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不想入错行》 第一章:不争气 长那么大,从来没想过有朝一日,我和老苏能成为电影里的风水先生,至少当年那会没想过。 我家和老苏家是世交,所以打小我俩就厮混在一起,感情可谓是相当的铁,中专毕业之后,我俩就再也没去读书,整日泡在网吧里。 见我俩整日游手好闲,父母们也是愁得慌——生怕闯出什么祸端来,所以东求人西拜爹的给我俩谋了个差事。 要说这个差事的工作地点还挺膈应人——殡仪馆,若不是迫于父母的“淫威”,我俩早就从那晦气的地儿溜号了。 入职那天接待我俩的据说是馆里的主任,一个四五十岁的老女人姓覃,人倒是挺热情的,看样子是个好说话的主,寒暄了几句就待我俩到处走了走,别说虽然殡仪馆+公墓地儿大,整体构造还挺讲究,不过,你别误会,我说的讲究可不是什么风水,我一中专生上哪懂这玩意,在我看来的讲究就是地挺干净,厕所,办公室挺亮堂的。 带我的师傅的姓韩名音,是个五十多多岁的半拉老头,别看他在殡仪馆工作却是个体面人,为什么这么说?瞧他中山装笔挺,在中山装的上衣口袋里还插着一支老式钢笔,带着一副还挺考究的老花镜,如果不是在殡仪馆,我都以为他是个作风严谨且考究的教授。 见到他的瞬间我甚至以为我老爹把我安排进殡仪馆来说是做学问的,不过哪能啊,就我这四分之一肚子的墨水,还是彻底洗洗睡——歇着吧。 老韩倒是很热情,见到覃主任带着我俩来到办公室,慌忙站起身又是搬凳子又是倒茶的,覃主任挥了挥手让老韩别忙活了:“老韩啊,大家都是20多年的同事了,你也别忙活了,你这样搞得多见外,我给介绍俩小伙子——小陆和小苏,最近这一段时间他俩都会跟着你,你多教教他们”。 听覃主任这么一说,我立马算是明白了,这老韩就是我俩日后的师父了,请假迟到早退还都得他管着,一念及此,我连忙热情的握住老韩的双手:“韩师傅,我俩今天刚刚来,啥都不懂,以后得靠您多多的关照了。” 老韩点了点头:“互相学习,互相学习,馆里面还是对我照顾的多啊,看我这人手不够马上就给分配来了两个棒小伙,谢谢覃主任!谢谢!谢谢!” “那就这么着,我那还有事,就先回去了,他俩啊就交给你了”覃主任寒暄了几句便转身出了门,临走了之前还用力拍了拍我俩的肩膀,示意我们好好努力。 见到覃主任离开,老韩像是松了口气,一屁股落在椅子上,朝我笑了笑并丢了我根烟,自顾自的吞云吐雾起来,瞅着老韩那一脸的社会样,我就知道他和我一样,真是做贼碰上劫路人——坏到一块了,都是一路人。 要说我俩在殡仪馆那岗位,名字还挺高大上叫做生命礼仪顾问,实际上就忽悠那些那些个有钱人买各种死人用的玩意,比如高档的骨灰盒、高档的墓碑、高档的坟头鲜花等等。据老韩说整的好每个月收入还挺可观的,我俩本身就是个财迷,一听收入还不错,对视一眼想着先干两月再说。 不得不说来了殡仪馆我好像是来对了地方,刚刚入行一个多礼拜就谈妥了一单子,提成那可不少,足足六百来块钱,也许对不少人来说六百块钱不算什么大钱,但是对我这样的穷屌丝来说,这无疑是一笔巨款。 那天下了班,我和老苏就往闹市区里赶,用那六百块钱狠狠吃了顿涮羊肉,殡仪馆啥都好,就是伙食实在够差劲的,整天豆腐、白菜、茄子的,到了周五可能伙食好点给你整个乱炖,这家伙可把我们吃了算是倒胃口。 那涮羊肉刚刚吃到一半,老苏神神秘秘的掏出个东西让我瞅,要说这东西不大,跟咱小时候玩的球星卡差不多,面上呢金光闪闪,上面还印了尊佛,我连接都没接来,就瞟了两眼说:“我说老苏,不就特么一佛牌么?你当哥们我是巴子呢(乡下人,没见过世面的意思)”老苏倒是也不恼:“哥们,我老爹说了,殡仪馆多少都有点不干净,带点东西防防身驱驱邪。” 说罢得意洋洋的跟我晃了晃佛牌,我深知这小子骚包+装逼的性格,这玩意百分八十是他自己买来的,又在我面前谎称是他老爹给他的,他老爹按他的话来说就是一个优秀的无产阶级的革命战士,典型的唯物主义者,上哪能给他这玩意?打死我都不信。 老苏见我兴趣阑珊的样子倒也没介意,转而给我倒了杯哈啤,抹了抹嘴继续说:“我说兄弟,你知道不?主任让我们后天去太平间那值两天班,看太平间那个老头闺女结婚了,馆里人手一下子调配不过来。” 我瞬时一惊,顿时就不乐意了,倒不是说害怕,行吧,还是有点怕的,那时候真时农历7月,但是具体7月初几我是记不得了,反正没到七月十五,想想这前后让你去太平间值班,多少是很是不乐意。 不过接下来老苏的一句话倒是让我来了点兴致:“覃主任说了,我们去值班,每个人补贴五百块钱”我琢磨着五百块钱好歹也能换个像样点的游戏装备,便也应承了下来,反正就两天嘛。。。 第二章:街头风云 胖子显然被我踹的有点懵,不过很快也反应了过来,抄起那半瓶百事我就砸了过来,我瞅见那可乐没了盖子,要是被洒在了身上,回去肯定又是挨我老娘的巴掌,想到这我侧身一躲,实际上现场来看肯定没那么潇洒,也就是人一歪,堪堪躲过了那半瓶百事。 与此同时那胖子大脚也到了我的肚子,一下子就几乎把我蹬的起来不身,接着一个火辣辣的耳光也呼了过来。那一瞬间我脑子里好像开了水陆道场,就跟鲁提辖手下的“镇关西”一样,不过也有点不一样,至少“镇关西”不会那撩阴腿,但是我会。 我一脚踹在胖子的下体上,胖子嗷的一声满地打滚起来,正当我打算上来“补刀”的时候,却被“庞龙”一把拽住了:“差不多行了,loser,要打出去打,别在我这,不然打坏什么你们俩都得赔!”我摸了摸口袋里那仅有的几个钢镚,又看了看乌云遍布的“庞龙”,于是乎我灰溜溜的打开门走了出去,合上门的那会还听见“庞龙”踹着胖子,让他赶紧滚出去。 伟大的后现代主义诗人尼古拉期坼丹(实际上就是我家的老爹说的)曾经说过:“男人的缘分是打出来”。 一直以来我都对这句嗤之以鼻,你想想要是你好好的走在路上,我上去就给你一巴掌完事在搂着你的肩膀说:“哥们,交个朋友呗!” 不知道那会你是什么感觉,反正换了我肯定把那小子的屎都给他锤出来,不,前天的屎都被我锤出来。 但是相反有时候命运却有如此的奇特的,佛洛依德曾经说过:“。。。”好了,我特么也编不下去了,反正就在“庞龙”那黑网吧的门口,我正蹲着抽烟呢,我点燃根烟郁闷的吸起来,竟然还被呛的咳嗽连连,身上各处部位的疼痛,让我熄灭的怒火不禁又烧的了起来,想着回去再跟那胖子干一架。我弹了弹烟灰,把烟叼在嘴里,想着特么摆出一个帅点的姿势正准备回去时,黑网吧的门开了。。。 胖子鼻青眼肿的被“庞龙”踹出来,唯唯诺诺的样子顿时让我心情大好,我饶有兴致的看着他一瘸一拐的从黑网吧里走出来,一屁股坐在我对面的楼梯牙子上,那龇牙咧嘴的样子看的哥们我浑身一阵舒爽,乃至到了今天我时常还提起那画面去调侃老苏,当然面对我的调侃,老苏每次都让我滚犊子,让我去厕所里吃屎。 话扯远了,那胖子一屁股坐下,用那皱巴巴体恤衫的下摆风骚的抹一把鼻血,摆出一副社会人的样子瞟了我两眼,一脸十足的装逼犯。我一脚就把烟蒂踩灭了,正打算上去给他两下让他涨涨记性,结果倒是他先开了口:“我说,哥们给我根烟呗!” 踏马的,真把我气笑了,打了我还管我要烟,这世上怎么能有这么不要脸的人。胖子看了着怒气直升的我,倒像个没事人:“我说兄弟,都是男人,不打不相识,咱俩也算认识了,交个朋友呗”。 要说我这人吧吃软不吃硬,用我老娘的话来说就是个顺毛驴,当然了那会还年轻,这特点更被放大化了,然而在数年后的今天我总算找了个词来形容我那乖张而又装逼的性格——那会我处在叛逆期,对!就是叛逆期,连x国总统都有呢,我有个叛逆期咋的了? 当然后来每每我在和妹子们吹嘘我的过往时,胖子总是会及时的把我的台给拆了:“你他娘的知道个p的叛逆期,你那会叫装逼少年+中二病晚期!用我老苏的话来说就是特么一沙雕懂不?” 得,人家都认怂了,你说我不得接着不是?抽出根红梅又把火机丢给胖子,好家伙要不说胖的人肺活量夜大呢,你看韩红够胖才能唱青藏高原,而我面前的胖子一口气就把那根红梅吸了得有小半根。 “我说兄弟,你叫什么?我叫苏辰光” “陆飋” “我说哥们都说交了个朋友了,你咋还给我整洋文。” “我特么真叫陆飋” “行行行,我说小飋啊,我刚刚搬来这地儿才一周,就跟你干上了,也算是有缘,以后有啥事兄弟我罩你。” “我看你比我大一些,叫你声老苏把,不过您可得了吧,就看你刚刚被庞龙踹的那样还你罩我。。。得得得,咱能不装逼了不” 我没等老苏的话说完,就抢过话题把他一顿的好呛,老苏显然嘴皮子没我这利索,被我抢了白,愣是几秒没说出话来。 我瞅了瞅正在懵圈的老苏,又看了看天色,心里暗叹倒霉催的,想着也不早了就打算回去吃晚饭,毕竟连午饭都没吃,现在多少还真有点饿了。老苏一把拉住我,硬要我留个手机号下来,说以后一起混云云,我实在磨不过这个死胖子,留下号码,像是逃难似的跑回了家。 别说还真及时,刚到家,外面就下起来倾盆大雨,看着外面那么大雨心里没来的一阵烦闷:“娘的,下那么大雨晚上去网吧可麻烦了。” 还没等我这烦闷成了气候,老娘就喊着我老爹和我吃饭。今天老头子的兴致好像还特别的好,平时几乎不饮酒的他,今天在餐桌上竟然还放了平古越龙山,与之相配的是今天晚上的菜也更是不错。 说实在的,我多少有点纳闷,自从我中专毕业游手好闲的好一阵子,家里的老娘和老爹就没给我什么好脸色看,尤其在吃上的档次更是一降再降,我数次想去抗争这事儿,结果都被老娘那句:“没工作还想吃好的?你要点脸行么?”这句话给堵了回来,今天的菜色不错还有酒想必是真有好事。 第三章:得,成社会人了! “飋飋啊,你中专毕业到现在也没个工作,我也知道你小子不是读书那块料,最近我也一直想办法给你找个活干。说实在的,现在的中专可不比我当年的中专了,我那时候中专可是香饽饽,现在的中专你也看到了,找份工作都难!” 我老爹难得能语重心长的和我说话,这让我隐隐感到有些不安,你问我为什么不安?呵!这我就得跟你说道说道了,我家那老爷子当年也算是高材生,毕业之后一直从事地质研究工作。而我老娘呢,则是一名光荣的人民教师,按照现有的套路下去,我应该是个高材生,不!至少也得985、221还是211的名牌大学生吧,可是就如老爹给我取名字的那个放荡不羁的劲儿,我的性格和成绩也是打小那么放荡不羁,为此我老爹老娘视我为整个国家教育史上的“失败”。 老爹拿着筷子顿了顿,继续说道:“我呢拖老李(他们地质研究院的处长)给你安排一份工作,工作地点呢在殡仪馆,你别炸!给我坐好了,别看这活好像很晦气,但是却是个体制内的工作,是有编制的,而且我们区就招2个人,今天是周二,你周四去报道,这事儿你去也的去不去也的去,不然你想气死我跟你妈?!” “吃饭!”随着我老爹的一声暴呵,晚饭开始了。看到这你是不是特想问我为什么就这么妥协呢?还有哥们问我是不是一下子长大懂事了?在这我想告诉你们的是:“狗屁!让老子去殡仪馆?可去他妈的吧!我三天打鱼两天晒网,完事迟到早退,我还就不信殡仪馆不开除我?!最多两周,少则三天,老子我依旧回回归得把家坐,网游刷的日子,到时你能奈我何?再说了去工作你不得资助资助点?哥们手头紧的很,对不对?!装备钱抠唆下不就出来了?嘿嘿嘿”。我的春天~我的+12套~我的流星落~我来啦! 生活总是那么操蛋,就如同中年人得了前列腺炎一样,明明觉得尿不尽,但是往往下一秒却怎么也嘘不出来了。明明你觉得后天很远,可是他娘的忽的一下就到了眼前,唉,这悲催的生活啊! 周四——我上班的第一天,我老爹起了个大早,据后来我的考证,他5点就起来了!老天爷!不知道的还以为他特么的去第一天上班呢,皮鞋逞亮,三七分的发型梳的一丝不苟,用我们李团长的话来说:“那头发那架势整的他娘的跟新入门的小媳妇一样!”与中老年精英的我老爹相比,他的儿子我——一脸倦容,衣冠不整,反正依稀记得我那天半袖儿都给穿反了,怨不得我老觉得硌脖子。 殡仪馆的办公室主任是个老女人,说起来也不大其实也就四五十岁的样子姓覃(qin读第二声),知道我为什么要特意写出来这读音么?因为那老娘们给我递名片的时候,我用自认为最阳光最清朗的声音大声道:“谭(tan)主任好!我叫陆飋,你叫我小陆就行了,以后请tan主任多多包涵”!说罢还给别人鞠了一躬,想着晚上到家老爹没准还会夸夸我,可是接下来的事。。。 我到今天都觉得丢人——“小陆啊,不要客气,你要不嫌弃叫我qin姨就行!”啥玩意?!qin?!我偷瞄着着我老爹,至于tan,不,覃主任我压根都没脸看,要我说姜还是老的辣,我老爹的眼角微微抽搐了几下,随即恢复平静:“覃主任,我家这个不成器的儿子就交给您了,他要是让你不满意了您随便打他两下都行,这小子从小皮实,没事儿。” 我有些无语着望着我老爹,当然我作为他的儿子,我一定知道此时他的心里仿佛有一万头草泥马呼啸而过,溅起数千丈的黄河水花。。。好了,不装逼了,简而言之就是,他现在恨不得削死我这个没文化没知识的中~专~生,要我说我老爹这境界还不够,您看看人家覃主任依旧笑眯眯的,看不出一丝一毫的生气,这使我心里顿生一些好感。只不过在日后的几年中,我他娘的老是上夜班,夜班上到我甚至怀疑我自己是属蟑螂的,不知道跟这事有没有千丝万缕的关系。 得,老爹可算是走了,覃主任带我穿越殡仪馆的正门,来到大厅内,我也逐渐开始打量起这座殡仪馆。说起来这地方也不算是荒郊野岭,你问我为嘛?因为这殡仪馆在紫金公路1号,这说明什么?说明后面还有许多许多门牌号,肯定周围少不了乐子可以找,至少上班不会无聊了,我心里就这么暗暗琢磨着,不过嘛。。。 两小时之后的我被光速打脸,而且还得是左右开弓式的花式打脸,这殡仪馆对面是个安暝园(公墓)——紫金公路2号。您要说这安暝园与我被打脸这事有啥关系呢?那关系可大了——因为在离开安暝园三公里之后才是一个卷帘门商铺,而这店铺的门牌号是紫金公路670号。。。妈个鸡!也就是说紫金公路的1号到670号都是殡仪馆的,我了个去!你别说殡仪馆和公墓地儿大,整体构造还挺讲究。 不过,您别误会,我说的讲究可不是什么风水。我一中专生上哪懂这玩意,在我看来的讲究就是地挺干净,厕所、办公室都挺亮堂的。 第四章:猿粪呐!猿粪! 带我的师傅的姓韩名音,是个50多岁的半拉老头,您别看他在殡仪馆工作却是个体面人,为什么这么说?你看他中山装笔挺,在中山装的上衣口袋里还插着一支老式钢笔,带着一副还挺考究的老花镜,如果不是在殡仪馆,我都以为他是个作风严谨且考究的老教授。 见到他的瞬间我甚至以为我老爹把我安排进行殡仪馆来说是做学问的,不过哪能啊,就我这四分之一肚子的墨水,还是彻底洗洗睡——歇着吧。老韩倒是很热情,见到覃主任带着我来到办公室,慌忙站起身又是搬凳子又是倒茶的,倒是把我搞得有些不自在。 覃主任倒是见怪不怪的让老韩别忙活了:“老韩啊,大家都是二十多年的同事了,你也别忙活了,你这样搞得多见外。这是小陆,陆飋!刚刚来的小伙子,最近这一段时间都会跟着你,你多教教他”。 