太阳的热度依然在。 已经有不少人因为会长的命令而略有不满。这么好的一天，不出去寻物资、不外出锻炼一番，实在是可惜。 下午三点半，聚集地四面八方，远处相继闪过几道身影，迅速移近。 守卫者们已经习惯风系异能者的速度，也熟悉彼此。看这速度，估计是紧急情况，因此没准备询问和拦截——一般来说，他们也拦不住，能认出移动中的是哪位风系异能者，就算很不错了。 与此同时，在顶楼会议室坐了小半天的各个队长们，正讨论得热烈。 正有人就丧尸异能情况，询问唯一遭遇过五阶风系异能的云棠队伍。 同阶的人类与丧尸，在零阶和一阶时候，人类因为灵活度和灵智，对付同阶丧尸很容易。 可二阶往上，同阶之间的一对一战斗，人类很难一击杀死丧尸。若是不仔细做一番准备，往往要付出惨痛代价。 以往大家几乎很少遇到五阶丧尸，偶有几只，也是普通的力量型、速度型等。这对一个准备周全、异能者众多的队伍，几乎构不成太大损伤。 云棠面容沉重望向窗外，回忆道：“四队确实遇到过。上月初，和九队共同执行任务那次，返程时，遭遇两只五阶初期状态的风系丧尸。那次，我们两队损失惨重。” “就是我来的那天？听说，当时你们两个队伍，都损失了好几名异能者，还有近三分之二的队员受了重伤。”说话的是李灵，此时难得的没有故意为难云棠。 “是，那也是目前为止，聚集地唯一一次遇到同阶风系异能丧尸。” 李灵好奇道：“当时程安也在？他也对付不了吗？” 云棠缓缓讲述着当时的情况：“他那时的异能也在五阶……” 那两支丧尸极其聪明，懂得分散敌人。第一只丧尸出现后，被程安缠住。因为两者战斗的余波范围很大，两支小队便退远了些。 然后第二只丧尸突然出现，一瞬间，四面涌来的大片风刃，伤了很大一批队员。三阶队友，几乎是一击就被打成重伤。 就连当时实力仅在程安之下的，已经四阶满期临界状态的金系异能者云棠，和四阶满期临界状态的风系异能者周延，都完全跟不上它的速度。 程安解决掉其中一只风系丧尸时，已经有好几名队员被风刃撕碎。 一片默然。 有人叹道：“按照以往的推测，风系异能，在同阶之中的速度，近乎无敌，更何况是丧尸中的风系。只希望这次，不要出现五阶，甚至五阶以上的风系……” 聚集地万余人，其中三分之二是没有太多作战能力的老人、孩童，及无异能的普通人。 异能者四千多人。 四阶异能者仅有一百七十余人，也是外出任务时，各队的主体战力。 五阶异能者就更少，仅有二十四人。包括会长林峰、程安，及诸位队长副队长等。其中绝大部分，是刚进入五阶的初期状态。 剩下的异能者，就是三阶及三阶以下。 因此一个队伍中，能有两名五阶异能者，就已经是顶尖实力水平。 据以往，四阶及以下的风系丧尸，即便是初期状态，都能轻易从同阶高期状态的风系异能者手里脱逃，前者甚至能重创后者而轻松离去。 按照推测，五阶风系，也该是如此。 有人猜测：“程安当时的异能状态……” 云棠如实回道：“不错，他当时已经是五阶满期临界状态，那两只风系丧尸是五阶中期状态。他对付一只尚可，同时对战两只，只怕也很困难。” 当时还有九队全员在，瞒不过去的。何况程安并没有掩饰异能状态，当时情况也确实紧急。 九队队长是个温和的中年男子，点头表示肯定，“幸亏李队长的物资及时送到，不然我们两支队伍的伤员，不会恢复得这么快。” “确实。”李灵点着头，“云棠，你看，我还救了你们呢。你对我态度能不能好点？这次丧尸潮之后，就让程安来我们队呗，说不定待几天，他就不想走了。” 本来一脸沉重的云棠，脸色更沉了，“你自己找他说去。只是你如果再往我们四队的宿舍区和餐厅里放毒蛇，我绝对会将你扔进蛇窝。” “我、我那不是不知道有毒嘛。我就是想吓唬他一下……顺便也吓唬你一下，谁让你俩总是不理我。哦，还有那个姓周的风系小子，你怎么不说，他半夜剪我头发？差点毁了我一头秀发。还往我办公室抽屉里扔瘌蛤蟆……” 李灵絮叨说着。其他人继续相互交谈讨论。 突然有人惊呼：“什么东西？！” 李灵抚着额头碎发，一转头，也看到了大屏幕上出现的画面。 室内声音戛然而止。 画面是从山顶的观察台传来的。 自从末世第十天血月之夜过后，所有卫星全部失灵，再没有一个能联络得上，更别提控制。各国火箭卫星研发基地、各种实验室、信号基站、中继站等，也彻底瘫痪。 好不容易修好，过几个小时，又会陷入瘫痪状态。好在后来有电磁类特殊异能者出现。 虽然这类稀有异能者进阶极慢，小型聚集地几乎无力承担培养。但在超过万人的中大型聚集地，却格外受欢迎。 他们能协助修复末世前的很多设备，比如公用基站及中继站，在一定范围内恢复通讯。 画面上的四个方向的监控画面中，有两处，远处或是更远处，是漫山遍野的滚滚灰尘。 甚至能远远看到，有个小型聚集地，还没等调动防御，就已经被尘埃弥漫掩盖。 “丧尸潮？” “是有某些丧尸因为进化而有了特殊能力，速度很快，但不至于这么……” 片刻震惊后，大家严阵以待。 会议室的音响传出声音，是山顶观察员汇报情况。 “按照目前情形，东部的丧尸群最先到达。最快一批丧尸，在一个小时后，就会抵达东部防御线外的大剧院。接着是南部…… “最先到达的，预计多为速度型，或是拥有风系异能的丧尸，数量不明……” 林峰已经开始有条不紊地，按照计划预案，分配调动。 东部防御线，是云棠的第四队负责。 “云队长，请务必将丧尸群阻拦在剧院以东。小心。”林峰郑重嘱咐了一句，又喊了共同负责东部区域的第八队，快速示意一句，让两人先去准备。 观察员的声音还在继续，众人听到了一句极为关键的信息： “……丧尸群中有疑似六阶风系的丧尸，数目至少为两只，初步估计，处于中期或以上状态。可能出现的方向，东部……” 现场一阵倒吸冷气的嘶嘶声。 两只五阶初期的风系丧尸，就已经让聚集地最高异能者，五阶满期临界状态的程安应接不暇。 风系丧尸，六阶，中期状态…… 第11章 迎战 几乎未曾遭遇过规模性丧尸潮的旭日聚集地，这次能挺过去吗？ 大家脸色不一，个别人相互对视几眼，眼睛快要转出眼眶。 但更多人，脸上的神情是担忧。 李灵此时却突然插话，冲林峰说，想要和第八队调换负责区域。她原本是负责增援西部防御线的。 林峰不同意。 李灵又连忙拉住八队队长，快速低声请求：“六阶风系啊，你们第八队的异能者本就数量少……” “李队长！请不要胡闹，现在情况很危急。”林峰严肃起来，还是能唬人的。 “我没有胡闹。如果真有六阶风系丧尸，我的五阶火系异能，至少比四阶水系有用吧。” 八队队长，是十三位队长中，唯一一位还未进入五阶异能的队长。他们队伍里的异能者人数，也是最少的，因此平日里八队很少接单独外出的任务。 聚集地四面的每个防御线，都预先布置了一队主力。后面根据实际战况，随时进行派遣增援。 云棠队伍是实力最强大的一队，此次负责的东面防御线，因此安排的支援力量也最少。其中就有八队。 云棠刚在门外，打完通讯，给东部防御线的队员做了安排。 她站在门口，喊林会长，“调换吧，时间紧迫。” 林峰咬牙，“那让三队一起……”三队也是实力较强，计划中是增援南侧防御线的队伍。 “不用，就不要打乱其他队伍的节奏了。”云棠拒绝，对着李灵招手，“跟上。” 李灵冲林峰一笑，快步往门外奔去。 溪山会议室里发生的一切，程安无所得知。此时他正在大剧院以东的某个小山丘上，隐藏了身形。 系统已经告知，这次出现两只六阶风系丧尸，另外还有不少数目的五阶异能丧尸，比如力量、速度、体型等，甚至五阶丧尸中也有风系…… 也不知道穿书者到底从哪里引来这么多高阶丧尸，面都没见过一次，就非和男女主死磕对上了。 不说那两个六阶风系，就是那几只五阶丧尸，聚集地的人应对得也会很艰难。 他对付一只风系丧尸不成问题。 担心的是，出现上次五阶风系丧尸那样的事情…… 前一刻还拿着漂亮花朵送给他的可爱女孩，被卷入风刃撕成碎片。她才十九岁，已经是四阶满期临界状态，末世两个月加入聚集地后，才激发的异能。她的天赋，绝对不逊于女主。 还有那个，当初在血月之后去往省区实验楼时，本会死在返程途中的鲁莽青年，这次没能救下身边的朋友，自己也被同一片风刃穿透头颅，瞬间毙命。 曾经一双双清澈中满含希冀的眼神，那一瞬间，消失了大半。有人恐惧，有人退缩，有人不甘，有人反抗。 最终，那一天，他没能让女主的队伍保持住，零伤亡任务记录。那一天，他才真正直面了末世的残酷。 这次，如果他对付一只风系丧尸时，另一只绕路去另一侧，他来不及…… ‘系统，有没有什么办法？帮忙增加防御线？或是借用瞬移或空间之类的能力？’ 空间异能属于比较罕见的异能，升阶极其缓慢。目前聚集地里，最高等级的空间异能者，仅有四阶初期，在高出两大等级的丧尸前，自己能保命就不错了。 【任务者，每个世界都有概率触发一次，绝对空间使用权。前面任务完成得好，在重要节点时候才会触发这个奖励。】 ‘所以，我触发了吗？’ 【你……】系统犹豫，【男主偏离剧情节点次数太多……】 ‘那你刚刚说的有啥用？还有，男主的事情，到底是谁的问题？问你穿书者的事情，你一概不知，男主你也看到了，他自己非要偏，我已经在尽力往回扯……’ 程安一声声悲痛地指责，就差声泪俱下。 ‘那个穿书者，可是剧情崩坏的主要原因啊。哪怕你给我一点，关于穿书者的信息，至于这样吗？ ‘你说，这是不是你们系统的问题，还是只有你这个系统最没用、废物？ ‘说话！’ 【任务者，你冷静！我……我可以！】 ‘可以什么？’ 【绝对空间使用权，这次的丧尸潮事件，你可以使用……】 ‘这不就得了。’程安心中稍安。 希望第一只丧尸出现在东部区域。这样不论第二只在哪里，他都能保证男女主的安全。 虽然生命平等，可因为任务，他免不了有所偏心。 【但是会有副作用……】 ‘……你确定这是触发的奖励？’程安叹口气，‘什么副作用，说吧。’ 【必须是在任务者或主角，最关键的时候使用。使用后，任务者在这个世界的身体重伤，如果不及时疗愈，会消散……】 ‘你直接说死，不就行了。” 【不会的！任务者不会死的，只是这具身体……】 ‘那不是一样？被打到我都会有痛觉，这身体死亡消散的时候，我会不疼？’ 要是这系统能出现在他面前，他绝对会翻个白眼。 可惜的是，系统并没有具体形象。只是在他脑海里有声音，剧情内容也都是意识传输——明明再多文字也都是一瞬间的事情，偏就只有部分剧情和概述。 【那我尽量帮你减少痛觉感知，让你不会那么痛……】 ‘就你那个调节功能，减了跟没减一个样。’程安很想给这系统一个白眼，‘算了，你可别诅咒了。不是说只是重伤吗？’ 徐晓敏的光系异能已经四阶，只要队友不是被伤到要害，没有一击毙命，她都能稳住伤势，慢慢疗愈。 在系统的沉默中，程安回到东部防御线，正好遇到赶来的云棠，和支援来的队伍。 站在防御线高墙之上望去，大剧院位置的建筑物，已经被改造成另一个模样。 原本银白色的金属外表，此时在阳光下的反射下，有着淡淡的金色流光。两侧延伸出矮墙，连接附近几个矮一点的建筑物。 剧院不止外表发生变化，内部也经过金系异能和土系异能的整顿，曾经空旷的舞台及观众席，如今地面被平整，钢刺和土柱穿插耸立。 这里已经变为，旭日聚集地东部防御线以外的，一个重要观测点，及战斗区。 前方远处，已经能看到滚滚尘土，和最前排一只只狰狞丧尸。隐约能看到，有的丧尸身上还背着另一只丧尸。 “她怎么来了？”程安扫了一眼李灵，皱眉问道。 李灵笑了下，没像往常狗皮膏药似的缠着程安，安静跟在云棠身后。 “支援。”云棠简单回了两个字，随即说了关于这次丧尸潮东部最先遭遇丧尸，以及可能会有两只六阶中期或以上的风系丧尸。 “好消息，确实只有两只六阶风系丧尸。” 不等几人反应，就听到程安继续说道。 “坏消息，那两只六阶风系丧尸，不是中期状态，而是高期状态。” “什么？！”云棠眉头狠皱了一下，立马联系溪山会议室，说了这个信息。 挂断联络后，她突然看向程安：“你之前说待半年，是这次吗？” 程安愣了一下，一时想不起来自己什么时候说过这话。 此时，系统突然提醒，六阶风系丧尸在聚集地西部防御线，五十里外的地方出现。 他心下一跳，连声叮嘱云棠：“你和林峰说，第一只六阶风系丧尸已经在西边出现，离防御线五十里外的地方。第一波丧尸，大部分都是四阶风系或速度异能，里面可能有五阶风系丧尸……” 云棠一边听着，视线一边看向通讯手机。溪山中心传来同步消息：“第一只六阶风系丧尸出现在西侧……” 程安还在快速和云棠说着：“还有一个六阶风系丧尸，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尽量用剧场那边的炸药和陷阱拖延。” 云棠点头，“好。本就是这么计划的。” 程安有些不放心，又叮嘱一遍，“在我回来之前，你和江辰，都不许下场。记住没？” “我尽量。”云棠抿唇，再次点头应下。 程安有种隐隐的不安感。 即便这是一个阴谋，他也必须过去。否则，六阶风系丧尸，绝对能快速突破西侧防御线，进到聚集地内部。到时候情况更加不可控。 路上，他和系统多次确认，那个空间能力没问题，能从西部瞬间到达东部指定位置。 至于自己能不能打过六阶高期风系丧尸…… 要是系统在，也打不过，那这系统可以歇菜了。他也跟着一起歇菜算了。 【……】 几分钟后，已经能看到前方西部防御线。好在那只六阶风系丧尸没移动，在原地观察着什么。 他的木系异能如今可以绑定多个植物，其中一个，就是经过木系异能改造的藤轮，能将藤条团成一个等人高的圆环，快速向前滚动。 在藤轮上方，用绿叶支出一个平台，也可以改成座椅形式，随他异能使用，改成什么样子，完全看他的想法。 可能因为如今的他是木系异能，用异能驱动藤轮，比他单纯的使用异能来进行快速移动，要更轻松，速度也会更快。 就是速度一快，声响太大，稳定性欠佳，比较适合人少地平的路段。好在现在主干道上没什么人。 快速靠近的响动声，引得前方防御线队伍中，不断有人得空转头来看。 突然程安神色一紧。 那只六阶风系丧尸，移动了。它在往南侧移动。 圆环朝西南驶去，越过防御线南侧，往西南继续追去。 几个瞬息，两方对上。 或者说，那只丧尸，是故意让他追上来的。在打斗中，又慢慢向着西部防御线移去。 两个急速碰撞的身影，在西侧防御线以西几公里外，不断对撞，冲击，拉扯。 这只六阶风系丧尸，即将进入满期临界状态，一时之间无法轻易杀掉。程安还是在系统的协助下，才做到这种程度。 换做其他六阶异能者，除非是同样有速度优势的，六阶满期临界状态的风系异能者，才有可能。 系统无法赋予任务者，超出世界以外的能力。协助力量，也只会在一定范围内，增幅任务者的实力。 战斗区域还在向西侧防御线逼近。 ‘系统你倒是给点力啊，要是我进入七阶，也不至于打的这么艰难。’ 【任务者，异能五阶升六阶已经是天堑，你的进阶速度已经是这个世界顶尖。人类异能者中，目前还没有进入六阶的。】 ‘顶尖有毛用？现在不还是有两只六阶风系丧尸，你看不到啊。哦，忘了，你连身体都没有，怎么可能会长眼睛。’ 【任务者，请不要辱骂系统。我也是有感情的……】 ‘你但凡换个别的声音，我保证会让你感受到，什么是真正的辱骂。’ 已经被磨平情绪的系统，沉默中。系统声音，是根据任务者的喜好匹配选择的。 ‘穿书者到底哪搞来的这些东西？这都交上手了，你那边的信息什么时候好？’ 【正在努力获取中，请稍后……】 ‘可去你的……快点！’ 西侧防御线上，就在大家伸长脖子瞪着双眼，脖子都快僵了时，已经有人看到前方平原，数千米外的战斗残影。 “速度太快了，根本看不清。” 好在有视野辅助类的特殊异能者，汇报前方战场的情况：“程大神打中了！好快……” “可怕，估计我们一下都抗不住……” “去掉估计，是绝对扛不住一下。” “你这能力也就这时候能有点用了。” “滚你的！上周要不是我提前看到丧尸群，你早被那群怪物包围，跑都来不及。”一边使用视野异能，一边和旁边队友打趣的特殊异能者，突然神色一凛，“南部防御线开战了……” 此时，一旁的队长也接收到了，溪山中心传来的战场同步信息。 【请接收！关于此次丧尸潮事件……穿书者……在人类聚集地圈养丧尸……圈养区被特殊异能者隐藏……】 程安一个晃神，差点被打中。好在此时双方已经重新拉开距离。 丧尸，圈养。这才末世半年，居然就有这种可怖的事情。该说是那个穿书者太有本事吗。 或者说这个故障系统太废。 【……穿书者出现……关键节点触发：男主为女主挡下攻击，身受重伤……警报：男主和女主面临危险！请任务者立刻前往解救！】 第12章 王不留行 程安盯着前方不远处的那只风系丧尸。 四阶和五阶丧尸，已经能有简单的面部表情，比如高兴、疑惑等，但没有烦躁、害怕、恐惧等消极或负面情绪。 而这只六阶风系丧尸，刚刚居然冲他嘲笑。他绝对没看错！ “你丫笑屁啊！” 程安喊了一声，再次冲上去。 紧盯战场的那名特殊异能者，猛地站了起来。 “怎么了？”“发生什么？”“程大佬赢了？” 其他人纷纷看过来，紧张询问道。 “不用问他了，我刚刚好像看到，那边有东西掉下去……” “是六阶风系丧尸尸体，半条。”特殊异能者呆滞道，“程大神消失了。那个风系丧尸的身体也消失了一半，晶石都掉出来……” 西侧防御线猛然沸腾起来。消失的程大神绝不可能死，那半边消失的丧尸身体，肯定就是他的作为。 在风系异能者快速取回丧尸晶石，并进行检测后，防御线上爆发出更为高昂的欢呼声。 第一只风系丧尸，六阶高期状态，被消灭。 另一边，东部防御线。 第一波丧尸群到达大剧院区域，在最前面几排丧尸掉入陷阱，或被强力炸药直接轰碎身躯后，显露出后方更为庞大的丧尸群。 程安出现在防御线阵前时，整个身体僵滞片刻。 一同掉落的还有半边丧尸身体，洒落的深到发黑的血渍，溅到他身上。 丧尸群竟越过剧院陷阱战场区，已经抵达防御高墙前。 经过土系异能、金系异能及其他特殊类异能，共同打造出的宽厚防御墙，高度也十分可观，暂时挡住了丧尸群。 然后，丧尸一只接一只地，往高墙上爬去。一个个掉落下去，又一批批补充上。 一只丧尸迎面扑来，程安刚落地还没站稳，极力挪动身体，才险险避开。 几乎是一出现在东部，他就意识到了，丧尸中有领域类异能的特殊丧尸。 配合丧尸群，甚至屏蔽了群体移动带来的地面震动。加上丧尸群中的异能排列分布，这第二只六阶风系异能丧尸，不只是拥有简单统辖意识的区域级别首领丧尸，而是能进行更深度思考的，已具有智慧的丧尸王！ 后方还在不断涌来的丧尸群，向南方和北方区域蔓延，对聚集地形成包围趋势。 “……棠棠！”与此同时，徐晓敏凄厉的尖锐喊声，在程安快速定位到主角位置时响起。 防御高墙上空前方，一道异能凝聚的金属盾牌，被风刃切割得七零八落，勉强能遮住后方几人。有火焰沿着风向逆行窜去，不出所料打了个空，消散在空中。 盾牌后面，两名女子紧盯着前方。云棠半跪着，凌乱的短马尾彻底散开。一旁的李灵嘴角泛出血迹，伸着一只手扶住她。 徐晓敏在两人中间侧后方，脸色苍白，双手泛着疗愈异能的白光，用力搭在两人肩膀上。 后面，是腹部横贯伤口，靠着城墙坐在地上，气息微弱的江辰。 旁边，有几具已经完全没了生命气息的异能者尸体。 ‘系统！你不是说立刻就能回来吗？为什么……’ 为什么…… 其实他很清楚。 【任务者，他们没抗住一击。】 除了他，整个聚集地没人能抗住，六阶高期风系丧尸一击。 何况这只风系丧尸，几乎是在气息出现的瞬间，就越过剧院，目的明确地奔向防御线高墙。 只是一击…… 所以才说，这次是男女主必死的最关键节点。 ‘你真没用！副作用还没过去？’ 人是过来了，但动不了有什么用？好站在这里，亲眼看着男女主死？ 【任务者，你使用绝对空间时，强制限定空间范围，造成身体损耗巨大……】 ‘你再废话两句，信不信我俩就能一起看着男女主去死了。’ 【已为你开启极限……】 身体终于能动了。‘快闭嘴吧你，没用的系统。’ 程安瞬移到高墙之上。 从他出现，就一直在观察他的那只风系丧尸，在半空中一动不动。此时看到程安的样子，嘴角露出类似嘲讽的笑意。 “笑尼玛！有本事偷袭，还搞声东击西，不对，声西击东。敢不敢来单挑？” 程安握着拳头，差点没忍住剧痛喊出来。 系统的空间能力使用，本就各种限制，他为省时间，用空间割裂了那只六阶风系丧尸的身体，导致副作用，出乎意料的大。 一看到那头丧尸的嘲笑，更火大。他讽刺回去，也哈哈大笑道，“你察觉到了吧，你那个小弟被我噶了。你也会被我噶……” 果然，那只丧尸被激怒。 中间，一道风刃凭空凝聚，骤然袭来。 墨绿色的青藤盾牌出现，挡下了这一击。 随后是更多的风刃，从前方、上方、左侧、右侧，同时袭来。同样被墨绿色的青藤墙挡下。 “你这个丧尸，没有一点武德。呸，忘了，你不是人，哪里的武德。”程安啐了一口，又暗暗咽下带着血腥气味的唾液。 他右手抬起，衣袖里冒出一株蒲公英。绒球刚一出现，就被风吹散。 白色绒球带着细微到难以察觉的种子，顺着风的方向而去。看似慢慢悠悠，却又速度极快。几乎瞬间就飘到了，前方那只六阶风系丧尸身边。 空中风向一变，风系丧尸出现在另一个位置。然而它周边仍飘着一层浅浅的白绒色。甚至风动的越剧烈，越靠近于它。 风系，不是瞬移或空间系。风的速度再快，也是有痕迹的。 而蒲公英的种子最能随风而动。当然，也不止这一个功能。 又快速移动两三次的风系丧尸，终于察觉到身边越来越近的威胁，果断降到地面，寻找火系异能的丧尸。 等火焰烧光它周边的白色绒毛时，已经有几粒成功落在头顶、胳膊，并钻入青灰色皮肤之下。 很快就有绿色小芽钻出，几乎是瞬间，长成茎叶，结出一颗颗硕大的蒲公英绒球。然后又被风吹散。 接着就会有更多蒲公英种子落到它皮肤上，生根发芽，结种子……直到耗光它的异能和血肉。 程安站在原地，脸色白了几度。驱动蒲公英的异能消耗实在太大。 那边风系丧尸怒吼一声，带着一身的绒球冲过来。 沿途留下一串白色绒毛，飘飘荡荡，落到下方丧尸群中，也钻入丧尸皮肤。它们将会在丧尸皮肉里，继续生根发芽结种子。只是速度很缓慢，一时半会看不到结果。 一道墨绿色青藤，挡住了风系丧尸的前进路线。它身上的蒲公英种子，成长速度放缓许多。 随后又是几道快如闪电的风刃，朝着高墙之上袭去，都被一一挡下。 它再次退回丧尸群中，仰头高声嘶吼。 有人听到远处传来隐约的嚎叫，听出那是南北两侧的几个五阶异能丧尸在回应。可是大家毫无办法。 防御高墙上，三十多位四阶异能者，几乎全被重伤，倒在狭窄的走廊上。 高墙后，是几百名三阶异能者，和更多低阶或普通人。几乎没有几个活人了。 先前会长发布预警时，曾说过这次丧尸潮规模巨大，想离开的可以提前走。但绝大多数人都留了下来。 如今是末世，哪里有绝对安全之地？ 还能动的人们，都抬头望向高墙之上。尽管看不到身影，但他们知道，旭日聚集地的守护神，在那里。 程安右手挥动，往高墙外挥洒出一把种子。 随后跳下高墙，正面六阶风系丧尸。 最好能在其他五阶丧尸赶来前解决掉它。 六阶风系丧尸怒吼一声，周边丧尸群散开，空出一条路来。它一边拍着身上的白色绒毛，一边怒目瞪着从高墙下来的身影。 本来是一击必成的。倒是击中了，但那几个异能者反应够快，居然撑下了几秒钟。 然后就是这个讨厌的木系异能者。居然能快速解决掉，同为六阶即将满期临界状态的风系丧尸，绝对是比大人还要厉害的存在。 还弄了这些讨厌的白色玩意，让它的异能消耗在加剧。血肉倒是无所谓，反正只要晶石没丢，就是只剩下骨头架子，它都能动。 哦，最好头颅不要变成白骨架子，不然里面的晶石大概率是要掉出来。 它得意地看向那名木系异能者。 程安也笑了，“送你的礼物，还少一个。你看看。” 等六阶风系丧尸察觉到的时候，已经晚了。 墙角下蔓延过来一片绿色，凡触碰到的丧尸，行动缓慢，然后嘶吼着倒下，继续挣扎。很快，身体上长出一根粗壮的，好似杂草般的茎叶，等顶端开出稀疏的淡红色小花，丧尸彻底停止了挣扎。 几道风刃闪过，斩断伸过来的绿色枝叶。风系丧尸重新升到空中，已经能看到从远处飞速奔来的支援。 它身上的蒲公英白色绒球，生长的愈发快速。 突然脚下传来一股吸力，双脚被藤蔓缠住，它被拽了下去。 脚下直立的茎叶被踩倒，旁边几株小花的花瓣在风中摇曳，结果。伞包状的花柱猛然迸开，几道细小的黑点落到丧尸脚面。 下一瞬间，有小芽从它脚面长出来，很快长成半米高的直立茎叶，开始结花苞。 其他被蒲公英钻入的地方，或者先前被伤到的地方，包括脚面上绿色植株根茎处，全都簌簌往外冒着黑血。 异能用的越多，反而越会加快脚上这株植物的生长。 风力无法再将它送上空中。它伸手想要拽掉那株即将开花的植物，一低头，却发现，头顶上垂下一个同样的花苞，手臂两侧也一边一个。 “这叫，王不留行。很霸气吧？其实就是棵草的名字哈哈哈……”程安大笑起来。他周边是膝盖高的绿色植株，一个个伞苞状的顶端上，点缀着许多淡红色小花。 它终于露出恐惧，看向前方不远处，犹如身处花丛中的那个青年，想要让他停手。 “停……下……” 本就不如人类灵活的嗓子，嘶哑着说出两个模糊不清的字，已经是极限。 在说完两字的同时，它头上的那株小花彻底绽放开来，接着是脚上、胳膊、肩膀、腹部…… 风系丧尸倒下了，它身上的淡红色小花一朵接一朵盛开。 皮肉在消失，露出下颌骨、手骨、腿骨、肋骨……直到头颅彻底变为白骨，滑落出一颗半透明的晶石，直径足有两指宽。 程安踉跄着走过去，捡了异能晶石后，高喊徐晓敏。 一阵眩晕袭来，好在一双手及时扶住了他的胳膊。 程安转头，看到徐晓敏脸色苍白，“异能还能用吗？需要再救一个。” 徐晓敏点头，继续扶着他，两人深一步浅一步，走向高墙外侧一个没顶的屋子。 穿透房顶砸下来的周延，胸前和腹部各有一道骇人伤口。如果不是五阶异能者的强大身体素质，这会早就没气了。 奄奄一息的周延，双目已经开始涣散，声音微弱，嘴里还在嘀咕着，“云……” “可别叫唤了。”程安将那颗洗干净的六阶风系晶石塞进他嘴巴，对徐晓敏说，“让他能调动异能，吸收晶石就行。” 低阶晶石对高一阶的异能者作用不大，高阶晶石对低一阶的异能者作用，比异能者同阶晶石大得多。 希望能有点作用。 徐晓敏一只手搭在周延胸口上，白色温暖的光芒弥漫开来。 在旁边的程安，都能感觉到一阵舒适，差点忍不住将那发光的双手夺到自己这边来。 “云棠……”周延昏迷中，有了一点意识，就轻声呢喃着。 “闭嘴吧。”徐晓敏觉得好笑，都伤成这样了，还惦记人。她一边用异能，一边和周延说话，引导，“试试异能……” 程安望着那块晶石融化，消失。 白光也骤然消失。 “程、程大哥，我异能用不出来了……”徐晓敏惨白着脸，翻着双手来回看，又往周延身上按，试了好几次都不行。越着急，越用不出。 程安安慰道：“没事，就是异能耗光。等休息好了，还能用的。” “那周延怎么办？”徐晓敏声音里带了哭腔。 虽然她总是故意气周延，但那只是开玩笑。他们是队友，她不想任何一个人有事…… 为什么自己的光系才四阶，明明身边的队友们都有好多进五阶了。 “别着急，总会有办法的。云棠和江辰没事吧？” 程安下来时，已经察觉到那几人伤势好转了很多。 全是徐晓敏在拼命使用光系异能缓解伤势，如今她还能挤出这一点来，已经很不错了。 “伤得很重，我没办法立刻痊愈他们。我真没用……平时训练，我不该偷懒的……呜……程大哥，你说这次，我们能坚持过去吗？” 程安在盯着周延看，又等了半分钟，看他依旧毫无动静。 “会的。” 他边说着，扶着一旁歪倒的半张桌子，用力站起身来。 “你还能走吧。我送你上去，你和云棠说，让林峰把西部那个六阶风系丧尸的晶石拿过来，尽快！” 第13章 第二个任务开启 徐晓敏抓紧卷住的藤蔓，用力点头，“我一定将话带到！你等我异能恢复些……” 以往总是充满生机的、粗壮的墨绿色藤蔓，铺满翠青色叶子，如今只剩光秃秃的藤条，零星缀着几片枯黄。这是木系异能者异能耗光后，损耗晶石摄取异能，导致体内晶石受损的表现。 不是谁都能做到的这种程度，必须是对自己的异能非常熟悉，异能运用也非常熟练，才可以。 她曾经见过其他聚集地的队伍中，有木系异能者出现过这样的情况。 如果不尽快进行疗愈，每一次异能过度消耗，都会让晶石受损。晶石受损，带来的最直接后果就是，异能进阶受阻。 藤蔓顺利将人送到高墙，立即缩回。 刚刚有所退缩的丧尸大军，再次逼近高墙。支援的五阶丧尸到了。 从北面来的，一个五阶高期风系丧尸、两个五阶中期速度型丧尸。 从南面来的，一个五阶中期力量型丧尸。 ‘不是还有三个五阶风系丧尸？’ 刚刚和六阶风系丧尸缠斗时，有一只五阶初期风系丧尸本就被重伤，躺在高墙下的时候，被植株寄生，已经死了。 南部防御线，应该还有一个五阶风系丧尸。 “程安！” 云棠也来到墙下，她左侧眉角上带着一道很深的血痕。察觉到程安望过来的视线，她苍白的脸上，笑了下。 “我来带你们回去。” 从高墙上四面涌来金属光泽，一道带有围栏的小平台，从高墙墙脚伸出。 云棠吃力地将周延拖上金属平台，随后将程安快速扶上去。 在平台外侧围栏即将升高时，程安一把抓住还在外面的云棠，将她拽了上来。 “有首领级丧尸来了，我得留下。”云棠恳切地快速说道。 程安抓住云棠的胳膊不放，“所以你更得走。我说过，你和江辰都不能死。” 金属平台在上升，已经能看到不远处的丧尸群。 那只五阶风系丧尸，停滞在半空中，目光阴冷地盯着高墙上正在上升的平台。 平台上到一半的时候，两道风刃从前方左右侧，分别急速攻去。 程安的异能只来得及调动一面藤蔓盾牌，他的左胸口上方，被风刃击中。 伤口里残留的风元素，不安定地涌动着，在扩大伤口面积，加速伤势恶化。 那只风系丧尸露出似是不解的神情，停了攻击动作。这次只静静看着平台升高，那两人走入高墙之上。 高墙外，是不断往上攀爬的丧尸群。 异能耗尽的人，艰难搬运着各种工具，往墙外砸去，石块，木头，点燃的火把…… 还能使用异能的，都在高度集中精神，以期能用更少的异能，打落更多丧尸。包括以往总是和云棠斗嘴闹矛盾的十三队队长，李灵。 程安站上高墙，望向空中的那只五阶风系丧尸。 平常的话，他一个六阶满期木系，打五阶风系丧尸，不说是吊打，至少不会被伤到。 “为什么是我和江辰？”云棠在旁边，执着地问。 程安答非所问：“一会等那个六阶风系晶石来了，给周延用。看看徐晓敏还能不能使用异能，要是不行的话，你喊我。” 治愈系或光系异能者，本来数量就少。如今这边的幸存者中，也只有徐晓敏一人有治愈能力。 “我可以的……”刚跑过来的徐晓敏，一抬手，果然手上闪起微弱的白光，她连忙伸手，往程安受伤的胸前放。 还不等接触，白光就熄灭了。 徐晓敏着急地哭出来，“我用不了晶石能量，程大哥，你教教我，怎么才能……” 程安拂开她，看了眼还在望着他的云棠。 她才恢复的一点点异能，因为刚刚上下高墙，再次消耗光。 后面倚靠在墙壁的江辰，生命气息稍稍缓了些，只是异能依旧无法使用。 再后面，高墙之后，屋舍破碎坍塌，还有遍地的尸体。某个角落里，或许还有重伤的幸运儿。 程安对旁边的云棠认真说道：“你们是旭日聚集地的希望。” 随后，有藤蔓将他送入空中，几株巨大的植物浮现，围绕在他身边。 高墙内的幸存者们，看到了这一幕。有人认出，中间那道身影正是程安。 后来，据东部防御区的幸存者们说，那一战进行了很久很久。 久到太阳带着光芒沉入身后，久到弯月升到那面高墙之上。 久到那些巨大的植株，一块块肢解，掉落…… 在最后一个巨大的橙色花朵破碎前，有人从聚集地方向而来，送来一块半透明的晶石。 再后来，那朵橙色的花，也开始崩裂，消解。最后是花枝上点点莹绿色的温暖光芒，也彻底消失。 这是一场极其惨烈的守卫战。 会长在支援南部防御线时，以雷系五阶中期状态，自爆重伤一只五阶高期风系丧尸、带走一只五阶中期力量型丧尸。 一队，队长带领全队异能者，支援南部防御线，全员牺牲。 二队，队长带领全队异能者，支援北部防御线，全员牺牲。 三队，队长带领全队异能者，支援南部防御线，全员牺牲。 四队，队长带领全队异能者，主守东部防御线，队长及三名副队长重伤，四阶异能者牺牲十五人，重伤七人，三阶异能者…… 五队，队长带领全队异能者，主守南部防御线，队长及一名副队长重伤，此外全员牺牲。 六队…… …… 八队，队长带领全队异能者，支援南部防御线，队长及三名副队长牺牲，四阶异能者牺牲五人，重伤四人，三阶异能者…… …… 十三队，队长带领全队异能者，支援东部防御线，队长及一名副队长重伤，两名副队长牺牲，四阶异能者牺牲八人，重伤六人，三阶异能者…… 【本轮世界任务判定结果：暂时成功（主角走向待观测）】 【末日世界线重启失败……】 【当前时间节点：末世两年。主角已偏离剧情，请……】 几句重叠的声音播报中，程安从地上爬起来，随意指了一个方向，开始大骂特骂。 ‘系统！你丫的疼死我了！！！’ 顶着一个温柔女声，以为他真不会生气吗。 ‘有本事你出来？今天你就是变出来个绝世美女，我也绝对绝对不会揍得你满地找牙！’ 【……】 ‘行，你又宕机了。那我也不做任务了，我要回家！’ 【归正任务者，你已进入任务者身份中，无法撤离呢。】 ‘来来来，你出来，我们好好聊聊。’ 【任务者，你要不要看一下，上一轮的任务结果？】 程安闭眼，然后一手叉腰，一手对着半空中指指点点。 “你给我出来！” 空旷的山洞，回荡着他的喊声，听得人一阵头皮发麻。 ‘你给我说说，这个判定结果，暂时成功，是怎么个意思？’ 【请保持情绪稳定哦。】 ‘说。’ 【由于任务者在世界内的身体彻底损毁，任务者未走到世界线结局，男女主尚在剧情前期……】 ‘你家男女主，前期就被人噶了！面都没见过，就被人噶了！现在我都救下他俩，过了必死剧情节点了。怎么，后面几十年，我还得天天贴着人当保镖？这是另外的价钱！’ 【任务者，请不要激动。】 ‘*@￥#&%#%￥…’ 【……】 ‘说话！’ 【正是综合考虑这些，所以未判定任务失败呢。】 ‘故障系统！’程安气得直喘粗气，‘还有，那个末日世界线重启失败，是怎么回事？’ 【字面意思哦，就是无法回到末世初期。当前时间点：末世两年。】 ‘真·故障系统。滚蛋吧你。’ 【好的。新一轮任务……】 ‘￥@！#&%*@…’ 【……】 ‘回来。我问下，你这判定结果，暂时成功，说明男女主都活下来了。那周延呢？还活着吗？’ 他可是花了很大力气，才撑到那颗六阶异能晶石到来。 异能者进入新一阶状态时，迸发的异能能量会加速身体代谢，加快伤口愈合。高阶异能者若是在进阶时，无法控制溢出的异能，很有可能会在晶石上留下伤痕，给以后的异能进阶留下隐患。 他倒是想让自己用，但使用不同异能晶石，能吸收利用的能量很少。他没把握那点能量，能帮助他的异能恢复到哪个地步，够不够他彻底杀死那只五阶风系丧尸。 至于进阶，就更不可能了。 最稳妥的办法，就是借助周延进阶时的溢出异能。他来不及细想，周延醒来后会不会要找自己算账。 甚至在徐晓敏的异能挤不出时，强行使用了木系疗愈。 木系异能进入六阶以后，也会有疗愈能力。但除非是偏向治愈的变异木系，其他木系异能的治愈能力极其微弱，甚至还远不如一二阶的光系异能和治愈系异能。 他的木系异能，就属于攻击类型。当时还在战斗中，强行使用异能为周延疗愈，也加速了晶石裂纹的速度。 【活着哦。】 ‘林峰、杨庆他们呢？’ 【除了周延，其他角色基本都已回归剧情线。】 程安恍惚了下。死了啊。 ‘那个穿书者？’ 在对战五阶风系丧尸时，他看到了那个穿书者。 远远望去，是一个身穿橙色长裙的女子，她身边不远处还站着其他人类。他们在远观这一场灾难，这一场由他们引来的灾难。 在意识彻底消散前，他看到他们转身离开的背影。 【穿书者不在剧情之内，无法获取信息哦。】 ‘滚吧。’ 【好的。请尽快……】 ‘知道了！’ 他都那么努力，让男女主和所在聚集地的异能者，几乎提升了一整个大等级。谁知道那名穿书者的手段更甚，居然搞来更高等级的丧尸王？ 还是说，剧情里本来就是那些丧尸…… 或者说，是因为他的存在，让穿书者更为重视。毕竟这位穿书者，在剧情中从未和男女主对上，这次居然亲自过来。 当初要是能和对方聊聊就好了，他倒要看看，到底是何方神圣。 不过任务已经过去。现在又是一个新的末世。 程安开始接收这次的任务信息。 剧情中，这是一个大反派角色，是个极度狂热的好战分子。 路修远，人称疯子路。 他对挑战强者极其热衷，末世前就曾学过各种功夫，在一家武馆任职，就为了能有合理理由同人交手。他的学生感受到最多的就是，当他的学生，必须要耐揍才行。 末世后他单枪匹马，不断寻找强者，在聚集地寻找强大异能者挑战。出了聚集地，找高阶丧尸决斗。因为实力强大，被各地一直拉拢，但没有归附任何势力。 末世五年时，在与高阶丧尸首领打斗中，牵连一个小型聚集地几乎被覆灭。 那个丧尸很聪明，知道长时间下去打不过，就往附近人最多的地方跑，希望他有所顾忌而停手。 但他没有停战。他知道，一旦放走这个丧尸首领，很有可能会有更多人被害。 面对人类的质问，他也解释过。 可由于他的好战形象，实在深入人心。加上有心人的引导，很快，关于他极度好战，不顾人类性命的说法被传开。甚至有几个聚集地对他发出联合追杀令。 追杀者们不是被他杀，就是被重伤后遭遇高阶丧尸死亡。他的恶名更甚。 他依然一人出入丧尸首领地盘，只是再不踏入人类聚集地一步。 此后愈演愈烈，恶名更是传遍天下。在对最后一只丧尸首领的讨伐中，有人甚至将他一起视为敌人，出手攻击。 直到末世混乱结束后很久，历史学家们总结分析末世时才发现，被传为嗜杀魔王的他杀了很多丧尸首领。且前期挑战异能者，也从未主动杀人。 迟来的真相被公开，大家肃然起敬，也为误会他而愧疚。可从最后一只丧尸首领的讨伐现场以后，再没人见过他。 纵观这位“大反派”的人生，他对结束末世也起到了重要作用，因此被列为世界主角之一。 而穿书者的到来，彻底改变了这位“大反派”主角的人生，将其收编为手下，成为称霸末世的追随者之一。 ‘什么意思？路修远加入穿越者势力了？他不是喜欢挑战强者吗？’程安思索，‘难不成是因为穿书者身边实力者众多，方便他随时切磋？’ 【剧情线之外，请任务者努力探索。】 ‘这次会和穿书者对上，你就没有一点信息？’ 【有哦，穿书者名叫连芳菲。】 程安仔细听着，又是个穿书者。 ‘然后呢？’ 【没了哦。】 “出来！” 第14章 这个疯批反派很冷静 他真的很想很想揍这个系统。再好听的声音，再好看的容貌，也阻止不了他。 此时，空旷山洞深处，传来脚步声，越来越近。 程安戒备中，听到系统提示。 【主角出现，任务者加油哦。】 ‘加泥大爷！’ 【……】 一个身形高大的男子，逐渐走出阴影。满头满脸的灰尘，没有遮掩掉一点气势。 他衣服脏乱破旧，也浑不在意，只那双泛着冷冽杀意的眼睛，紧盯着程安。 一股浓重的血腥恶臭扑面而来。 这人到底杀了多少丧尸，到底是多久没洗澡，快要熏死他…… 这不重要，更重要的是，对方那随时都有可能攻来的架势。 “停停停！”程安连忙喊停，“刚刚我不是说你。我不是想和你打架。” 对方的脚步终于停住，眼中带了明显的不相信。 程安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这位独行侠男主，看上去不太好糊弄。 “你受伤了？”程安示好地快速使用光系异能，治好对方身上的伤口，成功打消大半敌意。 这次具现的身体，随机到的异能是光系六阶，在目前仍是以治愈之力为主。 就是他打不过这男主…… “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路修远摸摸左臂处，又摸摸腹部。 左胳膊深可见骨的伤口完全痊愈，就连之前腹部刚愈合留下的伤口残疤，包括其他地方大大小小的伤口，也都完好如初。 光系异能者，是各聚集地的宝贝，尤其是这样治愈力充沛的高阶光系，绝对在四阶或以上。 他上一次接受光系异能者治疗，还是半年前，在一个数千人口的聚集地内。那名光系不过是三阶初期，只是异能治疗十分钟，就收了他十颗五阶异能晶石。 要不是伤势实在太重，他也不会去。对方身边里三层外三层的保护者，全是聚集地派来的。 这名光系异能者，极有可能出自某个大型聚集地。一名光系异能者走失，肯定会引发大规模搜寻。 路修远道声谢，墨绿色藤条缠住程安，要将他送向上面的出口。 “等等！我还不能走！我打不过那些东西……”程安一把抓住藤蔓，连忙喊停。 “我刚清理过，上面附近没有丧尸。” 路修远望着送达洞口的人影，转身正要走。听到“咚”一声，身后传来掉落声。 他回头看，那个光系异能者又跳下来了。 “你帮了我一次，我也只帮你一次。刚刚你已经用掉机会了。”路修远面无表情，不再理会那人，转身往洞口深处走去。 程安远远跟在后面。 这个男主防备心很重，不好接近。错过这次，再想“偶遇”这位独行侠，几乎是不可能的了。 程安一边跟上，一边消化主角遇到穿书者后，被改动的具体剧情。 穿书者主动来寻主角，在拉拢无果后，果断设计，要剥离主角的异能晶石。 异能剥夺，也是在末世之后，滋生出来的阴暗。 异能者同丧尸一样，会有异能晶石。只是异能者的晶石是在腹部，且能量更为充沛纯粹。甚至比起丧尸的异能晶石，吸收异能者晶石的提升助益更大。 可失去晶石的异能者，即便被及时治愈，也会体力大损，身体快速衰弱，不久于世。 异能者死后，体内的异能晶石，会因为包裹着的身体生机的消失而快速消散——被丧尸感染也是同样如此，腹部晶石消散，脑部凝聚出新的，属于丧尸的晶石。 而异能剥夺，是在异能者活着时，在其完全断绝生息前，生生剥离出体内晶石。活人的气息，可以让晶石多存留几分钟时间。再经过特殊装置保护，能保持晶石存在更长时间。 直到末世五年后，才逐渐有人留意到，吸收异能者的晶石，虽然提升快，但很容易在战斗中陷入狂躁，发生异能失控。到最后蔓延影响到日常生活，直至异能彻底失控全面爆发，自我毁灭。 穿书者自然知道这些。她的金手指灵泉，能完全消除吸收异能者晶石所带来的负作用。 而路修远的体质，是非常稀有的自然性多系异能。他目前已觉醒的木系和雷系两种异能，就已经是很少见的自然系双系异能者。 未来他还会陆续觉醒空间系、治愈系等异能。 ‘怪不得是主角，这配置简直无敌。’程安感慨万分。 和这位主角一比，上一个世界的江辰，简直是下层天赋的代表。 穿书者见一段时间过后，路修远依旧我行我素，不肯加入。于是设计，让路修远同丧尸首领战斗并波及人类聚集地的事件，提前发生。 这次，因为还未发展到丧尸首领远不可控的局面，二者的战斗，只波及了聚集地少部分区域。 但也造成不少人员重伤。而且很快，那几名重伤者不是异变为丧尸，就是因伤势过重而死去。 死去的其中一位，正是聚集地内唯一的一名治愈系异能者。因为伤势太重，自身的治愈异能自发运转也毫无起色，一天后在深度昏迷中死去。 治愈系算是光系异能的一种，虽然没有光系异能者稀有，也很少见。整个聚集地的人，为此追杀至深山，失去踪影。最后只能无奈离去，联合其他基地进行追杀。 后来路修远多次被人类高阶异能者追杀，又被多名丧尸首领围攻，身受重伤。被穿书者救下，最终加入对方，成为几大实力随追者之一。 这次的穿书者，听名字，也是个女子。 ‘路修远会因为救命之恩就以身相许？看这后续剧情，路修远那简直就是一整个舔狗。不是跟其他人口嗨装逼，就是围着穿书女转。看到穿书女跟其他强者亲热，他居然只是默默黯然神伤？他不是一个极度狂热的好战分子吗？’ 程安非常不理解，就算是要报恩，也不至于整个人都大变样吧。 跟在穿书者身边后，甚至都没再激发出其他异能，仅仅只是停留在雷系和木系。当然也可能和他偏离剧情，没有那么热衷于战斗有关。 或许因为主角滤镜破碎，他加入后，穿书者和他一直保持着距离。 曾经的主角，到了穿书者身边后，只是其众多追随者、追求者中，顶尖实力团中的一个。 后宫男团，没有他。 经常有人对他很宝贝的，一个等人身高的长条大木盒表示好奇。有人好奇说了一句棺材，后来就再没出现过这种说法，那人也再未出现在人前。 出远门时，他也总是随身带着，极为重视。从未有人看过里面的东西，穿书者倒是好奇问了一嘴，他解释了句，说是很重要的纪念品。 在最初的剧情里，因为他总是单打独斗，对他的描写，多是通过其他人的所见所闻。里面并没有提到这个很显眼的东西。 是提前藏起来了？ 程安边想，继续跟在身后。 很快就看到路修远和一个首领级丧尸对上。 声势巨大的打斗，震落了许多碎石。 程安躲在一处巨石后观战，正担心这通道会不会坍塌时，突然传来系统警报。 【警报：主角面临危险……警报解除……】 ‘……’ 这系统是不是出故障了？ ‘这个世界，你能联机了吗？’ 【不能哦。警报：主角面临危险……警报解除……】 这系统绝对是出故障了！ 连续三四次警报后，路修远终于解决了那只丧尸。 一道黑影袭来，一条藤蔓将躲在远处的程安卷出来，扔在地上。 “为什么跟着我？”路修远警惕地冷声问道。光系异能者进入六阶后，也是有攻击异能的。 程安站起身，拍拍衣服上的尘土，眼尖地发现路修远又受伤了，连忙用异能帮他恢复。 “你受伤了。” 说这话时，他有一点悻悻然。 就脸颊和手背，被碎石划伤了几道。他要不赶紧使用异能，对方一会就该自行痊愈了。 路修远瞥他一眼，没说话。走路的速度，明显慢了些。 这个山洞很庞大，地下通道犹如迷宫。就连异能者强大的精神感知，都绕了几次路。 到了地面，太阳挂在当空。 路修远身上的衣服倒是没怎么破，就是灰尘多了些。 他回身警告：“别再跟着我。”随即快速离开。 身后的程安在系统引导下，全力追逐，这才没将人跟丢。 大半天后，越过一个山头看到人。 对方又和两只丧尸首领对上了。这是两只知道相互配合的首领级丧尸，一个速度系，一个力量系。 战斗中的路修远，和刚刚见到的完全不同。先前在山洞里，是在阴影中，看不真切。 此时的他，像是找到了极其热爱的事物，眼中带着更为明亮的炙热。他毫不顾忌危险，甚至有意用自己的身体做靶子，吸引那名速度系丧尸进攻。 虽然是异能六阶满期，可非风系或速度型的异能，很难追上六阶高期速度系首领丧尸。 【警报：主角面临危险……警报解除……警报：主角面临危险……警报解除……】 ‘……系统，如果你出故障了，可以直接静音吗？’ 【系统无故障哦。警报：主角面临危险……警报解除……警报……】 ‘没故障你这是在干什么？语言系统检测？’ 【任务者，检测到不明能量入侵主角……警报：主角面临危险……警报解除……】 程安观察了一会，发现，只要路修远被伤到，系统就会警报一次。 ‘路修远被丧尸伤到，要被同化变成丧尸？不对……’ 剧情中，路修远对丧尸感染完全免疫。中后期几乎每次战斗，都会被高阶丧尸伤到，他从未有过被同化的迹象。 而且之前在山洞里，路修远是被碎石伤到的，系统也提示警报…… 难不成这次随机到的光系异能，就是这个作用，保护主角不受伤？ 想要保护主角，还不如觉醒个强势攻击类型的异能，比如雷系，能更快帮助主角解决战斗。 ‘真垃圾系统。’ 【……】 程安坐在一棵三四人合抱粗的树后，看那边主角搏斗。 路修远用的异能基本是雷系，偶尔才会出其不意地使用木系。 雷电球及闪电击，在森林中的傍晚下，一亮一亮的，很是显眼。 远处不时被惊起一群飞鸟。 在太阳彻底沉入西山前一刻，战斗总算结束。 路修远身上多处伤口，坐在一棵树下休憩。他一直知道后面跟着人，那人还一边吃东西，一边看他打架。 程安还在等他喊自己，准备打蛇随棍上。可直到对方休息好，站起身转身离开，也没有叫他一句。 他只好自己跟上前去，用异能快速治愈后，得了对方一句谢谢。 他再接再厉，准备套近乎，“你叫什么名字？我叫程安，之前路过这里，不小心掉下山洞……” “你是哪个聚集地的？”路修远突然出声问道。 看到对方平静的眼神，程安编的话顿时梗在喉咙里，“我没加入聚集地。” “光系异能者，不可能没有归属势力。”路修远瞥了他一眼，眼神锐利。 “我真的没加入任何聚集地。”程安坚持道。 藤蔓猛地窜出，向着他的方向而来。然后路过身边，往他身后去了。 很快藤蔓卷了两只兔子回来。 程安望着那边正在处理猎物的路修远，安静看着。 他知道刚刚那是试探。在森林中，这点范围，任意方向都能使用异能攻击。 只是看到身旁的藤条，他不由得想起上个世界，自己的木系异能。他寻思，可能都是末世，所以异能波动都差不多，才让他有种熟悉感。 路修远简单处理了下，架火开始烤。 程安从一直随身背着的背包里，拿了些孜然辣椒之类的出来。这是他在上个世界，随队外出任务时，随手扔进去的，没想到居然还在系统空间里。 路修远看了一眼，没说什么，默默接过。 “这些是之前在聚集地时候带的，没想到会有用。”程安干巴巴解释了一句。说完才意识到，先前他还说自己没有加入聚集地。 路修远鼻腔里发出一声“嗯”，算是回应，继续烤肉。显然他并没有在意那些话，也没有信半分。 第15章 同一个末世 烤好后，路修远分了一只给程安。 程安接过，掰下一只后腿肉，咬一口，脸上是掩饰不住的勉强神色。 路修远又从背包里，掏出一个塑料袋装的面包，递给他。 程安看了一眼，没接，“你自己吃吧。我也有。”也从背包里掏出一个面包，带包装的那种。 火光下，那张脏乱的脸，脏乱的衣服，……他也不想浪费对方好意，还不如对方自己留着吃。 路修远吃完一只兔子，再次问道：“你来自哪个聚集地？我可以送你回去。” “我是光系异能，可以帮你疗伤。我不会拖你后腿的。”程安说得很诚恳。 路修远没说话。 程安默默吃着面包。算了，这个男主看着不喜欢热闹。何况说一句就要解释两句，他还是少说话吧。 那个兔腿，他早就趁路修远不注意，一把塞进背包里，实则进了系统空间。不好意思浪费，可咬了一口，更不好意思还回去。 剩下的那大半只兔子，刚又还了回去。路修远也不在意，接过放在火上温着，吃完自己那份后，一起解决了。 程安有些愁，这个世界，他大概率是要跟一个闷葫芦绑在一起，也不知道得待多久。 饭后，将火堆用土扑灭掩埋好，路修远起身往回赶。速度渐渐变快，看后面的人快要跟丢时，又慢下来。 程安跟着他，看到远处一间深林小屋。估摸是末世前的守林员休息屋。 石墙两侧各增建了一个房间，新增的都是木制结构，应该是用木系异能建造的。大概率是路修远的作为。 屋子里的灯亮着。 有人在？程安好奇，这个主角不是一向单打独斗吗？ 一个身穿长裙的女子身影，出现在门口。在灯光映照下，那长裙映出暖色调。她笑着挥手，远远地跟路修远打招呼。 程安远远看着那个女子，总觉得有点眼熟。 【警报：穿书者已出现，请任务者注意保护主角！警报……】 ‘这人是穿书者？！’ 程安仔细打量了几眼，认出了对方。 他不敢置信，质问道：‘系统，你特么给我解释下，为什么上个世界的穿书者，会出现在这里？她俩是同一个人？’ 还以为换个世界，能远离那个离谱的穿书者，结果这次直接对上。 ‘难不成这些任务都是在一个世界？那云棠和江辰他们，也在这个世界？’ 【任务者，你可以继续探索末世哦。穿书者剧情补充中……综合今日主角剧情，本轮任务建议：保护主角，最好不要有一点伤口。】 程安没好气地问，‘什么叫最好不要有一点伤口？’ 保护主角，只要确保对方死不了就行。这是末世，怎么可能不受一点伤？今天和丧尸打斗中，都还满身是伤。 【相关剧情继续补充中，推测由于穿书者所带来的剧情改动……】 ‘就是说，因为这个女孩的出现，导致剧情发生改动。至于具体原因，你这故障系统不知道，是吧？’ 【穿书者剧情正在补充中，任务者请加油。】 ‘……’虽然有个请字，但完全没感受到尊重。 程安望着那个女孩，对方回了个礼貌微笑。 到了跟前，路修远点下头，进屋。程安跟着进了中间的主屋。 “这位是？”连芳菲身着月白色长裙，整个人显得素雅淡然。 她好奇地打量程安，又没有太过失礼的言行，似乎只是单纯的好奇。 剧情中有关路修远这位末世大“反派”的描写，基本是通过其他人的视角和言论来展现的。书里并没有这位光系异能者的存在，她以为，是跟在路修远身边从未在人前露面的人。 这浓郁的光系能量，她刚刚悄悄测试了下，居然是六阶满期。这在目前的末世，绝对是一个金手指般的存在。 六阶光系，能让被丧尸伤到的人，被感染同化的概率降至零。极有可能，路修远长年与丧尸战斗，从未被感染，就是因为一直有这位光系异能者的跟随。 此时，连芳菲想要拉拢程安的兴致，甚至超过了拉拢路修远。 路修远瞥了她一眼，淡淡道：“和你一样，偶然遇到的。” 连芳菲也不尴尬，只是热情对程安问候、打探，“你叫什么名字？你的光系异能得有六阶吧。” 不经允许私自检测异能者的异能，是一件很不友好的事情。跟屁股上有颗痣被偷窥差不多。但没人拿到台面上来做明文约定。 在不确定对方是敌是友前，还是知己知彼更好些。大家也都默认这种做法。 末世中，实力才是真的，小小双标一下，不算什么。 程安望了望路修远，一时没有说话。 他实在不想说出自己的名字，就怕万一这位穿书者真是上一个世界的，认出自己，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活过今晚。 虽然没有探测到附近有其他人存在，但这位绝对不会孤身一人，毫无把握深入这么远的森林。 连芳菲以为程安是因为路修远有所顾忌，开始自我介绍：“我叫连芳菲，异能是六阶满期水系，和三阶治愈系。” 双系异能者的两种异能，并非一定同步进阶。 双系异能者本就少见，同步进阶虽然能更好的发展两种异能，但进阶所需要的能量吸收也会更多，容易导致前期实力落后，甚至还没成长起来就死了。 因此，没有信任的归属势力的，大多数双系异能者，会选择主升一种异能，其他异能作为辅助。只是这样，到后期，两种异能等级差距越大，低等级的异能进阶会越发困难。 当然，这是末世后期，人们才总结出来的。穿书者大概是想用双系异能这个点，来拉近和路修远的距离。 她的异能，水系六阶满期。三阶治愈系，是因为有稀释的灵泉水。此外还有其他几个异能。 程安默默听着，没戳穿。 不过这个水系异能，让他想到江辰。水系异能者，果然不好惹。 连芳菲继续说着，“我是因为看不惯聚集地某些人的做法，不想待了，只能出来。现在森林里也不安全，各种变异动植物也开始争夺人类地盘……” 动植物也开始变异了？程安在心里问系统。 好在并没有她说的那么严重。 现在大部分动植物的异变，只是让它们生长得更快、能量更充沛。 有些动植物异变后，会成为和丧尸一样的存在，无差别攻击附近的活人。这样的动植物一旦误食，也极有可能会被感染成为丧尸。 还有些动植物，进化出意识，会躲避危险，自主学习进阶。和木系异能者绑定的植物，和御兽异能者绑定的动物，就是属于这类。但是动物意识比植物意识更早独立，因此更难绑定和驾驭驱使。 要到末世五年后，才会大规模出现动植物，主动攻击人类聚集地的事情。那个时候，大部分的野生动植物已经不能食用。而那时，人类聚集地内的农业种植和人工养畜，已经基本能满足需求。 “好在我遇到路大哥，肯收留我……”连芳菲感激地看向路修远。 “没有收留。是你自己非要跟来的。”路修远毫不客气地打断她，又望向程安说了句，“跟你一样。” 程安刚要翘起的嘴角立马平下去。 还以为路修远不待见连芳菲，原来是不待见所有人。 连芳菲也不在意，依旧笑意盈盈，热切地望着程安：“不管怎样，以后大家都是朋友了。怎么称呼你？” “我……叫我小安吧。我是光系异能，也是六阶满期。之前在聚集地里得罪了人，只能逃出来。然后就遇到他……” 程安望向路修远。路修远没说过自己的名字，他不应该知道的。 连芳菲没有追问细节，只是了然地点头，“嗯，路大哥确实很沉闷。 “他的名字，都是我缠了他整整三天，然后一起遇到附近聚集地队伍，恰巧有认识他的人，这才知道。 “不然你就和我一样，喊他路大哥吧。 “你可以叫我芳菲、小连，随你喜欢，怎么喊我都可以。” 连芳菲欢快地絮叨着。 “好。” 程安垂眉，盯着自己面前的一杯水看。 这是刚刚进屋时，连芳菲端来的。一派女主人姿态。 目前来看，连芳菲比自己有优势。 现在剧情已经进行到，连芳菲与路修远相遇一周。三周后，就是她设计让丧尸首领引路修远，往人类聚集区内战斗的情节。 程安在思考，劝动这位穿书者的可能性有多大。 上个世界最后看到穿书者的时候，他也只是远远看了一眼，隐约有个印象。如果不是这么快又见面，估计他也不能认出，两人居然是同一个人。 他认出了穿书者，看样子对方并没有认出他。 也是，上一个世界他是木系异能，又死在所有人面前。按照系统说的时间，现在应该是一年半以后。 这算是他的一个小优势。 系统对穿书者的态度一直很抗拒。但如果能说服穿书者放弃改变剧情，或许就能避免后续一系列麻烦…… 想想上个世界，感受了一把死亡体验。系统说减少痛觉感知，也不知道减了多少，反正他是不想再体验一次死亡。 【任务者，你可以选择直接杀死穿书者，所有剧情将自动归正……】 ‘我不想这么快就又死一次。’ 能改变那么多主角们的人生轨迹，这个女孩子一点也不简单。 ‘看看你给我随机到的异能，只能庆幸她没有认出我。’ 【……每个任务随机到的异能，是能最大概率帮到任务者的。】 ‘就是你说的那个任务建议？你也不看看这个主角，他是能安分待着的人吗？受伤根本就是不可避免的。’ 【任务者可以一直将异能意识覆盖在主角周身，这样就能在主角受伤时及时治疗，避免系统警报提示。】 ‘你这个故障系统！之前你的语音播报里说过，什么世界线重启失败。然后直接到了末世两年。以后如果都是一个末日世界，那岂不是每次任务，时间节点都要往后？’ 【恭喜任务者发现任务世界真相！本次所有的任务世界，都是同一个世界。】 ‘……我不想发现。’ 【在单次任务期间，任务者的身体死亡，可以在下一轮任务开启时，重塑身躯。任务者，只要完成了当前任务，你就是不死之身哦，开心吗？】 ‘开心尼叠@#%￥！*…’ 【……】 程安简直无语。 搞同一个末世背景，要是遇到前面的任务对象，该怎么解释？而且这些任务对象，个个都是主角，到末世后期，肯定都是实力强大的异能者，还拥有各自基地势力。 任务时没死还好，万一跟上个世界那样，死战了，最后又冒出来，对方会不会觉得他诈死，甚至误会有什么阴谋？ ——特指那个脑子里不知道几道弯的江辰。 他能对付得了这些主角？ ‘你最好别再诅咒我。’ 路修远的木系异能已经六阶满期，足够强大。再加上六阶满期雷系异能，可以说是同阶无敌。后期也是真无敌。 他真不想和这个主角做敌人。 ‘等等，既然是同一个世界，为什么都末世两年了，还是异能六阶？’ 当初不到半年，旭日聚集地里已经有二十多个五阶异能者。又一年半的时间过去，就没有一点改变？ 【五阶以后的异能进阶，会非常艰难。每升一阶，都有可能经历好几年。有人甚至到末世结束，都没能进入六阶呢。上一轮任务的主角，原定剧情中，在末世半年时，也才四阶哦。】 程安记得这个。他问：‘云棠和江辰他们，现在是什么情况？’ 【已结束的任务，没有触发关键节点，无法获知信息。】 ‘既然任务已经结束，为什么上一轮的任务判定结果，还是暂时成功？’ 【……无法获知当前任务之外的主角信息哦。】 ‘……那我现在这里离他们有多远，剧情里原本该有吧。’ 【有的。】 第16章 穿行森林 旭日聚集地位于大陆中部偏东地区，目前他在的这片森林，位于大陆东北位置，远离海域的内陆。 【按照任务者目前的异能体力，走路需要半年到一年时间呢。】 这是什么估量方式？傻子才走着去，他开车不行？ 程安没再理会故障系统。既然还没提示关键节点，至少表明主角是安全的。 因为又多了一个人，在附近湖泊洗完澡回来的路修远，用木系异能，很快在屋子左侧又加了一个房间。 不大的木屋，一张床，一个床头木柜，然后就是门和窗。 小屋最初只有一个小堂间，连接了一个休息间。连芳菲住的房间，是右侧那个新增的木构造房间。 “我当初可是费了好大力气，帮路大哥收拾屋子、做饭，还帮他买了新衣服、新被褥，第二天晚上，路大哥才帮我建的房间。” 另外两人都没有说话。 连芳菲继续赞叹道：“路大哥的木系异能，是我见过的人里，第二个能将木系异能运用得这么好的。”说着，不经意间瞄了路修远一下。 听到这话，程安心里咯噔一下。 “不过我当时也只是远远看过一眼。” 路修远一言不发进了屋。 连芳菲轻轻叹口气，叫住了程安，“小安，你要不要跟我走？我的势力可以保护你。” 看他不说话，以为是不相信自己有实力。 连芳菲悄悄解释道：“其实我就是来请路大哥加入的。我一直很想建造一个和平基地，让所有人都能安全地生活下去……” 其实她再小声也没用。这点范围内任何动静，都不会逃过六阶异能者的感知。他们三人都很清楚。 【任务者，提醒你，穿书者在蛊惑你，请保持清醒。】 “他答应了吗？”程安问。 连芳菲遗憾道：“目前还没有。我正在努力。 “我知道路大哥不喜欢人多喧闹，可现在是末世，活着都是一件很艰难的事情。难道不应该团结力量，创造出一个人类真正的安全区吗？ “小安，你说呢？” 程安回望，问她：“如果有人能结束末世，你会阻止吗？” “当然不！”连芳菲毫不犹豫道。 程安没再说话，道了一声“晚安”，进了刚刚增建好的新房间。 她回答得很快速。不论以后会如何，至少现在，她的那一番话里，是有那么一点真心实意的。 但也仅有一点而已。 他都能感觉到，主角肯定也清楚。 没一会，连芳菲来敲门，送来一床被褥。 十月的晚间山林，还是很有凉意的。 她笑道：“我那边刚好有一套多的。是新的，你先用着。明天我和路大哥说，看看他能不能去聚集地多买两套。” 程安接过，礼貌道了句谢，关上门。 接下来十多天，路修远都在外面寻找丧尸，累了困了，就在哪个树下堆堆枯草对付一夜，没回过森林小屋。 至于连芳菲说的，让他去聚集地买被褥，程安一路跟着路修远，没看他靠近过聚集地一步。 那天早上连芳菲笑着挥手告别，说在小屋等他们，晚上见。 他们这十多天没回去，估计要有所行动了。 程安跟着人，一路上只有两件事。一是时刻注意路修远的身体状态，一旦受伤立马使用异能治愈。 二是准备些舒适一点的，吃食、露宿、洗漱。他觉得这个保姆兼的，还不如当个保镖。 有时候也会遇到其他小队，路修远往往提前避开人群。 程安快速跟那些人交换完物资，再继续跟上。 这时候，路修远一般不会走太远。实在找不到，有系统，程安很快就能追上人。 而路修远要不就折回原地等他，要不就是在和丧尸搏斗。如果是后者，他就在旁边，边疗愈，边观战。 然后继续赶路。休息，帮忙准备饭菜。 他通常会吃上一两口，路修远烤的野兔野鸡或野猪肉，再从自己包里掏出面包或盒饭来吃——实在是现做的这饭菜，太不合口。 白天时候，趁路修远忙着对付丧尸，他已经悄摸从空间里掏出一个系统盒饭快速解决了。 他跟着路修远，也捡漏解决过几只丧尸，攒了几个异能晶石——早知道这样，上一个任务就多往空间里攒点晶石。 虽然路修远不赞同用异能晶石换物资，对他和聚集地交换物资，也不好说什么。 其实程安换物资，主要是系统饭菜的幌子，尤其今天遇到的这拨人，只有些面包馒头之类的。 “你这包挺能装的。”路修远不经意说了一句。 “哦。是挺大的。”他经常从包里翻出一瓶水，一盒饭，一叠薄毯子之类的，实则是系统空间里拿的。 程安看他视线落在自己手里的面包上，从包里又拿出一个，递给他，被拒绝后也不意外，顺手塞回包里。 “主要还是好运，遇到的人肯交换这些。光吃肉肯定不行。”他沿着食物话题继续说下去。 这几天除了烤肉，路修远也会用异能搭一个木锅，煮些野菜汤之类的。 上个任务时，程安没试过这种操作，总觉得那木锅会烧起来。因此每次煮汤时，他都会盯着看，结果并没有烧着。 汤已经沸腾好一会，尝下感觉差不多。程安盛了一碗，递给正在一旁盯着烤肉很是认真的路修远。烤肉也快好了。 “路大哥，能不能和你提一个建议。” “说。” 程安恳切地建议道：“以后能不能不要烤这些东西了。我可以去聚集地换吃的。我的那些晶石也足够，或者你就随便拿一个普通晶石……” 程安用自己打到的晶石换来物资，路修远从不会吃。 他是真的全靠自己的做饭手艺活着。 “这些异变野兽的肉里有很多能量，能让我吃饱。异能者进食普通饭菜，需要的量很多，你应该清楚。异能晶石留作吸收，更划算。”路修远瞥了他一眼。那态度很显然。 “可……”程安叹口气，不好意思说肉不好吃这话。 他也试过自己烤，结果还不如路修远烤的，起码路修远烤的肉都熟透了。 原本他还以为，是异变的野兽肉本就不好吃的缘故。上一个任务时，动植物还没有出现异变现象，他也就没注意。 直到昨天换物资时，换到半只烤鸡。虽然冷掉了，但那口感与色泽，同他和路修远烤出来的，简直不是同一个物种——或许有调味品的原因，但绝对也和烧烤的人有关。 那半只鸡放在火上温了温，最后全进了程安肚子。系统提供的随机饭菜，已经好几天都没有烤鸡了。 他心安理得的想，是路修远说不要的。 “你可以跟她走。她在南方有自己的聚集地。” 程安不动声色，问道：“她和你说的？” “嗯。” “你为什么不去？” 路修远低着头，拨弄着柴火，“我不喜欢她，不想跟她走。” “……”程安一时沉默。 他以为会是什么，看出对方目的不纯之类的。 不是，大哥，你是不是改人设了？从疯批杀戮反派，改成纯情大男孩？ 程安好奇问道：“那你喜欢什么样的女孩？比连芳菲漂亮的？” “她已经很漂亮了。”路修远眼睛盯着烤肉，说道。 几天相处下来，程安也多少了解他。知道他既然说了，就是真心这么以为的。 连芳菲也确实是个很漂亮的女孩子，加上绝对的实力与势力，让她整个人能保持干净又好看的一个状态。 末世中，很少有人，能没有一丝狼狈与脏乱。 就连他，带个系统，在户外这些日子，也难免有衣服污脏头发乱糟的情况。 而路修远，木屋出发前，还是个英武帅气又干净的男人。寥寥数日，已经让他看够了邋遢。 要不是自己提醒，他连头发和胡子都不会打理一下。顶多休息时赤着上半身，跳湖里冲个澡。洗澡时候，顺便把衣服也冲一下，就算洗过。上岸后用木系异能，拽着半干的衣服，在太阳下快速飞来飞去甩干。 这是第二个让程安目瞪口呆的木系异能操作。他以为自己足够熟悉木系异能，没想到还有这么多没见过的生存操作。 晚上衣服倒是用火烤，包括烤肉的火堆，都是用雷系异能点着的。这还是程安观察了好几天才发觉到，又跟本人求证才证实的。 他对路修远控制异能的熟练度和精细程度，佩服得五体投地。 “她那么漂亮，你就没有一点想法？”程安想，如果是自己，在深林里孤身一人，遇到美女投怀送抱，对方还极力讨好，他应该不会拒绝。至少不会没有一点想法。 路修远皱着眉头，表情很严肃看着他：“她只是个女孩子，当时她来找我的时候，也只是正常邀请。我是男人，不会欺负女孩。你也不该这么想。” 程安心想，或许就因为自己是男人，才会这么想。话说，你这个大男人，不还是被这个女孩子设计差点害死。 看来剧情里那个，被多次救命之恩感动到，以身报恩的追随者，或许就是此时化身为说教者的这位。 “她只是来邀请我加入聚集地，没有其他意思。”路修远又解释了一遍，轻轻摇头不赞同道，“你不该如此猜测污蔑一个女孩。末世里她们的生存本就很艰难。” 程安安静听着。 对别人，他自是不会如此随意，甚至是带着恶意的评说。可距离旭日聚集地那日的惨状，于他仅仅过了十多天。 再加上前几天，路修远就没有说这么多话的时候。一时兴起，让他忍不住拿她开了个恶劣玩笑。 不论是白天赶路时，还是晚间露宿休息时，路修远总是很沉闷。这也是程安坚持去换物资的原因之一，他实在是想和人说说话。 两人的行程基本就是，白天赶路，追踪丧尸。晚上只要没有遇到丧尸，就找地休息。 路修远一直在清除森林里的丧尸，尤其是首领级的。这几天在森林里转，向北还没看到森林边缘，又追着丧尸拐向东方。 这片森林何其之大，就算他清完了一块区域，又会有其他丧尸，不知道何时从哪里过来。 程安甚至不知道，他这样做的意义何在。可能对他来说，战斗本身就是理由。 晚上休息时，烧火弄个热汤、烤肉，再加点从其他人那里兑换来的，面包馒头之类的主食。 路修远曾对程安说过不需要随时治疗，有些伤口很快就能自愈。 程安倒是嗯啊应着，下一次还是会使用异能及时治愈。 秋夜很凉，火焰不时噼里啪啦地作响，添了些暖意。 路修远说完一长串话后，不好意思地道歉。他太久没跟人说过这么多话，一时有些不知轻重和所谓，让他不要介意。 程安自然是没在意，只是开玩笑问道：“要是我想让你跟我一起离开，你走吗？” 路修远抬头望了他一眼，很认真地回答：“不行。那个小屋，是我朋友的。在他回来之前，我不能离开这里。” 主角的朋友？程安立刻戳系统，果然发现补充的细节剧情。 路修远武打行的一个朋友，后来去做了守林员。末世到来后，和路修远偶遇，便邀请对方到森林避难，毕竟深林人少。 后来有一天，那个朋友说联系到了家人，要回老家接人，拜托他帮忙先看着这里。然后就一去不回，后面再没有出现。 倒是有人留心，利用这个消息，骗到路修远好几次，引他入包围圈。 穿书者到来后，同样以此借口，在森林里设计重伤过路修远好几次。 程安忽然想到，加入穿书者势力后，路修远身边那个跟棺材一样的东西。 难道里面真是这个朋友？一般没人会这么做吧。之前在森林小屋时，也没发现有类似的东西。 ‘如果路修远能主动离开，或许就能避免这次的关键节点……’程安想着。 可难度就在于，他也没办法让人现在就离开。 剧情里，路修远是在末世五年后，才离开这片森林的。 第17章 穿书者的邀请 路修远十多天没回去，说要回去一趟。 这里距离小屋位置，已经隔了好几个山头。在和小屋相反的方向，程安甚至能察觉到，山的那边有一个不小的聚集地。 清晨，太阳还未完全跃出山涧。 两人在一侧半山腰，已经能够清楚看到远方山脚下的聚集地。 占地面积不算小，算得上是一个小城镇。守卫的异能者很多，内部各种建筑物分布，看起来很有规划。 “你可以去那里。”路修远说道。 程安立马拒绝。 “很危险。我无法顾及你。” “什么意思？”程安心底一惊。他知道连芳菲找人对付他的事情？ “字面意思。你不要跟来。”路修远说这话时，沐浴在晨曦中的那张脸上，满是跃跃欲试的神情。 【主角感知到，在森林中，有强大的首领级丧尸出现，已经有数名异能者死去。那名丧尸的前进方向，是森林小屋。】系统提醒道。 不是连芳菲的事情？ 程安心底并没有因此松口气。说不定是她故意引路修远回去的。 路修远已经转身，快速往回去了。 远远望去，像是一棵棵巨大的树木枝干上，生出藤蔓臂膀，助力将他不断接住又荡向前方，毫无间断，加之他自身的奔跑和跳跃，让他的速度越来越快。 藤条上闪烁着光点，那是雷系异能对木系异能的助力。虽然木雷异能并不能直接相互助益，甚至因为各自特性，会对彼此产生阻力。 但路修远能做到。他的双系异能配合也很好。 程安只在战斗中，偶尔看到过他同时使用两个异能。只是从来都是雷电和藤条分别攻击，从未见过闪着雷光的藤条。 这次路修远没有放缓速度，很快便消失在程安的异能感知中。 此时程安很想念上个任务的木系异能。这可是在森林，但凡他有上个世界的木系异能，绝对不会将人跟丢。 程安追了大半天，还是没有察觉到路修远。只能在系统引导下，继续往小屋方向赶去。 明知道很危险，还要去…… 什么纯情大男孩，真就是一个极度狂热的好战分子。 最初几天，路修远总是时不时就盯着他看一会，他还担心对方看出自己什么了。后面对方没再用那种眼神瞅他，让他松了一口气，以为对他没那么戒备。 现在想想，哪有什么戒备，他那分明就是想打架的眼神。 但凡他不是光系异能，没给他治愈过那么多次伤。换个其他有战斗力的元素异能，哪怕是普通异能的力量型异能者，估计他都要交手试探两下。 等程安赶回去，已经是深夜。 依旧是安静的木屋。 察觉到有人来，连芳菲走出门，就看到快速奔来的程安。将人迎进最中间的小堂间，关切询问。 “小安？你怎么自己回来了？路大哥呢？”连芳菲身穿湖蓝色针织长裙，显得成熟又文静。 “他在我之前回来的。看来是有事还没到。”程安回。 连芳菲笑说：“路大哥很热衷于打架，估计又是遇到丧尸，打着打着不知道到哪里去了。” 程安点头，表示赞同。 他仔细感受了一下，没在周围发现路修远。 但系统的警报一声接一声。 路修远受伤了。 ‘你这个故障系统，连主角在哪都不知道吗？’ 【穿书者携带的空间，能屏蔽系统对主角的感知……警报：主角面临危险……警报解除……】 ‘在你的世界里，连自己的主角都找不到，你不是故障系统，是什么？故障单机系统！’程安愤愤道。 【任务者，请不要辱骂本系统。警报：主角面临危险……警报解除！穿书者的空间系统，与我并非一个体系。】 ‘你没有否认，你的世界，这个说法。’ 【……】 ‘你刚刚说，穿书者的空间系统，那她也有一个跟你一样，会和任务者对话的故障单机系统？会不会发现你的存在？’ 【……任务者，请不要辱骂本系统。警报：主角面临危险……警报解除……】 程安内心无语，之前说你那么多次故障系统，没见你反驳。加个单机，就戳到痛楚？ 【穿书者的空间系统，无法与绑定者进行对话，但灵泉空间成长到一定程度，可孕育出生命，也就是灵泉精灵。 【警报：主角面临危险……警报解除！他们不会听到任务者和本系统的事情。同样，本系统也无法干预到他们。】 程安能听出，这系统确实尽力了，话语里都是有气无力的样子。 ‘能不能把你这个警报声停一停，你又找不到男主。’ 【警报自动触发，无法关闭，这是为了避免任务者漏掉任务对象的重要信息。】 ‘好了，退下吧，故障系统。’ 【任务者，加油。警报：主角面临危险……警报解除！】 程安慢慢喝着水，眼神微变，仔细观察杯中水。 这水是异能凝聚成的，这并没有什么。喝之前，他已经让系统检测过，没有问题。 但这水有恢复体力和异能的功效。连芳菲加了灵泉水。 “小安，怎么样？这些日子，考虑好了吗？要不要跟我走？”连芳菲话家常般的聊着，又示意他喝的水杯，“这样的水，我基地里有很多，你想喝多少有多少。” 程安放下杯子，装作疑惑的样子，“那路大哥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他一个人又不会饿死，反正他在这里都待那么久了。”连芳菲的语调里带了几分俏皮，好似话语只是开玩笑，实则很关心。 “我很担心路大哥。不然等他回来，我劝劝他？要是不行……像你说的，我们是朋友嘛。” 连芳菲笑着点头应下。 两人都不再说话，安静坐了一会，各自回房。 快天亮的时候，外面传来动静。 程安快速跑出门，就看到路修远抱着胳膊，一手扶着棵树，快要站不稳了。 路修远脸上难得带了些疲惫，但眼里残留的神采，表明了他对先前战斗的满意。 他一点都没有在意身上的伤口，程安搀扶他的时候，不小心碰到他胳膊上的血肉。他也只是颤了一下，眼中的兴奋余韵没有半点变化。 程安使用异能疗愈，听到路修远轻声的一句道谢。 刚走回堂间，连芳菲走出来，看到路修远浑身是血，连忙去端盆来，让他清洗。 程安悄悄试了试，这水里没有灵泉水。 看来连芳菲对自己人还是挺不错…… 【任务者，你要不要温习一下，旭日聚集地的结局，以及穿书者其他几个异能是怎么来的，还有改变剧情，后期阻碍疫苗研发和公开的事？】 ‘你还能读到我的想法？’程安当然没忘。 第18章 人不可貌相 【并不，但任务者你的心思，从你的脸上很好猜呢。请成熟一点，不要被表象迷惑。】 程安余光里看到凌晨黑夜作底的玻璃上，映出自己的样子。他没觉得自己的表情很外露。 他看向连芳菲，对方悄悄对他眨了下眼睛，用食指点了下程安和自己，又眼神示意了下正在库库洗脸的路修远，轻轻摇下头。 然后笑道，有事出去一趟。 路修远擦完脸，看了眼离开的那道身影。回过头来时，视线又瞥了程安一眼。 程安摸不着头脑，这主角怎么了。 但他实在太困，顾不上太多。等系统警报声停，看治愈得差不多，就回屋休息去了。 前十多天，跟着路修远在林子里东奔西走，没有一天不是野外露宿，简直就不是人过的日子。 昨天又奔波一整天，路上一边用异能给自己恢复体力，一边用异能赶路，精神已经很疲惫。 回来后，又因为系统一晚上的警报声，连觉都没睡好。 可算能睡个好觉。一觉醒来，天快到傍晚了。门外有敲门声。 森林里的下午，要比外面更昏暗一些。 连芳菲抱着一床新被褥敲门来了，笑着塞到他怀里：“托朋友送的，之前你们一直没回来，白天看你睡那么香，就没打扰你。” 一缕阳光下，她的笑容很温暖。湖蓝色的长裙，也在余晖中染了些温度。 程安感知了一下，路修远还在旁边的屋子里休息，没有外出。稍稍松了口气。 “小安，你对路大哥也太关心了吧，你是不是……”连芳菲捂嘴，憋笑了几声，又凑过来小声道，“我觉得他对女人不感兴趣。因为我这么漂亮，他居然一点都不心动。” “你就仗着他不打女人吧。”程安也开玩笑回道。 “怎么不打？第一天晚上，他把我扔出小屋呢，害我在门口蹲了一晚上，差点感冒。” “那你还敢乱说？” 看到程安一脸无语的表情，连芳菲哈哈大笑起来。 程安认真道：“芳菲，我们是朋友吧。你，我，路大哥。” 连芳菲看了他一眼，“当然。”还用力点头，表示极力赞同。 上一个任务，程安因为实力强大，从没太过留心别人的态度，也从没遇到需要费心观察的人——除了那俩主角。 就是最后两个月，聚集地里新增了很多人，有不少异能者喜欢找他切磋，包括想拉拢他也好，想让他单独带队也好。总之，因为他实力强，所以大家都敬重他而已。 可如今，连芳菲的言行让他困惑。自己的光系治愈异能，于她应该不是什么很珍稀的存在，毕竟对方的灵泉水就有很强大的治愈效果。 这明明就是一个实力强大、漂亮又可爱的女孩子。 他想到现实中，刚工作第一年的时候，遇到一个同期进公司的新人兄弟。对方平日里很是和善，偶尔顺手帮他带个早饭，替他和领导掩饰他的迟到，还会帮他想法子解决工作中遇到的小麻烦。所以他也很珍惜这个朋友。 后来，部门接了一个大单急单，每个策划或设计，都需要单独出一份稿件。他通宵赶了几天，准备一早给经理汇报，结果方案被驳回，他被公开批评抄袭。他才发现，客户已经定了策划案。那份方案，和他的一模一样。 他去问昨晚唯一一个到他身边，看过他电脑的兄弟。对方只是微笑着，表示不知道，说方案是他自己赶完的。 再后来，他被迫离职…… 他又想到上个任务中的李灵，谁能想到，那个时候她居然会拼命保护，一直看不顺眼的云棠。 人不可貌相。他总是记不住教训。 三天后，他看到了重伤几乎快要昏迷的路修远，旁边是一身漂亮草青色长裙的连芳菲。 她依旧是笑着的，很有活力和亲切气息。她站直身子，微微低头，看向旁边、靠在树边支撑身子的路修远，劝他跟她走。 回头看到程安气喘吁吁跑来时，她轻轻用手顺了下一侧长发——不论是混乱的末世，还是这样少人甚至无人的森林，她总是身穿长裙。 暖黄色、奶白色、湖蓝色、草青色。不论什么颜色，都能衬得她休闲自在、无忧无虑的美好模样。 “小安，你为什么对他这么执着？你明明也才认识他不久，不是吗？”连芳菲很不解。 她自认为，自己对男人是很有吸引力的，这具身体本就是风姿绰约、容貌绝佳。加上她的实力团队，应该没人能拒绝得了自己才是。 书中的主角们，因为光环可能不会轻易屈服于她，但这些连名字都没有的配角，怎么也这么难收服。 程安没回答，走过去将手搭在路修远肩上。 温暖的白光，从手下蔓延到接触到的人，快速弥漫全身。 “你也看到了，他总是这样。从不管担心他的人会如何想。你还不打算跟我走吗？”连芳菲不死心道，“你留在这里，只会拖累他。或者说，你被他拖累。” “他是被你的人引出去的，对吗？”程安抬头，望着连芳菲。 这几天，路修远都只是在附近巡视，晚上回到小屋。 程安在小屋里，也能一直感知到路修远。今天犯懒，一时没跟着人。结果突然之间，就失去了对路修远的感知，接着就是系统一声声的警报。 按照剧情节点，要再过两天，才是第一个关键节点——同丧尸首领在人类聚集地打斗。 程安本以为，这次也只是偶遇丧尸，打斗中不免受伤。 但连芳菲也突然消失在感知范围内，与路修远虽是两个方向，他也察觉到不对劲，连忙向着路修远消失的方向来。 然后就是刚刚那一幕。 “其实我也不是故意的，是路大哥太执着……结果就不小心发现了不该知道的秘密。本来我是没想这样的。” 连芳菲无奈说着。 “那些下属，也不是所有人都听我的……” 她还在解释着，但程安从她轻松的神情上看到了，她没觉得不听话的下属做错。甚至有可能，这就是她吩咐的。 路修远的重伤，只是让她有点难以向自己解释。 第19章 对立 程安第一次，从一张微笑的漂亮面容上，感受到冷意。 也切实感受到了，系统所说的野心勃勃。 他不觉得野心勃勃是坏事，可因此漠视生命，就是一件可怕又错得彻底的事。 “好吧，我知道可能我怎么解释，你都不会相信。但我还是想说，只要你来，无论什么时候，我都欢迎你，小安。” “是因为异能晶石吗？”程安问，“因为我的异能晶石，你才对我这么好？” 连芳菲脸上的诧异神情一闪而过，“你怎么会这么想呢？”她微笑着，“当然是因为，我们是朋友。” 程安低下头。 脑海中系统的警报声终于停歇了。 他继续说道：“听说异能者，能直接吸收别的异能者晶石。而失去晶石的异能者，只有死亡这一个结局。” “是吗？那还真是一件可怕的事情。” “但吸收别人的异能晶石，也会对吸收者产生影响，异能失控，甚至自我毁灭。” “嗯，就跟人吃人会出毛病一样。” 连芳菲好似真的只是在顺着他的意思回答。 但程安已经感受到杀意。 连芳菲，认出他了。或许更早的时候，就认出了。 一道藤蔓挡在两人前方，拦下攻击。 退到十多米远的连芳菲，依旧是一副轻松自在的样子。她好奇地试探性地喊道：“程？程安？真是你？” 这寥寥数天的相处里，路修远从没有喊过任何一人的名字。很多时候，一个“ta”，加一个眼神，就已经能让人明白说的是谁。 程安没有应，看路修远站起来，对着那边的连芳菲，露出对战姿态。 “哈哈哈，路大哥，虽然你没有说过，但我知道，其实你很好奇我提过的那个异能第一强者。那个人，末世不到半年，就已经到达木系六阶满期。” “你不是说他死了？你亲眼看到的。” 木系异能者收回本命植物，和因为死亡而本命植物消散，还是有很大不同。 连芳菲思考了几秒，点头确定道，“当时他确实是死了。不过这个世界，什么都有可能发生。” 她又看向程安，“你说是不是，小安？” 程安没有说话。 “你应该也是好奇的吧，他为什么和那个人，名字一样。不然你也不会一直跟着我。”连芳菲轻笑着说，看向路修远。 随即她身形一闪，出现在另一个方向。她刚刚的位置上，出现一个大坑，坑边还有残留的藤条正在回缩到地下。 路修远出手了。他往前迈了一步，盯着连芳菲的方向，平静道：“让他们出来，再打一次。” “何必呢？我承认你很强，这么说吧，单挑无敌。但我既然能打团，为什么要单挑呢？” 连芳菲一个人站在那边，脸上一直带着笑意。 “来战！”路修远沉声说了一句。他右侧已经出现一团巨大的不规则藤蔓，盘旋缠绕，藤蔓上还闪烁着雷光。 不远处，一道雷光闪过。似是打到空气中的什么，一个人影凭空掉落出来。 连芳菲脸上的笑意浅了些，厚重的水墙挡住了攻来的路修远本人。 “让他们出来，你打不过我。”路修远停下进攻的脚步，说道。 “还是因为我是女人，所以你才觉得我打不过你？”连芳菲说的话语，轻松随意。但能听说，她对这话的认真程度。 水墙中浮现密集墨点，下一瞬飞速射出，打在藤蔓墙上，密集的闷响声后，尖锐的木刺掉落一地。 随后水面再次浮现金点，急速射出，叮叮当当的响声过后，金属性的针尖，也没能穿透藤蔓防御。 连芳菲咬牙，面上神情终于少了轻松姿态。 而路修远那张平日里没有什么表情的面孔上，逐渐浮现出兴奋。“木系、金系？” 双系异能都很少见，更别说这么多系。 雷电再次进攻，又被躲开。 几次下来，连芳菲的躲避狼狈了些。水墙迎面而上，被雷电球击中，撑了不到两秒，水墙轰然散开，水花溅到她的长裙摆上。 “我的裙子！”她恼怒地喊了一声，“揍他！给我狠狠揍！” 几道人影从她周边的空气掠过，不同的异能攻击冲着路修远而去。 连芳菲低头，揪着裙摆擦了好一会，才终于将那个泥点擦干净。 随意看眼战场，然后走向另一边的程安。 程安不敢轻举妄动。 有空间异能者，禁锢了他周边的空间。一旦他乱动，就会像碰到锋利的刀刃一般，被划伤。不管不顾地冲撞，被切掉胳膊和腿，都是轻的。 ‘系统，你可真废。’他忍不住感慨了一句。 【任务者，穿书者就在眼前，建议你击杀。】 ‘你要不要温习下，你给我随机到的这个异能？’ 【……任务者，目前你的首要任务，是保护这具身体。】身体一旦没了，还要重新具现，得不偿失。 ‘废话！’ 连芳菲已经走到跟前，一脸不可思议地打量程安。 “有朋友说，你和那个程安长得很像。不过他都死那么长时间了，我跟他也从没见过面。你俩异能还差这么多……我没觉得你是他。” 程安紧抿着唇，没说话。 “你要不要跟我走？不论你是谁，来自哪里。我说过，我的基地，随时欢迎你。” “是因为我的六阶光系异能吗？”程安又问了一遍。 说不上是失望，他早就知道她不简单的。只是会有那么一点点失落。 连芳菲没有回答，说道：“光系异能者本来就少，六阶满期的光系，我真是第一次见。” 那边的战斗愈演愈烈。路修远因为受伤，警报声又响起来。程安只好传送异能，给他疗愈。 现在这个距离，异能治疗还不算费劲。距离越远，异能越不好锁定目标，精神消耗也会变大。 “说真的，我很好奇，你到底是哪里来的。一年半之前，如果不是……算了，说这些没意思。小安，你再好好考虑下。” 那边的战斗已经趋于白热化。 路修远一人对战五人，属实很勉强，受伤是避免不了的。 那五人是有配合的，异能也都在六阶中期往上。 远处一个山头传来隐隐的嘶吼声。 第20章 波及聚集地 最终还是连芳菲喊停了。 她望着衣衫褴褛还带伤的几人，很是无语，“你们五人都打不过一个？赶紧回去再练练，太丢人了。” 几人很快消失在原地。 程安整个人一松，周边空间的压迫感消失。 路修远身上的状态本来也不算好，因为有程安的治愈，他只是衣服破了些，没有受伤。对手走后，他的兴奋状态持续了很久，才算平复。 然后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当时完全没留意到程安的存在。 “我说过，你可以跟她离开。或者加入周围的聚集地，我可以送你过去。” 他看程安安静喝水吃东西，不太想说话的样子，喉咙动了动，没再多劝。 翌日出门时，程安拦住他，“这几天，你能不能不出去？我担心她会再回来。” “没事的，她不会伤害你。”路修远生硬安慰了两句，又劝道，“下次她再来，你跟她回基地吧。我这里太偏僻，你待着也无聊。” 程安转身回房间，收拾东西。 路修远松口气，出门后不久，回头一看，身后又跟了尾巴。 那人背着一个很大的包裹。六阶异能者背这些，倒是不费劲。就是看着挺费劲。 “你这是……把被子打包了？”路修远看他走近，疑惑问道。 程安气息平常，“哦，我就是不想再睡干草。你不用管我。没带你的。” 路修远点点头，“那你自己小心。”说完快速离开。 有几次遇到落单的丧尸，轻松解决后，后面的人还没有跟上来。他又悄悄往回走了一段路，果然发现那个背着大行囊的身影，跟散步似的，慢悠悠走着。 他沿着原来的方向继续前行。晚上，原地宿营，他收拾了两个干草堆。又等了很久，才察觉到远处熟悉的气息。 开始烤肉，煮汤。 又等了好一会，一个人影才出现。 等人放下大包裹，在一个干草堆上铺好被子。他递了烤好的野鸡腿过去。 “不要，难吃。”程安这次拒绝了，然后光明正大的从包里掏出一个盒饭来。 这是下午时遇到其他小队换的，很少能换到有保温的这种盒饭。 路修远只沉默地拨弄下火堆，吃着自己面前的烤鸡。野菜汤也是他自己一个人喝完的。 吃饭收拾了下，在早已弄好的一个干草堆里躺着休息。 以往程安总是找他搭话，今晚这么安静，他倒有些不适应。 好一会，他爬起来，问道：“真那么难吃？” 已经躺下的人影坐起来，从旁边包里巴拉了一会，扔过来一个东西。 他接住，是刚刚程安吃的那个盒饭一样的包装，有点重量。打开来，满满的饭菜，还带着点余温。 尝了一口，他的眼眸微微停顿。一盒饭很快被吃光。 第二天一早，程安醒来后，看到四周一圈正在往地面缩回的藤蔓。 木系异能的控制能力，在触发条件时，植物中留存的木系异能可以驱动植物，自动攻击或消失。 枕头旁边放着两个六阶普通晶石。旁边的地面上还歪歪扭扭写了三个字：“换食物”。 真就没有对比，没有伤害。 要知道，路修远平时连五阶及以下的普通晶石，都不舍得拿来换物资。比自己异能等级低的晶石，对异能没有太大助益，但可以积攒下来，换取更高等级的晶石。 六阶普通晶石，能换一百个五阶普通晶石。但一百个五阶普通晶石，却很难换到一个六阶普通晶石。而有异能属性的晶石，兑换比率会更大。 没感知到路修远的位置。好在系统给出方向，东南方。 昨天是从小屋一直往西南走的，如果他沿着昨天的方向继续走，不会遇到路修远。 这次程安赶了大半天，系统的警报声响了很久，才终于能感知到路修远的位置。 他正在和两只首领级丧尸战斗。 等程安赶到时，路修远已经占据上风，正在追着那两只丧尸打。 六阶中期风系丧尸，六阶高期金系丧尸。 今天，正是第一个关键节点——同丧尸首领战斗，波及人类聚集地的事件。 程安连忙高声喊道，“停手！它们在引你往聚集地的方向去！”路修远听到了，非但没有停止战斗，轰击的雷电球反而更多，速度更快。 “在它们到达前，杀死就好了。”得空，他回头解释了一句。 程安看到那张重新冒了青茬的面容上，焕发出的高昂神采。 “它们的目的就是引你破坏聚集地，你不可能在那之前杀了它们。” 程安一边用异能帮路修远疗伤，一边用异能赶路，才勉强追上打斗现场。 “我可以的。你不用跟来。先回小屋。” 下一瞬间，那名风系丧尸速度猛然拔高，往北方射去。 周边的树木上，不断有藤条阻拦，大多被它闪躲过去，少数被风刃斩断。在快要出程安的感知范围时，它的速度终于停了。 有藤条成功缠住了它。 后方的金系丧尸急速而来，金色利刃斩断前方障碍，也斩断了缠着风系丧尸的藤蔓枝条。 两只丧尸相互嘶吼一声，继续冲着北方而去。 程安追着赶来，已经能看到远方山脚下的人影。异能急速耗转，体型巨大实则没多少重量的被子，早被扔掉。 脑海中系统的警报声再次响起。距离过远，他的异能范围已经跟不上路修远。 眼看着三个身影冲进聚集地，造成混乱。 因为距离太远，他甚至连惨叫声、轰塌声都听不到一点。 强行使用异能赶路，等赶到，就看到聚集地一片狼藉。 在聚集地内北侧，三个身影还在缠斗。 城南门口，受伤的二十多个人，有一半是异能者，剩下的一半普通人，全都处于重伤濒死状态。 随后，有人感觉到被温暖包裹，身上的疼痛减缓，直到消失。他站起身来，不可思议地摸摸刚受伤的脑袋，肩膀、胳膊、肚子，所有的伤口都奇迹般地愈合。 不断有人站起来，脸上是难以置信的神情。前一刻还是重伤，后一刻伤口就完全消失。 已经有人发现正在往北边而去的程安，认出了他。之前随队伍外出，他见过程安来交换过物资。 第21章 回程 程安光是用异能急速赶过来，就消耗了很多精神力和体力。 等快速治愈完这些人，异能已经彻底耗空。 他看向聚集地内，那三个在聚集地内肆意战斗的身影，几乎无视下方任何的建筑和人类。 这就是穿书者剧情中的，波及聚集地少部分区域？ 凡是他们所经过的地方，只房屋倒塌都算轻的。很多普通人没来得及跑出去，加之战斗余波，没有当场死掉都算是幸运。 而在原剧情中，那场战斗所带来的伤害，几乎倾覆了一整个小型聚集地，可想而知有多惨烈。 程安追着战斗扫荡多的区域，一路过去，将遇到的受伤者，一个不落的全部快速治愈。 两个丧尸眼见情况不对，改道往聚集地外逃去。 这一次，风系丧尸被藤蔓再次缠住，没来及逃开，一个雷电球轰然而下，没了大半个脑袋。 地面钻出一根藤蔓飞速蹿过去，卷起晶石就往回缩。 风系丧尸的身体从空中坠落，狠狠摔在地面。 金系丧尸还在大刀阔斧地劈砍。藤蔓困不住它，只能减缓行进速度。 但也足够了。 没了风系丧尸分散异能和注意力，双系异能再次融合。 粗壮的藤蔓，带着闪烁的雷光，飞驰而去，看准时机，将金系丧尸困了个结实。 刺啦作响的雷声中，金系丧尸动作忽地停顿了下。一道闪电劈下，正中它的脑袋。 由于金系特有的防御性，那颗金灿灿的丑陋脑袋只是出现一些裂痕，随即金光蔓延，异能将伤势修复完好。 又是几道闪电，接连快速击中同一个位置。 最后一次时，有一道极其细小的流光，拐了个弯，没从正上方轰下来。从丧尸脑后，侧下方的位置，猛然向上袭去，在后脖颈位置打出裂痕。 旁边的金色皮肤闪烁两下，回到丧尸原本青灰色的皮肤，露出一道极小的伤口。 一条极其细小的藤条在闪电之后袭来，顺势钻入伤口，强行扯大，并继续往里钻去。 金系丧尸的挣扎动作立刻剧烈起来，全身的金色涌向脑袋，但已经来不及。很快身体一僵，不受控制地往后倒去。 藤蔓已经缩回。掩映的枝叶中，卷回一个金色晶石。 至此，两只丧尸终于全被清除。 路修远的伤口不好，系统的警报就一直在。等治愈好路修远，警报声停止，程安已经精疲力竭。 他能感觉得到，体内的晶石上的细微裂痕，微微扩大了一点，变化很小。 身体一软，倒在一个座椅上，带着草木清香。 他费力抬手，示意路修远过来。 “晶石，一颗。”程安虚弱地说道，又往正聚集而来的人群，眼神示意了下。 路修远看懂了。他一脸不舍，凑过脑袋来，极其小声说道：“要不换成五阶？” 程安一时被气晕过去。 等再醒来，已经在回去的路上。 路修远正背着他。 “放我下来。”程安没好气地拍了他胳膊。接着就感觉到身体远离路修远，身下是一张藤蔓编织而成的床铺。 这次闭眼休息，比被背着时平稳多了。 但凡身体好点，但凡有个能打架的异能，他绝对不会就这么安静躺着。 一个被子似的东西盖了上来。他睁开眼看，正是半路跑丢的那个。 “刚好捡到。”路修远走在一旁，平声解释说。 看程安还是一副不愿搭理的样子，一旁缠绕的枝叶动了几下，露出一个半透明的晶石，递到程安眼前。 是那只六阶风系丧尸的异能晶石。 “你放心好了，给了一个六阶金系异能晶石，还有十个元素异能的五阶晶石。” 路修远挺着张面无表情的脸，只眉头微微皱了下。说出口的话语，是极其肉疼的语调。 说完还来一句，“亏了，给多了……” 程安也不是非要赔偿什么，他说，就是想让路修远记住教训，如果他最初就停下追杀，或许这时会错过那两只丧尸，但能避免很多人被牵扯进来。 省得后面再因为这样的事情，又走上被人类追杀围攻的剧情。 “可它们是首领级丧尸，不杀死，后面只会让它们害死更多人。”路修远望向他。 程安眼神微合，望着上方林木间的天空。 他问道，“列车困境，听说过吗？ “假如，有一辆无法停止的列车，前方有两条轨道。 “既定轨道上绑着一个人，而另一条轨道上绑着五个人。你只可以选择改变，或者不改变列车的方向。 “你会选择不改变，让列车撞死五个人，还是改变列车轨道，撞死一个人？” 许久后，他听到回复。 “我想，我可以让那辆列车停下。这样就能救下所有人。包括列车上那些。” “……” 路修远一声轻叹，“我明白你的意思。以后我会注意的。” 程安总算收回些欣慰。又说了几句话，因为太累昏睡过去。 目前的光系异能治愈能力，主要是恢复身体上的伤势，对精神力和异能本身的恢复，作用很缓慢。目前异能还未恢复到平衡点，对自己使用治愈能力，只会加速异能损耗，精神更疲累。 再次醒来，还是在路修远背上。又是被颠醒的。 “你就不能用木系异能带我？”程安不想说话。睡都睡不好。 “有点累，异能休息下。”路修远解释，“那只风系丧尸跑太快。” 程安心里暗暗说了句，活该。面上没说话。 “你今天不该来的。”路修远又说道。 程安随意“哦”了一声，算是回答。 天色已经很黑。没走多久，路修远停下来，准备露宿。 “你就不能长点记性？被围攻那么多次，就没发现，她想杀你吗？” “我知道。”路修远回。 程安疑惑：“你早就知道？” 路修远点头，边啃着从镇山聚集地换来的鸡腿。 他不太去聚集地换物资。以前偶尔有过几次，也是在其他几个小聚集地换的，都没有这个聚集地里的食物好吃。东边那个聚集地，人太多，他不太想去。 程安大惊：“你早就知道？！” 第22章 温馨节日 “她打不过我，她身边的人也打不过我。”路修远已经拿起第二个鸡腿。 程安目瞪口呆。 因为知道，导致自己好几次，被丧尸围攻、被人类围攻、身受重伤的人，是连芳菲，所以才拒绝加入对方？剧情里从没写过主角知情…… 或者，他真的对连芳菲的背后设计不知情，只是直觉对方有杀意，然后单纯想要打架？ 但完全不知情，又怎么会知道有架打…… 安全度过第一个关键节点。聚集地内打斗事件发生了，没有伤亡。 当时路修远留下的是六阶金系晶石，和二十个五阶元素晶石。镇山聚集地退回十个五阶元素晶石，又给了很多吃的。 还表示，非常欢迎他们再来，只是下次，就不要带丧尸一起了。 接下来一个多月，倒是平常得很。 路修远每隔几天就会出一次远门。这次程安不敢松懈，每次都跟在一旁。 路修远对此表示过不解，随他跟着。即便知道对方总会追上来，赶路的时候，速度仍会注意放慢些。 按照末世前的传统，再过半个月就该是元旦。 各聚集地里已经在开始准备。虽然没有下个月的春节隆重，多少也要有个仪式。 即便是末世，现在基本稳定下来的聚集地，该有的仪式，都不会少。 回到小屋，路修远从包里翻出一个小袋子，递给程安，“你要的糖。” 小包装的透明袋子，里面十来个一指宽的硬糖块，只有橙色和青色两种。末世前，这种随处可见的糖块，每包至少有五六种颜色，还带不同水果造型。 程安很意外，前几天他随口感慨了一下，很久没有吃糖。 当时路修远也随意应了一句，“哦，聚集地有。下次去，给你带。” 程安还好笑地想，就你这么抠门，能舍得花钱买糖？也就没在意。 在旭日聚集地的时候，他倒是见过收集的物资里有糖，都是紧着分给孩子们。 现在又是末世二年……不过，想想连元旦都过得仪式感十足的镇山聚集地，好像也就不奇怪了。 他望着又从背包里掏出一叠福字的路修远，“这么多？” “你不是说春节元旦得贴福字？”路修远递过来两颗晶石，解释说，福字贴不是买的，基地里的人送的。 “那也不用这么多……你打算贴哪？” 这么厚一沓，就算把每个房间的门和窗户都贴了，也用不完。 “我没要。镇山聚集地那些人给的。”一人几张硬塞过来，一路下来，就这么多了。 经历过上次事件后，路修远会经常往镇山聚集地方向去，遇到人也不再刻意提前避开。还跟着一起换过几次物资，同镇山聚集地的人，逐渐熟悉起来。 程安曾问过原因，但不太相信对方说的“他们的鸡腿好吃。” 他觉得，可能是因为镇山聚集地规模比较大，能换到更多高阶晶石。要不，就是还在惦记那个金系晶石，和那十个五阶元素晶石。 这次也是，路过镇山聚集地时，为省时间，他和路修远分开行动。他去餐区，购置些吃食。路修远去看晶石兑换，会路过日用品区。 他就让路修远顺带买几张福字，或过节喜庆的东西，好贴在小屋，给了他两颗晶石。一颗足够，他还大方地多给了一颗做“跑腿费”。 连芳菲原先的房间还在，门窗上也被贴了福字。 “你不是说花晶石买这些杂物，是浪费？”程安打趣道。 “不是买的，他们给的。”路修远强调说，提醒道，“那两颗晶石，还给你了。” 程安连说知道，忍不住哈哈大笑。 免费的东西，不是浪费。 又过了两日，傍晚两人回来时，很远就察觉到屋子里有人。 一个身着桃红小袄的女孩子，正坐在堂间，盯着一旁窗户上，那个毛笔写的粗狂的福字发呆。 不知怎么的，明明是一幅安静祥和的画面，程安偏惊起一身鸡皮疙瘩。 路修远倒是很平静。 “你们回来了。你们要不要去我基地过年呀。” 连芳菲开心地站起身，和平常一样，往程安身边凑，热情邀请。 “小安，来嘛。” 程安往旁边退了半步，她也不在意，又去邀请路修远。 意料之中，都被拒绝了。 “好吧好吧，我就知道。”连芳菲说着，随意一抬手，伸出指尖，有水滴飞向窗户。 那边松了半边的福字贴，被滚动的水滴，重新粘紧贴合到玻璃上。 连芳菲蹭了一顿饭，连呼赚大了。以前路修远从不回来吃饭，导致她做了饭也白做。 圆圆的月亮已经挂起。 连芳菲起身告别。她离开后不久，窗户上那张福字飘然落下。 路修远翻出不知多少年的老胶带，糊了几层，重新粘紧。他一边还在疑惑：“她又来干什么？” 程安开玩笑道：“来看看你给她留的房间啊。” “那个房间，只是留着给我朋友家人的。和她没关系。”路修远皱眉，又要开始说教。 程安连说开玩笑的，逃回房间去了。 关于那个跟棺材一样的东西，还是没有线索。他想，会不会是连芳菲控制路修远的特别道具之类的。 距离元旦还有一周，镇山聚集地里很热闹，小队遇到两人时，还热情邀请，到时候过去玩。 “春节你们不过吗？”程安好奇。 “过啊，怎么不过。这可是我们在末世的第一个安稳年，得好好搞一下。这次元旦就是个预热。” 镇山聚集地里的人，说话间带着这里特有的方言特色，言行举止中，有种不羁的豪爽大气。每次遇到两人，就算他们不换物资，也会塞一点东西。 程安笑着点头，表示明白了。接过新换的衣服等物资，告别离开。 自从来到这里，程安总会被随处可见的，大自然的壮丽景象震撼到。 此时，他深刻体会到，能让人感到自身渺小的，除了星辰与大海，还有群山和森林。 天气还是寒冷。 冬天的森林，并不干枯。这里的树木大多都是耐得住凛冬的。 越过两个峰顶后，又遇到几个丧尸，不过都是五阶普通系。 “你说，丧尸有完全消失的那一天吗？”程安问路修远。 路修远摇头，表示不知道。 “你希望，有那一天吗？” 路修远思考了很久，还是摇头。 不是不希望，而是依然不知道。他是喜欢战斗，但并不喜欢杀戮。 突然，两人同时停住脚步。 有人来了。熟悉的对手。 第23章 开战初始 这次比上几次的五人，还多了两个。 程安依旧是在远处一边观战，时不时给路修远输送治愈异能。 有人注意到程安，想要往程安的方向来，被自己人拦下。 “你们傻啊，光这么耗，我们能比过？” “老大不让动他。” “啊？为什么啊？” “谁知道，干你的活吧。” 程安也想知道，连芳菲为什么要这么做。他能感觉得到，她的拉拢邀请，其实也没有那么诚恳。 她很会表演热情。 上次她走后，第二天开始，几乎每天都有人埋伏、围攻，伤到路修远后，又会及时撤离。 今天有点不一样，来的人多了。而且下手更重。 第二个重要节点来了。路修远被异能者多次埋伏重伤，逃出后，遇到连芳菲。 接着就是第三个关键节点，也是最重要的一个，因为报恩而跟随连芳菲。 且不说，路修远有没有知道对方设计埋伏的可能性。就单是经过这么多天的相处，程安不觉得路修远会因为报恩，就加入对方势力。 尤其在路修远一受伤，就有系统警报响起。他早有推测，一直有个异能者在暗中窥伺，趁路修远受伤时攻击。 只是就连系统都没法定位到攻击者，这又让他不确定起来。 【关键点触发，任务者请接收剧情补充细节。】 因为连芳菲的到来，主动接近路修远。导致另一名剧情之外的人物——一个特殊异能者，也盯上了路修远。 他的异能是极为特殊和稀有的，灵魂侵占。 这种异能可以让异能者灵魂离体，然后侵入他人身体，将其占为己有。并继承身体原有的异能，及自己的灵魂侵占异能，两种异能。 灵魂侵占，又被称为幽魂异能，六阶以前，只能短暂地使用灵魂离体，可当作探查类异能使用，几乎毫无作战能力。 在六阶以后，才会激发灵魂侵占能力，且使用条件极其苛刻。灵魂侵占这个叫法，都是在末世五年之后，被人偶然发现后才有的。 ‘果然是换人了……’程安并没有感到轻松。 那名特殊异能者，就是这次的关键点。也是出现在现场的，新加入的攻击者之一。 对方一直在借助空间异能者隐藏身形，只在路修远应付不过来时，才出手。他的攻击很低，并没有造成身体上的实际伤害。 但他的每一次攻击，系统都会提示警报。 程安不敢大意，仔细寻找，观察。好一会儿才发现，那名特殊异能者，他的每一次击中，都能加快路修远的异能消耗。 结合系统的提醒，大概率对精神力也有损伤。 ‘系统，他的异能标记，维持多少天？’ 【一百天。】 灵魂侵占异能开启时，需要在之后的一百天里，在身体一定范围内标记异能者，三天后，就能开启灵魂侵占。 被标记对象，在被标记期间，就算只是流血都有可能会被钻空子，强行被挤走灵魂。而每一次的入侵失败，都会增加，下一次灵魂侵占的成功率。 ‘现在是多少天？’ 【第95天。】 他见到路修远也不过才两个月半，连芳菲比他提前一周，再怎么也不会超过三个月。 在连芳菲正式出现在路修远面前时，他就已经被标记了。 不是连芳菲早有预谋，就是这名特殊异能者的擅作主张。 程安更倾向于后者。连芳菲想取路修远的晶石这一点，不会变。 那边路修远因为异能和精神力的加速流失，导致异能运转停顿了下，挨了一击，倒向地面。 程安刚跑到近一点的地方，离路修远还有一段距离。身后有攻击来袭，迅疾而来的藤蔓挡下了这一击。 没有人类聚集地的联合追杀，连芳菲再不能浑水摸鱼，伪装并借他人之手和名义围攻路修远。 所以，她只能不断试探，想要找出路修远的弱点。 刚刚那一击，目的也不是程安，而是路修远。他因为分出异能帮程安挡了一下，没有防住自己这边袭来的围攻，再次被打飞出去。 正好倒在程安这边。 “你快走，去镇山聚集地。”路修远快速跑过来，气息有些乱。 他拽着程安背上的包裹，将他整个人往后用力一扔。藤条接住人缠住，飞速远离。 打斗声渐渐小去，藤条的速度也越来越慢。程安用力一扯，总算成功将藤条扒开。 脑袋里的警报声，一直响个不停，即便他已经感知不到路修远的位置。 ‘系统，关于镇山聚集地，有剧情介绍吗？’ 【有一点哦。镇山聚集地，在末世五年，被合并加入另一个聚集地。】 剧情里，因为那次的丧尸波及事件，镇山聚集地加入追杀路修远的行列，损失不少异能者。后面被合并，并不意外。 现在，镇山聚集地没有与路修远为敌，反而关系不错。 当然，他不觉得，路修远让他去镇山聚集地，是让他找人帮忙。 程安顶着系统刺耳的警报声，边走边问系统。 ‘有没有其他，和路修远有关联的聚集地介绍？或者是在附近，其他几个聚集地的剧情？’ 【有一个哦。】 在主角最关键的节点上，在森林以北，有一个数万人的欣荣基地，一支小队外出时，遇到重伤的主角，就好心收留，带回去照顾了几天。 穿书者到来后，有追杀者追到欣荣基地，再次重伤主角。恰好丧尸潮围攻聚集地，穿书者救了主角，就离开了。 ‘那基地里的人呢？’ 【被丧尸潮吞噬了。】 程安脚步停了下来。 他在想，上一个节点中，镇山聚集地里那些被伤到死去的人，是真的重伤而死吗，还是有人暗中做的手脚。 系统答，是穿书者派人暗杀的。 “那个欣荣基地的丧尸潮，是巧合，还是穿书者故意引去的？” 【按照穿书者一方的主角视角，强者的加入，是她靠感化成功邀请到的。】 ‘……说人话。’ 【就是说，即便是她故意引去的，穿书者剧情也不会有记叙。】 第24章 第一百天 【在穿书者的故事中，穿书者才是主角，是集合各种美好品德的存在。】 所以大概率不是巧合。 程安深吸口气。 不管是为了重伤路修远，还是有别的原因，比如为灭口而覆灭……他不能轻易再将任何一个聚集地的人牵扯进来。 程安往路修远的方向赶去。 这次不敢使用太多异能赶路，担心到时候路修远伤得太重，自己无法快速治愈。 跟着系统导航，找到人的时候，已经偏离最初的战斗区域很远。 比起对面的七人少了三个，路修远此次受伤不算严重。 他的腰侧被划开一道口子，伤口处涌动着墨绿色的细小藤条，包裹住伤口防止打斗中被扯开，伤得更重。 其他地方，也都有不同程度的伤势，或是撕裂的伤口，或是利器刺伤。 但路修远整个人的状态异常亢奋，似是完全感受不到疼痛一般。 他的作战风格，依然是以自己的身体为诱饵。近身作战时，只要对方伤到他了，必然会受到他更重一击。 程安在运转异能治愈时，察觉到很多伤口带毒。因此所需要的异能更多。 等全部治愈一遍，他的异能已经消耗一空。 后面的战斗，只能等异能恢复一点，就给路修远用一点。有好几次，如果不是路修远的异能保护，他连攻击余波都躲不过去。 晶石太脆弱了，有一丝丝裂缝，只要异能稍微用过度，裂缝就会不断扩大。 体外的晶石，也只要催动异能，很轻易就能被吸收。 但一颗完好的晶石，没有异能者能击破，不论是丧尸的，还是异能者的。从这方面来说，异能晶石又很坚硬。 好在围攻的异能者主动撤退了。 路修远身上还带着伤口。 回去的路上，程安在背上被颠得难受，鼻尖还一直萦绕着浓重的血腥气。 系统的警报也一直在响，搞得他很累，又一直没法入睡。 ‘你这破警报能不能先停了？你又抓不到那个攻击的特殊异能者魂体。’ 对此，系统只会无辜表示，强制提醒，没办法。 “为什么要回来？不是让你去镇山聚集地吗？”路修远平静的声音里，带着一股沉闷的火气。 程安不想说话。 “我不想在战斗的时候分心。你不需要给我疗愈。下次，我不会再管你。” 程安的脑袋里很多声音在响。 他听到路修远说的话了。他不想解释什么，只想狠狠骂一顿。 这次的任务简直太受气了，路修远比江辰还让人糟心。 可实在没力气，只成功说出了几个字，还很小声。 “别受伤……” 你特么一受伤，我连觉都睡不好啊。 一连串的警报声中，程安还是晕了过去。 再次醒来，是在森林小屋里。 他的状态很差。系统的警报音一直在响。 完全感知不到路修远在哪。 系统给出了方向，西北方。 床头小木柜上，有一个巴掌大的纸，是从福字贴红纸边撕下来的，背面白灰纸面上，写着几个歪歪扭扭青绿色的字。 “回镇山。不要跟着我。” 没有落款。但字的主人是谁，很明显。 程安脸色难看，咬牙切齿低声咒骂了一句。 从空间翻出吃的，大快朵颐，吃到差点吐了。 幸亏六阶异能者的身体素质好，否则被一直这么吵，又被这么气，指不定又得气晕过去。 吃完后，将残羹一扫。 食物残渣掉落在地，没一会下方木地板微动，将其融入吸收。 那一小块留言纸，也被扫落在地，一同融入地板。 地面光洁无尘。 夜色已深。 程安往系统指示的方向赶去，在系统提醒快要到路修远感知范围时，又放慢速度。 等系统说路修远已经结束战斗，这才靠近。 他倒是想和路修远说说那个特殊异能者的事情，但每次只要他太靠近，路修远就会尽快赶路。就算是在和丧尸战斗的过程中，也会拉扯着丧尸远离。 等战斗结束，远距离接受疗愈，倒是还可以。但再靠近，他就会起身快速离开。 程安好几次气得大骂，这不是白嫖吗？ ‘我能不能不做这个任务了？’ 【任务者请冷静。任务开启，无法中止。可以等本次任务的最关键节点之后，暂时转入下一个任务。】 无奈，只有在路修远结束战斗，程安快速治愈之后，才能安稳睡上一觉。 路修远用木系异能远远送来两个六阶晶石，也被他扔了回去。那藤条卷起晶石又塞了两次，确定他真的不要后，这才卷着晶石小心翼翼地往回缩。 等离开一段距离，藤条速度猛然增加，更多的枝叶覆盖到晶石，生怕出意外被谁截胡。 程安望着远去的晶石，一时想去抢回来，已经晚了。 每一次的疗愈过程都很气，远距离疗愈对异能消耗很大，而且治愈速度也慢很多。但路修远就是宁愿多等会，也不想让他跟上去。 程安自我安慰，等这几天第二个重要节点过去，第三个最关键的节点，也就不存在了。 路修远不会被重伤，不会被那名特殊异能者鸠占鹊巢，他也知道是连芳菲派人追杀他的。这样，他应该就不会加入对方阵营。 那他就能暂时远离这个气人的男主了，他爱怎么打架就怎么打，爱受多重的伤，就自己受着。 距离元旦还有三天。 今天是标记的第一百天。只要挺过明天正午十二点，本次灵魂侵占失败，异能者会受到一定程度的反伤，下一次灵魂侵占异能启动，就要再过很长时间。 若是能趁机攻击，加重伤势的话，可能数年都无法再实施灵魂侵占异能，少则三五年，多则几十年。如果他能活到那个时候。 但最后一天，同样也是异能侵占成功率最高的。 程安的异能，这几天恢复了用，用了又恢复，倒是没再损伤到体内的异能晶石。他也有意保留异能，留到今天。 路修远从上次离开小屋后，再没回去过。从西方边缘转向北面，不着急赶路，总有几只丧尸闯入森林。 北边的群山，更广阔。 第25章 特殊异能者 这一天，路修远照常清理了几只丧尸，揍了几个围攻异能者。 到后半夜时，四周安静下来。 他找了处位置准备今晚的宿处，然后一边生火烤肉，一边等待。 之前他感知到来人快要跟上来时，就提前赶路。后来过了几次，那人治愈完，就主动退后，离开他的感知范围。 他觉得这样不错，不至于因为旧伤导致实力下降，打得更痛快。也不会有人在现场让他分心。 快到北边一个聚集地了，他想，要不这次等人来，劝他去那个聚集地？ 察觉到有人在靠近。他已经认出来人是谁，准备等疗愈快结束时，分一半烤肉送过去道谢示好——虽然因为难吃对方就没吃过几口，但他觉得能饱腹就好。 果然没过多久，他就察觉到伤势正在恢复。 只是这次，在伤口全部愈合之前，又有异能者围来。 而在同异能者交手前，治愈异能就已经停止。木系异能探查中，那人已经不在原地，他以为对方离开了。 所以当打了半天架，对方突然推出个人来时，他一时愣住了。 “你，你怎么在这里？” 程安也很无奈。他是被空间异能者抓走的，自然是带到了连芳菲面前。 连芳菲想要的，是一个高阶异能者的忠心归附，或者一颗异能者晶石。 程安的劝说计划，从一开始就行不通。 他咬死不承认，自己就是上一个任务的程安。重名的人那么多，容貌相似者那么多，他不承认，对方也没办法确定。 连芳菲觉得自己的好耐心被磨光，很想直接剥夺这个光系异能晶石，但又不舍得放过路修远那个现成的双系异能晶石 她实在是好奇，后期他的多系异能，是源于特殊体质，还是晶石本身。如果是后者，她就更不可能轻易放过。 于是，程安就这么被推了出来，当作一个诱饵。 路修远的攻击早已停下，四面的树木都有木系异能的痕迹充斥。 可惜的是，连芳菲的人里，也有木系异能者，六阶高期。虽不敌他，但在群攻中偶尔打断他的木系异能控制，还是能做到的。 他脸上露出烦躁。 平时，他很少有这么表情外露的时候。何况战斗时，更多的是酣战，就更不可能会有这种情绪。 “你不是邀请他加入你的基地？” 连芳菲摊手，“计划不如变化快嘛。” “你到底要怎样？”路修远冷声问。 “很简单，你，也加入。”连芳菲认真邀请。她的基地离这有些距离。 “不可能。在我朋友回来之前，我不可能离开这里。” “就算你一直等的那个朋友，已经死了，你也不走吗？”连芳菲问道。 路修远凌厉的眼神紧盯着他，质问道：“你什么意思？” 连芳菲随意摆摆手，“可别误会，不是我干的。末世什么都有可能发生的。你那个朋友这么久没来，万一是有什么意外呢。” “那是我的事情。” 连芳菲一个眼神示意，手下的异能者操控着，将被凭空制住的程安押向前。 她问：“他呢？你不管他了吗？” “不要加入。”程安很清楚路修远的想法，所以还不如在对方再次表明前，先表明自己的态度。 他不想喊路大哥，听起来好像挺亲热尊敬的。可路修远没说过自己的名字，他也没问过。 连芳菲叹息一声，“那就没办法了。” 不能带走人，就只能带走异能晶石。还是两颗。 一瞬间，所有人都动了。 刚要被往后拖的程安，察觉到周身空间一松，立即使用异能，跑向前方路修远的方向。 而将大部分异能和注意力，都放在快速攻破禁锢程安的异能者那边，路修远没能躲掉全部攻击。 但好在程安到来，很快使用异能治愈了伤势。 两方对峙，千钧一发。 晨曦下，远方深林偶尔响起几道奇怪的鸟鸣。 “小安，路大哥，你们再重新考虑下呢？” 身穿橘红色袄裙的连芳菲，倚坐在半空中木藤椅上，左手托腮笑盈盈地，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们，像是在等回复。那只手的无名指，一下一下点着眉尾。 她没有说话，其他人全都原地待命，保持随时进攻的状态。 路修远有点按耐不住躁动，可顾忌到程安，一时也没有出手。 不算连芳菲，围攻的异能者十二名，且都为六阶。 程安没有测量异能的设备，只能凭借刚刚一瞬的混战，大致分辨出现在现场的异能情况。更具体的，就是系统提供。 之前去过镇山聚集地，那边仅有的几个测量设备，都是好不容易从其他地方换来的，不肯轻易兑换出去。 路修远就更不可能有这东西，他巴不得每场战斗都是盲盒。 那个特殊异能者，就是在场唯一一个六阶初期状态的。站在距离连芳菲最远、身高最矮的那个男人。 程安视线扫过去时，一眼就看到了。 连芳菲在南方算是比较高的女子，但在北方，只能说是一般女孩子的身高。 那个男人长得磕巴，五官本就乱飞了些，再加上眼神总带着些狡诈神情，让人一看就觉得不怀好意。 身形也很矮小，可能还没有连芳菲高。当然，也可能是因为他附近几个男性异能者衬托的。 不过，程安总算知道，为什么路修远会被锁定为目标。 在刚刚的穿书者剧情补充中，关于这个特殊异能者的信息也有。这名特殊异能者，确实因为穿书者才出现在这里。 连芳菲——原身，本是一个刚出道的年轻歌星，后被导演看中，进入演艺圈。几年后深觉不喜，遂重新往歌星转型，终于一首成名曲红遍国内。 可惜的是，那首成名曲之后，她的黑料不断，那几年的演员生涯黑料尤其多。然后就是突然的沉寂，歌坛、演员圈，再无踪影。 就在她黑料满天飞，突然消失在大众面前一个月后，末世降临。 当时她心力交瘁，在浴室割腕自杀。穿书者到来，占据了身体。 而那名特殊异能者，本是连芳菲的私生粉，从她的成名曲开始迷恋上，然后就是追踪、跟踪、偷拍。 第26章 对战 后来连芳菲在家一个月，他在附近蹲了一个月。末世到来，他冲进连芳菲家，照顾她。 接着穿书者开启末世征程，而他则从一开始的并肩而行，逐渐被归为追随者、下属。 他或许感觉到了不对劲，但仍然义无反顾。他努力提高异能，就是想有朝一日，能再次与她并肩。 穿书者的剧情里，他做到了，不过是顶着别人的身躯和面容。 他随身携带的那个大东西，也真的是他的原身棺木。 因为路修远的灵魂太过强势，即便身受重伤，异能耗尽，精神也被他多次削弱，被挤出身体后很长时间，都在与他争抢身体归属。 他的原身，能给灵魂融合提供正向促进。短则一两个月，长则几年时间。 而且也是一条退路，万一最后一不小心又被抢回去了，他还能回到原来的身体中。 因此，他随时将自己的身体带在旁边，不松懈一分。 连芳菲的队伍里，本就有治愈系和光系异能者，要几个维持生机或治愈类的小物件。再加上他时不时能得到连芳菲的灵泉水奖励，因此保持原有身体的生气，并不难。 ‘这才是舔狗的修养。’程安感叹。 路修远那下巴时不时就冒出胡茬的脸，但凡稍微整理下，只形象部分，也称得上女子喜爱的硬汉类型。在穿书者追随的这些人当中，绝对能排到前几。 再加上强大的异能实力。那名特殊异能者标记他，一点都不奇怪。 后面几年里，路修远的灵魂不断攻击、抢夺，有几次险些成功。后来他的灵魂越来越虚弱，直到彻底消散。 ‘他就不能换个身体？’ 虽然不解，但那个人是路修远，这么头铁的一根筋，好像也不奇怪。 【任务者，这个末世没有地府之类的设定。】 所以也不会有，鬼魂随便找个身体，进去就能复活。 路修远的灵魂再怎么努力，也无法实际干预到世界中的任何事情。他尝试进入那名异能者的原身，不管能不能成功，但被那异能者提前察觉，用了异能保护身体。 其他的，他唯一能接触到的，有回馈反应的，只有他自己的身体。 普通人一旦灵魂离体，没几天就会彻底消散，身体死亡。末世后高阶异能者的魂体能坚持月余，而路修远坚持抢了数年，属实算是强大。 ‘没有地府设定，还能有灵魂侵占这个异能？’ 【所以这是特殊异能，极其罕见哦。】 ‘……’ ‘那原来的连芳菲呢？’程安又问。 【剧情之外，暂无信息。】 ‘垃圾系统。’ 【……】 程安望向连芳菲。 穿书剧情中，她知不知道跟随自己的路修远，实际内里已经换了人？ 灵魂侵占异能，在最初的剧情里并没有提及。而是在穿书者到来后，末世五年才有人注意到这个异能。 “芳菲，我们不是朋友吗？”程安率先打破了这场安静。 连芳菲抬眼，晨光中那张姣好的容颜，覆了层细微金光。 她懒懒地回：“嗯，是啊。所以你们要不要来？” “我不去。”路修远看一眼程安，“你去。” 程安没好气，“我也不去。” 他的异能还在运转，路修远的外伤已经都痊愈了，但系统警报还一直在响。他现在已经快要习惯警报声了。 那名特殊异能者，一直没有停歇地攻击。 连芳菲一时气笑了，“都不来？” 程安望向她，问道：“你知不知道，你队伍里那个特殊异能者的具体能力？” 他脑海里的警报声停了几秒钟。 那名特殊异能者，因为连芳菲看过来，一时激动地回望。看到她冲这边点头微笑时，斗志昂扬地运转异能，继续攻击。 不出几个小时，他就能再次站到她的身边。 程安看出了那名异能者的想法，对方那一脸奸诈神情的脸上，居然流露出向往。简直比他还要直白好懂。 “知道啊。我的下属，我很清楚他们的实力。”连芳菲聊天式的说着。 程安倒也不意外，穿书者剧情中，她对追随自己的路修远，后来一直保持着距离。 没用的系统，总算给了点有用信息：穿书者剧情中，“路修远”跟穿书者到了基地后，曾狂热地追求过她，但她一直态度坚决，说因为末世暂时不想考虑个人感情，邀请他来，只是想保护基地云云。于是“路修远”更忠心了，此后各种秀表现，是跟随穿书者最早一批人中，实力最强大的一个。 有人不解，她的后宫又不是只有一人，路修远实力强大，外形条件好，又很忠心，而且还很明显地迷恋他，怎么就不加他一个。她当时还很认真地解释说，下属不是恋人，她分得很清，也希望大家不要误会。 怕不是她知道这身体的芯子换了，实在过不去自己心理那关。 “不是幽魂异能。我说的是，灵魂侵占。”程安盯着连芳菲，一字一句说道。 他仔细观察着。果然，这个时候，她对灵魂侵占这个能力并不知情。 即便不清楚，但和幽魂异能一结合，就很明显了。灵魂离体，侵占他人身体。 那名特殊异能者的攻击又停下来，远远高声表态，他没有别的意思，他对她是忠心的，这些话。 连芳菲的神情只停顿了一下，随意安抚几句。 “那又如何，他是我的人，我很乐意他有强大的异能实力。” 又看向程安两人。 “你们呢，重新考虑得怎么样？” 路修远的呼吸声早已粗重很多，额角和脖颈浮现隐隐的青筋。他快要忍不住出手。 “不……” 程安刚说出一个字，路修远的雷光攻击，已经冲着最近的一个金系异能者去了。 雷声轰鸣，盖过程安后面的话语。 金光闪烁，那人被空间系队友及时换了位置。 “可惜……”连芳菲叹息一声，与此同时，她搭在腿上的右手微抬示意。 所有的异能者冲了上来。 程安简直无语至极，他本想说，不如再商量下…… 第27章 最后一击 但现在战斗已经开始，就算他说了，就路修远那副样子，轻易也停不下来。 厚重的藤木防御墙围成一个半球，将他包裹的严严实实。 外面刀剑碰撞、身体搏击、枪声鸣响的各种混乱声音，因为忽然暗下来的环境，反而更明显。 地面时不时传来几下震动。 程安能从隐约的缝隙中，看到外面急速对撞的各种色彩流光。 他的异能随着战斗的进行，也在急速耗转。 路修远一直在受伤。 这场大战，不知道过了多久。 从一开始的晨曦微光，到天光大亮后很久。外面的战斗还在继续。 那名特殊异能者，随时都在准备，进行最后的灵魂侵占。 一旦路修远伤势过重，因重伤而虚弱的身体，对原有灵魂的吸引就会大为减少，他更容易钻空子。 程安知道这个，所以在疗伤时，尽量维持伤势不要太重就行。只要撑过十二点。 异能恢复的速度，早已跟不上路修远受伤的速度。 六阶异能者，追逐丧尸能几天几夜不眠不休，那不是一直在激战状态。一般六阶异能者，连续激战三四个小时，就已经算很长时间了。 路修远很清楚，从一开始就没有全力运转异能，而是异能和体术相结合。 程安觉得，他可能就是想打近战，更尽兴。他已经抽空提醒过，让路修远先攻击那名特殊异能者。 但很可惜，对方借助空间异能者，一直躲藏的很好。其他异能者听从命令，也在尽可能地配合、保护他。 还有一个小时。程安的异能已经消耗一空。 他即便拼到晶石碎裂，也无法保证能让路修远保持目前的状态，坚持到十二点。一旦他的晶石提前破碎，路修远伤势稍重…… 而且那名特殊异能者，一直在准备最后一击。只要命中，就绝对会成功的一击。 外面的打斗声音，早已小了很多。 围攻者配合，让擅长体术的人，同路修远近战。不擅长体术的，在外围伺机用异能袭击助攻。 连芳菲早在上午战斗开始没多久，带一个异能者离开了。她在这个地方，停留数月，已经太久。好不容易找到人，却没想到这个主角这么抗揍，异能还这么强。 对程安的几次试探攻击，也如她所料，被路修远用异能拦下来，可惜并没有因此拖慢他自身的战斗节奏。 第二次开战不久，她早已放弃拉拢路修远。再三拉拢程安无果后，果断离开。她对自己的手下，很有信心。这么多人，一定能做到她吩咐的事情。 程安已经能察觉到，体内晶石的裂纹，扩散速度越来越快。 ‘系统，这次任务的绝对空间使用权呢？’ 虽然事后路修远肯定会生气，但他都受伤这么重了，跑一次情有可原吧。 【绝对空间使用权，必须是在任务者或任务对象，最关键的时候使用。】 ‘现在情况还不够关键？！’ 【目前主角身体状态，尚未到达最危急时刻，无法对主角使用。检测到任务者处于保护圈内，可选择停止异能运转，稳定当前身体状况。综合以上，目前无法使用绝对空间。】 ‘……’程安差点被气得心梗。这系统除了坑他，就是坑他。 ‘故障系统，你脑子都综合了些什么？ ‘我要是停止治愈，路修远被伤到一定程度，那个特殊异能者随时都能侵入成功啊！ ‘不然等他被侵入后，再想办法把路修远换回去？有没有这个可能？’ 【任务者，这个无法确定。】 程安深深叹气。按照之前的信息来看，灵魂侵入异能这么特殊，只怕被钻了空子就很难夺回来。 本来还想，这次的最关键节点任务结束，能稍微轻松些，可以找机会，开车去找云棠他们。 现在看来，能活着度过这次节点，都算好的了。 在纹路快要扩到整块晶石时，程安终于找到了，对付那名特殊异能者的时机。 他突然高声喊道：“我要见芳菲，我同意加入她的基地！” 头顶的藤蔓露出空隙，但仍在抵挡着随时而来的攻击。 战场斜对面，站着一个观战指挥的男子，不时放个异能助攻。听到他的话后，让其他人停止对程安的攻击。然后对程安招手，示意让他过去。 程安周边的藤蔓彻底散落，快速缩到地表下。 另一边，路修远的战斗中，木系异能的运转猛烈了很多。 打斗这么久，他的状态却越来越高涨，脸上已经是难以掩饰的兴奋。发亮的双眼中，只有周围对手。 程安那些话，没有对他产生任何负面影响。 反而让他更轻松。 程安绕过战斗中的几人，走向对面那名指挥战斗的男子。 这里是一处很浅的小湖泊，冬季水源全部干涸，倒是在这片森林中少有的，适合这样打斗的一个地方。 周边的树木，远远近近，已经歪倒或断裂了很多。 在经过旁边一个矮小的身影时，强光倏地爆发。在场所有人，都不由得抬手遮住眼睛。 也让中间正在战斗的几人，动作停顿了下。 路修远只是闭了眼，手脚的搏击动作，和准备就绪的异能攻击，没有丝毫停滞，继续冲敌人而去。 随后猛地转头，似是才反应过来。 他一手遮住眼睛，朝向刚刚光源发出的位置。 程安！ 亮光太盛，只有白光。浓郁的光系异能，干扰了其他异能的感知。 身体倒飞撞到树干，或砸倒在地的声音，接连在周边不同位置响起。 然后，刺眼的光线飞速弱下来。 冬天正午的阳光，算不得热烈。 程安倒在一棵断裂的树桩旁，面上五官都在出血，胸口和腹部被金系异能和雷系异能洞穿。 他能感觉得到，体内异能晶石，已遍布碎纹。 好在，光系异能的攻击，伤到了那名特殊异能者。 那人本就被路修远伤到过几次，很是愤怒，对最后一击的灵魂侵占势在必行。因此程安路过时，他也一直紧盯着战场上的路修远，没有太在意这个临时叛变的，治愈类型的异能者。 直到强烈的危机感顿生，下意识就要躲开。而眼前已经爆发出强光，腹部被灼热攻击贯穿。异能晶石都险些被拖出。 光线一弱，他就看到了倒在不远处的那人。刚刚要不是有队友帮忙，及时出手攻击并阻拦了一下，他绝对会被那名光系异能者杀死。 他捂着腹部伤口，愤怒上前，想要结果那人。 可那边地面，已经快速生长出藤蔓，聚集在对方附近，将其保护的滴水不漏。 路修远已经来到程安身边。 “为什么？” 他不解地望着倒在地上的程安，表面平静的声音下，是竭力压下的高昂。 正打得尽兴，被强行打断，让他很不爽。 程安的眼前已经一片黑，杂乱的噪音中，听到这几个字，也听出了对方的情绪。 喉咙里不断翻涌上来的血液，让他说话都很费劲。 “灵魂侵占……他异能标记了你，一百天内随时会入侵顶替……到今天中午十二点……” “给你自己疗愈。”路修远皱着眉头蹲下身，宽大的手掌轻按下程安微抬起的右手。 但那只颤抖的手仍泛着微弱白光，不断飘向他，促使他的伤口愈合。 “路修远，不要受伤……” 程安的话还未说完，意识已经涣散。 在彻底失去感知前，还听到周边各处攻击，被藤蔓挡下的闷响声。 第28章 第三个任务 【本轮世界任务判定结果：暂时成功（主角走向待观测）】 【末日世界线重启……失败……】 【当前时间节点：末世四年。主角……】 ‘系统！你……’ 一叠声的播报，压过了程安的骂声。 他坐起来，摸摸胸口位置，完好。肚子，没破。 观察了一下四周。 很好，不是逼仄破旧的小旅馆，也不是深山老林山洞。 巡视一圈，发现这应该是个星级酒店。从窗户看，十层楼起。 系统安静了几分钟，看程安没有在骂他，开始主动搭腔。 【任务者……】 ‘滚！’再好听的声音，也盖不住这坑人的底。 【……】 有那个暂时成功的判定，此时他不太想管上个任务的具体情况。 盯着一旁玻璃上的倒影，脑袋放空了一瞬。 好一会，系统温柔的声音又响起。 【任务者……】 ‘能不能让我休息会？周扒皮都没你这么能榨时间。’ 【好的，请问需要休息多久呢？】 ‘一百年。’ 【……】 程安去镜子前确定了一下，这张脸又和他自己的一模一样。 ‘打个商量，下次能不能换张脸？别太丑就行。’ 【可以的。】 ‘现在能改吗？’ 【不能哦。】 ‘你现在能联机吗？’ 【不能哦。】 看吧。‘单机’俩字差点脱口而出，还是被他咽了下去。算了，跟个故障系统较什么劲。 程安深深吸口气，情绪缓和了会，这才开始感受这具新身体的情况。 七阶土系异能，满期临界状态。 还行。至少再有前两个任务那种情况，能挡好一阵子…… 主角肯定很牛批，他只要保护好自己，保护好主角，撑到主角大发光环威力就行。 这次的任务，应该不用死战遁逃。 ‘系统，上一个世界是什么情况？’ 既然是同一个世界，还是了解下之前的主角现状。 他离开之前，那名特殊异能者已经被他伤到，他使用的光系攻击，是高阶光系异能者本就拥有的能力，利用光凝聚成刃做武器。 只是这个能力太耗费异能和精神力，而且一般的光系异能者都被保护得很好，少有用到光系攻击的时候。 他在攻击那名特殊异能者时，光刃擦过对方的异能晶石，又强行运转异能做了晶石吸收。 因为时间太短，只吸收了很少一点能量，对方可能都没有发现。但已经足够，他的灵魂侵占技能被打断，数年内都无法再启用。 走之前他还将路修远的伤口治愈得差不多。他就算是继续留在那片森林，也不怕穿书者再来。 其实，他差一点就能杀死那名特殊异能者了，如果不是对方旁边队友反应快的话。 他说不清，当时颤抖的手，是因为本身的重伤，还是因为意识到杀人的后怕。 甚至现在，一想到自己差点就亲手杀死一个人类，即便那人本就该死，可他的右手还会忍不住哆嗦几下。 在旭日聚集地，他不需要操心太多其他异能者的事情。云棠会处理好队伍关系，林峰也对他偶尔提出的建议很重视。 他不需要面对其他聚集地队伍，或任何其他人的对峙，只需专心对付丧尸即可。 系统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绪。 【任务者，在你消散后，主角重伤对面六个异能者，杀死五个，偶然发现异能者的晶石也能被吸收……】 ‘……’这个主角彻底歪了。 【目前为止，虽然有剧情偏差，但是主角仍然胜利了。鉴于此，判定任务暂时成功。】 判定依据，居然是这个理由。 ‘吸收人类的异能晶石，后期不是要异能失控自爆？那这个任务不就等着失败？’ 【……目前时间点来说，任务是成功的。】 所以，如果以后，路修远因为异能失控自爆，第二个任务也就失败了。 程安叹口气，‘有时候真的很想穿回见到你的那天早上，我肯定憋到外面去邻居家借厕所。’ 再三“沟通”与“交流”后，总算了解了穿书者的大致剧情。 …… 末世成了穿书者的秀场，在灵泉空间的加持和培养下，她身边跟随的人，个个都拥有超强实力。 那些人，有很多本该是各个大小聚集地的领导、实力者，在末世初期，也算是为蓝星保留下更多人口。却都被她一一收入麾下，权当作个人势力。 而拒绝者，最后的下场通常都是死亡。 也有些人是纯属倒霉，被穿书女权衡后舍弃，整个聚集地成了垫脚石。比如第一个任务的云棠和江辰，及整个旭日聚集地。 她所拥有的穿书必备金手指，灵泉水，能推动丧尸疫苗的研究。算是个人物品，不公开，情有可原。 可她千不该万不该，阻碍丧尸疫苗的正常研发和面世。作为末世里最大的一支势力，迟来的丧尸疫苗，也成了她统治末世的手段。 她如愿统领了整个星球，却拒绝结束末世状态。继续圈养丧尸，以此作为娱乐及恐吓的手段。 后来有一只丧尸首领再度进化，成为真正的丧尸王。它聚集并带领丧尸席卷全球。使得仅存的数百万人口，再次锐减。人类再无抵抗之力。 穿书者依靠金手指及穿书光环，居然在这次大扫荡中存活下来。还主动接近、蛊惑丧尸首领，成为唯二的统领者。 几百年后，星球上仅剩的唯一人类——穿书者，终于老死。 丧尸王毁灭了穿书者所有存在的痕迹，带领丧尸大军开始了日复一日的扫荡，一刻不停息地行走、奔跑。 可此时再无一个活人踪迹。 整个星球都是遮天蔽日的灰尘，连海洋上方也不例外。 天空在昏暗与黑暗中转换，除了飞行类的丧尸，再没有一只鸟儿。 地面只剩光秃秃的岩石，靠阳光而活的绿色植物，早已枯死。建筑废墟，林木荒枯。风暴肆虐，沙土蔓延，漠区扩张。 大海上浪涛翻滚，不见任何鱼类踪影。或许极深的海底，尚有幸存的生灵。 远离陆地的海洋中心，某些小岛上或有几个身影，是先前全球扫荡时掉落海洋的特殊丧尸。它们的特殊能力，让它们可以在海洋中来往。少数避世岛屿上的幸存者，也没有逃过死亡。 