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崩铁：成为飞霄白月光后我死遁了》 第1章 黑塔空间站惊鸿一瞥 （感谢各位义父选择小鹿的书！不管义父最终选择是去是留，小鹿都祝各位义父在读书的就考的都会蒙的全对中考高考考研四六级法考教资等大考全都成功上岸，在工作的就节节高升年年涨薪实现财富自由！） （预警：这本书是绝对的飞霄单女主，绝对没有多女主，走的是纯爱路线，没有牛头人情节，主角也没有其他暧昧对象，感情线是双向奔赴、双方都有付出，主角和其他女性角色的关系就是亲情或者是友情，毕竟异性之间也并不只会有爱情这一种感情存在，所以想看多女主、主角开后宫或者是主角与其他女性角色组cp的义父们现在就可以走了。） （如果不认真看简介和开头的，看一半之后再在底下说被初始设定给雷到了，或者是看一半后还问女主是谁、主角能不能开后宫之类的问题的，以及拉踩角色的，见一个小鹿我骂一个，玩抽象的不算。） （本书原创内容较多，如果有人物设定、剧情时间线不太符合游戏设定的地方就当成小鹿私设，欢迎在圈子内和小鹿讨论设定与剧情） （有什么错谬之处可以在段评里艾特小鹿，小鹿会尽快修改，现在的作家后台又能看到评论了~开心~） （五星好评催更加书架与礼物摩多摩多～小鹿感谢超快～） （脑子寄存处～） “天才俱乐部的黑塔不满足于寻常世界的万物法则，因此她将目光投向了银河中未解的存在，并期待那些遥远的神秘能够满足自己的好奇心。 “为此，黑塔主导建立了这艘博物馆式的星际舰船，并将它发射至湛蓝星的行星轨道，开始了【将一切怪异封印在星空之中】的研究工作。远近闻名的空间站【黑塔】便因此诞生。 “它由星际和平公司出资建造，为【天才俱乐部】#83黑塔私人所有，目前的站长是艾丝妲。” 有着一双黑色龙角和龙尾的清秀少年人跪在沙发上，银色长发束起高马尾，一缕黑色的呆毛垂在脑后。 少年那一双湛蓝色的眼眸颇有兴致地看着车窗外逐渐停止移动的站台和浩瀚星空，听着身边前辈——瓦尔特·杨对这艘名为【黑塔空间站】的巨大星舰的介绍。 他身上穿着的衣服很明显是仙舟联盟的风格，据说是名为圆领袍，是一种相当方便战斗奔袭的武袍。 这或许也能说明他曾经或许来自某一艘仙舟。 （图放本章圈层里了，大号小号都发了一遍段评全都看不见，我上早八） “看起来就能带很多人！要是打仗的时候把这星舰往敌人家门口一放，对面不得吓得尿裤子？” 少年人有些兴奋地低语。 瓦尔特被他的想法一惊，随即无奈摇头：“……很可惜，这艘星舰不是用来打仗的。” “啊，那的确可惜，每次看到都觉得可惜。” 少年人本名为丹鹤，光看外貌就能知道，他铁定是属于【不朽】星神龙的子嗣后裔、名为持明的种族。 三年之前，【开拓】星神阿基维利的遗产星穹列车在领航员姬子的带领下路过某个死星时，遇到了正在星球上漫无目的流浪的丹鹤。 在听说丹鹤不仅失去记忆、还想要离开这处死星之后，星穹列车就把他带上了。 今天正好是他上车的第三个年头。 “这么有特殊意义的日子怎么能不拍一张照片庆祝呢？看这边！” 粉头发的三月七咋咋呼呼地举着她随身的那个蓝色照相机，对着丹鹤等人一顿拍，时不时还会提醒大家要管理好表情。 “好了好了，别拍了，小三月，我们要下车了。” 红发的女子名为姬子，是这一代星穹列车的领航员。 “记得要多带点水果回来帕！列车上的水果已经没有了帕！” 一只灰色的、像是兔子一样的毛茸茸玩偶形生物抱着扫帚走了出来，一边拖地板，一边嘱咐道。 它名叫帕姆，是星穹列车列车长。 据说在星穹列车出现在这片宇宙的时候，帕姆就已经在车上了。 谁都不知道帕姆是什么时候、又是怎么出现的，但是大家都有共识，在星穹列车上惹怒谁都可以，只有帕姆是万万不可以惹怒的。 发怒的帕姆相当恐怖，不过丹鹤并没有见过——当然，他也不会为了见识一下帕姆的怒火而以身犯险。 “下车吧。” 黑塔空间站瓦尔特已经逛过挺多次了，所以他选择暂时留守列车，由姬子带着三小只——丹鹤、丹恒、三月七下了星穹列车。 “星穹列车的各位好，按照协议我们黑塔空间站为诸位准备的物资已经放在老地方了，可以随时去清点……” 迎面走来的少女是艾丝妲，黑塔空间站的站长，受黑塔这位甩手掌柜委托成为这艘星舰的实际管理者，平日里的物资调度、人员任命与科研经费等等大小事务都是由她来负责的，偶尔还需要她贴钱。 不过身为星际和平公司高层家族的大小姐，信用点对于她而言就是一串冷冰冰的数字，完全没有手里的望远镜镜筒温暖。 所以大小姐出手也相当大方，一次保底就是百万信用点，够一些普通人生活一辈子了。 花钱大手大脚的丹鹤很喜欢接到来自她的委托，一次拿到的报酬就足够他吃喝玩乐很久。 丹鹤左看看右看看，发现并没有自己的事情，便开口说道：“那我就到处去看看了。” “好的。” 姬子点点头，招呼丹恒和三月七二人去清点物资。 至于丹鹤为什么不去？ 那自然是因为他有前科。 上次他们来黑塔空间站接收物资的时候，丹鹤好奇心很重地把一个看起来很像巧克力的东西直接偷偷塞嘴里。 结果整个人差点没直接蜕生，全身都被毁灭的力量包裹，大半个身体都快变成虚卒了。 后来都是黑塔空间站的那几位医生医术高超，通过一天一夜的手术把东西取出来了。 据黑塔解释，这玩意是【毁灭】的星神纳努克留下的东西，他们研究了很久都没有研究出个所以然，于是黑塔就失去了兴致，随手把东西丢在那里。 然后就被看到什么都想啃一口的丹鹤误食了。 所以后来丹鹤就被禁止去清点星穹列车的物资，在黑塔空间站里想去哪儿参观就去哪儿参观，反正他手里有黑塔亲自发的卡，一些隐藏房间都能打开。 无聊的丹鹤四处走走逛逛，逗弄着黑塔空间站刚引进的一些新奇植物和小生物，四处打探一下科员们的研究进度，顺便帮助一些需要帮助的科员解决问题，赚取一点委托费。 他偶尔还能从这些研究人员手里拿到一些新奇玩意儿，比如现在少年手里就多了一枚箭矢一般的东西，被丹鹤拿着翻来覆去地把玩。 猎兽之矢， 仙舟匠人以星间寒铁锻造的箭头，在仙舟人行成年礼时，父母们将它赠予狩猎了人生中第一头猎物的少年少女们，期许他们的生命如离弦之矢，终能中的。 它可以给行走在巡猎命途上的命途行者们提供一定的提升，只不过相对来说比较少。 而丹鹤走的却并非是巡猎命途，所以这个材料回头只能送给星穹列车里走巡猎命途的丹恒，如果留在自己手里的话，那就只能当装饰品了。 不过丹鹤虽然是个在命途上走得相当远的强者，甚至有部分弱一点的令使都可能打不过他。 但是丹鹤却不知道自己走的是什么命途，就连见多识广的瓦尔特和掌握列车智库的丹恒都不清楚他身上的黑白二炁来自于哪位星神。 ……不过管他呢，反正自己挺强大的，不知道名字并不影响自己使用命途之力战斗。 丹鹤心情颇好地哼着歌，从一层逛到二层，四处接委托赚钱。 仅仅是半天不到的时间，丹鹤的口袋就鼓了起来，原先近乎干瘪的钱包也变得充实。 有钱真好。 “武器……参数……星舰……” “我们大批量采购，可否……” 断断续续的对话声从前方的会议室中传来，听对话内容似乎是黑塔空间站在和某方势力谈某些东西的价格。 “在谈生意？” 丹鹤本想扭头离开、回避此处，毕竟商业谈判是个挺机密的事情。 不过他转念一想，来都来了，听一听也应该没关系吧。 他就是一个好奇的无名客而已，又有什么坏心思呢？ 这么想着，丹鹤就悄咪咪地凑了上去，从外向会议室内探出了一个头。 “左边的那几位应该是黑塔空间站的科员……右边的几位衣服看起来像是仙舟样式的，是仙舟来的客人吗？” 虽然失去记忆后的自己并没有去过仙舟，但是丹恒的智库可以算得上是银河游览指南，图文并茂，帮助当时对这片宇宙复归一问三不知的丹鹤迅速积累了大量常识。 再加上他的衣着打扮和仙舟的风格几乎是一样，所以他也着重了解了一下仙舟，试图在其中找到自己失忆之前的蛛丝马迹——只可惜啥都没找到。 “黑塔空间站领头的是温世玲，而另一边疑似是仙舟人的商队负责人…… “咦，好大的狐狸耳朵，还是和头发一样的白颜色……是狐人吗？” 丹鹤心跳漏了一拍，连带着呼吸都乱了节奏。 光看背影就能知道，这人身材比例近乎完美，虽然看不出男女，但是丹鹤已经脑补出来了一个美男子或者是御姐的脸庞。 丹鹤承认，他是颜狗，对好看的人总是能有更高的好感。 如果星穹列车上有丑人的话，他是说什么都不愿意上去的—— 幸亏大家不仅人美，心更美。 “嗯？” 似乎是感受到了门外丹鹤那过于炽热的眼神，那白发狐耳的人回过头来，一双漂亮至极的青色狐狸眼恰巧与少年持明那双湛蓝色的眼眸对上。 猝不及防被美颜暴击的丹鹤呼吸直接停了，脸上的表情逐渐失控，原本耷拉着的黑色龙尾巴也瞬间抬起，像是小狗一样不断甩动。 美！ 太美了！ 感觉是【纯美】伊德莉拉的美貌恐怕都不过如此（银枝向丹鹤发来决斗邀请，丹鹤因为沉浸在美貌中无法自拔因此系统自动拒绝邀请），细长的眉、大而有神的狐狸眼、白皙的皮肤和精致却不失锋锐的五官脸型—— 还有近乎完美的身材，肌肉的轮廓在衣服的遮掩下若隐若现。 这位狐人女子美的很有攻击性，自带一股英姿飒爽的气质，像是话本子里说的常胜女将军。 或许有很多男子会因为这比他们还出众的气质而对她敬而远之，但是丹鹤不在此列。 恰恰相反，丹鹤就喜欢这种。 要是对面用看狗一样的那种眼神看他，那就更棒了…… 这就是传说中的……一见钟情吗？ 仿佛是巡猎的箭命中心脏，脸烧得快冒烟的丹鹤抬起右手捂住胸口，想要压制那耳边都已经开始轰隆隆作响的心跳声，却是徒劳无功。 其实刚刚在发现对面发现自己之后，丹鹤就想转身逃跑了。 偷看被正主抓包其实挺尴尬的。 但是他又舍不得逃跑，里面那女子实在是太美了，直接美到他心里去了。 丹鹤发誓，他就没见过这么美的，错过了岂不可惜。 要不要开口问一下联系方式？ 但是很明显她好像在和黑塔空间站的人谈生意，自己来此处偷看已经很失礼了，再开口问联系方式的话，他丹鹤可能真的会被当成登徒子、乱棍打出去。 可是宇宙何其之大，生活在其中的生灵可以说是以亿万万计，两个萍水相逢的人一旦错过，可能余下的生命里将再也见不到了，只能抱着遗憾离世。 万般纠结之中，已经完全失态走神的丹鹤并没有察觉到，那有着白发白耳的狐人女子在扭过头、见到他那张面庞的那一瞬间，那一双漂亮的狐狸眼就微微眯了起来。 像是看到了心仪猎物的猎手一般，她的眼中闪过了一抹势在必得…… 第2章 反物质军团入侵 丹鹤最终还是落荒而逃了。 他害怕自己被当成登徒子，也怕自己的失态会被其他人看了笑话。 “呼呼呼……那该不会是仙舟的狐人吧？那么大的耳朵……” 跑了老远的丹鹤靠在墙壁上，扶着膝盖喘着粗气。 等喘匀了气，丹鹤一抬手，抹了一把眼睛，直起身来。 “哎，出师未捷身先死，一见钟情之后就是可能余生都不相见……除非下一站是仙舟，那还有点可能能找着人。 “但是星穹列车的行动轨迹又不可能为了我一个人的心思而改变，再加上丹恒对仙舟的态度似乎有些…… “算了算了，船到桥头自然直，实在不行中途我下车自己去仙舟，身上钱虽然不多，但是去仙舟的钱至少应该是有的。” 想通了的丹鹤直起身，下意识地就想把玩手里的猎兽之矢，只不过摸了个空。 哎？ 什么时候掉在地上了吗？ 丹鹤摸了摸口袋，又摸了摸自己的虚数空间1，把自己身上藏东西的地方都摸遍了，都没有摸到那个从科员手里拿到的猎兽之矢。 啧。 真的是，福无双至，祸不单行。 猎兽之矢挺值钱的，毕竟是有巡猎的力量，在巡猎的命途行者那儿很有市场，其中不乏有兜里有钱的大佬。 一般来说这玩意只有仙舟有，也不知道那个科员是怎么弄来的。 丢了就丢了吧。 丹鹤对此看得很开，他爱钱，但是不至于为了一件意外丢失的东西而怨天尤人。 少年插着双袖慢悠悠地离开，却没发现身后不远处有人正在目送他的背影渐行渐远。 “想逃跑？呵呵，告白完就死遁是吧？你最好是别来仙舟……” 正是那名丹鹤一见钟情的女性白发狐人，只不过她手里正把玩着一枚箭矢一般的东西。 正是原先丹鹤拿在手里玩了许久的猎兽之矢。 “那个，飞霄将军，您……” “那是谁？” 听了狐人女子的问题，温世玲哦了一声，介绍道：“他是星穹列车的无名客，名为丹鹤，可能是来自仙舟的持明族，据说是列车的领航员姬子女士在阿列克死星星系遇见的，已经是三年前的事情了呢…… “不过我听人说他当时因为失去了记忆而在死星星系上四处游荡，只记得自己的名字，生日、故乡、过往都忘的一干二净。” “失忆？” “对的，失忆。” 被叫做飞霄将军的女性狐人沉思了一会儿，点点头，朝着温世玲道了谢之后就转身离开。 失忆？ 是你的借口吗？ 还是说…… “阿嚏！” 走到一半的丹鹤忽得打了个巨大的喷嚏，声音回荡，路过的呜呜伯都被这声音吓得浑身炸了起来，一溜烟全跑光了。 “谁在念叨我？该不会是那个该死的什么泯灭帮吧？md五年之前一醒过来就被这些个鸟玩意追杀，在上星穹列车之前一直都没睡过一个好觉……” 五年前的那个夜晚，丹鹤在死星之上睁开眼，脑袋空空，身边只有一柄白银色的长剑陪着他，身上穿着他现在穿着的这一套衣服。 除此之外，他身上也没有一个能证明身份的东西，自然也没有一分钱。 地狱开局。 还没等他搞清楚情况，身后就呜呜喳喳来了一片人。 不过与其说他们是人，倒不如说是群野兽，脸上都带着疯狂的杀意，冲天的杀气铺天盖地地朝着丹鹤就来了。 于是他们就在死星之上开始了你逃我追猫捉老鼠的生涯，直到三年前，丹鹤终于是把这些自称来自泯灭帮的人全灭了。 正在丹鹤不知道自己未来该做什么的时候，星穹列车刚好路过此处，就把他给带走了。 一想到那个时候一睁眼就是和那群野兽赛跑的时光，丹鹤就忍不住揉了揉眉心。 头疼，哎。 后来经过丹恒科普，泯灭帮这群人自称是【毁灭】麾下的势力，立志将毁灭带给每一个文明。 其中一支的首领还挺出名的，是永火官邸的冥火大公，也不知道是不是追杀自己的那一支的首领。 只不过很可惜，他们信奉的恩主纳努克连正眼都没有给他们一个。 时至今日，丹鹤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惹上这群疯子的。 “我回来了……哎？” 回到了星穹列车停靠的站台，丹鹤刚想跟姬子他们打个招呼，却被三月七拽住了袖子，拉到前面去。 “现在我们都到齐了，说吧，是不是需要我们开拓小分队出马了？” 三月七活力满满的声音从耳边传来。 “是这样的，黑塔空间站的系统刚刚发出危机预警，预计在两个系统时之后，毁灭麾下的反物质军团会大举进攻空间站……” “嗯？” 丹鹤听到关键词，凝眉问道：“反物质军团？怎么回事？” “或许是因为黑塔女士收藏在空间站的那颗星核，其实黑塔空间站一开始建造的初衷就是为了拘束这颗来自湛蓝星的星核。” 艾丝妲一脸严肃：“现在已经有舱段出现了裂界，反物质军团或许会通过那些通道进入黑塔空间站…… “但是现在的黑塔空间站守备力量严重不足，所以我希望诸位能够帮助黑塔空间站疏散人群，事后的报酬绝对会让诸位满意。” 丹鹤有些意动。 艾丝妲就没有不大方的时候，事后报酬估计又可以支撑丹鹤消费好久了。 不过丹鹤还是观察了一下身边丹恒的表情，发现后者并没有什么反对的神色之后，就点了点头：“黑塔空间站也是我们星穹列车的朋友，帮助诸位渡过难关自然是应有之义。” “那真是太好了！现在出问题的舱段在这几个地方，我已经把位置标记出来了，诸位，注意自己的安全！” 艾丝妲将地图交给几人，就转头急匆匆地离开去把控大局了。 丹鹤、三月七和丹恒三人互相对视一眼，随即都从自己的虚数空间内召唤出各自的武器，朝着地图上标注的方向跑去。 与此同时…… “星核猎手？真是稀奇，没想到你们会来这里。” 面对对面的阴阳怪气，紫色长发的优雅女子笑了笑：“我也没想到，仙舟联盟七天将之一的天击将军居然也会出现在这里。” “呵呵。” 白发狐人女子飞霄面对着这两名星际和平公司上榜上有名的通缉犯，不咸不淡地笑了笑，给面前的二人让开了一条路。 “这么简单就把我们二人放过去了？” 另外一个个子矮小、打扮前卫新潮的少女吹出来一个大泡泡，右手上不知何时已经多出来一件赛博朋克风格的武器。 “我并不关心你们的目的是什么，只要没有威胁到仙舟联盟或者是星穹列车的话，我不会出手。” “星穹列车……是为了那个持明族少年吗？” 听了这话，飞霄的眼眸陡然变得锐利起来，身上那独属于令使的压迫感展露无遗：“……你们最好别逼我对你们动手。” “好了好了，开个玩笑，我们不会动他的，”紫发女子耸了耸肩，“就算是以后我们也会鼎力协助他，毕竟他也是剧本里最重要的配角之一，如果少了他的话，我们的剧本主角或许会历经更多的磨难……” 飞霄轻哼了一声，深深地看了二人一眼，仿佛是要将她们的长相外貌牢牢记住。 “记住你们说的话，往后你们要是敢伤害他，哪怕是一根汗毛，我与曜青仙舟的复仇……也必将来临。” 飞霄的声音并不算大，却带着足以让人抖三抖的冷冽。 也没有期待对方的回答，这位仙舟联盟七天将之一的将军就转过身去，迈步离开。 高跟的靴子在地板上敲击着，渐行渐远。 紫发女子微眯着眼，目送着这位声名在外的仙舟将军离去，轻呵了一声。 “艾利欧说的果然没错，只要涉及到那个持明族少年的事情，这位将军就不会轻易动手…… “只是后续的剧情他必须重伤一次，但是普通的末日兽对他毫无威胁……” “所以呢？你把反物质军团里最强的那只弄过来了？” “不止哦，那只末日兽我还加了点料，就为了保证能让他们只能选择直接攻击那只末日兽的核心……要是那个持明族一剑杀了末日兽，那剧本里我们想要的结果可就达不成了，只希望那位别秋后算账，巡猎麾下的人都记仇……” “管那么多做什么？我还想回去接着玩游戏呢，卡芙卡，速战速决吧。” 少女再次吹出来一个泡泡，拍了拍手：“我记得应该是在这边吧？” “你说得对，速战速决。” 卡芙卡深以为然，提着刀就继续往目的地走去。 只不过再走了几步，异变陡生。 几只生得奇形怪状的怪物不知从何处朝着她们扑了过来，有的如同半人马张弓搭箭，有的臂生双刃，有的如同飞鸟浮空，有的手中端着长炮。 不过无一例外，它们都看起来非常的不好惹。 可惜，这二人也不好惹。 卡芙卡挥刀，雷光织作成网，笼罩住这些张牙舞爪、只知道毁灭破坏的各种怪物。 滋滋滋…… 紫光闪烁，怪物纷纷倒地，最终化为金色光点消散。 那些都是毁灭的力量，不过在宿主死后，这些力量也就变成了无主之物，最终只会在宇宙中消散。 “我是黑客，不擅长打打杀杀，别把我当成战斗人员。” 少女嘴上这么抱怨着，手上动作却不慢。 手指轻点，一阵老式游戏机的滴滴声响起，各色马赛克方块出现，将那些怪物的身形迅速吞没。 “我把他们放逐到了虚无之中，没有人会受到伤害。” 面对着卡芙卡询问的眼神，少女耸耸肩，继续往前走。 “这些门禁就交给你了。” “嗯，知道了。” 只见少女站在紧闭的大门外，伸出手点了几下，迅速突破了黑塔空间站的防火墙，顺利接管控制权限。 门开了，二人信步走入房间之中。 在他们面前的，正是这一座黑塔空间站建造的初衷—— 一颗金色的、散发着不祥光芒的球体物件。 这就是星核，同样也是许多世界里引发裂界灾难的元凶，也被称为万界之癌。 谁都不知道它是怎么来的，天才俱乐部有很多人都不断地在研究它，只可惜目前毫无进展。 黑塔也在持续研究它，但是可惜至今都没有任何结果，只能暂且将它放在这个房间里拘束起来。 “能破解吗？” 卡芙卡看着面前很明显有着奇物保护的星核，问道。 “简单。” 少女再次伸出手轻点几次，那一道屏障就顺利消失。 卡芙卡伸出手，顺利拿到了星核，扭头看向少女：“载体装置呢？” “在这里。” 少女拿出一个奇怪的东西，像是游戏机一样放在地上。 “星？穹？选一个吧。” 卡芙卡的眼神在两个性别相反的载体上流连，最终锁定了一个身体，唇边露出了一个微笑—— 是真心实意的微笑。 “就这个了。” “不再考虑一下？” “不用了。” “好吧，如你所愿。” 少女耸耸肩，点了一下卡芙卡属意的那个载体，看着那道身影由虚拟的投影转变为真实存在的实体。 “好了，小家伙……” 卡芙卡笑意加深，一只手扶住那人的后背，另一只手抓住星核，朝着他的胸口摁去。 “该起床了。” 注1：虚数空间，借用崩坏三设定，命途行者都能使用的随身空间，实力越强空间越大，新剧情里丹恒看起来明明没有带武器在身边，但是却掏出了击云，说明命途行者可能会有随身空间。 第3章 她好帅! 飞霄准备离开了。 她并不是耽于情爱的人，身为曜青仙舟云骑军的将军，她身上的职责相当之重，能来黑塔空间站都是因为有幕僚椒丘帮助分担各种文书。 当年都说他死了，只有飞霄这位将军不相信，有心想要追查，却因为曜青仙舟事务繁重而只能一直搁置。 每每午夜梦回，她都会梦见那人笼罩在一片白光之下，毫无畏惧地奔向属于他的死亡。 为了她，也为了曜青仙舟，号称曜青仙舟近千年唯一一名能够问鼎仙舟剑魁的天才少年剑首死在了纳努克手下，成功转移了这位【毁灭】星神的注意力，让曜青仙舟得以逃出生天。 “我喜欢你，飞霄。” 他就留下了这么一句话，随后就灰飞烟灭。 所有人都觉得他已经魂飞魄散，但是冥冥之中飞霄总觉得，他不会死的那么容易。 如今果然。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他好像丢失了所有记忆，只记得他是谁，却不记得他的过往和曾经的友人。 “怎么样？”随行的策士问道。 “挺好的。”她点点头，说道。 是挺好的，能见到故人。 在看到他那张脸的时候，飞霄有惊喜，有些许的怨恨，也有怀念。 但是却完全没有震惊。 他死里逃生不知道多少次了，多这一次也很正常。 唯一不好的一点就是，这个家伙死前告白，害的自己这些年大半夜做梦全是这样的场景。 要不是现在他还活着，她飞霄高低要去他立在曜青烈士陵园里的衣冠冢前踩几脚。 当然，现在亲眼见到他还活着，飞霄去踩他的衣冠冢就更没有负罪感了。 “回去之后，你们要时刻关注星穹列车，如果他们遇到了可能全军覆没的危机，通知我。” “是。” 策士不明所以，但是仍旧点头答应下来。 将军这么做一定有将军的道理，他们这些下面的人照做就是了。 不过…… 飞霄的脑海中，丹鹤在看到自己那张脸时呆滞的表情一闪而过。 唇边溢出一抹温柔的笑意，飞霄闭上眼睛，靠在椅背上小憩。 只不过还没等到来接自己的飞船，一阵恐怖的地动山摇就先行来到。 飞霄瞬间睁开双眼，眸光锐利地看向黑塔空间站天台的窗外。 身边的策士瑟瑟发抖：“好可怕的气势！” “刚刚我听说黑塔空间站的那颗星核爆发了，反物质军团的虚卒入侵……这次来的，或许会是一个大家伙。” 飞霄站起身来，神色和语气都相当轻松：“不过不必担忧，黑塔空间站的实力并没有我们想象的那么弱，而且这里还有星穹列车……而且再不济还有我在呢，无须担心。” 但是飞霄不能随意出手，身为巡猎令使、帝弓七天将之一，飞霄的实力恐怕比在场的所有人都要强。 本来黑塔本人、丹鹤和饮月君三人的实力是与飞霄齐平的，但是现在丹鹤失忆，丹恒并没有找回记忆，黑塔在这儿只有人偶。 所以严格来说，在场的最强战力的确只有飞霄一人。 “虽然说是个大家伙，但是并不是令使，安心好了。” 飞霄安抚了一下自己的策士，一转头就看到了丹鹤、丹恒与三月七带着一个灰发金眸的少年急匆匆地跑了过来。 他还是一点没变，长相、打扮。 飞霄内心有些不平静，面上却并未显露分毫。 但是她身边的策士就不淡定了。 “这这这……剑首大人？！” 剑首？ 声音并不算小，不仅仅是丹鹤，就连其他几位无名客都听见了。 拿着白色长剑、脚踏阴阳鱼的丹鹤隐隐约约觉得这称呼有些熟悉，本能地扭过头去，却又见到了那名让自己神魂颠倒的身影。 呼吸再次停滞。 “喂喂喂，别发呆了……” 三月七本来还在问丹鹤问题，可是却老半天都没等到丹鹤回答，一转头就看到了丹鹤跟个银河痴汉一样，猛盯着远处的一道英姿飒爽的身影看。 丹恒有些惊讶。 这是这三年里丹恒第一次看到丹鹤如此失态，平日里丹鹤的性格就像是丹恒和三月七的合体，冷静靠谱中带着活泼。 失态？不存在的。 “真的是剑首大人？” “八九不离十。” 飞霄嘴角比ak都难压。 看看，就算是他失忆了，自己照样能把他拿捏得死死的。 “为什么丹鹤会变成这样？刚刚明明还挺靠谱的，还说要教我能一剑清场的剑术呢……” 只有那位灰发的少年不清楚现在的状况，一脸懵懂地问道。 “不知道，可能是中邪了。” 三月七放弃了叫醒很明显沉浸在自己世界的丹鹤，转向丹恒，问道：“现在我们怎么办？很明显有大家伙……” “只能应战。” 丹鹤仍旧在犯花痴，直到被穹蒙住了眼睛。 “哎？” 眼前陡然陷入黑暗，穹的声音从耳边传来：“猜猜我是谁～” “好了好了，我不发呆了。” 现在也不是要联系方式的时候，丹鹤想着。 要不一会儿解决了这个大家伙就去要一个？ 现在她不在谈生意，自己去要联系方式的话，应该不会太惹人厌烦吧？ 不过像是她那样美的人，应该会有很多人追，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入她的眼。 毕竟自己也不算高，标准的少年体型，不加呆毛的话恐怕也就和她齐平，甚至于可能要更矮一些。 丹鹤头一次觉得，自己的魅力好像应该可能还有提升空间。 穹撒开了手。 恢复了光明的丹鹤强迫自己不再往那边看，但是后背忍不住更加挺拔了一些，试图让自己看起来更高。 “来了！” 轰隆隆隆隆！ 仿佛是什么巨大的虫子扑闪翅膀的声音由远及近，带起阵阵狂风。 一道恐怖的身影笼罩在黑塔空间站的天台上，口中发出阵阵难听的嘶吼，威慑着下方每一个在它眼里看起来小小的生灵。 穹第一次看到这么巨大的怪物，紧张得直咽口水，握紧了手里能够给自己带来安心感的棒球棍。 砰！ 怪物举爪，狠狠地砸向天台玻璃。 几乎是一瞬间，那厚厚的玻璃就开始碎裂。 再来一爪，碎裂的玻璃发出不堪重负的哗啦声，纷纷扬扬地掉落。 “不对……” 吼—— 那怪物探头进入黑塔空间站，只不过因为身躯太过于庞大，只能进来上半身。 但是或许是觉得一半的身体也足以毁灭眼前的一切，末日兽没有继续破坏黑塔空间站的天台，而是张开翅膀，背后一道道金色的能量洪流就朝着众人倾泻而下。 而站在众人最前面的丹鹤，正是它的首要攻击目标。 不远处的飞霄瞳孔微缩，伸手拉着自己身边这位战五渣的策士就到了安全地带，嘱咐了几句之后就转身，化为一阵狂风呼啸。 几乎就是一眨眼的功夫，丹鹤眼前一花，一道白色的身影提着手中一柄双刃青色巨斧，扬起恐怖的飓风，直接挡住了那只怪物的金色吐息。 “末日兽，【反物质军团】的战争兵器，以黄昏古兽的残片为基、【战争熔炉】的万骸哀怨为引，最终铸炼成了这副模样……它的核心为一颗暗物质驱动的引擎，就是它手里的那颗不规则的物体，一会儿集中攻击！” 飞霄一边完全挡住了末日兽的攻击，一边还有空向丹鹤科普。 但是她心里已经开始犯起了嘀咕。 这强度……总感觉不像是一只普通的末日兽啊。 她也不是没打过这玩意，那个时候基本上自己稍微用点力就能顶回攻击，但是这次却…… 拎着剑准备全力出手、却被人突然挡在身后的丹鹤一愣，但是在看清楚来人是谁之后，眼中瞬间爆发出无数小星星。 好帅！ 更喜欢了！ 面前的狐人女子实力很强，飓风与金色吐息碰撞，震得地板轰隆作响。 自己也不能输！ 丹鹤紧握手中长剑，手指拂过剑身，黑白剑气瞬间爆发，像是铺开了一幅黑白水墨画一般，裹挟着飓风与金色洪流反推回末日兽身边。 一阵令人牙酸的切割声过后，末日兽或许是吃痛，攻击频率暂缓。 丹鹤与狐人女子都瞅准时机，不约而同地往后跳起，离开了末日兽攻击范围。 与此同时，天穹之上有一道火光闪过，一道赤色的光芒狠狠地击中了怪物的背部，将对方打得一个趔趄。 丹鹤一回头，就看到了红发的领航员姬子。 有了姬子的轨道炮，他们应该可以放手一搏。 但是明明足以伤到普通末日兽的攻击却只能把对方打一个趔趄，连外壳都没伤！ 不对劲！ 非常不对劲！ “剑术水平不错。” “哎？夸我吗？” 听到狐人女子的夸赞，丹鹤有些受宠若惊。 “要不然还能是谁？” 飞霄憋着笑，现在的丹鹤完完全全就变成了自己的小迷弟，看起来还怪可爱的。 虽然说以前也很可爱…… “那个……如果可以的话，一会儿能不能……” 只不过丹鹤话还没说完，飞霄就低声喝道：“又来了，注意！” “哦哦，好。” 一会儿还会有机会的，没事，先把面前这个大麻烦解决了才是正理…… 咦耶耶？ 都准备开始朝前无差别甩剑气的丹鹤架子都摆好了，结果就眼睁睁看着末日兽打出的那一道能量洪流从自己头顶上飞过去。 唯一的受害者只有原本竖立在丹鹤头顶上的呆毛，差点直接被腰斩。 ……欺负我不够高是不是？ 蒸虾头！ 丹鹤大无语，旁边的飞霄继续憋笑。 “小心！” 只是这道能量洪流的确不是针对丹鹤的，而是身后远程骚扰末日兽的三月七。 估计是被三月七的攻击叮得烦了，末日兽选择先杀远程弓兵。 那一股能量洪流的速度实在是太快，以至于三月七根本就没有反应过来。 眼见着就要被击中时，站在她身边的穹突然推开了她。 所有人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穹的身形被击中，直接倒飞而出，还是丹恒及时拉住了他。 但是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奇妙的化学反应，那股能量洪流非但没有破坏穹的身躯，反而还被什么东西吸收了。 宇宙深处似乎有什么伟大存在向此地投来了瞥视，那股惊心动魄的气势，除了星神之外，别无其他存在。 纳努克…… 丹鹤深吸了一口气，身体本能地有些震颤。 飞霄英气的眼眸微沉。 若不是纳努克，他又怎么会…… 紧接着，穹胸口上的那个东西就开始散发出刺眼的金光，并且还越来越耀眼。 “是那个星核？” 丹鹤忽地想起了自己和三月七他们去疏散科员的路上，看到了已经空空如也的星核拘束装置。 该不会…… “星核？” 飞霄自然也知道星核是个什么东西，万界之癌，到哪儿就给哪里带来裂界灾害。 如果是强大文明都还好，怕就怕在这星核掉到一些稍微弱一些的中小文明，基本上就可以直接宣判死刑了。 丹鹤一扭头，那只末日兽还打算继续攻击，下一波能量洪流已经在准备了。 一股怒火直冲脑门。 丹鹤沉声问：“外壳坚硬无比，轨道炮都造不成多大伤害，所以…… “唯一能破防的弱点是核心是吧？” “嗯。” “那就……办了它！” 少年持明猛吸了一口气，长剑发出一声清越的剑鸣声，脚下踏着的阴阳鱼开始快速旋转。 黑白剑气以丹鹤为中心，疯狂朝着四周扩散而出。 吼—— 末日兽吃痛，那黑色的剑气带着极强的腐蚀性，哪怕只是沾染到一点，伤口就会传出火辣辣的疼痛。 尽管丹鹤的攻击并未破防，只是在外壳上留下了一些白痕。 但是疼痛还是将它惹怒了，抬起爪子，就想对着丹鹤拍下。 “不对，为什么破不了防？！” 刚刚那一剑已经用了八成的力道，再多就是搏命了！ 飞霄双眸一凝，身形化作飓风冲了过来，扛着巨斧挡下了巨爪。 只听得铛的一声，硬撼末日兽巨力的飞霄举着斧头，几乎是拼尽全力用力一顶，竟硬生生地将末日兽的爪子给顶了回去。 而丹鹤也瞅准时机，身形一矮钻过末日兽的胳膊肘，直接来到了末日兽的核心面前。 “我去你的！！” 第4章 又是这样…… 在将手中的剑插入末日兽核心时，丹鹤眼前突然闪过了一些零碎的场景。 同样也是庞大的敌人，同样也是默契无间的配合，同样也是将身后交给了同伴。 但是…… “咳咳咳……” 分了神的丹鹤忽得感到腹部一痛，忍不住吐了一口血。 低头一看，竟是末日兽核心内部的毁灭之力为了自保，不知何时尽数化为了一柄刀刃，直接穿过了少年持明的腹部，透体而出。 ……也是同样的，受伤。 他实力的确强，比起一些弱一点的令使的确不遑多让，但是经不住对面暗算。 ……而且这只末日兽很明显有问题。 表面看上去和普通的末日兽没区别，但是临死前居然舍得压榨生命、强行凝聚那一把足以杀伤丹鹤的刀刃。 一种有些熟悉的感觉涌上心头，自己似乎曾经也被与这把刀刃同位格的力量杀死过一次…… 血沿着衣角和刀刃滴落在地，丹鹤眼眸猩红，大喝一声，浑身力量涌动，银色的长发早已散落，四散飘飞。 核心被黑色剑气彻底破坏，伴随着一阵金色流光像是咸蛋里的蛋黄一样流出，末日兽就这样低垂着头颅，不再动弹。 飞霄眼眸陡然暗沉了下来。 又是这样…… 总是这样…… 为什么…… 嘀嗒……嘀嗒…… 血滴落在地的声音格外清晰。 黑色剑气已经消失殆尽，脚下的阴阳鱼也隐于虚无。 后面赶来的列车老前辈瓦尔特·杨已经一拐杖镇压了穹体内星核的爆发，所以现在唯一有事的就是丹鹤。 【没关系，死不了。】 【随便包扎一下就好。】 “告诉他们……俺不是孬种……” 少年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说这句话，但是他就是顺嘴说出来了。 他喘着粗气，低笑一声，用尽全力将插入核心的剑拔出，缓缓后退。 哗啦…… 伴随着刀刃离体，血出的更严重了，满地都是鲜红。 意识逐渐在消失，失血过多终究是让他倒了地。 而在丹鹤倒地的那一瞬间，飞霄几乎是闪现到了丹鹤身边，一把将人抱进怀里，也完全不在意对方浑身的血污和周围人异样的眼光。 “阿和！你*仙舟粗口*死到哪里去了？！还不快来救人？！” 半跪在地的飞霄难得爆了粗口，抱着人的手都在抖。 又是这样……又是这样…… 当年也是这样，一只强大造翼者的临死反扑，直接把他打成重伤。 飞霄首尾不能相顾，以至于他还得想办法自己从战场上下来走去军医处。 接到人的椒丘直接给人下了病危通知书。 得亏他命硬没死，在鬼门关溜了一圈又回来了。 “将军……” 阿和的声音由远及近。 “将军？” 三月七等人在对丹鹤重伤惊诧担忧之余，忍不住面面相觑。 “快点过来！” 而飞霄也顾不上称呼问题，被喊做阿和的青年穿着仙舟传统的长袍，急匆匆地提着医药包赶来，也没有管地上的血污，直接跪在血泊里，丰饶之力代表的绿色光芒不断输入丹鹤体内，试图激活丹鹤本身的自愈能力。 虽然长生种的确命硬，但是那恐怖的出血量已经足够死一两个短生种了。 “胃被捅穿，需要及时缝合……这儿有医务室吗？” 过了好一会儿，丹鹤腹部的血才被暂且止住。 阿和看起来有些疲惫，但是还是强撑着问道。 “有！”有科员应答。 “把人送去医务室！” 飞霄也不顾列车组一众的眼神，直接抱着人开跑，后面的医生阿和对着瓦尔特等人告罪一声，也跟着飞霄朝着医务室跑去。 “我们也去。” “走。” 瓦尔特、姬子和三月七三人也跟了上去。 虽然末日兽这种强者都已经被杀死了，星穹列车取得的战果喜人，但是却付出了一个昏迷一个重伤的代价。 “早知道我就全力出手，要不然也不会……” “全力出手？那恐怕我的黑塔空间站可就保不住了……虽然说这儿没有了那颗星核之后，对我而言只不过就是一个普普通通平平无奇的奇物收藏室而已，但是好歹也有这么多人呢，我可负不起这个责任。” 丹鹤被送进了医务室进行紧急手术缝合，飞霄咬牙切齿的低语刚落下，就有一道有些高傲的声音从身边传来。 白发狐人抬起头，语气有些冰冷：“黑塔女士，我想您应该给我们解释一下，为什么你的黑塔空间站会出现反物质军团，甚至就连末日兽都出来了？” 来人正是黑塔——只不过现在的她只是一个在黑塔空间站随处可见的黑塔人偶，据说和她小的时候有八分相像。 听了飞霄那有些质问的话语，黑塔点点头，给出了解释：“那是自然，就在三个系统时之前，星核猎手入侵了黑塔空间站，盗走了我的星核并塞进那个小鬼身体里不说，还引来了反物质军团。” “星核猎手……” 飞霄眼眸暗沉。 她刚刚在舱段内见到她们时，就不应该放她们一马，而是应该直接出手抓住她们，带回曜青仙舟，威胁星核猎手全都到他们曜青仙舟来一叙！ （银狼：你说那位将军不会找我们秋后算账吧？毕竟剧本里那个持明的确是要重伤的。） （卡芙卡：说不定会哦……） “当然，这件事情可能也不能全怪星核猎手，”黑塔耸肩，“或许那个灰毛小鬼也是一部分原因…… “把星核直接塞进人体内，这种事情也真有星核猎手的风格——疯狂而不计后果。” “星核在人体内？那样的东西，居然会被人体拘束？”飞霄挑了挑眉毛。 “嗯哼，不过从刚刚星核差点爆发的情况看来，还是有些不稳定，或许我可以把他留在黑塔空间站里细细研究一段时间。” 黑塔目光投向面前正在手术中的医务室，说道：“不过这次的确是我们黑塔空间站的问题，那只末日兽我们会以大家都满意的一个价格收购，那个少年持明可以进我的奇物收藏室随意挑选一件奇物。” 飞霄讨价还价：“三件。” “三件？也行，就当清理仓库了。”黑塔无所谓地说道。 “嗯，但是这件事情你之后应该和他亲自去说，别把我透露出去了。” “怎么，需要我把你和他真实的关系挑明吗？” 黑塔挑眉，语气有些戏谑：“这次帝弓七天将之一的天击将军居然会纡尊降贵地亲自来我的空间站谈生意，其中恐怕是有太卜司的授意吧？要不然你们为什么放着专门负责商业的天舶司的人不用，要让将军亲自领头呢？” 听了这话，飞霄面色不改地信口胡诌：“这不显得黑塔空间站是我们曜青仙舟的重要合作伙伴吗？” “这话你也就骗骗没见过以前曜青三雄风采的人了。” 黑塔呵呵一笑，也不再说话。 曜青三雄…… 这个词的背后，是一段独属于曜青的传奇。 （以下为私设二创，勿要当真） 四十年前，月御将军还没有死在巡猎的箭矢之下，曜青仙舟正处于百年内的战力巅峰期。 四十年前，月御将军大弟子丹鹤以一百一十六岁的年纪击败了所有挑战者，顺利坐上了曜青仙舟剑首宝座，甚至就连仙舟剑魁的位置都有可能一试。 四十年前，椒丘以一手神乎其技的医术手段救治了无数云骑军士卒，为云骑军总医师，曜青云骑军因为他的存在伤亡率下降到历史最低，仅有百分之十不到。 四十年前，刚满九十的月御将军二弟子飞霄在破除步离人老巢时，独身一人活捉步离人一众高层，战后被破格提拔为云骑军青丘卫牙将，领万人队，为精锐中的精锐。 那个时候，以飞霄为首，三人两个在前线并肩作战，一个在后方发光发热，是月御将军之下威望最高的三人，以至于民间编了许多话本子来讲述三人的故事。 而其中最有名的就是由笔名为诚合子的曜青仙舟写手大佬根据史实写出来的《曜青三雄传》，以细腻真实的笔触描绘了三人的传奇，出版之后风靡仙舟联盟，直到现在还相当畅销。 此后曜青三雄也就用来指代飞霄、丹鹤、椒丘三人，也是这百年间和云上五骁齐名的组合。 只是三十年前的那场战争夺去了太多人的生命，也改变了太多人的一生。 怀疑自己所作所为是否有用处的椒丘心灰意冷不再担任随军医师，退居幕后。 飞霄接过月御将军的职责，成为新一代的天击将军，举起曜青仙舟的旗帜，作为巡猎锋镝，不停歇地巡猎丰饶孽物。 剑首丹鹤也开始深居简出，把自己关在家里，拼命想要寻找能够让自己更进一步的方法，也不再活跃于公众面前。 只有在飞霄将军亲自下令时，丹鹤才会出关，带领云骑军赢得胜利。 只是在七年前，因为再次目睹飞霄因为月狂而重伤垂死的丹鹤下定决心要行走宇宙、寻找能够治愈月狂的方法，顺便开始属于自己的修行。 因此他不告而别，在留下一封信之后，孤身一人踏上了旅程。 可惜天有不测风云，五年之前曜青仙舟巡猎之时，意外碰见烬灭祸祖纳努克亲自带领祂手下的反物质军团正在毁灭一处文明。 若非丹鹤及时出现、主动挑衅吸引了纳努克的目光，曜青仙舟或许会彻底消失在这片宇宙之中。 而丹鹤也就此宣告死亡，连灰烬都没有剩下。 因此曜青仙舟上他的墓碑之下埋葬的，只是一副衣冠而已。 “我很好奇，他是怎么复活的？当年曜青仙舟少年天才剑首为了护卫曜青仙舟而死在了纳努克手下，所有人都已经确定这位剑首大人已经死了，毕竟没有人能够逃得过星神伟力……但是为什么，现在他又出现了？” 黑塔对丹鹤一直都挺感兴趣，毕竟丹鹤是亲身接触过星神的人，对于以研究星神奥秘为己任的黑塔来说，他就是绝佳的实验目标。 只不过很可惜，丹鹤已经完全失忆了，就算是黑塔使用可以窥见记忆的设施想办法窥探他的记忆，也会遭到重重阻拦，似乎是有什么恐怖的存在出手封印了他的记忆一样。 “……” 飞霄没有说话，只是盯着衣袖上的血迹发呆。 “那个灰头发的人醒了。” “这样吗？” 