听覃主任这么一说,我立马算是明白了,这老韩就是我日后的师父了,老子的请假迟到早退还都得他管着,一念及此,我连忙热情的握住老韩的双手:“韩师傅,我是陆飋,您叫我小陆就行,我今天刚刚来,以后得靠您多多的关照,” 老韩倒是忙点头:“互相学习互相学习,昨天来了个小苏,今天来了个小陆,挺好,挺好,馆里面还是对我照顾的多啊,谢谢覃主任!谢谢!谢谢!” “那就这么着,我那还有事,就先回去了,小陆啊就交给你了。”覃主任寒暄了几句便转身离开了,走之前还用力拍了拍我的肩膀,示意我好好努力。 见到覃主任离开,老韩像是松了口气,一屁股落在椅子上,朝我笑了笑并丢了我根烟,自顾自的吞云吐雾起来,瞅着老韩那一脸的社会样,我就知道他和我一样,真是做贼碰上劫路人——坏到一块了,都是一路人。 老韩抽了两口像是想了起来什么的,朝着办公室的内屋就喊:“小苏啊,出来!出来!我给你找了个伴!”内屋里也没应和声,只听见乒乒乓乓的一阵嘈杂声,一个胖子随声而出。。。 要说这世上啊最奇妙的莫过于缘分二字,那胖子是谁?想必我不用说您估计都猜着了,正是在黑网吧里跟我干了一架的死胖子——老苏。老苏见着我显然也是吃一惊,不过随即又露出了他那招牌式的猥琐恶心微笑:“哎呦喂,这不是谁嘛,我就说我这两天眼皮老跳,我们两正是八月十五夜里吃圆饼——上有圆下有圆啊,这是什么风把小飋您给吹来了?!” 我厌烦的摆摆手心里暗自琢磨:“娘的,这都什么事啊,怎么到哪都能遇上这死胖子,你要要是个大美妞也就算了”老韩倒是挺高兴见我们互相认识,也懒得他介绍了,把我丢给老苏,自己去隔壁的后勤部下象棋去了。 老苏倒没见外,伸手想拍拍我的肩膀,又好像觉得不太妥,便抽回了手,看着我一脸生无可恋的样子,大声宽慰道:“干嘛愁眉苦脸的,怎么着,你家死人了还是咋的了?” 诸位听听这他娘的上哪是宽慰这明显就是咒我,在若干年后,我曾在一个bbs上读到一个回帖:“楼主好人一生平安,癌症发现一定是早期;女友劈腿,一定提前发现;出门车祸,一定轻伤。”我扭头对着正在跟猪爪做斗争的老苏一脸严肃的说:“我说哥们,你要不回家问问你家老爷子,你是不是还有个同父异母的哥哥,这哥们跟你说话的语气一毛一样,我严重怀疑你不是独生子女!” 当然,这些话我都还没说完一个带着汁水的大棒骨就朝我飞了过来,后来我们的确跟那论坛上的哥们成了好朋友,不过那就是另一段故事了,这里暂且不表。 老苏见我“一脸死了爹妈的样儿”,挠了挠头忽而展颜一笑又露出那标致性的猥琐且恶心的微笑:“我说哥们别愁眉苦脸了,你知道我们在这是干嘛的不?说出来吓死你!” “怎么着,这还闹鬼?!”我点燃了眼抽了口瞟了瞟老苏(恩,这大中华烟还真是不错,可比我兜里的那5块钱的红梅好抽多了)。 “都啥年代了,看不出你小子还挺迷信,哪能有什么鬼啊,我跟你说我们在这是做生命礼仪顾问,怎么样,是不是这逼格一瞬间就高起来了?” “生命礼仪顾问?”说实在的,我一直以为我那不太着调的老爹是打发我来做火化工的。 “嗨,你小子就是个棒槌,这么跟你说吧,说白了我们就是忽悠那些个有钱人买各种死人用的玩意,比如高档的骨灰盒、高档的墓碑、高档的坟头鲜花等等,你小子别拿眼斜我,哥们我昨天刚来跟着老韩混了一单,你猜猜他分了我几个钱?”老苏摇了摇一根手指。 “100?!” “瞧你小子那点格局,是1000!” “1000?!卧槽,谈成一单就能买一个流星落了!” “那可不?!而且这还不算在工资内的!这玩意算是提成!” 老苏得意的扬了扬眉毛,说实在的,这钱的确让我挺心动的,但是多少年挨揍的经验告诉我,诱惑越大风险则是越大,我瞅着快下滴下油的老苏的猪脸不放心的问。 “你要说风险,老苏顿了顿,好像还没啥,喔对了,就是你说的话必须得圆回来,反正你特么别你说买了这骨灰盒你家老爷子老太太能羽化成仙,天天晚上来找你,你要这么说搁谁谁也遭不住啊是不是?” 我仔细一想也是,至少在这先混点钱,反正混个小一两万的就跑路呗,我那天空套暂时还没合呢。 其实写到这的时候,我与老苏都有些唏嘘,如果当年我们就此离开那地儿,也许后面就不会发现那么多事了,只是人生没有如果,就像老苏说的,如果时光能倒流,你小子也一定会在那待下去。 第五章:看在钱的份上 不得不说来了殡仪馆我好像是来对了地方,这不哥们刚刚入行一个多礼拜就谈妥了一单子,提成那可不少,足足600来块钱,也许对不少人来说600块钱不算什么大钱,但是对我这样的穷屌丝来说,这无疑是一笔巨款。 那天下了班,我和老苏就往闹市区里赶,用那600块钱狠狠吃了顿涮羊肉。殡仪馆吧啥都好,就是伙食实在够差劲的,整天豆腐、白菜、茄子的,到了周五可能伙食好点给您整个乱炖,这家伙可把我们吃了算是倒胃口。 那涮羊肉刚刚吃到一半,老苏神神秘秘的掏出个东西让我瞅,要说这东西不大,跟咱小时候玩的球星卡差不多,面上呢金光闪闪,上面还印了尊佛,我连接都没接过来,就瞟了两眼说:“我说老苏,不就特么一佛牌么?你当哥们我是巴子呢?(乡下人,没见过世面的意思)” 老苏倒是也不恼:“哥们,我老爹说了,殡仪馆多少都有点不干净,带点东西防防身驱驱邪。” 说罢得意洋洋的跟我晃了晃佛牌,虽然我那会跟老苏认识不久,但是深知这小子骚包+装逼的性格,这玩意百分八十是他自己买来的,又在我面前谎称是他老爹给他的。 他老爹按他的话来说就是一个优秀的无产阶级的革命战士,典型的唯物主义者,哪能给他这玩意?打死我都不信,老苏见我兴趣阑珊的样子给我倒了杯哈啤,抹了抹嘴继续说:“我说小飋,你知道不?主任让我们后天去太平间那值两天班,看太平间那个老头闺女结婚了,馆里人手一下子调配不过来。” 我瞬时一惊,顿时就不乐意了,倒不是说害怕,行吧,还是有点怕的,那时候正时农历七月,但是具体七月初几我是记不得了,反正没到盂兰盆节(七月十五)也就是鬼节,想想这前后让你去太平间值班,多少是很不高兴,不过接下来老苏的一句话倒是让我来了点兴致:“覃主任说了,我们去值班,每个人补贴500块钱!”我琢磨着500块钱好歹也能换个像样点的装备,便也应承了下来,反正就2天嘛。。。 要说这我们馆的太平间,还他娘的按在地面二楼,你说奇不奇怪,不过您以为是有什么灵异事件。实际上是有一年大暴雨,那会太平间还安在一楼,结果雨太大,把太平间给淹了,本来馆里自己大事化了,小事化了的就那么算了,结果躺着柜子里的那些个“大爷们”中有个是大佬的老爹,据说大佬听闻消息就火了,差点没让当时的馆长一起躺进“柜子”里去。 这太平间你别说还挺大,每排柜子相隔得也有两米多,不锈钢的冰柜+二十四小时常明灯,着实让我和老苏两安心不少,唯一看着有点膈应的就是在冰柜旁的那几个推床,也不知道是多久没清洗了,总觉得上面多少有些血渍在上面。 覃主任见我两准时来报道,脸色大好,估摸着是心情很不错:“哎,小苏小飋啊,你们俩真是现在年轻人里少有的有觉悟的,能听从组织上的安排,好好干,月底我给你俩发奖金。”听到奖金我和老苏脸上自然也堆满的假笑,信誓旦旦的告诉覃主任,保证完成任务。 大白天的殡仪馆倒没觉得什么,但是到了晚上八点,就有点阴嗖嗖的,你看这太平间坐落在二楼,往一楼下去吧黑洞洞的,往三楼望着吧也是黑洞洞的,多少看着心里都有点发毛。 在值班室的门口,还摆着一个大大的方向形的镜子,镜子右下角写着仪容镜三个字,我和老苏瞅了瞅那三个字,多少都有点不舒服,你说谁家太平间门口还搁一个镜子呢?还踏马仪容镜,我看是遗容镜吧。 平时这里人都见不到几个,放个镜子给鬼照去啊?老苏显然是看着也有点不太舒服,就招呼着我进值班室坐会,要说老苏这小子真是个吃货,从包里掏出来啤酒、花生、卤鸡腿还有香烟,招呼着我喝点吃点,要换平时我肯定吃上喝上了,但是不知怎么的,今天就觉得没啥胃口。 从值班室望出去,太平间这三个用红油漆刷的大字格外的显眼,虽然里面灯火通明的,但是我总觉得不太舒服。 匆匆和老苏聊了几句我就躺到了值班床上刷着游戏攻略,平时一向很能熬夜的我不知那天怎么就睡过去了。 第六章:我勒个去! 等我再次醒来,看了看我手边的诺基亚,已经是快下半夜三点了,老苏靠着在椅子上鼾声如雷的,地上给他造的一地的花生壳和鸡腿骨头,那埋汰劲简直没法说了。 我望了望值班室对面的太平间依旧灯火通明,无事发生,就着拿起老苏没开封的啤酒喝上几口,反正再熬个三个小时(夏天的天亮会比较早)也该就天亮了,可是当我还没喝几口啤酒,对面的太平间的灯火闪了几下,又听见扑哧几声脆响,那太平间的灯全灭了。。。 本来这脆响按理说在值班室也听不见,只不过这地儿也忒安静了,所以还显得特别明显,我估摸着电路应该是保险丝要么就是短路了,遂推醒老苏一起想去看。 老苏半夜被我叫醒显然的一脸不乐意,但是我又听我说:“老苏,我估摸着电路断了,你说我们两要是修好了,完事早上再跟覃主任邀个功,她要是一高兴你说会不会再给我俩,这月再加点奖金?” “哥们,你要这么说,我可就不困了,走走走,那太平间的钥匙还在你这吧,我去找找工具箱,咱们俩弄好它,拿了奖金兄弟我请你涮羊肉!”说罢就起身找工具去了。 我不知道在坐的诸位有没有大晚上的进过太平间,反正至少我觉得那是相当不太好,尤其还是黑灯瞎火的时候。 我和老苏站在太平间门口,谁也没说话,我钥匙倒是插进去了,但是就是没扭,原因想必大家也都知道,老苏这会倒也不莽撞,提溜着工具箱直勾勾的看着我,想来心里也有些打退堂鼓。 “我说小飋,要不算了?兄弟我多少觉得有点渗人。” 我那会不知怎么的装逼劲儿又给犯了:“瞧你小子那怂样,不就进去换个保险丝,实在整不了咱就出来呗,你怕个锤子!” 说完扭动的钥匙,说来也怪,那天晚上的锁孔好像也特么见了鬼,轻轻一扭就开了,我和老苏对望着一眼,硬着头皮走了进去。 老苏提溜着工具箱,我拿着我那老破的诺基亚开着电筒正在四处寻觅太平间的电箱,在白天看来平平无奇的钢柜,现在看来却散发着一丝诡秘恐怖的气息,我和老苏也没敢多瞅,偌大的太平间里静的吓人,只剩下我和老苏喘着粗气的呼吸声。 我俩愣是转了两圈也没瞅见配电箱在哪,心里不免有点打鼓。 “我说!小飋都特么转了好几圈了,要不算了吧!这柜子尸体我想一下子也不会坏,毕竟那里儿还有不少冷气呢,就算坏了,也碍不着我俩啥事啊,走了走了,这地方冷的很!” 老苏絮絮叨叨的念着,说实在的我也不想不呆了,毕竟大晚上的在太平间了瞎转悠又不是什么好事,于是借坡下驴推搡着老苏出去,只不过刚刚走了两步,老苏便不动了,一把把我拉进旁边的走道里,手指颤巍巍的指着太平间的大门口。。。 我顺着老苏的眼光看去,只见一个人影在太平间的门口,但是人影背着值班室的灯光且太平间内又黑,我俩看的都不太真切。 但是如果只是一个人影,我和老苏想必肯定不会那么惊慌,真正让我俩吓出一身冷汗则是那个人影似乎没有,没有头?~我和老苏对望了一眼,对方的眼里满是恐惧,老苏朝我拼命的打手势,反正我了愣是没看懂啥意思,不过正在我俩猜哑谜的时候,那个人影~他动了。。。 不过如其说他动了,还不如说他飘过来了,晃晃悠悠的像是喝醉了酒,老苏握着我的手表情肝胆俱裂的,至于我。。。想必那会也好不到哪去,我俩连滚带爬的从第二排的冰柜爬到第三排,借着值班室的灯光偷眼瞧着那黑影,像是在寻找着什么? 这会不知怎么的,我脑子里冒出来一个奇怪的念头,这家伙不会在找自己的头吧。要说我这人吧,也是遇事自己先吓唬自己,一念及此,更如同身坠冰窖般的寒冷,额头上的冷汗如瀑布似的往下淌,那黑影飘忽忽的速度不快也不慢,眨眼间就飘到了我跟老苏前面藏身的地儿。 说来也怪,他飘到了那就停下了,好似什么也没做,又好像在注视着什么,一看这情况,我赶忙拉着老苏爬着绕过第二排冰柜打算脚底抹油——开溜,不过老苏这哀货,好巧不巧的就撞着那运尸车了,砰的一下发出刺耳的声音,这声音在死静的太平间里无疑像是引爆了一发核弹。 “妈的”我暗骂一声,拉起老苏就往外跑,不过我那嘴也是没闲着,口吐芬芳的问候着老苏的全家,而老苏则是一把甩开我的手,跑的特么比我还快,嘴里还喊着:“妈了巴子,陆飋,都是什么时候了,还不跑?!” 只不过没跑几步老苏就来了个急刹车,黑暗中我也是猝不及防,几乎一下子整个人撞在老苏的后背上,我俩滚成一起,摔的那是头晕眼花。 第七章:战吗?战啊! 我摸了摸额头,鼓起来一个包,疼的我龇牙咧嘴的,手上的皮不知道也破了几块,顿时心里大怒,这会早已把那个诡异黑影抛之脑后,抬起手就想锤老苏,可是那一拳却是没落下来,因为~门锁住了。。。 完犊子了,那瞬间这血忽的就冲脑门子涌了上来,扭脸一看那黑影显然是发现了我和老苏,飘忽忽的向我我俩“走来”,老苏瞬间嗷了一嗓子使劲拿肩膀撞门,只是那破门哪容易那么撞开,倒不是说老苏那一身肉是白长的,而是那该死太平间的们是扇钢门,如果从外关闭,从内部绝非人力所能撞开的。 老苏撞了三四下,那钢门愣是纹丝不动,眼瞅着那人影越飘越近,我一脚踹在老苏屁股上,拉着他就往后面的停尸柜跑,不过借着值班室里那微弱的灯光,我也算是把那诡异的人影看的大差不差了,果然是个无头的鬼,不过却不是香艳的女鬼,而是一具无头男鬼,身着破败的球衣,小腿的胫骨都暴露在外,看这样想必是遭遇了一场惨烈的车祸。 看到这,我猛然想起老韩下午时说的“肥羊”——一个大人物的儿子打球回来路上被过往的卡车碾死了,据说还是这个大佬的独子,看这样一定能捞不少的油水。 我可去他妈的油水吧,现在这公子哥特么是我和老苏的索命鬼,再不想想办法,明儿早起来就得老韩收我俩父母的“油水了”。 我和老苏惊恐的望着向我俩飘来的公子哥,索性太平间也够大,干脆和那公子哥玩起了“猫捉老鼠”,要说梦想是美好的,但是现实总是特么那么骨感,那公子哥的飘来的速度远比我和老苏的11路要来的快,我一把推开老苏,大吼:“分开跑!” 老苏像是得了圣旨似的撒丫子的就往第四排的停尸柜绕,那公子哥见状,好像稍稍一楞,一直冲着我就飘了过来。 “妈了个巴子”这小子生前不会是特么玻璃吧,难道觊觎我的肉体已久?想拉我下去陪他双宿双飞?想到这我的双腿的跑的更快了,生怕被那公子哥带走。 在我跑到第二排停尸柜的时候,为了阻挡公子哥的对我那“爱的追求”,我慌忙的把停尸柜的“抽屉”拉了出来,希望能借此阻挡那公子哥的“飘步”,黑暗中也不知是拉了多少个抽屉,不过公子哥却是没慢下来,倒是我和老苏被绊了好几个嘴啃泥,嘴里大体还出血了,一股子的血腥味。 我吐掉血沫子,朝老苏大喊:“老苏你踏马的那个佛牌呢?!掏出来那这傻缺啊!再不动手,哥们我就得归位了!” 也不知道老苏跑到哪个犄角旮旯的躲了起来,反正声音听着不像在跟前:“等着小飋!在坚持8秒钟!老子一定给你给你一个惊喜!” “还特么8秒!我踏马的连5秒都撑不下去了!赶紧快救我啊!”我使劲全力嗷了一嗓子。 借着值班室那微弱的灯光,依稀可见前面有个医用围栏,我端起来本想恶狠狠的跟那公子来顿装逼大法:“妈的,老子跟你拼了,今儿不是你魂飞魄散,就是老子下地狱!” 