后来的某一天，那只丧尸王终于停下脚步，开始了杀戮。 一批又一批的丧尸向它涌来，海洋中心的丧尸们也接收召唤，远渡大洋，跋山涉水。路上它们相互厮杀，吸收其他丧尸的晶石能量，然后为王献上自己的晶石。 最后只剩一只丧尸——丧尸王。它朝着海岸边悬崖奔去，纵身一跃，沉入海底。 至此，这个星球，彻底成为死气沉沉的世界。 …… 第29章 老大你好 程安抽了一口气，这哪是穿书者剧情，分明是世界灭亡史。人类灭亡，最后丧尸自求灭亡。 ‘你之前说的锚定目标，十个人，意思就是我要救十个人，是吧？’ 【目标人数，会随任务进度而更改完善。目前锚定目标仍为十人，已拯救三人。任务者，继续加油！】 ‘穿书者这么厉害，这十个人有用吗？’ 【请相信主角的力量！】女声里带着果决和坚定，【投向穿书者的绝大部分人，若没有穿书者干预，也会在末世中被淘汰。】 ‘比如像路修远这种，之前你判定他投向穿书者，是想让我来劝他的是吧？他异能本就强大，要是我也拥有攻击型异能，最大可能是与他打个旗鼓相当，还不一定能说服他。’ 【……】 系统的沉默，让程安认为自己说中了，没有再计较自己死两次的事情。 ‘来吧，看看这次，又是什么奇葩主角。’ 【好的，请接收……】 贺宴州，暗系异能六阶…… 程安心底一咯噔。 ‘等等，系统，我先缓缓。暗系，六阶……’ 末世中，早有人对各异能做了划分，大致分为四类：普通异能、元素异能、自然异能、稀有异能。对应的异能者人数，逐次递减。 普通异能包括速度、力量、防御、变化（巨大化、缩小等）等。这类异能者数量也是最多的。 元素异能则主要为金、木、水、火、土各系。 自然异能包括风、雷、光、暗、电磁、御兽、毒液、飞行等。 稀有异能（特殊异能）：空间、瞬移、复刻、精神类（读心、控制、强化学习、预言等）、领域类（如视野辅助、领域强化）等。上一个任务中的幽魂\/灵魂侵占异能，也属于这类中的精神类异能。 其中自然异能中的光、暗、电磁，也同为稀有的特殊异能。 暗系异能者，高阶后，更是拥有暗夜无敌、暗夜王者的称呼。但那是在进入八阶，甚至九阶后才有的强大实力。 在那之前，暗系异能者的异能成长都是个问题。 异能者吞噬同系晶石，能获得更高的能量吸收。吞噬非同系晶石，实际吸收到的能量极少。特殊异能的丧尸晶石很少，因此比起其他异能，进阶非常缓慢。很多特殊异能者会用晶石数量取代同系晶石。 暗系异能者的优势是，因为本就有的吞噬能力，在吸收非同系晶石时，能比其他异能者吸收非同系晶石获得的能量更高。 但也远不及吸收同系晶石，能量多。 不过，上一个任务中，路修远杀了些人，不知道能让穿书者的实力减少多少。 程安看了眼窗外，做好了准备。 贺宴州，目前是鸣风城的一个小队队长，手下有十数名异能者。此时他的势力，只是聚集地内最不显眼的一个。 剧情里，他一直执着于找到父亲。末世五年后，在某个黑暗势力的活动区域，发现踪影。后来他带人覆灭了那处，以异能者为实验体的黑暗窝点，拎出主谋之一的父亲。 随后丧尸潮涌来，他带人撤退，父亲被绑在原地，被丧尸撕碎。 后来他踏着无数尸体，成为此方最大聚集地的最高首领。再后来，远处几大基地纷纷来人，请他一起结盟，共同对抗丧尸。 他加入了，成为结束末世的基地统领者之一，也是世界主角之一。 穿书者是在末世四年后找到他的，以帮忙寻找父亲为由，拉拢他。后面确实先一步找到人，只是对方完全不配合。恼怒之下，她直接杀了对方。 于是主角看到，“父亲”慈爱地笑着说，愿意补偿他缺失的父爱。他戳破事实，还反过来威胁穿书者，不要再来招惹他。 后来，穿书者放弃拉拢，用主角父亲的消息，引主角出城，围攻打杀，剥夺了他的异能晶石。 ‘系统，我合理怀疑，除了第一个任务，后面这俩，你是跟着穿书者定位的任务。’ 【事有轻重缓急哦，】系统给了句鼓励，【任务者，加油。】 ‘没油加。’ 如今，剧情已经偏离，穿书者杀死了主角父亲，并计划找人伪装。剧情里主角会识破，这倒不重要。 主要是，怎么能让他不要那么快对穿书者表达敌意，免得惹来对方报复。 或者提防穿书者的设计？ 离穿书者带伪装系异能者来找主角，还有十天。 可惜的是，故障系统给不出穿书者或那名伪装系异能者的信息，定位也没有。 目前最要紧的是，如何加入贺宴州的队伍，跟他混熟。 这座城市，末世前的街道绿化做得还算可以，这两年，树木杂草生长得更放肆。 现在也有部分人类居住在城南和城东，另外两个方向的位置，因为一条从北贯穿中心偏向西南的城中河，隔开了另一边的丧尸。 在城南某中学，有一株植物王，上周时开始急速生长，占了整栋楼，还在继续向外扩张。目前已经覆盖一大半校区范围。 之前有人进去探查过，进去楼内的，无一例外都没了消息。 贺宴州一行人，就是为此而来。他们从这座城东面的聚集地过来，现在，他和小队，就歇息在旁边一栋小区居民楼里。 程安觉得，要是自己就这么过去打招呼，肯定会被戒备。冒出个不算好的主意，多少也是个方法。 第二天上午，贺宴州刚出卧室门，就听到队员在门外喊他。 “老大！老大！” 他推开门，就看到门口几个队员，押着一个浑身灰尘的青年。 队友们七嘴八舌地说着。 “老大老大，他引来一窝丧尸咧！” “要不是兄弟几个警觉发现，现在我们都被丧尸群包围哩。简直太可恶！” “就是，老大，要不要揍他一顿？” 贺宴州头疼地拍下脑袋，让大家安静下来。又去问那个一头一脸灰尘的青年，具体是怎么回事。 “我……咳咳……”程安一张口，一股尘土飞出来，呛得差点咳出肺来。 贺宴州让一个水系队友弄了点水，总算将他清理干净。 换过衣服、一身清爽的程安，总算能好好说话了。“谢谢。” 他其实是想到一个主意，想在贺宴州一行人的路上，表演被丧尸围攻，然后被救下，顺理成章加入对方小队。 只是没想到，贺宴州迟到了。 他左等右等，人就是不来。 这些丧尸是他好不容易从西面引来的，数量太多怕不好控制场面。数量太少又显得太假，毕竟他是七阶满期状态。 不能一下子全杀光，只能先突破丧尸群包围，甩开。 系统说，按照剧情，贺宴州一大早就会出发。 于是他又重新回去，主动跳进丧尸群。没想到，那个带队的首领丧尸，认出了他，仰天长啸，唤来一大波丧尸群。 第30章 一计不成，再一计 他隔着河逃窜，只希望河那边的一行人赶紧出门。 贺宴州小队在的这栋楼，离城中河还有些距离，如果只是在小区里，有人过河，他们能很快发现，但不太容易发现河对岸。不过只要他们出了小区，前往城南，肯定会发现河那边的情况。 程安被丧尸群追，土系异能的他在这里，没有充足的土元素可调用。 沿路都是水泥柏油路，除非大肆破坏地面，露出土质地表。河岸和河底，是岩石水泥砌成的。无论是破坏道路还是河堤，势必会弄出动静，引来更多丧尸。在控制声响的前提下，又导致异能运转并不趁手。 他真的是靠异能者的身体素质撑下来的。 好在，还有路两边花坛中那点土。他尽量往有绿植的地方跑，还不能离开河边太远。 等小队的人发现他，他已经快要杀到那只首领丧尸，远方又一大波丧尸群包围来…… 为了让自己看上去更狼狈，他的土系异能提前带着土糊了全身。最后对岸过来两个人，及时帮忙杀了那只首领丧尸，一起回了对岸。 所有的桥面都被破坏或堵住。没有明确的追逐目标，丧尸一般不会过这条河。 “我叫贺宴州，我们是鸣风城的。兄弟你是哪里的？没在附近见过你。” 贺宴州礼貌地交谈，问道。脸上还带着些亲切笑意。 程安正口渴，刚灌完一瓶水。心里总算熨帖多了。这个男主，看着还算正常。 “程……我叫陈平。不是鸣风城的。” 贺宴州身后和身边，又来了几个队友。五六个挤作一团，早就在交头接耳。 “我也没见过他，你认识的人多，你见过没？” “没。浩子，附近那个青云基地，你不是经常去吗？见过或听说过吗？” “没啊。猜来猜去做什么，没听见老大正问着？” “哦，对，那我们小点声。” “我看他异能挺厉害，不如我们跟老大建议，收了他？” “我同意。” “老大有主意，你们小点声……” 贺宴州笑笑，说声抱歉。起身开门，几人的身躯被推着往外走，他们背后贴着一层淡淡的黑雾。 “哎，老大……” “我们不说了行嘛，别赶我们走啊。” “老大……” 门砰得一声关上，门外一片唏嘘，相互招呼着下楼。 程安望着重新坐回自己面前的人，此时对方脸上的笑意浅了很多。 有种不太妙的预感。 他刚刚之所以改名，也是不想被穿书者知道，避免出意外。 贺宴州和穿书者已经见过一面，他只要不出现在两人见面现场，就不会有太大问题。 就是这个男主，好像没有那么好应付。 “兄弟，我就明说了。我们这次是去城南中学清理植物王，很危险。你如果没什么事情，还是尽快离开比较好。” 贺宴州端坐着，眼神淡淡地看向程安。 “正好，我也要去那里。”程安回望。 被主角救的计划失败，这次的植物王清除，或许是个机会。 剧情里，这次行动确实很危险，主角队伍成功清除植物王，没有队友死亡，但几乎全员重伤。 也是因为此，在之后不久，聚集地势力内斗中落于下风，伤势一直没有痊愈。后面被穿书者设计时，心有余而力不足。 如果他能帮忙，避免这次的重伤事件，肯定能和队伍关系更进一步。 他连忙笑道：“还没有感谢你那些队员，要不是他们……” “你的异能，在七阶以上吧？没有他们，你一样可以安然离开。” 贺宴州再次起身，脸上又带了先前的礼貌笑意。 “不说这些了，我们需要尽快出发。欢迎你此次的加入，合作愉快。” 他伸出右手，同程安握了下。转身出门，集合队伍准备出发。 ‘卧槽……他是不是往我身上放了什么？’ 【暗系异能的技能，追踪和暗影。只要主角不发动，就没有伤害，任务者不必担心。】 ‘……’ 追踪，能无视距离和时间，持续定位目标，除非暗系异能者主动解除或目标死亡。 暗影，暗系能量隐藏在目标影子中，在一定范围内，暗系异能者可随时发动能力，出其不意刺杀目标。 而通过身体接触，过渡到目标身上的暗系能量，不会随着时间和距离而消减，每晚都会自动补充能量。 可以说，只要被以这种方式盯上，基本就跑不出暗系异能者的手心。要不是因为高一阶还是满期临界状态，他也察觉不到细微异样。 就像他刚刚，如果没有系统的确认，就算察觉到什么，大多也都会当成错觉。 跟随队伍，前往城南中学的路上，程安被几个人围着叽叽喳喳。 “你的土系异能，真的有七阶？哪个阶段了？” “问什么问？人家才认识你几个小时？没礼貌。” “这么厉害，连那个六阶首领丧尸都打不过？” “你傻啊，土系主防御，再说那里又没有多少土元素能用。” “有道理……” 一个络腮胡从队伍旁挤了过来，将一个女子推开，“去去去，换防。你离平子远点。” “怕我吃了他啊哈哈哈。”那女子就是刚刚帮他解释的人，也是在最初，建议老大收他进队的人。 她轻声笑着，快步走上前，又挤到前排，和自家老大说话去了。 贺宴州在最前面，身边一左一右，分别是雷系异能者和木系异能者。那个女子是火系异能。 此时围着程安的有三人。另外还有六人，在外围和后尾戒备。另有两人，提前探路去了。 这一行十五人，除了一名空间异能者是五阶，其他都是六阶。 “哎，兄弟，你要不要来我们队？”络腮胡一把揽住程安肩膀，笑眯眯亲热地问着，被旁边的人一把扯开。 “你要不要脸，你让燕子离人远点，你自己贴这么近？抢功劳是不是？” “浩子你真聪明。”络腮胡哈哈大笑，一巴掌差点把程安拍倒，急忙拉了一下他，连连道歉，“对不住对不住。” 程安倒是没怎么介意。这种人多热闹的气氛，他还挺怀念。 他的视线不时看向前方几眼。尤其是贺宴州旁边的那名火系异能者。 没猜错的话，她应该就是此次行动中，伤势严重到，晶石出现裂纹的那名火系异能者。 原剧情中，她在进阶七阶时，因晶石破损太严重没有进阶成功。在随后的队伍行动中，以破损的晶石自爆异能，掩护队友撤退。 穿书者到来后，更是跟着队友早早战死。 程安一路和众人说说笑笑。他说自己从东南方向过来，没有加入任何聚集地，只是想找丧尸杀，之前追一个丧尸追到了这里。 进入南区，远远就看到覆盖了一片花海的校区。 第31章 对战植物王 “春天本来就是开花的季节。还挺好看的，可惜了。”队伍中有人不由得叹息一句。 有队友打趣：“越好看，越危险。可得小心了。” 已经有花香飘来，众人早已准备了护罩防御。虽然异能也可以做到防护，但万一有情况导致异能无法及时跟上，还不如一早就做好物理防护。 程安刚从包里掏出系统出品的口罩，一旁空间异能的队员递过来一个比口罩略大的护罩。 “一般口罩不能过滤特殊能量，戴这个。老大让给你的。” 程安接过来，道声谢，和大家一样戴好。 越靠近学校，香味越浓。护罩能阻拦花粉，过滤特殊能量，但无法完全隔绝气味。等走到学校门口，空气中的味道，简直是浓郁到极致，都开始转臭了。 门口一扇大门，覆了层深紫色花朵，密密麻麻的，远看像紫色的墙壁。有队员试探性地用棍子触碰，才发现是高大的栅栏门。除了翻涌出更为浓郁的味道，没有别的反应。 旁边有一道两米宽的侧门，开了三分之一位置，应该是半人高的栅栏门，门上也被深紫色的花朵覆盖结实。近看，花茎像是从门上直接生长而出。每一簇花都有很多的小花组成，小花呈漏斗形，花瓣筒形，分五瓣，向外侧反卷。 有队友认出，这是风信子的花。但因为如今的生长方式和位置，又有些不确定。 大门正对着一片宽阔的空地，两侧是铺满了不同颜色花朵的建筑。 空地右侧的建筑矮一些，两三层楼，覆盖了浅蓝色风信子式的花簇。右边紧挨着校园墙，左边是操场。 左侧的高一些，大概七八层楼。第一二栋楼之间有条连廊，两栋楼分别铺满黄色和红色的花。第四、五栋楼也分别是白色和鹅黄色的花簇。楼周边的地面上，也蔓延出数十米的浅紫色花簇，如同直接从地面上生长出来的。 唯有中间第三栋楼，有很多种颜色。花色整体是上下流线型的，颜色分明，又渐变过渡。中间是浅紫色，往两边颜色渐变，向左是深紫、绯红、红色、黄色，向右是蓝色、粉红、白色、鹅黄。 这些和门口栅栏上的花不一样的地方是，各个楼之间也都铺满了花藤，像是将各个楼栋连接在一起。空地右侧的矮楼也是如此，地面上一条浅蓝色花簇的花藤，连接了它与左三的彩色楼。 之前探路的两名队员，早在学校前一个路口就回来了。 一个是昨晚就出发，去找住在附近的异能者搜寻信息。 第三栋本来是多功能楼，里面有图书教室、钢琴室、计算机教室、实验室等。前两年有一队人停歇在这里，队伍中有几名科研人员，借用这里，搞起研究。后来这里发生内斗，人员死的死，撤的撤，都走光了。周边远一点的地方，居住的异能者，倒是知道这里发生的事情，但那些人具体在研究什么，就不太清楚了。 另一个队员是清晨进入学校的，队伍到校门口后，才出来。 “门口基本都在正中间的位置，那里只是挂了一层花。任何触碰到花的东西，都被花下面的藤条卷上楼。 “但我观察过，风吹过时，只要不碰到花，就可以进。用风系异能，应该不会惊动。 “其他楼，除了外面墙壁的那些花，里面没有异样。 “只有这栋，花颜色很多的这个，里面往二楼的楼梯口，都被这种花帘堵死了，任何触碰到花的东西，也都会被藤条卷上楼。 “一楼就是走廊和各个教室。楼梯口在里面一点，左右两边尽头就是。 “在里面，能感知到楼上，大概三四楼的位置，有很庞大的能量涌动。我不敢再靠近，只能退回来。出来也费了不少时间…… “抱歉，老大。” 贺宴州轻拍了下他的肩膀，“小希，不怪你。你做得对，既然感知到危险，就应该及时退回来。” 他转身和其他人商量接下来的事情，也叫上了程安。 程安只安静听着，不多做发言。他知道，他们会讨论出办法的。 最后，还是和剧情中一样。由一名风系异能者、一名速度型异能者，带这名隐身异能者，三人在周边试探进攻。风系异能者和火系异能者合作，以火势覆盖外楼…… 贺宴州则带两名异能者，从正面攻进。 程安选择留在外面支援。 贺宴州抬眼，目光幽深地望了他一眼，只是点下头，没说什么。 第三栋楼，漫天的火焰瞬间腾起。一二层楼墙外，那些密集的各色花朵，在火焰中很快萎缩、变黑，露出下面一根根盘曲弯绕的藤条。泛着紫色的藤条，一接触到火焰，就蠕动着四下乱拍。 上方还未被火焰灼烧到的各色花瓣，也都大幅度摇晃摆动起来，随后一根根藤条，带着各色花朵，窜向空中。 很快，它们找到了目标。 众人没有慌乱，按计划，配合进攻或防守。 左右两侧的楼栋，和后方那栋两三层小楼，墙面花朵的下方，也都是一根根紫色藤条。带着不同颜色花朵的紫藤，揭离墙面后，在空中挥舞着，向众人方向涌来。 一名金系异能者快速斩断了空地上那条浅蓝色的花藤，后方小楼上的花藤立即失了目标，在楼宇上相互缠绕扭打着。其他几个楼层间的连接花藤，也都被纷纷斩断，在各自的地盘上同其他藤条疯狂缠绕生长。 至此，只余第三栋彩色花藤的这个楼栋。 空中长蛇一般漫天挥舞着，各色花瓣，纷纷落下。后面是一座正在燃烧着的大楼。一派壮观景象。 没人敢掉以轻心。 这些飘落的花瓣，一落到人身上，如同活了一般，花瓣黏在人身上，能感觉到有什么东西在往皮肤里钻，然后就是异能运转的混乱。 一名速度异能者刚从几根花藤的包围中救出队友，几片花瓣从队友衣服上被蹭到他手背，上方又数根藤条快速挥来，速度异能者抓住队友的动作一顿，两人仅仅跑出半步距离。 幸亏旁边的木系队友注意到，帮忙挡下攻击，墨绿色的藤条将二人卷到暂时安全的区域。 两人投去一个感激的眼神，待缓过异能延迟，再次加入战斗。那名速度异能者手背上被花瓣接触过的位置，皮肤除了红肿，没有任何伤口。 程安一直注意着地下动静，尤其是众人后方的操场。 第32章 第二计，失败 和剧情中一样，留在外面的这些队员里，有土系异能者，但只有初期状态。当他察觉到不对劲并防御时，已经来不及，也无法抵挡。 第三栋楼的火焰已经熄灭，外墙的藤条花朵，只有最下面和最上面的脱离墙体。中间三四层楼的位置，依然铺满了各色花簇。 贺宴州三人，已经上到三楼，从外面看不到情况。 一直跟在贺宴州身边的那名木系异能者，留在外面。他很担心里面的情况。“燕子！你和浩子再配合一次，往三四层楼的位置烧！” “你傻啊，万一真烧光了，老大的异能你忘了？”不远处的浩子，也就是那名风系异能者，连忙反驳。 “那怎么办？现在完全感应不到里面的情况！” 门口也已经被紫色藤条堵死，进不去。 燕子刚躲过几根藤条，跑到这边，呼吸微重，“老大还没发信号，按计划。再试试，你的木系能不能控制。都是植物，我就不信，你弄不了它们！” 那名木系异能者，只能压下焦急，定心操控异能。只见他四周的地面，蔓延出墨绿色粗壮藤条，扑向前方或飞上空中，与那些泛着紫色的藤条搏斗、纠缠。 在空中挥舞的那些藤条，上面的花簇基本都掉光了，泛着紫色的藤条上，是一个个光秃半截枝干。 第三栋楼中传出声响。贺宴州他们也交手了。 木系异能者感觉一松，对面那些藤条轻易被缠住、扯断。但依然是敌对状态。他的木系异能无法控制对方。 其他异能者也发现藤条攻击松了几分。这让大家更担心楼内的情况。 一直在旁观的程安，已经察觉到身后操场地下的异样。他猛得拍下一旁同样是土系的异能者，“后面，地下。” 话音刚落，明显的破土声，冲着不同位置的众人而来。 大多数队员都被坚硬的土墙挡下，没受伤。 只有那名被叫浩子的风系异能者，手腕不小心沾了一片花瓣，拍掉后，察觉到上方有藤条攻来，方向一转，正正撞到一面土墙上。 土墙后方插着一根半米长的木刺。 要不是程安的异能高一阶，这一下直接都能给土墙撞破了。他无言以对。别人什么时候受的伤，他尚且不清楚，但这人的伤势，可算知道是怎么来的了。 操场上，半空中，升腾起两个圆球，上面布满黑色小点，正是刚刚发射出来的那些木刺。 下一瞬，那两个巨大的圆球飞向第三栋楼，速度更快、更密集的木刺攻击，也已经冲向所有人。 还不等众人找到躲避位置，脚下再次传来震动。 在第三栋楼前的空地上，石砖猛地爆飞，接着是众多泛着紫光，更为粗大的藤条，速度飞快地，向着众人攻击而去。 校门口栅栏上的花簇，底部快速生长出藤条，向上、向两边蔓延，同校园外围墙上的那些花枝相互缠绕，彻底封死出口。 他们被困在了这里，除非解决掉最终控制者，否则没人能离开。 “混蛋！没说还有这种东西！”浩子气得大骂。 “我看他们就是故意……” “行了，先顾好自己吧。”燕子打断旁边队友的话，又吩咐道，“楚唯信和我进去找老大。浩子，外面交给你了，小心。” 楚唯信，就是那名木系异能者，已经操控藤条，破开第三栋楼的门。 两人正要进去，程安拉住两人，指指三楼窗户，“走上面。”他的土系异能已经破开一小块窗口，并在持续支撑不被旁边的浅紫色花簇覆盖。 楚唯信迟疑了一下，燕子已经做出决定。 她拍了队友肩膀一下，示意道：“上。” 楚唯信不再犹豫。墨绿色的藤条从地面升起，卷着三人往三楼窗户而去。 火焰灼烧消融，土墙抵挡拦截。三人迎着来自四面八方的攻击，身影很快没入窗口。 外面看去，三楼那块破开的地方，很快被花藤蔓延，重新覆盖。 贺宴州三人被困在楼梯口位置，周边是持续涌现的紫色花藤。通往四楼的楼梯，挤满了密密麻麻的紫色藤枝。 就在六人汇合的同时，整栋楼颤抖起来。 楼梯通道坍塌，一条条紫色藤条，比先前粗壮了数倍，从四楼各个窗口往外窜出，几个光点闪向地面的众人。 等反应过来，每个人都惊出一身冷汗。面前是已经被刺穿一半的土黄色墙体。大家冲队伍中仅有的一名土系异能者，投去感激的眼神。土系异能者来不及解释，战斗再次迸发。 木系异能者不主动进攻的时候，能勉强掩饰气息。在火系异能者开路，木系异能及时隐蔽的情况下，楼内六人上到四楼。 土元素也属于能让植物亲和的一方，也让上楼的过程更轻松。程安没掩饰自己的能力，毕竟指望这次，能加入主角团队。 四楼中间的几个教室，墙外爬满了蠕动的紫色藤条。地面靠墙脚的位置，也都是藤条。中间勉强有一条小路。 到了第四个教室门口时，里面的四周墙壁和上下都是密簇的花。除了偶尔泄露进来的几点阳光，空间昏暗。 教室内的桌椅都不见踪影，空旷的屋子，最中间半空，漂浮着一个散发着彩色光芒的晶石。 植物王的晶石！还是极为珍贵的全系植物。 剧情中，燕子和楚唯信两人从一楼进入，被困在楼下很长时间。等和贺宴州汇合时，两人都已负伤。能全员整齐上到四楼，全靠贺宴州和另一名雷系异能者。 接下来的事情就很简单了。其他人吸引攻击，贺宴州的暗系能量悄然漫过去，取下那块晶石。 当晶石位置被黑暗笼罩时，校区内所有的藤条花簇，再次找到目标，全都疯狂挥舞着冲向第三栋楼。可惜停在半路，从空中摔落到地面。 随后，以第三栋楼为中心，藤条上的干枯辐射开来。不出几秒钟，所有的藤条全都干枯，花簇也早已凋零。 看到楼内走出的几人，大家才彻底松了一口气。 空气中的味道，不再重到发臭，香味浓郁，并在持续扩散。 有几名队员受伤，到附近找了个歇脚处，处理伤员的同时，队伍开了个小会。那名土系异能者欲言又止，会后被队长单独叫去会谈。 程安和其他队员的关系突飞猛进。很多队员都知道，是他多次救了大家。 回程的路上，程安一直等着贺宴州邀请自己。 结果到傍晚，队伍快到鸣风城了，也没看到贺宴州有所表示。 第33章 鸣风城 看看其他队员，也都是一脸爱莫能助的表情。虽然感激他救了大家，但没人越过队长邀请他。 就连之前一直热情邀请他的那个络腮胡，和那名火系异能者燕子，也只是对他表示万分感谢。除此之外，就没了。 程安很憋屈，又是想念云棠的一天。 聚集地入口，是借助旁边岩石开凿出来的。夕阳下，巨大石门上，三个大字闪着辉光：鸣风城。 鸣风城外部围着几大峭壁，算是天然壁障，中间是异能者改造的墙体，连接起各个山体，围成厚重的防御墙。至于这些山体内部是什么情况，那就是鸣风城的秘密了。 在几大峭壁中间，有一块天然空地，被规划了道路和建筑。 有小队异能者守着西、东南、东北三个方向的入口，每日凌晨和傍晚，定时开关城门。外出队伍归来，可不用交费用。但外来人员进入聚集地，需要交一颗二阶或以上晶石。 程安是跟着队伍走的，登记后，贺宴州帮他交了费用。正想着要怎么说，就听到旁边新归来的一队，有人高声戏谑。 “咦，这不是贺家小队嘛，听说今天去城南中学了？不会是害怕没去吧哈哈哈……” “异能者数量这么少，还是别给那植物王送养料了。” “封先生考虑什么时候来我们队？强者还是和强者联手好，你们队长不会这么小气的。”那人凑过来，状似亲热地要拍贺宴州肩膀，被躲开了，也不在意。 封先生，就是一直跟在贺宴州身边的那名雷系异能者，跟着自家队长，往旁边挪了挪。 早就知道自己的邀请会被无视，那人没有失望，视线逡巡半圈，有了发现，“队伍添新成员了，恭喜贺队长啊。让我帮你看看是什么人才，土系哈哈哈……七……” 笑声戛然而止。 七阶异能者，绝对算得上是顶尖战力。即便是元素异能者中数量最多，相对其他几个元素种类来说 不怎么受欢迎的土系，也一样。 已经有队员忍不住要回击，被旁边队友按下，摇头制止。 贺宴州冷声道：“胡队长还是管好自己队吧。损失了三名异能者，居然都没能拿下城南中学。” 燕子轻声笑了下，“队长，咱可不能比，人家异能者数量多，耗得起。” 身后几个队友跟着嗤笑一声。 那名姓胡的异能者暗暗咬牙，阴贽算计的目光扫向队伍中的程安，微眯了眯眼，笑着转身，带人走了。 “呸，跟他一个姓真丢人。就是他的假情报，差点害死我们，要不是……”络腮胡的目光收回，往程安身边扫了下，立马噤声。 “唉，他们队长跟副城主是亲戚，新来的异能者大多都被他拉过去了。” 贺宴州不轻不重地呵斥了一声，也带人离开了。 鸣风城内，除了一条三岔路主干道是水泥路，其他道路都是土系异能者整理夯实的土路。两边是末世后新建的一排排屋舍，高的有七八层楼，矮的只有一二层。 贺宴州队伍的宿处，是城西南一栋五层楼房。一楼中间是宽阔通顶的客厅，周围是会议室、休息室、餐厅等。二楼往上，周围一圈是队员的房间。 队员们纷纷回屋，贺宴州留下程安说几句话。 他拿出一颗六阶土系晶石，“今天多谢你相助。我在鸣风酒店，帮你订了三天高等套房。一会让人带你过去。” 程安盯着那颗土系晶石良久。 ‘系统，你这主角，不地道。’ 【……】 植物王那个，是六阶满期木系晶石。对土系异能者来说，今天的行动，这一颗六阶土系晶石足够了。 但程安说的，显然不是这个。 “只有这一颗土系晶石。再多，想必陈兄弟你也不会要的。”贺宴州和颜悦色道。 程安憋了憋，没说话，抓起晶石离开了。 再想办法吧。 旅馆离贺宴州队伍的住处不算远，加上土系异能的优势，只要小心点，他还能听到他们队伍的谈话。 贺宴州去城中心，交接了植物王清除任务。 和大多数聚集地或基地类似，鸣风城内也有类似的情报任务处，搜集附近的丧尸情况，队伍可到这里接取任务，完成后所获得的晶石可自留，也可来此交换其他资源。 回来后，喊了两名副队长回房间，正是木系异能者楚唯信，火系异能者刘青燕。 详细复盘了今天的任务后，燕子出声问道：“老大，上午推迟出发，是因为他吗？” “他昨晚突然出现在旁边那栋酒店，我担心有意外，就改了计划。上午时候，他又故意被你们撞见……目的性很强。” 燕子继续说着：“但是他保护了我们。要真的图谋不轨，在城南中学那会儿动手，不是更快？”虽然此次大家没怎么受伤，可她很清楚当时的情势。 “再看看吧。” “姓胡的那家伙，一直就不怀好意，如果再被他提前……多可惜。” “好了，既然队长都这么说了，那就等等。” 听到谈话内容的程安，早把刚刚的默念式自我安慰‘为了任务不算窥探’抛在脑后。除了无语还是无语。 ‘系统，你的锅。你除了坑我，还能做点有用的吗？’ 【……】 第二天快中午时，程安就迎来一个异能者，对方恭敬地请他去胡队长那里一趟。 程安心思一动，跟着去了。 鸣风城如今有二十余支队伍，除了贺宴州的小队，其他每个队伍的六阶异能者人数，都在二十个往上。 一共就两名七阶异能者，一个是城主身边的金系异能者，另一个就是，之前在城门口和贺宴州说话的那队，队伍里有一名七阶水系。 胡队长的队伍，也是鸣风城里异能者人数最多的一队。六阶异能者有四十多人，五阶及以下异能者，更是有数百人，附庸的普通人更多。 相比起来，贺宴州这支小队，人数尤其的少。十五个六阶异能者，宿处还有三个五阶，其他十多个，大部分是普通人。 胡队长的队伍住处，就在城中心，离鸣风酒店很近。 看到程安进来，胡队长挺直身板，极为热情地邀请他加入。遭到拒绝后，也不生气，请他吃了午饭。 下午让人带他在城中逛了一圈，晚上理所当然又一起吃了顿饭。再次邀请被拒绝后，胡队长也笑着派人送他回旅馆。 快到半夜时，程安总算察觉到异能问题，欣喜地奔出门“逃命”。 夜色中，五个身影紧追不放，路上有几个行人已经认出后面追击者，没人多管闲事，匆匆避开。 程安背后已经中了一招。异能运转受阻，几乎无法有效攻击，他只能靠体力全速奔跑。 晚上城门紧闭，这里他唯一认识的，就是贺宴州一队，所以有事找他们，完全没问题。 第34章 加入队伍 几分钟后，已经能看到贺宴州队伍的小楼。楼上的窗户都关着灯，唯有楼门前一盏昏黄的路灯。 程安跑到楼下时，背后满是鲜血。 雷光击落在最前方一个追击者的脚边，强势逼停他们。 每支小队所在的住处，楼栋周边一定范围都是同属于小队的。刚刚那人再迈一步，就进入贺队范围。 “封先生，他不是你们队员吧？既然你不加入，还请不要阻拦我们邀请别人加入。” 说话的是刚刚差点被雷击打到的，一名速度型异能者。 其他几位同伙，纷纷点头斥责。 又一道火光闪落到刚刚雷击的地方，焰火四溅，几人再次后退两步。 “呸！有你们这么邀请人的吗？”燕子出现在门口。 她靠在门框上，一手摆弄着火焰，冷眼盯着那边，“再靠近，别怪我们大晚上练习异能，伤到你们。” “你！”五人有所顾忌，相互看了一眼，撤退了。 程安被扶到二楼房间，燕子让人出去请治愈系或光系的异能者过来。队伍里没有。 那名雷系异能者除了第一击，就没再露面。贺宴州也没露面。 此时的燕子，脸上没了冷漠，又是一个热情直爽的女孩。等人的时候，燕子关怀地询问怎么回事。 程安如实说了。接受邀请，一起吃饭，然后在城中闲逛，又一起吃了晚饭，回到酒店后发觉不对劲。 “你只要不出酒店，就没事。”燕子提醒了一句。不然贺宴州也不能选择那里。 “哦。谢谢。”程安低下头。其实他知道，剧情里有写，那家酒店是城主开设的，内部不许打斗或闹事。 但现在，作为刚来的新人，他可以不知道。 其实是那名带路的队员，或者酒店里的人要说酒店规则时，被他打断，自顾自回了房间。 “没事，你先在这里住一晚吧。” 治愈异能者到来，帮程安治好外伤后，一名队友出去送人。燕子也起身要离开。 “等等。”程安站起来，“我能问下，为什么贺队长不让我加入吗？” 燕子嘴角的弧度平了下，“陈哥，虽然我是很欢迎你加入，但既然老大没说，我不会去多嘴。我相信，其他队员也一样。” 程安失落地望着人离开，一个人坐在房间里发呆。许久，长叹一口气。这些主角，怎么就那么难接近。 过了今晚，如果再不行，他就只能转幕后。反正离最关键剧情节点就几周，他只要在那个时候出现，救下这些人就行。 贺宴州的这些队友，人虽少，却都很团结忠诚。这也是为什么贺宴州前期势力薄弱，异能不够强大，却依然能走到最后的一个重要原因。 植物王的行动中，全员重伤，后面又因为各种争斗，不断有人死去。最后跟在贺宴州身边，一起见证末世的，只有两人。 躺在床上，程安跟系统“交流”剧情细节。 剧情中，贺宴州成为这片区域，最大聚集地的首领后，远方其他几个基地来人请他加入联盟。 其实结不结束末世，对他来说没差别。他收到邀请的那天，还满心平静地按照习惯散步。 那天，他看到一家三口路过，想着如果末世结束，他们就能一直安稳地走很久。于是回去后，他就答复同意加入联盟。 最后末世如人们所愿地结束，新世界重建。 而他不再是基地首领。 一个人走在新建好的道路上，有人在身后喊“老大”。 他回头，看到是曾经一同作战的队友。 “我已经不是首领了。” “可你还是我们老大。” “对啊对啊，老大……” 程安又是一声叹息。 看这结局，多温馨。可为什么这中间剧情，就这么曲折。 一想到贺宴州，就头疼。 他无法想象，这样一个人，直白拒绝穿书者也就罢了，怎么还反过去威胁对方。 第二天一早，燕子来喊他，说老大找他。程安准备道声谢就走，省得一直赖着，更遭怀疑。 一楼小会议室，程安进来的时候，贺宴州正站在窗前。 “听说昨晚你受伤了，还好吧。”贺宴州关切问道。 程安心中嘀咕了一句。按照现在六阶的异能等级，即便睡死了，这么大动静也不会毫无察觉。 面上只说道，“还好，多谢收留。”他掏出之前的六阶土系晶石放在桌子上，“当作昨晚的谢礼吧。你们队伍里的那名土系异能者，应该更需要。” 六阶晶石，对七阶异能者作用已经不大。昨天要不是被气到，他也不会拿。 “不必客气。不知你下一步有什么打算，要不要加入我们队伍？” 程安往外迈的脚步一顿。 邀请？还是试探？ “什么意思？”虽是这么问着，他嘴角的笑意却已经溢出来。 “邀请你加入。来吗？” 当然！ “只是加入我的队伍，有两条需要谨记。” 程安听着。 “一是绝对服从队长命令，也就是我。二是，不得对队长命令，指手画脚。” 这两个有什么区别吗？程安疑惑，听起来就是一般队伍的规矩罢了。 贺宴州笑笑，“当然，你也可以再考虑下。” 错过这村就没这店，程安点头又摇头，不用考虑直接加入。 燕子很开心，接下来两天队伍没有外出计划，她带着程安逛鸣风城。 “说真的，我还挺感谢胡队长的，要不是他，估计队长也不会……”她望了一眼身边的青年，没说完。她大概猜到老大为什么会改主意。对方的直白单纯，让老大觉得好掌控而已。 程安也很开心，觉得自己的苦肉计很成功。终于加入到主角队伍。 总之，除了那位摔了心爱茶杯的胡队长，皆大欢喜。 虽然因为之前的中招，导致异能运转有些问题，但慢慢养两天就好了，完全不耽误日常外出。程安还跟着一起，出过几次任务。 在战斗时，除了完全执行命令，配合好队友外，还有余力帮老大分担火力。他竭力表现自己，和贺宴州邀功，套近乎。 “老大你看，邀请我加入，没错吧？”程安有些小得意。 这几次他保护了队友很多次，避免队员受伤。 不由得想起云棠，当初他可是让女主队伍保持了好几个月零伤亡，受伤情况都很少见，只是后来…… 贺宴州拍拍他的肩膀，鼓励笑道：“是，谢谢你的加入。” “那一会回去，请我吃烧鸡行不行？” 贺宴州点头答应。 “要鸣风饭店的。”程安补充道。 程安说的烧鸡，其实是鸣风城的特色菜肴，葫芦鸡。之前胡队长请客吃饭时，他吃过一次，起了馋心，没记得菜名，就一直喊烧鸡。 鸣风饭店的招牌菜，是特殊异能者制作的，对外出任务的异能者来说，是绝对的大补。菜品本身也确实美味。就是有点小贵，对大部分异能者来说，一周吃一次都很奢侈。 其他队员跟着起哄，也要队长请客。 “行，都请。今晚聚餐。”贺宴州手一挥，应下了。 第35章 被堵 这些日子，随着接触增多，程安发现，这个主角真是再正常不过。 作为队长，他对每一名队友的异能情况都很了解。指挥作战时，合理调度，精准判断。战斗结束后的日常，又很随和，不介意大家开开玩笑。 程安觉得这声“老大”喊得真心实意。他不需要费脑子费心神地关注每个队友，只要做好队长吩咐的那部分，就能发挥异能最大作用。 大家也都很喜欢这个，实力强大又随和的年轻新队友。 封云跟在贺宴州身边，依旧是惯常的沉默。 他的六阶满期雷系异能，放在任何一个队伍，都是数一数二的实力。那个胡队长更是多次邀请过他，但他从不搭理。就连队友都很少搭话，只跟在老大身边。 据说当初他刚到鸣风城时，谁都不服，一连单挑了三个队伍的最强者，轮到贺队时，输给贺宴州，此后就加入队伍，谁也拽不走。 任务中和程安配合了几次，难得对队长以外的人主动说话，说了两字，“不错。”看到程安冲他咧嘴笑，他默默站回到老大身边。 楚唯信总是一脸温和，跟谁说话都很温柔。是两名副队长之一，据说是最早跟随老大的。他的异能要比性格凌厉得多，木系异能是偏向攻击型的，是队伍的一大主力。 另外一名副队长刘青燕，那个热情直率的火系异能者。程安的加入，她算是最开心的一个。当初在清除植物王的时候，她能感觉到程安救了她很多次。 方明浩，则是被称为浩子的风系异能者，六阶中期。他可以算是队伍里最活跃的分子。他总是有事没事就过来搭程安肩膀，找他闲聊。 其他人也都很开心程安的加入。相处时间不过几天，但因为外出任务，队员间的配合多了，彼此间也更快熟识。 也让程安回忆起旭日聚集地的那些日子。不知道云棠他们怎么样了，有时间还是要去看看。 当晚，鸣风饭店包间。 浩子正和老鹰勾肩搭背，相互灌酒，旁边还有几个男队友嬉闹。 燕子和两个女孩子聚在一起，边吃边聊。 楚唯信和封云，在贺宴州两边，三人安静吃着饭，不时看向一旁的程安。 程安坐在楚唯信另一边，正抱着一只鸡腿啃。饭桌另一边的几个女孩子，不时投过视线来，善意地笑几声。 楚唯信：老大，确实目的明确，就是想吃肉啊。 贺宴州：没事，队里兜得起这点饭钱。 封云：真这么好吃？再好吃也不能光吃肉吧。 程安权当看不到，吃到肚子里才算自己的。 上个任务，他真是太难了，跟着男主，吃不好，睡不好。这几天为了尽快取得主角信任，他不敢提半点要求。 好在，终于让他感受到了，久违的正常人群体气息。 吃完半只烧鸡，肚子有些胀气，程安起身去走廊尽头的厕所放水，顺便走路消化下。 房间里正一派欢乐轻松氛围，就听到外面走廊有人声，议论纷纷。 “也太不要脸了吧？抢人晶石，不就是抢钱咧？” “就是，真给贺队丢脸。” “贺队长是因为人少，随便拉了个人进队吗？” “你们不知道吗，他可是土系异能~” “哈哈哈，土系嘞。” “别笑，人家可是七阶，厉害着。” “七阶异能就可以随便抢别人晶石……” 一堆人七嘴八舌议论着，将程安堵在走廊中间围观。 程安辩解了两句，想问清楚到底是什么事情。 可一圈人没谁出来说个缘由，只是相互聚在一起，将人堵住言语羞辱。而且大部分还是当地方言，有些他甚至都听不明白对方说的什么意思，但肯定不是什么好词。 程安推了几次，又被人群拥回原地。要不是这里不让打斗闹事，他肯定早冲出去了。 鸣风饭店和鸣风酒店一样，都是城主开设的，内部禁止打斗。但这种程度的围观已经对顾客造成困扰，按说工作人员早该过来处理了。 程安正恼怒，就听到自家队长喊他的名字。 “陈平。”贺宴州站在隔了两个门口的包间门口，高喊了一声。 程安再次用力往老大方向那边冲，总算是挤出人群。他连忙走到老大身边，想要解释，“老大，我没抢……” 贺宴州没看他，只盯着那边人群，又说了一句，“当事人，出来聊一聊？” 那群人从刚才看到贺宴州，就已经没人再出声讨论了。有人相互看了眼周围人，正要示意大家散去，就听见贺队长又说话了。 “不着急走，有好戏，得看完才行。我记得你们每个人。” 走廊两边包间的门被小心打开，好奇查看情况。看清两边的人时，又快速关上门。 鸣风饭店和鸣风酒店一样，墙壁都是特殊异能和特殊材料处理加固过，能屏蔽一定程度的异能窃听。 人群里有个女子硬着头皮站出来，“贺队长，我们也不是针对你，或者你队友。是他先抢走我们队晶石的。” 贺宴州看一眼程安，看他还一脸没想明白，自己到底什么时候抢过别人的晶石。 他视线又转向那边人群，“抢了谁的，本人站出来。如果事实符合，赔偿你双倍晶石就是。如果不是……” 程安指向人群中一个人，正要说什么，就听见那女子强声打断贺宴州的话语。 “贺队长，你也别威胁。事实就是他抢了别人晶石。” 燕子从后面门内挤了出来，嘲讽道：“抢了你的啊？什么时间，什么地点，谁看到的，说出来让大家都见证下。” “就是……”女子声音顿住。她转头看向人群中某处，“小胡队长……” 那里也是刚刚程安指着的位置。一个身材中等的男子站出来，咳了一声，说道：“可能是误会。算了，一块晶石而已。大家都散了……” “怎么，心虚要跑啊？”燕子还要再说什么，看到贺宴州望过来的视线，立马缩回脑袋。差点忘记队长不喜欢和别的队伍起冲突。不过老大都出面了，事情肯定能解决，她就不瞎掺和了。 “小胡副队长，我记得昨天，你们小队也去北面岩林出任务。”贺宴州平静叙述着。 那男子悻悻然道：“是啊，这不是，任务结束，和大家一起吃顿好的吗。巧了，没想到遇到贺队长。” 程安愤愤道：“昨晚在石头后面的就是你吧。我明明是救了你……” 第36章 爱吃烧鸡的平子 昨晚队伍扎营后，他上个厕所的功夫，看到营地远处有黑夜窜过，还有血腥味。感知到是速度型丧尸，他担心回去报告完了，丧尸也跑没影，就跟了上去。 绕过一个山头，就看到丧尸正追着几个异能者。当时太过慌乱，他们没发现附近扎营的贺队。 听程安说完，那女子显然还不服，“丧尸都被重伤了，我们还损失了两个队友。他突然横插一脚，不是抢是什么？” 看贺宴州忽然转过来一下冷漠的视线，她不禁后退一步，反应过来，又连忙挺上前一步，“就算是你贺队长，也一样不能在鸣风饭店动手。” 贺宴州只看着小胡副队长的方向，声音沉静，“小胡副队长怎么说？” “啊，可能是我记错了，”那人打哈哈，勉强笑道，“那丧尸估计就受了一点伤，没那么重，还是得多谢陈小兄弟帮助……” “你胡说！我去的时候，那丧尸根本就没受伤。是你受伤了，你那两个队友为保护你，被那丧尸杀了，要不是我……”程安气得，土元素差点暴动。 他当时远远感知到，有两人正在与丧尸搏斗，很快两人都被丧尸伤到，打斗中跌落高崖，摔死了。第三个人估计是异能暂时耗空，一直躲在一块巨石后。等他赶到，杀完丧尸，那人又跳出来让他还晶石。程安没理他，转身就回营地，上交了那个七阶速度型丧尸晶石。 刚刚那一群人围过来的时候，他询问过，解释过，可没人听他说话，只顾着指指点点。这人还缩在人群里煽风点火。 现在又这样模糊事实。 贺宴州安抚性地拍拍他肩膀，对那边高声说道，“你们飓风队的副队长很厉害啊，六阶初期水系，能打伤七阶中期速度型丧尸，还能一个人擒获丧尸，拿到晶石。” 飓风队队长是胡队长，这个副队长是他亲戚，也姓胡。平日里，队员一般喊小胡队长，而不是胡副队长。 一群人面面相觑，显然没想到是这个结果，没人再说话。 当初小胡队长和两个队员引开那丧尸时，其他队友还颇为感动。现在想想，更有可能是小胡队长带了俩人想跑，结果反而引得丧尸注意，去追他们。 “比起你们，我当然更相信我的队员。”贺宴州说。 那边人群中，有人小声说着，“既然是误会，就散了吧。” 贺宴州没理会，继续说着，“按照他所说，他救了你。小胡副队长，得有所表示吧。” 他的声音陡然转高，“胡队长，你的队伍该好好整顿下了。一个中级任务，听说二十名队员，损失了五名异能者，剩下的人也重伤一半。” 人群后方一个包间门打开，胡队长出来了，一手扶着墙，一边醉醺醺笑着。 “哈哈，这是怎么了……这么多人，不在自己队里待着，看什么热闹呢。” 胡队长的飓风队异能者人数多，内部又分了多个小队。今晚聚餐，一个包间放不下，分了三个房间。 “哎，贺队长，真巧……” 贺宴州回望，也笑了一下，“胡队长，真巧。记得帮你们小胡副队长结账。这种事，不好劳烦胡副城主。” 他收敛笑容，看向小胡副队长，沉声道，“一颗六阶水系晶石。希望今晚聚餐结束前，能看到你的诚意。” 随后一行人返回房间。 程安心情低落地坐在位子上，一只崭新的“烧鸡”转到他面前，也没心思看。 几个队友围过来安慰他，劝他不要在意。 “那女人以前是我们队的，一进队就追求老大。在一次外出任务中，还为此误了事，被老大说了还一脸委屈，后来又在住处搞事情，就被逐出队了。她加入飓风队后，一直看我们不顺眼。不用理她。” “胡副队长，还有胡队长，是胡副城主的亲戚。一大家子在鸣风城作威作福。” 程安担心地问：“那胡副城主会不会偏心他们？” “平子你放心吧。这段时间城主在考虑退任的事情，两个副城主可卯足劲表现了，对对手的了解，比对自己都多。” “再加上保康基地的队伍快要到了，听说是谈什么合作，他们就更积极。” “保康基地？他们离这里可不近……” “哎呀，管他的，反正不关我们事。平子，来喝酒。” 浩子拉着程安，入了他们的劝酒圈——劝除老大那三人外的其他人喝酒。 加上燕子在内的三个女孩，也加入进来。 程安原本的酒量不太好，但这个身体酒量很好。而且，末世里酒很珍贵，比起末世前的度数，小了很多。 周围一圈队友趴了一多半，他脑子还很清醒。心情倒是好了很多。 看桌子旁坐着队长三人，没人凑过去。他走过去挨个敬酒，不管对面喝没喝，喝多少，自己是一人一杯全灌了。 喝完又想放水，望望门口，暂时憋了。 有人敲门，是饭店新上任的经理，说是胡队长给贺队结了账，还送了一颗晶石，六阶水系。最后又说，因为上一任经理的失误，导致贺队在此有了不愉快的用餐经历，将赠送贺队一次今日同等额的聚餐券，用于下一次队伍聚餐，时效一年。 程安满心感动地看眼三人中间，还在慢条斯理吃菜的老大，终于放心出门去厕所了。 他也是这两天才知道，贺宴州的队伍名就叫贺队，最初是贺宴州没起正式队名，后来别人就一直这么喊。 之前有队员提过改名，最反对的居然是封云。理由是，贺宴州的队伍，就该以贺字命名。 第二天队伍照旧外出，是附近一个城镇新聚集起来的丧尸群。 程安打量着几个队友。昨晚喝得烂醉的人，今早居然还能准点醒来，奇迹啊。 “干嘛，想谁呢？”浩子笑嘻嘻搭过肩膀来，那个“谁”字，咬得重了些。 “想你。”程安好笑道，“昨晚你偷吃我鸡腿的事情，还没找你算账。” 昨晚他盘子里剩的那半只鸡，等他喝完酒回去一看，少个鸡腿。 浩子还在一旁瞄着眼说，“我可没偷吃你鸡腿。”此地无银三百两，真真的了。 “哦~是又~嘴馋了啊。”浩子嘻嘻笑着，忽然高声道，“老大，平子今晚还想吃鸡。” 那边贺宴州斜睨过来一眼，点头道，“行啊。” 浩子一脸意外惊喜，抱着程安的脸狠狠亲了一口。看程安连连嫌弃地擦着，他哈哈大笑。 “太爱你啦，平子。你就是我们的福星！你一来，抠门老大都愿意请客……” 接收到老大的眼刀，他赶紧停了话，乖乖站回队伍里。 楚唯信跟到前面，聊着天。 “这么大方？” “最近队里任务确实多了些，就当犒劳大家。一颗六阶水系晶石，够你们吃的。” “他挺诚实。我能诚实地点个肘子吗？” “什么时候短过你……” 第37章 穿书者出现 队伍的晶石分配，是自愿上交。每次任务只要完成队长分配的命令，其他额外获得的晶石，是属于自己的。 贺宴州会综合队员情况，帮助异能训练等。包括支出队伍获得的晶石，分配给对应异能者提升。一般新队友加入，他都会安排老队员带几天，也是熟悉队伍，介绍队里规矩之类的。 但程安进队时，他没吩咐，两个副队长又提前嘱咐过队员不要乱说话。因此没人提醒他，程安也就不知道这个。外出时得了晶石，他全都如数上交。 就是不知道队伍规矩，换成其他人，任务时间之外，自己一个人打到的晶石，完全可以留下。所以楚唯信才说他“诚实”。 六阶水系晶石，不可能真的拿去买东西。而是给了队里唯一的水系异能者，琳琳。 琳琳是日常外出队伍中唯二的女队员，平时很文静，存在感极低，和隐身异能者小希差不多。 昨晚回去后，琳琳来和程安道谢。 程安挺尴尬，他还被队长解了围，照这样说，他也应该去队长那里道谢。还有燕子也帮他说话了。 他实在不擅长和女孩子聊天。 以前他在公司，算是属于外向的那种，同事中也有女孩。 记不清那次他和几个同事闲聊，说了什么话题。他开了个小玩笑，其他同事，包括其中一个女孩，也都没觉得有不妥，大家跟着一起开心地笑了。 倒是旁边路过一人，就是那个抢他方案的好兄弟，停下说了他两句，大意是他开的玩笑对女性太不尊重。听他那么一解释，那个女同事脸色也难看起来。 尽管他解释过没有那些暗示的恶意，也道过歉。 那次之后不久，就发生了方案撞车事件。加上公司里有传言，说他歧视轻薄女性，逼得他很快离职。走之前，那个女同事遇到他，招呼都没打一个，冷着脸走开了。 来到末世后，他尽量不和女孩说话。 第一个任务，起初他是硬着头皮和云棠搭话，后来也是真的欣赏她。还有旭日聚集地其他几个女孩，也都很好相处。 不过后面这些，他还是能避开就避开。实在没避开，也会匆忙结束话题，赶紧逃开。 结果这次就是转身时候没留神，撞到门框，被浩子看了现场。等琳琳走后，就笑他思春。 今天也是，只要他稍微一走神，浩子就在旁边小声取笑，想谁呢。 下午，队伍返程。在城门口就听到众人议论纷纷。 “那个小姑娘就是？” “听逃出来的人说，故意将丧尸引过去的那女人，大冬天的也穿着裙子。” “她来这，不会是结了仇，也想……” “可不敢胡说……” “瞎说，两个月前她就来过，也没见我们这里被丧尸围啊。” “你还说呢，上次有个女异能者，就当面和队友吐槽了句，她身边男人怎么那么多，第二天外出任务时就没回来。” “我知道，听说被丧尸抓伤，很快异变为丧尸，被队友围攻解决了。” “外出任务受伤，不是很正常？” “才不是，她战力在他们队里可是数一数二的，其他人都没事，就她被伤到。你细品。” “啊，操控丧尸？可城主和副城主他们都没……” “没证据的事，就是城主也不可能掺和。” “那你们还乱传。” “散了散了……” 大家只默默听着，队里没人参与讨论。 回到住处，程安去问平时话最多的浩子，关于那个女人的事情。 他知道那是穿书者，只是想提前看看贺宴州的态度。 “不知道，反正外面传得沸沸扬扬。城门口那堆人说的话，你也都听到了，基本就那些。老大不让我们乱说。” 程安正要再问，有人来请贺宴州赴宴。 贺宴州走的时候，看到程安，笑着问他要不要一起。 程安摆手，“只请了老大你一个人。你快去吧。” 等人走了，他小心翼翼隐藏气息，跟了过去。没敢靠太近。贺宴州的异能本就不一般，加上他本人的心思细密，越阶单挑一般的七阶中期异能者不在话下。 宴会是在城中心的鸣风饭店。对程安来说，墙壁的异能隔绝不是问题。何况还有个系统在。他心中再次默念，特殊情况，不算偷听。 感知到穿书者时，他毫不意外。 关键节点来了。 “贺队长，你看，我带谁来了。”是连芳菲的声音。 “小州，儿子……”一个陌生男子声音里带着哽咽，“你受苦了……当初我是迫不得已，你母亲她实在是无理取闹，我也是不小心才伤到她。后面太紧张，就跑了……” 听声音，是一个父亲诉说自己在末世里是如何想念孩子，自责自己当初对妻子的误伤。 “我真的很爱你，很爱你妈妈。可是悲剧已经酿成，现在是末世。儿子，我想补偿你……” 只有那男子一人的哽咽哭诉声，贺宴州没说一句话。 “贺队长？不如你们父子好好聊聊？”连芳菲打圆场说道。 “不必，连女士，如果这就是你的诚意，我想我们不必合作。”贺宴州声音冷漠。 “贺队长这是什么意思？”连芳菲的声音也冷了下来。 “他不是我父亲。”贺宴州声音平静，“一个亲手杀死自己妻子的男人，不配做我父亲。” “到底是父子，不必弄得这么僵。贺队长，我可是按照约定，辛辛苦苦找到你父亲，带来和你相见。你就算没有诚意，不想合作，也不必这么快翻脸吧？” “我说了，他不是我父亲。一个伪装系异能者，一个精神系异能者。如果连女士说的诚意是这个，那恕不奉陪。鸣风城里，队伍实力在我队伍之上的，不算少。请自便。” 伪装系异能者，能模仿任意见过面的目标，容貌、声音、习惯，甚至能短暂模仿异能状态。 而精神系异能者，暗中牵引，降低他的防备心，避免他发现真相的同时，更容易接受拉拢。 她想要用“父亲”掌控他。 “你到底想要什么？”连芳菲话里有些怒意，“我不觉得你是因为爱，才执意找他。只要你说出来，我帮你。” “不需要。” “贺宴州！你不就是想知道，他有没有爱过你妈吗？你想听实话，我告诉你，没有！ “那人就是个疯子，我说带他来找你，他居然想了很久，还是我提醒，他才想起你这个儿子来。” 贺宴州安静听着。 远处的程安也在听。 至此，剧情细节已经触发。 …… 第38章 点剧情 剧情里，贺宴州一直执着于找到父亲，不过是想问清楚父亲杀死母亲的缘由，问埋藏在心底很久的问题。 “当然爱过，她是我见过的所有女人里，最听话的。我乐意养着她。十几年里很多次，她都察觉到不对劲，来问我，我只要稍微认真一解释，她就相信了。 “那次是被她看个正着，实在圆不了。不过她变蠢了，居然激怒我。没办法，只好杀了她。” 而父亲所说的激怒，是母亲发现他是某个黑道帮派的人，极力劝他自首。 这一切刚好被回家的贺宴州看个正着。母亲倒在地上，身下蔓延开一片血迹。身上带血的父亲看到他回来，没有任何表示，洗手间快速清洗完，连一句话都没留下，就离开了。 救护车很快到来，可母亲再没回来。第二天，末世降临。 “你……你这个恶魔！” “儿子，别忘了，你身体里可有我的基因……” 后来丧尸潮涌来，他看着那具身体被疯狂的丧尸群撕扯咬碎，连变成丧尸的机会都没有。 那个他名义上的父亲，最后一直盯着他的方向，也看到了他。丧尸扑上来撕咬时，他甚至朝冷眼旁观的儿子笑。 他是恶魔，遗传了他的儿子，自然也逃脱不了成为恶魔的命运。 父亲的死，一直压在他的心头。他痛苦于当初救不了母亲，也痛苦于那时不愿救下父亲。 他变得越来越沉默寡言。 他所在的聚集地内斗很多，权势动荡下，失败者只有死亡。说是自卫也好，图谋野心也罢，总之，他参与了，胜利了。 …… 鸣风饭店内的争执还在继续。 “你还想听什么，我都告诉你。我知道的，远比你想象的多。总之，鸣风城，我可以帮你……” “说过不需要。” “你在纠结什么？现在是末世！你妈那样的人，就算活到现在，也只会拖累你……” 程安总算知道，为什么穿书者剧情里，一向与人为善的贺宴州会那样激进。 刚刚被陌生人喊儿子，他都无动于衷。换作自己，说不定早一拳头上去了。 饭店内几声轰鸣，建筑物颤抖了几下。 “鸣风饭店，禁止打斗！扔出去，一年禁止入内。” 随着一声高喝，一行人被赶到大街上。 贺宴州垂立的双手攥紧，如果不是在城内，他早就冲上去了。最后也只留下一句，于他往日形象来说很不搭的冷话：“连芳菲，你最好不要再来招惹我。” 他转身去了酒店门口，和店员沟通买“烧鸡”。 饭店的菜品可以外点，但因为他破坏规矩，价格直接翻了一倍。贺宴州付了晶石后，让人稍后送到宿处，派送费又交了两颗三阶晶石。 连芳菲气急，旁边的几个青年垂头听训。 “让你们打听的事情怎么样了？这两年这里有没有新来的，叫程安……再去探！尤其是贺队新加入的……” 程安往回走的路上，也听到了这几句话，赶忙溜回住处。 正苦思冥想后面的节点要怎么度过，就感知到贺宴州到楼下，才发现自己房门没关，赶紧关上房门。 贺宴州已经察觉到他的动作，问在一楼的浩子，“他怎么了？” “不知道啊，老大。好像是出去一趟，回来就直奔自己屋里。” 程安在楼上听到这话，心里暗道要糟糕。 他刚刚过来，还以为浩子要出门，毕竟他就没见过浩子一人能在沙发上安静坐住两分钟的。没想到这次，还真就坐住了…… 贺宴州已经在敲门。 程安不情愿地开门，“老大，什么事？” “你刚刚干什么去了？” “哦，我就随便出去逛逛。” “是吗？逛到鸣风饭店去了？” “你怎么知……” 贺宴州好笑道：“没忘了你的烧鸡。特意给你点了两只，今天全吃完啊，不许浪费。” 程安捂着被敲的脑袋，连连点头应下。还好没被怀疑。 贺宴州走后，程安隔着二楼围栏，看到一楼的浩子正在门口冲他无声地喊话。他看出浩子的意思了，想要分一半。 “呸，想得美。” “两只鸡，腻不死你……” 第二天，队伍外出任务时，程安被关禁闭了，房间外面还有雷系异能和暗系异能守着。 “为什么？老大你不能无理取闹……” 贺宴州隔着门框，解释了一句，“跟踪队长，禁闭三天。” “你当初没说这条！”程安喊冤，连忙拉住一旁路过的两个队友问，“队里有这条规矩吗？” 小希摇下头，看到队长不经意间看过来一眼，又忙说，“有吧？我突然想起副队长找我有事，我先走了。”下一瞬，身影消失。 浩子冲他嘿嘿一笑，一闪身也没影了。 “行了，就三天。我还给你点了三天烧鸡，都是鸣风饭店的，让你吃个够。”贺宴州说完，带队出门。 程安一脸菜色，三天烧鸡，莫不是要把他吃吐。 他始终想不明白自己哪里做错了。 好在最后一天，送饭的人给加了几个其他菜。后来知道是封云给增加的订餐时，他很意外，没想到谁也不理的冷面人，还有这么细心的一面。 三天后，终于被放出来。跟着队伍出城门，天空很是晴朗。 程安呼吸着自由的空气，只觉得没了烧鸡的味道，非常美好。 “哟，平子，今晚一起去鸣风饭店吃烧鸡啊，我请你。”浩子勾肩搭背，嬉笑道。 程安被关禁闭，吃了三天烧鸡的事情，传遍整个队伍。 “起开，我已经决定了，这一个星期都不碰烧鸡！给老大省钱！” “你可以自己去吃。浩子刚不是说请你吗？”络腮胡大笑着补充了一句。 “算了……” 众人哈哈大笑。 一切都在剧情内。 这次，队伍接取的任务是，西北漠区的一个城镇丧尸群。据说那里极有可能进化出一只七阶首领级丧尸，或丧尸王。 鸣风城之所以如此取名，是因为附近大部分都是岩石区域。一年四季，风鸣不断。 上次的植物王出现的那处，在鸣风城西部偏南方向，也是这周边难得的，绿化比较多、城内现代化比较完善的城镇。 鸣风城往西北走一段路，就能看到沙漠边缘。 进入沙漠，不到半天功夫，程安也和队友们一样，灰头土脸。即便有帽子或口罩之类的，无法完全阻挡无缝不钻的沙尘。 圆日已经快要完全沉入地平线，队伍停下，歇脚扎营。 程安惬意躺着，扭头就能看到不远处，队友架起的火堆，笔直的烟气直冲向上，直到融入昏暗的天空。 背后是落日最后的一点光亮。 第39章 不速之客 远处小山丘上，有两只蜜蜂和一只蜘蛛打的有来有回。 沙漠，可以说是土系异能者的天下。这里的土元素，没有水元素和木元素的干扰，能让土系异能发挥出最大作用。就算不主动运转异能，视力和感知力也会被动扩大很多。 蜘蛛被蛰了下，这边正好是下坡，从山丘上滚落，很快远离了那两只蜂。 贺宴州在一旁坐下，问他看什么。 程安将刚刚看到的描述了下，很是好奇，沙漠里有蜜蜂吗，还捕猎蜘蛛吃？ “不是蜜蜂，是蛛蜂。捕猎蜘蛛是为了产卵。”贺宴州也看到了那边，脸上的放松神情逐渐严肃起来，“他们是独居生物，不太可能会有两只遇到一起，还合力协助……” 他站起身，召集队友，强调了几句今晚的守夜安全问题。 好在一夜无事。 第二天下午时，已经能远远看到目的地村落。村子坐落在一个小绿洲内，是附近沙区难得的绿色。 能看到里面一两个状似漫步的人影，异能探查到，在房屋之内的，也全是丧尸。有时候某个身影出了村子，村内传来一声嘶吼，于是那道身影又返回去了。 贺宴州安排侦察事宜，其他队友原地停歇，准备随时进攻。 这是一场有计划的快速战斗，也算有惊无险。 七阶丧尸，幸亏只是初期状态，而且还是光系。它的小弟众多，在村落范围内，也就是光系丧尸的异能范围内，有各种速度、力量、防御加成，受伤也会很快痊愈。 先前路过的小队，大多是因为轻视被耗光体力，最后不是被撕碎，就是成为丧尸群的同伴。 异能者被同化成为丧尸后，会比普通的同阶丧尸更难对付。 结束时，队伍收获一枚七阶光系晶石。可惜队伍里没有光系异能者，不过光系晶石很难得，又是七阶，肯定能换取不少资源。另外还有数十枚六阶晶石，百枚五阶及以下的晶石。 队友们的状态也都有些糟糕，大多数人的异能基本耗光。好在没有人员伤亡。 贺宴州统计了下队伍情况，拍拍程安肩膀，露出鼓励和赞赏的目光，“辛苦。” 程安的土系异能再次发挥了很大作用。他点头，“是很辛苦。所以，老大，回去能不能请客，换个别的菜吃？” 贺宴州笑容亲切，“当然，你想吃什么？” 程安不待说话，脸色微变。 远处，穿书者出现了。 还有一个意想不到的人。 “喂，你们怎么回事？又被这个疯子跟上来！” 连芳菲气得要死，路修远隔一段时间就要来“探望”她，询问关于程安的事情。 “路修远，你离我远点！你杀了我那么多人，我还没找你算账……” 然后就是打斗声。 贺宴州也已经察觉到动静，早早下令加速撤离。 但比不上另一边几个异能者的速度。很快，那边也发现这支小队，战斗声停止。 发现是贺宴州一队，连芳菲带人转头就往另一边西南方向离开。那边剩余一个身影，站在沙丘上，目送贺宴州队伍一行人远去。 从发现穿书者，贺宴州下令离开，到远处那一群人出现，程安一直努力隐在队友中间，往日的活泼性子收了很多。 “咦，平子怎么突然这么安静？”燕子打趣道。 浩子和络腮胡两人一边一个，揽住程安。 “看来今天是出大力了，等回去，兄弟我请你吃烧鸡。” “嗨呀，平子出再多力也没有问题！我可太羡慕你这异能了。浩子，请客算上我一个。” 此时，后方沙区也没了那个身影，对方已经出了土系异能者的感知范围。 程安白了浩子一眼，“以前也没见你这么积极请客。” 另一边也没落下怼一句，“还请客算你？你个蹭饭的，你俩正好吃去吧。说了这周不吃烧鸡。” 一抬头，望见侧前方贺宴州的侧脸，露出若有所思的神情，偏头看着西南方向。 程安心底一跳。 等摆脱身边俩人，再望去，他正转头和楚唯信说着话，一切正常。程安安慰自己，贺宴州和穿书者见面时，自己没有出现，穿书者没有认出自己…… 一天后，队伍行进到之前扎营的地方时，已经快要认不出这里了。 虽然沙漠景色都差不多，但这里有几株很有特色的巨大仙人掌，也是路标之一。如今那几个巨大的仙人掌，居然下陷了小半截。 流沙区域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 贺宴州早早发现状况，已经让队伍绕路。 程安戳系统，依旧没有剧情提示。不是重要剧情，就是穿书者导致的意外节点，大概率是后者。 他用土系异能探入那片流沙，果然发现其他异能的残留。 是对方想要埋伏，结果一不小心没控制住，导致流沙提前了？也让他们避过一难。 回到鸣风城宿处，程安还在想着流沙区的事情。按说，这几天穿书者早该动手了，但队伍并没有遇到意料之外的攻击。 是因为，路修远的出现？ 当晚，一位不速之客到来。那道高大的身影，顶着落在脚边的雷光，一步步走近贺队楼栋，敲响了大门。 贺宴州开的门。 “你们这里，有没有一个叫程安的人？”昏暗的灯光下，露出一张胡子拉碴的脸。 “没有。”贺宴州守在门口，极有礼貌地回复。细看，他背在身后的左手指尖，萦绕着几缕微不可察的黑色。 “或是光系异能者？”那人继续问道。 “没有。”贺宴州抬手，一把黑色匕首悄然浮现在袖间，“这里是贺队范围。请立刻离开，若是再进一步，我不会客气。” “让你们队伍的人都出来，我要找人……” 话音未落，雷光和火焰准确击中目标。 那人纹丝不动，粗壮涌动的藤条挡下攻击。藤条断了几根，却不是被雷光或是火焰所伤。 他抬手，指着贺宴州说道：“或者，你和我打一架。” 两人很快约定好战斗时间和地点。 明早，城西。 程安在房间里，听到浩子和几个队友在客厅闲聊。 大家都不认识那个男人，或是那个叫程安的人，不由得猜测起来。 “这个叫程安的，不会是个绝世大美女吧？前几天，我和队长，还听到有人在打听这个人，就是那个穿裙子的女人派的人，那语气听着不像是朋友。” “老大会不会认识？不然他为什么要应下挑战？” “难道是两男争一女的戏码？那我看好老大。” “我也是……” 房间里，程安蒙头大睡。算了，顺其自然吧。 翌日清晨，贺宴州出城应战。 程安悄悄跟在后面。他实在是担心。 路修远的异能，两年前就已经是雷系六阶满期、木系六阶满期，如今不知道是不是到了七阶，或者又激发了其他异能。 队伍里没有治愈类型的异能者，每次大家受伤，基本都是靠自愈。除非伤势严重，才会出去请治愈系或者光系异能者来疗伤。 察觉到其他两个跟踪的队友气息，程安心稍稍安定了下。好歹再被关禁闭，这次有人陪了。 第40章 又被关禁闭 出了城西，两人很快碰面，均一言未发，直接进入战斗。 程安不明白，贺宴州为什么会应下这次挑战。 按照他的性格，不该做这么冒险激进的事情。对方不过是来找人，顺带看到他的实力，想要挑战他而已。难道是想拉拢？如果能成功最好。 但路修远那个性，显然不是个服管的。只怕队伍任务时，队长还没说开始，他先打草惊蛇，一个人只顾着往前冲了。 时间是对方选的，贺宴州选的地点。虽然太阳被高大的城门挡住，但他的暗系异能，依然落了下风。 贺宴州的战斗方式，一般是潜伏、突袭。这样面对面的战斗，本就让他少了很多优势。近战完全被对方占据上风，远战时异能也无法造成强有效的攻击。 被雷光和藤条再次击中后，贺宴州踉跄着，险些跪倒在地。 前方不远处，那人一脸失望，“不如昨晚的攻击力度。” 目光扫视半圈，神情再次兴奋起来，他对贺宴州说，“让他们出来，和我打。” 贺宴州站起身，拍拍身后的灰尘，再次拉开架势。这次手中的是一柄黑色长弓，黑箭对准了对面。意思很明显。 “既然如此，那我不客气了。” 多道雷光蓄势袭去，只是这次，被长弓上的黑箭打中，纷纷崩裂消散。 贺宴州的脸色白了下。 下一轮的攻势已经接上，这次换了木刺，闪着雷光冲了过来。第二次的黑箭异能强度弱了很多，只是让木刺歪了一下，再次加速射来。 他脚下已经被突出的藤条牢牢束缚住，无法移动。 躲不开这一击，绝对会重伤。 有雷光和藤条飞过，想要击碎那道木刺，却只是减缓了速度。 快到跟前时，一道土墙凭空凝聚，终于挡下攻击。 贺宴州望着穿透土墙，距离胸口只有一拳的木刺尖端，脸上除了因为异能消耗太多导致的苍白外，没有一点惊惧神情。 两道身影出现在旁边。 一人上前，手上是闪烁的雷电球，冷声道：“我和你打。” 另一人，则到贺宴州身边，查看他的状况。发现没真的受伤，这才轻呼出一口气。 “还有一个人呢？土系异能，少见的这么强大。有七阶吧。” 被忽视的封云脸色一沉，想要冲上去，被贺宴州叫住。 “回去。” 封云看了看对面，不甘心地退回来。 “你们回去。”贺宴州命令道。 楚唯信很担心，但还是拉了封云往后退去，只是没离开太远。 贺宴州手中的长弓已经消失。他恢复成了往日那位温和有礼的队长。 “这位兄台，你要找的人不在我们贺队。如今打也打了，以后还请不要再来打扰。” “我说，还有一个人，土系异能者。我要和他打一架。不然我不会走的。”对面那人说话的同时，周身的空中，再度浮现雷光和藤条木刺。 这次，程安躲不过去了。他戴了刚从系统那儿薅来的口罩。 本来他想着，如果和路修远相认，对方有没有可能会帮他，一起保护贺宴州之类的。 但路修远如果知道了，以穿书者的耳目和心思，很难瞒过去。 之前路修远杀了穿书者多名手下，他以为就算不能大伤对方实力，至少会有些影响。可上次在沙丘之上，尽管只是远远粗略地感知，仍然让他心惊。穿书者身边新增的那几人，实力比之前还要强势得多。 ‘她为什么会这么快聚集人手？’ 系统给出了几句：以活人圈养丧尸，剥离高阶异能者晶石。 程安抽了口冷气。想起来了，第一个任务中，在那次关键节点的时候，出现过一次提示。当时只说是圈养丧尸，还以为是让丧尸相互吞噬之类的，没想到是这种。 再加上穿书者的灵泉，能消除融合或吸收异能者晶石的副作用…… 算了，他还是稳点吧。路修远这棵大树，太招雷了。 “你是？有点熟悉……你叫什么名字？” 程安极力压低声音，“陈平。” “哦，认错了，不好意思。土系，七阶……”那人眼中的兴致越发高昂，兴冲冲地率先出手攻来。 土系异能攻击性本就不如雷系，胜在防御厚。路修远的异能在七阶初期。程安知道，如果一直攻不破防御，对方只会越战越兴奋。如果赢得太容易，难免又会起疑心。 如何在不受伤的情况下，让对方感觉赢得不那么轻易，不会太扫兴，也不会起兴致下次再来。挺有难度。 三人看着不远处两人的战斗，一言不发。 最终，那人赢了，一脸不尽兴，皱着眉头离开了。走之前，视线多次打量程安的方向。 楚唯信总算松了口气，拍拍走来的程安肩膀，安慰道，“干得不错。”。 贺宴州脸色平静，没说话。封云更不可能说什么了。 四人回到宿处，遇到燕子。 燕子正要找老大汇报，“老大，之前你让我关注的那条任务……” “知道了，一会你来会议室细说。” “哦，好。”燕子说完，正要和其他三人打招呼，就听到队长又说。 “他们三个，禁闭三天。你通知其他人，不许和他们说话。” 贺宴州望向三人，指尖微抬，三缕几不可见的雾气分别飘向三人，隐入衣领消失不见。 “各自回屋，自觉点。” 燕子在身后一脸惊愕。 封云不反驳，那是本来就话少。楚唯信对老大的命令向来没有异议。怎么陈平也这么安静？难道被关习惯了？ 不对，这仨为什么被关？不会真跟踪队长，去看他跟人决斗吧…… 往楼上走的时候，封云问楚唯信：“队里什么时候有这条规矩了？” 楚唯信往楼下示意：“他来了之后。” “你跟老大这么久，也没被关过？” “没。” “其他人呢？” “也没。”违反队长命令的，早被逐出队伍，哪还有禁闭一说。 “早知道……”封云嘟囔了一句，楚唯信没听清，往楼下一瞥，正好看到老大抬头。两人快速进了各自房间。 程安的房间在二楼。他听到楼上的对话了，心中憋闷。 三人被关了三天禁闭。其他队员跟着队长出任务。 不知是不是因为队伍少了三大战力，每次回来都有人受伤。好在只是普通外伤或异能耗光的问题，没被丧尸伤到感染。 燕子想找队长说下，看到平静如初的队长，又打了退堂鼓。只提了一嘴，这两天是不是让队员们休息下。 队伍没有休息，每天都会外出。 三天后，三人终于能走出房间。 程安垂头丧气，没话可说，吃饭也没了往日精神头。 “不喜欢？换口味了？”浩子边吃边问道。 一旁的燕子从桌子底下踢了他一脚，瞪了一眼，小声斥道，“吃你的。” 封云和楚唯信，没什么异样，照旧吃喝。 等队伍准备外出时，程安在房间里默默收拾东西。 这次任务时间又要好几天，大家需要把个人生活用品收好，让队伍里的空间异能者统一保管。 有人敲门，程安没回头。 第41章 点预警 “还生气？”贺宴州走进来，拍着他肩膀笑道。 程安收了东西，往外走，“我觉得你就是对我有意见。” “一个连名字都是现编的人，我觉得能让你进队，我已经很大度了。” 程安的脚步顿住。 “不过，你既然进了队伍，你陈平就是我的队员。我有责任有义务保护我的队员。” 程安拽着行李箱的手，不由得攥紧。 三名队友的重新加入，让这趟任务轻松很多。只有两三个队友在战斗中躲避时，不小心被石壁蹭破点皮，算是受了工伤。 回城的路上，遇到一波丧尸群。果然触发了剧情节点。 穿书者在与贺宴州闹翻后，曾多次设计用丧尸潮围攻队伍，想要耗光所有人的异能与体力。但贺宴州在队伍里，总能指挥队员，配合完成突围。后来穿书者才想了法，用父亲的消息引他出城。 穿书者的计划，早在前几日就开始了。这一次突现围攻而来的丧尸，比之前多了很多。穿书者剧情里，这次突围成功，损失近一半的队友，贺宴州也受了伤。 后面贺宴州想要一人去查父亲消息时，楚唯信几人知道后，都跟了上去，被穿书者全灭。 此时他们所在的位置，距离鸣风城向东半天车程。 光秃结实的岩石地面，土系异能需要重新解体石块再调用，异能运转慢了很多。 太阳还挂在正当中，贺宴州的暗系异能受到影响。 其他异能者，在先前的任务中，异能消耗完后，还没恢复好，只能勉强相互打个配合。 丧尸群里，有一只七阶初期力量型丧尸，盯上贺宴州。有几次，他都是险险避开。 程安一直在关注贺宴州，出手帮他挡了几次，反倒被呵斥专心配合队友。 几次攻击不中，那只七阶丧尸仰头嘶吼一声。丧尸群中蹿出几道身影，六阶速度型、风系、木系，冲着贺宴州围攻而去。 附近几个队友有心想帮忙，却被身边的丧尸缠住，一时脱不开身。 贺宴州正集中精神观察躲避路线。避无可避，这个结果得出的瞬间，周围两米远处，竖起一圈坚硬的岩石，挡住了四面的攻击。 随即，石墙破碎，轰塌。 没有可直接调用的土元素，程安只能强行使用异能操控岩石。 贺宴州本不赞同地望向程安，看到他脸色白兮兮异能消耗过度的样子，斥责的话语卡在了喉咙里。他远远点下头，示意小心。 越来越多的丧尸群正在围聚，最主要的是目的明确。 队伍在一开始就边打边退，但同样退无可退，而且越退，距离鸣风城越远。 ‘系统！你坑我！一点提示都没有！我的异能感知都没发现它们！’ 【穿书者的手下有隐藏气息的异能者……】 ‘坑货！’ 【请努力保护主角……】 ‘滚吧。’ 就算没有系统的任务，遇到这样的队长，程安也不会任其处于危险境地不管。除了偶尔关他禁闭，这个老大，他认。 还有四个小时才会日落。可他们能不能撑四个小时，很难说。其他队员已经处于随时力竭的状态。 队员们这样的状态，加之这样规模的丧尸潮。如果程安不在，贺宴州自己能冲出去都算奇迹了。而且前提是，所有人都在保他，而他自己也能狠下心牺牲其他队友。 可穿书者剧情里，贺宴州还是带了几个人冲出去的。 ‘那是穿书者那边加了丧尸潮规模？是什么原因？’ 【穿书者剧情，会因为穿书者的不确定行为而发生改变。根据最新补充信息，是因为上一个任务的主角。】 路修远？程安心思动了下，当初他是怕被路修远认出，引发更多不确定麻烦。可他忘了，路修远已经偏离剧情，出现在这里。 【穿书者诓骗路修远，说东省有一个七阶满期丧尸。】 东省离这里半个多月的路程，短时间内回不来。如今即便想和对方相认，找支援，也找不到人。 今天穿书者没有出现，但伤到贺宴州，势在必得。而且因为路修远的掺和，让穿书者的行动更为果决。今天重伤，下次就是必杀。 程安心里清楚，今日这样规模的丧尸潮，也有一部分是他这个七阶土系异能者加入的原因。 五六只速度优势和控制优势的六阶丧尸，一只七阶高期力量型的丧尸，一只七阶初期的风系丧尸。 ‘唉，真是好的不灵，坏的灵。’ 不远处的楚唯信，已经靠近贺宴州，着急询问接下来的计划。 有木系异能者帮忙抵挡，贺宴州压力小了很多。他快速询问车子的情况，安排人修车、护车。又分出两人，轮流保护车内需要休息的金系异能者…… “老大，车修好了！” 看准时机后，浩子开车，程安在副驾。封云、络腮胡、金系异能者三人跳上越野车顶，其余人陆续挤进后排。 出来时本来是两辆车，有一辆车被那只七阶力量型丧尸劈坏。 金系异能者全神贯注加固车身，络腮胡防守偷袭飞上车的丧尸。 贺宴州是最后一个上车的，后排车窗上有藤条飞过来，他一把拽住，三两下登上车顶。 那只七阶力量型丧尸，一时被甩在身后。 前面右侧，另一只七阶风系丧尸被几块岩石死死压在地面，有队友趁机袭击头部。紧跟着暗绿色的藤条掠过，卷走了那半个脑颅中露出的晶石。 因为这次的强力攻击，导致车子偏了点方向。 后面几个六阶丧尸，险些就要追上来，被脚下或藤蔓或水柱缠住步子，等挣断束缚时，车子已快要开出丧尸群。 剩下的那只七阶丧尸，愤怒地连连高吼。靠近车辆的丧尸群，更为疯狂地朝着车身撞来。 程安控制地面岩石，保证车身下及前方三四米位置的平整。再往外，十数米远的地面不断起伏，裂开，皱起，减缓了大部分丧尸的速度。 浩子已经调整好方向，对车身做了加速助力。 不时有土刺、藤条、雷光、水柱等，打在周边和前方丧尸群上。 终于，随着首领丧尸一声高昂的嚎叫，车子冲出丧尸群，行驶在坚固的岩石地面上。 其他异能者纷纷松了一口气。 浩子不敢松懈，持续给车身加持着风系异能，一路狂奔。 第42章 劝说 程安的土系异能也还在继续探路，遇到太过坑洼的地势，及时铺平。 十多分钟后，贺宴州才从车顶回到车内。两个队友自觉换去车顶，给队长腾出更大位置。 又过了半个小时，贺宴州首先发现不对劲，摇醒昏迷的程安。 “停止异能，你需要休息。” 程安迷迷瞪瞪的，没听清声音，回头只望见队长严肃的神情，以为自己又要被关禁闭。 “老大你太过分……”嘟囔一句，昏过去。 车子恢复正常速度，越过一个山坡后，已经能看到前方高大的鸣风城。 回到宿处，贺宴州安排车子修理，安置伤员。队长需要亲自交付完成的任务，他回来后，又问了一遍伤员情况。 程安第二天中午才醒来，一睁眼，看到房顶的灯泡，反应了会，才坐起身。 因为系统的协助，如今透支异能已经很是熟练。 出门后，在楼下遇到小希，对方露出一个勉强的笑脸，打了个招呼。 程安心里咯噔一下，贺宴州出事了？ 路过的燕子，给了小希脑袋一巴掌，“你耷拉个脸干嘛呢？队友醒了，是好事啊。” 小希“哦”了一声，下一秒，原地消失。 “怎么回事？老大呢？” “老大有事出去了。你醒了就好。饿不饿？要不要吃点什么？”燕子拍拍他肩膀，开玩笑道，“让琳琳去帮你买。” 正好路过的琳琳跑过来，连声应着，“你要吃什么？”以往偶然听到这种玩笑话，她都不理睬，一个人默默快步离开。这次居然自己主动过来。 程安拍开燕子的手，往后退了好几大步，冲燕子说，“你就会偷懒，你怎么不去帮我买。” “好啊。”燕子爽快地应下。 程安疑惑地打量她。以往她有事，就爱指使风系异能的浩子，或者速度异能的德子，就没见她给别人跑过腿，除了老大。 “今天这是怎么了？老大退役，你要上位？跟你说，讨好我也没用……” 正口嗨，就听到有人背后问了一句，“谁退役，谁要上位？” 程安回头，看到贺宴州和楚唯信从门口进来。 他异能还没恢复好，一点范围感知都不想用。谁能想到，随便说两句，就被抓个正着。 被薅到小会议室，程安安安静静坐在椅子上。 楚唯信关门前，一脸好自为之的同情。 贺宴州温声关心道：“你异能情况，感觉怎么样？” “还好啊。”一点点裂纹，他都习惯晶石出问题了。这次肯定能撑过最关键节点。 “你在家休息一周。” 一听这话，程安急得站起来，“老大，我没事，下午我异能就恢复差不多……”这两天穿书者很可能会再次下手，他怎么放心不跟着。 “没跟你商量，是命令。” 队规之一，绝对服从队长命令。 程安只好坐了回去。 “这几天，队伍也休整不出任务。你不用着急。” “我没着急……好吧。”听到这话，程安缓了缓。他转移话题，好奇问道，“老大你刚刚是去干嘛了？”他知道，贺宴州很可能已经得到父亲的“消息”。 贺宴州放在桌面的食指，轻敲了两下桌子，打趣道：“也就你敢好奇我的事情。出去安排下队伍，有私事明天得出城……” 程安再次蹿起身，“你都没休息好，出城去做什么。等你养好了，我跟你去。” “不用。” “那我跟你一起。你异能也耗光了，虽然身上没伤口，但体力肯定没恢复。身体虚就别到处跑……” 贺宴州温和的面容上有一丝破裂，他没再说一句话，起身回了房间。 而程安，又被关禁闭了。 “我不服！我是关心老大……” 楚唯信将他塞回房间，“还是多关心下你自己吧。晶石问题，我不信你没一点察觉。” “有什么问题？反正……”程安的话语戛然而止。 楚唯信气笑了，“有什么问题？问题可大了。我看你这禁闭，最好能多关几天。” 程安思来想去一整晚，没想出什么好法子。 穿书者就是为了引他过去，那天，她也没直接说穿自己杀了他父亲。他要是直接说，那女孩杀了他父亲，贺宴州会不会怀疑他？ 凌晨四点多，贺宴州睁眼。窗前光影中，多了一个人影。“不睡觉，跑我屋里干什么？篡位？”他好笑道，一边坐起身，开了灯。 “老大，我觉得不安全。那个女人……”程安望见贺宴州笑得反常的样子，又停了口。 “怎么不说了？继续说，好让我能再翻一翻旧账。” “别别别。”程安长出口气，“老大，我真的不想你出事。” 贺宴州拍拍床边，示意他坐，谈心似的问他：“你有没有害怕的事情。” 程安抿唇不语。 贺宴州只安静等着。他本就不需要对方回答。 但程安回答了。 “之前有一次，我差点真的杀了一个人。虽然他很坏。可杀人，和杀丧尸不一样。” 对从未真正杀过人的他来说，杀人所需要的勇气，比杀高阶丧尸要多很多。即便那个人是恶人。 又或许，是因为他的异能高，除了穿书者，此前未被其他人类逼到绝境。 总之，迈出第一步，很难。 贺宴州轻声“嗯”了下，余光里注意到他的手颤了一下，轻声安抚道：“恶人不除，只会害死更多好人。你没错。更何况，每个人都会有害怕的事情，这没什么。” “你也有吗？” “当然。” “今天一定要去吗？” “陈平，我知道你的好意。但这个世界上，没人能成为我的弱点。” “我知道，老大。”程安听出了贺宴州态度的转变。 他心想，或许这就是对方害怕的事情。他认真道：“我说的是，那个女人，她很厉害。我不想你有事。” 贺宴州神情平静，一只手搭在曲起的膝盖上，双目转向窗户的方向，“不，你不明白我的意思。没有你们在，我并不怕她。” 程安心下叹口气，算是退了一步，“那你多带几个人，带我去……” “我会多带几个人，但没有你。你还在禁闭期间，擅自出房，时间加倍。” “……”程安气冲冲翻窗出去，回了房间。 这个老大，他怎么就那么固执？这些主角，真是没一个省心的。唉，想念云队长。 天色亮了，贺宴州带了封云、楚唯信、方明浩同行。 程安决定做最后的努力，他在一楼拦下几人，想要跟贺宴州单独聊聊。 第43章 对峙 “第二次，禁闭期间，擅自出房。禁闭时间延长两周。”贺宴州神色冷淡。 程安脚步没动。 “有事在这里说。” 程安犹豫。 楚唯信轻轻碰了他一下，小声道：“老大已经生气了。你有事快说。我们不会到处传的。” 程安还是说了出来。 听到父亲被那女人杀了，贺宴州本人没什么表情波动。倒是旁边三人的脸上，精彩纷呈。 “我知道了。你可以回房了。” 一道黑雾圈住程安，他被送回到二楼房间，黑雾淡去。接着门砰得一声被关上。 楼下几人已经走出楼门。 程安在屋里踱步，脑袋里各种戳系统，“交流”主角行为。 这次的时间太匆促。从队长角度来说，一个刚入队月余的新队员，屡次干预自己的私事，确实挺招人烦。 可他找不到什么好的办法。穿书者那边没法施力改变。 一开始就如实说他爹是穿书者杀的吧，以这位老大主角的性子，估计面上笑呵呵听着，内心指不定怎么怀疑他哪来的消息，有什么目的，然后悄咪咪安排他离队。 更甚至，为给父亲报仇，直接找上门去——当然，这个可能性就小些。 或者一直不说，等着剧情发展下去，到时候再救人…… 可现在已经没办法再等下去了，他连跟着去都没争取到。 程安叹口气，也不知道土系异能到时候可以撑多久。以这位老大目前的异能等级，他对反杀穿书者，没抱多少期待。 门口有人敲门，是燕子。 程安打开房门。 “喏，给你的。省得你无聊。”燕子递出一个平板，“这可是我好不容易租来的，过几天还得还回去。” 程安没接，“谢谢，不用。” “真的不用？那我可找琳琳玩去了。”看他还是无动于衷的样子，燕子叹口气，“我不知道你从哪里听说的消息，但老大是不会因为危险就停止计划的人。” 程安望着她，问了一句：“如果老大受伤了，今天这样的情况，他依然还要出去，你会怎么办？会执意跟着吗？” “不知道，可能会吧。不过老大没受伤，谁都可能会受伤，他不会。” 燕子说这话时，很自豪。尽管贺队的异能者人数，在鸣风城的队伍中，是最少的，但因为有贺宴州——即便他异能没到七阶——队伍也有足够的实力。 络腮胡老鹰路过，看到程安又被关禁闭，笑道：“平子，又休息呢。”转头对燕子小声说：“队长不是说禁闭期间不让和他说话吗？” “你这不是也说了。”燕子瞥他一眼，“那是上次不让说话，这次可没说不让说话。” “是吗。”老鹰摸了摸脑袋，冲程安咧嘴笑了，“那一会回来给你带午饭，你想吃什么？” “不用了，老大给点过了。”程安也笑了笑。 “哇，真是好福气，又吃烧鸡啊哈哈哈。”老鹰大笑着，离开了。 燕子好奇问道，“说真的，你怎么老是惹到老大？我来这么久，就没见过老大生气。之前那些队友做错事，甚至被开出队伍，老大都没生气。” 程安轻声咳了一下，“不知道，可能我倒霉呗，刚来多久，被关了好几次。队里规矩也太严了……” 燕子还要再说什么，被程安结束了话题，匆忙关上房门。 刚刚系统提醒，贺宴州几人出城了。程安悄悄翻出窗子，跟了上去。 几人一路西去。出城没多久，经过一片树林时，楚唯信靠近队长，轻声示意道：“老大。” 贺宴州点头，“不用管他。”那人一跟出城，他就察觉到了。 旁边方明浩脸上，是幸灾乐祸的神情。小平子完蛋咯，你等队长回去的。 目的地是一处偏僻的实验区。到地方，已经是一天后的傍晚。 没找到人，贺宴州并不意外。看到某人在，更是不意外。 连芳菲倒有些泄气，“好吧，你赢了。” “我记得和你说过，不要再来招惹我。” 连芳菲故作的神情恢复了平日随意，“贺队长，我就开个玩笑。其实，我很高兴你能来。” “怎么，难道你喜欢我们老大？”浩子好奇问道。他是第一次见到这个女人，看这样子，老大和她早见过好几次。 连芳菲捂嘴呵呵笑了几声，“是啊，我喜欢你们老大……”话锋一转，“的晶石。” 她身边站着的异能者，六人中有四位冲了过来。 “你这女人，得不到就要毁掉？！你老汉怎么教出你这么个败絮女。”方明浩已经由好奇，转为骂声不断，气得方言都蹦出来，“看上我们老大，给你能的，我看你是屎壳郎戴花——臭美……” 连芳菲气得抬手点他，“给我揍他！” 她身边又冲出一人，直向方明浩。 程安赶到时，战斗已经进行了一段时间。 他是第一次见到如此状态的贺宴州，看另外三人并不意外自家队长的样子。 贺宴州身上的黑色外套仿佛弥漫了一层黑雾，不断氤氲外扩。他脸上没了以往的温和，漆黑的眼瞳中，泛着冰冷的杀意。 不断有黑刃从他的衣摆处飞出。战场中已经有数十个黑刃，从不同方向和角度，以不同速度与频率，攻向不同的敌人。 每一击，都是要害。 土墙挡住几个攻击者时，连芳菲并没有意外。贺宴州队伍里有个七阶土系异能者的事情，早已不是秘密。 但当她看清那名异能者的面容时，脸上露出明显惊骇的神情，“怎么可能？这次是土系？程安……” 楚唯信余光瞥向旁边，一直暗中跟着的队友。那个女人一直在找的人，是他。 他又看向老大。所以老大早就知道？ 封云看了一眼程安，脸上没什么表情。 正在场上飞窜的方明浩，还不在状态。平日里，队伍出任务时，他很少有能如此肆意发挥异能的时候，毕竟还要配合其他队友。 但今天，老大说，随意发挥，自己活着就行。 就算有俩人追他，就算有一个还是七阶金系异能者，他也不怵！别说逮到他，能伤到他一下，都算对面厉害！ 程安已经靠近贺宴州，还想劝他早些脱身。 “禁闭期间，私自出城。陈平，你的禁闭时间，增加到一个月。” 冷不丁听到这话，程安心里一阵憋屈。他真是没事找事，干嘛给自己认个老大…… 虽然但是，劝还是得劝。 “行，我认。”程安深呼吸一口气，“可是老大，现在必须得走了。” 穿书者的人手，不止表面的这六人。暗中还潜伏着，十多个异能者。这些，他相信贺宴州一定也有所察觉。 贺宴州站在原地，从一开始就没动过一步，“不足二十个六阶，杀了就是。” “可……” 可除此之外，还有一名七阶雷系异能者和更多六阶异能者，在赶来的路上。这是系统刚刚触发的穿书者信息，他没办法实话实说。 “你再阻拦，会让我怀疑，你和她是一伙的。”贺宴州的声音里，带了冷漠与疏离。 程安豁出去了，直接道：“就算我说有一名七阶雷系异能者，和更多六阶往这边来，老大你也不走吗？” 贺宴州没回答。清朗的月光下，那双幽深的眸子望向程安，问了一句：“你说，该叫你陈平，还是，程安？” 第44章 提出交易 场上正在享受风的速度的方明浩，因为太过惊诧，险些分神被后面的金系异能者伤到。反应过来，连忙翻身躲闪。后面，他的蓄意挑衅动作收敛了很多。 楚唯信和封云各自对付着面前的敌人，分了一点点心神给那边，听八卦。 程安不再说话。 主角的固执，一直都没变过。是比主角光环还要坚硬的存在。 如今唯一的方案，就是尽快解决掉这些敌人。要是能趁此解决穿书者，更好。 土系异能急速运转，似是为了证明自己并非是对面一方，以往敦厚的土元素，此刻躁动暴乱，化为伤人甚至杀意凛然的利器。 隐在暗处的十一名异能者，也都被逼了出来。 黑夜到来，此时是暗系异能者的天下。 但对面，除了穿书者，还有一名七阶金系，十五名六阶异能，一名五阶治愈系。 ‘她为什么这么快，就召集了这么多有实力的人手？！这不合理！’不论多少次，程安都想狠狠吐槽这个事情。 【穿书者本就是不合理的存在，所以才需要任务者进行剧情归正。】 ‘垃圾系统。’ 【……】 ‘这个老大主角，看着一点都不像是会提前逃走的。’ 要真等杀光这些异能者，估计那名七阶雷系早带人到了。七阶雷系，绝对不是普通型或元素系六阶异能者能对抗的。 就算是特殊异能的暗系，可贺宴州只有六阶高期，再加上人数上的差异，他怎么推测，都算不出己方胜算。 ‘就没有什么办法？’ 程安很着急，土系异能越发狂躁。但对面的治愈系异能者被保护得很好，他无从下手。 治愈系异能者在，他们造成再多的伤害，只要没有一击毙命，就都无关紧要。况且，他也没办法做到一击毙命，连一击重伤都很难。 贺宴州的异能，大部分都冲着连芳菲去了，每次都被周围的异能者挡下。随后，更多的异能者包围了他。 这也让在旁边的程安，压力倍增。他建议老大，要不先杀其他人，得到一个质疑的冷眼。 ‘太难受了啊，这个主角老大，一点都不正常！ ‘擒贼先擒王，前提条件是，能擒到啊。 ‘他又打不到，老是去惹她干什么！’ 六阶空间系、风系、速度型，都能及时拦下攻击，被伤到后，又有治愈异能者恢复伤势。 打了半宿，对面没一点伤口。这难度不是一般的大。 程安都想，直接打昏贺宴州带走算了。但每次偷瞄，都被那双似乎能看透他想法的眼眸逮个现行。 “我说真的，他们肯定有支援。要不这次就算了，以后总有机会杀她的。” 贺宴州不回他，不远处对连芳菲的攻势，没停歇一分。 “老大！我怎么说你才会相信？我知道，现在是晚上，你的异能感知范围，或许比我大得多，可我没骗你……” “一再违反队长命令，回去后，你离队吧。但是今天，她……” 程安不管不顾，没在意他说的离队字眼，“她该死！我知道，可今天真杀不死她……” “程安，”贺宴州一直盯着战场的眼睛，看向了他，“是杀不死，还是你不想杀？” 程安气得想捶人！他那是不想杀吗？ 一想到穿书者的所作所为，程安眼眶忍不住红了些。旭日聚集地那日的惨状，他一直没忘。 他紧握的双拳再度紧了紧，轻声吐出话语，“老大，我会努力的。我也想杀她。和她想杀我一样。” 几秒钟后，贺宴州轻声说了一句，“我知道。” 可投入战斗的程安，没有听到。他现在只想尽快结束，离开。 对面有后续支援，并没有打快速战的想法，加之人多，他们谁也无法重伤到谁。 夜半时分，极远处已经出现一股正在靠近的威势。 系统提示，对方支援还有一个小时到达，程安不得不再次提出撤退。 贺宴州没说话，只看了他一下。身上的黑雾涌动扩散得更快，不远处冲向连芳菲的暗刃，也全都再次提速。 不出所料，又被挡下。伤到了几个异能者，伤口处的暗系能量还不等作用，就被那名治愈系异能者清除了大半。 对面虽然没怎么受伤，可异能运转已经慢了很多。只要再有两三次，他肯定能伤到那个女人。只要她被暗系能量侵入一点，那么离死也就不远了。 “老大，来不及了！他们的支援马上就要到！我们现在必须撤退！” 下一瞬，有雷电球在头顶快速凝聚，袭来。 七阶异能者，能很好地控制感知范围内远处的异能元素，进行攻击。 他们已经走不了了。 ‘怎么来得这么快？不是还有一个小时吗？’ 【支援中有速度系和瞬移型异能者。】 程安眼前一黑。 一道巨大的石柱轰然倒来。 他连忙用土系异能卷了一旁的贺宴州离开原处。正当他没打算放开异能，直接带人跑时，贺宴州自己挣脱了束缚。 ‘这个主角他……他自己找死啊！’ 【任务者，加油！小系可以帮你进入异能极限……】 ‘就是让我也找死呗。’ 【……】 别说他的晶石在昨天回城遇袭时，已经出现裂纹。就是晶石完好，现在拼尽异能极限，他也无法杀死那两名七阶。 金系和雷系，都是攻击性很强的异能类型。 很快，七阶雷系异能者带队出现。 程安听到那个雷系异能者，是高期状态时，顿觉眼前又一黑。 有个七阶初期金系，就已经让他们应接不暇。这次能逃出去，真的算他们好运，不对，是主角光环超级加大！ 贺宴州的神情一直没什么波动，此时脸上的神情总算慎重了些。 程安一边在心里和系统吐槽，‘让你装，让你能，给你显得，这下看你怎么跑。’ 系统不出声，免得打扰任务者的自我安抚情绪。 七阶雷系异能者的加入，让本来势均力敌的场面，变成一面倒。 “老大，这次能走了吧？我不是不让你杀她，主要……”程安挡下几次连击，快速解释，“主要是真杀不了。” 另外三人，也都边打边靠近。 几人的异能状态不算好，毕竟之前战斗了那么长时间，对方异能运转减缓，他们也一样。 方明浩已经被伤到几次，速度降了很多。楚唯信和封云的异能攻击，也明显下降了一个强度。 战场暂时静了下。连芳菲中断打斗。 她看向那边几人，建议道：“形势很明确了，贺队，不如我们做个交易。只要你们交出他，我可以放你们走。” 她的手，指向程安。就算她不指，其他人也知道她说的是谁。 第45章 老大再见 程安心中微动，‘她真的不会发现你？’ 【任务者放心，她的空间如今未发育好，无法捕捉到我。】 ‘你的意思是，要是不尽快杀死她，以后等她空间发育好了，你有可能就会被她抓去？’ 【……】 ‘垃圾系统！趁早被弄走算了。’ 【请任务者认真对待任务。】 ‘呸，就这态度，你这故障系统，爱听不听。’ 系统不听了，又陷入沉默。 连芳菲说完那话时，方明浩几人早已在偷偷注意贺宴州方向。 贺宴州还没说话，程安连忙迈出一步，“行……” 后脚还没跟上，下一秒，就被拉回来。 程安回头，就看到面无表情的贺宴州，他的手还拽着自己胳膊。 虽然贺宴州没说话，但月光下，程安就是从那张没有表情的脸上，看到了明晃晃的质询。 再看看其他三人。 方明浩难得安静下来。他一向速度很快，但在情绪感知上，他通常很迟钝。可如今，就连他都察觉到了，老大平静外表下的愤怒。 楚唯信从来都是站在队长一方。如今自然也是向着自家老大。 至于封云，虽然照旧一脸冷淡，但眼中的质疑神色，毫不遮掩。 有一瞬间，程安很想就这么放弃任务算了。 大不了，都死。 可这个世界，又有一些场景，一些人，让他舍不得。 云棠从不会放弃队友，哪怕有一丁点的希望。江辰不会。周延如今不知什么情况，但他肯定也不会。骄纵又善良的徐晓敏，也不会…… 就算路修远再气人，可偶尔想起，也是有那么一两个静谧美好的瞬间的。或许就算自己放弃任务，按照他的主角资质，以后也能同穿书者斗得有来有往。 还有直爽热情的燕子，粗狂热心的老鹰，胆小又勇敢的小希，安静细心的琳琳……他们对他，对队友的那种诚挚，让他总是不由自主地融入。 就是这几个人，儒雅温和的楚唯信，话少但偶尔细心的封云，热闹胆大的浩子，和总是一脸温和实则不知道藏了什么心思的老大，这月余时间里，曾经对他的点点滴滴，都让他感受到家人朋友一般的温馨。 程安抿唇，轻声问，“打吗？” 贺宴州脸色舒缓了些，松开手，“打。” 可一场毫无胜算的仗，要怎么打？ 程安小声建议，“老大，我们边打边跑吧。不是逃。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贺宴州低声笑了下，“同意。” 当几人重伤再次被围困时，程安毫不意外。 此时是在一处沙漠区域，熟悉的半陷入沙地的巨大仙人掌，让程安认出了此处。 安静的夜色下，周边沙沙的声响格外明显。 那群人里，有御兽系的异能者。先前的打斗中，御兽异能者驱使野兽攻击，效果并不明显。 御兽异能者的优势，在于群战。在强大的异能者面前，操控有独立意识的第三者参与战斗，本就处于劣势。而只用野兽本身的战斗本能，以对方能操控的野兽等级，更是没可能。 所以，这名御兽异能者便改用小型毒物偷袭。 程安能感知到，周边远处，地面不断聚集而来的各种变异毒虫。 死亡之虫、噬金蚊、游走蛛、蜈蚣、变异蛛蜂、金蝎……食物链上的它们，放弃吞食身边的食物，向着同一个目标而来。 在刚刚，程安用跟路修远学的一招，拼着受伤，总算伤到那名治愈系。一柄黑刃及时跟上，接着就是能量入侵，爆发，重伤。之后，其他异能者，被伤到后再没法得到及时的疗愈。 那名异能者正在自救，他体内的暗系能量一直在破坏，可惜的是，他无法快速全部清除掉。如果是光系异能者，还有可能。 可如今程安他们的情况更糟糕。 楚唯信的木系异能即将耗空。封云的雷系异能攻击，力度弱了很多，大多时候就算击中，也无法一击重创。方明浩的速度彻底停下来，只是协助队友躲避伤害，偶尔的攻击可以忽略不计。 贺宴州的情况不明，但至少，他身上没有外伤。 程安腹部一道伤口，胳膊和背部，也有几处血迹。即便到了沙漠区域，他的土系异能运转，也没有明显提升。 最边上还有几个，没怎么参与战斗，异能状况良好，虎视眈眈的异能者。 一旦被即将汇聚来的变异小毒虫咬上一口，他们随时都能全员溃败。 他靠近贺宴州，快速道：“老大，我有个主意。” 贺宴州正戒备，鼻腔里“嗯”了一声，“说。” “那片区域底下大部分是流沙，我可以用土系异能送你们离开。”对土系异能者来说，只要异能操控范围大过流沙区，流沙区域比起硬实的沙土区域，更容易通过。 贺宴州眼神斜向他那边看了一眼，嘴里问道，“你呢？” “我？”程安笑着，“我当然也一样。先把你们送走。这沙漠，可是我的地盘。” 一向等待队长发命令的楚唯信，这次率先出声，同意这个建议。 封云点头表明态度。 方明浩一边骂着，腾出一口时间来，急忙表示赞同。 “老大先走。” “我最后。” “老大要是不走，我也不走。” 离天亮还有两三个小时，可贺宴州知道，要护住这几人，自己很可能撑不了那么久。而一旦天亮，他们败落的速度只会更快。 “好。” 下一秒，有土粒漫上他的裤脚，还在持续向上。 “老大你先走。他们三个，我一定送到你身边。” 贺宴州没有反抗。这个时候任何的挣扎，都有可能增加土系异能的负担。 土粒漫过视野，他能感觉到身体在下沉，然后是急速转移。 忽而身体向上。沙子骤然松落后，远处能隐约看到鸣风城的峰顶。 他已经站在沙漠边缘。比他所预料的距离，远了很多。 耐心等了两分钟。 楚唯信、方明浩依次从沙土中出现。 一分钟后，封云也出现。他看向沙漠那边，快速说道，“他让我们立刻回鸣风城。他让我给你说一声，” 贺宴州没动。 “再见。” 半分钟后，方明浩着急地喊了声，“老大……” “再等一会。” 三分钟后，还是没有动静。 楚唯信也忍不住出声，“不能让他的心思白废。再不走，真的来不及了。” 夜色下，沙漠远方，一片安静。 他的暗系异能所能探查到的最大范围，依然一片静谧。 心底隐隐有不安，涌动着，叫嚣着。 直到天边，有了一点异样。 贺宴州看向那边，转身的同时，下令道：“走。” 四道身影急速奔向晨曦中的鸣风城。 第46章 第四个任务 【本轮世界任务判定结果：暂时成功（主角走向待观测）】 【末日世界线重启……失败……】 【当前时间节点：末世五年。】 程安都习惯这故障系统的失败了。 这一次，只过了一年，还算好。 那个坑人的绝对空间使用权，一次只能转移一个人，任务者或者主角。 倒是可以最后留给主角用，否则他的身体支撑不到送完剩下的三人。但那三人，一个比一个倔强，老大不先走，他们谁也不走。 好在看判定结果，他们应该是及时赶回去了。 鸣风城虽然众多势力内斗，但如果真要有外部人屠杀某个小队，他们也不会轻易答应。 穿书者之所以找贺宴州合作，除了预知剧情的优势外，更多的也是因为，鸣风城轻易插不进去外来势力。 他算是没白死一遭。 送完最后一个人，他想要使用绝对空间拼一次。他可不想被穿书者抓到身体做研究。结果因为身体伤势太重，没撑到身体离开。 后面的事情，就不知道了。按照系统之前的说法，大概率是当着一众人的面，身体消散。 系统报完时间节点后，十分安静。 程安一边打量着环境，询问后续的事情。懒得骂了。 贺宴州回到鸣风城，比剧情时间更快进入势力争夺战。目前为止，已经从人数最少、最不起眼的小队，扩大到鸣风城内争权夺势的前排几大势力之一。 程安听完后，欣慰很多。 外面正值朝阳或夕阳，墙上的钟表早已停在六点五分。 这里是在一个酒店，但比上一次的看上去要高档得多。至少得是个豪华套房之类的。 走到窗边一看，至少三十几层楼。周围也都是高楼大厦，但高度都在这栋楼之下。 程安接收完上一个任务结果，刚要询问新任务的事情，一眼扫过旁边的玻璃，急忙返身去找镜子。 一时之间没找到卫生间，进了衣帽间。 ‘啊！’ 随着一声惨叫，程安差点将刚看到的镜子一拳捶碎。 ‘系统！这什么玩意？！’ 镜子里他的脸上，没有五官。 他的脸呢？！这次，脸都不给他了？ 【任务者，应你的要求，目前尚未具现脸部面容……】 ‘你特喵的身体都出来了，给我漏张脸？’ 总有一天，他要被这智障系统坑死。 【当前处于同一个末世世界，中转站无法接入，只能直接跳转任务。】 ‘唉，你这到达是什么品种的系统啊……’ 【请问是否现在选择面容？】 程安有气无力，不敢看向镜子，‘快快快。’ 也是奇怪，五官都没有，居然还能正常看和听。要不是镜子，他都没意识到有什么不对劲。 快速在脑袋上摸了一圈，鼻子、眼睛、嘴巴、耳朵，对应位置有痕迹，能摸到突起。他又往镜子里看了一眼，没有五官的无脸人。 刚刚在窗边，甚至还能嗅到外面潮湿中一丝树木草香的空气。 他尝试说话，却是一个字都发不出，而且气堵在喉咙和鼻腔里，险些把他憋死。 ‘系统！救命！’ 【在面容塑造完全之前，请不要尝试危险行为。】 ‘你也就这点用了。’ 【……面容选择继续。按照任务者先前的要求，不太丑就行……】 ‘等等，有照片之类的吗？能不能先看看有哪些？’ 这垃圾系统太不让人放心了，毕竟是自己要顶着的脸，万一跟他的审美差太多，每天起床清醒都要糟心一次。 【在任务者自身面容之外，没有照片，只有关键词选择哦。】 ‘都有什么？’ 【威风，霸道，成熟，稳重，儒雅，和善，和蔼，亲切，亲和，随和，善良，可爱，帅气……】 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关键词形容。 ‘只能选一个？’ 【可挑选三个，具现符合条件的随机容貌。】 ‘和善，亲切，随和。这三个吧。’一看就是大好人，让人降低防备心，有助于快速接近主角。 【提醒任务者，所选关键词，有极大概率会影响到身体言行。请确定，关键词：和善，亲切，随和。】 程安犹豫了下，‘你确定不会弄出什么奇怪的脸吧？’ 【面容具现关键词，是以你们绝大部分人类的审美来判定的。】 ‘算了，赶紧弄吧。’ 【好的。请稍后……面容具现中……具现成功。任务者，现在你有脸了哦。】 ‘……你先别说话。让我缓一缓。’ 程安慢慢抬头，看向镜子里那个人。 出乎意料，很正常的一张脸。要说有什么特别，就是看着年龄有点小。 他之前的样子，虽说不是多么成熟稳重的一张脸，至少看着是个成年男性。 现在镜子里这张脸，看着怎么像是个未成年小孩？ 【面貌性别：男。面貌年龄：二十。综合所选关键词，少年脸。】 本就年龄小，再选一张小孩脸，可不就更小了。在人类中，孩子确实是属于威胁性比较低的类型之一，尤其在男性来说。 现在他一看到这张脸，只觉得是一个格外亲切和善的孩子…… 不对，这会不会更容易让对方起坏心，反而想要拐走他…… 他叹气，为了主角，真是不惜用美人计。这次主角总不能再乱跑，各种执拗偏激吧。 ‘行了，脸还算满意。说任务吧。’ 【好的，任务者。】系统的声音难得欢快了些。 这是一个关于天才学者，在末世里沉浸实验室，研发并改进丧尸疫苗，最终帮助人类结束末世的故事。 此时末世五年，各种变异动植物开始主动进攻人类，导致人类聚集地区域一再缩小。 云省最大的聚集地，云池聚集地，因为内部势力争斗，加之地区内的动植物突然变异失控，丧尸群围袭，导致聚集地彻底失守。周围各聚集地纷纷派出小队，来捡漏。 这其中就包括，对研发人员和各种实验器材的收敛。 周康乐，末世三年才激发出异能，在两年内直升五阶满期的天才科研者。 第47章 咸鱼只想在末世躺平 普通类型或元素异能，两年升五阶，尚可算是天赋优越。而作为特殊异能者，能有这个进阶速度，绝对是难得的天才。 他所拥有的特殊异能，为精神系异能中的强化学习类，过目不忘只是最基础的，更重要的是，能在脑海中推测演化各种实验结果，极大加快研发进度。 末世五年的这次聚集地异变，让他失去庇护所。他在外飘荡几天，被某支小伍认出，带回去扔进实验室做研发。后来被大一点的聚集地换去，没一个月，又被大型基地换走。不过于他来说，就是换了个研究室，继续沉浸在实验室。 曾参与研发改良远距离异能检测器、丧尸探测器、超远距离通讯器等，后续又研发出丧尸感染阻断剂、异变动植物隔离喷雾、异能觉醒药剂、异能稳定剂、异能进阶助剂等。 最重要的是，他是丧尸疫苗的主要研发者之一。 末世六年，初代丧尸疫苗面世，使用后二十四小时内，被丧尸伤到后，能大概率降低感染几率。末世十年，第五代丧尸疫苗出现，提前注射疫苗，可完全免疫接下来一个月的丧尸感染。 是个物化生多方面的综合型天才，也是世界主角之一。 程安望着镜子里的那张脸，想着。 一个科研天才，整日跟仪器设备打交道，他的技能都点在学习与科研上，这次要是再拐不走——不，是带不走——可就真说不过去了。 这次的异能是七阶风系，绝对的速度之王。大不了打晕人，带到安全地方再说。下定决心的程安，继续消化穿书者部分的剧情。 穿书者到来后，提前一步找到主角，本想要带人回去扔实验室，但主角说要去看看哥哥。主角哥哥在两年前某次随队外出时，没有回来，有队友说他被丧尸伤到，感染异变了。 “好心”的穿书者，带他到他哥变成丧尸的地方。这么一耽误，就和其他几个队伍撞上。 主角的研发天才名头，在周边各聚集地里很有名。于是一场人才争夺战爆发。 混乱中，主角溜出战场。穿书者发现，派人去追，和其他队伍追逐中，不知道是战斗余波，还是有人故意的，总之主角掉下悬崖，没了。 后续有关丧尸疫苗的研发和面世，进度都推迟好几年，除去穿书者的故意干预，也有他的缺席原因。 程安：‘……’不是，这是主角？ ‘系统，你家的主角，能不能把主角光环这东西焊牢？ ‘还是说，主角太多，导致光环力量不足？有可能…… ‘或者你就少立几个主角，专心捧出一个，不行？’ 系统不发一言。任务者发牢骚的时候，它最好不要搭话，被骂出的总结。 程安深呼吸几口气。 从来到这个时间节点，也才过去不到五分钟。距离穿书者带队到达，还有三天。 而现在，主角就在顶楼一层。时间还算充裕。 程安感知了一下，这个酒店十楼下面还有几个异能者，估计是刚到这里打前锋探查的。 主角在顶楼，正在一个房间里睡大觉。 程安悄悄上楼，到门口时，没有刻意隐藏气息，等了半分钟。里面的人毫无苏醒痕迹，依旧呼呼大睡。 心可真大。 他拍门。 两分钟后，门开了。一个穿着酒店睡袍，睡眼迷蒙的少年，揉着眼睛问，“谁啊？” 程安直面对方，有一瞬间怀疑，是不是自己又穿越回某个现代世界了。或者这人，是刚从末世前穿过来的。 总之，开门者给他一种，这不是在末世的错觉。 “什么事？没看到我在睡觉吗。”那人嘟囔着，头顶上还翘着一撮毛。门也不关，就这么转身往屋里走。 “周康乐？”程安不确定地喊了一声。 系统确定这人就是主角，他还是很怀疑。 那人走到沙发旁坐下，身子一歪，顺势躺倒，拉过沙发背上的薄毯子随意一盖。半眯着眼睛斜了他一眼，“有事等我睡醒再说。” 下一秒，酣睡声响起。 ‘系统，我可以现在把人扛走吗？’连打晕的力气都省了。 【可以的，任务者。】 只是望着那张安然睡熟的面容，程安总觉得有种罪恶感。 算了，还是等他睡醒再说。不差这个把小时。 还去卧室，将那床厚被子拿出来，免得这人因为身体原因耽误，或是搞出其他事情。 楼下几人寻上来时，程安正等在楼梯口。 那几人带着异能检测器，发现程安七阶风系异能时，立马友好撤退。 剧情中，也是他们发现的周康乐，但在带人回去的途中，遇到其他聚集地的队伍，发生争斗。 混乱中周康乐自己跑了，路上加入偶遇到的另一个小聚集地队伍。当时他也说了哥哥的事情，但对方没理，强行带他回去，扔进小实验室。 程安叹息，穿书者难得好心一次，结果弄丢主角。周康乐也是挺厉害，趁乱是真能跑。 等人自然醒来，已经快中午。他坐起身，不紧不慢伸了个懒腰。这才看向沙发对面的人，“什么事？” 程安端坐，认真问：“你是周康乐吧？” 他点点头，斜靠在沙发上醒神。刚醒来，还有些迷蒙。 “知道现在是末世吗？”程安问。 “知道。” “那你睡那么死，就不怕有坏人？” “哦。” 程安打量着眼前的人。 第一眼印象，是个少年，仔细看能发现，面容的轮廓线条偏向成熟，只是因为他的松弛感和坦诚坦然，显得整个人看上去年龄偏小，跟个没有长大的小孩似的。 “你多大了。” “二十吧。” “二十八？！” “二十。” “……怎么来的这里？” “走。” “为什么来这儿？” “困了，睡觉。” “你……” “我饿了。” 对方理所当然的语气，让程安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忘了什么事。难道他们很熟？他问这几句废话，纯粹是一时好奇。没想到问完后，更好奇了。 看他从背包里拿出盒饭，周康乐也不好奇，简单洗漱过后，坐在桌前大口吃着。 等到中午时分，程安才总算能和吃饱喝好的周康乐，好好聊聊。 第48章 去见哥哥 细问了几句，吃饱后的周康乐，算得上是有问必答，比系统给出的信息详细得多。 他和哥哥是云池聚集地的。哥哥是一支小队的力量型异能者，两年前某次外出任务时，再没有回来。此后他便被哥哥的好友，托付给在实验室的朋友。 上个月，聚集地内发生内乱。五天前，丧尸潮突然来袭，聚集地彻底失守。哥哥好友将他护送到这座城市，让他继续走。然后回去解决一直尾随在两人身后的几只丧尸。 他在城市边缘一栋楼上，等了两天，没等到对方。后来太饿了，就慢慢往城市中间寻过来。他的精神异能虽然五阶，但已经能有很不错的范围感知，也就避开了游荡的丧尸。 如今这种荒芜的城市里，能吃的东西并不多，这几天他都是饿肚子的状态。期间也感知到其他异能者队伍，由于对方人数太多，且来势汹汹，让他感觉很不喜欢，也就避开了。 昨天半夜，走到这座城市中央区，也就是这里。又累又饿又困，他找了个酒店，上到顶楼，想好好睡一觉。 今早还没睡醒，就被敲门声弄醒。好在这人还让他睡了个回笼觉，还给了饭菜。 程安听他缓缓说着这些话，语气平静，好似只是在说一个很平常的故事。 就连说到哥哥外出任务没有回来时，也没有任何波澜。只是那双有着清澈茶色眼瞳的眼睛，多眨了两下。 说到没等到哥哥好友时，也一样。 没等程安细打量，他说到又累又饿，倒是含了委屈腔调。 程安轻声细语说，要他跟自己走，去另一个安全的基地。能劝动人，他不打算用强。 “嗯。不过走之前，我要先去看看我哥。” 来了，穿书者也栽倒的地方。 程安很想心硬地说，不行，现在立刻就出发。 可一看到那双望着他的清澈眼眸，就狠不下心拒绝，甚至有一种强烈的罪恶感…… ‘系统！是不是你这关键词弄的副作用？！’ 【……】系统没应声。反正就算不是这脸的缘故，也是这主角的原因，哪个都是挨批的挂。 “好。但必须尽快。最迟明天，必须离开。”程安说，他们要往东北方向去，到中部平原那边。 这几乎是跨越大半个夏国。 直接往北，去鸣风城倒也稍微近些。可他不确定那边现在的情况。如果贺宴州势力没稳固，周康乐的加入，反而会让两方都危险。 周康乐也不细问，说了自己的要求“吃饱饭，能睡觉”后，连他名字都没问。 “我叫赵宁，你喊我赵哥，或者宁哥，都行。”程安强行自我介绍。 这次周康乐的眼神终于冒出点别的神情，他疑惑地看眼程安。 虽然没问出来，但程安从他脸上的表情看到很明显的疑问：你这看上去比我年龄还小，让我喊你哥？ 程安当作没看到，问了他哥出事的地点，出门去其他房间翻地图——实则是系统那里翻到的。 等回来时，看到周康乐又躺在沙发上一副要睡着的样子。 这时，附近又有一群人到来。是上午那几个人带路来的，看样子是回去搬队友来了。人数有点多，他带着周康乐战斗突围有点困难。 那些人还没进入大楼，他的异能又是风系…… 等那些人上到二十几层楼的时候，周康乐也找好衣服换好，背上一个背包。他带人从窗户一跃而出，向着远方目的地直去。 程安是抓着周康乐的胳膊跳出窗的，两人以趴着的姿势，被风力托着前行。 虽然是风系七阶，但程安也是第一次到这么高的位置，三十多层楼，一百多米。刚刚跳出来，冷不丁往下方望去，心跳得有些快。 再看眼旁边的少年，已经从双手贴着裤子趴行，改成大字型随意趴着。 “你不怕吗？”程安问。 “怕。” 程安好奇道：“那你怎么不叫？” 跳出窗户的一瞬间，他都差点忍不住喊出来，这人居然一点声音没发，只是他抓住的那只胳膊有些绷紧。 “懒。”周康乐说着，半合的双眼皮已经开始打架。 程安紧紧抓着他，真是一点不敢放松。好在他没说，让对方抓紧自己，不然这会指不定掉哪里去了。 快到城市边缘时，程安找了一处暂时安全的楼顶。将周康乐放下，又放下一盒饭，一张沙发——刚从酒店扔进空间的。 床也扔进去了——当时周康乐也不好奇，他也省得解释，早知道那份地图都不用出房门掩饰。 再三叮嘱，不要乱走后，程安下楼去找车。 风系速度是很快，但异能的恢复速度，比起异能的持续使用，始终差点。连续运转异能很容易造成精神上的疲惫。 在旭日聚集地时，他没怎么往空间里放过东西。系统空间是有限的，他之前放了些吃的、用的，就占了一小半位置。 上两个世界，又没有机会往空间里放东西。 好在很快便找到一辆汽车，又去附近加油站，和周边其他汽车里，总算弄出点汽油备用。 等回到楼顶，周康乐抱着包，和那盒没开的饭，蜷着腿缩在沙发角上，眯着眼养神模样。 他们需要向西北，翻过一座山，和一片梯田，才能到地方。再继续往前开车一天时间，就是周康乐原先聚集地的位置。 程安庆幸，幸好地点是在这两处中间。 一路上遇到些丧尸，都被程安快速甩开。能顺便拿晶石的，也拿了——按照鸣风城的物价，能住三个月，吃好喝好住好，其他聚集地或基地，估计费用也差不多。 太阳快落山的时候，车子终于驶入目标区域。再过十分钟就能到。 远远能看到一片密集的石林。和鸣风城附近的那片岩林不同的是，这边的石头高瘦插入云天，如同一棵棵树木。 程安提前打预防针，“我们不能久待，一会看过就要走。” “哦，等到人就走。” 程安差点两脚一起踩，刹车油门不分。 “等谁？” “我哥。” 程安以为只是来看看他哥出事的地方，没想到是见真人，“你哥还活着？！” “不知道。我喊他试试。”周康乐从衬衣领口掏出一个口哨，猛地一吹。 第49章 定位 远处隐约有嘶吼声响起，似是在回应。 “别吹、别吹了！”程安开车速度猛然提高一截，“你这什么哨子？能吸引丧尸？” “嗯。” “你吸引丧尸干什么？我们两个，现在，你看像是能干架的样子吗？”程安忍不住想要发火，但话一说出来，语调还是温和了很多。 “找我哥。” 程安边开车，边飞快看了他一眼，“那看一眼就走。行不行？”他已经感知到了，有几只四五阶丧尸正在赶来。 这点丧尸数量，还不成问题。 几分钟后，已经能看到不远处的丧尸，数量比一开始多了些，约摸二十来只。异能最高的一个，也就五阶高期。 “你快看看，有没有你哥。看完我们就要走了。” 周康乐的眼神里终于有了些雀跃，他趴在车窗边往外看。来回望了两圈，眼里的星光暗下来。 “没找到？”程安一边注意着丧尸围来的位置，将车子往丧尸数量少，路好走的方向开。 周康乐眼睛看着前方的落日，回了一个字：“没。” “那我们走了？” 车子驶过最初预定的目标地点，掉头往回开。 “走了。必须要离开了。” 周康乐没说话，一只手捏着哨子，往嘴巴送了送。 程安连忙制止，“别吹别吹，千万别吹。一会要是被丧尸追，你睡觉时间怎么办？” “我想要我哥回来，我可以不睡觉……” 周康乐的声音听起来低低的，闷闷的，像是在自言自语。哨子已经搁在下巴处好一会，没有吹响。 程安烦躁地左右观望，每次视线触到旁边这人，心中都有一股不忍。“算了算了，你吹吧。就这一次啊。” 清亮又刺耳的哨声响起，程安瞬间后悔。这用了多大力气，方圆好几十公里的丧尸都得被引过来。 也不知道是被哨声本身的音量吸引的，还是这个哨音有什么特别。这次围聚而来的丧尸数量，多了很多。 等周围视野都是丧尸，车子很难突围出去时，两人下车。车子收进空间，他抓住周康乐的手臂，借助风力升上空中。 太阳在后方，快要完全落入山头那边。天色已经昏暗。 “能看清吗？我们要往来的那座城市去，到了那边，再继续往东北方向去。” 周康乐一只胳膊被程安抓住，另一只胳膊的手抓着哨子放在胸前。因为飞行，导致哨子偶尔发出呜呜的低沉声音。 “我……”周康乐突然伸手指向侧后方。 “什么？”程安以为风太大，没听清对方的话。 “我哥!” 顺着周康乐手指的方向望去，是刚刚他们驶离的石林位置。也是最初的那个目的地。 程安不确定哪个丧尸是，但光看这一大片，漫山遍野的丧尸群，他都不想折回去。 一转头，看到周康乐望着后方的眼睛透着欢欣。 “行吧行吧。”他抓着人，又往回去。路上，他问要怎么带走那个丧尸。 周康乐脖子上戴着两个绳圈，其中一个是哨子。另一个挂着一块小小的镂空扁平银色圆片。 “给我哥带上这个，我就可以定位到他。”他捏着那块小圆片，解释说。 程安明白了。到时候等这群丧尸散开，他们再单独找这只丧尸会面就行。 好在这群里没有首领级丧尸，也没有飞行之类的特殊丧尸，不然他们也不能如此光明正大浮在上方。 虽然很怀疑丧尸能不能正常交谈，他还是答应帮忙。 周康乐一直紧盯着那边，扯着脖子上挂着的圆片给程安看时，视线也没转移半分。等到目的区域上空，他才看向程安，郑重地从脖子上取下绳圈。 程安将他放在一处高大的岩石上，又在他身边多加固了些异能，嘱咐道：“别乱动，我放了就上来。” 周康乐“嗯”了一声，乖乖站住不动。 现在这附近的丧尸有些多，程安下去后，又和他确定了几个，才找到。 刚将绳圈套在目标丧尸头上，那丧尸随大流奔跑的动作慢了些，低下头要看什么，像是在疑惑。 远方出现几个六阶丧尸的气息。 程安连忙上去，抓了人就往来的方向飞。 他的异能已经消耗过半，再跟这么多六阶丧尸对上，下面还有丧尸群，自己还带个人，没有一点优势。 等急速飞出丧尸群范围，越过荒芜梯田，隐约看到南方不远处的城市轮廓。也是白天他们过来的那座城。这附近最近的落脚点城镇，也只有那里。 程安降落在一处稍高的山丘上，呼吸有些乱。 “谢谢你。” 看到那张诚挚道谢的脸，程安觉得值了。 然后就是，后怕。以为是一张能让人放松戒备心，更平易近人的脸，结果是自己差点给别人拼命。 小半天后，才缓过来。 “好了，看也看了，今晚找地方休息，明早就得走了。” “我要带我哥走。” 程安刚喝进的一口水，差点喷出来。“你说什么？” “带我哥走。” “你别太过分啊。” 周康乐不说话，静静望着他。 “真的不行。你也看到了，它……他现在已经变成丧尸。” “我可以研究，我能把他变回来。” “不可能！丧尸变为人类，不可逆。你做研究的，应该早就知道的。” 周康乐望向刚刚来的方向，沉默许久，声音低低道：“我可以……” 夜幕中，程安看不清那双眼眸到底是什么神情，但听出了对方声音里的些许颤抖。 或许是夜晚更容易激发脆弱与敏感，也或许是因为刚刚见过变成丧尸的哥哥。这个时候的周康乐，比白天时候，更让人忍不住想要心疼和怜惜。 ‘系统！你给我等着……’ 系统真是莫名委屈。副作用提前提醒过，当时任务者不是还挺满意。现在体验过了又搞差评，做这个任务者的系统好难。 这晚，两人只在城市最边缘的一个小区留宿，没再往里进。程安感知到城内有好几队异能者在。 找了个还算大一点的两居室，清空房间后，酒店那张床一扔出来，就占了大半。 程安自己去旁边的侧卧随便收拾一下，当作今夜休息处。 他戳系统，想看看有没有更多主角的细节补充。可惜并没有。 ‘垃圾系统。’ 【……】 第二天天还没亮，周康乐就醒来，听到程安走出房门，也推门出来。 “这么早？”程安很意外，还以为对方又得睡到自然醒。 “找我哥。” 得，知道原因了。从开始洗漱盯到吃完早饭，程安承认，他又心软了。 周康乐说，让他哥在后面远远跟着他们车子就行。 “行，那早去早回。接到正好直接走。” “好。” 听话时候的周康乐，看上去很像个乖巧无害的大一点的孩子。 第50章 接到哥哥 开车去往石林的途中，还算顺利。中间遇到两支小队，程安都提前避开，绕了下路。 快到石林时，就遇到了那只丧尸。 它正在和一只丧尸扭打在一起，对面那只，是五阶速度型普通丧尸，被抓到后一直在挣扎。很快它以力量取胜，一巴掌拍碎了对方半个脑袋。 那两只丧尸的异能状态，还是周康乐说的。他那个背包里，有很多在程安看来，稀奇古怪的小玩意。 得到晶石的丧尸，站在原地观察了很久，最终将晶石往嘴巴里一扔，吞了。注意到程安两人的车辆动静，立马往这边冲来。 程安趁机驱车离开，直接往中原方向赶去。 那只丧尸在后面紧追不放，只是车子超过一定距离后，它失去目标，慢慢停了脚步，很快被其他方向的动静吸引，转了方向。 周康乐的视线一直紧盯着后视镜里那只丧尸，等回头再次确定没了那只丧尸踪影，他转头盯着程安看。 程安往回开车赶了一小段路，重新引到那丧尸注意。可跟上没一段时间，丧尸又丢失目标，转了方向。 “不行啊，他这样跟在后面，一路上速度太慢。目标也太大。” 周康乐翻着背包，拿出一个铅笔盒大小的筒子。转头对程安说，“需要一个五阶速度或风系丧尸晶石，我能让他提高速度跟上。” 程安叹气，主角是真不怕养能了这丧尸，回头再一口把他给感染了。 在丧尸疫苗出来之前，异能者被丧尸伤到，都是有概率被感染发生异变的。只是异能者等阶高，或者丧尸等阶低时，感染概率会低一些。 “我能控制他，不让他伤到你，真的。”周康乐恳请道，又补充道，“也不会让他伤到其他人。” 程安拒绝不了。他将周康乐放到一个暂时安全的地方，叮嘱几句后，又将车留给他。自己去找丧尸群，找晶石去。 找到五阶风系丧尸晶石，回来时已经下午了。程安老远就感知到周康乐不在原地，搜寻一番，在远一点的石林边上找到了一人一丧尸。 周康乐正坐在一块石头上，他身边不远处是那个脖子上戴着银色小圆片的丧尸。 那丧尸身上的衣服脏乱破旧，已经看不出原来的图案和款式。后肩上还插着一把匕首，之前程安忙着在丧尸群里放项链，倒是没太留意到这丧尸身后。 它眼神麻木望着前方，隔一会就会扭头看向旁边坐着的那个人，眼中露出兴奋，刚跑出两步，一声哨音响起。它眼中的兴奋退去，目光呆滞，麻木转身，走回到刚刚的位置站好。 “不是让你不要乱跑吗？” “抱歉，本来我想喊我哥过来。但他来的时候，引来其他丧尸，我只能带他出去跑一圈，甩掉那些。” 程安叹口气，没出事已经很好了。“车呢？你怎么不回那边去？” “对不起，车子没油，我就扔下车走到这里。太远，好累。”周康乐指了下前面一个方向，说着。 程安看眼旁边的丧尸，将那颗风系晶石递给周康乐，自己去找车。 再回来时，周康乐说弄好了，这次他哥肯定能追上车子，不会再掉队。 下午时，再次出发。 “你怎么弄的？”车上，程安好奇问道。 “晶石融合。” 程安看了他一眼。 晶石融合和晶石吸收不同。 晶石吸收，就是运转异能接触晶石，吸收晶石的能量。 而晶石融合则是，将其他晶石，直接融进异能晶石内，成功的话，就能同时拥有两个晶石的异能类型。 剧情中，有不少异能者吸收其他异能者晶石，也只是晶石吸收而已。几乎没人能成功做到晶石融合。 穿书者做到了，在第二个任务中，她就已经拥有多个不同类型的异能。 没想到，周康乐居然也可以。 程安问：“有副作用吧。”不然他怎么不给自己多几个其他异能。 周康乐视线不时看向后视镜里跟着的那只丧尸，应了声，“嗯，会很痛。其他的，还没发现。” 他说痛的时候，让程安感觉是在撒娇，仅剩的一点不满，也消散了。 他好奇问道：“你自己试过吗？” “试过，没成功。” 也是，主角本来就没几个正常的，何况这位还是搞研究的。 程安专心开车，一路往东北而去。 和路修远所在的那片大森林不同，那里大山大岭，每座山之间隔着很远距离。 而这边，沿途也有很多山丘河川，但整体不高，山地起伏，山头密集。在偶尔风元素的助力下，车子隔一会就能过一座山。 身后的太阳快要落山时，远处出现一座古城样式的聚集地。 这里已经是邻省，周康乐说没来过这里，也没听说过。 系统也没有提示相关信息。 离城门还有一段距离，在一个山坡后，两人下车，程安收起车。二人走路过去。 城门口排了长队，每个人都迫切地想要尽快入城。 在城门口一侧，贴着入城须知。外出队伍归来，可出示铭牌，登记后，检查过没有外伤，交个一阶晶石可直接入城。受伤者要留下，观察一个小时。新入城的外来者，登记后需要缴纳三阶晶石一个，按人头收费，未成年孩子只需要一阶晶石一个。 聚集地之外的夜晚，很不安全。如今不只有游荡的丧尸和丧尸群，还有变异动植物，也会主动攻击人类。 这几天，程安倒是没遇到变异动植物，他不动声色看向安静跟在一旁的周康乐。 对方回头，冲他微笑了下，又看向刚刚的方向。 他们在来之前，将那丧尸引到那边的林子里甩开。准备明早去找到，再继续赶路。 不好直接困住或绑住，万一遇到异能者或小队，可就直接被取晶石了。可到底是在人类聚集地附近，周康乐还是担心。 等轮到他们两人时，天色已经黑了。 有个异能者扬手看下腕表，高喊道：“今日到时间了，想要入城的，费用加倍。最后延长半小时。” 后面还有不少人排队，一听这话急了。 “昨天我们就来晚，城门关了，在城外待了一晚上。今天好不容易弄到几个晶石，怎么涨价了？” “活该，让你踩点来。” “让我先过！我不是新来的，我有登记和铭牌！” “管你是不是新来的，别插我前面！后面排队去！” 第51章 路过，入城 看守的一队异能者，走出两人，往后方队伍混乱的位置去，高声呵斥了几句。后方队伍重新恢复正常。 程安从口袋掏出四个三阶普通晶石递过去。 接着两人被引到后面的一排简易平房房间，有两个异能者在门内守着，要检查两人的背包。 周康乐紧紧攥着，不让看。 异能者扯了一次没扯动，有些怒了，用力拍他手背一下，看他还没松。一把推开他，吼了一声，“不想进城就滚。” 程安在桌子另一边，快速将刚倒出来检查的东西，收拢到包里，走过去拉周康乐到一边。手搭在他包上，小声安抚道：“没事，他们就看一下，不会动你东西的。” 周康乐摇摇头，还是不放手。 程安拉下他一只手放在包上，用力按了按，让他感受包里面。他已经将东西都收进空间，里面只有一个小熊猫玩偶在。 周康乐神情总算松动，拉开背包看了，这才点头。 那名异能者正在给后面进来的人检查，没好气地说了一句，“等着。” 又检查过三人，还是之前给程安检查背包的那名异能者，对两人挥挥手，让过去，他给检查。 程安的包里有两个四阶晶石，一些二三阶晶石，还有两个面包和一瓶水。 看到周康乐包里只有一个小玩偶后，他笑道，“不会偷拿你东西的。”说着，他将玩偶拿出来，冲另一边的伙伴示意，晃了晃。两人对视一眼，脸上露出嘲讽的笑意。 “检查完了吗？后面还有人等着。”程安冷声问道。 “完了。那边去，检查身体，男左女右。”那男子将玩偶和包扔回给他，随意指了下后面一个房间。 程安带着人，继续往里走，进了标着“男”的房间。 房内也是两个异能者，见有人进来，一人随意说了句：“脱光，那边站着。” 这是为了更快检查是否有伤口，也是对入城新人的一个下马威。聚集地内的人归来并不需要脱衣服，而是有一个检测仪器，只要进去走一下，就能知道是否有伤口和流血。 程安之前在鸣风城时也差点被这样检查，当时是贺宴州拦下，塞了一颗四阶晶石，才用了仪器检测。 他本人对脱衣服检查这种事情，虽然排斥，但如果非要有，也不是不能配合。能不脱最好。 周康乐不愿意。他一直缩到墙角，一脸惊恐，像是要被强迫的小可怜。 程安暗自叹口气，从包里拿出一个四阶晶石塞过去，“我弟弟胆小，麻烦用仪器检查吧。” 那个异能者往他手下包的方向看了眼，语气松了些，解释了句，“规矩，新来的都要这么脱一次。” 说话时，他是望着另一个伙伴的方向说的。那边的异能者推推眼镜，点头应道，“没错，规矩。” 程安回头看看周康乐，一咬牙，从包里拿出剩下的一个四阶晶石，走到那边，塞给第二个异能者，恳切请求道，“麻烦了。” 戴眼镜的那名异能者淡然按下手里的晶石，对同伴建议道：“也不是不能通融，还是要有点人情味的。” “是啊。” 这次两人的笑容真诚了很多，戴眼镜的那人加了句，“只能一次例外啊。” “是是，我弟弟用仪器检测就行。我走流程。” 程安说着，主动走到里边，脱光衣服站着。 后面新进来的几人，听到对话，没说什么，早就乖乖脱了衣服站好。他们可不舍得花这么多晶石。 “胳膊抬起，手心摊开。”戴眼镜的男子往那边一站，让排队的人挨个走过来，在他面前转一圈。 有一个人手心擦破了皮。还有一个，胳膊衣服上有血迹，那人解释说是不小心沾了别人的血。两人都被拎出来，推到旁边侧屋去等待观察。 程安在最后一个，眼镜男子看到是他，神情和缓了些，点头道，“没问题，排队去后面登记。” 周康乐那边也检查好了。 程安快速穿好衣服，带好背包，拉着周康乐往里面走。 正常登记，异能检测。 程安签的名字是赵宁。他提前和周康乐说过，改了名字为周乐——虽然程安想换个完全没关联的姓和名，可周康乐总是“记串”。 “登记时候你写其他名字。你编个名字，我先听听。” “大壮。” “……也行。那大壮，一会到那边，我就这么喊你，听到没？到城里也这么叫你，大壮。大壮？说你呢，你怎么不回声？” “我不是大壮。” “这不是你刚自己起的名字？” “不好听。” “那你换个。” “钱小强。” “行，小强。这次记住了啊，从现在开始，你就叫这个。小强，钱小强？！喊你你倒是答应啊。” “钱小强是谁？” “特么……算了，你自己说，你到底能记住哪个新名字。不能和你现在名字一样。” “周乐。” “周乐！” “嗯。” 于是，为避免出更多岔子，程安只能退而求其次，就减了一字。 倒是异能部分，周康乐填了精神系二阶初期，居然和检测人员测出来的结果一样。这让程安很意外。 他自己的异能，在系统控制下，填了五阶中期风系。不会太高引人注意，也不会太低，让人轻视。 时间一栏里，程安写了长期定居。 城门内也有一队异能者守着，防止在检查或登记时候，有人闹事或突然异变。 一条古朴的石板路，通往聚集地内部。古城内的建筑，大多只有二三层楼高，最高的是远处城中央几个楼，听说是城主和几个队伍占了。 两人沿着主路，到城中央之间，转了一圈，发现还是在城门方向，略偏僻的一个旅馆费用最便宜。 程安包里剩余的晶石，留出两个三阶晶石，其他的全交了房费，只够一个双人间住一周。 到房间后，程安又仔细观察，房间里是否有监控摄像头之类的设备。系统也确认过没有后，他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周康乐从进门就攥着自己的包看他，等他忙完坐下，默默走到他面前，将只有一个玩偶的背包，往他面前轻轻一递。 意思很明显，包里的东西拿出来。 “好好，还你。” 顺便还拿出两盒饭。 “你手没事吧？还疼不疼？”吃饭时候，程安关心道。 周康乐摸了摸拿筷子的手背，奇怪地看他一眼，闷声道：“不痛。”低头继续吃饭。 程安就没再在意。以前自己感冒都是硬扛过来的，这连皮都没破，也不算伤。 睡觉时，周康乐换了睡衣，飞快钻进其中一个小床被窝里，两秒钟入睡。 程安的注意力绷了大半天，也不免有些放松。但没有彻底陷入睡眠。 凌晨快四点时候，外面传来动静。 起初程安以为是开城门的声音，直到脚步声越来越近。 第52章 离城 跑路 冲着这里来的？ 这家旅店虽然靠近城门口，但离主干道还有一定距离，除非是特意来这边，否则不会路过。 感知范围里，听到几句对话。 “你确定是他？”一个男人低声问道。 “是，肯定是那小子。名字就少一个字，又同为精神系，绝对不是巧合。”另一个人语气肯定地说。 “可检测结果才二阶初期，别不是你猜错了，李副队。”第三人插话问。 “高队长，肯定没错。那小子古怪东西多的是，能改变状态检测结果，并不稀奇。但异能类型骗不了人。”那个李副队快速解释。 “万一他是来投奔我们的呢？城门登记的可是定居。我们这么冲进去，要是吓跑了，可不划算。”第三人又质疑道。 “钱副队长，他要真是来投奔的，至于改名，还隐藏异能状态吗？”李副队不屑怼了句，“我都把人领到那里，让你去接人，就那么点地方，你都接不到……” “我去了，根本就没见到人！我还特意到你俩分开的地方找过，也没有。你是不是故意骗队长，诓我白跑路……” “行了，都闭嘴。”队长低声呵斥了句，又朝其他人命令，“脚步都给我轻点。动作快！”随即小声咒骂，“一群没眼力见的废物，要是放跑人，等着流放吧。” 程安在听到“精神系”“二阶初期”时，就已经确定是在说他们。赶忙收东西，顾不得叫醒人，将人连被子一卷，轻声开窗，直接飞了出去。 比起鸣风城的山体城墙，这里的城门并不算高。 城墙上有人感知到什么，抬头往上看，什么也没发现，还以为只是自己的错觉。 天还没亮。 等那队人赶到时，看到的就是两张还带有温度的床铺。被子都没了。 旅店老板一声痛呼。干净的被子和衣物，在末世都是不易得的资源。一旁的店员小声提醒，说这间房的客人给了一周房费。老板这才庆幸万分，“那还好。” 已经跑到城外小树林的程安，气喘吁吁。为摆脱追踪者，他用了最快速度。 附近有几只丧尸已经察觉到活人的气息，正在靠近。 程安将还在睡得香的一团放在粗大树杈上，休息一会，拎着人又继续往前，进了一段路程。 早知道就不图舒服睡一觉而进城了。 在进城前，他还特意和系统确认过，这座城和穿书者的势力暂时没有关系。 结果小觑了周康乐本人的知名度，即便没有照片和名字对照，还是被认出来了。 天色亮起时，已经摆脱丧尸。 程安从空间拿出车子，将人塞进后排。他很想立刻就出发，可一想到这小子醒来，准得找他哥。 将周康乐晃醒，快速说了下情况，“你现在能定位到你哥的位置吗？我们必须立刻离开。” 周康乐一手揉着眼睛，另一只手摸到胸前的哨子，响亮地吹了一声。吹完后，他人也清醒了。看清周围的环境后，没有丝毫惊讶。 两人几口吃完早饭。 那只丧尸混在一小群丧尸堆里，已经到了附近，正在往这边赶来。 程安叹口气，他哥是真能混啊，到哪里都一群丧尸围着。 只能带着一群尾巴，从路况好一些的城南绕过，继续开车赶路。 然而刚到古城南面几公里外，感知范围中，在丧尸群后方，一队异能者追上来。是古城那群异能者。 程安本想先赶路，等甩掉那群人再说。但他们追人遇到丧尸，居然边赶路边杀丧尸。 周康乐也察觉到后面发生的情况，脑袋贴在后视镜上，尽管什么也看不到，还是努力睁大眼睛盯着。紧张地小声地念了声，“哥……” 突然他转头望向程安，哨子压在下巴上，眼睛里的请求神色很是明显。 “行行，你吹吧。我帮你救他，行吧。” 周康乐犹豫了下。 “说。” “太近了，我们会被追上吗？” “不会。你尽管吹哨子，喊你哥来。我有办法带他走。” 车子一个提速。同时响亮的哨音响起，借助风系传到很远的地方。 后面那只丧尸已经掉了一个胳膊，脑袋也差点被人开瓢。听到哨声，它动作一顿，放弃打斗，快速奔向哨声方向。 “有异能者能召唤丧尸？！” “这丧尸不是就五阶力量型和五阶初期风系，跑这么快。” “肯定是他！和他在一起的，不是还有个风系异能者……” 在七阶风系异能的加持下，丧尸很快跟到后方过来。 同时操控车子、一人、一丧尸，高速飞行半小时，程安神色里带了疲惫。 “你还好吧？” “没事。” “我担心……” “我没事。” “我哥。” “……” 唉，他真是命累。本以为这个看上去乖巧听话的少年，能好带些，谁知道也是个不省心的。还戳心。 两人一丧尸，又奔波了一整个下午。 远远看到一个聚集地时，也是古城墙样式，只是略有不同。不过程安没再有进城的想法。 绕路，赶路。晚上准备在车里对付一宿。 看周康乐忧心的样子，程安又安慰道：“他现在的状态，没了胳膊也不疼。你别担心。” 周康乐看他一眼，“我知道，谢谢你的关心。” 他从包里翻出一个打火机式样的小东西，打开盖子，放在车顶。 “变异动植物讨厌的味道。” 他解释了一句，钻进后备箱，裹着被子几秒速睡。 程安躺在后排座位，风系异能一直在时刻注意周边环境。 没有变异动植物，但有游荡的丧尸，和路过的异能者小队。 只要不是极限爆发的战斗，七阶异能者的异能，维持一整天的运转也没问题。只是时间久了，精神上难免松懈。 天快亮时，程安猛地一哆嗦。居然睡过去了！ 感知范围里，有一队异能者正在快速靠近。 “这俩小子也太能跑了。” “不过是五阶风系，坚持不了多久。” “你傻啊，那周小子连自己的异能状态都能改，别人的改不了？说不定是六阶满期风系。” “我们有七阶中期金系，你怕毛啊。等追到，他们就完蛋了……” 程安已经晃醒周康乐，让他确定他哥的位置。 第53章 主角人设又崩了 哨响后，车子已经驶出很远。 那只丧尸一晚上，往东溜达了半座山的距离。有哨声从隐隐约约，到清晰。目标确定，它转了方向，往哨声方向追去。 一声声哨音，不仅吸引了那只丧尸，也吸引了其他丧尸，和周边几个小队。 车子沿着前方唯一的道路一路前行，驶过峰顶。 ‘系统，穿书者还没出现？’ 【按照穿书者剧情，此时穿书者刚刚到达普沧市。未检测到其他相关信息。】 普沧市，是他遇到周康乐的那座城市名。也是穿书者找到主角的地方。 还有一天，就是穿书者和其他队伍发生争斗，然后主角掉落山崖。 可现在，他已经带周康乐走了这么远，远离坠崖事件的发生地点，那坠崖事件还会发生吗？ 【本次最关键节点，坠崖事件，地点非必要信息。】 ‘说人话。’ 【就是地方不一样，但坠崖事件还会发生。】 程安思考，之前几个任务，因为不知道穿书者的信息，导致他总是在被动地等待。 ‘如果我让坠崖事件提前发生，是不是就算度过这个关键节点了？’ 【不确定哦。】 ‘故障系统。’ 【……】 ‘这个坠崖事件，具体是什么时间发生的？’ 【明日下午六点。】 如今车子被逼上山路。不用等到明天下午，今天就能被发现。‘要是今天就发生坠崖，这个关键节点算不算过了？这可不是我故意提前的。’ 【目前尚无关键节点触发。】 “意思是，就算有坠崖，也白坠？” 【……应该是的。】 ‘你还能有点用吗？’ 【……】 几个小时后，一路颠簸的车子沿着土路，驶到一处悬崖边。能看到对面远处，是同样的一个悬崖，连着一条小路。 程安估计了一下距离，以他目前的异能情况，要将两人一车一丧尸弄到对面，很有难度。 不过车子可以放到空间。丧尸放不进去，只能和人一起，用风系异能运过去。 后方的追踪队伍刚到半山腰。 休息了一会，等后面人快要追上来时，程安将车收进空间。风系异能托着两人一丧尸，往对面悬崖去。 等那群人到来，就看到人已经在对面。有人远远高喊了一声，“周康乐！” 程安问，“你熟人？” “李大壮。” “……大壮？！”敢情真是他认识的人，程安挺憋屈，“你不是说，你没去过，不知道那个古城吗？”早知道有人认识主角，当初就不会进城了。 “没去过古城。”周康乐轻声解释，“他以前也是云池聚集地的，和我哥同队。” 叛变？一个刚从其他聚集地来的人，不太可能几天时间，这么快就做到副队长。 程安听出了那个李大壮的声音，正是之前在古城时，凌晨去旅店找他们的那队人中的李副队。 他寻思，看来云池聚集地的势力内斗，并不单纯。 “也是我哥的朋友。” “就是他当初救了你？” “……嗯。” 好歹还算救了人，程安一声叹息。 “我哥背上那把匕首，是他的。”周康乐继续说着，他的视线一直盯着车外的后视镜。 程安手一哆嗦。怎么有种，越听阴谋越大的意味？ “是我哥送给他的生日礼物。” 或许因为起了话头，一向安静的周康乐，说了很多关于他哥，还有末世以来，家里的事情。 在末世前，兄弟俩就有一对极其疼爱他们的父母，家世还算不错。末世初期，一家人加入了一个小聚集地。当时那里只是一个数百人的小地方，后来一路扩展，成为省内最大的聚集地之一。 周康乐的哥哥，周天鸿，比周康乐大十岁，末世第一天就觉醒异能。父母也分别有速度型异能、土系异能。只有周康乐，一直是个普通人。 之后的血月，和大多数人一样，他们不敢轻易走入月光下，也拦下小儿子的冒险。 四人中有三个异能者，让他们一家人在聚集地的生活，比大部分人要好得多。天真的周康乐，从小就被父母和哥哥疼爱。就算是末世，他们也有信心能保护好他。 周康乐一直就很喜欢捣鼓些小发明小实验，曾提过想到聚集地实验室帮忙，遭到父母和哥哥的强烈反对。 他随口说一句，一个人在家无聊。于是三人托关系，让他到城内的巡游队伍中，当了一名副记录员。只需要每天跟队友一起，定时出街巡游，协助记录聚集地内部，每日人员流动情况即可。 末世到底是残酷的。末世两年，父母在一次随队外出时，再没有回来。 末世三年，周康乐终于觉醒精神系异能。他兴高采烈地去和哥哥说，想要加入聚集地实验室，被哥哥狠狠批评了一顿。 在末世最初的黑雨和血月后，异能激活或觉醒，绝大部分是靠丧尸感染。而一旦感染，发生异变被同化为丧尸的概率更大。 也有极少部分人，会因为其他各种原因，觉醒异能。 哥哥再三嘱咐他，绝对不能将自己的精神系异能说出去。又解释说，异能等级太低，去了也帮不了忙，等以后异能等级高了，再去。还让他辞了工作在家。 他不理解。有一次，偷溜出去，遇到和经常跟哥哥一起到家做客玩的好友，就悄悄打听，精神系刚觉醒能不能进实验室帮忙。 哥哥的好友，也就是那个李大壮，听到这个后，去劝周天鸿，让弟弟进实验室磨练。两人因为这个吵了一架。后来李大壮也来安慰周康乐，说等他异能等级高了再考虑进实验室的事情。 一个月后，哥哥在随队任务外出时，没有回来。 李大壮说他被丧尸伤到，感染异变了。还说哥哥临死前，把弟弟托付给他。又问他，想不想进实验室帮忙。 周康乐答应了。 “他们让我吸收了很多晶石，我异能等级升得很快。” 周康乐语气淡淡的。 “后来我发现，那些晶石，除了有丧尸晶石外，还有异能者的。” 程安一脚下去，差点来个急刹车。 第54章 追踪器 又一个吸收异能者晶石的主角？！ ‘系统！你家主角又崩了！’ 【……】 ‘剧情里，后面有他异能失控的事情吗？’ 【没有哦。】 在这次节点之后，关于主角的事件，绝大部分都是日夜沉浸在实验室里，做出的各种研发成果，包括丧尸疫苗。 程安定了定。这个主角会做研究。 ‘吸收异能者晶石后，后期异能失控的情况，能避免吗？’ 【剧情里没有涉及到这方面的设定或细节。根据主角的能力，减缓或控制异能暴乱，应该是可以做到的。】 周康乐还在盯着车窗外的后视镜看，没注意到程安的反应。 “你哥哥不让你进实验室，是对的。”程安的声音里，带了些自己没察觉到的低哑。 “嗯。”周康乐终于回过头来，望向开车的程安。 因为连续使用异能，刚刚又远距离高空“托运”两人一丧尸，导致精神疲劳一直没缓过来，脸色有些差。 “你还好吧。”周康乐关心了一句。 程安瞥了他一眼，又望望前方不算好的路况，好笑道，“放心，不会带你撞山沟去的。” “哦。”周康乐眨眨眼，又转头回去盯着后视镜。 随着相处越多，程安心底那股疼惜越发明显。即便清楚知道是面容关键词的副作用，也无法驱散这种感觉。 他想找点别的话题，想起了那个钱小强。他问：“那个钱小强，是那个钱副队长？” “可能是吧。我听到他队里有人偷偷说过这个名字。你来之前，他带着好多人去找我，我没出来。” 程安想到，当初在周康乐门口外遇到的，那去而复返的几人，带来的人估计就是这个古城队伍。 剧情中，就是古城聚集地从最初的小聚集地里，用半年粮食和三年支援承诺，换来周康乐。 几周后，又有个大型基地，派来队伍，用大量晶石换周康乐。古城聚集地本不想放，但周康乐自己选择离开，他们没有办法。要了诸多好处后，才放手。只是没几天，古城聚集地就被变异动植物和丧尸群吞噬。 程安悄悄瞄了眼旁边的周康乐。 剧情里，他到古城聚集地后，是不是知道李大壮害了他哥，心生报复？ 又或者，在云省聚集地的时候，就发现不对劲…… 不行，越想越觉得，这个看似跟小孩似的少年，城府深得可怕。 程安摇下脑袋，抛开杂七杂八的想法。 车子已经驶过三个小山头。 后方古城那群人，不知道追到哪里了，一直没出现在感知范围内。但程安还是心有不安。 之前也是，明明已经摆脱那群人，就连他的七阶满期风系都感知不到对方，他不觉得对方是靠异能感知发现他们的。 “他们一直能追踪到我们？你知道是怎么回事吗？” 周康乐难得转头，又看了他一眼，疑惑道：“你不知道吗？” “我该知道？”程安反问。 周康乐问：“那你是怎么找到我的？” “你知道我的异能状态，你说我怎么找到你的。” 周康乐“哦”了一声，给他解释。 异能者追踪器，是他去年发明的小东西。周边省市的几个聚集地，只要是外出队伍，几乎没有不知道的。 只要有异能者用异能接触过的东西，二十四小时内都能被追踪器提取出异能痕迹，在七十二小时内，追踪异能者本人。古城那支队伍，用的正是最初的这个版本。 他们在城门被测异能状态时，曾运转异能接触到检测器。那个检测器连接追踪器，就是预防万一，有新来的异能者在城内闹事，能及时追踪到人。 追踪器还可以用于队伍日常外出任务时，更快追踪失联的队友。 程安一边开车，得空瞥一眼旁边的副驾驶座位。 “你知道有那个玩意儿，不早说？”他的风系异能用了一路，怪不得甩不掉那群人。 “你没问。” “……” 车子行驶中。左前方，远处是在山坡之上的，连绵的山峰，山脊上有着点点白雪。 程安本想继续前行，从东部绕过，却听到系统提醒，穿书者已经得到消息，正在赶来的路上。 他想到了最关键节点，坠崖事件，心中有了主意。 雪山比剧情中的坠崖地点，海拔要稍低。看地图，从雪山上翻过，要比绕路更快。 在一个路口，车子拐往雪山。 周康乐看出程安要抄近路的意图，不太愿意翻雪山，“雪山很冷。” “但是雪山近。我空间里有棉服，等会给你。” “雪山路不好走，我哥跟不上……” “他本来就跟不上，哪次不是我带着？”车子单纯的跑路，那丧尸倒是能勉强跟上，可如果不用风系异能加持车辆，他们很容易被后方队伍追上。 周康乐不说话了。虽然知道这人有风系和空间异能，但对方是第一次直白地说出来空间异能。 空间异能和治愈系或光系等，同为特殊异能，又有一点不同。其他特殊异能者落单，被别的队伍遇到时，最大可能是被拉拢。 可空间异能者落单，一旦被遇到，最大可能性是被杀死，来爆空间内的物资。陌生人总不如熟悉的队友，而且空间异能者很容易就能藏匿东西，一旦跑了，只会让他们损失更多。 到山脚下时，天色快黑了。 程安犹豫，夜间爬雪山，气温低，路也难走。 感知范围内一直没出现追踪队伍，那群人有追踪器，只要不休息，一直赶路，一晚上是有可能追上他们的。 “晚上好冷，明早再走可以吗？”周康乐从包里翻出一个小黑块，“我在之前的路口放了干扰器，他们不会追过来的。” 程安接过那东西，好奇道，“干扰器？这个小东西？” “嗯，只能干扰那个异能者追踪器。” “那他们会追到哪里去？” “不知道，反正肯定不会是正确的方向。”就是不会来他们这边。 “……” 程安暗自叹气。问题是，他们不过来，谁来“逼”他们坠崖？ 相比未来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发生的不确定坠崖事件，不如提前度过关键节点，更安心。 两人在山脚下找了个村落，暂时落脚。 翌日清晨，程安正心想，要不要绕路，不翻雪山。 异能者身体虽好，不代表没有体感。是能抗冻，但既然有别的路可走，没必要非得挨冻。 车子转方向时，周康乐疑惑却有些开心，问道不走雪山了吗。 程安没法解释，只好说，刚发现空间里只有一套棉服，太冷了，改道。刚说完，就感知到有两队人马从不同方向赶来。 第55章 失败的坠崖事件 不是昨晚古城那队人，他不确定那些人会不会因为周康乐来追他们。 于是，在周康乐两次提醒会遇到队伍时，他们还是“不小心”被一支队伍发现了。果然有人认出周康乐，邀请他加入自己聚集地。 周康乐不说话。程安开车带人就跑，随时注意着后边追踪的人。后面那队人总算追上来了。 重回雪山路时，周康乐抿着唇，不时担忧地看向一旁。刚刚程安一直操控异能，将他哥放在侧面跟着。 “放心吧，你哥没丢。” “我是担心你，”周康乐顿了顿，“异能还可以坚持吗？” “……”程安斜了他一眼，“坚持不了也得坚持。” 周康乐很恳切地说：“我说过会被发现的。” “我知道。坐好了。” 车子再次加速，很快将后方一队人甩远了些。 另外一个小队，和追踪小队的队长认识，知道是在追周康乐后，也加入进来。 雪山不算高，在山顶还有条土路，这辆越野车勉强能过。车辆沿着颠簸的山脊，向东部跑去。 “为什么不下山？”周康乐突然问。 “没找到合适的路。” 周康乐扭头往左后方看了一眼，刚刚左侧明明有条小路的。看程安一脸菜色还在坚持，没再多言。 车子跑了一天，中间还加了一次油。 下午五点多时，两人成功抵达一处悬崖边。 崖底一片漆黑。 看程安跃跃欲试的样子，周康乐满心疑问，终于忍不住问了出来，“你说的，合适的路，是这个吗？” “是啊。” “悬崖？”周康乐往下方和对面看去。 因为天色昏暗，看不清悬崖北边有什么，如果真有对岸，绝对比昨天过的那道悬崖还要宽。 “不走了吗？” “等人。” 周康乐微微松了口气，以为是等后面的队伍来，跟队伍走。 两人在车内，在冷风嗖嗖的悬崖边上等了半个多小时后，后面两队人总算追上来。 车子被提前几分钟收进空间。周康乐裹紧衣服，安静站在程安旁边。 “周先生，你冷静。我们没有逼你的意思。就是邀请您加入我们聚集地。” “是啊，周先生，跟我们队走，什么条件随你开。” “喂，是我们先发现的！要走，也是跟我们走！” “嗨，兄弟联盟嘛，资源共享。更何况我们实力强一些，能更好保护……” 两支队伍，因为周康乐的去向吵了起来。 程安不时看向腕表。 这个表还是他在第一个任务时拿到的，后来随手扔进空间。之前翻棉服看到，没想到校准后，还能用。 周康乐望望程安，张了张口。很想说快点跟那边队伍走，随便哪个队都行。总比通过这个悬崖下山好。 程安看出他的想法，斜睨道，“不要你哥了？” 即便是作为实验体，能动会走的丧尸，也不会被轻易允许带进聚集地。 “跟你走，我哥可以跟我进聚集地吗？”周康乐小声问。 “至少不会被卸掉胳膊腿才能进去。” 对于这个已经丢了一条胳膊的丧尸来说，再多丢一条胳膊或两条腿，也没差。但周康乐肯定不会乐意。 果然，周康乐犹豫的神色一定，轻声道，“我跟你走。” 程安心想，都把你带到这里了，你就是不想跟我走，绑也得把你绑走。 那边两队还在争执。 程安戳系统，‘有了吗？’ 【什么？】 ‘六点坠崖的剧情节点啊。’ 【任务者，目前没有触发任何剧情节点呢。】 ‘……’这一天白跑了？ ‘没有节点，我创造节点行不行？’ 系统沉默。它也不知道行不行，现在来看，大概率是不行的。 ‘如果不行，说明你真是个狗系统。’ 【……】 跳下悬崖时，周康乐还听到后面两个队伍的接连惋惜声。 不远处，一个身影也在下降。 悬崖的风太刺骨，周康乐多加了一个棉服，还是冷。 迷迷糊糊中，好像飘了很久，才落到地面。 有人用手试他的额头，冰冰凉的触感，让他想到哥哥。 小时候他淘气，下雨时总爱淋雨回家，有时会感冒发烧。哥哥就会用毛巾裹冰袋放他额头上，又一边叹气，一边无奈地柔声责备他调皮。 父母忙，很多时候都是哥哥照顾他。可哥哥也调皮，总爱抢他的玩具和零食，但是他一哭，哥哥又会还给他，还笑他是个爱哭包，说他是妹妹。 幼儿园时候，哥哥会去接他放学。会背着他，和别的小朋友比高。等他上小学，哥哥进了大学，再没去接他放学。但每星期都会定时打电话或视频，问学校怎么样，有没有人欺负他……每年寒暑假，还会带他去很多地方玩。 后来，初中、高中，他个子长高，不再追着要哥哥背了。哥哥打趣说，他长大了，不需要哥哥了。 再后来，末世到了。 …… “哥……” 程安无奈看着晕倒的主角，一边开车一边注意他额头上绑的冰敷袋。 他异能耗了好几天，还冻了一天——还是到了雪山上才发现，空间里真的只有一套冬季棉服，给了周康乐——这样他都没倒，主角先倒了。 异能者身体素质好了很多，但依然会生病，只是概率很小。而末世中，一旦生病掉队，没人照顾，不快点好起来，基本就等死了。 ‘话说，穿书者剧情中，他掉下悬崖是不是也没死？说不定失忆被谁捡去了？’ 【主角掉下悬崖后，没再出现在剧情里。穿书者剧情，以穿书者视角为主，没再见过他呢。】 ‘发烧总比丢命好。’程安叹口气。 【任务者加油。】 ‘狗系统，穿书者还没消息？让我白等一天。’ 【……】穿书者迟到，关它系统什么事？ ‘跳了一次悬崖，连个关键节点都没触发。说你狗，真是侮辱狗，委屈狗了。’ 系统不应声。没法应声。 这个任务者，没触发关键节点，硬生生跳崖，也要创造剧情节点。 结果就是，失败。 还把主角给冻得感冒又发烧。它估计，至少烧到三十九度，它很忧心主角会不会因此被烧傻，又不敢和任务者说。只能建议冰敷降温，还贡献了一个退烧丸。 周康乐裹着被子缩在汽车后备箱。底下是程安给找的几个海绵垫，至少比在后排座舒服，车门一关，还不用担心他滚下去。 第二天早上起来，周康乐坐在打开的后备箱位置，望着远处的山林，和躺在后排位置的程安说，昨晚梦到哥哥了。 “知道。”程安躺着没动。 昨晚他在后排座椅躺着，听对方喊哥，就好心帮忙答应几声，结果对方喊了半宿。后来他不想应了，可这小子滚来滚去，差点没把脑袋磕出包。再让他滚下去，他还真担心把车后备箱撞坏。于是后来，对方喊一声哥，他就应一声。后半夜，烧才算退下去。 周康乐还在慢慢说着昨晚的梦，或者说是关于哥哥和他曾经的事情。说完后，就听到后面程安下车来。 他一眼望过去的时候，眼神顿了顿，关心道，“你没睡好吗？要不要再休息会，中午再出发？”昨晚发烧的事情，他有意识。虽然刚生病好，脸色不如前几天，但肯定比对方现在的样子好一些。 程安眼神往车后方向瞥了眼，“再不走，就被追上来了。” 周康乐以为他说的是昨天那两支队伍，连说他没感受到那两个队伍的恶意，他们可以先跟对方回去，休整一番再继续上路。 “李大壮。”程安说了句。 周康乐明白了，是古城那群人。 第56章 偶遇 车子继续往东北方向而去。古城那群人，似乎只是路过，看方向继续往东方去了。 周康乐在车上，发呆似的盯着后视镜。 半晌，他转过头来问：“为什么不跟他们走？他们没有恶意的。”至少比古城那些人好。 程安正开着车，“反悔了？现在可回不去。” “没，就是问问。不说就算了。” 程安得空眼神往右边斜了一眼，没再解释。 他当然知道昨天那两个队伍没恶意，至少当时带队的那几人没有。但雪山以南离穿书者势力太近，万一被穿书者找到聚集地，免不了又是一番争夺战。 剧情中，最后换走周康乐的那个大型基地，还在北边位置。如果赶不到旭日聚集地，到那里放下安置好周康乐，也可以。 他问周康乐，什么时候知道他哥后背上那把刀的事情。 “就是那天，你带我去石林那边，看到的。” “之前在聚集地时，你不知道他和你哥的事情吗？” “怀疑过，但没证据。” 程安刚松了口气。 “他说我哥变成丧尸，我就想把我哥喊来，看看能不能把我哥变回来。可他让人看着我，不让我出去。我本来想做一个功率很大的发声装置，只是相关材料不够，挺可惜的。” 周康乐语气淡淡的，程安听不出是不是真的可惜。 “那，云池聚集地内，各种变异动植物突然发疯，攻击人类的事情，你知道吗？” “哦，知道。另一个小组的研究人员，发明了一种，据说能同时指挥巨大数目的变异动植物，参与战斗。我说过，那东西不稳定。有人信，有人不信。后来他们就打起来，就那样了。” 内斗，变异动植物攻击人类，丧尸围城。程安思索着，至少云池聚集地的毁灭，和周康乐没有直接关系。 他不由舒口气。如果主角是个丧心病狂的坏人，他真的很难说服自己去帮对方。 【任务者请放心，能被列为世界主角，不会很坏的。】 ‘那就是有坏人，只是不会坏到天怒人怨的程度，是吧。’ 【……】它是这个意思吗？ 后面两天，两人一直在赶路，但程安没再怎么用过风系异能。除了时不时用异能，帮侧后方跟着的那只丧尸纠正方向。 有时候山高路窄，两人不得不下车靠步行，走一段路。 程安也借此机会，了解了更多关于末世和丧尸的事情。 周康乐之前就在实验室里见过丧尸，不是被挖出晶核的丧尸尸体，就是被关在结实牢笼，经过实验折磨后只剩微弱挣扎的丧尸。 他知道丧尸感染的不可逆性，可他还是坚信，能把哥哥治好，能让哥哥变回来。 程安想，他大概是靠这个，支撑自己在末世继续活下去的。 “我高一暑假的时候，我哥带回来一个女人，说是我嫂子，说他们是大学时候认识的…… “嫂子是个很好的人，她会给我带玩具，还有我喜欢的奶糖，和好多零食吃的。下黑雨的那天，她本来是要来我们家玩的，可她没来。 “我哥找了她很久，后来遇到熟人，说她被丧尸咬，变成丧尸了。哥就再没出去找过她。 “再后来，哥哥也变成丧尸了。我还想，他会不会去找嫂子呢？现在看来，他没有。 “当初我偷听他哄嫂子说，两人要一辈子在一起。可才几年，哥哥就记性好差……” 周康乐走得气息微乱，一边慢慢说着，自己笑了下。 他讲家里人的事，大部分都是他哥和他的事情，这是第一次说到还有个嫂子。 程安安静听着，风系异能时刻在注意着周边。 翻过雪山后，这边的景色又有些不同。山势高了很多，山间流水在远方汇聚成江河。 即便是末世，即便是秋冬，没有丧尸出现的时候，一路看去，这边也是风景秀丽。 爬上又一座小峰顶时，程安退回，一把拉下一旁刚站上去的周康乐。 东南方向，隔着几座小山头的一座高山上，有一支队伍刚好也站到山顶。有人正拿着望远镜式样的东西，四处扫视。 周康乐刚一露头，被程安及时按下。可还是被发现了。 程安的感知范围里，最边缘处的那群人正在激动欢呼。 “果然还是站得高看得远……” “我就知道，追踪器肯定没问题！他们也翻雪山……” “那个风系异能者跑得是真快，大伙快熬不住了……” “坚持！希望就在前方！” 程安很是无语，这一群人是真执着，从雪山以南追到雪山以北，又走了这么长的路。 他拽着人，快速翻过山头，继续往北方去。 “你不是说，他们肯定不会追来吗？”就算没有那个干扰器，这会子追踪器也该失效了。 “是呀，可是你上雪山后，没直接下山，又往东走了好长的路。” 所以就这么巧合地隔空撞上面了。 程安瞥他一眼，“不是你给你哥报仇，引他们来的？” 周康乐面上的神情一滞，抿唇没说话，只顾着低头赶路。 程安本来就随意问一嘴，有点开玩笑的成分。毕竟那队人都不知道追到哪里去了，他哥现在也在后面跟着。 看周康乐那明显心虚不愿回答的样子，都不用跟系统确认。结果还真是这样…… 系统提醒，主角在干扰器上设置，让那群人跟着追踪器走，最终还是会追上他们。 ‘你不早说，现在来马后炮有什么用？’ 【任务者，你没问呀。】 ‘……你跟你家主角，可真是一个样！’不戳不动弹。 “我……”周康乐突然开口，声音顿了顿，才继续说，“我不会牵连无辜的人。” 听起来像是在解释。 “是吗。”程安问，“要是你真被那个古城聚集地的人拉拢去，知道是李大壮害了你哥，你不会联系其他更大的基地，报复李大壮？” 周康乐思考了几秒，认真看着他回答说：“不会。我会自己找他。我哥的仇，我自己报。” “也不会引变异动植物或丧尸群，去那个聚集地？” 周康乐摇头，坚定地说：“不会。” 程安“嗯”了一声，没再说话。 脑海里，系统已经提示，穿书者已经在赶往这个方向。 第57章 想要复仇 ‘她怎么知道的？’他想起雪山上的那两个队伍。 【穿书者手下，遇到从雪山回城的两队……】 果然。 不过就算穿书者不知道他们的消息，她清楚剧情，知道周康乐最终会到哪个基地。 要不还是去旭日聚集地？ 可不知道现在云棠他们什么情况，能不能护住周康乐。如果不能，反而还会给旭日聚集地带去麻烦，甚至是灾难…… 他脚步不由得慢下来。 其实从一开始，周康乐的去处就是个很大的问题。 起初他并没有多想，只觉得以他在末世初期时，帮助旭日聚集地开的好开端，加之云棠和江辰等一众人的带领，肯定能占据优势，比其他聚集地发展得更快。 可在系统这里，穿书者一直都是个很大的bug。即便经过这几次，因为与他的任务冲突，导致对方手下实力减员，可如今未必不能与旭日聚集地抗衡，甚至是最初那般的碾压。 ‘系统，我记得你说过，末世五年，江辰和云棠正式在一起了。’ 【是的，任务者，剧情里是这样的。不过目前为止，并没有触发这个节点。】 ‘具体是什么时候？已经过了时间点？’ 【剧情里没有说明具体时间，只是在关于旭日基地的首领回忆里，提到这句：末世五年后，二位才正式在一起。】 ‘故障系统。’ 【……】 看来，从系统这里得不到旭日聚集地的现状。 程安看了下旁边的周康乐。鉴于对方一直身处实验室，也并没有抱什么希望。 “你知道，旭日聚集地吗？或者旭日基地？” “没听过。” “哦。” 【……】系统继续保持安静。任务者对主角真好，比对它这个系统好多了。 程安想，要不，还是去剧情中周康乐最后待的那座大型基地？ 保康基地，从最初的不知名小聚集区，到保康聚集地，一路发展至今，也是改聚集地为基地名称且名副其实的最早一批基地。 剧情中，此时保康基地聚集周边几个县市的人，人数数十万，异能者数万，综合实力算得上是省内甚至是国内前排。 让保康基地出名的是，基地寻找人才的速度。只要他们有心拉拢，隔几个省市都不是问题。 他们在末世，建立了一支以速度、风系异能者为主的小队，并将其发展成交易，帮周边的小聚集地运送人和物资。 程安总觉得这个名字有点耳熟。不过他很确定，自己前面几个任务中，并没有和这个基地的人打过交道。 或许是地名？程安拿出地图来看。华国的各个省市名称，有很多同他原先世界的名称一样。 确实是一个地名。看这基地周边的环境，依托山势，能很好的防守和进攻。 其他基地，他更不了解，还不如就去这个剧情中的基地。 做了决心后，程安的步子也快了些。 到山腰处，一条通往北方的马路出现。两人继续开车前进。 “要去旭日聚集地，还是旭日基地吗？”周康乐问。 “不。”程安从包里翻出一个小袋子，往右边副驾驶座位一扔。 是一小包糖果，里面是橙色和青色的糖果块。周康乐低头，望着手心里的糖果袋发呆。 “就一包啊，多的没有。” 周康乐又盯着糖果看了会，没有打开吃。 “没有奶糖，你就凑合下吧。” “以后慢慢吃。”周康乐小心翼翼将糖果放进包里，又继续歪着脑袋看车外的后视镜。 后视镜里，一半是车身，一半是马路和山树。 在即将又跨过一座山峰时，周康乐突然出声问：“我可以杀他吗？” “李大壮？” “嗯。” “怎么杀？” “等他来，用异能。” 程安有些后悔了，想把糖果拿回来。本以为能哄着点人，少点幺蛾子，结果不知怎么的，反而让对方说出复仇的话来。 虽然是这么想的，但车速还是降下来。 翻过这座山，将进入邻省，也就是保康基地所在的省市。 那个李大壮，是六阶中期速度型异能。 以周康乐五阶满期的精神系异能，即便是强化学习方向的，总归是精神系的特殊异能。若是出其不意，有概率突袭成功。 是有概率，并非绝对。 如果换成其他精神系异能的攻击类型，五阶满期的蓄力一击，加上突袭，绝对能重创六阶异能者，甚至有很大可能一击必杀。 等到那队人，等他们进入周康乐的异能攻击范围时，一声嚎叫过后，李大壮依然生龙活虎，很有精神地跳脚骂人。 “憨杂种！搞偷袭？嘶……出来！” 有人幸灾乐祸道：“李副队长，你这是惹到人了。以后做人还是小心点吧。” “钱小强！你还有脸说？你队伍的那个七阶金系异能者，有屁用？就不能速度点把人抓回来？” “你喊我什么？谁踏马是钱小强？！原来是你起的头！我叫钱大强！李壮你有种别躲……” 队伍领头的两个副队长险些打起来。 周康乐抿唇，望着那边的队伍进入戒备防御状态。 他的异能，好弱。周康乐转身就走。 程安一边跟上去，一边在感知范围里，顺耳听着身后那支队伍，警戒的同时，里面两个副队长还在斗嘴。 钱：“废物东西，追了好几天，连个人影都没见着。” 李：“钱小强，你队伍那个七阶异能者就摆着好看？不会自己先去追？” 钱：“那也得有目标才行，没人往哪追去？李大壮，你再逼叨一句试试？” 队员1：“两位别吵了。高队长不是说了，人带不回去也没事，那就把晶石带回去。” 队员2：“是啊。李副队长，你那里不是还有个实验二组，到时候也带回去，高队长肯定很高兴。” 钱：“哦嚯，什么实验二组，没在云省被变异动植物和丧尸潮吞了，算他们好运。这种‘人才’，李大壮你也好意思藏着掖着。还不如跑快点，请周天才回来，靠谱些。一个速度系，光长膘，没脑子……” 李：“你骂谁……” 两人再次在队员的保护圈中，缠斗在一起。好在怕伤到队员，只是肉搏，没用异能。 程安跟在身后，看周康乐一言不发，闷头快步走着。 第58章 为哥哥报仇 听到那个实验二组，他转到周康乐面前想问一问时，就看到周康乐正在默默掉眼泪。 “你哭什么，以后有的是机会报仇。” 周康乐不说话。 程安没话找话，“他们说实验二组，李大壮给藏起来了，你知道吗？” 周康乐抽抽鼻子，声音里带着些微哭腔，“我在一组，二组就是研发出仪器，能控制变异动植物作战的那个。” 程安心底微动。 这样说来，剧情里，后面李大壮应该是把实验二组接到古城聚集地了。而在周康乐离开后，聚集地被变异动植物和丧尸潮吞噬，最大可能是步了云池聚集地的后路，自作自受。 程安没时间去管别的聚集地事情。不过，如果在这里杀掉李壮，或许古城聚集地也就没那么快灭亡。 还能帮周康乐报仇。 他是真见不得，这主角抹着眼泪一副委屈巴巴的样子。 “想让他知道，是你杀的他吗？” 周康乐停下脚步，泪眼汪汪地看着他。 “问你话。你说。”程安故作了些不耐烦语气，催促道。 “想。我想用我哥后背上的那把刀，杀他。”周康乐又低下头去，小声说着。 “行，知道了。” 程安将周康乐带到峰顶，安置好。又将一直在附近溜达跟着的丧尸弄来，用异能拔下后背上的刀。 “在这里看着。” 程安话音落，身影消失在峰顶。 那把悬浮在空中的匕首，也同时消失在周康乐的视野中。很快，他的感知范围里，出现那群人。周康乐找了个位置，缩在一块岩石后方，从包里翻出一个望远镜。 那群人围成防御阵型，两个副队长在最中间。此时也不吵架了，共同对敌。而他们的敌人，仅仅是一把短小的匕首。 “是他……”李副队长终于认出匕首。 下一刻，那匕首停止了对外围的侵袭。停顿一下后，冲着人群中间而去。 就算队伍里有七阶金系异能者，也没能及时拦下。 队员们眼睁睁看着，那把匕首消失在空中，然后出现在李副队长的后肩上。他们甚至都没看清，匕首是怎么绕到他身后的。 只见那匕首再度凭空拔出，冲向他的右臂。 周康乐哥哥那只丧尸的右胳膊，也是被他砍掉的。当时他认出了那只丧尸，是下了死手的。可惜第二次谋杀没成功。 “匕首上的血，是丧尸的？” “看这样子，李副队被感染了……” “要异变了！散开！” “我没……” 李副队的速度异能在疯狂运转，其他队员只看到一个模糊连续的人影，来回奔跑，甚至看不清那张脸和身躯。 可这样的速度，想要摆脱匕首，也没成功。那匕首一直紧跟着他。 他知道是那少年身边的风系异能者做的，想说些求饶的话。一个急转后他停下来。 但那匕首没停，再次插入他后心。 异能运转越多，被感染的速度越快。加上右胳膊断掉，一瞬间大量失血造成的身体虚弱，让他很快就有了异变征兆。 “我也不想杀你哥……是他非拦着你进实验室……周……” 脖颈上一道凉意袭来，紧接着他的视野在旋转，变低。 他看到一个无头身体在奔跑，又几道流光过后，一把匕首插入后肩，那无头身体猛然栽倒。 “啊！救……” “不关我事啊……” “集合！防御！准备撤退……” “队长，那刀子好像不动了。” “去看看……” 周康乐看到了山下发生的一切，自语似的呢喃了一句，“可以拿走他的晶石吗？” 两秒钟后，一道身影出现在旁边。 半透明的黄豆大小的异能晶石，漂浮在两人中间。 “谢谢。”他低声道谢，从包里翻出东西收好。 程安背起微颤的右手，笑说：“现在可以心甘情愿跟我走了吧。” “嗯。”周康乐放好东西，往山下看了一眼，跟着程安，走入北面的下山路。 对程安来说，第一次很难。可一旦迈过去了，再回想，似乎又很简单。他不止杀了李壮一个，还有其他两个，参与讨论并赞同，带不走人就带走晶石的异能者。 “你之前在一组，其他人呢？”程安走在前面，不时放缓脚步，回头等他。 周康乐突然一个加速，伸手拉过他右手，拽着他走。边走边说，“馨馨姐姐他们为了送我出聚集地，没出来……” …… 曾经他一心想要进入的实验室，却只是拿他做异能升阶实验。他因为无聊，捣鼓了很多小玩意。 于是一年前他刚从三组调到一组，认识这些人时，以为自己不过是换了个地方被拘禁，照旧会被圈养成为实验体罢了。 可与预料中不同，一组是真的把他当作组员。 他是一组年龄最小的一个，大家总是夸赞他有天赋。就算他不小心忘了某次实验测量，也不会被冷脸，不会被惩罚必须完成一定实验进度才能吃饭。大家也会共同合作，各自发挥长处，共同进行各项研发。 他才知道，原，不是所有的实验室，都是冰冷孤独的。他，也不再是一个人。慢慢的，他走出失去家人的悲伤，也中止了那个超大功率的丧尸吸引装置。 直到那一天，他看到二组成员在测试新发明——据说可以同时控制大量变异动植物，和异能者协同作战。 他一眼就看出，那机器的不稳定性。回去后，他和组长说了。后面一组全员反对在聚集地内进行大规模实验，甚至提出聚集地外某处有更适合的场地。 而二组成员坚持他们已经做过范围测试，不会有问题，在聚集地内实验，也是为了震慑某些别有用心之人。 后来，实验测试变成权势争斗。再后来，那台大功率机器还是在聚集地内启动了。聚集地内部，包括附近方圆几十公里的变异动植物，全都疯狂攻击活人活物。他们甚至不分敌我，自相残杀。 异能者们控制不住局面，跑的跑，死的死。而人数更多的普通人，根本就没有逃离的机会。 最后，连大规模丧尸潮都来了。 一组成员们为护送他出聚集地，一个个倒在了逃离的路上。他见到的最后一张面孔，是馨馨姐姐。 那个总是会在他沉迷于实验的时候，笑着提醒他，要劳逸结合的温柔女孩，被丧尸伤到，那次，她用力将他推出聚集地，用仅剩的一点异能关闭了大门。 然后就是李壮欣喜的声音。他送他到普沧市，让他继续往城里走…… 他一直在想，是不是因为自己太好玩、太调皮了，所以身边的人都离开了他。 如果他能老老实实待在实验室，就不会撞见那次测试。一组不会因为反对实验，而被全体监禁。也就不会在变异动植物和丧尸潮来袭时，因为被关押而错失最佳撤离时间。 或者，当初听哥哥的话，没有偷跑出房间，就不会遇到李壮。又或者，他没有说出自己的异能，哥哥也就不会出事。 …… 第59章 被拦 周康乐走得飞快，语速也飞快。 程安想起了最初见到周康乐的时候，对方一脸坦然放松，无所谓生死的样子，“所以这就是你在末世咸鱼的理由？” 周康乐脚步顿了顿，还想再走，手里没拉动人。 “好了，你说话就说话，手上不用使这么大力气。”程安笑笑，扒拉开他紧攥着的手。 “我……”周康乐连忙松手，手足无措地快速解释了句，“我小时候害怕，我哥都会拉我的手，说有人一起，就不会害怕了。” 程安揉揉他脑袋：“所以你这是双管齐下？一边拉手，一边还用自己的悲惨身世，来安慰我？” “才没有。”周康乐握了握拳，故作平静道，“就是突然很想说这些，你当没听到好了。拉手……拉手是因为我走得慢。我、我才不会想拉你的手。” 程安再次用力揉了揉他的发顶，打趣说：“没有就没有。以后你要是想说，随时都可以说给我听。有风在，你再小声，我都听得到。” “嗯。”周康乐微微低下头，转身一步步走着。几秒钟后小声嘀咕了一句，“知道了，宁哥。” 程安跟在后面，哈哈大笑起来，可算听到他喊一声哥了。 “我也谢谢你。末世嘛，杀人没什么的。我早就看开了。” “哦。” “喂，你这什么态度，刚谁还喊我宁哥来着？看你人瘦瘦小小的，手劲儿还挺大，刚刚可真疼死我了。” 周康乐小声嘟囔：“知道了，你别再和我撒娇了。” “啥？”程安以为自己听错了，揽过他肩膀，连声质问，“谁跟你撒娇？我手差点被你捏断，连声疼都不能说？” “那你说疼，不就是在撒娇？” “啊？说疼是撒娇？不说疼，那说什么？” “痛啊，很痛。嗯。” “你这才是撒娇好不好……” 两人间的气氛难得和谐。 一天后，两人终于即将到达保康基地。 峰顶高耸入云，据系统提示，翻过这道山脊，就能看到基地了。 程安长舒的一口气还没出完，就听到系统又提示。 【任务者，最新信息，穿书者即将到达……】 ‘你个鬼系统！’ 程安已经拉过周康乐，风系异能卷住不远处的丧尸。往山上狂奔。 两点之间，直线最短。最近的道路，就是越过悬崖，直接冲向保康基地。 大概因为跳过几次悬崖，如今居然完全没有害怕的感觉。 可惜在登上峰顶之前，峰顶上出现几道身影拦下他们。 是穿书者。 “路疯子来之前，赶紧给我把人带走，要不就拿晶石！速战速决，快。” 连芳菲今天没有穿长裙，而是一身赤红长衣白色长裤，在一众灰褐岩石和棕绿草木间，格外醒目。 她周围的六个异能者，比起上次看到的，换了几个面孔。实力也更为强势。 风系七阶初期，雷系七阶高期，木系六阶满期…… 最要命的是，有一位空间七阶中期异能者！这也是为什么他一察觉到异样就跑，却还是被堵住的主要原因。 若说以速度着称的风系异能者，最不想面对的敌人，空间系绝对排在前列。 风过有痕，再快也能被追踪到。而空间系，尤其进入七阶之后的空间异能者，空间储存只是最基本的能力。无痕追踪、连续跃迁、空间刃、空间束缚、空间风暴…… 如果程安只有一个人，七阶满期风系，即便是以目前的状态，异能连续多天运转疲劳，也有很大可能安然离开。 可现在还有一人一尸。就算再减一点，只带走周康乐，同时还要保证他的安全，也有很大难度。 两个呼吸间，程安带着人，已经连续躲过数十次攻击。 但还是被那位空间异能者逼回到原处。 山顶的风本应该很大，尤其到山顶的这段距离。没有高大树木，只有裸露的大小石头，和紧贴着地面的杂草，零星几点野花。 此时，在双方风系异能者的操控下，这片如同凝滞的空间内，草叶都没有晃动一下。 有人看眼通讯器，走近几步，和穿书者汇报。 “真的？”连芳菲面容上神色一松，轻舒一口气。 程安听到了，那名异能者汇报的是，路修远追来时，察觉到保康基地内有强大气息，转去了保康基地方向。 他心里也跟着缓了一口气。 本来还有些犹豫，就这么直接去保康基地，万一对方不肯因为周康乐一人，与实力强大的穿书者为敌，那他不是白跑白拼了。 现在路修远在那里，或许他可以一试。看穿书者这态度，估计也是拿他没辙。大不了他想法跟对方交换或约定。路修远虽然话少打起架来又疯，但对约定好的事情是一定能做到。 如今的距离，他只能勉强感知到保康基地最边缘处，无法确定路修远是否已经到达基地，更别说具体位置。 必须要翻过峰顶，再往前一段距离才行。 系统已经提示，触发主角最关键节点——坠崖事件。只是现在能不能成功“坠崖”，都是个问题。 他早该知道的，这个坠崖事件，关键点就不在于时间和地点，而是穿书者，因为穿书者而坠崖。 周康乐一直听话配合。看程安停下来歇息，那边的女子也不再步步紧逼。他这才小声和程安说道：“宁哥，要不我们跟她走吧。她看上去挺厉害……” 对他来说，去哪儿都无所谓。 “弟弟，你眼光不错。”山坡上方的连芳菲，听到周康乐的话，整个人焕发出开心的神采，“你哥哥也很厉害，不如你们都跟我回基地。” 程安伸手拦下周康乐，压低声音，快速说了一句：“不能去。” 连芳菲目光微转，望向周康乐旁边的人，蹙眉疑惑，“你的声音有点耳熟啊。但是风系七阶满期，这么厉害的异能者，我不可能……” 她声音陡然一厉，视线射向程安，质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漂亮姐姐，如果我告诉你宁哥的名字，可以让我们走吗？”周康乐在程安身后，探出一个脑袋。 连芳菲神情缓和了些，“周弟弟，你们可以跟我走。你有什么条件，都可以说。” 第60章 周旋 程安的敌对姿态，让她很是不喜。 她往前走了几步，和两人隔着几十米的距离，声音略抬高，仍能听出温柔。她问周康乐：“你哥叫什么名字？” “周天鸿。” “……我问的是你身边这个，你不是喊他宁哥？”连芳菲嗔怒似的瞪了他一眼。 周康乐看看挡在面前的人，小声问：“可以说吗？” “嗯。”程安倒不介意连芳菲知道这个。 这次是完全不同的名字，如果不是对方提醒，他甚至都没想过，容貌完全不同，声音居然没变。 周康乐抬高声音喊了一声，“宁哥的名字，赵宁。” 那边连芳菲细细咀嚼这个名字，又仔细打量程安。 程安一直在调整体力和异能，寻找突围的时机，脑海中跟系统沟通。 ‘如果走不掉，暂时跟她回去……’ 【不！】系统发出尖锐爆鸣声，【与穿书者的任何合作，都会导致任务强行中断失败！】 ‘故障系统，你找找你那眼睛，看看现在情况！我带个人，能跑得了吗？只是暂时合作，不对，假意合作，以退为进，懂不懂？’ 【规定，不可妥协。】系统的温柔女声，少有的带了不容商议的坚决。 ‘之前你怎么不说。路修远那次，我不是还假意答应过穿书者，帮忙劝路修远一起加入？也没见你这么激动。’ 【情况不同，那时并未处在关键节点。抱歉，任务者，请全力保护好主角，避免此处最关键节点的失误。】 ‘越紧急，越事精是吧。’ 这次程安倒是听出几分愧疚，只是不知道有几分真心实意，不耽误他骂两句故障系统。 ‘那你倒是来点相匹配的能力啊。光喊口号，拿命拼都怼不过，有什么用？’ 【可以给任务者开启极限……】 ‘滚吧。’又是想远离系统的一天。 确定没有见过这个人后，连芳菲对程安也发出邀请，“你可能对我有误解，不如说说你的条件。” 程安紧闭嘴巴，看穿书者这么警觉敏锐，保不齐他多说两句话就要被认出，到时只怕对方会毫不犹豫地动手杀他，甚至不会顾忌周康乐。 看程安一直不回答，还一脸戒备神色，连芳菲就明白了他的态度。 不过她还是想拉拢下周康乐。 精神系异能者本就稀少，更何况是周康乐的这种，加之他的天赋，可以称得上是绝无仅有。 “既然你这位宁哥不愿意来，你可以来啊。”连芳菲诱惑道。 周康乐看看挡在身前的人，摇下头，缩了回去。 连芳菲眼神示意。 不远处的空间波动了下，一个丧尸出现。它一出现，就用了速度能力。可不论哪个方向，只要迈出三四步，都会被凭空弹回原地。它仅剩的一只胳膊胡乱拍打着四周，本就脏乱破的袖子，彻底松落，露出胳膊上新增的几道伤势。 “那边，就是你哥哥周天鸿吧。你可以一起带过来。我还能帮你，提高他的异能。” 程安刚刚在往山顶跑的，就没敢将那只丧尸一起带着跑，反而将它送远一些。本以为一个五阶丧尸，不会引起穿书者太多注意，没想到还是被发现了。 “周弟弟，你再考虑考虑呢。”连芳菲笑得很亲和，那姿态，似乎听到什么结果都不会介意。 程安越发着急。他已经察觉到周康乐的动摇。 “不能去。”程安低声快速说道，一把抓住旁边要走出去的那人的胳膊。 周康乐犹豫地看向不远处，还在四处碰撞的丧尸，“可是……” “你知道她是什么人吗？你哥会愿意你跟着坏人走，帮坏人做事吗？”程安压低声音，快速质问道。 他不能让周康乐产生跟穿书者走的念头。 虽说系统不靠谱，但至少每次的任务，都算是成功完成——暂时成功也是成功。他相信，这次也一样。绝境处总会有生路。 周康乐刚迈出的脚步，停下。他望向哥哥的眼神里，满是担忧。 他知道，宁哥说的是对的。如果那个女子真的是坏人，哥哥不会同意他加入对方的。 “你是坏人吗？”周康乐突然转头，望向那边站在高处的女子，脆声问道。 程安脸色一黑。你可真行，谁会承认自己是坏人啊…… 连芳菲捂嘴笑个不停，好一会儿擦擦眼角，话语里还带着笑意，说道：“周弟弟，你真有趣。姐姐当然是好人啊。姐姐有一个基地，正在邀请更多有实力的异能者加入，共建人类生存区。姐姐欢迎你，和你哥的加入。” 周康乐很认真地说：“可是如果我们不跟你走，你就要拿走我们的异能晶石。” “是啊。所以你们得跟我走。”连芳菲的笑声缓缓止住。如今位置上的居高临下，让她嘴角那抹弧度，也带了丝似有若无的傲慢。 “所以，你是坏人。”周康乐眨眨眼睛，确定道。 连芳菲摇头，“不，我是好人。” “真的？那我可以送你个礼物吗？”周康乐抿唇笑着，看到她点头后，拿下后肩背包，在包里找东西。 连芳菲饶有兴致地看着他。对旁边那个叫赵宁的青年，她自然也一直保持着注意力。 她有信心，只要路修远不来捣乱，她绝对能得到这两人。或者两颗高阶异能晶石。 周康乐翻出一个半透明的小圆球来，拧了下底座，那个小圆球发出叮当叮当地清脆音乐声，散发出五彩光芒，很是好看。 程安再次拉住他。 “这是送给姐姐的礼物。”周康乐右手举着那个绚丽的小圆球，回头望向程安，眨眨眼。 “我帮你送。你别过去。”程安闷声说着，拿过他手里的圆球。圆球从他手掌悬空浮起，正要被风元素送往山顶上方，听见上方那女子说话。 “别，你就放到前面的石头上，我让人去拿。”连芳菲示意队伍中一人。 那人也是风系异能者，这点距离，隔空拿个东西很轻松。小圆球被风力托着，飘向山顶，在离连芳菲十多米远的位置停下。 她当然怀疑这个东西的作用，直觉不只是简单的好看好听。不过为了拉拢到人，她愿意冒险哄人玩一玩。 “弟弟，这个是什么？音乐盒？看着不像啊。” “没有名字，我随便做了玩的。送给姐姐。姐姐喜欢吗？” “当然，看上去很漂亮，声音也好听。”说话的时候，她的视线在那边两人和那个球之间流转。 简单的节奏音乐，已经循环过一遍。在野外这样的环境里，发出的音乐声，还能如此清晰透亮，确实很有趣。 而且那拳头大小的圆球，随着乐声，散发着跃动的五彩光芒，昏暗的傍晚下，还挺好看。 半透明的圆球内，能隐约看到一些小灯泡和小齿轮。再往里，好像是块晶石…… 第二遍音乐循环结束，无缝衔接第三遍。 就在此时，耀眼的光芒爆开，与此同时，风暴突起。 她忙闭眼，喊抓人。异能感知也因为风元素的暴动，乱了一下。 不到半秒钟的功夫，等异能感知再铺过去时，那边已经没有二人的气息。不远处那只丧尸也不见了。 “啊！程安，是不是你？！”她气急败坏地怒吼着，边带人往感知到的位置，后方的悬崖方向追去。 第61章 约架 周康乐脸色微白。极高速转移，让他的身体有些负担不了。但他知道，宁哥已经在全力护着他。否则以他五阶异能者的身体，根本支撑不了，七阶风系异能者的全速移动。 他用力眯眼，想要看清旁边宁哥的样子。风力太大，吹得他眼睛很痛。 “别睁眼，一会就到了，咳……” “……哥。” “别担心，你哥也在。没忘。” 不过听到熟悉的打趣声，他心里总算稍稍松了一口气。 他其实问的是宁哥，或许是因为风太大，吞了他的话语，宁哥以为他问的是他哥哥。如果不是宁哥说话用了异能，耳边这呼啸的风声，会让他也很难听清宁哥的话。 他不敢乱动，也不再说话，怕增加风系异能的负担。 宁哥的手一直用力握着他的左臂，有些痛。他没有吱声，右手悄悄移过去，抓紧宁哥的衣角。 风啸声很大，他只感觉自己一直在快速移动。从向上平移到峰顶，然后是平移，下落…… 闭着眼睛，也能感觉到光线忽地变暗。下落了很久，又是很长时间的平移。 终于，风啸声小了，他能慢慢睁开眼睛。 他们很快停下来，在一个小山丘上。 前方远处已经能看到一座基地城门，门前排了长队。 “宁、哥！”周康乐转头，正要询问是不是这里，却是声音一抖，脸色更白。这次是被吓的。 他赶紧扶住程安右臂，不太敢碰其他地方。 程安此时的状态很差。他的左半边身子、后背，血迹斑斑，左肩外侧位置少了一大块，导致左臂完全抬不起来。他的耳鼻口都在出血，自己浑然不知。 他看向不远处的那只丧尸。突围成功是成功了，那只丧尸仅剩的那条胳膊，小臂被空间异能斩断。现在就半只胳膊晃荡着，好在双腿还完好。 “周康乐，你哥没事，你吓唬我干嘛。”程安呼吸粗重，不忘打趣说笑。 他需要再积蓄一点异能。 刚刚他已经感知到路修远的气息，确实在保康基地，偏是在对面最远的那个城门。对方一定也察觉到了异能探知，可不一定能知道他的确切方位。 那一下的异能铺的太广，他甚至感知到保康基地内，还有其他几道熟悉的气息。但他没深入确定，如今他的异能不够再细探其他的。 后方那群人，不过三分钟就能追来。他的异能，已经支撑不到赶到城内，甚至城门口。 “周康乐，你站远一点。捂住耳朵，快。” 周康乐摇头，眼眶湿润不肯松开。 程安急了，挥手要甩，“我要喊人，你离我这么近，会聋的。” “你别动，我走。”周康乐惊慌放手，快速说着，往后退了两步。 “用力捂住耳朵啊，不然聋了可别怪我。”程安咳了一声， 周康乐点头，听话地捂住耳朵。他察觉到，一缕风系异能悄悄攀附围绕过来。 程安侧转过身子，望向城门的位置，做好架势，喊出了那个名字。 “路修远！” 风系异能带着他的声音，席卷整个保康基地。所有人只觉得，静谧的黄昏美景中，突兀响起一道风啸声，携着一道道高昂的喊声。 “路修远！来跟我打一架！现在！马上！过来！不来你是孙子！路修远！” 隔了两个任务的委屈，程安可算喊出来了。 很快，远处雷鸣轰隆，裹挟着两个字音：“等着。” 是路修远的回应。他说话一向少有波澜，就算有雷声做陪衬，也只是更突出了这种特点。 程安心满意足地躺在地上，望向空中。 一张担忧的面容映入眼帘。 “宁哥，你没事吧？” 周康乐没有扶人。他觉得，伤得这么重，随便碰到一块皮肤，都会很痛。 他知道，后方有追杀，也许下一瞬就会到来。 他也很想立刻就带着宁哥，进入前面那座基地。既然宁哥拼死都要带他来，那这个基地一定很强大，强大到可以保护他们。 “你放心，咳……说过不会害你的。我一定能把你送到安全的地方。咳，还有你哥。不过他进聚集地可能有点困难，我尽量……咳咳……” 在满嘴血的情况下，躺着说话，真的很费劲。 他连忙示意，一直蹲在旁边半张着胳膊，不知道该从哪里下手的周康乐，“快，咳咳！扶我起来。他们要来了。” 周康乐以为他说的是，后面追着的那群人。连忙小心扶着他右半边身体坐起来，自己坐在侧后方，让人靠在自己身上。 他抬头，这才看到是基地方向先来人。 前面几个异能者速度飞快，眨眼间就到了跟前。两男一女，异能气势来看，极有可能是在七阶以上。 是来救他和宁哥的吗？ 和周康乐的期待相同又不同，程安简直快要乐出声了。 “云棠……咳……路修远……老大……” 都是熟人。依他对这三人的了解，至少云棠和贺宴州两人，不会对一个到手的天才，不管不问。 “程安？” “程安？” 来的三个人，一男一女两道声音同时响起。 在另一边，远处奔来的一群人，停下脚步。 “可恶！程安，你给我等着！下次一定抓到你！” 那女声远远放完狠话，人没再靠近，带着手下，转身离开了。 “连芳菲……”贺宴州认出了那个女人。 “对对……咳……老大，就是她！”程安连忙点头应着，不小心又被口腔里漫上来的血水呛了一下。 云棠急忙走过来，“程安？真的是你！你怎么样？我带你回基地疗伤……” 想将他带到基地去，看到一旁另一个少年伸手，警惕拦住她。 她恍然，连忙站起身，快速说道：“你等着，我马上带敏敏来给你治疗。” 金色流光闪过，她消失在原地。 “你是不是可以先放开那边的丧尸？你的风系异能一直在泄露。” 贺宴州的声音淡淡的，既有疏离，又带了礼貌，听不出什么态度。仿佛只是在说，今天的黄昏很不错一样。 异能泄露，是晶石即将破碎，异能溢出，异能即将无法控制的预兆。 如果他不及时收回异能，等到异能彻底失控，异能所覆盖的区域，元素不是直接消散，就是发生暴乱。 以他七阶满期的风系异能，一旦发生暴乱，那只五阶丧尸只有再死一次的结果。 程安望向那边站得有些远的两人，左右看了下。最后他往自己身边示意了下，尽量快速说道。 “他是周康乐，云省最有名的科研天才。拜托你们保护他，咳……那边的丧尸，是他哥哥。咳……” “与我无关。我先走了。”贺宴州说着，转身离开。 程安余光中看到，不远处那只丧尸周边覆盖了几缕黑雾。 可他顾不得出声挽留。他的眼前突然黑了一片，耳朵里嗡鸣不已。 他只能自顾自地继续说着。 “他自己会照顾好的，只是请帮忙驱散风系异能。我、控制不了……咳咳……路修远，你答应我，我就答应你，下次与你打一架……咳咳咳……真的……” 他听不清其他人的说话声，不知道是没有人说话，还是自己听不见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似乎很久，但他又很清楚，以他目前的身体状态撑不了太久。 他感觉到，右手上压下一只手掌，隐约间似是听到一句话语。那道声音带着熟悉的沉静，让他的心稍安。 “好。记住你说的话。” 第62章 第五个任务 【本轮世界任务判定结果：暂时成功（主角走向待观测）】 【末日世界线重启……失败……】 【当前时间节点：末世六年。】 程安躺着，望着上方斑驳的天花板发呆。 意识消散前，他感觉得到，周身的风元素在躁动。他很担心，那时路修远也会转身离开，担心自己的风系异能伤到周康乐。 他想用绝对空间，把周康乐送到保康基地去。 系统却提示，主角的身体状态，尚未到达最危急时刻，无法对主角使用。 他自己倒是可以使用，又有什么用。更何况他那会靠着周康乐，周康乐两只手还扶着他。以他的身体状态，无法保证周康乐不被空间之力伤到。 ‘你可真是个故障系统。想当初，云棠和江辰有危险，都能让我触发绝对空间过去救他们。现在我俩都被穿书者追到屁股后了，居然还不能对主角使用……’ 地面震了一下，上方掉落一块灰渣。程安一翻身躲过，抱怨的念头也消散了。 他伸手摸摸脸，张口尝试说话。果然又是无脸人。 一声叹息也憋闷在喉间，好在系统及时解救。 任务还是要继续的。 他快速了解上个任务主角的后续。 路修远要带周康乐离开，但周康乐不愿意，他坚持留在保康基地。后来路修远就不时回保康基地一趟，确定下他还活着，然后就不知道又跑去哪里。那天以后，保康基地与旭日聚集地、鸣风城建立合作关系，并共享周康乐所有研发成果。 ‘要是不去保康基地，去其他地方，是不是就没这么快遇到穿书者？’ 系统没说话，但他知道，答案是肯定的。只是最后的结果，于他自己来说，怕是好不了多少。 若是周康乐的天赋真如剧情设定那般天才，就算换到其他基地，也掩饰不了太久。穿书者的耳目与消息灵通度，超人预料，说不定什么时候就突然围袭而至，还不如一早就去目的基地。 至少如今的任务结果，还算差强人意。 ‘如果我不做任务，也回不去，是会继续留在这个世界？’ 经历过一次死亡，也许能变得更勇敢。 可经历两次，三次，甚至更多，直至对死亡麻木。那时，他还能记得初衷，记得回到自己的世界吗？ 程安本是随口问了一句，刚刚系统从播报完任务结果，就一直保持安静。 没想到，得到了回复。 【是的。但强行中断，放弃任务，此后任务者的身体死亡，将是真正的死亡。】以往温柔的女声，这会儿听上去，少了些感情，像是机械麻木地念字一般。 ‘就是快穿任务变穿越末世呗，只是后者，回不去我原先的世界。’ 【是的。】 程安盯着窗外。之前系统对他放弃任务的态度是劝，说任务开启，无法中止。 而这会儿，似乎缓和了些。任务可以强行中断，他可以不用再去救人，就当单纯穿越末世，生存历险。 他感受了下这次随机到的身体状况。金系异能，七阶满期。算是他喜欢的攻击型异能。 ‘会有什么后果？如果我联合其他异能者，有没有可能直接杀死穿书者，归正剧情？’ 【概率极小。反对穿书者的主角势力中，不止有一位金系异能且极具天赋的异能者。 【后期也有众多天才异能者，均被穿书者覆灭。 【任务中断，这个世界的最终结局，是走向穿书者剧情。 【距离丧尸王出现时间，尚有四十四年。】 系统的女声一字一句，似乎是在念诵规则。 ‘所以，就算真的中断任务，我也可以有四十多年的时间经历末世冒险？’ 【是的。】 程安还想听听系统的劝说。以往这个时候，系统都会说几句鼓励，画画大饼。这次很反常。 ‘你好像不希望我继续任务？’ 【不。本系统希望任务者继续任务，救下目标主角，完成拯救世界的终极任务。】 得，本来救十个人，现在变成救世了。 ‘唉，这任务真是越来越艰难。系统，就不能活着过一次任务？’ 【……无法确保。任务者，加油。】 熟悉的加油声。 ‘先看看这次主角吧。’放弃任务，本就是一时的抱怨念头。 【好的，请接收……】 这位主角，目前是兰溪基地内某小队副队长。未来他将会统领基地，并加入官方势力，成为上层领导者之一。 他是最早主张“团结力量共抗末世”，“结束末世状态”的倡导者，并带头成立“全国幸存者结盟”“人类联盟”。 穿书者来到基地，见到主角后发出邀请，主角说要考虑一下。她看出主角的拒绝，当晚基地就被丧尸潮袭击，基地内死伤惨重。穿书者再次出现，成功邀请到主角加入势力。没多久，穿书者又邀他加入后宫团，被拒绝后，逐渐疏远他。后面主角设计逃出其势力范围，加入另外一个基地。可惜的是，没过多久，还是无可避免地与穿书者对上。这次，他在穿书者到来前，异能自爆。 程安思考，这位主角看上去是个懂得看形势的，还加入过穿书者势力。若不是因为拒绝加后宫团被疏远，估计会一直留在那里。 ‘主角名字和异能呢？’ 【目前信息尚未显示。任务中会触发提示。】 穿书者起初也不知道这位主角的名字和具体异能类型，直到她来到基地，听到基地内的传闻，又见了人才确定，这位就是未来主角之一。 信息本就少的可怜，这次连主角名字和异能类型都不给了。 程安叹口气，摸着自己的眼睛位置，手指和脸上的皮肤能感觉到触感。 在有脸之前，他就这么躺着好了，免得不小心看到镜子。 ‘系统，脸。’ 【好的，面容选择开始。请在以下关键词中选择3个： 【威风，霸道，成熟，稳重，儒雅，和善，和蔼，亲切，亲和，随和，善良，可爱，帅气……】 ‘没点其他的？’ 【任务者可自行提供关键词，查询面容词库中是否存在。】 ‘厉害？’ 【词库无对应。请重新选择。】 ‘牛批！’ 【请任务者注意，本次为面容选择，词库为面容对应关键词，非实力或其他类描述。】 ‘这都没有，还能有啥。’ 【……】 程安思考再三，选了“和蔼”、“帅气”，还有系统建议的霸气同义词“霸道”。 ‘霸道都有，霸气居然没有？你这什么低级系统。’ 还有上一次，那三个关键词，让他整个人都不对劲，居然还替主角报仇杀人。 末世杀人确实不算什么，可他那个时候，杀人之前为主角深感不平，杀人后，又深以为自己的行为过激。要不是主角还算有善心，帮忙转移注意力，只怕他真会钻牛角尖出不来。 面容在重塑，他起身查看四周。 第63章 末日军师有特殊异能 这里是一处破旧的房间，只有一个单间。外面是一排类似的平房，围成一个大院。窗户正对着门口位置，门口旁边的墙面上，有一面碎了大半的方镜。 程安走过去，仔细观摩着新面孔。 威武的浓眉，熠熠生辉的双眼，很有成熟男人的魅力。唯一有点破坏气氛感的就是，略带圆润的下巴，削弱了整张脸的气场。 不过只要他微抬下巴绷紧脖子，下颌骨线条立马清晰硬朗许多，气势还是很能唬人的。 总体来说还算满意。 他还是说了一嘴，‘系统，你这霸道关键词不够味啊，还得自行调节。’ 【如果任务者指的是下巴部分，是因为关键词‘和蔼’呢。】 ‘……’ 系统成功怼了一次，情绪似乎有些开心，不等程安提问，主动提供目前主角的位置和节点信息。 主角此时正和队伍返程中，半小时后将经过附近区域。 一个半月后，主角将与穿书者正式会面。 两个月后，主角从穿书者势力范围离开。 四个月后，主角加入的新基地被覆灭，主角卒。 程安想，如果将主角提前带走，主角和兰溪基地，是不是就都不会遭遇那场丧尸潮？ 穿书者是遇到主角后，基地才遭遇丧尸潮。他一个金系异能者，就算是七阶满期，也不可能救下基地所有人。 目前来看，兰溪基地护不住主角。而主角的存在，也只会让穿书者更加针对兰溪基地。 去保康基地？还是旭日聚集地？或者鸣风城？ 以当下位置来看，此处位于大陆东南方向，距离保康基地或旭日聚集地比较近。 ‘前面几个任务相关的聚集地或基地，就没有一个相关信息吗？’ 周康乐倒是触发了几个关键点，都是有关研发成果的：初代丧尸疫苗如剧情中正式面世，此外还有异能稳定剂、异能进阶助剂等。 鸣风城那边，也不知道贺宴州队伍发展到什么地步。在保康基地看到贺宴州，大概率是代表鸣风城来的，才有了后续基地合作。如此看来，他的势力应该稳定很多。 旭日聚集地那边的信息关键，在于两个主角的感情线。他是既担心两人在一起，江辰对云棠只是利用。又担心一直不触发关键点，无法了解聚集地现状。 他质问道：‘系统，你不是说云棠和江辰的主线，是共同发展基地吗？为什么必须要依靠感情线推进，才能触发？’ 【是‘相遇相爱，共建基地’哦，任务者。】 ‘……’ 程安望着镜子角上完好的一小块，里面的人硬挺着的脖子一松，翻了个白眼，顿时气势全无，霸道兄长变身萎靡搞笑男。 算了，以后还是注意点形象。 在附近转了一圈，感知范围里闯进一支队伍。 正是男主所在的小队，一行人二十余人。后面跟着数目众多的丧尸群，追击的速度有些快。 他们队如今的异能者，想要没有人员伤亡地全灭这些丧尸，有些困难。但逃跑不成问题。再过一小时，就能到达兰溪基地边城，那里有边防守卫者队伍，为的就是某些队伍回来时引来的丧尸群，协助消灭。 “快，跟上！” “有人！”队伍中一个女孩冲侧前方突然冲出的人提醒，喊道后方有丧尸。 队友们看到那人一点头，却还是继续朝着后方冲去。他手心泛出金色光芒，接着金光一盛，包裹了全身。金色人影冲进丧尸群里，大开大合，肆意冲撞。 队伍行进的速度慢下来。有人低声凑到队伍一人旁，低声喊了声“权”，眼神往基地方向示意。 “等他。” “可大家……” “哎呀，队长，权老大什么时候出过错？这人这么厉害，要是能拉来我们队……” “确实，他的异能很强大。” “你看，权老大都这么说了……” “队长，让他们还有余力的，过去协助下吧。” “……行。你们，谁还有余力，跟我去……” “我！” “方姐，我也去。” 几个异能者相继站出来，有人冲进丧尸群，有人在队伍前方以异能相助。 那边队伍的对话，程安听到了。 他的目的之一，本也是为了吸引主角注意，能就此加入队伍，再好不过。 等处理完那些丧尸，程安感觉到，异能运转速度慢了些，但使用异能所带来的畅快感，让他不由想起第一个任务时候，他以木系异能，独战同阶风系丧尸。 一队人围了上来，纷纷表示感谢。程安一摆手，故作轻松道，路过顺手清理一波。 人群里让出一条路来，他抬头，看到了人群后一张熟悉的面孔。只是对方眼中陌生又礼貌的神情，让他很快清醒过来。 队长是位七阶雷系异能者，邀请他到附近的兰溪基地做客，程安应下。 路上，程安跟几个队员聊天，自我介绍一番后，又打听队伍里的异能者情况，包括两名副队长。看似是想要了解队伍实力，好权衡是否加入。 一位副队长叫方晴，六阶火系异能，是个豪爽的女孩子，刚刚也是她率先回应队长，站出来帮他击杀丧尸。 另一位副队长名叫权行之，具体异能，队员们没人说，反而因为他的询问，起了警惕戒备。程安只好转移话题。 好在他已经收到系统提醒，这位权副队长，正是本次主角。 ‘这么容易就确认主角了？’程安疑惑。 【是的，主角很特别，只要见到，就能触发哒，任务者。】 ‘……’怪不得穿书者不知道主角名字和长相，来到基地没多久就确定主角了。也不知道基地里有主角到底有怎样的传闻。 权行之的异能非实战类型，是极其稀少的特殊异能，超强预感，也可以说是预言，相当于另一种形式的半仙。只是在这种末世环境里，他本人几乎毫无实战战斗力。 和上一个任务的周康乐不同——周康乐前期有家人照顾，后来觉醒的异能，勉强可以使用精神攻击——权行之却是一人。 能活到末世六年，已经算他好运命大。更主要的是，他的异能无法快速凝聚有效攻击。要不是异能探测器捕获到异能波动，甚至都没人知道他有异能。 剧情里，直到末世结束，历史记录者才将他的预言异能划到精神系异能里。 以主角目前五阶初期的等级状态来说，无法准确获知危险何时到来，来自何处、何人。而且末世之中，无时无刻没有危险并行，大环境本身，就给异能增添了很多干扰。因此主角从拥有异能开始，就一直处在危险预感中。 穿书者剧情里，这种预感更加强烈。直到与穿书者见面，他才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大危机。在绝对的实力差距面前，他的异能毫无用处。 这个主角，面容和他的一个好友有七八分像。不过权行之身上那种，末世之中气定神闲、临危不乱的气场，他那个朋友估计要学个几年才行。 第64章 霸道的关键词 快到基地时，程安远远就看到一座高楼大厦林立的城市。 这是他第一次在末世，看到如此现代化的都市。 城市上方，萦绕着一层淡淡的光晕，不仔细看很难发现。光晕从城中心上空，向四面蔓延，覆盖中心区域。偶有路过的丧尸，凭空撞到墙面，晕头转向一会，掉转方向离开。 队伍沿着有基地方向标识的道路继续行进，路过守卫的异能者小队，有人问了一嘴：“你们队的车呢？” 方副队玩笑似的回了一句，“都被丧尸毁了。回去再买。” 提问的人，冲远去的队伍背影竖了个拇指。 已经能看到周边的高楼建筑，又沿主路走了一段距离，一队异能者守在入口，新入城的人，需要登记才能进入。 程安按要求填完。 姓名：从景明。异能类型：金系。异能状态：七阶满期…… 这次没隐瞒异能状态，他需要让主角看到他的强大实力，尽快获得对方信任。 至于名字，他用了好友的。之所以如此，也是抱了期望，万一真是他认识的那个人呢？虽然这个念头，挺对不起朋友的。只是先前权行之听到这个名字时，并没有异常，完全是陌生人的样子。 负责登记的工作人员，恭敬地递过一个手环。 “我们会和他说明手环作用的。”方晴凑过来，拉着程安往队伍走去，又喊了队伍中一个叫“小虎”的青年，来跟程安介绍手环作用。 “手环是入城通行证，以后进来就不用登记了。听说其他地方，每天进城都排老长队伍……哎，对了，这个还可以定位，要是队里有人失踪，去申请就能快速定位……” 听着絮叨的介绍，程安已经跟着队伍，迈步走入光晕范围内。 道路两侧是极其现代化的都市建筑，来往的汽车，比他在其他基地看到的数量多得多。 队伍住处在居民楼小区一栋楼房，楼内做了改造，用作队友住处。方晴带了其他队员回去休息。 队长和权副队长，带程安在附近逛了逛，也带上了小虎，作为主讲。 经过城中心区域时，队长顺便去交了任务。 一路走来，程安也从系统那里，得知基地部分信息。 目前基地总人数约为五十万，战力人员除了异能者本身，还有各种异能武器。这样综合人口、异能、武器各方面实力，算得上是大型基地的地方，抵抗规模性的丧尸潮，本不可能那么快败亡。 穿书者剧情里，是因为大部分高阶丧尸，集中一起，快速攻破了城中几处武器库，而后借助武器，覆灭基地。 程安心中起了凉意。 如今的丧尸已经进化出智慧，首领级的丧尸，除了能自我思考，还能指挥丧尸使用人类武器。 必须归正剧情，在丧尸王成长起来，甚至是出现之前，清除全部丧尸，结束末世状态。 还没出中心区域，他们被两人拦住。 那个虎头虎脑的青年站出来，高声斥责：“老王，你什么意思？” 带头的那名男子不搭理他，望向队长，说道：“许队长，你应该知道，基地正在邀请七阶异能者，组建前往保康基地的队伍。” 许队长点头，表示知道。 那位老王又看向程安，笑道：“既然如此，那就好说了。听说基地新来了一名七阶满期异能者，我就赶紧过来看看。这位就是从先生吧，幸会幸会。我是元枫队的队长，我姓王，你喊我老王也行。” 程安高冷地应了一声，“王队长。” “从先生，护卫队的事情，不知道你听说没，”王队长热情介绍着，“下周基地长要派人去保康基地……” 保康基地的名头，如今大多是因为基地内周天才的各种研发成果。 因为距离保康基地太远，一队人来往一趟，就要个把月时间。基地去年派人去过几次，六阶异能者组成的队伍，每次回来都要折损半数以上。 保康基地倒是可以派送物品，可远距离的派送费用，比物品本身还要贵得多。像兰溪基地这种规模的基地，基本都是自己去取。 听说那位周天才，在异能武器上又有新改进。加之路途远而险，这次基地长决定邀请七阶异能者组建护卫队。 程安不动声色地听着。系统并没有触发周康乐的武器改进事件。 ‘是因为改进效果不理想，所以剧情没做事件记录？’ 【不确定呢，任务者。】 按照剧情时间点，末世六年，也就是周康乐到保康基地后不久，才出现丧尸初代疫苗，其他的研究都往后顺延。而这个时候，异能武器改进事件，还没出现。 上个任务，周康乐提前半年到了保康基地，由此各项研发提前面世，武器改进事件也提前发生了。这次系统没有触发时间提示，可能是因为，这次的改进事件，相比起其他研发成果，不够份量。 王队长还在慷慨陈词，大意就是邀请程安一起加入护卫队。 程安旁边三人，没人插话或劝阻。 王队长说完护卫队的事情，往前一步走，热情拉住程安，“从先生，你既然加入兰溪基地，我相信，你一定也是希望基地能发展得更好。” “自然。”程安抽回手，嘴角抽了抽，险些冷笑出声。他连忙说，“我会好好考虑的。” “行，要是你想好了，随时到永定大厦来找我。” ‘系统，是不是你这个关键词？’他刚刚居然很想一口回绝，说什么自己加入基地跟基地发展没关系，他要是想要，整个基地都得给他让路…… 这哪是霸道，分明是霸凌啊。 【……任务者，你可以更好地表达自己呢。用气势压倒他们！】 ‘滚。’他居然都习惯说滚了，真可怕。 【真霸道……】 ‘……’ 王队长两人走后，刚刚喊老王的那个青年憋屈说道：“王队长太过分了，每次基地里来新人，他都要邀请一遍。” “行了，这没什么，要是换成你，你不想让自己队伍多几个实力强者？”权行之笑着拍拍他肩膀，“以后你少当他面喊老王。背后你这王队长，不是喊得挺好。” “权老大，我就是看不惯他总抢人……” 许队长望了程安一眼，“你好好考虑。走了。”迈步离开。 程安一头雾水，不就是加入护卫小队，回来再归队不行吗？ 第65章 指挥家 程安看向还在一脸不高兴的青年，这人名字和长相挺搭。 “小虎，许队长生气了？”要是真因为自己被邀请的事惹到队长生气，那他加入队伍就困难了。 小虎没回答，倒是一旁的权行之回答他，“没，他那人就那样，话少。” “队长才不会那么小气，你就算真加入他们，也没什么。大不了以后没法一起出任务……” “这次任务结束，回来不能归队？”程安问出疑惑。 小虎撇下嘴，“跟王队长出过任务，就没几个愿意归队的。” 程安点点头，表示明白了。 “我也先走了。”小虎本来想拉着权行之一起走，没拉动，气咻咻一个人去追前面的队长去了。 程安望向这个跟自己好友容貌相似的主角，问：“你不担心我也不回来了？” “个人选择，就算担心也没用。”权行之依旧步子平稳，和他一个速度走着。 “那些人是不是怕归队后，被报复？”程安想到了鸣风城的胡队长，邀请人不来，直接派人杀了，以保证自己队伍的实力，在基地内始终最大。 “不是。王队长虽然喜欢到处邀请强者加入，但不是那种人。”权行之看向他，笑着说，“你跟他出一次任务，就知道了。” 程安思忖，那这大概率就是因为队伍和队长实力强大，其他异能者真心实意想加入。 “你怎么不去？”按照主角的特殊异能，应该是加入最强者队伍，才更有安全感。 权行之只解释了一句，“已经有队伍了。” 后面三天时间，程安跟着雷霆小队出过两次任务，跟队友也都逐渐熟悉起来。 队伍中，除了许队长雷系异能七阶初期，其他人都在六阶及以下。 因为他是新加入的，许队长没安排他关键任务，顶多是随队增加一名实力者助阵罢了。 是权行之跟许队长建议，让他负责突袭或断后等位置。换言之就是，哪里有危险，就让他去堵，不管重不重要。 程安听到过几次，一开始还真以为是自己实力强，才被委以重任。两次过后才反应过来，这人就是在跟队长蛐蛐他，让他顶包啊。 几天相处，他也算是认识了这个主角。 这人和自己好友在某些方面，还挺相似的，比如，对自己人的极度护短。 就是自己不在对方护短范围内，这人顶着他熟悉的一张脸，干着戳他心窝的事，让他很不爽。 和贺宴州表面言行温和，就算内心曲绕也不会轻易表现出来不同，权行之是面上和善亲切，说的话也简单好懂，虽然没有直接说白利用你，但有点耳力的，一听就知道，就是要利用你的意思。 本着不打笑脸人的原则，程安也就没多计较。可这一次撤退时，权行之居然让队长撤走全部队友，只留他一人断后。 他赶上队伍后，气冲冲问道：“权行之，你什么意思？让我一个人出力？”虽然个头比对方矮半头，但气势丝毫不输。 “怎么会？大家异能都消耗差不多了，我是怕他们拖累你。依照从哥的异能状态，一人也足以解决。”权行之不紧不慢地解释。 “这还差不多。以后这种事情交给我就行。”程安心里舒服了些。果然还是因为他异能强大，所以才这么安排。 以前他在好友那里知道，对方这个姓氏念从( cong)时，他就喊对方“聪明景”，要不就是谐音“小葱”。没想到今天被对方喊从哥……好歹也是哥。 “从哥，话说你自己打到的晶石，都自己收着。这样一来，他们就算帮忙了，最后也没有晶石拿，不如早回来休息……” 程安听明白了，这是说自己占便宜啊。他心下一怒，抖出一把晶石，连包一起塞过去，“今天的，都给你，行了吧。” 说完，大步往前走了。这人，跟他那个朋友，一点也不像！ ‘狗系统，你怎么没把我朋友也带来？光知道祸祸我……’ 【……】你朋友有你，可真是好“福气”。 权行之掂了掂手里的晶石，面上看不出表情。 小虎凑过来，小声问道：“这样会不会把他气跑啊，万一他没想走呢。” “别想那么多。”权行之拍拍手里的包，笑道，“到手这么多晶石，不好吗。” 回到基地，天色还早，程安去找许队长。 那天遇到王队长之后，他找过许队长，说要加入雷霆队，结果对方说不着急，等下周去保康基地回来再做决定。不出意外，那都得一个月以后的事了。 时间有限，他不想错过这几天，就说想跟队伍一起出任务。结果他这个外援，就成了队伍螺丝，哪里有需要，就喊他上。具体任务情况还不告诉他，他可真是一个有实力的边缘人。 “为什么必须要等队伍从保康基地回来，我才能加入？” 程安往他对面的沙发上，大马金刀地一坐，摆出比许队长更像队长的架势。问话的语气不像是要加入队伍，反倒是像来找茬的。 许队长名叫许锐锋，一个大高个子，端一个小茶杯喝茶的样子，看上去既淡定又有点好笑。 他镇定自若地喝完一口茶水，才说话，解释了一句不算回答的话，“这次我也会加入护卫队。在我回来之前，队伍任务暂停。” “你去就去呗，队里不是还有副队长？再说，你那个军师指挥家，不是也在？” 许队长看他一眼，“不放心。” 程安不知道他说的是不放心队伍，还是不放心权行之。 这几天时间，他发现权行之在队伍里的角色，基本就是个吉祥物一般的存在。权行之的异能才刚五阶初期，程安没见他用过异能不说，任务时，队长居然还安排风系或速度异能者保护他。 队伍里大部分人对权行之敬称权老大，偶尔能听到队伍中，有人称呼权副队长为队伍“军师”。每次队伍出发前后，许队长都会找他单独聊一聊。外出任务中，遇到突发状况时，权行之给的建议，许队长大多都是毫不犹豫地采纳。 程安合理怀疑，队伍何时出发、何时进攻、何时撤退，到具体人员分配，也都是许队长从权副队长那里听来的。 而对另一位副队长，没见有任何特殊对待，和其他队员一样，需要参与实战。任务回来，还要安排伤员、打理杂事。 所以说到权行之，他忍不住刺了句“指挥家”。 程安将这几天的晶石，一股脑都堆在桌子上。 许队长脸色一黑，眼疾手快把面前的一套茶具，收到桌面下的空处。 程安没在意队长的动作，只顾着说话：“晶石都给你了。能不能在护卫队出发前，让我加入雷霆队。” 第66章 找小虎 “你还有空间异能？”许队长望向他，暂时选择忽略桌子上带着血污的晶石。 程安点下头，“放些东西还行。没有空间异能的作战能力。”话语里带着谦虚，实则语调和面上的神情算得上高傲。 许队长眼神动了动。那就是空间异能的等级低。 双系异能者的两种异能等级差距过大时，异能检测器确实有可能会漏掉等级低的那个。 “既然你已经做好决定，确定加入，我当然欢迎。”许队长站起身，伸手同他握了握。 程安伸手回握，听到对方又说，“只是下次，可不可以把晶石清洗干净？或者在任务当天，和其他队员的晶石放一起。” 程安低头，看到了两人友好握着的手下方，被晶石上残留的血污弄脏的桌面。 空间能根据他的想法自动分隔，他没太注意这些。这两天一回基地，就被王队长拉去吃饭，没来得及交晶石。他原本想攒几天一起交队长的，结果今天又被当作好用的打手，出大力。 “这是我吃饭的桌子，你这些晶石都没清洗过。”许队长幽幽补了一句显而易见的解释。 “哦！抱歉，没来得及。下次和其他队友一起。”程安又拿出一块干净的六阶晶石递过去，“这是我之前打到的，给你，当作清洗费了。” 程安说完，大跨步溜走了。 许队长望着一桌子的高阶晶石，一向少有表情的脸上，眉梢扬了扬。 “恭喜许队长，又收下一名实力队员。”权行之从楼上走下，笑着说。 许队长握拳，抵在唇边咳了一声，解释说：“队里没有空间异能者。” 他指了指刚刚喝过的茶杯，想要转移话题，“你这个小茶杯，不如大杯子喝水来得痛快。等会我冲洗完了，还你。” 权行之笑着点头，“嗯，看得出来，你很想拉拢他。” “权，你之前说过，他没有恶意的。”许锐锋望向好友。 “确实没有。”权行之拍拍他肩膀，“别想那么多了。我是说过他目的性很强，冲着队伍来的。说不定是看上队伍中哪个小姑娘，想要进队伍追求呢。” 许队长瞥他一眼，“你看他跟哪个女孩走得近？恨不得人家还没到跟前，他就跑远了。要说追人，我看他追小虎还差不多。” 权行之哈哈大笑。 程安顺利完成加入主角队伍的计划，正在去找小虎的路上，忽然打了个喷嚏。 ‘系统，你家主角是不是又和队长蛐蛐我？’ 【……】 程安叹口气，问到关于这次武器改进和基地派人去的事情。依旧毫无信息。 ‘唉，你这系统，什么时候能有点用。查个小剧情，都这么费劲。’ 【任务者，剧情只会记录重要节点。】 他之所以经常找小虎，除了对方对基地的了解比其他人多，还因为他发现，只要和人多聊天多相处，更容易触发相关信息提示。 他之前被王队长邀请一起吃饭，就是跟对方聊过几次基地的事情，触发了兰溪基地更多信息。 小虎虽然很担心他加入护卫队后不回来，但从没劝过他不要去。他很清楚护卫队的重要性。 此时，他正在公园里散步，看上去很是悠闲自在。 “哟，赏景呢。”程安一把揽过肩膀。 小虎脸色红了红，视线直往不远处飘，那边长椅上正坐着两个女孩在聊天。 程安早就看到那边了，其中一个正是方晴副队长。 方晴性格活泼，初见时也找他说过几句话，大概察觉到他跟女孩说话不太自在，喊了小虎跟他交流。 “看来是我搞错了，你这是赏人，大过赏景。”程安笑道。 小虎摸着脑袋，不好意思地解释说，“我就是路过，不是故意跟踪。” “不是听到她说要来公园，才来的？”程安打趣道。 看小虎脸色红透，整个人都快要钻进长椅底下去了。他连忙岔开话题，可别把人吓跑了。想要了解更多保康基地的事情，可惜小虎也不清楚。 程安暗暗想着，要不要再去找王队长一趟。 之前被拉去吃饭，他怕说多了话，对方误会他想加入护卫队。好在也没强逼着他选择，每次吃饭就介绍些基地的情况。 而且，和王队长吃饭时，他总有种隐隐的高傲，觉得别人请自己吃饭是很正常的事情。结果快吃完时，他大手一挥，自己掏了晶石买单。等反应过来，他的晶石已经结完账了。 他戳系统，别人请客吃饭，他自己掏腰包，太亏了。系统说，这是霸道总裁气场。气得他在心底又骂了系统半天。 王队长也有些不好意思，第二次开始，就提前叮嘱工作人员，预付了饭钱，这才算解决问题。 小虎忽然出声问：“从哥，我知道这么说可能不太好。你要是去了护卫队，回来后，真的不会离开吗？” 程安安抚性地拍了拍他肩膀，打包票道：“当然，我说话算话。不管去不去护卫队，都一样。” 现在，他是一听到有人喊他哥，头脑发热，啥都能应。要是王队长也这么喊他一声，保不齐他当场就答应加入护卫队。 如今是后悔听了系统推荐的“霸道”关键词，也晚了。 小虎的声音里情绪低落，“之前他们也是信誓旦旦保证了。可回来后，几乎都走了。权哥他……” 程安正要仔细听关于权行之的事情，结果小虎不说了。 不远处有一队人往这边走来。前面一男子抱着一束鲜花，后面呼啦啦跟着一伙人。 他们快步走到两个女孩旁停下，抱花的那男子冲方晴单膝跪地，递出鲜花，被她一巴掌打落。 众人议论纷纷，有人叹息，可惜这么漂亮的花。 末世里，鲜花属于高奢物品，即便是在规模稳定的兰溪基地，一般人也轻易看不到这样大束的漂亮鲜花。道路上顶多长些杂草，冒出零星几朵小花，就已经很难得了。 木系异能者们不会在外面，在这上面，轻易浪费自己的异能。 第67章 想带人进护卫队 “我说过，你走了就别再来找我。”方晴的声音带了不耐烦，拉着同伴想要离开。 那男子连忙站起身拦住人，解释道：“我说过，我是为了异能进阶。你看，我才来元枫队半年，就从六阶中期到高期……” “那又怎样？与我无关。” 那男子面上有些不耐，却还是装作耐心样子解释：“我也是雷系异能，要是留在雷霆队，晶石怎么分？要是我异能一直上不去，还怎么保护你？” 方晴冷嗤一声，“你不就是想说，队长会偏心，把雷系晶石给自己用，不给你？” “我没这么说……” “说没说，你自己清楚。还有，我从来就用不着你保护。” “这些暂且不论。晴晴，就算不在一个队伍，可这和我们两人的感情没什么关系吧。我们都在兰溪基地，又不算异地恋……”男子开了个玩笑，周围人跟着笑出声，有人起哄说答应算了。 方晴恶狠狠瞪了起哄的人群一眼，回头同样瞪着面前的男人：“要不是权哥，你现在还不知道横尸哪个山岭。” 那男子面上赧然，辩驳道：“晴晴，你就算喜欢他，也不必这样替他说好话。要不是他，说不定当初我们还不会遇到危险……” “孙超，你真让我恶心！”方晴打断他的话语，嫌恶地说道，“你今天带这么多人来，美其名曰复合，不就是想逼我当众答应你？随后，好劝我离开雷霆队，加入你们元枫队，是吧？” 她不管那群人的反应，拉着好友，强行推开围观的人群，快步离开。 有人冲那孙超嘲了几句。 “就这啊，看来感情也不怎么样。” “呦呵，看你怎么和队长交代。空口说大话，谁不会……” 那人窘迫地快速逃离现场。众人也一哄而散。 被打掉的那束花，不知被谁捡走，只剩了几片被踩烂黏在地上，看不出是花瓣还是叶子的痕迹。 小虎已经追方晴去了。看到她被表白，他紧张地满头是汗，目光一直紧盯着人看，就怕她点头答应。 而程安，收到了鸣风城触发的剧情节点：贺宴州的势力，刚刚接管了鸣风城。比原定剧情节点提前好几年。 这也让他做了决定，去保康基地。 之前被王队长邀请时，他想过去保康基地看看。之所以没立刻答应加入护卫队，就是因为除了那名特定的空间异能者，其他加入者要求必须是七阶异能。他担心因为他之前的出现，导致穿书者提前动作。 虽然护卫队行程很危险，但现在，离开兰溪基地，前往保康基地是最好的选择。保康基地位于他熟悉的这几个基地中间，到那边再考虑，是留下，还是转去鸣风城或旭日基地，都方便。 只是这样，就要将保康基地牵扯进来。 程安又问系统，关于保康基地的信息。 剧情里，周康乐到保康基地后，一直待到末世结束。期间基地也遭遇过几次大的丧尸潮围攻，或是变异动植物袭击，但都在周康乐研发成果的协助下，保住了基地。 而在穿书者剧情中，他们没有邀请到周康乐，实验室的研发进度缓慢。后来在一次丧尸潮加变异动植物的暴乱中，基地坚持了数周，还是被攻破，仅有数位高阶异能者逃出。 鸣风城与保康基地是有合作的。先前也是贺宴州去联系，他掌控鸣风城后，同保康基地的合作，只会更加稳固。就算保康基地这个选择不通，也可以前往鸣风城。 不论是保康基地，还是鸣风城，其地理位置，都比兰溪基地好太多。 程安暗自叹口气，没办法的办法了。 穿书者实力和势力太超标。他死这么多次，已经不再将拯救主角的希望，全盘放在自己身上。 至于到地方后，权行之想不想留下，几个基地愿不愿意留人……再想办法吧。 程安往那边人群里走去，随便拉了个人，说：“带我去永定大厦。” 说完瞬间，他才意识到，自己的态度过于理所当然。正尴尬，就听到那人恭敬地回答，说他是元枫队的，现在就可以带他过去。 程安点点头，昂首跟在那人身后。 实则内心戳系统：‘唉，你这个霸道关键词，怎么看都是在坑我。’这不是霸道，这是无理取闹。 【任务者，请不要沮丧。你看，他不是带你去了吗？气场一开，无人能拒绝。】 ‘……’ 【任务者可以赏他个晶石。】 ‘……你是这么理解霸道的？你看看空间里，我有多少晶石，够这么赏的？’ 【那不给了。反正他也是要去那里……】 ‘……’ 只能庆幸他随便薅的一个人，是元枫队的，看样子还认识他。否则对方要把他当疯子看。 带路的那位，联系了人，随后有车到来，将两人载到永定大厦。 之前他跟王队长来附近吃过几次饭，没进来过永定大厦。 他跟在人后面，进去一楼后，和前台说找元枫队的王队长。 前台姑娘压下眼中闪过的惊讶，看眼他身旁那人，随后打了个电话，几句话快速汇报完，挂了电话后，就将两人请到一楼贵宾室。 没一会，王队长推门进来，连忙拉他上办公室详聊。 上电梯时，之前带路那人在电梯外，恭敬地挥手告别。 “哎，”程安突然想起什么，电梯门已经关上。他拿出一个四阶晶石，和跟着王队长一起过来的助理青年说，“给他的带路费，辛苦你转交。” 又掏出一个二阶晶石，递过去，“给你的。” 那人看眼一旁的王队长，这才道谢收下。 程安一边暗自心疼自己的晶石，一边跟着王队长往办公室走。 确实听到程安说加入护卫队时，王队长脸上的欣喜反倒平缓了几分。又听他说要带一个人去，思量了下，问道是谁。 “权行之。” “雷霆队的那位？” “还有重名的？”程安好奇。连权这个姓，他都是第一次见到真人。 王队长摇头，“如果是别人还有可能，但他不行。” 第68章 被拒 “我可以自己带他，你们不用管。”程安想过自己带人，单独离开。可对方不一定会跟他走。要是以基地名义邀请他加入，大概率不会被拒绝。 “不行。” “雷霆队的许队长，他不是也参加护卫队？有他在，总可以吧？” “他更不会同意。”王队长叹口气，思量再三，还是解释了几句。 权行之的异能，最初时候，大家只当作玩笑。甚至有其他队伍在出发前，也会来找他“算”一卦。他的说辞都差不多，有危险，要认真。 直到去年年初，基地中一支队伍，要去追踪丧尸首领，顺便探查一个路过的村落。前一天刚有其他队伍从那村子经过，损失了两名异能者。 那支队伍算得上当时基地里实力最强一列，甚至有一位七阶风系异能者。他本来是要去另一个基地，同行一段路，正好也经过那个村附近。 一队人出城时，遇到雷霆队，有人开玩笑说了队伍行程，让权行之给算一下。 权行之说，最好别去那个村。 那名风系异能者开玩笑地追问，七阶风系也不能去吗？ 权行之点头，说去了就回不来了。 没人把他的话当真。 但一个月后，那支队伍没有一个人回来。 基地长派人去另一个基地找那名风系异能者，却被告知，对方从未来过。 后面又有几个小队路过那个村落，只遇到几个丧尸，甚至没人死亡。 再后来，雷霆队出了几次任务，有两次伤亡比较惨重，有队员陆续退出。 到现在，关于权行之的事情越传越邪乎。大家都说他的异能，其实不是什么预感预言之类，而是“乌鸦嘴”，好的不灵坏的灵的那种。更有甚者传言，未来基地会因为他的存在而覆灭。 “乌鸦报喜，始由周兴。”程安叹息。 有些词就是越传越离谱，人和事也一样。他承认，乌鸦确实挺符合权行之性格，但绝不是如今所说的乌鸦嘴含义。 他偶然听过一些传闻，当时以为是别有用心的人谣传的。他去问过小虎，小虎不愿意多说。 王队长给他满上茶，含蓄道：“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世界在变化，词汇自然也要跟上变化。” 程安内心微动。这个世界，和他自己的世界，相似度很高。看这样子，连过往的历史也是。 “从先生，虽然我很想邀请你加入，但考虑到此行的重要性，我不能冒险。而且其他人，也不会同意。” “这几天他不是一直跟队伍出任务？也没见雷霆队出事。” 王队长只是笑道：“如果许队长不留他在队里，如今的雷霆队，绝对是基地内前三实力的队伍，甚至第一，也未尝不可。” “所以，你也是这么想的？” “我没什么文化，就跟着基地长走呗。当然，他对权先生还是很尊敬的。” 程安喝了一口水，没说话。当然尊敬，基地里流言四起，这都没赶人走。可如果真的尊敬，会放任谣言不管？ 王队长闲聊似的说着，基地队伍的事情。 基地里，共有三十几个规模性的队伍，包括王队长所带领的元枫队，许锐锋带领的雷霆队。元枫队排位前五，而雷霆队排名倒数三位，时常吊车尾。虽然许队长个人异能强悍，但队员整体实力偏低，成员又少。 另有其他几十个小队，人数不定，平日里少有外出任务，就算外出，也多是和其他小队结伴同行，或是跟着大队打下手。 程安想到许队长，从一开始见面，就一脸高冷不爱搭理人的样子。对其他队友的态度也没好到哪里去。他暗暗想着，说不定不是因为权行之的传闻，而是这位队长的冷气，吓跑了队友。 让他更好奇的是，“原来你们元枫队，不是排名第一？” 基地内的队伍排名，是综合队员人数、队员异能排名、异能者占比、队伍任务数量等各方面的。 “我们元枫队，就是异能者占比多一些，可不敢自居第一。” 排名前列的队伍，成员可享有基地优待。例如，办公和宿区等优先择选、买东西折扣、税费低等等，排名第一的队伍，自然优待最好。 相应的，在基地需要的时候，排名前列的这些队伍，必须出力。比如这次的护卫队，前五队伍里，每队必须出一名七阶异能者，而队伍排行榜第一的龙霄战队，要出两名七阶。 没有？那就想办法借人。 在队伍出发前一天，如果还没人，队伍就会被踢出前五战队榜，且一年内无法参与队伍排名，不享受任何基地优待。 排名第一的队伍，若是参与任务的只有一人，则会在接下来的一年内，不参与前三排行，就算重回每月一次评比的排行榜第一，也没有第一名优待，而是移位到第四。第四和第五，是一样的待遇。 当然出人越多，越有可能对任务的贡献大，基地也会根据任务表现，相应提高队伍的资源分配比例，晶石、药剂、武器、全队队员优待力度等。这也是王队长想拉程安，以元枫队名义加入护卫队的原因。 程安惊叹，怪不得没人敢自称第一，不是谦虚，是怕头衔重了负担也重。 “许队长这次就是作为龙霄战队外援加入的。龙霄战队只有一名七阶异能者。”王队长加了一句解释。 这个程安倒是第一次知道，还以为许队长是个人自愿加入。看来排行榜第一，确实压力很大。 他好奇问：“每个队伍一名七阶异能者，按你这么说，那个基地长，就不怕你们联合起来反他？” 王队长笑道：“基地长的战队虽然没有参与排名，但他的队伍里，可是至少有三名七阶异能者，有一位还是高阶状态。” 他们这些队伍，排名第一的龙霄队，也才一名七阶异能者。更何况他们的七阶异能者，大多都在初期状态。 虽然两人暂未达成合作，但王队长很大度地表示，没关系，就当交朋友。 程安压下想要冷嘲的嘴角，起身辞别离开了。 ‘就离谱，别人跟你交朋友，你还觉得是对方的荣幸是吧。’ 【……】 ‘不过，就他那异能状态，和我交朋友，确实是他的荣幸，是吧。’ 系统继续保持沉默。 第69章 懂事的主角 从王队长那里离开后，程安又去找许队长。 和王队长一样，对于他要加入护卫队，许队长并没有太多反应。但听到要带上权行之，那本就面无表情的脸上，神情再度冷了几分。 他拿出之前那颗，被当作“清洗费”的六阶雷系晶石，扔给程安，“晶石退给你，其他的稍后，我让人送到你住处。” 程安靠在沙发上，眉眼不动，也冷声说话，“给出去的东西，没有收回来的道理。” 出了门口，他在内心又戳系统：‘能不能把你这个霸道关键词收回去！’ 【不能哦，任务者。】 程安心疼自己的晶石，那可是六阶雷系晶石。 就好比去给领导递交工作成果，不小心弄脏领导家桌子，结果自己甩出五百万说，给领导的清洗费……这不是贿赂，是发神经！刚刚有机会拿回来，还被他自己给推了。 这颗晶石，是路修远那个任务时得到的。当时的六阶晶石，比现在珍贵得多。他捡漏拿了雷系晶石，想看看路修远会不会来找他要。结果对方什么也没说。 后面就遇到穿书者派人围攻，路修远受伤，他疗愈时异能使用过度晶石损伤加重，后面醒来去追人，没几天就被穿书者抓…… 上一个任务最后，他一时没想起这颗被压在最底下的晶石，不然肯定拿出来给路修远做交换。好在没有晶石，那家伙也答应了。 都不同意权行之去，他单独带人出去，权行之更没可能同意。 下楼时，天都黑了。 敢相信，他一个七阶满期异能者，居然差点一脚踩空楼梯。他条件反射一把按住楼梯扶手，按出一个坑，还差点将手腕扭了。还不如直接摔下来呢，这点高度又摔不伤。 “清理费够多了，多余的，好好修理下队伍住处吧。”程安声音不大不小嘟囔了一句。 依照许队长的异能，只要没有特别屏蔽，绝对能听到他的声音。许队长那边很安静。 在门口遇到权行之和小虎，他随口打趣一句玩笑话，“要不要跟哥走啊，带你们参观保康基地。” 两人都知道他说的是护卫队的事情。 小虎嘿嘿笑了两声，说不可能，自己才六阶。 权行之也笑笑，没说话，结果走了没两步，就晕倒在地。脸色苍白，满头大汗。 小虎立马扛着人上楼。 程安跟在旁边，望着许队长找来治愈系异能者。最后听到对方说是，一时之间异能消耗太大，休养几天就好了。 许队长望向程安，问他说了什么。 程安如实说了，话语里带着一种理所应当的自然。他本来就是开个玩笑。 他在雷霆队的位置，虽然队长没正式承认过这个新队员，但其他队友大多都认定，他是队友了。小虎在旁边，既担心权老大，又担心队长怪罪这个实力强大的新队友，连连点头作证，表示他没说谎。 “你问他俩有什么用？”许队长给了程安一个眼刀，“你能决定谁去吗？” “就开个玩笑。”程安悻悻然活动着手腕，看起来像是要打架。 许队长望了他一眼，忍着怒气说了一声，“别在他面前，问这种假设性的问题。” 程安点头，说了一句算是道歉的话语，“以后我不问他问题了。”他当时真就脑抽随便问的，要不是遇到小虎，他也不会顺嘴说这么一句。 许锐锋抿唇，好一会又吐出一句，“不关你的事。” 权行之的异能，让他能对任何假设问题进行“预感”。一旦牵扯范围太广，超出承受范围，很容易反伤到自己。 权行之醒来时，已经快半夜。 许锐锋一直等在旁边房间，察觉到人醒来，连忙过来。程安在楼下，也跟上来。 “从哥也在啊。”权行之靠在床头，笑着打了个招呼。 许锐锋一脸不赞同地皱眉，责备道：“护卫队这次除了一名空间异能者是六阶，其他都要七阶。你浪费异能做什么？” “本来是想看一看护卫队的，结果就想到他说的那话了。”权行之冲程安笑了笑。 程安鼻间一声冷哼，这个主角，当着他的面，就和队长蛐蛐他。 “我就随口问的，跟你说声抱歉。”程安心口不一地说道。 权行之“嗯”了一声。 程安看人没事，起身快速走了。没忘让系统帮忙“监控”两人对话。 他倒要看看，这个主角，背后还要怎么和队长说他。 权：“我得跟他走。” 许：“预感？” 权：“是。跟他离开，才有生机，不论是我，还是兰溪基地。” 许：“以前你也说过离开。” 权：“这次不一样。大概因为他来了。” 许：“去哪里？” 权：“不知道。但总好过留在这里。大概我和兰溪基地犯冲哈哈……” 许：“你知道他是谁吗？看他那样子，估计名字都是现编的。末世哪里没有危险？我不同意。” 权：“别激动啊，我倒想跟他走。不过他既然来了，应该不会轻易离开。上次登记时，他填的可是长期居住。” 许：“护卫队……可那些人不会轻易同意你随队。” 权：“我知道。所以我打算找基地长聊下……” 许：“回来怎么办？难道你要一个人留在保康基地？” 权：“或许，他也留下呢？” 许：“为你留下？原来你就是他的那个目标？我看你想得挺美。” 权：“唔……心口痛……” 许：“行了，我不问了。保康基地那边，我有认识的朋友，你也别太担心……明天我陪你一起去……” 程安刚回到隔壁楼，听到系统的转述，顿时惊呆。自己又暴露了？就是个名字，这非主角的角色，怎么也都这么敏锐啊。 不过，他还是被权行之说的，跟他离开兰溪基地的事情吸引到。这样看来，主角还是很有危机意识的，特殊异能总算有了用处。他就暂时等消息了。 第二天一大早，权行之和许锐锋去见基地长。 程安没跟去，问系统，主角是怎么说服基地长的。 主角将自己留在兰溪基地的未来，基地会遭遇大危机的事情说了出来。同时还说了自己离开后兰溪基地未来五年的预言，换来这次的随队单程同行。 大概就是，他离开，对基地和他，双方都好。 系统“转播”完，还给他来了句鼓励：【任务者，加油！主角很懂事哒。】 ‘……你可别卖萌了。 第70章 进队风波 快中午时，两人才回来。 权行之脸色煞白，唇角带了血迹。看到程安，勉强露出一个微笑。 许队长视线扫过他，没什么表示，扶着人往楼上房间去了。 程安得空去找了许队长，知道元枫队那边有一个七阶异能者后，决定以个人名义参与护卫队。 “路上，他就交给你了。”许锐锋一脸郑重道。 护卫队安排人员时，首要考虑的是，各队伍的异能者代表。因此，作为队伍代表的许锐锋，没法轻易离开自己的位置。 而以个人名义参加，则要自由的多。 程安让许锐锋帮忙，联系护卫队招募的总负责人。 那位负责人一脸哀怨的样子，跟被负心人抛弃的可怜人一样。 对方幽怨地解释说，他前不久加入基地时，登记填的可是长期居住。当时负责入城登记的工作人员，还给他申请了七阶异能者优待，包括他的住处。 程安花费了几颗六阶晶石，又好说歹说，也没用。 直到对方接了一通电话，回来后就同意他单程加入护卫队。 “是因为权先生吗？”问这话的时候，他并没有像其他人那样恐惧或憎恶，反倒带着敬意。 程安没回答，反问他，“基地里那些传言，你不害怕吗？” 负责人摇摇头，“如果是真的，基地长早就将人赶出去了。两年前，我见过基地长和权先生会面，基地长很尊敬他。” 程安点点头，又拿出两颗六阶晶石，“我单程的事情，希望只有你我和内部相关人知道。我不希望听到外面提到关于我和他此行的事情。” 负责人接过，叹口气，表示会跟基地长汇报，尽量做到。 …… 权行之和程安都随队前往保康基地的事情，队员是知道的。 队伍出发那天，三人出门前，小虎和方晴特意跑过来跟权行之道贺，说基地长终于发现权老大的能力，又说大家都等他们回来。 权行之神情温和，颔首听着。 小虎突然看向程安，一脸郑重嘱托道：“从哥，你可要照顾好权老大。” “放心，他死不了。”程安摆手。 许队长面上一直没什么表情，冲方晴点点头，朝几人高冷地说了一声，“走了。” “再见。”权行之挥手道别，跟上程安后，笑着说，“从哥，这次就拜托你了。” 程安又是一摆手，“小意思。” 看在这个主角这么听话又自觉的份上，他暂时就不计较之前那些算计了。 三人一齐到了集合的广场，看到了元枫队的王队长。 程安在那天去找他说权行之的事情时，就知道元枫队此次的异能者代表就是队长本人。几日的相处，让他知道了这位王队长，对基地发展是真的满怀热情，操的心堪比基地长。 也让王队长看到了这位七阶满期异能者，霸道外表下的小气。虽然不知道程安会不会加入护卫队，但他还是一如既往的，有事没事找程安聊天，请吃饭喝酒。 他说，不是要将人拉来自己队伍，只是因为第一次见到七阶满期的异能者，多个朋友，总没错。 “你居然是以个人名义来的！”今天过来才知道这事，他一脸痛心疾首。 望向程安的眼神里，满是可惜、遗憾、浪费等等，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 个人名义加入，最后获得的奖励，也只是归于个人而已。要是代表队伍来，各种基地优待，可以让更多异能者受惠。 “你是不是因为那个叫孙什么的，对我们队伍印象不好？” 程安不解：“孙什么？不认识。” 王队长追着他解释，说是前几天在哪个小公园，元枫队的一个人和雷霆队的方晴副队长告白。 听到这里，程安想起来了，“噢，我都忘了，他是你们队的啊。你怎么什么人都收。雷霆队不要的人，你还往里招。” 王队长神情顿了下，一时有些分不清，当初到底是己方先招的人，还是雷霆队先不要的。 “你别诬陷人，雷霆队才不会随便开人。不信你问许队长。” “咦，你知道人有队伍，还去招募，你这明摆着挖墙脚啊。”程安故作惊讶道。 “他就不是我招来的……不是，我是想说，我不知道他是这种人。他半路拦住我，说想做支队副队，还打包票说……” 因为旁边几人的视线，王队长声音小了下来。 “是那个姓孙的，太孙子了，非说能把人拉来，我这不是爱才心切，就没拦他。后来我知道他做的事，立马批评他……” 王队长呵呵笑了两声，转移话题，又转到旁边的程安身上，凑过去小声说，“你就是代表龙霄战队也行啊，非得……” 前面高台上，上去两人，王队长话没说完，立马停口，站好。 程安暗暗打量最后到来的这两人。 他们自我介绍说，是本次护卫队的队长和副队长。 两人分别是七阶冰系高期，七阶风系中期。冰系异能是水系异能分化而来，单纯一击的攻击力，比同阶水系异能要高得多。 两人介绍完，冰系异能者在台上，巡视一圈队伍，开始点名。 五大队伍都按要求来人。排名第一的龙霄队有两位七阶异能者，后面四个队伍，各来了一人。 另外除程安外，还有两位以个人名义加入的七阶异能者。 接着是那名六阶空间异能者。 然后就是权行之。 有一个以个人名义加入的异能者，对权行之的同行表示反对。 大致意思是，他的异能只有五阶，也没什么战斗力，更重要的是基地里那些传言，护卫队不能不顾。 许锐锋要站出来说话，被一旁的权行之眼疾手快拦下。 “李先生，如果你不想继续，可以退出。”那名冰系异能者，此行任务的队长，视线扫过台下那名水系异能者，冷声道。 副队长风系异能者，看着手里的册子，平声念着：“李昊，火系异能，七阶初期。以个人名义报名，参与本次护卫队。现在是否要退出？” 那人在犹豫，看这样子，权行之是一定要随队了。 第71章 熟人 风系异能者还在念着规则：“出发前退出，扣除接下来半年的基地优待。出发后退出，将被永久性拉入基地优待黑名单。行程中，未经允许私自逃离队伍，视为叛逃……” “你的选择？”队长又问了一遍。 那名异能者望望一旁，同样以个人名义参与的另外两人，艰难地点下头，还是选择了继续。 基地诸多特权中，单是晶石兑换优待，其兑换比率也能省下很多晶石。更别说还有异能武器、异能药剂等优先权。 转头看到权行之的方向时，他一脸愤懑。 权行之回了对方一个很礼貌友好的微笑，面前挡过一个身影。 “我就是看不惯他，爱去不去，跟你有啥关系。别看他。”程安虽然矮他一些，但也完全挡住身后那人的视线。 “谢了，从哥。” 程安低声“咳”了一声。今天主角格外喜欢喊他哥。以前只有算计他的时候才这么叫，比如让他断后，让他独自对战高阶丧尸。 从来到这里，主角就很安静，尤其是刚刚王队长说起雷霆队那名投向元枫队的人时，更是低头屏蔽所有人的样子。要不是许锐锋在旁边挡着路，他甚至觉得权行之能立刻走开。 正式出发。队伍十三人，分坐两辆越野。 空间异能者跟副队长同坐在后面一辆车，许锐锋也在这辆车上。程安和权行之，在前面一辆车上，同车的还有护卫队队长、元枫队王队长等。其他人根据队长的安排，分车乘坐。 离开兰溪基地没多久，各种变异动植物纷纷袭来。 “这些鬼东西，也不知道是哪来的精力，这两年见人就追着攻击。”有队友感慨了一句。 程安不得不服气周康乐。 上个任务，末世五年，他带着人，一路翻山越岭，除个别丧尸，和其他聚集地队伍，居然没遇到过变异动植物攻击。救了个天才，死得挺值。早知道和周康乐要点东西，驱驱这些变异怪。 车子行驶在路上，越往西北方向去，道路越不好走。沿路坑洼的地面且不说，还有各种车辆挡路。 元枫队的王队长好心解释，西北方向靠近山群林区，少有人过来这边，路就难走些。 有木系异能者或水系或其他控制类异能的，给车子前方清扫障碍。火系、雷系、金系等异能，以保护车辆为主，清除四周来的攻击。 车辆越山爬岭，绕过瘴林和沼泽区域，又一番奔波，总算在第十四天中午，看到保康基地。 中间几乎没有休息时间，每辆车上两位司机轮流交换开车。得亏车子被异能者改造过，路上又有风系异能的加持。 进入保康基地前，队长再次叮嘱一番，基地内不允许使用大范围异能感知。末了，队长谨慎加一句，最好直接不用。 贸然展开异能感知，本就是很失礼的一件事，众人没觉得有什么特殊。 程安自然也知道这个。何况这次的金系异能，没有上一个任务的风系异能感知范围大，还更容易被发现。他想和保康基地做好关系，更不会轻易使用了。 出发两天后，系统就提醒，说穿书者已经到达兰溪基地。又过了一天，穿书者就确定主角是谁，并打听到主角随队来保康基地。 程安感受到了迫切。 保康基地早有人在城门外等候，明确身份后，将一行人迎进基地。 权行之从车里下来的时候，脸色白兮兮的。两车人，就他一个五阶异能者，要不是程安在旁边，用异能护着，只怕他连保康基地都到不了。 队长和副队长两人，跟着保康基地的人，谈事情去了。 其他人则都被安排回房，有精力旺盛的，还有人带队逛基地——这么远出来一趟，能看当然要多看看。 程安就属于后者，不过他没要导游，只说自己一个人走走。 基地内有山有水，山坡比较缓——不像基地外围那些崇山峻岭，在基地内都能看到周边远方的群峰。几条河流穿过基地，主要做灌溉使用。除了中心城区有几座耸立的楼宇，其他地方的楼体大多在三四层楼高。 转了大半圈，好不容易偷听——不，打听到，有一组实验人员今早外出了，大概要明天才能回来。 程安跟系统确认主角回房间休息后，在外逛了一圈，买几只烧鸡扔空间里，这才慢悠悠走回来。 到楼下时，有两道异能气息在暗暗较劲。他隐了气息，悄悄探过异能去。 是权行之的房间，他正靠在床上。床对面站着俩人，一个是许锐锋，一个是路修远。 三人不说话，路修远面无表情望着床上的人。一旁的许锐锋盯着路修远看。 “他就是你这次的任务吗？”路修远平声问道。这个他，自然是指一旁的许锐锋。 权行之面上带了疑惑，不过还是礼貌笑笑，“这位，路先生，我想你应该是认错人了。” 正当程安竖耳再听，身体已经快一步，闪到一旁。刚刚他在的位置，细微的雷光正闪烁着消散。要是他没躲开，当场就得被电个半晕。 路修远出现在楼门旁。 “保康基地内，应该不允许打架吧。”程安挺直身板，摆着架势，极为不满地望着那边的人。 “用异能偷听，不就是想和我打的意思？去城外……” “我现在不想打架。”程安拒绝，转身从旁边的侧门入口，往楼内走去。 颠簸了十多天，又走了半天路，今天不想再出门。而且对方命令的语气，让他很不快。 路修远从那边的正门，跟到楼内，站在门口内侧，“明天上午……” “不去。”明天还打算去找周康乐。 许锐锋下楼来，看了眼楼门口的路修远，示意问程安：“你认识？” 程安摇下头，“刚一见面，就要和我打架。” 许锐锋盯着那边门口的人，快速说着事情经过。 本来权行之需要休息，刚躺下没两小时，这人就在门外一声声的敲门。进屋后又一言不发，就直直盯着人看。他过来后，想赶人出去，谁知那人用异能卷了他就去城外。跟他过了几招，才放他回来。 第72章 认错人 权行之也从房间里出来，扶在二楼栏杆上，声音抬高跟一楼门口那人说话。 “路先生，你一定是误会了。他是我队友，刚回来察觉到有人在我房间，一时好奇就看了下。”说着又低声咳了几声。 许锐锋想要将他扶进房间，被挥开。 楼下路修远一直盯着二楼，视线在三人脸上扫视一番，最后目光停在边上一人。 他袖口钻出的一根细藤条，带着翠青叶子直往上飞快生长着。半空中一根藤条变成几根细细的藤条纠缠着，两秒钟后已经和二楼几人平齐。顶端几根藤条扭成箭头形状，直指最旁边抱臂旁观的某人。 “你很强，明天跟我打一架。” 程安居高临下，面露高傲，“没时间。” “你怕了，你打不过我。”路修远嘴角浮现一丝挑衅的笑意。 “说了没时间。不过，如果你能让队伍多停留两天，后天可以。” 一般这种来取货的队伍，第二天或第三天一早就会离开。除非队伍伤亡过多，或其他特殊情况，才有可能在基地多停留几天。来的路上，队长就已经说过，最多停留两天就会返程。 程安扔下话语，迈着大步慢悠悠回自己房间去。 关了房间门，他面上一垮，‘快把你这个霸道神通收回去啊……’他自己说那些话，做那些动作和表情都尴尬。 【……无法撤回呢。】 ‘唉，故障系统。那帮忙看着主角总行吧。’ 他怕自己再用异能，路修远察觉到什么，又来纠缠。 他本来是想同意和路修远打一架的，毕竟上个任务中答应过对方。可对方那命令的语气，还用了激将法，就让他产生抗拒…… 好在最后补救了下。希望路修远能帮上忙，让他再多几天时间想办法，好让保康基地同意留人。 要是一般人，基地多个人就多个。可要是知道权行之的“传说”，保康基地还能不能留人，就难说。 今天刚到没一会，他就听到那个叫李昊的火系异能者，在和保康基地的导游说兰溪基地的“乌鸦嘴”传说。 在来的路上，李昊七阶火系异能，确实有着不可忽视的作用，副队长听到后，只低声斥责一句不要乱说话。两个队长，是知道权行之和程安都是随队单程的。 正想着事情，就听到权行之房间两人的对话。 许：“你认识那人？” 权：“听说过，一个很厉害的双系异能者。有人说他的雷系木系异能都已经到了七阶满期。” 许：“嘶，这么厉害。照这样说，从景明打不过他……等等，你别用异能，我不想知道了。” 权：“我没用。结果很显然。” 许：“你是说……” 权：“嗯。” 程安竖着耳朵，还想听他俩猜测自己和路修远谁厉害，结果好一会俩人都没说话，散了。 ‘你这主角是不是写字蛐蛐我呢。’这房子，隔音效果不咋样，隔异能倒是挺绝。 ‘一和队长单独在一块，就搞小动作……’这半个月刚存的好感，没了。 【……】 程安躺床上，冥思苦想大半夜，没想出什么好法子。既不能暴露自己和主角，还得让保康基地在知道“乌鸦嘴”的传言后，还同意留人…… 还是先走一步看一步。实在不行，就转去鸣风城？毕竟旭日聚集地那边情况不明…… 深夜，突然听到楼下又有人来。 一行人匆匆走上楼，准确敲开权行之的房门。 “你是？”权行之精神状态有些差，刚睡两个小时，又被吵醒。 中间的那位来人不说话。 后面跟着两人，有一人站出来，快速介绍这人身份。周康乐，保康基地最首要的科研带队人。几人刚从外场实验区赶回来。 权行之左边房间门打开，许锐锋一脸冷意地出现，盯着那三人：“你们有完没完？” 周康乐依旧不说话，只望着门内，那个看似一脸疲惫实则七分演的青年。 双方僵持片刻，程安在门内听得难受，没人说话啊。 他假装房间饮水机没水，要下楼喝水，开门后，一脸被吵醒不耐烦的样子，“又干什么？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他房间在许锐锋左边，离楼梯近一些。下楼的时候，还听到周康乐旁边那人低声说话。 “权先生，周组长都亲自过来找你了，麻烦你就实话实说……” 中间那人不说话，另外两人着急地劝他承认身份——至于什么身份，他们也不清楚，总之是对周组长很重要的人。又说周组长可以帮到对方云云。 权行之扶着房间门，又解释一遍自己真不是对方要找的人。 三楼有人开门出来，在权行之房间对面上方。那人走到三楼栏杆旁，低声跟抱怨似的说了一句：“大半夜的，有事能不能出去说？”他也不敢太高声。 旁边房间门开了，有人沉声喊他：“李昊，回你自己房间去。” 李昊敢怒不敢言，冲副队长往对面楼下示意。副队长再次眼神示意他，让他回屋去。李昊心有不满，一道透明冰柱突然出现在他身后，强行将他推进门，然后门关上。 等三楼两人都回屋后，程安也喝完水，看完戏了。 二楼那三人终于告辞离开，快走到程安房间那边的楼梯时，在他房间门口停住脚步。 程安面无表情地走向自己房间。 那边许锐锋站着没动，权行之探出房门半个身子，担忧地望着他这边，没说话。 程安进门的脚步顿了下，冲那边两人说了声，“早点休息。”没理会旁边盯着他的三人。 关门的瞬间，似是听到有人低声念了一句，“宁哥。” 第二天一早，程安就去周康乐的实验楼区。 准备好的说辞：昨晚没认出周天才，今日特来探望。接着随机应变，套近乎，看怎么能换些驱散变异动植物的药剂之类的。 昨天他去保康基地交易市场转了转，本想从那边直接购买，这样就不需要见到周康乐。可针对个人售卖的药剂，量少且贵。而且保康基地对除自己基地以外的其他地方，物品售卖数量又有地区限量。他进入基地时，随队登记的兰溪基地队伍。可兰溪基地当前所有的额度，都被护卫队收下。 昨晚着急看戏，又耍帅没套近乎，结果就错过人了。 好在昨天特意打探过，周康乐的住处不在实验楼内。他来这么早，本想守着周康乐过来。可等到人多又人少，就是不见周康乐。 倒是看到昨晚和周康乐一起去住处的一个人，他将人拦下。 听说要找周天才，那人推推眼镜，打量了他一眼，没有表情地说了一句：“等着。” 程安又等了半个小时，没见到有人出来喊他。这期间甚至都没有人再进出园区。 他站在门外正中间，和门内右边门卫室里刚换岗的安保员大眼瞪小眼。 “喂，刚刚让我等着的那人，是谁？怎么没人出来？”程安冲那边高声问了一句。 “应该是里面的工作人员。”虽然安保员不知道谁和他说过话，既然是园区里面的人，肯定就是工作人员。他好心建议道，“你等到中午吃饭，他们应该有人会出来。对了，你找谁啊？” “……周天才，周康乐，你们的周组长。” “没预约？那估计你等到晚饭，也没戏。” “……” 第73章 保康基地 ‘为了主角为了主角……’程安恼怒又憋屈，异能感知悄悄蔓延开来。 很快，他的目光移向园区门正对面的那栋楼，抬头望向十楼中间某个窗户位置。 那个房间的窗帘后，站着一人，身边悬浮的小圆球闪了闪金光。有文字浮现在旁边，同时一道温柔的女音正在播报：“……异能感知探测！异能类型：金系。异能状态：七阶满期……” 十楼中间的窗帘被拉开。程安在门口抬手，挥了两下，当作是打招呼。 那青年一手攥着窗帘，一手垂立，视线同他撞个正着，面上没有任何波澜，更没有回应。 “组长，您叫我？”有人推门进来，右侧肩膀上空，漂浮着一个造型可爱，拳头大小的半透明球体，正一闪一闪的。 “去问问他有什么事。我先去实验室了。”青年往窗下示意了下，依然没回应园区门外那人，木着一张脸转身离开。 后进来的那名男子，走到窗边往楼下看了一眼，边往外走，边联系人。 “你今早过来的时候，门口遇到人了？” “哦，他说要见周天才。” “你没汇报？” “昨晚周组长非要赶回来，结果就是去找人。当时他也在那里，还一脸不耐烦的样，谁管他现在来干嘛？要不是他说周天才，我都不带理他的。” “你去问问他……” “不去。一会我要跟周组长进实验室。挂了。” 男子肩膀上的那个圆球浮现字幕：上周的实验数据在哪？立刻来c区。他叹口气，抬手按了按肩膀上的小圆球，回道：“三分钟到。” 往外走的路上，他又换个人联系，还没说完，就听到对面也拒绝。 “他啊，听说昨晚周组长去找人，还见过他，他对周组长的态度极其恶劣，我不……” “是周组长让去的！”这次在对方挂断前，他赶忙快速解释，“刚刚他在周组长附近使用异能探知，被周组长发现了。周组长看到是他后，没生气！” “嗯？没生气，还让人去找他问情况？什么情况？难道……” “行了，别猜了，快去。记得，态度好点。” 程安的范围感知异能一直开着，自是听到那边楼上的对话。刚刚周康乐转身走的时候，他险些就要伸手用异能强行留人。 好在，虽然没有直接见面，对方还是派人过来了。 想想之前，多乖多好一个少年。一年时间，成长了，也变呆了。昨晚也是，见到人都不会正常说话，大概做研究做傻了，连他的组员们都在担忧他。这样一想，心里又添了些同情。 不过还是目前的自己，更值得同情一些。要是保康基地不留人，他还得带人赶往鸣风城，没有药剂帮忙，路上肯定会多生不少麻烦。 程安思绪纷乱，正不确定对方是什么意思，旁边有人经过。 看到是陌生人，那人警惕地打量他，“做什么的？找谁？” 楼门内跑出一青年，连跑带闪的来到大门口，连忙将那人拉进栏杆内，快速解释了几句：“这位是兰溪基地的。你先进去，组长找你。” 说完又快步走出来，礼貌询问程安有什么事情。 “能见见周天才吗？”程安压下想要强闯的念头，总算成功问出一句话。 青年歉意笑笑，表示组长很忙，有事和他说也一样。 程安说了想要用高阶晶石换哪些东西。 “从先生，恕我冒昧，您刚刚所说的物品，都在你们队伍此次交易范围内。通过基地交易，更合算。” “说了，我个人购买。” “我会转告组长的。有消息我通知您。”青年又确定了一遍，地址确实是兰溪基地队伍的住处。 “等下，”程安喊住人，拿出一个七阶普通晶石，“刚刚是我失礼了，这算是赔礼。希望能尽快听到好消息。” 七阶晶石，即便是无元素的普通晶石，也不常见。 “我会转交给组长的。”那青年接过晶石，示意了下。此时面上的笑容真诚了很多，还提醒他，说组长刚刚去了实验室，最早也要傍晚时分才能出来。 程安往回走的时候，察觉到身后有风系异能者跟着，七阶高期。对方跟了他一路，从试验区到市场，再到居民区、中心区。也没有恶意，就是单纯跟着。 他决定出城多打些晶石，万一周康乐同意个人交易呢。希望周康乐对自己的发明，拥有一定的自主权。 城西和城东，他都走过，倒是没去过城北。也算是提前探路做打算了。 快到中午时，北方有几辆车驶来。 程安远远跟在侧面，回到基地，看到了从车上下来的熟悉的人。 旭日聚集地的队伍，有云棠、徐晓敏。鸣风城来的人里，有楚唯信、方明浩，贺宴州没来。 程安在车辆后方进城时，那边一群人正打着招呼。 中午时候，进城城门的人不算多，程安这样一个容貌气质出色的人，很是显眼。 保康基地的迎接小队，热情地给那两方人员介绍，说那位是来自兰溪基地的队员，引得众人转头看他，隔空点下头，算是打个照面。 程安昂头挺胸，只瞥过去一眼，脚步照旧不紧不慢走着。然后他就听到那边传来的小声说话音。 “真拽啊。” “咳，都是朋友。”保康基地那名带队人，又小声说道，“他可是金系七阶满期，大家多担待。” “他不是兰溪基地的队长？”一般默认的是，异能实力最强的人为队伍队长。 “不是队长，也不是副队长。” “嘶，那他们队长得多厉害？上八了？” “这倒没有，就跟你们云队长差不多。听说他是刚到兰溪基地不久，被邀请过来……” 程安冷着脸，沿着主干道，往队伍住处去。 ‘系统，你确定没有触发节点？算上之前到的，如今保康基地内，可是有近十个基地方代表。’ 【任务者，没有呢。】 程安每次觉得，已经习惯这个故障系统了，可下一次总能给他新的故障体验。 回到住处，保康基地刚来过人，邀请兰溪基地的全体队员参加晚宴，又说会场已备好，可提前到场一起用午餐，下午观赏基地最新武器、药剂等研发成果。 队员大多跟着去了。 许锐锋不太想去，权行之权建议他去参加。作为兰溪基地内，排名第一的龙霄队异能代表之一，不得随意推诿保康基地的邀请。 程安是以个人名义参队，又是单程，倒是自由得多。 刚刚他在门口遇到正要离开的工作人员，问周天才去不去，对方礼貌回了一句，周组长一般不会参加这种社交类活动。 程安本来想去参加，看能不能跟保康基地的基地长搭上话，问问对方的态度。 那名工作人员似是看出他的心思，邀请他之后，凑过来低声说道：“从先生，相信不管你去到哪个地方，对方都一定很欢迎。我们保康基地也是。但权先生不可以。你们队伍返程，如果不带走人，我们也不会留人。” 第74章 看热闹 程安望着他，沉静问道：“你们基地长说的？” 对方点头，又摇头，小声说，是跟随基地长时间最长，也是基地长最信任的一个助理，传达的秘密命令。因为目前基地内各代表方挺多，不好直接摆明面上来说。 得，这态度很明显了，还是准备离开吧。至于晚宴，程安也不打算去了。 他暗暗想着，大家都去参加宴会，周康乐不去，他是不是能再去找人一趟。也不知道自己上午出城，故意往高阶丧尸那边跑，摆脱了风系追踪者，会不会让对方生气。 如果他的金系异能在高期，而不是满期状态，不一定能那么容易发现那名跟踪者。身后跟个人，就感觉很难受，甩不掉，还打不得。他情绪一上来，就出城了，给自己找个借口打晶石当费用，实则就是想甩开人。 客厅里，许锐锋还在犹豫，甚至想要带权行之一起去晚宴。 “唉，要是基地长见到你的异能，肯定会重视你的。以后你留在保康基地，我也放心些……” 但权行之不算正式队员，本就不在邀请名单内。能让他住在这里，已经是看程安和许锐锋的面子。 “行了，你去吧，我帮你看着人。”程安随意摆摆手，让他别纠结，赶紧走。他是真看不下去，这俩人腻歪的样子，跟对情侣似的。 “你看什么，看景去？”许锐锋想起了昨天一到这里，这人出门闲逛的次数，比在兰溪基地还要勤，就很不放心。 还是权行之，以自己需要休息为由，总算说服许锐锋出门去了。说完就要回房继续睡觉，又被程安叫住。 “小权，你好好休息，回来给你带饭。你有想吃的，可以和我说。”看在对方身体状态确实不好的份上，他就好心帮忙带饭。至于看着人，反正又没说跟人旁边看着。 权行之摇摇头，笑道：“我只希望现在能好好睡一觉。” 程安脚步顿了一下，‘系统，这主角睡一天一夜了吧，还没睡醒，是不是病了？’ 本就没什么战斗力，要是再病了，他更愁。 【没有。】系统解释了几句，推测主角是没休息好。 这栋小楼里，住的都是兰溪基地的队员。今天一大早，大家起床后，走路、打招呼，甚至有在客厅交流异能的。直到刚刚，保康基地来人邀请，才算是安静片刻。 程安就是最早起出门的一个，是以他并不清楚早上这栋楼这么热闹。 看到权行之一副精神头不足的样子，他跟上楼去了对方房间。 “你做什么？”权行之疑惑地看着房间的变化。 四面墙壁，包括地面、天花板，全都被金色覆盖了一层。窗户同样被完全遮挡，有一面墙的柜子，被硬生生顶出一块距离。天花板上只留个灯的位置，好在那灯低了天花板很多，不然也一样被金属墙糊住。整个空间直接缩了三分之一。 “给你做隔音间。”程安挥手，霸气回了一句。 只要控制好异能，两层金属中间填充空气层，就能起到很好的隔音效果。 “放心，这次你安心睡觉，只要我不放人，绝对没人能打扰到你睡觉。” 程安将他推进房间，关上房门后，门后也浮现一层金属，同四面的金属墙融合成为一个整体。 几秒钟后，金属门边框出现裂痕，门被推开，程安握着门把手，得意问道：“怎么样，听不到敲门声吧。” 权行之点头，“谢谢。” “不用谢。” 下一秒，权行之就看到房门被快速关上，还不等他说什么，金属门已经再次与四面墙壁融为一体。 程安安心出门去了。 房间里有水，有卫生间，还有灯，权行之只管安静地好好休息。而且，他随时能通过金属元素，感知到权行之的状态，和房间门外的情况，也不用担心主角出事。 又去交易市场逛了逛，能买的不感兴趣，想买的，他目前还买不了。烦心。 出来后，进旁边一家小饭店，吃了午饭。他还担心权行之没吃饭，给他买了一份。不过通过异能感知到权行之一直在睡觉，就没有回去。他猜测，上午时候对方可能吃过午饭了。 正好又出城一趟，三四个小时后，看时间差不多，才赶回来。 在前往实验区的路上，遇到两方人员对峙。 方明浩拉住一个女孩胳膊，不肯放手。 “方先生，既然敏敏不愿意，你何必强求？”云棠攥着他的手腕，想要用强力逼迫他松手。要不是在保康基地内，她都想直接砍人。 程安正要离开的脚步慢了些。有八卦？只是这追人的方式，太有问题了。要是对方肯答应，才怪。而且还是娇娇女徐晓敏。 方明浩手背泛起青筋和青紫，依然不肯松开，只固执地盯着他拉住的女孩。 徐晓敏右手紧紧握着，背在身后。她左手腕被攥住得泛红，但并没有像方明浩那样，出现青紫痕迹。 一旁做调解的保康基地的人员，拉拉这个，劝劝那个，双方谁也不肯让步。他着急地摸到通讯器，回头低声快速问了句，“通知到鸣风城队长没？” 得到回复后，面上一松，回头又赶紧劝着，“两位，有话好好说嘛……” “说过了，不卖！”徐晓敏语气坚定。 云棠已经先松了手。她看出对方的意思，即便被掣肘，不愿意松手，也没想过伤害人。 “我真的很需要这个，多少晶石，你说。我可以加倍……” “说了不卖不卖！你松手……”徐晓敏甩了几下，依旧甩不掉。刚刚棠棠有多用力，她也看到了。要不是因为是合作方，那只手肯定早就断了。 程安隐在一路围观群众里，默默在远处观望。看那样子，不像是表白，倒像是在争什么东西。 他有所察觉地转头，看向另一个路口，路修远站在那边，紧盯着他。 程安不甘示弱地瞪回去。比气势，他现在谁也不怕。他就怕自己冲动先动手，造成不可预计的糟糕后果。 方明浩那边还在请求，让徐晓敏把东西卖给自己。 接着听到又一个熟人的声音，程安赶忙往那边看去，再一回头，原地已经没了路修远的身影。 第75章 见面 楚唯信按着方明浩肩膀，让他松手。 “可是……” “不管怎样，你这样对朋友，都是不可以的。松手！”楚唯信手下略用力，往方明浩耳边小声说了一句话。 方明浩犹豫着，还是松了手，望着旭日聚集地的云队长，带人离开。 “楚哥，你知道她刚刚拿的是什么吗？” “什么也没你要挨罚重要。今天的事，回去我要和老大汇报……” “那些不重要！我刚刚看到了，她有平子的照片！” 楚唯信怔了下，无奈道：“就一张照片，你至于吗。老大那里也有。估摸就是去年来保康基地那次。” “啊？我怎么不知道……” “行了，你不知道的事情多着呢。走了。” 云棠两人走得方向是程安这边。走出一段距离，云棠才好奇问道，“他要什么东西？” 徐晓敏伸出先前一直紧握的右手，摊开来。 “一个徽章……”云棠打趣的声音突然停了。 两人刚好从程安旁边路过，徐晓敏已经收回右手。 “棠棠，我是不是又做错了，就一个徽章嘛……”徐晓敏没说完，低声啜泣着。 “没有，敏敏才不会错。你这个，可是初版，很珍贵的……” 两人相互依偎着，走远了。 可程安还是看到了，徽章上是手绘的人脸。是他熟悉的，自己的脸。 ‘系统？’ 【任务者？】 ‘徐晓敏喜欢我？’ 【应该不是，她有男朋友……】 ‘……’ 有男朋友，还带别的男的徽章？ 程安是越来越搞不懂这些人，主角难懂，现在连配角的言行也这么奇怪。 到周康乐在的试验楼区，太阳还在山头上悬挂着。下午，除了园区内，从东到西路过几个脚步匆匆的研究人员，再没人进出园区。 直到沉入山头那边，程安站在门外中间，正在思考要不要直接闯。然后就看到园区里有人出来，正是上午来和他交谈的那个青年。 对方礼貌地表示，周组长可以见他一面。 一路上过了七八道仪器测量，总算进入一个小楼，然后坐电梯，往下方落去。 电梯必须有专卡和特定的异能元素才能开启。等电梯门开，呈现在程安面前的，就是一个极其现代化的实验室。 一条笔直的通道，四面都是银白色的金属墙面。往前走的时候，才看到两边各分出几个岔路口，通往不同的区域。 带路的青年，话还挺多，路上问程安怎么认识的周组长，认识几年了。听到程安说不认识的时候，眼中是不相信。 沿直道走了两分钟，程安被动的异能感知里，听到熟悉的声音，对话声很模糊。 “……后天吗？”是周康乐的声音。 “是。最迟明天下午，你必须跟我离开。”路修远的声音。 拐了个路口，可能这边的墙壁有强效隔音材料，没听清后面的话。程安不自觉用了范围感知异能。 前方带路的青年，立马回头来，严肃制止，“从先生，请立刻停止异能。” 还有一段路程，青年说起关于基地禁止使用异能大范围感知的事情。 起初这并不是一件明令禁止的事情，毕竟知道失礼是一回事，能不能做到，又是一回事。只要不打斗闹事就可以。 周组长刚来基地的时候，听说还是鸣风城和旭日聚集地两方作保，才让保康基地留下人。后来仅一个月，基地长彻底见识到周组长的天才异能，庆幸对方当初选择留在保康基地。 可没过多久，周组长的精神状态出现问题。他在封闭的实验区内很正常，一出封闭空间，到外面，异能探测器亮了，他就不顾一切地要去找人，找到异能者后，又一脸失望，说不是。 保康基地内人口众多，异能者众多，那时每天都有人用异能感知环境，确认是否有对手或是熟人，甚至是用异能联系朋友。周组长一出封闭的实验区，随身带的异能探测器一直亮着，他不停地去找人，为此半个月没踏入过实验区一步。除非累极饿极，才会休息吃饭。 直到有位细心的医护人员，经过沟通后知晓，周组长在找七阶满期异能者，而他新做的异能探测器太过灵敏，遇到六阶异能感知时也会亮。 后来基地长明令禁止，基地内大范围使用异能感知，尤其是六阶七阶异能者。 程安脚步顿了顿。不会是在找他吧…… “直接关实验室里，不就好了。”他口是心非地说了一句玩笑话。 那青年笑道：“不说基地长不是这种人，恐怕真要这么做了，路先生会先不同意。他可是会不定时回来看望周组长。” 又说起他之前在周组长面前使用异能被发现的事情，“你算是第一个在他面前使用异能感知，被发现是七阶异能者，而周组长没有表露失望的人。我觉得，你和周组长要找的两个人有关。” 说着，已经到了地方。 这里几乎是地下实验区最中心。建筑材料都经过特殊处理，程安要是硬闯，还真要费一番功夫。 敲门后，青年推门，将人请进房间，自己关门离开了。 偌大空旷的实验室里，周边摆了几圈各种实验台、实验箱。最中间一块空地，一人高的位置，悬浮着几个不同颜色的晶石。有两个人正站在旁边。 三人一时沉默以对，还是程安先开口。他有意压低声音，态度还算礼貌地问好，询问能不能以个人名义买一些药剂或设备。 周康乐神态放松，随意应着声，偶尔问几句具体要求，眼神一直专注摆弄着面前桌子上的一个个药剂管，最后往小箱子里装好。 一旁的路修远，从程安进门，就面无表情盯着他，那样子不像看陌生人，也不像看熟人朋友。 程安被看得有些恼火，望向路修远，恶狠狠道：“想打架？你说的事情做到了吗？” “你说的，是指让路哥拖延你们队伍停留在保康基地的时间吗？”周康乐突然转身，边说，边拎着一个小箱子，往程安这边走来。 “是他找我约架，我提条件不是很正常？”程安不服气地辩解。 “是。不过明天是不可能了，你们现在就可以出去打一架。”周康乐脸上带了笑意，将箱子递给他，“你要的东西，按你说的准备了。只要不是遇到植物王或动物王，足够你在大陆上跑一个月。里面有用法说明。” 程安很意外，居然这么顺利。 “七阶晶石。”周康乐说了一句，算是解释。 而路修远从听到打架的话头，眼神中就带了跃跃欲试。 程安眼神一垂，也同意了。不过他得先回住处放东西。 系统已经在警示，主角在房间里快被憋死了…… 第76章 打了一架 ‘系统，你唬我？’ 卫生间里没有铺设金属墙面，但卫生间门口的金属墙面有自动感应，只要权行之走到附近，就会露出卫生间门。等他回到床上睡觉，又会重新封好。 一个房间的空气量，足够一个人正常呼吸二十多个小时。而他最晚也就到晚上，就回去了…… 【主角大概率使用了异能，导致氧气短时间内快速消耗。】 房间里的金属墙已经开了窗户，但权行之仍然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程安拎了箱子，急忙往回赶。 住处很安静，其他人都应邀去了晚宴。 权行之已经醒来，程安敲开门后，将一直跟在身后的路修远关在门外。 一问，果然是用了异能，“你不是要睡觉？你用异能做什么？” 权行之脸色又昨天刚到基地时候的惨白模样，有些不好意思地说，“我肚子饿了，喊你没回应，就想看看你什么时候回来。” “晚饭时间都不到，你饿什么……不对，你中午没吃饭？” 权行之点头。 程安震惊，“这你都能睡得着啊。” 他将空间里，之前给权行之带的饭菜拿出来，“只有盒饭，”顿了下，又拿出两个包好的鸡腿放到饭盒上，“你要是不想吃，就给饭馆打电话，重新订……” “不用，这个就很好了。谢谢从哥。”权行之接过饭盒，让他先去忙，说自己休息得差不多，一会出去走走。又说着保康基地很安全，不用担心。 程安“嗯”了一声，走出门去，压着声音问路修远：“你那有没有人，帮忙看着人，别让他出事。我跟你出去打一架。” 路修远快速联系人。很快有两人到了，一个六阶满期风系异能者，一个六阶高期力量型异能者。 程安又跟系统嘱咐一番，让它时刻注意主角，这才放心离开。 路修远在前方带路，去了城西外的那片空地。 上一个任务，程安就是在这里翘掉的。他对这里的印象还算深刻。 太阳快要沉入西山。保康基地的城门，二十四小时都有人值班，倒没有开关城门一说。不过这个时候，大部分异能者队伍早已赶回基地。 两人彻底尽兴地打了一架，到半夜，也没分出输赢。二人都没有躲闪，路修远的进攻，程安都挡下了，程安的进攻，也同样被一招不落地挡下。他们也都知道，对方并没有用尽全力进攻。 最后，弯月挂在空中。两人歇在一块大石头上坐着，遥望城西门。 “你明天要走吗，带着周天才？”程安直接问道。 “你听到了？” “一点点，只有这些。” 路修远点头，“是。你们各个基地队伍，明天一早也会离开。” “有两个队伍今天下午不是刚来？刚来就要走？” “特殊情况。本来他们到不了的话，基地长也会派人通知他们返回的。” “什么事情？”程安转头望了他一眼。 路修远没再回答，紧闭嘴巴，好一会才说，要回去了。 “丧尸潮？变异动物？还是变异植物？”程安猜测问道。但路修远不说话，只沉默着朝基地方向走。 “你怕了。”程安冷嗤一声，“之前听人说，你路疯子天不怕地不怕，没想到居然会怕被围攻。” “随你怎么说，我一个人，自然是不怕。可我答应了朋友，帮他照看人，我不能冒险。”路修远瞥了他一眼，异能运转在暗暗运转，眼看就要再度提速，旁边的人影，已经挡在前面。 “他同意跟你走？” “不。但他必须走。”路修远说完，已经绕过程安，很快翻进城门，消失在夜色下。 程安踱步，往住处走去。他在想，如果周康乐离开了，保康基地还能扛得住吗？ 系统的推演是，胜率50%。 ‘你还会推演？’ 【需要花费能量，目前刚刚攒够一点，用光了。】 ‘……’他还是不骂了。 那个胜率看上去不低，只是一细想，不是失败就是成功，可不就是一半一半嘛。就这，都还是花能量推演来的，这系统就别推演了吧。 快到住处的时候，程安突然想到了什么。 上次刚离开兰溪基地没几天，就触发了穿书者剧情。或许是因为他之前的出现，导致穿书者的动作比剧情里快了一个月。 ‘有穿书者的信息吗？’ 【没有。】 程安叹口气，早有预料。 回到住处，依然一片安静。不过程安能感知得到，各个房间里，兰溪基地的队员们正在休息。他们已经接到通知，明天一早就出发。 许锐锋还在权行之房间里。程安过去的时候，许锐锋眼神凌厉地望向他。 ‘系统！你家主角是不是又蛐蛐我？！’ 【……】 实际上，权行之什么也没说。许锐锋在宴会上，已经听说明天返程，而权行之不被允许留在保康基地的事情。可返程队伍也不会带上他。 他回来一进权行之房间，就发现门口垃圾桶里的饭盒。再一问，知道被关在房间里睡了一下午，午饭都没吃，更恼火。 “打痛快了？看景、打架，都比答应好的事情重要，是吗？”许锐锋的话语里带着压抑的怒气。 权行之不在意地笑笑，“我这不是没事……” “你还笑得出来？你知不知道……”许锐锋话语猛地顿住，懊恼地捶着头。 程安都担心他拍坏自己脑袋。 “就不该让你来的。现在怎么办……” 程安打量了一眼权行之，他的脸色比傍晚时候好很多，和上午他出门时候差不多。 三人安静片刻。 程安没觉得自己做错，他可是耗费异能将人好好看着了。下午还给带饭。 “你别担心了，车到山前必有路。”权行之的表情一直就那样，看上去是个温和的老好人模样。 程安随口说着：“就是，有什么好担心的，我说了看着，肯定看着。一个大活人，又丢不了……” 许锐锋埋头薅着自己头发，突然想到什么似的，抬头盯着程安，问：“你明天去哪？” 程安望了权行之一眼，“你没和他说？”权行之的异能，他不信对方不知道自己单程随队的事情。 权行之嘴角扬了扬，看许锐锋一脸担忧的样子，这才说了，程安也是单程的事情。“抱歉，我走了，还带走队伍里实力最强的人。” 许锐锋明显松了一口气，跟程安又叮嘱一番。 “因为那些流言……”许锐锋的话语顿了顿，“如果保康基地真的介意这个，麻烦你送他回兰溪基地。有什么要求，你说……” “没什么好说的。你们聊，我要回屋休息了。”程安说着，推门离开了。 顺便让系统帮忙“照看”主角。他觉得自己窥探主角蛐蛐自己，都成习惯了。 第77章 偷听 “你怎么不早说？”许锐锋的声音里带了些责备，但语调仍然很温和。 “抱歉了。当作一个惊喜嘛。”权行之的话语里带着打趣。 “那个……他为什么也会留下？” “可能就像你猜测的那样，他不简单。或许当初去兰溪基地，只是一时兴起？” “你自己觉得这话可信吗？” “哈哈开个玩笑。不论如何，他现在也留下，对我来说，不是坏事。” “行了，我不多问了。你自己多注意安全。实在不行，你让他送你回兰溪基地，晶石酬劳什么的，队里出……” “你就别担心啦，我不会有事的。明天什么时候返程？” “早上五点就要出发。” “这么早，那你快点回去休息。明早我就不送你了。” “好。” 程安正听得无聊，就听到系统说没了，许锐锋回自己房间了。 第二天程安起个大早，去送兰溪基地的护卫队离开。毕竟同行过一路，短暂告别还是可以有的。 护卫队队长再次询问他，要不要一起回去，看他摇头后，面上是早有所料的神情，只道了一句遗憾。 王队长知道两人都留下后，眼珠差点瞪出来。他跑到一旁的许锐锋那里求证后，又几步跑过来，望向程安的眼神，满是不忿。 “我说自从来了这里，都见不到你人，原来你早就打算留下。可怜我的风评被害啊……” “老王你少点戏吧，知道自己风评不好，你就少干挖人墙角的事。”程安拿话刺他。 来保康基地的路上，他和这人同车，算得上是熟人。他还出手救过对方好几次，至少是免了皮肉苦。也因此，两人关系更好了些。 李昊从旁边经过，颇为同情似的望了程安一眼，语气嘲讽道：“你自己都被挖走了，就少训斥别人吧。” 王队长面上笑容收敛了些，斜着眼看他，“没人和你说话，也没人挖你。滚回你自己位子去。” “不知所谓！”李昊攥了攥拳头，还是没挥出去。冷笑几声，说着话往车子走去，“以为这里是什么好地方吗？所谓的武器改进，就是大批量生产普通人也能使用的武器？有什么用……” 程安没理会。 这次的武器改进事件，昨天才触发。普通人也能使用的异能武器，绝对是足够惊人的事件，何况还是大批量生产。也就像李昊这种，自以为个人异能实力无敌，才会看不起没有异能的普通人。 就是极度喜欢招募异能者的王队长，也从没有过轻视普通人群体的想法。 王队长转头看向程安的时候，脸上又带了笑意，说道：“我那是爱惜人才。替你们队长可惜哟，可怜你们队伍的小虎和方副队，还等着他们的从哥和权哥回去，哪知道人俩私奔……” 几道视线望过来，他立马噤声，望天望地，装作刚刚不是他说的话。好在护卫队队长和保康基地的人说完话，喊人集合出发，他赶忙上车。 程安望着从车窗伸出的一只手，差点想要追上去，将那根朝下的中指给掰了。 ‘系统，你确定这个老王，不是什么大反派或者重要角色？他怎么就这么热衷于招募异能者？看他这架势，比基地长都要热情吧。’ 系统答，此人是剧情中主角统一兰溪基地时的支持者之一，除此之外暂无其他信息。 想到那个一紧张就爱摸着脑袋傻笑的小虎，和率真热情又细心的方晴，程安不由得叹息。 当初他还给小虎打包票，说自己肯定不会离开队伍，结果现在自己没回去不说，他那位权哥也回不去了。 其他几个基地代表队伍，陆陆续续离开。 中午时，本该出发的鸣风城和旭日聚集地的队伍，却还在。 与此同时，程安终于收到系统提示的穿书者信息。明晚，丧尸潮将到达并围攻保康基地。 程安无奈，‘她不是人类吗？怎么就会用丧尸这招？’ 【这次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程安仔细听着。 【还有一株变异植物王，和一只变异蛇王。】 ‘……’还不如和以前一样。 一般的变异动植物，本能地趋利避害，能让周康乐的研发药剂发挥很大作用。可一旦出现王级，驱逐型的设备及药剂将无效。王级的它们，已经有了和人类一样的思维，甚至智慧，能控制变异动植物，有序进攻和撤退。 尤其是王级变异植物，至今仍没人完整捕获到，更别说研究。针对变异植物的研究，也全是源自普通的变异植物。正面面对王级变异植物的次数，各基地加起来，一只手都数得过来。先前鸣风城那次的变异植物王，还是因为刚开始异变，没有完全成长起来，可以说是被贺队捡了便宜。 程安想去找周康乐商量下。就算没有路修远昨晚的话，他也觉得，周康乐不会轻易离开基地。 在剧情里，保康基地遭遇丧尸潮和变异动植物的围攻次数，不计其数，就算是在保康基地最危急的时候，周康乐也没有答应过其他方的邀请离开。 到了实验园区，他不想再使用异能感知，惊动工作人员，随口问了句系统，能不能探查周康乐那边的情况。 【可以的，目标位于任务者异能感知范围内。】 ‘……’老是骂系统故障，有时候他都忘了，只要异能可以探知到的地方，系统都能不被察觉地探知。 周康乐正在昨天上午的房间，屋子里还有一个人，保康基地的基地长。 “我自认为基地对你还算不错吧。” “我说过，我不会离开基地。” “那你为什么还要这么做？之前因为路先生，那个疯女人已经不再找你。可这次，你又招惹她……” “宁姐，你知道我为什么要留在保康基地吗？” “怎么，要我明说。”基地长叹口气，突然笑了，“行吧，既然事情已经这样，那就迎战。鸣风城和旭日聚集地，我会尽快说服他们离开。” 两人就防御事情，又说了几句话。 基地长起身要离开时，周康乐突然问了一句：“你也相信兰溪基地的传言吗？” “什么传言？”基地长回想了下，“噢，你是说权先生？我倒没怎么在意。听说他的异能很特殊，不知道这次有没有用。算了，基地也不多这么一个人。” “他明天一早，就得离开基地。” “嗯？他们队伍不是都离开了？他要去其他地方？我记得他们队长说过，他要留在这里。” “你该好好清理下你的那群秘书团了。”周康乐说完，将人轻轻一推，推出房间，关门。 第78章 道别 程安在园区附近，听得一头雾水。 看这样子，不全是他和权行之将穿书者引来的，还有周康乐的有意为之？ 不过有个不知道是不是好的消息，基地长居然不知道权行之不被允许留下的事情。怪不得昨晚权行之还一脸平静，敢情不是因为知道自己也是单程，是因为基地长不清楚他离开的事。 程安回到住处，兰溪基地其他人都离开了。目前这栋小楼里，只有他和权行之。 权行之又睡觉去了，这次再没人打扰他。 程安想了想，没摇醒人问个清楚。 到下午，鸣风城和旭日聚集地的队伍，依然没有离开。双方队长反而跟基地长，一起来找周康乐。 程安跟在园区，又远程“观摩”一众熟悉的人聊天。 周康乐：“交易结束了。与你们无关，你们不必牵扯进来。” 楚唯信：“不，你既然和我们鸣风城的队友有关，那你自然也与我们有关。” 周康乐：“是吗？你那个队友叫什么名字？” 楚唯信：“陈平。” 周康乐：“那没关系。宁哥他叫赵宁。” 云棠：“按照时间来说，他最先去的我们旭日聚集地，所以他本名应该就是程安。” 周康乐：“……” 楚唯信：“……” 程安听得一脸无语，这都什么时候了，还讨论他名字。 不对，这次被围攻，到底和他有什么关系？ 还是基地长出声，结束了这无意义的话题，引出防御主题，还有对变异植物王和变异蛇王的对策和讨论。 最初是周康乐提出，此次围攻有变异王级动植物加入。他本人又很是淡定自若，这给了在场几人更大信心。甚至三方讨论完正事后，又对周康乐的去处起了争执。 楚唯信：“你应该跟我们回鸣风城。保康基地一旦被攻破，那个女人绝对会找你。” 基地长：“楚队长，或许，我们可以乐观些？” 云棠：“楚队长的话，有一半没说错。以防万一，周天才最好能提前撤离。可以跟我们回旭日聚集地。” 基地长：“你们二位，到底是来助阵，还是趁机来挖我墙角？” 程安听得无趣，刚刚讨论的那些机器设备、药剂等等，他全都不知道效用，也不清楚到底能有多大作用。 变异植物王和变异蛇王的事情，是他中午用异能给周康乐传递的消息。当时周康乐看到纸条时，确实震惊了一下，然后就恢复镇定，去了实验室。 系统的推演结果，只有那一次，程安再问周康乐跟保康基地能不能度过这次难关，系统又装死。 ‘之前这个时候，保康基地被围攻时，有过王级变异动植物出现吗？’ 【剧情中，目前节点并没有。】系统还给解释了一句，就王级变异植物来说，它们不会轻易离开原有栖息地。 再加上这次围攻，又是穿书者引导的…… 不知怎么的，程安心底隐隐浮现不安。 如今就算能送走权行之，他也不能离开。穿书者找不到想找的人，肯定会找周康乐。路修远那样好战性子，都要跑路，足以说明事情的严重性。 本以为来保康基地是一招便棋，能借助基地力量，多几分胜算。没想到是自投罗网、雪上加霜，现在又走入绝境。 也不知道周康乐为什么非要去招惹穿书者。如果是因为自己，他是不是可以跟周康乐承认身份，然后让周康乐和权行之，一同离开？可是那样，保康基地就会面临覆灭的下场。 他刚刚没有直接去坦白，是因为楚唯信和云棠也在。既然决定不去鸣风城和旭日聚集地，他不想将他们牵扯进来。 晚上回到住处，权行之居然还在睡觉，午饭和晚饭都没吃。 程安觉得自己上楼的声音很小，刚走上二楼，权行之开了房门，跟他打招呼，还一副没睡醒的样子。 ‘主角睡一天还没睡醒？他这异能挺费人啊。看样子，光睡觉休息，不行啊。’ 【是的，主角是因为异能消耗导致的精力不足，可以通过吸收晶石补充。】 程安从空间拿出一盒饭，又掏出把五阶晶石扔到他怀里，“给你的。再睡，你都要成睡神了。” “谢谢。”权行之笑着都收下了，“要不要进来聊聊？” 程安别扭地进了房间。 权行之吃一口饭，完全咽下后说几句话，再继续吃。 断断续续的聊天中，程安知道了雷霆队之前的事情。 权行之是在末世初遇到的许锐锋，当时对方已经有个人小队。末世第二年初，队伍正式加入兰溪基地，曾一跃成为基地最强大的一支队伍。许锐锋还多次被基地长邀请，加入基地护卫队。 基地护卫队是基地长自己的队伍，据说队伍中每个人都实力非凡，全是基地长逐个邀请来的。虽然不参与队伍排名，但所有人都知道，作为基地长带领的队伍，其待遇绝对比公开的队伍排名所获得的优待还要好。 雷霆队可以说是，见证了兰溪基地的发展与壮大。从加入兰溪基地到之后一段时间，雷霆队居于基地队伍排行榜第一。后来更多的队伍加入，雷霆队依然有实力角逐前三排名。 直到去年年初，发生的那次“预言”事件。当时连续霸榜第一的一支队伍，也是与雷霆队竞争最激烈的。双方互看不顺眼，拌嘴嘲笑几句是常有的事情，只要不在基地内打起来，基地长并不干预。 那次之后不久，流言再次泛滥。后面雷霆队出任务，有两次伤亡惨重，离队的异能者越来越多。 权行之说完话，饭菜还剩三分之一，已经凉透。他匆忙扒拉完，收拾盒子后，站起身，边往外走，边说：“其实与你无关，你不必掺和进来。” 到门口扔进门外的垃圾桶，他站在门边示意程安，该回去了。等程安走出门外，他说道：“我打算往南边走走。我们就此别过了，从哥。” 程安回头，一脸问号。不过他想到许锐锋之前说过的话，忍住没问假设性的问题。 “基地工作人员下午不是来了，跟你说过可以留下。” “你知道我的异能，我留下，只会给基地带来麻烦。”权行之站在门内，双眼望着一旁的门框，整个人散发出一种要去找死的意味。 “说了留下，不准离开。”程安恶狠狠地说完，回房间甩上门。 他很是怀疑，穿书者剧情里，权行之应邀去往穿书者势力，是否真的只是因为被胁迫。 第79章 主动迎战 如果最初，权行之是因为怕死而应邀，为什么又要逃离？后面因为新加入的基地对上穿书者势力，第二次连面都没见到，就自爆了。 ‘系统，穿书者剧情里，兰溪基地被丧尸潮攻破，雷霆队呢？’既然是丧尸潮围攻，对高阶异能者来说，完全是有时间撤离的。 【雷霆队加入基地防守，全员牺牲。】 ‘许锐锋也死了？’ 【是的。】 程安思忖，权行之之所以答应加入穿书者势力，莫不是想要报仇？可是他个人没有实战能力，能怎么做？最后还是又逃离了。 问系统关于权行之到穿书者地盘后的信息，又是不明。还提醒他，如果这次权行之应邀去了穿书者势力，任务也会失败。 程安辩解：‘这次又不是最关键节点，他不是在后面逃出来，加入新基地后，才死的？’ 【任务者，就算是非关键节点，主角的暂时妥协，也是对穿书者的退让。对漏洞穿书者，绝不姑息、让步！】 又来了。程安头疼，这个故障系统，就会把他扔绝境里，给他出难题。 想了一宿，总算想到一个主意。 翌日清晨，程安早早出门去了。去实验园区蹲周康乐，这次倒是蹲到人了。 周康乐看到他的时候，唇角扬了扬，没压住。 程安也再次确定了计划可行，周康乐之前要找的两个人，有一个真是自己。 周康乐邀请他上楼，去休息室，程安拒绝。 他冷着脸，有意压低声音，语气恶劣，直接说出了来意，“说完事情，我就离开基地。我觉得你可能是认错人了。” 周康乐神情愕然，“你、你不是……” “不管你要找的人是谁，但肯定不是我。我之所以来保康基地，是跟一个叫程安的人做了交易。哦，他说他还有个名字，叫赵宁。他说只要我把权行之安全送到保康基地，我也可以留下，并获得一定报酬。但现在看来，保康基地也并不安全。” “可你昨天并没有提过这件事。”周康乐抿唇，追问道。 “他说过，只要让你误会我或者权行之，是你要找的人，就能从你这里拿到别处买不到的药剂。我还多付了晶石呢。” “你们，做了什么交易。”周康乐脸上的欣然神情消失，又恢复到前两天晚上，找到队伍住处时候，木木呆呆的样子。 “七阶晶石，大量的七阶晶石。数量超出你的想象。” 太阳已经升起，因为高山的遮挡，阳光还未照临到此处。警报声嗡鸣，保康基地已经在准备迎战事宜。 “人，我已经带到。他还让我给你带一句话。” “什么？” “他说，他会回来的，希望你能照顾好那位，就像当初你被别人照顾一样。人在住处，你记得快点派人去验收。” 周康乐低着头，已经快速进了园区门。 程安转身，也离开了。 他朝最近的城西门出去，向北赶了一段路，确定身后没人跟着后，往西绕过基地，直往南方而去。 中午，越过一座峰后，总算看到远处漫山遍野的丧尸。 系统也给出了此次围攻的具体信息，大量高阶丧尸还在赶来的路上。 在这批丧尸潮最后面，两个王级变异植物王和蛇王，分别扒在一只速度型和风系丧尸的头上。 他这次来的目的，首要是除掉这两个王级变异动植物。如果能在保康基地被包围前，见到穿书者，引对方的力量，离开保康基地，剩下的围攻，于保康基地而言，有周康乐及另外两个基地的队伍支援在，就没有多大问题。 峰顶一道金色流光射进密集的丧尸群中，直往后方插去。丧尸群还在缓慢前进，只是周边不断有丧尸，往那道被撕裂的缝隙涌去，补齐。 金光移动的速度慢了些，但仍在往后方去。前排那些以速度为主的丧尸，不过五阶，甚至破不了入侵者的外防。 这也是程安没有绕路，选择直路的原因。还手都觉得无聊，他干脆开着全身防御，只管往前冲。 终于，视线范围里出现了那两只王级变异动植物。 蛇王盘旋在一只六阶满期的风系丧尸头上，挺立着头颅，不时吐着蛇信子。它侧边往后的丧尸群身上，每只都盘着至少两条蛇。再后面的地上，还跟着大量的蛇影，且周边不断有新的成员加入进来。 植物王是一株变异的花烟草，十数条花枝，中间最高的一条有丧尸两个脑袋高，每条花枝上都有数朵紧闭的花苞。根系围了一圈绿色叶片，再往下，就是一只六阶速度型丧尸的脑袋。丧尸的奔跑没有让枝叶颤抖半分，牢牢附着在丧尸头上，如同一株铁铸的观景花。 它的侧面及后方，丧尸群身上披着各种花色的植株。有的刚爬上奔跑的丧尸，一点点往上方的脑袋移去。有的植株被甩落，被丧尸踩烂。然而种子或根系快速钻入附近的缝隙或岩石后，很快开花结果，种子结出，再次飞射到路过的丧尸身上，一边缓慢生长，一边继续往上移动，直到在丧尸脑袋或脖子上稳定才算作罢。 最后方中间还有一只暂时指挥方向的首领丧尸，不时高吼几声，纠正前方丧尸的方向。 或是朝两边的王级变异动植物怒吼几声。然后蛇王晃晃脑袋，或植物王摇晃下顶端花苞，它们侧后方对应位置的丧尸群身上的变异动植物，或是再次减缓汲取丧尸血肉，或是让这些被当作坐骑和养料的丧尸群，速度略略提高些，不至于落后太多。 最初有人冲进丧尸群的时候，后方三个首领还在隔空嘶吼、摇头晃脑地交流，没太当回事。 直到那人冲过三分之二，三个首领才凑近些，商量怎么应对这位突然闯入的入侵者。 程安继续往前，目光能看到那三只首领时，感知范围里，也确定了这批丧尸潮后方的大批丧尸在六阶。 如今，就算是大型基地，异能者也大多都在五阶，甚至更下。六阶就已经算是强者，七阶更是屈指可数。 程安直冲着那两个王级变异动植物去。 按照等级来看，这俩都在六阶高期或满期状态。就算加上下方的六阶满期速度或风系丧尸，以他金系异能七阶满期状态，应该也能快速解决。 第80章 变异动植物王 被变异王级动植物王附着的那两个六阶速度和风系丧尸，速度直逼七阶中期风系异能者。再加上周边的丧尸群，和各种变异动植物干扰，他一时之间竟无法接近。 蛇有剧毒，这些赶路的蛇群里暂时没有巨型蛇，只要物理防御抗住了，就没伤害。可那株变异植物王，包括其他的变异植株，大部分的花香气味，是有迷幻或至毒性的。 程安早有预料，已经戴上从系统那薅来的口罩。 等再次抓到机会，接近变异蛇王时，他的感知范围里，那批六阶丧尸群后方，终于出现跟着驱车而来的一行人。 穿书者！ 与此同时，他动作一顿。 对方已经发现丧尸群里的异样，几个异能者配合，隔着远距离对他施加负面状态。 程安能感觉到，有七阶异能者正在快速接近，速度最快的风系异能者赶过来也需要半分钟时间。 他自娱自乐似的暗自庆幸，还好空间类的异能者没有七阶，否则只怕时间更短。 他已经抓到那只六阶风系丧尸，顺利捏碎蛇王半条身子。担心蛇有七寸，或其他秘诀保命，又快速把蛇身全都捏个遍，在蛇脑袋位置翻出一个黄豆大小的晶石，在七寸——不知道是不是七寸位置，在蛇胆位置——有一颗大一点的晶石。 ‘系统，这次真死了吧？’ 【是的。】 ‘算你有点用。’ 【……任务者，加油！】 那只风系丧尸脱离蛇王后，直接倒地，被丧尸群踩烂。脑袋中的晶石，不知被哪个丧尸捡了便宜。 程安没有在意，一直紧盯着剩下的那株植物王。 它寄居丧尸，即便能给其一定的异能加成，还能从丧尸血肉或晶石中汲取一定能量，可远远不及扎根土地。 对变异植物来说，圈地作战才是最有利的。尤其对植物王来说，根系只要扎入土里，生长完全后，就能控制一定区域内的植物，或是直接气味迷惑毒杀，或是指挥植株，又或者本体亲自参与战斗，都极其难缠。 而离开扎根土壤后，它虽然也有攻击，但无法汲取养分快速生长，能量匮乏的它，就是一株被动待宰的普通变异植物。毒性气体可以被有效屏蔽，攻击的枝条也可以被轻易制住。 也因此，拥有思维的植物王都会死战，完整捕获到植物王很难。 另一只首领丧尸是土系七阶初期，“嗬嗬”追着程安，每次不是差一点追到人，就是攻击无效。 “看你这样子，脑子不太行啊。” 程安本来还以为，这只会指挥丧尸群的首领丧尸，很难对付。结果对方就会直愣愣地追着他跑，连周边的队友都不关心了。 不由想起第一个任务时，那只会笑会怒会害怕，甚至知道喊支援的丧尸。果然丧尸王不是那么容易出现。 他暂时没理会身后的首领丧尸，追着那只脑袋上顶着一丛花的速度型丧尸去了。 植物王控制着下方的丧尸，正朝着后方的六阶丧尸群逃窜。 异能者们的远距离攻击接连袭来，程安几个闪身，还是免不了中招，追击速度减缓。 最后几秒钟，他异能加速直冲，总算在风系异能者到达并亲自交手前，成功薅住那把花。 “让你跑，再跑啊。” 在握住最中间几条花枝的时候，尖锐的爆鸣声炸响。不止有手里这株植物王的，还有周边其他所有的植株，都在疯狂尖叫，并驱使附着的丧尸攻击过来。 周边距离近些的五阶丧尸，没被植株寄居的，全都因为这场音波攻击倒地。 “你可真能吵。吵死了。” 程安咬牙使劲一拔，总算成功薅出那丛花。 周边那群尖锐声也戛然而止。 植物王的根系长长了一些，朝着手腕和手背伸来，似乎想要扎根寄居在他身上。可碰到坚实的金属皮肤，没扎进去一点。又挥动几下根系和枝条，依旧无果。这才认命般地不动了，像株普通植物那样，被攥在手里。 那只速度型丧尸脱离植物王后，脑袋上空了半截。它的身体倒地，同样被周边的丧尸群踩烂，半截脑袋里露出的裂纹晶石，也被最近的某个丧尸挖走吞吃。 七阶风系异能者已经赶到，想要抢回那株植物。 可能因为这株变异植物王有了思维，无法被放进系统空间。程安只能一手抓着花，一边躲，一边还击。 风系异能者的攻击，破不了他的防御，但速度够快。他稍有不注意，就被对方摸到枝叶。 两方互不放手，那丛花被扯掉一部分时，就会响起类似哀嚎的尖叫声。 程安及时用另一只手护住根部位置，好在发出声音的部分一直在他这边，说明植物王仍在手里。 他也察觉到了，晶石在他手里某根枝条的根部。 又一轮争抢过后，他快速攥住晶石所在的根部区域，手里的植株再次发出尖锐嚎叫。 正要用力扯掉晶石部分以外的根系和花枝时，脑海中传来微弱的意识。 ‘求求你，不要杀我。我不想来的，是那个女人逼我来的。’是一个孩童的声音。 程安问系统：‘我跟你说话，它能听到？’ 【听不到。异能沟通，意识对话，是高阶异能者的能力之一，可以选择说话对象。】 他倒是没留心过这个能力。 ‘放你走了，你要是再被她抓到，不是还得来攻击人类基地？’程安问道。 ‘我……我悄悄离开，这次一定不会被她抓到，也不要她给的好喝的水了……你放我走吧。’ ‘就现在这情况，你能跑哪去？我只要松手，你指定被那风系异能者抓到。’ ‘可是你们打架，扯掉我的身体，好痛啊。’ ‘关我什么事？谁让你参与进来的。’ ‘呜呜好痛……你放开我好不好？要是被抓到，我肯定找机会逃走，再不打人，真的！’ 程安没搭理，一手攥着植物王晶石所在的根系，一点不耽误打丧尸。 在穿书者到来前，他得多打些晶石，万一后面的任务能用到。 ‘我和你签订契约，绝对不会进攻人类基地，好不好？’ 程安继续挥手，一手上还带着残花攻击丧尸。 他能活着离开这里，都机会渺茫，就算有那契约，对他来说也没什么作用。对方以后再被抓来，跟主角对上，得不偿失。 当穿书者一行人到来时，那把花，只剩下他手里攥着的那点根系了。每次被扯掉一部分，那童音就在他脑海里哭痛，声音渐弱。 晶石被完全剥离植株一定时间，这株植物王将会彻底死去。程安甚至有意将晶石之外的植物部分，送到风系异能者手里，然后两相扯断。 穿书者带着一行人下车，远远观望战场。片刻后，她一抬手，异能者们围攻而上。 第81章 不该出现的人 除了六阶高阶丧尸还在战场，其他所有丧尸全都得了命令，继续前进。 那些植株和蛇群，没了王级带领，四下散开。 后面跟来的六阶丧尸，一部分参与围攻程安，一部分得了首领丧尸命令，去追那些被变异动植物寄居控制，往各个方向跑路的丧尸群。能被选中的丧尸，都是五阶高期往上，且数量不少。 程安在打斗中，得空瞥一眼。那边穿书者抱胸靠在车旁，冷笑着望来。 他能察觉到，对方认出了他。 也是，这个时候，闯入丧尸潮来阻拦，除了他，估计也没有别人。 意识到围攻者没想要杀死他，而是想活捉，他更肆无忌惮。可惜对面有治愈系异能者，他攻击造成的伤势很快被治愈。 不过没关系，他已经杀死蛇王。剩下的植物王还在他手心里紧攥着，只剩最后一点附着的根系，可以算得上是重伤。就算被对方拿回去，一时半会也无法再有作用。 他暗戳戳的挤压，想要将晶石从根系中彻底脱离出来。 果不其然，又听到一道尖锐的哀嚎。 ‘停手啊！我认你做主人好不好？我们签订主仆契约，不要杀我……’ ‘当我不知道啊，主仆契约，即便主方被杀，仆方也只会重伤。’ ‘那你要怎么才能放过我？我好不容易才得到机遇，有了和你们人类一样的思维，我不想死……呜呜……我还没和小树道别……’ ‘咦，你这么怕死？你们植物王不是都很硬气吗，即便死战，也不愿意被生擒。’ ‘那是因为……’虚弱的童音停顿下，才更豁出去似的继续说道，‘它们肯定不知道，不停手自己会死。我们有了意识，是不愿离开生长的土地。而且只要没被单独捉到，扎根大地，我们就有力量，就能反击……’ 直接反击到死，反而成就植物王的名声。程安好笑想道。 从太阳悬挂正当中，到夕阳西下，程安的异能一直在全力防御，并借助战斗余波，尽可能多地杀丧尸。 后面穿书者也察觉到他的意图，让仅剩半数的六阶丧尸群也继续前进，往保康基地方向去。 程安遥望北方一眼，他只能做到这种程度了。希望没了王级变异动植物，保康基地能撑过去。 他得先跟穿书者回去，免得穿书者对保康基地趁机下手。他还有一次绝对空间使用权…… 突然，他眼睛瞪大，看到了不可能会出现这里的人。 路修远，权行之。 程安险些晕厥，这俩玩意儿是真不省心。 穿书者也看到了从北方而来的两人，待两人靠近些后，让手下停止进攻，并看着程安三人汇合。 “你们来做什么？谁让你们来的？！”程安怒气冲冲，朝两人吼完，又冲地面啐骂一声。他被系统逼的，脏话都有一段时间没说了，这下子又冒出来。 “你果然在这里。”权行之面上带着往常的笑。他脸色还是很差，身体本就一直没好，又因为赶路，再次颠簸一番。 路修远盯着程安，面无表情地吐出一句话：“你是他。” “我在这里又怎么样？”程安看一眼权行之，又瞅向路修远，一人一句骂道，“我爱是谁就是谁。你们来这儿，送死？” 权行之脸上的笑意总算散去，“你为什么来这里？你不是很讨厌我吗？”他似乎真的只是在疑惑，一个讨厌他的人，怎么会代替他出现在这里。 程安没好气瞥他一眼，“你到底是来做什么的？不是跟你说过，你可以留在保康基地。” 权行之没回答，只是快速说着，他去找基地长和周康乐，但两人都不同意他出来，后来他就去找路修远，告诉对方，送他过来，就能找到要找的人。 “所以你就来找死了？”程安扭头，愤愤往路修远前面的地面呸了一声，“基地长和周康乐都不同意的事，你乐颠颠的跑来找死。”要不是他带人来，权行之自己根本就走不到这里。 路修远不说话，只是定定望着他。 “看什么？答应你打一架，也打完了。还想怎么样？”就算现在想直接送走权行之，也无法使用系统的绝对空间使用权。 “我看到了，如果我没来，你会死。” “你来了，我就不用死了？”程安又转向一旁权行之的方向，忍不住嘲弄一声，“你们两位要是不来，我说不定还能多活一会儿。” “只要我跟他们走，你不会有事，保康基地也……” “呸，住口吧。你这点异能，也就只能看到这里。”程安恼怒地打断话语。要不是想趁着穿书者看热闹的功夫休息一会，他这会儿就想拖俩人离开。只是肯定不会成功就是。 无法说出剧情来堵他们，程安望见那边穿书者乘车已经到来，气得冲地面低声又咒骂一句。 他知道权行之是好意，过来救他，也是实话。 可对他这边来说，好不容易快要完成任务，结果这两人横插一脚过来，完全打乱计划，就很气。他当时没去找路修远，也是不想牵连到对方。毕竟他都没打算回去。 穿书者——程安已经不想称呼她名字，说不定原主是个很好的人，只是被穿书者钻了空子——她打开车门下来，望见一个正在找的人，另外两个还是曾经想拉拢的人。她神情里带着往常那般，显而易见的愉悦和轻松。 “好久不见，路大哥，小安。”她抬手打着招呼，如同遇到朋友一般语气亲热，“小安，你看，我总是能认出你来。” 其他异能者候在周边，没有进攻，也没有松懈半分。 见说话的两人都不搭理，她又朝权行之自我介绍一番，并热情邀请对方加入。 在她与权行之说话时，关于权行之应邀之后的穿书者剧情，已经触发。 穿书者剧情里，权行之应邀到其势力基地。他确实是为报仇而去。 经过一段时间相处，穿书者邀请他加入后宫团。被拒绝后，恼羞成怒，本想直接剥离他的晶石，但权行之却说出异能秘密，要挟对方放自己离开。 第82章 结契 诅咒，权行之的特殊异能，进入五阶后所拥有的能力，可通过悄无声息的异能传输，让对方在险境时更容易出错，甚至陷入危机，直至死亡。这种负面作用即便杀死预言异能者本人，也不会消除。 但这种能力也有缺陷，必须是较长时间的近距离接触。本来权行之很乐意对方来找他聊天，方便他传输异能。可真实面对后宫团的邀约时，还是被恶心到，就算是为了报仇，也忍不下去。 果然穿书者心有忌惮，暂时没动手。后来权行之偷拿了基地几块七阶晶石，逃出去。而穿书者又过了个把月，才发现预言异能只作用三次就失效，顿时满世界寻找权行之要报仇。找到人时，刚好和手下汇报来的，一处早就定好的目标基地吻合，便赶过去。这次权行之在见到穿书者之前，就自爆了。 程安暗暗望了权行之一眼，也不知这次提前知道会被邀请加入后宫团，他还会不会接受邀约。 “喂，”程安突然出声，望向穿书者，“你身边男人够多了吧，还在找男人？”他不喜欢用这种方式攻讦女子，可这个人是穿书者，此时顾不得那么多。 穿书者身着素白上衣，棕色长裤。背后松散的长发扎着，脸颊两侧还飘着几缕碎长发。整个人看上去慵懒又随性。 她一手把玩着脸颊旁一缕黑发，一手掩嘴，笑了两声才说话，“小安你放心，虽然你这几张脸都挺合我口味，但我对你的身高，实在无感。” “！” 程安差点爆起，一眼瞥到身边两个人居然在憋笑。 “笑什么笑？没听见吗，她对我无感，对你俩很有感！不如你们跟她走算了，加入后宫团，一块伺候她……” 成功看到俩人一脸被恶心到的样子，程安总算出了一口气。 ‘系统，下个任务，给我190的身高！不许拒绝，必须做到！’ 【……好的。】 那边穿书者还在试图邀请权行之。 权行之脸色肉眼可见地又白了一个度，看来是使用异能，看到应邀到基地之后的事情。他没回话，这已经是拒绝的意思。 程安为自己的计划通暗自高兴。虽然被刺身高，好歹推进了任务。 “真遗憾，小安，看来你又要死一次。”穿书者似乎早有预料，对权行之沉默的拒绝，并没有生气，“不如你们三人，都跟我回去？我保证，只将你们当合作伙伴。” “呸，你以为你有预言异能？我就把话放在这里，今天，你谁也带不走！”程安斜睨着，语气不屑道。 穿书者笑笑，“拭目以待。” 随着她一手挥下，战斗再次开启。 藤木围墙升起，将权行之和程安两人圈在里面。路修远一个人在外面战得嗨起，攻击高强度比起昨晚同程安切磋时，上升了几个度。 程安跟权行之说了几句话，极力压下对方想用自己换他的念头。他拍拍藤木墙，从开启的小门快速钻出去，加入战斗。 这场大战从日落时分，持续到日出。 穿书者已经在车里睡过一觉，醒来发现还在打，面色不耐烦地命令，让快些结束。 路修远和程安身上，都带了伤口。保护权行之的木藤墙，已经变成一半木藤墙，一半金属墙。 异能疲惫的程安，再次被地面突起的土柱掀飞。好在那边路修远及时用异能，帮他挡了几道紧跟来的攻击。 他爬起来，拍拍浑身的尘土，伸出一只手，摊开来。 是一块根茎，露出的一点位置，能看到里面是晶石。 ‘小花，你跟他签订契约，就死不了。’程安沟通到那道微弱的气息。 ‘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小童音的声音，听上去就剩一口气了，没等程安回答，又快速答应道，‘好，我听你的。’ 程安其实就是随口一喊，前面它说朋友叫小树，他就喊小花，谁知道还真叫这个名字。 他没敢大意，‘签绝对主仆契约，别耍花招。’ 植物王生命力顽强，就算只剩一点表皮粘连在晶石，只要扎根土里，经过一定时间，就能恢复。 主仆契约，仆方无法攻击主方，且在主方受到攻击时，还会因为分担伤害，而不由自主保护主方。 若是一般的主仆契约，仆方受到伤害，或者死亡，也会对主方会有些微影响。还有个别魂体强大的存在，能短暂脱离契约限制，在保护主方时放水。主方被杀死，仆方会受到重伤，但也从此获得自由。 绝对主仆契约，会强制性绑定两方，两方间的异能沟通更顺畅，相互间的影响更深，是真正的主仆关系。一旦主方死亡，仆方会受到致命伤害而死去。而仆方受伤或是死亡，主方并不会受到任何反伤。结成这种契约，所需要的条件更苛刻，最主要的一点是，双方必须全都甘愿结契。 那道童音又呜呜哭诉起来，“那个女人让人跟我签了主仆契约，要是你不能抹去那人的主方印记，我只能签平等契约。” 主仆契约的仆方只能签订一个主方，而主方只要晶石本体异能充足，签订数量不限。如果有人想要和仆方签订契约，必须先抹去前一任主方的印记。 破坏契约，不论是主仆双方还是第三人，都会受到伤害。 平等契约一般用于重要的双方合作等，以人类基地之间的合作为主，是有时间或次数限制的。 程安呸了一声，‘刚刚还要和我签主仆契约，是不是想趁机伤到我，好给你那主子助阵。’ ‘我没有……呜呜……我不是坏蛋，我和小蛇不一样，它杀人了，我没有……我也想要粑粑麻麻……哥哥，你不要杀我……啊！’ 还在哭诉卖惨的小花，随着主仆印记的抹去，嚎出一声尖锐的惨叫声。 听到这边的动静，不远处的路修远，心神分散了一部分，被击中，倒飞过来。 程安眼疾手快躲开，一伸手拉住还在后退的路修远。 站稳后，将那棵快要露出晶石的一团塞到他怀里，快速说道：“这是植物王，还剩一口气，快点签了绝对主仆契约。你小心点，别搞错位置。” 第83章 闲聊结束 缔结任何契约，都需要用到晶石。而晶石对有思维有异能的生灵，是极其重要的。也是因此，异能者一般不会轻易结契。 不同物种间的生灵结契时，拥有相同元素或同类型异能，更容易沟通和缔结契约。如木系异能者与变异植物。 变异植物王对木系异能者来说，绝对是值得结契的存在。 路修远没有犹豫，立马调动晶石能量。 三秒钟后，契成。 程安在一旁护卫，看路修远再次加入战斗，示意道，自己要去权行之那边。 路修远回头望了他一眼，点下头。 权行之没有加入战斗，可他身体素质本就不怎么好，又无法入眠休息，状态已经很差。即便如此，也没有触发绝对空间使用权。 在密闭的空间里，权行之连时间概念都没有。看到金属墙面出现小门，进来一个人，他连忙站起来：“我说了，还是让我去……” 程安靠着金属墙面，下方一道金属横出来，当作座椅支撑着身体。他摆摆手，算是拒绝，和打招呼。 “小权，你也不想人类灭亡吧？别用异能，你现在就算耗光异能，也看不到那些未来。 “我可以告诉你，如果你再去找那个女人，人类的下场，不会好。 “知道我为什么要将你带到保康基地吗？其实也要感谢你配合，主动要求跟来。不然我还得想招，怎么把你弄出兰溪基地。 “你可以将我看作是救你们的人，但你要记住，你们，才是这个世界的拯救者。所以，你们都不能有事。” 他背对着人，缓缓说着话，眼睛前方平齐的位置，金属墙面镂空，让他能看到外面的场景。 路修远的打法，还是那么不要命的方式。可能因为那株植物王只剩一口气，没什么力量加成，暂时看不出区别。经过一晚上的消耗，他的异能也迟缓很多。再晚些，怕是真走不掉。 保康基地那边情况不明，但系统没有触发周康乐及云棠的危险预警，想来还不算太糟糕。 “我这种没什么用的异能，也可以吗？”权行之站在那里，低着头，轻声问道。 程安回过头，昏暗的空间里，看不清对方脸上的表情。他有些费力地站起身，走过去，拍拍对方肩膀，“什么叫没什么用？你很重要。不然我也不能来。” “果然，当时是因为我，你才来的兰溪基地。” “是啊，因为你。”程安搭在他肩膀上的手用了些力气，差点将人推倒，连忙将人拉住扶好，“你那会，就看到我有这么一天，所以才故意想要赶我离开队伍？” 权行之望着地面，没回话。 “唉，也不知道你看到的是哪个。”程安有些好奇，“你看到的未来，如果有意避开，岂不是说明预言是错误的？可如果没有刻意避开，无法避免糟糕的结局，你的异能好像真没啥用……” 权行之双手握紧，垂立在身体两侧，依然低头不语。 程安察觉到自己话语不妥，拍拍他臂膀，安抚道：“我胡诌的，我自己都给说糊涂了。”虽然很遗憾见不到小从，好歹这位小权，对他也不全都是算计和利用。否则今天也不会出现在这里。 “很多个，你都……”权行之抿唇，没再说下去。 “好了，”程安也不甚在意对方未尽话语里的意思，“一会送你回去，以后别再出来找死了。我跟周康乐说过，他会照拂你的，有事去找他。” “昨天我去找他的时候，他看起来好像很伤心。” “那就拜托你了，回去哄好他。”程安想翻个白眼，想起当初镜子里的画面，又忍住了。 他知道，如果是朋友，上午自己那些话有多伤人。可这个末世，本就是残酷的。而他的目的，只是完成任务，回家。 他扬起头，向刚刚进来的方向示意，眼神斜睨着人，“你都看到了，就别再心存侥幸，想着加入那个女人的势力。” “我没……”权行之还想解释什么。 “闲聊结束。”程安一拍旁边的金属弧形墙面，半边金属墙面掉落，露出两人的位置。 不远处的路修远分神看过来，没躲过两道攻击。 “路修远，好好打你的，分什么心。”程安高声喊了一句，带着权行之往北方去。 于是，大半的异能者转来攻击阻拦两人。 程安带着权行之往北突围，全力护着人，自己身体挨了几道攻击。 他握住权行之胳膊的手重了几分，没回头，只命令道：“把你的异能收回去。” 这也是权行之预言异能的另一个秘密，伤害转移。五阶后，能标记特定对象，在一定时间内，只要对方遇到危险，部分伤害会转移到预言异能者自身。尤其遇到性命攸关的险境时，甚至能分担致命伤害，从而让遇险者活下来。 这个能力，除权行之自己，只有一个人知道，队伍另一名副队长方晴。虽然多数时间，她是个大大咧咧的豪爽女孩，却是唯一猜到这点的人。 连许锐锋都不知道，他和小虎只知道权行之的预言异能，也可以感知到其他人未来一段时间的危险情况。 也是因为对他异能的不了解和不相信，才有了基地里那些流言。 之前随队来保康基地的路上，权行之就给两人使用伤害转移。程安倒是没有受伤，但许锐锋受过几次皮肉伤。这也是刚到包括基地时，权行之身体状态很差的原因之一。 而兰溪基地护卫队返程时，少了程安这个实力助阵的，队员免不了受更多伤。许锐锋在的位置尤其如此，这才导致权行之的身体状态一直无法完全恢复。 当时程安看热闹，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反正主角死不了，就没插手。 权行之正要询问什么，就听到程安说道：“可不能让我白死啊。” 下一秒，头顶护住他的金色墙盾被攻破，周边数道攻击正在袭来。 忽地旁边伸出一只大手，扣住他左边肩膀。程安握紧他的右上臂，也没放开。两方力量扯得他身体快要承受不住。 这一瞬间，他甚至预感到，自己的死亡。 然后，右边抓着的那只手先松开。 周遭声音倏的一静，眼前一暗。他能感觉到，左边后抓过来的手也松了。 亮光再起，已经换了环境。 是一个实验室样子的空旷大房间。 周天才正呆坐着。一旁有位青年女子，看眼通讯器，抬头要说话，“你……” 两人同时转头，看向那边凭空出现的人影。 还有掉落在地的，两只血淋淋的半截胳膊。 第84章 第六个任务 【本轮世界任务判定结果：暂时成功（主角走向待观测）】 【末日世界线重启……失败……】 【当前时间节点：末世八年。】 程安四仰八叉地躺着，平复着心跳。 一边在脑海里有气无力地念叨：‘你对你家主角是真好，对我，你是真狗啊。给主角使用的绝对空间，居然还是我来承受空间之力的反伤……’ 这倒没什么，他经历过好几次，都要习惯触发绝对空间后，晶石碎裂的后果了。 就是断臂的滋味，太难熬。耽误异能运转不说，猛然少条胳膊，感觉走路都偏道。好在没过太长时间，他就噶了。 他当时是往北方去的，看上去是要带人先走。 结果刚一送走人，路修远就赶过来了。还想护住他，只是对方异能运转都变慢了，反倒因为护他两次，自己被击中几下。 程安赶忙提醒，还有下一次，让他赶紧回保康基地。可是好说歹说，路修远就是不走，非要带上他一起。当时的情况，带上他，两人都走不掉。 索性豁出去了，全速运转异能。好在手臂上的断口被异能附着，不至于大出血。 后来察觉到晶石快要撑不住，才喊路修远，再次用下一次约架，换来对方同意先走。 身体消散前，他看到路修远已经站到远处的高峰上，望过来一眼，转身离开。 他与路修远两人，已经重伤半数多的异能者，穿书者就算继续北去保康基地，暂时也不会造成致命威胁。 看判定结果，果然保康基地扛过了那场围攻。几个主角也都没有触发危险警报。 程安歪头，左右看了眼。 一处破旧低矮的小屋，房间里只有他在的这一张孤零零的小床，头顶墙，脚后跟还悬在床外。 他坐起身来，突然发觉视角有些不对劲。 【任务者，你要的190身高哦。】 ‘你可真贴心。不如再贴心点，来个女主让我拯救下？’除了第一个任务的云棠，后面全是男主。而这些男主，一个个全都不省心。当麻烦足够大时，他还是愿意稍稍改变自己，说不定任务会好过一些。 【任务世界是根据任务者的情况汇总，所选择的呢。根据绑定时的信息显示，任务者更愿意接取目标男性的任务。】 ‘……你可真是，比我自己都要了解我。’ 【由以上最新对话总结，未知信息待定：请问任务者，是否想在任务世界谈恋爱？】 ‘并不。’程安在内心给系统翻了一个白眼。 不说他没有这想法，就是真有，给他的拯救任务对象，六个人里有五个男的，剩下唯一一个女孩，还有官配，这怎么谈？ 【好的，感谢配合回答。根据任务者信息更新，本次任务，郑重提醒任务者：任务期间，禁止与主角产生情感纠缠。】 ‘……’ 敢情问那一下，就是为了提醒不能做？ 有时候，程安真的很想揪出系统来看看，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说了，我不想……’ 【关键节点触发，请任务者尽快前往，解救目标人物。】 程安快速站起来，头距离屋顶很近，突然想起什么，手摸到脸，‘我脸呢？’ 这次剧情没给，脸都没给，就要去救人。 系统已经给出目标人物所在位置，距离此处只隔着五百米。 【任务者，可以选择口罩遮挡。或路上，选择面容。面容关键词：威风，霸道，成熟，稳重……】 ‘还是一样的？没点新鲜的？’ 【任务者可自行提供关键词，查询面容库中是否有对应关键词。】 算了，让他自己想，指不定又出什么奇怪词语。 【提醒：正在接近目标人物，50米，30米，10米……】 程安望了一眼道路前方。 夜色静谧，一个小小的身影靠着墙边，小心翼翼地移动着。 本次任务的剧情信息已经触发。 这是一个在末世中后期才觉醒异能，然后大放异彩的大女主故事。 女主有一个弟弟，两人自小单亲家庭。母亲在末世初期便觉醒了异能，带着姐弟俩，来到龙岩基地。而女主直到末世五年才觉醒雷系异能。不幸的是，她异能觉醒没过多久，母亲在一次外出任务中没能回来。 她一人带着没有异能的弟弟，开始艰难度日。在晶石极其不充足的条件下，她的异能还可以在三年内升入五阶，尚且称得上有一定天赋。比起同基地的异能者来说，如此实力也仅位于中间层。 自末世五年以来，随着变异动植物的进化，基地内产生不少动荡和混乱。在末世八年，某一天，弟弟突然消失了。无处寻觅又悲愤痛苦的姐姐，从此专注于异能提升，积极加入队伍任务，两年之内，异能实力直升基地顶尖层，被誉为后起的天才少女。 在基地中的位置，从普通队员，到副组长、组长、副队长，然后是大队长、副首领。直到她所在的势力，最终统领了基地。然后，她在几个副首领的势力争斗中，成功坐上首领位置。 后面她带领南方基地，加入人类联盟，结束末世。 ‘这就是你提醒我，不准与主角产生情感纠缠的原因？这次的主角是女孩？你都有剧情了，怎么刚刚不先给我，还催我先过来？’ 系统没有吭声。 程安以为是一连串的问话，把系统搞宕机了。 不过，刚刚的剧情，还是让他不由得赞叹一声，真是强大又独立的女主。顺便再戳一下系统。 ‘所以，云棠为什么就非得和江辰绑定？没感情线，基地又不是不发展……’ 【……】 ‘系统，虽然这个主角是女孩，但不代表我甘愿再死一次。给个准话，这次，能不能不死了？’ 【无法确保。任务者，加油。】 ‘……’话术一模一样，都不带换的。 感受了下身体状况，这次的异能是精神系异能控制类，七阶满期。 程安提出不满，‘这都几个任务，过几年了，怎么还是七阶？’ 【目前全球最高异能者为七阶异能，不可超出世界最高力量点。】 系统柔声解释，异能升阶，五阶升六阶是第一道分水岭，七阶升八阶，八阶升九阶，则是第二道、第三道分水岭。 ‘行吧，你的世界，你有解释权。’没有矛盾对峙的时候，系统的贴心声音还是挺好听的。 程安望着不远处，那个正在小心翼翼贴墙移动的身影。 这便是主角那位突然消失的弟弟，消失在今晚。 看在主角的份上，救她弟弟还是可以的。 程安悄悄跟上去，看身量，是个小个子，比他原身还矮。他暗自想着，或许和地理位置有关？ 【目标人物才刚十五岁哦。】 ‘……你可以保持安静的。’有时候，不用那么贴心提醒，也是可以的。 第85章 天才少女与姐控弟弟 摸到身后，程安伸手，两手一握，快速将人两只手腕攥到一起，另一只手捂住他的嘴巴，免得他喊出来。 那小身板极力挣扎了几下没挣开，面带恐惧神情放空般，望着前方的空气。 他手里攥着的布袋掉落在地，里面有东西蠕动。 地面一层沙土突起，快速凝成一道人影，走过来两步，俯身拿起布袋。再站起身来，明朗的月光下，那张晰的面容，和墙边被制住的人一模一样。然后，朝着前方不远处的一栋房子走去。 墙边被制住的人，看到那张让他惊悚的脸，再度挣扎无果后，脑袋抵在墙上，望着前方本来的目的地，喉咙里发出低低的呜咽声。 程安本想安慰解释几句，可他脸都没有，凑上去，再给人吓嗝屁了。 他已经松开双手，附了异能控制在这人身上。 刚刚担心异能操控不熟练，伤到人，或弄出动静，就直接上手。这会确定运用熟练，隔空控物的感觉，有种成仙的飘飘然。 ‘这才是真正的异能啊，不对，修仙……’程安不由得感慨了一句。 这是他第一次体会精神系异能，异能感知随时都处于敏锐状态。在最高阶之前，元素异能或是自然异能，在对应元素丰沛的区域，异能运转效率会有所提升，反之，则有所压制。他算是切身体会到，稀有异能的特殊性。 ‘哦对，我的脸。给我脸……’他轻咂吧了下嘴，觉得这话哪里不太对。 【面容选择开始。请在以下关键词中选择3个：威风，霸道，成熟，稳重……】 听到熟悉的关键词，程安心底生了些烦躁，‘可去你的，别再重复了。威风，成熟，稳重。就这三个。’ 说完，他突然想到一个事情，‘系统，这次我身高和脸都变了，声音不会还和以前一样吧？’ 【没有特别要求，都会和任务者原身保持一致。】 ‘都被穿书者认出多少次了，你就不能主动点？再说，脸和身形都变了，声音你还给我原样，这合理吗……’程安叹口气，‘你这故障系统，真就戳一下，你才动弹一下啊！’ 【……下个任务，本系统会积极改正的。】 系统很狗，给的任务却一点不含糊。面容重塑的时候，顺便让他接收新触发的节点信息和剧情。 主角当上大队长不久，所在势力收服了这片区域。她奉命来到，当初住过的这处偏僻地带整顿。 一天夜里，忆景散步时，走到熟悉的区域，感知到附近某处房屋里的谈笑声。 她听到一个老男人语气轻佻地提到她，还有几年前她和她弟弟的事情。她这才知道，弟弟突然失踪，是因为那天她被这男人调戏过，而想要帮她报仇。可寻来这里，再没有回去。 她用异能轰飞屋顶，掀翻屋子。在那老男人房间的柜子最底层，发现了弟弟的项链。 而穿书者剧情，正是从主角弟弟这次的报复开始。 穿书者提前蹲点，在弟弟被人欺辱时，趁机救下人，还帮他报仇杀人。后面又对姐弟俩各种讨好。可惜的是，主角道谢还礼，就是不肯答应穿书者的势力邀请。 姐弟俩关系很好，看姐姐不太喜欢自己的救命恩人，弟弟也没有多说，默默疏远穿书者，拒绝对方的示好和接近。 后面穿书者没再来，只是每周都会派人给这边区域，生活困难的人送来日常用品，说是帮助有需要的人。受益人包括姐弟俩。 一段时间后，穿书者在城内宴请异能者，姐弟俩也收到请柬。 “姐姐，她帮你杀了坏人。你为什么不喜欢她？” “那些流言你没听说过吗？你要是再和她联系，以后不要喊我姐姐！” 以往她这么说，弟弟总是站在她这边。可这次，弟弟犹豫了。 “她人真的很好。那些肯定是谣传！她长得那么漂亮，肯定不是坏人……不过没有姐姐漂亮！” “姐姐，她都亲自来邀请了，我们就去嘛。她队伍里的待遇真的很好。作为队长，她一点架子都没有，队员们都很喜欢她……或者就去吃一顿饭……” 可主角的态度依然是强硬地拒绝。关于穿书者的传闻，早已不是秘密。无论那些覆灭基地、操控丧尸等等的流言是真是假，她都不希望弟弟涉险。 弟弟虽不情愿，但这个时候的他，依然是相信姐姐的。 直到有一次，两人所在的队伍，在一次外出时全员覆没。只剩姐弟两人，再次被穿书者“救下”。几天后，姐姐还是想离开，可弟弟不愿意，说姐姐忘恩负义。 后来两人大吵一架，姐姐生气地离开，临走还扯走了小时候送给他的项链。而弟弟留了下来。 不久后，穿书者拿着那条刻了名字缩写的项链，告诉他说，姐姐临死前见过自己，很是后悔当初离开弟弟，还要自己好好照顾弟弟。 就这样，一条项链，拴住弟弟半生。 直到全球丧尸潮爆发时，情绪失控的穿书者亲口说出真相，弟弟才知道，姐姐居然是被自己当作恩人并追随半生的人害死的。悲痛欲绝的他，还没等到动手，丧尸潮就涌进基地。这一次基地力量几乎被覆灭，他也同样死在这场丧尸潮扫荡中。 …… 程安一大个子，缩在后面，伸出手来，一时冲动想要拍死面前这小孩。晃了晃，又放下。说到底，罪魁祸首还是穿书者。 ‘不是说，穿书者剧情，是从穿书者角度来看的？她会自曝做过的缺德事？’程安跟系统发难道。 【穿书者剧情中，末世后期，世界混乱，设定崩塌。关于穿书者的信息，也多是从后面总结而来。】 ‘哦。话说，这次的剧情比之前任务开始时，详细很多啊。’他开玩笑道，‘你一个系统，终于开窍，学会主动提供信息了？’ 系统一时没有吱声。 另一边，那道沙土凝聚成的人影，已经到了房子面前。 只见它模仿“复仇者”最初想要的报复手段——小心打开黑漆漆的窗户缝，将布袋口子朝窗户里侧倒去。 屋内一双手猛地打开窗户，将那道身影快速拖进屋子。 接着房间灯亮起，一高一矮两道纠缠打斗的身影映在窗户上。很快，矮一些的身影被制住，肮脏污秽的谩骂声传出。 几秒钟后，有人破窗而入。与此同时，房间里的灯突然熄灭。 很快，灯再次亮起。后面进入房间的那人，慌忙从窗户跳出，跟另一边不远处，隐在巷子里的人汇合。 第86章 候选主角 “怎么了？人呢？”是一个女子的声音。 “没、没有……” “什么叫没有？！”意识到声音太大，那女子声音低下来，仔细询问怎么回事。 “嗨，我刚一进去，灯就灭了。开灯后，发现房间里就一个人，死在床上，没有外伤，看样子像是被活活吓死……” “他那种恶人，能被吓死？这时候开什么玩笑？” “床上还有一滩沙子……或许是被异能者用沙子杀死的，但没检测到其他异能残留。要不，我再回去一趟……” “不用了，走吧。这个时候，不应该啊……”女子带人很快消失在夜色中。 精神系异能进入高阶，可完全消除异能痕迹。即便那人再回去，也是一样的结果。 程安望着靠在墙边的身影。没了拘束，人彻底瘫坐在地。 他从傀儡被抓进屋子开始，就将声音放大在这人耳边，让他能听到屋子里的声音，也听到了刚刚那女声和同伙的对话。 他凑上前去，想到自己的面容选择词，又怕这张脸太威风，加上这身高体魄感，再将人吓到。 于是，就轻声关心一句，“没事了，我就送你回去。以后晚上别再乱跑了。” 这次的主角是女孩子，让他很有沟通压力。她弟弟，这个看上去挺作的小孩，他也不想沾边。 而且，从系统那里得到，这位弟弟刚觉醒了异能，还是极为稀有的特殊异能，领域类型。难怪穿书者非要拉拢这人。 【根据最新剧情补充，主角凌非凡弟弟，凌晓飞，晋升为主角候选。请任务者努力保护好本轮次主角和候选人物！】 ‘……’ 怪不得刚刚触发的剧情，比之前详细得多，原来在这儿等着。 ‘你这半路加塞任务，不太好吧。’ 【任务中需要随机应变，请任务者谅解哦。】 ‘那这个主角候选，算不算在那十个人之内？’ 【原定主角人数，目前维持不变。】 ‘就是不在那十个人数之内。’ 【是的。】 ‘不是主角，他要是死了，不算任务失败吧？’ 【……理论上来说，是这样的。候选主角只有活着，并触发一定事件节点，才有可能晋升为主角。任务者可以协助候选主角晋升……】 ‘当你的主角又不咋样，还是死去吧。’ 【任务者，请端正态度……】 ‘滚蛋。’ 【好的。】 ‘……’如今的系统，可真是一个“从善如流”的好模范。 系统让他糟心，好在这次主角，是个女孩子。有云棠在前，这位主角应该不会偏到哪里去。 这位姐姐主角，只要没有弟弟和穿书者拖后腿，按照正常发育，自己走到首领位置，大概率是没问题的。 而且，主角名字里就带着一股不凡。 ‘你这主角名字真是不一般，姐姐叫凌非凡，弟弟叫凌飞飞？哈哈哈……’程安没忍住，笑出声来。 【候选主角人物，名字为凌晓飞哦。】 ‘一样一样，反正飞不过他姐姐就是了。’ 前面正带路走着的少年，听到后方的笑声，小心翼翼回头来，撞到视线，惊恐地回过头去，快步走着。 程安跟在那小身板后面，不紧不慢地走着，一大步赶对方两步。看那少年脚步迈得，就差跑起来。 等对方进了家门，他转身匆匆迈入夜色。 他能察觉到后方，凌晓飞进屋关门后，趴门缝里看他。他也没在意。 系统将他直接放到基地里，他连个身份都没有，明天需要从城门进城登记。 今晚也算是与主角间接接触过。 他翻出城门，想着先打点晶石，后面进城好花用。 从最近的城门出去，顺手除了几只低阶丧尸，往南走了好一会，又翻过山涧，都能感知到远处的大海了，这中间却没见到一只丧尸。 只好回来，绕到城东侧。 他这次的异能，是精神系控制，可将异能附着在无意识的物体上，从而达到操控物体的目的。对有意识的，比如丧尸类，也可以强行控制，只是耗费的异能会多一些。 七阶异能者身体素质本就强悍，加上可能因为精神系异能的缘故，他还多次亲自上手搏斗，没用异能，可身体和精神没有一点疲惫感。 【精神系异能者，可以通过异能恢复自身精神和体力，只要异能充足，身体和精神，都不会有负面状态。】 ‘你知道得还挺多。你说，我要是直接带俩人跑路，行不行？’ 【任务者，这次的主角需要留在龙岩基地，最终成为首领……】 ‘就是不能跑，等着挨打呗。你说，你是不是一如既往的没用。’ 【……】系统不说了。 ‘上一个任务，权行之不也是要统一兰溪基地，怎么他就能跑？’ 【从世界剧情来看，上一轮次的主角，只是协助统一基地，兰溪基地长一直另有其人，因此他可以离开。】 程安想着，最后兰溪基地的统领者，是许锐锋，还是之前的基地长。 兰溪基地的势力本就掌控在基地长手里，从主角剧情来看，所谓的统一基地，很有可能就是收编其他队伍。只是想到当初基地里的那些流言，那位基地长对权行之的态度，有待商榷。或者，是后来权行之做了什么，收服其他人…… 他对权行之的主角位份，又多了些了然。这样一个人物，当时还能让他感受到明显的排斥，明摆着就是有意为之。 剧情世界是剧情世界，对他来说，如今有穿书者的世界，才是要紧的。 思绪回到当下，程安倒也没有失望。 穿书者已经注意到姐弟俩，他本就不可能带人悄无声息地离开。在赶路这方面，精神系异能也没法和风系异能相比，何况还是俩人。 活跃了一晚上身体，也就想到一个常规主意——加入主角所在的队伍。 主角目前所在的队伍，是和好友成立的，普通人数目居多的队伍。剧情里，这支队伍这次回来后，就闹散伙。弟弟失踪后，主角又恰好被另一支队伍拉拢，后面曾时不时回原先的住处，只是再没找到人。 穿书者剧情里，穿书者曾试图对主角后来所在的队伍进行拉拢，想要通过队伍，加入到基地权势争斗中。但这支队伍本身就是城主心腹成立的，不被她所控。于是穿书者通过扶持其他势力，暗杀基地首领和其他敌对势力队长，进而快速掌控整个基地上层。 程安思忖，留在基地，就不可避免地要与穿书者对上。 第87章 又遇 想通过帮扶和稳定基地势力，从根本上帮到主角……可是，权势争夺，他不擅长…… ‘照这样说，我是不是得在这个任务待很长时间？’ 【距离此次事件节点的时间并不长哦。只要任务者保护好主角，度过最关键节点，任务者就可以放轻松些。】 ‘总觉得你在嘲讽我。每次任务的最关键节点，都要死一死，这是我的问题吗？’ 【……】 两三个月的时间，主角就算再天才，顶多升入六阶。 六阶异能者虽然已经是被各方队伍拉拢的实力强者，但要想杀死一名没有势力归属的六阶异能者，对穿书者来说，太简单了。 而这位候选主角，甚至才刚觉醒异能。 龙岩基地，是这几个任务以来，距离穿书者势力最近的一座基地。位于大陆东南方向，站在高一些的地方，甚至能望见南方远处的海面。 穿书者的势力基地，就在龙岩基地西北方向，二者隔着层峦叠嶂，中间无其他人类聚集地或基地势力。 估计之前是因为这位主角还未觉醒异能，穿书者便先去了其他地方。按照他自己的任务踪迹推测，穿书者的行动轨迹，从大陆东部往东北，又转到西北区，然后是西南——当然这期间，穿书者也可能多次回过基地。 他疑惑的是，上一次保康基地围攻失败后，穿书者没有来龙岩基地，没有提前动作？ 【根据主角路修远最近几次的异能觉醒事件，可以看出，均与穿书者有关。】 ‘路修远？他又去找穿书者队伍打架？’ 系统的肯定回答，算是解了疑惑。 能凭借一己之力干预、拖延穿书者，也只有路修远了。 ‘他现在在哪？’ 【目前无法获知，非本轮次任务对象以外的信息。】 ‘……呵呵，不意外。’ 程安想过，要不要找路修远。虽然和他相认后，大概率也会被穿书者认出，但路修远的战力在那摆着。至于路修远会不会合作，基本就是约一架还是约两架的事。 早上回来时，城门口都是出城门的队伍。 程安诧异，这些队伍的成员，大多都是普通人。 守城队见到有人进城，也很意外。入城登记完后，工作人员面色恭敬地递过来一个册子，说是基地概况，方便新加入的成员了解。 这次程安将异能控制在六阶满期状态。精神系异能本就属于稀有的特殊类，能入六阶，就已经很难得。 他昨晚是从最近的城门出去的，今早赶来，又从这里进城。 一进城门，就能看到主干道两侧十多层高的楼房，木屋、石屋，各个造型，密密麻麻紧挨着。偶有楼宇间隙，能看到后方是更低矮的房屋，远处密密麻麻的低矮的帐篷，连成一片。 离开主路，沿着土路，往昨晚的位置走去的时候，遇到的几乎全是没有异能的普通人。所有人看到他，都远远避开，慌乱逃回居所。 ‘没想到，我也有让人望而生畏的一天。’程安摸着头发，感慨道，‘你这次总算有点用了。’他在进城前，用异能将头发剪了个寸头，自认为非常符合如今的这副身量和相貌。 【……有没有一种可能，不是因为身高或者容貌？】 ‘哦，那就是你依旧没什么用。’ 【……】 程安没再和系统纠结有没有用的问题。 他脚步放缓，没有继续深入这片区域。只在最外围看到的片面，就已经让他触目惊心。 主角姐弟俩住在高楼和“平房”交界处附近，有几排还算宽敞的平房屋舍。比起更远方那些密集的不规则的楼体，或是“帐篷”区域，两人的住处，算是不错。 他有意往那边踱步走去。路过主角姐弟俩的房子时，附近几个房屋里都没人。主角姐姐昨天随队出城，昨晚就没回来。 又往前走了一段路。 和范围感知中预料的一样，一个身影从旁边路口窜出，一下撞到他身上。他伸手捞了一下，免得对方摔倒。 狭窄得几乎只能通过一人的小巷子那头，一个男子停住脚步。 后面有人推他一下，他往前一个趔趄，撞到空气上，立马惊恐后退，低声吼着：“丢！有高阶异能者！撤！晚点再来找他算账……” 一群人狼狈地连跑带爬地退出巷子另一边。 凌晓飞身板瘦削，脸色是长期营养不良导致的蜡黄。他怯懦地站在原地，抬头望了一眼，低下头去，脚步一点点在后退。 “你昨晚不是挺厉害的吗？”程安哼了一声。没异能，都敢一个人大半夜去找五阶异能者算账。 听到声音，少年停住脚下的小动作，再次抬起头来看，眼神里带着明晃晃的疑惑。 “昨晚我可是救了你，这么快就把我忘了？” “没忘……”凌晓飞本想指向程安的头，手抬起来后空中转个弯，指了指自己的头，结结巴巴地说出两个字，“头发……” 说完又低头盯着自己脚尖。昨晚他没有看到这人的脸，只是隐约知道，这人身高很高，头发也没这么短。 程安摸了摸带着硬茬的脑袋，差点就问出口：我这样是不是很帅？ 望着少年脑袋上的发旋，他心想，看来长得高，确实能看到不一样的风景。以往这么正常面对面站着，他就没见过几个脑袋发顶。 凌晓飞猛地鞠躬，跟他又是道歉，又是道谢，就差跪地上磕几个。 “说吧，怎么回事？”程安拉了他一把，让人站好。 凌晓飞这才支支吾吾，说了半天，就是因为，他不确定自己是不是觉醒了异能，所以想要出来找人问问。 路过昨晚那个男人屋子附近时，想去看看对方是不是真的死了。结果就被那男人的同伙逮个正着，嚷着他在那家偷物杀人。 他一边说，一边偷偷抬眼看程安。刚刚要不是遇到这人，他在回家前，就被那群人抓到。 “好了，送你回去。”程安瞥他一眼。 他能看出凌晓飞的顾虑，怕自己对他不利，也怕自己突然走了，不远处那些人过来抓他。 到门口，凌晓飞小心翼翼邀请道，问他要不要来家里喝杯水。 “好啊。”程安应着，推门而入。 凌晓飞脸色一变，正要说什么，就见那门啪啦闪过一道雷光，被正常推开了。而进屋的那人，毫发无伤。 他不由得瞪大眼睛，连忙跟进屋子里，殷勤地请座倒水。 第88章 入队 主角家里被主角布置了异能防御，除指定目标能出入，其他人强行闯入，都会受到攻击。 程安没理会他那些小心思，也没喝水，只是坐着。刚刚他进门来时，将那些雷电异能暂时控制在一处，等会他走了，还会继续起作用。 视线扫过这个家徒四壁的屋子，他随口问着，关于这个基地的事情。 住这里的人，估摸不会知道太多。他问这一下的目的，还是想要引出主角的事情。 城南这边的区域，叫无空区。这里也有异能者，只是绝大多数人，实力到四五阶之后，就会被基地其他区域的队伍邀请，也就搬出了这里。 凌晓飞说着话，肚子咕噜响了几声。他不好意思地缩缩身子，局促地坐着。 程安从随身背包里拿出一个面包，放到他面前，“报酬。” “对不起，我知道的不多。”凌晓飞小声说着，小心撕开包装，掰了一角塞进嘴里细细嚼着。剩下的小心包好，用手捏着袋子。 程安又问关于附近有哪些异能者，认不认识。 凌晓飞抬头看向他，鼓起勇气询问了一句：“你也是来招募异能者的吗？” 程安没回答，只淡定望回去。 没两秒钟，凌晓飞垂下头颅，瑟缩着小声回道：“姐不让告诉别人她的事情……” 程安盯着他头顶，心想，你这都把身份说出来了。 少年也意识到什么，两手抱着面包不说话。看他要走的时候，欲言又止，最终什么也没说，只是小心藏在门后，从门缝里望着人离远。 程安迈步往基地中央区走去。 刚刚他翻了下进城时的手册，关于基地的基本情况介绍，包括区域划分和基地内的队伍。看到排在前面的一个队伍名，天戟队——后来邀请到主角的那支队伍。 中央区就是位于基地中心，高楼耸立的那片城区。朝阳已升，霓虹灯还在亮着。中央区两侧远方，是东城区和西城区，楼宇矮一些，是末世前普通居民楼区的样子。 队伍管理处，位于中央楼区内，是基地设立的，综合队伍信息更改和代理队员招募等的地方。异能者可以在这里综合比较各个队伍，经基地工作人员可快速联络到各队伍。 方便快捷，就是有点费晶石。 他在大厅屏幕上看到目标队伍，查询了下队伍公开信息，花了一颗五阶晶石。让工作人员帮忙联络到队伍，又花了一颗五阶晶石。 他准备联系主角不久后会加入的队伍，提前进入队伍。 队长是一名微胖的中年男子，姓付，看上去面容和蔼，收到要加入的新队友的信息后，亲自过来接人。 “哎呀，巴天兄弟，欢迎欢迎！”付队长拉住程安的手，热情摇着。 程安抽回手，回了几句客套的话语。 他进城登记的名字是巴天。本想着，要是再遇到上一个主角那样心眼密集的人，还不得不做队友，大家也不必喊他哥，都来喊他老巴好了。 只是望着这位付队长半秃的脑袋顶，他脸颊忍不住抽了抽。兄弟称呼就挺好，不用太亲密。 他暗暗想着，原来异能者也会掉头发。不过，也或许是有异能之前就秃成这样的。 回到队里，队长亲自安排好住处，又带他逛了一圈队伍地区，一个小规模的居民楼区，包括餐厅区、宿舍区、休息娱乐区、异能练习区等。 快到中午时，队长笑眯眯邀请，“正好今天下午有个外出任务，你要不要一起？就当和队伍磨合了。” 程安应下。他看出队长的意思，想要看看他的异能实力。 天戟队异能者人数众多，内部也是划分诸多小队。其中由队长直接带队的这支主队，二十多人，确是集合了全队实力最强的异能者，都在六阶及以上。 但这并不意味着，六阶异能者进队后可直接入主队。新成员需要在其他副队，经过一段时间的历练和考核，实力表现突出后，才会被允许进入主队预备组继续考察，然后才是主队。 此次任务，是队伍进了几个新人，队长划出主队一部分人带队，以考核为主。追踪并逮捕七阶中期首领丧尸，对这样的队伍规模来说，不算难。 回来后，天色已黑。队伍中个别人，对程安进队就直接加入主队，原本有些不满，一天时间下来，大部分已经心服口服。 随队的一位金系异能者，七阶高期状态。他对队友说，如果单挑，自己确实不怵，但在队伍任务中，这名新队员的作用绝对比他更大。 当晚，在欢迎宴上，程安趁队长那边几人聊到队员扩招的事情时，说上午进城后，在城门那附近转了转，看到一个异能很特殊的孩子。 “你怎么从那边进来？”有队友知道他是从城南门进来后，好奇插话问道。 程安随便解释了句，昨晚到这里，发现城门都关了，就在基地附近转了一圈，今早刚好转到那边。 有人劝他：“以后不要走那边了，那里都是些没异能的废人……” 程安面色平常喝了口水，随口嗯了一声做回应。 一个六阶高期速度系异能者，端着酒杯过来时，听到几人的对话，拍拍程安肩膀，笑道：“前辈的建议还是要听的。”他前两天刚加入队伍，申请加入主队被拒，也是明确抗议程安直接加入主队的少数人之一。 程安本就没有表情的脸色沉了沉，没有应话。 那人见状，也不在意，笑着和旁边几人打圈敬酒。他不是本地人，极力想要融入圈子，有意学队友说话带南方口音，热情跟着插科打诨。 程安趁机也端了杯酒，挪了几个位置，走到队长身边坐下。扯了几句基地的情况了解，又说到那个特殊异能者的事情，建议今晚就去无空区一趟。 队长摸摸脑袋，和蔼地笑道，“不着急，队伍原本就计划，过两天去一趟的。” 天戟队虽说是首领直隶的队伍，可他本人也不过首领的手下之一，他也需要不断扩大队伍实力，所以会经常去各区招募异能者。 程安知道，刚加入队伍，就对队长提建议，是很冒险的行为。可他如果以自己的名义过去，只怕会被穿书者猜到身份，主角会立刻陷于危险境地。 他以外来异能者的身份，加入队伍，而队伍的所作所为，与他或许有些关联，但至少不会那么显眼。 最近一段时间，有很多异能者陆续加入龙岩基地。包括穿书者自身，也一直在往基地内塞人。 第89章 邀请 程安坐在队长右侧，说话间异能元素模糊了其他人的听力，“队长，说实话，我昨晚就进城来了。” 队长面上的神色越发亲切和善，“怎么，你不怕我和基地首领告发你，偷闯基地？” 程安语气放缓，慢慢说道，昨晚在龙岩基地见到的人，“说实话，我和她有仇。听说龙岩基地的首领爱才有名，还为了一个异能者，和她闹翻，这才赶来……” 白天一起出任务的时候，听队友闲聊，说是一周前，有个女人因在龙岩基地拉拢一名特殊异能者未果，在那名异能者随队外出时，强行抢人。好在当时有别的队伍回城遇到，总算在基地派人支援前，帮忙拖延了时间。 程安不用多想就能猜到，这种事，大概率是穿书者干的。 最后，他以找出队伍中新加入的间谍为交换条件，总算说动队长，今晚派人前往无空区。 大厅的钟表指向夜间八点时，程安随队友走出饭店时，队伍其他人还在房间里喝酒聊天。 队长让负责招募的副队长，带上他。 那名速度系异能者也自告奋勇一起，说是熟悉队伍活动。 程安给队长递了个眼神，对方只是微微点头，没做其他指示。 ‘这老狐狸，是不是想看我搞事……’程安跟系统念叨着，‘你能不能看点兵法书，补补脑子，好有点用？’ 【……】系统保持安静。它一个系统，现在无法联网，能怎么补。能补脑子的只有任务者自己。 无空区晚上十点到早上四点是宵禁时间，居民不得随意在外逗留，警告三次后，将被赶出基地。其他地区的异能者，在自己地区内没有宵禁限制，但不得随意在宵禁时候进入无空区。 负责招募的人，姓郑，饭桌上听到队长说要他今晚就带人去无空区，笑着点头应了。一仰脖，将面前杯子里剩下的半杯酒一饮而尽，走出房间后，长脸才耷拉下来。 据说，当初异能五阶升六阶时，突破了好几次，勉强进阶后，停留在六阶初期已经三四年。由于入队时间长，早些年也为队伍确实出了不少力，队长为他多保留了一个副队长名额，平日里很是器重他。关于队伍在基地内部的事宜，基本都是他在负责和联络，包括招募新队员的事情。今天他因为在城北区，没来得及赶回队里，队长才亲自前往队伍管理处，去接程安。 几人跟着他，先是去了中央楼区队伍管理处，报备今晚需要去无空区一趟。 队伍管理处是二十四小时轮班制，此时偌大的厅内，就一个窗口亮着灯，那名工作人员正在窗口内侧玩平板游戏。 望见有人来，本没有在意，直到几人走近，他听到队伍名，也认出了最前方说话的人，才连忙放下手里的东西，面带恭敬地询问事由。 “郑队，慢走！”目送几人离开，看人走远了，他又坐回椅子上，继续玩由异能者改造的平板。 四人来到无空区的时候，已经九点多了。 同其他几个区域夜间灯火绚烂不同，这里，除了通往南城门的主干道上有几盏路灯，和几处楼房区有亮光，远处大部分区域都隐没在黑夜里。 无空区这种环境，是不可能大范围供给维持电力的。有些人能弄到油灯，部分富裕一些的人，才买得起基地市场内，带蓄电池的电灯，但也只有特别需要的情况才会使用。 一行人走到楼房与平房交界区域，一路走来，偶有几个房屋亮着灯。 两旁的房子，有人的住所，窗户大多都开出一点点缝隙，小心从窗户打量路过的行人，以及不远处亮着灯的那间屋子方向。 安静的夜晚，吵架声音传得很远。 “我要真是忘恩负义，今晚就不会过来！”一个男声愤愤道。 “你不就是，自己想走，还想拉凌姐一起走吗？我告诉你，不可能！你自己爱走就走，凌姐不可能走！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啊！”一个女声高声驳斥道。 “叶兰，你别在这假好心。以为我们不知道啊，你早就加入臭虫帮！凌姐留在这里，可不就是趁了你的心……” “什么臭虫帮，你胡说！凌姐，我……” “我走得起码光明正大，不像某些小人，不知道给人通风报信多少次。”男声嘲讽道，“要不然上几次那么巧，每次快打完了，就有队伍路过，顺便分一杯羹？” “吴英！你住嘴！昨晚要不是你出了疏漏，让几个丧尸闯进队伍中，我们能被拖住，最后被丧尸群困住山上回不来？你还有脸污蔑我，信不信我……” “好了，都停口吧。有人来了。”一个清脆冷冽的女声打断两人的争执。 四人已经到了门口。那名速度系异能者得到示意，很有眼色地上前敲门。 开门的是凌晓飞。 郑副队面上轻松的神情收敛了些，看上去本就拉长的脸，更长了。他拍了拍身前侧站着的另一名队友，亲自上前准备邀请。 按照队伍搜集到的情报，这里住着姐弟两人，关于两人的信息，也都很清楚。 姐姐凌非凡，去年才觉醒的雷系异能，一年升入五阶满期，绝对是有天赋的，本就在招募目标之内。而她弟弟凌晓飞，一直是个普通人，今晚听队长说，也觉醒了特殊异能，这才让他带人赶来。 平时来无空区招募队友，都是他手下人负责，队长都亲自说出口了，他只好半途离开宴席，还被强塞了两个新人。 他原本是有不满的。只是刚刚过来的时候，最新的异能检测器，只检测到这边三位异能者。如今看到屋子里还有第四人，他很是震惊。那三人都是普通或元素类型的异能，不可能有这种能力。 被门口那人盯着，凌晓飞脚步往后退了下，面上带着强撑的气势，看样子不打算请人进屋。 一个五官清丽的短发女孩走过来。即便她的肤色黝黑了些，丝毫没影响出众的样貌。 程安在三人身后，隔了几步的距离，身在阴影中，打量着这位主角。 凌非凡认出了天戟队的郑副队长，礼貌回绝邀请。 第90章 散伙 四人被拒之门外，离远了些。 那名速度系异能者，本不耐烦地想要强闯，被程安抬手拦下后，面有不平。 “就白跑一趟？”另一名队员也有不耐，看到旁边郑副队长的神情，抱怨的声音小了些。 “巴天兄弟，你觉得怎么办好些？”郑副队望向一直没说话的程安。他当时看到了，这位新队员和队长说过话之后，队长才发话让他过来的。 程安看眼不远处亮着灯的房屋，建议等一等。 “那就等等吧。”郑副队长脸上浮现笑容，点头道。 屋子里两人的争执声缓和了没两分钟，又因为凌非凡的去处，再次吵起来。 还是凌非凡出声喊停，也说出了队伍散伙的决定。 “凌姐……”女声带着不舍，很明显是不想让凌非凡离开。 凌非凡平声说着：“叶兰，队伍的管理事宜，一直是你在负责。” “是她自己非要大包大揽的，”那道男声插话，讥讽道，“原来是为了拉拢队伍人心，省得大家到时候都跟凌姐离开……” “吴英。”凌非凡打断他的话语，“没什么好说的，对队伍，我也确实没用心。既然大家道不同，就此别过。” “凌姐，你要考虑清楚，晓飞没有异能，以你目前的异能等级，不可能带他去其他区。就算是天戟队也一样。”叶兰着急道。 加入其他队伍，意味着需要搬去队伍宿区。六阶异能者，尚且可以同队伍商量，携带无异能的家人同住。可刚入队的五阶异能者，几乎不可能有这种待遇。 “或许吧，不过那是我的事。你们都有去处，这很好。” “凌姐……” 程安的七阶异能，能毫无障碍地听到那边房间里的对话。 主角的相关剧情节点已触发。 叶兰和吴英，是主角凌非凡的熟人。三人在末世前就认识，同住一个小区，又是小学和初中同学。走到今天这个地步，也有迹可循。 叶兰面上和善温婉，吴英看似豪爽直率，其实两人最会权衡利弊。末世后不久，他们两人家里都只剩自己一人。机缘巧合下，两人跟着凌非凡一家，一起加入龙岩基地，勉强算得上是朋友。 二人甚至比凌非凡提前几个月觉醒异能。他们深知，在别处不可能有机会得到多少晶石，更别说异能发展。直到凌非凡觉醒异能，五阶异能的凌母，在外出任务中去世。 凌非凡在没异能的时候，都敢跟队随五阶异能者队伍外出。有了异能后，更是拼命。 两人自然看出她的潜力，全力支持。而凌非凡觉醒异能后，外出任务所得的晶石，有半数分给了两人。 后来他们所在队伍的队长和副队长，陆续被其他队伍邀请，离开无空区。队长名头转了几个人，最终落到凌非凡身上。 这期间，叶兰早已和无空区的威龙帮势力暗中勾结。 威龙帮是在无空区内活跃的队伍帮派。他们大多是被邀请，从无空区出去，到其他区的队伍后，因为异能一直没有进展，卡在五阶高期，两三年后被陆续逐出主队，归入副队小队，做一些杂乱活计。他们受不了落差，再次回来无空区，收编当地区域的几个小队，成立威龙帮。 威龙帮与其他城区的队伍有合作，监控汇报无空区的情况，甚至帮忙招募无空区新觉醒的潜力异能者入队，从而获得报酬。 如今各基地内部渐渐趋于稳定，能觉醒异能，甚至有机会登临高阶异能的人，寥寥无几。 几个带头人在无空区作威作福，明面上的烧杀没有，可暗地里的抢掠不在少数。如果不是基地有要求，不许基地内部发生规模争斗和残杀事件，估计他们会更肆无忌惮。 臭虫帮，是无空区其他人，在背后对威龙帮的嘲讽称呼。 而吴英，则被城东的一支队伍邀请，并以丰厚的条件，让他带两个异能者队友一起加入。 只是叶兰早已和威龙帮的人牵扯不清，不愿意离开，也不想让凌非凡离开。 剧情里，凌非凡因为弟弟突然失踪，心绪深重。吴英离开后，她依然留在无空区。 叶兰先是安抚她，安心寻找弟弟，转头就煽动队伍成员，成功从副队长升任为队长，带着队伍并入威龙帮。 凌非凡也跟着加入了。虽然对威龙帮的所作所为一向看不惯，但她想借助队伍和威龙帮找到弟弟。 她让出队长的条件，就是让叶兰跟威龙帮说帮忙找弟弟。可叶兰答应的好好的，却从未有过行动。 反而听到队伍里有人说他弟弟死了，可她追问过去，那些人又矢口否认。 找去叶兰，叶兰又说，自己就是个小队长，帮不了忙。 她也去找过吴英，对方连面都没有来见，只让队伍门卫传话，帮不了忙。 她没抱希望的去了天戟队，遇到以前去无空区招募，还很看好她的那位负责人，对方破例，让她在非招募时间，进了旁支副队。 只要在基地里，在忙完队伍事情后，每晚不管多晚，她都会悄悄回原来的住处，看弟弟有没有回来。 可惜那屋子很快住进其他人，弟弟也没有一点消息。 得到凌非凡顺利加入天戟队消息的另外两人，来找凌非凡，让她帮忙引荐，也进去天戟队，哪怕是进副队或后勤都可以。 这次，凌非凡以同样的说辞回复，得到两人明嘲暗讽，说她不顾情义等等。之后，她同两人彻底决裂。 在穿书者剧情里，两人被穿书者邀请，帮忙做凌非凡的工作，想让她也加入穿书者势力。可惜凌非凡不为所动，亲弟弟的劝都没用，何况其他人。 两人还跟着队伍，参与了对凌非凡的围杀，亲眼看着她被穿书者害死，又回去欺骗凌晓飞。 屋子外几人都没说话，安静待着。 郑副队长蹲坐在一块石板上，仰着下巴看天，一会望望那边亮着灯的房屋，不时和旁边席地而坐的队友说几句话。顺便瞥一眼不远处，双手插兜靠在墙边阴影里的程安。 昨天刚加入的那名速度系异能者，看上去没太有耐心，已经来回窜了好几趟，就差踹门强闯。 程安背靠在墙边，整个人隐在黑暗中，接收剧情信息，闭目养神。 这次任务的剧情，比之前详细很多。 他思索着，这两位配角在剧情中的影响有多少，反正看着不咋像好人，要不要先手除掉…… 【这样可太帅了，特别威风。】系统突然出声夸道。 对系统，从最初的温柔，到后来的沉默，再到如今时不时抽风的言行，程安已经见怪不怪。 不过还是怼了一句，‘你可闭嘴吧。’ 他就是懒得蹲下。 没有能坐的地方，他这身量，每次蹲下后起身，总有种平地起高楼的既视感，他是站在高楼上的那种。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南部地区的人们，体型普遍矮小些，他今天在基地内外逛了一圈，就没见到几个和他差不多身高的人。 只要有人的地方，他一眼望去，全是一个个脑袋顶。 异能觉醒，可以增强异能者身体素质。但除个别体型类的异能，其他大部分的异能觉醒，不会让异能者的身量和体型改变太多。 屋子里三人总算和平散伙，又说了几句客套话，一男一女前后脚离开了。 第91章 对质 那名速度系异能者得到副队长许可，急促敲开门后，另外三人才走过来。 这次，凌非凡没直接拒绝，而是先将几人邀请进屋。她早就知道，这几人一直等在那边，也知道，对方是有意让她察觉到的。 凌晓飞望着最后一个进来的人，目光顿了顿，被凌非凡喊了一声，才反应过来，连忙给几人倒茶水。 对话很顺利，凌非凡同意加入天戟队，要求是，带着弟弟一起。 如果凌晓飞没有异能，以凌非凡五阶高期的异能状态，队伍不会轻易破例。 但在场四人，有两人知道凌晓飞刚觉醒异能。那名速度系异能者，也是因为凌非凡才跟过来的，自然巴不得同意。 只剩下一名队友，小声跟郑副队长说话：“可是她才五阶……” 凌非凡听到了，淡然说道：“我的条件只有这一个。” 一旁的凌晓飞想要说些什么，被凌非凡一个眼神制止。 最后，郑副队长拍板做了决定，同意了。 对天戟队来说，不费吹灰之力，再增两名天赋异能者，很合算。而且，这本就是队长亲自嘱咐的事情。 那名速度系异能者，对两名新队友的加入尤其非常热情，时不时就去凌非凡和凌晓飞的住处闲逛。一会帮忙装个灯泡，一会帮忙搬个家具，总之就要在两人面前露面，混脸熟。 程安就比较低调，远远看到两人，就扭头离开。 他也和队长说过，尽量不和两人走太近，省得队长觉得他提主意邀请进来的人，和他关系过密，影响队员关系之类的。 他开玩笑这么说的时候，队长笑眯眯地抬手，拍拍他肩膀说他多虑了。不过程安倒是从他的话语里听出一股满意的语气。 凌晓飞有几次来他的住处附近转悠，看到他，想过来搭话。 只是程安早已转头快步走开，转个弯，就没影了。 一日出门，程安一低头就看到了气势汹汹的主角，凌非凡。 “你对我弟做了什么？” “什么？”疑问的同时，还要保持面无表情的气势，程安觉得略难。 “一个星期前，晚上我没回来，你是不是遇到我弟，还送他回家了？” “你到底什么事？”程安努力维持面上的威势。 凌非凡扬着下巴，瞪着他，“你别以为你异能高，我就不敢动手。” 程安没说话，还在回忆，自己到底怎么惹这姐弟俩了。 凌非凡正面直视，没后退一步。 两人一个屋内一个屋外，正在僵持中，凌晓飞跑来，要把自家姐姐拉回去，被一把挥开。 “晓飞，你今天不说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我就不走。要是他真欺负你了，就算他异能等级高，我们也不怕他！” 凌晓飞脸色通红，连忙拉住人，小声说着：“真没有，我说过了，是他救的我……” “还有呢？” “还有什么？” “他救了你，后面呢？” “后面他就走了。” “你还想骗我？就只是这样的话，你这几天，至于跟丢魂似的？晓飞，被欺负不是你的错，不需要害羞……” “我……姐！真没有……” 周边的房屋门陆续有人出来，看似忙碌的进进出出。 程安望着眼前拉扯的两人，面带不耐地将两人“扔”到一边。姐弟俩情谊深厚没错，能不能别找来他这里秀。 看人还要追过来，他冷着脸呵斥一声，“耽误队伍集合，你觉得，以你二人目前的异能实力，可以让队长免除责罚？” 凌非凡被弟弟死死拽着，气愤地瞪着程安，大有以后再找他算账的架势。 程安往队伍集合处走去，路上跟系统吐槽，‘一个姐控，一个弟控，可真不愧是亲姐弟俩。’ 自己被欺负了，不在意。倒是对方被欺负了，一个两个的，跟被惹到逆鳞一样。 别说他是有意还是无心，总之是救了凌晓飞。他甚至跟这位主角都没说过话。这样都能招惹到这俩？ 程安赶到时，原定的十人队伍，人来得差不多了。 这次是要去远一点的地方，追捕一只据说有可能进入七阶高期的变异动物王，土系异能七阶中期的队长亲自带队。 那名一直看他不顺眼的速度系异能者，正追在队长身边。看到程安过来，跟队长恭敬地说了一句话，就往程安这边走来。 他抬手想要拍程安肩膀，被闪过后，笑嘻嘻道：“巴天兄弟，今天的任务……” 程安掠过人直接往一旁的长椅走去。在被正式宣告加入主队后，这人还赶来示好，他没理会。 对方的加入，他并没有意外。 穿书者剧情里，这人遵从穿书者的意思，在这次任务中做小动作，让队长被变异动物王重伤后，他趁机救人，得了个队长恩人的名头。后面顺势加入主队，引荐新人，然后同穿书者里应外合，在一次外出任务中，成功暗杀队长，掌控天戟队。之后便是对其他队伍，和基地上层的暗杀行动。 这几天，他因为异能的特殊性，被叫去和基地首领见过一面，对主角留在龙岩基地多了几分信心。 基地首领是个看上去面容和蔼的中年男子。不管是真和善还是假和善，至少对方不愿将辛苦发展壮大的龙岩基地拱手让人，这一点是真的。 他只要帮龙岩基地守住前期，不让穿书者势力渗透进来，主角那边自己成长，是没问题的。 等候选主角凌晓飞的异能升到五阶，能对基地整体实力起到很大作用，到时与穿书者势力对抗，胜算更大。 三天后，回基地的时候，那张胖脸上一向神情温和的队长，满是冷意。 那名速度系异能者被金系异能的囚笼困住，一路都在极力辩解，自己不是故意的。 旁边一个队员幸灾乐祸道：“不管是不是故意的，你都不用再留在队伍。你就祈祷，首领不会查到你什么吧。” 那人一眼扫到程安，想要拖他下水，“他也是刚入队的！他也有嫌疑！” “你快拉倒吧，要不是他，队长他们几个，肯定会受伤……” “和他废话什么。”一名随队副队长走过来，不耐烦地拎走这个总是喜欢看人热闹的好事队友，又对另一个队友命令道，“老金，堵死窗口，不想听叛徒乱吠。” 程安跟着队长，去见了基地首领。 第92章 和主角的再接触 上次单独面见首领的时候，他就与首领说过基地内被插入奸细的事情，而且极大可能会在下一次任务中出手。 以队伍的实力，这次本不会有意外情况出现。 两人从首领那里回来，队长摸了下脑门，意味深长地说：“看来我还是低估你了。” 程安笑笑不说话。 晚上，房间门被敲响，程安开门。 是主角姐弟俩。 这次凌非凡看上去冷静了很多。 凌晓飞站在一旁，有些手足无措，看看旁边的姐姐，又看看门内的人。 “有什么事吗？” 凌非凡拉着弟弟，一块给他俯身道歉，说前几天因为被人误导，以为弟弟被他欺负了，所以才一时心急，冒犯了。 程安不在意地挥挥手。他的抱怨早跟系统吐槽完了，对这两个看上去像俩大孩子似的少年，还真不忍计较。 凌晓飞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凌非凡赶忙开口，恭敬地问，能不能进屋详谈。 日常状态的凌非凡，是个说话做事挺干练的女孩——只要不牵扯到弟弟凌晓飞。 进屋，她说，有个不情之请。 “哦，既然是不情之请，就别说了。你们可以走了。”程安道。 他也听说过几句流言，关于他当初偶然救了凌晓飞，又挟恩图报，对凌晓飞做了怎么过分的事情。 他是有意不解释，让穿书者派来的那个速度系异能者以为，他和主角姐弟俩不怎么熟，甚至有矛盾存在。 前两天在外任务时，他还听到系统提示，说那名速度系异能者给穿书者报信，写了一通信息后，总结说巴天不是他们要找的人。穿书者可能真信了，那之后连暗中监视主角俩人和他的异能者，都撤了好几个，就留了一个在主角那边。 他本就没打算在这个基地长久待下去。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关键词的影响，如今他很容易就能看出其他人的心思。 异能者们大多想要晶石提高异能实力，想着怎么和高阶异能者打好关系，怎么讨好组长队长甚至是首领，想要权势和地位。 而普通人想得是，怎么才能获得晶石，以换取明天的食物。 前者让他生厌，后者让他感伤。 总之，他不太想和人打交道。就懒得参与那些争斗，更不想谄媚奉承谁。 ‘如果成熟稳重的代价是看透险恶，我还是想回到从前。’明明吐槽给系统的，还没说完，程安自己先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任务者加油！做你自己，就很好。】系统顺势安慰道。 ‘安慰的很好，下次不要再安慰了。现在，保持安静。’ 【好的。】 因为面容关键词的影响，他觉得，自己都不是自己了。 和人聊天，有可能会得到信息提示，可也只有关键人物才有概率触发。 有意避开主角姐弟俩，除了误导穿书者那边，也是因为此。如果他们关系太近，到时候他不自知得罪了谁，容易连累主角两人也被影响，被队伍甚至基地排斥。 队伍出发前，他门口发生的事情，基地里想要知道的人，都知道了。 昨天系统就提示节点，主角被首领面见过后，被划进天戟队主队预备二组。原定剧情中，主角是在进入六阶后，才被吸收进主队预备组的。 今天队伍一回来，这俩人就找上门来。 凌非凡开门见山，说起凌晓飞异能的事情。 如今这种情况，还能觉醒异能本就不常见，又是特殊异能类型。因此凌晓飞的异能，并没有公开，大家只知道他是跟姐姐来到队里的。 天戟队队长的意思也是，暂不公开，但可以暗中放水，甚至是协助凌非凡获取晶石。 这样一是防备基地外那个女人，二是凌晓飞异能过低，除一个时不时可以屏蔽自身异能的被动技，暂时看不出其他效用，队伍也就不想花费太多在他身上。 凌非凡本也不想，过早暴露自家弟弟的异能事情。之所以来找程安，是因为知道了那个总是往他们二人面前凑的，那名速度系异能者的事情。 听说那人的来历后，她觉得想通了一些事情。 “那个女孩，之前来找过我和我弟弟几次。”凌非凡直言道，“我觉得她不像面上这么简单。我不想弟弟跟她牵扯过深。” 凌晓飞站在一旁，只低着头不说话。 程安坐在沙发上，面色淡然听着主角的话语。心中暗道，对方可不是冲你弟弟来的，是冲你来的。 这次系统给他安排的出现时机刚刚好，搅乱了穿书者跟关键人物——哦，这位候选主角——的关键事件接触，导致穿书者如今还没有发现凌晓飞觉醒异能的事情。因此她接触凌晓飞，只是想通过凌晓飞，来劝说凌非凡。 “我跟队长聊过，虽然不知道你和那女孩之间，有什么仇怨。但我觉得，你比她值得信任。” 程安掀起眼皮，看向对面正真诚望着自己的主角。 她身形娇小，即便站在那里，也比他坐着高不了多少。很难相信，这样一副身躯，居然拥有雷系如此爆发攻击性的异能。 “你到底什么意思？”他语气里带了不耐烦。 “我是想说，你也是特殊异能，对特殊异能一定更了解。我可以付给你晶石，请你帮忙教导我弟弟。” “基地里不是有个特殊异能培训处？” 察觉到凌非凡还想说什么，程安快速接道：“你给他几个晶石，尽快升到二阶就能送他进去。别说你不知道。” “我知道。但我也知道，那些特殊异能者五阶之后，都再没出现在人前。” 关于这点，程安倒是第一次听说。这几天，他基本都是随队外出任务，回来也就是在房间休息。 在剧情中没有具体说明，估计就是龙岩基地发展过程的小插曲。现在听到了，也连节点信息都没触发。 凌非凡恳请道：“如果你需要高阶晶石，我的异能状态处于五阶高期，应该很快就能升入六阶。到时候就能随队出任务，拿到六阶晶石。或者其他条件，你说。” 凌晓飞偷偷用手拉了下凌非凡的衣摆，极小声地说：“姐，我不想来……” 被凌非凡暗中压下，狠狠拧了下手背。凌晓飞委屈地用另一只手盖过通红的手背，低头不再言语。 “你想过以后吗？”程安突然问了一句。 凌非凡不解地望向他。 “如果基地首领让你对付我，你会怎么做？” 凌非凡面上的笑意止住，好一会摇头说道，“不会，以你的异能实力，首领不会这样做的。只要你不做破坏基地的事情。” “你今天过来，难道不是他的意思？将你弟弟安插在我身边，你就不怕我真的对他做点什么？”程安冷笑道。 听到这话，凌非凡脸上的神情，反而轻松了些。 第93章 上门 “两个问题。第一，我过来是我自己的意思，和首领无关。昨天首领确实找我见过面，他想让我参与基地的异能者实验小组，观测我这次升六阶的具体情况。我答应了。他和队长说，让我加入主队预备二组。” 主角说的，倒是和系统总结的一致。那会，程安只是听系统“总结”，主角被基地首领喊去见面，及加入预备二组的事情，并没有询问具体对话过程。 ‘她说的是真的？’ 【是的。】 ‘你怎么不早说？我以为主角是被首领安插过来，监视我。’ 【没有遗漏。是任务者想多了呢。】 ‘……’ 凌非凡还在继续说着：“第二，那晚的事情，我听晓飞说过，当时他因为一些原因，对你产生恐惧心理，加上那人的有意误导，才让我以为你做了什么。我再次向你道歉。” 说完，她转头喊一旁的人，“晓飞，道歉。” 凌晓飞抬头，一脸迷蒙，嘴巴张了张，还是吐出“对不起”三个字。 “我相信，你不是这样的人。比起那个女人，我更愿意相信我的队友。”这话，凌非凡说得非常诚挚。 “我没时间教他。”程安还是拒绝，也是实话。他得随队出任务。 “他可以搬过来，等你回来的时候，有空指点他几句就可。”凌非凡说道，“他什么都会做，会收拾屋子，会洗衣服、做饭……” 程安脸色一黑，这怎么听着跟介绍媳妇似的。 “姐……”凌晓飞微弱的声音，毫无说服力。 程安都希望凌晓飞强硬一些，赶紧拒绝。 看程安不说话，凌非凡继续说着：“你要是想练习体术，拿他当沙包也可以。我小时候就经常跟他对练的，他抗揍！要是想让他暖床，也不是不行……” “姐！”凌晓飞终于忍无可忍，噌的站起身，要往外走，被凌非凡一把拉住。 “开个玩笑，巴先生不是这样的人。”凌非凡笑着也站起身，“今晚打扰了。你可以考虑下，就当招个保姆。听队长说，你们这周没有远途任务，我们明晚再来找你。” 看着两人离去的背影，程安总觉得这主角脑袋里，哪根弦搭错了，让系统“监视”主角动向。 两人回到家后，凌晓飞还在气姐姐居然出卖自己。 凌非凡：“好了，说了就开个玩笑嘛。你看他那样子，明显就是对你不感兴趣。这样我才能更放心你过去。” 凌晓飞：“你是故意那样说的？不对，姐姐，你为什么非要让我过去？我不想去。” 凌非凡：“你必须去。龙岩基地里的特殊异能者本就少，尤其是六阶，除他之外，还有谁？” 凌晓飞：“我知道，和这个根本就没关系。你是因为北边来的消息，才让我过去的，是不是？” 凌非凡没说话。 正在听系统“直播”的程安，来了精神。果真有收获。 凌晓飞继续说道：“那个叫什么权的，他连真实名字都不肯告诉你，如果他和那个姓巴的是一伙，他们要都是坏人……姐姐，我要是去了，你可就要失去我这个亲弟弟……” 凌非凡：“呸、呸、呸！你乱说什么？你不了解权先生，那保康基地的周天才，你总听说过吧？” 凌晓飞：“那个叫巴天的，这么厉害？连周天才都认识……” 凌非凡：“既然知道了，明天就准备搬过去，乖乖听巴先生的话。” 凌晓飞：“他还没同意吧……” 凌非凡：“总有一天会同意的。虽然他长得挺有威慑力，不过他一开口说话，就能听出，人还是蛮好说话的，呃，是人蛮好的。” 凌晓飞：“是吧，我说过，他不是那样的人。” 凌非凡：“哟，前几天那是谁，被吓得，远远看到人就想避开？” 凌晓飞：“我、我那不是不知道吗。之前那个混蛋，一边帮我们忙活，说我们是朋友，还一边说他坏话，我就被带歪了。仔细想想，那天晚上，要不是他拦住我，说不定我都见不到你了。” 凌非凡：“这样说来，他还是你救命恩人。你可得好好听话。等你异能提高了，就能跟我一起出任务，说不定我们还能帮到巴先生……” 凌晓飞：“他异能那么厉害，肯定也能教你的。权先生不是说，那位的目标是女孩子？说不定就是来找你的。” 凌非凡：“万一他是来寻仇的呢？你忘了他和那女人有仇？嘘，这话出去别说，队长不让我告诉别人。” 凌晓飞：“知道了。” 凌非凡：“那个姓连的再联系你，你别理，听到没？” 凌晓飞：“知道了。” 凌非凡：“嗯，知道就好。下面来算账。飞飞，你是不是偷看我通讯器了？” 凌晓飞：“没有！绝对没有！” 凌非凡：“没有？没有，你怎么知道权先生他们的？之前我去找阿婆，你跟踪我了？还是说，偷看我通讯器？不管哪个，你小子，异能敢用在我身上，看我不揍你……” 凌晓飞：“我就不小心瞄到……” 程安瘫在沙发上，抱着一盒系统出品的水果罐头，慢慢吃着，顺便发呆。 上个任务开始，他不知怎么就养成偷听的习惯。在这方面，有系统是真的方便。 听到熟悉又意外的名字，他很懵。权行之和周康乐联系过凌非凡？ ‘系统，你怎么看？’ 【任务者，小系没有眼睛，看不了呢。】 ‘……我是问，权行之和周康乐，他们怎么会联系到这里的人？’ 【这两位主角，现归属于保康基地……】 周康乐是研发主力，他对自己所有的研发成果都有处决权，也因此在保康基地拥有很高的地位，除了无法直接调动基地的异能者队伍这种，其他待遇方面，几乎等同于基地长。 而权行之，则加入了特殊异能组，在极短时间内，从普通成员升任为组长。与此同时，周康乐作保，让他跟在基地长身边。对内，协助平定几次内部纷乱，对外，指挥击退两次较大规模的丧尸围攻。他还负责与新合作伙伴的联络与对接事宜。 这次，也是权行之先联系到龙岩基地首领，抛出橄榄枝。 这几天程安一直跟队外出，队伍远远遇到过，从北方几条路上过来的车辆，都会提前避开。他也以为，只是附近基地间的来往。 全国幸存者结盟已具雏形，只是因为尚未正式宣告，这才一直未触发事件节点。如今因为凌非凡那边的接触，系统才算有了信息提示。 保康基地同龙岩基地的正式合作，也提前了几年。这样的话，龙岩基地又多了几分保障。 ‘系统，权行之的预言异能，是不是也能感知到我的存在？要是我站在他面前，他能认出我吗？’ 【不确定呢，任务者。】 ‘你这系统，连自家主角都比不过？差劲。’ 【谢谢批评，会努力改进哒。】 ‘……’果然真诚是必杀技，这样搞得他都不好意思继续损系统了。 不过，他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第二天傍晚回来后，看到安静等在家门口的两人，他才想起，根本就没答应要帮主角教她弟弟。 第94章 收下 “说了，不教。”程安一口回绝。 这位候选主角这么有天赋，想必自己也能很好地成长。 像主角，不就是靠自己摸索，也成长到异能五阶高期了？ “巴先生，你还没说你的条件。只要你说了，我一定……” “你们两个，离我远点。” 门砰的一声被关上，二人被拒之门外。 “姐……我们回去吧。” “这才几点，这么早回去做什么？你在这里等着。” “可是他不喜欢打扰，我们这样，不是讨人嫌吗？姐姐，我不想你去求人……” “弟弟啊，为了你，就算被人嫌弃，我也要做！” 门被打开一半，程安站在屋内。 他面无表情盯着俩人看，使劲压低了声音，吼了一声：“你们两个，离远点秀，吵到我了。” 门即将再次关上时，一只纤手挡在门缝，被夹了也不松手，很快泛红起来。 程安握住门把的手顿了顿，到底是先松了手。 凌非凡站在门口，用另一只手，快速从口袋里掏出一个不知道包了几层的纸袋，递给程安。 “有人说，请你吃这个，你可能就会帮我们。我不知道有没有用。这是我今天刚买到的，不管有没有用，都请你吃。你要是不想被打扰，我们可以等你出任务回来，再过来，当晚学完就回……” 凌非凡快速说了一通，才放下挡门的手，说了句，“明晚再来打扰。”拉着凌晓飞离开了。 程安望着离去的两人，心绪起伏。 虽然这俩人老是在这儿秀姐弟情，他觉得看都看烦了。可还是会被触动到。 远处，凌晓飞咽了下唾沫，小声问：“万一没用，我们不是白挨饿了。” “没事，总要试试的。” “姐姐，你买的什么？我刚刚好像闻到甜味……” “别想了，越想越饿。我新认识了一个朋友，说今晚请我们吃饭，走，去看看。” “不让我交新朋友，你自己倒是喜欢……” “你嘟囔什么呢？不想吃饭就回家躺着去。” “吃！我好饿啊。刚刚在巴先生那里，我肚子差点就响了……” “唉，再等等吧。这几天任务没那么多，预备组也没出城。” “姐姐，你说，要是我们没离开无空区，是不是还能和叶兰姐他们一起组队……” “好了，都过去了。叶兰他们有自己的选择，我们也是。” “我很担心，阿婆她……” “别担心了。阿婆可是六阶异能者，要不是因为年龄，不想奔波，早就搬出无空区啦。以后有时间，我们一起去看望她。” “嗯……” 程安知道，当初凌非凡进队没两天，叶兰他们就得到消息，找过来想要让凌非凡帮忙引荐，哪怕是进后勤组也可以。 叶兰说，前段时间威龙帮内，一名副队长莫名其妙暴死在家中，有人看到当晚凌晓飞出现在附近。 吴英则用凌晓飞没有异能也能住进队伍宿处来说事。 二人恶意揣测姐弟两人进队，天戟队队长不知情，还威胁要去告发。 要不是因为说到弟弟，凌非凡可能还没那么快和他们决裂。 程安拆开那个小包装袋，里面是六块小糖果，三块橙色，三块青色，捏上去带点软度。 听到系统“转播”的那对姐弟俩的对话，他十分不解，花饭钱买糖给他？ 龙岩基地内，中下层的人们生活本就艰难，大家更倾向于，基地内产出的一种高能量高热量压缩食物，性价比比糖块、普通餐食高得多。 就是除了无空区之外的其他区域，也少有人会去买糖块。只有基地上层，及几大队伍的高层管理人员，才有富裕的晶石，购买些美食类品尝。 这对姐弟的言行，总是出乎他意料。 不过这糖，倒是让他想起，当初送给周康乐的那包糖，是硬糖。 食物放在系统空间，时间没有流逝，也自然没有过期一说。不知道周康乐是不是都吃完了。 【警报：主角路修远，面临危险！】 ‘！’程安一个鲤鱼打挺，从沙发上坐起，‘怎么回事？’ 这是第一次在任务结束后，有之前的主角触发危险警报。 可是现在他这样，能去吗？ 【主角路修远，只身前往北极海域……】 这下，他就算想去，也去不了。程安仰天叹息，如今末世这种情况，他怎么敢一个人去那么远的地方啊。 【警报解除！主角路修远，已脱离致命危险。】 或许，只有路修远敢一个人走那么远。 ‘要是有主角死了，对应的任务失败了，会怎样？’程安问。 【系统会自动补充下一位主角候选。直到任务者成功解救出，原定目标的主角人数。】 ‘这个凌晓飞算吧？’ 【如果有主角死亡，候选主角凌晓飞也正式晋升为主角，则主角凌晓飞，可加入原定目标的主角人数。】 所以，要是其他主角没人死，那凌晓飞就不参与目前的主角人数。 ‘你可真是……’程安忍不住又叹口气。 虽然他从未将希望寄托在某个主角身上，但还是对其他几位主角存了再合作的心思。 还是，尽快让凌家姐弟俩成长起来。 剧情中，主角自己可以成长。 穿书者剧情中，以穿书者对主角弟弟的重视，他的特殊异能也差不了。就是现在才刚觉醒。 距离最关键节点，还剩两个半月。 穿书者目前不在龙岩基地，但综合上个任务穿书者提前动作的速度，这次的关键节点，也很可能会提前。 隔天，程安回来，看到意料之中的两人，开门将人请进屋里。 他说了自己的要求，在他教导期间，凌晓飞必须随时跟在他身边，包括外出任务。 凌非凡犹豫了下，还是同意了。 凌晓飞一直在旁边着急地摇头，想让自家姐姐不要答应。 要是在基地里也就罢了，可出了基地，他一个刚觉醒异能的人，能有什么用？要是没人顾着他，估计他连队伍行进速度都跟不上。 “你要的一百颗六阶晶石，我得晚些时候……”凌非凡没理会自己弟弟的反对，做了决定。 程安摆手，“不着急，等你进了六阶再说。” 按照剧情，主角还得一两个月才会升阶。现在他来了，也会帮忙。 对他的七阶异能来说，六阶晶石没太大作用，一百颗六阶晶石，最后归处自然也是主角。 凌非凡走之前，又深深鞠了一躬。 站直后，她抬头望着程安的双眼，缓缓说道：“只要活着就好。拜托你了。” 第95章 项链 程安坐在沙发上，回顾刚刚触发的主角剧情。 不如说是，关于那条项链的剧情。 那是末世前，凌非凡在一个小摊上随手买的，一个银白色金属光泽的小圆片。背面光滑，正面刻着类似八卦还是阵法的图案，看着挺特别的，卖家随口诌说是护身符。送给凌晓飞时，对方一脸欣喜。 隔天凌晓飞知道只是一个普通地摊货，就找了小刀，在金属背面费劲画了自己名字缩写，歪歪扭扭的。还拿去给姐姐看。 要不是知道那是名字缩写，凌非凡还真认不出那是什么字，当时还笑了好半天。 凌晓飞却说，这样就算是姐姐送给他的专属礼物了。 末世中，弟弟长大了。有一天凌晓飞又拿着项链来给姐姐看，背面的字母已经被修正的整整齐齐。 “你看，这次认出是什么字了吧。被我刻字后，这个项链可是有魔力的。” “什么魔力。”她好笑地问。 “你一看到它，就能知道项链的主人是谁。这算不算是魔力？” “哈哈哈……” 可是某一天，弟弟突然失踪了。 她一个人在末世，独自生存，战斗，争权，夺势。 后来，她因为实力和战绩，被提拔为副首领。然后又在几方权势争斗中，成功坐上首领位置，带领聚集地发展壮大。再后来，参与人类联盟，结束末世。 每次看到项链，她总是想起那个，小时候一直跟在屁股后面的小尾巴。 “姐姐，你为什么总是欺负我？你再敲我的头，我就不理你……一分钟！ “姐姐，我也会保护你的…… “姐姐，末世什么时候结束啊，我想爸妈了…… “姐姐，以后我也会很厉害的。谁要是欺负你，你和我说，我帮你打回去……” 程安忍不住叹息，感人的姐弟情谊，残酷的末世背景。 ‘系统，你这剧情，怎么感觉越来越细致了？’ 【根据任务者的建议，搜集更多剧情相关内容呢。】 ‘唉，感人是感人，可没啥用啊。能不能来点实际的有用提示？’ 【小系会努力的。】 ‘行，你努力吧。’ 一个小时后，两人再次回来。 凌晓飞背着一个包裹，垂头丧气地跟在凌非凡身后，又眼巴巴望着自家姐姐离开。 “行了，又不会吃了你。以后家务活都归你。先把垃圾倒了去。” 凌晓飞强打起精神，听话干活。 先将小包裹放到沙发旁——这房子只有一室一厅一卫，他很清楚，从今天起，自己就睡客厅这张沙发上。 凌晓飞走到墙角垃圾桶的时候，程安听到一声响亮的咽口水声音。 垃圾桶里有他昨天扔掉的罐头瓶子，还有今早吃剩的饭盒。 凌晓飞慌忙说声抱歉，拎着垃圾桶快速出门。回来后，擦桌子、柜子，归置物品杂物，扫地，忙了一通。 他肚子的咕噜声一声接一声，他还在动作不停地干着可有可无的活计。 “你姐没说，你吃饭的事情？” “哦，说了。”他连忙向程安这边正过身子，紧张地回答，“姐说每天下午会过来给我送饭。不会打扰您的。” 肚子又响了一声，他不知所措地站在那边，小声说抱歉。 程安暗暗叹息一声，起身回卧室。 门一关，凌晓飞松了一口气。活动下胳膊，回到沙发旁，蹲下身子，小心扒开包裹，用纸袋包着一小块干面包，就着半瓶水啃。 卧室门突然打开的时候，他吓了一跳，差点被刚要下咽的一口食物噎到。 一盒带着温度的盒饭，一瓶水，一小包普通晶石，从卧室门口飞出，平稳落到客厅的桌子上。 “你姐给你说过吸收晶石的事情吧，一会吃完饭，把晶石都吸收了，要是明天还没进入一阶……” 程安没说完，凌晓飞已经听明白话语里的意思。 “说了说了。”他连忙站起身，用双腿挡住自己打开的包裹，郑重回答：“我会都吸收完的！” 程安回了卧室，能听到客厅里，时不时传来小心翼翼的脚步声。 深夜时，客厅方向传出压抑的闷哼声。 凌晓飞将所有晶石都吸收了，浑身发烫。 “你姐没和你说过晶石的事情？”程安皱眉，之前看他回答的样子，不像说谎。 “姐姐给过我晶石，我拿去换食物……” 凌非凡的异能本就需要大量晶石，她之前积攒的一些晶石，进队后因为任务空窗期，也大多购置了食物和房屋租赁，没剩下多少。 察觉到自家弟弟觉醒异能后，时不时给他几个一阶晶石，除了一开始交给吸收晶石的方法后，就没再看着。 凌晓飞知道姐姐的难处，就想着省下晶石换食物。虽然如今一阶晶石，也就能换几个馒头。可他觉得，他才觉醒异能，都不知道有什么作用，还不如先让姐姐填饱肚子。 “那个速度异能者，不是说经常请你们吃饭？” “姐姐说，不能无缘无故接受别人的好处……” 程安听着凌晓飞断断续续的话语，忍不住叹口气。 姐弟俩加入天戟队后，他本想着，有那个捣乱的速度系异能者帮衬，好歹能度过前期捉襟见肘的日子，只要姐弟俩没有生命危险就行。因此，也就没太关注，他们的日常生活。 “别和我姐说，可以吗？晶石我都吸收完了，我会好起来的……”凌晓飞抓紧程安的衣袖，祈求道。 “行了，你先好起来再说吧。” 程安分出一缕异能，帮忙疏通因为骤然吸收晶石过多，而紊乱的能量。 虽说异能零阶进入一阶很简单，一般人也就几天的时间。可再天才的人，也不会从，没有吸收过一块晶石，一下子进到一阶。必须循序渐进，让身体适应觉醒异能和吸收晶石的状态。 但凡凌晓飞提前吸收过两三块晶石，都不至于这样。这些晶石，足够他继续进入一阶，并且稳固到中期状态。 只是他没想到，姐弟俩的执拗程度，不相上下。 凌晓飞躺在沙发上，脖子上的那条项链掉了出来。 程安看到了。 小圆片拇指盖大小，看上去就是个普通的装饰品。一面是对称的图案，像个八卦图之类的，另一面很光滑，上面是后刻上去的很浅的字母痕迹，“lxf”。 ‘所以，这么姐控的一个人，会被穿书者给拐跑了？系统，你确定这位候选主角，有希望升为主角？’ 【是因为穿书者的信息未知。关于候选主角，有可能晋升成功或失败，也有可能一直停留在目前状态。】 后半夜，凌晓飞身上的热度才降下来。异能顺利进入一阶。 第96章 随队出发 早上，凌晓飞快速打扫一遍屋子，完全看不出几个小时前，因为发烧而浑身湿漉的样子。可能因为进入一阶异能，他的脸色都好了很多。 吃完一盒饭，肚子还响了两声，他也没说没吃饱。直到程安又递过来一盒饭，他小声道谢，接过后快速扒完，收拾好。 程安如今连吃饭都不太想和人同桌，早在自己卧室吃过。 带凌晓飞一同外出，在队伍里掀起不小波澜。包括几个一向欣赏程安的人，也都极力反对。 过去几天的任务，对他们来说不算危险。但前提是，没有一个刚觉醒不知道什么异能的队友拖后腿。 何况今天的任务临时更改，需要去清理植物王，至少要半个星期的时间。这次还带上了主队预备一组表现突出的几个异能者。 后来程安单独和队长聊了会，再出来时，队长拍板定了。 凌晓飞可以随队，但他的个人安全，其他人不会插手。而程安，也必须以配合队伍任务为主。 上车前，程安望向快步跟在他身旁的少年，“你不去问问你姐姐？”他觉得，如果凌非凡知道这次的任务，不一定能同意她弟弟跟队。 “不用。她一早就随队出基地了。”凌晓飞摇头，小声说道：“她之前已经说过，在你这里，就听你的。而且我已经长大了，可以自己做主。” 程安“嗯”了一声，脚步放缓慢了些，被前面的队友拉开些距离。 两人是最后上车的。 车内一名力量系异能者望望两人，视线落在凌晓飞身上，语气里带着不耐烦，“走路都这么慢，掉队可没人照顾，你自己看好呃……” “当然。”程安接话道。 跟队的副队长拍拍程安肩膀，缓和气氛道：“既然巴天兄弟都这么说了，那自然是能做到。巴天兄弟，异能可不是对队友这样使用的。” 程安瞥了眼那位，嘴巴紧闭双眼瞪大一脸惊恐的异能者，撤了异能。 “七、七阶……满期……”那名异能者不敢置信地喃喃两句，小心收回口袋里的异能检测器。 七阶异能者不多见，但龙岩基地如今也是有数十名的。 天戟队的主队里，最高也就是一名七阶高期异能者，是名金系异能者。 以往大部分队友觉得，程安的异能，助阵作用很大，但仅仅是助阵而已。就算没有程安，他们或许会受点伤，但任务仍能好好完成。 可他们忘了，七阶满期异能者，不论是何种异能类型，单就异能等级，都能碾压其他人。更别说还是特殊异能类型。 “哈哈，我早就说了吧，巴天兄弟的作用，可比我大多了。”那名金系异能者拍拍刚被惊吓到的那名力量系队友，“你可老实点吧，每次就数你最莽撞，要不是巴天兄弟，前两次你就得躺地上被搬回来。” “我知道了。谢谢你，巴天。” 程安冷淡地应了一声，没再说话。 凌晓飞一直缩在角落里，连座位都只占半个位置。要不是程安发现，估计他能一路悬空，僵着身子坐到目的地。 三辆车行驶一天一夜，总算到了目标山脚下一个村子。 系统提醒，再往东北翻过几座山，就是兰溪基地。 知道这次任务更改后，他第一时间和系统确认了穿书者的位置，知道对方者正往兰溪基地方向去。 当日穿书者没等到“援救”凌晓飞的剧情，后面几天，或是自己或是派人，去接触凌非凡姐弟俩，结果都不尽如意。加之龙岩基地对她的戒备，她便暂时离开了。 程安不知道穿书者具体目的是什么，大体离不了异能者晶石。也给了他一些喘息的时间。 他打量着刚到的地方。 虽然已经深冬，可这片山区丛林里的植物，没有凋零或枯萎的征兆，如同盛夏一般翠绿茂密。 前方的林区，和当初在路修远那个任务时待过的森林不同。这里虽然也是树木高耸，但树木没有那般粗壮，大多一人就能环抱。每棵树木间距也不远，中间基本都长满了半人高的杂草。 一行人近三十位异能者，前面十多人探路开路，后方十多人戒备队伍后方，其他人跟在中间。 程安及凌晓飞就在中间一行人里。 凌晓飞走得气喘吁吁，队伍没说歇息，他也不说累。只是愈发粗重的喘息声，和混乱的脚步节奏，表明他的体力已经不支。 被程安拉了一把，他赶忙快走两步。没两分钟，又落后一段距离。 程安用异能将他拉回来，要背着他走。 一开始，凌晓飞怎么也不肯答应，在程安指出，他体力跟不上队伍后，只能小心翼翼地趴到程安背上。 程安听到背上沉重的呼吸声渐渐恢复平常，问道：“你不好奇，我为什么带你来吗？” “实战，能提高异能，是不是？”凌晓飞小声回答。 程安还没回应，一旁几个队友笑了下。 有人看过来，忍着笑意问：“你现在的异能等级，对队伍能有什么作用？” “你知道他是什么异能？”程安斜过去一眼，抬高语调，质问那人。即便背着一人走了一段路，他也比队伍里大部分人，表现得更轻松。 那名队友看向程安的眼神里带了些敬畏，视线扫到他背上的人，小声的话语里，带了轻视和不屑：“不管是什么异能，五阶都没有，能有什么用？” 队里知道凌晓飞有异能的人，也只知道是特殊异能，具体是什么异能类型，并不清楚。 “不知道，你就闭嘴。”程安冷声回了一句。 随队的一名副队长回头，做和事佬，说了几句话劝架。 程安背着人，脚步加快，越过几人往中间前排位置去了。 凌晓飞安静趴在背上，一句话没说。 “你说得不算错，实战，才能提高实力。”程安说了句安慰的话语。 “可是，我才一阶。” “知道什么叫特殊异能吗？” 程安问这话，本没打算听到回复，却听到凌晓飞小声回道：“进阶很慢的，特殊异能。” 程安刚要接自己话的语调顿了顿。这话倒也不算错，特殊异能的晶石本就不常见，进阶慢是理所当然的。 “别瞎猜了。一会你就知道了。” 他能听得出，当他说完这句话时，背上的人呼吸明显又重了些。 第97章 路上 前方队友分几路散出前行。中间的五六个队友在开路，直接使用异能踏平杂草，或是土系、金系异能，堆砌出可以通行的道路。 一行人在山林里爬了一天半的山路，已经深入丛林。 “还有两公里，进入目标植物王的感知范围。”有队友和队长汇报道。 队长望向程安，询问建议。 “你是队长，经验比我丰富，我听命令。”程安回道。 “巴天兄弟过誉了。”队长笑呵呵说完，命令队伍先休整片刻，又派了速度系和风系异能者，继续进入前方探查。 程安从口袋里——实则从系统空间里——拿出几块二阶晶石，递给凌晓飞，让他现在吸收。在车上，他也让吸收过晶石。 旁边一名六阶高期水系异能者队友，开玩笑道：“看来巴天兄弟很有信心，这时候还不忘教导学生。” 他坐的另一辆车，并不知道程安的异能七阶满期。他当初也是多次申请进入主队，一年后才勉强进入主队预备一组。 不过他对程安直接进入主队，倒是没有嫉妒，之前还帮程安说过话。按照他说的，程安的异能状态，毕竟比他高。 凌晓飞听到这话，头垂得更低。 程安扔过去一个眼神，那名水系异能者也察觉到自己话语不妥，示好地用水柱托过来两瓶饮用水。 凌晓飞往程安旁边缩了缩身子。 程安拿过两瓶水，塞到他一瓶。 另一个队友笑道：“你偏心啊，其他弟兄们都还没补充水分呢，快分分。” 水系异能者从队友手里接过空瓶，挨个灌满水，再一一扔回去。分完其他人，看凌晓飞喝完一瓶，又给塞了一瓶过来。 凌晓飞估计是真口渴了，连灌两瓶水。 “他一阶了？”队长看过来，问程安。看程安点头，他感叹了句，“不愧为特殊异能。” 一般人吸收同阶或高于自身等级的晶石，都是一个个来。每吸收完一个晶石，都要适应一会，才能开始下一个晶石的吸收。 作为队长，他本就对新入队的凌非凡姐弟俩的情况很关注，也对首领既关心又放任的态度好奇。 歇息片刻，队伍再次布置关于进攻的事情。 这次的植物王，据说是一株极其难攻破防御的木荷。 变异植物依托所在区域，使得异能者本就难以攻破到本体位置，加之这株木荷对人类防备尤其大。 其他植物王基本是隐在山林中不出，除非被发现被攻击才会反击，至死不投降。 可这株木荷，曾有过两次假意投降，趁异能者走入攻击范围，一击毙命，然后快速剖出异能者晶石逃了。 幸亏是有幸存者，才让大家了解了这株植物王的存在。 往前几年，或许当初周边几个基地势力里，莫名消失的几支队伍，就是这株植物王做的。 队长在前面和队友们讲话。 下面，程安小声问凌晓飞：“你怎么看？” 凌晓飞微微抬起眼皮，小心回道：“我应该，怎么看？” “……” 程安觉得，自己不适合当老师。 “你的异能很特殊，你自己好好感受下异能，想想该怎么用。不用担心会伤到别人，他们异能都比你高。” 程安说这话的时候，声音是压低了。可没刻意用异能屏蔽，对这些队友来说，声大声小，没差别。 顿时一圈人的目光，望了过来。 包括前面正在讲话的队长，停下话头，有意咳了一声，提醒道：“巴天兄弟，知道你是在夸队友，倒也不必这么高调。”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是没有关系的路人。 程安看了眼，头都快贴到地面的凌晓飞。 他坐直身体，没有一丝理亏地说：“是啊，夸你们还不乐意？” 等众人再次回到队长说的话题上去，程安还在绞尽脑汁地戳系统，想要了解更多关于领域类型的异能。 凌晓飞的异能，刚觉醒的时候，就已经有所表现。 比如，那天晚上他和郑副队长几人过去，如果他不是七阶满期的精神系异能者，在面对面见到前，他或许也很难感知到凌晓飞的存在。 隐蔽自身气息，只是他的异能刚觉醒时的一个表现。如今一阶，应该会有更多表现形式。 领域类型的异能，属于特殊类，本就记录不多。 系统给出的领域类型，也就视野辅助、领域强化、绝对空间等，而且大多是偏向于其中一种，能对高两三阶的异能者有所压制，就已经很厉害。 异能介绍里，没有关于凌晓飞这种，连高五六阶的异能者，都能被隐瞒感知的能力。 “你试试，能不能将异能覆盖到其他人的身上？尽量别攻击。” 周围几个队友不由得一阵吸气，连忙戒备调动异能做好防御。 很快听到凌晓飞小声说：“做完了。” 可他们没发觉有什么不同，相互间对视几眼，没在意。 只有几名七阶异能者，包括队长，察觉到异样，没说什么，只是隐晦地往凌晓飞这边望了一眼。 程安也感知到了，嘴角不由得露出笑意。 一阶异能者，异能探查覆盖到六阶异能者还不被察觉，本就是一件不可思议的事情。 “你现在要做的就是，异能升阶。”程安又扔过去两个二阶晶石。 “我靠，晶石当糖豆吃啊。二阶了？”一旁的木系异能者惊叹问道。距离刚刚吸收晶石才几分钟，除非是吸收同阶晶石。 程安漫不经心解释了一句，“快了。” 或许是因为昨晚，一下子吸收太多晶石造成的阈值提升，导致凌晓飞吸收晶石的频率，比其他人更高。 加上他也着急提高凌晓飞的异能，时不时帮忙帮忙疏导紊乱的晶石能量，倒是加快了异能成长速度。 半小时后，出去探查的七阶初期风系异能者，和六阶速度系异能者回来了。 那名风系异能者汇报完情况后，好奇地问就近的一个队友：“你们用异能防御武器了？” “没啊，队长这不是等你们回来？”都还没进入敌方区域，哪能浪费异能武器。 “刚刚要不是我眼尖，差点都错过你们了。我们两个刚回来的时候，没感知到你们……” 周边几个队友听到后，也低声讨论着。有几名六阶高期或满期的异能者想到什么，往凌晓飞这边暗暗望了一眼。 队长已经发出命令，准备出发，前往植物王的感知范围。 依旧是分成三组。一组以风系、土系异能者为主，在前方开路。二组以金系、雷系异能者为主，跟上随时攻击。三组人数少了些，只有五六人，戒备侧后方的围袭。 一行人小心翼翼前进着。 大家都戴着防护口罩，虽然有即时通讯器，但没人轻易开口说话。 程安和凌晓飞依然是跟在中间二组里。 ‘巴先生！’ 程安突然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 他望向旁边紧跟自己，还拽着他衣袖的凌晓飞。 只见对方正抿唇望着他，面上带着忍耐。 第98章 即时通讯 ‘我想小解……’ 这次程安确定了，凌晓飞确实没说话，用的是意识沟通。 对五阶之后的异能者来说，以异能和目标对象进行意识沟通，不算什么稀奇事。 可凌晓飞才一阶。 没等程安回话，一旁紧跟着的水系异能者队友，瞪大双眼，凑过来盯着凌晓飞看，‘我靠！谁说话？你？’ ‘憋、憋不住……我想小解！’ 队伍突然集体停住脚步。 队长望过来，用意识沟通问程安：‘你弄的？’ ‘什么叫我弄的？’程安白了前方两个身位的队长一眼，‘没听到？他说要尿尿。’ ‘谁啊？’ ‘我也能听到？’ ‘居然能听到这么多人说话？！’ 意识聊天越来越热闹。可现实中，大家因为队长的示意，暂停住了脚步，没人说话。 前面的人往后看，后面的人伸长脖子往前看，大家目光聚焦在中间位置，那位脸色涨得通红的少年。 程安赶在事情爆发前，用几片叶子围了凌晓飞腰部以下位置，算是挡了一圈。他忍着笑意，说道：‘情况紧急，先凑合着。’ ‘他们在看……’ 那边队长没忍住，笑出一声，连忙调动土系异能，暂时帮他围了一圈等人高的土墙。 又在意识群里命令停步五分钟，让大家有需要的，附近就地解决。丛林太危险，保不齐这里就有植物王的手下之类的。 凌晓飞这才松口气，解决了生理需要，才喊程安，‘好了。’ 程安一开始以为大家也都听到了这句，可队长的土墙一直没撤。凌晓飞又喊了他一声，他才知晓，和队长说。 再次启程，队友间没能再有刚刚那种规模的群聊。 队长单独沟通程安，让他问问怎么回事，能持续多久，范围多广之类的。 异能沟通一般是自己使用异能，沟通特定目标对象，因为精准度和异能消耗等，有需求的也只会单人间沟通。不然他们也不会带着即时通讯器。 单对单的意识沟通不算什么，可这种不耗费异能的群聊式意识沟通，还是第一次见。 凌晓飞脚步紧跟着程安，听到程安问话。他答非所问，追问道：‘刚刚他们都听到了吗？’ ‘是啊。’程安看他低下头一个趔趄差点被绊倒，好笑道，‘害羞什么，大家又没看到。’ ‘有、有女孩子……’凌晓飞快要哭了。 队伍里有女性异能者，人数比较少，大多都在二组这边，距离两人不算远。 ‘放心吧，没人看到。队长帮你挡得严严实实。’ ‘真的？’ ‘真的。’程安心想，就算真看到了，也是你耍流氓占便宜吧。到底没说出来。 看他情绪恢复差不多，程安又问异能的事情。 只是凌晓飞自己也不清楚，刚才那种集体通讯状态，能维持多久、多远。而且现在，无法再使用。 覆盖在队友身上的隐蔽异能，倒是还在持续作用。 异能冷却？还是异能不足？程安思忖着，递过去几块晶石，让他继续吸收。 队伍在丛林中继续前进，直到进入植物王的感知范围。队员们的神经更加紧绷。 好在没有遇到任何攻击，就连普通变异动植物都没有。加上刚刚凌晓飞那一出，让队友们的精神略微轻松了些。 ‘队长！’程安突然用异能沟通，喊住队长。 前方队长手势示意，二组和三组的人员停步。同时异能沟通到，前方一组的组长暂停。然后才和程安详谈。 程安正和队长解释，凌晓飞的异能等级过低，只能远距离掩蔽气息。一旦进入植物王根系覆盖的地面，队伍很容易被发现。 ‘对不起，如果我异能再高些，就能帮到大家了。’凌晓飞突然插进一句话。 队长惊奇地看向他：‘你还能使用这种异能？也可以让大家都听到？’ 凌晓飞受宠若惊，望望程安，鼓起勇气说道：‘如果有晶石，应该是可以的。’ 队长笑呵呵的双眼里，目光更和蔼了。跟其他队友搜刮一圈，只得到七八颗二阶晶石。 大家都是六七阶异能者，别说晶石储备基本是五阶以上，现在又在任务中，没几个人会带低阶晶石。 他挤开几个队友走过来，将晶石一把塞到凌晓飞手里攥好，鼓励道：‘好好提升异能，加油。’ 凌晓飞又看看程安，见他点头，这才接下，道声谢。 凌晓飞的屏蔽异能，在队伍进入战斗后，没了太大用处。 因为他的异能过低，直面七阶植物王控制的植物触条，异能屏蔽几乎没有作用。 不过他的一阶异能搭建的即时通讯，居然能隐瞒过七阶植物王，让程安都不由得惊诧。 异能者对其他人的异能沟通，很难被同阶异能者发现。但低一阶的异能沟通，一般不会瞒过高一阶的异能者感知。有些特殊异能者，可以低两三阶不被高阶异能者发现，就很不错了。 即时通讯对队长方便很多。他不需要挨个确认队友是否收到命令，只需要跟凌晓飞确定，消息是否传达过去就行。 对其他人来说，以往的战斗中或许会闲聊几句，可这次的七阶植物王攻势猛烈，让大家很少有时间对话闲聊，基本都是专注于眼前的对战。 等凌晓飞的异能补充好，还能拉群聊。比说话省力气，比自己用异能沟通队员省能量，人多了聊天还好玩。 程安没参与近身搏斗，跟凌晓飞一起待在二组内圈里。 但是他的异能蔓延出去，总能在队友紧急时刻给予及时协助，避免队友被伤到要害。他的控制系异能，能自如操控无意识物体，有时还能硬控一下突然袭来的攻击物体。 二组内圈里，还有一名空间异能者和治愈系异能者，都在时刻关注队友的情况，不时运转异能协助。 变异树木突出的板根，突然拔地而起，整棵树木朝异能者砸下来，翻滚着朝人压过来。只是滚不了几圈，就会被其他树木挡住，然后根系同树干脱落，被后方的藤条拽走。 有时候杂草中或地面下，也会冒出攻击。或是几片飞叶偷袭，或是地面钻出藤条卷住人。森林环境里，变异植物本隐蔽气息很容易。 密集的树木和草丛，导致稍微远一点的距离，视线就被遮挡。 大家只能凭借异能，感知附近队友的位置，在队长的协调和指挥下，避免过于分散。 凌晓飞眼神乱飞，周围每个角度都有对战声响。他想要帮忙，但每次都会慢上一步。 他的通讯异能，无法连续长时间的支持全员对话。每次搭建成功后几分钟，就需要休息个把小时，补充异能后，才能继续。 他情绪不由渐渐急躁起来。 ‘别着急，慢慢来。异能不足，你就吸收晶石补充。我会帮你疏导能量的。’程安安抚道。 第99章 木荷植物王 从激战到节奏缓慢下来，已经过了大半天。天色即将变黑。 可他们还没有探寻到，植物王本体所在位置。 山林太过危险，他们不好过于分散，只能一点点确定，试探。 ‘夜间，植物系的能力会有所下降，我们可以趁势追击。’木系异能者凭借经验，建议道。 ‘还是保守些吧。之前攻击的变异植物中，有月见草、夜来香树、紫茉莉等，晚上会更活跃。’程安说道。 ‘可变异植物王是一株木荷，应该是喜光类型吧……’ 众人在凌晓飞的异能协助下，讨论了一会。 最终队长决定，继续追击，但重在探寻植物王本体方位，和己方防御。 之前的消耗，也是队长早有算计。 白天过来，对方会应战。可如果晚上过来，植物王很可能会在休憩中察觉到异样，提前悄无声息的溜了。以前也有过这种情况，所以才说这个变异植物王很特别，打不过还知道提前跑。 晚上他们继续追进，只要持续逼迫植物王消耗能量，对方早晚会露出破绽。 如今他们人多势众，准备齐全，完全耗得起。 又是一天一夜过后，太阳刚刚升起。 队伍已经确定了这株植物王的方向，并在朝着本体位置，按照计划逐步靠近。 进入最后阶段，队伍分散，形成包围之势。 这两天，凌晓飞的异能进入一阶满期，随时能进入二阶。 他的即时通讯范围，最大能到三公里，能参与对话的异能者人数，也从十位数以内，升到如今三十人全员参与，也可承受。 四面是早已分组包围来的八组异能者，地下有土系异能者，空中有风系异能者。 真正的上天入地无门。 众人能感知到，包围圈中，山腰一处位置，一小片木荷树木正花开的旺盛。 突然，程安的异能感知里有了些异样。 异能铺过去，他就听到一个微弱的气息音在说话。 ‘坏银！坏银！呜呜你们都是坏蛋！哑巴坏银……’ 程安乐了，原来这个植物王，能听到并听懂人类对话。 估计以前也是因为这样，才能提前脱身。 这次因为有凌晓飞，队长也有意试炼他，因此安排任务时，大家都是尽量用凌晓飞的异能，没人出声说话。倒是让这植物王，摸不清队伍动向。 不过凌晓飞的异能由于一直在消耗，在刚才已经被他强行命令收回，包括即时通讯异能。 植物王已经处在包围圈中，一旦逃跑，会更显眼。 ‘你能听懂人类的话？那你应该知道，你害了那么多人类，人类早晚有一天会来找你算账的。’ ‘我才没有！是你们先欺负我的！哇啊呜呜……我刚找到新家，你们就又找过来……’ 程安很好奇，一株树是怎么逃跑的。 上个任务最后，和路修远结契的那个小花，能借助其他丧尸移动。可这棵直径有一米粗的树木，要怎么跑？跟之前的变异树木那样，自断树干，靠根系逃跑？ 不只是程安这么想，其他队友也都倾向于这种想法。因此，负责地面之下的两名土系异能者，神经格外紧绷。 程安脚步一顿。 系统提示，兰溪基地的两支队伍，正在山的另一边往这边来，大约三四个小时就能进入彼此的感知范围。 更重要的是，穿书者也在那边的队里！ ‘！’ 按照这株变异植物王的属性，即便是放火猛攻，也无法在短时间内杀到植物王本体。 木荷树本就耐火，木质又坚硬，如今变异为植物王，只怕防御更甚。更别说林区几百米处，有个小型湖泊，植物王的根系肯定能连接到那里。 程安快速思考，一旦双方见面，是否能隐瞒过凌晓飞的异能。 穿书者对凌非凡的邀请，不过是出于对世界主角的拉拢，就算对方不应，或早或晚都能拿到晶石。雷系异能在她来说，不算多难得。 可要是知道凌晓飞的特殊异能，只怕立刻就会重返龙岩基地，不会轻易罢休。 对穿书者不能心存侥幸，只能做最坏打算。 暂时顾不得兰溪基地那两支队伍。 先离开。 只靠视线，能隐约从树木间隙看到，前方那片木荷树林。 程安和凌晓飞一组，已经先一步到达，距离木荷树林百米处的草丛平地。。 他停住脚步，向附近的队长问，能不能先让他沟通下。如果能无伤收服一株七阶植物王，是很划算的事情。 队长开了通讯器，询问大家的意见。 有人赞同程安先试一试，但也有个别人对此不满。 程安一边等队长那边的沟通结果，一边和那个变异植物王沟通。 ‘你们都是坏银！我不要跟你们走！’ 程安哄道：“你能感知到吧，北边有一拨人也过来了，就算你能躲过我们，躲过这次，还能躲过以后几次？不如直接跟人类合作……” 它确实感知到了，而且还因为某道熟悉的气息，语气蔫搭。 ‘是那个坏女人，她把小花骗走了……’ ‘你是自己先跑了吧？’ ‘哇呜呜……你这个坏银……我、我就是太害怕……’ 程安本来就是试探下，没想到还真猜对了，又试探了一句，‘你那朋友，是一株花烟草？’ ‘你认识小花？’那道童音疑惑问道，语气里也少了些抗拒。 植物王本就不多见，两株认识的植物王，更少见。 ‘你就是小树吧，我和小花确实见过。它还和我说过你呢……’ 因为有了共同的话题，木荷植物王对他亲近几分。 那边队长也和程安说了队友的意见，大概意思就是，大家都一起走到这里来了，不能让他一个人去冒险。 他也知道自己这番委婉的话语，实则说得很无情，说话的语气里或多或少带了歉意。 小树已经听到他们讨论的声音，闷热的树林里，响起一道稚嫩的童音。 “你们谁先找到我的本体石头在哪儿，我就跟谁走！” 然后程安意识里，又听到那童音说话：‘我不跟他们走，我跟你走。你带我去找小花嘛。’ 程安汗颜。小花在路修远那里，依穿书者动作的速度，和系统一贯的任务尿性，还不知道自己能不能等到路修远回来。 他让小树和凌晓飞结契，但小树嫌异能太低，怎么也不愿意。 和其他人结契，他又担心，将来会对主角姐弟俩有过多不利影响。 第100章 找到 程安望望一旁什么也没听到，正紧张盯着前方树林的凌晓飞。 看对方察觉到望过来一眼，他若无其事道：“队长给你的晶石，都吸收完了吗？再给你几个。” “嗯，谢谢天哥。” 大概因为共同作战——即便没怎么参与过实战——凌晓飞对程安的信任和依赖，肉眼可见的上升。从最初礼貌的“巴先生”，到随部分队友亲切称呼“天哥”。 一开始还有人喊“巴哥”，话一出口，那人自己先觉得不对劲，连忙改口称“天哥”。 程安一阵无语，也对“巴哥”这个称呼，表示极度排斥。 他有些遗憾，怎么没人喊他老巴呢。 有时候，他会被队里几个怀有善意的异能者调动气氛，没那么厌恶与人交流说话，随队友喊“老金”、“老付”。 老金是那名七阶高期金系异能者，老付是队长。二人对此表示喜闻乐见，对他的称呼，也从“巴天兄弟”到“小天”。