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雨霏霏双生花》 序一 司马 树上的叶子早已枯黄，但竟还有大半都挂在枝头。 夜幕下，昏昏的街灯中，看到的竟是一树金黄的灿烂，那一瞬间，少女呆住了。看着那童话一样的金树，哗哗的拍动着它的枝叶，她竟有了一种要落泪的感动。 她一向以为秋天、枯叶，只是代表着萧索与孤寂。秋风秋雨愁杀人，古人对于秋天的描写也大都如此： 概夫秋之状也，其色惨淡，烟霏云敛； 其气凛冽，砭人肌骨； 其意萧条，山川寂寥。 顾其为声也，凄凄切切，呼号奋发。 她很喜欢就这样静静地呆在庭院中。 听着秋声，看着叶子一片片落下，是一场场的别离，也是生命的枯竭与消逝。凄凉，不舍与无奈总是挥之不去的萦绕在心头。欣赏秋天的风高云淡，沉醉于其清雅脱俗，但同时也总是不可避免的陷入凄然的情绪中去。 今天，这种灿烂，忽然给了她一种坚强的感觉。 那棵树，执着得近乎固执地站在那里，带着满枝的金色，坚强地在风中挺立。 而树下……有一个人在慢慢地走近…… “是个女人？”少女侧头。 只见女人黑袍飘动，身法轻盈，出步甚小，但顷刻间便到了眼前。 少女微微一颤，略显无措。竟完全没有留意到她是怎么绕过小湖，如何跨过小桥的。 女人双目湛湛有神，修眉端鼻，颊边微现梨涡，直是秀美无伦。湖面上反射过来的月光照在她的脸上，更显得她肤色晶莹、柔美如玉。 一双纤手伸出黑袍，却像长在香罗翠袖中，皓肤映着绿波，透明一般乌黑的头发，微微一笑，媚态横生，艳丽无匹…… “丹唇外朗、皓齿内鲜、明眸善睐、靥辅承权。是个美人胚子，”女人轻抚着少女的额头，声似莺燕又如靡靡之音，幽幽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司……司马倩思……” “好名字，”女人朱唇再启，正想说什么时，却被打断了。 远远传来一阵阵叫唤声。 “大小姐？你在哪呀？” “大小姐？很晚了，老爷很担心你喔。” 是几位女仆寻人而来…… “我在这呢，”少女下意识地回喊，可当她转过头时，女人却如鬼魅般消失了。 夜空发出柔和的光辉，澄清又缥缈，静得只听见几声云雀晚唱。硕大的欧式庭院中，如望着碧海想着白帆。月光在空中跳动着，宛如海面泛起的微波；阵风吹来，无来由地惊起了少女的秀发。 这是一座古色古香的欧风大宅，花园之大一眼看不到头。主建筑群更是如教堂一般庄严肃穆，其主人身份之显赫可想而知。无数精雕细刻的尖塔层层叠叠而上，但见每一个高耸的小小精致尖塔，优美的线条，绚丽的吊顶轻盈、雅致。多一笔不可，少一笔欠缺，柔美之中却能散发出一种难以估量的力量。 少女在石阶梯上休息片刻，转头望去…… 那位神秘的黑袍女人究竟是？ 富丽堂皇的厅中正举办着舞会，其实她并不是很喜欢这种觥筹交错、鼓乐齐鸣、歌舞升平的氛围，所以才跑出去庭院中散步。没想到这会儿便被抓回来了。 头上是双拱屋顶，木雕贴面，天蓝色彩绘，装饰着金色百合花图案；脚下是黑白相间的大理石地面。这热火朝天、人声鼎沸、人山人海、车水马龙、摩肩接踵的场景，任谁都不可能想到这只是一个家，一个所谓的家。一张张虚伪的面孔，一声声敷衍的问候，她听得太多了，也看得太多了。 少女看着面无表情的女仆，也任由她牵着自己。绕过宾客人群后，好不容易才回到主人席位上。 “爹爹……”她露出天真无邪的笑容，一下子抱住了男人。 只见男人光洁白皙的脸庞，透着棱角分明的冷俊；浓密的眉毛叛逆地稍稍向上扬起，长而微卷的睫毛下，幽暗深邃的冰眸子，显得狂野不拘、邪魅。 他西装革覆，一副彬彬有礼的样子，让周围的贵妇们都痴迷不已。一看到是自己女儿他便笑了起来，五官清秀中带着一抹俊俏，帅气中又带着一抹温柔。 “我的好宝贝，你跑到哪里去咯？” “出去庭院散步了，”她把整个脸蛋都埋进男人的腹部，还撒娇般地蹭了蹭。 其余的人看到这么有爱的父女简直心都要化了……只可惜少女并不喜欢他们跟她们。男的不是尔虞我诈的生意合作伙伴，就是恭维奉承的哈巴狗；女的不是逢迎谀媚的情妇，就是企图攀龙附凤的白眼狼。一个个即使光鲜艳丽，却还是遮挡不住那丑陋的心灵。 她暗自叹了口气。 “不要到处乱跑了喔，今晚好多宾客的，”男人轻抱起少女，把她递给一名女仆后，便拿起礼帽拍了拍，“爹爹还要跟叔叔他们谈一会事，你跟姐姐她们玩去吧。待会爹爹再来找你，记得别跑远了……” “爹爹，我刚才在花园看到一个穿着黑……” 没等她说完，男人就凑近女仆耳边又小声补充道，“今晚很重要的。看好大小姐！要是出点什么事，你们全都得死。” 女仆顿时被吓得不轻。 只见他冰冷孤傲的眼睛仿佛没有焦距，深黯的眼底充满了平静，但这话却一点都不像是在开玩笑。本来姿色就不差的女仆这下子可变得肤色惨白，双颊晕红，两眼水汪汪地看着少女，这接过来的手颤抖着，放下不是不放下也不是…… “好了，去吧，”男人这是在下令。 并且，不容反抗！ “怎么了？小七姐”少女抬头看向女仆，“爹爹又叫你去他房间陪他？” “……”这位叫小七的女仆黑线一下，“这才星期几，我是第七天的……”还没反应过来，可一下子又猛然惊醒，脸更红了，“什，什么叫陪。大小姐你真的是……哎呀，你……” “好了好了，你勒得我肋骨有点痛了。” “这……大小姐不许你再说这事！” “行了行了，放我下来吧。” 说毕女仆便蹑手蹑脚地把少女给抱走了。 绕过人群，出了宴会厅，穿过走廊…… 蔚蓝色的夜空，在深秋时节，一尘不染，晶莹透明。朵朵清云照映在清澈的人工湖上；鱼鳞的微波，碧绿的湖水，增添了浮云的彩色，分外绚丽。 这兜兜转转的，还不是回来庭院中嘛。少女满是无奈。听说今晚是相当重要的宴会，至于怎么个重要法，这就无从得知了。而刚才她也知道爹爹只是在确认自己安全无碍而已。望着远处停车场无数的豪车，转身站起来拉拉裙摆，扭扭身子。 转而凝望着身后的女仆…… 凝脂般的雪肤之下，隐隐透出一层胭脂之色。双睫微垂，一股女儿羞态，虽说不上娇艳无伦，但也算甚是美丽。 “话说你们会不会给我整个弟弟或者妹妹出来的？” 长挑身材的美貌女郎正走着神，低头弄着女仆装衣角。这话一出，猛地一呛！ “大……大小姐，这……” “其实嘛，我并不讨厌你们，”少女笑了笑。 有时候确实不得不承认人的本身是很无力的。被淡退出局的回忆，随着时间流逝变成那些只听见百分之一的声音，看见千分之一的影像，记得万分之一的过去，却还是可以把人压到喘不过气来。她，想母亲了…… 即使是在白天瞌睡时闭起眼睛的空歇里，幽魂似地绕一圈报个到再速速地离去，剩下谁一个人独自咬着嘴唇黯淡了眼神。 是谁说过时间会改变一切？ 她听过一个故事： 戴着尖尖礼帽的巫婆鬼魅地笑着，拿着破旧的老挂钟说着“到十二点，公主会变回成灰姑娘”或者“等到某年某月，心愿就会达成”以及如此种种，许下时间的诺言。 但事实上，灰姑娘本来就是生长在贫寒中的公主，心愿也是自己在经过数年打拼后的某年某月辛苦达成。在这个过程中，有什么在变，有什么没变。 没人知道。 时间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只转过那一个表面。多少年后的某天，十二点还是十二点。而多少年后的谁，却已经变成了玉立的少女，或者蹒跚的老婆婆。 记忆会淡漠，但不会消失。 它们慢慢积淀，于是人才有了年龄，和沉重的包袱。 一直在流逝的不是时间。 在流动的，是我们自己的生命。 总有流尽的一天。 何况，还有那么多不确定，满罐的生命等不到流尽，便已经从哪个磕开的口子里漏走了。 所以，她成熟得不像一位天真无邪的少女…… “大小姐……”女仆一时语塞。 “我想家了，”少女深呼吸一口，显得事不关己一般，“你们谁是老巫婆，谁是灰姑娘其实我也没多大兴趣的。也许你们随便一人能为这个家添点什么，那也是极好……最起码，我能再叫出那个‘称呼’。” 女仆看着少女眼中居然稍稍泛出泪光，顿时心生怜爱，一把上去把她抱住。 这种淡淡的香味感到很神奇，不像香水般的浓烈，非常的清香，给人一种很舒服的感觉。再次深吸一口，少女也平静了不少，心也慢慢放了下来。 就在这时，几把脆若银铃的声音把两人都吓了一跳！ “喂，小七，带着大小姐？” “我们先忙去咯~~” “你待会记得过来帮忙喔。” “后厨都忙不过来啦！” 原来是另外几位女仆在忙宴会上菜的事宜，刚好经过，便调侃了一下。 “去你们的，”女仆神经质般地回过神来，一口骂道，“得了得了，我待会就过去。别老有事没事就吓唬我，我胆子很小的！” “怎么四五六姐她们都老是欺负你的？”少女破涕为笑，打起趣来。 “我怎么知道，”女仆也是一脸忧愁，托起腮帮，“可能我看起来好欺负？” “嘻嘻嘻，”少女顿时被逗乐了，“啊，对了对了，我突然想到一个问题，”转而她又好像想到什么似的，坏笑起来，问道，“你呢，排行第七，就叫小七……” 女仆点点头。 “那四五六姐她们，也肯定是小四、小五、小六咯。” 女仆又点点头，“然后？” “那三姐叫什么？” “……” “……” 两人大眼瞪小眼，良久的沉默。 渐渐憋不住笑意了…… 竟然同一时间朝刚才远去的女仆们大喊起来，“小三~~！！” “呯！”的一声！ 此时，远处忽然就传来摔碗的声音…… “快走！小七！” “咱拉不住她了！” “三姐，你冷静点……冷静点……” “抱我，快抱我！她来了，她来了！”听到前面骂骂咧咧地回头，少女张开双臂赶紧叫女仆抱起自己开溜。 “啊啊啊……”女仆又想哭又想笑，“回去宿舍我一定会被砍死的！救命啊~~！” 相遇，是件美好的事情，和其它所有平凡的事物那样，光明的、温暖的、善良的属性。即使跨越萧瑟的秋，瑟缩的冬，只要有夏天的记忆，也能过得温暖如春。 少女紧贴着女仆的脸颊，一边逃亡，一边笑得很开心。 摊开手掌，纹路细致衍生，切割着倾泻而下的月光。每一根神经都能回忆出捧起亲人时那略带灰尘的粗糙质感，和每一次与之交握双手时的微妙心动。 然而。 不知何时开始，一些似云非云、似雾非雾的灰气，低低地浮在空中，使人觉得憋气。 鸟雀早就不知躲匿到什么地方去了；草木都垂头丧气，像是奄奄等毙；只有那不知名的虫子，不住地在枝头发出破碎的低鸣。树儿像病了似的，叶子挂着尘土在枝上打着卷，枝条一动也不动…… 女仆一下子意识到危机感，停住了脚步。 “怎么了小七姐？”少女还在欢乐中，没有反应过来。 “玫瑰园不应该是这个氛围的。” “我们跑着跑着，跑来玫瑰园了吗？” “嘘，”女仆抱得更紧了，“大小姐你先别说话。” 玫瑰一般会在四月中下旬开花，五六七月份达到旺季，一般会在八月转入衰退期。不过这也要看不同的品种，这大宅基本都是四季种的，因此花期要更长一些，可持续到寒冷的冬季。这她清楚得很。如今刚入秋，原本应该繁花依旧的园林怎么会……死寂一般？ 寒气猛然袭来！ 痛，仿佛从一片叶子开始，延伸至全身。 枯黄的花瓣开始蜷缩在霜花里…… 花丛里，一个黑影捂住被风吹乱的袍摆。似乎想从一星香烟中获取微不足道的暖和感，尝试燃尽一丝空旷的孤寂。 夜空慢慢变得漆黑一片，只听见园内路灯发出的“丝丝”声，还有自己那颗惊慌的心“咚咚”乱跳的声音。 是谁？烟？女仆向后退了一步。 哪怕是宴会，玫瑰园也是不对外开放的。再说，这区域都属于庭院大宅的深处了，宾客是不可能出现在这里的。园丁大叔就更不可能了，对于一起打理玫瑰园的她来说，园丁的作息时间她清楚得很。战栗几下，看到前面那个黑影貌似朝这边移动过来……顿时，女仆以前看到过、听到过的各种关于鬼的故事都涌进了脑海。可是，她又希望是自己的眼睛出了问题，又或者根本没有黑影。又仔细看了看，确实有黑影呀！而且离得越来越近了。怎么办？她的心一紧，大气都不敢出。 “大小姐，你，你看到前面有什么吗？” “什么？”少女朝前看去，却没看见任何东西，只有郁郁葱葱的一大片花丛。 “没有喔，我没看到什么东西呀。” “没有？” 女仆不敢发出一点儿声音，只觉得手发软，腿发酥，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最后，她决定挺而走险，继续往前走，看看那黑影到底是什么…… “大小姐，你在园门口这里稍等一下，”她放下大小姐，再在额头上亲吻一口，“我过去看看。” “唉？！”一听到这里少女急了，“不嘛，我也要去。” “不行。” “你不是很胆小的吗？还自己去。” “这……”女仆暴汗，“没事，我能应付。” “大概，”这话是她慢慢进园时，偷偷在嘴边补上的…… 夜，没有明月，她只感到风的萧瑟，跟不远处主建筑群的灯火通明形成强烈的对比。 偶然望见园外乌黑乌黑的老树干，它正挺直着腰身插入黑暗的天空，阴森森的。寒气越来越狂野，暴躁的风仿佛被点燃一样，所有的悲欢如彩蝶般飞散。 序二 倩思 此时的玫瑰园仿佛一只正在沉睡的魔兽，一座阴森的墓园。入口处深邃幽深，看不到底，里面黑漆漆的，似乎泼满了黑色的油漆。郁郁葱葱的花丛在风中悄无声息地摇扯，晃动个不停。 这里，她再熟悉不过，可此刻却无比陌生…… 女仆把脚步放慢了起来。 这么多姐妹当中，她是最胆小也是最没用的。可正如大小姐所言，能为这个家带来点什么，也是极好的。小七脑袋很单纯，也不会想太多的事情。没有老爷、没有大小姐，也许她早就不存于世了。平时伤春悲秋的心思也没有，能吃个饱饭，有工作还有点小钱存起来也就心满意足了。 今晚或许有人会来捣乱，这么点消息还是能收到风口的。 然而，将守卫保安都调到前园把守，让后方暴露无遗的排兵布阵实在是让人不敢恭维。当然，她也不是在质疑大姐的办事能力，只是忍不住想吐槽两句罢了。 “我好歹也是‘黑蔷薇’毕业出来的，小看我？” 女仆一边自言自语，一边缓缓蹲下。借着一身漆黑的女仆装束，似乎完美地融入了花丛之中。眼眸警惕环顾四周，除了黑还是黑。把长筒靴的带子拉实后，也紧了紧蕾丝手套，握握拳头随即进入战斗状态。 “大小姐还在外面，我要速战速决！” 突然，对面小道的花丛中，一个黑色的人影鬼魅般蹿了出来！动作敏捷，速度惊人。女仆看得真切，牙一咬，身形随即晃动跃起，斜刺里拦去了黑袍人的去路。 然后，她看到了那张熟悉的脸。 双眉修长如画，双眸闪烁如星。鼻梁下樱唇薄薄的，嘴角微向上弯，带着点儿哀愁的笑意。整个面庞细致清丽，如此脱俗，简直不带一丝一毫人间烟火味。瀑布般的长发似乎在夜里散发出黑曜石般的光芒，黑袍下从胸脯直达修长大腿都包裹在漆黑皮衣之中，更显出身材的完美绝伦.，如魔鬼般惹火。 乍然出现，吓得女仆一个激灵，浑身陡然一震。 “是她？唉？！不对呀……她不是……” 这美得让人窒息的感觉，不会错的。 说时迟那时快，只见黑袍女人身形一转，腾空而起，在空中旋身，于后腰间抽出一长刃。女仆只觉得眼前寒光一闪，刺得让人睁不开眼。定睛一看，懵了。是刀？它娘的这个时代居然还有人拿长刀？！话虽如此……赤手空拳的自己这还打个毛线！ 顷刻间，映着路灯的残光，黑袍女人仿佛挥出一片绚烂的光幕，似点点繁星自星空中坠落而下。落地后，长刃挥洒，手腕带动刀身，刺眼的刃芒再次直冲而起，宛如银龙一般，就像天上劈落的闪电。 她甚至还耍了个剑花？！女仆瞳孔瞪大，无暇吐槽，双臂下意识护在头前。 只这么一击，右臂上便被划伤，连同袖子在内，划出了一道又长又深的口子，白肉一番，鲜红的血液从肉里渗了出来，很快便染红了女仆装的白色装饰物。 女仆咬咬牙，没有发出任何惨叫。眼前的对手是谁，她心中也有个大概了。可依然不忿，纵然是神话级的人物，也不可能连其一根手指头都碰不到的！身随心转，朝前大步一跨，顿时转守为攻。 莽了！直切中路！跃起的瞬间，女仆速度极快，黑袍女人第二刀挥来的同时，身形一闪，左手一把抓住其刃身，强烈的剧痛使她嘴唇都咬破了。与此同时，右手蓄劲已久，借势发力，正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狠狠地砸在黑袍女人的头上，顿时血花乱溅。 “小七七，第二回合还是本宫赢了……” 听着那令人惊惧的媚声，女仆这会儿才反应过来。表情渐渐从自信变成惶恐，继而被铺天盖地的剧痛所淹没，眼泪止不住地从双眸飙出。原来电光火石间，黑袍女人早已抽出左手护住了头部，而在被击中的同时，手腕处的熊爪型利刃也早将女仆的拳头反刺得皮开肉绽，鲜血直流。 神经病啊！swhrt2b型熊爪还能这么用？！女仆哭笑不得。 “rai 姐，不要呀，我想回家……”她抽了抽鼻子。 “真不知道你们当时怎么毕业的，本宫要是用拔刀术，你早就身首异处了。” 黑袍女人叹气一口，抓住时机，在女仆被吓得愣住的一刹那，肩膀一沉，动作迅捷无比，仿佛一只黑蝙蝠般，迅速从她身边滑翔过去。莲步生风之际，似浮扁掠影。举手投足间，尽显优雅脱俗之态，清丽仙颜露出一丝魅笑。 女仆本想略再反抗，赶紧朝后退去，可惜却慢上了一步。黑袍女人往其女仆装的束腰上一抓，一扯，离地之际再闪电般地横扫一脚，正中屁股！“呀”的一声，女仆连人带裙直直地飞了出去，一个完美的弧线直接落到玫瑰丛中。 交锋宣告结束。 “呜呜呜……你们就爱欺负我的……”她赌气地抓起落叶泥沙就往黑袍女人方向洒去，“哎哟，好痛痛痛痛……”不动还好，这一动，都不知道是因为被打而痛还是被花刺而痛了，反正浑身上下的骨头都犹如散架一般。 “还欺负？”黑袍女人一脸失望。纤指带动着刀柄，整把长刀旋转了两圈，一发力，瞬间回鞘，整个过程干脆利落。并幽幽训道，“轻敌误判错一，冒失破绽错二，鲁莽进攻错三；自大无知错四，不知撤退错五，玉石俱焚错六……其余的就不想说了……之前是怎么教你们的？” 每一次评价都像重锤一样，狠狠地敲打在女仆的脆弱心房之上。 这可使她哭得更委屈了。 看着女仆梨花带雨的模样，满是鲜血的双手这擦眼泪不是不擦也不是，可怜得很，只好放下架子，再次安慰道，“好了好了，不训你了。小七七你先躺一会吧，本宫还有点事情要忙。” “唉？！等一下，你不能……” 回过神来，再要阻拦，已经来不及，当然，她也已经没有这个能力了。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黑袍女人奔蹿而去。而花园门口的少女也没反应过来，傻傻地站在那里，望着黑袍女人的背影，目瞪口呆。 女仆蹙眉，鼓起腮帮，“打打打，整天就知道打。打个鬼喔，我能打赢才怪呢。” 见刚才黑袍女人虽然是在训教她，可是语气并不严厉，甚至还带着几分忧愁，提着的心微微有些放下。握握拳头，她开始怀疑人生起来了，自己有这么菜吗？ 刚想起身，啊……卡住了。 “小七姐姐，你怎么这么水？”少女微微点了点头，边向她徐徐走去边道。 “什么叫水，这叫穷寇莫追，”女仆勉强挤出一丝笑容，满意地点点头，不肯认输。随即看到少女不大自然的表情不由得解释道，“不是，大……大小姐你，这……不是你想的那样的。” “哦？” 少女说着又走上前几步，站到她对面等待回答。 “……” 女仆面对少女的逼视显然有点不知所措，而那只按在花丛的玉手正使劲向回挪着，想将翻起的裙摆一起拉出刺藤范围。可这一下显然弄巧成拙了，裙子被拉了回来，但下面的藤条却因为和繁琐的皱褶纠缠在一起而被挪动，反而也带了出来。更不巧的是她在紧张之下并没有注意到这一点，还在向回用力。 一使劲，刺条猛地回弹，“啪”的一声巨响打在雪白的大腿上，几条红红的血痕顿时浮现！ 天气似乎也随着黑袍女人的离去而开始慢慢转变，一弯月牙悄悄地出现在天边，静静地挂着。清冷的月光再次洒下大地，是那么幽黯，银河的繁星却越发灿烂起来。茂密无边的玫瑰花丛里，此唱彼应地响着秋虫的唧令声。 两人相对无言…… 颤抖过后，女仆缓缓转头，用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着少女…… “呜，帮我一下下。” “唉……” 女仆这时才意识到逞强已经穿帮。再想遮掩，少女已经先她一步拉开了那些刺藤。 “大小姐，你，你都看到啦？” “嗯嗯。” “我，我很水么？” “嗯。” “我不是叫你在门口等我的嘛？” 少女随手取下女仆头上的树叶，费力地搀扶起她后，再伸手帮其整理起女仆装来。回道，“这不是担心你吗，看见有个黑影飞奔出去，我就马上进来了。谁知道你伤成这个样子，待会我叫爹爹带医生过来给你诊治一下吧，看有没有还伤着哪里了。” “不，不用了。我这不是没事吗，你看，老虎都能打死两只。” 她的辩解很是苍白无力，闪烁的说辞连她自己都无法说服。 “还嘴硬，”少女一脸无奈，“你呀，好歹是答应别人带娃的，哪有带着带着自己浑身是伤的道理的？外面不知道，还以为我虐待你呢。” 女仆满脸尬笑。 下一秒少女又俏脸一转，好奇地问道，“那个黑袍女人是谁？什么来头？我刚才见她的各种身法都神乎其技一般，还会突然消失，像魔术一样。太厉害了！” 女仆娇躯为之一颤，偷眼撇了少女一下然后又垂下头去。 “大小姐，毕竟是闯入大宅的外来人喔。你怎么好像一点都不紧张的？” “我？”少女摇摇头，看着夜空，笑得很是灿烂，“虽说是擅闯我家，可我对这些事一向都不怎么关心的。反正有爹爹他们处理，再说了，我很喜欢她。她反而给我一种非常亲切的感觉，就好像……”小脑袋再思考一会，补上一句，“就好像我母亲……嘻嘻。” 一直缄口不言的女仆顿时脚都打滑了一下，两人差点就绊上一跤。 “像，像夫人？这……”她拍了拍少女的香肩，柔声告诫道，“我的倩思大小姐，她可比夫人恐怖多了……” 序三 欧阳 不知过了多久，老者悠悠地从昏迷中苏醒过来。 耳朵里满是暴雨落在屋顶的巨响，身上又酸又疼，没有一处不传来苦痛。他想睁开眼睛，可是不知道被什么黏着的药物将眼睛沾了起来，他想张开嘴巴呼喊，但不知为何嘴以及鼻腔都被插上了氧气管，无法出声。 身体轻飘飘的好像悬浮在半空，他就似乎度过了一个漫长而漆黑的夜晚一样，浑浑噩噩的不知身在何处。年迈的老人多么希望这只是一个恶梦，可是身体传来的撕裂剧痛却让他清楚地认识到，自己即将逝去的残酷现实。 这是医院？还是宅里？他不知道，也不清楚……意识一直处于清醒和模糊的边缘。 “唔……唔……” 几个医生正在观察、讨论病历，听到远处病床有动静，赶紧扔掉了手头上的工作，朝老人走了过来。毕恭毕敬的。 “老爷，您醒啦？整整睡了一天一夜了呀，害我们大伙都非常担心呢。” 一位老医师见病床里的老人对他们的说话毫不理会，赶紧调整起连接心脏的仪器，拿出小手电拨开药物，向老人的眼皮照去，嘴里接道，“可能老爷现在的情况还不是很稳定，意识还没完全恢复。不过应该没有什么生命危险的。” “唔……唔……” 老者嘴里依然支支吾吾的，含糊不清，想要躲闪突如其来的光源却无法动弹。 “等等，老张，”经验更老到的另外一位老医师似乎看出一点端倪，阻止了他的检查，拉回并比了一个安静的手势，“老爷好像有些话想说。” “有话想说？” 雨，像银灰色黏湿的蛛丝，织成一片轻柔的网，网住了整个世界。 天，也是暗沉沉的，像这座古老的大宅里那缠满蛛丝网的屋顶。 云，聚拢在天上，灰白色，黑压压，就像屋顶上剥落的白粉、黑漆。 在这古旧的屋顶的笼罩下，一切都是异常的沉闷…… 院子里绿翳翳的植物藤条，都不过代表着过去盛夏的繁荣，现在已成了枯朽的遗迹一样，在萧萧的雨声中瑟缩不宁，回忆着光荣的过去。草色已经转入忧郁的苍黄，地下找不出一点新鲜的花朵；墙外一带种的娇嫩的玫瑰，垂了头，含着满眼的泪珠，在那里叹息它们的薄命。 老者即将走向生命的终点，但他仍有心愿未了。 生命纵使再顽强，终究是敌不过岁月巨轮的碾压。 “才过了两天的晴美好日子又遇到这样霉气薰薰的雨天，真让人不舒服，”第三位老医师转头看了看窗外，再摆摆手笑道，“你在说什么呢，老冠，佚名爷现在需要好好休养，又怎么会有话要说呢。再说了，这他能说出来吗？” “老李，你安静点！”又一位老医师开口了。 他被喝住无话可说！ “这……老戴你凶我？” “神经病啊你们，这都能吵起来。” 雨依然在下，只有墙角的花儿，枝头已经缀着几个黄金一样宝贵的嫩蕊，小心地隐藏在鲜红椭圆形的叶瓣下，透露出一点新生命萌芽的希望。 它很顽强，似乎只为那短暂的一生刹那…… 看出端倪的老医师，走向前去，一意孤行地拔拉出氧气管。 众人一下子被他这莫名举动给吓懵了，要是老爷有个什么三长两短，他们几人九条命都不够死呀。赶紧动手阻止，刚拉回他时，老人那布满皱纹且插满针管的枯手却轻轻地抬起，示意无碍。 老者，正用全身的力气，做着生命中最后的一件事情。 “想见她……” 想见那个女人！那个让人魂牵梦萦的恶鬼！ 迷恋，是一种自毁，是一种伟大的牺牲。痴迷，甚至不需要对象，人们不过站在河边，看着自己的倒影自怜，却以为自己正爱着别人。爱情和情歌一样，最高境界是余音袅袅。最凄美的不是报仇雪恨，而是遗憾。 最好的爱情，必然有遗憾。 那遗憾化作余音袅袅，长留心上。 最凄美的爱，不必呼天抢地。 失望，有时候，也是一种幸福。因为有所期待，才会失望。遗憾，也是一种幸福。因为还有令人遗憾的事情。追寻爱情，然后发现，爱，从来就是一件千回百转的事。 最浪漫的爱，是得不到的…… 而得不到， 却总能让人痴迷到近乎疯狂。 红色的花丛与及大宅，像披着鲜艳的袈裟的老僧，垂头合目，受着雨底洗礼。那潮湿的红砖，发出有刺激性的鲜血的颜色和墙下绿油油的叶子成为强烈的对照。 “把rai 叫，叫来……我要见她……” 这是老者用尽所有的力气挤出的话语。 几位医师都以为自己听错或者认为自己也老了，有点耳背。这个时候了，还想着那个女人？都惊愕地睁大眼睛，脸上的笑容一下子凝固住，嘴巴都张成了各种形状，像木头人一般定在那里。这出人意料的话语确确实实让所有的人都没来得及反应，大家你看我，我看你，好像还没明白过来这是怎么回事。 “快，快去……”他无力再说第二遍。 忽然，房间内灯光闪烁不定，发出电波干扰般“滋滋”声。 众人心里不知为什么渐渐开始沉重起来，一股深入骨髓的凄凉铺天盖地湮没了他们。疲倦从四脚钻到肉皮里、骨髓里，刹那间，他们的肢体，他们的骨架，都软绵绵、轻飘飘的了。室内不再柔和，光源暗淡下去，取而代之的是死亡一样的冷，冰窖一般。 “欧阳佚名，本宫在这。” 一把女声幽幽传来，特别的悦耳，仿佛清泉叮咚，简单而纯粹，极为空灵，如梦似幻，没有一点杂质，当然，也没有半点感情。 不知道何时，房间的角落处鬼魂般地出现一个黑色人影。浑身上下被黑袍所覆盖，包括头部也被硕大的兜帽遮挡住，不留一点缝隙。 “！” “我靠，门有开过吗？！” “唉，也不是头一两次了……” “拜托，下次你出现走门可以吗？” 众医师完全惊呆了，好像失音了一般，也像麻木了一样，既说不出话，也没有力量。好一会，相当不容易才挤出几句吐槽。说虽如此，倒也似乎见怪不怪，很快便调整过来。任其它人的话，恐怕就要被压垮了。 “……”她没有回话。 “你，你来啦，”老者脸颊泛出血色，似乎在笑。微微转头，可仍然说得很吃力，“张冠李戴你们都出去，让我们独处一下。” “老爷，这……” “没，没事的。” 在一番催促下，医师们才不放心地走去了房间。临出门时，其中一位还特意地检查了门框一番，嘴里念念有词。 灰色的癞蛤蟆，在湿烂发霉的泥地里跳跃着；在雨水沉闷的网底，只有它是唯一的充满愉快生气的东西。它背上灰黄斑驳的花纹，跟沉闷的天空遥遥相应，造成和谐的色调。它噗通噗通地跳着，从花丛里，跳到泥水里，溅出深绿的水花。 “啊……”老者示意黑袍女人走近点，“你知道，我有多想你吗？” “……” 她依然没有回话，纹丝不动。 “我这一生，都是为了取悦你，”他满是褶皱的眼角开始蓄满泪水，那种绝望的神情让人动容，“我快不行了，而你，却永远不会老去。” “对于我来说，也许这是可悲的。” “是我们欠了你，对不起，”咳嗽两声。 “欠了我？”黑袍女人迈开脚步，高跟鞋的“咯咯”声似乎一声一声地踩在老人的心脏之上，来到床边时，犹如死神降临，“欧阳家，不，四家族欠我的还少么？什么麻烦事都要我处理，还说什么想我？你这不也妻妾成群、儿孙满堂了吗。” 老者忍不住笑了笑，“那我也不可能任由欧阳家衰落的，继后香灯是必须要做。你也不是不知道，我真正爱的，也只有你一个罢了。” “渣男发言。” 她娇嗔了一下，难得放下架子。缓缓坐到床边的椅子上，假装伤心失落，是的，明知道是假的，却依然让人无比怜爱。 他哭笑不得。 “知道了知道了，男人致死都是二十岁。” 黑袍女人一个伸手示意，打断了想回话的老人。袍摆顺势滑下，完美无瑕的身材顿时表露无遗。翘起的二郎腿，轻盈地小踢着床架，那漆黑得近乎反光的皮衣自玉兔、素腰、秀足一拉到底。一直以为女子的美不过柳弱花娇，却不知，她这一身的慵懒，竟演绎出气质美如兰，绝世而独立。娥娜翩跹，娇柔动人。 “好了好了，你叫我过来，难道只是为了表白？你都表过无数次了。” 她玩弄着兜帽下的发梢。任谁看到都会认为这是一个从骨子里散发着妖媚的女人，没错，她似乎无时无刻都在引诱着男人，牵动着任何男人的神经。 这会儿，老者也不兜圈了，说得直截了当，“肯定不是。都表了一辈子，你都不肯接受我，那我也只好认命了呀。其实也就两事，一是，让我见见你；二是，拿走我命吧。” 黑袍女人微微一颤，但幅度很小。 外面的雨逐渐小了很多，变得飘飘洒洒的。 如丝，如绢，如雾，如烟。 无言。 “就是这样？” “就是这样，”他笑得很是阔达，犹如小孩子一样。 再沉默良久。 黑袍女人紧了紧前领，拉好链子，轻伏身子前探而去，缓缓摘下兜帽。诱惑？不，根本不需要，也许端庄正面，才是对他最大的尊重。 这一刻，老者仿佛回到了从前…… 清澈明亮的瞳孔，弯弯的柳眉，长长的睫毛微微地颤动着，白皙无瑕的皮肤透出淡淡红粉，薄薄的双唇如玫瑰花瓣娇嫩欲滴。 “真的……是你……你一点都没变，”他缓缓伸出右手，穿过瀑布般垂下的黑发，想要抚摸这熟悉的面孔，“我，我终于等到你了。” “……” 她没有说话。 当看见他如此年迈的模样时，接过满是皱纹的手，自然地抚摩着，这会让他觉得非常放松。 对于老者来说，这种温馨的举动无言地传递这样的信息“我爱你、我理解你、我想念你”。有时候，这种温情比性更能增进彼此之间的感情。至于真假，亦已经无所谓了。 接受和爱他的身体，他的灵魂，他的一切。 这已经足够了。 每个男人内心中都像一个小孩，需要得到别人的关爱，数以在适当的时候，给他温柔的爱抚，让他感受母性的温柔和爱意会让他意犹未尽。 最浪漫的爱是得不到的。 最浪漫的情话： “你还好吗？”老者问道。 “我很好，”她开口了，稀松平常。 其实她一点也不好。 伪装坚强，只是害怕被人发现软弱。伪装幸福，只是害怕被人发现伤心。爱，有时候，是一件令人沉沦的事情，所谓理智和决心，不过是可笑的自我安慰的说话。 怪物，根本就不配拥有…… 爱，从来都是一种束缚，追求爱并不等于追求自由。自由可贵，用这最宝贵的东西换取爱。因为爱一个人，明知会失去自由，也甘愿作出承诺。 他，便用了一生去取悦这个女人，甚至打下富可敌国的商业帝国。 可终究还是…… 诺言是用来跟一切的变幻抗衡。变幻原是永恒，唯有用永恒的诺言制约世事的变幻。不能永恒的，便不是诺言。诺言是很贵的，如果尊重自己的人格。 他笑了笑，完成不了这个诺言，便仅仅因为永恒。 爱是有安全感，又没有安全感。 爱是一种震撼，也是一种无力感。 爱是诱惑，也惟有爱能给予力量抗拒诱惑。 爱是忠诚，可是爱也会令人背叛。 “长相厮守” 这么简单的一件事情，他都办不到。 何其讽刺。 一个人负心，或许是因为他的记忆力不好。他忘记了，所以他能够负心；不是因为他负心，所以他忘记了。以前种种，他并非完全忘记，但他记忆力太差了，往事已经不再深刻，很快就被新的记忆取代，只记得新人的欢笑，忘记旧人的笑脸。 爱和怀念是两回事。忘不了旧情人，必然是他在过去的岁月里，曾经伤害她，那一次的过失，他无法弥补。 当明知不可挽回，唯一补偿的方法就是怀念，同时也用对她的怀念来惩罚自己。自以为是的深刻不过是自欺欺人的说话。懂爱的人通常都输得很惨…… 爱，本来就是残忍的。 “我是负心汉吗？”老者问道。 “嗯，”黑袍女人点了点头，“对夫人而言。” “是吗？那对不起了，带我走吧。” “……” 她的手是那么洁白无瑕，仿佛是一件绝美的艺术品般的纯净。秀窄修长却又丰润白暂，指甲放着黑曜石般的光芒，柔和而带珠泽。 捂住老者口鼻的同时，她闭上了双眸。 那沁人心脾的味道，不是花香，不是香水味，是她独有的，清新自然的香甜……他满足地闭上了双眼，脸带笑意。 序四 皓轩 有些痛，有些疲惫，只有自己才懂。喜欢在如此孤独的夜里翻起过去和未来，那些被自己深埋心底的往事，得到的、拥有的、失去的，有种恍然如梦的感觉。 没有笑、没有泪，什么也没有。 老者似乎只是睡着了…… 黑袍女人能感觉到自己的意识很清晰，和平常清醒时一模一样。但是，她没办法让自己的思绪完全听从她的意识。 戴回兜帽。 看着如鬼魅般惨白的双手。 沉默，无尽的沉默…… 眼睛，是人类最重要的器官之一。哪怕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所有的时间，她都没有办法让自己看清身边的事物。 她轻咬着下唇，渗出点点血丝。眼角，不由得微微一抽。 瞬间！ 惊雷炸响，电闪雷鸣……雷声千嶂落，雨色万峰来。 黑幕急遽地压回大地……腾云似涌烟，密雨如散丝。 风突然变了脸怒吼着……风如拔山努，水如决河倾。 窗外。原本的蒙蒙细雨，顷刻之间，雨滴像百万大军从天而降，滂沱的大雨铺天盖地！雨像疯狂的野兽，带着巨大的怒吼声，不顾一切宣泄着！撕咬着！ 配合着大雨扫向大地，城市里，电线不停地晃荡，大树像着了魔似地狂舞，树叶被吹得背面朝天，最靠近楼房的树梢反复扫刷着墙面，树根像在奋力挣脱地面…… 她依然没有任何反应。 如死神完成任务一般站在病床边上。 雨仍在狂泻，一眼看去，大地不清晰了，众多的高楼只看到邻近几座的轮廓，硕大的古宅只剩下模糊的身影，大路也隐形匿迹了……水连天，天连水，氤氲一片。 突然，混沌的黑压压的天际再次裂开，露出了不规则的几组线条，无比强烈的光从线条里闪射出来，伴随着令人震耳欲聋的巨大轰鸣，为狂风暴雨呐喊助威。 模模糊糊，影影绰绰，没有色彩，没有规格，仿佛只是一些零乱的碎片。 她想说话，可没办法能说出来。 她侧耳倾听，却什么也听不到。 她的手、她的脚、她的头、她的身体的任何一部分，都不听从她的使唤了。 身体，似乎是被什么定住了，僵硬如铁，纹丝不动。 胸口，闷的很，仿佛被千斤巨石压住了，连呼吸都难以坚持。 这种感觉究竟是？ 悲伤吗？ 但奇怪的是，即使她没怎么呼吸，也不会感到窒息。是的，没错，黑袍女人本能地体会到，自己竟然可以完全不需要呼吸。刹那间，她似乎有了两个身体，一个是犹如躺在床上僵硬无法动弹的老者；另一个则是她感觉到的身体，从原来的身体中脱离出来，仿佛是一个毫无重量的影子，又或是一团飘浮在空气中的气体，身不由己地飘来飘去。 这就是死亡…… 还能代替别人感受死亡？ 她略带讽刺地泛起一丝笑意。 奇怪的是，她并不感到有多少痛苦，只是有点惘然若失。 这个世界是如此地无序、冷漠、寂静…… 就在此时，房间的门被猛然推开，一位气宇不凡的男人大步流星走了进来。只见其身躯凛凛，相貌堂堂。一双眼光射寒星，两弯眉浑如刷漆。胸膛横阔，有万夫难敌之威风。 “是你？” 他短短两字，话语轩昂，吐千丈凌云之志气。心雄胆大，似撼天狮子下云端。厉眼一扫，当看到心脏仪器表拉成直线时，耳朵里嗡了一声，如同被尖针刺了一下，全身都有些麻木了。 “……”她没有回话。 男人双拳紧握，骨健筋强，像摇地饕鬄临座上；如同天上降魔主，真是人间太岁神。 “是你干的？” “……”她依然沉默。 男人如雕刻般冷峻的五官扭成一团，但眼里透出的杀气却让人不寒而栗。 “我再问一次，是你，杀了老爷子的？” “……” 病床边上的黑袍女人，缓缓回头。 兜帽下如黑洞一般深邃而冰冷…… 惊雷直冲天地，白光将整片古宅映射得一片通明。她静静地站在那里。当真是如洛神临世，髣髴兮若轻云之蔽月，飘飖兮若流风之回雪。远而望之，皎若太阳升朝霞；迫而察之，灼若芙蓉出渌波。又像死神一般寂静的冷，透露着诡异；仿佛一滴滴鲜血洒落地上，犹如一朵朵惊艳的蔷薇。嘶哑尖鸣盘旋于上，黑雾弥漫大地；智慧与美丽黯然失色，惊恐迷茫扩散，暗盒黑暗侵袭，希望，奄奄一息。 双眸缓缓闭上，白皙的纤手紧了紧黑袍侧转过身，黑色的袍摆轻轻摇动，充满令人恐惧的瞳孔凝视了一眼。 “是又怎么样，欧阳天。” 她回答也犹如宣判一般。 男人蓄劲已久，杀意随之弥漫开来，不由分说。一个跨步，冲刺到了黑袍女人的左边，身法之快无人能及。只见其放弃中路进攻的思路，刹那间便一把抓住她左手臂，再一把抓住她肩膀，用力一拧，发出咔嚓一声，肩关节已经脱臼。尽管受创，可黑袍女人却毫无人类的惨叫声响起。 他乱发狂舞，眸若冷电，出招如虹。正想追击，却猛然发现上一招仿佛在攻击一个木偶，心头一转，大感不妙。要是其使出理解范围外的应对招数，那最后落败的只能是自己。下一秒，他便被逼得再次后退而去。 无论文道还是武道，无论是进攻还是防守，到了一定极致，都是道。 所以，当人们面对彼此的锋刃时，正是他们面对道的时候。 在那轰隆隆的雷鸣散成一阵阵霹雳的瞬间，不禁使人惊心动魄。而霹雳仍在咔嚓嚓地响着，乌云裂得更开了，把金箭似的闪电从密布的浓云中射向大地。雷声轰鸣，乌云在燃烧，喷着可怕的白色火焰；天空在颤抖，大地也在胆怯地震动…… 风似乎想破窗而入，发出猛烈的撞击声。 连接着老者那毫无作用的点滴药水，在两人之间，静静地滴落，不带一丝声音。 静，出乎意料的静。 任何人都能感受到那种撕裂空气的紧张，但最应该紧张的那两个人，此刻偏偏一动不动，如同两尊雕塑。没有人再次进攻。因为无论对手的动作有多快，这样的高手，都一定有一次出手的机会，但也仅有一次出手的机会。 要么杀死敌人，要么被敌人杀死。 而他，已经用了。 对方，却不为所动。 所以这下一击，必然凝聚了能用上的所有力量。男人一面积累自己的力量，一面静静等待攻击的时机。当对手控制不住，松懈的时候，就是自己发出致命一击的时候。 两个人始终一动不动，仿佛泥塑木雕。不动，意味着还有许多选择，然而一旦行动，就只能孤注一掷。 黑袍女人没有防御，也没有反攻的打算。只见一只白玉般的纤手掀开袍摆，往美肩上一拉，轻揉几下，脱臼的关节便已然复位。黑袍下那完美绝伦的身材转眼即逝，接下来的便只剩下一片漆黑与模糊。 “刚才那一下，算是赔你的，”此时的她犹似身在烟中雾里，即使是在室内，也仿佛让人置身于无尽炼狱之中。小巧的嘴角微微翘起，红唇微张，叹气，继续说道，“雨，真是非常神奇对吧？它能弥漫成一种情调，浸润成一种氛围，镌刻成一种记忆。也能凝聚起一种无法言说的神秘的生命力，给人一种超越自然的深刻。当然，有时也能瓢泼成一种灾难。” 男人不置可否。 “你多久没见过傍晚时分的海了？”她幽幽向前走着，身如巧燕娇生嫣，又如鬼魅无形者，转眼便站在了男人的身后，“夕阳的光芒仿佛金色的丝线，一丝一缕流淌在浅唱低吟的海水里，浅蓝蔚蓝深蓝……一层一层美好地荡漾开来，倒映着天空上隐约浮现的云。人跟夕阳一样，都会老去的。佚名的事情，请节哀。” 她的声音。如泉水，涓涓细流；如莺吟，温婉柔和；如鸢啼，妩媚多情；如空谷幽兰，酥软人心。婉转悠扬，如梦似幻。 “你下一次动手，可能就会没命了。” “……” 男人不知其真假虚实。摆好的架势，一时间无用武之地。转身挥出的拳头，突然在半空中胶住不动，想用力前送，拳头竟无法向前推出分毫，手指却向上缓缓张开，同时内劲急倾而出。完全不知眼前的女人用了什么奇怪手段，能让自己失去进攻的能力。 沉默良久…… 总算他见机极快，预防对方有进一步的行动。急忙撤拳，向后跃出；可是前力已失，后力未继，身在半空突然软瘫，下地时几乎还踉跄一下。 “本宫走了，有什么事再通知过来吧，”她顿上一顿，挽起双臂，托着腮帮，埋怨声似磬还幽，“呃……走门？” 嗯，走门吧。 正常点。 当黑袍女人走到门前时，几位老医师早就人都吓傻了。 其中还包括两位年纪尚小的小男孩。 能跟欧阳天过招平分秋色的角色，属实不多。更别说战况一面倒，就凭气势便已单方面碾压了。如此交锋的情景，简直就是世上罕见。 见众人像受到电击一般，精神还处于半痴半呆的状态之中。她也没太大在意。只是黑袍一紧，略尴尬地收回刚才可爱的小动作。而在外人眼里，却如舞姿随风散开，又收起婀娜身影翩翩起舞。一套行云流水的身法，耍得像一首抒情诗。 看着远去的黑色背影…… 年纪偏大一点的少年咳嗽一声，大伙这才反应过来。 “喂喂喂，回魂了你们！赶紧恢复正常，待会你们说什么都没看见知道不？” 此话一出，众医师连忙捂口点头，表示赞同。 另外一位小男孩摇了摇牵住的小手，直瞪瞪地看着哥哥的脸，露出怎么也抓不住要领的神情。 “为什么？” “待会老爹出来，要是被人知道他打输了。我们会没饭吃的。” “为什么？” “不为什么，人嘛，总想找点事出气的。” 那个黑袍女人究竟是……少年百思不得其解。 语音刚落，房间内便传出了摔砸凳子的声音！ 风慢慢停了，雨慢慢小了，大树仍然巍立；城市里一栋栋大楼经过洒扫，水汽蒸蒸；矮房子的屋顶经雨冲刷一新，水灵灵的，近观远眺，似乎一派崭新的世界。 黑袍女人走出大宅，在小雨中漫步于庭院，更有一番难得的惬意。听着雨水轻轻扣击叶片时沙沙的声响，那种滋润到心底的美妙，即便是理查德克莱德曼钢琴下流淌出的《秋日私语》般雅致的旋律也难以比较。 大自然鬼斧神工般的造化，真是无与伦比。 只可惜又一位老朋友不在了。 回眸一笑百魅生，六宫粉黛无颜色；微晕红潮一线，拂向桃腮红，两颊笑涡霞光荡漾。她，笑得比任何人都要讽刺。 序五 上官 下了雨的城市，陌生得令人害怕。看来她以前虽然在这个城市住了很久，却从来没有认真生活过。 不知道为什么，她就是无法融入这世界的血液。任何事情的脉动也许左右着她的喜怒哀乐，却始终得不到她的灵魂。 她像是吴宫中的西施，身体陪伴着夫差，但心里还是想着范蠡。更像陈国司马的夏姬少，通臣杀三夫一君一子，亡一国两卿。如金莲般纤腰袅娜，拘束的燕懒莺慵；檀口轻盈，勾引得蜂狂蝶乱。又如苏女以妲己，祸国殃民；美而辩，用心邪僻，夸比于体，戚施于貌。 跟以往不同。 这一次，她只想用平常的方式平常地回到那里。见一位非常重要的人…… 隔着车窗，行人像一尾尾游过的鱼，只有动作，没有声音。好安静，仿佛所有的声音都被困在黑洞里。 黑洞，能困住所有的物质和能量，甚至是光。曾经有位伟人说过，只要能安全穿过黑洞，便有机会时光回溯。 那么，自己算是跨过了黑洞了吗？ “你好小姐，火车站到了。” 她扶了扶鸭舌帽，甜甜地笑着，“好的，谢谢司机师傅。” 司机这会儿才看清女孩儿的全貌。 眼前所见，如新月清晕，如花树堆雪；一身素白衬衣秀丽绝俗，合身的牛仔裤把长腿曲线勾勒得雅致婀娜。一路上飘满车厢的幽香，早就将他迷得神魂颠倒了，如此芳兰竟体，却一点也不俗，还能让人感到莫名的心旷神怡、神情舒畅。 回过神，付了车钱。抓起手提包，也不管发呆的司机，关上车门，像个开心的小孩子般，她冲进车站。排队买票的人群，似乎把时空带回了十九世纪七八十年代，真可谓摩肩擦踵。 脱下那身漆黑行头后，如今她只是一个普通的女孩儿。不想耍手段，可也不想浪费时间，便到自动售票机买了张月台票，挤进月台。 她没有明确的目标，只有方向。 回“家”。 月站台上的人当然比车站大厅的人少，不过因为空间小，所以更显拥挤。 车站大厅的人通常焦急，月台上的人则只是等待。 而她呢？ 却是又焦急又无奈地等待。时间是相对的，不是绝对的。等待的时间总像是失眠的黑夜一样，无助而漫长。跟以前一样，这该死的火车竟跟回学院的公车一样，越是急着等待，车子就越是晚来…… 傍晚时分。 熟悉的路，熟悉的景，熟悉的……小县城。 身后是渐浓的夜色，街道上开始多起了人流，下班归家的行人在小道上行色匆匆地赶路，小车时不时滑过一两辆，热风燥起，各家的铺子和店门都闪亮亮地开着，溢出兴隆的热气。晚饭过后的小孩子们嬉笑打闹着跑来跑去，年轻的男女相挽而去，似曾相识的场景里，有什么不一样了。 呃……都不一样了呢。 深呼吸一口，不由得转了一圈。俏脸好像绽开的白兰花，笑意写在她的脸上，溢着满足的愉悦。 多久之前，也是长街，她还是一个人怅然若失地慢行，身边所有的时间，所有的热闹非凡却一个也不属于自己。而现在她已经融为其中的一份，在熟悉的街头举着双手，毫无顾忌地发疯打闹。 轻抚着路旁的防护树林，它们似乎惬意地在打着趣，没有什么风，空气温暖而干燥，甚至还洋溢出花粉的清香。 她永远最喜欢这里了！ 时间平静地向前滑行，生活充实又让人期待。 再次转了趟车。 顺着蜿蜒小道前行。 她“回来”了。 傍晚澄清的天，像一望无际平静的碧海；强烈的火烧云在空中跳动着，宛如海面泛起的巨浪；山脚下片片的稻田时时摇曳着丰硕的穗头，好似波动着的金水；而衰黄了的叶片却给田野着上了凋敝的颜色。 明媚缥缈，这里，不是焦土和灰烬，这是千万座山峰都披着金黄色稻田的小山村。那满身嵌着弹皮的榕树、松树、柏树，仍然活着，傲立在高高的山岩上，山谷中汽笛欢腾，在稻田里缓缓飞翔。 当峭厉的西风把天空刷得越加高远的时候；当充满希望的孩子望断了最后一只南飞雁的时候；当辽阔的大野无边的青草被摇曳得株株枯黄的时候。 当在这个时候，她便会归乡。 直至那个人不在…… 眼前，是一栋不大不小，凿着“上官”字样的牌楼。 她嫣然一笑，迈开步伐。从三步并成两步，从快走变成小跑。那层层叶子的缝隙中透过点点金色彩霞，林子中映出缕缕的透明薄光。于曲折的村落小巷中穿梭自如，思绪凌乱地结成一张网，越网越紧，直达心脏，一阵隐隐作痛之后，方才罢休。 她，终于来到门前了。 这是一间类似于四合院的屋子，不算新也不算旧，青色的方砖与黄瓦很是古色古香。 大门打不开，但是没有关系。 这女孩儿自有办法。 门后有一个小花园，叫前庭。前庭后面就是一间比较大的房子，一般是用来迎接宾客的，叫济堂。之后经过一个露天的天井，便到了用来供奉祖上的后堂。最后，便是在天井左边的住房区了。整个格局都是平面的，没有几楼之分。 总体来说不算很大，但是感觉也已经不小。 挟着凉爽的微风，吹过滴着晚露的水稻叶，吹过哗哗作响的小树林，吹过闪着光亮的河水，也吹过她浑身发热俏美的面颊…… 晶莹的星星开始在无际的天宇上闪烁着动人的光芒。 内屋里的人貌似感觉到门外有声响，便打开了木门。 走出一位一身朴素的年轻少妇。 只见其脸若银盘，眼似水杏，唇不点而红，眉不画而翠；相貌娇美，肤色白腻，别说农村罕有如此佳丽，即是城市里也极为少有。她身穿一件普通衬衣，颜色甚是淡雅，但在她容光映照之下，再普通的面料也已显得绿柳烟纱。 她手执饭勺，缓缓向庭院走去，口中哼着小曲，只见那少妇一双纤手皓肤如玉，映着绿波，便如透明一般。 “雪霏？是你来了吗？” 说话声音极甜极清，令人一听之下，说不出的舒适。 “噔噔！”女孩儿拉起鸭舌帽，从旁边的花圃中蹿了出来，试图吓少妇一跳。 可是她没有成功。. “哈哈哈哈，你吓到我了，”少妇一边晏笑一边拿饭勺狠狠地敲了女孩儿脑袋一下。 “嘿，轩姐，很痛的。” “叫你吓我，哼。” 乍一看俩人的容貌却极其相似，甚至达到了一个模子印出来的程度。于外人的眼中，就犹如一人站在镜子前一般。哪怕是双胞胎都不可能有这种情况出现，只是少妇这边却多上一分成熟韵味罢了。而神经大条的她却也久久没有留意到这个非常诡异的问题…… 她转头指着里厅又说道，“我刚煮了饭，你要吃吗？” “嗯嗯，”女孩儿赶紧点头，笑着挽起了少妇的手臂，“要吃要吃。” “你下次记得走门啊，要不然我还以为进贼了呢。” “不会的，不会的。上官村这边民风淳朴得很，怎么会有贼。就算有，不是还有隔壁小舅他们在嘛，你怕什么。” 当然不会有！其实村里口碑稍微差一点的流氓、霸王，基本上都被她暗中教训过了。还敢不敢惹事是一回事，人家如今都恨不得只想安安稳稳地过日子算了…… “啊，对了，阿翔他最近还好不？有没有说什么时候可以回来？”少妇问得略带幽怨。 女孩儿抬头看了她后，一下愣住了，面前的这个女人明眸皓齿、柳弱花娇，一言一语是那么的可爱、美丽。 一时间竟忍不住骗她，但是，有些事情，确实是不能明言。轻抚着门口的古典桐木屏风，也只能笑了笑。 “教授？呃……暂时还不行吧。不过也快了，他说做完这个研究就回来了，”看着屏风，虽然框架有点破旧，但是图案还是清晰可见。女孩儿叹气一口，转而从手提包里拿出一叠厚厚的钞票，递给少妇，“这是教授的经费，是他叫我转交给你的。” “唉，都说了多少次了，”绕过屏风，少妇说得遗世独立，“这儿是农村，我要这么多钱干什么。再说了，也不用每次都叫你送过来的，跑一趟这多麻烦。” “不麻烦，不麻烦，”女孩儿顿时紧张地解释道，“我想见轩姐你嘛。” 说完还吃吃地笑了起来。 “就你丫头嘴甜。” “等我们研究所那边稳定了，他便打算接你过去。反正会安排好，你放心好了，安心养病吧。再说了，那边四面环山、风景优美，也挺适合你的。” “呃……”少妇边勺饭边思考，很是犹豫，“我不习惯陌生环境的，会不会给你们带来麻烦？” “不会，肯定不会。” “那边有工作么？”少妇把饭递给女孩儿，接着问，“我闲不下来的。” 女孩儿转头一想，笑了笑，“那带孩子怎么样？” “幼儿园？”少妇这下子更幽怨了，“我最不擅长就是带孩子了，你还叫我负责这个……” 还是那个古典的布局，或者说这里一直都没变。用石砖铺的地板，朴实而不失大气。中间摆着一张八仙桌，周围的桐木椅子围绕着它。 放香炉的神阁，摆花瓶的古式镂花框架，隔开寝室跟客厅的绣花吊帘…… 那熟悉的味道…… 那亲切的感觉…… “啊，真怀念。” “呃？雪霏你刚才说什么？”少妇一时没听清，歪头问道。 “没，没有，”她赶紧掩饰起来，“我说轩姐你做的菜真好吃。” 这一切的一切，都不禁让女孩儿发自内心地感叹出来。回忆、回想，时间过得真快。一切，都宛如昨天发生的一样。 蝈蝈、蟋蟀和没有睡觉的青蛙，在草丛中、池塘边、树隙上轻轻唱出抒情的歌曲。 胸口狠狠地被揪了起来，外面优雅的清虫交响曲却撕裂般刺耳，强烈刺激着她快要绷断的神经，无尽的阴霾如过境台风般滚滚压上来，那些本该已经忘掉的片断，像是恶梦一样突然布满脑际，清晰到如同昨日才发生。怎么也拿不走的影像，似是被按了定格键，占据了脑子整个空间。 最亲近的人，明明就在眼前…… 过了一会儿，女孩儿握着碗筷开始呜咽，眼帘上挂着晶莹的泪珠，只见泪水顺着脸颊流下来，颤抖的手拭去脸上的泪水……她再一次试图用手去掩盖她的痛苦。那不时的啜泣变成持续不断的低声哭泣。 少妇突然反应过来，慌了，“怎么了雪霏妹妹？哎呀……你，这……我……” 她眼睛紧闭着，用牙咬着自己的手背，想竭力制止抽泣。 颤栗地发出动物哀鸣般的哭泣。 辽阔的田野在静穆的沉睡中，那碧绿的庄稼，那潺潺流动的小河，那弯曲的伸展在黑夜中的小道，那发散着馨香气味的野花和树叶，那浓郁而又清新醉人的空气，都在这不寻常的夜里显得分外迷人，给人一种美的感受。 弱小的人儿……哪抵挡得住？ 终于哭出了声音！ 一种撕心裂肺的哭！ 尖厉而嘶哑的哭声是那么苦涩，仿佛在黄连水里泡过似的。 少妇这下可更慌了，六神无主。下意识绕过八仙桌跑到其身旁，一把搂住了女孩儿。 而娇小的女孩儿能做的，也只有掩着鼻子，泣不成声。枕在少妇的小腹上；她只有眼泪，扑簌扑簌地落下来，落在瀑布般的黑发上，落在纯白色的米饭上…… 哭，在夜色笼罩的陋室里…… 哭，在刚刚还充满欢笑的小屋里…… 少妇轻抚着女孩儿的秀发，声声念念地安慰，一时间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要说什么。 她，眼睛泪汪汪的，泪水不停地在眼眶中打转；眼睛已迷糊不清，瞳孔若隐若现。 一到夜里，又高又蓝的天空稀疏地缀着宝石一样的星辰，天边时不时扯着鬼睐眼似的火闪。空气里弥漫着泥土、雾露和稻子的清新气息。山谷特有的像梦幻一样的安逸，使得一切生物似乎都安然入睡。虽有草虫的丝丝叫声，但声音那样的细弱、遥远，也像是在说梦话。 那永远都做不完的，梦话…… 序六 雨霏 女孩儿的脸涨得通红，眼珠子还在流着眼泪，嘴巴紧抿着，眉头也皱起来，连秀发都抖动不已。 少妇脑海里一片空白，也不知道该如何应付，只是抱着这个娇小的美人儿呆呆地看着天花板。 迷之沉默。 良久。 “如果你喜欢，可以经常过来呀，”少妇轻拍着其后背，再微笑着补上一句，“但不要老是哭哭啼啼的咯，看，哭得都不漂亮了。” “嗯嗯，”她点点头，又忍不住蹭了蹭。 “哈哈哈，雪霏妹妹你不要这样……这样好酸的。” 突然之间，少妇急了。 “哎？！鼻涕，鼻涕……雪霏妹妹，你鼻涕喷到我了。” 噗的一声，女孩儿顿时破涕为笑。 一手轻拍在少妇的肩膀上，显得既尴尬又气急，“气氛这么好，你介意个鬼呀……” “我不这么说，鬼知道你哭到什么时候？” “我……这……” 把她扶正之后，少妇拉过来凳子就坐在旁边，顺便把碗筷都拿过来了。 “怎么突然就哭起来了？”少妇夹了一块肉到女孩儿的碗里，“来，吃多点。冷了就不好吃了。如果有什么不开心的事情，可以告诉轩姐听，我替你想想办法。准能成！” “……”她看着这小小的一碗饭，却沉默不语。 眼眸中的泪花又开始打转。 “喂喂喂，说好的不哭呢。” “我不哭，我不哭，”女孩儿居然听话地忍住了。 “鼻涕呢？” 她一下子就深吸一口，缩回去了。 “咦……”少妇一脸嫌弃，“擤在纸上，再丢到垃圾桶去！” “哦，哦哦，”女孩儿一下子就慌了。 “垃圾桶在厨房！” “哦，哦哦，”她继续慌。 所谓记忆，似乎是一张挂满风铃的卷帘，藏匿不了回味里一丝缱绻的痕迹。犹如一阵微风，吹拂春天的记忆，待到满园春色关不住的时候，它便沉入心底，泛滥成一个汪洋，流出来，只剩两颗泪滴。 她曾经以为属于自己的那颗星不会陨落，但等到它真的掉下来的时候，她才发现，原来世上真的没有永恒。 除了自己。 “我……”她坐下后，淡淡开口了。 “唔？”少妇很有耐心，在聆听着。 “我想母亲了……”她的呢喃很小很小。 月夜，在星星下，所有的悲欢如彩蝶般飞散；所有的快乐已飘染成幸福的笑靥。每次见这个人，她都不能抑止那仰望的心。 有谁知，在其最深处、最柔软的那个角落。她带泪，无法碰触。那灿烂的笑写在脸颊，那温柔的飘逸挽成思念曲，如燕儿飞入浓郁的花丛将花香送向期待的黎明，汇成那一串串美丽的诗句。 盯着女孩儿腼腆的红脸，少妇若有所思，“你的意思是，每次过来都要哭一场，是因为觉得我像你母亲？” “算，算是吧？”她很是不好意思。 “你还反问我来着？” “不是，这……” 少妇提着的心这才放下不少，仿佛松了一口大气般吃上两口菜。 女孩儿一脸懵圈，擦擦眼泪，赶紧接上话，“就这？不是轩姐你叫我说出来吗？没了？” “这多大的事。” “唉……？！”她愣了愣神，有点跟不上思路。 “那还好，我还一直以为你有什么精神病呢。还在想可惜了，多好的女娃儿就这么傻了。” “这……” 这个神经大条的女人可爱得有点过分了。有时像童话里美丽的天使，用洁白的翅膀把别人裹在怀里，不让人受到一丝丝的伤害；有时却又如一切发生得理所当然，让人感到自己就像是一片可怜的小纸船，被暴风雨随便吹打和蹂躏。 有一点深邃，有一点慵懒，有一点妩媚，有一点温婉，还有一点迷情。 她就像她一样。 意识到女孩儿的不满，少妇又言笑盈盈起来，“开玩笑的啦，看你鼓起的腮帮，像条河豚一样。” 说完还逗了逗她嘴上气泡。 “我生气了。” “嗯嗯。” “我说，我生气了。” “我知道呀。” 女孩儿这就拍了少妇手背一下，“都说生气咯，你还戳我。” “哈哈哈，”少妇乐得不行，“小雪霏妹妹你好可爱呀。” “……” 她满头黑线，柳眉都扭成一团。 “你还戳，还戳……” “好啦好啦，不逗你了，”少妇又夹上一株青菜到女孩儿的碗里，叹了口气，幽幽回接道，“其实要是你愿意，那你就叫我老妈好咯。” 女孩儿微微一怔。 沉默起来。 “老……”可当话到嘴边时，她又摇了摇头。 时间，就像点滴瓶子里的药水。一点一点往下滴，可以想象出那样单调而规律的滴漏声响，很慢，如同沙漏。倒挂的玻璃瓶，水倒流，冗长到让人要睡着，而猛一睁眼时，才陡然发觉瓶里的液体早已殆尽，全部注入身体。 不可逆转。 想追赶一个人，也得有背影。 若不然，便如风筝断了线卡在树冠；或是小动物搞丢了主人，站在十字路口茫然寻家。 过去的人、过去的时刻怎么可能永远都守在大门口等着，怎么可能总迈着刚好能追上的步速？ 她，只是一个连背影都不允许拥有的怪物。 一切都是奢望。 女孩儿全身上下甚至连皮肤都被这一句温暖的话语照到泛红，脸上带着自然又俏皮的笑容。 “不用了，轩姐。这怎么好意思，我只是觉得你很亲切，我很喜欢你。” “这样么？”少妇倒是懊恼起来，“我还想说，早就想要个女儿了呢。” “你不是已经有两个儿子了么？再说……” 少妇随即打断了女孩儿的话，说得很乐观，仿佛一切都看开一般，“我知道你想说什么，雪霏妹妹。其实这也不怪天哥，我跟他本来就没有名分。现在还能这么关照阿翔，我已经很开心了。他们两兄弟跟在他身边，肯定会比跟着我吃苦要幸福很多。做父母的，谁不想孩子有个好环境，快乐成长……” “可你有没有想过，他们真正需要的。也许仅仅是母亲，一个母亲？” “但是……我一向体弱多病，又没有工作。恐怕……” “这是借口吗？！” “……” 面对女孩儿突如其来的质问。少妇一时间不知如何回答，只能低下头，满脸愧疚，“对，对不起。我知道我不是一个合格的母亲。” 窗外半圆的月亮里，一片亮，一片暗，周围还紧紧地绕着一个蓝色晕圈。 远离明月的天空上还有数不尽的星星。它们象熠熠放光的钻石，有的放射着耀眼的金辉，有的发出微微的白光。它们有的疏散在各方，有的密集做一簇，天空被它们装饰得多么美丽、壮观。 良久的沉默。 “抱歉，我激动了，”她看向夜空，随后转回头来，“星星无论距离月亮多远，即使它们天各一方，心，还是会连在一起的。” “谢谢你雪霏妹妹，可是……”少妇又显得很是为难，“可天哥是不会让我见他们的……” “女子本弱，为母则刚。只要你想，我会帮你的。” “谢谢。” 这会儿，换成女孩儿给少妇夹上一块肉。 “来，吃饭吧。难得你煮了这么久。” “谢谢。” “好了好了，别一直这么客气。” 少妇擦了擦红润的眼眶，点点头，“嗯嗯。” “啊，对了。你刚才说想要个女儿，是打算跟教授要么？” “噗！” 女孩儿面无表情地抹开脸上的饭粒…… “这……” 少妇刹那间惊慌失措起来，娇滴滴的如闺中处子，面红耳热的。 被突然这样问到，竟紧张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此刻的她，百感交集。深切的思念，失意的感觉，受窘为难的心态，一起涌向心头。这种含羞的姿态，渴慕相思的神色，还有一系列想巧作掩饰的动作，惟妙惟肖，跃然纸上。 “我怕……”她说得很是小心，“我怕阿翔会介意……” “介意？” “嗯嗯，”少妇继续扒着已经没有饭的碗，都要把整张脸都挡住了。 “介意什么，”女孩儿甚是不解，“有什么好介意的。” “我的过去……” 女孩儿提着的心顿时放下不少，也吃上两口菜。 这会轮到少妇一脸懵圈了，放下碗筷，赶紧追问，“就这？不是你问我的嘛？没了？” “这又多大的事。” “唉……？！”少妇愣了愣神。 “我还以为你有什么不孕症呢。” “这……”下一秒，少妇猛地回过神来，“啊？你取笑我？” “喂喂喂，说归说，不许动手啊。” “你笑我？我生气了。” “嗯。” “我真生气了。” “嗯嗯。” “……” “好啦好啦，别气了，河豚。” “哼，不理你。” 门口。 月光为大地铺上了一层银色，女孩儿静默站立的身影显得更高大了。 在她身后，长长的绿藤盘在栅栏上，它牵引着许多喇叭花。木栅栏下边一片不知名的小花自在地开放着，红的、黄的、粉的、白的，映着月光，更显得玲珑可爱。 夜风吹过，花香四溢，阵阵扑鼻。 一切都在静悄悄的夜色中，然而，她似乎听到了一阵阵幽雅的吹奏乐声……那绿藤上的喇叭花似乎也在赞颂这迷人的月夜。 当迈开脚步时，身后传来叫唤声。 “雪霏妹妹，”少妇脸蛋微微透着淡红，苹果似的，正甜甜地微笑，“谢谢你。” “小事，小事，”她也笑了，噗哧一声，就像石子投进池水里，脸上漾着欢乐的波纹，“要是你们真心相爱，是不会互相介怀的，放心好了。再说了，万大事有我帮你。” “嗯嗯，可也不一定是女孩子呀。” “那还不简单，”女孩儿看了看夜空，回道，“男生叫羽飞；女生，叫雨霏。” 序七 公孙 暴风雨的傍晚，从来不曾这样可怕过，电闪雷鸣，暴雨哗哗，像天河决了口子，真让人担心屋顶要被砸漏了。 狂风卷着雨丝如无数条鞭子，狠命地往玻璃窗上抽，窗缝里真的钻进雨水了，顺着窗台往下流。闪电一亮一亮的，像巨蟒在云层上飞跃，一个暴雷猛地在窗外炸开…… 黑蔷薇训练营的石塔大堂中，聚集着几位美少女。 十七、八岁的女孩儿，花儿一样的年龄，含苞待放。漂亮、单纯、阳光、可爱，富有活力，有朝气。理论上生活中的一切对于她们来说都是美好的，然而在这里，所有的光芒都是那么的无力。 犹如天堂之外，偏偏有一堵可怕的围墙、有一扇阴森的大铁门，它黑色的油漆在所谓希望的照耀下反而散发着邪恶的气息。 忽然之间！ 空气凝结，冰冷刺骨。从肉皮里、骨髓里；肢体上，骨骼上，都让人毛骨悚然。 一位死神一般的黑袍女人踩着富有节奏感的高跟鞋声，缓缓走来。 她伸出皓如白雪的双手，撩拨了一下兜帽外那漆黑长发。 一双像天上星星那么亮的眼眸凝望过去，只见她舒雅自在地坐在正台座椅上，即使恐怖但明艳圣洁，玩世不恭却仪态不可方物。黑色皮衣反射着闪电的余光，旖旎如画。 另一位满脸都是温柔，满身尽是秀气的金色长卷发女生从其身旁走出。名为叶紫菱。只见她秀美中透着一股英气，光采照人，当真是丽若春梅绽雪、神如秋蕙披霜，两颊融融、双目晶晶。嘴角边一粒细细的黑痣，更增俏媚。 她抿着嘴，笑吟吟地斜眼瞅着众人。深吸一口，宣读，“这届的毕业典礼并没有什么特别任务，但是循例也得考验一下你们。而对手……是前几届的七位师姐。” 众人一听，一片哗然…… “小叮叮，”台下一位女生扯了扯旁边女生的衣袖，有点担心地问道，“是她们？我们能赢么？” 说话者名为凌雪。纤巧削细，面凝鹅脂、唇若点樱、眉如墨画、神若秋水，说不出的柔弱细腻。 旁边的女生还没回答，另外一位便抢答了，还一副跃跃欲试的兴奋模样，“比双姐还要强的对手，你们真的不感兴趣？我也只是听过她们而已。” 回答者名为林洁。她左手叉腰，站在身后，右手拿着一柄熊爪。纤指执白刃，如持鲜花枝，俊目流眄，樱唇含笑。如临大敌前却浑若无事，说不尽道不完的妩媚可喜。 “也许这确实是个机会，见见世面也好。” 附和人是李苗。其手拿翻开的小说，说得漫不经心，实则黑衣紧绷、身躯轻盈。只见她清丽秀雅，容色也甚是极美。双目湛湛有神、修眉端鼻，颊边微现梨涡，直是精秀无伦。窗外闪电反射过来的强光照在她的脸上，更显得她肤色晶莹、温文如玉。 “嗯嗯，小雪你放心，没事的。你怎么看？小姳……” 一人一嘴之后，一开始被问的女生终于发话了。 她声音清亮，带着三分娇柔七分坚定。只见雪白一张瓜子脸，柳眉弯弯、凤目含愁非哀，也是个极为美貌的女生。宛如一朵含苞待放的牡丹花，美而不妖、艳而不俗；千娇百媚，无与伦比。乃叫公孙韵叮。是她们的领袖，她们的精神支柱。 “一切皆听大小姐你的意思。” 回答者，谢姳。柔和的大堂灯光将她的芙蓉秀面映得清晰之极，只见其弯弯秀眉下，一对清澈黑亮的眼睛。小巧的鼻与略显单薄的唇，仿佛糅合了烟波清月、凝翠和风，令人未饮先醉。静态得像株冷艳的花，清高孤傲。眼角微微向上挑，睫毛浓黑挺翘，以一种完美的弧度向眼角微微翻卷，让她的眼睛仿佛一对展翅翩跹的蝴蝶，亦美得如梦似幻。 “好烦啊，这么强的对手，我们还玩什么……” 一脸愁容搭话的是安小环。她虽还不甚高，但骨肉均匀，手足纤长，予人修美合度的感觉。微卷的头发扎成一个轻松活泼的马尾，哪怕是自信可爱的她，此时也不得不担心起来。 说话间，大堂的大门再次被打开。 风与雨扑面而来，利飕有劲！ 顿时又是一个霹雳，震耳欲聋。 门外，赫然站着七位身材婀娜的皮衣女郎。 一眼看去就像一大群可怕的黑黝黝鬼魂…… 噼噼啪啪的雨声响在树叶上，让人本就烦乱的思绪更加无措。 中间一位女郎踱到座前，鞠了下躬，道，“教官，您叫我们来？” 只见这位女人走起路来摇曳生姿，像是支在冬日里绽放的桃花，娇艳动人。魅魔般妖娆惹火的身材，皮衣下修长的大腿完美绝伦。一头大波浪形的漆黑卷发从兜帽下延伸出来，似乎发出耀眼的黑曜石光芒。 叶紫菱点点头，示意是在传达黑袍女人的意思。 念着手上纸条的文字，“是的，小一。最近没有什么重要任务可以作为毕业试炼，随便抓一些猫猫狗狗的小角色，又难不到她们。那几个老家伙，本宫也玩腻了。没有什么好乐子，也只能麻烦你们帮新生们玩个小游戏了。” “您这话说得……” 台下的女人一直处于深躬状态，不由得一汗。 四家族的安保系统已经是最高级别了，甚至真枪实弹都用上，还不是一样来去自如…… 想必普通的玩法已经满足不了这位‘老顽童’了。 她恭敬地补上一句，“不麻烦，我们应该的。一日为师终身为……母。您是我们的再生父母，这点小事情，我们七姐妹定当尽力而为。” “嗯嗯，去吧。她们待会也出发了，”叶紫菱接过黑袍女人递过去的纸条继续念道，“游戏规则很简单。她们从你们手里抢过任何一样东西带回来便算及格，时限天亮之前，范围整个山头。安全起见……只能白刃战。” “可以。” 女人一转头便向门外走去。 眨眼之间，七位黑衣女郎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消失了。身法之高，令人惊叹。 远处都市的霓虹，在淅淅沥沥的雨里发着落寞而温柔的光。阴冷的寒意浸上心来，只觉暗夜里的一切，都只是一个昙花之梦。 良久。 黑袍女人站了起来，风姿宛如夜之女神。 递给叶紫菱最后一张字条之后，也就甩袍转身往石塔回廊深处走去。 叶紫菱一看，人都懵圈了。 上面写着：她们六人，对面七人。你也去吧，算上你就公平了。 外面又是水又是泥的。她才不想出去呢，只是…… 世界上没有人敢逆这个人的意。 后果会很严重的。 再说了，这公平个鬼！哪有人能赢得过这七人女仆团，就连最新的新星双姐她们都不可能。其中一个还有赢面，全体出动这直接就是送命题。 看着座位另外一旁的萧梓，叶紫菱甚是无语。 只见另外一旁的萧梓，一直都没有说话，只是露出一份神秘的微笑。这位女生身材高桃、体态优美，举止端庄娴雅。乌发如漆、肌肤如玉、美目流盼。朝这边招了招手，一颦一笑之间流露出一种说不出的少韵。 只能上了…… 台下的女孩儿们都还没反应过来，只见叶紫菱跟萧梓都同时下来。 叮叮好奇问道，“怎么了，紫菱姐？” “没什么，”还没等叶紫菱回话，萧梓便幽幽抢答道，“教官叫紫菱姐也陪你们去，而我，仅仅只是观战后勤罢了，不会插手的。听说她们很难对付，大伙要万分小心。要是伤着哪里，千万不能恋战，即刻撤退。张冠李戴四医师，也都随时准备着。” “你这么一说，我们就更没信心了，”安小环吐吐舌头。 “那我们可真有面子呀，”李苗慵懒地打了个哈欠，合上小说，“调动这么多名人过来，也就只为了玩个游戏……” 谢姳一言不发，表示见怪不怪，那个女人，就是这种人。 “那什么时候开始？”林洁跃跃欲试。 “其实，已经开始了，”叶紫菱摊摊手没好气地回道。 “唉？！” 众人又是一惊。 “那现在怎么办？”凌雪慌得不行。 “呃……”叮叮思考片刻，转身下令，“出发吧。师姐们应该都还跑不远，我们要是尽力，还是能追上的。” 临出门前，李苗拉了拉叮叮的衣角，一幅不以为然的模样。 “小叮叮，其实我觉得这个游戏规则好像有漏洞……” “什么意思？” “你听我说……” 仿佛知道众人出征一般，雨势即刻小了不少。像牛毛、像花针、像细丝，不疏不密地斜织着，屋顶上、山头上、湖泊上全笼着一层薄烟。树叶却绿得发亮，小草也青得逼眼。 山下路灯，一点点黄晕的光，反而烘托出一片安静而和平的夜。 世间万物，稀稀疏疏的，在雨里静默着…… 雨林之中，只见三名黑影飞速窜行。 谢姳紧了紧手套，汇报说，“过了这片树林，就是山下出口了，大小姐。” “知道，小姳。依计划行事，”叮叮一脸严肃，“记得自保要紧。” “明白！” 林洁有些担心，“李苗她们当真能配合得了？” “配合不了也得配合！”叮叮斩钉截铁地继续道，“对于高手而言，我们有且只有一次机会而已。要是时机一过，基本等于失败！” “那叶紫菱跟萧梓呢？” “她们？她们不在计划当中。要是顺利，我们六人就已经够了。要是不行，再多两人也是白搭，”叮叮抹了一把雨水，继续分析，“组织里，七人女仆团的资料并不多。仅仅只是提及过她们各自都是一等一的媚杀高手，单兵作战能力强悍。而团体战，比的是战略！为增加任务成功的概率，师姐们大概率会分散在山中各处。出门前，我担心她们会直接堵在出生点，但是没有。那么最能找到人的，也只能是研究所平房以及山下出口了。” “真的？”林洁一脸欣喜。 “不，”谢姳眼神异常坚毅，“我们也是赌的而已。” “这……” 穿插战术，是利用敌人部署的间隙或薄弱部位插入其纵深或后方的战斗行动，是团体进攻作战的一种重要手段。 目的是夺占敌方纵深内的要点，分割且打乱敌人部署，为左右翼阵各个歼敌创造有利条件…… 然而战场瞬息万变，一个处理不好，随时有可能演变成腹背受敌。可以的话，最好尽量周密计划准备，详细查明敌人防御间隙、薄弱部位和纵深内的兵力部署、地形、道路等情况，再伺机行动。 可她们没有那么多的时间了。 白亮亮的雨点落下来，极硬的，砸起许多泥土，土里微带着雨气。几个大雨点砸在三人的脸上，使大家都哆嗦了两下。 山脚出口路上。 瞬间刹住脚步！泥水溅起无数浪花。 只见两名黑色皮衣的女郎早已等候多时。 她们低垂臻首，俏脸在兜帽下神秘莫测，谁也不吱声。紧身衣将两人勾勒得惹火非常，在雨夜里显得格外耀眼。想必任何男人见了，都会不由得放长眼球。小蛮腰直至大腿到鞋跟，一拉而下，都修饰得很是完美，无可挑剔。 单从外貌便可判断，两人也是绝世美人。 谢姳跟叮叮都同时紧握拳头，调整起呼吸来。 其中一位黑衣女郎微微欠身，芳容泛起红晕，以迷人姿态传出悠扬缥缈的女声。 “小二。” 另外一位，也懒懒地点点头。 “小三。” 温婉柔和，风铃般的声音，轻声细语。 淡雅清幽意境优美，掺合着嘀嗒声回荡在寂静的树林里，似风似雨似花似幻似雾似虹似霓又似梦…… 谁知道一听到小二、小三的昵称，林洁忍不住“噗”地一声笑了出来。 刹那间，两女郎怒气冲天。 寒风吹过，卷起了漫天泥水枯叶！ 电光火石之间，两人便已冲刺到林洁眼前，步履是那样轻盈，犹如鬼魅一般从天而降。各自同时出腿，正中腹部！林洁脑海一空，翻江倒海间即刻吐出一口胃液。两人再内劲一发，在她还没惨叫出声时，整个人就已经被踢飞出去了。 几声翻滚过后，黑暗的草丛中再也没有了动静。 杀气袭人，天地间充满了凄凉的肃杀之意。 叮叮跟谢姳就在身旁，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好似晴天霹雳当头一击，又好像被人从头到脚浇了一盆凉水，全身麻木。 刚才……发生什么事了？ 这是两人此时心中的第一想法。 实力相差这么远？ 两黑衣女郎，悠悠收腿。 仍然一言不发。 站立如黑白无常、牛头马面。 叮叮率先反应过来，反手拔出匕首，平举当胸，目光始终不离两位黑衣女郎的双腿。 她知道这是双可怕的武器！ 但是，她并不确定，这是否是她们唯一的攻击手段…… 谢姳此刻也已像是变了个人似的，眼神凌厉。尽管一开始也没怎么寄望于林洁，虽然那丫头是那么的不靠谱，但也不至于瞬间秒杀这么落拓，更别说拖延时间了。憔悴的脸上不由得泛起些许担忧之色。 此刻，腿风再次袭来！ 名为小三的黑衣女郎怒气无处可泄，马上转战眼前其余两人。长腿迎雨扫出，似乎一道乌黑的寒光直取叮叮咽喉。腿还未到，森寒的刃气已刺碎了叮叮手上的匕首！ 叮叮脚步一溜，后退几步，背脊已贴上了一棵树干。愣了一下神，这腿劲连合金匕首都能踩碎？！那小洁刚才那一下岂不是…… 没等她反应过来，小三已随着变招，换脚笔直再次踢出。 叮叮退无可退，身子下意识本能地忽然沿着树干滑了下去。 这腿直接踢到树干上。逼人的内劲，摧得枝头的树叶跟积雨都纷纷落下。 当其收腿时，就在叮叮脑袋旁，只见粗壮的树干上居然直接被踢凹一条深沟来！ 这景象凄绝！ 亦艳绝！ 如此单兵战力，绝非常人所为。 此时，谢姳双臂一振，已掠过了小二身旁，随着刚才的积雨飘落。凌空跃起，于后腰间抽出一长刃，长虹仿佛化做了无数光影，向小三后脑当头砍了下去。 这一刀之威，已足以震散人的魂魄！ 即使近战武器不是她的专长，但为了心中最重要的大小姐，她义无反顾！对准如此死角发起进攻，无论是谁，无论任何方向闪避，都似已闪避不开的了。 然而！ 只听“哐当”的一声，雨夜里，火星四溅。 小三竟然能以常人无法做到的姿势，转身站立一字马，用高跟鞋的鞋跟刃不偏不倚迎上了刀锋。就在这一瞬间，满天刀影似乎突然消失无影，积雨跟树叶扔还未完全落下…… 黑衣女郎立在细雨当中。 她修长的美腿仍保持一字马…… 谢姳的长刀也还在手中。 她的刀刃却已被折断！ 兜帽下，一双冒火的眼眸，静静地望着叮叮和谢姳。 叮叮和谢姳也静静地望着两位黑衣女郎。 四人面上都全无丝毫表情。 叮叮，是被吓到了，惊魂未定。 谢姳，是进攻失效，苦思无法。 但两个人心里都非常清楚明白，眼前这两人绝对不是自己能战胜的对手。更何况刚才仅仅是面对一个人罢了。自刚才为止，远处的另外一位叫小二的黑衣女郎，根本就没有动过。 叮叮的手缓缓垂下……真的，没有办法了吗？ 她狠狠地咬着下唇，满脸不甘。 最后的一点积雨、树叶碎片已全部落下，树林中又恢复了静寂。 死一般的静寂。 只能听见点点雨声。 序八 韵叮 风夹着雨星，像在地上寻找什么似的，东一头，西一头地乱撞着。 一阵风吹来，这密如瀑布的雨就被吹得如烟、如雾、如尘。 叮叮怔怔地望着远处的小二，就是这么走神一会。竟没有留意到，另外一株漆黑蔷薇，正缓缓地向她身后移动。 只听谢姳喝道，“大小姐，小心！” 破空之声瞬间冲天而发，化为一条柔韧而凌厉的黑影，毒蛇一般向她劈头踢来。那条黑影刚开始时只是黝黑的一道，片刻之间，竟似乎化身万千，无处不在，将叮叮所有退路尽数封死！ 叮叮大惊，猝然之间，抓起地上泥水往后一撒，同时向谢姳的方向翻滚而去。 泥水猝不及防地遮盖了来者的视线，瞬间力道一偏，那数道腿风突然寂灭…… “六妹，不需要你多管闲事。你难道觉得我会输？”小三将长腿缓缓放下，并对着黑影幽幽说道，“跟二姐一样，就在一旁看着就可以了。” 黑影踢腿之间顿时扑了个空，只踩在坑坑洼洼的沙石之中。 抬头一看，朱唇微扬。 紧接着，便没入后面的夜色中去。 雨点再次落在泥地上，溅起一团团泞沙，宛若突然绽放了一朵朵小花。 刚才这刹那间的小插曲…… 表明了，除开眼前这两位黑衣女郎，周围还有其它人。 叮叮跟谢姳都同时深感不秒。 对方预判了她们的预判，贸然地采取穿插战术，果然变成腹背受敌！ 七人已见其三，剩下四位，已不再重要。 因为，无论怎样，结果都不会变。 单单一人便应付不暇，那面对一人，跟同时面对七人又有何区别？ “小姳，”叮叮啜了口泥沙，“无论对方出现多少人，我们依然按照计划行事。” “嗯。” “来，我们上。小苗她们应该也差不多了。” “行。” 叮叮方要松口气，只见小三突然跃起，重重地向她胸口踢来。 叮叮骇然变色，勉强挽臂护胸。然而这次对手来得太快，她双手还未成形已被完全打散，防御姿态一下被破。电光火石间，那条修长且致命的鞋跟已触上了她的胸膛！ 谢姳大惊。 自接触开局以来，叮叮就一直遭此黑衣女郎的追击，身为普通人的她，本就没有异于常人的体能以及抗击能力。更何况这一击来势凌厉之极，对方似乎不再有所保留。若真被它击中，只怕难逃穿胸断骨之祸！ 正在叮叮退无可退的时候，一束黑影从她身边破空飞出，和踢腿撞在了一处，将小三从叮叮胸前硬生生推开！ 叮叮侧头看去，是谢姳。 只见其双腿颤抖不止，手中却依然牢牢扼住拳头，眼神坚定。 她这才看清，刚那一档，谢姳显然伤得不轻。 “硬接我一腿还能站着，”小三傲慢之下怒气不减，“你们这一届还算可以。” “三妹，轻点，”远处的小二开口了，“她腿骨已断，要是你再伤着哪里，教官会很不开心的。” “切！放水，还算考核吗？” “哎……你这认真倔强的性子真的是。” 相持片刻，不由犹豫！ 叮叮咬牙，手腕猛地一收，跃起之间，似乎要将对方从眼前拖近。 腿，是中段攻击手段。 很明显，拉开距离，是最愚蠢的对峙方式。 胜负！就在这一瞬间。 与此同时。 树林中枝叶一阵颤动，几道黑影竟似乎在一瞬之间来到了附近。小三不由一怔，眼见叮叮居然趁着谢姳挡下攻击后，不退反进？起腿之间略一迟疑，那腿风居然突然发生了变化！凌厉柔韧之极的刃锋迅速便软，片刻间已化为有形无质的影子。 正当，双方交锋之时！ 几人趁着婆娑的雨势潜行而来！ 小三脸色一变，拔身想转招。 就在她身形方起未起的瞬间，刚才隐隐约约的几道黑影骇然从她身后的树林中电射而出，仿佛化为几条狂暴凶猛的毒龙，迅捷无比地向其冲来！ 是其余几人？！ 什么时候？！ 轻敌了。小三情知不妙，正要想先躲闪叮叮的出招。只听空气中传来一声尖利的嘶喊，叮叮突然凌空极限侧腰弯折，一拳头重重地打在小三的脸上！ 顷刻之间，小三怒火直达顶点！ 无边杀气轰然翻卷，极度浓缩地集中在她身边，席卷成狂风一样的漩涡！处于风暴最中心的叮叮，整个身躯都置在这放射般悍然的劲气之中！ 此刻，背后来者也纷纷向前。 安小环的脸色变了，她想要拉住李苗，但李苗却赶上一步，向那漩涡中出招而去！ 小三的眼睛中杀意更盛，那转腿抬脚倏然从她下盘而出。被其劲气催逼，叮叮转向众人打上一个眼神。那反着寒光的膝盖似乎受空气的积压，迸发出一连串嘹亮的锐音，宛如天雷怒发，一声轰击在叮叮的胸膛之上！ 叮叮闷哼一声，呕出一口鲜血，就要倒下，她一笑，这一笑却是舍身的神情。 “你以为我们是穿插战术？其实我们是单点突破……” “你……！” 小三盛怒之中，侧身再次闪过李苗的出拳。 接住后将其生生折断！ 李苗咬破下唇，丝毫没有屈服。情急之下，她将另外一只手中早已准备好的泥水，当作暗器向小三的兜帽里撒了进去。 凌雪与安小环却抓起叮叮的手臂，借力往后跃去。 “走！” 谢姳一瘸一拐地朝，挣扎中的狂怒小三走去。 这舍命之战。 满天宝光红影，绚烂之极。 如滴血蔷薇。 吹拂它的不是轻柔的春风，而是凛冽的寒风；滋润它的不是清凉甘甜的雨水，而是寒气逼人的冰雪；照耀它的不是灿烂的阳光，而是严寒里的一缕残阳。 而公孙韵叮。 她的人，也如群星护住的明月一般，悄然站立在几人的映照下。 大伙面容上，竟是一片罕见的恬淡。 小三双目中似乎燃烧着强烈的火焰，拉开兜帽，抹开泥水，浓密的金色长直发随风雨狂暴地披在肩头，丝丝缕缕都透着热辣妩媚。浓密的睫毛、魅惑的眼神、性感丰厚的双唇，无时无刻不透露出万种风情……但此时，眼前仅有一只发狂般的雌兽。 然后随着她双手霍然催动，抬腿的瞬间，冲刺到众人眼前凌空倒贯而下！ 这一击，强烈得似乎要将整个山头裂成粉碎！ 李苗双目一瞬不瞬地盯紧那道腿风，她的身躯同时也跃了起来，竟然上迎过去。 只听一阵脆响，李苗的身躯悍然飙落，眨眼间已再断数骨。 “走啊！” 她胸口一阵翻滚，一口鲜血喷出，用尽全力大喊出声。 凌雪跟安小环包围而上，将小三生生地拉住！ 谢姳身子倏然忍痛前冲，起拳蓄劲，夜空仿佛瞬间形成一道巨大的拳影，宛若黄金浇铸，带着必死之心，向着小三进攻而去！ 小三甩开凌雪，抓住安小环就往树干上撞击后。右手暴伸，化拳为掌，劲气汹涌潮卷，也向谢姳迎去！ 随着雨飘动的不知名野花汇成了一条花溪，不少花瓣打倒了她的身上，仿佛是安慰……至少她没有哭，取而代之的是哗哗沙沙的雨声和她急速的呼吸。 叮叮，毅然转头，踉踉跄跄而去…… 一切发生得这样突然和意外，使一旁的小二和黑暗中的小六都感到相当惊讶。 这群女孩儿，在绝对的力量面前，就像是一片片可怜的小纸，被暴风雨随便吹打和蹂躏。 这种甘愿为同伴牺牲的精神，甚至比她们七人都还过之而无不及。 甚是欣赏。 尽管如此，表面功夫还是要做的…… 虽然无尽的黑暗笼罩天地间，为叮叮提供了逃跑的机会。但是小二的身法实在太快了，奔行起来如谪仙一般飘逸，莲步生风，似浮光掠影一般，牢牢将其锁定。 刚不出数百米，眼前便窜出一黑影，阻挡在山路之间。 “你是不是觉得我已经报废了？” 阻挡者，正是林洁。 只见她嘴角挂血，一副伤痕累累的模样。周身却缭绕着一道道不屈的气息，在雨夜中将其衬托得风华绝代、眸若冷电。 “还有，那边的另外一位。” 暗林之中的黑影，也停下了追击的脚步。 “来，我要打十个！”她啜了口血。 两位黑衣女郎，先是一颤，接下来清丽仙颜便是露出一丝冷笑。 山顶石塔中。 黑袍女人透过玻璃窗向外望去，天地间像挂着无比宽大的珠帘，迷蒙蒙的一片。 雨落在山下屋顶的瓦片上，溅起一朵朵水花，像一层薄烟笼罩在屋顶上。 雨水顺着房檐流下来，开始像断了线的珠子，渐渐地连成了一条线。 地上的水越来越多，汇合成一条条小溪。 “她们回来了，”小一欠身汇报道。 “嗯。” 黑袍女人罕有地回了一声。 沉默。 “你觉得她们怎么样？” 小一毕恭毕敬地回道，“她们很强，我都不忍心在大门堵截了。” “嗯。我很喜欢她们。一直都是。” 当来到大堂时，有且只有叮叮一人浑身是伤地站在正中间。 叮叮浑身颤抖得很，眼帘上挂着已经干枯的泪痕，发抖的手拭去脸上的泪水……但是已经无泪可擦。拭去泪水的手紧紧地像握住某物，另一只则不停地去抓衣角。 满脸不甘和恨意。 雨沙沙地下着，不大，但是却早已把她的全身淋湿。 就这样站了几分钟，她颤抖得不那么厉害了。拍拍身上的泥土，艰难地朝王座行走，几乎每走一步都要跌倒的样子。 浑身仍然在颤抖，突然一个踉跄，她跌倒了，久久不能爬起。 黑袍女人伸手阻止了，想去搀扶的黑衣女郎。其芊芊玉手透着苍白，好像一下子就可以挤出水来，白白的肤色，像那初霜一般，却看不出一点血色。 此时，剩下的六位黑衣女郎也尽数回归。 大门外，横七竖八地躺着她的同伴。 只要走到那里！ 一切都会过去…… 一片死寂之中…… 她步履蹒跚地站了起来。 硕大的石塔大堂，似乎一片惨白色，冷气森森，每一寸地方都让人触目惊心。 叮叮早已经被冻僵、伤透了，牙齿“咯咯”直响，身体僵硬得像冰块，手上、脚上、脸上多处出现鲜红的血迹。 良久。 “你说过，”她一边艰难地踏上王座阶梯，一边一字一语地咬牙切齿，“从她们手里抢过任何一样东西，带回来，便算及格。” 双目无光，纤手前递，手掌缓缓张开。 “但是，”咽下最后一口唾沫，“你没有说，要抢什么东西；也没说，要全员抢齐。” 黑袍女人颇有兴致地侧头。 “所以，是我们赢了。” 她手上的……是跟小三拼命时，正中脸颊那一拳所带出的一缕金发。 话刚说完，叮叮便瞬间失去意识。 轰然倒下。 第一章 邂逅 校园内—— 天气很好，阳光普照，却出奇的闷热。 如火炉一般！ 实在太热了，上官羽飞躺在床上辗转反侧，一直合不上眼睛。好好的午睡时间，就这么被球场上的吵闹声给破坏了。 当然，还有这该死的炎热。 各种心烦意乱。 这么热的天气，还真佩服楼下那些阳光小伙子，这都能追着一个球满场子跑。要是换了给他，还不马上脱掉衣服，找个冰箱钻进去！ “我说上官大侠，天气这么热，你躺在床上睡得着？”舍友李森用讽刺的眼光望着他，“看你那耗子模样，估计还在为表白失败的件事心烦吧？” 上官羽飞呆呆地看着天花板，没有回答。 所谓出师未酬身先死，一出师，就死无全尸。他居然还妄想能在这个地方，谈上那么一两次恋爱。现在可好了，真的丢人丢到家。 “你懂个篮子！”气上心头，他想也没想就抡起枕头，往李森脸上扔去！叹口气，再撇撇嘴接道，“别烦着我，哥现在心里非常不爽。” 李森一手便接住飞过来的枕头。 怎么说也是学生会的副把手，更是院篮球队的队长，这么点袭击，压根就是小菜一碟。 “哎哟，”他伸出大拇指，“稳了，我的哥。” “你还笑！” “好好好，我不笑，我不笑了，”咳嗽两声后，李森坏笑着回道，“这就不烦我们亲爱的上官大侠了，呵呵。” 说罢，又转回头去看他的电影。 见李森没再说什么，上官羽飞也躺了回去。 “切！”他用手托住后脑勺，闭上眼睛。 上官羽飞，一个普普通通的大学学生。 在这座贵族学院里，两极分化相当严重。通常不是什么公子哥儿，就是什么公司少爷。他们身材高大，帅气不凡。再说美女，那简直也是恒河沙数，让人眼花缭乱。 而他，并不起眼！ 普通得不能再普通了。 是的，他是属于这座“学院都市”里的另外一极。 英雄不是不留泪，只是未到伤心处。 同一宿舍的李森便是好例子。油腔滑舌不在话下，加上拥有帅气的脸庞，高大的身材，又是学生会的干部级人物。平时在他身边晃悠的女人，虽说不上多如繁星，但也数不过来了。 这真让上官羽飞羡慕不已。 当然，李森本人倒是不以为然。 想到这里，他辗转反侧，不禁深深地又哀叹了一声。 而几名舍友见其名带“上官”，特像小说中的侠客，便也干脆戏称“大侠”了。大侠！多威风的绰号！想到这，上官羽飞又吃吃地笑了起来。毕竟本人有时候，也对此深感自豪。 真可谓——萌萌哒~ 刚才李森那番调侃，虽知道并没恶意，可心里就是不舒服。 再看看自己，摸摸脸颊，这普通的样貌。 说不上帅，感觉也不丑。 然而这一米六多的身材，要是女生还可以；问题在男生里面，压根就是二级残废呀！如果买了保险，都已经可以达到理赔要求了！什么鬼！ “哎~！”他不禁再次哀叹，“我亲爱的母亲呀！为什么你不生得我帅气一点，哪怕是一点点也好啊。” 唉，算了。 其实他也知道这并不是母亲的错。 要怪就怪天杀的父亲，非要把自己送来这个鬼城市！ 还有这座鬼学校！ 想着想着，上官羽飞那苦瓜般的脸上，突然渗出了几丝怒意。 “我说大侠，你缺条筋了？让我看看，”注意到他时怒时笑的模样，李森走了过去，一手摸在其额头上，大惊，“糟，发烧了！” “去你的！”上官羽飞猛然从幻想中回过神来，拍开李森的手，骂道，“你才发烧！你全家都发烧。” “喂，我说羽飞啊，你就别想女人了呀。这次补考过不过还是个未知之数。你还是想想主要矛盾吧，次要矛盾得放后面解决，”李森摇摇头，没好气地开解道，“不就一女人嘛，哥以后给你介绍几个，漂亮的，好身材的！” “你……” “要不大保健也行。” “我……” “有兴趣吧，好，就这么定了。” “……” 如今刚刚开始放暑假，因为有部分学生期末考没有合格，所以得留下来几天补考。而这个宿舍里，除了上官羽飞，其他合格的人都已经走了。 他又撇了撇嘴。 眼前这个叫李森的混蛋，真不知道脑子里在想些什么。人人都是巴不得马上离开，他却是想迟些日子回家，而选择留在宿舍。 看见上官羽飞突然发起呆来，没反应，李森赶紧在他眼前晃了晃手。 没反应。 再晃两下。 “喂喂喂，亲爱的？不会真的是发烧了吧。” “！” 猛地拍开李森的手(o°Д°)＝o)`3゜)∵！！！ 上官羽飞下了床，穿上拖鞋，随便套了件外套，赶紧嫌弃道，“你恶不恶心啊，突然来这么一句。有病就去看看医生啊。弄得我一身鸡皮疙瘩，”说罢还打了几下冷颤。 “呵呵，”李森还是那亲和力满点的招牌微笑，“没事就好，没事就好。快去复习了哇，明天补考要是没过，你就麻烦大了。” “哎呀，知道了。你是我老妈吗，烦不烦！”不屑地鄙上他一眼，转身，“我出去走走！宿舍热死了，书晚点再看吧，” 语毕，大步流星，出，去，浪！ 然而是下了楼，上官羽飞却连自己都不知道要去哪里。 看着草坪树荫一对对的恋人，热火朝天的，倒是不用为考试烦恼。 天杀的虐狗大队。 深呼吸，摊摊双手，随遇而安好了。 走着走着，望着望着，想着想着。他不经意地便来到了校园那避暑圣地，也是情侣们偷情、偷人各种偷的最好所在。 “我居然走到这里来了，真的是……” 一个五彩缤纷、小桥流水、树荫婆娑的公园。 中间那片清澈见底的大湖，确实为校园都市降温不少。听说这里还专门高薪聘请了著名设计师，为其地形风水量身设计。 当然，至于什么设计师、什么布局，上官羽飞倒是没有兴趣。 不由间，他想到起了父母亲，还有那个拒绝自己表白的女生。 坐在石凳，上官羽飞不停地抓着头发。 近阵子要烦的东西可真多。乡下母亲的病怎么了，父亲去什么地方了，还有那个女生为什么会拒绝自己。不由得叹上一口气，微风徐来，树影摇曳，给这炎热的夏天带来了一丝的清凉。 闭上眼睛，享受着这轻抚脸颊的温柔。 而纷纷路过的妹子们，要不是捂住口笑着走过，就是低下头窃窃细语。毕竟看到一位蓬头垢面、衣衫褴褛的猥琐男，竟然还装出这么陶醉的表情。任何人想想都会觉得搞笑的。 上官羽飞倒是没有放在心上。 气就不叹了，于事无补，这只能怪自己命苦。 眼目呆滞之间，不经意地抬起头，突然眼前一亮！ 那位，那位是谁？ 只见离他不远处，树荫底下静静地坐着一名女生。 细长的柳叶弯眉下，一双晶莹剔透的眼眸，正聚精会神地望着一本小书。小巧而微微高跷的娇鼻下，薄薄一抹樱唇念念有词。 秀发飘逸，随风而动，加上一身洁白的连衣裙。 一种惊为天人的感觉扑面而来。 仙女！还是不吃人间烟火的那种。 这，比他见过的任何一个女生都还要漂亮，连世界仿佛也瞬间失去了颜色。 不觉中，上官羽飞望着这位女生竟入了神，炽热的目光不断从他这边射向她。良久，女生也感觉到有某种异样，就好像有什么在盯着她一样。眼眸轻邹，优雅地抬起小脑袋，轻抚微垂的发梢，稍向四周张望。 “啊，这妹子不错。嗯嗯！” 上官羽飞还在流氓式的自我陶醉。 突然，她看了过来，两人来了个双眼对视…… 瞬间闭住呼吸！ 时间仿佛停止了一样！ 这，这怎么办才好！她，她看过来了。情窦还没初开的上官羽飞就这么惊呆住，也不敢做任何的动作。然而那双迷人的眼眸，却仿佛要把他吸进去一样。 心跳，对！ 忽然心中仿佛有只小鹿在乱撞，他甚至能够清楚地听见自己的心跳。双颊越来越热，他确定自己是脸红了。想想堂堂男子汉居然会脸红？真不敢相信。要是给宿舍那几个混蛋知道了，还不把自己给羞死。 不行！要冷静，要冷静；想着想着，脸就更红了，心也跳得更快了。 深呼吸，深呼吸。 “嗷~~~！” 突然上官羽飞的右手不知道被什么咬了一下，大吼出声。马上从石凳上跳了起来，赶紧怒视过去。 哇靠！∑(°Д°!!)什么时候有这么大的一只独角仙在的！ 还有，你这什么独角仙来的呀？！居然还会咬人？为什么会咬人啊！你妹啊！我这是要变异吗？！我这是要加盟漫威吗？！你大爷的！(╯°Д°)╯︵┻━┻ “嘻~。” 见他如此失态，女生把手掩在嘴角，不觉扑哧地笑了出来。然后好奇地正式望过来，两只水灵灵的眼睛一眨一眨，似乎想弄明白这个男生在干什么。 “……” 上官羽飞无语而对，刹时间甚是彷徨。 从惊讶中回过神来，眼角窥了一下，发现她还在看着自己。那本来就不好使的脑袋，突然间全空白了。 “咳，咳咳。” 他硬咽下唾液，假装淡定。沉默地摸了摸石凳，踉踉跄跄地再次坐下。向虫子的反方向挪了挪屁股，看到离它足够远了，这才把眼角的余光收回。 就说堂堂一个大男生，怎么可以这么慌张！ 女生倒也很好奇。这位男生见了自己，并没有像其他人一样走过来搭讪，反而显得有些害羞和胆怯。打扮也不像其他人那般严肃、花巧，而是……有点随便和褴褛。 加上看到他别扭模样，她突然就感觉这个人挺可爱的，更感兴趣了。 “嘻~。” 歪着头，她忍不住又扑哧地笑了一声。可能意识到自己的失态，也急忙把小脑袋转回去。用小书本档住了，装作没事发生。 上官羽飞郁闷了…… 不就出了点洋相嘛，有这么好笑吗？ 无语中又想到了她那秀丽姣好的面容，心头上的怒火，顿时全消。 装作玩弄着一片树叶，他还真有点迷茫起来。就是在想，世上竟有这样的女生，为什么就不早点碰到呀。好！叫她拿电话去。 等等！他又呆住了。 通常这般漂亮的女生肯定有男朋友了呀。这么一去会不会有点唐突呢？要是给她男人看到了，那岂不是茅厕打灯笼——找死？ 不不不，还是不要去比较好。但…… 哎！没试过又怎么知道呢。说不定，她还没有男朋友呢。去就有一丝机会，不去就连这一丝的机会也没有了哇。 这时候，他脑海里仿佛有两个一黑一白的上官小羽飞，在对大脑疯狂地轰炸。 烦上心头又是一轮的狂抓头发。 想起了之前的表白对象。刚被人拒绝了，这么快就又去找另外一个。是不是有点无赖？好歹也得伤心个把星期吧。再收“好人卡”的话，那可吃不消呀。 上官羽飞挣扎了好一会，终于下定决心！ 深呼吸一下，拍拍胸膛。 靠！算了，不想了。豁出去！去拿个电话、做个朋友应该也没有什么吧。反正相识也是缘分，估计现在是缘分到是时候了。 他这个人！ 就特别相信缘分！ 好！就这么定了。 然而，每当他下定决心，想要去做一件事的时候，老天爷却往往要打击他。各种情况都会出现，反正就是不会顺利，真不知道这是为什么。 问题是，连上官羽飞他自己都不知道，老天爷将会为他安排一段不同凡响的将来…… 当然，这是后话。 天气依然炎热，太阳公公高高挂，刺眼的阳光仿佛想要全世界的人都睁不开眼睛。更别说让你上天，跟它肩并肩了。 但是，有她在的地方，即使是一丝的微风，也会感觉到身心透彻。 树荫下的白裙女生仿佛就像一位恬静的公主，在等待王子的到来。 他再次偷偷地瞄了她一眼。良久，终于站起来了。 深呼吸，刚想过去，突然就听到一句令他惊愕在原地的话。 “倩思，你等了好久了？对不起，我迟到了。” 上官羽飞闻声望去，只见一位高大俊俏的男生，边说边从另外一个方向走到女生身旁。 “不好意思，学生会里有点事情要处理。” “嗯。没事，也不是很久。” 女生轻拍白裙，眼眸一眨，微笑着回道。 “好好好，让你久等了，那我们去吃饭吧，”说罢男生便摆出英国绅士般的邀请姿势。 也许其他女生看见了会受不住诱惑，毕竟被这么帅气的男生邀请。上官羽飞就不知道为什么，老感觉这个学院大多数的雌性都是花痴。要不，为什么学生会那几个家伙出来，都总会尖叫？ 尖叫你妹啊！ 流星花园看多了？啊？！脑子里缺条筋了？！ 怎么就不见对他有这样的待遇！┻━┻︵╰(‵□′)╯︵┻━┻ 呃，自己？ 上官羽飞摸摸自己的脸颊。 哎，还是算了吧。 只见白裙女生淡淡地一笑，优雅地起来，整理好裙摆。也没说什么。拿出一把蕾丝边的阳伞，打开后只是点了点头，便示意男生出发。 男生则礼貌地接过阳伞，两人就这样，向上官羽飞的方向走了过来。 第二章 了解 望着两人，上官羽飞心里非常不是滋味。 这，这算是吃醋吗？ 毛，跟人家还没认识呢。别说情侣了，这连个朋友也没算得上，那来的醋可吃？ 他不由得再次叹上一口气，诅咒几遍老天爷后心想不作也罢。不知道已经在这里呆坐多久了，本来就炎热的天气，忽然间让人更烦躁。 实在是受不了，什么地方都有人虐待单身狗，什么鬼！决定还是回宿舍看书去吧。 “嘿？前面那位同学，你等等。” 当上官羽飞转身回程的时候，突然听到背后有人喊了一声。 一脸疑惑地转过身去。 方才那对“情侣”已经站在他的面前了。 当然，他目光更多是投在这位叫倩思的白裙女生身上。 实在是太美了、太漂亮了，心中不由得又一次感叹出来。 女生一见是他，并无太大反应。只是微微一笑，点点头，然后便害羞般地别过眼去了。 上官羽飞有点无所适从，但一看到可人儿的微笑，任何烦恼仿佛都烟消云散掉。 如此地甜美，如此地迷人。 呃，等等！ 印象中刚才是男声叫自己的呀，上官羽飞猛地回过神来。深呼吸，拍拍胸膛，差点回不来了。这女人的诱惑力，还真是不容小觑。 即使他这次走神只有几秒，可是又怎么逃得过另外那名男生敏锐的眼睛呢。 一看就看破了。 “你好，我叫韩林愈，我见过你的。” 男生不悦地邹了一下眉。这个异常转眼即逝，不留心看还真看不出来。说罢便伸出右手来示握手状。声音洪亮而稳重，不禁让上官羽飞心生畏惧。这天生一副领袖气派，明显就不是每个人都有。 不是一个普通的角色。 起码上官羽飞心里是怎么认为的。 “你，你好，”上官羽飞赶紧也伸出手，礼貌地跟他握了一下。 见其一脸领导高层的专业假笑，心里一阵发毛。变脸真快，哼！突然想起宿舍里那个叫李森的混蛋，打个冷颤后，上官羽飞便马上松开了手。 可以的话，他还真不想跟这类人打上交道。 绝对是坑！ 宿舍内—— “哈~哈~哈欠……！”李森猛地打了一个哈欠。 然后从抽屉里拉出纸巾，边擦鼻涕边风流道，“干嘛了呢，难道感冒了？不对呀，刚才还好好的。噢？难道是……呵呵，不知那家妹妹想哥了呢。” 念唠完便又笑了笑，转回显示屏。 公园内—— “你，你认识我吗？”上官羽飞一脸疑惑，指着自己，不解地问道，“呃……好像，我们还是第一次见面的吧。” “呵呵，”韩林愈笑了起来，说，“你是不是舞蹈协会的成员呢？是的话，那我就见过你了呀，”看见上官羽飞还是摸不着头脑的样子，他又接道，“之前开学的新生晚会上，你们不是有表演的吗。我就是在那时见过你的，你们表现得非常棒。头还能在地上转，非常不错，大家的反应都非常热烈。” “呃，”他有为难，苦笑回道，“那……不是舞蹈协会，我们是街舞协会。是另外一个，另外一个。舞蹈协会是院官方的，我们是自发的，加上，”顿了顿，耸肩状，“人家大多是女生成员，她们通常也不在地上转的。” “……” “……你懂意思吧？”他煞有其事地在比划着。 迷之沉默。 “咳，咳咳，”韩林愈尴尬地窥了一眼白裙女生，见她还是一脸微笑，这才开始转移起话题来，“我知道！我意思是，你叫，你叫，那个……什么……什么。” “哦~~~！” 上官羽飞恍然大悟，赶紧上前握住韩林愈的双手，叹道，“哎呀！非常感谢你的支持和鼓励。谢谢！谢谢！我叫上官羽飞。” “……” “复姓上官，羽翼的羽，飞翔的飞。真想不到，会长大人居然还知道我呢！嘿，嘿嘿。真是想不到。” 刚才他说学生会的吧？那应该就是会长了。 应该是吧？哎呀，不管了，蒙过去好了。说起来，他还真心想不到自己这个小毛孩，普通得不能再普通了，居然在台上还能被人认出来。这是头一次，话说回头，还是名人嘛！顿时乐开了花、乐翻了天。 一直感觉这个韩林愈不是很有善，听他怎么一说，马上就对他有点改观了。 脸上的假笑……看起来，倒是添了几分真笑…… 咳，咳咳！ 冷静，冷静…… 突然意识到，自己怎么突然变得像学生会的那群人了呢。 变得真快。 “哦~！对对对，上，上官羽飞嘛。是的，我记得，我记得，”韩林愈点点头，艰难地抽回双手，苦笑着说，“继续努力。我看好你的，作为新生你算不错的了。” “谢谢，谢谢！” 他示意旁边的女生该是时候走了。便向上官羽飞挥下手，辞道，“好了，我们也该出去就餐了。你也快去吃吧，要不，食堂里连喂狗狗的菜都没了哦。” 语毕还是摆出那个专业式的微笑。 “嗯，好的！我知道了。” 乐开怀的上官羽飞一边向两人远去的背影挥手，一边回味着韩林愈那番鼓励。当然，还有那名白裙女生。 邂逅啊…… 忽然感觉今天好开心。 “看，有人欣赏你了！你行的上官羽飞！” 深呼吸起来，他在暗暗为自己打气。 然而，上官羽飞竟全然听不出这话里的讽刺意味。真说不定那天被人卖掉，还乐着给人家数钱。真是笨得可以了。 等等，他回过神来。 心想，话说这两个是什么人？怎么会知道自己是谁来的。又回想起刚才韩林愈跟白裙女生说学生会什么的……嗯！回去问问李森便知道了。 想毕，上官羽飞便蹦蹦跳跳地跑到食堂去解决温饱问题。一路上可引来不少奇异的目光，毕竟穿成这样……还做这些奇怪的行为。 之后他回想起来，还真有点后悔。 “嘣！”的一声，宿舍的大门被一脚揣开。 李森一脸疑惑，刚想问什么事情，话到嘴边就被压下去了。 “我说李森，那个叫什么韩林愈的你认识不？”上官羽飞一边换上衣，一边问道，“你也是学生会的，应该会知道吧。” “哇，小飞飞！你皮肤真滑，来来来，给哥摸一下，”李森眼里泛着闪光，张牙舞爪地走过去。 “你，你干嘛呢！！”(o°Д°)＝o)`3゜)∵ 上官羽飞又是一脚把他揣开，“别这么恶心行不行，我在问你话呢！” 他看了看自己，这皮肤确实是比其他男生要光滑洁白很多。而且身材也比较瘦小，不帅不丑的脸蛋上挂着副黑框眼镜，也算显得秀气。 乍一看上去，倒是比较倾向女性。 啊，不！∑(°Д°!!)是中性。 为什么会有这个想法呢，他也感觉自己真是越来越变态了。 “你问这个干嘛？”李森有些不解，“你不是一直对学生会的事情都不感兴趣的嘛？” 说完便摆出一个谁扯也不说的摸样。 上官羽飞当然是知道李森这家伙是吃软不吃硬的。 压下了他意图非礼自己的怒火，赶紧笑了笑了，吃吃地撒娇道，“好嘛，李大官人，你就告诉小弟了呀。你知道我一直最崇拜的就是你的咯，我就想了解一下嘛。” “什么‘小弟’，你要说‘贱内’。” “喂……你别三分颜色就想开染坊哇！” “哈哈哈，好嘛，好嘛……见你小子还算知趣，那我就破例一次告诉你吧，”李森被这么一夸，倒是有点飘飘然的感觉，可转头又问了句，“那你可以不可以给我推到一次？” “？？？” 这什么要求？！ 上官羽飞瞬间惊呆住。 “哎呀，开玩笑的啦，看你那紧张的模样！”李森想了一会，便坐在床边，一本正经地解释道，“那家伙是我们学生会上一届的会长。虽然现在是换届了，但是我们这届要干什么事都还需要去问他，征求他同意的。” “啊？为什么？” 上官羽飞下意识地摸了摸屁股…… 李森眉头暴涨，叹口气再接上去，“娘的，他就不像一男人！都换届了嘛，还留在里面墨迹什么，弄得我想办点事都不方便。压根就像那慈禧，可恶至极，”说着他还狠拍下床板，把坐在旁边的上官羽飞都给吓了一跳。 看李森似乎越说越激动，他倒是觉得挺好玩的，决定逗逗这坏家伙。 “没有啊，我看他人还是挺好的，”上官羽飞故意鄙了李森一眼，然后假装去收拾东西，还满脸的无所谓，“那像你，还在背后说人坏话。我看你呀，九成是羡慕人家吧。” “这……！”李森即刻给逼急了，狠狠地回道，“哼！本帅哥要去羡慕那东西？我告诉你羽飞。那家伙可是院里所有男生的共同敌人啊。不但倚靠着自己长得帅就去乱泡妹子，还泡完一个得手了就甩的绝世混蛋！” “真的吗？”上官羽飞不以为然。 “当然是真的！所以啊，你要和我们共同进退。为了祖国河山，为了组织，为了广大的人民群众啊！” “呃，你这不是在说自己嘛。” 被这么一说，李森马上变脸！ 一副吃人的模样，抓住上官羽飞的肩膀就把他压在床上，“好你个小子，竟然帮着外人来欺压你的兄弟？说！你是不是他排来的间谍。” “好了好了，我投降！我投降……”上官羽飞扯了扯被单，艰难地回道，“你能不能不要压着我呀！好辛苦，好辛苦的。” 见其投降，李森也终于放开了他，“哼，算你知趣。” 上官羽飞呼喘着气，拍拍胸膛，赶紧喝杯水才缓过神来，又问，“你俩怎么那么大的仇口？你们这届的会长也没说什么呀。” 李森哼了一声，“我们这届的会长早就被人拉了下来了。外面的人不知道，为了军心，我们内部是禁止宣扬出去的，”他顿了一下，感觉好想说漏嘴了。 上官羽飞见他突然停下来，好奇心立马被勾起，赶紧追问。 然而李森就像铁了心一样，怎么也不肯再说下去了。 折腾好一会。 最后在上官羽飞三番四次的发誓之下，他这才肯继续接着诉说，“我估计那个家伙……肯定在谋划些什么！你要知道，在这个贵族学校，学生会的地位是不可动摇的。只要控制了学生会，那么校内很多东西也就可以为所欲为了。例如：泡妹、淘金等等……还有各大公司之间的财务交往信息。还有！听说这个学院隐藏着某个秘密，只是，”他顿上好一会，略微思考，摊摊手，“只是连我也不知道是什么，哈哈哈。” “靠，还以为你想说什么呢。原来是这种悬到不靠谱的东西！” 对权力一直没什么欲望的上官羽飞，这种时候，仿佛就是修仙人物。 “喂喂喂，怎么就不靠谱了？” “哎呀，好了好了，”不太感兴趣的他，听着李森唧唧歪歪这么久，不禁有点不耐烦起来了，“不听了，不听了。我对学生会没兴趣好了哇，”想了一会，脑海中猛地回忆起泡妞的话题，便有个疑问，“啊，对了。你知道我们学院有个叫倩思的女生吗？” 李森停下一溜嘴的话，用鄙夷的眼神看着他，“你刚才问什么？” “你~~~你知道我们学院……呃，有个女生叫倩思的不？”上官羽飞不是十分确定地重复了一遍。 “大侠！你真的假的，你在这念了一年的书还不知道司马倩思是谁？” 无奈之下，上官羽飞只好摊摊手、耸耸肩，表示不知道。 “悲剧了！” 李森马上就感叹出来，望着天花板那摇摇欲坠的电风扇。 “世界上竟然还真有如此天真无知的少年，你叫我拿什么拯救你呀我的兄弟。” “说什么了呢你，”上官羽飞很是不耐烦，一手便朝他背上来个如来神掌，“本大侠隐居甚久，早已不问武林中事了，不知道很奇怪吗？”双手一摊后又接上，“哎呀，你说不说啊！快说，别唧唧歪歪的。看我十字死光！” “倩思呀，呃，她就是我们的校花呀，还是我们这届学生会的文艺部部长呢。她不但成绩突出而且能歌善舞，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李森并没在意打他的那一掌，倒是自我陶醉起来，“貌似天仙就不说了还善解人意，温柔可爱。就是我们众男生的女神，而且……还是大企业的千金小姐呢！不过不知道是不是，” 说完还望着风扇依然在陶醉。 “还校花呢……呵呵，你们这群人还真无聊，”上官羽飞一向对这类话题都不太感兴趣，只好一脸不屑地摇摇头，叹道，“谁评的，吃饱撑着？还有，看你这猥琐的模样，我就想扁你了……” 他只觉得李森在男人眼中也算是挺帅的了。平时见都是风流倜傥，油腔滑舌的。这个样子，确实很是少见。司马倩思漂亮是漂亮，不过无论怎么说，看见这么大的一个人在那发春，就真的受不了。 打了一个冷颤后，下意识便朝李森脸上就是一掌。 “啊！”李森猛地跳起来，咆哮道，“你搞毛啊！突然来这么一下！” 喊完还抚摸着脸颊，一脸愤怒地盯着袭击者。 “嘿，搞毛呢可是我的口头禅来的！你要是乱说，我可是要收版权费的，”两手一摊，上官羽飞继续收拾行李，“话说，刚才我看到那个韩林愈跟司马倩思在一起哦，那样子就像，就像……” 他顿住，不想说。 李森见说到这两人，认真了起来，“就像什么，就像什么？你倒是说呀。” 见他急得像烧开了的水，上官羽飞也没停多久，淡淡回道，“就像……情侣啊，要不你以为像什么呀。” “靠，情侣？” 此话刚下，李森便眼中带火！比刚才的怒气更大了。 这明显就是，大众男儿的恨！ 他握紧拳头，朝自己大腿就是一记。 上官羽飞看到李森就像热锅上的蚂蚁，这个模样甚是搞笑。不由得笑了出来，“我说我们玉树临风、风流倜傥的森哥也会有今天呀。怎么样？这个对手很难缠？赢不了？” “哼！你懂什么，”李森反而白回他一眼。 “是的是的。我不懂，我不懂。” 事后李森再三确认，这才罢休下去。而且这天里还不停地念叨着“好你个韩林愈……”云云。看起来，明显就是受刺激过度了。上官羽飞当然不明白他心里盘算着什么，反正学生会的事情，他是不会感兴趣的。 当然，最起码是现在不会感兴趣…… 浑浑噩噩地，一天就这么过去了。 夜里，上官羽飞躺在床上，看着窗外的星空。 繁星璀璨，夏天的夜空总是如此美丽…… 他在想，不知什么时候，他也可以带上自己心爱的女人一起看这美丽的星空呢。静静地将其抱在怀里，看着她恬静而优美的脸颊，直到两人都甜蜜地睡去。 又不由得想起了司马倩思。 真巧，她也是复性的，真没想到！想着想着便甜蜜一笑。 除了没看书，感觉今天基本上算是可以，而且还认识了一个美女。 呃，算是认识吧。 其实今天他也老是想着她的，压根就没有怎么复习过。然而上官羽飞相信，凭他的聪明才智，明天这么点考试再简单不过了。 翻了个身。 看看李森，从均匀的呼吸看来，他应该已经沉沉地睡去了。 回想了下，今天还真够累的…… 上官羽飞带上耳机，手机中播放着理查德.克莱德曼的钢琴曲。随着柔和的旋律，眼皮感觉越来越重，最后他也沉沉地睡去了。 第三章 归家 “大侠~大侠，喂！该醒了呀，帅哥，美女！” 朦胧中上官羽飞似乎听到有人在叫他。 但是好远，似乎在好远好远地叫着。一片空白，一片渺茫。 “这是哪里，我在哪里，我要去什么地方？” “羽飞，羽飞，羽飞……”那是一个亲切的声音。 他不停地奔跑着，四处张望，不停地寻找。 接着便开始着急了起来，渐渐地看见了，即使很模糊。 在前面，就在前面。 一个背影，一个熟悉的背影，一个苍老而优雅的背影。即使饱经风霜，脸上却还挂满慈祥的微笑。是她吗？难道真的是她？ “妈，妈妈！”飞奔的他喊了起来，伸手，想抓住她。 可是，可是为什么，为什么会向后退？ 似乎在这一瞬间似乎有什么东西在拉着他。不停地向后拉，不清楚是什么，也不知道是什么，又或者说，他根本就不想知道是什么。 “不要！不要！让我过去！让我过去~！” 晶莹的泪水不停地从眼眶涌出，不受控制，一切一切都不受控制，仿佛老天爷早就注定的那样。上官羽飞在黑暗中不停地大喊着，拼命地挣扎着。可惜没人听到，没人听到。 “谁，谁可以帮助我，”只觉得很孤独。这里很黑，真的很黑。不想，他实在是不想待在这里，口里喃喃道，“我要出去，我要出去……” 渐渐地，背影远离了，后退停止了。 无助的他像一切都重归于零，卷缩在一角，一个被人遗忘的墙角。 空洞的眼框，干枯的泪痕，微颤嘴唇不听地念叨着。 “啊~~~！！” 一声足可以划破天际的呼喊声猛地从口中喊出！ 他睁大眼睛的同时，整个身体也突然跳了一下。 “哇啊~~~！” 这突如其来的情况，把面前的李森给也吓退好几步。刚好脚踝不幸地被行李箱拌了一下，马上就像乌龟般，翻了个四脚朝天。 看到他的滑稽如此地一气呵成，熟练程度一点也不比那些国家跳水运动员差。上官羽飞沉默两秒，终于忍不住了，“哈哈~哈哈，我说李大帅哥，怎么一大早就在做广播体操？那个，要我扶你起来不，哈哈。” 笑到快胃疼了，他捂住肚子，很勉强地才起床。 “你突然干什么呀？人吓人会吓死人的，”李森愤怒了，但又想了想。然后若无其事地起来，拍几下屁股，“哥还好心叫你丫的起床考试呢，唉……”叹了口气，他两手一摊便坐回电脑前，“看来是不需要咯。” “什么？！” 听见他这番话，上官羽飞的大脑猛地清醒过来，连忙拿出手表！ 瞳孔瞬间放大。糟糕，九点零五分！ 考试是九点开始的，并且考生迟到十五分钟便不得进入考场，难道又要等下个学期？ 不要了吧！ 等等，他想了想。虽然考场离宿舍不近，但是也不算很远，十分钟估计是够了。 没事，用跑的！跑的！！ 说时迟那时快，上官羽飞这已经忙乱地穿上衣服，蹭蹭鞋尖，“好你李森，怎么不早点叫醒我。要是赶不上考试，我倒要你好受的！”说完牙都没刷，便拿起文房四宝，撒腿就跑，“等我还想串合串合下你和倩思呢，哼！” 听到他这么一说，李森来劲了，欣喜地站了起来，“当真？！” 而这时，他早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臭小子，敢耍我？”坐下后，李森口里再次嘀咕起来，“哼，我堂堂一个学生会副会长要你来串合？我才不需要呢！哥有的是办法。哎呀，我的小妞呀，”说罢脸上又是一笑。 转眼间到了中午。 刚从考场出来的上官羽飞低着头，外人眼里一看就知道心事重重。 感觉今天的天气还算的可以，不是很热，主要是昨晚下了场雨。 老天爷也哭了吗？ 他觉得那似乎在为他而流。 心情很是压抑，有时候他真的感觉自己很渺小。树木不会因为他的不存在，而停止生长；河流也不会因为他的不存在，而不再流淌；日夜更不会因为他的不存在，而停止变换。当然，甚至世界都不会因为他的不存在，而停止转动。 也许，有很多人都有过这种想法吧。 是的，这种渺小感，这种无助感，这种不存在感。 自己是谁，而又是为了什么而来到这个世界中的呢？ “考得这么样？”人群中一位不知名的同学打断了他的思绪。 “还，还可以吧，”上官羽飞干笑两声，打量了下，估计是同学吧。是自己认识的还是认识自己的他倒没心去探究，“我信春哥的嘛，你呢？” “嗯嗯，我也是还可以吧。” 寒暄了几句，觉得也没什么好聊的了，便各自朝宿舍的方向走去。经过食堂时也只是打了几个油饼解决问题，毕竟今天的确是没有什么胃口。 今天老是想着晚上的那个梦，为什么会作这样的梦呢？ 甚至在考试的时候也会走神，真是想不透，难道有什么暗示？ 那到底又是什么呢？每次有什么困惑时，他一般都会想个死去活来。 直到真的没办法了，干脆随遇而安好了。 尽管他甚是认同既来之则安之这个作风，问题是连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会那么介怀那个梦。 “嘿，我说小飞飞，你不是说今天回老家吗？怎么还拿着本《周公解梦》在看呀，”李森颇有兴趣的样子，像苍蝇般地在上官羽飞的耳边飞来飞去，“哦！难道是，难道是，大侠打算跳槽做江湖术士？哎呀，地球是很危险的，你还是回去火星吧。” 说罢，就边拍着他的肩膀，边笑了起来。 白了李森一眼，上官羽飞也没说什么。把那本《周公解梦》顺手扔了给他，便走到行李旁边。准确说来，他是不想说什么，因为老感觉有事情要发生。但是细想了回头，也感觉最近的确没什么特别事情。难道是暴风雨前夕的宁静，还是自己想多了呢？ 他深呼吸了一下，别想了，回家吧。 “李森，我走了。你不用送我了，车站很近。” 说完，头也没回便提起行李袋，走了出宿舍。 李森还没反应过来，几秒后猛地摇了下头，“怎么近阵子老感觉那家伙有点问题呀，不就为了个女人嘛。”看了看手上的书，往床边一扔也追了下楼。 “喂！大侠，你没什么事吧？”背后传来李森的喊声，“我感觉你最近很不开心哦。” 上官羽飞调整了下表情，放下行李。轻轻地转过身来，微笑着喊道，“没事~~~真的！我回去了，你也快点回去吧。家人担心了呀，”见李森还想说什么，却又被他压下了，“李森！你是我最好的兄弟，记住咯！” 今天一直被那个莫名其妙的梦困惑，又老感觉有点什么要发生。心情很是压抑，现在喊了出来，顿时感觉舒服很多了。 说罢上官羽飞便举起手，使劲地朝李森挥了挥。 李森似乎也没再想说什么了，只是紧握拳头。默默地看着他远去的背影，眼框不禁渗出了泪痕。口里小声地骂道，“臭小子，走就走了呀，非要搞到这么伤感，又不是不回来了。你以为韩国偶像剧？” 而这时，远去的上官羽飞何尝又不是泪下了呢…… 男儿有泪不轻弹，宁可流血不留泪。 要是男人哭泣了的话，一般情况下，要么为了儿女私情，要么就为了金钱权力。然而，又有多少人明白，有时候更多的，是为了兄弟手足。 战争时期，多少的战士是踏在自己兄弟的尸体上去拿下一场又一场的战役，看着一起训练一起生活的弟兄们在自己眼前死去是多么痛苦的一件事，他们的心情又有多少人会明白。 在现实生活中，层出不穷的家产争夺战如电视剧般上演，为了钱、为了权人们可以任意妄为。甚至兄弟自相残杀，姐妹反目成仇。他们很多时候哭的并不是争输了，他们哭的，往往是自己居然会被最亲的兄弟、姐妹背叛了。哭的是，那种难以置信。 上官羽飞和李森在宿舍里是最要好的兄弟，当然，其他的也很好，因为大家都是同窗。 走在校道上，他不禁想起了大家不打不相识，最后称兄道弟；想到大家一起去插队打饭，最后被抓的老是自己；想到大家一起去厕所偷窥，搞到女生那边人心惶惶；想到大家一起酗酒，跟领导解释我们只是口吃而并没有喝酒。 不由笑了起来，看了看手表。 已经晚上九点了。这么晚了吗？ 不知道，反正现在他的时间观念已经不是很好了，也许是不想去限制自己吧。 看着车外飞奔的景色，上官羽飞不由得有点困意。 带上耳机，闭上眼睛，还是理查德.克莱德曼的钢琴曲。 嗯，很舒服。 慢慢地，慢慢地，他便沉沉地睡去了。 “嘟~~~！” 一声很长的汽笛声把他惊醒了，拉开窗帘一看。 天气很好，刺眼的阳光将眼睛都刺得睁不开了。伸了一个懒腰，看见周围的乘客都忙着搬行李下车，看起来真像蚂蚁搬家，很是有趣。但路还是要走的，提起行李的上官羽飞，暗叹了口气，也踏上了回家的路。 他的家，是在离学院挺远的另外一个市。 每次回去都要坐一晚上的火车，这也使他有时候感到挺郁闷。 就是不知道，为什么父亲非要送自己去那里读书。更不明白的是，为什么父亲突然又离奇地失踪了，并且一直都没回过来。 无论怎么找，也找不着。 有人说是被拐了，有人说是车祸了，甚至有人说是跟别的女人走了。并且，母亲也因为这样而染病了。但是上官羽飞并不相信。这么大的一个人，不可能一下子就不见了的！他感觉无论如何也生要见人，死要见尸。 那该死的男人，要是找到你就肯定给你好看的，他心里暗骂着！ 下火车之后，挤了一会公交便终于回到了这间熟悉的屋子。 他家不算有钱，因为母亲一直有给他灌输家里很穷的思想，要他好好读书。而上官羽飞也一直坚信着。 直到他懂事之后才慢慢察觉，一般的乡村人是不可能在县城这么繁华的地方中，盖一间房子的。即使是普普通通的一间也不可能。 毕竟故乡这里贫富差距非常大，城里的地金分分钟要比乡村的贵上几百倍。 也就是说，他的家有两间房子，还有一间便是乡下祖屋。 但是他自己也知道，对祖屋的印象已经很模糊了，毕竟那是很小的时候住过。 而眼前的这间，便是父亲送他出来县城读书，给他住的。 上官羽飞打开背包，拿出钥匙打开了门。 一切都那么熟悉，一切都那么让人怀念。 深呼吸了一下，没发霉的味道。檫了下桌椅，没有灰尘。很明显就是经常有人来打扫。 他深深一笑，想到了亲爱的母亲。 上楼，上官羽飞把东西放好后，便“卟”的一声躺在床上。这上面还有洗衣粉的味道，有母亲真好！不经意间他又笑了出来。 话说起来，他真的很不明白为什么母亲就是不肯从祖屋里搬出来。就住在县城这里不好吗？老是用什么住不惯的理由来推掉。 哎，算了。 他卷缩了下身子，心里却是盘算着暑期工的事情。决定了！待弄好暑期工的事情后，一定得回去村子一趟，探望下她老人家。顺便再叫她搬出来住也好。 加上县城的医院也好点呀，养病起来也方便多了。 嗯，就这么定了。 第四章 噩耗 在县城的这间屋子住了几天，上官羽飞都是在为暑期工的事情在奔波。 不由得暗叹起生活真累，心想不就赚几个钱而已，没想到这么困难。 他一想到将来还要为自己的家庭整天忙碌，心里就很不是滋味。 不过母亲还挺支持的，说什么男人就应该以事业为重。还一直说打暑假工很好，可以赚到钱，又学到东西，还可以锻炼身心。 他就真不知道她老人家在想些什么。 在床上打了个滚，心想要是做女人多好啊，找个有钱的嫁掉得了，衣食无忧啊！ 还沉醉于幻想之中的上官羽飞，殊不知一件件严重的事情正向他步步逼近…… 看着眼前的泡面，很是蛋疼，不由得叹上闷气来，感觉真寂寞！ 没有宿舍那班混蛋的打闹，少了点热闹。没有爱人的呵护，少了点温情。没有父母在身边的照料，少了点窝心。 想着想着他还想到了好多人…… 呃，不行不行！再这么下去，估计会疯了。 上官羽飞立马下个决心，决定今晚要向老板请个假。明天看老妈去！想毕，便三下五除二将泡面给解决掉。 通常请假这个程序会很麻烦的，要一级一级地上报，然后再等批准。他算是最低层的服务员，所以按正常程序去申请，要很久。不过他倒是很淡定，因为有办法可以直接见到老板，心里一下子又乐了开来。 好不容易才捱到晚上七点，上官羽飞还是骑着他那辆破旧的单车，依时来到工作的地方。 这条商业街是县城里最繁华的地段，而且还是出名的酒吧街和不夜城。一到了晚上便会五光十色！诱惑的辣妹、高大的帅哥、疯狂的音乐都充斥着整个地段。 众人都尽情地狂欢，痛快地畅饮，似乎都想把白天工作的情绪都发泄出来。 当然，这只是表面上的繁华。文明是滋生腐败的土壤，这是谁说的他倒是忘记了。只是知道这里更多的，是暗地里的不道德交易。根据调查，这里也是城市里最大的集黄、赌、毒于一身的娱乐中心，听说连军火都有。 真夸张…… 想在这里混，估计黑白两道都要认识点人才行。 而他上班的地方便是这里最大的娱乐城，叫“蓝星”。上官羽飞看着这五光十色的霓虹灯，不由得想起了之前的惊险经历。 虽然只是去做服务员，但他却有着特权。 要问什么来这里做？ 那就要从很久之前说起来了。 简单说来，就是他在一次偶然的机会下救了这里老板海哥的妹妹一命。 怎么说？其实就是一土到掉渣的“英雄救美”的情节！说起来，连他都不知道为什么当时会这么做，差点连小命都不保。 上官羽飞当然知道自己的能耐，这么小的个子还能做到这种事，其实当时也是走运而已。 月黑风高的夜晚，刚好一班有贼心没贼胆的混混想找妹子调戏，刚好碰上来找哥哥的妹妹。又刚好给他经过后门给碰上了，就喊了两下，捱了几拳。再刚好被海哥的手下巡逻时看到，便解决了。 一切都那么的喜剧性地发生…… 走在后巷的上官羽飞耸耸肩膀，没错，准确来说不是他解决的…… 后来，海哥知道了，非要把他留在身边当帮手。说给个什么职位他玩下，过惯闲云野鹤生活的上官羽飞当然就不愿意了，只好以读书为理由推搪掉。 但不给面子可不行！要断手指的，三刀六洞呀，听上去多恐怖。 最后上官羽飞只要求每个假期给他来这里打下假期工，那便好了。海哥便欣然地答应，还说以后有什么事尽管来找他，只要他一天没死，能帮的肯定帮。 这就是……为什么可以直接找老板请假的原因。 所以他一直很无奈，只感觉拿江湖中人一点想法都没有了。 都什么年代了？ 还打打杀杀。现在看病贵，挂号难，有点什么三长两短，叫家人怎么办。加上墓地更贵，咱都死不起懂不懂。 上官羽飞熟练地推开大门。面前两位火爆辣妹刚想说什么，便被他一手一边地调戏起来。手法之快连他自己也始料未及，更别说她们了。 两人娇嗔了一下刚想叫的时候，看见是他便也没说什么。 “啊哈，还是那么柔软呀。叮叮、咚咚你们有进步了哇，是不是经常在家互相切磋锻炼出来的？说！” 上官羽飞随着音乐的节奏，把自卑心理完全忘得一干二净，甚至还有点得意忘形起来。不停地揉搓着两只可爱小白兔。 “那，那个，哎呀！羽飞大哥，”令他出奇的是，竟是比较害羞的咚咚先开口，“好了好了呀，人家都给你弄得~~~不要了！” 那仅能包住臀部的短裙下，修长的网袜美腿夹得紧紧的，还不时作扭动状。 “噢？真的？”说罢他便转头向看叮叮，“好嘛，算了，不逗你玩了。我找你姐去。” 叮叮依然是老样子，“臭小子，玩够了没？咱姐妹俩还得上班的！” 见她还是那副紧绷的严肃样，也真拿其没办法。 “好吧好吧，不玩就不玩了。我说叮叮你不要这么严肃行不行，你看咚咚她多可爱，”上官羽飞松开手，无奈地揉揉手指，打趣道，“小心以后没人要你啊！话说海哥呢？我找他有点事。” “老娘要你管？”叮叮也懒得理这个家伙，拉着咚咚就走回岗位去，“你小子第一次来啊，当然在办公室啊！这还用问，难道还要老娘带你去？” “唉？” “还唉什么，自己找去！再吃我豆腐小心老娘吸干你！” “女侠饶命，女侠饶命呀……” 还在嬉皮笑脸的上官羽飞一听到这话，马上摆出一个白鹤亮翅，然后，撒腿就跑。 毕竟叮叮的功力大家都是有目共睹的。这两位便是蓝星最出名的咨客姐妹花，叮叮和咚咚。很是好玩的，每次他都要跟她们闹上好一阵子才上班，中间的确是捞到不少油水。 具体是哪里人，什么原因来这打工，这倒是没有了解过了。 不过……这连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在这些女生面前会表现得如此自然。倒是在正经或者纯洁的女孩面前，却是十足的鹌鹑。 有时他还怀疑自己是不是有病。 或者说，简直就是一变态。 当然有一点上官羽飞还是比较正常的，那就是想要把自己珍贵的一次献给真正爱的人。 所以他一直都不会对外人说，他还是个处男……估计再过几年就可以练成大贤者魔法师了。 一边回味着刚才的手感，一边听着音乐，他走过迪厅穿过走廊，来到了电梯前。 心中暗叹着，近阵子怎么多了那么多漂亮的妹子！ 一路上除了吊带还是吊带，除了丝袜还是丝袜，除了放电还是放电。除了扭腰，呃，还是扭腰。看样子，非要把这里的男人弄得七孔流血才肯罢休。 上官羽飞捂捂鼻子，幸亏他忍住，要不真的要暴毙了。 进去电梯，按下十五楼。 很快便“叮”的一声。门开了之后，他轻车路熟地来到了海哥的办公室前。 这里一般是不给进的，因为有保安在。不过他有海哥给的工作证，所以可以随时进出。在别的员工眼里的确令人眼红，可涉世未深的上官羽飞压根就不会想到这一点。 “海哥？在吗？”他礼貌地敲了一下门。 没动静…… “海，海哥？”还是没动静…… “海哥？在不？我说我进来了呀，”见依然没动静，他也没想什么，便扭开门环，轻步地走了进去。 “叽呀”一声，门被打了开来…… 宏大的办公室内灯光柔和。只见男人坐在中间办公椅上，头脸朝上，甚是享受的样子。虽然有办公桌的遮挡，但上官羽飞还是依稀可见。一位穿着暴露的女人跪在其跨下，头部正来作来回的****。 呃，打扰，了嘛？ 反正他是这么觉得的！ “那个~~~混！！”海哥见门被推开了，火冒三丈正想发飙。一见是上官羽飞，瞬间收下架子了，“呵，原来是羽飞啊。噢，等会，轻点！我说你怎，怎么，这么有空……呃！都说了不要用咬的！这么用空来~~~来找我呀？” “呃……” 上官羽飞暴汗，这个问题听起来，怎么感觉有点别扭。 也没多想。 见海哥没责怪他，他倒是想快点完请假，然后回家好好睡上一觉，“海哥，我母亲有点病。所以我想请几天假回去看看她老人家，不知道可否？” “噢~~~这个啊，可以，”海哥停顿一会，踌躇了几下。 现在他总算是可以流利地说话了。 老实说，刚才那几句话，上官羽飞可压根就没听懂他在说什么。 海哥微笑地说道，“呵呵，你母亲病了呀？嗯，去看看吧，那也是应该。百行孝为先，好吧，我批你。” 说完不久他便站了起来，与此同时旁边的女人也站了起来。 看到这个女人的样子，上官羽飞不禁一阵心寒。 好美，这种美是完全不同他之前见过的女生，或者说她们还没有资格去拥有。因为灯光不是很亮，看得不是很清楚，只感觉这个女人浑身上下散发出一种成熟、冷艳和妖气。不禁使上官羽飞的呼吸也有些困难起来。 还没反应过来，海哥已经走到面前了。 他搭住上官羽飞的肩膀，猛地将其从神游中拉了回来，便说，“幸亏那次有你在，我小妹才能保住，要不我真的后悔死了。你要知道，我最疼的就是唯一的一个妹妹，要是她出事了，我肯定将那班家伙碎尸万段！” “嘿，嘿嘿。嗯嗯……”尴尬看着天花板，再次郁闷起来。 因为他知道，海哥的客套又要来了。 海哥笑了起来，“我说羽飞，你老大不小了。是时候找个女朋友了哇，我说外面的女人你玩多少我有多少，妹我只有一个，你要好好地对……” “铃~~~铃~~~铃~~~” 一阵仓促的铃声打断了两人的谈话。 海哥眉头一邹，明显是有些不高兴，也没再说下去了。 “不好意思，海哥，我接个电话先，”说罢上官羽飞便礼貌地从口袋，掏出他那部见不了人的破旧手机。 “喂？……什么？！” 良久之后。 “我，我母亲出事了？？！” 海哥一听也感觉有点不对劲，“什么事？” 又是良久…… 挂了电话，他一脸的惘然。 心里一片空白。 乡下的母亲出事了？究竟是什么情况，怎么办？要怎么做。想起自己母亲一直有病在身的，不会有什么事吧。 不行！得马上过去。 现在可是是晚上那来的车子进村呀。 这也管不了那么多了，无论如何他都要进去看看，等明天就来不急了。 当上官羽飞来回踱了几步，刚想跑出去的时候。海哥见他心焦如焚的样子，便赶紧叫住了，“喂！羽飞。究竟什么回事，刚才叫你怎么没听到？” 猛地被海哥这么一喊，他就更加急了，眼泪像缺了坝的洪水般狂涌出来。 也顾不上什么公子形象，简直就是喊了出来，“我，我，我母亲出了点意外！我得马上进村去看她。我好害怕，我不知道她会有什么事，她一直有病在身的。但是，这……” “嗯？有这等事情？你等等，先别急。” 海哥思考一会，赶紧往桌上的电话一拨，“喂？！叮叮？你马上准备一部车载羽飞进他的那条村，速度！”说毕便走过去，拍拍还在抽泣的上官羽飞，“放心，没事的。好吧，现在你下去跟叮叮他们交代好，我会叫他们马上载你过去的。” “谢谢海哥，那……那我去了。” 擦了几把不知道是眼泪还是鼻涕的东西，上官羽飞带着着急的心情，赶紧飞奔下楼。 心里一直祈祷着 —— “阿海，这个，就是上官羽飞？” 与此同时，坐在办公室边上沙发的男人终于出声了。 也许是来去冲冲，又或者灯光问题；加上又被女人那幕吓了一跳，最后母亲这件事更令他无法思考。所以上官羽飞根本就没留意到，办公室里居然还有其它人在。 “嗯，”海哥应了一句，“听说是上官翼翔的儿子，上官家族的继承人。但是……” “希望，你没有看错，”男人向那女人招了下手，女人便走回他身旁，依偎起来。只见他带上一顶绅士礼帽，优雅地挽住女人的腰，慢慢地走向门口，“别忘记了你要做的事。” 说罢他便带着女人走了下楼。 第五章 归乡 上官羽飞奔到楼下时已是气喘吁吁，而叮叮也从他焦急的神情上看出怎么回事。 叮叮是位的聪明女生，但是也深知聪明反被聪明误这个道理。所以她更懂得什么叫低调，即使可以攀上枝头，却甘愿做海哥的一名小小的跑腿。有时候，也实在令所有人都不能理解。 然而，很多时候她都教会了他很多事情。 如果说咚咚像他妹妹，那么她无疑就是令他成长的大姐姐。 他点了下头，她也没说什么。 看着他跑过来，便马上打开后坐的车门。 为了不那么难堪，上官羽飞连续擦几把眼泪，喊道，“上官村，”说罢便窜了上车。 他也感觉很是奇怪，不知道为什么乡下的这个村庄会叫上官。是家里以村庄的名字为姓氏，还是村庄以家里的姓氏而命名，这点倒没有去深究。 因为压根就不想去想，又或者只有一个问题在想。 叮叮会意一笑，也上车，在他旁边坐下。 她探向驾驶座，跟司机说了下地址便示意出发。 快点，快点，快点…… 紧握拳头的上官羽飞双眼紧闭着。每一睁开就看到窗外飞奔树影张牙舞爪的，甚是恐怖，莫名的恐惧感不停地向他袭击而来。看着手机上的时间在一点一点地流逝，现在是巴不得立马就到达祖屋。 然而，也不知道为什么，这种挥之不去的不祥感总是缠绕在神经的中枢。 渐渐地，使他呼吸也困难了起来。 “放心，羽飞。没事的，”叮叮看到卷缩颤抖的他，一把搂到怀里，轻抚着其头发。温柔地笑了笑，善解人意地安慰，“教……不，你母亲就一点病而已，很快便好的了，没事的。” “嗯嗯……” 被她搂在怀中，上官羽飞不停地抽泣着。 现在他什么都不想，只感觉脑海里一片空白。叮叮的怀抱很温暖，真的好温暖，丰满的双峰把他脸庞夹得紧紧的，身上传来那阵成熟女性特有的幽香，不禁使他绷紧的神经舒缓不少。 他想起了母亲，想到了小时候把他抱在怀中的母亲。 那慈祥的脸孔，那温柔的微笑，那无微不至的关怀。想到这里，他便把叮叮抱得更紧了。脸颊不由得地在她胸部来回摩蹭，口里还不停地念叨。 不知道过了多久。 也不知道有没有睡着，一切都是那么的迷糊，一切都是那么的朦胧。 上官羽飞明白。 叮叮虽然平时很是冷漠，也不许他欺负她妹妹，但人人都知道她那是装出来。其实，她比任何人都要和蔼温柔。而他也一直将她俩当成是自己的亲人，毕竟在县城里举目无亲，正正是她们填补了那空虚的心灵。 当然，那只是亲情…… 看见上官羽飞这可爱的模样，也许激发了叮叮内心的母性。也不由得将他搂得更紧了，轻轻地闭上眼睛，脸上尽是安逸的微笑。 “呃~~~！” 突然他感觉有点别扭，猛地挣扎了几下。糟糕，越来越紧，要死，这绝对要死。 赶紧把头抽了出来，大口大口地呼吸着。 “呼，呼呼~~啊啊~！” 差点闷死了！ 见其有这样的举动，叮叮甚是惊奇，一脸的疑惑。 上官羽飞当然察觉到刚才的动作有点尴尬了……再看回她胸脯，已经不觉地被哭湿了好大的一片。顿时觉得有点不好意思，脸一下子又红了起来。 “那个，呃……那个，刚才我只是有点呼吸困难而已，没其它意思的，”他不经意地抓了两下头发，假装淡定如是说着。 上官羽飞支支吾吾的样子，让叮叮沉默下去，实在是严肃不起来。 她不禁“扑哧”地笑了出来，“噢？呵呵，我说我们风流倜傥的上官公子也会有害羞的时候哇，”说罢便伸出玉指，往他通红的鼻尖上弹了一下，打趣道，“老娘还以为你怎么了，在我胸前逃脱的男人你还是第一个嘛。” 不忘还挺了挺那令人窒息的人间凶器。 他更无地自容了！ “谁，谁说我害羞的，”上官羽飞立马辩驳道，被她一语道中脸上更热。只好一屁股气地坐了下去，别过头，“哼，懒得理你。” 看见被气到，叮叮只是一脸的坏笑地看着他。 他用眼角的余光扫了会，“嘿，我说你不要再看了行不。” “呵呵，行行行，”她依然是坏笑着，“我不看我不看。好了好了，不逗你了，”侧了下身子，便也开始玩起了手机来。 气氛刹那间显得非常暧昧。 他有时候，真的猜不透女人究竟在想些什么。想想也是，不明白那是当然的事情，因为他是男人嘛。即使是他，也不懂自己为什么会像刚才那般害羞。 是不是男人啊？！ 是！怎么不是了。他下一秒便得出这个结论。 因为他下意识地去按压住那早已宏起利剑…… 可能今天想太多，上官羽飞望着窗外不觉得有点困意，沉重的眼皮又再次慢慢下垂。 不久…… “喂！羽飞，羽飞，到了呀！” 他在车内被叮叮扯几下衣袖，慢慢地便从模糊中醒了过来。 “噢。到，到了？” “是呀，你快起来！呃，我不是很认识路，”叮叮在车旁四处张望着。 “嗯。” 惊醒的上官羽飞环顾四周。 这是个郊外，因为是晚上的关系，也看得不是很清楚。倒是脑子里一点印象都没有，估计在这里住的时候年纪还小吧。 一眼看上去。 村口除了一个简陋的牌楼，一条在蜿蜒通进村里的小路，便什么都没有了。 他迷迷糊糊地下了车，摸摸额头，揉揉眼眶。 叮叮则不停地在蹭着高跟鞋的鞋尖，嘴里还嘀咕着。很明显，她并不是十分喜欢乡下的沙地。 顺着路灯微弱的光线看去，牌楼上“上官”两字不禁使他怔住。 是这里，是这里了！他脑海中一下子浮现出以前在这里生活的一幕幕场景。确定是这里，也顾不上去想什么，马上便顺着小路朝村里飞奔。 “唉？！喂！喂呀~~~！” 叮叮冲着像发疯般的上官羽飞喊了起来。 见他没反应，也急了，向司机交代完便赶紧跟了上去。毕竟怕黑是每个女孩子的天性……她才不想就这样被留在这荒山野岭呢。然而，就这么回去，也太没义气了。 这个村自从上官羽飞小时候出去县城读书，便也很少回过来。即使是假期，他一般也只住在县城的那间屋子。父母亲虽然都住在村里，但叫他时不时回去看看就行了，这点让他很是不解。出来又不出来，回去又不让回去。这什么嘛？ 由于家里的特殊情况，他倒是连近这几年，都也没怎么回去了。 很奇怪，没回来这么久，他竟然还可以在如此昏暗的环境下，在村里左窜右拐，熟练地回到了祖屋前。仿佛是本来就住在这里的人一样。 叮叮却惨多了。她不是被路上的石头绊着，就是被窗台的黑猫吓到，加上穿着不是一般高的高跟鞋……辛苦程度可想而知。 看见她气喘吁吁、香汗淋漓，很勉强才跟得上的样子。上官羽飞不禁竖起了大拇指！ “好样的，叮姐！这都能跟上，女侠如此高端的身手实在是令小弟佩服。” “去你的！就这点难度？”叮叮向后拂下秀发，调整起呼吸来，“你再贫嘴，老娘今晚就把你吸成人干。” “别别别，千万别！女侠饶命~~~”白鹤亮翅 “哼！” 斗嘴归斗嘴。叮叮歇了会，反应过来时，赶紧一手挽住他的手臂，“别说了，这周围怎么这么阴森？我们，我们还是快进去吧。” 说着她还扯了扯，示意快点起步。 还真别说，其实上官羽飞也有点怕黑的。 因为是乡村，一般的住户都是很早就休息。即使现在只有晚上十点多，但是大部分的人都已经关灯休息了。 如今两人面前，除了电灯柱那闪烁不定的光外，路上基本是黑暗的。 如果在县城，恐怕现在才是人们夜生活的开始。 凉风这么一吹，两人同时都打了个冷颤…… “嗯，说得也对，我们还是快进去吧，”回应后，上官羽飞就拖着大门的门环，好不容易才把大门拉开一点点。 家里的祖屋听说也有相当久的历史了，具体有多久连他自己都不清楚。反正只是知道自己是在这里出生、长大的。 祖屋的具体格局分成四个部分。 打开大门经过的那个花园是一个，叫前庭。前庭后面就是一间比较大的房子，一般是用来迎接宾客的，叫济堂。之后经过一个露天的天井，便到了用来供奉祖上的后堂。最后，便是在天井左边的住房区了。 