只不过当我真正端着那围栏像跟我背后那公子哥拼命的时候,瞅着他那一身血迹和那没脑袋的身体,刚刚攒起来的匹夫之勇瞬间消散,事后就如老苏所说的,没事莫装逼,装逼必遭雷劈。 我使劲把那围栏往那公子哥方向一丢,也不管是砸中没砸中,反正转神又是一顿撒丫子跑,正在我越发绝望之际,老苏如同神兵天降一般的出现在我身边,一把拉住我往身后一塞,朝着公子哥非常装逼的掏出佛牌并丢了出去,嘴里还不忘问候这公子哥的全家,尤其是公子哥的母亲。 上回吃涮羊肉时,我天真的以为那佛牌百之百是个水货,这会虽然看不清老苏的表情,但是骂脏的声音已然不再发抖,心中不由大定,狐假虎威的吹捧起了老苏:“老苏,哥们上次算看走眼了,我的命是你救得,以后。。。。” 只不过还没等我吹捧完,那佛牌穿过了公子哥的身体,却是什么事也没发生,愣是朝我俩扑了过来。。。 我和老苏一见毛用没有,几乎吓得魂不附体,甩开11路继续开足狂奔起来,事后我曾经问过老苏那差点害死我俩的假冒佛牌是哪弄来的? 老苏那会正在啃鸡腿,头也不抬的说道:“害,还能哪弄来的?我周日那会肚子疼,在外面上了个厕所,结果出之后发现公厕门口有个老和尚在那化斋,给人看相,我琢磨着殡仪馆也不算啥干净地儿,索性让他瞧两眼,聊了两句那和尚便掏出佛牌相赠,我这人儿你也好面,你说人儿给你东西了,你不回点啥对不起我老苏社会人的价值观,就给了那50块钱。” 听到这我差点站起来和傻缺拼命。。。不过那是后话了。 老话说的好——活人总不能被尿憋死,望着那空空的停尸柜,也不知怎么的,心里便出了个馊主意——要是躺进尸柜里装死尸,会不会能拖延点时间,毕竟夏天天亮的早,老法里(指老人口口相传的事)说鬼肯定是不能见太阳的。一想到这,我连赶紧躺进拉开的尸柜里装起死尸起来。 多年后,当我开玩笑似的和我媳妇儿讲起这段经历时,我媳妇儿睁大着眼睛一脸恶心的问我躺尸柜是啥感觉?我琢磨了一下:“其实跟躺咱家床的区别好像不大,只是还有点硌得慌”当然,后半句我还没说出来,我的脸上就狠狠挨了一枕头,接下来的三天的晚上我悲催的都是在客厅凑合的。 玩笑归玩笑,不过说实在的那尸柜里总有股子说出清的臭味,只不过大难临头,当然也不可能去在乎这些。人虽是躺下了,但是心里不免还是非常的恐惧与紧张,一来是怕那公子哥抓包,二来不知道老苏咋样了。 第八章:头回给别人摆的那么惨 只是细听下来,似乎老苏那也悄无声息,心里不免更加担忧起来,虽然那会和他认识时间还不长,但是那小子着实是把我当朋友的,想到这,我眼睛悄摸着睁开一条缝,观察四周的情况。 只见在我不远处的尸柜里有个躺着的人影在微微发颤,我心头暗叹:“吾命休矣!”这太平间里看来不止有公子哥一个死飘,都快特么赶上百鬼夜行了。 只是那个黑影一直在微微发颤,并无其他动静,想来尸柜里是不是有什么东西束缚着它?不过转念一想好像也不太对,那黑影倒不是像出来,而是像努力克制自己不发颤的样子,妈的!这哪是什么死飘,分明就是老苏这个王八蛋,这老小子合着跟我想到一块去了! 只是我的这些推断都在电光火石之间,那公子哥就到了。。。那渗人的寒意,像是在大冬天里光着膀子淋了一场大雨,我紧闭着双眼,全身的肌肉几乎都崩炸了,是死还是活就看这一把了。 公子哥好像停在我头前有个四五秒,正当我觉得自己要归位时,隐约听见一声冷笑,随即周身的寒意便退散了下去,看到这您别以为这会是有什么高人见到天生异象来搭救我们了,虽然当时我也是那么想的,于是半眯着眼偷看这四周的情况。 只见那公子哥直挺挺的站在老苏躺着的那个尸柜前,一把拽起瑟瑟发抖的老苏顶着身后的冰柜上,把整排冰柜都往后顶出一段距离,发出巨大响声,老苏估摸着是被他那公子哥掐着喉咙了,发出呃呃的声音,光听这声就知道,若是我再不起身就去老苏,恐怕明年的今天就是这小子的忌日了。 我手忙脚乱的爬出尸柜,以身体为盾牌狠狠的朝那公子哥撞去,结果像是穿过了一道空气,直接撞到的对面的水泥墙上,墙壁的反冲击力把我震的七荤八素的。 黑暗中老苏的呃呃的声越来越小,我的绝望也变得越来越大。只是在我俩万念俱灰之际,太平间的门口这会却传出了人声,细听下来好不止一个。 我立马扯起嗓子拍着墙壁大喊起来:“救命!救命!”随即我就听见了一些杂乱的脚步声,手电筒的光源也越来越近,我发誓我从来没觉得光明是如此的美好。 迎面跑的最快的是殡仪馆的保安老秋,50来岁据说工龄和馆长一样大,我惊恐的指着公子哥大喊:“鬼!老苏要死了!”老秋像是过电了一般转头向我指向的地方望去,在手电筒的光源下,老苏一脸惨白的跌倒在停尸柜门口,只是周围哪还有什么公子哥。 老秋一脸怒气:“你们俩是有毛病?!大晚上来太平间溜达还把这里弄的一团糟,明儿家属要是来举办大礼了,我看你们怎么办?!” 这老头骂归骂我,只是看老苏面如白纸,心里也不免一阵紧张,招呼着同行的人赶紧打120。 老秋上去摸了摸老苏的鼻息,便整个人放松了下来,回头怒道:“我看你俩是真不想干了,有病就回家去,净给这添乱”。 我见着老苏似乎没有大碍那街溜子的脾气便又上来了:“你特么才有病,你全家都有病!” 老秋一听更是怒不可遏,正想上前我理论,便被其他人拉开了,留我在地上一个哼唧。不多时120就来了,老苏直接被担架拉上救护车,而我则在众人的搀扶下靠在救护车的椅背上不断喘着粗气,只是在下楼那会,我看见太平间的门打的大开,似乎不像是老秋带着人撬开的。。。 我背着靠着急诊室的有一搭没一搭的抽着烟,只是稍稍一动便浑身疼的厉害,左手又被裹着的跟猪蹄一样,倒不是说急诊室的医生医术不高明。 只不过大概是昨晚儿吃拧巴了,跟那小白脸医生犟了几句嘴,其实倒也不是大事,就是我刚刚被那医护人员搀扶进急诊室,屁股刚挨着凳子,那小白脸的医生瞅了瞅我那哀样,开口就问:“你得啥病么?” 诸位换你们生不生气,我都左特么快公子哥整成傻叉了,手上的皮全破了,头上还被搞出个那么大的包,你说我得啥病? 我自然也是没好气,阴阳怪气的回复:“我说大夫,我特么要知道我得啥病我上医院来干个鸡儿?” 小白脸大概是没遇见多少我这样的街溜子,被我噎半天没出声,不过好在到底个文化人,也懒得和我拌嘴立马着手处理起我的伤口来,只是那年轻的护士大概是个小白脸医生的小迷妹,看着男神被我一顿呛,想来也是没啥好气,在处理我伤口的时候是又狠又重,差点没让我疼的背过气儿去,最后以把我的左手捆成猪蹄扬长而去。 我往窗外抬了抬烟灰,看了看头被裹着猪头真吐着七荤八素的老苏,心里哀叹:“娘的!点子背!干啥都特么倒霉”。 老苏的情况比我更糟一些,据医生说是轻微脑震荡,加多出软组织挫伤,反正没个三五天好不利索,院倒是不用住,就是轻微脑震荡会有时不时有恶心想吐的反应,不过这孙子都特么这样还抢我烟抽,我俩有的没的嘲讽着对方昨晚的逼样,只是怎么也笑不出来。 老苏狠狠吸了口烟:“我说小飋,这班咱俩还干不干?” “你特么别问我,我也正愁这事呢,要说干吧,我一想到那公子哥就腿肚子抽筋,要说不干吧,我回家跟我那老爷子说因为闹鬼不干的,他一定能把我去年的年夜饭都给锤出来!” 我烦闷把烟蒂踩在脚下碾了两下,接着又抽出一根点上:“妈的,我俩被那公子哥都快摆的跟孙子似的,哪怕真的这活不干了,咱俩也得把场子找回来,老子从小到大就没受过这个窝囊气!”老苏也是握了握拳头狠声恶气的扬言要把那公子哥挫骨扬灰。 第九章:挨了打不还手还是我么? 不过说起装逼谁都会,可真要把那小子给办了,我俩还不得被他当大官的老爹给拆了,更何况我俩收拾那孙子啥办法都没。 “昨晚你看清了没,那小子特么的还穿着红牛23号,装尼玛大爷呢,还整的跟老乔一样,妈的,要说在那大洋彼岸的丹子知道特么他有个死飘粉丝,不知道是啥感觉?” 我估摸是老苏昨晚没收拾惨了,嘴上的脏话越发没顾忌起来,不知道那公子哥被老苏冠上“丹子”的称号是特么该高兴还是该哭。 我俩说话的声儿越来越大,收拾丹子的法子没琢磨出来,倒是把那小护士给引出来了,要说我俩那会坐姿也的确是不太雅观,我斜倚着靠背上,而老苏更是几乎横在长凳里,最主要的是我俩还点着烟,地上零散了还有几个烟头,小护士一看就跟我两急眼了,二话不说的就把我俩还急诊室的门口轰。 当然这事咱俩是不对,我和老苏没争辩啥,我掏出诺基亚看了看时间也到了早饭点,我招呼着老苏想先找个地儿吃饱了肚子再想别的。 要说经历了半个晚上的斗争,也是饿的够呛,连着干完了两碗拉面才算回了魂,至于老苏。。。他还在吃第三碗。。。 只是这会我那诺基亚响了起来,“小陆啊,你是和小苏你们是不是在一块?我今天一早上上班就听到昨天的事了,刚刚跑去医院,护士说你俩走了,你俩在哪?身体没啥事吧?” “没事儿,覃主任,其实昨晚太平间的电路坏了,我俩想进去修,结果里面太黑,把握和小苏摔得够呛,您这事可千万别和我家老爷子说啊。” “放心,放心,你俩那么热爱工作我哪能跟你爹妈打小报告呢?我听说昨天还撞见不干净的东西了?” 听到问到这事,我想了想还是没和覃主任说实话,其实要现在看起来,说白了就是装逼性格给闹的,万一覃主任找了个算命的把丹子收拾了,我俩昨晚上那顿胖揍不就白挨了? 我立马接过话头“害,哪能呢?覃主任,昨天我是摔懵了,脑子都快跌成八瓣儿了!” “就是!都什么年代了,还整那些个封建迷信呢?大小伙子的得阳光些,行,你俩没事就行,这两天你两好好休息,下周再来上班好了” 撂了覃主任的电话,对面造着拉面的老苏也听着大差不差的,深深打了饱嗝,问我接下去咋整,我他娘的上哪知道咋整,要不咱俩出去走走消消食,想想办法? 我和老苏两个人一撅一拐的晃荡了一路也想没出来什么有用的法子,思来想去的要不去网吧坐坐,没准能在网吧里找点什么灵感出来,老地方——“庞龙”黑网吧。 我俩互相搀扶着坐下,丝毫不顾及周围群众与“庞龙”那惊异目光,不过“庞龙”倒是“大风大浪”见过了,丢给我和老苏两瓶子百事就到后台打瞌睡去了。 不过这次坐在网吧,我倒是没立马打开游戏,而是了捉着牙花子上着网的搜索驱邪驱鬼的办法,不过说句实话多数都他娘的不不靠谱,甚至哥们信誓旦旦的说可以用姨妈巾驱邪,我可去他大爷的吧,别特么鬼没驱成,我俩就被当变态色情狂的被逮了。 哥们还年轻啊,可不想上什么今日说法这样的热门节目:“两青年沉迷网络色情,竟盗取女生所遗弃的生理用品,究竟是道德的沦丧吗,还是人性的扭曲,让我一起走进今天的今日说法”,我摇摇头,立马把一些和谐的画面从我脑子里甩了出去,开始认真的浏览一些不看似可行但是又不知道行不行的驱邪驱鬼方法起来。 翻了数十个网页,我心中大底有了个底,推了推一脸傻笑旁边刷着游戏的老苏,用尽量低沉的声音问他:“我说老苏啊,我们一会去找个鸡不?” “啥?!鸡?!小飋啊,啧啧啧,看出来你小子是个焖烧锅啊,我跟你说这鸡得是得我家那的可以,要腿有腿,要胸有胸的,我跟你说小飋,那家伙是。。。” “行了行了!”我不耐烦的打断老苏,你啥jb犊子呢?我说的是去菜市场买只鸡。 “买鸡干啥?你要馋了跟哥们说,哥们带你去吃肯德基,那不比买个回来做的地道?” “你可拉倒吧,我想说的是买只鸡,咱俩把鸡血收起来。。。” 老苏瞬间来了兴趣:“你是说想用鸡血收拾丹子那杂碎吧!我看行!我奶奶以前村里就没少用那玩意驱邪!还有啥玩意能使不?” 我点着一根烟猥琐着看着老苏,直把那小子看着浑身发毛,“你他娘的不会让我用我的肉体去色诱丹子吧” 我一口烟直接没吐出来,把我是呛的厉害,老苏以为是坐实的我的想法,拽着我衣服:“妈的,小飋,老子当你是兄弟,结果你特么把老子当饵儿使啊!” 我一把推开老苏油腻的肥手:“滚犊子,就你这逼样,你要去色诱,丹子没头都能给yue出来!(北方话吐的意思,说实在的不知道咋写,还是我媳妇儿教我的)” “我意思是你要是处男就去卫生间弄点尿,我看了网上说童子尿破邪,喏,就用桌上那百事瓶儿,整两瓶!” “我的兄弟你早说啊,哥哥我的处男早交给那街上的小芳了,八百年前就没了,这事只能你干了!”说完老苏还得意洋洋的朝我扬了扬眉毛。 第十章:武装起来! 老苏都说到这份上,我也是没柰何,拿起桌上的两个已经干光的可乐瓶儿,在周围人怪异的眼光里走进厕所,万幸早上吃了拉面喝了不少汤,又干了瓶百事,才堪堪撒满了一瓶的量,再多也着实是挤不出来了,我把特制的“百事”裹在上衣口袋里,想想又得恶心,索性提溜在手里,一脸云淡风轻的走出厕所。 刚巧撞上出门打算溜达的“庞龙”,“庞龙”吃惊的望着我手里提溜着的“特制百事”半天也说不出话来,猛地又像是想起了什么,从柜台里掏出两瓶百事硬塞在我怀里,眼神里带着悲天悯人的色彩:“我说小飋啊,你要真那么困难,跟兄弟说,犯不上那啥,你说你来我这上网也有个两三年了,现在你都这样了,当哥的看不下去,你要不够跟哥说,管够管够!” 我了个大草,合着“庞龙”以为我去厕所接那啥喝了,真是黄泥掉裤裆,不是屎也是屎了,索性我也懒得解释,眼中含着泪光的感谢“庞龙”,实则心里把那家伙的祖宗艹了十八代。 我把“特制的可乐”和“庞龙”施舍的百事怒气冲冲往桌上一丢,早在角落里目睹了一切的老苏自然是笑岔了气,一边安慰我说不丢人,一边发出野猪般的嗷笑,我也懒得跟老苏一般见识,点上一根烟自顾自的抽起来。 忽然老苏停止了对我奚落,难得的一脸正色的跟我说:“小飋,你刚刚提到的童子尿倒是提醒了我,我记得以前老人说大粪也会有驱邪的作用,你在这坐会,哥哥我去准备点,一会咱就去菜市场买个鸡取血,晚上就去收拾丹子那孙子。” 我不知道各位大佬有没有提溜尿和屎去逛菜市场的经历,反正我想是我俩大概是上下五千来来唯一拿着污秽之物去市场的男人,反正我怎么着都觉得膈应,感觉周围那些大妈大叔都发现了似的。 不过老苏倒是一脸不以为然,朗朗的吹着牛逼和摊主砍着价:“我说哥们,就这鸡,对就这个,多少钱一斤啊?” “12元,唉我去,哥们你把我俩当猪宰呢,8块一斤,就8块一斤,我俩还是学生,爹不疼娘不爱的,我俩都好久没吃肉了,今天兼职赚了点钱,想买点肉吃吃,大哥您就可怜可怜我们两个学生儿吧!” 我去,老苏这脸色厚的跟城墙一样,你特么才爹不疼娘不爱的,刚开口还跟摊主称兄道弟哥们哥们叫着的,到最后咋变成大哥了?我也懒得去拆穿他,心里净琢磨着怎么对付丹子了。 其实别看我和老苏准备了好像不少好“东西”,但是总琢磨着心里没点底,万一毛用没有,我俩估计晚上就得交代在那,不过看了看我那裹成猪蹄左手,心里的火又给烧了起来:“妈的,不管有用没有,晚上必须得去,不然昨晚上那顿打算是白挨了”。 老苏提溜这两个袋子从摊子里走出来,一脸的喜气洋洋,我就知道这便宜肯定是让这小子占到了,便也不多说什么,招呼着老苏赶紧走,一路上我俩倒也没闲着,制定了晚上所谓的“驱邪破鬼”任务,虽然看似聊得挺细致,方案也挺周全,但是至于能不能成,那只有天知道了。 想着提溜着这些玩意儿也不好回家,索性编了个幌子往家打了个电话,说是和老苏晚上去看场电影,老爹尽管有些狐疑,又有些话好像又不太说的出口的样子反复叮嘱我要注意安全,我公式化的一一应承下来,压根也没往心里去,要说夏天这白天是真长,我和老苏买了两冰棍坐在马陆牙子上,坐等的黑夜的到来。 