有时候打趣，随其他队友喊他“天哥”。 队长这么喊的时候，程安就会盯着对方那半秃的锃亮脑门，做出沉思状。队长一脸憋屈的样子，不知道几分真假，然后就很有眼色地改称呼“小天”。 其他队友已经冲进林子里，动作迅速地翻找、感知。 付队长走过来，冲程安道歉：“实在对不住……” “没什么。”程安打断他的话，“你不去？” “嗨，我就不凑合了，你们年轻人玩嘛。你快过去吧。” “好。”程安抬脚往那边走去，喊凌晓飞跟上。 还没进入木荷树林，就听到那道欢快的童音：‘哈哈他们找不到！你快来……’ 程安顺着声音，慢慢走向人多的树林中心区。 四周的异能者，分布呈包围态势。从一进入木荷树林，就开始沿路小心刨树根，贴近树干，挨个感知是否有植物王晶石。 看到程安过来，这边的几个异能者，有人让路，有人则是加快异能感知的速度。不远处更有几人暗暗向程安方向围过来，想在他周围，快人一步找到植物王本体。 程安正感知那道童音，确认方位。 凌晓飞快走两步跟上，用异能沟通和他说话。 ‘天哥，我找到了，我带你过去。’ ‘你怎么知道的？’程安很诧异。 ‘那棵树，有点不一样……’ 此时程安也确定了，那植物王所在的木荷树，确实和其他树木不太一样。 别的树木是随风吹来树叶微微晃动，它是在风到之前就先摇晃了。只是很细微的时间差，如果不是刻意观察那棵树做对比，很难这么快速发现。 程安对凌晓飞的异能，或者说是，异能之外的能力，又有了见识。 当二人走过去的时候，那棵树旁边已经围了三个异能者，其中就有老金。 老金看到他过来，表示退出，被程安制止。 “公平竞争，大家每人选择一处区域。我最后。”程安说道。 即便确定是这棵树，也需要一寸寸感知过去，否则也很难发现植物王晶石的准确位置。 其他两个异能者本来还面露难色，听到程安这么说，松了口气。两人对视一眼，分别选了，根系及靠上的位置，和中间偏上的一部分树干位置。变异植物的晶石，大多在这两块区域。 老金随手用浅金色的异能光环，圈了树冠上一根枝条标记，表示选好了。 程安望向一旁的凌晓飞，示意他过去。 ‘他们都找不到我，他也找不到！’小树很自信。 刚刚要不是因为它引导程安往这边走，才被其他几人锁定方向。不然就凭这群人瞎折腾，就算是同时找过来，也得一棵棵树木一点点感知，它完全有机会逃跑。 凌晓飞往前走几步，站到树下，抬头望了一圈，锁定一个方向。异能运转，他想要和植物王沟通，可惜被忽视。 ‘嘿嘿我才不和他说话，他好弱哦……’ 程安默默听着，对凌晓飞能不能找到本体晶石，他也很好奇。 ‘你快过来呀，我就在上面……’正在炫耀的童音忽然停了声音。 凌晓飞已经用异能圈住，一朵半开的小花苞。 它在树木上半部分花丛中，看上去毫不起眼，周围还有许多差不多的，或全开或半开，或更多没开的小花苞。 另外两名异能者，都是木系异能者，本就对植物系异能更敏感些。看到凌晓飞选中的位置，有一人讷讷开口问道：“这要怎么确定？” 植物王的本体被伤到，会对植物王有所影响。刚刚他们在找的时候，连刨树根都小心翼翼，就怕误伤，惹怒植物王。 ‘呜呜我不要跟他走……’ ‘小树，做树呢，要讲信用。你刚刚不是说了吗，谁找到你，你就跟谁走。他能找到你，至少比你强吧。’ ‘他是侥幸……叔叔，你和我结契吧，你快选一朵花，我过去……’ 程安脸色黑了下，喊谁叔叔呢，这小树没那小花可爱。 那边凌晓飞刚要转身往程安这边走，“咦”了一声，抬头往上看去。异能标记的位置换了一朵花，然后不停地在树顶的花丛中，换了一处又一处。 ‘他、他怎么还能找到……’小树的声音里带了沮丧，半分钟后，停了下来。 “行了，大家散了吧，晓飞已经找到了。”老金挥手，做了定论。 “可是……”另外两人不甘心，看看一旁的程安，话语又停顿了。 程安跟凌晓飞说：“把你找到的那朵花摘了。”又抬头望着树顶，跟小树道，‘不准乱动，不然砍了你这棵本体树。’ 凌晓飞犹豫了下，仰头往树上看去。 标记的那朵花开的正好，被异能圈住。底下的半截树枝还带了几个小花苞，被一同折断，从树上飘下，在程安面前一米远的半空位置停住。 “天哥。”凌晓飞喊了一声，示意他接住。 程安说：“这是你找到的，是你的。” 凌晓飞摇头，“不是。是天哥的。”连续多日的，异能持续消耗又补充，让他的精神状态有些萎靡疲累。 “说了你找的，你自己留着。” 听到程安命令的语气，凌晓飞还是拒绝。虽然他对异能、丧尸、变异动植物等了解没有特别多，可变异植物王有多难得，他还是清楚的。 那半截树枝晃了晃，响起一道童音：“是天哥找到的！快和我结契！” 另外两人看到此，只能遗憾不舍地离远一些。 ‘现在喊天哥了，刚不是喊叔叔吗。’ ‘喊叔叔，你就和我结契吗？’ ‘……’ 第101章 小树和小花 程安还是想让小树和凌晓飞结契。 刚听到小树的声音时，系统就提示了植物王的剧情： 未来几年后，小花被其他异能者契约离开，再无踪影。随后小树被龙岩基地的某个高阶木系异能者，用见小花的理由骗走，以主仆契约带回基地，一人一树曾协助基地，抵御丧尸潮和变异动植物。 可惜的是，那个异能者在一次高阶丧尸潮围袭基地时，误判基地不敌，要提前逃离，没突围成功，葬身尸群。小树重伤，自己逃出去，后面还有意无意陆续帮助过人类。直到末世结束，它就此隐入深林。 就以上剧情来看，它对人类是有好感的。也是因此，他才起了收服的心思。 至于未来那名和小树结契的异能者，就不知道是龙岩基地的哪位木系异能者。 穿书者剧情里，穿书者也来找过小树，也是随天戟队过来——这次可能没有在龙岩基地内得到势力发展，就又去了兰溪基地——只是一队人还没靠近木荷树林，小树就察觉到异样，提前跑掉了。 后面穿书者派出几名高阶异能者追踪，几年后辗转多处，才终于抓到小树，将它带回去做实验。 就以上穿书者剧情来看，它挺悲惨的。 刚得知这段剧情的时候，程安差点没忍住笑出来。 如果是人类，他笑不出来，可能还会同情一番。但想到一棵树这么能跑，他没法不觉得好笑。 ‘当初怎么没触发小花的剧情信息？’程安那会还问了一句。 【当时处在主角最关键节点时期，不想任务者分心哦。】 系统补充说，剧情中，带走小花的那名契约者就是路修远，因此最后仍然跟路修远结契，它也就没重复提示。 难怪后面再无踪影，原来是跟着路修远。 ‘你可真是贴心。’ 【不客气哦。】 ‘……’失误，忘了这是故障系统，听不懂反话很正常。 小树还在抗拒，在空中摇着半截花枝，跟程安讨好，想和他结契。 主仆契约，二者的异能可以相互影响。仆方的异能，可以对主方的异能提升有一定加成。如果主方异能等级过低，也会对高等级的仆方的实力有所压制。 所以小树才不愿意和凌晓飞结契。 周围的队员看向那边，不知道是同情被程安嫌弃的植物王，还是同情被小树嫌弃的一阶异能者凌晓飞。 最后，还是暗自为自己跟队来，却白跑一趟，掬了一把同情泪。 由于小树不肯和凌晓飞缔结主仆契约，程安又想尽快离开。半小时后的结果就是，小树委屈地和凌晓飞缔结平等契约。 然后小树将那株本体树木，变化成手掌大小的树枝，跟本体晶石融合。那片方圆几百米的木荷树林，无法带走。 其他人也休憩得差不多，启程返程。 回去的路上，在小树的帮助下，队伍还找到几个四处乱窜的变异植物，扒了晶石。加上之前的一些丧尸晶石，也不算白来。 “你也是植物，就这么对同类啊。”有队友嘲讽说道。 之前在收服植物王的反对者中，除个因别有用心而不甘心的人，其他人则是因为，这株植物王曾生剥过异能者的晶石。 “它们才不是我的同类，我只和小花是同类！”小树挂在程安一侧衣领上，反驳道。 变异植物和变异动物有些不同。 变异动物，基本是通过捕猎获得晶石，或猎食异能者血肉，来吸收能量。当它们进阶到一定程度，就会蜕变为动物王。两只动物王可以有合作，不过一旦作为王级存在，它们不会轻易屈服于其他生灵。就算是合作，也会让它们有种拉低身份的不屑感。 而变异植物，除了吸收晶石外，更需要通过扎根土系，从自然中吸取能量，甚至日月光照也会带来能量提升。 一定空间内，可吸收的自然元素，是有定数的，因此有思维的变异植物们，通常不会聚集太近。 它们一旦扎根某处区域，所催生出的本体植物也好，或其他普通植物，都会耗费能量。每次搬离，都会导致力量或多或少的削弱，因此才轻易不挪地方。 有些变异植物，因为误吸收丧尸血肉，或其他原因被感染，不分敌我的攻击，也会被植物王直接清除。 如果所在区域，有其他意识萌芽的植物王觉醒，植物王会将其送到远一点的地方，任其生长。 小树说着变异植物的事情，说着它和朋友小花，也说起关于自己，被打扰被误会还被追杀的冤屈。 小树和小花，当初在另一座山的两面。它在山的东侧，一处山脚下的村子旁。小花在山的西侧。 一次夜里，往山上伸展根系时，在山顶遇到对方的根系，双方只是友好地划定界限，后来时不时会通过山顶上的根系交流，也就成了从未见过面的好朋友。 可是后来有一天，村子里前后脚来了两队异能者，不知道因为什么打起来了，有一队人被全灭，异能者晶石都被活剥带走，没死透的异能者们被围攻来的丧尸群撕咬，渣都没剩下。 它好心想告诉后面过来找人的队伍，是有人害死他们的队友，结果那群异能者锁定它的气息后，非说是它害了人，然后就要找它报仇。 换了好几个地方，它都没跑掉。每次刚稳定好，发展出一片木荷树林，就被异能者队伍找来，它只能再跑。 那次它实在太累了，就想到小花那边避一避。不为增加异能，就单纯歇歇。可是它的根系刚和小花接触到，就听到小花开心地说，要搬去一个有好喝的水源处，然后就听到小花惨叫一声，没了消息。 后来它去小花所在的那片山，却只找到小花的能量残留。 有几名队员听得一阵感动，差点就要替小树鸣不平。 “呵呵，你们要不要回想一下，我们这趟出来是干什么的。”老金笑呵呵，一巴掌拍醒了几人。不管这株植物王说的真假，他们在不知情的情况下，能做的只有保持沉默，等队长的命令。 回去的路上，小树一直紧紧扒在程安衣领上不走。 听说凌晓飞和他住一块后，更理直气壮了，毕竟它和凌晓飞是结了契约的。平等契约也是契约。 关于这株植物王的事情，队长本想回基地后，找程安聊聊，担心平等契约无法约束它，造成基地损失。 只是刚到基地门口外，程安说是有急事需要离队一趟，带着小树离开了。 临走前，还用几块六阶晶石抵押，借了一辆车。 系统提示，主角昨天随主队预备二组外出时，队伍误打误撞，进了小树在的那片山区附近，就在刚刚被丧尸群围攻后，正往穿书者和兰溪基地两支队伍前行的方向去。 他本就有些担心，兰溪基地那两支队伍。有一队是雷霆队，不出意外的话，应该是许锐锋带队。 这次，估计只能暗中协助。 第102章 返回 ‘凌非凡没触发危险预警，你也能知道她那边的情况？’ 【主角和穿书者见面时，可以知晓的呢。】 ‘哦。’之前也是，当前任务的主角情况，系统是能知晓的。 他只是在车里啃鸡腿的时候，突然想起鸣风城了。 当初，如果一开始，贺宴州去见穿书者的时候，他没跟去，是不是就不会埋下被怀疑的种子？ 那时，说不清是过于紧张和忐忑，还是被队里气氛感染一时松懈。想要阻止贺宴州去，没有理由。想着，或许跟着去了，能有什么契机转变？ 结果就是，画蛇添足，白白被怀疑了还不自知。 现在他才后知后觉地发觉，自己对队友，一直是有依赖的。尤其后面这几次，他觉得，单以自己的力量，无法保护主角、完成任务，可实际上也是他太依赖别人的结果。 他想，是不是正因为此，才导致任务屡次以死亡结束。 赶到时，穿书者所在的兰溪基地两支队伍，和主角所在的队伍，快要进入彼此的感知范围。 除了这三队人，南部还有一队人，也即将到达附近，无空区叶兰所在的威龙帮队伍。 ‘这下热闹了……’程安隐藏气息，跟在远处，没有丝毫放松。 他不觉得，龙岩基地的两支队伍也在附近，是巧合。 叶兰所在的威龙帮，本就属墙头草的。叶兰更是，同穿书者剧情中那样，已经与穿书者见过面。 至于天戟队的主队预备二组，本是追踪一只六阶首领丧尸，到了附近。。 此时，远处兰溪基地的两支队伍休憩结束，正准备出发。龙霄队和雷霆队的两名队长对视一眼，被穿书者注意到。 “许队，龙队，你们俩私聊什么呢？”穿书者正在方晴身边，打趣说道。 方晴拉过她，笑道：“两位队长有话要说，我们就不要打扰了。芳菲，你之前说好奇权老大的事情，还查到一些消息，给我们细说说呗……” “好啊好啊。晴晴，就是我们这次追踪的，那个不知道又跑到哪里去的木荷植物王，去年肯定是它……” 兰溪基地里关于“乌鸦嘴”“灾星”等的传言，虽然在权行之离开后渐渐消了下去，但只要提起他的名字，甚至是雷霆队相关字眼，还是不可避免地与那些谣传相关联。权行之的离开，对雷霆队并没有起到太多正面影响。 而造成这一切的源头，在穿书者的话语里，正是因为当初在那个村子里的植物王。它实力强大，全灭一支小队。 远处的程安，听着穿书者的胡诌——说是栽赃嫁祸更合适。 系统补充了，关于穿书者先前在兰溪基地的剧情： 穿书者当初在兰溪基地暗暗打听权行之的事情，许锐锋回去后，她已经和大部分队友处得不错。她虽然没有正式加入，但和两个队伍关系都不错。所以在基地“偶然”知道植物王的任务后，她建议联合多个队伍过来追踪。 只是最终答应并有时间来的，只有这两支队伍。她说想跟来看看植物王。她本人异能等级七阶水系，不算低，加之还有治愈系异能，两名队长也就没有反对。 也是因为追踪的植物王，同权行之有关联，雷霆队大部分队友都来了。而龙霄队总队人数更多，但此次来的异能者人数，比雷霆队还要少些。 刚刚他用异能沟通这两名队长——这时候倒是庆幸声音没有改变。且不说许锐锋，龙霄队的那位带队者，正是当初去往保康基地的护卫队成员之一，七阶风系异能者。 他快速说了关于那个女人的可能性目的，一石二鸟之计：既得到植物王，也得到高阶异能者晶石。 他低头，揪揪衣领上一动不动装死的小树，‘你害怕那个女人啊？’ ‘哥哥，我们快点走吧。她真的很厉害，小花的那片花区，被一棵不落全薅走了……’ ‘确实挺惨的……’程安没忍住嘴角的笑意。 “我说得是真的，她真的、很！厉！害！”小童音急得快要喊出来，‘叔叔，虽然你也很厉害，可是她也厉害……’ ‘……’程安嘴边的笑意凝滞，‘行了，知道我厉害，她也厉害。’他觉得回去后，有必要好好说一下称呼问题。 不过，怪不得这小树能跑，预知危险的能力是真强。他都要怀疑，它是不是也有类似预言的能力。 一人一树在远处观望。 那边，兰溪基地的两位队长很快达成一致，返程。 “不追了？”穿书者疑惑道。 两名队长谁都没有解释，他俩和穿书者不算熟悉。 龙霄队中有人替队长解释了一句：“回去正好经过那片树林，还能再找一遍。说不定有先前没发现的线索。” 方晴也点头，应声说了两句话。 穿书者没再说什么，笑着附和几句，低头不经意间，将手上把玩的几只小蚂蚁，随手放到就近的树干上。快走几步，跟上雷霆队。 远处，程安没放过穿书者一丝一毫的动作，一缕异能抓住快速爬下树就要潜入地下的那几只蚂蚁。 系统提醒说，穿书者传递的消息是，地点更改到那片木荷林。 那些蚂蚁在接触到树的时候，就已经将信息共享给同一棵树上的动物，进而传递给附近其他所有动物。 程安想到了，穿书者手下那名御兽异能者。 他望向另一边远处主角一队人，还是选择跟随主角队伍。 主角所在队伍原本的方向，是往西行进。如果兰溪基地两支队伍不返回，继续向西南行进，双方很快就会感知到彼此。 程安本能地，不想让主角和穿书者见面，自然也就劝兰溪基地回程。 可启程一刻钟后，主角那边的队长接到消息，追踪的目标丧尸突然改道。于是队伍跟着改向，径直往北方去了。 那边，有兰溪基地回程时，要经过的木荷树林。 他本想给这支队伍的带队者也传话，比如让他们改方向。但他和对方不熟悉，对方不一定听从。 直接出面干预，又顾虑队里明暗处，都有穿书者穿插的人手——这点距离，一旦发生战斗，穿书者得到消息，很快就会赶来。 三支队伍，有三名七阶异能者。兰溪基地的两名队长，和龙岩基地这边天戟队预备二组的带队者。 如果是围攻，依照穿书者以往的习惯，更倾向于碾压式的覆灭。 而系统刚给出的，穿书者在远处布置的手下，五名七阶异能者。算上穿书者，也才六名七阶异能者。六对三，并没有达到她常用的实力差距。 除非，队伍先对上，各自消耗。 只是如今队伍分属两个基地，就算起了冲突，兰溪基地的两支队伍明显占上风。 让兰溪基地的两支队伍，也起争执？又或者，她绕这么一大圈，目的就只是主角…… 程安跟在主角一队人远处，思绪纷飞间，抽空跟系统感慨了一句。 ‘是不是你的关键词作用，我觉得这次任务，想得过多。’ 【任务者的言行更成熟稳重了呢，是成长哦。】 果然还是关键词的影响，程安叹气。 ‘哥哥叔叔！你是要带我回去搬家吗？’小树突然出声，安慰道，‘不用的，我家的东西太多啦，以后我会让新家，长出新苗苗的。’ 程安随意敷衍了两句，小树既勉强又期待地安静下来。 第103章 意图 等前面队伍快到木荷树林时，小树才发觉，那个女人所在的队伍，也在。 ‘我想走哇……’ 程安一把捏住半空中想要跑路的小木棍，安抚几句，还承诺给一处以后都不需要搬家的地方。 ‘真的吗？以后我可以不用搬来搬去了？’ ‘嗯。只要你听我的话，帮龙岩基地……’ ‘好！’ 程安心底生了些愧疚，小孩太好哄，总有种自己是坏人的感觉。虽然这般想着，却没松手，捏着小木棍，又继续隐藏一人一树的气息。 他再次沟通到那边兰溪基地的两名队长。 有穿书者故意拖慢行程的原因，而两名队长，也想看看那个女人要怎么做——她在兰溪基地里的名声还算不错，因为外面的那些流言，还有人为她打抱不平。 对此，程安：‘……’ 这兰溪基地的人，有毛病？ 当初对权行之，谣言四起，一个个跟亲眼见到似的，说得有鼻子有眼，大义凛然的样子。 现在，一个外面传得满天飞的谣言对象，来了基地，他们又表示同情？ 用言语就能如此轻易操控。怪不得原剧情中，最后权行之能大翻身。以对方的性子，要是真想做，早就成功了。 兰溪基地的两个队伍，在树林西南方向过来。天戟队的预备二组，是从树林南方。 威龙帮的人，一直远远跟在天戟队后面，还跟着对方改道。 等六阶异能的队长发觉，还有其他基地队伍在时，有几人怂恿说道，既然有自己基地的队伍，凑个热闹，说不定能帮上忙，捡漏拾到好东西。 等赶过去才发现，龙岩基地的天戟队，只有一名七阶异能者带队，其他几乎全是五阶及以下。他这才反应过来，他们一直跟随的天戟队，只是天戟队预备组，并非主队。 距离近一些后，威龙帮里有人认出，另外两队是兰溪基地的龙霄队和雷霆队。 糟糕的是双方似乎有什么矛盾，正在对峙中。可是想跑也晚了。 不知道哪位异能者的异能，在队伍后方逼迫驱赶，他们只能走出密集的丛林。全员集体缩在草地边缘，准备随时转身进入后方林子跑路。 他们右边是天戟队预备组的人，左边是兰溪基地的两支队伍。 四支队伍，就此在木荷树林百米外的草地上，碰面了。 程安跟在远处，已经接收到主角相关剧情。 当初，在穿书者那边，姐弟俩分开后，凌非凡加入其他基地的势力归附。但她一直注意着弟弟所在队伍的动向，同时也加大对穿书者的调查。随着了解越深入，她就越担心。 很快，她收到消息，才刚觉醒异能没几个月的弟弟，要随队去一个很危险的地方。她很担心，求了几个熟悉的队员和好友，想去悄悄支援弟弟。没想到，一行人全部葬身野外。 后面，穿书者对弟弟说，遇到他姐姐了。 他姐姐出任务时，被丧尸重伤。最后的时间里，两人还友好交谈过一番。说如果当初没离开就好了，就能一直和弟弟在一起了，也不会出事。拜托她照顾好弟弟，把他当亲弟弟。还让自己将姐姐的名字也刻到项链上，让她带回来给弟弟，希望弟弟不要忘了姐姐。 还把项链给凌晓飞看。在他的名字旁边，确实有几个新刻上去的字母，那是姐姐的名字缩写。 巧合的是，穿书者的名字缩写，和姐姐的一样。 穿书者说，她愿意做弟弟的姐姐。然后，收获了一个忠心耿耿的潜力股异能者弟弟。 后面凌晓飞即便不太赞同她的某些做法，但因为对方“转达”的姐姐死前那一番话，也就一直忍下来。他暗地里，也曾找当时和穿书者同队的队友求证过，然后更相信她当日所言。 然而事实真相是，穿书者设计埋伏，将凌非凡几人重伤后，出现在现场。 凌非凡祈求她放过其他几人。但穿书者一边点头答应着，一边随意吩咐手下，剥夺其他几人的异能晶石。 穿书者还坦白，故意拿凌晓飞做诱饵，设圈套，引她出来。又说她弟弟很喜欢自己，很听自己的话，想必知道真相也不会为姐姐报仇云云。还抢了项链，当着她的面，在项链背面那三个字母上面，加刻了三个字母。 最后，穿书者晃着手里的项链说：“好巧哦，我们两个的名字缩写居然一样。这样就更容易说服弟弟了。” 被剥夺了异能晶石的凌非凡，本就奄奄一息，直接被一下气死。 快速接收到这段剧情的程安：‘……’ 不知怎么的，突然就被恶心到说不出评论。 他还是观摩现场吧。 “凌小姐对我一定是有误会！”穿书者颇为无辜地冲几队人说着。 又回头，看似和方晴副队长说话，实则音量大到二阶异能者都能清楚听到。说的话大意是，她之前在龙岩基地被误会。 可能因为她一贯的随意，导致她话语里的歉意，听上去很像是敷衍。 凌非凡还没说话，天戟队就有人站出来，望向穿书者旁边的队伍，嘲讽道：“误会？只怕是他们对你有误会吧，以为你是什么好人？” 兰溪基地的两支队伍，也有人相互对视，却没人出面说话，只是不时望向队长的位置，等队长意思。 天戟队那边说话的异能者，语气强硬，两三句，话题很快从个人，扯到基地方面，“你当初，不就是想要抢我们基地队伍异能者的晶石？现在还带着其他基地的人围堵我们……” 虽然凌非凡和叶兰已经散伙，甚至不和，但两人所在的队伍同属龙岩基地，因此比起对另外两支队伍，要更亲近，距离也更近。 一旁的威龙帮队伍里，有个女声也插话道：“你当初来基地时，就想邀请凌姐加入你们队伍，她拒绝了，你还偷偷跑进基地来，在她家附近晃悠。我看到了。” 威龙帮队长想拦住说话的人，被天戟队那名队长先拦下他。他也就站在那边，安静看着自己和所在的队伍被牵扯进去。 凌非凡的注意力，都在那边的树林中。刚刚她听到有人提起，那片木荷树林里有植物王的异能残留，想必那就是天戟队主队的任务目的地。 前面那女人说些似是而非的话，她并没有在意，包括队里有人打着为她说话的名头。 直到听到叶兰的话，她冷嗤一声：“叶兰，我们不熟，你少假好心。” “凌姐，我们是在为你说话……”叶兰争辩道。 “不劳你费心。”凌非凡已经察觉到异样。 第104章 暴露 按照以往，如果感知范围里出现其他基地势力的队伍，若是不熟悉，双方是尽可能避免撞面。 而天戟队这位组长，也是七阶异能，按说早就察觉到那边两支队伍，却没有提前避开。不是这位组长的有意为之，就是对面某人做的手脚。大概率是后者。 他们追踪的那只丧尸，在几个队伍见面后，已经不知所踪。 凌非凡望向对面的两支队伍。 那女人站在雷霆队那边，只是随意说着似是而非的话语，辩解不像辩解，解释不像解释。就这么轻易引起两方队伍的对峙场面。 雷霆队的方晴，正想要说些什么，身侧一股威胁力量猛地刺来。 好在几步远的许锐锋，眼疾手快帮她挡下攻击。 穿书者隐晦地望了许锐锋一眼，转头看向对面的天戟队方向。一向随意的话语里，这次带了强烈的控诉语气：“你太过分了！就算是对我不满，也不用牵连其他人吧？” “我没有！你诬陷我！果然首领说得没错，你就是卑鄙无耻的小人！”天戟队这边的带队者愤愤道。他的脾气一向火爆，刚刚拦下威龙帮队长阻拦队友说话，也是因为不满对面这女人的言语。 穿书者将手腕扬起，是异能检测器，“七阶异能，火系元素，除了你，还能是谁……” 在场的七阶异能者，龙霄队那边队长是风系，雷霆队队长是雷系，她是水系，只有天戟队的这位七阶是火系。 “连小姐，请你离开我的队伍。”许锐锋突然出声，打断她的话语，冷声道。 穿书者一脸不可思议，视线移到沉默的方晴那边，眨眨眼，解释说：“晴晴，我不是有意的，我不知道他会突然动手……” 她望向旁边，雷霆队众人朝着许锐锋位置移去。目光转了一圈，没人站出来替她说话。 她又看向不远处的龙霄队。倒是有两个人想要说话，被队长一声呵斥回去。 远处观望的程安，已经猜到穿书者的意图。 如果不是许锐锋有意提防，一直留心她那边的情况，刚刚方晴受那一击，非死即伤。雷霆队绝对不会善罢甘休。 若穿书者的手下，冒充龙岩基地的人，先是协助消灭兰溪基地的两支队伍，再反过来清除龙岩基地中唯一一名七阶异能者，一样能拿到异能者晶石。 而龙霄队队长是风系异能者，这种情况下，是极有可能逃出的。到时候就不单单是这几个队伍，而是两个基地间的矛盾。 程安的双手不由得用力。 他不明白，为什么这个女人，总是能轻而易举做出颠覆人性的事情。 ‘哇啊！哥哥！叔叔！好痛啊……’ 小树扭着小木棍身躯，吱哇乱叫，打断了程安的思绪。 ‘我去你口袋里藏着好不好，你不要捏我啦。’ ‘抱歉哦。你老是乱动，我以为你又要跑。’程安没有愧疚地说了一句，低头看一眼手里，随手将小木棍塞进一侧的裤子口袋。 穿书者一人站在那里，颇有种柔弱无辜的氛围感。 “龙队，许队，你们不是要找植物王吗？不找了？”穿书者指指旁边的木荷树林，面对兰溪基地的两支队伍方向，疑惑道，“你们应该能感知到吧，植物王的异能残留，有人刚带走了植物王，就在这两三天。没有经过战斗，就收服了植物王。你们不好奇是谁吗？” 见两边都没人回答，反而还在远离她，她面上生出些可惜之情，喃喃自语似的说：“真遗憾，本来可以有人活着离开的。” 另外三名七阶异能者已经察觉到异样。 远处有数名七阶异能者，正越过感知范围边缘，往他们这边的方向来。 雷霆队的方晴站出一步，想说些什么，被一旁的许锐锋制止。 “晴晴呐，我是真的很喜欢你。当然，我也很喜欢龙队、许队、小虎……”穿书者挨个点着异能者的名字，说到最后笑道，“可惜你们不跟我走，我只能强硬些了。” 气氛安静到诡异。 威龙帮中，有人小声问队长：“我们不跑吗？” 队长让他保持安静，小心望望两边正在靠拢过来的三支队伍。他清楚，自己队伍实力最低，这个时候先跑，反而最危险。 三支队伍就近西侧，渐渐靠拢，倒是正好将在中间的威龙帮一队围住。威龙帮队长感激地朝另外三名队长望去，没人回应他，也毫不在意。 另外三支队伍的队长都知道，她在等人。他们可以跑，可其他队友跑不了。只要进了七阶异能者的感知范围，六阶及以下异能者几乎没可能自行逃离。 穿书者背对着木荷树林，一人对四支正在靠拢的队伍，面上没有任何紧张感。似乎那边只是队友，或是无关的路人。 “你当初说，让我们加入你的队伍，不是开玩笑？”龙霄队中有人忍不住问道。 穿书者望向说话者，是一名六阶土系异能者，也在她刚刚邀请的名单中。她只笑不语。 来人的速度比三位队长预料的时间还要快，四支队伍刚刚聚得近一些，五道七阶异能者气息，出现在他们对面。 “计划失误啦，你们快点解决，拿多少是多少。”穿书者随意说着，往身后藤蔓出现交织成的一把木椅上坐去。 那五名七阶异能者得了指示，有三人分别冲三名队长去，另外两人分别冲向两边的六阶异能者。 就在即将交手的瞬间，木荷林里射出一道翠绿色光芒，紧接着刺中肉体的声音响起。 “回来！”穿书者快速高声命令了一声。 一名六阶空间异能者，携着一名五阶治愈系异能者，已经出现在旁边。 她挥开那名治愈系异能者，不知从哪里摸出一小瓶水。一口喝下后，伤口恢复的速度，比那名治愈系异能者的治疗速度还快。 双方攻击一触即回，各自防御，盯着东侧的木荷树林。 有其他七阶异能者，而且异能状态绝对在高期或以上！ 穿书者站在那边，身后的木藤椅已经消失。她侧头望着东边的木荷树林。 她没动，手下人围在她四周警戒。 四支队伍也没人轻举妄动。刚刚如果不是那边突来的袭击，打断对方进攻，他们已经有队友伤亡。 现场的人声、脚步声，一时安静下来。 只有风吹过树林和草叶的簌簌声，以及或近或远，不时响起的虫鸣和鸟叫声。 第105章 带练 半分钟后，穿书者回头望了一眼正高度戒备的四队人，带手下离开了。 “就、走了？”威龙帮的人小心翼翼抬头，望向东边，确定那边没人后，总算舒了口气。 队长和天戟队带队的那名七阶搭话，被对方狠狠瞪了一眼。他脸上堆笑回应，一转头冲一旁的叶兰呵斥：“显着你了是吧……” 兰溪基地的两支队伍，也离开了。 程安还听到，那两名队长企图用异能沟通寻找他，但他没有回应。 ‘许队，你说，那真是从景明？他不是死了？’ ‘龙副队长，你看到了？’ ‘那倒没有，听人说的。不过两年都没人影，没消息，跟死了差不多。’ ‘龙副队长脑子不好的话，回去后，我可以帮忙和基地长说下，请光系异能者给你好好治疗一下。就是不知道有没有用。我们雷霆队可以出一半费用，毕竟这次我们是一起来的。’ ‘……不劳费心。’ 程安跟在主角队伍远处，在队伍即将到达基地时，从东部方向赶回来，“偶遇”队伍。 凌非凡望了他一眼，欲言又止，跟着队伍进基地。 程安也跟着一起，回了天戟队。 付队长早等在队伍区域门口，见到程安也在，打了个招呼。凑近过来，一脸了然地望着队伍中某个方向，小声说道：“你就为了她，才又回去的吧。” 程安一把推开人，不知从哪里掏出一个七阶晶石，晃悠一下，又收了回去。意思是因为晶石，而不是因为人。 “不仗义啊，有七阶晶石，不喊兄弟们一起。”队长打趣一句。 程安也开玩笑说着：“等你们追到那儿，丧尸早跑没了。不如我一个人速度快。” 付队长跟着笑了两声，随后肃着脸，将预备二组带队的火系异能者，单独请去喝茶。 程安喊凌非凡一起回去，看她弟弟。 路上，他轻描淡写地问了一句：“不放心你弟弟？” “没……”凌非凡低声回道。 “既然这样，让他跟你回去吧。” “抱歉，我只是太担心……”她没法反驳。 知道弟弟刚搬过去，居然就跟队出城，而且还是清除植物王的任务，据说在外至少半周时间，她很着急。 昨天见到有个追踪六阶首领丧尸的任务，方位是主队任务的出城方向。她就跟预备二组的组长提了任务建议。一开始并没有抱着，一定能见到主队的希望，只是迫切地想要出任务。 路上组长收到侦察员说需要改道时，有人说了一嘴，主队任务的植物王也在那个方向，会不会有危险之类的。她当即表示支持改道，并表示若有主队在，再危险也可以度过。队里其他几人在她的带动下，也同意改道。 预备组的组长，只负责随队观察，一般情况不参与组内历练任务。像这种情况，他是有权制止组员过于危险的行为的。或许是性格，或许是其他巧合，总之，这位组长当时没有制止。 程安转头瞥了凌非凡一眼，路上没再说话，只是大迈的脚步急促了些。 他早从系统那边知道了主角的推动言行。这次和穿书者对上，正是从她对此次外出任务的强烈建议开始，中途又“推波助澜”。 凌非凡窘迫地跟在侧后方。她身高本就矮一些，程安走得又快，导致她要小跑，才能跟上。 到家，门开后，凌晓飞正在勤奋地擦桌子。听到有人回来，看到是程安，他开心地扬起另一只手打招呼，“天哥！” 程安没回应他，让开半步，朝身后的人冷言道：“你说的，活着就好。” 凌晓飞的动作顿住。 听到程安让他收拾东西回去时，他望向跟着进来的姐姐，却看到姐姐一下跪倒。 “巴先生，是我的错，我不该忘记自己说过的话。我向您道歉！只是，请不要让我弟弟离开……” “姐……你做什么……”凌晓飞疾步走到门口，想要扶起姐姐，被推开。 他又看向程安，眼睛里带着祈求和小心翼翼。似是回到了几天前，第一次来到这里的时候。 他跟着一起跪下，伏在地上，嗫嚅叫着：“巴先生，我、我会听话的，请不要赶我走……” 程安不为所动，坐在沙发上慢慢喝着水。 几分钟后，门口有归来的队友路过，好奇瞄了一眼，快步离开。 程安挥手，门被关上。也让姐弟两人起来，说了新的要求。 “不行！”没想到最先反对的，居然是凌晓飞。 “既然你都能跟着进主队，她异能比你高，为什么不行？”程安沉声问。 “太危险……”凌晓飞脱口而出的话语，又立刻停了。他说不出后面的话，因为确实如对方所说。 “求人不如求己。”程安的话语里带着不耐烦，“既然不放心，那就一起跟着。不然，就都离开。我还省得麻烦。” 凌非凡欣喜地又鞠了一躬。 凌晓飞跟着，也深深鞠了一躬。 翌日，天戟队预备二组成员大换血。组长换人，组员翻新一半。那名主动站出来帮凌非凡说话的异能者，也在天戟队消失。 程安带凌非凡姐弟俩去找队长的时候，路过的队员们望着三人小声议论着什么。 最终，程安以那颗刚得的七阶晶石做交换，让姐弟俩都能跟他一起随队，住宿还给换到他隔壁的房子。 凌晓飞有异能的事情，并没有瞒过穿书者多久。 不说当初去邀请凌非凡姐弟俩的时候，她的人也在现场。就是后来，天戟队内暂无穿书者的耳目，但其他队伍里，总有人因为各种原因，而分享一些关于基地内强队八卦的事情。 比如，这位新加入的异能者，时不时能隐藏自身的存在，还可以在一定范围一定时间内，建立意识群聊。 比如，当初凌非凡去求了巴先生很久，对方才勉强答应收下教导，条件是姐弟俩未来要给巴先生很多晶石报酬…… 两周后，穿书者撤离了对主角姐弟俩的监视。 程安稍微松了一口气。 他的有意引导没估算错，让凌晓飞配合，时不时表现下两种能力，没白费功夫。 只从听说到的那些言语里判断，凌晓飞的异能类型，不过是一种在战斗时的即时通讯工具，这与穿书者在剧情里发现的，异能类型很不一样。 他不是不能直接对暗中跟踪的人出手，但那样会对打草惊蛇不说，对方肯定会再次派人来。 比起随时戒备靠近的陌生人或熟人，不如让那枚明面上的棋子暂时留着。如今终于自动撤离。 之后一个月，他在队里带着两个“拖油瓶”，依然游刃有余。 任务时，两人安全是他自己负责，他还不能耽误队伍任务。在队伍任务之外，还会带两人外出磨练。 只要没有穿书者，目前所遇到的丧尸、变异动植物，他的七阶满期异能足够。 如果不是因为主角要统一基地，需要和队友磨合，他都想天天单带。 姐弟俩的异能提升速度，令队员们瞠目结舌。 第106章 老巴 充足的晶石，每日不间断的异能训练，加上程安帮忙疏导和稳定异能状态，凌非凡的雷系异能已经进入六阶。 凌晓飞的特殊领域异能，则升至四阶中期，更多了领域强化能力。想当初，他在一阶时都能有明显的作用，如今已然成功晋升为，队长第二喜爱的队员。 同时，两人同其他队友们的关系，突飞猛进。二人在队员中受欢迎的程度，快速逼近程安因实力威慑所带来的崇敬度。 有人因为程安的高冷不好接近，和姐弟俩人凑近乎。凌晓飞在姐姐的教导下，一概以笑容应对。至于对方问的什么，随意回就是了。 三人关系也是日渐亲近。 凌晓飞对程安的称呼，再次回归“天哥”。凌非凡也跟着一起喊“天哥”，何况大部分队友们都这么叫。 一天，外出任务回来。 凌非凡去队伍冲浴区洗澡，还没回来。 凌晓飞跟在程安身后进门，用异能操控抹布清扫屋子，同时隔空控制扫帚和拖把，一前一后快速扫地、拖地。 往常他都是一大早过来清扫，说他姐说过，早上打扫屋子，清晨开窗通风，晚上回来房间空气更好。 程安一开始没理会，自顾自坐在沙发上。一边看新换来的平板上的电影，一边啃鸡腿，旁边还有一瓶打开的水果罐头备着。 等那边凌晓飞不知道第几次偷瞄过来，他从桌面下拿出一个饭盒，客气地往凌晓飞方向推了下，“给你。” 凌晓飞道了句谢，房屋清扫一遍后，站在那边没动。 程安头都没转，目光在面前的电影画面，和手里的罐头之间切换，随口问道：“还有什么事？” 好一会儿，才听到凌晓飞小声问道：“天哥，你是不是喜欢我姐？所以才……”所以才对他们姐弟俩这么好。 程安正看得无聊处，听到这话，面上无语地斜了他一眼，“你怎么不说，我喜欢你呢？” 门外有人忽地一个趔趄，差点摔倒。半开的门口，出现凌非凡的身影。她脚步顿了顿，没进来。 凌晓飞手足无措地站在那里，看着门外自家姐姐继续往前走去，回了自己屋。他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做什么。 “以后少胡思乱想，多熟练异能。”程安叹口气，语重心长地教导了几句，又郑重说道，“虽然现在是末世，但我不至于，对你们这两个，看上去还未成年的孩子动心思，你放心。”说完让他回去。 凌晓飞讷讷地点头，临走前小心翼翼地示意问，能不能带走那个盛着鸡腿的饭盒。 程安一怔，看孩子那可怜样，嘱咐了句：“这是五阶变异家禽，你少吃点，你姐没事。” 盯着离去的背影，心底漫上心疼。 他好不容易买到的鸡腿！ 可食用的变异家禽本就不多见，又是五阶，尤其还是龙岩基地内某大厨做的。一共十来只变异鸡，其中半数整鸡，一个月前就被其他人预定。他赶去的时候，就剩最后三只鸡腿，一只鸡腿一颗五阶晶石。 他本来只是客气下。以往给凌晓飞除了晶石之外的东西，对方都会拒绝，等他再三命令时，才会收下。今天不按常理出牌啊。 又过了两个多月，甚至都过了主角的最关键节点时间，穿书者依然没有什么动作。 程安没有放松警惕。一反平常的静悄悄，肯定是在作大妖。 过完年后，基地发布的一条任务，关于“汛期到来，平原河流水位较之往年负增长”的原因探查，他都不想错过。 不过，由于凌非凡姐弟二人的异能进阶，处于关键时候，他晚去了一会，任务被其他队伍接取了。 后面连续几天，就是随队外出其他任务。 一周后回来，听说汛期水位负增长，是由于上游水流被其他河道分走了。 程安隐有不安，去找了基地首领。对方谨慎地应下，安排了专门的队伍前往，考察观测。 穿书者那边没动作，但三个月的时间，足够发生很多事情。 比如，北方保康基地和东北方向的兰溪基地，都派队伍来了。全国幸存者结盟已经成立，以保康基地为中心，向全国各地辐射合作。 比如，叶兰和吴英那两人，找来凌非凡，不再是进天戟队的事情，而是想要和她重归于好。凌非凡自然是不可能答应，连面都没见。两三次过后，两人就不知所踪。 再比如，龙岩基地内，以往让无空区内居民苦不堪言的威龙帮，其队长在某一次外出时没能回来。新换的队长，为人和善，约束队伍成员，再不随意欺压普通人。 据说，这位新上任的队长，是受基地首领重托，来帮忙改善无空区的。 凌非凡说起的时候，脸上是对基地长极为尊敬的郑重模样。 程安只是沉默听着，没有表示。 这个世界，太真实。系统提示的剧情点，也只是表面上的事件节点而已，并非是全部的真相。 突然身后跳上来一个人，双手搭过他肩膀，挂在胸前，“老巴，今天没任务，一会出城吗？” 程安黑着脸，将背上的人薅到前面去，“凌晓飞，多大人了，还玩？” “可是我还没有你高呀，你说我可以玩的。”凌晓飞将脑袋伸到他面前，咧嘴嘿嘿笑道。 凌非凡偷偷笑了两声，示意性地咳了一下，暗示弟弟适可而止。 “老巴不会生气的。”凌晓飞凑过去，小声跟自家姐姐说道。虽然是小声，可都明白，小声不过是意思倾向，该听到的不该听到的，都能听到。 至于程安，拿“老巴”这个称呼打趣队友朋友还可以，如今真有人真情实意地这么喊他，他就浑身不得劲。 而且，喊就喊吧，偏偏发音不标准，时常会把第二个字，念成去声。 他这张脸再成熟，也不像是有个即将成年的好大儿的样子啊。 程安不想计较这人是不是有意为之。他只是有些后悔，之前自己说的那些多余话。 …… 当时凌晓飞还是一副小心翼翼，动不动就一副受惊吓的模样，凌非凡很担心他，有时候在任务中，心思也全聚集在自家弟弟身上。 程安一看，这带俩人出来磨练，结果最后被磨练的只有自己。 追根究底，就是凌晓飞过于谨慎，放不开。最初是觉得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发脾气，会赶两人走。之前开的那句玩笑话，又让凌晓飞误会，觉得自己不是喜欢他姐，就是喜欢他，更加忐忑难安。 于是，程安顶着一张本应该极其有威慑力的面容，轻声细语地躬身，坐在小公园里，跟人谈心小半天。 第107章 不对劲 当时是在基地内，刚好有一对父子路过，那孩子才五六岁的样子，喊着让爸爸背。那位异能者一把将孩子拎到后脖子上，在孩子开心的笑声中走远了。 凌晓飞一脸羡慕地盯着那对父子，倾诉自己对父亲的渴慕。 他和姐姐很小的时候，父亲就去世了，是母亲一手拉扯大两人。姐姐很懂事，总是主动承担家里的事务。就连他，也是姐姐一手带大的。所以比起母亲，他更亲近姐姐。后来母亲去世，他对姐姐就更紧张了…… 然后又说，很羡慕程安有强大的异能，其实每次外出任务，他都有种跟在父亲身边的安全感。 程安那会一边聊天，一边心里想着穿书者什么时候动作，随口安慰了一句，那就把他当成父亲，只要姐弟两人能变强就行。 那天之后，凌晓飞似是试探了两天，在他面前才开始慢慢大胆起来。 程安还挺喜欢这种氛围，而且凌非凡半个多月没动静的异能，也有了提升迹象。他也就不在意姐弟俩越来越放松的言行。 有一次任务回城后，队伍解散，凌晓飞慢走两步，突然跳到他背上，一把环住他的脖子，亲切地喊“老巴”。 当时和他们住得很近的，对程安带俩人随队一直持反对意见的一个异能者，平日里对姐弟的态度，人前还好，人后除了刻意无视就是有意讥讽。但见到程安，还时不时会打个招呼，表示下友好。 此时见到两人私下里的关系，比在队伍里表现的还要好，都没过来跟程安说话，只是放缓脚步，远远跟着后面，往住处走着。 程安早就察觉到凌晓飞的小动作小心思，没制止，身后挂着个人，往住处走去。 路上又看到那对父子，孩子骑在父亲脖子上，笑得很开心。 凌晓飞满声羡慕道，有个父亲真好。还对他道谢。 “背就算了，骑脖子可不行。”程安立马出声制止。 虽然按照他的异能，脖子上就算坐个成人壮汉都不会有事，但事关尊严。 而且这段时间，凌晓飞个子猛窜——不知道是不是和他的特殊异能有关——和他的身高差距，从一个头还多，缩短到半个头。 当时凌晓飞趴在他脖颈一侧，闷笑不止。 后来几乎每次见面，他都会从背后绕过来，跳这么一下。 几天后，他觉得有些不耐烦，提前离开原地，两天没让凌晓飞在任务之外的时间遇到他，更别说被跳到背上。 于是再次随队任务时，凌晓飞对他又一脸小心谨慎的模样，也不主动说话了。等到他问怎么回事，对方很伤心地回问，是不是自己哪里做错惹他生气了。 那天，程安主动提出背他回家。第二天，人立马又变开朗了。 程安叹息，自己果然不适合带孩子。孩子太皮，他没耐心，孩子装下可怜，他就不忍心。 不过他算是看明白了，有事情当面直接说可以，如果刻意躲避，这小子就会胡思乱想。 只是当面说了，就算他摆出再冷的表情，这人也一副看穿他不是真生气的样子，继续打蛇随棍上。程安无奈，只好随他去了。 于是，每次这人一跳过来，他立马将人扯下。对方虽然一脸可惜的表情，好歹没当场二度跳上来。 他也不是生气，就是不习惯跟人这么近距离接触。 …… “你有什么事？”程安故意摆着脸色，沉声问。 凌晓飞凑近，用异能沟通，跟两人说道：‘我发现有人不对劲，我在想，要不要跟队长汇报。’ ‘谁？’凌非凡问道。 ‘郑副队长。’ 程安不动声色望了眼凌晓飞。 关于郑副队长的事情，他早有知晓。 在首领的默许下，他早就建议队长，借着任务由头，跟穿书者插在基地里的异能者所在队伍，进行组队合作。在基地外的任务中，对方会因为目标对象实力太强，而遭遇不幸。 不过总有漏网之鱼，且有些人是队伍内核心成员，他也不能做得太明显，以免被穿书者注意到。 如今，被凌晓飞发现异常，不管对方有意还是无意，都说明，大动作要开始了。 ‘你发现什么了？’程安问道。 ‘他不是从不随队伍外出任务吗？尤其还是远途任务。可刚刚，我听到他和队友闲聊，说三天后出发去往限山岛的队伍，他也加入。 ‘之前我就觉得他不对劲了。当初把我和姐姐带回来后，他就和副队组长说了一句，新成员，就再没管过。 ‘我和姐姐跟着老巴一起出任务，他也没看我们一眼。可是这周，我们一回来，他就格外热情，主动跟我们打招呼……’ 程安瞥一眼还在叭叭说个没完的凌晓飞，没搭话。过程不是他以为的有理有据，单就结论来看，倒是歪打正着。 最后两人听了程安的话，将这一发现埋在心底，没对任何人表露出异样。 去限山岛前的这几天，主队没有任务安排，程安带着两人，继续在基地周边“训练”。 在出发前一天，凌非凡的雷系异能，成功步入六阶中期。凌晓飞的特殊异能，也进入五阶。 凌晓飞欢快地将小树扔高又接住，跟一根小木棍玩得开心。 当初，程安并没有费太多口舌，就说服首领，让小树留在基地。 关于那个女人的传言太盛，多一条“诬陷”，很正常。 首领还为小树开了一次“自证发布会”。不需要过多辩解，就小树一出面，说几句话，回答几个问题，就都清楚了——这位植物王的孩子心性，没人教，做坏事都难。 不管首领有什么心思，目前局面对主角二人来说，是有利的。 他还在住处附近的公园，给小树申请了一块空地，半个球场大小，面积比当时它的木荷树林小很多。在询问过首领后，程安又将小树带到基地南面，帮它圈了一大片区域。 小树很高兴，自己可以像人类一样定居，终于不用逃来逃去了。它不再粘着程安，而是在基地外忙活。没两周，基地南侧远处的山腰到山脚，木荷树林从东向西长满一片。 此后小树就回到基地内，很少出城。它更喜欢待在基地内的木荷小树林，和路过的人类聊天说话。 虽然有人眼馋这么近就有一株植物王，但到底植物王威名远扬，大部分异能者并不会轻易冒险。少数别有用心且付诸行动的异能者，大多都是外来势力插进来的人，被揪出后，正好交由首领处置。 凌晓飞回到基地，一有空，除了跑无空区一趟探望人，就是跑去木荷树林找小树聊天。有时候还带着小树到处转悠。 到如今，小树总算勉强承认，他这个平等契约者的身份了。 出发前一天，凌非凡姐弟俩来找程安，想带他去一趟无空区。 第108章 出海任务 凌非凡祈求道：“想给你介绍一个人。” 凌晓飞在一旁，也一脸郑重认真。 程安暂时没有事情，也就跟他们去了。 他大概能猜到是谁，二人口里的那位阿婆。 当初他刚登记，进来龙岩基地时，凌晓飞出门去找人确定异能的事情，就是找这位。 只是凌晓飞回去的路上，想起前一晚那个男人，绕路过去看一眼，就被抓个正着。 这位阿婆，末世前住凌家隔壁，有一个刚两三岁的小孙子。末世后，两家关系也一直很好，相互照拂。凌母外出任务时，就是这位阿婆照看姐弟几人，打跑来抢偷的其他异能者。 后来，凌母去世，阿婆就往无空区深处搬离。普通人居多，异能者的出现次数少些，威胁就少些。 而凌非凡姐弟二人，则搬到靠近主路的位置，方便队伍进出城。凌非凡每次出门，都要千叮咛万嘱咐，让弟弟不要乱跑。房屋她布了雷系异能，还在阿婆那边做了连接。要是房子被强行攻破，阿婆会很快赶过去。 剧情中，阿婆在远处，看着凌非凡一路成长，直到坐上首领位置。 由于凌非凡的剧情记述，主要是在进入天戟队之后——而她在孤身进入天戟队后，不想连累阿婆，很少去看她，只是对无空区多些关注——因此，关于这位阿婆的剧情信息几乎没有。 穿书者剧情中，穿书者因为对姐弟二人的关注，从而注意到她。她曾让阿婆帮忙劝姐弟两人，阿婆面上应了考虑考虑，等穿书者走后，就要去找凌非凡。穿书者留在暗处的人察觉到异样，当即杀了祖孙二人。 “当初，阿婆知道天戟队邀请过我后，就一直想让我来。后来去找你，也是阿婆建议的。”路上，凌非凡说道。 “你这位阿婆，这么看好我？”程安开玩笑道。 “其实是因为北边权……”凌晓飞没说完，嘴巴被凌非凡一把捂住。 两人紧张地望着一脸平常的程安。 “权先生？保康基地的？”程安笑道，“是不是那位，据说有预言能力的权先生？” 姐弟对视一眼，还是点头应了。 “看来，我确实是你们二人的贵人。以后好好听我的话，听到没？” 程安打趣道，一人脑门给了一个爆栗。 凌非凡也不捂着弟弟嘴巴了，揉了揉额头，继续带路。 阿婆住在无空区深处，距离城南门位置很远，在无空区和东城区邻近区。平时靠给东城区的队伍做饭为生。 孙子已经十多岁，没有觉醒异能，一般是在家附近游玩。阿婆在东城区内，能感知到家里的情况，有事情还可以尽快赶回来。 据说明年就可以考试，进东城区的少年班。等以后觉醒异能，就可以直接升入中心区的异能初学班。 到了地方，见到人，凌非凡打了声招呼，正式介绍“恩师巴先生”。随后又闲聊几句，说要出远门，这两天就不过来看她了。 “呷，以前你们也出过远门，不用特意来看我。我们都很好。”阿婆人很好说话，目光扫过程安，脸上褶皱因为笑容再次加深，“巴先生，我听他们说过，你喜欢非凡还是……” 一直作壁上观的程安，舒坦的心情一落，脸色黑了几分。 凌非凡赶忙将阿婆拉走几步，很小声地说道：“阿婆，都说是误会了。” “哦，没事，不是误会也一样。我看呐，他很不错。长得帅，人好说话，又有实力。”阿婆叹了口气，“这个时候，能活着，比什么都好……” 程安在另一边，沉着脸，盯着凌晓飞看。 他不明白，成熟稳重，在他这里，怎么就变成好说话了。 “凌飞飞。”很不高兴的时候，他就喊凌飞飞。 凌晓飞极力解释着：“老巴，你别生气，真的是误会。我和姐都解释过了，真的……” 那边凌非凡跟阿婆进屋，又说了几句话，留了些晶石。 没一会儿，凌非凡出来。三人在阿婆笑呵呵的目送中，离开了。 …… 限山岛任务需要入海进岛，逮捕或清除某只高阶变异海洋生物。任务风险很大。 程安原本想过，要不要让姐弟俩留在基地。 问了一嘴，两人谁都不同意留下。 现在，就算没有他在一旁看着，两人的异能情况，也都能有很好的表现。而且他也确实不放心，撇下两人独自在基地。 就算凌晓飞的异能，如今能对基地边线围墙和防御护盾有加成，可一旦高阶异能者，向一点集中攻来，还是能攻破防御的。 龙岩基地此行的队员有数百人，包括天戟队和基地里其他队伍的高阶异能者。 另外还有来自兰溪基地、保康基地的队伍，在目的地附近等待汇合。 出发时，系统总算有了剧情提示： 末世后的大海，很危险。如今这个时候，靠近海域的岸边，极少有人类或其他活物踪影。龙岩基地算是离海比较近的一个基地，但从基地到海边的直线距离，也有两百多公里。 在剧情里，此次任务，队伍伤亡过半。 六阶初期状态的凌非凡，也参与了此次任务，虽身受重伤，可突出的异能实力表现，让她引起基地首领的重视和提拔。 在穿书者剧情里，穿书者掌控龙岩基地，得到主角凌非凡的晶石后不久，就到了此次节点时间。可她带着凌晓飞和自己的人手，提前撤离了。 当时也没有队伍前往海边，海洋里的变异生物径直冲上岸，很快探查到最近的基地，一拥而上。而龙岩基地，毫无抵御之力，就此覆灭。 程安再度起了念头，想要让凌非凡姐弟俩留下。 只是望着两人看过来的信任眼神，终究没说出口。 对凌非凡来说，这次的任务本就是关键节点，能让她在队伍中站稳脚跟，甚至向上走。 而凌晓飞的异能，如今已经能很好地与队伍配合，增加队伍输出攻击，最大可能的减少人员伤亡。 …… 限山岛，在龙岩基地东部偏北、兰溪基地东部略微偏南的海域位置。 大半天的车程后，三支队伍顺利汇聚。 此处已经能看到远处的大海，乌黑墨绿的海浪，翻滚着拍打在静寂的沙滩上。 三方队伍的总指挥，此刻交由大队长——龙岩基地这方的带队者，也是基地内副首领，七阶高期水系异能者。 保康基地的队伍人数少一些，且多为速度型和风系异能者，意在掠阵，并非主战。他们还带来一位光系异能者，徐晓敏。 主力军在兰溪基地和龙岩基地两方的队伍。 第109章 老冰与水货队长 兰溪基地方的队伍里，有雷霆队、元枫队、龙霄队等。几位队长都极其郑重严肃，就连一向随和的元枫队王队长，面上也没有了那股松弛感。 带队者是当日去往保康基地护卫队的队长，那名冰系异能者。只是当日高冷不近人情的冰山队长，今天有些不同。 看样子和龙岩基地的副首领认识，关系不错，两人见面打招呼。 “呦呵，老冰，你这异能该比我强吧，怎么保康基地没投你做大队长？” “怎么，你这大队长不够过瘾，想要个司令还是将军名头？等下次吧。” 两人右手交握，撞了下右肩，哈哈大笑。 好在有侦察员来汇报，二人快速进入任务状态。 程安早已看到熟人，不过没有相认的打算。 他听到了侦察员的汇报，心底突起一股不安。戳系统问，剧情中，此次事件的具体情况。 就在这时，他猛地望向西南位置，范围感知异能瞬间蔓延过去。 那边侦察员在汇报，今日的海洋有些不同寻常。 以往就算岸上没有活物踪迹，靠近岸边的海平面下，总会有很多变异生物来回潜游。可现在，距离海岸几十海里处，变异生物的数量较之以往，减少了半数多。 如果队伍没有其他任务，此行路径必然不会改变，而且因为海洋中变异生物的减少，会更加顺利。队伍会先在附近休憩，等明天一早再入海进岛。 剧情中，队伍来到此处后，顺利入海，登上限山岛后，才遇到大规模变异海洋生物的围岛攻击。在入海前，也没有出现目前这种异常情形。 程安用异能沟通到大队长，说了情况。 他同这位副首领的关系还算不错，曾搭档合作过两次高难度行动，任务中算是救过对方几次。 剧情中，这人与凌非凡本是竞争对手，最后却放弃争夺首领位置，转而投向支持凌非凡。 大队长望了眼他这边的位置，立刻改道，沿海岸线往西南而去，并下令全速前进。 …… 沿着海岸线往西南，一百多公里处，有大量海洋变异生物溯洄入江。那处入海口，是海岸距离龙岩基地最近的一处。 因为距离远，且有特殊异能的存在可以屏蔽一定感知，如果不是亲眼看到，很难发现异常。 若没有系统的确认，就算是七阶满期异能者的程安，在远处察觉到些微异样，也只会觉得是今日风浪大了些。 更重要的是，穿书者的人出现在那边。 若是放任不管，那个位置，对方很可能是在对龙岩基地图谋不轨。 他留心了下，队伍即将要去的限山岛——距离海岸近百海里，勉强在他的异能感知范围内。只是，海岛区域被特殊异能屏蔽。 通过系统得知，海岛上，只有沿海位置，有一些普通变异生物，慢慢活动着。别说是他们此行的目标，就是高一阶的变异生物，也不见一只。 千余人的队伍，倒也说不上浩浩荡荡。多数人的交通工具还是车辆，保康基地部分人，使用的特殊低空飞行装置。 路上，程安察觉到后车的郑副队长的动作，逮了现行。将其从所在车辆中拖出，凭空制住，悬在车外。 郑副队居然想趁赶路的功夫，往队伍中的异能者身上释放诅咒。 和权行之异能中的诅咒能力不同，这是一种，可以将诅咒力量，具现化为能量的特殊异能者。 他们可以将诅咒的能量储存，经由第三方持有——只要储存的容器得当，普通人也可以操作——对目标人物造成持续性的负面状态。 其诅咒能量，同阶异能者稍不注意，也很难发觉。而一旦沾染到，人会在不知不觉中“倒霉”，战斗中就算有极小概率失败，也会有性命危险。因此这类特殊异能者，也被称为扫把星、倒霉鬼。 程安将逸散的诅咒能量，及时隔离并聚拢。 前车中的水系异能大队长要过去，将其融入一滴水珠，强行灌入郑副队长的嘴中——或许称不上灌，只是接触到他的嘴唇，毕竟只是一滴水而已。 就见跟车被拘在半空中的郑副队长，躬身捂住腹部，面色痛苦。一秒钟内，身上有数道虚影变幻重叠数十次——那是他的普通型异能展现——紧接着，他被一团水流包裹完全，射向不远处的海域。隔着水团，能隐约看到，里面那位已经没了人形。 大队长拍拍旁边，摸着一脑门冷汗的天戟队付队长肩膀，“要不是因为你，首领早在发现他小动作的时候，就处置了。” “是。多谢首领。”付队长双手放好，恭敬回道。 郑副队长是最早跟随他的一批人，在末世初期给了他很大帮助。因此加入龙岩基地后，随着各类异能的竞相出现，对方的体型变化类普通异能，已经没了优势，但他还是将其留在队伍。后来对方因为冒险进阶，导致晶石受损，没了再进一步的可能。首领为此说过一次，他还是坚持为对方保留副队长的位置。 刚刚那些逸散的黑色能量，有一部分是从他身上的外套飘出的，那是上周队伍后勤部新添置的衣物。出发前，对方特地来和他说，任务时穿着，海边风大。他以为是关心，却原来是陷害。 如果不是大队长警戒，此时他们这辆车的人，全都会中招。或者，被大队长注意到，误会是他叛变，他也无从辩解。 程安对这位付队长的事情有所耳闻，也是因此，对基地首领持观望态度。 队伍在继续前行。 他又抓到几个搞小动作的异能者——龙岩基地内七位，兰溪基地内三位。不是想往外传递消息，就是想在队友身上做点手脚。 程安都交予大队长，没想到的是，大队长全都直接处置了。 “老冰，你不替他们说几句？”大队长冲旁边一样开着车窗的那辆车喊道。 虽然可以通过异能沟通对话，不过大多数时候，还是直接面对面喊话来得痛快。 “水货队长，管好你自家吧。”兰溪基地那位冰系异能者，胳膊搭在窗边，白了他一眼。 程安却听到了二人暗中的异能沟通对话。 第110章 走后门的主角 ‘毕竟是你们基地的人，我都没问过你，你真不在意？’ ‘我不信你没有被你们首领特别嘱咐过，对某人要绝对信任。否则你不会那么快发现那些异常。’ 程安没空多想，出发前两方基地中，发生了什么事情。 他的异能感知一直在开着，想要探寻，前方那些海洋变异生物的目的。 他猜测，如果对方想要用海水直接淹没龙岩基地，水平距离及海拔高度，都是阻碍。即便是穿书者，也不可能操控大规模海浪，越过滩涂和丘陵台地，对基地造成直接的致命威胁。 如果是让海洋变异生物，通过江流进入陆地，然后登陆。可那条江流主干流域，距离龙岩基地最近的地方，也有五六十公里…… 思绪纷飞中，在距离入海口二十多公里处，队伍停下。 所有依赖平坦地面行驶的车辆，都被收起，全员依靠异能前进。 此处地带虽然沿海，但丘陵和滩涂区域较多。要想尽快到达目标，直线距离，只能靠异能者自身赶路。 凌非凡姐弟俩，听从嘱咐，一直跟在程安身旁。 此时，凌非凡的状态还好。 而凌晓飞面色白了些。要不是凌非凡用异能协助，他早被落到后面去了。 凌非凡要背他，凌晓飞拒绝了，往侧前方的人影望去。 那边程安有所察觉地回头看了一眼，移到他身前两步远的位置，“上来。” 凌晓飞脸上带笑，一步跳了上去，在他背上，嘿嘿笑了两声，小声说：“谢谢。” “谢谢！”小树成了一根火柴长的小木棍，藏在凌晓飞衣服内侧胸口的口袋。被压到后，钻出凌晓飞的衣领，也跟着在程安耳朵边小声又用力地说了声。 “小树，你记得也要出力啊，不能一遇到事就先跑路。”程安微微侧过头，扬起唇角，说了一句很认真的话语。小树是他让凌晓飞薅来的。 “小飞在，我不会跑路啦。” “是啊，小树可乖可厉害了。” “你这什么形容词。看你这么有活力，不像跟不上的样子。”程安好笑道。 下一句，他点出并制止了，对方要给他使用异能加成的想法。 凌晓飞又说了一声，“谢谢。” 小树也跟了一句，“谢谢！” 凌晓飞领域异能的强化能力，作用于异能者时，异能等级差距越大，异能消耗越多。 刚刚也是因为此，队伍集体下车赶路的时候，他用了领域强化，想协助队伍行进得更快些。 一时心急，加之作用对象的高阶异能者，人数众多，导致他的异能，差点被瞬间抽空。 程安察觉并制止的时候，已经晚了。 一般异能的耗空再积蓄，是有益于异能阈值提升的。但也要循序渐进，张弛有度。 现在战斗还没开始，就耗空异能，绝对是不明智的行为。 让程安意外的是，这一下，凌晓飞居然从候选主角，成功晋升为主角。 ‘系统，你对你家主角，还挺好。一次失败的异能表现，都能获得晋升。他是不是走后门了？’ 【任务者，没有后门呢。主角是因为异能表现，展现出潜能，因此获得晋升的。】 ‘知道了，就是走后门。’ 他真傻，当初居然相信系统说的，候选主角可能晋升成功，也可能失败，或者一直停留在候选状态。 【……】 到达入海口时，众人才看清，那些海洋变异生物，并没有大规模沿着江流往陆地方向去。 而是在不断破坏入海口，让周边更多的土地崩塌，被海水冲刷。碎石和土块，被源源不断运往海洋深处。 大队长收到了来自龙岩基地的消息：在基地西北方向和东北方向的群山后，有不明力量汇聚，基地防御力量正在调动，暂时无法对他们增派援手。 队伍已经接到命令，展开攻击。 许是因为，在海水中海洋变异生物更有优势，而在岸上情况截然相反。海洋高阶变异生物应战，居然知道借助战斗余波，崩散更多土地，让海水又往陆地侵入一些。 三个基地的队长还在讨论，那些变异海洋生物的目的。 程安因为一个突起的想法，不由得打了一个冷颤。 凌晓飞已经从他背上下来，在旁边站好。察觉到他的异常，凑过来轻声关切询问。 “没事。”程安面色如常回道。 他脑海里戳系统问：‘真的不能跑？’两个主角都在这里，只要带人离开，就能避免接下来的危机。 可是系统的回答是，龙岩基地是主角未来大本营，也与任务绑定到一起。他走不了。 程安知道，就算开口问了，这两人也不会同意离开。 队伍中有不少人发现异样，战斗的激烈程度很快降下来。 “怎么回事？入海口变大了？” “怕什么，照这速度，就算打上一个星期，也不见得能拆到山脚。” “江底变深了……” “怎么都跑水底下，不出来？” “它们撤退了？” “不能吧，这才刚打……” 另一边的海面上，水天相接处，出现一道长长的水墙，往岸边推来。 队伍发现并及时撤退时，程安跟着一起离开。 很快，队伍撤到东北方向的一片丘陵上，遥望海岸。 阴沉的天空下，那道海浪越来越近，越来越高。冲上陆地时，海浪高度仍有近千米。 震耳的浪涛声，淹没了一切声音。 然后，海水徐徐退回。最低处的水位线，比一开始高了些。 紧接着，数十米的浪花不断冲上岸边，又缓缓退去。如此反复，水位线渐渐向陆地侵入。 滩涂崩塌被淹没，岸礁碎裂被冲垮，入海口区域汪洋一片，彻底成为大海的一部分。 第一道巨浪落下，没一会儿，远处水天处，又一道水浪长线浮现。 队伍身后的远处，龙岩基地处于丘陵台地之后的一片平原上。 龙岩基地，周围被三大群山环绕，他们来往，也都要翻山越岭。其位置位于三大群山包裹的空地中部偏南。 东西两侧，是一大一小两条江河，分别从西北、东北的山涧中穿出的。两道水流沿着两侧的群山山脚蜿蜒流淌，在最南方汇聚，并入一条，然后流经龙山涧，奔向东南海岸。 队伍里的几名治愈系异能者，等级最低，只有五阶。就连他们也发现了，龙山涧出口往日湍急的水域，如今水面降低，水流变缓，甚至还有继续缩小的趋势。 以往就算是干涸期，也从未有过如此明显的改变。更何况现在这个时候，该是汛期。 程安想到了之前那次，汛期河流水位负增长的探查任务，最终调查结果是，上游水流被其他河道分走。 后面任务中，路过那附近时，他也去实地看过几次，确实如此。 如今看来，确实和穿书者有关。 他听到大队长的异能沟通声音。 ‘巴天，你知道些什么，是吗？’ 第111章 巨浪 程安望向那边，三个基地方的带队者正一同望过来。 有队员好奇身边的人在看什么，也顺着望去。一时之间，两人中间，不少队友来回摆头观望。 程安转头看向西南面，那道正在逼近的水线，回复道： ‘三件事。第一，尽力拦下巨浪。第二，阻止龙山涧被堵死。第三，尽可能得杀死那些王级海洋变异生物。’ ‘怎么可能……’那边三位队长，已经接收到信息。无论哪一条，都让他们觉得匪夷所思。 他们望向海平面上，正在奔来的“海啸”。 毫无可能的事情。一时之间，竟谁也升不起阻拦的念头。 可程安知道，更匪夷所思的是，穿书者的目的，‘有人想要越过海沧市，水淹龙岩基地。’ “什么？！”大队长惊骇地喊出声，再次望向程安的位置。 海水一旦淹没龙岩基地，海洋变异生物自然也会涌入，其庞大的数量和水域中的跨阶压制，才是更大的灾难。 可是，且不说龙岩基地离海边，直线距离就超过两百多公里，这中间还有绵延近百公里的丘陵台地，也不可能会出现这种事情。 程安回望，快速说了想法与建议。 这是一场人与自然力量的对抗，本是不可能成功的事情。但没人退缩，包括保康基地和兰溪基地。 众人迎着湿腥的海风，各色异能亮起光晕，冲向那道巨浪。 木藤、金面、火焰、土墙、水幕、雷光、空间盾……所有的异能阻拦，都被那道宽广的巨浪高墙如数吞没。 那道连接至两侧天际的浪涛，继续逼来。最终到了岸边，拍打下来。好在高度已经降了三分之一，威势远没有第一次那般大。 由于处在涨潮时间，海岸边的水位线，还在持续缓慢上升。 在下一道海浪到来前，大队长已经下分任务，清除江水底部的海洋变异生物。 它们在海水底下，一直破坏海岸结构，让海岸更容易被海浪冲塌。 程安望向入海口方向的远处。 昏暗的傍晚下，海平面上露出十多只王级变异生物，正是乘着上一道巨浪而来的。在水域，同阶之中，它们远胜于人类。 ‘我记得，剧情中，最后只有陆地上有丧尸群活动，海平面上并没有这些海洋生物，是为什么？’ 【剧情信息：海洋变异生物，能通过食用血肉，和吸收晶石的方法增强……】 丧尸血肉连异能者都能感染，海洋生物自然也不例外。而且因为是在水域，只要一片区域被丧尸血肉污染，处在其中的低阶海洋生物，都会被感染，成为类似丧尸的存在。 然后，它们又会继续感染，其他不知情的海洋生物。循环往复，直到将海洋也变成行尸走肉的空间。 而那些被感染的海洋变异生物，也能被丧尸首领优先指挥。 有王级海洋生物发现这一点后，联合其他王级海洋生物，竭力清除海洋中的丧尸源，派遣特殊异能的海洋生物净化水域。 并驱使高阶生物沿海巡逻，威慑岸上的丧尸远离海岸。如果有误闯入的人类，或其他非丧尸感染的活物，自然是成为它们的腹中餐。 久而久之，便形成了海边的强烈对比：海岸之上极其安静，另一边的水域之下，却有极其多的海洋生物游动。 海洋生物的恐惧点，从未被公开过。因为末世十年后，海洋生物已经远远避开海岸。人类结束末世状态，重新入海后才发现，海洋比之末世前，变得更为危险。 可是，穿书者应该也是能推测出这点的。 程安的视线，从海平面转向右侧的龙山涧。 依照龙岩基地所在的地形，只要龙山涧被堵死，就算这里的水域被污染，海洋生物也能从其他入海口，通往基地上游的水域…… 他再次用异能沟通大队长。 横贯海平面的第三道水线，正在由远推近。 七阶异能者们，都明确感受到了，比先前两次更重的危机感。 不只是因为海浪越发逼近的降落位置，更是因为隐藏在海浪之中的，那些王级海洋生物。 程安觉察到了，其中还有人类异能者的能量。 他看向龙山涧西侧位置。 数百米的远处，穿书者和她的手下。 【警报：穿书者已出现！任务建议：阻止下一次的海浪破坏地势！】 ‘你个马后炮。’ 他早有预料，若是仅靠海浪改变地势，效率并不高，队伍完全有时间清除附近的海洋变异生物。 可如果在龙山涧两边的山峰，埋设威力巨大的炸药，再一同借助海浪和王级海洋生物的力量，完全有可能在短时间内填平龙山涧南部，将水流彻底堵死在北方。届时龙岩基地东北、西北两方的水流再被一齐泄出。 仅靠如此，当然无法短时间内，完全淹没三大群山环绕的内部地区。 穿书者那方的水系类型的异能者们，再加上庞大数量的海洋生物，将海水大量引入山涧北方。龙山涧被完全堵死时，基地周边群山的关键位置，也会被填堵。 在半天时间内，引导水位逼近龙岩基地，是极有可能的。到那时，不需要淹没整个龙岩基地，也能轻易攻破基地防御。 程安暗自叹口气。他本想保留异能，留待急用。因此，早就建议大队长，提醒过首领炸药的事情，并派风系和速度系异能者，在龙山涧两边的山上寻找。 只是，结果肯定不如人意。区域面积大就不说了，如果炸药附有屏蔽感知的特殊装备或异能，找到的希望更渺茫。 “那个女人！”有人已经发现龙山涧另一边的那群人。 众人看着那女子挥手打招呼，没人回应。 然后就看到，刚刚被派去山涧那边搜查的五名风系异能者，凭空悬吊在龙山涧西侧上方，每人头顶上有一个手电筒，从上到下，打亮位置。 夜幕下，空中有细雨飘扬。程安在雨雾中，嗅到一丝异能元素。 龙山涧以南，由于地面大块区域坍塌，海水已经蔓延至山脚前。 巨浪在临近。 系统提示，主角面临最关键节点。 任务内容：拦住当下第三道海浪，保护龙山涧不被堵死，保护龙岩基地和主角二人度过本次危机。 ‘又搁这等我呢，系统，你最好不要被我抓到把柄。’ 【请任务者不要误会，一切都是任务需要。】 系统的女声称得上是甜美，可话语里的意思，让程安一丝愉悦都无。 ‘之前，我说这个主角走后门，你还狡辩。原来是你主动给开的后门。’ 如此海浪威势，先前已经领受过。在场所有异能者的力量，不过只略微让其减缓速度。可就算众人都是七阶满期异能者，只怕也难以完全拦下。 何况这一次的海浪，扑面而来的威压，比上一次更强势数百倍。 ‘小树，找到了吗？’ ‘哇，小树只找到一些，才一千来个……’ ‘可以了。’ 第112章 退去 程安让小树，在龙山涧两侧的山峰和峡谷区域，寻找异能无法感知的“盲点”区域，然后将其标记。 他自己也找到一部分。 程安盯着西方那边。 异能者良好的身体素质，让他能在夜幕下的阴雨天气里，也能看清远处那人，及其脸上的神情。 他的目光，同穿书者轻飘飘乱晃的视线，撞个正着。 对方脸上出现戏谑的神情，冲他笑了笑。 一秒钟内，双方中间，隐隐有异能能量冲击数十次，如同隐约的烟花般，绽开在龙山涧出水口以南的半空中。 下一秒，龙山涧两侧山峰上，及龙山涧水道上空，飞出千余个黑点，飞速射向海面方向。 穿书者面色一变，可只来得及拦住最后十多个。旁边有风系异能者和空间异能者，追着要往海面方向去，被她喊了回来。 正在施加异能减缓巨浪速度的众人，有人注意到了那些射向巨浪的虚影线条。但因为速度太快，天色又暗，没人能辨认出，那些到底是什么东西。 紧接着，远处夜幕下，海面长线上，中间部分，同时爆发几处光芒。 两分钟后，震天轰鸣声，接连传来。 海浪长线被劈开，很快又恢复一体的连接，可整体高度，已经骤减至百米以下。 程安听到，那边穿书者气急败坏的命令声。 夜色下看不清晰，但在场的异能者们，能用异能感知到远处。海浪还在继续逼近，并且在持续升高。 很快，海浪高度再次攀升回数百米。 重比千钧的海浪，奔腾着袭向岸边。 两侧稍矮的浪花，被海岸线阻拦，高度迅速降下，也无法再前进。正常情况下，海浪是整体的，大部分水势动能被阻拦，也会影响到其他区域的水浪。 但中间那道千米宽的海浪，漫过一片汪洋的入海口后，高度反而继续推高，攻势更甚。 目标，龙山涧及两侧附近的山体。 …… 程安已经带着凌晓飞及徐晓敏，出现在山腰，靠近山涧东侧的地方。 七阶异能者们，也同步跟到。 在众人惊惧的目光中，山涧两侧，山上的断木、石块、土壤等等，所有与山体不相连的物体，全都急速晃动着浮空。面前的水域中，也冒出一块块巨石、土壤、枯木等各种物体。 所有的漂浮物，飞至龙山涧前方，迅速搭成一道千米宽千米高的斜坝。 坝体上方倾向海浪方向，最下方边缘位置，就在程安几人侧前上方三四米处。 接着，有藤蔓、冰晶、水流、金属等各种异能形式，快速跟着覆到上面，进行加固。 下一瞬，涌来的近千米巨浪，拍打在斜坝上。与此同时，数千道强势的异能攻击紧跟其后。 然而，除了顶部漫出一些水滑落到另一边，斜坝只颤动了一下，便恢复安稳。 如此近距离的仰视数百米海浪，比远处观望水天交接处的海浪长线，还要令人震撼。大自然的力量，人类从未完全征服过。 一旦坝体抵挡不住而崩解，直接暴露在如此威势下，即便是七阶异能者，也会重伤。而六阶异能者，更是有死亡的危险。 在场所有人都清楚这点，但在龙山涧东侧的异能者们，无人退缩。 刚刚被悬挂在龙山涧西侧的，那五名风系异能者，在坝体成型前，就已经被程安接回，站到一众七阶异能者身后。 而最后两秒钟，所有的六阶异能者们，也全都加入进来，共同协力维持着。 在巨浪往下往后退去时，坝体两侧及下方位置，已经有异能者和大量海洋变异生物趁机攻来。 在队伍两侧及靠前的异能者，只能暂时抽离支撑的异能，用于防守。 斜坝再次晃动了两下，好在依旧稳稳伫立，没有坍塌的痕迹。 等水位彻底退去，海面上的王级海洋生物，显露在视野里。 数量上千只！体型庞大的鲸鱼、蟹王，凶猛的鲨鱼、金枪鱼，触手攒动的章鱼、水母…… 这让在场的异能者们不由得怀疑，是不是全海洋的王级生物，都聚集到这里来了。 双方遥相对峙片刻。 这之间是浪花拍击海岸的哗哗声，与风穿过丛林和岩石的呜鸣音。 直到有两名空间异能者到来，按照命令，站在山涧旁，往水中扔着一具又一具的丧尸。 明明是失去晶石没有丝毫战斗力的丧尸，却让海面上那些王级海洋生物躁动起来。 扔下去的丧尸，还没接触到水，就被一个个气泡隔绝，漂浮在水面之上，血肉没有散落出来一滴。 “人类！你们这是在污染大海！”不知道是哪位王级变异海洋生物发出的声音，声音高亢，又带着一丝特殊的回音。 大队长往前一步，借助异能，高声回道：“我们家都要被你们淹了，谁管你们家有没有污染？你们要是再敢进入陆地一步，我们会联合所有人类，将丧尸从各处海岸扔到海里！” 所有的王级海洋变异生物，全都静默不动，几乎全都在警惕观望着，人群中鹤立鸡群的那个男子。 如果不是他，刚刚那一击，集合了近千位王级的海浪攻势，完全能够轰塌这道山涧口。 …… 最后，双方暂时各退一步。 人类停止抛投丧尸，海洋生物退回海洋。 程安始终注意着，山涧另一边的穿书者。 刚在巨浪拍下时，她那边的异能者们，全都加入对屏障的攻击行列中。一击不成后，又从屏障两侧及下方攻击进来。 此时，她应该是在用异能沟通那些王级海洋生物。 “人类，你们内部的矛盾，不要再牵扯进大海。”是刚刚说话的那只王级海洋生物。 这次，程安确定了，是那些王级海洋生物最后方，最远处的，一只体型巨大的鲸鱼。 穿书者往程安这边看了一眼，似是咬牙切齿一般，凝望几秒，带人离去了。 众人紧盯着入海口的水面。 密集的海洋生物，翻涌攒动着，飞快往海洋方向而去。三个小时后，水面上的海洋生物，才终于有了减少的趋势。 三位队长相互望了一眼，眼神中满是惊悚。 不说那千名王级海洋生物，单就这些，远超出他们感知数目的变异海洋生物，他们也难以拦截。 就结果来说，大好。 又过了两个小时。 海水已经退回至，涨潮时候的正常水位线。 水面下的海洋变异生物，也全都散得干干净净。 最后一只王级海洋生物，远远望过来一眼，飞速潜入海下，离开。 夜空西方，高悬着一轮尚且称得上是圆月的明盘。 乌云已散，西方月光明朗，东方晨曦将出。 程安仍在伫立，遥望东南方的海平面远处。直到侧后方一只手，颤颤巍巍伸了过来。 “程、程大哥？” 他转头，看到徐晓敏满脸泪水，正小心翼翼地拽着他的衣袖。 后面是一脸惊骇的众人。 程安抬手摸了摸鼻子和嘴巴，看到手上一片深色。 斜上方，这几个小时内，不断遭遇暗中试探性攻击，仍稳固耸立的坝体，此时轰然崩散。 第113章 活着 这次，居然真的活着挺过了最关键节点。 程安很意外。 他满怀希望地心想，也许下次，结局形式还能更好些。 体内异能晶石几近破碎，倒是没有超出预料。就算能活下去，以后也很难有提升。 如果不是有徐晓敏这位光系异能者在，此时情况还要更糟糕。 至少，他还有两天时间。 清醒意识到自己的剩余时间，程安没有任何感觉。 只是第一天时，许是因为赶路回基地，虽然是坐在车内，可也让他觉得疲累和不耐。 当然，也可能是因为，他需要时刻注意维持异能，免得因为一个不注意，异能溃散，带动晶石破裂速度。 晶石破碎导致死亡，周围的元素暴乱，以他的异能等级，肯定会波及周边人。 他当时本来是拜托徐晓敏，特别照看主角两人，尤其是凌晓飞。 凌非凡的六阶中期异能，即便是雷系异能，在那种情况下，个人力量始终有限。 但凌晓飞异能特殊，加之与在场异能者的等级差距过大，很容易导致异能使用过度而受伤。 好在都结束了。 程安也知道了，此次三支队伍的合作任务，是保康基地牵头，唯一的光系异能者，也是保康基地特意邀请来的。 光系异能者的稀有程度，比想象中更甚。保康基地合作的数十个大小基地势力中，总共只有三位。在接收此行任务的内容和难度后，只有旭日聚集地，愿意支援光系异能者。 各基地本就对光系异能者保护得紧，就连个人信息不轻易外露，更别说支援其他地方了。当然，或许是因为旭日聚集地里的徐晓敏，异能等级最高。 旭日聚集地和保康基地，自然安排了七阶异能者们随行保护。徐晓敏本来还想留下，试图进一步治愈程安。 程安那会儿想起，上个任务时，在保康基地里看到，她拿着自己头像的场景。虽不知道对方是怎么猜到他身份的，但如果再感知到他的晶石情况，只怕不会轻易离开。 所以，他当时竭力屏蔽了对方的疗愈异能感知，将她赶回队伍，随队回程。 回到龙岩基地后，翌日下午，程安从基地南侧的木荷树林散心回来，还没进门，就见到凌非凡跑来。 曾经外人面前冷面强装成熟的小女孩，跟在他身边后，爱笑了很多。 现在，对方眼里带着泪意，倒是多了些如同在家长面前诉苦的孩子气。 “我知道了，首领他……他居然……明明他也保护基地……” 龙岩基地东北和西北方，两处山涧水流入口，当时在首领的带领下，往其他无人区方向的山群沟壑内，疏通了多个引水道，没有造成倾洪。 龙岩基地的首领，因为护卫上游两道入水口山涧，不慎被攻击到。受伤后晶石不稳，发生异能暴动。好在当时位置，离山涧入水口和基地都有一定距离，还有其他异能者们协助，没有造成更大损失。 加之有人提到特殊异能培训处的事情，关于首领吸收异能者晶石，导致晶石失控的言论，暗地里快速流传开。 副首领带队从海边回来后当天，六阶及七阶异能者们，几乎就都知晓了。 “所以，那些特殊异能者……”凌非凡话语里顿了顿，没说完。 程安明白她的意思，但没有任何表示。他自己都要死了。 而且主角早晚都要面对这些。 剧情已触发。 凌非凡是在当上副首领后，发觉到首领的异能不同寻常。后来经过一番调查，才不敢置信地确认，首领曾吸收过特殊异能者晶石。而那份被深藏的名单里，赫然有自己弟弟的名字。 可她无法为弟弟报仇，也无法确定那个名字是否只是重名，因为首领已经因为异能暴乱、晶石破碎而死。 在首领死之前，基地里的特殊异能培训处日渐式微，早被以入不敷出的理由关闭，相关人员的失踪，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凌非凡感伤了一会儿，跟着进门来，对程安道谢，又道歉。 她坦陈了刚到天戟队时，被首领接见的过程。 当时她受宠若惊。首领建议她，将弟弟送进基地的特殊异能培训处。她只是有一瞬间的直觉，不想以后见不到弟弟。加之先前听弟弟说过，队里新来的特殊异能者曾救过他，所以在首领面前，她抬了程安来作挡箭牌。 第一次找来程安，是来找麻烦，也是试探。她在基地里隐晦打听——尤其因为与首领见过面，算是取得了队长信任——很快估摸到程安的异能实力，猜测比入城登记的还要高。加之收到北方来的消息，更让她觉得，弟弟在程安这里，比在基地培训处那里，要安全。 后来，程安收下她弟弟帮忙教导，再后面，还喊上自己。七阶特殊异能者的亲自教导，让她欣喜若狂，尤其这位还一点都不吝啬晶石…… 程安听着凌非凡轻柔诉说的声音，只觉得心口憋闷，晶石状态都差点维持不住。 ‘系统啊，为什么你家主角，每个人都有千八百个心眼子？’ 【因为他们是主角呢，任务者。】 ‘……不愧是主角。’ 程安叹口气，对凌非凡说道：“我知道了。事情已经这样，你以后好好带领基地，就行。”他自己都觉得，这话说得特别无私伟大。 也不知道是谁利用谁。 他需要完成任务，所以会帮助主角度过难关和险境。 而主角们，想要在末世活下去，甚至是争夺权势，任何可以利用的，都不会轻易放过。 突然，凌非凡靠近几步，抬头目视程安的双眼，问出一句莫名的话：“是因为，我太矮了吗？” 程安已经快速退后一步，绕到沙发另一边去。 看着他脸上是明晃晃的疑惑，凌非凡抿唇，低声轻语。 虽然希望渺茫，可美好总是令人向往。 “我知道，现在是末世，没有人会做梦，觉得对自己好的人就是喜欢自己。甚至对方很有可能是有更大图谋，比如异能晶石。可是，天哥，我和弟弟遇到了你。我觉得……” “等等，你别说了，你不用觉得。”程安连忙出声打断她，“我知道你是愧疚，觉得我变成这样是因为你。但是，完全不是！” “如果不是因为你，晓飞肯定早就……我曾经也不相信的……”凌非凡站在那边，神色悲伤，声音哀婉地倾诉衷肠。 程安一时没忍心打断她的话语，听她继续说着。 “其实，从末世开始，我心中就一直有个英雄梦。我总盼望着，有一天，会有人到来，拯救我，拯救这个世界……” “你应该想想，为什么拯救世界的不是你。”这次，程安赶紧出声打断话语，“保康基地，你知道吧？” 凌非凡点点头，盯着他的视线，依旧执着。 “保康基地的首领，就是女子！”看她疑惑不明的样子，程安再接再厉，“还有，旭日聚集地，还是旭日基地，你听说过吧？” 凌非凡思考道：“听说过，旭日聚集地，据说是北方一个很大的基地。” 程安暂时抛开基地和聚集地的名称疑惑，极力想要循循诱导：“他们的会长之一，云棠，也是个女孩子。你就不能学学她们？” “会长？” “就是首领。哎，不用管称呼问题，不管是会长还是首领。总之就是基地老大。” “哦，他们首领好像确实是个姓云的女子。你对她怎么这么清楚？你喜欢她？” “……你能不能学点好的。” “你说之一，是不止一个首领吗？我怎么听说，一直以来，旭日聚集地的首领，就只有她一个？” “不管是一个还是两个，总之，只要你想，好好努力，说不定以后你也能成为龙岩基地的首领。好了，没事你就回去吧。再见。” 程安毫不留情将人隔空推出门外，关门。 以身相许？真没必要。好好一个高冷天才少女，要什么恋爱脑。 刚刚触发的关于凌非凡的剧情信息，从始至终，她就是一个人。连暧昧对象都没有一个。 从弟弟失踪，在发现项链后，她如同变了一个人。或许是唯一亲人的离世，让她封闭心门，她总是冷漠而孤独。纤瘦的身躯内，藏着巨大的爆发性能量，没人敢小看她，更别提对她出言不逊。 本来他还对海边一战抢了她风头有些在意，没让她像原剧情中那样，得到突出的异能展现。 经刚刚那一番话，还是不说了。反正当时被抢风头的也不止她一个。 他当时嘱咐过凌非凡，和其他六阶异能者们离得远远的，但最后时刻，她还是率先跳进来，其他六阶异能者们也紧跟而来。 龙岩基地首领，都因为这次事件，提前暴露了吸收异能者晶石的事情。目前的几个副首领中，最有可能接任首领位置的，就是那位领队海边任务的水系异能者大队长副首领，对方比现任首领，更让他放心。 想到刚刚凌非凡提到的，关于旭日聚集地的事情，程安戳系统，依然一无所获。 旭日聚集地是第一个任务时去的，却是任务结束后，剧情触发次数最少的。每次有触发，也都是和其他基地一起，比如与保康基地的合作进度，全国幸存者结盟的名单更新等等。 之前还没怎么在意，可如今，各大基地势力都在统一和规正。这都末世八年了，旭日聚集地依然沿用原来的名称。 按照剧情中的发展，在前两年就该同其他基地一起，改名为旭日基地的。 也不知道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况。 前面有几次任务见到过云棠，看她异能状态还不错，如今至少该有七阶高期了。 可不知道江辰去哪里了，一直没消息，也没触发节点和警报。 程安担忧，那家伙不会是扔下摊子，跑路了吧。 第114章 活着 窗外夜色渐深。 程安坐在窗前，望着外面出神半宿。 他不能松懈半分，也因此无法入睡。不过对如今的他来说，三天不眠不休，完全不是问题。 他想了很多，关于以往的任务，还有回家。 从来到这里，从任务开始，他就抱着以任务为主的心态。 第一次任务时，他也想过，这个世界的真实性。但于他来说，只是任务。 第二次任务遇到穿书者，如果不是系统的一再强制性规定，或许他真的会尝试，先去说服穿书者，以快速完成任务。 去了鸣风城，贺队里的气氛，总是轻易让他想起，当初在旭日聚集地的时候，想起那些死在末世半年的熟人。被氛围感染，有时心神会不由自主地松懈几分。他好似才意识到，于此方世界的人来说，一切都是真实的。 后面多次任务，每次都会让他愈加怀念，前面几次经历过的人和事。 他对穿书者的仇恨，终于是和这个世界的人同步。 可是，终究是要回家的。 …… 突然有人来敲门，是凌晓飞。 最初两人见面时，凌晓飞是一个看上去面黄肌瘦、身体瘦弱的孩子。 跟在他身边后，不知道是因为吃好了，还是特殊异能带来的提升，如今已然成长为体态颀长、面目清俊的少年。 “天哥，我睡不着。我能找你说说话吗？” 程安坐在窗边，看门外那人故作可怜的模样。门都开了，不管之前能不能，现在都能了。 凌晓飞进门，搬了一个小凳子，在他旁边坐下。 程安听他低声说着，没插话。 凌晓飞也是来道谢和道歉的。 道谢的原因，显而易见。他们姐弟俩欠程安的，何止那一百颗六阶晶石。 道歉是因为，他觉得，当时把所有的领域加强异能，都归到程安一人身上，才造成对方这样惨重的伤势。这两天因为愧疚和害怕，回到基地后，没敢靠近他。 “当时我只觉得你最厉害，所以才……”凌晓飞低着头，声音里带着浓重的鼻音，“我太弱了，要是能给所有人都……” 房间里，眼泪一滴一滴掉落在地板上，“吧嗒”“吧嗒”的声音格外明显。 程安摸摸他的发顶，轻轻按了下，“别多想了，是我让你这么做的。而且要不是你，说不定我也不能成功拦下那道海浪。” “真的吗？”凌晓飞没有抬头。虽然他的话语里没有相信的语气，可眼泪砸落地板的声音，还是变缓，停了。 程安知道，对方只是觉得，这样说，能让他感受到安慰生效而已。 当时之所以带凌晓飞过去，本就是想借助他的特殊异能增幅能力。即便是在那种攻势下，他也有把握，至少让凌晓飞活下来。 而且因为两人异能等级差距有些大，担心对方受伤，还让徐晓敏在一旁注意，优先关照和治愈凌晓飞。 效果虽然不大，但还是有的。借助那一瞬间的力量增幅，加上系统协助的极限状态，强行进入八阶，然后直到满期状态。 可惜八阶满期状态只维持了那一下，好在抗住了最主要的，海浪和异能者的正面冲击。他坚持等到了王级变异海洋生物都撤离完，异能从八阶初期，跌落回七阶满期，卡在进阶前的状态。 当时如果没有抵挡住最后一道海浪，或者屏障有所动摇，那些王级海洋变异生物，绝对会径直冲上岸来。到那时，才是真正的无法阻挡。 凌晓飞将脖子上的项链拿下来，递给程安，“这是我姐送给我的，后来我偷偷找人问过，据说这上面的图案是护身符。” 他还将小树也带了过来，留下后就离开了。 项链背面，后刻画上去的字母，已经被磨光，表面一片光滑。 程安随手扔进系统空间，又跟小树闲聊了小半宿，给小树说得都要打瞌睡了。 一早，天还没亮。 一出门，程安就看到，路灯下姐弟两人，正站在一辆小越野车旁，沉默地望过来。 “我们送您……”两人一齐轻声说道。 他摆手拒绝，也是道别。然后转身，往南城门的方向走去。 有一位异能者等在队伍宿处大门口，说是副首领吩咐过，务必送巴先生一程。 这次程安没拒绝，上了车。 路过无空区时，有所感触。 无空区，人多到没有空余地的意思。他当时见到这里，听了解释后才恍然明白，最初从南城门登记进来时，守城队员见到他为什么会意外。 个别强者喜欢在夜间外出打猎丧尸，本不是稀奇事，毕竟夜晚丧尸更活跃，数量也更多。 而南城门靠近无空区，从这里进出的，大多是普通人组成的队伍。异能强者们占据了其他三个城门通道，没有异能的普通人，甚至不被允许从其他三个城门出入。高傲的异能者，也少有从南门出入的。 即便是从其他地方过来，也该是从其他三个门进入。毕竟从城南门往南，直到海边，中间没有任何聚集地。 基地这片十分之一的土地，住着基地近九成的人口。这个数据是当时系统提示的。 在主干道两侧，楼体密集高耸，每栋楼只看窗户数量，也知道里面居住的人数很多。看不到的远处，有着更多更稠密的人口。 远离城墙的方向，再远处，是低矮的屋舍。有类似帐篷那种，空间窄小而密集，连在一起。甚至有人直接在大石块旁边的土坡掏洞，当作栖身之所。 之前由于威龙帮的肆意妄为，让普通人的生存极为艰难。他们甚至连一间房子都很难拥有，因为只要有新房子，威龙帮的人势必会来定时搜刮，晶石、食物、衣物等等一切有用的物品。 无空区如今的面貌，同他刚来的时候，有了些不同。 现在，远离城门位置，远处那些低矮帐篷的聚集区域，正在盖起一片片高而窄的楼房，虽然密集又狭小，好歹能让更多普通人住进房子。 不管首领的目的是什么，至少威龙帮换过队长之后，无空区里的普通人能活得略微轻松一些。 而海边一战，让基地明确看到了来自海洋的危险。从回来后，有更多异能者入驻此区。 车子驶到城南门，天色仍未亮。 程安是今天第一位出城南门的人。哦，还有一人，旁边的司机。 半路上，晨曦光辉渐出，洒在西边原区。光照离基地位置，还有两三个小时。 快到木荷树林时，程安示意停车，道谢后，让司机回城。 他一人往前方的树林走去。 小树今天是带了三朵小花苞的小树枝，一直在程安胸前安静垂挂着。 它问道：“你要死了吗？” 程安低头，用手弹了下枝干底部，没有回答，而是问道：“你等到朋友了？” “嗯。”小树稚嫩的声音闷闷的，“我能感知到，小花在附近。我还没有见到它，还没有介绍你们认识……你不要死，好不好？我可以给你建造更大的森林，给你盖更大更好的房子。” “人总是要死的。说好了，你可要好好地保护龙岩基地。” “我会的！” 程安从胸前“摘”下小树，弯腰将它插到地面，笑道，“谢谢你陪我到这里。你自己能跑吧，离远一些。” 小树在地面飞速成长为一株两人高的小树，根系在地面之下，已经连接到不远处的木荷树林。 程安站起身来，看到南面，整片木荷树林，向东西两侧延展，提前开了花。 “哥哥，再见！”小树被纠正过称呼，已经不会喊错了。 “再见。” 程安转身，往西边有光亮照临的地方走去。 即便春寒料峭，仍能感受到，阳光照在身上暖洋洋的温度。 不知过了多久，似乎看到木荷花林的尽头。 他好像听到一声细微的“咔嚓”声，异能元素不受控制地涌出，在周身暴乱、搅动。 过了好几个时辰，又好似只是几分钟，几秒钟。 总之，他的时间观念有些混乱。 最后瞬间，他有所察觉地回头，看到身后不远处，一身风尘仆仆模样，正逆着阳光站立，微眯着双眼望来的人。 随后视野闪过白光，然后又陷入黑暗。 意识也跟着沉入。 第115章 第七个任务 【本轮世界任务判定结果：暂时成功（主角走向待观测）】 【末日世界线重启……失败……】 【当前时间节点：末世九年。】 在熟悉的播报音中，墙边那道身影一动不动。 程安后腰抵在硬实的墙壁，微垂低着头。右手搭在曲起的膝盖上，另一只手滑落在腿边。 他脸颊两侧的碎发滑落，同昏暗的阴影一起，遮挡了面容。 上一轮任务已经结束，换了身体，重回到初始状态。 从来到这里，他是第一次在如此平和的状态下，清晰感受到，体内晶石碎裂，整个身体被异能元素冲破、撕碎。 让他不由得恐惧，恐惧下一次死亡。 甚至，让他起了念头，留下？ 悲痛的情绪涌上头，掩面想要哭泣，却因为面容还未选择，而被无脸面容憋到。 这次，他忍耐了很久，没有向系统求援。 还是系统察觉到他的状态，主动解救了他。 【任务者，要不，你先看下本轮次任务？】系统女声温柔建议。 ‘好。’他想，再糟糕，还能糟糕到哪里去。 这次任务，与熟人云棠有关。 云柏，云棠的哥哥，末世前出国求学，在回国前一天，末世降临。在国外有了队伍，稳定下来，已经是末世八年。然后带着队伍，跨山跨海，回国来找家人。 剧情中，他踏入夏国境内，顺利回到老家，与实力旗鼓相当的妹妹会面。知道江辰和妹妹的事情后，有意考验江辰，反而推动了云棠对江辰的情感发展。 没多久，遇到同样实力强大的爱人，两人结成欢喜冤家。并依照人类联盟需求，携手向西方发展人类幸存者联盟。末世状态结束后，二人在新世界继续相亲相爱。 而穿书者剧情里，云柏回到国内找回老家时，看到的是无处不在的丧尸群，和一地废墟。后来在邻省找到徐晓敏，才知道妹妹所在的基地，因为穿书者引来的丧尸潮，在末世初期就覆灭了。 于是，他将队伍托付给副队，交代好一切后，离开了。然后只身接近穿书者，想办法成为穿书者众多追求者之一。 也是在穿书者势力基地中，遇到原剧情中的爱人，对方同样是隐藏身份为复仇而来的。 两人从一开始的敌对、戒备，到怀疑、试探。表面不合，互看不顺眼，各自成为穿书者身边，最近最亲的实力追求者与“拉拉式”闺蜜。 后来在一次外出任务，队伍被打散陷入困境。而两人与穿书者被困一处，二人联手对落单的穿书者袭击，却未能成功。最后，双双曝尸荒野。 【本轮次任务：帮助男主完成与妹妹的会面，并保护主角，成功活过最关键事件节点。】 程安一时忘了刚刚的忧郁，不由唏嘘道：‘真是相亲相爱的一对，绝配。’ 连报仇方式都那么像。 ‘云家兄妹俩，是被诅咒了？为什么他们的剧情信息，都特意提到爱情？’ 其他男女主，关于亲情友情的信息不少，就没见过一点恋爱的痕迹。 对此，系统解释，纯属巧合。 巧合就巧合吧。程安心想，这次任务，好像没有那么糟糕。 如今男主妹妹云棠没死，他不会去找穿书者复仇，这样就不会被杀死。 ‘这算是，度假任务？’ 【任务者，请认真对待任务。】系统规劝道。 ‘系统，看看这次的异能，再说话。普通类型力量系，还不是让我来度假的？’ 【是七阶满期的力量系异能哦。】 ‘你就说，是不是异能划分中的普通类型吧。’现在，他连为什么还是七阶这个问题，都不想问了。 【……是的。】 普通类型的异能，除了因为觉醒此类异能的人数最多外，最主要的是，这类异能几乎就没人到过满期状态，都是高期后直接进入下一阶。 优势是，晶石充足，末世前期升级快。 劣势是，五阶之后的异能实力，会落后同阶的其他三类异能者一大截。 不过现在穿书者到来，她的灵泉水能改善异能者体质，让普通系异能也进入满期状态，倒是很容易。 只是在高阶异能者的实战中，普通类型的异能，终究无法对标其他三类异能者。 如今，就算他是七阶满期状态，最多能与同阶元素系中期状态的异能者切磋至平局。要是真有危机情况，他除了一身力量，别无其他战斗方式。 他又不擅体术，要这一身力量有什么用？同为普通系异能，还不如来个速度系，起码能跑得快一些。 本来还想凭自己实力担起任务，结果系统整这一出。看来这次，还是要依靠主角发挥。 ‘唉，错过才知道，前面几个的异能类型和异能状态有多难得。系统，你这是一定要我挂掉吗？’ 【任务者，请放心，异能类型和异能状态，均是综合任务后随机出的。】 ‘……’算了，不和这个故障系统争辩了，‘距离最关键节点，还有多久。’ 【八个月。】 这是目前为止，时间最长的一次任务。 此时所在位置，就在主角队伍的必经之路附近。 这里曾经是一个小村落，只是早已荒废，一眼望去，看不到一面完好的墙体。 至于这次的面容，程安快速选了三个关键词：威风、稳重、俊朗。 前面两个是他觉得比较靠谱，也没有太大影响的词语。 俊朗这词，是目前没啥事，他听系统多念叨了一会后听到的，就想看看这个新词和帅气有什么区别。 很快，面容塑造完成。程安捡了一小块破碎的镜子，观摩这次的脸。 他举着小破镜子，凑近又举高。 十秒钟后，程安毫不犹豫地指责系统故障。 ‘这俊朗不是帅气也就罢了，怎么还带傻气？’ 【是因为三个关键词的综合作用呢。】系统解释说，“俊朗”关键词的重点是后一个字，朗，开朗。 ‘还不如不综合。’程安黑着脸，扔了小镜片。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下颌线不够硬朗的缘故，加上浓眉大眼，面无表情的时候还好，是个威武英气的青年。但只要神态放松，咧嘴一笑，整张脸怎么看都是个憨憨形象。 【提醒：男主队伍还有一小时，进入任务者感知范围。】 随后系统又接了一句：【温馨提示：男主异能等级为八阶中期，还有三分钟，将感知到任务者目前所在位置。】 ‘八阶？！你大爷……’他还以为，这个时间点，异能者最高等级还是七阶。结果现在八阶都有了，给他一个七阶满期普通类型的异能，有用？ 第116章 从西方来的队伍 【提醒任务者，本系统没有大爷哦。】 ‘……’程安深呼吸，说道，‘我是说，我不应该是异能等级最高的吗？为什么没有？’ 【当前时间节点，异能者等级最高为八阶中期呢。】系统提醒说。 ‘就是你家主角，等级最高是吧。不愧为你家主角。’就算是意识对话，程安的语气里，也能明显感受到反讽。 【谢谢夸奖。为协助任务者，已定位附近七阶中期速度系首领丧尸，并引导过来。任务者只需要被重伤，然后被男主队伍救下，即可顺势加入其队伍行列。】 ‘……’程安除了无语，还是无语。 或许因为知道这具身体不会被感染，在被首领丧尸重伤，死命奔向男主队伍时，除了用异能快速逃命，他心中并无紧张之感。 ‘系统，你没联网，这学习能力也挺强啊。’距离上一次他想要假装受伤被主角救，已经隔了好几个任务。 【谢谢夸奖。】 ‘看来还是听不出反话。你继续学吧。’ 【……】 身后那只速度系丧尸追到半路，已经察觉到前方有一群极具威胁性的存在，追逐的速度慢了下来。 不等它转方向离开，浑身皮肤有乌黑的血液渗出。 已经往反方向逃离的丧尸，不过两秒钟，扑倒在地，变为一具一动不动的干尸。 程安气喘吁吁地瘫坐在马路上，身上满是被丧尸划伤的累累血迹。 看到夜幕中远处的那列车队时，顺势一倒，总算放心地舒了口气。 车辆行驶近，最前面一辆车上，下来两个男子。看到马路中间的程安还半睁着眼，其中一人抬手，有木藤从地面钻出，将他捆了个结实。 最前排的车上，有人传达命令，就地休息。 两辆大越野，两辆大房车，呼啦下来一群人，得有二十多人。绝大多数，都是东方面孔。车里还有半数人没动身。 他们的异能几乎全在六阶满期及以上。唯一低一些的，就是队伍中的那名六阶初期光系异能者。 程安被安排到了道路外的野地位置。十几步远处，有两名异能者坐那里盯着他。 有光系异能者过来，帮他治好外伤，回到队伍里汇报情况，说他被丧尸伤到，感染情况不明。 高阶异能者，能免疫比其等级低的丧尸感染。被同阶或更高阶丧尸伤到，是有概率被感染的。六阶之后的光系异能者，其疗愈能力，可降低同阶丧尸感染的概率，接近于零。 于是，还躺着的程安身上，束缚又多了几道。金属手铐，土板脚链。 “你确定？力量系异能者，七阶满期？”有队友低声问道。 “你这机器错多少回了？等副队长他们回来，让小简再看看。”另一名队友打趣道。 程安靠坐在土堆旁，目光毫不遮拦地打量那几辆车。反正他看不看，都会被对方戒备。 一刻钟后，在车队前进方向来了一辆小越野。车停后，下来三人。 从副驾上下来的那个男子，脸上覆了一个面具，只露出一双冷静的眼睛。他迈步往车队最前的一辆车走去。 程安猜测，这位面具男是主角。 【任务者，男主一直在队伍前面的那辆车内，还没出来哦。】 ‘……’ 那位面具男快要走到车旁时，车上下来一位青年男子，和周边几个队友说笑几句。 程安看到他的时候，还是不太确定，这位就是本次任务的主角。 好在系统给出男主出现的提示。 他和云棠很不像。容貌不像，气质也不像。 云棠属于明艳中带着英气的类型，会让人有种想要追随的膜拜感，只有相处时间久了，才会感受到，独属于她的那种温柔与细心。 而云柏是那种，温润斯文看上去很好说话的人。与贺宴州的温和中带着威势，或权行之的随和中掺着疏离不同，这位看上去，就像是一个极其平易近人的普通人，只不过是容貌端正略微出众了些。 若说云棠偏向武，那这位便偏向于文。他们唯一的相同点，就是左侧眉尾的那一小道浅浅的痕迹。 云棠是在末世后被伤到留下的，主角的这道伤痕，就不知道是末世前还是末世后留下的。 程安暗暗舒了一口气，普通人，应该不会有太偏离正常思维模式的言行吧。 不过，末世中还有人戴眼镜？ 因为异能的缘故，末世中的异能者们，身体外形上虽然不会有很大变化，但身体素质，包括视力，都会提高很多。因此，眼镜于异能者，完全是没必要的存在。 程安刚浮起来的心情，又沉了下。他看向那边，那位戴着黑色窄框眼镜的主角。 对方恰好望过来一眼，回应笑了下，微微点下头，转身和刚到来的面具男说话。 天色已黑，队伍在此停了一晚休憩。 这期间，主角队长派人过来，帮忙搭了一个小帐篷，还送来一份食物及水，此外没人和程安说话。 那两个看守他的异能者，时不时相互间聊几句，也没和程安搭一句话。他们一路过来，见过太多落单的人，如果每个人都要捎带上，只怕队伍走不了这么远。能给一顿饭食，收留一晚，已经是队长心善了。 程安一个人占了一份小帐篷。暂时隔绝了外面的视线，让他有些放松下来，也有心情跟系统交流，关于主角的信息。 ‘系统，你之前称呼男主，还有女主？不会是云柏他未来对象吧？’ 【恭喜任务者，提前发现本轮次隐藏任务！】 程安心底一跳。 男主，女主。 ‘这次任务，是两位主角？’ 【是的。】 ‘那关于女主的信息呢？’ 【女主信息尚未触发。温馨提示：跟随男主，才能触发女主信息哦。】 而这位女主，也是有最关键剧情节点的。 所以，就算是为了找到这位尚未露面，且没有一点信息提示的女主，他也必须跟随，最好是能加入男主队伍。 第二日凌晨，车队正要启程。 程安找到最前面一辆车，说想亲自和队长道谢。 后座车窗落下，云柏面带温和地说了声不客气，望见他站在那里盯着自己，问道：“还有什么事吗？” 程安望向他的眉尾，用手指点点自己眉毛相同位置，肯定道：“你那里，和我认识的一个人很像。” “是吗？”车内那人脸上的笑意加深了下，问道，“不知道你说的这人是谁？” “云棠，旭日聚集地的会长。她很有名。如果不是因为要找人，当初我也会投奔旭日聚集地。” 第117章 回国 程安顺利留在了队伍，上了队长所在的车辆。 云柏没有说自己和云棠的关系，只说好奇旭日聚集地和这位会长的事情。 于是，程安在之后的一个多小时，讲述了关于聚集地末世的“听闻”，还有其他几个基地的事情。 他将自己塑造成，云棠的一个小迷弟。 末世初期曾随队遇到过云棠的队伍，后面因为找家人离开东省。这几年，在其他地方，总能听到关于旭日聚集地和云会长的事情。 最后实在没话说了，连疑似追求者的事情都说了出来。 好在听到这里，云柏面色凝重地望向车窗外，没再继续问话。 程安捏了捏嗓子，灌了半瓶水。 现在的嗓音，比起他之前的声音，总会不自觉地扬高语调，一点也不符合这个身量。 可系统说，这是阳光开朗的声线类型，能让人更容易感受到，说话者开朗的情绪感染。 他就说，不能指望这系统有多靠谱的一天。 车子又行进了一周时间，终于看到高原草地上的国界碑。 就在此时，系统提醒，东南方位置出现穿书者队伍。按照正常行进速度，两支队伍不会撞面。 但程安担心，先前由于自己的出现，导致穿书者那边也出现偏差。 他扭头望向云柏，问道：“能不能让我开会儿车？” “看到回国，很高兴？” 程安用力点头。 云柏没在意，让开车的队员调换。 程安开着最前面的一辆车，往东快速行进，甚至略微用上了异能能量。路线慢慢偏向东北方向。 后方的车辆紧跟着。 直到车队即将驶入一个盆地，云柏点出并制止了他的偏路，换回之前那名司机。 “我车开得不稳吗？” 云柏打量了他一眼，笑说：“车稳，方向不太稳。你还是好好休息吧，国内的路况也不一定好。” 程安有些可惜，觉得飙速的感觉挺好。为了顾好车内其他人的感受，异能除了提速，还用在车辆的维稳。 他的异能类型，强行提速也只能使用一小会。好在已经与穿书者队伍的行进方向，远远避开。 这一路上，遇到过丧尸群、变异动植物袭击，三五个队友出手，就能完全解决。 程安都没见队长和那位戴面具的副队长出过手。 为了能留在队伍，每次战斗，他都积极参与。等战斗结束，清理完，再回到队长的车上。 对此，云柏从未说过什么。 队里其他人对上程安，见面点头，算是打招呼。 在那位叫小简的异能者，确定过他的异能类型和状态后，大家的态度也一样。 这位小简，是一位特殊异能者。只要感知到异能者，就能探知其异能类型及等级状态，堪称人形数据显示器。五阶以前，就能准确辨认高自己两阶的异能者，如今是六阶高期，平时跟风系异能者一起，跟副队长同行探路。 除了那名负责后勤的光系异能者，时不时喊他吃饭，就没谁和他多说话。 就算休息时，几个队友正聊得起兴，要是程安从旁边路过，会立马降低音量，或是暂停话题。 很明显的排外言行。 程安并不在意。因为对这次面容的耿耿于怀，他也不怎么想闲聊。 不过，见到队长，还是得多说几句话示好。 有时候，云柏会问几句，他是哪里人，怎么会到那么远的地方去。 程安说，自己是东省人。他妹妹就喜欢全国旅游玩。末世前几天，妹妹刚和朋友到了西部高原地区。末世后，家里只剩下他一人，他就往西部方向去。遇到队伍时，是前几天刚发现一只丧尸戴着他妹妹的项链，所以追着想拿回来，没想到那只七阶速度系丧尸跑太快，最后跟丢了。 云柏有所感触地点点头，“要是你继续留在那边，说不定还能找回东西。你不该跟我们回来的。” “当时，如果不是你让队友帮忙，我就死了。以后我跟着你，让我入队吧。” “如果是别的队伍遇到，也会施以援手的。入队的事情，不急。我来，也是找人的。到地方再说。” 程安点头，安静坐好。 他知道编的这段故事不够有说服力，但他如今的实力，只能打感情牌。好在寻找妹妹的共鸣，让对方暂时接受了。 一个半月后，队伍顺利地进入中部平原地区，继续朝着东方行进，很快接近旭日聚集地所在的东省。 系统提示，主角进入东省的时间点，比剧情中晚了一周。好在只是一点时间差，并不影响剧情正常进行。 快要到旭日聚集地所在的市区时，程安不由得怀念起来。 当初为了搜寻高阶丧尸，他跑遍了聚集地附近的这些山头，省内的大部分山区，他几乎也都到过。 如今，旭日聚集地已是省内最大的基地势力，其规模比当初扩建了很多。 车子驶入旭日聚集地后，程安那张有意冷了一路的脸，不由缓和下来。 等众人下车，找去会长所在区域时，却听说了一个坏消息。 云棠带队外出，按照计划，最晚一周前也该回来了。可直到今天，队伍都还没有消息。 说这些的是徐晓敏，她认出云柏后，外人面前强忍着的泪水，忍不住直掉。 基地另一位副会长，说会长有过指示，不能随便将守卫队离岗。云会长带走的那支异能者队伍，已经是基地最强实力，如果那些人都遇到麻烦，他们就算去了也没用，还白送人头。 前两天，徐晓敏已经和一支小队去过任务地，发现那里有大范围丧尸群的痕迹。 从现场痕迹，看不出云棠他们撤离哪个方向。从那里，往西南，是保康基地的方向。往西北，则是鸣风城的方向。西南方向，是其他的合作基地。 她已经联络到那几个方向，沿路地区中的合作基地，帮忙寻人，只是一直没有任何消息。她在聚集地里的地位，虽然是副会长之一，但云棠不在，她没有多少实权。 “别担心，棠棠不会有事。她很厉害的。”云柏轻轻拍了拍徐晓敏肩膀，回头望向一直跟着他的程安，“是吧，周山？” 程安压着表情，点头应声：“是的。听人说过，云会长很厉害。”他刚刚就在问系统关于云棠的事情，并没有触发危险警报。 云柏虽是这样说，但问了云棠的任务地点，带着刚到来的队伍，再次出发了。 程安也跟上。 车内，云柏望了他一眼，面上是似笑非笑的神情。 第118章 兄妹重逢 云柏问道：“不是已经到了这里？你怎么还跟着？” “我很欣赏云会长。她有危险，我不能坐视不理。”程安一本正经地回答。 云柏望向车窗外，搭在腿上的右手，食指一下一下有节奏地点着。 程安能感受得到，这位主角很焦急，很担忧。 他有心想要安慰一句，说道：“别担心。云会长很厉害，不会有事的。” 云柏“嗯”了一声，没有回头。他手指的节奏顿了一下，然后以一种稍缓的节奏，继续点着。 队伍行进的速度很快，程安察觉到了，云柏的水系异能也在助力车辆的加速。 一天后，到了西南部一座山林。几名队友下车，散开搜寻线索。 云柏也走下车，摘下眼镜，盯着群山环视半圈。等队友们回来，汇报完情况后，他锁定了西南略偏向南的位置。然后戴上眼镜，又回了车上。 程安看过那副眼镜，就是普通的没有度数的玻璃镜片。 看男主那样子，估计打架也得摘眼镜，也不知道图什么。这种末世环境下，总不能是图帅吧。 车子沿着队长指定的方向，继续前行。 半天后，云柏收到旭日聚集地的联络。说保康基地来消息，云棠他们和路先生在一起，离保康基地很近，正在往那边去。 “把那个保康基地的位置发我。我这就过去。”云柏和徐晓敏联络道。 等收到位置信息，云柏抬头来，看向程安：“她没事了。你不回去吗？” 程安答非所问：“我说过，我没有家人了。” 云柏点点头：“等回去再说。” 从加入队伍开始，程安就知道，这位男主对他的疑心和戒备，就从未消过。如今马上就要见到妹妹，对方心底对他的警戒，只会更高。 一周后，队伍已经火速赶到保康基地。 保康基地比之前来时，规模也扩大了。 程安打量着四周，脑海中，系统提示，男主与妹妹成功会面，本轮男主任务进度，完成一半。 他视线扫过那边，兄妹重逢的感人场面。 “受伤了……徐晓敏不是光系异能者？她没疗愈好？”云柏心疼地抚了抚妹妹眼尾处的那道痕迹。其实已经很浅了，但在他看来，就是很刺眼。 “我是故意留着的。我记得哥哥这里也有一道，每次照镜子，我都会想起哥哥。”云棠不在意地笑道，“倒是哥你，怎么还戴着眼镜？” 云柏扶了扶眼镜，“习惯了。你以前不是说，我戴眼镜很帅？” “哥哥怎么样，都很帅。”云棠忍俊不禁，与云柏紧紧拥抱了一下。 听到云棠的笑声，程安望过去的眼神，和云柏的目光撞个正着。他不由得眼皮一跳。 “周山，过来。” 云柏冲他招手示意，等他到了跟前，给他介绍云棠。 “这就是我妹妹，云棠。棠棠，这位是周山，回国的路上遇到的。” 云棠面上轻松肆意的笑缓了些，只剩礼貌的微笑，冲程安点头，打声招呼：“你好。” “棠棠，他可是很欣赏你。等回去，在你那里，给他安排个事情做。”云柏凑过去，和云棠小声说了，这人异能类型和异能状态满期的事情。 云棠惊讶地望了程安一眼，好似要开口说话，嘴巴张了张，又闭上。回头对哥哥点头，表示应下， 回到旭日聚集地的队伍宿处，云柏问道：“那位路先生呢？听说是他救了你，我得亲自去道谢。” “不用了，哥。他不在意这些。” 云柏再三坚持，一定要去见见人。 “好吧。回基地后，他就不见踪影。我问问周组长那边。如果他那边不行，我也找不到人。”云棠很快联系到周康乐的助理。 对方回复，周组长正在实验室中，晚上才会出来。 看兄妹二人又要话家常，程安说了一声，出门去。 他在保康基地内晃悠，找去市场，看了看设备和药剂，买了一些扔系统空间。 ‘系统，这次任务，真不是度假？’ 男主任务已经完成一半，而跟着男主，就能遇到女主。 ‘目前来看，不需要我做什么啊。除非穿书者找来……呸呸，我还是不说了。’ 他悠闲地边走边观景，出了市场区大门时，看到不远处的一个身影。 权行之面色憔悴地站在那边，身体瘦弱到，仿佛一阵风就能吹走。他的身体，和他已经七阶的异能状态，很不相符。 程安脚步顿了顿。 本想转方向，但好像这样更刻意。就照原路线，直着走过去，没准备打招呼。 路过人时，一道异能屏蔽悄然将两人圈住，隔绝外界窥探。 程安察觉到，这不是权行之的异能所布置的，而是他按了口袋里的一个开关。估计是周康乐的研发。 “从哥？” 权行之盯着他走过来，说出一个个不同的名字。 “赵宁？” “陈平？” “巴天？” “或者，程安？” 程安还是停了脚步。系统已经确认，这道屏障，九阶以下，无法强行窥探。 或许是对方那张，与好友过于相似的脸，让他无法完全漠视。 【警告任务者，不得将本世界真相，以任何形式，告知任何人。否则，视为任务中断，任务失败。】 程安不意外，这个故障系统，就会给他出难题。 经过几次“死而复活”，那些主角们应该会察觉到什么。只是，这就不关他的事了，反正不是自己“告知”的。 “知道太多，对你我都不好。”程安望过去，平声说道。 权行之垂在身侧的右手攥着，露出半根表链。他右手抬了下，又垂下去。只是定睛望着他，喃喃说了一句，“不一样了……” 随着程安走出屏障范围，屏障消除。又走出半条街后，身后那人突然倒下。 有身影快速赶过去，接住人，将其带走。 程安继续淡定平静地走着，实则内心在和系统拉扯。 ‘他认出我了？系统，你居然被你家主角打败了？’ 【任务者，主角的力量很强大呢。请保护好主角，世界等你拯救！】 ‘拯救世界就算了，还是靠你家的主角们。我就顾好当前的任务主角行了。’程安心里默数着人数，‘云柏和他未来对象，是第八位和第九位吧？’ 【是的。】 这次任务结束后，还有最后一人。完成后，就能回家了。 还能赚一个愿望。 程安的脚步，又轻快了一些。 第119章 回到旭日聚集地 另一边，云柏没有见到那位路先生，倒是去见了周康乐和基地长。 又在保康基地休整了两日，随后一行人返程，十五天后，终于回到旭日聚集地。 徐晓敏早已候在最外面的入口，远远望见车队，面上的激动和欣喜难以掩饰。 等车队驶近，最前方一辆车子还未完全停下。徐晓敏已经跑到车前方侧边，与车上跳下来的女子抱个满怀。 “棠棠……呜呜……吓死我了，差点以为见不到你……” “瞎说什么呢，我这不是好好的。”云棠轻轻拍着她后背，安抚道。 两人手拉手，一起上车。车辆继续往聚集地内驶去。 程安一直跟着云柏，也在这辆车上。 路上，徐晓敏哭诉：“我应该跟你去的，我不该偷懒……” “敏敏，和你没关系的。”云棠轻抚着她的手背，语调轻柔地说着话，“因为之前的海边任务，异能消耗过度，你都还没休息好，就又跟去保康基地。这下更难好利索了。后面，你还得好好休息一段时间……” “海边……那次，我也没能帮到程大哥……” “怎么会？我听他们说了，幸亏有你在，才让大家免了很多伤亡。程……不管他是不是。总之，那位不是也对你说谢谢吗。如果你没帮上忙，依你程大哥的性格，才不会搭理你。” “真的吗？” 云棠点头，缓缓说道：“而且，当初你是因为权先生的预言，说他有可能会在那里，才一定要去的。他要是知道这个，一定会再次跟你道谢的。” “我不要他道谢，我只想，大家都回来……” 二人在中间一排座位，又抱作一团。 程安坐在第三排，望望一旁，看似目光随意扫着前面两人的云柏，继续保持沉默。 他不知道，原来上个任务最后，徐晓敏是因为他，才支援去海边的。 当时，他好像确实说了谢谢。本是出于陌生人的礼貌谢意，想打消她的猜测，没想到，此时成了她被安慰的理由。 车再次停了后，两人才依依不舍地松手。 云柏低声咳了一声，示意先离开。 程安跟在他身后，半路听到他一分忧郁九分炫耀的声音。 “唉，棠棠怎么就这么招人喜欢呢？徐晓敏都有男朋友了，还粘着她……” 程安没应声。 “你说，是不是？”云柏突然回过头来，问了他一句。 “哦，是。”程安被迫应了一声。 “真无趣。你这样，我才不会把棠棠交给你。” “大可不必。”程安暗想，云棠要是知道她哥的想法，不知道会不会先把她哥交出去。 云柏点头肯定道：“你放心，肯定没有你。你不是棠棠喜欢的类型。” “是。”程安没敢表现太过，只是跟没气似的应了一声。 他不由想到江辰。上一次匆匆来了聚集地就离开，也没见到江辰。这次一路走来，依旧没察觉到他的气息。 云柏的队伍成员，大多都是跟着一起回国来，想要找到家人。 之前刚到旭日聚集地，很多人就已经忍不住想要离开。但因为云柏要找妹妹，需要人手，他们暂时没离开。 到保康基地，见兄妹二人见面，队友们纷纷辞别，走了一大半。他们说，如果回去找不到家人，会再回来旭日聚集地。 云柏将剩下的十多名异能者组成的队伍，交给副队长，就彻底放手了，成天在基地里，到处找人聊天。 程安跟着云柏，在聚集地内闲逛。 “你跟着我，做什么？”云柏奇怪地问道，“云棠不是给你安排了队伍去处？” 云棠来询问过程安，在她的主队里给他留了位置，不过程安拒绝了。 “你怎么不去？”程安平声问道。真的只是一句疑问。 “我赶了一年多的路，才回来，当然是要好好休息。”云柏没有在意他话里有没有额外意思。 “哦，我也想休息。” “那你回自己家休息去，老跟着我干什么？”云柏笑了一声。 他听人说话时，在黑框眼镜后的那双黑眸，总是温和地望着说话者。 “你在打听云会长的事情。”程安肯定道。 “是啊，太久没见到妹妹，想她嘛。她太忙了，我帮不上什么，就出来走走散心。顺便听听她过去那些辉煌业绩。哎，妹妹长大了，一个人就能撑起这么大一片天……” 云柏一边感慨，一边慢慢踱步走着。 程安跟着旁边，也一步一步跟着。 不知怎么，他总有种不太妙的感觉，因此一直紧盯着云柏。 可云柏每天就是在聚集地内外，打听往日的事情。 这一个月以来，跟着云柏，程安也听到很多，旭日聚集地内外的大小八卦。 比如，旭日聚集地曾遭遇过很多次丧尸潮、变异动植物的围攻，都在云会长的指挥和带领下，守住了。 比如，那位奇怪又疯狂的女子，毁了很多个基地，最爱带手下到处寻觅美男异能者，邀请不成，就带走其异能晶石。 比如，江辰江副会长，曾与云会长形影不离，末世五年后突然不知所踪，再没消息。云会长对此的解释是，江副会长执行秘密任务。 又比如，在末世初期加入聚集地的“老人”，几乎人手一枚头像徽章。他们说上面那位，是聚集地的守护神。据说第一版手绘图案，在徐副会长那里。 …… 这天转了一圈，听说云棠刚带队归来，云柏大步迈向会长宿处。程安跟在几步远的后面。 云棠刚换洗完，穿着家居服开门时，头发还带着湿意。 云柏快步迈进屋子，将身后的程安，关在门外，“你一个外人，不适合这个时候进来。你先回去吧。”然后就是一道异能屏蔽。 ‘你倒是适合。’程安内心嘀咕了一句，没走，在附近园区找了个休息椅坐着。 以他如今的异能等级，无法越过云柏的异能屏蔽。 但是，他有系统。 云柏进屋后，跟云棠谈心，关心此次出行的状况，不经意间问起那位江副会长的事情。 第120章 大众脸 “哥，他的事情，我确实不方便告诉你。”云棠抱歉道。 “别在意，我就是随意问问。”云柏声音里满是不在乎，下一秒又好奇问道，“听说，他追求过你？你们两人，发展到什么地步了？” “没有的事，哥你从哪里听来的？” “就是，大家都在说啊。” “你又去老区闲聊了？”云棠无奈，“我和你说过，那些人八卦得很。没发生的事情，你听来有什么用？” “当然有用。这么多年没见你，我得好好听听你这些年的事迹……还有那个叫周延的，听说异能才六阶……” 云棠解释说，他当初是为了救自己而受伤，导致晶石受损，而一直无法进阶。 外面的程安，心下也涌出歉意。 当初周延的异能天赋仅次于云棠，可如今云棠都进入八阶了，他仍然停留在六阶初期。现在他也无法过去，亲自说一声抱歉。 他曾远远看到过周延。 外人面前，对方还是那样一副冷淡话少的样子，只有在老区几个熟面孔前，才缓和许多。可是转身独自一人时，脸上的落寞神情很是明显。 他如今的异能状态，只能勉强跟随七阶异能者队伍，稍微危险一点的任务，就无法随队。 上个任务，龙岩基地那次，几个基地联合去海边的任务，旭日聚集地的队伍里，没有他。当时除了徐晓敏，护卫异能者都在七阶。 屋子里，两人还在继续说着。 “队友之间本就该相互帮助，你肯定也说过感谢，我就不去特意道谢了。” “都多久远的事儿了，你就别去招惹了。”云棠哭笑不得。 “这俩人暂且不说。我问你，既然加入你们那个联盟，别人都改名叫什么基地、什么城，你这里怎么还叫聚集地，一直没改过？” “一个名字而已。” “是因为那个叫程安的？” “哥，你别瞎猜了，和谁都没关系。” “当初他牺牲了，我很能理解你们，也很感谢他，救了你们。可是棠棠，既然事情已经发生，你不能因为以前的事情，一直困住自己。你总是容易留恋过去。” “哥……” 兄妹俩又聊了会儿家常，再次扯到终身大事上。 云柏突然出声说道：“他是英雄不假，可一个大众脸，不值得你一直惦念啊。还有徐晓敏，都有男朋友了，整天揣着别人照片……” “啊？”云棠顿了一下，似是才反应过来一般，“什么大众脸？” “就是那个徽章图片啊，上面的人，不就是程安？我见过和他长得很像的人。但是我不能告诉你，是谁。他不希望别人知道他的事情。” “哥！你见过程安？”云棠的声音急切起来。 “你别激动，我都说了，是大众脸啊。那个人就是长得像，不是你说的程安。” 云棠坚持认为，哥哥说的就是程安。 直到听哥哥说，两人是在末世初期认识就组队，一直到现在，她这才失落地没再追问。 跟哥哥回来的队伍中，唯一有可能的，就是那位戴面具的副队长。她见过对方几面，即便看不到面容，她也确定，那人确实不是她认识的程安。 “棠棠，我知道你不会随便乱说。但还是要叮嘱一句，不要和任何人说起关于他的事情，包括徐晓敏。他不喜欢别人打扰他。” “我知道了，哥。你们队伍里其他人，是都不知道他的样子吗？” “那我就管不着了。反正我没说。” “呃好。我知道，哥你最守信用了。” “哎，看到你很好，我就放心了。你这里的异能者，都很强。明天我准备离开这里。” “要去哪里？” “四处走走。你是不知道，西方那边的情况，比国内糟糕得多……” 顺着话题，云柏说起西方的事情。 最初一两年，熟悉异能后，他就想回来的。可两块大陆中间隔着群山，危机重重。进入山区的人，就没有一个回来的。谨慎起见，他没有贸然进入。 末世后的水域也很危险。他只能一等再等。 直到异能进入八阶后，他能明确感知到，有很大把握可以安全通过那处山区。这才带着同样想要回来的队员，一同踏上归国之路。路上花了一年半的时间，才进入先前的国境内。 云柏出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在不远处，靠在长椅上望天的大高个。 程安挺伤感。 听到云柏说自己大众脸，有人和自己长得很像，他很好奇那位面具副队长到底长什么样子。 他问过系统，声音倒是和他不像。来到旭日聚集地后，更是证实了这点。 只是那人除了和队长汇报情况时，会说几句话，其他时候，比他还要沉默安静。想想，看着自己的脸，面无表情说话的样子，好奇心似乎也没那么旺盛了。 再想想权行之和自己好友相似的那张脸，程安不由得猜测，这个末世，和自己那个世界，或许是平行时空之类的关系？ 不过权行之和他那个好友，不只是脸像，性格也是有些相似的。 但他和这个面具男，怎么看都不像啊，性格、声音、身高…… 听到云柏出来，他连忙站起来，往那边走去。 “回去了。”云柏点头招呼了一声。 “嗯。”程安跟在旁边，两人一起回了队伍住处。 云柏迈步往副队长房间走去，走到半路，回头看了一眼，笑道：“都到这里了，你不至于还要跟着吧？” 程安脚步停在自己房间门口，点下头，进了房间。 果然，云柏进副队长房间后，又用了异能屏蔽。 ‘到你了。’程安喊了一声系统。 他深深怀疑，这次的异能等级是系统故意的，就为了在这种时候，让他感受到系统的重要性。 对此，系统的回复仍然是：综合任务而随机赋予的异能。 “我要走了。”云柏说。 “去哪里？” “四处走走。你就不要跟着了。你不是讨厌打打杀杀吗？好不容易回国来，这里很适合你。” “还回来吗？” “不一定。” “你不管他们了？他们很多人都回来了。” 这些日子，回老家寻亲的队员们，陆陆续续回来一小半。末世太残酷。比起既定的死亡结果，没有消息，也是一种好消息。 “之前，队伍就交给你了嘛。你不想管理，或者不想留在队伍，也可以直接给棠棠。我和你说过的，我也和棠棠说过了。” “那云会长呢？你也不管了？” “她很强大，异能实力不输于我。她不需要我。” “你是为她回来的。” “是的。” “可你现在要离开。”副队长又强调了一句。 “是啊。”云柏无奈拍拍他肩膀，“保重。再见。” 异能屏蔽消散，门开。 第121章 演戏 程安站在自己房间的窗前，望着外面出神。 夕阳余晖下，全然一幅生机美景。眼前这片区域，完全看不到末世下的颓废。 在听到外面的开门声和脚步声时，从保康基地回到旭日聚集地后，一直隐约的不安感，此刻还在持续上涨。 程安时刻注意着，云柏那边房间的动静。 果然，第二天一大早，云柏就出城了。他开着车，在前面慢悠悠行驶着。 后方一个人影，也出城来，远远跟着。六阶异能者，就已经完全可以跟上汽车的普通行驶速度。 车子行驶速度加快，后方那道人影用了异能赶路，依然远远跟着。 随后，车辆被八阶异能裹挟着，很快消失在视野中，然后消失在七阶异能者的感知里。 后方那人在继续用异能赶路。 人跟丢了，他还是执意往前，沿着唯一的道路，继续飞奔着。 直到一个岔路口出现，他停了下来，呆立在原地。 一站就是小半天。 春末午后的阳光，也有热度。 他迈步，沿着左边的道路走了一个多小时，然后返回来，进入另一条路。 半个小时后，他气喘吁吁地再次回到这个岔路口，在一旁的石堆旁坐下，望天发呆。 一会又站起身，在两个路口来回探寻。 无果，回来继续发呆。 期间，有一支回基地的队伍，有人认出他，好心捎带他回基地，也被谢绝。 直到夜幕降临。 ‘系统，你家这位主角，是真有耐心啊……我好饿。’ 【任务者，建议你可以往男主的方向去，制造偶遇……】 ‘并不想和一个大男人偶遇。’ 他确实感知不到八阶异能者的气息。但有系统提醒，对方在远处某地停了，在观察他。 于是，他就演了一整天的戏。 七阶异能者，一天时间不进饭食，身体不会那么容易感受到饥饿。可习惯一天两三顿后，突然几顿不吃饭，心理上会有一种饥饿感。 幕天席地，倒别有一番趣味。程安躺在离路边远一些的草地上，观赏了一夜星空。 一大早，他起身。 猎兔子，架火，烧烤。 系统突然提示，主角离开了。 程安赶忙从系统空间拿出一份饭食，快速吃着。 本想吃完，往主角那个方向赶路。 结果快吃完时，系统提醒，主角又往刚刚的位置回来了，很快铺了异能感知过来。 程安已经扒完盒饭，往系统空间一扔，抓着半熟的兔肉啃了一口，差点没一口吐出来。 还是保险些，别露馅。八阶异能者，能清楚感知到他手里拿的东西是什么。 至于吃进嘴里的，他觉得，对方应该不会那么无聊。 咽下那一口后，将兔肉放回火架上，继续烤着。 ‘系统，你这里有没有兵法之类的知识，或书籍？’ 【信息库中暂无哦。】 程安挺失望，还想来个“醍醐灌顶”，结果这故障系统连内容都没有。 想想上一次，推测出个50%的胜率，就把能量花没了。大概率就算有内容，也没办法一下子塞给他。 等烤肉熟的功夫，程安绞尽脑汁回想，“计策”“兵法”。 【任务者，可以继续使用你熟悉的苦肉计呢。】系统女声突然出声建议道。 ‘……什么叫我熟悉的苦肉计？还不是因为你太没用。’ 程安吃了一口烤好的兔肉，面露艰难。浪费可耻，可这实在算不上是食物。 ‘不行我就走为上了，管他在不在那边。我自己先去找穿书者。” 在穿书者附近，要是见到男女主，还能及时出现。 从剧情来看，男女主二人的最关键节点，都十分明确，与穿书者有关。如今因为他的到来，男主这边已经没了“报仇”的理由，以他主角的身份，只要不对上穿书者，大概率不会有性命危机。 那只烤肉兔子，最终还是被扔掉了。好不容易猎到一只能吃的，结果烤废了。程安觉得，自己对做饭这事，没一点天赋。 至于计策，故障系统说的不算全错。 目前他的情况，干不过穿书者，拉不住男主。还是继续苦肉计，先搞清楚这位男主的目的。 总不能真是去找死吧，这次他妹妹可还好好的…… 一天后，有旭日聚集地的队伍路过，程安特意跑到路边去，跟人打听聚集地内的消息，问有没有见过云队长。 “云队长？她昨天刚带队出去，估摸今天就回来了……” “不是她，我说的是，云会长的哥哥，云队长。” “噢，他啊。好几天没见到了。之前你们不是总一起的吗？” “他走了。” “走了？去哪儿了？” “不知道。” “那你在这里，是等他？” “是。” “这能等到？” “我追到这里，感知不到他了。”程安望向一旁的岔路口，面色忧伤道，“两条路，去向很远的地方。” “这……” 一队人面面相觑。那两条路，一条通往南边，一条通往西北，确实是完全不同的方向。 走之前，有好心人说，下次再过来，会帮他带吃的和用的，也被谢绝。 出了七阶高期力量系异能者的感知范围后，队伍终于忍不住议论纷纷。 “看上去挺好一小伙子，怎么跟个傻子似的？” “是啊，他在那儿，得等到什么时候。要是那位云队长真离开了，他就是等到末世结束，都不一定能等来人。” “哎，明天过来，要不要帮忙带点东西？” “他不是说不要？” “带点吧，毕竟是云会长她哥队里的人。” 翌日，程安面对小半车的被褥和食物，谢绝，强调不需要。 “我只想知道他去哪里了。如果你们有消息，还请来这里告诉我。我会付你们晶石的。” “大山啊，我知道你想找人。可是这里不安全。这几日，有疑似八阶丧尸出现在几十公里外。云会长已经带人追踪去了，可保不齐那丧尸就晃悠过来这边。你还是回去等吧。” “不，我就在这里。” 队伍只能无奈离去。 程安望着离远的一堆人，喃喃自语，“是在这里跟丢的……” 这话，自然是说给远处某个看戏的人听的。 夜里，他正躺在搜集来的枯草堆上，观赏末日星空。 ‘你这关键词太有问题了啊。开朗，难道是指让别人开朗？用我的傻气，逗别人开心……’ 【任务者，关键词有影响，但并不会全然改变……】 ‘你什么意思？意思是我傻？！’ 系统没有回话。 ‘来来来，你出来，继续聊聊……’ 系统依旧保持沉默。 程安发了一通怨怼，情绪总算稍微缓和下来，‘不和你这故障系统计较！’ ‘你说，这苦肉计什么时候才能结束？他要不就走，要不就回来，一直藏在那边干什么？’搞得他跟到这里，都不好直接离开。 【主角在搜集穿书者基地的消息呢。】 远处那道异能感知，时不时消失一会儿，然后又回来继续盯着他。 ‘没一个省心的。’看样子，还真有可能要去找死。 感知范围里，突然出现一只极其强势的首领丧尸。 八阶！ 第122章 免疫 ‘你确定我不会被感染吧？就算丧尸等级比我高，也不会？’程安问道。 【是的。任务过程中，任务者的身体，不会被丧尸感染。】 程安找了个隐蔽位置，极力隐藏自己的气息。 然而，那只丧尸很快找过来。 程安被逼得现身后，没有逃离。 这只首领丧尸，只有八阶初期状态，也不是力量系的。 他这七阶满期力量系异能，完全可以战个有来有回。 唯一的点就是，这种情况下，很容易被伤到。而一般人被丧尸伤到，也很容易被感染同化为丧尸。 当胳膊被抓破后，他望着月光下，胳膊上的血迹，愣了下神。 那只丧尸已经扑过来，爪子即将触碰到他时，被一道巴掌大的水面阻挡了。 紧接着，那道水面上，有水流涌出，沿着接触到的那只灰白手掌，飞速攀附，几乎是眨眼间就包裹了丧尸全身。 三秒钟后，丧尸身上表面那层水流退却，掉落流入地面。露出那具已经变成干巴枯瘦的干尸，往前方倒去。 程安一个跳步闪开。回头就看到不远处的云柏。 云柏要带他回聚集地，接受光系异能者的治疗。 程安将受伤的那只胳膊抬起，示意了下，提醒道：“变成丧尸，会破坏聚集地的。” “那你在这里等着，我带人过来。”云柏说完，消失在原地。 有八阶异能在周边围成一圈防御。不能进，但能出。 程安没在原地等着，出去后，往南方走去。如果云柏回来，找不到他，肯定会继续往南方去。到时候还能继续“偶遇”。 等云柏回来的时候，程安还未走出八阶异能者的感知范围。 很快，云柏带着徐晓敏追上来。 在徐晓敏疗愈的时候，他不解地问道：“为什么要走？你不是在等我吗？” 程安再次示意受伤的胳膊位置，那里已经没了伤口。 徐晓敏正在尽力清除丧尸病毒。以她六阶满期的光系异能，并不能完全清除掉八阶丧尸的感染病毒。 “之前你走的时候，没和我说过，不带我……我要变成丧尸了，更不可能……”程安垂头，望着地面缓缓说道。做戏做全套，不差这一脚。 “暂时是不会变成丧尸了。”徐晓敏松了口气，“你体内确实有高阶丧尸病毒，却很奇特地没有感染同化你的正常细胞。不知道后面会不会有变化。建议你去保康基地，配合周天才做一次测试。” “他是人类，不是实验体。”云柏的面色沉了沉。 “我知道。”徐晓敏露出纤细光滑的手腕，扬了扬，“几乎每次去保康基地，我和棠棠都会配合抽血。” 看到云柏脸色更阴沉，徐晓敏不在意地继续说道：“还有很多人，包括各个基地长。大家都在努力。 “云大哥，如果不是因为，已经有八阶水系异能者去过保康基地，棠棠肯定会和你说，配合测试的。 “你那些队友，有几位特殊异能者。要不是因为云大哥你，棠棠也早就提出，让他们全都去抽血配合。” 异能者的血液，同晶石一样，都是很重要的存在。 血液中本就包含异能者的异能元素和专属的特征因子，到如今，通过血液追踪到本人，是最基本的操作。 更甚者，不止是保康基地那边的实验室，其他一些基地，也能通过血液，制造出针对或压制本人的异能武器装备。 因此，除非是极其信任的人，异能者才会同意采血。 云棠是不想哥哥为难。保康基地是她信任的，可对哥哥来说，那里只是一个陌生的地方。 云柏推了推快要滑落的眼镜，脸色缓和下来：“知道了。我送你回去。” 转过头来，他脸上的神情淡了许多，用称得上是命令的语气，让程安在原地等他。 在云柏送徐晓敏回去的时候，程安坐在原地，一脸忧伤。 这次是真忧伤。 ‘这苦肉计，算是成功了？”真就字面意义上的苦肉计，“难不成，他还真想把我送去保康基地做实验？’ 等到云柏回来，两人开车往南而去。 一路上，云柏时不时闲聊两句，大多是问程安的事情。 看程安不太愿意回忆过往的样子，他没再追问下去，问道，为什么往南走。 程安回答，随便选的。 “真巧，我也要往南去。”云柏笑了下，又随口问他，是不是喜欢云棠。 程安平声说，喜欢。 云柏差点一脚将刹车和油门一起踩到底。看到副驾驶上的人一脸平静的样子，他试探性地继续问，喜不喜欢徐晓敏。 程安用和刚刚一样的语调说，喜欢。 于是云柏将队伍和聚集地里认识的男女，挨个说了遍。 程安都回，喜欢。 就在程安以为他要说到他自己时，还想十分认真地回一句喜欢，好恶心一下人。 结果对方不问了，换了个话题。 程安爱搭不理的，木着脸转头看向窗外。 云柏也不在意，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话。 进入保康基地后，云柏联系到实验区的人。 回头看到程安垂着头安静听话的样子，他安慰道：“你别怕，只是抽一点血，没事的。我也会抽的。” 程安总觉得，这话有种诱骗的意味。 云柏继续说着：“这里很安全，你不想留在旭日聚集地，可以留在这里。” 程安没回答要留在哪里，抬头望着他，问了一句：“你什么时候走？” 云柏愣了一下，笑道：“明天一早。” 程安点点头，等云柏采血结束后，跟着来人离开了。 路上，工作人员本想安排他休息一晚，明早再继续。程安坚持，一定要在今晚做完全部检查和测试。 由于他状态的特殊性，除了采血，还需要回园区做一系列详细检查。因此，对他的采血，放在最后。 进了园区，各项检测完了，程安都做好要“割肉实验”的决心准备了，没想到只是各种仪器扫描之类的。 最后抽完常规血量后，工作人员示意说，结束了可以回去。 程安叫住他，让再多抽些。 “不行。”工作人员摇摇头，“有规定，不能过度抽血。” “那就联系你们领导，是我自己要多给的。” 