听到了科员汇报的黑塔颔首，对飞霄说了一句抱歉之后，就径直走向了穹所在的床位，准备询问一些自己感兴趣的事情。 飞霄依旧在门口等着，身形有些孤寂，神色被阴影遮挡，让人看不清楚。 当黑塔的身影彻底消失在视野里之后，面前的门突然被里面的人打开。 阿和顶着一副完全被掏空的模样，脚步虚浮地走了出来。 飞霄猛得抬起头，一双眼睛亮的吓人，带着问询。 “幸不辱命。” 这位医师疲惫地笑了笑，喘着粗气，毫无形象地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擦着额头上的汗珠：“剑首大人还在昏迷当中，但是已经脱离了危险……” “那就好……那就好……” 虽然明知道他有很大概率会没事，但是在亲耳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飞霄心里还是有一块大石头落了地。 “将军，我们该走了。” 旁边的策士低声提醒。 “现在是该走了，但是我想再去看他一眼……” “……抱歉，最好还是不要的比较好。” 听到了阿和的回答，飞霄深吸了一口气，闭上眼睛，把诸般情绪压至心底。 这样吗？ 也好，万一让自己产生了什么留下来的心思，就完了。 再睁开眼时，她还是那位威风凛凛的大捷将军，是令丰饶孽物闻风丧胆的存在。 “之前我说过，”她转身，往前走去，声音平静，“如果星穹列车遇到不能解决的必死危机，必须上报，我们曜青仙舟将鼎力相助…… “还有，拟定我曜青仙舟对星核猎手的通缉令，生死不论，凡是将星核猎手成员带来我曜青者，皆为我曜青座上宾客……对了，他们如果自首的话这些条件不算数，但是我曜青会宽大处理。 “最后，将反物质军团纳入我曜青仙舟的巡猎范围，若是为我曜青仙舟立下大功的剑首被杀还无动于衷，那我们也枉称巡猎的跟随者了。” “是。”x2 丹鹤被星核猎手引来的反物质军团暗算成重伤，飞霄没选择未来开着曜青仙舟专门巡猎星核猎手、而是仅仅发布通缉令，这已经是她事业心和责任心都是极重的体现了。 飞霄就这点要求，能满足自然是尽量满足。 而且不仅仅是星核猎手，连带着反物质军团都要被他们记仇的巡猎派系当成狩猎对象。 几人的身影消失在了黑塔空间站。 未来的剧本似乎从这一刻开始，就已经无法被任何人控制…… 第5章 所以我们什么时候去仙舟? （丹恒：我不想去） （丹鹤：不，亲爱的丹恒先生，你其实是很想去仙舟的，对吗？【狗头深情叼玫瑰.jpg】） 丹鹤醒过来的时候，白炽灯正明晃晃地照着他的眼睛。 刚刚从黑暗中睁开眼，灯光刺的他眼睛一疼，眼泪瞬间就流了下来。 他只感觉自己晕晕乎乎的，整个都像是踩在棉花上一样，像是喝多了酒一样，整个世界天旋地转。 别看丹鹤只是个少年人，他却是是喝过酒的。 死星上没那么多规矩，在那些朝不保夕的日子里及时行乐才是正理，未成年的孩子们酗酒的比比皆是。 在死星上，最绝望的并不是死亡，而是你知道死亡如影随形，却并不知晓它什么时候会将你拖入深渊。 在这里，资源匮乏让兄弟反目成仇、父子离心、母女残杀这种人伦惨剧每日都在发生。 丹鹤想要阻止，却发现他也好像有心无力。 今日他可以阻止得了，那么明日呢？ 后日呢？ 大后日呢？ 因为被泯灭帮的那群疯子追杀，丹鹤不可能在一个地方停留太久，也不可能长时间拯救一个早已各自心怀鬼胎的家庭。 死星原本也不是死星，只是毁灭麾下的反物质军团来了之后，就变成死星了。 原本肥沃的土地变成了沙漠，甘甜的井水已然干涸，河流变成黄土沟壑，湖泊化为深坑，树木和青草都已经绝迹。 要不是有星际和平公司的人偶尔施舍一点粮食过来，或许这颗星球上的人类将会彻底绝迹。 酒好喝吗？ 丹鹤是觉得这玩意有好有坏。 有好喝的，比如曾经有一位有渠道的死星幸存者开的破烂酒馆里面的招牌——艾立德杂粮酒。 听那店主把这酒吹得是如何高大上，其实丹鹤知道，那就是星际和平公司支援的各种粮食混合在一起酿造的。 卖125阿克西里斯一碗，大概相当于25信用点，相当便宜，虽然有苦味，但是回甘很浓，一大碗下去既解渴又爽快。 丹鹤在打劫完那些泯灭帮后，常常买好几碗，挑个好座位坐着，一边喝碗里的酒一边听其他酒客吹牛讲故事，能在酒馆里从白天坐到半夜。 有的酒不好喝，去年星穹列车去一处刚刚经历过战争的星球开拓，丹鹤与那里的达官贵人周旋时，喝了一杯据说是用不知道多少光年外的星系里运出来的顶级葡萄酿造的顶级葡萄酒，一瓶就可以买下一个星球。 他们说这酒好喝，但是丹鹤却觉得饮之无味，甚至隐隐约约还能品出一丝血腥味。 那场旷日持久的战争是民间的起义军最先掀起的，丹鹤行走在这颗星球上时，看到了民不聊生、易子而食。 当有骨瘦如柴的老人颤颤巍巍地端着一碗用邻居家孩子身上最好的肉煮出来的肉汤、请他这位远道而来的客人喝的时候，丹鹤终于忍不住吐了。 以至于他很长一段时间都不愿意喝肉汤。 而那样的人间地狱与那些达官贵人所居住的城堡，仅仅一墙之隔而已。 外面易子而食，内里醉生梦死。 ……很久很久以前，自己似乎也是见到了这样的场景。 是一群狼首人身的怪物，它们将有着狐耳同族残杀致死，煮成肉汤。 好恶心的味道啊。 他想着。 思维越飘越远，眼前也出现了一些幻觉一般的场景。 有看不清面孔的人举着酒杯，和他开着不着边际的荤玩笑：“大晚上看什么了，早上刚起来就看到你一柱擎天的？” 军旅之人大多不拘小节，开起玩笑来也毫无底线，常常拿下三路那点子事说事。 隐隐约约的笑声在耳边响起，而自己好像也不介意，直接接话：“这说明我是个特别正常的男性持明，就算没有繁衍能力那我也是男的，又不是古国皇宫里的太监。” “哎，还以为你是因为飞霄将军才起来了呢……” “去去去，少胡说！” 但是真的不是吗？ 后来他躺在床上，大半夜都没睡着。 年少慕艾，他也一百多岁了，喜欢漂亮的异性是很正常的一件事。 所以，自己是一直都喜欢飞霄将军的，是吗？ “该死的老吴，说的什么屁话，下次罚他多跑五十圈！” 他恼羞成怒地低语，也不知道是不是为了掩饰真正的心思。 场景再次变化，那些笑声隐隐约约的，最终消失不见。 “你大晚上的不睡觉，该不是偷摸在被窝里看繁衍科普片吧？” “飞霄将军啊，我是剑首，不沾黄赌毒是我的原则……” “真一点不看？” “我向帝弓发誓，真一点不看！自律的剑首绝对不能败给欲望，之前队里的老罗想老婆，跑厕所里冲了几个小时，结果直接晕在里面，出来之后椒丘大夫直接下了肾虚通知书，我可不能变成这样。” “真没意思……你该真不会有点什么问题吧？一点欲望都没有……哦，我知道了，会不会是因为持明都没有繁衍能力……” “嘿，飞霄将军，要是我真的欲求不满的话，恐怕第一个逃不掉的就是你。” 这段对话颜色含量有点高，幸亏是私底下开的玩笑，没被外人听了去。 ……为什么我会这么想？奇怪。 迷迷糊糊之间，眼前的场景如同镜花水月般消散。 “喂喂喂，飞霄将军先敲门啊！我可是在换衣服啊！” “咳，又不是没看过……瘦了点，回头跟我练练？” “后面再说，你先出去……哎哎哎你为什么扒拉我裤子？” “让我康康你发育正不正常啊～” “你喝酒了？！” “喝了一点点……” 眼前人似乎比了个小小的手势，但是他一看就知道，坏菜了。 “给我老实交代，飞霄将军你到底喝了多少？” “……一罐。” “一罐？！” 高声近乎破音的尖叫引来了三月七和丹恒的注目礼，穹也好奇地探了个头出来。 然后就听了一耳朵的什么“不许扒我裤子看我**啊喂”“别压在我身上”“将军大人请你自重”之类的话，光是脑补都能补出一幕大戏。 丹恒面无表情地堵住了床上好奇竖耳的穹的耳朵。 这些东西对于刚出生的小星核精而言有点太过于超前了，还是不要听的比较好。 三月七目瞪口呆，脸色通红，一双手也不知道该放在哪里去，最后干脆跑了出去来了个耳不听为静。 当然，迷糊的丹鹤并不知道这些话已经被自己喊了出来。 在幻梦里，他好不容易挣脱了束缚，整个人衣衫不整地想跑出去找人告个状，但是转头那人就睡在了自己床上。 真·一秒入睡。 “人菜瘾大，一杯就撂倒……” 他嘀嘀咕咕着，想要把人拖起来，带回她应该在的房间。 但是很显然，他失败了，反而被人直接缠上，动弹不得。 最后只好强撑着和她睡了一张床。 梦里的自己再度睡去，黑暗蔓延，吞噬了所有的回忆与意识。 【……我想救她，月狂对于步离人而言是赐福，但是对于她而言，是诅咒，我不愿意看到她继续痛苦下去，不愿意看到她落得与师父一样的结局。】 【就算是你要经历百死、遍尝苦痛也在所不惜？】 【我不在乎，我只想做一些我能做到的事情。】 【好一个不在乎……你记住，这片宇宙需要均衡，但是已经不再需要【均衡】……这就是我和祂的交易，去凭借着你自己的力量，走到祂面前吧。】 【……吾的孩子。】 丹鹤恍惚间看到了虚无吞噬一切，张着大嘴的古兽突破了克里珀铸造的高墙。 巨龙陨落、虫群肆虐，智械变成破铜烂铁。 星辰粉碎、恒星熄灭，万事万物归于乌有。 宇宙在重置。 星神在消失。 所有的生灵都会奔赴终末。 但是啊，他不甘心。 他还没有寻找到治愈月狂的方法，还没有堂堂正正朝着她说出一句喜欢，还没有光明正大地牵起她的手。 【我说过的，否极泰来。】 不知道多少亿光年之外，某个星系内。 这里是【虚无】的所在地，整个星系都被浓稠如黑泥的黑暗笼罩在内—— 或者说，这一整个星系都是某位摆烂星神的身体，随着时间的推移正在缓慢向四周扩散。 若是有生灵不幸接触这黑暗，就会开始被黑暗同化，最终失去自我的存在，变成黑暗的一部分。 “你来了？” “是啊，阿哈来了，惊不惊喜？” 黑暗中，一双眼眸睁开，灿若星辰，为这片黑暗提供了些许光明。 一阵笑声由远及近，最终化为一副笑脸面具，落入黑暗之中。 “阿哈就知道你没死……计划明明还是可以顺利进行的嘛，为什么还是要把你手里的东西送出去呢？” “他比吾更合适。” “仅此而已？” “仅此而已。” 面具沉默了一瞬，旋即爆发出疯狂而恐怖的大笑声，在黑暗中回荡着。 “哈哈哈哈哈哈……这还是阿哈第一次见到把自己的机会给别人的蠢蛋，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太好笑了……” 面对笑声，那道声音仍旧平静无比。 “成神的机会在这片宇宙并不算多，我虽然能够再度登神，但是吾觉得吾已然不适合再度出现…… “但是他可以，吾一直相信。” 笑声止歇，面具再度沉默。 “宇宙似乎在不间断地朝着命定的终结走去，就像是设定好的程序一样，有时吾也会怀疑，我们的所作所为是否正确…… “但是现在看来，一切皆有其意义，吾等的努力，并非归于虚无。” 眼睛再度闭上，声音略显疲惫。 “对抗虚无很累的，下次见面的时候，希望你能带点有意义的消息。” “呵，你倒说得轻巧……行行行，阿哈会帮你盯着的，你就在这儿睡着吧。” 面具砰的一声，像是烟花一样爆炸了。 爆炸产生的声浪扩散，震得【虚无】的身体都像是被投入了石子的湖面一样，层层震荡开来。 但是就算是身体爆炸了，【虚无】还是连眼睛都懒得睁开。 于祂而言，宇宙中的万事万物皆是没有意义的，因此爆炸和疼痛自然也没有意义。 祂也感受不到疼痛。 宇宙一切如常，风平浪静。 …… “我说了什么？” 走出医疗舱、回到列车沙发上坐着的丹鹤顶着三月七、丹恒二人考究的目光，忍不住缩了一下身体。 有点害怕。 “你……算了，你自己听。” 丹恒无奈，掏出手机，摁下播放键。 嗯？ 丹鹤隐隐约约有了不好的预感。 前面都还挺正常，只是模模糊糊的一些交谈声，以及一些没有意义的哼唧。 直到他听到被全麻的自己似乎正在幻觉中反抗某个人的不轨行为时，整张脸都变得通红。 “这是什么？！” 少年捂脸，有些崩溃。 “或许是你失忆前的经历，麻醉让你的记忆短暂回了笼，”丹恒解释，“保险起见我就录了音，希望能对你有所帮助。” 丹鹤：“……我们下一站是哪里？” 好尴尬。 “看来是没什么帮助。” 丹恒神色如常，收起手机。 不愧是列车组掌握智库的男人，听到这些带颜色的东西时那叫一个面不改色。 高情商：黑塔空间站与星穹列车都崩于面前而不改色。 低情商：脸皮比克里珀筑的城墙都厚。 改天他丹鹤得学学。 “下一站还没有确定下来，不过你们想去哪里？” 姬子刚巧端着咖啡走了出来，听到了丹鹤的询问后，便把这个问题丢回给几人。 听到这个问题的丹鹤瞬间精神，呆毛都竖了起来：“去仙舟吧！仙舟好啊，有好吃的好玩的，还有狐人的耳朵……” 为什么不说狐人尾巴？ 那自然是因为她没有尾巴咯。 丹恒身体微不可察地一僵。 三月七倒是没有反对意见：“话说回来这些年开拓咱们都没有去过一次仙舟呢，哪怕是度假都没有去过……” 丹恒摇摇头：“仙舟作为大势力，哪怕是真的遇见了危机，应该也不需要我们开拓的帮助吧？” “也是哦。”三月七挠了挠头。 “那也没事，就算是不开拓，我们也可以去度个假嘛，了解一个地方的风土人情不也是开拓的一部分吗？” 丹鹤对去仙舟的事情有相当的热情。 “我倒也不是反对，不过没什么兴趣是真的，”丹恒淡淡道，“如果大家下一站要去仙舟的话，我就留守列车吧。” 丹鹤挠了挠头：“如果你实在是很不愿意的话，我也可以中途下车……” “说什么糊涂话呢？” 三月七第一时间打断了他的话头：“大家要在一起才算是开拓，而且仙舟严格来说也有可能是你的家乡……” “我就这么一说啦……这不是丹恒不乐意去嘛，我总不能为了一己之私让同伴难受不是。” 丹鹤耸耸肩：“有机会去也行，狐人是长生种，只要别拖个几十年的话，应该也没问题……” “喂喂喂，拖个几十年咱们应该也已经老了！” 三月七抗议。 正当几个人拌嘴的时候，他们口袋里的手机不约而同地振动起来。 【瓦尔特·杨：大家一起来见证穹的选择吧。】 【瓦尔特·杨：之前我们有说过，让他选择留在黑塔空间站成为一名科员，或者是跟随我们星穹列车成为无名客之一。】 【瓦尔特·杨：我想，在见证他的抉择的时候，我们星穹列车应当全员到齐。】 第6章 我选择星穹列车!挑选奇物 【丹鹤：收到】 【三月七：好嘞，咱就来了！】 【丹恒：嗯】 【姬子：来了】 “走吧！是多出一个伙伴，还是仅仅是我们生命中的过客，就看他的选择了！” 三月七一只手拉着一个，兴冲冲地跳下星穹列车的大门。 被拉着的丹鹤和丹恒对视了一眼，不约而同地叹了口气。 姬子笑眯眯地跟在闹着的三人身后，尽管其中有两个长生种，但是她仍旧觉得他们还是三个没长大的孩子。 “慢点慢点……我还没好呢……” 丹鹤感觉自己的五脏六腑都要被扯散架了。 别看三月七柔柔弱弱的像是个弱女子，实际上她走的是存护命途，能拉得开少说要几百斤力气的复合弓。 命途行者就没一个弱的，就算是公认的攻伐最弱的丰饶命途行者也有独特的手段，那就是自愈能力超强，只要对手没第一时间弄死，丰饶命途行者就能把你慢慢磨死。 只不过想要利用好命途的力量，对于命途的了解就必不可少，丹鹤就是吃了不了解自己命途的亏。 要不然以他在这条未知命途上行走的距离，一个照面就能秒了末日兽，哪里还需要偷袭核心、甚至还会被末日兽刺破腹部？ 这表现，跟个普通命途行者差不多了。 “不好意思啊。” 三月七吐了吐舌头，有些不好意思地松开了手。 “嘶……没事，我们走吧。” 丹鹤揉了揉肚子，跟着三月七他们往前走。 “人都到齐了？……正好，我来说说我的条件。” 黑塔的人偶与瓦尔特相对而立，在看到三月七等人到来时，率先开口：“工资五险一金都有，你可以提出你心仪的价位，直到你去世那天截止……但是我不保证我对你的兴趣能维持多久。” “我们星穹列车没什么可以打动你的条件，只有未来无限的冒险和未知，如果你追求更加有趣且多姿多彩的未来的话，你就可以跟我们一起走。” 丹鹤紧接着就开口说道。 “黑塔空间站的生活的确挺无聊的，但是至少你的生活可以保障，也不会有太大的危险。” “星穹列车的生活虽然可以保障，但是在开拓的过程中常常有未知的凶险，曾经死在开拓路途中的无名客不少，你要做好心理准备。” 黑塔与丹鹤你一言我一语，将双方的优缺点都说了出来。 穹一时间难以抉择。 “如果我留在黑塔空间站呢？” 他闭上眼。 【你拒绝了星穹列车的邀请，选择留在了黑塔空间站。】 【萍水相逢的朋友们对你的选择表示遗憾，但是仍旧给予了你祝福。】 【没过几天，星穹列车的朋友们离开了黑塔空间站，奔赴下一场冒险与开拓，而你留在了黑塔空间站，成为了一名普普通通的科员。】 【最开始黑塔对你的兴趣很大，不断地研究你的身体，试图破解你身上的秘密，只是随着时间的推移，你对她的吸引力越来越少，直到彻底被她忽视。】 【星穹列车来到黑塔空间站的次数越来越少，但是他们在宇宙中的名声也越来越大，无名客的美名再次传扬宇宙。】 【你在日复一日简单枯燥的生活中逐渐老去，偶尔回忆起今天的时候你也在忍不住畅想，如果你选择成为无名客，会不会有一个更精彩的人生。】 “等到了需要你做出选择的时候，请不要后悔你的决定。” 穹睁开了眼，下定决心。 庸庸碌碌才不是他要追求的生活，成为无名客、开拓诸天才是他的梦想。 “我要跟着星穹列车。”他说。 “哦，做好决定了？” 黑塔并不意外，星穹列车对于追求刺激和冒险的人而言，吸引力确实相当大。 而且又不是去了星穹列车就不能当实验材料了，有丹鹤这个优秀的小白鼠珠玉在前，穹自然也能成为一个合格的小白鼠。 “决定了。” 穹点点头。 “那么，欢迎加入星穹列车。” 瓦尔特和姬子露出了发自内心的笑容。 丹恒也难得笑了笑。 三月七更是拍着穹的肩膀：“以后开拓之旅就由我们来罩着你了！” 丹鹤没说什么欢迎的话，只是从虚数空间里拿出来了几张紫色的漫游指南丢给穹：“这东西对于我而言已经没有什么用处了，但是对于你这种刚刚踏上命途的命途行者而言好处多多，有空就赶紧用掉吧。” 穹赶紧伸手接住，光看上面的流光就知道，这绝对是好东西。 一旁的三月七震惊：“你哪儿来的好东西？咱可是从来都没见你用过啊！” “以前在死星上打泯灭帮缴获的，早年间用掉了一部分，还有不少。” 丹鹤不得不承认，泯灭帮虽然恶心得像是虫子一样，但是身上倒也富得流油，前期丹鹤能迅速发育起来，都要感谢一下这一帮散财童子。 不过这种不纯粹的、参杂着过多个人欲望的毁灭，也怪不得纳努克看不上。 或许就连打翻花瓶的婴儿都比泯灭帮更能吸引纳努克的注意力。 “不行，你也得送我点，之前你都从来没有送过……” 三月七不开心了，她之前从来不知道丹鹤身家这么丰厚，紫色的材料说送就送，就突出四个字——财大气粗。 “嗯，送是可以送，就是你可能会不大喜欢。” 丹鹤挠了挠头，从虚数空间摸一摸，摸出来一把樱花色的长刀。 “这是……” “这已经是我所有的收藏品里最好看的东西了，其他的东西不是长得狰狞无比，就是些材料，你恐怕也不需要。” 樱花色长刀很好看，刀刃在光的照耀下折射出粉色的梦幻光芒。 唯一不好的一点是，这把刀的锋刃上面有着诸多裂痕，仿佛一碰就碎。 “这……算了算了，还是丹鹤你自己收着吧，我都怕我之后一个不小心就把它给打碎了。” 三月七急忙摆手。 “好吧。” 丹鹤将它收了起来。 “哦，对了，为了感谢这次你们消灭了末日兽，给我的研究增添了一个非常好的材料，丹鹤你可以进我的奇物收藏库随意挑选三件奇物。” 黑塔说道。 她并没有说这个是与那位天击将军讨价还价的结果。 “三件？你有那么大方？” 丹鹤狐疑。 黑塔被丹鹤这话一噎，随后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爱要不要，要不是有人和我讨价还价，你以为我会给你三件？就算是我不需要了，那也是我的东西，别人休想拿走一件。” “那行吧。” 丹鹤咂了咂嘴，并没有感到不满意。 黑塔的收藏里好东西不少，说不准能找到一些能够提升自己实力的好东西。 而且刚刚三月七的话也提醒了他，自己口袋里似乎没有什么可以拿得出手的礼物。 万一以后到了仙舟遇着了那位狐人女子的话，自己该拿什么送给人家拉近关系？ 总不能送些都快碎成渣的破铜烂铁吧？ 虽然这些快烂完的武器都是可以找来工匠重铸的，但是重铸也是要花钱的。 明明是自己送礼，结果还要对面倒贴钱什么的……听着就很奇怪好吗？ 所以在这儿拿件奇物当送人的礼物似乎不错，不仅稀奇值钱，还有各种功效，就不信不能拉近关系。 嗯，到时候就挑个漂亮的实用的送出去，只要对面是正常人就必定会回礼，一来二去的这关系不就近了吗？ 当然，如果对面不正常的话也没关系，他丹鹤对好看的人向来宽容。 实在不行，他后面再把东西骗回来就是了。 打定了主意，丹鹤问道：“我能现在去吗？” “随你……只能拿三件！不许多拿！也不许偷吃！” “……行行行，事儿真多。” 丹鹤嘟嘟囔囔，在一名科员的带领下朝着黑塔的奇物收藏室走去。 三月七眼巴巴的目光就投向了黑塔。 而黑塔也没有让她失望：“你们虽然没有奇物，但是一人有一百五十万信用点，总计九百万信用点，作为黑塔空间站购买末日兽的价格。” “好耶！” 信用点是宇宙硬通货，一百五十万已经是部分中产之家一年的收入了，足够大家在星际和平公司的网购平台上买买买。 另一边，丹鹤正在科员的带领下挑选奇物。 “这个是【永不停嘴的羊皮卷】，可能会有点吵……” 丹鹤凑近了一点，只听得那黑色的卷轴一直在叽里呱啦地说着什么。 不过丹鹤听不懂它说的语言。 的确挺吵的，像是个鸭子，除了听个响之外，没啥用处。 “这个不要，下一个。” “这个是【时空棱镜】，长得像是个玻璃做成的奶酪，但是它可以折射出非常好看的光芒，流光溢彩，还能够从中短暂看到一段未来，只不过可能会有些不稳定。” 的确漂亮。 丹鹤摸着下巴：“这个备选，看看下一个。” “这个是【猜不透匣】，每日打开时会随机获得一样物品，可能是珍贵至极的材料，也有可能是别人家无用的臭袜子。” “……有点太考验运气了，pass。” “这个是【风之翼】，来自一个毁灭后又重生的世界，装备后可以在空中滑行。” “……有点鸡肋，pass。” “这个是【断剑】，来自一柄非常强大的武器，只不过因为一些莫名的原因变成了碎片。” 丹鹤一样一样地看了过去，有心仪的，也有觉得垃圾的，不断权衡取舍。 一直看到了两个系统时之后，丹鹤才做出了决定。 【断剑】，据说来自于一柄永不停歇地燃烧着火焰的大剑，虽然现在仅仅剩下了一些碎片，但是如果寻来水平极高的工匠重铸一番的话，或许仍旧能发挥出不俗的威能。 【丰饶之花】，长得像是一朵莲花，通体如琉璃一般，是曾经的丰饶令使【灵无】手里常常捧着的一朵花，据说是丰饶药师亲赐，而在【灵无】死后，这朵花就被黑塔拿走了，拿在手里能有加速伤口愈合的功效，没啥副作用，当成摆件也挺好看的。 【怪盗假面】，说是假面，实际上就是一副眼镜，戴上之后能够使得面容变换，来自于一名传奇短生种盗贼【千面义盗】，在他死后这眼镜不知道流转了多少任主人才来到了黑塔空间站。 “就这些了？我提醒一句，不能反悔。” “就这些了。” 做好了登记，丹鹤将奇物放进自己的虚数空间内，大摇大摆地回到了星穹列车。 空气中弥漫着咖啡的清香。 很显然，刚刚姬子拿着咖啡机煮过她拿手的咖啡。 “想来点咖啡吗？我亲自煮的。” 姬子端着一杯超浓咖啡走出来，问道。 “呃呃，不用了，我现在挺精神的。” 一听到是姬子亲自弄的咖啡，丹鹤就想起了一些不堪回首的过往，急忙把头摇成拨浪鼓，迅速转移了话题：“其他人呢？” “丹恒在智库整理资料，小三月带着穹去黑塔空间站参观了。” “这样啊……那姬子我就先去睡个午觉，一会儿吃晚饭了我会自己出来的。” “好好休息。” 姬子并不意外丹鹤会拒绝喝自己的手磨咖啡，现在的列车组里除了瓦尔特偶尔会喝一点她的咖啡之外，就没有人愿意喝了。 新来的那个孩子似乎也不大喜欢，仅仅是喝了一口就倒了，催眠效果一流。 谁还记得她的咖啡是用来提神的？ 丹鹤关上了房间门。 他在列车的房间布置很简单，墙壁上挂着一幅风景画，是他在死星时与在那里认识的朋友一同绘制的。 摆放在床边的是一张书桌，架子上放着各种书籍，种类繁多。 在下面的书桌上放着一台台式电脑，音响耳机什么应有尽有。 靠在一面墙壁的衣柜里基本上没几件衣服，就只有几件里衣和睡衣。 毕竟现在丹鹤身上的这件袍子水泡不烂火烧不坏，不会被汗泡也不会被弄脏，在被戳破之后还能自我修补，也不知道是用什么东西做出来的。 也不知道下一站是哪里……是仙舟吗？ 真心希望能够再遇见她啊…… 少年躺在床上闭上眼睛，迷迷糊糊地进入了梦乡。 第7章 一起来掏垃圾桶吧 “阴极阳生，阳极阴生，阴阳相济……” 梦里也不安稳。 丹鹤皱起眉头，恍惚间看到了一抹来自于某个伟大存在的影子。 “学了这个我能救她吗？” 不知怎的，丹鹤张口就来。 等他反应过来之后，就急忙捂住了嘴。 自己为什么要说这句话？ 要救谁？ “能救。” “我要学！” 又是脱口而出。 “就算是身经百死、遍尝苦痛，你也要学？” “就算是如此，我也要学！” “好，那它就是属于你的了。” 话音刚落，一道恐怖的黑白之气就从天空之上如瀑布一般朝着丹鹤倾泻而下。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身躯被黑气毁灭，又被白气重塑。 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丹鹤因为疼痛而咬断了舌头，下一刻舌头又从断裂的地方长了出来，感觉像是有无数蚂蚁毒虫在身上乱咬。 内脏血肉被腐蚀，只有灵魂中的那一点意志在苦苦支撑。 不想重蹈覆辙…… 不想再失去任何一个人…… 但是真的好疼啊…… 为什么不能直接死了呢…… 不行，不能死…… 她还在等我……等我回去……我会解决一切的…… 无论是月狂，还是…… “哈哈哈哈哈，很痛苦是不是？那要不要阿哈帮帮你呀？” 正当少年痛苦挣扎着的时候，一道笑声由远及近。 话音刚落，也没等丹鹤回答，旋即身上就爆发出比疼痛更加恐怖的瘙痒，深入灵魂，无法去除。 就像是有许多蚂蚁在身上乱爬。 “向死而生……向死而生……向死而生！！” 轰隆！ 丹鹤猛然从梦中惊醒，喘着粗气，心脏砰砰直跳，背后冷汗已然浸湿，额头上也有汗水流下。 伸出手把全身上下都摸了一遍，发现没有任何身体零件缺失后，他才放下心来。 只是等丹鹤再回忆梦境内容时，他就发现，自己好像已经不记得了。 “不对，我做了个什么梦来着？” 那样的疼痛不似作假，像是把人架在烈火上烤完后又丢到硫酸里融化，最后丰饶给上个治疗完全治愈，就这样往复循环。 这种酷刑就算是铁打的生灵都能被摧毁一切意志，但是偏偏里面的具体内容丹鹤一点都不记得。 他模模糊糊感觉自己似乎是说了什么，又好像有谁跟自己说了什么。 但是脑袋空空，什么都没有。 “奇了怪了。” 丹鹤嘟囔了一句，下床推开了房间门。 “丹鹤乘客醒了帕？快来吃饭，今天帕姆可是专门做了布离什星球风味的炸鱼做晚饭帕。” 帕姆笑眯眯地招呼丹鹤。 “真的？让我来尝尝，布离什的炸鱼宇宙闻名，今天可有口福了……” 听到有好吃的，丹鹤立马就把那些乱七八糟的念头给丢在脑后，端着自己的饭盘子就来了。 唯有美食和美人不可辜负~ …… “剑首没死？！” 听了这个消息，沉默寡言的白发青年不凹小游戏了。 智珠在握的粉毛狐狸扇子也不摇了，原本一直眯着的眼也瞬间睁开。 这好比已经证实死了不知道多久、确认已经完全挫骨扬灰魂都不剩一点的古国仙舟皇帝复活，并且给你发短信说他需要一统宇宙，但是目前国库空虚，只要愿意v50巡镝他就能封你做大将军一样。 这简直就是离谱他妈给离谱开门，离谱到家了。 用脚趾头想都觉得不可能的事情，今天就活生生地上演了。 看着飞霄将军玉兆里那张明显是偷拍的丹鹤高清照片，见多识广的幕僚和影卫齐齐陷入沉思。 当年丹鹤的死对飞霄打击很大，亲眼看着一同长大的师兄刚向自己告白完就为了曜青仙舟死得啥都不剩，是个人都得疯。 所以飞霄当场就月狂症发作了。 要不是椒丘和貊泽他们几个拼了老命拉着飞霄、不让她也举着斧头失了智地朝纳努克冲锋的话，恐怕曜青仙舟会在那一天连折两根架海紫金梁。 所以刚刚在没见到照片之前，椒丘和貊泽都以为是自家将军在外面发了癔症，把别的什么人幻视成了剑首。 毕竟宇宙中不止有仙舟有持明族，还有部分的持明居住在其他的地方，数量也不算少，有一个和剑首长得差不多的持明族出现在黑塔空间站里也是正常的。 结果一看到飞霄拿玉兆偷拍的照片，二人就知道，就这打扮和银发+黑色呆毛，再加上独特的阴阳剑气，这要不是他们的剑首，他们三个都得把名字倒过来写。 怪不得那个老太卜这段时间老是要撺掇飞霄亲自去黑塔空间站谈生意呢。 “所以咋办？” “我不知道，别问我，我又没谈过。” “谁问你这个了？” 椒丘和貊泽面面相觑，随后不约而同地把目光投向了飞霄。 而飞霄托着下巴，看起来心情不错。 “看我干嘛？” 椒丘无奈：“……你这样不说话真的很让我们毛骨悚然。” 因为他们永远都不知道飞霄将军背地里憋着什么坏水，表面上一脸微笑地应和着你，私底下早就已经把全套计划都敲定了，就等着什么时候背着人偷偷实施。 “我没有坏心思，真的，”飞霄举起双手，笑眯眯地说道，“要是我有坏心思的话，你们现在应该能看到他和我一块儿回来。” 这倒是真的。 虽然剑首师兄比她大，但是却比她单纯得多，飞霄拿捏他就跟呼吸一样简单。 要不然真以为之前的丹鹤喜欢飞霄，就只是单纯喜欢她的那张脸？ 坐在剑首位置上的丹鹤什么美女没见过啊，飞霄要是没点手段的话，怎么可能让人家几十年都是一颗心只在自己身上？ “所以……” “我已经让他们发布了对星核猎手的通缉，还有……” 飞霄收敛了笑容，一双漂亮的眼眸沉了下来。 她站起身，缓步走到窗前，仰面看着用幻境模拟出来的天空，一字一顿： “曜青仙舟，与【毁灭】及其麾下势力，势不两立。” …… 昏暗舱段，隐匿角落，垃圾为何频频失窃？ 频闪灯火，神秘身影，为何会对垃圾桶情有独钟？ “抓住你了……” 昏暗的灯光下，幽幽的声音从后背响起，带着一抹如泣如诉，是哪怕在白天听到了都要脊背发凉的程度。 “呜啊啊啊啊啊！！” 哐当！ 一道熟悉的身影从倾倒的垃圾桶中爬出，熟悉的灰色头发上还挂着不知道谁吃剩的半拉带皮香蕉。 “丹鹤？你吓死我了……” 在看到吓自己的人的脸庞还之后，灰色头发的少年就拍了拍胸口，没好气地从地上爬了起来。 丹鹤摸了摸下巴：“我还想问问你呢，穹，你咋在翻垃圾桶？我记得咱们星穹列车虽然偶尔会有点财政赤字，但是也走不到要无名客亲自翻垃圾桶维生的地步…… “而且刚刚黑塔可是给我们每人发了一百五十万信用点，你可别告诉我你已经全用完了。” 一听到丹鹤的疑问，穹就嘿嘿一笑，勾住丹鹤的肩膀：“我跟你说，翻垃圾桶可有意思了，我们可以从垃圾里分析出附近科员的健康状况，也可以分析出一个地方的风土人情，比如一个不喜欢吃辣的地方的垃圾桶里是很少会出现带辣椒的塑料袋或者是一次性碗筷的……” “所以你分析出了个什么？”被揽住肩膀的丹鹤也没挣脱，而是问道。 “嗯，这里面有半根吃剩的香蕉，还有一些没吃完的果核，以及过多的炒饭单子……这位科员真爱炒饭啊。” “还有呢？” “还有不知道谁丢在里面的固态燃素。” 穹如获至宝地将手里的固态燃素给丹鹤看。 丹鹤：蓝色大脑旋转.jpg “huh？” 捡垃圾能捡到固态燃素？ 这年头大家都有钱到这种基础合成材料都乱丢的程度了？ 这玩意放外面也是值点钱的，至少可以换一顿足够吃到撑的饭菜。 所以…… 穹这不是在翻垃圾桶，而是在捡钱？ 丹鹤仍旧不敢置信：“嘶，这玩意你真是在垃圾桶里捡的？” “真的不能再真。”穹信誓旦旦。 “行啊，那我和你一起捡，捡到的东西对半分……哎哎哎，别露出嫌弃的表情嘛，我鉴宝手段一流，见多识广，说不定被你忽视的垃圾就会是值钱的好东西呢。” 穹想了想，觉得有道理。 自己刚刚出生没多久，的确不认识多少好东西，有个懂行的说不准能赚到更多。 “行，那你不许私藏。” “那肯定的，做生意就是要诚信，我丹鹤以前在死星上信用很好的。” （泯灭帮：诈骗我们去自己开的酒馆打工，谎称能提供任务目标的情报，最后我们不仅一分钱都没赚到，还被老板兼任务目标一剑劈了，真的没处说理……） （丹鹤：|w?）） 两个人迅速达成口头垃圾桶分赃协议，勾肩搭背地离开，只留下一个被摧残得乱七八糟的垃圾桶，以及半拉还在垃圾桶外面的香蕉…… 半天后，艾丝妲正在处理文件，突然收到了许多吐槽。 “空间站所有的垃圾桶都不知道被谁翻过了！我出门的时候踩着了块不知道谁吃剩的半个香蕉，摔得现在还在医务室呆着！” “我的垃圾桶不知道被谁清空了！我不小心丢进垃圾桶的实验资料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谁翻了我的垃圾桶？是谁翻了我的垃圾桶？（满地乱爬）是你吗？还是你？（暴风哭泣）我的垃圾桶啊啊啊啊啊啊为什么会遭此毒手啊啊啊啊啊啊——” 艾丝妲眼前一黑。 偷摸偷东西的人见多了，偷摸翻垃圾桶的人倒是第一回见。 关键是反物质军团刚刚被击退，许多地方的监控都还没有恢复，根本就没有拍到垃圾桶大盗的身影。 “事情真的是一件接着一件……阿兰，能不能帮个忙，查一下这件事情？” “好的，小姐。” 与此同时，某舱段。 丹鹤与穹二人蹲在地上，旁边是已经快装满的两个麻袋。 而在他们对面的，是三月七和丹恒。 是的，垃圾桶小分队出师未捷身先死，还没有翻完整个黑塔空间站的垃圾桶，就被发现了。 幸亏是自己人发现的，要是被黑塔空间站的人发现，他们无名客的美名可就该毁完了。 “你们……我想着列车组应该也没有缺了你们的活动经费，为什么你们要来翻垃圾桶？” 丹鹤面对质问不敢吱声，穹倒是振振有词：“翻垃圾桶也是开拓的一部分！” 丹恒：“……那你们的开拓还真，挺别致的。” 丹鹤弱弱地开口：“每个人对开拓的理解都不一样嘛……” “不是，穹去翻垃圾桶我还能理解，可能是年纪小，对什么事情都感兴趣……但是丹鹤你已经上车三年了，怎么还和穹一块儿胡闹？” 三月七头疼。 “但是翻垃圾桶真的有一种开宝箱的感觉啊……真的！你看里面，固态燃素！压缩风核！智械零件！哪一个是不值钱的？” 丹鹤伸出手，一打开其中一个快装满的麻袋，里面的东西琳琅满目，甚至还有隐隐约约的紫光。 “？” 看到他们捡垃圾收获的三月七瞠目结舌。 不是哥们，别人翻垃圾桶是因为吃不起饭，你们翻垃圾桶真能致富？ “还有这些，尽管这里面的东西不值钱，但是可以拿去合成催吐剂、泻药之类的东西，也是有用的……” 穹也拉开了另外一个麻袋，里面都是各种垃圾，鱼骨头鸡骨头鸭骨头塑料包装袋各种材质的吸管应有尽有。 丹恒也叹为观止。 一会儿别真给这俩翻垃圾桶翻成宇宙首富了…… 小剧场： 曜青仙舟太卜司。 “根据占卜，今日风平浪静……等等，为什么剑首大人会和同伴一起去翻垃圾桶捡垃圾？星穹列车已经穷成这样了吗？！” 太卜大为震惊，将这个消息迅速上报给正在办公室办（mo）公（yu）的飞霄。 正在假寐的飞霄收到消息后沉默许久，最终在晚上吃饭的时候下定决心：“……我还是把扣下来的师兄的工资还给他吧。” 椒丘大为震惊，以至于捞了一口清汤锅里的肉：“所以之前剑首果然是在飞霄你手下打白工吗？！” 貊泽：“剑首大人辛苦了……” 飞霄义正辞严：“咳咳咳，我只是帮他保管，只是保管而已！毕竟话本子总说那些个男人有钱就变坏嘛，作为剑首的师妹，我自然是有责任要阻止他变成那种坏人的。” 只是那眼神怎么看怎么心虚…… 于是第二天的丹鹤一睁眼，就发现自己的手机里的星际和平移动支付里多了五千万信用点的汇款。 没有署名，备注是吃点好的，别翻垃圾桶了。 丹鹤：“……？” 谁在他身上装监控了？ （米哈游我上早八，开服老东西在差分宇宙玩飞霄追击队结果总给我击破方程，连打三把都坠在最终boss关，红温了） 第8章 毛巾大盗 （这段时间只能保持每日一更，但是单章四千字往上，小鹿是大四毕业生，可能会有些忙，如果加更的话日更可能会断，但是到了寒假时间充裕应该可以加更qaq） （各位义父真的真的真的真的真的不要养书，养着养着容易把小鹿养死的(┯_┯)） 曜青仙舟，天击将军府。 原本都要睡下的飞霄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陡然起身，直接掏出玉兆，往群聊里发消息。 【貊泽别凹小游戏了】【4】 【飞霄:不对啊，作为【不朽】的后裔，丹鹤师兄哪怕是受到【毁灭】的攻击，也不应该受这么重的伤啊，而且他的伤口恢复速度也比同族要慢的多……】 刚刚躺床上还没闭眼就听到了玉兆消息声音的椒丘秒回。 【椒丘：会不会是因为，那一条未知的命途呢？】 【飞霄：什么意思？】 【椒丘：通过那黑白二气，你会想到什么？】 【飞霄：阴阳啊，等等……该不会？】 【椒丘：我现在只是猜测，猜测哈】 【椒丘：或许他体内的反面力量，比如【毁灭】、【巡猎】之类的具有破坏性的力量，刚好中和了不朽的力量呢？】 【椒丘：狐狐思考.jpg】 【飞霄：！】 【飞霄：狐狐思考.jpg】 【椒丘：飞霄不许偷我表情包】 【【椒丘】将群名称改为【飞霄不许偷我表情包】】 …… 黑塔空间站的秩序还没有完全恢复。 反物质军团的入侵不是一时半会就能完全平息的，还有不少小卒子在四处游荡。 列车组为了帮忙，也选择在黑塔空间站多留了几天。 但是今天的氛围很明显，不大对劲。 刚走下星穹列车的丹鹤就听到了科员们的窃窃私语，虽然因为隔的有些远而听不大清楚，但是还是让他捕捉到了部分关键词。 “假公济私” “处事不公” “任人唯亲” …… 总之都不是些好词。 等到丹鹤走近了些，他们就闭上了嘴，不让他这个来自黑塔空间站的外人听到一丝一毫的内幕消息。 又或许他们的讨论内容本就上不了台面，这才不愿意让他这个外人听见。 丹鹤猜，或许是后者。 要是这些评价是真的，估计这些科员早就会拉着他们这些来自星穹列车的外人吐槽了。 伸着懒腰，少年持明在黑塔空间站无聊地四处乱逛，走到一半还被阿兰塞了个溜佩佩的任务。 “我能不溜吗？佩佩每次都把我的尾巴当成玩具，要知道我这尾巴保养用的东西可是超级贵的……” 嗷！ 话音刚落，佩佩就盯上了丹鹤尾巴上的金色毛发，张嘴就给尾巴上来了一口。 疼得少年瞬间从原地跳了起来，头顶的呆毛也高高竖立。 “抱歉，这不是大家都实在是没有时间吗，佩佩已经好几天都没有出去了……” 阿兰也有些不好意思。 “究竟发生什么了？今天我一下车，看黑塔空间站气氛都不大对劲，大家都在窃窃私语，看到我就都闭了嘴，搞得我也不知道他们在讲个什么……” 阿兰面色有些不好看，解释道：“也不知道为什么，最近似乎有人针对小姐，在内部网络里发布了很多不实消息，以至于现在说小姐不配当代理站长的言论甚嚣尘上…… “因为黑塔空间站的重建问题，小姐和我都抽不开身处理这件事情，所以只能委托穹去查一下了。” “这样啊，我知道了。” 丹鹤点点头，牵着佩佩离开了。 穹既然去查了，他就不掺和这件事了。 “对了，虽然我没要到她联系方式，但是说不准温世玲会知道她身份，到时候去仙舟找人也能有个线索不是。” 丹鹤摸着下巴，方向一转，拉着还在试图咬他尾巴的佩佩就往温世玲所在的办公室走去。 只不过刚走到门口，丹鹤就看到了紧闭的大门，往窗户探头往里看也是空无一人，只有一些长得花里胡哨的太空植物在办公桌和角落里舒卷着叶片。 门上面还挂着一个牌子，写着一行大字。 “目前出差在外，归期未知，有事请在内部网络里联系——温世玲留” 丹鹤：“……好吧，我没有内部网络账号。” 如果去找其他科员代替自己联系温世玲的话，丹鹤又觉得拿这个理由去麻烦人家实在是有些不大合适。 实在不行到时候去了仙舟多认识几个朋友，拜托他们留意一下自己的心动女嘉宾踪迹就行了。 “啧，叫你胆小如鼠，要是一开始就直接出击，是不是就能省很多事？” 而在丹鹤走神之际，跟在他身后的佩佩瞅准机会，一口咬在了他的尾巴上。 “啊啊啊啊啊啊——” 下次再也不遛佩佩了！！要溜也是三月七去！！ 疼死了！ 他前几天刚保养的尾巴！每一枚鳞片都是他花大力气亲手抛光的！ （佩佩：嘿嘿，能到处跑的逗狗棒，还是黑色的，蒸蚝丸） 对于丹鹤这种有龙相的持明而言，龙尾巴和龙角那可是保养的重中之重，至少不能看着就乱七八糟的，比如毛发打结、鳞片脏污之类的。 