整个格局都是平面的，没有几楼之分。总体来说不算很大，但是感觉也已经不小了。 两人刚打开门，走了不远，便有个人影向他们走来。 叮叮马上吓得花容失色，赶紧往上官羽飞背后缩了缩，拧得他手臂都几乎皮开肉绽。 当然！ 这种氛围下遇到这种情况，换了谁估计也会倒吸了一口凉气。 见两人都惊愕在原地，走近的人影便打开了手上的电灯。灯光不是柱形射出的，反而是放射性地发散，周围马上都被照得一片光亮。 然而，这突如其来的强光却使两人都睁不开眼睛，急忙用手遮挡住。 眼睛缓冲了会后，上官羽飞便从指缝间看到了个熟悉的身影。 是舅舅……他心中一喜，起码还认得出是谁！ 毕竟上了年纪的人，变化的程度没有年轻人那么大。 他赶紧小声地对叮叮说，“没事，是自己人，我舅舅来接我们了。” “唉？教……不，你母亲还有弟弟？” 听上官羽飞这么一说，叮叮这才敢放松下来。 “这什么话呀真的是，我母亲就不能有弟弟？” “不是，我……”叮叮意识到失言了，不由得低下脑袋，声音越来越小，“我不是这个意思……人家从来都没见过嘛。” “羽飞，怎么你现在才来，”来者不耐烦地说了句，便转身向济堂走去，“跟来，大家都在等着你。当然，也包括我姐。” 他当然听得出舅舅的那点语气，可心里也没去在意。 因为现在心里想的，就只有母亲。 他不禁欣喜起来，赶紧拉着叮叮跟上。 周围很黑，树林和天空仿佛都连成一体。 没有风声，没有虫鸣，甚至什么声音也没有。仿佛到了另外一个世界，作为夏天的夜晚，这很不正常。 唯一有的，就只有手上那灯的光芒和三人脚下踏着大理石所发出的鞋跟声。 上官羽飞走着走着感觉很是奇怪，心里很不踏实。刚才听舅舅说话的时候，他表情怎么会这么冷。准确来说，是面无表情。既然连表情都没有了，又从何谈得上冷呢。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而且从前庭到济堂这么短的路程仿佛却走了很久。 这到底是怎么了？难道是发生了什么？ 一切都显得那么的诡异，无数的疑问一下子涌上了上官羽飞的头脑，不禁使他放松的神经再次绷紧起来。 不觉中，三人终于来到了济堂…… “到了。” 冷漠的一声打断了他的思考。 “进去吧。” 说罢舅舅便把灯挂在门旁的铁钩上，双手一推把济堂的大门给打开了。 第六章 逝去 “叽~~~呀~~~！” 随着沉重的门轴声，大门被打开了。 一刹那，上官羽飞和叮叮的心都被悬了起来。 眼前的情景简直就令他无法思考，也令他无法呼吸。 白色！ 满椅的白色，满墙的白色，满地的白色，满眼的白色；白色的花卉，白色的布条，白色的蜡烛，白色的——棺木。 济堂内都跪满了，他不认识的人。 有的在放声豪哭，有的在颤抖抽泣，有的在互相安慰。 他们在哭什么，她们在哭什么，他一脸的惘然。 毕竟他一点都不认识他们，为什么他们会在自己家里哭泣。 家里有这么多亲戚吗？怎么一直都不觉得。 一直以来，一直以来家族都不就几房人而已吗？ 为什么会这样，一下子太多的疑问涌进上官羽飞的心头。双脚不听使唤地颤抖起来，不知道为什么，他不是很想进去。 真的不想知道……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这气氛……突然想起舅舅的那番话，他呼吸渐渐开始急速，头也跟着疼痛。自己也开始不知道，现在脸上的表情是怎样的了。 叮叮不停地拍着他的后背，但是作用并不大。 上官羽飞只觉得自己不应该进去。 准确来说是，他不敢进去，可是双脚仿佛不听使唤般…… 迈出。 一步，两步，三步…… 面无表情的上官羽飞在人群中间走过，仿佛不相信这一切是真实的！ 众人的目光也渐渐地投向了他，有的在窃窃细语，有的在交头接耳。他没空去理会任何人，又或者说他根本就没在思考的状态，现在压根就是一具行尸走肉的空壳。 慢慢地，慢慢地。 来到了棺木前，他抬头看见祭台上那宏大的相框。 那熟悉的脸孔，那和蔼的微笑。 似乎在告诉他，这是真的！这一切的确真的发生了！ 不会的，不会是真的，上官羽飞不相信。 他颤抖的手搭在棺木的边缘上，晶莹泪水不断地夺眶而出，仿佛一万支针同时刺在心房！痛不欲生的感觉又有多少个人会明白？他感觉自己现在已经到了极限！ 不行了，再这么下去。 不知为何，他不敢往里面瞧。 不相信，真的不希望里面的会是她。上官羽飞的耳边仿佛又响起那和蔼的声音，感觉到那温暖的怀抱，那一切的一切…… 他猛地想到了那个梦，是谁拉住他？是谁？ 要回去，对的！要回去了。 这一定是梦，一定不是真的！ 缺坝的泪水，已经将地毯沾湿了一大片。他抓住棺木的指甲也深深地陷进了木缝中，瘦小的身体更是不断地踌躇、颤抖着。 叮叮看到此情此景甚是心疼，刚想进来安慰。 却只见那瘦小的身躯一个踌躇，突然地昏晕过去。 因为，因为他朝里面看了一眼。 是她，是他亲爱的母亲。 —— 有人在叫，似乎在好远地叫着。 这是哪里？迷糊中上官羽飞只感觉有人在叫唤他。可是他却不知道自己现在什么地方，这里除了黑暗还是黑暗…… “羽飞，羽飞，羽飞~~~！” 还是那把亲切的声音。 他依然不停地奔跑着，依然不停地寻找着。 看见了，还很模糊，但是他知道那个人就在前面。 “妈妈，妈妈！”他喊了起来，伸手想抓住她。 可是为什么，为什么还是会向后退。 是什么？是什么在拉着？ “不要！不要！让我过去！让我过去~~~！”泪水不停地从眼眶涌出，他不停地大喊！拼命地挣扎，可惜没人听到。 他愤怒了！ 为什么要拉着他，为什么？为什么要抢走他的母亲！ 是谁，是谁？正要反抗，猛地一回头…… “啊~~~！” 猛地喊了一声，上官羽飞便惊醒了过来。身体打起激灵，跟床板来了个激烈的撞击。 声音之大，连他自己都感到意外。 正在天井晾衣服的叮叮，听到了喊声，立刻跑了进来。 “我在哪里？这里是，”看见她进来，他含糊地问道。只感觉到阳光很是刺眼，马上又用手捂住眼睛，“快吧窗帘拉上，快把窗帘拉上，快！” 他几乎是咆哮出来的。 “好啦，好啦，没事了，”叮叮把面盆放下，然后将所有的窗帘都拉上。微笑着在床边坐下，拍拍枕头，“这里是你家的住房区，看你猪的睡到现在才起床，真是的。” “我说，我睡了多久？” “三天。” “三天？！”他瞪大眼睛，“喂喂喂，这不叫睡，这叫晕好吗。” “会开玩笑，看来是没事了，”叮叮又想了会，调皮地一笑，“呃，应该是三天多，还没算今天呢。” “呵，这么久了吗？”看见她那摸样，上官羽飞不禁无力地也笑了起来。 依稀记得自己是在那晚昏晕过去的。 尽管印象很模糊，但他却是清清楚楚地记得。那是真的，不是在做梦！ 不觉间头又疼起来，揉了几下太阳穴。 叮叮看见，点点头，便把玉指伸过去温柔地替其轻揉起来。 平时都是看见她浓妆艳抹的，又是皮衣又是高跟。怎么今天看起来好像特别不同，没有化妆的瓜子脸其实非常的光滑，弯弯的柳眉下，那双没打眼影的眼睛更显水灵。高挺的娇鼻、润厚樱唇搭配起来也很妩媚。 即使就穿着普通衬衣和牛仔裤，也挡不住她那散发出来的女性韵味。 渐渐地，看呆了…… “叮叮，我怎么感觉今天……你，好像特别美，”上官羽飞不由得朝她胸部凑过去，轻轻地吸了一口特有的女性幽香。 “嘴贫什么呢，”叮叮二话不说，扇了他脑袋一下，“认真点，都什么时候了。” “哦，”捂住后脑勺。 接着她又伸手将他上衣脱掉，唠叨起来，“你看你汗流浃背的，都睡了几天了。一身臭味，快点去洗澡！洗完衣服还要带你去看你母亲呢，”说罢便又伸手朝裤头拉去。 “！” 上官羽飞一个激灵，猛地把橡皮筋扯住，“你，你想干嘛。” “看你紧张得的样子，”说完叮叮板起脸，非常不耐烦，还继续往下拉，“害羞个毛啊！男人而已，老娘又不是见得少。倒是你快点呀！别墨迹，还好多衣服等着我洗呢。没有洗衣机的，用手洗呀！你敢信？水还用挑的，我的天。” “这……” “这你个头，快点！” “这……” “你还这？！” “我……”他支支吾吾的，“我内裤在长裤里面，你一起拉出来了，你总得把他还我吧。” “……” “也，也要洗？”苦笑中 “是的！！” 经过了一番折腾，上官羽飞终究还是败给了这个女人。 洗澡的时候，他不停地神游。 为什么自己会做了两次那个梦，为什么梦见拉住自己的那个人会是他父亲？ 为什么？ 一下子太多太多的疑问涌上脑海，让他有点不知所措。 呃，等等，老爸？ 对！那天晚上他有没有来？他要是没来，那到底去那了？还有母亲为什么会突然之间就去了呢，这死因是什么呀？虽然之前一直都带病在身，但不是说不打紧吗？这人，怎么说没就没了，不科学呀。 不对！要是父亲也来了的话，应该还在附近的。 妻子出事了他不可能不出现的，除非他不知道，又或者实在是来不了，又或者…… “呃……”他托起腮帮。 “喂！我说羽飞少爷，你洗完了没有？” 叮叮等得实在是忍不住了，拿起衣服跑到卫生间门口催促。 “洗个澡要这么久？你是女人吗？不！这比我们女人洗得还久，小心皮肤皱了呀。” 上官羽飞在里面倒是没什么反应，还在继续神游。 其实……感觉她还是一个非常不错的女生。声音好听、身材又好、人又善良，就是有时凶了点！不知道床上功夫怎样…… 想到这里他不禁眉头邹了起来。 靠！这是想到哪里去了？ “好了，来了，”上官羽飞赶紧洗了把脸，冷静一会。 回应一句，便打开了扇门。 叮叮一边整理衣服，一边没好起地埋怨，“快点呀。” “知道啦！” “啊咧~~~？！”刚打开门，他便被站在门口的叮叮吓了一大跳，马上整个人都愕住了，“你，你站这干，干什么？” “给你送衣服来呀。还不快点，洗这么久。” 她没好气地说完，低头看了一下，微微地呆住。 见其突然惊讶地憋气，上官羽飞觉得奇怪，便顺着她的目光往下移。 “啊~~~！！” 他本能地大喊一声，抢过叮叮手上的衣服，立马！转身！关门！一气呵成！ 原来他打开门时，竟然忘记了自己是一丝不挂的…… 这还不算什么，问题是出去的时候，还刚幻想完叮叮的身材跟房榻功夫。如今，小弟就像那一柱擎天的旗杆…… 作为一个风流倜傥、英俊潇洒的二级残废来说，这可真的羞到家了。 “喊什么喊，真是的，”叮叮坐回床上，一边抠着耳朵一边嘀咕，“又不是没见过，大惊小怪的！老娘见过的，比你走过的路还多呢。” 朝卫生间做了个鬼脸，随后挽起双手。 沉默一会。 她又认真地点点头，“不过，话说回头，还蛮大的嘛。怎么好像……跟身材不太成比例。” 上官羽飞穿好衣服后，尴尬地走出来了。 见叮叮还坐在床上傻笑，捏了把汗，“嘿，我说你笑够没有呀，这很正常啊！” “喂喂喂，你是不是在……那个那个？” 看着她上下套动的动作，上官羽飞想死的心都有了。 “你这什么动作了呢。” “我这是在打飞……” “行了行了，”他赶紧打断她的话，再这样下去简直没完没了。然后一边说，一边走到门口穿鞋，“好了好了，别笑了，该出发了。” “哦，”叮叮嘟嘟嘴，便也穿上鞋子跟了上去。 —— 现在说来，祖屋里还不算多人。 除了旁系的那几户还在之外，基本也没几个住这了。 话说回头，上官羽飞也感觉奇怪。那晚这么多人？他老是感觉自己家里应该很少成员才对的。怎么办？突然之间很在意这个问题呢。看来，他那该死的强迫症又犯了。 不过再多的人也好，这几天都应该走得差不多了，倒是现在去见下她才是最重要的。 他心里默念着…… 叮叮带着路，说得很温柔，“在你晕过去的几天里，亲戚们已经将你母亲的遗体火化并葬好了。” “这么快？”他捂捂脸，满是惊讶却很是憔悴，无名火来，“神经病啊他们，赶席吗？” “这……” 叮叮无语而对。一时间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还是说用什么表情来回复才好。 “我这不是没见最后一面吗，还有，葬在哪里？” “喏，就在那边的那个山头……” 上官羽飞其实并没有在听她说的话。只是觉得作为儿子，在母亲逝去前没能见她一面，她逝去后也没能见她一面，实在是有违孝道。海哥说得对，百行孝为先。想到作为她的儿子，他就实在是太没出息了，不禁又叹起了气来。 走出了祖屋。 乡村的环境就是好，一点都不像县城。 这里四面环山。树木茂盛，郁郁葱葱；小桥流水，鸟鸣花香。老人们都悠闲地坐在家门编篮。不时还看见几个小孩在追逐嬉戏打闹，各处都洋溢着安详平和的气氛。 跟晚上的气氛，真的天渊之别。 深呼吸一下，清新空气让上官羽飞这几天的压抑心情都放松了许多。 唯一一个让他郁闷的便是，这里的人都当了叮叮是他妻子。都说这媳妇标致、这媳妇漂亮、这媳妇贤淑什么的…… 弄到两人都哭笑不得，只有尴尬地点头。 母亲葬在离祖屋不远的小山坡上。 这里风景宜人、和风缓缓，虽不是很高，但也可以看到整个小乡村的景色。 这点他觉得想母亲一定会非常喜欢。 望着墓碑上熟悉的面孔，心里确实不是滋味。 一下子想起了很多以前的事情，想到了很多人、很多物。想到了那一晚，想到了那个梦，想到了一切的一切。不由得心酸起来，不争气的泪珠，又如雨水般滴落。 见他这个样子，叮叮不禁也轻轻抽泣起来…… 连上官羽飞都不知道自己在这里呆多久。 直到黄昏的时候，叮叮这才搀扶着他回到了祖屋。 祖屋里的几房人即使是住在很近，但都是分开独立生活的，所以衣食住行一般都是自己负责自己家，没有什么共同往来。 厨房倒是共用，就在天井右边，一般的蔬菜和材料还是会有的。 叮叮搀扶着上官羽飞回来后，马上跑去厨房里张罗做饭。 而她倒是觉得这个设计挺有意思，分开住，厨房却是公用的。那要是大伙都急着做饭呢，这岂不是要排队？不过当叮叮进去之后才发现，这还挺大的，而且材料充足。卷起袖子来就决定大展身手，做顿好饭安慰一下他。 看着叮叮忙碌的背影，上官羽飞不禁暗叹一声。若得此女人，夫复何求。 靠！ 他马上狠敲自己脑袋几下，这想到哪儿去了都。 怎么可能？ 这腿、这胸、这品味、这气场……看起来，她年龄应该还比自己还大一点点吧。哎呀，算了算了。上官羽飞即刻摇摇头，一般女生是不会喜欢比自己小的男生的了。不想了不想了。 望着夕阳，不由得又叹上一口气。 人死不能复生，这个道理他固然是懂。 然而逝去的，就让它逝去，这个就真的不是人人都能够做得到。 当然，也包括他。 人总要向前看。 也许母亲的离去，不觉中使他思想成熟了许多。 又也许她没有走，只是去了另外一个美丽的地方生活而已。 坐在这个给客人暂住的客间…… 上官羽飞想了一会，还真的好久没去过双亲生活的住间看看了呢。 毕竟这几天实在是发生太多事了。 “叮叮~~~！”他走出门口喊了句。 叮叮才刚放下菜去，正想炒，就听到他的喊声，“啊？别吵，我正忙着呢。等等，好快就有吃的了，”撒点盐又抹了把汗。这不才饿你小子一点时间嘛，真的这么等不住？ 从厨房里隐约传来她的声音，上官羽飞慢慢走了出去。 见习惯她袒胸露背的样子，看到如今她这个摸样，还真是搞笑，“你慢慢来，别急呀，我去父母亲的住间看一会。” “啊？你要去哪？呃~~~快点回来，饭快熟了。” “嗯，好的。” 随便应了句后，上官羽飞便朝住间的方向走去。 第七章 发现 他父母的住间非常显眼，就是在住房区的中间。 而祖屋的格局就像是四合院一样，只不过是规模小那么一点点而已。 双亲为了避免他回来，又刚好他们不在，所以早就多打了一条钥匙给他。而上官羽飞也一直有带在身上。要不然，现在想进去就真的很难了。 毕竟乡村僻壤有很多习俗。其中一项，便是每当哪户人家或者哪个人去世了，就得将其房屋或者房间封锁起来。村里的人都相信，即使去世了，先人的灵魂都仍然居住在那里。如果经常有人出入，便会打扰先人的休息，并激怒他们，从而为村子带来灾难。 虽然上官羽飞也知道这个习俗，但他依然很少理会。 想起那位是自己的母亲，心里就十分难受。 人家巴不得他去看看她呢，应该没事的。 而且他也确实好久没有回过父母的住间看了，不知道会有什么变化呢？ 来到门口，他深呼吸起来。拿出钥匙，开锁、推开、进去，便又快速地把门关上。整个过程一气呵成、干脆利落。毕竟，如果让人发现，那是相当没有礼数的。 突然间，他还真感觉自己有当大盗的潜质呢…… 转过身，太熟悉了这一切。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个古典的桐木屏风。因为村民相信，门口是最大煞气的地方。关门时有门神镇守，当然没事。问题是总不能无时无刻都关门吧，所以村民便在门口都放一个屏风，以阻挡煞气。 相信不少地方，应该一直到现在都还沿用这个习俗。 看着屏风，虽然框架有点破旧，但是图案还是很清晰可见。他想起了以前，老是问父亲为什么屏风上这么多人。而父亲也总是嬉笑地说，他们是来找小羽飞玩的。 所以，他也经常拿手指头去戳这个屏风。 望着上面的一坑一洞，不由得笑了笑。 后来，才知道这个叫“清明上河图”。 绕过屏风，还是那个古典的布局。用石砖铺的地板，朴实而不失大气。中间摆着一张八仙桌，周围的桐木椅子围绕着它。 八仙桌的桌面上，依旧是一个棋盘。想当年，他便老是爬上八仙椅，去骚扰父亲和舅舅的大战。反倒是舅舅，一输了，就会打他的屁股…… 父亲笑得乐开了，但他却受罪了！ 现在想来，不就是他棋艺烂嘛。关自己鸟事呢，他又笑了笑。 放香炉的神阁，摆花瓶的古式镂花框架，隔开寝室跟客厅的绣花吊帘……那熟悉的味道，那亲切的感觉…… “啊，真怀念。” 这一切的一切，都不禁让他发自内心地感叹出来。 抚摸起屏风，仿佛又看见了小时候跟父亲在戳小人；撑在八仙桌，仿佛又看见了舅舅和父亲的大战三百回合；仰望着神阁，仿佛又看见了父亲扶着母亲上去摆仙香；看着镂花框架，仿佛又看见父亲在把玩着古玩；轻扯绣花吊帘，仿佛又感觉到父母新婚时的甜蜜。 回忆、回想，时间过得真快。 转眼间自己也已经长大了，他看了看手掌。 一切，都宛如昨天发生的一样。 不知不觉间已经逛了好几圈客厅。 上官羽飞坐在八仙椅上，看看时间，心想着叮叮估计也做好饭了。望着寝室……好吧，看完寝室便要回去咯。待会时间长了那丫头又会担心，满处找人就麻烦了。 缓缓地撩开绣花吊帘。 在这个小小的空间里，只放了一张双人床跟梳妆台，简简单单，所以可以走动的地方并不多。坐在床边，抚摸着床单。 想到母亲在这里独守空房的寂寞，他心如刀绞。 抱起父母的枕头，不由得再次潸然泪下。 为什么要这么命苦？ 为什么您要这么命苦？ 为什么家里的人都要这么命苦？ 为什么？为什么…… 上官羽飞擦了把眼泪，想着想着不禁把枕头抱得更紧了！ “呃？” 他把枕头抱得紧紧的，问题总感觉有点不对劲。为什么，这枕头是硬的？ 再抱紧了会，呃，确实是硬的！ “有东西？” 怀着疑问，他不解地观察起这个枕头来。 枕头是长长的那种双人枕，表面看上去没什么特别。之后，便每个部位都使劲地按了几下，他发觉果然有个部位是硬硬的，也就是刚才抱到的位置。 仔细研究，要不是刻意地去找，平时压根就不可能留意到这里面有块东西。 “究竟是什么在里面？” 强烈的好奇心驱使上官羽飞拉开枕头套背后的拉链。 一块，两块，三块…… 慢慢地，他便把枕头里面的棉花都拿了出来。 果然！ 渐渐便从刚才的那个部位，看到了一个黑黑的东西。 然后，他迫不及待地伸手进去够。 呃？好不容易够着了，摸几下，感觉像是个盒子。 深吸一口气，他手一抓，用力，便把那盒子给拉了出来。 上官羽飞眉头紧皱，仔细地观摩着这个盒子。 大约比手掌大一点点，黑黑实实的。敲几下，声音很沉。摇几下，有撞击声音。说明……里面的确有东西。 除此以外也就没什么特别之处了，就是表面上好像附有一层特别的胶质。 就像，就像蝙蝠侠的紧身衣那层。 要说蝙蝠侠是电影，谁知道他紧身衣是什么材料？呃，好吧，又或者说更像是处理核辐射工作人员的衣服那层，这该懂了吧。 他很是奇怪，枕头里面怎么会有这么一个盒子呢？ 转了几圈这盒子，锁倒是没有，反而发现了一道很小的线缝。加上本身盒子就是黑色，不仔细看是看不出来的。 里面装的是什么，他突然很想知道。 想毕便赶紧平放盒子，研究起打开它的方法。 双指在盒边的这条线游走着，看来这是可以翻开的。良久之后，他嘴角浮现一丝的微笑，大概知道一点点了。 心中大喜，便下定决心，决定试试看！ 慢慢地，他把线缝连着第一层的甲皮向上翻开。很好，现在发现了第二条线缝。再把第二条线缝连着第二层甲皮向下翻开。很好，终于看到里面木质盒心了。 估计这紧闭的木缝，就是最后一道防了。 兴奋的上官羽飞马上闭住呼吸！慢慢地把指甲掐进第三条木缝中，缓缓将盒子上下打开…… 盒子终于打开了，里面是，里面是…… 里面究竟是什么？ 一刹那间，他突然想起那个打开盒子就突然变成了老人的日本故事。 这种情节，不会被自己碰上是吧？是的话那就惨了！ 然而，真令他惊讶的是…… 里面……里面并没有喷出什么烟幕或者弹出来什么机关来。而是静静地躺着一部手机，还是一部老式的翻盖手机…… 手机？ 手机！ 上官羽飞大惊，心里很是莫名其妙。就说老妈子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新潮，竟然会用手机？虽然不是时下最流行的款式，不过看上去，也还相当不错了。 呆了好一会，他才稳稳地从盒子里拿出机子。 观摩半天，实在是没什么特别之处。 机身是银白色，是他比较喜欢的颜色。翻开盖子，键盘还是键盘，数字还是数字，显示屏还是显示屏。打开电池盖看看，里面也没写什么型号。再看了看盒子……电池也就机子里这一块。 保修卡、说明书、充电器什么的……都没有！ 上官羽飞很郁闷…… 这什么跟什么，怎么里面除了一块机子外，就什么都没有了呀！ 他心里的第一想法是——山寨机！ 而且还是很山寨的那种！ 话说回头，盖面那个金色的皇冠标志倒是很帅气。 上官羽飞不禁又偷笑起来。心想，这肯定是老妈子不知道在什么地方买了个假贷回来，怕被老爸拿来开刷，所以就故意藏了起来的吧。 古灵精怪。 虽然不太清楚，但上官羽飞还是听过母亲的光荣事迹。她年轻时，一直都是位捣蛋精灵来的，可谓人见人怕。 从口袋里掏出他那部不堪入目的手机，再看了看母亲的这一部。 沉默许久，这一对比就出事儿了。虽然同是山寨，但也感觉天渊之别。再说，他老早就想把这个换掉了，毕竟每次接电话都有一种无形的尴尬感。 现在可好了，有部新的在这。还不顺手牵羊。啊！不不不，什么跟什么了。这是母亲的东西，自己母亲的东西不就是自己的东西吗？ 真是的，那来这么见外呀！ 上官羽飞是一个很相信缘分的人。偶然地来到这里，再偶然地给他发现这个。脑子怎么也想不出个究竟来，难道这是母亲在天之灵给他的一点补偿和鼓励？ 嗯，一定是这样的了…… “谢谢老妈，让我发现这个好东西。我会好好利用，不会辜负您的期望，”说罢他便双手合十在胸前，为母亲做了一个简短的祈祷。 真实情况是不是这样，很难说。 只是很多时候，事后人们才知道，大多情况都是自己一厢情愿的罢了…… “羽飞，羽飞~~~！”外面传来叮叮的叫喊声，“喂，臭小子跑那去了呀，吃饭啦！” 上官羽飞一醒，猛地回过身神来，“糟糕，要是被那丫头找到这里来就坏事了。别说村里的人，就算是祖屋里的亲戚知道了，也肯定会不高兴的。” 他赶紧把黑盒跟棉花都塞回枕头里，尽量把这里弄得像没人来过一般。 毕竟习俗还是还遵循的，虽然他是有来过…… “嘿~~~！来了，”他应了一声，便跑出来住间。 看了看手机，微笑地将它装到裤兜里。 再望了望父母的住间，最后才依依不舍地把门给重新锁上。 —— 吃饭的时候叮叮不厌其烦地扯南道北。 一会说说工作的趣事，一会说说咚咚的羞事；一会又问问他在学校那边的生活，说她这么大还没读过大学，真想去看看是怎样的。还说有朋友在那边呢…… 而上官羽飞侧是心不在焉地应付着。 看他魂不守舍的模样，叮叮甚是郁闷！ 也没再说什么了，只是赌气地拿起碗筷，扒起饭来。 其实他也知道她在安慰自己，但是这几天的确被很多疑问困惑着。 实在是放松不下心情。 “好啦好啦，叮姐。对不起，没听你说话是我错了，别生气了，”看着她这个可爱的摸样，上官羽飞不禁笑了出来，顿一下再问道，“啊，对了，我们什么时候回去？” “我才没在意呢，哼~！”不到两秒，叮叮也停下碗筷，奇怪地盯着他，“啊？你这么快就回去了？不在这里住久一点？”听见他的道歉，气也就消了一点，便夹株青菜过去，“快吃，菜凉了，老娘才没空气你呢。不过要是你可以的话，留在这久一点呀，陪陪你母亲嘛。” “不了，我想早点离开，” “为什么？” “不，不为什么……” 即使上官羽飞很不愿意，但他也没有任何办法。 他怕自己留在这里久了，那种孤独感、寂寞感和彷徨感会越来越强。 加上这几天他老是产生点幻觉，总仿佛看到父母还在这院子生活的情景，总似乎看见小时候他在着玩耍的情景。再这么下去上官羽飞很害怕自己会受不了，也许说不定哪一天，又会像那天晚上般昏晕过去。 又也许，会疯掉！ 看他说完后忧心忡忡的样子，叮叮也没说什么。只是默契地低下脑袋，扒起了米饭。时不时，傻傻地夹给他两株菜。 怎么突然觉得……这丫头越看越可爱了呢。 晚上。 夜很静，没有风声，没有虫鸣。 上官羽飞卷缩在被窝里，那天晚上的情景依然徘徊在脑海，甚是心绪不宁。 可能这几天真的很累了，良久，不觉中便困意上涌。 刚闭上眼睛，想睡觉的时候…… 忽觉似乎有什么东西溜了上床，猛地让他心口一悬！ 什么东西？什么情况这是？想到了“背靠背”的这个故事，心里又是一阵发毛。 慢慢地，他便翻起身望过去。 “哇！你要，干，干，干嘛？！”上官羽飞吓得几乎是跳起来的。 抓住被单和床单就是一轮狂扯！ 只见身穿黑蕾丝内衣的叮叮躺在床上…… “睡，”她刚想拉被子盖住，被他这么一吓便也愕住了，“睡觉呀。” “那也不用睡我的床呀！” “不睡这里，睡哪里啊？！” “那也不用穿成这样睡啊！” “不穿成这样睡，那穿成怎样睡？！” “这……” 她打了个哈欠。 又是一番挣扎与拉扯…… 叮叮似乎感觉到眼前这人简直就是不可理喻！“哼”的一声，调整好罩子的肩带。便也扭过涨红的脸，背对着上官羽飞侧身躺了下去。 又是一番沉默…… 望着她吹弹可破的皮肤，迷人的身材、精致的五官、飘逸的秀发，最重要的是那丰满硕大的胸脯……在黑蕾丝套装里呼之欲出。 我！的！天！ 上官羽飞快要疯了！ 慢慢感觉到，自己下体竟然还有反应起来。 他觉得有时候看着叮叮，莫名其妙地就有种想扑上去的冲动。不过就怎么也下不了手，那就像，那就像……怎么可以对自己的亲人做出这种事情呢？ 亲人？ 哈。他自嘲地笑了下，他还有亲人吗？ 看见叮叮气上心头，上官羽飞也不好意思解释什么，只好跟着侧身背对她躺了下去…… 突然之间，上官羽飞感觉有人抱住了他的腰。 耳根传来温柔妩媚的悠声，“好嘛，知道这几天你心情不好，没事了呀。” 嗅嗅背后那成熟的女人香。 他知道是她。 “我跟海哥说了，帮你请几天假。明天我们就回去，好好休息吧，这几天你也累了。” “嗯。” 他没说什么，也不知道说什么好。应了一声，条件反应地转回身去，枕在她的怀里。 “嗯，快睡吧，明天还要早起，”她笑了笑。 “嗯。” 不久之后，他便在她柔软的胸脯上睡着了。 而叮叮看着熟睡的上官羽飞，拍了拍他的脑袋。脸上也露出了安逸、幸福的微笑。 第八章 变她 一大早上官羽飞便被叮叮给叫了起来。 朦胧中，看见眼前女人的穿着实在是太诱惑了。不禁蹭蹭被子，就在后面将她抱住，还乘机揉了几下那挺拔的双峰。 “呀~~~！” 叮叮马上被这突如其来的攻势吓到，失声叫了出来。扭回头去，皱起柳眉，不悦地说，“你这臭小子就会吃豆腐，走走走，快点给老娘刷牙洗脸去！” “不嘛，就一下，就一下下。” 上官羽飞估计还没睡醒，也不知道哪来的毛病，居然搓起眼睛就撒起娇来。 “快点呀，摸什么！昨晚还摸不够？”叮叮赶紧拉回短裙的裙摆，更加没好气了，“看，都把我衣服给搞皱了。” “拉个毛线，反正都挡不住的，”他懒得理她，继续耍赖，“喂，说起来，这几天你哪来的衣服换？” “你婶婶借我的。” “那你换回工作服干嘛？” “今天得上班了呀，难道把你婶的衣服穿回去？”拍了他脑袋两下，她又催促道，“快，洗脸刷牙去！不听话是吧……” 在叮叮一连炮轰之下，上官羽飞知道自己根本斗不过这个女人，也只好弃械投降。擦擦眼袋，这才依依不舍地走向卫生间。 一向习惯懒散的他，想不到到了卫生间，蹲在厕所里也能打起瞌睡来。 良久之后，又传来叮叮不断的催促声…… 刷牙洗脸，急急忙忙做完之后，正想放水。 “咦？”看到了裤里那风干的痕迹，他不禁有点疑惑，“呃，我昨晚梦遗了。不会吧，咋我没感觉呢？唉，青春期少男跟一位御姐睡，终究不是办法。” 再次听到了叮叮的催促声，他也没想太多，尿完便穿好衣服出去了。 海哥的车早已经在村口等着。 上车之后，望着远去的村庄，想起逝去的母亲。即使车子行驶在泥泞的山路，他心里却是出奇的平静，仿佛一点波纹都没有的湖面。 窗外飞奔的树影，已经没有了来时的那种感觉。 也许说，是没有了心情去欣赏沿途的风景。 欣赏？ 苦笑了一下，自己什么时候有空欣赏过风景？ 现在，与其说伤心难过，倒不如说心如明镜更为准确。 因为他知道发生了什么，也知道将来要怎么做。 而且，他也相信，自己可以做得到！ 几天下来，叮叮似乎也感觉到他开朗了许多。脸上浮出了安慰的微笑，即使一路回程大家都没说话，但是她知道，他其实已经长大了。 她是个聪明的女生，自然也就懂事。 在这种默契的氛围中，两人不知不觉间便回到了县城。 在县城的那间屋子前，他了下车。 “真的不用我送你进去？”叮叮拉下车门镜，探出小脑袋，担心地问道。 上官羽飞刚掏出了钥匙，准备开门。听见她这么问，也只是微笑地摇摇头，“不，不用了。这几天叮叮你也辛苦了，谢谢你的照顾，改天一定要请你吃饭。” 叮叮眼珠一滚，招起了手来！ 看见她奇怪的样子，好像有悄悄话要说。上官羽飞感觉很是奇怪，这似乎是在示意他探耳朵过去。 “还有什么事了呀……” “其实啊，我已经吃过了。虽然很大，不过老娘的嘴巴还是装得下的，嘻嘻，”叮叮轻轻地说，在他耳边悠悠吹气，还做起鬼脸来。 “？？？” 他盯着她得意的笑容，莫名其妙。 “算是给你的安慰服务吧，行了！以后开心点，万大事有姐姐罩你！” “吃过了？什么意思？” 良久之后…… 想起了今天早上卫生间的那一幕，猛地一醒！难道是…… 当他反应过来的时候，车子已经走远了。 而叮叮依然一脸坏笑地招着手，笑得那么的邪恶。 “臭丫头，强夺我第一次？迟点老子要你好看的，”上官羽飞说罢便回头开门，突然脑子一个灵光，呆住了，“等等！我说……我说这么正点的事情，我怎么睡得像死猪一样。血亏呀这波……” 没错，是亏了，而且是亏大了。 也许是太累，也许是没有动力，又也许是不想有动力。 回到屋里，上官羽飞什么都没干，只是“扑”地一声躺了在床上。 百无聊赖地望着天花板，闻着床单的肥皂味，他不觉中又想起了很多人、很多事。但是他也明白，自己不能老是这么想来想去。 回忆是有毒的，越去想只会让自己越沉沦。 过去的都让它过去吧，前面的路还是要走的。 嗯！决定了，做为一个男人，不应该这么消极。要有一番作为，这样母亲在天之灵才会对他另眼相看。 深呼吸一下，上官羽飞便去洗了个澡。 因为发觉被叮叮这么一弄，总感觉身上很不舒服。 突然想起那疯丫头，不觉中他又笑了出来。 呃，怎么说？ 怎么老是想着她？ 难道，难道，老子喜欢上她了？ 靠！这不大可能吧。 他非常清楚自己根本就不喜欢这类型的女生。加上她年纪还比自己大，不可能的。摇摇头，招招手，否定了这个结论后，又一屁股坐回了床上。 忽然看到裤兜里，母亲的那部手机漏了出来。 “噢？对了，差点忘了这个小家伙，”他顺手拿了起来，翻开盖子，“这能不能开机的？” 按住开机键，清脆的铃声响起后显示屏便一片空白…… 怎么了？ 开不了机的？ 上官羽飞摸着腮帮，百思不得其解。 “请插入sim卡” “……” 这，还真忘记了。 拆开电池盖，又将他那破手机的电话卡换了进去。 装上，再开机。 这次总算是进去了，把玩了几下。虽然对这种高科技物品他不是很熟悉，但身为男生一般的手机还是会耍的！具体说来，里面和别的山寨机没有什么区别。毕竟山寨机的菜单跟牌子机的菜单区别很大，一看便知道。 信息还是信息，设置还是设置，名片夹还是名片夹，多媒体还是多媒体…… “也没什么嘛。” 上官羽飞研究到这里，基本上也明白没什么特别。 问题是……母亲为什么要把它藏起来？这就搞不懂了。 然而耍久了，倒是有个功能引起他的兴趣。就是在那个什么启动的菜单栏里，有个“插入”的选项。 点击了它，机子会震动一阵子，之后显示屏就会显示“请插进能量槽”。 他奇怪地搔搔后脑勺。 看了看机身，除了下面那个类似usb的接口以外，也就没其他别的什么槽了。 “什么能量槽？那来的槽可插，坑爹啊！” “咕噜~~~！” 忽然听见肚子抗议，便也没去在意什么。 毕竟此时，他脑子里全是吃饭！ 赶紧穿好衣服下了楼，冲冲地吃了个快餐。找上几家手机店铺问问，结果都是不知道。 这是什么牌子的手机？ 正反、外内……全都没有粘任何标签。 上官羽飞脑袋里全是黑人问号。 然而，不知道为什么。从盖面的这个皇冠标志看来，加上母亲又把它藏得如此隐蔽。给他的感觉就是，这肯定不是什么普通的山寨机。而且，那个特别插入指令也让他很是在意。 自从母亲的事情之后，他便很相信直觉。 是的！ 墨菲定律说，感觉有什么事情发生，那就肯定会有什么事情发生。这机子肯定有来头，不觉之中，他便笑着把它当成了宝贝，爱不释手。 在街上漫无目的地逛了几圈，眼看天色不早，就打了个外卖回到屋子里。 电视上播放着无聊的连续剧，可是他没心情去看。 吃完饭，还是百无聊赖地躺在床铺上…… “啊~~~！”喊了一声。 不想去上班啊！ 无所谓了！反正叮叮都帮他请了几天假。 唉？怎么又想起那丫头咯？ 哎，不管了！ 上官羽飞看了看时间，这么晚了？ 时间过得真快……算了吧，去洗个澡就休息。 洗完澡的上官羽飞依然地在床头把玩着那部手机，闲得发慌。可游戏老是通不了关，让他很是郁闷。耍一会，停一会；又耍一会，又停一会。 不觉之中，便有了困意。 可能是这几天实在是太累，也不知道为什么，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他在迷迷糊糊中便抱着手机睡着了…… 而熟睡的上官羽飞却不知道…… 他的身体，在它强烈辐射之下，进行了一系列翻天覆地的变化。 甚至是，面目全非。 而这部‘小家伙’……关于它的真正作用和秘密是什么？没有人知道。或者，只能说是一个开关、一种机制。凡事都有两面性，如果它的作用很大，那当然也会存在负作用。并且，在启动状态下，其效果更会大大增强。 幸亏的是，它负作用的范围很小，也很细微。只有跟它亲密接触一段时间，才会感觉到变化，而时间也因人而异。 然而，这种变化却是翻天覆地的！ 甚至让普通人不再是，普通人。 每个人对其辐射所产生的反应均不尽相同，所以他…… 次日清晨…… 窗外的小鸟在枝头叽叽喳喳地叫着，暖和的阳光更是射进窗里，将上官羽飞给照射醒了。 揉揉眼睛，不由得诅咒起这该死的窗帘来。 估计自己昨晚又忘记把它拉上了。 只见卷缩的被窝里，一只纤细白嫩的青葱小手伸了出来。 一把抓住窗帘的绳子，一拉！室内马上暗了许多…… 不知道为什么，很是讨厌早上的阳光，老是弄得无法赖床。 打个哈欠，再次揉了会眼睛。 心想算了，既然醒了，那就起床吧。出去吃个早餐也好。 迷迷糊糊、朦朦胧胧的上官羽飞翻开被子，便来到了卫生间，打算刷牙洗脸。 就说今天的牙膏怎么好像特别难挤，平时感觉也没那么大支的。没……没事！反正觉得这几天老是有点幻觉，可能还没把母亲的事情放下吧。 洗把脸，把毛巾挂好，抬头的时候瞄了一眼镜子。 懵了！ 猛地呆住两秒…… “挺漂亮呀，”说罢便也转过身解手。 看，都说了吧，又幻觉了。 上官羽飞伸了个懒腰，只觉得这身体特别酸痛，还有一种难以形容的束缚感。但还是没太当一回事情，只是主观地认为那是太累了的缘故而已。 “？？？” 好像有什么不对劲，又好像没什么不对劲，找半天也没找到。呃……该不会是，叮叮昨晚过来吃掉了吧？感觉不可能，她又没这房子的钥匙。再说了，这是什么魔幻剧情…… 耸耸肩，一定还是幻觉。 在这一刹那间，前腿抬脚，一打滑，身体微颤了一下。 “总感觉身体奇奇怪怪的。” 揉揉肩膀，双腿也好像不太听使唤。 上官羽飞无力地扶在墙壁上，双眼紧闭，连呼吸也开始变得急速起来。 等等！ 这，这是为什么？ 瞪圆了眼睛，瞳孔瞬间放大。 “啊？！” 当其惊恐之时，一声清脆美妙、仿佛黄鹂歌唱的女声便从口中传了出来。 一个激灵！双手在瞬间又赶紧往嘴上捂。 声音怎么会变成这样？ 大脑，有点转不过来。 等等，等等…… 这一切的一切，都让人无所适从，甚至措手不及。 究竟是……是发生了什么事？ 虽然是男生，没怎么接触过。但作为这么大的一个人，基本构造还是了解的。 这一点，上官羽飞心知肚明。 ……这，这不明摆的是女生？！ 不会吧…… 冷静冷静。 慢着！又憋住呼吸。心想自己是男生啊，又怎么会是女生呢？ 对！ 梦，这一定是在做梦！ 近阵子实在是太累了，老做些稀奇古怪的梦。 摸了摸脸颊，还那么热？不用说，自己现在应该不是脸红，其实是在发烧。对！这肯定是发烧，都病得五颜六色了，当然起幻觉了。 淡定下来的上官羽飞，试着用凉水洗了把脸，好让自己清醒过来。 清醒倒是真的清醒过来，深呼吸一下。就是因为这样，这才忽觉胸膛有点发涨。原来之前一马平川如今却荡然无存…… 瞳孔再次放大！(╯°Д°)╯︵┻━┻ 崩溃中…… 上官羽飞马上就急了起来，“这它娘的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撒腿跑回镜子前面，之前那个漂亮的妹子又出现在上面。突然又好像想起了什么似的，赶回床头，拿起眼镜，戴上便又跑回镜子前。 差点忘记了自己有点近视…… 上官羽飞依然认为是自己看走眼！ 事实上。 这不看还好，一看倒是…… 只见镜中站着一位秀气的女孩儿。俏弯细长的柳叶眉毛，厚粗的黑框眼镜下，却挡不住那双晶莹剔透的眸子。 一眨一眨的，甚是可爱。 小巧而微微高跷的娇鼻下，一抹粉薄樱唇，让人忍不住有种想亲上去的感觉。五官都像是被精心雕刻过的一样，精美得让人赞不绝口。 这，这是自己吗？ ∑(゜Д゜;≡;゜Д゜)!! 上官羽飞摸摸脸颊，再使劲往大腿上一拧，揪心的疼痛感传来！大脑清晰地告诉自己，这不是梦，更不是幻觉。 顿时，一下子瘫坐在地上，接着朝秀发就是一阵狂乱抓扯。 “唉？怎么连头发也长了？” 虽然不是长很多，但也比之前的明显要柔顺细致。 这时，脑瓜子已经不会思考了。 还有，镜子里，那个惹人怜爱的愁容…… 完了，这下可好玩了。 这不活脱脱地变成一个女人了嘛！ 而从此…… “他”便变成了“她”。 第九章 女人 时间一分一秒地在流逝…… 连上官羽飞自己都不知道在厕所发呆了多久。也不知道有什么反应，准确来说是，她应该要有什么反应。 惊愕？大叫？抓狂？ 呃，还是高兴、开心地看着自己身体，然后做亵渎的行为？神tm来一发？ 厉害了我的哥…… 别开玩笑了兄弟。 拉开裤子，低头看着下身那一片柔软的绒毛。 “嘿，嘿嘿~~~，”她干笑几声。 有这么变态嘛，现在还能笑出来。 突然，想起了生物学的自交，还有泰国的人妖。就说现在的自己能算是人妖不？应该，不算吧。她自我安慰着……纵观全身，无论怎么说，女性应该有的她都有；男性应该有的，一样也没有。 别说样貌、胸部什么的，若然如今能在修长的美腿上找到一根脚毛，估计她都开心得要死。 老天啊，这到底什么情况？！ 上官羽飞越看就越想哭。 虽然自己经常诅咒老天爷，然而这玩笑也开得太大了吧！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这该怎么出去见人…… 捂住额头，叹了口气，良久的沉默，她也不知道有什么办法了。 只好拖着这个轻盈而又沉重的身体，躺回床上。 拨开窗帘。 窗外的云很白，天花板很白，床单很白，皮肤……很白。 唉！都不知道想到哪里去了。 上官羽飞狠狠地敲了一下自己脑袋，顺手就抡起床头那只毛娃娃，喃喃道，“其实，呃……怎么说呢。我说，那个，那个，”望着娃娃蓝蓝的眼睛，她犹豫一会，声音压得非常低，“我说我睡醒之后，变了个女生，你信不？” 迷之沉默…… “哎呀，我是不是哪里短路了！怎么对着个毛娃娃自言自语呢？” 将毛娃娃放回原位后，她忐忑不安的心似乎也舒服了不少。 是吗？ 大概，是吧。 一来，这件不可思议的事总算是说出来了；二来，这个毛娃娃是母亲在自己五岁生日时送的，自从出来县城读书后，便一直把它放在床头。 仿佛每次睡觉，母亲都陪伴在身边一样，不觉中她又想起了很多以前的事情。 伸手去挡住窗外射进的阳光，这双纤纤玉手当真是属于自己的吗？ 修长嫩细的指头，白里透红的指甲。 轻握几下，翻来覆去。 是的，是她的！因为自己可以控制自如。 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上官羽飞总有种感觉，她没死已经算是很走运了。但一想到变了个女生，就无论如何也开心不起来。 这什么跟什么呀！ 女生啊！女生呀！ 要是在哪天里生下那么一男半女，那岂不是方天下之大缪？！ 这…… 不不不，神tm扯远了…… 哎，算了，不想了！ 上官羽飞感觉脑袋都快爆炸掉。在床铺打上好几个滚，忽然又想到，这也许又睡一觉便没事了。说不定还可以变成猛男，风摩万千少女！ “咕噜~~~！” 心中一喜，刚想闭上眼睛，却听见了这熟悉的声音。 嗯？ 摸摸肚子，看来是肚子叫了。 望回钟表，已经中午了？ 回忆起来，她今天折腾了一早上，都没能搞清楚是什么状况。这会儿，也就只好暂时作罢。 之前一直都是既来之则安之，毕竟眼前的路还是要走的。 可这次…… 思躇良久，她还是决定先去楼下填饱肚子，回来再想吧。不会做饭的她更懒得自己煮，而泡面吃多了也不好。那么多防腐剂，估计死后尸体也不会腐烂。 呃？不会腐烂的尸体？ 嗯嗯，这个技术看来挺有研究价值。 一想到自己这个莫名其妙的身体，上官羽飞又笑着自嘲。 “那我岂不是……更有研究价值？” 伸个懒腰，她随便拿起件衣服就穿了进去。却突然感觉衣服大了很多，之前还是合身的，现在却……算了，凑合着吧！ 出了门之后，上官羽飞一路上都感觉很不自然。 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很不自然。 总感觉少了点什么，或者说是多了点什么。 一开始，只以为是那不合脚的破鞋导致，后来才慢慢发现其实不是。这……原来是街上的人们，都用奇异的目光看着她。 特别是男性。 那眼神，那眼神就好像饥饿已久的狼群看见了绵羊一般，贪婪、玩乐、纯粹，闪着最原始的欲望。不由得让上官羽飞打了好几个冷颤。 想必以前在学院，自己看美女的眼神也是这样……的吧。 不过，有些男人被他们女朋友拉着耳朵走开，所呈现出来表情也确实够搞笑。不禁使她在无奈中乐了开来，笑容犹如昙花盛开，转眼即逝。此时，周围的人便也看得更痴了。 当然，这种焦点感，在她身为男生的时候，是根本不可能拥有的。 她不知道自己有什么好看，更不知道他们在看什么。 只感觉…… 这样下去肯定不是办法！ 所以，她赶紧低下脑袋，加快了脚步。 平时从家出门，穿过小巷，在大街上走一段再拐个弯便到的店，今天却发觉这段路变得特别的长，异常的远。 上官羽飞一路上郁闷了很久，好不容易才到了店子。随便找个位置，坐了下去就叫了个汤面。正想喝茶，可那种被人窥视的感觉还是一直挥散不去。 干嘛呀？真是的！ 用眼角的余光偷偷地窥视…… 果然，四周的客人都不约而同地望了过来。有的也像她一样只用余光，有的假装四处张望，有的干脆直接就瞪过来了。 口里还叽咕着这妞正点、这妞漂亮什么的…… 也不知道变了女生之后是不是真的那么大魅力，连服务员上菜都定定地看了十几秒，直到老板喊道才回过神来。 而上官羽飞倒也没什么反应，准确来说是她不敢做出什么反应。 心想要是把他们吓到了怎么办？ 淡定，最重要的是淡定！所谓男人大丈夫，必当泰山崩于眼前而色不变。 当服务员走了之后，她这才松了口气。 然而，底下头把一次性筷子打开时，不禁柳眉紧皱！这会儿，双颊迅速热辣起来，而红霞也早已经飘满了那张美丽秀气的脸蛋。 怎么说呢，还以为他们都在盯着什么看…… 她现在才发现，原来从今天早上起，便没有穿任何东西。而且衬衣还是男款，领口本身就有点大，甚至可以看见一片白花花。 别说他们，这只要是任何一个男人看到了，都会有所联想的…… 上官羽飞一下子想起镜子上的俏脸，再看看周围的目光…… 突然间，仿佛听到他们谈论的内容： “这么清纯的女孩子，想不到作风会如此大胆。” “喂喂喂，这妞你说多少钱一晚呢？” “这丫头老子看上了，你们别动啊。” “看，真的没穿的” …… 她心里一悬，忽觉真的不对劲。此地不宜久留！只好匆匆扒上几口面，便付钱走人了。为了心安一点，这次她刻意双手挡胸，从大街回去，不抄小路。 这个样子，谁知道会在小路上遇到点什么…… 人算不如天算。 她万万没想到会在回去的路上，竟然经过一间女性内衣专卖店！ 站在门前的上官羽飞，像傻了一样望着厨窗。刚才那个问题，是不是应该将它解决掉呢？ “呃，进去？” 可她又意识到那个，那个……自己是男的呀，就这么进去多不好意思。 男，男的…… “毛病，我才不要进去呢！” 店里的女销售员见其在门外挣扎了许久，便打开玻璃门，点点头，亲切地问道，“小姐，是要买内衣吗？” 被突然地问了句，加上看到她如此专业的微笑，上官羽飞一下子就懵掉了。 “呃……” 一时间，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才好。 想必这个也算敏感话题，几秒后，不知道怎么着她竟然轻轻地点了点头。 天啊！ 突然就捂起额头来，因为她自己也意识到，居然出于主观性地点头！ “呵呵，”女销售员又笑了笑，“那就进来吧，别不好意思。” 随即就牵起她的手，进去了。 其实长这么大，上官羽飞还是第一次进来这种地方。 墙壁上、架子上、贷柜里，都放满了各种各样的内衣，琳琅满目。 花边的、蕾丝的、镂花的；粉红的、漆黑的、雪白的甚至透明镂花的也有。 “我的天啊，我这是进到哪里去了……” 当下上官羽飞几乎眼都花掉，不由得脸蛋又都红了起来。 女销售员看见带着逛了几圈都没有挑到她喜欢的。便决定先帮其量好身体，将缺贷的标记好，这才让她慢慢挑选。 而上官羽飞被拉进试衣间后就显得更不自然了，见女销售员示意自己将衣服脱下，她赶紧摇了摇头。 知道顾客有点害羞，女销售员便温柔地说道，“喏，小姐。您不脱衣服，我怎么帮您量身呢？那您怎么买衣服呀，对吧，”说罢就拉长了一把卷尺。 “我……” “来，别害羞，这里没人。” “这……” 在女销售员一番言语之下，她这才不情不愿地脱得一丝不挂。 看到了如此完美的酮体，连女销售员都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 好美的娃儿，好完美的身段！ 良久，女销售员这才发现自己失态了，马上微笑一下以调解气氛，而上官羽飞也只好尴尬地陪笑，示意没什么。 “小姐您应该是当模特的吧？” “噢，”赶紧摇摇头，“不不不。” “哦？不是？呃……那好吧，请小姐您把胸前的双手拿开吧。” “啊？！”她又懵了。 “请您，把胸前的双手拿开。我要量了呀。” “哦，哦~~~。” 说罢女销售员便在上官羽飞的上胸围量了会，又在下胸围量了会。然后不禁瞪大眼睛，傻了眼，思考上好一会才说道，“小姐您这个，太……呃，带d罩杯可能还小了点，也许会有点紧。e的话，估计就合适了。” “啊？什，什么e？” 上官羽飞侧起脑袋来，一脸的疑惑。 心想那是什么来着，怎么她压根就听不懂……依稀记得是……大小？ 女销售员忍俊不禁，只好打趣道，“好啦好啦，小姐你还真逗。这样吧，看来您比较害羞，而这个码数一般也比较缺货。不如我在外面拿几套比较好的进来，您再试试吧。如果不行，估计就要重新订货咯。” “哦，哦哦！好的，谢谢你。” “没什么，”见上官羽飞点了下头，女销售员便也走了出去。还边走边笑着嘀咕，“这位小姐还真可爱，明明这么好身材却这么害羞。唉，要是我有这么大就好了……” 其实，上官羽飞在里面是听得见的。 说到底，这她也不想的！ 谁知道一觉睡醒就变成这副模样。 挺了挺，发觉还真的有点重。这种感觉，她非常不喜欢。 天！原来女生整天都要拖着这堆东西？这怎么受得了？！之前倒是兴致，可是如今却完全没兴趣呀。 叹了口气，不由得只好四处张望。 忽然间，她的目光被一面落地镜子给锁住了。 因为早上朦朦胧胧，没看清楚，这次算是彻底地看到了。 弯弯的柳眉，明亮水灵的大眼睛；娇鼻微翘，樱桃红唇。在长短适中的秀发衬托下，细腻白嫩的皮肤吹弹可破，连细细的腰脉也能隐约可见。 “去你的……这，真的是……我？” 上官羽飞惊讶地捂住嘴巴。 丰胸、细腰、翘臀，平滑的小腹，修长的美腿。 维纳斯丘上的绒毛不仅没有破坏这美好的构图，反倒是凭添了几分性感和妩媚。 这，不由得连她自己都看得入了神！ 毕竟这么漂亮、美丽的女孩儿，她由此至终都不敢相信是自己来的。 “小姐，我拿来了，”女销售员说罢便从外面递进几套内衣，“您这么丰满，就托力而言，我个人就感觉黛安芬的不错。双肩带，四排扣。不过看现在天气这么热，爱慕的也不错，兼顾了这些之余，透气能力也比较好，”她也不清楚上官羽飞有没有在听，就一溜口地在说，“面料和款式呢，其实小姐你可以出来自己选择下喜欢的，或者外面帮您订购……” “呃……” 上官羽飞马上就回过神来，觉得十分不好意思。 自己什么都不懂，就跑进来买东西，还是买这种东西，真郁闷。 “嗯，谢谢你。小姐，我就决定要这两套吧。” 其实她也不知道什么情况，现在只是想快点买完，然后快点离开。 随便拿了两套，便将其他的还给了女销售员。 因为，她真的快受不了了！ 到柜台给了钱之后，上官羽飞羞得几乎想拿起袋子，撒腿就跑！可当刚才吃饭的那一幕浮现，她呆住了。 算了，还是决定直接换上。 要不然，等会走出外面又引出一场鼻血大战，那就真的无地自容了。 出来之后，她的心情相当沉重。 阳光、人流、噪音、车辆都不是问题！ 问题是，这……问题是…… 之前，她永世都想不到自己会穿女人内衣裤，但如今，不但穿了，而且居然还穿了全套！ 那怎么说？ 胸脯虽然有了罩杯的承托确实是轻松了很多，可是肋骨上方，她就真的相当不习惯被一条布带捆住了。 再加上肩膀那两条…… 话说拉得这么紧的东西是人穿的吗？！ 啊？！ 这，她完全没意见了。 至于小裤裤，上官羽飞捂着绯红的脸蛋。感觉除了比男装小和透气好之外，也没想法了。 话说勒得这么紧的东西是人穿的吗？！ 啊？！ 彻底完了这次，再举头望了下太阳。 看着车水马龙，她一副迷茫的样子。 一点都搞不清楚自己到底是谁。 “我tm到底在干什么呀……天啊！” 叹了口气。 她真的很想找个人来倾诉一下。想起了李森。不过下一秒她又打消了这个念头。那家伙还是算了，知道她变成这样，估计要被吓疯的。倩思？想是想人家，不过觉得这还是不要打扰了。再说，还没正式认识，怎么谈心。 算了，还是先回家吧。 刚转身，她就又想到了另外一个人。 嗯，找叮叮去！ “哎，难道从今天开始，我真的要做女人了吗？” 路人甲，“嘿，你看到那边那个漂亮的美眉不？” 路人乙，“嗯！是很漂亮” 路人甲，“看到她我怎么想到了朱自清的‘背影’呢。” 路人乙，“啊？” 路人甲，“呃……好吧，当我没说过。” 路人乙，“不会吧，虽然的确是有点落寞。问题这么好身材，你怎么会想到那里去的呢？” 第十章 着急 万念俱灰、生无可恋…… 也不知哪来的文采，上官羽飞躺在床上一下子便想到了这么多的成语。 要是心理承受能力差点的人，会不会因此而去自杀呢？ “某某某路边发现一具女尸，该名女子全身赤裸。初步怀疑自杀，死状狰狞、面容扭曲。很明显死者生前受了极大的心理创伤，而产生自杀的念头。” 想起这将会出现的报道…… 打个冷颤，“有毛病，傻子才会去自杀。” 翻过身来，望着床上刚脱下来的胸围。 淡淡的天蓝色，很像海洋。百折贝壳形状，纱质的表面摸上去很舒服，边上丝丝的花边使它看起来成熟中不失俏皮。 她突然想起了叮叮那一套，印象中……好像是全蕾丝镂花的吧。 嗯嗯，很是漂亮，突然有点喜欢这些东西来了。 “呃？！”她猛然一怔，“哎呀，怎么到现在这个时候还想些乱七八糟的呢，”赶紧摇摇头，又揉起太阳穴来。 盯着天花板不禁再次叹了口气。 近阵子老叹气，叮叮也说过很多遍。可是突然间冒出这么多事情来，上官羽飞的心真的烦到不知道该怎么形容才好。 难道心烦叹口气也不行？ 她揉揉自己胸脯，看看胸罩；又揉揉胸脯，再看看胸罩…… 疑惑了，要是真的变不回去了，这种东西是不是应该多买几套？ 毕竟不穿的时候，在家里倒是挺舒服。要是出去的话，路人腥风血雨不说，自己提心吊胆是也个问题。还要拼命地去跟地心引力抗衡……牛顿的棺材板要压不住了。 上官羽飞自己也不清楚，为什么才那么一天便这么接受这个女生身体。 其实也算不上接受，只是她不讨厌罢了。 怎么说也不会有人因为这样，而蠢到去故意伤害自己的。 女生、女生、女生……女生平时要干嘛的？ 她翻来覆去都想不出个究竟来。 现在可好了，没蛋可疼，却多了两个大冬瓜。 “你说过两天来看我/一等就是一年多/三百六十五个日子不好过/你心里根本没有我/把我的爱情还给我~~~” 忽然，不知哪里传来了这首邓丽君的首本名曲。 歌声甜美圆润、温婉动人，不由得让人如痴如醉。 她母亲最爱邓丽君的歌，而这首便是其拿手之作。虽然那时上官羽飞还小，不懂什么是音乐。可是每次母亲坐在天井唱的时候，她都会枕在母亲温暖的大腿上，随着节奏点头划脚的，甚是开心。 她想起了那时，真是美妙的时光。无忧无虑，简单而快乐。 母亲？ 呃？为什么会在这里突然听到这首歌？上官羽飞感到奇怪，立马起身四处寻找，歌声的确是从屋子里传出的，所以不可能在外面。 翻了几层衣服、揭了几张棉被，终于在床铺底下找到了声音的来源。 是那部手机，母亲留给她的那部手机。 看着震动的机身，听着绕梁的铃声，可她却愕住了…… 眼泪不受控制地，渐渐从眼框里狂涌出来。是的，她哭了，哭得伤心欲绝、哭得撕心裂肺。这里没有人，所以她知道自己不需要顾虑什么。 孤独、寂寞，她终于肯承认自己不坚强，承认自己其实是受不了的！ 铃声赫然停止，但是她还是控制不了。泪水已经把床单染湿了一大片，抱着毛娃娃的玉手不断地颤抖着。 为什么？ 为什么在这个时候这首歌会出现，往日温馨的景象一幕幕地从她脑海中闪过。 是的，每个人都有家。每个人都需要家，而她的家在哪里？ 她的家在哪里？ 上官羽飞捂着嘴巴颤抖着。 为什么？为什么这首熟悉的歌曲，轻而易举地便把她辛苦建造起来的心理堡垒给击个粉碎，她很是不甘。 她在诅咒、她在责骂。 为什么要把她从自我安慰中拉回现实。 “我不行、我不行，”上官羽飞突然很清楚明白，这关其实她是过不了的。痛哭和哀怨充斥了整个房间，“其实我没那么坚强的，放过我吧，我……” 由于伤心过度和心力交瘁，这副柔弱的小躯体终于熬不住，昏晕过去了…… 昏晕了多久她一点也不记得，只知道醒来的时候已经是黄昏。 揉起红肿的眼睛，洗了把脸。 感觉好了许多。 这么快就又一天了吗？ 看见镜子上的女孩，她不由得又叹了口气。 还以为睡醒就会变回去了呢。 算了吧，顺其自然便好。想到了今天令她这么激动的那个铃声，是谁打来的呢？上官羽飞拿起床上的手机，看看通话记录。 噢？原来是叮叮那丫头，马上打过去回个电话吧。 嘟了两声，通了。 “羽飞你这个混蛋去那了？！” “呃~。” “老娘今天找了你一整天，你知道嘛！你说！你倒是去搞毛了？！” “这……” “要是你说不出，老娘肯定宰了你！” “啊？” “被我说中了吧，你这混蛋肯定又去把妹了！有我老妹你还不满足，小心老娘拿刀便把你废了！” 另外一方面—— 咚咚正流着汗，苦笑地拉着暴怒的叮叮。意图是，防止她把电话摔烂。 “叮叮，我，我想你了。” 沉默良久…… “我，我过去找你，”叮叮呆上几秒，马上就把电话挂了。一手还给咚咚便跑了出门，跨上那台漆黑的夜豹。 头盔也得懒带，一踩发动，扭油门。 刺耳的引擎声划破了安详的黄昏，飞奔的猎影仿佛无可阻挡的利箭！ 那家伙好好地说什么呀，难道出了什么问题？ 叮叮眉头紧邹，满脸尽是焦虑。 与此同时…… “喂？喂？！挂了？什么？！她现在来找我？”上官羽飞这才反应过来，“她，她过来干嘛？现在我……” 完了完了！ 上官羽飞心里顿时一团乱糟糟的。 想是想那女人，问题是现在怎么见人呀。她轻拍自己的胸脯，这说出来也不知道有没有人相信。睡个觉就有这么大个胸，那看来全世界的隆胸公司都要倒闭了。 要是说，本来就是女的……卧槽，这更不可能！ 要怎么解释？ 难道叮叮那晚见到的那条？是假的？ 假的还会出货？ 这，哎…… 悲剧了这是，从她宿舍来这里估计也用不着十几分钟，估计现在快了。怎么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把胸弄平？就算是用切的，也得时间呀。 上官羽飞正极度迷茫中……忽然她看到了窗帘。 二话不说，撕下、裁剪、拉长。 感觉虽然不是很结实美观，好歹也凑合着吧。燃烧吧！我的小宇宙！传说中的三神器。还是ssr的！哎，尴尬症又犯了…… 简单地把“裹胸布”扎紧，她还特意地穿上去跳舞的那种宽大板衬衣。左看看，右望望。嗯！效果很好，明显看不出来。 个鬼！ 赶紧拉紧再拉紧，呼吸是困难了许多，但胸脯总算是不那么起伏了。 感觉值了，哪怕是要窒息！把帽子也带上！口罩口罩…… 转眼之间，熟悉的引擎声便由远而近，一阵震耳欲聋的刹车声后便停在了上官羽飞的家门口。 “上官羽飞，你那混蛋，听到的给老娘滚出来！” “哎呀……”上官羽飞捂着额头。 依然是那把泼辣中带点儿纯情的声音，能自称老娘的天下间没有几个。还有那出场的震撼性，都向邻居解释了无数遍了。 哎，算了，不说也罢。 她再次看向胸膛，确定没问题这才跑到楼下去开门。 门一开，叮叮看到平安无事的上官羽飞，紧邹的眉头才得以舒展开来。 “干嘛呀你！吓得我还以为你发生什么事了，”但是看见其像做错事的小孩子一样低着头，叮叮心中的气顿时消了下去，也没想再说什么，“算了，谁叫我遇上你了呢，”说罢便大步流星走了进屋。 其实，应该是上官羽飞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一直以来，她知道自己和叮叮的界线都是很模糊。 说家人嘛，跟她又没血缘关系；说情侣嘛，又没到这个程度。加上哪有这样情侣的说；说普通同事、朋友嘛，但又和她经历了这么多。 相处下来…… 有时候，她真的不知道该和叮叮说什么才好。 又也许真的像电视剧里说的那样，有些问题大家都只是在逃避罢了。 “羽飞，我怎么感觉你好像，有点不对劲呀？”上楼梯的时候，叮叮注意到上官羽飞的深沉，“再说，才那么两天，怎么就瘦了那么多？呃，”她又顿一顿，想起这几天发生的事情，也没再说下去了。 “嗯嗯，感冒了呢。这几天我也感觉自己消瘦了很多，连喉咙也有点不舒服，”上官羽飞拉拉帽檐，为了掩饰自己声音的变化，尽量也编了个可以接受的理由，“你看我现在的样貌，是不是比以前清秀了呢？或者说……甚至有很大的不同？” 好在她的声音在大声说话或者激动的时候才特别尖锐，要是小声或者尽量压低的时候。作为一个男生的声音，还是可以接受的。 “呵呵，”叮叮笑了笑，看也没看便调侃道，“你少臭美，还不是老样子，”看着羽飞凌乱的寝室，拍拍双手，“好吧，你先去洗澡。晚餐我来给你下厨，不过先得把你这猪窝收拾收拾。” “啊？” “还啊什么？快去呀……” “哦，哦。” 上官羽飞随便拿了几件衣服，就去楼下的卫生间洗澡。说起这个屋子，她就来气了。因为是两层的，一楼是厨房、卫生间加饭厅；二楼才是房间加客厅。弄得小时候在这住老是不敢下楼去解手，想想都是童年阴影啊。 当她解开裹胸布的时候，它们仿佛在投诉为什么要把它们囚禁起来一样。 等等！ 看见它们的时候，上官羽飞突然觉得好像忘了点什么，但又实在是想不起来到底是什么，不觉中渐渐便有一种不祥的预感浮了上来。 唉，不想了。 近阵子搞都快疯了。 说到底，这次还是她第一次真正意义上以女儿身洗澡的。 呵~~~！ 呃，怎么说呢。她抓了抓头发，不禁坏笑起来。嘿嘿嘿，其实也没什么，就是觉得有点好奇而已…… （咳咳咳咳……） 将“裹胸布”重新缠上后，便也走了出来。 现在的她仿佛出水芙蓉般优美，半湿的头发粘在白嫩的脸蛋上，可爱中又不失妩媚。而且浑身上下也散发着，沐浴露的清香和少女特有的体香。 这也奇怪了…… 她都不知道为什么，变了女生之后，男生的臭汗味似乎也变成了淡淡的体香。虽然平时笨是笨了点，但是自己身体这么点变化她还是知道的。 在上楼进去前，上官羽飞偷偷地从门缝里看了一眼。果然不出所料！虽然房间是整齐了很多，但是叮叮却坐在床上一言不发。从鼓起的腮帮和犀利的眼神中，可以感受到其杀气十足。现在她这个状态估计老虎也可以干掉几只，何况就一个上官某人。 上官羽飞想想刚才卫生间那里，再看看下自己的胸脯。 呵，估计知道什么情况了。 果然之前是忘了这事情。 她心里盘算起来……好，就这么定了！ 当上官羽飞打开房门，若无其事进去的时候，连叮叮都不由得被她吓了一跳。 因为在娱乐场所工作，叮叮看过的美女自然就多。但眼前这个羽飞，要不是她特意去看看胸部和本来她就认识的，说不定还真以为进来个女生呢。 叮叮心里就奇怪了。 哪来这么标致清秀的男生，难道自己一直都看漏眼？ “说！”不久叮叮便反应过来，恢复到那副吃人的样子，斩钉截铁地喊了句。 上官羽飞有点不懂，便也抓了抓头发“呃，说什么？” “这哪来的！？”她指着床上的那个天蓝色贝壳胸罩。 “这~~~。” 虽然上官羽飞预料到什么情况，但也没想到叮叮会这么激动。 “好你个上官羽飞，”叮叮说罢就站了起来，一把拉住羽飞紧扣的领口，“你竟然背着老娘去找其他的女人！？” “啊？！” 这什么跟什么，怎么越说越离谱。 上官羽飞急了！灵机一动，“这，这，呃，”又干笑几声，“嘿嘿~~~这其实是我为你买，买的。” “嗯？”叮叮匪夷所思的望着她，那犀利的眼神一刻也不肯放松，“真的？” “真，真的啊。” “老娘穿几罩杯？” “啊？” 靠，上官羽飞一下子就懵掉了。 心想这个她怎么知道呀！突然又想起内衣店的那次，立马脱口而出，“e，e~~~！” 叮叮凶狠的目光一下子温和了许多，将其放开后便坐回床上。 “啪”的一声点着一支香烟，将那修长的美腿翘成二郎腿状。 “你怎么知道老娘穿e+的？” “我，我猜的而已，因为上次你不是没穿衣服和我睡嘛，那……” “嗯？” 被叮叮鄙了一眼后，上官羽飞也没再说下去，一个转口，“嘿嘿~~~反正我是猜的，而已。不信？那你看看胸罩，标签还没拆的呀。” 所谓冒失人有冒失人的福气。 上次穿回来，她其实是不知道有标签要拆，所以才没拆而已。 这下，算是派上用场了。 叮叮抿灭了烟头，“哼”了一声便抓起胸罩，开门下楼了，“把头发吹干，我把它放好就去做饭。一会便有吃的了，”临走前还补了句，“今晚老娘心情不错，吃完饭陪我逛街去，”说完还白上一眼。 “……” 上官羽飞莫名其妙地来气！ “这什么跟什么嘛，拿了老子胸罩还这么不满意！好歹老子也跟你穿同一个码的好哇。哼！” 嗯？？？ 她怎么突然觉得……这话，这么别扭。 记得某部电影说过。当拥有的时候却不懂好好地去珍惜，但当失去了的时候才后悔莫及，人世间最悲哀的事情莫过于此。 只可是上天并没有再给一次机会，因为机会往往是人们自己白白地浪费掉。 所以上天决定不再怜悯了。 包括上羽飞，而她自己，也清楚得很…… 而她更永远无法看见也不可能知道，叮叮在那晚抱着送她的内衣，感动得在家里哭了整整一晚。因为这让她，想起了她从前的男人。 第十一章 遇劫 又是一顿无言的晚餐。 虽然只有两人，但很明显两人都感觉到对方心事重重。 话到嘴边却不好意思说出来，能听到的就只有风扇的摇曳声和碗筷的碰撞声。 上官羽飞知道自己是个比较喜欢宁静的人，准确来说是比较以自我为中心，想怎么样便怎么样。这叫随心？ 但她更清楚在这个无奈的世界里，不是努力争取上游，就是被海浪掩盖，永远沉沦。然而却觉得一直沉沦，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随波逐流，没有烦恼，没有限制，不用担心失去方向。 因为压根就没有方向，摸鱼多好呀…… 搞笑的是即使上班的地方很吵闹，她也可以进入一种自我的幻想状态里。也就是传说中的发呆，所以常常会闹出很多笑话。 “哎呀，你倒是找个话题呀，”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叮叮终于憋不住。娇嗔地埋怨起来，紧邹的柳眉下满是委屈。 “菜好吃。” “……” “没了？” “没了……”见叮叮停了下来，上官羽飞便夹了株菜给她，再补充道，“快吃啊，一会凉了就不好吃了。” “吃吃吃，你这窝囊废就知道吃！浪费了老娘的表情，”叮叮哼了一声，只好赌气地托起碗筷，猛扒起来。口里还嘀咕着，“笨蛋，蠢猪，傻瓜；笨蛋，蠢猪，傻瓜……” 突然看到叮叮这么可爱的样子，不知道为什么上官羽飞感觉甚是好笑。 不禁“扑哧”地笑了出来。 但在下一秒又赶紧用手捂住嘴巴，毕竟不祥的感觉无时无刻都与其同在。 可是，终究还是慢了。 “你这家伙笑什么，”叮叮早已像拿匕首般紧握着筷子，高高地举起，“再笑信不信老娘这就捅死你。” “好好好，我不笑，我不笑，”上官羽飞赶紧用手去挡住，调整起呼吸来。 看话题说开了，气氛一下子缓和了许多，便继续问道，“我说叮姐呀，一会要去哪逛街？今晚不用上班？” “要你管！老娘今天放假，反正一会你跟着我就是了，”叮叮撇了下嘴，夹了块肉放到上官羽飞的碗里，“快吃！吃多点，看你瘦得就像，就像一女生，”虽然顿了一下，但是她还是说出了心中想法。 “嗯？！” 上官羽飞心里猛地一悬。 难道是，难道被她发现了？ 不会吧，念头一转，这也是的。这么大的变化，稍微有点智力的人应该都看出来的。 呃？等等。 她又眯起眼睛来，看叮叮的样子又不像知道了。 只是想到如今都还没能看出来，难道这丫头的智力真的……突然又“扑哧”地笑出去。 “笑毛啊你这是，”叮叮终于忍不住，用勺子狠狠地敲了上官羽飞脑袋一下，“吃饭！不许笑！” “好好好，我吃我吃。” 坦白说，这么荒天下之大谬的事情，谁会信呢。 虽然不是很情愿，但两人也总算是吃完了这顿饭。 艰难而开心。 看着身穿围裙的叮叮擦桌洗碗，上官羽飞不觉中又想到了那个熟悉的影子。突然觉得她特别的亲切，就像，就像母亲一样。 如果可以的话，她真想跑上去一把抱住这女人。 也不知道哪来的勇气，还是断了哪根弦。想着想着竟不自觉走到叮叮背后，一把就抱住她的纤腰，脸蛋还附在她后脖子上。 话倒是没说，只是就这样抱着…… “嗯？” 叮叮猛地意识到背后这家伙的不正常行为，脸蛋一下子就红了。刚想破口大骂，可是转过头来却看到其眼睛紧闭、面容安详，也于心不忍起来。 本来还不耐烦的，现在倒好，推不是骂也不是。 心想不知这臭小子又犯什么毛病了，叹了口气，也没多去理会。 只好拉着个“拖油瓶”勉强地把剩下的碗筷洗刷并摆放好。 “好了好了，”过一会，叮叮温柔地将上官羽飞的手从纤腰上拿开，抚摸起她那柔顺得有点出奇的秀发，“你先上去换衣服，我到外面拿车等你，快点。” 回过神来的上官羽飞，想起刚才为止还一直搂住人家的情况，忽觉有点不对劲。 脸一下子就尴尬起来，支支吾吾的。 “呃，哦！那……那我先上去，换衣服？” “你说呢？” “哦……” 再抓抓头发，便低下脑袋有一句没一句地走上楼去了，还一边上一边指手画脚。 看到这个鹌鹑样。连叮叮自己都扶额摇头，笑了起来，叹道，“这么会卖萌，你不当个女的真是屈才了。喂，换个裙子跟姐上班去吧，真的是。” 把围裙放好后，便也走出了门，拉出她那辆帅气的黑豹摩托。 跨上去之后，回想起刚才，叮叮又皱起柳眉，“怎么老感觉这货好像不太一样？有种奇怪的违和感。” 可哪里不对劲，一时半会又说不出来。 “呃……究竟是什么不对劲？” 然而，作为女人，直觉告诉她这个又的确是上官羽飞！ 这到底是…… 突然又想到了被那小子搂住，自己竟然会脸红，她便难堪地摇起头来，“干，老娘这是怎么了。不可能，不可能，我怎么会害羞，开玩笑。” “叮叮，我来了。” 换好衣服的上官羽飞飞快地下到楼，把门锁好之后，也跑了出来。 叮叮猛地回过神来，也没再多想，“上车，抱紧！” “哦。” 一阵划破夜空的声响，两人便消失在路的尽头。 其实上官羽飞此时心里最担心的是——又得向邻居解释了。毕竟叮叮的引擎声打扰到大家，也不是第一次了。也许是习惯，又也许是其它原因，不觉中她竟喜欢上抱住叮叮纤腰的感觉，只感觉很温暖、很踏实，很有安全感。 其实她也知道自己很是喜欢叮叮的，而叮叮也一直仿佛姐姐般照顾她。给她关怀，给她怀抱，但是她好怕，她怕有一天会连叮叮也失去了。 就像她原来的身体一样…… 然而上官羽飞更清楚明白地知道，要想一直拥有叮叮，只有一条路可走。 那就是跟她在一起！ 可又想到自己现在的摸样，这已经是不可能的事实了。她再头一拐，也不想那么多，只觉得现在有人陪在身边就已经足够了。 然而，她却不知道正是因为这份自私和优柔寡断，以后会伤害了一个又一个的人。 转眼间，两人已经来到平时上班附近的一条商业街。 下车，上锁。 “哟呼！来，羽飞大哥，”叮叮深呼吸一口，满脸坏笑，便牵起了她的手，“今晚我们要买个疼快，老娘发工资了，嘿嘿！” “啊？”上官羽飞一脸懵逼。 原来叫她来，是提东西的呀…… 说起来，女人买东西真是疯狂，或者说她实在是受不了叮叮。 上衣、裙子、靴子甚至内衣，都非要拉她一起进去。一间之后又是一间。特别是买高跟鞋和胸罩这两次，还问其款式颜色什么的。 “你喜欢什么款式跟我有什么关系？”钢铁式的回答…… 然后被赏了两巴掌。 上官羽飞心头一凉，真悲剧啊！ 别人看到后面跟着这么一个“小男人”，还真不知道会怎么想。看着可爱的叮叮在前面嘻嘻哈哈地走着、转着。而她却走在后面一手的大袋小袋，心里很是无奈。其实不是买不买的问题，主要是不想提，这副身躯力气很小的。 加以夜街本来就甚是多人，这更让上官羽飞无地自容，真想找个洞钻…… 难怪圣人孔子也说过“唯小人与女人难养也”。 看来事实的确如此。 唉？！等等！她差点忘了自己现在也是女人了。 那以后是不是也可以找个人来帮自己提东西？ 噢……她似乎发现新大陆般眼睛一亮：可以有啊喂。 这什么跟什么嘛……上官羽飞马上又开始挣扎起来，自己这不是男人来的吗？这，郁闷了好一会，她终于又放弃了：可我真的不想提东西啊，很累的。 好好好，不讨论这个问题，起码暂时不讨论。 当叮叮还在看一家店的厨窗的时候，后面气喘吁吁的上官羽飞刚好经过一条暗巷的路口。把东西放下后，正想歇一会，突然就有只粗大的手一把将她扯了进暗巷！ 这突如其来的袭击，使她一下子还没反应过来。加上已是女儿之身，力量当然没有之前男生那么大。 “唔，唔唔？！” 在这个黑影高大魁梧的身体下，她任何挣扎都好像是毫无意义的。 “别动！打劫！” “？？？” “不想受伤就给我听话点。” 黑影边说着，边一手紧封上官羽飞的嘴巴。然后另外一只手也没闲着，抓住她右手反锁在背后，半拖半拉便把她拉到了暗巷区内。 暗巷区是处于酒吧街和商业街的交界，准确来说是一个灰色地带。光明和黑暗的交接点，自然是什么都有，是真正的龙蛇混杂。这里除了有黑吃黑的现象，当然也有官商勾结的勾当。不想管的自然不会管，想管的估计没点实力后台也管不着。 一句概括就是，正常人，不会出现在这里。 不一会儿黑影便把上官羽飞摔在地上。“呀”的一声，她下意识地挪后几步。 “呀？”黑影微微一懵，懂了，“噢……原来是个小妞。” 从月亮的微光中，上官羽飞可以看到不只是一个人，而是三四个左右。 不会吧，这种剧情也能给我碰到？神经病编剧呀。她卷缩在墙边，颤粟一下，心里吐槽完只能暗自盘算起来。能不能打过就不说了，这围得水泄不通的，跑不跑得掉都还是个问题。 “你，你们想干嘛……” “放心，我们是谋财的，不是害命，”只见一个类似是带头的人物从黑暗中走了出来，看了上官羽飞一眼。笑得很猥琐，他对刚才的那个男人说，“哎呦，大熊，你这次拉的这个小妞不错嘛，一会好给兄弟们温存温存。” “首先，我哪里像女生了？其次，我身上没钱的，要不放我出去取也不是不可以的，”她尝试智取，通常这种牛高马大的角色应该都很容易应付。 “可你刚才‘呀’地叫了出来啊，”大熊表示很不解。 “不不不，这位大熊哥，你一定是听错了。” “那你再叫声听听？” “不不不，这数不是这么算的。正常程序我应该……” 突然，带头大哥直接朝大熊的脑袋上就是一拳，“咋你俩还唠嗑上咯？” “不是，大哥，她说……” “就你话多，就你话多，”他还打上几拳。 “我觉得可以把衣服脱了看看，男的拿钱不亏，女的温存有赚，”一旁的瘦子边思考边给了个相当中肯的意见。 哇，这也亏你能想出来？你俩真是卧龙凤雏。上官羽飞倒吸凉气一口，横瞪瘦子一眼：就，你，话，多！ 这话一出，这会其他人也大笑了起来。 表示可行，表示可行。 所谓寡不敌众，刚还在想办法逃脱。突然听到他们要采取行动了，上官羽飞不由得往旁边轻挪过去。差点忘记了，现在，现在她可是女儿身呀！力量、速度、敏捷甚至各方面都大不如前。刚才还想引开话题，再冲出重围，好在没意气用事。如今可咋整，无论如何，这样下去可真麻烦大了。拼了？这就更不科学了…… 现在的她终于明白，为什么女生在众恶徒面前总是无计可施了。那种无助感和恐惧感，在事后回想起来也是相当难忘。 望了下繁星点点的星空，一下子感到绝望起来，看来这次是没人来救的了。 暗巷区是什么地方，她清楚得很。 正义在这里是找不到饭吃的，而且还会惹来很多不必要的麻烦。 心想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就一定得想办法逃出去！ 不觉间几人已经慢慢地向上官羽飞走来。 她又稍稍低向后挪了挪，没地方可退了，微微地揉了下太阳穴。 口里喃喃着，“想办法，想办法，快想办法……” 第十二章 窝囊 在同一片星空下—— “羽飞，拿着，”叮叮从店里提着包装袋出来，毫不客气地说道。 但见门口没人…… “人呢？”她奇怪起来，“那臭小子，又跑去哪里了？刚才还在这的，这么大一只……” 环顾了几圈，走了几步，还是不见人。 看看时间，确实也不早了。想想他会不会自己一个走了回去，不会的，以她对他的了解，那家伙不是这种人。 刚转过头来，忽然看见不远处的几个购物袋……叮叮眼眸一眯，愕住了。 这分明就是刚才上官羽飞手上拿着那几个！ 她赶紧跑上去，拿起看看。这下可以肯定了，自己买的东西又怎么会认不出来呢。 抬头望了望，还是没人。 除了，除了旁边这条黑不见底的暗巷…… 不会吧？ “糟！” 叮叮眼睛睁大，撒腿便向“蓝星”大楼的方向跑去。 作为混迹江湖这么久，她当然知道暗巷区是什么地方。也可以想象得到上官羽飞那家伙也许是遇上了什么困难。 呃，的确是那么点…… 问题是就她这么进去，身手再好也形同虚设。不是送羊进虎口也是送羊进狼群，不但解决不了问题，还会把问题复杂化了。终究，自己只是普通人一个。 所以必须想个办法。 一个简单且有效的办法，那就是向海哥借人。 办公室内—— “阿海，那东西到底什么情况？” “实在是抱歉，杰哥，”阿海连忙帮沙发上的男人点燃了雪茄，毕恭毕敬的，“虽然那老不死现在终于去了，可问题是我们的人始终是找不着，究竟是不是在那破屋子里的？” “放心，肯定在的，这可是在上官翼翔的口里套出来的，”男人吐了一个烟圈，“找，你们都给我找仔细一点！我可不是常来这里的。哪怕要将屋子给我翻过来！要不然，你就要注意点了，”说罢他便搂了搂旁边女人的蜂腰。 阿海笑脸逢迎，“嘿嘿。是的，是的。” 其实他的眼神一直没有离开过那女人，心里还在回味着上一次的销魂！忽然办公桌的电话响了起来，他又笑了下，“我，我去接个电话。” “喂？谁啊，”不久，阿海眉头邹了起来，“什么，你要借队人？” “什么情况？”沙发上的男人问道。 阿海捂住话筒，“韵叮说上官羽飞可能被人抓到了暗巷区，现在向我借队人去找他，”又叹了口气，“哎，我说这么点事，也用不着一队人嘛。他是男人，在外面玩下便回来了，这丫头也真的是。” “噢？”男人打断了阿海的话，“我们要的东西可能在他儿子身上。阿海，你给她两队人，无论如何要给我把他找出来。” “哦？”阿海也沉默了一下，突然恍然大悟，“对呀，我怎么没想到，嗯，好的！那找回来之后，我之前的研究所是不是能……” “之后再说。” “嘿嘿，是是。” 蓝星大楼下。叮叮终于等齐了两队人马！说起来她来头不少，也不知道是何号人物，这两队人里见了她，大多都要尊称一声叮姐。 叮叮也没说什么，手一指，几十号人便往暗巷区冲了进去。 巷内—— 带头大哥一把将上官羽飞揪了起来，看了看她那压平的胸膛又瞧了瞧脸蛋，念念有词，“我……觉得你很是面熟。” “是，是吗？”她在苦笑，“不是，大哥，你可能是认错人了。” “你以为我是大熊吗？” “你帅点，你帅点……” 听到这大熊不乐意了，刚想走过来。 “嘘，”带头大哥阻止了他，比了个安静的手势，定睛地看，然后慢慢笑了出来，“噢……我记得你了……原来又是你这娘娘腔，害得老子以为大熊从哪抓了个小妞过来。” “what？”黑人问号 听他这么一说，上官羽飞真是又高兴又惊奇。高兴的是这家伙没认为她现在是女的，不用脱衣服了；惊奇的是这家伙居然认识自己？什么时候的事？ “你等等，先别动，噢，这没事，你可以先揪着。” “……” “呃……” 仔细盯住几眼，虽然月光很淡，但是还可以勉强地看得见。 上官羽飞猛地一醒，有印象，这群人她确实是见过的！ 噢！就是之前调戏海哥妹妹的那帮人。 “哦~~~是你们，”上官羽飞一时失神便脱口而出。 “是的，是我们。” “howolda eyou？怎么老是你们，你们不腻吗？”她忍不住吐槽起来，谁知道这无疑是火上加油。 “还挺会拽呀？上次你坏我们好事！这次倒是要你连本带利还过来，”带头大哥说罢便从她口袋中掏出了钱包和手机，并一手将人摔下，“有钱人喔……打！给老子往死里打！” 看到他拿走了手机，不知道为什么，一股莫名的怒火和冲动涌上心头。 她不能失去它！ 她不能再失去任何东西了，那是母亲留给她最后的一点东西！ “把东西还我！” 上官羽飞像疯了一样，在其余人还没有来到她身边时，便猛扑到带头大哥的身上，一口就咬住他的手腕。 “啊~~~！”那人痛苦地喊了一声，终于松开了手，“打，给老子打死他！臭小子，敢咬我？！” 一手接住手机的上官羽飞赶紧卷缩在地上，之后便是一番的拳打脚踢。 而她也尽量地将手机放怀里，不至于被他们砸到。 打了多久她已经不知道了，只感觉无数的拳头和无数的脚踢不断地落在自己身上，全身上下的骨头都仿佛断开了一般。 上官羽飞紧闭着双眼，强忍痛楚，脑袋里一片空白。有人来救救她吗？ 英雄救美？哪会有这么多狗血情节呢…… 猛地有人朝她头上就是一脚！渐渐地，上官羽飞便感觉身上的撞击感已经慢慢消失。 干笑了一声，完事了嘛？ 死了？ 女生的身体真的这么不抗揍？呃……看来是的。 她失去了意识。 良久……这里真黑，说起来这里是哪里？好像来过这里几次了。呃，不是！准确说来，应该是她感觉自己好像每天都会来这里，一切都是那么熟悉那么陌生。 当然，她只是短暂地眩晕一下而已。 但也让人感觉足够长了。 “羽飞，羽飞！醒啊，你快醒啊……” “羽飞！这混蛋就这么丢下老娘？！” “快醒啊，喂！老娘叫你快醒啊！听到不……” 有人在叫？谁？ 母亲？呵呵，想不到这么快就可以见到她老人家了。那么说起来也真够开心的。 好了，现在要干嘛？睁开眼睛？ 啊，对了，不睁开眼睛怎么去找呀！嘿嘿，真傻。 慢慢地慢慢地，上官羽飞睁开了眼睛。一丝，括大，再括大。也不知道谁在抱着自己，准确来说是连她也不知道在谁的怀里。 周围除了黑的还是黑的。 天堂是这样的嘛？跟电视上看的有点不太一样呀。 哎，算了，反正她一直都是不太在意这个的。 看着眼前的黑影，她伸手去摸了摸脸庞，“你来啦，妈妈。” 上官羽飞说得很脆弱。 只见眼前的人擦了把泪，破涕为笑。抓住她的手，又抽泣一下，没好气地说，“谁……谁是你妈啦！我呀，我是叮叮。” “噢，叮叮？”上官羽飞沉思起来，“呃，你怎么也下来了？” “……” 周围的人一听，都乐开了花。 “哈哈，叮姐，你看他都不认得你了……” “这小子有趣，不愧是叮姐看中的人啊。” “哈哈，我想这小子八成是被打疯了吧，哈哈……” “看来你是想死了，在叮姐怀里都敢耍流氓。” “呃？”周围欢乐的气氛一下子就将上官羽飞拉回现实。她摸摸叮叮满是泪痕的脸，再摸摸自己被打肿的脸，“哎呦！” 疼的？ “呃，我没死吗？” “你才没死呢，傻小子。” 不知道是被气的，还是被周围的人逗的，叮叮微笑的脸一下子就红了起来。 虽然现在光线很暗，看得不是很清楚，但是上官羽飞还是知道的。 看了看周围，只见刚才的那帮人已经被打得横七竖八。而自己这边的人起码有五六十人，上官羽飞干笑几声，“我说不就是几个流氓嘛，用不着这么大排场吧？哥可以摆平的哇，我刚才的智取正开始有成效了。” “哼，就你那窝囊废能摆平？”叮叮扭了一下头，撇撇嘴。 “什么窝囊废？”她不服气了，一边比划一边反驳，“我跟你讲啊，别说区区几个小流氓，终有一天我可以几百人一起摆平。唰唰唰的……” “你就吹吧，我们还一分队兄弟在找你呢，等会你还得请人家喝茶呢。” “哇，请这么多人喝茶？那我岂不是破产？咳~咳~！”咳嗽两声，她赶紧捂住胸膛。 叮叮连忙揉了几下上官羽飞的后背，“好了好了，开玩笑的啦。” “你还好意思说……” 此时的上官羽飞别说开玩笑，要是想说个话也感觉挺辛苦的。 心想就是糟了！ 经过这次也不知道现在这个身体里哪个器官会坏掉，刚用了才那么几天就要报废？不会吧哎！这还没买保险呢……她皱起眉头，往深的一层去想。话说老天安排个这样的身躯给自己，不知道坏了有没有报销的呢。换个？呵呵，其实那也好的。 “你笑什么笑啊，老是有事没事就傻笑，”叮叮故意装出生气的样子。 “呵呵，我看你漂亮嘛。” “这……” “啊，对了，”虚弱的上官羽飞在叮叮怀里挪了挪。见其这么幸苦，叮叮赶紧也把身体移了下。 只见她一把抓住旁边的购物袋，拉了过来。 “噔噔，你看……”上官羽飞举起了袋子，“我，我不是窝囊废哦！你的衣服还在这呢。不过其余的，在巷口，呃，也不知道有没有被别人捡去了。” 说完还抱着袋子傻笑了下。 “啊，对了，不过刚才我因为要保护别的东西，所以啊，可能是有点脏了……洗洗是还能穿的。” “……” 叮叮没有出声。 “嗯？你怎么啦？”看见叮叮这样，上官羽飞倒是反过来有点担心。随即拨开她的刘海追问道，“哪里不舒服了？” “没，没有。” “那干嘛这样咯，我这不是没事……噢，你要是不要可以考虑送我的，我……” 淦，下意识就接受了女装的设定。她赶紧摇了摇头，没再说下去。 谁知道叮叮一把抓住上官羽飞的手，紧贴在自己的脸庞上。 很热，很温暖。 在月亮温和的月光下，上官羽飞可以看到，她哭了。 是的，上官羽飞这还是第一次看见她哭。晶莹的眼泪不断地从美丽的眼眸里涌出，用手擦了一把，还是一把涌出。 叮叮红彤彤的翘鼻，加上紧抿的樱唇，抽泣起来，甚是可爱。 “好啦好啦，我不是没死吗？你这丫头哭什么嘛。” 尝试着站起来的上官羽飞，因为全身疼痛又躺回了叮叮怀里。 突然叮叮一把便把她搂住了，搂得那么紧，似乎生怕其会突然不见了一样。泪水不停地滴落到她的脸庞，口里不停地念叨着，“笨蛋，蠢猪，傻瓜……” 上官羽飞惊呆住了。 原来，泪流到嘴里，是咸的。 是的，很咸。 但是，也许当正真了解到落泪的原因时，便会品味出。 泪，其实是苦的。 而且很苦…… 第十三章 表白 “他们回来了，”阿海放下电话，走到礼帽男人边上凑近他耳朵，“要不要，现在就把他叫上来。” 那男人眼睛眯了起来，放下雪茄想了一会，“不，现在还不是时候，如果现在行动。只会打草惊蛇，起不了什么效益。” “好，好的。那也是那也是，”阿海一边附和着，一边向旁边女人的手腕摸了上去，“要不这样，我叫韵叮把那小子做了？我们再慢慢找，那不就完事了嘛。” 男人鄙了他一眼，“那丫头我最清楚。她不行，太感情用事，再说了，我一直都不怎么信她……”说罢便站了起来，叹了口气，“当初她要离开组织时，我是反对的。没想到那丫头竟然会和我起了冲突，”不觉中他已经走到了门口，“里面我最疼的就是她，消失一段时间后，竟然在这穷乡僻野跟了你做事。” “呃？”阿海疑惑了，“什，什么？她以前是本部的人？” “何止本部，你这么惊讶干什么，难道你不记得？”男人笑了笑，“这么说来，阿海你可要好好地待她哦。要不然，你知道后果了哇？找你麻烦的可就远远不止我一个咯，我可不想跟阿止闹僵了。” “等等，止哥？”阿海连忙点头之余，懵了。 “你看你这记性真的，好好想想她本名。” “难，难道她就是……” “不就是嘛，请人都不查底细的吗你。” 看见礼帽男人失望地摇了摇头，阿海一时语塞。 “噢，对了，那小子暂时还有利用价值。先留着，”男人转身刚想走，又定住了，“只要你尽心为我做事，我一定不会亏待你的，最起码比阿翔所给的筹码要好。” “是的是的，我会，我会。” “走了，小五。” 说罢扶正礼帽，伸出手来给了个指示沙发上的女人，便也开门下楼了。 接到指示的美艳女人，忧郁的眼眸紧闭了起来。放下二郎腿，高跟鞋不耐烦地敲了敲地板，仿佛得到解放一般。当她睁开的时候已是一脸妩媚，熟练地绕过阿海的后背，往其耳边吹了口兰气，一眨右眼，便也晏笑着走出了办公室。 转眼间一个月便已经过去了—— 怎么说？ 这么快？ 上官羽飞一副惘然的样子示意不要去问她为什么，其实她自己也不大清楚的。 这也没什么的啦，人家文学巨匠一个“光阴似箭，日月如梭”也就几十年了。 还不一个弔样。 自从那一晚之后，上官羽飞只是去了医院躺了十几天，基本都没什么大碍。当初她还真以为死定了，想不到叮叮及时赶来，还上演了一幕美救英雄的好戏。 不过她倒是从底下的人八卦到，那丫头其实异常凶猛的，都要快将人踩出血了，想想就恐怖。近十厘米高又尖又细的高跟鞋鞋跟，瞬间扎进人体，我的天……叮叮甚至还怕被其它知道，会坏了其美好的淑女形象，都叫手下们一个个闭嘴，不许外传。 淑女？ 呃，上官羽飞摇摇头不敢恭维。 想起了司马倩思，点点头，赋予肯定，人家那才叫淑女嘛。不过自从那次之后她也明白了叮叮的心意，也知道自己是不应该辜负。 世界上还是有担心自己的人的。 问题是……问题是，她现在的这副身躯…… 脑壳痛了。 一个月前…… 躺在床架上的上官羽飞意识还有点模糊，看着面前那些不认识的白衣人员，心一下子舒缓了许多。起码从辘辘的滑轮声和明亮的日光灯看来，她知道自己的确是到了一个比较正常的地方。 比如说——医院。 医院吗？呵，其实医院也不太正常的，起码生命的开端和终结都在这里。 因此她害怕来这个地方。 至于他们要把她推到哪，上官羽飞倒是没有这个心情去研究。 毕竟她感觉头还是很痛，不，准确来说是全身都很痛。依稀地记得被叮叮搂住后忽然又昏晕过去，醒来了便是如今这个情况了。 “没事吧，哪里不舒服？”叮叮见其醒来，连忙擦把泪紧张地问道，抓住的手掌不由得更用力了。 “噢！手掌，”上官羽飞感觉到疼痛，打趣地苦笑一下。 “嘿嘿~~~！大力了点。” 说起来，这丫头傻笑的模样，还真是可爱。 其实，上官羽飞也不知道自己算是那根草。一个女人竟然可以为自己做到这个地步，哪怕是块铁石、木头都会被感动了吧。 但是，她非常清楚、知道也明白。 这不是感动不感动的问题，而是不能被感动！ 联想到现在的这个身体，如果是真正为别人好的，如果是……爱她？那便更不能、也不可以给她任何的承诺和希望。 最起码，直到搞清楚缘由为止…… 怕的不是叮叮接受不了她是女儿身。 怕的是为什么她会变成女儿身？ 为什么？ 呃…… “我又不姓花，怎么兜得过去，真以为同行十二年，不知木兰是女郎么？”难道……难道是越来越接受自己是女生了吗？上官羽飞皱了皱眉。呃……不会吧，她有点不敢相信，毕竟她思想上仍然还是正常的男生。目前为止，还算是吧。 话说回头，男女搭配那是永恒不变的定律，就是因为这样才可以绵绵不断地孕育出新的生命。 这么说来…… 现在她是女生，将来就应该找个男生去孕育下一代？ 一阵暴寒…… 等等，等等，停停停停！上官羽飞实在是不想再探究这个问题了，闹心。 虽然没带眼镜，但她还是能看到叮叮满是泪痕的脸蛋憔悴了很多，人生如戏，近阵子发生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了。 只不过戏可以重拍，而人生则不行。 可以的话她肯定要变回去，然后跟叮叮好好地过日子算了。 “小姐，这里外人是不可以进去的，请在门外等候，”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到了急诊室，护士猛地把叮叮众人都拦了在门外。 关门的一刹那，从门缝中上官羽飞可以清楚地看到叮叮那焦急的摸样。虽然不忍心，但这也是没有任何办法。 被抬倒了急诊台上后，她叹了口气，干脆闭上眼睛什么都不想。 不管了，船到桥头自然直，车到山前自有路。 门外，叮叮焦急地来回踱步。一下子坐下，一下子站起，烟盒里的烟也已经抽得差不多了。望了望急诊室的门，叹了口气，便又“啪”地一声点起了烟来。 “放心，叮姐，那小子没事的，”旁边的大汉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慰道。 顿时周围的几个人打了下眼色，便也附和道，“对啊，对呀，不就是点皮外伤。没事的，没事的……” 见气氛缓和许多，叮叮也挤出一丝笑容道，“嗯，不就点皮外伤，没事的。我出去抽烟区一会，有什么情况，记得来通知我！” “好的，没问题。” 人们都说抽烟的女人都是受过伤的，她们性感而又感性，想人了解她们的同时却又恐惧别人闯进她们的世界。在渴望着的同时却不停地害怕着，然而在渴望什么或者在害怕什么，却连她们自己也说不出来。 似乎只想用尼古丁来麻醉自己，让自己好过一点，把不好的统统忘记。 当烟幕被拨开，烟丝被燃尽，新的一天也就会到来。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急诊室的门打开了。上官羽飞被推了出来，她感觉疼痛确实是少了许多，不过就是浑身被包裹着，活动有些不方便。 “医生，”叮叮见状，马上就跑了过去，“他怎么了，没事吧。” “唉，我们尽力了……” “啊？！”大伙人都傻了。 这人说没就没了？ “不是，我意思是……”医生笑了下，“她没事，就是皮肤被撞击得有点瘀伤，幸亏没伤到筋骨。我们已经尽力帮她做了及时处理和消毒，估计敷点药，修养一阵子便好了。” “……” “……” 听到了医生这么说叮叮紧邹的眉头这才舒展开来了，“你下次再分开说话，我这就把医院再砸一次。” “这……”医生苦笑。 “我没，没事，叮姐你一万个放心得了，医闹是要上新闻的。” “还嘴硬？”叮叮往上官羽飞鼻子上小弹一下，破涕为笑，“要不是老娘，你这家伙早死了好哇。” 她刚想再说什么却被医生抢先一步，“好了好了，你们先让病人休息一下，”示意护士将病人推到病房后便掏出了病历，“好吧，你们谁是病人的亲戚。先随我来付费台，挂号登记下吧。” 看着叮叮嘴贫的样子，也甚是搞笑可爱。 反而看到这医生还真现实，马上便要说钱。不过算了，这个世道不为了钱谁办事呢。本来现在的世界就是金钱的奴隶，虽然钱不是万能，但是钱却距离万能是最接近的。说起来这医院肯让自己先看病再挂号，已经算是不错，挺有人情味。 然而上官羽飞却不知道，刚来的时候。 叮叮大喊着要不给她先看，就把这医院给砸了！ 当时，丫的在门口带着几十号人…… 叮叮：看，看病！(?_?！) 医生：哪，哪位？(;′?`)> 又是被清晨的阳光射醒了，觉得很是讨厌，这就是不能让人睡久一点。 刚睁开眼睛便看到扒在床边熟睡的叮叮。瀑布般的秀发散发地落在床铺上，紧闭的眼睛上睫毛弯弯的，均匀的呼吸使樱唇微微一张一合。 感觉真是萌到极点了。 刚想伸手过去捻住她鼻子，却听到她喃喃着，“呃~~~羽飞，你这混蛋！”撇了撇嘴，“你，你跑个毛啊~~~！” “呃？！” 上官羽飞当场就懵住了，手悬在那动也不敢动。 她还以为自己听错了，却不久又从叮叮口中喃喃出几句一样的话，她才明白其实是没有听错，梦话罢了。 笑了一下，继续望着叮叮可爱的面容，其实自己也老早有这种感觉了。 又不是木头，叮叮对自己的好，她又怎么会不知道呢？即使平时这个女人凶巴巴的，但她相信其内里却是非常善良的……典型的刀子嘴豆腐心了属于是。 上官羽飞不由得叹了口气，清楚明白到其实自己也是很很喜欢叮叮的。 但是现在，真的不想去欺骗别人。 怎么个解释法还没想出个所以然来…… 人是自私的，当理性和感性产生矛盾的时候，能控制得了自己的人，又有多少个呢？联想到了上次在学校的表白以失败告终，还真是可笑。也许很多人都是这样，不断感性般地去寻找传说中的幸福。跑累了用走的、走累了用爬的、爬累了用挪的、挪累了歇一会又用跑的。 幸福真的那么遥不可及吗？ 也不是的，只是大家一直都忽视了那个在身边鼓励和支持自己去跑、去走、去爬、去挪的那个人而已。 如果的步伐都太快的话，请停一下，也许幸福一直都在身边。 只是，大家都不知道而已。 抚摸了一下叮叮脑袋上的秀发，很漂亮…… 你是我的幸福吗？ 上官羽飞抚心自问了一句。眼框早已经湿了，也许吧。想了想她被子下的胸脯。可是，可是我肯定不是你的幸福……想罢她便挪了挪身体，在叮叮的脸上深深地亲了一下。 对不起。 叮叮，我可以给你的，就只有这个了。 “呃？” 不知道什么时候叮叮已经醒来了，又也许是被上官羽飞的小动作农醒的。朦胧中的她似乎感觉到了刚才发生的事情，一下子俏丽的脸蛋便红了起来。 猛地起来后，一边拨弄乱蓬的秀发，一边结巴地说，“你……你，你干嘛呢一大早。” 看到叮叮这个样子，上官羽飞就是觉得越逗越可爱。 母性大发？？？ “呵呵，睡公主终于醒了？” “谁，谁是你公主了，”叮叮白了一眼，“再说老娘这就捅死你！” 说罢还真的拔出了床边水果篮上的刀子。 “好好好，我投降，我投降，”这时上官羽飞也双手合十，装作可怜乞求状，“亲爱的叮大女侠，王子肚子饿了呀。” “谁，谁是我王子了，你再说老娘这就捅死你！” “好好好。女侠尧命，女侠尧命~~~！我摆不出白鹤亮翅了……” “懒得理你。你就在这别动！老娘去给你买点早餐，很快就回来。” 说罢叮叮头也没回便走了出病房。 一脸嫌弃一边做事，哈哈哈……上官羽飞觉得就这个丫头是真的逗。 心头一乐不觉中揉了一下被子，猛地一悬。咿呀……？我的大筒木辉夜！不得了咯……老娘，不是，老子的窗帘不见咯……？抓了好一会才在原来的那套衣服里找到。 这才发现自己现在穿的是病服，回想叮叮刚才的反应，听着均匀的高跟鞋落地声远去。那疯丫头应该还不知道秘密，这估计是昨晚医院护士帮自己换的，想罢便也松了口气。真是走运！好耶…… 突然那个念头再次闪过脑海…… 对了，一个好端端的男人怎么会突然变了女人呢？ 既然这身体已经的确地发生了变化，那就说不定会是什么突变，或者说什么暗病而造成的。 要是那样就糟糕了，反正现在已经在医院…… 嗯！她决定了！ 等可以下床走路的时候便顺便去做次全身检查，看看身体有什么问题。 当然上官羽飞知道这件事必须得瞒着叮叮。要是被她知道了，肯定对她打击很大，到时候就麻烦了。 第十四章 麻烦 一个多月过去了，叮叮每天都会过去上官羽飞家照顾她。烧饭打扫，无微不至。而晚上则一起上班，再一起下班。 在别人眼里，也许早已经当两人是情侣般关系了，然而实际情况是怎么样，估计也就只有两人本人才知道了。 每逢有人问起，两人都只是相视一笑便欢聚而散。 默契吗？上官羽飞却不认为是这样…… 她总是觉得自己很是自私，不能给叮叮带来幸福却把她束缚住。 曾经暗示过叮叮不要这样，然而她的态度却非常强硬。一气之下，就差没有搬过来同居了。 这让上官羽飞很是困扰。 某些时刻下，还是诸多不方便的…… 她当然是不希望叮叮搬过来，毕竟更不想自己的变化泄露出去。作为男人她无时无刻不是在内疚着，但是作为女人又两边不到岸。每次想到要在叮叮来到之前，就要把胸给伪装好，而且时间还要算得很准，真是深感麻烦。 不过也是没有办法中的办法，心里想的，就只有见一步走一步。 她叹了口气，看着日历还几天便开学了。感觉时间过真快，这么快便一个假期。有点想同学们，也有点想宿舍的那几个混蛋。 回过神来，盯着床上一堆的女人衣服，她再次愕上几秒。 也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自从上次买内衣之后竟然在出院不久就去了几次疯狂shoppi g，还顺便配了副新的女装无框眼镜。 钱是没有了，可……好开心呀…… 淦，这是什么一种感觉。 就像……就像……抽卡没出，然后就一个劲地氪它娘的！ 要砍手了，要砍手了…… 相对于衣服来说上官羽飞其实更喜欢这眼镜，因为带上它会感觉变得更加可爱，甚至连她自己也看呆了。 阀门一旦被打开…… 当然，这次购物是她自己一个去，而且是以女人的身份去。的确是学会了不少东西。然而，更多时候也只是在看别人买，然后再学着买。看了下所剩无几的钱包，愁眉苦脸的羽飞在盘算着开学之后要不要找份兼职。 毕竟生活费难赚呀…… 没钱。 唉。 女人是一种很奇怪的动物，她们有时候小鸟依人；有时候却凶狠如狼，比男人有过之而无不及。然而在长久以来重男轻女思想的影响下，甚至到现在，男人始终都是处于社会的主流领导地位。 她又看了看床上的东西，除了购物。 没错，除了购物！在这个领域内，女人是不折不扣的主宰，是神。 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她们可以不断地穿梭于大小店铺之中，并因此而乐不知倦。花花绿绿的衣服，金光闪闪的首饰，让她们很兴奋，仿佛所有的烦恼都一哄而散。 上官羽飞对此，始终保持中立态度…… 毕竟那时候，还真的挺爽的。 模糊状态下的她们却很清楚她们要买的是什么，而且想买什么。在这里她们无拘无束，自由自在。在血拼的同时，她了解到砍价更是一门艺术。然而女人们总能将这门艺术发挥得淋漓尽致，战胜店主拿到了物美价廉的心头好时，那种喜悦甚至比男人们接到某某单大生意还要来得强烈。 为什么她突然会这么想？ 天知道…… 也许真的如医生所说，在体内的雌性激素的影响下，她越来越像女人了。 又是一个月前—— 在住院的这几天，上官羽飞真的几乎要给憋死了，除了墙壁还是墙壁。 不过每当看到叮叮提着装满饭菜的暖瓶来时，她便会心花怒放，什么郁闷感都飞到九天云霄外。 但是自从有了那个检查的想法之后，她便不断地寻找着机会。 “啊，对了。明天我要陪咚咚去买衣服，所以不能陪你。明天你就躺在这呀，不要乱跑知道吗，”叮叮一边打点暖瓶，一边叮嘱道。 上官羽飞乍一听，心里马上就乐了开来。 心想被你丫头软禁了这么久，巴不得你明天不在呢。 好耶…… 她一点也没有告诉叮叮，其实老早就可以下床走路了。然而最让她感到惊奇的是，变了女生之后，身体康复的程度明显比以前要快很多。难道女生的身陈代谢真的比男生要快？可这也太快了……好像有什么不对劲，又好像没有什么不对劲，正正是因为这样才觉得更需要做次详细的检查。 所以“明天”，也就是今天！ 上官羽飞一大早便跑出了住院区。 今天是星期六，所以门诊大厅里都挤满了来看病的人。 她刚来到挂号队伍前…… 侧头想了想，挨揍了之后自己看的应该是外科。 嗯，很好！ 省了不少功夫。从医生的口中听来，并没有什么不妥的地方，那么现在只需要挂个内科就完事了。 “小姐，挂号的吗？”付费台的护士姑娘见她没反应，又喊了声，“小姐，挂号的吗？” “啊！是的，是的，”还在发呆的上官羽飞这才猛地回过神来。 看来发呆这个优良的传统在其变成女身之后并没有消失，而且还更加地发扬光大。 想到之前那个病历上面性别是男，现在看起内科来有点不方便，所以在她一再要求之下，付费台的姑娘才肯开了个新病历。 护士姑娘看到名字时，眉头邹了一下，嘴里嘀咕着，“这个名字不是前几晚的那个男生吗，她女朋友还闹了一晚上呢……” 虽然大厅是挺吵闹的，可这么近的距离，再怎么说还是能听到的。 心里一慌，无奈之下上官羽飞赶紧苦笑着把丰胸挺了挺。证明在台前的，是位女生！ 护士姑娘看了看她，再看回名字。 她挺得更凶了…… “……” “嘻……”（笑） 可她突然想到人家又不是瞎的，这么大个胸哪有看不到的道理。再加上自己如今这么俏丽可爱的面容。猛地敲了脑袋一下，赶紧收敛起来。也真亏人们说得对，胸大的女生一般都是没有什么脑质的，看来用在自己身上也……适用么？ 哎，她也开始对自己没意见了。 “……可能是同名同姓而已，”那护士姑娘歪了下头，便开了份新的病历出来。 “呵呵，谢谢啦，”上官羽飞赶紧溜之大吉，还一蹦一跳的。 可拿着病历的她却不知道现在要该往哪走。 再咨询一会才知道内科在楼上，进一步的化验科或者其他科则在三楼。呃……托着腮帮，思考了好一会上官羽飞才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走了上去。 刚上去人并不是很多，她把病历放在桌上后便坐在门外无聊地等候着。 “上官羽飞~~~？”不一会儿，内科室便传来了喊声。 “哎！？在，在的！” 她马上便反应过来，挥挥手进去了。 “小姑娘，你哪里不舒服了呀？”一位年约六七十岁，面容慈祥的老医师微笑地看着她。 “不知道，”也不知道哪里短路了，她竟突然就来这么一句。 “呃……” 沉默了好一会。 老医师托了下老花镜镜。 她也紧张地托了下眼镜。 气氛像凝住了一样，很冷。 说到底她的确也不知道自己哪里不舒服，就是这个身体来得太突然了，想了解一下而已。总不能说原来是男的，睡醒了就变了女的吧。 谁会相信。 “看来你要做个全身检查。” “要的，要的……” 上官羽飞下意识便接了上去，可突然她又感觉有点别扭，“什，什么嘛。人家本，本来就想说是做个全身检查的啦，”说罢不由得把早已红彤彤的脸蛋低得更下了。 “呵呵，你这小姑娘真逗，”老医师看到她这个样子不禁笑了起来，“好吧，我这就给你开个单子，你马上就可以做全身检查了。” “哦哦……” 当上官羽飞拿着单子正想出去的时候，老医师又补了句，“记住哦，要上三楼去啊。别迷路了，”说完后，整个内科室都乐开了，羞得她马上就跑了出来。 这个上午还真够折腾！ 拿着这一大堆单子验血、b超、透视什么乱七八糟的几乎每一个科都跑过了。 可看到剩下的最后一张单时，她的手颤抖了…… 单头那两个红色大字赫然地写着‘妇科’！ 一世英名就此断送？ 问题是就这个没去了，而且这个也是重点，不去这个也就等于浪费了一半！上官羽飞深呼吸起来，一将功成万骨枯！决定，老子硬着头皮拼了！ 来到了门口，看妇科的人并不多。或者说她压根就没有留意，根本就不敢留意，耳根热得跟别人眼神接触都不敢……等了好一会儿终于被点名了。 “哪里不舒服了？”还是这句老对白。 想到了之前在内科那里的笑话。这次她很聪明，想了下就随便找了个部位，“呃，小腹吧，是有点点的不舒服。” “月事什么情况？” “啊？！” 女医师惊奇了一下，“没什么，小姑娘。这里都是女人，没有什么不方便的。” 上官羽飞哪里想到会突然被问这个呢，心里先是一悬。然后就是，后悔之前没套问叮叮这方面的问题。 不过不问还好，后来问到却给赏了一巴掌，心里灰溜溜的。 说起来，她变了女生这么久关于这个……这个问题还真没有过。 所以只好如实回答，支支吾吾地说，“还，还没来……” “异味？” “啊？！” 不是，这超出了她认知范围了…… “没，没有？” “噢？大妹子你还反问起我来了？” “不是，我……” “算了，先进来检查一下吧。” 说完女医师便轻拉着上官羽飞的手来到了吊帘后面。刚看到一名中年妇女拉了下裤头走出来，她还不知道什么情况。 突然那女医师就微笑地说，“好吧，把裤子脱下，躺在上面，腿张开。” “？？？” 不是，车速这么快？∑(°Д°；≡；°д°) 上官羽飞愕然的小脸蛋一下子又红了上去！ 看见她又是这个反应，女医师笑了，“想必小姑娘你也是第一次来看妇科的吧。” “呃……” 上官羽飞害羞地点了点头。 她又安慰地说，“来，没事的，这里除了我和你就没人了呀，别怕，”拍了拍上官羽飞的肩膀，再补充道，“你不是想知道身体什么问题吗？你不照做，阿姨怎么给你看呀。” 上官羽飞想了下，觉得这个医师说得也不无道理。 那怎么办？ 没办法了，看样子只有照做了…… 躺下之后，女医师一手轻按住她的小腹。一手在她其它地方游荡着，然后轻轻地按了下小腹。 “痛不？” “唔唔，”上官羽飞摇了摇头。 女医师又转移轻按了几处地方。见她还是摇摇头便一手拿出小电筒，一手拿了个不知道是什么的东西伸了进去。 “嗯~~~唔~！” 满脸红彤彤的上官羽飞闭着眼睛，紧咬手腕。只感觉下体被翻了开来，有东西进来那瞬间，一阵莫名的冰凉感一下子从下体传遍了全身…… 心跳得很快，但她还是尽全力地去忍着！ 不知道过了多久。 “嗯，可以了，小姑娘，”女医师轻唤一声。 上官羽飞猛地从红潮中回过神来，只感觉很不好意思。赶紧起来就把裤子拉上，调整起呼吸才跟女医师出去。刚出去便发现原来有人在等候，又想到了刚才在里面做那个事。她心里又是一悬，连忙轻拨几下秀发。 秀发就这样散在她红彤彤的脸上，更显得可爱无比。 “好嘛，小姑娘。不用害羞，都是自己人，”女医师一边微笑，一边开方，“呵呵，你器官一切正常。可能是作息和饮食不依时吧，才导致月经不调。” 撕下一张纸递给上官羽飞后又再写另外一张，“你要明白，你现在这个年纪正是受雌性激素的影响下发育成长。要是不注意呀，以后就会很麻烦的。我这就给你开几服药，回家好好休养就会好的了，知道了吗？记得不要吃辛辣，不要熬夜，心情开朗一些，都知道吗？” “呃，哦哦。” 上官羽飞羞得实在是坐立不安，只好闭眼瞎点头。 拿着药单，开了药后她便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到了住院区。 一回到病房便躺在床上，动也不能动了。 心想报告要明天才可以拿，真希望不要有什么问题呀。 就这样，一天的体检之行便也结束了。 —— 上官羽飞猛地回过神来，就说自己怎么老改不掉发呆这个毛病呢。 哎，算了！ 反正现在正忙着开学。 在收拾东西的时候，她不觉中竟把女生的衣服也装了进去。 看来这几天要好好地跟叮叮聊一下才行。毕竟也快开学了，要是开学了和她就要分开。其实上官羽飞觉得分开也许是好事来的，起码可以让时间冲淡一切。说不定等自己读书回来的时候，她便也已经找到一个可以真正给她幸福的人了。这几年时间的，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对吧…… 是不是这样就真的不知道，最起码上官羽飞是这么想的。 眼看收拾得差不多了，她便也洗了个澡，躺在床上就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夜里，上官羽飞辗转反侧。 不觉中，小腹突然很是涨疼！ 小裤裤里热潮潮的，这种感觉很是不舒服。 都说了，这么勒这么紧的款式，你们是怎么穿得下去的，唉…… 赶紧起床上厕所，谁知道刚蹲下便看到小裤裤里满是血。这可真的吓了她一跳！还没反应过来，便又来了，随着涨疼的感觉不断地有血液流出。 上官羽飞顿时就手忙脚乱起来。赶忙用纸巾擦了擦，谁知越擦越多！ 止血贴？不是，万花油？不是…… 她这才反应过来。 我的天！是那个那个来了…… 估算下时间，从变女儿身到如今，也的确是差不多了。 这还没什么，问题是蹲在这的那几分钟，上官羽飞实在有够痛苦。完事之后，她有点不知所措，站在镜子前，也不知怎么着。 我的天啊，这要怎么办？ 唉？等等。 根据卫生常识她只好又洗了个温水澡，才换上新的内裤。 摸着心房，她仍然风中凌乱！ 那个那个……先用纸巾掂着吧。明天再去买，今天累死了！ 出来了之后上官羽飞感觉舒服了很多，只是小腹还是很涨疼。这种疼压根就跟闹肚子不一样。这……这无法形容。 挣扎了一会，她终于放弃了，这不形容也罢。 躺在床上，精疲力竭。 翻了下身子，把被子盖上，感叹了句，做女人真它娘的麻烦…… 啊，对了！ 要是问起报告的事情怎么了？上官羽飞顿时就呆住了。 因为医生说，“恭喜你，你没病，你是一个正常的女人。” 这还能有什么反应…… 第十五章 再见 上官羽飞醒来后感觉好多了。 可小腹依然是老样子，而且那个疼还是断断续续的。 依稀记得女生的这个一般要持续好几天吧，如果是那就惨了。她在担心每个月这么流血，不会出问题吗？失血过多死掉了可咋整？ 但后来她才了解到，不会的…… 太傻太天真了…… 今天天气不是很好，看起来想下雨一样。阴阴沉沉的，让人心里好不爽。 听到楼下忙碌的声音，已经知道是谁来了。 因为叮叮的关系，上官羽飞已经不想去解释什么了。在那次问月事的吵架中为了哄回她，上官羽飞甚至连家里钥匙都给她了。 然而，是个人都知道，在女人心目中……男人将家里的钥匙给她，便是默认地肯定了她。但上官羽飞却很清楚明白，自己并不是这样想的，可形势所迫，当时又不得不这样做。 雪球越过越大了都，无奈呀。 “老妈早呀……”向床头的毛娃娃打了个招呼后，打上几个哈欠，上官羽飞便看下手机，“噢？已经中午了呀。” 她赶紧拿神器把挺拔的双峰捆好，深呼吸了一下，胸口传来莫名的涨痛感。 月事真辛苦，全身都疼。 腰都挺不起来了。 上官羽飞埋怨几声便走到镜子面前，开始梳理秀发。 看着镜子里面那个清秀的“小伙子”，她心里又不禁有点落寞。 不觉中头发已经这么长了，每次起床都会盼着自己变回去。然后发誓努力地再做一回男人，但是这么多天了，老天爷都让她失望了。 想起了叮叮，内疚感又涌了上来。她叹了口气，世界上哪有后悔药买呀。 “唔~~~！” 小腹忽地一阵剧痛，她眼眸又紧邹了起来。 靠！都怪太激动了，这一激动就…… 二话不说便跑下楼，冲向厕所。 “羽飞？你没事吧，怎么今天怪怪的？”叮叮从厨房探出脑袋来。 “不知道，可能是闹肚子。难道昨晚吃错东西了？” 可不能让叮叮知道，她遇到跟她一样的问题，又或者说遇到女人都会遇到的问题。当然，上官羽飞倒是希望这只是普通的拉肚子。 “你昨晚吃什么啦？” “我哪知道你昨晚煮的是什么呀。” “你想死了是不是，”叮叮激动地举起菜刀，“你这混蛋有种就别出来。” “好了吧，我亲爱的叮大女侠~~~！我投降了，我投降了~~~！” 咿呀~~~！上官羽飞现在可是真的没空和她吵架，只感觉这玩意怎么就这么痛苦…… 救，救命啊…… 在卫生间里面她又是抓头发，又是咬手腕。 之后回想起来，她第一次来经，那可真的是刻骨铭心。 而且还是痛经，悲剧…… 看到上官羽飞从厕所里出来后，叮叮立马就笑翻了，“我说上官某人你拉个便便也会拉到腰酸背痛？看你那一副贾宝玉的样子就想扁你了，”说罢便递给她一张五块钱，“家里没盐了，去买包回来。” “这……” “什么？不想去？” “不是，这……” 上官羽飞马上哑口无言。 心想也算了，好男不与女斗。 其实她自己也是有点东西要买的…… “去就去，怕你啊，”瞪了叮叮一眼，她一手就接过钱。临走前还不忘捏了叮叮那丰满的胸脯一下。 好在跑得快，要不早就成了刀下亡魂了！ 上官羽飞还笑面盈盈的，但突然想到作为一男生平时是压根不留意这些的。想不到今天来到超市，卫生棉都竟然有这么多的牌子。 这满架子的品牌，看得她眼都花了。 “呃……这可难办了……” 随便抓了个销售小姐，让她给介绍几种。不过，上官羽飞也不知道为什么这销售小姐怎么有时候会边说边笑，莫名其妙的。 当她去收银台的时候，收银小姐温柔地说了句，“呵呵，先生你还是真体贴，还帮女朋友准备这个。” “啊？！” 上官羽飞猛地一醒，看了看自己伪装好的胸，再看了看周围的人。噢！她终于明白了刚才那个销售小姐为什么会笑了。 原来是她忘记了，自己现在在外人眼里是个男人。最起码看上去像是中性？ 黑线…… 给钱、提袋、走，一气呵成，头也没回。 在回去的路上，上官羽飞疑惑了好久。为什么会这样？老是脑抽就忘东忘西的……难道说，这身躯，这身躯真的使她越来越接受自己是个女生？ 不会吧。 有这种可能…… 不觉中已经回到家里了，但是…… “盐呢？！”叮叮举着菜刀。 “忘，忘了？” “哦豁？你还反问起我来了，你咋不把自己也忘在哪了？！”叮叮仍然举着菜刀。 “嘿，嘿嘿，”上官羽飞苦笑着，“哦……哦。” “你还‘哦’，没盐煮什么菜啊？！”叮叮依然举着菜刀。 “那，那就到，到外面吃？” “你还敢说，信不信老娘这就砍死你？！”叮叮还是举着菜刀。 “不是，你先把刀放下再说……信，我信。好好好，我不说，我不说。” “你这混蛋都买了什么回来？！”叮叮就是举着菜刀。 说罢她终于肯放下举高已久的菜刀，一手夺过上官羽飞的袋子，打开一看。 几大包卫生棉…… “……” “……” 上官羽飞弱小的心灵在放下的那一刻猛地又被提了起来！ “你是不是觉得自己很幽默？”叮叮鄙了其一眼。 “还……还可以吧，”上官羽飞倒是没有否认，满脸陪笑。 “我这不是在夸你好不好，脸皮还厚得可以呀上官某人，”叮叮眼角抽动一下，似乎要忍无可忍了，“不过正常人一般情况下，是不会把碘盐跟卫生棉搅浑的。你买这个干嘛？” 下一次回答，将决定生死！ 沉默数秒…… 逼于无奈的上官羽飞只好捂住良心，豁出去了，重施故技起来，“呃，还不是为你买的呀，不是你用难道是我用？” 其实本来就是她用的…… “你知道老娘什么时候来？” “嘿嘿，”上官羽飞干笑两声，“我猜的我猜的，上次不是问过你嘛，还记得不？料想应该也快了吧，有备才能无患嘛。” “你知道老娘用什么牌子？” “这不是买了好几包不同牌子的嘛……” 叮叮眯一下眼睛，眼神明显温和了很多。 再沉默数秒，豆大的汗珠都要从额头流下来了。 “放到楼上去，我迟再上去拿，”把袋子还给上官羽飞后，叮叮便向厨房走去，“快点下来，一会便吃饭了。” “哦！好！” 上官羽飞心中窃喜，仿佛得救般地跑到楼上。拿了几小包出来塞到行李箱后其他的便也按刚才所说的那样，都留给叮叮了。 吃饭的时候叮叮一直都是不作声，就低着头，默默地扒着饭菜。这让上官羽飞感到很反常，近阵子总感觉这丫头老有心事，是不是哪里不舒服了呢。 深呼吸了一下，壮了下胆，“叮叮？怎么了，哪里不舒服了吗？” “没，没有。” “我说叮叮啊，我，我很快就开学了呀。” “嗯。” “那你……” “我等你回来咯。” 呃，叮叮这话说得真的让上官羽飞惊愕了好几十秒。 “这，叮叮你……” 叮叮抽泣了几下，一把握紧筷子，便朝桌面猛击了下去，“呯！”地一声桌子几乎都跳了起来，硬是把上官羽飞给吓了一跳，“老娘说等你回来咯，你墨迹个毛呀！” 看着她梨花带雨的样子，上官羽飞心里一阵绞痛。 泪水不断地从叮叮眼眶里涌出。但是那眼神，伤感中更多的是坚定和决心，红彤彤的翘鼻下那紧抿的樱唇早已经被咬破了。 “对，对不起。” 上官羽飞缓缓地站了起来，一把便把她搂住。 而叮叮也顺势地枕在肩膀上呜咽起来，时不时口里嘀咕着一些不知名的埋怨。 突然，她又像想起了什么似的，懵道，“不对呀，我可以过去探望你的，反正我那边也有朋友。” “哦……这事我好像也有听你提及过，”可下一秒上官羽飞就意识到不对劲，非常不对劲，慌张起来，“什，什么？你要过来中央学院这边？” “有问题？你慌什么？” “我没有，我不是，你别乱说……” “呃……你肯定有问题……” “……” “不过说是这么说，我这边还有点事要忙，到时再看看咯。” “好，好的，”上官羽飞一听顿时松了一口气。 是不是没盐就做不出好吃的菜呢？ 是吗？ 但是今晚上官羽飞却觉得吃到了世界上最好吃的菜，因为那是叮叮煮的，那是她一边哭，一边煮的。 这几天都下着雨，仿佛老天爷也在哭泣…… 微风吹过，雨帘斜了，像一根根的细丝奔向草木、墙壁。 上官羽飞坐在窗台上如同空空的躯壳，擦了把泪，心里、脑里要想的东西很多，不要想的东西也很多。看着双手，那晚自己竟然亲了她，并告诉她是自己唯一的亲人，虽然她很开心可是自己却无时无刻不在内疚之中。 她从来没有想过叮叮会如此地温柔。 真的，叮叮很美，也很优秀。 她不知道自己这么做是对还是错，但是真的控制不了。 那夜两人什么也没做，就相拥而眠。都在哭，为什么？不知道，就哭得伤心欲绝，就哭得肝肠寸断…… 这几天叮叮都没来。 她在等，就坐在窗台等。 等那熟悉的引擎声，等那熟悉的高跟声，等那熟悉的身影出现在路口。 上官羽飞真的不知道，还是，自己应该去找她？但是不敢，紧握着手机的手不觉中颤抖了起来，在害怕，她清楚明白自己在害怕，因为更害怕是这样做失去叮叮的时候将会更痛苦。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如果自己是一名正常的男人，那便可以和叮叮在一起了。她开始有点讨厌这个身体，老天这玩笑也实在是开大了。 不觉中，她想到了叮叮那坚定的眼神，想到了那丫头所做的一切一切。 叮叮是个很坚强的女孩子，虽然身世很是模糊，也从来不曾向别人提起。但她相信叮叮应该也是很惨的，毕竟从来就没见过其哭泣。 一个女孩子也这么坚强了，难道自己不行了吗？ 雨下得更大了，沙沙的，阴暗的天空仿佛要把大地吞噬掉。 忽地一闪，闪电冲破乌云，猛地往大地劈了下去。 上官羽飞使劲地擦了把泪，对的，叮叮不喜欢她哭，说像一个娘娘腔一样。 她决定不哭，是的，要坚强。常言道：天将降大任于是人也，必先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行拂乱其所为。如果是这样，那么就一定要去完成必须要完成的事情。 可是，要完成什么事情？如今还不清楚呢…… 是叮叮，是她的笑，是她的哭，是她的一切给了上官羽飞勇气和力量。不断地鼓励自己勇往直前，不要畏惧困难。即使是做错了什么，叮叮也一定会站在自己这边的。 我相信你，叮叮。 漫无目的地收拾东西的时候，她作了一个决定： 既然老天爷要给这么一个身躯她，很好，那她也只能奉陪到底了…… 今天的雨并不大，朦朦胧胧的，像为整个火车站蒙上了一层薄纱，黑压压的天空让人心情很压抑。 上官羽飞看了看时间，差不多时候了，人们都已经陆陆续续拖着行李登上了火车。 但她却犹如石像一般呆在月台，像是在等什么，又不知道在等着什么…… 震耳欲聋汽笛声，仿佛在告诉她，要走了，那丫头也许不会来了。 月台的工作人员看到便走了过来，问要不要上车。 上官羽飞叹了口气，紧闭着眼睛，握了一下行李杆。走吧，新的生活在前面等着自己。 正迈出步伐…… 突然有人在背后一把抱住她的腰。上官羽飞猛地醒了一下，惊愕的同时一下便笑了出来。从背后传来那特有的女人香，她知道，是叮叮。 “不要转过来。” 她正想转身时叮叮却说了句，在背后略带抽泣腔，“走，向前走，不要往后看。” “嗯，我听你的。” 上官羽飞应了句，深呼吸了下，轻轻地拍了拍叮叮那纤细的素手，然后慢慢地从自己腰围上拿开。 “好了，我，我走了，你要好好照顾自己，知道吗？” “嗯……” 当车开人离的时候，空空的月台上，只剩的就只有那瘦小的倩影，仿佛风一吹便会把她吹倒。湿透的秀发紧紧地粘在脸庞上，眸子那流下的，已经不知道是雨水，还是泪水了。 看着车外朦胧的景色飞快地向后退，上官羽飞也已经不知道要做什么，或者说要想什么。 只觉得脑袋里就是一片空白，其实她是知道叮叮一早便在后面的。 不让转身只不过是不想再让自己看到她哭泣的样子而已。 也许是自己，又也许是她，都在害怕。 害怕什么？也许大家都不知道，这就是感觉吗？ 上官羽飞笑了一下，那丫头真的很坚强。 看来自己得向她学习了。 “叮！”的一声，突然有短信到了。 拿出手机，打开。 “我是不会说再见的，你这混蛋得快点回来，饭快熟了。” 上官羽飞又笑了出来，心想那傻丫头真没她办法。 “嗯！我好快就回来。” 按出，发送…… 第十六章 巨款 经过了一天的火车之旅，终于到了中央学院附近的火车站…… 因为家所在的城市距离学院所在的城市比较远，所以一般上官羽飞都是提早几天回去的。 她叹了口气，心想这也正好，好让有点开学的准备。 天色貌似也不早了，如今学校应该还没开门，毕竟还有好几天才是新学期的开始。就算进去宿舍，也恐怕是断水断电。 “呃……话说……我这是得进女宿舍还是男宿舍？” 闹心之余，她决定先找家酒店解决燃眉之急再说。 打开那瘦小的钱包，沉默了几秒，“哎，还是回去学校附近的旅店吧。” 车站附近的酒店一般都是很贵的。一来是为了钱，二来是为了开学后能方便点。 现在是又饿又累…… 弱小可怜又无助…… 出了火车站，沿着大路走上一会便看到了一个回学校的车站，之前一直都在这等车的。如果是平时估计会很多人，可惜现在不是，也就那么小猫三四只，孤独感油然而生。 这倒没什么，可问题是……也不知道怎么着，都等了半个多小时，还没有公交车来。眼看夜幕已经渐渐降临，四处的街灯都已经亮了起来。 她看了看双手，再看了看站牌，转而仰望星空。 我在哪？我是谁？我要去哪里？ 人生三大哲学…… “唉……” 不知道为什么上官羽飞总感觉自己永远都是一个过客，一个匆匆的过客，一个甚至都不属于这个世界的过客。看了看被勉强伪装的胸部，连这种天方夜谭都会发生在自己身上，这得多让人无语。 不觉中车已经来了，上了车之后心情仍然落寞。 像少了点什么？明明是不愿去想，但是好多东西却自己浮上脑海。 她想起了父母，想到了叮叮，还有很多很多…… 在这个世界里，人们打一出生便面临着许许多多的选择和分岔口。有亲情的、有爱情的、有友情的。在面临它们的时候，有的人在伤心中挣扎，一蹶不振；有的人在失败中成长，迈向成功。 而自己呢？ 她干笑了一声…… 这个还真不知道了。母亲的逝去，叮叮的离别甚至身体的变异，自己都能如此淡定地面对。看来心境已经去到一定的境界了。 要不然，还能怎样？ 不过怎么说也好，从这个暑假发生的事情看来，她只觉得自己的将来渺茫而坎坷…… 良久。 “嘿，小伙子？呃……小姑娘？总站了呀，你到底下不下车？”一个穿着制服的叔叔走了过来，拍了拍上官羽飞的肩膀，“人都走光了，你还坐在着干啥呢，我还得交班的。” “啊？”她猛地回过神来，“什，什么？” “下车……” “噢，对了，这，这里是哪里？” “总站。” “……” 因为上官羽飞下错站了，准确来说是根本没下站，所以她必须用同样的时间坐反方向的车回去。学院在这条公交线的中间位置，不留意的话还真会错过了，上学期她就经常发生这种事，闹了不少笑话。 当回到学院门口时，已经是晚上九点多了。上官羽飞看了看手机，竟然折腾了两个小时，都怪自己粗心大意，怎么会这样呢。不管了，校内的风光明天再欣赏吧，当务之急是落脚，毕竟如今附近的人又不多，天又黑，一个女孩人家这么晚了还在外面闲逛不大好吧。 呃……嗯？ 女孩人家？ 她邹了下眉头…… 迫于无奈上官羽飞只好拖着沉重的行李箱，还有疲惫的身躯，踉踉跄跄地便往附近民居那走去。幸亏学校这附近的旅馆很多，这么大的院区，情侣也不下千万对，人家办事还是要地方的，这生意绝对有销路。 还有那亮着或红或粉灯光的发廊…… 之前做惯宅男的她压根就没出来开过房，其实是没机会出来开房……只好随便找了一间，登记上也就进去了。 一开房间，锁好，便噗通地一声躺在床上了。只感觉好累，全身犹如散架一般，风尘仆仆的。揉了会小巧的脚踝，肚子终于也耐不住，她决定洗个澡便下去吃点东西。 到卫生间匆匆脱下裹胸布，两只可爱的小白兔又跳了出来，整个人都轻松了，连呼吸也顺畅许多。 这几天已经把它们压得红红的，她看起来也怪心疼，怎么说毕竟也是自己的身体。所谓身体发肤，受之父母，真觉得内疚。再说自己又不是哪吒，虽是突变，难道看不顺眼就切掉？说削就削？有毛病才会这么做。 唉，不想了……反正也已经决定跟老天爷玩一场。 上官羽飞悠闲地洗了个热水澡后便也戴上了胸围，穿上带来女装t恤。下身？呃……她想好一会，还是穿上普通牛仔裤算了。 然后将开始变长中发拉起来扎了个小马尾，虽然平时她不是很会打扮，不过看其它女生基本都是这样的，只好照葫芦画瓢。 效果嘛…… 她托了托眼镜…… “还行？” 顿时一位俏皮可爱的小女生便呈现在镜子里前。 弯弯的柳眉下水灵灵的眼睛一眨一眨的，小巧的翘鼻跟微粉的樱唇互相辉映，刚好合身的t恤把完美的身材勾勒得丰韵娉婷。 不由得连自己都看得入了神。 “唔唔唔！” 她猛地摇了下头。是不是哪里变态了，看自己还会有反应？ 即使是在晚上，这附近夜市还是很热闹的，毕竟是商业街。人流算不上很多但是也不少，大多还是小两口呢。 然而上官羽飞总感觉那些男人们更多的目光却是投向她这么一个妙龄的单身女子身上。看着他们被女友拉走，她又是一阵偷笑。 “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心理作用？” 托住腮帮思考…… 忽然想到了一个定理，比阿基米德的准确多了。那就是男人逛街时看美女，隔壁的女人肯定会知道的；但是逛街时女人看帅哥，她隔壁的男人就绝对看不出来。 走了几圈，上官羽飞还是不知道在哪家店吃好。 因为老母亲曾经对她说过，太光鲜的店不要去，贵店；太昏暗的店也不要去，黑店。那还要不要吃了？虽然有时候她挺认同母上这个观点，可问题是现在都快要饿死街头了哇…… 打开钱包，泪目…… 为了扩大选择范围，她决定去二十四小时的提款室看看，毕竟身上的现金已经不多了。 插卡，密码，查询…… 这不看心慌，看了心更慌。 “嗯？！” 上官羽飞懵了，“一，二，三，四，五，六，七？” 不会吧，她拿下眼镜揉了揉眼睛，速度放慢点，“一~~二~~三~~四~~五~~六~~七！？” 眼睛猛然睁大，不觉中她竟然条件反射地喊了出来…… 这莺声燕语喊得还柔中带刚！ 顿时旁边的人都朝着上官羽飞好奇地看过了来，她马上捂住嘴巴，尴尬地笑了笑，示意没事发生。 “七个零？不是，七个零个多少钱来着，个十百千万……”她一边勾手指，一边颤抖地数着数。 随便按了两百元出来，但是心里却一直不能平复。 卡……卡，卡上怎么会有七位数在的？那可是一百多万呀，都够买一栋房子了，什么情况这到底是。 “不不不……一定是我打开方式不对……” 再按了下查询，是七位数没错。 再看了会卡号，是自己的没错。 良久的沉默。 这……她想着想着一下子就乐了起来！ “管它呢……” 心头一转，这真是天降横财呀。难道是老天爷把自己变成女儿身后，惭愧起来便又给了一点补偿？呵呵，不吃白不吃，真是走运。 她开心得在跺小脚。 像只小白兔。 “唉？！等等，交易记录！应该有交易记录的。” “小，小姐，你可以了没有？”背后有位阿姨似乎很不耐烦，“还很多人等提钱的呢，”便又指了指后面的队伍。 “呃，对……对不起，”她这才回过神来，“我，我好了，你们用吧。” 然而这个阿姨对上官羽飞的不满并没有影响到她大好的心情。 查？下次再查好咯…… 边走出提款机室她就边在想。要是真有这么大笔钱，要怎么用才好呢？买好多好多的衣服？还是买好多好多的鞋子？呃……为老天爷祈祷一会便偷笑了起来，也罢也罢，还是吃饭要紧。 说起来，这是她唯一一次不是诅咒老天爷的…… 壕一餐！ 她找了一家比较大的寿司店铺，便坐了下来。 观望一会，布置还算可以，挺有日式风。 点了几款想吃很久的菜后，便又美滋滋地傻笑起来。 在这段时间里上官羽飞其实也感到很奇怪的。 一是这笔钱是哪里来的；二是自己知道后怎么不是想买游戏机或者电脑什么的，却是想到了衣服靴子去了呢。不觉中又理了理马尾。再说了，这能用的么？若是别人汇错款，有法律责任的么？呃…… 当上官羽飞还在幻想中遨游时，却不知道，店里的几名混混已经对她这位妙龄少女产生了浓厚的兴趣，并且蠢蠢欲动。 终于上菜了，刚还在愁眉苦脸的她一看见有吃的马上就笑逐颜开，什么烦恼都抛诸脑后了。夹上一块鲜虾寿司迫不及待地放进嘴里。噢……鲜甜，美味，一脸满足。毕竟饿得够久，吃什么都好吃！ “小妹妹，你自己点了那么多菜，吃不吃得消？要不要我们几个陪陪，这顿我请。” 随着一腔不大标准的外地口音，上官羽飞感觉到有人将手搭在了她肩膀上。 转头一看。 是位把半个头都染成金黄色的年轻人，身上皮衣跟牛仔布更是一层搭着一层的，不觉中让她想起了大熊他们……而且其身后两跟班也差不多，在附和着。从他们那油腔滑调的语气和不伦不类的打扮中可以看出，这货绝对是来找麻烦的。 “呵呵，不用了，谢谢你们，我自己可以了。” 上官羽飞并不想搞事情，只好无奈点了下头微笑地回道。 他们见她并没有多大的反抗，便又嚣张了许多。带头金毛示意跟班们堵在台边后，立马就坐到了美人儿旁边，硬是把她挤到排座的里墙上去。 “不嘛小妹妹，一个人的也怪寂寞的，我们可不介意陪陪你，”说罢那搭在她肩膀的手也慢慢向其胸部移去，“要不，今晚送你回去也可以，我车就停在附近。” “！” 上官羽飞猛地一激灵，全身上下汗毛瞬间倒竖，下意识拍开了他那只肮脏的大手。 “对，对不起……” 她意识到自己失态了，连忙道歉。 金毛一懵，微笑，刚想自信回话…… 上官羽飞又一激灵，纤腰一挺，顺势再给了他一巴掌！ “啪！”的一声不大也不小，即使是在店铺音乐的遮掩下，但还是清晰可闻。 呃……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么做。 只是……只是，那应该算是条件反射？ “不是，大哥，你不要碰我，我……还不是很适应，”她在苦笑。 “……” “对，对不起？”她笑得更虚伪了。 “……” 良久的沉默。 本来店里的人都以为他们是认识的，在玩耍一下，也没多理睬。但是上官羽飞这么一闹，便也纷纷投来了好奇的目光。说实在的，她很是讨厌这种围观的群众，倒是帮一下下呀。 “混蛋的！” 金毛混混见一小女生在这么多人面前让他下不了台，立马变脸，狠狠地骂上一句便也猛地举起手，“臭女人，敢打我？！老子要你今晚出不了这个店！” 见他作殴打状，上官羽飞脑海中突然闪出先发制人的想法，给了他一巴掌的素手还悬在半空中便猛地用手背反方向，闭上眼睛顺势又是一掌。 “啪！”地第二声，混混的头都被拐了过去，定住好几秒。 慢慢地转过来，看到他那红肿的双脸和高举的拳头……还有气到七窍生烟的模样。 不觉地连上官羽飞也扑哧地笑了出来。 这会倒是真笑了…… “咳，咳咳，”她干咳两声，向后挪了挪屁股，轻声地说，“那个，对不起，我……我真不是故意的。” 周围的人都被逗乐了，看戏的心溢于言表。 “看什么看！” 金毛混混向店里咆哮了一声，看大部分的人都拐过头去后便示意他那两个跟班把上官羽飞两只手给抓住。 “不要呀，喂！你们要干什么！我不是都道歉了吗。” 两跟班抓住她的手后，便将其压在卡座沙发上。 即使她怎么挣扎都动弹不了，毕竟现在是女生的力气，心想不妙的上官羽飞只好喊了起来，“你们放开我！你们要干嘛，我大叫的了！” “你叫啊，你怎么叫这里都没人理你。这里是老子的地头，谁敢理你呀，你这臭女人，”金毛混混说罢便往上官羽飞俏丽的脸蛋上就是一掌。 这掌来得突然，她瞬间被扇懵，不一会白嫩的脸蛋上已经满是通红。刺痛的感觉由面上直接涌进大脑，眼眶里不觉已经渗出了泪水。 见到上官羽飞这个楚楚可怜的样子。金毛更是兽性大发，刚举起手想撕开她衣服，不料猛地被人从后面一抓。当即疑惑起来，向后望去已经是正中一拳，翻身倒地了。 战况在电光火石之际便已结束…… 跟班见金毛老大如此状况，马上也放开了女生，跑去搀扶。 上官羽飞也不知道怎么着就被人从背后扶了起来，抱在怀里。只感觉这个胸膛很宽大、很结实、很可靠，朦胧地睁开眼眸，一副俊俏的脸庞映入眼帘。 “你们竟然敢动我的女人？！” 突然，抱着她的男人猛地吼了一声，声音铿锵有力，宏磁厚实。 “啊？！” 上官羽飞猛然一醒。 这什么跟什么……今晚怎么净是些不认识的在胡闹……那是该高兴还是…… 我其实就想安静地吃个饭罢了。 第十七章 前奏 当上官羽飞还在疑惑中时，金毛混混已被跟班们搀扶了起来，捂着血流不止的青鼻子，眼里满是怒火…… “这可难办了……不是，他居然打我？我爹都没打过我的！” 好痛好生气！ 她倒是没多太在意男人的话语，管他说啥呢。这会儿只想上去一脚就把这混蛋踩死！当上官羽飞起身时，背后的男人似乎看出了她的不甘，便一手将其拉住。还没站稳的美人儿又从新趴回他的怀里。 “不用去，这事我会搞定，”他说得铿锵有力。 “嗯？” 上官羽飞心中窃喜，看见难得有人来当炮灰，她当然再乐意不过了。 反倒是想看看这男人有什么办法，最好能上演一场好戏…… 不觉中她竟然利用如今女人的优势，故意摆出一副很委屈的模样。扯在他衣袖的纤手微微地动了动，身体也慢慢地向他胸膛挪了挪。轻抚着满是泪痕的俏脸，通红的鼻子还特意抽了抽…… 好会作…… 这招果然管用！ 男人见女生如此秋波微转，眼中随即满是温柔和爱怜。 就在这一刻“呯！”的一声，把他从幻想中拉了回来。 转眼间他眼神变得凌厉，怒然抬起头。 只见一个被打破的酒瓶突然出现在金毛混混的手中，从其狰狞的面容中可以看出来，这家伙可是来真的。店里一些不想被牵连的人已经纷纷从大门离开。但是放心，凡事都有些骨灰级的围观党是不怕死的，倒是看得一番津津有味……当然，也包括上官羽飞她自己在内。 男人轻拍着她的后背，从容不迫地站了起来向金毛混混走去。 上官羽飞刚想去拉住他，便懵住了。靠，自己不是想看戏吗，那，那拉住他干嘛。这…… 两人的距离越来越近，火药味也越发凝重！ 等等…… 上官羽飞忽然意识到要是那金毛混混发起烂来，趁他走过去便是一捅，那，那自己岂不是成了间接性杀人？那可是犯罪的呀。这可怎么办，真的要上去拉住他？ 金毛见男人有如此举动，用手肘狠狠地擦了一下鼻血后，便也伸开双手拦住了想动手的跟班。看来是想跟他单挑了，虽然两人都没出声，但是气氛却是异常地沉重。 两人终于在近在眼前…… 金毛却没有动手，也没有用酒瓶向面前这位高大男子捅过去。 问题是从他那怒火的眼神和扭曲的面孔可以看出，压根就恨不得将眼前这个坏其好事的家伙除之而后快！ 眼神硬是对峙了好几秒。 而上官羽飞也不是省油的灯，再怎么说也经历过这么多的江湖场面。从金毛混混绷紧的身体和抖动的手腕来推断，这应该是在刻意压住自己的怒火，准确来说是在害怕眼前这个男人。害怕？为什么会害怕呢？旁边不是还有两个人嘛，一起上不就完事了吗？ 总感觉事有蹊跷…… 当然那也只是她个人的感觉罢了。 传说中女人的直觉？这靠谱么？ 这会儿，男人也不慌。优雅地向金毛混混耳边凑了过去，嘀咕地说上几句…… 金毛混混狰狞的面孔先是猛然一愕，随后上齿紧紧地咬住扣着银环的下唇，瞬间变成了不甘的怂样。鄙了上官羽飞一眼，便“哼”了一声，不屑地扔掉了酒瓶。往地上啜了一口，也走出了大门。 “切，欧阳家的智宸少爷？”出门后嘴里还不忘咒骂道，“这个仇老子一定会报的，走着瞧。” 这几个混混看得上官羽飞心里直发毛，被一个大男人动手动脚的，想起她都觉得恶心，不由得拉上几下被扯开的领口…… 不说也罢，说起来，她倒是反应过来了。 “就，就这？” 所谓的好戏这就演完啦？ 没了？ 别说上官羽飞，这连广大的人民群众都大失所望。 男人见风波已平，随即转身来向她走去，摆了一个英国绅士般的邀请姿势。