见程安一直坚持，工作人员只好联系人。 半个小时后，见到了权行之和周康乐。 权行之的状态，比上次见面时，好了很多。他望过来的视线，很是平淡漠然，似是不认识也没见过程安一般。 第123章 决定 周康乐在确认过，确实是本人自愿要多献血后，对程安表示了感谢。本想给七阶晶石作为谢礼，但被拒绝了。 走出房间后，周康乐好奇问道：“你跟来，就是为了看人抽血？” “他不一样。” “不一样……”周康乐脚步顿了下。 “你知道的，普通类型的异能者，除了那个女人身边的人，其他地方，从来没有出现过满期状态的情况。” “也是。”周康乐轻舒了一口气，脚步继续轻快地走着，“差点以为他是……” 他猛地站住，扭头看向一旁的人。 “你之前就见过他？”他小心翼翼地确定道，“他……是吗？” 权行之没有点头或者摇头。但他的沉默，就已经是答案。 周康乐转身要往回走，被一把拉住。 “知道太多，对你我都不好。他说的。” 最终，一人松手，另一人也没返回去找人。 两人慢慢走远。 程安离开的时候，听到那两人的说话声。只暗自叹口气，离开了。 剧情里，末世十年，第五代丧尸疫苗出现，提前注射疫苗，能免疫接下来一个月的丧尸感染。 现在是末世九年，前面几代疫苗面世的时间，都比剧情中提前。到最关键的这一版，目前还在实验中，比剧情中的进度，慢了很多。 不知道这具身体的血液，对周康乐的研究有没有用。 程安清楚，云柏送他过来，一是因为对高一阶丧尸的感染免疫，二是因为他普通类型异能的满期状态。他乐得配合。 云柏已经连夜离开保康基地。 一早，程安去云柏的休息处，听说他已经离开后，一个人“黯然”出了城门，往南方赶去。 他一个普通类型的力量系异能者，苦哈哈赶了一路。 云柏的位置在南方远处，刚好在能感知到他，而他感知不到对方的范围内。 搞得他就算想偷懒也不行。顶多是系统提示危险区域时，他假装观察环境，提前避开或稍微绕路。 不然按照这男主的做法，估计是不等他到性命危险不会插手。 能少遭罪，就少点吧。要不是有系统提示，只凭他自己一路横冲直撞，怕是连雪山都不一定能翻过去。 初夏的阳光，已经有了炎热的温度。因为海拔太高，群峰山脊上，遍布积雪痕迹。 穿书者的基地就在雪山以南。 离开保康基地，翻过雪山后，程安才确定，云柏是真的要去找穿书者。 虽然妹妹还好好的，可他还是走上了穿书者剧情中的道路。 想想兄妹俩见面以来，云柏对云棠的关心和紧张程度。 在保康基地，那里有人提过穿书者很多次。知道云柏是云棠哥哥后，更是叹息道，因为那个女人，各基地之间的来往与合作，比计划中少了很多。联盟发展的进度被推迟，实验研发的进度被推迟，大家都很着急。 回到旭日聚集地，闲逛时，云柏主动打听的事情，除了明面上直接询问云棠的事情，还有各种拐弯地打听，关于穿书者的事情。 程安当时没有在意，只以为他是真的太在乎妹妹了，所有和妹妹有关的事情，不放过一丝一毫。 现在想来，怕是那会儿就想好，要去找穿书者找死——哦不对，是算账。 一个妹控做出这样离谱的事情，他觉得，好像也不是太意外。 不过一路上，他一直在想一个很明显的问题。 云柏是在保康基地和旭日聚集地露过面的。虽然不是大部分人都认识，但如果穿书者有心往北边方向调查，很可能会查到他的来历。 如今各种异能都有，手机或相机在特殊异能的改造下，一定范围内，是能正常工作的。拿一张照片去比对寻访，发现不对劲，是迟早的事情。 对方这么谨慎的人，不可能会忽视这个。 ‘系统，你确定没有遗漏？他那么谨慎，当初从西方回来，都等了很多年。按说如今，仅凭八阶水系异能，不可能冒险只身一人，去找穿书者。’ 【相关信息未补充，建议任务者前往接触男主，获得更多信息。】 ‘用你说，黄花菜都凉了。’ 程安叹气，往山下走去。用异能赶路，就是容易累。 他如今的异能并非最高等级，异能类型也不特殊，就算留在保康基地或旭日聚集地，也没多大用。 不如前往主角附近，等到最关键节点，大不了一命换一命。相信那之后，这位主角不会再轻易找穿书者送死了。 就是他这点异能实力，还是得另想办法才行。 ‘你说得对，这次任务不是度假啊。’ 【……恭喜任务者，获得正确认知。】 ‘你说，我现在要是跑路，中断任务，可不可行？’不等系统回答，程安自己先否定了，‘算了，都走到这里了……云柏现在到哪里了？’ 【男主在正南方一处停留。】 ‘等我呢，呵呵。’ 大半天后，程安的异能“感知”到主角，立马加快赶路速度。 见到人时，天色已黑。 云柏坐在车子不远处的火堆边，不紧不慢地添着柴。 “你来了。”云柏示意他坐下，还递过来一份烤好的鸡腿。 程安尝了一口，虽然比不上大厨手艺，但大概有调味品，所以比当初路修远烤的好吃。 两人一时无话，只有不时响起的咀嚼声。 等程安吃完后，云柏又递过来一份饭菜。看他再次吃完后，关切询问道：“够不够，要不要再来一份？” 程安摇头。 “那来聊聊天吧，”云柏看向他，“为什么来这里？” “你说过，你要往南去。” “为什么跟着我？” 程安沉默。 “再跟着我，你会死的。还要来吗？” 程安点头，没有犹豫。 云柏叹息一声，往火堆里扔了一根木柴，声音里满是疑惑：“你之前是认识我吗？我不记得见过你。” “没见过。” “那是为什么？” “你救了我，我跟着你。” “只是这样？” “是。” “徐晓敏说过，你的体质很特殊。就算那会儿没遇到队伍，你也不会被丧尸感染。所以，当初不算是队伍救了你。” “我说过，你救了我，我跟着你。” 云柏静默良久，坦陈道：“我是去做坏事的，你跟着，会很麻烦。你和我，都会死的。” “我不去，你就不会死吗？” “那倒不是。”云柏笑了下，望向程安，“还有一晚上时间，你再好好想想吧。” 第124章 衍生能力 半夜，程安躺在帐篷里，睡不着。 比起好奇男主会怎么接近穿书者，他更想问问，去报仇，不要媳妇了？ ‘系统，云柏他未来对象，现在有信息吗？’ 【暂无。】 ‘唉……’看来，想要通过撮合男主和女主，来阻止男主的找死，更没戏。 一想到女主，居然要靠男主的命定情缘设定来找，程安就更无语。 ‘你这个世界，到底是末世生存，还是狗血言情？’ 【……末世生存之 狗血言情？】 ‘……’好矛盾的发言。不过这位男主的狗血言行，更甚。 程安不由得又重重叹了一口气。 且不说，打不过男主，没法直接把男主绑走，等过了最关键节点再放出来。就是女主那边，他也不能过于干预男主。 女主那边的信息一直没有，说不定已经走入穿书者剧情…… 之前的任务，不止是因为担心自己暴露后，主角会对他起疑心，更是因为，怕被穿书者察觉到自己身份，从而对主角更加不利。 可这次，如果见到男女主，将这个世界的未来，想办法说一下，两人会不会就此暂时放弃假报仇和真报仇？ 【警告任务者，不得将本世界真相……】 ‘知道了，故障系统。’程安白眼，‘系统，你不是说，对穿书者绝不妥协，还有什么，与穿书者的任何合作，都会导致任务强行中断失败吗？这个男主要去找穿书者，你没点表示？’ 【任务者，男主并非是真正的妥协，潜伏和卧底，也是对抗的一种方式呢。】 ‘……有道理。’ 关于本次任务，程安冥思苦想了一宿，无果。只能先跟着男主走。 或许这位男主，真有办法弄死穿书者，那更好。 …… 早上，云柏看到程安后，关切道：“没睡好？” 程安点头，“想了一宿。”又加了一句，“你说的，好好想想。我好好想过了，还是一样。” 云柏忍不住笑了下。然后他坦陈道，他的水系异能进入八阶后，觉醒了特殊能力。 ‘！’程安脸上的震惊毫无遮掩。 异能者进阶后，有几率觉醒附加能力，基本是围绕本系异能衍生出来的，某种能力的深化或加强，远远称不上特殊能力。 但让程安震惊的不是这个，而是新触发的男主信息。 【男主云柏，三系倾向水系异能者。目前异能状态：水系异能，八阶中期。水系异能衍生特殊能力：玉子之术，海神之目。】 云柏说要给他看一下自己的特殊能力，让程安稍等一会，然后进了旁边车辆的副驾驶位置。 程安能感受到，车内有异能能量在涌动。 ‘什么叫三系倾向？还有一系二系，或者四系五系？’程安好奇问系统，他是第一次听说这个词。 系统解释，三系倾向，是指原本为单系异能者，在进阶之后觉醒的两种衍生能力，可不完全受制于主系异能的提升速度，而自行成长，未来有机会成长为独立异能。届时，异能者会从单系异能者，进阶为多系异能者。 比如云柏，目前是单一水系异能者，若新衍生的两种能力，成长到一定阶段，完全独立为新的异能，那么他就会进阶为三系异能者。 至于这两者的前后实力对比，拿云柏来说，目前他想要使用另外两种能力，必须依托水系异能调动水元素。其实际发挥的作用大小，也与水系异能起到的作用，正向相关。 若是成为三系异能者，另外两种异能，可随时随地直接调动。不必经过水系异能来释放，也不受水系异能作用的影响。另外还有异能元素的阈值提升、能量强度的大幅提升等。 程安暗自吸口气。看来这位的主角配置也不低。 与系统沟通的时间并不长。 那边车内，异能已经平复下去。车门打开。 程安看到副驾台上，眼镜旁边的一块手帕，被润湿了。他视线移向云柏，瞳孔不由得一缩。 云柏的样貌，完全变了一个人。 之前，或许是因为眼镜的加成，让他整个人看上去，都是偏向温润和善的。 如今没了眼镜，那张脸的五官也略有调整，整体面容更为深邃。尤其那双总是温和的眼眸，因为眼部线条的凌厉，让整张脸的气质，变得锋利起来。 如果不是亲眼看到他上车，下车，很难相信，他和之前的云柏，是同一个人。 异能者中，也有能遮掩或误导视线的特殊异能者。可假象的维持，需要异能元素的持续存在。 没人能像这般。程安能察觉到，现在对方的脸上，没有异能元素在作用。 他试探性地伸手，想要摸摸那张脸的真实性。 云柏动作顿了下，没躲。 程安感受到了，确实是真实改变，不是幻觉或假象。这简直就是不开刀整容，怪不得云柏敢一个人前往。 现在，他很好奇对方的另一个特殊能力。 “跟我去，你也要这样，换一张脸。还去吗？” 云柏的声音，还是原来的样子，低沉和缓中有一股温柔。与如今的面容，有些割裂，给人一种反差感，却又意外的和谐。 程安点头。他早就想换张脸了。系统不给保修，现在有机会整修，当然要尝试。 好在问过系统，男主的能力也可以用在这张脸上。 “就是，会有些疼。你忍忍。” 程安又点点头。他死都死好几次了，看刚刚云柏在车内捣鼓的速度，也很快。就算再疼，也就一小会的功夫。 “那你有什么要求吗？我尽量做到你要的效果。” 程安思考了几秒，肯定道：“变帅。什么时候都很帅的那种。”他想要帅气，不想被这张脸耽误发挥。 云柏嘴角压了压，没忍住，笑出声来，“其实，你这样挺帅的。” 程安摇头，“现在不。” 他深刻记得第一眼，从小破镜子中看到的，那张略带圆润的脸。他一笑，露出一点牙齿，镜子里那张脸咧嘴笑得，太像个憨憨了。 “那开始了。”云柏将右手覆到程安面前，左手按在他的后脑勺，“闭眼。” 程安望着近在眼前的手掌，闭上眼的瞬间，有水流铺满脸。 然后，整张脸仿佛遭遇千刀万剐般的疼痛。 他差点以为，自己又死过一次。 第125章 同行 “好了。” 随着云柏一声，程安只觉得脸上满是湿漉，不知道是涔涔冷汗，还是刚刚的水流缘故。 云柏扔给他一个干净帕子，“你看看。不满意，可以再换。不过我建议，明天以后再换。” 程安匆匆往车后视镜瞥了一眼，“挺好，不换了。”等擦完后，他对着后视镜，又细细观摩了两秒。 比之前的那张脸，脸部轮廓立体，线条硬朗。五官只是做了些微调整，但整体看上去，和之前的样子，就是两个人。 此时，他突然理解那些整容的人了。实在是变帅变美的诱惑太大。 不过对他来说，也就这一次。非必要时刻，他不想再挨刀。 新觉醒的两个能力，云柏只说了这一个。看样子，也没打算继续说。 但程安已经从系统那里知道了。 海神之目，水系异能者进入八阶或九阶之后，极少可能会觉醒的特殊能力。对同阶以下的目标人物，能直接看穿弱点。对同阶及以上的目标人物，则能探寻到弱点关联区域。 程安竭力压下激动。 ‘系统，穿书者的异能，也在你说的，世界力量最高点范围内吧？’ 【是的。】 虽然穿书者身上有太多bug，可单项异能实力，也在世界力量范围之内。 而且由于世界限制，她的异能发展，同程安一样，也会被压在最高点之下，无法先行突破。 程安思索，说不定她一直竭力拉拢异能者，培养手下，也是因为察觉到这点，想要通过帮助其他人的异能进阶，来提高世界力量最高点。 目前来说，云柏是属于最高异能等级的行列。他的能力，连系统给的这张脸都能改变，说不定真能看到穿书者的弱点。 【温馨提示：上一轮次任务中，任务者在最关键节点时，强行突破进阶成功，正是由于男主云柏的成功进阶，提升了世界力量最高点。】 程安记得，这次任务刚开启的时候，男主就已经是八阶中期状态。 也就是说，当时男主只用了一两个月的时间，就从初期状态升入中期状态。而且当时还是在赶路途中。 他问道：‘之前的六阶和七阶进阶，第一人也都是他？’ 【是的。】 ‘！’这下，程安的欣喜，溢于言表。没想到一个单系元素异能者，居然能做到这种程度。 突破世界力量最高点的限制，绝对比异能进阶艰难得多。 如果只有一次，或许可以称之为偶然，可发生了这么多次，偶然也成了必然。 或许与男主的单系异能，更容易进阶也有关。但综合他新觉醒的两种异能倾向性能力，这位的主角光环，与路修远不相上下，甚至还要更大。 总算有一位，任务有望的主角。就凭对方的这种超大光环能力，结果暂且不论，让他先高兴一小会。 “太帅了！” “有这么高兴？”云柏好笑道，“你原来的样子，也很好。” 程安稍稍收敛了激动，“不，还是现在这个好。”至少笑的时候，不会给人一种咧嘴傻笑的感觉。 ‘系统，跟你家主角学学造脸吧。这才是帅气开朗的脸啊。’ 【已将任务者目前面容纳入面容库中。任务者，后续任务，可继续选择使用哦。】 ‘你可真会偷懒。’ 【谢谢夸奖。】 ‘……不客气。’本来心情好，还想揶揄几句，突然就没了兴致。 因为同一个秘密，程安和男主的关系倒是拉近不少。 云柏说了下一步的计划。说他打听过，要找的那个女人，上一次出现，大概是半年前，在东南方龙岩基地的临海边，后面往西部去了。 “听说，她很喜欢征服男性，尤其是你这样身材高大的。” 程安听得脸色一黑。突然就没那么想跟去了。 他往云柏身旁一站，比了比两人的身高。他比云柏高不到半个拳头，约等于一样高。 “你也高大。”程安咧嘴笑着，夸奖道。 云柏呵呵笑了两声，“还是没你高的。” 程安想起权行之，还记得当初听到被邀请加入后宫团，对方一脸抗拒的样子。没想到，现在有人主动去投怀送抱。 他觉得，这位男主，比权行之还难懂。这人是一点也不普通啊…… 二人远远路过一个基地，系统提醒说，那边是穿书者势力基地。 程安正在开车，望了那边一眼的动作，被云柏注意到。 “你去过那里？”云柏好奇问道。 “没有。” 云柏没再说什么。 过了一会，程安问：“你要去杀她吗？她身边有很多保护的人。” 先前云柏只说过做坏事，后面的下一步计划，也是找人，以及关于那个女人的传言。并没有明确说过杀她。 云柏奇怪地看了他一眼，“不是都说了计划？” “色诱？”程安吐出这两个字，一时不知道该怎么继续话题。 云柏忍俊不禁，“你怕了？高一阶的丧尸，你都不怕，居然怕一个女孩。听说她长得很漂亮，也很年轻，年龄应该不大……” “和这个没关系。”程安越听越脸黑。 异能者在觉醒异能之后，身体外形，包括容貌，变化都会很缓慢。所以上一个任务，凌晓飞觉醒异能后，还能有很明显的身高变化，他才怀疑和对方的异能能力有关。 而进入五阶后，外形样貌，基本就停留在这个时候。 剧情世界里，末世结束几十年后，主角们都还是刚觉醒异能时候的青年模样。这点从这对男女主身上可以看到——百年如一日的恩爱，百年如一日的样貌。 过了一会，程安继续问向一旁的云柏：“为什么要杀她？” “不想去了？那可不行，你都知道我的秘密了。”云柏说这话的时候，语调里是往日的温和。 但程安已经从系统的警报声中，知道了感受不到的危险。 【警报：任务者面临生命威胁！请立即采取措施，制止男主……】 他如今七阶满期的异能等级，并不能感知到，八阶中期异能者有意隐藏的杀意。 “我说过，跟着你。我只是想知道，原因。”程安握着方向盘的手，不明显地颤了下。 第126章 遇到 他也不是非要听到什么原因，刚刚问那么一句，只是想要确定一下，是不是真的走入穿书者剧情，男主要去杀穿书者。 从遇到男主以来，对方都是一副好脾气好说话的样子。就算有情绪，也不过是脸色稍沉，语气略重些。让他一时松懈，忘了这些主角们的脾性。 早知道不多嘴了。 “她很坏啊。那些传言，你不是也听说过？”云柏望着他，右手搭在车窗上，食指一下一下，轻轻点着，“除掉恶人，这样说来，我们也不算坏人。对吧？” 程安没有说话。然后他听见云柏呢喃了一声。很轻的话语，如果不是因为异能者的身体素质，他一定听不到。 “任何有威胁的存在，都应该被清除……” 程安很清楚这话的实际意思。因为对妹妹有威胁，所以要清除。 “我只跟着你。要……”程安话语顿了顿，“你去。”要色诱，你自己去。反正我只跟着你。 “好啊。”云柏似是笑了一声，扭头看向车窗外。 程安没再说话，默默开车。 系统提示，警报解除。 他这才确定，刚刚的笑声不是错觉。这么中二的男主，如果活过最关键节点，也不知道还能不能跟女主在一起。 …… 几天后，车子路过云省区北边。 程安还记得周康乐那个任务，当时只是从云省中间偏南位置的普沧市，往西有很多丧尸群。 如今，南边漫山遍野的，都是各种丧尸，和漫无目的攻击的变异动植物。 他能感知到，当初投奔过半宿的古城聚集地，其内部也都挤满了丧尸身影。 云省大部分地区，已经没有人类生存地。 两人一路西去。 程安不知道云柏的目的地是哪里。再往西，就要过高原翻雪山，然后就是西域了。 这天，在路上，触发了系统提示，女主与穿书者相遇。 【警报：女主与穿书者已会面，请任务者尽快赶往……】 ‘呸！你倒是把我弄过去啊。你自己都不知道位置。’ 【任务更改：请任务者尽快跟随男主前往……】 ‘呸你一声还不够，再来一声。你以为我现在在干嘛？游玩？’ 【……任务者，请加油。】 ‘故障系统，你这矛盾发言什么时候能修正？’ 系统不吱声了。 ‘你不是说，要靠男主才能触发女主信息？原来是有穿书者也可以？’程安质问。 【前提条件是男主在任务者附近呢。】 程安暗自叹口气。摊上这么个系统，真是倒霉催的。 女主那边的穿书者剧情，没改变。 他所去过的地方，不过是主角所在，任务需求。在此之外，被穿书者破坏，或因穿书者而覆灭的地区，依然有很多。 云柏的神情一直很放松，好似不是去找人算账，而是去游玩。 他还劝程安，不必太紧张，“早死晚死都是死，不如趁机好好玩玩。” 程安望他一眼，“我想活着，能吃饱饭地活着。” 云柏呵呵笑了两声，一转头，笑声更大。 这一路上，两人尽量避开其他人赶路。路过的聚集地或基地，也没进去换取食物。 所以，两人都是猎物、煮菜汤，来做吃食。 可食用的未感染的变异动物比较少，但是变异植物情况要好些。因此，这些日子，喝菜汤比吃肉要多。肚子时不时就要响两声。 程安觉得，从路修远那个任务之后，他就没这么挨饿过。因为两人一直在同处，他连系统盒饭都没法吃。 好在不是只有他一个人的肚子响。 虽然云柏脸上看不出饿肚子的状态，但他笑的次数，已经没有之前多了，话也少了很多。 进入高地后不久，两人开车，路过一个小聚集区。 程安渴望地看了一眼远方的山脚。 云柏抬手点了点那边，说道：“过去那里，吃一顿。” 程安一打方向盘，来了个急速转弯。车子奔向可以饱餐的地点。 此处小聚集地里，异能者们的异能等级并不高，除了一名七阶初期的水系异能者，其他人大多在六阶及以下。 这里地形易守难攻，加上方圆数百公里，地广人稀，就算有丧尸，也很难聚集成丧尸潮。 两人换了很多肉，堆在后备箱。云柏用水化冰，储存食物。 八阶水系异能者，已经可以将液体水，熟练转化为其他形态，比如冰。只不过在战斗中，这项能力，远不如冰系异能者使用得效率高。 “大叔，想问一下，你们刚刚说的那个有灵水的女孩，她往哪边去了？”离开前，云柏很有礼貌的询问道。 那人看他一眼，先是劝阻几句，说那女孩很可怕，如果不是他们这里人少地偏，少有人能找来，估计也难逃灭亡。 云柏再三感激，又一次询问那女孩的去向。 对方这才说起，昨天他们有队伍外出回来，说遇到其他地方的人，听说那女孩几个月前就一直在西北边转悠，不知道在找什么。 云柏道谢后，和程安两人上车离开了。 程安很奇怪，以穿书者队伍的实力，会这么轻易放过看到自己队伍行踪的人？ 云柏也是一脸沉思的样子，“她在等人？还是在找人？” “会不会是陷阱？”程安开着车，双眼目视前方，眉头微皱。 “先往那边去。不管怎么样，她并不认识我们。有高阶异能者加入，我想，她不会轻易拒绝。”云柏做了决定。 一天后，就在两人再走，就要进入雪山群山脚下时，系统提醒，穿书者进入男主感知范围。 开车的人已经换回云柏，他将车开往附近村子，两人佯作歇息。先前云柏就很确定地说，对方感知到他们后，一定会过来。 穿书者队伍，从北方而来。二十余人，开了三辆车。 程安两人等在村子口，望着车辆驶近。 最前面一辆墨绿色的大越野车，停在两人几步远的位置。 车后排的门打开，一个身着素白色上衣、棕黑色长裤的女孩，轻巧地跳下车来。 “嗨，你们好。我叫连芳菲。怎么称呼？” “在打招呼之前，我想有必要确定一下，诸位的目的。你们知道这里有人，偏偏往这边来。”云柏的眼镜早已经扔了，此时的他，整个人看上去，极有锋芒。 高阶异能者们，在感知到陌生队伍时，不会轻易前往接触。他们只有两人，对方有二十多人，还主动前来接触。 穿书者咦了一声，“你们不是在等我们吗？要不然，怎么不跑呢？” 第127章 较量 程安望向侧前方的云柏。 他可能习惯性地要去扶眼镜，手抬起来后才意识到没戴眼镜，右手朝着下巴摸了一下，又放下来。 程安忍住没笑出来，快速扭头看向另一边。 “你看，你朋友都知道露馅了。”穿书者笑道，“不如我们双方都坦诚些。” 云柏掩嘴低声咳了一下，才说道：“确实，遇到你们很意外。我叫白塘……” 这次，程安忍不住笑出声来。之前听他编名字时，就觉得好笑，结果第二遍听，还是忍不住。 “白糖？”穿书者也愣了下。 “白色的白，池塘的塘。”云柏很认真地解释。 穿书者点点头，目光望向他旁边的人，问道：“这位是？” 程安刚要开口说自己编好的名字，徐山。就听到云柏替他回答了。 “哦，他叫白山。是我弟弟。” “你俩长得还真是不太像。”穿书者打量着程安，说道。 接下来，云柏编了一段往事，简短叙说着。 白山是被他家领养的，末世降临时，全家正在西域旅游，后来家里只剩他们两个。兄弟二人在末世相依为命，浪迹天涯。最近因为西边区域混乱，才刚刚回来此地不久。 穿书者靠在车头，抱着一个透明水杯。边听边点头，时不时表示下感叹和感伤，又问起他们等在这里的原因。 “我弟弟七阶满期异能，一直没进阶，我很担心。回来到这边后，听说，有一个女孩那里，有很神奇的灵水，能帮助异能者进阶。”云柏回答道。 “普通类型的异能，还能进入满期状态，确实不错。”穿书者喝了一口水，漫不经心地问道，“保康基地那边，不是有异能进阶的药剂？” “也听说过。本来是想，如果这两天找不到人，就往东边去的。要是到了基地找不到人，再转去保康基地。”云柏说道。 “你就这么确定，你要找的人，已经找到了？”连芳菲饶有兴趣地问。她刚说完，一低头，望向手里的水杯，然后举起来看。 只见透明水杯里，那半杯水涌动漂浮，组成了一个透明的字，“你”。 “我也是水系异能，可以感知到，你这杯水不同寻常。”云柏解释道。 “好吧。”穿书者不在意地将水杯扔回后方。 那水杯被一道无形的异能接住，下一秒消失在空中。空间异能者的储物能力。 “你这么聪明，应该听说过，关于我的那些传言吧。我可是会生剥异能者晶石的哦。” 云柏点点头，表示知道，“那是因为，他们没跟你走吧？” “你不怕？” “末世不易，我只想和弟弟好好活下去。如果你这里可以，我们自然愿意跟随。” 穿书者脸上的笑容真诚很多，走过来同云柏握手，“欢迎加入。”她一侧身，又要去和一旁的程安握手，被云柏拦下。 “他对女孩有恐惧，见谅。”云柏歉意地说道。 “不是什么大事。反正我那里，也没几个女孩子。”穿书者回头，喊了一声，“拿两瓶水过来。” 一个青年走下车，右手上是两个装满水的矿泉水瓶，只是没有贴标签。 穿书者冲他示意道：“给新朋友。” 见云柏接过，她笑道：“一点心意。快尝尝，和你异能凝结出的水，有什么不同。” “好，谢了……” 云柏话还没说完，一旁的程安抢过一瓶水，一口气灌了半瓶多。 喝完险些打水嗝。然后他冲云柏点头，示意没问题，可以喝。 不就是做戏吗？他也会。 穿书者看得又是一阵笑声，“白塘，你这弟弟，挺好玩呀。他会说话吗？” “会。”云柏不在意地笑笑，随手开了手里的水瓶，喝了两口，赞叹道，“果然不一样。是有什么特殊能量吗？” “哈哈，说来话长，以后有机会慢慢说吧。”穿书者的视线还在一旁的程安身上，她用一种哄孩子似的语气，询问道，“大白，你叫什么名字呀？” 程安退后一步，扭头望向另一边，好似不是在和自己说话。 云柏回身，扯了扯他胳膊，小声说道：“这次给你机会自我介绍，快说。” “白山。”程安不情愿地回答了一句。 穿书者笑眯眯地点头，“长得很帅，声音也好听，可惜不爱说话。” 虽然是被敌人夸赞了，程安面上不动，但心底里还是受用了几秒钟。 在穿书者的建议下，二人与她同车。他们的车子，暂时寄存在空间系异能者那里。 穿书者所在的车辆上，后排躺着一个正在闭目休息的女孩。 她的气息有些微弱，估计是刚受伤，被治愈系异能者疗愈过。 是女主。 程安多看了两眼。 五官立体，长相偏西域风，是个美人胚子。怪不得云柏会喜欢。他自己造的这两张脸，都是这种风格。 就是不知道，女主醒来后，看到现在的男主，还会不会喜欢。 穿书者剧情中，只说二人暗中有合作，并没有爱情线的描述。就结局来看，二人都死了，爱情不爱情的，也没那么重要。 “看来大白很好奇望舒呀。” 云柏也往后排望了一眼，眼中流露出赞赏，“是个美人。”随即，满怀歉意地向穿书者道歉，“抱歉。一时口快。” “嗨，没事。望舒确实是美人嘛。”穿书者身体往云柏那边探了探，笑吟吟看着他，“你看我呢？算不算得上是美人？” “当然。” 程安坐在云柏旁边，默默往后座靠去，听了一路，两人关于美人的探讨。 车后排，除了他们三人，还有一个青年，坐在穿书者旁边。也是先前下车，送水的青年，七阶空间系异能者。 于是，程安就和那个青年，面对面瞪着彼此。 实际上，程安在接收消化，新触发的女主信息。 男主与穿书者的碰面提前了几个月，而女主与穿书者的碰面，同穿书者剧情节点一致。 女主是西部地区某个家族的人，末世到来时，他们一个家族，自成一队，团结成一处小聚集地。 末世四年，女主在木系异能进入六阶稳固后，请示家族，带着几个队友，前往中原地区。除了因为家族确实有联络其他地区的需求，更重要的是，她喜欢冒险。在老家四年没出去，已经让她很是憋闷。 剧情中，她在中原历险，见识到各处基地的庞大，与各类异能的神奇。也不断将各个基地介绍给家族联系。 末世九年，她游逛到东省，遇到刚回国几个月的云柏，因为争夺同一个目标丧尸，不打不相识。此后女主在东省待了好几年。 说不上是一见钟情，还是日久生情，总之两人暧昧了好几年，后面在人类联盟需要往西方发展时，二人不约而同报名。出发前，正式确定关系。在以后的日子，据说除了对练需求，从未因为生气而动手对打，因此被称为情侣模范。 他们二人，带队去往西方，统一了西方幸存者基地，并入夏国的幸存者结盟，为全球“人类联盟”的形成，起了很大推动作用。 第128章 女主 在穿书者剧情中，女主刚出高原不久，老家就被穿书者端了。一年后，女主回去，却再也找不到家人。 她带着不足十余人的队伍，几经打探，寻找穿书者来过的踪迹。后面，几次险些与穿书者正面对上。她想要谨慎行事，可其他队员想要尽快报仇。队伍矛盾渐起。 直到末世九年，一队人追着穿书者的传言和踪迹，再次来到高原之上。这次，队员们按耐不住，提前动手。可连一招都没对过，连面都没有看到，就被穿书者的队伍瞬间全灭。 女主都没来得及跟上动手，不远处的队友们，也是她最后的亲人，全都已经毙命。她一时气急攻心，昏了过去。 再醒来，就是与穿书者的面对面。她望着看似率真单纯的穿书者，顺着对方的猜测说了下去。 她说自己是被那些人掳来的，本想逃出去，没想到看到那些人突然暴毙，她太激动，晕了过去。她将穿书者视为极亲密亲近的好友，讨厌一切男性的靠近，也讨厌往穿书者身边凑的男性。 穿书者乐得享受她的追捧，而且有她在，不用担心对其他人对谁不公的事情，只需要把情感麻烦引到她身边，就能被轻松推开。 后面男女主碰面，因为穿书者，二人产生了表面上的敌意，然后是戒备、怀疑、试探，直到暗中合作。 可惜最后逃不过一死，与男主一同曝尸荒野。 程安感慨道：‘某种程度上来说，这对主角，算得上是同生共死了。’ 小半天后，后排的女主醒来，看到陌生男性在，她默默伤感地继续躺着。 穿书者跟云柏聊了一路，后面终于发现女主醒了，挪到后排位置去，关心女主的伤势。 “我没事。”女主背对着，声音里满是低落。 “下次不许再莽撞了，有他们在，你着急什么？” “嗯。” “好了，别不开心啦。有新朋友，要高兴呀。这兄弟俩，人都很好的。”穿书者安慰了句。 女主这才转过身来，瞥了那兄弟俩人一眼，又望向身边的人，柔声说道：“芳菲，我听你的。” 两人挪到中间座位。 那名空间系异能者，自觉挤到程安旁边坐。 坐好后，女主往穿书者身边靠了靠，亲密地挽住她的胳膊。女孩子的关系很微妙，两人也不过刚认识没几天，但在座的人都没觉得，她们这样亲近这样有什么不对。 穿书者笑着给作介绍，“白塘。” “白糖？”女主虽然这么说着，往男主这边望来的视线，平静中带些疑惑，但没有过多好奇的意味。 男主又解释了一遍。他看向女主的视线里，也同样是平淡。 程安却从，云柏右手轻点了两下的食指看出，这位男主，有些小紧张。 不等程安感慨男女主二人的初遇，就听到穿书者喊他。 “大白。” 穿书者的声音里带着笑意，但程安总觉得她不怀好意。 “谁是大白？我有名字。”程安不满地回击了一句，被一旁的云柏拿胳膊碰了下。 “阿山，有礼貌些。”云柏语气不快地呵斥了一声。 程安要不是一直注意着男女主，差点错过这位男主眼中的满意神色。 “好吧，阿山，那我不喊你大白了。”穿书者不在意地改口说。 女主冲程安微一点头，“你好。” “你好。”程安被当面美色冲击，差点没缓过神来。 刚刚女主躺后排，只能模糊看到是一张挺立体的美人面容。当面对面时，那份眉黛如山、静谧安好的气质，更有感染力。 “谭望舒。”穿书者介绍女主名字后，又和两人解释说，早上路过一处丛林，遇到变异动物袭击，有攻击向自己袭来，望舒以为她有危险，拼命拦在前面，结果被伤到。 “你没事就好。”女主垂眸，轻声道。 “有你在，我当然没事啦。”穿书者笑了下，又看向程安，“阿山，望舒醒了，你没有话要说嘛？” 程安正在暗中观察女主“演戏”，不想搭理她。看云柏的意思也是，让他少和穿书者说话，免得露馅。 “他这人就这样，不会说话。不必理会。”云柏接过话语说。 “你们都是我朋友，我当然希望你们也能好好相处。”穿书者语调里带了一丝担忧，但她脸上完全是放松随意的神情，“我看阿山挺喜欢望舒的呀。不过还是要看望舒自己的意思。” 车里气氛一时凝滞下来。 程安觉得，这穿书者病得不轻。 不说他们是第一次见面，就她和女主相处有一些日子了，应该知道她是讨厌男性的。要不然先前这车子后排，不能只有那名空间异能者一个男性，其他异能者都挤后面两辆车去了。 而且之前，云柏明确说过，他弟弟对女孩有恐惧。 程安望向那边，神态轻松的穿书者在询问女主，觉得他怎么样。心底突然冒出一个想法，她是故意的。 女主凑近穿书者，小声说着：“芳菲，我说过，我不喜欢……我只喜欢在你身边……” 穿书者听得笑意不断，“我当然也喜欢你呀，望舒。不过男人和女人，总归不一样。男人，是用来征服的。这点，你得跟我学……” “我才不要，征服他们又没什么用……” 程安暗暗惊叹，女主也是好演技。可惜当时没能接到她的主角任务。 ‘怎么那会儿，没有这位女主的聚集地拯救任务？’ 【是综合情况后，选择的主角拯救任务呢。】 ‘末世四年……是贺宴州那个时候？’ 【是的。】 ‘你这是看主角的异能类型下任务？’比起元素系的木系异能者，还是特殊异能暗系异能者更重要？ 【任务者，并非如此。】 系统解释说，除了因为贺宴州那边的情况更紧急一些外，还因为，贺宴州领导的鸣风城，剧情时间上更靠前一些。而这位女主的主剧情线，是在西方。 也就是说，在前期，她对世界剧情的影响很小。两相权衡之下，当时的主角任务，便优先鸣风城那边。 程安视线在那边两个女孩身上停留少些，一转头，瞥到一旁的男主，看到了对方眼里暗含的警告。 这次，是真的警告。 第129章 羲和城 程安假装看不懂，扭头望向另一边，是那名空间系异能者。 对方有所察觉，转过头来看他，面无表情。 “等到了地方，你得把车还我们。”程安低声提醒了一句。 那名空间系异能者看了眼穿书者的位置，然后微微点头。 程安再转回头，男主云柏那边，总算正常了。似乎刚刚只是他自己的错觉。 云柏正和穿书者与女主二人聊着天，主要是和穿书者说话。 不过穿书者时不时转头，想要带上女主一起聊天。女主望一眼男主方向，摇头，继续听着。 程安很是佩服这位男主的厚脸皮。 车子走走停停。穿书者不着急赶路，愣是一个多月，才回到基地。她说，先前是去西北部那边找人。 虽然没说要找谁，但程安知道她要找的是谁。 基地和西边的云省，隔着一个省区。从基地这里往东去，过两个省区，略微偏南一点的方向，就是龙岩基地。 基地名为“羲和城”，路过城门口时，穿书者颇为自豪地说道，四个城门上的牌匾文字，都是她自己写的。 羲和，太阳女神。 程安心想，可惜这个突然出现的太阳太灼热太多余，最后覆灭了整个蓝星上的生机。 他悄悄打量下女主。 望舒，月神。 如果不是从系统那里知道，女主的本名就是谭望舒，他都差点以为，是女主为了接近穿书者，故意编的假名字。 程安向窗外看去，打量着这里。 这是很田园化的一个基地，外面几乎见不到的正常植物，这里随处可见，而且还被规划得很漂亮。 路边随处可见大朵的漂亮玫瑰、牡丹等等，路边茂盛的丛堆里，时不时冒出零星的小朵花苞。另外还有一些秋冬季的树木花朵，除了与时令对不上，此时也都呈现最茂盛的正常状态。 田野，阡陌，屋舍。宽广的基地内，人影稀疏。 偶尔路过的行人，也都是活力朝气的少年样子，与成熟稳重的青年壮年，且大多为男性，容貌端正。这里，没有小孩与老人。 不论远处或近处，只要看到城主的车辆驶来，每个人都在恭敬地行注目礼。直到车辆远去。 从进入基地，一路上看到的住所最多的就是，二三层楼的别墅户型，而且房屋与房屋之间并不紧凑。 只有他们正在驶去的中央城区，有几栋十来层的楼宇。 穿书者跳下车后，喊程安：“喂，傻大个。” 程安一头黑线，十分不愿搭理地从车上下来。 自从前两天，云柏亲切地喊了一次“菲菲”，被他听到后笑出声。那之后，穿书者就喊他傻大个。 他本来不想给穿书者应声，云柏在一旁，按住他肩膀，示意回话。 “什么事？”程安不情愿地问道。 “一会儿，我和你哥有事。你帮我把望舒送回住处。” 程安看向自己的“好大哥”。 云柏冲他点下头，说道：“我很快就回去。你照顾好人，别太冒失。” 女主“眼巴巴”望着穿书者和男主二人走远，转头跟着前面一位青年往住处走去时，面色平静。 程安跟在最后面，默默走着。 等女主被两人送回房间后，带路的那名青年，要带程安去他的房间，就在隔壁那栋楼。 两人刚出楼门，迎面撞进来一个人。 对方低着头，脚步匆匆走着，像是在思考着什么。 程安很怀疑，这人是有意朝着他撞来的。 【警报：特殊能量入侵！入侵无效……】 见程安快速躲开后，对方望向带路的那名青年，好奇询问。知道是新加入的成员后，跟程安做自我介绍。 “你好呀，我是小胡，怎么称呼你？”声音听不出来是男是女，似是有男声的清亮，也有女声的婉柔。好听是好听，就是和那张脸一样——漂亮得辨不出性别。 身形不高不矮。穿的衣服也是偏中性，虽然已经夏天了，仍然套着一件宽大的长袖衬衫，看不出身形。 程安不动声色地点下头，算是打招呼，“我叫白山。” “你们先忙，我再去会会另一名新朋友啦。”小胡脚步轻松地走远了。 程安问带路的那名青年，这是谁。 “小胡。”那名青年没回头，平声回道。 程安没再继续问，跟着进了旁边一栋楼，到了给他安排的房间门口。 “等等，我问下，我哥的房间，在哪儿？” “在隔壁，右边的这个房间就是。” “知道了，谢谢。” 程安关了门，打量着房间。很普通的星级酒店房间，只有卧室和卫生间。 询问系统，关于男主和穿书者二人做什么去了。 【男主与穿书者在……呃，约会……】系统的声音里满是犹疑，似乎不确定一般。 程安居然有种不出所料的感觉，‘到底在哪里，做什么？你不确定，让我来判断。’ 【他们在散步，聊天。男主说这里很美，穿书者说因为自己喜欢，所以特意规划成这样的。男主说他也很喜欢，很高兴以后可以住在这里。穿书者说欢迎新朋友……】 ‘行了行了。你说的没错，是约会。’ 又听了五分钟，俩人还是不紧不慢地聊着天。 程安叹气，也不知道这男主有没有发现穿书者的弱点之类的。 系统转播的女主那边，也出现情况。 旁边一栋楼里，传出爆炸声。 女主所在楼层房间的玻璃爆碎，一道身影被藤蔓甩出窗外。 与此同时，是女主愤怒的吼声：“你给我滚出去！” 掉下楼的那道身影，正是刚刚在女主楼下，差点撞到他的那个小胡。 从五楼掉下去，小胡轻飘飘踏在地面。仰头望着五楼的方向，双手环成喇叭形，不太用力地喊了句：“你误会我啦，我只是想和你做朋友……” “滚！”女主又扔下去一堆木藤条。 小胡轻巧躲开，嘟囔着：“是你自己说喜欢女孩子嘛……”说着往旁边程安的窗户看了一眼，离开了。 小胡的异能不到八阶，如果八阶异能的女主存了杀意，小胡不会活着离开房间。估计小胡也是知道这个，才无所顾忌。 刚刚女主那边发生的事情，程安已经知道了，一时目瞪口呆。 第130章 奇怪的人 小胡敲了好几分钟门，大有里面的人不开门，就一直敲下去的架势。等敲开门，十分友好地打完招呼，然后强行挤进房间。 女主虽然不想搭理，但毕竟刚到这里，不好直接动粗。 谁想到，小胡进门就问她，喜欢男孩还是女孩。 女主冷着脸不回答。 小胡自言自语道：“我刚听他们说啦，有一个很喜欢城主的女孩子，特别讨厌男人。是你吧？你喜欢女孩子噢？” 女主还是一脸冷意，直到小胡利索地一把扯开衬衫扣子。 扣子崩落后，露出平坦的胸部。下一秒，半露的胸部猛然突起。 “我也不是不可以变成女孩……” “神经！” “那要不然，我变……”小胡说着，胸部又变回平坦的样子。 “你给我滚出去！” 然后小胡就被扔出窗外。落地后，那身衬衫的扣子完好无损，也系得好好的。 程安能看出，那件衣服本就不同寻常，同小胡的特殊异能元素息息相关。 小胡离开后好一会儿，程安才从震惊中回过神来。 ‘真是……’好神经。 之前在女主楼下，就从系统那里，得知了这位小胡的异能，魅惑。 他一开始并非异能者，只是个普通人。来到穿书者基地之后，某一天，得到穿书者随手扔过来的一颗晶石，并帮助他融合晶石，觉醒了异能。 魅惑特殊异能，或者称之为魅魔能力，对同阶及高一阶的异能者作用并不大，但对低阶异能者或普通人，则能轻易蛊惑人心，达到目的。 原剧情中，并没有关于这种特殊异能的存在。或许是因为穿书者的出现，导致那颗特殊异能者晶石得以保存。 穿书者剧情中，他进入羲和城后，帮穿书者稳定基地——进入基地的异能者，几乎都被他使用过能力，然后对基地对穿书者极为忠诚。或许因为此，穿书者乐得养着他，每次都会给他充足的晶石进阶，偶尔也会带他一起出去。 他是穿书者基地中，特殊异能类型里，异能状态最高的一个，七阶满期。 刚刚程安忙着看男主那边的情况，没细问系统。经过这一出，他怎么看那个小胡，都觉得不像个正常人。 他想到上一个任务中，凌晓飞最终投向穿书者，很大概率也是因为这位小胡。当时凌晓飞的异能等级很低，完全有可能被蛊惑，才与一直珍重的姐姐发生争执，继而分开。 ‘系统，上个任务，凌晓飞和他姐吵架，是不是因为这个小胡？’ 【是的。】 ‘你怎么没有信息提示？你又又坑我？！’ 【是任务者说，剧情信息提示过于详细，无用。所以精简了剧情提示呢。】 ‘……凌晓飞的这部分剧情，是什么时候触发的？’ 【主角凌晓飞与穿书者正面见面的时候，也就是上一轮次任务的最关键节点时刻。】 那和不提示也没差别。当时忙着拦海，真没功夫看这细节提示。 不知道，这位小胡，能不能被他截胡。对方跟随穿书者的时间，算得上是最长一批人了，估计希望不大。 等云柏回来，天色已经黑了。 程安在门口喊住人，刚想问话。 对方扔下一句：“刚回来，很累。你也早点休息吧，弟弟。” …… 后面两周的时间，云柏经常出去，不是和穿书者散步聊天看电影，就是随队外出。 住进羲和城这段时间，程安有时会随七阶异能者队伍外出，毕竟需要晶石花费。 云柏根据任务情况，“不放心”，偶然也会跟随。只是一回来，就很快跑没影——去找穿书者谈心。 这次，云柏随穿书者队伍外出好几天，还不带他。 程安就加入了另一支七阶异能者队伍外出。 当天正从另一个方向回城，听到系统“转播”，路修远和穿书者队伍对上了。 ‘他又来了？’ 程安居然不觉得意外。路修远似乎对穿书者很执着，之前任务的时候，有穿书者在的地方，几乎都能碰到他。 系统提示信息，根据最近几次任务的综合情况，路修远经常蹲守在羲和城附近。 上次去往北极海域，是因为听说北极海域有八阶变异生物。而这个消息，也是穿书者有意散布的。 按照人类异能者的发展，及世界剧情点，要到末世十年后，人类才会发现，北极海域中存在着极危险的变异生物。 路修远能活着回来，都算他命大。 ‘他可真是……’程安本想说狗改不了吃屎，没说出来。 不知道被穿书者的消息误导过几次，还是一有点风吹草动就蹿过去，也不管自己能不能打得过。 【只要不是穿书者本人参与，主角们不会轻易死掉的。】系统很有自信。 ‘是，只要不是对上穿书者，你家主角命都硬。’程安撇嘴，‘现在是什么情况？路修远和男女主打上了？’ 【是的。】 那边，路修远出现在感知中，穿书者并没有慌张。她只是很惊讶，“你居然真的活着回来了？” “这位是？”云柏好奇问道。 “一个只知道打架的疯子。不用理他。加快速度，回城……” 可是路修远已经冲来，两边瞬间交战。 云柏也加入打斗中，还边打边劝诫，说路修远不该浪费时间，在这种无谓的对打上。又说人类需要合作，不要内斗，还劝他加入基地云云。 路修远一言不发，只是攻势愈发猛烈。 本就在羲和城附近，一行人越打，越靠近羲和城。 穿书者察觉到的时候，他们已经往羲和城方向又近了一大截。 远处城门一片安静，只有几个小队人影进出，似是慌乱了几秒时间。穿书者异能感知过去，看到了自己最得意的城门牌匾被打坏。 此时他们的位置，八阶异能者的攻击，轻而易举就能打到城门那里。 “姓路的，你是不是故意的？！”穿书者少有的气急败坏 路修远点点头，承认道：“打不过，说不过，添添堵也是好的。” 然后，他就跑了。 另一边程安听得差点笑出声来，一旁的队友奇怪地看了他一眼。 “哦，任务太简单了。”程安一脸正经解释道。 第131章 灵水 一位七阶高期的火系异能者望过来，嘲了一句：“确实简单，不过进不了八阶也没用。城主的队伍，不是那么轻易进的。” 程安没搭理那人。 或许由于他和云柏是刚加入的，穿书者比较喜欢去他们兄弟俩那儿，导致城内关于兄弟二人争城主的传闻，已经传开。 更离谱得是，前两天，他在楼下遇到云柏和穿书者，随口问了穿书者一句，自己能不能跟队。 穿书者还没说什么，云柏先一口否决了，不同意他去，说他还不到八阶。 程安当时扔下一句，“那等我进入八阶了，就能一起吧。” 后来不知道怎么回事，第二天就有传言说，新加入的白家兄弟二人，为争城主宠爱，兄弟反目。而弟弟白山不惜使用“美人计”，想要让城主答应，可惜没用，城主最钟爱的还是哥哥白塘。 程安当时听得一脑门问号，等他赶过去，那群人一看到是他，立马散开。 他只得在心中愤愤道，对，是白塘，别再扯上他了。以此安慰自己。 “好了，你少说点。”带队的八阶异能者，略微用力拍了那人后背一下，当作警告。又走过来，对程安安抚道，“别在意。你已经是满期状态，肯定能比他早进入八阶。” 程安本就没在意，跟这位八阶异能者聊了起来。 穿书者对他们二人的戒备一直存在，或者说是，对所有人，都一直没放下戒备，包括女主。只不过，他们二人是最新近加入的，会更明显一些。 就算有外出任务，这些队友们，也都是监视他的存在——他们都是被穿书者培养起来的，最主要的是因为那名特殊异能者，就是之前那位小胡。 回羲和城的路上，程安一边跟人闲聊，一边听系统转播主角那边的情况。 那边，穿书者因为心爱的城门牌匾被毁，险些维持不住惯常的随意和轻松。后面的一小段路，对云柏的态度也冷淡了很多。只是一回到城内，就又示好地主动说话。 程安倒是猜得到原因。穿书者那些手下，对她不是顶礼膜拜，就是小心翼翼，少有人能以平等的身份来与她对话。 也是因此，不管是在穿书者剧情中，还是现在，穿书者对男女主的态度，都带着点纵容与宠溺，包括两人时不时的争执。 回去后，程安在房门口等到云柏，连忙拦住人，询问道：“为什么不让我去？” “队伍成员都是八阶，你的异能等级不够。”云柏轻描淡写回了一句。 大概是第一位突破进阶限制后，其他异能者进阶更容易。八阶异能者虽然少，但羲和城还是能凑出近十位。 程安点头，正要回屋。就看到云柏从背包里拿出一瓶水扔给他。 “回去喝了。城主给的。”云柏说完，回房间，关了门。 程安回房，打量着这瓶水。 羲和城内，只有特地区域的饮用水源，才是稀释过不知道多少倍后的灵泉水，同穿书者刚见面时给的那两瓶水差不多。其他地区的，都是普通水样。 这样一两瓶稀释过很多倍的灵水，对高阶异能者的提升，近乎于无。就算是天天饮用也一样，不过是在喝下后的一段时间里，让异能恢复的速度，可以略微提高一些。 当初在路修远那个任务时，穿书者也曾给他喝过一杯稀释过的灵水。 而这瓶水，内部的能量要高得多。是穿书者的灵泉水。 系统说，这灵水确实有效，同晶石一样，可以提高异能，同时还会强行激发异能者潜力。在饮用后的几个小时内，还能很大幅度地降低被丧尸感染的概率。 ‘强行？’程安不解。从某种层面上来说，人类成为异能者，本就是强行激发潜能的结果。 【是的，通过外界能量高密度刺激，多次强行激发潜力，导致异能者潜能受损……】 异能者吸收晶石，本也是一种能量刺激。 但或许因为这灵水中的能量，不是来自世界内的，在增加异能者异能的同时，会让异能者出现损毁性的不适应。 这种表现并不会立刻体现在晶石或异能上，而是会慢慢累积。 穿书者剧情里，投奔她的异能者，每人都或多或少喝过她赏赐的灵水。天赋越出众，越是被她注意、重视，所服用的灵水也更多。到最后，她统一了人类势力，还活着的有点实力的异能者，几乎都接触过灵水。 ‘所以，末世后期，如果是在原剧情中，就算那只丧尸王出现，异能者们是有可能，可以对抗的？’ 【是一定可以。若没有穿书者，人类必胜。世界设定，人类为主。】 但由于穿书者和灵水的出现，导致类似的世界规则被干扰。丧尸王出现后，人类毫无抵抗之力，除了因为主角们的缺失，另一原因就是，异能者后期很难再进阶。 ‘穿书者知道这个吗？她自己的异能进阶，也受影响吗？’ 【小系不知穿书者是否知晓呢。穿书者的身体为本世界居民，因此最终的异能进阶，也会受到影响的。 【提醒：请不要心存侥幸，穿书者是必须抹除的存在！】 程安叹气，果然还是要靠最后主角们的团结。 直到现在，他也就上一个任务，伤到过穿书者一次。 当时，他是冲着要害去的，但穿书者自身异能接近满期状态，反应速度和异能实力，毫不逊色于同阶异能者。 ‘女主也喝过，那她以后的异能进阶……’ 【会有影响，但作为世界主角，异能实力并非唯一衡量标准。】 ‘这倒也是。’ 望着手里的水瓶，程安想，云柏是否看到了这瓶水的缺陷——不知道缺陷，算不算得上是弱点。 或许为了完美执行“为了弟弟异能进阶”这点，云柏将第一瓶灵水给了他。以后应该还会继续。 ‘我要是喝了这瓶，能不能进阶？’ 【不能。任务者的身体，是由系统能量具现而成，对此类外在能量刺激，免疫较强。】 ‘不是完全免疫……也就是说，如果喝很多，还是有可能进阶的，是吧？’ 【……是的。】 第132章 敌人的敌人 ‘要是和第一个世界那样，使用晶石，可以更快进阶？’ 程安不知道是不是具现高阶身体所需的能量有区别，只有第一个任务时，身体有过异能进阶情况。后面，也就上一个任务，勉强算得上进阶一次。 【不能哦。】 ‘第一次任务的时候，怎么就可以进阶？当时你也没说什么力量限制的事情，我那会儿六阶，你说当时世界上没有六阶异能者。’ 【任务者，当时确实没有人类六阶异能者，但是有其他变异生物到达六阶呢。而且第一轮次任务，为新手任务，且异能等级较低，综合所有情况，可以发生进阶。 【后续任务中，任务者的身体，本就是处于高阶极限状态，加之世界力量最高点限制，无法轻易改变异能状态。】 ‘……’对此，程安居然不觉得意外。他确定道：‘所以进入六阶时，云柏不算突破力量限制的进阶？’ 【是的。】 ‘进入七阶呢？’ 【进入七阶和八阶，都是男主突破世界力量最高点限制。】 程安算是稍微舒了口气。还有两次，这位男主，还是很可以的。 ‘如果成功进入八阶，还可以直接升到满期状态吧？你别偷改规则，本来就没多少用。’ 他说这话，本来没抱希望。毕竟有世界力量最高点的限制，而最高异能者状态就是云柏的，也才八阶中期。 没想到系统沉默了几秒钟，回复道：【可以。】 ‘那就好。’程安藏下暗喜，‘不过，我再确定一下，之前你说过，世界力量最高点限制的事。如果我进入八阶之后，云柏的异能状态也还是中期，那我还能直接进入满期状态吗？你别偷改规则，本来就没多少用。’ 【……任务者，最后一句话，你刚刚已经说过。】 ‘我觉得有用，就加了。提醒你别反悔。’ 系统沉默两秒，这才解释说，世界力量最高点限制，指的是异能进阶前后，异能能量有质的区别，同阶初期与满期状态相比，没有此类差距。 程安心里有了大致的计划。 ‘话说，系统，你也喊穿书者的灵泉空间为灵水？灵水和灵泉空间，听着多像正派的东西，搞得你这个系统很反派啊。’ 【……任务者，只是因为穿书者一直如此称呼而已。因为是突兀出现的外来之物，并没有专门设立称呼问题。】 ‘反正这样听着，你就不像正派。’ 【任务者可以自行取名呢。】 ‘还是算了，就灵水吧。看着确实挺水灵的。系统，这个任务，要是我进入八阶，就能直接到八阶满期，应该不用再死了吧？’ 【无法确保。任务者，加油。】 ‘……’ 此后，只要不是长时间的外出任务，几乎每隔两三天，云柏都会给他带回一瓶灵水，有时候还会多出两三瓶。 但程安的异能状态一直没变。 有几次，穿书者都好奇地跟过来看望，说道：“按照你喝过的灵水量，都能让十多个七阶满期异能者进阶成功了。” 程安认真解释说：“可能是因为，实战不够。下次任务能让我和你们一起吗？” “不行。”云柏斥责了一声。 穿书者笑笑没表示，只是问道：“那你以前有过满期状态吗？” 程安摇头，“没有。”否则没法解释，为什么这次的满期状态持续时间这么久。 “不着急嘛，后续时间有的是。你哥是担心你遇到危险。”穿书者说了一句似是安慰的话。 而云柏警示性地瞥了一眼程安，意思还是和之前一样，不允许弟弟冒险。 在羲和城，只要穿书者也在，每个角落都逃不过她的感知。因此云柏很少和他聊天，两人见面，不过是关心几句异能状态，最近的任务情况之类的。 他和其他异能者的搭话，也都在穿书者的感知之中。 穿书者身边那位空间系异能者，从来都是神出鬼没。除了穿书者喊他，他会出现，其他时候，找不着人。 而那位小胡，一见到他就欢快地往他怀里冲。要是想趁机多聊几句，他就会仰着脑袋一脸认真地听。 闲聊还可以，要是一说到关于羲和城或是城主的事情，他就会满目憧憬地说着崇拜城主的话。 但凡说些带了试探的语句，他就一脸听不懂的样子，顶多按照字面意思来回答，诸如不知道、不清楚。 因此，虽然在羲和城过了小半年，但程安对这个基地的了解，仅限于基地规模、人数、各区域位置等等，这些表面上的信息。大多数还都是系统触发的。 虽然找不到其他头绪，但程安心中的计划还在继续。只要进入八阶…… 直到最关键节点前一个月，路修远再次出现。 这几个月，路修远经常在羲和城附近蹲穿书者的队伍，也因此跟男女主打过好几次。 只是，他异能实力再强势，一个人很难重伤到一支八阶异能者队伍。好在每次，都能全身而退。这也算一种本事。 也算是巧合，路修远本来是在蹲穿书者队伍回城，而后者因为男女主二人的争执耽搁任务进度，当天没回来。 于是第二天，在一支队友都是七阶异能者的队伍，即将出城时，系统提示路修远在队伍的出城方向附近，程安硬塞进队伍。 既然自己实力不够，拉个主角进来一起打，很合理。 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他想，依路修远的性子，不会拒绝的。 随队外出，程安很快用异能沟通到路修远。队友都是七阶异能者，加之路修远的八阶异能，不用担心被发觉。 只是，异能沟通的声音，是身体本身的声音。 程安用异能探知，往他那边铺过去。 ‘路修远？路修远？’ 结果喊了好一会儿，对方没一点动静。 ‘系统，路修远离开了？’ 【没有哦。主角路修远正跟在队伍远处。】 不但没离开，还跟着队伍来了。 ‘路修远？！你在不在，倒是吱一声啊？’ ‘你是谁？’ 总算听到路修远的声音了，程安有些小激动。这哥们虽然好打斗，但每次约架还是很靠谱的。 结果下一秒就听到路修远说：‘从羲和城出来的，是她的人。’ 一股强烈的危机感笼罩在队伍上方，就连队伍中一位七阶初期的异能者，都察觉到了危险。 第133章 正式的谈话 队伍立刻谨慎地停止了前行，紧张又快速地交流着。 “这才刚出来，不能就遇到什么危险吧。”有人不确定道。 “谁敢在羲和城附近捣乱啊。” “听说这几个月有个疯子，一直在羲和城附近，袭击城主的队伍。不能是撞到他了吧？” “不、不能吧。不是说，他只找城主队伍的麻烦，看不上八阶以下的队伍吗……” 程安倒是想说自己就是程安，可系统的警告声太过刺耳。 于是，他和路修远解释：‘我认识程安，真的。他和我说过你的事情，是他让我来找你的，他说你一定会帮忙。’ 那边路修远没有动静。 程安又快速说了‘光系异能’、‘糖果’、‘福字’、‘森林小屋’、‘字丑’等等，一连串的关键词。 ‘他的字不会丑。’路修远突然回道。 程安一时沉默下来。一时口快，说秃噜嘴了。本来是说对方字丑，结果被加了棉花反弹回来。 几秒钟后，他说：‘是，我也觉得他字不丑。’ 他来到这个世界，除了进城登记，好像就没怎么写过字，更别说被路修远看到，也不知道对方哪来的信心。 ‘你有什么事。’路修远又问。 程安便说了，让他接下来一段时间，别太过度耗费异能，注意养精蓄锐。等到关键节点，两人联合…… 他没有见到路修远的面，感知不到对方。又跟队走了很久，也没听到回应。 要不是系统说，路修远还一直跟着队伍，他都要以为对方离开了。 最后，意识中传来异能沟通的回应。 “好，到时我等你消息。”路修远答应了。 傍晚回到羲和城，穿书者的队伍已经回城了。 云柏在等他。 以往虽说是七阶异能者队伍，但云柏允许他参与的队伍里，总要有一个八阶异能者带队护卫，不然“不放心”。 因此，这次也装模作样地批评了他两句。 程安浑不在意地应了几声，回屋关门。 翌日，云柏去找穿书者。 穿书者感慨了一句：“你对你弟弟真好，一点危险也不让他碰。” 云柏没继续深入话题，说了几句话，提到下个月远途任务的事情。 “不用担心啦，你关心你弟弟，我当然也关心你们。不会让你们有危险的。”穿书者并没有说具体的任务地点和任务内容，只是说在高原地区，位置比较远。 “走之前，你和你弟弟多聊聊，不然出去好几天，你可要想他了。”穿书者打趣道。 “不会，和你们同队，不会无聊。没功夫想他。”云柏笑道。 程安听系统转播的主角情况。本想借机触发任务信息的，很可惜并没有。 【建议任务者随队前往哦。】 ‘太菜，敌人都嫌弃。’ 他说的是，七阶异能进不了穿书者的八阶异能者队伍。 还以为系统听不懂，没想到的是，它居然听懂了。 【任务者加油！】 ‘……’唉，这听懂了和没听懂，一个样。 还有一周，就到男女主的最关键节点时间。 程安又去找云柏。 “不行。太危险。”云柏的理由还是那套。 但这次任务，程安必须去。不随队，就只能后跟去。能随队更好。 云柏打量了他一眼，突然问道：“是因为望舒？” 程安愣了下。和女主有什么关系？ “你一定要跟去八阶异能者队伍，不是因为想和望舒同队吗？” 程安很无语。 这段时间，他连女主的住处楼都没靠近过。最多遇到时，点头打个招呼。 就因为一开始在车上，自己多看了两眼女主，这男主就记到现在？还是说，因为穿书者那个恶趣味凑对的话，男主相信了？ “阿山，我们和芳菲的事情，你知道吧？” “哦，听说过。”程安敷衍地点点头。 关于白塘和谭望舒，一男一女，为羲和城城主争风吃醋的事情，已经成为新的八卦，传遍整座城。 只要不是外出任务，平时他都尽量躲着这三人走。 他是比不过这对戏精男女主了，他怕自己忍不住再笑场，坏了男女主的“大计”。 “不管芳菲的选择是什么，你都不该和谭望舒扯上关系。”云柏说完，一道异能屏蔽，包裹了房间。 进入羲和城，这是第一次，两人如此正式的谈话。 程安认真起来。 “周山，”云柏脸上，也不再是刚刚那般不满的情绪外露，而是十分冷静，“还记得我说过，我异能进入八阶后，觉醒了特殊能力吗？” 程安点点头。 “其实，当时我隐瞒了一点，除了能更改面容外，还有一个，弱点看穿。”云柏一边说，一边打量着程安，“当然，对低一阶的异能者才有明显的效果，对同阶异能者，只能看到模糊的区域或提示。” 程安脸上是震惊的表情。 云柏笑道：“你很惊讶？不见得吧。” 这下，程安是真的震惊了。 “那会儿我问你，我们是不是以前见过。你说没有。我很奇怪，为什么有人的弱点，会是一个第一次见面的人。” 云柏缓缓说着。 当时第一次见面时，他并不确定这点，直到一段时间的相处后，他才确定，对方的弱点真的指向自己。 所以才有了，离开旭日聚集地之后的远观试探。然后是在雪山以南，他再次确定了两人此前从未见过。 他暂时相信了“报恩”的说辞，既然对方愿意不顾生死跟着来，他不介意多一个帮手。如果知道他的秘密后，对方反水，他会在那之前，先解决掉人。 程安听得后背冷汗直冒。 对方这几个月的弟弟喊着，言行中是对这个弟弟有多关心，实则心里每时每刻都在提防。在那之前，更是从未松懈过的防备。 他问道：“所以，刚见面时，你就和队友们提醒过我的事情？” 云柏微微点头。 程安想到最初见面时，队友们的明显排外言行。他当时并没有在意，可现在知道了原因，心中不由得泛起些情绪。 他又想到一件事，“当时离开旭日聚集地之后，那只八阶丧尸……” 程安没有说完。 当时跟出旭日聚集地，“跟丢”的那个岔路口，距离旭日聚集地不算很远，加之经常有队伍来往，按说八阶这样的高阶丧尸，还是首领级别，不会轻易靠近。 云柏迟疑了下，还是承认了，“抱歉，我只是没想到，那种情况下，你也不离开。” 第134章 谈话 程安心底的那股情绪再度翻涌一遍，然后化为平静。 他也一样。利用对方找到女主，以此来完成任务。 他问道：“说这些，是因为你觉得，现在我需要被解决了？” 云柏摇头，“不是。只是想告诉你，计划有变。如果你想离开，过几天，你就离开。最好不要再越过雪山以南。” “你想让我离开？” “是。” 程安了然地点头。 表面上看，是听从云柏的话，对方想让他离开，他就离开。 实则是因为，他知道，男女主二人之间已经有了合作。 按照穿书者剧情，二人是同为报仇而来，目的自然是直接杀死穿书者。 但因为他的到来，导致男主这边出了变故——不是真的急切到不顾生死要为妹妹报仇。 妹妹还在，男主希望能稳一点。潜伏在穿书者身边，找到她的弱点，然后联合其他基地和异能者，以稳妥的方法，解决掉这个公敌。 而女主的剧情线不变，她的目的也没变。 因此，当两人如同穿书者剧情中那样，怀疑与试探过后，并没有直接进入暗中合作，而是有了分歧。 好在最后，二人还是达成暂时合作：先潜伏，有机会再出手。 云柏盯着程安看。 程安正觉得，男主是不是反悔让他离开的话了。 就听到云柏突然问道：“你喜欢望舒？” 程安很明白对方问这话的意思。他摇头表示否定。 “你知道吗，你的弱点，也连向她。” 程安不意外，既然有男主，那肯定也有女主。 “对我，是报恩。对她，应该不是报恩吧。那么，不是喜欢，是什么？”云柏追问道。 “你这么在乎，是不是喜欢她？”程安直接问道。 “你别岔开话题。”云柏皱眉，看样子一定要问个清楚。 “没有。”程安淡淡说道，“我一开始就说过，你救了我，我跟着你。既然现在你这么想让我离开，那等这次任务过后吧。我会离开。” “那很好。”云柏面上流露出满意和轻松的神色。 “我想问一下，你看到她的弱点了吗？” “连芳菲？” 程安点头。 云柏思量道：“看不真切。她的弱点似乎连向每个异能者。不过这些日子以来，我新发现，连向你的那条线，明朗了很多。” 这算什么弱点？程安很失望。 弱点，即力量薄弱之处，攻之可破。 主角对他来说很重要，一旦主角亡了，他的任务就会失败。这层面来说，主角勉强算得上是他的弱点。 可要是他死了，穿书者怕是高兴都来不及，他又怎么会是穿书者的弱点？ 他一而再再而三的，打断穿书者对主角们的操控和干预。只要他不死，穿书者就无法获得想要的主角的异能晶石。从这方面来说，他应该算是克制才对。 云柏还在说着，“所以我才让你离开，回去保康基地或旭日聚集地，那里更安全。未来好有机会，共同对付……” 程安听着。这样看来，自己对穿书者来说，确实属于克制类。 他问：“要是我进入八阶，你会让我跟着去吗？” 云柏眉头皱了下，“八阶初期……” “如果是八阶满期呢？”程安打断道。 云柏看了他一眼，认真思考了一下这种可能，还是摇头，“连芳菲没说过此次任务的事情，但是一定很危险。你的力量系异能，战斗方式太少。” 程安点点头，表示明白。答案和他想的差不多。普通类型的异能者，在实战中，比之其他三类异能者，劣势太明显。 他又问：“这次任务，如果谭望舒让你帮忙，你会动手吗？” 云柏几乎没有犹豫地点头应道：“会。” 程安暗自叹口气。所以还是走入了穿书者剧情。 似乎每一次，都会这样。 ‘系统，你就说你是不是故意的吧。’ 【任务者，不明白你的意思呢。】 ‘你不是说，我很好懂？’ 【任务者成熟了，小系已经看不懂了呢。】 总觉得系统这话，不是什么好话。 程安想过，直接和男主坦白，一起对付穿书者的事情。果然，他的异能类型在这里摆着，男主不可能轻易答应。 如今就算对方看出他能克制穿书者，想的也是送他走，以后和其他人一起，共同对付穿书者，而不是留下。 最开始，程安也想过接近女主，想要熟悉后，劝说对方更改计划，不要这么激进。 刚来到羲和城那会，有次他有意“偶遇”女主，穿书者十分乐意撮合他二人。 但女主对他很是戒备，几乎时刻都要贴在穿书者身边，更别说听穿书者的话，和他单独“约会”。 尤其在最开始那次，听到他和穿书者说，也想加入八阶异能者队伍一起外出，此后女主见到他，就跟见到男主一样，不管真假，反正是一脸敌视的样子。 程安觉得，流言害人不浅。 这女主指定是听信了最开始那些，他攀附城主、“美人计”之类的话。后来，新的流言八卦都翻新好几遍了，主人公都换了好几个，可女主对他的态度，还是一如既往的敌视。 离开前，程安跟云柏预约了灵水——到下一次任务外出前，所有的灵水。 这次，云柏犹豫了。 “最后一次，就当是你这个哥哥，为弟弟做的最后一件事吧。”程安平静道。 …… 从来到羲和城，云柏得到的所有灵水，都给了程安。 程安知道，除了做戏，还因为云柏自己不想喝。 和穿书者熟识后，云柏打着“吃醋”的幌子，找穿书者要同等量的灵水。穿书者那里的灵水可能有一定的量，几次过后，说是灵水存量不够，不好再偏颇，偏心给女主的灵水也少了很多。 虽然问过云柏关于灵水的事情，他当时只是犹豫了下，并没有说什么。程安看出点不对劲，也没在意。 至于跟队，他也不是非要同行。既然不行，总会有办法跟去的。 穿书者队伍出发前一天，云柏来找程安，只拿来一瓶灵水。 “你说的，全都给我。”程安不满地盯着他。 第135章 出发 一道异能屏蔽过后，云柏轻声叹息，这次坦白了对灵水的看法。 “我知道，在你们眼里，这瓶水是干净清澈，还全是可吸收的能量。可在我眼里，不一样。 “我们和她第一次见面时，那两瓶水只是带了一点点浑浊。后来第一瓶灵水，也不过是浑浊色重一些。 “可当我进入高期状态时，再看这瓶灵水，是漆黑混乱的。” 程安面色平静，“所以，其实你早就知道不对劲，但还是将灵水给了我。因为做戏要做全。” “抱歉。我只是没有想到，会这么糟糕。” “你说，喝了，我就喝了。你让我离开，我会离开。”程安眨眨眼，“我也说了，这是最后一次。” “为什么一定要灵水？” “可以让我进阶。”程安也很坦诚。确实是因为此。 云柏眼睛闭了闭，再次望向程安，以一种很缓慢的语气说道：“你应该知道，有些异能者，有可能会一直停留在某个状态，无法进阶。特别是普通类型的异能……” 甚至目前的满期状态，都有可能是因为，异能状态要永久停留的预兆。 程安知道云柏的意思。 但他并非这个世界的人，他有系统。当然，这话没办法直接说出来。 “我知道。”程安接道，“我能察觉到，我快要进阶了，哥。” 话音未落，异能屏蔽解除。 云柏面色已经再次漫上冷意，眼底残留的柔和，也很快消失不见。 穿书者示意性地敲了两下门，推门进来。 前不久，兄弟俩才搬到现在这个套房，女主在楼上。因此男女主见面更勤，起争执的次数也愈发多，几乎到了一天一小吵，三天一大吵的程度——因为穿书者。 “你们兄弟俩聊什么呢？这么神秘。”穿书者熟稔地坐下，随口问道。 “哥他把灵水自己存着，不给我。”程安‘告状’道，“他说，你给他的灵水不多，他要以后慢慢给我。” “这倒也是。”穿书者面色流露出一丝为难，“不过阿山啊，你哥说的也没错。给你的那些灵水，都够我培养几十名异能者了。你就放过我吧。” “当初你说，这里可以让我进阶，所以我们才过来的。可现在，他为了你，不愿意再分我灵水！” 程安一番话说的，就差明说哥哥喜欢你所以放弃我了。 穿书者眼睛弯了下，语气柔和地解释道：“怎么会，最近灵水确实比较紧缺。不过既然是阿山弟弟你要，那肯定是有的。” 她转向一旁，提高声音喊了一声，“拿十瓶灵水过来，给阿山弟弟。” 好歹不是傻大个了。 之前程安听到这个称呼，就一脸不情愿不爱搭理，穿书者也就喊过那两天，之后就和云柏一样喊他阿山。 有时候表示亲近，像这样，还加个弟弟后缀。 程安不在乎，反正他在云柏的设定里，就是任性好吃的弟弟一个。 来到基地后，就是攒晶石，喝灵水，好吃好喝地享受。要说勤快的时候，就是他时不时去找基地里会功夫的人学几招。 程安觉得，多学点招式，总没错。 这个任务是目前为止，待的时间最长的一个。随机到的异能类型，也是最无用的一个。 “谢谢。”程安别扭地道谢，然后看似悄悄，实则明目张胆地瞅了眼男主。 要不是有系统给的剧情提示，和这几个月的相处了解，他怕是也无法辨别，此时云柏面上愠怒实则赞许的反差。 这男主估计在想，他这一次正好能借机会，和“哥哥”闹僵，然后离开羲和城。 不过按照他对穿书者的了解，估计没这么轻易离开。 那名空间异能者很快出现，手边漂浮着一个打开的纸箱，里面是十瓶灵水。 程安毫不客气地收下，又对“哥哥”伸手要他私藏着没给的那些。 穿书者也跟着一起劝云柏：“灵水虽然有限，但他毕竟是你弟弟。你之前不是还说，想要弟弟进阶……天赋有限，你也别太强求……” 云柏面色不愉，回房间拿了三瓶灵水出来，扔给程安。 程安也没在意穿书者说的那句“天赋有限”，一脸开心地搬灵水回自己房间，又和两人告别。不让他跟队去，有灵水就行。 两人走出门外，云柏沉着脸说：“不然，我送他出去……” “哎呀，送出去干嘛。我觉得阿山弟弟挺好的，羲和城不至于养不起一个异能者。等再过些日子，我就能有更多灵水啦，你不用担心。” 接着就是刚刚到来的女主，吃味的话语，“芳菲，他不用担心，我可以担心吗？你居然给他弟弟那么多灵水……” “哎呀，望舒，你就等等嘛。快了快了，大家都有。到时候给你加倍补回来！” 屋里程安听得一哆嗦。穿书者的灵泉空间，进阶了？ 不知道之前有没有进阶过，或是进阶过几次，但能让穿书者表现出这样明显喜悦的，绝对不是小的提升。 三人边说边走远。程安有系统在，一直听着主角那边的对话。 “这段时间，我一直担心，某个顽固的家伙来捣乱。”穿书者语调轻松道。 “是那个叫程安的？”云柏问。 “是啊，要不是望舒拦着，上几次遇到的那些异能者，我全都扒了晶石带回来。” “芳菲！你答应过我，不会再滥杀无辜的。”谭望舒急切的声音。 “芳菲要做什么，就做什么。你未免管得太多了。”云柏不满地说道。 “哎呀，我知道，望舒是为我好，怕我再被人传那些话嘛。我是不怕了，不过既然望舒说了，我能做到，就做了。没有杀，就带回来审一审嘛。看样子确实不是我要找的人。” “芳菲你对她也太过宠爱了。”云柏的语气里似有吃醋的意味。 “呵，你不是也挺能争的吗？”谭望舒冷笑回击一声。 “都一样，你们都是我的朋友呀。你们说的话，我都会听的。”连芳菲笑道，“说实话，最开始我还怀疑，你们三人中有人是他，不过现在嘛，我觉得应该不是，哈哈哈……” 程安知道，穿书者话语里的，某个顽固的家伙，大概率是指他了。不过，她可能多少信了云柏之前那段“领养兄弟”的故事，或许觉得时间对不上，就没再往自己这边怀疑。 至于穿书者口中说的，朋友说的话都会听的。他没信。 他知道，两位主角也都没信。 …… 翌日上午，男女主随穿书者队伍出发。 除去他们三人，队伍里另有一名七阶初期治愈系异能者，七阶高期空间系异能者，其他十多位八阶初期到高期状态的异能者。 程安悄悄溜出羲和城，在约定好的西门外十公里处等着。 系统提示路修远早在他之前就到了，但一直不露面。 第136章 在路上 程安不紧不慢地拿出灵水，一会儿功夫，连灌了三瓶。昨晚已经喝了五瓶，实在是喝不下，打算在路上慢慢喝。 如果是普通的水，以他现在的异能状态，就是连饮百瓶都没问题。 普通的水和食物，很容易就能被异能转化为少许异能能量，只不过这种获取能量的方式得不偿失，没人会这么做。也是因此，六阶及以上的异能者，少有排泄需求。 这灵水和普通的水不一样，因为能量密集无法及时转化，一下子喝太多后，有种很明显的腹胀感。 看路修远还不出来，正好快到午饭时间了，程安又从系统空间拿出一个盒饭。 系统出品的默认盒饭，和普通饭食不同，里面含有这具体身体所适应的能量密度。 快吃完时，不远处总算出现一个人影。 路修远走近，一向面无表情的脸上，是一言难尽的神情。 程安刚好吃完最后一口饭，将饭盒扔回系统空间，站起身来，“终于舍得出来了。” “这几次……”路修远站在那边，隔了好一会儿，才吐出后面的话，“挺高。” 程安静默了几秒钟。 除了被对方的话语无语到，也是在注意系统的动静。 他还准备要是系统出警告，他怼回去不是自己说的。毕竟，是主角自己发现的，不算他告知。 系统没动静。 看来这种方式，现在已经不会触发警告。 系统唯一的好处点，大概就在这里了，不会直接宣告破坏规则任务失败，而是先警告。至于警告到什么程度，才会导致任务失败，只能一点点慢慢试探了。 “高了好，站得高看得远。”程安说着，往他跟前走近几步。 一比量才发现，对方还是比自己高上那么一些。不到一个拳头的差距，近乎于无了，他自我安慰地想着，又默默退回来两步。 车子是路修远从空间拿出来的，看一眼程安毫不意外的样子，他欲言又止，最后也没说什么，坐进驾驶位。 一路无话。 路修远本就是沉默寡言的性子。 程安是不知道该怎么说。 虽然之前路修远帮过他几次任务，但他还是会担心，对方会不会因为自己多次“死而复生”，而觉得他是什么诡异存在之类的。 不过，至少有共同的敌人。应该暂时算得上是同伴，不用太担心对方翻脸。 大半天后，已经离开羲和城很远。 前方穿书者的队伍，也还在继续前行。 “你怎么认……”程安本想问，怎么认出他的，只是话还未说完，系统的警告声已经响起。他只好立马停口。 路修远只回答了两个字，“猜的。” “哦。”过了一会，程安又问道，“你一直跟着她？” 虽然他没说具体的名字，但路修远显然意会到了。 他说了一句不算回答的话：“她烧了小屋。”烧了他的房子，所以一直跟着给对方添堵。 程安想到那座森林小屋。 有路修远的木系异能覆盖，要想用火烧起来，是有一定难度的。看来那次任务，路修远杀了穿书者的几个手下，确实让对方不好受。 这样说来，之前几次任务，遇到路修远是偶然。不管是纯粹想给穿书者添堵，还是为了帮他，总之对方出手帮忙了。 认出他后，也没因为他的多次“死而复生”，觉得他怪异而追杀他。 想到这里，程安有些感慨。当初路修远那个任务，他没白被系统坑，也没白追着人远距离耗费异能疗伤。 程安又问了一句：“上次，云棠……旭日聚集地的队伍，是你救了他们？” 路修远语气平静道：“我是跟着那女人的，中间离开几天时间，等再跟上，就看到她带人围困了一支队伍。顺手而为。” “总之还是要谢谢你。” “云棠……”路修远话语停顿了下，“和周康乐一样吗？” 程安明白他说的意思。 他点头回道：“是。你也一样。”都是主角，就算是他死掉，也必须要保全的世界主角。 “那个姓白的，也是？”路修远的声音，带着难得的郁闷语气。 “你讨厌他？”程安好笑问道。 “确实讨厌。”路修远承认道，又问，“他是那女人身边的人，为什么是他？” 程安大概说了下“白塘”的目的，但没有说出他的身份和能力。 此次最关键节点过后，男女主不是成功就是失败，反正都不可能再留在穿书者身边。 “云棠和周康乐比他好。”路修远肯定道。 “确实，这话我赞同。”程安嘴角扬了扬。只是想到云棠，唇边的弧度又压下几分。 一开始云柏要过来找穿书者的时候，他如果说出云柏的身份一旦被认出，会对云棠不利，可能有希望会劝阻成功。 可是，那样就没办法找到女主，完成女主那边的任务。 最终，他跟着云柏来了。 半晌后，程安又说了一句：“之前，说过打一架。”一边说，他一边注意系统的警告声，结果并没有。 路修远专注盯着车辆前面，几秒钟后才回：“也不是非要这几天。” 程安了然道：“你是八阶异能，我才七阶。确实打不痛快。那等等吧。” 他从空间拿出灵水，慢慢喝着，引得路修远转头看他。 “那女人给的灵水？你也敢喝？”路修远不解地问。 “你怎么知道？” “我见过她给手下人分，一样的瓶子。” “哦。你最好不要喝，有人说这水是黑的。应该不是啥好东西。”程安很诚恳地劝了一句。不过他自己都在喝，这话实在没有说服力度，也就没再继续说。 一只小花苞从路修远的右边衣袖中钻出，悄悄挪到程安腿上，然后顺着衣角，攀爬到右边肩膀上。 旁边路修远提示了一声，“是那个小花。” 程安早就认出了。 小花如今的样子，和之前有些区别。纤细的花枝上，只挂着一个孤零零的小花苞，小花苞倒还是当初那个花烟草的样子。 “你是哥哥吗？和之前不一样了哎。”见到“熟人”，小花还是挺开心的。 第137章 切磋 程安倒是没有意外。他和路修远联系过，那么小花作为对方的契约植物，知道也不奇怪。 确认是程安后，小花凑近，竖起花苞，碰了碰他的脸颊，叫屈道： “他和你一点也不一样，他都不和我聊天，我就只好自己和自己说话。之前他去了好冷好冷的地方，我都快被冻成尸体了，他还轮着我的本体打架……” 看到一旁路修远望过来的视线，小花又赶忙改口： “主人也很好啦，知道我想睡觉，都没喊我起来。刚刚喊我，然后就和我说你是哥哥，我就来啦。好开心……” 程安笑了下，拿食指点点它唯一的小花苞，说了小树的事情。 “咦，真的是小树啊。那会儿我还没睡醒，就被主人喊起来，然后就看到一大片树林在开花，我还以为是做梦呢。” 想到那片为他而开的木荷树林，程安眼底多了些柔和。 小花看到前面的几瓶灵水，往程安脑袋后缩了缩。 “那个女人好可怕，当初她骗我说有好喝的水，我一放松警惕，就被抓住啦。她说我的小花花们好看，都铲回家了。” 程安在羲和城的马路和田园边，确实看到过一些花烟草。不过旁边通常是，数量更多花朵更大、四季常开状态的牡丹和玫瑰等，他当时倒是没多想。 看到程安时不时拿出一瓶灵水来喝，小花有些眼馋。只是不等它提出尝一尝，就被路修远叫回去，继续睡觉。 “上一次在北极……”路修远语气顿了下，继续解释说，“在北边，它伤得有些重。” 程安明白，其实是因为他伤得重，导致分摊伤害的契约者小花也被重伤。 想到系统之前说过的关于小花的剧情，它本就是被路修远结契带走的。看小花刚刚的话语，不像是会主动跟一个闷葫芦认主人的样子。 他很好奇，路修远是怎么做到的。 系统回了四个字：武力征服。 剧情中，路修远追着一只丧尸，路过小花所在的那片山区，二者在打斗中毁了小花大半花田。气愤的小花出手，想要教训这两个家伙，三方打得不可开交。 最后，丧尸打没了晶石，小花被打到本体花株损毁大半，在路修远即将要挖走它晶石的时候，它讨好地提出结契认主人。 程安觉得，这个过程一点也不意外。 几天后，穿书者的队伍进入高原地区。程安二人，紧跟在彼此感知范围之外的后方。 中间程安要轮换开车，被拒绝了。 路修远没问过要去哪里，只是开着车，按程安说的方向走。 又一次停车休息，天色快要黑了。 程安靠在车旁，望着西方沉思。 冷冽的寒风中，广袤的高原上，一片金黄、棕黄相连。虽然没有春夏季时的茂盛，但依然有着勃勃生机。 穿书者队伍，就在前方积满雪的山头那边。 距离男女主最关键节点时间，还有十八个小时。 关于此关键节点的剧情信息，在之前离开羲和城时，就已经出现。 剧情里，穿书者队伍行进到沼泽区域时，被一株极其难缠的植物王打乱队形。男女主由于一直紧跟着穿书者，反倒没走散，三人被困在盆地中间一处小丘上。 男女主二人都感知不到其他队员存在，因此果断动手。可惜穿书者一直防备着所有人，虽没躲过，但抗下第一击，撑到手下人到来。 后面，穿书者很是气愤，将重伤的两人困在沼泽区内，十天十夜过后，又放到荒野上，在远处观望两人，一路逃窜却无人可遇无人救援的狼狈惨状。等最后一刻，才剥夺了异能晶石。 也是因此，程安没有着急跟进，只是远远缀着。 如今他的异能类型和异能状态，若是过于靠近，有极大可能会被穿书者察觉。 就算是路修远，他的空间异能也才六阶，而穿书者队伍里有更高阶的空间系，靠太近，一样有很大概率会被发现。 在穿书者队伍，即将到达关键节点位置前，他的异能终于进入八阶。 然后直上满期状态。 一股极其强势的异能能量，猛然迸发。 虽然异能实战力无法比拟其他三类异能，但就异能感知来说，目前他的满期状态，能感知到的范围还是最大的。 现在，他已经能勉强感知到远处穿书者一行人，而不被对方察觉。 总算没白费这几日的牛饮。 除了出发当天，从主角和穿书者那里薅来的十四瓶灵水，还有之前主角送来时攒下的二十多瓶。 先前隐有察觉，快要进阶了，他不想提前暴露。对灵水是能藏就先藏，不能藏才当面喝。 “来，打一架。”程安又邀请道。 路修远在车那边望着程安这边，听到这话，摇头拒绝了。 “为什么？”程安疑惑。 他以为路修远答应跟来帮忙，只是因为有架打。 “你能感觉到吧，我不是刚入八阶的初期状态，而是满期。虽然这个普通类型异能，确实挺鸡肋，但好歹有力气在，你也不一定能抗住……” 程安不想欠人情，下一次任务还不知道什么情况，现在有机会，多少能还一点。 最终两人还是小小切磋了一下。 路修远如今的异能状态，雷系八阶高期、木系八阶高期、空间系六阶满期、治愈系六阶满期。 听到系统提示的对手信息，程安人都麻了。 ‘你到底是有多偏爱这位主角……’不止是这位主角。 【并非偏爱，世界设定呢。】 ‘啊是是是，世界设定，到底谁是世界啊，搞这么离谱的主角设定。再看看你给我的这个异能！’ 【……任务异能，是根据任务随机出的。】 ‘……’毫不意外的回复。 刚刚切磋时，路修远并没有全力攻击，他自然也是。 就他八阶满期状态的力量系异能来说，单纯一击的攻击力很可观，如果能打中的话。 路修远又不傻，自然是能躲则躲，最多是接过攻击后顺势推偏。这导致程安的攻击没一次正面打中过，反倒挨了对方好几下。 ‘真就除了力气，啥也没啊……你说，刚刚对打的时候，他会不会觉得，我像个只会用蛮力的傻子？’ 【不会哒，任务者最帅啦。】 ‘唉……’ 第138章 打中 在羲和城小半年，他还特意去找会功夫的人学过。现在看来，没多大效果。他就算再有招，打不中也没用。 路修远看他一脸郁闷的样子，试探地开口说道：“不然再来一次？这次我不躲。” 程安瞥他一眼，“算了。” 要是真把人伤到，一会还要对上穿书者，得不偿失。 现在，这约架的人情，就当还了罢。反正看路修远也不甚在意的样子。 另一边，主角两人跟着穿书者队伍，已经到达关键节点地点，盆地沼泽。 没一会儿，队伍消失在感知范围中。 不是离开，而是突然消失。 程安猜测，这株植物王有可以屏蔽异能感知的能力。这样的话，如此高等级的植物王，大概率还会有空间屏障类似的能力。 ‘难道这个力量系异能，是用来打破空间屏障之类的？’程安问系统。 【信息暂无。任务者可等待主角触发剧情节点。或亲自前往接触，尝试触发信息提示。】 ‘那有这个植物王的提示吗？’ 【剧情中，这株植物王在未来两年后，会被异能者们联合绞杀呢】系统回答。 等了几秒，没有其他的。 程安追问：‘就这些？还有穿书者剧情里的信息呢？’ 【信息暂无。任务者可等待主角触发剧情节点。或亲自前往接触，尝试触发信息提示。】 ‘……’这系统怎么开始变人机了？ 之前一直跟在穿书者队伍后方，除了不想打草惊蛇外，也是想等主角那边触发更多剧情提示。反正男女主一时半会暂时死不了。 此时，双方都感知不到彼此，正是接近的时候。 有程安和系统的定位，加上路修远的空间异能，二人向西很快便翻过高峰。 前方广阔的盆地区域，一道长河自西南远处，弯曲汇入最中间的一大片沼泽区域。 系统提示，节点剧情即将触发，两位主角和穿书者所在队伍，已经进入战斗状态。 关于这里植物王的信息，也已经出现。 这是一株荨麻植物王。按照末世前的生存分布，这种物种并不会出现在这片区域内。高原地广人稀，让它得以在此地生长了很久。 再往后面几年，偶尔路过此地的队伍，大多都被它俘获杀害。几乎是末世快结束时，它才被发现。由于它对人类过于敌视，因此被异能者们联合清除。 在穿书者剧情里，穿书者是在前往边境，寻找主角云柏的路上遇到的。 当时她认出了这株植物王，有心想要植物王晶石。可惜的是一番隔空交涉后，对方不愿意跟她走，强攻又一时半会拿不下，就给了些灵水诱惑，暂时放过了。 没找到男主，穿书者在西部，游玩晃悠了几个月，倒是遇到女主，然后回城，不久遇到改了身份的男主。几个月后，再次过来这里，想要收服这株植物王，或者带走晶石。 男女主对她出手后，她很是愤怒，收服已经有所动摇的植物王后，将主角两人困在沼泽一段时间。 后面植物王跟着穿书者回去，路上没几天，就被穿书者派人偷了晶石，扔进实验室。 程安望向前方，宽广的黄绿色沼泽地。 在基地时，他并没有听说过实验室。基地的每个地方，能去的，他几乎都去过，系统也没有触发剧情。大概率是在别处。 思绪快速回到眼前。 车子已经停下，被路修远收回空间。 若不是亲眼看到，隔着山头远距离的异能探查，并不能发现这里有一大片沼泽区域。 现在到了面前，如果不是早已知晓这里有植物王，只怕也会错过它的气息。只靠视线远眺，更是看不到沼泽地里有任何人影的存在。 就算是普通的沼泽地区，如此宽广的范围，普通人没有准备，也孤身难进。 更何况此时，这里已经诞生出一株植物王。空气里的气味，似是某种花草的香味，还夹杂着一种面包类食物的香甜，让人不由得想要靠近。 程安从系统那里掏了两个防护口罩，递给路修远一个。 在系统的引路下，程安在前，路修远紧跟上。二人快速靠近男女主所在的位置。 异能者们可以依靠异能，连续浮空在沼泽水面前进。 一路直线而去，或是踏过沼泽水面，或是踩过苔草莲萍。 再深入些，则完全是不同的景象。水区、林区、草区等等，不断浮现在周边，而且都被划分成不同区域，相互隔绝，只有靠近些，才能看出不同。 半刻钟后，系统提醒，即将到达关键节点，男女主联手对穿书者出手。 程安已经远远看到那处小丘，说是湿地更合适，其地表只是略微高出周边水域。刚刚在更远处看来，那里只是一片普通的低矮草丛区。 现在的视野中，那片长满了两三人高的芦苇丛，笼罩住内部视野。加上植物王的气息屏蔽和空间屏障，其他异能者即便能走到这里，也无法快速判断出内部情况。 就算是满期状态的他，到了跟前，也无法单纯的使用异能，感知到面前的情况。 此时系统提醒，女主出手了，男主跟着，只是同样一击不中。 程安加快速度奔去，用尽全力地一拳轰出。 空气中有几圈波纹散开，随后区域空间屏障破碎，气息屏蔽也随之消散。 芦苇丛边，三道身影，赫然显露在眼前。 一道闪烁着雷光的藤蔓，射向其中，飞速将一人束缚住。 程安的速度不减，提着拳头，继续往前冲去。 第二拳跟上，成功打中被束缚者。 再要挥出一拳，那边已经没了目标身影。 眨眼间，穿书者和那名空间系异能者，出现在小丘外的一片沼泽水面上方，浮空停留。 那名空间系异能者抬手，一柄小巧的手枪出现在手中。他向正上方开了一枪，子弹从枪口位置闪到空中百米处。 程安等人来不及阻止，就看到那枚小小的子弹在空中爆炸，散开一圈极小范围的淡红色烟雾。 同时半空中响起一道极低的闷响声，以那个子弹爆破点为中心，空气如同湖面泛起波澜一般，往四面往下方荡漾开来。 声纹波动撞到下方的那些区域空间屏障，发出低沉连续的“嗡”声，如同撞钟声。 两三秒后，周边远处或近处，不断有闷响或爆破音响起。雷系、金系、土系等等异能者，接连而至。 不到十秒，穿书者队伍已经再次聚齐。 第139章 认出 穿书者靠在一把铺了厚坐垫的白色皮椅上，腹部和胳膊等几处受伤的位置，被带着白雾的水流覆盖，看不到一点血迹。 她微抬着下巴，斜望着对面芦苇边的几人。左肩膀上浮着一瓶灵水，有细细的水流从中飘出，如同一根吸管般延伸至她的嘴里，配合着喝水的速度。 和之前给手下或程安的灵水不同，这瓶灵水同她身上铺盖的水流很相似。 能量涌动更明显，瓶口到她唇角之间的那道“吸管”似的水流，氤氲散发着浓郁的白色雾气。 因为她周围异能者的戒备，程安等人一时无法轻举妄动，只能看着她像是日常饮水般，喝掉半瓶灵水。 然后穿书者摸了摸腹部衣裳，甚为满意的样子。她站起身来，望向程安这边。 程安的拳头又攥紧了几分。 ‘她的晶石周围，有空间之力保护。’路修远突然使用异能沟通，和他说道。 程安微微点头。他知道，那是对方的灵泉空间。 在打中的那一瞬间，他就察觉到了。如果不是那道空间之力，他可以肯定，那一拳，足够将她的晶石打出体外。 而且那会儿，路修远异能束缚住她的同时，雷电异能也跟着进入伤口，差点就要伤到她的晶石。 虽然最后没有成功，但雷元素到底阻碍了伤口愈合。只凭治愈系异能，不足以短时间内清除干净。 所以，就算没有成功，对方也会重伤。 而不是现在这样，不过半分钟，就能再次完好地站起来。 对方的灵泉空间，进阶了。 要不就是，穿书者就灵水这事，一直对所有人隐瞒。毕竟就算是他先前喝过的那种程度的灵水，也不能如此快速的治愈。倒也不算出人意料。 ‘系统，穿书者的灵泉空间进阶了？’ 【信息暂无哦。任务者加油！】 ‘……’这系统除了无，就是无。 穿书者的队伍中，没人戴口罩之类的防护。但是每个人的面部附近，都有一圈几乎看不出来的，极其微弱的光晕，那是异能保护盾。 “阿山弟弟？不，程安，是你吧。”不等程安回答，穿书者又自言自语似的说着，“除了你，没有别人了。总是在这种时候出现，阻拦……” 云柏脸上是果然如此的隐晦意味。他是对方此次的目标。至于对方为什么一开始不说出真相，阻拦自己来羲和城…… 他微微转头看了一眼旁边的谭望舒。当时他和周山说过，对方的弱点也连向望舒，对方并不奇怪的样子，如今都能解释得通了。 只是很可惜，他本想让周山——不，应该说是程安——离开羲和城的。但显然，对方此次的目标已定，不会轻易改变。 他往穿书者的方向走出一步，沉静道：“不管是谁，你做的那些事，足以成为人类公敌。” “白塘？”穿书者望向云柏，眨了眨眼睛，“你的名字，应该也不是这个吧。” 云柏不语。他不能让对方知道自己的名字。 “我记得，有一个人的能力……” 云柏神情不变，只眼底闪过一丝异样。 那边穿书者没再继续说，又看了眼跟着云柏迈出一步的谭望舒，疑惑问道：“我不明白，你，你们，和我有什么仇怨吗？” “因你而死的人，被你害死的人，你全都不记得。不然你这颗心可真就是黑透了，烂透了！而现在，是坏透了，恶透了！” 谭望舒话未说完，眼中泪水已经汹涌而出，声音里带着愤怒和悲伤。今天这一击不成，于她来说，便再没有机会。 “望舒，你的名字也是假的吗？”穿书者轻声叹口气，“我早该知道的。望舒，羲和。怎么看都太巧合了。” “不，我的名字就是谭望舒！”谭望舒咬牙切齿道，“当时醒来看到你的时候，我说出我的名字，本想着，如果你记得谭家村，那我不过是早一点去找他们而已。可你没有！你对你害死的那些人，没有一点记忆！” “谭家村？”穿书者似是认真想了一下，然后轻轻摇下头，“真的不记得，抱歉哦。或许你可以提醒我一下。” “五年前，喀什连山脚下，村口有一棵很高很大的老槐树，白天时，经常会有几位老人，坐在树旁的小亭子里……”谭望舒沉重地说起记忆中的地方。 “好像有点印象。”穿书者眉头皱了下，随即舒展开，“记不真切，不想了。望舒，如果你愿意回来，我可以不计较你刚刚的冲动。” 谭望舒恶狠狠地紧盯着对面那人。她贴在腿边的双拳在颤抖，最终什么也没说出来，只有少许的呜咽声溢出。 “看来你并不想回来。好吧，只能道一声可惜。我还挺喜欢你的。”穿书者又望向云柏，“你呢？我与你，好像并没有什么仇怨吧？旭日聚集地还好好的，不是吗？” 云柏脸色微变，视线余光从一边的谭望舒，快速扫过另一边的程安，瞬间明白了什么。 原来是这样，对方清楚，如果自己提前知道来到这里会对棠棠不利，很可能就会放弃过来羲和城。但是，他需要自己，找到望舒。 只是很快，他的目光又望向前方那队人，眼底的一点不愉，被隐藏的担忧覆盖。如今的情况，比他和望舒预料的，要糟糕得多。 不等云柏那边反应和回答，穿书者又否定道：“算了，连名字都是假的，你说的话，又有几分可信。” 她望向对面四人，都是熟人。也都是敌对者。 视线定格在程安身上，又是平时那般随意的语气，与随意的视线。 她轻笑道：“不如，再来一次选择。你自己过来，跟我回去，这次，我就不为难他们。” 此时，双方的对峙情况： 穿书者那边八阶异能者共有十一位，除了穿书者和三名攻击型异能者在高期状态，其他都在八阶初期或中期。另有一名七阶空间系异能者，与一名七阶治愈系异能者。 而程安这边，其他三人都在八阶高期状态。他的八阶满期力量系异能，虽然高出对面一个小等级，可异能类型，在这种实战中，并不占优势。 程安觉得，差一点就又要答应了。 穿书者没等程安回应，冲那三人继续说道： “路修远，你见过很多个他了，不差这一次。 “白塘，其实我能察觉得到，你是有些喜欢望舒的吧。这位弟弟，肯定不是你亲弟弟。到现在，你们认识应该不超过一年，或许在遇到我之前几个月见到的？ “至于望舒，你和他更不熟了。你想报仇，完全可以等到下一次嘛。我等你。 “只要你们交出他，今天你们都可以平安离开。” 第140章 小荨 程安悄悄快速打量了一圈，那三人都在沉默。不过他能看得出，他们都没有纠结。 谭望舒一直紧盯着前方众人包围中的穿书者，目光不曾偏离半分。她的敌人，从始至终，只有一个。 云柏偏头，冲他露出一个几乎极轻的笑意。 路修远从来都是那样沉默，看到程安望过来，他轻摇下头。 程安想要“献身”的念头，似乎突然间膨胀了一些。他望向穿书者，回道：“如果我不呢，你要杀了我们？” 穿书者点头，“显而易见。” “那你肯定不能如愿。”程安说完，接着高喊了一声，“小荨！” 远处水泽出现浠沥沥的水滴声，接着是穿越草丛的簌簌音。 有东西快速往这边来了。众人屏息戒备。 就在程安喊完话三四秒钟后，一堆碧绿色的藤草，冲进两方对峙的中间一旁，成为第三方。它的下面一半在水中，上面一半直立在半空。 中间最高的一颗草叶顶端，往程安的方向点着，一道瓮声瓮气，又带着尖锐的孩童声音响起：“你是谁？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程安知道穿书者剧情，而穿书者并不知道她自己的后续剧情。这是他的优势。 “我当然知道你的名字。我还知道，你本来打算和这个女人走，是不是？”程安看向那堆草藤，说道。 “你、你怎么知道？！”孩童声音很是讶异。 那边穿书者面色大变，脸上是从未有过的愤怒：“程！安！” 程安不理她，只和那边的“草堆”快速说着话：“那女人要骗你回去，偷你的晶石呢。你还跟她走吗？” 在程安说话的时候，穿书者已经派人攻了过来，想要打断二者的交流与联合。 程安两人先前的全力一击，所消耗的异能，已经恢复得差不多。 路修远率先迎战，这让程安与那株植物王多说了两句话。 很快，程安让路修远唤小花出来。植物王之间的交流，总能更有说服力吧。 沼泽区水面上，四人对上十多名八阶异能者。 小花在路修远的防御圈内，和“新朋友”聊天。 “咦，你好哇，我叫小花。” “你好，小花。我叫小荨。” “小荨？小钱？好多钱的意思吗？听说以前的人类用钱，现在人类都不用钱啦，是用晶石。就是你身体里的那块透明石头。” “是荨麻的意思啦。我自己起的名字。” “我也是自己起的名字！” “你怎么认人类做主人啦？” “主人很强大呀。你要不要跟我们走？这里不适合你吧？” “唔，我也不知道，反正我一醒来，就在这里了。我就把这里当成家，虽然待着不舒服，但没人来打扰，很安静……” 望着外面打得有来有回，两道小童音又讨论起来。 “你的主人好厉害呀。我也可以认他做主人吗？这样我们就能一起玩了。” “可是我们是同一个主人，天天在一起，会长不大吧？这样就不能变得更厉害了。” “不知道。我觉得我已经很厉害了！在这里，只要我不主动出来，没人能找到我。” “但是哥哥一喊你，你就自己出来了呀。” “我就是出来问问，他怎么知道我名字的，然后再回去。” “别回去啦。这个坏女人，可坏了。我家里的小花花，都被她铲走了。你这里这么大，这么多小草和小花，说不定她也会都给挖走呢。” “嘶，这么厉害……” 外面打得水花四溅，天昏地暗。 保护圈内的两株植物王，有说有笑，侃天侃地。 “别害怕，主人他们肯定能打过。” “你怎么这么虚弱？是不是你主人没保护好你？那我还是不要跟你们走了。” “要不是主人保护，我现在都没命啦。你跟我们走嘛。除了主人和哥哥，那两位也很厉害的，一个水系，一个木系，都适合你！悄悄和你说一句，最好不要和那个哥哥结契。” “为什么？” “他能死而复生！而且每次见到，他都是不同的样子。你要是和他结契，他这次死的时候，你不是也会重伤嘛。” “可是他的异能最强大，会这么轻易死吗……呃，打架方式好……好暴力……算了……” 程安的战斗方式很简单，以力破之，最多再融合几个花里胡哨的招式。 大多数情况下，他是抓不到、打不中的，因此更多时候，是与其他三人的配合。 路修远的雷系异能，一方就能对抗两三位异能者。木系异能则主要是配合程安那边，减速或纠缠住敌方，让程安的力量尽可能不会抡空。 云柏和谭望舒二人，一个水系，一个木系，本也是偏控制类型的异能，但二人的异能进阶方向，都是进攻类型。因此多数时候各自为战，偶尔会顾到彼此，或是配合程安控制几次。 沼泽区上方，因为异能的碰撞，不断亮起各色光彩，爆鸣音一阵接一阵。 下方不同区域，也时不时被激荡起水花，或是砸陷几块湿地草区。 战斗从正午持续到黄昏。 “小花，他们好像要败啦。你和我一起留在这里吧。这里很大，你可以搬到那边的山上去。那边春天的时候，可漂亮了。你的小花花开满山，一定很好看。” “才不会。我不要……哥哥说过，那女人要偷你的晶石，你忘啦？哥哥当时知道我的名字，现在也知道你的名字，他真的很厉害的！你也很厉害，帮帮主人他们吧……” “等他们再打打嘛，我没见过打架这么久的。” “你这里都没几个人来！” “哈哈你猜到了。放心，在我的地盘，你主人和哥哥他们，肯定死不了！那些小动物们，全都被我拦下啦，那些小草们，也都没参与……咦，他们不见了……在那边山脚下！太远了，我帮不上……小花？” 远处的山脚下，已经远离沼泽区域。 ‘系统！’程安在心里点着系统。 他们居然在完全抗拒的情况下，被穿书者强行转移了位置。要是对方直接使用空间能力杀死他们，他们没有丝毫抵抗能力！ 【任务者不必担心，刚刚只是偶然情况。已连接过穿书者灵泉空间。对方的空间类型，并非是空间系的能力，只能简单的物体转移，偶尔使用一次……】 “程安，看来你无法阻止我使用能力。”穿书者脸上绽开笑容。她身后及两侧，是十多名护卫的队员。 程安四人站立的位置，两两分散。云柏与谭望舒略近些，距离程安二人大约十多米。 不过处于警戒之中，暂时没人轻易挪动位置。 确定过其他三人都没有受伤后，程安望向对面：“看来，你也只能做到这种程度。能将我们移到这里，何不直接用空间能力杀死我们？做不到吧。” “你！”穿书者顿了下，忽而轻舒出一口气，缓声道：“你似乎知道我的未来，和我知道这个世界的未来一样。那你应该也知道，这个世界的未来。” 第141章 意外出现 “当然。”程安毫不示弱。他们二人早已知晓对方的身份。至于其他人，暂时不在考虑范围内。 然而，穿书者却是突然示好，使用异能沟通道： ‘不如，我们合作？你每一次死亡，都不好受吧。既然我们有共同的能力，就该好好使用，然后享受才是。’ ‘你知道你来了后，这个世界未来是什么样子吗？’程安问道。 ‘应该会更好吧……’ ‘不，是人类被丧尸覆灭。几十年后，直到百年，只有你一个人类活着。’ ‘这就是你一定要阻挠，甚至是杀死我的原因？’ ‘算是吧。’ ‘合作的话，你有什么要求？’穿书者不放弃地追问道。 程安神情有些恍惚，只觉得，是不是说出来，劝动穿书者放弃对主角们的围杀，放弃过激的行为，让这个世界恢复原有的剧情，就算完成任务…… 他猛地停住思绪。 身体被异能元素裹挟着，竭尽全力冲向七八步开外的云柏和谭望舒。 一道融合了各种攻击性元素的风刃，从外围半空中突现，劈向就近的男女主二人。 程安的拳头，堪堪在云柏额前两拳外的位置，撞上那道攻击。 一人满期状态的力量系异能，正面对抗多位异能者的合击。爆发性的力量对撞，毫不落于下风。 路修远的雷光与藤蔓同步到达，挡住了其他几个方向袭来的攻击。 被推开的云柏二人，也已经做出反应。 四人的站位，再次集中到一起。 程安一脸漠然地望向穿书者那边。 那名叫小胡的魅惑系特殊异能者，也在队伍中。一直被那名空间系异能者藏得好好的，就为了刚刚那一击。 好在，他挡下了。男女主都没有受伤，擦破皮和先前的皮肉伤，不算。 “你们看，现在又回到之前的局面。”穿书者轻松笑道，“小安，你再考虑一下，跟我回去呢？你的晶石，开始坏了吧。我可是想了好久，才想到这一招的。你知道的，我不愿意思考这些麻烦事……” 程安思忖着，喊了声系统。 ‘系统？’ 他又喊了两声系统，系统毫无回应。 那边穿书者还在劝诫四人，交出一人，活下三人。 程安察觉到了不对劲。这系统是不是看到情况不对劲，也跑路了？它还能跑？ 不管怎么样，还是要先离开这里。 程安异能沟通到路修远，说了想法。让路修远直接带那两人离开，自己留下断后。 旁边的路修远，目视前方的敌人，没有点头或是摇头，也没有回话。 ‘他们两人不能死在这里！请你帮帮忙。”程安有些着急，“不然下一次……’ ‘你会死。’路修远突然插话道。 ‘还有下一次，我会回来的！’程安急切道。 他的计划里本没有路修远，路修远的加入，本可以增加胜算——让男女主二人成功脱身。 但穿书者队伍里的那名特殊异能者，拉平了这点差距。目前他们四人，因为大半天的激战，异能和体力均有所消耗，精神也有所疲惫，会更容易受到精神类异能的入侵。 程安借着观察敌方的动作，视线余光里望了眼一旁的路修远。 ‘好……’ 只是不等路修远有行动，那五名八阶中期异能者已经围了上来。那名七阶空间系异能者和队员合作，阻拦了路修远空间能力的使用。 如果仅凭异能的普通速度加成，他们无法逃过对方的追捕。 程安的满期力量系异能，仅能和元素系中期异能者战个来回。对上风系异能者，完全摸不到对方，还白费了异能能量。 穿书者说得没错，他的异能晶石在刚刚那一击中，已经出现些微裂纹。 为了完全挡下那道，集合多道八阶高期异能者的强势合击，他还是在那一瞬间，超额使用了晶石极限力量。 不过若双方真的拼死一战，输赢尚未可知。至少他有把握能寻到机会，让路修远带着两人离开。 剧情节点虽然无法轻易改变，但总能寻到机会。 程安与三人背对背围成防御圈子，静默地寻找突破口。 “怎么样，想好了吗？”穿书者问道。 程安那边，没人回答。 场面看似陷入僵局。 远处一道突如其来的声音传来：“你不该来这里的。” 直到那道人影闪近，程安才敢确定。 居然是江辰！在旭日聚集地消失几年的他，竟出现在这里。 【八阶满期，水系异能。任务者，是第一轮次任务的男主。】 ‘你没死啊。哦，你没跑啊。’ 【呃……刚刚只是有一点小延迟。任务者，小系一直在呢。】 ‘没死你就闭嘴。’ 【好的。】 穿书者面上浮现凝重，近乎无声地呢喃了出声：“江辰……”。 有队员和她汇报这位的异能状态。八阶满期的元素系异能者，足以扭转目前的局势。 包围圈放开一个入口。 江辰迈步进来后，绕了小半圈，从程安面前，走到路修远那边去。 程安忍住，没有问他这些年去哪里了。他现在的样子，对方认不出来，很正常。 “你该来这里？”路修远平静地望了他一眼，“你的异能？” “哦，不知道怎么回事，突然就这样了。我刚一有意识，察觉到你这边有情况，就过来了。”江辰面色也很是平静，脸上带了点熟人相见的和缓笑意。 他打量了几眼其他三人，和对面的一队人。全都不认识。 “你认识我？”江辰看向那边的穿书者。他听到了对方刚才的轻声自语。 穿书者眉头微皱，“你的异能，不该这么快。” “那我该多快？一阶？”江辰随口回了一句。 “目前这个时间，七阶，高期。”穿书者十分肯定道。 江辰没在意，回头望向路修远，“你惹到仇敌了？也是，早晚的事。你这些朋友，倒霉了。” “他们，和你一样。”路修远示意了一眼，身后的男女主两人。又望了眼程安那边，“你一直在找的人。” 江辰嘴角的笑意缓缓消失。他看向程安。 程安朝他一点头，迟疑了下，说道：“好久不见。”没想到，这次系统居然没有警告。 江辰也犹疑了两秒，上下打量一番后，说道：“变得真多，完全不一样了。” 在三人打招呼的几句话里，另一边的穿书者，已经让人多次试探性出手。只是几次攻击，全被水墙轻而易举地挡下。 程安刚要说，让江辰攻击穿书者。 那边穿书者已经带人闪到远处山腰上，几秒钟后，再次出现在更远处的山顶，然后消失在视野中。 很快，一队人消失在八阶满期异能者的感知范围里。 旁边的云柏和谭望舒顿时松了口气。二人看向旁边三人。 “现在是什么时间？几月几日？”江辰望着刚刚那群人消失的方向，突然问了一句。 路修远瞥了他一眼，没回答。 “十二月二十七日。”程安接道。 “哪年？”江辰追问道。 “末世九年。”程安回答。 末世这个称呼，或者说是纪年法，还是这两年全国幸存者结盟扩大，逐渐统一开来的。 江辰身上虽然穿着长袖长裤，但一看就是春秋季的衣服。不过异能者们可以利用异能保温，有些异能者不喜欢冗赘的厚衣服，因此江辰的衣着，并没有引起大家的注意。 “末世九年，十二月……怪不得挺冷。”江辰若有所思地重复了一遍，慢慢看向程安，“我记起，来这里要做的事情了。” 话音未落，两道透明水柱出现在程安后方，正中他的后心和腰腹部。 一道闪着雷光的藤蔓想要阻挡，却还是差了几厘米。再后面跟来的一道水流和一条藤蔓，更是完全没来得及。 程安低头，望着左胸口和腹部穿刺而出的冰锥。 下一秒，两道冰锥化为流水，和着鲜血，流淌而下。 再抬头，江辰位置已经没了身影。 程安身上，后方闪着微弱雷光的藤蔓，攀附到两处伤口，有治愈系力量倾泻而出。 可惜，八阶满期的异能力量太过强势，短时间内无法驱散。 云柏和谭望舒两人，都因为担忧，不自觉地往程安这边迈了一步。路修远只是站在那边，垂立的双拳紧握。 程安望着前方不远处的地面上，那颗沾染了泥土的半透明晶石，在夕阳余晖里，那道浅浅的裂痕快速加深、蔓延。 他的目光一时没有移开，只快速叮嘱道：“离开！你们三人，都要活着。” 晶石彻底碎裂前，他的视线余光里，看到三人已经闪到极远处。 然后，此方区域被他的力量系异能搅动，元素暴乱。 第142章 最后一个任务 【本轮世界任务判定结果：暂时成功（主角走向待观测）】 【末日世界线重启……失败……】 【当前时间节点：末世十年。】 系统的播报音响起。 斜阳辉光里，程安坐在台阶上，手肘搁在膝盖上，一手掩面。 许久，他动了动，抬起头来，面向东方的朝阳。 当初在旭日聚集地，他因为绝对的等级优势，总能提前察觉到更大范围之外的敌情。也因此，在各队长和上层管理者之间有流传，他能“预言”。实则大家心里都清楚，只是因为异能感知范围大，加一点点预判而已。 他不觉得自己有多厉害，不觉得被视为聚集地的实力最强者，是一件值得骄傲的事情。 更不觉得，救下那些在剧情中死去的人，是多么得意的事情——在最后，除了男女主和少许几人，其他人还是归于最初剧情线，死亡。 他做的一切，只是想要保证男女主，江辰和云棠的实力提升，以更好地应对最关键节点。 对云棠和江辰两人的剧情线，也只是在有性命危险的时候，他才会出手救一下。 尤其是云棠，即便偶尔有超出她预料外的危险，也都会有男主江辰及时出现挡下危险，而他并没有直接干预救过女主。 所以当时，他怎么也想不通，江辰那句“讨厌被安排的人生”，为什么能联想到云棠身上。 而江辰…… ‘系统，江辰是怎么回事？他去哪里了？’ 【当前并无主角相关信息提示。】 ‘那会儿他是消失了？还在这个世界吗？’ 这个世界……还有别的世界？ 是啊，他不也是来自其他世界。 【当前并无主角相关信息提示。】 ‘我救了他，你家主角他还杀我，你怎么说？’ 【当前并无主角相关信息提示。】 ‘你个人机，不对，故障单机系统。’ 【任务者，请不要辱骂本系统。】 ‘你家主角杀我。’ 【……任务者，当前正在进行第八轮次任务呢。】 ‘这也是最后一次吧。’ 【可以这么说哦。】 ‘第十位主角……不，应该说是，第十一位。’程安喃喃自语道。 【是的。】系统给出了肯定回答。 上个任务结束到现在，并没有出现一位主角的警报提示。 江辰的也没有。 那会儿，江辰是突然间消失的。 他由于体内晶石被带出，无法使用异能，不清楚当时江辰是真的原地消失，还是使用异能跃迁到远处。 对方说过的那句话，“来这里要做的事”，是指杀他？ 可是那之前，也确实帮忙威慑住了穿书者，应该不是穿书者那边的。 而江辰出现之前，系统突然宕机了一会儿。 那是，系统这边的？ 但对方是来杀他的。 还是，第三方…… ‘行了，暂时放过你这个话题。’ 死亡无所谓，反正任务完成，最后可以回家就行。 ‘你老实说，连接过穿书者的系统空间？是什么意思？’ 系统沉默了几秒，语气里带着不情愿：【穿书者的系统空间，同本系统类似，不过它那里的是养成向，将穿书者培育为世界唯一主角。为此不惜毁灭世界！】 ‘你这个是拯救主角的？’ 【是的。】 ‘有什么不同？我和穿书者一样，都不是这个世界的人。这么说来，你不会和那个灵泉空间系统一样，也有什么阴谋吧？’ 【不会的！任务者，本系统的出现，就是为了拯救这个世界！】 ‘哦，所以最开始，你说的那什么归正任务，都只是在这个世界而已。不会我来到这里，也是你跟幕后者有意搞的吧？’ 【……】 程安思忖，如果不愿意让他知道，直接说没有信息就行了，说出来，却又一股明显的不情愿意味。 上一次任务最后，在系统说，连接过穿书者的系统空间时，他也感受到了一抹能量波动，并非是属于这个世界的。 那是穿书者的灵泉空间？还是这个系统…… ‘所以呢，你连接过穿书者的系统空间，就只是知道，和你类似，以及那什么空间类型？’ 【本系统已在穿书者的灵泉空间里定位，并植入bug。只要像上个任务中那样，再伤到穿书者一次，一定能彻底抹杀穿书者！】 ‘抹杀穿书者……’程安想到了原主，‘那原先的连芳菲呢？她是这个世界的人吧。’ 【是的，只是抹杀穿书者。如果原主魂体未亡，当穿书者彻底消散的时候，原主会回到本体。】 程安抿了抿唇角，‘必须要像上个任务中那样吗？如果那样的话……就算回来了，也还是会死……’ 这次，系统良久无声。 程安深呼吸一口气。他连自己都顾不好，还是先不要想那么多。 ‘来吧，最后一战。’然后，他应该就可以回家了。 第十位主角，容与，算是他认识的人。 剧情中，这位主角是云柏的手下，随队从西方回来夏国，后来又跟随云柏，重回西方，是征战夏国以外区域的最强主力之一。末世状态结束后，他同云柏等一众队友辞别，消失无影。 在穿书者剧情里，云柏知道云棠被穿书者害死后，将势力交托给他，自己去报仇，却再没回来。刚好主角带队南下，在雪山以南听到有人说起，羲和城城主因为被人骗了而大动肝火，准备北上去已经成为丧尸区域的东省。 主角想到半年前离开的云柏，安排好队伍后，找去了穿书者势力基地，一探究竟。很快他便从羲和城内众人的闲聊中，得知真相。可惜杀意太盛，被穿书者及其队伍轻易察觉到，在自己大本营内，顺手杀了。 程安：‘……’这位是继周康乐之后，又一位死得草率的主角。 云棠那么好，跟她有关的这些人，为什么一个个都不怎么正常？ 老大送死完了，老二接着送。 那张面具脸之下，居然顶着和他相似的一张面容，怎么想怎么怪。 ‘这次云柏没死，他应该不至于去送死了吧……’ 他和云柏，不过是队友与朋友，总不可能比过云柏和云棠的兄妹关系吧。 系统提示任务，保护主角安全度过五十天。 程安觉察到了不同。 ‘没有关键节点之类的？’ 【有的。关键节点为，主角进入羲和城。】 ‘你刚刚的意思是，如果主角安全度过五十天，没有触发节点剧情，也可以，是吧？没有其他的额外任务吧？’ 【是的。本轮次任务：保护主角安全度过五十天。】系统重复道。 ‘如果过了五十天后，主角再遇到穿书者，那不关我的事吧？’ 【是的。】 第143章 遇到雷霆队 接收信息，及与系统对话，不过几秒钟。 程安环顾四周，动作一顿，连忙闪入一处墙后。刚刚一时忘了没脸的事了。 【面容选择开始。请……】 ‘不选了，我要我自己的脸。’刚刚他估量了一下，这身高还是190。再加上自己的脸，这才是真正高了一次。 而且这次主角和他长得本就像，被穿书者盯上，是早晚的事。 【好的。】 ‘声音也是我自己的吧？’ 【是的。】 几秒钟后，面容重塑完成。程安才又走出障碍物。 这次的异能是御兽系异能，八阶满期。 ‘系统，现在的异能者，最高等级是八阶满期吧？’虽然距离上一次任务，时间上很近，但他还是要确定一下。 【无法获悉其他异能者具体情况。提示：任务者目前的异能等级，是人类异能者中最高等级。】 程安继续问道：‘主角呢？’ 按照以往的任务开始点，肯定是在主角或相关人员附近。刚刚他站起来时，远处山峰上有异能者的气息，还是熟人，他这才急忙避了下。 【主角正在赶来的路上，如无意外，将于三十六小时后到达此处。请任务者在此耐心等候。】 这是在一处院子，三面是单间连成的平房。 他走进一个房间，门口旁边的墙面上，还挂着零星一点碎镜子。 借着那点镜面，程安看到了自己的脸。 熟悉的，他自己的脸。就是头发有点长，挡眼睛。 程安随手用异能将头发理了几下，打量着房间。 屋顶塌了一个角，进门正对着一扇窗户。房间里空荡荡的，地面上有几道被灰尘覆盖深浅不一的凌乱脚印。看上去像是被扫荡后，偶尔有人进来过。 加上刚刚感知到的那人，他确定了此处位置。 ‘这里是兰溪基地附近？’ 系统回，这里确实是第五个任务时的初始地点。 程安思忖，权行之，兰溪基地。 按照穿书者剧情，主角应该是前往羲和城去的，而不是来这里。 因为任务而去的这几个基地里，只有这里，目前没有主角所在。而现在却又出现在这里，是巧合吗？ ‘系统，今天具体是几月几日？’ 【二月一日。】 ‘距离上一轮的任务，只过了一个月？’ 【是的。】 刚刚感知到的那人，正是雷霆队的小虎。那会儿对方正拿着望远镜张望，好巧不巧扫到他这边时，他刚站起身抬头。 由于距离太远，对方所在的山头，正好在他的感知范围最边缘。扫了一下就快速退回去了。 程安也不清楚那一下，小虎有没有看到他那张无脸的面容。希望没有吓到对方…… 既然系统说，主角三十六小时后才到。他在附近逛了逛，傍晚去了兰溪基地过夜。 兰溪基地的规模也增扩不少。当初只是在城市的中心城区有防护盾光罩，如今扩大到整座城市。 基地内的规划也做了调整，但整体望去，还是一座钢铁森林的都市。 这次入城登记，程安倒是都如实填写了。 八阶满期的异能，在兰溪基地，如今仍是未有过的先例。 其中一名工作人员，望向他写的短期居住时怔了下，又往前看了一遍名字，松了口气，恭敬地递过来一本小手册和一个手环，快速简要说明了下。 程安对这位工作人员有印象。 最初他随雷霆队来，还是从景明身份的时候，这位就在这里了。后面听那位护卫队招募负责人提起，负责入城登记签到的工作人员，帮他申请过异能者福利。 看对方刚刚的反应，想必是记得当初他的字迹。 没想到，四年过去了，他还在这里“守门”。或许和他的异能等级有关，如今异能才六阶初期。 第二天又在基地附近，开车走了很远，才找到几只丧尸。 如今这时候，基地附近百公里内，已经没有规模性的丧尸群。 傍晚之前，程安回到那处小院子里歇息，等人。 有一队人开车进入感知范围，是雷霆队。 如今的雷霆队人数规模，比之前多了很多。现在跟队任务的，就有四五十人，只车辆都能凑成一支车队了。 系统提醒，主角正跟在队伍中。 ‘他来这里做什么？’ 【暂无相关信息，请任务者前往接触主角，可触发更多提示。】 ‘……’总觉得这系统越来越像人机。 虽然系统没用，但这次的异能还算有用。 自然系类型，御兽系异能。六阶前可以操控同阶及以下的变异兽类，协同作战。而进入六阶后，更是可以同时大范围的操控兽群。 如今八阶满期异能，其能力之一，就是在他的感知范围内，所有的兽群都可以不被察觉地相互传递信息，最后传达至异能者本人。 而在感知范围外，经过一定时间，也可以通过兽类之间的交流，追查到就近发生的事情。 系统没有触发信息，但程安已经从车身上的某只小虫，知道了大致情况。 这位主角被一群高阶丧尸群追逐，好在遇到雷霆队，出手援救。听说对方来自兰溪基地后，主角就跟上了车队。 看到程安一个人走在路上，队伍减速，直到停下。 最前面一辆车，副驾驶位置的车窗摇下，一个女子探出头来，和程安打招呼。 “兄弟，去兰溪基地？” 程安望了眼说话的方晴。她还是那副热情豪爽的样子。 “要不要捎你一程？我们是兰溪基地的雷霆队。”方晴继续说道。 程安点头，道声谢，上车。 最前面这辆车里，除了司机和方晴，车里还有三个人。 许锐锋、权行之坐在一排。 依旧带着面具的主角，一个人占了对面一排座，看到有人上车，快速往里挪了半个身位。 “你好。”权行之语气平常地打了一声招呼，脸上是随和又疏离的礼貌微笑。 其他两人只是冲程安点下头，就算是打过招呼。 许锐锋的雷系异能已经进入八阶中期，方晴的火系异能在七阶满期状态，权行之的预言异能刚刚进入七阶。 车子启动，继续行驶。 方晴扭过头来，跟程安打招呼，做了自我介绍，又介绍了“队长”和“副队”，以及新认识的“朋友”容先生。 “我叫程安。”程安语气平静地开口。 “总觉得，你有些熟悉。你真没有兄弟姐妹之类的？”方晴疑惑地问道，说完感觉有些不礼貌，又向他道歉。 程安顿了顿，说道：“没事。确实有人说过，我挺大众脸的。” 第144章 消失 一路上，程安多次不动声色地打量对面两人，和旁边这位主角。 许锐锋一如既往的冷淡，权行之看到他望过来，嘴角会扬一下，点下头，算作回应。 至于这位主角，从他上车后，除了第一面，之后全程扭头看另一边窗外，后脑勺对着他。 程安都怀疑，要是到兰溪基地的这段路程再长点，这位主角一直这样，脖子该转不回来了。 关于主角的信息，已经触发。 还是因为云柏。云柏来到兰溪基地，通过基地间的联络，联系过保康基地一次。由于云柏和云棠的关系，保康基地也就联系了旭日聚集地。 翌日，云棠因为什么事情，想要找云柏，通过保康基地，想要再联系兰溪基地，却听说云柏从兰溪基地消失。 主角知道后，将队伍全权交给云棠，自荐出来找云柏。 ‘云柏去哪儿了？’ 【目前信息暂无。】 又问了谭望舒和路修远，系统的回答一模一样。 【任务者可跟随主角，获得剧情触发。】 ‘总之就是一定要把我和你家主角绑在一起，万一主角有危险，好随时拉我挡招，是不是。’ 【任务者的任务，便是拯救主角，归正剧情。】 ‘……’这系统不会是看最后一个任务，连装人都懒得装了吧，整个一对话人机。 进城时，程安昨天已经登记过，戴着手环顺利通过入口。 主角登记后，得到一份手册和一个手环，这才进来。 程安辞别队伍，准备往中心城区的方向去。 权行之对他点点头，上了车。他和许锐锋乘坐的车，去的方向，也是中心城区。 雷霆队其他人，也说笑着往队伍宿处去了。不过还是分成很明显的两队人，前面一队是新加进来的队友，想要尽快回去休息。 另一边是老队员，因为方晴从队长车上下来，正准备坐队友车回去。几个人围在一起讨论着什么，很是热闹。 “你们没一个相信我，我说的是真的！”是小虎的声音，“你们想想，怎么这么巧，之前无脸人就在那里，然后他就出现在那附近……” “是是是，小虎眼睛最好使了，拿着望远镜，都能看到无脸人。”有队友揶揄道。 “好了，不管怎么样，以后大概率不会遇到了。”方晴出声说。 “是啊，小虎，你今晚应该不会做噩梦了。”那名队友插话，笑嘻嘻道。 “你消停点吧。”方晴语气无奈，又冲另一边安慰道，“小虎，权老大不说了吗，他只是路过。” “唉，不知道权老大这次回来，能待多久……”小虎连连叹息着，“唉，也不知道从哥去哪了……问权老大，他就一句话，有事。” “哎哟，小虎被抛弃了呀，一会儿等权老大回来，副队长你可得好好和权老大说说，小虎这是苦守四年终于等到一面……” “呸，说得你好像没想过似的，是谁不敢催队长，整天追着晴晴副队长，让她去催队长联系保康基地的？”小虎实力反驳。 “对对对，你家的晴晴副队长~” “你！” “哈哈哈……” 程安停在路边，余光注意着不远处的主角。 对方正翻着手里的小册子。翻过一遍，又打量周边一圈，确定好方向。刚走出两步，听到有人说话。 “你也要去中心城区吗？要不要顺路一起？路费平摊。”程安颇为客气地询问道。 面具男 主角迟疑了一下，点头同意了。 两人下车后，主角辨别了下方向，径直朝一栋楼走去。 那里，是基地长队伍所在的位置。 程安暗自赞叹，不愧是为队伍开路的副队，认路就是快。 云柏队伍里，这位主角虽然是副队，其实很少管理事务，主要是赶路时探路，和激战团战时的主力之一。 程安往一旁的永定大厦走去，打算先去找老王了解下情况。 元枫队还是在之前的位置，只不过内部的专属楼层又多了几层。当然，元枫队队长的办公区，还是在顶楼。 王队长一脸疑惑又谨慎地望着，眼前这位八阶满期强者，不明白对方找自己什么事。基地内如今八阶强者都寥寥无几，优先队伍资源的他自己，也才堪堪八阶初期。 “别紧张，就是想来找你聊聊天。”程安有些奇怪，老王不是挺喜欢和强者交朋友吗？自己都送上门来了，对方怎么反而一脸戒备？又不会抢他东西。 “程先生，您有什么事？”王队长坐得板正，面上带着恭敬地问道。 “哦，就是看你不忙，过来找你聊聊天。”程安又解释了一遍。 王队长瞥了眼办公室另一边，堆了半桌子的文件夹，没反驳。 “耽误你几分钟时间。”程安掏出一颗八阶晶石，轻轻朝上一抛。晶石飘到对面王队长面前的桌子上。 看王队长还是一脸谨慎的模样，程安安慰道：“没事的，我清洗过了。” “哦，我不是介意这个。程先生，您说，来找我，有何贵干？” “你知道保康基地和旭日聚集地的事情吗？”程安直接问道。 “您是指哪方面？” “全部，你知道的。”程安又拿出一颗晶石来，用异能送过去。 从王队长那里出来，已经大概了解了。 保康基地最近有一个秘密行动，牵扯到的基地范围很广。可至于是什么秘密行动，有哪些基地参与，王队长却不知了。 系统触发的信息，也仅仅是，这个行动与穿书者有关。 程安猜测，莫不是保康基地要联合其他基地，准备对穿书者及其所在的势力基地进行打击？ ‘上一个任务，穿书者的灵泉空间，最后是不是进阶了？没有什么信息吗？’ 【暂无信息哦，任务者。】 ‘你不是连接过她的空间系统？’ 【是的，但是只有输出，暂无输入呢。】 ‘……知道了。退下吧。’ 【好的。】 程安感慨，这系统，是彻底退化为人机系统了。 主角那边，是作为旭日聚集地的代表，去见了基地长，倒是触发了一些信息。 半个多月前，云柏来兰溪基地，直接去见了基地长。当天云柏通过基地间的联络渠道，联系到保康基地。隔天，人就从兰溪基地内消失了。 要不是与基地长约好第二天见面，基地长看人大半天没来，让人去请，都不一定能这么快发现对方不见了。 没有空间系或速度系、风系类异能，基地内没有人感知到他离开的痕迹。 房间里留有一张字条，写着奇怪的话语：我走了，请联系保康基地告之。 程安思忖，或许这也是权行之来兰溪基地的原因。 第145章 基地长 综合上一轮次任务结束的时间，也就说，云柏在十多天的时间里，从西部高原来到东部的兰溪基地。 对方没有风系异能，除非全程使用异能赶路，而且不能有一丝停歇。如此高强度的异能消耗，最后却没有去旭日聚集地交好的保康基地，而是来了兰溪基地。 这其中，是有什么缘由？ 程安在楼下遇到主角的时候，对方正脚步走得飞起。 面具后的一双眼睛，冷静清明。看到程安迎面走来，他转身就要往另一个方向去。 系统提醒，主角从基地长那边出来，又去了基地接待处一趟，打听到云柏住的地方，刚去转了一圈。 程安在对方使用异能离开前，拦下人，“你忙完了？” “有事吗？”容与的声音，低哑中带着冷意。 “找你聊聊，关于云柏的事情。”程安直接道。 容与的目光紧盯着他，示意他继续说。 程安本想找个地方坐下，和人好好聊下。但这位主角执拗得很，非要在这里立刻说完。 他便简短说了，他和云柏见过，两人算是朋友，并且现在云柏没有危险的事情。 “你知道他在哪里？” 程安摇头，回道：“不知道。但我知道，他没有危险。”系统并没有触发任何主角的危险警示。 “不知道在哪里，你怎么知道没有危险？”面具后的那双眼微微眯了下，语气凌厉了几分。 “那你准备去哪里？”程安直接问道。 对方如果只是知道云柏从这里消失，没有下一个目标，暂时停留在兰溪基地，也可以。至少不会主动去找穿书者送死。 容与瞥了他一眼，没回答，转身要走。 “你要离开兰溪基地？”程安追问道，说着伸手拦下要跑的主角，“我也很想知道云柏现在在哪里。你在兰溪基地再待两天……” 容与视线盯着他看了两秒，以极小的幅度点下头，下一瞬，用了异能，身影消失。 程安问系统：‘你确定没有漏掉信息？他是不是已经知道，云柏去过羲和城的事情了？’ 【原剧情及穿书者剧情，均有改动，因此无法获悉任务点开始前的主角情况。任务者可与主角多接触交流，以触发更多信息。】 程安有些发愁。这个主角比路修远还沉默，路修远虽然话少，好歹说话，有问有答，也不会半路突然跑掉。 别说不能让对方知道系统的存在，只怕这人就算是知道了，也不会轻易相信。 上一个任务中，云柏有时候会说起队伍里的事情。关于这位副队的，也有。 容与的异能为毒液系，具有极强的腐蚀性。 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对方那张脸，就被腐蚀的面目全非。要不是因为当时队伍遇险，碰巧被对方解了围，云柏也不想和这样危险的队友同行。 只不过几天时间，不远不近地相处下来，对方异能的提升速度，和实力的强大，让他起了拉拢的心思。 最初经常因为异能不熟练，导致毒液挥洒，伤到周围的人。就连一向异能领先的云柏，一开始都被溅射过。 加上那张时不时添新伤的可怖面容，导致容与很少与人说话，每次都将全身包裹得严严实实，面具换了一个又一个。 就算后来异能多次进阶，能很好地控制异能，他戴面具的习惯却是延续下来。 有一次队伍遇险，容与的面具被击中掉落，这才让大家第一次看到了，面具之下完好无伤的面容。那张温和轮廓的面容，甚至冲淡了他本人极度冷漠疏离的气质。 后面容副队还是戴着面具，但大家对他，没有之前那般疏远了。不过他不习惯与人接触，还是独来独往的时候多。 到踏上回国路，他与队友间的合作与接触，才慢慢多了些。话虽少，至少偶尔有了。 程安转身，又朝着不远处，从容与刚出来的楼门走出来的两人去了。 权行之和许锐锋，也是从接待区里出来的。那里是，当初云柏来到兰溪基地的住处，也是他“消失”的地方。 此时，他们二人正要往基地长在的那栋楼去。 看到程安快步走过来，许锐锋眼底是戒备和警告的眼神。 权行之面上倒是有意外。但并非是对陌生人到来的意外，而是，以为不会打招呼的熟人，突然和自己打招呼的那种恍然。 这也让程安确定了，凌非凡那次任务中“暴露”身份，确实与权行之的“预言”能力有关。 或许并不能十分准确地锁定到他个人，但有了大致方位和新旧情况的对比，以对方的能力，或早或晚都会推测到他身上。 甚至，如果没有对方那一番“助力”，当初接触凌非凡姐弟二人，也不会那么顺利和快速。 “程先生，有事吗？”权行之礼貌问道。 “你们要去见基地长？我可以一起吗？”程安直接问道。 权行之点下头，说：“可以。不是什么机密要事。” 程安也点头，跟上两人。 他不相信，权行之大老远的，从保康基地跑来兰溪基地，为的只是无关紧要的事。不过是今天，刚好不需要谈到要紧事而已。 也或者，是想让自己参与进来…… 这是程安第一次正式见到兰溪基地的基地长。 之前在权行之那个任务时，还是权行之自己来找的基地长，要求跟随护卫队离开基地。 当时，程安的异能是基地内最高等级，但也只是个人的异能实力而已。加上他一直对雷霆队特别亲近的态度，基地长只是通过负责人，跟王队长了解过一次他的情况。 那会儿，王队长说起这事的时候，还极力劝诫他，加入雷霆队挺好，尽量不要投奔基地长。程安本就没打算在兰溪基地长待，也就没怎么在意。 现在见到基地长，触发了一些信息，程安才知道了原因。 异能者一旦选择加入基地长的护卫队，将会变成基地长个人的队伍力量，且需要完全听从基地长的命令。不像加入其他队伍，可以中途换队。加入基地长的队伍，再退出的，除非死亡。这算是兰溪基地内，各个队长之间心照不宣的秘密。 基地长是个面目慈和的中年男子，一个人不说话的时候，看上去有点严肃。看到来人时，脸上会浮现礼貌的微笑。 程安望向一旁的权行之，总觉得这俩人是一类人。 第146章 帮忙 “小权，回来了。”基地长颔首打招呼。 “是，基地长，回来看一眼。过两天就回去。”权行之也点头，回应道。 不知怎么的，这两人的对话，让程安有种，出嫁姑娘过年回娘家的既视感。 “那挺好。许队长要是不忙，还可以送你回去。”基地长继续说着。 权行之摇下头，说道：“不麻烦许队了，保康基地有派队伍过来，只是路上遇上点事情，明天应该会到。” 接下来，两人进入正题。 权行之询问了关于云柏到来的详细事情。 基地长倒是如实全说了。他对另外两人也没有任何避讳，如果对方不想被别人知道，也不会带着一起过来。 按照基地长所说，云柏当日来到兰溪基地找他，为的是要他加入保康基地的一个合作，只是不等说到具体的合作内容，突然察觉到什么，紧急使用了基地间的联络方式。然后，云柏说第二天再详谈，就匆匆回到住处。只是这一回房，就直接消失了。 程安也问了几句话，基地长也都笑着回答了。 至于云柏联络保康基地时说了什么，基地长视线余光扫了下权行之那边，又看向程安，友善地说道：“这就不知了。他的异能等级很高，用了异能屏蔽。就连当时他是和谁对话的，我们也不知。” 之后，权行之又聊了几句，与两人一起，辞别离开。 程安跟来，为的本就不是听明面上的对话，而是想要触发系统的提示。只是很可惜，这一趟，并没有什么有用的信息。 到楼下时，天色已经很黑了。 “小……”程安突然出声喊道，“权先生。” “程先生还有什么事？”权行之停下脚步，问道。 对方的态度中，似乎又多了些疏离，这让程安有些不确定，自己接下来的话，要不要说。 程安指着自己，“你认识我吗？” 【警告！禁止任务者向本世界任何人透露身份……】 ‘故障系统，我就问问他认不认识我。又没说我什么身份。我这个大众脸，跟我长得像，很正常啊。’ 真是提一次大众脸，就想到云柏和那个面具男 主角。 系统总算没再尖叫打扰。 面前的权行之，流露出疑惑，眼中似有恍然，随后笑道：“程安，听说过这个名字。你和旭日聚集地的那位，长得很像。” 程安配合着点下头，表示了然，又问道：“可以请你帮个忙吗？” “可以，你说。” “有一个人，他非要去一个很危险的地方。想请你帮忙劝劝，别去了，或者晚一点再去。” “晚多久？” “两个月。” “这怕是有些困难。” “五十天。” “呃，程…先生，不如这样，我让他先跟我们回保康基地。后续我们再想办法，你说呢？” “也行。”程安点点头，又说了容与的住处地址，及对方最多在兰溪基地停留两天的事情，便转身离开。 后方不远处，两人的对话声并没有刻意遮掩。 许锐锋向来不苟言笑，从程安加入进来，就没开口说过一句话。 此时，他出声道：“他，他们……就是你要找的人吗？” “算是吧。”权行之语调轻松。 “什么时候返程？” “如果明天队伍能顺利到达兰溪基地的话，后天一早出发。” “小虎和方晴他们，一直念叨你，今晚回去看看他们吗？” “当然……” 两人说着话，走远。 程安在中心城附近，找了间旅店住下。 主角容与就住在楼上。 第二天一早，程安从兰溪基地走了一圈回来，在楼下，正好碰到权行之从旅店楼门出来。 权行之朝他打了个招呼，只说了句：“他同意跟我们先去保康基地了。” “多谢。” “你也一起吗？”权行之又快速问一句。看到程安点头，他也回应点下头，转身离开。 程安已经知道，权行之是怎么劝说的了。 权行之让容与先跟队去保康基地，等在那边筹备到足够的异能武器和药剂设备等，再离开。 程安之前想到的借口也是这个。只不过保康基地内的那些东西，经常是有市无价。这话由来自保康基地的权行之来说，更有说服力。 快到中午时，保康基地的队伍，才抵达兰溪基地。是由二十多位七阶八阶异能者组成的队伍，以速度系及风系异能者为主。 容与也在远处路过，观望了一眼，看到程安在另一边，两人视线对视一瞬后，便移开，然后转身走了。 程安已经从系统那里，知晓了来龙去脉。 昨天跟着权行之去见基地长时，从二人的对话中，知道了权行之来兰溪基地的原因，和路上发生的事情。 权行之要来兰溪基地的事情，兰溪基地的基地长知道后，“顺便”和保康基地预约了武器和药剂等，让其队伍一同捎带过来。 只是前两天，路上遇到一支八阶异能者的队伍突袭，队伍里唯一一名空间异能者被掳走。刚好雷霆队在附近出任务，权行之便“投奔”雷霆队，并给其他人做了指示，沿着某个方向继续追击。 加上之前，系统补充的信息，权行之随雷霆队同行后，遇到被高阶丧尸群追逐的容与。 而现在系统触发的信息，事情远比上面那些，还要巧合得多。 抢劫保康基地的那队异能者，遇到容与时，见他只有一人，虽然异能等级略高，但还是起了歹心。 吸收异能者晶石有副作用，可有些人不在乎。而且，就是把异能者晶石，交易给其他人也可以。总之是白赚。 然后他们就被容与一人单挑了。 容与的异能类型，加上他本身的八阶高等级，在己方只有他自己一个人的时候，简直是无往不利。 一群人，上一个，毁一个。衣服都没几个能蔽体的了，更别说衣服之下的皮肤有多惨痛。连刚掳来的那名空间异能者都顾不上，只是狼狈逃窜。 而他们的打斗，引来一群高阶丧尸。 容与将那群高阶丧尸全都引走，并在那名昏倒的空间异能者周边，做了异能防御。 只要里面的人醒来，毒液防御盾就会自动解散。异能散去，附着的腐蚀性毒液也会消散，不会伤到任何人。 只是容与引开的那群丧尸，不太好甩掉。 丧尸本就没有痛觉，除非直接击中要害，或摘了晶石，或掉了脑袋，否则锁定目标后，就会一直缠着。 尤其这群高阶异能者，几乎全是风系或防御类型的高阶丧尸，让容与的腐蚀性技能很难命中，就算命中要害，伤害效果也没有预期中的大。 接着就是奔逃的容与，遇到雷霆队和权行之。 保康基地的队伍，在权行之说的位置附近，来回转了很多次。除了一个无法破除的毒性防御罩，并没有见到失踪的那名队友。 队员们对权行之的命令，大多还算遵从，按照命令，没找到人，也要在目标区域停留三天。