虽然丹鹤的尾巴和角都是耐脏的黑色，但是这并不代表他会在保养上打折扣。 相反，你永远都不知道黑色的东西上能擦下多少灰。 少年崩溃地坐在楼梯上从虚数空间里拿出毛巾，使劲儿擦尾巴上的狗口水和牙印。 旁边的佩佩吐着舌头，歪着头看着丹鹤擦尾巴，眼中有些蠢蠢欲动，似乎还想给他的尾巴尖来一口。 只是擦到一半时，丹鹤就猛然抬起头。 那个方向有人鬼鬼祟祟地探头探脑，也不知道想要做什么。 “谁在那里？！” 少年厉喝一声，顺手就把手里沾满狗口水的毛巾当成武器，嗖的一声就朝着那个方向丢了出去。 “汪汪！” 佩佩也扭过头去，朝着那个方向吠叫了几声，迈着小短腿就冲了过去。 只见那人影似乎是慌乱了一瞬间，直接伸手把地上的毛巾捡起来塞进自己口袋里，匆匆忙忙地就跑掉了。 只是等到丹鹤也跑过去看的时候，别说人影，就连丹鹤丢出去的毛巾都不见了。 旁边的垃圾桶里也是空空如也，没有毛巾的踪影。 很显然那个人拿走他丢在地上的、用过的毛巾并不是为了保护黑塔空间站的环境。 “变态啊，我用过的毛巾都拿？” 丹鹤皱着眉头，骂骂咧咧。 偷窥就算了，还拿走自己擦过尾巴的毛巾…… 虽然丹鹤用的这条毛巾也不值钱，就是星际和平商场里大甩卖时卖三十信用点一条一百信用点三条的那种便宜货。 但是这就相当于在家里洗澡之后每天用来擦身体的毛巾被人偷了，尽管没造成什么损失，可这就是癞蛤蟆趴脚面——不咬人但是它恶心人呐。 “那个，佩佩，看在你今天咬了我两次尾巴的份上，帮我个忙，找出那个偷了我毛巾的人，行不行？” “汪汪……” 佩佩叫了几声，摇着尾巴就往前跑。 丹鹤紧随其后。 只不过越跑，他就觉着越不对劲。 佩佩居然原路折返了…… 看着佩佩坐在它平常最爱的地方打瞌睡的模样，丹鹤无语凝噎。 白激动一场。 “怎么了？” 正准备回星穹列车打小游戏的三月七刚巧路过，看着丹鹤蹲在佩佩面前那一副欲言又止止言又欲的模样，忍不住问道。 “刚刚我去溜佩佩的时候，佩佩咬了我的尾巴，我就拿毛巾擦尾巴，顺便还擦了擦汗…… “但是擦一半的时候，我发现角落里有人鬼鬼祟祟地偷窥，所以我顺手拿着毛巾丢了过去，只是后来偷窥的人不仅不见了，连带我的毛巾也一块被带走了。” “啊？” 三月七：猫猫瞪大眼睛.jpg 好家伙，现在的黑塔空间站简直是仙之人兮列如麻，不仅有传谣言传的满城风雨的下水道蛆虫，还有偷拿毛巾的毛巾大盗。 “那你现在打算怎么办？”她问。 “我想抓着这个人，再怎么样那也是我的毛巾，更何况它还不是新的，而是我刚刚用过的……” 要是新的毛巾被拿走，那丹鹤可能还会蚌埠住，因为那毛巾就是随处可见的便宜货，这种人基本上就是那种占小便宜到了极致的那种吝啬鬼，是黑塔空间站的活葛朗台，不笑等着过年？ 但是这是他用过的毛巾！ 试问哪个脑子正常的会把人用过的毛巾拿走？总不会是打算拿回家去蒸馒头用吧？ 也不怕蒸出一股汗馊味…… 万一碰着个有龙阳之好的，他丹鹤的清白还要不要了？ 捉拿！必须捉拿！ 三月七也知道这件事的严重性。 这就相当于女孩子穿过的内衣内裤被变态拿去了，用脚趾头想都能想明白，那家伙绝对不安好心。 “那还等什么？名侦探三月七这就上线！” 也不再过多废话，三月七拽着丹鹤，就开始了“毛巾大盗究竟是何许人也”的调查。 “诺，这就是它最后出现的地方，原来这里还有一个人来着。” 丹鹤指着面前的空地。 “这个地方的确很适合偷窥……啊，你看，那是不是监控？” 三月七抬眼一看，就看到了一个摄像头。 丹鹤有些迟疑：“但是我记得现在的黑塔空间站监控系统还没有恢复吧？之前还被那个星核猎手入侵过一回……” “不不不，其实大部分监控一直是有用的，只有在那位星核猎手入侵的时候断了一瞬间，之后监控就恢复了，只是有少部分地方被反物质军团破坏了才看不了。” 三月七摇摇头：“只是现在需要权限才能翻阅监控，要不要我们去问问阿兰愿不愿意借我们权限卡？” “那走吧。” 两人又跑回主控舱段，找到了忙到晕头转向的阿兰。 然后二人被抓了壮丁，要去别的部门送几分重要文件。 “一会儿能不能借我们用一下监控室的权限卡？” “当然可以……发生什么事了？” 丹鹤简明扼要地把事情解释了一遍。 听了事件的来龙去脉，阿兰的表情也瞬间变得一言难尽：“好吧，等你们把文件送到之后，我就把我的权限卡借给你们……不过别弄丢了哦，这张卡还是挺难补办的。” “当然！那我们先去送文件了！” 文件一共有四份，丹鹤和三月七各拿两份，约定在主控舱段见面之后，就暂且分头行动。 走了一会儿，觉得有些慢了的丹鹤直接开了秘技。 一道黑白阴阳鱼在脚下形成，丹鹤直接悬空，嗖的一声就消失不见，原地只剩下一抹黑白的光。 “啧，跑得真快……但是……嘿嘿嘿嘿，这张照片定然能够在那群蠢货那儿卖出高价！” 不远处的角落里，有人放下了手里的相机，笑得满脸猥琐。 而照片里赫然是少年持明开秘技那一瞬间的留影，虽然只是抓拍，但是抓拍得相当有水准，无论是构图还是光影都可以直接登顶级报刊当配图的那种。 “啧，有这份天赋干啥不好，跑来当狗仔？” “你不明白，这年头就只有狗仔赚钱，这张照片可是可以卖十几万信用点呢……” 那人头也不抬地回答，只是话音刚落，他就觉得不对劲。 什么时候自己背后有人了？ 僵硬地扭过头去，只见银发的少年持明不知何时出现在了这位摄影师身后，满脸的笑眯眯——只是那眼神怎么看怎么吓人。 等到三月七回到主控舱段的时候，远远地就看到了丹鹤用尾巴卷着一个拿着相机的男人，开着秘技飞了过来。 而眼尖的三月七能看到，那个被卷着的男人，似乎在一边飞一边到处挥洒八宝粥…… “这是谁？” “一个偷拍狂。” 只听得啪叽一声，丹鹤关闭秘技，松开了尾巴，那人就这样四仰八叉地摔在了地上。 “哎哟，我的老腰……” “他没事吧？”三月七表示了关心。 丹鹤：“没事，就是会晕一会儿，这是正常的，深呼吸。” 偷拍者：有一种坐免费过山车的感觉，也不知道自己是亏了还是赚了。 “这就是毛巾大盗？”阿兰问道。 丹鹤摇摇头：“不是，这是个偷拍我的狗仔，被我当场抓包……嗯，要不这样，他拍照技术不错的，拍得我还挺帅的，不过我想他只拍我一个人不大可能，所以让他把拍的我们列车组成员的照片全部发给我们，这事儿就算了…… “然后你们要不把他送去专门给你们黑塔空间站拍照的岗位？有这拍照水平当狗仔属实浪费了。” “这样吗？这件事情要让小姐……让艾丝妲站长来决定。” 阿兰点点头，从口袋里拿出来了一张卡，递给丹鹤：“查完了记得还给我。” “放心吧。” 丹鹤将卡塞在口袋里，招呼着三月七就再次出发。 这次势必要抓住那个毛巾大盗！ 第9章 不怕有逆天，就怕逆天聚一窝 （亲友威胁小鹿必须再更一章要不然就要半夜站小鹿床头呜呜呜呜呜） （看在小鹿为了肝保底四千的单章而在躲着管的超严的水课老师、在课上疯狂码字的份上，各位义父给点免费的催更礼物加书架和评论吧） “嘶……那边的监控线路刚好被反物质军团破坏了啊。” 看着面前一片漆黑的控制面板，丹鹤无奈摇头。 “这么不巧吗……？” 三月七也略感头疼，名侦探模式刚上线就下线，脑子直接短路。 “对了，刚刚我抓到的那个狗仔说他拍的我的照片会有人来买，要不去问问他？” 丹鹤突然想起来刚刚的那个青年。 “是哦，那我们就去问问吧！” 二人又双叒叕跑回了主控舱段，通过阿兰找到了那个青年。 只不过还没等丹鹤说出自己的要求，那青年就激动地伸出手来握住了丹鹤的手：“谢谢你！真的很谢谢你！我没想到我一个只能在暗中偷拍的狗仔，有一天也能光明正大地拍上其他人的照片……” 丹鹤被他突如其来的感激弄得有些不知所措：“呃，但是你要是没那份天赋的话，我也不会推荐你……” “要是有什么事尽管找我！我名叫菲克斯·波什尔顿，你们可以叫我菲克斯…… “对了，你是想知道买你照片的人的事情吧？我刚好在那个群里，要不我把你拉进来？” “什么群？” “嗯……你自己进来看吧。” 菲克斯犹豫了一下，到底还是没说是什么群，而是直接掏出了自己的手机，将群聊直接分享给了丹鹤。 “那我就拿小号加。” 丹鹤切换了账号，用自己不常用的小号添加了那个群聊。 【丹鹤大人天下第一！！！】【79】 【【流光】加入了群聊】 【粗茶淡饭：又有新人被丹鹤大人的美貌吸引了？】 【无名小卒：脚踏阴阳鱼，剑术世无双，鹤门永存！】 【喜欢龙尾巴：新来的还没做自我介绍吧？】 丹鹤看着这个群聊名字和里面的人的发言，人都麻了。 他是真的万万没想到，自己在这个黑塔空间站里居然还有后援团…… 三月七：“怎么咱就没有呢？” 菲克斯：“其实你也有的，不仅是你，还有星穹列车的各位都有各自的群，你要加吗？” 三月七：“算了算了，看着他们夸我实在是有些不好意思……” 【流光：那个，我是刚来黑塔空间站的科员，那天丹鹤大人对抗末日兽的时候我也刚好在场……】 【喜欢龙尾巴：嚯，那你可来得巧！那场战斗好多人都无缘得见……】 【不想上班：虽然丹鹤大人的风头被那位狐人女子抢去了，但是在我们心里仍旧是丹鹤大人天下第一！】 【摆烂科员：1】 【懒得说话：1】 看着后面跟着的一连串的1，丹鹤忍不住汗颜。 那位狐人女子的实力很明显要比他强，光靠着自身的力量就可以把末日兽的爪子给顶回去，他何德何能能比她更厉害啊。 【流光：1】 【不负：不过话说回来，我今天捡到了一个好东西，你们要不要品鉴一下？】 【不想上班：是什么？】 【不负：【图片】】 【不负：这可是我在那边捡到的，新鲜的毛巾哦！我亲眼看着丹鹤大人用它擦干净尾巴……】 好家伙。 丹鹤龇牙，不忍直视。 他都还没有发力，罪魁祸首就已经在群里自爆了。 【流光：这样不太好吧，毕竟是别人的东西……】 【不负：但是丹鹤大人都已经把东西朝着我丢过来了，我要是不收下的话，那就不礼貌了……】 【不负：而且你根本就不理解一个狂热粉丝对偶像的喜爱，我把毛巾拿走只是因为我太喜欢丹鹤大人了……】 【流光：就算是这样会对丹鹤大人造成困扰，你也要这样做吗？】 【不负：……】 【不负：我不管，丹鹤大人又不知道我拿走了他的毛巾】 【不负：而且丹鹤大人如此大度，一定不会计较这一条毛巾的下落吧？】 【不负：倒是你，把丹鹤大人想象成如此小肚鸡肠的人，你是真的粉丝吗？别是隔壁的黑粉混进来了】 笑死，丹鹤大人不仅知道，还要斤斤计较并顺着网线来抓你呢。 而且……我粉我自己？ 他丹鹤还没有自恋到这种地步。 丹鹤冷笑一声，不再回复。 只是没过两分钟，手机再次振动起来。 是私信。 【喜欢龙尾巴：不好意思啊，不负那个家伙就是这样的】 【喜欢龙尾巴：如果他说话冒犯到了你的话，那我替他道歉】 【喜欢龙尾巴：他这个人吧，因为长相问题，一直都比较自卑】 【喜欢龙尾巴：我认识他很久了，也不知道该怎么开导他，只好不停地给他擦屁股收尾】 【流光：主要是捡了别人的东西就据为己有，这种行为我实在是有些看不下去】 【流光：而且设身处地带入一下，要是换了我用过的毛巾被人拿走，就算是只当收藏品，我也会很苦恼的】 【流光：他为什么会热衷于收集这些呢？】 【喜欢龙尾巴：抱歉】 【喜欢龙尾巴：其实我也不太清楚，有段时间他去看了知更鸟演唱会，回来之后就变成了这种情况了】 【喜欢龙尾巴：之前他还是黑塔后援会的人，热衷于偷黑塔人偶，只不过被抓了个正着，心有不忿的他就退出了后援会】 【喜欢龙尾巴：我想帮他，问他发生了什么事，但是他什么都不肯说，只是让我别管他】 【喜欢龙尾巴：我本来想联系一下丹鹤大人帮忙，或许丹鹤大人能够让他稍微收敛一点，甚至改掉这个毛病】 【喜欢龙尾巴：只是我并不认识丹鹤大人……】 丹鹤摸了摸下巴。 说实话，他没有什么拯救变态的想法。 无论是什么原因才成为变态，他犯下的错误都实实在在地对对方造成了伤害。 今天偷拿我用过的东西，明天是不是就要跑到列车上来睡我的床？后天是不是就会我睡在床上而他睡在床底？大后天会不会干脆趁我睡着与我同床共枕？ 想想就觉得背后发冷好吗？！ 人都是得寸进尺的，一旦不能及时阻止，未来会发生什么都不知道。 “果然，要不还是先揍一顿吧。” 遇事不决，经典力学。 【流光：建议是尽快改正】 【流光：我不敢想象如果某一天他胆大包天地躺在了丹鹤大人的床上，丹鹤大人会不会一剑劈了他】 【喜欢龙尾巴：应该……不会吧？】 （某些蚯蚓都已经被竖着劈、蛋都被摇散黄的步离人部落：啊对对对，确实不会，你就这样告诉他，然后我们就等着他下来陪我们了） 【流光：那好吧，信不信由你，到时候人死了我得走远点，免得血溅我身上】 【流光：（龙龙看热闹.jpg）】 【喜欢龙尾巴：……】 【喜欢龙尾巴：我去劝劝】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丹鹤等了半个系统时对面都没有任何回复，也不知道是成了还是没成。 果然还是打一顿的比较好吧。 丹鹤一想到自己用过的毛巾在那个变态手里，就顿时咬牙切齿。 “怎么样？”三月七问。 “人是找出来了……算了，我问问能不能线下见面。” 丹鹤放弃了继续套话，决定一步到位。 线下真实开盒，启动！ 【流光：要不这样，我看看能不能联系到丹鹤大人】 【流光：若是丹鹤大人出面申饬的话，他可以有所改正也说不定】 【流光：……你还在吗？】 【喜欢龙尾巴：此言当真？】 【喜欢龙尾巴：【位置】】 【喜欢龙尾巴：这个地方最适合私下见面了，没有什么人打扰】 【流光：我得问问丹鹤大人同不同意】 【喜欢龙尾巴：那就拜托你了】 丹鹤看着对面网友的回复，隐隐约约有了不好的预感。 果不其然…… 【喜欢龙尾巴：我们下次的粉丝见面会丹鹤大人会亲自出现！】 一石激起千层浪，就像是往水里丢入一颗手榴弹一样，群聊瞬间热闹起来。 【不负：真的？】 【懒得说话：真的？】 【先吃饭吧：真的？】 丹鹤人都麻了。 他还不一定会去呢，这边就已经拿着他的噱头开始组织什么粉丝见面会了！ 果然！ 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能和那个逆天混在一块的，果然也是逆天！ 不怕有逆天，就怕逆天聚一窝！ 一会儿一起打了！ “他们给我弄了个粉丝见面会，八字没一撇的事情……” 三月七：“那你打算怎么办？” 丹鹤头都没抬：“一起揍了就好了。” “啊？但是好歹都是你的粉丝哎，不回应就算了，为什么还要打啊……” 三月七于心不忍。 “谁家好粉丝偷人用过的毛巾？更何况我又不是什么需要吃粉丝流量生活的明星，没有义务去回应他们。” 丹鹤无所谓地耸耸肩。 “好冷血啊。” “这不是冷血，只是一个正常人的想法罢了……说句实在话，若是只把我当成榜样学习追寻也就算了，结果把我弄得跟明星似的有一大堆粉丝，还组织什么粉丝见面会什么的东西……没必要，真没必要。” 丹鹤咂了咂嘴，收起手机。 三月七挠了挠头，有些懵懂。 在她看来，践踏他人对自己的喜爱的行为是不好的，就算不能回应，至少也别亲自戳破。 菲克斯在旁边有些看不懂情况，只好弱弱地问道：“需要我帮忙吗？” “啊，这样，你能不能帮我添把火？” 丹鹤扬了扬眉毛，计上心头，笑眯眯地问道。 “添火？”菲克斯不解。 “一会儿你就这样，这样……” 就在丹鹤给菲克斯讲述计划的时候，此时的黑塔空间站天台，一道身影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了星穹列车旁边。 “哎呀，星穹列车，好久不见～真是想念啊，那些日子……” 那道身影有着一头红发，顶着一张青年的脸，戴着一副赤色的笑脸面具，怎么看怎么诡异。 “听那个长虫说，小家伙就在这里，似乎遇到了点麻烦……” 那面具人自言自语，身形一晃，走入了星穹列车内部。 明明瓦尔特此时正坐在沙发上看投影仪里播放的各种机甲，却对那道上了车的面具人视若无物。 他看不见那个面具人。 “嗯……嗯？有意思，真有意思，居然还有一个大玻璃块的手下在这里。” 面具人瞬移到了流光忆庭设置的那道门外，饶有兴致地打量着。 “请问你是要进入……你是谁？” 流光忆庭的忆者在面具人出现在面前的那一瞬间就出现了，只是还没等她说完，就发现来人并不是她所熟悉的那个灰发少年。 “你好呀，大玻璃块的手下，我是阿哈哟～” 面具人的声音总是带着笑意，说出来的话却相当的让人毛骨悚然。 “阿哈……欢愉的人？” “是阿哈本人哦～” “……假面愚者都会这么说。” 此话一出，流光忆庭的忆者瞬间就不紧张了。 众所周知，假面愚者派系的人是最喜欢拿他们星神的名号行走在外，所以不要相信任何一个在外面宣称自己就是假面愚者、要他们都来v5000万信用点的家伙。 面具人听了这话一愣，旋即哈哈大笑起来，哪怕是嗓子笑劈叉了都不停下来。 “哈哈哈哈哈哈哈……阿哈真没面子！阿哈真没面子！就算是真的出来了也没有人认为阿哈就是阿哈！哈哈哈哈哈哈……太有意思了！” 面具人哈哈大笑，转身离去，只留下在原地不知所以的流光忆庭忆者。 又是一晃眼，面具人就晃晃悠悠地出现在了主控舱段。 看着面前忙忙碌碌匆匆忙忙、面上带着疲惫烦躁和麻木的黑塔空间站科员们，面具人装模作样地叹了口气。 “真是可怜哟，为了碎银几两就把自己当成了牛马，天天赶着论文、处理事物，身上总是散发着一股快要步入终末和虚无的难闻味道……” 面具人感叹完，旋即又笑了起来，继续自言自语。 “但是啊，欢笑向来是人们与生俱来的权利，无论是谁剥夺都是不可饶恕的，就算是自己……那也是不可原谅的！！” “那就让阿哈大发慈悲，将你们心底那些能让你们感到欢愉的欲望，统统释放出来吧！！” 面具人哈哈大笑，拍着手消失不见。 就在他消失的那一瞬间，整个黑塔空间站就不可避免地陷入了混乱…… 第10章 岚:给欢愉刷个火箭 “什么是欢愉？” “阿哈也不知道，但是阿哈知道，你马上就要变成欢愉咯~” 幻觉吧…… 面前的这些，一定是幻觉吧？ 一定是吧？！ 眼前的场景对丹鹤这种见多识广的无名客而言，都能够说上一句混乱无比。 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力量笼罩了整个黑塔空间站，原本还在面无表情干活的科员们像是卡了壳的发条玩具一样，齐刷刷的动作一滞。 然后他们就在丹鹤的目瞪口呆中，纷纷化身阴暗爬行的蛆、敲胸怒吼的猩猩、匍匐前进的猴子……等等等等，在黑塔空间站开始疯狂释放自己的天性。 甚至还有一个不知道是平时憋坏了还是本就是如此大胆的男性科员直接学猛兽，仰天怒吼一声，伸手把身上的衣服一扒，也不管那一身衣服会不会被撕烂，直接丢了衣服就开始在舱段里四处裸奔。 而不少科员在见了这位裸奔的老兄之后都是眼睛都是一亮，仿佛是发现了什么新大陆一样，纷纷动手脱衣，同样加入了这场裸奔大赛。 或许在他们看来，不穿衣服才是接触自然最方便的选择？ 好在他们没直接把内裤也给脱了…… 要不然这就不是裸奔大赛，而是遛鸟大赛了，甚至可能会上演一些不堪入目的…… 咳咳咳！ 不能想了！ 丹鹤晃了晃脑袋，把那些奇怪的想法驱逐出脑海。 现在的黑塔空间站里已经四处充斥着各种各样的乱七八糟的声音和平日里都见不到的奇行种，整个就是一副群魔乱舞的景象。 唯一的正常人丹鹤在风中默默凌乱。 这显得他相当的格格不入，如同做研究调查的人类意外闯入猩猩窝一样突出。 “三月七？” “嘿嘿嘿……” 旁边的三月七也中招了，躺在地上双眼发直，盯着上方一个劲儿地嘿嘿嘿笑，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 丹鹤捂脸。 坏了，小三月脑子本来就不好使，现在看起来更不好使了。 等恢复了不会直接变成傻瓜吧？ “所以这到底是发生了什么？” 眼见着四周已经有人流着口水盯上了他们，丹鹤也顾不上思考现状，急忙伸手一捞，把还在地上嘿嘿嘿笑的呆滞三月七往肩上一扛，脚上踩着阴阳鱼，朝着星穹列车停靠的站台方向疯狂飞去。 “发生什么事了？” 而在丹鹤扛着人到达月台上时，远远地就看到列车的大门正在被许多奇行种冲击。 那些不知为何失去自我的科员将列车层层包围，不断敲打着车窗车身和大门，喉咙里挤出哦哦哦的声音，就算是嗓子哑了也还在咆哮，宛如末日时的丧尸攻城。 不过好在大门的材质足够坚固，再加上有【开拓】力量的庇护，这些普通科员完全无法破坏星穹列车、也无法进入其中，只能像是不知疲倦的机器人一样不停地冲撞着列车车门。 “丹恒！” 接连尝试了好几次都无法通过常规方法接近星穹列车大门的丹鹤也顾不得会不会把这些科员弄伤了。 朝着门内的丹恒喊了一声后，丹鹤就扛着三月七一跃而起，如话本小说里用轻功赶路的大侠一样，踩着那些科员的头飞渡到星穹列车大门口。 守在门后的丹恒也及时给丹鹤和三月七打开了一条缝，趁着那些科员还没有反应过来，丹鹤极速带着三月七挤进了星穹列车。 “外面究竟发生什么了？” 看着三月七那一副痴呆的模样，丹恒眉头紧皱。 “我也不知道……对了，大家应该都在吧？” “姬子和杨叔他们和帕姆在车尾看着那些科员，避免他们闯进来……除此之外，只有穹不在。” “哈？！” 丹鹤眉头同样皱了起来：“穹他还在外面调查艾丝妲流言的事情吗？” “嗯，我刚刚联系他了，只不过他没有回复……” “我来试试。”丹鹤掏出自己的手机，开始联系穹。 【丹鹤：在吗在吗在吗？】 【丹鹤：在就吱一声】 【丹鹤：龙龙呐喊.jpg】 只不过很可惜，无论丹鹤朝对面发多少条信息，仍旧是和石沉大海一样没有任何回音。 “我去找他，你帮我照顾一下三月七。” 丹鹤坐不住了。 本来穹这人就实力不俗、体内甚至还有一颗星核，万一出了啥事，给黑塔空间站拆了就完犊子了。 再退一步讲，穹也是列车组的成员，若是走丢了，他们作为同伴也是要不遗余力地去寻找的。 丹恒欲言又止：“他之前发给我的位置已经发给你了，你自己小心……算了，我应该把这句话送给那些科员才是。” 丹鹤自动忽略了丹恒的后半句话：“我总觉得这样的事情不会是正常人搞出来的，或许可能是【欢愉】的假面愚者，甚至有可能是阿哈本人。” “很有可能……总之如果是假面愚者的人搞的鬼，你就发消息给我。” 假面愚者大多狡猾，而且说不准还会有正主混在里面。 再加上【欢愉】命途行者普遍实力偏强，还有各种稀奇古怪的能力，丹鹤若是碰着了，说不准会吃亏。 “我知道轻重。” 丹鹤再次沿着门缝溜了出去，伸手一挥，那把常用的白色长剑就出现在了他手中。 少年持明并不知晓这把剑的名字，或许它在自己失忆之前就已经跟随自己南征北战东征西讨了许多年。 它的长相和平常的剑没有什么区别，看起来就像是仙舟路边花几十巡镝就可以买到的便宜货。 只是这把剑虽然其貌不扬，却异常坚韧锋利，与丹鹤行走的那条未知命途也意外地适配。 在某种程度上，丹鹤与手里的这把剑也已经达成了无数剑客梦寐以求的境界——如臂指使。 只要这把剑在手，那天下之大，他丹鹤都可去得。 “全部打晕就好了。” 他这么想着，也是这么做了。 少年持明抬起手中长剑，轻轻地朝着面前的人群一挥。 白色剑气如同巨大的罩网一样，自剑刃之上倾泻而出，铺天盖地朝着这些精神状态已经完全脱离人类范畴的科员们笼罩而去。 几乎就在剑气接触到那些科员的一瞬间，他们就如同被按下了关机键一样，直挺挺地就倒在了地上。 那声音，光听着都觉得身体要开始幻痛了。 丹鹤也没有多管他们，直接开秘技，脚踏阴阳鱼飞速前进，朝着丹恒发给自己的位置飞去。 只是屋漏偏逢连夜雨，就在他秘技点用光的那一刻，他的身后传来了轰隆隆的脚步声。 少年持明疑惑地一扭头，只见自己身后那些科员几乎是手脚并用，嘴里还疯狂地喊着什么“丹鹤大人我最喜欢你了”“我要和丹鹤大人永远在一起”“丹鹤大人只能属于我”之类的话，就那样朝着他毫不避让地直直冲了过来。 其中很显然有那位偷了他毛巾的变态，毕竟那条毛巾就在他手里挥舞着呢，就像是旗帜一样显眼。 “这又*无名客粗口*是什么东西？” 眼前的这场景让丹鹤莫名幻视五年前那些自己一睁眼就是和泯灭帮玩猫捉老鼠游戏的煤耗时光。 不好的回忆纷纷涌上心头。 “别跑啊丹鹤大人，让我们来好好宠幸你吧～” 听着那个明明身高比他高了一大截、跑起来浑身肥肉涌动的毛巾大盗用夹起来的嗓音说话时，丹鹤鸡皮疙瘩都快掉完了。 死星上的好兄弟说的没错，不仅仅是女孩子，男孩子出门在外也要保护好自己。 因为你永远想不到，外面那些表面一身正气老实巴交的人，私底下玩得有多花。 丹鹤找人心切，并不想在这里和他们玩猫捉老鼠浪费时间。 但是他刚想再开秘技时就发现，自己的秘技点已经在刚刚的移动中见了底。 “布豪！” 眼见着那些人的手都要碰着自己了，丹鹤汗毛都竖起来了，下意识就抬手挥剑。 白色剑气再次铺天盖地地攻来。 “哎呀呀，用剑就没意思了嘛～” 世界像是被按下了放缓键，丹鹤瞪大了眼，看着面前不知何时出现的面具人。 那张诡异的赤色笑脸面具怎么看怎么瘆人，夸张的嘴角弧度、眯得只剩下一条缝的双眼…… “老长虫一说你在这儿，阿哈就来看你了，阿哈是不是对你超好？” “……您是欢愉星神？” 丹鹤眼中警惕更盛，甚至把剑刃对准了自己，手中黑色剑气一触即发。 若是普通的欢愉命途行者来了，他丹鹤都还能挣扎一二，但是若是面前的这个家伙真的是阿哈本人…… 嗯，建议是先把自己挫骨扬灰的比较好。 毕竟你永远都不知道这个为了乐子而毫无底线的星神会拿着你的尸体做什么。 “哎呀呀，别紧张嘛，我们可是老朋友了……哦，不好意思，阿哈已经忘记了你好像已经蜕生一百多年了，那些事情通通都已经不记得咯～” 看着面前的丹鹤一副随时准备英勇就义的模样，面具人后退了一步，举起双手，语气带笑：“那就重新认识一下，怎么样？ “鄙人阿哈，忝为【欢愉】星神～曾经的我们可是挚友，你大可不必对阿哈我如此警惕，要不然阿哈可是会很伤心哦～ “毕竟当年可是你先抛弃阿哈我、还有我们的孩子呢～” “持明蜕生后，这一世与上一世便再无关联，就连仙舟律法与十王司都有说过，持明蜕生，上一世罪责便可一笔勾销。” 就算是面对调戏，丹鹤也是不为所动，少年声线清朗中带着一股冷冽：“丹鹤自认为这一世与欢愉星神您并无瓜葛，而且我又该怎么知晓，欢愉星神您是不是在骗我？ “更何况，持明族没有生育能力，我怎么可能会有孩子。” 阿哈的风评在宇宙中着实算不上好，有的时候甚至连祂的自己人——那群同样为了追求乐子无所不用其极的假面愚者都会拿自家星神开涮。 一个高高在上的星神混到这份上，也是蝎子粑粑独一份了。 “哎呦，丹鹤啊，阿哈真的真的好伤心啊，明明是想要真心对待你，没想到这份真心居然被曲解了～” 阿哈装模作样地捂着胸口哀叹，但是在见到丹鹤一副“我就看着你表演”的无所谓态度后，祂也就收起了那一股惺惺作态。 “真是的，明明在那位将军眼里你就是个很好骗的小家伙，怎么到了阿哈这里就成了这样？ “阿哈真没面子，阿哈真没面子……” 笑声渐行渐远，丹鹤再一眨眼，眼前的世界恢复了正常，面具人也消失无踪。 少年持明眨了眨眼，身形朝后爆退，轻松躲开了那群人的咸猪手。 “不跟你们玩了。” 阿哈的到来虽然在计划之外，但是并不影响他去找人。 说句实话，他对大部分的星神无感。 在失忆之后，丹鹤也就对【不朽】龙和【巡猎】岚二位星神有点好感。 前者是自己的老祖宗，后者曾经于自己在外面和泯灭帮真人快打时亲自现身，送了自己一块相当古朴的玉珏，说是可以在遇到危险时把岚本神摇过来。 当时丹鹤想要拒绝，但是岚在他面前丢下这块玉珏之后就消失的无影无踪。 最后这块玉就被放在了虚数空间里的一个大盒子里，前面还摆了个从泯灭帮身上搜出来的神秘香炉。 “找人找人！” …… “嗯？” 玉阙仙舟之上，戎韬将军爻光正在解析一段帝弓司命不知道从多远的地方传来的消息。 只是越解析越奇怪。 戎韬将军爻光占卜解读了一辈子都没有见过这么奇怪的东西，就算是它是帝弓司命的指示。 “曜青仙舟剑首在黑塔空间站被突然出现的常乐天君调戏，现在帝弓司命朝着常乐天君射了一箭，只是作为警示，让仙舟无需跟随…… “嗯？嗯？！” 爻光觉得自己好像看到了自己不应该看到的八卦。 算了，帝弓司命这么说，一定有祂的道理，以凡人的思维揣测星神的行事本就是一件很荒谬的事情。 他们只需要照做就好。 于是爻光一口气把所有的东西都打包发给了曜青仙舟的太卜司，包括帝弓司命发来的原版消息。 让曜青仙舟头疼去吧。 第11章 有人急了 （亲友说小鹿再不更新就要抢小鹿的饭qaq……求求各位义父来点免费的催更礼物加书架和评论） 一般来说玉阙仙舟不会给曜青仙舟发消息。 因为玉阙仙舟一般负责寻找古航路，或者是观测整个仙舟的吉凶祸福，是直接对元帅负责的。 占卜曜青仙舟吉凶的活儿自有曜青仙舟的太卜司负责。 但是今天简直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玉阙仙舟的将军不仅亲自把所有消息打包发给曜青仙舟太卜司，还贴心嘱咐老太卜要悠着点看。 看完文件的曜青仙舟太卜司的老太卜只觉得，自己当这太卜实在是有些折寿。 本来以他现在的年纪按理来说魔阴身也将近，他还想过两年就退休，好好享受享受老年生活呢。 结果这消息差点没给他直接送走。 一会儿给他整的魔阴身提前发作，那他缺失的退休生活谁来补啊？ “将军……” “放在那里吧。” 飞霄头都不抬，疯狂地处理堆积如山的公文。 有的不重要的文件她就直接丢给旁边的椒丘和策士长处理，只有部分重要文件她才会认真阅读、并亲自给出批复。 就是她的认真实在是有点…… 老太卜虽然老但是眼力好，一眼就看到了文件上飞霄那龙飞凤舞像是鸡爪一样难以辨认的字迹，忍不住闭上了眼。 真没眼看。 在飞霄刚来的时候，前代将军让自家字写得相当好看的大弟子丹鹤去教她写字，结果丹鹤手把手教她好几年都没教好，笔都摔了好几根。 气得他那段时间对飞霄都是躲着走的，见了面也板着张脸，飞霄上赶着哄了一个礼拜才把人哄好。 ……没想到一转眼都这么多年了啊。 “是玉阙仙舟传来的消息，有关于帝弓司命谕示的。” “嗯？” 埋首文件的飞霄闻言，忍不住疑惑地抬起头：“和我曜青有关？” “……您自己看吧。” 老太卜不敢说，只是把文件递给了飞霄。 一会儿若是当场魔阴身，自己的退休生活就全都完了。 “你这欲言又止，总不会是师兄把烬灭祸祖一剑劈了吧？” 飞霄开了个玩笑，低头翻开文件。 结果写在最上面的标题零帧起手，给了飞霄一个巨大的欢愉震撼。 “曜青仙舟剑首在黑塔空间站被欢愉星神调戏” 看着飞霄被硬控，椒丘好奇地探头一看，上面那大标题同样把他硬控在原地。 什么东西？ 剑首和谁？ 和常乐天君？ 这……这还是仙舟语吗？ 椒丘：狐狐宇宙升华.jpg 反应过来的飞霄脸色苍白：“这消息是真是假？” “帝弓司命亲自发过来的，恐怕十有八九是真的。” 文件里记录的赫然是当时丹鹤与阿哈交谈的全过程，阿哈说的所谓“抛妻弃子”的言论自然也记录在其中。 虽然那已经是丹鹤上一世的事情，对持明族而言，一旦轮回蜕生后，一切因果自然消弭，就算是犯了天大的罪责，蜕生后也会一笔勾销。 但是飞霄仍旧心里乱糟糟的。 于生命悠久的星神而言，无论持明族轮回蜕生几次，只要他的灵魂还是原装的，那他就会是他，永远不会更改。 万一阿哈抓着丹鹤这一点不放，坚持要带着所谓的孩子来认亲的话…… 但是身为曜青仙舟的将军、曜青云骑的锋镝，她身上的担子何其之重，不可能丢下这么一堆事情、亲自出马去把丹鹤带回来。 可是若是就此放弃、将师兄拱手相让，飞霄又实在不甘心。 脑海里各种念头飞掠，以至于让她忽视了最根本的一点。 就算常乐天君是星神，那也不可能让丹鹤拥有生育能力。 “要不要再看看后面？说不定情况不是你想的这样……” 眼见着飞霄情绪不对，甚至有了再度堕入月狂的倾向，椒丘急忙提醒。 “对，后面还有，后面还有……” 飞霄如梦初醒般从那些情绪中抽身而出，急忙再往后一翻，就是岚后面的补充。 【博识尊要吾转告曜青天击将军，匹诺康尼内部因为某些原因发生巨变，疑似有古兽下场，若无外力干涉，开拓的无名客将出现必死局面。】 【一年之内，开拓的列车或许会经过仙舟，为协助持明小鬼，曜青天击将军可在开拓的列车到达仙舟时跟随无名客一同出发去往匹诺康尼，只是不允许暴露自身身份。】 【还有，吾已向欢愉射出一箭以示警告，无需担忧。】 匹诺康尼……？ 飞霄冷静了下来：“我记得，那是宇宙的盛会之星，由【同谐】的家族统治。” 匹诺康尼位于阿斯德纳星系，是全宇宙出名的盛会之星，其中钟表匠的遗产吸引着一代又一代的逐梦客前来参与狂欢。 而之后将要举行的“谐乐大典”更是一场足以让全宇宙宾客都齐聚匹诺康尼的盛会，家族的成员将会共同演奏乐曲、呼唤【同谐】降临，请求星神的赐福。 只是刚到匹诺康尼的人们或许会失望，因为在现实里的它只是一座星际酒店而已，看起来与那些其他的所谓旅游胜地相差无几。 当然，这也只是匹诺康尼的表象。 在白日梦酒店登记入住后，客人们才有机会一睹传说中的匹诺康尼—— 因为真正的匹诺康尼，位于梦境之中。 在那里，外来的人们超脱重力，各种工具获得生命，水花溅起化为游曳的鲸鱼，神鸟于火焰之中展翅高飞。 当现实生活中不可能见到的景色不断在眼前发生时，狂欢的宾客们终于意识到，自己从未苏醒。 而此刻他们看到的，才是那声名在外的真正梦想之地——匹诺康尼。 “但是我身为曜青仙舟的将军，若是去了匹诺康尼的话，曜青仙舟的事务与出征事宜……” 飞霄皱起眉头。 这里是给了她第二次生命的家乡，无数人都将自己的希望寄托在她的身上。 所以她必须对曜青仙舟负责。 如果她只是飞霄，她或许会在见到丹鹤的那一瞬间就不顾一切地跟随丹鹤离开，往后就算是死亡也无法分开他们。 但是有天击将军身份的飞霄永远不会为了一个男人而放弃自己的责任，就算自己真的很想要与他长相厮守。 “飞霄，我需要提醒你，曜青仙舟连年的征战虽然取得了无数胜利，但是现在很明显，曜青仙舟的后勤已经有些跟不上了，财政方面也有些入不敷出……” 椒丘摇着手里的羽扇，说道：“而且不是说了吗？星穹列车或许会在一年之内来仙舟，我们可以在这段时间里好好休养生息……” “但是这些文件……” 说到文件，椒丘就有些幽怨：“就算飞霄你暂时离开了曜青，大部分不算太重要的文件大多是我在处理，你不在的曜青只要不和丰饶孽物打仗，那就乱不起来…… “还有，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天天坐在这个位置上不是睡觉就是刷玉兆，下午四点下班，你三点钟人就不见了，我还想着找你商量点事，结果转头貊泽告诉我你去隔壁新开的野生菌火锅店吃菌子火锅了。 “问题是你吃就吃吧，结果最后吃完中毒不说，还把路过的天风君幻视成了剑首，拉着人就要唱情歌，把人天风君吓得在府邸里躲了三天。” 听着自己幕僚的控诉，这位很明显更加擅长武力解决一切的天击将军干笑了一声：“主要是那些文绉绉的东西我看了是真的头疼啊……” 椒丘继续控诉：“以前好歹还有剑首在你身边陪你处理公务，那个时候你还能坐得住，现在剑首不在了，你下面的那张凳子就和生了刺一样，多坐一秒都是酷刑……” 飞霄无语：“停，你这么说的我好像来天击将军府坐班像是只为了看师兄的脸一样。” 椒丘比她更无语：“你敢说你不是吗？” 飞霄：“……” 好吧，她不敢。 师兄多好看啊，皮肤白白的，银色的头发扎个高马尾，还有一撮黑色的呆毛，身后拖着一条甩来甩去的尾巴…… 丹鹤从小到大一直都非常符合仙舟人的审美，尽管有点矮了，但是仍旧不影响他的美貌。 就连向来自恋的曜青龙尊天风君都不吝于赞扬丹鹤的貌美。 常言道美色误国（划掉）仙舟，就算是身为将军的飞霄也无法免俗。 很多时候丹鹤犯了错，飞霄想批评他的时候，一看到自家师兄站在面前垂着尾巴、像只小狗一样仰着头，用那双水灵灵的湛蓝色眼眸可怜巴巴地看着自己，到嘴边的那些话就说不出来了。 最后飞霄还是重重拿起轻轻放下，那态度转变的实在是太快，椒丘甚至私底下问过飞霄是不是学过变脸绝技。 有段时间他们三人私底下的群聊名都是【飞霄别再沉迷剑首大人的美色了】，飞霄改别的改了好几次，椒丘和貊泽都给改了回来。 “好了好了，不说这些了。” 眼见着越聊越尴尬，飞霄只好生硬地转移了话题：“既然是帝弓司命亲自发话了，那到时候我就出发去匹诺康尼了……不过话说回来，我都好像从来没有正儿八经的休过假哎。” “在你偷摸休的每一个假里，全都是剑首和我撑起来的。”椒丘吐槽。 要不是有丹鹤和椒丘，天击将军府非得被文书淹了不可。 飞霄：“……好了，别说了，我向你们道歉，对不起。” “这话等剑首恢复了记忆之后你再跟他好好说吧，他身为剑首又要训练又要帮你处理文书，明明是一个武官，愣是被你逼会了在玉兆上做表格做ppt做图表……” 一想到那些自己和丹鹤坐在玉兆前玩命做表格的日子，椒丘就感觉有的时候丹鹤不回来也挺好的。 不回来的话，丹鹤在列车组至少能做到财富自由，还不用当朝七晚九的牛马。 要是回来了的话，他丹鹤虽然能吃飞霄的用飞霄的住飞霄的，不需要自己为了衣食住行花钱，但是他不仅要给飞霄打白工，还要身兼多职。 真牛马听了丹鹤的事迹都得流泪。 椒丘一边摇头，一边迈步走出天击将军府：“哎，一个愿打一个愿挨，你们真的是我见过最别扭的家伙了……” …… “哎哎哎，阿哈我可是做了好事，岚你可不能恩将仇报。” 一大堆表情各异的赤红色面具在光矢掠过的余波之中飘飘荡荡，身后隐隐约约地勾勒出一道人形。 祂就是【欢愉】星神，阿哈的本体。 听了阿哈的解释，高大的半人马放下了手里的弓箭，哼了一声：“若非吾知晓汝向来如此，那一箭必将射穿汝的头颅。” “就是开个小玩笑嘛～丹鹤根本不会在意的，也根本不会轻易上当，毕竟呀，他只会心甘情愿地被你家的那只白毛狐狸骗哦～” 阿哈嘻嘻笑着，毫不在意岚的威胁，不断绕着祂转圈圈：“要不是阿哈说这样的话，那只白狐狸怎么会急呢？你看看，在听阿哈说丹鹤上一世把阿哈和阿哈的孩子抛弃后的事情时，她都已经方寸大乱、以至于完全没有思考过这件事情的真伪了哦~” 真的不是因为你阿哈以前做的各种各样的事情都实在是太过于出格、以至于无论你说出多离谱的话对面都会信吗？ 岚哼了一声。 在升格为星神之前，岚就是一个钢铁直男，别说结婚了，就连有人喜欢祂，最后都能被祂整成好兄弟。 当时阿哈听说仙舟出了个想要斩断丰饶赐予的长生的傻瓜，于是就偷偷跑到仙舟来，暗中观摩过还没登神的岚在仙舟的生活。 最后祂发现，岚的日常生活那比煮开的水还味道单调—— 习武、习武，还是*欢愉粗口*的是习武。 除此之外顶多就是喝茶，浇花，跟个老干部一样清心寡欲，以至于阿哈有段时间怀疑这家伙是不是暗中登神了，怎么就一点世俗的欲望都没有。 所以阿哈也不指望岚能理解自己的曲线救国，探究人性之恶是欢愉，见证人性之善也是欢愉，只要发自内心地感到愉悦，那么无论什么事都可以被称为欢愉。 而当月老也是欢愉的一部分，阿哈自然当仁不让。 岚很无奈：“古兽已经撞破了克里珀铸造的墙壁，虽然有很大一部分都被吾与克里珀杀了，但是宇宙间仍旧有余孽，汝最好是干点正事。” “阿哈就在做正事啊，毕竟保证丹鹤的身心健康也是为他保驾护航的一部分嘛~” 阿哈走了，就像是祂来一样悄无声息，上一秒还在耳边大笑，下一秒就消失无踪。 岚再次举起弓箭，远远地朝着列车组所在的黑塔空间站看去。 “吾曾说过，若非汝助吾一臂之力，吾恐怕会被困在那条路上不知多久岁月……” “若汝有需，【巡猎】将随时待命！” 第12章 吾儿……苦也…… （我焯，小鹿说真的，厨飞霄真不亏，今天小组里摇骰子，决定谁摇到最小的数字就上台，结果小鹿摇出了最小的一点，本来都万念俱灰准备上台拉个大的，就直接开摆去淘宝刷飞霄周边，没想到后来还有一个没摇的居然也摇出了一点，再次重新摇的时候小鹿就丢出来六点……） （怪不得曜青仙舟要把飞霄当门神！就冲这个转运的效果，等到后面要是上新了飞霄的门神贴画，小鹿也得高低买一个贴小鹿家门上） 欢愉的力量来的也快去的也快，就像是欢愉本神一样，对一件事迅速产生兴趣后，又迅速消失。 黑塔空间站一片狼藉，到处都是因为狂欢后而力竭昏迷、倒头就睡的科员，艾丝妲和阿兰也在其中。 年轻就是好，倒头就睡。 