淡淡地说道，“小姐，已经没事了，刚才让你受惊了。” 这个，上官羽飞只觉得好像在哪里见过……想了一会，原来是在放假前见到那个叫韩林愈的邀请司马倩思的姿势。心想虽然这位男生看起来貌似很友善，但无端端地去牵陌生人的手，好像有点不太对劲吧。 也没多想，最好的办法估计只有像当时司马倩思那般应付了。 “我，我没事。谢，谢谢……” 上官羽飞只是淡淡地一笑，轻轻地站了起来，便礼貌地向其点点头。 他见她如此忽冷忽热的反应也有些愕然。 一来是被眼前这位楚楚动人、俏丽可爱的小公主淡淡一笑所迷到；二来是见到自己如此潇洒俊俏的形象却没有为此动容，她还是第一个，有意思。 “呵呵，没事就好，”他也释怀地一笑。盯着这美人儿好一会后，他略为思考，又问道，“小姐，冒昧问句，我觉得你很像一个人，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上官羽飞一懵，苦笑回道，“是，是吗？应该没见过……吧。可能你认错人了。” 这么多人都说自己眼熟，你们是不是串通一气的？她无法吐槽。 “认错人？” “是，是的……”（笑） 突然男人也不作多思考，转身严肃地走到不远处的收银台，敲了敲台面硬是把弯在柜台下的店长给逼了起来。 “嘿，嘿嘿……”店长的笑容很是僵硬，“我说欧阳少爷，您……您还有什么吩咐。尽，尽管说。我刚还想要不要报，报警呢。” 话说得还带点走调，惹得上官羽飞又是不禁一笑。 见她笑了，他眼神也随即变得温和起来。放下架子，于西装的里袋掏出了一张支票，往上面洋洋洒洒几笔。 “这么点事情，不用劳烦警方。再说了，附近都是我们的店，这不也是职责所在嘛。店长，今晚一切损失、费用都算在我身上，这个和公司无关。不用汇报了。” “噢……这，谢谢欧阳少爷，谢谢欧阳少爷。” 店长接过支票一看，马上便笑逐颜开了起来。 看见店长一副阿谀奉承的样子上官羽飞就莫名来火，这根本就是一个见钱眼开的混蛋！嗯？突然想起刚从提款室出来时的自己……这……不不不，老娘才不是这种人呢。 靠，怎么学叮叮的口头禅去了！是不是跟那丫头呆在一起太久，耳濡目染了。 不不不，我不是贪钱的那种人……她重新订正了一遍。 男人礼貌性地微笑一下，示意没什么便转过身去。 刚想回来和上官羽飞说些什么…… 门口忽然便进来一位西装革履、白发苍苍的老人，把他到嘴边的话都给堵回去了，“少爷，回大宅的车已经准备好，请指示。” 语毕还微微地鞠了一个躬。 可能对于他来说是没什么，问题是她看到这幕却又是气上心头。怎么可以让这么年迈的老人家做这么卑微的事情？自己倒是想找个长辈孝敬都没有呢…… 男人似乎又想说什么，却像刚才那样，到嘴边的话再次被堵了回去。 “你，你怎么可以这么过分，”上官羽飞往地上一跺脚，赶紧上去扶起老人家的腰，“刚刚对你印象才好起来，想不到你也这么不懂尊重老人的……小人！” 不觉中还骂了一句，因为她留意到老人家那满脸的沧桑和皱纹，相信年纪比自己的爷爷都还要大…… “这……”他懵了。 “还不道歉？” “不是，福伯这……”他看向老人家。 老人家摇摇头，摊开手，一脸茫然。 欧阳少爷哭笑不得的模样，倒是又逗乐了在场不少人。实在是不想再难堪下去，他只好走过去，轻拍老人家的后背，又轻拍美人儿的后背。 “好好好，我错了，我错了。亲爱的，我不敢了，好嘛，”还边说边无奈地推着两人走出大门。 “谁，谁是你亲爱的！你可别乱讲啊我告诉你。” 上官羽飞推开了他的手，转而过去搀扶老人家。 这会儿又惹得群众们哄堂大笑起来…… “哎呀，好了，好了，我说你就别闹了，”他继续陪笑，忽然就不见了刚才那种凌厉、逼人的感觉，倒是多了几分和蔼。 “哼，”她扶正镜框。 推了两下后，男人便又说，“行行行，我会尊重老人的了，先回家再说，走了呀，”说完还凑过她耳边无奈地嘀咕起来，“嘘，别闹了呀，大小姐，这里人多……” 上官羽飞扑哧一笑，觉得他似乎也不是什么坏人，最起码要比那个什么金毛混混靠谱多了。 不久便也被他半推半拉地给拖了出来…… 外面的空气比里面清新多了，上官羽飞深呼吸起来便又伸了个懒腰，晚上的感觉真好。刚转身想说点什么时却发现男人定定地看着自己……眼里尽是柔情，简直就是入了神。 看看自己的胸脯。“色鬼！”她狠狠地骂了句，“看什么呀，再看插瞎你眼睛。” 说罢，双手迅速地将胸部挡住。 丫的，早知道就捆上神器来了，一看到男人们那奇奇怪怪的眼神就心里发毛，不觉中还打上一个冷颤。 “呵呵，”他猛地回过神，却依然风度翩翩，微笑，“不好意思，小姐。我，刚才确实失态了，”说罢又摆出邀请姿势，“要不我看天色也不早了。请问小姐住哪，可否愿意让我们送你一程？” “呃……” 她在沉默。 他在苦笑。 “哎呀，不要叫我小姐前小姐后的，”老实说她真的听不习惯。心想要是被人再这么叫下去，自己还真就默认了这个称谓咯，没好气地回道，“我有名字的！我叫羽飞！” 原来她在介意这个……？男人暴汗。只觉得这位小女生跟别人的思想点还真是不一样。 “雨霏？噢……好有诗意的名字。” “啊？” 诗意你妹，她却觉得一点都不好听，这个名字。 这时一部漆黑的豪车便也来到了跟前，驾驶室的玻璃镜开了，是刚才那位老人家。呃？话说这位老人家出来后什么时候去了拿车的，自己怎么都没有发现？其实上官羽飞一直都有这种感觉，变了女儿身之后，不单单身体各方面机能数据都下降了，连脑部的运转速度和敏感性也明显地不同以前，甚至连思想也开始…… “少爷，小姐，先上车再说吧。” 老人家下了车便过来开门，可在这一刹那上官羽飞就一把将他挽住了，然后指着背后那男人，娇声说，“让他来，我想让他开门。” 说完还一副趾高气扬的模样。 老人家见她这么做当然有点急。 但是男人却不以为然，倒是笑脸盈盈，竟毕恭毕敬地走了过去。 “好好好，我开，我开。我说大小姐呀，要我开门的你还是第一个。” 说完还真就毕恭毕敬地打开了车门…… 看着他滑稽的样子，上官羽飞不禁向其伸伸舌头这才上车坐下，心里得意极了。 上了车之后，她说下地址，一开始还有点担心，不过后来才发现估计是自己多疑了。他们的确是按着地址那样朝着旅馆回去，也没兜圈、抄小路什么的，也不像是去别的什么地方。 毕竟开车的司机不是他，而是这位年已蹉跎的老人家。 她不信隔壁这男人也信驾车的老人，悬着的心不觉中也放下了许多。 ……其实也都不远，也就隔几个路口而已。 用得着开车么？ 作为曾经的男生，上官羽飞当然能察觉这个姓欧阳的男人对她很感兴趣。刚才一路上不是问兴趣就是问家庭情况……自己倒也不自我介绍一下。问别人之前，难道不应该先说自己么？真烦人，虽然不反感他，但倒也不怎么喜欢。 豪车果然不负盛名，一点都不像墨迹的公交，不一会便到了旅馆。 其实上官羽飞也能看出来，那混蛋就是想叫她过去他家过一晚。理由嘛……她心知肚明，肯定是什么“时间不早”、“天色已晚”、“外面危险”什么的。 虽然她也感觉自己是变笨了不少，问题要是真跟了他回去，那才叫真正的危险呢。就算是笨也不至于笨到这种程度的……殊不知，其实，上陌生人的车已经很笨了。 上官羽飞下了车之后，匆匆地向他们挥了挥手。 便也脸带微笑着走进旅馆了…… 行驶在高速公路的车厢内—— “智宸少爷，那位小姐很可爱，请问是你新女朋友不？”驾驶室传来一把苍老的声音。 “哈，福伯你这么说就不对了，我什么时候有那么多个女朋友了，”欧阳智宸笑了起来，打趣回道，“倒是老爸，每隔三差五，不是安排我去相亲，就是他自己去‘相亲’，不烦吗？” “呵呵，”老人也陪笑起来，“我说智宸少爷，你是我从小带大的，你脑子里想什么我福伯难道会不知道？” “哎呀，福伯你就别老提以前了……知道你老人家潇洒了，”欧阳智宸想了一会，不觉中也笑了出声，“怎么说呢，我是觉得她挺好、挺有性格的。敢和我这么对着干的美女，她还是第一个，之前相亲的那些所谓的大家闺秀，那叫女人？那叫玩具！” “怎么说老爷也是为你好的，你老大不小了，还这么吊儿郎当。” “吊儿郎当？为我好？”欧阳智宸脸色一瞬间沉了下去，语气略带不屑，“要相亲也得正正经经介绍好吧，别老是玩完人妻就把其女儿介绍好我行不？母女这玩意，我可没这兴趣的。要给大哥？不早反了。” 老人一时语塞，叹了口气，“怎么说也替你担心啊。再说，今晚你赶走了韩氏企业的韩二少爷，看来老爷又有得烦了，他一向跟那边不对头的。” “嗯，知道了。我回去会好好地向老爹解释，这事福伯你倒是放心好了。” “放心？你兄弟俩的事，我一辈子就没放心过。” “韩黄毛的事先放下好了，听说大哥要回来了？” “呃……”老人思考好了一会，才回道，“听讲是，不过应该没这么快吧，毕竟国外的公司还需要整顿，他忙着呢。” “是么？” 说完欧阳智宸便把玩起手机来，嘴里喃喃着，“雨霏？呃……” 刚才跟她聊天的时候顺便交换了联系方式，他嘴角便是一番自信的微笑。 有趣，有趣…… 旅馆内—— 刚洗完澡出来的上官羽飞，百无聊赖地坐在床边等着方便面泡好。被他们几个这么一折腾，这饭还没吃饱呢，现在的她真是满肚子气。 正擦着头，“叮”的一声便来了信息，欣喜了一下，会不会是叮叮发来的呢…… 打开一看，一个陌生的号码。 “雨霏小姐你好，不知你安全到步没有？方才冒昧，请多包涵。如果方便，可否赏面受邀。明早十点于阳城商业中心大楼咖啡厅相见？为表尊重，到时我再作正式的自我介绍，希望我能得如此荣幸。” “呃……” 靠！上官羽飞刚才只是嫌他太烦了，才迫不得已给了电话号码他的。 想不到这么快就这样…… 糟糕了，这又有得烦。 这还不算，最令她郁闷的是，他竟然把自己的名字给打错了，这家伙真是…… 算了，不想了。 饿死了，吃面去…… 第十八章 黑袍 好不容易才把泡面啃完，虽然不大喜欢吃防腐剂，但她感觉方便面有些时候要比那些什么山珍海味还要来得实际……起码能吃饱就行了。 叹了口气。 上官羽飞便摊在床上回想着今晚的事情，脑海里一片迷茫。 刚回来学院这边就发生了这么一件怪事，总感觉以后会有更麻烦…… 那个姓欧阳的到底是谁？ 还有，银行卡上怎么突然多了那么多的钱？ 她实在是想不透。 那个什么欧阳少爷充其量，也许只是个什么大户人家的富二代罢了，反正跟自己关系不大，不用管他；为什么银行卡上会有这个情况，倒是密切相关。 把玩着这张蓝色的卡片，翻来覆去。 怎么说也只是普通的银行卡而已，又不是什么企业透支黑金卡。再说，这个卡是老爹在很久之前就交给自己的，当然密码也只有家里人知道，难道是……？ 呃，问题是他老人家如今去哪了还不知道，更不知道是生是死。 她倒了杯热茶，轻轻地抿了一口，又叹气一口。 烦心的事还真多。 连自己母亲，他妻子的丧礼也不来，估计也是凶多吉少了。不可能是他的，那些所谓警方已经介入调查，倒是现在都还没有什么实质性的消息。忽然想到自己在无缘无故之中就成了孤儿，只感觉世事难料，心里不觉一寒，便也紧紧地抓住了被单。 这一晚，上官羽飞辗转反侧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先撇开老爹不说，关于银行账号这块她倒记得之前好像有个新闻……是说一个人的卡上突然多了很多钱，然后拿去用了，结果追究起来就构成商业诈骗什么的……呃…… 不觉中倒吸凉气。 冷静回想，真不知道是幸运还是倒霉。 怎么啥破事都找上自己了，她决定，卡上的钱就暂时不要动了。 毕竟她还不想去坐牢…… 纵然这个解释是有点牵强，问题总比没有解释要来得好。有时候人们总能很好地为自己找到借口，当情况真的发生，也能处之泰然，逃避之余还能美其名曰：我早料到了。 看了看胸前，疼感还是很强，大概是月事的缘由吧。 后劲这么足？ 当时……她竟然很是介怀…… 之前一直都不是很在意这个的，不过想起在料理店的时候……呃，会不会太偏激了点？ “呃？什么嘛，那反应很正常好不好！” 她自言自语的。 再说，那个黄毛混混都有毛病的，哪有一上来就去碰别人的道理的？！想当年我自己都……哎？等等…… “我之前好像也……” 她脑子一转，“不不不，我对叮叮那是开玩笑的，性质不一样，性质不一样……” 由于前几天那个近乎来完，所以她感觉痛楚是消退不少，但依然很胀。怎么才能减轻点？这个倒是没咨询医生。自己研究算了。 良久，腿一蹬，整个人吓得跳了起来！ “停停停……这什么应激反应？！” 人都傻了。 跟体检时，貌似不太一样？抽，抽筋？ 这会儿，她深呼吸几下，也只能打坐起来。心里默念着：我不想做针线活，我不想做针线活…… “啊！”幡然醒悟，“我没针了……” 夜已深。 时间一点一滴地随着房内的旧式钟表，如沙漏一般沉淀。 无法逃离的过往，记忆的双手总是能拾起那些明媚的忧伤。青春的羽翼，划破伤痛的记忆；昨日的泪水，激起心中的涟漪。如果没有如果，时间是否会为任何人而停留？ 不会。 曾经看过的夕阳，听过的潮落，都终将被时间所掩埋，幻成泡影…… 不知何时。 浓雾升起，寒潮袭来，惨白的月光下，整座旅馆犹如银子筑成的坟墓一般，毫无动静、生气，似乎在风中瑟瑟发抖。盛夏之气，荡然无存。一层薄薄的黑雪，像巨大的轻轻的毯子，覆盖在整个街区之上，匪夷所思地吸收着所有光芒，霓虹不再。 上官羽飞打了个冷颤，一瞬间就被冻醒！ 揉揉眼眸，看看周围，房间还是房间，原来刚才她在打坐中睡着了。 “怎么突然这么冷？没关窗吗？” 她推开被子，轻悄悄地下床走到了窗户边，打开窗。 这已是个深夜，所有的喧嚣都开始沉寂，冷清的街道沉浸在莫名的雾气中，窗外不知名树的枝桠孤兀地伸向天空。一阵阵风吹进来，远处的楼房犹如一个个挺立的怪物，孤独的站立在那里。 这黑暗中充斥着满是恐惧、寂寞、欲望、放纵、暧昧和荒凉。 一切仿佛又是那样的不真实。 “又是这种落寞的感觉，”她看了看双手。 检查了一遍窗框后，刚想关上。可下一秒，柳眉一皱……这似乎，不太对劲？ 窗户本来就是关的。 可为什么会这么冷？如今应该还算是夏季呀…… 她再转头而望。 侧头、眯眼、聆听。 夜空灰蒙蒙的，没有宝石一样的星辰；沉沉地压着整座城市，让人喘不过气。天边时不时扯着鬼眨眼似的火闪，恰是车灯的飞驰；静，静得出奇……一切生物都似乎荡然无存，没有草虫的丝丝叫声。空气仿佛被凝滞了，显得有些坚硬。 再次拂过的夜风，绝望般阴冷，如冰一样直往骨缝里钻，寒意直透心窝。 上官羽飞本能地拉窗、关好、锁上、拉帘，一气呵成。 不知什么时候起，连室内都开始飘起了淡淡的灰雾，仿佛污水般浑浊不堪，还夹带着腐烂、死亡的气息，缓缓弥漫…… 突然，“咯”地一声脆响！ 死寂之中，犹如丧钟。 “！” 她愣了愣神，急忙躲回被窝结界，脸上显出一丝惊慌的神色。因为这一声，仿佛直接踩在心房之上！吓一跳之余，差点就扶不稳窗台了。 “咯，咯，咯”的声音不断传来，恒定而规律。她听得出，这是高跟鞋鞋跟的声音，可能旅馆的隔音并不太好，能依稀辨认出是从门外走廊深处传来的。 一霎间，上官羽飞全身紧张得像一块石头，她的心沉坠得像灌满了冷铅，又如同被尖针猛刺，全身都有些麻木，头皮开始发麻。 不会吧……不会吧……不会吧…… 这是旅馆耶…… 等等，不正正因为是旅馆嘛。新闻里多多少少都有报道过，异地旅馆是最容易出命案的了……无论是加害还是被害。 还真什么事都能摊上？ 哪怕是开着灯，房间内却如黑洞洞的，她的心抨坪直跳，总觉得不知道从哪儿会钻出个什么来，越想就越害怕。 “咯，咯，咯”的声音依然在继续…… 不紧不慢，很有节奏，越来越近…… 她紧闭着双眼，嘴里默念着： 如果是加害者，那就是人，请务必不要找上我； 如果是被害者，那就是飘，请务必不要找上我。 加锁门！念头一闪而过！对，赶紧拿柜子堵住房门。 当她刚想起床行动的时候，这才意识到声音已经没有了。 走了吗？ 呃…… 还是自己吓自己？ 再，再等一会？ 慌忙拉紧被子后，她转过身来，怯生生地看着门口，那眼神充满了戒备和怀疑。她又向四周看了看，房间也没有任何异常。一片寂静中，上官羽飞只听见自己急促的喘息声。 那个怪异的高跟鞋脚步声消失了，似乎从来没有存在过。 不对！不是走了！ 而是停了而已！ 这时，她才察觉到门后有东西…… 望着门板，上官羽飞已爬到了床角，她大气也不敢出，死盯着，脑门都浸出了汗珠，赶紧用大棉被紧紧地裹住自己的脑袋。 越来越浓重的雾气中，窗外，似乎有几片树叶正悠悠地坠落下来。 她侧耳聆听了一会，依然没有听到任何声音。 难道，心理作用？ 上官羽飞稍稍松了口气，正要起脚堵门间，高跟鞋声再度响起来。 “咯，咯”两声，像是挪了下步子。 尼玛的真就在门外呀……怎么办？她捂住眼睛，都不敢往被子外瞧一眼了。心悬了起来，提到了嗓子眼，情不自禁地蜷回一团，顶到了床头板上。 怎么办？这么下去也不是个办法呀。 可巨大的未知恐惧仿佛直击大脑一般，浑身颤抖得很，眼帘上挂着晶莹的泪珠，只见泪水顺着脸颊流下来，颤抖的手拭去脸上的泪水……然而泪水像是断了线的珠子，怎么擦都止不住。 不知道是不是变成女儿身的原因，这会儿她都被吓哭了…… “神经病啊，大晚上的不睡觉，跑来我房门口干站着，”她带着哭腔在嘀咕、埋怨。 屏住呼吸，眼睛都不敢眨一下，心惊胆战地盯着声音的来源。 横竖都是死，她壮壮胆子开口了，“有，有人吗？谁……谁呀？” 静，除了静还是静。门外的黑暗中暗潮涌动，仿佛有不知名的动力压迫着空气流动，想挤进房内一般。这种静不似安宁、舒心、开朗之静；而是抑郁、忧伤、悲伤之死寂，幽闭恐惧感仿佛疯草一般迅速蔓延开来，轻易就覆盖掉上官羽飞的询问声。 没有人回答…… “是谁说大喊就能够吓走对方的……”她都急得胡言乱语了，大脑一片空白，又缓缓问道，“有，有什么事吗？” 还是没有人回答…… 呜呜呜。(o﹏o。) 猫眼！对，可以偷看的！ 环顾四周，房间内触手可及并且能用的东西并不多…… 咽了口唾沫，上官羽飞紧握衣架子，强自镇定，调节呼吸，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缓缓挪行。她没有穿拖鞋，毕竟赤脚不会发出声响。至于为什么拿衣架子？那仅仅是因为，房间内也只有一排衣架子咯，它娘的居然连扫把都没有！ 区区几步却走得心力交瘁。 门前，屏住呼吸…… 她缓缓凑过去猫眼…… 闭眼一瞧，只见，门外……什么也没有。 只有空荡荡的走廊，灯光忽明忽暗的。 上官羽飞托托眼镜，摇了摇头，对自己的胆小感到好笑。 耸耸肩膀，刚松口气，笑了笑回头再瞧。 “！” 懵了！ 她那两道细细的眉毛一下子惊讶地跳了起来，大眼睛跟着鼓起来，瞪成了两个大圆圈，一张小嘴张得大大的，像中了定身法一样呆在那里。 夜雾中，门外赫然站着一个浑身黑袍的东西！兜帽轻抬，似乎瞥了猫眼另外一面的她一眼，嘴角还挂着一丝不易觉察的诡笑。 一瞬间，恐惧再次袭来，从四脚钻到肉皮里、骨髓里；刹那间，她的肢体，她的骨骼，都软绵绵、轻飘飘的。心脏犹如一下重击，徒然像一摊泥坐在瘫痪在地上…… 原来。 她还没来得及尖叫出声，就被吓昏晕过去了…… 清晨—— 叽叽喳喳的小鸟在树枝上嬉戏着，仿佛在争吵着什么。柔和的阳光懒懒地照进房间内，把地上的倩影映射得更加迷人可爱。凌乱的秀发、微红的俏脸、淡粉色的睡裙一点也遮不住玲珑浮凸的身材，若隐若现，更显得性感万分。 又是那该死的阳光…… 真讨厌…… 上官羽飞轻轻拉了拉被子试图再次盖上，但瞎抓了好久都抓不着东西。心想还是算了，可鸟儿的歌声真使她受不了，确定无法再进入睡眠状态后，她还是决定起床。 朦朦胧胧地擦下眼睛，摇摇欲坠地坐了起来，还是觉得头晕晕的，便轻揉两下太阳穴。 “呃……” 望了望周围，刚想说家里怎么有点不一样的时候才想起自己如今是在旅馆来着。打了个哈欠，伸伸懒腰，怎么感觉整个下身到大腿都冰冰的？ 无奈之下，低头扭扭腰身，这才忽然感觉轻飘飘、凉丝丝，好像少了点什么。捞起睡裙一看……噢，忘记穿小裤裤了，想必是昨晚洗完澡之后忘记的。 耸了下肩，刚想起身。 “呃？” 自己真空睡裙躺地上也就算了，这还是在门口的玄关前？ 看回手上…… “衣架？” 挠挠脑壳，沉默良久。 慢慢地上官羽飞脸上的表情开始僵硬起来，颤抖的玉手微微掐了脸蛋一下，会痛！不禁使她全身痉挛起来。这才猛然清醒，昨晚那些事一下子在她脑海中重播了一遍。 “不是，我被吓晕了？” 她不禁口吃起来，呃……或者说是有点难以置信。眼眸睁得像灯泡那么大，瞳孔也迅速收缩起来，玉手更捂住了樱唇。 再次确认是白天后，她心有余悸地再次靠近猫眼…… 外面走廊什么都没有，阳光普照。 也不管什么情况了，马上便跑去卫生间猛地用凉水洗了把脸，随便也刷个牙吧；刚想出去的时候却定了一下，还是换套衣服吧；头一回，上个妆？靠！上个毛线！ 第三次确认是白天后，她这才壮壮胆子打开了房门！ “老板！房东！！” 上官羽飞一边叫喊一边飞奔下楼。 回想着昨晚的惊魂，她心情久久不能平复下来。 （彩蛋）前台—— “这位住客小姐，你好你好，有什么可以帮到你？” “我要说的事，你千万别害怕。” “俺是房东，俺不会怕……你请说。” “我昨晚，遇到鬼了！” 房东战术后仰，“鬼是哪一位？” 她懵了，“不是哪一位。是会突然出现，又会突然消失的鬼。” 房东打开浏览器，在键盘上敲打几下，转过显示屏…… “不是贞子！不是爬井的！” 房东鼠标点击几下，再转过显示屏…… “不是白素贞！”她被气疯了，“是穿黑袍的，再说了白素贞也不是鬼，她是妖！” 房东把图片反设置一下，底层模式。 “黑的。” “这……” 房东的儿子，像想到了什么，抢过键盘就一顿操作，“黑鬼。” 她崩溃，不耐烦地跺地，地板都快要被踩碎了，“你整个科比出来给我看干嘛？！打篮球？鬼呀，电影有没有看，就是那种一出场bgm跟气氛都变了，会突然回头杀，开门杀，各种杀的那种，明白吗？ 房东点点头，“明白了，你继续说。” “那东西突然在走廊出现，一步步走过来……然后把我吓得，就在门口一动也不动。一开始我还以为是人，但是后面越来越不对劲。刚看猫眼没什么，可我第二次看时，它就突然出现，突然出现呀！直接吓得我脑子都宕机了，我拿起衣架，谁知道突然晕倒，我就像人……” “噗……” 房东低头忍不住了，一抹脸又严肃起来，但貌似又不太撑得住…… 她一脸认真，“你在笑什么？” “俺想起高兴的事情。” “什么高兴的事情？” “俺早餐吃油炸鬼了。” 房东的儿子也忍不住想笑，但小伙子能强忍住。 “你又笑什么？”她很是莫名其妙。 小伙子礼貌且诚恳地回道，“我早餐也吃油炸鬼了。” “你们吃的，是同一只鬼？” “对对……” 两人挡着脸笑，随即尝试调整好状态。 小伙子首先回话，“不是，是同一条油炸鬼。一人一半嘛，你懂的。” “我再重申一遍，”她都快被气哭了，别人根本不信，“我没在开玩笑。” “对对……” 两人又止不住想笑…… “喂……！”她拍起了前台桌子。 “咳咳，”小伙子干咳两声，继续接话，“我们言归正传。那个，你刚才说的咱旅馆闹鬼……这个鬼，恐怖吗？” “那玩意不是恐不恐怖的问题。它真的，真的是那种，那种很少见的那种……全身上下都包裹在黑袍之中，一出现就像全世界都死了一样。笑起来很诡异，还穿着高跟鞋。遗憾的是后面我就晕倒了，没能看清楚是什么鬼。” “噗……” 连小伙子也实在是忍不住了。 “你欺人太甚，我忍你很久啦！我要退房！” “我早餐吃油炸鬼了。” “你明明在笑我，你都没停过。” 小伙子恢复到一如既往的礼貌，“这位小姐，我们旅馆是有专业的保洁人员清理的。无论多离谱，这里都不会出现你所说的……鬼？除非真的有。” 房东发话了，“不如这样，这位住客小姐，你先回去房间等消息。咱这就去查询监控，一有进展，第一时间通知你。” “不要了，我要退房。” 她似乎被气得说不出话来了。反正很多人都会提前到学院办理手续，今儿应该开门了，她要回学校！外面住得真闹心。 第十九章 无奈 跟楼下两父子瞎扯淡了不知道多久后，终于回到房间…… 上官羽飞一下子瘫坐在梳妆台上，缓缓地转过身子，望着镜子那憔悴中带点病态美的自己，暗暗地叹起了气来。 变成这样子，这连说话都没人信了。 可查询过监控后，也确实是什么都没有…… 呃…… “话说鬼是能用摄像头拍得出来的么？”懒懒地拿起手机看了看时间。 她突然又是猛地一惊，已经中午了？ 是不是忘了什么事情？ 可又想不起来。 “算了，不想了，回学院办手续去要紧。” 说罢上官羽飞便马上扎起秀发，带上眼镜，匆匆地换上内衣和昨晚那套女装，穿上鞋子后也没怎么去修饰便打开房门出去了。 直到后来她才知道对于女生来说化妆其实是很重要的。不过基于自己是这么一个天生丽质的女孩子来说，外界的涂脂抹粉也并不是十分必须。毕竟那只是锦上添花而已。 她走了不一会，就到了学院的大门口。 今天是开学的前两天，为了时间好控制一点，很多同学都已经陆陆续续地返校。 有的提着大箱小箱，有的三五知己在畅谈假期的经历，有的仍然是成双成对地漫步树荫。 她真想不到过了一个暑假回来，学校的一切一切都仍然那么熟悉。 金碧辉煌的教学楼、绿树成荫的公园、满是恋人的校道、活力四射的球场当然还有熟悉亲切的宿舍楼…… 总括来说学院的环境还是相当不错的。 至于教学和制度嘛，呵呵，她就真的不敢恭维了。不过最令人烦心的还是门外那一排排的豪车。知道有钱也不用这样吧，每次经过这里都是一阵热烘烘的感觉，真不舒服。 今天的太阳不算很猛，但也非常热，加上经过校门的那一段。马上便害得她香汗淋漓，黑胸罩在白衬衣里若隐若现，惹得旁边的男生们不是捂着下身就是吹着口哨。不过她倒是没那么多心思去理会这些，毕竟还有事情要做。 因为哪怕是天塌下来，生活还是要继续。上官羽飞决定了要用这个身份去继续完成学业，那么就必须去院办办理转校手续。 虽然很麻烦，这也是不得不做的事情。 她其实也有认真思量过，继续用以前的身份倒不是不行……如果是这样，那么一来自己要隐藏就很麻烦了，天天裹胸，还要压低声音过生活；二来是老朋友的话，明眼人不可能看不出变化来的。 这身材，这脸蛋。 头发急速生长不说，不久前，甚至连声线都开始剧变了。 未来的事，谁都说不清楚，拿石头砸自己脚，她还不至于蠢到这种地步。 即使是有了个完美女性的身体，但她仍然感觉自己思想和性格还是一个刚强的男性。最起码，目前为止还是……而这个也是没有办法中的办法，她相信只要意志坚定、立场明确，一定可以挺过去的。 船到桥头自然直。 到了院办时，看着注册窗口长长的人龙，上官羽飞暗自哀叹一声。新生入学不是明天才开始的嘛，真不明白为什么现在这么多人。 明天注册的人很多，提前来报到。你能想到的，别人也是一样能想到呀。这也没办法了，能体谅、能体谅，还是乖乖排队吧……百无聊赖的上官羽飞只好拿出手机，继续贪吃蛇耍着玩。 排上几乎一个多小时终于到了。 “呃……那个，我是别的学院学生，想说转到贵校来……”说着还礼貌地点了下头。 可上官羽飞对着窗口那位地中海老伯客气地说了两次，仍然见他没反应。刚想再说的时候，他却突然递出一张表格给她。 “先到那边把这个填了再说。” 上官羽飞先是一愕，然后接过表格。 “这什么态度嘛……” 她嘀咕着边走边看，第一次有男性对自己毫无兴趣。 这种莫名的受挫感究竟是…… 说好的人人都爱小仙女呢！(╯°Д°)╯︵┻━┻ 看了看表格，其实也没什么，只是一些普通的个人资料而已。写名字的时候，她沉思了许久……“上官羽飞”这个名字就肯定不能用了。突然眼前一亮，想起了昨天那个什么少爷发的信息。 “上官雨霏……？” 感觉这个其实也蛮好听的，叫起来也跟以前差不多。 嗯！就它吧。 性别……这个她郁闷了更久，最后还是没填上。至于后面的，看了看学费和什么乱七八糟的费用，不由得让她猛地倒吸一口凉气。 “靠！这什么数字嘛，根本就是天文。我哪有钱交学费？” 再继续看下面的注意事项，不看还好，一看，又懵了。还要有身份证复印件、转校证明？喂喂喂……这，这些叫她到哪里找呀。 坐在等候椅上的上官羽飞柳眉正愁成麻花状，真可谓是一筹莫展。 心想要是实在没办法，也只好继续使用之前的学籍位置了。 叹了口气。 正郁闷的她带着迷茫的眼神四处张望，却无意中看到窗口处令人震惊的一幕。 顿时就呆住。 只见那冷淡老头子登记的时候，接过新生或者家长的一个信封打开看看，脸上立刻呈现出无以伦比的笑容，一下子便把事务给干完了。 那一下，她恍然大悟…… 应该说，瞬间长大了！ 搞了半天原来是它在作怪。 就说现在这个世界可真的是被金钱欲望伤害得千疮百孔，难道没了钱就真的什么也干不了了吗？看看登记表，再望望那群工作人员，她又叹了口气。 这，这……唉，终于放弃挣扎……看来是的。 有钱，真的可以为所欲为。 不觉中，一丝灵光从她脑海中闪过，猛地想起银行卡上的天文数字。 犹豫了一下，那个钱还不知道是什么原因造成的，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这就用了会不会很……然而上官羽飞的思想斗争也没做多久，一下子便决定先拿出来解决燃眉之急再说。 原因很简单，人的贪念是无穷无尽的，上官羽飞承认也包括她在内。 既然钱是在自己卡上，那就理所应当是她的咯…… 想毕便急急忙忙地跑到校园内的提款机提了一点出来。 别看她如今是个外人的模样，怎么说本来就是在这就读的，别就这么点事情，哪怕是一草一木她都清楚得很。 当回到院办的时候，又一长龙在眼前。 她往上面走了走，又往下面走了走，望了望又瞧了瞧。心里郁闷非常，估计这会儿又得等个把小时。 正想到后面排队的时候，队伍前面的一位小伙子突然开口问，“同学，排队登记吗？” “呃？” 她刚迈出去的步子瞬间停了下来，看着他。又左右望了望，他好像是在和自己说话吧，便缓缓地举起手指头指了指自己。 见小伙子点点头。 上官羽飞这才开口，“是的，这不嘛，想不到今天都不是开学正式登记都那么多人，”说完还望了望后面密密麻麻的人群。 “呵，那你排我前面吧，像你这么美丽漂亮的姑娘怎么可以挤得满身是汗呢。” 这下小伙子就在他前面腾出一个位置来。 “这，这不大好吧，”上官羽飞有点不好意思，只好露出尴尬而不失礼貌的微笑，“谢谢你好意了，我还是到下面排队吧。” “啊，不不不，这没什么，”小伙子好像担心她不接受，急忙地补充道，“不信你问问我的朋友们。” 还真巧，这里前后左右都是他的哥们。 他们见他打了个眼神出来，便也和声道，“是啊，是啊。我们都不介意的，你排吧，你排吧。” 上官羽飞思考了一会。 这可把她给乐坏了…… 哟西！这才是小仙女应有的待遇嘛！ 其实这么想起来，当女生也挺好的呀，还是这么漂亮的女生。这可是她做男生的时候完全没有的待遇呢。要现在还是男生，估计还不知道吃多少苦头才能排上来，更别妄想插队了，在这个学院里分分钟死了都不知道什么情况。 殊不知，隔壁左右小伙子们的目光，其实都是落在她的胸前…… “呵呵，”她马上便抛出一个甜美的魅笑，“谢谢你，那我就不客气了哦。” 说罢便也挤到小伙子的前面来。 “同学，请问你叫什么名字呢？哪个班的？是一年生吧？我也是，哈……要不留个电话号码？我们也好做个朋友呀，我名字叫……” “这……” 突然感觉有点不对劲。 面对这位热情过头的小伙子，上官羽飞赶紧打断他的话，“我，我是转校来的，要是转来的话应该是二年生吧。我名字叫上官雨霏，至于电话嘛……呃，要是我们有缘，下次再给你咯。” 她生怕要是给了，谁知道这家伙会不会老是来骚扰自己。 毕竟已经不小心犯错了一次，给了个不太认识的什么少爷，以后还是小心为上的好。 看着小伙子失望的神情，她也没说什么，马上转回身去。 不一会便到了。 在金钱的协助下，终于都办好了转校插班的手续。 心想跟刚才真是天渊之别，而且还这么快。 其实也很简单，先递进去几张，说是来办转校插班的。地中海老伯马上态度就不同了，但是办到需要证件的时候，又是一副为难的样子。她还不知道这老家伙在想什么吗，老奸巨猾！在这个贵族学校里哪有办不了的事情，加上这里的管理她又不是不知道。 随即又递过去几张，用娇滴滴的语气说了几句放家里呀、忘带了呀、保证下次来补上什么的……结果这老家伙马上就弄好了。 “啊？这么快？搞笑的么？严谨一点好不好。” 上官羽飞自己都懵圈，忍不住小声吐槽起来。 所谓受人钱财，替人消灾。要是搞不好，她才不放过这糟老头子呢。不过为了后路好走一点，在走的时候她还是多递出几张，补充说以后有什么要来办理一定要帮忙哦。 老头子笑得很灿烂，表示完全没有问题…… 当上官羽飞踏出院办大门时，天色已经有点晚了，还是回去旅馆吧。 虽说是闹鬼，可今天都忙入学忙得焦头烂额，根本没时间退房呀！ 怎么办？ 拼了？ 在旅馆楼下的小店吃个快餐，她便快手快脚地上来了。经过上次的教训，倒是不敢再独自一人去太大的料理店。至于晚上嘛……还是呆在室内比较安全，经过走廊时，她还是用跑的，房卡都差点插烂了。这么晚还到处晃悠，作为一名弱质女流，无论是撞鬼还是被调戏，都是很特么烦的！ 毕竟现在这个世界，鸟大了，什么林子都有。 洗了个澡出来，她看着玲珑浮凸的躯体，手不禁又伸到了小裤裤前。 猛地愕上一会。 “哎呀，我都在想些什么，都说不做针线活咯……都什么思想了这是。” 敲敲脑袋后，就“扑”地一声躺在床上。 今天好累，早点休息吧…… 总括来说，她终于在今天体现到世界的现实了。一个是金钱；另一个自然便是女人。叹了口气，也不知道这两样东西让多少人会去铤而走险。以前自以为见多识广的她，想不到一直都是井底之蛙而已，惭愧。 唉，不想咯！顺利办好入学手续就行了。 主修专业选好了便无法改变，这倒是无所谓；而班级则是无法自主选择，悲剧的还是原来那个班。原因很简单，因为那个班是最大的，凡是有什么人员需要调动、编插之类，都会默认是那个班。 这可怎么办呀……她有点慌张。 这个世界是真的无奈，什么都由不得自己做主。 纠结上好一会，不知道怎么着，她老感觉好像还有点事情忘记了似的……可霎时间又总想不起来。 “靠！不想了，睡觉去。” 哎呀呀，不觉中摸摸身上丝质睡袍，其实女生衣服穿起来……还是蛮舒服的，呵呵。呃？靠，又搞毛啦，不是说睡觉吗？好，这次闭上眼睛铁定能睡着。 等等！堵门堵门！ 深夜。 城市中心商业区。 商业中心大楼咖啡厅内—— 柔和的灯光把桌椅和用具都映成淡黄色，优美的装饰让人一进来便感觉金碧辉煌中又不失朴实自然。随着柔和的轻音乐一片温馨、和谐的气氛洋溢在整个厅里。 然而，在如此浪漫的环境下却有个落寞的身影独坐角落。 “智宸少爷。呃，我们，我们要打烊了呀。” 站在欧阳智宸身后的服务员恭恭敬敬地说道，微躬的身体有点抖动。 “别怕，我又不会吃人，对吧。” 回过神来的欧阳智宸放下酒杯，淡淡地回道。 尽管显出平易近人的微笑，但眼睛里却满是失落，他叹了口气，“她应该不会来了，居然放我鸽子？有意思……嗯，今天辛苦你们了，收拾好就下班吧。” 当欧阳智宸站起来，拍了拍西装时。咖啡厅大门突然被推开，走进几位身材魁梧、西装革履的大汉。 “唔？” 去到他面前时深深地鞠个躬，“二少爷，老爷要见你。” “噢？现在要见我？” “是的。” 欧阳智宸无奈地摊了下手，实在是搞不懂老爹想要干什么。 “这么晚了还叫我回大宅，又不是不知道我快开学，不是说什么学业为重吗？” 壮汉们没有回话，只是一直保持着深鞠的姿势。 叹了口气，见没有办法就只好跟着他们走了。 坐在后车座的欧阳智宸一直在沉思，始终忘不了那晚的女孩子。 真的很想再见她一面，哪怕是一面，可能这就是所谓的越是得不到就越想得到吧。 不过她说的，不想别人接她，也不想别人打电话给她……是什么意思？ 不打电话，怎么联系？ 不联系上，怎么接人？ 不接人来，怎么过来？ 她认识路吗？ 这不，就放了他鸽子了吗…… 他摇摇头，笑得很无奈。 看着高速公路上的车来车往，他总感觉自己只不过是家族的一枚棋子，连选择自己喜欢的对象都没有资格。虽然身为富家子弟，但他更渴望自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人家，最起码能够自由自在地选择自己喜欢做的事情。 想必那也是不可能的，又自嘲一笑。 这个世界是真的无奈。 豪车很快便停在一座古老的大宅旁。 欧阳智宸倒是没心情去欣赏夜景，一下车就直奔大宅，当他走近时，宅门突然打开了。 “谢谢福伯，老爷在哪？” “不用客气少爷，”老人关上门口又是一个鞠躬，“老爷早就在书房里等你了，请少爷过去吧。” “嗯。” 欧阳智宸应上一句，把外套挂在门前的衣架上便急忙向书房走去。 恭恭敬敬地打开书房的门，这里还是一如既往的温馨柔和。说实话他很是喜欢这里的设计和布局甚至灯光，让人非常舒服。 但是桐木书桌上却空无一人…… 他四处张望才发现两个男人正在书架旁的小桌上，聚精会神地下国际象棋。 欧阳智宸并没有打扰两位意思，但也不敢靠太前，只是站在桐木书桌旁边静静地观战。只见其中一位走了一步，两人对视几秒，立马哈哈大笑起来，想必胜负已分。 “噢？宸儿你来啦，” 一位面容慈祥，虽然略带白发但身健力壮的男人注意到了欧阳智宸的存在。便也站了起来，走过去拍拍他的肩膀坐到桐木书桌后面。 “老爹，不知道您叫我回来是什么事情呢？”他有些疑惑。 “其实也没什么的，”桐木书桌上的男人忧心忡忡，语气很是柔和，“有空多回回家，大伙一起好好地吃顿饭嘛。” “昨晚不是刚吃过了吗？” “呃，”男人定了一下，随即大笑起来，“哈哈，是吗？你看我，这人老了记性也就差了。” “要是没什么事情，我先出去了。” 欧阳智宸还是不习惯这种气氛，一向冷傲孤高的他一遇到什么温馨场面便浑身不自在。 当然，除了那个气氛是他自己营造出来的。 “啊，对了，”桐木书桌上的男人好像突然想到了什么，再次发话，“听说前些天你打伤了韩老头那二公子是……是怎么回事？还有，今天又怎么自己一个包了公司的咖啡厅？” “这个……” 欧阳智宸想了一会，欠身回道，“请老爹您放心。有什么情况我自己会处理的了，如果有什么不足或者麻烦之处还请老爹您见谅。” “呵呵，没什么，韩老头那边我会帮你说。不过还是不要太冲动年轻人，那边还跟我们有点交易来往。大清洗都没能整垮他们，你应付不来的，”说完便示意欧阳智宸出去。 “宸儿明白。” 他马上鞠了下躬，转身向门口走去。 “等等，关于上次相亲的女孩……” 见他已经出去并把门带上，男人笑了一下，也没再说什么。 “年轻人是这样的了。欧阳老头，看开点，”一直坐在小桌旁的男人说着站了起来，伸手把衣杠架上的绅士礼帽摘下来，优雅地带上。扶了扶，补充道，“我家闺女还不是一样，年轻人嘛，随他去。” “嗯，那小子，真拿他没办法。要是有他哥一半好我就心满意足了。” 桐木书桌上的男人叹了口气后，眼神马上便变得凌厉和犀利起来。声音也沉重浑厚了许多，和刚才简直就是判若两人，“司马老头，阿海那边什么情况？” “呵呵，别急别急，”刚带上绅士礼帽的男人依然优雅地打趣着，“我已经找到线索了，呃……要是阿海不行就换个人去办咯。” “你喜欢。” “我说欧阳老头你脾气也跟你棋艺一个样，变幻莫测呀。” “怕死？谁不怕……你我都差不多时间了，”桐木书桌上的男人目光如炬，“我不想像欧阳佚名那样，直到死，都被那个女人折磨着。你见过经历三代人的时间后，依然不老的人吗？” 礼帽男人讽刺地笑了出来，“秦皇都没能做到的事，能成么？” “这不是已经有个实例在我们面前了吗？” “你倒是站着说话不腰疼，谁说找回实验器材比找回实验对象要简单的？” “那你打得过她吗？” “打不过……” “那还说什么。” 良久的沉默。 “再搞一局？禁止王车易位。” “来来来……赌你家小七。” “……小七不行，小五吧。” “成交！” 第二十章 新生 在提心吊胆的状态下，上官羽飞不踏实地过了两宿。 总算是没再见鬼了…… 辗转反侧之中，一大早便起来了。弄好各种日常洗漱之后倒也无奈地坐在梳妆台前，望着镜子里面那个俏丽面孔，甚是无措。 看看额头，再转转下颚。 她留意到，每次醒来，都会有莫名的微调变化……犹如自身在优化一般。 离开家乡才不久，如今跟之前的模样已大相径庭了。 说判若两人都毫不为过。 “它还会持续变下去的么？”她摸摸脸颊自言自语地说道，“可检查过又没有任何问题，呃……” 今天是新学期的第一天，也就是要到班级上去，当然也少不了自我介绍。 说是淡定，那本来就是自己的班级；说是紧张，毕竟这样的身份去还是第一次。 她狠敲自己脑袋一下。肯定是第一次，难道还能是第二次？做，就必须要去做的，毕竟连注册都搞好了。 临阵退缩？不存在的。 叹上口气，没有办法，死就死吧。 为什么女人出门前，老是要弄这么久？那当然了，因为如今连她也有点伤脑筋……到底要穿什么衣服出去比较好。 普通衬衣加牛仔裤？ 紧身衬衫加短裙？ 甚至是，这件百褶连衣裙？ 不不不，一体式的连衣裙，现在她还接受不了…… 主要是暂时还驾驭不来，浑身上下只有一块布料的这种奇怪感觉。 她拿上一件往身上比划了会又换另外一件，拿上白色的看看又换了黑色的看看。 “哎，这是真的烦……” 思考几秒，放弃挣扎了。 最后还是决定把裙子类的放回行李箱。 她……快受不了，一个大男人竟然在做这种事情。想到这，心灵又触动一下，它娘的如今还算男人吗？！不管了！随便吧，反正能穿上就好。 颜色、款色什么的，去死呀！ 又叹了口气…… 也只好沉默地把前天洗好白色衬衣换上，下身套上紧身牛仔裤，再配一双小白布鞋。 蹭了蹭鞋尖，看看时间。 心中一惊，已经这么晚？哎呀，糟糕了，得快点了。情急之下，她头发也没心思去弄，随便梳理几下，好让凌乱的发梢顺畅地垂在两旁。刘海？什么是刘海……她直接拉开两边。 中分黑长直，其实是一款相当御姐的发型。 一般女生，还真驾驭不了。 在发型的选择上，很多女生都基于一个原则在挑选，那就是怎么样更加显脸小。而长直发应该满足了很多人的需求，毕竟直接挡住了小半张脸。然而，中分却把最大的弱点，宽额头凸显了出来。 谁梳谁知道…… 所以，中分黑长直，必须是对其梳妆者，在颜值、脸型乃至身材上，有一定的要求。 还是相当高的那种。 看似简单，殊不知她一上来，就是造型上的最高难度。 望了望，看了又看。 感觉效果还不错，挺可爱的。 她笑得很开心。 下了楼，在前台结付掉这几天的住宿费之后。上官羽飞，也就重新踏上这条坎坷的人生轮回之路了…… 透蓝的天空，悬着火球似的太阳。 云彩好似被太阳烧化了，也消失得无影无踪。 好不容易才拖着行李箱来到校门的上官羽飞早已经气喘吁吁、香汗淋漓。 撩拨下秀发，擦了把汗。阳光从密密层层的枝叶间透射下来，地上印满铜钱大小的粼粼光斑。纤手一挡，眯眼远眺，那媚态甚是迷人。她是没多留意，倒是惹来了旁边不少男生的眼光。美女，即使从来不缺，但多看几眼，也是人之常情。 今天的校门可真大排场，比前些天要热闹许多。处处张灯结彩、插满彩旗，那欢迎新生的标语甚是醒目。 高年级的师兄姐们也早已经在帮助新生熟悉校区，气氛很是浓郁、和谐。 不由得让她想起第一次来这里的时候…… 如今居然再来一次…… 莫名的无语感。 现在不是找乐子的时候，得办正事了。回过神来，她深呼吸一下，便再次拖动那比自己还重的行李箱。 兜过那排烦人且复杂的八阵车图。 走过那个陡峭且难爬的大门斜坡。 正想绕过新生接待处时……她被叫住了。 “唉？！是你呀同学？” 上官羽飞转过头去，懵了，是一位运动装的阳光小伙。 “你是？” “我是之前院办排队时，让过你的呢，还记得不？” “呃……有印象……” “真的有缘，想不到在校门都能遇到。我认得你胸……不是，千万别误会，”他一下子意识到说错话，连忙手足无措地解释回来，“我是说我认得你衬衣上的图案。我叫……” “等等！” 她一下子打断掉他的话。 “……” 小伙子豆大的汗流满全身。失言之过，无法修补！ 她托了托前面，不悦地问道，“我衬衣的hellokitty是有什么问题吗？” “唉？！” 小伙子懵了，她是在说这个？ 问题是没有，可这大图案的大眼睛刚好位置在……真的很难不让人印象深刻。 “没，没有……” “那不就行了，很可爱啊。女生衣服不都这样风格的嘛。” “不是，我不是在质疑你的审美。我的意思是……” “好了，我没空，还有点忙。待会见。” 说完，上官羽飞头也没回就走了。 小伙子再次凌乱。 好不容易才摆脱那群麻烦的师兄，其实大家都是同届，这里她熟悉得很。就算是漂亮可爱，也用不着那么多人来帮提行李箱吧，真烦人。在这里，她不需要带路。 “唉，同学？我……” “别烦我！” 听着远远传来的娇怒声，小伙子暗自叫坏，“糟糕了，不知道她原来这么喜欢hellokitty的。学院这么大，下次还不知道能不能遇上。怎么赔罪好？等身大的她喜欢不？” 作为转校生，她可以跳过所有新生程序，直接到系办去找插班的班主任。 只是去的时候，不是一两步遇到个带路的，就是三四步碰到个提行李的，上官羽飞好不容易才一一推搪掉。 热情，这也是中央学院的特点吗？ 怎么之前一直都感觉不出来…… 一路上真可谓披荆斩棘、艰难险阻，差点没发飙。 到了系办门口之后，她又是擦汗，又是调整呼吸、整理着装，便礼貌敲了敲门。听到一声音“进来”之后，这才打开门进去，毕竟第一印象很重要。 在宏大的系办里，问上好几位老师才找到班主任。 她小小地埋怨一下，新学期居然会调位置？害其找了那么久。 还是这位女老师，熟悉的美丽面孔。一位年约二十八、九？三十左右？呃……反正就是不太看得出具体年龄的漂亮女人。 大家都她叫颜四姐。有没有结婚就不清楚了，但话题男友倒是不少。那玲珑曲线在职业装下更显得妩媚诱人，拥有黑丝大长腿的她一直都是众男生寝室的夜话主题和幻想对象。 “您好，老师，我是来报到的。” “嗯。” 她顺手接过上官羽飞的注册单和个人资料。 “上官雨霏？” 眯眼看了一会便转过身来，猛然怔住。 好美的女娃，精致的五官、天然的气质和身材，可爱中又不失妩媚。这不由得让她这个大美人也看呆了，然而……这种诡异感究竟是…… 良久。 “老，老师？您，怎么了？” 上官羽飞也不知道她为什么盯着自己看这么久，便提醒一下。 颜四姐这才回过神来，微笑着说，“呵呵，不好意思，没什么。只是想起一个人罢了。好的，你就是转校生……上官雨霏对吧。我姓颜，家里排行第四，你叫我小四或者四姐就可以了。老师什么的，我不太习惯。” 说罢便站起来，伸出纤手。 “今天起，我就是你这几年的老师兼辅导员了，欢迎你加入我们这个大家庭。有什么，直接找我就可以了。” “嗯嗯，我才需要您多关照呢。” 微笑一下，上官羽飞也伸出玉手握了握。 虽然自己的手是比较白嫩，但她更喜欢像颜四姐那种有点点淡黄的健康肤色。 如今，她浑身上下都开始泛出一种病态的晶莹了。从颜四姐的表情上，她看得出，也被自己的白嫩吓一跳。实际上官羽飞也有略略地观察过，世界上怎么可能会有如此肤如凝脂、剔透精美的女生？根本就不像是天然，反倒像人工所制。 更贴切地形容，应该说，接近于死一样的惨白……毫无血色。 接下来，颜四姐便带着上官羽飞坐到旁边长椅，说了一遍关于这个中央学院的历史和现况。其实这些她都知道，问题又不能打扰别人，只好硬着头皮，听其叨叨唠唠上好一阵子。 终于到了个她比较关心的问题。 颜四姐说，“好了。上午就带你去安排寝室，下午再去斑里自我介绍吧。因为上午高级生没课，都去帮新生入学了。” 说罢就微笑着伸手过去拉上官羽飞的行李箱。 点了点头，示意跟着走。 出了系办，下到操场，绕过几条熟悉的校道。一切一切都那么让人回味。而且今天校园里是特别的人多，漫长的假期宁静之后，接下来便是朝气蓬勃了，不由得使人兴奋万分。 “雨霏同学？来，快跟上。走这边。” 还在发呆沉思的上官羽飞，被颜四姐这么一叫也猛地回过神来。 “啊？好，好的。” “怎么咯？是不是刚转过来有点不习惯？没事，过阵子就好。这里的老师们跟同学们都很友善的。要不，等下午开完班会，我再叫几位同学带你到处逛逛吧。” “嗯嗯，谢谢，麻烦您了。” 颜四姐说完便朝旁边的几个男同学招了招手，让他们把行李搬到她指定的寝室楼去。 当然，他们也是义不容辞，而且看起来还蛮高兴的。 上官羽飞心想，颜四姐说得也对，过阵子便好，也无所谓习惯不习惯的……心头一转，说起来颜四姐真是厉害，仅是一句话就让男生们变得贴贴服服。还没感慨完漂亮的好处时，她又被颜四姐弹了下小鼻。 “好啦，好啦，我说你这小傻妞就别想家了。快点过来吧，这里就是你的家了。” 我还有家吗？上官羽飞觉得这个问题相当讽刺。 好了，不想了，擦擦鼻子刚想跟上去，刹那间便定住已经迈出的脚步…… 这里，是哪里？ 学院……有这个区域的吗？ 呈现在她眼前的是几座现代化的漂亮建筑，或者说，寝室楼？它由各种形状的玻璃和不锈钢组合而成，这就是……像孔雀开屏，晶莹透明。在阳光和彩色灯辉映下不断闪出水晶般的色彩，非常华丽。 跟男生那边相比，画风都不一样啊喂！ 就离谱！ 楼外墙看不出上下共有几层，但是也不高，平面上却延棉几栋。雕梁画栋、金碧辉煌，每一层都有宽大的回廊和各种功能休息室，室内布置有仿古的桌椅，墙上还有古今名人的字画。 光雾影之中，披着五彩缤纷的薄纱，像一个个风姿绰约、亭亭玉立的仙女。也如一颗颗明珠般发出璀璨的光芒，把整个区域都点缀得更加绚丽。 男女之别就这么大？ 由于太过震惊，上官羽飞一下子说不出话来。 确实是，这个区域一般男生是进不来的。 就算是情侣关系，也只能止步于闸外…… 并且绿化也做得很好。楼周围的花园，各色鲜花都开了，红的、紫的、粉的、黄的，像绣在一块绿色大地毯上的灿烂斑点；成群的蜜蜂在花从中忙碌着，吸着花蕊，辛勤地飞来飞去。 她这才反应过来，因为刚才只顾着欣赏校园的变化，跟发呆。一点都没留意被带来了男生宿舍的反方向，并且如今才注意到电梯以及楼梯里上上落落的女生们。 “女……女生宿舍？我要住，住这里？” 她不由得打了一个冷颤，不会吧。一个月水电费得分摊多少钱？ 终于明白，刚才那几位帮新生提行李的同志，为啥这么兴奋了。毕竟这是全年来唯一一次可以进女生大楼的机会，这么炫酷的设计，怎么说也要好好观摩一下。 说不定还能捕获到什么罕有镜头…… 有一说一，身为男生的话，要是几年来都没能进去一次，确实是个遗憾。 问题是，她对这些并不太感兴趣。 向往是一回事，但是如今在门口了，竟然不知道为何却有点……有点害怕。 “不进去行不，”不觉中她竟然小声地哀求起来。 “快点过来呀，雨霏。我已经帮你安排好寝室了，放心，单元式的，会有私人空间的啦。” 在颜四姐的左推右拉之下，上官羽飞总算也是来到了这个所谓的新宿舍。 第二十一章 寝室 进到一楼主大堂的时候，上官羽飞整个人都傻了。 两道细细的柳眉一下子惊讶地跳起来，大眼睛也跟着鼓鼓的，瞪成了两个大圆圈。一张小嘴张得大大的，像中了定身法一样呆在那里。 这特么是宿舍？ 说是酒店，或者说，宫殿都毫不为过。 还是略带古风的那种。 柔和的红色为主色调，墙上挂着用金银各色丝线绣着仕女图的帐幔，那绣工可算得是相当精致了。大堂各走廊、回廊入口都铺着一块同样富丽的绸罩单，围挂着紫色的短幔。连四周的休息椅也都有彩色套子。 正中间有一座纯白的女性雕像，特别高。镂花的底座上，看似莹莹而立又似翩翩起舞。 站在跟前，她莫名地看出了神。 只见其体态极其优美，虽是雕塑，但逼真程度丝毫不减。柔滑的裙裾宛若拖曳着香江秀水，散开的发髻，柳丝如同轻挽着巫山烟云。 这绰约的风姿只应该在天上出现…… 转动脖颈，回过清秀的眉目，朱唇微启，似乎缓缓地倾诉着往来交接的耳语。婉如那动听的歌声，又岂会在人间听闻。 可盯久了，却又会让人感到莫名的悲凉。一股只怨人神有别，彼此虽然都处在盛年而无法如愿以偿的遗憾感扑面而来。 来来往往的女生们，通常都不会留意太多这座一进门便见的纯白雕塑，大家都只当做是装饰罢了。可仅仅是上官羽飞，却感觉出一种莫名的感情在里面。 “这是谁？”她幽幽地问道。 颜四姐刚想接来电的电话，一听是上官羽飞提问，便也走到跟前，看着雕塑，“你问这个？呃……我也不是很清楚。听说是创校者佚名先生立的，当时他一有空就会过来看着她发呆。虽说是女生宿舍，可毕竟是校董，一般还是没有什么问题的。” “看着她？” “嗯嗯。” “也不知是什么情况，听宿管阿姨说有时一呆就是一下午。” “那这位一定是他很重要的人。” 上官羽飞嫣笑着叹道。 就在这一瞬间，颜四姐觉得眼前之女竟跟雕塑有几分神似…… “雨霏同学？”颜四姐试探性地问道，“你今年多大了？” “我？”她抬起小脑袋，勾勾手指，算了算，“算上今年，应该十九、二十左右吧，说起来……我还真不太清楚呢。怎么了？”猛然一惊，“唉？！不会吧，原来不够年龄是不能插班的吗？” “不是，不是，当然不是了，”颜四姐尴尬地笑了笑，赶紧解释，“我只是好奇问问罢了。” “哦哦。那就好，那就好。” “时间对不上，气质也不一样，呃……”趁着上官羽飞转头到处惊叹之时，颜四姐自言自语地再次拿出手机，回拨刚才的来电，“喂？七妹？是，四姐。你刚才找我？嗯嗯……回来吃饭。五妹？谁知道她去哪里浪了，你自己问她去。啊，对了，我想你帮我查个人……” 良久。 “好了好了，”只见颜四姐拍拍手，拉起上官羽飞就继续朝电梯走去，“回头再看吧，我先带你去寝室。” “唉？！真的要去吗？” “不去你睡哪里？” “……” “行了行了，待会我安排一下同学，带你到处逛逛，便熟悉了。” “等等，这水电费怎么算的？” “……” 颜四姐突然无语起来，这女娃的脑回路真的是…… “全免的。” “唉？！”再次震惊她一百年，“为什么男生那边要分摊？还这么贵？” “你怎么知道那边要分摊？” 她懵了一下，支支吾吾，“……猜的？” “那你可真厉害，”一时间连颜四姐都不知该怎么跟其沟通，苦笑着，有些为难地甩起了锅来，“规定吧，开校以来便是如此。估计你想知道，还真的得找佚名先生问咯。只可惜，他早过身了。” 哇……佚名先生，你真是极品呀！ 上官羽飞捂脸无法吐槽，居然把女生这边的开支都算到男生那边去。 无意中翻开的校园小册子。 上面写着： 男人！就应该为女人扛起一切！——摘自校董语录 401？ 她呆住了，呵呵，这么巧？和以前的宿舍号是一样的…… 颜四姐把门开之后就将钥匙交给了她，吩咐男生们把行李放好，还有交代好等会下午要做的事项便也离开了。 关上门后，上官羽飞看着这个陌生的宿舍久久不能说出话来…… 我的天。 还真是单元式的。 一个客厅，四个房间。 整体装修比较简约，没什么特别的装饰。 可能大伙都会根据自己的喜好来装修？ 还能这样？ 尽管如此，也比男生那边强上太多太多了！ 佚名先生你是有多宠女生这边呀…… 僵持许久，她才从四道门中挑了一间没有门牌的来开。 没有门牌，估计是没人住的吧。 现在宿舍的人都出去帮助新生入学，所以里面都没有人在。她觉得这也好，一来不用尴尬；二来也有足够的时间给自己收拾东西。 果然，打开后，空无一人。 床还是床，梳妆台还是梳妆台，衣柜还是衣柜。 “呃……正常正常，”上官羽飞一边拉着行李箱进门，一边嘀咕，“这私人房间什么的，当然是自己装饰了。” 虽说单元式有单元式的好，可一体式也有一体式的好。在收拾的过程中，她倒是觉得这样反而对增长舍友之间的感情很是不利。大家住在一起，哪怕是上下床铺，都会有说有笑，挤一挤其实也没什么。这么一来，各自门一关，岂不是形同陌路？ 看着挂好衣服的衣柜，好奇之下，她居然有点想看看其它舍友的单人间会是怎么样的…… 蹑手蹑脚地走到客厅后，大致看了看舍友的房门。 随手打开自己隔壁的单间。 懵了…… 居然是古色古香的设计风格。墙边一角摆放着紫色的木质书柜，暖暖的阳光从朱红雕花木窗透进来，零碎地撒在梳妆台上。 床边的纱幔低垂，帘钩上还挂着小小的香囊，散着淡淡的幽香。整体营造出朦朦胧胧的气氛，就连室顶也用绣花毛毡隔起，既温暖又温馨。 墙边居然还有一具支起的古筝，粉色的纱帘随着风似乎从窗外带进一些花瓣，轻轻地拂过筝弦。阵阵袅袅的古风，仿佛卷裹着纱帘，弥漫着整间香闺…… 关上门后，上官羽飞人都傻了。 ∑(っ°Д°;)っ 不是，现在还有这种女生？ 要是有，还真想见上一见。 走到另外一道门时，她不淡定了。上一个房间的冲击力太大，还没缓过气来。为证实跟自己住一起的都是什么牛马队友，这波该拼的还是得拼的。 深呼吸一口，她拉开了房门！ 哟西！普通人！ 上官羽飞笑得很开心。 等等…… 她在下一秒就意识到不对劲。 这房间……跟她自己那间毛坯房，本质上，是没有区别的。 唯一区别，便是书桌上摆了一台相当高端的电脑。 没有毛娃娃，没有装饰物，没有植物盆景，什么点缀都没有……乃至任何生活用品，都没有，除了拖鞋……连洁白的床单，都跟医院里面的完全没两样。旁边，还有个点滴架子……打点滴用的，架子？ “这……” 关上门后，上官羽飞人再次傻了。 ∑(っ°Д°;)っ 这是……病房？？ 不是，我宿舍里它娘的居然有间病房？？？ 走到最后一道门时，她不敢开了。 然而回头想想，也不差这间。 还能有什么吓到她…… 门刚一打开，一阵浓郁的烟味扑面而来！ 强烈的求生欲使她瞬间关门。 上官羽飞一下子就愣住了，呼吸异常急速，接着她咽下两三口唾沫，好像是嗓子里发干似的。 怎么办……我的新舍友就没一个正常人…… (╯°Д°)╯︵┻━┻ 我要回去我的小窝……外面太危险啦。 等她慢慢收拾好行李、摆放好东西之后已经中午了。 轻车路熟的上官羽飞很快便来到食堂解决温饱问题，关于食堂叔叔老是给漂亮女生多打饭菜那已经是不成文的规矩了。倒是她现在还不习惯老是被人盯着的感觉，大部分还是男生，总感觉有点别扭。 只是扒了几口便将那满大盘的饭菜倒掉，快速窜回宿舍。 如今想起还真有点内疚，所谓浪费就等于犯罪。倒是很多女生都不以为然，以前和李森请女同学们去约饭。她们也只是吃了几口便不要那个比脸还大的汉堡包，看得那叫一个心疼…… 所以她发誓，以后要是有人请她吃饭。 她一定会吃个清光！ 当然，以后再说吧。 在宿舍呆上一会，上官羽飞实在是憋不住，便也下了楼，到处闲逛去。 整栋女生宿舍也不想待，就想到处走走。 拿出母亲留下的手机不停地把玩着，很想给个电话那几个哥们，当然，还有叮叮。但是她不敢，也不知道为什么……可能是不想让其它认识的人知道自己如今的状况吧。 想到那么多的事情，未来都要自己一个人扛，难免会觉得有点累…… 想找个肩膀、想找个胸膛，或者说想找个人听听自己的倾诉，把所有的秘密都告诉那个人，让心灵没有那么痛苦。 她想要有个人能为她分担，安慰她、体谅她。 因为她怕再这么下去，那不争气的眼泪就又会涌出来了。 独自坐在湖边石凳的上官羽飞一点都没留意人来人往的校道，只是静静地瞪着平静的湖面。很多事情要想，很多事情也不用想。 “哎……不想了。” 再这么想下去也是没有解决办法。 一直想随遇而安的她，总是莫名地放不开。 可能是过不了自己那关？ 迷茫地看了看周围，不觉中露出了笑意。当时就是在这里遇到那位白裙女生，想不到这次回来还是这里。以前，每次有什么不开心或者心烦都会过来这里。 很静。 风儿带着微微的暖意吹着，时不时送来鸟儿的叫声。 清澈明亮的瞳孔，弯弯的柳眉，长长的睫毛微微地随风颤动；白皙无瑕的皮肤透出淡淡红粉，阳光下，薄薄的双唇如玫瑰花瓣般娇嫩欲滴。 湖岸边、树荫下、美人儿，轻描淡写地便勒出一幅娥娜翩跹、娇柔动人的绝美构图。 纤腰之楚楚兮，回风舞雪； 珠翠之辉辉兮，满额鹅黄。 不知道呆了多久，拿出手机看看时间，扶正镜框。 感觉是时候过去系办找颜四姐了。 走吧，前面还有很长的路等着自己呢！也许很崎岖、也许很坎坷。 但是她相信，一定会很特别。 又深呼吸一口，要充满信心、要充满希望！想罢上官羽飞便也站了起来，向系办走去。 下午的阳光似乎比上午还要猛烈些，似乎想把校园内的每一滴水都蒸发掉一样。 万里无云，被烤得滚烫的地面甚至连鸡蛋都可以煮熟。娇嫩的花儿抵不住太阳公公这般热情，都害羞地底下了头，连叶子都卷成个细条。 一阵风吹来，变成了卷起一股股热浪，野火燎原般地使人感到窒息。 每当午后，人们总是特别地容易感到疲倦，就像还没睡醒似的。昏昏沉沉，不想动弹。 当然，教室里的同学们也是这样。经过了一上午的奋斗，基本都帮新生们安排好了要安排的事宜。再加上这种天气，都是累得东倒西歪。睡觉的睡觉，抱怨的抱怨，场面就好比一堆吃了败仗的士兵。 第二十二章 介绍 “好累呀，”刘杰拉醒了正在熟睡的李森，“羽飞那混蛋怎么还不回来？是不是今天要帮新生搬东西就耍赖皮了。” “我怎么知道，”李森搓搓眼睛，没好气地回答。打上一个哈欠，继续道，“这几天打他电话都老是不通……” “你不是他舍友嘛，”刘杰鄙了他一眼。 “唉……”李森叹气一口，立马掐住刘杰的脖子，猛摇起来，“靠，说得好像你不是他舍友一样！都怪你，放假前这么早回去，都害我得帮他收拾行李了！” “好好好，我错了，我错了……要，要断气了……” 放开刘杰后，李森便又趴回台面上了。 “你这混蛋就别再烦我了。还要准备明天开学大典的事情呢，烦都烦死人了，”他认真地思考起来，摸了摸下巴，“我这么帅，会不会又有什么师妹送上门呢，到时候哥可就有得忙咯。” 揉了揉脖子的刘杰调侃道，“巴黎圣母院缺个敲钟的，你去不？” “想死是吧小子！” 李森转过头就是横瞪刘杰一眼。 看得别人还真有点心里发毛。 “不是，森哥……我真不好这口。你还是找羽飞吧。” “我像gay吗？！” “唉？！不是吗？大家都这么说的……你们老是在哪腻腻歪歪的……” “？？？” 刚想解释的李森，突然就被熟悉的高跟鞋声音打住了。 只见颜四姐优雅地从门口走向讲台。 其身穿紧身职业套裙，带着小麦色的皮肤看起来是那么健康，乌黑的秀发还扎了个干练长马尾垂在背后。脸蛋化着淡妆，微微透着粉红。 教室里顿时安静了下来。 见还是这位成熟美丽的班主任，男生们的春心都不由得荡漾起来：要是没了这位老师，你说上课得少多少乐趣呀…… “为什么小四能这么美……唉，你说她有没有男朋友呢？” 刘杰托住下巴，看得入迷。 还没说完便被李森按住后脑勺，“碰”的一声额头撞到了台面上。 “有又怎么样？没有又怎么样？”李森不以为然，“跟你说过多少次！看美女，眼光高一点是欣赏，眼光低一点，就是流氓了。” 刘杰揉了揉额头，眼里尽是无辜。 这时，颜四姐拍了几下手掌，示意大伙打起精神。 “好了好了，都提起精神来。我知道今天上午大家都比较累。下午也是这种天气，不过班会还是要开的，”她略为思考，晏笑补问，“那么大家在假期里都干了些什么呀？” “打机呀……” “逛街咯……” “打工啊……” “发霉啦……” 大伙没精打采的回答倒是五花八门，什么都有。参差不齐的回答渐渐地又变成了同学之间的互相讨论，吵杂声开始大起来。 “好了好了，”颜四姐再次拍了拍手掌示意静下来，“大家的假期过得还挺充实呢，那现在回来了第一件事就是干嘛呀？” “睡觉~~~！” 这次倒是异口同声。 “呵呵。好好好，班会就开一下下就放你们回去睡。不过，有件很重要的事情要告诉大家，”颜四姐眯起眼睛，装起神秘的样子来，“就是……就是今天有位新同学要加入我们的大家庭咯，是从别的学校转来的！” “哗”的一声，班上的人像炸开了油锅一样，都议论纷纷。 昏昏沉沉的气氛顿时消失得无影无踪。 女生在窃窃细语，会不会是哪位帅哥。 男生则兴奋无比，会不会是哪位美女。 甚至有胆大的直接就喊了出来，是哪家姑娘什么的…… 看来，大伙都对这位新生颇感兴趣。 “大家先静下来，”颜四姐又拍几下手掌，微笑地向门外招了招手。 只见，门口慢慢地进来一个甚是害羞的清纯女生。 柳眉细腰，无框眼镜下那双眸子犹似一泓清水，清澈明亮。薄薄的樱唇里更是皓齿微露，在乌黑适中的秀发衬托下，其姿容可谓秀丽无比。 肤光胜雪显得清雅绝俗，玲珑有致的身材在白色衬衣和紧身牛仔裤的勾勒下，更显得亭亭玉立、性感迷人。 本来大家都没有什么心理准备的……此时一见这女生，简直惊为天人。 迷之沉默。 刚静下来的班里，马上便又吵闹了起来。 女生们是低声细语的比较多，为什么能这么大…… 男生们是马上就起哄了起来，为什么能这么大…… 真是比菜市场还要热闹上好几倍。 还基本上都是在讨论同一个部位…… 这hellokitty真的是…… 当然，这些反应似乎都在颜四姐的意料之内。毕竟连自己见到这女娃儿时也吓了一跳，竟有如此完美的女生。不觉中也对其产生了点嫉妒心理，但马上她便又清醒了过来。为人师表，这些不正常的心理是要不得的。 上官羽飞看来，并不太习惯这种全场焦点的氛围。 不自觉地向讲台后面蜷缩几步，把早已羞得火辣的脸蛋低得更下了。 颜四姐察觉到她的尴尬，连忙打圆场，“好了好了，大家静下来，先静下来先……” 好不容易才把声音压小了很多。 “好嘛，现在我们就让这位新同学先自我介绍一下。” 这不说还好，一说倒真的全场突然安静了下来。 而且，静得有点可怕。 还要自我介绍？？？ 上官羽飞心中对颜四姐一顿咒骂。 她心跳得更快了，那灼热的脸蛋上挂满红霞。 心想就这么进来都已经这么大反应了，挖洞都来不及，要是自己还做点什么，那岂不是要世界大战？ 已经退上好几步的她，感觉到脚后跟已经顶到讲台的板面。 无路可退。要是现在跑出去……虽然是个办法，但问题以后怎么办？郁闷，死就死吧。她脑子一拐，把心一横，只好硬撑着头皮上了。 “我……” 大伙见她朱唇轻启，那专注的眼神更是充满期盼和好奇。 无地自容的上官羽飞微微抬了下头，短暂的眼神接触，一懵。见大家都好像看怪物般地盯着自己，随即再次低下脑袋。 男生们起哄了一阵，早已经被她这般含羞答答的模样给迷得失魂落魄。 她猛地吸口气，闭上双眼就一股劲地说了出来！ “我，我叫上官雨霏，请多多指教。” 说完还深深地鞠了个躬，羞把脸蛋都藏起来，是用手掌捂住的…… 虽然声音不是很大，但她说的时候是全场肃静状态的。那莺声燕语还是余音饶梁般地挥之不散……全场静上两秒左右，猛地又爆发出一场新的轰动！ 至于大伙说的是什么、喊的是什么，就真的听不清楚，因为实在是太吵闹了！ “唉？！叫什么？叫什么？我一下子没听清，”刘杰摇着李森的手臂。 “好像……叫什么雨霏？”李森挠挠脑子，也很为难，“我刚才也没听太清楚，他们吵得太快了。” 上下一打量，是真的美。跟班上的其它女生完全不一样，是那种惊艳式的美。 要不是人工所整，天生的话，那真可谓鬼斧神工了！ 渐渐地，他只觉得讲台上的这位女生很是眼熟…… 就好像是，在哪里见过？ 加上她也叫这个姓氏，确实让人有点诧异。他望了望其余同学，没有什么异样。接着再仔细地观察了女生的样貌和身材，一遍又一遍。 是个很完美的女人，并且真的无可挑剔。 眼前这个状况…… 颜四姐苦笑，一脸无奈，不知道怎么去压下这些声音。 而上官羽飞也同样不清楚该怎么办才好，只好就站在那里，看着大家对她指指点点。 笑？你还笑？ 她横瞪颜四姐一眼，恨不得找个洞钻进去算了。 颜四姐在讲课台上倒是轻松，对她耸了耸肩，示意等一会先再说咯…… 上官羽飞一脸‘你把我害惨了’的表情！ 震耳欲聋的吵闹声足足持续了十多分钟才渐渐淡下来。见可以说话，颜四姐便拿起粉笔在黑板上挥毫了“上官雨霏”四个大字。 “好了好了，大家听我讲，”她不由得又拍起手掌来，等到声音差不多，这才接上去，“知道大家看到新同学都非常兴奋。第一次见到这个名字时，我也惊愕了一下，毕竟我们班也有位同学的名字也是差不多。但是我查过了，两人之间好像并没有什么关系。可能只是巧合而已，请大家不要误会。” “复姓一般都很少有的，所以请大家不要排挤新同学，要好好地相处，知道吗？”颜四姐又补充了下，“这位新同学的名字，就是黑板上的这个。雪雨霏霏的雨霏，大家记住了咯。” 说完还问了上官羽飞一句，她说得对不对…… 怎么说呢。 是，又不完全是。 对，又不完全对。 上官羽飞一下子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其实，也并不是完全没有关系的。 毕竟本来就是同一个人……但，这叫她怎么说出口。 想了想，无奈之下也只好微微地点头了。 见她点头称是，颜四姐又面向同学们宣布，“好了，现在雨霏同学就是我们大家庭的新成员了。希望大家要爱护这娃儿，特别是男孩子们。” 男生们起哄声又是一阵！ 她又笑了笑，接着道，“你们看她这副弱不禁风、楚楚可怜的模样，记得要多多关照……” 完了，这下就真彻底地激起这群人的保护欲了。 上官羽飞一听邹了柳眉，依然在诅咒颜四姐…… 拜托小四你就少说两句行不，都快要给你气死了。 她一边想给颜四姐提示不要再说了，一边想找点东西挡住自己。弄得她如今在讲台上，走又不是，不走也不是，只好着急地轻跺脚。不觉中更显千娇百媚、可爱非常。 男生们看到她这哭笑不得、扭扭捏捏的样子，起哄的声音又再次响起来。 就这么折腾上好一阵子才决定好座位。 后排靠窗…… 主角位。 她很是喜欢，因为可以看到操场下面的情况。 其实坐下之后，上官羽飞也感觉没什么，反正原来就坐这里。只是还不习惯老是被别人盯着的感觉罢了，浑身不自在。 而且，她还留意到李森也一直在看着自己。 他倒是没多大改变，不过自己就……哎，不说了。她不太敢跟其对望，从余光上，看得出他明显有点古怪。 难道他察觉到了？ 不会吧…… 朋友是什么？ 朋友往往是一种默契，是彼此一种心灵的感应，是一种心照不宣的感悟。举手投足、一颦一笑、一言一行；哪怕是一个眼神、一个动作、一个背影、一个回眸朋友都能心领神会。不需要多言、不需要废话、不需要张扬，更不需要彼此的解释，都会心心相印的。 更何况两人已经是这么久的好兄弟。 感觉，这东西即使是宿舍其它人没有察觉到，他应该也不会没感觉的。 上官羽飞狠狠地敲了自己脑袋一下，先不想这事，毕竟如今还有更要紧的事情要办。 班会很快结束，然而她却如芒在背、如鲠在喉、如坐针毡。 因为…… 根本就没有人听颜四姐的说话，大伙的注意力基本上都集中在自己的身上。 从他们那眼神可以看出来，将会有麻烦！ 幸亏她早有心理准备。 当颜四姐一说散会时，便快速地从人群中抽了出来，撒腿就跑，向着宿舍的方向。 （已自我介绍，所以“羽飞”改为“雨霏”） 芙蓉不及美人妆，水殿风来珠翠香。 态浓意远淑且真，肌理细腻骨肉匀。 再美的女人，也都需要参考系。 只要参考系多了，那么自己的突出程度便会大大减少。 即使是炎炎的太阳，高悬在世界的当空。红的光如火箭般射到地面，地面似乎着火了，反射出油一般沸煎的火焰来。 她还是决定先往人多的地方转上一转！ 蒸腾、酷烈、奇闷，简直要使人们细胞与纤维，都颤抖得炸裂。 上官雨霏走出了教室后，没有直接回去宿舍，而是闲逛起来。去了湖边，去了小树林，还去了食堂，打包个盒饭。 看看天边，不觉中已经是黄昏。 夕阳西下，燃红了片片云朵，绚烂绚烂的，很是壮观。 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 她在想，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呢…… 走着走着，竟然去了男生那边的宿舍。当宿管叫她出示学生证时这才幡然醒悟，如今的她已经不能随便上去了。尴尬地笑了笑，上官雨霏只好说自己是新生，一时跑错罢了。 其实她自己也是清楚，那是人的惯性。 要去习惯突然发生的事情，还是需要一段时间。 她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才习惯得了现在，但起码，她并不希望自己真的要去习惯。 站在这座华丽的女生公寓前…… 上官雨霏开始怀疑起自己，这个决定，是否真的正确。 上天是公平的，每当得到一样东西时，便注定将会失去另一样东西。 这叫等价交换。 而她只知道自己失去了很多很多…… 却不知道自己究竟得到了什么…… 她很少去怨天尤人，因为根本没这个需要。要是冥冥中早有定数，到时候不满意便去改掉好了。毕竟没有风浪，就不能显示船帆的本色；没有曲折，就无法品味人生的乐趣。 看着这双纤手。 风轻云淡地笑了一下，迈出脚步，进去吧。 上官雨霏很是好奇，为什么宿舍楼上的女生们总是吵吵闹闹的，男生那边倒绝对不会这样。 无论是在回廊上还是楼梯上，不是追打着便是嬉笑着。 嘻嘻哈哈，洋溢着一片片青春活泼的欢乐气氛。 也许是太久没见闺中好友了吧，有太多太多的事情和乐子要跟舍友分享，所以大家才会这么开心。 说得也是……其实她也有好多东西、事情想和朋友说的。 然而，算了，时间可以冲淡一切。 在这个轻快的氛围下，上官雨霏那股沉重的心情，不禁也放下了许多。 轻轻打开宿舍的门。把盒饭放在茶几上后便也往沙发上一坐，托住腮帮，叹了口气。 即使是客厅，女生寝室那淡淡的幽香，还是慢慢地让她紧绷的神经松弛了下来。没有男生那边的汗臭味这么讨厌，却少了那么一点点自然，少了那么一点点熟悉。 “你就是那个新生？” 突然，一把很是平淡的声音打乱了其思绪。 “啊？” 她进来的时候还是做着白日梦，竟然没有留意是否有人在，真是失礼。 闻声望去，是一位只穿着黑色内衣的女生。 婀娜多姿的身段，妙曼的身材，洁白如玉的肌肤，隐隐散发出少女的芳香，有一种说不出的魅力。秋波湛湛妖娆姿，春笋纤纤娇媚态。然而，给上官雨霏冲击力最大的，还是该女生手上的……点滴架子。 还插着针头…… 针头更插着手背…… 把架子当成拐杖，她就这么从浴室里走出来。 淡定得近乎于冷。 冷得近乎于无情。 原来，那个‘病房’是她的……上官雨霏哭笑不得。 “呵呵，是……是的，我叫雨霏，复姓上官。请多多指教。” 她赶紧站了起来鞠躬。 心想毕竟是第一次见面，怎么样也得客气点。 “嗯。” 想不到那女生，只是轻轻地应上一句便再也无话可说了。而且目光始终还是没有离开过自己，就一直盯着看…… 一分钟，两分钟。 良久。 上官雨霏终于受不了，尴尬地问，“你是？” “谢姳。” “好的。” 一阵沉默。 “这是……” “点滴。” 又一阵沉默。 “为什么……” “低血糖。” 再一阵沉默。 “衣服……” “不打紧。” 哇……上官雨霏捂脸无法吐槽，这人好难沟通啊。 怎么办！ 第二十三章 舍友 上官雨霏的脾气其实是挺随和的…… 可是她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去跟这类型的人打交道。 眼前这位叫谢姳的女生，芙蓉秀面，以男生的角度去看，可谓是美得如梦如幻。 弯弯秀眉下，一对清澈黑亮的眼睛。不似无光，而是有神。小巧的鼻与单薄的唇，烟波清月、凝翠和风。乌黑的长发自然地下垂，柔软而飘逸。 犹如一株冷艳的蔷薇，清漠孤傲。 说是画中仙也毫不为过。 可是其一直不穿衣服，一动不动地盯着自己看也不是个办法。 她忽然回想起谢姳的房间，什么都没有，连衣服也没有？本来是打算去自己房间拿些衣服出来的，反正也买了很多…… 可当她站起来时，这位女生终于动了。 只见谢姳一步一撑架子，缓缓地向这边走来。 “……” 喂喂喂，她想干嘛？ 上官雨霏向前后左右望了望，周围啥也没有，心里渐渐打起了小鼓。 转眼间，谢姳已经来到跟前。 两人近距离眼对眼、面对面，几乎连呼吸声都能相互听见。 她怀里像揣着一个小兔子似的，怦怦直跳，慌得要命…… 谢姳的脸越凑越近。 都快要亲上了！ 上官雨霏赶紧闭着眼，扭过脸颊，一动也不敢动。 良久。 “你玩游戏的不？”谢姳问道。 声线空灵而虚无，平静得没有丝毫情感起伏。 “唉？！”∑(っ°Д°;)っ 她一懵，人都傻了。 这是什么跳跃性的话题？ “玩的不？” “这……” 上官雨霏相当无语。 自己紧张到手心都冒汗，你就为了问这个？你问吃了没还好一点吧！ “我手不方便，想你帮我操作一下。” 谢姳见上官雨霏呆若木鸡，便再次逼进。 “可，可以是可以……是什么游戏？dota、lol还是dnf？” “哦？挺有研究，我很喜欢你，”谢姳说得一本正经，“可都不是，是wow。” “魔兽世界？” 怎么说她曾经也是男生，游戏方面也是略知一二的。这位女生现在所说的，好像自己以前也有耍过。是一款比较热门的多人在线角色扮演游戏，主要是以打怪、升级、爆装、体验史诗级剧情为主。 这下上官雨霏可来劲了，心想怎么女生会喜欢玩这个，真意外。 “嗯，”谢姳转身向自己房间走去，“进来吧。” “哦，哦哦。” 一打开电脑，上官雨霏再次傻眼了。 “不是，谢……谢姳？” “我喜欢你叫我小姳，”谢姳悠悠地整理着点滴的管子。 “小，小……姳？” “嗯。” “你在下副本，就这么走了？” 她抬起头，“有问题？” 副本是什么？呃，就是说在一个特别的地方，只有你和朋友一队人在里面。打败了特定的人物之后，会掉很好的东西，还可以带出去主世界。其实关于这个相位技术，她也不是很了解，大概就是这样子。 “问题是没有……只是……” 上官雨霏不置可否，捂脸苦笑，娘的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猪队友？ 坐上椅子，摸上键盘鼠标一看。 如今正在下的这个副本，应该是最新资料片里的其中一个。 要问什么是资料片的话，那只能说是一个比较大的更新补丁。就是游戏运行商为了让自己产品保持稳定的玩家留存率，而加入的新内容。 关于这个游戏，她以前也是有跟李森他们玩过的。不过由于生活、学业上的各种问题，所以现在就没玩了。说起来也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不觉中，她又想起跟哥们一起去网吧通宵的快乐日子…… 一方面是回忆；另外一方面就是谢姳的账号人物设置。 越看，上官雨霏就越想笑。 一旁的谢姳也看出端倪，问，“怎么了？” “你有没有发觉你一直打出来的伤害，都很低？” 不知为何，可能是第一次见女孩子这么认真地在玩吧。毕竟在传统思想教育下，上官雨霏一直都认为女孩子就应该做做手工、玩玩毛娃娃什么的。想不到如今却见到一个比男生还认真的女生，而且是这么冷艳的一位。 “是有一点。” 谢姳嘴里不停地嘀咕着，时而邹下柳眉，时而抿下嘴巴，样子甚是无奈。甚至，还拿出了抽屉里的游戏笔记翻阅起来。 上官雨霏却觉得，有时候高冷中渗出点小可爱也不一定是件坏事。 不由得真笑了出来。 “怎么了？”谢姳歪头。 马上捂住嘴巴的上官雨霏，只好忍着笑示意她探过脑袋来，仔细看显示屏。 “来来来，只要你不介意，我就跟你说说。你这个是物理远程输出的职业。” 她自己以前刚巧也是玩这个的…… “嗯嗯。” 上官雨霏晏笑着轻拍胸脯，说得很是自信，“远程输出职业呢，其实最看重的是输出循环手法！” “输出循环？” “是的。首先，你的技能排序都错了，我来帮你重新排好吧。” 凭着依稀的记忆，把技能栏从新设置一遍后。 “你看你看，”上官雨霏再接着说，“你先从这里按到这里，怪物放大招的时候，你就按这里这里。按完之后，第一个技能也刚好冷却完毕，你就继续从头按一遍。不要给中途有空出来的白打时间。如此反复，直到怪物死亡，这就叫做输出循环……其次，数据方面，你要确保自己能打中，接下来才能保证自己能打高。所以命中就很重要了，你应该把这几件装备换掉，换成这个这个……” 见她诚恳的样子，谢姳邹了一下眉头，“真的？那个不是蓝色的么？” 有点将信将疑地……记笔记。 上官雨霏暴汗，要是不信，为什么还要这么认真地记笔记？这人原来这么可爱的吗…… “装备这玩意，不非一定看品质的。紫色也不一定比蓝色好，你要看你自己人物数据栏，缺什么再补什么。输出手法也不要乱按，就按着刚才我说的去打就行了，相信我。” 说完她便也神秘地笑了笑。 谢姳看了看上官雨霏，看了看显示屏；又转过来看了看她，再看了看手上的笔记。 见其点点头，示意去试下的时候，便再邹了下眉头。 “嗯，好的，我试试。” 手上的针头说拔就拔！ “唉？！” 上官雨霏这下可急了。 “止血贴，止血贴，你有吗？你傻呀，就这么拔掉！” 趁着她站起来的时候，谢姳已经坐回椅子上操作起来了。 “这……我去找找，我那边不知道有没有。小姳你等等我，等等我。” “嗯。” “你能不能先按压住针口？” “嗯。” 说得喉咙都干瘪，上官雨霏一出房门，慌张地喝了口水便也急急忙忙地去找止血贴。刚转过身去，路过阳台，阳台外另一个浴室的门也突然被打开了。 这时她嘴里还有水，但是看见走出来的女生时…… 第一反应就是“噗”地一声，猛地全喷了出来！ 幸亏那女生身手甚是敏捷，一个向后猛跃，便避开了她喷出的水，还拍拍胸膛作惊吓状。 上一位还有内衣，这一位居然直接什么都不穿了。 一切清晰可见，杨柳细腰下一览无遗。 再加上刚才那么大的一个动作，真可谓…… 上官雨霏觉得她这个反应都已经算小了。 要是换其他男生？ 后果不堪设想。 “噢？袭击我？有想法……” “不是。” 刚出来的女生大笑起来，豪放地走了过去，一手搭在惊呆住的上官雨霏肩膀上。 “想必，你就是那位转校生了吧。” “是，是的。” 你能不能先穿好衣服…… “听说很美，呃……还行吧。” “过奖了，大家赏面而已。” 最起码内衣也披件呀…… “好！很有精神！” “？？？” 起个毛的劲啊，唉唉唉，不要凑过来！不要洗我面！！ 你不要过来呀！ “我叫林洁，想不到你这丫头，一来就给姐这么大份的礼物喔。” “嘿嘿，”无奈之下上官雨霏只好苦笑赔礼，“对，对不起。我，我不是故意的。” 见她这么软萌的模样，林洁倒是乐得更开了。 搂得愈来愈紧…… “这么见外干嘛，都自己人。大家都叫我林姐的，不过我倒不怎么在意。嘿，我说你这丫头叫什么名字？” “我，我……” 上官雨霏被她的挤蹭得十分不自然，脸上又不由得热了起来。 也不知道是因为喘不过气，还是害羞脸红。 反正，费尽五虎九牛之力才挣脱掉怀抱。 “我，我叫上官雨霏，新来的，多多指教……” “喂喂喂，你去哪呢？” “找止血……呃！” 她还没说完便又被林洁拉了回去。 很快啊，大意了，没有闪。 不过就是因为这样，上官雨霏这才能仔细地看清楚这位叫林洁的女生。 弯眉下一对炯炯有神的丹凤吊梢眼，在长长的睫毛下不但没有破坏女性可爱的形象，而且还增加了一种强势、亲和的感觉。翘鼻下，那圆润光泽的樱唇更是让人有种想亲上去的冲动。金黄的卷发因为刚洗过而粘在秀丽的脸庞上，不觉中更显成熟妩媚。 成熟的幽幽体香夹杂着沐浴露的香味，真让人有种想在她怀里撒娇的冲动。 这感觉……好像，很温暖、很舒服、很有安全感。 呃？！猛然一醒。 上官雨霏这一次，真的本能地从林洁的怀里强挣了开来。 林洁看到她这个行为也愕住。 “对，对不起，我不太习惯。” 马上意识到失态，她连忙道歉。 “哈哈，雨霏妹子你真是太可爱了，”林洁只是呆上一会便接着笑道，“想必你只是不太习惯新环境罢了。没关系，没关系，慢慢来就好。我就先去吹干头发。” 上官雨霏想不到她竟然没有生气。 刚才一瞬间，真的担心她会发飙呢…… “啊，对了，”林洁说完后还凑过来上官雨霏的耳边，补充了句，“有什么事情尽管叫我们帮忙。那边房间里，只想着打机的丫头叫谢姳，应该你们刚才都相互认识了吧。还有一位待会就回来，回来再介绍吧。” 语毕便也扭扭屁股，到房间里去找热吹风了。 原来，一股烟味的那块危险地带是属于她的…… 上官雨霏欲哭无泪。 “噢，对了，我要出来拿什么来着？” 愣了愣神，撩拨一下发梢，脸上显出一丝疑惑的神色。被林洁这么一闹，她都手足无措起来了。一时间都忘记掉自己本来是打算要干什么，望着茶几上的饭盒……吃饭？呃，要不先吃饭再说？坐在沙发上的上官雨霏，表面上是在进食，实际上她却是在不断地打量着这两位新舍友。 房门都是打开着的。 因此都能同时看到。 她俩身材和样貌各方面都很优秀，并且年龄看起来比自己都要大。即使相互都是第一次见面，可一点都不拘谨，能交朋友。加以性格更是大有不同，如果说谢姳是冰，那么林洁就是火…… 两人都给上官雨霏一种很熟悉的感觉，很亲切。就像一个人，一个冰与火的结合体。当她在林洁怀里时这种感觉尤为强烈。 叮叮……一个她想忘记却忘记不了的人。 有点想那丫头了。 叹口气，摇摇头，筷子在饭菜中搅拌着，却没有一点食欲。 想起叮叮做的饭菜，还有她陪伴自己渡过丧亲之痛。她无微不至的照顾，她的野蛮、她的温柔，一眸一笑。 上官雨霏那不争气的泪珠又在眼眶里打转起来。 抽了抽鼻子。 很内疚，也不知道为什么。 就是很难过。 胸口很沉闷。 很想好好地大哭一场。 真不明白为什么一直要强忍着。 有什么好处嘛！ 都变成女人了。 软弱一会又能怎样…… 又不会少块肉的！ 当她真想大哭一场，把心里压抑的都发泄出来时，宿舍大门忽然又被打开了。吓了一跳的上官雨霏赶紧用衣袖猛地擦泪。毕竟她就坐在客厅，一开门首先看到的，便会是她。 被人看到多尴尬…… 想到最后一位舍友也回来了，上官雨霏拍拍脸颊，微笑起来，想去打个招呼。 调整好呼吸，不抬头还好，一抬头又是吓一跳！ 眼前的女生有白白净净的脸庞，柔柔细细的肌肤。容貌秀丽之极，当真如明珠生晕，美玉莹光，眉目间隐然有一股书卷的清气。 整个面庞细致清丽，超凡脱俗，不带一丝人间烟火味。那么纯纯的、嫩嫩的，像一朵含苞的出水芙蓉，纤尘不染。飘逸的秀发披向背心，用一根银色丝带轻轻挽住，端庄高贵而文静优雅。加以一身洁白的连衣裙装束，将其稍小一点的身材，衬托得更加可爱俏丽。 上官雨霏脑门都浸出了汗珠…… 不会吧，有这么巧？ 只见女生一怔，但很快恢复过来。 向上官雨霏微微欠身嫣笑，轻轻地关上门，便慢慢地向她走来。 “你好。” “你，你好……” “是新来的同学吧，”她伸出白嫩的小手，“我叫司马倩思，欢迎你加入我们的宿舍，从今天开始我们就是一家人了。” 那可爱的笑容，灿烂而迷人。 少了一点成熟女人的妩媚，却多了一份少女的纯洁。 毫无杂质，清澈见底。 “我叫上官雨霏……” 女生眉宇间似乎有一丝的惊愕，然而又是转眼即逝，马上就被亲和力所取代掉。 “多，多多指教，”这么一来，上官雨霏再次措手不及。只好往衣服上擦一擦，也蹑手蹑脚地握了上去。 见她如此紧张，司马倩思也不觉地微笑起来。 点了点头，便朝自己的房间走去了。 对于司马倩思的奇怪，一脸懵圈的上官雨霏，想不出个究竟来。估计同是复姓的缘故罢了。呃，怎么说呢……其实她一直都认为，普普通通的一个姓不就好了嘛。非要搞个特别的，弄得不是像岛国人就是像古代人，郁闷得很。 看了看各忙各的众人，忽觉宿舍里有点闷热。 走向阳台。 夜幕已经降临，活跃了一整天的校园慢慢开始宁静下来。 走廊上也只剩几个三五知己在闲聊。 夏天昼夜的温差比较大，微风吹来，那是和白天完全不同的感觉，凉风习习，很是舒服。 她伸着懒腰。 轻抚起随风飘荡的秀发，这么久以来都没有去好好修过头发。等有机会，还真要去修修，毕竟现在已经非常长了。 这速度也太快了吧…… 都快长发及腰咯。 脑壳痛。 望着天边那轮皎洁的明月，心绪乱飞，还不是很接受自己的转变。但事到如今却都没有做过什么实质性的事情，去证明自己还是一名男人。 久而久之，甚至还有点开心。 “这么会卖萌，你不做女人真是屈才了……” 哈哈哈。 想起叮叮的调侃，她带着自嘲地笑了起来。 再说了…… 如今这打不能打…… 抬又不能抬…… 作案工具还被没收了…… 拿什么证明？！ 如今她是真的什么都不用担心了。 无父无母、无亲无戚、无朋无友；一贫如洗、两袖清风。 除了漂亮，还真一无是处。 呃…… 叹了口气，不觉中有点悲凉，紧了紧领口。 要是能重新开始新的生活，也许会是件好事吧。 “唉？！我好像是……要拿止血贴来着？” 第二十四章 聚会 “小雨霏？！你人呢？” 寝室里传来林洁的喊声。 “在阳台呢……” 她转身刚进门就被狠狠地拍了下肩膀。 “嘿，大妹子。我们商量过，今天是你第一天报到，所以姐妹们决定帮你洗尘去。” 说罢便塞上一堆的便装和内衣裤，硬是把她拉回浴室门口。 “唉？！吸尘？” “是洗尘！夜宵去啊。” “哦哦，”上官雨霏抱着衣服依然一脸懵圈，“这些哪来的？” “从你衣柜里挖出来的，”林洁还不忘地推了推，“别墨迹了，赶快洗澡去，我们在外面等你。” “啊？我衣柜？” 她赶紧跑回房间。 我的天。 被翻了个底朝天…… 好不容易收拾一天的东西，就像老鼠进米缸一般，全都被扔得整床都是。 谢姳还坐在床头，把玩着一个前扣式的胸围。 “看你个头小小，想不到码数居然比我们还大。你喝什么长大的？”林洁挽手依在门框，点点头，问得很是认真。 “……” 是不是要生气？ 还是说，女生们一般都是这样增长感情的？ 她惊愕地睁大眼睛，脸上的笑容一下子凝固掉。 怎么办？ 良久。 上官雨霏眼下是没有办法，难道还能打一架？真服了她们。 “哎……”轻叹一声，她只好无奈地走过去，拿回谢姳手上的东西，没好气地说道，“小姳，不就几件内衣而已嘛，有什么好玩的。” 一边收拾，一边换回手上几件顺眼的衣服，再一边补充，“反正这些衣服、鞋子都是新买的，要是你们喜欢，随便挑几件好了。我去洗澡咯，等等我吧。其余的就放这可以了，我待会再收拾。” “……” 望着上官雨霏走出房门的背影，林洁吃惊地瞪大眼睛，张口结舌说不出话来。 惊讶的，不是新生要送她们衣服。 惊讶的，而是她居然可以那么自然地叫出这个昵称。 林洁猛然转回过头来，指着门外，打起结巴，“小，小姳？” 谢姳脸上露出哪怕世界末日都不会出现的表情，微微一笑，“是的。” “除了我们，你不是不喜欢别人这样叫你的吗？” “她不一样，”谢姳轻轻摇头，若有所思，“小洁，你难道不觉得，她很像一个人吗？” “这……”林洁刚还想说什么，可思绪一转，摸摸腮帮，“你这么一讲，似乎还真的挺像……” “我相信她的到来，不是巧合。” “你还信这个？” “如果是命运，我信。” 进了浴室把门关上后，上官雨霏刚脱下衣服便听到隔壁有水流冲刷的声音。 尽管是单元式寝室，但布局来说，单间里面还是没有浴室或者卫生间的。估计是内部工程不好走管或者装潢吧。因此，女生这边还是一定程度地保留了，阳台公用浴室卫生间的传统设计。 这浴室是有两间，中间只是隔了一堵不是很厚的墙。顶上也不是完全封住，留有一点空间，日光灯就装在中间以用来照明。因此，两个人在里面还经常可以边聊天边洗澡。 她想起男生那边也是这样。 这时候，能让自己找到亲切感的，想不到会是卫生间…… 一言难尽。 上官雨霏刚想问是谁，另外一边的人竟先问起话来，“是不是雨霏同学呀？” 猛地一惊，她马上便认出这声音是司马倩思。 “……” “呵呵，你要快点了。林洁和谢姳她们还在外面等我们呢。” 说完就哼起小曲来。 她又懵了。 我的天！还真的是！ 车速这么快？都碾到脸上来了亲。 虽说是隔堵墙，但怎么说这也不太好吧。 不知所措的上官雨霏，一下子不知道是穿上衣服出去？还是继续呆在这里？ 猛地，被拍门的声音惊醒。 她刚想问怎么回事，外面便传来了林洁的咆哮声。 “我说小雨霏，你在里面这么久干什么？不会是解决需求吧？你倒是快点呀，回来姐再帮你嘛。” “……” 唉？！你们女生是这么相处的吗？ 听其这么一调侃，上官雨霏脸随即又红了起来。 “好了好了，那就拜托你……” 这下子轮到外面的林洁懵掉，“啊？！你说真的呀……我，我以为是开玩笑的。” “啊？不是，”她哭笑不得，满脸尴尬，“我意思是拜托你们稍等一会，我很快就洗完了。” “哦哦。好，好的。” “什么？” 花洒蓬头的水流声太大，她没听清。 “没有，我还以为你真有问题……” 林洁盯着自己的手指，暗暗松了口气。 毕竟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注意到隔壁没有声音，就知道司马倩思已经出去了。这会她总算是放下心来，蹑手蹑脚地洗好后便也打开浴室的门。 刚出阳台，上官雨霏便见众人都已换好行头在等待了。 林洁和谢姳都换了件款式相近，颜色不同的紧身连衣裙。于高跟鞋的衬托下，两人原来就很极致的身材表现得更加高挑。化了妆的她们更是跟刚才截然不同，浑身上下都散发出成熟与妩媚的女人味。 这，特么是学生？ 司马倩思则还是一贯的仙子风格。 雪白的衬衣，黑红相间的百褶裙给人感觉很是可爱俏丽。 于淡妆的辅助下，她感觉这是另外一种美。 这会儿，上官雨霏才惊叹起女人打扮前和打扮后的区别。 世间果然是没有丑的女生，只有懒的女生。加上本来就很漂亮，再人工修饰一番，那简直就是要人命。 谢姳坐在沙发上，翘起二郎腿，紧闭着眼。 司马倩思则是和蔼友善地朝她点了点头。 而林洁……一边比划着手指，一边念念有词。 呃……也许真的太久了？ 不是，她感觉自己洗澡也没有很久啊。 在这段短短的时间内，她们居然可以换好衣服还抽空上了个妆？ wtf？ 说好的女生出门前都很墨迹的呢！ 那岂不是最慢的……就是自己？ 为了避免气氛尴尬，无奈之下上官雨霏只好低着脑袋，走到房间把小布鞋穿好后。不好意思地说，“对，对不起。我是久了一点，下，下次不会了。” 众人听她这么一道歉，倒是被逗开。 “好啦，”林洁走过去挽住上官雨霏的纤臂，“开玩笑的，我们怎么会介意？不就是逗你丫头玩一下而已，”把声音压低一点，继续道，“啊，对了，你刚才也是开玩笑的吧？我不知道我手指够不够……” “唉？！什么够？” 她还没回答，刚想追问，便又被司马倩思接上了，“嗯嗯，逗你玩的。快点吧，一会晚了回来就不好了。” 语毕也走过去，挽住她另外一只手臂。 被她们这么左拉右拽，上官雨霏脸上又是一热，尴尬非常。 赶紧挣扎两下，毫无作用。 “走吧。” 谢姳冷不零丁地开口。 说完樱唇上扬，率先走出了宿舍。 途中。 “喂喂喂，小雨霏，你就这样出去？”林洁问。 “呃……有问题？” “裙子、高跟什么的，看你也买了很多啊，不换上？” “……” “还有，素颜你也敢出门？说你傻还是说你勇？” “……” “怎么了？”谢姳也难得搭上一句。 上官雨霏容颜娇羞而红润，支支吾吾的，“我，我不会。” “……” “……” “……” 林洁侧过头，“司马大小姐，这任务就交给你了。” 司马倩思拂向桃腮红，两颊笑窝霞光荡漾，哭笑不得地回道，“没问题，我会教会她的。” 就这样，上官雨霏在成熟女人味与淡淡少女香中，迷迷糊糊地就被拉到了校园外的一间小音乐餐吧里。 店里的顾客，看见进来如此标致的美女，眼光都纷纷投过来。 又是那种她很是讨厌的感觉。 别说店里，刚才一路上也是各种招蜂引蝶。 四位倩影，轻扫而过，如惊鸿一瞥，像雪花渐融、像雨丝渐止，令人称赞不已，年年随风飘来，又悄悄消失在天地间。各自美眸晶莹剔透、满怀芳香，相互相成了冰清玉洁的独特风姿，让人哪怕看上一眼，都会有一种消魂蚀骨的感觉。 真乃一道不可多得的亮丽风景线。 找了一个角落上的卡座。 一坐下，林洁便叫服务员点了几味地道小菜和几瓶啤酒。 上官雨霏一下子又呆住，“啤，啤酒？” “噢，你想喝红酒？” “不不不。” “洋酒？” “不是……” “哦！”林洁犹如醍醐灌顶，一脸坏笑，“白酒……有意思，可以有，可以有。” 望了望对面的谢姳，没有任何反应，只是静静地翻着餐牌。 而旁边的司马倩思也是一样，一副习以为常的模样。只是有时候微笑着询问，要想吃点什么。要是不够，就加单再点。 除叮叮之外，万年母胎solo的上官雨霏还真没跟其他女生吃过饭…… 原来女生吃饭，是要点酒的？ 当真？ “还，还是啤酒吧……” “这……”林洁一听，满脸失落。 上菜后，林洁先饮为敬，大方豪气。 然后拿起酒瓶就是给众人满上一杯说，“来，小雨霏，这杯敬你的。以后我们就是一家子啦。” 说罢便举起杯子，作敬酒状。 即使以前是男生，但问题是，她其实并不会喝酒。 一喝就醉，喝多了还会语无伦次，甚至会呕吐…… 老是被李森那几个家伙灌得死死，那可是相当痛苦的回忆。 心想不妙，上官雨霏刚想拒酒。 没想到谢姳二话不说也举起杯子，碰了一下林洁的杯口。刚再想转头阻止司马倩思，谁料到她也一个微笑举起酒杯跟林洁、谢姳各碰了一下。 三人满脸期待。 “……呃，好吧。” 上官雨霏幽幽轻叹，看来是跑不掉了。 “事先声明呀，我不会喝酒的。” 说完也只好，举起杯子跟大伙一口见底！ 俗语说得好：和领导吃饭多了，升职是迟早的事情；和朋友吃饭多了，兄弟是迟早的事情；和女人吃饭多了，那啥是迟早的事情…… 她也知道，在如今这个社会，酒桌文化确实博大精深。 总之，要办什么事情，就得先吃饭；拒绝什么事情，也得吃顿饭。 当然，提高亲密度、拉近距离的最好办法，也莫过于大伙相约出来，好好地吃顿饭。 可是她怎么也没想到，这群女生，居然这么能喝！ 这，特么是学生？ 酒过三循、菜入五味。大家吃着喝着笑着，很快就比之前放开了许多。聊天的内容也从各自的介绍，扯到衣服、化妆、住房与男人等等…… 其实女人饭桌上的内容大体跟男人差不多，上官雨霏勉强还能跟得上、接得住。 谈到父母话题时…… “啊，对了，小雨霏你母亲做什么工作的？”林洁边倒酒边八卦。 “走了。” 良久的沉默。 “那，父亲呢？” “也走了。” “……” 沉默，酒都满溢出台了。 “噢，对不起，”林洁一下子反应过来，道歉说，“没关系，我跟小姳的也走了。” 谢姳柳眉轻挑。 “……” 上官雨霏真是又好气又好笑，这算是极限一换一？呃……一换二？ 司马倩思瞪上林洁一眼，示意其应该转换话题。 “我们不说这些了，”林洁赶紧打圆场，“来来来，不醉无归。” “是的，难得雨霏同学初来乍到，”司马倩思也配合起来。 在众人一再劝酒之下，不胜酒力的上官雨霏早已经天旋地转、头重脚轻。 可这宴是为她而开，不赏面不行。 好不容易才将酒喝完，她已经不省人事地枕在司马倩思肩膀上了。 “真的假的，不就几杯而已。至于嘛，姐我……” 在司马倩思的暗示下，林洁没再说下去。只好无聊地剥起花生米，不时还叹气嘀咕，“要是大小姐在就好了，可以跟我喝个痛快。” 这时的上官雨霏，哪里知道林洁在说些什么。别说叫她走路，甚至连看东西都是重影，一晃一晃。只感觉满脸炽热，额头重得厉害，似乎快要爆开。而且不仅仅是胃，连胸口都好像有恶心的感觉，不由得打上一个又一个的嗝儿。 司马倩思望着其通红的脸蛋，还时不时在胡言乱语，倒是笑了起来。 这女生，是儿时见过的那位吗…… 太像了。 从包包里拿出纸巾，帮上官雨霏擦掉嘴边的污迹，整理好春光乍泄的领口，便向谢姳点了点头。 “回去吧，不早了。” “嗯。” 谢姳干脆利落地站起来，蹭了蹭鞋尖，向收银台走去。 本来店里的人就特别留意这么一桌美女，随着谢姳“咯咯”的高跟声，还有其令人窒息的傲艳。这下子，所有的目光，都转随她而聚焦起来。因此，几乎是没多少人会注意，先出门的那几位。 幸亏有谢姳打掩护，要不然，她那无理取闹的丑态就要被全世界人知道了。 事后上官雨霏回想起来，都羞得双手捂脸。 好丢人，毕竟店里大多都是校友。 司马倩思和林洁好不容易，才将她搀扶出小店。摇摇晃晃的上官雨霏忽觉有点不对劲，还愈演愈烈，下意识地挣脱两人，跑到附近的树旁。 蹲下便是一番呕吐！ 万马奔腾，排山倒海，气吞万里如虎…… 司马倩思见状，撒腿就追，边拍着其后背边拿出纸巾拭擦。 林洁倒是乐到不行，在一旁边笑边跺脚。还捂着肚子，扶着树干，眯起的眼睛里都快要逼出眼泪了。 上官雨霏欲哭无泪。 说不能喝就是不能喝嘛。 有这么好笑？真的是。 当谢姳出来时，她感觉也是差不多了，开始恢复点点清醒来。 当人饮酒不适后。呕吐，其实是对人体有保护作用。如果不吐出，酒精就会有更多的吸收，而酒精对神经是有莫大的损害。当然，她也不清楚为什么会有人这么能喝。多吐出来，当然保护也就多一点。就算吐不出，扣喉也得吐…… 类似的，若然误吞有毒物质，该反应同样都是保护作用。 说起来，上官雨霏真的挺讨厌人体的各种机制。每次都搞得自己生不如死，想起初潮经历，真是无话可说。毕竟，月经也是女人身体的保护机制之一。 而如今，她只想回宿舍睡觉，实在是头痛欲裂。 谢姳看了看呕吐物，再看了看上官雨霏，耸了下肩问林洁，“就这？” “呃？”林洁怔住两秒，笑得更欢，“哈哈，哈哈，你不要问我，我什么都不知道。” 淦！上官雨霏心态都崩了。 她都这样，这两个家伙竟然还无动于衷地拿来开涮。 好在还有个善解人意的司马倩思，会照顾人。 这女生还真的如李森所说，不但俏丽可爱还温柔体贴。 无愧于女神之名。 “好点没有？” 过了一会，司马倩思心疼地问道，紧邹的眉头一点都没有松开过。 “好点了，没事，不就是几瓶酒而已。” 为了不让别人担心，她只好硬起头皮，点点头，深呼吸几口。擦去嘴边的污物，示意可以继续走了。 在众人再一次搀扶下，几经辛苦，终于回到了宿舍大楼。 宿管方面，自然是由林洁和谢姳去解决。虽然认识她们才不久，但是上官雨霏总感觉这两人很是可靠。无论是什么问题，都一定有办法解决。 一回到宿舍，即刻爬上床铺，她便再次不省人事。 林洁去浴室洗澡。 谢姳则是百无聊赖地打开电脑。 而司马倩思正在换衣服，看了看进错房又躺错床的上官雨霏。嫣笑微微欠身，俏容泛起红晕。风吹帘动，雅意悠然。再看看时间，无奈摇头。便也走出了寝室，向图书馆走去。 当她出门时。 谢姳也瞟上一眼，眸中闪过一丝不安。 图书馆，学生会干部会议室—— “倩思和智宸怎么还没来？”坐在主位上的韩林愈有点坐立不安，喝上两口清茶又催促起坐在一旁的李森来，“你究竟有没有通知的？要我们这么多人等他们两个？真的是……” “嗯，已经通知了，再等等吧。” 李森才没有心思去理会这个伪君子。 近阵子，班上新来的女生令他很是在意，总给人一种很熟悉的感觉。 这不是什么狗屁一见钟情，而是别的…… 在哪里见过？ 再加上宿舍里的羽飞到现在都还没有回来，打电话又关机。呃……又想起暑假前分开的那时候，把玩起茶杯，甚是担心。 难道是那小子出什么问题？ 宏大的会议室里，气氛异常沉重。 全部成员都如芒刺在背，不敢作声，生怕有什么举动就会有灾难降临到自己头上。 在这个中央学院里，由于多年前的一次事件之后，便分裂成上下两层机构。 上层机构，是由院方管辖。也就是师资实力、教学计划、员工福利、计划建设、外企联系等等；下层机构，则是由学生会代理管辖。也就是招新计划、学生管理、处罚整治、事务整顿和纠纷调解。 要实行某一项内容时，都必须按规定，上下层管理机构都同意才行。有一方意见不统一，都要从新审核。学生会主内，院方主外，久而久之学院的主导权便慢慢地从院方流失到学生会这边来了。因此，学生会一直以来，都拥有举足轻重的地位，这一点都不夸张。 当韩林愈刚想发飙的时候，会议室大门猛然被推开！ 只见司马倩思和欧阳智宸都同时走进来。 司马倩思站在圆桌前，向众人点了点头，示意迟到非常抱歉。 欧阳智宸倒是直截了当，坐到自己的位置上，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 韩林愈虽然早已经对欧阳智宸的作风看不过眼，但是看到有司马倩思在……便也只好忍下这口气。 其实欧阳智宸也一样，也早已看韩家二废很是不爽。 只是他感觉时机未到，尚不是行动的时候。 坐在一旁，精明能干的李森，当然也看得出他俩的火药味。如今犹如隔岸观虎斗，毕竟这位置谁不渴望。说句不好听的，这油水要捞多少有多少。甚至还能知道学院内部里，一些不为人知的秘密。 在司马倩思坐到位置上时。 几人对望的目光甚是闪烁，明显就是各怀鬼胎，都在打着自己的如意算盘。 见人员终于到齐，韩林愈咳嗽两声只好开始会议…… 然而，谈到后两天的开学晚会时，司马倩思面露愁容，“毕竟现在刚开学，可能需要点时间去组织人手，给我点时间。” 一听到这里李森来劲了，“这个，我帮你。” 说罢便也拍了拍胸膛。 既可以跟她独处，还可以见到文艺部更多的漂亮美眉。 一举两得！ 听到司马倩思连声道谢，欧阳智宸紧闭着的眼睛睁了开来。 想是想去溜达一下，可他实在是提不起什么兴趣来。再加上，自己本来就有重要事情要办，也只好闭上眼，继续装睡。 至于韩林愈也是一样，又何尝不是无奈至极。听到司马倩思这么一说，想是想亲自去帮她。但学生会也是事务繁多，特别是开学时期，竟也抽不开身，便只好同意李森去办。 见其他人都没有什么意见，李森甚是开心。 不久。 繁琐而闷长的会议终于结束了。 当大伙纷纷离座时，欧阳智宸却懒洋洋地走到司马倩思身旁。 凑到她耳边轻轻说了句，“记得我们的计划。” 司马倩思一听，摆了个ok的手势，便微笑地走出会议室。 这一幕，刚好给李森和韩林愈看到，两人的醋意顿时涌上心头。 李森刚想追上去，送其回宿舍。 没想到竟然被韩林愈抢先一步，又是一阵闷气无处发泄。心头一转，反正明天就可以跟她独处，今晚不算也罢。便哼地一声，随人流回去。 “倩思……”韩林愈叫住了她。 “嗯？” 美女闻声回首，走廊通明的灯火勾勒出她精致的脸廓。散发着淡淡的柔光，巧笑倩兮间，只觉玉面芙蓉，明眸生辉。 “你很少会迟到的，怎么这么晚才来？是不是有什么事情？”小步跑到司马倩思身旁，便是一问，想上一会又紧张起来，“还有，你怎么会和欧阳智宸那小子一起进来的？” “这个呀，呵呵。” 看到韩林愈紧张的样子，她感觉挺搞笑，“对不起啊，今晚我有点高兴，一下子没安排好时间。” “高兴？” “是的。有位我儿时就很喜欢的人，过来做舍友了。机会难得，就出去吃饭，所以晚一点过来。至于智宸他嘛……”司马倩思故意顿了一会，逗逗韩林愈。见他那傻样子再是一笑，“是在楼下刚好遇到的。” “哦？” 韩林愈半信半疑，但她这迷人的笑容，往往会让人话到嘴边，而说不出口。 漫步在校园夜景时，不少人都向两人投来羡慕的目光。 一个是会长。 一个是校花。 怎么看都是一对碧玉佳人。 韩林愈很是享受和她在一起的时光。 而司马倩思倒是没什么感觉。 即使，知道不少人对自己都有意思。 她对男人……提不起什么兴趣来。 就跟家里的事情一般，对于不感兴趣的事，她是不会过多地去理会。反正就这样走着，也不会怎么样，跟谁一起都一样，因此她很少会去在意别人的目光。如今想着，是宿舍那只醉猫什么状况……突然“噗哧”地笑了出来。 他以为是和自己在一起司马倩思才有这个反应，就没去打扰，只是静静地在旁边看着这位美人的傻样。心里却也是盘算着，怎么才能将其搞到手。 女生公寓闸外。 司马倩思礼貌欠身，便匆匆上楼，只剩下呆立的韩林愈。 理都没理他…… 回到宿舍后，她悄悄地打开门，见众人都睡着，也不好打扰。 轻轻地去浴室洗漱完，换好睡衣，爬上床铺。 上官雨霏依然躺在上面……一动也不动。 左看看，右看看。 古风的寝室灯光很是昏暗，只有幔纱那盏还亮着。 依稀可以看见这张多年未见的绝美面孔。 遇到比自己漂亮的女生，一般人都会自然地产生妒忌心理。 同为美女的司马倩思对这个是深有体会……然而，她看到这位比自己都标致很多的女生时，却没有像其他人一样，有那种心理。 反倒是对其极有好感。 或者说，从儿时便等到现在…… 轻轻地抚摸着上官雨霏还是微热的脸蛋。 醉梦中的上官雨霏，也好像感觉有什么东西在挠她，便也翻了个身。 她笑了起来。 轻抚秀发，盖好被子，也躺下了。 第二十五章 舞社 昨晚的酒真是呛人，没想到她一觉醒来，便是下午，并且毫无知觉。 即使过了一晚，但她依然觉得脑壳嗡嗡作响。 宿醉是真的难受…… 揉上几下太阳穴，翻开被子刚想下床。却突然有人递了罐东西过来，上官雨霏下意识接住后便顺眼望去，竟是谢姳，这倒是有点出人意料。 “怎么了？”见其懵圈的样子，谢姳歪头。 不过还没等答复，在下一秒她便打算转头出房。 “没，没有。谢谢。” 上官雨霏挠挠乱糟糟的头发，刚想喝……wtf！百威？！ “小姳！” “嗯？”谢姳转头。 “？？” 看她一副小朋友是否有很多问号的模样，谢姳问道，“噢，你是想换纯生？” “？？？” “没有雪花……” “不是！”上官雨霏瞬间被气哭，闭着眼睛，一个劲地哭诉，“我是想问，为什么一醒来就又给我一罐酒？这是要闹哪样？” 谢姳抬头一想，幽幽回道，“听说这叫回魂酒。” “谁说的。” “小洁。她跟我说，你一醒来就给你这个。喝掉就精神了。” “……” 上官雨霏捂住胸脯，深呼吸几口，强行忍住。不能生气，不能生气……毕竟人家也是关心。只是方式自己不甚了解罢了。过上一会，她微笑起来，勉强挤出的弧度，连面部肌肉都抽搐起来。 “谢谢你呀小姳，不过我想喝点茶。有没有普洱？” “没有，不过我可以泡。” “那就有劳你了。” “嗯。” 谢姳走后。上官雨霏观望房间好一会，自己的布置什么时候变了？这幔纱，这古筝，这书架，这梳妆台……正觉得疑惑，就边想着边伸脚去够拖鞋。 鞋子还小一号？ 呃…… 岂料刚迈开腿，晃神中就被地毯拌上一跤。 “嘭”的一声摔了个四脚朝天，头还撞到衣柜上。这下她可真的彻底清醒过来，麻木的疼痛感随即由屁股直达全身。 不是她不想出声，是根本就发不出任何声音，哪怕是很小很小的一声。 谢姳也被这一声给吓到，猛地跑过来。 两人面面相觑几秒，岂料谢姳居然笑了出来。即使是用手捂住嘴巴，但还是难得的笑容。灿烂而甜美…… 其实，笑起来也蛮好看的。 怎么平时老是冷得像冰山，真搞不懂这丫头脑子里都想些什么。 上官雨霏满脸无奈，也只好抓了抓蓬松的头发陪笑。 “抱歉，有点忍不住，”谢姳咳嗽两声，调整起仪态，倒是先打开话题，“快去洗澡，满身酒气，弄脏别人床就不好了。” 她嗅了嗅自己，的确是挺难闻。 这会只好使劲点头，便向浴室走去。 “等等，别人床？”上官雨霏刚走出房门，又一下子怔住。 “嗯，”谢姳回道，“昨晚你双腿都缠到人家快窒息了，倩思早上还睡落枕。” “？？？” 回头，这才反应过来，还真是司马倩思的卧室…… 她指了指自己，再指了指房间。完全惊呆掉，好像失音了一般，又好像麻痹了一般，既说不出话，也没有头绪。 “我昨晚，跟倩思睡一起？” “你不知道你进错房又躺错床？” “这……” “好了，”谢姳依然一副事不关己的冷漠样，“快洗漱去吧，我去看看茶泡好没有。” “……” 我的天。 这要负责的不？ 在这炎炎夏日里，冲个冷水澡确实是件快乐的事情。 上官雨霏想起风尘仆仆地回来学院，都没有认真好好地洗过。再加上昨晚的酒气，更是让人非常不舒服。 所以！ 什么脚丫、后背、腋下、大腿，浑身上下所有可以洗的，她都仔细地洗上好几遍。当然还有那……不过一码归一码，忽然想，要是有个浴缸就好。 一定会泡在里面不肯出来。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当开门出来的时候，那熏人的香味把谢姳都给呛到了。 后来上官雨霏问她们几个才知道，原来自己平均洗澡的时间都是将近一个小时……私底下还被她们称为浴室女王。这名号真是……一言难尽。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其实，她还是挺喜欢的，最起码比hellokitty靠谱。 看了看谢姳。 “小姳呀，你不要老是坐在电脑前面嘛，这样很不好的，”上官雨霏边吹头发，边好心地给个建议。 “嗯。” “你有没有在听的，”见其没什么反应，也只好转移话题，“呃，林洁去哪了？” “上课，”谢姳很是干脆利落。 上官雨霏犹豫一会，又问“倩思呢？” “也上课，”谢姳还是干脆利落。 “那，那你呢？” 其实她不是很想再问下去。 “看你，”谢姳仍然是干脆利落。 “谢，谢谢，”上官雨霏哭笑不得，尴尬非常“那，那我出去溜达一下？” “随便你。” “好，好的。” 她放弃沟通了……刚想说，气氛还算不错，如今又变得奇奇怪怪。 洗澡的时候，突发奇想地要去到处闲逛，便特意挑了套休闲的运动服。 因为异常贴身的关系，居然将上官雨霏那玲珑浮凸的身材，勾勒得更加妩媚迷人。而且，直到现在，她都还不习惯穿太紧身的衣服，总感觉有种异样的束缚感。 再后来她才知道，这是个鬼的运动服！这叫瑜伽服…… 坑爹的销售员！ “有没有运动服卖？” “有的，美女。” “用来跑步的喔……” “嗯，这款是今年最流行的网红款。” “这么小？这人能穿进去吗？” “布料是有弹性的，放心好了。美女你身材这么棒，穿起来一定很好看。” “是，是吗？呵呵。那，那倒是……” 脑一热，就买了。 哈哈哈…… 上官雨霏深呼吸起来。 感觉反正闲着也是闲着，下去吧，想毕也系好了鞋带。 “茶泡好了，”不知什么时候，谢姳拿着杯子站在面前。 “谢谢你，小姳，”她喝了几口，“啊，对了，待会要带饭你吗？” “不用。” “……” 这忽冷忽热是要闹哪样。 当谢姳坐回电脑前时，又补充说道，“刚才小四来过。说你刚转学来，第一天就旷课，很生气。” “唉？！”她被茶呛了一口。 “你自己看着办。” “这……” 小跑在校园的林荫小道上，微风吹来，很是舒适。 中央学院的布局，大体上是呈一条形的。 以大图书馆办公楼区为中心，左边是教学区，右边则是生活区。再各自以方圆式延伸，整体说来还是挺大的。 上官雨霏坐在图书馆的大阶梯上歇息。望着三五成群的莘莘学子，在回公寓的路上有说有笑，青春飞扬，感觉这倒是件赏心悦目的事情。 犹如在红绿灯旁，看着车水马龙。 仿佛世外高人般，不受红尘所困扰，脱离于三间六道之外。 拿出手机看看时间，原来是放学阶段，怪不得了。 她思索良久，貌似好一段时间，没回去男寝室下面的食堂吃饭了，决定去回味一下。 豪华不代表好吃，其实上官雨霏一直觉得男生那边的菜，要比女生这边的菜好吃。口味习惯的问题？可如今每次想吃，都要跨越整个生活区，去这么远打饭……她才不愿意呢。 哼着小曲，踏着路旁的小草，蹦蹦跳跳地回到男生宿舍楼下。 刚想拐弯，她突然便愕住了。 这一连串的可爱小动作果然引来不少人的目光，然而上官雨霏却没这个心思去理会那些人，闲是真的闲，有事没事就朝自己看，烦得要命。 竖起耳朵，静听小会，她会心一笑。 不远处中，隐隐传来富有节奏感的街头音乐。 心脏猛然一震，全身细胞都仿佛开始律动起来。那是作为一名舞者，听到音乐时所做出的本能反应。 差点忘记了，她以前的社团就是在这附近。 擦擦手掌，抚摸起腮帮。 心想也好久没回去舞社过，有点想社友…… 教学区是学习的地方，一般是不让播放比较大型或者吵闹的音乐。而各大舞室，基本上也给院方的艺术部所包揽掉。因此，当时舞社是申请不到什么地方作为大本营。无奈之下，只好申请了男寝附近的运动场。 街舞社团，人员方面，也算是学院里的一大规模社团。 并且，也是引领潮流一个很重要的风向。 有官方正统的艺术社团，自然也会有街头风的民间社团。 年轻人，还是会比较喜欢的。 绕过一楼，穿过走廊，音乐声越来越大，欢呼声也越来越强，而上官雨霏的心情也愈来愈兴奋。 终于穿过了繁琐的过道，只感觉豁然开朗！ 还是那片熟悉的旧篮球场…… 还是那熟悉的涂鸦图案…… 当然，还有那熟悉的节奏。 随着音乐，慢慢走近。 刚开学，舞社还没招新，围观的群众却是不少。倒塌的球架上、旧车胎上甚至就是路边都挤满了人。大多还都是新生，估计刚上大学，对这块是相当地感兴趣吧，毕竟高中之前也都没怎么见过。 想当时，她也是抱着好奇心去加入的，想不到如今这么快就当师兄了。 呃？ 师姐？ 上官雨霏懵上一圈，好像有什么不对，又好像没什么不对。 摇摇头，赶紧往前挤。 人们见是位女生上来，也没怎么计较，很多都主动让开。所以她轻而易举地，就挤到前排去。望了望场里……原来是他们在battle，就说怎么那么多人围观。 这边是自己协会的人没错。 对面那群人，没见过…… 难道是刚开学，就有其它学院来交流？ 跟不认识的高手切磋，是件非常开心的事情。胜利了，自豪感不言而喻。倘若输了也无所谓，学下经验，有挫折才有进步。反正，对面也不认识。 上一舞种已经接近尾声。在观众的一次次喝彩之下，社长沈文立以一个接一个的高难度动作，赢得了该组的冠军。 社长呀，托马斯接大回环接转头收尾……一气呵成。上官雨霏点点头，心想这谁能赢他，那些小喽啰拿什么拼？ 竟然来迟一步，看不到，真是可惜。 她不由得跺了下地。 然而，主持人宣布接下来便是下一舞种的比赛。 这下才让上官雨霏真正热血沸腾起来，毕竟她之前就是该组的成员。只见双方成员分别出场，一阵礼仪上的交流后，音乐响起，双方隔开。刚才那种和谐的感觉一下子就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互相挑衅和专业手语动作。 过程，双方斗得是精彩万分，惊险非常…… 几位熟悉的社友下场过后，接下来对方竟然出来一个看起来相当厉害的人物。 以上官雨霏作为行内人的观点看来。此人不单爆发力强，控制力高，踩音卡点也很准确，甚至动作方面都做得很优秀。算是相当完美了……随着音乐节奏的加强，在高潮部分还使出相当高难度的姿势收尾。 特别是脚部，极其快速的舞蹈动作，在令人眼花缭乱同时也给了对手一种无形的压力。 看到他这招。 上官雨霏也不由得点了一个赞。 仅仅是在视频上的国际大赛看到过，现实中还是第一次见。望了望社友们，不出所料，众人都紧邹着眉头。 赢不了，赢不了…… 当那个人结束动作后，把帽子往地上一扔时。 她顿时惊呆了！ 这略为莫西干的黄毛发型……还有这个化了灰都认出来的毛驴样……靠！竟然是那晚意图非礼自己的那个混蛋？！上官雨霏顿时火冒三千丈高。也不顾及什么淑女形象，赶紧跑过去社团那边。 一个箭步，狠拍沈文立的肩膀，怒道，“立文！赶紧上场干掉他呀！这家伙神气样，你们不来火吗？” 对于骤然出现这么一个漂亮女生，大家都很惊愕。 “说多少次了，羽飞。我叫文立，不叫立文，”沈文立揉揉肩膀，苦笑回道，“再说了，我不是这组的……” 待看清背后之人时，他微微一颤。 毕竟能把社长名字都叫错的，也只有那家伙一个。 “噢，抱歉，我以为是……”继而沈文立转身补问，“喂，你们谁的女朋友，怎么跑来选手排这里了。身材还这么好，看好人家行不行，被拐跑了怎么办？带走，带走……” 大伙都面面相觑。 “不是你的？”齐声反问。 “啊？！” 沈文立又是一懵，他什么时候有女朋友的…… “不是我的，但可以是，”他又转回身子，清清嗓子，问道，“呃，这位美女同学，我觉得你很是脸熟，请问贵姓？” 她满脸黑线，“你是不是觉得自己很幽默？” “这……” 怎么说也是社长呀，这么怼会很没面子的。 上官雨霏倒是没有怎么去理会他，如今她可是愤怒到，可以把场上的黄毛给撕开两边！ “阿城、阿均你们上呀！” 美人儿急得直跺脚…… 沈文立后面的两位队友耸耸肩，摊手，表示一脸懵圈…… 刚想说什么，沈文立便感觉又有人在背后拍了他一下。 “靠，你们不要老是拍我肩膀好不好！会长不高的。” 猛地转过头去，一看到是学生会的李森，还有文艺部的司马倩思。 马上又大笑起来。 “哟，两位这么有空过来玩？” 他张开大手臂就要拥抱上去。 “行了行了，客套什么，”司马倩思素手纤指，轻戳沈文立胸膛，将其推开一步，“我们是过来找你商量将近的开学晚会事宜，你们舞社可是必须上场的哦。” “开学晚会呀，那可是头等大事。哪比得上你们院方的舞团，不过我们还是会倾尽全力的，你放心好了，”看出司马倩思并没有怎么去听自己说话，倒是对场里很感兴趣，沈文立便谦虚转道，“噢，没什么。就是跟其它学校的舞社交流而已。刚开学他们便说要来玩一下，那就只好答应了。” “我就说怎么那么多人，而且都这么兴奋……”司马倩思嘟嘟嘴巴做个鬼脸，还小跳一下，作远眺状，试图让视线越过人群看清场里。 怎么说她也是位舞者，对这个还是相当感兴趣的。 “李森，你跟文立社长说明一下细节情况，我想到里面看看去。” “唉？！”李森一脸惊愕，“不是你要借人……” 还没等李森做出反应，她便想迈步而去。 刚转过身，却又是一惊，呆呆地便站在那里了，这也是她始料未及的。沈文立后面竟然站着那个熟悉的背影。 不一会儿，司马倩思便兴奋地笑了起来。随着强烈的音乐节奏开始挥动手臂，不停地大喊。 “雨霏同学！喂！雨霏同学，听到不……” “雨霏？”沈文立扭过头来。 “雨霏？”李森也转过头去。 隐隐中，上官雨霏感觉好像有谁在叫自己。 望了望周围，沸腾的观众里并没有一个认识的，再加以场上那彭湃的音乐和连绵不断的喝彩声，她轻抚秀发。心想估计是听错了。 接着，转过身去，继续纠缠几位社友上场…… “哎呀！你们不上，我上！” 她实在是忍不住了，刚想乱入战场…… 一转身就碰到了司马倩思的小鼻子。 “……” “……” 太近了，看不清。 拉开眼前的女孩儿一点点，她这才看清来者。 “噢，倩思你怎么在这？” “我才想问你呢，原来雨霏同学你也对舞蹈感兴趣？” “什么感不感兴趣，我本来就是会跳舞的。只不过这身不太方便……” 话还没说完，司马倩思就一把牵过上官雨霏的双手，愁容一扫而空，笑逐颜开，“真的？！那太好了，我们刚好缺人呀！” “什，什么缺人？”上官雨霏拔了一下双手，没拔出来。 “就是院方的舞蹈团。” “唉？！不是……你能不能先让我把上面那黄毛……” 再拔一下双手，还是没拔出来。 抓这么紧干什么？ 还一脸真诚，亮晶晶、水汪汪；传神动人、脉脉含情…… 良久的沉默。 “哎，好吧，你先放开我。有话好好说。” “嗯嗯。” “啊，对了。我听小姳说，你睡落枕了。还痛不？” “唔唔，”司马倩思摇摇头，转头一想，“不不不，还有点痛。” “……” 上官雨霏无语至极，还能装得再假一点吗。 在这么一个小小的插曲里，李森已经跟沈文立解释好晚会的事宜，便也挤了过来。 “嗨，森哥。”(????)?? “嘿，hellokitty。”(????)?? 看见兄弟，她下意识打起招呼来。 李森一愕，有点难以置信，也下意识地回打招呼。 “……” “……” 良久的沉默。 上官雨霏怒了，“你叫谁hellokitty！！” “不是，”李森持续懵圈中，哭笑不得，“整个班都叫你hellokitty了现在……” “你还说？” “你认识她？”司马倩思一听李森这么说，马上猛拉他的衣袖，打断两人的拌嘴。并笑中藏刀地宣告主权，“她就是我提及过的新舍友，刚转学过来。” 李森寒毛直竖。不会吧，这么巧？这个什么世界呀都。回过神来后，赶紧陪笑解释，“同班同学嘛，认识就很正常。” “不对喔，”眉头一皱，好像感觉有点不对劲，李森转头又问，“你怎么知道我名字的？” 上官雨霏被问呆了。张着嘴，半天说不出话来，过了好一会儿，才犹豫点头说，“猜……猜的？” “……” 李森无语至极，还能装得再假一点吗。 心里想着，这女生到底是何方神圣，有空真的要去查查。要不，问问老妹看看她知道不？ 不久。 场外，裁判们交谈一下，点了点头，随即宣布比赛结果。 “唉？！这就结束了？” 场子没砸成！ 上官雨霏刚想撒腿回场看看，岂料猛地有人搂住了她的纤腰。脑子先是一惊，愕上一会，这才发觉是司马倩思。 只见其莫名表现出跟以往完全不同的气质，一阵兴奋狂喜地乱跳，小孩一般。 完全无视了旁边的李森。 “那我就当你答应咯，明天我们就开始排练吧。” “排练？排什么练？” 看着她乐得合不拢嘴的模样，上官雨霏还没来得及作出反应，司马倩思又一个飞扑，钻进了其怀里。 实在是不清楚，因为有人在自己怀里，感到害羞；还是被搂住脖子，那双手太过用力。上官雨霏的脸蛋迅速地红了起来，只感觉心跳得特别快，呼吸也渐渐地困难起来。 要，要窒息了…… 李森也是惊讶万分，一向烟火不食、清心寡欲的司马仙子这副表现。 那可是百年难得一见…… 或者说，根本不可能。 见李森盯着自己，眼神里充满了疑问。准确来说，就像在打量一个很感兴趣的玩意一般。上官雨霏跟其眼神接触一会，便苦笑低头，生怕再被看出什么破绽来。 这下子就真不知道该站着好，还是坐着好了。 于这个十分尴尬的时刻，司马倩思竟然还不停地用脸颊在她那高耸的胸脯上，使劲地磨蹭。 上官雨霏大惊！ 喂喂喂，好多人的，注意一下仪态可以嘛…… 形象，形象！ 仙子人设要崩了。 回想起宿醉给别人带来的麻烦，真拿其没扯。她也只好强忍着酸痒感，再次无奈地苦笑起来，任由这丫头胡作非为了。 直到说旁边还有人的时候，司马倩思这才回过神来。留意到李森还有其它社员，都戏笑地看着自己在撒娇……突然很不好意思，俏脸上也飘起了朵朵红霞。 “不许看！” 一秒转冷。 司马倩思连尴尬都不打算掩饰，向着李森劈头就说。 高，这招实在是高。 翻脸比翻书还快…… 别说上官雨霏，其它人也一同向李森看去。 “好嘛，好嘛，”他回答得十分讨好，一副心领神会的模样，无赖般地打起了掩护，“不看就不看咯……” 其实，李森的目光一直没有离开过上官雨霏。 被这么一乐，上官雨霏也已经完全地醒了过来。 刚才那么乱，还真不知道怎么回事。 望了望周围，捂头理了理思绪，大概也算是了解： 比赛结束，欺负她的黄毛走了。 估计是再难找到人报一掌之仇…… 不远处的沈文立社长和几个社友在交头接耳，呃……这令她很是在意。 司马倩思莫名其妙就拉了她进舞蹈团，还在撒娇…… 仙子会卖萌，我的天。 李森在装疯卖傻，吸引注意力…… 还有场上的围观人群。 浑身不自在。 她心中那叫一个无语，都说了，最讨厌的就是被围观。 “好了好了，我们回宿舍再聊吧。” “哦，可以。” 不管了，也没说什么，上官雨霏一手拽住司马倩思，撒腿就往人墙外面逃。 两人好不容易才挤出来，司马倩思虽然也不知道什么情况，但是看起来似乎挺好玩，便也任由其拉着走，还边跑边嘻笑。 上官雨霏不由得又邹起眉头来，叹气……纯白仙子你人设崩了你知道吗？ 就说漂亮的女生是不是脑袋都有点问题？ 脑子空不要紧，最重要的是不要进水。 看司马倩思这傻样。 她感觉岂止是进水，连长草都有了。 第二十六章 舞团 望着天花板……上官雨霏枕着手臂，心里总是很不踏实。 老感觉将会有更多的事情要发生。 不明原因，睡一觉后便莫名变成女生。也已有好一段时间，除意识还是自己的外，这副完美的身躯压根就不是她的。 去医院检查也没有任何结果。 正常女性？ 呃……她不觉中自嘲地笑了起来。 想起那次在县城屋子里的气话，这会还真梦想成真了。 说什么当女人更好！真是嘴欠。 她忍不住自扇一巴掌，翻过身来，用被子盖过了头。 然而，令她最担心不是别的，而是这副身躯居然还会慢性变化。 每次洗澡的时候，她都有好好地去观察。一来，是出于心理上的好奇；二来，是这个身体真的好美，无懈可击，每次连自己都看得入了神。 可能这就是所谓的自恋吧。 她偷偷地做了几个简单试验。 故意把头发留长，和想象中一样，秀发慢慢变得细长柔顺，这说明男性的硬性发质已不复存在；小心地在手掌上划伤一个口子，会结痂，也会痊愈，这说明这副身躯确实有在新陈代谢、细胞修复。 并且身体上各个细微的完善，她也能深深地感觉得到。能感受到经痛，五感正常。修长玉指上，指甲变得愈来愈圆润光滑；起床时胸脯内那微微的胀痛感，女性体香越来越强烈；甚至连晒黑了的皮肤，一晚过后都会自动变回细滑白嫩。 加以每天照镜子，面容整体也会比上次看的时候，显得愈发精致。 上官雨霏看了看双手，甚至这些天，她都没有戴眼镜出门…… 这才反应过来，视觉上竟毫无问题。 这都说明了什么？ 这说明…… 她比于暑假期间，刚变的那会儿更加成熟，更加地有女人味了。 这说明…… 这副身躯，不但没有变回男性的意图，甚至还在变本加厉地，自我修复、自我完善。 然而，它这样的变化却不由得使上官雨霏忧心忡忡，要是继续下去会变成怎样？是倾国倾城？还是物极必反？ 叹气一口，刚想上个厕所，这才发现外面静了许多。 开门探头，漆黑一片，连客厅的灯也熄了。 这么晚了？上官雨霏伸个懒腰。 出去浴室洗把脸，摸黑地回到房间。真不知道以后会怎样……刚躺下就突然被人搂住了纤腰，上官雨霏猛然一惊。 先是一悬，头皮便开始发麻。 什，什么东西在床上？ 听说女生宿舍的阴气是特别重。 不会吧，难道是…… 只感觉有个东西越来越贴近侧脸，有过旅馆闹鬼经历的上官雨霏随即冷汗满脸，一动都不敢动。 那东西……幽幽地往她耳根吹了口气。 “今晚我想跟雨霏同学你一起睡。” 说罢还笑着在其侧脸磨蹭起来。 “同学？” 忽地听到枕边传来是司马倩思的声音，上官雨霏绷紧的身体这才放松下来。 人吓人，没药治的……大晚上不要搞这个好吗。 闭住呼吸，如今才变成大口大口喘息。 “倩思同学，这么晚就不要吓我了，刚才几乎被你吓死。我还以为，又遇到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呢。我上次在旅馆……” 当她说到这个的时候司马倩洁又搂得更紧了，几乎整个身体都压在身上，头也埋在胸脯里。在其一再要求和强调之下，上官雨霏这才收回话题，不再说那件关于鬼魂的事情。 闻着胸膛下的少女幽香。 “什么时候进来的，估计问你也是多余，”上官雨霏略为讶异，淡淡开口转问另外一个比较在意的方向，“倩思同学，我怎么感觉你……好像跟之前有点不一样了？” “不一样？”司马倩思抬起脑袋。 “怎么形容呢，”她思考好一会，才犹豫接道，“就好像，变了一个人似的。” “变了一个人？”这会轮到司马倩思疑惑，试探性地问道，“你以前认识我吗？” “认识倒不算是认识，算是见过吧。” 果然！ 司马倩思默默不语，像一朵芙蓉，在秋雨中轻颤，容颜娇羞而红润。 “我一直都是这样，没有变。对于不感兴趣的人和事，我连看一眼都觉得浪费时间。仅此而已。” “……”上官雨霏不置可否。 还有脾气这么怪的仙子？ 她想的，只是男生时期的几次偶遇…… 她想的，则是儿时回忆的几次偶遇…… “接下来几天，我都要带你去个地方，你不许逃走哦。” “噢？去哪里？” “现在别问，明天你就知道了。” 上官雨霏眼看不好拒绝，就只好答应下来。 听说女生们经常都睡一起，也没有什么好介怀，反正都不是第一次了。如今她，只感觉好累，满脑子都只想睡觉。 次日一大早…… 上官雨霏就被司马倩思拉了起床，在其一再催促之下，只好随便穿套运动服就匆匆忙忙地随她而去。 还以为什么事，原来是带她来艺术楼的舞蹈室。 这么早就已经有人在练舞了？ 见大伙如此有组织、有规律的整齐舞姿，更接近于是在排舞。 打了个哈欠。 呃？等等，上官雨霏疑惑起来，这丫头带她来这里做啥子？ “好了好了，大家先过来，给大家介绍个新成员。” 司马倩思拍拍手掌，示意大伙停下来。 此话一出，上官雨霏一下子凝固了，像个木头人。 大伙听到后，还真一个个集中…… 她不由得眼前一亮，全是美人胚子。在紧身舞蹈衣的勾勒下，每一位都是体态优雅、亭亭玉立。心想果然都是精心挑选出来的精英，名不虚传。 “部长好，”女孩们一过来就是异口同声地问候。 而司马倩思只是微笑地轻轻点头。 上官雨霏如今才发觉这丫头，其实还挺有大姐头风范。毕竟昨晚还像个小孩那样枕着自己胸口睡觉……说起来，胸脯还真有点闷痛。 下次不整活了，有够难受。 说时迟那时快，司马倩思拽着上官雨霏的手臂，就硬是将她摆到了前面去。 介绍说，“这位同学叫雨霏，是我的舍友。来帮忙我们开学晚会的舞蹈节目，大家都要好好相处。” 还在尬笑的上官雨霏猛然一醒！ 什么？晚会节目？ 没听说过啊喂…… 没等她说出话来，倩洁又补充道，“噢，对了。雨霏同学的舞艺造诣那是相当的高，要是大家有什么不明白，随时可以问她……或者问我也行。” 说罢还俏皮地单眨眼皮。 大伙一阵惊叹…… 面对如此捧杀，她却是哑巴吃黄连，有话说不出。 这么大顶高帽下来，随时会砸死人好嘛。 司马倩思又拍拍手掌，“好了好了，大家回去继续练吧。基本舞步和造型，昨晚已经排好了，今天大家加强巩固就可以。” 见众人散去，上官雨霏即刻拉起司马倩思到角落去，忧心忡忡。 “什么情况，我什么时候说要上晚会节目的？” 司马倩思一个转脸又摆出可怜兮兮的模样，水灵灵的大眼睛一眨一眨。 什么表情这是…… 她刚想发飙，但又不忍心责怪下去。 无名怒火一下子全消了。 “昨晚不是跟你说了嘛。” “昨晚？” “是呢，你还答应了人家的。喏，不许反悔哦。” “这……” 对峙几秒，上官雨霏随即投降，“行了行了，算我怕你了。就一次，就这一次而已。” 倒吸凉气一口后，她又转而问道，“那要几天练好？” 刚才见众人所排的舞蹈，明显就要比街舞简单。作为一名舞者，上官雨霏相信自己应该可以应付得来。不就几个重复的舞步，举手投足几个动作罢了…… 司马倩思一听，乐了，笑嘻嘻地前伸一个手指头来。 还一副相当期待的样子。 “一个星期？”见她摇摇头，上官雨霏疑惑了，“那一什么？总不可能一个月吧。” “一天。” “……” 震惊小雨霏一百年！ 怎么可能，一天内学会一首齐舞，还要配合音乐和同伴，开玩笑的吧！ 即使她是舞者，问题境界也还没有高到这种程度。要是个人秀都勉强可以，齐舞就真的不行了，毕竟个人舞和集体舞是完全不同的概念。 一来是作为动员大会，二来是将校园的青春活力展现给各界看。对于能够参加这场盛会的表演者来说，那是相当高的一种殊荣。因此，众人都会全力以赴，做到最好。有人会在晚会上遇到自己的另一半，也有人会一炮而红，反正什么事情都有可能会发生。除开校庆外，开学典礼便一直都是这座学府的头等大事。 上官雨霏想到自己如今要…… “不行，不行。我……” 当其还在懵圈的时候，司马倩思已经令人帮她拿上一套舞蹈练习服来了。 上官雨霏刚想解释，不料竟被一行李包猛地塞了回去。 话到嘴边，讲不出口。 “快穿上，然后我再教你。放心，新买的。” “还新买的？哦……原来你早有预谋……” “预什么谋，赶紧的。” 说罢司马倩思也不管上官雨霏是否同意，就硬拉着往更衣室走。 锁上门，她无奈地把包里的衣服拿出来。 心想不就练个舞还要换舞服，真麻烦。 练什么舞都没有街舞方便，随便穿什么都可以，只要肯动就行了。想起刚进来的时候，还得脱鞋……她就再是叹气连连。 规矩真多。 当拿出练习服的时候再一次被震惊！ 真要把这玩意穿上？ 只见这所谓的舞蹈练习服压根就像一件小号的连身泳衣，只是弹性、透气性和吸汗性好上许多而已。 她郁闷了，柳眉扭成一团。 刚才看到穿在那些女生身上，没有这么小的呀。 呃……确定能得穿上？ 这不比瑜伽服还要小？ 她难以置信地在身上比划几下。 捏了把汗，再往包里挖，拿出了一条白色袜裤……啊这，无语了。 司马倩思在她迷茫的这段时间里已经换好了，站在门外等上许久都没见人出来，便拍了拍门，“怎么啦，雨霏同学？是不是不会穿，那我进来帮你？” “啊？！不用！”上官雨霏一阵惊慌，“我会，我会。很快就行了。” 进来可不行！ 眼见实在是没有办法，也只好硬着头皮，把这套玩意给换上。 看着落地镜，那个容貌秀丽、身姿曼妙的清秀女生。上官雨霏出了神，转几个圈，左看看、右看看，伸伸美腿，挺挺胸脯。忽然觉得，还挺满意……再用橡皮圈把秀发扎成长马尾，深呼吸一下，便也穿上舞蹈鞋，打开了门。 司马倩思早已等候多时。 见扭扭捏捏出来的上官雨霏，先是惊讶，后是嫣笑。 “来吧，再不快点就不够时间了，”语毕也拉着她向舞蹈厅走去，还边走边笑着调侃，“你还真是一个罪孽深重的女人，穿个舞蹈练习服都能这么美，叫我们怎么活？” “啊？这……” “太漂亮，是会被排斥的哦。” 其实上官雨霏不是没心思去欣赏，司马倩思那妩媚身材和俏丽面容。 也不是没心思去理会，这般玩笑。 只是如今，她更多的注意力是集中在自己身上……那管得了那么多。 整成这个样子还真是第一次。 本来打算低调穿衣，这下好了，越穿越紧身……一件比一件离谱。 满脸通红的上官雨霏也只好默不作声，低着脑袋，任由其拽着。 不久后…… 舞蹈室便传出了杀猪般的惨叫声！！ “啊啊啊啊！救命啊！” “忍住！我用力啦！你们过来，按住她。” “你没告诉我，练传统的舞蹈，还要拉腿开筋的？！” “基本功还要告诉？” “我有课，我有课，”凄厉的哭声传遍整栋艺术大楼，“放我回去上课，我要上课。” “哭什么，不许哭！我替你跟小四请假了。” 在舞蹈室苦练一上午，基本的舞步和造型算是学会了。 连其余的女生都夸她天赋异禀，学得很快。要是换别人，起码要学个好几天。 被她们这么一抬，上官雨霏人都飘了。 那是当然的事情，怎么说自己也是个艺术细胞结合体，这么点东西难不到她的。 只是，摸摸内胯和后腰，拉筋好痛……o(╥﹏╥)o 经过相处后，她如今也能跟大伙说说笑笑了。 毕竟大家都是女生，看来女生的世界也没李森他们几个说得那么勾心斗角嘛。 更重要的是在稍息这段时间里，上官雨霏还了解到，这舞其实是分两个部分。刚才她学的，只是前段传统的古风舞蹈，在后面还有一段比较潮流的现代舞。而中间，则会由司马倩思单人舞把两段衔接起来。 她一听，随即拍案叫绝。 一来不会单调，二来也会给观众从古代过渡到现代的感觉。 