冰棍都吃了我俩好几十,烟抽了一盒,天才堪堪黑了起来,我猛的站起来,拍拍屁股,对着老苏挥挥手:“走!开整!” 老苏三口并两口的把冰棍咽了下去,手在裤子上随意抹了两下子,便雄赳赳气扬扬的跟着我们去收拾丹子去。 也不知道是不是昨天晚上给我俩的刺激太大,还是说那太平间里那孙子的关系,晚上我俩站在殡仪馆门口总觉得有些害怕,我哆嗦着从兜里拿出烟点上,烟草那辛辣的味道直刺我的喉咙,却也是让恐惧感着实消退了一些。 趁着门卫老秋去上厕所不在传达室那会,我俩就溜了进去,直奔着太平间而去。大晚上的太平间那幢楼好像和昨天没啥两样,依旧死静死静的,也不知道今天晚上是哪个倒霉催的替了我俩的班,我估着那倒霉蛋今天晚上得把屎都吓出来。 不过说来也怪,等我两到了二楼,却是发现值班室里一片漆黑,连灯都没,我招呼这老苏想先进值班室,不料值班室的门也被锁死了,这一下子让我俩有点摸不着头脑,老苏一看这情况破口大骂覃主任:“明知道太平间闹鬼还找我俩来当炮灰,我特么早就觉得这老娘们没安好心。。。” 我捅了捅老苏,想让他安静点,毕竟现在不是计较这事儿的时候,而是值班室锁了,我俩都没钥匙,咋进去削那孙子? 我打开诺基亚上的电筒,隔着玻璃,想看看那太平间的钥匙是不是在里面,只是值班室里黑的紧,在恍恍惚惚的灯光下,看的都不太真切,摸索了有个七八分钟,我也开始有些急躁起来,总不能现在我俩就打道回府吧?合着大半天准备的东西就这么算了? 第十一章:干它丫的! 要说我和老苏那会也是半大小子,也着实毛躁的紧,钥匙久而不见,火气也逐渐的上来了,用现在的话来说就是上头。 索性拿着“特制百事”的瓶儿头往值班室门上的玻璃使劲一磕,哗啦的一阵脆响就像在太平间那引爆了一发c4炸药(一种高爆高威力的炸药),我俩也顾不得会不会被人发现,胡乱的脚清理了下碎玻璃,黑暗中也不知道清理了干净了与否,便忍着玻璃扎胳膊的疼把门打开,进去搜寻钥匙起来。 原来那钥匙一排挂在门背后,怨不得我刚刚在外面怎么找也找不到。老苏像是见着美女的色狼一样,拿着钥匙咧开嘴傻笑,抬手就招呼我准备开门进去收拾丹子。 不过我却是一把拉住了老苏:“我说你小子就是个猪脑子,你没听我俩刚刚闹出那么大的动静,要是现在进去收拾那小子,别还没等开打,保安和其他人就上来了,到时候我们咋解释?不被开除都不行了,到时候回去咱跟老爷子交代?还不得抽死我们俩?” 老苏也是一愣,暂时没了什么言语,“我说老苏,这事我觉得得先这么着,我俩再等等,确定没人听到动静了,再进去收拾那孙子也不迟,要是现在来了个人,我俩就得一口咬死了说,我们是新人,感觉才上班不久休息不太好,所以想来上班,门关着我们没钥匙,所以就砸了玻璃进去的。” 虽然这谎言听起来非常的拙劣,但是总比被人抓包现行来的好,老苏一听似乎也是这么个理,为今之计,也只有再耐心等待一会。 我俩靠在值班室里的椅子上,点着烟想着等个半把小时的,可是坐着坐着却是觉得疲乏的厉害,想来昨天晚上到今天一天一夜没合眼,精力也却是到了极限,我看了看手机,想着休息个半小时,一会干仗的时也更有精力,便和老苏想个招呼,谁知道那小子早就睡了过去,嘴上的烟都没掐。 人在疲倦时的睡眠格外的好,这一觉睡的我是精神万分,若不是被尿憋醒了,可能就天亮了,我拿起手机,瞅了眼时间就猛的滑下椅子,推醒老苏,老苏显然并没有睡够,嘟哝着还想继续睡会,眼瞅着我实在叫不醒他对着他的脑门就来了两下脑瓜崩,老苏嗷叫一声爬起来就想跟我拼命。 只是被我手死死的捂住了嘴巴,我悄声问他:“你有没有觉得,好像有点不对劲。。还好像有点冷?” 老苏显然也是感觉到了什么,惊恐的朝我连续点头,我拿出口袋里钥匙,招呼着老苏到处看看情况,越来越太平间走,就觉得寒意越甚,像是进了冷库一样,我悄然把钥匙插进锁孔,招呼着老苏把百事的瓶扭开——要是丹子就站门那头站着,我俩上去就给他一个大大的“见面礼”。 猛然间我一扭钥匙,门开了,丹子倒也不在门口候着咱,就是特么的。。。钥匙断了。。。“大战在即”我顾不得那么多,从兜里掏出来装着鸡血的小水枪,蹑手蹑手地窜了进去。 要说国企的保洁员还真效率,昨天晚上被我和老苏搞的一团糟的太平间现在已然恢复如初,我靠着第一排的冰柜边,使劲的给老苏打手势,想问他丹子到底是在哪一排的柜子里? 只不过老苏显然没领会我的意思——以为我让他去打头阵,自然恼怒的朝我又是一顿瞎比划。 只是他忽然停了下来,哆哆嗦嗦着急的打开那特制百事,噗的一下把里面的尿液朝我撒来,我忽觉不妙,周身寒意彻骨,想来个懒驴打滚,只可惜没那身手,顿时便被淋的一头一脸,甚至嘴里好像都渗进去一些。 我弯腰大呕,几乎把白天吃进去的东西都给吐尽了,只是还没等我缓过来,大苏的大脚猛的一下踹在我肩头,把我踹了人仰马翻:“老苏你踏马疯了啊?!” “妈的,丹,丹子来了!快抄家伙!”说罢又是泼出了尿来,我眼角一瞥,丹子身体一歪轻松的躲过了老苏的攻击,我手脚并用的捡起地上的鸡血枪,对着直冲老苏去的丹子就是一梭子,“嗷~~”这是我第一次听见鬼的嘶吼,那声音中明显透着一股子痛苦的意味。 眼瞅着效果极佳,我赶忙对着丹子又想来一梭子,只不过下一秒,就有骨子极大的力气,卡住了我的喉咙,几乎一下子就快把我掐的昏死过去,我这会忽然也明白了为什么那天老苏晚上只能发出呃呃的声音,此时我已然不管丹子是人还是鬼了,抄起拳头就干它。 别说还真奇怪,昨晚还是打的像是空气的丹子,今天像是有了肉体,我一拳就干在他的咯吱窝上,又是嗷的一声,脖子上的力瞬间松开了,还没等我喘上口气,老苏像是发现新大陆似的大喊:“卧槽,小飋,牛逼啊!你啥时候会的特异功能?” “他,踏,马,马的!”缺氧而又复得让我头晕眼花,老苏听我这声也不在言语,追着丹子那家伙就是满太平间的跑,只不过丹子这死飘速度可比老苏那11号要来的快的多,反正据后来老苏说他是毛也没碰着那孙子。 要说虽然老苏没干爆丹子,但是火力却也着实不小,又是特制百事,又是米田共特制炸弹的,场面上倒是让他狠狠占了一波上风,只是后遗症也挺严重——实在是太臭了。 只不过老苏这莽货一看“战场上的新兵”,还没三分钟,就把身上的“子弹”给造光了,眼瞅着没家伙了,扭头就是一阵狂奔。 丹子倒是也是没含糊,估摸着刚刚被老苏羞辱的有点惨,两个加速就追了上去,几乎是眨眼间就吧老苏给提了起来,估摸着老苏也想学我那样,只是不知怎么的,丹子的身体又好像变成了空气,任老苏怎么捶打也不松手。 第十二章:不是完事的完事 眼瞅着老苏就要被那孙子掐死了,我满地儿找我那鸡血枪,只不过好像在刚刚的打斗中早就不知丢到哪去了。 老苏的呃呃声音越来越小,我心中不免大急,一拳就朝丹子那后背干去,说来也怪,这一拳捶的那是相当瓷实,几乎用上了我全部的力气,整个拳头像是嵌在丹子的身体里,眼瞅着有效果,我一把放倒丹子,上去就来了一顿“社会主义的铁拳”。 丹子的嗷叫声越发凄厉,我丝毫不敢停手——若是停手了,我和老苏没准今晚真的得归位,情急中也不知道挥出了多少拳,地下的丹子的身体则是越来越亮,逐渐化为了光点。 我和老苏瘫坐在地上,此时也全然不顾地上的污秽了,纵然臭不可闻,却也一点不在乎了,我从兜里超出红梅给我俩都点上一根,吞云吐雾间却是有种如释重负的解脱感:“我说老苏,丹子想必是这会是死的透透了吧,应该不会再找我俩的麻烦了吧?” 老苏咳了好几声,不知道是那烟给呛的还是被丹子给收拾的,清了好几声的嗓子:“应,应该不会了吧,妈了个巴子,这再要出什么幺蛾子,我俩真特么得归位了!” 我干笑着,挣扎着想站起来,划拉着了几下却愣是没爬起来,倒不是腿软,而是那满地的污秽让本来洁净的地面变得又湿又滑。 老苏见状忙不迟疑的讥讽:“我说小飋啊,都特么这样了,咋地?还想早点回家跟你老爹报喜呢?说你干掉了个脏东西?” 我浑身摔的酸疼,左手更是火辣辣的疼痛,想必是伤口又给扩大了,心里自然没什么好气:“妈的,赶紧起来,你也不闻闻我俩身上,跟特么从猪圈里出来的没两样了,最重要的是赶紧把这烂摊子给收拾给干净,不然被人发现我俩算是彻底歇逼了,你家那老爷子能放过你?” 老苏一听我提及他们家老爷子,却是再也坐不住了,扶着尸柜想要爬起来,只不过那小子体重太大全力之下,竟是尸柜滑轮给按的变形了,好了,这下子特么明天不被人发现都不行了。 这会也不是埋怨老苏的时候,我踉跄的站起来,摇晃着出去寻找清洁工具想要把太平间给收拾收拾,只是找了一圈愣是没找到拖把、扫帚的。 心里不免沮丧万分:“完了,完了,妈的这下被发现,我俩特么怎么说都会开除,好容易老爹安排的工作就被我俩给搞砸了。” 要说人在情绪低落的时候,想什么都是消极,我蹲坐在太平间门口一时间也没了什么主意,这会老苏挪了出来:“我说,小飋,都特么这样了,还收拾个屁,妈的大不了被开除呗,还能咋的?不管咋样我俩算是把丹子给收拾了,也免得那孙子日后给别人找什么麻烦,要我说被人发现还不如特么自首,有句话怎么说的来着?啊对,坦白从宽,抗拒从严,我觉得要不我俩现在就跟覃主任坦白了,争取组织上的宽大处理。” 我瞅了瞅老苏,想从他脸上找出些许戏谑的神色,但此时他的却是一脸的正气和严肃,我摇了摇头,吐了口唾沫:“我说老苏,你特么狗鼻子插大葱,装什么知识分子呢?还特么坦白从宽,抗拒从严呢?扯jb犊子!” 老苏被我一顿喷,却罕见的没怼我:“我说小飋,却其实我真是那么觉得的,我信佛真的,你别笑,听我说,我一直相信是有人轮回的,虽然我口头上骂丹子那货,但是我想他要是泉下有知,也不希望自己变成那样,你想想要是我俩今晚没来,是,没错,后面的确挨不着我俩啥事了,但是要是别人遇到丹子是不是得吃大亏?说不好连命都没了?我佛慈悲救苦难,愿遁空门渡众生在,这句话我每天都会念叨,你以为我是随便说说的?其实不然我真的是这么看的。” 说实在的今天晚上我像是第一次认识老苏,若不是他靠着墙壁好好的在那抽烟,我甚至都怀疑他被什么东西给上了身,中专毕业的他嘴里出来的大道理却是一套接一套的。 我狠狠吸了口手中的红梅,摇了摇脑袋,老苏见我还是没什么言语,倒也是没催我,也不是过了多久,五分钟?十分钟?我叹了口气,从兜里掏出诺基亚给覃主任拨通了电话。。。 我断断续续的把整个过程都给覃主任透了个底掉,覃主任倒也说什么,只是让我俩在原地呆着,哪也别去,我自然也是满口应承下来。 不多时,就来了十几号人,话也多说什么,几乎就当我和老苏是空气,快速的收拾干净,又丢给我俩一套新衣服和200块钱,让我俩去浴室洗洗,便不声不响的离开了。 说句实话,创了“大祸”的我和老苏多少心里有些忐忑,也不知最后处理的结果是什么,我尝试着给覃主任再去了个电话,结果却是关机,想来也正是在气恼中,用老苏的话来说,反正事儿也发生了,多想无益,便招呼着了老苏各找各妈去了。 回到家我老娘看着我一身伤的回来以为我别人干仗去了,自然免不得一顿臭骂,我也着实懒得解释,随便应承了几句,便把房门锁的死死的。 虽然这会困乏的厉害,却是怎么也睡不着——我也着实找不出一个借口,和我老爹老娘圆这个谎,索性就这么着吧,我估摸着明儿就该受到开除我的通知了,想到这心里不免又是一阵子沮丧。 我点燃一根红梅,狠吸了两口,想让脑子清楚点,但是不知道的,这疲倦感却是如潮水一般的涌来,我两下掐灭了烟,就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第十三章:还赖上我了是不是? 俗语说日有所思,夜有所梦。也不知道这狗屁的命运是怎么安排的,反正我好像是个丹子这孙子杠上了,居然又见到了这杂碎,瞅见这孙子又朝我飘了过来,我心里不禁大骇:“妈的,这家伙还没挂?完犊子了!” 慌乱中,我摸了摸身上,居然什么家伙都没,眼瞅着丹子越来越近,只能三十六计走为上计——撒丫子就跑,只是我没跑两步,便摔的一嘴泥,我挣扎着爬起来,手脚并用的继续逃命。 只是丹子的速度更快,几乎是一下子窜到了我身前,我几乎都闻到了他身上隐约飘来的腐臭的气息,几乎下意识的朝丹子使劲挥出一拳,只是那拳头像是打在空气一般,从丹子的身体里一划而过,我满脸惊恐的看着丹子缓缓举起的手,心里充满着绝望:“妈的,这下老子要完了,得归位了,爸妈对不起。。。” 短短一两秒的时间,我竟是想了许多,这十六七年的过往像是放电影似的从我眼前飘过,原来将死之人,真的会有这样的感觉啊,只是过了一会,脖子那熟悉的窒息感却是没有传来。 而丹子却还是冷冷的站在面前,我也是顾不得头皮发麻,挣扎着后退了两步,盯着一动不动的丹子,刚刚还真没细看,现在稍稍环顾了一下周围心中不禁更是发寒——周围却是一大片的坟头,一望无尽。 只是细看那坟头有新也有旧,想来并不是一个年代下葬的,只是想细看墓碑上的字样,却是像是糊了一层雾气,怎么样也是看不清。 我望着飘在我面前两步的丹子,心里这会却也没有那么害怕了——要说这孙子想收拾我,早就收拾了,还用等到现在?不过别特么是想先戏弄我一番,再送我上路?跟我玩“猫抓老鼠的游戏”? 想到这我的头皮顿时又炸了起来,“士可杀不可辱,老子和拼了!”我踉跄的站起身朝着丹子使劲撞去,先前没动静的此时像是“李小龙”附体一个侧身躲过了我的“大招”转身就向我的脑壳上狠狠来了一下子,这力量之大,简直像是在我的脑门上开了个洞,我捂着脑壳,眼前阵阵发黑,而丹子却向我疾驰而来。。。 我可能就要死了吧。。。眼前的黑暗愈发浓烈,手脚已然是不听任何使唤了。。。 好疼,好疼,疼?!我不是死了么?难道灵魂也会疼的么?我一下子坐起身,摸了摸的脑袋,被丹子造的伤口已然不见。 外面的天光已然大亮,而我正躺在我那“猪窝”里,劫后余生的喜悦让我几乎泪流满面,我抄起身边的手机就想给老苏报个平安:“我说,老苏,哥们没死没死!昨天丹子来找我了!快把我都吓得尿裤子了!” 电话里的老苏沉默了几秒:“小飋,看来我俩摊上事儿了,妈的,原来不止我梦到了丹子,看来你也梦见了,咱俩一定得办法彻底解决那孙子,不然我觉得我俩麻烦大了!” 老苏的话一下子冲淡了我的那个劲儿,我摸了摸床边的烟,却是摸了空。 “小飋,一会庞龙网吧我等你,咱们得赶紧想个招。” 撂了电话,我匆忙从床下跳下,也不顾浑身的疼痛,独手把衣服穿上,在老爹老妈的喝骂中朝着“庞龙”网吧发足狂奔起来。 老苏聚精会神的敲打着键盘,脸上此时却丝毫看不见任何担忧,倒是我跑的一头汗,他笑呵呵的递给我瓶百事,说句实话,自从昨天晚上和丹子干一仗,我现在见着百事就有点反胃,总觉得瓶身有股子骚气,老苏看我一脸嫌弃的样子,倒是啥也没说,自顾自的拧开瓶盖就是一阵狂灌。 “我说,你昨天晚上也梦到了?丹子那孙子看来还没歇逼?!有没有啥法子?” 老苏长长的打了一个饱嗝,一脸的满足:“是啊,没歇逼,我觉得昨晚上没给那孙子料理干净,这不赶紧找你来问问,咱们想个折,你要说丹子是大美妞也就算了,我可不想每天晚上的梦里和一个男人纠缠在一起!