好在一天后，那个奇怪的毒性防御罩自动破除，露出队友来。 程安望向不远处权行之的眼神里，带了些古怪。 巧合未免也太多了。 第147章 还好 那边和队伍成功汇合的权行之，察觉到什么，回头来看向程安，远远冲他点头示意，算是打招呼。 程安也点下头，算是回应。然后往基地外的方向走去。 明天跟主角和队伍去保康基地，今天还剩一点时间，可以多打些晶石。 由于周围百十公里以内，很少见到丧尸群，就连高阶丧尸都看不到几个。程安跑远一点的地方，回来后，天色已经很黑了。 在基地外提前将车子收进系统空间，往基地方向走去。 路过登记处时，工作人员正好在换班。 程安跟着其中一名离开的工作人员身后远处，没隐藏气息。 过了半小时，就听到前面那人越走越快。 程安抬头看看前面不远处的中心区，才反应过来，这人不是在回家的路上。 在他快走几步，跟到人身后时，那名工作人员回过头来，面带恭敬地问道：“程先生，您找我是有什么事吗？” 对方身后是亮着灯的中心区楼宇，灯光照出的半边脸，能看出他话语里的紧张。 “别害怕，我就是找你问几句话。”程安本想等他回家后，再说。看对方这样子，明显是被他吓到，来中心区寻求安全感了。 “程先生，您说，我一定知无不言。” 程安望了望四周，不远处有几名行人。这个距离，这个位置，除非是用异能屏蔽才能完全不会被察觉到对话。 可一旦使用异能屏蔽对话，只会更引人注意。 程安直接问道：“你还记得从景明吗？” 那名工作人员愣了下，小心打量了他一眼，谨慎回答：“记得，一位很厉害的异能者。” “当初他来这里，听说有人主动帮他申请过异能者福利。是你吧。”程安确认道。 对方嘴巴张了张，又闭上，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程安连忙安抚道：“别紧张，我之前在保康基地见过他，和他聊过几句。他嘱咐我，如果有机会来兰溪基地，一定要和当初帮过他的人道谢。” 工作人员这才暗暗松口气。如果这人真是来找茬的，以对方的异能实力，不需要解释这么多。 “是，四年前那会子，是我和老刘在登记处。申请福利的事情，也是我们二人商量过后一起做的决定。不过老刘异能进阶后，进了内城，去年随队外出，没能回来。” 程安点点头，掏出一个袋子，递给他，“多谢。给你和老刘的。他那份，你自己处理。” 工作人员疑惑地接过来，小心打开望了一眼，立马又捂住袋子口，眼神慌乱。一袋子六阶晶石，至少六七十个，足够他大半年的工资。 他急忙将袋子递回去，受宠若惊道：“程先生，这、这要不得，您还是拿回去吧。当时我们也只是不想屈待了从先生。况且，上面要是知道了从先生来基地，也一定会这么做的。” 程安用异能将袋子推回去，“拿着吧。要是别人敢抢，你直接去找基地长。我想，基地长不会纵容基地内抢夺，和杀人事件的发生。” 程安这话，既是说给周围几个路人听的——毕竟那一袋子的晶石，异能者们只要稍一探知就能察觉到。 最后半句话，也带了些开玩笑的意味。 “好的好的，谢谢！谢谢！”那名工作人员感激地躬身道谢。 程安望着那人朝另一个方向走去，心底不由得叹息一声。当 时他填了长期居住，到了指定住处，还以为是兰溪基地对高阶异能者的免费福利，没想到是有人帮忙申请的。 早上在基地里转了转，知道了一些关于登记处的事情。 在他之前，城门的登记处，对新入城的高阶异能者，有推荐申请福利的权力。只不过需要核实异能者本人的真实情况，如果情况不符，会有严厉惩罚，而情况属实，则会有几颗不痛不痒的额外低阶晶石奖励。因此在登记处的工作人员，几乎没人会多管闲事。 当时他以从景明的身份到来，也确实没掩盖异能等级。两名工作人员大概太想替基地留下他，便申请了异能者福利。 然而他很快便离开了。虽然那会儿他补上了福利费用，那名负责人也去说过此事与那两人无关。但那两名工作人员，还是被顶头上司狠狠批评，之后的日子，也难过许多。 那位老刘异能进阶后，进了基地队伍，倒是还好些。这位没能进阶的工作人员，要不是家里还有人一起支撑，只怕他连六阶都到不了。 程安给的不算多，只能略表心意。再多，就怕真有人不顾基地秩序硬抢了。 又往雷霆队宿处的方向走了一段路，远远就听到宿区里某处，隐约传出的欢闹声。 对雷霆队里的“老人”来说，权行之的到来，是很值得高兴的一件事。今天一天，一向每日不停歇的雷霆队，在基地休息没出任务。 至于“新人”，也不能明面上说什么。再说也融不进去，只能暗自走远点。 离宿处大门还有一点距离，程安停了脚步，盯着那边看了一会儿。 正要转身回去，听到身后大门打开的声音。 程安回身，看到有一个人影往这边过来。 随着那人再走近些，一道异能屏障笼罩了二人。 “不进来坐坐？”权行之笑了下，说道。 “不了。你怎么知道……也是，你的异能，还有什么，是你不知道的。”程安暗自叹口气。总不至于俩人“与世隔绝”，就谈论这种可有可无的事情。 上次任务，在保康基地遇到，他相信对方应该知道，即便是再严密强硬的屏蔽，他也无法说出全部事情。 “你有什么事？”程安问。 “是你想知道什么。”权行之说道。 【警告……】系统突然出声。 ‘你警告什么？我什么也没说，他自己送上门来说的。你家主角什么实力，有多少个心眼子，你不清楚吗？’程安毫不犹豫怼了回去。 【……】有道理。系统又沉默下去。 “当时云柏联系保康基地，说了什么？”程安直接问道。 “两件事，一是说他去过羲和城，二是……”权行之神色有些古怪，还是说了出来，“他让我们转告旭日聚集地，说是旭日聚集地的名字，还是改成旭日基地更顺口一些。” 程安愣了下，问道：“旭日聚集地……旭日基地那边，也知道云柏去过羲和城？” “是。旭日聚集地是保康基地最优先级的合作方之一。而且此事也确实和云会长本人有关，没有隐瞒的必要。” 程安心中有数了。果然容与是知道云柏去过羲和城的。 还好他提前拦下人了。 第148章 坦白无效 “我离开保康基地前，并不知道旭日聚集地的名字有没有改。不过，我觉得，应该快了。”权行之补充说道。 兰溪基地并不能直接联系到旭日聚集地那边，大多数的基地还是以保康基地为中心，经由保康基地向外辐射联络。 “哦。”程安抛开旭日基地的名称问题，又快速问道，“听说，你们最近有个秘密行动。这个，能和我说说吗？” 白天时候，他从基地长附近的小动物那里知道，基地长和权行之单独见面了。但是两人开启了异能屏蔽，它们也无法探听到具体信息。 “我只能说，与羲和城那位城主有关。” 程安面色严肃起来，果然是穿书者。他确定道：“你们要杀她？” “能杀死她吗？”权行之反问了一句。 程安认真回答道：“你们可以的。”这么多主角，一人一巴掌也能给她拍飞到海上去。 “我们？”权行之平淡的语气中，带了些疑问，“除了我，还有，旭日聚集地的云棠云会长？” 程安点头。 “周康乐周组长？” 程安点下头。 “路修远路先生？” 程安又点下头。 “龙岩基地的凌非凡、凌晓飞姐弟俩？” 程安再度点头。 “雷霆队的许队长？” 程安点头的动作顿住。系统给的主角里，没有许锐锋啊，可说不干他的事，好像也不对。 “看来没有他。”权行之语气依然很平常。 程安一脸无语，敢情对方还在猜测的过程中。 不过，系统居然没有警告，倒是让他意外。他不确定要是自己出言提示，会不会又被警告。 权行之也停了猜测，“还有吗？你还想知道什么？” “关于鸣风城和旭日聚集地，你还知道多少？”程安试探性问道。 “你想知道什么。” “鸣风城的贺宴州，有再去保康基地吗？”程安问。 “贺城主自从接管鸣风城后，就不再来往基地间了。都是楚队长带队负责。” “他……鸣风城，也会参与你们的行动吗？” 权行之点头，“会。贺城主曾说过，任何行动，鸣风城都会全力配合。” 程安总算松了口气，刚要继续问：“保康基地……” 与此同时，门那边有人高声在喊：“权老大？” 权行之快速说道：“以后会有机会知道的。这次，你不是也会去保康基地吗？” 程安点头，“是。” 话音刚起，异能屏蔽消散。 “不进来坐坐？”权行之又邀请了一遍。 程安摇头，“你们很久没聚了，你快回去吧。以后再说。” 他拿出一颗七阶火系晶石，“应该对满期状态有些用，你帮忙给副队长吧。算是答谢她邀请，捎带我过来。” “不必。她用不着。”权行之拒绝了，平静道，“火系异能进入八阶，不一定是好事。” 程安没明白是什么意思，刚要再问，就见那边的人影已经走近。 是小虎。他快步走过来后，往权行之身前挡了挡，警惕地盯着程安，好似对面是什么吃人的猛虎野兽。 “小虎，这位是程安，程先生。是朋友。”权行之礼貌又正式地介绍道。 小虎郑重点头，脑袋往权行之方向微微一偏，眼睛还在程安身上，嘴里回道：“我知道，晴晴副队长介绍过。” 程安无奈。辞别要走的时候，看到小虎因为他转身的动作紧张得眼睛都瞪大几分，更无言了。 直到走出很远了，程安还能听到后面两人的对话声。 “小虎？回去了。” “权老大，你先走。我得盯着他。你不知道，我之前说的话，都是真的，他肯定和那个无脸男有关……” 程安无奈加快脚步，离开。看来，那张脸给小虎留下的阴影还没消。 翌日，程安下楼，刚走到楼层时，遇到刚好下来的容与，抬手打了个招呼。 容与没回应，反倒问了一句：“你也去？” “是啊。”程安应道。 “你到底有什么目的？” “说出来你也不信。” “你说。” “保护你，在之后的几十天里，别挂了。” “……” “看吧，就说你不信。”程安无所谓地说着。 系统没警示，也不知道是因为对方没信的缘故，还是这种程度的对话，不算泄露身份。 快到队伍集合处时，容与突然问道：“你去过旭日聚集地吗？” “去过。一个很大的基地。” “那里有个人，和你长得很像。”容与微微侧头看了一眼，观察着旁边那人的神情。 “嗯。”程安一点头，“有人说过，我长得很大众脸。说不定不止一个人和我长得像。” 每次想到大众脸这个词，就略微有些感伤。他在自己的世界里，都没遇见过和自己长得像的人。 他打趣道：“你怎么总是戴着面具？你不会也和我长得很像吧？” 容与脚步顿了顿，然后加快几步，往前走着。 程安在后面，不紧不慢跟着，差点忍不住笑出声来。看来，不开心的时候，让别人吃闷不高兴，自己好像就能开心一点点了。 许锐锋带着雷霆队，送到城北门外。 “许队，这里就交给你了。”权行之摇下车窗，笑着道别。 许锐锋点下头。 车窗缓缓合上，车子驶入前方近二十架漂浮的飞行器包围圈中，被护卫着，驶向北方。 回保康基地的路线，和程安上次走过的不太一样。可能和两队人员不同有关。 之前那次，兰溪基地的队伍，各类异能者都有，尤其是攻击与防御性的异能者。在可防御的范围内，为了追求速度，几乎是走的最近距离。 而这次，保康基地队伍里多数是速度系及风系异能者，主要以路途安全为主，路线稍微绕了些。 也可能和交通工具有关。由于速度类异能者较多，只有权行之乘坐的车辆为越野车辆，其他人的都是二三人的飞行器。 在某些太过绕远的路，权行之会命令直接插入，不用绕路。 容与和程安，与权行之同乘一车。 程安能察觉到，队伍里某些人的忍耐与不满。只怕前几天快到保康基地时出事，也是因为某些人的不配合。 不然以权行之的能力，完全能避开危险区域，而不是半途需要“投奔”雷霆队…… 不，或许偶遇雷霆队，也在他的意料之中…… 程安视线扫过权行之。 第149章 离开兰溪基地 也许，保康基地的接连动作，包括这次的秘密行动，全都是权行之的带头。回想下他在剧情里的人设，会做到这些，不奇怪。 奇怪的是，对方对自己的“死而复活”，并没有敌意，反而有很明显的帮助意图。 是因为“预言”到自己能帮到他、帮到其他主角，或者是帮忙杀掉穿书者？ 穿书者不属于这个世界，自己也不属于这个世界。如果最后这一个任务失败，或者中断，自己留下，是否也会对这个世界有影响？ 到时候，这些主角们，是不是也会像对抗穿书者一样，想要杀掉自己？就像上个任务的江辰那样…… 程安转头望向车窗外，阻止了自己的胡思乱想。 不管怎么说，最后一次任务，必须成功。 一周后，路程已经行驶过半。 程安的异能，让队伍的行进速度也提高很多。他能够操控附近范围的兽类，帮忙探路，提前清理挡路的丧尸群和变异动植物等。 如今自然变异的兽类，只要在他周边一定范围内，没有不能被他沟通和操控的。 加之队伍的行进速度，就算偶尔有落单的攻击者，也都被快速甩在身后。 至于容与，这一路以来，就没有需要他出手的时候。他在车里待得，肉眼可见得烦躁。 为了防止他忍不到保康基地，半路跑了，程安隔两天就邀请他出车去打打丧尸。两人的异能等级，倒也完全能在之后跟上队伍。 第十天时，容与说什么也不回车内了，宁愿用异能赶路跟着跑。 程安深深呼口气，好言劝了一句：“你之前不是跟云柏回国来，坐了一年多的车？这才几天……” “是，所以现在我坐不了太长时间的车。之前从旭日聚集地过来，我没开车。” 程安不相信地望着他。 短短十多天的时间，不是速度或风系异能，从旭日聚集地，徒步过去兰溪基地，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情。 “哦，中间一段路程，搭了会儿空中便车。” 程安大概能猜得到他说的空中便车，应该是某种鸟类变异动物。他无语地瞥过去一眼，自己回了车内。 权行之靠在车后排，看到他进来抬眼望了下，笑道：“他要是累了，会自己进来休息的。” “哦，我就是好心多问了一句。”谁爱管他啊，跑死活该。等过了最关键节点时间，他完成任务后再死，爱怎么死怎么死。 本来程安是担心，万一到了保康基地，没办法说服对方继续留下，好歹再离开，还能留点体力赶路。谁想到对方这么执拗。 程安随意靠着，没一会儿从小憩中突然惊醒。他仔细感知了一下远处。 一只变异鸟王，速度有些快。如果不是八阶满期，还是御兽系异能，他也不能这么敏锐地察觉到。 他本来没多想，视线扫过一旁的权行之时，对方冲他点头。 “你可以去。会有帮助。” 程安立马清醒过来，眼神询问确认。 权行之再次肯定地点头，说道：“去吧，尽早回来。” 程安将异能铺设开来，一瞬间在感知范围里，发现了一队即将从他们身后路过的队伍。他又犹豫了下。 “放心，队伍不会遇到危险的。”权行之察觉到了他的异能波动，补充道。 程安应下，转身钻出行驶的车子，身影消失在队伍的视野里。 那是一只八阶变异动物王！ 程安兴奋地追逐而去。 之前他所操控的动物，都是些普通动物。稍微好点的，有变异动物，最多不过是六阶。毕竟是在基地附近，不会有太多的高阶变异物种。 就算是远离兰溪基地后，这几天一路走来，最多不过是些七阶变异动物，没有遇到一只变异动物王。 那应该是一只变异青燕，系统确认后，是八阶满期！ 这类猛禽并不生活在森林区域，如今不知为什么出现在这边。 那只变异动物王，本身速度就快，加上变异方向也是风系，程安一时无法追上。 青燕，游隼鸟类的别名，俯冲速度本就极快，只是耐力有限。就算是变异动物王，也是一样，不过是坚持的时间久了些。而系统可以锁定位置。 ‘你终于又有点用了。’程安感叹了句。 【小系一直很努力呢。】 ‘恢复正常了？’程安问。 【小系一直很正常哦。】 ‘看来没有。继续努力。’ 【……好的。】这个宿主，怎么不听人话？难道因为它是系统不是人？ 一道人影从林间闪过，奔跑中不时仰头观望前方。正值春季，林叶密集，几乎铺满遮挡了天空。 毕竟是变异动物王，如果任由其飞下去，短时间不会降落。 等感知范围再次追上那只动物王，程安十分友好地表达了契约请求。 被拒绝了。 然后那只鸟飞得更快。 程安不气馁，继续追逐。 下一次积蓄异能，再次将感知异能铺过去，请求失败后，异能力量毫不留情地将那只鸟拽下来。 人类的优势之一，就是耐力。 那只半人高的青燕，一双橙黄色的大脚站在地面上，挺着黑色细斑点的上胸部，歪头瞅着将自己扯下来的人，两只大眼里满是戒备。 ‘又不是要和你结主仆契约，就是平等契约。你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我帮你，然后你再帮我，不就行了？’程安好声好气地说道。 对方还是梗着脖子不理。 “你要这么硬，就别怪我不客气了。”程安吓唬了一句。 一道尖锐响亮的鸟叫声，回荡在森林里。 程安是往队伍行进方向的西北方过来的，如今往东北方向走一点，差不多能正好和队伍碰上。 他抓着鸟脖子，一边拖着走，一边给它讲道理。 ‘小青，你就答应吧，我本来也不想来的，你看你飞这么快，是不是？你说你飞得好好得，地面上的人类又不能拿你如何，但凡你没有往下面使用异能探知，我也发现不了你……’ 他可以强行契约，大不了双方各自添伤。他本就是御兽系异能，能强行压制同阶动物类。 加上系统，就算是高一阶的动物王，都能一试。何况，这只动物王，只是和他同阶。 ‘有人说，你能帮忙。这是最后一次，我不能失败的。你好好想想，你要我帮你做什么……’ 半小时后，随着一声泄气的“啾啾”声，这只鸟王投降了。 听到对方的要求后，程安默了。 第150章 小青 不是有点难搞，而是非常难搞。 它居然想找一只雌性变异游隼王，交配。 ‘你都进化到这种程度了，可以不必顺从物种繁衍本能吧。’程安委婉说道，‘你换个条件。哪怕给你找一群变异雌鸟呢？’ 雌性变异鸟类还是可以找到的，可雌性变异游隼王，他怀疑，完成这个任务走之前，他都找不到。 ‘你说可以帮我的！’这只鸟王的声音，听上去是个尖利的男性青年声音。 ‘你换一个。比如吃点好吃的，找个好窝啥的。’程安正劝着，就听到脑海中系统的提醒声。 男主在的队伍，遇袭了。只是提醒，还没到警报的程度。 他的异能范围感知里，也清晰感知到了先前的那第二支队伍。 虽然没有危险，他还是尽快往队伍方向赶去。 那只鸟被拎着脖子，整个身体横起，挂在程安身侧。没一会儿它就认输，换了个要求。要十年好吃好喝的。 ‘不要配偶了？’程安很意外，居然这么容易就换了要求。 ‘找不到……’鸟王的声音听上去很是沮丧。 程安一边跑一边举着那只鸟，使劲晃了晃，‘你明知道没有，还让我找？！’ ‘我这不是想，你是人类，万一能找到呢。要不然我也不能往地面上感知人类……’ 程安暂时没搭理它，继续拎着跑。 系统在转播主角那边的情况。 那群人本就没打算死战。他们的目的是，容与。 或者说，是容与的那张脸。 容与的面具被击落，露出了那张与程安极其相似的面容。 “果然，很像。告诉那位，我们城主在云省等着他。信已送到，再见。” 云省？上一轮次路过云省，能看到那边几乎全是丧尸的身影，没有活人。而羲和城在云省以东。 难道是穿书者要在云省有什么大动作？ 之前他在羲和城内，并没有发现实验区之类的地方。但羲和城内的各种异能武器、药剂，数量不少，而且与保康基地内流出的略有差异。 程安思量着，或许穿书者的实验区就在云省？ 听到系统的转播，都不用戳系统，就知道穿书者是怎么知道的。 云柏回国来的那支队伍里，知道容与样子的人，不在少数。在旭日聚集地里，确定徽章上的人和容与很像，是迟早的事情。 穿书者对他的关注，随着这几次任务，只会愈发加重。旭日聚集地曾对抗过很多次的围攻，里面肯定少不了穿书者的插手。 程安早就做好了会被穿书者找到的准备，但速度比他想象中的要快。 前面几次任务，他对主角尽力隐藏自己的身份——虽然从遇到权行之以后，就没怎么成功过。 更多的是想，尽力推迟穿书者因为锁定自己而导致对主角的格外针对，让主角渡过最关键节点的胜率更高一些。 可似乎每一次，和主角在最关键节点，遇到穿书者时，对方都会快速认出自己的身份。 就是不知道，除了因为阻拦这件事本身让穿书者联想到自己，还有没有其他的原因。 ‘系统，剧情中的主角，书上有明确列出来数量或者名字吗？穿书者有没有可能知道确切的主角，从而确定我的身份？’程安确定道。 【任务者，书中并无具体的主角名单哦。除去第一轮次任务中的两位主角，后续所有主角，都是因为其强大的实力，导致穿书者想要拉拢，或取其异能晶石。】 这一点，倒是和程安推测的一样。 上一轮任务中，穿书者多次在外出时，抓回来一些高阶异能者。 因为谭望舒的劝说，那些人被审问一番之后，就“放”出城去了。不过系统触发的提示信息里，那些人出了羲和城后，穿书者的人就随之跟上，而后剥夺异能晶石带回城。 估计以前也这么干过，只是一开始就没放回去。 …… 赶到队伍处，听到转述的话语，程安面色沉重。 权行之喊他上车。容与也跟着上了车。 队伍继续前行。 “别多想了，船到桥头自然直。”权行之劝道。 “嗯。” 程安心中有些沉重，想着是不是先前离开队伍时的那股异能探知，给了那支队伍寻来的线索。 “就算你之前没有使用异能探知，该遇到还是会遇到。他们那支队伍，本就要拐向保康基地方向。”权行之像是看出了他的懊恼，温和说道。 程安看过去一眼，微点下头，接受了对方的好意。 对方知道的事情肯定比自己想象中的多。可他也知道，就算开口问了，对方也不会说。 不过，如今确定几位主角都能联合，比之前他一个人的孤立阵营好多了。 这么一想，任务很有可能会顺利完成，心情倒是慢慢恢复了。 他又将视线转向对面，盯着容与那张侧脸看。原来自己侧面是这样子，好像还可以。 那边容与一直看着另一边的车窗外。半晌，他回过头来，质问道：“你看什么？” 程安感慨了一句，“你和我长得还真是像啊，要不是……” 要不是不同世界的人，他高低得想办法做个亲缘鉴定，看看两人到底有没有血缘关系。 “大众脸而已，有什么好看的。”容与冷淡道。 “欸？你上一句问的什么来着？”程安突然疑惑道。 “你看什么？”容与迟疑了下，还是重复了一遍问话。不过这次，真的是明晃晃的疑惑和不明显的嫌弃，这人记性够差。 程安一本正经地回道：“哦，看大众脸。” 容与面上的愠怒，刚展露出来，立马又消散，只冷声回了句：“呵呵，你也是大众脸。” 程安扯起嘴角，礼貌地笑一下。然后就看到主角一扭头，继续看向另一边的车窗外。 自己吐槽自己还可以，要是别人跟着也这么吐槽自己，听起来就有点不好受了。 在自己来说，好歹自己的那个世界里，还没遇到过和自己长得一样的人。可你这主角，短时间内遇到两个和你长得这么像的人，你不大众脸，谁大众脸？ 权行之没说话，只是忍着暗笑。 还有两天到达保康基地时，权行之问程安，能不能让这只动物王配合下，做些检测之类的。 第151章 到达保康基地 “没问题，小青很好说话的。”程安推了推，站在容与另一边的那只半人高的鸟，“你听到没？回去好好配合。” “你找小青去，我又不是小青。”一道细锐的声音响起。游隼王的脑袋本就离同座的容与间隔一大块，此时脑袋硬是又往车窗旁偏了偏。 “刚刚在路上，我喊你小青，你不是也答应了？”程安奇怪地问道。 “才没有！是你自己喊的，我没答应。” “那你叫什么名字？不叫小青，叫小游？”程安问。 居然能和人一样，坐一路车也没见不适，比容与还要像人类。容与因为面具碎了，这几天倒是没再跟在车外跑。 “才不是……”游隼王的声音弱了几分。 “那叫什么？” “大游……” 程安忍不住哈哈大笑。权行之也差点笑出声来。 至于容与，也转头望了那只鸟一眼，面上虽然没什么表情，但再次转头回去的速度快了许多。 “你们这……起名方式还真是像。”程安感慨了一句。这些动物王植物王，起名的规律还真是好找。 权行之解释说，它们拥有了智慧，不过是处于未成熟的孩子时期，思维难免简单一些。 最省事的办法就是，按照人类给的称呼，找个好听顺耳的字用来当“名字”。 “总之，你别捣乱，好好在基地待着。那你想要的好吃好喝日子，别说十年，就是到你老死，都没问题。”程安边说，便看向权行之，眼神询问，可以吧。 权行之点头，应道：“是的，保康基地不会亏待朋友的。” “那好吧。我就留在你说的那个什么基地了。”游隼王往上伸了伸脑袋，在撞到车顶前又缩了回来，将脑袋搭在一旁的车窗上。 “不过，过段时间，你还得跟他出去一趟。”权行之语气柔和地说道。 “行啊。”游隼王不在意地回了一声。反正它飞得够快，就算有危险，也能先跑。 三人都看出它的小心思，没人戳破。 关于小青对容与的距离感，小青不情不愿地解释了两句。 之前它往南面去的时候，中途因为感知到有人类，就好奇降下一点高度。以前它也这么做过，但是没人能抓到它。 结果那次，就被容与用异能抓个正着，还威胁带他一程。 不过半路时候，它借着带人飞那么高太累的由头，在森林中降下，说要休息一会。然后趁人不注意，寻到机会，直接“一飞冲天”逃了。 它往南转了一圈，快到海边才回来。过了之前和容与分开的地点，本以为不会再遇到他，就想看看其他人类。 可是没想到，这次遇到程安，被抓回来，居然又看到之前搭它便车的家伙。 这下，它动都懒得动了。人类发明的这个车车，虽然速度慢，但是不用耗费一点体力和精神，省劲。 还有一天路程到达保康基地时，队伍收到来自保康基地的联络。 是基地长的问候，询问为何晚到一天，路上是否遇到危险等。 副驾座上的那名副队长，回头来向权行之请示。虽是如此，他手中的联络器却并没有递过来。 “如实汇报就是。”权行之淡然说道。 程安望向权行之的眼神里不免带了点同情。果然对方虽然作为队长，却并没有完全的指挥权。 那名副队长就在兰溪基地前遇到的变故，简要快速地说了下。 程安听着，却越发觉得不对劲。 那副队长的话语，听上去像是在打小报告，说队伍里谁谁不听指挥，擅自行动，导致战斗时队形被打乱，更是差点损失一名空间异能者。 等说完挂断联络，副队长回头，对权行之恭敬地点头，示意对话结束。 程安一扭头，看向另一边的车窗外。他可真是瞎操心了。 到保康基地门口时，车刚停，就有异能者队伍包围过来，带走了两名队员。其他人继续照常接受入城检查。 程安在城门口的人群旁，看到几道熟悉的身影。 他望了望权行之，算是明白对方为什么要让主角先回来保康基地了。 因为那会他找云柏去劝主角的时候，也是这么想的——自己说服不了，找更有说服力的人来。 云棠是云柏的妹妹，她的话语力度，比二人有用得多。 估计权行之早就知道，云棠会在这几天到达基地，有意在路线上绕了下，到达保康基地时，刚好和云棠队伍碰面。 程安看向权行之，眼神询问，是不是这样。 那边权行之似是没看懂意思，转头和一旁的队友说话去了。 云棠一行人也刚到来，连城门口都没进去，就碰到权行之一队人。 两位队长打个招呼，等待基地核实队员情况。 云棠和徐晓敏正说着话，突然视线余光看到了那边刚下车的几人。 长得很相似的两人。其中一人往车尾方向走去三四米，在人少的地方站着，满面冷意与漠然，一副谁都别来搭话的架势。另一人则站在车门边，颇为好奇地打量着城门，似是在思考什么。 “棠棠，你看什么……”徐晓敏正说着上次来保康基地的事情，结果就看云棠走神，顺着对方视线看去，顿时惊呆。 她揉了揉眼镜，有些不敢置信。 “啊？程大哥？两个程大哥？！” 云棠连忙伸手拉住她，一摇头示意不要声张。 徐晓敏老老实实站回来，不时偷瞄那边几眼。 两支队伍很快各自上车，驶进基地。队伍停车的距离很近。 云棠一下车，和徐晓敏二人直奔另一支队伍方向。 “程大哥！啊啊啊！真的是你吗……” 程安站在那儿，面带微笑，听着徐晓敏的“哭诉”。 实则内心被系统的警告声，搞得烦躁不平。 【警告！禁止任务者向本世界任何人透漏身份！警告任务者，不得将本世界真相……】 他连环戳系统：‘停止你的警告！又不是我自己说的。我要我自己本来的脸，还有错了？谁让你搞成一个世界的？不管我的事。我任务都按照你要求，做得好好的。你自己好好反思去！别来烦我。’ 【……好的。】 ‘故障系统。’这故障系统，跟个甩不掉的弹簧一样，你施力他就缩，你收力他就蹦起来。 【……】 徐晓敏挽着云棠，跟程安说旭日聚集地发展得越来越好，问他这几年都去哪儿了，怎么不见人影。 说了一通，不见程安有回应，她话语声渐渐小了下来，直到彻底停下，面色不安地转头望望云棠。 第152章 面具 云棠的神情很是镇定。看到徐晓敏看向自己，她平静地打了声招呼：“程安，你好。”只是那双似是闪过莹光的眸子，和微微抿紧的唇角，表露出一丝忐忑。 程安点点头，回应道：“你们好。” 云棠迟疑道：“好久不见？” 程安点头的动作刚有点幅度，系统声音又在脑海里蹦跶。看来系统已经改进，这种间接承认的方式，不被允许了。 他只好停住话，望向云棠，说道：“还是初次见面，比较合适。” 那边权行之已经和队友嘱咐完事情，走过来，同云棠说：“既然能遇到，那就是有缘。不必分那么清。” 又对徐晓敏说道：“他确实叫程安，你称呼他程大哥，也没错。” 云棠拉着一头雾水的徐晓敏，同两人辞别，返回自己队伍去了。 程安望着离去的二人，心底翻腾出些许怀念。 接下来，权行之带程安去见了基地长。周康乐也在现场。 “这位是我在兰溪基地的时候遇到的，八阶满期御兽系异能者，程安。” 听到权行之介绍的时候，周康乐面上一片复杂，只是抿了抿唇角，拘谨地说了句：“你好。” 基地长是位飒爽的青年女子，扎着高马尾，暗暗惊奇地打量一番程安，也说了句：“你好。” 权行之又给程安介绍：“周康乐，基地长。” “喂，我就不配有名字吗？”基地长很不乐意。 “不管叫什么，都不如保康基地的基地长名号响亮。没必要记住。”权行之微微一笑，说道。 基地长暗暗白了他一眼。 不过程安心里明白，这是几人的相处方式。这位基地长虽然看似与权行之不和，可知道当初去兰溪基地时路上发生的变故，在队伍回来的第一时间，便换掉了队伍中的某些人。 接下来谈论的，就是羲和城的事情。 …… 从基地长那里离开，程安整个人都还有些迷糊。他没想到，这居然是一个如此庞大的规划，而且已经在实施中。 以保康基地为中心，往东南到兰溪基地，往南到龙岩基地，往西北到鸣风城，往东北方向到旭日聚集地。从旭日聚集地再往东北，越过几座群山还有个镇山基地等等。各基地内的高阶异能者们，组成人数极为可观的八阶异能者队伍…… 甚至，他们还联合了海洋中的王级…… “你们在计划的时候，就已经将我列在其中了？”程安压下心底的惊骇，问道。 权行之望望他，“没有。只是顺势而为，随时修正而已。” “你不怕我泄密吗？”程安开玩笑问道。 “你会吗？”权行之反问。 程安没了打趣的心思，摇头算是作答。他说道：“还是别把我算进去了。” 按照他们的计划，与穿书者的最终决战时间，在两个月后了。到那时，他已经完成任务离开这里。 “都行。”权行之点点头，表示知道，“其实，无所谓。世界早晚会走向毁灭的。人类不可能永远支配这个世界。” 程安听得胆颤心惊，不知道对方说的，只是单纯指遥远的未来，还是关于这个世界的真相。 经过这么多次任务，他早就认同，这个世界的真实感。 就算于某些人，这里只是一个书中世界。可对这里的人来说，此方世界的一切，都为真。 在完成任务之外，他也想尽可能地帮助这里的人。当然，回家还是首要。 他来保康基地，除了暂时拖延主角，另外也是想要看看，第五代丧尸药剂节点一直未触发的原因。 现在并不适合说这种事情。而且之前在城门口的时候，就已经触发了相关信息。 末世八年时，有高阶异能者队伍，在保康基地四周的百公里外蹲守“打劫”。那两个月，几乎所有从保康基地回程的队伍，都被抢过一波。 当时第四代丧尸疫苗刚刚出来，从保康基地交易出去的疫苗，九成以上都被抢走。 稍后便是羲和城的发言，说自己有可以提高异能、激发潜力、降低丧尸感染的灵水。 穿书者覆灭基地，或者是剥夺异能者晶石的事情，没有少做。但那毕竟是极少数幸存者的亲见。大多数人，不过是人云亦云。 如果有为之辩驳的，很轻易就能发出同样的传言。比如当初在兰溪基地，羲和城城主被冤枉导致被各基地孤立的说法，也曾一时传得沸沸扬扬。 在羲和城大肆宣扬灵水后，少部分没被穿书者到过的基地势力，暗自接触羲和城，并逐渐与保康基地疏远。 那段时间，因为羲和城的行动，导致各基地来往保康基地的队伍，减少许多。 加之羲和城对保康基地队伍的有意针对，让后者一直未能获得充足的重要材料，由此推迟了，最关键的第五代丧尸疫苗的研发进度。 ‘按照这个时间点，上个任务，我来保康基地的时候，就应该触发这段剧情的，怎么没有？’程安疑惑问道。 【这段信息，与上一轮次的任务主角，并无直接关联。且当时关键信息点，灵水，尚未触发。】 ‘你以为玩游戏呢，还得先触发……’程安不由得吐槽了声。 他思忖着，穿书者、羲和城，和容与有什么直接的关联？ 他又想到了云柏。容与是因为知道云柏失踪前曾到过羲和城，因此本是打算从兰溪基地离开后，再去羲和城。 如今云柏和当初的江辰一样，不知所踪。云柏，会不会也和上个任务最后突然“消失”的江辰那样…… 到达保康基地后当天，主角暂时很安分。大概云棠找他聊过以后，有了些效果。 云棠也就是摆事实，劝他不要冲动。又说了配合基地计划，哥哥知道后一定会很欣慰。 当时程安在现场，听到了全过程。 他很好奇，这位副队长，真的会听进去云棠的话吗？ 第二天一大早，程安一出门，就遇到从对面楼门出来的主角。对方又戴上了面具，金灿灿的，很是耀眼。 对此，程安表示不理解。你说他不想被人注视吧，戴这样一副面具，不是更显眼？ 第153章 帽子 昨天一到保康基地，他就跟着权行之去见基地长了。 这位主角做的第一件事，就是鬼鬼祟祟去了市场。逛了半天好不容易找到一处杂货铺，翻出个半旧的黑脸面具。晚上遇到一位八阶金系异能者，花晶石让对方帮忙打了这副新面具，今天一出门就换了。 程安时不时打量几眼那晃眼的面具，走出十多米，才发现，对方是跟着自己的方向来的。 “你有事吗？”程安不太确定地问了句。 容与盯着他好几秒，才说话：“让我来这里，就是为了拖延我的时间吗？” 程安点头，“是啊，不是说过吗？只要过了这一个月，到时候你去哪都行，绝对不会再遇到我。” “因为那个荒唐的理由？”容与冷嗤一声。 程安又点头。 “我是因为云会长才暂时留下的，不是因为你。以后你最好不要再出现在我面前。”容与说完，转身又往自己楼宇内走去。 程安朝着主角背影默默撇下嘴，听到身后，有人自远处跑来。 “程大哥！”是徐晓敏的声音。 程安转头，就看到云棠被徐晓敏拉着跑来。 打过招呼后，程安问他们什么时候回程。 “今天就走，两个小时后出发。”云棠边说，边盯着刚刚容与走进去的楼门沉思着什么。 徐晓敏的目光，也在他和那道门之间来回晃。 “你找他有事，就去……”程安话还未说完，就听到云棠回答。 “没事。”云棠说着，转过头来，上下打量几眼程安，微蹙着眉头，“就是感觉哪里怪怪的。” 程安呵呵笑了两声，“哪里怪？我怪帅的？哈哈……” 徐晓敏抖了下肩膀，一副被冷到的样子。突然惊叫一声，“啊，我知道了！这样看上去，程大哥的脑袋好像有点小……” 程安脸上的笑容僵住。 ‘系统！’ 【任务者说过，要你自己的脸呢。按照目前这具身体的头身比例，以人类的目光审美来说……】 ‘你别说了……’ 不气……最后一个任务了，完事就跟这故障系统拜拜，再也不见！他要回家！ 程安往上拉了拉外套衣领，可惜没多大用。跟两人告辞，转身要走。 “程大哥你去哪儿？”徐晓敏连忙追问。 “买帽子！”程安头也不回地快速回答。 “哦……”徐晓敏跟着的脚步停了下来，往回走到云棠身边，挽起她胳膊，小声道，“棠棠，我是不是说错话了？” “没有，实话而已。我也这么觉得。” “可是程大哥好像不太高兴的样子，他走掉了……你不是有事来找他吗？” “来得及……” 那边已经走远的程安，脚步迈得更快。 旭日聚集地的队伍启程时，戴着深色针织帽的程安，也赶来送行。毕竟这也许是最后一面，总要送别一下的。 徐晓敏盯着他头顶看了两三秒，挥手后，快速转身上车去。 然后程安就听到了车内的闷笑声。 云棠同保康基地的人说完话，走到程安这边，问道：“我哥说，旭日聚集地还是改成旭日基地更顺口一些。你觉得呢？” 程安点头，“挺好。”早就该改了。 “确实。”云棠笑了笑，“有时间的话，你回……你来旭日基地看看吧。再见。” 快上车时，她回头又往程安方向看了一眼，嘴角忍着笑，进了车内。 程安气闷地望着离远的一队人，郁闷无处发泄。 一想到这次的主角，动不动就跑路，更郁闷了。 按照末世前，这个时间刚过春节不久。保康基地里还到处洋溢着欢笑和节日氛围，让人一时忘了外面的世界。 但异能者队伍，即便是在节日期间，也从未停止过外出任务。 容与在来到保康基地的第二天，去找权行之，对方当初说过，来这里可以拿到足够的武器装备和药剂，他还付了晶石。 权行之将他引给实验园区那边，于是容与后面三天，每天都去实验园区。 等东西装备齐全了，程安及时出现。 为了防止主角待得无聊想要跑路，程安开始每天邀请他出城，活动下筋骨。 本来他是想邀请主角加入队伍任务，但对方似乎很排斥他人的接近，最多勉强允许他跟在后面。 一周后，程安在容与要出门前，再次找去，邀请对方外出。 这次容与径直往南方去，隔了一天，还没有回基地的意思。 程安加快速度跟上，拦住人，语气有些冲地问道：“你是不是不相信基地长和云会长？”再往南，就能看到雪山了，翻过雪山，估摸下一个目的地就是羲和城。 容与视线扫过他一眼，“我只是想亲自去看一下。我会小心的。” 程安脸色沉了沉，“云会长不是和你说过，这次基地有大行动？你这样，万一打草惊蛇，坏了计划……” “那是你们的计划。我并不知情。”容与望向他，语气冷淡道。 程安一怔，倒是忽略了这个问题。 系统那边，容与确实和羲和城有关，保康基地的计划里，也有他和容与。这让他忘了，权行之似乎没和对方说过这件事。 是权行之那边忘了？还是以为自己会和容与说？或者是因为，自己当初说过，别把自己算进去，所以默认自己不会参与，容与也不会参与…… 程安觉得，仿佛有一团迷雾笼罩在他眼前，让他的回家之路，也有些看不清晰。 他拉了下帽子，轻声劝道：“先回去吧，回去找权行之问清楚，你就知道了。”或许那时，他也能更接近这个世界的真相。甚至，是穿越的真相。 两人僵持半天，容与答应回去一趟问明白。 回到基地，已经是一天后了，天色很黑。 刚进基地南门，权行之走来，身侧是低着头的周康乐。 不等二人说什么，权行之开口说道：“再等一天吧。” 程安目光扫了一下他身后的周康乐，还是有些奇怪。 之前几次任务时看到周康乐，虽然对方有时候木木呆呆的，但不至于像这次来到保康基地后这样，跟个怕见人的小孩似的。也是因此，这几天他尽量绕着周康乐走。 “计划又有修正？”程安问道。 说话的时候，他的视线已经望向权行之。自己现在这身量，别再吓着周康乐。 第154章 挽留? 权行之点点头，“后天出发，按照你们的速度，大概二十天，就能到羲和城附近。” 程安心情顿时跌落。 想到什么，他神色一动，问道：“定位器调整好了？” 在权行之旁边的周康乐，连忙点头。 “是。”权行之回复。 “确定再强的空间类异能，也无法屏蔽吗？”程安问道。 周康乐又连连点头。 “九阶以下，无法屏蔽。”权行之同步回答。 “能不能多给我一个？”程安有些不确定地询问，“我知道可能有些难度……” “可以的！”周康乐小声快速说道。 权行之微微侧头，余光扫了一眼周康乐方向，又看向程安，“必须要吗？” “能有最好。实在不行就算了。”程安只是想到上个任务时候，穿书者手下的那枚信号弹。 能够短距离穿透空间屏障的信号弹，保康基地也有。但这次的定位器，作用位置要更远，保障精确度的同时，还要维持信号时长。 怕是只这一个的最终研究成果，就消耗不少材料和时间精力。 “明天你找他拿。”权行之说着，朝旁边的周康乐示意，“可以吧？” 周康乐抬眼看了下程安，点头应下了，“可、可以。” 权行之又和一旁安静听着的容与打了声招呼，正要离开。 容与突然出声问道：“他说你们有什么计划，与羲和城有关？” 权行之看了眼程安，对容与说道：“是。如果容先生要参与，欢迎详谈。” 容与的语气缓和了些，“不必。如果有需要我帮忙的，可以提前说。我只是想知道云柏的下落，所以需要去一趟羲和城。” “刚刚说了，三天后，你们可以出发，不会影响计划。” 容与没说话，只冷眼看了程安一眼，转身离开了。 权行之与周康乐也离开了。 程安听到，那二人走远一些后，起了点争执。 “你不是说，材料只够一个定位器的？”权行之的语气很是寻常，但话语里的意思带了诘问。 “是啊，你来要，就有一个。”周康乐理直气壮道。 “如果他要的不是一个，而是两三个，你也有？” “那不至于，能拿出来的，一共最多就三个。” “能拿出来的……你自己藏这种东西，有什么用？还有，第三个，是给那个姓路的？” “路大哥还帮过你，有你这么说话的吗？” “呵呵，下次他回来，你转告他，再半夜出现在我房间，我不会客气。” “谁让你有事不告诉我们……” “今晚你自己回实验室，小李他们还没回来。” “你！他们不在，我自己也能搞定！” “最好是这样。大话是你自己应下的，跟我没关系。” “路大哥怎么没吓死你？活该……” 程安听着那边远去的对话声，回想着刚刚几人的对话。 上一轮次云柏的任务，他的异能并非是当下最高，包括先前几次，虽然系统提示，是当时时间点的最高等级。 但他隐有察觉，系统可以给予更高的等级力量，只是时间问题——比如随着末世时间线的拉长，异能者们会进阶。 可这一次，却有明显不同。仿佛这个世界，异能者的最高等级就是八阶满期，无法再进一步。 那么，系统所能给予的力量，或许也只是在八阶满期。那系统本身，是否也无法超越这个点？ 而刚才周康乐的回答，也间接证实了这件事——目前这个世界，无人能进入九阶。 可权行之所说的那句话：“九阶以下，无法屏蔽。” 意思是，有人会进入九阶？ 程安目光注视着二人离去的方向，直到两人拐弯消失在视线中。 看来离开基地前，还得去找权行之一次。 从回来保康基地，权行之就在忙，经常在办公区一待就是一天。他很少遇到对方。 上次在兰溪基地，两人的谈话也还未说完。不过，他想要知道的，关于丧尸疫苗推迟的原因，已经从系统那里知道了。 现在他想进一步看看，这个剧情节点进行到哪一步了。 其实，丧尸疫苗的剧情节点，与他的主任务没有直接关联。他只是希望，这个世界，能归入正轨，早一点走向好的发展。 翌日一大早，程安去权行之的办公室，遇到离开的两个人，小简和阿光。 两人是当初随云柏队伍回来的，小简是那名数据类特殊系异能者，阿光是那名光系异能者。几个月前，他们才刚被邀请过来保康基地。 看到程安望向那边离开的二人，权行之解释说：“他们二位，帮了很多忙。” 程安点下头，没详细问，转了个话题，问丧尸疫苗的进程。 “快了。一切还算顺利。”权行之这么说着。 程安总觉得，对方话里有话。 权行之又说起那只动物王的事情：“小青很配合，你这次离开的时候，可以带上它一起。” “它不是说，自己叫大游？改名了？”程安疑惑问道。 权行之笑了下，点头说道：“改名了。它挺喜欢这个名字的。” 程安沉默地点点头。 两人之间的气氛一时安静下来。 权行之给两人各自倒了一杯茶，语气闲聊似的问：“你来找我，什么事？” “计划……提前这么多时间，没问题吗？”程安小心问道。 “没办法，总有各种意外。最大的意外……”权行之话语停了下，只望着程安。 “最大的意外，是我们是吗？”程安知道，对方明白他说的“我们”，是指他和容与。 “是。”权行之点头。 程安闭了闭眼，看向他：“要是我们不去羲和城，你们的计划，还能调整回之前的吗？”按照原计划，在他离开后的时间，再继续。 “不能。”权行之的语气，依旧很平常，仿佛谈论的不是生死大战，而是出不出去游玩一样。 程安无声地叹口气，良久后问道：“你们没有邀请他吗？” 权行之疑惑了一瞬，似是才反应过来对方说的是什么。他说道：“他并不喜欢参与这种团体活动。当时连你都拒绝了，不是吗？” 程安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 “你可以留下来，这里没有危险。”权行之似乎意有所指，“你不必一直跟着他。” 程安面色沉下来，不确定对方的意思，是不是他所想的那样。 第155章 争执 “容先生毕竟也是八阶异能者，就算遇到危险，也有能力脱险。”权行之不紧不慢补充道。 “可以再请教你几个，假设性问题吗？” “你问。” “如今大家公认的异能者等级，最高为八阶满期。那有人能进入九阶吗？在什么时候？” “这个世界……”权行之的目光依旧平静，只是话语停顿了一下，“目前没人能进入九阶。” 不知怎么，程安想到了江辰。他望向对方，问道：“你认识旭日…基地的江辰吗？” “见过几面。” “他现在在哪里？”程安追问。 权行之笑了下，“你这几个问题，可不算假设性问题。我真不是算命的。” “是吗。”程安唇角扬了下，却并没有笑意。他换了个话题，问道：“你看到的未来里，我和容与，是生是死？” 权行之合上双眼，半分钟后睁开，视线望向他，说道：“他生。” “我呢？”程安追问。 “留在这里，是生。” 程安沉默片刻，道声谢，起身离开了。 走到楼下时，他有所察觉地抬头，往楼上权行之所在的楼层望去。 他能清晰辨认出，百米高楼上那道人影是谁，还能看到对方面上俯瞰而来的淡然神情。 按照权行之他们的计划，需要人前往穿书者的实验区——云省，将定位器放置好。异能者们集合力量，从海边往目标区域快速开渠，将海洋变异生物引渡过去，而后共同围堵试验区内的密集丧尸群。 当时程安提出疑惑，仅是如此，没必要必须依靠那个定位器。况且还因为那个高难度定位器，而延误计划进度。 那会儿权行之只是解释了一句，另有他用。 程安没再追问。 以他这边的视角来看，巧合如此之多，包括之前的任务，一切都在将主角往关键节点上推动。也是将他往剧情节点的死路上推。 现在，不管是有意还是无意，对方的目的，似乎是想要他放弃任务，留在这个世界。 这怎么可能？ 他记得自己的来处，他不会留在这个世界。 程安偏激地想，要不要直接把主角绑了？熬过这一个月，也能完成任务。 他敲开容与的房间门。 容与戴着那副黄金色的面具，站在房内，不说话，只是眼神询问他什么事情。 程安也没有说话，就平静地望着他。 两人之间的空气中，隐隐有异能对撞出的波痕。 突然，容与一抬手，想要关门，同时有异能元素涌动协助阻拦。 程安已经伸手抵住房门，迈进房间一步，随后门关。 搏斗中，泛着灰色的气体瞬间包裹了两人。那是容与的毒系气体，为了反击，他连自己也包含在内。 灰色气体之下，有无色液体快速攀附至程安身上。却被无形的异能能量阻隔，发出“嗤嗤”的声音。 异能屏障被腐蚀消耗，又源源不断地补充上，继续拦截。 因为打斗而溅射出的液体，很快将房间腐蚀的一片乱糟。墙面上一个个窟窿，能看到隔壁房间，好在两边都没人。 地面斑驳不堪，露出大小不一、深浅不一的凹洞。天花板上不时掉落几块碎石，或被腐蚀着的半粘稠液体。 而这种程度，还是二人极力压制异能搏斗的结果。否则，以两人的异能等级，能轻易将这座楼掀翻。 如果是在室外，容与若是想跑，大概率也跑不掉。只不过以程安的综合实战能力，没这么容易制住对方。 最终，程安以蛮力和高一级的等级压制，用异能禁锢住，将人隔空压在墙面。 那副黄金面具早已掉落，被腐蚀掉半边，在打斗中不知被谁踢到角落里。 看到那张与他极其相似的面容，一时间，程安有种在照镜子的错觉，如果忽略那双愤怒得快要喷火的双眼。 “从一开始，就在兰溪基地阻拦，还让权先生骗我来保康基地。到了这里，又要因为那个什么计划，继续推延。如今，瞒不下去了？你到底什么目的？！” 容与额角滑落几滴液体，脸颊随着那几滴液体的经过，而微微抽动。那不是汗水，而是他的异能元素凝结成的毒性液体。 高阶毒系异能者，虽然可以避免自身元素绝大多数情况下的致命伤害，但如果一不小心没有防备，被自己的毒系元素碰到，也是会产生疼痛感的。 程安垂立的双拳紧握，沉声道：“我说过，你只需要老老实实过完五十天，如今还剩二十八天。二十八天过后，随便你去哪里……” “你以为你是谁？你管我是死是活？！滚开！” “就算你去了羲和城，会让他们有危险，你也要去吗？” 随着程安一声呵斥，容与停了挣扎的动作。 “之前云棠说过的话，你记得吧？他们有一个计划，需要对付羲和城城主，你提前去了羲和城，让那边察觉到什么……” “又来这一套。”容与冷笑一声，“按照权先生的说法，就算明天出发去羲和城，路上不过是二十天的时间，也不会耽误计划。倒是与你说的二十八天时间，还差七天。” 程安攥着他衣领的手指，微微用力。 是的，还差七天。如果权行之他们的计划不提前，他还有理由劝说容与延后行动。 可计划提前了。那么，容与到达羲和城的时间点，也提前了。 若是无法阻拦容与去羲和城，这意味着，他很有可能要又一次正面对上穿书者。 虽然之前想过，和容与偷偷溜进羲和城一趟，然后在被发现之前离开。可真要到了穿书者的基地势力，怎么可能全身而退？ 何况容与这张脸，只怕不等进入羲和城，只要出现在雪山以南，估计很快就能被穿书者知道。 近在眼前的成功，他不想再冒险。 “你之前说过的那个荒唐理由，如果是真的，那就不要再阻拦我。” 一团泛着莹光的无色液体，在容与右边耳侧显露，快速凝结成一柄透明匕首，刀头指向容与的太阳穴。 高阶毒系异能者，对自己的异能元素可以被动免疫绝大部分的伤害，但不包括毫无防备的要害处。 程安明白对方的意思。如果再阻拦，主角自己就先把自己挂掉。 当初在兰溪基地的那句玩笑话，他本是想着，如今末世，人人都在努力活着，更何况是拥有异能的异能者们。 没想到，提前暴露目的，是他最大的失误。 不，或许就算没有那句玩笑话，他也无法阻拦容与前往羲和城…… 程安目光未动。 第156章 六个人 容与微微扬着头。他比程安略矮一些，目前的形势又受制于对方。 他以自己作为筹码，放完狠话后，语气又缓和下来：“程先生，我知道，可能是因为我这张脸，你才劝我不要去。可我必须找到云柏的下落。” 程安手下松了松，看对方没有要跑路的意思，这才慢慢彻底松了手。 然后，那把透明匕首快速消散在空中。 “你为什么一定要找到他？我不是说过，他没有危险吗？”程安不解地问道。 容与扯了下领口，站直道：“没有理由，只是想知道而已。他是我们的队长，他不见了，我们都很着急。” 程安盯着他，想要看出点什么。 “如果你一定要知道理由，那我可以告诉你，他救过我，我得亲自确定，他是否安全。你的话，不可信。” 程安一时气笑了，想要反驳些什么。 可仔细一想，对主角来说，自己说的话除了匪夷所思，就是莫名其妙。对方会这么想，也就不奇怪。 他将羲和城的情况，简要叙述了一遍。 比如，羲和城内人数稀少，一旦进了新人，绝对很容易就能被发现。比如，城主丧心病狂吸收异能者晶石…… 容与听着他的话，等他说完后，说道：“我会加入基地联合计划。所以，这次也必须去。” 程安被噎了一下，这主角是非要跟他对着干啊。刚刚一番话白说了。 他叹息一声，“你一定要去吗？你又不是速度系或风系异能，你就算去打头阵，也没什么用……” “但是我希望自己能帮上忙。我希望，等队长回来，他看到的是一个可以让他妹妹安心生活的地方。羲和城是我们共同的敌人。” 程安缓缓掩面。 羲和城是他们共同的敌人，“他们”之中，可以不包括他的。他只是想要回家…… 可是，想到云棠他们，他却怎么也无法将自己彻底摘离出来。 羲和城——穿书者——是他们共同的敌人。 “我可以不阻拦你去羲和城，但你必须答应我一件事，那就是活着。到了那边，也必须听我的。”程安望向容与，一字一句地说道。 容与面上神情一松，“可以。我并不想送死。” 程安暗中吐槽几句，刚刚是谁差点为了“自由”自尽。 他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口罩，递过去：“面具太显眼了，以后戴口罩吧。” 容与迟疑了下。 程安面色无语，几秒钟后还是解释了一句：“没用过，这是新的。” “不，我没有这个意思。主要是口罩太容易被破坏……”容与解释说，八阶异能者使用异能做出来的面具，至少不会一下子就没了。 “这个不会，你试试。”程安又往前递了下。不仅不会被毁坏，还能防止异能窥探。 口罩上方，一滴半透明的液体，凝结落下，差点滴到程安手指上。 程安将口罩扔给他，没好气地说了一声，“要是再被我发现你一个人偷跑，你哪儿也别去了。明天出发，老实等着。”说完就走了。 一片狼藉破乱的房间里，容与捏着那个口罩翻来覆去看了好几遍，发现这个口罩真不怕他的异能腐蚀。这才戴上口罩，拿起地上一块，碎得只剩半个巴掌大的镜子来看。 离开那间“破房间”后，程安只觉得，一直憋着的一口气，总算松了出来。 不管怎么说，能在离开前帮忙除掉穿书者，也算是极少数他能做的事情了。 而且，那些主角们，肯定会有过去的。若是在最后时间前，有主角死亡，那么之前的任务就会宣告失败…… 想到这里，程安的心情又沉重几分。 紧接着，他去了实验园区。 带路的青年，是之前权行之那个任务时，给他带路的那位，话多又密。 短短几百米的路程，说周组长很天才，发明了什么东西，多少个基地在用。说程安很不一样，周组长见过他之后，像换了个人似的，每天都会出门溜圈，只是一回来就又垂头丧气，第二天接着循环往复。 “周……听说周组长在找两个人，有消息了吗？”程安突然问道。 “两个人？”那青年奇怪地望了他一眼，“三四年前，确实是两个人，不过这几年，又多了几个。” “多了几个？”程安疑惑。 “是啊，几乎每年都要加一个人名，现在，有六人了。不过好在，总算找到一个。”那青年说着，又看了程安一眼。 程安脚步一顿，继续走着，问道：“你是说，我？” 青年点头，“是的，其中一位的名字，和您一样。” 程安沉默了。程安，陈平，赵宁，从景明，巴天，周山，正好是六个，是巧合？ 但是上一次以‘从景明’身份过来时，之前的‘身份’已经有三人，并非是两人…… 程安放弃继续思考这个问题，反正和他的救人任务无关。 “不管你是不是，总之，既然你来找周组长，肯定是有事求他。就请你对他态度好些吧。”青年恳请道。 “自然。”程安点下头。 又一次走入地下实验区，空气中一股明显炙热感的气流扑面而来。 那青年按下耳边的联络器，又看看手腕联络器上的时间，对程安歉意地说道：“火系异能者的能量异常失控，负责此事的同事，这次没及时处理好，见谅。还有两分钟就好。” 银白色的走廊里，上方的消防栓喷出细密的雾气。那雾气带着水系异能元素，快速覆盖吸收空气中的火系因子。 通道里的温度很快降了下来。 程安有些好奇地询问这个火系异能失控的事情，看到青年望过来一眼，连忙说：“不方便说，就算了。” “不会，你在周组长的贵客名单里，你的任何要求，都不算过分。而且这也算不上什么秘密。”青年快速解释着。 火系异能者一进入八阶，就会昏迷，异能元素还经常性地失控。目前保康基地已经接收了两名八阶火系异能者，分别来自旭日聚集地和鸣风城。 “都是女孩子？” “是。哎，你怎么知道的？”青年好奇问道。 程安摇摇头，“随便猜的。” 上个任务去旭日聚集地，当时并没有看到李灵，他还以为对方是投奔其他基地了，也没在意。鸣风城那位的火系异能者，估计就是刘青燕了。 青年不再说什么，前方已经快到目的地了。 和程安上次来的房间不太一样，但位置相近。青年带到人，开门请程安进去后，关门离开。 第157章 调试 等待 实验室内空旷宽阔，里面是一个个间隔一定距离的不同实验台。 周康乐正一个人站在中间位置的一处台子旁，看到程安进来，放下东西后，有些手足无措。 “抱歉，还没有调试完成。晚上之前，一定可以的。” 程安走近，看到旁边角落里的垃圾桶，里面有一份饭盒样子的东西。一般来说，实验室内不允许吃东西。 他问道：“你昨晚就一直在这里？” 周康乐点头，话语里带着愧疚，“我以为一个人，一晚上可以完成的，但是我不太擅长组装这个。之前那组的同事，外出还没有回来……” 程安定定望着他。 周康乐的异能如今在七阶初期，照常说连续一两天不休息，也不会有明显的身体不适样出现。 但现在，他脸上的状态是很明显的差。是他的特殊异能使用过度的表现。 程安抬手，揉了揉他的脑袋，轻声道：“不必这么辛苦。我说过，没有也可以的。” 周康乐低头望着地面，眨了眨眼，还是盯着自己脚面看，“我只是想帮到你。” “你已经帮了很多了。”程安收回手，称赞道，“我去过好几个基地，都听过你的名号。你很厉害。” “可你从来没回来，没来找过我……”周康乐小声说了句。 程安面上轻松的笑容一顿，“抱歉，我有必须要做的事情。” 又问起他哥哥在哪儿。 程安没直接问他哥哥怎么样了，如果系统没说谎的话，感染异变为丧尸不可逆。 “你说的是对的，哥变不回来了。”周康乐的声音里带着黯然，“是我太没用了，要是我再努力一些……” “我说过，你已经很厉害了。”程安伸手拍拍他肩膀，安慰道，“你现在不是天天都能看到你哥吗？这就行了。对了，你哥那两条胳膊长出来没有？” “啊？”周康乐疑惑地抬眼看程安，“丧尸的身体是停止生长的状态，除非有特殊异能，不然就会一直保持目前的状态。” 程安笑了出来，“所以啊，感觉不到疼痛，这样不是也很好。” 周康乐迟疑地点点头，“好像是。” 两人间的气氛，因为这个老旧的话题，倒是轻松了一些。 周康乐继续捣鼓定位器的调试。 程安因为好奇丧尸是否“永动”，问了几句。毕竟周康乐研发的丧尸疫苗，和丧尸有关。 “不是‘永动’。它们的能量来源是晶石，晶石的成长来源于血肉的滋养。丧尸吃人，就是这个缘由。” “那你哥他……”程安话语一顿。 “没事，我给他喂丧尸。一开始好像是不太爱吃，但时间久了，也会吃几口的。”周康乐头也没抬地说道。 想到丧尸吃人，会有恐惧，但一想到丧尸吃丧尸，就跟人类吃人类差不多，程安胳膊上顿时起了些鸡皮疙瘩。 看周康乐也不想继续深入聊下去，他赶忙结束了这个话题。 等周康乐精神放松，主动抬头来看他，他说两句定位器相关的事情，算是聊聊天。等他精神集中的时候，就安静等着。 另一边，对主角那边的监视，也一直让系统盯着。好在对方跟答应的一样，没跑。 关于这次定位器的使用和作用，周康乐详细地说了一遍，还指着对应的部件，解释原理和作用。 要不是目前这种异能状态，程安还真不一定能看清，那点小东西上居然有那么多细微的小零件。 聊了一通后，那一堆原理，程安听过就忘了。使用方法，倒是一听就会。 操作很简单，将定位器放置在目标位置后，开启遥控器上的开关，就能将定位器固定在附着物的周边空间里。 然后定位器就可以持续发出信号，而不被任何人捕捉到，除非有接收器。信号持续时间可在一个月以上。 就算是空间异能者，只要没进入九阶，就无法割裂空间接触到定位器。 一个小时后，周康乐的通讯器响起，接通后，里面传来一个礼貌恭敬的提醒声，说到晚饭时间了。 周康乐抬头望望程安，又低头，回复道：“不吃了，不用给我准备了。谢谢。”挂断联络。 对异能者来说，别说是一两顿饭，就是一两天不吃，也不会有太大问题，除了肚子可能会响一下。 因此程安并没有在意。 周康乐解释了一句：“马上就能调试完了。” 程安点头，“嗯”了一声，继续有一搭没一搭地，陪着聊天。 从周康乐念叨的话语中，程安知道了，这个定位器，居然是权行之支持研发的。 先前周康乐也曾有过类似的定位器发明，但和普通的定位器差不多，很容易被找到。 除非是结合空间，将定位器隐藏。这个想法很简单，却很难真正实现。 在实验过程中，曾浪费了很多重要材料。加之他并不擅长这类‘电子产品’。一向支持他的其他人，包括基地长，也都曾劝他放弃这个研发。 毕竟丧尸疫苗的重要性，远在这个定位器之上。 就在他打算放慢定位器进度，专心丧尸疫苗的改进时，权行之却找来，表明了支持的态度，还主动担负起寻找原材料的事情。 “看来，他很支持你。”程安感慨了一句。虽然搞不懂权行之某些话语的目的，但看起来，权行之对周康乐，还是挺不错的。 周康乐手上的动作停了一下，抬起头来，望着程安反驳道：“才不是。他就是想奴役我，指使我干活！” 说完，大概觉得自己的话太过，急忙又低头，专心捣鼓手上的东西。这次也没再闲聊。 程安则坐在一旁，继续四下打量着周边。 既然对方肯让他进来，肯定是不在意被他看到。不过就算他看到了，也不懂这些，更没可能泄密。 一圈大大小小的实验台，有些是联通上下整个区域被密封隔开。 只是这么长时间，居然没人进出这里。看样子，这一整间，都是周康乐的专属实验区。 程安目光扫过两人旁边，不远处一个密闭的小实验台。 那上面悬空漂浮着一包跟糖果似的东西，里面的“糖块”是橙色和青色两种。估计是药剂之类的。 第158章 游说 从刚才进来没多久，他就看到了。虽然觉得有些眼熟，但并没有多问。 又过了半小时后，周康乐拿出两个纽扣大小的东西，还有配套的遥控器按钮，一起递给程安。 程安只接过一套，“都给我做什么？我就要一个。” “你明天不是要去南边？”周康乐话还没说完，通讯器就响起。 “定位器都调试好了？我让人去取。”是权行之的声音。 “不是……不是都给程大哥？”周康乐意识到了什么，呼吸一重，刚要发怒，抬眼看到程安，一下子平和下来，“我知道了，你派人来取。” 然后挂断了通讯。 程安有些好奇地问：“怎么了？他惹你生气了？” 周康乐抿唇，委屈道：“他没和我说，定位器不是都给你的。如果是给他，第二个可以不用着急今天组装完的。他的人，后天才出发。” 程安怔了下。这两人，貌似不太和啊。 “这……可能他那边也着急要。毕竟计划紧迫嘛，早一点准备妥当，更好。” 程安安慰了两句，想起之前两人说起路修远的事情。 “路修远经常来？” “是，路哥经常来看我。权……权哥来了后，路哥也会去看他。” “昨天听你们说，路修远经常半夜跑他房间，吓唬他？怎么回事？”程安好奇询问道。 “前年，路哥自己跑北极那边去了，好几个月才回来。然后就直接去了南边龙岩基地那里，再后面，一回来就先去找权哥。路哥说，权哥有很多事瞒着我们。我问过权哥，没问出来。” 程安没忍心戳破周康乐自欺欺人的想法。以权行之的能力，肯定早就知道路修远会来找他，对方根本吓不到他。 确实，权行之的预言能力，能让他知道很多别人不知道的事情。那么，对方是不是也知道，穿书者的身份，和自己的身份？ 程安压下猜疑，跟周康乐聊了几句，知道路修远已经有小半年没回来了。 本来还想问他，之前权行之来保康基地那次，他为什么要招惹穿书者。万一对方太鲁莽，多少给劝一下。 结果周康乐自己说出来了。 他说，路修远曾说过，跟着那个女人，就能找到想找的人。可他没办法一个人去太远的地方，就想着，如果将人引来保康基地，是不是就能再见到宁哥…… 他所想到的办法，也不过就是，保康基地那段时间的研发成果多了很多，同其他基地势力的合作项目，也多了很多。各基地来往愈加频繁。 然后让人去雪山以南散布传言，说那个叫程安的人，就在来保康基地的路上。 “我知道，这么做会牵连基地其他人……可是我也想除掉那个坏人……”周康乐有些哽咽，“宁姐没有怪我，她和宁哥一样，对我那么好……我、我太坏了……” “和你没关系。我说过，你做得很好。”程安安慰道。 权行之那轮次的任务，当时，他在外面听到周康乐和基地长说的话，也跟着以为真是周康乐做了什么。 其实说来，那次应该是他和权行之，将人引来保康基地的。 周康乐派人散布的那条传言，根本经不起细究，不过是就结果来说，歪打正着罢了。 程安想起周康乐要找的六个人，犹豫了下，最终还是没提。 不管对方要找的‘程安’是不是他，但至少‘赵宁’是他。有人能在他‘死’后还一直记得他，就已经算是任务之外的收获了。 他伸手又揉了揉他的脑袋，叮嘱了一句：“以后，还是要劳逸结合，按时吃饭。” 周康乐低垂着头，顺从地轻轻点了下。 程安辞别，径直走出门去。 一转身，视线余光里看到，实验室内的周康乐还在定定望着门口这边。 程安笑了笑，在门自动合上前，一抬手再次挥了下。 和周康乐的对话，没有触发任何警告。只要不是直接说出自己是之前那个程安，就还有转圜余地。 还未出实验园区大门，程安就将定位器扔进空间。 他问道：‘系统，你这个空间，安不安全，不会丢东西吧？’ 【不会的，空间数据位于本系统的核心数据库。绝对安全！】 在之前他知道基地联合计划里有个定位器时，曾问过系统，空间里的东西是不是都在，安不安全。 系统当时的回答，可以说是，和现在一模一样。 他望着不远处的大门，脚步轻松地朝那边走去，嘴角扬了下。 ‘那就好。’ 系统对他有所隐瞒，他也不是全然信任。 他的精神力比起同阶异能者来说，要强得多。 也是因此，上一轮次任务时，就算是八阶满期普通系异能，也不过是与八阶中期元素系异能战平，他却能硬撑着对抗元素系八阶高期异能者。 系统空间里的定位器，启动后的持续时间，足够坚持到任务结束。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权行之那边似乎想让他留下来，不过对定位器倒是没有动手脚。 当晚，权行之派人将小青送了过来。 望着收拢翅膀躺倒在沙发上的动物王，程安疑惑，鸟类有这么休息的吗，不都是站着？ “大程子！” 程安瞪着他，“你喊谁呢？谁是大橙子？” “你不是叫程、程什么来着……” “不记得就别叫。你再这样，别怪我强行跟你签主仆契约。”鸟类脑容量就是小，连个名字都记不住。 “嗨，你别激动。真这么搞，你也不落好啊。”游隼王搭在靠背上的大脑袋歪着，瞅向程安的方向。 程安听得一脑门无语，一时没搭理它。转身爬上床的时候，还听到那只傻鸟在后面高声分享。 “我就想说，你说得对，这里太好了。什么都不用做，就能填饱肚子，还不用吹风晒太阳。我决定了，要一辈子待在这里！你也一起留下吧，我们哥俩一起吃好喝好……” 程安蒙头的被子掀开，“你不知道，明天我们就要出城吗？” “知道啊，这不是劝你留下嘛。” “你有本事去劝楼上那位，只要他不去，我就不去。” 游隼王顿时声音耷拉下来，“算了，那个毒王……” 第159章 二进羲和城 它吐槽道，最初被搭便车，就被威胁着弄掉好几根漂亮的羽毛。上次在车里，不小心碰到对方几下，又被暗地里溶掉好几根，到这里才发现不对劲…… 程安呵呵笑了几声，“你以为我好说话？你再叨叨，信不信明天不开车，让你带着我们两个人飞到南边去？” “别了，我不说了还不行吗。好心没好报。”游隼王连忙说。虽然短时间带着两个人升空没问题，但一飞就好几天，肯定很累。 “谁教你这么说的？”程安问道。 “是……没啊，我觉得这里是真的好。反正我以后要一直待在这里。”游隼王嘟囔着，继而没了动静。 程安往那边看一眼，那只鸟王居然倒在沙发上合眼睡觉。也不知道这鸟王到底是进化还是退化了。 天色微亮，程安就听到门口有人走近，颇有礼貌地敲了两下门。 程安慢条斯理地喝着水，没着急开门。 几秒钟过后，门把手旁边有液体渗进来，门锁被破坏，门开。 “你记得去找前台赔款。你弄坏的门。”程安放下杯子，提醒说。 容与一脸平静道：“是你不开门的，还用了异能屏蔽阻挡我感知。” “私人空间，禁止私闯，这是常识。” “昨天你还进我屋……” “哦对，你房间里的赔偿，你记得走之前付清。”程安插话道。 容与眼底总算有了波动，转身往楼下走去。 程安当然知道，昨天他离开后，容与就换到另一间完好的房间去了，也给了赔偿晶石。他就是看对方一脸平静的样子，想戳弄两下。算是给对方之前动不动就跑路的“回报”。 二人一鸟乘车，出了保康基地南门，往南而去。 路上，两人轮换开车。 程安开车时，开得极慢。 “你这速度，开到明年也过不了雪山。”容与冷嘲一声。 “怎么会，总比普通人走路快。”程安反驳说。 第二天容与就把着方向盘不放，坚持自己开车。 游隼王在后排皮椅上翻来翻去，总觉得地方不够大，最后站在后排座椅上，观窗外的景。 进入雪山以南时，容与将口罩往上拽了拽，看向副驾上的程安。 程安从口袋掏出个同款口罩，戴上。 雪山以南，龙岩基地以西，几乎都是穿书者的地盘。 两个大夏天戴口罩的人，怎么看都很可疑。尤其还是在南方，气候更是湿热。 因此，两人尽量避开人群或异能者队伍。 远远望到羲和城时，程安问系统，‘穿书者有没有在城内？’ 以他的异能等级，范围感知勉强能铺过羲和城，但很容易被发现。但是系统不会。 系统提醒，目前穿书者并不在羲和城。 ‘按照穿书者剧情，这个时间点容与还没有查到羲和城。穿书者这时候在哪里？’ 【暂无信息。任务者可前往穿书者势力基地，触发更多信息提示。】 和他上个任务来羲和城不一样的是，这次羲和城周边远处多了很多树林。 程安谨慎地远远绕了羲和城一圈，若有所思地看了眼西边，从南向北快要连成片的木荷树林。 当初在凌非凡姐弟俩的那个任务，他之所以让小树和主角结契，同之前让小花和路修远结契一个道理：提升主角实力，让对方在他离开前，多一份战力，多一份生存保障。 一天后才往羲和城方向驶去。 容与没抢过方向盘，在他绕圈的时候，一直死死盯着他。 “你看什么？又不是不去。晚一天而已。”程安瞥他一眼。 距离最关键节点时间，还有六天。 天色刚黑，两人摸进了羲和城。 城门上方还是穿书者颇为自得的手书。 羲和城内，同他上一轮次任务时来过的，也差不多。顶多是路边那些花花草草，新添了几种好看的花样。 程安察觉到了植物王残留的异能气息。是小花。 很微不足道的痕迹，如果他不是八阶满期异能，一定发现不了。 ‘系统，路修远在附近？’这几天，他并没有感受到除了容与之外的任何一个主角在附近。 【没有呢，任务者。】系统女声似乎恢复到了最初的那种温柔。 那是，在上次任务之后，路修远曾又来过羲和城附近？甚至有可能进来过羲和城。 程安又问其他主角的情况，照旧一无所获。 要是被人看到两个戴口罩的陌生人进来羲和城，不管怎么样都很可疑。程安的异能一直在遮掩两人的气息。 容与倒是听话地没乱跑。 两人去了中心城区一趟，挨个楼宇听了下，没有收获。 程安能想象得到结果，毕竟是半年前的事情，羲和城的人又不会轻易谈论对城主不好的八卦。 他之前也和容与说过这些情况，但对方还是坚持一定要来亲自看看。 快天亮时，两人溜出羲和城，在远处隐蔽停歇。 小青昨晚在车里看车，一早他们回来，就被放出去望风。 由于程安和他的平等契约，因此可以通过契约共享，看到或感受到小青那边的情况。 已经有八阶异能者，从北方和东方而来，绕过羲和城所在的位置，向着西边的云省去了。 小青飞了一圈，在无人察觉的时候，朝着木荷树林落下，冲进车窗内。 “你还要去？”程安有些愠怒，“难道没有消息，你还要每天都进去一趟？就算你天天去，也没用。都几个月前的事情了，谁没事天天闲聊那些无关紧要的事情？” “最后一次。”容与平静的面容上，带着恳切。 “最后一次。出来后，你就老实待到时间结束。”程安的话语里带着强硬，但还是答应了。 “是，如果这次还是没有队长的消息，也不再进城。”容与答应道。 晚上，两人又进了羲和城一趟。 进城之前，程安再次和系统确定了穿书者不在城中。这才带着容与，一起摸进去。 意料之中的没有结果，但是要离开的时候，遇到了一点小麻烦。 那名空间系异能者突然出现在附近。他大概察觉到了什么，站在原地没有动，只是不断开启空间异能，想要排查出陌生人的所在。 第160章 意外节点 “我说，你是不是太疑心了？城主不是让你来拿东西的？拿完你还不赶紧走。”小胡在不远处的楼宇上，开窗喊了一声。 那名空间异能者没有说话，只是又试探性地攻击了几个方位，依然没人，这才消失在原地。 小胡靠在窗台上望天。 异能屏蔽可以隔绝异能感知，但并非是隐身异能，无法隔绝视力。 程安二人的位置，只要移动一步，或是使用异能，都有可能被对方察觉。 那边，楼上那人丝毫没有回屋的迹象。 再等下去，天色一亮，两人很容易就能被发现。羲和城内无法大范围使用异能，包括异能感知和异能移动等。 正当程安打算使用异能，快速移动到另一侧的墙边时，楼上那人突然往这个方向一挥手，像是在和谁打招呼，又或是单纯的伸懒腰。然后退回房间，关了窗户。 程安仔细感知了一下周边，没有任何人。 离开羲和城，程安都还在奇怪，小胡似乎发现了他们，但却没有任何举动。 距离最关键节点时间，还有五天。 从东边和北边过来的异能者队伍，远远绕开羲和城位置，陆续往西边去。 系统的提示信息也在这天触发。 【最后一战即将开启！请任务者保护好主角们。】 结果程安提心吊胆了四天，这个最后一战还是没有开打。 ‘系统，你是不是故意吓唬我？’程安有些开玩笑的语气，也是想给自己放松一下。 最后一天了，只要容与坚持过这一天，其他主角们等到明天再开战…… 【任务者，小系是在提前预警呢。】 程安一边用异能束缚住容与，一边在心里给系统送了个白眼。 卡着最后几天时间开战，他就是不想往权行之和系统有关联这方面想，都不可能了。 但没关系，只剩最后一天。 他看向一旁的容与。 自从前几天感知到北边有八阶异能者队伍，往西边云省的方向去，容与就蠢蠢欲动，想要跟去看看，被他及时拦下。 能让这个主角来到羲和城附近，还进城两次，已经是他一再放宽的结果。 西边是即将开战的战场，他绝不允许主角再过去冒险。 “权行之说过，你是这次基地联合计划的最大意外。如果不想计划出差错，你就老实待着。”程安一本正经地说道。 容与冷嗤一声，瞥向他，道：“最大的意外，应该是你吧。” 程安极有气势地瞪回去，“是你。老实点，别乱跑了，你自己说过的。明天之后，你随便跑。” 一整个白天，又有很多熟悉的气息，从南北两侧绕过，往西边而去。 程安的八阶满期异能，加上系统的确认，才勉强感知到极远处那些人数众多的八阶异能者们。 北边，鸣风城，旭日基地，兰溪基地，镇山基地，保康基地等。 从南边绕过的，则要少得多，只有两三支队伍。程安能认得出的，就只有龙岩基地的一支队伍。 他有些担忧地望向西边。 有低阶异变的小动物从那边逃窜而来，他能感受得到它们的恐慌。 不是对那些八阶异能者们的恐惧，而是更为可怕的存在。 是穿书者？ 夕阳沉入山林之下。 林子里一片漆黑。 “你要一直这样待到明天早上？”容与突然出声问。 程安没有回答，只是望着前面车窗外，在夜幕中隐约晃动的树影。 他只是想回家，有错吗？又不是他想要来到这里的…… 座椅背后“砰”的一声，有东西撞到他座位了。 是那只懒鸟，从座位上栽下来。 程安想到，权行之当初说，会有帮助的。是指对他的帮助，还是指对这次开战计划的帮助…… 关于那个基地联合计划，其实他知晓的也并不多，仅限于知道有很多个基地参与，在云省围杀穿书者。 车子突然晃动了一下。 是来自地面的震动。 接着车身又晃了两三下。 “队长！”容与突然挣扎起来，“我感知到了，是队长！你让我去看看……” 程安也察觉到了，随着刚刚那道地面震动，云柏的异能气息随之波动而来。还有谭望舒的。 系统并没有提示，主角们有危险。 “程安！” 容与的喝声中，地面又是接连几次剧烈的震动。从西边传来。 如此强烈的震感，西边的云省，一定发生了什么。 ‘系统，是穿书者吗？’程安快速问系统。 【是的。】 ‘到底怎么回事？’ 【穿书者灵泉空间指令反馈：灵泉即将进阶。具现已经开始，降临完成时间：十八个小时……】 系统解释道，灵泉具现，降临云省。一旦成功，意味着灵泉空间是归属于本世界的一部分。届时穿书者极有可能获得更多世界权柄。比如，随意突破世界力量最高点的限制。 到那时，杀死穿书者，将是更为艰难的一件事。 可是空间具现，一旦有人攻进灵泉空间，便能直击弱点。穿书者应该不会没想到这些。 【此次具现的区域，只是一部分。最核心位置，仍在穿书者随身携带的灵泉空间内，无人能进。】系统解释说。 ‘穿书者剧情里，有这个节点吗？’程安追问。 【并无。】 ‘那现在是为什么会出现这种情况？”程安突然想到一个可能，喃喃道，“总不能因为，上一次我伤到她吧？’ 【综合情况来看，大概率是这样。穿书者剧情中，穿书者来到末世后，从未因为人为攻击受伤……】 ‘系统，如果我……’程安犹豫问道，‘就在这里，等到明天早上，主角没有危险的话，我的任务算是完成吗？’ 【算的，任务者。】 只是不等程安说话，系统又继续说道： 【提醒任务者，前面几轮次的任务主角，已有多位出现在危险区域内。若是在本轮次任务完成前，主角死亡人数超过一位，则开启新的补充任务……】 他最担心的事情出现了。就算他能阻止容与一个人，也无法同时阻止这么多位主角。 他握住方向盘的双手攥紧。 ‘系统，你是不是故意的……十个主角，不对，十一个……唯一的办法就是……’ 【归正任务者的最终任务，让世界线回归正常。】 ‘你一开始的目的就是这个吧……让我直接杀死穿书者。’程安气急而笑。 第161章 到达 程安能察觉得到，远处羲和城内的‘限制’没了。在城外也能直接使用异能，感知城内情况。 有大部分异能者因为奇异的花香，而无法使用异能。他知道，那是小花预设的异能能力。 还有数十人，围在小胡身侧，似是起了争执。很快，一群人跟着小胡，一起坐在原地望天‘观景’。看那样子，小胡阻拦了他们出城。 但仍有数道身影，出了羲和城，向着西边这里而来。 程安启动车子。 车辆在八阶满期异能裹挟下，在林间快速穿行，往西而去。 树梢间一只小鸟时隐时现，似是在引导车子的方向。 车后排的游隼王脑袋趴在车窗上，敲了敲窗户，想要出去。 “朋友，开门，我要出去追鸟！我发现一只很漂亮的小鸟！” 小青的脑袋往前一凑，还要催促，望见后视镜里的那人，盯着正前方道路的目光中满是愠怒。 它熄了外出的心思，乖乖在后排坐好。 容与已经平静下来，一边留神前方树木间的道路，一边余光里注意旁边那人。 那双握紧方向盘的手，背部隐有青筋凸起。刚刚还一脸镇定冷漠的人，这会儿比他还要激动，侧脸的神情似笑非笑。 程安目光正视前方，在脑海里连环戳系统： ‘每一次新任务开始时，你一直念叨的那个，末日世界线重启，是幌子吧？ ‘你要是真能重启世界线，就能直接抹杀穿书者了，何必再多我这一个外来者？ ‘还有那些主角们，都在一个世界，每次任务时间又这么短，只来得及完成当前任务。 ‘一旦我想要离开当前的任务主角，各种剧情外的事情就会发生，比如最关键剧情节点提前，穿书者到来…… ‘系统，你和穿书者，是一伙的吧？’ 【任务者，请冷静！本系统与穿书者并无关联……】 电流音渐大，直到彻底盖过系统的女声。 “说过了，这是最后一次……” 容与听着旁边那人的自语，虽然疑惑，但也安静待着。对方现在的状态，与之前判若两人，他还是不去戳火了。 各种变异动物从西面奔涌而来。经过车子附近时，有一些调转方向，跟在车后边，折回西方。 等车子快进入云省时，车后面已经跟了一群六阶及往上的变异动物。它们顶着对危险的恐惧，勉强附和着高阶御兽异能者的召唤。 太过低阶的，程安没指使，就喊了高阶的，起码不会白送死。 半夜时分，车子快要出木荷森林区域。 一道数十米宽、贯穿南北的裂缝，紧贴在树林西边。 车辆跃上空中，稳稳落在对面。那些动物们也跟着一起，轻松越过。 后方的木荷树林，跟着那条裂缝一起，从南往北，隔断两侧区域。 而那道裂缝，有木系异能者和土系异能者的气息。同木荷树林一样，是人为制造的。 程安能感知得到，羲和城出来的几名异能者，被困在木荷树林内绕圈而不自知。 是凌晓飞的领域类特殊异能，融入小树的木荷树林，共同打造了一片森林迷宫。 如果不是小树有意没拦他，还让空中那只小鸟引路，估计他也没这么快出来。 异能感知里，云省南部的地动更加明显。 云省中部偏南的位置，大概近一个县区的大小，被不知名的能量覆盖，无法探查到内部具体情况。 周边是几道裂缝，深不见底，且在持续缓缓开裂，裂缝将那片神秘区域，与旁边的地表隔开。 不断有异能者身影，或是飞行器或是车辆，从北面而来，沿着木荷树林边缘，往南边去。 程安看了眼北方，也往南面而去。 半空中一弯上弦月，洒下极轻极淡的光晕。只依靠视力，看不到太远的地方。 很快，能看到西南部，那片无法探知的区域。雾气氤氲，如同一个巨大的半圆形防御罩，隔断了对其内部的感知。 沿着木荷树林，继续往南去。 云省南部的一条江河里，有数量极多的王级海洋变异生物，正在往上游行进。 他们在原有的一条穿过云省的河道上，不断拓宽加深，越过云省东南方向靠海的一个省区，正在逼近内陆的云省。 程安所知道的，那个基地联合计划的目的之一，是破坏穿书者在云省北部的实验区。 至于其他的，权行之并没有多说。但他大概能猜到，主要目的还是想要除掉穿书者。 可是，云省这种几乎全是丧尸的地方，对海边变异生物来说，也一样难对付。 云省的地势，是自西北往东南呈阶梯状递减。本就让海洋变异生物的优势，难以发挥。 就算通过大量海洋变异生物，将水冲入云省内，也无法准确有力地确保，水势一定能蔓延至实验区，更别说是覆灭。 而那个定位器，似乎还是无足轻重…… 程安的疑惑未解，已经能隐约看到前方远处的异能者们。 在他们侧后方数十米远处，有一道宽阔的江水。水流向西北蜿蜒而去。数百只王级海洋变异生物，正前后稳立在波涛游晃的水面上。 这次来的只有王级，江水中除了偶尔的普通鱼类游动而过，没有一只普通的海洋变异生物。 如果说凌非凡姐弟俩的那次任务，当时的王级海洋生物们，只是以数量取胜，就单对单来说，人类异能者未必不能胜。 可如今，那些王级们的气息，有近半数的气息，隐隐逼近人类八阶满期的异能者。海洋中的变数，远比陆地上的多太多。 此次基地一方联合它们，真的不是引狼入室？程安有些担忧。 王级海洋生物们最前方，一波又一波的水浪冲刷着山涧。几十次过后，山涧两侧山体轰塌，水道变宽，供他们继续溯洄而上。 那群异能者们，已经有人发现从东北方而来的异能者，有人打招呼，引导集合，暗中用异能沟通目前情况。 实验区在云省北部，那个突然出现的神秘屏障，挡住了他们的路途。地面仍时不时地震动几下，那屏障周边的裂缝还在持续增大。 程安已经下车，拽着被异能约束无法说话的容与，随着一起往那边的队伍人群靠近。 那群动物们，早在他的命令下，远远潜藏在周边的树林草木间。 第162章 阵前 主角凌非凡姐弟俩，在南面而来的天戟队里。 凌非凡的异能等级已经进入八阶，一年一个大等级的提升，她的异能天赋绝对称得上是惊人。虽然还没成为龙岩基地的基地长，但是已经成为天戟队不可或缺的主力之一。 而凌晓飞，异能等级在六阶满期，被藏在队伍最中心，保护得很严密。刚刚那只引路的小鸟，是他的契约动物王。 先前从北面而来的队伍里，有旭日聚集地的队伍、鸣风城的队伍，主角云棠、贺宴州也来了。 但是却不见路修远、云柏、谭望舒。 云省北部的实验区那边，自然也有异能者队伍负责。 可在这里，穿书者的空间灵泉即将具现的地点，除了消失的江辰，和在保康基地的周康乐和权行之，其他主角们都聚集齐了。 这种巧合程度，怎么看都太大了。 程安望向不远处正聚在一起的主角们。 很快，他们似乎讨论出了结果。 云棠早就发现程安二人，等小会议结束，立马朝程安这边走来。 容与面色激动，但是仍被程安的异能死死按住。他只得朝云棠，眼神控诉。 “你们这是？”云棠瞥了一眼容与，又望向程安，询问他们怎么会在这里。 程安面色淡然，说道：“有事情，就来了。” 云棠欲言又止，还是没多问，只是点点头，正要离开，听到程安的异能沟通声音。 ‘知道你哥去哪里了吗？’程安询问道。 云棠停住脚步，回过身来，轻轻摇下头，‘不知道。从去年他离开后，就再没见过了。后来保康基地那边来消息，说他曾去过羲和城。你知道吗？’ 最后一句问话时，她目光紧盯着程安。 ‘知道。’ ‘周山……’云棠语气顿了下，‘也是你吗？’ 程安没有回复，因为脑海中系统的警告声已经连番轰炸过来。 他只得沉默地望向云棠。 而云棠似乎明白了什么，微一点头，走回自己的队伍中去了。 旭日聚集地，不，该说是旭日基地，那边队伍中间，一个身形娇小的女孩子藏在人群中，也看到了程安这边。 等程安望过去时，她急忙高抬手打了个招呼，又飞快放下去。 程安冲那边轻轻点下头，算是回应。他拉了下帽子，随后陷入思索。 最开始那会儿，随着地震波动而来的云柏的异能力量，不可能是他的错觉，因为容与也很清晰地感知到了。 “你为什么一定要来羲和城，来云省？真的只是因为，他是队长，你想找到他吗？”程安轻声问道。 容与还在跟不远处认识的人示意打招呼，想让人来‘解救’自己。本来一脸的憋屈，听到程安的话，突然就散了大半。 他没有回答，程安却察觉到了什么。 “是剧情设定？”程安似是自言自语道。 容与不明白对方说的剧情设定是什么，也不好随便回答，便回道：“我只是觉得，必须要找到队长而已。” 程安点点头，像是明白了什么，没再问话。 两人视线望向西北方向。 百米远处，有几道身影出现在那片不可探知区域的前方。 程安一眼就认出，那是穿书者和她的手下。 “你们不是说，人类内部的矛盾，不要再牵扯进大海吗？现在算怎么回事，各位 王级们？” 异能能量携带着穿书者的声音，主要是传送给后方的那些王级变异海洋生物，也飘到了中间一旁的异能者队伍中。 就算不使用异能扩散，以在场异能者们的听力，也不会漏掉她说的话。 穿书者的声音听上去，同往日一般的轻松随意，最后半句里，又多了些质问。 她身后依然是那十来个异能者，三名攻击型的元素系异能者已经进入八阶满期状态，其他人也几乎全都在八阶高期状态。 人类队伍中，鸣风城那边的队伍中，方明浩站出两步去，高声喝道：“审时度势而已，像你这样的人，整个蓝星都找不出第二个！” 穿书者的视线微转，望向说话者的方向，微一点头，“确实，像我这样的人，整个蓝星都不可能有第二个。不，或许有一个……” 她轻声的呢喃，自得中又似乎带了点不确定。 “呸！我说的是，像你这样恶毒的人！”方明浩话一说完，已经闪回队伍中。 一刹那，刚刚他所站的位置，一道空间刃划过。 但凡方明浩刚刚慢一瞬，都会被重伤。空间异能者的越阶而战，从不是说说而已。 那空间刃劈空，立马消散，空中散开隐约的波纹。再次出现，是在方明浩正前方十公分处。 暗夜中，有黑雾从其四周凝聚，飞速包裹上那道攻击。随后一收缩，又无声地散开，融于黑夜。而附近已经没了空间力量的痕迹。 现在是夜晚时分，正是暗系异能最强大的时候。 方明浩后怕地拍拍胸脯，不知道几分真假，随后站在队伍里，高声喊道：“你这女人，就没见过你这么狠毒的！” “是没见过我这么厉害的女孩子吧。”穿书者不甚在意，刚刚手下人的攻击有没有打中。 另一边江水中，有一道奇特空灵的高音传来：“你骗走了我们十多位王级伙伴，他们现在在哪里？！” 程安的视线，跟着众人一起，从江面转向另一边的穿书者那边。 “不知道啊，大概在哪个角落里睡觉吧。它们好像不太适应陆地生活。”穿书者轻飘飘地回答。 “既然你插手海洋，就别怪我们掺和你们人类的事情。”那道奇特空灵的声音又响起，江面上一时间浪花翻滚，涛声阵阵。 “末世之中，蓝星最好还是要有个领导人的。这个领导人，可以是我。”穿书者的声音再次响起。 她身前是几道宽度不一、长度不一的裂缝。 其中一道横贯东西方七八百米，宽度也就三四米，但却深不见底。 裂缝向西数百米，在抵达河道前，就已经完全合拢，看不出地面裂痕。也因此，那些王级海洋生物们所在的江水河道，暂时没有断流。 而裂缝向东，指向东面那片木荷树林。不过在那道宽大的裂缝西侧，还有几道小裂缝，也从北边而来，与其汇合，共同包围了穿书者和她身后那片区域。 穿书者身后，是那片无法用异能探知的区域，笼罩了一层淡淡的雾气，且雾气比上半夜浓郁许多。 在清冷微茫的月光下，似是神秘仙境一般。 随着穿书者刚刚那句话，停歇了半夜的地面，再次传来震动。 这次，大家都明确感知到了，震源来自那女人身后的位置。 第163章 定位器启动 各队长已经下令，并带头冲向前方。 只是，众人无法近身。横亘在两方势力间的那道裂缝，似是无底深渊，且有着强大的吸力。 一时间各种异能亮起，攻向裂缝对面。可惜那些攻击异能一到裂缝上方，就被吸进裂缝中。 有异能者发现这点后，打算从两侧绕过去。 风系异能者和空间异能者，已经从两边回来，摇头说着，在两边的裂缝也是一样，地下有着神秘强大的吸力。 除非直接越过裂缝到对面，否则无路可进。可异能者能否通过裂缝上方，情况不可知。 黑暗中，有异能者再次发起攻击。这次不是将攻击异能打过去，而是直接操控裂缝对面的同类元素。 这样的做法，费时费力。但是他们异能者人数众多，比起强行攻进的冒险方式，这样更稳妥。 那名空间异能者还时不时甩几个空间刃，攻击方明浩。被躲过后，那道空间刃要转而攻击其他人时，就会被黑雾缠绕，然后强行包裹、驱散。 程安的异能元素，在于对变异动物的召唤力和吸引力。这样远距离的攻击，并不适合他。 因此他旁观了好一会儿，时不时帮其他异能者挡几道攻击，算是助阵。 他还拉住了容与。容与在最后方，观战的同时，随时往对面扔几个浓缩‘毒气弹’，多少帮上点忙。 很快众人就发现，对面十多个人防御得游刃有余。 如此下去，穿书者一行人，有可能坚持到灵泉完全降临的那一刻。 程安思索，权行之不可能没预料到这种情况。还是说，对穿书者的预言没有那么准确？ 天快亮时，木荷树林西侧，又有一队人过来了。是保康基地的队伍。 程安有些提心吊胆。 其他主角们尚可有一战之力，可这两位主角，完全是零实战力，若是一个不小心，很容易就会出意外。 察觉到随队而来的，还有路修远，他的心又稍稍安定了下。 各队队长也已经知道保康基地队伍的到来，相互默契地远远望了一眼。队伍集合攻向对面穿书者的异能，更为强劲有力。 周康乐跟着权行之，两人朝程安这边走来。 走近后，一道异能屏障笼罩三人。权行之说道：“借你的契约鸟一用。” 随后，异能屏障消散。 周康乐走过来后，只是在旁边安静站着，没说话。 刚刚靠近队伍前，程安让小青暂时隐在旁边的木荷树林内。 程安点头，唤来小青。 权行之拿出那枚定位器，示意小青将东西，从空中俯冲扔向那女人即可。 程安眼底疑云不断。定位器居然还没使用过？ 以小青天生的绝对优势俯冲速度，是有可能准确投中。但在如今异能者看来，并非无法防范，即便现在是黑夜。 那边小青已经冲上夜空。 随着保康基地队伍的加入，一道不明显的雾气，快速飘向穿书者那边。虽然大部分被防御挡住，但仍有极少部分成功飘到了敌人周边，随后粘附在衣服或皮肤上。 程安察觉到一丝熟悉的气息。那是刚开始第三个任务时，跟贺队一同获得的那枚不完全成熟的植物王晶石。 高空中小青已经俯冲而下。在穿书者侧前方二三十米位置时，猛然拐向另一侧。 那个微小到几不可见的定位器，正在快速冲向穿书者。 而穿书者几人，却是突然集体顿了下。极其微小的时间差，攻击的异能甚至都没能插空袭击。 他们反应过来，各种异能能量想要阻挡，天上突降的那个看似毫无威胁的小东西。 然而，那东西却是突然消失在众人感知范围中。 下一瞬，穿书者左肩前方几厘米处的空间微微波动。她已经有所察觉，想要调动能量阻挡。 而那枚定位器却不受能量控制，穿过能量盾，径直撞到她肩膀上。随后飞快没入她的衣服，如同陷入水面一般，看不到一丝痕迹。 穿书者拍了拍肩膀，观察了好一会儿，没发觉有任何异样。她谨慎地往权行之和程安这边扫了一眼，身体往后方退了几步。 程安知道，定位器已经启动。他看向一旁的两人。 周康乐站在他和权行之中间，目光正视不远处的战斗现场。察觉到程安看来，歪头回望过去，抿唇笑了下。 周康乐另一边的权行之，则从小青拿走定位器后，视线便一直聚焦在战场之中。 刚刚转移定位器，直接到穿书者旁边的，那股空间能量，并非是空间异能者的异能，而是周康乐发明的空间转移设备。 如今各基地内的空间异能者，等级最高的也不过是七阶满期，与穿书者身边那位空间异能者同等。如果让空间异能者来操作，很有可能会在接触到目标前，就被拦下。 而现在，堪比八阶满期空间异能者的一次空间转移，加上权行之的“预感”异能操作，精准地将定位器投掷在穿书者身上，并成功启用。 五分钟过去了，穿书者那边没有任何意外情况发生。 程安已经从动物那边，接收到了地底极有可能会发生异常的回应。 他不动声色地再次打量左手边的两人。 两人都专注地盯着前方的战场。 战斗还在继续。 距离灵泉空间完全降临，还有六个小时。 距离他本轮次任务的最终期限，还有三个小时。 虽然定位器暂时看不出作用，但穿书者那边，由于木荷树林的阻拦，她在一开始传唤的羲和城的人手，大半夜过去了，仍无人到来。北方的实验区，也在半夜时就失联。 经过半夜激战，再加上刚刚那只游隼王的动作，打断了对方的防御节奏。 穿书者及其身边的十余人，已经有所疲惫。 异能者们的车轮战，配合得更为默契熟练。 如此下去，众人必能在“预言”的时间点之前，耗光敌方的异能，并杀掉对方。 各个主角们也都在安全位置，远距离使用异能拼斗。 目前情况，比他最初的预想好很多。他甚至不需要过多参与。 如此下去，在这场战斗结束前，他就能回家了。 望着前方跟‘斗法’似的各位异能者们，程安有种既紧张又放松的感觉。一边在战场边缘用异能远程协助作战，一边在脑海中跟系统闲聊。 第164章 地震 ‘你知道吗，在人类世界，你这叫绑架。’ 他差点就想说，跟拐卖人口到深山，被拐者还得服务与拯救那片山区一样。想了想，他又不是女子，穿越这事，和贩卖人口到底是有些不同。 至少他还有一个愿望可赚。 【任务者，你曾说过是强买强卖呢。】 ‘你知道就好。’ 最初是没有选择，就算不开始任务，他也无法回去，也就没问太多。既然开始了，自然是要尽力完成。 如今，即将得偿所愿，他才敢问出来。 ‘如果任务一直失败，无法凑齐十位主角，这个世界走向穿书者剧情，我是不是也回不去？’ 【是的。】 ‘系统，你可还欠我一个愿望啊，我要……’ 他想要一座独栋小别墅，或者低楼层的住房区也行。只要坐在屋内，能看到窗外树木就行，而不是窗外只能看得到对面的楼宇和天空背景，那太空旷。 此时，地下传来极不明显的震感。 并非前方战场的打斗引起的，也并非穿书者的灵泉空间降临导致的，而是来自更深处的地底。 程安已经确切感知到了，地震。 他扭头望向一旁的周康乐和权行之，眼中有着难以置信。 所以，那枚定位器的作用，真的是定位穿书者的位置，以此来确定灵泉空间的位置，从而引导地震过来？ 甚至，是想借助地震，将云省及附近区域内的丧尸，全部清除。 由于云省的大量丧尸群，导致附近周边的省份地区内，人类聚集区纷纷迁移，或是向北，或是向东。 因此除了东边的羲和城，云省内及周边，几乎没有人类踪迹。 只是，海啸尚可联合王级海洋生物制造，可这种程度的地震，绝对不是人为能够轻易制造的，更别说定向引导。 在地震前两三天，各种动物们就该有所察觉。穿书者那边也有御兽系异能者，不可能毫无动静。 甚至就连他，在定位器开启前，也完全没接收到动物们的异常反应——之前动物们的逃窜，也都只是因为云省内，这处神秘空间和能量场的降临，那会儿也只是小规模的地动而已。 可现在，从地底最深处传来的震感，实实在在发生了。 一旦穿书者离开这里，哪怕是逃回羲和城，都有可能将地震引向羲和城，从而造成北方和更东边的龙岩基地附近的灾难。 但是程安知道，穿书者不可能离开。 而权行之很可能也早就预感到了这种结果。 在东部木荷树林内的动物们，已经躁动不安，极力想要离开此处。 程安没再强行约束，还打断了穿书者那边的御兽异能者，对动物们的操控。 本以为这次的异能比上一轮次的异能有用些，结果遇到这种高强度的地震，再多的动物伙伴，也不够填地裂缝隙。 地面震感越来越强烈。双方中间那条裂缝继续扩大，并向东西两侧延展。 裂缝向东，直接接入木荷树林边的那条巨大裂缝。 裂缝向西，逼近那道江水，河床因地势改变，已经在向西位移，水流分支，主干道水位在快速下降。 下游的王级海洋变异生物们，依靠从海洋中溯洄而来的海水，尚且勉强能支撑得起庞大身躯。 很快，西方远处的几座山峰西边，隐隐有火光亮起。在更西边，有火山爆发了。 而他们这边，一道肉眼可见的地面波浪，如同湖面泛起一圈波澜般，从穿书者脚下荡开。 异能者们稳住身形，战斗仍未止息。 穿书者身后，那个能看到隐约山形，尚未完全降临的灵泉空间，已塌陷一小半！ 灵泉空间降临地，周边一圈的裂缝，已经没了那股神秘强大的吸力。 穿书者回头望了一眼，脸色很是难看。 再转回头来，她咬牙切齿地望向，刚刚最后一波到来的权行之这边。 她早就注意到程安几人了，包括程安的容貌。 “是不是你们？！”她高声质问一声，视线微转，定在程安身上，语气中带了懊恼，“当初就该……”不惜一切代价杀了你。 她的话语未完，但程安听出了意思。此时的他，精神力高度集中，时刻注意着穿书者那边的动静。 地底深处再度传来恐怖的震感。 并非单单是那个‘灵泉空间’或穿书者的下方，而是整片大地，都在摇晃。 这一次，穿书者身后的那一大片神秘空间，持续下陷。像是一个扣在地面的半球，每陷落一点，地表上的神秘空间，就向球体中心收缩一些。 而最外围的地面，恢复到可以被探知到的正常空间，地表如同被翻覆过一遍，泥土湿润平整。而后地面跟随震动，缓缓开裂。 远处和近处，充斥着震天的轰隆声，仿佛天地塌陷般，比规模性的丧尸潮，更令人惊骇。 距离双方战场七八公里外的地方，那片神秘空间中心点完全陷落的区域，被一片白炽的火光吞没，将周边映得更为明亮。 在近乎平原的位置上，居然形成一个地面火山口。 其内不断喷发涌动而出的岩浆，白光中掺杂着金黄，喷发点略高于周边的地表，整个火山口如同一处巨大的火焰森林。 那些沿着裂缝四下流淌的岩浆，很多漫出地面，肆意蜿蜒。 顺着裂隙往东的那部分岩浆，流入那条宽大的裂缝中，止于木荷树林以西。 流向战场这边的岩浆，被异能能量加速引导，如同水流一般，橙红色的熔浆很快充盈了战场附近的裂缝， 程安此时才明白，那片木荷树林的作用。 也明白了，木荷树林西侧那道巨大的裂隙，是基地联合一方有意造成的，而不是因为穿书者的灵泉空间降临造成的。 不知怎么，面前裂缝满地熔岩流淌的场景，他总觉得有些熟悉，却怎么也记不起，到底在哪里见过。 空气中翻涌着刺鼻的气味。温度在快速升高，让人如同身处夏日正午时分，只是‘太阳’不在空中，而是在身旁。 这些对在场的异能者们都不是问题。只需要一点异能，就可以隔绝火山灰的沾染，及过高的温度和难闻的气味。 最主要的威胁，还是来自敌方的异能攻击。 有人因为一时力竭差点跌进裂缝。一道高亢的鸟鸣声响起，他脚下裂缝中的岩浆内，有无形的能量浮空托住人，将其安然推离裂缝边缘。 程安望向不远处的龙岩基地队伍。 位于保护中心的凌晓飞，肩膀上站着一只通体黑色的乌鸦，在晨光中折射出微微的彩色光晕。 那是一只变异乌鸦王，凌晓飞与其结了平等契约。先前在木荷树林中，也是那只乌鸦带路。 刚刚流向战场这边的岩浆，也是它的引导。 第165章 对上 穿书者那边则没这么幸运。 有两人被异能打中，跌进旁边的裂缝中，瞬间反应过来，使用异能想要浮空或抓住一旁的岩石。然而随着一声鸟鸣啼叫，他们脚下似是被什么拽着，直往下方坠去，被火光吞没。 穿书者面色愤怒，让仅剩的六位异能者，全力攻向权行之这边。 异能者们集合，迎面攻了上去。 小花和小树，还有小荨，三个植物王也齐心协力，地面上的藤蔓、杂草等，协助围困、阻拦。 两方陷入混战。 那位空间异能者，已经越过众人，出现在程安几人附近。只是再要靠近，却被无形的屏障阻挡。 周康乐望向看过来的程安，颇有些炫耀似的，晃了晃手中的一个小东西，随后又不好意思地放下手去。 程安很欣慰。他还是小看了这些主角，不论是周康乐还是权行之。 那边穿书者已经处于明显的劣势。一向不参战只旁观的她，这次也不得不出手。 她的水系金系木系等多系异能，且异能等级之高，出乎所有人的意料。 但是，再如何，她也只有一个人。 她和那些队友们，已经被分隔开来，每个人都被围困，艰难反击。 这场地震，将优势再度拉开一截。基地联合一方，胜利在望。 【穿书者灵泉空间指令反馈，灵泉具现失败！】 即便没有系统的提醒，程安也感知到了，那边熔岩中的奇怪空间，正在火焰中消散。 至于那些王级海洋变异生物，西南边那条河流上游已经完全断流，全靠王级们以从下游溯洄上来的海水支撑。 “人类！你们没说会有地震！” 随着那道奇特空灵的高音，有异能向权行之这边锁定而来。只是锁定失败，那道威胁性质的异能，只能圈定在防御圈之外。 权行之往那边看了一眼，淡然说道：“提醒过你们，不要带小弟。你们还算合作。”他没有使用异能扩散声音，但那些王级们只要想，就能听得很清楚。 “这就是你们所说的合作诚意吗？让我们来看一场戏？”另一道略低沉一些的空灵声音，质问道。 “是的，”权行之点下头，“只是请你们来看一场戏。现在戏快落幕了，你们可以先行离开。否则后面出现什么变故，我们概不负责。” “你！” 王级海洋生物们气息躁动，似乎有要出手的架势。但是没有一只王级率先出手，反而只是谨慎戒备着。能调动大地的力量，这太超乎他们的意料了。 就连基地联合一方的异能者，险些掉落河道，他们也没有因为愤怒而趁机泄愤，只是放任不管，任凭那人被同伴拉上岸去。 “诸位不要忘了，你们之所以进来大陆，是因为想要找到失踪的王级同伴们。既然已经有了结果，你们自然可以离场了。” 权行之视线转向那边的河道，语气缓慢说着。 “蓝星上陆地不过是三成面积，而你们占了七成面积的海洋，该满足了。” 那群王级们最终还是顺着水流，往大海方向退去。 程安望向权行之那边，视线里满是敬佩。 或许从合作伙伴的角度上来说，邀请对方加入，却又给予威慑让其退场，是很不仗义的做法。 可是从人类角度来说，非我族类其心必异。海洋中的变数太多，一旦海洋中的生物，能够脱离对水的依赖性，自主登临陆地，人类将面临巨大的灾难。 而且此次，也确实帮助对方找到了想要的答案。 虽然始作俑者也是人类，可也仅仅是外表似人罢了。穿书者作为人类公敌，此时正在被他们讨伐。 突然，三道强势的八阶满期气息，从北面，由远及近，很快来到战场。 程安警惕地望向来人的方向。 最前面那人，是江辰。 上一轮次任务最后，这家伙给了他两冰锥，他可记得很清楚。 只是这次，江辰没看向权行之和程安这边，而是加入到对穿书者的攻击中。 后面紧跟着云柏和谭望舒，也加入攻击行列。 然而三人的异能，多次明确地击中穿书者，却没有造成任何伤害。 “我就说，刚刚我明明也打中她好几次，可就是没一点伤害。” “是啊，我也是。我还以为是她的那个什么灵水作用。” “我以为是他们队友中有防御系……” “嗯？你们也都击中过？” “我也是……” 众人得空，嘴上议论纷纷，袭向穿书者的攻击不曾减缓过。 穿书者也很意外，本以为肯定会重伤，结果居然没受一点伤。索性，她停了部分防御，就那么站着，任凭几道攻击打中胳膊。 果然，那些攻击碰到皮肤后，像是击中空气，完全没有打击实感。 穿书者环顾四周，发现队友们不是死亡或失踪，就是被擒。 她彻底放松，面带嘲讽地看向围攻自己，做着无用功的异能者们。 有木系或土系异能要束缚住她，她这才使用异能闪躲或挣脱。只是几次过后，发现那些藤条也完全无法约束她，这才连闪躲都不再。 ‘系统，怎么回事？穿书者不会受伤？不，是打不中她？’程安问系统。 【因为灵泉空间具现失败，溢出的能量正在收回积蓄在穿书者体内，暂时无法完全重回灵泉系统空间。】 系统解释说，如今携带着灵泉空间大量的外溢能量的穿书者，已经与此方世界的人处于两方维度，因此没人能伤到她。 但是，他不是这个世界的人。 ‘我可以？’虽然是问话的语气，但程安已经知道答案。 或许，这就是为什么，系统一定要“逼”他来这里的原因。 【是的。】系统不出所料的回答。 那边穿书者正在迈步，往程安这边走来。如今，这里的人伤不到碰不到她，她同样也碰不到那些人。 不断有异能者挡住穿书者面前，想要拦住她，却被“穿体而过”。 云棠、江辰等人也在出手拦截，同样没有减缓穿书者一点速度。 她如鬼魂一般，轻飘飘地从远处漫步而来。 程安面色沉了沉。 只剩最后一点时间，就可以了。 他很清楚，对方知道，他和她一样，是不属于这个世界的人。 程安将旁边一直禁锢的容与松开来，叮嘱道：“和他们两个在一起，别出去。记得你答应过我的。” 容与怔怔点下头，望着程安主动出了防御圈，走向迎面而来的那女子。 周康乐抬脚要跟上，被一旁的权行之拉住。 在一众人的包围圈中，穿书者轻巧越过几条跃动着橙红色火光的裂缝，一步步走近来. 第166章 杀死 “你果然来了，小安。我很高兴，又见面了。” 程安缓步往她那边走去。 天色阴沉。 灰白色的絮状漂浮物游荡在半空，铺天盖地，完全遮挡了晨曦辉光，也遮挡了远处火山喷发而出的火光。 东边近千米处的木荷树林边缘，每间隔几米远的位置，漂浮闪烁着一缕缕淡蓝色的飘带似的静电弧，正在往战场这边的方向蔓延。倒是无实际伤害，就是看着有点诡异。 其他人阻拦无用，都紧跟在穿书者身旁，注视着两人越走越近。 直到两人面对面站立。 “虽然比之前高了点，但现在这张脸，才是你最初的样子啊。”穿书者脸上似是带着笑意。 程安面色平静，望着对方抬起一只手。 在感受到那只温热的手，即将触碰到脸侧时，他做了决定，瞬间出手。 异能全开，禁锢住对方，右手紧跟着，穿透对方的腹部，攥住晶石。 然后快速收回。 手心里的晶石带着极强的硬度，整只手上都是血液和内脏碎片，触感粘腻。 空气中刺鼻的熔岩气味中，掺杂着丝丝缕缕的血腥味。 程安全程都在注意穿书者的神情。 在刚刚一瞬间，对方似乎确实想逃。但挣扎的力度，却远没有他想象中那么剧烈。 就算他是八阶满期异能，压制八阶高期异能者，也不该如此轻松。 穿书者面上的表情，说不上是惊恐，还是其他。晶石被完全带出后，她目光涣散半秒，随后视线再次聚焦。 她抬起的那只手，已经滑落搭在面前人的肩侧。随着腹部那只手的收回，她整个人也往前栽去。 程安右手仍攥紧着晶石，左手伸出，扶住人。接着到一句细若游丝的声音。 “谢谢……我、不是坏人……” 程安知道，是原来的连芳菲回来了。 此时，身后熟悉的危机感传来，他往一旁躲闪的动作停顿了下。 若只有一人，以他八阶满期的异能等级，就算对方是同级，也不可能如此轻易制住他，更别说伤到他。 事实是，有三道异能能量同时禁锢了他。他再次被伤到要害。同上一次，几乎是一模一样的位置。 他勉强弯腰，将连芳菲轻放到地上。 旁边是掉落的两颗异能晶石。一颗是连芳菲的，一颗是他的。 然后他再次站起身来，身边已经站了三人。 谭望舒在他前方三步远的地方，面上神情微动，并没有说什么，只微微抿唇，安静望着他。 江辰和云柏二人也没有动作，只是站在左右两边，沉静地望过来。 此时的他们，依然没有杀意。 程安将手伸向左侧，踉跄着走向一步之外的那人。 这次就算死，他也得报仇。居然杀了他两次！ 可惜的是，他掐住对方脖子，却没有更多力气收拢。反而因为这个动作，双臂失力后，让他整个人无法控制地往前侧栽倒。 在要歪向一边时，身后一只手架住他的胳膊，拉住了他滑落的身体。 程安回头，看到已经恢复到原来样貌的云柏。 他还看到，周边有无数攻击不断袭来，但都被透明水幕挡在外围。不知道是江辰的水系异能，还是云柏的水系异能。 现如今，除了刚刚的他，和这三位主角，其他异能者的异能，最高在八阶高期。 他没时间去细想，这三人为什么要这么做。 虽然他又要‘死’了，但穿书者也死了，任务应该算是完成了吧？ 人群中一闪而过的那些面容，让他在刹那间想到了，来到这个世界后的种种。 云棠那张明艳冷静的面容上，此时是愤怒又着急的神情。她身后是跟着，一同使用异能攻击的旭日基地的队伍。徐晓敏在她身侧，想要隔空使用疗愈异能，可是空间隔绝，任何异能都无法进入。 程安知道，云棠确认周山也是他后，是想问她哥去哪里了，只是最终没有问出口。 路修远是最快察觉到攻击无效，继而停下攻击的人。他站在人群中间，捕捉到程安扫过来的眼神时，张嘴快速说了三个字：下一次。 程安明白对方的意思，下一次，再打一次。可是他没有下一次了。这次，他要回家了。 贺宴州那张温和又镇定的面容，似是带了一抹焦急。他前方的黑雾，在几缕晨光和熔岩漫射的隐约光芒里，凝聚冲过来，消散，然后再凝聚，再消散。他身后的鸣风城队伍的众人们，也随之一同攻击。 人群后周康乐已经冲了过来，可惜他的小身板完全挤不过来，没两下就被人推到一旁去了，省得误伤。 再后方的容与和权行之。一人满目震惊地望向这边，另一人是如往常般的镇定平静，唇角带着不明显的血迹。 程安知道，容与在找云柏，现在云柏来了，却站在杀队友的人旁边，他当然诧异。 他也清楚，权行之为什么受伤。 那场地震，除了有周康乐的研发仪器协助，还有一个重要原因是，权行之的‘预言’——他的异能既可以‘预言’到可能会发生的事情，也可以通过‘预言’，让不可能发生的事情，有那么一丝概率发生。 然后再通过周康乐的仪器，将其不断扩大、引导而来…… 程安来不及去细想、探究，这种微乎其微的可能性是怎么被实现的。 他唯一关心的是，此次任务，算不算成功。 ‘系统！还有一个小时就到时间。穿书者已死，应该不会有意外了。主角们也都安全。我这算是完成任务吧？’程安跟系统确认道。 系统没有立即回应。 而他的眼前已经被黑暗包裹。 程安心想，这个系统别不是真绑架吧，说好的愿望不给了？ 虽然现在他没了异能，但仍有办法定位系统空间。说好的愿望，别想逃。 他本来是想借助周康乐的那个定位器，来定位系统空间。 然而就在刚刚，原来的连芳菲回来时，一直能接收到的定位器信号却消失了。 奇怪的是，之前感应到的系统空间内的另一个物品，再次有了响应。 凌晓飞的那个项链，仿佛有着活物般，发出持续的震感。 或许和他如今御兽系异能的体制有关，那震动共鸣，似乎连接到了他的灵魂，让他现在无法使用异能，也能清晰感受到对方的存在。 他竭力对着那处，将仅剩的精神力全然释放，一把拽出了那条项链。 一同而过的点点莹光中，有系统空间熟悉的能量波动。只是很快便消散，了无踪迹。 耳边突然听到一句似是鼓励的话语：“记得回家。” 他知道是谁说的。 那一瞬间，他非常想骂人。 他当然记得回家。就算是死亡，也不能阻挡他回家。 【拯救任务，已全部完成。请问任务者，是否回归原世界？】 系统的声音却是突兀响起。 不等他回复，无数的画面涌来，拉扯着他即将沉睡的意识，一同翻涌。 第167章 程安:从现实到末世1 黑雨飘落，末世降临。 血月当空，万灵进阶。 曾经的伙伴感染异变为丧尸，觉醒了异能的人类，担负起救世的责任。 此外，陆地上有变异动植物，大海中有变异海洋生物。 这个星球，不再是人类为主。 …… “小安，你记住，有实力才有话语权。”程宜温柔的声音，如同末世前的春水，拂过静谧湖面般美好。 “姐，我记住了。”程安用力点头。 末世到来，对他其实是好事。至少他的身体因为异能的觉醒，而神奇恢复。他不必整日躺在床上，旁听病房外的喜怒哀乐，透过窗户只能看到对面的高楼和惨淡的天空， 他暗暗猜想，对程宜来说，末世是不是好事？ …… 程安对小时候的家，并没有太多印象，对父母也没有很多记忆。 只记得很小的时候，家里搬了好几次地方。 小时候的他喜欢搬家，可以搬东西玩，还可以去到不同的新家。 他比程宜小两岁，程宜总说他很顽皮。 比如，喜欢蹿到新家周边，跟新认识的小朋友玩到天黑，没人喊就不知道回家。比如在父母不在家的时候，偷穿他们的鞋子、衣服。又比如，偷翻程宜的小卧室…… 其实程宜一向很温柔，很安静，如果他不惹怒她的话。不过就算惹怒了，顶多就是抓着他打一顿屁股。 大概四五岁的时候，他们刚搬进新家。 那天，窗外楼下有小孩子在打闹，似乎是有人在带头围着欺负一个孩子。 看到在客厅里收拾东西的程宜，一瞥眼望到楼下，那张也还是小孩子的面容上，带着担忧的神情，小程安拍着胸脯说道：“你让我当哥哥，以后，我保护你，绝对不会让人欺负你。” 那次程宜没有生气，只是敲了下他额头，小大人似的笑着说：“没大没小。” 小厨房里，母亲在接电话，还未说完，神情哀伤地瘫坐在地上。 随后母亲叮嘱二人一番，匆匆出了门。 晚上，母亲回来了。母亲的好友也跟着来了家里，一边帮忙收拾东西，一边低声咒骂她男人没有责任心，怎么能因为破产就跳楼。 那会儿，他和程宜被刚回家的母亲命令，快速吃了晚饭，然后被赶去睡觉。 躲在小卧室里，他小声问程宜：“什么是破产？” “破产就是，没有钱了。家产什么的，都没有了。”程宜黯然解释道。 那时候他不懂什么是家产，但知道“家”是什么。他很好奇，爸爸明明还有家啊，还有妈妈，还有他和姐姐程宜。 但是程宜看上去很伤心，他没有问出来。 第二天一早，母亲准备了饭菜后，再三叮嘱二人，不能给陌生人开门，也不能在没有大人的陪同下出门等等。然后就快速出门了。 他们两个人，在家里等母亲回来。 等到太阳落山，天黑了，又亮起。 他待得很无聊，一直想出门玩。但是他们刚搬来这里，还不熟悉周边，程宜不让他出去。 他们把家里所有能吃的东西，都吃完了。 后来，在他们很饿很饿的时候，家里门被打开。 一群陌生人到来，将他们送到孤儿院，说他们的妈妈出车祸没了，说他们还小，需要人照顾。 他哭了很久。 这次程宜没有不耐烦地打他屁股，或者是冷落他，而是一直抱着他，轻声哄着。 程宜说，他们没了爸妈，成了孤儿。 不，不算是孤儿。那时他想，至少他和程宜还有彼此。 等他恢复情绪，在孤儿院里玩得开心的时候，程宜却比以前还要沉默安静。不上课的时候，她总是一个人坐在能看到他的角落里，或是静静望着他，或是低头看书。 刚去孤儿院的时候，他是最小的孩子。后来陆陆续续来了很多孩子，有的比他大，有的比他小。 后面，那些孩子大多又都陆陆续续被领养走了。 也有人要来领养程宜，但程宜总是拒绝。 “你怎么不跟他们走呢？”程安看到又有新来的大人跟程宜说话，随后悻悻然离开，他跑过去问道。 “你是我弟弟，我得等你找到家人后，才能走。”程宜认真地说道。 程安不想和程宜分开。但是程宜说过，他们没有了爸妈，要想有新的家，就必须分开。 “就算我们分开了，你也还是我弟弟。”程宜说。 因此，虽然不太愿意，但程安还是很期待自己的新家人，也希望程宜能有自己的新家。 有一天，来了一对夫妇。他正好在院子里玩，看到他们，觉得很是亲近。对方也很喜欢他。 可等二人从园长室出来，看到一脸渴望的他，只是尴尬地笑笑，说了一句：“小安这么可爱，一定会有更好的家人的。” 程安没有灰心，因为程宜说过，更好的一定在后面。 更何况，也不是被接走后，就能拥有幸福的新家的。 孤儿院里有一个孩子，来得稍早些。程安和程宜来的时候，对方已经被新家人接走了。 可程安和程宜到来后第二周，那孩子又被送回来。 据说接他走的那家人，遭遇车祸，只有他一人活下来。那对父母的亲属觉得是他克死了父母。 后来那孩子，和程安一样，成了孤儿院里唯二不太受来访者欢迎的孩子。 那个孩子，名叫从景明，比程安大半岁。 程宜说，那小孩很聪明，鼓励程安多去接触。 程安知道程宜的意思，想让自己和对方学习，多看书，安静点。 他倒是去接触过几次。但对方和程宜一样，总是喜欢一个人待着看书，从不搭理他。 那会儿，他连字都还不认识几个，看到那些拼音字符就头晕，后来看到对方就绕路走，省的彼此打搅。 倒是上小学后，两人因为同校，来往才略微多了些。 上初中后，程安越发敬佩这个“发小”。不但成绩一直名列前茅，老师们都很喜欢他，同学们居然也没一个人说他坏话。 这时候，程宜却说，让他离从景明远一点。 不久后，程安因为被同学骂没人教，和人打了一架，路过的从景明帮忙和老师作证，是对方先骂人的。 程安觉得，这人好像也没有那么不近人情。他仗着同园情谊，试探着，逐渐拉近双方关系。 再后来，长大一些，在校期间，他偶尔会晕倒。 直到升入高中，经常是几周几周地住院观察。 第168章 程安:从现实到末世2 孤儿院无力承担他的医药费，想办法筹钱、募捐，勉强让他撑了几个月。 有人直言，说他的年龄已到离开孤儿院的时候，说他的病情拖累孤儿院。 他知道那都是实话。他心中羞愧难当，因为自己成了无用的废人。 程宜说，不是所有的实话，都是正确的。不合时宜，不合情景，实话也会变成伤人的话语。 程宜还说：“你是我弟弟，你得听我的，我说你不是，你就不是。” 不久后，刚上大一的程宜说，自己来负责他的医药费。然后就休学了。 程安不想让程宜因为他放弃学业。 程宜笑着说：“没有放弃，等你身体好了，我还要继续上学呢。所以，你要快点好起来。” 接着筹钱、募捐，还去做兼职、找工作，发传单、跑外卖、做销售等等，总之能赚钱的方法，她都会去尝试。 从景明没课的时候，就来探望他，给他补课。 程宜对从景明的看法，也是从这时候开始转变。她又说起小时候说过的话，说从景明是个好人。 程安从小听程宜说的，知识改变命运。 他不知道自己原本的命运是什么，又会改向何处。他只是不甘心就这样将大把的时间，耗在医院里，不甘心程宜每天东奔西跑，就为了他的治疗费。 有时候状态好一些，他会跟着到学校去。他渴望得到知识，渴望得到改变。 他一直知道，自己是被人帮助的。他想做点什么，可每日的困意太盛，导致他很难集中精神去做某件事。 他的精神越来越差，昏迷睡觉的时间越来越长。 每次醒来，他总要第一时间确认日期和时间。 离程宜休学，已经过去了三年。从景明也升入本市的一所大学。 他依然没离开医院。 有时候半夜醒来，病房里一片安静。他躺一会儿，又能快速进入睡眠状态。 若醒来时候是白天，那么就能听到外面走廊里的匆忙脚步声。当隔壁床有家人来探望时，病房里就会热闹一会儿。 从景明总是沉默地坐一会儿，说几句日常问候的话语，没一会儿就离开。 程安觉得，升入大学后的从景明，和平时不太一样了。 从景明虽然不属于活泼健谈的那类人，但往常和朋友在一起的时候，还是能聊上几句话的。 可程安自己连走路都力不从心，也没精力硬拉着人闲聊。后来从景明来的频次渐少，更让他觉得没必要了。 而程宜一有时间到医院来，会陪他聊天解闷。虽然不能经常来，但只要来了，就会推他去楼下散心。 轮椅出了病房门口，向左行进十多米，出铁门，就能看到标着“16”的电梯。 然后乘坐电梯下楼。 楼下其实没什么好看的。除了来往的病人不同，一楼大厅那里的桌椅、服务台、取号机等等，他闭着眼都能清晰记得位置。 楼外的小花坛、餐厅区、停车场，他也看过很多次。马路上每天都有车辆来往，不论白天还是夜晚。 但程宜说，要多看看外面的世界，多接触外面的世界，这样心情才会好。 如果他实在不想下楼，程宜就会摸着他的脑袋，对他温柔地笑，告诉他，一切都很好。 还会温柔地讲外面的事情，说工作多么有趣，同事们多么友好。 直到有一天，程安醒来，看到不知道什么时候到来的程宜，拿着一张照片在默默流泪。 那上面的人，是之前程宜和他提过很多次的新同事。先前程宜说，对方在追求她，每天都帮她带早饭，还热心帮她解决工作上的难题。 程宜不明白，对方为了一份策划案就能和她翻脸。那个男人偷了她的方案，反而诬陷是她偷盗。公司里的气氛，每天都在逼迫她离职。 程安也不明白。他只能默默用没在输液的右手，握住程宜的手，告诉她：“姐很厉害，一定能找到更好的男朋友。工作也是！”。 程宜破涕为笑，抬手摸了摸他脑袋，轻声说着，让他不要担心。 没过几天，程宜辞职了。 那段时间，因为费用紧缺，医院多次催促。 程安不知道程宜有没有找到新工作，只知道程宜每次来看他，都要在门口停顿一下，然后才开门进来。 程宜在笑，可程安能察觉得到，她眼底越来越深的疲惫。 每次望到程宜那几乎看不出来破绽的笑意，程安总是想到小时候，在孤儿院里，程宜劝他接受新的家人时，曾说过的那段话。 “小安，我才知道，原来我名字里的‘宜’，是宜室宜家的意思。我希望小安能有一个家，我也能有一个家。” “那我的名字，是什么意思？”小时候的程安问。 “程安，一程平安，爸妈是希望小安的人生，能一直顺遂安好。”程宜解释道。 程安不想再连累姐姐了。他可以没有家，但姐姐要有家。 几天后，程宜离开后的当天夜里，他一个人偷跑到洗手间，自杀了。 被抢救回来后，他看到程宜小心翼翼隔空抚摸着他手腕上的纱布。 听到一向温柔又坚韧的姐姐，轻声呢喃的那句话，他又后悔冲动了。 “哥，你说过，要保护我的。你不能这样……” 是啊，小时候，他曾说过，要保护程宜。 可他不想看到程宜难过，他也确实无法帮到程宜…… 他看到一个多月没来的从景明，面色憔悴地站在门口，沉默地望着他。 随后从景明没说一句话，转身离开了。 程宜说，从景明想办法在网上募捐到了救急数额的钱。 程安很内疚，觉得自己很对不起程宜和从景明。 几天后的早晨，黑雨落下。 世界在混乱，一切在重新洗牌。 程宜对他说：“当你退无可退时，不要去想会不会失败，或者失败后会怎样。只管往前去，只管去做。” 混乱的末世，他和程宜，与从景明再度重聚。 一次，几个陌生人因为他们三人路过却见死不救，从恳切哀求转而大声谩骂，最后引来丧尸群葬身其中。 他们三人都尚且勉强过活，如何顾得上其他人？ 程安眺望远处的丧尸群。他想，还是因为自己不够强大，救不了那些人，才会得到那样的骂声。 “当你足够强大后，你所见到的，都是善良可爱的人。”从景明说了一句不知是打趣，还是安慰的话语。 程宜没有说话，只是点头表示赞同。 程安虽然不明白这句话的意思，但末世之中，实力的重要性，他很清楚。 于是，他跟着程宜，跟着从景明，一路艰难求生，也一路在成长。 程宜有了水系异能，后续变异为攻击性水系异能。 程安有了木系异能，后续变异为疗愈性水系异能。 而从景明似乎一直未曾觉醒异能，但他依靠过人的头脑，让三人避过很多次生死危难。 在一次规模性丧尸潮中，逃亡时，从景明一时落后，被困在后方。 程宜郑重地说，不能忘恩负义，就算从景明没有异能，也不能扔下他。程安很赞同。 于是他们二人又折回去，想办法将丧尸引开，然后带走了摔断腿的从景明。 后来从景明的伤好了，也觉醒了异能。虽然是奇怪的异能类型，但在逃路方面，简直是‘神算’。 程安觉得，从那之后，从景明有了一点点改变。程宜也说，他们三人算得上是相依为命。 末世五年，从景明的异能，终于被确定为精神系特殊异能。 三人投奔了旭日基地，后旭日基地并入官方势力。 他和程宜成为夏国联盟的主力战队成员。 而从景明则进入联盟指挥部，一路高升。 …… 后来，程宜作为唯一的超十阶异能者，被推上舞台。她被宣扬为，带领人类结束末世状态的英雄。 以往，程宜总是安静的。 好似在他住院的时候，程宜把这辈子的话，都讲完了。 末世前，在他住院前，她喜欢一个人安静待着看书。 末世之中，她也总是沉默而安静，和其他人的相处，简单而直接，有事说事，没事闭嘴。 可是英雄是受人瞩目的，是需要被人瞻仰的。丧尸末世状态结束后，慕名而来的人，每天都有很多，他们想要一睹活着的英雄。 程安能看出，程宜并不喜欢被人恭维为英雄。 他去问程宜，为什么不喜欢还要应下。 “或许，这就是力量越大，责任越大吧。”程宜笑着说。 程安心想，这算什么责任。 他去找一向聪明的从景明，可从景明说，那是程宜自己的选择。 程安觉得，也许自己想错了，程宜是喜欢当英雄的。 第169章 现实:末世仍未结束1 在丧尸和各种变异动植物的围攻下，人类异能者们从各自为战，到联合团结。 没有异能的普通人，守望相助，共渡绝境。 他们相信，众志成城，人定胜天！ 历经三十余年，人类清除掉了蓝星上最后一只丧尸——曾经，它也是人类。 …… 末世状态快速翻页。人类发展进入新的纪元。 海洋变得更加危险。 可人类有异能者。 往海洋中的探索变缓了，他们还能往上，进入太空，向下，抵达地心。 科技结合异能，一切都在往美好的方向进行着。 直到末世状态结束后的第二十年，人类发现了地心中，一枚特殊的高浓度能量石。 然后，一场全球性的大灾难，再次给了人类重重一击。 末世，终结世界的末日。怎会那般轻易地结束？ 蓝星地核能量翻涌，本就处于濒临爆发的边界。那道连接地表与地心的短暂通道，给了地心能量释放的出口。 人类往地心的探索，是导火索，也是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全球火山频发，地震不断。两极冰川逐渐融化，海平面在持续上升。 有研究者发现，地心那枚能量石，在高压的熔浆中极度不稳定，随时都有可能爆发巨大能量。一旦能量再次异动，影响到地表，只怕形势会更加严峻。 而在末世状态结束以来，科技快速恢复，并发展到可以向外太空部分移民——但也仅限于蓝星的卫星，月球，且需要定期维护，并返回蓝星补充物资。 主导人类保留火种飞往太空的一方，赞同并支持创建了曙光号飞船。 他们还建立了一套筛选机制，数亿的普通人类里，仅有千余人拥有登船资格。而拥有登船资格的异能者，也才数百人。 可怕的是，他们提出，要取走蓝星地心中的那枚能量石。 飞船要飞向另一个可能有适宜生存的恒星系，需要走过四光年多的路途。那颗能量石周外的能量躁动，但其内部能量十分稳定，可以保证飞船，更大的驱动力及更长时间的能量供给。 蓝星本就处在岌岌可危的临界状态，一旦再次前往地心，二次通道的出现，很可能会让地表再次翻覆。 更别说成功取走能量石，蓝星会变得怎样，亦不可知。 到那时，没有异能的普通人，将再一次面临末世。在同等生存环境下，普通人无法对标异能者，是既定的事实。 曙光号的诞生，曾经全人类为之欢欣鼓舞。即便只有少部分人能登船，人类还是为火种的延续而欣慰。 可如果，火种的延续，建立在牺牲剩余全部人类的基础上，那就太疯狂了。 幸而有数十名异能者站出来，他们放弃已有的登船资格，率领没有登船资格的普通人类和异能者们，共同阻止了噩梦的发生。 那一战，比当初的黑雨末世，激烈程度要更甚。 不断持续的地震，天昏地暗，山动河断，仿佛是要清算地面一切生机般的灾难。 经历过那次平叛行动的人们，始终记得，当日那铺天盖地的木藤、水镜、雷光、火焰等等异能光彩，以及最后那场带着淡淡草香的青绿色雨水。 天空中各种异能对撞，战况激烈。 木藤为他们挡下空中战火的余波，地上的水镜，人立而不陷，如履平地。 后来，空中的对战停止了。 而后水镜破碎，又凝聚，再破碎。下方斑驳龟裂的大地，彻底展露在普通人面前。 不断翻涌而出的岩浆，吞噬着人类仅剩不多的生存区。 蓝色的太阳升起又落下，过了一天，又过了一周，或许更久。 然后，空中那些木藤，枝叶飞速凋零。坚韧粗壮的藤条，蔓延着伸入炽热的流体中。 他们不知道，不过是直径几米的藤条，是怎么堵住那些可怕的岩浆的。 他们只记得，那之后不久，地动停止了，岩浆爆发停歇了。一场大范围的青雨，将尘埃裹挟回地面，地表的植物萌发新芽，加速生长，焕发出新世界生命的欣喜。 近代末世史书记载： 在第二次末世之战时，曙光号飞船一方派人深入地心，欲窃取能量石。 虽被及时制止，可二次通道的短暂接通，使能量石再次开始暴动，有了地面上的那场灾难。 平叛结束了，守卫蓝星的一方胜利了。那些登船者们，放弃地心能量石的打算，乘坐曙光号飞船，载着人类火种，飞向宇宙。 可地心能量石的暴动仍未停止，且有继续增幅的趋势。 领导这场战役的异能者之一，程宜，以其强大的超十阶水系异能，暂缓了地心能量石的能量暴动。 之后，在此次战斗中爆发进阶，进入超十阶的异能者程安，用自己的木系异能强行融入能量石，将其变为自己的体外晶石，才平复了这场灾难。 最后，人类领袖英雄程宜陨落，八阶及以上火系异能者全员陨落，其他数十名九阶异能者等级跌落回八阶，唯一仅剩的超十阶异能者程安陷入长久性沉睡…… 蓝星上的人类重整家园，在尚能生存的区域，由少及多，再次兴盛起来。 异能者们的寿命大为延长。当初在末世中觉醒的他们，百年里，容貌几乎毫无年岁的变化。唯一遗憾的是，异能者们无一人诞下子女，无论是异能者之间，还是异能者与普通人之间。 普通人类的平均寿命，延长至一百二十岁。 人类似乎再次拥有了，成为这个星球主人的资格。 …… 历史为光，英雄已往。一切本该如此继续下去的。 距离最初的黑雨降临，已经过去一百余年。 当初的末世纪年法，一语成谶。不过百余年时间，人类就将迎来第三次末世更迭。 那颗能量石再次有了异动。 只是如今剩余的异能者，最高等级也才八阶——平定曙光号叛乱时，异能晶石全被消耗殆尽，只剩助力进阶的药剂，却无法帮助八阶异能者们升阶。 对一直陷入昏睡的唯一超十阶异能者的研究，从未停止过。 …… “他的记忆里，没有程宜？” “怎么可能？程宜是他姐，不可能一点都没有！” “关于末世的记忆部分，也始终无法破译。” “或许关于程宜的记忆里，藏着他的秘密，关于他们异能强大的秘密……” “还有当初那场全球青雨……” …… “能量石暴动越来越频繁，无法控制。若是抹除意识，由我们来控制能量石……” “且不说有违人性在先，要是真的成功抹掉他的意识，万一发生上一次那样量级的能量暴动，将无人能控制。” “你们可真敢想啊，杀死英雄？谁给你们的勇气和信心……” “可各种方式都尝试过，他没有任何反应！” “通过意识对话，让他转交能量石控制……” “不可！如果在无意识或是意识不清的情况下，强行进行对话，极有可能引起自卫性反击，导致无法设想的后果……” “那还能怎么办？就算以现在的科技水平，能做到部分移民，可也需要定期回到蓝星来补充所需的物料。我们还离不开蓝星！” “就不能加快进度吗？这都多久了，还达不到理论上的要求。” “呵，你一个研究地心的研究员，这么关心太空上的事情？怎么不见你们赶紧控制住能量石？” “别吵了。目前最稳妥的办法，就是唤醒一次他的意识。” …… “初步实验来看，只有濒临死亡的刺激，才有可能让他的意识重新醒来……” 第170章 现实:末世仍未结束2 “我赞同‘穿越舱’重启，只要将游戏内容，稍稍改动……” “但是他的记忆如此模糊，如果针对性没踩到点上，让对方抗拒……” “尝试程宜的声线引导，测试反应……” “他的记忆本就有异常，意识进入‘穿越舱’时，可能会导致记忆混乱。” “那就协助植入普通人的记忆。” “可是他的魂体意识太强大，就算我们集合所有可调用的能量，恐怕也无法将他的意识拉入其中……” “不，更麻烦的在后面，就算能成功拉入他的意识，以我们目前的设备和能量，怕是无法承载……” “如果联合多名八阶异能者呢？以他们的异能能量……” “去请异能者前辈们……” …… “‘穿越舱’？”一道女声漫不经心地说着，“一个游戏而已，不是早被你们禁了？” 有人上前，小心而快速地说明情况。 “可以啊，但是剧本由我来写。”那道女声笑了下，“为了引导意识成功，也为了最大程度的展现逼真效果，需要其他参与者们完全独立的同位意识。” “这就不必吧？”有人谄媚道，“您的‘穿越舱’几乎就等同于现实体验，可以说是构建了一个新世界也不为过。不必这么冒险……” “是啊，这太危险了，万一其他异能者不同意……毕竟在里面经历死亡……”有人附和质疑。 “是啊，在里面所经历的一切，对参与者来说，就是真实亲身经历过的，醒来后，也都会清晰记得……他不是也一样吗？”女声缓缓说道。 “也许，只需要一次死亡刺激，他就能醒来……”有人乐观地猜测。 其他人议论纷纷，最终请示最高领导人，一天里数十次大大小小的会议之后，紧急通过了‘穿越舱’重启计划。 …… ‘穿越舱’，原本是一个游戏设备，一个能让人‘穿越’到末世，体验真实末世的游戏。在一众基于意识传输的游戏中，出类拔萃。 可很快，因为过于真实——包括死亡体验——而被禁止投入生产和大众使用。 ‘末世世界’、‘穿书者’的设定，也都是根据真实的末世传闻改编而来。 丧尸末世中，曾有人以穿书者的名义，聚集周边势力。后来被证实，只不过是水系变异为治愈向，其凝结的水源中带有一定的疗愈效果，能加速伤口的恢复。 某种程度上来说，末世和穿书者，二者同时存在，还不太可怕。 可怕的是，末世是真的，而穿书者是假的。因为这意味着，末世为真，没有‘外来’因素，蓝星将很难改变现状。 ‘穿越舱’的发明者，是一位言行怪异、阴晴不定的奇怪女子。她有时很可爱随和，有时又冷漠无情。 只有少数知情人知道，这位连博士，因为末世的悲惨经历，而分裂出了两个完全不同的人格。 一个她单纯善良，人们称之为主人格。副人格，则肆无忌惮，漠视自己以外的一切事物。两个人格几乎很难分辨出转换时间。 她的异能很特殊，融合了领域系和精神系两大类，但异能元素类型却实实在在只有一种。 主人格喜欢和人交朋友，她的异能可以帮人短暂的实现梦想——在一定空间领域内，万事万物随心创建，见到逝去的家人，或者回到末世场景等等。其真实感受度，堪称创世空间。 副人格极其喜欢钻研发明，她曾与被称为“人类之星”的周康乐，共同主力研发出丧尸疫苗。其他的一些发明创造，也给人类带来很多改变。 当然，更多的研发，完全基于她个人的恶趣味，以至于被禁止带出实验室。 每个见过她的人，都对她印象深刻，不管是对主人格还是副人格。 也因此，尽管她拥有八阶满期的特殊异能，在特殊异能者中算得上是前列，可当初的曙光号也不愿放给她一个登船资格。就怕她上去后，祸害了一飞船的人。 如果不是早早被夏国联盟收服，估计这位早就在丧尸末世时，成为人类公敌搅动局势，进而被清除。 …… ‘穿越舱’重启，计划原本预备了十位主角。那些被设定为，需要被拯救的主角们，是程安曾经的战友。 他们的意识进入‘穿越舱’时，会被同步为末世前的记忆，称为同位意识。当他们醒来时，在‘末世世界’所经历的一切，其记忆也会随之而来。 也就是说，他们将再一次经历真实的末世。 若是第一次死亡后，程安在现实中的意识，能有苏醒迹象，那后面所有人都可以离开那个末世。 若是没有，那便继续下一个任务。而所有人也将继续留在末世之中，直到真正唤醒他。 为了增加末世各方面的真实度，‘穿越舱’计划，还接受其他异能者和普通人的参与和共创。 异能者们因为经历过一次末世，而无所畏惧。七阶及以下的异能，虽然比起八阶来说，力量微弱，但也能为意识世界的运转分担一些负载。 而普通人参与，就只是单纯的角色数据参考，并没有接入意识。这些角色，大部分被分配给程安任务地点的大背景环境中，以促进末世环境发展的真实性。 只要程安所感受到的末世越真实，那么当再次面临死亡时，其意识苏醒的可能性就越大。 十位主角的设定，本是有十次死亡实验的次数。 但那位疯狂的博士，居然在第一轮任务时，让两位主角同时出场。 