丹鹤莫名其妙地就想到了这句话——严格来说他也能这么说，毕竟他猜自己的年龄保底百岁往上。 对于这些科员而言，自己的确是个老东西了。 除了满地的科员之外，还有各种物品的碎片和颜色各异的液体正在产生反应，以至于整个黑塔空间站都被笼罩在五颜六色的烟雾之中。 垃圾桶四处滚动，里面的垃圾和各种材料散落一地。 只是丹鹤和穹都没有心思去捡。 而在这些碎片之中不乏有贵重的实验器材，粗略估计阿哈这一闹，黑塔空间站至少损失数十亿信用点的资产。 好在更多的贵重物品都保存在需要权限进入的房间，要不然就算是富有如艾丝妲也没办法第一时间补齐黑塔空间站损失。 “话说回来，在黑塔空间站的所有人里，就只有我和穹两个人完全没有受到任何影响……” 穹在混乱开始的时候见势不妙，就胡乱找了个垃圾桶躲了进去。 结果他没想到黑塔空间站也有科员开始本性暴露，一手掀开垃圾桶盖子，一手就往里掏，差点戳中穹的眼睛。 逼得穹不得不顶着个垃圾桶把人掀开就跑，就是不知道为什么那垃圾桶还套在头上。 而在发现路上有个垃圾桶居然有脚可以逃跑的时候，路边原本还有些无所事事的科员都是眼前一亮，纷纷跟在穹身后疯狂追赶，热情得像是穹顶着的那个垃圾桶是纯金的一样。 一时间追赶穹牌垃圾桶的队伍浩浩荡荡，从主控舱段直到一层二层全部都溜了一圈，那场面堪比丹鹤前些年在某个世界看到的促进同婚合法的大游行。 当丹鹤找到他的时候，他正顶着那个垃圾桶蹲在角落里发呆，四周全是横七竖八躺倒在地的科员。 “你打晕了？” “没，他们是自己晕的。” 穹蹲在地上，有些怀疑人生。 今天的群魔乱舞实在是给这位刚出生没几天的星核精来了场欢愉震撼，直到现在他都还没有缓过神来。 “你为什么不把垃圾桶放下？顶在脑袋上不重吗？” 丹鹤疑惑。 “不行，垃圾桶最开始可是救过我一条命的，我在躲进这个垃圾桶的那一刻起我就发誓，要誓死守护它，所以我是绝对不会做出抛弃它的行为的！” 穹义正辞严。 “huh？” 少年持明尾巴甩了甩，头顶的黑色呆毛也晃了晃，有些不大理解他的脑回路。 但是转念一想，面前这人身体里有一颗稳定得像是卡皮巴拉一样的星核之后，丹鹤瞬间就什么都想通了。 星核是不正常的东西，所以能把这玩意拘束在体内的穹应该也是不正常的才对。 说服自己的丹鹤拍了拍他的肩膀，语气莫名带着一股怜悯：“咱们回去吧，刚刚丹恒和我都给你发了很多消息你都没回复，可快把我们吓死了。” 穹挠了挠头：“刚刚一直在和这些科员赛跑，哪有空看手机。” “没事，都过去了。” 丹鹤拉着穹小心翼翼地在满地狼籍中穿行，避免踩到倒霉的科员们和尖锐的玻璃之类的危险品。 好不容易回到了星穹列车，丹恒看到二人平安无事时，终于是松了口气，就连穹头上为什么会顶着个垃圾桶都没有问。 “三月七怎么样？”丹鹤问。 “已经睡着了。” “那就好。” 姬子和瓦尔特都已经坐在了沙发上，帕姆也是一脸严肃。 “所以我们该怎么办？黑塔空间站变成这副模样，我们现在也不好直接离开……” 丹鹤问道。 “能想办法联系上黑塔女士吗？”姬子问穹。 “我试试。” 穹拿出了手机——他有黑塔本人的联系方式，还是黑塔硬塞给他的。 这说明黑塔对穹是真的挺感兴趣的，要是换了普通人，哪里还能拿到她的联系方式，不被扫地出门都不错了。 【穹：黑塔女士，您的空间站……】 【黑塔：我已经知道了，你和那位持明小鬼一起来我的办公室，我在那里等你们】 【穹：……好】 【黑塔：我现在有事不在，请稍后再与我联系】 “黑塔女士说让你和我一起去。” “好。” 二人再次下车，扒拉开昏睡的科员们，朝着黑塔办公室走去。 刚推开门，黑塔的声音就从里面传了出来。 “来的正好，来和我说说吧，你们的感受。” 此时的办公室里面已经摆满了各种检测仪器，黑塔分心操控着四五个人偶在其中穿梭忙碌，调整仪器参数。 “或者你们也可以选择直接躺上去，让我看看你们为什么能够隔绝欢愉的力量……” 得，又被当小白鼠了。 丹鹤笑了笑：“一人十万信用点一次。” 黑塔：“成交。” 反正都是公司拨款，黑塔一点都不心疼。 而一边听完二人两句就达成十万信用点的大额交易之后，穹的脑子有点发懵。 这钱来得这么容易么？ 又收入一笔的丹鹤心情相当不错，伸出手笑眯眯地拉着穹往仪器上躺：“躺上去吧，至少在她彻底对我们失去兴趣之前，是不会把我们两个玩死的，放宽心。” 尽管丹鹤的兜里非常有钱，高低也算是个富家翁，但是谁又会嫌钱多？ 穹一脸懵逼地躺上了仪器，整个过程特别快，还没等他反应过来，检测就已经开始了。 伴随着仪器喷出安神的药剂，穹和丹鹤都陷入了沉眠。 “什么是月狂？” “那对于步离人而言是恩赐，对于狐人却是诅咒……” 模模糊糊的对话声在耳边响起。 丹鹤半梦半醒之间，只觉得自己似乎忘记了什么，又好像记起来了什么。 “能治吗？” “或许有办法，但是现在的我们没有办法。” “……” 悲伤，痛苦，痛恨自己的无能为力，不甘于自己的弱小，要让她一次又一次地透支自己的生命，直到那道足以堙灭一切的光矢将彻底癫狂的她带入地狱。 她说过，自己手中带有巡猎力量的箭矢不仅仅是给战场上的敌人准备的，也是给未来的她准备的。 她看得见自己的未来，满是血色的大地之上，天空高悬一轮血月，自己陷入无法挽救的癫狂。 那些孽物将会一语成谶—— “你会和我们一样的，奴隶。” 所以她早已做好赴死的准备。 为了她所热爱与珍视的第二故乡，还有他们这些人。 但是啊…… 明明自己才是应该承担一切的师兄…… 明明自己是被冠以天才之名的剑首…… 为什么，自己什么都做不到…… 难道自己真的要眼睁睁地看着她和师父一样吗？难道这样的宿命真的就无法被打破吗？！ “我会找到的，付出我这条性命也在所不惜……” 不想再失去，不想再重复痛苦，不想再让自己所珍视的人一次又一次地挡在自己身前…… 至少……至少要保护好他们！ 嗡…… “怎么回事？” 黑塔身为智识令使，在第一时间就敏锐地察觉到了不对劲。 星神……而且不止一个！ 祂们纷纷将自己的目光投向此处。 星辰震动，宇宙也震颤起来，恐怖的力量掀起风暴，席卷无数世界。 无数人心有所感，不约而同地抬起头，看着天穹之上那些模糊却又真实存在的身影。 咚…… 克里珀的巨锤落下，发出响彻寰宇的撞击声，昭示着新的琥珀纪已然开启。 天边有流星划过，无数丰饶催生的生物哀嚎着，和他们脚下的土地一同化为飞灰。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有面具发出畅快的大笑，感染了大片宇宙的人们都开始莫名其妙地发笑。 “什么生命需要救赎不需要救赎命运轮转世界颠倒宇宙步入终末万事万物归于终结……” 玻璃的撞击声像是流水一般清脆，如同玻璃铸造的古皇帝形象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了黑塔空间站附近，沉默地记录着一切。 “众生皆苦……以我为舟……” 一颗死星重新焕发出了磅礴生机，万物竞发，甘露如雨水一般落下。 “宇宙万灵都是家人，为何要分出彼此？” 宛如拼图凝聚成身躯的身影远远地看了过来，声音如同无数人共同开口一般，诡异而和谐。 “为什么……有这么多星神？” 饶是自诩见多识广的黑塔见此情景都有些说不出话来，等反应过来之后就开始手忙脚乱地寻找记录仪器。 如此多的星神齐聚一堂、还会被普通人看到，这场面就算是几千年恐怕都见不到一回。 只是还没等黑塔找到合适的仪器，伴随着星神们扎堆降临，各种命途碰撞，附近的空间都开始变得不稳固起来。 “不好！” 黑塔脸色大变，刚想有所动作，仪器内忽地传出一声轻叹。 “吾儿……苦也……” 空间的颤抖像是被按下暂停键一样，突然就停止了。 欢愉不笑了，记忆不记录了，同谐隐去了，丰饶也将目光收回。 岚放下了弓箭，叹了一声，转身离去。 “吾儿啊……苦也……” 每一世他都在给出承诺，要保护好每一个人，哪怕是付出自己的一切…… 可是他每一世都在失去…… 可是他每一世都在挣扎…… 可是他每一世最终都只会孑然一身…… 空有龙相而无化龙妙法的他自诞生之日起，似乎就已经被虚无缥缈的宿命盯上。 无论他轮回多少次，都是每一个所珍视的人都留不住，每一个想要保护的人都保护不了。 总是无能为力，总是不甘失败，总是不得不黯然退场，于古海化为一枚卵，静待来世。 一次次的轮回与重启，却总是逃不过痛苦与悲伤。 陌生的哭泣声从丹鹤体内响起，逐渐扩散。 这是祂最喜欢、也最想要保护的孩子啊…… 若非那该死的必定结局，祂又怎么想要主动舍弃肉身，还舍得让自己的孩子承受这些苦痛…… 历经百死、尝遍苦痛……谁家父亲会舍得让自己的孩子去经历这些？ 哭声越来越大，以至于引起了整片宇宙的共鸣。 “为什么……我会流泪？” 无数世界的生灵抬起头，就连正在交战的敌对势力都不约而同地停下了交锋，眼泪沿着脸庞滑落。 这一刻，天地同悲。 …… “我记得他。” 被黑布蒙住眼的女子看着天穹上的明月，轻声说道。 “你应该知道他的特殊。” 金发男子低声说道。 “【不朽】亲子，踏上既定命运的持明族，”女子轻叹一声，“越看他曾经的事迹，就越觉得他不应该如此狼狈不堪。” “每一世都逃不过孑然一身的命运，无论如何挣扎努力，都留不住任何一位珍视的人，最终只能将苦痛咽下，坠入轮回。” 金发男子微微阖眸：“上一世他在罗浮，你应当比我更清楚他的命运。” 保护不了珍视的五位朋友，救不回死去的友人，到最后甚至要与挚友拔剑相向。 亲眼目睹曾经高傲的龙尊低头认罪…… 亲眼目睹曾经最痛恨丰饶的匠人变成不死的孽物…… 亲眼目睹那个莽撞的狐人飞行士举着黑洞奔赴必死的结局…… 亲眼目睹那个以凡人之躯匹敌令使的天才剑首变成无法自控的野兽…… 亲眼目睹，师徒相残、故人凋零，唯余他一人独活。 女子沉默，不发一言。 长生种的宿命就是如此。生命越长，意外就越多。 就算拥有了远超短生种的寿命又如何，在命运面前，还不是一触即溃。 “我早就说过，丰饶和长生都是诅咒，寿瘟祸祖必须死，否则我们将生生世世重复这样的悲剧与轮回。 “只要寿瘟祸祖不死、长生不绝，就总会有后来者重蹈我们的覆辙。” 女人转身，清冷的背影如天上月光。 “我们也该出发了…… “至少，要让他们看到我们的计划。” 这一次，他们必将置【丰饶】于死地。 第13章 踏上旅途 丹鹤刚醒过来，第一眼就看到十几个黑塔人偶正在双眼发光地上上下下地打量着自己。 或许整个黑塔空间站的黑塔人偶都在这里了，十几双眼睛齐刷刷地盯着他，看得脑子还有点迷糊的丹鹤差点直接飞出去，尾巴毛都炸起来了。 “*无名客粗口*！” 丹鹤呆毛高高竖起，下意识地就想掏剑攻击，不过好在被穹拉住了。 “丹鹤，这是咱们的衣食父母、金主大爹，就算是要动手也千万别在这里动手，一会儿钱都该用来赔维修费了。” 黑塔：“……我还在这里呢。” 穹故意不理她。 丹鹤一连深呼吸了好几次才完全缓了过来：“为什么都盯着我看？你知道这对刚醒过来的我而言有多吓人吗？” “你记得你梦到了什么吗？”黑塔迫不及待地问。 “不记得啊，怎么了？我做梦之后基本上都很少记得内容的，少数几次记住的也只是我在梦里吃东西的场景……” 丹鹤有些迷茫地摇摇头。 “吃的什么？” “不知道，只记得是吃的。” “你……算了。” 黑塔刚想着要不要拿仪器再次探查一下他的记忆，只不过她转念一想，就又放弃了这个想法。 这些涉及到星神的事情必须要谨慎谨慎再谨慎，要不然万一惹怒了星神，那可就得不偿失了。 她黑塔是求知若渴到了不顾自身安危的地步，但是她不会为了一个可能出不了成果的科研项目把自己给丢进险境之中。 “你们可以走了，稍后报酬会打到你们的账户里，记得查收……哼哼，虽然没有从你们身上得到我想要的东西，但是我观测到了许多星神的身影，说不定我的模拟宇宙计划可以在近期就完工了……” 每一个黑塔人偶脸上的表情看起来都是喜滋滋的，完全没有因为黑塔空间站被阿哈搅的一团糟而生气。 “模拟宇宙？”丹鹤疑惑。 “嗯哼，这可是项大工程，我和其他几位天才俱乐部的成员可是花了不少时间和金钱，一旦开展或许有利于我们去研究那些高高在上的星神…… “只是其中具体的情况一时半会跟你们解释不清楚，到时候等完工了我会找你们来测试的，报酬好说。” “有报酬那我们当然会来，一定要记得叫我们哈！” 穹一听到报酬好说就喜笑颜开，毕竟谁都不想打白工不是。 丹鹤也没有追问自己在睡着的时候他们见到了什么，和穹一起离开了。 “刚刚有什么奇怪的事情发生吗？” “呃，当时我一直在睡觉……” 穹刚刚在仪器里睡得昏天黑地，压根儿不知道外面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 “那算了，当我没问。” 两个人都是那种没心没肺的，就算是有疑问也不会总挂在心上。 第二天中午，刚起床的丹鹤推开门，就看到了三月七正在自己房间门口抬起手准备敲门。 “怎么了？”丹鹤打了个哈欠。 “我们准备出发了。”三月七说道。 “这么快？” “也不快啊，我们在黑塔空间站已经停留了快一周了，前方还有无数断掉的航路还急需我们无名客来接续呢！” 三月七斗志满满。 丹鹤一阵恍惚，没想到他们已经在这里待了快一个礼拜了…… 这七天里发生的事情着实有点多，末日兽入侵、欢愉星神搅风搅雨，自己还对一位应该是仙舟来的狐人女子一见钟情…… 感觉这些事情就是刚刚发生的一样。 “下一站是什么？” “不知道，不过一会儿帕姆就会通知我们去开会，大家一起揭晓列车下一站的目的地…… “好期待啊！也不知道下一站是个什么样的世界……” 丹鹤点点头，旋即又忍不住打了个哈欠：“……啊，好困。” “昨天晚上你又熬夜了？” “没办法，昨天忘了无限崩坏的深渊已经更新了，还出了全新的限时挑战排行榜，等到想起来的时候已经快十二点了，只好熬夜打一把……” 丹鹤揉了揉眼睛。 三月七叉着腰教训他：“就算你是长生种、身体素质好，那也不能这么熬夜的！熬多了夜对皮肤很不好，还会长黑眼圈和大眼袋！以后拍照都丑丑的那就完了！” 丹鹤嘿嘿一笑，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我知道了，这不是就这一次嘛……昨天发生的事情实在是有些匪夷所思，要不然我一大早就肝完深渊了，哪里还会熬夜。” “是啊，我就感觉自己好像被什么控制了一样，意识是清醒的，但是行为动作完全无法控制……不过好在没做什么出格的事情，后面就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三月七蹦蹦跳跳地来到了观景车厢。 穹坐在沙发上玩游戏，丹恒靠在墙壁上看书，姬子和瓦尔特一个坐在左手边的沙发上喝咖啡，一个坐在右手边的沙发上看机甲纪录片。 而原本在擦桌子的帕姆看到三月七与丹鹤一同出来时，眼睛蓦地一亮。 “丹鹤乘客终于醒了帕！那么我们的会议就可以正式开始了帕！” 列车长迈动着小小的双腿，示意大家都聚到它身边来。 等到众人都围成一个圈时，帕姆拿出口袋里的纸条：“接下来我们将揭晓下一站的目的地，那正是…… “雅利洛-vi！” 雅利洛六号？ 丹鹤挠了挠头。 是没听说过的地方啊…… 掌管列车智库的丹恒眼见着三月七、穹和丹鹤发懵，便淡淡地补充道：“星穹列车曾在很久之前经过雅利洛-vi，那个时候它还是郁郁葱葱的宜居星球，也是宇宙度假胜地之一…… “只不过到了现在似乎已经没了消息，于情于理，我们都应该去那里看看情况。” “哦？” 度假胜地？ 一说到度假，丹鹤就坐不住了，一双湛蓝色的眸子都是亮晶晶的：“真的假的？” 丹恒颔首：“嗯，智库里对雅利洛-vi的记载是这样的……但是智库有关于此地的消息已经很久都没有更新了，而且据记载，很久之前它曾爆发过星核灾害，从此之后就和宇宙失去了联系，或许到了现在已经没有幸存者也说不定了。” 毕竟千年的时间对于短生种而言就是十几代人，千年前赶着马车的人或许无法想象，千年后天上居然还会有能够载人飞行的铁鸟在飞。 千年时光，足够改变很多事情。 “又是星核……” 穹下意识地伸出手，摸了摸自己的胸膛—— 那儿有一颗星核。 但是与传闻中的凶名在外不一样，他体内的这颗星核相当稳定，就算是他又跑又跳都无法将它引爆。 “哈，星核……要是这雅利洛上再有一个星核精就好玩了，等穹去就直接消了，拿两分。” 三月七无语：“……丹鹤你最近少凹点消消乐吧。” 丹鹤抱胸昂头：“那不成，榜一的位置必定是我的，那个叫什么鸦羽的，来日再战时我必将他斩于马下！” 姬子乐呵呵地看着两个人拌嘴，另一边瓦尔特问穹：“要不要去和大家告别？” “现在黑塔空间站一团糟，这样去的话不会打扰吗……” “当然不会！” 车门外突然传来了艾丝妲的声音——因为列车还没有出发，所以大门没有关上。 “艾丝妲小姐！阿兰！还有黑塔女士！” 一听到阿兰的名字，丹鹤突然就想起了口袋里的权限卡，急忙掏了出来，跑去还给了阿兰。 “昨天的情况真的是一团糟，差点忘了阿兰你的权限卡还在我身上放着呢。” “没关系……谁都不知道那位星神会突然出现在我们这里，也不知道是为什么。” 阿兰摇了摇头，将权限卡接过，贴身放好。 丹鹤：……可能，或许，祂是冲着我来的。 “现在情况怎么样？”丹鹤转移了话题，问道。 “情况都在向好的方向发展，现在整个空间站基本上都已经恢复了正常秩序，只有少部分地方还有反物质军团，清剿完毕也只是时间问题……唯一的问题就是很多仪器被打碎了，要等后续的仪器和药品到位才能接着开展研究。” 此时的穹已经在和黑塔聊得热火朝天了——当然，基本上都是黑塔女士在滔滔不绝地自夸，而穹只能被迫听着。 但是没办法，谁叫黑塔女士出手大方，一次实验就是五万十万的信用点。 “哦，对了，阿兰，我想问个问题……” “什么问题？” “你知道那天我们刚来黑塔空间站的时候，那位与温世玲科员谈生意的白发无尾狐人是谁吗？” 阿兰一愣，随后摇了摇头：“抱歉，这些有关于商业谈判的事情并不在我的职责范围内，但是等空闲下来之后，我会替你问问小姐或者是温世玲科员的……” “啊，谢谢。” 阿兰是黑塔空间站保卫科的负责人，不清楚商业上的事情也是很正常的。 丹鹤自我安慰。 至少有了个盼头不是？ “一路平安。” “一路平安。” “一路平安。” “丹鹤大人再见！”xn “星穹列车的大家一路顺风！” 与此同时，帕姆打开了车厢内那个相当复古的唱片机。 “the way,” “to celebrate.” 穹和丹鹤对着众人挥手，三月七也下了车与众人告别。 “i’ll be waiting,” “till we make it.” 三人回到了列车上，车门关闭，星穹列车进入了启动状态。 “the day,” “to celebrate.” 艾丝妲、黑塔、阿兰等人后退，给星穹列车留出足够的空间。 “i’ll be waiting” “till we make it.” 呜—— 一声悠扬的汽笛声回荡，星穹列车的车轮缓缓地开始转动，发出哐当哐当的声音。 “oh——we will see,” “e with me take the journey.” 穹趴在窗户上，最后看了一眼黑塔空间站，窗外的景象飞速倒退。 即将到来的冒险让他心脏咚咚直跳，一种名为激动兴奋的情绪席卷全身。 他就应该是无名客。 “oh——we will see,” “e with me take the journey.” “请这位乘客先坐下帕。” 正趴在窗户上看星空的穹扭过头，只见帕姆不知何时已经出现在了他身后：“一会儿就要跃迁了，所有的乘客都要坐好帕。” “不坐好的话会怎么样？”穹问。 “会摔跤的帕。” 为了自己的屁股着想，穹听话地坐在了沙发上，紧靠着丹鹤。 丹鹤正在凹深渊，满屏幕的特效让人眼花缭乱，不断有恐怖的大数字弹出。 “爽！总算是高了三分！” 伴随着最后一击漂亮收尾，最终的竞速排名定格，丹鹤以三分的微弱优势领先第二名的鸦羽。 ……那个消消乐小游戏和自己争榜一的好像也叫这个名字来着。 哎呀，不管这么多，总之无论是不是一个人，那都是手下败将。 丹鹤喜滋滋地将自己的名字改成了【楼下差三分不凹？】，杀伤力不高，但是侮辱性极强。 “好强的对手！” 天击将军府，貊泽忽得高呼一声，把正在办公的椒丘和飞霄都吓了一跳，耳朵齐刷刷地抖了一下。 飞霄更是把手里的笔划拉了一条特别长的痕迹，连带着桌子上都留下了一道墨印。 “貊泽……真的，别凹小游戏了，这几天都感觉你要魔怔了。” 椒丘无奈放下笔。 这两天据说是风靡宇宙的游戏无限崩坏更新了深渊，创新性地设置了个有截止日期的竞速榜单，吸引了众多牢玩家前来挑战。 貊泽身为它的忠实玩家，自然也是凹分大军的一员。 “……抱歉。” 后知后觉发现自己好像吵到二人的貊泽眨了眨眼，重新隐于黑暗。 他也不是故意的。 只是因为这次的深渊无论他怎么换配队研究装备搭配，都会被那个id是【呆毛才是本体】的家伙压一头。 足足竞争了三四个小时，经历了无数拉锯战，貊泽仍旧是败下阵来。 最后在榜单定格时，那人甚至把名字改成了【楼下差三分不凹？】，侮辱性直接拉满。 但是貊泽不仅没有感到生气，反而相当有斗志。 有对手才好！ 若是有对手的话，就算是再枯燥无味的凹分都变成了享受！ “继续继续！” 他貊泽要成为凹分最强的男人！ 第14章 埋在雪地里的欢愉信徒 写在前面的话： 催更居然、竟然真的突破了五十！ 感谢各位义父支持与厚爱！扑街作者写书一年多了，第一次有那么高的流量呜呜呜呜呜呜呜呜…… 小鹿今天想办法能不能双更～ …… “列车即将进入跃迁状态帕！请乘客们坐稳扶好，避免摔倒……” 三月七又在挑战自我了。 丹鹤收起手机，托着下巴笑眯眯地看着她用她自认为最不容易摔倒的姿势站在列车中间，不断给自己加油打气。 “不会摔跤的……不会摔跤的……” 但是很可惜，必定发生的事实并不会以人的意志为转移。 伴随着星穹列车整辆列车都进入了跃迁时那紫色的量子化状态，穹感觉一股巨大的推背感袭来，下意识地就紧紧抓住了旁边丹鹤的肩膀。 “没事，只要坐稳了是不会摔的。” 丹鹤拍了拍他的肩膀以示安慰。 “是的，只要坐稳了就不会出问题。” 对面的姬子甚至还在喝咖啡。 不愧是列车组老前辈，就是稳。 不像那个粉毛…… 咚！ 只听得一声何物扑倒在地的声音，丹鹤微微眯眼，穹也吓得一个后仰。 三月七以一种五体投地的姿势，给刚好从前面的车厢过来的帕姆拜了个早年。 “三月七乘客，早就说了不要挑战自己了帕！” 帕姆看起来有些气鼓鼓的。 “嘿嘿嘿……” 自知理亏的三月七不好意思地吐了吐舌头，跑到了穹身边坐下。 “这儿就是雅利洛-vi？看起来冰天雪地的，整个星球都被冰雪覆盖啊……” 丹鹤扭头看向窗外，只见空荡的黑蓝色背景中，只有一颗洁白无瑕的星球悬挂。 “看来千年过去，这个遭受星核灾害的星球也已经变成了这副模样……说不定已经没有了幸存者……” “咳咳咳！” 帕姆突然清了清嗓子，把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吸引了过去。 “星轨的稳定度已经下降到了百分之十不到，在解决星核灾祸之前，星穹列车将在此处无限期停靠帕，若是不解决的话，我们就无法离开帕。” “果然如此。” 丹鹤轻叹一声。 本来还想来度个假呢，结果最后还是要来处理星核。 “所以这次的开拓就是处理星核了？”三月七问道。 “是的帕。”帕姆点点头。 “那么这次就由我……” 没等瓦尔特说完，姬子就开了口：“丹恒，这次就由你带队，小三月、丹鹤和穹三个跟着你一起，可以吗？” “没问题。”丹恒点点头。 瓦尔特失望地轻叹一声。 “好了好了，至少让年轻人表现一下嘛，下次就让你去，怎么样？” 姬子笑着说道。 “遇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可以尽管告诉我，虽然我不能和你们一起去，但是我可以给你们提供远程帮助。” 瓦尔特虽然失望，但是还是认真叮嘱了几人：“出门在外，人心难测，万万要注意安全。” “嗯，放心吧，我们会的。” 丹鹤与丹恒都是经验丰富的无名客，三月七也是经历了好几场冒险，几人虽然善良，但是并不圣母。 善良留给同样善良的人，若是需要以暴制暴，他们也不会手软。 “那么就开始锚定吧。” 星穹列车一般会停在星球上空，无名客们如果想要下车，可以通过开拓的力量锚定星球的某处，然后就能够直接传送。 不过因为现在开拓的星神已然陨落，原本能够无限插锚点的开拓力少了很多，只能在一个地方开一个锚点。 （本书为了符合情况，游戏中出现的传送锚点并不会在本书中出现，每个星球或者是地区只会存在一个由开拓力构成的锚点） 丹恒聚精会神地看着面前用开拓力形成的地图：“123.58.693，这个地方看起来不错，适合降落。” 三月七看着地图微微皱眉：“看起来没有人类聚居点啊……如果把锚点直接定在聚居地里多好啊，还免得我们在冰天雪地里到处跑了。” 丹鹤耸耸肩：“或许是有的，只不过以现在的开拓力储量无法探查到而已……而且直接把锚点定在人类聚居地，万一碰着了执法部门、被当成偷渡客抓起来就完蛋了。” “也是哦。” 穹在一边安静地看着，也不说话。 他没有任何开拓经验，就算是看起来傻不拉几的三月七（三月七：你再骂？）都比他经验丰富，他就不开口添乱了。 “那就这里吧。” 丹恒一锤定音。 “好，那就这里。” 没有人持反对意见，丹恒就操纵着面前的地图，锚定了那个位置。 伴随着一股肉眼不可见的波动扩散，开拓力在那处位置逐渐生长，最终化为一个金色的锚点。 就在那个锚点形成的那一刹那，在列车内的所有无名客都心有所感，似乎只需要心念一动，就可以到达锚点所在之处。 “出发吧，顺着念头，闭上眼。” “好。” 开拓的力量将四人包裹，化为一股金色的光芒，朝着锚点所在之处飞掠而去。 再一睁眼，冷冽的寒风就扑面而来。 好神奇！ 就似乎是一眨眼的功夫，就从车厢内来到了一个全新的世界。 穹对什么都有些好奇，抓起一把雪捏着玩儿，感受着那冰冷干燥的触感。 卡芙卡说得对，冒险真有意思！ 要是在黑塔空间站，自己恐怕一辈子都看不到这样的景色！ “嘶……真的有点冷啊。” 鞋子踩在雪地上，发出吱嘎吱嘎的声响。 三月七忍不住搓了搓胳膊。 穹：“真的有点冷啊。” 三月七：“……复读机啊你！” 虽然有开拓的力量庇护，但是那像是刀子一样割得人生疼的风还是会让无名客们感到不适。 “我曾经所在的死星上从来都没有下过任何一场雪，因为没有水分，就连雨都下不了几场……” 丹鹤仰头看着雪花飘落，伸出手接了一把，看着它们在手心里融化成水，最终沿着手指缝滴落。 “再往前走走吧，看看能不能找到人类的聚居地……” 丹恒率先在前方领路。 “不过这室外温度少说有零下二十几度了吧？若是人类的聚居地不供暖的话，恐怕一天都撑不下去……千年过去了，也不知道这个世界的资源用完了没有。” 丹鹤看着面前除了雪还是雪的大平原，摸了摸下巴。 “总要亲眼见过才知道。” 四人深一脚浅一脚地在雪地里前进，吱嘎吱嘎的声音不绝于耳。 “这里是……遗迹？” 再往前走了一段路，路边就出现了破烂的房屋和被冰冻的人形生物，姿态各异，有的做向天祈祷状，有的低垂着头颅，有的仍旧处于冲锋状态。 “裂界生物？” 丹鹤摸了一下那冰雕，确定其中已经没有任何生机后，转头说道：“恐怕是当年裂界爆发时星核还带来了极寒，把这些裂界生物都给冰冻了。” “裂界爆发是星核，最终让裂界生物死去的也是星核……” 三月七嘶了一声，总觉得不大对劲。 “那雪堆里……是不是有人？”穹突然说道。 “嗯？” 穹看着的方向在另一边，丹鹤、丹恒与三月七都扭过头去，就看到了不远处的雪堆里正一拱一拱的。 “偷偷摸摸的，正常人哪里会躲在雪堆里啊，说不准是个小偷呢。” 丹鹤咂了咂嘴，拉着几人不让他们上前：“三月，借你弓用用。” “哦，好。” 三月七拿出了自己的复合弓递给丹鹤，而后者从自己的虚数空间里反手摸出来了一盒火柴和一支涂了松油的、没有箭头的箭。 “你这是要……”丹恒颇为惊讶地挑了挑眉毛。 “躲雪堆里面他肯定会冻坏的，我这是给他送温暖，等他出来了还要谢谢我嘞。” 丹鹤邪魅一笑，拿了根火柴往靴底擦了一下，随后将燃起的火苗凑在箭矢那块松油上，腾的一声点着。 穹也瞪大了眼睛：“有道理！” 三月七一看穹那又惊讶又崇拜的表情就知道，事情有些不对劲了：“唉唉唉，别把穹小哥给带坏了呀……” 丹鹤哎了一声：“这哪里是带坏呢？明明是言传身教，无名客出门在外就要这样乐于助人。” “受教了！” 穹恍然大悟。 眼见着一个敢说一个敢信，丹恒实在是有些看不下去：“你要烧就烧，少说几句带坏新人。” “好了好了，不说了……藏头露尾的鼠辈，吃我火箭！” 丹鹤收起了嬉皮笑脸，扭过头去，伸出手将弓直接拉满，瞄准了那个雪堆之后，猛然松手。 与此同时，躲在雪堆里的人已经冻的瑟瑟发抖了。 “老大不是说了他们差不多是这个时间段会到吗，为什么到现在了还不出现，人都快冻死了……阿秋！” 蓝发的青年缩成一团，不断搓着手，试图让自己更加温暖一点。 嘣！ 一声像是弓弦松动的巨响回荡，带着头顶上的枯树上的积雪都簌簌落下。 布豪！ “嗷！” 正当他感受到危机、想要躲避之时，左边屁股像是似乎被什么东西冲击到了一样，爆发出了一阵剧痛。 只是还没等他喊出声来，紧接着就有一股更加恐怖的高温在屁股上迸发。 双重作用力下，他嗷的一声就从雪堆里跳了出来，身上带着熊熊燃烧的火焰。 好消息：暖和了。 坏消息：快熟了。 “你看他多开心啊。” 丹鹤把弓箭还给了三月七，笑眯眯地指着正在蹦跳试图扑灭身上火焰的青年：“这就是送温暖，我们开心，他也开心。” “……你确定他是在开心吗？” 三月七无语。 丹恒更无语：“别带坏了穹……” “都说了不是带坏……算了算了，我们去看看这个藏头露尾的家伙究竟打的是什么算盘。” 丹鹤放弃争辩，率先大摇大摆地走了过去。 等到他们四人走到蓝发青年面前时，他身上的火刚好熄灭。 也不知道他身上穿着的衣服是什么材质，被火烧了半天也只烧坏了屁股那一块的布料，其他的地方都是完好无损。 “你是谁？” “哎哟，诸位，这是为什么要朝我射火箭啊……你看看你看看，都被烧得黑漆漆的……” 青年满脸的幽怨，就像是被流氓欺负了的小媳妇一样委屈。 “屁，你一点事都没有，少给我卖惨，”丹鹤不吃这一套，丝毫不客气地打断青年的话，“你是谁？你为什么会躲在这里？” “哎，我可是个古董贩子，来这儿为的就是寻宝……” “名字。” “我名叫桑博·科斯基，对了，你们既然也喜欢户外探险，这么冷的天还出门在外，是不是很需要火柴之类的东西，老桑博这儿有不少户外探险必需品……” “那个，我们用来点火箭的东西，就是火柴。” 三月七弱弱地说了一句。 桑博：“……” 看着面前少年杀气腾腾的模样，桑博也只好举手投降：“好吧好吧，这次算我老桑博认栽，要杀要剐随你们处置吧。” “这可是你说的。” 丹鹤想了想，从虚数空间里拿出来了一截沾了血的麻绳，三下五除二就把桑博像是捆猪一样捆了起来。 “为什么你要这样对他？”三月七挠了挠头。 “欢愉的味道。” 等到确认桑博无法挣脱之后，丹鹤方才笑眯眯地解释：“他身上有和欢愉星神一样的味道，估计是个假面愚者。” “啊？假面愚者？” 这话一出，几人全都惊讶了。 “你怎么闻到的这股味道？” “呃……” 这还真不好解释。 丹鹤迄今为止已经亲身接触到了三位星神，第一位是经常出现在梦里的老祖宗【不朽】龙，第二位是【巡猎】岚，第三位就是【欢愉】阿哈。 “那个，之前我也说过，我在最开始刚上车的时候就说了，丹恒或许和我是一样的持明族，”丹鹤挠了挠头，“我可以在第一眼就分辨出来他们属于哪个派系，就算这位桑博已经做足了伪装，但是他身上的欢愉气息还是无法遮掩……” “嘶……” 桑博也倒吸了一口冷气。 老大不是说这家伙已经蜕生、没有传说中那么变态了吗？怎么现在还是第一眼就看出来他是属于哪个派系的？ 事实证明，真正的变态就算是转世蜕生，那还是改不了变态的本质。 桑博冷汗都下来了。 丹鹤奇怪地看了他一眼：“你紧张个什么劲？难不成你是因为听了欢愉星神的话才来了这里专门等我们的？开什么玩笑，祂是欢愉，又不是命运。” 第15章 到达雅利洛最高城——贝洛伯格 非常非常感谢归尘落叶义父赠送的催更符x5！！ 小鹿本来因为要上早八而怨气深重，一看到这个瞬间还阳(*''▽''*)? 本来这章中午就要发，结果下午忙着赶资料就不记得了qaq，斯密马赛各位义父 …… 桑博不敢吱声。 丹鹤也没有揪着这一点不放：“既然这星球有你们这些假面愚者存在的话，那就会有文明吧？指个方向，今天晚上我们可不能睡在雪堆里。” “……左边一直走。” 桑博万念俱灰。 老大，对不起，我滴任务完不成辣—— “你要是敢骗人，一会儿这火烧的可不只是你的屁股了。” 丹鹤威胁一句，拖着桑博的脚就扭头招呼穹等人跟上：“走吧。” “这么拖着他……没关系吗？”三月七有点担心。 毕竟这样拖着不仅不美观，还看着就很疼的样子…… “拖不死的，先不说这里都是雪，再加上他是假面愚者，说不准全力爆发起来比我们所有人都强……你可以说这些欢愉派系的人疯狂、有神经病、不计后果，但是绝对不能说他们的神吝啬。” 寰宇间慷慨大方的神并不算多，【欢愉】阿哈是其中之一。 只要能给祂带来足够的乐子，就算是完全反对自己的人，祂也不会吝啬自己的力量。 所以这就诞生了宇宙奇葩现象之一，行事态度完全相反的假面愚者与悲悼伶人居然同属于欢愉派系。 丹鹤觉得，有的时候【欢愉】祂自己的存在就是这片宇宙最大的乐子。 而祂仿佛乐在其中，并不介意自己成为小丑一般的人物。 “就在昨天，我见到了你们的神，”丹鹤一边走，一边慢悠悠地说道，“祂告诉我，上一世我是祂的挚友，只是很可惜，现在的我什么都不记得，甚至就连这一世的事情都忘了个精光…… “桑博，既然你并没有否认你是假面愚者，那么你说，这条消息究竟是否属实？” “哈？” 还没等桑博回答，三月七和穹就率先喊了出来，丹恒也露出来一副有些吃惊的神色。 “祂……是这么说的？”丹恒有些迟疑。 “如果我听觉没出问题，那就是这么说的。”丹鹤点点头。 丹恒隐隐约约记得一些前世的事情，虽然不多。 在死星之上第一眼看到丹鹤时，丹恒就觉得有些眼熟，只是一时间不记得自己在哪里见过。 后来午夜梦回的时候，他就有看到那道熟悉的身影。 那与丹鹤几乎一模一样的身影一边流着泪，一边将手中剑刺入他的胸口。 虽然听不清梦中人所说的话，但是他看得出来，那人在道歉。 “对不起……对不起……” ……无需自责，无需道歉。 那本就是他自己的选择，本该就与其他的任何人都无关。 “这样啊。” 得到了答案的丹恒语气复归于平淡，就像与自己完全无关。 也的确与丹恒完全无关。 风雪不会停止，五人一路沿着雪原走着，在身后留下一连串的脚印与拖痕，随后又很快被落下的雪花覆盖。 路边的风景单调而重复，除了绵延不绝的雪和各色冰雕之外，就只剩下了一些早已枯萎得只剩下树干的树木，偶尔还会有倒塌的房屋在路边随机刷新。 呼啦啦的冷风不断沿着衣服缝隙灌进身体里，换了普通人估计现在就已经要被冻成冰雕了。 “你该不会是指了个错误的方向吧？” 丹鹤斜睨着桑博。 “没有，绝对没有，老桑博真的很少骗人的……咳咳咳。” 雪的味道冷得要命，冻得桑博嘴都要麻了。 “你确定？” “我确定。” “行，要是我们到了晚上还走不到，你就留在雪地里吧。” 丹鹤对假面愚者没有什么好印象。 当年在死星里那个坑他全部身家的奸商就是个假面愚者，兜里辛辛苦苦攒的东西全没了，一朝回到解放前。 虽然后来他追了几个月把东西都追了回来，但是假面愚者给他带来的伤害不是一时半会就能抹平的。 “但是能不能先让我站起来……” “不行，万一你跑了怎么办？” 桑博急忙摇头：“怎么可能，老桑博的命现在都被捏在您的手里，怎么可能逃跑呢。” 丹鹤想了想，又扭头看了看身后几人的表情，得到了他们也会监督的眼神回答后，他方才勉为其难地点了一下头：“行吧。” “哎，感谢您宽宏大量不计小人过……” 桑博顿时喜笑颜开。 等到丹鹤把绳子给他解开之后，他一个鲤鱼打挺就从地上跳了起来，似乎在刚刚的拖行中真的一点伤都没受。 三月七：“所以欢愉真的有那么强吗？” 穹：“所以欢愉真的有那么强吗？” 三月七：“……复读的症状持续多久了？” 穹叉腰，笑眯眯地看着三月七，也不说话。 丹恒沉吟：“不管怎么样，在这么一个冰天雪地的世界里有假面愚者，我不相信我们未来不会遇到麻烦……” “就算我们在这里没有遇到麻烦，假面愚者也会制造麻烦，”丹鹤补充，“他们找的乐子可是基本上都不管其他那些无关紧要的人能不能承受…… “无数年之前，当开拓还活着的时候，欢愉就曾把半截星穹列车给炸了，据说有不少无名客都被炸伤……祂甚至为了放这么一个烟花而苦心积虑地在车里潜伏了半年之久，也真是有耐心。” 桑博嘿嘿一笑：“对于欢愉而言，无论要经过多久的等待，只要能看到那一瞬间的光彩，那一切都是值得的。” “就算是搭上自己？” “既然身为戏子，怎么可能完全不上台演出呢……演出事故都是常见的，毕竟谁都不知道明天和意外哪个先来，及时行乐才是正理嘛。” 听了桑博这个回答的丹鹤呵呵一笑，不再说话。 身后三月七与穹面面相觑，完全不知道这俩人在打什么哑谜。 丹恒若有所思。 五人心思各异，继续朝着目标前进。 “风雪很明显小了。” “快到了。” 桑博搓着手，给四人介绍道：“贝洛伯格，雅利洛最后的人类幸存者聚居的城市，因为有存护的力量庇护，所以才能隔绝风雪，成为这颗星球上最后的希望。” 丹鹤摸着下巴：“这个意思也就是，它也是这颗星球上的最高城？” “……可以这么说。” 桑博不明所以，但是还是点了点头。 听了这话，丹鹤突然就兴奋起来，双掌一拍：“那个视频，我终于、总算可以拍了！” “什么视频？”穹好奇。 “到达世界最高城……礼堂！” 丹恒：“……少刷点短视频吧。” 闻言桑博哈哈一笑：“您还真没说错，这个星球之上也就剩了贝洛伯格一座城市，不是世界最高城是什么？您尽管拍，需要老桑博的帮忙说一声就好……” “我也要拍！”三月七激动举手。 丹鹤身为走南闯北的无名客，平日里就喜欢拍一些视频发在自己的个人星际和平视频账号上，内容大多是对当地风土人情和特产的介绍，偶尔会拍一些搞怪的视频，粉丝量有个几百万。 只不过几百万的粉丝数量看似很多，实际上与这个软件的使用用户数量相比，几乎不到百万分之一。 “我也要拍！”穹也激动举手。 “不许偷我台词啊！”三月七不忿。 向来很少参与这些事情的丹恒四下观望，敏锐地发觉了一丝不对劲：“先等等，似乎有人在往这边走过来……” “嗯？” 丹鹤扬眉：“不会是那个什么贝洛伯格的人吧？” “或许是。” 桑博收敛了笑容，面色变得有些严肃，甚至其中还带着些许悲戚。 出师不利啊。 丹鹤这个家伙还是和老大说的一样，那强度实在是有点过于超模。 以他的小身板，那可完全拦不住某人可能直接把剧本撕了的行为…… 过后还是回趟酒馆，把自己放在那里的面具取回来吧…… 至少后续的剧本里，自己得有能维护剧情的实力，要不然随便来个谁都能把桌子给掀了，那他们还要不要玩了。 “走吧，早晚都是要碰上的，现在接触一下也没有坏处。” 丹鹤笑了笑，朝着前方继续走去。 果不其然，再走了几步，面前就有一队穿着很明显有着冰雪风格军装的、全副武装的士兵在一个举着琴盒的金发男子的带领下朝他们走来。 看来那就是这个世界最后一座城市——贝洛伯格的军队了，光看那军容风纪就知道绝对是正规军。 “来者何人？” 那金发男子也注意到了丹鹤一行人，立即进入了警戒状态。 一般来说这冰天雪地的地方哪里会有人行走，就算是那些胆大包天的探险家也不会走这么远。 所以，这些人的身份就要他好好考量一番了。 “我们是来自天外的旅者，本来只是途径贵地，却发现轨道被影响，我们无法继续前进，为了能够继续走下去，所以打算来贵地寻找解决方法。” 丹鹤说道。 他说的话很巧妙，旅者走在路上意外发现前面的路被拦了，自然是会上前去查看一番的。 这是人之常情，理由正当，谁都无从置喙。 