象征着，艺术，也是在进步。 问了问编舞是谁，女生们都不约而同地笑指她身后。 不知何时，司马倩思已经站在了上官雨霏的背后，还一脸坏笑。 “偷听是不道德的，”她转身坐到一旁去。 司马倩思把队员们一个个都赶去排练，接着回来，递上一支矿泉水，“怎么啦？还生气？” “哪有人一上来就直接拉一字马的，好痛的。看，都快脱臼了。” 司马倩思哭笑不得，将上官雨霏拥入怀中，哄道，“好了好了，别气了。我怎么知道你没练过……” “呃……” “补充点水分吧，下午你这个天才还得学后半段呢。” 往上官雨霏额头上亲吻一口后，司马倩思便招招手，笑着向女生们那边走去了。 摸摸额头，她很是无语。 说句话都不给，这丫头是有多专制，真是被其气死了。 望着手上的矿泉水。不由得暗叹起来，变成这副身躯后，果然连体力都大不如前。才练那么一时，便累得要命。这会儿，连手脚都还在发抖。加以紧身衣的束缚，就更不舒服了。 她可恨不得马上把这鬼东西给脱下来！ 谁发明的？神经病啊！ 渴了，扭开盖子…… 唉？！ 它不动！ 手滑？ “倩思，”她下意识喊了声。 “嗯？” “帮我扭一下瓶盖，我扭不开……” 此话一出，众人懵了。 原来…… 柔弱到连瓶盖都扭不动的女生，是真实存在的？ “可能是刚才出汗，我手……”上官雨霏这才意识到大伙憋笑的表情，一头雾水，歪头转问道，“你们看着我干嘛？” 第二十七章 请缨 舞台上…… 她身穿浅粉色的修身罗衣、长褂纱装，凸现出修长且极致的身姿；那粉色极淡，已经接近白色，却很妩媚，就似少女脸颊上最自然、最诱人的红晕。 衣袖、襟前、袍角用素金色镶了宽宽的边，更衬出高贵之气。 衣上精细构图绣了绽放的红梅，繁复层叠，开得热烈，看得让人心里也觉得热乎。 足上一双同色的古风仙履，缎子面上，用珊瑚珠配着金线也是绣的红梅。 鞋底设置了小机关，做着镂空的小抽屉，盛着花瓣香粉，走一步，地上就留一个盛开的红梅花印记。 宛如透明一般乌黑的头发，挽了个公主髻，后面一半仍是垂顺披散在腰后。右边从头顶到耳边压着红梅金丝镂空珠花，蜿蜒盛开，开到了额边、眼角、耳旁。发丝从间隙处露出来，更衬得梅花红艳。 而左侧是那梅花琉璃钗，玲珑剔透，浑然天成的红色正好雕成了梅花瓣儿，下面坠着三股水晶珠和流苏，随着呼吸，轻轻摇曳。 挽着红织锦面的长绫，一双纤纤玉手大方地露在外头，红玉珠串过中指交叉经手背到手腕装饰着，衬得肌肤胜雪、娇艳如春花。 脸上仅仅只是略施粉黛，染了红唇，显得红艳欲滴，就如那头上身上的红梅；最吸引人的是眉心竟也有一朵怒放的红梅！细细一看，竟是用真梅花瓣粘贴而成，雅意悠然、大气婉约，远比画上去要来得娇艳。 所有的笔墨在此都难以形容她的美。 在舞台灯光的散射下熠熠生辉，弥漫着仙气，淡然自若，清逸脱俗。犹如不食烟火，天界下凡的美丽仙女。 台下的观众见其低垂臻首，俏脸微红，眼神含情脉脉的样子，可爱至极。 一时间都屏住呼吸，谁也不敢吱声。 硕大的场地，无数的人海，刹那间，静得可怕。 为什么会这样？ 上官雨霏表面稳如老狗，实则慌得不行。 这，说来话长…… “这是什么装束？这么繁琐，能用来跳舞吗？” “雨霏同学你姓什么？” “上官……” “那就切题了呀，这梅花妆是当年武则天赐黥予上官婉儿，所刺的。” “有这回事？” “嗯，”司马倩思帮其整理发簪，笑得意味深长，“从此，她将永远只属于她的。” “那跟跳舞有什么关系？” “没有，只是我喜欢罢了。” 她做好了准备动作，音乐轻轻的，她也随着音乐的节奏，变化着动作。 站在舞台中央，这位舞姿优美的女生时而脚步轻缓，像平湖里推涌的波浪，时而又像卷在旋风里的树叶，疾速飞转……她的舞姿轻盈时如春燕展翅，欢快时似鼓点跳动，缓慢时如低音琴声，高兴时似小鸟雀跃，显得十分潇洒、优美、舒展。 热情，开始洋溢开来。 曲风转承处一停，她的头埋在宽大的纱袖下，乐声再起，水袖猛然甩开，那仙子般的脸庞再次展现在众人眼前。踏着碎步往后退了几步，飞快地旋转起圈来，粉色的水袖随身起舞，一边旋转一边慢慢地飞起，在空中定格，如仙如幻，迷醉众人。 她内心觉得，要跳出个神韵来，估计怎么也得苦练个十年八载。 总括来说只要运用好力便行，刚开始学时还真有点跟不上。毕竟这袖子又长又麻烦，但后来经过司马倩思的一番指导，也总算是抓到窍门。 指、腕、肘、肩的协调和统一。 气带腰动，腰带肘转，肘带腕出，腕带指弹，出袖干脆利落。 尽量让袖子成为身体的一部分，袖随心动之时，便可挥洒自如。 即使她也是舞者出身，但要正正经经地学起传统舞蹈来，还是会有点吃力。这不是会基础了，便可以随便出招。它可是招招连环相扣，步步相辅相成。 任何一环节，任何一步骤出了问题都不行。 也许，这就是所谓艺术不容缺陷的原因吧…… 为了司马倩思，她怎么也得努力下去！ 做到最好。 曲风再转，荡人心魄的箫声轻扬而起，长袖漫舞，无数娇艳的花瓣轻轻翻飞于天地之间，沁人肺腑的花香令人迷醉。 风一吹，犹若绽开的花蕾，向四周散开，漫天花雨中，这位美若天仙的粉衣女生，如空谷幽兰一般。随着她轻盈优美、飘忽若仙的舞姿，宽阔的广袖开合遮掩，更衬托出其仪态万千的绝美姿容。 众人如痴如醉地看着这曼妙的舞姿，几乎忘却了呼吸。 台上之女，美目流盼，在场每一人均是心跳不已，不约而同都想到……她似乎正在看着自己。 良久之前…… 齐舞过后，是独舞过渡。 在转台的时候，上官雨霏便已留意到司马倩思的右脚，好像有点不对劲。 更像是，扭到了似的。 看她那紧邹的柳眉，上官雨霏心头一悬。 当大伙都下来了，急急忙忙准备替换衣服。司马倩思也正想上台，岂料一脚踩空，在阶梯狠狠地摔了一跤！她这个失误来得突然，众人都始料未及。 “倩思！你怎么了。” 上官雨霏立刻搀扶起她，“没事吧，我刚才看你有点不对劲……是不是。” “没，没事，”司马倩思咬着牙，笑了笑。 她犹豫了一会，还是问出来，“扭到哪里了？” 这下子别说队员们，连后台工作人员都围了上来，关切地问候着。 “没，没有。真，真的没有。” 见大家这样，心里更是不想为了她而影响到这次的演出。说罢便也推了推上官雨霏，想自己走动。但在下一个步伐迈出，又无力地瘫回上官雨霏怀里，那弯弯的柳眉邹得更紧。 “不行！你这样绝对上不了台。” 见她如此痛苦的模样，上官雨霏说得斩钉截铁。 “这，”司马倩思顿了一下，“那节目怎么办，我还是必须得上去……” 也不顾她的反对和抗拒，上官雨霏强行脱下其舞鞋！ “看，都肿成这样了，你还怎么上去？” “这……” 此时，箫声骤然转急，她以右足为轴。 轻舒长袖，娇躯随之旋转，愈转愈快。 忽然，自地上轻轻而跃，犹如翩然飞起…… 舞台机关再启，长绫逐渐围成一圈，两边的队员们玉手挥舞，十数条粉色绸绫轻扬而出，舞台上仿佛泛起花海波涛，少女似乎凌空飞到绸带之上。 纤足轻点，衣决飘飘，宛若凌波仙子。 场地之中掌声四起，惊赞之声不绝于耳！ 那欢畅淋漓的舞姿，那优美娴熟的动作，千般娇姿、万般变化。似孔雀开屏，如梅花绽放。台下雷动般的掌声，不仅仅是对美的愉悦，更是对舞者敬仰，以及灵魂的洗礼和放飞！ 脚踝红肿了一片…… 也许走路是没有问题，但是要跳舞那就肯定不行。 搞不好，可能还会有后遗症，扭伤不是小事情来的。 司马倩思怎么也没想到上官雨霏会做出如此粗暴的举动，小脸随即布满红霞，支支吾吾起来，“讨厌啦，你，你怎么突然，突然就脱人家的鞋子。” 不由得底下脑袋，去够那只被脱掉的鞋子。 这会儿，大伙都不约而同地慌乱起来，都在议论纷纷如今该如何是好。 “那找个人顶上？”有位队员情急之下，随便说了句。 大伙恍然大悟！ “但是由谁上呀？”又有个队员提出疑问。 的确，这也是个问题。 纵使独舞也是节目的一部分，但是她们都不用出场，而是利用这段时间在后台换好下半段的衣服。正是因为这样，所以全部成员都只是简略地听过这曲子，并没有好好地去合过节奏。 众人再次面面相觑起来…… “我来吧！” 正当大家沉默的时候，上官雨霏把心一横，说得倒是干脆。 “真的？！” 司马倩思听其如此一说，也不去理会那没够着的鞋子，脸上忧愁消失了不少。 “要不还能怎样，”她叹气一口，眼睛渐渐坚毅起来，“前几天陪你练舞，都练到很晚，多多少少也会记得这段舞的。” “这……” 司马倩思欲言又止。 很是担心，却满是期待。 上官雨霏说罢，便转身朝舞台走去，想了一会，微微怔住。 大伙见状，又以为发生什么事情，刚放松下来的心情，顿时再次悬起！ 想不到她转回头来，淡淡说道，“放心。一直以来也受了你不少照顾，这么点事情，我会尽力的。你有困难，我怎么能袖手旁观。” 大家先是惊愕了几秒，紧张的气氛随后舒缓许多。 “嗯，”司马倩思凝羞一笑，“别说得好像去打仗一样。去吧，我信你。” 看着这一唱一和，众人算是磕到…… 当回过神来时，上官雨霏已经踏出舞台了。 轻步曼舞像燕子伏巢，疾飞高翔像鹊鸟夜惊。 美丽的舞姿闲婉柔靡，机敏的迅飞体轻如风。 她的妙态绝伦。 她的玉洁冰清。 应着箫声，副谱古筝乐曲渐起，朵朵滴落的红梅在台上徐徐绽放，又慢慢地升起，飘入夜空之中。 她撑着轻薄的红绫，似漫步于花雨之中。 柔软的绣花粉纱袖从手腕轻轻滑落，露出嫩笋般的纤臂，一张笑容荡漾的脸庞，随着轻捷的步子再次旋转着。 那飘逸的袖角、纱裙如阵阵花风、花烟、花雾…… 志在高山表现峨峨之势。 意在流水舞出荡荡之情。 台下欢呼着的观众，简直就是黑压压一片。多少人已经不知道了，只感觉一阵阵莫名的压迫感猛然向其袭来。 尽管如此，她还得坚持下去…… 粉色罗裙缭姿镶金丝边际，水芙色纱带曼佻腰际，嚼着笑意，飘然转旋，明珰乱坠，绮袖并起。踏着细碎的舞步，轻云般曼舞，衣袂飘飞，飘忽若神，婀娜多姿。 眸光流转间，夺人呼吸！ 上官雨霏一直都觉得摆媚弄姿、矫揉造作什么的就最讨厌。才变成女生这么一阵子，还真不习惯，如今却觉得愈发不像以前的自己了。 作为表演者来说，表情肯定是少不了。 训练时，司马倩思也有多次提醒。 哎…… 她已经很努力地装出妩媚之姿了。 任由台下如浪潮一般，上官雨霏似乎早已进入了忘我境界。心中所想，只有司马倩思一个；只有舞蹈室里，她那风姿绰约的舞姿。 能复盘多少，仍是未知之数。 最起码，她会尽力而为。 即使是跟其不想出头的原则，相违背。 这时，曲子进入最后阶段。铿锵有力且富有韵律，又十分悠扬；似一半随着夜风飘去，如一半飘入了明月之中。 她以目传情，发鬓之间的那对娇眼，如水波一样清澈得让人神魂颠倒。 台下之人无不心跳加速。 台上之人却从容而舞，形舒意广。 她的心遨游在无垠的夜空，自由地远思长想，飘回往日训练的日子。像是俯身，又像是仰望；是那样的雍容不迫，又是那么惆怅不已，一眸一笑实难用语言来形容。 不经意的动作也没有失去法度，手眼身法都应着节奏。 纤细的罗衣随风飘舞，缭绕的长绫左右交横。 络绎不绝的姿态飞舞散开，曲折的身段手脚合并。 香脸含羞因莞尔一笑，羞容随着消失，像一朵傲梅，在雪中轻颤。 旋转之后，轻轻侧俯而下之态，容颜娇羞而红润，涔涔香汗渗透着薄薄的罗衣。 粉衣罩体滑落，玉颈下一片如凝脂白玉，半遮半掩。 素腰一束，不盈一握，一双颀长水润的秀腿裸露着，就连莲足也在无声地妖娆着，似乎向台下之人发出诱人的邀请。 极其艳冶…… 她的眼眸含笑含俏含妖，水遮雾绕，媚意荡漾；小巧的嘴角微微翘起，红唇微张，欲引人一亲丰泽。 一曲终了。 别说台下观众，连后台旁的众人都看呆了！ 在赞叹完造物主的鬼斧神工后，在下一秒，场下便猛然爆发出一阵阵热烈的掌声和疯狂的欢呼。而且这次的掌声、哨子声和欢呼声加起来比上几次都更为热烈，甚至连扩音器的音乐声都被盖住了。 “不会吧，这叫尽力？简直完美好吗！”司马倩思被惊愕到，继而一脸姨母笑，喃喃自语，“难道她真的是天才？” 第二十八章 独舞 “这位女生……” 坐在首排中央的韩林愈看到她出场时，不禁有些疑惑。 即使文艺部的内部管理他不甚了解，但节目流程还是知道的。这段过渡独舞，应该是由司马倩思亲自上演才对。怎么就换上其它女生了呢…… 耳听韩林愈的疑惑，旁边刚坐下的欧阳智宸和李森也不约而同地向舞台望去。 “是她？” “hellokitty？” 这一看又是双双惊愕住！ 欧阳智宸颇有兴致，不觉中笑意更浓了。 一直以来他都很厌恶公共场合，特别是晚会，节目又多又长，后面人群还不时喧哇鬼叫，弄得心情郁闷非常。所以一到这时候，他都会带上耳机，呼呼大睡。 倒是那讨厌的老爹……非要他当学生会干部，这样办起事来才畅通无阻。 望着台上那挂念已久的倩影。 欧阳智宸只感世界真小，这都能碰上，这女人竟如此多才多艺？ 舞台之女转身后弯腰，仰头绕袖时。 他不由得猛地站了起来，鼓掌连声叫好。 惹得周围的干部们，都纷纷向其投来奇异的眼神…… 毕竟大家都知道欧阳智宸是什么人，忽然见他如此反常，直呼惊奇。 他倒是不以为然。 很精彩吗？韩林愈不禁再转回头去观察，只感觉台上之女舞技远不及司马倩思。给人的感受仅仅是有点基础罢了，但人确实是美。 水袖舞讲究变化多端，作为独舞来说，略为单调了。其诱惑妩媚确实填补掉很多不足，尽可能地将眼球吸引到舞者本身之上……韩林愈点了点头，不得不承认，会这么做的，也算是聪明人。 想毕便跟另一旁的李森交流几句。 当然，李森并没有那么高的艺术造诣。 动作有没有到位，步调有没有协调，他懂个篮子。 这会儿，也只能一句卧槽走天下！ 边认同眼前这个家伙，李森就边往更深的方面思量。要铲除韩林愈就得从司马倩思入手，这点是可以肯定的；要铲除欧阳智宸的话，看来就得从台上这位女生入手了。 老妹又没有什么指示，这该如何是好。 曲风骤转。 接下来舞女之举直接让全场轰动了起来！ 见其平扬袖后以鞋尖为支点，娇躯旋转两圈，优雅侧坐下花海…… 背对观众，纱衣长袖宛若飘落的花瓣，轻轻贴落回地。 随着音乐悠扬响起，纤指夹住袖口，仰头同时双手优雅地向后伸展，并迅速解开裹腰。 玉指拈住衣边便是悠悠往下拉。 随着下拉的动作，古风的淡粉纱衣仿佛花瓣一样慢慢绽放开来。 那雪白细嫩的后背、香肩，一览无遗…… 眉如翠羽，肌似羊脂。 脸衬桃花瓣，鬟堆金凤丝。 秋波湛湛妖娆姿，春笋纤纤娇媚态。 坐在最前排欧阳智宸、李森和韩林愈他们人都傻了…… 还会脱衣服？ 这…… 台上之人似乎无时无刻都在引诱着男人，牵动着男人们那紧绷的神经。 如此艳丽无匹之景，口干舌燥实乃再正常不过。 无奈之下几人只好互相尬笑，都拿起前面的矿泉水猛灌起来。 台下反应之剧烈，貌似使她犹豫片刻。 深呼吸一口。 只见罗衣完全拉开时，轻轻地回过头枕在光滑的香肩上。 双眸秋波闪，两腮飞红霞。 如此回眸无不惊叹众生。 首排更只听“噗”的几声，他们几个竟不约而同地将口里的水都喷了出来！猛然回神，都各忙各地调整仪态，乱做一团颇为搞笑。 怎么说呢…… 其实平时，其余的女生也不是没有向他们抛过媚眼，只是当时压根就没有兴趣罢了。 见舞台之女双手交叉，轻捏绽放开来的纱边。随着音乐，轻柔旋转，站回起身，裙摆仿佛花瓣一般撑开，甚是美观。 还要继续？ 几人彻底傻眼。 旋转过后，双手一放，双足交叉，背朝众人猛地定住。挺胸收腹、双手斜后伸直，姿态优美而挺拔。 粉纱罗衣则如蝉翼般轻轻飘落在地…… 舞女那曼妙的身姿，终于都全部呈现在众人面前！ 这副充满青春活力、完美无瑕的身段，就仿佛维纳斯女神像一般，无可挑剔。香肩、美背、丰胸、细腰、翘臀、长腿，一拉到底。 于漆黑皮衣下，一切的一切都美得让人窒息！ 这优雅的蜕变。 仿佛仙女下凡般优美，又犹如魔女降临般震魄！ 几位高冷帅哥突如其来的猥琐……让秘书部的凌雪感觉很不对劲。 不觉中蜷缩几下身子，拉了拉衣领。慢慢向外移了移凳子，生怕他们会不会像后面那群人一般发起疯来。 看回台上的女生，又想了想自己，不觉间双颊火热。 哎，还是算了…… 一股女性的自卑感油然而生。 之后，猛地响起一段富有轻快节奏的现代舞曲，听着悠扬的音乐，轻快的节奏，一群和之前完全不同风格的美女们重新出台。 仿佛一群森林的妖精，又如一群勾魂的魔寐。 青春无敌，魅力无限。 一个个完美身材，一段段销魂舞姿，一张张妩媚俏脸，瞬间将台下气氛再一次推向高潮。热烈的掌声、激情的欢呼、洪亮的哨子，响成一片，乱成一团。可谓有万马奔腾，千军奔来之势！ 皮衣，在射灯下尽情闪耀；修长的美腿，在音乐中舞动；众女的一眸一笑，举手投足间都仿佛要把观众们的魂魄给吸个干净。 过场之间，独舞之女竟不知何时，早已消失不见了…… 后台。 “雨霏同学，”司马倩思在工作人员的搀扶下，拥抱了过去，“想不到你这么厉害，居然能控住全场。这次呀，你可是出尽风头了。” “是，是吗……” 被逼到这份上，狗急都要跳墙了。 其实直到现在，她双腿乃至整个身躯都仍然在颤抖。 于台上，更几度出现大脑缺氧的窒息现象…… 所谓台上一分钟，台下十年功，大概便是如此吧。 彷徨之际，上官雨霏只好轻拍司马倩思的后背，“还不是你，非要现在才受伤。要不是我……看你们今晚怎么收场。” 说罢也摆出一副要责怪的摸样。 司马倩思抬头见她好像挺不高兴，不由得嘟嘟嘴唇，“那就谢谢你了，来，给姐亲一个。” “亲你个头，没点认真，”上官雨霏弹了一下她的鼻子，压制住还在发抖的手臂，便把司马倩思从新搀扶回椅子上，“你怎么让队员们叫我回来？下半场舞够人吗？” “呃……”本来司马倩思还打算赌一会气，这会儿只好摊摊手，回道，“没关系，少一个人会突兀，少两个就不会了。她们会协调好走位的，这个你放心。” “那，那就好……” 其实上官雨霏是在暗自高兴，下半段舞不用出场。 要不然，她真的熬不下去！ 随时会晕厥过去…… “你看你的发髻，”司马倩思指了指，“再看看我的。” 上官雨霏摸了摸，表示不解。 “你是固定式的，而我的……”只见司马倩思一拔髻上的珠花簪子，挽好的秀发也如花瓣一般绽放开来，“你没有做这一步，也上不了下半段的现代舞。即使你里衬是皮衣，但总不可能顶着个公主髻去跳现代舞吧。” 如此奇葩的造型…… 两人相视一笑。 “再说了，”司马倩思伸出纤手，抚摸起上官雨霏满是汗水的脸颊，“你也快顶不住了。” 她蹲了下来，浑身颤抖，眼帘上挂起晶莹的泪珠。 泪水顺着脸颊流下来，司马倩思则为其拭去脸上的泪水。 “我，我好害怕……” “嗯，”司马倩思轻抚着枕在膝盖上的美人儿，安慰道，“辛苦你了。” 刚下台，女生们已经忍不住叽叽喳喳地聊了起来。 还手舞足蹈，看来台上那兴奋的劲儿还没完全退散。 只是，众人见如此亲昵的两人…… 也都没有去打扰。 听着场外观众为下个节目继续鼓掌和欢呼，上官雨霏抽抽鼻子，叹了口气。 天上的月亮虽然还是那么圆，但这一切，算是结束了吗？ 文艺部的节目一完结，欧阳智宸马上起身向后台走去，李森和韩林愈想拉都拉不住。 闭幕式还得全体上台致谢，想不到那小子动作如此迅速。作为最盛大的晚会，学生会的人竟然懒散到如此程度，这成何体统。加上院方也有人在，要是给传到了院办去，那就又会找各种理由来给学生会施压。 纵使李森和韩林愈都想到这点，却都没有追上去，只是看着他消失在人群中。 两人眼里都泛着阴谋的目光，仿佛都各自盘算着什么似的。 他被问责，与他们何干？ 相互对望，都坐回位置上。 其实，欧阳智宸只是想多见一面罢了。 能让他如此着迷的女人，这确实是第一个，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只是感觉。 不由得加快脚步，拉了拉歪掉的领带，但愿还赶得上。 人是真的多，在前排时，一直沉醉在她那迷人的舞姿里，完全没有留意到这人山人海的学生潮。舞台设计方面，前排又进不去后台，非要兜个大圈子才行。真是麻烦！这会儿，挤都挤不出去！下次铁定要那些该死的舞台师重新设计！ 一时情急，连欧阳智宸自己都没注意，猛地迎面撞上一位女生的肩膀。 “对不起，我赶时间。” 其实他并没有看清楚是谁，只是顺口道歉而已。 那不修边幅的性格，那玩世不恭的味道……最令他啼笑皆非竟是，有时候道个歉都会招来一场莫名其妙的架子来打，久而久之也就锻炼出这副矫健的身手。 突然被撞了下…… 还拿着电话，通话中的谢姳猛然回头，看着远去的身影，疑惑侧头。 “喂！喂！你这丫头快给我回来，”电话里传来林洁着急的声音，“姐忘带钥匙了，你这个宅女怎么突然就不在宿舍了呀……” “噢，我去看雨霏跳舞了，”愕了一下，谢姳马上就反应过来，拉了拉肩包便向欧阳智宸的方向跟过去，“你这么急回去干什么？啊，对了，我好像看见个人。” “看见谁？我现在好内急，外面女厕都神经病一般排长龙了，”电话那头的声音几近崩溃，“你倒是快点回来呀！喂，小姳……” “欧阳家的二少爷，大小姐提及过的其中一个人物，”谢姳一边绕过乱作一团的人群，一边寻找着其身影，倒是没多少心思去听林洁的废话，“要是你内急，随便找个地方解决就好。” 她敷衍一句，也不等电话那边什么情况就挂掉了。 “喂？喂！我靠，那臭丫头居然挂我线了？！” 宿舍楼这边的林洁，正抓着门把手夹紧双腿埋怨着，“好你个谢姳，回来就有你好看。” 念叨几句，感觉不太行。 望了望前面几个宿舍，都去看晚会，没人，怎么借厕所？ 绝望。 紧跟在欧阳智宸后面的谢姳，愈发感到奇怪，他那个方向应该是去晚会舞台后台。 问题是他去那里干什么？ 毕竟到目前为止，跟他有过接触的，就只有林洁那家伙。 她并不清楚什么状况，一时间也不敢轻举妄动，以免打草惊蛇。 这个人物不在自己监视范围内……但想到大小姐交代的任务，又放心不下。 “啧，跑哪里去了。” 谢姳突然邹起柳眉，咧了下香唇。 就在她思绪混乱的这么一会，竟在后台门口附近跟丢了。 想不到平时这么冷静的她，一激动起来，判断能力竟下降如此之多。 深呼吸，调整心态。 谢姳随即不断地环顾着四周……当猛地看见不远处的后台帐篷时，双眼一眯，二话不说就走了过去。 后台。 “啊疼，呀，轻点……” 听着外面司马倩思那非常容易令人误会的叫声，上官雨霏满头黑线。 不就是给校医推拿扭回去，上个药，包个扎而已嘛。 用得着喊得比某项目的女优还专业？ “啊，对了，”拿着刚拔出来的流苏发簪，她微微一怔，居然非常认真地思考起这个问题来，“通常这种声音……女生是装出来的？还是下意识发出来的？” 对起镜子，清清嗓子，捂住喉咙，她学了两声…… 鸡皮疙瘩秒掉一地！ 好学不学，学这个…… 神，经，病！ 更衣室里，她好不容易才把身上繁琐的演出服给全部换了下来。 铁了心！ 以后再也不穿这些东西了，无论是古装还是皮衣！ 神，经，病！ 今晚累死了，真想快点回宿舍。把演出服整理好后，便穿回她心爱的平底小布鞋。身心舒畅，还是这种装扮好。 当上官雨霏换好衣服出来时，司马倩思的脚踝已经被包扎好了。 看着她，想到自己的脚，蹭蹭鞋尖。虽说这几天很是痛苦，不过还算幸运，最起码双脚还没报废。鞋里暗中动了两下脚丫子，一阵揪心的痛楚麻木感直涌大脑。 撕心裂肺的痛！ 看来，她的脚也离报废不远了。 舞蹈很美，就是有点废脚趾头…… 司马倩思的脚板即使是包得严严实实，但脚丫子还是调皮地动了起来。 还一边动一边配音，在跟上官雨霏打招呼。 硬是逗得大伙乐翻了。 “……” 上官雨霏真是拿她没辙，这都能玩？ 赶紧轻敲其小脑袋，示意别玩了。 看着上官雨霏一副严肃的神情，司马倩思不以为然，扯扯她衣袖，心情极好，“雨霏同学你跳得这么好，有没有考虑过加入……” “好啦，别一直同学、同学地叫了。” 她笑了笑，赶紧打断这个话题！ 上台？一次就够了，还加入是什么鬼！ “不用这么见外，都自己人。我一直也很喜欢你，直接叫我雨霏可以了。”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突然被a上来，司马倩思恍如隔世地懵了一会，转而娇羞红润地回道，“哦……哦哦。好，好的。雨霏同……” “嗯？” “雨霏。” “嗯。” 霎时间，只感周围安静了许多。 上官雨霏抬头看了看周围的队员们，好一阵子才从惊愕中回过神来。 “你们都看着我干嘛？” “雨霏同学你原来是t方？”一位美女队员怯怯地问。 “唉？！”另外一位队员这才反应过来，“不是p方吗？” “什么pt……莫名其妙，都不知道你们说什么。来，帮忙一下，”说罢上官雨霏便示意几位队员，把司马倩思搀扶了起来，转而补充道，“好了好了，校医好不容易才给你包扎好，你这丫头就歇歇气吧。” “嗯，嗯嗯。” “大家都辛苦了，我们先送倩思回寝室休息先……” 看着这又美又飒的背影，舞蹈团的人都开始了怀疑人生。 议论纷纷。 这是前几天的软萌妹子？ 攻守逆转了吧？ 当几人刚走出后台帐篷时，上官雨霏便看到不远处被安保人员拦住的谢姳。 心中甚是讶异，怎么沉默寡言的她也会跑来这里？ 以对其的了解，谢姳这种人，应该会喜欢清静的地方才对…… 毕竟会场这里，实在是太吵闹了。 不管了，上官雨霏摇了摇头，反正她是搞不懂这女生。 边挥手边走过去，岂料大伙走近时，倒是谢姳先开的口，“雨霏同学，你们有没有看见一位身穿西装的男生，走了进后台？” “西装？男生？” 听谢姳如此一问，几人都面面相觑。 见大家摇摇头的模样，谢姳甚是失望。横瞪几位安保人员一眼后，便郁闷地拿出手机按起号码来。 “说起来，后台有几个出入口，会不会他走到别的门口去了？” 司马倩思微笑向谢姳解释着。 上官雨霏也吃吃地笑了起来，“我们出来时，还真没有留意到什么西装男生。呃，是不是小姳你在找男朋友呀……” 这话刚出，大伙都嗔笑起来。 “呃？！” 谢姳怔住，盯着上官雨霏看上好一会。 然后一言不发，也没有任何表情，调头就走。 上官雨霏还以为可以跟其好好沟通一下，想不到，她不喜欢这类话题。 “我……说错话了吗？”她摊了摊手，问得支支吾吾。 “应该是吧……”司马倩思也不是很敢确定。 “倩思……” “嗯？” “谢姳，她是怎样的一个人？”望着前面楚腰卫鬓、婀娜多姿的成熟女生，上官雨霏不禁凑近司马倩思耳边好奇地问道。 司马倩思邹了下柳眉，“呃，这个……其实我也不太清楚。我们这个寝室是组合宿舍，插班生或者重新分配后调出来的。因此，我们都不是同一个班，这跟你走堂上课是差不多道理，”她笑了笑再补充道，“不过你放心，她们都是很好的人。” 第二十九章 转学 一番打闹之后，大伙好不容易才回到宿舍楼下。 环顾四周，毕竟晚会还没结束，人流量还是相对较小，反而显得有些冷清。 她也很是喜欢这样的环境，这样给人的感觉舒服多了。 谢姳已然上楼。 回想起其一副对什么都漠不关心的模样，上官雨霏有点难过…… 不好的回忆，人人都有。似乎是什么触动了她的心弦，骤地想起母亲的逝去，揪心感又再次袭来。 谢姳难道也是这样？ 她很想跟其聊一聊。 “雨霏，你怎么了，”司马倩思见她一副失魂落魄的苦瓜脸，笑了笑，“我只是伤了一点点而已，你用不着这么担心……” “噢，我是在想小姳。你说她会不会……” 司马倩思瞬间脸都黑了，但依然保持微笑，眼角还不时抽搐几下，“哦，小姳呀。我以为是……今晚你自己睡。” “？”(?_??) 猛地一醒！ “哦！明儿周五，可以陪你出去看看骨科。这临时处理始终还是……” “找你家小姳去。” “？？”(?_???) 卧槽，这闹的哪一出？ 打了盆温水把脚泡进去，上官雨霏顿时舒服不少。 做女人原来真的这么辛苦，跳个舞都得拿命去拼，哎。 等等。 好像，女人跟舞蹈，也不是有太多的必然联系…… 泡了一会感觉疲劳和痛楚都减轻许多，可能真的是太累，随即困意上涌。 想毕她便蹑手蹑脚地收拾好浴具也爬上了床铺。 一夜无梦，睁眼天亮。 动动脚丫。 紧绷感总算是消失掉，好不容易才下了床，悠悠走去阳台做日常洗漱。看着镜子上的女生，虽说是素脸清颜、蓬梢乱发，但也无法阻挡这诱人的美丽。 她不禁叹了不知道第几口的冤气，自豪和无奈共存一体。 娘的每天醒来都盼着会有什么改变。 “你到底是谁？”咬着牙刷，上官雨霏嘀咕起来。 看了看时间，还早，林洁和谢姳竟然这么早就不见了，估计是去上课。 毕竟到现在，她都还不是很了解她们。 司马倩思房门还关着，扭伤了脚，如今各部门都已有所备案，所以可以休息到脚痊愈为止。不用上课呀，真幸福，上官雨霏想到这……早知道她也伤这么一下。 打开衣柜，思躇良久，还是算了。 她决定随便穿，至于头发，也懒得去修饰，只是简单梳理几下。天气比较热，便将其从脖子拨分开为两束，垂在胸前。 转了几圈，确认这打扮是百分百的普普通通，这才出门。 “雨霏……你要去哪？” 当她打开宿舍门时忽然听到司马倩思的声音，在背后响起。 “上课呀，我课程进度都比别人慢很多了。” “哦，”从门缝探出脑袋的司马倩思，沉默一会，“要快，快点回来。你不是说陪我去看医生？我一个人处理不来。” “……”上官雨霏异常无语，“上课还能有快点回来这一说？” 看见她又想生气的腮帮样，转口即答，“行行行，很快回来，很快回来。” 这会儿耽误了不少时间。 上官雨霏的脚步也加快不少。 即使是过了七月流火的月子，却仍然是暑气蒸人。 才一会，便已香汗淋漓。 望着校道上的女生们，她恍然大悟起来！ 即使是女儿身，目前为止她都还沿用着以前男生的生活习惯。 一贫如洗、两袖清风、三餐温饱、四肢不勤、五谷不分…… 不不不，后面两个没有。 如今，看来不能这样了。 无助地望了望刺眼的阳光，她想最起码需要一个能装得下伸缩阳伞的包包。 书本扶好，双手捂脸。 她啥都买了，就是忘记买手提包。 历尽千辛万苦才终于来到教室。人并不多，但当她进去时，吵吵闹闹的氛围随即安静不少…… 呃？！什么情况？ 这种不祥的预感究竟是…… 说时迟，那时快。 上官雨霏忐忑不安地刚坐下，马上就围了一群女生过来。 “雨霏同学，听说昨晚台上那位是你？” “你好厉害，有空教教我……” “真不知道你还会跳舞呢，看不出……” “那个，上面当时是什么情况？” “你紧张的不？” “肯定不是第一次上台了哇……” 她还没反应过来，女生们便是一番狂轰滥炸。 哭笑不得之余，也只好苦笑一个个去回答。 看着她们崇拜的眼神，上官雨霏心想至于这么夸张吗？不一会儿，座位就围满了同学，里三圈，外三圈，甚是壮观。 更崩溃的是，几位哥们还起哄。 这让她很是难堪。 真恨死挑起气氛的那几个，上官雨霏咬了咬牙！ 于人群的缝隙间，无意中瞥见了李森。 不出所料，他果然也向自己这个方向看过来。即使不是正面，但她仍感觉到如刀般锐利的目光。 身边这样的情况……谁的注意力不在这呢，哎。 捂脸。 “一会记得我跟你说的，”李森推了推刘杰。 “为什么……”刘杰有点不愿意，“为什么是我去？” “就你废话最多，这事除了你，其它人都胜任不了，”李森说得斩钉截铁。 看着其冷峻的目光，刘杰也不好说什么，支吾起来，“那……” “还那个毛线，你个窝囊咋跟羽飞一个模样呢，这么点小事都办不好？你不是说喜欢人家hellokitty的嘛。喜欢就上呀！” “这……”刘杰苦笑地回过头来，“是美女我都喜欢，可也不一定要表白的吧？” “肯定要表白啊！你想想，”李森边规划边怂恿，一幅美好的愿景跃然纸上，“我想要接近她，那自然得创造机会。你要是跟她在一起了，我是你舍友，自然接触的机会就多起来。那我就可以……” “等等，”刘杰逐渐意识到不对劲，打断了这番伟大发言，问道，“就当我成功了。那她也是我女朋友……你找机会接近我女朋友，是要干嘛？” “这……” “嗯？” “哎呀，这你别管了……” “你找机会接近我女朋友，还叫我别管？” “不是，”李森百口莫辩，“不是接近你女朋友。是接近她，接近hellokitty！你明白吗？” “那她是我女朋友啊。” “我……妈的，沟通不了，”李森气结，瞪了刘杰一眼，连连叫苦，“羽飞呀，你在哪？我想你了……” “喂喂喂，你别扯开话题。你倒是解释清楚，为什么想接近我女朋友？” 李森裂开了，“她还不是你女朋友好吗？！” 一瞥之间。 两人短暂地眼神接触，上官雨霏一个激灵，即刻低下头去。 为避免节外生枝，还是跟这些家伙保持距离好。 “好了好了，大家都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颜四姐一进来，看到如此状况还真有点惊讶，连忙维持秩序。 大伙听见叫喊，顿时埋怨连片。 她又拍了拍手，边拿出教案，边笑着继续补充，“都坐好，不要交头接耳。我们来玩个游戏——点名。” 这话刚下，教室内又是一阵哀嚎…… “旷课要扣学分的喔。” “……” 听着颜四姐这般指桑骂槐，上官雨霏把头压得更低了，几乎要钻到抽屉里。 对于她来说，感觉什么都已经无所谓。 然而，学分还是要的。 毕业不了那可不行…… 良久。 “好了，有个坏消息要告诉大家，”颜四姐顿了一会，幽幽地说，“我们这个大家庭，来了一位新成员的同时，也走了一位老朋友。班的上官羽飞同学因为家里有事情，所以在前几天已经转学了……” 什么？！ 上官雨霏猛地回过神来，手一打滑，托着的腮帮儿一下子撞到桌面上！ 转学了？！ 听到这个消息，她和在座各位一样，都异常震惊！ 甚至，过之而无不及。 “我，转学了？” 看着双手，她喃喃自语，目瞪口呆，好像头上被人打了一棍似的。 这事，绝对有问题！ 瞬间联想到了很多很多…… 冷静，如今最需要的，就是冷静！ 冷静…… 深呼吸几下，好好地整理起思绪来。 在这就读，进退学条件，她自然还是有点了解。 学院规矩是，开学后不注册，一个月后才算自动退学，理由是无力缴纳学业费用。当然，回来之后确实很忙，还真没有时间去管另外一个身份的事情。但怎么说，也会有一个月的弹性时间，去给当事人想办法处理。 问题是转，而不是退…… 退，可以说是时间因素。 转，那就一定是人为因素！ 开学晚会才完事，刚想说，是时候去处理另外一个身份的事宜。 岂料如今竟有人帮其处理了。 这自然让她少操心一项事情，安心处理好现在的情况。 虽说正合她意，可终究一码归一码。 谁操作的？ 才是重中之重！ 前几天就已经办理的手续……这很重要，因为要等学生会和院方的审批与核实，自然需要一段时间。 从时间的反推看来，手续的办理，似乎还要往前再推几天。 想到这，她惊了！ 那大约，就是自己用女生身份去办理入学手续的时间段…… 越想越蹊跷，愈想愈不对劲。 也就是说……在她本人办理入学手续的同一时刻；有人在背后替她另外一个身份，去办理转学手续？ 上官雨霏极力回想那天的情况。 可是，她确实没有做过这件事…… 那到底是谁做了？ 奇怪的事情总是接踵而至，她赶紧揉了几下太阳穴，以舒缓脑袋的痛楚。要想知道什么情况，看来只能直接去问小四了。 在这瞎想，也没用。 一上午她都心不在焉，好不容易才熬到放学。 上官雨霏施展了浑身解数才推搪掉几个哥们的约会，赶紧向办公室跑去。 走廊上…… 轻轻地关上系办的门后，她心情异常沉重。 无论自己找什么借口，颜四姐都一副看透了的表情。见其不肯放弃，便只好将她知道的都说了出来。虽说是颜四姐所知道的，但上官雨霏却觉得，帮助并不是很大。 基本上都是一些无关重要的信息。 审批日期是前几天。 纸质通知文件，不是原件。 办理人、署名什么的，全部无法得知。 折腾那么久，最后还是一无所获。 这会儿，她不用装，就真的忧心忡忡了。 漫无目的地游荡在校道上。看着道旁那美轮美奂的黑板报，球场上挥洒汗水的身影，不觉中想起了许多以前开心的日子，如今却物是人非。 她决定换一个清静点的地方闲坐，毕竟现在还很多问题要梳理，可不想老是被别人打扰。 图书馆办公大楼？ 站在跟前…… 灵光一闪！ 是的，找不到申请原件，她倒是可以直接去院办缴费窗口咨询的！ 事不宜迟，待会别人下班可就不好了。 “您好，大伯，”她礼貌地点点头。 窗口里的地中海老伯，愕了一下，放下报纸，拉下老花镜。 “哦，是你呀小姑娘。” 这下晴天霹雳可不小！直接让上官雨霏给整不会了。 这位唯利是图的老头子居然会主动回应？而且态度看起来还十分和蔼可亲，她还没递几张进去呢，如今这是递还是不递…… 钱不香了吗？ “呃……我想问一下……” 上官雨霏把心一横，便将来龙去脉大概说了次。 其中，还夹杂着自己编造的一些故事。 “你堂哥？上官羽飞？”地中海老伯笑了起来，拍拍大腿，“小姑娘看你年纪轻轻，记性比我还差。这不是你自己来办的手续吗？你还给了一大笔……咳，我没说出去的喔。” 听到这里，上官雨霏大脑一瞬间宕机。 我，自己来办的？ 什么时候？ 她惊愕地睁大眼睛，脸上的笑容一下子凝固住。当地中海老伯叫唤了几次时，她的眼睛都仍然保持瞪直状态，像傻了似的直愣愣地看着窗口。直到被行人撞了一下，这才回过神来。 “我来办的？” “嗯。有问题吗，小姑娘？你还说过，你还会过来的呢……想不到这你就来了。是要查什么吗？” 上官雨霏的大脑，飞速旋转。 刹那间，寒毛直竖！ 不知从什么时候起，空气中似乎飘起了浓雾。犹如污水般浑浊，夹带着腐烂、死亡的气息，缓缓弥漫，笼罩着整个图书馆。 所有的一切宛若被冷凝了一样，显得非常坚硬。 阴风袭来，绝望一般的冷，如冰一样直往骨缝里钻，寒意直透心窝。 即使是人山人海的院办，一下子仿佛变得四周一片漆黑，不见一个人影。 她独自一人，孤零零地站着…… 上官雨霏打上一个冷颤，挽抚起手臂来。 在这一瞬间，她回到了现实。 “署名是谁？！” 地中海老伯懵了，“不是你么？” “回答我！”她歇斯底里地呼喊出声，已经压抑不住浑身的鸡皮疙瘩了。 “上官雪霏。” “……”上官雨霏喃喃道，“她是谁？” 第三十章 我的 “呃，那个。是雨霏同学，吗……” 当上官雨霏出来的时候，被人叫住了。 虽然是支支吾吾，但依稀能分辨出是位男生。 又搭讪？ 这种情况屡见不鲜，早就司空见惯。 太老套，格局小了。 不过最令她难以接受的是，这男生竟然搭讪之后就沉默不语了。 “嗯，是有什么事吗？”她没好气地转过身，一脸职业性微笑。 看见来人又是一呆。 不是别人，正是前舍友，刘杰。不禁眉头一皱，下意识出口，“刘杰你找我？你一个人而已吗？” “唉？！”刘杰略为无措，又惊又喜，“你，你认识我？” “……猜的。” “哦，哦哦。” 还真信了？上官雨霏一脸感动。 他还是第一位相信自己说话的人……说多了都是泪。 尬聊一会后，刘杰从背后拿出一个封信，低着头递了过去。 “这是什么？”她疑惑歪头。 “其实……” “其实？”上官雨霏接过信封，刚想打开，“有什么问题你直说呀。唧唧歪歪、婆婆妈妈，老不像个男人。” 刘杰的性格上官雨霏还是了解，虽说胆小怕事，不过朋友有困难，他还是会挺身而出。单纯之余，还算是个正人君子吧…… “先别打开！”刘杰急了。 “啊？” 看到他那鹌鹑上架的模样，上官雨霏又好气又好笑，只得将无名火压下。 “行行行。” 当她微笑着点点头，示意他可以继续说下去的时候。 岂料刘杰竟深呼吸一口，鼓起勇气说了出来，“雨霏同学，请你和我交往好吗？” “？” 上官雨霏一下子惊愕住…… 脑海里几百个问号…… 什么情况？ 表白？ “难以忘记初次见你，一双迷人的眼睛；在我脑海里，你的身影，挥散不去，”刘杰还没等她反应过来，便又开始轰炸，“握你的双手感觉你的温柔，真的有点透不过气。我的心意已经全都写在信里了，请你一定要好好看看。” 闭上眼睛说完后，刘杰也没管她怎么着，就硬是牵起她的双手。 吓得上官雨霏下意识抽回并后退好几步！ 刘杰看得出她的惊愕，也有点不知所措。只好硬着头皮，说了一大堆表白的例牌对白之后，转过身就是一劲儿地往男寝逃。 只剩下呆站的上官雨霏，还有那信…… 一阵风吹来，好冷。 我把你当兄弟，你却想上我？ 短路了？ 这是第一个浮上她脑海的想法。 再说了，表白那也得厚脸皮一点呀，就这么完事了？ 最起码吃个饭，看个电影什么的啊喂！ 难怪在宿舍，就他这窝囊废找不到女朋友了。 突然又想到了自己…… 淦，她也没有女朋友！ 打开信封，盯着图书馆办公大楼，她停止了吐槽，再次出神。 灵光一闪后，赶紧转身追上刘杰，“喂！刘杰你等等，你等等……” 刘杰一看是上官雨霏追来，莫名地害怕，居然越走越快。 上官雨霏人都傻了。 神经病？ 就这样，校道上，微风吹来，阳光明媚，美女反追男生的奇怪构图就形成了。 “卧槽，你跑什么？”她上气不接下气，搭着刘杰的肩膀，很是无奈，“你要是再走两步，进去男寝我就追不上了，我告诉你……” “……”刘杰红着脸，很是尴尬，“我，我怕听到你拒绝的话……” “拒什么绝，”她叉着腰，咽几口唾沫，招招手一脸的不耐烦，“别说上架，拒签都很正常。黄金三章没写好，文笔又没练过，叫你扫榜又不听。开头金手指不明显，也没有剧情冲突。还慢热？谁看你这玩意，你不扑谁扑。什么百万成神、为爱发电，神经病，跟风你还不会吗？” 刘杰一脸懵逼，“什，什么？” 上官雨霏把信，塞回他手里，“还有，下次别抄歌词了。大神可以，新手不建议。很尬。” “这……”刘杰握住信封，“你，这是……拒绝我了？” 她捂了把汗，叹气，“回去修修，注意节奏，直发或者转投别的责编，能成。” 虽然听不太懂…… 但一股热泪还是涌上了刘杰的眼眶！ “等等，出戏了。我们言归正传，”上官雨霏调整好呼吸，语气变得非常认真，“你叫李森下来，他是学生会干部，应该有权力去调取图书馆办公大楼的监控。我有事想拜托他……” “李森？”刘杰随即满腔怒火，紧握拳头，“那家伙果然觊觎我女朋友！” “什，什么？女朋友？” 上官雨霏看了看时间。 糟糕，要陪倩思去看医生！一会晚了回去又得被那丫头骂。 她什么都不怕，就怕司马倩思莫名耍脾气。 哄都哄不好的那种。 真是没有办法…… “那我……” “我什么我，滚回去修稿，”上官雨霏随即打断了刘杰的话，“淦，又出戏了。” 咳嗽两声，清清嗓子，她再接上去，“我赶时间，还有要事得办，要不约今晚或者明天吧。记得替我转达，我会在女生宿舍闸前等他。这件事，很重要的！” 说完，她头也没回，便往回走了。 留下刘杰一人风中凌乱。 “我警告你啊，以后别有事没事就给我投稿，不是，投信什么的……很容易出戏的！” 远处还传来喋喋不休的指责声…… 对于女孩子来说，有人表白，心里自然会有点虚荣或者迷茫。 但不知道为什么，她竟完全没有。 淡定得很。 事后上官雨霏回想起来，还真害了个无知少年。 于楼下食堂匆匆解决温饱问题后就回到寝室。 刚进门便是一个枕头飞过来，双眼一睁，幸亏她眼明手快，一下子接住了。刚想问什么情况，便看到沙发上司马倩思那闷气的模样。 随即陪笑起来。 “舍得回来了？”司马倩思鼓着气，嘟嘟嘴地说道。 这什么电视剧剧情？ “……” “听说你昨晚睡得挺香呀。” “还，还行吧。” “要是你再不回来，就别想睡觉了今晚。” 眼看司马倩思就想发飙，幸亏她早有准备，走过去提起刚才打包的午饭，“喏，还不是为了排队给你打饭。” 见其怔了一下，鼓起的腮帮也慢慢泄气。 这搞笑样，真是逗乐了上官雨霏。 “吃完就去看医生吧。下午没课，明天也是假期，可以放心复诊。” “哦哦，”司马倩思翘起脚，搁在茶几上，“是不是雨霏你陪我去？” “是啊是啊，不是我陪你去谁陪你去，”看着她沾沾自喜，上官雨霏真不知道她脑子里又在打什么鬼主意，将这条白花花的大腿放好后，赶紧打点起盒饭来，“注意点仪态好不好，你人设都崩完了。趁热吃，一会凉了就不好了。” “嗯嗯。” 望了望宿舍，林洁和谢姳都不在。 林洁就不说了，不过她感到奇怪的是，这个时候竟然连谢姳也会不在。 本来是想叫她们一起陪司马倩思去看医生，都同一宿舍，互相照顾是应该的。可如今她俩都不在，那也只能就此作罢。 吃过饭后，两人再是整顿好一阵子，才出了门。 在学院附近的居民区有小医院，所以并不需要坐车到市区去看诊。可上官雨霏还是觉得，真有什么问题，大医院靠谱一点。 幸好照过片子，经医生诊断，说只是扭到了一点点。 加上处理及时，所以并不严重。 一番推拿之后，只要按时敷药换药，休养一段时间便会好起来。 这会儿，上官雨霏悬着的心才得以放下。 她原以为司马倩思又会像孩子般调皮，不肯乖乖看诊。岂料其坐在椅子上的样子，仿佛一瞬间转换成温柔娴淑的仙子，医生的一言一语都照做，还不时互相交流，以得到更准确的康复方案和处理方法。 上官雨霏曾一度怀疑是不是自己看错。 怎么判若两人？ 虽说善变是女人的专利，可这也太快了…… 双重人格？ 医院那边想她们留院观察，上官雨霏还是比较认同。一来可以随时了解病情；二来有什么恶化还可以及时发现。但在司马倩思一再推搪之下，她也没辙，便也只好搀扶其离开医院。 “为什么不住院？住院会痊愈快点。” 司马倩思笑了笑，“我很认床的。除了我自己跟你的，我都睡不着。” “……” 这什么鬼理由。 当两人回到学院时，天色已晚。 她只感觉搀扶着变回孩子般的司马倩思还真是辛苦。 “别闹了呀，好好地扶着拐杖，快到宿舍了，”上官雨霏终于忍不住发飙起来。 “嗯嗯！” 司马倩思还边笑着回应，边拿出备换的药膏往她脸上贴。 “……” 她这不是明摆着怒气冲冠了，这还玩？上官雨霏实在是没办法，只好叹了口气，一手便抢过其手上的药膏袋。 “说了别玩了呀，这个明儿还得用的。再玩就不替你换药了，让你脚丫腐烂掉算了！” “唉？！扭伤会腐烂的吗？” “……” 说傻又不全傻，上官雨霏无语至极。 来到闸前时。 两人双双眼珠子瞪得溜圆！ 只见对面小道上，发光的黄色柔灯下，来往女生们的窃窃私语中……矗着一个人影，高瘦颀长。 接着枝条随风一摆，是一身着西装的男生，手握花束。 其一张坏坏的笑脸，连两道浓浓的眉毛也泛起柔柔的涟漪，好像一直都带着笑意，弯弯的，像是夜空里皎洁的上弦月。 此时，上官雨霏脸涨得通红，玉手捂唇，眉头紧皱，连头发都抖动着。 她，快憋不住了！ 他倚在树干上，眼神专注在眼前的女生之上，月光洒下来，在眼下勾勒出一笔阴影，发丝随着晨风微拂前额。 感觉到有人到来，轻轻抬头，见是她，微愣，随即静静地抿了抿唇，带着一身的宁静专注地看着她，安静地对着她笑。 “森哥，你干嘛？” 终于，她笑场了…… “……” “……” 盯着上官雨霏花枝乱颤的样子，司马倩思和李森两人都纷纷黑线。 她双颊晕红，两眼水汪汪。 已笑到不能自拔。 “对不起，今天可能是我最开心的一天了。你们让我笑一会，还有，你穿的这是啥，拿着这是啥……” “这……”李森一时间还真有点摸不着头脑，一脸正经地反问，“不是你约我出来的吗？” “等等，你先别过来。” 她一手按住肚子，一手阻止李森的步伐。然后尝试调整姿态，但，终究是憋不住。 良久。 “哦，刘杰告诉你了？他人呢？噗……” “在宿舍修稿，你说他过不了签什么的……” “不行不行，你先别跟我说话……等等，等等。” 当上官雨霏转回头时，发现司马倩思早已蛾眉倒蹙、凤眼圆睁！ “噢，倩思，你先上去。我跟李森有点事情要谈，很重要的。” 司马倩思嘟着小嘴，脸上泛起小小的酒窝，问道，“比我重要？” “不是这个意思，”她往其额头上亲吻一口后，才微笑解释说，“乖，今晚再详细讲给你听。好不好？” 司马倩思竖起眉毛，开心的神色一下子就从她脸上消失了。她用洁白的牙齿咬住薄嘴唇，过了一会，紧绷的面色才舒缓开来。 “嗯，快点回来。” “行。” 上官雨霏招了招手后…… 李森向她走来。 司马倩思则转身回宿舍。 两人交身之际。 司马倩思淡淡开口，“她是我的，从小便是。在这个学院里，我不动，不代表什么都不知道，我仅仅是不感兴趣罢了。开个玩笑可以，要是你敢碰她一根汗毛。我要你两兄妹，平均分成七份，再打包寄给公孙大小姐……” 李森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这出人意料的话语让他都目瞪口呆。 好像还没明白过来这是怎么回事…… 这时，拄着拐杖的司马倩思，仿佛不是他认识的那个！只见她清丽文秀，细致白腻的脸庞，小嘴边带着俏皮的微笑，月光照射在她明彻的眼眸之中，宛然是最纯粹的杀意。 正在抬头凝视着他。 “呵，呵呵，”李森干笑两声，豆大的汗珠渗出额头，尴尬回应，“是一起七份？还是分别七份？” “都可以……” “这跟小苗无关的。” “我不感兴趣……” 在去图书馆办公大楼的途中。 上官雨霏问，“你们刚才在聊些什么？这么好聊。” “呃，”李森苦笑，似乎走了一趟鬼门关，“切，切蛋糕。” “切蛋糕？” “嗯，”他赶紧扯开话题，“啊，对了，你约我出来是怎么了？听刘杰说，你有急事？” “是的，急倒是不急，只是心中很是疑惑。我想你帮我，去院办监控室查个视频。” 第三十一章 手机 监控室内，她艰难地翻查着。 凭借着依稀的记忆，设置起日期来。 寂静的夜里，只有滑轮和鼠标点击的声音。 “你在找什么？”李森出示证件后，向安保队长打好招呼，便走了过来。 探下身子…… 是缴费大堂的监控录像？ “没有，只是想查点东西，”她紧盯着显示屏，大气都不敢喘。 李森也不明所以，眼角不禁往下一瞥。她就坐在那儿，端庄高贵，文静优雅。那么纯纯的，嫩嫩的，像一朵含苞的出水芙蓉，纤尘不染。 胸……咳咳，他略显尴尬地想扭过头。 突然怼了上来！ 这庞然大物直逼眼前，满怀芳香，玉成了冰清玉洁的独特风姿，让人哪怕看上一眼，都会有一种消魂蚀骨的感觉。 一慌神，李森后腰猛地撞到后桌的边角上！ 这下肾击可要了他的老命…… “噢，我忽然转过身，吓到你了吗？”上官雨霏道歉着，然后拉过旁边的椅子说，“谢谢你的帮忙，不过可能要很久。主要是我不清楚具体的时间段，也只能逐一排查。你要是累了，就坐一会。啊，对了，这里一般是什么时候关门的？” “监控室……”李森后仰捂腰，苦不堪言，“一般，是不关门的。毕竟事关安全问题，你什么时候见过外面的治安巡逻室会关门？” “那就好……” “外面有自动售卖机，喝点什么？” “随便，”她没有心思去理会李森，只是扭回头继续查看。 她调取了入学手续的前后两天的记录…… 望着显示屏，慢慢地，出了神。 时间，仿佛静止了一般。 不知何时起，室内乃至整栋大楼都开始飘起了淡淡的雾霭。 灯光惨淡，在森森雾气中全无半点暖意。上官雨霏的头皮有些发麻，浑身再次直起鸡皮疙瘩。寒流阵阵，她突然觉得特别的冷。而且这种冷，和入夜天气的寒冷不同，似乎更纯粹、更顽固，直透心窝。让得人直打哆嗦…… 猛一回头，李森还没回来。 硕大的监控室，只有一排排电脑。 她打了个哆嗦，紧紧衣服，望了望头顶孤零零亮着的日光灯。仿佛有股怪异的寒流掠过，那光便在寒流中轻轻摇摆，连带着原本就黯淡的灯光愈发闪烁不定。 等等…… 转过头时，她眯起了双眼。 这个画面，刚才是不是看过？ 前一天，她在缴费前台办理手续。 后一天，的同一时间段，她还在办理？ 不对！ 不知怎的，一种不祥预感悄然涌上她的心头。身体再度浮现之前那种难以述说的虚弱感和劳累感。只感觉整个人仿佛被抽空了，没有灵魂、没有思想，宛如行尸走肉。 难以置信地来回切换两个镜头。 旁边的行人都不同，但唯一相同的，就是窗口处的自己。 日期没错！ 然而！ 第二天，她压根就没有过去院办！ 这是不可能发生的事情！ 一刀残月孤零零地悬在半空中。 夜空，似乎受了污染般，星辰黯淡无光。 上官雨霏却从风中感觉到一些异常的气息，有些说不出来的感觉。 像是一个无形的东西在某个角落窥探着自己。 监控室无窗，却有风？ 她捂住了嘴，牙齿咯咯打颤，关了显示屏不敢再看。蜷缩在椅子上，沉默起来。只觉头皮发炸，全身直打哆嗦，一股寒气，从脚底直冲脑门。 不敢多想。 勉强抬起沉重的双腿，轻捂额头，蹑手蹑脚地扶桌前行。急忙下楼，心慌意乱中，她只能笔直地朝宿舍方向回去。 “喂，hellokitty。估计你要看很久，售卖机的冷饮不太适合女生，我到外面……”李森这才拿着两杯奶茶回来，一看监控室，空空如也，懵了，“人呢？” 当他转身出门时，就有人接住了奶茶。 脸颊还被轻吻一口。 “谢谢森哥。” 一双纤手皓肤如玉，映着绿波，宛若透明一般。 说话声音极甜极清、妩媚绝伦，令人一听之下，说不出的舒服。 “噢，”他猝不及防，完全没有反应过来，下意识地问，“你查完了？” “查完了。” “这么急，查的什么？” “我自己……” 看着远去的倩影，李森歪头、抚脸、疑惑。 这种诡异感是…… “查我自己？”耸耸肩膀后，他模棱两可地抿上一口奶茶，向前追去，“你什么时候换了衣服的？我……啊……！！” 只听耳边一阵蜂鸣，强烈的刺痛感直接从大脑神经深处传达全身。来得突然，以致他就像受到电击一般，精神处于半痴半呆的状态之中。数秒后，蜂鸣再次袭来，他大脑又是一阵翻江倒海！奶茶落地，咧嘴咬牙，紧捂头部！ “唉？！”李森一脸茫然，环顾四周，“我怎么在这？” 猛然一醒。 “哦，跟hellokitty来查东西，”当他回到监控室时，一看，空空如也，懵了，“人呢？走了吗？我还说买了奶茶呢……呃？奶茶呢？” 失魂落魄的上官雨霏刚打开门，马上便被茶几上一大堆信封给吸引住。 虽然有点诧异，不过还是没有去理会。 谢姳已经回来，依旧是在电脑前；阳台外传来洗漱的水流声，应该是林洁。 坐在沙发上，轻咬指甲，惘然若失。 突然有人从脖后递来几封信，硬是把她吓疯了！ “啊！” “我班里的叫我给你。” 看着面前冷若冰霜的谢姳，上官雨霏心中又是一寒，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这丫头怎么走路没有声音的？ 刚不是在电脑那边吗，这就在自己背后了？ “抱歉，吓到你，”谢姳淡淡的眼神中，浮出一丝歉意。 “噢！没，没有。我自己想事情想入神了而已。” 望着一桌子信，上官雨霏甚是奇怪。 “这是什么？” “给你的。” “给我的？” 什么时候有那么多朋友寄信过来？一个电话一条短信的事，非要这么麻烦。 都什么上古化石联系方式。 怎么不用飞鸽传书？ 随便拿起一封好奇地观摩。 她立刻证住了，这该不会是…… 如果是，那几乎整个桌面的厚厚几层，可真要崩溃！ “嘿，小雨霏，开心不？！” “啊！！” 背后被猛拍，神经质般地一跳后，她惊恐地转过头。 原来是刚洗完澡的林洁。 “这……” 她的手还在颤抖，显然是被吓得不轻。 “哦，你说这些？”林洁坏笑起来，边梳着秀发边回道，“都是男生们叫我给你的。因为他们都说你电话号码打不通，短信又发不出。知道我和小姳跟你同寝，这才叫我们送过来的。” “是同寝室，不是同寝！还有，你能不能穿好衣服，我都快审美疲劳了。” “好你个小雨霏，姐不美吗？！我这会儿下面还剃了……” “行了行了，知道你漂亮了，你再说下去就过不了审了，”上官雨霏没好气地敷衍，一晃神，惊了，“等等，我电话号码？！” “有什么好稀奇，同学录上不是有么。” “啊……小四你这家伙……” 上官雨霏还没说完，林洁便打断了，硬是将她怒火给压下，“话说在前头，你现在可是大红人来的哦。” “大红人？” 见其一副莫名其妙的模样，林洁笑盈盈地将她拉到谢姳的电脑前。 “小姳，打开让咱家小雨霏看看。” “哦，雨霏你回来了吗？”司马倩思也从浴室里出来，见三人齐聚一堂，便好奇地围观过去，“怎么了，有什么好看？” 谢姳瞟上一眼，倒没说什么。 最小化游戏，打开了学院的论坛、帖子、视频等一系列网站…… 里面全是她台上表演的讨论。 “哦……观众视角原来是这样的吗？”她叉腰托腮点头。 乍一看，是很漂亮。 精致的五官，完美的身材，不是亲眼见到，都不敢相信这是自己。 更无语的是，还有她个人资料……姓名、年龄、班级、电话号码一应俱全，甚至连三围都出来了。 “不是，三围是什么鬼，”她啼笑皆非。 看得林洁一阵捧腹大笑。 司马倩思倒是不以为然，摊摊手，“这很正常。学院嘛，总会自己的交际圈。” “还有，他们写小了我一个码呀！” 其余三人随即脸黑。 迷之沉默。 “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指着显示屏，上官雨霏赶紧解释，“我意思是……这不是交不交际圈的问题，这是很隐私的信息来的喔。” “小雨霏呀，那也没办法。是金子，总会发光。你这丫头长得太标致了，刚见面时甚至连姐也有点妒忌。加上你奶牛一般的身材，跳着跳着还会脱……” 上官雨霏拨开林洁搭在肩膀上的手，“你这是夸我还是损我。” “都有吧。” “去你的……” 上官雨霏微微一懵，往林洁后面就是娇嗔一打。“啪”的一声，还会回弹……跟着举起那纤细的小白拳，示意再调侃她，她可要生气了！ “哎呀，居然敢调戏姐？”林洁来了兴致，一步步逼近，“翅膀硬了？会飞了？” “不，不是……我只是顺手而已，你不要过来……” “小姳这有床我告诉你，你想回去正法？还是就地正法？” “倩思，救我……” 扭头企图寻求帮助。 司马倩思连椅子都搬了过来，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带着耳塞，正兴致勃勃地欣赏视频。而谢姳，居然一起……还一人一根耳线。 “喂，你俩咋还看上了！” “你别走，来，有种拼真功夫。” “拼你个死人头！” 关上浴室门后，她脑海中不断地回闪着近阵子那些莫名其妙的事情…… 尝试拼凑出完整的脉络。 先是银行卡上，不可思议地多了很多钱，这不算是坏事； 然后另外一个身份，又给退学了，这也不算是坏事； 查询监控，确实是自己所为…… 刚脱下衣服，叹了口气，在它们摇晃两下时，上官雨霏骤然回想起图书馆的诡异感觉！不由得让她打个冷颤，浑身上下鸡皮疙瘩再起。 掩着胸脯，把浴室都仔细地检查一遍后，她这才放下心来。 气窗关好，档门缝隙应该看不到，也不见什么高科技针孔摄像头。 是不是变成女生后，就特别爱疑神疑鬼？ 思躇良久。 不会呀。 那，这种被窥视的感觉究竟是…… 洗完澡直接躺在客厅沙发上，翘着美腿，她还是没能想出个所以然来。 想查，却无从入手。 司马倩思和谢姳还看电脑，林洁则在房间抽着烟，像是写什么…… 没有什么消遣。 上官雨霏想起手机也是可以上网的，随即打开阅览器，上面却显示无法连接。她是农村出身，高科技的东西也没常碰，自己弄上好一会，还是不行。 不由得无名火起，这玩意究竟怎么设置？ “林洁……”她迫不得已，只好怯怯地叫了声。 这里看起来，最时髦的就要数林洁，估计她应该懂。 “你刚才不是说我号码打不通，而我刚才试过点开浏览器，也上不了网。是说要设置什么东西吗？” “你充话费了没有？”里面只传来林洁那漫不经心的回答。 “呃……”她还不至于白痴到这种程度，“话费应该是够的。我是说手机里面，要不要设置什么东西？” “噢？这个呀，你点开齿轮图标自己研究一下。我有点忙，不会就问服务台去。” “啊？” 上官雨霏探了探头，看见林洁竟然还在写写画画。 心里纠结，这不是很闲嘛！哼！ “帮我设置一下下嘛，人家不会的啦……” 她急急忙忙翻起身来，拿着手机便递了给林洁。 这会一懵，房间真够乱的。 还是难以形容的那种…… “你在画什么？”她好奇问道。 “地图啊。” “地图？” “古语有云，知己知彼百战百胜。勘察过后，肯定要记录呀，不过说了你也不会懂。” “哦……快嘛快嘛，帮人家设置一下下啦嘛。” “等一下，等一下，”林洁弹弹烟灰，画完几条线后便侧转过身，眼睛还舍不得离开那本子，“看你嗲得，骚气蓬勃。刚才叫你切♀磋一下又不愿意。什么型号？我看看，不是说了很简单的了……嘛。” 当林洁看到上官雨霏递过去的手机时，眼睛猛然睁开，惊愕上好几秒。 小心翼翼地接过后，很是紧张。 久久说不出话来…… “怎么了？” 一开始，上官雨霏以为她在帮自己设置。 但见其沉默许久都没有任何动作，随即不耐烦起来。 “林洁？你是不是在帮我设置的，愕着干嘛？” “噢，不好意思，”林洁猛地回过神来，尬笑，打开菜单栏小弄一会，就递了回去，“嗯，设置好了。” “可以了？这么快？太好了，谢谢你。” “不用谢，”林洁思躇片刻，又突然问道，“这部手机，你从哪买来的？” “这个？”上官雨霏指了指，看见林洁点点头，便又接上去，“我母亲留给我的，帅气不？还不是时下任何一个型号的机子呢，我很喜欢。” 看到终于搞好，可以上网不用单机，她马上开心得手舞足蹈。 一手接过来便打开浏览器，边把玩边出门…… “等等，小雨霏。” “嗯？” 这样貌，这手机……林洁深吸一口，“冒昧问句，你母亲叫什么名字？” “我母亲？余宸轩啊，怎么了？” 一霎间，林洁的脸孔由于心脏的痉挛而变得苍白，这消息甚至让她的心脏都暂时停止了一下！张着嘴，半天说不出话来，过上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 当然，上官雨霏是完全没有留意到，林洁的惊讶。 第三十二章 跳楼 “嘭”地一声卧室门被猛然撞开！ 硬是把床上的上官雨霏吓得整个人跳起。 “糟糕了！小雨霏！”林洁慌张地跑进来，扯起被子一顿乱嚷。 “啊……！！”她呼喊出声，一脸烦躁，“没课啊！能不能让我好好睡一觉！我最近烦死了好嘛！” 当看到，什么都没穿的司马倩思环抱着上官雨霏脖子时…… 林洁慢慢把被子盖回去。 “抱歉，打扰了，”林洁还是气喘吁吁，下一秒她便反应过来，“不对啊，姐是来通知你的！出事了！” 见她如此焦急，上官雨霏无可奈何，有气无力地问，“怎么了？什么出什么事？” “图书馆楼顶，有人要跳楼！” “跳楼？” “是呀！” 她当然知道，这座学府的自寻短见或者失踪事件一向都是不少。 加以本来学习压力就大，有些人心理承受能力不好，又或者失恋什么的……要整点活，这也毫不稀奇。 哪怕是社会上，都会普遍存在这种现象。 原因也是各种奇葩、五花八门。 “不就跳楼嘛，有什么好奇怪。这种玻璃心剧情，七八年前的霸道总裁文就写腻了，咱不写行不行，”上官雨霏还是不懂，赶紧拉拉被沿，把胸脯重新装回去，“这种事，学生会会处理的，你们吃好瓜就可以了。” “你这死丫头，”林洁已调整好呼吸，说话也明显带劲很多，“姐是好心来告诉你，要是再不过去，你以后肯定麻烦！” “啊？”这下弄得上官雨霏更加糊涂，“这又跟我有什么关系？” “不跟你有关系，难道跟我有关系呀！” 林洁边说边翻衣服，随便挑起一件白色连衣裙就往床上扔。 “你赶快换好跟姐下去。” “下去？！” “是呀，有个疯子说，是为了向你表白才这么做的。说什么要是你不来，他就跳下去，如今学生会的人已经在下面做好一切准备工作。可以的话，最好能让你本人来劝说，和平解决。” “神经病，”上官雨霏还是爱理不理，“那家伙肯定是小说看多了，脑子起泡。人人都整这么一下，我岂不是很没空？” “哎呀，你快起来，要出人命了！” 林洁连忙爬上床铺，试图将上官雨霏拉出来…… 谁知道纹丝不动…… 这会儿，司马倩思勒得更紧了。 “哎，”她生无可恋地望着天花板，“不是我不想按套路出牌，我这连厕所都憋一晚上了。” “……”林洁气结。 “唔？”司马倩思抬起头，睡眼惺忪，“雨霏你要去哪？” “林洁说有个家伙想跳楼，然后要见我……” “什么？”司马倩思一懵，也以为自己听错了，挠挠后脑勺，“跳楼？” “你看，”上官雨霏看向林洁，“是个人都这种反应。” 司马倩思转望林洁，见她点点头。神情逐渐认真起来，挽着被子于胸前，侧坐起身，“雨霏，你去跟林洁走一趟，很有可能是真的。” “这么离谱还能是真的？” “不奇怪。” 二话不说，两人便替上官雨霏更起衣来。 根本不容她拒绝。 呃，连衣裙……可以换一件不，这个她还真没心理准备。 “这是倩思昨晚穿过的，我胸口勒得有点紧……”刚想反手脱下。 林洁懒得理她，拽起手就往外跑！ 司马倩思则一脸姨母笑地招手欢送。 电梯中。 “呃……”林洁若有所思，“姐果然没看错，你肯定有问题。” “唉？！”上官雨霏刚把裙摆往双腿中间收拢，这一听，随即紧张起来，“什，什么问题？” “你们什么时候搞一起的？” “什么一起！我是清白的好吗，”她举起粉拳，含泪哭诉，“那丫头说我跟李森走了，非要补偿！” “你搁这演倚天屠龙记抢人呢，”于下一秒，林洁惊呆住，慢慢抬起头，“等等，你还是个双向插头？！”(??????)?? “你才是双向插头！”(╯°Д°)╯︵┻━┻ 在这学院里，没有什么事情是学生会办不到。 要是劝说不行，干脆一涌而上，把那家伙硬拉下来不就完事了？ 上官雨霏甚是无语。 “不行，不行了。让我歇……歇一会。” 刚起床，没什么状态，加上穿着裙子，跑起来又不方便。 初出宿舍，没多久她便气喘吁吁、香汗淋漓。 还有，为什么要穿高跟鞋？！ 神经病啊，这玩意是人穿的吗？！ 别说走路，她就连站着都显得相当别扭，这会儿居然还用跑的。如今从腰部到盘骨直冲下小腿、脚趾头都特别疼痛，甚至还有点发麻！ 那简直比满清十大酷刑还要恐怖！ “我不明白你们……”她喘着粗气，按住发抖的膝盖，“为什么穿着这玩意，还可以健步如飞。女生都会梯云纵跟凌波微步的吗？” “这才五厘米鞋跟，是有多难？”林洁看到她的样子，也甚是心疼，不忍吐槽，“好了好了，现在没时间歇息。快过去吧，不是开玩笑的这事儿。” “你就不能让我歇一会？” 上官雨霏还没说完，林洁就又拽起她的手，继续一路狂奔！ “不会吧……” 她赶到图书馆前时，见到眼前人山人海的热闹场面，久久说不出话。 没有晚会那么多人，可也不算少了。 只见学生会早已在楼下隔开一片空地，还放着气垫。 虽基本控制了场面，但还是感觉有点夸张…… 如此场面，那不是存心要她为难？！ “呃，我……我还是先回去吧，”捏上把汗，她刚转过身便被林洁拉住。 “来都来到了，还想退缩？”林洁猛拍上官雨霏脑袋，“这事因你而起，你倒是给我快点摆平。” “关我鸟事，这……” 她又没说完，就被强拉着向图书馆电梯进发。 突然觉得自己是宿舍里食物链最底层的人…… 就没一个人愿意听她说话，莫名的委屈感浮上心头。 跟守门的学生会干部解释了好一会才让上去。 上官雨霏心里又是一连抱怨嘀咕，不许上就不要上了嘛，反正她又不是自愿的。刚按耐不住，想转身逃脱，却发现早已被林洁死死牵钳住手臂。 “叮！”的一声。 电梯已达侧楼顶层。 刚出天台门口，一众人员的目光都被她们吸引过去。 又是这种万众瞩目的感觉。 上官雨霏心想不妙，刚转身…… “有点担当好吗！来到这都还想逃？！”林洁终于受不了她这般扭捏任性，狠骂起来，“无论是不是你做的，皆因你而起，你就有这个责任去处理好！逃避有用吗？！你可是那两人的女儿！怎么能这么窝囊！” “那两人？” “你父母！” “我……” 她底下头，没有说话。 “喏，欧阳智宸，你要的人我带来了，”林洁把上官雨霏一摆，就是双手一摊，“你们倒是快点把这烂摊子收拾好，姐还有事忙！” 上官雨霏往前面望去。 “是你？！” 看见来人，他眼前陡然一亮。她脸色晶莹、肤光如雪，微现缅腆。一身白裙清秀绝俗、容色照人，赤足系带高跟更显得其身形婀娜、娉婷玉立。 欧阳智宸上一秒还被迷住，下一秒却眼明手快地迎了上去。 凌厉的眼神一下子柔和很多，微笑说，“你今天好美。” “哎……”上官雨霏翻个白眼，“我牙都没刷好吗。” “……” 打脸速度之快，让众人都措手不及。 他无视掉。 “雨霏小姐，上次冲忙一别后，我有到后台去找你。但是文艺部的成员们，说你已经先走，我也只好徒劳而返。” “那时？哦……倩思扭到腿，我们就提早回去……” “喂喂喂，”林洁腻得浑身难受，赶紧岔开话题，“你俩是来约会的，还是来处理问题的？” “噢，抱歉，”他欠身顿了一下，向身后打个指示，“亲爱的，我们私人事情暂且放下。现在以大局为重，把眼前这个残局收拾好我再邀约，不知你意下如何。” 她倒是一脸无所谓，撇撇嘴，“随便。” 刚迈开步伐，微微一怔。 等等，刚才他叫自己什么？ 环顾四周……果然不出所料，都是一副副暧昧的神情。 “亲爱的？”林洁咬着手指，憋笑都快憋坏了，“好你个万能插头……” “不是，”她猛地反应过来，连忙解释，“我和他没有关系的……” 林洁扭过头，捂嘴，笑到不行。 “喂……” 突然，欧阳智宸对着大伙微笑点头。牵着她的手，硬是将其带到了人群的最前面。 上官雨霏大惊！ 竟然连解释的机会都不给？！ 她无助回头，看了看大伙，大部份都在强忍笑意，八成是当作打情骂俏。特别是林洁，那笑容简直就像捡到钱一般！ 那叫一个气！ 上官雨霏使劲嘬着牙，狠瞪身旁这位风度翩翩的公子哥。 往他胸膛就是一肘击，尽量压低声线，“你这混蛋，为什么不让我解释！” 欧阳智宸干咳两声，微笑回应，“我不想你解释。” “神经病呀，别人误会了怎么办？！”说完她又是往他胸膛上一肘击。 没反应，依然拖着她走…… 她又是一肘击。 还是没有反应。 再一肘击…… 然后一幅奇怪的画面就形成了： 女人不停地打着男人，而男人却一脸溺宠地牵着她走…… 后面的观众看得可欢。 抬起头，往天台边的围墙上望去……呃，怎么说呢，尽管她早就有心理准备，不过这个结果还是吓一跳。 因为站在上面的不是别人，正是刘杰。 修稿修疯了吗？送完情信，还搞出这么一桩别开生面的闹剧。 捂住额头，不觉中暗暗叹了口气。其实她应该早就麻木才对，毕竟自从变成这副模样之后，这个世界，早就疯了…… “你，你们笑什么……”刘杰骤然喊了出声，带点颤音，“你们再笑，我……我就跳下去了！” 这么一喊，大伙的注意力瞬间从上官雨霏和欧阳智宸身上移开，转投向他那边去。 气氛随即再次紧张起来！ 奈斯哥们！上官雨霏偷偷竖起大拇指，给他点了个赞。 为她解开了这个尴尬的局面。 这个人情，以后有机会一定还你。 可眼下又陷入了另外一个死局。 “我要证明给你们看，我不是窝囊废。我也是敢作敢为的！”刘杰有些害怕，但明显已是处于失智状态。 后退一步，眼看真的要掉下去了！ 能给他受力平衡的，就只有如今抓住的避雷铁针。 这里虽是侧搂，但也有七层之高，掉下去不死也得残。 到目前为止，上官雨霏依然一头雾水。说到底，究竟是什么事能让一个内向的男生如此激动，还做出这种事情来…… 想起林洁刚才的话，她自嘲地笑了笑。 生命诚可贵，蝼蚁也尚且偷生，更何况身为人类。 这么容易便轻生对得起爱自己的人吗？ 自从母亲离开后，便让她更加明白，自己身体的重要性。纵然如今这副身躯……确实是有点问题。但最起码也要吃饱穿好，这是先人留下的，也是证明其存在过的，唯一凭证。 所以自杀、自残那种人她是最看不起。 只觉得那简直就是愚昧无知、无药可救。 再苦，生活还是得过的…… 想不到今天还真看见一个！ 还是自己哥们！ “慢着！”欧阳智宸赶紧伸出手，制止了他，“刘杰同学你先冷静一点，有什么事情下来再说。” “有什么好说的，”刘杰看起来比刚才更加激动，“你们都看不起我，说我一定不可能追到雨霏同学。今天我就要在大家面前，在全院面前，证明自己。” 这都什么话呀…… 别说上官雨霏，这话一出，几乎在场所有人都无语而对。 大伙都不敢出声，生怕被他听到，真的跳了下去。 上官雨霏双眸一瞪，好不容易才把笑意强压下去，小声对欧阳智宸问道，“呃……咳，你们跟这家伙对峙了多久？” “将近，一个小时左右。” 欧阳智宸面无表情，似乎听到这消息很是不悦。 “什么？一个小时？！” 她由柔转狠，往他手臂就是使劲一掐，“都这么久了，还在这闹什么！你一大早就可以找一群人上去，把那家伙直接拉下来，这不就完事了！” “嗯，”欧阳智宸回得漫不经心，揉揉手臂，“可那家伙说要见你。” “见个鸡……见什么！” 天啊！ 她快要被他们逼疯了。 “我可不想见到他呀，”她看到他脸上露出一丝胜利的笑容，感觉不太对劲，便又补充起来，“当然！还有你，我也不想见到你，看到你我更烦了。说！别岔开话题，这段时间你们倒是在干什么！” “呃，等人。” “等人？等谁呀。” “你。” “我？” “因为我也想见到你。” “这……” 看到他那镇定自若的模样，真的令上官雨霏气恨难消！当她转过身去，企图跟刘杰了解情况时，人群背后猛地有人大喊着窜了上来。 这一看，原来是李森。 林洁随即捂脸长叹，“妈的，这后宫都凑桌麻将了。” 看到刘杰果真这么做，李森也惊呆上好几秒，不觉中居然拍手称服。 被大伙一连串的眼神攻击，他只好低下了头。 要是眼神可以杀人，估计这白眼狼已经死上好几百遍。 最后，在他一番阐述之下，这下子大伙总算是明白了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 “森哥！看到了吧，我可是说到做到的！为了雨霏同学，我可以连命都不要，你能做到吗，”刘杰突然看见窜上来的李森，像疯了一样，竟得意洋洋地自夸起来。 李森点了点头，还真笑着打了个母指手势出去。 上官雨霏见状，立马把他给拍下去，“你是不是傻！现在是劝他下来，你这家伙怎么还火上浇油？” “我也是开个玩笑而已，谁知道他认真了，”李森扫扫脑袋，苦笑道，“监控室那晚，你不是早就回去了嘛，他误会我们了！” “你究竟说了什么。” 李森的记忆非常模糊，十分不确定，“你好像亲了我一口……” “神经病，我什么时候亲过你！你别乱说，我只是不舒服，先回去而已。” “呃……那估计是我记错了。” “肯定是你记错！” 向刘杰望去时，上官雨霏突然注意到，他眼神的转变，就像呆住了一样。 估计是终于发现站在最前排的她。 上官雨霏又是一阵暴汗…… 就说啊！ 她一直都是站在前面的好吗！ 一身白绛纱裙，你跟我说看不到我？！ 不是说喜欢吗？！ 有点诚意好嘛！ 就是下体凉飕飕，不太习惯罢了。今天还是在风很大天台上，里面就一小裤裤。上官雨霏只感觉很没安全感，按住裙身时，两只大腿不禁在里面并拢起来。 见李森也跟她如此亲昵。 欧阳智宸更是不悦，棱角分明的俊脸异常般扭曲了一下。 他外表看起来好像放荡不拘，但眼里不经意流露出的精光让人不敢小看。 一挥手，示意几个干部向前去，强行拉人！ 上官雨霏回过神来，慌神中拉住了他的手。 他微微一怔。 低头看。 这是她第一次主动牵手…… 她看着他的眼，满是温柔，“这事因我而起，让我解决它。” 第三十三章 独白 天台。 风很大。 “刘杰同学。” 她语音清亮，带着三分娇柔，微感诧异。 只见雪白一张瓜子脸，柳眉弯弯，凤目含愁。 “你……你来啦。” “嗯。” “我……” “我不能接受你。” 众人一惊！ 一上来就拒绝，很容易刺激到对方的情绪！ 正要动手时。 她缓缓接上去，“刘杰同学你很好，谢谢你的喜欢。” “那你为什么要拒绝我……” “我不想影响到你，你很单纯，是个很好的男生。” “你早就影响到我了。” “和你在一起，我很开心。我们之间相互也不了解，而你喜欢的，更未必是真正的我。可能你的喜欢，只是朋友之间的喜欢。” “不是的，不是的！我是真的喜欢你，你这么说太让我失望了。虽然我早就知道你会拒绝我……” “可我不能跟你说，你想听的话。那样，会更加伤害你。” “……” “你已经很好了。” “那你就不应该出现，不应该过来。弄成如今这个地步，都是我的错！” “不不不，你没错。” “……” “你可能喜欢的并不是真的我，我们并不了解彼此，我们只是坐在相邻的座位，而你也只是见过台上的我。那是真的喜欢吗？” “那你为什么要给我错觉？收我的信，还主动搭我肩膀……你觉得这样很好玩吗？” “不好玩。可能是我不会避嫌的懵懂性格，还有我的处理事情方式有问题。倘若让你误会了什么，我向你道歉。我对每一个朋友都是一样的。” “对每个人都这样？” “嗯。只要是朋友，我都会真心对待。目前为止，我还没有谈恋爱的打算。” “可你对我这么好，这么温柔。还特意过来，这怎么会是普通朋友？” “可能是刘杰同学你比较内向，很少接触女孩子……” “嗯嗯，我从来没有感受过这样的感觉，看到你，我很紧张。” “能得到你的喜欢，我很荣幸，”她慢慢伸出纤指素手，肤如凝脂。 “这是我第一次跟女生说，我喜欢你，可能，也是最后一次了。” “不会的。” “……” “你以后，还会遇到更好的女孩子，会遇到一个双向奔赴的人。我们的一生，很长。总会路过一些人，去迎接另外一些人。不必太介怀，不必太自责……” “那我还有机会吗？” 她摇了摇头，接回去，“……后面，你便会发现，喜欢不是那么轻易的。” “……” “我不能给你，像你给我一样的温柔和喜欢。那我就不可以一直霸占着这么善良的你。很抱歉，就算没有我，你也会拥有双向奔赴的爱情。等你遇到了那个真正的她，才不会辜负这么好的你。” “谢谢……” “嗯，下来吧。希望你能遇到一个真心喜欢你的女孩子。” “但是我现在很难过。我想死了算了。” “不可以！”她急了一下，手递得更前，“你不能想不开。” “没有我，你就可以找其他男生当男朋友了。” “不是的。我们之间的生活，本来就没有太多的交集。你没必要因为一个不太了解的人而难过。” “我可能以后都遇不到，像雨霏同学你这么好的女生了。” “谢谢你，我其实也没那么好。我也有缺点，我很挑食，睡觉也会打呼噜；不喜欢哄人，有时候说话也不分场合。更不会打扮，没有其她女孩子那般温柔体贴。还丢三落四，记性特不好。当然……”她害羞地笑了笑，“当然，我也不知道怎么烹饪，有时候洗件衣服都手忙脚乱的。上回，我还坐错车又下错站呢。” 特不知……她说的，全是萌点…… “噗……” “对吧，我没有你想象中的那么完美。” “嗯嗯。” “所以，我们之间，对彼此的了解，只能做朋友。刘杰同学你真的很好。没有基础的喜欢，坚持不了多久。或许今天你还喜欢我，但可能明天就会因为某些原因，就不会喜欢了。” “不会的，不会的，”这下到刘杰急了。 “我没想过要谈恋爱，也没谈过恋爱，更不知道怎么去谈恋爱。我也不知道谈恋爱，是什么感觉。如果我要是随便答应你了，那是对你的不负责，更是对我的不负责。你明白吗？” “我明白……” “所以你喜欢我，我很感谢你的喜欢。但，我知道，拒绝，才是对你最好的感谢。” “雨霏同学你这么漂亮，会没有谈过恋爱，这……” “我也不知道那算不算恋爱……” 他又急了，“你刚才都是骗我的？！” 她紧张地向前一步，伸出另外一手，“不不不，我一直当她姐姐。” “姐姐？” “嗯，她很照顾我，无微不至。无论我多难过，她都会陪在我身边，听我倾述，我哭她会陪着我哭，我笑她会陪着我笑。不管我多任性她都会包容我、原谅我。只是，我身体突然……” “突然怎么了？” “我不知道我身体以后会变成怎么样，也不知道我还能活多久。” “……” “我这不还开开心心的吗？” “对，对不起。” “你刚才说要证明自己，你又用什么去证明，站在这里就是证明了？好了，那如今站在上面你又能证明得了什么？是勇敢？还是比别人厉害？” “这……” “你身体，”她眼眶里渐渐渗出泪水，“你还记得是谁给你的吗？” “是……” “是你父母。” “……” “你真的跳了下去，你父母会怎么样？他们会很伤心。会白发人送黑发人你知道吗。含辛茹苦把你养大，还供书教学那么多年，你竟然为了一个你并不了解的女孩子，做出如此让人伤心的事。” “我……” “从小我父亲就不在，对他的印象我很模糊。只记得我很喜欢骑在他肩上，去县城买小吃。我很开心。母亲她一向体弱多病，也没有工作愿意请她，但她人很好，很爱笑，也很乐观。村里都很喜欢她。她等了一辈子……可她真的累了，刚在前阵子……” 她硬咽啜泣着，说不下去。 良久。 “我很想她，你知道吗！” 她双手颤抖，带着哭腔呼喊出来！ “要是你倾慕我、喜欢我，我很高兴，也很开心。因为这个世界每一分钟所发生的事情，都值得我们去高兴，去开心。” “……” “你下来好吗？” 天台上，没有任何人出声。 她眼睛泪汪汪的，泪水不停地在眼眶中打转。 伸出的双手，让人觉得柔弱而坚强。 没有任何迷茫。 站在围墙上的他犹如一个松了线的娃娃。 蹲下身子，把手，缓缓地，放在了她的手上。 “谢谢你。我……” 她眼睛紧闭着，用牙咬着下唇，想竭力制止抽泣。 声音渐渐小了…… 轻捂额头，娇小的人儿慢慢失去意识…… 侧卧倒地，奄奄一息。 顿时！人群都慌了起来！ “让开！”欧阳智宸怒吼一声，立马冲上前去横抱起娇躯。 刘杰他现在已是处于迷糊状态，根本不知道发生什么事情。眼神里呈现出的，都是一片茫然和自责，完全没有了之前的那种失控劲。 “李森！” “我在这。” “处理好刘杰这混蛋！要是雨霏有什么问题，我不会放过他！” “这……” 干部们终于都反应了过来，皆纷纷跑过去将刘杰按压在地上。 在刘杰发呆的这段时间，李森不觉间已经走到了他头旁，“哥们，这次你过分了。老实说，你现在这样不是勇敢，不是英雄；而是懦弱，而是懦夫，你知道吗。要是雨霏同学有个什么事，估计我也不会放过你。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她总给我一种很熟悉的感觉。嗯，我很喜欢她……” “林洁！” 欧阳智宸额头渗出了豆大的汗珠，因为过度紧张连嘴唇都不停颤抖。然而，他仍然一边奔跑一边吩咐旁边的林洁，“你先主持着大局，疏散人群，安排工作。不能让大伙恐慌起来，听到没有！” “啊？我不是学生会的人喔……”林洁这时也是六神无主。 “你好歹是替公孙家办事的，跟我们欧阳家也是有点渊源。我只能信你！” 听他这么一说，林洁虽担心上官雨霏的情况，也只好赶紧回去主持起来。 这到底是什么情况…… 刚才听她所说，难道真有什么问题？ 他依然直视她的容颜，仿佛有几分悲伤。这样的女人，确确实实令他这样一个心早已冰冷如铁的纨绔子弟为之一震。 等电梯太慢了！ 本来就不宽的楼梯，却一点也不影响他神乎其技的身法。在气势积蓄至顶峰之际，连折弯过道，都不带减速。 眨眼功夫便已到楼下。深呼吸一口，欧阳智宸全身骨节噼啪连响，就像烧爆竹的紧凑响声，接着整个人紧绷起来，腾空而起，以最高速度向校医室飞奔而去！ 模糊中，她嫣然一笑，“我……我有点晕车……” 可他愤怒的眼神中，不由她反抗。 映着阳光，皮肤晶莹得似乎透明。平淡的神色，衬托出修长的眉，微闭的泪眼，小巧的鼻与略显单薄的唇，仿佛糅合了烟波清月、凝翠和风。 这一切的一切，都令人未饮先醉。 病态的她…… 像株快凋谢的蔷薇…… 而他，绝对不会让其在自己手上发生！ 第三十四章 梦一 深夜的校园，死一般的寂静，一栋栋建筑怪物般矗立着，凝视着这一切，缄默无语。 在它们看来…… 人间的所有一切只不过是一场粉墨登场的皮影戏而已。 天台。 两人的身影被昏暗的灯光拉得长长的，一半在地上，一半在墙上，飘忽不定。 空无一人，越来越浓重的雾气中，不远处有几片树叶正悠悠地坠落下来。 耳边，不时传来呼呼的风声，时断时续，仿佛幽灵在哭泣。 黑暗中，似乎有什么东西在吃吃地笑…… 他青筋暴凸，全身的肌肉隆起，怒发冲冠！ 赫然一副怪物之相！ 仅凭单手，便将另外一名昏迷男生高举过顶，正悬于围墙之外！ 狠瞪着手中之人。 此时。 他听到了另外一种声音。 “咯哒、咯哒、咯哒……” 像脚步声又像铁架声，但节奏慢了许多，音量弱了许多。 不紧不忙，很有节奏，越来越近。 是从楼梯口传来。 他屏住呼吸，转头向后瞥去，嘴角挂着一丝不易觉察的诡笑。 夜雾中缓缓走出两位女人，一高一矮，看不清面容。 矮者杵着拐杖，高者一身标志性的女仆长裙…… “智宸，放他下来，”她风华绝代，袅袅娜娜而来。 轻轻一拢秀发，举手投足间，尽显优雅脱俗之态。 沉默。 “把七姐也带过来，倩思你是几个意思？”他若无其事地握紧了男生脖子，渗出血来。 女仆欠身鞠躬，“智宸少爷，晚上好。” “我仅是一名普通女生，没有你们那般身体素质，小七也只是担心我罢了，”司马倩思仙颜中，露出一丝冷笑，“我再说一次，放他下来。” 她眼眸一睁，瞳孔高光陡然明亮，如金属般闪闪发光。 随即，女仆的身体仿佛渐渐褪色，融入了淡淡的灰色夜雾当中…… 一个破碎的塑料袋被夜风卷起，诡异地穿过两人之间，向远方飘走了。 双方都剑拔弩张…… 气氛一下子凝重起来！ 他没有说话，像是沉思。 司马倩思淡淡开口，“你知道，不感兴趣的事，我是不会做。我也不希望破坏了我们之间的情谊和协议。但如果你坚决要这样做，雨霏会很伤心。她伤心，我就会不开心。你下次面对的，就会是女仆团全员。” “他伤害了她，”欧阳智宸眼角抽搐一下。 “医生也说了，雨霏只是低血糖晕倒而已，并无大碍。刘杰罪不至死，不要糟蹋了她救下的生命。素材的话，你们爱选谁选谁……我没有兴趣。” “那为何她如今都还没醒？！” “你是小学生吗？”司马倩思无奈叹气，转身欲走，回头答道，“我要是知道就不会在这里了。我的担心和害怕，不比你少。张冠李戴是你们的人，他们说没事，就一定没事。” “……” “只要你稍有动作，小七便会立刻进攻过去。我说最后一次，放他，下来。” “她醒了，你需要通知我。” “可以。” 当司马倩思回到楼梯口时，天台上就只剩下昏迷的刘杰了。 “去把他接回宿舍吧。” “谢谢你，倩思。” 不知何时，女仆已经在打开的电梯口欠身等待了。 司马倩思一脸欣赏，边走边调侃，“想不到你还学会来求助于我喔，李森。” 李森也跟着陪笑，实在是无可奈何，“毕竟刘杰他是无辜的。不知者，无罪。而且，自从司马大小姐你露出獠牙后，我便大概猜到，你找到感兴趣的事情了。” “是吧，你也替我高兴？等雨霏醒来之后，我想组织一次旅游，你们所有人也都要来喔。” “啊这……” 未曾设想的道路，这是打算把四家族的新生代都聚一起？ 会出大事的！ 李森满头大汗，无语以对，“这，你倒是感兴趣……” “女孩子嘛，正常。” 电梯门关上之时…… 她微笑招手，眉梢眼角，皆是春意。 不知过了多久，其实上官雨霏她也没有去留意，睡了多久。 只知道当她睁开眼睛时，周围全是漆黑一片。只有窗口那微弱的月光投射进来，像是无边黑暗中的一缕曙光。 摸起床头的手机看了看时间。 心头一惊，已经是晚上？ 竟然睡了这么久？ 用手机显示屏的白光照了下周围，她不由得皱起眉头，卧室门没关，外面也没人。 想想也是，如今这个时间。大家应该才刚自修结束，自习室距离宿舍区还是有段距离的，应该没有那么快回来。 捂住脑壳，隐隐还有点痛。 她只记得自己在天台……呃，想不起来了…… 慢慢摸黑下床，在手机的柔光下她走到电开关前，按上一会。 日光灯没有任何反应， 坏了？还是停电？ 这下可好了，这么黑，活动起来多不方便。 换其它人，如此阴森的环境下，一定是躲在被窝里不敢出来。 想毕便摇摇头，会心一笑。 摸黑到阳台洗漱完毕，她嘀咕起来。 “奇怪，倩思那丫头不是伤到脚了么，怎么也不在宿舍？” 走出回廊看了看，夜很朦胧，像是野狼深邃的眼睛。 月光虽可以让她看见眼前的事物，不至于伸手不见五指，但那惨淡的白光却不觉中使人不寒而栗。 微风吹来，浑身鸡皮疙瘩。 轻抚双臂，还是回去宿舍里面好。 想必待会她们就回来，这黑漆漆也不知道能去哪……上官雨霏拿出电话，翻开通讯录给三人都打了个电话。 问题是，打上好几次，都是盲音。 正感觉奇怪，转身进门，刹那间，她怔住了。 “呃？” 上官雨霏再慢慢退回去，侧头向走廊探去…… 心里突然忐忑不安起来。 哪怕刚才自己找的晚自习这个借口，说服力有多强也罢。 但……怎么一整条走廊，都是黑的？ 她这才猛然想起刚才去洗漱的时候……阳台外面，也是漆黑一片。 于中央学院来说，无论什么时候，都不可能没有一盏宿舍灯不亮的！哪怕是深夜，也会有人挑灯夜战！ 愈想上官雨霏心头就愈是发毛。 转过身子对着漆黑走廊，看了看隔壁寝室，门和窗是紧锁着，却给她一种无形的压迫感和恐惧感。刚想安慰自己，可能是学院集体停电，但随即她这个想法便被扼杀在摇篮里。 那就是静…… 很静！ 出奇的静。 静得只听见自己心跳和呼吸。 不觉中她后退一步，脚跟已顶在门槛之上。眯起眼睛，今晚的宿舍楼太奇怪了。要是停电，回廊上应该更热闹才是。 如今，一个人，都没有！ 看了看漆黑的走廊。 看了看宿舍里面。 空洞得像个无底湖。 又看了看外面，那不是完全的黑，在月光的反射下，仿佛给所有一切都铺上了一层白衣，那是惨白，象征死亡的白。 毛骨悚然。 恶寒骤地从脚下直涌大脑，头皮也不由得发起麻来。 “这是……怎么回事？” 这里，不是她所熟悉的女生宿舍大楼！ 上官雨霏双腿颤抖，扶着窗台，呼吸开始困难。 心房更像是悬在半空中的楼阁一样，一下提起，模棱两可。 很是难受。 咬咬牙，慢慢地，她踏出第一步。 纵然害怕，但是更多的是求生欲！ 回宿舍？ 不…… 她认为，应该离开这里…… 没走多远，那发抖的双腿已然熬不住；心脏呯呯作响，神经一拉一扯。 经过几间寝室都一样，门窗皆是紧关着，里面死寂一片。 得快点。 这里看起来，很不正常。 与其耗在这里心惊胆颤，倒不如一了百了！ 说时迟那时快。 想毕，上官雨霏擦了把汗，深呼吸一口，闭上眼睛，撒腿就向电梯口加速。 然而，无论她怎么使劲按！电梯都没有任何反应。 看了看旁边的楼梯，深邃幽深，看不到底，里面黑漆漆的，似乎泼满了黑色油漆…… 她咽口唾沫，其实刚才是害怕过头才像疯了一样朝电梯口跑来。 如今…… 刚走到楼梯，这里月光很微弱，岂料第一步便踩空了！幸亏在倒下的瞬间，她条件反射地抓住了楼梯扶手。 “呀……” 叫喊声像划破夜空一样在大楼里回荡着。 听起来，却犹如投进了黑洞般一去无回。 瘫坐在楼梯上，她像是一个无助的小孩，气喘吁吁，汗流浃背，脑海中早已一空白。 彷徨地望了望，两头都是除了黑还是黑，除了静还是静。 “嘎嘎嘎……” 她不断地喘着大气，并且试图想寻找一丝人的味道。 徒劳无功。 因为，根本就没人在。 上官雨霏擦了把泪。 是的，她又被吓哭了。 过上好一会，才调整过呼吸来，刚才一摔，貌似清醒不少，但依然惊魂未定。 稍息的这段时间里，周围并没有发生什么特别的事情。 她还是依然坚持逃离！ 毕竟没有事情发生，不代表没有事情，也许静……才是最可怕的。 越想头皮就越是发炸，越想背脊就越是发凉。 在这一点灯光都没有的宿舍楼里，感觉只有自己一个人。甚至刚才大喊出声，也没有任何东西有反应，死寂一片，有且只有回音。 又见鬼了？ 不会吧，怎么能这样。 如今不是自我调侃的时候。 她可不想这么快就被收魂…… 即使如今变了女生，但怎么说也有大好前程。 女生有什么不好。 能吃能喝。 世界上除开死亡以外，其余都是小事一桩！ 上官雨霏搔搔后脑勺，理了理被打湿的秀发，深深吸气一口，便扶着楼梯扶手提心吊胆地站了起来。有点战战兢兢，她确定那颤抖的双腿还是可以走动。 把心一横，先下楼再说！ 楼梯在建筑的内部，所以一般说来，月光是照射不到。 在完全伸手不见五指的环境下，她只有一边拽着楼梯扶手，一边用手机显示屏那微弱的光源照明。 她怕会再次摔倒，这个阴森恐怖的环境中，若是再出点什么意外，不堪设想。 下楼，拐弯； 又下楼，又拐弯； 再下楼，再拐弯； 如此反复…… 等等，突然她惊愕住了！ 踏出的脚步硬是收了回来。 这，这……下了多少层了？ 怎么还会有楼梯让自己下去？ 她记得寝室是在四楼，怎么刚才好像，好像仅仅拐弯，便拐了五、六个了！ 这到底是…… 她试探性地伸出脚尖，点了点，下地，稳稳的。 用手机探照过去，确实是楼梯，混凝土，轻轻地跺上两脚，硬硬的，感觉没错。举起手，于微弱的光线下，这条平常的楼梯还是平常的楼梯。只是不清楚是光线不足，还是其它原因，显得有点破旧。 不寒而栗，头皮一麻。 条件反应地，往下！又是一轮狂奔！ 静，很静，静得只听到她下楼梯的脚步声和喘气声。 楼梯窄小的空间和周围的漆黑给上官雨霏一种难以形容的巨大压迫感！ 心惊胆颤之余，她已经不知道自己下了多少层楼…… 在手机摇曳的灯光下，只知道，下了一个楼层拐弯处后，还会有另外一个楼层的楼梯在等着。脑袋一片空白的她只有一个念头，就是赶快离开这里。越往下速度就越快，越往下思绪就越缭乱！ 最后，竟然像疯了一样，不停地下楼拐弯…… 毕竟是人，而不是机器。 连她自己都不知道究竟向下跑了多久，双腿虚脱一般软弱无力，不停抖动。拐弯处，依着楼梯扶手，站都站不起来，宛若搁浅的美人鱼，大口大口吸气。 到底是下了多少层…… 灵光一闪，她立刻向墙上探射过去。 这下子，上官雨霏彻底傻眼！ 墙上红色大字赫然地写着，四楼…… 万念俱灰。 面如土色的她已经不知道该做出什么反应才好，因为发麻的大脑早就不会思考了。 抓起头发，就是一阵狂乱拉扯！ “啊啊……！！” 跑了这么久，还在四楼！ 她崩溃了…… 此时。 死寂之中。 “咯”的一声脆响！ 犹如丧钟。 上官雨霏打了个冷颤，一瞬间被惊醒。 心头再紧，这可是化了灰都认得的声音。 “习惯恐惧，接受未知，就不会害怕了，”背后幽幽传来她自己的声音…… “……” 上官雨霏的脑袋，机械式地慢慢回头。 瞳孔立马放大！肾上腺素瞬间飙升！疙瘩随即布满全身！ 弱光之下，上方的楼梯转身台，赫然站着一个浑身黑袍的家伙！ 悠悠苦笑一声，她竭斯底里地喊了出来！ 起身后，疯狂地再次向楼下飞奔。 突然，不知哪一脚竟再次踩空！此刻已完全失去理智，她随即失去平衡，一个侧身，顺着楼梯翻滚下去。 猛地撞了下脑袋和膝盖，失去意识…… “雨霏，雨霏，你醒醒啊……你怎么啦？” 黑暗中。 感觉有人在叫她。 这声音很是耳熟。 “倩思你先别摇她，这么痛苦的表情估计是在作噩梦。喂喂喂，小雨霏，醒醒！” 又是一把熟悉的声音。 “小洁，你也别摇……” 再是一把熟悉的声音。 很弱很弱，虽是很远，但她感觉愈来愈近了。 身躯很沉，眼皮很重。 上官雨霏缓缓睁开眼，日光灯刺眼的白光一下子照射过来，猛地使她扭头眯眼。 瞳孔渐渐聚焦，依稀见到面前人影是，倩思？ “啊！” 她骤然喊出声来，身子打个激灵。 睁开眼，看到贴面这么近的一张脸，无论是谁，都会作出应激反应。 岂料就是这一下，她抬起头便猛地对准司马倩思的樱唇亲了上去。 “呃？！” “呃？！” “咦……”林洁一脸嫌弃。 “……”谢姳则别过脸去。 见她醒来，司马倩思喜极而泣，使劲将其搂得更紧了。 迷糊中的上官雨霏，脑袋仍是一片空白。 “！” 当感觉有舌头伸进来缠绕的时候，她猛然反应过来，眉头一邹，双眼一睁。 好不容易才把司马倩思给扯了开来，咳嗽两下，大口大口喘气，“你，你想……想憋死我？” “你咬我！”司马倩思一副责斥的样子。 “我，我没有……” “你有！” “不咬你舌头，你会放口吗，真是的。” 现在不是谈论这个的时候。 因为她真的很想搞明白、弄清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嘘。” 司马倩思还想说话，上官雨霏比了个安静的手势。 想起之前的一幕幕，心有余悸，她环顾四周。 寝室。 床铺。 眼前三人。 看看自己双手，大汗淋漓，心跳起伏不定。 见三人一副紧张万分、翘首以待的模样。 她有气无力地问道，“现，现在什么时候？” “都中午了！”司马倩思抹把泪，破涕为笑地回答。 “我发生什么事情？”她还是有点不相信。 “你在天台忽然晕倒了，就一直睡到现在……” “睡到现在？”上官雨霏摇了摇头，“我睡了多久？” “你都睡两天了！”说着说着，司马倩思眼眸再次泛起泪光，轻拍其肩膀，“你知道我们有多担心你吗？” “什么？两天？” “就是咯，”林洁也附和起来，“还时不时鬼喊大叫，摇都不醒。” 谢姳点了点头问，“你会不会做什么噩梦了？” 她微微一怔。 难道说，刚才自己是在做梦？ 想毕便掐了掐脸蛋和手臂，会疼； 再看了看大家，还在； 最后向窗外望去，阳光、鸟叫，莘莘学子打闹、欢笑声，声不绝耳…… 终于可以松口气，原来刚才只是在做梦而已，但却异常真实。 “说出来你们可能不信，我或许走了趟寂静岭，”上官雨霏捂住脸颊，苦笑，“我，我在宿舍？” 她这下子可给三人都给问懵了。 “是的，你是在宿舍，”谢姳赋予肯定。 “小雨霏，你没事吧。怎么看你……好像有点不太正常？” 看到她目光呆滞、汗流浃背的模样，林洁有点担心。 “嗯嗯，”司马倩思帮其拭去额头的汗珠，也关切地问道，“要不要叫医生过来？” “我……” 三人随即都紧张起来。 “我，我饿了……” “……” “……” “……” 看着三人忙里忙外，分工合作地煮东西，她笑了，笑得很开心。 这就是幸福的感觉吗？ 幸亏那是个梦。 空无一人，自嘲地摇摇头，压根就不可能有这种事情。 浑身难受，想洗个澡。当她转身下床，一时没留意碰到了床尾板上。 突然一阵刺痛，从腿下直传上来。 “？” 上官雨霏顿时呆呆地愕在原地了，脑子仿佛瞬间被清空！ 因为，当提起睡衣的裙摆时，她清清楚楚地看见，自己的膝盖上竟然被撞淤了一块…… 第三十五章 后谈 “这，这是……” 虽然很不愿意，但她还是用手指头轻轻地按了几下淤块。 有点疼，很真实。 她不断地观察着这个奇怪伤口，直到确定这不是幻觉。 从受伤程度看，没有擦伤皮肤表层，但积淤的范围很广。 应该是撞击面或者撞击力很大，才能造成的。 抬头看了看三人，应该不是她们。如果是，那如此淤痕的撞击痛楚，怎么可能让自己继续沉睡而毫无反应？ 感到疑惑的同时……上官雨霏郁闷起来。 她腿那么美，突然弄块这样的淤痕上去，这不是很难看…… 撇了撇嘴。 不不不，如今不是想这个的时候。 这难道是。 大脑猛地激灵一下，突然就发起麻来。 回想到那一片死寂的宿舍楼…… 依稀记得在里面，自己最后是滚下楼梯，那一瞬间，好像膝盖是撞到拐弯处的墙壁上。而那痛楚的逼真程度，让她到现在都诧异非常。 至于这个梦为什么没有做下去，估计和头部那一下有点联系。 头部？ 上官雨霏犹豫地将秀发抚起，往头顶摸了摸。 是有点疼…… 解释不出个究竟来。叹了口气，纵使很是奇怪，而她也知道用梦来解释，实在是太牵强了。梦终究是梦。只是人在睡眠状态下，大脑皮层仍然活动，于潜意识里所产生的一系列神经性幻觉而已。 梦境是梦境，现实是现实。 两者是不同的概念。 “雨霏，我们煮了点粥，很快就可以吃。怎么了……还哪里不舒服吗？” 刚进门的司马倩思见她一脸呆滞，便蹲下来，握住其双手，关切地问候。 上官雨霏思躇良久，幽幽开口，“倩思，我问你个问题。” “嗯嗯。” “你觉得有没有可能，人在梦里面受伤了，而现实中也真的受伤了？” 司马倩思惊愕一下，笑了笑，摇摇头，不明所以。 “那你又觉得有没有可能，在你自己以外，还有另外一个你自己的存在？” 司马倩思嘟嘟嘴巴，斟酌良久，还是摇摇头，表示想不明白。 “最后你觉得，有没有可能……你睡醒后，突然之间，变成了其它人？” 冷场了一会。 司马倩思站起身来，拥抱着她，轻抚。 “好了，别想太多。可能你最近有点累，无论发生什么事情，雨霏就是雨霏。你能平安醒过来，我就已经很开心了。” 这种淡淡的少女幽香，很神奇…… 不像香水般浓郁，非常清新，给人一种很舒心的感觉。 把脸埋在小腹，深吸一口，上官雨霏随即平静不少，心也慢慢舒缓开来。 “呃……又打扰到你们了吗？”门框外，林洁把头伸进来尴尬问道。 “没有，”她笑了笑。 试图站起来，司马倩思正想搀扶之时，她摆摆手，“不用，倩思你不也伤着腿了吗？” “好很多了，这些天已经不用拐杖，就可以走路。” “那怎么行……” 司马倩思伸出食指，堵住上官雨霏的嘴唇。嫣笑抢道，“我会很快好起来的，要不然怎么等你醒来，再照顾你。” “看你俩腻得……哎，我都看不下去了。” 林洁一边吐槽一边搬桌子跟凳子进房…… 还在拉电插座线排。 上官雨霏抽下鼻子，抬头看着司马倩思，俏脸一红。随便找个话题，想扯开这个暧昧的气氛，反问道，“林，林洁你在干什么？” “我？”林洁再把电池炉放在桌上，调试起来，“开饭呀。” “在这里？” 她心里几百个问号。 “是啊，你不舒服，不方便就先别下床，我们弄好就可以了。” “这……” 谢姳这时把开好的生鱼片端到桌上，一声不吭，走了。 上官雨霏回过头来，一脸愕然，再问，“火锅？” “有问题？”林洁不以为然。 谢姳再端过来肉丸跟蔬菜，一声不吭，又走了。 “等等，你们让我捋一捋！” 谢姳把汤锅放好后，就递给林洁两瓶啤酒，一声不吭，再次走了。 上官雨霏扶着司马倩思坐到床边上…… 揉揉眼睛，一副不明真相群众，求解释的样子。 “夏季，中午，在我房间，吃火锅？！而且麻辣底料？！” 看见她诧异的表情，司马倩思眨了眨大眼睛，抚摸着其惹人怜爱的侧脸，悠悠说道，“你吃粥的。” “还不给我吃？！” 上官雨霏转头摊手！ 谢姳将瘦肉粥递给司马倩思后，终于不走了，坐下来开始调蘸酱。 “我想吃这个酱……” “啊，”司马倩思吹吹勺子，伸过去上官雨霏嘴边。 “不是，我想吃……” “啊……” “我想……” “你想什么？” “我……” 不久，咀嚼着口中白粥，上官雨霏一脸不满，满额黑线。 发生了好多事。 见大伙都这么担心，还是不要纠结的好。毕竟想再多，也解决不了问题。开心一天，不开心也一天，那为什么不开开心心地过好每一天……船到桥头自然直，也许过些日子，将来就好起来了。 将来…… 好遥远的名词，她自嘲地笑了笑。 “噢，小雨霏刚才你说的那几部电影我看过，”林洁放下烫口的肉丸，吹了吹，“叫什么猛鬼街。至于一样的自己……呃，前阵子有部叫恐怖游轮的也很出名。” “我不是在说电影，”她相当无语，推开司马倩思抹嘴的手帕，连忙解释，可又不知由何说起，只能七手八脚地比划着，“我是说……啧，如果！我是说如果，有没有可能发生在现实当中？” “现实中？”谢姳罕见地开口。 “哦……”林洁满上一杯，指了指，“刚才小雨霏问有什么电影好看。” 她苦笑，都说了不是电影了，是真的发生了呀亲！ 为什么老是没人相信！ “小姳你老蹲在电脑前，介绍几部给她打发时间好了。” 谢姳随即还真的托腮认真思考起来…… 喂，不是电影啊！ 不用想得那么认真的，上官雨霏捂住额头。 “千与千寻？” “哦哦哦，这个我喜欢，”司马倩思来劲了，“雨霏待会我们一起看！” “我……”看着她不容拒绝的邪魅笑容，上官雨霏妥协秒怂，“好的。” 忽然，她又想起另外一件事情。 吞了口粥，赶紧问起林洁来，“那件事怎么样了？” “哪件？” “图书馆楼顶的那件呀！当时你不也在嘛。” “我还以为你说什么呢，”林洁把菜放进锅里，抽出一支烟来，“这个你放心好了。” “就这样？”她慌了，“等等！别在我房间抽烟！我会很生气很生气的！” “别激动，别激动，”看见司马倩思那死亡凝视，林洁也怕了，“我出去抽，出去抽。” 司马倩思这才放下碗，微笑答道，“那事情，你不用担心，已经被学生会处理好了。刘杰他也意识到自己的鲁莽行为，为大家添了不少麻烦。说会好好反省，保证没有下一次。而智宸和李森也吩咐过，这事情的内部消息谁也不得泄露出去。要不然，就会遭到学生会的处罚，不过……” “不过什么？”上官雨霏疑惑。 这个时候还卖什么关子。 “不过，那是不可能的，”依在门外的林洁笑道。 “什么意思？” “在这个学院内，基本上是没什么秘密可言。除非大家都不说，但要是火起来，那就真的会一发不可收拾，”这会儿，连司马倩思都苦笑。 林洁一脸坏笑，打趣地接道，“小姳，去打开给咱小雨霏看看。” 盯着视频…… 上官雨霏双手捂脸。 腮晕潮红，耳根火辣，云娇雨怯。 这社死现场，不忍直视！ “你下来好吗……”林洁张开双臂，学得惟妙惟肖，笑得更欢。 “你还笑！”上官雨霏快要被她气死。 “好了好了，”司马倩思打起圆场来，“这不也挺好，能顺利解决这闹剧。” “啊，对了，”林洁突然转换话题，提醒道，“倩思你不是有文件要给小雨霏签名吗？” “噢！是的，差点忘了，”司马倩思一下子回过神来，跑到自己房间拿出一个文案袋，“雨霏，你待会记得把它签了。” “这……是什么？”上官雨霏拿出一沓繁琐的文件。 “这是院方跟学生会同时出台，关于免除你一切费用的协议。” “还有这么好的事？” 林洁青烟轻吐，耸耸肩膀，“经过这事，这下全校都知道你痛失双亲、身患绝症……呃，还是个女同。毕竟天使嘛，哪怕自己快不行，也想着要救人。并且一身圣洁，不能给人玷污。那跟女人走得近，也不是不可以理解……” “唉？！”上官雨霏人都傻了。 我不是！ 我没有！ 别乱说！ “你放心，”谢姳点点头，罕见地露出一丝悲伤神情，“我们会陪你走完剩下的日子。” 喂喂喂，小姳你不要边说边吃好不好！ 悲伤也要拿出点门面功夫来呀！ 她有口难辩，苦不堪言。 “怎么啦，雨霏？”司马倩思轻抚其额头。 “我没事，”将手拿开后，她说得很认真，语重心长，“第一，我没有绝症，健康得很，医生还它娘的说我是一个正常女性；第二，我不是女同，我的取向……呃，反正还是正常的，我们不讨论谈恋爱这个话题好嘛；第三，痛失双……咳，这个是真的。” “那还不一样嘛，”林洁拍拍屁股坐下继续吃。 “这能一样？！我……” 等等！ 不签白不签！ 接下来，司马倩思又说了一遍关于旅游的事。 上官雨霏倒是不以为然。 去参加团建活动？到时再说吧……反正如今她只感觉很劳累。 即使是刚醒，也总感觉睡不够，还愈睡愈累。 在接下来的几天，她还真没有再做过那个奇怪的梦。 而膝盖上，莫名其妙的淤痕也渐渐消散…… 这是值得高兴的事情。 毕竟她认为，那仅仅只是巧合而已。 另一方面也和她预料中的一样。 经过晚会和天台事件后，除了hellokitty以外，她还多了个天使的外号。 真一下子在校园内迅速窜红，这令她异常无奈。 只感觉群众的力量就是强大，每次宿舍几人看校园网都会笑到七零八落、喷饭呕汤。还有鬼畜剪接……哈哈哈。 每当上官雨霏出去公众场合，都总会惹来，比以前更强烈的目光。 有羡慕的、有好奇的、有欣赏的，当然，也有嫉妒…… 被搭讪也早习以为常，来来去去都是那些。然而，上官雨霏一般都只是跟他们闲谈一时，便会主动要求离开。 毕竟…… 理会太久，怕再次出现天台事件。 不予理会，怕让人受挫。 只能非常礼貌，保持距离，微笑回答、交谈。反正她觉得，多交几个朋友也不是什么坏事。 至于情信和礼物…… 她感觉挺土，不过那也不失为另一种浪漫情调。 在这个物欲横流，科技日新月异的时代，肯这么做的人确实也不多。 问题是，她就很奇怪。 肯这么做的人，不是不多吗？！ 那为什么老是源源不断！ 每回到宿舍楼，闸外安保室边上的收发台，总是堆得满满的。 收件人，不出意外，都是上官雨霏…… 隔壁班的有、隔壁班的隔壁班的也有； 隔壁系的有、隔壁系的隔壁系的也有。 让她最尴尬的，还有几次，宿管阿姨念领件人时，都念得不好意思了。 挂着凝重的脸色…… “妹子，你这是在增加我们的工作量知道吗？” “对，对不起。” “交这么多个男朋友干嘛。” “我……我没有……” 别说宿管阿姨，她也是相当难堪。 因为不去拿的话，包裹就会堆满收发室。 这样会给别人带来不便。 委屈…… 说是这么说，但晚上在宿舍一起看这些情信，上官雨霏也觉得这不失为一个很好乐子。 反正，晚上也没事可做。 “现在的才情浪子可真厉害，太有才了，”她不由得感叹出声。 难怪以前自己连个女朋友都泡不到，原因还是有的。 英语式的有、散文式的有、白话式的有、文言文式的也有，真是五花八门，各种各样。 “喂喂喂，你们看看，这是什么？一堆乱码？” 她把信递给司马倩思。 司马倩思摇了摇头，再递给林洁。 林洁眉头一挑，“这家伙是不是来找茬的，小姳，估计这是你强项。” 谢姳接过去一看，不屑回道，“区区c++。” 不一会，真解出来，还顺手编了封回信。 “这都能读？” 震惊小雨霏一百年！ 她倒觉得那几个人应该去找谢姳，而不是来找她。 当然，这可不是她想要的生活…… 或者说，变成女生之后，就再也不是她想要的生活了。 为尽量减少露面，让风头暂时消一消，除了有课和吃饭以外，上官雨霏如今基本上都不太想出门。 有几次吃完饭，只是到公园去散散步，呼吸一下新鲜空气。就惹来不少关注，这会只好像谢姳一般宅在宿舍了。 其实她也明白。 热门，那只是一时半会的事情，过些日子便好。 目前，看来就只能忍耐。 网上有她所有的资料，当然也包括电话号码。这也是最令上官雨霏感到惊讶的地方，因为电话却从来就没有响过…… 就除了几次收到欧阳智宸的问候信息罢了。 正常来说，这种情况，不是有很多人会打来或者发信息来吗？ 也没想那么多，她觉得，这绝对是件好事！ 要是真的有人打来，估计就要换电话卡了。 “小雨霏，这个你要不？”林洁举着一个小盒子问道。 “ysl？什么来的？”上官雨霏不明所以。 “圣罗兰口红，”司马倩思笑了笑。 “……”她无语起来，“还有人送这个的吗？你喜欢你拿去好了。” “谢谢你，小雨霏。” “走开啦，别黏过来……” “那这些呢？”谢姳拿起一件蕾丝透花小裤裤。 上官雨霏一脸平静，“内衣类都给我扔了！我觉得这是骚扰！” “那这个呢？”林洁举着一个等身大的hellokitty毛娃娃。 “噢，这个我喜欢。” 她刚点点头，司马倩思便冷酷抢道，“扔了。” 当机立断！斩钉截铁！刚毅果决！不容反抗！ “这……” “扔了！” “我喜……” “我买！” “？” 第三十六章 出游 今天风和日丽，想必出游那天也会是个好天气。 李森打个哈欠，伸起懒腰来。 图书馆办公大楼，俱寂的走廊只听到其规律的脚步声。 关于司马大小姐为什么会突然组织这个活动，他实在是没什么兴趣去了解。 反正集齐一堆麻烦人物，必定没好事发生！ 那都是一群实验体、怪物来，他就一个人，还是卧底身份，哪能斗得过。 说是说，也许是个好机会…… 然而。 在他们面前，这不一拳的事情？ 单手提起一个人？ 开玩笑。 如果老妹的消息可靠，那么东西极有可能藏在这座中央学院内。在一个不大不小的地方，找一个不知道怎么样的实验室，再找一个不知道怎么样的仪器小玩意。 难度不能说没有，只能说坑爹了。 能找到才怪！ 到毕业了，都没点进展，那还不知道怎么办。 应聘辅导员？ 呃……貌似可行。 反正也要找工作…… 羽飞那家伙倒是复姓，但档案里并没有什么不寻常的记录，日常生活也是颓废得一塌糊涂，这会儿竟然还退学，人都不见了。 巧合吗？ 摇摇头，自嘲一笑，如今那位闹得满城风雨的转校生，可勾起了他的兴趣。学生档案里居然是空白一片，甚至连证件都没有。 真不知道院方那边是怎么办事…… 看起来司马大小姐很喜欢这玩具，别说证件，要是她愿意。头都没有也可以入学，命苦啊……他长叹一声，要是能泡到她，上演一出龙王赘婿，这标题都可以开新书了。 这不分分钟妥妥的爽文男主？ 只可惜白衣仙子，不是人人受得了。 “三年之期已满，龙王回归，这赘婿不当也罢！噔噔~~噔噔噔。” 一边哼着小曲，李森一边歪嘴笑，向办公室走去。 “智宸，关于出游的事情，你安排得怎么样？”坐在圆桌主位上的韩林愈眼神一闪，旁敲侧击地问道。 “这个事？” 欧阳智宸缓缓放下手中的咖啡杯，也知道他醉翁之意不在酒，只好悠悠表态。 “嗯，很好，一切顺利。” “是吗。” 韩林愈想起很多行业都被欧阳家旗下的企业给垄断掉，心里很是不爽。 韩家是在四家族没落之后才崛起，但如今他们的残存势力仍然久经不衰，无论是在黑道还是白道…… 家族名义上是合作关系，实际上也只不过是他们旗下的一枚棋子罢了。 家里也叮嘱过，目前最好不要跟眼前这小子起太过明显的冲突，否则会坏了大事。 要想翻身，看来只有快点找到那东西才行。 新技术，谁不想要。 学生会的权限也快要结束。按规定，院方那边不允许连任三届，那办起事情来，会麻烦许多。 可以横行整个学院却都找不着需要的东西！ 韩林愈想想就来气，还真不知道消息是否真实可靠。 一群人明抢暗斗、你拉我扯地在寻宝也是幼稚。 压压火气，眼下气氛很是压抑，韩林愈只好转移话题。 “你办事我放心，毕竟旅游业也是你们欧阳家旗下的大热门。想必你安排的地方，会是个好去处。好让新学员们可以互相沟通交流，熟悉熟悉，增长感情，以后办起事来也会默契很多。” “这其实是倩思安排的。” 欧阳智宸没有过多去理会他客套的话语。 只是随便应付，拿起咖啡杯轻轻地抿上一口。 阿谀奉承的话听得够多，早麻了。 他也懒得配合…… 望着窗外的阳光，不知她现在如何，倒是不觉中笑了出来。 韩林愈盯着欧阳智宸的笑容，自然不知他心里所想。 而他也一样，不清楚韩林愈什么葫芦卖什么药，但想必目标应该和自己差不多。各方势力于活动背后的如意算盘，他还是稍有了解。无非就是想趁所有骨干成员都调离岗位，好让爪牙四处搜索。 在老爹那里，还是有了解到近阵子韩家的蠢蠢欲动。他们利用价值还是有的，加上事情远远不是他想得那么简单，只要没有阻碍到自己，也就不用太担心。 安排，大家都有做。 司马大小姐这次心血来潮的旅行，还真不知道是帮忙，还是帮倒忙…… 其它人不给面子又不行。 一副去不是，不去也不是的模样。 想想他就觉得滑稽搞笑。 看看时间，伸了个懒腰，感觉时间也不早，“我还有事要办，如果没有什么事情，我就先走了。” “等等，关于那份协议的事情。为什么你们没有经过我批准就施行？” “嗯？”他回过头，不想再多说什么，“上下层通过，只是走个形式。上层院方有倩思批文，下层学生会有我批文，这就够了。那几个老家伙不会有什么意见。要是你不接受，她的一切费用，叫财务部从我账户里直接扣就好。” 还没等韩林愈回答，欧阳智宸便放下二郎腿，站起身来向门口走去。 韩林愈见这小子对自己如此鄙夷不屑，心里怒火更是无处发泄！ 当李森一打开门，就碰见刚想开门的欧阳智宸…… 两人都同时愕住。 几秒后，相视而一笑，寒暄几句，便也各自散去。 背后两人的笑容，仍然是意味深长。 “让你办的事办得怎么样，李森。” 一进门李森便被韩林愈逮住训话。 面对其不可一世，李森自是怒火中烧。不过退一步海阔天空，小不忍则乱大谋是他一贯作风。骤然想起刚出门的欧阳智宸。不祥预感浮上心头，敢情又成了那家伙的代罪羔羊？ 剩会添堵，脑壳痛。 无奈之下，李森只好深呼吸，将怒火压到最低，笑着回答，“很好，都办好了。” “结果？” “一无所获。” 他双手一摊，倒是回答得干脆。 韩林愈沉默了一会，眼睛里渗出淡淡红丝，眯起眼睛说，“你办事能力我是相信的，不过这一无所获，那也叫办好了？” 李森付诸一笑，“承蒙会长你赏识。不过你放心，我已经有点眉目。只要再给一点时间，肯定可以很完美完成。” 说罢便握起拳头。 “是吗？” 韩林愈看到李森满怀自信的样子，似乎还有点不相信。 然而一直都是学生会的得力干将，少了他，确实少了一名好帮手。 “那你就不要让我失望。时间不多了，知道吗？” “好的，会长。” 李森毕恭毕敬地鞠躬后，韩林愈心情稍稍好转。 “关于出游的事宜，就交给你和智宸全权负责。你们要好好，动员一下新生们知道吗？” “知道了，那么你呢？”李森问道。 “我？”韩林愈意有所指，微笑起来，“我还有点事情要办，得留在校内。这你无需多问，只要做好我交待的事情便行。” 听其一说，李森心里透彻。 这家伙肯定是另有所图，才会在大伙都被调离时，留在这里。 鉴于自己上次用了整个假期也没能查出点什么来…… 他就这么几天，应该是不会有什么作为。 “嗯，好的。” 李森谄笑胁肩地回答着。 再说了，这活动其实是司马倩思在背后组织。 谁阻止得了仙子前进的步伐…… “嗯，那就对了。好好干，李森。” 韩林愈似乎很喜欢别人阿谀奉承，笑着就拿起咖啡抿了一口，翘起二郎腿来。 “定当尽力而为。” “关于这位叫上官雨霏的女生，”韩林愈思考片刻，“想必她也是个人才，既然名册里没有她的名字。你觉得，将其吸收进来，为我们所用，会不会是一个不错的想法？学生会永远是个需要人才的地方。” “噢？” 他额头一皱，这连韩林愈也注意到，这位女生对于牵制欧阳智宸，也许至关重要？ 李森若有所思。 能增加跟她接触的机会…… 话虽如此，然而！那女人身边都是怪物好嘛！ 这样有点冒险了，总之如今先敷衍过关再说。 “嗯，好的，这个你不用担心，”李森拍拍胸膛回道，“人才自然不能让其流失，我会处理的了。只是听说她身体不是很好，你别抱太高期望便行。” “嗯。” 女生宿舍大堂…… 电梯满员，还等了好几趟。 上官雨霏站在楼梯口，踮踮台阶，犹豫不决。 来往的女生们都好奇地看着她…… 她则不以为然。 你们懂个锤子！ 这条楼梯可恶得很！ 提心吊胆地走完，到了四楼她转头、开跑、插匙、关门、背靠门板！ 一气呵成！头都没回。 幸亏是大白天，要让她走这条阴森恐怖的鬼楼梯？ 门都没有！ 任何人经历一次，想必都不会再想有第二次。 扶额叹气，要不是跟倩思那丫头出去复诊，才不想出门。 太阳又猛，天气又热，出去简直就是折磨。 这几天老是以不舒服为由，宅在宿舍。弄得大伙都以为她例假来了，不方便出门。这会儿想起来，都觉得有点不好意思。 其实就是单纯的懒…… 不过经她们这么一说，倒是提醒她了。 算算时间，妈的，也确实该是时候。 “哎……” “小雨霏，你可回来了哟……” “哦，刚回来的。” 惊魂未定，林洁就兴冲冲地跑过去，一把将上官雨霏拉到她床边。 “嘿嘿，你看看，我带哪件去好呀？” “带什么？” 只见林洁拿出好几件比基尼泳衣不停地在身上比划着，还时不时递过来让她给点意见，上官雨霏倒是头大。 “你这是怎么了，哪来这么多泳衣。” 接过两件，习惯性地凑上去嗅了嗅。 “布料这么少，你怎么穿……” “别这么恶心了，有什么好闻。你的还不一样，那香味比我还浓……” “我的？”她懵了。 “你没留意过？你衣服一挂出来，整个寝室，基本上连蜜蜂、蝴蝶都能招来。我刚才单从余香就能判断是你回来了，你用的什么牌子？” “没，没有啊。” “你没用香水？” 她抬手嗅嗅肩膀，摇摇头，摊手一脸无辜，“没有用过，这可能是我洗衣液放多了。” “应该是吧。” 林洁又递过去一件，“明儿不是要去旅游，还是最大的海边度假村。有山有水，大兴奋了，这些都是这几天我跟谢姳出去买的，谁让你不舒服，要不就拉你一起去了，”说罢还抛出一个媚眼，抖抖胸脯，“我呀，想去海滩好久了。” “这……” 海滩，美女多是好事，问题现在这个时候去，那太阳…… 上官雨霏实在没什么动力，随便说声，“小孩子才做选择。要是你不知道带哪件去，全带去好咯。每隔一小时换一件，多好。” “噢！” 林洁愕住，随即眉开眼笑，抓住上官雨霏脸蛋狂亲起来！ “你太聪明了！我怎么没想到，”语毕就把泳衣全往行李袋里塞，还在她面前握紧拳头，“还是小雨霏厉害，不愧天使之名！万能插头，男友收割机！我全都要！哈哈。” “哎，我没有……”她双手捂脸，“别听宿管阿姨乱说……” 看着林洁欢天喜地，这可让上官雨霏相当不解。 不就是去个旅游而已，用得着这么高兴吗？ 刚过身想叫谢姳一起劝劝，想不到谢姳再一次令她失望了。 谢姳也在收拾东西…… 拍拍屁股，没事可做，也只好回房跟着一起收拾。 突然想起这个活动好像是学生会组织的。 上官雨霏好奇地问了出来，“你们俩是学生会的人？这个活动不是他们的人才可以参加吗？” 林洁一听，走过去搭住她肩膀，“小雨霏你有所不知，这活动其实谁都可以参加，只要是收到倩思邀请就可以了。” 一拍脑袋，差点忘了司马倩思还有大姐头这个人设。 上官雨霏无语至极。 她老是这么嗲，哪还能记得…… 林洁说罢，突然就捏了上雨霏胸脯一下，坏笑起来，“嘿嘿，我倒是很想见见你这小妞穿比基尼……” 被突然袭击，她打个冷颤！ 老脸一红赶紧后退缩几步，双手护胸，怒目而视！ “去去去，快回去收拾你的东西。我是不会穿的！从之前到现在，都越穿越少布料了！那还得了！” 自从离开了叮叮之后，上官雨霏的确也没对女性身体有多大兴趣。 反正自己有个，要看，看自己好了。 跟林洁再是打闹好一阵子，这才抓起衣服跑到浴室避难去，顺便洗澡。 “嘿，你一天洗十几二十次澡，不腻嘛？皮肤都起邹了浴室女王，”林洁追到门口猛拍。 “要你管，我的皮肤就是洗出来。比你白嫩多了，天然无色素，羡慕也羡慕不来。” “哼，我才不羡慕……等等，女王大人，你桌上的护肤霜借我用用好嘛？” “拿去，拿去，都拿去。别烦我！” “谢谢，小雨霏。” 上官雨霏凑近挡门，听听外面。 没有声音。 估计是真的走了，这才松口气。 忽然，她又想起林洁手上的东西，面红耳热，娇滴滴如闺中处子，“比基尼？不不不！我不能穿那种东西，再穿下去就没有布料了。” 轻揉手臂，想不到这丫头指甲会这么狠，都抓到起痕！ 下次不跟她闹了。 嗯？指甲？ 抬手看了看自己的指甲。 圆润修长富有光泽…… 呃，美甲倒是可以有。 到目前为止，她只知道女孩子喜欢逛街、买衣服、吃零食、看连续剧而已。 还喜欢去旅游？ 反正都是大家一起去，想必也不会有什么问题。 放松，冷静，深呼吸。 咳咳咳！吞泡沫！她居然忘记自己在洗头…… 当上官雨霏出来时，司马倩思也回来了，正好跟大伙解释下注意事项。其实也没什么，来来去去都是那些。 不觉中，很快便忙到天黑…… 令她很是不解的是，女人当真有那么多东西需要收拾吗？ 上官雨霏完全没感觉，望了望自己那简单的背包。 里面就几件日常用品与衣服，唯一的区别，就是多了几件内衣和护肤霜而已。 躺在沙发上…… 好奇地观察起她们来。 其实很多时候。 女生们不是在做出决定，带哪个去； 更多的是在提出选择，带哪个去，更好…… 呃，选择吗？ 传说中的坏女人？ 上官雨霏自嘲地笑了下，她曾经也彷徨过，也迷茫过。 如今既然决定了，就不再犹豫。 好好过日子！ 人就是这么矛盾的一种生物。 次日一早，上官雨霏便被她们几个兴奋的丫头给吵醒了，无奈之下只好鬓云乱洒、酥胸半掩地出去阳台洗漱。 其实主要还是司马倩思和林洁，她想要是谢姳能这么吵闹的话，估计太阳都会从西边升起……毕竟司马倩思是学生会的主要干部，得早点赶去集合地点安排工作，而林洁也早就兴奋到恨不得马上飞出去。 所以她俩一做好日常工作，便提着行李一马当先！ 当上官雨霏出来的时候，宿舍里就只剩坐在沙发上抽着烟的谢姳了。 等等！ 揉揉双眼…… 她呆若木鸡，原来……原来谢姳是抽烟的吗？ 怎么之前都没有发现。 然而，让其震惊并不是因为发现谢姳原来是会抽烟，而是因为她那翘着二郎腿、吐着烟圈的模样，飘逸的长发、完美的身材、高傲的气质。 这种孤寂的感觉…… 太像了…… “叮……” 莫名的感觉顷刻涌上心头，让上官雨霏冲动地喊了出来。 但在下一秒她随即捂住嘴巴。 谢姳微微一颤，泯灭烟蒂，缓缓站起来，“你刚才叫我什么？” “嘿，嘿嘿。没，没有。” “嗯？” 上官雨霏突然有点手足无措，为了掩饰尴尬，赶紧苦笑着跑回房间换起运动服。 “小，小姳。你……你能不能，不要盯着我换衣服？” 她微晕红潮一线，说得很小声。 “走吧，”谢姳提起行李。 “等等，来了来了。” 当两人去到校门口的集合地点时，已经非常多人在等候。 “哇噢，这么多人？”上官雨霏捏把汗，“大家都没课的吗？” “可能你不知道，”谢姳幽幽答道，“排不排课，倩思说了算。她们在那边，走。” “啊？这都不是大姐头级别了喔……” 谢姳没回话，继续迈开步伐。 “等等我，等等我。” 好不容易才在人群的前头找到司马倩思和林洁。 一上去，文艺部的妹子们就搂住上官雨霏，又是亲又是摸头。 叽叽喳喳的，似乎很多话题要跟她分享。 这不，她……还是挺受欢迎…… 不久，很快就齐人了。 当大地刚从薄明的晨嫩中苏醒过来时，飘荡着清朗的笑声。 鸟雀的欢噪已经退让到另外一些角落去，一些爱在晨风中飞来飞去的小昆虫，于草丛中四方乱闯。 浓密的树叶在伸展开去的枝条上微微蠕动。 青春，洋溢在校园之内。 第三十七章 到步 大巴车很快开动起来，一个转弯，不久就驶上了高速。 车厢内人声鼎沸，如今大伙是愈发兴奋。 最近老睡不稳，一有什么动静便会醒过来。 那黑眼圈真比熊猫的还要大，打了个哈欠，不觉间困意上涌。 她探起身子，转过头，向后看。实在是太吵了，听不到大家都在折腾些什么，大概是在商量一会到哪玩吧。 谢姳却是出奇的静，在看书。 “雨霏小姐你怎么了，后面有什么好看吗？” 耳边传来一把温文儒雅的男声。 “哦，没什么……嗯？” 一转头，她人傻了！ “这是女生车厢，你为什么会在这？！”看着欧阳智宸亲和力爆棚的笑容，她又是一阵惊慌，“倩思呢？她去哪了……” “她要安排行程、住宿等一系列问题，已经先行一步。还特地拜托我，照顾一下你。” “要照顾，你可以去到再照顾呀！” “去到就没这个必要了，你那么受欢迎。” 她一把按下欧阳智宸的脑袋，比了个安静手势，“嘘，赶紧趴下，你还凑什么热闹！” 他笑得很开心。 敢这么干的，她还是第一个…… “要是被人发现，那可不得了！小四很变态的，待会她赶你下车那怎么办！如今可是在高速上呀！” 上官雨霏尽量压低声线。 “四姐？呃……是有一点。其实……” 他还没来得及解释，她便翻起背包来。 “？” 一把一把衣服，挖出来就往欧阳智宸身上堆！ 他拨开盖在脸上的胸围，“其实……” “好了，别动！” 扶正。 “这……” 其实他想说，是个人都知道他上车了。 只有她一个不知道而已。 闻着衣物上余韵，香味就像兰花的芬芳，莫名舒心。 他倒无所谓。 笑了笑。 这女人…… 娇中带着几分妖，柔中夹着几分媚。 两颊晕红，周身透着一股青春活泼的气息。一整套的纯白带粉色边运动服，瀑布般的秀发扎成一个轻松活泼的马尾，总是那可爱的表情。 单纯得近乎于傻…… 连背包都盖上后，上官雨霏终于松了口气。 “幸亏我帮你打掩护，要不然你就要被发现了！” 其实大伙都知道她旁边座位是欧阳智宸，而不是司马倩思。这会居然看到，她把一堆衣服都往欧阳少爷身上砌，人都惊懵了！ 笑容一下子凝固掉。 都目瞪口呆，大家你看我，我看你，好像还没明白过来这是怎么回事。 一方面是，根本没人敢如此对待他； 另外一方面是，这俩……还流行这种玩法？？？ “雨霏小姐……” 当上官雨霏闭上眼睛的时候，欧阳智宸突然开口。 “嘘……” 她猛地反应过来，条件反射地捂住他嘴巴！ “你，你想怎样！？我可不想再成为焦点了！” “到了，喊我一声，”他淡淡地说，“我想睡一会。” “娘的，这到底是谁照顾谁！不过没问题，只要你不出声就可以了。” 说完，还把裤袜盖回去…… “……” 沉默一会，转过头去。 怎么这家伙还真睡了？ 那也好。 她抚了抚马尾，把它撩到背后便转过身子去。 看着窗外飞奔的景色，带上耳塞，按下开关，理查德克莱德曼优美的钢琴曲让她紧绷的神经迅速松弛下来…… 不知道过上多久，她还真睡着了。 中途，车子在一个小镇上停了下来，让大伙整备。幸亏在文艺部几位妹子的叫唤下，她才醒过来，要不然就睡过头了。 不过她倒是奇怪，隔壁座位上只剩衣服，欧阳智宸却不见了。 暗自庆幸，太好了。 他转车了。 站在公共厕所前面，上官雨霏很是犹豫。 看到谢姳从里面出来，赶紧问道，“里面什么情况？” “人多，”谢姳接过她递过去的包包，拉了拉裙摆，“你不去吗？” “呃……” 看看左边的女厕，再看看右边的男厕。 说真的，在这种场合下，她不太想进去。之前在学院里，基本都是憋到回宿舍才解决。无奈之下，只好举了举满手的包包，“我在帮你们拿包包。没事，等她们出来先吧。” 谢姳倒是直截了当，“你是不是被别人孤立了？” “唉？！什么意思？” “你跟欧阳家的少爷走这么近，惹人嫉妒也不是不可能。” “不会吧。我，我没有呀。文艺部的姐妹们人都很好……” 谢姳一把拽过所有的手提包，随手扔给旁边一位女生。 “她们出来后，叫她们自己来认领，”转过头再对上官雨霏说，“走吧。” “喂？！小姳，这……” “走。” 小超市里。 谢姳面无表情，一边挑零食一边问道，“除开司马倩思跟欧阳智宸，你还有什么朋友？” 上官雨霏没有说话，抬头细想，勾勾手指，“你跟林洁？” “……”谢姳转身看着她，“或者我换个说法。离开了司马倩思跟欧阳智宸，你还有什么值得别人尊重的地方？漂亮？” “我……” 她含辞未吐，大概理解了谢姳在表达什么。 回到车上后她便托着腮帮儿。 想着这次旅游…… 其实那个所谓的海边度假村，她也只是听过并没有去过。不过在这个城市读书也有一段时日，怎么说也有一点了解。好像是最豪华的旅游景点，于市区和郊区的交界处，因为近海，所以那里确实拥有最大的沙滩游泳场。 从小，她身上的钱就只够解决温饱问题，这些享受的地方压根就没想过要去。 这次不是倩思说费用由学生会承包，她才不想来。 省得浪费功夫瞎折腾，玩得扫兴之余还辛苦了自己的钱包，得不偿失。 本想着近阵子憋在学院，郁闷到极致，出来散散心也好。 谁知如今却陷入了另外一个烦点。 想着想着，她愁眉紧锁…… 看其一副帘卷西风，人比黄花瘦的模样。 他文质彬彬地询问，“在想些什么？晕车？” 她还没反应过来，突然就有人塞了一大袋东西下来。 原来是欧阳智宸。 上官雨霏拨开挡住脸颊的胶袋，讶异不已，“你不是换车了吗？怎么还在这？” “换什么车？” “男生的车！” “男生的车？哦，我上个厕所的功夫，他们就再出发了。” “那你还不赶紧追！”她随即紧张起来。 “追啊，在追了。这不是上这台车追了嘛，”欧阳智宸笑着转换话题，“这些都是给你的，我估计你会喜欢。” “给……给我的？”上官雨霏打开一看，里面竟然全是饮料和零食。想也不想，马上就还了回去，“我不要。” “不要？”欧阳智宸笑着打开一包薯片就坐了下来，咬了一块说，“我送你都不要？” “嗯，不要。” 看到她还是不为所动，便诱惑地补上一句，“不用钱的喔。” “呃……” 上官雨霏犹豫了一会。 说得也是，反正免费的，不拿白不拿。 但…… 不不不，这不是钱不钱的问题。 “不……不要！还有，你能不能坐到其它地方去？” “哦？” 这种忽冷忽热的态度，骤然让他很不愉快。 但他知道，原因不在于她。 欧阳智宸站了起身，环顾整个车厢。脸庞透着棱角分明的冷俊，浓密的眉毛叛逆地稍稍向上扬起，幽暗深邃的冰眸子，显得狂野不拘、邪魅。 整个人发出一种威震天下的王者之气。 吵杂的车厢一下子安静下来。 众女生大气都不敢喘，紧张的气氛随即蔓延开来。 车开动之后。 上官雨霏赶紧扯了扯他衣摆，轻声说，“算了算了，你还是坐下吧，不要搞事。” “嗯。” 中午时分便抵达了海边度假村。 最大果然是最大，当几部车子驶进去的时候大家都是目瞪口呆、赞叹不已。不仅景色优美、林木青葱，而且机动、娱乐设施，小食餐饮等等应有尽有……特别是一望无际的大海，更是让人兴奋到说不出话来。 贴在车窗，上官雨霏笑得很开心。 明媚的阳光勾勒出她精致的脸廓，散发着淡淡的柔光。 巧笑倩兮间，只觉玉面芙蓉，明眸生辉。 欧阳智宸问道，“你是第一次看见大海？” “嗯嗯。” 她长到这么大，真的是第一次见如此一望无际的蓝。 宛若小鹿在心里乱撞，很是紧张。 向远处望去，只看见茫茫的一片海水和天空合为一体，都分不清是水还是天。在娇艳的阳光照耀下，像片片鱼鳞铺在水面，又像顽皮的小孩不断向岸边跳跃。 所有的烦恼，皆抛之脑后，一时半会，她只能楞着眼睛发痴地看着外面…… “要是你喜欢，我以后常带你来就好。” “真的？！”她一脸期待。 “真的，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嗯嗯。” “门面功夫还是要做，好了，我去忙了。衣服我帮你叠好，下次不要乱掏出来堆别人身上，知道吗。我不喜欢你对别人也这样，还有，这些钱我放……” “行了行了，你赶紧忙你的去。” 她完全没有在意他说的话。 他倒是无所谓，满脸溺宠。 刚下车，大家便欢呼卓越，高兴得像一群迷路的麻雀。 在欧阳智宸和李森的带领下，终于来到安排好的酒店前，与其说是酒店，倒不如说是一组日式风格的建筑群。 上官雨霏惊呆了，张着嘴，半天说不出话来。 不是看电视…… 真有这种风格的建筑？ 那不是拍电影而搭建的棚子而已吗？ 一想到要在里面住上几天，心里就说不出话来。 她看了看周围，大伙一下子玩开很多，都是各自有说有笑。谢姳还是一副漠不关心的样子跟在后面，赶紧去找组织。 “怎么了？融入不了群体？”谢姳意味深长地看着上官雨霏。 “唔唔，”她摇了摇头，笑得很灿烂，“我喜欢跟你在一起。” “……” 到了酒店里面后，又是一番折腾才安排好大伙的住宿。 现在大约有一个小时的自由活动时间，等忙好行李的事情再集中吃饭，当然，要是自己解决还是没问题。不过对于库存现金不足的上官雨霏来说，她感觉这还是算了，跟大伙好一点。热闹点，又可以省下一笔。 “这是什么？”经过大堂前台时，她掏掏背包，傻眼了。 为什么包里会有这么多钱！ “你的吗？” “你是真傻还是假傻，”谢姳平静地注视着她，“我的钱怎么可能会在你包里。” “那……这……唉？！？！？！” “小雨霏！” 寻声看去，是林洁在前台旁招手。 “林洁？她这么快就来到了？” “她是跟倩思的专车提前过来的。” “哦哦。” 刚上去，还没打招呼，就有人冲进了上官雨霏的怀里。 低头一看，是司马倩思。 “雨霏，你终于过来啦？” “这不刚到步。” 轻抚着这丫头的脑袋，她只觉得，融入团体？还是算了。她只要这几位好朋友便心满意足。能做到，固然开心；要是做不到，也无需勉强。 此时，上官雨霏这才发现。 在她们不远处，正有一位漂亮的女人，媚笑晏晏地看着她。 淡红色的百子刻丝旗袍，走起路来摇曳生姿，像支绽放的蔷薇，娇艳动人。 旗髻上插着玫瑰紫的珠花，更映衬出肤若凝脂。 她朝上官雨霏点点头，嘴角梨窝隐现，烟枪一抖，青烟随着她的盈然一笑乘风飘扬。 外边搭了件纯白色菱缎，两只金蝶耳坠挂在脸颊边灿烂耀目，星星点点地透露出一份清雅。 这种烟眉秋目，凝脂猩唇…… 这种明丽动人，艳惊四座…… 她见过这女人！在……乡下海哥的办公室里。 “小五，这就是我跟你提及过的雨霏，还有我的舍友，”司马倩思牵着上官雨霏的手，迎上去。 “我姓殷，家里排行第五，你可以叫我小五或者五娘……”女人满面酡红，星目迷离地自我介绍，“算是这的老板娘吧，不要问我为何在日式酒店里穿旗袍，我就喜欢这种桀骜不驯的感觉。” “这……你，你好。” 上官雨霏点点头，略显无措。 这算是半个熟人不？ 只见女人颇有兴致地走近上官雨霏，然后绕着上下打量一圈。 紧接着笑道，“大小姐，你刚才说想跟大伙住一起？那先带她们去房间放好行李吧。” “嗯嗯，好的，”司马倩思这就带路起来。 “雨霏是吧？” 她被叫住了。 “嗯，是的，什么事？” 浓密的睫毛、魅惑的眼神、性感丰厚的双唇，无时无刻不透露出万种风情…… 这让她很是害怕，随着女人的逼近，不禁后退一步。 女人凑近上官雨霏胸前嗅了嗅。 “你快来月事了对吧？” “唉？！” 这突如其来的话题让上官雨霏无所适从，尴尬非常，脸涨得通红。 “你跟我是同一种人，非常适合做坏女人。一般来前一段时日，情欲会高涨不少。而你不自觉所散发出来的荷尔蒙激素信息量，比其余女生要高上好几倍。这很危险你知道吗？” “我……我？” 她一脸懵圈，纤手指了指自己。 “嗯，对你危险，对你身边的人也很危险。特别是男人，这是非常强烈的天然催情剂。当然，你也可以将其演变成武器。要是有机会，我再教你怎么控制它好了。” 眨下单眼后，女人便神秘地走了。 上官雨霏这还云里雾里…… 第三十八章 媚杀 “呼……好累啊……” 上官雨霏把背包往床上一扔，就是大字型地躺在上面。 “幸亏房间不是日式，要不然就得像电视上那样，睡地板了。” “你这样躺法，很不文雅。” 谢姳瞥上一眼，只是冷冷地给个建议。 很冷，但是很有力。 “呃……好吧。倩思什么时候回来？怎么扔下钥匙给我们就走了？” “她还有事情要忙。” 当上官雨霏刚想起来的时候。 林洁走出厕所，突然就喊出声来，“小雨霏，你躺在我行李上面了！” “噢，对，对不起。” 还没来得及反应，林洁就飞奔过去，从她腰下拉出行李袋，赶紧打开看看。 “要是你把我泳衣压坏了怎么办？” 压，压坏了？ 上官雨霏莫名其妙，“衣服也能压坏？还是这么小的几件比基尼？” “还有护肤品呢，挤出来怎么办。” 她思躇良久，颇为认同，“也是，对不起。” 第一次出来旅游，压抑不住内心的兴奋劲头。 上官雨霏忽然往林洁的柳腰上一抱，便挠起痒痒来！ 林洁被吓到。张开大嘴，很是吃惊，扭动起来，“哦！现在学会主动袭击姐了？！” “哈哈，”她叉腰大笑，“说叫你老欺负我！” “小姳你看，她现在多神气，看招！” 说罢还真的迎面就扑了上去。 “唉？！不要呀……” 突然就被林洁压得无法动弹，她只好条件性地喊了一声。 不一会儿，上官雨霏呼吸跟心率都加快很多，脸上更是粉红粉红。 一阵阵酥麻奇怪的感觉猛地袭上大脑，双腿不由得内并起来。 “等等，我开玩笑的。” “嘿嘿，看你往哪跑！敢调戏我？” 林洁往其发根侧脖上猛嗅一口，笑得很是邪恶。 “不要啦，喂……林洁你干，干什么？” 林洁这个时候玩疯了，那里管她的挣扎。 不觉中使出了内劲。 上官雨霏当即意识到她的意图，赶紧夹紧双腿。 林洁用力一按，根本无法反抗！ 她之前的喊声最后也变成了轻声…… 一开始以为是玩耍，可见上官雨霏身体抽搐几下时，谢姳逐渐意识到情况不太对劲。 “来了？哈哈。” 林洁此刻已像是变了个人似的，红着眼，喃喃道。 “喂！等等，不是啊。那个……” 事出突然。 上官雨霏双手推住林洁的脸颊，似乎都阻止不了。 