不过没关系，就算最后的十位主角的任务结束后，他仍没有醒来。那么就会安排某位主角“死去”，选定其他异能者，从而继续任务。 这也是当初，会同意那些低阶异能者们也参与进来的原因。 ‘穿越舱’一旦启动，‘末世世界’形成，中途将无法随意插入新的参与者。 人类没有退路。英雄必须苏醒。 然而，百年时光，终究改变了某些事情。 第171章 现实:末世仍未结束3 蓝星已无国界，全球划分十二区，每个区域内再细分。总部在曾经的夏国首都华城。 “唤醒计划”本是机密要事，只需要数十名八阶异能者们参与即可。 但还是流传出去了。 先是在异能者们中间流传，不断有人来询问，诚恳地想要为这个计划出一份力。 考虑到程安超十阶的异能等级，在说明危险性后，那些异能者们依然坚持参与。 仅剩的千余名异能者，不论高阶还是低阶，全都奔向华城。 联盟对外发布消息，以“异能共训共学”的由头，‘召集’全球异能者参与。 再后来，有人大肆传播蓝星灭世灾难说。 为了稳定人心，这才正式发布“唤醒计划”。 全球沸腾。 然后就是普通人的参与共创。 …… 当日曾见证过那场奇迹的人，不论异能高低，不论有无异能，全都自发地加入进来。 经历过丧尸末世，又在曙光号叛乱中幸存下来的人们，不相信什么上帝、神明。他们相信，唯有人类自身才能拯救人类。 如果非要说有神灵，那也是在最后一战里，那些为蓝星倾尽异能，创造了奇迹的英雄们。 他们想要唤醒英雄。 当确定下来最终的参与人数时，人数惊人。 除了十位主角异能者、千余位不同等级的其他异能者，还有曾经历过丧尸末世和叛乱末世仅剩的数万名普通人，以及出生在新生代而极其仰慕英雄的数十万名普通人。 有人欢欣雀跃，有人质疑问询，有人别有目的。 而在计划正式启动后，曾参与过共创的人们，相互分享，再次引发新一轮的热议。 …… “都过去多久的老历史了，让逝者安息不行吗？” “灾难是过去式，英雄也是过去式，未来属于我们。为什么非要唤醒？” “是啊，都睡这么长时间了，继续睡下去不好吗？谁知道醒来会发生什么？” “同问。听说异能者们跟神仙一样，这要再醒来一位超级神仙，我们普通人还有活路吗？” “难道蓝星真的要毁灭了？” “不可说不可说……” “就算当初没有他，也会有其他人。把大量资源用在一个人身上，简直就是浪费！” “赞同！” “你们说的资源，是异能者？这么有胆……” “异能者管理局的局长不就是普通人？蓝星本就属于我们人类，说异能者是我们的工具、资源，有什么不对？” “如果非要继续，强烈建议，全程直播！” “我们要知道，大家辛苦交的税钱，救回来的是什么人！别是个冒名顶替的伪英雄……” “他就算想揽功，也得有那个机会。近代史没学过？从平叛结束后，他就没醒过！” “英雄苏醒是大事，也该直播的。” “铭记英雄！” “直播！” “直播！！” …… 会议室内，林峰愤怒不已。 “一群可笑之人！如果不是当初的曙光号叛乱，让那么多优秀人才陨落，轮得到我们这些人顶上？” “林队长，你说自己就行，不必带上别人。”有人讥讽一句。 林峰望向他，眼神凌厉：“没说别人，说的就是你们这群不知天高地厚的玩意儿。” “你！” “你以为超十阶异能很容易达到吗？在丧尸末世之后，你们连自发觉醒异能都研究不出来，居然敢幻想，能完全取代异能者？现在的顶端科技产品，哪样没有异能参与的痕迹？” “你们连孩子都没有，难道人类未来要靠你们？”那人嘲笑道。 “蓝星发展靠的从来不是某个人，某些人，而是全人类。但如果当初没有他们的牺牲，如今蓝星上还有没有人影，都不一定。你混淆是非，倒也不必这么明目张胆。” “说得这么大义，现在人类还不是面临他带来的灾难？地心中的那颗能量石，已经完全成为他的个人物品。要是他醒来，一个不高兴，灭了全人类，也不是不可能。” “请问，当初曙光号叛乱，蓝星一片混乱时，你在哪里？”林峰忍着怒意，一字一句问着，倏尔笑了，讽刺道，“哦，我忘了，你爹那会儿都还没出生。” 那人颇为谦虚地笑了下，“比起您来，我辈分确实低了些。但我们向来是以才能论职位。” “你算什么东西？”林峰不屑道，“才能？呵，如果不是你们投机取巧，刚好符合所谓的管理职位，你以为你能在这里，跟我说这些？” “是，你林大队长雷系异能无敌，我们这些凡人不敢顶嘴。”那人这么说着，同周边的两三人对视几眼，一同低声笑起来。 其他二三十余人，或是面色冷峻，或是事不关己，没人搭话。 “真该把你们都扔进去，感受一次真正的末世。”林峰压下双目中的怒火，望向上座中的几人。 “好了，今天的主题，不是吵架。” 中间上位的那个男子，四十来岁。他双手交握，靠着背椅，安抚性地看向林峰，说了几句话。 “林队长，你才醒来没几天，需要好好休息。后续的事情，就交给我们。” 林峰盯着他望了几秒，忽而笑出声来：“你们以为，能杀死他们？哈哈哈……别搞笑了，你们觉得，为什么他们全都一起进了‘穿越舱’？” 林峰大笑着，推门离去。 他的声音被异能裹挟着，还在持续传来。 “人类真是太‘伟大’了，就是要有这种‘反抗’精神啊。哈哈…… “就算你们有意泄露计划，让蓝星人类都参与进来，也一样。 “你们完全不清楚，八阶和九阶异能者，到底是怎样的存在。更别说超十阶异能者…… “等他们醒来的……” 会议室内，不断回响着林峰的巨大音量的声音，许久才散去。 众人这才开始小声议论。刚刚吵得完全听不清身边人的说话声，也只能忍下来。要不是上位中那位没动，他们早就起身离开了。 “关于‘主角’意识的投射，只能获取部分。”有人站起身来，汇报道。 座上那人抬眼往去，沉声命令道：“播放。” 第172章 现实:直播1 众人面前的会议桌，围成一圈。中间空余位置的上方，清晰显现出一个场景。 …… 那是一栋百年前老式旅馆样子的房间，房间中有一个青年，正要迈进洗手间。 画面定格在他迈进洗手间一步，周边场景也随之安静，只能听得到他一个人的声音。 “一大早，楼下看电影这么大动静？” 画面继续。 窗外的呼救声时高时低。 程安揉了揉眼睛，定睛望了眼前方，然后回身，打量了一下房间，快步往窗边走去。 很快，他拉上窗帘，转过身来。 画面定格在他一脸惊恐地靠着墙壁的画面上。 安静的环境中，是他一个人的声音：“靠，吓我一跳啊……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画面再度继续，环境音也同步。 当他出现明显的心理活动时，就会画面静止，只有他的“内心话语”。 …… 座上那人如同观赏电影般，不时点评几句。 “现在我还是会疑惑，这样一个人，真的是我们知道的那位英雄吗？曙光号被平叛之后，到底发生了什么…… “看来，丧尸末世，还真的挺可怕的。 “是该好好感谢他们。” …… 不太重要的画面，会被快进。 很快，场景中，出现一栋百年前老式居民楼的楼道。 “朋友朋友！快跑啊！怪物、丧尸楼下一堆……”怀里捧着三盒泡面的江辰，看到前面有人，快到跟前时，连忙快速小声提醒道。 画面定格江辰身上，安静的场景中，是江辰一人的声音。 “吓死我了！真倒霉，那么多泡面，就剩下三个。还好还好，还有三个。” 画面继续，江辰继续往前跑了几步，出了楼道门，发觉身后那人没跟上来。 画面再次定格。 “他怎么不跑？算了，反正我提醒了……哎，别不是被吓到了吧。后面那些怪东西好像没上来？” 画面继续，江辰又折回去拉住人，一同往房间里跑。 …… 上位中那人轻笑一声，“每次看到这里，我就想，末世之前的他，好像也不是那么讨厌。就是不怎么聪明的样子。” 播放者也笑了下，“大概是因为末世之前，江部长就是这样子吧。后面他可是完全变了样，越来越像平时的江部长。” “是吗。”上位那人面上的笑意淡了些。 …… 桌子上的场景画面继续。 摔出窗户时，江辰手里还紧紧捏着一袋方便面。睁大眼睛望着下方悬空的视野。 画面定格，安静的场景中，是江辰懊恼的声音。 “刚刚就不该相信那些人！刚找到的几包方便面，又被抢了……那些人居然还推我挡丧尸…… “要不是反应快，现在已经变丧尸了……变丧尸也好，我要把那些抢我东西的人都咬一遍……” 画面继续，嘈杂的声响中，江辰的下落速度陡然减缓，腰间被青绿色藤蔓缠绕。 …… “哈哈，他还真是够疯啊，这才像他嘛。”座上那人笑了下，一边观赏，一边询问道，“这些剧情是怎么回事，查清楚了吗？不是说，第一个任务，是云棠吗？” “是的，按照最初的剧情设定，本来第一位‘主角’是云会长。但连博士那边，强行改了剧情，把江部长的剧情也放到第一个任务中。后续的‘剧情’，应该也都和最初的‘剧本’有所出入。” “‘剧本’能改？我们也可以修改吗？”他饶有兴趣地询问。 “不确定，但是概率应该很小。毕竟那里是靠八阶异能者们的异能能量维系的。”有人回答。 “要是能改就好了……”他可惜了一声。 下面人也跟着小声议论。 “既然是‘英雄’，自然要更像英雄一样，就算是死，也得死得轰轰烈烈。” “是啊，虽然这第一个任务，他最后是战死，但前面的剧情，完全不够份量。” “后面的‘剧情’，你们知道吗？” “根据最初的剧情线，其实要更……呃，以网友们的说法就是，更狗血和煽情。” “回头细说……” “咳、回头再说……” 上位中那人突然出声问了句：“你们说，他们的意识既然全都‘进去’‘末世’了，为什么异能还可以运转维持？” 下面的人也纷纷发言讨论。 “或许是被动的自主运转？” “也可能是分离意识这种。让一部分意识进入末世，另一部分留在外面，保持异能的运转。” “据说，异能者们醒来后，也会多出在‘末世世界’里的记忆。” “那样的话，不是会造成记忆混乱吗？” “异能者本就是非人类的存在。估计就是因为能力太逆天，所以才无法诞下后代。” “也不知道百年前的丧尸末世，到底是怎么回事。” “会不会和地心中的那颗能量石有关？” “听说当时还有‘血月’，影响也很大……” “可惜没办法深入研究……” “真神奇啊，完全看不出特效的痕迹，就像是真实的末世纪录片一样……”上座中那位，感慨了一声，目光紧盯着面前的场景，若有所思道，“或许，那里也是真实的世界……” 众人的讨论声渐渐小了下去，继续观看。 …… 画面在继续，在三位主角之外的场景，仍在快进。 直到最关键节点前夕，程安找去江辰…… 江辰紧盯着程安，问道：“你到底是谁？市区内的所有聚集地，没有人在末世前见过你。” “我说过……” “外省人，旅游到此地被困，是吧。”江辰唇角微弯，“程安，我讨厌被安排的人生。我想，云棠应该也是一样。” …… “停。”上位中那人突然喊停，命令道，“往前一天……再往前一个月……两个月。” 他皱眉看完重复的画面后，视线转向左手边几人，厉声问道，“为什么这部分的心理活动，还是没有？” 他左手边第一位的那人，连忙解释，说或许和异能者的异能进阶有关。 右边戴眼镜的一个男子，指责道：“胡说。此时程安和云棠的异能等级都比他高，怎么他们的心理活动，就能捕捉到？” “是……可能是江部长那边，出现什么变故……” “行了，继续。” …… 画面继续。 高墙之上，有藤蔓将那人送入空中，几株巨大的植物浮现，围绕在他身边…… 那朵橙色的花，开始崩裂，消解。花枝上点点莹绿色的温暖光芒，彻底消失。 旭日聚集地在云棠的带领下，清点战场。 之后，云棠登上溪山，远眺东方的朝阳。 随后，场景画面一黑，播放结束了。 …… 第172章 现实:直播2 “目前我们能观测到的，只有程安和主角的角度。当程安‘死亡’后，监测画面继续持续‘末世世界’内一天，便结束。” “下次是什么时候？”上位中那人问道。 “下一轮任务开启的时间，是‘末世二年’。” 上位那人眉头微皱，在思考着什么。 另一人立刻快速补充道：“按照现实与末世世界的时间流速比，我们这边一周，‘末世世界’内是一年。也就是三天后，第二轮任务开启。” 上位中那人颔首，吩咐道：“那就响应人们要求，直播吧。” “‘主角’们的内心活动，也一起播出吗？”左排中有一人迟疑地问。 “当然，如果你们还能捕捉到的话。”上位中那人似笑非笑道。 “可要是那孩子知道的话，怕是不会轻易罢休。”左排中另一人也提出异议。 “让英雄被世人重新铭记，有什么不好？”上位中那人，望向说话者，语气平淡道，“要我教你怎么做吗？” 旁边那人连忙解释道：“您别介意，他就是一时没想开。” 又有一人站起来，反对道：“没必要搞出这般声势，只是一个唤醒计划而已。”说话时，他与上位中那人目光对视，毫不退缩。 “从少将还是多留心下家事吧。听说此次‘参与者’中，令尊是唯一一位‘普通人’？” “不劳费心。” “嗯，也不劳从少将费心，这事本就不在军方范畴。还请从少将以后多关心下自己的岗位职责，我们大家都各司其职，您说呢？” 不等‘从少将’回答，上位中那人站起身来，对其他人说道：“诸位放心，我会如实上报的。”说完，带人离开了。 众人目送几人走出房间。 “那‘孩子’年龄比你大好几辈，还称呼他孩子呢。封锁那片空间，这期间禁止网络连入，禁止人员出入。”有人小声提醒刚刚质疑的那人。 “你们还真是不知天高地厚。林队长说得没错，你们是真的一点也不清楚，异能者们究竟是怎样的存在。”‘从少将’冷言说道。 “异能者们确实很厉害，但没有异能就未必不能做出成就。从少将应该很清楚这一点才是。”对面坐着的一人，说完像是突然想起什么，假装惊奇地叫了一声，“啊抱歉，我忘了，令尊好像曾经也是异能者。那看来，还是异能者更厉害？” ‘从少将’冷嗤一声，没搭话，和周边几人一同离开了。 会议室内，其他人议论纷纷。 “人无完人，这要是全都公开，英雄的名号怕是不保啊。而且现在，他就是想‘回家’，才做任务，救下那些人的。” “可是，他没有之前的记忆啊。” “云会长他们，怕是没想过会出现这种情况……” 当晚，关于“唤醒计划”的全程直播录像，被公布开来。 之后三天，全球热议话题，九成九的主题，和“唤醒计划”有关。 三天后，“唤醒计划”正式开启直播。 让英雄被世人重新铭记。 有人以此作为争权夺势的工具，也有人在践行这句话最真切的含义。 …… “末世真可怕，还好是过去式了。” “原来程大神和我们一样，也会骂人呀哈哈哈哈哈” “真差劲，动不动就说脏话。人工智能，系统助手，可是我们人类的好友。” “他又不知道。他只知道，自己在家一觉醒来，上个卫生间，就莫名穿越到末世了。” “那他也不记得，自己是英雄这件事？” “不记得。所有参与者，记忆都到末世之前的时间点。其他‘主角’们也是。” “何止啊，他连自己有个姐姐，都忘了……” “我知道，他姐姐是那位！我爷爷奶奶都见过她，俩人念叨了一辈子。” “蓝星没人不知道那位吧？” “我不知道……” “能发言，看来是能上网，快去补补常识啊。” “感谢程英雄，感谢那些在努力唤醒英雄的英雄们。” …… “快去看最新直播解说！程大神骂系统单机，系统表现出生气后，他就没再骂了。” “哇！果然是个温柔的人。” “虽然有时候挺嘴碎，但不会真的去戳痛别人。” “什么啊，不就说一声单机，这算什么骂人的话。” “因为对系统助手和人工智能来说，说它们单机，就跟说你有人生没人养一个意思。” “你才有人生没人养！” “你急什么，又没说你，哈哈……” …… “这是第三个任务了吧？怎么只有程英雄一个人的心理活动？‘主角’的没有？” “可能是不想被发现？” “啊啊啊好想知道贺城主的那些剧情经历，是不是真的啊？” “就算以前没有，等醒来就是真的了。” “确实，记忆混乱可不是小事，不然怎么只允许异能者们参与意识共创。普通人只能提供数据参考。” …… “不是直播吗？为什么打码？？” “你的心思昭然若揭。” “周大神好可爱呀~” “风系异能的程英雄也很可爱哈哈” “在里面饰演反派，醒来会不会也变坏啊？” “有这种可能。不过连博士应该不会变。” “毕竟她一向阴晴不定……” …… “今日份的程大神会选择什么样子呢……” “哈哈哈这哪里是霸道，分明是小气。” “听说为了加强刺激效果，疼痛感知一点都没有削弱，反而还增强了。” “每一次死亡，都是高光啊……呜呜……太好哭了……” “要是我，这样死一次就够了。世界毁灭就世界毁灭，反正我还能活几十年，最后一段时间也够逍遥了。” …… “现实中要是有这种海啸，估计海岸附近没一个人能逃过。” “不用估计，是肯定。” “晶石碎了，人不是直接就爆炸没了？？” “异能者晶石在体内破碎，情况不一。是有可能会出现这种慢刀子割肉的情况的。” “快自爆啊！” “唉，异能失控，连自爆都做不到。” “他的异能等级最高，这种情况，别人别说帮忙，连靠近都做不到。” …… “要是能穿越回末世就好了，我一定大杀四方哈哈哈哈” “楼上适合做梦。别说大杀四方，能活着就不错了。” “为什么不能改剧情啊！！！每次都把人往死路上逼！没战死也给补刀弄死？！” “听说以前江部长和程英雄的关系，还不错啊？在第一个任务里，程英雄还帮了他那么多，为什么反水啊？” “肯定是提前进入下一个任务，不然等晶石碎裂，身体慢慢被异能元素冲破，更煎熬。” …… “最后一个任务了，完成就能醒来啦。” “既然完成任务，就能醒来。为什么一开始不直接设一个任务？这样完成，不就能醒了？” “你以为负责人他们没想过这种可能？肯定是有我们不知道的缘由啊。” “最后一个世界，好像没有心理活动啊，是剪辑师漏掉了？” “没有漏掉，就是没有。” “快要醒了！” “英雄终将醒来。” “恭候佳音！” “恭候佳音！！” …… 第173章 醒来 他在纷飞而来的，如同骤雨般的记忆旋涡中，想起了一切。 “滴、滴、滴……”电子音响起。 “欢迎回家。”是温柔的系统女声。或者说是，程宜的声音。 说不清是夕阳还是朝阳的光线中，程安抬手搭在额头上，颤抖的手腕遮住合上的双眼，良久。 “姐……对不起……” 对不起，没有守护好你要保护的蓝星。 对不起，没有保护好自己，让你担心。 对不起，在那个‘末世世界’里，对使用你声音模拟出来的系统，如此无礼和莽撞…… 那个‘末世世界’，穿书是真的。只不过，那是一本，由异能者们亲自参与编写的书中世界。 而末世，也是真的。 在‘穿越’之前，他的记忆停留在那片满是岩浆河谷纵横的地表。 …… 当时，曙光号飞船的叛乱被平叛后，地心中的能量石却在不断发生暴动，且越来越频繁。直接影响到地表上后的表现就是，蓝星大陆和海洋，各处都在爆发地震、火山、海啸等等。 程宜的水系异能本就处于劣势，但她作为超十阶异能者，是唯一有希望能控制住那颗能量石的人。 一周后，程宜从远处而来。她浑身湿漉漉的，又像是冒着热气般，站在一片火光里。 程安望着她走来，感受着头顶熟悉的抚摸触感。 “小安长大了。真好。”他听到程宜如此欣慰地说道。 “姐……” “我觉得，这个世界，还是很美好的，你说呢？”程宜的声音里，是一如既往的温柔。 “嗯。” “那活下去，好不好？” “你也是……你也要……”活着。 “小安，”程宜打断了他的话语。她的目光和话语中，带着往日少见又熟悉的柔和，“我知道，你不喜欢那些弯弯绕绕。我也不喜欢。不过，没关系，只要你足够强大，没人能逼迫你做不喜欢的事情。” “我想变得强大，和你一样！” “就算会痛苦，也要吗？” “要！”程安毫不犹豫地回答。程宜已经很久没有主动和他说过这么多的话了。 “会的。”程宜笑着鼓励道，往前靠近两步，拥抱住他，在他耳畔说道，“不要相信任何人。” “程宜！”远处有人在喊程宜。 程安听到，那是从景明。 他能感知到，从景明边喊边往这边跑来，差点被一块飞来的岩石打中。从景明踉跄了一下，平衡着身体，继续朝向这边奔来。 “不过，倒是可以稍微信任他一点点。”程宜补充道。 她拥抱着程安，挥手跟远处的从景明打了个招呼。 程安伸手抱住了她，只觉得要被烫伤。 程宜的身体滚烫，整个人好像一块烙铁般，周身还在不断氤氲飘浮出白汽。 “至于其他人可不可信，要靠小安你自己去判断了。”程宜说着话，推开程安，后退一步。 她的身体在消散，她的话语声也在减弱，可程安还是听到了最后一句话。 “抱歉，没办法再陪你了。” 程安愣愣看着程宜的身体在肢解，像是被许多无形的刀刃切割着。 血液中延伸出一缕缕的红色丝线，一部分飘向他，其他的飘向周围的岩浆。 掉落的血肉尚未触及地面，便灼烧着化为灰烬，飞扬着散去。那具连普通枪支子弹都能抵抗住的身体，就这么崩解在眼前。 程安张着的双手，缓缓放了下来。 他能感受得到，意识被熟悉的气息拉拽着，穿过火热的可怕的岩浆，向着地底深处而去。 直到‘看到’白炙的流动的液体，充斥着各个‘视角’。 “程安！” 熟悉的喊声，让他在一瞬间又回到地面。 他回头，看到了跑来的从景明，还有对方身后一块急速飞来的燃烧着的石块。 不，不只是那边，周边很多方向，都有燃烧的大小石块，在朝他飞来。 程安好像第一次看到从景明流泪。也或者，只是额角的汗水。 从景明的异能类型，并不是直接的攻防类型。但他还是用异能撑起了防御空间。 “你说得对，人类没有活路。”程安怔怔道。 “但现在有了！”从景明吼道。 这次，程安看清了，他的眼眶里真的流下泪水。 “我跟你们说过，登船登船！留下只有死路！为什么不走啊……” “那你为什么也没登船呢？”程安问道。 他的身体不由自主地倒向一旁。他觉得很不可思议，现在他的异能应该在九阶之上。可他居然不能很好地控制自己的身体。 从景明一把扶住他的胳膊，同他站到一侧。 这次，他的话语里，恢复了往日的沉着，“谁要跟你讨论这些闲事？” 那些飞驰而来的“天火”，撞到两米外的半球形防御盾上，又被弹歪，散落到周边。 更远处，空中及地面那些藤条，不断生长延伸，探入炽热的金红色岩浆中。 不断有火系异能跟上，为他的异能去向引路，开路。 程安又‘看’到了那片，耀眼炙热又拥挤的空间。 许久，意识再次回归。 依然是满目废墟，只是岩浆不再喷发，地面上的岩浆从橙红色流体，到满是裂缝的灰褐色固体山表。 一轮蓝色的太阳悬挂在灰蒙的天上，似乎比几周前遥远了许多。 他能感受得到，蓝星上的火山喷发活动全都停止了，地震、海啸、龙卷风等等地表灾难，也都在减弱，直到彻底平和。 那轮蓝色的太阳即将沉入地平线时，握住他胳膊的那只手，似是颤抖了一下。 他问道：“聪明景，现在你看到的未来是什么样子呢？” “程安，你会成为英雄。” “不，我不是……”程安否认道。程宜和那些火系异能者们，和那些不惜用性命守护蓝星的人，才是英雄。 地下传来几下微微的震感，远处的火山，似乎有再次喷发的迹象。 这次，程安能毫不费力地平息。 “我的晶石，好像不见了。” “放心，在地心，没人能偷走。” “哈哈，是吗？” “嗯。” “姐姐说，可以稍微信任你一点点。” “程宜说的一点点，就是全部。” “聪明景，为什么我觉得又累又困呢？” “你的异能晶石，都到地心那么远的地方去了，你当然觉得累。至于为什么困，是因为你好几个星期没睡觉了。” “你也困吗？” “有点。” “我能睡一小会儿吗？” “能。” “那你帮我看着点，别让石头砸到我。” “不会的。” “谢谢。” 程安道了一声谢，然后陷入沉睡。 …… 现在，他醒来了。 好像睡的时间有些长，导致他不能立马很好的控制身体和意识。 他安静地躺着，听着门外混乱的脚步声，从不同方向靠近。 有细小的声音从脑海中传来。 ‘哥哥！主人！我是小花呀，你还记得我吗？’ ‘我是小树！’ ‘我是小荨呀，他们都去找你玩了，不带我，但我自己找去了！主人，我厉不厉害？’ 它们都是他的契约植物，可似乎，又不是他的。 那个‘末世世界’里经历的一切，都像是真实发生的一样。 程安移开手腕，看到一片明亮。 一道青绿细藤蔓圈住他的左手手腕，一朵小花晃了晃花瓣。两边的两片叶子，一边是缩小版的木荷树叶，一边是缩小版的荨麻草叶，也跟着晃了晃。 ‘我把他们俩都带来啦。主人，我还记得你噢。’ “虽然飞飞很好啦，但我也记得主人！” “我也记得！还是主人最好啦。” 他终于‘回来’了。扯了下嘴角，不知道有没有笑出来。 他自欺欺人地想着，程宜‘消失’了，是不是也‘回’自己的世界去了。 外面一个个脚步声，堆停在门口。 第174章 故友 许久，有人推开门。 但大家只是挤在门口站着，门外还有往门内挤的人。 中间几个人往两边一闪，一个青年踉跄着几步，进了房间，差点跌倒。 程安认出了，那是小虎。 挤在门口的那些人，林峰、杨庆、周延、燕子、老鹰、德子、小希、方晴、老王、老付、老金…… 全是熟面孔。 “抱、抱歉。我没想挤的……”小虎不好意思地摸了摸后脑勺，站在床尾几步远的位置。 方晴小声斥了句：“傻子。回来！” 小虎小心往门口人群的位置，退回去两步。 程安的感知范围里，附近不同方向，不断有人往这边而来。 有两人‘飘’到窗户上，看了一眼，身影消失。再出现，是在楼层内，二人疾步往房间这边走来。 门口人群分开一条通道，几人走进房间。 云棠在最前面，她大步走向床边，俯身伸手握住程安的一只手，竭力压下激动，嘴巴张了张，只说出四个字：“好久不见。” 程安任凭不自主颤抖的手掌被她握着，没有抽回来。 他望向云棠后面走进来的几人。 凌非凡站在云棠身侧，想要伸手又放了下去，只是安静站在云棠身旁。 贺宴州和路修远，站在床尾两步远的位置，静静地望着程安。刚刚就这俩‘飘’窗户外面，路修远本想直接使用异能进来，被贺宴州拉住，这才通过正常的进门方式过来。 周康乐站在路修远旁边，看到程安望过来，嘴角微抿，神情很是紧张。他往路修远侧后方退了小半步，觉得不合适，又赶忙往前站回原来的位置。 很快，又有人到来。 云柏和谭望舒进来后，分别说了声：“欢迎回来。” 容与紧跟其后，他没有戴面具或口罩之类的。不看发型、衣着，他那张脸，也只是与程安有六七分相像，并没有‘末世世界’中那么相似。 他微一点头，也说了一句：“欢迎回来。” 程安闭了闭眼睛，右手仍被云棠紧紧握着。 云棠已经察觉到他的不对劲，双手握住的力度，明显大了很多。 但那份力度，在他来说，并不明显。 房间里明明有那么多人在，可却几乎没有声音发出。就连呼吸声，也被有意控制。 加之众人都是异能者，一时之间，床上那人略微粗重的呼吸声，很是突兀。 “是真的……他当初说的，都是真的……”云棠声音哽咽着。她单膝跪趴在床侧，紧握着程安的右手，抵在额头。 门口的众人还在相互对视，有人了然，有人疑惑。 又有人来了，众人再次分开一条通道。 江辰推着一位老人的轮椅进来。从路修远几人身后路过，绕到床的另一边。 “我怕来早了，被你记仇。特地去请了‘靠山’来。” 程安听着江辰的话语，没有在意，只是盯着轮椅上的那位耄耋老人沉思。 许久，他动了动身子，要坐起来。 云棠小心扶他靠在床头。虽然对方并不需要她的帮助，但她还是不由得伸手。 程安也趁机抽回了手。 虽然他沉睡之前，江辰和云棠并不是恋爱关系，但万一现在是了，他可不想再被江辰插刀。 程安倚着床头，望着轮椅上那位，又看了良久，才不确定地出声道：“聪明景？” 他的声音里，带了一点点颤音。他觉得应该不明显。 那位老人面目矍铄，听到这话，笑了下，“这么久才想起我来？名字又喊错了。我叫从景明，你怎么总是记不住？” “哦，我就是一时没敢认。”程安视线移开，望着自己盖着的白色薄被，以及搭在被子上时不时颤抖的双手。 他眨了眨眼睛，觉得眼眶里有些湿润。他想让两只手停止颤抖，却没有成功。 “醒来总归是好事，你也别太激动了。”从景明说着，抬头看了眼云棠，又朝门口方向示意了一下。 “好了，兄弟重逢，我们先不打扰了。”云棠嘴角扯出一个笑，往外走的时候，拉上了凌非凡和周康乐。 其他人也随着，一同散去。 房间门被关上，只剩床上，和轮椅上，二人。 “你怎么变得这么……老了？”程安目光上下打量一下，打趣道，“我刚刚是真没认出你来。” “人老了，可不就得变老吗。” 程安不由得沉默。他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和这位‘突然’变老的朋友相处。 “别说我了。你怎么样？还撑得住吗？”从景明的话语里，带着好友间的熟稔。他伸出右手，想要和程安握手。 可抬起来后，那干枯的右手够不到床上那人的手。 他神色如常，刚要收回来时，右手被一只颤抖的手掌虚握住。 随后，一触即分。 “你现在可不比以前，我怕不小心捏断你的手。”程安开玩笑道。 也不全是开玩笑，他如今的状态确实不太好。不直接接触还好，直接接触，只怕一不小心就将这个‘凡人’老人给碰个残疾。 “确实，你也不比以前了。”从景明回击了一句。他的声音是苍老的，但话语里的语气，又好似两人并未间隔太远。 两人聊了几句在程安陷入沉睡以后的事情。 曙光号叛乱结束，人类快速整顿，重建星球。能量石异动，‘唤醒计划’…… 如今距离那次平叛，已经过去近百年。 “怪不得你都这么老了。”程安感慨道，“你还活着，真是奇迹啊。” 从景明瞪了他一眼，“你能不能别咒我？我还想多活两年呢。” 程安瞥他一眼，“那你干嘛非要进去？他们都是异能者，就算‘死’一次，也没什么。你这老身板能撑住？” “那不是可以重回年轻时候吗，值得冒险。”从景明的话语里，似是带着往日的调侃。 说着，他按了下右边扶手旁的一个按钮，操纵着轮椅，绕过休息区的几个椅凳，往窗边去。 程安安静望着，夕阳余晖里的人影。 那些关于程宜的记忆，末世的记忆，和那次的进阶记忆一起，全都被封藏在意识最深处。 第175章 重逢 被动的窥探，只会让他的记忆隐藏得更深。 于是，就有了‘唤醒计划’中，‘穿越末世’的他。 ‘系统’和‘穿书者’，不但不是毫无关联，反而全是他本该熟悉的人。 他忘记了自己还有个姐姐。记忆中和程宜的那些相处，也全都换成了从景明，模糊又真实的存在着。 谁没事会去质疑儿时模糊的记忆，到底是真是假呢？ 醒来后，费了一番精神才理清，其实现实中，小时候的他和从景明，还真没有那么熟，算不上是发小。 初中之后，两人接触才多起来。他住院后，对方跟着程宜，帮了他很多。直到末世中共患难，他们才成为真正的朋友和队友。 “在那里，你还记得我和……程宜吗？”程安问道。 “记得。” 从景明转动轮椅，半个身子隐在夕阳余晖的阴影中，望向程安这边。 除了程安因为有意隐藏，导致记忆出现偏差，其他异能者进入‘末世世界’时，都是同位记忆，即拥有在末世前的记忆——为了让各位‘饰演者’更接近真实反应。 从景明回忆道：“最开始听到你的声音时，我就猜测那人是不是你。 “但除了声音，和偶尔的言语相似，其他的似乎和你不太像。我又不确定了。 “后来去了保康基地，你代替我南下，救了我。后面看到旭日基地队伍带来的徽章，我才认出，那是你。” “那你为什么不问我？”程安问完，意识到了什么。 问了之后呢？他自己可以完成任务‘回来’，可‘权行之’要怎么回来？对方只能留在那个世界。 “因为‘设定’。”从景明解释道，“每当我想要和你试探或表明身份时，都会有一种强烈的极其糟糕的预感。那份预感让我不得不按照‘既定剧情’去走。” “那是你们创造的剧本。”程安说。 “是的。”从景明如实回道。 但程安不理解的是，创造剧本，需要做那些‘无用功’吗？ 如果只是剧本，最后一轮任务，和王级海洋生物的联合，没必要。 毕竟威慑王级海洋变异生物，是为了人类的未来。可一旦他醒来，那个‘末世世界’可以没有‘未来’。 “正因为如此，你才更觉得，那里是一个真实的世界，不是吗？”从景明说，“你睡了太久……” 即便是超十阶的躯体，可意识却仍未脱离人类范畴。他的意识在长久的沉睡中，快要陷入沉寂。 当世界的真实感越确切，死亡的感受越真切，越能调动他的意识苏醒进度。 程安望着从景明，平静问道：“还是因为，你想让我留在那里？” “之前这样想过。”从景明回复的声音，也很平静。 程安没有回应。 “人类不可能永远支配这个世界。”从景明说。 听到熟悉的话语，程安不禁问：“‘回来’之前，你就已经记起一切了吗？” “不，我和他们一样……”都是醒来后，才记起一切，记起这个世界也曾遭遇过丧尸末世。 程安点下头。 在那个‘末世世界’里，‘权行之’并不知道他来自‘其他世界’，但是‘预感’到了他在那里的死亡，所以才会想让他留下。 “我刚刚说的那句话，醒来总归是好事，也是真的。”从景明说。 “我知道。” 程安低头，望着被子上交握的双手。他再次试图让两只手停止颤抖，用了些许异能强行控制。 终于双手不再颤抖，可身体每一处，无时无刻不在继续传来疼痛的信号。 好在，他的声音已经可以很好的控制住。 他问：“你的异能……是在那时候消失的吗？” “是啊。”从景明点下头，神情慈和，话语里倒是完全不同的调笑语气，“晶石消失，我还能活着，简直就是你说的 奇迹 是吧？可能这就是从仙人变回凡人。” 异能者是仙人？不见得。 程安追问怎么回事。当时他沉睡前，从景明的异能晶石，明明还好好的。 “我说过的，留下只有死路。”从景明并没有详细解释，只是用略带怀念的语气说着，“不论是程宜，还是我。” “我呢？我也会死吗？”程安抬头问道。 他看到从景明笑了下。 程安觉得，这会儿的从景明，特别像以前见过的某位慈祥老爷爷。 “现在我就是个没有异能的普通人。当时并没有看到那么久远。”从景明说道。 “但那时你就知道，我醒来会是这副样子。” “是。” 这也是最初，从景明不想让程安醒来的原因。 从醒来的那一刻，程安将会时时刻刻感受到，他的木系异能不断消耗、又不断衍生补充，所带来的巨大痛楚。 但是，醒来总归是好事。 从景明安慰道：“也许情况会好起来。蓝星在变好，下一次你或许能感受好一些。” 两人闲聊几句其他异能者的事情。 尤其是这次‘穿越舱’的‘主创’连博士。 从景明也不太清楚连芳菲那边是什么情况，其他异能者在‘任务完成’后，便在当天陆续醒来。他过了三天才完全醒来，是除了程安之外，最后一个醒来的。 说到这次的‘唤醒计划’，从景明的眼底多了几分冷意。他将自己知道的情况，如数说出。 在唤醒计划中，‘穿越舱’多次被干预。虽然效果甚微，但仍有改动。 有人试图通过末世情景的再现，来刺激他的意识。通过‘面容关键词’控制情绪，进而操控意识，窃取记忆，以获得他如此强大的原因。 也有人不愿意他醒来，甚至想要插手引导，让他在‘末世世界’里，无限经历死亡，以此作为直播噱头…… 在第一次任务的死亡被发现确实有效后，他们看着他经历了一次又一次死亡。还美其名曰，最大的刺激，唯有生死。 在那个‘末世世界’里，他明明可以放弃的，以他的异能实力，一个人也能活得很好。 何况他认识的那些‘主角’们，足够他借势，过几十年随心所欲的生活。 就算是因为‘穿书者’，只要他躲过那一次的‘决战’必死节点，在以后总能寻到机会，杀死‘穿书者’。 第176章 儿子 可他没有退缩。 一次次的死亡，只是让他更坚定。 困于险境，濒临死亡，亦不绝生之信念。 “为什么一定要回来？”从景明不解道，“那个世界里，你并不记得程宜，不是吗？” “是啊，不记得……”程安仰头望向天花板，“我只是觉得，虚幻再美好，终究是虚幻。现实或许不如意，但总归是属于我的世界。我需要回到我的真实世界。” “什么是虚幻？什么又是现实？你以为的真实，就是真的吗……”从景明似是在自言自语。 “你知道我当时的愿望是什么吗？”程安打断他，问了一句话，继而自顾自地说着，“我想要有一间属于自己的房子，可以和爸妈住在一起，可以不被琐碎的日常生活与工作牵绊，想去哪里就去哪里，想什么时候去见朋友，就什么时候去……可惜啊，现实……” 现实是，他还未毕业就住进医院，‘末世世界’里那些关于工作和同事的记忆，全是从程宜的讲述中想象编造而来。 那些虚假的记忆，不管有没有骗过那些想要窥探他意识的人，都无关紧要。除了程宜，他这里也没有其他值得窥探的东西。 “这就是你想要回来的现实。既然回来了，就好好的。”从景明和声说道。 门被敲响，从景明应了一声。 一个青年走进门来，身板挺直，对从景明那边微微点头，语气恭敬：“父亲，关于连博士的事情。”说完，停顿了下。 “说就是了。”从景明瞥了他一眼，语气随意。 “是。”那青年站在床尾位置，汇报着。 连芳菲醒来后，那个性情捉摸不定的副人格，这三天从未有复出的痕迹。加上其主人格的话语，也证实了，那个副人格确实消失了。 青年说完后，同两人恭敬地道别，退出房间。 程安一直没有说话，震惊的心情全写在脸上。 “她就算不消失，也不会被允许存在的。”从景明语气温和地解释。 连芳菲作为‘穿越舱’的发明者，及‘剧本’主创，比起其他人来，是有诸多‘特权’的。 比如自由选择身份，比如她的两个人格，在记忆被同位后，仍能同时存在。 出乎所有人的意料，她选择了‘穿书者’这个天怒人怨的大反派。 不管在‘末世世界’里，她的所作所为，是由于既定的‘穿书者剧情’，还是她的真实作为，现实中的她都会被影响到。 其他看过直播的人，也不会允许她继续存在。 程安醒来后，就记起那个让人既讨厌又喜欢的小女孩。 在丧尸末世之中，她曾与周康乐一同被称为‘末世之星’。只是后来，她的行事越来越不可控。在丧尸末世状态结束后，被誉为‘末世之星’且公之于众的，便只有周康乐一人。 而她，则被控制在一定区域内活动，禁止与没有异能的普通人，或是低阶异能者接触。 “啊，确实很让我意外。”等从景明说完，程安似是才反应过来。 他望向从景明，目光里仍带着震惊，“不是，刚刚不是因为她。我是想问，你有孩子了？！” 从景明故意绷着脸，反问道：“难道你想让我孤独终老？” “不是……我就是……太意外了。”此时程安才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先前从景明的样子虽然变了，但从话语里，仍能感受到从前那种相处氛围。 可是一旦有了孩子，人好像就不一样了，辈分直接拔高。刚刚那人进来喊父亲的时候，从景明应对自然得，好像真的是一个威严有加的父亲。而不是他记忆里的那个好友。 “孩儿他妈，是谁啊？”程安好奇问道。刚刚那青年与从景明长得不太像，他猜测，应该是随了母亲的长相。 从景明视线扫过去一下，“不管是谁，你是见不到了。” 程安默默停了话语，想着也许孩儿他妈死了。那他还是别戳人伤心事了。 “能不能也让他喊我一声父亲？”程安商量道。 “……”从景明那张褶皱的老脸上满是无语。 “算了，看来是不行。”程安放弃了，“你是不是故意让他来炫耀的？”通讯器几句话就能说完的事情，偏要进来当面说。 “我也才刚醒来没多久，还没有准备通讯设备。”从景明无奈解释道，最后往门口看了一眼，提醒说，“你还是先想想眼前的事情吧。” 程安早就察觉到了。 先前大家散去，那人就一直停留在门口。频繁露头，从玻璃窗往房间内看。 程安如今已经比较适应了，不会因为异能元素一时聚集过多，而烦躁不安，甚至有异能失控的错觉。 估计先前从景明就是看出他的不适，才让那些人离开，又同他闲聊了诸多。 他喊了一声，“凌非凡。” 门口那道身影，立马闪进房间内。 凌非凡大概是不知道该怎么称呼他，站在床尾几步远外，一脸焦急地望向程安，又看看窗边的从景明。 “跟以前一样，叫我程安就好。”程安说道。 “她是想问凌晓飞的事情。”从景明提醒了一句。 程安愣了一下，异能感知里，凌晓飞确实不在‘夏国’区域内…… 在‘末世世界’中，其他人的那些剧情设定真假不知，暂且不说。但凌非凡姐弟俩，是真的姐弟关系。 只不过，在丧尸末世时，凌晓飞的身体被灵魂侵占类特殊异能者占有，凌晓飞的魂体被驱逐出身体。 好在凌非凡及时赶到。可惜的是，等找到凌晓飞的身体，那人已经被龙岩基地的首领剥夺异能晶石而死去。 后来在周康乐的帮助下，让凌晓飞的魂体暂时寄居在他之前曾戴过的一条项链上，凌非凡随身携带。 丧尸末世结束后，随着科技发展，周康乐为他重新塑造了一具仿生身体，日常生活看不出太大异常。 凌晓飞并没有参与‘穿越舱’计划，因为单纯的魂体很容易因为记忆的混乱，而变得无法控制。 可是现在，凌晓飞的魂体不见了。 凌非凡冲他点下头，面色焦急，却只说了一句：“在那个世界。” 第177章 凌晓飞 程安仔细感受了一番，无法再进入那个世界。他满是歉意，望向从景明眼神求助。 “连芳菲那边应该有办法。”从景明说道。 由于这里一老一‘弱’，守在门口的工作人员传达了从景明的命令，很快请来了连芳菲。 再次见到‘穿书者’，程安有种条件反射的戒备。 连芳菲穿着一身橙色的连衣裙，双手揉捏着手下的衣裙，紧张地站在门边，不肯再往里进一步。 程安认出，这人就是最后一次任务时，他杀了‘穿书者’后，出现的那个‘原主’。也是连芳菲的主人格。 看来在‘末世世界’里的连芳菲，是副人格。 随后，门口又进来两人。林峰和从景明的那位儿子。 从两人的描述中，大家很快知晓了来龙去脉。 在‘末世世界’里，前三个任务的连芳菲，确实是副人格。 可是第一个任务时，远远看到的那一幕，刺激到了主人格，她想阻止副人格的行为，自然是被压制。 此时还是和现实中一样，副人格是想要保护主人格的，对另一个自己是宽容和包容的态度。 也能从这其中看出，同现实中一样，副人格虽然行事诡异，但仍然是为主人格着想，就连日常喜好都照顾到了。比如她并不喜欢穿裙子，而是主人格喜欢穿裙子。 直到第四个任务，外来的一点干预，让副人格不想再受控于主人格。 如果说之前对程安的邀请尚且有几分真心，这次及之后的邀请，便就只剩对异能晶石的窥探，和对‘死而复生’的探究。 然后便是她在末世肆无忌惮地行走、游玩。 其他‘主角’们在意识接入时，多多少少都修改过‘原剧情’设定。加之后来外界的些许干预，导致正在进行的剧情，在程安的‘归正任务’主线之外，‘主角’们及其他背景人物，越来越偏离最初的设定线。 然后便是第五个任务，‘主角权行之’的扮演者本就是普通人，让那些别有用心之人察觉到，这个‘穿越舱’并非只有异能者才能参与。 但是‘穿越舱’无法中途加入新的参与者，他们只能从‘剧情’和‘设定’上找漏洞。比如让‘穿书者’暗地里积攒势力，围杀‘主角’和程安。 第一个任务中‘死亡’并苏醒过来的异能者们，包括其他一些人，在后面两个任务中，察觉到了异样。 原本凌晓飞所在的空间，被完全封锁屏蔽。但凌晓飞察觉到异样，提前离开了。后面很快和林峰等人汇合，知道‘穿越舱’有异样后，主动请求‘参与’。 ‘穿越舱’无法中途加入新的参与者，是对外的说法。 一个原因是，每次进入‘末世世界’，记忆都会被‘同位’。若是短时间多次进出，很容易导致记忆混乱，即便是异能者也一样。 另一个原因则是，中途加人会导致‘剧情’极易产生偏离。 但凌晓飞不一样，他的魂体数据同‘末世世界’中凌非凡身边的弟弟很相近，他可以直接接替‘凌晓飞’这个角色。这样一来，不算是‘新加入’，最多就影响凌非凡一位‘主角’。 最重要的是，曾在现实中预设的‘定位器’——那是为程安量身定做的‘定位器’，以防止‘系统’出错，他能找到顺利‘数据库’，从而‘完成任务’——这个‘定位器’，其他人没办法以合适的理由‘带’进去，更别说让程安放进系统空间。 于是，凌晓飞就进入了‘末世世界’，带着那条装载了定位器的‘项链’。 他的任务是，在程安‘死’之前，将项链送出——至于送出后，程安会不会收进系统空间保存，依照他们之前对他的分析，他一定会。 凌晓飞‘参与’了，在一开始被程安救下时，就已经是真正的凌晓飞。 他完全接收了前面的‘剧情’‘记忆’，以为自己是‘穿越’到了未来，毫无破绽地继续担任凌非凡的弟弟。 直到程安醒来，‘末世世界’里所有人都明确了去向，唯有凌晓飞，依然没消息。 可答案已经呼之欲出，凌晓飞被‘关’在了那个‘末世世界’。 没人知道，‘穿书者’死去，程安醒来，其他人也都醒来，之后，那个世界会怎样。 连芳菲一醒来，就将自己关在房间里，谁也不见。这次要不是听说是从景明找他，估计她还不一定能出来。 而周康乐，从醒来就钻进实验室。据说在‘末世世界’里，异能进阶有了新进展。他一直关注程安这边的情况，得知程安醒来后，才赶来。 刚刚离开后，又匆忙往实验室方向去了。刚到没一会儿，听说凌晓飞的事情，又折回来。 程安起身，活动了半分钟，才勉强走动如常。跟着众人一起，到了‘穿越舱’所在的楼层。 连芳菲的副人格完全消失，可‘穿越舱’的操作，需要连芳菲本人亲自来。 主人格很不擅长这类事情，她捣鼓了很久，才在周康乐的帮助下，勉强重新接入‘穿越舱’。 从程安任务完成，到苏醒，‘穿越舱’处于待机状态，‘末世世界’已经过去了五个多月 在一番调试，同步时间后，大家看到了一片废墟。 视角仍是在云省那片‘决战’区域。 远处一个巨大的深坑，深不见底。那是‘灵泉空间’最后被岩浆吞没的地点。 地表一道道巨大的裂隙，毫无规律的交错纵横。 西侧的河道干枯无水。 东侧是那条贯穿南北的裂缝，再往东，那片本该旺盛的木荷树林，最外围的一排树木仿佛被火灼烧过，只剩漆黑的树干和光秃秃的枝桠，已经枯死。 而在这中间，几个人影格外明显。 凌晓飞一个人站在，当初‘决战’时他所在的位置。他茫然地望向前方，却看不到任何人影。 旁边不远处，有几个人，是当初选择留在‘末世世界’的那些人——当初选择留下的，以连芳菲身边的异能者为多。 那位小胡正坐在一把藤椅上，表情一派轻松，如同当日的连芳菲那般。 第178章 ‘末世世界\’ 程安正要以异能‘接入’，被旁边的从景明拦下。 “你才刚醒来，还是休息几天吧。”从景明说道。 凌非凡赶忙接道：“对，程大哥你还是歇息吧。我去。” “不着急。现在时间流速已经统一，不急于这一时。”从景明劝道。 不远处的周康乐欲言又止。 “好像，出不来……”连芳菲突然小声说了一句话。 这让大家心底一跳。 凌非凡着急地望向身旁的连芳菲：“什么叫出不来？他的‘身体’不是还在吗？”话未说完，她的话语声已经低到无声。 在醒来后，听到凌晓飞也进去‘末世世界’时，那一刻她就知道，她的弟弟可能再也出不来了。 意识传输回传的前提是，意识有载体，魂体有归处。 可凌晓飞的状态，并不能像其他人那样，随意脱离‘身体’再返回。因为只要魂体离开身体，极易和‘身体’出现‘断联’。 也是因此，在丧尸末世结束，社会恢复到以往的状态，各种电子产品层出不穷，尤其盛行意识传输类的游戏，曾经那么喜欢玩乐的凌晓飞，却很少碰这些设备。 因为那会让他的魂体，很容易就飘出体外，然后又得重新‘连接’‘加固’。 ‘穿越舱’所构建的那方世界，本就是‘真实’，轻易就能截留‘无归处’或‘不稳定’的魂体意识。这也是最初‘穿越舱’被禁的重要原因之一。 “这么沮丧干嘛，我还没出手呢。”程安出声，打破了现场凝重的气氛。 “你现在的状态，要是再‘进去’一次，只怕一不小心，就会搅碎那里。”从景明出声提醒道。 凌非凡抿唇，垂头不语。她知道，如今唯有程安有希望能‘救’出人来。 可也清楚，之前云棠说的那句话的意思，程安如今的状态并不好。 程安暗暗给了从景明一个眼色，表示自己知道。 他走过去两步，拍拍凌非凡的肩膀，安慰道：“你别着急，我们可以先‘提醒’晓飞一下，之后再慢慢想办法。明天我应该能好一些，到时再来试试。不行还有后天嘛。” 凌非凡“嗯”了一声，道谢的声音中，带着不明显的哽咽。 程安暗自叹息，果然‘末世世界’里的经历，能影响到现实中的人。 在现实中，之前凌非凡的性格，倒是和‘末世世界’中的‘原剧情’很像。虽然弟弟不算‘死亡’，但也无法真正与她并肩作战。 末世中大部分时间，她都是独自战斗，养成了冷漠孤僻的性子。就算是后来，凌晓飞有了‘身体’，真切地站在她面前，她也不曾有太多改变。 反而因为不习惯，而时不时与弟弟之间，产生些小矛盾和小争执。 凌晓飞有时候情绪波动太大，一个不小心就‘飘’出身体外。凌非凡用异能‘抓’到后，拎着来找周康乐，帮忙再装回‘身体’里去，曾一度成为姐弟俩的‘标志’。 如今的凌非凡，倒是更像那个‘末世世界’里他见到的凌非凡。 那一边，周康乐已经调试完成，让凌非凡和自己弟弟说几句话，先安抚下。 凌非凡压住哭腔，叫了一声：“飞飞。” 屏幕画面里，凌晓飞快速四下观望一圈，没发现任何身影。他抬头望天，目光茫然，以为是自己的错觉。 那边小胡早已经察觉到什么，只眼神往前方天上瞟了一眼，冲凌晓飞喊道：“喂，你姐喊你吧？你说你，非得在这个破烂地方待着。” 凌非凡再次出声，喊了一声“飞飞”。 凌晓飞这才抑制不住地回应，声音哽咽地喊：“姐姐，你在哪里啊？你们都不见了……我找不到你们……” 两人又说了几句话，这次凌非凡的声音，也带了压不住的哭腔。 “飞飞别怕，我们很快就能见面了。”凌非凡边说，边望向一旁的周康乐，挪开小麦克风，凑过去，小声快速地询问，可不可以每天都来。 看到周康乐点头示意，她的话语里带了欣喜，急忙拢回麦克风，跟凌晓飞说，每天都会来看他。 程安小声问周康乐，知道了如今那个世界里，异能者们依然还是‘同位记忆’。 也就是说，现在停留在那个世界的异能者们，仍不知道那场大战最后到底发生了什么，那些消失的人是怎么回事。 他有些担心小胡他们，会不会对凌晓飞不利。 可按照‘末世世界’的时间，那里已经过去五个多月，如果真不利，早就动手了。 周康乐摇摇头，回道：“设定没问题。他们确实还处于‘同位记忆’状态。我问问。” 一番设定敲击后，外接出一个输入口。将凌非凡那边的对话隔开，周康乐出声询问小胡，他是不是记得什么。 小胡听到耳边有人询问，眼神转到两边看了下，没发现其他人，知道是‘外面’的人在和他对话。 他靠在藤椅上，眼神微微放空，回忆着缓缓说道：“我只是记得城主的吩咐罢了。 “她说她要消失了，把羲和城留给我们。她说，死去或消失的人，是回了‘外面’。 “她还说，以后不能和其他基地势力作对。 “我想不明白为什么。她不是很讨厌那些人类吗？她讨厌调皮好动的孩子，讨厌行动缓慢跟不上速度的老人，讨厌长得不好看的人…… “那天地震时，我也想过来的。但城主说过，不能让他们来。我还是想不明白原因。 “第二天地震和火山停止后，她没有回来。 “又等了一天，我才过来。然后发现，这边好像死了很多人。” 小胡的视线，往那边正跟空气说着话的凌晓飞瞥过去一眼。 “那个傻子一直在那边等什么。我也跟着等了几天。 “我认识他，以前城主还带我去龙岩基地。远远看到他时，城主说他是我的下一个目标。可是最后，没见到他，城主又带我回来了。 “哦，说现在。我等了几天，还是几周？记不清了。他们突然出现了。” 小胡眼神略微回神，往身边两侧看了几眼。 他身边的那几人，似乎也听到了说话声，但只是微微好奇地四下观望，就将视线再次凝聚在中间的小胡身上。 第179章 选择 “他们说，城主没了。可我没看到她的尸体。”小胡肯定地继续说道，“我觉得她没有死。然后大家也都觉得，城主应该没有死。” 小胡的声音回荡在房间里，在场的每个人都听清了。 包括那边正低声和凌晓飞说着话的凌非凡。 “你不想记起‘真相’吗？”周康乐疑惑问道。 “我有选择权？”小胡也疑惑地抬眼，只是望到远处苍茫茫的天空，和满是裂缝的地表。 “是的。” “如果我记起真相，还会在这里吗？”小胡又问。 “不能。你必须‘回来’，才能记起全部。” 小胡思索道：“所以，我其实已经选择过一次？” “是。”周康乐如实回答。 “但我还是回了这里。”小胡肯定道。 “是。”周康乐轻声应道。 “那就没必要了。”小胡释然道，“既然做过选择，不论多少次，都是一样的结果。” 周康乐正要挂断联络，小胡突然问：“城主也在你们那里吗？” 周康乐望了眼一旁的连芳菲，对方正拘谨地交握着双手，站在那里。他回道：“在。” “可以让城主跟我们说句话吗？”小胡问道。 周康乐望向轮椅上的从景明，得到示意后，说道：“好。稍等。” 从景明那个儿子，颇为恭敬地递给连芳菲一个电子平板，上面是几行字，示意她照着念。 连芳菲咳了几声，觉得状态不佳，但麦克风已经递过来，她只好清了下嗓子，照着念。 “你们在那边都好好的，跟保康基地还有龙岩基地，和其他基地等，都好好相处。人类都是朋友……” 一段极其口语化的句子，愣是被她念成读课文的感觉。 那边似乎没人发觉异常。小胡周边的几人，脸上都带着神采飞扬的开心。 小胡快速理了下，那身宽大不合身的长袖衬衫的衣领。听到连芳菲的话语后，也笑了下，那张本就雌雄难辨的面容，更为艳丽生动。 “知道了，城主的话，我们一直记得。城主，再见。” 挂了联络，小胡身边几人才开始讨论争辩城主到底在哪里。 “城主飞天了？”第一个人问。 “啊？死了？”第二人猜测道。 “呸！谁说城主死了？飞天不等于死。”第三个人说道。 “那是成仙了？”第四个人问。 “还成神呢？”第五个人不屑地笑了一声。 “那城主去哪里了？空空，城主不是最喜欢带你出去玩吗？你知道她去哪儿了吗？”第六个人问。 “我怎么知道？城主说，让我们听小胡的话。那我就听城主的话，听小胡的话。”第五个人回道。 “小胡是谁？”第六个人疑惑问。 “你傻啊，就是他啊，你刚刚还冲他喊城主。你可真是傻了。”第五个人毫不留情地嘲笑他。 “你才傻！”第六个人立马反击道。 小胡面色安静地坐在中间的藤椅上，一动不动，也不参与争吵。 周康乐挂了联络，但众人还能单方面听到小胡那边的说话声。 程安问道：“怎么回事？” “除了小胡，他们六个人，在‘死亡’醒来后，短时间内再次进入‘末世世界’。但‘同位记忆’带来的副作用，已经让他们的意识体出现混乱。”周康乐解释说。 程安不动声色地望向那边轮椅上的从景明，和站在旁边的江辰。两人都面色淡然。 连芳菲被请了回去。 临走前，她回头望了眼屏幕上，小胡几人。她也有那个世界里的部分记忆，虽然少，但确实有。 程安还想问，连芳菲那个消失的副人格，在那里面是不是没有被‘同位记忆’。 从景明出声说道：“连博士已经消失，至于她在那里面，记不记得外面的事情，都不重要了。程安，你需要好好休息，明天记得过来。” 从景明面上带了些疲惫。他只比程安早醒来两三个小时，不然不能连通讯器都没配备。刚刚强撑的精神，如今有些萎靡。 一直站在旁边的那个青年，得到从景明示意，走上前，要推他离开。 “等等。”程安连忙喊住了人，对从景明说道，“你还没给我介绍你儿子呢。聪明景，你别这么小气啊，我都说不让他喊了。” 从景明笑了下，眼神示意旁边那人。 那青年对程安微微俯身，恭敬礼貌地自我介绍道：“您好，我叫从维和，维护和平的维和。十岁时，被父亲领养回来……” “好好……”程安连忙打断了对方的话语，“我、我知道了，你快送他回去休息吧。” 对方的态度，对方的名字，对方的身份，每一个都足够有冲击力。 还以为这人是亲儿子，怪不得从景明不提孩子他妈，大概率是没有。再看到从景明如今的样子，心底带了些说不清道不明的难过。 等两人走出房门，程安嘴里还在无声念着那人的名字。‘维和’这个名字并不奇怪，可是和姓氏连起来，就感觉很奇怪。 “从维和……从未和？”程安念叨一声，立马打断了奇思怪想。 周康乐不知道在检测什么，正忙着。 那边凌非凡还在和弟弟话别，一声又一声，总之就是没挂断。 看到凌非凡，程安心中还是会有些感慨。 现实中，凌非凡所在的龙岩基地，那位剥夺凌晓飞异能晶石的首领，确实是个外人看来大好人的首领。她曾多次披露却始终被打压。 要不是她遇到周康乐所在的队伍，早早察觉到凌晓飞魂体尚在，只怕凌晓飞魂体真就在空寂中消散，而无人知晓。 估计也是因为此，她才在‘末世世界’里加入那个首领的设定，想要让真相大白于天下。 程安视线瞥到一旁的林峰，悄悄凑过去，略微用了异能屏蔽声音，低声问凌非凡以及其他人的剧情设定。 精准的异能沟通对话，对他来说，还是有点难以掌控，怕一不小心将林峰戳傻了。 第180章 江辰 云棠 林峰大概由于‘出来’的时间比较早，性格并没有改变太多。 不过在‘末世世界’，前面的剧情设定同他的经历，基本没太多改变，也就只有战死的结果那里不同， 现实中，他也曾是旭日基地的创建者，后被架空权力。经过一番权势更迭，最后云棠顺利接任旭日基地——也是因此，末世中，大家称呼云棠为云会长，叫习惯了，后来也一直这么叫她。 林峰说起凌晓飞的剧情。 按照‘归正任务’的剧情，‘凌晓飞’被程安救下，后面依然会被‘穿书者’接触联络到，然后在那名‘魅惑’特殊异能者的影响下，归顺于穿书者。 凌非凡会在程安的帮助下，度过最关键节点，独自在龙岩基地成长，直到接任基地长，与‘穿书者’和自己弟弟对上…… 这般狗血的姐弟争斗剧情，自然是‘连芳菲’那个副人格的主创。 凌非凡的意识在接入时，已经尽可能地改变剧情线，她不想和弟弟分开。但如果凌晓飞没亲自‘参与’，那个弟弟人设大概率还是会被剧情牵引。 当凌晓飞亲自参与后，外面那些人，有人发现并追踪到了‘穿越舱’新加入的异能者，加入‘候选主角’，及主角死亡后补充新任务和新主角的设定。想以此来增加程安的心理压力，增大‘拯救’任务的难度。 最初设定的‘十位’主角，其实并没有强制规定必须全员存活。每个任务结束后的播报，也只是在循序渐进地加深，程安对这个世界的感受——‘末世世界’是真实的，但也不要忘记回家。 可此时，却成了那些人钻空子的‘漏洞’。 于是，钻空子的人，和守护‘穿越舱’的人，在背景和设定上相互争斗： 对方新增一位‘主角’提高难度。又有‘新加入’的参与者，正好可以设做剧情点——小荨的加入——让其和‘穿书者’联合，杀死‘任务者’和‘主角’。反正‘穿书者剧情’，只有‘系统’有，也只有程安会在节点时候触发才会知晓。 那他们就让之前的‘主角’‘返场’，协助任务，加快任务进度。 而且上一次的死亡方式太过折磨，让程安出现些许的退缩念头。 也因此，江辰再次返回‘末世世界’，执行脑海中预设的‘任务’——协助程安救下‘主角’，若是任务结束后，程安晶石受损，则直接杀死程安。 虽然江辰出现的时间点略晚了一些，但暂时‘威慑’吓跑了敌人，也算是协助成功。 对方设定，‘任务者’必须与‘主角’一起，才能触发下一位‘主角’？ 那既然是保护‘主角’，不必经历关键节点也可以，只要主角安全即可。他们提前加入补充设定，最后一个任务，五十天时间，在现实中还不到一天。 但好在，程安‘顺利’完成‘拯救’主角的任务。并在最后一个任务完成后，顺利‘回’到现实，有了苏醒迹象。 除了极个别异能者不愿离开‘末世世界’，其他异能者们，都陆续醒来。 “江辰是怎么回事？”程安记得，系统并没有提醒过江辰的危险警报。可如果不是死亡后回到现实，难道是他自己发现的？ “江部长大概是觉察到不对劲，在‘末世五年’时，自动弹出‘末世世界’。后面也多亏他的提醒，才能发现那些人的小动作。”林峰解释道。 程安往江辰那边看过去一眼，对方还站在刚刚从景明旁边的位置，正望向窗外。 回到现实，他记起了全部。 以前他和江辰关系还算不错，准确地说，是因为从景明，二人才认识的。 从景明说他脑袋不会拐弯，说程宜是不想拐弯，所以给他们找了个会拐弯的搭档。尽管队伍里有两名水系异能者，但三人的队伍，在任务时，依然能配合地很好。 江辰以前的性格本就随和，他是看不出来那些弯弯绕绕，反正他还挺喜欢和江辰同队。对方似乎什么都懂，说的话题也总是能引起他的兴趣。 程宜又不太喜欢闲聊，因此末世后期，每次任务外出，他大部分时间的说话对象，都是江辰。 只是丧尸末世结束后，对方就整天跟着爱往外跑任务的云棠走，遇到他也不像以前那样健谈了。 久而久之，他和江辰的关系，也就那样了。虽然不像以前同队时那样好，但至少比其他人看起来相熟一些。 “他是不是也出现记忆混乱了？”程安问道。 林峰往江辰那边看了一眼，爽朗地笑道：“那倒不至于。江部长的异能强大，就算进出‘末世世界’两次，也不会轻易受到影响。” 程安暗想，还是暂时别太靠近为好。 虽然对方曾经‘杀’他两次是为了任务，但万一对方分不清现实和任务，觉得杀了他还为他好——现在他是完全不怕对方，可也不想被‘背刺’。 云棠脚步匆匆地迈进房间，快速环顾一圈，站到江辰身边，用异能沟通，无声地说着什么。 程安也问了云棠的剧情设定。 “云会长是第一位知道‘穿越舱’计划，并积极响应参与协助的人。她主动要求将自己放在第一个任务。” 林峰说道，连博士的穿越舱所打造的‘世界’，本就以‘真实’出名。 而与‘目标’程安接触时间越长，记忆也就越‘真实’，接触的时间点越早，其‘真实’记忆出现得越早。醒来后，对现实中的记忆影响也会越大。 “她为什么没有‘复活’父母？”程安问的时候，想到了自己，似乎知道了答案。 林峰望向程安，了然地点下头，没有回答。 现实中，云棠分得清现实和虚幻，她不允许自己留恋‘虚假’，即便‘末世世界’再真实。这也是大部分异能者们‘参与’时，所秉持的信念。 即便末世是真的，‘穿越舱’所构建的那个‘末世世界’也是真的。 程安目光扫过房间。 周康乐蹙着眉头，还在聚精会神地敲着虚拟键盘，在调试着。 凌非凡同凌晓飞的对话，时不时停一会儿，再继续。 云棠和江辰在一旁观望。 第181章 云柏 谭望舒 容与 程安正尝试感知蓝星上的情况。 如今只要他想，蓝星上正在发生的事情，他都能得知。 只是以他现在的状态，想要知晓蓝星另外半球的事情，还有些不好把控，但周边百公里内，还是可以的。 他‘看到’云柏、谭望舒和容与三人，在过来的路上，遇到回去的连芳菲，于是顺便说了几句话。 那架势，看着不像是顺路遇到，倒像是专门堵人。 ‘观’了好一会儿，结合刚刚林峰说的剧情，程安才算明白是怎么回事。 他想起一件事，询问林峰，关于‘末世世界’中，云柏和谭望舒的事情。 林峰解释说，当时他被江辰‘杀’死后，路修远将那两人带走，过了羲和城后，就离开了。而云柏察觉到了什么，同谭望舒交流的时候，二人很快也被弹出‘末世世界’。” 后面因为‘决战’，三人又进入其中，协助对抗‘穿书者’——更主要的是，因为前面的‘设定’，十位‘主角’必须同时存在于‘末世世界’，才能触发‘全部任务完成’。 他们三人被排在后面几位，并非是不愿意加入，而是收到消息时，正在地球另一面的海洋中出任务。等他们赶回来，一切已经尘埃落定。 ‘剧本’已确定并输入。但三人还是‘参与’了。本想是等‘回来’后，再来讨要说法。 程安继续‘观望’着楼下情况。 现实中，末世前云柏确实出国了，然后在混乱的末世中，带队归国。末世后期，作为夏国联盟的先锋队，又再次率队出国征战。 他和容与是队友，和谭望舒也仅仅是合作伙伴关系。而且谭望舒一直留在国内，并没有跟队出国。 程安对云柏的了解不多，只知道这人是云棠的哥哥，且拥有强大的水系异能。当初因为江辰和程宜，他本就对水系异能者极其有好感。 而云柏言语温和，程安从未见过对方与其他人发生过争执之类的事情。 与云棠重逢后，日常生活中，云柏对云棠的态度，和对战友并没有太多区别。最多是听到云棠所在队伍遇到危险时，眼底更多几分担忧。 甚至在云棠任务时，主动在可控范围内加大难度。他的目的很明确，想要云棠提高个人实战能力，而不是依靠别人，包括他自己。 因此，云柏作为云棠的哥哥，虽然对云棠很关心，但绝对没有‘末世世界’里那么‘中二’和‘妹控’。 比如为了妹妹一句话，而一直带着碍事的眼镜，比如为了‘清除威胁’而涉险一人前往敌方大本营。 这次他过来，是想问问，为什么自己的剧情设定，这么‘离谱’。 现实中的谭望舒，身世与‘剧情设定’差不多，来自西部高原某个家族。末世中期，一次她带队外出时，老家被其他势力攻破屠杀。 后来她加入中原某个基地，距离旭日基地有一定距离。直到末世结束后，在全球异能者统一管理并分配区域时，才与程安等人熟识起来。 在程安的记忆里，谭望舒和连博士的关系，算得上熟人。不论对谭望舒还是对连博士来说，这都是很难得的。 连博士不可控的行事风格，让她能见到的人本就少之又少。她所能活动的区域内，异能者们见到她，大多都是避而远之。 谭望舒的性格和‘末世世界’设定中也差不多，外人面前少有话语。熟人或朋友面前，偶尔也能聊上几句。 和除了弟弟几乎不关心任何事情的凌非凡不同，谭望舒有问题，会找上人直接问出。 她来，是想问明白，为什么给她塞了一个‘恋人’设定。 虽然这只是‘剧情设定’，并没有实际发生过。可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个设定，在‘羲和城’内，她与云柏的相处中，心中总是有种奇怪的悸动。 现在‘回来’了，再看到云柏，虽然不明显，但还是会有想要靠近的想法。 而且，‘末世世界’里，她对连芳菲的仇恨，也同样影响到现实。她理智的知道那只是‘剧情设定’，可也无法像先前那样对待连芳菲。 哪怕只是‘原剧情’的设定，或许也没有这么大影响，但偏偏是‘穿书者’剧情，是她‘实际’经历过的。 她还想问明白，为什么要‘设定’成仇人。 “菲菲说你就是这样的人，只是没人发现，只有她看出来了……”连芳菲对云柏的方向小声说了一句，躲在了护送她回程的异能者身后。 云柏那张极其斯文的脸上，露出非常礼貌的笑意：“你让她出来，我跟她好好聊聊。” “说了她不见了。”连芳菲在护卫者身后，露出一个脑袋，回答道。 “那她有什么‘遗言’吗？”云柏面上带着笑意，追问道，“作为朋友，她应该有留下过什么话吧。” 一旁的谭望舒和容与二人，点头附和。 谭望舒出声道：“我也只是想要个答案。芳菲，你说过，我们是朋友。” “菲菲说，你是朋友。我只记得，她在输入设定的时候说过，你想要谈恋爱，所以满足你的愿望……我不知道那只是‘原剧情’，不是最终的剧情。”连芳菲弱弱解释道。 谭望舒平静的面容出现诧异，“我从来没这样说过。” “之前你不是说，云……”连芳菲眼神示意云柏的方向，话语里满是肯定，“你说他带的队伍很强大，不就是想和他同队吗？菲菲说，你这么欣赏他，肯定是因为喜欢，想要和他谈恋爱。” 这一通‘逻辑’理下来，对面仨人沉默了两位，另一人在犹豫要不要继续问。 “那为什么要设定‘仇人’？”谭望舒问道。 连芳菲摇头，表示不知，然后加重语气，又重复了一遍：“菲菲说，你是朋友。” 说完，她拉着身前那人要走。 容与这才出声询问自己的事情。 楼上‘观望’的程安，也好奇起来。 “我觉得菲菲说的没错，你们两个人就是长得很像。只是其他人没发现罢了，不代表没有。” 连芳菲说完，再次催促护卫者带他离开。 三人继续往楼上走来。 “是‘那次’？”容与问了一声。 谭望舒视线扫过旁边二人一眼，没太多兴趣。 云柏抬眼往上方看了下，点头道：“是。当时那里只有我们三个人。正好他在旁边，就借鉴了一点点。不然，等过几天，异能稳定了，你找找以前的照片，我帮你改回来。” “多谢队长，不用了。”容与语气平静，好像在说一件与自己无关的事情。 程安察觉到，云柏是在‘提醒’他。 他想起来了，当初在末世，他和程宜曾被分到云柏小队，组队出过一次任务。 那次，遇到突发紧急情况，导致容与的异能在使用时过于激进，不小心伤到自己人，他自己尤其伤得严重。 好在程安的木系异能及时疗愈了队友。 但容与本人的面部损毁的太严重，在皮肉伤好后，整张脸依然面目全非。 于是程安向正好在旁边的云柏说明缘由，让他帮忙‘整’回容与原来的样子。 当时云柏还询问过容与本人意见，说自己好像不记得他的样子，介不介意‘借鉴’下其他人。容与说不介意。 程安以为，云柏当时借鉴的是云柏自己，或者是其他熟悉的人，哪知道被‘借鉴’的人是自己。 那次也是他和程宜，唯一一次和云柏队伍同队。后来云柏就带队出国了，直到丧尸末世状态结束并稳定，才回来。 容与原本是和路修远一样的独行侠，在末世后期才加入夏国联盟。就连他的名字，也是在加入联盟当天，登记时随手取的。 后被分到刚回国的云柏队伍，他也就一直待着，后面还跟着出国征战。 再次相见后，程安对容与的印象，最深刻的便是之前那次同队险情。容与本人又很少到他面前晃，因此关于容与‘整容’的事情，他早就忘脑后去了。 倒是连芳菲，有一次好奇地问程安，他和容与是不是失散的兄弟。他才仔细比较，然后发现，他和容与‘整容’后确实有一点点像。 但两人的性格和穿着等都有很大不同，平时也极少出现在同一场合，几乎没人把他们放在一起比较过，更别说对比他们的长相。 他只以为是连芳菲日常的怪异言行，并没有在意。 第182章 低落 程安还在暗自猜测，云柏为什么要‘提醒’自己这件事，总不能是因为猜到自己好奇，故意说的吧。 三人很快上楼来，进门后，往程安和林峰这边的方向望了一眼，站到云棠旁边，一起观摩周康乐那边的情况。 程安已经撤了异能屏蔽，同林峰站在最后面。 但是他的感知还在继续，‘看’到了从景明那边。 他很好奇，从景明和儿子的相处日常。他暗想，聪明景应该不会介意他稍稍‘偷窥’一下的吧。 那边从景明被从维和推着，一路无话，去到旁边一座大厦，进了顶楼。 屋子里的布置是简单的灰白色调，清冷的不像是人居住的房间。但又确实有客厅、卧室、书房、厨房等布置。 进房间后，从景明自己调动轮椅，往客厅的落地窗户方向去了。 从维和松手，跟在轮椅后方两步远的位置。随着轮椅停住，他也停了脚步。 窗外已经黑天，各个楼宇早已亮起灯光。 从景明操控轮椅，转了半圈，目光正视前方，淡声道：“过来。” 从维和走到他正前方位置，微微俯身，脸上就挨了一巴掌。他面色寻常，身体也不曾有过一丝摇晃。 一个普通病弱老人的力量，就算从景明用尽全力，也只是让他自己失力罢了。 虽然打的不疼，但这其中的惩戒意味，却很是明显。 “知道为什么打你吗？” 从维和缓缓站直身体，说道：“没能成功阻拦直播事宜，没能处理好‘穿越舱’运行期间的事宜。” 他的话语顿了下，还在思考可能被遗漏的事情，很快摇头，表示其他不知。 从景明已经转身面向窗户，良久才叹息一声，沉声道：“直播不可避免。‘穿越舱’的事情，你与江辰他们的联合，也做得很好。” 从维和站在他身侧，没提刚刚那一巴掌的事情，只是问道，“父亲，我不明白，您为什么要亲自‘参与’？” “为什么……大概是因为，真的想要再年轻一次吧。”从景明的话语里，似是带了笑意。待笑意收敛，他嘱咐了一句，“你以后少到他面前去。” “是。”从维和应了一声。 程安在这边‘看’得一脸震惊。 好友居然是个虐待儿子的人，这要怎么办？从维和看上去是个挺好的儿子，被打了都不还手，也一点不生气。 而且，他居然不让从维和见自己？就因为自己说的那句玩笑话？ 程安心里有些难受。一觉醒来，好友变了很多，不止是外表上的变化。 周康乐摆弄许久，停下动作时，面色不太好看。 他望向房间里的众人，喊程安过去，做了一系列测试，最后说出了那个不太好的结果。 以程安如今的状态，只怕短时间内也无法将凌晓飞‘接’出来。 “怎么会……”凌非凡关闭麦克风，只听到凌晓飞询问姐姐还在不在的声音。 她开了麦克风，安慰了两句，“等一下，我暂时有点事，很快回来。你先找地方休息去。” 再次闭麦后，她望了眼程安，看向周康乐，哀求道：“请你再想想办法，或者，我进去？” 说着，她的话语坚定起来：“等我交接好手里的事情，我可以再进入那个世界。” 周康乐只是一个摇头的动作，就打碎了她的期待，“程哥醒来后，那个世界已经无法再进出。” ‘末世世界’是以程安为中心而创建的，也是以他为连接点。当他醒来后，没有了中枢连接，其他人便无法进入。 小胡他们是在程安苏醒前再次进入的，如果刚刚想要退出，也只有‘死亡’这一个选择。可一旦退出，便也无法再进入。 而凌晓飞却不能以这种方式退出，他的意识没有归处，一旦在那里死去，就是真正的死亡。 或许等程安的异能状态好一些，还有可能重新连接一次，将人接回来。 但程安的晶石如今在地心，是那颗需要随时控制的能量石。谁也无法知晓，他什么时候才能真正‘好’起来。 程安不知道事情怎么会这样。短短半天时间，发生了太多事情。 好似前一秒还是火光熔岩与地震裂缝，后一秒他人就躺在了安静祥和的病房，如同从末世穿越到另一个空间。 ‘末世世界’中的经历记忆，与他曾经的那些记忆交织融合，让他不免恍惚，自己好像真的渡过两个‘末世’。 一个有程宜，一个没有。 “总会有办法的。”云棠突然出声道，“从哥不会没想到这种可能性。” 江辰也点头，跟着安抚了几句。 程安正被云棠说的那句‘从哥’吸引，差点以为对方说的是自己，很快反应过来，对方指的是从景明。 周康乐接了一个联络电话，喊程安过来。 是从景明的通讯，大意是让他先回去休息，明天再说。 程安的感知里，从景明仍坐在客厅里的窗前。从维和已经离开了，只留他一个人，身影里有些孤独。 “好。你也早点休息。”程安说完，挂了联络。 第183章 讨厌’排行榜1 周康乐将‘穿越舱’的时间流速调至最低。‘末世世界’中半小时，现实中二十四小时。 等明天过来，再同步回时间，这样‘末世世界’里的人，只是感觉过了一小会儿。 ‘穿越舱’无法完全静止，因为那里的世界已经自成体系，自行运转。以他们现在的技术，想要维持‘末世世界’，只能保持‘穿越舱’的能源不断。 大家散去，除了程安的房间在附近，其他人的住处都在其他地方。 程安的那个房间，有点像病房，在各个角落里，是异能检测的设备。 从景明之前说过，暂时不给他换房间了，这里的仪器可以随时监测他的异能数据。 程安倒也没在意。 等房间里只有他一个人，小花、小树和小荨又聚在一起说悄悄话。 小花对‘末世世界’里的主人路修远，没有太多评价。 倒是小荨，对程安大倒苦水：“他太不讲理了，我都不想跟他走，他非抓着我不放。要不是小花在，我才不会理他。” “你要是不跟他走，后面就帮不到主人了。”小树认真补充道。 “可他居然没拦住那个姓江的，让主人被‘杀’了两次！我再也不想见到他们两个！”小荨很是气愤。 “那是‘任务’。”小树说道。 “反正我看他们俩不顺眼。突然能理解连博士了，真是让人见到就想揍的程度。”小荨夸张地叹口气。 “你当初不是还说，哥哥暴力？你怎么也要使用暴力啦？”小花问。 “我才没这么说。我的意思是，打架不好。”小荨辩解道。 “确实，打架不好。快点杀掉敌人就不用打架了。”小花附和道。 程安听着这仨越来越离谱的讨论声，及时喊停。 “你们可以去找其他人。”程安轻声说。 三道童声恋恋不舍，不想离开。 “过段时间，我可能还要再睡一会儿，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醒来。要是像这次，这么久，你们不会无聊吗？” “不会的，棠棠他们经常来和我们聊天的。”小花说。 “还给我们找了一大片地方，蕴养本体呢。”小树说道。 “是的是的。”小荨跟着附和。 程安右手轻轻抚摸着左手腕上的那圈细藤环，一花二叶亲昵地触碰他的手指。 他和它们是平等契约，不是主仆契约。就算解除契约，也不会伤到彼此。那场近乎不可能的行动中，他不想牵连它们，但谁都没有离开。 他的契约者，原本是有十多个。还有蒲公英小蒲、麦篮子小麦、秋英小菊等等，可是在那次接触地心能量石的行动中，全都消亡了。 仅剩的这三个，当时也都处于死亡边缘。他还以为，这些伙伴一个也不剩。 在他醒来后，晶石的能量暴动被暂时理顺控制住了。 或许和从景明说的那样，以后会变好的。 闭目养神，只是浅眠一会儿，意识并没有进入深度睡眠。 第二天一大早，连芳菲等在门口，要见他。 程安有些意外。他和连芳菲的关系，说不上好不好，大概就是不熟悉的队友，但见面也能点头打招呼的那种程度。 “昨天从……他在这里，我就没说。”连芳菲依然站在门口的位置，离他坐的位置远远的。 程安挺理解的，毕竟在‘末世世界’里，自己‘杀’了她。和他被江辰‘杀’了后，也想避开江辰一样。 不过，连芳菲戒备他，他对对方也一样。‘末世世界’里，‘穿书者’的言行，让他‘回来’后，即便想起全部记忆，也无法驱散那种阴影。 “是什么事情？”程安平声说道。 “就是那三个人的事情……”连芳菲话语顿了下。 程安以为是昨天云柏、谭望舒和容与三人的事情。可那三人，好像和他没太大关系。 “江辰、路修远、贺宴州。”连芳菲说道。 程安更疑惑，不解这三人的事情，和他有什么关系。 在曙光号叛乱之前，他也就对江辰略微熟识些。后来黑雨末世状态结束，对方跟云棠搭档去了。 对其他两人更是不熟悉。 路修远向来是独行侠，虽然没有‘末世世界’‘设定’的那样远离人群，但末世之中他总是单打独斗。末世后期被夏国联盟拉拢，他也少有兼顾队友的情况。后来他自己一个人便是一个小队。 从景明更是明令禁止，他和路修远组队，说他要是不怕死就去。 至于贺宴州，也确实是鸣风城城主。就算加入夏国联盟后，程安也少有机会和对方合作。 “菲菲说要跟你说。”连芳菲站在门口那边，扬起声音说道，“他们是菲菲第一讨厌、第二讨厌和第三讨厌的人……” 程安听着连芳菲的话，也回忆起曾经。 当时为了庆祝，黑雨末世状态结束后第一个降生的孩子，云棠说给那位母亲做了一件金缕衣，后来那件衣服晚了一天才送出。 而晚了一天的原因是，那件衣服被连芳菲看到，因为太好奇，研究时不小心扯坏了。 连芳菲当时道歉了，云棠也说没关系，很快就能修复好。 一旁的江辰扔了一句“没长眼”，于是，连芳菲和江辰的梁子就这么结下了。 加上江辰总是跟云棠形影不离，连芳菲本就很是欣赏云棠，因此更觉得江辰不顺眼。 连芳菲跑去问江辰，是不是喜欢云棠，江辰瞥她一眼，说她没事就回实验室待着去，别乱跑。 从那之后，江辰荣登连芳菲最讨厌的人榜首。 也是因此，江辰也被排入第一轮任务中。 在‘末世世界’的主角输入数据时，连芳菲给江辰的设定是：嘴碎玻璃心、超低资质异能、为人阴险狡诈，因为是‘主角’，所以必定经历‘主角’磨难。 比如，末世头几天就陷入缺粮危机的小概率事件，同时他周边小区不断有人恶意制造混乱和矛盾的局面。 那份超低资质的异能觉醒，如果不是程安当时充足的晶石拉扯，他的异能甚至都不一定能同剧情中那般发展下去。 江辰本就是谨慎心细的人。最初因为连芳菲的强行设定，略有些话多，后来或许是异能提高，本性逐渐回归一部分。 “你看，他就是这么阴险！”连芳菲愤愤不平道，“在‘末世世界’里，第一个任务时，你帮了他那么多，他还质疑你别有目的。后面还进去‘杀’你两次。” 程安有意忽略江辰‘杀’他两次的事情，倒是明白了江辰为什么会察觉到不对劲。 资质平庸的人，又怎么会觉醒元素系异能？普通类型的异能者人数更为众多，甚至还有更多无法觉醒异能的人。 江辰察觉到异常，继而被弹出‘末世世界’的原因之一，估计就有这个。 程安心道：原来‘末世世界’中的徐晓敏，原型不是本人，而是你。 第184章 ‘讨厌\\＼’排行榜2 徐晓敏确实是光系异能者，也是云棠的好友，只是不像‘末世世界’中那般‘依赖’云棠。 现实中的徐晓敏，作为云棠的副手之一，在云棠不在队伍的时候，拥有很高的话语权。当初旭日基地的后勤事宜，绝大部分都是她负责的。 她的性格，也不像‘末世世界’里那般爱哭和软弱。她同云棠一样，都是干练飒爽的女子，光系异能的她，也拥有很强劲的异能攻击，不然也不能一同掌权旭日基地。 程安对连博士‘任性妄为’的性格，又有了进一步的了解。只是如今‘人’都不在了，也就无从说起。 他继续听着，连芳菲说起她和路修远之间的矛盾。 程安记忆里，初识时连芳菲对路修远的态度其实算好的了。说确切点是，他觉得连芳菲‘喜欢’路修远。 路修远是雷系和空间双系异能者，在丧尸末世中后期才加入夏国联盟，只是加入后，也是一如既往的独行。 强大的异能实力，加之英武不凡的外貌，连芳菲曾多次明言赞叹过。她去找路修远帮忙测试研发品，路修远虽然面上不苟言笑，但还是应邀去了。 只是几次过后，路修远就不再应声，甚至每次都远远躲开连芳菲。 而连芳菲对路修远的示好依然持续。很快，她又迷上做饭。那一次做了粥，给异能者们送来，给路修远的那一份，是单独不同的包装。 她做的东西，没人敢吃。大家推诿中，有人不小心把路修远位子上的那份打翻了。众人一脸可惜，怎么不是自己的那份洒了。 路修远当时到来后，正好看到自己位置上花花绿绿的汤水，随口问了一句：“谁弄得这么恶心”。 听到队友说明原因后，他那张面无表情的脸上露出一丝庆幸，说了俩字：“幸好。”幸好洒了没吃到。 连芳菲气得把他椅子都扔了，换了把全新的。看到路修远满意点头的样子，她更气了。从此对路修远的态度，便是一百八十度大转弯。而她也再没提过做饭的事情。 ‘末世世界’里，她将路修远列为第二个主角，还是‘反派’形象，想让他体验被人误会的感受。 给他的‘主角’设定多了木系和治愈系，是因为觉得他这个人属木头的，再加个治愈系，保证他一个人死不了就行。 他也是‘末世世界’中，唯一一个异能设定‘超标’还能正常运行的‘角色’。 然后就将他的‘剧情’设在远离人群的位置——‘森林小屋’是真实存在的，末世五年才出森林也是真的。 只不过现实里，末世中便被夏国联盟拉拢，并没有‘原剧情’里被人误会到末世结束甚至最后消失不见踪影。 连芳菲本想加入，他被‘穿书者’收服并讨好的设定。但路修远在接入‘末世世界’时，硬是补充了一个‘灵魂侵占’特殊异能者，算是圆了那个讨好‘穿书者’的人不是自己的设定。 甚至路修远设定的那名‘工具人’特殊异能者的外貌，全踩在连芳菲本人的讨厌点上。两人也算是相互恶心彼此了。 程安听着连芳菲的‘设定’改动，想起了那次‘送粥’事件他也在场。 那份粥他没喝，连同程宜的，一起悄悄扔给旁边一位空间系异能伙伴，被路修远看到了。好在路修远没‘揭发’他的小动作。 至于和贺宴州的矛盾，时间要更早。 当时连芳菲还未加入夏国联盟，她一个人刚摸到一个首领级丧尸，结果贺宴州带人来了。抢了她的丧尸晶石，还大言不惭地说是救了她。 在“末世世界”里，有个剧情是程安被冤枉抢晶石，本来她是想让贺宴州先发现追出去。那么那只丧尸会真的先被重伤，然后被他截胡。 结果给贺宴州设定的异能升阶进度略慢，让更高异能等级的程安先发现了。于是那只丧尸就完好无损，直到被程安杀了。 “那会儿，菲菲特别需要的特殊异能晶石，差一点就能得到了。”连芳菲还在解释说。 “当时，你是不是受伤了？”程安问。 “是啊。可是菲菲有办法，就算他们不插手，我们也能打死那个丧尸的。”连芳菲解释说。 程安没有意外。 这就是双方的着重点不同了。连芳菲觉得对方抢了她的晶石，可在贺宴州看来，以为是救了连芳菲。 至于拿走的那块晶石，程安也不意外。 贺宴州为人和善，可一旦牵扯到队员，几乎是毫无底线的护短。 那颗变异木系六阶晶石，在那会儿异能者普遍为五阶、极个别为六阶的时候，超乎寻常的珍贵。 但贺宴州拿到晶石后，并没有用来换取队伍公用资源，或是自己使用，而是给了队伍里的木系异能者楚唯信吸收。 那段时间程安和程宜、从景明还未加入旭日基地，三人自成小队，刚‘游荡’到鸣风城。几乎每天都能听到，城门口有个疯女孩在叫骂，从其他人口中知道了贺队长的这段“抢劫黑料”。 那会儿他非常羡慕贺队的人，有这样一位队长。当时他们三人也曾短暂加入过贺队，只是很可惜，因为从景明的‘预感’而很快离开了鸣风城。 后来再见到，就是在丧尸末世后期，夏国联盟的异能者大会上，程安和程宜已经加入旭日基地。 程安听着连芳菲的‘翻旧账’，挺奇怪这么久远的事情，对方居然还记的。 “不止是那样，后面再见到，他不止一次的抢我的晶石。我才不愿意和他组队的。而且他还不让队员和我说话。” 程安没有反驳。 连芳菲对贺宴州的态度，波及到贺队，就算双方都加入夏国联盟，她对贺宴州一队人的态度也一直是无视。 不过连芳菲的忽视，让贺队成了众人讨教的对象：如何才能被连博士忽视？ 只是贺队里的人也都不知道原因，只以为是连博士日常的阴晴不定。 当时不只是贺队没人和连芳菲主动说话，其他很多人也都是远远避开。只是连芳菲因为贺宴州，而对贺队的印象尤其深，所以才记到这么久。 前面那两位，可以说是“后来者居上”。 第185章 请求 “所以，你为什么要和我说这些？”程安不解。 “菲菲说，你可以帮我。”连芳菲往门内走了一步，赶忙说道。 “帮你？”程安更不解。 “你知道吧，‘末世世界’里发生的，都是‘真实’的，你一定还记得那些事情。我看过你的‘任务’回放，他们肯定和你一样。” 程安微怔。 “你是他们的朋友。就算之前不是，但在‘末世世界’里经历过那些，你曾为救他们而‘死’过，你们绝对会有更进一步的战友情。你的话，管用。” “呃，你的意思是？”程安询问道。 “你帮我和他们说说，菲菲不是故意的。” 听了连芳菲的话，程安更疑惑。且不说他的话管用不管用，如今‘回来’了，记起全部后，那几位‘主角’，看着不像是会计较的人。 “云队长和谭队长他们，不是找过你？就是问清楚事情罢了。”程安说道。 “除了周星星、飞飞、棠棠和望舒，其他人都小气的很。昨天那个李灵和周延、方明浩他们，看到我就跟要吃了我一样。还有云柏和容与，肯定也还会再来找我‘算账’的！” 连芳菲紧张兮兮地望着程安：“我知道，你看到我会有‘不良反应’，可是那种情况下，总要有人去‘饰演’坏人。” 程安明白对方说的什么意思。 现实末世中，那些为拉拢势力不择手段，甚至圈养丧尸、吸收异能者晶石的事情，都曾真实存在过。 那么‘末世世界’中，当然也要有人去做这些事情。‘穿书者’的反派身份能很好地串连所有的坏事。 可如果本就是一个‘好人’，或者说不那么‘坏’的人，‘穿越’到末世后，就算有‘剧情’强制推动，也不一定能‘完美’执行出那些令人惊悚的事情。 “或许她不是‘饰演’，而是‘释放’。”程安望向连芳菲说道。 连芳菲脚下退了一小步，微微抿唇，坚持说道：“是‘饰演’。” 程安没辩解。用从景明的那句话来说，不管是真的还是假的，对方都已经不在了。 “是菲菲让我来找你的……请你帮我。”连芳菲垂着头，请求道。 程安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异能的缘故，现在的他，能很清楚地分辨出，眼前的连芳菲，和之前那位连博士的不同。 他想，当时程宜是不是也‘看’得这样清楚？ “你担心的事情不会发生。单就你异能者的身份，就能活得很好。”程安说道。 连芳菲摇头，“也不全是因为‘末世世界’。菲菲说过，从景明一直在打压异能者势力。现如今的异能者已经远不如先前了。蓝星上的管理高层，绝大多数是没有异能的普通人。” 程安愣了下。 在他的感知里，那些异能者们从他醒来就已经在行动中。他甚至有些担心，那些异能者会不会暗杀联盟首席。 他只是不愿看到程宜竭尽全力保下的蓝星，再起纷争。 可是想想他‘沉睡’的这近半个世纪，如果异能者们有心想要‘起势’，就不会等到今天。 “打压？”程安问道，“他曾经也是异能者，怎么可能……” 连芳菲再次摇头，“从上次曙光号的事情结束后，他便重新组织并担任‘异能者管理局’局长。菲菲说过，他虽然是普通人，但所有异能者都愿归顺于他。可他现在毕竟是‘普通人’，他已经老了。一旦他不在了，异能者们绝对会出现‘争斗’。” 程安静默了会儿。他觉得依从景明的谨慎，不会没有预想到这些事情。 “我们知道，他确实有很多措施，用来平衡异能者势力。可异能者也是人，菲菲曾说过，人心是最易变的。”连芳菲说着，连忙补充道，“菲菲也说过，可以相信你。” 程安问：“所以，你想寻求我的‘保护’？你应该知道，我并不能时刻保持清醒。” “只需要你的态度。即便是高阶异能者，如今也不能完全独立长时间地暴露在太空中，所有人都离不开蓝星。只要他们还需要蓝星，你说的话就是最有用的。” 程安自嘲地笑了下。 他无法忘记‘末世世界’里，被对方一次次追杀后死亡时的感受。 可从现实来说，这次‘唤醒’计划，连芳菲确实参与了，甚至是‘主力’。 “不行吗……”连芳菲神情黯然。 “就算我什么不说，你也不会遭到真正的刁难。你们应该知道的。”程安说。 以连芳菲的特殊异能和八阶满期的等级，就算那些‘主角’们有谁真的想‘报复’，也因为顾忌其他异能者和全局状态，不会轻举妄动。 连芳菲的副人格虽然不在了，但谁也无法保证，对方会不会在什么时候突然回来。人格的消失虽然也是‘死亡’，但是和人类真正的死亡，还是有区别的。 至于杀死连芳菲，就更不可能了。 ‘唤醒计划’本就是全球公开的事情，即便她是反派‘穿书者’，可她的功劳依旧是突出亮眼，而又不可替代的。 万一逼急了人，让副人格再度复出，对如今的蓝星来说，更是得不偿失。 “她想要我活着，开心地活着。”连芳菲轻声道。 程安点下头，“我无法保证什么。我只能说，在我醒着的时候，只要你不做过分的事情，没人会去找你麻烦。” “好。谢谢。” “嗯。也谢谢你。” 程安望着连芳菲离去的身影，突然想到很久之前，从景明曾说过的一句话：“当你足够强大后，你所见到的，都是善良可爱的人。” 他好像有一点点明白了。 关于连芳菲的事情，他听说过一些。 和‘末世世界’中类似，末世前她曾经也是歌星转型演员，又转回做歌星。只是现实中，她没有自杀，那个私生粉在黑雨之日闯进她的家门，以保护的名义强行绑定跟在一旁。 后面那人带着她投奔就近的一个组织势力。然后，她逃脱了那人的桎梏，却陷入更大的圈套。 在末世最初，在她还没有异能的时候，那张过分明艳漂亮的脸，便是‘罪过’。她被所在聚集地，以‘出租’的方式，用来与其他势力来换取食物。 至于‘出租’后，她遭遇过什么，聚集地里的人不是一点不清楚。但‘多管闲事’的人最先被‘推’出去，不是代替她为聚集地换取利益，就是在任务外出时留下断后。 总之，后来再没人为她说话。 第186章 回忆 连芳菲觉醒异能，是在又一次被交换去一个近千人的聚集地。 没人知道她经历了什么，只是听从那个聚集地里逃出来的人说，外出队伍交易换回来的一个漂亮女人，突然发疯，当晚把聚集地里的管理人员全都杀了，还捧着一个面容血肉模糊的脑袋，跑到大街上炫耀。 然后那个聚集地的人全都逃去附近其他区域。 而‘出租’方的聚集地，则在同一天，经历了同样的事情——管理高层被一齐杀死在休息室内。聚集地里其他人，也看到了那个拖着一排脑袋的疯女人，有想要攻击的异能者，却突然熄了攻击架势，转身跑得更快。 后来连芳菲的事情，在异能者中间也只是偶尔会被提起。她的存在，是人性黑暗的见证。 程安也不知道连芳菲经历了什么，但大概能猜得出那些攻击者为什么会停下攻击。 连芳菲的能力之一‘身临其境’，可以将别人拉进‘领域’内，让其感受一遍她所遭遇过的事情。 每个感受过‘身临其境’的人，出来后都涕泗横流，眼神呆滞，只是呢喃着‘畜牲’‘该死’等等，连高喊都无力发声。 连芳菲望着那些来招惹她，又被她报复到崩溃的人，不解地和旁人询问：“我也经历过那些事情呀，为什么我还好好的？” 没人回她。 她又自顾自地点头肯定道：“果然只有真正感受过，才能说出身临其境这种话。看来那些事情，确实很糟糕。” 当时程安和程宜刚巧在附近，看到远处连芳菲站在一群异能者对面，最后连芳菲在那一众人警惕戒备的视线中离去了。 程安看到连芳菲远远望过来一眼，那眼神里满是茫然。那是末世二年还是三年，记不清了，他只记得那是第一次见到连芳菲。 第二面，就是在鸣风城，当时也只是远远看到。 后面就是加入旭日基地，旭日基地并入夏国联盟后，他又见到了被联盟招揽来的连芳菲。 而在丧尸末世状态结束后，连芳菲就没再用过‘身临其境’这个能力。一是因为联盟的劝诫和禁止，二是也确实没人敢去招惹她。 程安望着窗外，地面上的人影比蚂蚁还要小。不由想起了末世前住院时，经常看到的窗外景象，那会儿的楼高远远没有现在的高。 他的感知里，下一个会过来的人，是周康乐。昨晚一整晚，周康乐都待在那个‘穿越舱’所在的实验室内。 程安‘看‘到，白天时候外人面前冷静自持的周天才，半夜时候开了实验室屏蔽，一个人默默流泪。 那会儿，他突然想起在‘末世世界’里，在周康乐的那个任务里，去往保康基地的路上，周康乐因为自己无法为哥哥报仇，转身一个人快步走开静默流泪的场景。 现实世界中，在末世初期，周康乐的父母为了保护兄弟俩而死去。后面在一次逃离时，哥哥为了保护周康乐安全撤离，不慎被丧尸咬伤，很快异变为丧尸。 当时周康乐刚觉醒异能不久，本就不是攻击或防御型的异能。这让他觉得自己的异能很无用，如果不是附近保康基地的队伍及时出现并救下他，或许他也无法活过那段艰难的日子。 林峰说周康乐醒来后，变了些，比以前说的话多了些。 程安很赞同这点。 现实里，以前的周康乐沉默寡言，和他几乎没有过正面接触。他所知道的周康乐，大多是从别人口中得知的。 周康乐的天才名头，以及‘末世之星’称呼，是夏国联盟按到他身上的。他从始至终不曾出面表过态。 就连丧尸末世状态结束，全球欢庆，他也依旧没离开实验室。关于他的资料，访谈、影音等等，全是在实验室休息间内，快速而简短。 ‘末世世界’中，不论‘赵宁’救他，是出于什么目的，不可否认的是，‘赵宁’的死，如同微末的火星，点燃了他内心中仅剩的一点活人气息。 而后在保康基地里，他遇到路修远、宁基地长和权行之，以及关心他的那些组员们，都在不断地添柴增势，让他再一次感受到了‘活着’。 这种情绪，随着‘回来’现实，而影响到了现实中的他。 周康乐敲门进来的时候，程安正在观望楼下的‘蚂蚁’们来往忙碌。 “程哥。”周康乐走过来，轻声唤了句。 “怎么一脸愁闷？没什么是时间解决不了的。”程安笑道。 现实中，之前他与周康乐没见过几面，只是知道联盟内有这么一位令人惊叹的天才青年。 可‘末世世界’里发生的一切，让他们回来后，也延续了这种自然而然的亲近。 “抱歉，我只能做到这样。”周康乐低着头，解释说着自己的发现。 ‘穿越舱’所构建的‘末世世界’，由于程安的连接，导致那方世界正在往真实空间演化。 这次时间流速调整过后，便无法再轻易更改。 现在唯有程安能再次接入‘末世世界’。 可程安房间里的那些没有刻意隐藏的监测仪器，已经表明，程安的状态同昨日一样，如果强行接入‘末世世界’，极大可能会搅乱那里。 “我没办法帮忙……要是我再厉害一些就好了……”这次，周康乐的话语里带了些鼻腔音。 “你已经很厉害了。”程安抬手，抚了抚他低垂的头。 程安的心情出乎意料的平静。 他望着垂头丧气的周康乐，想到了‘末世世界’中，他在保康基地里看到的对方，似乎也是这样胆小怯懦，同现实中一点也不一样。 “以前非凡姐每次带他来找我，请我帮忙的时候，其实我都很开心。”周康乐回忆道。 在两人独处的时候，凌晓飞本就是喜欢聊天的性子，就算周康乐不说话，他一个人也能说上半天。后来还拉着周康乐一起喊凌非凡姐姐。 周康乐故作勉强地答应了，实则心底里期待着凌晓飞下一次的到来。 可他也知道，每一次见面，都是因为凌晓飞‘飘’出躯体，频繁的脱离和固定，对魂体是有损伤的。 他又不那么希望，凌晓飞来找他了。 大概联盟安排给他的那些助理、组员，对他的关心和体贴，不是出于对工作的负责，就是对他的同情。这让他很难面对那些人，时间一长，他也就越来越喜欢沉浸在一个人的世界里。 可凌晓飞打破了这种恶性循环。他会说很多外面的事情，哪个队伍内斗了，哪对情侣又闹矛盾了，连博士又搞出什么破坏发明被禁止了，就连程宜和程安的事情也有。 “是吗？他怎么说我和 程宜？”说到程宜的名字时，程安的话语停顿半秒，带了笑意。 “他说，”周康乐话语停顿了下，唇角忍不住扬了下，回忆说，“你小气，还爱捉弄他。” 第187章 凌晓飞与周康乐 想到往事，程安嘴角也微微扬起。 …… 丧尸末世状态刚结束没多久，凌晓飞总爱顶着他那身刚换的仿生躯体，在基地内乱晃。遇到面熟的人，就聊上几句。 两人都是爱说话的，加上都有个姐姐，共同话题随口就来。只是程安说起姐姐满是自豪，而凌晓飞说起姐姐，总是抱怨。 抱怨姐姐不让他玩游戏，说姐姐不会对他笑，太冷漠不温柔等等。但不管怎么说，他都是称呼的姐姐。 他曾问程安：“你为什么喊你姐名字？你不叫姐姐吗？” “她有名字啊，她不止是我姐，她还是她自己。”当时程安一本正经地解释说。 “是哦，那我下次也喊名字。”凌晓飞认真考虑道。 第二天一早，凌晓飞找来他，说凌非凡听到他喊她名字，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开了。凌晓飞在基地内没找到凌非凡，便来找他。 程安知道凌非凡和程宜他们因为接到紧急任务外出了，他看凌晓飞急得快要飘出躯体了，这才赶忙说出来。 “是你先说我姐不如你姐厉害的。”程安辩解道。 “要是我姐也是超十阶，她的雷系异能者，就是比水系异能厉害！”凌晓飞不服气。 “可不是就不是。现在她就是打不过我姐。” “异能等级都不一样，没有可比性……” 两人又吵了一架，然后打了一架。凌晓飞打不过他，气得差点又飘出躯体。 从景明知道了，当天将他们二人喊去，温和着说了一句话：“人不能太闲了。” 然后他们就从后勤预备组，被安排进了外出组。 凌非凡去找从景明，说凌晓飞不适合外出，但凌晓飞坚持要去。他好不容易才有个身体，能重新真切地感受这个世界，即便每次出去都是处理些琐碎的小事，他也喜欢。 至于程安，他在程宜面前也是称呼姐姐，只是在程宜之外的人面前才喊她名字，程宜不是不知道，但这次被凌晓飞摆到明面上来了，程安还以为程宜会生气。 可程宜没有，只是和小时候那天一样，敲了下他额头，笑道：“没大没小。” 程安没有说，在别人面前叫姐姐的名字，只是想提醒他自己，不能因为有姐姐而过于依赖。 也是想着有一天，万一他可以保护程宜了，是不是能让程宜心甘情愿喊他一声哥，实现小时候的那个荒唐愿望。 后来他和凌晓飞就各自为新秩序的建立而忙着，少有见面。 有时候他会见到，凌非凡冷着脸，一手拎着毫无生气的仿生躯体，一手牵扯着凌晓飞的魂体，去找周康乐。 他远远跟凌非凡打招呼，跟凌晓飞打招呼。 凌晓飞就喊他姐走快点。凌非凡隔空点头算是应了招呼，继续按照原有的速度走着。 后来事情就这么过去了，两人在基地里见到，也慢慢能聊几句。 但凌晓飞还是坚持，如果凌非凡进入超十阶，一定比程宜厉害。可惜的是，凌非凡一直没能进入。 后面再说起的时候，凌晓飞就有点恨铁不成钢的语气，催促凌非凡那边没结果，又去催周康乐搞点十阶异能进阶的药剂，自然也不了了之。 他和凌晓飞的见面，就在攀比姐姐的对话中，度过了丧尸末世状态结束后的那几年重建时光。 …… 在平叛曙光号之后的那场灾难中，凌晓飞被凌非凡锁在周康乐特意准备的安全空间内。也是因为这件事，姐弟二人之间的矛盾再度添了一道。 周康乐说完凌晓飞的事情，又说起‘末世世界’里，他和凌晓飞在那一战之前，并没有见过面。和龙岩基地的联络，也都是‘权行之’负责。 但一‘回’来，现实中那些记忆涌来，他对凌晓飞的印象还是一如既往的熟悉。 很神奇，像是两段完全不同的人生，但都是真实的，割裂又融合。 程安知道，因为凌晓飞的特殊存在状态，凌晓飞和周康乐的接触是最多的。如果没有‘末世世界’中经历的那些，此时凌晓飞的这种状态，最难过的人除了凌非凡，就是周康乐。 至于他自己，或许也会有一些难过。只是亲眼看到程宜消失在眼前，之后的其他人和事，好似全都无关紧要了。 他望着还在回忆中的周康乐，想到以前现实中的周康乐，和‘末世世界’里的周康乐。一个过于沉默，一个过于‘怯懦’。 而现在，对方已经可以与人倾诉。这很好。 “你在那里，和路修远、从景明他们的关系，很不错嘛。”程安接话说道。 周康乐点头又摇头，“路哥确实没变，只是重新认识了权…从哥。” “因为从景明指使你干活？”程安笑道。 周康乐使劲点头，“他说我闲着会乱想，所以给我找活干。可我觉得，他就是看不得我轻松。” “你要找的那几个人，在‘回来’前找到了吗？”程安又问。 周康乐视线望向窗外，点头道：“找到了。” “那很好。”程安回道。 他昨晚看过直播回放，但镜头基本都是围绕他自己的。因此关于周康乐要找的人，他并不知道都有谁，又找到几个。 他觉得，两人的关系并没有好到可以问这些过于私人的问题。 程安看向周康乐手里拿着的一个平板，上面是近乎静止的一片废墟的屏幕画面。 “是‘穿越舱’的画面。”周康乐递过去。 原本他过来就是为了这件事，只是一看到人，就不由自主被‘末世世界’里的情绪引导，忍不住多说了些话。 程安点开来看，是‘末世世界’里的云省。 离那场可怕的地震已经过去五个多月，在丧尸潮和变异动植物围攻下，仅剩的楼宇房屋，也都被那场地震荡平。人类似乎暂时放弃了这里。 而在云省之外，各基地势力正安然稳健地存在着。 羲和城甚至将城主权限，同步给了保康基地的基地长。 程安盯着保康基地的基地长沉思良久，询问道：“她不是真人？只是数据人？” “是。”周康乐说道，她的原型正是现实中保康基地的初任基地长本人，但在上一次的地心能量石暴乱时，牺牲了。 周康乐想要让她被记住，所以将她的数据输入自己任务关联的区域。 不只是保康基地的基地长，除了旭日基地和鸣风城，其他基地的首领，也全都还存在着。 程安想到了什么，“他们，都有自己的意识？” “不，只是程序而已。”周康乐说道。 “可是他们看上去，很像真人……”程安愕然。 “是很像。程哥，你睡了太久，难免对这些事情不太了解。‘他们’再像人，也不是人。” 如今的科技已经能将‘角色’设定到，与真人无异。可没有‘独立’‘意识’的他们，不过是系统数据的产物。 程安想起，在‘末世世界’里，他居然完全没察觉到不对劲。包括其他人。 他一个个看过去。 第188章 陈平 赵宁 旭日基地和鸣风城的首领，换了他不认识的人，甚至基地主力队伍‘牺牲’，但这两个基地势力，看上去依然发展得很好。 兰溪基地的首领，仍是他见过的那位面上和蔼慈善的中年男子。 龙岩基地的首领，则是他认识的那位副首领。 画面最后又回到云省当初那片战斗区。凌晓飞仰着脑袋望向空中。一旁的小胡几人，看热闹似的望着他那边。 程安将平板递回给周康乐，望向窗外。 朝阳已经升起，迎着晨光，能看到一片静谧的美好的都市画面。 他轻声说道：“是我食言了。”暂时没办法做到答应凌非凡的事情，接凌晓飞回来。 “不，你会好起来的。”周康乐望着他，说道，“虽然很细微，但数据不会骗人，飞飞一定能等到你好起来的。” “嗯。”程安闭了闭眼睛，声音里带着几不可察的疲惫。 再睁开眼，看到窗外远处飞来的两点越来越大。是一大一小两只鸟。 周康乐也看到了，“是小青和小金。” 程安望着那两只越来越近的鸟儿出神。 …… 当初的能量石暴动，牺牲了太多人，其中就包括与他交好的一位御兽系异能者和一位风系异能者。 那名御兽系异能者名叫陈平，契约者之一便是那只乌鸦王小金。 陈平是一个颇为憨厚老实的青年，他心地善良，动物们不论高阶还是低阶，变异还是普通，只要是正常非混乱状态，都甘愿为他驱使。 程安因为给他治伤见过几次，对方便不厌其烦地送来谢礼，后来两人便熟悉起来。 陈平曾说，要是自己是土系或金系异能就好了，这样就能保护更多人。他不舍得驱使动物为救人类去死，他说那也是一条生命。 那场火山地震中，动物们惊慌失措，几乎无法正常沟通。他的七阶异能并不算太高，但他依然拼尽异能，强行驱使动物，救下无数人。可却没能救下他自己。 程安发现的时候，只在一处熔岩边上，看到半截手骨，带着他的异能气息。 陈平的众多动物契约者中，只有拥有高阶火系异能的小金存活下来。 那名风系异能者叫赵宁，唯一的契约者是那只游隼王。 起初赵宁给起的名叫“老燕子”，可有一次被贺队的刘青燕听到，误以为是在喊她，两人差点动起手来。 于是他便同游隼王商议改名字，一人一鸟想了半宿，硬是没想出个双方都中意的名字。程安路过，随口喊了一句‘小青’，居然被采用了。 赵宁是一个嘴硬心软的少年，他的外貌年龄看上去同程安差不多大。他最喜欢与强者同队，经常跟着程宜晃悠，也因此与程安熟识。 赵宁曾拍着胸脯，对程安说：“虽然你没有你姐厉害，但也勉勉强强吧。放心，除了你姐，没人追得上我。以后有事儿说一声，看在你姐的面子上，保准立马到。” 一开始程安并不当回事，直到多次在任务中遇险，每次还没等他求救，赵宁就乘风到来。后来被程宜明令禁止，对方这才没再时刻关注他。 但回到基地后，对方一离开程宜，就会来找他聊天，打听程宜的事情。 “你死了这条心吧，程宜是不可能跟你在一起的。”程安拒绝透露程宜的事情。 “你这叫什么话，我这是了解队友。你还是不是我好哥们。我都没和你姐说，你背后老喊她名字，连声姐都不叫。”赵宁嘟嘟囔囔地扔下句话，消失在风中。 他的人生宗旨是‘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因此每次任务，他总是跑得最快的一个，不论是接任务，还是逃命。 可是队友遇险，他也是最快赶去的人。赵宁救过的人，不止有程安，还有很多人。 尤其在那场火山地震中，他和同样‘怕死’的游隼王，救出很多快要被熔岩吞没，或差点陷入地底裂缝的普通人。 程安记得，那天程宜消失在眼前，他看到远处面色疲惫的赵宁也望了过来。 赵宁身后飞来一块燃烧的巨石，他愣愣地没有躲闪，不知道是没有力气还是真的愣神。程安连提醒都来不及，就看着他的所在地被金红色的火焰石块砸到。 在那石块砸下的瞬间，一只鸟被扔出砸落区域范围，尖锐的鸟鸣声响起。 …… 周康乐说道，当初的地震火山，这两只动物王被救回，供养在华城。 它们知道‘穿越舱’计划后，也想要帮忙。江辰等人便将其加入进去，协助最后一轮任务。 ‘末世世界’里，小金的高阶火系元素，与凌晓飞的领域异能融合，进一步促成了那场火山地震。 程安点点头，望着窗外那两只鸟飞近，停留在窗前。 在晨曦光线里，泛着彩色光晕的小金，站在小青的脑袋上，礼貌地敲敲窗户。 程安开了窗，听到小青那道尖利的独特男声。 “不是我说，你这一觉睡得也忒长了点。这都多少年了，再睡你该成仙……” 小青的声音戛然而止，因为它脑袋被小金啄了一下。 “不说了就是。”它嘟囔一声，随后又朝程安手腕上望了一眼，悄声喊了一声，“小花小树，出来玩呀。别带那棵草……” 程安手腕上的小花晃了一下，一道童稚的声音响起：“不了不了，我们和主人玩呢。” “就是，就是。”小树跟上。 “死鸟！是不是你们带坏小花和小树！你们去找主人，居然不带我！”小荨气急。 “明明是你自己偷懒，不知道跑哪个犄角旮旯里睡觉去了，大家找不到你，怎么带你？”小青脑袋不动，眼眶里的眼瞳十分鄙视地做出翻白眼的动作，可惜没成功。 小青脑袋上的小金，站得稳稳的。 在那几只玩闹打招呼的时候，它低低地‘嘎’了两声，用异能沟通程安，它的声音里带着点磁性，奇怪又奇特：‘欢迎回来。’ 两只鸟打过招呼，很快又飞走了。 周康乐道别，要走的时候，突然说了句：“我讨厌贺宴州。” 程安看他一眼，很意外。 第189章 周山 贺宴州的为人处世，少有与人为敌的时候。如果说‘连芳菲’讨厌他，是因为当初被抢了晶石，可周康乐是为什么？ “你当时送我到了保康基地后，云会长和路哥便说了你的事情，可他没说。直到后来，楚唯信带队来，我才知道你还有第三个名字。”后面还有四五六个。 程安静默几秒，才说道：“楚唯信是贺宴州的人，如果贺宴州不想让你知道，无论鸣风城队伍的队长是谁，你都不会知道。” 周康乐点头，“我知道。但他当时没说，所以我就是讨厌他。” 程安不知道周康乐为什么非要揪着这点小问题不放，不过也无甚要紧。他附和道：“没关系，每个人都有喜欢或讨厌的选择权力，不必强求。” 周康乐“嗯”了一声，转身出了房门。 程安低头，抬起左手腕来看。细藤圈上小花晃了下，两边的叶片也跟着晃了晃。 “主人，为什么在那里，我们的契约者不是你呢？”小花不解地问道。 “我们都没有记忆。是不是，也就不重要了。”程安解释说。 “可是回来后，就有记忆了呀。”小花疑惑。 程安还未说话，小树的那片叶片，亲昵地凑近手腕，点了点，说道：“要是在那里，也能认识主人就好了。这样我们就能认识两辈子了。” “你笨啊，要是在那里和主人结契，主人‘死’的时候，你也得‘死’一次。”小荨插话道。 “主人才不会死。”小树反驳。 “如果还是平等契约，主人就算暂时‘死’掉，转去下一个任务，我们也没事啊。”小花补充道。 “但你们还是被主人‘送’出去啦。”小荨幸灾乐祸道。 “那是因为主人和我们，都没记忆！” “小花，我们不理它！主人下一次醒来的时候，我们提前做好准备，开花给主人看呀。” “好啊好啊。” “好啦，我不说啦。反正那个姓路的和姓江的，我看着不顺眼……” 听着三小只的讨论声，程安想到‘末世世界’里，‘原剧情’中，小花本就是路修远的契约者‘设定’，也是连芳菲想借小花，让程安讨厌路修远，以此‘离间’他和路修远。 但现实中他和路修远并不熟悉，虽然在‘末世世界’因为几次并肩作战而关系近了很多，可这并不能改变什么。只能说连芳菲的行为，确实出乎意料。 小树的契约者，是随机生成的数据，不耽误任务进行。 而小荨则是进入后，被某些别有用心的人设计，想要让其和‘穿书者’联手，杀死‘主角’，从而破坏程安的任务。 只是那些人错估了小荨的本性，它极其喜欢聊天，碰到同类拉着聊上半天不带歇息。不想说话的时候，找个角落能睡上几天几夜不带动弹。 程安想，也许小荨遇上小花，也是连芳菲早有预料的事情？所以才将小花提前‘配’给了路修远，而不是，或者不单单是因为她自己说的那个‘离间’目的？ 程安一个人走在忙碌的城市中散步。 昨晚‘穿越舱’实验室里的散伙休息，不过是借口。云棠和江辰他们那些人回去后，聚在一起开了个会，关于人类与蓝星未来的事情，或者说，关于地心能量石的事情。 他们以为开了空间屏蔽，就能隔绝他的异能感知，却不知超十阶异能者的能力，远比他们想象的还要高。 只要他想，目前蓝星上任何角落里正在发生的事情，都无法躲开他的感知，不论是天上，还是地面或地下，不论有无空间屏蔽。 路过中心广场上那座巨大的英雄纪念碑，程安继续往东边的纪念馆走去。 那里有一面数百米长的纪念墙，背面刻满了密密麻麻的名字，是那场火山地震中的牺牲者。 有普通人，也有异能者。 程安停下，在异能者的人名里，看到了熟悉的名字，周山。 …… 周山是一名七阶普通力量系异能者，程安是在刚加入旭日基地时认识的他，当时周山还和他们一起出过任务。 那会儿周山还是个爽朗爱笑的青年，虽然异能实力不是队伍里最强的，但大家都喜欢和他聊天。 他说话时总是喜欢扬着语调，给人一种快乐的情绪感染。程安喜欢和他聊天时的氛围。 只是随着时间推移，他的异能类型和异能等级，注定无法再参与队伍，主力出战。末世后期，他参与最多的是基地建设。 程安每次外出任务回来，总会去找周山聊几句。 而周山的话语也越来越少。等程安分享一遍外出任务遇到的情景，询问周山时，周山只失落地说道：“和往常一样，基地里需要重建的地方太多，我还有用。” 等丧尸末世状态结束后，周山同其他普通类型异能者们一样，被划分出去，分配到蓝星其他地区，做新世界基建。 他曾和程宜说过，想让周山留在华城。 程宜说：“那是他自己的选择，若是你干预太多，他未必高兴。” 他去问周山，想不想留在华城。 周山摇头，说道：“我想做一个有用的人。虽然我异能普通，但至少是有异能的。” …… 那是他和周山见的最后一面。 这次醒来后，他在蓝星上没感知到周山，就已经知道结果了。 这面墙上，不止有周山，还有程宜，和其他很多熟悉的名字。 身后不远处，有人脚步路过，停下走了两步，又停下，才确认着询问：“陈……程安？” 程安回头，看到了刘青燕。他点头问好。 他原本是用了些许的异能屏蔽，普通人和异能者都不会注意到他的存在，就算正面看到他，也只会以为是普通路人，不会上心。 刚刚有那么一瞬间，心神稍有松懈，这才让七阶满期异能者的刘青燕，路过时刚好察觉到他。 “我、我去贺队，路过……”刘青燕的话语里，带着与她性格不符的结巴。 程安神情轻松，笑了下：“不必紧张。不论是谁，我还是以前的我。” 刘青燕望向程安，整理好情绪，几秒钟后问道：“你也还记得那里发生的一切，是吗？” “记得，和你们一样。”程安点头回道。 “关于队长的那个‘任务’，你觉得，是因为他的自大导致了你的‘死亡’吗？”刘青燕紧盯着程安，想要一个答案。 第190章 从景明 “只是‘剧情设定’而已。”程安笑道。 “只是这样吗？”刘青燕话语里带着询问，眼神中漫上些许的黯然。 “是，只是这样。”程安说。他看不懂刘青燕眼里的复杂情绪，但他猜得出，刘青燕话语里的意思。 听到程安再次肯定的话语，刘青燕恭敬地点头，辞别离开了。 再次独自一人的程安，嘴角的笑意慢慢消失。 他明白，刘青燕想问他，会不会因为贺宴州当时‘任务’里的言行，而为难他或者贺队。 所以他说了‘剧情设定’。 因为是‘剧情设定’，所以和本人无关。那本就是‘任务’，他更不会因此为难任何一个‘主角’。 贺宴州的队伍，进队条件苛刻，因此成员人数相对较少，主力成员只有十多个。但却是外出队伍中，伤亡率最低的一支队伍。 到丧尸末世状态结束，他的队伍成员，几乎全都是从末世初中期就加入贺队的人。不论是楚唯信、封云，还是方明浩、刘青燕，在末世后期，他们的个人综合实力，足以单独带队，但他们依然坚持留在贺队。 程安现在依然不知道，从景明当初为什么要离开鸣风城。 过去的事情，终究过去了。他也只是偶尔想到时，会疑惑一下而已。一般情况下，他见到从景明的时候，没事也想不起这些细微小事。 只是刘青燕的出现，倒是让他想到在‘末世世界’中一个疑惑。当时火系异能者七阶升入八阶，会陷入昏迷。 现在大概知道原因了。 李灵和刘青燕在现实中原本是七阶满期火系异能者，在‘末世世界’中，当他们升入八阶时，其八阶意识体会超出现实七阶身体的承载力，从而导致身体自发排斥意识体。 可一旦意识体与身体完全‘断联’，当意识体在‘末世世界’经历死亡时，无法退回到现实，便是真正的死亡。 所以，即将‘断联’的意识体因为自我保护，而陷入昏迷…… 可是，‘权行之’的预言异能，应该能顺着这点，察觉到当时直接‘杀’死八阶火系异能者，或许是一条解决之道。而不是他当初所说的，“火系异能进入八阶，不一定是好事。” 或者更进一步，察觉到‘世界真相’。那他应该和江辰、云柏、谭望舒他们一样，被弹出‘末世世界’。 至于从景明自己，即便现实中的身体已经没有异能，但他曾经有过‘异能体验’，这使得他在‘末世世界’中可以重新拥有异能。 只是同其他人一样，他的异能等级，也不会超过当初所拥有的最高异能等级。 反正无事，程安决定，‘下一站’就去找从景明。虽然从景明不让他儿子来见自己，但没说不让自己去找他。 到底是末世前认识的老友，总不至于因为几十年未见，就翻脸不认人了。 再说，他现在的异能实力，想去哪里谁也拦不住。 他的异能感知里，此时从景明正被从维和推出房门。 从昨晚，程安的异能感知就一直有注意着从景明那边。 昨晚他‘看’着那个似乎行将就木的老人，在同他的通话结束后，又和刚进来的从维和说话，从容不迫地交代事情。 等从维和离开后，他从窗前移动到洗漱间，坐在轮椅上刷牙、洗脸。然后进了卧室，将自己挪上床，躺下，盖好被子，闭目入睡。 今早被鸟鸣声似的闹钟叫醒，那双曾经让程安觉得充满睿智和亲切的眼眸，在睁开的一瞬间，有些茫然失神。 半分钟才缓过来，又恢复到了昨天他见到的那位‘慈和’老人。 程安‘看’着他起身，拉过一旁的轮椅，熟练地翻身坐过去。 他‘看’着从景明洗漱，回到客厅，从维和敲门进来的时候，他刚开了蓝星早间新闻。 从维和汇报了几句话，说道：“一切如您所预料的那样。” 屏幕那边的新闻里，正在播放到，联盟首席因为身体有恙无法继任，正式宣布提前退位，并主持下一届的首席选举。 他‘看’到从景明目光平静地望着新闻，面色不动，只说了一句话：“他是聪明人，会选择体面的退场方式。” 程安也知道昨晚发生了什么。 有异能者找到在另外半球的那位联盟首席。后面发生的事情，他没有插手，因为那名异能者没有杀死联盟首席。 异能者同没有异能的普通人，分属两个不同维度。如今的他和异能者，也各自属于不同的存在。 从醒来后，异能可以自如调用的那一刻起，他便在旁观蓝星上发生的一切。 比如‘听’到有人辩论‘程安是不是英雄’，他‘听’得津津有味。到今早为止，不同地区不同时间的十三场辩论，有七场正方赢了，六场反方赢了。 去找从景明，程安没有慢慢散步而过，使用异能，一个瞬息就来到从景明所在的楼下。 他想在再次‘沉睡’前，问明白想要知道的事情。 他想问从景明，为什么要打压异能者势力，为什么在‘末世世界’里没有被弹出，为什么不让从维和来见他…… 可亲眼看到门口那道，坐在轮椅上的身影时，所有的疑惑，似乎又都不重要了。 他看到从景明望见他时，那张苍老的面容上，那双眼睛中是他熟悉的笑意。 当初在丧尸末世里，一次旭日基地被丧尸潮围袭。他望着规模巨大的丧尸群，不抱希望地问：“人类还会有未来吗？” 从景明十分肯定地回答：“会的”。 当时，从景明的脸上，就是这种热切向上的神情。 …… 从景明是相信蓝星有未来，人类有未来的。 人类文明能够持续多久，这个时间太久远，加之人性的复杂和易变，即便是拥有八阶预言异能的从景明，那会儿也无法准确看到尽头。 他只能尽可能地引导人类，走向前方不远处相对宽阔的那条道路。 即便后来因为是否创建曙光号，他与大部分异能者们出现矛盾，也没人怀疑，他的言行都是为了人类的未来。 当然，曙光号的趋势无法阻止，从景明是知道的。但他也仅仅是表明曙光号会引发人类战争，便不再多加干预。 直到曙光号正式完工的那一天，从景明面色苍白地闯到程宜那里，说出了“登船”二字。 异能等级越高，他的异能所感知到的未来越模糊。 那一天，他第一次看到程宜的死亡。 后面的事情越发紧迫，地心能量石随时可能失控，届时地表翻覆，地面上的生物都会被被‘清扫’。 万一能量石能量大爆发，破碎星球都有可能。 有人提出可以暂时建立大规模的空间站，拯救现有人类，等地心能量石稳定下来，再回到蓝星。 可支持并创建曙光号飞船的人认为，那样太耗费能源，万一那颗能量石失控毁了蓝星的生存空间，还不如继续曙光号的火种计划，至少留存下人类文明。 蓝星，或者说是人类，走入一条近乎没有光亮的窄路。 从景明劝程宜和程安登船，可他自己却选择留在蓝星。 程安始终记得，从景明那日说的话： “人类没有活路，也只是未来的一种可能性。我想试一试，万一留下的人，有希望呢？” 后来的事情，便如史书中记录的那样，曙光号飞船那方的人，强行再次联通地心，导致能量石能量暴动。 …… 第191章 约好 从景明微抬下眼皮，对旁边的从维和道：“你先去，我晚点到。” “是。”从维和松开轮椅，退开一步，对面前的从景明和不远处的程安行了个礼，转身离去。 从景明点了下左侧把手上的按钮，操控着轮椅，来到程安面前。 “你怎么过来了？”从景明问道。 “就随便走走。”程安说着，收回了望向那边离开背影的视线。 他望着那轮椅，不解道：“你自己也可以操作轮椅行走的很好，他怎么非要自己推？” “是啊，谁知道呢？可能他就爱吃苦吧。”从景明不在意地笑道，“要不要走走？” 程安点头，跟在行驶的轮椅旁。 这里是一处有守卫戒备的城区，但是城内的人员数量并不少，且半数为异能者。 周边的行人，没有不认识从景明的。只是看到从景明和人说着话，只在从景明视线过去时，远远点头示意，并没有出声打招呼。 “你儿子看起来很优秀啊，我看到过他的资料，没有异能，能做到这样，他已经很厉害了。”程安说。 “多谢夸奖，他确实很不错。”从景明坦然接受道。 程安又问：“小时候也这么听话吗？” 从景明打趣道：“小孩子总有调皮的时候，他算是省事的了。再说，不听话，打一顿就好了。” 程安有些意外，没想到从景明这么聪明的一个人，居然也奉行这么粗暴的教育方式。 “那……他长大了，你也还打他不？” 从景明斜了他一眼，“你看我这样子，能打到他？” 骗子！你是打不到，直接让人凑上前来挨打。程安撇撇嘴，没说话。只是视线扫过搭在轮椅上那双紧握的手时，神情顿了下。 “你今天来，就是想问我打不打儿子？”从景明语气寻常地问道。 “啊……当然不是，我就是随便走走。”程安知道，从景明发现了，他‘偷窥’过他。 他悄悄瞥了一眼从景明，觉得对方不像是生气的样子。但就是有种说不出来的怪异。 “我还不了解你？有什么事你就说，下一次你可就不一定能见到我了。”从景明说出这话时，好似轻松了许多。 “哦。”程安应了一声。 从景明的身体，已经快到极限了。这个年龄，在没有异能的普通人里，也算是寿终正寝了。 程安很想问，对方的异能晶石到底是怎么消失的，有没有可能再成为异能者。 可他也知道，这些都是无用的问题。 胡思乱想中，他想到了先前的疑惑。 他问，‘末世世界’里的‘权行之’，应该能‘预感’到火系异能者七阶进入八阶，与‘世界真相’有关，可为什么没有被弹出来。 从景明解释，只是模糊预感到而已。更重要的是，他明确‘预感’到，一旦深入探究‘世界真相’，极有可能会发生更多不可控的事情。 所以他的‘预感’异能，没有再偏向‘世界真相’，而是放在了‘预感’到的 ‘正确’以及‘必须要做’的事情上——对抗羲和城城主，威慑海洋变异生物，为人类更远的未来做打算。 程安总算解了一点困惑。 他看了眼从维和刚刚进去的那座高楼，想到既然从景明都知道自己‘偷窥’他了，也没必要再遮掩。 他直接问道：“你为什么不让从维和见我？我说过，昨天那句话只是玩笑话，不会让他真的喊我爹的，你放心。” 从景明的轮椅停住了，他望着前方行人来往的路口，平声说道：“程安，我现在是没有异能的普通人，他也是。” 程安点头，“我知道。” “不，我说得不是这件事本身。”从景明摇下头，缓缓说道，“异能者的寿命，远高于没有异能的人。 “更何况你，现在的状态和地心中那颗能量石绑定，没有意外的话，应该会接近于永生吧。 “少和没有异能的普通人接触，不要和我们这些普通人深交，是我对你最后的建议。” 程安站在一旁，眨了下酸涩的眼睛，觉得眼眶有些湿润。 “好。但你和其他人不一样。我们是朋友，不是吗？就算你没有异能了，我们应该、也还是朋友，是吧？” 程安觉得自己的话有些语无伦次。 “是。” 他听到从景明的肯定回答。眼眶里的泪水还是没忍住，但他动作很快，谁也没发现。 “只是下次醒来，要是见不到我，可别像见不到程宜那样哭鼻子，多大人了。”从景明突然笑了一声。 “我才没有。”程安反驳道。他是真不记得自己当时有哭过，说不定是从景明诓他的。 这次从景明只笑不语。 程安伸手，推着从景明，将他送到早上出来的那栋楼楼下。 “离你下一觉，还有多久？”从景明突然回头问道。 “不确定，但过完今天，应该是没问题的。”程安回道。 “你要是没事的，下午五点来这里找我，可以吗？” 程安应下了，目送从景明在从维和的护送下进了楼内。 接下来半天的时间里，程安去了很多地方。 他去了旭日基地，那里已经从当初密集的住户区，变成现代化都市。 去了鸣风城，往日同‘末世世界’里一样的高大山墙，如今成了钢铁巨城。 还去了保康基地，那里曾经环绕的山城水流，被有意保护，成为一座古香古色的城区，依稀还能看得到末世之中的建筑影子。 其他基地和城市，也都洋溢着安详与忙碌，不见一点混乱。 最南方的羲和城，依然保留着田园风。‘末世世界’中，那里是‘穿书者’连芳菲的基地。 现实中，那里是一处在末世状态结束后，被特意规划成这种风格的都市，也是连芳菲最想定居的地方。可惜因为她的特殊性，她只能留在北方华城内，不得随意外出。 程安再次回来华城，已经中午了。 他的异能使用越发熟练，困意也越发强盛。但这种异能使用带来的困倦，却又与异能使用的多少无关。 这次，他去了程宜的墓地。 第192章 墓碑 这里是一座英雄陵园。这里沉睡着很多英雄。 程宜的墓碑在山丘顶上。 程安从入口，一步步走过去。 路过的那些墓碑上的名字和照片，有他认识的，也有他不认识的。他都郑重仔细地，一一看过去。 等到山顶，太阳已经偏向西方落去。 程安望着照片上，那个平静到没有表情的女子。那张脸确实是程宜的，可他又觉得这不是程宜。 可墓碑上那行字，最上面的那两个字，刺痛他的双眼，勾起了仿佛近在昨日的回忆。 在醒来时，记起程宜的瞬间，所有的不甘与愤怒，仇恨与恐惧，全都如同烟雾般散去，直至杳无踪影。 “我只是不想让你失望……” 他不认为自己是英雄，更不曾为此而沾沾自喜过。不论是那个末世世界，还是现在的蓝星。 历史如一曲赞歌，他不过是其中微不足道的一个小音符，而英雄程宜 也只是新世界的一小段前奏。 蓝星会继续存在下去，人类文明会继续存续下去。 程安站立许久，还有三分钟到五点。 “姐，稍等，我还会再来看你的。” 墓碑前的人影消失。 程安再度出现在约定好的楼下时，从维和刚好推着从景明出来。 程安跟从维和问了时间，舒口气，“还有三分钟才到五点，不算我迟到。” 末世前，他还没住院的时候，和从景明约着打球时，从景明总是嫌他磨蹭迟到。其实他只是卡点到而已。 末世里从景明也说他没有太多时间观念，每次任务都要催着赶着出发。后来不知道从哪里搞来一个手表，还是特殊异能者用异能处理过的，防水防撞击等性能极强。很久之后程安才发现，那块表永远都走快三分钟。 从景明“嗤”地笑了一声，“没说你迟到。” 程安接过从维和手里的轮椅，从维和又是行礼后才离开。 等人走远了，程安才俯下身，悄声说道：“你不觉得他这样太生疏了吗？他还喊你爹呢。” 从景明没反应，程安以为人老了听力有些弱，刚要提高音量再说一遍：“我说……” “听到了，我还没聋。”从景明侧头，没好气地瞥他一眼。 “哦，那你怎么不说话？”程安悻悻然道。 “我在想，他就没喊过我爹。一直以来，他叫的都是父亲。你不是听到了？”从景明靠在轮椅上，神情放松道。 “不是一个意思？” “是一个意思，但称呼不同。” 两人一人一句，边走便斗嘴。 程安走出一段路程，才想起来问，从景明让他等在这里，是有什么事。 “当然是去看程宜。你肯定已经去过了，再带我去一次吧。”从景明淡然道。 程安扶着轮椅的双手，握紧了些，说道：“行。让你感受下速度。” 从景明眼前一晃，等再看清眼前的场景时，不由得赞同一声，“果然够快。这是瞬移吧，我这把老骨头，居然都没任何不适。” “算是吧。”程安的话语里颇为得意。而他望向墓碑的视线，余光里看到轮椅上的人，眼眶忍不住一热。 两人在程宜的墓碑前待了很久，一开始还聊些以前的事情。 聊末世前上学那会儿，从景明打趣程安，一开始不怎么爱学习，住院后倒是爱看书学习了。程安说他是学霸不知学渣的苦，他也想学好，可成绩就是不见好也没办法。 聊末世中，从景明说要不是有自己在，说不定程宜和他姐弟俩早就不知被人骗到哪里去了。程安说他脑子好使，作为三人团队的军师，当然要多出脑力。 聊末世后，程安说从景明沉迷于做官，都不和他来往了。从景明笑了两声，没辩解。 后来话语慢慢稀落了，直到无话沉默地望着面前的墓碑。 天色渐黑，路灯早已亮起。 从景明出声道：“该回去了。” “嗯。” 这次，程安没用异能，推着从景明，慢慢出了陵园，又往住处的方向走去。 还是从景明忍不住了，出声道：“你异能不是还能使用，为什么不用？” “我就是想体验一次普通人走路的感觉，不行啊。”程安嘴硬道。 “行，随你。”从景明安稳坐着，任由程安推着他缓慢走着。 在路上，远远看到了徐晓敏。她旁边是一个助理样的青年。 “她啊，现在和以前确实不一样了。看来‘那里’果真能改变人。”从景明感慨了一句。 程安想到‘末世世界’中徐晓敏的那位男友，他作为周山时，在旭日基地见过几面，和那位助理青年长得很像。 他和从景明确定，是不是他。 “是他。他给自己的设定里加了‘追求徐晓敏，和她在一起’的强制命令。”从景明说道。 “咦，没想到你还注意这些八卦小事。”程安打趣道。 他‘窥视’从景明的时候，倒是没注意到他看过哪些消息。那些事务处理，他看着头疼，也没兴趣看。 “那他们两人现在算是成了？”程安好奇问道。 “不知道。”从景明摇头，“这种事情谁也说不准。徐晓敏的性格，虽然较之以往变了些，但她还是旭日基地的副会长。就算谈恋爱，估计也不会投入太多精力和时间。” 至于结婚，就更微乎其微了。 程安想起在丧尸末世状态结束的那年，远远看到的那场婚礼。 …… 第193章 回来 他曾对一个女孩子很上心，对方是联盟总部医疗队的成员，没有异能却依然成为少数几个可以跟进前线的普通人之一。 他本想着，等末世状态宣告的当天，去表白。但是，异能者无法拥有孩子，他犹豫了。 程宜知道后，不赞同他去表白心意。 他极力辩解，那个女孩子不会因为这个而拒绝他，就算拒绝，也是别的原因。 “她确实不会。但她只能陪你几十年。你喜欢的人如果同为异能者，我不会阻拦你。”程宜望着他，温柔地解释道。 当时从景明因为忙于事务，已经快一年没来找过他们了。 那天来的时候，刚好撞到程宜劝说他，了解事情后，也劝道：“长痛不如短痛，你也不想以后因为她老死而要死要活，让程宜难过吧。” 鼓足勇气下定的决心，因为二人劝阻的话语，那股心气被压了一下，就再也无力冒尖。 他最终还是放弃了表白。 程安是有些生气的，一向站在自己一方的从景明，这次居然也站在程宜那边，还反过来劝阻他。他暗暗在心底，抱怨地骂了从景明几句。 他不能骂程宜，所以挨骂的只有从景明，当然这话他不会说。反正没人听到。 他也知道，两人是为他好，是以过去那几天，也就过去了。 他清楚，并非爱得多深，只是混乱的日子好不容易快要结束了，正好遇到一个喜欢的女孩子，就不免多关注了些。然后就越关注越被吸引。 丧尸末世状态宣告结束，半年后，他见证了那个女孩子和另一个没有异能的青年男子的婚礼。 一年后，看到她抱着孩子时脸上的幸福笑容，程安才确信，自己的选择是‘正确’的。 后来他就再没关注过对方。 随着时间的远去，那道倩影竟然完全消失在他的惦念里。 十多年后的那场火山地震中，他甚至没来得及想起她。 …… 从景明闲聊了几句，说起这百年里，异能者之间有恋爱纠葛的，就没几对有善果的。 异能者之间，异能者和普通人之间，都无法拥有孩子，这是一道暂时无解的难题。 但至少，异能者和异能者之间，还有彼此。 而异能者和没有异能的普通人之间，才是真正的隔阂。 普通人老去，异能者依然容貌正盛。不是前者心态崩溃，就是后者嫌弃，直到有人提出分开。 偶有几对能坚持下来的。可等其中一人老死后，剩下的那人因为过于悲伤，想要自我了断，却因为联盟强制要求，而不能随意杀死自己。 “当初你是不是在心里骂我来着？”从景明笑道。 “没有。你那么忙，我怎么可能骂你？”程安不承认。 “我忙，和你骂我，有什么联系？”从景明问。 “没什么联系，就是告诉你，我真没骂你。”程安随口说道。 “你看我信不信。” “你爱信不信。” “你就仗着我打不到你。” “我又不是你儿子，才不会将脸凑过去挨打。” “你果然‘偷看’我，你要不要脸？偷看一糟老头子？” “……你要点脸吧，知道自己是糟老头子，谁稀罕偷看你？” “没不让你看，要看你就正大光明的看嘛，我又不害羞。” “呕~” “别吐我轮椅上……” 一个小时后，两人回到程安醒来时所在那片楼区。 这还是有一段无人的路段，从景明催促程安使用异能越过，到了有人的路段后继续走路回来的结果。 程安将轮椅交给从维和。 他是异能者，却也还是亲自用手推着轮椅，将人送了回来。此时，他很能理解从维和的心意。 从景明回过头来，明亮的路灯下望着程安道：“今晚还继续吧。程安，再见。” “再见。” 程安望着从维和推着轮椅走远，进了楼门。 转身的瞬间，人已经到了楼上的房间。 程安在窗前，看着窗外的夜景。 异能感知里，他‘看’到从景明被从维和推进电梯。然后出电梯，进家门。 从景明挥手让从维和离开，他在窗前坐了一会儿，熟练地操作轮椅去了洗手间洗漱，回卧室躺到床上。 程安还‘看’到，其他‘主角’们。 云棠和江辰去处理海底某处的变异生物，下午刚刚离开华城。 路修远在他这栋楼的楼顶望天。 贺宴州上午就带队前往某处执行任务。 周康乐呆在‘穿越舱’所在的实验室内，旁边是忍耐焦急的凌非凡。 凌非凡已经知道程安的状态，暂时无法‘接’出凌晓飞。她决定还是调整回‘末世世界’的时间流速，她可以天天过来探望凌晓飞。 云柏和容与他们的队伍，则在下午的时候，就出发去往西方。在蓝星另半边，那里也有他们的队伍管理区域。 谭望舒刚从连芳菲那里离开，正往住处走去。她已经搞清楚，连博士为什么要将她‘设定’为仇人了。 连芳菲说，他们是朋友。正因为是朋友，所以宁愿对方为敌人的消失而开心，也不想对方为朋友的离开而难过。 程安也‘听’到了连芳菲解释的那番言论。当时还推着从景明，他忍了下来。 现在只有他自己，终于忍不住笑出来。 他想到当时想要去表白那个女孩子时，程宜劝他时说的话：“她是普通人，但我们不是。你还有我们。” 当时，一向沉默安静的程宜，主动的安慰话语，盖过了他心底的感伤。 程安笑着笑着，忍不住泪流满面。他抬起的双手，又回到了昨天刚醒来时的颤抖状态。 他的意识里，又‘看’到那片白炽的空间。 随后再次闪回到房间。 程安放下手，看到了面前窗户上映出的面容，那是比他十九岁略微成长几岁的脸。 末世降临的时候，他十九岁。末世中很快觉醒异能，几年后，在他异能进入五阶后，容貌几乎就停留在了异能五阶时候的样子。和其他人一样。 他看到那双眼睛里，和外貌不符的，如潭水般的沉寂。 “有些累，想要睡一觉……” 他喃喃自语，转身回到床上，闭上双目。 微颤的手背，越来越平缓，直到如同常人一般。 房间里的呼吸声渐弱，似有若无。 即将陷入沉睡的时候，异能感知在快速收回。 路过从景明那边时，有意让对方感受到了异能波动。 窗外的风中，裹挟回一句祝福轻语，是他陌生又熟悉的苍老声音。 “睡吧，等你再醒来，一定可以看到，如你所愿的世界。” …… 二十年的时间，不过转瞬即逝。于他来说，只是睡了一觉。 这次，他是自然醒来，而非被迫唤醒。 他能感知得到，地心里那颗晶石的能量起伏很平和。 如今蓝星的状态，也很好。 手臂微颤了两下，他动了动胳膊，轻松坐起身来。 窗外树影斑驳，又似是有雪花飘零。 一只不合时宜的青燕，站在同样不合时宜的木荷树枝上，用尖利的鸟喙，一下一下啄着几片不是木荷树叶的草叶。 旁边是一丛突兀的花烟草，随风摇晃着花朵。 “欢迎回家。”温柔的系统女声响起。 他回来了。 ［本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