毕竟不是所有世界都会愿意相信刚见面的外来者所说的“我们是来拯救你们”之类的话，他们列车组知道星核灾祸，并不代表这个世界的人也知道。 之前好心当成驴肝肺的事情发生过太多次了，丹鹤也不会上赶着去热脸贴冷屁股。 好人就活该拿枪指着？ “天外之人？” 金发男子与手下众人面面相觑，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不可置信。 看到几人那一副模样，丹鹤哪里还不知道，这个地方被封闭了太久，以至于所有人都忘记了它，自然也不会有人关注到这个星球上还会有幸存者。 所以这些幸存者自然也不知道，这片宇宙何其辽阔，生灵种族多如繁星。 只是看现在的情况，别说天外之人了，恐怕就连星际和平公司的名号他们这些人都没听过。 “我要如何相信你们？” “我名为丹鹤，种族乃是持明，拥有龙相，并不属于人类范畴，所以自然也不是你们星球的幸存者。” 丹鹤笑着说道：“如果这还不足以说服你的话……三月，把我们在其他星球拍下来的照片给这位小哥看看吧。” “哦哦哦，好。” 三月七手忙脚乱地在自己的虚数空间里一顿翻，最后拿出来了一沓照片，都是他们之前在其他世界拍的各种照片。 “哇，原来真的有天外文明！” “春天是真实存在的，只是我们的世界没有而已……” “好多树！好多花儿！我第一次见到这么多花！真的好好看！” “原来这就是我们星球的模样！全是白色的，看来已经完全被冰雪覆盖了，也不知道这个星球的其他地方还会不会有和我们贝洛伯格一样的幸存者……” 士兵们眼睛都看直了，如获至宝一般抚摸着照片上的那些他们从未见过的景色。 他们眼中流露出孩童一般的欣喜，小心翼翼地传阅着这些照片，生怕给弄脏或者弄坏了。 “既然几位的确是天外来客而不是我们的敌人，那么贝洛伯格自然不会亏待了远道而来的客人，”金发男子点点头，旋即脸色有些严肃，看向一旁的桑博，“只是这位通缉犯为何……” “在雪原上遇到的，当时他在雪堆里都快冻晕了，都是我们好心给他点了个火。” 丹鹤笑眯眯的：“而且他也给我们当了一会儿向导，我们初来乍到，也不知道他居然会是个通缉犯……” “哎呦，老桑博哪里是通缉犯啊，那都是波桑做的事情，和我老桑博有什么关系呀……” 桑博立即叫起了屈。 金发男子没理他的喊冤，只是朝着丹鹤等人自我介绍道：“我是贝洛伯格大戍卫官杰帕德·朗道，不知诸位名姓……” “我是三月七。” “丹恒。” “我是大名鼎鼎的银河球棒侠。” 丹鹤、丹恒、三月七：“？？？” 看着面前的杰帕德脸上露出了奇怪的表情，丹鹤干笑一声：“……他是穹，平日里就这样。” 穹扮了个鬼脸。 “好吧，那么诸位，请随我来。” 杰帕德点点头，转过身去，示意众人可以走在他们身前。 士兵们也把照片归置好，交还给了三月七，随后规规矩矩地拿着武器站着，目不斜视。 有了正规军的帮助，丹鹤他们很快就看到了这个星球上的最后一个人类聚居点，也是雅利洛六号的最高城——贝洛伯格。 “它是屹立在永冬之上的最后存护之地，是我们赖以生存的家园，”杰帕德一边走一边说道，“一会儿我会直接带着各位前往面见大守护者——也就是我们贝洛伯格的最高领导人，各位还请注意措辞。” “当然，我很期待。”丹鹤微微一笑。 …… “他们来了……还不下定决心吗？” “不行，我是大守护者，之前听你的无辜牺牲了这么多人，甚至还牺牲了下层区的人民……” “为了新世界，这些牺牲是很有必要的，可可利亚……不要让我们的努力都功亏一篑。” 第16章 步离人部落距离雅利洛－vi，仅有七十光年距离 调休有一种把腋毛拔下来种脑袋上的美感(╬◣w◢) 今天只有一更，要去另一个校区拍毕业证件上的照片，国庆小鹿回家之后尽量多更一点。 …… “情况如何？” “残存的丰饶孽物在步离大将穆勒克的带领下正在撤退，阵型散乱，看起来已经没有多大的威胁。” “宜将剩勇追穷寇，我们追过去！” 之前说是说他们曜青仙舟要休养生息一段时间，但是又不是说完全就不打了，只是不会再发起大规模战役。 现在的曜青仙舟也就是四处扫荡丰饶孽物的小部落，无需倾巢出动，也不需要出动精锐的青丘卫或者是垂虹卫。 这些小部落非常适合刚刚入伍的新兵蛋子们见见血，既能练兵还能补充曜青仙舟物资，一举两得。 飞霄盯着眼前在不断变换场景的电子沙盘，微微眯起那双英气的眼眸。 穆勒克，她认识他。 那个时候的天击将军飞霄还是步离战奴萨兰，仅仅是步离部落里一个朝不保夕的最底层狐人—— 她甚至没有尾巴。 没有尾巴也成了这些战奴的标志，这代表他们体内的血脉驳杂，不属于狐人，也不属于步离人。 他们是最卑贱的生灵，只能为那些高高在上的步离老爷献出一切，无论是自己的血肉，还是灵魂。 她见过穆勒克三次，第一次是自己刚与凝梨认识的那天，穆勒克刚刚成为步离人口中的希望之子，骑着很明显是由基因实验制造出来的高头大马，身上披着鞣制过的皮革战甲，背上背着硬弓与大刀，看起来威风凛凛。 他带着睥睨天下的神色，大摇大摆地路过他们这些步离战奴所在的聚居地，任由身下马匹践踏他们努力种出来的粮食。 而他们这些奴隶只能低着头，跪伏在地，就连呼吸都不能发出声音，否则迎接他们的就只有死亡。 第二次是在逃亡那一天。 飞霄不会忘记，当时个儿比现在还更小的师兄抱着已经伤痕累累的自己，几乎是拼了命地往那光矢流星落下的地方跑着。 就算是背后插满了箭矢，就算是血不断沿着手臂与衣角滴落，他也没有放手。 她说，他可以放手了，她与他并无任何关系，他完全可以自己一个人逃命。 他没听，只是告诉她，仙舟联盟一定会给他们带来自由。 她问，就算是付出生命？ 他答，就算是付出生命。 在他们的身后，穆勒克骑着他的高头大马紧紧跟随，时不时朝着他们射出一箭——只是相比于狩猎，这位所谓的希望之子更像是在戏耍猎物。 若非师父月御及时赶来，或许丹鹤会因为失血过多而不得不进入蜕生状态。 第三次就是这次，猎人与猎物的身份完全调转了过来。 昔日的希望之子成了败军之将，只能如丧家之犬一般奔逃。 昔日的步离战奴成为仙舟战将，率领将士们将他们尽数逼入绝境。 只可惜啊，师兄不在。 要是他知道了这位昔日的希望之子被她打成这副模样，或许会大笑出声，还要拉着他们一块儿喝一顿庆功酒，一醉方休。 师兄个儿小小，心眼也是一样的小，不仅记仇得要命，还睚眦必报。 当年带着她被穆勒克追杀得差点蜕生，他表面上不说，心里可是一直记着呢。 若不是考虑到当时的曜青仙舟并不适合招惹步离的大部落，师兄早就举着剑嗷嗷叫着杀过去了。 “师兄啊，究竟要等到什么时候你才能恢复记忆呢……我这里，可是有很多好消息要告诉你啊。” “不对，情况有变！” 紧盯着斥候传来消息的策士长忽地大呼出声。 飞霄耳朵一竖，目光严肃：“什么情况？” “穆勒克率领的残兵败将遇见了诸铁部落的步离军队，二者成功合流，此时正在以战养战，即将经过……” 策士长说不出话来了。 “即将经过哪里？”飞霄催促。 “……即将经过，雅利洛-vi，还有七十光年的距离，大概只需要七次跃迁，也就是七天时间。” “是之前从来没有听说过的地方啊……不对。” 飞霄呼吸一滞。 在那次在黑塔空间站遇见丹鹤之后，她就有说过让人注意星穹列车的动向。 而雅利洛-vi，正是列车组现在所在的位置。 现在的步离人军队选择了以战养战，也就是说，它们途经的所有世界和文明都会遭到它们毫不留情的攻击和掠夺。 那些文明被步离人肆虐之后，就连变成一片毫无生机的死地都已经是最好的结局。 更多的文明甚至就连星球都会被拉走做成战争机器，上面的人也将一个不剩，不是被杀，就是被改造成一次性的战争兵器。 椒丘睁开了双眼，一双漂亮的琥珀色狐狸眼盯着沙盘上不断移动的步离人军队，轻轻摇晃着手里的羽扇。 “把曜青仙舟跃迁的目的地改为雅利洛-vi！快！！必须要赶在步离人大军到达前！！！” 飞霄声嘶力竭。 每次遇到这种涉及到丹鹤的事情，这位向来镇定自持的将军就会失态，完全失去了往日的冷静。 虽然那些年丹鹤与飞霄都住在同一个屋檐下，天天抬头不见低头见的，但是直到丹鹤死前告白之前，两个人居然谁都没有开口说一句我喜欢你。 就算天天都和对方讲荤段子、开带颜色的玩笑，就算有的时候那心思都已经完全摆在脸上了，二人也愣是当没看见。 有段时间这对师兄妹之间的气氛都已经暧昧到了椒丘都觉得自己和貊泽就是局外人的程度，当时椒丘还和貊泽私底下打赌什么时候能把压箱底的随礼送出去，结果到头来这俩货又变成所谓纯洁的战友情了。 “都是奇怪的家伙。”椒丘嘟嘟囔囔。 明明都已经这么在意对方了，为什么偏偏不肯说出来，非要等到一切都无法挽回了才追悔莫及？ 就算是寿命悠久的长生种，生命中又能有几个五十年呢？ 更何况他们狐人相比于持明而言本就短寿，有的话若是不及时说出口，难不成等到该去十王司的时候来谈一场人鬼情未了？ 那也太荒谬了。 “椒丘，你在说什么？” “我在说不用担心，以剑首的实力，现在的穆勒克也不会是他的对手。” “但是现在他失忆了，之前还被末日兽弄成了重伤……” “相信他吧，明明对他最有信心的应该是你才对。” 椒丘无奈。 “但是……” 飞霄张了张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对啊，明明对师兄最该有信心的人，应该是自己才对啊。 毕竟他可是号称近千年来曜青仙舟唯一能够问鼎仙舟剑魁的剑术天才，多次死里逃生立下大功，自己和他并肩作战了几十年，他是什么样的实力自己应该再清楚不过。 可是……现在的师兄现在已经失忆了啊…… 上次甚至还被那个末日兽暗算，流出来的血染红了她的衣袖和身躯。 这场景在她的记忆中发生了不止一次。 有一次甚至都是月狂后的飞霄亲自刺伤他的。 殷红的血唤醒了她的神智。 受了伤的师兄却没有怪罪她，只是抱着她，将她心中那只野兽给完全安抚了下来。 “这不是你的错。” “是我的错，我这个当师兄的剑首，不应该让你这位将军冲在最前面。” 这不是阴阳怪气，丹鹤是真的在怪他自己无能。 飞霄身负月狂之症，一旦开始战斗，稍有不慎就会愈加疯狂，最终化为野兽，无情地收割面前所有敌人的生命，让所有拦在她面前的敌人听到她的名字就会感到恐惧。 但是这份力量是有代价的——那就是她的生命。 月狂对于步离人是赐福，因为它们有着强悍的恢复能力，就算是变身了也可以迅速自我修复伤势。 但是对于飞霄而言，就是鸩毒，撕裂的伤口不停地流着血，每使用一次，就要让她在床上躺个十天半个月都下不来。 但是这毒她不得不饮。 为了胜利，为了曜青，也为了她所热爱的每一个人。 她甘愿追随着帝弓司命的箭矢，化为刺向丰饶孽物心脏最锋利的剑，一往无前。 无尾无命九死无生之人，没有选择，只能向前。 向前，是为逃离死地，奔向新生。 向前，只因飞星照路，渴求希望。 双重脉搏纠缠抵牾之人，注定鏖战不休，永不驻足。 一脉赋其灵智，决事如雷。 一脉催其怒火，匹敌万军。 她是帝弓离弦之箭——一箭指向猎物，一箭指向自己。 但是丹鹤不愿意。 他不想失去她。 所以他们不止一次为了要不要使用月狂的事情而争吵，但是向来在其他时候迁就丹鹤的飞霄此时却异常的倔强，无论丹鹤是威胁还是劝诫，她都丝毫不肯让步。 “……我还是太弱了。” 是不是自己这位剑首再强一点，曜青仙舟上就不会有更多阴阳两隔的悲剧？ 是不是自己这位剑首再强一点，飞霄将军就不会再依赖月狂来取得胜利？ 是不是自己这位剑首再强一点，帝弓司命的箭矢就不会落下？ 所以在他寻求闭关突破自我、解决自己身体的问题无果后，便选择了留下了一封信，安静离开了曜青仙舟。 离开不是逃避，他是为了找到更好的自己，也为了寻求能够治愈月狂的良方。 只是仅仅两年之后，他就为了给曜青仙舟拖延时间而死在了纳努克手里。 尸骨无存。 他们都在失去。 长生种的悲哀就是生命太长，若是想活着，那就必须更加长久的承受悲伤，在每一个阴雨连绵的日子里感受心脏上的隐隐作痛。 群聊里再也不会亮起的头像、空悬的剑首之位、无人的办公桌和房间…… 那五年天知道她是怎么过来的！ 要是师兄又出了什么事…… 飞霄眼眸阴沉的可怕。 某种程度上，她和丹鹤是一类人——或者说曜青三雄以及貊泽都是一类人。 对亲友一样的重情重义，对敌人一样的残忍无情。 所以一旦对方变成了敌人，丹鹤和飞霄会做出一样的选择。 那就是—— 干他丫的！ 就算是形势逼得他们需要暂时的战略性撤退，那回头也必须要报复回来！ “大守护者的态度转变实在是太奇怪了，昨天还是如沐春风，今天就与这片世界的冷冬一般……” 丹鹤两只手分别抱着三月七和丹恒的腰，尾巴上还卷着星核精穹的腰，开秘技踏阴阳鱼一路贴地飞行，路人甚至只能看到一抹黑白的残影。 “是谁蛊惑了这位大守护者？” “不清楚。” 丹恒也有些百思不得其解。 昨天的大守护者可可利亚·兰德态度还是很符合众人对一城之主的想象的——威严而不失亲和，虽然看着高高在上，却也没有什么贵族架子，还问了他们很多有关于天外的事情，也很符合与外界隔绝文明领导者的特征。 当时他们提出要在此处调查为何星轨会断裂的要求时，可可利亚也满口答应了下来，只是说要派遣未来的大守护者、现今的银鬃铁卫长官、自己的养女布洛妮娅·兰德监督他们，随后就态度很好地将他们安排在了歌德大酒店里最好的房间中。 但是仅仅是隔了一个晚上，可可利亚的态度就变了。 不说有昨天二分之一好吧，就连百分之一都没有，那脸臭的就像是他们列车组欠了贝洛伯格几百万冬城盾一样。 前后态度转变的实在是有点太快了，搞得他们面面相觑。 当时丹鹤就有了不好的预感。 果不其然，还没谈几句呢，可可利亚就毫不犹豫地下令让银鬃铁卫抓捕他们。 最后还是丹鹤反应快，迅速把空间里的烟雾弹和闪光弹之类的玩意点着之后，朝着上面一丢。 趁着所有人都被烟雾和闪光迷住眼睛，丹鹤一手一个，尾巴上还卷一个，开了秘技就逃之夭夭。 “往裂界走！” “好！” 丹鹤身形一转，甩脱追兵，一头扎进了裂界。 “咳咳咳……秘技点用完了，你们能走吗？” “还行。” 刚刚被放下的三月七和穹有点晕乎乎的，但是丹恒就和没事人一样，从虚数空间中掏出被称为击云的青色长枪警戒四周：“不舒服就稍微喝口水压压，一会儿我们恐怕还得跑。” 丹鹤也拿出水瓶，拧开盖子喝了一大口水：“据说这个贝洛伯格有上层区和下层区，这儿在地面之上，应当就是所谓的上层区，我们唯一的出路或许是在被封闭的下层区。” “但是既然下层区已经被封闭起来了，那么我们该怎么去？” 穹挠了挠头。 “不知道，走一步看一步吧。” 昨天晚上丹鹤街溜子本性爆发，在贝洛伯格的街头四处溜达了一圈，然后在街道上看到了那个通往下层区的车站。 只是那里已经被围栏封闭了，门口还有银鬃铁卫驻守。 往那里跑就是自投罗网。 或者他可以…… 第17章 阴阳剑式其一，游龙一掷－乾坤破 跟亲友聊天的时候偶然谈起曾经写文时放出的豪言壮语——“有多少五星好评加书评就加更多少”…… 小鹿这次不敢说了，怕变成牛马，一会儿兑现不了就完蛋了，还是等小鹿什么时候有空了就多更点罢（） …… 之前被末日兽弄成重伤躺床上的时候，丹鹤在半梦半醒之间的回忆虽然已经被忘光了，但是有的东西终究还是留下了痕迹。 黑白阴阳鱼，代表着动态的平衡，以及万事万物的起源。 太极生两仪，两仪生四象，四象生八卦。 按理来说，丹鹤所行走的未知命途就是阴阳命途，只是这其中有概念与那位【均衡】星神互所走的路重叠了。 若是【均衡】不被他吞噬的话，丹鹤恐怕这辈子都到不了星神的程度，顶了天也就是个普通令使。 但是现在的丹鹤就是一个小卡拉米，别说【均衡】了，就算是公认的星神中攻伐最弱的【丰饶】药师都能一指头碾死他。 吞噬【均衡】？别闹了，洗洗睡吧。 “接下来打算怎么做？”休息好了的三月七站起身，问道。 “我有一个办法。” “什么办法？” 丹鹤咧嘴一笑：“我之前没说的是，我在梦中悟道了。” “？” “嗯，说是悟道你们可能听不大明白……你们应该也知道的，我现在处于失忆状态，或许它本就是曾经的我会的东西，只是现在被我找回来了而已。” “找回来……” 丹恒隐隐约约有了不好的预感。 但是还没等他出声阻止，丹鹤就已经拿出了自己的那把白色的长剑。 “你们站开点。” 三月七与穹对视了一眼，虽然好奇，但是最终还是选择了听话后退。 丹恒试图阻止：“我们的处境还没有到要暴力开路的程度。” “我有分寸。” 少年持明竖起大拇指，朝着他露出了一个自信的笑容。 丹恒无奈，只好跟着一起后退。 应该是这样…… 丹鹤抬起手中剑，模模糊糊的记忆就涌上心头。 记忆里的少年拿着剑，数十年如一日地在那处演武场中挥舞着。 就算是肌肉酸痛无力、汗流满面入眼，他也未曾松懈半分。 那个时候的自己，或许也在为了某个目标而不断奋斗吧？ 人想要一直坚持下去一件事，心里没个目标是不可能的。 要不然那些话本子怎么可能天天描写主角为了复仇而刻苦习武的桥段？ 毕竟仇恨本身就是最好的动力，尽管它有可能会将自己燃烧殆尽。 丹鹤深吸了一口气。 自己早就已经失去了记忆，并不知晓曾经的自己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 但是他的心中似乎总有一个声音在呐喊着，让他不要放弃。 不要放弃继续往前走。 不要放弃继续追寻……追寻什么？ 丹鹤不知道。 但是他知道，这对他或许很重要、很重要。 是会比自己这条性命更加重要的东西吗？ 或许吧。 “曾经的我是什么样的一个人？为何会踏上这么一条未知的命途？现在的我又是否达到了曾经自己的期望？是否已经找到了心中那个问题的答案？是否已经寻求到了想要寻求之物？” 少年手中剑嗡鸣起来。 恐怖的黑白剑气以他为中心扩散开来，将整片天地都晕染成黑白之色，如同仙舟上的水墨画一般，唯美、简约，但是暗藏杀机。 “我不知道。” 他什么都不知道。 他的过往一片空白，像是与曾经彻底斩断了一样。 是为什么呢？ 【现在你已经失去了过往，未来的你会如何选择？】 有一道声音如此问他。 “虽然我并不知道我为什么会失去曾经的记忆……但是至少我会一直走下去，直到属于我的旅途到了它的尽头……” 丹鹤面对心中那个声音，给出了自己的答案。 而那道声音也给出了回应。 出现在脑海里的，是一抹剑光。 一抹足以斩灭星辰的剑光。 什么是阴阳？ 那是宇宙间万事万物的本源，是能够囊括天地万物相互对立却又共存的一切道理。 它能够将一切返本溯源，给予毁灭，又赋予新生。 所以，这一剑之威，也应当能够将一切斩灭！ “阴阳剑式其一……” 昂—— 在三月七等人惊骇的目光之中，丹鹤手中那把原本平平无奇的白色长剑似乎化身为一头正在仰天咆哮的黑白巨龙。 伴随着力量的凝聚，狂风渐起，他那银白色的长发也随风飞舞着，衣袂翻飞，如同天上谪仙。 “别！” 丹恒亡魂大冒，急忙想要阻止。 他终于想起来自己那不好的预感来自哪里了！ 梦里的那道身影也是用这一招，一剑下去直接就削掉了半个星球！ 但是已经来不及了！ “游龙一掷-乾坤破！” 轰隆隆—— 伴随着丹鹤执剑向下一劈，那头巨龙张开大嘴，咆哮着从天而降，一头撞在地面之上。 已然废弃的街道与建筑被这头巨龙冲得纷纷垮塌，地面开裂，恐怖的震动与遮天蔽日的尘灰伴随着飓风迅速席卷扩散。 “丹鹤！！” 丹鹤没有任何反应，似乎还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丹恒咬了咬牙，转头嘱咐了三月七和穹要保护好自己之后，就提着击云飞身上前。 只见面前的丹鹤双目呆滞地看着眼前的场景，什么动作都没有，仿佛被什么存在变成了石雕一样。 唯一的变化就是，他脚下踩着的阴阳鱼旋转得越来越快。 丹恒也管不了这么多了，地都快塌到脚底下了，再不把人拉走就真掉下去了。 他将丹鹤的后衣领一拉，往后一跃，身形暴退，将丹鹤迅速扯出塌陷范围。 “快走！！” 丹恒声嘶力竭。 穹和三月七急忙帮着丹恒一同拉着丹鹤往外跑，身后就是不断垮塌的地面和裂缝不断蔓延。 幸亏这里是废弃城区，就算是这个世界的星核被解决了，这里面的裂界一时半会也不会消失，更住不了人。 但是上面扬起的烟尘…… 算了，毁灭吧。 丹恒回头看了一眼那宛如原子弹爆炸产生的滚滚蘑菇状烟尘，随后头也不回地和同伴一起跑路。 好消息：下面的确是下层区，而且是无人的下层区，只有一些奇形怪状的裂界怪物在游荡。 坏消息：这片区域已经完全塌陷，而且还没有下去的地方，一旦他们不小心掉下去了那就得摔成肉泥。 “丹鹤把这儿打成这样，我们还要不要赔钱啊……” 穹嘶了一声，看着那恐怖的裂缝，忍不住问道。 “不过在之前的世界里我们无名客也毁了不少东西，要是真的算起来的话，星穹列车早破产了。” 丹恒呵了一声，意有所指。 “那次只是意外！” 三月七大声争辩：“我也不知道那个天花板会这么脆啊，只是稍微射了几箭就破了个大洞……” 震动还在继续。 三人拉着丹鹤疯狂奔跑，好不容易跑出了塌陷范围，一回头就看到了那深不见底的巨大坑洞。 地面上的城区已经被裂界侵蚀，那么下面也是逃不掉，丹鹤自然是考虑到了这一点才无所顾忌地出手的。 但是这破坏力…… 几人都打了个哆嗦。 丹鹤还处于发呆状态，无论他们怎么喊都没有回过神。 听着周围轰隆隆的脚步声，应该是银鬃铁卫已经被声响吸引了过来，即将对他们形成合围之势。 “处境不妙啊……之前你们在其他世界也被这样热情地招呼过吗？” 穹掏出了棒球棍，紧握在手中，问道。 “只多不少。”丹恒言简意赅。 三月七想到了一些不好的回忆，忍不住打了个寒颤：“我们还是先离开吧。” “走不了了，我们已经被包围了。” 丹恒将手里的击云长枪调转，将枪尾对准外面。 击云的枪锋太过于锋利，这些人身上穿着的衣服和铠甲是完全防不住的。 他们来这里是为了解决问题，而不是来杀人的，一旦沾了人命，很多事情都会立马变得棘手起来。 “还是要打啊……” 三月七也掏出了自己的复合弓。 丹鹤还在发呆。 由那位未来的大守护者布洛妮娅带领的银鬃铁卫们已经发现了他们几人的身影，正在呼喊着朝着他们聚拢而来。 眼见着数量众多的敌人已经对他们几人形成了包围之势，丹恒只好暂时背着叫不醒的丹鹤，提起枪尾就扫了过去，将几个打头的银鬃铁卫绊倒在地。 三月七见状，不再迟疑，拉动弓弦，寒冷的力量凝聚成箭矢。 “让你瞧瞧本姑娘的厉害！” “好冷啊啊啊啊啊——” “我的脚！” 她没有对着要害射击，而是专门打那些银鬃铁卫的脚，将他们的双脚和地面给冻在一起。 “规则，就是用来打破的！” 穹的战斗方式就更简单粗暴了，挥舞着手里的棒球棍，每一招都快准狠，标准的毁灭命途行者行为，高效不拖沓。 就是苦了那些银鬃铁卫，被硬如金刚石的球棒敲在脑袋上，瞬间眼冒金星头昏眼花双目发直。 不仅脑袋外面听着响，脑袋里面也能响老半天。 星核精玩儿打地鼠玩得不亦乐乎，成片的银鬃铁卫倒下，又有后来者迅速补上。 “这样打下去不是办法。” 命途行者的体力也不是无穷无尽的。 更何况现在他们还带着限定拖油瓶·丹鹤·完全不清醒版，不仅得注意敌人的武器别落在自己身上，还得分心注意丹鹤别被打中了。 队伍里的最大战力歇菜了，继续再打下去的话，体力耗尽的他们恐怕又得被抓进局子蹲着。 为什么说又？ 因为他们在上一个世界开拓冒险的时候，某位男性权贵看上了丹恒的美貌，设计把他们几个全丢进大牢去，准备来个“英雄救美”。 结果让那位没想到的是，从外面打进来的丹鹤一怒之下，直接把监狱给掀了，还给那权贵开了个瓢。 丹鹤的残忍是刻在骨子里的，只是这一面从来不会对朋友和家人展露。 死星上没有秩序，若是不够狠辣，有着一副好皮囊且身为持明的丹鹤在那里根本活不下来。 只是…… “这是我自己的选择？” 没有人能够逃过虚无的阴影…… 也包括你…… 虚无…… 呵，如果曾经的自己是为了斩断虚无而选择将过往全部遗忘的话…… 那的确有自己的行事风格。 对敌人狠，对自己更狠，标准的壮士断腕。 丹鹤托着腮，坐在一片虚无之中。 对面是一个一模一样的丹鹤，也在托着下巴看着他。 二者的区别之一是身上穿着的衣服不大一样——对面那个丹鹤身上穿的是赤色的半身甲，头发也是披散的，只在最上面卷了个松松垮垮的发髻。 除此之外，这个丹鹤身材还比他更加高大，都快把他羡慕坏了。 现在的丹鹤还是有点小了。 ……当然，老大小老二不小，那是有关于男人尊严的问题，就算他们持明一族不孕不育也不能放弃。 “你是说，你是前世的我？” “如假包换。” “那么你为什么会出现在我的脑袋里？” “因为那个时候你想起来了，而这也是导致你差点被虚无吞噬的导火索……当时你在做出封印过往记忆的选择时，你的状态已经相当糟糕了，味觉和视觉已经退化到了一种近乎于无的程度，再不出手干预，恐怕你就要变成一具行尸走肉了。” “但是按理来说，蜕生后的持明不是会完全忘记前世的事情吗？那么我是怎么想起来的？” “按理来说是这样的，但是你——或者说我——不能以常理度之。” 高情商：不能以常理度之 低情商：你不正常 丹鹤摸了摸下巴：“所以之前的我究竟是想到了前世的什么才会深陷虚无，以至于差点连自己的存在都要忘却？” “我可不能告诉你，要不然你所做的一切努力全部都会白费。” 对面的高大丹鹤摇了摇头：“等到时机合适，我会告诉你的，你现在所要做的就是好好享受你的旅程…… “还有，如果有机会的话，你真的应该对她说一声对不起。” “对谁说？” “你自己猜去吧。” 高大丹鹤起身：“严格来说你我本就是一体，找我要问题的解决方法，不如去问问你自己的心。” “可是……” “话那么多，烦不烦？滚蛋吧，好走不送。” “呜哇！！” 高大丹鹤狠狠地踢了他一脚，直接将他踹出了这个奇怪的虚无空间。 “这小东西，身在福中不知福，*仙舟粗口*，我活了九百多年都没遇着一个心动女嘉宾，他倒好，不仅遇着了，对方对他也有意思，结果几十年一点结果都没有…… “虽然这也是我，但是果然还是怎么想都觉得不得劲啊。” 高大丹鹤背着手，骂了几句之后，又陷入沉默。 他似乎还想要说什么，却最终还是闭口不言，只是转过身去，缓慢步入黑暗，任由它吞噬自己的一切。 “我们，都是失败者呀……” 第18章 地下城区的困境 火车卧铺属实不大舒适，天冷了还开空调，冻得小鹿在下铺瑟瑟发抖。 今天看看能不能双更。 …… 熟悉的暖色调光，熟悉的天花板。 丹鹤迷迷糊糊地睁开了双眼，脑子还是一片混沌。 “人醒了！” “正好。” 丹恒的脸出现在了视野之中，还有一张陌生的女人脸庞。 “唔……我躺了多久？” “算上你失去意识的时间，应该差不多有一天了。” 丹恒问道：“你当时究竟是怎么了？我们怎么叫你都叫不醒。” “嗯……有个人告诉了我失忆的部分真相，但是也只是部分。” 丹鹤坐起身来，揉了揉太阳穴：“究竟发生了什么？还有，这里是哪里？” “这里是下层区，在娜塔莎诊所里，你在意识不清醒的时候我们遭到了银鬃铁卫的围攻，是那个叫桑博的假面愚者把我们带下来的。” “……抱歉，让你们担心了。” “不必道歉，无名客出门在外互相照顾才是应该的。” “那大家都还好吗？” “嗯，只是都还没有醒过来，估计还得再睡一会儿……那个假面愚者用了量不小的麻醉粉，甚至还把那位未来的大守护者带下来了。” 丹鹤有些惊讶：“未来的大守护者也来了下层区？这也是他计划的一部分吗？” “不知道。” 丹恒摇了摇头，想了想，还是问道：“你现在能起来吗？” “当然可以，我身体挺好，没有什么地方不舒服的。” 丹鹤下了床：“有什么需要帮忙的？” “打擂台。” “？” “跟我来。” 丹鹤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但是还是跟着丹恒出了诊所，朝着不远处人声鼎沸的高大房屋的方向走去。 “为什么突然想着去打擂台？” “那里三教九流都有，很方便探听这里的情报。” “然后他们要你上去打了才愿意告诉你情报？” “嗯。” 丹鹤无奈：“好吧好吧，一会儿你来还是我来？” 丹恒头都没回：“那里不止一个擂台，你打左边我打右边。” “行，正好刚睡醒，活动一下筋骨。” 丹鹤活动了一下身体，跟着丹恒走进了这座人声鼎沸的地下搏击俱乐部。 “嘿，怎么还有一个有角的小家伙？” “看起来不像是贝洛伯格人……” “和那个黑头发的原来是一起的吗？” 丹鹤那异于普通人的龙相自然吸引了不少人的关注，只是他并不在意。 这种目光他早就习惯了。 “小家伙？” 丹恒差点绷不住。 这家伙的年纪估计比在场的人都要大上不少，一会儿打起来就知道，这个所谓的小家伙得有多恐怖了。 丹鹤不耐烦地甩了甩尾巴，这种人多嘈杂还闷热无风的地方他向来不大喜欢：“在哪儿打？” “左边。” “行。” 丹鹤在许多人的注视下大摇大摆地走向左边的擂台，拍了拍很明显是在负责报名的青年：“请问你是负责报名的人吗？” “是我……哦，你是想下注吗？” “下注？不不不，我向来不赌博，我可是好公民，拒绝黄赌毒从我做起。” “所以你是打算……” 丹鹤露出了一排整齐的牙齿，在昏黄的灯光下闪烁着自信的光。 “我是来挑翻你们所有人的。” …… “他们在搏击俱乐部？” “是的，只需要往那边走一段路，你们就可以看到那个地方……” “好的，谢谢娜塔莎医生！” “不客气。” 刚刚醒过来的穹推开门，正巧与三月七撞了个满怀。 三月七本来还在揉额头，一看到是穹就笑了起来：“你醒啦？那正好，快跟我去搏击俱乐部！” “丹鹤和丹恒都在那里，我也打算去找他们……” “是啊，他们在打擂台！已经连胜二十场了！” 三月七看起来很是兴奋，整张脸都是红扑扑的：“我们去给他们加油！” “哦……” 三月七拉着他的手，朝着那欢呼声几乎都要把屋顶掀开的地方跑去。 而此时搏击俱乐部里已经座无虚席，就连那些犄角旮旯都有人站着，伸长着脖子往里看。 “好！” 穹和三月七到达门口的时候，内里的人群再次爆发欢呼声。 原来是右边擂台上的丹恒提着击云，给了面前那胖胖的机器人致命一击，将它拆成了一堆废铁。 而左边擂台上的丹鹤更是闲庭信步，提着白色长剑，没有使用任何命途力量，就是纯粹的剑术，仅仅是略微出手，就把对面高大的拳击手给放倒，赢得一阵又一阵的欢呼。 “加油啊！丹鹤！丹恒！” “加油！” 搏击俱乐部虽然设施有些简陋，但是其中的气氛相当火热，就算是再冷静再沉闷的人到了这里，体内的荷尔蒙也会伴随着擂台上拳拳到肉的刺激与周围人的欢呼而飙升。 所有人都在嘶吼。 所有人都在欢呼。 所有人都在疯狂。 丹鹤已经很久很久没有体会过这种感觉了。 ……只是自己从失忆之后就好像从来没有打过像是这样的擂台赛吧？ 为什么会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或许是失忆之前的我也曾站在这样的擂台之上，接受着人们的欢呼……” 那种成为唯一主角的感觉实在奇妙，无论是多没有自信的自卑之人，都能够在这样的万众瞩目之下变成最自信的人。 而丹鹤本就是自信、甚至是有些自傲的人，所以他对这种场面的适应力惊人的强，甚至还会越战越勇。 “你们尽管上，没关系的，这并不是我全部的实力。” 丹鹤话说得诚恳，听得台下观众再次高呼，对面的拳手们一个个脸色难看。 “别小看人了！！” 有个穿着打扮怪异的拳手忍受不住台下的怂恿，朝着丹鹤率先扑了过去。 “裂界的气息……” 感受到裂界气息的丹鹤眼眸微眯，手腕一转，白色长剑剑锋向前。 那人只感到眼前一花，旋即就看到了那闪烁着寒光的剑锋指着他的脖颈。 “建议你少穿这种衣服，”丹鹤的声音平静，听不出喜怒，“虽然我知道你或许是有什么难言之隐才不得不穿上它站在我的面前，但我真心建议你一句，你若是死了，就再也赚不到钱了。” “你……你什么都不明白！” 也不知道是哪句话戳中了拳手的伤心之处，他忽地跪倒在地，嚎啕大哭。 “我比你见过更多的生离死别。” 丹鹤收剑，顺手将剑背在身后：“我见过有兄长为了妹妹的病饿死在无人问津的小巷里，我见过有母亲为了女儿能长大而日复一日地忍受着千人骑万人压的耻辱，我见过有父亲为了儿子流尽体内的最后一滴血和汗……所以我知道，你不仅仅是为了哗众取宠而穿上这一套带着怪物气息的衣服。” 他退后一步，歪了歪头：“还有，刚刚我似乎听见了，你那个所谓的老板史考特，嗯，似乎是不准备付抚恤金。” 丹鹤听力好，哪怕是台上打得火热，下面吵吵嚷嚷，他仍旧能够听到在门口亲自迎接观众的史考特说话的声音。 “他不准备付抚恤金？！”原本还在哭泣的拳手突然抬起头来，双眼血红。 “嗯，还有哦，他好像连分成都不想给你们来着，因为他看到了我和我的同伴，他想要用我们来取代你们…… “不过你们放心，我们二人并不属于这个世界，所以不用担心我们会来抢你们的饭碗。” 丹鹤笑得爽朗：“我记得，在之前的世界里，嗯……这样喜欢吃人血馒头的人，是要被送去挂路灯的。” “但是……但是我们……” “比起付出可以说是微不足道的薪水、克扣的抚恤金和越发得寸进尺的要求，朋友，那个人在把你们当奴隶使唤呢。” 丹鹤收剑，转身跳下擂台：“我只是把我所看到的和听到的告诉了你们而已，至于你们要做什么，我不干涉。” “为什么不打了？” 有人问。 “没意思，没人能和我打个五五开，就算是他四我六我都愿意多玩一会儿。” 在他眼里这些拳手属实都是菜鸡互啄，也就是那个名叫铁臂卢卡的赛博朋克风青年还能算是有些水平，其余的人除了一腔血勇外简直是一无是处。 丹鹤挤出人群，躲开了那些热情似火的观众，与门口已经出来的丹恒三人汇合。 “下层区情况不妙。” 丹恒他们在打完擂台后已经先在下层区周围稍微转了转，四处问了问情况，这才发现事情不妙。 “那肯定的，上下层区封锁了这么久，很多必需物资都无法从上层区运到下层区来，”丹鹤点点头，“肯定还有粮食不足，对吗？” “嗯，原本下层区是为了地髓开采而开辟出来的矿区，整个贝洛伯格的供暖都需要地髓，原先这些矿物还能在上层区换来足够的物资，但是随着上下层区封锁……” 丹恒没有说完，丹鹤的脸色就已经沉了下来。 “也就是说，下层区已经完全被放弃了？” “差不多了。” 丹鹤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暗不见天日的地下，居住着被放弃的十几万民众。 他们也曾为了更好的贝洛伯格而献出自己的青春与血汗，只是现在…… “那么这里应该有领导者吧？没有了所谓的大守护者，要想维持此地秩序，那就必须要有暴力机关。” 丹鹤问道。 “你说的应该是地火吧。” 陌生却又有些熟悉的声音从旁边传来。 丹鹤几人扭头看去，只见不知何时有一位机械手臂的青年拳手已经拨开人群，走到了丹鹤等人身边。 “你是……刚刚接了我三剑的人？” 丹鹤挑了挑眉毛。 “我名为卢卡，不仅是拳击手，也是你们口中地火的成员。” 卢卡笑着说道：“还要谢谢小兄弟你刚刚喂的招，我有了新的领悟，说不准下次我能更进一步也说不定。” “有进步就好。” 丹鹤微微一笑，又问道：“既然你是地火的成员，那么能不能介绍一下你们地火究竟是个怎样的组织？” “当然可以！对了，我刚刚收到消息，是奥列格首领发来的，说是我们的人在流浪者聚集地遇到了麻烦……” 穹点点头：“那边走边说吧，我们也看看能不能帮上忙。” 听到肯定的回答，卢卡大喜过望：“那可太好了！非常感谢各位的帮助！” “走吧。”丹恒言简意赅。 三月七刚刚跑去了那边的摊子上看小吃去了，只不过因为这边已经许久不与宇宙接轨，信用点在此处并不被居民所接受。 为了尝试一下这里的食物，三月七只好有点肉疼的拿出了自己的一些收藏以物易物。 “这是什么？” “原来是烤洞螈肉。” 卢卡看了一眼，说道：“下层区的食物来源很少，因为没有阳光，我们无法大面积种植植物，就算是已经紧着最困难的家庭供给食物，收入低的矿民们还是只能靠着矿洞里的苔藓类植物与岩居蟹、洞螈生活。” “让我品尝一下……唔，肉质不错。” 丹鹤撕了一块肉，品尝了一下。 有点像鸡肉，又有点像鱼肉，很嫩，油脂也很丰富。 虽然也不算好吃，但是比起死星上的食物而言，它也是难得的佳肴。 “有想过大面积养殖吗？” “我们正在尝试，但是这些洞螈也是要吃东西的，我们人都吃不饱，怎么可能供给给它们吃。” 卢卡摇摇头。 丹鹤若有所思：“人都已经吃不饱了吗……你们下层区的缺粮情况已经到了这样严重的地步了？” “要不是有地火和机械聚落在，下层区早就乱成一锅粥了……但是其实也差不多要到极限了，再这样下去，不用等到裂界蔓延过来，我们下层区会先在内战中毁灭。” 卢卡不是那种只会打拳的莽夫，能在地火中拥有一定地位，他的智慧肯定不低。 丹鹤四人沉默了。 而在矿区行走的时候，穹第一次直观的感受到什么叫做绝望。 那些矿民面带菜色、瘦弱不堪，麻木地挥舞着手里的镐子，挖掘着矿脉中可能存在的地髓。 他们的眼神空洞而绝望，像是一潭毫无波澜的死水。 穹在他们的眼里，看不到一点有关于对未来的希望。 死亡步步逼近，你知道它会来，但是你并不知道它什么时候会来。 这种未知的恐惧会摧毁一个人的一切意志，最后把人变成野兽。 没有人知道人类在野兽状态下会做出什么事情——秩序被践踏，生命被毁灭，一切归于混乱与无序。 正当穹想对丹鹤说些什么时，面前忽然传来了吵闹声。 “什么大守护者！她已经抛弃了我们，将我们当成了弃子！” “该死的银鬃铁卫！现在我们已经在这里等死，你才来我们这里画什么大饼，你不觉得一切都已经晚了吗？！” 面前的争吵声随着他们几人的接近越来越大，丹鹤和其他人对视了一眼，迅速来到了事发地点…… 第19章 不反抗叫什么反抗军? 辛辛苦苦弄了六十抽还氪了个大月卡，结果还出不了飞霄专武，另一边遗器也全歪了 小鹿要跟米哈游爆了 …… “那是……” 几人刚到达吵闹声传来的地方时，便看到了一道熟悉的背影。 那么大的灰色反重力卷发，像是涡轮发动机一样，不是那位大守护者的养女布洛妮娅·兰德又是谁？ “那个假面愚者还真的把她带下来了……” 丹鹤与丹恒对视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一丝忧虑。 如果说他们之前不知道桑博的身份，那么他们可能还会猜测桑博是不是顺手把人带下来的。 但是现在桑博是假面愚者，很有可能是策划贝洛伯格舞台剧本的编剧之一。 他想干什么？ 这对列车组是好是坏？ 对这个世界是好是坏？ 他们不知道。 假面愚者和他们的神一样，做事的目的性难以预测。 而那边的布洛妮娅尽管脸色苍白，但是还在不停地解释：“银鬃铁卫没有放弃大家，大守护者也没有放弃大家……” “这话你听着信吗？！我们都已经饿死多少人了，你们这些高高在上的贵族老爷有管过我们的死活吗？！” “是啊！老子女儿昨天饿死的！你们什么都不知道！！！你们还在温暖的房子里喝酒吃肉！！！！” 说到这里，那穿着流浪者营地衣服的男人就通红着眼，举起手里的武器：“打死她！” 一呼百应，一时间“打死她”的喊声不绝于耳，逐渐汇聚成恐怖的声浪。 “糟了。” 要是真让下层区的人打死了大守护者的女儿，那上下层区就再也没有和解的可能了。 丹鹤顺手从虚数空间摸了一根木棍——这还是他在之前一个世界里捡到的超直的天然树枝，上粗下细，在手握的地方甚至还有一个小小的分叉，和真剑几乎一模一样。 虽然有点肉疼，但是这已经是他库存里杀伤力最弱的物品了。 “委屈你了……去！” 丹鹤举起木棍，对准那个扑上去就想动手的流浪者，刚想来一个标准的抛射时—— 一抹紫光一闪而逝。 “我说你们……” 巨型武器的锋刃闪动着寒光，直指那流浪者男人的咽喉。 “……给我适可而止！！” 紫发红瞳少女的身形于紫光中显现，如蝴蝶翩翩起舞，手上紧握着的巨型镰刀紫光乍现，逼退了那些已经被仇恨冲昏头脑的流浪者。 巡猎，量子。 丹鹤感受到了熟悉的命途之力，下意识地就伸手摸了摸那块玉。 那是岚丢给他的，说是遇着危险可以随时用这块玉珏摇祂过来，不必介意是否会麻烦祂—— 毕竟要比速度的话，宇宙里就没有超过岚的。 这就是双驱带俩轮的含金量（bushi） “不好！” 流浪者青年在面对死亡时终于是恢复了理智，双眼也褪去了赤红色。 他们踉踉跄跄地后退，那少女也持着镰刀步步紧逼，直到他们完全退出了那个危险距离。 