正当她睁大眼睛，再次大喊出声时。谢姳一个跨步冲上前去，抓住林洁的后衣领，运劲一扯，连人带被都提了起来！ 当拉开林洁时，口中还咬着上官雨霏的发丝。 谢姳微微一颤，眯眼之际，另外一只手闪电般地扇出一掌！ 劲力之大，毫无保留！ “啪”的一声巨响，久久回荡在房间里。 沉浸于遐想的林洁蓦然回神！气息紊乱的她一时半会还没反应过来…… 看了看双手，又看了看谢姳，再看了看床头惊慌失措的上官雨霏。 “我刚才？” “你刚才是不是脑子一片空白？”谢姳问得郑重其事。 “嗯嗯，”林洁点点头，轻摸被扇红的脸颊，拿出嘴中头发，“等等，我中了媚杀？” “要是你对手是五姐或者叶紫菱，你人都没了。” “不是，这……对女人也能起效？” “强烈到一定程度时，”谢姳看向上官雨霏，“只要是生物，都能起效。” 见两人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样。 上官雨霏紧紧衣领，向后蜷缩，惊魂未定地尬笑点头，她的笑容中却没有一丝真诚，仿佛一朵开在冷雨中的蔷薇，寂寞、孤独、美丽，而又充满了戒备。 “小雨霏？”林洁慢慢坐回床边，“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嗯嗯，”她再是后挪一下，“没，没关系。” “那……还哪里痛吗？我刚才使劲可能有点大，”林洁笑了笑，“你原谅我好吗？” “嗯嗯，”她点点头，拉扯起被子来，“我没生气……不过……” “怎么了？” “出，出来了……” “什么出来了？” “我今天没上过厕所……” “……” 林洁的笑容戛然而止。 “那，我们先出去一会？” “嗯嗯。” 两人出门后，她赶紧挣扎起身，马上拿起背包向浴室跑去。 然后里面便传来了，呼天抢地的哭声！ “你待会可要好好道歉，”谢姳挽起双臂，“这会儿心理阴影很大的。” 门缝中，望着她泪奔到浴室后，林洁又看看湿了一大片的床单…… “呃……好的，我明白。” “你这个人就是太不靠谱，大小姐才叫我盯紧你而已。” 话虽如此，但谢姳看着床单，眼里也是一番顾虑。 “怪不得前阵子，只要小雨霏跟我打闹，我都会莫名舒缓开心。昨晚还湿了……呃，话说回头，”林洁讶异非常，随即满头问号，“我刚才为什么会中媚杀？小雨霏是组织的人吗？再说了，为什么之前一直都没事，这会儿突然又这样？” “估计不是。” 谢姳托腮思考，将心中的想法说了出来…… “其一，初始我以为她会是某人，但是时间确实对不上。这是一个很简单的悖论问题，我一直想不通的也是这点。但就凭这副模样，她对于我们来说，都是一个非常非常重要的人。” “其二，组织里也没有听说过这号人物，更别说黑蔷薇分部了。你曾经告诉我，她是那两人的女儿，这也说不过去，你什么时候听过那两人有女儿的？她年龄比我们只稍小那么一点点，如果是，我们不可能从来都没有见过。” “其三，就是你刚才所问。为什么之前没事，如今却会爆发出来。小洁你认真想想，自她出现以来，到现在已经是个把月了。媚杀的发动条件，相信你也记得。我猜测是例假将近，体内的信息素猛然增长而造成的……当然，如果接受过研究所那边的改造，倒是不会。” “……” 林洁眼睛都瞪直，像傻掉似的直愣愣地看着谢姳。 “小，小姳。原来，你会说那么多话的？” “……” 这会儿轮到谢姳无语。 “拜托你认真点，你似乎还没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严重性？” “嗯，仔细想想。就算是你，一时间也抵挡不住她那无意识的媚杀。要是给她就这样出去晃悠，后果不堪设想，压根就一人形催情机，走到哪乱到哪。先不说其身份问题，就算作为舍友来说，我还是很喜欢她的。千万不能让这种情况发生！” “你的意思是……” “想办法拖住她几天，不要给她出门。” 林洁一懵，“这有可能吗？” “我担心的不是有没有可能，”谢姳还在沉思中，忧虑回道，“这次旅游其余人也来了……” 林洁走神间，见走廊有正在收拾房间的保洁员。 嬉笑着向前走去，“嘿，阿姨，我们这边拜托你换一下床单……” “小洁！”谢姳厉声喊住。 林洁吓得整个人跳了一下，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好似晴天霹雳当头一击！ 谢姳罕有的情绪波动。 那表明，事态真已经严重到一定程度了。 “嗯，对不起，”她随即认真起来，“你想我做些什么？” “这也许是因祸得福，要是在学院，我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办。幸亏如今是在这里，还发现得早。能挽回。我回去看好她，你去找五姐，借瓶香水回来。” “啊？找她？”林洁犯难了。 “嗯嗯，”谢姳点点头。 “可我没有能跟她交易的筹码呀。” “那你就自己想办法开价。” 洗了个澡，换上干净衣服。 当上官雨霏出来的时候，正看到保洁阿姨在换床单。 随即迷离恍惚，没有了主意。摸摸旁边的椅子，坐下之后就是一动也不敢动，恰似一朵水莲花不慎凉风的那种娇羞。 待其走后。 她立马紧张地跑过去问谢姳，“小姳，刚才阿姨有没有说什么？” “没有，我只是说我不小心碰洒了杯水。” 沉默良久。 “太感谢你了！要是被人知道我……”突然她又鼓起腮帮，一肚子气地埋怨，“这该死的林洁，我下次一定要她好看！” 忍不住，竟然狠狠地骂了出来。 “嗯嗯，”谢姳抽回被牵住的双手。 “就说啊，怎么老是欺负我一个，咋不找其它人？为什么不找倩思，为什么不找小姳你，就我好欺负点吗？！哼！” “找我？” 谢姳柳眉一挑，有点忍俊不禁。 这才发现，在其身旁，确实会不经意间更容易动情。 “啊，对了。林洁呢？” 羞耻心爆炸的上官雨霏，抽噎几下鼻子，一下问得很是认真。 “她去拿点东西，很快就回来。” “不行，我要去找她晦气！” “你行李还没收拾好呢。” 谢姳尝试引开她的注意力。 “……” 想着想着，上官雨霏眼眶里不由得渗出了丝丝的泪水。 小时候也是这样。 她只是喜欢自己一个安静点。 找一个属于她一个人的小地方好好地呆呆而已。 为什么总是被嘲笑，笑她没有朋友，笑她自己一个。 她实在是不懂自己到底是做错什么，犯着其它人什么了。 看了看自己那硕大的胸脯，其实如今是男是女都已经无所谓！也不想去探究什么，她只是想过自己想要的生活而已。 和蔼点、将就点、随便点并不代表是窝囊…… 哪怕如今也是，又融入不了团体，朋友又欺负自己。 所以之前，她对刘杰会有种莫名的认同感。 结果却又弄得焦头烂额。 良久。 “哼，我不管！我生气了！我要去吃饭！”她扔下收拾到一半的衣服，就往外走。 “！” 谢姳都被上官雨霏这突如其来的举动，给吓到。 “冷静点，”谢姳赶紧拉住她。 这会儿，上官雨霏反而奇怪起来，“怎么了？小姳，你这么紧张干什么？我只是想出去走走而已……” “噢，没事，”谢姳松开手，应付回道，“小洁也只是跟你闹着玩而已。” “玩玩玩，就知道玩，都没有顾及过我的感受。” 她心里难受。 愈想愈憋屈，就想找点东西发泄一下。 谢姳又眉头一皱，“行，我跟你一起去。” 然而。 酒店的走廊上： “你知道吗，小姳。刚来这个宿舍时，我对你们都不是很了解。只是觉得既然都这样了，不接受还是得接受。而且我也觉得你们非常谈得来，我很喜欢，所以有什么我都不会很介怀……起初，你拿着点滴架子不说，林洁也老是不穿衣服瞎晃悠，我都……” “嗯。” 酒店的电梯上： “可是你想想呀，小姳。一而再，再而三地这样，别说是我，估计其它人都遭不住的。怎么会有女生欺负起女生来，比男生还来劲的，对不对？之前在男生那边……不是，我意思是就算男生，也不会这样。虽说我对女生本身并不反感，可我不是工具，对不对……更不是供人玩弄泄欲用的……” “嗯。” 酒店的大堂上： “老实说，我很不开心，小姳。生活上的细节问题撇开不说，那无论如何也接受不了两个女生老是在搞这些事情嘛。即使我跟倩思是睡一起，可我们也没有像林洁刚才那样，她都脱我裤子了刚才……看，我脖子都有吸痕了。嘿，吸痕啊！这不是情侣之间才弄的嘛。其实呀，我老早就怀疑这疯丫头有问题的了……” “嗯。” 酒店的侧厅门口： “其实小姳，我也不清楚这种感觉是什么。这来得就很突然。愤怒嘛，其实也不算是，但是我现在的心理很不平衡、很不舒服。不想呆在房间，就很压抑，让我无法呼吸，我需要点新鲜空气。你明白吗？” “我明白。” 谢姳快顶不住了。 面对这个话痨，她无语而对。 其实是，有点烦…… 殊不知，真正有问题的，是上官雨霏她自己。 “唉？！那边居然有樱花？是这个季节开的吗？我没见过，小姳我们过去看看……” “喂，小姳！” 谢姳刚想回头，便听到背后有喊声。 只见林洁一副气喘吁吁的模样，跑过来后，招招手，“不行啊，我找不到五姐。” “找不到？什么意思？” “她没在办公室，刚才出现一会就又不见人了。服务员也不知道她去哪，还说神龙见首不见尾就很正常。” 谢姳瞪上她一眼，叹气，“那就没有办法了。” “你怎么会在侧厅这边，不是在房间上面陪小雨霏？” “她不是在……” 谢姳转过身时，傻眼了。 刚才还在的话痨，不见了！ 庭院中。 这日式园林，简直让上官雨霏叹为观止。 可谓五步一楼，十步一阁，木质走廊如绸带般萦回，牙齿般排列的飞檐像鸟嘴向高处啄着。 楼阁各依地势的高低倾斜，而建筑钩住屋心，屋角彼此相斗。 盘结交错，曲折回旋，如密集的蜂房，如旋转的水涡。 穿梭其中，她脑海里浮现出很多以前的事情…… 鲜红色木头制成的桥梁，为园林起到画龙点睛之笔，更加自然地衔接了庭院的各个部分。 站在桥上。 她猛地喘了口气，周围却如此的陌生。看着人来人往，一对对情侣甜蜜地从身边走过，这一刻，只觉得自己好孤独。 当竹筒里缓缓蓄满流水，向下翻倒，敲击在池塘边的石头上，发出清脆“嘟”的一声！ 她被惊醒了。 笑了笑。 漫无目的地游荡着。 风没有方向地吹来，给人一种凉丝丝的感觉，跟早上完全不同。由碎石铺成的小路，很是难行。无水的岩石和沙地花园仿佛描绘出一幅幅山河景象，沙子和砾石象征着河流，石头代表着山峰。 独自坐在石头上发着呆，其实感到生气，这还是第一次。 在这静谧、深邃的特有环境气氛中…… 细细耙制的白砂石铺地、叠放有致的几尊石组，似乎能对人的心境产生神奇的力量。 她心情渐渐平静下来。 走到树下。 只见这樱花树姿洒脱开展，花枝繁茂，花开满树，花大艳丽…… 大片大片的粉色铺天盖地。 她不禁转了一圈，一颦一笑之间流露出一种说不出的风韵秀彻。 忽觉世界上只有她一个。 很孤独，很寂寞。 却很舒心。 想起母亲，想起叮叮，想起她们的笑脸，她们蜜语，她们温暖的怀抱…… 要是当初决定不回来这里，就留在家乡，那该多好？ 那就可以天天有她们陪着。当爱的进行曲从身边滑过时，人们却没有听清，结束时才隐隐约约有点回味，后来才发现这味道是那么的苦。 苦到，让她自己一个无法承受，也承受不了。 “这是晚樱，因为水土问题。一般是以嫁接方式移植过来的。不仅成活率高，而且植株生长旺盛，抗病能力较强，花期也能延长很久。” 见她脸上似笑非笑，嘴角边还带着一丝幽怨。 旁边一位女生开口说话了。 上官雨霏一下子回过神来，颔首一看。 “你是？” “我叫李苗。” 女生合上翻开的小说，回得漫不经心。 其双目湛湛有神、修眉端鼻，颊边微现梨涡，直是精秀无伦。 话声轻柔婉转，神态娇媚，加之明眸皓齿，肤色白腻。魔鬼般惹火的身材，一头大波浪形金黄卷发似乎发出耀眼的光芒，修长的大腿穿着一条淡黄色的超短迷你裙，完美绝伦。 “这个样貌，这种气味……” 她伸出纤手一压裙摆，于树下悠悠站了起来。 “我知道你是独舞和天台事件的女主。但，我还是要问句，你是谁？！” “啊？我，我？”上官雨霏不明所以，指了指自己。 只见女生，放下小说。完全不顾淑女形象，左脚后拉，右脚踏前。握拳撑腰，右掌前伸。赫然摆出一副战斗架势！ 幽幽补道，“你下一句话，将决定你是躺在这里，还是躺在医院。” 第三十九章 李苗 上官雨霏莫名其妙，却想这女同学是不是脑子短路了，一上来不问缘由就找茬？ “你，你好，”她尬笑起来，“我叫上官雨霏。” “上官？”李苗眯起眼睛，若有所思。 “是，是的。呃……我们认识吗？” 眼前之女虽一身时髦，靓丽非常，但架势沉稳，一看就知道是真练过的。 没有得到回答…… 还是一动不动。 你有病吧！ 上官雨霏很是无语。 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别多。 倘若真再遇上什么麻烦事，平静生活还要不要了，我吉良吉……不是，我上官雨霏就想出来遛个弯！都能遇到各种破事？！ 跟其打一架？开玩笑，看样子是比不过这人的了。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这会儿也只好避之则吉。 两人对峙良久，上官雨霏渐觉对方稍形缓慢，心中暗喜。 “那……没什么事，我先走了？” 谁知她一转身，李苗便悄无声息地急攻过来！ 拉掌就顺着上官雨霏的肩膀横劈下去，听到动静，她下意识转身，一惊之余反射性地侧身抬肘格挡。两者相接之后，李苗便向后跃去。 上官雨霏踉跄几步，猛觉收手时右臂微微一麻，不甚舒畅，她生气了！ “喂！你这是怎么回事！哪有人见面就打人的。” “你是谁？” “神经病！都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迈步摆手间，一阵钻心刺痛随即涌上心头！ 上官雨霏懵了，刚才根本没有留意。现在才反应过来，方才那一下，竟将她手臂关节，打脱臼了？！ 剧痛从手臂钻到肉皮里、骨髓里，刹那间，她整个人都软绵绵的了。 像一摊泥般瘫坐在草地上…… 咬住下唇之余，豆大的汗珠从脸颊滑落。惊愣过后，她咽了口唾沫，大口大口地喘气，嗓子异常发干。 捂住手臂，狠盯回去，上官雨霏怒道，“我都不认识你，你为什么要打我？！” “我是不会进入你媚杀范围内的，”李苗依然不为所动，抚甩一下发梢，只是重复同一个问题，“你究竟是谁？！” “我都说了，我叫上官雨霏！你再这样，我就喊人了！” “为何不还手？” “还什么手，我都不会打架！神经病来的你……” “……” 樱花树下，微风吹来，卷起漫天粉色。 两人再次沉默。 李苗心知再问下去也毫无结果。 这样貌，曾经是属于某人的。 天下间根本不可能有两片相同的树叶。 就算是双胞胎乃至直系后代都不可能。 而这环绕在其身边，似有似无般蔓延开来的气息也不会有错。 并且，还是相当高的纯度。 要是对方迸发出来，分分钟幻觉都能产生，自己势须处于下风。 既然沟通无果，便无需再纠缠！ 只见李苗前倾身体，双手收至腰部，内劲再提，握拳间骨骼咯咯作响！蓄力之后猛然俯冲，转拳为掌，破空之势不可阻挡！ 上官雨霏倒吸凉气一口，双眼瞪直，人都看傻了！ 这是继变成女生后，又一件令她震撼之事。 仿佛带其进入未知领域一般，彻底颠覆她的三观！ 完全超出理解范围。 本以为自己生活的世界只是简简单单、普普通通、无无聊聊…… 这会儿才发现，它娘的居然是个科幻武侠剧？！ 就离离原上谱！ 眼见李苗右掌即将拍到！上官雨霏无计可施，只能闭眼紧皱眉头。 就在此时！ “李苗，住手！” 一声呼喝，另外一只迅捷无伦的大手迎了上去。 “啪”的一声响！双掌相交，两人各退了一步。 没，没事？ 她微微睁开一只眼，抬头看去。 见来者，幽暗深邃的冰眸子，显得狂野不拘，邪魅感性。立体的五官刀刻般俊美，整个人发出一种威震天下的王者之气，邪恶而俊美的脸上此时噙着一抹自信的微笑。 “欧阳智宸……” 绝望中，她眼眸渗出眼泪。 他抱起她时，这胸膛宽大而厚实，充满了多情，似乎让人一不小心就会沦陷进去。 李苗只觉对方内劲虽然柔和，却是浑厚无比，自己使出全力，竟也伤不了其分毫。 一见来者，心下更是惊讶！ 愤然怒道，“欧阳智宸！你还有脸出现在我面前？！” 跟着左手后撤借力，掌击再出。 欧阳智宸没有回话，只是身形一转，带着上官雨霏后跃而起。又出左掌与之相交，辗转腾挪之间，不费丝毫之力，仿佛舞台上优雅的双人华尔兹。 “呀……痛……”她柳眉一紧。 他随即留意到这细微的变化。 环抱之手，只轻轻一碰便知娇躯伤势。 如若不及时接上，必定留下后遗症。 渐渐怒火上头…… 李苗身子一恍，但觉全身血液都是晃了一晃，当即疾退两步，陡地转身。愤然中，仍不肯罢休。身法再旋，于他走神之间，便俯冲至两人之侧！右手已抓住了上官雨霏的肩膀，左掌往她胸膛疾拍下去！ 这一下兔起鹘落，实是谁都料想不到的奇变。 他微微一怔。 眼见对方虽保人再相斗，但势头丝毫不落下风。自己也情势渐居不利，按理说她应该力求自保尚且不及，哪知竟会转身去攻击怀中之人。 欧阳智宸彻底怒了！ 这一着变得太奇太快。 不然李苗也只是一介女生，若与他相斗，虽然最后必败，却决不至于在这一招之间便为她所牵制！ “李苗！你不要太过分了！” 欧阳智宸身子不退反进，犹似飞鸟般迎上，转掌为拳而出，击向李苗后脑！这仅仅是围魏救赵之策，攻敌之不得不救，意在逼得李苗撤回击向上官雨霏胸膛之掌，反手挡架。 瞬息之间他使出这一招，李苗心如死灰。 岂料她这一掌固是撤了回来，却不反手挡架，而是一把转抓住了他的手臂，急闪之余，跟着右手放开娇躯肩膀，一掌，扇在了他脸庞之上。 “你居然为了这个女人，跟我较真？！” “我跟你早已没有任何关系。” 等等，这番对话，可使上官雨霏哭笑不得。 立刻脑补出一场狗血大戏…… 不会吧。 这是什么剧本？ 她身子一软，再次瘫倒在地。 欧阳智宸大惊之下，赶紧蹲去护住。 “我只是普通人而已啊，”她枕在他胸膛上，有气无力地说道，“你们的感情纠葛、江湖情仇不要扯上我好吗，这会儿……我都晕车了。” 打上一个呕吐空嗝，疼痛感渐渐使其失去意识。 “我听说，你找到了一个新玩具，就是她吧，”跟刚才沉着冷静的气质截然不同，李苗此时眼中的恨意，完全笼盖了其理智。 这女生的怨念，如黑烟般直熏入上官雨霏眼中。 这种感觉。 她很熟悉。 是被抛弃的不甘和复仇之心。 自嘲地笑了笑。 还真是故事人人都有…… “我希望你说话能礼貌一点，”他站了起来，“要不然……” “要不然怎么样？”她架势再起，双拳紧握，“我对你的恨意是永远都不会消除！你不要忘记，你是怎么骗我进去那道门！怎么躺上手术床！泡在福尔马林中时，我又是如何痛苦！你，还有你们欧阳家……” “好了，你说够了，”他厉声喝道。 “怎么了？怕被你的小玩具听到？”她冷笑一声，“我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躯体，就是拜你们所赐！我心都是你时，你却转身而过？知道我有多绝望吗？！我，要摧毁你所有的一切……” 李苗身躯微微摇晃，心知硬拼不过，只要他认真起来，自己顷刻间便会被秒杀，那时势必要其同归于尽；前冲之时，急智之下，毒念陡生，出拳之时，猛地一转身法，起脚向地上的上官雨霏踢去！ 趁他出掌卸避，右脚突然转向，击向上官雨霏面前。 她瘫在地上，全身动弹不得，根本避无可避。 欧阳智宸大吃一惊，急忙回蹲招架。 但女人的豁命厮拼，岂是如此简单！ 深知眼前之女对他狠之深，不能伤她。 也知怀中之女他爱之切，不能让她受伤。 这进退两难之中，就算如他，都无计可施。 这一防，实是半分也相差不得，他只求能以身相护。见其全身破绽再开，李苗使劲冲踢，锋利的鞋跟深踩在欧阳智宸的后背之中，鲜血直飙而出！ 她身在半空，直旋而过，急出右掌，转攻上官雨霏后背！ 这一下，谁也无法避过。 一声闷响，娇躯后背重重地中了一击！ “啊！” 上官雨霏一声惊叫，顿时口吐鲜血，如泉涌、如井喷，伤得不轻。 李苗落地转身，依然是不肯罢手，直上直下地径向上官雨霏攻去。 她知自己战不过他，也非片刻之间能全身撤离。当下只好袭击这个奇怪女生，使他奋力相救，手忙脚乱，处于全然挨打的局面。 这就能有赢的机会！ 笑声如银铃。清脆悦耳，但是杀意随之弥漫开来。李苗冷笑道，“我看你能护到什么时候！” “好，好痛……” 这是上官雨霏失去意识前的最后一句话。 欧阳智宸看着怀中娇躯、满膛鲜血，他的目光中突然闪过一丝寒芒！ “啊！！” 怒吼一声，全身肌肉猛然隆起！ 无边杀气轰然翻卷，把周遭的气息一并吞没！随即极度浓缩地集中在他身边，漫天粉色花瓣席卷成狂风一样的漩涡！ 处于风暴最中心的欧阳智宸，整个身躯似乎都在放射着悍然的劲气！ “三姐的战气？” 如此状态的他，李苗还是第一次见，当年的拼死之战还历历在目。此招恐怖之处不言而喻，惊愕之中脸色顿时变了，后撤一步，随即转身向那漩涡外围逃去！ 欧阳智宸的眼睛中杀意更盛，将上官雨霏轻轻放下后，倏然从李苗的视野范围消失了。 被他的劲气催逼，李苗一时间慌了神。 不知何时，凌空翻卷后，他突然出现在她背后。 逃无可逃。 退无可退。 一转身，电光火石间，李苗便被他捏住了咽喉！ 紧接着。 整个人硬生生被拽飞，直接撞到樱花树干下！ 这撞击显然不轻，翻江倒海间，李苗也是满脸痛苦，吐出一口胃液！ 接下来便是失控般的杀招。 欧阳智宸缓缓举起左手，面无表情，满是冷漠，似乎机械一般。那魔爪宛若受空气的积压，迸发出一连串嘹亮的锐音，宛如天雷怒发，一声轰击而去！ “就是这个表情，”李苗自嘲一笑，闭上眼眸，“当年，你就是这样抛弃我的。” “……” 他没有说话。 “轰”的一声过后…… 李苗安然无恙。 树干却被打出一个深深的窟窿。 而欧阳智宸的手臂，却莫名地插在李苗的头旁。 还没来得及反应，只听耳边传来一把温婉柔和的女声。 轻声细语。 如泉水、涓涓细流，让人听了，在炎炎夏日里，有一股甘冽的感觉。 一下子的火药味，生死之际，全都荡然无存。 “你们这群小屁孩是不是傻？在我的地盘打成这样，这树好贵的。” 蓦然回神。 只见女人淡红色的百子刻丝旗袍，娇艳动人。旗髻上插着玫瑰紫的珠花，更映衬出肤若凝脂。她嘴角梨窝隐现，一缕青烟随着她的盈然一笑乘风飘扬。纯白色的菱缎格外耀眼，两只金蝶耳坠挂在颊边，透露出一份罕有的清雅。 “呃，四姐，我烟枪都坏了，你打算怎么赔？” 仅凭一支烟枪便能挡下如此夺命之击，惊愕中的李苗一下子感到自己还是太渺小了。 此时，再从其背后走出另外一名女人。 她身穿职业装，身材火辣，肤如凝脂。深色的职业装恰到好处，虽全身包裹起来，却尽显妖娆。干练的长马尾一甩一甩的，似乎很生气…… “不好意思，五妹，给你见笑了。智宸，李苗！你俩回去给我好好写份检讨！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 “……” 见两人没反应，她厉声叫道，“听到没有！” 两人同时吓一跳，都默不作声。 “训就回去再训吧，年轻人，血气方刚是这样的了。你还是看看躺在地上的那个吧，人都快没了，”殷五娘观察起断掉的烟枪，叹道，“不知道这还有没有得修，哎。” 欧阳智宸一听，随即抽出手臂，想转身去查看。 “慢着！”颜四姐喝住了。 两人立马又紧张起来。 “叫人！” “……” “……” 欧阳智宸和李苗异口同声地问候道，“四姐好，五姐好……” “嗯，”殷五娘招招手，笑得好欢乐。 当欧阳智宸迈开步伐，李苗瘫坐在地时。 “等等！”颜四姐又喝住了。 两人即刻寒毛再次直竖。 “道歉！” “……” “……” 欧阳智宸和李苗只好鞠躬起来，异口同声说，“对不起，四姐；对不起，五姐……” 殷五娘转过头去，已经笑抽了。 “好了，你们赶紧送雨霏同学去医院！”颜四姐这才压下怒火。 “喂喂喂，四姐，”殷五娘捂嘴，肘子推了推颜四姐，“好好玩啊，你们做教师的，是不是都这样……” “玩什么玩，真的是。小屁孩下手没轻没重。你赶紧打电话叫张冠李戴过来出外诊。” “好的，我亲爱的姐姐。” 第四十章 思念 傍晚时分。 呃？下雨了？ 她微微转头望出窗外，天气无常，说变就变。 风带着雨点，东一点西一点地开始乱撞。 树上的鸟儿惊得振翅狂飞，沙滩上的行人像避瘟疫似地寻找归途。 从来对雨天就没什么好感，如今亦是如此。 阴天伴着雨点…… 空气中全是冷冷的感觉。 硕大的病房之中，只有她一个，全身缠绕绷带，动弹不得。只觉雨恨云愁，心情就如外面下雨的天空，一片阴狸，让其喘不过气来。 不知过了多久，她意识依然模糊，不太记得发生何事。 努力回想，可是总被那该死的雷声打断思绪，免不了阵阵心悸。 雨越下越大，滂沱起来像百万大军一样从天而降，铺天盖地，海天一色。又像疯狂的野兽，带着巨大的怒吼声，不顾一切地宣泄着；平时和煦的风，好像突然也变了脸，肆无忌惮地怒吼起来！ 难得出来旅游一次，却遇上坏天气…… 又看了下周围，孤独伶仃的她试图寻找一丝人的气息。 红彤彤的鼻子连呼吸也有点困难，话都喊不出来。 看着外面大树着了魔似地狂舞，树叶被吹得背面朝天。 忽觉好冷好冷…… “你醒啦？” 病房门被打开，传来一把很是耳熟的男声。 她勉强挤出一丝笑容，“哦，是你……” 他放下花束，“我暂时还没通知大家，只觉等你醒来再说。” “嗯。” 上官雨霏若有所思地望着窗外。 氤氲一片。 忽觉床头他在摆弄着什么。 回头一看，是花，天蓝色的玫瑰。 是她最喜欢的颜色，它是最浅的蓝，几乎不含有红的痕迹，好像天空的清冷一样。代表着初始、理智、豁达、永不言弃，是生物年轻的代表。 于心理暗示说来，天蓝和粉红一样，都是安抚色。 会让人感到宁静、放松。 “谢谢，要不是你，我人都不在了，”她说得很平静，没有一丝声线的颤抖。 “不，正是因为我，你才弄成这样。” “不打紧。我还是第一次当小三，没什么经验，被原配打也是很正常。” 见他如此认真，她企图缓和一下气氛。 “她不是……” 欧阳智宸微微一笑，在床头椅坐了下来。 凑近她，“她不是我女朋友，其实……” “好了好了，你个渣男……” 上官雨霏笑着调侃。 动了动肩膀，挪起后背，想坐起身来。他赶紧搀扶，垫高枕头后，这才放心。看着他那俊秀儒雅、剑眉星目的样貌，如果是其余女生，在如此温柔的照顾下，确实会受不了。上官雨霏颇有兴致地点点头，一副意味深长的模样。 “你笑得很美。” “俗话说，马在松软的土地上易失蹄，人在甜言蜜语中易摔跤，”她很好奇地问道，“嘿，你是不是老这么嘴甜去哄女孩子的？我以前老是不好意思说出口，也不是很爱听……总觉得，很尬，你是……呃，你是……”她一边思考，再一边补充，“你是怎么做到，如此一本正经说出这些话的？不会笑场吗？换我，用脚指头都能抠出三室一厅了。” “这……” 他懵了。 “是吧？” 雨，仍在狂泻；风，还在呼啸。 一眼看去，大地不再清晰，众多的建筑只看到模糊的轮廓。 摩天轮也只剩下朦胧的身影，大路也隐形匿迹了…… 水连天，天连水，一片的苍茫。 良久的沉默。 “为什么你不说话，”上官雨霏蜷缩一下身子，“啊，我后背痒了……帮帮我。” 他轻抚着缠满绷带的美背，心里很不是滋味，“你不是不爱听我说话吗？” “呃……倒不是这么说，我开个玩笑而已。用力一点，绷带捆得我过敏了，很难受。” “我不是很敢用力，医生说你伤得很重，能醒来已经是万幸。再加上刚缝合的术口还没完全愈合。要不，你还是侧躺下来休息一会吧。” “很重？术口？”她满脸困惑，“可我，没什么感觉呀……我怎么了？” “你都做一晚上手术了。” “手术？你它娘的逗我呢。” 欧阳智宸拿起报告递了过去。 “肩胛骨……呃。肋骨……呃。不是很懂，”翻到最后，上官雨霏连她自己都目瞪口呆，“我后面骨头都裂了？这么严重？不是，意思说……我后背有钢钉？” “只是内固定作用，放心，没伤到脊椎。” “慢着！”她挺了挺腰，向后看去，“你们在我后面开口子？！” 他一脸愕然，“那要入钉的嘛……” “我背这么美！你们居然开口子？！留疤怎么办！” 欧阳智宸无语而对，一时间接不上话。 这生气的方向，是不是有什么不对…… “对不起，我会对你负责的！”他说得坚定不移。 望着其认真的模样，不知怎的，她莫名感觉有点好笑。 噗呲一声，笑了出来。 “嗯嗯，行了行了，肯定要你负责啊。我没上保险的！” “那我这就去通知倩思她们，”他站起身来，“想必大家都很担心你。” 听着雨水打在屋檐上滴滴答答的声响，像是一首不知名的曲子，让人迷醉。 “先别……” 欧阳智宸有点疑惑，“为什么？” 又是良久的沉默。 她不觉中叹了口气。 “怎么了，累了吗？”他问。 “不是，你先回来坐下。我想静一会，就这样聊一下天。她们过来会很吵的。你待会就跟她们说，我没什么事，呃……说滚下楼梯就可以了。” “滚下楼梯？” “嗯嗯。” 欧阳智宸抬头往外面看，这雨估计要下好一阵子。可能他要经常留意着家里那盘生意，生活也已好久没有悠闲过，甚至连小小的娱乐都没有。 例如，像现在这般，静静地看雨。 “嘿，欧阳智宸，”她笑了笑，“我跟你讨论个事啊。” “叫我智宸可以了。”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笑出来，只是想找个人把心里的压抑说出来而已。 是谁，都无所谓了。 “你看看外面，你觉得那边是海还是天？” 他视线似乎在尽力搜寻海平面的踪影，但在雨帘之下，明显是徒劳无功，“对不起，雨霏小姐，我不太懂。” “你也叫我雨霏可以了。” 他微微一怔，“好的。” “没什么，只是有些事情很难去解释清楚，说了恐怕别人也很难去相信，”上官雨霏也收回远眺的视线，看着欧阳智宸微笑地说，“一旦下雨，你根本无法分辨出这究竟是大海，还是天空。就像思念是有重量的，是不是很奇怪？” “思念会有重量？”欧阳智宸迷糊起来，不明所以，“怎么个测量法？” 看着滂沱大雨，她思考起来。 人要是战栗于如此狂风骤雨之中，便仿佛迷失于一片汪洋大海之中。 深呼吸一下，好一阵子才接上去。 “当你思念一个人或者一件事时，会不会觉得心里很沉重？” “会的，就像我思念你一样。” “是吗，”上官雨霏笑得很甜，“可你根本都不了解我。” 白了他一眼，再继续接道，“我想表达思念有重量的概念，它并不是你想得那么肤浅。我想表达的是，我老是会想念回忆以前的事情，而造成现在往往会很不开心。甚至一旦遇到下雨天，我几乎都分不清，什么是过去，什么是现在，什么是虚幻，什么是真实。” “就是因为不了解，所以才需要去了解，不是吗，”欧阳智宸挽起双臂，若有所思地回道，“你这么一说，是我们对思念事物的眷恋程度，就等于思念重量的大小？” “差不多意思吧……” “呃……” “但是我不希望你了解我。” “这不行，我说过要对你负责的。” 欧阳智宸满是怜爱地坐到床头，似乎要把她抱住一样。 她只好礼貌地挪挪身子，竖起手指，提醒道，“你可别看我受伤了，就乱来喔。我会反抗的！” 他略为尴尬，坐回椅子，“对不起。我以为……” “没关系，逗你玩的，”她巧笑倩兮，美目盼兮望着远方，“让人觉得最沉重的思念，总是在心里百转千回的。就像这条海滩线一样，弯来弯去。只可惜，一直看不到尽头。思念有太多的阻碍了，像距离、时间，像生老病死，像今天的天气，把视线都模糊掉。甚至无稽到，连性别也是……” 她想说出来，但不知道由何说起。 雨哗啦啦的，天上雨点还是像筛豆子般往下直掉，一点都没有减弱趋势。突然，混沌的黑压压天际裂开了。露出了不规则的几组线条，无比强烈的光从线条里闪射出来，伴随着震耳欲聋的巨大轰鸣。 猛地把上官雨霏吓得纤躯一跳，拍着胸口，喘着大气。 “雨霏，你没事吧。” “没事，突然被吓一跳罢了。” 彼此沉默许久。 “思念……” 听到欧阳智宸喃喃重复刚才那句话，忽觉就有点搞笑。一个大男人，其实也没有必要为了女人这么一句不经意的话而如此费神。 她招招手，“其实你不用太在意，我只是有感而发罢了。怎么啦？你平时不是油腔滑舌、谈笑风生的吗？怎么今天静了那么多。” 欧阳智宸听见这话，倒是好奇，“我仅是对你这样。平时？那你觉得我平时该是怎么样？” “我不知道，呃，估计跟李森差不多吧，”见他一副柔情似水，上官雨霏有点不自在，“怎，怎么啦……这么奇怪看着我。” “李森？哈，”他不屑一笑，让人有点发毛。 “你让我发毛了。” “噢，我没什么特别意思，对不起，失礼了，”欧阳智宸回过神来，收起笑容，略带感叹地说，“也许我文学造诣没有雨霏你那么高。但是你看，今天的雨是不是很像牛毛、很像花针、很像细丝，密密地斜织着，给屋顶笼上一层薄烟？” “呃……” 她望了望那苍茫的天地，那滂沱的大雨，那震耳的雷鸣。 压根就跟他说的不沾边。 “现在哪里是你说的那样，这么大的雨亏你说得出来。” “听，雨水轻扣叶片那沙沙的声响；打在屋檐那滴滴答答的声音，冲刷着大地一切的污垢。风儿不是在呼啸，它只是在为雨儿伴奏而已，”他又比了个安静的手势，神秘地笑了笑，“这叫，雨霏，雅致而优美。” “这……不知道你说什么，”她哼了一声便拐过头去。 虽然不清楚这欧阳智宸在说些什么。 但感觉他应该是在哄自己开心。 笑了一下，这叫雨霏吗？ “好了，你就会嘴甜。待会你那暴力女友再来找我晦气，我可吃不消。” “她并不是我女朋友！只要你愿意，我可以……” “不要，我不想搞事，”她赶紧摇头阻止。 “你这种性格跟涵养，让我想起了另外一个人。” “谁？” 其实她并没有多少兴趣想知道，只是条件反应地接了上去。 “我母亲，”欧阳智宸罕见地笑得很灿烂，仿佛冬日中那一丝温暖的阳光，暴雨中那屹立不倒的小树苗，“思念？呃……这个概念很有意思。” 这猛地让上官雨霏愕住。 “你母亲？！” “是的，”他叹了口气。 “哦……”她指着他，啼笑皆非，“你接近我就是因为觉得我像你母亲？我把你当兄弟，你却想当我儿子？这不比刘杰还离谱？！” “……” 一时半会，欧阳智宸也惊呆住。 “不是这个意思，”他也笑场了，过好一会才解释道，“其实我也不是很了解。因为从小她便离开了我，甚至如今连她样子我都已经不记得了。她去了哪，老爹更一直都没有告诉过我。而我一直以来也只是在老爹的严格培养下成长，他必须要我成为一个人才，并且是一个万众瞩目的人才……” “那你自己的意思呢？”她推了推他的手，示意继续说下去。 “我不能让他失望。” “为什么？” “不为什么，”欧阳智宸苦笑起来，“有时，外面下着雨心却晴着；又有时，外面晴着心却下着雨，”他淡淡地说着，眼里尽是说不出的忧伤，“世界上许多东西，是在对比中让你品味的。例如我现在的生活也许不是我想要的，但我想要的生活又是什么呢？尽管如此，我还是有我现在要去完成的事情。只要完成了，那我不就可以去过我想要的生活了吗，对吧？就在于，你怎么去看而已。” 良久的沉默…… 雨还是稀里哇啦地下个不停。 在拨不开的浓云堆积在低空上，一声炸雷从云中猛地钻出来了，像个调皮的孩子。 心晴的时候，雨也是晴； 心雨的时候，晴也是雨。 是这样的吗？ 看来，这所谓的纨绔子弟也是不容易呀…… 她摇了摇头。 雨的确很神奇，它可以弥漫成一种情调，可以浸润成一种氛围，也可以镌刻成一种记忆。母亲吗？小时候也很害怕下雨，因为会打雷，即使卷缩在母亲的怀抱里也会产生莫名的恐惧感，不由得打起冷颤来。 就像现在，不觉中眼眸又渗出了不争气的泪水。 上官雨霏也许真的需要一个怀抱，或者说一个肩膀也可以，可以让她好好地痛快地哭一场。但是，看了看旁边的欧阳智宸，自嘲地抹把脸，自己竟然会有这种想法，真是无可救药。 原来，他也和她一样吗？ 我没有温暖。 但我可以给人温暖…… “要不这样吧，一次，就一次喔。” “嗯？” 她张开双臂，满脸慈笑，“我抱抱你吧。” “啊？”他还没回过神来。 “哎呀，快点过来。你就当我是你母亲好了。” “不是，这……我不是这个意思……” “怕什么，这没人，不会崩你大少爷人设的。” “等等，别拉我……” 当他枕在她大腿上，依偎在她怀抱中时。 心却出奇地平静。 那沁人心脾的味道，不是花香，不是香水味，似乎是她独有的，清新自然的香甜。 她。 上官雨霏。 淡淡的女人，如兰花，清新淡雅。 淡淡的女人，如荷花，出污泥而不染。 馨香盈袖，芳气怡人，不与玫瑰争风，不与牡丹斗艳。 绚丽芬芳中，只静静地绽放在淡淡的岁月中。 如梦似雾，繁华散尽，仿佛唯有这淡淡的香味永恒！ 红尘深处，唯有这淡淡的情怀永驻！ 从容不做作，美丽不妖娆。 淡淡的风，淡淡的雨，淡淡的夜，淡淡的思念，淡淡地静处在这暖暖的流年里…… 上官雨霏轻抚着他的头发，“那你有没有尝试过跟你老爹说，你想要的生活？又或者去寻找你的母亲。” 他没有回答，只是静静地闭着眼。 看着欧阳智宸那惘然若失的样子，似乎比自己之前还要迷茫来着。 是不是又问了不该问的东西？ 这种私人问题本来就不应该问出去。 “嗯嗯。” 良久之后，欧阳智宸却点了点头肯定地回答。 “我有尝试过去改变，但……” “但无可奈何？” 看他欲言又止，上官雨霏干脆替他接了上去。 “嗯。” 他把头埋在她小腹里，像个做错事的小孩一样。 “没什么，”她嫣然一笑，“放心，我不会告诉别人，你这么窝囊的。” “噗……”他笑了出来。 微微抬眼，当看到上官雨霏那甜美的笑容时又呆了一下。 为了掩饰他的尴尬便摇摇头，问，“那雨霏你呢？” 于下一秒他又好像想到什么似的，赶紧改口，“要是你不想说，也可以不说。” “没事，我没有介意。” 望着混沌氤氲的天空，上官雨霏撩起侧发夹回耳后。 “上次在天台，我想你也知道了。我母亲？呃……我估计她很开心，她现在到了一个没有烦恼，没有饥饿，不用劳累的地方。终于可以放下忙碌了一辈子的重担，享受一下真正的生活。那里空气清新，像过滤了一般，没有一点杂质。高山流水，郁郁葱葱，满地花儿，芬芳遍野；暖洋洋的阳光照在身上，软绵绵的煦风拂在脸上，既温暖又舒服。” “对不起……” 他满是愧疚。 “没关系，”她摇摇头，深呼吸，嫣然一笑，“心晴的时候，雨也是晴；心雨的时候，晴也是雨。这不是你说的嘛……” “你果然很特别。” “那当然，我可是能当你妈的女人！” “哈哈哈，这坎算是过不去了。” 不知道沉默了多久。 两人都只是怔怔地发着呆。 谁也不愿去破坏这般难得的宁静。 风似乎收敛了许多，调皮的雷儿也只是在乌云里叽叽咕咕而已，看来是玩累了，想回去属于它的地方。 雨水仍不断地射向屋面，滴滴答答的，每个屋檐上都形成奔流不息的小瀑布冲向地面。汇合着排水管冲出。大树下流淌的水，形成许许多多、大大小小的河流呼啸着前进，奔向那平坦宽阔的马路，奔向那无边无际的大海。 “雨，开始减弱了，”欧阳智宸悠悠说道。 “嗯，”上官雨霏点点头，停下轻抚的动作，“智宸，如果我是男生，也许我们可以做对很铁的哥们。” “噢？是吗？”他抬起头，颇有兴致地看着她。 面对这个对自己毫不动情的女生，欧阳智宸实在是捉摸不透。 白净的脸庞简直就是无可挑剔。 双眉修长如画，双眸清澈如泉，小小的鼻梁下有张小小的嘴。 嘴唇薄薄的，嘴角微向上弯，带着点儿哀愁的笑意。 病态的她更是清丽脱俗，简直不带一丝一毫人间烟火味。 文静优雅中不失妩媚，那么纯纯的，嫩嫩的，像一朵含苞的出水芙蓉，纤尘不染。 “那如今也可以在一起，这没有冲突的，”他在争取。 “我说过了，”她却点了点他的鼻子，“我暂时还不想考虑这方面的问题。” “那什么时候才考虑？我可以等。” “不知道。等什么等，你赶快去哄好你的暴力女友，要不然，我就白伤了。” “你要我说多少遍，她不是……” “说什么说，不许说。要不然不给你枕了！” “不要……” 第四十一章 道歉 “倩思你不要老乱晃，看得我都眼花了，”林洁揉揉眼睛，把床单再调整一遍。 司马倩思急得直跺脚，“这么大雨，都不知道雨霏跑哪去了。酒店里全都找过，也不见踪影，要是出点什么情况怎么办，你们应该早点通知我的。” “沿海地区刮点风就很正常，”林洁欲言又止，“她应该没事……” “都静点。” 谢姳忍不住，劝说起来，而她最担心的，是另外一个方向。 “放心，其余人不都去找了吗？估计很快就有消息。加上她这么大个人，又不会真跑到哪里去。” “但是，”司马倩思还是放不下心，“都一天了，这里她又不熟悉……” 拿出电话，再拨出那个老是打不通的电话号码。 林洁没再出声，只是坐回床头，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抚摸起床单，在想，会不会那丫头还在介怀。这都没来得及好好道歉。 回忆起谢姳叫自己去办的事，她灵光一闪，好奇问道，“倩思，你有没有问过酒店方。要不借助她们的人力，扩大找人范围？” “嗯，我正有打算，”司马倩思点点头，表示赞同，“刚安排好学院的事宜，我这才腾出空来。料想小五她们也有自己的事情要忙，便没去打扰。要是不行，也只能这样了。反正这次旅游，一连几天，还有时间。” “四姐跟五姐……”谢姳托腮喃喃自语。 上官雨霏会散发出媚杀之事，她是最不想让这群人知道。 雨水不断地敲打着窗檐，伴随着轰隆的闷雷声，仿佛一首悲伤的曲子。 房间内一片沉寂，都默不作声。 皆因如今说什么也没用。 忽然，门外传来敲门声，让众人都清醒过来。 “会不会是……” 司马倩思紧张望向门口。 在下一秒，林洁便抢跑上去，猛地打开门…… 看见来者，她又是一怔。 良久的沉默。 咽口唾沫，林洁带点颤音地问道，“呃……小四？是有什么事？” 颜四姐也微微一怔。 挽起双臂，蹭蹭鞋尖，一脸问责相。 “这你都问得出来，我是多不受欢迎。啊？！” “不，不是，”林洁苦笑，“这不，我没这个意思……” “教师兼辅导员，过来查房还不行？！” “可以可以，”林洁连续点头，笑到脸僵，“小四你最好了，说话又好听，我超喜欢的。” “你们这群小鬼就会惹事，在别人地方都不安分一点，”颜四姐没好气地转过身，作带路状，“是不是找雨霏同学？跟我来。” 海滨医院。 “雨霏……！” 司马倩思一见病床之人，二话不说便跑过去扑进其怀中。 “啊！”被她一撞，上官雨霏惨叫出声。 撕裂般的疼痛感骤然从后背直冲神经中枢！ 这苦不堪言的模样，即刻让大伙紧张起来。 “你，你没事吧？怎么了？” “没事……”咬牙过后她淡淡一笑。 拨开司马倩思额前湿透的刘海，轻轻地拭去发稍的雨水。 “我只是不小心滚下楼梯，撞伤了而已。” 谢姳：“滚……” 林洁：“下……” 司马倩思：“楼梯……？” 上官雨霏：“呃……嗯。”（笑） 三人面面相觑。 没有一个人相信。 “你们好好聊，那我就先回去，”打破冷场的，是站在一旁的欧阳智宸。 他礼貌欠身，打算出门。 “是你送雨霏过来？”司马倩思歪歪脑袋，好奇问道。 欧阳智宸看向上官雨霏，然后轻微点头，“是的。” “怎么回事？” “滚下楼梯。” 司马倩思气质一瞬间冷酷起来，透着诡异，眼神中闪过一丝的黑暗侵袭，“滚一晚上？” “你在暗示什么？”他语气中略带不满。 “啧。” 她没有回话，只是咧嘴露出一个不屑的冷笑。 “智宸你要去哪？”上官雨霏轻声问道。 “没有，”他调整起衣领，“我去办公楼加办这次旅游的手续，毕竟今天下这么大的雨，大家都没有怎么好好玩过。将期限延长，好让大伙都能尽兴而归。游乐场那边，摩天轮你不还没坐过吗？” “嗯，”她笑了笑，却又担心道，“那这会不会妨碍院方那边的教学进度？” “不会，”司马倩思转过头来，枕在上官雨霏的大腿上，言笑盈盈，“只要时间不长，都没问题的。一般说来，这还是允许范围内。” 紧接着转回头去，暗声说道，“这事我会做。” “……” 他没有说话。 门外，颜四姐一听，捂额，头大。 这俩真是任性得可以，谁说教学进度不赶的！这会儿私人假期都没了，哎。 室内，林洁和谢姳都不想吭声。 这俩的火药味，浓得可怕！谁出声，谁出事。 除了床上那个二货…… 欧阳智宸再不舍地看一眼上官雨霏，说道，“我建议你们聊一下便好。让雨霏好好休息一下，她很累了。” 说罢转过身子，出门。 “等等。” 被她这么一喊，欧阳智宸还真的停住脚步，“怎么了？我会晚点再来探望你。” “外面还下着雨，你没有带伞吧，”上官雨霏拿起床头边的雨伞递出去，“你先用着这个，不过别弄坏了喔。” 林洁一头黑人问号……这是她的雨伞呀喂喂喂！ 这白色相簿的季节。 为什么你这么熟练啊！ 这关心来得突然，差点没反应过来。 只见他沉默一会，冷峻的剑眉稍稍舒缓开，“谢谢，不用。你要好好休息，晚上天气转凉，别感冒了。” “嗯，你也是，”上官雨霏招招手。 接下来。 病房内。 再冷场了好一阵子…… “我们都找不到你，就他找到你，”为女人八卦天性所使，林洁下意识打起趣，“进展得挺快嘛。” “哦，一开始我以为这类大少爷会很难相处，”上官雨霏莞尔而笑，不以为然，“这才发现，其实人还挺好的。” “是个人你都说好的了，”谢姳冷冷搭道。仔细打量床上之人，也没听到外面有什么大事件发生，再三确认，她这才放下心来。 “这什么话呢，小姳。” 上官雨霏整理起床铺，盖好下身。 看着林洁似笑非笑。 还有司马倩思怒目而视。 她一懵，“怎么了？” 忽地脸上一热，“你们别乱想，没有的事。” “我们什么都没说，你心虚什么？” “你是不是又想找架子吵，我还没跟你算账呢。” 上官雨霏随即打断林洁的话，叉起腰来。 “好好好，我错了，我错了，”林洁打个哈欠，随手拿起床头的报告，眼神一转，语气都正经起来，“不说了。你要不要洗漱一下？再好好休息。” “我这样可以洗？” “洗把脸总要的，”司马倩思温柔回道，便去卫生间打点，拧干毛巾后，“来，我帮你擦。” “啊？！不用了吧，这多不好意思。” “没关系，不麻烦。” “等等，说好的洗脸呢，你脱我裤子干什么！” 林洁看向门外，又望了望胶着状态的两人。跟着走到谢姳身旁问道，“小姳，你有没有小苗的联系方式？” “我们很少联系，怎么了？” 接过报告后，谢姳脸色凝重。 “这掌伤……妈的，剩会惹事。” 林洁瞬间石化，“小，小姳？你刚才爆粗？” “以普通人的标准衡量，雨霏还活着，已经算相当命大了。李苗一向以智者著称，不应该随便动手的，”思躇良久，谢姳再接上去，“倩思估计还得忙学生会的事，你看好雨霏，我去找她谈谈。” “哦，哦哦。好的，”林洁转脸疑惑，“有这么严重？” 谢姳叹气，压低声线，“在私，我们都很喜欢雨霏，自然不希望她出事；在公，那就更麻烦了。这笔账会算到公孙家上来，她现在明显是两家宠儿，全员内斗你来劝架？” “这……” 夜，不太宁静，断断续续的雨一直持续。 坐在病床上，听着雨水滴滴答答，上官雨霏心里平静不下来。突然打几个喷嚏，不觉间头又有点晕。 揉几下太阳穴，但是没有什么效果。 累了。 “小雨霏，你怎么了？” 向旁边看去，她淡淡地笑起来，“没事，只是有点心烦。” 林洁递过一杯热茶。 “不是倩思照顾你，不习惯对吧。” “谢谢，”上官雨霏礼貌地接过来，“不是这个意思。那丫头还得安排旅游行程跟汇报，全世界又不是只有我一个。该正经工作时，还是要正经工作的。” “可不是嘛，小姳拉她走时，那哭得叫一个呼天抢地。” “哈哈哈。” 嬉笑过后，抚摸着杯子，却不知道要说什么好。 良久的尴尬。 “小心烫，”林洁叮嘱一下，便抿了一口，“今天的雨很大。” “嗯，是的。” 今天的雨确实很大，望着漆黑一片的夜空。 她总是忧心忡忡，却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那个，”林洁支支吾吾，在床头椅坐下，“对不起，我在房间那会，真不是故意的。” “没关系，”上官雨霏被热茶烫到，吐吐舌头，赶紧摇头回道，“我没有介意，只是……有一点点生气而已。” “哈，你这丫头又说不介意，又说生气。” “那我，”她犹豫一会，十分害羞，“那我其实……” “其实什么？”林洁倒是温柔起来。 “其实……” “嗯，你直说。” “其实这种状态，生别人气，我还是第一次。但我又不知道该怎么办，因为我很喜欢你们，不想失去好不容易交到的朋友。所以……” 将自己内心感受说出来后，上官雨霏忽觉脸上一热，便又低下脑袋。 “所以，一般你们女生感到生气时，会是怎么处理的？” “啊？” 林洁听得云里雾里。 只能理解个大概。 “呃，稍等一会，我捋一捋。小雨霏你的意思是……其实你是很生我气的，可又很喜欢我，然后就不介意了？” “差不多意思吧……” 林洁眼角抽搐一下，“那这种喜欢，是正常方向的喜欢不？” 上官雨霏抬眼思量，然后撇撇嘴，模棱两可地摊手耸肩，表示不太明白。其实她也知道林洁是个好人，即使有时候大大咧咧，但这只是性格开朗才会这样，也确实没有什么特别的居心。这很正常。 “差不多吧。” “啊？！” 林洁惊了。我你也打算收进后宫？ 上官雨霏拍拍床边，“你坐过来一点好不好。” “这……” 林洁懵了，伤成这样都还想开车？！ “怎么了？”她歪头问道。 “哦，哦哦。可，可以……” 卧槽，一时没反应过来，答应了！ 依偎在林洁怀抱里。 叹了口气，闻着这股成熟幽香，上官雨霏不由得闭上双眸。 很像，这味道真的很像。 上次便发现了。 也许她真的忘不了，即使变成这副模样也忘不了。她承认自己心理，随着生理变化也在慢慢地变化，但是她不想忘掉。想着想着眼睛又朦胧起来，把头埋在林洁波浪状的秀发里，不禁搂得更紧。 “小雨霏你怎么了？” 林洁似乎察觉到怀中之人的异样。 将其扶正后，却见其梨花带雨，顿时手忙脚乱起来。 “等等，你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哎呀，这……别哭，别……” “嗯嗯。没，没有。” 看到她慌张的模样，上官雨霏随即破涕为笑，抹了把泪。 “你这公主还真的弱不禁风，怪不得人人都宠你了，”林洁一边埋怨，一边抽纸，“这副可怜兮兮的样子，连姐就受不了……哎。” “哪，哪有，”上官雨霏轻拍林洁手臂，娇嗔起来，“你才公主呢！” 过了一会。 “林洁呀……”她幽幽说道。 “嗯？” “我觉得你和谢姳都很像我一个朋友。” 林洁听到后颇感兴趣，但是在下一秒又匪夷所思起来，“我跟小姳可是差很远了，哪里像，跟她像就崩溃了。” “……不是啦，我不是说你跟谢姳像。是你和谢姳，跟我一个朋友很像。” “哦？不会吧。这三个人怎么个像法？” 思考了很久，上官雨霏都不知道该怎么形容。 只好比划起来，“她很漂亮纯真，但也很妩媚性感；很霸道冷漠，但也很温柔热情；虽然平时是凶了点，但照顾起别人来却是无微不至。所以我才说她冷起来像谢姳，热起来像你。” “哦……你是在说，你那位姐姐对吧。叫什么名字？” “不知道……” “不知道？你有病吧！” 上官雨霏拿过茶杯再抿一口，满脸疑惑，“很奇怪吗？其实她真名是什么，家境怎么样，我还真不知道的。” “这还不奇怪？”看她少女怀春的模样，林洁邹下眉头，“你管这叫朋友，那你选友标准可真低。” “什么标准低，我很喜欢她的！你可别诋毁人家。” “哇，你这个海后，”林洁有点战战栗栗，往外挪了挪，调侃起来，“这会儿，说喜欢这个，那会儿又说喜欢那个。提起又说没关系，不给说也就算了，还不分男女……” “什么海后？” “啊，”林洁捂脸长叹，代人伸冤，“本以为游进了妹妹的鱼塘，没想到妹妹是个海后。不过没关系，我生是妹妹的鱼，死是妹妹的鱼罐头，就算是成了一条臭鱼，我也要腥了妹妹的一锅好汤。本以为走进了妹妹的心房，却没想到只是游进了妹妹的鱼塘，以为妹妹只有个鱼塘，没想到妹妹是个海后，还掌管大洋。” “你在说些什么，语无伦次了都，”她一脸懵圈，探过身去，轻抚着林洁的额头，“哪里不舒服了？” “没，没有。” 看着天真烂漫的上官雨霏，林洁双手颤抖。 连我她都撩…… 我的天，天然茶加海后，好可怕的属性叠加……你们死定了。 躲无可躲。 深夜。 她只知道睁开眼时，漆黑一片。 看了看周围，听着林洁均匀的呼吸声，似乎睡得很沉。 外面依然是滴滴答答的交响曲，不过雨势明显减弱很多。 咳嗽几下，打个喷嚏之后忽觉眼皮很重，很疲倦。 刚才只睡那么一会，便浑身是汗，黏黏的，很不舒服。摸索着抽出纸巾来，抹掉汗水和鼻涕，揉揉太阳穴，只感觉脑袋钻痛感很强，浑身无力。 为了不打扰林洁，她没有作声。 拉拉被子后，逐然不省人事。 “雨霏，雨霏，你还好吗……” 模糊中她听到有人在叫自己，但怎么也醒不来，眼皮好重，好辛苦。 全身好累好酸，不想动。 脑袋也很重很热，四肢却是冰冷的。动了动几根手指，微微睁开一丝眼皮，眼前模模糊糊出现两个身影。 是司马倩思和李森。 “噢，是你们，”她说得有气无力。 司马倩思摸了摸上官雨霏那通红的脸蛋，异常担心，“你怎么了，都睡一上午了。” “没有，我只是有点累而已，让我睡一下便好。” “真的？” “嗯，真的。林洁呢？” “她说出去给你拿餐了，”司马倩思倒杯水放在床头柜，整理起文件来，“因为天气转晴，下午会有群体活动，好不容易才抽空过来看你。过了这两三天，便是完全自由活动时间，到时候就可以陪你了。” “嗯，”她只是轻轻地应了句，便又合上眼皮。 李森忽感奇异，走了过去，摸住上官雨霏的额头。 良久。 “呃，她应该是发烧了！” “啊？！不会吧，”司马倩思听到李森这么说，马上扔下文件跑到床头，又摸了摸她额头，柳眉紧邹，“哎呀，我刚才没留意到，真的是。你不舒服，怎么不告诉我们。” 她强颜欢笑起来，“我只是有累而已，睡会便好，你忙你的去。” “睡睡睡，就知道睡，都发烧了还想着睡。” 李森眼睛一转，点点头，“她这个恐怕是高烧，应该是持续有段时间了。” “难道是昨晚便开始……”司马倩思跺起脚来，眼眸都湿了，“昨晚就不舒服，怎么不早说。” “没，没有……” 她很想说话，但是脑壳实在是钻痛。 淡淡地，只好闭上嘴巴，轻轻地呼吸着。 态生两靥之愁，娇袭一身之病。 李森不由得也感叹起天下间，竟然有如此纤巧削细的女生。之前一直都没有近距离看过，如今看来，是那么的弱柳扶风。仿佛碰一下就会碎的水晶球。 虽是愁容，却有妩媚风韵； 虽是病体，反添娇怯情态。 “哎呀，李森你发什么呆，”司马倩思厉声叫道，“快去叫医生过来！” “哦，好的，我这就去。” 出门时，刚好遇到林洁。 她好奇一问，“怎么了李森？” “噢，hellokitty她发高烧了，我去叫医生过来。” 林洁惊愕住，“发高烧？昨晚不是还好好的吗？” “那我就不清楚了。” “这……” 有她照看，情况竟然还严重起来。 这会儿，林洁自责地握紧餐盘。 第四十二章 夕阳 夕阳似乎在金红色的彩霞中滚动，开始沉入阴暗的海平线后面。通红的火球金边闪闪，迸出两三点炽热的火星。 于是远处树林暗淡的轮廓，便渐渐浮现出连绵不断的浅蓝色线条…… 虽然只是静静地躺着，但已经不想睡了。 轻轻动下手腕，那插在静脉里的注射针头让她很是纠结。 望着雪白的天花板和墙壁，叹气一口。 “好点了没有，”李森走过来，把药放在床头。 “好很多，给你们添麻烦了。” 上官雨霏点点头，即使是不舒服，也不想大伙再为她操心。 李森豪迈大笑，“不用见外，大家都是同学，没有什么麻烦一说。我们男生本来就有责任去照顾女生，你多休息一会。” “谢谢，”她只好微笑。 咳嗽两声，看出窗外。 这感觉很奇怪。 明明是熟悉的人，却要装作很陌生一样。 司马倩思也倒了杯热茶过来，把她搀扶起身。 “真被你吓死，好不容易才让你退烧。来，别睡了，醒了就先吃药。” 看着司马倩思责怪的模样，忽觉好笑，凶恶不足，可爱有余。 她抚摸起这副被气得彤红的脸颊，“辛苦你了。” 纤细、柔嫩，手臂无力地举起。 “还好意思说，你要快点好起来。” “嗯。” 两手相握，满是柔情。 被抚之人，突转神情，如修罗降世！ “装女神没用！赶紧吃药！” “这……” 吞下一颗药丸，苦得就像凉瓜炒肉片。 她嘟着小嘴，脸上稍有血色，泛起小小的酒窝。 实在是受不了，上官雨霏盯着掌中的小玩意，犹豫不决。这么大个人最怕就是吃药了，如今还要吃一大堆，真想往窗外扔。可一想到大伙这么辛苦的照料，不好好把病给治好，那也不行。 呃…… 她柳眉紧锁，向司马倩思嫣笑埋怨，“好苦呀。” “苦也要吃！谁叫你不听话！这旧伤未愈又添新患，刚精神一点就飘了是吧，”司马倩思板起脸来，说得斩钉截铁。 上官雨霏沉默片刻，抬首间，俏脸微红，晶莹剔透，眼神含情脉脉，乖巧至极。 “装可爱也不行！” “……” 支支吾吾上好一会，都没说出个什么来。 看了看铁般的司马倩思。 又看了看憋笑的李森。 只好收回那可怜兮兮的模样。 “那你再倒杯水，我把它们一并吃了。” “给我坐好，拿好药！不要趁我走神就扔了，”司马倩思边倒茶边叨唠。 “不，不会的啦。” 说实话，她有那么一瞬间，有这个想法…… 苦笑之余，刚好跟李森对上眼。 上官雨霏微微一颤，下意识收起表情。 浑身不自在。 其实，早前也见过他这种眼神。带点深沉、带点忧郁，好像盯着她在思考什么似的，仿佛一切都被他看透，让人毛骨悚然。 所以上官雨霏一直都觉得李森心计颇重，似乎有很多事情要处理一般，处处提防。料想这又跟她没有什么关系，故事人人都有，心觉正常便没再多想。男生时期，他确实对自己很好，这也是毋庸置疑。 在家靠父母，在外靠朋友，这点她还是很清楚。 这会儿，只好微微点头致意。 李森见其一双清澈的眼睛凝视着他，嘴角边微含笑容，莫名中也点头回礼。 “雨霏，你还哪里不舒服？一定要说出来，知道吗，”司马倩思坐在床边，把杯子递过去，“茶是温的，刚好可以喝。小心，别洒出来了。” “嗯，谢谢。” 瘪了下嘴，闭上眼睛就把药丸全部给吞了下去，猛灌几口。硬咽下去后，马上就苦得她挣扎好几下。 “对了，这就听话了。” 司马倩思轻抚她脑袋，很是欣慰。 看着其欣慰的笑容，像一朵初盛开的栀子花。上官雨霏这下子也不好意思起来，只得低垂臻首，俏脸微红，跟着陪笑。 慢慢地，如今她已经习惯给人照顾。 这可不行，以后要轮到她照顾别人了。看淡一切得失，就是善待自己生命；积极面对一切，就是善待自己人生。 最近…… 跟大伙都谈过心。 而大家的态度，都很亲切。 这给了她很大的鼓舞，其实纠结了这么久，自己都不知道想要什么。会开解别人，却不会开解自己。只是一切都放不下，总感觉要解决的没解决。只觉时间有限，不要把时间浪费在无谓的琐事上；机会难得，不要害怕困难和挫折而不敢迎接新生。 伸下懒腰，上官雨霏难得心情好转起来。 这时，有四位老医师走进病房。 还一边比划病历一边讨论，盯着上官雨霏好一会后，便朝司马倩思走去。 几人耳语一会。 司马倩思点点头，示意没问题。 “怎么了，倩思？”看着几人走出门外，她好奇问道，“医生们好像找你有事？” “没什么，”司马倩思托起腮帮，若有所思，“他们只是叫我走趟办公室。” 但在下一秒她又放不下心。 “我没事的，你放心，”看出其担忧，上官雨霏牵起司马倩思的手，再指了指那瓶不多也不少的点滴药水，笑着说道，“你去吧，别人找你肯定有事相谈。等点滴打完，我就休息了。” 司马倩思摇摇头，“那总该有人留下照顾你吧。林洁也是，这都能让你出岔子。” “不关她的事，别这么说人家。是我自己不好，别责怪她，好吗。” 看着上官雨霏如纤细柔弱的杨柳，在风中摇曳一般。 楚楚动人，令人心生怜惜。 司马倩思也只好妥协，“你呀，真的是个人都说好。以后被人卖了，还帮数钱呢！” “倩思姐姐最好啦。” “撒什么娇，老大不小了，”弹弹其鼻子，司马倩思转念一想，“要不这样吧，我去把小五叫过来。” “唉？！不用，你傻呀，人家老板娘日理万机，谁有空管我这么一个闲人，”她想了一会，“没关系，有李森陪我，不怕。” 别说司马倩思，连李森也惊愕住了， 都想不到她会这么说。 “要是有他在，我就更不放心了。” “喂喂喂，”李森这会可算反应过来，“这什么话，真是，我很单纯善良的。” “……” “……” 莫名冷场。 “你们这是什么反应，”他摊手企图解释。 “行了，你照看好雨霏，别出再什么问题。” “好啦好啦，”上官雨霏再摇了摇司马倩思的手，“医生找你，肯定是有情况。” “嗯，我去去就回。” “没问题。” 就知道这丫头会闹别扭，上官雨霏不禁摇头叹气。这也不能怪别人，大家都只是担心自己而已。这反而让她很安心，毕竟知己难求。 病房内。 气氛莫名尴尬，迷之沉默。 两人说着的，都是些摸不着边的话。 有一搭没一搭。 李森坐在椅子上，百无聊赖地玩着手指头。 上官雨霏嫣然巧笑起来，他一紧张便会这样，跟她那个抓头发的习惯一样。 曾经说过永远是好兄弟，不知如今是否还当真…… 以前出去浪，经常都是他们出尽风头，不过能当片叶子也不错；在自己有经济困难时，一直也是他们帮忙解决。长贫难顾，她懂，所以到现在都很是内疚。 说到底，就是还有钱没还给他们…… 扶额。 别人怎么想，上官雨霏不太想去管。 她只是觉得，不应该失去这么好的朋友罢了。 不是在于感激和虚荣。 而是在于自己的想法。 望出窗外，很是清凉，可能是暴风雨的关系，把之前的闷热都吹散不少。 这会，居然让人有种心旷神怡的感觉。 她深呼吸起来，听着潮起潮落的声音，突然间想去看海。之前一直都想去看看大海是怎么样的，家乡在山村而不是沿海地区，一直都没有这个机会。 对哦，这医院就是在海边…… “咳咳，呃……hellokitty你不要一直这样笑吟吟看着我好不好，”李森抵挡不住这强大的心理压力，终于说了出口，“一般情况下，不是男生看女生吗？哪有人像你这样，盯着一五大三粗的男人看这么久。我知道我是帅了点，可你也不用……” “噗……” 她颊边梨涡微现，直是秀美绝伦。 李森话都还没说完，随即无语起来。 “咳咳，抱歉抱歉。我没忍住，你这自恋的毛病还是一点没变，”她视线转向窗台，指了指，“嘿，森哥，陪我出去海边走走。” “什么自恋，说得你好像很了解我一样……”紧跟着，李森懵了，“啊？！海边？” “是呀，有问题？” “这……” 一来，这邀约来得突然；二来，确实有点为难， “你还在打点滴，现在就去？” “嗯。” 上官雨霏轻轻地点了下头，便探起身子，伸手去够点滴的瓶子。 “不行不行！你浑身都是伤，上下都是病，需要好好休息，”李森不耐烦地抢过瓶子。 “你才上下都是病呢！” “我……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意思是叫你好好休养，待会你有什么事，我九条命都不够别人砍。” “不要！” “啊，男生宿舍人人都说你好，我这才发现，原来你这么难沟通的。” “要你管，我就要出去。” 看着她鼓起腮帮，满是幽怨的眼神。 他一下子又沉默起来。 对峙良久，叹气。 “哎……算我怕你了。行行行，去就去，要是哪里不舒服，要立刻告诉我，知道吗？” “嗯嗯，森哥你最好啦。” 上官雨霏满心欢喜，笑靥如花。 李森暗叫不好，被套路了。 在这傍晚时分。 大海的那边出现了斑斑点点的星星，眨着眼睛。 上官雨霏深呼吸一下，心里说不出的兴奋，说不出的喜悦；有点忧愁，却带点思念。夕阳的光芒仿佛金色的丝线，一丝一缕地流淌在浅唱低吟的海水里。 浅蓝的，蔚蓝的，深蓝的…… 一层一层地荡漾开来。 两人都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站在医院外围。 她只觉这医院的选址真不错，建在海滩的边上，不觉间给生死边界添上一道浪漫宜人的色彩。晚风从陆地吹向大海，少了点清新，却多了份朴实。 快要入黑，白沙滩上，人群已经不多。只有一对对情侣漫步在沙滩边缘，踏着浪潮，踩着沙子。不远处，一群小孩在玩堆沙游戏，古老的城堡、绵延的围墙，几只从边上抓来的蟹子顶着彩色贝壳在围墙内攀爬。 傍晚的海滩，宁静怡人。 看着上官雨霏惊奇的模样，李森有点莫名其妙。 “不就大海嘛，没见过？看你一副欣喜若狂的样子，女人真是难理解。” “什么嘛，”她狠狠地回瞪一眼，“其实呢，其实……其实我还真没见过的。我很开心，谢谢你。” 看着眼前眉开眼笑的女生。 云瀑柳丝随风而飘，烟波清月、凝翠和风，一颦一笑间仿佛世间一切都黯然失色。 “呃，嗯嗯，不用谢，”李森收回轻浮，深感内疚，“不好意思，我……不知道你真是第一次见大海的。” “没关系。” 她毫不在意，只是一个劲地想探出围墙外。 听着潮起潮落的声音，上官雨霏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愉悦感，仿佛近阵子所有不开心的事情都一哄而散。 海水中的波浪一个连着一个向岸边涌来，有的升上来，像一座座滚滚动的小山；有的撞到海边的礁石上，溅起好高的浪花，发出“哇啦哇啦”的美妙声音！ 听到她欢呼一声。 李森欲言又止，“之前，我有个朋友也老是叫嚷着要去看海的。” “呃？” 这话让她微微一颤！ 转回头去，看着他那略带忧伤的神色。 眨下眼睛，却付之一笑。 “是吗？那有空，要介绍我认识哦。” 彼此沉默了一会。 他叹气一口，“行！有机会，一定介绍你认识。” 李森本人也不知怎的，在她面前总表现不出谈笑风生。 她，无论从样貌、气质，甚至感觉，都给他一种很熟悉、很亲切的感觉。即使见面次数不多，却如早就认识那般。 至于那些花言巧语，当然也已经不需要了。 淡淡一笑，要是有机会的话，别说介绍，他也很想再见一面。 上官雨霏偷瞄李森一眼。 骤然一肘子捅了过去，打趣道，“想些什么呢？这么入神。装什么深沉，嘻嘻哈哈才是你嘛。你这样，我会不习惯的。” “这什么话呢，我……” 话没出口，她便牵起了他的手，往花园楼梯走去。 “走！我们下去沙滩。” “啊？” 李森彻底迷失方向。 冰肌莹彻下幽韵撩人。 这手柔若无骨之余，美丽得少见，秀窄修长，却又丰润白暂。指甲似乎放着青光，柔和而带珠泽。让人不忍放开，就这样一直牵下去。 手？ 等等！ 下一秒，李森眼睛猛然睁开。 差点就回不来了！靠！ 大喊道，“喂！hellokitty你别动，针头！针头！” “什么？针头？”她回头低下一瞧，“哇……出血了，出血了！” “别动！” “好痛啊……” 见血液顺管回流，她抓得更紧。 李森无奈，这牵不是，不牵也不是。 “都叫你别动了！放松手腕，放松手臂。” “怎么办？”她急得眼泪直打转。 “别跳！别跳！你跳什么，跟着我回去医院。” “咦……不带这样。这还两步就到沙滩了……” “这你还看海？看毛线还差不多！” “你骂我。” “我没有，”他无语起来。 “你有。” “你不要再用这种幽怨的眼神看我，我不吃这套了！” 回到医院的点滴大厅时，两人都窘态非常。 正襟危坐，一动也不敢动。 护士阿姨调整着管子跟点滴速度，嘱咐道，“你们两个真的是……打点滴的时候就不要乱跑了。要是出什么情况，怎么办？” 然后她还说了几个关于打点滴意外死亡的个案。 说得很是恐怖。 不由得让上官雨霏打几个冷颤。 抹把汗，在医院，她最怕就是听到这些。 “真的吗？”她轻声问他。 “呃，”李森倒是耿直，“其实人体是有血压，而外界也有气压。当管子里的压强，双方持平时，血液是不会倒灌的。这你放心。除非你硬要杠，用力去挤它。” “哦……”明白过后，上官雨霏点点脑袋，赶紧转头陪不是，“对不起，护士阿姨。下次我不会了，谢谢你。” 护士阿姨见她这个懵懂样也不好多说什么，便瞥了李森一眼。 李森也好像意识到什么，连忙点点头尴尬陪笑。 眼看这一瓶也差不多打完。 护士阿姨干脆拔出插管，边换药水边说道，“你也是的，这么大个男人。女朋友跑到外面去，也不好好盯紧人家。要是出点什么意外，你怎么赔？” 两人都懵了。 “呃，其实……”他刚想解释。 上官雨霏下意识接话，“没关系，他是我哥们，我们很好感情的。” “哦……兄妹是吧。” “呃，不是，是……” 上官雨霏还没来得及说出口，又被护士阿姨给打断，“好啦好啦，你这小姑娘就好好坐着，别再调皮了，等药水打完再说。” “嗯嗯，好的，谢谢阿姨。” 李森脑袋一抬，双手捂脸，深深叹气！ 自己啥都没说，咋就成兄妹了…… 听见海的呼吸。 潮汐来了，雪白的浪花舔去孩子们沙堡，白沙滩上依然是平坦一片。蟹子跟贝壳又回到海里，似乎没出现过一样。 医院窗外，围墙处。 有两人将这一切尽收眼底。 林洁笑到肚子痛，“哈哈哈，神它娘的兄妹。喂喂喂，欧阳智宸你还有机会。” 欧阳智宸没有回话，本想过来探望她。 却遇上看海的两人。 一时间不好出现，便被林洁拉到一角，一直到现在。 他深邃的眼神中，浮现出罕有的失措与失落。 还是第一次。 这种不悦以及揪心感，要远比于天台时，来得更为强烈！ 他明白。 这叫嫉妒！ 是种可怕的情绪。 看了看手上的花束，把它交给林洁后，问道，“你不用照顾雨霏？” “照什么顾，”林洁仰望天空，黄色的傍晚，苍海平静，“我这人就不太靠谱。每个人都这么说我的，自己都整活不来，怎么照顾好别人。省得越是照顾，她就越是严重。” “看来你也有烦心事？” “别说了，”她点上一根烟，轻吐烟圈，“你家雨霏连我都撩，烦死了。” “？” “喂，你说这可能吗？她都温柔得不像一个正常女人。” “？？” “要是我真弯了怎么办？我都在怀疑我自己了。” “？？？” 正当欧阳智宸满头问号之时。 有位老医师走到他身旁，点点头，示意有事相谈。 “这事下次再说，我还有事，先走了。” “行，你忙你的去。我再抽两根就进去了，娘的，我现在好怕她。” 向林洁告别之后，两人走在医院办公楼的走廊。 他很是担心地问道，“张爷爷，怎么了？是雨霏的伤势恶化了吗？” “不不不。是关于她的，但不算是恶化，”老医师轻抚胡须，一时半会不知如何解释，“而是相反，她痊愈了。这件事，老夫觉得很有必要让你知情。” “痊愈了？” “我们四个都一致认为，你女朋友，可能不是正常人。” “不是正常人？”欧阳智宸更加疑惑，“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 当打开办公室门时，司马倩思早已等候多时。 “你也来了？”她幽幽说道。 “嗯，”他倒是正常回应，“雨霏具体什么事？” “看下这x光片你就知道了。不过这事，我不感兴趣，”她声音很平静，平静中却夹杂着一丝讽刺意味，“你们这群人，不也不是正常人么？” 第四十三章 小聚 “这只是很普通的一张x光片罢了，”欧阳智宸将其夹在观片灯箱上，“是有什么问题吗？” “老张，你再给智宸少爷看看这个。” “嗯，那你再看看这些如何？”张医师递过去另外一个档案袋。 打开拿出来后，他微微一愕。 刀刻般俊俏的脸上居然会浮现出红霞，整个人都半晌不动。 这是一具极致的胴体。浑身晶莹雪白，骨肉匀称线条优美，仿佛精心雕刻出来似的。云般的乌发四散开来，弯弯的细柳眉，一双美若星辰的眸子紧闭着，略带血迹的性感嘴唇，无不美至极点，诱人心动。 羞花之容，倾城之色。 “怎么了？智宸少爷，”张医师见他神情恍惚，探过头去看看，“噢，老冠，你拿错给我了。这是外伤档案，我要的是前天的内伤档案。” “啊？哦……我找找。这不是咱的办公室，不习惯。” 司马倩思见他一副魂不守舍的模样，也走过去一探究竟。 随即一脸眼黑，鄙夷地抢过档案就往碎纸机里扔。 “唉？！倩思大小姐，这是患者资料，咱还没录入，还不能随便碎的，”冠医师急了。 “闭嘴！” 她是瞪着他说的。 欧阳智宸瞥了瞥司马倩思，眼神闪烁一下，向旁边看去。 脑海中，总是她那挥之不去……嫣红犹如漫天白雪中的两朵怒放红梅，盈盈一握的蜂腰，完美线条向下延伸…… 他闭眼揉脸，有点上头。 赶紧调整气息。 “噢，是这个了，智宸少爷。” “哦……哦哦。好，好的。” 欧阳智宸模棱两可，手都是发抖。接过新的档案袋后，只能咳嗽两声，装作若无其事地打开。 当看见前天的伤势时，连他也称奇起来。 两版光片一对比，很明显地看出区别。 张医师指着左边这张，“这是前天受伤时，所拍的。我们可以很清晰地看见，她的肩胛骨跟肋骨有非常深的裂痕，这其实跟断掉也没什么区别了。再深一点恐怕便会伤及脏器，要是骨头碎屑插进肺部，这就几乎是回天乏术。” 听着这一切，欧阳智宸握紧拳头，陷入深深的自责当中。 是自己没有保护好她。 他难辞其咎。 “而这张，”张医师指回右边，“是我们接到她发高烧的消息，过去处理。为了确认伤势康复以及术后状况如何，而拍的。我们可以看见，这几乎是跟常人无异。骨骼完好无损，唯一证明我们没看错的，就只有这些手术介入的内固定钢钉。” 司马倩思虽是担心，却不明其由。 托腮问道，“那这说明什么问题？能痊愈难道不是好事。” “不是的，”欧阳智宸作为过来人，深感不妙，“可能倩思你是普通人，不清楚人体的极限所在，这其实不是一个好现象。” “那你就明白？！” 她挽起双臂，还在介意他看见了上官雨霏的所有…… “智宸少爷说得没错，”张医师拿出其余的检测报告，递上前去，“常言道，伤筋动骨一百天，不无道理。如果一个人，只用一个晚上的时间便完成了正常人一百天的康复疗程。这是在逆天而行，你还觉得是好事吗？倩思大小姐。” “这……哼！”她扭过头去。 “正常情况下。以骨折为例，骨头损伤以后，愈合过程一般分几个阶段，”张医师娓娓道来，“一是伤后两周，为局部血肿炎症机化期；二为伤后四周，为原始骨痂形成期。这个时期通过膜内成骨和软骨内成骨的方式，重新形成内外骨痂，骨折断裂处会初步连接；三为伤后的八周，这个阶段通过对原始骨痂的骨板进行塑形，进一步恢复到伤前的骨骼强度以及外形。” “说人话！” 张医师一怔，也拿这大小姐没撤，只好直接说结论，“她是在燃烧自己的生命。” “人体是有自我修复的功能，虽是很强大，但还没有达到这么夸张的程度，”欧阳智宸看着双手，接上话，“我们每天都会有新细胞产生，也有旧细胞死亡。本来新陈代谢就是一常规循环，如果打破这个循环，后果会很严重。并且，跟我们一样，这不是毫无代价的。” “不说学术上的语言，老夫说得通俗一点吧，倩思大小姐，”张医师指了指自己以及几位老医师，补充起来，“人之所以会死，那就是因为人本来就是一个固定好的量。无论是修复骨骼好，治疗疾病也好。人终究会老，人老了，这个量也就用完了。在量恒定的前提下，每年分一点点，自然可以分到八、九十岁。如果像她这样，一下子把量压缩到一个晚上。按比例去算，你觉得她能分到八、九十岁吗？除非她的量，是无限的……” 司马倩思终于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捂住颤抖的嘴唇，眼眸渗出泪光，“你们的意思是，再这样下去，雨霏会死？” 这会儿连欧阳智宸都紧张起来，一脸不甘。 气氛顿时压抑不少。 “不一定，”张医师摊摊手，“最简单直接的方法就是，以后不要再让她受伤了。” 两人都眉头紧锁，人生在世，这要求说难不难，说容易也不容易…… 但目前，这却是最好的办法。 “还有，”张医师叹气抚须，“你们让她过来做拆钉吧。” “这么快？”司马倩思惊道。 “她不需要。这都好了，自然要拆，免得以后再出现排斥反应。她会发高烧，除开身体自我修复的功能之外，貌似对植入物也有较强的抗拒感。这会影响她以后的长期健康。” 欧阳智宸放心不少，转口问道，“那什么时候？” “现在。” “这么快？”他也惊了。 “反正我们都没有下班这一说。对于她来讲，也是越早越好，好让打钉跟拆钉的伤口也一并愈合。放心，照这么看来，也就一晚上的事。” 两人沉默，一时半会真不知道，这是好事还是坏事。 “行了，带她过来吧，”张医师招招手，“你们以后好好疼她就行了。” “倩思，”他转过头去，“这事暂时不要告诉任何人，包括雨霏她本人。” “嗯，我知道。” 次日。 漫步在酒店花园。 “雨霏，你还有没有感觉哪里不舒服？” 司马倩思挽着她手臂，往额头上揉了又揉，摸了又摸。 一副比任何人都要担忧的模样。 “没有呀，我没有哪里不舒服，”说着上官雨霏还做了个强壮的姿势，“你看，精神得很。说来奇怪，我这么快就可以拆钉了吗？你上次扭到脚踝都得个把星期，我这才几天？还这么快就给我出院……” 司马倩思微笑起来，“医生说没事就没事，别想太多。” “可以出院不好吗，小雨霏，”林洁走在身后，悠悠问道。 她嫣然一笑，也牵起林洁的手。 “好，肯定好呀。这几天让你们担心了。走吧，吃饭去，我请！” “真的？”林洁倒是来劲，“那小雨霏你可要小心你的钱包喔……” “保你吃到撑，哈哈。” “你吃粥就好，”司马倩思还是忧心忡忡，“而且，记得要吃药。” “行，没问题，”上官雨霏往其额头上亲吻一口，笑道，“你看你，都愁成苦瓜脸了，都说我没事。” 轻拍一下她肩膀后，司马倩思一脸严肃，“这人多，正经点，回去再弄。” 林洁暴汗，本来以为她要责怪，原来是叫回去再弄。 “嘿……”上官雨霏回头喊道，“快点跟上，森哥。” 李森看着前面几个疯疯癫癫的女生还真是没有任何办法。 摇摇头叹叹气，只好远远地跟在后面。 “哦，来啦来啦。” 因为入院的缘故，过来这边都没有好好吃上一顿。 所以，她叫了全部人。 酒店侧厅的餐厅门外，欧阳智宸和谢姳早已等候多时。 他一身西装革履，笔直挺拔。手上拿着粉色水果篮，英气冷俊中却意外地带点的暖气，路过的女生们无不侧目而视、议论纷纷。 她一身粉蓝色短裙，足下高跟更使其惹火非常。秀发瀑布般垂直披在肩上，脸蛋微微化着淡妆，挽手间冷艳无匹。路过的男生们，也无不垂涎欲滴。 “呃……”上官雨霏端详上好一会，点点头赋予肯定，“我忽然觉得你俩好般配，就像李森跟林洁一样。对吧，倩思。” 一句话干翻三路，五杀超神！团灭对面，直上高地！水晶都爆了…… 可谓一石激起千层浪。 众人无语。 各自叹气一口后，都进去餐厅了。 突然间，谁都不想搭理这缺心眼的家伙…… 也不知道为啥。 就，都很心凉。 “唉？！喂喂喂，你们怎么啦，”她赶紧追上前去，“你们怎么都不理我。” 餐厅装修得很漂亮，跟开学时，去过的那间日式料理店差不多。 她很喜欢。 但如今却是没有多少心情去欣赏。 因为……看着餐牌上的数字就……就很浮夸。 什么鬼，旅游区是这样的吗？！ 心在滴血。 六神无主间，还真叫了碗粥。 欧阳智宸和司马倩思也看出了她的窘态，都分别叫来服务员，各自安排。 “这怎么好意思，”上官雨霏羞得双手捂脸，娇靥泛红。 有没有洞。 想钻…… “哎……” 众人又是摇摇头，唉声四起。 “没关系，雨霏。你能出院大家都很开心，这个不打紧，”司马倩思笑了笑，把洗好的餐具移到她跟前。 欧阳智宸点点头，表示认同。 李森倒是无所谓，表示来蹭饭的。 谢姳没出声。 林洁则继续洗餐具，“小雨霏你跟这俩土豪客气什么。啊，对了，你不是大病初愈嘛。沙滩、游乐场什么的，我们明儿再逛。这里最有名的，就是温泉！一会我们一起泡温泉去，怎样？” “啊？”上官雨霏秀眸半闭，脸上再热，“泡温泉？不要了吧。” “不要？”林洁放好餐具，笑着挤了过去，亲昵地说，“温泉一般是地下水受地热作用而形成，含有很多种活性作用的微量元素，对你康复很有帮助的喔。” 她指了指后背，有点犯难，“我是拆钉了，但没有拆线，伤口还在呢。” 司马倩思也觉得挺有道理，“要不你也可以泡泡脚……” “可是，”她还在犹豫。 “温泉？”谢姳淡淡开口，“应该挺不错的。骨伤后往往可以给予热敷理疗，加速局部血液循环。你去泡一下，说不定还能促进水肿吸收，减轻你的疼痛症状，让其快速愈合。” 上了道鱼脍，上官雨霏正想夹。 “看，小姳都这么说了，”林洁把菜移到桌子外面去。 又上了道天妇罗，上官雨霏又想夹。 “嗯，小姳也怎么说，那就没有问题了，”司马倩思把菜移到桌子外面去。 再上了道寿司拼盘，上官雨霏再想夹。 “哎，她要是不想去，你们就不要逼她了嘛，”李森没好气地把菜拉到面前去。 她鼓起腮帮，生气了！ 这群人，什么时候达成共识的？！ 当上关东煮的时候。 “我觉得雨霏应该……”看着她恶狠狠的眼神，欧阳智宸一颤，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应该……应该好好休息的。” 正当她欢喜想夹的时候。 谢姳接手拉回自己的跟前，“那你们自己决定好了，我只是给个建议。” 上官雨霏这会只能瞪眼干着急，“你们好过分呀……” “你们不支持吗？”林洁耸耸肩膀，“我还想说混浴的呢。” 李森和欧阳智宸同时被麦茶呛上一口！ 眼神快速扫过正在咬筷子的上官雨霏…… “咳咳，”李森放好杯子，“呃……其实我觉得，适当的热敷理疗还是挺不错的。对运动系统、神经系统、心血管系统，新陈代谢、痛风、皮肤病等等等等，都有一定的医疗作用……嗯，我说真的。” “是的，”欧阳智宸拿起餐巾拭擦，“听说还能改善心脏、促进消化，对养颜美容、纤体护肤都有良好的保健作用。” 两人收拾好抬头一看，几位女士都冷漠地看着自己，一脸嫌弃。 笑容瞬间僵住。 “听说还丰胸呢，”林洁戳了戳上官雨霏的庞然大物。 吓得她赶紧拿筷子打林洁的手背，边埋怨边回揉。 “这里岸外的沙洲形成潟湖，所以地热资源丰富，温泉广布，这么好的资源不用的确是浪费了，”司马倩思吹吹勺子，喂过去上官雨霏嘴边，“我脚伤还没完全痊愈，也想去泡下，一起好了。这几天都没陪雨霏好好玩过。” “我……想吃这个……” “不给吃，”司马倩思微笑。 “这……” 上官雨霏很是心疼，每次有好吃的都没她份。 最后，直到用餐结束。 众人才一致决定，晚上集合。 几人回到酒店房间后，很快便换好浴袍。 上官雨霏拉了拉肋下的绷带，很是疑惑，“为什么要换浴衣？” “入乡随俗，难道你还想像小五那样？”司马倩思边帮其调整腰带，边解释，“浴衣顾名思义就是洗浴前后穿的衣服，算是简化版的和服。穿起来很方便，也比较凉快。” 就是太凉快…… 上官雨霏撇撇嘴，尴尬地扭动翘臀，夹紧双腿。 当然，旗袍其实也没保暖得哪里去…… “好了，走起，”司马倩思拿起自己的木桶，随即又递给上官雨霏一个，“要是慢了，那可就没场子。你待会可以不必全身下水的，记得。” “嗯嗯。” 接过洗浴用品看着她们一副盛情难却的样子，上官雨霏也不好再推托。自开学以来，全寝室还真没有好好地玩过。好不容易有次旅游，又被她搞出那么多烂摊子出来。 嫣然一笑，便只好答应她们了。 走在木质长廊上。 上官雨霏忐忑不安，莫名失措，又莫名兴奋。 嘴上说不要，身体却很诚实。 这种欲拒还迎的感觉，真是欠揍。 之前都没有好好欣赏酒店的装饰和布局，如今不由得看入神。 众人穿过住宿区，拐了好几个弯才来到浴场。 温泉是露天的，在浴场的后方而且男女分开。 幸亏不是像林洁所说的那样…… 去柜台了解一下，才知道有鱼疗池和各种中药池。按十二属相分；有牛奶池、酒池和菊花池，还有石板疗和桑拿等等；甚至还有些外国类浴池。设施可谓一应俱全。毕竟是集体旅游，看见的熟人也很多，感觉挺不错。 撩开吊帘，刚进去更衣厅。 我的天！ 这春色都刺眼刺得睁不开了。 女同学们，都注意点仪态好不好！ 她刹那间紧张起来，心头一悬，内急！ 跟众人交代好便出去找厕所。人生路不熟也没办法，折腾上好一会都找不到，快忍不住之时只能回去房间解决。 心里默念。 出了电梯…… 穿过住宿区…… 拐上好几个弯…… 几个弯来着？ 呃…… 为了不让大伙等太久，回程时她是用跑的。 望着地板，上官雨霏很是疑惑。 怎么好像跟刚才有点不同…… 刚才是这种颜色的吗？ 搔搔后脑勺，抱着木桶犹豫地撩起帘子。 再拐个弯，猛地一怔。 突然就看见欧阳智宸在衣格前脱裤头，那白花花的屁股就这么呈现在她眼前。 而他转了下头，刚好看见上官雨霏站在背后，眼睛一睁，也跟她一样惊愕，那提着裤头的手就这么定格在那里了。 四目相对。 空气仿佛凝结一般！ 好冷。 “呃，智宸你也来了？”她笑了下。 “呃，嗯。”他也笑了下。 她也不知道自己哪里短路了，竟然把木桶往衣格上一放，便开始解浴袍，“来多久了？” “刚到的……” “哦。” 欧阳智宸人都傻了，这还拉起家常？神经是有多大条！他面容有点僵硬，赶紧把内裤往上提。 一个箭步飞奔上去。 这健硕的胸膛直逼眼前，上官雨霏被吓到。 “怎……怎么了？！” “拉好浴袍，先出去，”他压低声线，帮其裹紧袍边，“这里是男浴。” “浴袍？男浴？” 瞳孔渐渐放大，耳根随即火辣起来！ 原来刚才一解腰带，其浴袍已经完全敞开。映着灯光，皮肤晶莹得近乎透明，修长的大腿，曼妙的身体曲线，妩媚动人。因为还缠着少量绷带的关系，所以她没穿内衣裤…… 这时更衣间的门突然打开，李森和刘杰都相继地走了出来。 在下一秒，跟欧阳智宸一样，又是呆住。 战况瞬息万变！ 他护得更紧。 “喂，你凑太近了。” 粉拳轻敲他肩膀一下。 当李森和刘杰想说出点什么来时，上官雨霏猛地回过神来。 等等！ 这边是男浴？那现在是…… ∑(っ°Д°;)っ 接过袍边，拿回木桶，转身就向外走。一气呵成。 当再撩开吊帘时，还刚好碰上几位男生。 “？？？” “对不起，让一下。” 上官雨霏羞到不行，一边用木桶挡住脸颊，一边捂袍开溜！ 如今只能向上天祈求！ 不要有人认出她来！ “智宸，刚才那个是雨霏吗？”李森呆若木鸡地问道。 “不是，”欧阳智宸转过身来，“一个走错路的新生罢了。” “可我看得也像喔，”刘杰探探头，然后推了推李森，“管好你小朋友。” “噢，不好意思，人之常情，”李森拍拍胸膛，“吓得我还以为真有混的。” 当两人的目光落在李森身上时，沉默数秒。 李森一个苦笑，摊手，不耐烦地说，“你们没想法？姓欧阳的，你也管好你小朋友！” 欧阳智宸也是尴尬，“咳，抱歉。” 一个劲儿往对面跑！ 当跑进女生吊帘后面，上官雨霏这才松了口气。 她真是要哭了。 如今，这到底是该去哪边呀？！ “你跑到哪里去了？” 熟悉的声音，抬头一看，是谢姳。 “我……我，”上官雨霏拍几下胸口，好一会才喘过气来，“我，我找厕所去了。” “找厕所要这么久？” 谢姳挽臂指了指隔壁门。 门上大大地贴了几个字“おてあらい”。 “看不懂。” “看翻译。” “wome ''stoilet？！” 她一阵眩晕，因为那就是女洗手间的意思。 “为什么没有中文？！”(╯°Д°)╯︵┻━┻ 谢姳双手一摊。 “刚出院就不要乱跑了，进去吧，大家都在等你。” 说完便伸过手来牵起上官雨霏。 “嗯嗯，谢谢你。” 她笑得很灿烂。 虽然谢姳还是老样子，不过已经感觉到没有之前那么冷了。还有，见林洁倒是见多，原来谢姳完全不穿衣服……是这个样子的？ 第四十四章 温泉 这嘻嘻哈哈的打闹声…… 进去一看，她马上又被吓到，原來真这么多女孩子。 有的在衣架格忙碌，有的在更衣间进进出出，有的就在厅里换泳衣或者浴袍，有的干脆一丝不挂地在交谈说笑，真可谓美女如云、百花争艳。 风光无限都不足已形容。 这地方，曾经是无限憧憬。 如今真站在这里，真有点…… 她心里就像有只小鹿在乱撞一样，扑扑作响。气血上涌之际，似乎连小腹都胀热起来，感觉很不对劲。抓抓秀发，转头就想走。 谢姳在前面回过头来，催促道，“怎么了？” “没……没事。” 回过神后，只好怯怯跟上。谢姳的脾气上官雨霏还是略知一二，她要是生气了，会很麻烦。加以要是还呆在这里多几分钟，估计人都要休克。 “去那里洗个澡，将身体冲净，才可以进去温泉池，”谢姳指着不远处的预洗间。 “我还伤着喔，要拆绷带？” “呃……”谢姳托腮思考，点点头，“那也是，我帮你吧。” “唉？！” 跟谢姳一起洗？未曾设想的道路…… “又怎么了，进来呀。” “不不不，我还是不去了。” 上官雨霏连连摇头，一个劲后退，刚转过身就看到一排其它旅游团的老大妈在说说笑笑，从身旁走过…… 她懵了。 眼睛！我的眼睛！ 一袋米要抗几楼，一袋米要抗二楼，一袋米要给多了，一袋米由我洗嘞！ 为什么不穿衣服！ 为什么要我感受痛苦！ 昏厥一下，晃神中差点不慎滑到。 电光火石间，谢姳上前搀扶住，才不至于出事。 良久。 “好了，别揉了。” 她忍不住眼泪都飙出来，“你让我先捂一会，我需要治疗，大妈好可怕。” “……” 谢姳看着埋在胸前的上官雨霏，翻个白眼，也没任何办法。 两人一到，司马倩思便迎了上来，甜甜一笑，“雨霏你怎么这么晚，跑去哪了。” “噢，去对面……” “对面？” “不是，我迷路了。” “呃……这都能迷路，你个大头虾，”司马倩思也没太在意，牵起她就往池边走，“算了，既然来到，就坐下吧。” 玲珑浮凸的身材们，在屋檐柔光的照耀下显得更加迷人。眼光一路往下看，不禁口干舌燥。骤然想起刚才那群大妈，她打个冷颤。半眯眼睛说，“为什么你们都脱了衣服？” 林洁莫名其妙，“你不也脱了衣服么……” “我有浴巾！” “浴巾算毛线的衣服，”林洁仰头伸臂，把腿搭在池边，打趣起来，“傻丫头，你见过穿衣服泡温泉的没有？这什么傻逼设定。” “我怎么知道！”这是她第一次，一时间还真接不上话，只得拉紧巾沿，闭上眼睛就瞎说起来，“要是过不了审卡章了怎么办！这章还水不水了，头以下不给写呀！我有什么办法……还有，不要对着我张开大腿！我不知道怎么描写！看隔壁池……” “隔壁？”林洁一头雾水，扭过身去。 “隔壁不是有人穿着泳衣的嘛……” 她深呼吸一口！ 人都傻了。 那群大妈？ 我…… 这会儿她越说越小声，直到嘀咕起来，“……你们真不会有点点害羞？” “不会呀。” 司马倩思和林洁异口同声地回答。 “你会吗？小姳，”林洁摊摊手。 谢姳坐在池边椅上，翘起二郎腿，洁白的美足优雅地点地，思考得十分认真。 “不会，”她摇了摇头。 “看。” “这……” 其实，这也是上官雨霏的意料之内。以她的了解，要眼前这几位疯女孩觉得害羞……估计比登天还难。 “我觉得这样挺好的，要是穿上泳衣那就不像泡温泉了，更像游泳，”司马倩思还轻轻地戳了戳上官雨霏那通红的脸蛋，“再说了，血液不完全循环起来，岂不是没效果。不用这么害羞，这都是女生，怕什么。” 她吐吐舌头，“我不是害羞。” “你这还不是害羞？”林洁一副幸灾乐祸的模样。 “这，你……等我身子好了，这就将你正法。” “就凭你小雨霏？哈哈哈……”林洁仰天长笑，随即情绪逐渐稳定，猛地回过神来，“等等，你说真的？不是，姐真不是弯……” “哼！”她扭过头去，“谁理你。” 到目前为止，上官雨霏都还在探究。 对男生不反感之余，却又能融进女生圈子的方法。可一直都没有什么头绪，越是介怀，就越显得格格不入。可不去刻意留神，又会下意识闹出笑话。 这就比较难办了。 如果有个知道秘密的人，来给她明灯指示，那该多好。 “小雨霏你是第一次泡温泉的吧？” “是的。” 见她点了点头，林洁悠悠接下去，“也许在大家面前褪尽衣物时，最初可能会有些抵触，不过这才是真正的坦诚相待。做朋友，有今生没来世！对吧。所以你也不用太拘谨，自然点就好。” 上官雨霏微微一愕，眼眸渐渐红润起来。 朋友么？坦诚相待。 “嗯嗯，我明白，”擦把眼，她好奇问道，“所以你在宿舍才经常不穿衣服？” “呃……” “不是，”谢姳搭道，“她只是单纯的爱露罢了。” “啊……”她轻捶林洁的肩膀，“把我的感动还给我……笑，你还笑！” “好了好了，别闹了，”司马倩思赶紧劝阻两人，“雨霏还有伤在身的。” 谢姳也用纤足推了推林洁后背，“跟个病人你闹什么。” “好好好，我知道了。小姳，你别踢我行不……” 话音未下，一阵刺痛感猛然从后背涌进上官雨霏的神经中枢！ 瞬间让她龇牙咧嘴！ “怎么了？” “不会吧？伤口真裂开了？” 她摇了摇头，“不是，可能刚才动作有点大，拉扯到而已。” 司马倩思和谢姳立刻向林洁投去责怪的眼神。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林洁也慌张起来，“要不要解开绷带看看？要是真裂开就麻烦了。” “嗯嗯，”她随即放开浴巾，弯下身子。 司马倩思也赶紧上前，协助其解开绷带。 呈现在众人面前的，是一具极致的酮体。 香肩、玉兔、素腰、美腿、秀足一拉到底；肤光胜雪，曲线完美，从细细的腰身微微下降，到臀部微微隆起，无瑕至极。 只可惜凝脂般的美背之上，如今却多了两道碍眼的伤疤。 几人目不转睛之余，也不得不深感惋惜。 上官雨霏定了一会，凤目含愁，两颊晕红，尴尬地撩起后发，底下头。 “怎，怎么样？” “没事，”司马倩思松了口气，“可能你还没拆线，拉扯到结痂的组织而已。” “呼……” 林洁也看到没事，这才敢喘起大气来。一见谢姳那杀人般的眼神，她赶紧陪笑。 “没事？那就好了，我自己都吓一跳，还以为……”上官雨霏挺直身子之时，猛地一摇，紧接着，懵了，“还以为会出什么事呢。呃？林洁你怎么了？” 林洁刚好在面前。 惊愕地睁大眼睛！ 脸上的笑容一下子凝固住！ 捂住脸颊，看向谢姳，指了指，“不是，小雨霏刚才用它甩了我一下？这凡尔赛过分了啊。” “……”谢姳无语。 司马倩思也捂嘴偷笑，“好了，别闹了，待会真出事。” “我去抽根烟……” 上官雨霏很是郁闷，“林洁她怎么了？” “你甩了她一下，”谢姳看过去，“她一直都很想像你这样，所以现在很生气。没事，待会就好了。” 她看了看手，然后整理起浴巾来，“我，我没有呀……” “不是用手。” “？” 夜阑人静，四周没有城市的喧扰。 举目四望，一切就像是无声的电影，只有影子的移动和淡淡的硫磺味道钻入嗅觉。 灯火通明的温泉浴场内外，上演着超现实的梦境。 皎洁月光，凉爽微风中，一缕缕轻烟从烟囱上飘起，柔和的灯光打在无言的白雾上，如幻似真地染上魔幻色彩。 夜晚时分，拥有众多间客房的温泉酒店却像个巨型水族箱。 咕噜咕噜游来游去的，是一尾尾丰盈窈窕的鱼儿。 不肯睡去的鱼儿，来自世界各地；有秀丽端庄，也有活泼可爱；有风韵犹存，也有豆蔻年华。她们身着各款的浴衣，婀娜多姿，柔美飘逸，鱼群般在不同的浴池间穿梭。 渐渐很少人说话，偶尔传来的，是居酒屋里人们酒酣耳热的谈天说地。 夜幕下。 群山叠翠，云淡风清； 田野金黄，稻穗摇曳； 数叶白帆，水天一色； 月朗星稀，山色迷朦； 这是一番另类的惬意。 只可惜如今是晚上，大伙又不常来，自然没有那么多的时间去欣赏各种美景。 但这丝毫没有影响几位女生的兴致。 上官雨霏坐在池边，感受那汩汩热流不停歇地从脚下冒出，全身心放松，享受其善意的簇拥。此时，凡尘的喧嚣远离了，都市的压力洗脱了，人的心结也解开了，大家的话题也就聊开了。 俏皮地跟司马倩思打着水仗，相互打着脚板、打着水花，水池里荡起了一层层涟漪。 静静地听着这水的欢歌。 说不出是舒服还是紧张，额头上满是汗珠。 皮肤也变得比醉酒还红。 不一会她便觉四肢无力，喘不过气来。 “怎么了？雨霏。” 司马倩思笑着坐到池边，托着腮帮儿水灵灵地看着她。 “没有，可能泡久了，有点累，歇会就好。不过我很开心，遇见你们我很幸福，可以做我以前一直都没有做过的事情，”上官雨霏望着夜空，说得很认真。 下身莫名有点反应，不禁使她夹紧双腿。 “开心就好，”司马倩思去拿了一杯热茶过来，“那你还有没有感觉哪里不舒服？” “谢谢，”上官雨霏接过茶，抿了几口，“呃，没有。泡过脚后，感觉整个人都轻松很多。不过最近我小腹老是热热的，也不知道……” “哎呀，”司马倩思吃惊起来，“你可能快来例假。” “噢，应该是。” “你这样不能泡温泉的，怎么不早说。幸亏你是泡脚，要是全身下水就不得了。” “嗯嗯，倩思你还真见多识广，”看到她紧张的模样，上官雨霏眉开眼笑起来，“随便啦，能跟你们在一起，我都无所谓。” “什么叫见多识广！这是常识好嘛！还有！什么叫无所谓！这很重要好嘛！” “呃……”她喝口茶，不以为然，“很重要的吗？” “嗯！你有没有带卫生巾过来。” “呃……”她懵了一会，“没有。” “这……”这家伙，连司马倩思都无语至极，“你一直以来都是怎么当女人的……” “我以前不用的呀，带来干嘛，”上官雨霏脱口而出，猛地又想起她脚伤的问题，“啊，对了，你脚踝好点了没有？” “嗯嗯，好很多了，你没看见我现在走路都正常很多了吗？”司马倩思笑着伸出那条雪白的美腿，下一秒即刻严肃起来，“等等，差点被你带偏了！你不用，你用什么！待会赶紧去买！睡觉前记得垫上！” “唉？！这么麻烦？” “这还麻烦？” 回来后，皮肤果然变得莹彻剔透，仿佛柔弱无骨般。 经过大家一番解释和叮嘱之下。 上官雨霏在全身都涂上保湿的护肤品这才躺回床铺上去。 悠悠地闭上双眼，有点睡不着，整个身心都放松不下来…… 这是她第一次，跟这几个人同睡一间房。 而且，为什么要把两张床并在一起？！ 要是这样，为什么不一开始就安排日式房间睡地板？！ 不过，这也总比医院的病床要好…… 几人又折腾好一阵子才安静下来，上官雨霏还真不知道她们哪有这么多事情要蹦跶。咦？貌似自己也没洗衣服……呃，很累了，明天再洗。 也许大家都有点疲倦，之后都听话地躺回床铺上，闲聊起来。 女生的关灯夜话。 呃…… 她还没试过。 所以才说不喜欢学院的女生寝室设计。 为什么要分房睡？！ 多此一举。 吃喝玩乐、衣食住行、娱乐八卦、电视剧集；小秘密，女性生理、生活趣事，基本上可以想象到的话题都有聊。她真佩服起这几个女生来，毕竟男生那边除了游戏和女人之外就是东京热、一本道出新的没有，求车牌号什么的，压根就不会像她们这样。 当然，前途志向还是有讨论过，只是相对来说比较少…… 上官雨霏突然有点想念以前宿舍的那几个家伙了…… 转个身，她笑了起来。 这不，现在也挺不错。 一样的一群好朋友…… 正觉无聊，刚想伸手去床头背包找手机耍。 突然就被林洁问了一个让她喷饭的问题！ “喂喂喂，小雨霏。说起来……你喜欢什么样的男生？是高点还是帅点；是壮点还是瘦点……” “等等，”她赶紧打住这话题，翻回身来，“不是你们在聊吗，怎么突然就扯上我？” 这种强烈的杀气是？！ 上官雨霏缓缓转过头，果然！是躺在她旁边的司马倩思！ 死亡凝视加地狱微笑…… 林洁蹭了蹭被子，爬过去，趴在谢姳胸脯上，“话不是这么说，你不是我们之中的一员吗？那既然是我们，自然也包括你呀。老是让大伙猜来猜去，从来就没听你认真说过。来嘛，分享一下嘛。” “这……” 她霎时间无言而对。 “嗯，其实我也想知道雨霏你喜欢什么类型的男生……” 司马倩思幽幽开口。 上官雨霏捏把汗，寒毛直竖。 为什么这两个会联手，这不公平！ “这……我，”她思考一会，只剩下一位盟友了！干脆指着谢姳说，“我喜欢小姳的。” 林洁坏笑着在谢姳胸脯上画着圈圈，“不用小姳了，这一看就知道是你转移目标的手段。再说了，小姳又不是男生。哈哈，这丫头？我老早就知道她什么情况。她呀，从小就只喜欢一个人，那就是……” 还在笑容中的谢姳一下回过神来，笔直地狠盯林洁，“你能不能别压着我？再乱说我就踢你下床。” “好好好，不好意思，我亲爱的小姳，”林洁赶紧坐起身来，“小雨霏你别扯开话题。快快告诉姐妹们，以咱在学院的影响力，说不定还可以给你俩牵条红线。” “这……”上官雨霏撇了下嘴，“要不是我伤了，我这就爬过去教训教训你了。” “你骗鬼呀，要不是你伤了，姐早就爬过去让你说了。” “要不是我伤了，我才不怕呢，哼。” “要不是你伤了，姐才不怕呢。” “要不是我伤了……” “那你究竟说不说，”司马倩思貌似有点不耐烦。 “这……” “如果你不说呢，我就算冒着和你吵架的生命危险也要弄得你说，加藤鹰神之手你知道吧，”林洁再次威逼，眼睛眯成一条线，“放心好了小雨霏公主，姐会很粗暴的。” 她这才知道，原来自己一直都是在狼窝里…… 无奈之下只好苦笑。 真是几个女人一窝蜂，嗡嗡嗡嗡的比唐僧还烦。 林洁不停地唠叨着。 司马倩思则一边催促。 上官雨霏感觉快要疯掉，抓起头发，干脆把心一横，“哎呀，我不喜欢男人总行了吧！我只喜欢你们可以了吧！我喜欢倩思，我喜欢小姳，我喜欢林洁！嗯嗯！这样可以了没有！” 这话一出，迷之沉默。 其余三人都傻了。 这家伙都不按套路出牌的？ 逼成这样都还这样说？ 还有点小开心是怎么回事…… 林洁一把抱住谢姳，蹭了几下，有点不好意思，“呃……其实我也挺喜欢小雨霏的。” “你不要再压着我！”谢姳挣扎着。 不是，这种莫名其妙的诡异气氛是什么…… 你们女生睡一起会是这样的吗？ 啊？！ 她懵了一圈。 “嗯嗯，我也最喜欢雨霏了，”司马倩思突然笑着扑了上去，枕在她胸脯上。 “啊！痛……” “哎呀，没事吧！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哎，一群疯女人。 算了，其实这样也挺好。 搂着司马倩思，上官雨霏伸手去床头的背包，但摸了好久都没摸出来。 “话说回头，你们有没有看见过我手机？我找了很久都没找着。” “怎么了，找什么？”司马倩思拉拉衣领，疑惑起来。 她搔搔后脑勺，非常犹豫，“我好像不见了手机，之前依稀记得是放在床头的。” “手机？你会不会遗留在医院？” “啊？不会吧。” 林洁又趴在谢姳胸脯上，支支吾吾地问道，“你，你手机？” “是呀，你看见在哪不。” “没有喔，要不找找？” 拉开灯，兜上几圈，又翻了几个枕头，还是没有。 上官雨霏越发觉得越奇怪，这几天都没碰过那小家伙。这会儿想拍点好照片，怎么就不见了。不在背包，不在床铺，也不在房间的其它地方。 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莫名其妙。 “什么款式的？”司马倩思也过去帮忙搬开被子。 她想了好一阵子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来了酒店，去了花园，到医院，再回来花园，接着餐厅，最后去温泉。 呃…… 这几天都好像没有带在身上…… 有没有带，她真的不确定，还是自己记不清楚？ 突然头又痛起来，她开始着急了，“我不能没了它，它很重要的。” 林洁赶紧安慰道，“放心，如果你没有遗留在外面。那就肯定在房间里，它自己又没脚，我们找仔细点就好。” “嗯嗯。” “银白色，半个手掌那么大，”上官雨霏比划起来，“还有一个很漂亮的皇冠图形，很特别的。不过说是什么牌子，我就真不知道了。” “是不是上次，你给我设置的那一台？”林洁眯了下眼睛。 “是的，”她使劲点头，焦急得眼眶都渗出泪水。 “这样的机子？”司马倩思投来好奇的目光，“听起来很特别，我倒是想见一见。” “嗯嗯，是很特别。” 帮上官雨霏擦了把泪后，她也跟着安慰道，“放心，正如林洁所说，如果你没有带到外面去，那就肯定还在房间里。” “谢谢，”她抽泣几下便又开始找了起来。 “好咯，起来了小姳，你听到吧，”林洁推几下谢姳，“我们的小雨霏公主不见了东西，你也要一起找。” “这不是在找吗，”谢姳转过头去。 林洁懵了，“你就不能把床移开？这样伸手去摸，摸到什么时候。” “还有，在我心目中，主公只有一个。” “我是说公主，不是主公。” 上官雨霏越想就越急，越急翻起东西来也就越快，几乎又要哭出来，一心只是想找到那小家伙。都怪她，现在才想起来。那是母亲留给她唯一东西，不能失去的。 “我们大家一起找吧。” 她抬头看了下，是谢姳。 抹了把泪，“谢谢你，谢谢大家。” 不管怎么说，上官雨霏还是很感谢她们，再一次感受到朋友的可靠和重要。只可惜折腾一晚上，也找不着。整个房间都翻过了，睡厅、阳台、玄关甚至外面走廊都找不着。 就像是突然消失了一样。 “会不会你真遗留在医院？”林洁问道。 “也许是吧，”上官雨霏瘫坐在床边，两眼泪汪汪，“这可怎么办。” 第四十五章 游乐 翻腾着紫红的朝霞，半掩在海平面后面，向着苏醒的大地投射出万紫千红的光芒。 逐渐，拨开耀眼的云彩，太阳像火球一般出现，把火一样的红光倾泻到建筑上、树木上、海洋上和整个大地上。 然而，这注定是个不平凡的早晨。 林洁悠悠睁开眼，仿佛被某物压住一般，动弹不得，麻痹中揭起被头一看。却见趴在胸前熟睡的上官雨霏，鬓云乱洒，腮晕潮红，甚是可爱。 笑了一下。 母爱泛滥而起，也抱住娇躯蹭了起来。 轻抚其秀发，转过头去，心中疑惑，这家伙是怎么越过谢姳绕到自己身上来睡的…… “呃？什么味道。” 朦胧惺忪间，忽闻被窝中一股奇怪的味道，如铁锈一般。 拨开钳住自己的大腿，林洁伸手间却摸到粘稠状的液体…… 一嗅，是血！心中大惊！ “喂喂喂，你们赶紧醒来！小雨霏可能伤口裂开了！” 司马倩思跟谢姳即刻惊醒。 “啊？！不会吧。” “如果是，那就糟糕了。” “快点，我不敢动，怕伤着她，她这还在流血呢。” 慌忙之中，轻拉开被子。 三人彻底傻眼。 坐在浴室前的上官雨霏，低垂臻首，两颊晕红。浑身颤抖得很，眼眸上挂着晶莹的泪珠，只见泪水顺着脸颊流下来，发抖的手拭去脸上的泪水……然后又捂回脸上。 “对不起呀，你们不要生气好吗，”看着来来往往忙碌的众人，她话声轻柔婉转，带点幽怨，带点哀求。 “这……”林洁探出身来，摊手道，“小雨霏，我都不知道怎么说你了，这……哎。小姳，把沐浴露递给我。” “嗯，”谢姳转头看了看她，也摇摇头。 司马倩思已经洗好出来，把毛巾挂好后。叉着腰，一副七窍生烟的模样，虽是赤裸，却像魔鬼。 她蛾眉倒蹙，凤眼圆睁，“为什么叫你垫，你不垫？！” “我……忘了……” “这都能忘？你怎么不把自己忘在家里！” “忘了也就算了，”林洁啼笑皆非，摇摇头，叹气，“那也不用趴在我身上来红呀。” “这……昨晚不是找手机嘛……” 她看看浴室，再看看司马倩思，撅起小嘴跟着低下头。 “你还委屈了，”司马倩思责怪声愈发大起来，“这很容易交叉感染知道不！待会全寝室的人，跟你一起去看炎症就麻烦，我告诉你！” 林洁和谢姳顿时无语起来。 良久。 “算了算了，别训她了，”林洁依然在苦笑，“别看我老不穿衣服，其实有经常护理的。这么点事，没关系。就当鸿运当头，中个奖好了。” “嗯，算了，”谢姳拿起衣服，进去浴室，“你问问她有没有哪里不舒服还好一点。” “哎，”司马倩思无可奈何，也只好挥手作罢，“算了算了，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没有。” “下腹部疼痛、坠胀，腰酸？” “没有。” “手脚发冷，恶心、呕吐、腹泻、头晕、乏力？” “没有。只是……” “只是什么？”三人随即紧张起来。 “我饿了……” “哎。” 三人同时翻了个白眼。 游乐场。 “你怎么啦雨霏？”司马倩思挪动身子，坐了过去，“还在生我气？” “不是，你也是为我好。这事我没什么经验，多亏有你，”上官雨霏回过神来，摇摇头，嫣然一笑，“你看，这里的景色好漂亮。” “嗯嗯，是很漂亮，”司马倩思见她依然闷闷不乐，贴心地牵起手，十指紧扣，“那就是，为丢了手机的事情烦心？如果你喜欢，我再送台新的给你。” 她试图让自己开心一点，上官雨霏心里透彻。 但突然不见了那小家伙，就好像少了一块肉、断了一根弦。 怎么也欢快不起来。 “不是的，”她眸含秋愁，带着无限思念，“谢谢你，倩思。不过那是我母亲留给我的东西，我不应该将它弄丢。” 司马倩思低头沉默。 其意义非凡，可想而知。 “嗯嗯，我明白。我已经叫小五她们，于全度假村搜索寻找了。你放心。” “谢谢你，”上官雨霏转念觉奇，“啊，对了，为什么你会叫她小五？” “她是我家女佣呀。” “什么？！这度假村的老板娘是你家佣人？” “不是度假村的老板娘是我家佣人，”司马倩思抬头一想，“这度假村本来就是我家的，然后老爹送给小五。不过她貌似不太喜欢……所以结果还是我们家族的人在管理。” “……” 上官雨霏吃惊地瞪大眼睛，张口结舌说不出话来。 她知道司马倩思是土豪，不过还能豪成这样吗？ 什么玛丽苏小说的夸张设定？ “等等，小五……那，”她心一下子提到嗓子眼儿，缓缓转头，“那小四……该不会……” 司马倩思点点头，“嗯，小四也是。” “……” 这个消息，她再次惊讶得像头顶炸了个响雷。 “等等，小四也是你家佣人……那岂不是整个学院，”上官雨霏捋下思绪，“唉？！不对呀，我依稀记得校董好像叫……叫什么欧阳佚名先生吧？” 司马倩思笑了笑，“嗯，中央学院不是我家产业，是智宸他们的。只不过小四想脱离，过平常人生活。老爹不给，她每去一个地方工作，那个地方都会倒闭。” “哇，你家老爹好专制哦，怎么想辞职不干都不行！” “也不是。老爹很疼爱她们的，只可惜……”司马倩思苦笑之中，说得意味深长，“好多事情，不是你想怎样就怎样。就像如今雨霏你丢了手机，想找回，不也很无奈，只能等吗？” 上官雨霏点点头，赋予赞同，“那也是……毕竟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所以小四无奈之下，只能来欧阳家的产业下工作。我们两家素有渊源，老爹再怎么过分，也不会动天伯父的东西。” “天伯父？” “就是智宸的老爹，目前欧阳家的当家。” “哦……” 上官雨霏点点头，若有所思，就是上次跟欧阳智宸谈心时提及过的人。 生活。 原来大家都挺不容易呀…… 不觉间，她们这一节已经转到摩天轮的最高点。 俯视着下面美丽的景色，很有鸟瞰的感觉。 海水呈现出缤纷绚丽的色彩，浓淡变幻不已，仿佛是情人里流动的眼波，引人入胜。 青的草，绿的叶，郁郁葱葱的观赏林；五颜六色的花朵，都像赶集似的聚拢起来。 上官雨霏摸着玻璃窗，突然想到欧阳智宸那句话： “心晴的时候，雨也是晴；心雨的时候，晴也是雨。” 明明不开心，却要看如此美丽的景色，这很讽刺。 就像穿着再灿烂的锦缎，也显得黯然无色。 望着远处的高速公路…… 不管昨夜经历了怎样的泣不成声，早晨醒来这个城市依然车水马龙。开心或者不开心，都没有工夫等，只能铭记或者遗忘。 痛苦和幸福是孪生，没有人喜欢痛苦，也没有人能拒绝痛苦；就像有的人喜欢幸福，却不能每次都幸福一样。 人生，本来就身不由己。 “谢谢你，倩思，”上官雨霏转过头，拥抱着她，“谢谢你们陪着我，愿意理解我，也这么疼爱我……” 司马倩思俏脸一红，反而有点失措，“哦……哦哦。” 轻抚其秀发，笑道，“嗯嗯，雨霏你开心就好。” 心怀豁达、宽容与感恩，生命将永远阳光明媚。 摩天轮下。 林洁搀扶着栏杆，一副懒洋洋的模样。 紧身连衣裙将其身段勾勒得完美无瑕，在高跟鞋的衬托下，诱人大腿几乎让每一个人都血脉膨胀。 她纤指轻夹烟蒂，雾气缭绕，举手投足间都给人无限遐想。 轻喷一口，慢慢消失在天空中。 它逐渐没有痕迹，空气中只闻到一丝淡淡的烟草味。 摩天轮悠悠转动着，像时间巨轮一样仿佛不会停止。 林洁不觉间陷入了沉思。 当看到谢姳从里面出来时，便又回过神来。 接住林洁递过去的一支烟后，她冷冷地说，“为什么你不上去。” “因为我惧高，”林洁拿出打火机帮其点着。 “那为什么要我跟他们上去？” 谢姳指了指后面跑来的李森和刘杰，喷出烟雾，明显有点不高兴。 长长的，细细的…… 烟在清滢动人的纤指之间燃烧，如同她那深蓝色的指甲。 “他们不都喜欢小雨霏吗？这也是没有办法，总不可能全挤在一节上，”林洁依然微笑着，平静地说道，“就这两男人去坐毛线的摩天轮，你这个大美女就应酬一下好了。幸亏欧阳智宸没空，要不六国大封相看你们怎么收拾。” “敢情我是雨霏的替代品？”谢姳颇为不满，挽起双臂。 “不是这个意思，小姳你多魅力四射。看，小雨霏都说最喜欢你了。” “……” “再说了，这会儿你不也可以跟李森交换一下情报。大小姐吩咐下来的事，我们一点进展都没有，你说怎么办，”林洁抚甩一下飘逸的卷发，“你不喜欢应酬，我知道。但小姳你一直都很听话不是吗？等大小姐处理完海哥的事，过来一看，那我们还不知道怎么交代呢。交白卷？整个学院的地图我都画出来了，几乎是没有地方没找过的。这简直比伟大航道还离谱……我都快成航海士了。” “哼，”谢姳猛地抽上一口，“刘杰在，怎么交换？再说了，我们已经没有跟小苗那组联系很久。她们在做什么，我们无权过问。” “哎呀，机会多的是。再不济，你找小雪或者小环也行，”林洁蹭蹭鞋尖，“上次你说的那件事怎么样？” “小苗说，她下次会注意。但……” “但？”林洁侧头。 “但不要给她同时看见雨霏跟欧阳智宸在一起。” “……”林洁无语，“不就男人嘛，她这怨念是有多深。” “另外，她还说，”谢姳停顿了一会，才接上去，“先不说媚杀的事。雨霏单凭样貌，就已经相当危险了。无论是她，还是她身边的人。” 林洁点点头，表示认同，“是的，其实我一直都这么认为。” 此时。 李森和刘杰终于也跑了过来，看着他们气喘吁吁、大汗淋漓的样子，林洁忽觉搞笑。 “刘杰呀，能不能帮我们买雪糕去？” 林洁双目犹似一泓清水，眼波盈盈。 “呃？” 刘杰一阵暴寒。 “李森你也去，速度，”谢姳也补上一句。 “好嘞。” 李森转看刘杰，深感不妙。这种打扮比较开放的女生，这家伙反而是最反感的……这会儿，却一副不太想去的样子。赶紧过去把他拉走。 “走走走，去吧。我们一起去。” “森哥，这……为什么？”刘杰满脸不解。 “还为什么。人家是女生，我们男生本来就应该照顾女生，走吧，”搭住刘杰的肩膀，李森又接道，“再说了，你这恐女症要是不行，我就陪你去医院治治怎么样？” “我没有恐女症，我也喜欢美女。只是觉得她们好像不太正经一样，我不是很喜欢。” “那你又喜欢雨霏？” “她不一样啊。” “哪里不一样了？” “哪里都不一样。” “看你这扭曲心理，还想说追求人家。玩呢，”李森思索半响，便笑着调侃。 “闹出这么大个事来，现在肯定过意不去。只是上次莫名昏迷过后，脑子里就全是她了。可我又不敢见她，要不是你硬拉我来，我都不想出现。” 李森没有说话，莫名的沉默。 刘杰再耸耸肩膀，接道，“你说得没错，我也觉得她好熟悉，所以我才说她不一样而已。” “我跟你开玩笑的，别这么较真。要是再闹出点什么来，我可保你不住了。” “什么闹，我……”刘杰一时半会也说不上话，狠狠地瞥了一眼李森，“这事就这么过了，不要再拿我开涮好不好！” “好好好，过了就过了，”李森转头一想，在裤兜里拿出个小东西，“别说森哥不照顾你，这玩意是她出院时遗漏的。我交给你，你来找机会还给人家好了。顺便看看有没有可能正常地约人家出来。记住，不要太着急，女人不喜欢目的性太强的男人。” 刘杰看着手上的小家伙，“可我已经被她拒绝了喔。” “女人嘛，哄哄总会回心转意，”拍了拍其后背，李森握紧拳头，“加油！” “这……那谢谢你了，森哥。” “哥们的事，谢什么。” 李森满脸愁怅。 莫名变兄妹不说，这还鼓励哥们勇敢。 人生啊……这是有多身不由己。 医者却不能自医。 看着李森和刘杰远去的背影，林洁又嫣然一笑，“其实他俩也算是个好人，小姳你就不要这么冷对人家，你也该是时候了。” “该什么时候？”谢姳一脸不屑，“你也不是吗，人家皓轩大哥都出国这么久了还惦记着……” 林洁轻轻喷出一缕青烟，看着它慢慢地消散在天空中，没有一点痕迹。 眼里有一点深邃，有一点慵懒，有一点妩媚，有一点温婉，还有一点迷情。 揿灭了烟蒂，又点上一支。 但是发现自己的眼角，那一抹潮湿的晶莹，却总挥散不去。 烟还在静静地燃烧。 “人在江湖，身不由己。我这野丫头哪有富贵命做别人欧阳家的媳妇。再说了，那不是大小姐的爱人嘛，扯上我干什么，”她撑起来，伸了个懒腰，“我告诉你呀，最近我被小雨霏弄得才发觉，原来喜欢女人，也许会是条出路来的。” “你……” 谢姳也揿灭了烟蒂，无语而对。 “好了，这话题就不说了，”林洁若有所思地喃喃道，“我总有点不祥预感，学院这边，不再太平了。” “韩家？” “不知道，大伙都在和平寻宝。总得有人，来打破这诡异的平衡僵局吧。” “嗯。” 谢姳悠悠地望回摩天轮。 出来之后，发现竟然只有谢姳和林洁在下面等待。 上官雨霏感觉很是奇怪，便微笑问道，“怎么只有你们两个？” “那边……” 两人没有回答，只是指了指右边。 顺着方向望去，远处有两个特猥琐的身影。 雪糕？ 眼眸一眯。 呵呵……她在坏笑。 李森和刘杰还没回来，她便一个飞奔上去，从背后把他们的雪糕都给抢了过来。 “喂，hellokitty，”李森无语。 “哈哈，森哥，你是追不上我的，”她做了个鬼脸。 “刘杰，钱你先垫着，我去追那丫头。” “唉？！怎么又是我，”话音刚落，刘杰忽感疑惑，向后摊手喊道，“喂……这本来就是买给她的，你追什么？！” “尊严问题……” “啊？”刘杰懵了，“被抢了，要追回来再送？这到底是谁在闹。” 看着两人追追打打的样子真是逗人，大伙都捧腹大笑。想不到李森这五大三粗的大汉子居然真被一个小女生给欺负着了。 “好了好了，回来了。雨霏你还有伤在身，小心点，”司马倩思喊道。 谁也想不到，她还真给抢了回来。 上官雨霏笑着递给司马倩思一个，“这个给你的，那这个我就……” 司马倩思一手反抢过另外一个雪糕。 “唉？！倩思你有了，为什么还要抢我的。” “雪糕……你能吃吗？” “为什么不能？” 司马倩思把所有雪糕都塞回李森手中，“你这个时期，是不能吃生冷东西的……” 李森随即心领神会，“哦……哦哦！明白明白。” “什么什么时期？”刘杰不明所以。 “哎呀，小孩子别问这么多。” 李森紧接着就举起雪糕，洋洋得意地引诱着上官雨霏。 看着他这副嬉皮笑脸的贱兮兮模样，她就来气！ “小姳呀……” 摇着手臂。 谢姳捂嘴走开了。 “林洁姐姐……” 也摇着手臂。 林洁笑到胃抽筋，捂住肚子，摆摆手，“走吧走吧，你嗲再多都没用，很多人已经不吃你这套了。” “哼！”上官雨霏撇撇嘴，随即挽起刘杰的手臂，“走，刘杰，我们再去买。” 这攻势来得突然。 刘杰猛地一个激灵，人懵了，大脑宕机了。 就呆若木鸡地站在那里，不动了。 “喂喂喂，他傻了怎么办？” 众人无语。 “噢，没关系，”林洁拍拍屁股，继续走，“这是雨霏病初期症状，接触你多一点自然会好，到时候就有抗体了。” 傍晚时分。 大伙分别之后，上官雨霏和司马倩思先后去了花园和医院，寻找手机的踪迹。 其实过了这么久，她也知道能找回的机会非常渺茫。 住过的病房没有，咨询台上的遗失物认领也没有。 这下子她真不知道如何是好…… 走在大路上，听见肚子的叫声，顿时让这沉重气氛愉快不少。 两人不觉间都笑了出来。 “肚子饿了吧，”司马倩思捂住嘴巴，尽力去控制笑声。 “是呀，不知道为什么，最近我总是很容易饿，”上官雨霏捂住肚子，也是一脸疑惑。 “呃……” 司马倩思则陷入沉思当中。 这会不会是其身体需要的能量？ “嗯嗯，那我们先吃饭吧，”刚好就经过一间餐馆，司马倩思便指着招牌，“雨霏，你今晚可以吃肉。” “唉？！”她差点就以为自己听错了，“真的？” “真的，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好耶，”上官雨霏一下子就拉着她跑进去，“我要吃红烧排骨！” “那个……算了，还是清蒸吧，红烧上火。” “这……”思踌良久，她眼神瞬间认真起来，“成交！合作愉快！” “……” 刚从餐馆出来不久，夜空忽然出现一道闪电！ 霹雳一声，就砸下了黃豆大小的雨点。 初时稀疏，不一会儿就如瀑布般倾盆而下。 连伞都来不及打开，两人跑到避雨亭时，都已经淋湿全身了。 “真是讨厌。这雨说下就下，一点预兆都没有，”上官雨霏站定之后，低声骂道。 “沿海地区，是这样的了。加上还算夏季，天气不稳定很正常。” 回头一看，司马倩思也同样湿成一片。 她穿得很轻薄，上官雨霏也知道这是其一贯风格。 致使裙子、丝袜跟小裤裤都被雨水沾湿变成半透明状，紧紧贴在上面。 躲雨的人倒是不少，不少男人都以异样目光瞄着司马倩思。可这暂时又没有办法，她只好羞急地低着头，脸色妖艳红潮，双臂紧抱在胸前。 “呃……”上官雨霏摸摸腮帮。 她当然明了，女人这个时候反而最诱惑，这分分钟比不穿还有杀伤力。再回头看看自己，幸亏是牛仔裤加衬衣，就算湿了也没啥好看。 狠瞪他们几眼。 上官雨霏赶紧走上前去，拉着司马倩思就走到角落处。 “我们过来这边避雨，”说罢便挡在她身前。 “嗯嗯。” 司马倩思感激一笑，赶紧在包包里翻出纸巾来拭擦裙子。 上官雨霏侧下身子，抬起头，眼看雨势越下越大。 估计一时半刻，是不会停了。 过了一会，司马倩思已把裙子擦干一些，不再紧贴身上。但里面的小裤裤已浸湿大半，让她感到很不舒服。只好又微微地翘起屁股，抓了几下，样子十分滑稽逗人。 “噗……” “你在笑什么。” “我想起高兴的，不是……”上官雨霏捂住嘴巴，“咳咳，抱歉，出戏了。我觉得你刚才这样，好可爱。” “笑，你还笑，”司马倩思掠下头发，带点娇嗔，不过还是红着脸说，“谢谢你，雨霏。刚才……幸亏有你在。” 抽出几张纸巾，赶紧也帮其拭擦起脸上的雨水。 “谢什么，男人嘛，用脚趾头都知道他们在想什么。” “冷不冷？你还有伤，我怕你这淋了雨，回去后又不舒服。” “不冷，我也不是很湿，你看我一点事都没有！” 上官雨霏挺起胸膛，举起手臂。 “倒是你呀。看，全身都湿透了。” “我没事，回去换套衣服就好，”司马倩思尬笑着拉拉裙摆。 “不过这雨貌似暂时还不会停，这可怎么办。” 良久。 司马倩思也想到这点，看着手上这把小阳伞，有些发愁。 “刚才別人都冒雨走了，只剩我们两人。可我这种穿着……在雨中也不太方便。这伞挡阳光还可以，如今恐怕不行。” “这个小事情，主要是雨势问题。” 上官雨霏抬起头，挽起双臂。 司马倩思下一秒却笑了出来，“不过，我觉得这样也挺好，可以跟雨霏你在一起。” “好你个头，”上官雨霏转而拍拍手掌，哈口气，揉搓起来，做着准备，“如今时候也不早，再待一会，雨势稍小就可以走了。” “嗯嗯。” 等待是漫长的，风刮起来有点冷冽。 司马倩思身子在微微发抖，挽过上官雨霏的手把双臂环抱在胸前。 看得她爱怜横生，不由得将其搂在怀中。 “呃？”司马倩思愣了愣神，微微抬头。 “冷不？”上官雨霏深呼吸一下，镇定地问。 看着这坚毅的眼神，微弱的街灯为避雨亭铺上一层柔光，她静默站立的身影显得更高大了！ “唔唔，不冷，”司马倩思摇了摇头。 微笑着，静静地，枕在她怀里…… 第四十六章 意义 一小时后，雨更大了。 “闹呢……说好的停雨呢。喂喂喂，剧本不一样呀，”上官雨霏吐槽道。 地上全是水流，哇啦哇啦声不绝。 过道除了朦胧的灯光，就只剩下两位弱质女子。 实际上她也不知要等到什么时候，酒店的距离其实并不远。要跑的话，估计只是几分钟脚程罢了。想冒雨，她是不怕，大不了再病一场。 可想到怀中的小娇躯…… 呃……这可咋整。 “要不，我们也冒雨回去算了？” “啊？” 上官雨霏听到后惊愕住。 “其实也就几分钟脚程，这我知道。我不想你耗在这里，一会着凉，你伤势就更严重了。” 司马倩思说着便抬起脑袋，身子更加紧贴，嘴鼻里逐渐呼出的热气喷在她脸上。在其樱唇碰到脸颊的瞬间，上官雨霏莫名地打了个激灵。 “我？我没关系。我是在担心你。” “我们跑回去，马上吃点药，然后洗个澡就好。一直我担心你，你担心我，事情也不会有进展。是不是我走了，你就会跟着？” “嗯，这话在理……一直等也不是个办法。” 拉开怀中娇躯后，她歪头疑惑。 貌似跟这丫头近距离接触，也不是第一次了。 可刚才那种应激反应究竟是……看着双手，上官雨霏有些僵硬。 这会儿。 司马倩思反而落落大方，娇声笑道，“来，我们走。” 率先俯身，冲向斜对面的屋檐下。 “喂！你等一下……” 上官雨霏还没来得及喊出声。 但见其调皮模样，她无奈苦笑。 女生嘛，心想也罢。 迈步起跑，“倩思，你不是还有把阳伞吗！打开它，总比没有要强。” 酒店大堂门口。 上官雨霏回头，确实不是很远。 万幸途中没有横生异变。 比如摔倒什么的…… 停下后，两人还紧紧地握着对方的手。 大雨将发型全弄沒了，长长的秀发都被水粘在脸上项后。 相互看了看，尽管上气不接下气，却笑得很开心。 那件很轻的裙子，被水淋湿后，司马倩思于白色薄纱衬托下，反而显得更加妩媚。 这视觉冲击，甚至比泡温泉时还要大！ 上官雨霏下意识上前挡住。 “唉？！怎，怎么了？雨霏，”司马倩思还在调息。 “嘘，这是大堂门口，你看你，”她单眨眼睛，示意起来。 低头一看。 裙摆紧紧包住玉腿，于水流的作用之下，更如透明无异。 若隐若现。 司马倩思脸上瞬间一阵绯红，热得不行。 微微一愕后，心头一转，不退反进，伸出双臂挽住上官雨霏的脖子。 “那你也不用壁咚我呀……” “瞎说什么，”上官雨霏暴汗，“我是怕别人看到！” “你吃醋了？”司马倩思娇脸不禁绽开许多，笑着问道。 “你这可是企业级理解了……哎。” 抚摸着她的脸颊，“你肯定是吃醋了，怕我吃亏给别人……” “这……我没，没有。” 看到上官雨霏略为失措，呼吸急速。 司马倩思偷笑，抓住她的手往胸上一放，凑近其耳根。双眼秋波闪，两腮飞红霞。妩媚诱惑地说道，“你喜欢吗？喜欢的话……我可以给雨霏你。不是平时那种，是成人的那种。” “！” 打个冷颤后，上官雨霏猛地一醒，条件反射地把手给抽了回来。 一脸不可置信。 “你在说什么呢……” “我在说真的。” 眼前之女，仍然神若秋水、笑靥如花。 “这……” 她看着双手，一瞬间居然还真有那种想法。 上官雨霏清楚明白到，那是男人看见女人最原始的反应。 但是，如今自己现在不是…… 不不不，这其中肯定有什么不对劲。 惊愕之中。 司马倩思还是笑得那么灿烂，“那我们上去吧，就这样站着确实也不好。” “唉？！不是，我刚才……” 话未出口，她便被挽住拉了进去。 两人丰姿绰约，如出水芙蓉。这么诱人的形象进去之后，走过大厅，穿走过长廊，回到住宿区，一直到房间之前。 目光基本都是瞄着她们看的…… 别说司马倩思，看得上官雨霏也是一阵绯红。 两人都加快脚步。 都说了不喜欢被围观，这下子还真没任何办法。 一进入房间门，打开灯。 司马倩思坐在玄关上，拉了拉衣领，埋怨起来，“今天的雨来得真突然。刚才进来的时候，都羞死了。” “嗯嗯，连我都不好意思起来，”上官雨霏探进头去看了看，“林洁和小姳呢？” “别人也会有自己节目的呀，反正酒店这么大，仅室内活动都有不少。” “那也是。” “好了，去洗个澡。换下衣服吧，待会感冒了，”司马倩思说罢便勾勾脚尖。 上官雨霏歪头，眼眸一眯。 她那双细细的高跟鞋碰在地板上发出轻响，漂亮的脚后跟从高跟鞋里爬了出来，接着两条小腿轻巧地向后略略一收，两只美腿的后半截便从高跟鞋里脱了出来。 这种感觉是…… 刚才司马倩思的调皮诱惑，仿佛将她某种开关重新打开了一般。 不是正常向的，因为那方面，她从之前到现在都没有想过。 没想之事，自然泰山崩于眼前而脸不变。 挑起之事，如鸿毛般细微却反而更扎眼。 如今…… 接着司马倩思把右腿往左膝上一翘，伸出纤手接住摇摇欲坠的高跟鞋放到了鞋柜旁边。提起还趿拉着高跟鞋的左脚，脚踝甩了几下，啪嗒一声便踢掉了高跟鞋。接着又伸腿把高跟鞋夠回面前，穿着丝袜的玉足一拨拉，把这只鞋也拨到了鞋柜旁边。 上官雨霏瞪大双眼，缓缓后退。 她明白了。 这是……欲。 最纯粹的欲。 不分男女都有的东西，哪怕是她，哪怕是，现在的她！ 这是一个非常严肃的问题。 “雨霏？你怎么了，老是发怔。” 司马倩思看着她呆若木鸡的样子，疑惑起来。 跑进浴室拿出条毛巾来便说，“真是的，你全身都湿透。要擦干身子，感冒还是小事，伤口发炎就麻烦了。来，把衣服脱掉。” 说罢便也伸过手去，帮上官雨霏脱衣服。 “啪”的一声！ 她下意识地打掉了司马倩思的手。 良久的沉默。 “你怎么了，”司马倩思怯怯开口，眸中含泪，“雨霏你，你不要吓我……” “噢，没有，我没事。” 这时上官雨霏才缓过神來，叹了口气。 “没事？” “嗯嗯。” “真的？” “真的，你脱吧……” 在这丫头面前自己是真没辙。虽然她双颊绯红、心跳加速，呼吸有些困难，但对司马倩思的行为，她也只能任由下去。 在其帮助下，上官雨霏好不容易才把衬衣给脱了下来。用毛巾拭擦雨水时，绷带即使还是湿的，但她居然觉得总比没有要强。 反而，不太愿意解开。 “把绷带和裤子都脱掉吧，”司马倩思嫣然一笑，又递上另外一条干毛巾。 “？” 这话一出，上官雨霏瞬间耳根通红。 “不用，行了。” “这……待会你还要换药……” “我知道，”上官雨霏顺手接过她的干毛巾，“我自己去浴室洗一下，你也快点擦干身子。我会洗快点，一会你再进来。” 说完，便抓起床铺上的衣服向浴室走去，头也没回。 司马倩思空悬着的手，发着抖。 眼中泛出泪光，渐渐啜泣起来。 她发现，这语气，这眼神，这背影…… 这不是她认识的上官雨霏。 自躲雨时，开始，便是…… 进去浴室后。 上官雨霏蹑手蹑脚地脱下衣服，解开绷带，马上打开蓬头，让热水冲刷全身！ 使劲地洗了把脸，呼吸也逐渐平复下来。 看着双手。 她迷茫了。 之前看那丫头的身体没有这么大反应的！ 现在却…… 难道真变态了？又想了一会，不对，是男生，男生对这个感兴趣很正常。加上本来就知道自己有某种控或者癖。 然而如今，她捂住胸脯。 再次陷入沉思…… 是女生？那是不是应该去找个男生？ 不行。 那就找个女生？ 这也不行…… 这问题她从来都没有认真思量过。开关被重新打开后，无数的思绪仿佛潮水一般疯狂涌入大脑。迫使她不得不去想……心理上过得去，但又没有实质工具，那怎么给别人幸福？看着自己一马平川的腹部以下，上官雨霏只感觉快要崩溃。 这还不是绕回去，叮叮那时的问题上？ 那这么辛苦开展新生活，之前的快乐、开心，意义在哪里？ 我过来，又是为了什么？ 她不由得自言自语起来。 “雨霏……” 也不知道呆了多久，突然背后悠悠传来叫喊声。 “啊！” 吓得上官雨霏惊喊出声。 回头一看，是司马倩思，立刻喘起大气。 “倩思你……你别吓我，”轻拍几下胸膛，“你怎么会进来？” 这么吓法，迟早会疯。 很多恐怖片里，浴室就是挺多情节的一个场景。 “我看见门没锁，我就进来咯，”司马倩思淡淡地说着。 “哦，”上官雨霏深呼吸一下，指了指门口，“那你快点出去吧，行了，我很快就洗完。” “不……不是的，雨霏。” “不是？”上官雨霏察觉到她有点不太对劲。 只见司马倩思妩媚一笑缓缓地拉下裙子，露出那姣好的身段。 刹那间，如同维纳斯般无可挑剔便呈现在上官雨霏面前。 然后她解开束缚，随手丢在洗手盘上。 “倩思，你干什么？”上官雨霏心中那股不祥预感愈发强烈，立马关掉了蓬头。 “……” “倩思，你想干什么？你听到没有。” “我当然听到了。” 司马倩思慢慢地向她这边走过来。 鲜活夺目。 随着她的逼近，上官雨霏呼吸也开始急速起来，不由得向后退了一步。 这是自己平时认识的司马倩思？ 好像有点不同，这丫头到底又想整什么活。 上官雨霏侧头一看，裤袜间浑圆臀丘、细长美腿，令人产生无限遐想。 将其衬托得更性感迷人。 绷了绷脚尖，迷人脚趾勾动几下。 “呃……” 上官雨霏心中暗叹不妙，她该不会是想…… 往后又是退了两步，可已经碰到墙壁。 如此诱人的画面，大脑已经开始作出相应的反应。 “你出去，你出去！”她捂住头，下意识向其喊出声来，“倩思！你不要过来，我现在很不正常，头好疼。你给我出去……” “雨霏，你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司马倩思抬首含泪，深情地看着她。 伸出手，微微地、款款地，那双优美的玉腿也一起挪动着。 “不是，我没有不舒服。反正我暂时不想你过来。” “我帮你换药？” “不用！” “我帮你洗……” “不用！” 上官雨霏狠瞪着司马倩思，这才制止了她。 这眼神……司马倩思惊愕在原地。 都是心碎的声音。 只见她张开双手探到腰部，找到裤袜口慢慢褪下。 踮出脚尖。 上官雨霏不禁倒吸一口凉气！ 之前生活种种，一直都很平凡的小动作，如今却莫名地放大数倍杀伤力。 心中咚咚乱响，反应也更强烈了。 不由得双腿一软，跌倒在地。 司马倩思见状立马上前搀扶，搂住她关切地问道，“你究竟是怎么了？你这样我会很害怕的，是不是有什么不开心的事情？是伤口痛了吗？想家了吗？还是什么……” 怀中的上官雨霏吃吃地说不出话来，闻着这少女幽香，闭上了双眼。 只好抬手作罢。 “难道我身材不好么？”看到她的反应，司马倩思很不高兴。 “好，当然好，”上官雨霏通红着脸，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哎……我都叫你不要过来了，你非是不听。我本来一直都没有那种奇怪想法，你这样一弄，我很为难你知道吧？我……” 司马倩思娇笑着拉起上官雨霏，便搂住她的脖子，深情款款地说，“雨霏，我喜欢你。” “我也喜欢你，可你能不能先从我身上下来。你这样坐在我上面，我会更为难的。” “不是那种喜欢……” “不是什么喜欢，”这下就真的让她有点懵，“大家我都很喜欢，你先下来再说。” “哎呀！”司马倩思娇嗔地拍打起上官雨霏的肩膀，“是爱的那种喜欢呀！” “我也……啊？！” 上官雨霏听到这话猛地一惊愕！ 看着她那含情凝睇、清眸流盼的模样，一时半会反应不过来。 等等，理一理思路先…… “呃……你喜欢我？” 上官雨霏声音有点颤抖，眼睛睁得比灯泡还大，生怕刚才听错一样。 “嗯嗯。” “可……”相互指了指，她人都傻了，“两女人？” “有问题吗？” “没有？” 司马倩思忍俊不禁，噗呲一声笑了出来，“你怎么反问我来着。” “这……唉？！？！？！” 上官雨霏眼角抽搐几下，自己纠结这么久的问题，你居然这么轻松就说出口了？！ 那挣扎的意义在哪里？ 那迷茫的意义在哪里？ 那努力的意义在哪里？ “为什么？”她眉头紧锁，不明所以。 “不为什么，从我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我就已经深深爱上你了。或者说从儿时开始，我便爱上你了……你是我的！我是不会让其它人抢走你的！你之前不也说过喜欢我的吗？” “是，我有说过，”上官雨霏还没回过神来，连忙解释道，“可我从来就没往那方向去想，我的意思是同学、朋友之间喜欢不是很正……” “说过就行了！”司马倩思牵起上官雨霏的手，往她耳边吹了口气，娇莺初啭、嘤然有声说道，“我想成为你身体的一部分。” “不是，我意思是……呃！” 上官雨霏话未出口，司马倩思便已吻了上去。 第四十七章 跨越 雨渐小，伴随着微风夜来，悄无声息地滋润万物。 花蕾之初熟，味甘滑、润泽，似乎连小草也沾上了雨露。 甜蜜，柔软。 温室间，弱光微照。争芳斗艳之蔷薇，双枝并长。迎着漫天飞舞的雨点，摇曳在庭中的舞姿，是灯下最浓烈的一抹艳红。 倩影臻首温柔，思君不见君，求无憾于今朝。 刹那间，蔓藤遍布篱笆，如蛇般缠绕，蜿蜒而上。 雨无心，霏意脉脉，醉眼亿斜，娇态可掬。 千姿百态。那花儿红得似火，白得似雪，粉得似霞。 骤然。 湖海水涨，雷声铿锵。 蔷薇频催，万草千花一饷开，如久旱遇雨，欣喜若狂。 一片片花瓣层层叠叠，阵阵清香扑鼻而来，沁人肺腑。 半折花心，时然粉汗，则微喘相偎。 殷红而馥郁芬芳，绽放间反其道而行之，枝叶刺条，拉藤蔓于毯下。 “你变坏了，雨霏。” 刺条狂暴生长，蔷薇眉梢，皆是春意，如螺旋式绽开。 其象无双，其美无极。 夜雨似初歇，有花落轻浅的声音，清脆，好似山谷中黄鹂的鸣叫，婉转动听，说不出的柔媚细腻，让人沉醉其中。 “来，雨霏，我是你的了……” 初春花遍地，细雨润泽之下。 傲然怒放。 花蕾顶破了外衣，露出了花瓣。一开始，由最外层的花瓣向外伸展，而里边的几层花瓣还紧紧地合拢在一起，渐渐地，花蕾继续脱了外衣，整朵玫瑰终于盛开。 这朵花是粉红色，像一个穿着粉红色衣裙的少女，可爱中又带着羞涩，美丽极了。 当蔷薇之花，挣脱枷锁，欲成藤蔓覆盖之时，散发出摄魂夺魄之香。 如荆如棘。 不曾想，原本岌岌柔弱，如今，其生命力却像着了火一样，疯狂生长，疯狂缠绕，那好似一场不顾一切的野蛮暴躁。不一会，就长满了地，长满了墙；撕开了花瓣，扯开了根茎。破坏触及之物，满满的凌厉，艳压群芳者凤临天下，不可一世。 此时。 浴室的门突然被推开。 这突如其来的声响让两人都惊慌地向后望去。 原来是谢姳。 虽然她也全身湿透，可一进来便看到这一幕…… 连谢姳都被吓懵了。 只是抱着要换的衣服，呆呆地站在门口。 沉默。 除了静还是静。 三人面面相觑。 时间仿佛凝滞一般。 “对不起，打扰了，”谢姳率先打破这个冷场。 上官雨霏和司马倩思还没反应过来，她扔下这么一句便关门出去了。 谢姳关上门后，捂脸，满是无奈。 好像看到了什么不该看到的事…… 叹了口气。 浴室里再是良久的沉默…… 上官雨霏双眼睁得斗大，不停喘息。这才回过神来，看了看被她压着的司马倩思，又看了看门口，再看了看自己的双手，紧贴下面。 这一刹那，脑袋仿佛炸开。 这是在干什么？ 回想着刚才那一幕幕的激情、一幕幕的疯狂。 怎么会这样，失控了？ 她咽了口唾沫，面如土色。 “雨霏，你怎么了，”司马倩思见其失魂落魄，甚是不解。 说罢便支起身子，抚摸起上官雨霏的脸颊。 在她再想吻过来时，上官雨霏条件反应地将其推开。 