要不晚上我俩要去次?彻底把那碎催给摆平了,不过也不对啊,我昨天晚上瞅着那样,怎么说都特么该上路了啊,简直见了鬼!” “这不是见了鬼么,我俩去顶一次班就撞了大运,要是多去几次,我估摸着我俩得去当道士了!” 我郁闷的拉开椅子,一屁股坐下,“今儿晚上还去?!” “去!咋都得去!你小子不会是怂了吧” “怂个p,昨天晚上闹出那么大动静,要今天晚上还去,覃主任不得把我俩吊路灯上?” 老苏挠了挠他那板寸忽地一拍脑门:“卧槽,你不提覃主任,我都给把老娘们给忘了!今天她给你打电话了没?馆里最后咋处理我俩,别真特么要开除我们吧?!” 老苏不提这茬还好,一提我更是烦的慌,想来想去,还是得打个电话探探覃主任的口风:“要是我俩真被组织上肃清了,也得想个招糊弄糊弄家里的老爷子”。 第十四章:我俩还是好少年? 我掏出诺基亚就给覃主任播了过去,这次倒是通了,只是过了很长时间才被接起。 “覃,覃主任,是我小陆啊,昨晚上,我们那事,您看。。。我知道覃主任,这事绝对是我俩的责任,但是我和苏辰光是真的挺喜欢这份工作的,也着实不想失去它,所以您看馆里是不是能给我俩一次机会?我向组织和您保证,绝对不会出现第二次了!” “小陆啊,其实我呢也刚想给你俩打电话,馆里的决定呢也出了,不瞒你们说,这次事情的性质的确挺恶劣的,影响也非常的不好,你们俩说撞着鬼了,说实在的,不要说我,就说馆里的那些老同事们,谁信这事儿啊!要说我们单位,工作性质是膈应人了点,这没错,但是你俩非得说你撞鬼了?你让我咋跟馆长解释,总不能我这主任不干了,选择支持你们这两个小年轻吧?我在这工作20多年了,从没来遇见鬼,也哪个人跟我汇报有鬼,那天我安排人给你俩收拾,倒不是说信了你俩的话,而是你知道那柜子里躺的是谁不?老韩可能没跟你俩交代明白,这事上也有他的责任,我一定会去说他。你们俩说的那男鬼,可是我们这的大佬的独子,要是不帮你俩收拾干净,赶明儿我和馆长就得下岗了!” 覃主任的怒火像是被什么东西点燃了,反正我是隔着手机都能感受到她想把我和老苏挂路灯的决心。 我像个鹌鹑似的,大气不敢喘的听着覃主任那电话那头痛批我俩,老苏见着我面色不佳,心知不好,打着手势想接过电话。 我摆了摆手:“覃主任啊,您批评的是,我俩也是糊涂,给您和馆长还有大家伙儿造了不少麻烦,您就给我俩一次机会,真的,就一次,算是我俩求求您了,您千万千万手下留情,真是对不起,对不起!我俩年轻不懂事儿,您老和馆长就我俩一次机会,求您了!” “小陆啊,说实在的,对你俩印象一直不错,认为你俩这小伙子干劲挺足,做起来事儿来也算挺积极,看在你俩和你父母的份上,我和馆长商量了下这么着,你俩先回家反省一个月,另外扣除两个月的基本工资,馆内记你俩大过处理,如果再有下次,别说你覃姐我不留情了。” 听到这我心里这会已然顿时一松,忙不及迟疑的感谢起来:“谢谢覃主任,谢谢馆长,我俩一定痛改前非,一定就干工作!” “先别忙着谢,这两天你俩先写一份保证书,后天带来我办公室,后天下午的时候要在全体职工大会上向大伙儿宣读,思想要深刻,别整那些虚头巴脑的,就这么着,我挂了!” 我撂下电话,老苏凑上来一脸的紧张:“卧槽,小飋,到底咋说的?啥处理结果啊?他大爷的你小子能不能这会别抽烟了,倒是说句话啊!要把兄弟给急死是不是?!” 我一脸的“悲痛”:“完犊子了!算了算了!爷爷我命该如此,不管咋地,也算做了件好事!该咋地咋地吧!” “覃主任说了,扣除我俩两个月基本工资,完事在家反省一个月,这两天写好保证书,让我俩后天带去职工大会上宣读。” 老苏的屁股像是中了一箭,满脸的欣喜但是随即又是一脸的忿忿:“妈的!合着我俩做好事,还得搭上两个月工资,做特么白工,完事了还得受那群老帮菜的笑话,后天要去你自己去,我可不去!” “怎么着?是不想干了?还是说你们家老爷子最近削你少了?”老苏一听我提到这出,却也不在言语。 “我说,老苏,保障书啥的都是其次,我们俩特么的得想想法子,赶紧把那孙子彻底的给摆平了,我可不想每天晚上都见着他!” 其实现在来看我和老苏当年还是个毛头小伙子,对于死飘这事认知甚少。自古以来,我们向来对死者有着至高的敬重与畏惧心理——死者为大。 所谓鬼神一说,追溯起来可谓历史悠远,尤其是这个曾经有过绚丽农耕文明的历史土地上,鬼神之说更是渗透人心。 万物皆有灵,其灵指的便是魂魄,人亦如此,《内观经》曾曰:“动以营身之谓魂,静以镇形之谓魄。”魂为阳,魄为阴,魂乃形,魄为灵,所谓鬼神皆为魂为辅魄为主,故有:“魂飞魄散一说”。 其实简单来说的鬼神实际是一个人的七魄,而这七魄不可缺其一,必须皆全,若有损伤必定会消散,所以古来至今驱邪破魔,定须击散七魄方可周全,与魄相比魂要脆弱的多,魂有三,魄有七,如魂受损,轻则痴呆、重则昏迷不醒(植物人)。 正常身死之人,在弥留之际便魄散魂消,而横死之人却是大大的不同,魂散其二,其一则尚存躯体之中,其二久而则化为业力——申诉着命运的不公与对人世的留恋,七魄将倾体而出,萦绕躯体久久不散。 我和老苏当年只是破了丹子的魄,并未消其魂,所以导致我俩一直与丹子在梦中相会。只是我俩当年尚且不懂这些其中的悬机,这里暂且不表。 我俩商议了一阵子,却着实也没啥好的主意,心里不免有些寡寡郁欢,要说这当年也的确是没心没肺,索性爱它他娘咋地就咋地吧,船到桥头自然直,要实在不行,回去再去干孙子,大不了被开除,想到这心里便也没了什么牵挂。 要说这日子过的也是挺操蛋的。职工大会那会,不免是被一顿口诛笔伐,我和老苏自然也是虱子多了不抓挠了,任凭台下的领导嘲笑也好、抨击也罢,我俩则是一脸没所谓——毕竟圣人也得犯错不是? 只是这次“错误”的代价有些许大罢了,想着明天开始就要进行为期一个月的休假,我和老苏则是心里乐开了花,盘算了许久,决定先他娘打个十天半个月的游戏再说。 至于丹子那事,我俩几乎都快麻木了,用老苏的话来说则是:“要哪天梦里见不到那孙子,别说,我还真想的慌”瞅瞅,人呐,就是这么贱得慌! 第十五章:人总得吃饭的嘛 说起来覃主任还真挺够意思,我们闯了那么大的祸,没也跟我俩老爷子告状,心里着实对这老太太一阵感激。 每天早晨我照样还是急匆匆的上班去,只不过上班的地点改到了老苏那儿,这几天我是天天在他家睡到日上三竿,下午去网吧报道,晚上6点准时“下班”到家,倒也没让我老爹老娘看出啥端倪,这日子过的那是相当快活,要不是我俩“断了粮”,估摸着我还能躺个五百年。 “我说老苏,特么能不能不吃泡面了?!要说换个味儿也行啊!你也不能老怼着一个味儿往死里吃啊!” “你小子真是事逼,有的吃就不错了,你摸摸我兜,肯定比我屁股都干净,覃主任那天一说要扣我俩2个月的工资,我转头去整了两箱方便面,够意思不?!你就说哥们都这样了还能想到你,一句话感动不?” “我感动你二大爷!就我来的前三天,咱们吃的还像个样,后面的尽特么是泡面了,搞得老子我现在打嗝都是泡面味!” 我索性丢下筷子,想掏出烟点上,只是摸了半天却也没拿出来,呵!这下倒好,连烟都见底儿了。 “我说,你要是不养这些个狗,我们至于这么惨么?我说我俩都快断顿了,你还把那些狗当祖宗供着呢!” 老苏抹了抹嘴,又起身给盆里加点狗粮:“你知道什么?你看看它们,要是我不把它们收养回来,保不准儿明天它们可能就饿死、冻死、被人打死的,我寺里的师父说了,既是出家人就得有慈悲心,能救一个是一个,再说了,我俩又没饿死是不是?” “不过,这总不是事儿,老苏。再过几天我俩就真没啥钱了,得想想办法”我烦躁的把烟盒丢在地上踩扁。 “恩,是得想想办法,不过。。。” “不过什么?” “不过我也想不出我俩能干点什么,你说咱俩一没学历,二没经验的,除了收拾了那丹子那孙子,还特么没收拾利索,其他的啥也不会啊,你说咋整?” “我说老苏,现在这社会将叫做信息化社会懂不?哎,哎,你那什么眼神?我跟你说,这么着,咱们呢找找看有啥子兼职干干?” “还特么兼职?当网管去啊?你就说庞龙那小子能特么要我们,再说庞龙那。。。?” “谁特么说去做网管了”我不耐烦的打断老苏。 “你刚刚说的不对,我俩谁说没工作经验的?殡仪馆不是经验啊?要我说你小子就是一草包,你想想我俩要是到花圈店里帮忙照顾照顾生意,这钱,不就来了么~” 伟大的后现代空想主义诗人大坼杜兹曾经说过:“一切美好的生活都是从扯淡开始的”,而我和老苏则是把这句话体现的淋漓尽致。 整一上午,我俩几乎算是把周围的花圈店,寿衣店跑了个遍,好家伙不跑不知道,一跑满头包,从第一家开始我俩就跟复读机似的,把昨儿下午准备好的台词一顿念叨。 本着诚意满满的心,带着我俩自以为最和煦的微笑,挨着最无情的“社会主义毒打”,反正啥也没干成呗,有一家甚至我俩刚进门就被轰了出来。 “我说不行啊,小飋,你他娘的都准备了啥jb开场白,上来就是我叫:陆飋,男,17岁,本地人。。。不是,哥们,知道的是我俩去应聘,不知道的以为我们是去局子里交代呢!” 我朝老苏怪眼一翻:“你小子不地道啊,昨儿你还不是叫好么?还使劲叮嘱我要说的明白,这样人儿才觉得我们诚恳,你现在看看,诚恳?诚恳个p,人老板不把我们俩当犯罪分子给举报就不错了!” 有句老话怎么说的来着,什么反,啊对!物极必反,就在我和老苏两人在马路牙子上互相扯淡这会,有个中年人找上了我们:“我说,你俩是找活干?” “是是是,找活呢!”我和老苏一下子来了精神。 “这么着,我这有个活,哭孝,你俩会不?” “啥?苦笑?”老苏仰起头瞅了瞅中年人。 “能干!能干!我这兄弟不懂事!”好容易见着来了活儿,我连忙打断了老苏那近乎白痴的问话。 那中年人笑了笑,递给我张纸条,声音里带着些许疲倦:“你俩打这个上面的电话,就说弓师傅介绍来的就行,不过话先说清楚,钱咱们55分,别搞砸了就行!” 弓师傅又交代了我俩几句,不过具体说了啥,我和老苏却是再也听不清了,脑海里只冒出来一个念头——不用再吃泡面了。 直到那弓师傅走远了,我俩才想起来,好像连电话都没问他要,不过当时也顾不得那么多了,抄起电话就把纸条上的号码播了过去。。。 要说我和老苏那会也着实莽撞,连具体“哭孝”是个啥都不知道,就把活儿给接了下来。其实不然,所谓哭有三法——垂泪、嚎啕、不舍,孝有七关:望乡关、饿鬼关、金鸡关、饿狗关、阎王关、衙差关、黄泉关。三千世界,万物皆有法则,哭孝亦如此,若是要讲究起来,还得唱《哭七关》。 第十六章:兼职!兼职! 一呀吗一炷香啊,香烟升九天,大门挂岁纸(用白纸按亡者岁数撕的纸钱,多少岁撕多少条),二门挂白幡(妈妈)爹爹归天去,儿女们跪在地上边跪在地上给爹爹唱段哭七关。 手捧啊一柱香香烟升九天,大门挂岁纸,二门挂白幡,爹爹归天去呀!啊女儿跪在地上边儿给妈妈(爹爹)免灾难啊!跪在灵前哭七关。 哭呀吗哭七关哪啊哭到了一七关头一关关是望乡关啊,爹爹回头望家园啊,爹爹躺在棺椁里,女儿我跪在地上边,为了爹爹免去灾难,我给爹爹哭七关! 哭哇吗哭七关哪啊~哭到了二七关二七关是鬼门关啊,二鬼又把路来拦二鬼来拦路啊,跟爹爹要买路的钱,儿女们多烧几包纸爹爹过了二七关! 哭呀吗哭七关哪啊哭到了三七关第三关是金鸡关,金鸡儿把路来拦,爹爹拿出了五谷粮撒在了大路旁边,金鸡它吃了个食,爹爹过了金鸡关! 哭呀吗哭七关哪啊哭到了四七关第四关是饿狗关,饿狗它把路来拦,爹爹拿起打狗棍快把那恶狗来赶,赶走那恶狗爹爹过了四七关! 哭呀吗哭七关哪啊哭到了五七关五七关是阎王关,也是爹爹最难过的关,五七三十五你老人家正受苦,儿女们扎上五盆花爹爹过了第五关! 哭呀吗哭七关哪啊哭到了六七关六七关是衙差关,衙役大棍戳在路边,儿女给你扯块布搭在了爹爹你的肩不爹爹呀,爹爹您舍钱别舍布做件衣服您老让他穿! 哭呀吗哭七关哪啊哭到了七七关七七关是黄泉关,黄泉路上路漫漫,金童前引路玉女伴身边,爹爹您骑马坐着轿一路平安到西天,爹爹您骑马坐着轿一路平安到西天! 只是这等邪气而又阴森的曲调,非常引来其他的邪崇之物,故逐渐被弃之不用,我和老苏当年却也是地道的门外汉,上哪得知如此道理。这里暂且不表。 雇主家是栋独门独院的大别墅,就是特么忒远了一些,我俩足足是坐了两个小时的公交完了又是走了二十分钟才算真正到地儿。 你要说这雇主是个大户人家吧,那的确没的说,三层小洋楼儿,倍儿气派,门口上石狮子个性硕大,雕工精细一看就出自于大家手笔,只是这好好的别墅外围却是什么也绿色都看不见,要说一般的宅院,绿植可那是相当讲究。 种什么,怎么种,种多少可不是随便一拍脑袋就定下的,古来宅院有五不栽,三不种之说,即柳、杨、桃、梅、柏不栽,槐、桑、榕不种。前五者木性属阴,不利生人,后三者根叶摄阳散阴,不利家宅。 最为奇怪的是,别说别墅周围没有绿植,就是人家也都没几户,周围安静异常,我俩一度怀疑是不是都出了市? 要正式进入门前,还得跨过一道相当大和深的横沟,而在这之上为了方便人进出居然还架设了一座简易的吊桥,“这特娘的怎么跟个碉堡似的?”老苏嘟囔着摸了摸吊桥的铁链儿。 说句实话这别墅的布置与周围的环境着实超出了当年还是小伙子的我的认知,总觉得有点那么点诡异,不过你要真让我说出来具体哪诡异,我俩也的确是说不上来。 老苏见我半天也没动窝,便推了推我,指着别墅的大门口摆了摆头,便大步的跨过吊桥,朝着大门走去。 我暗叹了一口气,这会想不接这活都不行了,就也不在多想,快步跟了上去。 出乎意外,给我俩开门的是一个颇为年轻秀气的姑娘,这使我和老苏原本有些绷紧的神经缓和了下来,我俩忙着介绍自己,同时把那弓师傅给我俩的纸条递给了那姑娘,只是那姑娘的脸上也是一脸的茫然,似乎我和老苏是跑错了人家。 “是弓师傅介绍来的吧?” “是是是,您是?” “喔,我就是你们俩之前给我打电话的那位,我姓钟,叫我钟叔好了” “钟叔好,我叫陆飋,您叫我小陆就行,这位叫苏辰光,您叫他小苏好了,我俩是弓师傅推荐我来的” “好好好,进屋坐吧!” 寒暄了几句,我打量了下眼神这个叫钟叔的中年人,五十来岁,精神头倒是不错,鼻梁硕高留着八字胡,想来年轻那会却也是一个风流少年,一袭黑色的西装倒是笔挺异常,一看就是喝过洋墨水儿的主。 只是让我俩有些膈应的是,这老帅哥西服是黑的,领带是黑的,就连里面的衬衣也是黑的,要是天色再暗些,我估摸着都找不见他人了! 要说这钟家还真是大户人家,一个会客厅都比我和老苏的房间加起来都大,布置也是相当考究,太师椅、屏风、花瓶,甚至还有一个小小的喷泉,着实也让我俩这个土包子大开眼界。 钟叔端起桌子的茶喝了口,又给自己桌旁香炉里续上一根香,才抬起头看了看我和老苏:“你俩既然是弓师傅介绍来的,我呢也不多说什么了。我老母亲走的早,明天是她的忌日,每年我都会找人来办事,今年也不例外,钱的话好说,一人一千五,但是事得办好了,懂了么?” 我和老苏一阵哆嗦,好家伙,一晚上一千五啊!俩个人不就得三千了?!