丹鹤呼了一口气，珍而重之地将手里的棍子收进虚数空间。 这根木棍可是他最喜欢的东西之一，可不想在今天就丢了。 “希儿小姐！” “是卢卡啊。” 少女回头，见卢卡和丹鹤等人的身影，微微点头致意：“这几位是……” “他们是桑博从上层区带下来的天外之人，这位是穹，这位是三月七，这位是游龙剑丹鹤，这位是冷面小青龙丹恒。” “……为什么介绍我要带外号？” 丹恒略微有些无语。 “游龙剑……嚯，你们观众取名水平真高！以后我就这么介绍自己了。” 丹鹤倒是对自己的外号相当满意，忍不住竖起大拇指。 穹在一边嘀嘀咕咕：“我倒是觉得我的银河球棒侠也挺好……” 卢卡介绍完几位，接着问道：“这是发生了什么事？” “如你所见，那些失去家园的流浪者盯上了这位银鬃铁卫小姐。” 希儿冷笑一声，斜着眼看着久久回不过神来的布洛妮娅：“这就被吓到了？下层区可是有十几万人呢，对你们银鬃铁卫和大守护者抱有敌意的人可有一多半，要是都凑到一块的话，你可不得被吓破胆。” “为什么会这样……” “为什么？这话应该问问你自己！问问那位高高在上的大守护者！问问你们这些贵族老爷！为什么要放弃我们！” 希儿的声音充满怨气——很显然，她也是对上层区有怨气的一员。 布洛妮娅摇着头，完全是一副不敢相信的模样。 这与她向来接受的教育完全相背。 “大守护者是一定正确的，银鬃铁卫一定是正义的。” 她以为母亲在封锁上下层区后，还会维持对下层区的援助，至少不会眼睁睁地看着这十几万人死在地下。 但是…… 母亲，为什么…… 丹鹤沉默。 “我去到处走走。” 他说。 “嗯，早点回来。” 丹恒并未阻止。 丹鹤点点头，拍了拍身上的衣服，朝着远方的巷道走去。 他想看看，这下层区困境究竟已经到了什么地步，是不是需要一个彻底掀开一切的暴动。 与其在内部自我毁灭，不如转移矛盾。 丹鹤心里的算盘打得噼里啪啦响。 现在就算是用脚趾头想都能知道，那大守护者铁定有问题，说不准就已经被星核那玩意给蛊惑了。 现在距离星核之灾几百上千年了，就算是头猪活这么久都能成精，更别说身体里有一堆秘密的星核。 到时候自己就带着下层区的人反攻，把那个大守护者引出来，狠揍一顿后再逼迫星核主动现身。 “问题是下层区的势力也挺复杂的，流浪者营地、机械聚落、地火，各自都有一本难念的经……要想把他们完全拧成一股绳的话，难度还是有点大的啊。” 丹鹤皱着眉头思索，不知不觉就走到了流浪者营地附近。 几乎是在他这个外人出现的那一瞬间，就有好几道不加掩饰的恶意目光落在了他身上，贪婪得像是饿狼一般，似乎在掂量着他是肥是瘦。 丹鹤微微眯眼，微微歪头，刚好躲开一支擦着耳朵呼啸而过的箭矢。 “还真是热情啊。” 少年持明也不知道是嘲讽还是感叹地低语一声，身形朝着旁边一飘，银色的发丝四散飞舞，右手手腕一转，一柄白色长剑突兀地出现，随后被那只白皙的右手紧握。 “简·阴阳剑式其一，游龙。” 游龙一掷-乾坤破是完整的阴阳剑式，但是在居民聚集地的丹鹤不可能放这种大范围aoe，所以之前的那道声音很贴心地给丹鹤附赠了它的阉割版本。 简·阴阳剑式其一，游龙：单体伤害，对【阴阳】命途之力最粗浅的运用，于身后凝聚黑白二色游龙，攻击对手并产生阴、阳两种能量的伤害，而阴阳二气相遇又会发生堙灭反应，再次产生伤害。 昂—— 两头一黑一白的幼龙于少年持明身后逐渐凝聚出身躯，咆哮的声音相当稚嫩。 ……但是！怎么！会是q版的！ 丹鹤刚把剑一挥，看到背后凝聚出来的两头龙朝着那几个不怀好意的流浪者飞出去的背影，瞬间沉默，开始怀疑人生。 自己真的就小到了连凝聚出来的龙都是这副非常适合小朋友的模样吗？！ 还是说这个简化阉割版的阴阳剑式不仅仅削弱了剑式的威力，还把特效也给削了？！ 不—— 他可以接受简化版剑式的威力削减一大部分，也可以接受大范围群攻变单体，甚至能接受它就是个徒有其表的空架子。 但是为什么就连特效也被削了！！ 他不接受！！ 男人可以不强，但是逼一定得装到位。 甭管威力有多大，先把特效拉满才是正理。 毕竟人活着就是为了装逼，要不然和富贵还乡时锦衣夜行有什么区别？ 但是那本该威风凛凛的巨龙现在居然*无名客粗口*变成了幼儿降智动画里的那些q版形象！！ 虽然说这招的确威力不俗，面前的流浪者们基本上只要稍微碰着的，那就是倒头就睡。 但是丹鹤宁可这剑术再少一半威力，都要换回那两头威风凛凛的巨龙。 “算了算了，以后还是用普通的剑术吧，这两头龙实在是有些太掉价了……搞得我好像是什么卖儿童玩具的一样……” 丹鹤最终在威力和装逼中选择了放弃。 常言道世上无难事只要肯放弃，当放弃的念头一出，刹那间天地就变得宽敞起来了。 “给我滚开！！” 面对着聚拢过来的流浪者们，丹鹤狞笑一声，黑白二色的剑罡如同飓风一般席卷而出！ 真以为那召唤出来的龙是小玩意，他丹鹤也是小玩意？ 开什么玩笑！ 他可是大名鼎鼎的游龙剑啊！！ ……嗯，就算这个外号到他身上并没有超过一个小时，但是丹鹤已经决定就把它当成自我介绍的一部分了。 该说不说，贝洛伯格人是真的有点子取名才能在身上的。 “别跑，吃我一剑！” …… “流浪者营地被清洗了？” 三月七、穹和丹恒三人面面相觑，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在下层区也四处走访过了，还与地火的首领促膝长谈了一番，才刚刚了解下层区的三大势力，正准备去解决问题呢，结果你告诉我其中一个已经被人平了？ 流浪者营地里并非都是坏人，他们也有不少是被逼无奈才会加入营地的。 谁不渴望安定的生活？ 要不是实在是吃不饱饭，谁想出来当无家可归的流浪者啊。 但是现在的流浪者们严格来说和土匪已经没有什么区别了，地髓矿脉越挖越少，也没有新的地髓矿脉被发现。 为了活下去，流浪者们不得不抢夺矿民的开采地带，以至于冲突越来越大，双方的火气也越来越盛。 在丹鹤他们几人到来之前的一个礼拜，双方刚发生过一次规模较大的流血冲突，有五人死亡，十二人重伤，三十六人轻伤。 这都还是那个机械聚落里出面调停后的结果，要不是那位名为史瓦罗的大机器人出手阻止，恐怕死的人还要更多。 “对，当希儿卢卡和那位未来的大守护者赶过去的时候，满地都躺着正在哀嚎的流浪者，虽然没有造成死亡，但是骨折脑震荡什么的是肯定有的……负责调停各势力的史瓦罗已经和人对峙上了。” 奥列格有些头疼：“听说他还是你们的人啊……这下不好搞哦，那边的流浪者指定会闹起来……” “丹鹤……算了，已经习惯了。” 丹恒无奈。 “他之前也是这样吗？”穹问。 三月七也是无奈：“岂止呀？若是把他惹毛了，不管对面是什么高官权贵，就连星际和平公司的高管他都照样打…… “就在半年前，星际和平公司市场开拓部的部长奥斯瓦尔多·施耐德就因为行事太过于酷烈而被他狠狠地揍了一顿，只不过不知道为什么那位前无名客会选择忍气吞声地离开，一直到今天都没有报复回来……” 穹挠了挠头，对丹鹤有了新的认知。 丹鹤这个人，实在是有些复杂。 既重情重义又残忍无情，既宽宏大量又睚眦必报。 但是人本就是复杂的动物，像是一幅有着各种颜色的画，谁都不能说它的画面里只有一种颜色。 而重叠的颜色也覆盖了画布的底色，让人分辨不出画布究竟是黑是白，亦或是二者混合起来的灰色。 “我们去找他，”丹恒头疼，“虽然我们也说过，列车组并不属于这个世界，但是流浪者肯定不会这么认为，一旦开启大规模冲突的话，流浪者很可能把这笔账算在地火的头上。” “我们地火并不怕事，而且说不定教训一顿，那些流浪者会收敛一些。” 奥列格摇了摇头，并不介意丹鹤的自作主张：“还是去看看情况的比较好……” “不用了，已经解决了。” 丹鹤的声音忽然从另一边传来。 “丹鹤！你没事吧？” 三月七眼前一亮，赶忙问道。 “这能有什么事？会有事的也是那群流浪者，”丹鹤笑了笑，“他们还敢把主意打到我身上来，也真是在下层区横行霸道惯了，完全不知道天高地厚……” “他们先出的手？”丹恒问。 “是啊，要不是我躲得快，那支箭就插在我脑袋上了。” 丹鹤呵呵一笑：“现在嘛，我就赠送给了他们全套的睡眠服务，包香的。” “呃……” 丹鹤没有管二人的无语，只是扭头看着奥列格，咧开嘴笑了起来：“真正的地火首领不是奥列格先生您吧？” “……？” 奥列格瞪大了眼睛，刚想说些什么，丹鹤的下一句更是把他直接震在了原地。 “不过没关系，无论您是不是地火首领那都不重要…… “我想说的是，地火自称反抗军，但是反抗军如果不反抗，那还能叫反抗军吗？” 第20章 忽有狂徒夜磨刀，帝星飘摇荧惑高 小鹿也很想多更，甚至比各位义父更想多更新，因为脑子里的灵感太多了，恨不得一口气全部都写出来 但是小鹿真的尽力了qaq 这一章之后本书就进预推荐了，小鹿在此跪求各位义父动动发财的双手给小鹿的书来点五星好评和书评，真的真的求求各位义父了，小鹿输了这么多次真的不想再输了 …… 听一首反方向的钟，让时间推回两个小时之前。 伴随着最后一抹黑白色剑气消失殆尽，丹鹤潇洒收剑，面前那些心怀不轨的流浪者们尽数倒地不起。 “一群土鸡瓦狗，插标卖首之徒……” 丹鹤不屑。 就这点实力还敢学那些星际盗匪打劫他？ 开什么玩笑？ 要不是这些流浪者人数确实有点多，背后涉及到的家庭也很多，地火恐怕早就把他们这些劫匪给清剿干净了。 若是说曾经的流浪者营地还是流浪者们抱团取暖的地方，那现在的流浪者营地就是个土匪窝。 或许他们抢劫也是有不得已的苦衷，但是心中的那头野兽一旦出笼，想让它们再次回归笼中，那就是难上加难的一件事了。 搜查整个营地的丹鹤已经在那些帐篷里看到了不止一件沾满血的衣服，甚至还有一些看上去死因就是他杀的白骨。 或许这些骸骨属于他们这些流浪者悄悄杀死的、被榨干了最后一滴血泪的“肥羊”。 这般恶贯满盈，死不足惜。 只是顾及着列车组的大家终究不是贝洛伯格人，一旦把事情做过火了很容易引发大问题，因此丹鹤没有下死手，只是把他们都打得失去了行动能力。 丹鹤将这些白骨一具具地收敛起来，放在空旷地带摆好，拿来那些旧衣服盖在它们身上。 丹恒之前有说过，入土为安是仙舟人最大的愿望。 仙舟人不希望自己的尸身没人收殓，就算是死了，尸体也要葬在故土。 丹鹤想，或许他真的是仙舟人，要不然为什么会有一种冲动，要将这些白骨都认认真真地摆好，给它们都找到应有的归宿。 至少不应该这样曝尸荒野。 史瓦罗闻讯赶来的时候，丹鹤已经给最后一具白骨摆放整齐，将一件破衣服盖在它的脸上，遮住了那空洞无物的眼眶。 “外来客，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史瓦罗的声音如同成年男性，带着智慧机械们都会有的机械音，听起来没有任何感情。 “原本我只是想来调查一下各大势力的情况，但是现在我改主意了。” 丹鹤站起身来，伸了个懒腰，指了指地上的这些骸骨：“恐怕这些年下层区无故失踪的人都在这儿了，就这犯下的罪行，哪怕是用最原始的以命抵命，他们也得死个千八百遍。” “……” 史瓦罗独眼的红光微亮。 他看到了这些被摆放得整整齐齐的人类骸骨，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我没有杀任何一个人，他们只是被我打伤了而已。 “但是我现在很想杀人，一想到这些人能够打着一切为了活下去的旗号做着这等草菅人命的勾当，我这心里就很不痛快。” 丹鹤像是感叹，又像是嘲讽：“大机器人，你看啊，人在绝望之下是真的会变成野兽的哦…… “心里想着反正马上世界就要毁灭了，自己能爽一天是一天，哪怕是杀了所有人都无所谓……一个文明的秩序就是这样崩塌的，天灾总会伴随着人祸，秩序毁灭、文明也消失在内乱之中。” 他转过身来，一双湛蓝色的眼眸微垂，身后的那条尾巴轻轻摇晃，昭示着主人内心的不平静：“你是调停者，我知道，机械聚落的史瓦罗先生，我从奥列格首领那儿听到了你的名字，现在的下层区里地火还能与流浪者营地保持这种微妙的平衡，你功不可没。” 史瓦罗声音不带丝毫感情：“错误，我只是想让所有人不要再发生任何冲突，否则下层区会更快速地步入毁灭……这也是克拉拉的愿望。” “但是你看到了这些骸骨吗？” 丹鹤突然大喝一声，将所有在场的人都吓了一跳。 “这些流浪者已经犯下如此天怒人怨的罪行，都到了这个时候，你选择的居然还是调停？” 史瓦罗不以为意，这些年他遭受的质疑并不在少数，他早就已经习惯了：“一切只是为了存续。” “就算是所有人都变成野兽？” “……” 丹鹤冷冷地看着他。 有的智械就这一点不好，他们没有人类的感情，也没有人类的欲望，无法理解为什么人类会哭泣、会欢笑、会愤怒。 因为没有欲望，所以他们能够做到绝对理智，可以统筹全局计算未来，却忘记了人类其实比他们多了七情六欲。 这一部分无法被冷冰冰的数字代替，每一种欲望都会给计算带来新的变量。 愤怒、贪婪、悲伤、绝望…… 没有人知道一个人在情绪的驱动下究竟会爆发出多少潜能，丹鹤也不知道。 光是计算，是无法算出未来的。 “我在登上列车之前，曾经生活在一颗死星上，”丹鹤看着这些骸骨，悠悠说道，“那颗死星比你们的星球要大上很多倍，情况也要糟糕很多倍，赤地千里、干旱少雨、土地贫瘠，植物不见踪影，动物们也行踪不定…… “那里已经没有秩序了，就算是宇宙最大的势力星际和平公司来了都只愿意支援很少一部分的粮食，而不愿意为了收购这座星球付出代价。 “我在那里生活了两年，认识了很多人，也杀死了很多人，与一群像是疯子野兽一样的人斗智斗勇，几乎踏遍了整个死星……” 丹鹤见到的悲剧太多了。 失去秩序的文明已经不能被称为文明了，它已经在毁灭的边缘摇摇欲坠。 死星自然也一样，上面的幸存者，已经几近于无。 “调停在这种情况下是没有用的，唯有暴力推翻一切不公，才能共同面对困境……若是连你们自己都不团结，那还谈何拯救或者是生存延续？” 史瓦罗摇摇头：“错误，我曾计算过下层区反攻上层区有多少胜算，计算结果是……没有胜算。” “一点都没有？” “正确，完全没有胜算。” “是因为什么？” “造物引擎。” 造物引擎…… 是没听说过的东西。 不过丹鹤向来都是不懂就问，绝不会不懂装懂：“那是什么？” “贝洛伯格曾经用以改造这颗星球的工具，是仿造【存护】生产出来的巨型机械，唯有每一代拥有存护力量的大守护者可驱使。” “机械……” 丹鹤眼珠子一转，问道：“你就是担心这个什么造物引擎？” “正确。” “那好办，我们有专业对口的杨叔，他对机械颇有研究，或许可以帮到我们。” 丹鹤刚想掏出手机联系瓦尔特，不远处就传来了喊声。 “丹鹤！史瓦罗！” 一回头，原来是那位铁臂拳手卢卡和那位紫色的少女。 应该是叫希儿吧？ 丹鹤朝着他们点头致意：“你们来了？正好，帮我个忙，这里的骸骨你们帮着收殓一下吧。” “这些是……” “是从这些流浪者营地里搜出来的。” 希儿和卢卡齐齐沉默。 “确定了是真的骸骨，我以前也做过这一行，是不是人类骸骨我一摸就知道。” 他背对着所有人，语气平静：“这里没有人有错，就算流浪者杀了人，背后最根本的原因也不是因为他们天生就爱杀人。 “若是下层区人人能够吃饱穿暖，或许流浪者也不会是流浪者，而会是一个或者是几个孩子的父亲，会是妻子的丈夫，会是生活幸福的贝洛伯格人……” 少年的声音很轻，却像是重锤一样敲在所有人心上。 “同伴们有的时候说，我有点太过于善良了，我也承认，偶尔我也会大发善心，毕竟我也是万灵中的一员，看到尸体，总会有一种兔死狐悲之感——所以我会站出来，只为了有一天我不必和他们一样，毫无意义地死去。” 他回过头，看着史瓦罗和卢卡、希儿，一双湛蓝色的眼眸异常明亮。 “我想为这些死去的人讨一个最根本的公道。” 杀了这些流浪者有用吗？ 既有用，也没用。 杀了他们固然可以威慑剩下的那些流浪者，但是就算杀了他们，那些已经死去的人也回不来了。 更何况只要下层区的现状一天不改变，这些劫匪就会像是韭菜一样，割完了又会再长出来一批。 所以…… “我记得有一首仙舟人写的诗很不错，或许很适合现在的地火。” “什么？” 少年持明哈哈一笑，大声唱道—— “天生万物以养人，世人犹怨天不仁。 “不知蝗蠹遍天下，苦尽苍生尽王臣。 “人之生矣有贵贱，贵人长为天恩眷。 “人生富贵总由天，草民之穷由天谴。 “忽有狂徒夜磨刀，帝星飘摇荧惑高。 “翻天覆地从今始，杀人何须惜手劳。 “不忠之人曰可杀!不孝之人曰可杀! “不仁之人曰可杀!不义之人曰可杀! “不礼不智不信人，大西王曰杀杀杀! “我生不为逐鹿来，都门懒筑黄金台， “状元百官都如狗…… “总是刀下觳觫材！” 伴随着最后一个字落下，丹鹤浑身杀意暴涨，体内似有剑鸣声回荡，黑白二气转动不休，发出阵阵咆哮。 少年踏着阴阳鱼，大笑着离去，留下卢卡和希儿面面相觑。 史瓦罗只是目送着他，眼中红光闪烁，似乎是在不停计算着什么。 …… 回到现在。 “你想打上上层区？” 奥列格脸色有些不好看。 他是前银鬃铁卫，接受的教育一直都是唯大守护者马首是瞻。 这也没错，在这样的环境下，唯有团结一致听从指挥，才能有一线生机。 但是这种制度的弊端就是一旦领头的领导者出了差错，那一切就完了。 现在的贝洛伯格很显然，那位大守护者已经失去了一位领导者该有的判断力，不仅放弃了下层区的人民，就连她自己手下的士兵她也打算放弃。 尽管这些都有可能是可可利亚被星核蛊惑后做出的迷惑操作，但是星核再怎么能蛊惑人心，它也只是个无法移动的死物。 真正执行命令的，是可可利亚。 如果说让贝洛伯格下层区人民走到这一步的罪魁祸首是星核，那么可可利亚就是无可置疑的帮凶。 丹鹤笑眯眯的，让人看不出他内心的真实想法：“一石二鸟的计划，不是吗？我们需要逼迫那个星核现身，你们需要一个能够生存下去的环境……我想不出有什么不能这么做的理由。” “但是……” 丹鹤一眼就看出了奥列格为何会犹豫不决：“在担心银鬃铁卫是正规军，你们地火的人并不是他们的对手，是么？ “没关系，你们又不是真的要攻占上层区，你们的真正目的，是要让可可利亚和那些贵族老爷听到你们的声音。” 既然他们不同意开窗，那就把房顶给掀了。 奥列格咬牙：“就算是这样，那我们也必须从长计议。” “那是自然，我今天只是提出这样的一个计划而已，并不是说要明天就出发。” 丹鹤点点头：“我建议你们最好还是商议一下，不能再让这种情况持续下去了，否则还没等寒潮摧毁贝洛伯格，下层区就得先毁灭。” “……” “天色不早了，这段时间我们都会在贝洛伯格，在星核之灾结束之前，我们都不会离开。” 丹鹤从座位上起身，笑了笑：“晚安，奥列格先生。” 后者并没有回答，脸色几度变换，内心正在天人交战。 他自然清楚下层区的问题已经到了一种何等尖锐的程度，若是再不解决，他们真的会像是那位外来者说的一样，在无序中步入毁灭。 但是要对着上层区出手、甚至是逼迫大守护者…… 他这位前银鬃铁卫也做不到。 “怎么了，奥列格？脸色这么差，是因为连日的操劳而生病了吗？” 前方传来的温柔女声，将奥列格从纷飞的思绪中惊醒。 “娜塔莎首领……” 他张了张嘴想要说什么，却又有些丧气地低下头去。 “我这个人，是不是很优柔寡断啊？” “呵呵，怎么会呢？” 第21章 你爹(划掉)变量来咯～ 非常非常感谢归尘落叶义父赠送的催更符x10！！今日终于是挤出来了一章多余的因此能够双更！！ 每天的梦想就是书能不能自己更新，小鹿都快成牛马了t^t 最近在b站的崩铁二创看多了，神金的也品鉴了不少，感觉现在小鹿的精神状态就是魔阴身和月狂一触即发，脑海里天天回荡着刃叔唱沙威玛传奇的声音……受不了了 …… 娜塔莎笑了笑：“你向来都做的很好，奥列格，你犹豫不决，只是因为你并不冲动，凡事三思而后行，这是好事…… “你们的交谈我也听了一些，再三思考是件好事，我们有充足的时间慢慢讨论，因为我们并不仅仅只是我们，我们背后还有下层区的人民，脑子一热就冲上去的，那是莽夫，不是地火。” “所以娜塔莎首领，您觉得丹鹤的提议怎么样？” 娜塔莎表情严肃：“有很大的可行性，但是需要慎重考虑……明天把大家都喊过来一同讨论吧，这件事只有地火是做不成的。” “好。” …… “新世界……许诺的新世界……” “不，我不能……那也是我的子民，也是贝洛伯格人，我不能放弃他们……” “难道你就不想迎接那个新世界了吗？唯有死亡，唯有死去的人才能迎来新世界，为何你还在犹豫不决？” 充满蛊惑的声音在脑海里回荡，穹在床上辗转反侧，似乎被梦魇住了。 “你们没有别的希望，只有我能够给你们带来希望……按我说的做吧……按我说的做吧……按我说的做吧！！！” 啊！ 穹猛地坐起身来，喘着粗气，满脸的劫后余生。 刚刚那个声音分贝忽地大到几乎要刺破耳膜，直接将他从梦魇中唤醒。 “那是什么？会是这个世界蛊惑了那位大守护者的星核吗？” 他下意识地将手放在胸口上。 自己体内的这颗星核的状态很稳定，只是静静地待在自己的身体里，也没有什么不适感。 但是这个世界的星核似乎有些难缠啊，居然在时间的推移下诞生了自己的意识…… 穹看了一眼表，凌晨一点三十二分。 但是明明也就睡了不到三个小时，少年却是在床上翻来覆去都无法入眠，一点困意都没有。 于是他干脆翻身下床去，穿了鞋子，推开了房间大门。 刚推开门，门外的冷风就吹得他打了个哆嗦，连带着刚刚被那一声尖叫污染了的精神也恢复了些许。 “咦，那是……” 标志性的银发龙尾，不是丹鹤又是谁。 而在他身边的是那位涡轮增鸭（x）未来的大守护者（√），布洛妮娅·兰德。 “这两天我和希儿四处都看了看，没想到现在的下层区的状况已经到了这样危急的地步……” 布洛妮娅神色担忧：“我到现在也不清楚为什么母亲会做出这种决定，明明下层区的人民也是贝洛伯格的一部分，为什么要放弃……” 丹鹤摇摇头：“星核的蛊惑不是普通人能够承受的，而且贝洛伯格已经在绝望中苦苦支撑了几百年，对于长生种而言几百年不算什么，但是对于普通人而言，就已经是几代甚至是十几代人了。” 所以他能理解可可利亚为什么会听从星核的蛊惑，即将溺水之人哪怕是看到了一根稻草都会想去抓住，更何况星核这么一根带刺的巨木？ 每一代大守护者都将烂摊子丢给下一代大守护者，光是对抗星核的蛊惑就已经用尽了全力，怎么还会有心思去处理官员贵族内部的腐败。 因此贝洛伯格内部的局势一代更比一代糜烂，就算是还有像是大戍卫官杰帕德那样的正直人存在，也无法改变天倾的结局。 “可是……这是十几万人啊……” 布洛妮娅实在是不忍心，这可是十几万条性命，说放弃就放弃…… 自己的母亲，究竟是怎么了？ “所以我们会帮助各位解决星核问题，这也是关系到我们能否前进的事情……啊，穹，你怎么醒了？” “有点睡不着，所以起来走走。” 穹揉了揉太阳穴，看起来有些难受。 “是做噩梦了？” “嗯……” 想了想，穹还是把自己在梦中听到的声音告诉了丹鹤。 “嗯……恐怕你听到的声音就是星核的记忆，”丹鹤很快给出了判断，“星核很有可能是在回应贝洛伯格第一代大守护者的请求时就已经有了简单的智慧，到了现在恐怕已经远超常人，要不然怎么可能蛊惑得了大守护者。” “原来是这样……” “应该是因为你体内的星核，你才能听到这个世界星核的记忆。” 丹鹤露出了笑容：“现在，布洛妮娅小姐，你对我提出的计划还有什么疑虑吗？” “……我知道了，我会慎重考虑的。” 布洛妮娅带着满腹心事离开了，后来的穹并不知道他们二人之前谈了什么，因此显得有些懵。 “没什么，这件事不是一下就可以确定的……在外面走走之后就回去睡觉吧，这里的天还挺冷的，别生病了。” “知道了。” 穹点点头。 “那我就先回去了……晚安。” “晚安。” 丹鹤也打着哈欠回酒店房间继续睡了，外面只留下穹一个人坐着吹冷风。 “星核的记忆……” 绝望。 在穹看来，这个世界的底色就是绝望，深不见底犹如深渊一般的绝望。 上层区的人们看不到未来，下层区的人们徒劳无功地等待着不知何时会来到的死亡。 的确，丹鹤提出的暴力手段虽然说是下下策，但是他们已经别无选择了。 再不反抗，那只有等死，或者是自我毁灭。 穹抬起头看着头顶上那暗沉的岩壁，只感觉呼吸有些压抑。 这个世界的出路……究竟在何处呢？ …… 因为昨天晚上睡得晚，第二天的丹鹤起床自然是起晚了。 他迷迷糊糊地睁开眼，头发乱糟糟像是鸡窝，偏头看了一眼挂在房间里的时钟上的时间—— 十一点二十四。 十一点二十四啊……不对，现在已经十一点二十四了？！ 这么晚了？ 清醒过来的丹鹤猛得瞪大眼睛，一骨碌从床上下来，迅速穿好鞋子洗漱。 主要是下层区没有天空，只有一年到头都是暗沉的岩壁，看不见昼夜轮转的变化。 生活在其中的人们很容易忽视时间的流逝，现在的丹鹤都感觉自己的生物钟似乎已经变得乱七八糟了。 “早上好……哦不，现在估计已经不是早上了，中午好。” 换了衣服的丹鹤去了酒店门口与三月七等人汇合。 三月七叉着腰：“你起的太晚了！我们都已经去过隔壁的铆钉镇拿药品了。” “啊，生活在地下很容易让人忽视时间嘛……” 丹鹤挠了挠头：“怎么样，还顺利嘛？” “顺利是挺顺利的，就是你打出来的那个大洞……” 穹欲言又止。 “啊，哈哈哈，那是意外，是意外。” 丹鹤打了个哈哈，混过去了这个话题：“下层区物资缺乏，那些药品估计也是紧俏物资吧？” “嗯，就算是已经过期了的药品，他们也要拿回来用。” 说到这里，丹恒的情绪也不算高：“若不是娜塔莎医生一直在努力向上层区申请各种药品，下层区现在的情况或许会更加糟糕。” 下层区流血冲突并不算少，再加上常年挖矿的矿工们本就容易染上各种疾病、死亡率高，若是没有药品的话，恐怕现在的下层区已经是一座死城了。 但是饶是有娜塔莎医生的不断努力，下层区人民的死亡率还是居高不下，要不然为什么孤儿院会有那么多孩子，还不是因为家长都全没了，这才不得不被送进孤儿院嘛。 “下午我们准备去机械聚落，地火的大家都不了解星核，但是或许机械聚落的史瓦罗会知道，他的存在历史很长，或许在几百年前就已经在下层区了。” 三月七看着气氛有些沉重，就转移了话题：“你准备一起去吗？” “当然，在我的计划里，史瓦罗可是重要的争取对象。” 丹鹤笑容满面。 本来他还想着要拿什么借口去机械聚落拜访一下史瓦罗呢，现在简直就是瞌睡来了送枕头。 “那正好，我们就一起去吧。” 多一个人多一分胜算嘛。 “还没放弃打上上层区的想法吗？”丹恒问。 “倒不是放不放弃，主要是除了将自己的请求诉诸暴力，下层区没别的路可以走。” 丹鹤耸耸肩：“内部矛盾再不转移出去，也别等寒潮彻底摧毁贝洛伯格了，下层区就得先自己内耗完蛋。” “话是这么说……” 丹恒欲言又止。 “暴力永远是最后的手段，但是现在已经到了最后时刻。” 丹鹤轻声说道。 地火也很清楚这一点，要不然他们在面对自己提议的时候肯定会第一时间拒绝，而不是像现在这样犹豫不决、再三思考。 “史瓦罗会同意的，他担心的事情，在我们面前不过是轻易可以解决的问题而已。” “这么有自信？” 不知何时，旁边多出来了一个蓝发的身影。 一如既往的烧包，一如既往的欢愉。 不是桑博还能是谁？ “你之前跑哪儿去了？”穹问。 “哎呀，现在的老桑博实力不济，只好躲着点各位、避免麻烦上身咯。” 桑博搓着手，似乎是有点不敢看背后的丹鹤。 怎么看？ 这家伙能一剑掀了下层区天花板，他老桑博可不认为自己的身板要比那岩壁硬，一会儿顺手给自己扬了他又该找谁说理去。 老大说的对，要远离变态，要不然人生会变得不幸。 “那你现在来是……”三月七皱起眉头。 “哎哟，老桑博自然是来帮助各位一臂之力的，那机械聚落出了名的排外，尤其是地火更是不方便出面，所以那位医生就拜托老桑博来给各位领路了。” “不必。” “嗯？” 所有人都看向丹鹤，后者微微一笑。 “他喜欢计算，认为我们反攻地上的计划毫无成功的可能性，但是我们就是要让他明白一件事……” 丹鹤仰起头，眸光锐利如鹰。 “我们，就是变量！” …… “史瓦罗老大，克拉拉，有人打过来了！” “什么？” 白发红衣的赤脚小女孩眨了眨眼，有些不明所以。 有史瓦罗庇护的机械聚落向来是那些劫匪一样的流浪者不敢招惹的存在，地火也向来与机械聚落交好。 所以谁会打过来呢？总不该是那群外来者吧…… 还没等他们想出个所以然来呢，只听得一阵阵轰隆隆的响声由远及近，似乎还有人的呼喊声夹杂在其中。 “游龙一掷乾坤破！游龙一掷乾坤破！游龙一掷乾坤破！” 克拉拉&史瓦罗：“……？” 看那烟尘滚滚，难不成是传说中的推土机打过来了？ 但是也不对啊…… 谁家推土机厉害到光是前进那动静就像是地动山摇一样？ “不对，克拉拉，疏散人群。” 史瓦罗突然觉得不对劲。 很不对劲。 这由远及近的呼喊声，真的很像昨天见到的那个有着龙角龙尾巴的外来者。 “丹鹤——！！” 余音不绝，久久不散。 好，这下确定了，那个推土机就是外来者。 而在确定来者不善后，史瓦罗眼中红光大盛。 “入侵者，执行……” “芜湖——你爹……呸……变量来咯——！！！” 这边战争一触即发，而在此时的五十光年之外，一大群犹如蝗虫的狼人大军正在某个不知名的星球上肆虐。 血流漂橹、生灵涂炭，人类和其他种族的头颅被砍下，垒成像是金字塔一样的堡垒， “曜青仙舟还跟着我们屁股后头？” 一头有着横贯半边脸的深深刀痕的狼人抬起头，手上捏着一个刚刚断了气的人类，鲜血沿着它的指缝滴落，最终渗入泥土之中消失不见。 “穆勒克，要我说你就是被那些个贱奴打怕了，一群血食组成的乌合之众而已，居然能把你这个希望之子打成这副狼狈模样……” 另一头身上披着皮毛、背上刻画着几乎占据了整个后背的刺青的狼人嗤笑一声，随手一甩，把手里的肉泥撇到地上，瞬间染红一片草地。 “再怎么样，那些贱畜也是得了一位星神的庇佑，长生天已经许久未曾眷顾我等，失败也是应有之义。” “哈，你可真会为自己的失败找借口，穆勒克！蚀月部落是没有人了吗？居然让你这么个胆小鬼领兵……” “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吧，脱斡里勒。” 被称作穆勒克的狼人不想多做解释，只是仰着头，看着天空之上的那轮明月，眼眸中露出深深的忧虑。 他们步离人在失去呼雷可汗之后，情况就越来越糟糕了…… 也不知道末度他们准备的计划究竟能不能成功，若是可以成功的话，那么或许他们步离人就不用再遭受这份耻辱…… 血食……贱畜……终究是逃不过他们步离人的掌心！ 番外篇·魔法少女?不，是魔法少男哒(1) 当有这个脑洞的时候小鹿就觉得这个实在是太有乐子了，只是现在的书里剧情还没有推到这里，而且实在是过于有乐子不大适合出现在本书的主线剧情里，于是就先当番外写出来。 时间是演武仪典期间，在决战呼雷后的某个平平无奇的一天。 因为丹鹤的存在，椒丘并未失明，丹鹤已经找回记忆。 这不算是剧透吧（） 应该吧（）毕竟具体的原因什么的都没有写…… 本系列不止一篇，后续还会陆续放出 …… “丹鹤先生，有你的包裹——” “哦，先把东西放在门口吧。” “好的～请您签收～” 因为来回往返列车实在是件麻烦事，所以之前的丹鹤干脆在罗浮买了个能住七八个人的那种大宅子。 口袋里有钱就是这么任性，更何况丹鹤本身就是仙舟人，仙舟的化外民限购房政策限制不了他，要是他乐意，完全可以在七艘仙舟上都买一套，不住的时候就出租，还能当包租公。 一大早机巧鸟就在门外拖长着声音喊，丹鹤应了一声，披上衣服就走到了门外。 “谁寄的东西？” 丹鹤一边签收一边问。 “不清楚哦，我们有隐私政策，不能透露寄件人信息。” 机巧鸟拒绝回答。 “好吧……” 丹鹤也没有刨根究底的打算，只是点点头，签收了就把包裹拿了进来。 是谁寄的东西呢…… 看着上面贴着的单号，是匿名，地址也是代表保密的一串星号。 箱子上也没有什么奇奇怪怪的符号或者是别的东西，看起来也没什么问题，就是一个仙舟路边随处可见的普通纸箱子。 丹鹤翻来覆去地看了好一会都没看出个所以然来，只好怀着满腹疑惑拿着刀划开了上面的封条。 “这是……” 与此同时，隔壁的隔壁宅子里，曜青仙舟将军幕僚椒丘和影卫貊泽也收到了同样的匿名包裹。 “你买的？”貊泽疑惑。 “我没买东西。”椒丘也疑惑。 二人面面相觑。 “难不成是将军买的？” 貊泽左看右看，放大镜都拿过来了，仔仔细细地全搜了一遍，结果还是什么都没看出来。 得出结论：这就是个普普通通的、随处可见的快递盒子，over。 椒丘摇着扇子：“你信飞霄会无缘无故给我们买礼物，还不如信剑首有生育能力，至少以剑首的特殊性，他还真的有可能有。” （丹鹤：*仙舟粗口*怎么提到我了） 神策府的景元与彦卿一大早推开门就看到，两只机巧鸟抓着包裹吃力地飞着。 景元挑眉看向身边的彦卿：“这两天你有上网买东西？可是这不是月底吗？” 彦卿大呼冤枉：“将军您是知道我的，现在是月底，彦卿的口袋里实在是一分钱都没有了，就连吃饭都要蹭将军您的，怎么可能还会有闲钱去网购？” 居住在客栈的丹恒与穹也听到了机巧鸟的声音。 “包裹？你又网购了？”丹恒拿着包裹翻来覆去，没看出什么所以然来。 “没有啊，这几天我都是线下花钱。”穹摇摇头。 虽然买了很多奇怪的东西，但是穹这两天真的没有网购，就连手机里的购物软件都很少打开。 “奇怪……” 丹鹤也觉着奇怪，因为在箱子里的东西被很多很多的塑料泡沫严严实实地包裹着，看起来像是什么易碎品。 这让里面的东西被蒙上了一层又一层的迷雾，只等着他这个收件人去一点点地剥开。 而丹鹤也这么做了，只是他懒得一层层剥，而是拿着刀直接像是切蛋糕一样切开。 里面是一张纸条，还有一个造型相当有少女心的粉色棍子，上面还挂着一个大大的爱心，镶嵌着五颜六色的廉价宝石，看起来就像是幼儿园小女孩喜欢玩的什么魔法少女棒。 当然，这个世界上虽然存在魔法少女，但是距离普通人实在是有些太过于遥远了—— 命途行者在万灵中的占比不足万分之一，能够走到终点的更是凤毛麟角。 而宇宙生灵何止万万亿，谁又凭什么敢说自己是那万里挑一。 丹鹤出了一会儿神，随后就拿起那张纸条看了起来。 【噔噔噔噔噔！这是欢愉最新出品道具，随机挑选幸运观众进行体验使用～恭喜你成为了千万分之一的中奖者，只要念出“就让我魔法少女来拯救世界吧”的神奇妙妙口号，就能体验到我们欢愉出品的魔法少女1.0版魔法棒了哦～】 “什么就让我魔法少女来拯救世界……好烂的口号。” 丹鹤吐槽一句，只是这话音刚落下，就看见盒子里的那根魔法棒忽地绽放出炫目的光彩，还在不断闪动，像极了之前去匹诺康尼时里面舞厅的迪斯科灯球。 随后，那道诡异的魔法棒就从盒子里飘了出来，最终落在了丹鹤的手里。 ……不对，是欢愉的味道！！ 糟了！ 丹鹤刚想挣扎，却发现似乎冥冥之中有一股巨大的力量禁锢住了他的身体，随后那很明显来自于欢愉的力量就源源不断地涌入他体内。 他感觉自己的身体在不受控制地发生变化，头发似乎也变得奇怪起来。 一低头，身上原本的睡衣变成了粉色不过膝蓬蓬裙，睡裤变成了镂空白丝袜，居家拖鞋变成了高跟粉色长靴，空无一物的手上也凭空多了一双丝质白手套，手背上还有一串串的珍珠。 风呼的一声从打开的窗户里灌进来，丹鹤瞬间感觉下半身就是一阵凉爽。 丹鹤：布豪！我的二弟！ 急忙伸手一摸，感受到了那股熟悉的触感之后，丹鹤长舒了一口气。 还好，二弟还在。 等感到身体完全恢复正常、没有被那股力量束缚的感觉之后，丹鹤就急忙跑去外面客厅的落地镜前。 刚探出头去看到镜子里照出来的自己的头，丹鹤就觉得，自己的天塌了。 干净利落的银发高马尾变成了少女专属元气双马尾，上面原本黑色的皮筋也变成了粉色的头绳和大蝴蝶结。 黑色的呆毛仍旧耸立，额上一对黑色的龙角上却多了一堆奇怪的特效，看起来亮闪闪的。 扭头一看，身后的尾巴倒是还和之前没什么区别。 幸亏这玩意通点人性，要是尾巴也给他整毁了，他丹鹤下一秒就要摇巡猎给欢愉刷火箭去。 正当丹鹤沉浸在今天要不要出门的纠结中时，他放在桌上的玉兆叮叮当当地响了起来。 【星穹列车一家人】【6】 【穹：丹鹤丹鹤丹鹤在不在在不在在不在】 【穹：小浣熊尖叫.jpg】 【穹：是不是那个欢愉的恶作剧啊啊啊啊啊啊为什么我和丹恒都会变成魔法少女啊啊啊啊啊】 【丹恒：……严格来说我们不是魔法少女，而是魔法少男】 【丹恒：饮月捂耳朵.jpg】 【瓦尔特·杨：？】 【三月七：？】 【姬子：？】 ……丹恒和穹也都变成了魔法少女？ 真的假的？ 丹鹤挠了挠头，迅速打字。 【丹鹤：难道你们也收到了那个奇怪的包裹？】 【穹：是啊，难道你也……】 好，这很欢愉。 是那个乐子神会做出来的事情。 突然就觉得塌掉的天又被补回来了，毕竟他丹鹤不是一个人。 如果只有自己一个魔法少男可能还会让丹鹤觉得这个世界不值得，但是一群魔法少男…… 【丹鹤：一会儿我来找你们】 【丹鹤：事情变得有趣起来了.jpg】 【丹鹤：如果只有我一个人变了魔法少男的话，那我都还觉得今天是不是就先别出门免得丢脸，但是既然大家都变了……】 【穹：嘶……有道理啊】 【穹：那一会儿我们在你住的宅子门口见面行不行？】 【穹：我会把丹恒抓出来的，放心吧】 【穹：小浣熊竖大拇指.jpg】 【三月七：我也来！我要来拍照！】 【三月七：三月七拍照.jpg】 正当丹鹤还想回复的时候，另一边的群聊也开始叮叮当当起来。 【恭迎龙王回归】【4】 【椒丘：变成魔法少男能不能继续吃火锅呢？】 【椒丘：狐狐流泪.jpg】 【貊泽：……应该是可以吃的，或许我们中午可以试一下那边火锅店新出的苏打豆汁儿折耳根和爆辣魔鬼椒双拼锅底。】 【椒丘：？】 【椒丘：爆辣魔鬼椒我可以接受，但是苏打豆汁儿折耳根锅底是个什么邪教？】 【貊泽：没吃过，想尝尝。】 【貊泽：乌鸦拿刀叉.jpg】 【飞霄：发生甚么事了？】 【飞霄：狐狐疑惑.jpg】 耶？受害者不止他们星穹列车？ 椒丘和貊泽都中招了？ 【丹鹤：你们是不是也收到了那个奇怪的包裹？】 【椒丘：也？】 【椒丘：狐狐思考.jpg】 【貊泽：难道剑首大人你也……】 也…… 椒丘都还好，他是标准的美狐，穿裙子之后再稍微打扮打扮的话也能挺好看。 但是让貊泽那样的家伙穿上蓬蓬裙变成魔法少女…… 口意口也！ 完全无法想象口牙！ 丹鹤打了个冷战，迅速打字。 【丹鹤：我无法想象貊泽你穿蓬蓬裙会是什么景象，光是看文字都会觉得这不是仙舟语的程度】 【丹鹤：算了，一会儿见面就知道了，我已经喊上了穹和丹恒一起在我住的地方门口集合】 【貊泽：我能不出门吗？】 【貊泽：乌鸦无语.jpg】 【丹鹤：除了我之外，穹和丹恒也收到了那个包裹变身了，没关系的】 【丹鹤：飞霄竖大拇指.jpg】 【椒丘：看来是男孩子们都收到了呢】 【椒丘：狐狐遮脸笑.jpg】 【飞霄：！！！】 【飞霄：你们收到了什么？！什么裙子和魔法少男？！】 【飞霄：让我康康！】 【飞霄：狐狐搓手.jpg】 得到确切消息的飞霄瞬间兴奋，满脑子都是师兄穿上裙子的模样。 那一定很好欺负吧？ 哎嘿嘿嘿嘿嘿…… 一时间上头的飞霄铁也不撸了，身上那套运动装都没换，直接从窗户上纵身一跃，直接飞过那堵墙，落在隔壁宅子的院子里。 飞霄在罗浮也是有私人宅邸的，而且也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正好就在丹鹤所住的宅邸隔壁，就一墙之隔。 所以正当丹鹤在客厅里和群聊里的大家聊的热火朝天时，落到院子里的飞霄就相当熟练地从客厅窗户翻了进来。 飞霄做这事不是一次两次了，明明可以从正门走，她却总是不走寻常路。 “飞霄？” 丹鹤一回头就被某只狐狸吓了一大跳，尾巴都抻直了。 ……可爱，想欺负。 “哎嘿嘿嘿嘿嘿……” “你收敛点，好歹是将军，让人看到了像什么话。” “师兄你怎么香香的，快来让我摸摸……” “不要！” 丹鹤满脸都写着抗拒：“你身上全是汗！” 他丹鹤穿着这一身魔法少男装已经开始有点热了，再贴一下人不得直接蒸熟？ 就算她穿着清凉，那也遭不住全身都是热气啊。 （前世丹鹤：你个不解风情的玩意，你要是不乐意换我来也行啊，反正你也是我……（被捂嘴）） 飞霄完全不在意他的抗拒，仍旧步步紧逼：“哎呀没关系，我身上也没有狐臭……” “好热！