司马倩思一脸疑惑，对望几秒，刚想说什么，上官雨霏便站了起来。像看见怪物一样，战战兢兢后退几步。 “雨霏？”司马倩思有点急，伸出来双手，“你怎么啦，不要吓我……你怎么又这样？” 她抓扯着头发，颤抖地伸出手，阻止司马倩思的前进。 “你不要过来！” 司马倩思再次惊愕住，充满柔情的眸子里一下子涌出晶莹泪水。 “刚才不是好好的吗？” “不是，我有点乱。” “有点乱？那是怎么回事嘛，”司马倩思好像想到什么，赶紧改口摇摇头地说，“我是自愿的，所以你不用乱，什么都不用想就可以了。” “你不要过来！”上官雨霏撑在洗手盘上，又喊出来。 刚好碰到脱下的衣物，即刻抽回了双手。 “雨霏呀……”司马倩思抹把泪，抽噎几下，有点气急败坏，“难道，难道你不喜欢我吗？” “我喜欢，但是……” 这下子她哑口无言，只觉脑里一片空白。 又胀又痛，硬是挤不出几个字出来。 身体冷颤几下，只是怔怔地看着眼前之女，摇摇头地向后退。 看到她这般反应，司马倩思又底下头啜泣。 司马倩思本身就生得纤巧削细，唇若点樱，说不出的柔媚细腻。 一缕白裙，在这浑浊的校园中，显得格外夺目鲜润。 直如雨打碧荷，雾薄孤山，说不出的空灵轻逸。 此时此刻，那幽怨的哭泣声传来，直叫人心生怜爱。 如此单薄的纤躯，摇摇欲坠，仿佛被风一吹便会倒下、一碰就会破碎。 其梨花带雨的模样，上官雨霏也于心不忍。 这感觉完全不同于以前跟叮叮一起时那种，愧疚、害怕。 她说不上这是什么…… 只感觉怎么可以对舍友做出这种事情，而且还是如此粗暴。看着司马倩思那诱人的酮体，她喘息声不禁又急促许多。望着自己这双手，再次不受控制地退后几步，双腿一软不慎打滑，重重摔在地上。 “雨霏！”司马倩思立马扑上去搀扶，“你，你没事吧。” “没……没事。” 猛地看到司马倩思那惹人怜爱的样子。如画的眉毛，小巧的鼻子，性感的樱唇，娇媚的脸蛋儿。全身肌肤白嫩细腻如滑，匀称的身段，细细的腰肢，浑圆的臀部，还有胸前…… 摇了摇头，上官雨霏只觉得天旋地转，又晕又重。 回想起刚才那一幕幕。 她怕，她好害怕，她真的好害怕。 看到痛苦挣扎的上官雨霏，司马倩思赶紧把她搂住。 泣不成声，不断地轻抚其秀发，“你不要吓我，你快点告诉我发生什么事情了，究竟是发生什么事情。是不是我，是不是我做错了什么？要是你不喜欢，我改好吗。” “啊！” 猛地，她喊了出来，像疯了一样撕扯秀发，转起圈来。 一把拽住司马倩思，打开浴室门就推了她出去！ 锁上后便卷缩在墙角处。 “喂……雨霏，你怎么啦？让我进去，你怎么了，”司马倩思在门外号啕大哭，不停地敲打着。 “不是的，不是的，不是……” 不停地颤抖，很黑，周围很黑。 突觉浴室窄小了许多，窒息感扑面而来。 喘息，大口大口。 抱住双脚，脑子仿佛被清空一般。 是谁，自己到底是谁，上官雨霏那抓住手臂的指甲已经陷进皮肤里面了。 道道抓痕，渗出丝丝血色。 这个身体不是她的，那为什么会有她的思想在里面。 为什么是她，为什么一睡醒就变成这样。 自己到底是男生还是女生？ 那要当个女生还是当个男生…… “开门呀，雨霏。咳咳，雨……” 不知多久，门外依然传来司马倩思的敲门声和哭泣声。 断断续续，似乎有点接不上气，中间还夹杂着咳嗽声，听得上官雨霏甚是难受。 滂沱大雨铺天盖地挥洒着，滴滴答答打在屋檐上。 突然，无比强烈的光线从乌云里闪射了出来，伴随着令人震耳欲聋的巨大轰鸣，把周围都照得犹如白天般光亮。 上官雨霏捂着耳朵卷缩得更小。 她想要静一下，她需要静一下。 依然那么压抑，依然那么迷茫。 喘息声还是无法停止下来。 拉扯着秀发，她抓狂了起来。 雨仍在狂泻，像是疯狂的野兽，带着巨大的怒吼声，不顾一切宣泄着。 卷缩在墙角的上官雨霏仿佛一个无助的小孩，不停地抽泣。 如同沧海一粟般渺小，没有方向，没有原因，也不知道为什么。她前所未有地感觉自己如此陌生，盯着镜子里那花容月貌，总是在想…… 会不会有一天，连意识都不再属于自己的。 会不会有一天，连自己是谁，都忘记了。 时间在一点一滴地流逝。 夜风吹来，使她打起冷颤。 慢慢抬起头，枕着手臂竟然不知不觉中睡着了。 悠悠站起，摇摇欲坠，双眼通红。 穿上衣服后才发觉静了许多。 门外的哭喊声不知何时已经没有了，而外面的雨，也已经小了很多。 等等，哭喊声？ 邹下眉头，糟糕！ 上官雨霏随即乱了阵脚，很是担心。也不知道那丫头会做出来些什么傻事来。 狠狠给自己一巴掌，就算多冲动，就算多迷茫，就算多心烦，也不应该拿身边人发脾气的！ 换上衣服后便打开浴室门，冲了出去。 “倩思……！” “小雨霏！你丫的给姐过来！” 当她急急忙忙跑出浴室，转弯进卧厅时，忽然被阳台的人给叫住了。 声音很是耳熟，她猛然怔住，一阵不祥预感莫名袭来。 咽口唾沫，只好踮起脚尖，低着头轻轻地走了过去。 是林洁跟谢姳。 林洁喷了口青烟，揿灭烟蒂，“臭丫头，害我们在这里等你等到半夜。说！今晚你都干了些什么。” “呃？” 虽然那个时候，林洁并没有在房间，但上官雨霏估计她是在问那件事…… 阳台没有开灯。 她却也能感觉到林洁语气里的愤怒，愧疚之下，支支吾吾起来。 “对，对不起。我，我冲动了。我不是故意……” “不是那件！你们爱怎么亲怎么亲，爱怎么舔怎么舔。” “这……” 上官雨霏微微一颤。 彼此沉默，只听到细雨和微风的声音。 像是在低鸣。 “你知道她刚才哭了多久吗？” 谢姳转过身来。 冷眸在黑夜里闪闪发光，仿佛猫眼般让人胆寒。 “我……” 上官雨霏还是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因为这件事，无论从何说起，都是她错。 一人做事一人当，错了就要认，哪怕自己现在也是娇躯一名。 刚才在浴室里折腾这么久，都没想出个究竟来，如今只能暂时搁置。 因为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办。 狠吸口气，她探下身子，深鞠下去，诚恳地说，“我错了，对不起！” 良久。 谢姳和林洁都定定看她几分钟，看得上官雨霏冷汗直冒、心跳加速，全身都紧绷起来，一动也不敢动。一种无形的压力将其压得无法呼吸，如果眼神可以杀人，估计她现在已经死上好几万次了。 “不是跟我们说，是跟她说，”谢姳漠不关心地转回身子去。 这话一出，让上官雨霏再一次愕住。 仿佛利箭般直刺心房，命中要害之余，让她不得不去面对。 愧疚感不停谴责着上官雨霏，她回想刚才，自己实在是太自私了。 只感面红耳赤，一声不吭。 突然，林洁在后面双手搭在她肩膀上。 “呃？” “才出去买个夜宵的时间，都能闹成这样，还真有你的，”说罢便转到前面来，“小雨霏你知道吗？朋友是很重要的，这个道理料想你也明白，就不多说了。我们也不是比你大多少，没什么资格去倚老卖老。但是！你必须要明白一点，”她用力地拍了拍，“也许为朋友带来欢笑的人不一定是最棒的；但起码，为朋友带来哭泣的人，一定是最差劲的！” 上官雨霏呆上好一阵子。 “可我，发觉自己有点不正常了。” “你本来就不正常的呀，”林洁耸耸肩膀，“你这才发现？做好小雨霏你自己可以了，赶紧趁回校前处理好呢。” “我……嗯！” 眼睛一睁，她撒腿向卧厅跑去。 卧厅只是打开了盏柔和的壁灯，淡黄淡黄的，感觉很是舒适。 她刻意地将脚步放慢了下来，轻轻地，踮起脚尖走到床铺前。 坐下轻轻地抚摸着这俏丽的脸颊，腮晕潮红，甚是可爱。眼袋因为过渡哭泣也已经肿了起来，两颊的秀发紧紧地贴在耳朵边。 看到她这个样子，上官雨霏心里就是一阵阵的绞痛。 司马倩思紧闭的眸子动了一下，缩缩身子，喃喃嘴，抓起被子来，看她折腾好一阵子却怎么也没扯着的模样甚是逗人。 当她抓到上官雨霏大腿，抱了几下便慢慢地睁开双眼，朦胧惺忪，可谓风情万种。 揉揉眼睛，微笑起来，轻轻地说，“你回来啦。” “嗯。” 上官雨霏不知道要说什么，也不知道该怎么说。 只知道从来也没有一个女孩子为她这么说过，为她这么做过，也许以前的她根本就没有这个资本值得别人这么去为她。哪怕现在也是…… 愧疚感不断地折磨着，其实她也知道，刚才不应该这么对这个女孩儿。 这样太自私了。 泪水夺眶而出。 司马倩思见状，温柔地帮她拭擦眼泪，“雨霏，你怎么啦。” “对，对不起。” “没事，我没事，”司马倩思淡然一笑，慢慢将脸凑近，把泪痕舔掉。便钻进其怀中，“没关系，我只是怕你会讨厌我，所以才……” “不是的。” 上官雨霏赶紧止住她要说的话。 因为已经不想再说了，只紧紧地把司马倩思抱住，躺了下去。 司马倩思也默契地点点头枕在她胸膛上…… 这个时候林洁和谢姳也进来，她们看见两人相拥而眠。 也只是微笑摇头，回到床铺上去。 合上眼睛，却无心睡眠，因为上官雨霏怎么也找不到自己的定位。她到底是怎么了，还有，她到底想怎么样。 那番真诚表白，她甚是感动。 是女生……变不回去。难得有个女生喜欢自己，那还不赶快去答应。 慢着，等等。 那刘杰之前的事，又算什么？ 双标？ 不不不。 不是这个意思…… 加以，纵使是她，也猜想不到白衣仙子居然会有这方面的嗜好，倘若利用她这种心理去满足自己的欲望。呃……那岂不是更自私？ “怎么了？在想什么，”司马倩思见她若有所思，亲吻着其下巴问道。 上官雨霏回过神来，望着天花板，拍拍她肩膀，犹豫半响还是问了出来，“倩思，你为什么会喜欢我？” “刚才不是说了吗，因为我爱你呀。” “这算是答案？” “算，怎么不算了，”司马倩思狠狠地咬住上官雨霏的粉项，“人家第一次看到你，就喜欢上你了呀，这还用问。” “可，可是……我……”虽然她很不想说，可为让情况明了一点。深呼吸后还是硬着头皮说出来，“可是……我是女生呀。” “你还在纠结这个问题？” “呃……嗯。未来，我可能给不了幸福你的喔……” “没关系，”司马倩思倒是答得干脆利落。 “这还没关系？关系大得很好吗！” “反正我已经等了这么多年了……” “这么多年？你以前认识我吗？” “呃……”司马倩思在她胸前画着圈圈，半开玩笑地回道，“儿时见过……” “开玩笑！”上官雨霏抬起头，摊手，“你小时候见过我？那太阳得从西边升起了！” “爱信不信，”补上一句后司马倩思便搂着上官雨霏蹭了起来。 刚想说什么，忽觉有什么东西钻进裤头，让她猛然一颤。 微微侧头，看到司马倩思那副妩媚迷情的样子，她才知道又是这丫头搞的鬼。 “开章那段以景描车我已经想一晚上了，你这还乱来？我怎么写？” “唔唔……”司马倩思嘟嘟嘴巴，“那我想继续嘛……” 轻拍其手背，“想什么想，我这还月事中呢。把手拿出来！” “……” “拿，出，来。不许调皮！” 司马倩思撇撇嘴，非常不满，“什么嘛，雨霏你不是接受我了。那就是我的咯，我的东西怎么就不让我玩了。” “神经病，我是用来玩的吗？” 还有这莫名其妙一说？ “唔……！” 沉默几秒，看着司马倩思那鼓起腮帮，就是拿她没撤。 只好唉声叹气起来，“好了好了。我错了，我错了。来完后给你玩，来完后给你玩好么。” “你骂我。” “我没骂你。” “你有。” “我没有，那是口头禅……” “我说你有就有。” 又沉默数秒。 “哎……好啦好啦，我有我有，对不起了。那我们休息好吗？” 司马倩思指了指窗外。 “什么？” 上官雨霏顺着方向望去。 我的天。 都天亮了？！ 两人又是打闹好一会才相互搂住。 都深情地对望着。 慢慢地，上官雨霏亲吻了司马倩思额头，“虽然我不知道我应该怎么做，不过我会尝试尽力而为。做我自己！我答应你，不会再让你哭泣的了。” “嗯嗯。” 司马倩思听到，满脸的幸福和喜悦，嫣然巧笑地低下那满是绯红的俏脸。 “不过……” 她渐渐合上眼皮，下面几个字几乎是模糊不清。 “不过，先让我睡一会……” “睡睡睡，就知道睡！” 司马倩思娇嗔地拍打其手臂，也埋在胸前睡去了。 第四十八章 沙滩 缕缕白云在蔚蓝的天空上自由飘荡，明媚的娇阳为它们添上了无限的色彩。 微风轻轻吹来，舒适宜人，暖暖的阳光覆盖着大地。 花草树木在阳光的沐浴下都显得神采奕奕。 因两人的坦白、释怀，她觉得今天的状态很好。 即使还是没能找到那个小家伙，颇是遗憾，但上官雨霏感觉……也不能让大家太过担心。这趟旅程已经很难得，不能再多求什么。 望着旁边这俏皮的小女生，不禁嫣笑起来。 脸庞像绽放的花朵，皎洁饱满、光彩夺目，显得妩媚娇丽；颤巍巍，飘飘然，芳香飘溢，恍若白衣仙女下凡。 精灵可爱又不失前卫的文静女生……外人眼中是不是，她还真的不清楚。起码视觉上给外界的感觉是。女人有时候很相信自己的直觉，没有什么原因，也不需要什么原因。她看了看手掌，或许以后自己也会慢慢向这个方向发展？ 每每想到这，都会无奈苦笑。 “雨霏，你心情似乎很好？” “嗯，很好。只要有你们，一直都会很好……” 司马倩思牵着她的手，一起扒在窗边四处张望，双手捂着嘴边，声音清脆却不响亮，还夹杂着些微的惊叹声，阳光穿过两人飘逸的秀发，闪闪发亮。 天气很给面子，下了场大暴雨之后也没之前那么暑气蒸人。 摸着窗口的玻璃，看着摩天轮下面美丽的景色。 司马倩思笑问，“你就这么喜欢摩天轮吗？” “唔唔，”她摇了摇头，“我只是想在开心的时候，再坐一次罢了。谢谢你，倩思。” “不用谢，你喜欢的话，我随时可以陪你过来。” 如此群山叠翠，云淡风清，郁郁葱葱。 海水满盈盈，在阳光照耀之下，浪涛像顽皮的小孩子似的跳跃不定，水面上一片金光。上官雨霏心想要是可以把这一切的一切拍照下来，留个纪念那该多好啊，只可惜…… 海滩上，人山人海。 阳伞下，林洁伸个懒腰，问，“小雨霏跟倩思她们去哪了？” “坐摩天轮，”谢姳看着海平面。 “穿泳衣去游乐场？这么多人……” 这是连林洁都不敢想的做法。 谢姳无语，“不是，有穿衣服去的，你在想些什么。” “我以为小雨霏已经豪放成这样了。” “……” 面对四周围一切的一切，上官雨霏忽然感受到自己生命的意义，感激生活的赐予。 尝试尽自己所能吗？ 两人挽着手，散步至曲径通幽处，林阴夹道，好鸟相鸣。清脆的鸟鸣坠入耳中，犹如小石子坠入平静的湖面，荡起圈圈涟漪。浓郁的绿色染绿了鸣鸟的羽翼，染绿了清洁的空气，也染绿了心情。 “谢谢你愿意陪我到处逛逛，”她回过头来。 “你刚拆线，别太操劳了。” “躺都躺瘫了，走，我们去海滩那边找林洁跟谢姳。” “嗯嗯。喂喂喂，雨霏你走慢点。” 金沙滩之夏，在蓝天下，在阳光里，构成度假村夏季光亮迷人的一道绝景。 五彩太阳伞、帐篷及救生泳具沿海岸星罗棋布。 游人或租一顶太阳伞遮阳、小憩，谈笑风生；或举家躺卧沙滩上，享受这别具情趣的日光浴；或到近海中游泳，或乘摩托艇穿行在海面上。 一把五彩的太阳伞就好像一把浪漫、一手情趣和一种氛围，不知不觉地深植于旅人的心田。 站在蜿蜒的岸边楼梯上，上官雨霏双眼睁大，洋溢着说不出的喜悦！脸上全是一种满足的光辉和幸福的感觉，整个人仿佛散发出一种妩媚明艳的光芒。 也许不曾想过浪漫是什么。 浪漫就那么不经意地来到了身边…… 站在两人跟前时，上官雨霏托住腮帮，认真地上下打量。 林洁穿的是白色比基尼，刚遮过隐私部位，脚下一双小巧沙滩拖鞋。卷曲大弯的长发披在肩头，顾盼含情的杏眼，妩媚成熟的俏脸。白嫩的大腿光裸着，一股青春的气息弥漫全身。让过路的旅客都会忘了看海而不时偷偷地回望。 看见她奇怪的眼神，让林洁都吓得后退一步。 平时开玩笑倒是可以，但要真像她们那样女女滚床单……其实，还是没有试过的。 一般情况下，这是不可能发生的事情。只是吓唬人的手段。谁知道，这还真遇上个真货！ 这该如何是好…… 当她眼神转到谢姳身上时，林洁这才松了口气。 谢姳则穿着一套黑色纱质的泳衣裙，内衬也是比基尼款式。 纱裙下向上翘起优美的弧线，双腿修长匀称。一双漆黑的沙滩坡跟鞋，充满成熟的韵味。 两人其实这么仔细一瞧，都有一种让人心慌的诱惑力。 谢姳给人感觉漂亮温婉，林洁则大方气派，几乎都接近明星的气质。 她看得很是认真！ 脸都快埋进去了…… 于某种癖好的驱使下，她在测量，还有没有那晚那种奇怪欲望的产生。 想起温泉时曾捂在谢姳怀里，为了验证，上官雨霏突然伸出手。 放在谢姳的胸上…… 紧闭眼眸的她，似乎在寻找着什么感觉。 谢姳浑身一颤，夹紧了双腿。 众人暴汗无语之际。 她的手背被狠狠地打上一记！ “你这是在练乾坤大挪移？”谢姳不满地哼了一声，鄙上一眼，“揉也不温柔点。” “哦，抱歉，小姳。我在找感觉，”上官雨霏倒是一副轻松平常模样。 林洁人都看傻了…… 这都能沟通？ 回想起谢姳从小便喜欢大小姐，她惊愕回神！啊！同道中人！难道这俩看对头了？！不是，敢情身边的……原来，都是那啥？只有自己是正常的吗？喂喂喂。 “喂……” 远处传来熟悉的叫喊声。 几人回头看去。 是李森和刘杰，还有……之前街舞社的几人。正在招手走来。 上官雨霏一见是他们，心头一喜便扑上前去。 “森哥……” “？” 一缕幽香猛然袭来，李森后脚踩到沙坑，整个人拿捏不住平衡向后仰摔去！ 捂着后脑勺，李森没好气地说，“幸亏是沙地，要是混凝土我铁定得去医院……” “森哥，”她坏笑着，挑起柳眉，调侃道，“你胖了喔。” “我……”李森老脸一红，“别说得你好像见过一样，我这一身肌肉谁说胖了。还有，你舍得起来了没有……” 上官雨霏坐在他小腹之上，让他莫名起了最本能反应。即使其穿着最简单的卫衣外套，但下身也仅有泳裤一条。衣襟下露出一些，粉色的不薄不厚的触感，往下就是美腿纤足。 看上去却比平时更有着别样的魅力。 这沙滩休闲裤根本遮挡不住…… “哦，”她无趣起来后，转身抱向刘杰，“刘杰，你也来啦。上次……” 两人胸膛直接相撞，刘杰一下子凝固住！ 嘴巴张开，像个木头人一样定在那里。 “他又傻了，怎么办？”她转头问道。 林洁和谢姳都纷纷无语而对。 只有司马倩思还保持一贯微笑。 “立文社长！”上官雨霏惊讶非常，“怎么你们也来了。” “哦……”沈文立指了指李森，“刚才我们在那边骑摩托艇凑巧碰上的。还有，我叫文立！不是立文！” “啊……水上摩托……我也想玩呀，”她双眼放光，一脸向往。 沈文立张开手臂。 “怎么了？” “你不是要抱人的吗？” 上官雨霏素手纤指，轻戳沈文立胸膛，将其推开一步，“咦……不要，社长你老猥琐了。阿均、阿城，你们要劝劝他，不要老看见女孩子就这样。很恐怖的。” “我……” 看向司马倩思。此情此景，似曾相识。 钟均跟张城这会儿只能轻拍他肩膀，叹气一口。 “算了，社长……” “说多少次，你们不要拍我肩膀，我好烦，”沈文立面如死灰，蹲在沙地上画圈圈，“说好的天使平等拯救世人呢，这跟你们说的不一样好吗。” 看着前面几人还在打闹。 林洁好奇地问司马倩思，“倩思，平时你不是很紧张小雨霏的吗。怎么今天看起来，你好像不太一样？” “呃……” 她眼神带着温柔，抬头而眺。 阳光温馨而柔和，天空蔚蓝而纯净，无数绿叶哗哗啦啦地摇动，在空中飞舞，像无数只透明的小手掌。 “这是信任。雨霏她说过，会活出自己应有的姿态。不再迷茫，不再停滞不前。我也管不了她那么多了，吃醋嘛，是会有一点。不过只要她喜欢，我便会喜欢。最近她还说，在试验什么的，说什么反感不反感的话题。呃……那会儿，我也听不太懂。” “啊……女女谈恋爱是这样的吗？”林洁转头看向谢姳。 谢姳眼角瞥了一下，“我怎么知道。” 司马倩思转而摆出地狱微笑，“浪就让她去浪好了。反正晚上，还不是一样要回来。” “啊这……” 林洁额上渗出汗珠，冷颤之后，仿佛看见司马倩思背后隐藏着一只青面镣牙的妖怪，随时准备朝几人张开血盆大口！ 过道之间。 自动售货机前。 上官雨霏很是疑惑，这玩意是要……怎么操作的？ 投币，按钮，然后选择……呃…… 早知道就叫李森他们来买饮料了。 抬头间却见到楼梯处有两个熟悉身影。 哦！是他。 她下意识地走上前去，打起招呼，“喂，智宸……” 欧阳智宸听到这风铃般的声音，温婉柔和。也是心中一喜，转头望去。只见她步履是那样轻盈，仪态大方，清丽秀雅的脸上荡漾着春天般美丽的笑容。正如男寝传说所言，犹如天使般从天而降。 然而，在下一秒，身边之人便迸发出凌冽的杀气！ 当其俯身，打算前冲之时，蓄劲的纤手被瞬间按压下去！ “李苗，我约你出来，是要说清楚，但今天不是最佳时候……” 他笔直的身段，俊俏的脸盘，全身充满爆炸性的肌肉，上下隐隐有王者之风！眼神中，不容拒绝。 “我们改天再约。” “你把她也叫过来，就是想再好好地羞辱我一番？”李苗俏容扭曲，明显是咽不下这口女人间的恶气。 “我再说一次，改天再约！” “你……” “这里人多，你是不是打算在这里跟我动手？” 他握住了她的手。 不松不紧，却让李苗微微一颤，有些犹豫。 一切不容置疑，男人的霸气通过一种温柔的手段淋漓尽致地表现出來。 “呃……”上官雨霏吓得饮料都掉了好几支，“我……其实是路过的。我这就走，不打扰你们。” 李苗看了看欧阳智宸，再转眼狠瞪上官雨霏。 冷哼一声，甩手而去。 良久。 白色的沙滩上，珊瑚或珠贝的白被随意地丢弃着，细碎而且晃眼。护风林总想将影子拉得更长，去贴近那些阔大的海，它们的幼稚和单纯，给海滩带来了安静和想象。 在这片水天相接的大海的怀抱里，似乎人人都可以拥有花前月下。 拥有牛郎织女般的生活。 两人漫步。 “你呀，我叫你哄好你的女朋友，怎么又吵起来了，”上官雨霏若无其事地递给他一支饮料。 “对不起，我只是在用尽一切方法，不再让你受到伤害。” “你去哄她，哄我干什么。” 她脱下鞋子，又递给了他。 然后感受着，细沙拥护着脚丫的舒适感。 浪静悄悄地涌过来，又悄悄退回去。 长年的海浪将黄灿灿的沙粒冲刷成平整细腻的肌肤，风的飘逸、日月变幻、山的幽秘、水的拂弄，在这里演练着各种变幻！ 当踏上沙滩那一刻起，便广阔了人胸怀。少了些许杂念，把身边的一切琐事都放下了，犹如这一片空旷的白皙，难以言表的美。 他看了看这双小巧可爱的沙滩拖鞋，笑道，“怎么你会来这里？” “我怎么就不能来？告诉过你了呀，我早就想来看海了。” 卷起卫衣袖子，她捧起一堆沙子，扔向海中。 “你不是已经看过……” “唔？你说什么？” 上官雨霏微笑回眸，海风惊起瀑般秀发，吐气如兰间，娇靥若花，一股特有的花香沁入心脾。虽隔着一层衣衫，仍能感到那轻微起伏的胸脯。 双腿，光洁莹白，温暖柔软而有弹性，没有一丝的赘肉，柔软和光泽。 他又想起那份勾魂摄魄的外伤报告。 轻揉双眼，咳嗽两声，试图回过神来。 “没有，我说，如果你喜欢，我以后常带你来。” “都说了，你带你女朋友来，”她有些莫名其妙，“老说带我来干什么……” 他有些无语，这女人怎么那么固执。 是说迟钝？还是古板？ 经过千百年的筛炼，沙滩格外的松软湿润。 她忍不住又兴奋地踢了两脚。 沿着海岸线，不觉间两人已走了很远。 这另外一片沙滩上，依稀撒着数点模糊的人影，有的相互追逐，有的窃窃私语，有的躺在椅子上，都在享受这美好的时光。 “喂喂喂，我跟你说件事呀，”上官雨霏转了一圈，然后嬉笑着说道。 “什么事？” “在人的一生中，可能会遇到各种各样的困难和挫折，也就是大家常说的逆境。逆境是不愉快的，但逆境并不能因为我们不喜欢就不到来。我既然现在已经变成这个样子了。” “这个……样子？” “那我更应该充分利用逆境，抓紧进步。等逆境过后，见到自己的进步和收获，意义自然不同寻常。” “看来你很是开心，”他也跟着露出微笑。 “嗯嗯，是很开心啊，”她踢着沙子，一边扭扭身子比划，一边可爱地踱步，“而我们的进步，从来都不是一条笔直的过程，而是螺旋形的路径。时而前进，时而折回，停滞后又前进，有失有得，有付出也有收获，在不利和艰难的环境中百折不挠，继续进步。哈哈……所以你也一样，不用害怕你老爹……” “我老爹？”欧阳智宸倒是讶异，“你怎么会提到……” 突然，上官雨霏一脚在沙坑上踩空，猛地扑到了他怀抱里。 一瞬间。 旁人不知，还以为这是一对亲昵的新婚小夫妻。 明媚的阳光下，哇啦哇啦作响。 她惯性地脸撞在其肩上，他则搂着小蛮腰。 时间仿佛静止了一般。 稍稍用力，搂抱像要将两副躯体挤压成一块，让两人二合为一。 “呀……痛……” 美人儿紧皱柳眉，轻唤出声，他这才回过神来。 上官雨霏并没有生气，只是脑子白了一会，莫名有点羞罢了，但却又不太反感。 “你，你干嘛……”她双手无效地推了推。 胸口被力压之下，紧贴着其胸膛，连呼吸都有点困难起来。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嗯嗯，”看着他英俊的脸庞，她眼神闪烁，“那，那你放开我呀。” 他没有说话。 随着呼吸不断加重，他温柔地用左手轻抚她的玉背，“都是因为我，你这里才受伤的。是我破坏了这件完美的艺术品，我不知道怎么补偿你好。” “唔唔，”上官雨霏摇了摇头，苦笑回道，“不是你的错，我没有介意。但你……可不可以先放开我……我有点怕……” “怕什么？” 她倒是耿直，“我，我怕我反抗不了你……” 欧阳智宸乐了起来，原来这女人还知道自己的处境？ 可爱得有些离谱了。 上官雨霏鞠促不安，喘气娇呤！ 却不知如何拒绝，因为听说他是学院的太子爷，上次还救过自己。感激之心还是有的，不能像对其余人那样。她还大好前程，如果在这时候反抗得太僵，还不知道这家伙会做出什么来。要是比刘杰更激进，那可不得了。 这会儿，得罪不起，还躲不起么。 只好双腿后移，离远一点。 时间很长，似乎永无止息。 他貌似也知道她的小心思。 渐渐地，另外一只手向下移去，按在臀部将她整个人拉得更近。 心头一悬，上官雨霏闭上眼睛说，“不要太放肆喔，我说过，我……我会反，反抗的。” “那你反呀。” “你……” 一瞬间她被气到！ 她不知道他要干什么，只是任他所为。 欧阳智宸一边抱得更紧，一边深情款款地看着她。 幽香四溢中缓缓低头……向那鲜艳性感的红唇吻去。 “唔！” 上官雨霏瞬间双眼瞪大！ 她闭眼紧合着，矜持不已。但在强力扣关下，唇齿之间已成弃守阵地，只能任由他在自己的口里放肆，放肆在樱桃小嘴里的每一个角落。 跟以往不同，这次连推都推不开。 而他也不打算给她推开。 上官雨霏惊急，一边拼命挣扎，一边扭动身躯，捶打着他。 脑海一片空白，象征性地抗拒着，芳心虽娇羞无限，但还是无法抑制啼声。 没多久，她仿佛逐渐抛掉羞涩，沉溺在爱恋之中，香舌再不受控制主动伸出。 单纯的上官雨霏在拥吻中似乎开放了，纤手竟主动环抱他的脖子。 身体瘫痪乏力，却又是灼热无比。 紧贴在他结实的胸前，理智逐渐模糊，心中仅存的矜持被持久的深吻逐分逐寸地瓦解。他特有的体味阵阵袭来，全身发颤，已成燎原之势。 她情不自禁地发出一阵心荡神摇的长吟。 跟以往不同，这是属于女性的那份欲。 现在只感觉眼前直冒金星，头晕目眩。 两人分嘴后。 她喘着大气，“放……开我！” “我有些失控，对不起，”他温柔地解释道。 她红着脸，警惕地瞪着他，“我叫你放开我！我伤口开始痛了！” 一咬嘴唇，没等他反应过来，上官雨霏便又开始拼命挣扎！ 话已至此，他这才松开了手。 恍惚间，她扇了他一巴掌，“你要亲找你女朋友去，我……我……你以后不要来找我，我不想见到你！” 看着这个拎着鞋子，踉踉跄跄走在滩上的俏影。 他想追上去。 “你不要过来！”她猛地回头阻止。 那眼中，不再是缠绵悱恻、云娇雨怯。 而是，满腔的狠意。 沙滩。 不想说来这里是暗自疗伤，那过于矫情，只想对每一粒沙子，每一朵浪花问声好。 仅此而已。 第四十九章 回程 你柔软似水，可我的心却因你带来的波浪，而深深震荡。 于是我想你的心，是坚定的。 只为了你的柔软而跳动。 跳动中抖落的字句，洒在白纸上，红的字，蓝的字，然后黑的字。 像是一群乌鸦，在没有月亮的夜里飞行，无论是过去还是现在，甚至是任何一个人…… 耳内鸣鸣作响，又经过一个隧道。 从海边度假村到学院的山线路段，山洞特别多，当初的工程人员，一定很辛苦。 车内虽然明亮，窗外则是完全漆黑一片。 也像一群乌鸦，在没有月亮的夜里飞行。 上官雨霏打开矿泉水，喝了一口，好凉。 也好，当作镇静剂，冷静一下头脑。 车厢余兴不断，沸沸扬扬，似乎还在讨论这次行程的收获和见闻。 她只能勉强坐在这里，回想着之前发生的事情…… 回忆是件很沉重的事，跟思念一样，也有重量。而回忆是思念的秤砣，但思念的方向永远向上，回忆的方向却一定向下。 为什么？不为什么。 因为人定当被回忆束缚着，思念让人喘不过气来的时候，很自然就会选择逃避，把秤砣割断。 那是人的本能，而她，也是一样。 看着窗外飞奔的景色，上官雨霏不禁叹了口气。 它让她想到了另一方面。而回忆总是时间的函数，时间的方向永远朝后，回忆的方向却一定往前。 两者都只有一个方向，但方向却相反。 因为时间就是抹不去的回忆。 她是个念旧的人。 所以身边常会留下一些小玩意，来记录过去某段岁月里的某些心情。 小时候偷了同桌的铅笔，被人歧视大打出手而抢到的玩具枪，父母送的生日礼物。最特别的，大概是现在手上这条发带了。是在收拾回程东西时，于背包暗格发现的…… 她认得它，那是叮叮的发带。 一定是叮叮在她不留神时，偷藏进去。 对于她来说，是护身符般的存在。 不由得将它握得更紧，绑回马尾发上后，上官雨霏抹了把泪。 之前，李森曾经问过。留这些东西，不会占空间吗？ 应该不会，因为最占空间的，是记忆。所有收留过的东西，都可以轻易拋弃。唯独记忆这东西，不仅无法拋弃，还会随着时间增加，不断累积。而新记忆与旧记忆间，也会彼此相加互乘，产生庞大的天文数字。 就像对于叮叮的记忆，总会让她涌上一股莫名的悲哀与自责。 她不知道跟司马倩思的开始是对还是错，以后会造成什么后果。 但如今又……轻捂樱唇。 当时，她居然会下意识迎合他。 只觉得头很重，身体仿佛无法负担这种重量，于是在座位上卷缩了起来。 怔怔地看着车头主持总结的司马倩思，直到那瓶冰水变温。 又喝了口水，挺起身子，活动一下筋骨。毕竟还有好一段的车程，是如此难熬，想睡一下。老早就被人叫醒，真是受罪。上官雨霏转过头去，是的，那天从家乡回到学院的车程，也是如此难熬。 “怎么了？小雨霏，昨晚开始就魂不守舍，”林洁在后座，探过头来，嬉笑问道。 “……” “小雨霏？” “……” “喂！” “啊！”上官雨霏被吓得整个人跳一下。 “你没事吧……怎么了？” “没，没事。就是有点累，刚才小憩一会。” “可你眼睛是睁开的喔。” 她依然一脸微笑，没有回答。 “奇奇怪怪的，不过也正常。不奇怪就不是你了，啊，对了，”林洁抚掠一下发梢，往手提包里翻找一会，然后拿出一瓶小东西，递了下去，“这是给你的。” 上官雨霏只是抬起头，看见时惊愕一会。 “哇，好漂亮的瓶子。” 接过之时，兴奋不已，神色间欲语还羞。 对这种小玩意，她是最没抵抗力。 “看看看，笑了吧，”林洁打趣道。 “你笑我。这是什么？” “香水，是度假村那边的特产，”林洁抬起头思索道。 上官雨霏有些无语，“为啥度假村的特产会是香水？不应该是海鲜什么的么？” “哎呀，这个你就别管了。我好不容易才叫小五……不是，我好不容易才在小五她们那酒店商场专柜排队买到的！” 林洁说到舌头打结。 上官雨霏没有抢腔，只是咧开嘴，保持着尬笑。 “那……那还真的挺难买到呀……” “肯定啊！你记住，平时可以不用，但在你月事来前来后几天，一定要喷上再出门。” “为什么？”她好奇歪歪头。 “呃……”林洁支支吾吾，组织好久的语言都没能说出什么来，只好叹气放弃，“算了，小姳你来。” 谢姳鄙上一眼，摇摇头，放下书，幽幽说道，“一般说来，月事是正常的生理反应。部分人在来时会有内膜脱落，同时还有分泌物，血液里面本身就带有一定的血腥味，因此可能会出现异味情况。如果没有出现其它的恶臭或瘙痒等各种问题，即使不进行治疗，也是可以的。不过也不能掉以轻心……” 林洁轻轻推了推她，“喂喂喂，说人话。” “噢，就是遮盖你异味用的。” 上官雨霏一听，呆住了！ 久久说不出话来，身体僵硬，就那样傻傻地保持着转过身的姿势。 长长的睫毛在轻轻颤抖，右手紧张地在腰上的裤头上拉了一下…… 双腿根部夹紧。 羞得粉脸涨红，轻声说道，“对，对不起。我……味道是有点大吗？” “这……”林洁慌了，看见她那副委屈巴巴的模样，赶紧想解释。 却被谢姳拦住。 “小姳！你怎么……” “嘘，”谢姳比了个安静的手势，低声回道，“不这样，她是不会用的。” “这……” “谢，谢谢你们。我……很喜欢，”上官雨霏微笑过后，就转回身子，趴在窗边上。 “喂……！”林洁扯着谢姳，“她比刚才更消沉了好嘛！” 谢姳斜眼看过出窗外，“那我也没有办法……” 回到来时，已是傍晚。 夕阳挂在天边，照得所有东西都金黄金黄的。 上官雨霏说不上讨厌傍晚，但也不是很喜欢；既然说不上喜欢，自然也就不讨厌，就像雨天。 对于她来说，傍晚的空气中总有着一种炊烟味道。 夹杂着从各个温暖餐桌上，菜肴混和而成的一种特殊气味。 这种味道，不仅仅是嗅觉，还是一种触觉、一种心理经验。 它总是温暖的、踏实的、团圆的。 这种味道之所以存在于这世界上，她只感觉是为了要提醒她，以及千万个像自己这样的孤儿，傍晚是一种威胁。 如今连唯一可以思念的东西都弄丢了，她无法面对自己。 看起来，傍晚总是没有分界的感觉。 天要黑。 灯，该开或是不该开？ 窗帘，要拉上或是不拉上？ 车窗外迷蒙混浊的空气及车声，令人想逃逸。 即使窗户全部紧闭着，她还是害怕呼吸。 人就是这么矛盾，喜欢是因为它的宁静，讨厌是因为它的死寂。 母亲离去的那几晚。上官雨霏一如既往地跳过傍晚，早早把灯打开，推迟黑暗的到来，或是早早拉上窗帘，催促夜晚的来临。 “不面对”和“找借口”，是她的拿手好戏。 她发现……自己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乐观和坚强。 某日某个城市的某个人发现了她这个奇怪的行为…… 某个傍晚，当上官雨霏正想把窗帘拉上，遮蔽那暧晦的黄昏时。 她突然站在身后，将双手放在上官雨霏肩上，用温柔低沉却只有两个人才听得见的声音说，“别怕，白天与黑夜的交接是很短暂的，万事万物都是若隐若现。只有用心体会的人才可以看得见、可以感受得到。如果你的世界永远只有黑与白、光明与黑暗，那么，你失去的将是中间那些最丰富的层次。” 她轻轻地抚摸着上官雨霏，“我知道你已经逃避很久了，但是如果你愿意面对自己所惧怕的，你将会更加勇敢和快乐。我希望你能，勇敢而快乐，羽飞。” 面对这样的声音，上官雨霏感觉到自己颤抖。 声音所负载的讯息只能存放在一边。 当下，她无法反应，也无法感受，除了害怕还是害怕。 只是转过身，紧紧地抱住叮叮哭泣…… 于是。 她又一头栽进了新的忙碌生活之中。 继续那孤独无助的人生旅程。 起落在各个不同景色的傍晚里，仿佛没有选择地回到常态之中。 只是隐约中，那个温柔坚定的声音并没有完全淡出，仿佛什么在作祟一般。 是不是很讽刺？ 也许是吧。 往往在她决定好一件事情的时候，总会有另外一些事情如石头般投进心湖里！ 让她本来就摇摆不定的心，荡起片片涟漪。 “雨霏，想我了吗？”司马倩思在旁边坐了下去，调皮地提了提上官雨霏的背包，“好了，快下车了。” “嗯嗯，想，”她有种莫名的背德感，却不知如何述说。只能望着窗外，淡淡地笑道，“回来的感觉真好。倩思，待会我们一起出去吃饭好吗？” “可以，没问题，”司马倩思牵起她的手，看起来很是高兴，“叫上大家吧。” “也好。” 摸着秀发上的发带，她已经不想去思考了。因为她很累，是的，真的很累。自己是谁，也许以后的日子会有所了解，只要人还没死。就像母亲的手机，不见了或许是件好事，被回忆折磨的滋味，真的不好受。 当然，如果可以…… 她是一万个不愿意失去它。 下了车，晚风吹来，很舒服。 刚才还很反感，也许人就是那么善变。 当然，也包括她。 路过停车场时，上官雨霏看见边缘处，停着几台奇怪的黑色商务车，旁边还站着一名高大的壮汉…… 呃……原来学院里，有殡葬学系的吗？ 打了一个冷颤后，她不敢多想，拉拉背包，赶紧快步追上同学大部队。 原定计划，只是寝室一起出去，好好吃顿饭便回宿舍休息。 谁知道学生会要组织一起吃，说是作为这次旅游的圆满结束。 她还能怎样？ 不吃白不吃…… 越来越贪小便宜了…… 捂脸。 大家一起聚餐确实很有趣，还是这么大的一班人一起吃。 即使在学院附近预订了一间相当规模的食馆，但大厅还是被这群年轻人给霸满。 吃饭的人多了，自然就热闹。 她还是第一次跟这么多女生同坐一桌。 刚开始还有点不自然，菜自然都是司马倩思夹过来。 之后聊开了，想到自己如今也是女儿身，也就没什么所谓。 而最让上官雨霏尴尬的是…… 她怎么也想不到，居然真的有那么多人认识自己。 连隔壁几桌都知道她是谁。 校园网，很好很强大。 望着男生吵吵闹闹，有点怀念。 换以前，她是坐那边的…… 想起老是被他们灌酒就无语。现在他们几个，也是一如既往地在酗酒，好像真的不用钱一般，想必今晚回去又要蹲在厕所几个小时了。 话是这么说…… 纵然换桌，还是没能逃过厄运！ 上官雨霏一样被林洁硬生生地灌了几回合，差点没吐出来。 幸亏有司马倩思跟谢姳拉住，要不然，她还真回不来。 真是一群坏人！ 女寝门禁时间将近，那时总有一群痴男怨女在门口依依不舍。 然后就会有位老宿管阿姨拿着棒子敲击铁闸，提醒女孩子们关门的时候到了。 还一边敲一边将电闸慢慢关上。 司马倩思说女生这边，都管那种敲击声叫丧钟。 大门是栅栏式，闸下有转轮，方便开关。即使拉上后，隔着栅栏，闸内闸外还是可以互望。所以常有些热恋中的情侣，在关上铁闸后，仍然穿过栅栏紧握彼此的手。 很有探监的感觉…… 上官雨霏就感觉这学府什么都离谱，就是这点做得还蛮到位。 这点其实跟她也没有太大关系。 因为她一直觉得，这些所谓的情侣，要实在缠绵到不行…… 出门拐弯，旅馆也就几步脚程罢了。 用得着这样么。 以前男生时期，她和刘杰就常常来女生闸前，看这种免费的戏。 主动吃狗粮也是难兄难弟了…… 因为他们都没有女朋友，自习完过来围观，看不见女寝楼，看看美女也好。 丧钟刚开始敲。 她们便跟李森几人挥手告别，准备上楼去。 不过上官雨霏看他们的样子都好像不太行，走起来都是脚下画十字，估计都喝高了。 “谢姳！你不要走得那么急嘛！” 背后突然有人高声喊叫！ 几位女生都被吓了一跳，停下脚步，回头，竟然是钟均跟张城。 呃……他们？ 上官雨霏捂住额头，这两人，她不是很熟悉。 不过也算是社团里，玩得比较开的了。 这班家伙又想弄什么幺蛾子。 钟均摇摇晃晃地打个酒嗝，“谢姳啊！我，我，我……” 卡了好一会才说出来，“我想你好久了哇。” “啧，”谢姳连表情都懒得给，直接进门。 而张城则也大喊出声，“林洁，我也想你好久了！” “无聊！”林洁惊愕一下，脸上的绯红转眼即逝，骂了一声，然后也快步进门。 哦……原来他们是喜欢她们？ 有点意外喔。 回头望了望女寝楼，上官雨霏好心劝道，“社长，他们都醉了。你赶紧带走他们，会对其余同学造成困扰的。” “天使啊……！”沈文立顿时就激动起来，跪在花圃旁，一边吐一边喊，“来，抱抱我！用你高跟鞋狠狠地蹂躏我！呕……不对，裸足好点！” “咦……” 她眼角抽搐一下。这不是天使，这是恶魔好吗。 后退了几步，赶紧抬头喊道，“森哥！” 李森已经喝宕了，直接躺在地上。 “这……” 只有刘杰还有点意识，缓缓走到闸前，“雨霏同学，其实我有东西要还给……” “行行行，”上官雨霏随即打断了他的话，很是担心，“他们这样不行。你赶紧去通知学生会的人，来处理一下他们。要不然，明天就麻烦了。” “那这……” “等等，你先别脱裤子。” “不是，我是有东西要还给……” “行了行了，赶紧去叫人！” 被上官雨霏一怒喝，刘杰慌乱起来，昏头转向地就去叫人。 司马倩思笑了笑，挽住她的手朝电梯走去。 “没关系，雨霏。我会通知干部们过来处理的。” “嗯嗯，那麻烦你了。” 其实她也感觉，这群家伙还是少碰为妙，跟他们在一起，每一秒都有可能发生意外。 “林洁啊！你，你已经深植在我脑海很久很久了！我，我有句话一定要说！”张城好像演话剧般，大声地念着对白。 虽然有点口吃。 大伙这才回到宿舍，门还没打开。 林洁就伸出头去，“你这家伙再吵，我这就下来砍死你信不？！” “这句话只有三个字啊！只是三个紧紧牵动我内心的字！”他还在大吼着。 “……” “不要放心上。他，他只是喝醉了而已。” “靠，这哪里像喝醉了。” “好了好了，别管他。” 上官雨霏拉扯着林洁的衣袖，试图不要让她太冲动，因为还真怕她会下去暴揍张城一顿。其实她也搞不明白两人发生什么事情，不过看到林洁的脸色不太对劲，就知道应该不是什么好事情…… “林洁啊！只是三个字啊！请你听我倾诉！”张城在叫。 “谢姳啊！如果我今晚不说出这三个字，我也一定会失眠！”钟均也在叫。 旁观的人都竖起耳朵，准备听他们说出这令人脸红心跳的三个字。 别说下面，其实连楼上的一排女生都在看热闹。 屏住了呼吸，很是紧张。 “天使啊！高跟鞋！用力……！” 沈文立冷不伶仃来了句！ 这会儿，连上官雨霏都双手捂脸，两颊通红，耳根火辣。 “早……点……睡……！” 两人双手圈在嘴边，大声而清楚地说出这三个字。 原来，只是这个…… 还以为是什么呢。 上官雨霏暴汗，看看林洁，先是愣了一下，然后就笑了出来。 “有什么好笑的，小雨霏。” “呃……也不是我在笑，全都哄堂大笑好不好。再说了，你在期待着什么？” 下一秒看到林洁那不高兴的样子，上官雨霏马上又捂住嘴巴。 “去死！” 林洁突然狠狠地丢出一件东西，他们闪了一下，往地上看，是只高跟鞋。 这会儿，轮到上官雨霏心肺停止！ 趴在窗台上，急了，“唉？！社长，别捡！那不是我的鞋……” 全场沉默…… 之后又是一阵爆笑！ 回到房间后，林洁行李都没收拾，一屁股气坐在椅子上！拿出烟盒就抽出一根叼住。可是该死的打火机就是打不着火。打几下不着，又打几下又不着，再打几下还是不着。 急得她往桌子一扔，就跑去阳台洗脸去。 “呃……发生什么事了，”上官雨霏正襟危坐，低声问司马倩思。 “女孩子嘛，”司马倩思倒是嫣然一笑，走到衣柜收拾起行李来，“要是遇到表白，多少会有点开心的呀。” “会吗？” “会，如果是自己喜欢的人，那肯定会开心。即使是没有兴趣的人，多少还是会有点虚荣心的。那我向你表白，雨霏你不开心吗？” 突然面对这个问题，她沉默了。 女孩子，遇到被表白……是会开心的吗？ 后来。 不出意外，这事又红了一把…… 他们几人还被记了处分。 第五十章 盯上 接下来的日子很平静。 平静得……有些出乎意料。 上官雨霏一如既往地上学、放学，回宿舍睡觉、看书、备试，跟之前的宅生活相差无几。 至于成绩，她感觉还算可以，最起码没有旷过课。 连颜四姐都对其感到讶异，居然适应得那么好。 而她，只是点头一笑。 毕竟本来就是这里的学生，这并不稀奇。 远眺窗外夕阳余晖，心情落寞。 前阵子那些稀奇古怪的事，本来就没解决；旅游回来之后更是失魂落魄，心里总感觉少了点什么。 “雨霏同学，你还不回去吗？”几位女生亲切地问候。 “嗯嗯，你们先走吧，我想看下书，”她微笑回应。 “这么勤奋？” “嗯呢，我怕跟不上课程进度。” “那我们先走了。” “拜拜。” 她们打闹地将教室门关上后，还在外面讨论着今晚吃什么菜…… 上官雨霏摇摇头，两颊笑涡霞光荡漾。 可能这才是所谓的小女生吧。 托着腮帮望回窗外，怎么说呢，其实她只是不想太早回去罢了。 寝室几人都是不同系，所以一般放学之后，她都是一个人走。 司马倩思有说过来接下课。 又不是小学生，她果断拒绝！ 如今，教室又只剩下一人。 最近，每当放学，她都会坐好久。 有时候看看书，有时候发发呆，有时候到处逛逛，直到夜幕降临。 自从变成这样，便再也不想参加什么社团活动，似乎对什么都提不起劲。 不知过了多久，当上官雨霏发呆的时候，突然有人在她旁边坐了下来，一把将其搂住。 吓一跳之余，下意识站了起来，向后连退几步！ 瀑布一般的长发，淡雅的衣服，那稳重端庄的气质，任谁看见都会心动。 “传说中的天使哇，远远就闻到香味了。我们看到你自己一个，挺寂寞，所以进来陪陪你。” 上官雨霏眼眸一皱，撇了下嘴，原来是隔壁班的几个小流氓。 经常欺软怕硬，在校园内横行霸道。 几人一副柠檬头、老鼠眼、鹰勾鼻、八字眉、招风耳、大翻嘴、老羌牙、肥猪肚、饭桶腰的摸样。上官雨霏忍俊不禁，跟李森和欧阳智宸他们相比实在是差太远。 她轻拂起垂发，回想起来，之前的自己还算是可以的嘛…… “她在对着你笑呢，老大。八成是对你有意思了。” “噢？真的？” 小跟班的戏言，猛地让上官雨霏回过神来。 不至于，不至于。 真是标准的人在家中坐锅从天上来！ 她生气了！ 带头的听见这话，乐了开来，摩拳擦掌地走过去，“都说你会平等拯救男生们，这会可要让哥们几个好好见识一下。” 说罢，一手就向她胸部抓去。 幸亏上官雨霏眼明手快，一个反手便将那肮脏的大手给打了回去，赶紧捂住胸部，“我不知道是谁传出去的，但这里不是你们教室。麻烦你们出去！” “哎呀，还会还手喔，”带头的望向周围跟班，接着，这几个家伙都大笑起来。 上官雨霏即使一肚子火无处发泄。 但双拳难敌四手，加以女儿之身。 也不是第一两次的事了…… 想也不想，撒腿往门口走去，可没迈几步就被他们给拦截掉。转过头，换个方向，结果都一样。再次被他们拦回窗台时，上官雨霏一个箭步就往边上跑去。 几人哪里肯给她得逞。 “你想去哪？” “……” 看着他们，上官雨霏浑身发毛，下意识抗拒起来。 一步步逼进，只感觉这么下去，恐怕情况不会太乐观。 最近累积的各种压力瞬间爆发！ 于是她把心一横！便扑了上去，朝其脸上就是一拳！ 随即大喊着朝门口回跑。 这突如其来的进攻，压根就不像一个正常女生所为；或者说，不像他们之前调戏过的女生所为。趁几人的注意力都在老大身上，上官雨霏立马开溜。 说时迟那时快。 方到门口，门把都还没碰到，就被人从背后用力拉拽，狠狠地摔在地上了。 “敢打我？！哇……还这么痛！”带头的面容有点扭曲，看起来很是狰狞。 摸着伤口，便朝跟班发号施令。 上官雨霏还强忍着屁股的疼痛，揉搓起来。 听到这话猛然一怔，抬头看了看，这几个家伙真的慢慢朝自己走来。 这里是教学楼呀！ 不会真这么无法无天吧！ 再说了，刚才那拳有这么重？ 先前可是连个怀抱都挣脱不开…… 她回望双手，莫名其妙。 对方可是连鼻子都被打歪出血了！ 来不及发懵。 二话不说，她赶紧爬起来，再朝门口逃去。可他们已然追上，一把将其拉住，紧接着，另外一只手也被反制住！ 上官雨霏只感觉身体要被撕开一般，强烈的疼痛感从后背伤口处倾盆袭来。 她狠狠地挣扎几下，不行，使不上力。 以如今的力气，不可能挣开面前这两个男生。 现在都放学这么久，还真不知道有没有用，不管了，怎么也得尝试一下。 “救命啊！” 几人见她大喊起来，生怕惊动别人。 猛然举起手，而上官雨霏当然知道这是想干什么，条件反射地闭上眼睛，底头躲闪。 “你们，是在干什么？” 门外传来熟悉的磁性男声。 转头一看，是欧阳智宸。 上官雨霏立刻松了口气，美丽的脸庞像朵绽放的桃花，安全感顿时爆棚。原来喊破喉咙是真的有用！不枉看了这么多年电视剧。 跟班们见来者是他，都不约而同地放开手，回到老大身旁。 “你们怕什么？！上呀！我们人多，给点颜色这个富二代瞧瞧！” 跟班们相互对视，还真的大喊起来！向欧阳智宸冲了过去！ “蝼蚁，不知死活。” 欧阳智宸虽面上沉着冷静，但心里已是怒火冲天！ 双拳青筋暴起，直发出咯咯咯的声响。 他一个马步冲前，右掌尖正戳跟班胸膛，来者骤然停下！ 再瞬间转掌为拳，暗使寸劲！ 人马上捂着鲜血横飞出几米远…… 欧阳智宸反应过来，顺势又拉回手臂，给身后一个后肘，也是打个正着！ 第二个跟班捂住胸膛之时，他回臂接上一记转身后摆拳，手背正中其侧脸，人瞬间横卧在地。 带头老大出拳时，便已被击中脸庞。 后撤几步，人懵了。 捂了把血，龇牙咧嘴间，不信邪。 出拳间！欧阳智宸微微侧头，躲闪之余，右手由下至上，手背再中其头部，手法快如闪电。整个人散发的神秘阳刚气质，高大的身躯，居然纹丝不动，仿佛刚才的进攻不复存在。 带头老大再想抬脚飞踢，他似乎洞破先机，以迅雷之势起脚一踩其膝盖关节处。对方被踢回抬腿不说，人都跪在了地上！ “呃……” 这出人意料的变化，让上官雨霏目瞪口呆。 真就打起来了？ 不是，你还会这些招？这套行云流水般的防守反击，连消带打。 你是姓李的吧！ 一向持和平主义的她，随即觉得此地不宜久留，连忙转身跑了出去。 可没走多远便香汗淋漓、上气不接下气，赶紧搀住楼梯扶手。 回想着刚才那一幕…… 他才一个人，没事吧……就这么走掉，会不会显得很没义气？ 很想回去帮他。 她回头望着走廊，一个人也没有。 都没人在，找谁帮去。 就算回去，一个女孩子又能干些什么，说不定还给拖了后腿。 电视剧中，最傻逼不就是老被抓的闲人女主么？ 剩会添堵！各种降智操作。 思躇良久…… “烦死了！我这自带吸引流氓的体质！” 想毕，这就转身往回走。 刚好看见楼梯口的颜四姐和几位班上男生，她立刻愁眉尽舒！ 颜四姐灿然一笑，“咦？雨霏同学，怎么放学这么久，你还没回去？” “没时间解释了小四，快上车！” “你要带我去哪里？”颜四姐边跑边调整职业装，“我们还得巡逻教室呢？” “那边打架了，要死人了呀……” “啊？打架？” 当几人赶到教室时，桌椅全都乱作一团，书笔全都散落满地。 至于那几个小流氓，早已经横七竖八地躺在地上了。 基本上可以说是面目全非。 别说上官雨霏，连颜四姐看到都捂住额头，无语而对。 连忙指挥身后的男生们收拾起来。 上官雨霏突然心头上很不是滋味，隐隐作痛。毕竟他们是因为自己才弄成这样……虽然不是很喜欢这些人，但此情此景也难免会动恻隐之心。 “对不起，要你担心了，”欧阳智宸站在门口悠悠地说道。 “我……我才没担心你呢，”她气结，指着被抬起的那几个男生谴责起来，“这里是学校来的！你看你将人打成什么样子了！” “这……” 欧阳智宸见她凤眼圆睁、竖起柳眉，也没过多的辩解，仅仅是摊开双手，“他们欺负你了。” “那给点教训就好，不用弄成这样。就差分尸了你知道吗！” “呃……” 他无语而对。 “不可理喻，我明明是救你，为何你还要谴责？” 有点赌气地往门上一拳，门板应声而破！ “嘭”的一声，把上官雨霏吓得整个人跳起。 “你……你，你怎么啦？生，生气连我都打？” 她有点口吃，双腿发抖，但还是说了出来。 沉默数秒。 欧阳智宸转过身去，有点难堪，“我这么做都是为了你，请你不要这么无理取闹。” “什么叫无理取闹。智宸，你这戾气太重，我不想你……” 他正想离开。 “好了好了，你俩都别无理取闹，”颜四姐不知何时已走了出来，十分严肃地说着，“听你们说的话，我瞬间就对这无理取闹的世界绝望，都到办公室来！” “好的，我们这就过去。” “……” “你……”上官雨霏拐过头去，指着他，气结，“我待会再跟你说。” 之后，她跟颜四姐解释好一阵子才肯放两人出来。 从遇见调戏一直到找人，全都一五一十地详细交代，说到嘴唇干裂。 出来时，夜幕已经降临。 校道上的柔灯都纷纷亮了起来。 刚出来，上官雨霏又犯话痨病，忍不住骂起欧阳智宸来！ “看你干的好事，弄到这么晚，我饭还没吃呢！还有！这检讨我怎么写？！我是受害人好不好！你要我怎么从受害人的角度去写检讨报告？！裙子穿短了吗？搔首弄姿吗？主动勾引吗？神经病！我啥都没干好不好，我就坐着！网上哪些受害者有罪论就是傻逼来的好吗！” “……” “还有你！那是截拳道？不是……跑题了，喂！别笑！你教训一下就好了，下手这么重，打死人怎么办？！叫我赔偿吗？我没有钱，要赔你自己赔！都说你戾气重了，不是什么事都能用暴力解决的！你还真以为学校是你家开……咳咳，你还真以为有钱了不起……呃，妈的，好像真就这么回事……哎呀！我不跟你说了。” 他若无其事地牵起她的手，“但这是最简单有效的方法，解决不了问题，你可以尝试解决提出问题的人。” “你才有问题！还顶嘴了是吧？我最近烦死了！动不动就遇上这些破事。还有，自从跟你接……后，我老满脑子都是你。这很烦！你知道不。叫你别出现在我面前，你这就那么大个人在我隔壁，还又把我拖下水。放手……放手，咋还牵上了？谁给你牵的。” “……” “都叫你去哄好你的女朋友了，又不听。我现在都不敢去人多的地方，遇上她，分分钟人都没了！我不是武林中人，不会什么降龙十八掌！唱跳rap倒还行，人家qwer一套上来，明天你就得替我收尸，我告诉你！笑！你笑什么！不许笑！气死我了。” 走着走着，两人居然漫步出了校园。 不知为何，他很喜欢听她抱怨。 太激动，上官雨霏腹部不禁坠痛起来。 脚步突然加快，向门外走去…… “雨霏，你要去哪？”欧阳智宸立马跟上。 “我去哪关你什么事，你好烦人，”她头都没回。 一看见他准没好事！ 可见其紧跟其后，终于忍不住转过身来，“你不要跟着我，我们各走各的！” “我担心你又会出事……” “出什么事，还能有什么事出！好了好了，算我怕你了，”她赶紧打住他的话，无奈竖起手指，很是认真，“我只是出去买点东西。我不知道为什么会跟你漫步到这里，但以这个位置看来，最近的距离反而会是校外的商场。要是回头去宿舍，恐怕不够时间！” “什么不够时间？”欧阳智宸不是很懂她在说什么，摊摊手，“那你要买什么，我给你买不就行了？” 上官雨霏捏了把汗。 刚想用金钱理论去教训他…… 算了，回头一想，如今还真的有钱就可以为所欲为。 她不是无脑圣母。 也懒得说。 “我……哎，算了……” “喂……雨霏？” 实在忍无可忍，她闭上眼睛，大喊出来，“我大姨妈拉尾！去买卫生巾总行了吧！” 顿时，周遭的情侣们都怔怔地看向两人。 迷之沉默。 “呃……” 欧阳智宸微微一颤，下一秒便温柔起来，“哦，那我陪你去。” “啊？！” 这会儿，换上官雨霏惊愕了。 他笑着走在前面，转过身，“怎么了，你不是要去买东西？” 见她还愕在原地，干脆走回去，拉起手，“再不去，天色就晚了。” “行！我自己会走，”上官雨霏一把甩开他的手，揉两下手腕，鄙上一眼，“刚才被他们扯拽得已经很痛了，你还这么拉。” “对不起，那我轻点。” “不是，我不是说力度的问题……喂喂喂，你……别牵……哎。” 出了校门，两人情侣一般牵着手，走在学院外围。 拐过几个弯便到了附近的商业街。 即使街上气氛热闹，但她总感觉跟这个男人走在一起，就很郁闷。 她不说话。 他也不说话。 不觉间就更冷了…… 这家伙，非亲非故！ 怎么老是缠着自己呢？ 说漂亮，其实比她漂亮的大有人在。 先不说他那位靓丽的女朋友。就像现在，放眼望去，街上几乎都是穿着性感前卫的美女，随便找个就好。 根据学院的八卦消息，这家伙还一向不缺女人…… 那是一百个想不通！ “雨霏你看。” “唔？” 上官雨霏被他叫住了，欧阳智宸见她奇怪的表情，又接着问，“怎样？小腹很痛？” “你懂个毛，经痛你们男人懂吗？！” 世事难料。 电视有剧本，生活没有。 怎么也想不到这句话，终有一天，会从自己的口中说出来。 喷了他一下后，探过身去，“怎么了，叫我看什么？！” 只见他指着对面马路的一家寿司食店。 微笑。 “看到没，那是我们第一次相遇的地方。” 她微微一颤。 侧面看不到中分长发里的容貌，却可以清楚地看见两边脸颊连同后面修长白皙的脖颈整个都红了，嫣红透白，煞是好看。 “哦，”上官雨霏只是淡淡地应了一声，转身，“走，走吧。” 其实她才不想看什么第一次相遇的地方。 那压根就是噩梦，从此开启了这段荒唐的人生。 不知逛了多久，看着红红绿绿的街灯，车来车往。 出来要干什么，居然渐渐忘记掉。 两人牵手漫步，经过很多间便利店，也都没进去。 他见她似乎心情不佳，没有说话，就静静地跟在旁边。 “我累了。” 恰好经过小公园，上官雨霏便在长椅上坐了下来。 欧阳智宸耸耸肩，也只好在旁边坐了下去。 她瞥了他一眼，“你坐过去一点行不行。” “嗯。” 说罢，他便往她那边挪了挪。 上官雨霏裂开了，“是坐过去，不是坐过来！” 欧阳智宸没有理会。 她暴汗，双手捂脸，喃喃地说，“哎，算了算了。” 良久的沉默。 等等！ 灵光一闪，她满脸疑惑。 “喂喂喂，智宸，我问你个问题。你……什么时候在我教室？你应该不是这个系的。” “一直在……” 他回得意味深长。 她一听，来火！ 下意识朝其后脑勺一掌甩去，“我去！你早在，怎么不早点进来！非要等我被折磨成非人类模样你才出现是吧。” 他摸着后脑勺，苦笑，“你不是不想见我吗。” “我……”上官雨霏冷哼一声，转过头去，“跟我计较是吧。” “不是这个意思，只不过你那拳连我都挺感兴趣，”他嬉皮笑脸，握起她的双手，轻抚在纤指关节间，“那我发誓，以后不管什么时候，我都会在你身边保护你怎样？” “鬼才需要你保护！” 上官雨霏抽回双手，朝反方向挪了挪。 抬头间眼眸一眯，便指着马路对面的便利店，“我渴了，你去买点喝的。我腿好累，不想走。” “你不是说，要去买东西吗？” “我现在不想去了行不行！你不是说帮我买的吗？”她狠狠地瞪着他，没好气地回道。 “这……” “那你去不去！” 看见欧阳智宸犹豫了一会，上官雨霏赶紧进逼。 “那你就在这里等我，我很快回来，千万不能走开！” “行了行了。” 见她再三点头，他这才动身。 上官雨霏双手圈在嘴边，补充喊道“记住啊！我用棉面的，不要网面的！” 嘻嘻，托住腮帮。 看见欧阳智宸如笨蛋般，真穿过马路，向便利店跑去，上官雨霏心中得意非常。 可当她眼光扫到车流中的一台黑色商务车时，笑容戛然而止。 这车……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它没有直行，拐了个弯，在公园的后方停下…… 下来一班很是陌生的人影，气冲冲地向她侧面走来。 那感觉，有点不太对劲，很重的戾气。 就像…… 欧阳智宸战斗时一样。 初始，她还以为这群人像自己一样，只是路过。 但当他们走近了的时候，上官雨霏不由得柳眉紧锁。 他们走的轨迹和她一点偏差都没有，就是两点一线！ 目标很明显，是她！ 西装革履，带着手套。 她猛地站了起来，心跳不断加速。 “喂喂喂，智宸……智宸！我错了，你快回来，还真能出事！我感觉很不对劲……” 第五十一章 围剿 她心头一悬。 看了看天色，时间确实不早，来往的人也是寥寥无几。 听说近阵子，这附近的治安都不太好。会出现一些莫名其妙的黑色商务车，校园网上还有谣言说，连食堂都发生了一件很是恐怖的事情，只是详细情况，她并不了解而已。 上官雨霏怯怯地往便利店的方向走去。 只要过了这条马路！可来往的车流并没有停下的意思。 跳出去又不现实，不禁加快脚步，往斑马线转去。 气氛愈发诡异，就连对面马路也有一群奇怪的西装人堵在斑马线另外一头。 这会儿，她完全明白，不是多疑！ 这些人，就是冲着自己来的。 而他们手上拿着一些东西，在月光下闪闪发光。 条形状……眯眼仔细一瞧，也许是铁管，也许是长刀，但无论是怎么，都相当麻烦。 她不禁打个冷颤。 稍稍往后挪了几步，赶紧转身回去。但这时，从后面茂盛的草丛里，突然再窜出几个和前面两群打扮一样的男人。 什么时候被包围的？ 上官雨霏全身冷汗直冒！ 这就只剩一条降智级别的路了。 并且，还是相反的方向…… 无论是距离欧阳智宸，还是距离学院大门。 进退两难之际，她双脚一软，撒腿就往侧面草丛里跑去。果然不出所料，那些人一见其这般举动，随即追了上来！ 当然，这场草丛追逐戏并没有持续多长时间。 上官雨霏很是莫名其妙，怎么突然就窜出几群人来追着她。 并且一看就知道来者不善。 害怕之余，更多的……只是想逃生。 她一心想着朝学院的方向跑去。学院在城市郊区，公园又在商业街的郊区，可谓是郊区上的郊区了。这一拐，直接偏离大道，只能绕过当前荒芜的未开发区域，往另外一头回去。 茂密的草丛把她拌得左跌右拐。 加以周围环境又黑又模糊，看不清楚，摔上几次后，纤纤玉躯也弄得遍体鳞伤。 体力不支，速度慢慢减弱下去。 当踩到一个不大不小的土坑时，狠狠地摔在泥地上！ 她连忙惊恐地捂住嘴巴，没有发出叫声。 企图躲过搜查…… 可惜徒劳无功，眼皮下已经投来几个人影。 瞳孔瞬间放大！ 这群人，其实一直紧随其后？！ 就像猎狗嗅着猎物般，一路追踪。 忽然，背后有人拽起上官雨霏的双臂，把她整个人给举了起来。 “呀！” 膝盖上的痛楚让她惨叫出声，眼眶里渐渐渗出晶莹的泪水。 于白月光的惨照之下，上官雨霏可以看出，他们已经完全地将自己包围起来。 不多也不少，粗略估计也有好十几个。 其中两个挟持着她，让其动弹不得。 从他们手上的工具，脸上木讷的表情推断。如今的情况，可比以往任何时候的流氓调戏，都要严重好几十倍！ “你……你，你们想，想怎么样？” 上官雨霏抽噎几下，强烈的恐惧感以及压迫感，已然使她说不出话来。 说不上冷静，但她还是觉得不要太冲动比较好。 这时，前面两个男人向两旁让开。 从中间走出一位脸上带刀疤的墨镜壮汉！ 她懵了，貌似之前在停车场见过这人…… 他拿下墨镜，看了看手中的照片，再看了看跟班手中的跳舞视频。 转而盯着眼前的女生。 然后再戴回去，点点头。 “老爷说得没错。正常情况下，是不会出现如此相似的两人，这都克隆一般了，”端详过后，墨镜壮汉震撼不已，转而悠悠接道，“我们想怎么样？” “……” 她不明所以，完全不知道他在说什么。 只能哽咽几下。 他接着又邪笑着伸出手来，“交出来！” 这话随即让上官雨霏大喜，破涕为笑。 原来是打劫，早说呀，用不着这么大排场吧…… 她听说，在绝对的实力差距前，只要按对方要求做，一般都是没有什么生命危险。 命都没了，还谈什么理想！ 上官雨霏赶紧点了点头，“好好好，我什么都交出来，钱是吧，在我裤袋里。你……你们只管拿去好了。放过我吧，我只是路过的而已。” 墨镜壮汉向隔壁跟班示意。 跟班过来将她浑身上下都翻了一遍。 接着摇摇头。 “武哥，没有。” “没有？” 他一听，随即将钱包狠狠地扔在地上。 一把扯住上官雨霏的头发，把她整个人都拽提了过去！ 冷漠地盯上许久，凑近她抽搐的泪脸上猛嗅几口。 “嗯……”咧起嘴巴，喃喃自语，“这确实是那群女人的骚味。玻璃玩意，对付一下小孩子还行。而这模样也说明，很有可能是实验体，但资料库上没有。新品？哪个分部的？带回去？呃……要是暖身的话，这种恶心玩意，我可没有兴趣。” 绑架？！ 这让上官雨霏急了，一旦被绑，还真不知道会去了哪！ “大，大哥们，我家里没钱的。求求，求……你不要绑我走。” 这下子，他露出难办的表情。 僵持良久。 “说！你把东西藏哪去了？！要是不说，就得像我一样。” 意思还是得审一下，说罢他便朝自己脸上的刀疤指了指。 上官雨霏脑子一片空白，只能求饶道，“大哥呀，各位大哥。我真不知道你们在说些什么……钱的话我就这么多了，求你们了，求你们放过我好吗。” 墨镜壮汉没有回话，捏住她的脸庞，左右扭看，猝不及防一个巴掌朝她脸上扇去。 “啪”的一声！ 被扇懵了…… 上官雨霏顿时只觉耳边嗡嗡作响！ 脸上火辣火辣，强烈的剧痛感一下子涌上大脑！ 先前的啜泣立马变成号啕大哭…… “呃……会哭，最近的成品都这么完善了？”墨镜壮汉又扇过去一掌，便接过跟班的长刀抵在她脖子上，“好了，没空陪你闹。说！你到底把东西藏哪去了？参考到体内的可能性。要是你还不说，我只能将你剖开再慢慢找……” “啊？不不不，不要……我求你了。别剖别剖，我还不想死。如果要找东西，恐怕你们是找错人了。我不知道呀，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呀！” 她只管闭上眼睛乱喊起来。 生死关头，披头散发还真顾不上哭了！ 只想求他们放自己一条生路。 手无寸铁也就算了，一个女生又怎么能拼得过这么大帮的男人，就这么横尸荒野那是多悲催的事情！ 颤抖地咽口唾沫，她甚至能感觉到刀尖的冰冷，现在是生死一线，也许就这么动一下便会一命呜呼。 而且看起来，他们也不像是开玩笑。 忽然，旁边的跟班向墨镜壮汉耳语了一下。 他随即紧皱眉头，“什么？老爷要活的？你不是不知道，这玩意是有多难捉。” 跟班摊摊手，耸耸肩。 墨镜壮汉沉默，看了看眼前这个女生，哭丧的脸…… 再看了看众人。 当他回过头时，一把捏住上官雨霏的脸蛋搓上一会，弄得她好是生痛，可她却又不敢作出声响，生怕激怒对方。 接着他再打量身材几眼，突然一把抓住其胸脯！ 这下子可让她惊慌失措，只感觉被搓圆压扁，非常难受。一个恶心的想法，猛然浮上脑海，他们找不到想要的东西，该不会真想……那个吧？ 还这么多人？ “放，放过我吧，大……大哥，我真的不知道你们在找什么……” 她几乎是哀求出来。 “呃……这种怪物有什么好玩，真不知道老爷怎么想，就因为像她？”墨镜壮汉弄完一系列奇怪动作之后，并没有给予理会，只是向后方招招手，“阿文，你过来测量下指标。” 紧接着，一位文质彬彬的白大褂男人，手拿一部奇怪仪器走了出来。 像是测量电压那种，但似乎又有点不同。 上官雨霏打心底一寒，他们到底想干什么…… 白大褂男人拿着仪器对着她，由上到下再由左到右，兜上好几圈。 突然，猛地脱下眼镜，惊叹出声，“完美！太不可思议了！” “噢？”墨镜壮汉放开手，也凑了过去，“那代表什么意思？” “那代表完美啊！” “谜语人是吧？你直说不行？” 正当他们争论之时，上官雨霏大感不妙！一个激灵！她条件性地向后退去，继而转身撒腿就跑！ 只可惜没跑多远，膝盖一痛便又狠狠地摔倒在地。 连包围圈都没突破…… 被按压在地上，泥沙让上官雨霏非常难受！全身犹如散架一般，动弹不得。 “那就不会错了，”墨镜壮汉悠悠走过去，一把扯住她的头发。 强烈的痛楚让上官雨霏再次惨叫，但他依然没有理会，旋转几下匕首，对准其手掌！ 正想钉下去时，白大褂男人惊叫出声，“阿武，别伤着它了。” “啧，烦死了，”这会，他只好将其双手和头发捆在长刀柄上，再深钉于地上，“大家小心，不知道这玩意又会耍什么花样。把衣服扒光再慢慢找，我相信肯定在它身上。” “为什么不直接带回去？”白大褂男人急了。 墨镜壮汉转过头去，非常不满，“那也得让我先交差，之后你喜欢带去哪就带去哪。这是你们实验室的事情，我管不了。” “这……也好。等等，你们轻点，别伤着它，这是很重要的样本。” 啊？！不是吧！ 上官雨霏猛地反应过来，马上发起挣扎，双脚也胡乱蹭踩。来真的？不会吧，那自己岂不是要被这么多人……这那能受得了！ 救命啊，派谁来救救呀！ 谁呀，谁都可以啦！ 人在绝望时，求生本能会变得非常强劲！ 她这么翻滚，出乎意料地让众人很难靠近。 “救命啊！救命啊！” 上官雨霏一边号啕大哭一边大喊着，声音要多凄厉有多凄厉！ 然而，她喊不了几声，便被人捂住了嘴巴，只能发出“唔唔……”的声音。 此时，一块砖头破空而来！ 不偏不倚，正中墨镜壮汉！鲜红激溅，顿时让他捂着血浆狂涌的头部连退几步。 似乎受空气的积压，迸发出一串串嘹亮的锐音！宛如天雷连怒…… 一声声破空轰击接踵而至！ 她背上的跟班还没反应过来，随即全部被击中头部，翻落在地。 上官雨霏赶紧朝后看去，模糊中只看到有人影朝这边飞奔而来。 不一会。 搀扶起来，将娇躯拥入怀中之后，他轻抚开刘海。 趁着月光，她的视线逐渐清晰，是欧阳智宸。 近乎虚脱的上官雨霏这才有了点起息。 “你……你，你这个混蛋，怎么现在才来，”她缓缓伸出双手，好不容易才挽住他的脖子，轻锤着他矫健的胸膛，“我快要被折磨至死了！都不知道这是什么人……” “好啦好啦，别说话。叫你在那里等我又不听，还到处跑，看现在。” “你，你是不是很能打？”她喘着大气，说得很困难。 欧阳智宸一边斜眼清点对手人数，一边疑惑，“什么意思？” 他唇角勾起，好看的弧度…… 上官雨霏心如黑暗中仅抓到的一缕曙光，缓缓捧住其脸颊，亲吻上去，蓬头垢面中说得咬牙切齿，“把他们全部干死，我就是你的！对我做什么都可以！” 他微微弯腰，月光仿佛都被他的笑容收敛再一起释放，耀眼而美好。 “这什么话呢，你是这种人来的吗？能站起来不？” “嗯……” 把上官雨霏扶稳站好，便将她藏于背后，朝他们横瞪而去，“虽然不知道什么情况，不过我感觉你应该批准我打架是吧？” “嗯……”紧抓住这充满安全感的后背，她咽口唾沫，点点头，断断续续，“这都踩头上来了，我又不是圣母，我要你全部干死！一个不留！” 待看清各个对手后，他轻轻愕住。 这些人的装束…… 欧阳智宸有点郁闷。 只好叹了口气，拿起她秀发缠着的长刀，一个转手把绕住的发束割断掉。 “你先走，这里我会搞定。” “真，真的？他们那么多人，还有武器……” 上官雨霏能感觉到他后背所渗出的冷汗。 “我没有吗？”他晃了晃手中长刀，“不用担心，你都答应你是我的了，要是我不活着回去。岂不是很浪费？要是如今我们都被牵在这里，最后只会一个都走不了。我说这每个人都跟我差不多水平，你信不？” “这……” “放心，以刀柄上的秀发起誓，我会没事，”他用坚定的眼神看着她。 “我……” 不知为何，她眼眸又渗出了不争气的泪水，晶莹剔透，源源不断。 心里更是说不出的滋味，难受极了。 “为什么？” “啊？”欧阳智宸听不太清，护着她便又后退一步。 上官雨霏抓住他衣服的纤手不停颤抖，抽噎几下，“智宸，其实……我知道你喜欢我，但是……但是我不值得你这么为我而做。我，我甚至都不是一个纯正的女人！你知道吗？要不，你不要管我了。” 欧阳智宸有点惊讶，不过倒不是很介怀。 “噢……处不处这个我不是很介意。谁没几个前度，如今你心中最爱的是我就可以了。” “唉？！”她微微一颤，“不不不，我不是在说这个问题。我是处的，真的。” 他摇了摇头，苦笑，“别什么女人不女人的了。你快走，果断点，别做多余的降智操作！男主都说没事了，难道还能下集便当么？强行煽什么情……” “噗，”她噗呲一声笑了出来，轻打其肩膀，“你抢我吐槽役了……” 上官雨霏想不到他骤然将她往后一推，便冲了上去！ “啊……” 她往后退几步。 站不住脚，踩到一石块，摔上一跤便顺着小山坡滚了下去…… 欧阳智宸上去一脚便将最近的一人踢飞，脚劲可见一班！ 刚才连退好几步，这个小山坡是最好掩饰地点，以其强大的自愈能力，就算是滚下去应该也没多大碍。接下来，只需守住坡口便可。但当听到上官雨霏的叫喊声时，仍是不留神，背后被砍了一刀，鲜血马上将雪白的西装衬衣染红！ 强忍着痛楚，他一个转身，便从那人的肩膀拉到腹部！干脆利落，溅出的鲜血喷在欧阳智宸脸庞上，不觉间为这个俊秀儒雅的年轻人，添上几分残忍邪魅的色彩。 “啊！” 突如其来的叫喊声让欧阳智宸猛然反应过来，左右一看，是两人同时进攻，而自己是右手拿刀。 为什么进攻要喊？他不解。 笑了一下，当左边之人砍过来的时候，他左手猛然向上抓住其手腕；这时右边之人也正好砍了过来，欧阳智宸接着身子顺势向后贴到了左边之人的背后，右边之人的刀刚好在他的胸前划过。 双腕紧握，欧阳智宸马步一沉，腰臂合一，腰斩间双人倒地！ 整个过程快速得让人惊叹。 低头一个反手，往后便是一刺，再中背后举刀之人的腹部。 电光火石间，随即揭起一阵血雨腥风！ 欧阳智宸踩住尸体，将刀子拔了出来，轻点刃尖，“一，二，三，四……” 外围算是清干净了。 眯起冷眸，望了望前面，那堆人大约也就六、七个，应该没问题。 怕是怕有些人已经下了山坡…… “阿武，这……”白大褂男人赶紧扶起墨镜壮汉，异常着急。 “一群废物！”墨镜壮汉一把将其推开，往头上擦了把血。 当看见猎物滚下去时，捂着头部，拳头紧握，发出骨骼咯咯的摩擦声响。 “你们看什么！赶紧下去找！再怎么黑也要找！生要见人死要见尸！” 跟班们迈腿之际，欧阳智宸一个箭步拦截在前！ “想要下去，那得看你们的本事了……” 听到带头人这么说，那证明还没有人下去过。 也就是说，只要干掉这堆人便完事收工，抱得美人归。 刀刃放在袖前，轻拉擦血……然后用秀发将刀柄和手腕紧紧捆在了一起。 墨镜壮汉刚想拔出暗袋里面的手枪，突然惊愕住了，“呃？！这把声音是……少爷？” 欧阳智宸后臂一拉，悄无声息般划开想偷袭之人的咽喉。 刀刃指向壮汉，晃动两下，示意其摘下墨镜…… 定睛一看。 良久。 “哦……阿文，阿武？你们怎么回事？你们不是跟大哥……唉？！他回来了？” 举目四望杂草丛生，尸横遍野的周遭。 他把刀插在地上，整理起衣袖来，“娘的，就说这群死士的装束怎么那么熟悉。你们得给我好好解释一下，这是怎么一回事！顺便清理一下现场，我是三好学生来的！” 山下。 滚下山坡的上官雨霏什么都不知道，意识模糊间只感觉天旋地转。 崎岖不平的地面不停地冲击着娇躯，全身的骨头宛若粉碎一般！ 什么力气都用不上，就顺着山坡一直往下滚…… “啊……！！” 突然腰部猛然撞击在树干上，惨叫一声后，撕心裂肺的疼痛感便让她晕厥过去。 不知昏晕多久，只感觉有人在叫自己。 那声音是她从来没听过，却不知为何，异常熟悉。 很温柔，很甜美，如同莺声燕语般…… “……我死了吗？” “呃……没有。” 周围除了黑，还是黑。 漆黑之中，她却能看见双手，全是红色！ 血泊里，她慢慢地爬向男人，是那个自以为是的家伙。 她慌张地抱着他，让其枕在自己大腿上…… 默默地看着这张讨厌的脸，她哭了，哭得撕心裂肺。 泪痕满脸的上官雨霏不断地拍打着他的胸膛，企图让他醒来。 眼前一黑，她再次陷入黑暗当中…… “水……” 上官雨霏喃喃着。 不一会儿，便有凉凉的液体从口中流进，她原始本能地吸喝着。 慢慢地有回了知觉，微微睁开眼睛。 “我，我……我没死吗？” 阳光很刺眼，她最讨厌便是这个。 立马闭眼蜷缩起来，然而后腰的剧痛感瞬间使其醒来！ 哀嚎连连…… “你还没死，不过先别动。腰部被撞伤了，需要好好休息。” 耳边传来，梦里那把甜美的声线，很是美妙。 等等，梦？ 欧阳智宸！对，那家伙怎么了，自己没死，那么他也肯定没死！ 上官雨霏想到这里，猛地坐起身来喊道，“智宸！智宸？！你在哪，啊……！！” 这一下子，那无法形容的疼痛感直达大脑中枢！ 让她瘫回了床上。 “哎呀，都叫你不要乱动了。医生说你要好好休息，这样才会好的。” “是你救了我的吗，谢谢你……” 当想转过头去道谢时，接下来要说什么话，她已然抛之脑后。 只是呆呆地惊愕住！ 因为…… 因为，眼前的这个女生，竟然跟她一模一样！ 弯弯的柳眉，明亮水灵的大眼睛，娇鼻微翘、樱桃红唇。 在飘逸秀发的衬托下，那细腻白嫩的皮肤仿佛吹弹可破。 她变成女生之后，无论是身材还是样貌，都有仔细自我研究过！ 一直在担心会不会变回去…… 所以对于如今这副身躯，她分分钟要比之前男生时，还要熟悉。 不可能看错！ 眼前的这位女生…… 仿佛就在照镜子一般！ 这什么情况？ 接着茫然若失的上官雨霏又观察起周围。 这是间有点破旧的小屋子，墙壁涂层都纷纷剥落，但窗外和谐的阳光照进来，却给人一种很温暖舒适的感觉。她睡在里间，生活用具也是一应俱全。 上官雨霏不可置信地打量起眼前之人…… 非常普通的连衣裙。 没有什么特别之处。 再伸出颤抖的纤手，去摸了摸她那细腻的脸蛋。 不是，镜子？ 真人？ 还真的有？ 良久的沉默。 “啊……！！” 她立刻大喊起来，蜷缩到床头那边去，连身上的疼痛感都全然忘记！ “你……你，你是谁？！我老早就怀疑过了！果然真的存在！” “你先别动。” 女生欲言又止，沉默地低下头，久久说不出话来。 只是勉强地挤出几个字，“我是谁？我……我不，不知道。” 上官雨霏很想下床，马上离开这里，但她实在是没有力气走动。 梦！ 她双眼一睁。 对！这肯定是梦！ 哪有人长得跟自己一模一样，这不是梦还能是什么！ 正如上次在宿舍做的那个一样。 上官雨霏赶紧掐一下大腿，很痛！再碰了一下腰，撕心裂肺的痛！！ 当她咬紧牙龈，慢慢转回头去时，谁知道……这位女生，还坐在面前。 纹丝不动。 哇……这种感觉，还真不是一般的头皮发麻，毛骨悚然…… “啊！救命呀……！！” 上官雨霏再是一阵抓狂，折腾了好一阵子，无奈之中才停止下来。 “你给点反应好吗，我一个人演很尬的，”她喘着大气，摊手。 “哦？原来我也要叫？” “不是，一样的人喔……哎，算了算了，”想起女生刚才那句话，她讶异转问，“什么？你……你说你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是谁？” “嗯嗯，”她轻轻地点点头，样子非常惹人怜爱，“前几晚我被人追着，因为他们人很多，所以我就藏进这里来。昨晚经过山坡下面……看见你滚下来，就带你回来了。” “接着呢？” “……” 女生停了下来，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 哇塞…… 这女生，用她的模样，做得居然比她本人，还要萌？！ 不知为何，上官雨霏嘴角抽搐几下，心里很不平衡…… “没事。你，你可以慢慢说……” “嗯嗯。” 在上官雨霏一再等待之下，她这才含泪开口。 “当我背你回来放在床上，打开灯时，我也吓了一跳。” “你也吓一跳？那就真吓一跳了，”上官雨霏万念俱灰，扶额，闭眼，“你让我睡一会，我希望这是个梦……” 第五十二章 妹妹 很累了。 也许真的很累了。 莫名其妙的袭击让上官雨霏惊魂未定，这下子还没缓冲过来，突然又被眼前这位跟自己一模一样的少女给救了。 这一切，都那么难以置信。 然而这一切，就这么戏剧性地发生。 实在让她难以接受。 很多时候她都怀疑这是不是在做梦，如果是在做梦，那么是不是该醒来？ 若然不是在做梦，那么如今又在哪里，这位少女又是谁。 或者说，自己是谁？ 而且，这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她真想找个人暴打一顿，以消现在的郁闷心情。 突然想起欧阳智宸，还真不知道那家伙如今怎么样，是活着还是死了。 居然莫名有点失落…… 不觉中还真变得如女生般多愁善感……上官雨霏狠狠地敲了几下自己的脑袋，不好的事情不要想，他一定会平安无事。 不知道躺在这张陌生的床上多久，辗转反侧得已经睡不着了。 她缓缓睁开眼睛，周围很黑，皎洁的月光从窗外照射进来让人感觉很宁静，只听到外面蟋蟀蛐蛐地叫着。 “哎……” 她叹口气，这又睡一天了吗。 揭开被子，抚摸着脑袋，勉强坐起身来，只感觉头很胀很重；虽说身体已经没那么疼痛，但全身都被绷带包裹住，这很不舒服。哎，又包一次粽子……看了看周围，果然，还是在这间小屋里。 忽然木门被打开，旧式灯泡的柔光布满室内。 猝不及防中，上官雨霏赶紧捂住眼睛，好一会才调整过来。 这种黄色的柔光反而令人很温暖。 “你醒啦，睡这么久，肯定肚子饿了吧。我现在就去做饭，一会便有吃的了。” 进来的，还是那个跟她一个倒模生产线的少女。 她对上官雨霏微笑着点点头，便提着蔬菜向炉灶走去。 “刚才回来时，路口的张爷爷，送了两棵大白菜我，很是新鲜，”说着，还拿着它们挥动起来，看上去非常开心。 “呃，这……” 上官雨霏欲言又止，只好挥手作罢。 说起来，如今她才真正看清这位少女。 年纪估计跟自己差不多，可能要小些。虽然样貌差不多，但还是会有细微差别，并不是完全的一比一复刻。 其身形婀娜、玲珑苗条、纤巧削细，明显就要矮小一点。 她想到了司马倩思，呃……估计跟那丫头差不多。 有着像瀑布一样泻在肩头的秀发，直达腰部，神若秋水，说不出的柔媚细腻。 喂喂喂，留这么长……好看是好看，可洗头不会很费洗发露和护发素么？一天得花多少护理时间在上面？上官雨霏托起腮帮，忍不住心中吐槽起来。 只见少女秀色照人，举手投足间透着一股青春活泼的气息，即使现在是干炊事也挡不住那恰似明珠美玉、纯净无瑕的气质。 其实人人都爱看美女，即使是她，暂时还改不了这个习惯。 而眼前的这位女生，确实算是个不折不扣的小美人。 “嗯嗯，谢谢你，”上官雨霏拉了几下被子。 虽然不知为何她会跟自己长得那么像，也不知道该不该问。 但她实在是既好奇又郁闷，犹豫不决中还是问了出来，“啊，对了。你……你叫什么名字？我想，总该对你有个称呼吧。” 噔啷一声音，少女拿着的勺子突然掉进洗碗盘去了。 上官雨霏愕住。 该不会真问了什么不该问的东西吧？ 仅仅是名字而已……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撇撇嘴，点点头。 别说是她，看到这模样的时候，甚至连上官雨霏自己都一度怀疑自己是谁。想必这女生如今的心情，也跟自己的郁闷如出一辙吧。 “哎呀，我真是木鱼脑袋。对不起……如果你不想说，可以不说的。” 见她沉默下来，上官雨霏也低下头，苦笑应付道。 “我的名字……唔唔，”少女摇了摇头，连忙捡起勺子，笑着说，“没什么，不过张爷爷他们叫我小雨，你也可以叫我小雨。听说他们发现我的时候，天就是下着雨的，后来……”她抬起脑袋想了一会，又笑起来，“后来就到了这里咯，你先躺一下，饭好快就熟。” 上官雨霏搔搔后脑勺，但也不好说什么，只好重新躺了下去。 她想着一些近阵子的事情。 这匪夷所思的事情真是一浪接一浪，连喘息的机会都没有。几十丈和尚，完全没头脑可摸。这也太假了，原以为旅游回来后可以安安静静过日子，没想到会弄出个这样的情况来，早知道那时就应该早点回宿舍。 还莫名跟人去逛街了，双手捂脸…… 良久。 少女搀扶着上官雨霏坐到饭桌前，便把碗筷推了过去。 “好了，快吃吧。你要好好休养才会快点好起来。” 说罢，也笑着夹了一株菜放到她的碗里。 上官雨霏只能略为尴尬地点头示谢，拿起吃上一口。 想不到这丫头做菜竟有一手，味道她很喜欢。 然而，这个吃饭的场景却异常诡异，甚至让她有点寒毛直竖。虽然让上官雨霏找到了一些以前跟叮叮吃饭的感觉，但……这感觉更多的是……似乎自己跟自己在吃饭。 郁闷……咋就那么像好莱坞大片。 依稀记得以前有部电影，是关于很多个来自不同时空的主角斗争的故事。 唯一不同的是，他们一见面就打架，而如今，她们两人却是坐在一起吃饭。 上官雨霏扒了几口，终于按捺不住，不耐烦地抬起头。 刚好跟少女来了个两眼相对。 细心一看，原来她跟自己还是有一定的区别…… 弯弯秀眉下一对清澈黑亮的眼睛，眼角微微向上挑去，而睫毛浓黑挺翘。修眉端鼻，笑起来颊边梨涡微现，润红的脸蛋散发着青春的活力，好像一朵含苞待放的花蕾，生机盎然。 乍一看是没多大区别。 硬要区分，那么她整体轮廓，算是比上官雨霏更小巧、更精致。 “嗯？怎么这么奇怪看着我？”她眨了下大眼睛。 这下可把上官雨霏给问住，支支吾吾回道，“你……你不也奇怪地看着我吗。” “呵呵，”少女突然笑得很甜美，放下碗筷便托住了腮帮，“我在看你的样子，真的跟我好像哦。所以，刚才张爷爷就问起你来，说我姐姐醒了没有。” “啊？！你姐姐？”上官雨霏懵了，“什……什么你姐姐……” “没有啦，你先别紧张。来，吃菜，”她又夹了株菜过去，“张爷爷他们都是好人。当初救我时，还替我疗伤。不过……他们说什么失忆什么的，我就真听不太明白了，”嘟嘟嘴巴又接着说，“啊，对了。前几天也是，他们看见你时也很惊讶。说我姐姐来了，怎么不通知他们一声。其实当时我也莫名其妙，只好说你来找我，不小心滚下山坡受伤了。” “你吃吧，你也累了，”上官雨霏边点头边把菜夹回去，指着身上的绷带说，“哦……原来他们以为我是你姐姐呀。这么说来，我这些包扎，都是他们帮我的？” “嗯嗯。” 见她点头，上官雨霏刚想再问详细点，突然就被其打断。 “那我可不可以叫你姐姐？” “啊？！” 上官雨霏懵了。 好一会都没反应过来。 也不知什么情况…… 看到少女那充满期盼的眼神，无奈之下，只好微微点头。 她看见上官雨霏点头，马上欣喜起来，迫不及待地喊了声，“姐姐……！” “呃……嗯，嘿嘿，”上官雨霏笑得很无奈。 这跟自己完全没关系的人，怎么就直接叫姐姐了呢……这个女生真是奇怪。眼下又没其它办法，毕竟她救过自己。这会只好配合上去，“妹……妹妹。” “嗯！” 刚扒了几口饭，上官雨霏突然就猛地一醒，“咦？等等，你刚才说什么？！前几天？那么……我睡了几天？” 这一动气，后腰便猛地痛了起来，不由得让她痛吟好几声。 “哎呀，你看你。都叫你不要这么激动了，”少女赶紧过去帮她轻揉几下，回道，“几天？算上今天，大约两三天左右吧。怎么了？” “都……都两三天？” “是的，”见上官雨霏好了些，她再夹回那株菜过去，“你要吃多点，有营养才会好的，就像我，”说罢还添了碗饭，“不知道为什么，看见你时，总会有种很亲切的感觉。那姐姐你名字呢？你还没告诉我。” 糟糕了！ 上官雨霏咧着牙，心中暗叫不妙。 不知道睡了这么久，寝室几人肯定担心得要命！ 还有那个混蛋，也不知道什么情况。 想必，这还是要快点回去才行…… 话说回头，眼看着面前这位女生她就真的……哎，那感觉就像对着司马倩思或者说撒娇的自己？这感觉怎么怪怎么来…… 可又一点办法没有。 这丫头心头也是大…… 无缘无故，见到一个跟自己模样一样的人，还能这么高兴，绝了。 还叫姐？ 难道就一点危机感、一点不安感都没有？ 在少女几番提醒之下，上官雨霏才回过神来，“我？哦哦，我叫雨霏，复姓上官。” “哦！原来姐姐你也有个雨字呀，”她又笑了起来，“我好开心呀，那从今天起我就有亲人了……” 说罢还帮上官雨霏添了碗饭。 亲人？！ 上官雨霏人都傻了。 等等，讶异之余，还有另外一个想法浮上心头。 既然如今不是在做梦，而这个女生又跟自己如此相像。那么她一定会知道点什么，也许对为什么变成这个模样会有点帮助……说不定还可以恢复从前。 一下子她又矛盾起来，内存不够用，一瞬间居然觉得保持这样，也挺好。 事情，还是得弄清楚明白。 上官雨霏试探性地问道，“那个……小雨？其实小雨这个名字，我想应该是张爷爷他们给你起的吧？那……”她犹豫良久，放慢了点速度，“那你原来的真名字……是叫什么？” 这么一问，少女又沉默下去。 筷子搅拌着米饭，好像很不开心的样子。 只是摇摇头喃喃地说，“我，我不知道……我不记得了。” 这种困惑的表情。 上官雨霏心想如果没猜错，她要么是不想说。危机感和不安感，同道中人，懂的懂的；要么就是她真的失忆了，确实不知道。 至于为什么会失忆，那已经不在控制范围之内了。 尽管如此，无论是哪个方面了解整件事情，都会有很大的阻碍，这样很棘手。 思躇之中，上官雨霏突然觉得其口中的张爷爷。这个人也许能自己一点帮助。 良久的沉默。 “好了好了，小雨。我不是故意这么问，要是你真不知道，也不必太在意。我只是随口问问罢了。” “嗯嗯，”她赶紧摇了摇头，“其实我也才来了这村子一会而已，当我醒来的时候就已经在这间屋子里了，这是张爷爷一个亲戚的。他们搬走，就说我可以暂住在这里。而当时我也不知道自己要去哪，所以就住这咯。” “这样呀。这里也挺好的，山清水秀，空气清新，”上官雨霏特意提了提精神。 “嗯嗯，所以我也很喜欢这里，”她甜甜地一笑，突然好像想到点什么，“啊，对了，说起来姐姐你怎么会在山坡上滚下来的？” “呵！你问这个我就不困了！” 上官雨霏无名火来！ 一时激动，就将那晚所发生的事情，全盘托出，还绘声绘色。 少女听得惊心动魄、直冒冷汗，不停追问后来呢后来呢…… 上官雨霏见她这么有兴趣也说得更带劲了。 然后就一个唱戏，一个看戏…… “那现在，姐夫呢？”当说完欧阳智宸那段的时候，少女迫不及待地举手发问。 “他不是我姐夫，不是……他不是你姐夫……哎呀，别打岔，我乱了……” 其实这么问来，上官雨霏还真不知道怎么回答。 不禁又担心起来，“这个，我也不知道。不过我相信会没事，他很能打的！” “噢……他人那么好，一定会没事。姐姐你放心好了。” 嘴上如是说，可怎么能不担心呢…… 两人吃过饭后，便一起洗碗。 接着就坐在床上聊着自己的遭遇。 其实大多数时候，都是上官雨霏自己在诉说而已。 当然，她是没有说自己之前是男身这一段。 说出来怕会吓着别人，再说了，这可能压根就没人相信。 她慢慢发现，这少女其实非常可爱。 只可惜很多疑问，都需要兜圈去问…… 直接问，会哭。 奶奶的，比她还脆！ 一碰就碎已经算非常给面子了，不碰都会碎就离谱！ 当了解到前几天那群人，要找的很有可能不是她，上官雨霏托住腮帮，陷入沉思。 有没有可能，他们要找的……是眼前这位跟自己一个模样的少女？ 但是为什么要找她…… 还有她为什么会跟自己一个模样…… 上官雨霏就真的想不透了。 内存不够用啊！怎么办…… “那……他们为什么要找你？” “我也不知道。当醒来时，就已经在这屋子。是张爷爷他们救了我，说晕在附近山坡的草丛里。休养几天后，张爷爷给了点钱我，叫我出去买点衣服换。而那几天开始，就陆续遇到一些怪人跟着我了。不过我都能逃掉，姐姐你放心。” “这样吗？”上官雨霏心头一紧，“原来他们真的早有预谋，怪不得了。等等！你能在这群家伙手中逃掉？！” 回想起那个惨白的月夜，至今都心有余悸。 “嗯，我力气很大，没关系。” “噢……是有多大……” “很大。” 少女张开双臂，比了个很大的圈圈。 上官雨霏尬笑点头，权当戏言。 少女又接着说，“就像前几天，当我帮张爷爷买完东西回来时，又感觉好像有人跟踪。当，当我加快脚步，他们便冲出来了……然后就……” 她突然顿住，这让上官雨霏有点急眼。 “然后怎么了？！” “然后……啊……！” “然后怎么了喂喂喂？” “然后……” 说到这里的时候，少女表情开始逐渐扭曲并痛苦起来，甚至连呼吸也急促了许多。 大叫出声后，便捂住脑袋在床上打滚！ “喂……小雨？！你，你没事吧？！” 这可把上官雨霏吓得够呛。 赶紧搀扶住她，岂料该女生仿佛疯了一般，根本无法冷静下来。 上官雨霏只好将她死死抱住！ 慢慢地，慢慢地…… 过好一会，其呼吸与情绪才安稳下来。 “对，对不起……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 她抱着上官雨霏在哭。 “嗯嗯，姐姐知道你不知道……” 看其一副梨花带雨的模样，上官雨霏于心不忍。也知道自己不应该这么去逼别人，这真的很自私。只好不断地轻抚着少女的秀发，口里喃喃重复着这句。 哎……感觉哄她，比哄倩思那丫头还要费劲！ “不过……”少女抽泣地在裙袋里掏出一个小东西来，“他们好像……老是想抢我这个东西。” “嗯？什么东西呀？”上官雨霏微笑着转过头去。 这一刹那，她再次惊呆住！ 仿佛连空气都凝结了一样。 惊讶程度，一点也不比首次见到少女时要低！ 因为这……这漂亮的银白色； 那别致的皇冠标志。 那，那是她的手机！ 在海边度假村不见的东西……跨越几个小时的车程……在这里出现？ 第五十三章 姐姐 怎么会在这位素未谋面的女生身上？ 这不是于旅游时弄丢了吗？ 反正上官雨霏那几天，甚至回来后都一直在寻找，终究一无所获。 它就像人间蒸发掉一般。 即使她很不想放弃，但实在无计可施。 如今……居然再次出现在眼前。 惊讶过后，她心里更多的不是喜悦，而是充满了疑惑。 满脑子问号。 这究竟是她那部，还是另外一部？毕竟手机这种高科技产品，出厂之时也不会是一台一台，肯定是一批一批，甚至大批大批。单单是型号来说，这不能说明什么。班上同学，随便挑出几个来，所使用的型号一样也不是稀奇之事。 小心翼翼地接过来，上官雨霏试探性问道，“小雨，这个小家伙，你哪里得来的？” “不知道，”她抬起头，撇撇嘴巴，“我醒来时，就已经在身上了。不知为什么，他们几次出现，都好像是冲着这个东西而来。” 上官雨霏笑了起来，有些僵硬，“哦……既然知道他们是冲着这个来，那为什么你还拿出来给我看？如果我是坏人，那你怎么办？” “我会打死你。” “？” 震惊小雨霏一百年！ 这就是传说中用最萌的样子说最狠的话？ 少女摩蹭几下，嘤咛一声把脑袋埋在上官雨霏的怀里，半天才娇声回道，“开玩笑的……姐姐不会是坏人。” “开……开玩笑？”她是真被吓出冷汗，支支吾吾，“为什么认为我不是坏人？” “因为姐姐的样子和我的一样。” “……” 这是什么理由，可让上官雨霏哑口无言。 注意力再次回到这个小东西上。 这丫头说那群人是冲着它而来？ 难道说这玩意有什么特别之处？ 上官雨霏端详半天也没看个究竟来，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按下开机键。 显示屏一片漆黑，连按好几下键钮都没见有反应。 思忖良久才恍然大悟，可能是没电了！ 这可是个不大不小的麻烦，如今没有电池可以更换，也没有充电器。 打不开也就无法证明，这是不是自己的那台，毕竟仅从外形上……无法判断。必须要进去看看才行。 这么一想。 上官雨霏突然发现一个很重要，但是根本就不可能的细节！ 就是关于母亲留给她的那台小家伙，从发现到丢失为止，好像都没有给它充过电。 而它也从来没有提示过说电量不足，天天一如既往，右上角的电量图标总是满的…… 这合理吗？ 之前是没注意，如今她仔细一想，那自是不可能。 作为一件科技产品，运行这么久都不用填充能量？ 想毕上官雨霏轻揉额头，尽量保持微笑。 “小雨呀，这小家伙没电了。你……有没有电池或者充电器？” “没有，”她摇了摇头。 “那现在它不亮，之前……你有没有打开看过？里面是怎么样的？例如……有没有什么特别短信或者电话记录之类呢？” 依然平和追问。 “唔唔，”她还是摇了摇头，“也没有。” “这……” 上官雨霏郁闷起来，这个女生似乎真的什么都不知道，这该如何是好。 “我醒来时，它就一直是这样，可能是下雨时进水淋坏了吧，”随即少女拿回手机，举起来天真地笑道，“不过，我觉得这东西肯定跟我身世有关。只要带着它，总有一天会知道我是谁。” 望着这副天真无邪的笑容，上官雨霏却忧心忡忡。 先是和自己一样女生，然后就是和自己一样的手机。 神差鬼使地，她那台又恰好丢失。 现在可好，终于莫名其妙出现，却又无法证明是不是同一台。 如果是，为什么会在她身上； 如果不是，那为什么她也会有一台。 而这位女生，又会是谁？ 上官雨霏托住下巴，事情愈发扑朔迷离。尽管如此，她是不太相信那个“科技产品生产就是一批，相同只是巧合”的自我安慰。这一切的一切，应该不只是单单的巧合。例如：另外一个身份的退学，本人没有做过，那就肯定是有人在背后做了。 这感觉异常诡异。 总觉得有人在背后偷偷操控，想着想着上官雨霏再次寒毛直竖、毛骨悚然起来。 轻抚双臂，她有一个可怕的设想…… 有第一个便会有第二个，既然第二个也确认存在。 那很自然，会存在第三、第四个…… 呃…… “喏，妹妹是不是会听姐姐的话？” “嗯！” 见她可爱点头，上官雨霏又接着问，“那……你可不可以，详细地将你和这个小东西的故事，告诉我听？” “呃……可以，没问题。不过我也并不是知道很多，”望着天花板思考一会，少女再嫣然一笑，“这样吧，现在都晚了。我们去洗完澡，躺在床上说。” “行！成交！” 上官雨霏赶紧同意。 毕竟哄人她最不在行，还是要哄一个跟自己这么相似的女生。 感觉老怪。 难得其愿意，那便最好不过，可省下不少功夫。 少女搀扶起上官雨霏，向卫生间走去。 上官雨霏心想，这丫头应该真是将她当成姐姐。如此一来，那必须要从其口中套出点什么。无论是关于这副模样，还是关于这台手机。 有种很强烈的预感，这肯定也是跟自己有莫大关联…… “唉？！小雨。你脱我裤子干什么……” “洗澡呀。” 上官雨霏不断挣扎着，试图制止其行为。 少女明显点不高兴，嘟嘟嘴，“什么嘛，姐姐你不脱衣服，我怎么帮你洗？” “啊？！帮我洗？” “是呀，”语毕继续伸过手去。 “行行行，我自己来、我自己来……” “没关系，前几天不也我帮姐姐洗的。” “啊？！前几天也是？” “嗯嗯。” 见她使劲点头，上官雨霏欲哭无泪。 怎么觉得这货越来越像一个人…… 看了看她，又看了看自身的绷带，叹凉气一口。算了算了，老实说要是如今一个人，还真洗不了，这连大动作一点都不行。 “好吧，别太用力，会痛的，”她无奈之下，只好妥协。 “嗯嗯，我明白。” 才见没多久便这样……说不出的尴尬。不过她见这丫头还挺开心，那就算了。毕竟长这么大，也没被女生服侍过。 宿舍不愿意给倩思乱来，住院又直接没洗…… 想着想着，脸颊不禁火热起来！ “噢，对了。我有个问题很好奇。” “说。” “为什么姐姐你那里光秃秃的？” “闭嘴！” 两人折腾好一阵子才出来。 上官雨霏躺回床上，重新包扎好绷带后，少女自己也进去洗澡。 向窗外看去，已是深夜。 一下子想到了很多，不知道寝室她们担心不，而欧阳智宸那个家伙也生死未卜。 深呼吸，总是有压力，老是未解决！ 忽然很强的局促感，低头观察。 咦？是不是胖了？ 怎么穿起那丫头的衣服，还小一码？ 糟糕！难……难道真的胖了？ 她不由得摸起脸颊来，“不会吧，我这么苗条，胖了怎么行……不行，我要减肥。” 正自我陶醉中，看到床头的手机，下意识把玩起来。 如果不打开它，实在不知道是不是同一台。 一股贪念悄然浮上心头，但上官雨霏马上又将它打消！ 赶紧摇摇头。傻了吗，怎么可以有这种想法，如果发现不见了，那丫头会有多伤心。 而且她还救过自己…… 那种焦急的感觉，深有体会。 一翻流水声过后，打开浴门时，上官雨霏被吓了一跳。 只见她蓝色睡裙包裹着玲珑苗条的身躯，雪白大腿晶莹剔透。之前披散如瀑般的秀发在头挽成一个发髻，露出象牙般洁白的脖颈。脸颊上隐隐透出淡淡的红晕，浅浅的笑意如梦般迷人。 这幅出水芙蓉图，足以让任何男人都为之怦然心动。 不由得连上官雨霏都看懵掉。 这家伙跟自己是一个模样……她捂住额头，喃喃起来，“妈的，退一步讲，总算是知道我穿睡衣是什么样子的了，这会儿还是3d版……” “姐姐在想什么？”她在床边坐下，边说边整理秀发。 “没，没有，”上官雨霏摇摇头，“我在想我的舍友，她们肯定很担心。跑出来这么久也没办法报个平安，我得快点回去。” 少女手中木梳随即掉落在地，“姐……姐姐，你要走了吗？” 见她惊愕，上官雨霏没有出声，只是轻轻点头。 就算要调查这位叫小雨的女生，这会儿也无从入手。要想详细深入，最起码也得让寝室几人知道如今状况。 “姐姐……” 她深情款款地爬上去，紧紧挨在上官雨霏身边。 让人心醉神迷的少女芬芳，若隐若现萦绕在身边。 果然女人出浴后是最具诱惑力的！ “嗯，我在，”深呼吸一口，上官雨霏只好搂住娇躯微笑着问，“什么事情？” 良久的沉默。 她抽泣起来，“我舍不得你走，难道就不可以一直在这吗？” 此时此刻，上官雨霏明白了这亲人的真正含义。 看着眼前少女因难过、焦急而变得绯红的脸颊，仿佛在梦境中一般。 是那么的亲切，那么的纯洁，那么的无瑕。 拉住其手，温柔地回道，“小雨乖，其实姐姐也很想留在这里。不过，实在是有点事情要办……” 话未说完，少女便张开双臂搂住了上官雨霏，娇美的脸庞紧紧贴在她脸上。 “不许你走，姐姐要留在这里陪着我……” 上官雨霏一开始还有点不知所措，可渐渐感觉脸庞有点湿。 抬起脸来，这丫头居然真哭起来。 “好了好了，别哭了。” “那姐姐不要小雨了吗？你要走了。” 她啜泣的声音竟然变成号啕大哭。 “呃……” 上官雨霏无语扶额，她最害怕的一幕终于发生，赶紧劝住，“妹妹是不是应该听姐姐的话？好了，别哭了。” 似乎并没有多大作用，反而让其哭得更凄凉。 其梨花带雨的模样，上官雨霏真是，真是，哎……无计可施。 “好吧，我不走了！姐姐不走了。” 叹气一口。 “真的？！”少女哭声瞬间停止。 还一副嬉皮笑脸。 上官雨霏死鱼般的眼神，“我觉得我被套路了。” “哪有……”她躺了下去，一把搂住上官雨霏，“太好了，姐姐不走了。” “……” 少女戏笑过后，埋在胸前，“明天张爷爷说再来给你复诊，所以要早点睡。” “嗯，那就别闹了。” 这出神入化的演技，甚至比司马倩思那丫头还厉害。 变起来，可比三乘以十的八次方米每秒还要快…… 拍拍肩膀，见没动静便朝她看去，原来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睡着了。 上官雨霏继续苦笑。 再退一步讲…… 也终于可以看见自己睡觉的样子了。 一大早，上官雨霏就被弄醒。 她不知道这丫头到底想干什么，整晚不是颤动大腿，就是扭动身体，还时不时抓住自己的胸脯，想睡都睡不安稳。 本来这几天已经够烦，还不给睡，实在是太狠了。 上官雨霏撇下樱嘴，不耐烦地睁开眼睛，那俏丽的脸蛋马上映入眼帘。 少女言笑晏晏，似乎在为弄醒姐姐而洋洋得意。 这骂不是不骂也不是…… 她面色酡红，伸出纤嫩小手轻抚上官雨霏的脸颊，“嘻嘻，姐姐你醒啦。” “被你这么弄能不醒吗？昨晚到底怎么了，老是动来动去……” “我只是觉得姐姐好漂亮，而且这个又大。” 少女小鸟依人般伏在她的怀中，眼里尽是羡慕。 “漂什么亮……”上官雨霏已不想挣扎，“咱俩一个屌样好不好。还有这个，哎……你都不知道肩膀是有多酸。说多都是泪。你喜欢？你喜欢拿去好了。” 她只感觉这丫头跟倩思都一个熊样，老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乱七八糟。 莫名其妙。 本身跟女生睡一起，她是不太介意。可问题如今两个一样的人睡在一起，这就很怪诞了。还毛手毛脚……都不知道该怎么去形容。 自己非礼自己？ 光想着就足以让她手心发冷，心里发毛。 “好了，你个捣蛋鬼也赶紧起床。不是说要我去复诊吗？” “现在还早，待会爷爷他们会过来的。” “这怎么行，我已经麻烦别人很久了，得好好向他们道谢才行。” 上官雨霏下床伸个懒腰，感觉好很多，后背还带点点刺痛感，但起码不用搀扶便可走路。这样滚下山坡都死不了，可谓福大命大。感谢上苍。她双手合十作祈祷状，希望接下来的情况不要太糟糕。 “姐姐你就不要走动太多了，虽然没有伤到筋骨，但要完全痊愈还得慢慢修养，”少女也坐了起来。脱下睡裙，开始换衣服。 “行了行了，我……” 当上官雨霏转回身去时再次看懵！ 少女把睡裙折叠好放在床头，就调整着小裤裤边缘以更好地覆盖。抬起头时忽见上官雨霏在怔怔看着她……怎么也想不到，她竟然嬉笑着挺起胸脯。 “嘻嘻，我这个没姐姐的大。” “我求你啦，不要拿这副模样做这些奇怪的事情！我本人很崩溃的！” “啊？” “哎……” 上官雨霏被雷得一塌糊涂，石化数秒。 一想起宿舍那几个就更郁闷！不是透纱睡裙就是吊带短裤，有时候还不穿。不穿也就算了，还到处乱跑！ 顾及一下旁人感受好吗！ 她苦笑转身洗漱，“一会我想出去逛一下，你陪下我吧。” “可以，想去哪里？”少女一听连衣服都还没套下去，便跑过去挽起上官雨霏的手，“不过……姐姐你要复诊呀。” “呃！” 上官雨霏刚抬头漱口，突然就被她这么一扯！ 漱口水猛然一吞…… 悲剧了。 咳嗽几下，赶紧弯下腰去勾喉，咳到几乎眼泪都飙出来。 “怎么啦？”她急了，柳眉紧锁，手足无措间便拍起上官雨霏的后背，“糟糕了，吞下去了？姐姐你没事吧，我不是故意的。” “行行行……”待喘过气后，上官雨霏连忙摆手，“没事，咳咳！别拍我背，有点痛。” 两人折腾好一阵子这才出门。 女人真是……哎。 一言难尽。 打开木门，清新的空气迎面而来。 上官雨霏恍如隔世般伸个懒腰，真的好久没出来活动过，感觉真好。 乍一看，跟家乡差不多，是个美丽的小村子。 这房子是在较后方，所以能看见村子全景。 里面有几座崭新平房，排列整齐，灰黑的屋顶，洁白的墙壁。可以看出村里人们生活条件还是可以的，说不上很富裕，但起码也比其它农村好上许多。 说得也是，改革开放以来，基础人民的生活也渐渐好起来，乡亲父老们再也不用整天为温饱而愁眉苦脸。 村子的后面是连绵起伏的山坡，长着很多松树，郁郁葱葱，远远望去，犹如穿上军服的士兵，十分壮观。 村口不远处则是良田，前面还有一片树林，近一点地上则开满鲜花，像彩霞。 微风轻轻吹过，散发出阵阵清香。 路口左边有一条弯曲而清流见底的小河，仿佛一条碧玉的带子围绕着村子。 阳光不算太猛，河面波光粼粼，几只鸭子正在戏水，憨呆的样子看起来可爱非常。河上还有几座别致的人工木桥，当在上面行走时，别有一番情趣。 这跟走在城市的水泥钢筋里有很大区别。 那晚太黑，没能看清全貌。 从后面的山坡推测，这村子应该是在学院不远处。 说起来，她还真不知道这附近有这么一个纯天然的地方，仿佛桃花源一般。 很和谐，很安逸，很宁静。 村民们都热情大方地打招呼。 也许是两人模样的关系，几位老阿姨纷纷表示惊奇……都找姐妹俩说笑。 “这里的人，很亲切淳朴。” 逛了一会，上官雨霏感觉有点累，便在石凳坐下，揉起大腿。 “嗯，大家都很好，”少女也在旁边坐下，远眺前方，“虽然我刚来不久，不过大家都对我很照顾，可能都知道我没有亲人吧……” 落寞的俏影，孤独而迷茫。 亲人么？ 上官雨霏不禁搂住娇躯，温柔道，“怕什么，你现在不是有姐姐了吗。以后跟我一起生活就好，姐姐会照顾你。” “真的？” “真的。” “嗯！” 少女眼眶一丝灼热，忘了想说的话，使劲地点头。 第五十四章 老者 两人走上一会便到了，其实就在村口的不远处。 很像四合院的布局，中间是祠堂，周围几间平房都住人。 不过上官雨霏感觉更像是自家祖屋的布局，很有亲切感。 刚走进去就看到边上有人在洗衣，有人在晾被子；近处还有几个小孩子在追逐玩耍，很是欢乐，一派朝气蓬勃的农家景象。而最近祠堂的平房前，坐着几位老人家在下棋，聚精会神，想必少女口中的张爷爷应该便是指他们。 这几个老人家很是面熟，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上官雨霏刚想走过去打招呼，忽然一位少妇带着小孩从她旁边走过。 小孩子不知怎的，估计是看到两位一样的姐姐，便蹦蹦跳跳地非拉着两人说要跟她们玩。 她笑了起来，只见这小正太一头黑短发，长得挺白净，眼睛也大大的，帅气，还很聪明，能说得很，奶声奶气，非常可爱。 压抑不住满溢的母性，跟少妇打下招呼，便跟小正太耍了起来。 玩了一会，上官雨霏就蹲下去逗他，“你长得这么帅，还这么聪明。幼儿园里是不是很多小女孩追求你呀……” 小正太高兴坏了，还有点害羞地回道，“大……概是吧。” 旁边的少妇忍不住了，笑着气骂道，“你就是女孩呀！哪会有小女孩追你啊！” “没有的吗？”小正太满是失落。 上官雨霏立马石化…… 寒暄几句，她们便向几位老人家走去。 少女实在是忍不住了，笑得花枝乱颤，“姐姐你怎么连男女都分不出来，这一看就知道是女孩子了吧。” “哪……哪有，”上官雨霏轻掐一下她的手臂，“那当时我真以为她是男孩来的嘛。” “姐姐你就算了吧。” “啊，你……” 其实别说这小孩，其实她如今，可连自己是男是女都还分不清楚。 不过都做了这么久的女生，那就暂时淡定先着吧…… 当两人走近时。 旁观中，一位满脸胡须却面容红润的老者抬起头。 见是她们便乐呵呵地笑了出来，“是小雨呀。怎么这么早就下来了，不睡晚一点？还打算看老张下完这盘，便上去给你姐姐复诊呢。不过你放心，老李也撑不过几个回合。” “嘿，老冠，你这什么话……” 左边一位略胖的老者反驳道之后，又低下头去沉思。 棋局什么的，上官雨霏不懂……不过看他苦思冥想的模样，估计确实是处于下风；反观对面白发苍苍的老者却悠然自得、轻抚胡须，估计胜券在握。 这战果显而易见。 “呵呵，李爷爷您别急，慢慢来哦，”少女礼貌点头。 挽住上官雨霏的手臂后，再补充道，“老是要您们跑来跑去，太辛苦了。姐姐她硬说要下来，给您们道谢。” “客气什么。没有什么病是我们治不好的，放心好了，”老者停顿一会，目光忽地就落在上官雨霏身上，欣喜若狂地拍打起隔壁另外一位老者来，“喂喂喂！老戴，你看看，你看看。醒了呀！看吧，我就说我的新药行了吧。” “行什么行，别吵着我看棋，”旁边那位叫戴爷爷的老者非常不耐烦，回推几下，“关你什么事，那是她本来的自愈能力。” 经他们一闹，这下子全院子的人都朝她们看了过来。 依然不习惯被围观，上官雨霏双颊绯红。 这丫头，剩会摆人上台！ 不过说得确实在理，她便向几位老爷爷鞠了个躬，尽量将声音压低以显礼貌，“这几天，谢谢几位老爷爷的照顾了，我们姐妹俩都万分感激。” 声音刚下，几位老人家如炸开一窝蜂似的，叽叽喳喳说个不停。 “呃……我说错什么，了吗？”上官雨霏暗拉少女衣袖。 “没有啦，”她笑了笑，“他们是在夸我们长得像，都很漂亮。” “不会吧，”上官雨霏也跟着陪笑。 惊愕过后，侧耳倾听。知道他们果然只是在讨论这个，便放下心来。 这几位老者看起来似乎都年过九十，但都十分和蔼可亲。意气风发，说说笑笑。给上官雨霏的感觉，更像是一群老顽童。所谓家有一老如有一宝，现在就有这样一群活宝在她面前，也被逗得乐个不停。 椅子上白发苍苍的老者笑着站起来，和蔼地握住少女的手，“呵呵，我们还以为你又醒不来。别说小雨，弄得我们张冠李戴几个都急死了。” 上官雨霏被雷了一下。 不知是不是刚才走动过，调换了位置的关系。 这位老者居然握错手，还崔寒问暖起来，这下子真就张冠李戴了。 少女吃吃一笑，“哎呀，张爷爷呀，我是小雨啦。这位才是我姐姐。” 说着拉过上官雨霏来。 “张爷爷好，我叫雨霏，”她赶紧鞠躬问个好。 老者一晃，端详上好一会才乐起来，“你看你看，这人老了记性就不好使。咋就将你们给混淆了呢，别介意。” “不介意，不介意……” 两人同时摇摇头，异口同声答道，颇有双胞胎之感。 “怎样，你后背还有没有什么不适？这旧患初愈，又添新伤啊。” “？” 上官雨霏微微一惊。 盯着老者思躇良久……渐渐露出会心的笑容。 “哦……是老医师您们！” “嗯嗯，”张医师轻抚胡须。 “姐姐？原来你们认识？”少女疑惑。 “算是吧，在医院时是戴着口罩的，我差点就认不出来。” 接下来，上官雨霏便将旅游受伤之事，简单概述一遍。 “哇……这么有缘？那世界是真的小呀。” “是啊，我也想不到。” 对这个村子，上官雨霏顿时亲切感倍增了。 再跟这几位老爷爷闲聊一会，她才了解到，原来他们几乎大半辈子都住在这村子里悠闲渡过，除非出外诊。至于亲人，有下田耕种，也有漂泊在外。而如今这个时间，通常只有妇女们在家。 两人还专程地一个个去打招呼。 看见别人惊讶的表情，上官雨霏这会才感觉到，原来有一个跟自己一样的妹妹，还挺好玩。起码外人看起来，视觉冲击非常大，满足了那莫名其妙的得意之心。 他们忙碌了大半辈子，难得年轻时一起打拼的几个兄弟，到现在还欢聚一堂。下下棋，聊聊天；逗逗孙子，和亲人们共进一顿温馨的晚餐。 这是件非常难能可贵的事情。 上官雨霏霎时间又羡慕又向往…… 世上之人不是步伐太快，就是适应太慢，难免被时代的巨轮重重地压在底下，无法翻身或者碌碌无为，甚至遗憾终生。 其实她也只不过是个年过二十的小娃，走过的路不算长，要走的路还长着。说不上大谈人生，但她只觉得生活在这花花世界，只是很多时候，很多选择，不懂去选择，不懂去面对而已…… 当然，她知道也包括自己。 也许真正需要的并不是几房几厅，几车几人，而是停下来好好地想一想，回味一下。 上官雨霏会常常到楼顶发呆去看云。 未必是心烦，也许只是已经习惯了。 习惯从别人那里得到心灵的供养。总是不断地鼓励她，灌溉她，毫不吝惜。翅膀似乎也愈来愈强壮，可以高飞，她相信这将会是自己的翼下之风。 如果面对人生道路上的荆棘，需要自信这把利剑，那么就是别人鼓励赋予的。亲人……上官雨霏笑了一下，很是喜欢和亲人、朋友在一起的感觉，可能是她们填补了她缺少的情感那一角。 望着天上飘动的云朵，她一直在提醒自己，不喜欢的人或事，可以报之以沉默微笑；自己喜欢的人或事，那就随便怎么样了。 喜爱，会挡也挡不住地流露出来。 和平主义不代表窝囊，这是她常常跟朋友说的。有些时候只是不想做刺猬罢了，能不与人结仇就不与人结仇，毕竟谁也不跟谁一辈子，有些事情没必要记在心上。 就像这几位老爷爷，忘记所有繁琐的前尘往事，和亲人们、朋友们乐悠融融地生活。 这估计是很多人一辈子的梦想…… “姐姐，在想些什么呢，”少女推了她一肘子，坏笑起来，“张爷爷他们在那边叫你呢。” “啊？！是吗？不好意思，刚看着天上的云入神了……我在想，要是能一直这样悠闲生活下去那该多好。” “这样呀……”少女也跟着抬头看天，“嗯嗯，一定可以。” 走之前还不忘逗了逗旁边玩沙子的几个小孩。 好可爱，上官雨霏心都化了。 也许并不只是自己，她知道作为独生子的很多人来说，孤独很是可怕的，但也是亲切的，它几乎伴着这一代的成长。别说什么，我不寂寞，因为有寂寞陪着我，那她可不敢恭维。安慰是安慰，现实是现实。 打量回这位来历不明却和自己一个模样的小丫头，她心头一甜，倒是觉得多个妹妹也未尝不是件坏事。 两人刚回到去，冠医师便没好气地说，“哎呀，我原以为就小雨这么调皮。你这做姐的咋也跟妹妹一个模样呢！转眼不见人，跑哪去了，带伤在身，就不要乱跑了。” 不知是否太久没被长辈训斥，看他一脸严肃，上官雨霏却是美滋滋。 不禁噗呲一声笑了出来。 “还笑……” 少女打着责怪眼神。 “哦哦哦，对……对不起，”上官雨霏赶紧立正、挺胸、收腹！ “哇！姐姐那里好大呀！我……”骤然旁边有把可爱的雉童声惊喊出来。众人闻声望去，原来是刚才在门口遇到的那位“小正太”。小家伙指着上官雨霏的胸脯还没说完，就被从屋内出来的少妇给拎了回去，不过进门后的声音，还是可以隐约听到，“妈妈，我长大后会不会也像姐姐这么大……” 像姐姐这么大。 这么大。 大。 众人石化好一会。 张医师咳嗽几声，大伙这才回过神。 上官雨霏脸上一热，双颊绯红。赶紧拉紧衣领，“不是，是这衣服太小……” 几个老顽童倒是憋不住，竟然都接二连三乐了开来。 气得她那叫一个暴跳如雷，久久说不出话。 “你还笑！”她狠狠地掐了下少女。 少女则捂着肚子，“哈哈，我不行了。姐姐，你……这，哈哈。” 张医师看见女娃都憋得脸红，气到跺脚。 赶紧伸出双手打起圆场，“好了好了。这孙女嘛，就……”顿了一下，明显也在忍笑，“这孙女嘛，就是调皮了点。闺女不要介意，她只是开玩笑的。不是说你大……不对，是说你大是开玩笑。呃……” “老张，你这圆场打得……” “嘘，老冠你别吵。这是一个逻辑上的问题。作为医者，应该严谨。” 他居然认真思考起来。 “刚才不是说开玩笑，别介怀，你严谨个什么鬼……” “噢！”灵光一闪，轻抚胡须，“老夫想到怎么表达了。是她说你大的这件事，是开玩笑；而不是，你大是开玩笑。” 他还很满意地点头…… 众人再次石化。 继而又一阵爆笑。 欢笑声传便整个院子，连那几个玩沙的小孩都闻声跑过来凑热闹。 上官雨霏捏把汗。 这里老老少少怎么都那么逗，哪有笑成这样的…… 这会儿，简直是如坐针毡，特别尴尬，脸上又热又红。 走不是，不走也不是。 张医师眼看李医师那棋局压根就下不去。也不知道刚才自己说的话，出什么问题，让大伙笑得如此热烈。干脆站起来敲了他们脑袋几下，“好了好了，别笑了。你们这几个老糊涂，看闺女都被你们羞成什么样了。” 上官雨霏心里吐槽，还不是你老人家惹的！对呀！严谨个什么鬼！ 待大伙都咳嗽几声，调整回来后。 张医师又严肃地说，“老冠，你带她进去复诊换药。我们就不进去了，人多不好。” “行，大家乐过就算了，”冠医师向上官雨霏招招手，“来来来，进来吧。” 上官雨霏再轻掐一下还在笑的少女，赶紧跟上，逃到屋子里去。 这是一间简陋的诊所，布局也很简单。 看上去一应俱全。 西药不多，估计是村里人不太接受吧，主要还是以中药为主。所以完全没有医院里那股浓重的消毒水味，反而飘着淡淡草药香。 其实她也觉得中药挺好…… 那是劳动人民几千年来在与疾病作斗争的过程中，通过实践，不断认识，逐渐积累出来的医药知识，是一座珍贵宝库。 上官雨霏对中药的了解不很多，反正只知道它疗效好，副作用少。住在县城里时，动不动就去医院挂点滴，这挂得反而体弱多病。 “趴在床上，把衣摆卷上来。” 冠医师在药柜前忙碌，看见她呆地站在那里，便指着后面的木板床说道。 “这……”上官雨霏俏脸一红，抓着衣摆很是犹豫，“要……要脱掉？” “嗯？”冠医师转回头来，和蔼笑道，“呵，还在为刚才的事介怀？没事没事，那帮为老不尊的家伙还真是，看把你吓着了吧。” “没，没有。” 他拿起药膏片和绷带走到床边，“这里就爷爷和你，放心。趴在上面把衣摆卷起，露出腰部就行了。要是你不照做，怎么帮你换药，对吧。” “呃……嗯。” 有道理，反正看医生通常都是这样，也只好照做。不一会儿，上官雨霏后腰上的药膏便被调换，只感觉凉凉，挺有趣；其中冠医师还推拿检查一番，很是舒服。 待绷带重新缠好，他走回药柜抓药，“你果然会痊愈得很快。之前还以为你又醒不来呢，太神奇了。” “我？醒不来？”她坐起身来，疑惑道，“怎么说？” “当时小雨叫我们去看你时，你还晕厥着，”他抓好了一包，又开始抓另外一包，“我们诊断一会。后腰那外伤其实没什么，只是撞击积聚了些淤血，肌肉带点拉伤而已，没伤到筋骨。” “哦哦。” 听到没什么大碍，上官雨霏也松了口气。 “不过最令我们奇怪的，就是你肢体温度和色泽尽管不算很好，但也没有太大病态表现。体表灌流的情况也没问题，脉搏和心肌收缩力有点乱，也还在正常范围内。估计是因为撞击力你一时没有适应又或者惊吓过度，短暂性循环衰竭，引起脑缺血，脑袋反应不过来失去知觉而已。神经系统方面应该没有损伤，毕竟你头上并没有撞击过的伤痕。” 她点了点头，其实一点也听不懂。 抓好药后，冠医师便在其身旁坐下，把脉，“也就是说，你看似一切正常，却就是醒不来。后来……” “后来怎么样？”上官雨霏一听，急了，赶紧追问。 毕竟她也想知道，自己晕过去的这段时间，究竟发生何事。 冠医师停顿一会，眼珠一转，“你可经常有晕厥的症状？” “呃……” 突然被这么一问，她霎时间回答不上。 依稀记得还真有几次，便支支吾吾回道，“算……算是有吧。睡不醒的那种算不？” “这样吗？”换手把脉，冠医师接道，“后来呀，我们也没有什么办法。两三天也没见你有什么起息。都很难过，小雨更是天天哭得伤心。不过最后……” “最后怎么了？” 见其好像有点难言之隐，她最受不了便是别人卖关子，连忙摇着他的手催促。 “最后呀，哎……”冠医师叹了口气，眼里尽是内疚，“就只能这样咯。我们都整不好，更不用说城里那些医院了。” 她大概也知道个什么情况。 意思就是大家都非常尽力，自己就是莫名醒不来。 眼眸忽地渗出感激的泪水，赶紧抹了一把，嬉笑起来，“冠爷爷。没事呀，您看我现在不就醒了吗。大家都这么为我，我真的很感谢大家，谢谢您们了。” “呵呵，”冠医师听到也放宽心，“那也是，我们可是没放弃过的哦。药还是照给你上，针还是照给你施。” 思躇良久，上官雨霏疑惑。 “那我为什么会这样？是……是不是我身体有哪里不正常？” “这个嘛，”他顿了一下，抚摸着那略带苍白的头发，“反而一切正常。” “正常？” “嗯。你的晕厥可能是由于当时血管收缩和舒张功能发生短暂性障碍，引起脑部暂时性缺血所致的。例如人突然受刺激、极度恐惧和剧痛的时候，贫血病人久坐或蹲着突然站起来的时候。都会这样。” “哦……” 其实她还是听不懂。 “那也只能这么解释了，你近阵子月事情况怎样？” “啊？！”上官雨霏懵了。 她想起和欧阳智宸出来的那个晚上。 而这几天也是昏迷状态，没怎么迹象，便只好回答，“刚来完，没什么特别情况。” “噢？这样吗？”冠医师点点头，站起来，走回药柜处，“刚才的药虽然有当归，川芎，郁金，丹参，桃仁等药材。主归肝、心经，入血分，善于走散通行，但这只是活血化瘀，平肝熄风。孕妇、妇女经期和出血无瘀者是慎用的，毕竟要调理的嘛。呃……要不这样吧，我再抓几包调理身子，补气养血，养阴清热的给你，过些日子再看看怎样？” “嗯嗯，谢谢冠爷爷。” 她依然听不懂。 只听冠医师他边忙碌边喃喃说，“其实女人这问题，病因病理还是比较复杂的。虚者精血不足，血海空虚，无血可下；实者邪气阻，脉道不通，经血不得下行。” “可能是肝肾不足，禀赋不足、久病等伤肾而致精血不足；也可能是气血虚弱，劳伤心脾或失血等以致冲任大虚；也可能是阴虚血燥，素体阴虚或精亏阴竭；也可能是气滞血瘀，七情内伤，气血瘀滞。” 摇了摇头，他又继续道，“这很难解释，毕竟五脏六腑浑然一体，脉络神经贯通全身，搞不好会很麻烦。就像你，一切正常，就是醒不来，这谁知道原因，对吧。” “冠爷爷您知道得真多，好厉害，”上官雨霏鼓起掌来。 虽然听不懂，但她大受震撼。 打心底对几位老人家崇拜着…… 冠医师停下拉药柜的动作，向她比了个大拇指，“哎哟，你这闺女还真识货，我们那时，可是一等一的军医来的哦！” “真的？原来爷爷您们都是军人？”崇拜过后，上官雨霏邹起柳眉，“那为什么会对妇科这么熟悉……” “你这娃儿真的是，军队也有女兵好吧。再加上，作为军医那可是要全能才行。” “连妇科也要？” “噢，那倒不是，这是个人兴趣……” “……” 见上官雨霏那奇怪的眼神，他赶紧转道，“嗯！必须要！” “呃……” 不过这也不在她的理解范围内，人家专业的事，哪管得了那么多。 “啊，对了。除了我身体，还有小雨的事情我想问一下……” “你妹妹的事？详细情况那你得问问老张了，是他带回来的。” 第五十五章 晓雨 “要找张爷爷呀，呃，这……”正当上官雨霏思考下一步该怎么做的时候。 她骤然看见冠医师那落寞的神情。 不明所以，只好轻轻地问道，“怎么了，冠爷爷。” “没，没有，”冠医师一下子转过身来，捆起那几个药包，“呵呵，看见你们年轻人。一下子想起关于以前的事。没关系，一切都会好起来。” 说着还和蔼地憨笑。 “以前的事？什么事情，如果可以，您可以说说，”她好奇追问。 “这个……你想知道？” “是的，我很喜欢您们。所以您愿意说，我就愿意聆听。” 见上官雨霏巧笑嫣然，他这才接下去，“你这丫头，就是嘴甜。难得有年轻人愿意听我们这些老人家的前尘往事呀……说起来，那也已经是很久之前的事了。我想你们两姐妹都不是这城市的本地人吧？” “呃……不，不是。我们是另外一个城市来的。” 其实被如此问来，她有点失措。 基于本身确实不是，也只好点头承认。 “那你们肯定不知道那件大事了，好像是很多年前发生的了。” “很多年前？咦……那时候我还小，加上又没来这里。那怎么会知道呢……” 冠医师叹口气，在药桌前坐了下去，苦笑，“那倒是，那倒是。那时，我们几个老鬼都已经退伍了，毕竟我们都很热爱这个队伍，所以军校训练新兵时，我们都会过去指导。” “嗯嗯，然后、然后？” “其实也很是想家，所以不久我们便商量好，准备将家人都搬过那边去。对于下一代来说，摆脱农村的枷锁也许是件好事情。不料中途突然就出了意外。” “什……什么意外？” 上官雨霏正聚精会神地听着，突然他停顿一下。 气氛瞬间就紧张了起来。 “这个……说来话长，那时候我们还在训练新兵，谁知道上面突然就下达通知。说有个地方出现一场惨绝人寰的大灾难。可能是瓦斯工厂爆炸，也可能是恐怖袭击，总之整个城市都几乎瓦砾无全。需要我们军队的支援去，一开始我们几个还是跟你们年轻人一样，满颅热血，当赶到事发地点之时，都呆住了，竟然是自己的家乡。” “这……这里？？”上官雨霏惊呆了。 “是的，”冠医师点点头摸了一会须渣，再次叹气，“总之那次就不少人遇难了，很多人因此而流离失所，甚至阴阳相隔。而我们却是幸运，刚好逃过一劫，但是军医这边也忙得焦头烂额，那伤者简直就是数不胜数。在人口密集的沿海地区，来次这样的灾难还真是让大家都措手不及。” 冠医师两鬓斑白，这黑白相间的发丝，那布满脸庞的皱纹，反而让这位苍老的老人看起来更加摇摇欲坠。即使他在努力地掩饰，不停地眨眼，也挡不住眼里那闪烁的泪光。 这个她也是懂的，所谓医者父母心，身为挽救生命的天职却要看着那么多个无辜生命逝去，无法挽救，确实是件痛心疾首的事情。 其实上官雨霏并没有经历过这种灾难，也不知道当时的场面是怎样，更无法追溯它产生的原因。但是她知道，对于每一个人来说，这一定是件很伤心的事。 失去亲人，就像自己一样。 “好咯，冠爷爷，都过去了。您就别想太多了，注意身体。”上官雨霏下了床，就走过去微笑安慰，“身体才是革命的本钱，那些过去的就由它过去了呀，别老是想着。明天会更好，加上爷爷您们不还很年轻嘛，前面的路长着呢。” “噢？我们还年轻？“ “是呀，您们现在不都是很健壮，很开心嘛。” “呵呵，好好好，”冠医师乐得不行，“还是你这闺女懂人心，会哄人哇……” “哪……哪里，”她双颊绯红。 “噢，对了，”他突然惊醒，像想起什么似的，比了个大拇指，“说起那时，对于我来说，印象最深的，还是有个小女孩。” “小女孩？”上官雨霏柳眉一邹，摇摇头，表示不解。 “你不知道了。那是个很可爱的娃儿，”冠医师笑着回忆道，“我们努力地救援，当知道某堆瓦砾下还有生还者时，足足用好几个小时才把他们营救出来。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只救活那个小女孩，但只可惜双亲，因为没有得到最及时的抢救，失血过多而去世。” “好可怜呀……”她撇了撇嘴，“那这位小女孩岂不是很伤心？” 冠医师摸起桌上的茶具，沏起了茶来，叮叮当当的，不一会儿便递给上官雨霏一杯。 她听说喝茶能静心静神，有助于陶冶情操、去除杂念。 想必这几位老人家能有如此心境，也和茶道不无关系吧。 “应该是吧……” “应该是？” “其实我也不是很了解这娃儿，她不太爱说话。看起来很乖巧，也很懂事，一会便好起来了，”冠医师抿上一口清茶，“后来还给我们的营救工作帮了不少忙，只要跟着她，不是找到遇难者的尸体就是找到瓦砾下的生还者，一时半会我们都觉得神奇。” “这么神奇？那这小女孩叫什么名字？” “什么名字？呃……不记得了，好像叫谢什么的……” 上官雨霏微微一惊。嘴角连续抽搐几下，略带苦笑，异常僵硬。 姓谢，不太爱说话，很乖巧懂事，我行我素，只要跟着她就可以办成事…… 该不会是…… 喂喂喂，难道世界真就这么小？ 只有这一条村了吗？ 你们都挤过来是几个意思？ “那……那后来呢？” “后来呀……呃，”冠医师挑起眉头，极力回想着，“好像是被一个亲戚给带走。那时医院很忙，匆匆一别之后就再也没见过她了，呵呵。” “这样吗。” 上官雨霏有点想把宿舍那家伙带过来试试看了。 连一个小女孩都那么坚强，难道自己就不行吗？这件事给了她不少的鼓励和勇气，暗下决心，便也浅浅地抿上一口。深呼吸，这茶品起来香气馥郁，滋味醇甜，给人有静心宁神、明目醒脑的感觉。 她刚想说什么，突然被一把小辣椒般的声音打断了心境。 “哎呦！我在外面等你！这么焦急，姐姐你居然在休闲品茶？” “呃……” 原来是这丫头，上官雨霏霎时间接不上话，便递过杯子给她。 “喝不？” 少女真就拿起一饮而尽。 “小雨，告诉过你多少次了，”冠医师突然变得严肃，“这茶，是要慢慢品尝的。所谓落花品茗，一杯春露一样的茶能在人的心中永久留香。而万里清风则送人于梦游华胥国，并羽化成仙，神游蓬莱三山，可视为人化自然的极至……” 从她那紧皱的眉头可以看出，似乎十分不耐烦。 但眼看冠医师仍要接着说，没有停下的意思。 “品茶，也就只有达到人化自然的境界。才能化自然的品格为自己的品格，才能从茶壶水沸声中听到自然的呼吸。才能养性、联谊、示礼、传情、育德，直到陶冶情操，美化生活。你看你……” “哎呀，烦死了。” 还没等他说完，少女吐吐舌头，便拉起上官雨霏一个劲儿往外走。 只听背后还传来冠医师的喊声，“喂，丫头……先别走，药呀，这药还没拿……” 他轻摸胡渣，摇摇头，“哎，还是姐姐好。” 院子里。 上官雨霏跟孩子们玩耍一会便有点累，总觉得如今的体力真大不如前。可无论怎么检查，都说一切正常，也只好能歇会则多歇会罢了。 医师们硬是要留她们在这吃午饭，而那丫头看起来好像挺开心，她倒无所谓。 吃过饭后，上官雨霏的疲劳感更重了。 身体沉甸甸，疼是不疼，就是想睡而已。 闲聊一会，跟老者们交代一下，便回到后面小屋。 打开门后，她衣服都没换，直接躺在床上，顿时昏昏欲睡起来。 “姐姐你怎么不换衣服就上床睡觉了呀，这样很脏的。” 少女拿起床头的睡衣，开始帮她换上。 “唔唔，算了，我以前也是这样的……” 上官雨霏无力喃喃几句，闭上眼睛，竟然直接失去意识。 这个午觉，她睡得相当安稳，脑海全程空白。 一直到傍晚时分，被人喊了好一会，她这才揉揉眼睛，慢慢醒过来。 或许是充分休息的关系，之前那种疲劳感消失不少。老感觉要出点什么问题，但是按照冠医师所说，这副身躯，也确实没什么特别异常。 只好挥手作罢。 “姐姐你怎么老是睡那么久，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少女坐在床边，小嘴巴蕴藏着丰富的表情，伸过手去抚摸上官雨霏的额头。 “没有，只是觉得有点累而已。这几天都这样，我睡一会便没事。” “没事就最好，可能是受伤的关系吧。那确实需要多点休息，这样才会好起来。有什么不舒服，一定要告诉我，知道吗？反正爷爷他们都住得很近，随时可以替你诊治。” 上官雨霏忽感温暖，赶紧微笑点头。 “嗯嗯，谢谢你，小雨。” “应该的！我们都是姐妹了，你还这么见外，”少女把干净的衣服拿来，“来，换上后就下去吃饭了。” “去哪？” 上官雨霏看了看自己，还真不知什么时候换上了睡衣。 接住其递过来的衣服，搔搔后脑勺。 哎呀，这才发现她那把漂亮的秀发，如今已是一长一短。 朦胧惺忪中，居然有个想法，干脆把它修成短发好了。 “几位爷爷说你刚醒来，大伙都没见过。今晚要在院子里一起吃饭，好介绍介绍。” “哦……一起吃饭……”她眼中渐渐有神回来，泛起期待的高亮，“一起吃饭？四合院聚餐？我老喜欢这个了！” 待两人来到院子时，大伙已经在准备。 上官雨霏觉得大伙儿一起吃饭真的挺好玩，乱哄哄地吃，热闹得一塌糊涂，说话得喊着讲才能听见。回想起来，没有真真正正一家人，这么温馨一起吃饭，好久了。 看着几房人说说笑笑，很是开心。 原来这小正太……准确说来应该是小萝莉，是张爷爷的孙女。调皮到不行，连在饭桌上都吵着要玩。还激起她不少满溢的母性，不由得也跟小萝莉疯了起来。 皎洁的月光装饰了点点的夜空，也装饰了大地，到处都有蟋蟀的叫声。 而夜空就像那无边无际的大海，安静广阔而又神秘莫测。 繁密的星星，如同溅起的小水花，闪闪烁烁，跳动着细小的光点。 田野、树林、村子，在幽静的睡眠里，披着银色的薄纱。 后面的山坡更是隐隐约约，像云又像海上的岛屿，仿佛为了召唤夜航的船只，不时地闪亮起一点两点嫣红的火光。 郊外的月夜是如此的宁静。 夜风轻吹，四周的花丛微微闪着千点万点的绿光，仔细一看，原来是萤火虫。 晚饭过后，少女在帮忙洗涮碗筷。 李爷爷和戴爷爷在屋檐下，战局再开。 冠爷爷则陪那几个小孩在玩耍。 大伙也渐渐散去，拿凳子的拿凳子，搬碗筷的搬碗筷，看起来都挺忙。 上官雨霏看见张爷爷站在不远处的花坛，看着月亮。便走了过去，点头以示礼貌。 张医师见是闺女来了，也乐开了花。 “谢谢您们照顾了小雨这么久。” “呵，没关系。应该的，”张医师轻抚胡须，“路见不平，拔刀相助。” 她沉默良久，还是问出心中疑惑，“您们……是怎么发现小雨的？可以详细一点告诉我吗？” “这个嘛，”张医师紧皱眉头，叹了口气，“是这样的。我们几个老家伙，那天出去隔壁村子办事，谁知道晚了回来，正好又下着很大的雨。大路有点远，不得不让我们抄山边的小路回来。” 他在花坛上坐了下去，继续说的同时也招招手，示意上官雨霏也坐下来。 她只好照做，“然，然后呢？” “然后？呃，人老啦，焦急之中突然就被拌了一下。幸亏老李和老戴身手好，一下就搀扶住了老夫，要不就得摔个四脚朝天，呵呵，”他指了指后山的方向，“当时就奇怪了，是什么拌着老夫，回头蹲下瞧瞧。这一看，不得了，是个女孩！那会儿，大伙都六神无主，但无论如何也不能见死不救。二话没说，就把她给带了回来。” “这样呀……那真是谢谢您们了，要不是您们，小雨还真不知道会怎么样呢。” 她赶紧起来鞠躬。 “哎呦，客气什么，”张医师轻拍上官雨霏的肩膀，“既然她是你妹妹。那这么坏的天气，怎么就让她一个人跑出来了呢。要是有个三长两短，这是你做姐姐的责任呀。” 此话一出，上官雨霏心里绞痛，难过非常。 低下脑袋，非常诚恳地回道，“对不起，下次我不会的了。” “哎，老夫也不是在责怪你，”张医师顿了一下，和蔼地笑起来，“幸亏我们发现得早。老冠说没有生命危险，只是昏晕过去而已。谁知道几天后，那娃儿醒过来，连自己是谁都忘记了。这模样，起初我们也以为是你，可惜她一问三不知，我们也没有任何办法。” “忘记？”上官雨霏很是疑惑。 “是的，她醒来之后，好想什么都不记得。我们也很奇怪，造成失忆，有很多种原因。身体机能正常的前提下，要找缘由这就更难了。后来，为以防万一，又去了城里的医院去检查。还是同一个结果。而我们觉得，名字总该要有的吧，那天下着雨，所以就叫她小雨了。这会儿，你一来，这不果然不是你……说来也奇怪，尽管失忆，她就好像只认得你。” “这……” 其实她也说不上个所以然来。 张医师忽然醒了一下，好奇问道，“哦，对了。既然你是她姐姐，那小雨的名字叫什么？” “呃……” 沉默片刻。 上官雨霏想起醒来的那个清晨，淡淡开口，“她叫上官晓雨。” “噢……还真叫小雨呀？”张医师有点乐。 “不是，是破晓的晓。意思是指早晨刚开始发亮，朝阳或好似朝阳发出光亮般，正如她那可以治愈人心的笑容。破晓之雨，深邃而缠绵的情思，希望她能找到全新的人生。” “文采不错，好有诗意的名字，”张医师轻抚胡须。 但在下一秒，她又赶紧摇摇头，苦笑回道，“呃……其实小雨这个名字也挺好听的，她也很是喜欢。大家也就不用介意了，要是喜欢就叫小雨好了。至于那丫头只认得出我，估计是感觉和样子吧……我们是，双胞胎嘛。” 说起来，其实她也不知道这少女是谁…… 真名字是什么，倒是问起她来。 只是凭直觉起一个罢了。 “哦，这样吗？那倒是，”张医师若有所思，在袋子里拿出烟斗来，“不过复姓上官，倒是很少见喔。” “嗯嗯，是的。好多人都会觉得很绕口。” “老夫依稀记得，曾经有个小伙子也是这个姓。不过那是很久之前的事情了，他很聪明也很勤奋，为人上进，呃……是谁来着？” 上官雨霏见他一番冥思苦想，都没什么头绪。 只好劝道，“算了，张爷爷，要是您记不起来，就让它随风而去吧。现在也挺开心的，不是么？” “嗯，你这闺女挺乐观呀。” “人生在世，往事如风嘛。” 张医师转问道，“那你打算什么时候带小雨回去？其实她才刚来不久，村里的人都很喜欢她，要是不急，那就让她在这住一会咯。” 看着不远处，少女一边洗碗一边和小孩们玩耍的情景，让两人都忍俊不禁。 其实张医师说的，也正合她意。 上官雨霏赶紧点了点头，“那也好，我看她在这里，也挺开心。” “嗯，村里好久都没有这么活泼可爱的娃儿了。” 突然，她又想到起寝室几人。 交代还是要交代一下的，让她们知道自己还好着。 便说，“张爷爷呀，可能过几天我会回去一下，告诉下家人知道。小雨，您就替我再照顾一阵子好了。” “这样吗？也好也好，”张医师点了点头，“话说这村子很少人知道，怎么你会找到这里来了？还受了这么重的伤，真是急死我们。” “这个嘛……” 一时无两，模棱两可间。 上官雨霏只好顺着少女之前跟她说的那样，续编这个故事了。 因为跟家人闹点矛盾，就离家出走，然后几天间大家都在找她。而自己就得到线索，有人说她来了这附近，结果走山坡时脚一打滑就滚了下来，刚好就被她发现。 然后就演变成如今这个局势，意料之外的是，她竟然失忆了。 全部都忘记掉…… 其实说出来，连上官雨霏自己也觉得这个故事编得很牵强。 就离谱！ 但可能是得益于两人的相貌吧…… 她能接住并且续说出来，几位老人家也深信不疑。 上官雨霏见谎是撒了，如今，也只好见一步走一步。 第五十六章 出城 柔和的灯光让小屋充满温馨的气息，淡黄淡黄，很是舒服。 上官雨霏百无聊赖地躺在床上却怎么也睡不着，看着旁边这位熟睡的小美人，不由得感叹世事无常。 是阴差阳错还是神差鬼使，她已经很少去管了。 毕竟那些光怪陆离发生在自己身上似乎也司空见惯。 然而，却老有感觉会有更郁闷的事情将要发生，但愿是多愁善感。 她叹气一口。 回想起来，不知不觉间初秋的步伐近了许多。 