不过特么的那个什么弓师傅也真是黑心,直接管我我俩收了百分之五十的手续费,娘的! 不过想想也算了,总比一分没来的强吧,想到这便也不再纠结,“这次的事,你们一起我怕你们手生整不好,这个姑娘去年来过,懂事儿,你们有什么不懂的问她就行了,好了,今晚你仨就住这,楼上有房间,我走了,有事儿的话小谢给我电话就行。” 第十七章:这娘们原来叫小谢 钟叔指了指旁边给我俩开门的年轻姑娘,都低声给她叮嘱了几句,就转身离开了。看来这颇为秀气的姑娘目前就是我和老苏的暂时领导了。 我堆起笑,想着套个近乎:“那个,叫啥,美女啊,我俩新来的,不懂的地方还请您多指教多指教!” 那姑娘倒也不谦让,撇了我和老苏两眼:“一看你俩就新手,啥事不懂的多问问,别瞎出主意知道不?” “知道知道!”为了那“救命钱”我俩点头如捣蒜的。 “那啥?咋称呼您啊?姐?” “叫我谢姐就行了!” “得了,谢姐”那姑娘好像挺满意我和老苏的态度,脸上缓和了下,自顾自的上楼去了,我估摸着是去找房间去了。 “姐个p,小飋,你看看那小娘们嘚瑟的劲儿,典型的拿着鸡毛当令箭呢!”老苏一脸的不忿。 “怎么着,我俩不干了?又回去吃泡面?我俩兜里现在连狗粮都没钱买了,要不干,那些畜生吃什么?”老苏听了也是默默不语,一屁股的坐在沙发上。 “喂,你俩过来!”谢姐勾了勾手指。 “一会你俩把地上的火盆、纸钱、巴兰香、还有桌上那些个碗筷都拿去院子里,记住了不要给砸了。” 现在坐下倒也仔细看,钟叔看来是极其的爱她故去娘,故而准备的东西也极为丰厚,就连我和老苏这做死人生意的,都有些咋舌。 别的不说,单看那火盆,盆璧上刻着的金线就是值老多钱,我掂量了下居然还颇为沉重,想必用料十足,也不知道这土大款上哪找来的“奢侈之物”。 后院虽是大,但是和前庭一样——寸草不生,目及过去,却是一个偌大的水泥院子,老苏还嘲笑说要是给个院子加个顶儿那就一妥妥的水泥棺材,特么的这要是水泥棺材,我俩不就是这棺材里的陪葬品?想到这后背就有些发寒,我踹了老苏一脚示意让赶紧干活。 我和老苏为了生活费,来到个有些诡异的别墅里给个土大款故去的老娘的哭孝,虽然没有发生啥诡异的事,但是这活也足以膈应了。 我俩把那考究的火盆放下,又按照谢姑娘的意思搬来了桌子,接着又是清扫后院一通收拾,虽然繁琐了些倒也并不觉得吃力,只是在桌子上放上那老太太的遗像后,总觉得有点鬼气森森,谢姑娘瞅了瞅将暗的天色,随即把芭兰香点着了,我俩顿时有些不解,这哭孝不是明晚儿才开始么? 怎么瞅这样是要开始了呢?难道这玩意还特么跟生日似的能提前过呢?不过尽管有着一肚子的疑问,我俩谁也没提出来,毕竟——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干活的少问人掌柜的烧什么香。 仲夏夜的风,带着些许的暑气,混和着芭兰香的香味溜进了我和老苏的鼻子里,别说还真挺香,那谢姑娘见着香已全燃,就招呼着我俩进屋:“二楼那两间房是你们俩的,我住在三楼,你俩要肚子饿的话可以去厨房里的冰箱找点吃的,但是别乱跑,明白了么?” “明白,明白!”谢姑娘看我俩倒也规矩,便不不在多言语,转头就上了楼。 偌大的客厅里就只剩我和老苏两人。老苏显然是饿了,嚷嚷着想尝尝富贵人家的美食,拽着我就想往厨房跑,要是换做平常,我也肯定大呼小叫的去了,只是今天不知道怎么的,总觉得这别墅里外里透着一股子诡异的劲儿,但是你真要我说是哪诡异,却也是说不上来,反正总觉得好像多了点什么。 老苏见我没啥胃口,就自顾自的去找厨房,扬言让我上楼等他,给我带好吃的云云。 我走上二楼,想去寻找我俩的卧室,只是房间众多,却也一时找不出是哪间来,无奈之下,只能一间间的去推门尝试,要说这二楼的面积也着实不小,大小房间也有十来间其格局却是呈一个长方形,不少房门都被锁上,细摸之下把手上却是有不少的细灰,想来是有些日子没被打开过了。 尝试了一下,只有两个房间却是能被打开,想来这就是我和老苏的卧室,只是这两个房相隔甚远,各自在一条走廊的尽头呈对角线状。 房间里收拾的颇为干净,在我的房间中还有一个做工讲究的古董架,上面放着瓶瓶罐罐的瓷器,样式倒是相当精美,想必价格不菲,我心里暗暗思忖:“晚上走路得小心些,不然这玩意碎了,把我和老苏卖了都赔不起。” 我呆了有一会,却不见老苏上楼,不知道这没头神跑去了哪里,想着索性下楼去找找他,却不经意间瞧见了后院。 在月光的照射下,整个后院像是铺满了一层霜,显得有些诡秘和渗人,在月光下依稀还可以芭兰香的青烟,只是那青烟并不是扶摇直上,而是向着一方歪着散去,那方向直冲着那钟叔老娘的遗像。 我顿时感觉得有些头皮发麻,“娘的,不会那倒霉催吧,又让我俩撞大奖了?”只是没等我念叨完,那青烟却又是恢复的正常,我暗骂自己没出息,被丹子差点整成了神经病。 老苏倒是不客气,索性在厨房里煮上了火锅了,用他的话来说就是:“妈耶,有钱真特么好,那牛肉花膏似的肥,那螃蟹啧啧,跟特娘的脸盆一样大!” 瞅着老苏在那大快朵颐,我肚子里的馋虫也被勾了上来,索性加入一起“凑合对付了点”。 我俩打着饱嗝,上到二楼准备休息,老苏则死活不回自己那屋,想着这别墅总好像有那么些个不对劲,我两个人在一起彼此也好有个照应,便也不再反对。 第十八章:今夜的梦里有点不一样 晚上老样子又是遇见了丹子,还是那熟悉的场景,熟悉的哥们,只不过今天晚上好像还多了好几个“人”? “特么的,丹子不会把他家的全家福都给拉来吧”,想到这我却也是并不怎么害怕——知道那孙子在梦里干不掉我,索性站在一旁冷冷的看着丹子,想着看看这货到底能整出点什么新花样来。 只是令我奇怪的是,丹子倒是一动没动,甚至连飘都没飘一下,旁边站了那个几个人倒是“跑”的飞快,老实说起初我也并没有在意,只是等“他们”走进了一看,几乎吓的我头发根直立,惨叫一声回头就跑——那群“人”竟然都没有下巴! 只是我那11路怎能跑过那些个死飘,三两步就被扑倒,随即而来的又是那骨子熟悉的窒息感,娘的,怎么鬼都喜欢掐脖子呢? 虽然窒息感越发的严重,而我此时心里却忽然想明白了件事——这群死飘一定和丹子没啥关系,且看他身上的衣服与丹子明显不是一个时代的,同时这些死飘身上却是有股子说不出来的味道,但是这味儿好像我又在哪里闻过。。。 只是还没待我细想,我的脖子就快被那些孙子给掐断,周身的巨疼加上那要命的窒息感,几乎使得我快要昏厥过去,忽觉鼻子里和眼眶里凉凉,我挣扎着用手一摸,骇然却见着满手的鲜血! 难道我真的要死了么?不行!绝对不行!我使劲的想要推开身上的那些死飘,只是完全毫无用处,嘴里和脸上温热的液体越来越多,我知道我已经快灯尽油枯了,我扯着嗓子使劲吐出口血沫,尽力想喘口气,却听见面前的死飘大声嘶吼一声,脖子上的力道顿时一松。。。 我艰难的从床上坐起来,大声咳嗽着想把嘴里的血沫想吐干净,转眼却看见老苏眉头紧皱,显得极为的痛苦,我慌忙着摸了摸老苏的鼻息,发现越发的微弱起来,心中不免大急:“想来他和我遇到了应该是同样的梦境!” 想到这我我几乎没有犹豫把嘴里的血沫一口全喷在了老苏的脸上!老苏咿呀了一声睁开双眼咳嗽起来:“妈妈的,小飋,见,见鬼了,丹,丹子那孙子。。。” 我拍了拍老苏的背,示意他缓缓:“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我刚刚也碰着了,要不是运气好,今天我俩就真的归位了!” 我和老苏惊魂未定的躺在床上喘着粗气,刚刚梦境着实可怖异常,与之前不同的是,这次真的几乎差点要了我俩的小命。 老苏按了按日光灯,却发现没有什么反应,索性也不再去顾它:“我说小飋,这不行啊,我俩这次拿了钱之后找个庙,让瞎子算命的看看吧!” 我默然的点了点头,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太对劲:“老苏,你有没有觉得不太对劲,要说丹子那孙子,我俩也打了不少照面了,哪次也没翻出啥大动静啊?怎么这次就忽然多了几个碎催的,上来就像疯狗一样的索命?” 老苏弹了弹烟灰,想了会似乎没想出个所以然,冲了茫然的摇了摇头。 “老苏,你有没有觉得,这别墅不太对劲儿?” “小飋你就别绕圈子了,直说吧,哪不对劲?” “老实说,我也不太确定,你看啊,老苏我俩的房间相隔甚远,按理说我俩住在一个层面理应住在相邻才是,这是其一;其二在你小子上来之前,我看了看我们周围隔壁的房间,每个屋都锁着,门把手上还落了些灰,好像有些日子人没来了,但是也不对啊,老苏,如果说有些日子人没来了,这冰箱里咋能有那么多吃的?!” “得了,我看我俩也别瞎猜了,要不上去问问那个姓谢的妞儿吧,她特么不是去年整过么?问问不就得了”老苏猛吸了口烟说道。 “也是,咱俩上去问问就得了”我拍着大腿准备跳下床。 不过屋里此时却是黑的紧,把我绊了腿,我那诺基亚骨碌的一下子滚到了床底,我暗骂声晦气,招呼着老苏打开他那山寨手机的电筒打算把我那手机找出来。 这床底原本漆黑一片,在这手机电筒照耀下此时倒是一片雪白,我钻进床底搜索着我的手机,只是让我奇怪的是这床底居然也有不少古董瓶罐儿,瓶身上福禄寿的吉祥字眼格外显眼,有不少罐儿看上去相当精美。 只是我脑子里不知怎么的,涌现出一个可怕的念头:“这些罐子不会特么是骨灰罐吧?!”一念及此,顿时吓的浑身发冷,如同炸了毛的公鸡,几乎一下子就从床底给溜了出来。 老苏见着我这下也是吓了一跳,不免骂道:“妈的,小飋,干嘛一惊一乍的,你特么知不知道人吓人会吓死人的?!” 此时我完全不顾上老苏的粗口,起身看向床斜对面的古董架,我哆嗦着让老苏举高手机,在那不太亮堂的光线下,我赫然看见那些古董架上的瓶罐上面也刻着福禄寿的字眼,我几乎一屁股坐在地上,强忍着惊惧点上一根烟,试图通烟草中的尼古丁让我安静下来。 抽拉了半根烟,我招呼着老苏走向古董架,从上面举了个最小的罐子下来,摸索了一阵子正准备打开。 “我说小飋,这玩意我们可不能拿啊,这特娘的是古董,妈的,我俩缺钱是缺钱这特么不能犯法啊”说罢老苏就想把罐子夺下,我猛的推了他一把,使劲一拧。。。 第十九章: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老苏刚要呵骂我,却是被我挡了下来,我招呼着他把那山寨手机凑近乎些——这罐子里却是装着半罐的白灰色粉末,却也并非细末,颗粒颇粗,我没等老苏看个明白,一把拧上罐盖,小心翼翼的把罐子放入古董架上,老苏见我哆嗦的厉害,更是不明所以:“小飋,你特么晚上吃拧巴了吧,到底咋回事啊?” 我惊魂未定的管老苏要了根烟,狠狠了吸了一口:“老苏,我跟你说个事,你别害怕,这古董架上的那些罐子恐怕根本不是什么古董,而是骨灰罐!不仅如此,就连我连刚刚睡觉的床下,也都是骨灰罐!” 瞬时我见着老苏的脸色白的吓人,浑身抖的厉害:“小飋,你的意思是。。。这踏马的就根本不是人住的地儿?”我吞了口唾沫艰难的点了点头。 “妈,妈的,这活我俩不干了!明儿就去找那姓钟的老王八蛋!”老苏显然是被吓得够呛,连骂街都带着颤音。 我一脸的苦笑:“老苏,我想想在由不得你我了,我俩恐怕是被这些个不知道哪来的死飘给缠上了,那梦里想要我俩命的绝壁是一些孙子!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那房间里肯定也有这些玩意儿,并且数量也不少,这地儿的简直就是个人造坟堆子!” “卧槽!”老苏显然是炸了毛半天也说不出第二句话来。 我勉强定了定神:“老苏,如果我没猜错的话,那三楼也跟二楼一毛一样,坏了!那姓谢的小妞儿还特么在三楼,连个动静都没,咱俩赶紧上去看看!” 黑暗中我和老苏跌跌撞撞的往三楼赶去,目力所及之处所有的房门却也都是紧闭,我俩此时也顾不得什么男女之嫌了,敲打着各个门呼喊着谢姑娘,只是半天却没没人回应,心下不免一冷:“不会特么的是糟了什么邪了吧?” 情急之下更为焦虑,老苏见各个房门都紧锁,索性使着一身的蛮力想把门给撞开,只是那门锁质量颇好,愣是撞了好几下也不见损坏,“别撞了!老苏!去厨房!找把菜刀去!” 老苏被我一提醒慌乱的就往一楼跑,只是黑暗之中看不清楼梯,我俩瞬间滚成一团,摔了下去,只觉得浑身巨疼,不知道是撞到了哪,我呼唤着老苏想打开他那山寨机的灯筒,等了半天却没有一丝光亮,末了老苏告诉我:“他那山寨机算是寿终正寝——被我俩的体重压的粉碎了~” 屋漏偏逢连夜雨,失去唯一照明工具的我和老苏更是成了睁眼瞎,想着那三楼的小妞,万一出了点啥事,我俩肯定也得跟着倒霉,想到这则我和老苏也是不顾身上的疼痛挣扎的想要起身:“妈的!小飋!下次我特么和你出门,钱都能忘记带,就是不能忘带电筒!” 老苏想来是摔的狠了,嘴里不免骂起街来,只是还没等他骂上两句,我一把就捂住那小子的嘴,眼睛却是狠狠盯着窗外的后庭院。。。 那后院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起了雾,说厚不厚,说薄也薄,只是这雾气中似乎带着些惨淡的荧光绿,若是平时看来我俩没准还会啧啧称奇,但在这节骨眼儿上,却是越发显得诡异可怖。 我捂着老苏的嘴,缓缓的挪动到窗边想看个究竟——说来也怪,那雾气中什么都迷迷糊糊的,只是那老太太的遗像却是分外的清楚,仿佛这黑白照片像是“活”了过来,我使劲咽了咽唾沫,按捺住心里的恐惧低声道:“我说,老苏,他娘的外面又出什么幺蛾子了?这里面一堆破事还没解决,怎么外面又折腾上了?” 老苏摇了摇手:“妈的,别管外面了,特么的赶紧去厨房找刀子去!再晚点我估计三楼那小娘们就得归位了!” 我俩也顾不得许多,跌跌撞撞的向厨房跑去,只是绕了好几圈也愣是没找到地儿,奇怪?难道是我俩迷路了?合着也不对啊!这别墅再大,我俩这绕了几圈也该看到了啊,怎么好像这厨房凭空消失了一样? 老苏见我停下,以为我要放弃,便一把抓着我想要继续找,我拉住他:“我说哥们,你不觉得奇怪么?咱俩绕了少说也有3圈了,怎么还没到呢?而且我有种感觉——我俩这会一定是在绕圈子!” 老苏推了推眼镜,又看了看周围显然没什么好办法:“我说小飋,都特么啥时候了?那你说咋办?我可跟你说啊,三楼那小娘们要出了啥事,到时候我们准进局子,咱俩总不能跟人民警察同志解释说我们是撞鬼了吧,到时候警察同志正义感那么一上来,给我俩扣上强奸少女不遂后泄愤杀人的情节,那可真完犊子了!” 我蹲在地上,想摸索一个硬物,想着可以沿路做个记号,却半天也摸不着一个,心下不免越发的着急起来,要说当年我也是年轻气盛,情急之下不免胡来,直接把桌上的价值不菲钢笔揣在手里当做记号棒用,全然不顾事后是否能偿还的起了,老苏见我抄定了家伙,催促我再次出发。 客厅的左边是厕所,厕所向右是仆人房,再向左是杂物间,然后再向左是楼梯口,最后向右就是厨房,我心里默念着顺序,一边跟着老苏狂奔,一边拿着钢笔做着记号,只是不知怎么的我俩又回到了客厅。 