一边去！” 丹鹤满脸抗拒，试图逃跑。 但是他计差一筹，逃不过巡猎令使毒手，被抱着猛吸。 有变态啊啊啊啊啊啊—— 十分钟后，魔法少男·穹和魔法少男·丹恒和一定要跟来的三月七三人率先抵达目的地，第一眼就看到了蹲在门口衣衫不整、满脸满脖子都是红印的魔法少男·丹鹤。 “咳咳咳……见笑，没跑过将军。” 顶着三人怪异的目光，丹鹤干巴巴一笑，抹了一把脸，迅速转移话题：“一个配色黑金，一个配色青白，倒是也挺不错。” 穹和丹恒都是一米七以上，身形也并不算健壮，穿着蓬蓬裙倒也不算太违和。 要是他们俩都是肌肉男，穿着蓬蓬裙和白丝袜…… 吔！ 丹鹤急忙把脑海里的想法甩掉，随后继续看面前二人的装扮。 “双马尾是什么魔法少女必须设定吗？” 面前两个人的发型都变成了长发，还和丹鹤一样变成了双马尾。 穹的是和布洛妮娅同款的涡轮增压双马尾，扎着金色头绳和蝴蝶结。 丹恒的变成了垂在身前的双马尾，扎着青色的头绳和蝴蝶结。 “……” 丹恒生无可恋捂着脸不想见人，很显然是被强迫拉出门的。 而穹的兴致还算高：“椒丘和貊泽他们呢？” 丹鹤挠了挠头：“估计快来了吧，他们两个住的地方离这儿有点距离来着…… “啊，来了。” 第22章 清君侧，诛邪祟! 之前写书的时候亲友说小鹿写的感情线像是私斋死前最后幻想，这一次小鹿定要一雪前耻 小鹿特意去某个隔壁l开头的软件和某个绿色软件找牛逼的恋爱文进修了一番，现在小鹿感觉自己强的可怕 这一次绝对不会再输了！绝对！ …… 史瓦罗差点被丹鹤他们给拆了。 丹鹤的剑术着实精妙，基本上全程都在压着史瓦罗打。 轮到穹的时候，他更直接，挥舞着棒球棍就专挑那些弱点打，差点没有直接把史瓦罗拆了。 都是克拉拉哭着阻止史瓦罗还要继续打下去的行为，后者这才免于被星穹列车摧毁成废铁的命运。 “外来者们，我认可你们能够成为变量。” “那么想不想听我一言？” 丹鹤微微后退，身后是希儿、卢卡、奥列格三人。 “我们地火经过一天的严肃讨论，最终得出结论……” 奥列格声音沉稳、坚决，还带着一股悲壮之感。 “……我们决定，联合机械聚落，反攻上层区。 “我们的声音一定要被听见，一切只为了生存。” 史瓦罗眼中红光闪烁：“恕我直言，就算是有变量加入，地火的行动失败率也高达69%。” 丹鹤挑了挑眉毛：“就算是铆钉镇那个大洞是我打出来的，失败率也这么高吗？” 史瓦罗眼中红光猛地一闪：“铆钉镇那日的大洞是你打出来的？” “正是。” “重新计算中……计算成功，失败率下降至36%。” “足够了，这个世界上从来都没有百分之百把握的事情，谁都不知道明天和意外哪个先来。” 丹鹤打了个响指，心情颇好地转身。 “你不留下来见证吗？”三月七问道。 丹鹤头也不回地摆了摆手：“这儿有你们见证就够了……我去替你们消灭不稳定因素。” “……” 大家都知道他说的不稳定因素是什么。 不过没有人反对。 流浪者们的确是不稳定因素，暴力镇压了也好。 到时候等地火带着精锐部队打上上层区后，下层区的地火力量定然会下降到历史最低，说不准这些抢劫惯了的强盗土匪会趁机袭击磐岩镇。 丹鹤离开之后，地火迅速与史瓦罗达成了合作协议。 风险总是伴随着收益，尽管打上上层区必然会付出代价，甚至有可能会有人死在冲突之中。 但是比起在绝望与无序中步入毁灭，还不如怒吼着掀开一切不公。 至少死也要死的有意义一点吧。 “对了，布洛妮娅呢？” 穹环顾一圈，没有发现那位从上层区来的未来的大守护者。 昨天他们一同去已经废弃的铆钉镇寻找物资时，布洛妮娅就在那孤儿院里发现了自己幼年的玩具，从而得出了自己其实本就是下层区一员的事实。 这无论是对上层区和下层区而言，都不是坏事。 希儿脸色不大好看：“布洛妮娅先回上层区去了，她还想劝说她的母亲——那位大守护者改变观念。” 奥列格点点头：“所以我们得尽快赶往上层区帮忙，万一那什么星核要把布洛妮娅小姐变成和大守护者一样的傀儡……” 希儿嗯了一声：“这几天我们就全力整队，既然要攻打上层区，那就必须做好万全准备才是。” “是的……那么史瓦罗先生，机械聚落的机械们就交给你了。” “我会尽我所能。” “那么就拜托了，史瓦罗先生。” 也只有史瓦罗能指挥得了机械聚落的那群机器人们，他们都指挥不了。 就在下层区众人整合队伍、准备打上上层区时，三十光年之外的某个星系。 “终究是，来晚了一步吗……” 看着面前又是一个已经成为死地、尸横遍野的血色星球，飞霄深深吸了一口气，方才勉强平复了心情。 她自然不是为了这个星球的生灵而感到悲痛，经历过无数生离死别的她早就已经不再会被这些死亡动摇心神。 宇宙何其辽阔，像是这样的死亡每时每刻每分每秒都会发生，要是飞霄一个个都去悲痛一番的话，那他们曜青仙舟还要不要打仗了。 她担心的是丹鹤。 现在的丹鹤失去记忆，或许已经没有实力去抗衡那两位步离大将，若是曜青仙舟无法及时赶到，等待飞霄的就很有可能会是丹鹤彻底死亡的消息。 持明族虽然可以在濒临死亡时选择立即蜕生结卵以保住性命，但是在危险无比的战场上，一个毫无反击之力的蛋只会是砧板上的鱼肉，只能任人宰割。 “放宽心，根据太卜司的测算，目前步离军队暂且还没有到达雅利洛。” 椒丘适时开口：“以我们的速度，应该能够赶上的，飞霄，你不必太过于紧张。” “……我知道，但是我就是忍不住会担心，我很清楚我的弱点在哪里。” 椒丘、貊泽、丹鹤，无论是谁，那都是她无法割舍的家人。 而在三人之中，丹鹤又是最特别的那个。 “继续前进，必须要赶在步离人面前到达雅利洛！” 策士皱起眉头：“我们要是再加速的话，恐怕我们的虚数能量会撑不住……” “再多的虚数能量都换不了剑首，”椒丘摇摇头，“虚数能量可以补充，但是人若是彻底死了，就回不来了。” 就算是丹鹤上次不知为何死里逃生，但是谁知道下一次他会不会真的死在战场上？ “……” “就让将军任性一次吧。”椒丘轻声说道。 策士啧了一声：“我又没说不让你们去雅利洛，那可是我们曜青的剑首，就算死了一次、头上顶了个前代剑首的名号，但是那也还是我们曜青的剑首，一日是剑首，那他就永远都是剑首。 “仙舟联盟不会放弃任何一个为它而战的生灵，无论是持明族还是狐人亦或是长生种人类…… “但是你们也悠着点，虚数能量的补充需要时间，一会儿别搁浅在星海之中了。” “搁浅的事情之后再说。” 飞霄呵了一声，咬牙切齿，“现在让那些恶畜感受来自曜青的铁拳才是正理！” 椒丘放下扇子。 貊泽显露身形。 “需要我亲自出马保护剑首大人吗？” 他问。 丹鹤和飞霄一样，是貊泽的老师之一。 现在的貊泽身上的本事有一半来自丹鹤的言传身教，说是半个徒弟也不为过。 曾经的貊泽或许还在仇恨丹鹤与飞霄夺走了他那些所谓家人的性命，但是现在的貊泽早就已经不再憎恨。 他们亲手从自己身边夺去的亲情，却又亲自还给了他。 每当貊泽完成一次任务时，飞霄就会给他一枚巡镝，丹鹤也会给他一块特制的玉。 每一枚巡镝和每一块玉都代表着一次宽恕的机会——一次宽恕他刺杀飞霄和丹鹤的罪责的机会。 飞霄和丹鹤实力何其强大，貊泽其实是不可能成功刺杀他们的，但是他们二人都喜欢陪着他演。 最开始还是只有丹鹤爱演，每回遇刺都把买回来充作自己血的鱼血撒的到处都是。 到后来飞霄也觉着好玩，就跟着一块演，以至于有段时间二人身上天天有一股鱼腥味。 这也导致后来的貊泽对刺杀将军和剑首的事情完全失去了兴致。 毕竟谁愿意刺杀不成还要染上一身鱼腥味啊。 “呵呵，剑首的实力有目共睹，就算是失忆了也足以自保。” 不知何时，曜青太卜司的老太卜走了过来，看着面前的星图，笑着说道：“放心吧，这次出征有利无害，说不定还会有特殊惊喜。” “特殊惊喜？是什么？” 几人面面相觑。 “先容我这个老家伙卖个关子吧。” 老太卜呵呵一笑，摇摇头，不再多说。 “怪不得师兄之前一直都说讨厌太卜司呢，说话说一半的，跟神秘派系的谜语人一样……” 飞霄忍不住吐槽。 “哎，这叫什么谜语人，这就是天机不可泄露，而且要是提前说出来了，叫什么神秘惊喜？” 老太卜笑得鸡贼，换来了飞霄、椒丘、貊泽三人共同的白眼。 “穆勒克和诸铁部落的步离人不会是你们的对手，你们真正的对手是个即将到达的大家伙。” 收敛了笑容，老太卜接着说道，“前世的剑首做了很多事情，让一些存在感念他的恩德，也让一些存在恨他入骨……” 老太卜活了很久，比很多仙舟人都要久。 他听说过不少有关于丹鹤前世的事情，甚至有的事情他还是亲历者。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祂们感受到了剑首的存在，早就已经计划着要彻底杀死他，所以你们真正的挑战并不是那些步离人，步离人在祂们面前……只是喽啰一样的存在。” 看着面前人变幻的脸色，老太卜眯着眼睛，呵呵一笑：“但是你们也不要太过于担心，剑首手里捏着一张你们谁都想不到的底牌，一旦揭开，必定将震惊寰宇。” ……话说半截，还说你不是谜语人？ 三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读到了一种很想打人的冲动。 但是又不能真的打，老太卜已经有差不多千岁了，万一打出魔阴身来，传出去不好听。 于是在一大堆眼神交流后，身为在场所有人中地位最高的飞霄开口了。 “元太卜，你刚刚是不是左脚踏进了将军府？” “有吗？”老太卜笑脸一僵。 该不会…… “元太卜，因为你今天左脚迈进将军府，是为大不敬，本月津贴取消。” 飞霄的声音冷酷无情，犹如十二月的冰霜。 老太卜：…… 悬着的心彻底死了。 原来今天早上占卜的破财应在了这里啊。 我的津贴—— …… “今天，是我们正式出征的日子！” “我们的目的并非杀戮，也并非占领，而是为了求存！” “我们的家园——贝洛伯格下层区已经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粮食缺乏、药品告罄、裂界蔓延……我们的生存空间被一再压榨，可是我们从未放弃活下去的希望，尽管那遥遥无期…… “但是为什么，我们都还没有轻言放弃，上层区的贵族老爷们却要放弃我们？” 奥列格并不擅长演讲，娜塔莎身为地火首领的身份也不好曝光，史瓦罗是个莫得感情的大机器人，克拉拉还是小孩子，希儿更是个不认字的。 所以最后这重任就落在了卢卡身上。 好在卢卡很好地完成了这个任务，一番演说完美将下层区联军的士气调动了起来。 “效果不错。” “我冷汗都快下来了。” 卢卡苦笑一声：“我宁愿回去和丹鹤小哥切磋几十个回合，都不愿意再接这种活了。” “哎，一回生二回熟，下次还得你来，我们都不行的。” 奥列格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小伙子要加油哦。” “好吧，我努努力……” 丹鹤蹲在角落里昏昏欲睡。 昨天晚上他做了一宿的噩梦，折腾得他压根睡不安稳。 最无语的是，第二天睁开眼，丹鹤就发现自己已经完全忘了昨天晚上梦到了什么了。 有一种被人套麻袋揍一顿的感觉，又生气又憋屈，是那种完全找不到罪魁祸首的那种憋屈。 “喂喂喂，今天我们可就要回到上层区了，你怎么精神不济啊？” 三月七在一边拍了拍他的肩膀。 “唔……昨天晚上做了很久的噩梦，没睡好。” 丹鹤揉着眼睛，想要打起精神来，但是却失败了。 “你还好吗？实在不行你就先睡一会儿，我们这边出发恐怕还要一个多小时。” 奥列格问道。 “zzz……” 话都还没说完，丹鹤头一歪，直接蹲在角落里睡了过去。 “呃……睡得也太快了点吧……” 三月七有些无语。 奥列格笑了笑，转身对希儿他们喊了一声：“临出发前，我们再商议一下细节……” 两个小时之后，丹鹤迷迷糊糊地被摇醒。 “唔……时间到了吗？” “嗯，该出发了。” 丹恒点点头，将他从地上拉了起来：“打起精神来吧，你可是这个计划的提出者，若是不在场属实有些说不过去了。” 少年持明揉了揉眼睛，顺手从虚数空间里拿出一块冰冷的铁贴在脸上。 “嘶……呼，好了，精神多了。” 丹鹤尾巴都被那块铁片冻得一颤，呆毛也像是过电一样抖了一下。 瞬间精神。 “刚刚奥列格问我们要不要上去讲几句，你要不作为外来者之一去讲讲？”旁边的穹开玩笑。 “三月七和丹恒不想上？——好吧，以他们两个的性格，确实不会想上去，我也不想上去，要不穹你去吧。” 丹鹤摇摇头。 “好啊，那我上去……但是我该说什么？你帮我想个呗。” 穹向来不会拒绝这种能够露脸的事情。 丹鹤想了想，比了个6。 穹啊了一声：“啊？这么简洁，不大好吧……” 此话一出，丹鹤立马就知道穹铁定是想岔了，有些无奈：“我的意思是，六个字。” “哪六个字？” “清君侧，诛邪祟。” 第23章 直面可可利亚 那个，这本书在本章发出后将到达十万字，各位义父若是觉得本书还不错的话，帮帮忙给小鹿来点五星好评和书评，这对于一本刚进推荐的书非常非常重要！ 真的真的真的非常非常感谢各位义父的支持！！ 要是后期本书达到评分8.5以上或者是在读突破十万之类的目标的话小鹿就搞个抽奖，抽几位幸运义父送飞霄的官谷周边 …… 下层区联军他们的目标是直攻克里珀堡，也就是大守护者历代办公的地方。 不过说是说攻打上层区，地火的人身上的武器装备落后到像去上层区游行一样。 只有机械聚落还好一些，至少大家的齿轮都还是新的，只要能动就算是战力。 而列车组的目标是星核，史瓦罗之前已经给他们提供了星核的位置，他们只需要沿着路走就好。 下层区联军的暴动很好地牵扯住了银鬃铁卫的目光，史瓦罗和奥列格带领着联军冲击克里珀堡，高吼着“我们要活下去”的口号，向那些高高在上的贵族举起了手里的武器。 杰帕德在收到下层区暴动打上来的时候，就已经带着银鬃铁卫的大部队紧急返回贝洛伯格城区。 这给了丹鹤他们机会。 在机械屋的店主希露瓦·朗道的带领下，列车组趁着银鬃铁卫数量极少无法兼顾四方，快速穿过重重关卡，异常顺利地来到了最后一道关卡前。 穿过这道门后再往前走一段路，就是他们此行的终点。 “在往前走，就不是我能够进入的地方了，”希露瓦神色复杂地看着面前的大门，摇了摇头，“所以接下来，祝你们好运。” “感谢你的帮助，希露瓦小姐，等到你的演出开始时，我们会来捧场的。” “谢谢你们。” 翻过那一道门，面前突然就出现了一道幻影。 “那是……布洛妮娅和大守护者？” 丹鹤有些惊讶。 “裂界的力量将记忆凝聚成实体，或许我们可以接近一些，听听看会不会有什么线索。” 丹恒说道。 几人凑上前去，就听见了母女二人的对话。 “母亲，为什么您要彻底放弃下层区的人民？曾经的您不是这样的……” “跟我来，布洛妮娅，我会告诉你为什么的……若是你处在我这个位置上，或许也会和我做出一样的选择……” 伴随着话音落下，两道幻影扭曲消失。 但是丹鹤拿出了自己的长剑，丹恒也掏出了击云。 穹和三月七不明所以，但是也有样学样，拿出了自己的武器。 而就在幻影彻底消失的那一刻，一个异常高大的女性身影就出现在了众人眼前。 “外来者，禁止前进，否则……死！” 寒风凛冽，裹挟着冰晶，吹打在众人脸庞上，带来一阵刺痛。 丹鹤冷笑一声：“想要拖延时间？偏偏不让你如意！阴阳剑式其一……” “我们来就行——洞天幻化，长梦应觉——破！” 丹恒急忙阻止了丹鹤见面就开超大范围aoe的行为，提着击云直接开大。 “规则就是用来打破的！” “尝尝本姑娘的厉害！” “游龙一掷……算了。” 丹鹤想了想也是，那一招自己尚且无法控制威力，还是用平常的对敌手段吧。 心念一动，剑影万千，黑色剑气与白色剑气共同交织，朝着那怪物笼罩而去。 “祈祷……神佑！” “像你这样的存在，存护怎么可能会庇护于你！” 丹鹤怒吼，黑白二色的剑气更盛，昭示着主人此刻的心情。 这种裂界怪物诞生于人们心底的欲望，或许是因为每一届大守护者的虔诚祈祷都没能换来存护的回应，他们的欲望也终于扭曲成了这种丑恶的怪物。 可是殊不知君子当以自强不息，靠山山倒，靠人人跑，星神也不会闲着没事干天天盯着一个地方，唯有不断靠着自己的力量前行，方能找到那一丝希望。 星核许诺的能是什么美好新世界？ 不过是所有人一起以怪物的姿态复活而已！ 就像眼前的这个裂界怪物一样！ 或许可可利亚是真的已经走投无路，或许这个世界的文明已经真的走到了尽头，或许是每一任大守护者都已经拼尽全力地想要活下去。 但是这也不是他们草菅人命的理由…… 十几万民众，说放弃就放弃……为了那个虚无缥缈的新世界…… “尽管身为外来者，我们无从置喙她的选择……” 在那只怪物被所有人的大招磨到最后一丝血的时候，丹鹤一剑穿心。 那只怪物哀嚎着消散，在原地只留下了一些材料，或许是它这些年的收藏。 “穹，你拿着吧。” “哎？” “你先收着，一会儿我们再看，现在不允许我们在这里浪费时间。” “哦哦哦，好。” 穹手忙脚乱地收完东西，急忙跟着他们再次出发。 拐了个弯，面前再度出现幻影。 “你不知道我们所经历的绝望，布洛妮娅，我的女儿……寒潮永无止境，我们的资源也即将消耗殆尽，若是不按照它所说的做，我们早已毁灭……” “所以您之前下达的那些命令……也是星核授意的吗？” “是，也不是，现在的我早就已经和星核融为一体，为了那个新世界……” 幻影消失，几人面面相觑。 丹鹤呵了一声：“融为一体……这下真成星核精了。” “穹这样稳定的星核拘束器全宇宙估计都找不出来第二个，”丹恒抬起头，看向不远处的平台，“一旦普通人选择与星核彻底融合的话，或许二者就只能共存，再无可能分裂，除非死亡。” 三月七啊了一声：“那我们还等什么？赶快走吧！布洛妮娅小姐应该还在前方等着我们呢，万一她答应了那个星核……” 穹点点头：“出发吧。” “走。” 这次没有刚刚的那种大型裂界怪物出来搅局，倒是路中间多了不少小怪物，有鸟形的，也有人形的。 “我来开路吧。” 穹自告奋勇，掏出棒球棍就开始清怪。 这事儿他在黑塔空间站已经做得相当熟练了，效率相当高，棍棍致命。 很快这些冰冷的怪物们就变成了温暖的材料散落一地，被穹一股脑地全部都给收了起来。 “风雪越来越大了……” 感受到扑面而来的寒意和愈发密集的雪花雪子，丹鹤呵了一声，吐出一股白气。 “我们就要到了！加把劲！” 三月七一边跑一边喊加油，结果被扑面的冷风呛了一口，差点没把肺管子咳出来。 “喝点水……” 丹鹤丢过去一瓶昨天在下层区买的瓶装水，三月七稳稳接住：“保持点体力，说不定我们得打个大的呢。” “那是当然。” “那是当然。” 老太卜指着星图，声音沉稳：“祂们是古兽，是贪饕的同族，没有智慧、只知破坏与吞噬，所过之处寸草不生，比反物质军团与丰饶孽物都有过之而无不及。” “所以它们也来了？” “嗯，不过有人会把它们阻挡在外，不必太过担忧，”老太卜点点头，“我们还有最后一次跃迁就能够到达雅利洛，做好迎敌的准备吧。” “嗯，我出发了。” “将军保重。” 几人一同鞠躬，送别飞霄。 而走出天击将军府的飞霄将手里的旗帜高高举起，沿着通往军营的街道向前走。 旗帜飘扬，路过的所有曜青民众尽皆止步低头，对那面染血的青丘军旗帜和他们的将军致以最崇高的敬意。 青丘军和大捷将军的威名是打出来的，是用无数丰饶孽物的血肉铸造出来的。 曜青的狐人一族为了曜青献出了太多，三十年前的战役之后，曜青狐人一族十室九空，直到现在曜青都还在舔舐伤口—— 只不过他们的疗伤方法很简单，那就是继续跟随岚的脚步巡猎诸天丰饶孽物。 以牙还牙，以眼还眼，以血还血。 血仇还需用血偿。 貊泽跟在她身后，一如曾经的每一次出征那样，隐于黑暗，伺机给敌人致命一击。 浅黄色的旗帜上画着一只如狐狸一般的飞黄兽形象，旗帜上沾满鲜血，旗尾也有些许破损。 但是就是这一面有些破损的旗帜，见证了飞霄这三十年以来的巡征追猎，见证了她的痛苦与悲伤，也见证了她的怨恨与释然。 她会一直举着这面旗帜，继续为曜青仙舟带来胜利，直到她身死的那一刻到来。 “仙舟翾翔，云骑常胜！” “仙舟翾翔！云骑常胜！” “仙舟翾翔，云骑常胜！” 不知道是谁先喊出了口号，一时间，所有人都高呼起来，形成了盛大的浪潮。 作为仙舟联盟中最尚武的曜青仙舟，每一个仙舟年轻子弟都会有从军出征的梦想。 尤其是狐人一族的子弟们更是做梦都想进入曜青云骑精锐青丘军中，跟随他们的大捷将军与剑首大人为曜青仙舟带来一场又一场的胜利。 他们仇恨丰饶孽物，三十年前的那场战争夺取了太多人的生命，像是椒丘那样心灰意冷的只是少数，更多的则是心胸燃起了更加猛烈的仇恨之火，只等着一个合适的机会朝着敌人尽数宣泄。 巡猎，是为复仇而来。 丹鹤并非行走于巡猎命途的人，但是他也是个有仇必报的家伙。 “当时只是战略性撤退而已，可可利亚，星核，你们还真以为我们是怕了你们才逃跑的？” 少年人冷笑一声，正好拉住了即将将手放在母亲手里的布洛妮娅。 “现在的她不是你所熟知的母亲，而是星核的傀儡，”穹高声喊道，“不要被它迷惑了！好好想想你之前答应了我们和下层区什么！” 布洛妮娅：！ 她的眼眸逐渐恢复清明，那些呓语也随之消失不见。 布洛妮娅瞳孔微颤，看向自己的母亲可可利亚——此时的她却陌生到自己完全不敢相认。 “你也要……离开我吗？” 可可利亚用最冰冷的语气，说出明明应该很悲伤的话语。 她已经完全被星核控制了。 “原来之前的您一直都在承受着这样的痛苦与折磨，母亲……可恨我这个做女儿的一直都没有发现……” 布洛妮娅定定地看着面前的可可利亚，那一双眼眸忽得流下泪来。 “你本应该与我一起的，布洛妮娅，我的女儿，等到新世界降临、我死去之后，这一切美好都应该是属于你的……但是为什么就连你也……” “因为我们不是一路人。” “因为我们想要有尊严地活下去。” “因为我们是人，而不是什么存在任意驱使的牲畜。” 听到了完全陌生的回答，可可利亚猛地抬起头，只见不知何时，高台之下已然站满了人。 希儿、卢卡、奥列格、史瓦罗、杰帕德五人站在最前方，与三月七等人并肩。 在他们身后，是无数来自下层区的地火成员，是上层区的银鬃铁卫们，是史瓦罗带领的机械大军。 “民心所向，可可利亚，你输了。” 可可利亚眼眸中闪过一丝不忍，但是却迅速被压制下去，取而代之的则是冰冷至极的杀意。 “就算是必定死亡，你们也要违逆我的命令？” “就算是必定会灭亡……” 希儿高声回答：“我们也会手牵着手、肩并着肩，坦然走向终局！” “这也是我的回答，母亲。” 布洛妮娅虽然仍旧在流着泪，但是声音却异常坚定：“对不起，母亲，从小到大我都很听您的话，是您心目中的乖女儿，但是唯独这一次，我不想、也不能选择您…… “所以，母亲，请容许我在这一次，走到您的对立面，与您为敌。” “好吧，好吧……女儿到了叛逆期，开始学会忤逆母亲了…… “但是布洛妮娅，就算是这样，我仍旧尊重你的想法，只是接下来……我将不再手下留情。” 可可利亚轻叹一声，转身走到那星核拘束器面前，伸出手去。 “造物引擎，我以贝洛伯格大守护者的名义命令你，即刻起身……驱逐敌人！” 话音刚落，在众人震惊的目光之中，大地震颤、地动山摇。 “是造物引擎。” 史瓦罗瞬间就判断出来了形势：“我们不是对手，撤退是最明智的选择。” 奥列格咬了咬牙：“但是我们已经走到了这里，成功唾手可得…… “更何况，未来的大守护者还需要我们的帮助……我们，岂能后退？” 第24章 存护不要你咯～ 昨天下午在睡午觉的时候群友看小鹿不活跃了，以为小鹿被车创去了异世界 小鹿第一反应就是还有这好事，这样小鹿就不用面对毕业论文考研找工作考编考公等等一大堆乱七八糟了，多是一件美事啊 然后群友说我们这样的被车创穿越的普通私斋只能去异世界当地洞哥布林，*仙舟粗口*，都穿越了还是最底层，这是什么男默女泪的天崩剧情 …… “我是存护的践行者，能给予你们存护的庇护，”杰帕德沉声说道，“不过接下来的事情并不是人多就能解决的，将高端战力留下协助未来的大守护者，其余人就先退到安全地带吧。” “正确。”史瓦罗同意。 “那……”？ “我去带人先离开这里吧，”奥列格抢先说道，“现在的我不比当年，身上还有经久不愈的暗伤，若是留下来的话，可能会拖大家后腿。” “但是……” “未来应该是你们年轻人的，”奥列格笑了笑，阻止了卢卡和希儿的话头，“你们不怪我临阵脱逃就好。” “不，恐怕退不了了。” 丹恒话音刚落，无数裂界怪物便从虚空之中涌出，各种能量洪流就朝着众人倾泄而来。 “防御！” 下层区联军何时见过这样的阵仗，一时间乱了阵脚，有好几个地火成员就这样哀嚎着在能量洪流中消散成烟。 就连久经战阵的银鬃铁卫们也没见过这么多的裂界怪物，只好尽量收缩防御、减少伤亡。 在最外圈抵抗怪物的丹恒、三月七、奥列格、卢卡、杰帕德五人一刻都不敢停歇，一边喊着让大家保持镇静，一边不断挥动手中武器击杀怪物。 一地散发着蓝光绿光甚至还有紫光的材料散落都没人去捡，在场的人都是分得清轻重缓急的，在保命面前，什么都是浮云。 但是裂界怪物实在是太多了，也不知道可可利亚和那个星核是怎么召唤出来的，放眼望去就像是海洋一样，无穷无尽看不到边界。 能够在这样的裂界怪物潮中真正做能够完全自保的人，在这颗星球上几乎是没有。 蚁多咬死象不是一句空话，就算丹恒他们几个实力强，还有一个杰帕德在不断给众人上盾。 但是架不住那数量实在是太多了，总会有那么一两个逮着机会就咬一口。 一边是恐怖的怪潮，另一边是在不断挥拳的造物引擎——不过后者被穹和丹鹤联手拖住了，暂且还威胁不到下层区联军和银鬃铁卫们。 一时间局势似乎瞬间扭转了过来，原本占尽天时地利人和的下层区联军与银鬃铁卫们就变成了防守方，而孤身一人的可可利亚则是重新变成了能够掌控全局的一方。 “母亲……” “事已至此，不打倒她，我们恐怕都走不出这里。” 希儿握紧镰刀，眼中战意盎然，“布洛妮娅，抱歉，让我说一句难听点的话——其实我早就想狠狠揍大守护者一顿了。” “在什么时候？”布洛妮娅问。 “在她放弃我们的时候，在她让我们只能绝望等死的时候……哎呀，总之，我们都很想揍她一顿。” 希儿扬起头颅，直视着可可利亚，镰刀锋刃直指她的面门：“可可利亚，你还有什么招数，尽管放马过来吧！” “……” 可可利亚并未回头，也保持着沉默。 谁都不知道她的想法是什么，也没有人看到了她的表情。 直到希儿与布洛妮娅一同朝着可可利亚发动攻击时，她终于是回头了。 “冰寒的审判！” 咚！ 天空之中的冰雪不知何时化为一把巨大的冰刃，重重地砸在了地面之上。 锋刃没入大地，扬起一阵冰屑和狂风。 “新世界……不需要背叛者！” 裹挟着寒冰的冲击波以冰刃为中心向外扩散，攻击范围之广不仅让正在并肩往前冲的希儿和布洛妮娅险些在原地磕头对拜，就连不远处跟造物引擎打得“有来有回”的丹鹤与穹二人都差点被冻上。 “阿秋！” 丹鹤打了个冷战，啥事没有。 但是穹就很倒霉地在原地被冰风创得摔了一跤，在造物引擎的铁拳砸下来的那一刻迅速被丹鹤的尾巴拉开。 “那是……” 一抬头，可可利亚手里不知何时多了一柄骑枪，枪刃赤红，仿佛冰天雪地中永不熄灭的火焰。 “存护之志！” 她高举手中骑枪，满脸戏谑地看着下方在怪物进攻之下苦苦支撑的众人：“克里珀其实早已抛弃了我们，要不然为何我们一代又一代的大守护者都在向祂祈祷，祂却从未有过任何回应？” 伴随着可可利亚的声音扩散，那些裂界怪物都不约而同地停止了进攻，像是在朝拜一般朝着高台之上的可可利亚低下头颅。 “这柄骑枪是第一代大守护者以存护的基石所铸，见证了我们的挣扎、期盼、无奈、绝望…… “而现在，星核许诺的新世界即将到来，那是一个没有寒冬、没有饥饿、没有死亡的美好新世界，只要与我一样拥抱死亡，就能在新世界获得重生！ “就以我手中的这把大守护者骑枪，为我与诸位所期盼的新世界奏响开幕的旋律！” 丹鹤呵了一声，高声回应：“什么新世界？不过就是所有人都变成怪物！星核可是你们世界的灾难之源，与恶魔做这些交易，也不怕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 可可利亚没有回答，只是冷笑着看向即将登上造物引擎之顶的穹，奋力抛出手中骑枪。 “糟了！” “全乱套了，全乱套了……哎呀呀，果然，没有面具还是不方便啊。” 隐匿身形的桑博喃喃自语，有些头疼地挠了挠头。 谁知道这家伙居然会掀起下层区起义，将原本只属于列车组、布洛妮娅和希儿一行人的剧情给整成了全民大舞台—— 这难道就是“上层区舞台，有胆你就来”？ 真是离谱。 不过结果还是好的，那个命运的奴隶也说了，丹鹤的存在相当特殊，有他参与的剧本会发生一些改变也是正常的，只要结局不改变的话，星核猎手也不会干涉，甚至还会在背后推一把。 “算了算了，老大也说了别管那么多，乐子找到了就先走吧，要不然一会儿老桑博自己都该成乐子了……” 桑博低叹一声，转身离去。 丹鹤若有所思地朝着他消失的地方看了一眼，不过很快就又收回了目光。 “这也是那些星核猎手计划的一部分吗……啧，也真是舍得让他吃苦，上次被末日兽喷了一口，这次被骑枪捅了一下……得亏穹的存在特殊，要不然那星核早炸了。” 丹鹤在心底吐槽了几句，重新将目光投向可可利亚。 “新世界……新世界……” 已经完全魔怔了，没有拯救的必要了。 也是个可怜人啊。 若是这个世界没有星核之灾，或许可可利亚会是一个很优秀的领导者，能够被记载进历史之中、供后人瞻仰。 但是…… 这世上没有如果，后悔药也只存在于传说之中。 很多时候人生就是单行道，一旦做出了选择，就算面前就是悬崖也不能回头了。 可可利亚或许知道自己的选择是错的，丹鹤没有错过她的任何一个眼神变化，那些不忍与痛苦不似作假。 但是她已经完全没有回头路可以走了，只能一条路走到黑，直到自己为了这个选择付出代价。 可能是丹鹤那有些怜悯的眼神刺痛了可可利亚，她猛得咆哮起来。 “你们这些外来者明白什么！我们贝洛伯格每一代的大守护者都在坚持，就这样在寒潮之中苦苦支撑了几百年…… “那可是几百年！！我们保住了这个星球最后一丝的文明火种！！我们没有对不起贝洛伯格！我做出这样的选择，那也是为了这个世界啊！！！” “……” 丹鹤对她的行为并不想做出任何评价。 木已成舟，多说也无益。 更何况双方立场相悖，注定要你死我活。 “嗡……” “嗡……” “嗡……” 仿佛是有什么东西落在心脏上敲击了一下似的，丹鹤猛得抬起头，目光穿过那飞舞的雪花与暗沉的天空，似乎与遥远的某个伟大存在对上了目光。 造物引擎忽地不再动弹，所有人终于是得到了喘息时间。 就连浑身由钢铁合金铸造的史瓦罗都觉得机体有些过热，更别说那些下层区联军和银鬃铁卫了，不少都已经在裂界怪物的攻击之下尸骨无存。 “那是……” “存护投来了瞥视……” 丹恒喃喃自语。 三月七与杰帕德的感觉最为强烈，毕竟他们二人都是存护命途。 “是穹！他拿起了大守护者的骑枪！” 有人高呼起来，语气充满惊喜。 这一声将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到了造物引擎之上，只见那原本被骑枪穿过胸口的灰发少年睁开了双眼，于造物引擎之上举起手中的骑枪，如同手执火把、为被困于黑暗中的民众带来希望与光明的救世主。 “存护从未抛弃过贝洛伯格！” 他环顾下方的所有人，眼神掠过一个个或是熟悉或是陌生的脸庞，大声喊道，“祂已经投来了瞥视，所有人的牺牲都不是毫无意义！” 丹鹤看了看意气风发的穹，又看了看可可利亚，摇着头啧了几声。 “你看，叫你听信星核，现在好了，存护不要你咯～” 可可利亚难以置信，表情几度变换，扭曲且狰狞，如同山间野兽，原本应该是美丽的面庞变成了如今的可怖模样。 “不可能！一介外来者，只是一介外来者而已…… “他凭什么能够拿起骑枪，凭什么能够得到存护的瞥视？！” 凭什么我就不能？！ 明明我也兢兢业业地存护了贝洛伯格十几年，在绝望之中引领他们寻找希望…… 为什么…… 为什么存护能不早一点投来瞥视？！ 若是能早一点的话，或许自己就不会答应星核，女儿也不会成为自己的敌人…… “可可利亚，事到如今，你已经别无选择……只能和我一条路走到黑。” 星核的声音再度在耳边响起，带着一如既往的蛊惑人心。 可可利亚捂住胸口，面色痛苦，低语道：“是啊，我已经做出了选择，是时候要付出代价了……” 代价就是…… 我的生命！ “新世界……会寄予希望！星核！将你的力量，全部给我！！！” …… “吾等云骑，誓如云翳障空，卫蔽仙舟！” “以此身为誓，若是一日不破敌军，那便一日不归曜青！” 飞霄站在曜青仙舟最精锐的青丘军面前，高举手中旗帜，任由狂风拂面，岿然不动。 无数身着仙舟云骑军铠甲、手持阵刀的狐人士兵面露狂热地仰头看着高高在上的将军大人，跟随着身边的同伴一同咆哮出声。 “仙舟翾翔，云骑常胜！” “仙舟翾翔，云骑常胜！” 飞霄那双英气的眼眸扫视了一眼麾下的士兵，继续高声道：“现在步离大军正在其他文明肆虐，妄图让那些生灵也如曾经的狐人一般沦为血食，诸位将士可答应否？” “不答应！” “不答应！” “不答应！” 怒吼声排山倒海，汇聚成恐怖的声浪，带动着旌旗哗啦啦作响。 “既然不答应，那我们该怎么做？” “以眼还眼，以牙还牙，以血还血！” “以眼还眼，以牙还牙，以血还血！” 无数把阵刀的尾端顿在地上，发出整齐划一的闷响。 这就是青丘军，仙舟联盟中最尚武的曜青仙舟上最精锐的云骑军，尽数由曜青狐人一族组成。 狐人曾经遭受步离人奴役，甚至就连飞霄将军自己都是半狼半狐。 若非仙舟好心收留，他们狐人一族恐怕早已消失在宇宙长河之中。 狐人一族对于丰饶孽物的痛恨是与生俱来的——他们痛恨曾经屈辱的奴役，痛恨曾经无能为力的自己，恐惧又会有一天要沦为血食。 所以青丘军悍不畏死，仇恨与恐惧永远是前进的最佳动力。 有的东西总会比死亡更加让人恐惧。 “曜青青丘军，随我，巡征追猎！” 伴随着飞霄的怒吼，青丘军正式开拔。 “风！风！风！喝！喝！喝！” “仙舟翾翔，云骑常胜！” 与此同时，雅利洛星球的全貌，终于是完全曝光在了那群野兽的视野当中…… …… 感谢在作者有话说里写不下了，在末尾写了吧（） 感谢凯憬空梦义父赠送的用爱发电x1 感谢爱吃黄酮茶的武煌叶冥义父赠送的啵啵奶茶x2 感谢白云乡的屠炉公主义父赠送的用爱发电x1、一封情书x1 感谢爷不想睡觉啊义父赠送的用爱发电x3 感谢五行道祖-陈浔义父赠送的用爱发电x3、点个赞x1 感谢星辰幻冰云义父赠送的用爱发电x3 感谢为她开万花筒义父赠送的用爱发电x3 感谢羽落九天义父赠送的用爱发电x3 感谢巡光承影义父赠送的用爱发电x3 感谢时绥义父赠送的催更符x2 感谢用户名义父赠送的用爱发电x1 感谢浮生梦玉蝶义父赠送的用爱发电x2、啵啵奶茶x1 感谢蜂蜜篮球架义父赠送的用爱发电x3， 感谢水靖源义父赠送的用爱发电x3 感谢九层透骨膏义父赠送的用爱发电x1 感谢醉书之人也义父赠送的花x1 第25章 丰饶民?! 非常非常感谢归尘落叶义父赠送的催更符x5！！非常非常感谢乱跑的星琼义父赠送的秀儿x1！！ 虽然说小鹿在本书的部分设定的确不大严谨，但是最基本的势力架构设定是不会出问题的，就算是与游戏有出入也是很少很少的一部分 所以有的问题就别问了…… …… “再往前跃迁几次，应该就可以到达诸铁部落目前的驻扎地…… “嗯？跃迁不了？” “是的，大将，似乎是因为面前的世界有星核，隔断了我们继续跃迁的星轨。” 脱斡里勒眯着眼看着面前的星球，听到手下人的汇报，抽了抽鼻子：“星核？原来如此，我说怎么跃迁不了。” “那要打吗？”穆勒克问道。 “那是自然，我们是狼，是猎人，哪有见到了猎物不捕食的道理。” 脱斡里勒哼笑一声：“也正好，之前长生天来的那位说过，若是有星核的话就带回去……” “长生天的那位？呵……” 穆勒克不屑一顾，但是也没有说什么，只是冷笑一声后就保持了沉默。 “你最好是放尊重点，你们的呼雷可汗早就已经被抓了，他早就不是我们的可汗了！” “你！” 穆勒克猛地抓住脱斡里勒的肩膀，狠狠地甩了他一巴掌，利爪带出了鲜血：“就算呼雷可汗被抓了，那也是我们曾经尊敬的可汗！ “呼雷可汗所立下的功勋值得我们所有都蓝后裔崇敬，还轮不到你一个部落将领说三道四！” “呸！” 脱斡里勒吐了一口血，也不知道是不是借着这吐血的方式发泄自己的不满：“呼雷可汗？被仙舟人抓住的战首？我们都蓝子嗣丢不起这个人！” 穆勒克被气笑了：“我早就知道，我早就知道！你们诸铁部落的狼崽子就是这样的白眼狼！当年受呼雷可汗多少恩惠，现在呼雷可汗被抓，不求你们继续效忠可汗，至少在嘴上保持该有的尊敬！ “可是你呢，脱斡里勒？口出狂言！肆意诋毁！那可是带领我们步离人走向辉煌的呼雷可汗！ “在呼雷可汗之后的继任者一代不如一代，到了现在，我们这些高贵的都蓝子嗣居然要被曾经的血食贱畜追着打！” 听了穆勒克这一番愤怒无比的发言，脱斡里勒不屑地掏掏耳朵，毫不犹豫地一脚踹在穆勒克的腿上，将他给踹飞了出去：“别搞笑了！你摆出这副怀念呼雷可汗的姿态也是假的吧？你就是接受不了现在的狼狈！曾经的你被捧得有多高，现在的你就有多屈辱！ “你一个在前三百年出生的家伙，连呼雷可汗的面都没见过，就是听着家长的那些不知真假的故事，就觉得那是你唯一值得追随的主子？” 高大的狼人再次朝着穆勒克身上呸了一声，不再与他争论，转身就离开了兽舰的指挥室，只留下穆勒克一狼坐在地上。 “你不明白……现在的步离人，唯有呼雷可汗才能……哎……” 等到无人之后，穆勒克一身气劲都松了下去，缓缓地从地上爬起来，像是变成了一头孤苦无依的老狼。 仅仅是几十年的时间，猎人与猎物的身份就已经调转。 屈辱！耻辱！ 那个狐人将军…… 明明是无尾的杂种，居然能把他这个高贵的都蓝子嗣、步离人的希望之星打得丢盔弃甲、只能狼狈求同族收留！ 不过是有了手下冲锋效死和星神庇护而已，她又比自己强到哪里去？ 月狂……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那对于步离人是恩赐，可是对于狐人而言可是鸩毒啊…… 他的胸口剧烈起伏着，呼吸声也像是拉风箱一样难听。 “血食……贱畜……你们会回来的，等到呼雷可汗回到我族带领我等…… “仙舟？狐人？贱畜！血食！贱奴！不过都是我等食粮罢了！哈哈哈哈哈哈……呵呵呵呵呵……” 低沉恐怖的笑声回荡，兽舰临空，俯视着那颗被冰雪笼罩的星球。 “开始狩猎吧！” 脱斡里勒狞笑一声，率先驾驭着器兽朝着面前的星球撞去。 而在他身后的众多步离狼人都嚎叫着，满脸兴奋地跟随着自家大将，对着眼前的猎物发动了攻击。 一时间轰隆声不绝于耳，无数步离狼人以一种相当粗暴的方式降落在了这颗星球。 掠夺、杀戮是步离人几千年来刻在骨子里的本性，早在长生天赐福之前，他们就已经牢记了一点—— 将恐惧与杀戮，带给宇宙万灵！ “杀——” 步离人降落的地点距离高台很近很近，近到他们一降落，那边的人就感受到了一阵阵的颤动。 大地轰隆隆地响了起来，似有千军万马朝着这边奔袭而来。 是什么？ 可可利亚刚变身，准备再砸下几根冰刃、让众人感受一下什么叫做冰寒的审判时，就察觉到了不远处有一批相当强大的生灵正在快速接近。 所有人再度停止了行动，想要看看那新加入的势力究竟是何许人也。 “杀——” “杀——” “将恐惧带给所有生灵！！” 贝洛伯格已经与世隔绝几百年，步离人也从来不会在自己身上安装联觉信标，因此每一个贝洛伯格人对于那些生灵的语言都是相当陌生。 “也是外来客吗……” 虚妄之母·可可利亚哼了一声，星核的力量流淌在体内，给她带来了足以碾压一切的力量。 现在的可可利亚相当膨胀，心头莫名有了一种可以一手捏碎脚下星球的错觉。 “怎么会？” 在场的人不知道，但是见多识广的丹恒却知道传来的呼喊声是属于什么生灵的语言。 “怎么了？” 三月七看着丹恒脸色苍白，出声问道。 “为什么这里……会出现丰饶民？！” “什么？！” 三月七也被吓了一跳，杰帕德等人则是满脸不解：“丰饶民是什么？很可怕吗？” “岂止是很可怕……” 丹恒难得感到了紧张，握着击云的手指关节都因为用力而微微泛白：“仙舟联盟是宇宙中顶级势力之一，曾与丰饶民打了三场战役，每一次都损失惨重。” 