炎热也渐渐被清凉所代替。 如果是这样，那不远的亲人团圆节日是否应该要回家乡一趟？ 可如今这个模样…… 也就算了。 还两个！ “这样回去，会不会有点别扭？呵呵，”她在自嘲着。 伸起懒腰，别杞人忧天，反正现在又没到，到时候再说好了。 天高露浓，一轮弯月于天边静静地挂着。 清冷的月光洒下大地，是那么幽黯，银河的繁星却越发灿烂起来。 茂密丛林里，此唱彼应地响着不知名虫子的唧令声，吹得像断断续续的音乐。 农村的生活很悠闲，生活在繁华都市的上官雨霏刚开始还有点不习惯。 可能是因为孤独，又或者说可以交流的对象相对比较少。同龄人都去城里读书求学了，这也许是好事，毕竟知识改变命运。 听起来很讽刺，在喧闹中，人们总是渴望宁静；当真正享受到宁静的时候，却不觉间开始怀念喧闹。 吃过饭不久，大伙都围坐在祠堂前闲聊起来。 在八仙桌中间点上两三枝蜡烛，怯怯的焰子却被祠堂顶压着，喘不出气来。 而几位爷爷都龙飞凤舞地描绘着他们年轻时候的威风，看起来不亦乐乎。 虽然很是逗乐，可上官雨霏却心不在焉。 外围屋子的门口灯把整个院子都照得淡黄淡黄，这感觉很熟悉，让她想起了家乡祖屋的院子。 那时候，父母还有几位亲戚也经常像这样秉烛闲谈。 上至天文下到地理、官僚民生、科学医疗……可以聊的都会聊。虽然听不懂，但她总依偎在母亲怀里托着小腮帮儿，听得津津有味。 只可惜如今物是人非，别说名字甚至连他们的称呼，她也有点忘掉。 跟少女隔着烛光彼此相望，像蒙着一层烟雾，她仿佛看穿上官雨霏的心情般微笑。 上官雨霏点点头，到目前为止还不清楚这位女生是谁，跟自己有什么联系。 但起码她觉得，应该为认识这少女而感到幸运。 这是上天赐予她，难得的亲人。 早睡早起，一直是农村的优良传统。 不像城市人，晚上才是生活的开始…… 约莫九点，大伙便散场，各自归家休息。 姐妹俩也返回了小屋。树木在路边静静地垂着枝条，荫影罩着蜿蜒且野草丛丛的小路。 月亮刚上来不久却又让云遮去了一半，老远躲在树缝里，像个乡下姑娘，羞答答的。晶莹的星星，却在灰蒙蒙的天宇上闪烁着动人的光芒。 辽阔的田野在静穆中沉睡。 那潺潺流动的小河，那发散着馨香气味的野花，那浓郁而又清新醉人的空气，再加上那几位传奇式的老人家。 上官雨霏觉得在这寻常的夜里，显得分外的不寻常。 看了看墙上挂钟，已经深夜了。 眼皮有点重。 她低头看回少女，鬓云乱洒、酥胸半掩的样子真是可爱。扶了扶枕头，身体才是革命的本钱，再不困这个时候也该睡了。 “呃？这小家伙……” 她刚躺下，侧过头就看见床头桌上的手机，心头好奇便拿了过来。 按上一会，还是不亮，转过机身拆开电池盖拿出电池看了看，很像自己那台的电池。也是什么标签都没有，就一块银白色的东西。往机子里面翻，不由得柳眉紧皱，这电话卡怎么那么熟悉。 赶紧抽了出来，仔细地观察着。 念着上面的数字编码。 那……那确实是自己的电话卡呀！ 这到底是…… 上官雨霏不禁惊奇地往旁边的小女生盯了过去，心里充满无数个问号。 之前还真忘了可以看电话卡编码这个方法，咋就这么笨呢。如今看来也奇怪，既然这手机上有自己的卡，那为什么又会在她的手上？ 不是在旅游的时候……弄丢了吗？ 她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又重新把它装好，端详良久也想不出个究竟来。 见这小家伙启动不了，是不是没电也不清楚。 干脆明天拿去手机店修下看看比较好，毕竟这种科技产品还是专业人士在行。 拉紧床单，一夜无话。 第二天吃过午饭后，上官雨霏便拉着少女匆匆出门，当然，还有带上那台小家伙。 当少女问起为什么突然拉她出来，还奇奇怪怪的时候。 也只好编个故事，说要帮她修手机，这才高高兴兴地出门。 “好了，小雨，”上官雨霏竖起手指，说得很认真，“从今以后，你就跟着姐姐的名字。叫上官晓雨……” “真的？我有名字了？”她眼珠子黑漆漆，两颊晕红，笑靥如花，满脸的欣喜。 “嗯嗯，如果有别人问起你，你就说这个可以了……喂喂喂。” 她牵着上官雨霏的手一个劲地在摇曳。 那样子开心到不得了。 “好了好了，别这么兴奋。不就名字而已嘛……” “那可不行……上官晓雨……我很喜欢这个名字，”她愈发兴奋起来，“是姐姐帮我起的吗？” “是的。” “谢谢姐姐……” 搂住上官雨霏的脖子就是一顿亲昵乱亲。 “哎呀，好了好了。我满脸都是你的唾沫了。” “嘻嘻……” 看着前面蹦蹦跳跳的少女，她叹气摇头，却会心一笑。 她有亲人了。 而她，也有亲人了。 接下来。 上官雨霏很是郁闷，“这附近怎么都没有手机店？” “这很正常呀，这只是村子而已。” “呃……” 她现在肚子里还一股闷气。 跑了几间都是很小的，给他们看的时候，一见是杂牌机子都说不是很会修。 “难道要出去修？” “出去修？” “嗯嗯。” “好耶！” 她放心不下，最终还是决定坐车出去市中心看看。 姐姐这么说，妹妹自然赞成！ 加以，上官晓雨也没出去过，这会儿，更加兴高采烈了。 纵使上官雨霏不是经常出去逛街，不过在这座城市也有一段时日，基本还是了解。 她依稀记得，在市中心的商业区里有一座叫“阳城商业中心”的东西。 里面集科技、娱乐、饮食、购物于一体，是一座全方位的商业大楼。 估计那里会有很好的师傅，也许会了解到什么。 要是没有什么特别，顺便配个充电器、电池什么的也好，以备不时之需。 或者，干脆再购买一台，两姐妹以后总是需要联系。 不知为何，当知道这台手机也许是自己的之后，她并没有很开心终于找回它；反而更加忧心忡忡。出现，只仅仅是结果。原因，不明不白才是最可怕！ 还有，跟自己一模一样的这个少女，又是怎么一回事。 这次找个借口出来，可以的话，肯定一下心里的疑问也未尝不是件好事。 而且，要两个人生活，生存的基本资金还是要考虑…… 呃…… 得想办法找兼职打工了。 等等，钱？ 钱！ 她有的！ “姐姐，你怎么了？快走呀，”上官晓雨见她四处张望，便催促起来，“张爷爷他们说，在这里要步行挺久，才可以出到外面去的。那里才有车站，这附近都是小路，没有的。” “嗯嗯，我知道。” 当上官雨霏站在村口，远眺前面的田野和后面的连绵山坡时。 心里使劲地想出学院附近的地区版图…… “怎……怎么了？” “嘘。” 她猛然一醒，再惊叫出声，“小雨，你上次在哪里发现我的？！” “那边，”上官晓雨指着小河右边的山脚，嘟嘟嘴巴，“姐姐你究竟怎么了？神神秘秘。” “来，我想我知道路……并且，我非常需要一样东西，如今也只能碰碰运气了。” 说罢，她便拉起莫名其妙的妹妹向那边走去。 “需要东西？需要什么？” “钱！应该说，我的钱包。更准确说来，是一张卡。” 两人艰难地爬上山坡，穿过树林，走了一会，果真如上官雨霏预料中的一样。 这村子，就在学院附近的洼地下面！ 即使耗费不少时间，但这似乎是值得的。 由于中间的连绵小山和茂密丛林，所以一般人是很难去留意。 而如今，向右边远眺便依稀可以看到教学楼的身影…… 再次站在这片草丛上； 这段没人居住的荒芜区域上； 商业街与学院的交界处上； 上官雨霏心里，百感交集、感慨万千，很不是滋味。 惨白月夜之事，至今历历在目。 那个晚上，仿佛就发生在昨天，很是担心他…… 上官晓雨则似乎很高兴，因为她实在不知道还有这么一条路，一切都非常新鲜。 “哇，原来村子后面是这样的呀。” 上官雨霏捏了把汗，轻声问道，“你，不知道？” 她一脸无辜地摇了摇头。 见其这个表情，上官雨霏叹气，无奈非常。心里吐槽，要是那晚，那群家伙追的是你，你就知道有这么一条路了亲爱的。 也罢，现在还是把目前的事情给办了，再回学院。既然如今已然清晰，其实距离也不远。至于课程，呃……应该，旷课一两个星期……也没什么吧。 大概。 “小雨，你留意一下，这附近有没有一个黑色的钱包，”上官雨霏一边踱步，一边估算，“那天晚上，大概是这个位置……” “是不是这个？” 看着她手上那个钱包，上官雨霏撅嘴，无语至极。 “我话都没说完……给点紧张气氛好吗。” “刚一上来，我就看到它在旁边草丛里了。” “这……” 好了，钱有了。 接下来便是时间。最近都不见那群怪人再次出现，极有可能只是她们藏在村子里面，对方找不到罢了。如今出来，情况便不一样，得赶紧趁天黑之前回到来。 附近的商业街也不用去，直接去市中心。 省得店小，还屁事多。 跌跌撞撞走上好一会，才绕回去商业步行街，上了公交才知道原来那么多人。 挤都挤死，把两人都挤得隔开好一段。 她最讨厌的就是坐车。 一来人多，二来车子走走停停、上上落落，很容易晕车。 上官雨霏也知道自己这人一晕车就麻烦大，会吐，使劲吐…… 甚至比喝酒之后还能吐！ 好不容易才到达市区，刚下车上官雨霏便如释重负，赶紧找张路边长椅坐了下来。 “哇……！这就是大城市了？” 上官晓雨则像个未见世面的小女孩，蹦蹦跳跳。 看到这，喊出来；看到那，也喊出来！ 不就车水马龙、水泥钢筋加个人山人海嘛，有什么好看的。上官雨霏也不得不写个服字给她。喘气之余，胃里反抽，喉咙一酸，真就出来了…… 幸亏隔壁有个垃圾桶，要不就羞大。 话虽如此，吃瓜群众所投来的目光，也依然不少。 双胞胎，一个在笑一个在呕吐…… “姐姐，你怎么了，”上官晓雨听到声音赶紧跑回去，轻拍她后背关切问候。 “没，没事，”上官雨霏吞口唾沫，接过递来的纸巾，“你姐我最讨厌的，就是坐车！一不留神就会晕车，也不知道为什么，哎……” “嗯嗯，那歇一会就好，”上官晓雨也微笑着在旁边坐了下去。 两人秀美中都透着一股灵气，光采照人。 一位丽若春梅绽雪，一位神如秋蕙披霜；都两颊融融，霞映澄塘，双目晶晶。 相同的装扮，差不多的发型。长发垂肩，一身质朴裙装，都掩盖不住旖旎如画。 来往旁人看上去，就像两个陶瓷娃娃般坐在长椅上。 可爱至极。 过了一会，上官晓雨忽然说，“要不这样吧，我去买瓶水回来怎样？” “不用了，”上官雨霏赶紧拽住她，捏把汗，“你认识路？” “嘿嘿，不认识，”她吃吃地笑了，玩弄起发梢，“哎呀，这路还不简单，找下就好。” “算了。我还是跟你一起去吧，我没什么事。再说，我们这样坐在这里被人围观也不是个事。” 上官雨霏实在是放心不下这丫头。 万一出什么事，担当不起之余，还真的向几位爷爷交代不了。 “真的？姐姐你是真没事才好哦。” “真的……” 她只感觉这丫头比司马倩思还烦人来着。 要是这两人碰面，那还得了！ 想毕便牵起上官晓雨的纤手，干脆利落地说，“走，顺便买些日常用品也好。我可不想再遇到那种事情，所以还是入乡随俗，常备在身吧。” “买什么日常用品？”上官晓雨搔搔脑袋。 “那个。” “哪个？” “就是那个咯。” “就是哪个呀？” “……” 上官雨霏实在是不知道怎么开口。 曾经七尺男儿，如今竟要离不开那种东西！来气！ 她沉默一会，深呼吸一口，调整心情，尽量将声线压到最低。 “卫生巾……呀。” “哦！姐姐你来那个了？！”上官晓雨惊讶出声。 这声音不大也不小，顿时又惹来一阵奇异目光。 “嘘……嘘！”她赶紧捂住上官晓雨的嘴巴，“叫这么大声干什么。我来完了，是以备不时之需！懂吗！” “唔！唔唔。” “好啦好啦，快走吧，”上官雨霏实在是羞到不行，“也不仅仅是我，还有你！你也要备点用品。以后，我们还得一起生活呢。既然出来了，就干脆一次性买好！现在我有经验了，知道该备些什么……” 经验，血一般的教训。 作为妹妹，没有什么比姐姐的承诺更开心！ 上官晓雨随即笑逐颜开。 此地不宜久留，两人立马朝目的地进发。 过了马路，沿着人行道逛了不久，拐个弯便看到那座最高的商业大楼。 而她自下车之后，便格外留神。 余光不停变换方向，可谓眼观八路、耳听四方。一旦再发现那些奇怪的西装人，马上就按心中规划好的路线，跑去人多的地方。混淆视听，再伺机而逃。 哪怕是步行街上，也不能再像之前那般，被围堵得无路可走。 至于上官晓雨还是老样子，这里看看，那里瞧瞧…… 好奇之心，一刻都没停过。 作为姐姐，心想不拉扯住她，还真怕她闹出点什么来，到时候就麻烦大了。 很快她们便来到大楼的底下。 只感觉这东西，还真是雄伟壮阔…… 从底下望上去，仿佛高耸入云的天梯，望不到尽头。 说真的，其实上官雨霏也没来过，这次也只是慕名而来。她之前有听李森讲过这里什么都有，可以解决一切机器上的疑问。 当然，他说的是电脑。 不过，手机……呃，想必原理也应该差不多…… 要么不找，要找就要找最好的维修！ 权威……反正她是这么觉得。 一进去，别说妹妹；这会儿，连姐姐都给吓了一跳。 两人随即石化，呆若木鸡！ 装修、装饰甚是精典，展现着殷实典雅的同时更带点欧式风尚。作为一个传统的东方人，虽然她不太喜欢欧式，不过这里的漂亮那是无容置疑。 大堂简约而大气，低调却不失奢华，来来往往的人们走在光可照人的大理石地板上发出咯噔的声音，听起来不禁让人绷紧了自己生活的节奏。 看着这人头攒动，接踵摩肩。 上官晓雨反而有点害怕，轻拽姐姐的衣袖，“大家看起来都很忙……姐姐，那我们应该要到哪里去？” “这个嘛……”被这么一问，她也懵了起来。忽地看到大堂正中央的咨询服务台，便指着那里，“要不，我们到那边去问问。” 所以她才说喜欢农村的休闲生活，城市人朝九晚五亡灵一般，跟咸鱼有什么区别？ 可为了钱，没有法子了。 两人从咨询台的小姐姐口中了解到，这座商业中心是分好几个区域，整个城市也是以这建筑群呈圆形规划发散开来。 学院是在郊区，上官雨霏平时真没怎么去留意，这城市原来是环状的么？ 那这附近的楼价是有多贵？ 不敢想象…… 想着想着不由得自嘲地笑了起来，自己又怎么会留意呢，她是见光死的。 一出门就彷徨的社恐，以后只能加油了！ 拿着简介小册子有点迟疑，在大堂徘徊良久都不知道该往什么方向。 这堪比仙剑系列的迷宫…… 神经病的设计！ 这会儿，也只能边走边研究了。 原来这里有那么多东西可玩，不只一栋主楼，连隔壁那几栋副楼也是。还真是住酒店、玩娱乐、来购物都可以。 要是以后有空，真要跟宿舍那几个家伙出来好好地玩一次才行。 两人在小册子上花了不少时间。 根据刚才咨询台小姐姐所说，要去关于电器科技那边，应该是在四五楼左右，也不远。顺着说明和墙上的指示，两人很快便找到了后方上楼的电梯。 “咦？姐姐，你不是说要买东西？” 进去之前，上官晓雨牵着她的手，一起指向对面的商场，提醒起来。 “哎呦，”上官雨霏抬起头，微微一愕，吐吐舌头，“还真给忘了呢。” 再看回小册子。 噢……原来商场就是在一楼。 叹了口气，“好吧，那我的好妹妹。你是想买了东西再上去，还是下来后再买？” “呃……”上官晓雨思考得非常认真，然后笑着答道，“我肚子饿了……” “我去，”上官雨霏抓狂起来，“你不是刚吃完吗？” “咦……消化了嘛！” “哪有这么快！” 她一边摇着上官雨霏的手臂，一边撒娇起来，“好嘛好嘛，姐姐，我想吃那个！” 上官雨霏定睛一看，“外带全家桶？” 这还是其次，黄拱门隔壁那家美发造型店才引起她的注意。 “行，姐姐买给你。不过你得拿稳坐好，等等姐姐。我去办点事。” “谢谢姐姐！我爱你！” “哎呀，别这么肉麻。现在你都不亲改舔了，恶心死了。” 她无奈，连抹几下脸颊。 一进门。 “哟！双胞胎姐妹花！欢迎欢迎，”一位朋克风的帅气小伙迎上前来。 “剪发，”上官雨霏直截了当。 “没问题，美女。心灵的收割者、灵魂的耕耘师、风度和仪表的铸造者。技术是拿来用的，不是用来崇拜的。只能看不能用的技术，都是骗人的，”小伙子一边整理座椅一边夸夸其谈，“演绎千娇百媚，尽显发丝魅力的托尼老师，愿意为您效劳。” 上官雨霏一冷，不是，你们女生进美发店都这样的吗？ 我它娘的就想剪个发而已。 “我它娘的就想剪个发而已。” “……” 小伙子惊愕住了。 啊……无意中说出口了。 “咳咳！” 上官雨霏干咳两声，调整好仪态。嘴角微向上弯，带着点儿哀愁的笑意。整个面庞细致清丽，如此脱俗，简直不带一丝一毫人间烟火味。 好了，天使形象回来了。 “人家只是想简单地修一修而已嘛。” “呵，没问题，”小伙子这才回过神来，“美女想换发型？直发呢，还是卷发，黑金色还是其它色，长的还是适中？都没问题，来来来，坐坐坐。洗发露是用……” “不，我要短碎发！”她说得斩钉截铁。 “这……” “有问题吗？”上官雨霏安顿好妹妹，在理发椅上坐下。 “没有。剪发代表剪掉你，告诉自己从此不为你而活，”小伙子难得表现出一副感同身受的模样，“看来美女，最近您也遇到感情问题呀。啊，对了，请叫胞胎妹妹，不要把骨头扔在地上，店长会骂我的。” “小雨！” “唉？！不能的吗？村里不是都……” “这不是村里……” 上官雨霏过去又训斥一顿后才回来坐好。 悠悠回道，“感情问题？是有一点吧……” “没问题！”小伙子来劲了，“有性格！美女你一定要坚定自己的想法，想剪短发就剪短发，想穿什么裙子就穿什么裙子，不要为不值得的人生气！来，让托尼老师为您打造城市最靓丽的风景线，您的魅力，我的追求。最近我们店酬宾大优惠，一人剪充值……” “不办！”上官雨霏语气间没有商量的余地。 “啊这……” 第五十七章 巧遇 “这款女生短碎发很适合您嘛美女，搭配上白皙嫩滑的脸蛋，清爽减龄又能修颜，很适合学生妹子。尤其是夏天的时候，梳这种碎发发型会给人一种很清爽的感觉……” 朋克小伙子一直在阿谀奉承。 上官雨霏不以为然，左右转头看看，确实是可以。 付钱过后。 也不管他的推销，便拉着还在吃全家桶的妹妹出了门。 “姐姐，你不是要去修手机吗？” “呃……”她捂脸尬笑，“来都来了，干脆转个形象也好。” “那为什么要转形象？”上官晓雨递过去一个炸鸡腿。 接过后，她煞有其事地假装生气，“还不是因为你，咱俩人设重叠了。” “唉？！因……因为我吗？” 见她一副委屈巴巴、眼眸通红的模样，上官雨霏叹气，“姐姐开玩笑的，别生气好吗？我只是单纯地想试试而已。” “嗯嗯。” “好了，去下一站吧。反正服饰区域也在这边，顺便帮你买几件新衣服。” “好耶……” 从商场出来的时候，两人都已经大包小包，满载而归。基本上需要备的，都备齐全。上官雨霏看着所剩无几的钱包，心在滴血。心想要是一会再修这手机，那就真两袖清风了。 但是这一身…… 她莫名地满意！ 甜美可爱的短发发型，小清新薄碎的斜刘海，挂起在耳后的适中垂发，清爽且层次感十足。搭配上白皙的小脸，给人很干练的感觉。 她身高也不算高，踩个小高跟刚刚合适。 女式西装夹克套装，搭配白色衬衣，虽说是最常见的搭配，但却是百年经典。穿于其极致的身材衣架子上，成熟妩媚与英姿帅气并重。 丝巾式的领带，飒爽中不失女人味，反而彰显出气质优雅。 她不懂时尚，但店长们懂…… 在混搭风愈演愈烈的时尚圈中，大伙都只求美和个性兼备。而根据她的要求，貌似这组中性搭配，就是时尚精英们最爱的选择。 既不会太浮夸，又带有青春感。 秀美中透着一股英气，光采照人。 整体比例一出来，好看到不得了…… 如今连走步路都昂首挺胸！ 只见她风姿绰约，凤眼含春，嘴角带着笑意。一身女式西装，更衬得肌肤胜雪，一双手白玉一般，调整着衣袖扣子，“娘的，我老早就想这样穿了。” “姐姐……”连身为妹妹的上官晓雨都看呆了，“你这样好帅气喔。” “是吧，”上官雨霏打个响指，“我喜欢你这句话，哈哈。” 这会儿，尽管两人都一个模样，但风格却已截然不同。 旁人看去，又是一番赏心悦目。 上官雨霏突然想起银行卡上那笔钱，依然不清楚什么情况，但如今已用了一部分。所谓坐食总会山空，目前又没有实际的经济来源。之前找兼职打工的想法，看来是势在必行。其实这也好，一来找找社会经验；二来那就有收入了。 抚摸起腮帮来，要是能找到学院附近的就最好…… 真想不到大堂后方，还有个露天的休闲区。 两人出来后，干脆就坐在椅子上清点起战利品。 反正如今有个模板放在面前，裙子、蕾丝什么的，就全买给妹妹。她自己却莫名都买了中性式服饰。温柔娴熟的形象，有人替做了，她自是需要坚强干练起来！ 逛街虽然开心，但果然累…… 上官雨霏饿倒是不饿，就是腿有点麻。 看着妹妹捧着那盒饺子吃得津津有味，她还真佩服这丫头。天塌下来当被子盖，有吃的就行了，基本上从一进门便一直吃到现在，就没停过。 样子跟自己差不多，性格怎么就相差这么远。 她叹了口气。也罢，这个就不去深究了。反正她们本来就不是亲姐妹，性格不一样很正常，就是不知为何会一个模样而已。要是遇到一个连性格都一样？那才是真正可怕！ “唔？怎么啦？” 上官晓雨见姐姐这么奇怪地望着自己，便叉起一个饺子，在她面前晃呀晃的。 “要是姐姐你不吃，我就把你那份也吃掉了。” “吃，怎么不吃了！你别想打它们主意。” 上官雨霏赶紧伸出双手，护住她那盒可爱的寿司。 “快看，我想吃那个……那个，”上官晓雨突然拍打起她的手臂，指着后方喊了出来。 她转头一瞧。 原来是烤羊肉串，挑起柳眉，“你丫的就知道吃。好了好了，在这等我，我买回来。” “嗯嗯。” 也不知道为什么，上官雨霏走到店前时，伸出四个手指说，“老板，来三根羊肉串。” 老板懵了一下，“几根？” “噢，抱歉，”她看了看手，又伸出三个手指说，“四根。” “……” “……” 沉默几秒，老板开口了，“这位帅姐，你到底要几根？” “呃……” “哈哈哈……” 忽然背后传来让人暴寒的笑声，转回头去，原来是上官晓雨在那捂着肚子，笑到不行。 她这还郁闷着呢，妹妹便付了钱拿过四根。递过去两根，自己咬住两根了。 接着还踮起脚尖，轻抚其额头，“姐姐呀，你怎么了？魂不守舍。有什么不开心的事，说出来让我开心一下嘛。” 拿过羊肉串刚想吃，听她如是说，被烫嘴了。 上官雨霏立马掐住那臭丫头的手臂，“哎呀……你这是调侃姐姐是不是。” “哇……痛痛痛，”上官晓雨喊了出来后，邹下眉头也不甘示弱地往回掐。 当然不让其得逞，她一个后仰便躲了过去。 话说回头，不知为何最近总是心不在焉。 心头就好像惦记着什么似的，一点都不踏实。 看着妹妹那通红且鼓起的腮帮，她又好气又好笑，赶紧打圆场，“好了好了，姐姐错了。给你掐总行了吧。走走走，上楼去，一会晚了回去就不好。” 上官晓雨立马又乐开了花，牵起手臂又是掐又是揉。 “姐姐，你刚才在想什么？” “刚才？哦，刚才我是在想，接下来的日子该怎么过。” “怎么过？” “嗯嗯。” 这会儿，上官雨霏才将自己的孤身情况跟目前两人的难处给说了出来。 “姐姐你的意思是，”上官晓雨也若有所思起来，“我们需要计划一下将来？” “是的，小雨……” 上官雨霏那忧心忡忡的话痨病又犯了。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但我们不能一直麻烦几位老爷爷。我无父无母，之前都是一人吃饱，全家不饿。如今我有了你，我俩要相依为命，那么就要好好规划清楚。并且，我还希望你进来读书。有什么跟不上的课程，我会替你恶补。知识改变命运，你不能游手好闲、嘻嘻哈哈就在村里晃悠一天又一天。” “姐姐……” “你是女孩子，要学会自我拯救和自我完善，这永远是最重要的。渴盼别人赐予你幸福永远是被动且不安全。而女孩子的高贵也并非指一定要出身豪门或者地位如何显赫，心态上就一定要高贵。我也不一定能一直陪伴着你，但最起码，在找到你父母之前，我会很担心你。” “姐姐……” “还有，一定要小心男人。他们当然喜欢这么漂亮的你。你的温柔能给男人心灵取暖。然而，温柔有时候似乎又是一种没有原则的爱。以后，千万千万不要把自己摆到一个乞求感情的地位上，悲剧的根源往往就在这里。你对自己都不自信，别人怎么看重你？对吧。” “姐姐……” “因此，要是你找男朋友……” “姐姐！” 上官雨霏被喝止住了。 微微一怔，看着眼前的少女，一时语塞。 上官晓雨则眼睛泪汪汪，泪水不停地在眼眶中打转。身子搐动一下，貌似在压抑，仿佛是从灵魂的深处艰难地一丝丝抽出来，散布在空气中，织出一幅淡淡的悲哀。 “我什么都不记得，是姐姐给了我名字还有漂亮衣服、好东西吃，还为我未来想那么多，”她把吃到一半的羊肉串递过去，颤颤巍巍说道，“我把这个给你，你不要说离开我的话好吗？跟了你姓，我就是你的亲妹妹，你不能不要我的……” 沉默。 “对……对不起，”上官雨霏伸出手，轻拭掉上官晓雨的泪水，满是溺宠的笑容，“我是独生子女，没有兄弟姐妹。也从来不知道该怎么照顾别人，霎时间想得有点多。” “嗯嗯。” 握住姐姐的手，妹妹满脸悱恻缠绵。 “好的，姐姐不说了。我会努力加油！” “嗯，我也会努力加油！” 两人调整好心态后，便再次展开修机子之路。 这不，才刚提起东西想进电梯，忽地又被这丫头拽住！ “姐姐，那边这么吵是干什么的？” 上官雨霏顺着她指的方向望去。 噢？原来是电子娱乐城。 看了看小册子，一楼除了购物商场还真有个大型电子娱乐城。粗略地瞟几眼，便解释回道，“这个？就是一个娱乐城呀。” “娱乐城？” 看着她那不解的模样，上官雨霏只好详细一点，“意思就是说，里面有很多有趣的电子游戏玩。” “噢……嘿嘿。” “喂喂喂。” 看这家伙那神往的眼神……一阵不祥预感。 还没反应过来，上官晓雨便开心地跳了起来，挽住她手臂，一个劲儿地往那边扯。 并再次撒娇起来，“来嘛来嘛，姐姐。我想去看看，我还没见过呢。” “哎呀，你这丫头……不行不行，待会晚了回去，会很危险的！” “不嘛，一会，就一会，”她伸出一只小指头。 “这……” 对峙一阵子，耍了好一会，最后还是上官雨霏投降。 烦到不行！打不是，骂也不是。 真拿这丫头没辙…… 望回大堂的时钟，时间不是很晚，估计玩一会再上楼还是可以。 “好了好了，玩一下就好，就一下哦，”她调整起手上的购物袋。 “嗯嗯，谢谢姐姐，”说罢少女这就往娱乐城飞奔过去。 上官雨霏捂住额头。 出来城里就好像什么都没见过一般，带着一个大小孩，真是辛苦。 刚进去便发现这娱乐城居然相当规模。 什么电子游戏都有，赛车、抽奖、过关、格斗，比以前她在乡下见的帘子店大多了。 可谓人山人海、五光十色。要说刚才商场里大多都是阿姨叔父辈，那么这里就是年轻人的天下…… 被妹妹拉扯着逛上几圈后，连上官雨霏也渐渐地融进气氛当中。 看着那亲切的画面，听着那熟悉的音效，让她梦回童年往事…… 小时候朋友不多，几乎是没有，所以放学在回家路上，总会到附近的街机店里蹲上一会才回家。 时过境迁，物是人非，世界一切的一切都在变化。 也从当年的黄毛小孩，长大成了如今所谓的大人。 时间、家庭、工作，毕竟生活才是最重要的，永无止境的忙碌把人们都压得喘不过气来。 为家庭而操心，为工作而奔波，为爱情而烦恼，小时候的无忧无虑似乎已然不复存在，而这些陪伴着成长的记忆，也都将会永远地尘封在脑海里。 有且只有，能且只能好好回味罢了…… 上官雨霏叹气一口，她是年轻一代之人。 只是想不到再一次见到这些街机时，感触会那么大。 不想长大，但却不可避免。 说起来，还真没玩过街机好久了，她正感叹中，无意经过一排拳皇机子。 很多人在围观，摇杆之人也认真地在打。 她会心一笑，真是后生可畏，比自己以前开始玩的年龄都还要小。 望了望另外一头的上官晓雨，她仍在激动地玩着赛车游戏，还不时咦哇鬼叫。 想得在理，这可是孩子们最喜欢的地方。 她最不在行，就是耍赛车类和射击类。刚才跟那丫头玩了几盘，都是自己先挂，没意思。 格斗类就不一样了，她坏笑起来…… 在对面坐下、投币、选角、开始，一套两气十割带走对面。 手法之娴熟，速度之惊人，对面完全没反击的余地。 欣慰地点点头，宝刀未老！你大爷还是你大爷！ “咦……阿姨就会欺负小孩子！” 上官雨霏猛地回过神来，是刚才的小孩子。 “呃……” 沉默之中有点尴尬，人还有点多，刚想赔币了事。 可下一秒她居然感到莫名生气，由下而冲的那种，“什么？！你叫我阿姨？！” “哼！”小孩子没有理会，只是拖着小伙伴们，去别的机子玩耍，还边走边跟他们解释，“我可没输给那老阿姨，我刚才只是手滑，那摇杆又不灵……” “……” 上官雨霏风中凌乱。 “姐姐你也是的，这么大个人还跟小孩子计较。” 背后传来妹妹的声音。 回眸一看，“噢，小雨。你评评理，那些小鬼头居然叫我阿姨？还特意绕过来骂我！超级火大！有没有素质的！” 上官晓雨捂嘴窃笑，“坦白说，你这一身行头御姐劲太大了。旁人看上去，是会觉得比较成熟。你叫我打扮成这样我还不习惯呢，我喜欢甜美系。裙子，漂亮的裙子……” 看姐姐仍然怒火中烧…… 她只好往其脸颊亲上一口，“好了好了，别气了。妹妹亲口消消气。” “嗯。” “那这个怎么办？”上官晓雨指指机子。 “呃……我也好久没耍过了，有点手痒，要不你等等我？” “可以，我就坐旁边吧。” 见姐姐开心，她就会开心。 上官晓雨一下子便兴奋起来，赶紧放好购物袋坐了下去。还搂住上官雨霏的纤腰，紧紧贴住她的肩膀。 不一会。 忽觉背后貌似有人，两人转回头去。 懵了。 什么时候那么多人在围观…… 有大叔，有帅哥，也有小孩子。 那眼神不知道是崇拜还是惊奇，反正就让她浑身发毛！ 这排机子是最大型的屏幕机，还在电子娱乐城的中心位置，超级显眼。 一进门便能看见！ 这会儿郁闷了。 “小雨，这……这是什么情况？”上官雨霏瞥过几眼，怯怯地问。 “呃……应该很少有女生会耍这个吧，”上官晓雨抬头思索，然后甜甜地再亲一口，“刚才看见姐姐你会玩这个，我也很惊讶。你看那边的美女们不都在玩跳舞机什么的嘛……只有你这么特别。再加上别忘了，我们是双胞胎。即使什么都不做，单坐着，凭样子，都可以惹来围观。更别说像如今这般惹眼。” “那倒是……” 上官雨霏点点头，格斗游戏的女玩家。 还真别说，除了职业比赛，确实没见过。 好奇之心人皆有之，但她讨厌这种被围观的感觉。 “我讨厌这种视线热感和议论纷纷。走吧，小雨。” “嗯嗯，只要姐姐喜欢。” 两人起身，刚想迈步。 骤然，大屏幕上跳出挑战的字样！ 上官雨霏柳眉紧扭。 女孩子都有人欺负？刚才欺负过小孩子的她，无意中，双标了…… 探上脑袋去瞧瞧对面机子。 这不看还好，一看竟然是沈文立，背后钟均和张城他们几个也在。 望了几眼，基本上社团的骨干成员都出来了…… “社长？” 她一脸懵圈中。 沈文立也是好奇，寻声抬头。 几人同时惊呆！ “天使？等等，好像有什么不对……” “……” 上官雨霏无语，哪有剪了发就不认得人这一说！ 聚头后。 那瞬间，街舞社全员都直瞪瞪地看着两人…… 各人的大脑似乎都已经失去指挥，木头一般地站在那里，一动不动。楞着两只眼睛发痴，嘴巴张成了各种形状。大家你看我，我看你，面面相觑，好像还没弄明白这是怎么一回事。 “你是雨霏同学……”沈文立有点犹豫。指了指短发，一阵比划，模棱两可，忽然间不知该如何形容，“还修了个……个又a又飒的发型……” “嗯。”她嫣笑点头。 “然后，她是你双胞胎妹妹……”钟均和张城不可置信般互相抓头掐脸，确定这不是幻觉，“并且风格还跟你以前一样？” 上官晓雨有点害怕地缩在姐姐背后，紧扯住衣摆。 她这会，只好替其点头。 “是的，她叫晓雨。” 良久的沉默。 “按印象说来，难道不应该她是雨霏吗？”钟均看着妹妹，意有所指。 张城略为思考，“这确实是，有点颠覆掉我们之前对天使的了解。” “不不不，不一样的，”沈文立重新审视两人，一脸认真地解释，“即使是双胞胎，但你们没有发现？她俩气质是不一样的！雨霏同学这身反而能衬托出其成熟优雅，而晓雨妹妹尽管保持着天使以前的形象，但却将温柔展现得更淋漓尽致。糟糕了！一时半刻，我不知道该喜欢姐姐好，还是妹妹好……” “呃……” 整个社团陷入了沉思当中。 上官雨霏尴尬苦笑，为什么你们能就这个问题便考虑那么久。 “我们……” 沈文立伸手阻止了她要说的话，“慢着，你先别说话。这关乎于社团的精神标杆问题……” “什么精神标杆！”上官雨霏啼笑皆非，实在是受不了，“我什么时候成了你们社团的标杆！” “噢，不是。是社长的私人标杆，”张城补充道。 钟均还调侃起来，“他还抱着你高跟鞋睡觉呢……” 她脸颊一热，“神经病，都不知道你们在说什么……还有！都说了那不是我的鞋子！” 一阵打闹后，大伙才恢复过来。 “哦哟，想不到你也会耍这些男生玩意，”沈文立有些好奇。 “小时候玩过一会，”她托着腮帮，郁闷地点着机台按钮，“只可惜一直都没人陪我玩。” “小时候？” 他更懵了，这都什么女生。 经过一番交谈，上官雨霏这才得知原来今天是双修日。 他们在附近做完秀之后经过这里，便进来玩一下跳舞机当练习。刚想走，突然就看见这边挺多人围观，过来一看，谁知道竟然是女生在操作，一欣喜便下币骚扰了。 两人还谈及到关于社团的事情…… “什么？你想邀请我进去街舞社团？”上官雨霏有点惶恐。 之前连倩思的邀请，她都拒绝了，这会儿也不知该怎么办。 “嗯嗯，”沈文立点了点头，“你转校过来，暂时还没有什么社团记录，只是学生会那边有个名额而已，但这不影响的。大家都知道你的天赋，不应该浪费它，进来我们社团可以让你有更好的发展空间和机会。而且我们节假日都会外接演出活动，报酬还是很好。所以我建议你可以当一门兴趣，或者兼职也行。我们都很希望你能加入……” “等等！”她立马打断他那一连串的轰炸，“你刚才说什么？学生会成员名单里，有我的名字？” “是的，怎么了？”沈文立侧下头，继续说，“加入我们呢，你可以……” 然而她却没去听。 只是奇怪，自己都没递过申请，何来的成员名单。 不禁撅起小嘴，脸上泛起酒窝，面色也逐渐紧绷起来。 肯定是倩思那丫头…… 这种感觉真不好，仿佛傀儡一般。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上官雨霏听着他那苍蝇般的叨唠，有点不耐烦。 “哦，不好意思。可能我说得有点多。考虑一下，因为……” 她再打个哈欠，望着大屏幕素手一抬，“这样吧，要是你能挑赢我，那我就加入你们。” “这个？” 沈文立一听，倒也高兴。 旁边几人也露出了同样的微笑。 “挑这个呀，我们社长那可是强项喔，”张城跟钟均在旁边轻佻地说着。 “小雨，拿着，”上官雨霏把购物袋都递给妹妹，以自信的语气回应，“真的？那就不要放水喔。” 当两人摸上遥控杆的时候，围观的人群就更多了。 第五十八章 比赛 上官雨霏那风暴般的进攻，华丽连招，还有紧抓出招缝隙，都逼得沈文立节节败退。 虽然她好久没碰过，但几盘下来他都败下阵去。 看得后面那帮家伙眼都直了。 那自是当然，想当年她可是打遍天下无敌手，从小蹲机房的日子可不是白盖…… “喂喂喂，社长你不要放水太多。看，连个妞都打不过。” 见沈文立无奈地摊摊手，张城立马披挂上阵。 一坐下来便卷起袖子嚷道，“来来来，让老子来会会你。” “噢？”她不屑地瞟了一眼。 张城，她好歹也算挺了解一点点。 以前老是虚张声势，就一张死皮赖脸的嘴，她才不信这家伙能赢。刚才社长好像也没放多少水，硬是要说没出全力，那他也没有故意去留力。这点，身为资深玩家的上官雨霏还是看得出来。 拿起果汁喝了一口，悠悠说道，“那你就不要放水了，要不然会输得很惨。” “我是不会输的，”张城说得刚毅果断，“你可知道我在协会里有个什么外号？” “机佬？” 他的脸抽搐一下，尬笑竖指，“错！是机神……” “这还不一样嘛。” 其实上官雨霏打心里觉得今天很开心。想不到会在这里遇到群老朋友，即使他们并不知道自己是谁，不过玩起来还挺爽。 揉了几下手指头，她笑道，“那开始咯……” “行！” 不久后，张城捂住脸，欲哭无泪…… 众人无语。 输得太彻底了。 “哈哈哈哈，”上官雨霏撑住肚子，笑到前腹贴后背，“一顿操作猛如虎，一看战绩零杠五。” 突然她又被人从后面搂住了。 这缕幽香味，转头一看，果然是妹妹。 上官晓雨一看到姐姐大获全胜，便兴奋地惊叫出声，“姐姐你好厉害哟，教教我好不好。” “好好好，小雨乖，先别摇我，一会教你玩。姐姐正忙着呢。” “不要，我要现在。” 她真受不了这丫头，赶紧从裤兜里掏出来几个硬币来，“喏，要不你过去那边继续暴力飞车去？一会买雪糕你吃。” “不要。” 妹妹这就亲了一口姐姐。 “这……” 姐姐也回亲了一口妹妹。 “不听姐姐话了是吧……” 上官晓雨嘟嘟嘴巴，双手紧握在胸前，澄澈的眼眸都要渗出泪水了。 一看到她楚楚可怜、惹人怜爱的目光，上官雨霏便会毫无办法。 如今还这么多人。 “这……好好好，你坐过来，我教你。” “好耶……” 两人亲昵上有好一会，旁人都看乐了。 忽觉周围气氛有点不太对劲。 两人缓缓地转过头，那班家伙果然全都一副匪夷所思的样子。 “双胞胎姐妹一般……都是这样吗？这亲来亲去的……” 沈文立揉揉眼睛，仿佛不相信眼前所看到的一切。 “这，”回看妹妹，上官雨霏只好尴尬苦笑，“呵呵……我，我们感情比较好嘛。” “不过……看着两位这么相似的人亲热，”张城有点难以形容，比划起来，“不知为何，有点点发毛。” “靠，你就不能收敛一点？嘴老是那么欠，”钟均赶紧搭腔，“都说姐妹了。她俩不像，难道跟你像？感情好亲热一下也是正常。” “嗯嗯，有道理，”沈文立挽起双臂，点头附议，“我们都没有亲兄弟，自是不能明白。” 姐妹俩都相视一笑。 此时。 场里响起了慷慨激昂的摇滚音乐，灯光也闪烁起来，人们的情绪接着高涨不少。 随之，一位年轻的小伙从高台上走出来，用嘻哈的节奏宣布，“嘿，欢迎大家来到这次阳城商业中心街机大赛的比赛现场！” 掌声和口哨声过后，他又接着说，“这次比赛的主办方是欧阳财团，非常感谢！至于奖品方面也是非常的丰富！” 说罢，他便指着隔壁的奖品柜。 “咦？有街机比赛的吗？”上官雨霏懵了，看向沈文立。 他摊摊手，指着门口处那条醒目的横额，“是呀，难道你不知道？我们还以为你是冲着这比赛来的呢。” “呃……” 她搔搔后脑勺。 话说回头，刚才进来时，确实没有留意。 小伙子还在台上龙飞凤舞！ 这会儿已经有工作人员请众人离开中心机子了。 说是作为比赛用机，接着便打开机箱维修检测起来。 “怪不得了。电子娱乐城一向多人，但今天看起来就特别多。都接踵摩肩，要挤才挤进来，刚才也是逛上好几圈才找到机子，原来是有比赛，”上官雨霏望了望奖品柜。 “是呀，”沈文立耸耸肩膀，“我们刚才也是挤了好一阵子才进来的。” “那社团的事情……” “哈，”他笑了笑，“那也没办法，谁叫我们都输给你。” “抱歉。” 怎么说如今她也没这个心思去参加什么社团活动…… 要处理的事情一大堆。 回头看了看这个所谓的比赛，跟她也没多大关系。 感觉差不多时候，心想上去修手机，看看什么情况便该回去。 要不晚了就麻烦。 “小雨，我们该回去了。” 她牵起上官晓雨的手，想不到这丫头扯都扯不动。 回眸一看，她竟然看着奖品柜里那巨大的毛毛熊在发呆。 糟糕了！ 上官雨霏心头再次有种不祥的预感…… “姐姐……”上官晓雨满脸期盼。 “怎……怎么了。” 她尬笑起来，连手心都渗出汗水。 妹妹干脆往上一指，“我想要那个毛毛熊哦。” 果然不出所料！ “小雨听话，那个毛毛熊是奖品来的，所以我们想要也买不到。” 上官雨霏拉了拉她的手，竟然还是纹丝不动。 这丫头说过力气大，有大得这么离谱？ 只感觉自己已经相当用力了…… 看其眼神，她只好无奈地说，“小雨呀，我们还有别的事情要做。这个毛毛熊得比赛赢了才有，而且待会晚了回去会很麻烦。” “咦咦……” 又是一番佛口婆心的劝说，上官晓雨这才收回那期盼的目光。 正当她们转身离开之时。 沈文立好奇问道，“天使你不参加比赛吗？我看你打得挺好，女生中绝无仅有。既然你妹妹想要毛毛熊，赢了不就有了吗。” 此话一出，立马语惊四座。 “那这么说来，我们也可以参加？”张城欣喜若狂地扯住沈文立衣袖。 “喂喂喂，大庭广众，别扯我衣服，”他拉回衣袖，“这有说明，可以现场报名。名额不限，奖品还挺丰富，反正海选玩玩也有安慰奖。” “噢？还可以这样？那我也想玩玩了，”钟均一听，颇有兴趣凑过来附和道。 上官雨霏翻出小册子，俱乐部那页还真有这么一个比赛的介绍。 干！这该死的社长，你这么说会出事的！ 要是能现场报名，这样的话，那丫头……她看过去，上官晓雨果然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 她一生中，最害怕的，便是女生这个样子撒娇了。 “姐姐……我想……” “好好好，我知道、我知道，”应付着妹妹，上官雨霏狠狠地瞪了沈文立一眼，“你们不是要走的吗？要走就快点回学院！还在这瞎凑和什么……” “我们不急，”张城赶紧抢白，“再说，难得有个这样的活动，我们当然要参加。对吧，社长。” “你少说两句，”沈文立见她有点不悦，抬手就往张城头上敲去。 “小雨，别管他们。快点办完事就回去了，好么？听话，姐姐一会买雪糕你吃。” “呃……嗯嗯。” 说着她头都没有回，强拽着依依不舍的妹妹向门外挤去。 正当她们出到门口时。 台上小伙继续激动地说，“这次比赛真可谓高手云集，大家都为了冠军使出浑身解数，那是当然！本月冠军最高奖金可达两万元哦！还可以参加年底的全年总冠军争夺战，更有机会成为阳城俱乐部永久会员！大家的热情……” 上官雨霏停下脚步，惊愕住了！ 什么？！还有奖金？！ 仅仅只是街机比赛而已呀！城市人这么会玩？ 赶紧又翻开小册子。靠！还真的有！并且前四都会有，这是笔不多不少的数目……要是有了这些钱，估计近阵子的金融危机也就可以暂时喘息一会。 正当她犹豫的时候，上官晓雨似乎也看出姐姐的为难之处。 便体贴地微笑示意。 她邹下柳眉，“小雨你是不是想要那个毛毛熊？” “唔唔……” 这时，上官晓雨却摇了摇头，那笑容比烟花还灿烂。 “我知道姐姐你想要什么，如果是你想要的，我都会听话。毛毛熊而已，钱对于我们说来，才是最重要。” “谢谢你。不过这没有冲突！你想要的是毛毛熊，而我想要的是奖金。” 她对自己的技术还是相当有自信，一般人感觉还能挑得赢。 混个名次自是没什么问题…… 奖金多少罢了。 要是她在这里比赛，叫妹妹带着手机上去修，那肯定也不放心。 总感觉这丫头跟倩思一样疯，真不知道会闹出点什么来！ 粗略估算时间…… 应该还勉强可以。 “那……我们去报名？” “嗯嗯。” 上官雨霏又牵起她的手往回走，“不过要是拿不到，你可别怪姐姐哦，我尽力。” “拿不到也没关系，”上官晓雨开心地凑过去，亲上一口，“姐姐是最好的。” “别这么肉麻，算我怕你了。” 沿着指示，来到后方的报名处，人就更多。 有的是选手，也有的是现场报名，挤都挤不进去。本来后方的空间就小，这会儿直让两人苦不堪言。 排上好一会的队才到她签名拿牌号，面前的负责人小伙子却眼怔怔地盯着她…… “怎，怎么了？女……女生不可以参加？” “不……不是，”他笑了起来，亲切地解释道，“我只是觉得女生玩这个比较少而已，还是像你这么漂亮的女生。没事没事，你签吧。待会海选看大屏幕，数字对数字，对号入座就可以了。我们的机器会检测到最后的胜利者，然后该号数会打进下一场比赛的参赛者名单。海选一盘制，而决赛是三盘两胜制……（省略千余字）” 搞毛呢……长篇大论，说得上官雨霏心都烦了。 签完名，正想掏钱包，却看见他还是眼怔怔地看着自己。 迷茫半晌，跟随其目光数巡几遍，她恍然大悟！ 原来签名登记时，是弯下腰去。那大开的领口里真可谓风光无限，一览无遗。 上官雨霏翻个白眼，满脸黑线…… 她终于明白，为什么妹子们知道自己被偷偷窥看，会无名火起…… 是有点火。 原想拉紧领口，扔下报名费就走。 但她又坏笑起来，想到一个更邪恶的办法。 再解开一颗纽扣后，将报名费拿出来，迅速地弯腰交钱，领口狠狠地张得更大，那人间凶器足以秒杀全场！ 突然“噗”地一声！ 隔壁另外几位负责人小伙子顿时把口中的矿泉水都喷了出来，将前面的男生们弄湿好一大片。其滑稽程度不言而喻，都手忙脚乱找起纸巾来，场面一片动乱。 她还一本正经地抛个媚眼，便调整着衣服往外走。 当挤出人群时，上官晓雨疑惑起来，“姐姐，为什么刚才隔壁那几位大哥会喷矿泉水？” “呃……因为他们乱看别人了。” “我第一次觉得你在敷衍我……” “哪有敷衍，这事你别做，我怕你吃亏给别人。幸亏刚才我面前的那哥们没喝水，要不然我就惨了。那会儿，就真聪明反被聪明误。” 正前方的小伙子之所以没有动作，其实是因为他看呆了，还没反应过来。 她走后，他接着是喷在后面的男生身上…… 虽然离比赛开始还有一段时间，但工作人员已将其余不相关的人都驱散到外围边上了，以防会阻碍到选手们的比赛。 上官雨霏笑着向妹妹挥挥手后，便翻开小册子。 其实这比赛规则很简单，就一件事，那便是不停地打败对手，直到只剩自己一个为止。 海选。 截止到最后现场报名时间结束，算出总人数，然后以一对一的模式进行对战，赢就赢，输就输，直到剩下符合小组淘汰赛的人数为止。 她不禁挑动柳眉，这样一上来立马会减少很多选手。 是考验个人能力并且大刀阔斧的环节。 而小组淘汰赛的人数还只是总人数的三分之一，所以一般过关的人至少都要对战三次以上。这个真让她有点汗颜，忽觉也挺辛苦。 小组淘汰赛。 从普选进来的选手会被电脑随机分成若干组，三人一组，三盘两胜制，也就是三对三的团体战。三人中可随便编排出战顺序，但是三盘两胜并不是说游戏里，是说队员。三人中必须两人赢出方可晋级，如果不是则全队淘汰，看来是一个考验合作和策略的环节。 决赛。 从小组淘汰赛中进来的队伍会再次被打散，再用回一对一的模式来进行比赛。出于人数和公平方面的考虑，这次是单人的三盘两胜制。如此循环，直到决定出进入总决赛的四名选手为止。 总决赛。 这个很简单，只剩四人，一对一分两组，最后决定冠军。 她好不容易才看完说明，哎……这眼睛都酸痛起来了。 关于为什么会有这别开生面的比赛，也不是很了解。家乡会有，不过很少，一般也没有现在这么大型。 从赛程上可以看到，其实每个月的比赛项目都是不同，凑巧这个月是格斗类。 “那我还真幸运……要是像上个月那样，是绝地求生类，那就悲剧了。” 正当想入神时，场上的音乐突然间激烈了很多！人们都纷纷举起手来欢呼着！霎时间她还真不知道自己是在迪厅还是在电子娱乐城…… 音乐一停下来，高台上的小伙子便兴奋地宣布，“好了，各位街头的游戏高手……本月的街机大赛正式开始！” 礼炮一响，他便侧身指向背后的大屏幕，“兴奋的时刻终于到了，请大家看大屏幕！你们的对手已经出来！记住哦，对号入座，别坐错隔壁……” 上官雨霏盯着大屏幕。 这人还真多，好不容易才找到自己的机子位置。 为了这次比赛，娱乐城居然将所有可用的遥控杆机子都改成比赛用机，还真大工程。 有钱人的世界，就是这么朴实无华且枯燥？ 虽是海选，但大伙都严阵以待。 目不转睛地盯着显示屏，灵活的手指，熟练地在按钮间飞舞穿梭，仿佛一切都在控制之中。随着现场紧凑的配乐，气氛一下子升腾起来，弄得连她都渗出紧张的冷汗。 持续不久，猛地有人喊了出来！ 一声，两声，三声…… 渐渐地欢呼声不断，哀叹声不停。 紧接着大屏幕上的数字也开始有了变化，看来有部分人已经分出胜负了。 然而，最令她郁闷的是。怎么坐了那么久，都不见有人来跟其对战！ 而隔壁也已经打得火热了，两人都满头大汗，看来甚是激动。 她怀疑人生般地看了看大屏幕，又看了看机号。 没错呀，对手是16号，怎么没人来…… 这不看还好，一看大屏幕上便已显示她的对手打了个叉叉，而自己的数字则往前推，提示胜利者到下一部机子去接受挑战。 此时，打叉叉的数字还真多。 上官雨霏奇怪地看回自己的机子，原来是时间到了。 心想这也好，自动胜出，下个循环。对于和平主义者的她来说，这未必不是好事。 眼看赢了，她赶紧站起来拍拍屁股走人。 逛了两圈才找到下一场的机子，这次对手是26号。 进入状态后，她便依然紧张地等待对手的到来。 问题是…… 过了五分钟，没人来，她开始焦急了；又过了五分钟，还是没人来，她开始郁闷了；再过了五分钟，依然是没人来，她已经放弃了。 不知过上多久，只知道机子又没时间，上官雨霏便生无可恋地看向大屏幕。 “不是吧，你耍我？就不能让我玩一盘？” 眼看26号对手也已被打上红叉叉。 干！无奈之下她只好再次寻找下一场比赛。 当找到大屏幕为其编排的机子时，她一脸无聊地托住腮帮。 结果跟想象中的一样，传说中的36号也是没来…… 当海选结束时，很好很强大的上官雨霏顺利晋级！ 结果是三连胜，在旁人看来那是相当优秀的成绩，而且还是女生！ “我勒个去，这搞毛线呀！姐还没玩过呢！这就算入围了？这，哎……” 她也哑口无言，只好郁闷地走到外围去找妹妹拿水喝。 “怎么样？”上官晓雨微笑着递过矿泉水，“对手是不是很厉害？” “呃……”她思躇良久，只能艰难地挤出几个字来，“还……还好吧。” “嗯嗯，那就好，”上官晓雨笑罢还递过去一个苹果。 她接过苹果正闲得发慌时，大屏幕再次开始变化。 休息了一会，小伙子兴高采烈地宣布，“嘿……请各位进入下场比赛的选手们看好屏幕的分组，去对区域，编好顺序。因为……下场团队赛就要开始了！” “好了，那我去了，”她打趣般地耍了几下妹妹的头发，就往里面跑。 “哎呀，讨厌啦，”上官晓雨无奈整理起来，“姐姐要加油喔！” “嗯，我会的了。” 第五十九章 修机 颁奖仪式简单而又隆重…… 上官雨霏脸都黑了，可以说毫无游戏体验！ 她是第一，沈文立第二。 她觉得悬念倒不是很大，但对于观众却很稀奇，居然会有女生夺冠。 让她大跌眼镜，张城这家伙竟然第三。而操作比较干脆利落的钟均反而第四，这会儿，他们这群人都包揽了前几名。 海选什么都没干…… 小组赛莫名跟他们一组，也不知对手水平不行还是人员问题，二比一晋级。 去到决赛都还是他们几个，上官雨霏都不想打了，神经病一般的赛程安排。 对他们，她自是不会输。 当主持小伙把两个信封交给她的时候，台下又是一番掌声和欢呼。 虽然还不太习惯这种场面，不过那也没办法，只好点头微笑接住道谢了。 翻开信封，是两张卡。 这倒让上官雨霏郁闷起来。 话说第一名不是有个巨大的毛毛熊吗？ 怎么就这两张东西…… 不一会儿，那主持小伙将另一信封和毛毛熊都颁给沈文立的时候。她顿时就傻眼了，一个激灵，马上从口袋里掏出折叠着的小册子。 原来那毛毛熊是第二名的奖品，第一名是另外的会员购物代扣卡。 金额是可观，买东西还可以直接扣钱。这……这怎么向那丫头交代…… “很好很好。经过一翻的激烈比赛，想不到我们本月的冠军会是这么美丽的一位女生。果然是巾帼英雄，横空出世。好……谢谢各位的参与。” 这话刚出，场下又是一番掌声…… 要是直接叫他换，也不知道别人愿不愿意。就算愿意，也不太好意思，要不拿钱跟他买好了。被礼仪小姐请下台后，上官雨霏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美人计？打个寒颤，还是算了。省得又要收拾烂摊子，她将这个邪恶念头给打消掉。 把玩着手上两张卡片。 一张是提款用的一次性卡，要是拿另外会员购物卡去换，估计他会同意。 问题是，她又不舍得…… 上官雨霏撇撇嘴唇，“要是那丫头发脾气就麻烦了。” 她这么大个人，最讨厌就是哄女孩子…… 麻烦又啰嗦，还不一定能完事。 如今叫她撒娇还在行，哄撒娇就真的有心无力了。 怎么办好呀……上官雨霏一边自言自语一边抓狂，好不容易才挤出人群。刚想走回妹妹旁边，抬头就看见她抱着毛毛熊，在跟街舞协会的那群家伙有说有笑。 样子还非常开心。 正聊着，上官晓雨便看见不远处呆立的姐姐，随即兴高采烈地向其挥动起纤手来。 从娱乐城里出来之后，两人直奔五楼的电子产品科技区。 她真想不到这么折腾一会便已傍晚时分。 天近黄昏，太阳慢慢地钻进薄薄的云层里，变成一个红红的圆球。 西边天际出现了比娃娃脸还要红、还要娇嫩的粉红色，红得那样迷人。 夕阳透过落地玻璃照了进来，不禁让上官雨霏也陶醉其中，想不到在这水泥钢筋的森林里看日落，会有如此的一番风味。 或许城市中的人们实在太忙碌了，当然也包括她，压根就没有这个闲情逸致去欣赏这幅美丽的光景。 眼看红色慢慢向四下蔓延着，蔓延了半个天空。一层比一层逐渐淡下去，直到变成了灰白色。天空中飘浮起柔和的、透明的、清亮的、潮乎乎的空气。 烦忙的一天就这么结束了…… 噢！对了，现在不是看日落的时候。 “小雨走快点，待会不够时间坐车回去就麻烦，”她提了提购物袋，便对着背后催促道。 岂料刚转过头去，猛地被一熊样给吓到！ 上官晓雨从后面探出小脑袋来，“姐姐你刚才叫我什么？” “没，没有了。快走吧。拿好这个毛毛熊，社长好不容易才拿回来送你的。” “呃……不是姐姐送，我有点不开心。” “我也不知道它是第二名的奖品。不过第一名的购物卡，应该可以付修手机钱。” “嗯嗯，那也好。” 出了电梯，其装潢又把两人给吓一跳！ 不过经大堂那次，这会很快便反应过来。 这层的装修也甚是精典，跟楼下大堂有很大的区别。大堂是接客或者会面用，所以很简约大气；这里则回应了主题，展现着强烈科技感。 银白色地板和墙壁于灯光的照射下，显出格外强烈的金属感。加上天花板吊着的模型和墙壁上管道电路装饰，像进了太空船一般。 此时，再次迎来另一番的人潮高峰期。 估计是下班时间，大家都赶着回家。 两人这才刚出来，便又一群群人走进电梯，如海水中的波浪一个连着一个向岸边涌去。 吓得两人相互紧紧握住手，一刻都不敢松开。 上官雨霏心中窃喜，幸亏溜得快，要不然就得跟一大群人挤电梯了。 像机器人般，每天都重复着同一个动作，不厌烦吗？ 要是换她，估计早就憋死，可芸芸众生不都如此么…… 摸了摸口袋中的小家伙，说是说来修手机。 这人头攒动，接踵摩肩。她还真不知道要去哪里修。 心想也罢，逛两圈再说。 这才发现原来这楼是中空圆柱形设计，所以可以看到楼下的情况。至于上面几层，估计是办公楼，便不是如此。 下班时间，这里面几家手机维修店都暂时打烊，没人看店。 她也不懂，眼看时间不早，总不能坐在这里干等。虽说有会员购物卡，可以在下面的食馆消费，但如此一来，回去村子的时间也就不够了。 想毕便对妹妹提议，“小雨，要不明天再来修？如果晚了回去，会很危险喔。” 为什么会如此执着这点时间？ 那是因为，她在担心那群奇怪的西装男会不会再次出现。 毕竟两人都是弱小女生。本来夜晚出街就很危险，如果在回去途中再次遇到他们，那就真不知如何是好。 上次那片草丛其实距离村子非常近，只是相对比较隐蔽而已。 要是有心去搜索，早晚还是会找上门来！ 他不在，她没有任何办法…… “噢？这样吗？” 这丫头居然在脱毛毛熊的衣服。 上官雨霏暴汗，“……你究竟有没有在听。” “有，我有在听，”她抬头微笑，便继续折腾毛毛熊的衣服，“姐姐拿主意好了，都听你的。” 上官雨霏郁闷到不行。 怎么这么随便……这是说她单纯好还是淡定好。 算了。 终于明白什么叫玩物丧志。 自从有了这毛毛熊娃娃，估计连姐姐叫什么都忘记掉。 一路上都兴高采烈，爱不释手…… 暗自叹了口气，她悠悠回道，“那好吧，明天再来修。” “嗯嗯。” 当站起身来时，上官雨霏忽地被不远处一家最大的电子中心给吸引住。 中心正对门口的里墙上，那个标志，她貌似在哪里见过。 但是，又好像有点不同…… 猛然一醒，手机！她赶紧拿出口袋里的小家伙。 对比起来。 果然，里墙的标志和盖子的标志，很相似。 只是皇冠图形换成太阳图形罢了。 她脑海中的片段，倒带般快速回放。难怪这标志那么熟悉……原来刚进门时，在大招牌上见过；在大堂咨询台时，小姐姐背后墙壁也有；甚至小册子和会员卡的封面上，也有。 心有所想。 既然标志相似，也就是说品牌差不多，也许那里可以了解到什么。 “小雨，我觉得那边应该可以帮到我们，去看看吧。” “咦……不是说要回去了吗？” “嗯嗯，就去看一下，我知道你也累了。不过既然来到，也不能空手而回。” “没有空手哇，你看，”她笑着将毛毛熊举得老高，“姐姐你也是……” 其实上官雨霏是知道她在说那两张卡，可偏偏就将手上的生活用品举得老高！ “是呀，你看我哪里像空手而回。你这丫头，有了这个娃娃就连你那份都扔给我提，想重死你姐？” “别计较嘛，最多我连我那份也给你用好了。” 说罢便伸手，在购物袋里掏出包卫生巾来…… “你是不是傻。这里这么多人，你拿出来干什么？” 上官雨霏慌张起来，赶紧将它塞回袋子里！ 凑过去妹妹耳边，尽量将声音压低，“别拿这些来玩！再说了，我用得完吗？你是在诅咒我失血过多？！” “哪有，跟姐姐玩玩而已嘛……”她还真的低下了小脑袋。 “好了，我没说气你。快走，我们速去速回。” “嗯。” 只感觉女人变得真快，女孩变得更快。 刚刚还苦瓜脸，随即又可以眉开眼笑。 来到这中心面前时，她却犹豫了，有点不太想进去。 不知为何，总感觉气氛不太对劲。 是敏感了？还是多疑了？ 其实隔壁还有几家电子产品店，也不一定非来这家。不过它特别大、特别显眼……就，很突兀的感觉。也不愿意去想太多，要不然会得病，进去看看也无妨。 玻璃自动门打开，上官雨霏只好硬着头皮进去了。 里面的灯光比外面还要柔和不少，将桌椅和橱柜都映成淡淡的黄色。 精美的装饰让人感觉科技感中又不失朴实自然，随着温和的轻音乐，一片温馨和谐的气氛洋溢在整个中心里，使人身心舒适。 果然是最大，跟一般店子的装修都不同，上官雨霏打心底地发出赞叹。这一点也不像其它店子那般造作，听到里面的重金属音乐心都烦起来。 四处张望，展示柜里，静静地放着一排排崭新的电子产品。 各种各样都有…… 如此看来，算是来对地方了。 奇异的是，那么大的一家中心，怎么会一个售货员也没有？ “那个……有人在吗？”正郁闷中，她轻轻地喊了声。 没人回应。 “姐姐，”上官晓雨扯着衣袖，“这么大的店子都没人？好恐怖哦……” “我也不清楚，”上官雨霏想了一会，再接上去，“别害怕。我们刚上来时，不是还有很多人经过吗。估计都下班了，下班自然是要回去吃饭。既然是吃饭，那就肯定没人在。非要说，可能要等工作人员交班完毕，才有人。” “哦……” 上官晓雨也没再说什么，只是有气无力地应了句。 把毛毛熊和姐姐一起抱住。 尽管是饭时，那也总该有人值班才对。 怎么可能一个人也没有呢，奇怪了。上官雨霏张望之余，眼光再次被那标志所吸引，在灯光的照射下闪耀着金黄色的光泽。 整体呈圆形，设计方面确实跟手机上的很相似，只是中间的图案不一样。本来这没什么好诧异，毕竟商业标志设计也有很多雷同。但问题是……除了现在这个跟手机上的，她总感觉似乎在哪里，还见过类似的图案，可这一时间又想不起来。 良久…… 啊！海边度假村！不过那好像是朵花来着？ 香水瓶上有，回去看看就知道了。 “姐姐……” 上官晓雨又拉扯几下正在发呆的姐姐…… “都没人，不如我们回去吧。我有点害怕，肚子还有点饿。” “噢！” 她猛地回过神来。 说得在理，既然没人，那也只好回去。 反正今天也不算空手而归，出来一趟，莫名赚了些生活费。 手机这小家伙晚点再修好了。机器就是这样，放着不管它，说不定哪天又会自动亮起来。提了这么久的购物袋，手掌都被勒出几条深深的淤痕，酸痛异常。回去也好，这会儿，她倒是担心自己的双手，熬不到回去就会断掉。 想毕便点点头，“这……好吧。既然没人，而时间也不早，那我们就回去。说起来，怕是假，你饿了才是真的吧？” “嗯嗯！” 两人都笑着牵起手，向门口回去。 “我今晚想吃咕噜肉，小雨你会煮不？” “会，但是没买。” “啊……你怎么不买呀。” “谁知道，姐姐你拿起瓜菜就一个劲地往袋子里塞……” “什么？”她打开购物袋，还真全部都是蔬菜。郁闷了，这几天都是吃斋，一点肉都没到口，怪不得浑身无力。现在还买这么多回去，何年何月才吃得完。怔上好几秒，“这不是穿你的衣服，感觉太窄，打算减肥嘛。罢了，蔬菜也挺好，有益健康。” “姐姐你穿我的衣服肯定窄呀，看看你胸那么大。” “啊这……” 望着她的强颜欢笑，上官晓雨扶了扶毛毛熊，没好气地补充道，“要菜，村子里多的是。还真不知道买这么多回去干什么，刚才我叫你又不听。” “你哪有……” “有啦！” 对视几秒。 “好了，你说有就有咯，”反望她鼓起腮帮的模样，上官雨霏投降，“我们不讨论这个好不好，晚了回去，连菜都没得吃。” “还不是我煮，哼。” “别这样，好妹妹别生气。这几天我都有在认真学的……” 其实上官雨霏也不知怎的，她居然会对烹饪感起兴趣来。只是看到这丫头能做出这么好吃的菜，实在是按捺不住好奇心。 “两位小姐请等等，刚才不好意思！” 正当她们争论得面红耳赤之时，突然被人叫住了。 两人回眸一瞧，原来是店里出来一位年轻的店员。 他从展示柜内围出来，走到跟前鞠下躬，客客气气地说道，“哎呀，实在抱歉。因为在后台忙交班的事情，所以没能及时招呼两位。抱歉万分，请问有什么可以帮到两位。” “噢……没，没什么。” 这真让上官雨霏有点吃惊，不禁佩服起如此的服务态度。 太专业了，特喜欢。 便嫣笑回道，“其实也没什么，只是手机有点小毛病，想过来看看什么问题而已。不过看见没人在，所以刚想回去。” 她怎么觉得眼前这位小伙子有点眼熟，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哦哦！修手机，那可找对门了。不是我夸张哦，我们这中心，可是有全球最顶尖的师傅在，一定可以为您解决问题。来来来，进去再说，进去再说……” 当他抬起头引路时，看见姐妹俩的样子，猛地又惊愕住！ 张开嘴，貌似想打招呼，可看了看左边又看了看右边，一时半会失措起来。 “很多人初见我俩，都很惊讶，”上官雨霏一笑而过，“我们是双胞胎，所以不用太在意……” “呃……不是。” “不是？” 小伙子尬笑出来，却丝毫掩饰不住内心的兴奋之情。无奈又分辨不出，两人究竟谁是真正的心中之人，只好同时对两人说道。 “是我呀，同学。我们见过的！” “啊？！”上官雨霏不禁邹起柳眉，“见过？” 听这反应，他终于知道是哪位了。 可这形象又跟印象中的不太一样…… 有点犹豫。 只见面前这位小伙子俊秀儒雅，阳光帅气…… 问题她只是觉得眼熟，又不是真的认识。 看其一副兴高采烈的模样，倒不像是认错人，她只好不太确定地问道，“呃，我说你……你会不会是认错人了？我们好像是第一次见面，的吧？” “不是第一次见面。是我呀，”他连连否定，赶紧用手在空中比划，还用眼神示意，试图让她想起他是谁，“在院办排队时，还有开学门口时的呢……” 上官晓雨拉起姐姐的衣袖，用毛毛熊挡在前面，便在耳边低语，“他在干什么？” “呃……” 上官雨霏搔搔后脑勺，脑海中真没什么印象，“嘘……其实我也不太清楚。会不会是短路了？放心，电子工程系的都这样。” “啊？！不会吧，”上官晓雨吓得花容失色。 见她似懂非懂，小伙子捏把汗，叹了口气。 调整好心情。 良久。 这才组织好语言，“看来同学你真忘记了。是我呀，之前在院办排队办手续时，我让你插队的呢；还有，刚开学你不是拖着行李箱嘛，我想帮你搬，你还说不用的。有印象不？” “噢？”她思躇几秒，“噢！是你呀！” 这么一说，上官雨霏想起来了。 是有这么一位男生。 如今可轮到她叹口气了，“我还以为你刚才在抽风，早点说出来，不就完事了吗。” “呵呵，这个，”他苦笑着，有点紧张，“这个……也对。突然见到你，霎时间不知如何说起。你漂亮了很多……噢，不对！你们不是要修手机吗，赶紧进来。” 去到边上的维修柜，小伙子便示意上官雨霏将手机拿出来。 知道这位是校友，那便最好不过，这下子便没那么敏感了。 刚还疑神疑鬼……以为是黑店呢！ 都说了来修手机，不拿出来怎么修，那也只好照办。 上官晓雨则一点都坐不住，不是东瞧瞧就是西看看。 她那双发光的眼睛，上官雨霏还真担心这丫头会不会一毛毛熊就将人家展示柜打烂，然后夹带私逃…… 环顾几眼，全店只有这位小伙子在。 她不禁疑惑，“你刚才不是说有最顶尖的维修师傅，怎么不见？” “呵呵，”他笑着指了指上面，“你是问其余人吧。一部分在上面开会，现在还没下来；一部分就下班了，现在还没上来。所以这个时间段就只有我一个人在，再说……”他神秘地在她面前比了个手指，“师傅有样子看的吗？那也不一定是大叔老头，难道你觉得我技术不行？” “不是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上官雨霏赶紧赔笑，“只是……我又不认识你，怎么知道你技术如何。你怎么会在这里？” “兼职……” “兼职你还问我你维修技术？！我刚还想你专业呢！你们不要老打我脸好吗！” “哈哈哈哈，”他乐了开来，“放心，我之前一直都是干这行的。” “……” “……” 迷之沉默。 她将信将疑，“那你还是快点看看，这小家伙能修不。” “嗯嗯。” 之前一直都没有机会。 如今终于来了！ 感谢上帝！ 小伙子深呼吸一口！ “之前一直都很冲忙，没有机会。这么久都没自我介绍，我叫陈光，这里人人都叫我阿光。你也可以叫我阿光，这样大家容易相处一点。” 泪目，终于说出来了！ “哦，我叫雨霏。” “我知道，你在院里也算是名人之一了。” 上官雨霏微微一颤，涨红了脸，低下了头。忽而又微笑着，那一种软惜娇羞、轻怜痛惜之情，竟难以形容。 都让小伙子给看呆了。 不过还是没有忘记工作的事情。 拿起机子，按几下按钮又抬起头来，“不知……你介意我叫你小霏吗？” “介意。” “噢……抱歉。叫小雨怎样？” “那是我妹妹的名字……” 说着她便捂起额头，指着后方那个东看看、西瞧瞧的调皮星。 “你们两姐妹是真的相似，就像，就像……” 见他卡壳，上官雨霏再叹气一口，干脆替其接上，“就像复印出来一样对吧。” “对对对，我刚想说这个。” “很多人都这么说的。阿光同学，我们回去学院再聊好吗，”她有点崩溃，轻敲台子，明显不耐烦，“我们还得坐车回去，有点赶时间！” “这样？可以，没问题，包在我身上，”见她连连点头，陈光这才拿起手机，认真端详起来。不久后，面露难色，“噢……这个牌子……我还真没见过呢。” 说着挽起双臂，紧锁眉头。 “那能修不？”上官雨霏赶紧追问。 “能是能，不过先让我看一下，”他边说边拆机。 拿起小螺丝刀，慢慢扭开内壳的小螺丝，“啊，对了。究竟是出什么问题，你都详细告诉我，好让能对症下药。话说回头，你女生会玩街机真是少见，还这么厉害，我……” “你怎么知道的？！” 上官雨霏抢问！ “呃……我刚才下楼买便当，凑巧看到。” “……” 她羞得捂住脸。 “不要说出去……要不然，我会生气的。” “哦，哦哦。” 尴尬的冷场。 她调整好心情后，说回手机的问题，“咳咳，其实具体是什么问题我也说不上。只是开不了机，也不知道是电池问题还是里面电路板问题……” 将具体情况都一一叙述出来时，那机子已经被拆得上下分开了。 不觉有点心疼，毕竟之前都当成心头肉，现在却要看着它身首异处，难受…… 陈光呆呆地看着手机，久久说不出话来。 见他这样，上官雨霏倒是好奇，“什……什么情况？是不是哪里坏了？” 他脸部肌肉抽搐几下，似乎很疑惑也很不解的样子。 倒吸一口凉气，搔搔后脑勺答道，“哪里坏了，我还真说不上。因为，因为……” “因为？” 停顿一会，才接上去，“因为这个构造，这种电路设置，我没见过。” 石化两秒。 “没见过？”她懵了，有点来火，“喂喂喂！你是修手机的呀，现在你才跟我说，你没见过？这都拆开了，不会就别耍我喔！我会很生气的。” “噢，不不不，”他摇了摇头，“只要是手机，我就肯定见过，肯定会修。主要是，这看起来……不太像是一台手机。更像是……某种，某种装置？” “你还反问我来着？你是修手机的，还是我是修手机的……” “我不是这个意思，雨霏同学。你没理解我说的话，”陈光有点为难，这会儿，也不知道该怎么形容，“我的意思是。能修，是建立在，它是真手机的前提下；但如果！它从一开始，就不是真手机呢？” 第六十章 恐惧 “不是真手机？” 她那双水灵灵的大眼睛一眨一眨，表示一头雾水，大惑不解。 “差不多意思……吧，”陈光耸耸肩膀。 “呃……甭管什么真假手机了，那你到底会不会修？” “我试试看。既然交得给我，就要信我。我不收你钱好了。” “是真的不收钱才好喔。还有，把它拆成这样，”上官雨霏举起粉拳，娇怒起来，“要是不行，我这就宰了你。” “放心，我可不会骗你，测试一下看看。” 说着他便从抽屉里翻出一部类似电压机的仪器来。 把电源插上后，拉出两支长铁针，还戴上一副单眼放大镜。 看起来是蛮专业的，不过上官雨霏总感觉这家伙不太靠谱。 不是以貌取人，几次对他的印象貌似都很……很……算了，没有印象其实。 当两条长针碰到手机里的电路板某处时，突然“嘭”的一声巨响！ 整个中心的灯都熄灭了！ 声响将三人都同时吓一大跳！ 上官雨霏的心房仿佛被瞬间提起，还没来得及反应，妹妹就尖叫着扑了过来，几乎要把她给勒死才罢休。 “小……小雨，你冷静点！你勒得我好辛苦……” “那，那人家怕嘛！怎么会突然这样，吓死啦！” 上官晓雨一边跺脚，一边把脑袋埋在姐姐胸脯里，双手还愈发用力。 力气大？这会儿可真见识到了…… 陈光赶紧赔不是，“不好意思、不好意思。这电闸近阵子老有问题，可能是跳闸了。我这就过去看看，放心，很快就没事。” 说罢便蹑手蹑脚地绕过几排柜子，跑到另外一边去。 打开墙壁上的一个铁箱，思考好一阵子，就把其中几个开关使劲往上推！中心又恢复到原来的光亮。 回来时，只好无奈地摊手，“看，是吧。这问题，我都向维修部那边反应过很多次了。问题是……呵呵，假手于人，别人那点办事效率，你懂的。不怪他们，来，我继续帮你看看这手机。” 上官雨霏无心回话，目前为止，她是在思考如何才能让这丫头放开自己的脖子。 因为，真的快窒息了！ “小雨，没……没事了呀，快起来。” “我不起，我不起，”她依然埋头撒娇。 “这……” “哎呦，把雨霏同学你妹妹吓到了，真是抱歉。” “不……不打紧。” “不过你妹妹还真是可爱，呵呵。其实，我以前也有个妹妹。只是那场灾……”陈光沉思一会，猛地回过神来，“啊，对了。不好意思，剩说些无聊的事情。我这就帮你修，请稍等一下。” 他收起那副怀念的神情，打趣着，又拿起工具来。 之前对这家伙都没什么印象，不知为何，她突然有点改观。 点点头，清雅面庞淡淡然笑，“没关系，你继续忙你的。应该是我说对不起，之前对你都不怎么……上心。” “哪，哪有，”他笑得很见外，“你那么受欢迎，不记得我也很正常。不过我很喜欢像雨霏同学你这样的女生……呃？” 话音未结，愕住了，意识到自己好像说错话，他便低下头去继续调整仪器。 如今无论变成怎样，对于这个方面，心灵还是挺敏感。作为过来人，这话的意思，她当然听得出来。 妙曼的身材，洁白如玉的肌肤，隐隐散发出少女的芳香。 也许大家，都只是喜爱这副皮囊而已。 不管是有意还是无意，这都让她有点郁闷，霎时间不知说些什么好，只好香脸含羞、莞尔一笑，抚摸起妹妹的秀发。 “是，是吗。谢谢你。” “嘿嘿。” 气氛有点尴尬。 从他刚才的神情可以看出，这人应该也是有一段不为人知的过去。 过去，每个人都有，当然也包括她。 然而，上官雨霏如今已经很少去纠结过去的事情了。 之前她每天晚上都会情不自禁地想起些很不开心的事情，想到头脑发涨，甚至到凌晨才会睡去。而叮叮总说，这样下去，肯定会得抑郁症。 不用特意去想不开心的事情，人生短短数十载，不用折磨自己。她就决定了，以后就要开心地过好每一天。不管是得还是失，她相信只要做到问心无愧，那些不开心的事情一定会像风一样过去。 以前顶天立地男子汗，现在亭亭玉立俏女郎； 当年其乐融融一家人，如今孑然一身走江湖。 只叹世事无常。 诚然这也许未尝不是件好事，起码算是个锻炼。 如此看来，心理承受能力，明显比那些温室花朵要强。 也罢，只要开心便好。 命中有时终须有，命中无时莫强求；人生短短，潇洒最好。 她骤然一醒，差点忘了最重要的一件事情…… 妹妹还在勒着她…… “嘿，在想些什么？都入神了，还唉声叹气，”陈光用长铁针在她面前晃了几下，有点担心。 “噢，”她收起心中的迷离恍惚，轻轻摇头，“没有，只是想起以前一些事情。你看这小家伙，能修好吗？” 他自信卷起袖子，“放心，不用愁！这点小意思，我肯定会帮你修好。” 说罢，又拿起铁针往电路板伸去…… 两条长针刚碰到手机里电路板时，出乎意料，又“嘭”的一声巨响！ 整个中心的灯光，再次熄灭！ 这次不仅是声响，连仪器都仿佛爆开一样，闪着火花，冒着烟。 再将三人吓傻！ 上官雨霏这才将妹妹的手刚拿下来，如此一整活，上官晓雨再次尖叫着勒住其脖子！ 救命啊！ 这是首个浮上脑海的想法。 她怎么也想不到，这丫头个子比自己小，力气却比自己大那么多。 “呃……呵呵，”陈光干笑几声，话还没说出口。 紧接着，外面走廊的日光灯闪烁几下，也跟着熄灭了！ 几秒沉默之后。 他眼睛一眯，感觉有点不太对劲，放下工具，往门口跑了出去。 上官雨霏也不知发生何事，只好拖着妹妹跟上。 “唔唔，姐姐不要乱跑嘛……” “靠，小雨你还真……哎，”她拿其没撤。 然而，刚出门口，上官雨霏就被眼前的诡异情况给吓懵了。 只见这一层的日光灯熄灭之后，紧接着就是下一层，再接着又是下一层。 不出几秒，整栋大楼的灯光似乎都熄灭了…… 寂静过后，楼下便传来一阵阵的骚动。 上官雨霏摊摊手，“帅哥，这算是跳闸不？” “呃……真不知道呢，”陈光歪歪头，也是一副莫名其妙的样子。 走回店里，打开其它电器，也没有任何反应。 只好叉腰叹气，“可能是供电部门出了问题，不过这种情况并不常见，奇怪。” “喂喂喂！阿光，看来并不只是供电部门出问题那么简单……” 上官雨霏指着墙壁上那个冒烟的铁箱，惊叫出声！ 它里面闪烁一会，传出几声剧烈的爆破声！小门被弹开后，火花四溅好一阵子，黑烟越冒越多。还伴随着一股浓烈刺鼻的烧焦异味。 “糟！烧着了！”他顿时慌张起来。 跑到电闸前，手忙脚乱，不知道是要关上小门好，还是要干什么好…… 折腾一会，见没有任何东西可上手，只好脱下工服去扑打着电闸。 喵了个咪！他在干嘛？ 话说有人这样灭火的么？！ 这是在跳舞吧…… 哎，算了。上官雨霏满脸无奈，叹上口气，这家伙没有拿水去浇就已经很厉害了。 四处张望，见门口边上有两个灭火器…… 她无语。 这不是有工具吗！ 真的是。 哼，男人…… “小雨，你坐一下，姐姐去灭火。” “那他呢？” “他在跳舞……” 好不容易才安顿好妹妹，她果断拆出一个。垫手几下，幸亏这灭火器还不算重，要不然真就提不起来。以前是男生倒没问题，现在可难说。 正当陈光还在纠结时，上官雨霏拔掉保险钥，走过去对准铁箱，一按！ 噢……那个快感，简直就难以形容，怎一个爽字了得！ 她看着白色烟雾源源不断地从手上喷出，心里痛快到说不出话来。 甚至唤醒了某些男性特征的记忆…… 妈的，有些事，当失去了才后悔莫及！ 如今1变0都不知道该怎么办！ 咦？ 正在激情中，好像听到什么喊声…… 管它呢！ 她没去理会，把持不住，仍然拿着灭火器在胡乱狂喷！ 弄了多久，她没想过……直到灭火器全部清空才善罢甘休。 停下来时，才发现正前方，也就是电闸的前面还站着一个人。 呃？难道是…… 笑容逐渐僵硬。 天呀！她竟然忘了他。 “你……”陈光缓缓举起手。 “你什么你，姐一向玩射击类游戏都不太准的。” 上官雨霏赶紧先下手为强，反正她知道，女人一般都这样。 “我……”他收回手，抹了把脸，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 看见他发型就想笑，贼逗人。 她把心一横，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我什么我，看你刚才那傻样，能干点什么出来。姐来帮你，感谢不说一声也就算了，还挡在前面。” “这……” 他看了看她，又看了看电闸，再看了看其手上的灭火器。 “谢，谢谢。” “嗯。” 无语而对间，陈光懵了。指着电箱说，“可你也……总不能直接拿灭火器来喷电闸……咳咳，你就不怕把咱都炸死？” “唉，有点常识好哇，”上官雨霏撇撇嘴，蓄下劲，将灭火器丢了给他，“看清楚，这是气体灭火器，又不是干粉灭火器。你都亲身品尝过，还不清楚？算了，你继续，我回去看看我妹，都懒得理你。” “……” “男人……”她摇了摇头。 当回到妹妹身边的时候，忽觉她有点不对劲。 全身颤抖，还目光呆滞。双手抱头，似乎很难受。 那清丽白腻的脸蛋上，也慢慢渗出几丝痛苦。 “小雨？你怎么了？”上官雨霏柳眉紧皱。 “唔唔……” 问话都回答不上，只是嘴里喃喃着一些模糊且让人听不懂的话。 其实她也不清楚这丫头到底怎么回事，心想大概是刚才吓坏了吧。 哄了好一阵子，才回过神来。 “小雨你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抱着妹妹摇摇欲坠的娇躯，她尽量温柔地说着，“如果是，告诉姐姐听，我们早点回去好吗。” “姐姐……”上官晓雨的眼神幽怨起来，抽搐几下，哭了，“刚才我很害怕。呜呜……姐姐你不要离开我。不要丢下我一个……不要……” “呵呵，傻丫头，”上官雨霏懵了起来，微笑轻抚其脑袋，“我怎么会不要你呢。好了好了，不怕了，有姐姐在。我这不回来了吗。” 纵使不清楚什么情况，但看到她这个样子，实在是放心不下，不禁抱得更紧。 将眼泪给她抹干，她眼泪又流出来，如此往复几次，倒是轮到上官雨霏慌了手脚。 一直在哄就一直在抹，也不知道为何，又一直在流。 郁闷了，都说哄女孩子是最不在行，更何况如今是对着这位妹妹。 静如娇花映水，动如弱柳拂风。杏眼半眯，眸中仍映着不安。看上去比任何人都更漂亮柔弱，更娇滴滴的楚楚动人…… 当然，这撒娇的功夫也是无人能及，绝对能跟倩思一较高下。 恻隐和母性一下子被勾起，上官雨霏情不自禁地在她额头亲上一口。 淡淡嫣笑，撩起柔顺秀发，轻拍其背，“好了好了，姐姐答应你，永远不离开小雨行了吧。没事了，没事了。” “嗯嗯，”上官晓雨在胸脯上，轻轻磨蹭，拭擦着泪水，“真，真的吗？” “真的！是不是刚才姐姐的强悍，破坏了你心目中的形象呢？那你放心，我是不会这么凶对你……还有，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姐姐胸上擤鼻涕……” 这丫头一听果然噗呲一声，笑了出来。 “什，什么嘛。我没有擤鼻涕。” “咦……你还吸回去了？” “唔唔！” “唉唉唉？！我说你一下，你又喷回出来？我，我去拿纸巾……” 两人打闹得正火热，陈光终于将烂摊子都收拾完毕。 “帅哥，你那边什么情况？”她帮妹妹边整理衣服，边没好气地问道。 “这个嘛，”陈光犹豫一会，皱起眉头，“这个很复杂。刚才去检查了会，其实具体原因还不清楚。不过非要说，也不知道你能听懂不。” “那你就说说看……” 他伸个懒腰，深深地吸口气，“由于不知什么原因，电气线相接或相碰，产生电流忽然增大。当然，这电流无缘无故增大那自是不可能。也许是相线之间相碰，相线与地线相碰或者与大地直接相碰；甚至线路老化，绝缘破坏，电源过电压，小动物跨接在裸线上都有可能……电流忽然增大了，其瞬间放热量也是很大，超过线路正常工作时的发热量，不仅能使绝缘烧毁，而且能使金属熔化，引起可燃物燃烧发生火灾……” “说人话，”她举起粉拳！ “短路，”他撇嘴耸肩。 “那你为什么不直接说短路？我都怀疑你是不是短路了！” “女孩子家，这不怕你不懂嘛。” “呵，男人。” 上官雨霏话音刚落，忽然有个男人从店子的后方走了出来。 还一边绕过展示柜，一边摊手大喊，“阿光！你搞什么？！怎么里面的灯全黑了！不知道我在里面做研究吗？一会出错了怎么办！” “哎呀，我也不想的，文哥，”陈光很无奈，转身向慢慢走近的人影解释起来，“那是电闸的问题，我可什么都没干过。已经全力抢救了，可还是烧掉。您实验室那边，不是还有后备电源的吗。” “别找借口！就你那半吊子功夫？连个电闸都搞不好，怎么跟我学艺？幸亏我及时找对指标，要不然，有你好看！” “这……文哥您总不能老这么说我……” 这声音？！ 上官雨霏寒毛直竖，眼眸随即警惕起来，有种不祥的预感向她席卷。 怎么又是这种感觉？ 每当这种感觉出现之时，总会有某些事情发生，准确程度堪比蜘蛛感应。 有时候她还真怀疑自己是不是人了已经！当然，她是没朝超能力那方面想去，因为她一直坚信着，这就是传说中比超能力还厉害的技能——女人的直觉！ “嘿，他是谁？”她低声问。 “呵呵，他呀……他就是我之前提及过的最顶尖师傅！这公司关于这方面，都归他管。很厉害的，”见上官雨霏匪夷所思地看着自己，陈光沉默一会，又补上，“不是刚才我骗你，身为他徒弟，怎么样也会有点真功夫！你要相信我，这手机，我一定会帮你修好……” 她的注意力其实并不在小伙子身上。 而是在，正接近的这个男人身上！ 即使已近夜幕，但还不是完全入黑。尽管没有日光灯，借着夕阳，还依稀可见。 当这位男人走近时，上官雨霏立马倒吸凉气一口！ 她认得他…… “小雨……我，我想我们该走了，”后退几步，上官雨霏赶紧牵起妹妹的小手。 “唔？姐姐不是说要修手机吗？”上官晓雨很是不解。 “嘘，这都停电了。怎么修，改天我们再来吧。” 她的手都已经渗出汗水。 被这么一提醒，猛然想起，那小家伙确实没拿回来。 进退两难。 思考几秒，束手无策间只好又快步走回维修柜那边。 刚想拿起手机就跟男人来了个四眼对望！ 他那深不可测目光，一下子落在她身上，让上官雨霏鸡皮疙瘩起了一身。 因惨白月夜的关系，她如今对他们仍有着天然的恐惧…… 也不知道这群莫名其妙的家伙从哪而来，又或者再会做出什么事。既然那晚他也在场，那么如今最好的选择，就应该避之则吉，走为上策！ 男人见到两人也是呆了一下，有点难以置信地托起眼镜框，露出无比惊讶的神情。当看到上官雨霏拿起维修柜上的手机时，突然回过神来，指指着她大喊道，“阿光！拿回那个东西！” “啊？什……什么东西？”陈光疑惑地搔着头。 “靠，维修柜上的那个！还有！不要让两个样本跑出去，抓住她们！” “啊？什……什么样本？”陈光依然一头雾水。 “你……” 看来阿光同学并不知道那件事……上官雨霏暗喜，赶紧拿起手机往裤袋里塞，转身牵起妹妹的手，便往外面跑去。 幸亏跟那男人还隔有好几排展示柜，要不然就惨了。 当她有所行动之时，男人也猛然跑了起来。 现在，估计在后面紧追。 这群人的追踪能力，她可是亲身感受过…… “姐，姐姐……为，为什么要跑呀？”上官晓雨开始上气不接下气。 上官雨霏转过头去，他果然追了出来。只好调整呼吸回道，“小……小雨听话，我们遇到坏人了。得跑快点！姐姐回去再解释你听好不好。” “坏人？” “是的，现在也不知道怎么解释给你听。总……总之我们先离开这栋大楼再说。” “是刚才追出来的那个人吗？” “嗯！他是那晚袭击我的那些家伙之一。好了，我们快走吧，没时间解释！” “哦哦。” 上官晓雨一听，若有所思地低下头去。 而她也顾不上这丫头那点奇怪反应，眼看他快追上来，焦灼间赶紧再牵起手往电梯方向逃去！依稀还记得电梯的位置，拐过几个弯，终于跌跌撞撞地来到跟前！殊不知按了好几下都没见反应！ “呵，小姑娘，”旁边一位保洁大爷笑了起来，“不是停电了，那电梯又怎么会动呢。” 她还真忘记停电了！ 怎么办呀这是……啊！对！楼梯，跑楼梯，五楼也不是很高。 楼梯楼梯楼梯……上官雨霏彻底慌掉。 这人生路不熟，楼梯在哪呀！ “嘿，爷爷……” 当她转头想问路之时，保洁大爷已走。 附近又没其它人，她这是跑回去问不是，不跑回去问也不是。 真是魂不附体，想起那晚的事情，现在一定不能被抓！嘘……镇定，要镇定，靠人不如靠己，她深呼吸起来，慌手慌脚地拿出小册子，打开到平面图那一页。 手指迅速在上面游离，口里念叨着，“楼梯楼梯楼梯，我干，你倒是快出来呀。” “姐姐，你在找什么？” “楼梯。” “是……是那边那个吗？”上官晓雨伸手指着对面方向。 上官雨霏顺着她手指的方向望去。 还真是楼梯！ “哎呀，小雨你看到怎么不早点说出来。” “那我不知道姐姐你这么急，在找什么嘛……” “这……哎，算了。我们快走吧。” 不小心抱怨出来，看着妹妹委屈的模样，她都顾不上去哄。现在没时间去管这个，上官雨霏又看了看平面图的路径，这楼梯却是在环形走廊的另外一边！而如今这边，则是电梯。 干，这不也要往回跑？ “没办法了！拼一下吧小雨，我们……” 上官雨霏刚想说往回走时，手腕猛地被人拉拽起来，紧接着便重重地摔在围墙上！ 背后强烈的刺痛感让她一阵眩晕！ 力道之猛，明显对方不是吃素的。 连续两次受伤，本来就让她毫无喘息的机会，这会儿就更难受。 喘着粗气，好不容易才调整过来…… 却看见上官晓雨已经被男人从后面挟持住！他紧紧地反锁住脖子和小手，让她无法动弹。 “啊……姐姐救，救我……”少女无力地求救着，眼眸里泛出无助的泪光。 刹那间，让上官雨霏手足无措起来。 当然，在这个时候，男人也是同样无法行动。 若然他再来追自己，那么到手的上官晓雨就会跑掉。 现在，如果跑，也许可以跑得掉！ 她才不要像那天晚上这般，被折磨得半死！上官雨霏踉踉跄跄地扶着围栏，站了起来，调整下气息，竟不自觉地，往楼梯方向逃去…… “姐，姐姐……” 才跑没几步，远处便传来上官晓雨的哭喊叫声。 “……” 她紧闭双眼，脑海里却是一片空白！压根就不知道如今在做什么，淡淡的血丝从咬破的双唇流入口腔，很咸很苦，那似乎是自私的味道。 只感觉耳边，不停地回荡着呼救声…… 想起欧阳智宸，为了自己，他如此地卖命、如此地付出，而自己却不顾他而去。 如今上官晓雨也是，竟然自己还是这样…… 握紧的拳头颤抖不已，全身绷得比弹簧还死！ 她再也忍受不住了！ “啊……！！” 长叫一声！ “我竟然会做出这种事情来！叮叮是这样，欧阳智宸是这样，现在小雨也是这样！连身边最重要的人都保护不了……不，不行，我得回去救她……” 可以上手的东西…… 上官雨霏焦急地四处张望，看见边上的消防柜。 今天跟灭火器就这么有缘？ 往事不可谏！ 来者犹可追！ “妈的！欺负我可以，欺负我妹就不行！” 她拖着灭火器，往回走！ 第六十一章 脱出 当她赶回去之时，妹妹已然不在，明显是被带到某处地方。 毛毛熊娃娃还掉在地上，但上官雨霏明白，现在不是后悔的时候……得冷静点，不能再像之前那样慌张。 调整好呼吸，静下心来。 果然听见不远处内门里，有碰撞的声音传出。 如今没多少人在这层，她可以保证！肯定就在里面！ 赶紧跑过去打开门，原来这里还有条小型后楼梯，早知道刚才就走这边了。 记得那丫头说过……自己的力气很大，应该还在僵持胶着状态。 来得及。 沿着楼梯中间的缝隙，向上、向下望…… 她现正被那男人挟持着往下拉，但其不停挣扎，也没见他有多成功，俩人都还在第一个转身台拐弯处折腾着。 上官晓雨抬头间看见楼梯口的姐姐，仿佛看见救星一般！挣扎得更加使劲，眸里是万分的恐惧和害怕。只可惜嘴巴被手掌封住了，只能发出“唔唔”的求救声。 上官雨霏比了个安静的手势。 点点头。 立马将灭火器举得高高的！ 姐妹间默契非常…… 上官晓雨心领神会，仿佛听懂彼此的话。 说时迟那时快，集中所有的力气，抬腿朝男人的脚板踩去！ 他难以预料眼前女生会有如此大的力气，居然可以将自己踩痛，疏忽间松开了手。 上官雨霏抓紧这个空隙！也集中所有的力气，将灭火器朝他扔了过去！ 悄无声息的头顶袭击，男人始料未及，直接被砸中了肩膀，踉跄几下再也抓不稳。 反攻尚未停息！上官晓雨脸色一变，愤怒地转过身去，朝他脸上就是重重地一拳！ 这拳力度有多大，没人知道！ 除了男人自己！ 只见他眼镜被打碎之余，竟然还整个人弹飞到墙角去了！ 补刀！ 报仇！ 上官雨霏瞳孔瞬间收缩！ 全身鸡皮疙瘩骤起！ 提上另外一个灭火器，快步俯冲下楼梯…… 追击继续！ 借着惯性和动能，到步之际她连刹车都没刹，速度不减反增，抬手间狠狠地将灭火器朝男人头顶砸去！ 任何人都能感受到这种撕裂空气的紧张，姐妹俩闪电般完成了一系列的连携进攻！ 喘着粗气，她静静站在那里，罕见地露出一丝杀意。 像死神一般寂静的冷，透露着诡异；犹如一朵惊艳的黑色蔷薇。嘶哑尖鸣盘旋于上，黑雾弥漫大地；世间一切都黯然失色，惊恐迷茫扩散，黑暗侵袭，绝望一般…… 当她漠然再次举起灭火器时，却被上官晓雨的声音唤醒。 “姐姐……” “……” 看回妹妹，她懵了一小会便回过神来。 有点难以理解，话说这丫头有这般怪力还会被抓？回头一想，现在不是研究这个的时候，无论多厉害的人，只要从后面被锁住，也会无能为力。 看回灭火器瓶底的血迹，她反常地丝毫不慌。 放下后，赶紧招招手，张开怀抱。 “小雨，我们走吧。” “姐姐……” 上官晓雨随即恢复到娇滴滴的模样，扑了上去，枕在她肩膀上哭了起来。 “我刚才好害怕……还以为姐姐不要我了呢……呜呜……” 靠，这丫头变得真快。 她捏了把汗。 见其梨花带雨的，不禁心疼起来，“好了好了，姐姐怎么会，永远都不会。现在，不是来救我可爱的妹妹了吗。” “嗯嗯。” 帮她擦了把泪。其实也不知道是不是泪水，也许是鼻涕…… 正郁闷时，上官雨霏察觉到脚下这混蛋竟然还会动，不时还痛吟两声。 随即急了，“快快快，小雨，我们真的要走了！一会他醒过来就麻烦。” “那我再揍……” “不，搞出人命更麻烦。” “嗯嗯，”上官晓雨使劲地点点头，破涕为笑，“都听姐姐的，那我们快走吧。” 这什么人来的，可以变这么快？ 纠结之余，上官雨霏二话不说便牵起手，往回走。 可拐了角没走多远，突然上官晓雨又惊叫出声！ “小雨，什么事情？！” “毛……毛毛熊被弄丢了。” 干，原来是这回事。 在电影里，通常这种时候……是会便当的！ 被尸群围剿，因为小女孩丢了一个什么东西，而造成主角团团灭的剧情又不是少见！ 然而。 见妹妹这般无精打采，她又于心不忍。 犹豫片刻，想必这也没有办法。 降智也要去了！ “那你就在这等，姐姐知道在哪。我去拿回来，很快！”赶紧拆下旁边消防柜里的灭火器，递过去，“喏，你先拿着这个，只要看见有谁过来。你就像姐姐刚才那样，把他给砸死，知道吗？” “哦哦，”上官晓雨似懂非懂地点头。 其实她也不清楚这丫头听懂没有…… 若然一齐回去，又怕再次牵进危险当中！她会一辈子都过不了这个坎。 不就个毛毛熊而已，赶回去，拿一下，应该很简单。 深呼吸，放心，没事的。 当上官雨霏回到电梯前时，那个毛毛熊果然还静静地躺在地上。 尽管喘着粗气、大汗淋漓，但感觉再劳累、再辛苦这也是值得！突然又害怕那个男人会潜伏在附近……很多电影，前面这就是个陷阱！妈的，要是有存档，就存个档再过去了。 要真这样，被抓到，那该多不值。 她只好又拆下旁边消防柜的灭火器来。 “怎么感觉这栋大楼什么不多，就是灭火器多，走到哪都有……” 她边吐槽边接近那个毛毛熊。 慢慢地、渐渐地，一步又一步…… 电梯口右边还有个拐弯处，必须小心一点。所谓一失足成千古恨，不能大意。 真不习惯这紧张的气氛，弄得她心跳加速，脸上都冒出不少冷汗来。 赶紧捂把汗，去到电梯口之时，她微微探出头去瞧…… 不出所料，那男人还躺在转身台上喘着大气，意识似乎是恢复了，但脸上的表情很是痛苦。两人的连携攻击如此猛烈，他这都没事？是不是人来的？上官雨霏不禁打了个冷颤。 他这个角度刚好看不见她。 好机会！ 当她伸手去够毛毛熊时，忽然意识到这男人的动作有点奇怪。 眯上眼睛，集中精神，仔细地观察。 糟糕！他在打电话！ 大事不妙！现在这个情况打电话。 要不是叫救护车，送自己进厂大修；就是在叫支援，送她们进厂大修！ 不知为何，女人的直觉告诉她，是后者！ 得赶紧回去找妹妹离开这里才行！想罢，一手抓起毛毛熊跟购物袋便往回赶。 “今天可累死我，要折腾这么多次。回去后一定得睡个三天三夜才行，”上官雨霏边跑边埋怨。 刚回到，惊了！ 只见走廊中间大字型地躺着一个人，地上还被染红了好大的一片。 而上官晓雨则怔怔地站在旁边，一动也不动，只是眼睁睁地看这个人。 “小，小雨。这什么情况？怎么会……” 上官雨霏把毛毛熊递给她后，非常不解。 “姐姐你不是叫我见人就砸么……” “啊这……” 顺着妹妹所指的方向看去，这会儿可给她整不会了。才发现原来躺在地上的，是刚才帮修手机的陈光。 “阿光同学！喂！你……你没事吧？！” 跟他刚认识不久，但直觉告诉她，这肯定不是坏人。上官雨霏即刻蹲坐下地，撑起他的头部枕在自己大腿上，“靠！你……你，你在流血，怎么办？我去叫救护车……” 她捂住伤口，但鲜血还是不停地涌出，想止都止不住。 “嘘……”陈光慢慢地比个安静的手势，似乎有话要说，“雨……雨霏同学。虽然我不知道，咳咳……” “哎呀，你别说话，都伤成这样了。” “不，”他还是倔强地举起手，指了指旁边另外一条走廊，“虽然我不知道什么情况。不过……那，那边尽头有另外一条后楼梯，快走。” “喂！你醒一下呀。喂！” 岂料他说到一半，便昏晕过去。 失血如此之多，要是不管，不知道他会不会有事。 可是……没有时间了！ 上官雨霏转头看了看妹妹，再回头望了望后面。 想到那个男人打电话的动作…… 还有面前这位同学…… 霎时间六神无主。 看见地上那个灭火器，灵机一动。 她脱下外套，轻轻垫住他的头部，举起灭火器就从围栏上往下扔！ 着地一刹那，强烈的撞击令灭火器爆开了！ 眼看很是顺利，上官雨霏拍拍胸脯，幸亏没砸到人，要是砸到了就更麻烦…… “嘭”的一声巨响让楼下几层的人都望了上来。 然后她再大喊求救，“喂！救命呀！五楼上面要死人啦，有人受了重伤！救命呀！” 语毕，马上牵起妹妹的手，向他所说的那条后楼梯跑去…… 上官雨霏知道她就这么跑了，是很不负责任，也不知道这个方法能不能让人发现他。 可这也是自己这种智商，能想到的最好方法了。 当两人逃到走廊尽头，发现果然有一扇门在，不过却被杂物给堆挡住。 “这可怎么办，”她又慌了起来。 要是往回跑恐怕时间不够，说不好那男人已经埋伏好在后面，不能走回去！她也顾不上那么多，既然陈光说这是后楼梯，估计也就错不了。倘若真是个陷阱，那也只怪自己所托非人了。 赶紧双手抓住一张办公桌，用力往边上推……它纹丝不动。又用力还是不动，再用力，还是不动，逼到上官雨霏都气喘吁吁、满脸通红。 抓狂狂、生气！现在不是玩的时候！ 再不快点，真要被抓去研究了。赶紧向妹妹招手，“来来来，小雨，跟姐姐一起把杂物搬开。” “哦哦。” 上官晓雨点点头，握住桌檐，用力一拉，整张办公桌被横扯了出来！乒乒乓乓的杂物散到满地都是！ “？” 她刚想喊住。是推不是拉的时候，看到这一幕，人又傻了。 我整个人都推不动，你一只手能拽出来？ 假的吧…… “怎么啦？姐姐。不是这样吗？”上官晓雨倒是一脸愕然。 猛然想起那个男人吃的那拳……打个冷颤，一阵暴寒。 “呃，算是这样……吧。好了，别想太多，我们快点搬。” 很快她们便把杂物都搬开，一打开门就使劲往下冲。 里面光线很暗，楼道也很窄，但勉强可以分辨出阶梯。 下楼拐角，再下楼再拐角。 毕竟求生的欲望，可以让人体机能发挥到最大！ 刹那间，两人都忘了之前的恐惧和疲惫。 下到最后一层，推开大门随即豁然开朗起来。夕阳在楼房顶上优雅地切割出最后一道光线，还没等混凝土上被日光蒸发起的水气消散，就落进了西山。 风带着浓重的凉意，驱赶着白色的雾气游荡。 高楼的阴影也更快地倒压在公路上，阴影越来越浓，渐渐和夜色混为一体。 车辆依然在繁华市区的街道大巷流水穿梭着，街灯都纷纷亮了起来，五光十色，仿佛在告诉人们，真正的生活，将拉开序幕。 “我……我们终于出，出来了，”上官雨霏松了口气。 擦把冷汗，赶紧把呼吸调整好，毕竟还不清楚会不会再有什么突发情况出现。 上官晓雨则兴高采烈地搂上去，乱亲起来，“太好了姐姐。” 行人再次向两人投来奇异的目光。 “哎呀，真是的……”她有点尴尬，手背擦脸，“大庭广众别这么肉麻，要亲回去再亲。” “嗯嗯！” 这可爱的笑容……上官雨霏心满意足地咧开樱唇，她终于守护住了。 继而又毛骨悚然起来，很是害怕回去后，这丫头会不会真的压着自己，在床上乱亲一通。 “好了，”她拉紧购物袋，“回去再说。” 牵起妹妹的纤手，刚想走。 四周观望，这街道却很陌生。 话说这是哪里来着？本来出来市区就不多，这么一折腾自是头昏脑胀。路痴加入黑，郁闷……她抬头望回这栋大楼，刚才是从后楼梯下来，那这里，应该就是后街。 从刚才楼梯里面的杂物推断，这出口估计没多少人用过。 只感觉消防设施做得真差，就是灭火器多。楼面如此辉煌，连走火通道都不弄好一些，弄到都摔上好几跤。去它的，她心中又是一连炮轰埋怨。 “姐姐，你不舒服？” 上官晓雨见她揉脚跟的动作，也蹲了下去。 “没，没有。虽然不高，但怎么说也算高跟鞋。脚有点累，”不想这丫头担心，她只好强颜欢笑地回道，“估计今天你也一样，回去要好好休息。” 被搀扶起来后，上官雨霏便留意到人行道远处迎面走来几人。 西装手套，行色匆匆，还将其余路人给推了开来，目标明显是她们这边。 脑子一个激灵！ 二话不说牵起妹妹就往后跑去。她依稀记得这个方向……过了前面的斑马线，反方向左转再一直走，应该可以回到来时的车站。 “刚找完楼梯，又得找车站，”上官雨霏嘀咕埋怨起来。 要是长对翅膀直接飞走多省心！不不不，心头一转，还是赶紧作罢，不要嘴欠。才说完做女人好，这就变女人了！要是再长对翅膀，估计真彻底崩溃。 “怎么了？” “唔唔，”她摇了摇头，“没，没有。” “你脚不是扭到了吗？怎么还……” “现在没事，我们快跑，那些人又追上来了。” 话虽如此，上官雨霏的呼吸再次急速起来，心率异常不规则。 要是再逃几分钟，估计真就支撑不住了。 两人过了马路，刚好红绿灯关上，来来往往的车辆阻挡掉那群人追赶的脚步。 赶紧趁着这段时间开溜，不料跑到下一个路口左边又追来另外一班。 效率这么快？ 她瞪大双眼，带些惊恐。 回望右边，要是走这边就偏离了，只好握紧妹妹的手，加快速度向前冲。 街上行人不少…… 两人也在其中穿梭着，试图甩开追捕。 但人力终有穷。 速度逐渐放慢下来，这会儿，她看见不远处，正有个街边的中点车站。 这仿佛是黑暗中的一缕曙光！ 后方的西装男们并没有放弃，依然向这个方向搜寻过来。 无暇细想，赶紧尽最后一丝力气迈步起跑。 刚跑到车站，上官雨霏便浑身无力瘫坐在候车椅上，太阳穴上一阵阵眩晕，只感觉脑壳都快裂开一般。 上官晓雨赶紧搀扶，“姐姐，你怎么了？别吓我……我会害怕的。” “没……没有，”又帮其擦把眼泪，她大口大口喘着气，“怎么那么爱哭，一哭就不可爱了。乖，别哭……姐姐只是有点体力不足而已，休息一下便好。” 她心中却是诧异，这丫头怎么回事，如此辗转腾挪，大气都不喘？ 这都什么人…… “咦？你们怎么还在这？” 是把熟悉的声音！ 上官雨霏微微笑了，吐气若兰，一缕刘海轻轻地拂过那娇小的额头，像受伤的小天使。她转过那清澈的眸子，又稍稍闭上，许是太累了，洁白如玉的脸庞像夜空的明月，苍白而美丽。 原来是沈文立，背后还站着协会的一众人。 心中大喜！ 轻咳几声，仿佛已将全身力气耗尽一般，连眼角都被刺激得微微泛红。硬挤出些笑容来，“没，没有……只是迷路了。” “呵呵，这样吗？那你可找对路了，这个车站是可以回到学院，”沈文立皱起眉头来，轻声问道，“怎么你好像有点不太对劲，是不是哪里不舒服了？” 当看见她大腿上的那片血迹时，更是讶异，“这是……” “这是……” 不想牵连其余人等，她阻止了想要答话的妹妹。 找不到好借口，心一横竟脱口而出，“例假来了。” “啊？！” 大伙震惊。 “开个玩笑、开个玩笑。要真这样，估计我都得进院输血了，还能在这里跟你们说话吗？我们只是赶车，我有点受不了而已，坐一会就好。” “这一点不好笑，”沈文立捏把汗，向上官晓雨望去，见她轻轻点头这才接上去，“你是没事才好，刚还真的打算送你去医院呢。” “不打紧，我歇会便好。” 话音刚落，张城便递过去一支饮料。 接住后，冰冻得让她有些失措。 “你大腿上的血迹哪来，我们倒是不清楚。不过你这……大概是体力不支，补充点能量就没事。” “等等，阿城，”钟均递过去另外一支，还贴心地扭开瓶盖，“她这个状态不适合冷饮，常温可以了。” “谢谢你们。” 顾不上仪态，嘟起嘴便猛灌起来。 不免引入遐思。 大伙都想不到，这么大一瓶饮料竟然被她一饮而尽。那是当然的事情，今天她滴水未进，能撑到现在已算极限。 男人们都被她这狼狈的样子给逗乐了，纷纷露出笑容来。 “你，你们笑什么？” 她双目迷离似星，仿佛一汪秋水，在这喧嚣的尘世中熠熠生辉。略显苍白的脸上恢复些许血色，掩去了几分孱弱，嘴唇仍然苍白，这倒是平添了几分楚楚可怜，即使不用过多的描眉画眼，也能让人眼前一亮。 这是众人视角。 “……喂喂喂。” 她急眼了。 “噢，都走神了，抱歉，”沈文立最先反应，接着朝众人脑袋都猛敲起来，“喂喂喂，都醒了、都醒了！” “啊……主呀，我有罪，”钟均在胸前划十字状，“请不要让我再看到她含瓶口的动作了……” “哇……你这想法是有多龌龊，”张城十分不屑，“比我想的还卷，我是看翘起的足踝而已。” “唉！有见识！英雄所见略同，”沈文立表示点了个赞。 这群家伙…… 上官雨霏美目流盼，摇摇头，只觉又好气又好笑。 顾盼之际，后面人群混乱了起来。 转回头去，原来是那群人已经追上来了，心中大感不妙。 与此同时，刚好有一班车进站，正当大伙都整理着上车。 上官晓雨突然拉住沈文立，指着后方那班人说，“文立哥哥，是他们！就是他们欺负姐姐的！” “哦？” 沈文立颇有兴趣。 沉思片刻…… 停下动作，转过身去喊道，“大伙先别上车！” 她这才恢复一点，还没来得及阻止。不看牢这丫头就是不行，老闹出麻烦来。 只要上车，车一开便万事大吉，如今这丫头又……更令她郁闷的是，沈文立一喊，众人倒是兴致勃勃，都摩拳擦掌往回走。 曾经待过这个社团，行事作风她还是了解的。团结和义气那可是最高宗旨，估计刚才妹妹那番话，他们也是听到。只是在等领导发号施令而已，如今得到许可，那愤愤不平的心情都蠢蠢欲动起来。 “晓雨妹妹，喜欢这个毛毛熊吗？”沈文立轻拍上面的灰尘，和蔼问道。 “嗯嗯，”上官晓雨使劲点头。 “那就带着毛毛熊跟姐姐先走，这里交给我们可以了，”他微笑地将她，往上官雨霏身边轻推。 她含辞未吐，便被阻止。 沈文立转头吩咐道，“阿均，给双姐打个电话。” “找她？怎么了，”钟均一脸懵圈。 “待会去局子领人……” 第六十二章 情怀 “你们……” 牵过妹妹，上官雨霏很不放心。 心里像打翻五味瓶一样，百感交集。 矛盾充斥了她整个心灵，怎么又是这样，怎么老是这样……之前欧阳智宸是这样，刚才那位叫陈光的同学是这样，如今这帮人也是这样。 男人，就那么喜欢逞强？！ 她有点站不稳，泪珠就像没有关紧的水龙头，滴落在衬衣襟上，下意识地闭上了眼睛，鼻子一酸，可能是怕自己喊出声来，贝齿下意识咬住下唇。 那群西装男已愈走愈近，沈文立赶紧朝她们大喊，“快上车呀，快点！” “这，你们……” “快点！” 在司机的催促下，姐妹俩还是依依不舍地上了公交。 当公交开动的那一刻上官雨霏心里好乱，真的好乱。她想自己快要疯了，枕在妹妹的怀里竟然肆无忌惮地大哭起来。 车窗外，矗立着的，是那班义无反顾身影。 公交车驶出后，人行道上。 “呃……双姐的电话没人接，”钟均淡淡一笑，便接过张城递过来砖头，“这你哪来的？” “那里，”他指了指身后的花坛。 “哎，都说红颜祸水，”钟均叹了口气，赶紧举起砖头便朝张城晃几下，“嘿嘿……其实我不习惯用这个，能换不？” “那你想换什么？”张城摊摊手。 “靠，也确实没东西可换，砖头也行吧。” “行个毛线，”沈文立紧盯逐渐走近西装男们，面色凝重，“那是欧阳家的保镖，区区砖头奈他们何？还有，双姐的电话不通吗？可能在上班，太吵听不见。呃……脑壳痛了，等会谁来替我们出头，弱小无助又可怜。” 钟均不置可否，“话说，我们还算上官家的人？” “算，怎么不算了，”沈文立掏出满口袋的抽签劵，淡淡回道，“你们不要忘记，天使曾经出现过一次，她叫余宸轩，是教授的爱妻。而她们俩……单凭这副模样，已足以让我们为之卖命。” “所以你才叫我们不停轮流排队去拿抽签劵？”张城伸起懒腰，有点不满。 “听说那丫头脾气很倔……不这样，谁能保证她能进决赛。” 钟均没有说话，在拉伸身体。 “啊，对了，”张城有点好奇，“为什么不直接告诉她们？我们……” “一，不确定；二，教授在我们儿时不是说过了吗，”沈文立狠敲其脑瓜，“无论是否确定，都不要跟姓上官的，主动提起。他不想下一代人牵扯进来……” “真麻烦。不是一直都反对我们使用暴力吗？” 沈文立一听，带些不悦，“不使用暴力你拿什么解决眼前这群人？拿口？” “阿城，社长说得在理。不过，我还是不习惯用这玩意，”钟均模棱两可，将砖头随手一扔。 “靠！阿均你这一记真的是……来了！大伙上！记住群殴是抓起什么就砸什么！自保之余，尽量攻击敌人的重要部位！” 沈文立号令一下，大伙顿时杀气腾腾地冲了出去。 “啊？什么？” 当钟均转过头才发现，原来自己扔的那块砖头，正好砸中西装男的带头人。顿时就挂彩了，而其它人见状，立马蜂拥而至。 街上随即乱作一团！ “怪不得打篮球，组上你老赢！大哥你继续，看准扔，”张城又将另一块砖头交到钟均手上后，嘻笑着加入战团，“嘿！你们等等我呀。重要部位？我喜欢！” “这……那我当狙击手好了。” 钟均撇嘴耸肩，又多捡一块砖头，“咦呀……看砖！” 夜深了。 墨蓝的天空，像被清澈的水洗涤过一样。 水灵灵、洁净净，既柔和又庄严；只可惜干净得别说游云连月亮都没有，万里一碧的苍穹，只有闪闪烁烁的星星，宛若无边蓝缎上洒印着数不清的碎玉小花儿。 也许这就是初秋的夜晚吧。 上官雨霏呆呆地站在卫生间里，忽觉有点凉意，蜷缩一下，抬头看出去。气窗外除了黑，还是黑，而树木在路边静静地垂着枝条，荫影罩着蜿蜒且野草丛丛的小路，似乎不想让人通过一样。 毕竟昨天的事情让她很在意。 各种方面上…… 再一次看回镜子，这副完美的身躯，却说不话来。 虽不算高，但比例均匀，手足纤长，予人修美合度的感觉。胸前更是有种惊艳的感觉，让女人看到也难免泛起醋意。 映着灯光，皮肤晶莹得近乎透明，完美无瑕和无可挑剔也不足已用来形容。 那平淡的神色下，衬托出修长的眉，微挑的眼，小巧的鼻，与略显单薄的唇。 仿佛糅合了烟波清月。 美得像株冷艳的花。 其实上官雨霏并不太清楚“她”是谁，准确来说，“她”的原型是谁…… 她不想去想，也不愿意去想。 但是那个男人的话和外面的妹妹，会让她不知不觉地去想。 一切都太匪夷所思了，却又如此地巧合。而思路也仿佛放在眼前，只是不愿意去面对，不愿意去折腾而已。 说起来，“她”跟着她的时间，虽不长但也已经不短了。 就像这轻轻飘洒的夜凉，了无声息地降临，让人措手不及；却又像那悄悄地凝聚的露水，晶莹剔透得完美，让人爱不释手。 一晚的变故，改变了一生。 直到如今，上官雨霏对“她”已没有了一开始的兴奋和好奇。 却多了份莫名其妙的陌生和恐惧。 是熟悉还是习惯，她也不清楚，但明白到这应该跟近阵子的变化有很大关联。撇开思想容易游离不说，这身体的机能，仿佛开始慢慢下降，总是很容易疲劳。她喜欢洗澡，但这似乎改变不了现况，睡觉会是个补偿和调节的好方法，可问题老感觉睡不够。 不觉中抱紧身躯，那个男人究竟是……为什么会叫样本？而他看见自己跟妹妹在一起时，反应却如此地讶异。 他是知道点什么？ 到底该怎么做，去找那个人？上次他们来势如此汹汹，肯定不是善男信女！被捉到真不知道会怎么样。会被拉到手术台上解剖？还是会被泡在福尔马林里研究？ “靠，那还得了！不行，不能这么做。” 水的蒸发带走不少热量，不禁让上官雨霏一阵暴寒，赶紧拉下衣服来套上。 拿着胸罩又思躇良久。 还是算了，不喜欢都穿了这么久，就当协助承托肉块好了。 她可不想变驼背。 谁知道刚解开扣子，一个手滑就掉进水桶里。 干，最后一件！这…… 村里没洗衣机是真的烦！ 哎，叹了口气，依然还是算了，幸亏屋子里没其它人…… 洗完澡出来，欲哭无泪。看到妹妹在床上把玩着那个跟她差不多大的毛毛熊，还跟它聊天似的。好可爱！ 她其实也莫名喜爱这些，越大越好的那种…… 做了这么久的女生，十八有九也是了解，大概就是抱着夹住好爽。软软的，绵绵的，只可惜倩思把那个巨大的hellokitty给扔了。 这种感觉，她也是挺喜欢。 只要这丫头开心就好，怎么也想不到毛毛熊要第二名才有。难怪沈文立会故意输掉，原来是想送给妹妹……这小子果然有居心。 也好，既可以拿到钱，也可以拿到玩偶，未尝不是件好事。 上官雨霏不是那种特别贪钱的人，她只知道这是规则，这个社会的游戏规则。毕竟很多事情有了钱才能办，基本的生存，没有父母的她，不知道何时开始便特别注重这一点…… 除开自己本身，这就轮到手机让她在意了。 摇摇头，感觉特别的累，实在是没有心情去想别的事情。 近阵子都这样，体力消耗得特别快。 她摆好浴具便躺回床上，刚伸个懒腰，上官晓雨就扑了上去。 “姐姐你看这个毛毛熊可爱不，”她兴奋地说着。 似乎还很开心，惊心动魄的逃亡之旅早已抛之脑后。 上官雨霏皱起眉头，“哎呀，别压着我好吗，喘不过气来了。这玩偶那么大的个子，管这叫可爱？” “什么嘛，看准一点，是很可爱的。” 她扭过头，双颊绯红，“是是是，很可爱。” 好想抱…… 捂脸。 矜持！一定要矜持！要有姐姐的模样…… 上官晓雨挪过去，还拿着毛毛熊在姐姐面前晃了起来，刚好手腕就压在其胸脯上。 她刚想说什么，岂料这丫头一个反手就抓住它！ 初始没怎么去管…… 眼看她越来越起劲，某些感觉沖进脑门。 连心跳也快很多。 “喂喂喂，小雨！你干什么？” 忽觉愈发不对劲，上官雨霏赶紧抓住这胡来的左手。 下意识将其反压在下面，“你再乱来姐姐就生气了。” “痛痛痛……呀。” “噢，对不起。我用力了，没事吧，”听到妹妹的叫喊声，上官雨霏猛地回过神来。 伤脑筋，跟倩思那家伙滚习惯了…… 只好扶起她，边帮其轻揉手腕，边连连道歉。 上官晓雨吃吃地笑了起来，放下毛毛熊就又扑了过去，“哦哦！姐姐你坏了。竟然不穿……” 霎时间无语而对，上官雨霏满脸无奈，“那码数本来就很难买，加上又没带衣服过来。洗了没干，我有什么办法。在阳城商业城时，本来打算去内衣区看看，谁知道你又说要这个玩偶熊，非得参加个什么比赛……才耽误了时间，没买着。” “噢？” 见她那副怀疑的神情，上官雨霏赶紧竖起手指来，神秘地接道，“再说了，根据报告，每晚按摩十五分钟，然后不戴睡觉，会有健胸的功效。你不是说想像姐姐这样吗？” “真的？！” “那你试试看？” 上官晓雨欣喜若狂起来。 话音未落，居然便揉起了自己的…… 还真做？这方法她也只是道听途说，随便搬出来而已，真不知道有没有科学根据。上官雨霏苦笑，好不容易才让这丫头不烦着自己，决定随她去。 回想起刚才洗澡时那个念头。 她拿起床头处，被拆得散架的手机来。 观察好一会，都没发现有什么特别，也是之前普普通通的样子。 翻开电池盖，拿出电池，慢慢地上下分开机壳。里面的东西，她看不懂。撇撇嘴，又不是电子工程系，看不懂那是必然的事情。 上官雨霏脑子一转，但他们为什么如此着急这个小东西？ 就这样，当她回过神来时，已在床铺上坐到深夜。 盯着手心上的手机，一下子想到很多事情…… 悠悠地看出窗外，月亮虽然出来，但很暗。 上官晓雨似乎睡得很沉，也许是发生太多事情了吧。 是的，的确是发生太多的事情了，而且还牵连到很多无辜的人，希望他们都没事。 上官雨霏看着她鬓云乱洒的样子，真可爱，起码比自己可爱多了。 也许单纯是件好事，不用被这些凡尘琐事所困扰。抬起头来叹息着，思绪凌乱地结成一张网，越网就越紧，直达她的心脏，一阵隐隐作痛之后，方才罢休。 村子的人基本都睡了，四周寂静得恐怕，哪怕是绣花针落在地上，也清晰可听。看出窗外，黑洞洞的天空中点缀着繁星，其间有堆不知叫做什么名字，手扯手作成了个大圆圈，看上去跟项圈上嵌的明珠宝石相仿。 她此刻真睡不着，披衣下床，来到窗前呆呆地对空而望。 历乱的星光，沉寂的夜景。 一些似云非云、似雾非雾的水气，低低地浮在空中，使人觉得憋气。 她又开始多愁善感。 低头看回手里的小家伙，其实这手机拆开后里面确实没有什么特别，除了一些看不懂的电路之外，也就中间这块黑黑的东西比较显眼。 举到眼前仔细观察。 这里面似乎还有点东西，像是快芯片，并且好像是可以拔出来。 她很是纠结，这里面都要插卡的吗？ 好奇之下便用指甲抿下边缘，轻轻地将它拔了出来。 端详半晌，也没看出个所以然来。 只是一块长长的、黑漆漆的塑料芯片，而已。就是壳上那皇冠标志帅气，其它的，都很平凡。不过这芯片的接口倒很像电脑接口上的纹路，估计是可以接上。 内存卡？这是第一个浮上她脑海的想法。 “不过这样设计不好吧，那要换卡岂不是很麻烦？每次都要把手机给拆开。也不知道哪个设计师如此蛋疼，”上官雨霏搔搔后脑勺，喃喃起来，“话虽如此，但到现在都不知道那帮人，为什么会如此重视它。知道在我手里之后，便无时无刻地想把它给抢回去……这是他们的东西？” 不会的！她即刻将这个想法打消。 反正不清楚怎么会在这丫头的手里，但这的的确确是在母亲房间找到的那一台，也就是在旅游时，弄丢的那一台。 她又不是白痴，纵使有雷同这一说法，可自己的东西，怎么会认错？ “这，会不会是……” 一个念头闪过脑海，该不会是这里面隐藏有什么秘密吧？ 上官雨霏的好奇心被这个东西深深地发掘出来。 其实世上许多著名的科学家都可以说，极具好奇心。比如说牛顿、瓦特、伽利略、爱因斯坦什么的。 “呃……要是我……嘿嘿。” 她笑得很猥琐。 这么想抢这小家伙，肯定内有乾坤。 要是把它发掘出来，那肯定可以卖个好价钱。 嗯嗯。 刚转过头想去找机器。干，忘记了这里是农村，别说电脑，这连个读卡器都没有。 没有办法，挥手作罢，明儿再找网吧去。 “呀！” 突然被人从后面搂住，吓得上官雨霏惊叫出声！ 赶紧回头，原来是妹妹吃吃地笑着。 她叹了口气，“你这丫头是想吓死我？这么晚了，怎么都不睡觉。还穿那么少，小心着凉。” 拉起其肩带，赶紧将目光从上官晓雨玲珑浮凸的身体上移开…… 其实这丫头皮肤还挺洁白光滑。嘴唇娇艳粉嫩。丫的，这也太勾魂了。一段时日没跟倩思相互那啥，上官雨霏心头有点痒痒，有点需要…… 呃？！ 她赶紧摇摇头，试图清醒过来。 剩想些什么！ 以前都不是这样！ 被那丫头开发出欲望来……烦死了。 “姐姐……”上官晓雨幽幽地喊一声，将其从遐想中拉了回来。 “啊？哦哦，怎么了，”她赶紧摆出个纯洁的笑容来。 “我睡不着，姐姐给我讲故事嘛，”牵起手，就是一个劲儿地甩呀甩的。 刚不还睡得好好，现在怎么突然又睡不着？上官雨霏邹会柳眉，一直觉得这丫头奇奇怪怪，也不知道脑子在想些什么。 是否真的这么纯洁？ 这种女生如今算是很少见了。 “好好好，那先回到被窝去。老站在这里，着凉了。” 刚盖上被子后，上官雨霏料想不到，她竟然蹦出这么一句来，“姐姐你是不是在想着，那几个哥哥呀？” 看着妹妹天真无邪。 上官雨霏又不想骗她，“先盖好被子再说。你呀，老没正经，都不好意思说你了。我们上车回来，就完事。非要麻烦文立哥哥他们，现在都不清楚人家什么个情况呢！还有，怎么就拿灭火器去砸阿光同学，这会儿，大家都焦头烂额，乱成一锅粥。” “唔唔，”上官晓雨嘟起小嘴巴，“确实是他们欺负我们了呀，叫文立哥哥教训一下那几个臭蛋不好吗。” “万一他们受伤了怎么办？” “不会的，”上官晓雨满是自信，奇怪地笑了笑，“送毛毛熊给我时，他说他们很厉害！” “人家说什么你就信什么？别人厉不厉害你怎么知道？” 上官雨霏说着扶了扶枕头，就帮她拉起被缘。 “我当然知道，”她勾勾手指，“文立哥哥说他们一个就可以打三个，有谁欺负我，就去找他们。他们不是有八九个人嘛，那九乘以三就是二十四……” “是二十七！” 被姐姐轻敲脑袋后，上官晓雨吐吐舌头，“咦咦……二十七就二十七咯。那他们至少还可以收拾二十七个臭蛋呀。” 说着还兴奋地拍拍被子。 糟糕了，这水平，怕是入学插班，也肯定是跟不上课程。可这副身躯模样，也不能入学初中或者高中，小学就更不行了…… 脑壳痛。 看着妹妹，上官雨霏真不想打击她。 人家追捕自己那架势。岂止二十七，就算是二百七估计也派得出。虽说自古以来以少胜多的例子很多，但那毕竟是特殊情况。群殴这回事最终还是得看人数。人多就赢，假期时，叮叮喊人那件事，她深有体会…… 英雄情结，是男生就总会有，多少能体谅。 从沈文立的态度看，那眼神……会不会对自家丫头有意思了？ 那也用不着拼命。还充满了柔情和爱护，就像，就像……她想到那个家伙。 “姐姐，老是发呆的！” 被猛推一下，上官雨霏回过神来。 她刚想回话，岂料上官晓雨眼珠溜溜一转，坏笑凑过去，“哦哦，姐姐你思春了……” “你别胡说。我……我，”结巴打上好一会，才说出来，“我怎么会思春呢？” “噢？你没需求？” “这么大个人，有需求是很正常的好吗。不不不，你这什么眼神……” “呵呵，”上官晓雨一脸坏笑，转口又说，“快点快点，讲故事我听，要不然睡不着。” “没你办法，那姐姐讲个笑话你听好了。” 说实在，讲故事她不在行。 李森倒是一流，毕竟要哄女孩子。以前他一讲鬼故事，她都是躲在被窝里。 但见妹妹满怀期待。 “咳咳，”上官雨霏也只好接上去，“喏，听啦。有对情侣，女生问男生，如果世界末日了，还剩五分钟。那两人该干什么好？” “然后呢？” “然后呀，”上官雨霏再想了想，“男生充满柔情地回复，既然是这样，肯定是两人一起渡过这最后的时光。最后两人便亲吻起来。当他说，还可以亲热最后一次时。女生却给了他一巴掌，怒道，那剩下的四分钟干什么？！” “……” “你这什么表情？” “咦……有点污。” “唉？！这笑话你听明白了？什么意思？” 上官雨霏赶紧握住妹妹的纤手，一副求解释的模样。 李森说过…… 她以前没听懂。 如今也只是复述一遍罢了。 上官晓雨则吐着舌头，扑上去瘙起痒来，“这一点都不好笑……” “啊哈哈……别瘙，别瘙。哎呀……” 她最怕酸！ 反推？区区妹妹竟敢做出如此大逆不道之事！ 心头一转，看怎么收拾这丫头。 她赶紧也不甘示弱地向其腰间伸去，“欺负我？看姐的厉害，啊哈……” 两人打闹好一阵子才歇息下来。 刚起身收拾一下，睡觉去。 “姐姐，你想姐夫了吗？”上官晓雨突然就抬起头，用水汪汪的眼睛盯着。 “呃……”走向卫生间的上官雨霏定住，语塞，脸红摇头，“没，没有。你这捣蛋鬼怎么突然这样问？” “没有啦，我就问问而已。” 被上官雨霏弹下鼻子后，她没有扑过去反击。 倒是捧着腮帮，专心地望着窗外的星星。 “真的？我看你不像随便问问，是不是……” “没有的事，姐姐你别乱想。讨厌，我才没思春呢。” “还说没有？”上官雨霏挤着牙膏，笑到人仰马翻，“你这是不打自招。” “啊……没有啦！没有啦！” 当接过这丫头扔过来的枕头时。 她却奇怪地嫣笑，支支吾吾补充道，“其实……其实呢，嘻嘻，其实我有点想知道接吻是什么一个感觉……要是姐姐你俩亲热过，就可以告诉我听了。” “噗……！” 上官雨霏即刻把漱口水喷了出来！ 不说还真忘记了…… 在她发呆的这段时间里，上官晓雨忽然钻进其怀里。 那少女特有的幽香让她清醒过来，“哎呀，你又怎么啦。赶快回去睡好，别捣蛋了。刷个牙都不得安心。” 在上官雨霏的胸脯上画着圆圈，她喃喃地问道，“姐姐呀，呃……要不我们来试一下？” “啊？！” 这要求。 上官雨霏人都傻了。 纠结好一阵子。 自从倩思那一次之后，她就很害怕再次会发生这种事情。 心里除了莫名其妙还是莫名其妙，这世界是不是都有问题？ 她只听说过美女只会招来美女的嫉妒，然后爆发出无法收拾的战争。 就没听过，美女都会喜欢美女的…… 呃，身为姐姐，看来很有必要好好纠正妹妹一番！ 她点了点头。 第六十三章 前夕 “来嘛……”她扭动身体，摇曳着手臂。 “好了好了，你别摇，你别摇……我头都晕了。就一下，”见她欣然点头，上官雨霏只好弓过身，在她脸上面飞快地亲吻了一下，“喏，现在不就知道了，就是这个感觉的。” “不许赖皮！” “……” 上官雨霏歪起脑袋来。 这丫头从哪学会的，这都知道？ 就说那什么偶像剧害人不浅，看现在，哎……赶紧将其赶回床上睡觉。 拉紧被子后，“你想知道是什么感觉？” “想呀！”她马上又把被子给揭开，“那，我们试一下不就知道了嘛。” 惊了！ 一来是被这直白吓到；二来是真担心这样下去，这孩子的取向会出现问题。 寝室那倩思已经这样了，如今眼前的这位，真就不能让她再错下去了。 赶紧摇摇头纠正道，“喏，小雨听话呀。这怎么可以呢。你是女生，姐姐也是女生。我们是不能……” 话音未落，上官晓雨抢白，“这有什么关系？” “关系可大了，不过……” 上官雨霏托腮思考。良久，还真没办法反驳，但总觉得不妥。 “有这取向，才会互相这样的。小雨不是，姐姐也不是。所以就不行了，懂吗？” “那姐姐你跟姐夫又亲？” “我，我们是正常取向，所以可以。因此，小雨你以后得找一个男生……”她都不好意思说出口，但为了引导这孩子，也无计可施，“去谈恋爱。然后再……” 上官晓雨轻声细语，凝视着她，“那我们谈恋爱不就行了。” “啊？！”上官雨霏彻底被雷到，一阵暴寒。 真不知道这个家伙的脑袋是什么思考模式，只感觉这比三乘以九等于二十四更让人痛心疾首。 赶紧摇头摆手，“不行不行！姐姐很累了，小雨也很累了。不如我们早点休息，明儿带你去学院玩好么？” 一把拽住其手臂，上官晓雨一副不到黄河心不死的模样。 她在犹豫。上官雨霏思考了一会，这笔数其实算起来很复杂……不对不对，如果由于这事情，搞到这世上又多出一位百合，那岂不是很罪过？ “呃，不是这个意思。还是不行。” 她摇摇头…… 可其已经开心地闭上眼睛，嘟起嘴巴来了。 宛若一位美丽的睡公主，等待王子来将其吻醒那样。 上官雨霏又是纠结好一阵子。万恶的偶像剧。 上官晓雨调皮一笑，伸出手把床头灯调暗一点，蹑手蹑脚地调整睡姿。 只觉又好气又好笑，死死地憋住，没有笑出声来。 还这么认真？ 这丫头今晚怎么了，剩提些奇奇怪怪的要求。 如鸟游畔蜻蜓点水，如嫩绿堪裁红欲绽。 醉中舞，正欢欣、一缕暗香随遣。 宛若掠水双双飞燕，惟盼那、夜色影红杯盏，似一弯清泉荡漾，一萧管弦悠扬。 良久。 两人都莫名尴尬。 芳心哪堪冷落，月无圆、泪似乎洒遍。 她头一歪，再闭上眼眸。 上官雨霏瞬间石化，“你这算是赖皮不？烦死了，你们每个人不把我闷死不罢休。” “不算。我这么可爱，怎么会赖皮呢。” 一缕幽梦，暗香浮动。依栏相处间，似乎袅袅的音丝，韵依依，高山流水。眼睛一闭，风似水，银汉遥，渡梦有鹊桥。 轰地一阵，眉黛薄醉亦窈窕。灯如雨，烟花梢，让其忘乎所以。 黛娥敛，臻首温柔，一帘幽月泻满庭。 仿佛依稀佳人舞动，红衣、幽舞、腾飞、踏云，夜中欢笑，且似梦非醒。 她万万想不到，这丫头居然还若有所思地坐了起来，拢了拢及腰秀发，意犹未尽，“原来是这样的感觉。” “……是的。” “差点昏晕过去，都不知道刚才多么可怕。要是男生……” 哪壶不开提哪壶。 上官雨霏捂住枕头，苦笑。 想当年，她本来是的！ 如今变成这副模样，也是莫名其妙，她也不想的…… 刚想回话。 上官晓雨突然又跳了起来，“再来一次！” “啊？！还来？” 这次她真被吓到了。 “哦哦，”上官晓雨明显有点低落，“不行吗？” “不行不行，”她气若游丝，“现在已经很晚，是不是应该睡觉呢，嗯？” “哦哦，”两人牵着手，“那姐姐也睡了吗？” “嗯嗯。” “那我要永远和姐姐一起生活哦。” 少女抬起头，像黑宝石那样的眼瞳，水汪汪地看着她。小声喃喃地说道。 “呃……好好好。” 见上这丫头乖乖地钻回被窝，上官雨霏这才放下心来。 “姐姐……”不一会，被窝里传来叽咕声。 “嗯？”上官雨霏拐过头去。 被窝边伸出一只小手来，“你不洗澡吗？一起好不好，我好像有点不舒服。” 上官雨霏再次被雷。 “呃，明儿再说吧……累死了，”她说着也躺了下去。 虽然黏感是有点难受，可要起身再去洗冷水澡，她宁愿死在被窝里！ “哦哦。” 说罢便在被窝里，搂住了上官雨霏。 这丫头，她捂起额头来，真不知道该怎么去形容。 天上缀满了大大小小的星星，似乎不知疲倦般闪闪发光。像细碎的流沙铺成的银河，斜躺在青色的天宇上。 大地也已经沉睡很久了，除了微风轻轻的、阵阵的吹着，除了偶然一两声狗的吠叫，冷落的村子却是寂静无声。 她睡不着。 这很像暴风雨的前夕，不觉间让上官雨霏有点不安。 近阵子实在是打扰了好多人，担心欧阳智宸和沈文立那帮人之余，突然看见晾在外面的西装裤子……猛然一醒，轻拍妹妹问道，“啊，对了。小雨，当时，陈光同学为什么会出现在你那边？” “噢，哪个同学？”上官晓雨揉揉眼睛，从被窝里探出小脑袋来。 “呃……那个呀，就是帮我们修手机的那个。高高的，瘦瘦的，说特多废话的那个呀，后来还在你身边流了好多血。也不知道你丫头怎么的，人家受伤了，也不抢救一下。” 上官雨霏刚想责怪。 她搔搔后脑勺便回道，“噢，你不是说拿着灭火器，看见谁就砸他吗？我有听话呀，砸了！” “……” 算了，不说也罢，只是希望他也平安无事。 不禁叹了口气。 真是拿这疯丫头没撤，总不知道会做出些什么来。 算算时间，她想自己也真的该回学院一趟了，不能一直留在这里。寝室几位一定很担心，可她看着旁边这位“妹妹”又实在是放心不下。 要是那班人找上门来，那怎么办？ 上官雨霏深思熟虑了好一会，决定带其回去。看起来她跟倩思似乎是同类型，都大大咧咧、疯疯癫癫，也许能很好相处。 突然，远远几阵凄厉的哭喊声划破了宁静的夜空，硬是将她的思绪给抽了回来。 似乎很遥远，却非常清楚。 因为这小屋是在村子后方，所以是可以看到村子外面。 隔着玻璃，她看到外面，灯都纷纷亮了起来。 渐渐地……人声鼎沸，呐喊声不停、吵杂声不断，不绝于耳。中间还掺杂着莫名的惨叫，让人听起来毛骨悚然。 “嗯？姐姐，外面怎么了。” 声音把刚入睡的上官晓雨给吵醒了，朦胧惺忪，揭开被子就是一番抱怨。 “这么快就睡着了吗，吵到你了？” 见她点点头，上官雨霏只好帮她重新盖好被子。 “外面？我也不清楚，不过应该没什么事……应该。你不用担心。” “嗯嗯。” 轻抚其额头，上官雨霏不禁有点担心。 会不会外面真有什么状况？ 怎么突然会如此聒噪。 时候已然不早，她回床上，很想入睡，但只觉愈发烦躁。 晕黄的灯光看上去很油腻，屋外的吵杂声依然继续着。配合着这湿湿的空气，让人感觉压抑。许许多多的杂事再次涌上心头，思绪也彷徨迟钝了。 看着连自己都辨识不了的身躯，突觉窒息般的愤怒，这种愤怒既而又转化成一种无奈而绝望的悲观情绪。发生的事太多，压迫她喘不来气，可却没一点信任自己可以完成的心。 也许之前有，但如今…… 想到这里，她强迫自己闭上眼睛。深呼吸，走到茶几拿起凉水一灌而尽，也许这可以冷静平和下来。毕竟，这样的人生，她非得继续不可。 不然还能怎样？ 大概只有这样，才可能看清自己，才可以让自己有真实活着的感觉吧。无奈那股躁动不安的悲怆，凝结在心头，怎么也驱赶不去。 “外面究竟在吵什么呀！” 好好的静夜就这样被破坏了，她真想冲出去撒野一顿。 紧邹眉头，情急之下竟脱口而骂。 “姐姐……” 幽幽的叫喊声让她清醒过来。 当转身之时，只见妹妹卷缩着被子，一副难以置信的样子看着她。 眼眶里闪烁着晶莹的泪珠。 “你怎么啦，”她抽搐几下又喃喃地说，“你不要这样，这样很恐怖的说。我会很害怕……” “哦……哦！” 大概是刚才那个样子，把她吓到了吧。 真的是，这样也控制不了。 上官雨霏轻敲脑袋，赶紧跑回床边，“好了好了，别怕。没事，刚才姐姐只是一时犯傻而已……姐姐就是姐姐，不会变成别人。” “啊？变成别人？”上官晓雨揉揉眼睛，侧起脑袋来。 说到这，她愕了一下，感觉这话确实有点别扭。 只好接着安慰，“哎呀，刚才我不是对你发脾气。只是老毛病又犯了，过会便好。就算是变了别人，但我还是你姐姐。还是会疼爱小雨的……” 猛地又止住，这话就更别扭了。 什么就算变了别人，都在说些什么…… 这还能变回去？ 上官雨霏也开始觉得自己在语无伦次。 “嘻嘻，”上官晓雨咯噔一笑就亲了上去，挽住其细腰说，“嗯嗯，我不怕，因为有姐姐在。刚才说什么变别人什么的，我听不太懂。” “这……” 她揩擦樱唇，无奈苦笑，“没，没有。你都把我吓坏了，刚才还哭，那么快就破涕为笑。是不是在耍我？” “咦咦……哪有啦，啊啊啊！” 上官晓雨看到姐姐的动作，紧张地大喊出声。 “啊……姐姐你不许擦掉，不许！” 语毕，便狠狠抓住上官雨霏脑袋！ “好了好了，别玩了，哎呀……唔？！” 上官雨霏闭眼，刚起举手，做出假装生气的样子。 木门骤然传来一阵急促的拍打声，让两人都吓得整个跳起！ 怔怔地看着门板…… 这个时候真就被它给吓出一身冷汗！ 虽说平生不做亏心事，夜半敲门也不惊，但真来这么一次，说不害怕也是扯蛋！ 上官雨霏越想越毛，头皮发麻间不知如何是好。 是去开门还是…… 上官晓雨更是惊叫一声便用被子盖过头，搂住她的腰身使劲、使劲、再使劲！ “小……小雨……” 如此一来，害怕还是次要。 最重要，反而是快被勒死了！ 上官雨霏脸蛋憋得通红异常，只感觉气都堵在胸膛处，上不来下不去，甚至无法呼吸。使劲拍打起她手臂来。 “松手！松手！快……姐姐，姐姐快被你勒死了……” “不要呀，不要呀……” 被窝里传来断断续续的呜咽声。 此时，门外拍打声再次响起！ 但上官雨霏又无法开门，只好窝在床上瞎折腾。 拍门声愈发急促，上官晓雨便搂得愈发用力。 这会儿，上官雨霏连死的决心都有。 仿佛在望乡台前，看着这短短十来年的人生走马灯…… 希望下辈子，孟婆汤别它娘的掺水了！ 忽然。 门外传来既熟悉又亲切的喊声，还喘着气，“嘿，小雨；嘿，雨霏小姐。你们睡了没有？！快点……快点开门呀，大事不妙了！” 两人一听，停止了折腾的动作，面面相觑。 “开门呀，嘿，小雨，”喊声再次传来。 “是李爷爷！” 上官晓雨即刻揭开被子，穿上鞋子，蹑手蹑脚地跑去开门。 原来是…… 哎，上官雨霏终于松了口气。 她这般完美的身段，差点就报废了。喘口大气，恍如解脱般瘫躺在床上。娘的，内脏都要被熊抱出来…… 刚打开门，李医师就慌张冲进来。 见他这副模样。 上官雨霏察觉到不对劲，连忙下床帮忙搀扶，“小雨，去倒杯茶过来。” “嗯嗯。” “发生什么事情了，李爷爷。这么晚，您还会如此着急跑上来？还有……”犹豫片刻，她还是问了出来，“还有，为什么村子外面那么吵？是不是发生事情？” 李医师见两人身上的衣物都薄如蝉翼，霎时间也不好意思抬头。 只是气喘吁吁地调整着呼吸。 上官雨霏当然看得出他的尴尬，只好拉了拉领口。 门被打开后，外面的吵杂声就更加明显。 她也顾不上那么多，接过妹妹那杯茶便递了过去，“李爷爷您不用介意。来，喝杯茶再慢慢说……” “嘎嘎嘎。” 李医师抹了把汗，接过上官雨霏手上的茶，就往桌上搁，“老夫李某是个粗人，不太懂什么礼节，这么晚闯进来实在是不好意思。不过如今没时间解释，你姐妹俩先跟我走再说，路上慢慢解释……” “什么事情呀，姐姐？” “什么事情？呃……” 妹妹这才探过脑袋来，姐姐都没来得及回答。 李医师便抓住她们，拉了出去！ 三人出了小屋，向左一拐，走上一会，便在漆黑的后山路上摸黑前进。 第六十四章 遭遇 夜挟着稍寒的微风，吹过滴着露珠的杂草，吹过哗哗作响的树林。 摇曳的树枝仿佛恶魔般张牙舞爪。 姐妹俩不由得相互挽着手臂，蜷缩起来。 妹妹嘴里喃喃地叫着姐姐。 看到她这个样子让上官雨霏很痛心，毕竟女生怕黑，人之常情。理论上自己应该是不怕，但夜晚走在如此阴森的树林里，也不禁毛骨悚然。 再说，她现在也是女生了，这哪有不害怕之理。 李医师找了一处比较隐蔽的草丛，使她们蹲下，不要探出脑袋来。他紧张地朝外面观望，确定没有问题再回过头去，在嘴边向两人比个安静的手势，但好像又不放心，便再次向外面探了探。 微胖的身形做出这一系列的动作来，有点滑稽。但上官雨霏觉得如今不是笑的时候，极力憋住笑意，轻拍李医师的后背。 “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她刻意将声音压到最低。 “嘘……”李医师拨动几下杂草以更好地阻挡视线。 确定周围没问题，再小声回答，“是老张叫这么做的……” “啊？是张爷爷？”上官晓雨惊讶了起来，见他忽然紧张地比手势，只好低下脑袋，挽得姐姐更紧了。 其实上官雨霏也是一头雾水，只好接问，“为什么？是不是村里发生什么事了？” “嘘……”他收回手指说，“是的，刚有帮陌生人闯进村子里。” 一听这话，她不由得柳眉深锁，心里大概有个数，已然猜到什么情况。 看来，他们还是找到这里来。 如此之快，始料未及。 “陌生人？”上官晓雨有些懵懂，“是什么人？那为什么要叫我们出来？” 还没等李医师回答，上官雨霏抢道，“他们是不是都西装革履，手上还戴着白手套。有一部分人，还戴有墨镜？” “雨霏小姐，你怎么知道？” 李医师满脸惊讶。 “唉……这还用猜么。” “他们刚来的时候凶神恶煞，还每家每户地去搜。说是来找两个十来二十岁，相貌一样的女生。而且手段都很强硬，”说着又往外面紧张窥探，才接着说，“我们几个老家伙被惊醒，出去了解情况，谁知道就跟他们起了冲突。幸亏老夫和老戴……宝刀未老，要不早归西。” 上官晓雨急了，“那张爷爷和冠爷爷呢？还有其余人呢？大家现在怎么样了？” “嘘……安静点，小雨。我们听李爷爷说完，”上官雨霏搂住她，并帮其拭去眼眶的泪珠，赶紧安抚。 李医师摇摇头，叹了口气，“现在老戴和部分村民都受了点伤，但是不打紧。有老冠在照料着，问题不大。至于你张爷爷身为村长，肯定担起责任跟其谈判。最后协商搜可以搜，但不许动村民一根头发。” “那现在呢？”上官雨霏赶紧追问。 “其实他们是什么人，我们一看便知。自从老爷走了之后，那一家的风格真是愈发卑鄙。不认识我们不要紧，向我们动手也不要紧！但无论如何，都不应该对村民动手。” 李医师说罢，不禁握紧了拳头。 他说的，上官雨霏都不太懂。 但听起来，似乎这几位老人都知道点什么…… 刚想追问，便又被他抢道，“现在怎么样？现在就得带你们离开。毕竟老张一听就知道要找的是你们。所以使老夫暗地跑来保护，抄后路。待他们找不到人，自然也就会离开。” “这样吗……” 她话到嘴边，还是没有问出来。 如今不是拖沓的时候，既然都找到这边来，看来确实是不走不行。 真搞不懂这些到底是什么人！ 老阴魂不散！ 烦不烦…… “好了，”李医师走出草丛，向两人招手，低声招呼，“快走，趁现在。就等那片云把月亮挡住，没有月光，他们应该很难发现。来，快点……” 上官雨霏轻拍妹妹的肩膀，给了她一个坚定的眼神，便将其搀扶起来。 而上官晓雨握住姐姐的纤手，也绷紧了许多。 两人既然都知道什么情况，只好踉踉跄跄地跟上。 山上的夜，特别黑。 星星特别亮，但这是在树林里，它们起到照明的效果并不大，而要的，就是这种效果。希望不要被人发现便好，毕竟不知那帮人，有没有在后山设埋伏。 山路地势很不平坦，杂草丛生。加以身上衣物的不便，裙袋里的东西更是让上官雨霏感到沉甸甸，相当不好走。 只得无奈提起裙摆，一跨一跨地走着。 她里面还什么都没穿…… 郁闷非常。 李医师明显也知道后山这段路。 这个方向，继续向前，就是学院跟商业街的交界处！ 只要沿着走，便可以出去。 上官雨霏有点为难…… 学院如今应该是大门已关，但也可以找间旅馆撑着。摸着钱包和手机，幸亏出门前，及时反应过来。其余衣服跟用品，不拿也没关系。 不管怎样，走掉再说！ 她回眸，望向村子。 百感交集，思绪凌乱。 月亮却在黑黝黝的森林边缘绝望地徘徊，河水不时地向上泛着银光，突然感觉没有了一丝风息，然而树梢却在微微摆动。 小路旁的树木和恍如幽灵的杂草，在其间投下长长的、捉摸不定的影子，村子的灯火通明，在这广阔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刺眼。 “怎么了？快走吧，快到了，”前面传来李医师催促的声音。 “哦……来啦，”上官雨霏赶紧回应。 刚想拉起妹妹，便见她满脸落寞。 抚摸其飘逸及腰的秀发，“怎么啦？小雨。” “我有点想大家了。” 上官晓雨这个神情，她实在是不忍心，“没事的，大家一定都会没事。