我俩几乎一屁股的颓然坐下,心里哀叹大约那谢姑娘是得归位了,只是这话我和老苏谁也没先说出口。 老苏点燃一根烟,递给我,我吸了半口,稍稍冷静了下来,拽起老苏,想着回头看看我刚刚做的记号,我坚信一点——如果死飘可以迷惑我们的眼睛,但是有一点却是改变不了的——那就是记号! 第二十章:打的就是你! 我摸索着刚刚留下的刻痕,掏出钢笔打算再逆时针走一遍路径,老苏混着抖如摸了电门,一把拽过我,夺过我手中的钢笔,狠狠摔在地上,这力量之大,似乎是使出了全身的力气。 我还想破口大骂,老苏却是抢先了一步:“妈,妈的!小飋!你踏马的拿个是个p钢笔,你赶紧看看!”我随声望去,不说魂飞魄散,却也是吓得六神无主——诚如老苏所说的,这哪是什么钢笔?分明就是一具人的食指! 我拽着老苏的衣摆擦了擦手,老苏自然是不干,狠狠的扯过衣服一脸的嫌弃:“卧槽,啥玩意就往哥们身上擦啊,你小子是真不讲究,要特么有块案板,你小子就敢那这手给我做饭吃。” 我却是没把老苏那逼逼赖赖的话放进心里,只是突然而来的鬼打墙,着实让我俩吃了一道,我摆了摆手,点上根烟,老苏以为我来了主意:“我说小飋,还特么抽,妈的,赶紧想想办法啊,你小子平时不是馊主意挺多的,关键时咋哑了呢?!” “我说老苏,你特么真当我是多啦a梦了啊,要啥玩意都有,要啥办法都想得出?!”我烦躁的推了老苏一把,只是还没等我使劲,手上的却再也动不了分毫了。 不知道诸位大佬们有没有这样的感觉——例如你有一次必须面对的考试,做好万全小抄准备的你结果面对的是作风最严谨的监考老师,正当你万念俱灰之时,那老师居然走错教室了~人生的大喜大悲莫过于此,若是能有幸再来一遍,我一定会说去他妈的! 那谢姑娘不知何时出现在楼梯口,直愣愣的就那么站着,垂着头,那及腰的长发这会完全遮住了脸,我和老苏惊恐的对望一眼,谁也没说话。 只见老苏使劲咽了咽唾沫:“我,我说,谢,谢姑娘啊?你没事吧,赶紧过来,我跟你说这地儿太邪性了!” 那谢姑娘似乎完全没听到老苏的话,还是跟个木棍一眼直挺挺的站着,也不曾说任何言语,老苏便推了推我,想让我上去看个究竟。 我警惕的挪动着步子,短短的几米距离,我愣是折腾了好几分钟,身后的老苏已然是等不及了,招呼着我赶紧看看这小娘们什么反应。 我用食指轻推了两下,发现触手冰冷彻骨,心里暗叹:不好,多半是归位了吧!情急之下,又去摸了摸谢姑娘的鼻息,万幸万幸,鼻息尚存,看来只是被吓晕了?也不对啊!吓晕了,怎么能直挺挺的站着呢? 我回头想跟老苏打了个手势,想要告诉他小娘皮并无大碍,只是还没等我有什么动作,那谢姑娘却是浑身一震,手中一道银光就向我刺来。 妈的!这娘们果然是被附身了吧!我大吼一声,此时也不管什么怜香惜玉了,一脚使劲踹在她肚子上,还没等她起身,又是抡圆了手臂给这小娘们脸上狠狠的一下子,要说这两下,我绝对使上了百分之一百二十的力气,要搁正常人挨这,不在地儿躺个三五分钟绝对不算完。 只是这会谢姑娘哪是个什么正常人,像是完全没了痛觉一样,仅仅是后退了两步又朝我扎来,借着外庭院那微弱的光线,此时的我算是看清楚了,这娘比手里攥着的是个什么玩意——一把偌大的剪刀。 多年后我曾经问过谢姑娘,被男人呼大耳瓜子是什么感觉,她搂了搂她先生的手一脸骄傲的告诉我:“我家哲轩可不会打我~倒是你们俩,是不是最近又在家里挨锤了?” 我瞥见老苏一脸想笑又强忍住了便秘表情,便站起身站起来就和她两口子告别,只是还没走到楼下,老苏就爆发出杀猪一样的嚎笑,而我自然也是笑的满地打滚。。。 只是这会那谢姑娘不知道是被什么东西附了身,手中的剪子乃是刀刀要我命的趋势,我抄起桌子上的台灯就想跟干起来,只是没想到那台灯颇为沉重,一使劲之下竟然还没拿起来,那小娘皮的夺命剪子就到了,直把我手里剌出一条好长的血口子,瞬间是疼的我龇牙咧嘴。 这会我也一下子上了头,拿起桌上的玻璃水果盘想都没想的就扣在她头上,万幸当时使的劲还不大,不然我估计就那一下子这小娘皮就得归位。 我抬起腿又是一招兔子蹬鹰,直把他踹出两三米远,要说刚刚那攻击像是起了点效果,谢姑娘这会倒没有急着冲上来,反而是半蹲着地上发出呼哧呼哧的喘气声。 “我说,要干你特么就麻利点,跟个狗一样的在那呼哧个什么劲!”眼瞅着我占了上风,这会我那嘴碎的毛病又犯了,一刻不停的问候着她的全家。 这谢姑娘似乎神志尚存,多少能听到我这街溜子的口吐芬芳,自然是气的不轻,双手双脚一使劲又是向我扑来,我本想来个懒驴打滚,却是一头碰到了桌角上,撞得那是头晕眼花,手下脚下自然则是慢了,被谢姑娘一把卡住喉咙,这劲儿极大,简直就根本不是一个瘦弱的姑娘能给爆发出来的力量,那银光一闪直冲着胸口就那么过来了,我亡魂大冒,这就要死了么? 只是那钻心的痛感没来,倒是那谢姑娘直挺挺的倒在了我身上,我大口大口喘着粗气,还没闹明白怎么回事就听老苏在那自吹自擂起来:“我说小飋,别谢哥们!应该的,你是不知道刚刚有多少危险,你特么差点就交代了,但是这会哥哥我有如神助。。。。” 我费劲的把这小娘们从我身上推开:“我说,老苏,赶紧看看,你特么下手没轻没重的,别死飘没给去,人被我量整死了!” 老苏闻言也是一愣,手忙脚乱的摸起谢姑娘的鼻息起来,我费劲的爬起来,见着旁边滚落的花瓶,那瓶儿上沾着血迹点点,不着想,就知道刚刚的那一阵子劲风就是老苏拿这玩意鼓捣出来了。 这小子下手也是真够黑的~老苏,这会像是全身一松,我瞧他那个样子,想来这谢姑娘并没有生命危险,自然也是放下心来。 第二章:你配么? “没,没事,就是。。。我下次有不懂的,能不能问问你?”我鼓足勇气把心里的话说了出来。 “好啊!能看到你努力,我真的很高兴呢!你以后学习上有什么不懂的,别客气直接问我就行了!”刘逸仙爽朗的笑着。 其实当时做出这个决定,心里也有些小九九,希望借故能接近一下我梦里的女神,为此,我暗暗下了决心——下次的考试,一定得争取及格。 有些事说来简单,但是做起来却难于上青天,哪怕我很努力的在课上认真听老师讲解,课下恬不知耻的缠着刘逸仙请教,我课业却始终没有什么进步。 这天周五,我简单收拾了下,就打算骑车去陈叔那,没想在车棚里就遇见了谢哲轩一伙。 本着不想惹麻烦的想法,我假装没有看见他们,正打算低头开锁就想走人,不料直接被他的马仔踹的人仰马翻。 我刚想站起身,肚子上又是挨了一脚,接着就听到谢哲轩那慢条斯理的声音:“陆铭,今天只是给你涨涨记性!以后再让我看见你缠着刘逸仙,我见一次就打你一次明白了么?” 说完就用手狠狠的拍拍我的脸颊,我颓然的瘫坐在地上,心里的不甘与屈辱顿时爆发了,我使劲拿头撞着车棚的柱子,心里一遍又一遍的问自己:“难道我真的是废物么?” 怎么到陈叔家的我已经完全记不清了,只记得陈叔看着我一脸失魂落魄的样子,叹着气摇了摇头。 此时我已经完全不在乎他的举动,脑海中重复着被羞辱的画面。 我喘着粗气,使劲的捏着拳头,恨不得下一秒就回去把谢哲轩给撕得粉碎,只是理智告诉我,绝对不能那么做,我要出人头地!我要狠狠的把他踩在脚下! 月考的成绩出来了,不出意料的,我还是班级垫底,当然也依旧是不及格,只是这一次,我的成绩提高了十分。 别小看这十分,却给了我莫大的鼓舞,我眯着眼看着长长的榜单,寻找着谢哲轩的名次,最终在前三甲看到了他的名字。 “等着吧!早晚有一天,我一定要超过你!”我发誓道。 为了超过谢哲轩,我在桌肚里,用圆规刻上了“谢哲轩!我早晚要把你踩在脚下!”这十三个打字,以激励与巩固自己的决心。 不料不知道怎么地就被他手下的马仔发现了,于是乎那天晚上下了晚自习我就被堵在了男厕所里。 “哎呦卧槽!哲轩你是不知道?这农村人还特么想超过你呢!” “要不是我今天丢他的书包,不然还发现不了这事!” “哈哈!陆铭你也不撒泡尿自己照照镜子?你拿什么和哲轩比,呸!你这个废物!” 谢哲轩马仔的一口水直接喷在了我脸上,我奋力起身就想揍他,只是对面人数众多,还没等我起身就直接把我打的满地找牙。 “陆铭!你这种废物压根不配向我挑战,懂么?”谢哲轩踩着我的头说道。 “还有。。。”他顿了顿。 “告诉你个好消息,刘逸仙已经答应做我女朋友了!我特么知道你这逼货喜欢她,但是她也是你能追求的?!” 后面谢哲轩的话我已经完全听不见了,只觉得脑袋里轰隆隆的作响,脑海里冒出刘逸仙温柔挽着他臂弯的场景。 “不!不会的!她才不会答应你!”我不管不顾的大喊起来。 “哎呦!看不出,你小子还是个情种啊!不过就你这种癞蛤蟆也配?!”说罢谢哲轩直接朝我吐了口浓痰。 男厕所的地板真凉啊,直接凉到了我心里的每一寸角落。我跌跌撞撞的向女生宿舍跑去,也不管这时是否有人听到了,直接在楼下大喊:“刘逸仙,你出来!” 只不过等了许久刘逸仙没出来,出来的却是宿管老师,直接把我提溜去了政教处。 第二天早操时,校长以肃正校园风气为由,直接暂停了升旗仪式,让我在全校师生面前做检讨。 这下我不仅是整个班级的耻辱,更是沦为了年级乃至全校的笑柄。 至于刘逸仙,甚至连话都不想跟我说了,只是托人来给我带了个口信,大意是我让她丢尽了人,以后再也不想理我了。 接下来的日子里,我看着刘逸仙和谢哲轩每天出双入对,打情骂俏的样子,自然是心痛万分,好容易积攒起来的学习劲头也荡然无存,逐渐又恢复到摆烂的日子里。 陈叔见我最近又开始不对劲,几次想着开导我,只是他一个粗人最是嘴笨,说了半天也没个所以然,索性最后也是闭口不说。 周六上午,陈叔罕见的起了个大早,喊上我说带我出去转悠转悠,快到地儿了我才知道,原来他是去要账。 陈叔当年也算是个社会上的狠角色,只是后来年到中年金盆洗手,做起了家装工程生意,这一行虽是来钱快,利润高,但是就是容易被拖欠款,一旦出现这问题资金流就可能会崩,随时工程队都有树倒猢狲散的风险。 我俩吃过早饭,站在市中心里最高的大楼下,农村出来的我,自然对周遭的现代化感叹不止,陈叔这会倒是露出了丝丝焦虑的表情,招呼着我就进了大楼。 折腾了好一番,才见着这位所谓的王总。这王总衣着考究,举手投足之间一看就是成功人士的典范,陈叔有些惶恐的说明来意,王总却也没搭话,东拉西扯的拉了家常。 “哟,老陈啊,什么风把你给吹来了?” “哎,王总,是这样,上次的工程款都半年了,您看您能不能。。。” “哎呀,老陈,你也知道兄弟我最近手头紧。咱们先不说这,家里都还好吧?” 。。。 我端坐着看着陈叔唯唯诺诺的回应的王总,不知道怎么的,心里突然生出一股子悲愤感来,恍然间就像看到了我在学校里的遭遇。 第三章:寒门贱子 我和陈叔站在大楼下,明显我能感觉到陈叔一直在克制自己的情绪,他使劲捏着拳头没有做声,只是他鲜红的双眼告诉了我此刻他内心的不平静。 “看到了么?小铭!这就是没知识没文化的下场!” 我点了点头,同时心里还有些许的困惑:“我记得老爹说陈叔当年也是个社会上的狠角色。” “陈叔,你刚刚干嘛不揍他?那什么狗屁王总明显就是在敷衍你!” 陈叔叹了口气道:“小茗,现在时代变了,很多事情已经不能靠谁的拳头硬去解决了,等你长大了就会明白了。” 我还是有些迷糊,只不过看陈叔那个样子已然没了跟我继续解释下去的兴致,索性也闭口不问了。 一贯沾着枕头就能睡着的我,今天晚上却罕见的失眠了,不知怎么的脑海里总是浮现出白天的那场“交锋”以及陈叔那带着疲惫与无奈的话语。 周日的下午我匆匆返回学校,若是这会迟到了肯定又得被宿管老师打小报告了,只是我一进宿舍却是吃了惊。 我所有的“家当”就像被垃圾一样从寝室门口扫了出来,地上的灰尘已经被我的被子擦的快看不清的颜色。 我愤怒的抱起被子,一脚就把宿舍门给踹的大开:“你们有完没完?是不是当我好欺负?!” “呦呵!哲轩!这小逼崽子回来了!” “谢哲轩!又是你!老子跟你拼了!”说罢我我提溜着门口的扫把就冲了上去。 只是我刚提起扫把就被一个大个儿一脚踹在了肚子上,这一脚几乎把我的午饭都给踹了出来,我趴在地上立马干呕起来。 “妈的!想动我们哲轩,我看你踏马的是想找死!”打我的那个男生叫唐宇,人高马大,是隔壁班的体育生,也是谢哲轩手下的“第一马仔”。 力量与体型的差距注定了我单方面就是挨揍的份,“够了!”谢哲轩从凳子上缓缓站起来。 “你知道么?陆铭,我最讨厌你这样的装逼货,讨厌你这样的农村土包子!”谢哲轩用脚挑起我的脸缓缓的说道。 “也不知道你是不是你爸亲生的,没准你是你妈给你爸戴绿帽子生的杂种!” 哈哈哈,周围忽然爆发出一阵哄笑,“杂种?哈哈!哲轩!还是你有才!”唐宇谄媚的应承着。 我的血忽然冷了下来,眼泪顺着眼角一滴一滴的掉落,我颤抖着站起身,那一刻仿佛是我这十几年来第一次站直的腰。 “谢哲轩!我~要~杀~了~你!”几乎是一字一顿的我把这句话从嘴里吐了出来。 我一个健步冲了过去,直接用手指甲给谢哲轩的脸上开了槽。 殷红的鲜血从他脸上缓缓流了下来,他的眼神中从错愕瞬间转为了暴怒:“打死他!出事了我给他担着!” 那个下午,我不知道挨了多少拳头,也不知道是被打了多久,因为等我再次醒来时候,已经躺在了校医的卫生处里。 “你醒了?怎么不学好跟别人打架!听你班主任说你还是个农村孩子,父母送你来这,花了不少钱吧?” 我努力的直起身,只是左臂上的疼痛瞬时让我疼的龇牙咧嘴的。 “别动了,你手上破了很大块皮,记得这周每天都来换药!”校医有些嫌弃的看了我一眼。 我没有跟校医争辩什么,因为我知道,在一中里,没有老师会去相信一个来自农村成绩又垫底的孩子的解释。 我默默的爬起来,全然也没有理会校医的嘱托,神游天外的向寝室走去——难道,难道这里就没有我的容身之处么? 周末我没有去陈叔那,而死直接回了家,想跟我老爹说我不念了。 家里静悄悄的,估计老爹这会还在工地上没收工,我木然的端坐在椅子上,想起这两周的遭遇,委屈与痛苦瞬间爆发了出来。 “哎!陆铭!你可算回来了!你爹出事了!”隔壁的周婶听着我的哭声走了进来。 我脑袋顿时嗡了一下,血压蹭的就上去了,赶忙问道:“啥?周婶!我爹咋了?!” “你爹上周从工地上的脚手架上摔下来了!这会还在镇上的医院呢!你老爹打死都不肯让我们去学校找你!” 后面的话我基本已经完全听不进了,我像是发了疯一样的就往镇医院跑去。 病房里,只见我老爹面无血色,直挺挺的躺在病床上,负责照顾我爹的赵叔见我来了,红着眼睛跟我说道:“你可算来了,小铭,那天你爹其实已经收工了,但是他说得给你攒学费,愣是晚上又加起了班,要知道他那会已经干了1个半班头(12个小时)的活了啊!” “你爹他现在双条腿都废了!医生说后半辈子都得躺着了!”赵叔说着说着就抹了眼睛。 “爹!”我忽的趴在地上失声痛哭起来。 老爹听着是我来了,用满是老茧的双手的抹了抹我泪水,满脸的自责:“小铭,你咋回来了?爹没事!爹不中用啊,就想给你赚点学费!” 我哭着使劲摇头,半天也没说出一句话来。 “你一定要好好学习啊!这样才能出人头地,爹没事!晚上你就在家睡,这里有你赵叔,明儿你就回学校!” “爹,我不念了!