我们先走，明天或者后天可以再回来。对不对？” “真的吗？”少女一副纯真。 “那自是当然。来吧，我们先出去避一避，迟些日子再回来。” 上官雨霏微笑着牵起手，在手背上亲吻。 上官晓雨沉默好一会，这才抬起头来，“嗯嗯，姐姐去哪，我就去哪。” “傻丫头，真没你办法。” 两人好不容易才跟上李医师，眼看快要走出树林…… 岂料于边缘的草丛处，嗖嗖几声！窜出几个人影来！ 吓得三人都停下脚步，而他们，也迅速形成包围圈。 一下子窜出那么多人来……该怎么办，上官雨霏额头上渗出了冷汗。 “该死，果然有埋伏！” 李医师狠狠扔下一句，便张开双臂护着背后两人。 一边后退一边拐回头，接着说，“知道这条路，他们里面肯定有村里人在，你们退后点。待会听指示，撒腿就跑，这里老夫来应付！” “不行！李爷爷，这……” 上官晓雨立马扑过去，抱住他，梨花带雨，双眸通红。 “不行的，不行的，他们这么多人，您又怎么能……” “好了好了，你这丫头别撒娇了，如今不是这个时候，”李医师将她拉扒开，推回给上官雨霏，“你作为姐姐要看好妹妹，知道吗？待会老夫数三声，你们就要跑了！要用最快速度，知道不？” “这……” 实在是连累太多人，难道这次又要这样？ 别说妹妹，这下连姐姐眼眶里都渗出了不争气的泪水……并且这次还是位年迈的老人，要再次这么逃了，必会遭天谴。 无论如何，这次她都不同意！ “不！李爷爷，我们……” 刚擦把泪，抽搐一下，还没说完，就被李医师打断掉。 “你这俩娃也太看小老夫，知道老夫全名叫什么不？” 对于他的这个问题，突兀得让两人懵圈。 都莫名其妙摇摇头…… “叫，叫什么？” “李，小，龙……啊呀！” 他还模仿了一下那股气势！叫了出来！然后擦下鼻子。 不过从这胖胖的可爱身形做出来就真的…… 噗呲一声，姐妹俩都不约而同笑出声来。 “很好嘛，还会笑！好了，就怎么定！” “唉？！不是啦，李爷爷……”上官雨霏赶紧解释。 当李医师开始倒数之时，忽然从那帮人中间走出一个非常熟悉的身影。 夜空乌云已然飘过，月亮重新出来，银白色的月光一下子将树林照得银装素裹。 这下惨了，上官雨霏瞳孔不禁放大许多。 因为她清清楚楚地认出来人，正是之前的墨镜壮汉…… “哟，好久不见，老头儿。” 她懵了，因为他似乎是在向李医师打招呼。 正看得一头雾水，岂料李医师收起了架势。 握紧的拳头再次颤抖，苍老的脸上暴露出青筋。 似乎很生气！ 抬起手，指着墨镜壮汉咆哮道，“你这臭小子！还有脸回来？！快给老夫有多远滚多远！” 啊？ 上官雨霏不由得将妹妹搂得更紧，这什么情况到底是…… 世界真就这么小？ “我们来这里并不是找你的，滚不滚也是我们的问题，老头儿，”壮汉悠闲摘下墨镜，指着姐妹俩说，“只要你将那边两位可爱的小姑娘交出来，我们可以马上离开，怎样？” 李医师火冒三丈高！突然想冲过去，瞬间被上官雨霏给拉住！ 她摇了摇头，满是担忧。 他仍是压抑不住怒火，继续责骂，“臭小子！咳咳……都怪之前没有将你教好。今儿正个好，让老夫好好地清理门户！” “李爷爷您不要激动，小心身体。” 上官雨霏刚轻舒其后背，便被往后推。 “继续向左边走，是一条商业街。你和小雨快点走，然后找地方躲起来。这小子真是大逆不道，看老夫怎么收拾他！” “不要嘛……要走我们一起走，”上官晓雨也哭喊着。 “感情挺好嘛，”壮汉舒展起筋骨，走向前来，“这也好，你们别出手。我跟这老头子有点私人恩怨，你们去忙你们的事。” 话音刚落，西装男们便开始慢慢靠拢收网。 “臭小子！” 李医师咧下嘴巴，狠狠骂了句，护着两人再次后退几步。 “什么嘛，老头儿。我是叫他们不要对你出手，又没说不要对她们出手。可不要会错意，”壮汉继续活动手腕，走过来，“不过说得也是，那件事情都过了这么久。你们几个老不死却总是不释怀，那可不行。其实我也不想，组织这么说……这也没办法。” “以前你不是这样，自那天起，咳咳……” 当他们走过来时，李医师一把将两人推走。 “快走，这臭小子如今什么事情都做得出。再不走就来不及了，快点！” 眼下十万火急，上官雨霏这是进退两难。 她明白现在确实不是意气用事的时候。 前几次，大家都为了自己这样，要是跑不掉，岂不是浪费了大伙的一番苦心？ 犹豫之时，她脑海里骤然闪出一个念头来。 那就是求救！ 对，只要走出这片树林，就可以求救了！到时候便可以叫人来帮忙，要是逃不掉，那就什么都指望不上。如今寡不敌众，力敌肯定是不行，必须得智取。 上官雨霏赶紧擦了把泪，对李医师说，“李爷爷，您们等着。我们一定会找到人回来救您们的……” “嗯，那你们就快走。不用担心，你也知道现在不是意气用事的时候。” “嗯嗯，其实我……” “闺女你不必多说。” 见他微笑点头，她只好牵起不情愿的妹妹，往商业街那边逃去。 毕竟如今那么晚，学院肯定关闭，她觉得，还是朝人多的地方跑会比较稳妥。 她们这一动，其余的人果然也跟着追了上去。 山路地势险恶，夜晚视野模糊。 尽管如此，她们是不好走，而他们也一样不好走。 经过一番惊心动魄的追逐，两人好不容易才跌跌撞撞走出树林…… 之前走过一遍，如今也叫轻车熟路。 这会儿，两人都已气喘吁吁。 上官雨霏有点担心，刚恢复不久的体力也用得七七八八。再这么折腾下去，恐怕又要像车站那般，累到虚脱。 眼前果然是那片空旷荒地，这段路她很熟悉。 咽口唾沫，赶紧牵起妹妹，“呼呼……走吧，只要过了这段路就好。我们便可以找地方先躲起来。” “嗯嗯，”上官晓雨只是低着头，回应了一声。 其抽噎的样子，惹人爱怜。 她也很舍不得，可这无计可施。 当两人再迈开步伐之时，忽然从背后扑来一位西装男，狠狠地将上官雨霏抓住。 事出突然，这下可慌了，还没做出反应…… 那西装男惨叫一声，随即便松开手，向后滚下了山坡！ 惊愕间转过头，这才知道是上官晓雨把他给踹下去的…… “小，小雨。你刚才……” “哼，不许你欺负我姐姐，”上官晓雨自己擦把泪，朝山坡下面吐吐舌头。 整个踢飞？ 她人都傻了。 挽住姐姐的手臂后，“放心，我是不会让别人伤害到你。来，我们走，要是他们再追上来就麻烦了。” 上官雨霏惊魂未定，一下子又莫名其妙起来。这丫头如此暴力……托腮思考，其实这么厉害，用不着走吧…… 只要将他们都打走，不就行了？ 于下一秒她便将这个不负责任的想法，给打消掉。 狠敲脑袋，这太自私……再怎么说，人家也是女生，怎么跟那么多男人拼？ 要是受伤了怎么办，不行！ 如今唯一可行的办法，只能是先逃掉。 以后再想办法，去甩开这帮阴魂不散的混蛋…… “嗯！我们走，以后再想办法回来就行了，”上官雨霏赶紧点点头。 相互牵手时，上官晓雨眼睛一撇，一个转身又把刚爬上来的两个西装男给踹了下去。 上官雨霏只好怔怔地看着妹妹，好阵子说不出话来…… 有点恐怖，怎么办。 当两人跑到商业街路口，后面那帮穷追不舍的人也越来越多。远比埋伏在后山之时，还要多。 她估计是李医师那边已出状况，又或者是他们通知同伴前来支援。 无论是哪个……上官雨霏都真心希望村子没事。 刚才跟妹妹如是说……其实她觉得已经不能再回去了，因为只要一回去，这帮人便再会去骚扰大家。上官雨霏打心里，是不想给大家带来一些什么麻烦。毕竟她这个不祥人，所带来的麻烦已经够多了。 如此下去，她会在良心的责备之下永远抬不起头。 深夜，所有的喧嚣都早已沉寂。冷清的街道沉浸在雾气当中，旁边那些不知名树的枝桠孤兀的伸向天空。 一阵阵风吹来，让两人感到凛冽。 然而她们却顾不上发抖，只是一个劲儿向前跑。 远处的楼房像一个个挺立的怪物，孤独地站立在那里。 在这黑暗中充斥着恐惧、落寞和荒凉，一切仿佛又是那样的不真实。 空无一人的街道上一直狂奔，可刚转个角，不远处那排人影不禁让她们都放慢了脚步。 上官雨霏牵着妹妹的手心里，早已是一片瞢瞢的冷汗。 可狠的西装男们，她咬牙切齿，心中一阵咒骂！ 他们明显是得知两人会在这路段经过……互相通知。 路灯发出昏黄的光照向空中，被云层反射回来。看着他们走走逛逛的样子，与其说是埋伏，倒不如说是拦截更为合适。 “似乎还没有发现我们，”她转过头去，却想到后面也有追兵。 “那怎么办呀，姐姐，”上官晓雨握紧了下手腕。 六神无主之际，背后那条漆黑小巷中，突然伸出两只强而有力的手，猛地将她们给拉了进去！ 两人都乱了一把。 正挣扎着，只可惜被他捂住了嘴巴，只能地发出“唔唔”声来！ 上官雨霏忽觉自己真的很没用，就这样便落入他们手中…… 说时迟那时快，黑暗中，上官晓雨似乎真的尝试向背后之人发动攻击，只可惜没有任何效果。因为两人丝毫没感觉到，他手臂力度的减弱，也不知道是闪开了还是挡住了。 见识过妹妹的本领，她不禁有些佩服背后之人，竟然这样也可以安然无恙。 连妹妹都如此努力，她更不能坐以待毙！ 正当上官雨霏也想反肘子发起攻击时…… 却传来一把她很久都没听过的声音，“嘘……这么激动干什么。我是来帮你们的，都别吵。” “！” 她随即惊呆住。 心中不由得欣喜起来。 这宽厚的胸膛，这麝香般气息，难道是……赶紧伸过手去按住妹妹的胡挥乱打，并轻拍其手背，示意放松点。 上官晓雨似乎也理解了姐姐的表达，慢慢停止挣扎。 待背后追赶之人，陆续从巷口走过之后，他这才轻轻放开手。 一得到解放，上官雨霏立马转过身去，捧住他的脸颊。 不知道为何，她心跳得很快，仿佛小鹿般乱撞。 从未有过如此渴望看到一个人，真的，她真心希望眼前之人，是他！ 云层慢慢地移动着，月光皎洁柔和，如同闪光而缓缓流动的清水。凌晨的微风，看似简单，却又那么不平凡。雾气飘散，在温柔的月光中，上官雨霏慢慢睁开双眸，映入眼帘的……还是那般柔情的微笑。 纤细的手不停颤抖。 “呵呵，”他干笑两声，“你哭什么，我这不没事了嘛。倒是你们为什么会被人追着，还有你这……” 若无其事地朝巷口瞟上几眼，他有点难以形容她现在的形象…… “你，你，你……”上官雨霏抽泣好一会，都哽咽得说不出话来。 “我什么呀，嗯？”他缓缓伸出手，拭去她流满全脸的滚烫泪珠，“这发型……挺好看，我很喜欢。” “嗯嗯。” 刹那间，上官雨霏竟不停地拍打着他的胸膛，甚至拉扯起他的衣领来。 什么也没说，只是不停重复着这几个动作。 因为她，已经不知道要说什么好了。 一时间无数感触交融汇集在一起。有开心、有悔恨、有懊恼、有失措，她再也无法止住那缺堤的泪水。甚至把一切的一切都忘记掉，起码如今是一位女生，一位完完全全的女生，一位完完全全且普普通通的女生……她只知道自己一直担心的那个人，如今，终于平安无事地，再次出现在眼前。 那是打心底地高兴。 “姐姐……这是……” 上官晓雨一句疑问，顿时两人都回过神来。 见她一副愕然的样子，上官雨霏即刻意识到失态。 赶紧松开双手，狠擦把眼泪，“呵呵，不好意思。刚……刚才，我，我……太高兴了。” 大脑还在宕机中。 语无伦次间，便拉上他介绍起来，“啊，对了，小雨。这位就是我提及过，叫欧阳智宸的哥哥，就是他那晚救了姐姐的。” “姐姐？你？” 他莫名其妙地看着上官雨霏。 见她点了点头，又看过去上官晓雨那边，突然惊愕住了！ 月光不是很朦胧，射进小巷里，他应该也能看见两人的样子。 上官雨霏心想他这个反应也太……算了，这跟之前那些人的反应，都差不多。反正这些天来，她习惯了。 他呆若木鸡、目瞪口呆，吃惊地瞪大眼睛，张口结舌间说不出话来，好像头上被人打了一棍似的。 她只好猛拍其肩膀，“喂！你短路啦！怎么突然不说话。” “哇……！” 欧阳智宸惊叹一声，围着两人转上几圈。 “刚才我真没留意，你们怎么那么像？小霏你还有个妹妹的吗？” “喂！跟你很熟吗？叫这么亲切干什么！警告你呀，不许这么叫！” 上官雨霏一阵暴寒，只感觉这家伙每次都肉麻得要死。霎时间，她完全忘记了刚才自己也是肉麻得要死…… 赶紧向上官晓雨靠过去，挽住她手臂，“双胞胎不行吗？大惊小怪，对吧小雨。” “呃……嗯嗯。” 这次换这丫头发着呆，还低着头，异常失落。 猜是村子的事情让她无法释怀。 这也能体谅，毕竟是非常担心几位老人家，那群来势汹汹的人也不知道会对村民们做出什么来。刚放下一块心头大石却又提起另外一块，可谓一波刚平一波又起。 在姐姐几番叫唤之下，上官晓雨这才回过神来。 “你，你好，”急急忙忙鞠了个躬便说，“我叫晓雨，非常感激智宸姐夫对姐姐的照顾。希望以后，你一定也要照顾好姐姐。” “原来你叫晓雨，还这么懂事。跟你那泼辣姐姐一点都不像，”欧阳智宸指了指上官雨霏，调侃起来，“你放心，我会照顾好她。” “笑笑笑，笑你个死人头！再笑信不信我这就揍死你，谁要你照顾来着。” 上官雨霏举起那芊芊玉手恐吓起来。 “噢，别介意，姐姐她是这样的了。” “哈哈哈，不介意，不介意。” 他满脸溺宠，乐得很开，这到底谁是姐姐了？ 上官雨霏赶紧拉住妹妹，“小雨呀，不用对他那么客气！你看、你看，看他这副欠揍的表情我就来火了。” “唔唔，”她摇摇头，淡淡地笑道，“没，没有啦。我觉得他人挺好，要不然，那晚又怎么会舍命相救。对吧，姐夫。” “姐夫？” 他乐得更开。 “这……” 上官雨霏微微一颤，双颊绯红！ 拉过妹妹到角落处，一番教育！ “咳咳，刚才那些话，你就当没听过，”尴尬了一会，赶紧反问起欧阳智宸来岔开话题，“话说……你这家伙怎么会这个时候，在这里出现？” “这个嘛……嘘……” 欧阳智宸沉默几秒，迅速恢复到严肃的表情，似乎在聆听什么。 慢慢走到巷口，探出头去，看了几眼再回到两人前。 “他们似乎在到处找你们，这里也不安全。来，我们到安全的地方，到时我再解释给你们听。” 第六十五章 意乱 这个动魄惊心的晚上，三人到了附近一间宾馆，终于也安定下来。 幸亏在这个时间段都还营业，然而这一走廊的粉色灯泡和香水味，让上官雨霏很是尴尬。 第一次来，还是以这种身份。 能有个容身之所算是万幸，也没去多想。 她坐在床边上发着呆，抚弄着熟睡的妹妹的发梢，心里忐忑不安。 也许因为上次的关系，他看上去比之前憔悴沧桑了很多，一点也没有年轻人应该拥有的朝气和活力。上官雨霏想着想着不由得担心起来，他会不会真因为自己的关系，而发生了什么事情。 欧阳智宸轻轻走过去，“你妹妹睡了吗？” “嗯，”她没有抬头，只是幽幽回道，“可能是今晚的事情把她吓坏了吧。” 橙黄的月，橙黄的光，橙黄的光里浮悬着轻轻的霜。 这清虚的夜里。 她仿佛感觉到月光的流泻，感觉到月光的韵律，颖悟到人间的情感与月光波动的相依相融。在这柔和的灯光下，只要一凝神一动情，仿佛就能听到低徊的喊声，看到如梦的从前。再次让人情不自禁地想到过去的种种。 “是的，对于你们来说，今晚可能真的是……”他叹了口气，“好了，别想太多。” “嗯嗯。那之后……你还好吗？” “嗯，很好。你呢？” “呃……算是好吧。” 两人相互寒暄着，却都只说着一些摸不着边的话。虽然他说话时总是带着微笑，而且语气很温柔。她还是会不知不觉地胡思乱想，至于想什么，甚至连她自己都不知道。 据了解他是位少爷，家里也很富有，听说是什么集团的太子爷。但起码到目前为止给她一个感觉——其实也没别人说得那么牛脾气。 她皱了下眉，兴许以前会觉得这家伙有点拽，毕竟妒忌心人人都有，这无法避免，也包括她。仇富嘛，总会有的。如今吗？呃……确实是对其改观不少，毕竟救了她这么多次。看样子也不像个典型的纨绔子弟。 上官雨霏自嘲地嫣笑，她的思想，果然愈发感性了。 “谢谢，”她抚摸着妹妹的额头，千言万语间却无语而对。 “不打紧，应该的，”他回答得很肯定，递了杯热茶过去，“为什么，你们会……” “对不起，”捧着温热的杯子，她随即打断他的话，“你……是不是应该出去呢，现在很晚了。” “噢，”他仿佛醒悟过来般，“那也是，我先出去。我就在隔壁房，要是你有什么需要尽管叫我。” “嘿……” 可当欧阳智宸转身走到门前时，她却莫名地喊住了他。 这可连她也不知道为什么。 “什么？”他一本正经地转回身。 “你……你怎么会在这里？” 欧阳智宸微笑着走回去将衬衣脱掉，露出那健硕的肌肉来。 于柔和灯光下，散发着成熟的男人味。 “喂喂喂！你，你，你想干什么！这……”上官雨霏慌了。 但当她看到背后那道长长的伤痕时，却语塞起来。 时间仿佛凝滞一般。 她不自觉地轻抚着这条长长的伤痕。伤口上的缝线似乎还没有被拆下，可能是因为刚才的纠缠，边上几条已经爆了开来，渗出丝丝鲜血。 她硬咽几下，一阵深深的内疚感猛然袭上心头，眼眶开始不受控制地渗出泪花。 “这是……？” “这是那天晚上弄的，”他说得平平无奇，仿佛伤的不是他一样。 “痛不痛。” “痛，不过我们扯平了。” “就会嘴贫。为什么你不报警？以你家的人力财力，要查出他们是谁，应该很简单……毕竟他们将你弄成这样。” 上官雨霏犹豫片刻，还是将心里的疑问说了出来，甚至带点责怪的语气。 “呃，这事有点难处理，”他沉默一会，却只淡淡回道，“我不想将这件事闹大，毕竟我不是平安无事地在你眼前了吗？不过我会想办法，你放心。” “我……对不起。连你也处理不来吗？” 她只是抱着侥幸的心理如是问。 真说不出这个男人是懦弱还是善良。看到这道深深的伤疤时，她只能欲语还休。低下头去，看着那古铜色的地板。 在村子里的生活虽平平淡淡，但那几天她总心绪不宁。有些不太对劲的地方，想不通，可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如今想想便知，不对劲的地方，就出在她和这个男人之间。 好像在不经意间躲着什么，也不敢跟其有过多的接触。 人太好，付出得太多了…… 她在害怕自己无法偿还。 无论是做兄弟好，还是做其它什么…… “怎么说，我也受了伤。那晚之后，我得进医院处理，”他依然平静地阐述着，仿佛在说别人的故事。然而他越是这样，她就越是难过。 “我很担心你，不知道你到底怎么了。接受治疗过后，几天来，都在搜寻你的踪迹，但基本都一无所获。当然，我必须要比那群人更快更迅速才行。” “我……”她不由得握紧了杯子，“一直，吗？” “是的。” “对，对不起。我……我想去洗下杯子。” 上官雨霏看着水流唰唰地从水龙头激射出来，心很乱。 无论如何，她觉得还是应该跟他说清楚，毕竟不能再这么下去。 再这样下去可不得了。 可待她转过身来时，他突然就站在背后。 脑子一抽，紧张得什么话都说不出来，只是傻傻地看着他。即使是夜里，也感觉到洗手间的闷热，不知是暖气问题还是在里面呆得太久。她越想就越心烦意乱，身上睡裙都快被汗水给津透了。 察觉到他的异常，上官雨霏赶紧低头看，才发现一览无余。 “你，你给我出去呀！” 她闭上双眼，几乎是大喊出来。 “为什么？” “不为什么，哪有人就这么闯进来的！” 在她发怒时，还轻轻地跳动一下，却吸引注他全部的目光。 里面的光线不是很好，但还是依稀可见。 眼前这个女子，确是这么久以来，见得最特别的一个。那双含情默默、水汪汪的眼睛，那娇滴滴的清羞，让人止不住地产生联想。在欧阳智宸心里，其实也很怕，怕会产生联想。 怕爱上她就意味着将要失去她，他不想这事发生在自己身上。不久就要失去她，那为什么如今又要爱上她。光躲着这事的发生，也足够令他痛心疾首。有人说上帝很会愚弄人，怕什么就让其经历什么……这让他很为难。 “雨霏，你好美。” “啊？！”她再次愕然，“哦，谢谢。” 唉，不是，居然正常回答？ “第一次看到你的时候，我已深深被你迷住。让我无法自拔地喜欢上你。平时我从来也没有敢往你那边瞧过，包括偷偷地瞧。我怕我会失去控制，会禁不住地产生联想与占有。” “你在说些什么？是不是哪里不舒服了？”她伸出手，轻抚其额头，没好气地调侃，“呃……没发烧呀。还有，别在这里装傻，长篇大论，我叫你出去……都看光啦！” “哎呀，”他拨开她的手，还打断她的话，“我早看过了。” “？” 上官雨霏满脸的黑人问号。 他随即轻轻握住这双纤手，“而今晚，在这么近的距离面对你，就不能让我好好地欣赏一下？或者说，你就不能尝试慢慢地接受我？” “你……” 天呀，她都快要崩溃了。 他现在脑子在想些什么乱七八糟，她当然是不知道。 之前也是猜测，如今终于知道了他的心，怪不得这些天来总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而此刻她也知道了自己的心，但……也许普通女孩子，肯定会感动到痛哭流涕，然后答应。 只可惜她是…… 看着他此刻的心情，她心里就更乱更难受。 她不是没有责任心的人，可是这个责任太大了，大到让她无法扛起。要是不管，以后就更加麻烦。要是对他负责，即使过了这么久，但一晌半会还是暂时接受不来。 “你不是有女朋友了么？我可不想当小三。” “没有！你是我的唯一。我命都可以是你的……” “你前女友见到我会打我的。” “我会处理。” “那群西装男见到我会追捕我的。” “我会处理。” “我没有娘家的！” “我不介意。” “我没钱……” “我有……” “你……不行。” 上官雨霏没有再说什么，依然是淡淡地拒绝了。 不过在说这话的同时，她从他忧伤的表情里，又看到一丝失望。 “为什么？” 居然有点想答应，不知为何她做不到，握紧的小拳头不停颤抖。是动了恻隐之心还是充满内疚，这根本就找不出原因来。一想到他为了自己伤痕累累，她就…… 此刻上官雨霏正微微低着头，斜斜瞥过去镜子。 看到头顶和他的鼻梁在同一高度，而他，正好往下斜看到自己的脸，眼神是那么柔情和爱怜。而她，却连抬起头，正面回复的勇气都没有。 是的。镜子上的女生长长的睫毛、小巧的鼻尖、红润的小嘴，白皙的脸上泛了些桃花似的红润，即使是谁看到都会心动。 只可惜。 眨了眨双眸，有点失措，不知如何是好。 “你为什么不说话？”他将双手放在她肩上。 “行了，我配不上你。我只是一个普通的女生。” “……你在意这个？” “我……” 良久的沉默，空气仿佛凝结一般。 两人还是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 她抬起头却刚好看到他的眼睛，流露出来却是真诚中带点贪婪。柳眉一皱，顺着他的眼神低头再看，胸前不觉间已更透了。 心中一紧，六神无主般娇羞尖叫一声，脸迅速变得绯红，猛地推开他便跌跌撞撞地跑了出去…… 欧阳智宸这才回过神来，刚才实在是太失礼了，不应该那么轻浮。可是内心并没有后悔刚才所发生的事情，好像还有些期盼。她也许在矛盾，而他，何尝不也在矛盾？又不是圣人，也有七情六欲。 上官雨霏刚走出门口，他便从后面将她抱住了。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她措手不及。 紧接着在她小巧的耳根旁亲了一下。上官雨霏猛地一激灵，心中震惊与羞恼交加，枉她还以为他是好人，天下男人都是一丘之貉。可是此刻她却好像连站的力量都没有，头更底，脸更红了，像一只温柔的小猫般任其摆布。 他慢慢将她转回身来，看到他熟悉而陌生脸孔后。 她突然感觉清醒许多，力量也恢复了，却只是象征式地挣扎。 “智宸，别这样。我怕……” “别怕，你不是答应过我的么？” “是，我有。你要，我可以给你。但不是现在……我也没做好心理准备。” 他没再说话，似乎已被撩拨得失去理智。把她抱得更紧了，并向其灵巧小嘴凑了上去。这纤弱的力气，根本无法反抗那强而有力的铁臂。 赶紧闭上眼睛，任由他拥抱和轻抚。虽然仍是不习惯，但她这该死的身体却慢慢开始接受，后来竟逐渐迎合。这就是那份属于女人的感觉与需要？互相给予爱的肯定和亲呢之余，更能感受到欢快所带来的刺激，然而，角色却是调转了。 上官雨霏如此反应，犹如鼓励，欧阳智宸便放开许多。慢慢抱起她，走向卧室。本来今晚穿得就不多，拥吻中他缓缓褪去其睡裙并压在身下。 她猛地一醒，忽然意识到事情并没那么简单，刚才自己竟然不自觉中……倒吸凉气一口，只好用尽全部力气，重重地朝他脸庞挥上一巴掌，希望能奏效。 “啪”的一声！久久地回荡在室内。 “雨霏你……” 从粉项旁抬起头，他似乎已然清醒，浓眉紧皱眼怔怔地看着她。即使不解，但依然舍不得离开这副完美的胴体。 “对不起，我暂时还……” 上官雨霏正想说什么，刹那间他竟像被踢飞一样滚下床去，伴随着的是几声莫名惨叫！ 她迅速反应过来，仓皇拉紧被单将身体盖住。 只感觉这个场景很熟悉，近阵子也不是第一次见了。能将如此魁梧的男人给整个打飞，原因只有一个，那就是妹妹。回过头去，果然！旁边的上官晓雨不知何时已经醒了，并且还一副怒发冲冠的模样。 她什么也没说，那高举的拳头还没放下，只是狠狠地说了句，“不许你欺负姐姐！” 这会儿，气氛更加尴尬。 卧室内有些狼藉，良久的沉默。 “不是，小雨。他没有欺负姐姐，我们只是……”她阻止了想继续动手的妹妹。 一时半会手忙脚乱，不知如何解释、从何解释。 上官晓雨困惑非常，“可我看见你打他了呀。” 刚想收拾残局，她懵掉，打着结巴，“唉？！你看见？从……从什么时候开始看见？” “一直在看。” “啊这……不是，我不是，我没有……” 她咽住话，红了脸，低下头，含着泪，只管弄衣服。那一种软惜娇羞、轻怜痛惜之情，竟难以形容。 有些失措，有些失落，有些失望。 “唉，算了。” 她仿佛明白自己一直相信的人，一直担心的人原来也只是徒有虚名的伪君子而已。她不清楚是不是变了这样之后，便渐渐变得幼稚又或者说变得单纯。 如今事实摆在眼前，她确实是…… 应该对男人有所顾忌才对，为什么还会这样，真是笨到家了……她狠狠地敲敲脑袋。 欧阳智宸看到她脸上的两行泪水，忽然意识先前急躁的越界行为。 走过去尝试抱着她，但却被上官晓雨给瞪住了！ 只好站在床边，替她把眼泪给搽干，“对不起，我……” 它们还是流了出来。 他慌了手脚，只有一直说对不起，还拿起纤手让她去打他。 上官雨霏不想这么做，抽回双手。 他说自己动手，打了一下，她赶紧拦住他。 “你可以先走吗。我，我还没有心理准备。对不起。” 她满脸歉意。 “雨霏……你，”他的手呆在半空中。 “如果你想要我身体，等我准备好，再偿还给你……我们便再无干系，你不必再为我付出，对我那么好。” “我不是这个意思。” “嗯，什么意思都无所谓了。” 她不知道他如今的心情和表情，也没有回头去看。 她不敢看，也不想看。 最后他走了。 当房门再次被关上之时，上官雨霏只能默默地用眼神，表达自己的感情。那稍带娇羞但又无限关切的表情。两弯似蹙非蹙笼烟眉，一双似喜非喜含情目。泪光点点，娴静似娇花照水，如弱柳拂风。 她似乎看到，他也落泪。 泪水里有道歉、有悔悟、有惋惜、有对她的执着。 从昨天到今天。 她做什么事都心不在焉，午饭的时候，还差点把筷子都给咬断。 脑子里就是乱极了，已不能思考。 下到管理处时，房租已交，并且还多交了好几天。 她明白，他应该是担心自己暂时没有地方落脚才如此做。 回到隔壁房间，上官雨霏站在门口却不想……或者说，是不敢去敲门。 最后收拾一下东西，心想也罢。 在管理处上，她看到，他早已退房。 却不知自己在期盼着什么…… 胸中的苦闷让她无法压抑这股莫名的烦躁，内心的忧愁使其不能承受这种打击。这种，心从来没有过的痛，痛得那么压抑。 望穿他盈盈秋水； 蹙损他淡淡春山。 水是眼波横，山是眉峰聚。欲问行人去那边，眉眼盈盈处。 盈盈一水间，脉脉不得语。 生活，还得继续。 上官雨霏环顾街道……这么下去确实不是个办法，目前唯一能落脚的地方就是学院了。而那帮人再怎么拽，估计也不会搞到校园里面去吧，那可是书香之地……这总比没有地方住要来得划算，反正她被院方豁免了。 不出门就不出门，大不了跟谢姳一样做宅女而已。 拿完毕业证就回去老家找工作，安安定定过完下半辈子就算了。 然而她却不知道，他吩咐过。 这位小姐来集团旗下的酒店或宾馆时，都要无条件提供最好的服务…… 住其实是没有问题的。 “姐姐，”上官晓雨拉拉姐姐的衣袖，“昨晚姐夫……” “不许再说他！”她头也没回。 “嗯嗯，”她被姐姐的样子吓到，支支吾吾地补充，“不要这样啦，我会很害怕。” “噢，抱歉，”上官雨霏意识到刚才语气确实是重了点，赶紧安慰起这傻丫头，“姐姐没有责怪小雨啦，昨晚你做得很好。” “真的？”她一下子就欣喜起来。 “真，真的……” 上官雨霏的回答，下意识带点犹豫。 妹妹一个劲儿牵起姐姐往街上走，还蹦蹦跳跳的。 她嫣然一笑，要是带着这丫头回去老家一起生活，也挺好。 “那现在，我们是不是可以回村子里了呀，”上官晓雨回头问道。 “唔唔，”她摇了摇头。 她们真不能再回去，最起码目前为止…… “我们暂时不回去，等风声没那么紧，再回去吧。姐姐先带你到学院去好不好？” “啊？！真的？太好了！” 上官晓雨高兴到不得了，一马当先就跑在前面。 “喂喂喂，别跑太快，你认识路？嘿！看车呀！” 第六十六章 各自 天色昏暗，残阳也只剩下一小片余晖，远处陆续亮起了点点灯光。 灯柱亮了，像萤火虫飞舞。 一个孤独的身影倚在门框边。她揿灭烟蒂，又点燃上一支，只是看着它在静静燃烧。此时眼角流出那一抹潮湿的晶莹，是为它即将消失，还是为自己，不清楚。只是感觉空荡荡，像烟那样，飞走了，消失在空中。 “小洁，”一把冷冷的声音将她从思绪里拉了回来。 “啊？”她转过头去，“小姳，你叫我吗？” “这里除了我俩还有别人？” 谢姳将换下的衣服放在篮子里，伸出手去。 “那倒是，”林洁轻吐青烟，疑惑，“干什么？” “衣服。” “衣服？” “你不给衣服我，我就不帮你洗了，”谢姳拿起衣服转身走回阳台。 “呃……” 林洁无语，就算是脱那也要时间呀。当初她答应过大姐，要好好照顾眼前这位女生，但一直以来，反而是她在照顾自己，不禁尴尬起来。 搔搔后脑勺，看着空荡荡的宿舍有点失落。 感觉就像刚来的时候。 “小姳呀，姐还没洗澡。等我一会好吗？” “等你？那你自己洗去，”阳台隐隐传来按下洗衣机的声音。 “啊？不要啦。小姳姳……来来来，”林洁喊毕跑出去。 从后面一把将其抱住，双手落在胸脯上。 “喂！放手！” “哎哟，怕什么。这里就我们两个，”林洁持续动作。 谢姳心一横，抓起旁边的洗衣粉转身就往她脸上涂。 “啊……！”林洁蹦跳起来，捂住双眼，“啊，我的眼睛！我的眼睛！好你个谢姳，竟然这样对我？” “洗澡去！”谢姳狠瞪一眼。 林洁沉默，这丫头的为人，她还是知道，省得自讨没趣。 “不玩就不玩了。等小雨霏回来姐找她玩去，哼！全世界就她最软了，可以乱推。” 关上浴门，将衣服挂在钩子上便打开气窗，眼光再次投回外面。 她很喜欢夜空的万家灯火，让人有一种漂泊的感觉。漂泊在不属于自己的天地间。凝望夜空，黑夜像是化妆了的白天。而初秋的夜晚更如沐浴后的精灵，闪动却不留一丝怜悯。 灯柱上柔和的灯光显得格外神秘，照在行人脚步溅起的弧线上。 时而清晰，时而又模糊，让人猜不透道不明。 彷徨的校道，来来往往的一些人，过过去去的那些人，又有谁能记得？ 她叹气一口，“小姳，你觉得小雨霏去哪了呢？” “我怎么知道，”谢姳回头看了看，继续操作洗衣机，“你都问无数次了，相思病？” “有点吧，莫名就很想很想她……呃，糟糕了。我有没有病，先放一边，话说小姳你也不关心下室友？近阵子不是说学院有挺多人失踪了，倩思在学生会那边都忙得焦头烂额，你不觉得很可疑？” “觉得。” “那我们是不是应该调查一下？” “不应该。” “唉？！为什么？”林洁停下脱衣服的动作。 “不要问我为什么，”谢姳明显有点不耐烦，盯着旁边的暖水闸，“我们的任务仅仅是监视汇报，而不是调查实践。这是欧阳家的地盘，我们瞎掺和什么。” 林洁有点受不了。 说一句做一步，多做一步都不肯！ 她也不知为何可以跟这冰块生活了那么久…… “话不是这么说。那东西可能在小雨霏身上，虽然不清楚具体是什么，也不知道为何她人不见了。但失踪的，不止她一个喔！欧阳智宸、韩林愈，李森、刘杰，听说连街舞协会那群家伙都……你觉得这是巧合？全部人都消失了，我们还监视个屁！你还真以为来读大学？那点课程，有难度吗。” 谢姳听其一说也怔住了。 虽然觉得很有道理，但还是伸手把暖水闸给关上。 往浴室瞥两眼，才走回寝室。 “嘿，小姳？你有在听吗？”林洁一边搓头上的泡沫一边喊道。 没有回应，就知道那丫头已经走了。 “哎……老是这样子，没她办法。” 林洁笑容满面，自信非常。 心想要是谢姳不肯去，干脆她自己去算了。 以她的人脉，搜查一下也很容易。就觉得这些学生的失踪，绝对内有文章！甚至可能跟以前山顶石塔研究所的事件有关。 学校，年轻的人体标本，要多少有多少…… 大隐隐于市，肯定不会错！她直觉如是说！ 她们拆得一间，自然可以拆掉下一间！ 这是条不可多得的线索，而最基本的情报，估计要从处理这件事的司马大小姐入手。 在游乐场时的预言，应验了，这里将不再太平。 当扭开蓬头……浴室传出了撕心裂肺的惊叫声！ “啊……！冷水？谢姳！你个毒女！” “嗯？” 谢姳只是抬头朝阳台看了看，便若无其事地打开电脑。 “把开关打开！小姳，”林洁关上冷水，开始拍门，“这水有点冷呀，不好洗。” 谢姳被其吵得连输错几次密码，登录不进游戏，特别燥火。 忍不住站起来，怒道，“自己出来开！” “啊？”林洁被雷到。 她看了看自己，如今已是涂满沐浴露，继续洗不是，不继续洗也不是。 长这么大，什么都不怕，就最怕冷！这全身湿透出去，不感冒才怪，进退两难之际也只好哀求起来，“我现在脱了衣服，怎么出来？求你了哇，去开一下暖水闸呗。” “你还介意这个？” “噢，说得也是。” 林洁反而觉得很有道理，啼笑皆非。但即刻被冷过神来，蜷缩起身子接喊道，“哎呀，其实介意啦！好歹也是女生，廉耻两字我还是认识。一直是裸给小雨霏看而已，那家伙可爱又好调戏。这会儿，她都不在，我还做这事有毛线的意义！快点啦。” 谢姳犹豫片刻，决定放过她算了。 继续下去，确实挺不人道…… 可正当想走过去之时，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林洁在那边叫嚷。 电话在这边响着。 这让谢姳很郁闷。 一向单线程的她，最讨厌就是选择。两秒之后，她果断放弃林洁。 谢姳拿起手机，看都没看，便按下接听键，“说。” “喂？是小姳吗？我呀。” 电话那头，传来一把让她打心底撼动起来的声线。 欣喜之余，冷若冰霜的脸居然泛起几抹绯红。 “是的，大小姐，”谢姳捏了把汗，回答得非常认真，“对不起。刚才没看来电显示，所以……所以不知道是……” “都教你多少遍了，老这么见外，”电话那边的人似乎有点不高兴，“要是小姳你不喜欢叫我真名，干脆像其余人那样，叫我叮姐好了。” “好的，大小姐。” “喂喂喂，你到底有没有在听的……” 谢姳忽然紧张起来，“有，当然有！” “哎，彻底败给你。啊，对了。你们那边如今什么情况？” “这个……” 她看向阳台，知道林洁还在里面挣扎，心里就踏实许多。 可被问到这个问题，尽管她多么不想讲，但也做不出对电话那边的人说谎这种事。 “情况……近阵子出了点问题。” “哦？什么问题？怎么不见你们跟我说。” “对不起，大小姐。因为想了解详细点，才告诉你。不过你叫我们来这里，监视的几个目标，都消失了。” “啊？消失了？” “是的。” “呃，不懂。这什么概念……” 什么概念？谢姳一时半刻也解释不清楚。 她平时就不是特别能言善辩的那种人，只好将事情的前因后果，都阐述一遍。 “失踪？这样吗……估计跟以前石塔研究所差不多情况。可阿海这边又没什么动静，奇怪了，”电话那边沉默许久，又接着问，“还有，你刚才说……莫名出现一位跟以前轩教官一模一样的人？是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 “……” “大小姐？” “你在耍我是吧？” “没有。” “……” 谢姳在电脑上翻出石塔研究所的档案资料来，再次确认，不会是自己看错，“并且，之前教授制作的成品东西，很可能在她手上。但是资料上没有说明具体是什么，这就很难找了。” “那你们就调查清楚一点，记住不要太张扬。那边两家有可能已经行动了。” “明白，大小姐。” “那知道她是谁不？”电话那边的人颇有兴趣。 “上官雨霏，说是俩人的女儿。” 再次陷入沉默…… 良久。 谢姳觉得有点奇怪，便疑惑地叫唤，“喂？大小姐？您还在吗？在的话请回应一下，怎么突然没了声音？” “噢，在的在的，”好像突然回过神来般，“不好意思呀小姳。刚才咚咚叫我办点事情，所以……” “没事没事，”谢姳笑得很灿烂。 就算心情多不好，只要一听到大小姐的声音，她所有不开心都会不翼而飞。 “嗯嗯，那二小姐的身体还好吗？” “还好啦。你以为她还像以前那般体弱多病？现在比谁都调皮，不要看她羞羞答答，玩起来可疯了。不看紧她，真不知道会闹出点什么来。” “那就好。” “小姳，过几天我可能会过来。” “什么？”谢姳有点惊慌失措，“大小姐，你……你要过来？” “是的，详细情况，到时候再解释你们听。啊，对了。小洁呢？平时她是最吵闹，怎么今天那么静。” “她？” 谢姳猛地想起还没给她打开暖水闸，真不知道如今什么情况。赶紧转过头去，这不看还好，一看只见一个赤裸的泡沫人在狠狠地瞪着自己…… “她在洗澡。” 谢姳又转回身去，捂住话筒如实回答。 “这样吗？那好吧。我觉得老家伙们应该有所行动了，你们别轻举妄动，一切等我过来再从长计议。阿海这边，也没什么要忙的了……” “嗯嗯，好的。” 林洁怒发冲冠走过去，“叫你丫的帮我开下暖水闸也不干，好你个谢姳，姐还一直待你不薄。这谁打来的？” “大小姐。” “啊？！大姐？” 林洁也惊慌失措起来，赶紧抹把脸，将泡泡擦走。抢过手机，“早说呀！怎么不让我听。多久没听过她老人家的声音了。喂……？大姐？” “挂了。” “干！” 林洁盯着谢姳，久久说不出话来。 “你不冷吗？小心着凉，”谢姳淡淡地坐回电脑前。 看着自己赤裸的酮体，鸡皮疙瘩瞬间由脚板起到头皮上。于下一秒，她便爆发出连楼下都能听到的呐喊，“啊……！好冷啊！” 当林洁跑回浴室时。 谢姳却再次站了起来，走到上官雨霏的房间，若有所思地扫视几遍。在看不出任何情绪的脸色衬托下，眼睛还是那么亮，那么沉静，如深秋的湖水一样。 另外一个城市中…… 即使是近初秋的入夜。 她都只觉得空气里尽是干燥和闷热，因为没有风。 叮叮看着门前那蔓藤，沿着墙根慢慢生长。左手臂附近，竟然能感觉得到心房散发出来的热度。捏着手机的手心里，早已是一片瞢瞢的汗水。 那么多的人，唯独在其间遇上了某个特定的谁，于是命运相连。 不同的轨迹可以是平行，可以是相交，也可以相交了之后，分道扬镳，天涯海角。那么谁是迎面走来的人，谁是擦肩而过的人，又或者谁是并肩同行的人？ 她不知道。 有些人，可能在谋面之前，就已经决定了彼此相连的未来。而有些人，则注定了只能彼此远望，哪怕之间只隔了这么狭小的一段马路。 就像其两人。 “跟轩姐一样？羽飞？女儿？” 感慨过后，叮叮一脸懵。 紧接着，满脑子的问号。 谢姳这个消息让她的心情久久不能平复。 怎么也没想到，要找的东西也许会在他手上。但之前跟他相处了那么久，怎么就没有发现？这就令她很不解。 但更费解的是……这个女儿是什么意思？ 余宸轩跟上官翼翔还有女儿？什么时候的事？ “姐姐你怎么了？” “噢，”叮叮回过神来，“没，没有。” 咚咚将刚煮好的面条放到桌子上，开始打点晚饭的事情，“我没有姐姐这么能干，所以家务事也不是很会做。” “没有啦，你已经很厉害了，”叮叮说罢便凑过去，“看，这不是很香嘛。” “哪有，学了那么久才学会做面条，”咚咚有些泄气，突然又娇嗔起来，“都怪你，还说教我做菜！自己却跑出来聊电话。” “哈哈哈，还以为你丫头怎么了呢。好好好，来，现在就去教你。” “真的？！” “是呀，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咚咚一听，这就拉着姐姐进去厨房…… “啊，对了。可能过些时日，我们要过去林洁和谢姳她们那边，”叮叮说着卷起了袖子。 “真的？”咚咚欣喜若狂，“那我们岂不是又可以一起？哇……好久没在一起玩过了。” 叮叮叹了口气，望着窗外，“也不是很久……” 刚回过神来便被吓着，“喂喂喂！看刀！你丫的拿着刀就不要乱耍了哇。” 欧阳大宅…… 门外的福伯已站了很久。 “哎，智宸少爷，”他有点沮丧地摇摇头。 他是欧阳家几代的管家。由于那场不堪回首的事故老伴和女儿都双双过世，因此只好一人治理着欧阳家大大小小的事务。本名叫什么，甚至连他自己都忘记了。年事已高，一生都在为这个家庭，鞠躬尽瘁。 而如今，看着自己一手带大的孩子如此暴躁也实在是揪心。 不过也好，算是正经了一回，这是难得的改变，向好的方向发展。 本是受老爷吩咐，去智宸少爷房间传话…… 如今进去不是，不进也不是。 甚是为难。 清秀美丽的女仆侧坐在地毯上，哀求着。 “少爷，是我哪里做得不对吗？” 她不停抽泣，浑身颤抖。纤腰盈盈一握，妆容也是经过精心打扮，一身诱惑而火辣的侍奉装束。对今晚，她很是期待。 “你没有不对！我叫你出去！出去！” 他像疯了一样连说两声！ “你不要我了吗，”女仆连声哭诉，“很久没有碰过我了，你前阵子开始，就忽冷忽热，以前很温柔的。” 她很快便沉浸在昔日的回忆快感之中。 “我今晚不想要，”他鄙夷的眼光一闪，穿起被强行脱下的衬衣。 女仆见状，急了，赶紧起身双腿跨坐在他身上。 拥抱间，眼泪四溢而出，顺流而下。 流满了他肩膀，湿了他俊俏的脸庞，湿了他洁白的衬衣。 “从小我便侍奉你，你是不是外面有人？！” “这是我的事情！” “是姓李的那个女人？” “这是我的事情！你下来！我不想对女人用暴力！” “我不下，我不下，”她狠狠地抱住他。 两人的吵架声，回响在整个房间内。也传进正在门外的福伯耳里，从以前开始，他便接受不来少爷经常跟女仆们不纯来往的做法。 只觉世风日下。 如今也好，断了也罢。 重新做人。 他叹息着点了点头，也不知为何。少爷自回来后便奇奇怪怪，脾气变得暴躁不说，还把之前宠爱的女仆们全都赶出门外。跟平时温文儒雅、风流倜傥那是判若两人。 好奇之下，他都忘记是来传话的了…… 房中的两人依然僵持着。 “少爷，我要你，”她奋不顾身地吻了上去。 他却用力扯住发髻，把樱唇剥离开来，“我叫你下来！听到没有！” “呀！”女仆尖叫一声，雪白的大腿颤抖起来。 “痛？！痛那就走啊！” 她才回过气来，却拼命地摇起头。 “没……没有。少爷一直对我们很好。从小我就爱慕着你，我不能没有你的！” “你……” 欧阳智宸疯狂地发泄着情绪，举起的手掌微微颤抖，却舍不得打下去。 “你打我呀！如果你不开心，我愿意承受你所有的一切！” 女仆小嘴大张，短促而尖锐的喊声响彻整个房间，双手紧紧抓住其肩膀。但他丝毫没有理会，反而愈发猩红，连眼白都渗出血丝。 她头歪在一边，喘着气，拥抱着他。 紧抚其后发，“我是你的，永远都是你的。你回来好吗……” “你出去！”他依然冷冷地回道。 “不要，”女仆无力说话，只能发出鼻音。 他自嘲地笑了笑，便抱起女仆。 临幸之喜让她破涕为笑。 温柔地轻抚着美背…… 这里，没有伤疤！ 这味道嗅着也不对！ 忍不住狠狠地抓住肩胛骨部位…… 女仆发出娇慵的呼痛声，不明所以，微微挣扎起来，“少爷，你怎么了？我痛……” 他愈发使劲！ “你是不是想永远陪着我？那我会把这里打碎，你再给我打钉去。” “唉？！少爷？” 呓语般的求饶声，却只有让他更疯狂。右手一伸捞住小腹，左手按在背上，奋力一转，压住了她。女仆伏在榻上，没有丝毫力气反抗，任他在背后施为着。 “少爷，不要……少爷？” “爱我？也只是说说而已。你，愿意为我受伤吗？！” 他面无表情，举起拳头，骨骼在咯咯作响！ 福伯深感不妙。 如今招来的女仆，都由他亲自把关，也阻止不了少爷之前如此的肆意妄为。都年轻人，血气方刚，可以体谅。但此时此刻，这拳下去，怕是人都没了！ 正当想闯入阻止之时，忽地被人从背后轻拍一下。 一个身子贴在后背，接着耳边响起一声轻盈嫣笑。 “福伯，你在看什么？” 浑身一震，急忙回头，只见一位女人微笑地看着他，还在脖子呵着气。 娇好的面孔，满脸都是温柔； 高傲的气质，满身尽是秀气。 金色长卷发光采照人，丽若春梅绽雪、神如秋蕙披霜。嘴角边一粒细细的黑痣，更增俏媚。身穿淡绛连衣纱裙，显出她玲珑曼妙的身段，举手投足间都散发着迷人的优雅。 他当然认得这位女人。 她叫叶紫菱，是欧阳集团的秘书长。 叶紫菱刚交完财务报告，忽觉无聊，闲逛起来。远远看见门前的福伯，正在鬼鬼祟祟、畏手畏脚。好奇之下，便走过来一探究竟。 在福伯的印象中，叶紫菱是个很神秘的女人，与她名字差不多。变幻无常的性格还有让人捉摸不透的行事作风，一直都让人敬畏三分。组织里除了自家大少爷外，她可算是后一辈中数一数二的能干者。 尽管如此，也没想到，她居然会出现在这里。 “原来是紫菱小姐。没，没有。我只是代老爷来通传智宸少爷一声。你怎么会？” “我？哦……”她挽起玉臂，“无双说她要去局子领什么小屁孩出来，就把财务汇总报告扔给我，叫我带回来。反正闲着也是闲着，我倒是无所谓。” “这样吗？” “智宸？”叶紫菱妩媚嫣笑，目光转向寝室两人，“怪不得找了一屋子，都不见这小子。原来又跟女仆们玩这个？” 她跟欧阳皓轩是老相好。但叶紫菱怎么也没想到，这兄弟俩还真如传说中的那般风流。陈仓暗渡之余，甚至直接就在家肆无忌惮起来，果然名不虚传。 “嗯，要不是我无聊闲逛，只怕要被这小子一直蒙在鼓里了，”看到他那般雄壮威武，心里不禁一阵荡漾，“哦？我们的小少爷长大了哇。” 福伯无语。 “不过……”她邹起柳眉，“这体位是不是有点奇怪？我都没玩过这招……” “哎呀！不对！得赶紧阻止他！” “阻止？”叶紫菱莫名其妙。 福伯神色慌张，双手比划着，“要出人命了！” “早说嘛，我来！” 他还没来得及阻止，她便低吼一声，推开门冲了进去。 欧阳智宸似乎杀红了眼，再也忍不住，用手死死按住女仆，这拳正要落在玉背上…… “好了好了！老爷子叫你了，还玩，”门被打开的一刹那，她摊开双手，没好气地说道。 叶紫菱的骤然闯入，确实吓了他一大跳。 以为是谁。 刚想发飙，看到是她，却也压下怒火。 “是你？” “是我。怎么了？对你曾经的大嫂有意见？”叶紫菱一脸不屑。 “我大嫂多了去……” “还会损我，学坏了。” 欧阳智宸放开女仆，整理起衣服来。 “她救了你一命。” 女仆什么也不敢说，把头压得低低，好让散发可以将脸遮住。撑了起来，拖着疲倦不堪的身躯，仓皇收拾几下便含泪飞奔出房。 叶紫菱心里那个懵，直叫神奇…… 能像自己一样，对异性呼之则来挥之则去的，估计就只有他们两兄弟了。 转头看了看门外，又看了看正在穿衣服的欧阳智宸。 指了指，“完事了？” 欧阳智宸转过身去，明显有些不悦，“我什么都没做。区区一个考验都过不了，谈爱？如此廉价的爱，我不需要。” “呵……？现在还学会有追求了喔。” “哼！” 始终是驱散不了心中那股郁闷。 他也不知为何，在那个女人面前，会变得完全不同。 难道这就是，一直以来自己从未感受过的情感？ 他如刀般的眼神落到门外的福伯身上。 “对不起少爷，打扰了。” 福伯赶紧毕恭毕敬地鞠躬。 “不关福伯的事，是我，你有意见？” 叶紫菱罕见地挡在福伯的前面。 不可一世的语气让欧阳智宸很不爽，看在大哥的情面上，他不想跟这个女人有任何过节。收回眼神，整理好着装。 “老爹叫我？什么事情？” “去到你不就知道了，”叶紫菱依然强势。 “嗯，我这就过去，”他并没有理会，也不想去理会。 走在古典的长廊上却无法平静。胸口仿佛被狠狠地揪了起来，外面的虫叫声撕裂般刺耳，强烈刺激着他那快要绷断的神经。 那晚的阴霾又如过境台风般滚滚压上来，像是噩梦一样，突然布满脑际。清晰到，如同刚才发生一般。 他怎么也拿不走关于她的影像。 像是被按了定格键般。 占据脑子的整个空间。 看出窗外，花园桔圆的玻璃屋顶可以看见升起的缥缈雾气。 幽静的花丛沉浸在月光当中。 所有的花，露水沾湿了，彼此可以分得利落。光与影在径上那样混在一起，仿佛不是树与路组成，而是晃来晃去的透明房屋。 “已经这么晚了？” 他不清楚是真那么晚，还是自己的时间观念失衡。 仿佛对什么都提不起兴趣来。 想起老爹的吩咐，他又清醒回来，儿女私情只好暂时放到一旁。 走到书房前，欧阳智宸心里盘算着是另一回事，那就是他绝对不是傀儡。 中央学院…… 将圆未圆的明月，渐渐升到高空。 一片透明的灰云，淡淡遮住月光。 充满朝气的校园平静下来，笼起一片轻烟，股股脱脱，如同坠入梦境。晚云飘过之后，校道上烟消雾散，水一样的清光冲洗着柔和秋夜。 即使在夜晚也不乏人流，总有情侣们在任何一个角落花前月下。 上官雨霏却早已麻木，毕竟她真没这个心情，去想这些问题。 以后会怎样，还是个未知数。 妹妹牵着手一甩一甩，心情特别好。 可以来姐姐就读的学校玩，纵使逛了一下午也不觉累，反而更兴奋。 真不懂这个逛了无数遍的校园，为何使其如此兴奋 几乎全都走一遍。 硬是被拉去当导游之余，还要向同学们解释，这位跟她一模一样的女生是谁。 想来就郁闷。 “哇……这个就是姐姐的寝室？” 走到林荫道尽头时，上官晓雨放开手，率先跑了过去。 指着公寓区，眼里尽是羡慕。 “呵呵，”她无奈苦笑，“算……算是吧。” “好大好漂亮……” 上官雨霏捏把汗，“你以为全都是我的？还有其余同学。姐姐只不过是住在里面其中一栋的其中一间而已。” “哦哦，”上官晓雨若有所思，“那我以后，是不是也可以住在这里？” 她思躇良久，也是没有办法中的办法。 即使以后毕业不在这里，身边有个亲人陪陪也是好事，便笑道，“嗯嗯，是的。你以后都跟姐姐住。” “哈哈，太好了。” 第六十七章 返校 姐妹间的打闹引来不少目光。 如今更是翻倍的惊讶…… 毕竟双胞胎…… 她早已习惯这种感觉，准确来说，是麻木。 再怎么别扭、再怎么不喜欢，人们也不会因为她的不喜欢而去改变。就像太阳不会因为不见了一个微不足道的人，便不会从东边升起一样。 跨进铁门，向宿管阿姨打了个招呼，寒暄几句。 阿姨则是一脸黑线，麻烦的问题少女一个已经够了，现在还多一个双胞胎妹妹。 收发室是会有多忙…… 重新踏回这栋女生公寓。 妹妹很是惊讶，这里瞧瞧，那里看看，上上落落、进进出出的女生们，都无不为相似的两人侧目。 上官雨霏的心情却是异常沉重，是在想他，还是担心妹妹，甚至是担忧自己，她也说不明、道不清。 变了这模样，理所当然地住上女生寝室。 重新结识一班性格各异的好朋友。 林洁的豪放让她知道，原来还有比男生更疯狂的女生，性别的界线不觉间开始模糊。 谢姳的冰冷让她动了恻隐，忍不住想去了解这位冰山美人的背后，了解女生最深处的秘密。 司马倩思的表白更是攻破她挣扎的最后一道防线，女女又怎样，很简单的问题而已，做好自己，管别人怎么看。 当她慢慢承认，接受这个身份生活下去时。 他却出现了，一位霸道而又温柔的男人。 神差鬼使地意识到，她原来，也仅仅只是一名弱不禁风的女子。并没有自己想得那么强悍，温情之下也会动情。是因内疚而改变，还是真心改变，她不清楚，只是目前为止，还没接受到那种程度罢了。 妹妹，上官晓雨的出现……很传奇，也很难解释。 直到现在，她都不知道这丫头的真正来历。 只是老感觉事情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简单。 那到底是什么，她无法去很好地找个借口给自己，只好惦记着，就这么留下一道缺口。然而这位小女生却无疑激起了她内心深处无限的母爱，一种只有女人才拥有的特殊感情。 与生俱来的，无法磨灭的…… 她没有按电梯。 而是选择了，令其恐惧的楼梯。 上楼，拐弯；再上楼，再拐弯。 当走在四楼走廊时，一点也没有留意妹妹在旁边叽叽喳喳说些什么。 站在门前，她却没有勇气和动力去打开。 “姐姐？你怎么了？”上官晓雨牵起她的手。 “噢，”上官雨霏猛地回过神来，“没，没有。只是刚回到来，有点累而已。” “哦哦，”妹妹抬起头，看了看门号，指着说，“401吗？是不是姐姐你所说的宿舍？” 她没有说话，只是轻抚着上官晓雨的秀发，微笑点头。举手投足间已出落是位成熟女人，韵味十足。也不知道是不是一连串的事情，使自己终于妥协。她只想着，做好如今的事情罢了。 “是呀，那太好了！”高呼一声，扭开把手。 “哎，等等……” 上官雨霏还没来得及叫住，她便像蛮牛般冲了进去。 “嘭”的一声！ 门被踹开！ 对于上官晓雨的闯入，并没有给谢姳造成太大影响。 “你终于回来了？” 谢姳探出头去，只说了句，便再次扭回到显示屏前。 尽管如此，脸上还是浮现出一丝欣喜的笑容。 “啊？” 这话自然让上官晓雨懵圈，毕竟这位姐姐，她压根就不认识。 “呀……！小雨霏！你回来啦？可想死姐了！” “呃？” 下把声音，可直接将她吓傻。 莫名其妙中就被抱住了…… 闷在胸脯中间特别难受，浓烈的芬芳体香差点让她窒息。 对于上官晓雨的闯入，却对林洁造成致命性的冲击！没想到，于此时，这丫头回来了。 自是手舞足蹈，兴奋不已。 要是少了这个软萌妹，真不知道以后的日子要怎么过。 “唔唔！” 上官晓雨不断想推开林洁，可又答应过姐姐不再使用那般蛮力。 只好放弃挣扎，任由其摆布，发出叽咕的声音。 “哎呀！你这该死的小雨霏。这些日子跑去哪去了？你知道我们有多担心吗？你不知道，近阵子学院里有不少学生也失踪了。我们还以为你被牵涉其中呢！现在可好了，总算回来……” 林洁一溜嘴，完全没有顾及胸前女生的反应。 “你看你，都瘦了。” 说到变化之时，她眉头一挑，摸摸上官晓雨的脑袋。 “呃……小雨霏，你……怎么感觉，好像矮了一圈？” “我是……” 上官晓雨刚想解释，就被林洁提了出来。 认真的眼神在其身上与脸庞打量一番，看得上官晓雨心中一阵发毛，动也不敢动。 然后，林洁又摸着她头顶，拉到自己身上，比了一比。 “奇怪，是矮了……” 林洁侧过头，若有所思地喃喃起来。 不久，打趣着对谢姳问，“喂喂喂，小姳。你见过越长越矮的人没有？小雨霏这丫头，好像……好像缩水了？惨了，你看、你看，她连胸也……” 谢姳头也没回，“没有。你管人家矮不矮，你不冷吗？” 林洁被提醒，发现自己刚洗完澡，还没穿衣服。 连打几个冷颤，“穿个毛线，小雨霏都回来，我就不穿了！” “说好的廉耻呢？” “哎，烦死了。” 放开上官晓雨后，她一脸不耐烦地跑回房间，换起睡裙来。 当其拿起睡裙，转身出门之时…… 瞬间停止了套上的动作！ 因为……她除了看见室内懵懂的上官晓雨外，还有，门外处嫣然微笑的上官雨霏。 初秋的夜，天高露浓，一弯月牙在西南天边静静地挂着。 清冷的月光洒下大地，是那么幽黯，银河的繁星却也越发灿烂起来。 洒进寝室里，显得更加诡异。 时间仿佛停止一般，空气没有流动的迹象。一切让人措手不及，甚至难以置信。 林洁淡定套上睡裙，狠揉几下眼睛，可眼前的两个“上官雨霏”还是存在。 天方夜谭！ 郁闷了，她开始怀疑是不是近阵子太累，产生幻觉。 谢姳察觉到林洁的异样，上官雨霏回来，她应该不会这般安静，不吵个拆天那是肯定不罢休。好奇之下，也走出房门一探究竟，不看还好，这一看也惊呆了！ 连游戏里的人物死亡，都没有察觉。 “呃……嘿。” 上官雨霏笑着挥了挥手。 两人还是没有反应，她们怎么也没想到，跑出去一个，如今倒是回来两个。 上官晓雨也忽感莫名其妙，赶紧走回姐姐身边，害怕地牵起手，躲在背后。 良久的沉默。 “你是小雨霏？” 林洁掐起自己的脸蛋，指着英姿飒爽的优雅短发问。 “是呀。” 上官雨霏有被雷到，啼笑皆非。 “你是雨霏？” 谢姳眯着眼，指着温柔娴淑的唯美长发问。 “不，不是。” 上官晓雨有点结巴。 大概是看到谢姳那冰一般的表情，上官雨霏猜测妹妹肯定是被她吓着了。毕竟自己第一次见她时，也有恐惧的感觉。而事实确实如此，上官晓雨往身后再缩了缩，那是打心底不想靠近这位姐姐。 再是良久的沉默。 两人终于整理思绪完毕。 “那她是谁？”林洁被搞得乱了。 谢姳点点头，同样疑惑。 “哎呀，你们两个干什么了……” 她相当无语，牵起上官晓雨的手走了进去，安顿在沙发上。 便走到两人跟前，扯扯脸蛋，揉揉胸脯。 “你们看看，是我呀。如假包换的上官雨霏！这总行了吧，你们怎么奇奇怪怪的？” 林洁围着转上几圈，看了又看，嗅了又嗅。 有点难以置信，“什么叫奇奇怪怪，换谁看见两个一模一样的人站在面前，都会傻眼吧！就算是双胞胎也不会如此，刚才我还以为见鬼了呢。再说，你这都换了个……” 霎时间很难形容…… “发型？”她笑了笑。 “对对对，这不以为那才是你嘛，”林洁看了看沙发方向。 她确实说出了上官雨霏的心声，淡淡一笑，没有作出太大反应。 说得在理，就算是双胞胎也不可能有相似度如此之高的两人。 要不是换个形象回来，旁人压根就看不出区别。更何况心知肚明，自己跟这丫头那是不可能有真正的血缘关系。 最起码，在上官雨霏的认知范围内，是这样…… “那她是谁？”谢姳冷不零丁再补一句。 “嘿！这是我想问的问题，”林洁狠瞪谢姳一眼，下一秒又赶紧点头，“对呀对呀，其实我也想知道。” 上官雨霏直呼无奈，赶紧向妹妹招手。 当其走身旁时，便搭住肩膀说，“喏，现在给你们正式介绍。这位是我的妹妹，她叫上官晓雨。接下来，将会跟着我在这住一段时间。你们要好好对待，她很怕生的。” “哇……” 此话一出，林洁惊叫出声！ “原，原来你们真是双胞胎？！好相似哦！” “你这不废话，”谢姳收回那稍稍惊讶的神情。 朝房间看回去，当见到游戏人物时，不禁皱起眉头来。 “别老损我，小姳，”林洁捅了她一肘子，转回上官雨霏那边，“嘿，小雨霏你什么时候有个妹妹的？我们都不知道，之前也没听你提及过。” “都说胞胎了，从我出生那天就有……” 这会儿，只能睁眼说谎话了。 “没提及，那是因为她还在老家……” 上官雨霏在苦笑。 “这样么？”林洁再次围着两人转圈圈，“真的好像。这就像，就像……” 见其卡壳。 她叹气，搂住妹妹，“就像复印出来一样，对吧？” 林洁如醍醐灌顶，“嗯……对对对，我正想这么说。” 好烦呀！每次都要解释！ “得了，真是的……我有个妹妹你们当然不知道。” 其实她本人也不知道。 “我也刚转学过来，更别说我妹妹了。这不换个形象，好让你们容易区分么。” 把心一横，干脆将计就计，顺水推舟。 “那倒是，”林洁托着腮帮，连连称道。 这个反应，都不知道是第几次见到。 不久，上官雨霏便笑着指指她俩说，“喏，小雨呀，姐姐给你介绍。” “哦哦，”嘴上答应，但她还是躲在背后。 “这位叫林洁，你可以叫她林洁姐姐。她人很好很和蔼的，嗯？” “嗯……嗯嗯。” 上官晓雨见林洁做了个鬼脸加恐吓的动作，抱得姐姐腰身更紧了。 “你吓她干什么！” “不就逗一下玩玩而已嘛。” “这不能玩的！” 上官雨霏心一悬，表情逐渐痛苦，咬着牙龈，呼吸开始困难起来。 “来来来，听话，小雨你先放开我好不好。” “不好。” “唉……” 跟着，她又艰难地指向后面的谢姳说，“那位姐姐，叫谢姳。呃……” 力度在加大？！ 上官雨霏人都傻了…… 一边忍受痛楚一边保持微笑，难度是有多高，你们知道吗？！ 会死人的！ “哎呦，小雨你不用害怕……出来呀。谢姳姐姐又不吃人，对吧？” 话音刚落便招来谢姳的白眼。 看着她那对深渊般的双瞳，别说上官晓雨，不觉中连她也有点毛骨悚然。 仿佛掉进冰窖似的…… 初次见面，还盯着看了好十几分钟。 人都麻了。 林洁看出异样，赶紧轻拍谢姳肩膀，“喂，你是不是傻。瞪这么狠，吓着人家妹妹了。” “呵呵。没，没有，”上官雨霏赶紧搭腔。 都怪自己说错话，真该死。 为缓和气氛，她赶紧将妹妹往前推了推，“没事的，去叫声姐姐。” “唔唔，”上官晓雨摇摇头，似乎有点不太愿意。 见其这般反应，纳闷起来。 女人的世界，到目前为止还不是很熟悉。可了解还是有，毕竟时间也不短。 心想要是现在不打好关系，以后可就麻烦大了。 “别怕，嗯？听姐姐的话，”往妹妹额头亲上一口，她再次推了推，“去跟谢姳姐姐打声招呼……” 上官晓雨用祈求的眼神回望，可是换来的，却还是那鼓励微笑。 犹豫片刻，只好硬着头皮迈出脚步。 看见她这般动作，上官雨霏心里很安慰。不禁露出女性特有的母爱笑容，却连她自己都不知道。那是很自然的感觉，根本不需要造作。 “谢，谢姳姐姐好……” 轻轻地说了声，点下的脑袋一时半会不敢抬起来。 因为她知道，一抬起来，就会看见那双凶巴巴的眼睛。 “……” 谢姳没有出声，眼里闪过一丝温柔，却是转瞬即逝。 沉默半刻。 竟抚摸起上官晓雨的脑袋回道，“嗯，回去你姐姐那边吧。” “哦哦。” 当回到姐姐身旁时，仿佛放下了心中的重担。 长舒一口气后，便瞪圆着小眼睛。 上官雨霏笑着擦擦妹妹的鼻子，“这个任务有那么艰难吗，真是的……” “咦，咦咦……”她吐吐舌头，“姐姐是大巫婆，大巫婆。” “哎呀，你骂我？不许这样。” “不要。” 两人打闹好一阵子。 林洁看不过眼，打起圆场，“好了好了，你们姐妹俩刚回来估计也累。长夜漫漫，都洗漱完毕再慢慢耍吧。” “哦？这样吗？也好。” 上官雨霏狠狠地夹住妹妹的双手，终于制止了其活动的动作，并摆出一个胜利的手势。 当然，如今姐妹俩打闹之时，她是禁止这丫头运用那股怪力…… 要是可以用，十条命都不够玩。 “嘿，小雨霏。这些日子你倒是去了哪？”林洁一边吹干头发，一边正经问道，“还有，你房间，我们什么都没动。就是倩思晚上会到你床上睡而已。” “我？回了老家一趟。” “怪不得还带个妹妹过来。” “嘿嘿，是呀，”上官雨霏只能尬笑。 心想村子那段事情，应该不能告诉她们。再说，她本来也不打算说出来。只好轻抚妹妹的额头接道，“这丫头老是缠着想来看一下，所以就带她来咯。” “我哪有……”上官晓雨有些不满。 “嘘……听话，别多嘴。” “哎呀，妹妹嘛。随她去，不过……”林洁虽然来劲，但似乎想起了什么，比较为难，“你可以带带她逛一逛。可我建议，最近还是少点到外面去为妙。” “为什么？” 上官雨霏开始收拾行李。 旅馆出来后，回不了村子，也只好在商业街又补买了点衣服跟生活用品。 听到她这么一说，倒是疑惑。 “因为……” 林洁不知如何解释，将情况粗略阐述一遍。 “你回去也不说一声，害我们还以为你也跟着失踪了。” “失踪？”上官雨霏撇撇嘴，耸了耸肩膀。 感觉在她离开的这段时间里，学院应该是发生了点什么事情。 但是什么事情，她却提不起兴趣来。 毕竟，就算是发生了什么事情，也不关她的事。她如今已不想再庸人自扰，少一事那自是少一事。 无论历经什么艰难曲折，无论遭遇什么痛苦不幸。 都会有看到光明和希望、快乐和幸福的时候。 只是那个时候不知道来到了没有…… 很多东西是暂时，但只要用心、用情来认真对待。正确认识得失，活着，没什么想不开和做不到。尽管人生是短暂，可有些事情和东西是短暂中的短暂，人，往往就是为了生活中的很多个短暂。 或得或失。 得能如何，失又怎样？ 是的，她真的很累了…… 就这么当个小女人，也挺好。 “这样吗，很多人都不见了？”她若有所思，叹道，“可能像我一样，回老家了。” “那也不可能一起回乡吧，”林洁也想详细了解，便借题发挥，“具体情况，你得等倩思回来，问问她便知。” “这有什么好问的？别三八了。人家就是一起回老家不行？”翻开购物袋，她把新买的衣服和浴巾递给妹妹，在脸上亲吻一口，“小雨你先去洗澡，一会晚了就不好。” “哦哦，那姐姐呢？” “我？我等你洗完了再洗。” “不要嘛……” 上官雨霏从其眼神中看出异样，赶紧牵起她走到阳台，打点好一切，才蹲下温柔回道，“好了，洗具用我的吧。当这里是自己家就可以，姐姐呢……就不能跟小雨一起洗。因为你长大了，还是这样，那边的姐姐们都会笑你喔。” “哦……” “好啦，听话。” 经过一番佛口婆心，这丫头才放弃掉跟其一起洗澡的念头。 “哎……真拿她没撤。” 当上官雨霏叹口气，转过身来时，却看到林洁讶异地盯着她。 心里有点发毛，摸摸脸颊，“怎，怎么了？那么奇怪地看着我……” “你，你好像变了。” 林洁觉得，眼前的上官雨霏跟之前的有点不同，但有什么不同，却说不上来。 “我变了？”她怔住。 是的。 她是变了。 有句话说得好，最需要改变的，很可能就是自己最坚持的东西。 可是，人们往往认为自己总是对，把傲慢当作成熟，把固执当作个性，最后只能是追悔莫及。虽然她还不清楚自己曾经坚持的是什么，是心理的尊严还是身体的缺陷。 但如今…… 她慢慢走回行李旁，叹了口气，“改变吗？其实我们的认知本就浅薄，加上生活中的一切都处在不断地变化之中，我们如何能够不被改变？事物在变化，时局在变化，真理也在变化。这就需要我们不断在改变自己原来的认知……否定自己曾经的坚持。” 继续收拾之余，看着镜子上面那个妩媚的女人，她心里仍是乱作一团。 “呃……” 林洁沉默片刻，那是压根不知道她发生了什么事。 虽说善变是女人的专利，但如此一说，也实在是高深。 不太听得懂…… “嗯嗯，你也别想太多。既然回来了，那就好好休息一下。” “没有啦，我只是随便说说而已。” 林洁眼看要接不住话题，也只能附和点头。 当上官雨霏打开房门时，猛然惊呆住！ 因为她发现，之前那个什么都没有的毛坯房间，竟然被完全改造了！ 除了香味和一堆毛娃娃不说，这风格也太……床垫跟被子都被换成少女粉，软绵绵，感觉很舒服。两个枕头被套了起来，图案很可爱。地毯、台灯、衣架，窗台与墙壁，全都是hellokitty款式……差点萌瞎她的硬化氪金狗眼。 彻底被雷翻，眼珠子瞪得溜圆，张着嘴，半天说不出话来。过了好一会儿，她才摇了摇头说问，“我的房间怎么会变成这样？说好的没碰过呢？” 原来是打算整理好购物袋，随便扔一旁的。 如今突然发现，这一整套的粉色装修。这些购物袋，无论是放哪里，都显得那么格格不入。强迫症患者，是真的难受！ 林洁正在修着脚指甲，刚拿出指甲油补色…… 她如此别扭的神情，又怎么会看不见。 沉默一会，便捂着小腹大笑起来。 “哈哈哈，那是倩思帮你设计的，可爱不？她说你房间像男生一样单调，睡起来实在是没什么感觉，所以就帮你弄了一下。还说，好让你们两个睡得有情调一点。” “啊？睡得，有情调一点？” 纠结了好一会，无语间，只能补问，“那……为什么会是hellokitty？” “你不是很喜欢hellokitty的么？” “谁，谁说的？” “全校都知道呀……” “什么？这不是梗来的吗？” 拿起个等身大的hellokitty毛娃娃把玩一会，不禁稍稍挑眉。 糟糕了……愈看愈顺眼…… 搔搔后脑勺…… 好，好，好喜欢……怎么办…… 该章节已被锁定 “倩思去哪了，怎么不见人？”她放下毛娃娃，收拾着衣柜。 “她还在学生会那边处理近阵子的事情，”林洁精心地为指甲补色，“怎么了，你不是说不关心那事？” “我？嗯。是没什么兴趣，只不过好一段时间没见她了。” 林洁走进房间，往其纤腰搂去，“你这个没良心的家伙，就想着情人。我们你不用管的啦？” “哪有。别，哈哈，别这样！我怕酸。” 两人亲昵正酣之时，背后传来让人呆滞好久的声音。 犹豫中带点颤抖。 “是雨……雨霏吗？” 云团缓缓移动着，被吞没多时的月牙一下子跳了出来。 辉煌灿烂，银光耀眼，即使带点缺陷，但也把整个大地都照得亮堂堂。 荷叶上的青蛙、草丛里的蚂蚱、树巢上的小鸟，仿佛都被这突然降临的光明惊醒，欢呼、跳跃，高声鸣唱。 气氛忽然变得有些尴尬，说不出的异样。 谢姳有点受不了，却心领神会。 拿起烟盒，便也进房将林洁拖了出来。 “嘿，小姳你干什么？等等，我还没跟小雨霏亲热完呢，”林洁在挣扎。 “人亲热，你亲热，你凑什么热闹，”谢姳依旧我行我素，“陪我抽烟去。” “啊？！” 当房间再度恢复安宁之时，上官雨霏悬住的心，也放了下去。 她知道，站在背后的是谁。 转过身子，微笑，“嗯。我……我回来了。” 司马倩思站在门口，浑身颤抖，眼帘上挂着晶莹的泪珠，顺着脸颊流下来。她颤抖地去拭脸上的泪水……但还是如断线珠子，怎么都止不住。 她紧紧捂住嘴巴，不敢哭出声来，生怕有人听见。 上官雨霏轻轻地走过去，“怎么了？” “你跑哪去了，”她低着脑袋，并没有抬起来。 “我？呃……回了趟老家。” 话音未落，司马倩思便朝她肩膀打上一记粉拳，硬是打断了其解释。 便扔下肩包，扑进了她的怀中。 “哎呀，我这不是回来了吗。” 司马倩思将脸蛋埋在胸脯里，嗅着熟悉的幽香味，“你个混蛋，还以为你去哪了呢！知道学院最近发生的事情吗？好害怕你真的不见了！” 上官雨霏之前被林洁说得已是一头雾水，如今听她这样说，更是诧异。 学院近阵子发生的事？ 这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呀！ “有点了解。不过我只是回了趟老家而已，不用担心。” “真的？” “真……真的……” 她莫名心虚。 过了一会，司马倩思又开始呜咽，并再一次试图掩饰她的激动。 那不时的啜泣变成持续不断的低声哭泣。 眼睛紧闭着，用牙咬着自己的下唇，想竭力制止。 “怎么回去，不事先告诉我？” 见这般晶莹泪光，上官雨霏真不知如何安慰和解释。 像以前那般……因跟别人发生过亲昵关系，她说不出口。 当成妹妹般……却似乎又少了点什么，她也说不出口。 心痛得想逃避…… “对不起，我错了，你原谅我好吗，”她言外有言，意有所指。 “亏你说得这么轻松，看上面都有你名字了，”司马倩思娇嗔地诉斥。 说罢，便将一叠文件拍打在其胸膛上。 “我的名字？” 真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接过那所谓的文件，翻开一看，她随即愁容满面。 上面登记了，所有最近失踪的学生资料。当然，也有她的，只是资料方面没有那么齐全。那自是当然，毕竟她的资料，甚至连自己都不清楚，更何况是外人。 “这是……什么？”上官雨霏搔搔后脑勺，表示不解。 “失踪名单呀。” “哦……那是要来干什么的？唔！” 语音未结，司马倩思就挽住她脖子吻了上去。 这一袭击直接将上官雨霏给吓懵。 其实她也想跟上节奏，但不知为何却进入不了状态。这突如其来，反而有点不知所措。 她想起他。 心里凌乱不堪。 司马倩思加大力度，似乎要其被逼出本能。奇怪的感觉，不自觉地涌进上官雨霏神经中枢，很快便透不过气来。 “你等等，”她靠鼻音，勉强挤出话。 “不要！我要雨霏，你是我的，”司马倩思依然强势。 双手开始不规范地游离，并渐渐提过衣摆，穿过裤头…… 虽相当美妙，可于下一秒上官雨霏还是强忍住，推开了她。 “别这样！” “？” 司马倩思惊愕住，怔怔地瞪大双眼。 尴尬的沉默。 “对，对不起，倩思。我……我才刚回来，你能不能让我休息一会？” “……” 她没有说话，只是看着眼前这位即熟悉又陌生的情人，尽是幽怨。 之间，似乎有一层看不见的隔膜，拦截其中。 而上官雨霏则察觉到，那股奇怪的情欲又被挑起。 难受且害怕。 “我想去洗个澡。” 她踉踉跄跄地拿起衣服，向阳台逃去。 当转过身时，却见妹妹愕在房门前。 “小，小雨？” 上官晓雨紧握的双手在颤抖，通红的双眸明显是在忍耐着什么。 她刚想解释，却被抢白！ “姐姐！她是谁？！” 司马倩思虽不清楚这位跟情人一模一样的女生是谁，也顾不上心中诧异！只感觉到她那股强烈的敌意…… 条件反射地拽住上官雨霏，往后一拉！ 刀般锋利的眼神，回盯过去。 “雨霏！她是谁？！” 空气中充满火药味，整个空间仿佛凝结一般。 她看了看上官晓雨…… 又看了看司马倩思…… 可两人就是互相地瞪着眼，一刻也不肯放松，压根就没把她放在眼内。 都是同类人，怎么会不明白！ 她们俩刚才问的问题……根本不需要回答。 “这……你们……哎，”上官雨霏无奈，瘫坐在床铺上。 这都能起火。 烦死了。 “呃……我们真不用进去劝一劝？”林洁担心地朝房间里瞧了瞧。 谢姳一把将阳台门给带上，轻吐一抹青烟，“进去干什么？” 长长的、细细的烟再次在她那清滢动人的纤指之间燃烧。 如同那深蓝色的指甲。 深邃而妩媚。 “你也是女人，没察觉到……里面情况貌似不太对劲？” “觉得。” “那你还这样？” “那我们能帮到什么？” “这……” “别人的事，不方便干涉太多，”谢姳转过身去，仰望点点星空。 “说得也是，”林洁沉默，这不无道理，叹口气便从谢姳手中抽出一支，“你别抽太多了。最近抽得特别凶，以前都不是这样。” “以前？” “是呀。” “也许吧，小洁你知道吗？”谢姳望着指间的香烟，淡淡说道，“香烟就像情人，明明知道情人不如妻子可靠。不如妻子爱自己之深，可人还是一如既往地爱着那种妖艳的感觉。或许人的内心，都在渴望一份叛逆和罪恶。” “这么有感触？”林洁被雷，停下打火的动作，“小姳，你是女人喔。” “又怎样？里面还不是一样三个女人，这都能修罗场。” “那……那倒是……” 这可让林洁哑口无言。 很是郁闷，只感觉今晚每个妹子说话都特别禅！ 压根就没听懂过一句！ 这到底是她们高了？还是自己需要进修？ 林洁点上香烟，向谢姳那边挪了挪，小声轻问，“嘿。你……近阵子是不是有不开心的事情？” 谢姳转过头来。 对峙良久。 林洁有点招架不住，“看我，就不要用这种自卫的眼神，姐早免疫了好吧。” 谢姳转回去，继续望着那漆黑的远方。 当香烟被抽尽至最后一口，吸入，吐出，她才点了点头。 “大小姐说，几天后会过来。” 吸入的烟，差点没把林洁呛到，赶紧拍起胸膛来。 “咳，咳咳！这就是你不开心的事？” “怎么了？” “你还问怎么了？这不很好嘛，我们不用回去就可以看见大姐了。难道你不想见到她？” “当然不是……” 谢姳没有再说下去。 缓缓地挪了挪身子，想要转身回寝室。 但一看，烟盒里还有最后一根烟，又抽了出来，点上，打火机划亮了暗淡的角落。 她脸上显露出那忧郁深深的痕迹。 寝室里面的吵闹声，使她感到烦心不安。 没有将烟抽完，就转身进去浴室，脚步很轻，姿态轻得像一只猫。 门还没关上，林洁便一把将她拽了出来，“你到底怎么了？话还没说完吧……大小姐来了不好吗？怎么就奇奇怪怪？” 目光呆滞的谢姳，仍然没有回话。 当她正想追问，竟然看见这辈子都不可能看见的事情。 那就是——谢姳哭了。 这位被誉为院内最冷的冰山美人，一直照顾别人、无坚不摧的女强人竟然哭了？ 映着月光，可以清清楚楚地看见她此时眼角一抹潮湿的晶莹。 林洁发着呆，二话不说将其紧紧抱住，轻拍后背安慰道，“好了好了，别哭了。刚才不还好好的吗，怎么突然就这样？是不是大小姐要过来，太高兴。哎呀，我也是，可也用不着高兴成这样。” “唔唔，”谢姳枕在肩上摇摇头，抽泣地说，“其实，我反而有点羡慕里面那几个女人。” “啊？！” 林洁犹如当头棒喝，聪明绝顶的她一下子就全明白了。 原来是这样……还以为什么事。 谢姳自小便喜欢大小姐，这已是家里公开的秘密。而大小姐心意如何，林洁自然不懂。但见她从来都没对此事反感过，估计也不会拒绝。 可这丫头却一直没有像寝室内几位那样，去捅破这张纸。 也许是没有勇气，也许是害怕被拒绝…… 毕竟同性之间…… 一言难尽。 相较于一了百了，停滞不前，担惊受怕，这种感觉确实不好受。 林洁柳眉紧锁，感同身受。 无奈之下只好不停安慰。 可谢姳就是越哭越凶，这反而让她束手无策，毫无办法。 其实往深一层思考……主要原因还是能猜个大概。 或许是看到小雨霏跟倩思的关系和疼爱妹妹的情景，才会回忆起以前的日子。 才会骤然压抑不住，爆发出来。 一直都不敢做的事，别人却轻而易举地在眼前实现了…… 林洁叹气一口，知道谢姳是一个善良的孩子。宁愿独自受苦也不愿在人前表露出来，博取同情。所以她往往选择了缅怀，而烟，则是对美好事物的缅怀。 做着一个神情忧郁的女子，坐在秋天忧郁的场景里吸烟的姿势，总是让人有一种说不出的酸涩。 此时此刻。 谢姳内心的疼痛，正如蓝玫瑰一样绽放，惊鸿而惹人触目。 受一点点伤，就会哭泣那是单纯的少女。 吸烟的女人却不会轻易哭泣，因为选择了烟，也就选择了一种绝美。 她们，亦是如此。 “小雨霏其实也有自己的事情要烦，”林洁捏把汗，实在不清楚该如何展开话题，“人与人之间，是不能拿比较的，小姳。” 谢姳冷冷回复，“我知道，但我就是羡慕。” “那……你也可以像她们那般勇敢试试看？” “可以？”谢姳猛然愕住。 林洁见她这般反应也跟着愕住。 其实她是在胡说八道，想不到会如此当真。 “呃……可，可以吧……你都不知道大小姐本人是怎么回复。自己在胡思乱想、自怜自哀也没用。说不定，会答应……呢。” 林洁不太确定，眼下只好支支吾吾地应付。 “是这，这样吗……” 爱，果然会使人盲目。 正当两人还在拥抱时，阳台门突然被推开！ “嘭”的一声，硬是将她们吓一大跳！ 林洁喘起粗气，拍拍胸膛，正想发飙，却见上官雨霏犹如惊弓之鸟，背顶着门板。 一脸慌张之余还面红耳赤，满头大汗，样子十分狼狈。 经过寝室里的洗礼，上官雨霏已饱受折磨，如今看见林洁跟谢姳在阳台相拥而泣，更是呆若木鸡。 心里乱作一团！ 你们有病吧！ 这是第一反应。 她已经不会思考了，准确来说是从来没有清晰过…… 怪不得以前自己和哥们都泡不到漂亮的美眉。 原来漂亮的妹子都……都好这口？ “你，你们……” 上官雨霏深吸凉气一口。语气有点颤抖，苦笑起来，“打，打扰了吗？” 林洁一听，也慌了，伸出手掌。 “美女，不要误会。” “误会什么？” “那个！” “哪个？” “我和小姳……” 她不停在两人之间，来回往复指。 “你和小姳？” 上官雨霏柳眉轻挑，嫣然一笑，赋予肯定！ 撑腰喘着气，赶紧保证道，“哦……哦哦哦。你放心，姐妹一场，我是不会泄露出去。” “干，你误会了，”林洁有口难辩，“我是正常的！” “哎呀，都叫你放心好了。” 上官雨霏懒得跟她扯…… 察觉到谢姳确实有点不太对劲。便走了过去，轻拍肩膀，情深意切，“怎么了？小姳……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岂料谢姳擦把泪，随即推开她们，一声不吭就回寝室里面。 门被关上的瞬间，只剩下面面相觑的两人。 “她这……算是回答了，吧？”上官雨霏莫名其妙。 “你这海后还好意思问，”林洁捂脸摇头，愁眉苦脸，“算了，随她去。不好意思，可能只是心情有点不好而已。” “这跟我有屌关系……” “还说没关系！男女都撩！烦死了！说你又不听！哪有人像你这样！” “我，我没有……” 她一脸无辜。 良久。 上官雨霏抬起头，望着点点星空。 又叹口气，心情异常沉重。 自她出来以后，寝室却出奇地静。 连林洁都不禁讶异起来，转头望了望。轻推上官雨霏，“里面怎么突然静了下来？刚还闹得飞起，发生什么事？” “如此如此，这般这般……” “你算是讲完了？” 上官雨霏搔搔脑壳，“嘿嘿，开个玩笑。” “美女，你是不是觉得自己很幽默？” 见蒙混不过，实在无奈，她只好将刚才发生的事都阐述出来…… “还是这破问题……” 林洁霎时间不知是该羡慕还是无语。 “意思就是说……倩思跟晓雨妹妹都互相看不顺眼，互相排斥，就因为你这位美丽动人的小女人？” “小女人？” 上官雨霏没有承认这种叫法，但也没去否定。 她当然没想到那么多，毕竟寝室里两个女生为了自己而这般难堪，心里是一番难受。 原以为两人都是相近类型，应该可以好好相处。 结果却是大相径庭。 她撇撇嘴巴，有点尴尬，“我，我也想不到会变成这样的嘛。” “看你委屈得，唉……那你还跑出来？” 林洁揿灭烟蒂，注意力一下子被其手上的文件给吸引住。 “刚才我有解释，可她们谁也没听我的……”上官雨霏紧张起来，声线却是越来越小，最后干脆扭过头去，嘀咕道，“那……那只好逃出来咯。” “就只会逃避。” 上官雨霏不解，表示疑惑。 不知为何，今晚似乎全世界都疯了一样。 但她还是不厌其烦地说着，大姐曾经说过的道理，“小雨霏呀，其实逃避这种方法与武断的正确方法是相对的。采取逃避方法的人，从来都不对任何事物作出决策。如果一个人从来不对任何事物承担义务，那就绝不会犯错误。如果一个人从来不犯错误，那就绝不会遭到批评。” “对呀，”她觉得林洁所言甚是，赶紧点头，“所以我干脆逃出来了。” “要是这样，那我就收回说你变了那句话。” “为什么？”上官雨霏急了，“我是变了呀。” “剪个发，换个形象就叫变了？” 林洁也抬头望向星空，比起手指来。 “听着。如果某个人，决定读大学但没能考上，这事找不到推诿的借口。然而，如果这个人因为缺钱、或想旅游、或想结婚、或仅仅想体验社会，而推迟了考大学的决定。那么起码，就推迟了潜在的失败。而这个人，也就找到了逃避的借口，心里自然就没那么难过。” 上官雨霏猛然一怔。 她明白，自己就是这种人…… “这样不好吗？起码这个人，没有机会沉沦在失败或者哀难当中呀。” 她把声音放得很轻，生怕被人看穿心思。 “好……其实也不是不好，毕竟世间万物都有两面性，”林洁伸个懒腰，搂住上官雨霏的腰身。眼神不是平时那种轻浮，反而是罕见的坚定，“但是这样的人生，你觉得还有意思吗？小雨霏。” 良久的沉默。 上官雨霏喃喃着，若有所思地重复着这几句话。 脑海里闪现出之前的一幕又一幕。 有别人的鼓励，有别人的关心，有别人的爱护，更有自己曾经下过的决心。 想着想着她笑了出来。是的，万水千山都走过了；甜酸苦辣都尝过了；甚至生老病死都经历过了，为何还会迷茫？ 什么责任，什么志向，什么希望…… 都以一切已无所谓为借口而抛诸脑后。 真是该死。 看着远处那颗最闪亮的星星，她突然想起了他。 想起那个人，曾经鼓励过自己的那句话。 “我明白了！” 上官雨霏开窍一般。 “所谓心晴的时候，雨也是晴；心雨的时候，晴也是雨。只要满怀希望，没有什么是解决不了！” “噢？呵……这话是谁跟你说的？不过你这么想也对，还不进去收拾烂摊子？” “好！啊，对了。下次你可不可以，不要一边开解，一边捏屁股……我有点，不太习惯。” “噢，抱歉。你说你怕酸，这不搂下一点嘛。” “……” 当上官雨霏转身，回寝室之时，却又被叫住。 “等等，你手上那些是什么？” “这个？”她递了过去，“倩思说是失踪名单，我也不知道什么情况。你刚才不是说想了解么，那你拿去看好了。” “失踪名单？” 林洁接过文件，翻了几页，柳眉深锁。 上官雨霏当然看出她那一愁字凿在额上的神情，好奇之下，也凑了过去。 “怎么了？是不是发现点什么？” “没有。” 接着两人便百无聊赖地翻阅起这份名单…… 当林洁翻到其中几页时，有点惊讶。 这深深地勾起上官雨霏的好奇心。 “怎么了？” “没，没有，”林洁的眉头还是没有舒展开来，喃喃回道。 “又没有？”她一把将名单给夺了回来，“你肯定是见到什么。能发生这种事的学校，除了霍格沃茨，估计也就剩这里……” 林洁还没来得及阻止，上官雨霏便跟她一样也呆住了！ 因为这几页，赫然都是她们认识的人…… 她焦急地抬起头来，“他们不见了？” “不清楚，”林洁摊摊手，也百思不得其解。 再翻了几翻。 尽管如此，可有一点却让上官雨霏感到疑惑。 欧阳智宸跟社长他们……这不前些日子才见过吗？怎么会失踪？时间对不上呀。 第六十九章 情迷 林洁见她如此反应，便走了过去，“现在你有兴趣了吧？” “嗯嗯，”上官雨霏收回惊讶的神情，晃晃手上的文件，“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他们都……” “你这么紧张干什么，不是告诉过你了吗。” “怎么能不紧张，他们都是我的好朋友。你之前说得稀里糊涂，我听明白才有鬼！” “好朋友？这男女之间还会有纯洁友谊的么？” “肯定有呀！我很喜欢他们的！” 看着上官雨霏这副天真无邪的模样，果然不负天使之名。 没有心机，直来直往。 一笺纯白纤柔，如飞花烟月，轻轻叩响彼此的心门。 也许这就是她最吸引人的地方…… 林洁无奈苦笑，拿过文件，认真解释，“我哪里说得稀里糊涂了，还记得旅游那次吧？” 回想起之前所发生的事，真是乱七八糟、一塌糊涂！ 思路还没理清，便又发生更离奇的事，连喘气的空隙都没有。 简直不让人活。 “记得，怎么了？” “回来之后。校园里便开始有人接二连三地失踪，我们班上也有这种情况。至于什么原因，院方和学生会都在调查。” “他们不是回家乡了吗？” “那是你自己脑补而已，看清楚，”林洁指了指文件中的资料，“大家都是来自不同地域，也没有请假，是突然不见。宿舍的人都说出去后，就没回过来了。” “就像……我那样？” 上官雨霏打个冷颤，问得支支吾吾。 “差不多，其实我也没详细去了解过，所以才觉得有内幕。” “什么内幕？” 她随即紧张起来，忆起追捕自己的那群人。 这会不会是跟他们有关，若然有关，岂不是很危险？虽说连续几次都逃掉，但总感觉这些人不会就此罢手。连学校里面都发生这种事，那就真没什么地方是安全的了。 “我怎么知道，”林洁耸耸肩，满脸无奈，“所以才需要调查呀。” “你为什么要去调查，你又不是学生会的人，”她倒是莫名其妙。 林洁微微一怔，仿佛被说穿。 连忙解释起来，“你刚才不也很紧张吗。我这里面也有朋友，难道我就不可以紧张？” 上官雨霏总觉得事情不会如此简单。 而林洁这般反应也太奇怪了，怎么会有如此大反应。 心头一转，似乎想到一点，便朝她那边挪了挪，“哦……我知道了，你男朋友在里面？来嘛……告诉我，是谁？” “什么鬼，你想到哪里去。” 林洁脸上绯红，走向围栏。 “噢……” 这突如其来的纯情形象，直把上官雨霏吓一跳。 这样的女人居然还会害羞？倩思说得没错，天下间，没有女生是不思春的……她压根就忘记了，自己经常也是这样。 青春呀！就是如此这般。 望着夜空感叹一声。 即使有多么风情万种，最后还是得为了物质和生活，对着成熟，出卖自己。 然后在回忆里说，老娘曾经也清纯过…… 即使是贬义，但放在四方皆适用。人生本来就如此，什么事情都不由自己做主，然后又要被迫去接受和适应。她又看了看眼前的女生，再望望寝室，心中有点酸感。或许大家本来都不是这样，只是被生活所迫，又或者，这就是所谓的成长…… 等等。 忽然，上官雨霏惊叫失声，“该不会是街舞社团那群人吧？旅游回来，他们在发酒疯说要找你……” “不是！” 林洁一听，急了。 看见上官雨霏那暧昧的眼神……立马又被气得锤胸跺地。 “不是啦！我眼光有这么低？” “不是？” 她凑上前去，笑容带点邪恶。 压根就把寝室里的烂摊子忘记得一干二净。 三八性格顿时表露无遗。 林洁则哑口无言。 蓦见这张芙蓉俏脸，双颊晕红、星眼如波，眼光中又是羞涩，又是恼怒。 上官雨霏啼笑皆非，“好啦，不逗你了。刚才你说，这里面最担心是谁来着？” “李森吧……” “森哥？哦哦哦……”她挽起双臂，若有所思地点头，“我还以为会是张城呢。其实我也觉得森哥比较靠谱，嗯，挺好的。” “啊？你也这么觉得？” “是呀，我也这么觉得。” 突如其来的冷场。 林洁一个激灵，扯着上官雨霏的领口怒道，“小雨霏你居然套路我？姐什么时候说过最担心谁了！” “哈哈哈……” 她扭过头去，吹起口哨。 “天使是吧？！把我的感动还给我！你这个恶魔！” “好了好了，别摇了别摇了。我头晕……” 哪个少女不怀春，只是没想到林洁会对李森有点意思而已。估计那晚不是在懊恼张城他们调戏，而是懊恼调戏的那个不是李森……他直接喝宕了。 那木头人，有机会真要好好提醒。 这红娘，有点意思…… 看其一副着急的模样，上官雨霏赶紧解释，“我可没套你，是你自己说的。” “你还说！” 林洁箭步前冲，将她勒在腋下，一边摇曳一边羞斥。 “叫你丫的乱说，叫你丫的还乱说，以后不许乱说！知道吗？！” “好好好……我不说，我不说，”上官雨霏跪地求饶都来不及，“我投降！投降啦……放手，快断气了！” “那你答应我，以后不许说起他。” “好好好，我答应你。” “你发誓！” “我发誓！” 折腾良久。 当被放开的时候，她只觉得满天星星、头昏脑胀。 方向都分不清东南西北。 “你不也是吗，”林洁深呼吸，调整好气息，轻拍文件，“你刚才看见欧阳智宸的名字，不也惊呆住。怎么了，是不是想人家？” “啊？！” 上官雨霏即刻清醒，这次轮到她急了。 “怎么了？是不是被我说中？”林洁抓紧机会反击。 “这……”她捋一捋短发，转头干脆说，“没有！请你不要胡说。” “嘿嘿。” “笑笑笑，你笑什么。都说不是了呀！我才不会想那混蛋。” “哎呦，还混蛋混蛋地叫，挺亲热嘛。上三垒了没有你们。” 林洁轻推一下上官雨霏。 “三垒？什么意思？” 看其一副不明所以的傻样，林洁摇头嫣笑，便拿着文件倚到围栏上。 “算了，说你也不懂。好咯，我不笑了，你也别笑了。” “哦，哦哦……” 上官雨霏心里犹如打翻了五味瓶般，各种不是滋味。 被强吻却带点兴奋；被抱住却非常温暖。那颗忐忑不安的心房，不觉间越跳越快，都不敢再往下想。连说话，也开始上言不搭下语。 之后她仿佛无法平息般，只有一阵阵徘徊不定的脚步声回响在阳台上。 涌出那难以平静的情绪，似乎胀满了一团团热热的气流。 一阵夜风吹拂在脸上，感到天气又热了许多。 心里有些支持不住，一种要晕眩的症状从身体内部来临。 莫名其妙。 她怎么会有这种感觉？ 上官雨霏匪夷所思地捂住胸脯…… “你走来走去干什么，”林洁有点不耐烦，但是目光依旧没有离开过那份文件，“看得我眼都花了，不是说要去收拾烂摊子吗？” “嗯嗯，”上官雨霏转头尬笑，“呵，今晚挺热哦……” “什么？！”林洁被雷得外焦里嫩，打起冷颤来，不禁拉紧裙摆，“热？美女你没病吧？现在都快入秋了。问非所答也罢，还说得如此不靠谱，你不害羞吗？” “害羞？为什么？” “哎呀。算了，不跟你扯蛋。放心，既然连他也失踪了。那我们一起去调查如何？我似乎有点眉目……你要听听不？” 林洁放下文件，于烟盒里抽出一支烟来。 “眉目？听听也好。等等……他？你说谁呀？” “你爱人！” “我爱人？”上官雨霏满头问号。 “……大家都知道了，还装什么，”林洁打着趣。 打火机再次划亮暗淡的角落。 “这……” 上官雨霏思躇良久，一拍脑袋，大概猜到她在说什么了。 为避免误会，赶紧笑着解释。 “哦哦哦，我还以为谁呢。我跟森哥只是好哥们！不是你说的那样。我哪敢跟你争风吃醋，九条命都不够我用。” 林洁眉头一皱，轻吐青烟，“你在说什么？敢情我俩这是在跨服聊天？我不是说他。” “那你说谁？” “欧阳智宸呀。” “啊？！他？” 上官雨霏有点难以置信，为什么又会突然说起他来。 明知道她跟这个人又没有关系，为什么人们总会莫名其妙地在其面前提及他？ 她惶恐不安地看着林洁，嘴里像含了串冰糖葫芦似的，呜呜啦啦半天没说出什么话。 “怎么了？”林洁凑过去。 “什，什么怎么了？！”上官雨霏回过神，真要被气死，“哎呀，我都说了无数次。我跟那个男人没有关系的！为什么你们都不信呢？想我不胡说你对森哥有点意思；那你也不要胡说。小心我到处散布谣言，到时候，看你怎么解释。” “这不是我说的呀，”林洁满脸无辜。 “不是你说的？”她将信将疑，“那为什么每一个人都老是说我跟他在一起？” “真的假的呀？” 林洁见眼前这位无知少女，欲哭无泪。 而上官雨霏听到这番话可又急了起来。 肯定内有乾坤！ “我不知道，你快说。” “校园网有啊。上面还有你俩亲热的照片，地点具体在哪……我忘记了。好像是在沙滩上？反正如今全校都知道你们两个在一起就是了……” “what？！” 一石激起千层浪。 望着继续阐述情况的林洁，她惊讶得张开了嘴巴，呆呆地立在那儿！ 不会吧，怎么会有这种事情？ 沙滩？什么情况这是？ 难道……难道是那一次？ 她倒吸了一口凉气，捂住嘴巴后退几步。 跟他接吻的时候，被人拍下来了？不会吧！那……那以后还怎么出去见人。 “为什么会这样？！” 上官雨霏慌了神。赶紧打断林洁的话，抓住其肩膀摇了起来。 “这不是真的吧……你肯定是骗我。你这丫头平时最多诡计了，肯定是你骗我……” 林洁轻拍她手背，叹气，关怀回道，“我没有骗你。不信你可以叫小姳上校园网看一下。又不是不知道，你俩都是名人，这么大的一件喜事，都闹得满城风雨了。只可惜，那段时间你不在而已。这也没什么，男欢女爱很平常，不用害羞。” “这……那，那倩思她其实……” “是的，她其实都知道。还哭了好几天，所以我才骂你，没人像你这样。” “可她如今看起来没……” “没事？这哪像没事。可能基于你失踪了这么久，能回来便是好事，哪还有心情责怪你。好自为之吧，哎。” 事到如今，上官雨霏已被气到七窍生烟！ “这谁放上去？！” 林洁耸耸肩，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这我就不知道了。你找谁放上去有意义吗？难道不应该先从自身上，找问题所在？” “这……” “你要是喜欢女生，就安安定定跟大家一起开心；你要是喜欢男生，就好好地跟男朋友相处。老早就劝说过你了，又不听。你知道外面怎么说你吗？流言蜚语是很恐怖的。” “我……” 怪不得，如今人人经过，都会投来奇怪的目光。 原来如此。 她叹了口气。 懊恼地站回围栏前面，仰望夜空。 只见那半圆的月亮里，一片亮，一片暗。周围紧紧地绕着一个蓝色晕圈。 目光离开明月，才发现在远离明月的天空上还有数不尽的星星，像熠熠放光的钻石， 有的放射着耀眼金辉，有的发出微微白光。 有的疏散在各方，有的密集作一簇。 夜空，被它们装饰得那么美丽、壮观。 月光为大地铺上了一层银色，静默站立的身影显得有点孤单和犹豫。 阳台的两人默契地没有出声。 她扭过头去，见林洁仍然研究着那份名单，便不想打破这份宁静。 捂住起伏不定的胸脯。 连她也不知为何，知道这个消息之后。愤怒之余，心中却带点莫名的开心？ 女生那所谓的虚荣心？ 想到这，上官雨霏柳眉紧皱。 而如今，更多的……她应该内疚，因心虚而内疚。 陌生的人，陌生的事，甚至陌生的自己。 她有这种感觉已不是第一次了。 突然发现这些自己所熟悉的人或事，渐渐离她远去。 要重新适应这一切，似乎仍然很困难。 这样的世界，这样的城市，这样的身体，好像从来都不属于她的一样。 轻叹一声，真不该想起他。下定决心后，路才走了一半便开始退缩，心才刚放开释怀一点又开始犹豫。 也许回忆是痛苦的，但迷惘却是另一种痛苦。 这里，则聚集了她所有的痛处。 喧哗的校道，在秋夜下似乎被冰冻。只有枯树伴着瑟瑟寒风，为偶尔飞过的夜鸟唱着夜曲。这样的夜晚，人们都渴望拥有一盆火焰，拥着温暖、拥着幸福。 当然也包括她。 可她的幸福，她不知道，在哪…… 林洁抬起头来，也见上官雨霏还是矗立在那，便不好打扰。 晃了晃文件，“我先进去了，这事明天再说。你刚回来，好好休息。” “嗯。” 她似有似无地回答，眼光始终没有离开远处的繁星。 “洗澡了没有？没有就趁着还有热水，赶快洗。没有了，就要去中心浴池。” 这是林洁关上门前的最后一句话。 “嗯，知道了。” 然而，她的回答，却只有她自己才能听见。 绝代佳人难得，倾国。花下见无期。一双愁黛远山眉，不忍更思惟。 真可谓触动了她某一处心弦。 眼前有位美丽动人的女子，对自己那么好。 却为一个不熟悉的男人而愁眉苦脸，念念不忘。 别说外人，甚至连她自己都看不过眼。 以前是那个身份，但起码如今是这个身份。 不是放弃了，只是渐渐接受而已。 她再次叹口气，也罢，不想了。 洗洗睡…… 当上官雨霏打开门时，宿舍异常安静。 谢姳早已关上房门睡觉。而林洁仍拿着名单在研究，只是那吞云吐雾的摸样，让她有点接受不来。 司马倩思和上官晓雨两人，虽没再如之前那般对峙，但两人都坐床铺上，默不作声。 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这让她感到很为难，毕竟火药味并没有减弱多少，还是那么僵。 上官雨霏没有理会她们，也不想去理会。 折腾这么久，她只想好好地洗个热水澡，然后好好地睡上一觉。 明明知道不该去想，但打开衣柜看见这一柜子的女装……有穿过的、有没穿过的、也有不敢穿的，她不觉间便自嘲地笑了出来。 正如林洁所说，要面对的始终都要面对，逃避确实解决不了问题。 只会让问题的雪球，越滚越大，以致最后无法解决。 她可爱地侧下脑袋，其实一直以来不都处理得很好吗？ 只是选择，那就有点难度了。 最起码需要点时间来验证，她应该站在什么立场上，去选择。 多长？ 不清楚。 一年？十年？也许更长…… 打开蓬头，炽热的水唰唰而出，冲刷着她每一寸肌肤，冲刷着这具火热且迷茫的身体。 在身体上打上沐浴露，拿起浴球。 一个个小泡儿从摩擦中冒出来，一会儿就变成了一大堆白沫子。再次打开蓬头，捋着秀发擦着脸，闭上双眼的她，脑海里竟是一片空白。 这唇，这手，这身躯…… 那晚他搂住娇软光滑的纤纤细腰，把她紧紧拉近。火热而甜蜜，仿佛神仙眷侣般，蓄势待发。 心中虽想着这样不好，却偷偷享受着这种欢乐禁忌。 其实她早已知道身体所起的变化，当接触到感官的刺激后，心情竟不再是僵硬、排斥；而是放开、接纳。 上官雨霏蜷缩身子，猛地关掉蓬头。 把毛巾拧干，拭擦着每一寸地方…… 然后弯下腰，前腿弓起，后退绷着。 又把毛巾拧干，再拭擦着每一寸地方…… 然后再弯下腰…… 她什么都没想，只是机械式地重复着这几个动作。 不知道为什么，也不知道为了什么。 最后忍不住，只好再次打开蓬头，让流水冲走这一切的一切。 过了多久，她也忘记。 出来后，上官雨霏掠拂着秀发，举手投足间散发着成熟的女人味。换上睡裙的她更如天仙般动人，加上诱人的体香，这绝对让任何一位男性都为之颠倒。 只可惜这出水芙蓉图并无观众欣赏而已。 当然，她也不想被人欣赏。 “林洁，借你电吹风用一用，”摆放好洗具，她走进林洁房间。 “哇……洗好过来陪我？”林洁轻拍其翘臀。 上官雨霏一个激灵，条件性地缩了缩，狠抓住她的手，“干什么，别这样。” “说你是个恶贯满盈的女人真没错。穿这么少，还不是在诱惑我？。看，都遮不住。难怪男人们都被你勾魂夺魄了，不推倒你才怪。” 林洁打着趣。 她脸上一红，赶紧捂住后方，“那它是这样的款式嘛。” “你难道不会买其它款？” “我……” “真不知道你是伪天然，还是真妖艳。” 一直以来，林洁接触过的美女也不少。 她当然清楚美女遇到美女时，脑海里会发出某种信息。让人感觉到对方的魅力之余，也会对自己产生自卑感或者嫉妒感。 从而产生自然的敌对反应。 对于这种攀比信息，很多的时候，是由人自身体态所表达出来的感性资讯。 比如：身材和样貌，乃至气质。 眼前这位女生年轻而富有活力，身体健康而丰满。 神态自若而富有内涵，时动时静真让人捉摸不透，体型完美之余而线条优美。真会给人带来某种独特的审美感受。哪怕是局部细微之处的魅力释放，都会造成一种性感出来。 然而，林洁却不清楚自己，为何没有对这位女生产生妒忌甚至任何的负面情绪。 不觉中还想疼爱起她来。 这会儿，就更别说男人了。 上官雨霏拐过头。 只见林洁一副猥琐至极的表情。 心中一寒。 当真不知道这女人又在想些什么！ 赶紧捂住胸脯，支支吾吾起来，“你……你在笑什么？” 林洁甜甜回道，“我在欣赏小雨霏。难得的美女，怎么样也要多瞄几眼。” 此地不宜久留！ 她赶紧拿起电吹风，就想出门。 “都不知道你在说些什么，”干脆把心一横，“你肯定是太久没见我，想疯了。” “可能是，”林洁并没有否定她的调侃，倒是兴致勃勃认同起来。 “你就一疯女人！咦……”上官雨霏吐了吐舌头。 “小雨霏你知道吗？你比女人还女人，怪不得那么多人喜欢你了。” “是个鬼！”她莫名来气，“都喜欢我？谁说的！有个人都不知道是不是神经病……一见我就冲过来打我。我躲着还来不及呢！” 林洁一听，瞬间知道是谁。 顿时哈哈大笑起来，乐开了花。 “你笑什么？” “哎呀，你跟人家好好沟通一下，说不定能解开误会。” “解什么解！我连说话的机会都没有，怎么个解法？一元二次方程？” “哈哈哈，行了行了。小问题，小问题。” “这还小问题？”她一边出门，一边嘀咕埋怨，“我这还得绕路走呢，哼！” “哈哈哈……” 门前，她被叫住了。 “喂，记得哄好倩思。” 上官雨霏微微一颤，沉默片刻，点点头，“嗯，我会的了。谢谢你。” “走吧，”林洁受不了这种氛围，“别强行煽情，好自为之。” 看着镜子中的自己，微微一笑。 白白净净的脸庞，柔柔细细的肌肤。双眉修长如画，双眸闪烁如星。鼻梁下那张小小的嘴，樱唇薄薄的，嘴角微向上弯，带着点儿哀愁的笑意。 整个面庞细致而清丽。 随着呜呜的电吹风声音，湿漉漉的秀发慢慢被烘干。 即使是短发，但女性的柔美丝毫不减。 很难以想象，一觉醒来就变成这个样子…… 只可惜，事实摆在眼前。 这么漂亮的女生，男人当然喜欢，但总会惹到其余女生的不满。 加上如今外面都是流言蜚语。 具体情况虽不了解，但林洁如是说，她也只能去相信。 寝室里谁也没有说话。 上官雨霏失魂落魄地打点好一切后，刚想进房就寝。 可床铺上面的两位美女，却使她困窘极了。 女人之间要是发生这种问题，一般是该如何解决？ 这是她从来没有遇到过的…… 第七十章 失眠 “你们……你们两个在干什么？” 她挑起柳眉，该不该问，其实还在犹豫。 “姐姐，我要跟你一起睡，”上官晓雨转过头，说得斩钉截铁。 司马倩思倒吸一口凉气，狠瞪一眼，“你说什么？！这床铺是我专门为雨霏弄的，当然是我们一起了！” 这两人的问题，她差点就忘了。 现在该如何是好？ “你……”上官晓雨气结，“凭什么！这本来就是姐姐的房间，她不喜欢你弄成这样。” “她会喜欢，”司马倩思一点也不肯让步，“本来她就习惯抱着我睡，你快点下去！” “她不会喜欢，”上官晓雨也一点不肯让步，“你才快点下去！姐姐只喜欢抱着我睡而已！” 她眼中似乎迸出火花来…… 她眼中也仿佛迸出火花来…… 上官雨霏捂住脸颊，深感不对劲。 要是两人恼羞成怒，大动出手怎么办？ 良久的对峙。 司马倩思拉扯起被子，一副陶醉的模样，“她不止喜欢抱着我，还只喜欢跟我亲热。” “不，你错了，”上官晓雨也一副自信的样子，“姐姐只喜欢跟我亲热！跟你不是真心！” “你说什么？”见其一副趾高气扬，司马倩思突然醋意上涌，回瞪上官雨霏一眼，“她说的，是不是真的？！” “啊这……” 她暴汗。 其实什么都不喜欢，怎么就莫名其妙成了被争夺的对象。 说心底话…… 望出客厅，林洁正在饮水机前。 她其实最喜欢……是在林洁怀中睡觉。 就像在深邃微白的天空中，散布着的星星；就像野草在微微颤动，四处都笼罩在神秘的薄明中；就像云雀鸟儿，在绝高的天际唱歌。 那宽大的臂弯，如寥廓的苍穹，似乎也在屏息，静听怀中小生命，唱出颂歌。 莫名有安全感，很安宁、很舒适。 她很喜欢。 林洁歪歪头，刚想喝水，却莫名一股寒意袭来，打个冷颤后轻抚双臂。 “看到没有，”上官晓雨脸上浮出胜利的笑容。 司马倩思回过头来，“你才看到没有。她没有回答！证明你说的是假话。想挑拨离间我们？没门！” “什么挑拨离间……你还不相信？”上官晓雨捧着绯红的双颊，“我们还接过吻，你是不懂那种感觉了。” 糟糕！ 上官雨霏一惊，慌了，这不能说出来！ 司马倩思眼角抽搐几下，自信一下子从她脸上消失掉。 洁白的贝齿咬住下唇，过了一会，紧绷的面色才缓缓舒展开来。. 这个神色，真生气了。 但输人不输阵，谁叫这家伙是辆优柔寡断的公交车。 跟她在一起，就要承受她其它暧昧所带来的痛楚……司马倩思随即握紧拳头，也不甘示弱，“我才不相信你说的鬼话。你不知道，我们如藤蔓般缠绕，分离不开，鱼跟水的欢乐，你是不会懂的了。” 上官雨霏再次一惊，这也不能说出来！ 上官晓雨掩饰不了醋意。因为这般，两人之间还真没做过。 愤怒地站了起来，“你说谎！” “你才说谎！”司马倩思也站了起来。 “这……你俩不要吵了好不好，”上官雨霏自言自语。 “哼，我才没有说谎。这里才不稀罕，”上官晓雨撇着嘴对姐姐说，“我们走，回村子去……” 司马倩思则得意起来，“怎么了？投降输一半我告诉你……” “你说什么？！” “我说事实！” 两人再次折腾起来。 “姐姐！我不走了！”上官晓雨突然大喊出声，“你说！你想跟谁一起！” “雨霏你说好了。男性的位置我可以让步，但女性的位置，必须是我，”司马倩思似乎也默认她这个做法，“你想跟谁一起！” “这……” 上官雨霏有口难言。 这明明是自己的房间，怎么就被这两个丫头当成地盘来争……还越说越离谱。 不就是想睡个觉而已，有这么难？ 不觉间，脑壳痛起来。 她捂住额头，随便说了句，“你们都是我的翅膀呀！” 空气凝结。 沉默中无人出声。 可谓名句再现了。 “也罢，你们冷静一点再说，我今晚过去跟林洁睡。” “唉？！” 这连林洁都吓懵了，差点没从沙发上滑下来。原来是打算看戏，没想到上官雨霏会语出惊人。你个渣渣霏，枉姐刚才还开解这么久……等等！你不要过来呀……！ 在两个争风吃醋的女人面前，她这般做法……要换成男人，早死无全尸了。 分分钟还会被人抱着切下来的头颅…… “不行！” 三人异口同声地喊道。 意料之中的回答…… 慢着，怎么好像多了把声音？ 上官雨霏抬起头，再次看出客厅。只见林洁模棱两可地尬笑，转回头去，然后进房锁门，听声音……貌似还拖着桌子把它堵上。 她挖挖耳朵，差点没被震穿耳膜。 无语至极，姐妹一场，用得着这样吗？ 夜，仍然风凉如水。 于同一片天空下，看到的却是依稀星辰，是那么的遥远。 残月如一盏没有调亮的灯，高悬在深邃的夜空中，让人的心情异常沉重。 注视着窗外无尽的夜色，他的心，溶进了这沉寂的冥冥之中。 空虚得像浓雾一样散开，寂寞忧伤的情结又将其淹没。 书房里安逸得有些难以形容，柔和的灯光却给不上他温暖的感觉。 坐在桐木椅上翘着二郎腿，眼中满是不耐烦。 浅啜上一口葡萄酒，却是酸涩的味道。 很少会有这种感觉……不！是从来没有。 仿佛在时空里徘徊，没有目标，没有激情，只是平淡的活着。如同这空间里，只是一粒砂粒表面几亿小虫中的一粒，无足轻重。很感伤的缈小，显得无可奈何。 习惯了把自己的任意妄为填满寂寞的心，可这沉寂的夜却是那么清泠。近阵子只要大脑残留一点能量，他就会辗转睡不着。 坐立不安的他走到了书桌前。 翻开茶具，索性来壶浓茶。 一盏明灯，一颗空虚的心，一壶香浓的茶，也许能打开心灵的闸门。 无病而吟也是种痛，是自己强加给自己的痛，是自已欺骗自已的痛。而为什么会有这种痛？他捂住心房，感受着这蒲然的心跳。 这是她在撩拨那空虚的心弦，进驻了心间让其无时无刻不在想念。 他抬起头，觉得她从那无边无际的黑暗中向盈盈走来，清歌曼舞。 叹了口气，摇了摇头，或许那正是想要的幻境而已。 当夜晚袭来，她的容颜，不知不觉，一颦一笑，总会浮现。 不知在彼此的世界里…… 大家扮演的过客，是不是都已落幕…… 故事是不是因自己的一时冲动而已成结局？一切重归尘土。毕竟懊悔，是无法追溯，他知道，她不同于一般的浓妆艳抹、庸脂俗粉。 也会如他这般失眠吗？ 花园的竹筒，承受不住水流的重负，狠狠地敲打在石垫上。 “哐当”一声，回响在整个夜里。 落花和流水，总引人无限感慨。 在它们的时空里，一去不复回。许多的遗憾，许多的失望，才是活着最真实的累。但许许多多的事情总让他连落花、流水都比不上，毕竟根本没有那么多的时间，去感叹和失望，更没有时间去抱怨有多累。 雨霏……你知道我有多想你吗？ 他看着手掌。 这如歌的岁月，那如诗的感觉，如痴如醉。难道这一切不值得回味？难道不值得留恋？难道不值得拥有？ 可他却不想，让她卷进这般复杂的事件当中来…… 当寂寞成为生活中的一个习惯，一点点的情感便会让他整夜辗转。 是的，而且这没有任何理由。 当他转过身，想离开之际。背后那高大的书架微微动了一动，继而缓缓向侧边滑动起来。当完全打开的时候，一条漆黑的密道楼梯呈现出来。 他转回身去，刚想问候。 两名男人便从里面走了出来。 正是欧阳与司马两家之主。 “宸儿你来啦，等好久了吧？” 欧阳天坐在书桌后的桐木椅子上，点上一支雪茄。 “也没等很久，”欧阳智宸毕恭毕敬起来。 男人拿起书桌的茶具沏上一杯，一脸从容，举轻若重又举重若轻。 细细品茗，然后一副陶醉，“入口如绿茶鲜醇，也如红茶甜浓。舌尖茶韵散布四肢，然后通体舒泰。好茶，果然好茶。想不到宸儿你茶道又大有所进。” “都是老爹教导有方，”欧阳智宸轻轻地点了点头，并不想硬带这顶高帽子。 欧阳天递过一杯给旁边的另外一个男人，“来，司马老头。你也尝一尝。” “噢？呵呵，世侄泡的茶我岂有不尝之理，”他扭扭画框，将书架门关上后。扶了扶礼帽，便接过紫砂杯。细抿一口，果然醇厚甘鲜。入口回味略带蜜味，香气馥郁持久。不禁也竖起了大拇指，“唔……好茶。” 即使两位都如此雅兴，却使欧阳智宸有点不安。 试探性地问道，“叫我过来，想必老爹和叔父……也不只是想品宸儿泡的茶，如此简单吧？” “噢？呵呵，世侄果然聪明伶俐，我们……” 他还没说完，就被欧阳天阻止了。神会之下，只好将礼帽挂在衣架上，拿回杯子坐到桐木客椅上，细细品茗。 男人转过头来，“品茶是一种情调，如同垂钓弈棋，一样是修身养性的功夫……” 欧阳智宸暴汗，想必老爹又要说教了。 他最不想听到的，就是这些。 这比玩女仆还要令人发闷，还要令人痛不欲生…… “人生百年，不过匆匆一瞬。为名累，为利忙，到头来不过是过眼烟云。何不偷得浮生半日闲，让自己在茶香里宁神静气一番？想当年我们几位老兄弟出生入死，一有空便是秉烛夜谈，品茶赏月。紧张的生活才得以休闲下来，只可惜现在大家都失散多年了，可惜、可惜呀……” “是的，宸儿谨记老爹教诲，”他连连点头。 见其如此善教，欧阳天心中也深觉安慰。 就是有一点实在是让他颇为担心，家中女人们都被他玩得七七八八，还不肯修心养性、成家立室。以后该如何是好？ 便继续接道，“这茶道嘛……也是心道，重要的是心境。但是静而未必真静，因为心不曾静，动而未必真动，心能安之若素，”他点上一旁边小炉的檀木，笑言，“焚香听音、静坐品茗无疑是雅事，可是谁能时时刻刻享如此大雅？所以呀，宸儿你也是时候修心养性了，这……” 欧阳智宸一听忽觉不对劲，难道又是那事？ 父子礼节也顾不上，赶紧打断他的话，“这方面，老爹不用担心，宸儿自有分寸。” 他回得刚毅果决。 客椅上的司马杰朝两人方向窥看一眼，微微一笑，便打开杯盖。 只见茶条卷曲、壮结，色泽鲜润，砂绿显、红点明，叶表带白霜。质地上乘，这两父子的口味还真一样。 “噢？”欧阳天停下了手上的动作，颇有兴趣，“你说你有分寸？难道外面有追求了，那家姑娘？有空带回来吃顿饭。不要学你大哥那般便好，现在还吊儿郎当。虽说要打理生意，但也不能总冷落人家，可难为紫菱了。” 司马杰双眼眯成一直线，乐得咯咯直笑，“男人，还是以事业为重好。不急，这事还早着呢。你看世侄一副雄心壮志的样子，将来必有一番大业。要是不嫌弃，不妨再考虑一下我家闺女？” “你还帮着这小子，”如此说来，他也来火，转过头去明显带点怒意，“拒绝你家闺女那笔账，还没跟这臭小子算！你这还帮着他。” “呵呵，年轻人。不喜欢娃娃亲也很正常。这不怪，这不怪……” 两人一唱一和，让欧阳智宸哑口无言。 不宜久留，是他第一个想到的念头，再这么下去估计又得打仗了。 他最反感，便是他们拿这事情来开唰，压根就让其无法招架。 心想既然大家都没将话题说开，把心一横，干脆自己摊开话题！ 欧阳智宸咳嗽两声，清清嗓子，直切主题，“这事可否迟点再说？不知老爹你叫我过来，到底所谓何事。” 欧阳天收了收火气，抿口清茶，沉默一会淡淡地说，“其实什么事情，想必宸儿你也很清楚了。命你办个事，没找到也罢。不打紧。可尽量别老跟文武他们对着干，你这样，我很难向下面的人交代。” 他手掌拈了几下，心咯噔起来，还真瞒不过这老油条。 “差不多就可以了，”男人似乎双眼发光，谨慎且认真地警告，“听说最近你都在学院外围，清剿自己人，这是怎么一回事？” “人太多，只是告诉别人此地无银三百两。” “哦？似乎你有些想法？说来听听……” “没想法。要想研究所不被发现，我只是单纯地认为，没必要投入如此大的人力进去而已。树大招风，相信老爹也懂。” 他不是很想待在这里了，又被逼婚那就烦得不行。 良久的沉默。 “嗯，那你先出去。” 当欧阳智宸走到门前时，脑海一转。突然问了句，“能不能叫他们低调一点？学院如今人心惶惶，水能载舟亦能覆舟。” 再次沉默。 欧阳天刚才那般笑容，荡然无存，眼中闪出一丝让人无法解读的信息，捉摸不透。深渊般地望着门前的欧阳智宸，狠抽一口雪茄。 他吐出烟圈，依然淡淡回道，“他们不是我派出去。” 明显前言不搭后语。 即使矛盾，但说完，其一副你能拿我怎样的嘴脸。 让欧阳智宸咧了下嘴。 他知道。 除开七人女仆团…… “文武双全”一直是组织新一代的核心人物。 如同当年神话般的“张冠李戴”一样，听说当年都是跟着祖父打天下的功臣。将四家族团结成一个无坚不摧的强大财阀联盟，纵横天下，乃至垄断掉所有的领域。 黑白两道、商界军界、内陆海外。 谁不知道这个不成文的规定。 近卫四人，没有直属负责人的派遣，那是雷打不动。 当然，如今的新四人也是如此一撇。 那天晚上，要不是对方事先认出，恐怕就不是几条刀痕如此简单，那将会是几个子弹孔。 撇开无双跟阿全不说，能叫动文武两人……就只有眼前这两位。 难道他们真当了他是傻子？ “嗯？” 欧阳智宸不觉间怒火中烧，狠瞪着书桌后的人。 虎毒尚且不食子。父亲？多么奢侈的一个词。他这也是迫不得已。眼前所谓父亲，那番眼神，实在心怀叵测。老奸巨猾的两个家伙，要是胆敢伤害他最心爱的女人，即使是高高在上的父亲，他亦会将其拖下神坛！ 这是，他的本性。 危机意识淡薄的人，其生存意识也弱，变革的意愿就越小，随之创新的动力亦弱，更容易在竞争的洪流中遭受挫败。 所以每一时刻都必须保持危机感，即使是懒惰状态下的他。 他深深地明白到。能生存下去的人，都经历了太多的死亡搏斗，有多少次用自己的勇猛挽救了自己的生命。 敌人在身上留下太多的伤痕了，而正是这些伤痕，更见证了其顽强的生命力。 毕竟危险时刻，时常围绕在身边。 只要稍微一放松，便会有丧命之危。 当然，也包括亲人在内。 他能感觉到，刚才父亲竟然对自己产生敌意。 那是无容置疑！ 他甚至可以赌上性命来保护爱人…… 从前，没有能力保护母亲，如今，他只想再保护一次！ 竭尽所能。 正当父子两人对峙之时，司马杰会意地站起来打圆场，“好了好了，世侄。这也许是场误会而已，别这样。看你气得欧阳老头脸都红了……百行孝为先，家和万事兴。来来来，要不你先出去，这事叔父会替你做主。” “那就有劳叔父了。” “自是当然，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嗯。” 欧阳智宸迟疑半刻，转身出门，头也没回。 他不想一直对峙下去，吵架也压根没有兴趣。 见有人铺了台阶，漂亮地走下来便是。 若然发现再有下次……他也不清楚能否控制得了自己。 书房内。 “不是叫你低调点的么？”欧阳天轻轻抿上一口清茶。 “我不知道会让你们父子不和，这肯定是阿武不小心伤到世侄，他才会性情大变。下次我叫阿武小心点，小问题。让他下下气便好。” 司马杰玩弄着礼帽，笑里藏刀。 “我不担心他，虎父无犬子，”欧阳天异常淡定，话锋一转，“核心启动钥匙没找到，你就又开始试验了？几个实验体你打算怎么处理？” “好歹试一试，我感觉阿文的仿模式做得挺好。启动不了真的，那仿一个如何？我们还是可以的，说不定做得比翼翔更好。” “翼翔……哼！” “哎哟，你就别老想着这个男人了。现在他都……” “她们呢？！” 欧阳天转过椅子去，硬是打断了他的话。 “她们？噢……逃掉了。这自然心疼，不过放心，我自有打算。相信肯定可以做出更完美的作品出来，”司马杰笑得深不可测。 “阿海呢？他那边最近怎么没有消息了。” “他？你不说起我还真忘记，我有空再联系一下。” 他再次戴上礼帽，打开书房大门，微笑一下便走了出去。 只留下书桌后那个望着天花板的深郁男人。 然而房间内的两人，都不知道一直隐蔽在门外的欧阳智宸。 皎洁的月光装饰了空虚的夜空，也装饰了寂寞的大地。像无边无际的透明的大海，安静、广阔、而又神秘。月光照在他的脸上，反射出一丝丝的迷茫。 这两个老家伙到底在策划着什么…… 他握紧着拳头，脑海中满是问号。 难道自己所知，就只有事情的一部分而已？ 回到这片夜空下。 上官雨霏躺在床上…… 望着黑暗中的天花板，思绪缭乱，甚至有点不能自止。 寂寞的夜晚，如同喂了她两片毒药，苦涩难当。 一片叫失眠，一片叫思念。 思念？自嘲而笑，这种无稽之谈，怎么会发生在她身上。 思念难道真的有重量吗？怎么比之前的还要重，甚至让她无法承受、无法呼吸。那停留在脸颊的泪水，只能自己吞咽。难以出口的话语，却显的那么艰难、那么无力。 这样的结果，虽然早已注定，但内心却还存着一丝说不出的留恋。 没有伤心，就只有那淡淡的想念陪伴着她度过夜晚。 如果当时接受会怎么样？ 接受？！呃……她狠狠地敲了敲脑袋，这都在想些什么了。 心烦意乱，哪个少女没有，对于第一次遭遇如此的她来说，那更是如此。 “不想了！烦死了……哼！” 上官雨霏抹把脸，一拉被单，盖过头，便侧过身子。 好不容易才收拾好这两个丫头，才不会为了他而破坏大好心情呢…… 今夜，过得特别慢。 她又在被窝里发起牢骚来。 良久。 仍然辗转反侧，即使满脑子的绵羊，但还是没有一点困意。 如此难耐的失眠，除了母亲离去的那阵子之后，已经很久没出现过。 当然，这是她一万个不愿意这般失眠。 本来生理机能就开始下降，如今还睡不进觉，让不让人活了！ 厚颜无耻！ 不许发春！ 她在掌掴自己…… 第七十一章 调解 良久之前…… 见两人谁也不让谁，愈演愈烈，上官雨霏深感无奈。 “选择哪一个吗？不选行不行……” 她搔搔脑袋，撇起嘴来。 当然知道选择是一个美好且痛苦的过程。 这也是一种能力、条件和环境的体现，有时候甚至是机会和成败的关键。毕竟一直以来她所要面对的选择，那是从来都没停过。 情感的选择，利益的选择，贫富与荣辱的选择，正义与邪恶的选择等等…… 都让人清晰地认识到“选择”其实是件非常不容易的事。 因为选择了一方，便意味着需要舍弃另外一方。 她望着纤纤玉指。 就像如今选择了这女人身份，那么就要放弃之前的身份一样。 没有任何办法…… 尤其在矛盾冲突中，必须弄懂孰轻孰重。 可现在这状况。 她看了看妹妹，如果叫倩思留下，那她肯定会发飙。 再瞧了瞧倩思，如果让晓雨留下，那她也不会满意。 这该如何是好？ 林洁跟谢姳也指望不上，上官雨霏很迷茫，万般无奈。怎么老遇到这些莫名其妙的事情，可以不选择吗？ 烦人……瞪了两人一眼后，她便打开衣柜翻了起来。 砰砰嘭嘭的一阵乱响。 惹得两人奇异非常，皆纷纷探过头去。 不一会，上官雨霏便在衣柜底下，翻出备用毛毯来。 那是她男生时期……所使用过，熟悉的味道。 很怀念。 当两人都面面相觑之时，她已躺到地板上，披上毛毯了。 “姐姐你这是……” “雨霏你……” 她微微抬起头，“你们折腾完就睡觉吧，我有点累，想休息。反正地毯也挺暖和的。” 沉默。 声线很平静，平静得没有一丝起伏。 气氛刹那间骤降许多，不禁让人打个冷颤。 两人都不知道相互该说些什么好…… 这冷场，出现得太突然了。 怎么了？！ 这是第一时间浮上两人脑海的疑问。 看她水般平静的面庞。 之前的上官雨霏是如此地温柔、如此地温情，可忽然之间却像变了另外一个人。 望了几眼，平静地注视着她们。 眼眸中看不出丁点的喜怒哀乐。 只是给人心房一阵冰凉，透彻心肺。 如刀子划过一般。 司马倩思眉头一邹，这似乎是谢姳的说话风格…… 而谢姳的思考方式，她还是有一定了解。这个样子也好像曾经见过，代表是真生气了！ 确实，看见两个大孩子，在面前如此幼稚地争个面红耳赤，还不听劝阻。 这换谁都肯定火冒三丈。 她自嘲地嫣笑摇头，要是换成自己，估计早就发飙。 在姐姐躺下时…… 上官晓雨赶紧向对面比划手势，轻声地说，“嘘……！她生气了。” “噢？”司马倩思颇为欣赏，“你居然也看得出？” 眨下大眼睛，用口型回复。 继续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 干脆侧头商量起来。 “商量？” “如今这个时候，还卖什么萌，”司马倩思差点没吐血，没好气地说，“雨霏她生气了，我们再这么吵下去，也没有任何意义。好不容易回来，要是疯掉，那可得不偿失。” 妹妹一听立马紧张起来，“姐姐可不能疯呀！” 司马倩思捂住额头，无语而对，“不想她疯，那我们就得过去认错，哄回她。不哄回她，她可真的要憋死了。” 上官晓雨盯着眼前这位跟姐姐接吻的女生，默不作声。 虽将信将疑，但眼中的敌意不觉间减少了许多。 当然，还不至于到握手言和的程度。 既然大家目标一致，两人对视一眼，便暂时放下成见。 “行，我这就去，”上官晓雨觉得不无道理。 毕竟真是自己无理取闹在先，回应时便低下了头。 她突然抬起头补充，“但是，我不会说对不起！” “行，达成共识！”司马倩思也意识到自己的错处。 怎么可以如此任性，怎么说，眼前这位女生也是雨霏的双胞胎妹妹。 姐妹睡一起就很正常，她应该爱屋及乌…… 两人默契地微笑以示调解，也算相互松了口气。 这次没有费太多的唇舌，都心照不宣，无休止的争宠战争。 只会带来更多的麻烦。 她们蹑手蹑脚地下了床，都轻轻来到上官雨霏身边。 但谁都没敢去叫唤她…… 上官雨霏当然知道背后有人站着了，可心烦起来，自然什么都不想管。 之前林洁还夸赞她成熟许多，如今回想起来，还真有点对不起这句话了。 喜怒哀乐乃人之常情。 但也需要适当的表现，强度上不能过分，时间上不能过长，更不能压抑情绪的反应，生气亦是如此。因为这样才能得到解脱，把情绪疏导到合适的状态。这些她自然明白，都经历了那么多离奇怪事，心理素质自是提升不少。 刚才无意间发了脾气，还真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她有点尴尬，也是不知如何开口。 其实心烦的主要原因、唯一困扰，是那个男人…… 跟这两人压根就没关系……而她们也确实没做错什么，只是耍小脾气，女生，这正常。 刚才那般反应是不是有点太过？ 心软之下，上官雨霏动了动身子。 上官晓雨一见姐姐有反应，便欣喜地坐下拉住毛毯边角。 “姐姐……” 司马倩思也坐下，扯住毛毯边角。 “雨霏……” “嗯？” 上官雨霏还在纠结中，只是轻轻地回了句，并没有转过身来。 以为她听不到，妹妹又拉了下，“我知错了，你不要生气好吗。” “对呀，”司马倩思附和起来，再扯了扯，“我也知错了，我不应该跟你妹妹一般见识的……” 上官晓雨有点不满，“这什么话呢？” 敌意上涌，瞪了她一眼，又斗气般地往自己方向狠拉边角。 司马倩思也不是吃素，这挑衅小动作，怎么能看不出。 回瞪一眼，赶紧往自己方向也狠扯一下。 “呃？！”她很不服气，再拉回来。 “你……”她也不服气，赶紧回扯。 这张毛毯，就这样被两人…… 拉过来，扯过去。 扯回来，拉回去。 风中继续凌乱…… 原来上官雨霏被裹得严严实实，挺暖和。 她就奇怪，怎么下身忽然凉飕飕，似乎一点掩护都没有。 自是正常，毕竟大半张毯子都被两人拿去斗气了。 雪白修长的双腿正暴露在空气当中，如此诱惑的睡姿，任谁都难以招架。 接下来，真把上官雨霏给吓着！ 她还在犹豫，要不要放下架子找她俩道歉去时，骤然整张毛毯被横拽走了！ 凉风袭来，睡裙瞬间被卷起。 受此袭击，她一时半会不知是该扯住毛毯好，还是拉住裙摆好。 当上官雨霏起身，一边整理睡裙一边惊恐地瞪着两人时…… 寝室一片死寂。 两人见上官雨霏冷冷地看着她们，心都像掉进冰窖一样，提着毛毯于胸前，一动也不敢动，甚至连大气都不敢喘一口。 上官晓雨自谢姳之后，压根很害怕这种眼神…… 无奈中，上官雨霏却学得像模像样…… 这怎么叫她不害怕呢；至于司马倩思一段时间没相见，思念之情颇为着急，却也深深感受到，这不是其平时的眼神。 她确实是生气了。 真是败给她们…… 上官雨霏深呼吸，缓缓伸出手。 两人赶紧嬉笑着一起将毛毯递了回去。 “你被子掉了” 异口同声。 “嗯，谢谢你们。” 上官雨霏暴汗无语，谁不知道是你们拽了去！这还掉了呢……真是又好气又好笑。 见她终于笑了，两人随即也开心起来。 没再生气，心头大石也可以放下。 其实她早就没气了，只是有点心烦而已。 上官雨霏起来整理好被铺，将两人都扶到床沿坐下。 两人不明所以，相觑几眼也只好听话照办。 搔搔后脑勺，便一个劲地盯着两人看。 这一言不发的……看得两人自是手心冒汗，气氛有点紧张。 良久。 “小雨你不喜欢倩思吗？”她冷不伶仃地来了句。 上官晓雨怔住，眼角的余光瞥过司马倩思。 见她也一样用余光看着自己，低下脑袋一时半会说不出话来。 沉默片刻后，轻轻摇头，支支吾吾的，“不，不是……” “嗯。” 她倒是接得轻松，转过头去，再问，“那倩思你也不喜欢我妹妹吗？” “这……”想到这是雨霏的双胞胎妹妹，司马倩思也赶紧摇摇头，“不是。” 上官雨霏长舒一口气。 既然知道了，那就好办。 她比起一个手指来，言简意赅，“那你们既然都不是讨厌对方，这有什么好闹的？” 两人一愕，貌似也确实没这个必要。 “大道理什么的我也不会讲，只是将我的想法说出来而已，”上官雨霏左右抱住两人，很是开心，“出生在这个世上，并认识你们，是我最幸福的一件事。女人的世界，我也不懂，也不明白。听说你们女人先天带有某种自鄙的成分，女人的敌人最终只会是女人。而不是男人……吝啬对自己人的赞美，自然会轻蔑自己的同类。我也知道女人之间的相处实非易事，就像你们两个。但我确实不知道该怎么处理。只能就这样抱着你们……” 如此一说，两人都低下了头。 “要是你们都不喜欢，我也没有办法。但相对于盛气凌人、浮躁轻飘、出语刻薄的同类来衡量。我相信，女人，总会更愿意接受随意温婉，跟自己一样柔和体贴的女子。我也是女人，所以我比较喜欢跟温柔点、随和点的女生做朋友。你们说对不对？” 她刻意将你们两字拖长…… 为了让她们日后，能和平相处，这也没有办法。 能劝，就尽量劝了。 司马倩思恢复到往时的淑女形象，也抱住雨霏腰身，“你说这些，我当然懂。平时看雨霏你吊儿郎当，没想到说起道理来，却是头头是道。” 吊儿郎当？ 她真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来。 “道理我也不懂，这不是学你嘛。” 上官晓雨也脑子一转，想解释……可感觉还是算了。 少一句是少一句。 随即奶声奶气地回道，“我错了，我不会跟倩思姐姐吵架了……” “姐姐？” 话音刚落，司马倩思瞬间露出欢快的神情。 她是独生子女，从来就没被人如此称呼过！ 心头一乐，赶紧放开上官雨霏…… “姐姐……你原谅我好不好……” 她话还没说完，就被人牵住了双手。 只见司马倩思满脸真切地望着上官晓雨，满是期盼，缓缓问道，“晓雨妹妹，你……能不能再叫一声？” “诶？！” 上官晓雨这还没反应过来，一脸懵圈。 上官雨霏也石化当中。 这就不要我了？ 有点吃醋是怎么一回事？ 见妹妹投来求助的眼神，她也无心挖苦，随即微笑点头。 “倩思姐姐？” “嗯……”司马倩思闭眼抬头，满是享受，“再叫一声。” “……” “来嘛来嘛，好妹妹。” “倩思姐姐。” “嗯嗯。” 看样子，是不需要担心她们了。 上官雨霏还以为这思想工作，需要做很久。 看，这不挺好的吗。 当两人亲昵得火热之时。她整理好床铺，把司马倩思的东西全搬出来，放好。然后移开衣柜跟梳妆台，并打好地铺…… 目标很明确，那就是各睡各的！ 虽说这床也不小，两个人还好说，但三个人一起睡，那就显得有点挤了。 她可不想以后半夜又劝架，麻烦死。 折腾好一会，上官雨霏擦把汗，拉回肩带说，“呼。小雨你睡我床，倩思你就回去自己房间。我就暂时打地铺，明儿再组装张小床在这个位置，就可以了。都明白了吗？” “姐姐……”上官晓雨抽噎一下。 “雨霏呀……”司马倩思跺了下脚。 都想挽回她这个决定。 上官雨霏无语起来，“是不是想我又生气？！” “不，不是……”两人都低下了头。 “不是那就都听话。好了，我出去阳台洗漱，你们都整理好自己的东西，”上官雨霏出房门前，还严肃地补充，“小雨，明天姐姐再带你出去补充点日常生活用品，顺便物色有没有小一点的组装床。都早点休息，倩思，你也是。” “哦哦……” 看着姐姐的背影。上官晓雨依然不舍，望了望那张粉色的床铺，她压根就不是想睡这里。之前一个人睡，已经很孤单了。好不容易有个亲人陪自己睡，如今又要变回以前那样？ 她心里很不是滋味，却不想见到姐姐生气…… 而司马倩思又何尝不是？难得回来，连亲热都不许。 看了看被搬出来的东西，一阵莫名失落。原以为她会很开心，岂料会变成这样。 同样的，却也不想见到上官雨霏生气…… 两人相互对望。 都互相低下头。 都默不作声…… 有星星的夜晚，不一定有月亮；有月亮的晚上，星星不一定亮。 而人们却常常只能坐在黑暗的边缘，暗叹着世事的无常。对于星星和月亮，亮与不亮从来无法左右。 上官雨霏把思绪渗进脑海的岁月里，已没有任何感觉了。 突然明白，有些事情是注定，例如自己的成长。 她还在后悔刚才是不是严肃了点，看到她们沮丧的模样，心里同样不是滋味。不久前，还在挣扎边缘的自己，如今竟然教训起别人怎么去做女人…… 讽刺得可以，难道真就那么有潜质去做女人？ 别想太多了。 她轻捋秀发，调整气息，便拿起洗具。 猛然反应过来，转回身去，再三确认阳台门是否锁上！ 这才放心刷牙去…… 她可不想再吃牙膏了…… 当打点好一切，进去寝室后，竟意外发现两人在床上一人一边睡着了。 如此和谐的画面，上官雨霏舒心一笑。 早这样不就好了吗？瞎吵什么呢……唉。 也罢。 三人就三人吧，挤一点就挤一点，拿她们没撤。 正想爬上去，躺下之时，忽听开门的声音。 探出头一瞧。 是林洁。 她走到其背后，轻拍一下嬉笑道，“怎么还不睡觉？” “哇，你走路没声音的吗？！” 林洁被吓一跳，拍拍胸膛，盯着上官雨霏那可爱的小脚丫，还在翘动。只好无奈苦笑。 “你两个宝贝折腾那么久，我能睡着吗？还有，下次出房前，拜托穿双鞋。被你吓得我失禁怎么办？这不，厕所都不用上了。” “你这话说得……”她还真不知如何反驳，赶紧转移话题，“嗯，谢谢你。” “谢我什么？”林洁伸个懒腰。 “谢谢你开导我呀。” “噢？” 两人相视几秒，都笑了起来。 林洁转过身去，将文件递回上官雨霏，“明天我们去男生宿舍，调查一下怎样？” “呃？！去男生宿舍？” “是呀，”见她这般诧异，林洁不明所以，“怎么了？” “没，没有……” 林洁倒是调侃起来，“哎呀，不就去会男生宿舍。你用得着这么紧张？看你一副小女人的模样，就知道你这处女没见过世面了。” “谁，谁说我是处女！我……等等，”上官雨霏原地一愕。 干！被套了！ 立马改口，“……谁说我没见过世面！” “嘿嘿，”林洁一脸邪恶，抱住她笑道，“你刚才说不是什么……？” 上官雨霏赶紧挣脱怀抱，“我，我什么都没说！” “还没说，看看看……这脸都红了。喂喂喂，爽不……” “爽你个死人头！明天我要和妹妹去补买东西，不跟你去了。” 上官雨霏懒得说下去，这越说越离谱了都 “shoppi g？”林洁忽然来劲，“这个好呀！大家一起去？” “你不是要去调查什么的吗？” 其实上官雨霏也挺想了解一下什么情况，毕竟前舍友都有涉及其中，这真让人担心。 可是无意中又说了要陪妹妹，如今突然改口怕打击了她。刚才对她们都这么凶，看见她们躺下的身影，心中怎么样也有点愧疚。 “这个……” 林洁犹豫片刻。 “那难得你回来了，大家出去玩一下也好。至于这件事就……迟点再说？” 上官雨霏打起哈欠来，“哦哦。既然这样，那明天再说。本宫要就寝了，跪安吧……” “你，”林洁气结，汗了一下，“你丫现在架子这么大了？竟然会使唤起我来。” “不是，不是。开个玩笑而已，林洁你是最好的，最疼爱我的啦。” “别给我嗲声嗲气，待会你那两个宝贝，会要我命！” “啊这……” 她无语了，怎么向谁撒娇都没效。 憋屈。 夜凉，轻轻地飘洒着；露水，悄悄地凝聚着。 在校园的每一个角落。 那白杨树繁茂阔大的桃心形叶子上，这时全挂上了露珠。 露珠儿渐渐变大，渐渐变圆。蓦地，一滴，滚落下去，又一滴，扑嗒，扑嗒……就像她那泛起涟漪的心。 “唔唔……” “嗯？” 看着天花板的上官雨霏依然纠结，邹了下眉头。 什么声音？她以为听错了，便侧会头仔细聆听。 “唔唔……” 又响一声，可并不大。 像是某种东西震动所发出的那种，微微的。 在夜里突然听到这种声音，她的心咯噔一下，仿佛被提起一般。泛起某种毛骨悚然的感觉。赶紧蜷缩起来，一把将被子盖过脑袋…… “唔唔……” 这种震动的声音不厌其烦地再次持续起来，断断续续、时有时无。 本来就睡不着，如今还给这种突如其来的怪音骚扰。 上官雨霏怀里像揣着一个小兔子似的，呯呯直跳，怕得要命。 微微揭开被单一角，向周围看了看，这除了黑就还是黑。 惨淡的月光从窗户射进来，只可惜还没达到可以照明程度，所以寻不出声源。 她搔了搔脑袋。 从身旁两人那均匀的呼吸推测，似乎都已然熟睡。 那……这到底是什么在发出声音？ “唔唔……” 又响了下。 这会儿，上官雨霏彻底惊愕住。 也许是揭开被子，探出头去的关系，她竟然能感觉到这声音，是由床下传来！因躺着的关系，甚至能清晰感觉到从床架上传来的震动感。 “床底下有声音？什么情况？” 害怕却好奇，她闭着眼眸，缓缓挪动着身体，将脑袋探了下去。 心里祈祷着不要突然看见什么鬼脸便好……人人都说女生就爱疑神疑鬼，她不信的，如今倒是深有体会。 忐忑不安地提起那沉重的眼皮，环顾四周。 没有，什么都没有。梳妆台还是梳妆台，衣柜还是衣柜，椅子还是椅子。 “奇怪，难道我听错？” 上官雨霏自言自语地撩起刘海。 刚想躺回床上时，那声音再次响起。 “唔唔……” 两下震动声之后，床脚处上骤然有个地方亮了起来。 这亮光不是很猛烈，是片四四方方的白光，很是熟悉…… 她眯起双眼，静观一会，顿时松了口气，一下子瘫回枕头上。 靠！自己吓自己！还以为是什么，原来是购物袋里的手机响了。 “是谁这么晚打电话，郁闷。难道不知道本宫就寝了吗？真是的……” 埋怨了几句，翻过身体，提起被子准备下床接听。 但瞬间！她那纤手就僵在空中了！ 全身似乎结冰一般动也不敢动！ 来，来，来电话？ 开玩笑的吧…… 因为于上官雨霏的脑海中，瞬间闪过一串记忆。 在村子的时候，这手机不是没电了，怎么按也不亮吗？ 加上在阳城商业中心那时，也被拆得散架…… 这也能响？ 退一步说。 没电了，如今突然来电而且自动开机，然后碰巧有人打来，所以响了…… 这借口不是不行，只是让人有点难以接受。 无数问号霎时间充斥了上官雨霏整个大脑。 她认为这是太累所产生的幻觉或者幻听，但接下来的几秒，却将她这个自欺欺人的想法完全击沉……她非常清楚，那个小家伙确实是有反应。 背脊一凉，深呼吸。 躺下，拉被，蒙头，紧抱住司马倩思跟上官晓雨，当没听到…… “唔唔……” 那令人惊惧的震动声，仍然时不时持续着。 上官雨霏的心一下子又撞到嗓子眼儿！ 这可怜的娃真是吓坏了。这时，她多么希望身边两人是醒着的。只可惜都睡得很沉，这怎么办？又不敢去接电话，又没后悔药吃。 先前那点勇气荡然无存，急忙用被单裹紧了脸。 神经病，傻子才去接电话！ 如此经典的恐怖片桥段，谁不知道…… 躲在被窝里的上官雨霏，仿佛独自一人走在这空寂的黑暗上，异常惶恐。头皮在发麻，紧闭眼睛，腿筋绷得紧紧，心也跳个不停。 “这是幻觉，这是幻听。这是幻觉，这是幻听……” 忽来的乌云，渐渐将那么点残月给遮挡住了。 校道路旁的乌黑的老树干，正挺直着腰身插入黑暗的天空，阴森森的。 夜风萧瑟，正发出“哗哗”的声音，仿佛哀嚎般凄厉。 上官雨霏紧捂住耳朵，大气也不敢出，试图强制进入睡眠。 可恰恰适得其反。 她仿佛听到窗外或乌鸦、或猫头鹰使劲地朝她哭叫。 哭得好伤心…… 她极力安慰自己，世界上是没有鬼魂一类！ 别害怕、别害怕。 只可惜，殊不知距离很近的窗户外，有个黑影正窥视着她。 兜帽下，空洞而深不见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