我要去赚钱给你治病!” “胡闹!你是不是想拜我早点死?!不读书永远就是个废物!”老爹的脸瞬间红了。 打小我都没有敢忤逆老爹的,只不过这一次再也不能顺着他了! 第四章:哈巴狗 自从老爹出了事之后,我几乎是彻底没了学习的心思,每天的心里都在想着怎么搞钱。 “陈叔,我不想念了!我想去赚钱,不然我老爹没钱看病了!”我斩钉截铁的说道。 陈叔看了看,点着了根烟,旋即道:“以后你若是在说出这样的话,我就让你后悔从娘胎里出来!你知道么?你爹最大的愿望就是你能考上个名牌大学,光宗耀祖的!” “我知道,但是陈叔,我的爹的病拖不得了!我求求你了!”说完,我就给陈叔跪了下去,砰砰的磕了三个响头。 屋里静悄悄的,只有陈叔手里的烟滋滋发着响声,良久,他叹了口气:“起来吧!我代你爹同意了!” 我泪眼婆娑的望着陈叔,砰砰的又是磕了三下,随即道:“陈叔,以后我跟您了,只要能赚钱,干什么都行!” 陈叔一把把我拽了起来,拍了拍我裤腿上的灰尘:“我这行,你也看到了,欠款拖欠的厉害,什么时候能拿到钱还说不准,我有个兄弟在娱乐城做保安队长,你去跟他混口饭吃吧。” 见着活有了眉目,恨不得马上就去上班,赚钱医好我老爹。只是这会的我全然没有注意到,陈叔那复杂而又痛苦的神色——都是命啊! 犹记得办理休学那天,谢哲轩那狂妄高傲的表情,周遭同学鄙视与嘲讽的窃窃私语,我发誓我——陆铭,早晚有一天会让你们刮目相看! 兴嘉娱乐城是我们市里最大的娱乐中心,里面的设施一应俱全且相当豪华,来此消费的不是有钱的主就是高官,总之是个上流社会人士的集中地。 陈叔的朋友老戴,是这里的保安队长,据说每个月都能拿到上万块钱的工资。 “你就是老陈介绍来的?叫陆铭?”戴队长瞟了我两眼问道。 “恩!戴叔!以后您说打哪我就打哪,绝不含糊!” “什么戴叔!叫戴队长!懂了么?!干我们这行的就得有眼力劲,不该问的别问,不该看的别看,明白不?” “明白,明白”我忙不迟疑的点着头。 “你是老陈介绍来的,我也不好推辞,这么着!最近这段时间,由小朱带着你!你多教教他~” 旁边那个小朱的矮个儿,满脸堆笑的朝戴队长点了头。 “朱哥!以后还得靠您多指教!”我友善的伸出右手想跟他握个手。 只是那朱哥却是动也没动,旋即道:“你小子刚刚听到戴队长说的没?眼力劲!朱哥?我还八戒呢!瞧你的笨样!以后管我叫哥就行!” 我尴尬的抽回手,挠了挠头。“往后,你跟我主要就干给到娱乐城的顾客开车门的活。” 这个活看起来挺轻巧,只是当我真正做起来后才发现,真的是个力气活。 仅仅给客人开了两个小时车门,我的右手就发麻发胀了,着实累的不行,只是哪里容的我有休息的时候,来娱乐城的车是一辆接着一辆,完全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不过虽然辛苦了些,但是好在还有些许的小费可以拿,虽然每回都不多,但是想着一个月下来也能积攒成多,心里不免也高兴起来。 这天是我来娱乐城的是二十天,刚吃完午饭,就来了豪车,我打开车门的一瞬间,却是愣住了,因为这车后座里坐着的真是谢哲轩和刘逸仙两人。 今天的刘逸仙显然是经过了一番精心的打扮,美的更是不可方物,让我这个底层的打工仔几乎无法直视。 谢哲轩明显楞了一下,随即又轻蔑的笑了笑:“呵,我还以为是谁呢?原来是我的好同学陆铭啊!”说吧伸手拍了拍我的脸。 我愤恨的看着他,咬着牙槽没有出声,旁边的刘逸仙看到此副光景,也是掩嘴轻笑起来。 “怎么着?想动手?!你个臭打工仔!你知不知道,我老爸是这里的股东?你敢动我一下,我立马就让你从这里滚蛋!” 我使劲捏着双拳,没有做声,因为我知道我太需要这份工作了,我老爹现在等着我的救命钱呢。 谢哲轩见我没有做声,脸上更是露出了得意的表情,从钱包里掏出两下百元大钞,直接甩在地上。 “看在我们同学一场的份上,小费我多给你些!” 我像只哈巴狗一样,弯着腰捡起地上的钞票,谢哲轩见状笑的更大声了,拍了拍我脸就拉着刘逸仙走进了娱乐城。 我双眼喷火的看着他的背景,却也是无可奈何,我直愣愣站在门口,直到嘴唇咬出血也不自知。 晚饭后,戴队长找到了我,并丢给我一套制服:“陆铭,从明天起,门口迎车这活你就别干了,今天有人投诉你说你做的不到位。”戴队长顿了顿。 “明天你就负责五楼和六楼的厕所吧!” 我心中大急,争辩道:“戴队长!其实我。。。” 戴队长不耐烦的摆了摆手,打断我的话随即道:“别特么不识好歹,要不是看在老陈的面子上,我现在就让你滚蛋了!现在立马给我滚出去,立刻马上!” 我死死捏着那套制服,心中却是非常明了:“一定是谢哲轩搞的鬼!” 我红着眼睛走出戴队长的办公室,心里自然憋屈万分,咒骂着整个世界的不公与无道。 此时的我真有宰了那垃圾的冲动,只是这想法如同流星一般一闪而过,下一秒老爹的病容就出现在我的脑海里,我不能啊。。。 第五章:我也想勇敢一次 我来这里扫厕所已经有整整两周,排泄物刺激的气味每一分每一秒都在刺激我的那脆弱的神经,没了小费的我,是能依靠扫厕所的死工资。 每个月1500块钱,这点微薄的收入不要说救治我老爹了,就是每个月在城里吃大便都不够。 不少客人在醉酒后,还能把便器和水池吐的臭气熏天,每当我礼貌的提醒他们时,迎来的总是白眼与歧视:“你,你个臭扫厕所的!有,有什么资格管我?!你知道老子每个月赚多少钱么?!” 是啊,我不知道他们每个月赚多少钱,但是我知道我现在就是条在草原上饿极了的豺狗,见到块腐烂的“肉”都想啃一口的垃圾。 “妈了个巴子,张丰!今天可算逮到你落单了!兄弟们给我揍他!”一个光头大汉吆喝着就冲了上去。 那名叫张丰的中年人喝的显然这会已经是醉醺醺,东摇西摆的,此时哪里经得住眼前这七八个大汉的暴打。 两拳就被揍翻在地,接着就是一通如暴风骤雨般的拳脚落在了他的身上。 诸如这样的情景,就在两周,我就看过了数次了,只是之前我都是慌忙跑开,怕惹上什么麻烦。 只是今天不知道的,看着这个叫张丰的中年人被暴打,眼前总是浮现出谢哲轩在寝室带人欺压我的场景。 “放,放开他!”我壮着胆子喝了一声。 零头的那个光头大汉停下了手,瞪着牛大的眼睛,一步步的向我逼近:“你个臭扫厕所的,妈的!找死?!” 说罢就一下子掐住了我的喉咙,瞬间窒息感就让我的脸色通红起来,我咬着后槽牙没有吭声,模糊中光头大汉的样子逐渐化为了谢哲轩的面孔。 “我艹尼玛的!”我使出最后一点力气,朝着光头的肚子就是一脚。 光头显然是没有防备,直被我踹了个踉跄,只是下一秒,一股子巨力瞬间就把我的鼻血给扇了出来。 “妈的,敢打我?!揍死他!”光头大,几声,原来在“招呼”叫张丰的那混子霎时间就朝了我围了过来。 光头暴呵一声,直接把拖把柄顶到了的胃上,这一下几乎直接让我吐出酸水,接下来一个染着黄毛的小混混,直接把我扫厕所的扫帚直接呼在了我的脸上,一股子的恶臭差点把我会熏晕过去。 混乱中,我摸到了清洁所用的铅桶,状若疯狂的胡乱挥动起来,周遭的混子被我逼得后退了两步:“来啊!有本事弄死我啊!来啊!!” 额头上的鲜血已经把我的左眼完全的糊住了,而右眼也在刚刚的打斗中完全肿了起来。 光头见状笑了笑道:“看不出来,你小子还挺够硬气的!不管在我这这套不好使!今天我一定得给你涨涨记性!”说罢从兜里缓缓的掏出了水果刀。 此时的我一点退路却也是没有了,只能睁睁的看着光头一步一步的逼近我,越来越近。。。 正当我打算与以命相搏之时,对面的张丰不知道何时已经站了起来,手里还紧紧拿着一柄铁质拖把。 下一秒就狠狠砸在了光头的后脑勺上,光头哼都没哼一声,就直挺挺的倒了下去,而他周遭的小弟这会都是傻了眼。 张丰提溜着拖把,恶狠狠的道:“还有谁不想要命的就站出来,今儿被你们抓了包,我就没想着要站着出去!” 光头带来的马仔一个也没动,显然这会是被张丰刚刚那一下子给震住了,带头的两口马仔飞快的对视了一眼,七手八脚的就把光头给抬走了。 我靠着墙壁呼哧的喘着粗气,张丰踉跄的走过来,拍了拍我的肩膀:“你这兄弟我认了!以后别在这干了!跟我混吧!” 我本想摇了摇头,但是看见张丰一脸的真诚,也不好推辞,于是乎只能点了点头。 雅致的餐厅里,张丰狠狠点了一桌子的菜,热情的招呼着我吃喝,时不时的还给我倒上看上去很高级的白酒。 “小兄弟,你叫什么名字?今天多亏了你!不然哥哥我就惨了!” “我,我叫陆铭!丰哥你别这么说,我也是看不惯他们这么多人欺负你一个,所以才帮了几下子。” “现在有陆老弟这样古道热肠的年轻人不多了啊,你呢以后就跟着我吧!来!我们走一个!”张丰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我见他如此,也是不敢怠慢,硬着头皮喝了个精光,只是还没等我咽下,就被酒气呛的咳嗽连连。 张丰仰天大笑,使劲拍了拍我肩膀,这会包厢的门被人一下子撞开了,迎面而来的是几个留着络腮胡的大汉。 我下意识的站了起来,心中暗暗叫苦:“哎!看来今天是跑不了了!准是那光头找人来寻仇了!” 只见那几个大汉快步走到张丰面前,微微弯腰,语气颇为尊敬:“丰哥,您没事吧!兄弟们一听您出事了,立马就赶了过来!” 张丰倒上了一杯酒,细条慢理的喝完,忽地狠狠把杯子给甩了出去:“妈的!你们还知道来?要不是这位小兄弟,你们现在就得到太平间找老子了!” 说罢狠狠的甩着大汉嘴巴子,大汉也是硬气愣是没吭一声,由着张丰左右开弓。 十几下之后,估摸着张丰也是打累了,靠在椅子上缓缓的道:“吴罡,以后这陆兄弟以后就跟我混了,你要好生招待着,知道了么?” 那个叫吴罡的大汉连鼻血都没擦,咔的给我鞠了一躬,随即道:“陆兄弟,感谢您今天帮了丰哥,以后我们都是一家人了!有啥要帮忙的地儿,您直说!” 我慌忙的直起身:“不敢!不敢!吴大哥,以后还得跟您多学习才是!” 第六章:冲动是魔诡 接下来的日子里,我几乎每天都跟这个叫吴罡的大汉泡在一块,前两月的我几乎啥事都没做,整日都是无所事事。 不过丰哥的确也是够上道的,每个月足足开了我6000块钱的工资,虽然在不少人眼里这点钱不算什么,但是那会对我来说绝对是一笔巨款了。 为此,我心里着实很是感谢丰哥。 “小陆啊,你来了也有两个多月了吧?” “昂!是的罡哥,俩月零十五天了!” “从今天开始,你就得开始接触业务了,之前你可能不清楚,丰哥这儿主要做收外面烂账这活的。” “罡哥,这不违法吧?”我有些小心翼翼。 “不违法,但是记住了,没事别冲动!别动手就成!” 我听着吴罡这么说,心里也是稍稍安定了下,毕竟我老爹还躺在医院里,这会我不想惹上什么是非。 “每收成一笔给你2000块钱的提成,不过丑话可说在前头,别整出什么事儿,你也知道现在是法制社会。”吴罡郑重的说道。 这是我第一次出工,原本今天来陪我的吴罡说是有事儿,临时派了个叫孙群的胖子跟着我。 我俩来到一个老旧的居民区,正想上楼,孙群喊住了我:“一会你别吭声,由我来主导,这家据罡哥说是个职业老赖,不好对付。” 我有些着急,想着尽早完成任务拿着提成,随即道:“孙哥,咱今天不要到不走了!” 孙群看了看我,忽的笑了笑,摆了摆手:“走吧!记住了别冲动!” 如果不是孙群带我来,我都不知道城里还有这么老旧的小区,灰色外墙都已经脱落大半,露出里面水泥灰的颜色,楼道里黑漆漆的,这会正在做饭时间,时不时的还能闻到一股子呛人的油烟味。 我俩皱着眉头,爬到了五楼,摸着黑找到了门,刚想敲开,门就吱呀一声开了。 迎面的是个50来岁的半拉老头,一见我俩就迅速的想把门给关上,孙群见状不妙,一个侧身就顶住了门板。 “我说,老康!你躲什么?欠丰哥的钱也该还了吧,都拖了多久了?!” 老康苦笑一下,摸了摸脑袋:“嗨,孙老弟,就不能再缓缓么?!赶明儿我在赌两把,钱就回来了,到时候我一定还上。” 孙群皮笑肉不笑的道:“你可得了吧,你个老赌鬼!好好的家都给你败完了,不行!今天你必须还钱!” “我要有钱能不还么我?你今天就是逼死我也没用啊!” 那会的我年纪尚轻,脾气还很是的冲动,一听这康老头不打算还钱,顿时就急眼了,一把抓住他的衣领子。 随即恶狠狠的道:“丰哥和孙哥都是文明人!可我不是,你最好识相的把钱还了,不然有的你好受!” 老康见我面生的紧,也是一愣,旋即又看了看孙群,眼睛转了转道:“我说,孙老弟,你们这小兄弟可不太讲究啊!朗朗乾坤,光天化日之下怎么就动起手来了呢?!” 孙群拽了拽,示意让我松手,我不甘的看了老康,悻悻的站回了孙群的背后。 “老康,你也看到了!我这老弟最是性急,不太好说话,你可比逼他!” “小孙呐!我是真没有!” 眼见着老头的无赖样儿,我琢磨着我那提成是很难到手了,心中不免着急起来,直接一脚踹倒了老头。 此时的我全然也不顾孙群的劝阻,直接跟老头动起手来。 我也不知道是那天是怎么了,只记得下手越来越重,完全没了什么顾忌,至于吴罡和孙群的劝告这会我早已经抛之脑后,心里只有一个念头:我要钱!我要救我老爹!这孙子不还钱就是要我的命! “小陆!你疯啦!这样会出事的!”孙群死命的拉住我。 我大吼道:“他就是个无赖!他不还钱就是要断我的命!我老爹还在等着我救呢!” 待我冷静下来,那康老头已经被我打的是满脸鲜血,连话都说不利索了。 “小,小子,你给我等着!你等着坐牢吧!”康老头颤颤巍巍的吐出了这句话。 孙群见状摇了摇头,蹲下身子随即说:“这么着,老康,这事呢我小老弟不对在先,我俩现在扶你去看病,完事了,我个人再给你点医药费,这事就这么算了成不?” 谁知老康非常干脆的摇了摇头:“不成,这小子必须向我跪地道歉,不然,呵呵,等着进局子吧!” 我自然是不愿意向老康屈服,任由孙群怎么劝我都不为所动。 老康见我“宁死不屈”下一秒,就拨通了报警电话。。。 这是我的第一次做巡逻车,从小我只是在电视里看过,没成想真有那么一天我自己会坐进去。 “陆铭是吧?人是不是你打的?”警官看了一我眼道。 “是,是我打的!和孙群完全没关系!” “呵!陆铭,我劝你还是和那老头调解吧,不然我们就得走流程了。” “调解?” “是!对方提出要2万块钱的医疗费+1万块钱的精神损失费!” “他做梦!”我冲动的一下子站了起来。 “那你的意思是?。。。”面前的警官邹了邹眉头。 “绝不调解!绝不!”我斩钉截铁的说道。 “那对不起了,小伙子,我们就得走流程了,现在得以故意伤害他人拘留你了!” 我坐在局子里的铁栏杆里,心里暗暗的盘算:“也不知道丰哥什么时候能来捞我?”同房的一个纹龙画虎的中年人,听完都遭遇,呲的笑了一声。 “别做梦了!还捞你?!小伙子你分明就是被人涮了,懂么?” “这活啊,压根就不是你这号人干的,我估计你那大哥是故意让你来出这趟子的,说白了你就是被人耍了!” 想到这两月多来,丰哥对我的种种,我自然是不信的,只是当警官对我拿出手铐之后,我的世界再一次的崩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