丰饶民——亦或是说丰饶孽物，主要由造翼者、慧骃、步离人三个受丰饶赐福的大种族组成。 其中还有一些也受过丰饶赐福的小种族，只不过数量实在是太少，不值一提。 他们行事与丰饶命途的原则“无私、利他”完全相背，崇奉弱肉强食的丛林法则，对内优胜劣汰、对外掠夺杀戮，给宇宙万灵带来了无数灾难与末日，是与反物质军团相当的宇宙毒瘤。 “什么？” 众人惊讶万分，面面相觑。 知道丰饶民是什么的史瓦罗的声音不带任何感情：“提议——联合大守护者，驱逐丰饶民。” “但是保不准大守护者会和那群丰饶民一起对我们下手……” 奥列格语气担忧。 “这个可能性不大，毕竟丰饶孽物的目标是彻底毁灭这个世界，这与可可利亚的想法相背。” 不知何时，丹鹤来到了众人中间，身上带着一股属于裂界怪物的味道。 而包围着众人的那些怪物有许多已经变成了一地的材料，逐渐被风雪掩埋。 还有大部分都离此处远远的，生怕那个狠人一剑过来，就把自己变成温暖的材料了。 “解决了？” “穹已经接手了造物引擎，”丹鹤扭头看去，“或许是得到了存护的认可吧。” “……” 杰帕德脸色有些沉郁。 “好了，这也算是件好事，无论是谁能够继承大守护者的骑枪，都代表着存护的意志后继有人。” 奥列格拍了拍杰帕德的肩膀，笑着说道，“或许未来的贝洛伯格将不再饱受寒潮之苦，春天也会在某一个时刻悄然降临。 “而在此之前，先把侵略者赶出去才是正理。” “说得对，步离人所过之处寸草不生，破坏力比反物质军团有过之而无不及。” 丹鹤点点头，随即上前一步，抬起头直视可可利亚：“可可利亚！听我一言！ “那些外来者可是与反物质军团一般的宇宙毒瘤，是准备来彻底毁灭这个世界的！你要是还有良知，那就与我们暂时合作，先把这些不请自来的恶客驱逐出去！” 与反物质军团一般…… “他说得对，步离人是会毁灭这个世界的存在，先把他们尽数杀死，再来处理这些叛逆者也来得及。” “……好。” 星核发话了，可可利亚自然也不再迟疑，转过身去，举起右手。 毁灭的力量凝聚成一个巨大的金色光球，朝着步离人的先头部队狠狠砸去。 在最前方的脱斡里勒冲得正上头，结果一颗饱含毁灭的巨大球体就当头砸下，要不是身边的人拉了一把，他恐怕就得直接被砸进地里。 “呵，与星核融合了吗……” 脱斡里勒在雪地里摔了个跟头，滚了好几圈才完全卸力。 一抬头他就看到，那高大的人形怪物正在虎视眈眈地看着他们这些心怀恶念的外来者，手中的光球再次凝聚。 “嘁，有点意思，但是可惜……远远不够！” 脱斡里勒抹了一把脸上沾到的雪，仰天长嚎一声，身形迅速变大，很快就从正常成人高度变成足足有三四十米的巨兽，与可可利亚持平。 “外来者，死！” 可可利亚面对这等恶兽时，神色毫无惧意——不过现在的她脸上黑漆漆的看不见五官，也见不到她此时的神态。 她口中说着不再信奉存护，但是贝洛伯格终究是她的故乡，是上一代大守护者、也是她那位的母亲的心血。 所以可可利亚不会容许任何外来者破坏它，尽管对方的实力看起来很恐怖，但是她也并不害怕，反而战意盎然。 “就让我可可利亚，用这条微不足道的生命，为你们最后再存护一次……” “未来的贝洛伯格……就拜托大家了……” 与此同时，下层区联军与银鬃铁卫也在杰帕德等人的带领下，朝着涌进高台的步离人发动进攻。 只是步离人比起那些裂界怪物而言更加难缠，强大的自愈能力让步离人能够悍不畏死地与他们以伤换伤，几乎就是一眨眼的功夫身上的伤口就能恢复。 “它的使用方法绝不止于此……” 丹鹤体内来自阴阳命途的虚数能量如渊如狱，几乎是取之不尽用之不竭。 他本能地感受到自己这阴阳命途应该还能有其他的使用方法，不应该只拘泥于攻击手段。 但是他真的不会用。 或许曾经的丹鹤会用，但是现在的丹鹤就像是稚子拿着满弹夹的冲锋枪，大部分时间只会挥动枪托砸人，偶尔误打误撞地扣下了扳机发射出了子弹，之后却怎么都找不到能够再次发射子弹的扳机。 丹鹤使用自己的命途之力就是有一种力大砖飞的美感—— 铺天盖地的剑气背后有足够的命途之力支撑，想甩多少甩多少。 然后呢？ 然后就不会了啊。 空顶个命途令使的名号，结果啥都不会。 甚至在等自己完蛋之后，这命途还会不会存在都是个未知数。 “不管了，现在也不是想这些的时候……” 步离人的攻势很猛烈，就算是有裂界怪物在打头阵，还是每一刻都有人被步离人杀死。 就算是盾最硬、防御拉满的杰帕德身上都已经被步离人的狼爪划出了血痕，狼毒的侵蚀让这位向来坚韧不拔的大戍卫官脸上不断闪过痛苦之色。 卢卡气喘吁吁，前胸被狼爪划出了一道巨大的血痕，旁边的三月七手忙脚乱地在给他打抵抗狼毒的血清。 无名客行走诸天，碰到步离人的可能性也不小，因此出门在外他们总是会带着各种药物。 反正虚数空间的容量大，能存放很多物品，这些药虽然稀奇古怪，但是保不准什么时候就能用上了。 比如现在，仙舟出品的抗狼毒血清就派上了用场。 但是药品数量也不多，毕竟列车组人数并不算多，一个人身上带那么几份就已经是极限了。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 步离人的数量很多，放眼望去狼头攒动，黑压压一片，身上升腾而起的赤色与黑色的烟雾压的人们喘不过气来。 最前方的希儿已经开始出现了幻觉，险些被狼爪刺穿胸口，都是布洛妮娅眼疾手快拉了她一把，她方才挣脱了这种情绪。 “这些家伙，很邪门！” 恐怖、绝望、不可匹敌…… 凡是吸入了这些家伙身上的烟雾的，内心都会不可抵抗地升起这些负面情绪。 在场的人或多或少地受到了这些负面情绪的影响。 唯一没有受到影响的是穹。 因为他在最上面操纵着造物引擎，对着步离人一拳又一拳，砸的造物引擎的巨拳上尽是恶臭无比的血肉。 砰砰砰…… 打不完，根本打不完。 丹鹤几乎是战力全开，游龙一掷乾坤破都成平a了，巨龙不断咆哮，将一茬又一茬的步离人收割。 但是面前仅仅是空了一瞬间，又有无数步离人迅速补上空缺。 联军和银鬃铁卫的数量逐渐减少，等到众人再回头，身后的人已然有一半彻底失去了生命。 “不要退！不要慌乱！” ———— 嗯，作者有话说又写不下了，感谢就写在文末吧。 感谢十三人死了四十一次义父赠送的用爱发电x3 感谢夜again义父赠送的用爱发电x1 感谢无欲无求义父赠送的用爱发电x1 感谢溟水映月义父赠送的用爱发电x3 感谢qusiv义父赠送的用爱发电x1 感谢归尘落叶义父赠送的催更符x5 感谢害羞凤义父赠送的花x1 感谢野村的火神兽义父赠送的用爱发电x1 感谢用户义父赠送的催更符x1 感谢百时空义父赠送的催更符x1 感谢爷不想睡觉啊义父赠送的用爱发电x3，啵啵奶茶x1 感谢咸云非天鹤义父赠送的点个赞x1 感谢飞～～霄～～义父赠送的用爱发电x3 感谢五行道祖-陈浔义父赠送的用爱发电x1 感谢意义何在呢义父赠送的用爱发电x3 感谢永湖义父赠送的用爱发电x3，啵啵奶茶x1 感谢乱跑的星琼义父赠送的秀儿x1 感谢凤胤鸣生义父赠送的催更符x3 第26章 撼山易，难撼曜青! 米哈游，请问你对小鹿我刷勇烈本结果给我三个双爆攻击铁骑脚的事情有什么头绪吗 飞霄将军已经在问我为什么还不给她换上更好的勇烈了，流萤也在问她的速度击破鞋什么时候能到货 米哈游你对此究竟有何感想？ …… 杰帕德忍着疼痛高声呼喊：“存护与我们同在！” “要退你们退，老子才不会退！” “说什么傻话！这里也是我们的故土，怎么可能容忍得了这些家伙肆虐！！” “看好了，下层区的！我们上层区的银鬃铁卫也不是吃干饭的！” 就算是看着同伴倒地，剩下的人也毫无惧意。 他们早就做好了牺牲的准备，无论是死在裂界怪物手中，还是死在步离人手里。 只要是为了存护贝洛伯格…… “赶上了！” 正当所有人已经决心一死时，天边忽地再次传来轰鸣声。 “流星……但是现在明明是白天！” 那一抹耀眼至极的青色光芒划破天际，直直朝着大地坠落。 丹鹤湛蓝色的瞳孔倒映着那抹带着拖尾的流星，耳边猛得传来嗡鸣。 “……朝着有光的地方奔跑，那是自由的方向。” “它会给我们所有人都带来希望。” 所以，去追赶吧。 去拼尽全力追赶。 为了自由，为了明天，为了…… 丹鹤捂住额头，那股让人反胃的嗡鸣声刺痛着耳膜。 “去追赶……” 他抬起头，跌跌撞撞地向前走，但是却被步离人挡住了去路。 “给我滚开！” 头疼和耳鸣让此时的丹鹤相当暴躁，眼白充满血丝，下手比之前更重了三分。 在巨龙的咆哮声中多出了几分不耐，几百年的冻土坚硬程度堪比钢铁，此时却被巨龙砸出好几个深坑。 “丹鹤！” 身后的三月七尝试去拉他，但是却被状态不对的丹鹤甩开。 “为了……自由……滚开！！” 丹鹤像是发了疯一般，一边前进一边胡乱挥动着手中的白色长剑，一道道黑白剑气激射而出，无差别地朝着四面八方攻击。 眼前一片赤红，仿佛有无穷无尽的烈焰在燃烧。 尸体血肉的腥臭味萦绕在鼻尖，如附骨之蛆般挥之不去。 他喘着粗气，猩红着眼，也不在意那些步离人在他身上留下的伤口和浸入血管中的狼毒。 他眼里只有那一抹光亮。 “去追寻。” 噗！ 不知何时，一头比身边的步离人都要高大的狼人杀到了丹鹤眼前。 或许是个小将领，又或者是得蒙眷顾的贵族子嗣。 不重要，通通都不重要。 “我答应她的，她要你们死，死的一个不剩—— “给我死来！！！” 两行血泪沿着眼角滴落，口鼻也溢出鲜血。 少年持明犹如受伤的野兽一般疯狂嚎叫起来，猛然抬起头，以一个相当诡异的姿势挥剑。 那黑色的剑光比往常更盛三分，鲜血越流越多，沿着捂着脸的手指缝滴落。 狼头落地，丹鹤却癫狂地大笑出声。 “我做不到，哈哈哈哈哈哈哈，我什么都做不到！！” 嗡嗡嗡…… 好吵啊…… 好难受啊…… 好痛苦啊……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为什么谁都保护不了…… 为什么…… “呃啊啊啊啊啊啊啊——” 丹鹤彻底疯了。 他的眼白上全是血色，原本应该是湛蓝色的眼眸也变成了带血的深蓝色。 血液越流越快，心跳犹如擂鼓。 殷红的血于皮肤上的裂缝不断渗出，随后沿着衣角、手指、脸庞滴落。 七窍流血，疼痛刺激着他的神经，却让他陷入更深层次的疯狂。 剑气在无差别攻击，就连三月七他们都被剑气所伤，不得不不断后退来躲避锋芒。 “龙狂……为什么会突然这样？” 丹恒隐约记得，持明族是有龙狂的症状的。 与狐人的月狂、长生种的魔阴身一样，龙狂会让持明族陷入敌我不分的疯狂状态，变得完全无法控制自己，只知道不停战斗，直到自己身死。 除了击杀犯了龙狂的族人之外，别无他法。 “你斩断记忆是为了斩断虚无，但是现在的你，和彻底陷入虚无中又有什么区别？” 高大丹鹤站在黑暗中，看着在不远处已然陷入癫狂的丹鹤，轻叹一声。 “何必呢？为了她做到这份上，甚至不惜向药师祈祷，以身接住了那一箭，以至于现在你稍微能回忆一点过去就要开始发癫……” 说来药师那个家伙也是挺可怜的，被命途束缚着，无法拒绝万灵的任何请求，对方想要长生就给长生，想要不死就给予不死，想要无病无灾就给无病无灾。 结果没想到那群家伙整出了一堆乌七八糟的事情，把宇宙搅得一团糟，还招惹来了死敌【巡猎】。 简直是宇宙第一背锅侠，好名声就一点点，坏名声宇宙皆知。 高大丹鹤没有过多感慨，只是从黑暗中走出，身后隐隐约约似乎还有人在说话。 “巡猎的箭矢一旦射出便不会再回头，无论相隔多远，那一箭必定会无视时间与空间，准确命中目标…… “你也知道，那一箭是给敌人，也是给她自己，而你已经用你的命挡住了那一箭…… “现在的你侥幸在命途和星神们的帮助下活了过来，也该稍微为你自己考虑一下了吧？” 他抬起头，手腕一转，一柄青色的、足足有现在的丹鹤这么高的巨刀便出现在高大丹鹤手中，刀刃在黑暗中摩擦出点点火星，随后被他随意地扛在了肩膀上。 “算啦，现在的你估计也听不进我说的话，还是先把你打醒的比较好。” 高大丹鹤咧嘴一笑，身上升腾起比现在的丹鹤强大无数倍的恐怖气势，衣袂纷飞、银丝乱舞。 “其实比起剑，我更喜欢用刀来着……老伙计，当年不怪我没拿你去打奥博洛斯那个家伙吧？” 轻轻在刀刃上一弹，聆听着刀刃的清鸣声，高大丹鹤哈哈一笑，身形飞掠而出。 几乎是一个呼吸的功夫，他就出现在了发狂的丹鹤面前。 “不怪我就好，嘿，说不准这一世咱还会和那个家伙碰上，那个时候我棋差一招没赢，不得不说还挺遗憾的……到时候让他拿着你去打，也算是了却你的一桩心愿。” “啊啊啊啊啊——” 铛！ 丹鹤就算是发了疯，但是战斗直觉还在，在高大丹鹤挥刀贴脸的那一瞬间他就拿出了自己的那柄白色长剑，一挥手就架住了那青色巨刃。 凝视着面前丹鹤血红色眼眸中自己的倒影，高大丹鹤啧啧称赞。 “不愧是我，就算是疯了也还是战斗力在线。” “……你少自夸几句，我能感受到她已经来了，如果还不速战速决的话，恐怕她也得一块儿发疯，事情要是不好收拾了，我们全都得完蛋。” “好了好了，知道了。” 高大丹鹤撇了撇嘴，不情不愿地哼了一声。 本来还想多说两句，但是就是被阴影中的那些个家伙搅和了。 罢了，他们也说的有道理，在这样紧急的情况下，还是速战速决的比较好。 “那就认真一点好了……阴阳太极灭绝刀式，第九——” 高大丹鹤猛得发力，将发狂的丹鹤击飞出去。 “——天地游龙……” 青年身影突兀地同样出现在了半空之中，黑暗中，四面八方都涌出黑白二色巨龙，每一头都张开大口，对准了发狂的丹鹤。 “……荡乾坤！” 轰！ 一声巨响过后，那道流光终于是落在了地上。 “撼山易，难撼曜青！” “撼山易，难撼曜青！” “仙舟翾翔，云骑常胜！” “仙舟翾翔，云骑常胜！” 伴随着那流光轰然落地，无数像是船一般的器械横渡星空而来，划破暗沉的飞雪阴云，为这个世界短暂带来了一丝来自恒星的光明。 曜青仙舟精锐云骑——青丘卫，终于是在飞霄将军的带领之下，来了。 …… 无数光年之外，某处无人之地。 “吾早说过！不该让他接触药师！” 半人马形象的高大神明暴跳如雷，无数死星在祂的怒火之下纷纷炸裂，最终回归成最原始的原子，等待下一场轮回。 “但是那一箭你可有办法？无视因果时空必定命中目标，就算是巡猎你身为星神也做不到拦截，当时的他仅剩灵魂存在，唯有再次付出一次生命，方能完全阻拦磨灭那股力量。” 一颗机械头发出嗡鸣声，声线如成年男子一般沉稳，只是没有蕴含丝毫感情。 “吾自然是有办法！” “这话你自己信吗？” “……罢了，事已至此，该如何挽回？” 星神也不是无所不能的，宇宙何其辽阔，未知的存在太多太多，就算是面前这位【智识】的博识尊都不敢说自己有足够了解这片宇宙。 那箭矢虽然是基于巡猎力量生成，但是岚也无法阻拦它的前进，只有让丹鹤借用丰饶的力量磨灭那支箭矢。 只是就算是借助了星神之力，丹鹤也再次付出了生命为代价。 也就是说，当时的丹鹤其实是死了两次的。 第一次丹鹤死在纳努克手下是为了救曜青仙舟，只是他没想到他的死亡居然引来了三位星神—— 【丰饶】药师，【欢愉】阿哈，【记忆】浮黎。 于是丹鹤敏锐地察觉到，这或许是现在的自己唯一能够比那支箭更快的机会。 星神的力量，只有用同等位格的力量才能磨灭。 “药师！我请求您，赐予我能够阻止那支箭的力量！” 药师对他那毫无尊敬的称呼不以为意，毕竟祂有求必应。 丹鹤对药师也没有什么仇恨，祂被命途束缚，只能毫无保留地奉献自我。 所以他会毫不犹豫地朝着药师祈求。 于是，药师将几只手尽数放在了丹鹤的身上，手臂、身体上有无数只赤色的眼球旋转了起来。 丹鹤看见了。 隔着无数光年的那支箭仍旧在前进。 而尽头是已然陷入癫狂的她。 跨过不知道多少时空，现在的丹鹤与未来的飞霄视线交汇。 丹鹤咧开嘴笑了起来，毫不犹豫地一步迈出，转瞬就站在了箭矢的必经之路上。 “这次，我比你更快啊…… “飞霄，是我赢了。” …… “他如此谨慎的一个人，必定是给自己留了后路。” 博识尊毫无感情地说道，“所以岚你不必太过担忧。” “但是……”岚欲言又止。 “明明他的本事你很清楚才是，怎么还和那些有机生命一般担心这担心那的。” 博识尊说话的声音虽然没有感情，但是岚在其中还是听到了一丝嫌弃。 ……给人机械星神都整出情感来了。 “不行，吾还是得去看看，现在的持明小鬼没有足以抵挡那群家伙的力量，若是出了什么问题，恐怕那位会把吾生撕了。” 岚还是坐不住，嗖的一声就没影了。 不过博识尊也没拦祂，只是继续留在原地看着广袤无垠的宇宙星河。 去了也好，去了的话后面的大家伙就可以交给祂来搞定了。 只是…… 问题不止于此啊。 要不自己也去一趟？ 算了，自己身为星神，总不能把所有的事情都揽在自己身上。 祂也是很忙的，还有很多事情都没有计算完成…… 给下面的人一个机会吧。 博识尊想了想，最终还是选择给天才俱乐部的黑塔发去了一条消息。 【雅利洛即将有古兽出现，建议迅速前去处理。】 另一边，距离雅利洛二十光年外。 “啊哈哈哈哈哈哈，也不知道他会不会想念阿哈……” “……我想是不会。” 现在的阿哈与浮黎都没有以星神的姿态出现，毕竟以本体出现过于声势浩大，引起某些存在的注意就不好了。 听了这话，面具男子阿哈假装伤心道：“哎呦，玻璃头，你就说两句话哄一哄阿哈都不行吗？” “不行。” 现在的浮黎形象就是一个常常穿梭于宇宙的普通忆者，浑身都像是由玻璃铸成，外面披了一件长袍遮住身体上的异常。 “好吧好吧……真是冷漠啊，不愧是能够冻结一切的星神。” “有吗？” 浮黎向来沉默寡言，似乎是知道自己说的话有些乱七八糟的，所以祂干脆不说话。 只有在以本体出现、需要祂说话的时候，祂才会开口说一长串，其余时间祂都是沉默着的。 祂是记录者，又不是脱口秀演员，有一张会说话的嘴并不能帮助祂更好地记录宇宙万灵的记忆。 ……但是只有少部分人或者是神知道，其实浮黎很爱冷笑话。 很不幸，阿哈在这个少部分里。 “那阿哈给你讲个笑话吧！” ———— 感谢纸昂羽义父赠送的用爱发电x1 感谢洗澡后玩游戏义父赠送的用爱发电x1 感谢溟水映月义父赠送的用爱发电x3 感谢飞～～霄～～义父赠送的用爱发电x3 感谢无欲无求一义父赠送的用爱发电x1 感谢柳暗天明义父赠送的用爱发电x1 感谢永湖义父赠送的用爱发电x3 感谢2575的天才义父赠送的用爱发电x2，点个赞x1 感谢作者不喜欢水义父赠送的用爱发电x3 感谢锦叶题名义父赠送的用爱发电x3 感谢欧亚大陆的阿乔义父赠送的用爱发电x1 感谢爷不想睡觉啊义父赠送的用爱发电x3，点个赞x1，花x2 感谢意义何在呢义父赠送的用爱发电x2，点个赞x1 感谢浮生梦玉蝶义父赠送的用爱发电x3 第27章 醒不过来怎么办?阿哈＆浮黎:我来助你! 周日哥立绘不是出来了吗，群里就在讲冷笑话 问：“星期日如果要谈恋爱的话只会找穹，为什么？” 答：“因为只有他们都是五星男（性）同（谐）” 已经离神了，乐 …… “阿哈给你讲个笑话吧！” 此话一出，浮黎便觉大事不妙。 “我不听。” 浮黎试图捂耳朵，但是阿哈的力量比祂强不少，强行抓住祂想要捂住耳朵的双手，声音如同恶魔一般飘进祂的耳朵之中。 “两个有侏儒症的人分别睡在相邻的房间，一个人听另一个人在隔壁喊了一晚上的123嘿，第二天一醒来就对他说你真厉害，一晚都不睡，在锻炼身体啊，另外一个人说，*欢愉粗口*，老子一晚没跳上床。” 浮黎没说话。 阿哈再接再厉：“小白很像他哥哥，知道为什么吗? ” “为什么？” “因为真像（相）大白。” 浮黎不敢说话，怕一说话就想笑。 “从前有个人钓鱼，钓到了只鱿鱼。鱿鱼求他:你放了我吧!那个人说:好的，那么我来考问你几个问题。鱿鱼很开心说:你考吧!然后人就把鱿鱼给烤了。” 浮黎蚌埠住了。 主要是阿哈说话自带一股欢愉的味道，语气和动作表情夸张得和舞台上的喜剧演员一样，就算是讲冷笑话都能惹人发笑。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星神的声音相当具有穿透力，一时间半个宇宙都听得见祂的笑声。 只不过因为浮黎以星神本体出现时都很少开口说话，就算是说话也是一大串的，语速很快，所以倒也没什么人听出来笑的人是浮黎。 倒是正在赶路的岚和在原地计算什么的博识尊都抬起了头，随后又把注意力转移到别的地方去了。 阿哈在浮黎身边，浮黎会笑也不奇怪。 星神看似互不打扰，实际上祂们私交甚密，除了某个只会开摆的大黑团子和只会打打杀杀的大巧克力之外，其他的星神或多或少都有联系。 ……不过丰饶和巡猎之间唯一的联系就是你追我逃。 受制于命途，药师就算是星神也无法率先出手，就算实力强大也只能在岚的追杀下东躲西藏。 不过好在因为某人前世努力了一番，岚的目的终于不仅仅是巡猎丰饶。 在某种程度上，药师还得承那个人的情。 但是最重要的不是这个。 最重要的是，那个人答应了药师，会帮助祂将命途里的“无私、利他”分裂出去。 也难怪药师会三番五次保他。 谁都不知道他打算怎么做，因为当大家想问他的谋划时，他就已经急匆匆地蜕生了。 等到他再出壳时就没有了任何属于前世的记忆，懵懵懂懂如幼儿新生，他的谋划自然就已经无人再知晓。 本来浮黎想要帮刚刚出壳的他觉醒一下前世记忆的，但是却被博识尊阻止了。 “他会想起来的，不过不是现在，若是现在觉醒，他有75%的概率陷入虚无。” 那时的他年少成名，正是内心最骄傲的时候，却碰上了倏忽之乱、饮月之乱，一而再再而三地未能完成曾经的承诺，令他开始怀疑自我，最终出走仙舟。 他抛弃了曾经的名字，自称无名仙，行走宇宙，脚踏反物质军团刀砍丰饶孽物，甚至就连【贪饕】奥博洛斯都挨了他一剑，至今身上都还有一道剑伤。 只是…… “现在的持明小鬼尚且不是它们的对手……” 岚率先到达战场。 隔着老远祂就看到了步离人庞大的兽舰与器兽，鼻尖似乎还萦绕着令神反胃的丰饶气息。 但是与它们相对的，是一艘艘很明显是由仙舟联盟制造的星槎，其中搭载的大炮炮口不断喷吐出青色的能量洪流，朝着那群步离人驾驶的战舰攻击。 而后者不甘示弱，同样回击。 一时间各色能量洪流乱飞，五光十色的光芒照亮了黑暗的天穹。 岚并没有出手的打算，只是冷眼看着不断有星槎坠落、其中的狐人飞行士尸骨无存。 祂只会在最危急的情况下出手。 更何况这里的空间实在是太小了，一旦岚引弓搭箭射击，这片星空和其中的生灵都得变成飞灰。 而且祂的目标不是这些步离人，而是后来会到来的大家伙。 “哎呀呀呀，这不是岚吗？来的真早啊。” 一阵欢笑声由远及近，阿哈和浮黎一同到达战场。 “等汝等游山玩水来时，黄花菜都要凉了。” 岚不咸不淡地讽刺了一句。 “哎，那个什么脱什么和穆勒克……” “脱斡里勒。”浮黎提醒。 “哦对，脱斡里勒……这些步离人咋取名这么怪……” 阿哈点点头，“那两个狼头人似乎被那个大巧克力赐福了？” “某种程度上，丰饶民也是和反物质军团差不多的存在，”现在是人身的浮黎还是能够好好说话的，“尽管这些丰饶民的毁灭并不纯粹，但是现在长生天使者是毁灭麾下的人，毁灭会赐福于他们也不奇怪……” “那可真有意思……嘿嘿，等这件事情过去了，阿哈我一定要去那些狼崽子的老巢里去看看……” 阿哈嘿嘿笑着，将目光投向远方。 而现在正在被三位星神围观的雅利洛雪原已然变成一处绞肉机。 狐人云骑军挥动阵刀，与步离人厮杀在一处，喊杀声一阵高过一阵，不断有生灵失去生命，血洒长空，战死异乡。 “吃我正义铁拳！” 穹开造物引擎相当上头，基本上已经完全失去了理智，身上还挂着战技的嘲讽，无数步离人死在他的正义铁拳制裁之下。 可可利亚都快把大招当平a用了，大大小小的坑洞散发出毁灭的虚数能量，也不知道未来等到寒潮结束之后里面还能不能长出花草。 三月七上盾手都快麻了都不敢停下来，拉弦的手指也已经渗出血迹。 丹恒双手颤抖，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口都在不断流血。 不过还好有血清，要不然现在的丹恒肯定已经倒下了。 但是不够，远远不够。 这批步离人少说有百万之众，虽然有不少是用以负责后勤运输的老弱病残，但是剩下的精锐也有几十万。 除此之外步离人还有各种奇形怪状的远程大型武器，大大小小的兽舰与器兽咆哮着厮杀，就算是临死也要带走自己的对手。 青丘卫拦住了大部分，但是还有少部分漏网之鱼突破了防线，直直朝着众人奔来。 仅仅是是只有少部分突破防线，都让后方残存的下层区联军与银鬃铁卫吃不消。 狼毒、狼烟，就算是训练有素的仙舟云骑军都无法抗住，只有提前吃下药物才能抵消一些影响。 而没有药物的下层区联军与银鬃铁卫只能硬扛，但是结果如何也显而易见——不少人都死在自相残杀与恐惧之中。 “血食！！！” 一头步离狼人狠狠咬住了一位地火成员的头颅，一仰头，嘎嘣几声就把身体给连着骨头一起嚼碎了，血肉四溅，白色的骨头碎片也散落在血泊之中。 但是下一秒，一把铲子就狠狠地敲在了它的脖颈上，明显是磨制过的锋锐撕裂了步离人的皮肤，一颗狼头就这样落在了地上。 杀死步离人的是一名流浪者。 但是若是布洛妮娅在此就能够认出，他就是之前那因为家人饿死而质问自己为什么要抛弃下层区的青年。 “你们这些畜生……” 青年喘着粗气，浑身浴血，脸色苍白，很显然也是命不久矣。 “艾德，你怎么样？” 有熟识的流浪者立马想要来搀扶他，却被他拒绝了：“不必，我恐怕撑不了多久，你们继续战斗吧……让我再看看这片天空。” 话毕，艾德也不再多说什么，只是躺倒在地，静静地看着头顶的那片天空，两行泪沿着眼角缓缓流下。 “可惜啊，传说中的春天，我已经看不见了……” 艾德低声感叹一句，一双灰色的眼眸逐渐失去光彩，胸口也不再起伏。 地面有血晕染开来。 他不是最后一个牺牲的人，因为战斗还在持续。 “……穆勒克，又见面了。” “是啊，又见面了。” 化为怪物的可可利亚拖住了脱斡里勒，剩下的穆勒克就由飞霄对上了。 “距离上一次见面过去多少年了？恐怕也有五六十年了吧？没想到曾经的贱畜奴隶也能身居高位，仙舟是已经没有人了吗？” 穆勒克咧开嘴，狰狞一笑：“我会让你知道，什么是……” “废话真多。” 飞霄满脸冷峻，一言不合就开大。 巨大的飞黄虚影出现在她的身后，朝着这位曾经的步离人希望之星狠狠咬去。 那时候打末日兽她连百分之一的实力都没拿出来，就怕没收住手，一不小心给黑塔空间站拆了。 赔钱都是小事，万一惹怒了黑塔和艾丝妲背后的家族，那就得不偿失了。 “你以为傍上了那位星神就能为所欲为了？别做梦了！你一辈子都会是我们的贱畜！血食！没有尾巴的卑贱奴隶……” 不对劲。 飞霄皱起眉头，眼前的穆勒克力量有点强过头了。 似乎是……毁灭？ 但是为什么受到丰饶赐福的孽物体内会有毁灭的赐福？ 难不成丰饶孽物和反物质军团达成了什么合作不成？ 心念急转，飞霄眼眸微眯，提起双刀便和穆勒克战在一处。 狼爪与刀刃不断碰撞，乒呤乓啷的声音不绝于耳。 “小子还挺耐揍……” 高大丹鹤收刀，原本疯癫的丹鹤仍旧在嘶吼。 大招打出去后丹鹤就陷入了重伤状态，但是似乎更加狂暴了。 剑光几乎是铺天盖地，就连久经战阵的高大丹鹤都觉得略微有些棘手。 主要是因为他总不能把人真打死了。 这边是一处相当特殊的空间，里面的人死了外面的人也会一块儿灰飞烟灭，高大丹鹤很显然是收着力的。 “醒不过来啊……” 高大丹鹤头疼。 与此同时，黑暗之中又走出了两道身影。 诡异的是，他们尽管打扮不尽相同，却无一例外都有着与丹鹤一模一样的脸庞。 “还有你解决不了的事情？” 左边是穿着暴露、衣着有很明显的朱明仙舟风格的肌肉版丹鹤抱着双臂，背后背着一把一人高的黑红色大锤。 “总不能真把人打死了。” 右边是身着西装、手戴名表的成功版丹鹤，他比起高大丹鹤和肌肉丹鹤而言更加瘦弱，但是身上的气场相当强大，浑身上下都散发着成功人士独有的霸气。 “也是。” 肌肉丹鹤深以为然：“不杀死他，他就会一直陷入这种状态之中，直到燃尽自己的生命……” “好了好了，你们也别说风凉话，来帮忙，先把这人控制住再说。” 高大丹鹤提着刀招了招手：“一会儿别让他真死在这里了……我们都已经失败九十九次，再不赢一次说不过去啊。” “行行行。” 成功丹鹤一挥手，手腕上的大金表华光闪烁，金色的光芒拔地而起，迅速化为一张金色大网，将发疯的少年丹鹤笼罩在内。 肌肉丹鹤狞笑一声，右手反手抓住背后大锤的柄，呼的一声单手拎锤，狠狠朝着少年丹鹤的后背砸下。 咣！ 恍若有无形的波浪扩散，少年丹鹤原本疯癫的面庞表情一滞，眼眸中的血色也开始逐渐淡化。 “晕过去解决不了问题。” “至少能让他多活一会儿……嗯，差不多了，再不来就不礼貌了。” 高大丹鹤揉了揉鼻子，把昏迷过去的少年丹鹤扛了起来，抬起头看向无尽黑暗之中，深吸了一口气—— “喂——你们在不在啊？！” “看看这里啊！” “再不救一下真的要死了！” ……好吧，就知道他会摇人。 肌肉丹鹤与成功丹鹤对视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一丝无奈。 不过这也是他的本事，谁叫在他之前就没有人能够达到那个境界呢。 以他们的境界是完全接触不到星神的，更别提还要和欢愉巡猎祂们称兄道弟，甚至还敢朝贪饕拔剑。 这么久了，这片宇宙终于是再次热闹了起来，原本行踪完全难以预测的星神们也开始纷纷下场，光是上个琥珀纪星际和平公司就观测到了二十三次星神。 而在之前的琥珀纪里，能观察到一次两次都是顶天了。 所有人都有预感，这片宇宙有大事要发生。 而现在…… “醒不过来了？哎呦，真可怜呐，看得阿哈都要心碎了……” 一阵大笑声由远及近，一副面具掉落，随后砰的一声像是烟花一般炸开。 “醒不过来或许也有其他原因并非完全是药师过错解封记忆后应该可以利用虚无同化龙狂状态” 是浮黎。 祂应该是恢复了星神本体，说话语速也变得相当快。 不过这倒是个好办法。 虚无可以同化一切，或许也包括龙狂。 “不管了，试试！” 在外界，恢复了星神本体的浮黎与阿哈二神同时显出身形，将目光投向在雪原上倒地昏迷的丹鹤。 浮黎：“吾来助你” 阿哈：“我来助你！” …… 感谢纸昂羽义父赠送的用爱发电x3 感谢saltbridge义父赠送的用爱发电x1 感谢作者不喜欢水义父赠送的用爱发电x3 感谢永湖义父赠送的用爱发电x3 感谢无欲无求义父赠送的用爱发电x1 感谢溟水映月义父赠送的用爱发电x3 感谢初代时赠送的用爱发电x3 感谢十三人死了四十一次义父赠送的用爱发电x3 感谢爷不想睡觉啊义父赠送的用爱发电x3 感谢意义何在呢义父赠送的用爱发电x3，催更符x1 感谢飞～～霄～～义父赠送的用爱发电x3，点个赞x1 感谢目光淡然的马平川义父赠送的用爱发电x2 第28章 我现在比你更快! 为什么会存在调休这种天怒人怨的东西啊啊啊啊啊隔壁学校都不调休的他们休息的好爽啊为什么我们学校要调休 这么喜欢上课上班难道我们多上这几天学就能从废物变成大手子了吗不可能的我们只会继续怒骂调休然后继续当废物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喉咙痛得要老命都不能好好睡一会儿，*仙舟粗口* …… 丹鹤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 眼前一片血色，腥臭的气息扑面而来。 “我是……死了吗？” 记忆有些混乱。 自己似乎是曜青仙舟的剑首，曾为仙舟征战四方，无数丰饶孽物死于他的剑下。 但是他还是一名跟随着星穹列车行动的无名客，出身死星，开拓诸天。 两段截然不同的记忆互相冲撞，头晕晕乎乎的，耳边回荡着嗡鸣。 他捂着头从地上爬起来，手边是一柄白色的长剑。 “流光飞霰……好像是这个名字吧？” 少年持明挠了挠头，将剑握在手中。 一股激动的情绪传入脑海之中，像是终于找到了家长的孩子一般。 “那我是谁？” 好冷。 好痛。 浑身上下的肌肉都在尖叫哀嚎，酸疼瘙痒像是有无数虫豸在身上爬来爬去。 有喊杀声模模糊糊地从前方传来。 “在打仗吗……” 丹鹤下意识地就朝着那个方向走去，在身后留下两行深浅不一的血色脚印。 越往前走，记忆就越清晰。 步离人、造翼者、慧骃…… 岁阳、器兽、视肉…… 曜青仙舟、星穹列车、黑塔空间站、雅利洛-vi…… 赤色的血液已经冻在了脸庞和皮肤上，少年持明抬头，一双湛蓝色的眼凝视不远处正在互相僵持的脱斡里勒与可可利亚，忍不住握紧了手中长剑。 原来是步离人。 老朋友了。 没时间思考为什么这些家伙会出现在这里了，记忆觉醒的时间或许有限，他必须抓紧时间。 他摸了摸心脏。 应该还能撑一会儿，至少在自己杀完这些家伙之前…… “吾等云骑……如云翳障空，卫蔽仙舟。” 丹鹤身上的气势节节攀升，阴阳鱼再度出现在脚下，背后也隐隐约约闪烁着黑白二色。 只是在看不见的阴影之中，似乎有着虚无的泥浆涌动。 “青丘卫何在？” 他高喝出声。 “那是……剑首大人？！” “不是说剑首大人他已经死了吗……” “如果剑首大人死了，那那人是谁？” “不管了，冲锋！” 一阵窃窃私语过后，剩余的青丘卫士兵们纷纷应和：“仙舟翾翔，云骑常胜！” “随我杀敌！” 丹鹤一马当先，也不管自己身上的伤口与负面状态，战力全开。 巨龙咆哮，黑白二气荡涤乾坤，无数步离人哀嚎着化为细碎血肉。 青丘卫士气大振，跟随着丹鹤继续冲杀步离人。 “保持阵型！勿要慌乱！后退者斩！” 云骑军军规森严，主将在战时有按律斩杀士兵的权力。 身为剑首的丹鹤自然也有这样的权力。 再加上他一如既往的神勇表现，因此仅仅是开口说了几句话就稳定了青丘卫云骑军士兵的心神，将原本都有些许溃败迹象的青丘卫迅速拧成了一股绳。 “诸位将士可敢效死？” “谨遵剑首令！” 青丘卫齐声大喝，气势如虹。 “好！且看我摘敌将首级！” 丹鹤的气势已然拔高到巅峰，银丝乱舞衣袂翻飞，手中长剑如同真龙降世。 杀—— 可可利亚本来都已有颓势，准备直接自爆和对面同归于尽，却没想到眼前黑白二色一闪，那狼首怪物就不动了。 剑光铺天盖地，脱斡里勒只觉得自己好像高高地飞了起来，天空与自己的距离从未有这么近过。 好奇怪，身体好轻盈…… 不对，那不是我的身体吗？ 所以我现在是…… 一颗狰狞的狼头高高飞起，血洒长空，染红半边天。 在万籁俱寂中，狼头落地，于雪地中滚了三圈，血迅速浸红了原本洁白的雪地。 庞大的身体失去了头颅之后也在迅速缩小，最终无力地轰然倒地。 被割开的动脉如同喷泉一般狂喷鲜血。 诸铁部落大将，脱斡里勒，死！ “此时不杀，更待何时？” 丹鹤用剑高高提起狼头，抹了一把脸上的血：“随我冲锋！血债血偿！” “杀！！” 青丘卫士气再次提起。 毕竟一剑就斩杀敌方大将的行为实在是太提气了！ 诸铁部落也是步离人中数得上号的大型部落，当年在第三次丰饶民战争中对仙舟联盟造下了累累血债。 而脱斡里勒更是手上沾了不知道多少仙舟人的命，在曜青仙舟的云骑军眼里，他就是需要血债血偿的仇人之一。 现在大仇得报，青丘卫怎么不会感到激动呢？ 步离军队士气大跌，节节败退，甚至还出现了逃跑的情况，就算是那些小头目再三喝止、斩杀逃兵，也无法阻拦溃败。 青丘卫的云骑军们迅速占据上风，追着步离人砍，时不时还传出几声狞笑，听得丹鹤脸色古怪。 ……估计是被打得狠了，回头得建议一下飞霄组织大家去看心理医生。 一会儿整成心理变态就不好了。 “既然青丘卫在这里，那么飞霄应该也来了吧……嗯？” 抬起头，似乎是感受到了什么，丹鹤蓦地嗤笑一声。 穆勒克？ 这位更是老朋友了。 那次差点把自己杀到蜕生的仇，他可是一直都记得呢。 不过比起上次见面，那个家伙身上多了一股毁灭的味道…… 有意思…… “穆勒克……哼，有仇不报非君子，今日就是你的死期！” 丹鹤冷声喝道，“且待我取它项上狼头！” 不等其他人反应过来，丹鹤一跃而起，长剑化成的巨龙便迅速托举住他的身形，朝着天穹之上呼啸而去。 远处，丹恒、三月七、穹、杰帕德、奥列格等人都看见了那破云而出的黑白巨龙，一时间都忍不住面面相觑。 “那是……丹鹤吗？” “恐怕是。” 丹恒就知道他肯定还有手段没用出来。 或许是想起来了什么，才让他有了这种足以一剑杀死那个巨大步离人的本事。 只是失忆前和失忆后的实力差距也有点太大了…… 之前打那只末日兽都还重伤呢，到了现在就能一剑秒掉那步离大将。 也不知道曾经的他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天黑复又亮起，经过一夜的战斗，于黎明时分时，步离人的攻势总算是被众人合力击退了。 不少残存的步离人慌忙地开着兽舰逃跑，有的还为了争抢逃跑工具而打了起来。 现在上去就是捡功劳，所以仅剩几千人不到的下层区联军与银鬃铁卫在希儿等人的带领下开始反冲锋。 虽然比起青丘卫而言他们的进攻没有任何章法可言，但是光是那一股死战不退的勇气都足以让身经百战的青丘卫肃然起敬。 “哈哈哈，要是能活下来，请你们喝酒！” 有云骑军士兵哈哈大笑，提着阵刀冲杀在前。 “别抢我人……啊呸，狼头！” 地火的成员们嗷嗷叫着，就算浑身浴血也毫不在意，提着不知道从哪儿摸来的刀就杀上前去。 只是史瓦罗的机械兵已经全部报废，就连史瓦罗自己都已经动弹不得，体内弹药几乎消耗殆尽，内部齿轮过热，沿着缝隙散发出阵阵白雾。 剩下的人几乎是都带着伤，就连一直在众人身后提供辅助的同谐命途的布洛妮娅都浑身是血，要不是有希儿照应，恐怕现在早就倒地了。 地面上的战争接近结束，但是天空之中的战斗刚刚进入白热化。 “拥有那位的赐福，我就不相信还不能压制你这个贱畜！” 穆勒克猖狂大笑，速度和力量再度攀升一大截，背后散发出来的气势几乎都要凝聚出实体来。 飞霄喘着粗气，稍微退后一步，刚准备呼唤心底的那一股强大力量时—— “穆勒克！！我早说过，迟早有一天要拿你项上狼头！！！” 呼呼呼！ 一头黑白巨龙就这样突兀地冲破穆勒克的狼烟封锁，狠狠地一头撞在它身上。 “该死，是谁……” “是你爹！” 巨龙化为长剑，被少年持明握在手中。 “是你……” “是你！” 差点都要直接爆衣的飞霄呼吸一滞。 丹鹤满脸是血，原本扎起来的银色长发也散乱垂下，唯有那一抹黑色的呆毛还倔强地立在头顶。 看着面前看似狼狈不堪，实际上体内力量流转不息、战意高涨的丹鹤，穆勒克的脸色变得相当难看，一张狼脸都皱成了苦瓜。 一个飞霄将军他还能勉强应对一番，毕竟前段时间才接受了那位的赐福。 不说碾压吧，至少保持不败是完全没有问题的。 但是现在来了个丹鹤…… “脱斡里勒已死，被我一剑斩了头。” 丹鹤咧嘴一笑，露出沾满血污的牙齿，看起来像是刚刚掠食完的野兽，“为了不让他在下面太孤单，我觉得还是要把你一块儿送下去的比较好。” “你果然还是和曾经一样牙尖嘴利。” 穆勒克哼了一声，自信满满开口：“现在我可不比从前，有了那位的赐福……” “啧，搞得谁好像没有赐福一样。” 丹鹤不屑地啧了一声，直接打断他的话头，挥剑便砍。 比起失忆时的力大砖飞，现在的丹鹤很明显对力量的控制更加精妙，还有对自身命途之力的巧妙运用。 “什么……？你对我做了什么？！” 打着打着，穆勒克就觉得不对劲。 自己体内的星神赐福，为什么会越打越少！？ 怎么回事？ “喂喂喂你可搞清楚，我们现在可是敌人，是不死不休的那种，谁会把底牌掀起来给你看？” 丹鹤鄙夷地哼了一声，翻了个白眼。 失忆之后对于这些命途之力的使用方法全都忘光光了，要不然他还会受伤？ 笑话！ 要是之后能自行恢复记忆的话，只要有机会他必须得杀到反物质军团老巢里去，把那些末日兽全扬了！ 骨灰都不剩的那种！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要是换了长生种的话，那就是百年也不晚。 他，丹鹤，心眼出了名的小！ 有仇的话能当场报就当场报，不能当场报那就记着以后再报！ 少年持明咬牙切齿，仿佛面前的穆勒克就是那些可恶的末日兽一样，挥出的每一剑都裹挟着滔天怒火。 飞霄在他后面一点手都插不进去，只能干瞪眼。 这俩明显是打出真火了，剑影爪光密不透风，噼里啪啦的一路火花带闪电，压根儿就没有能让她插入攻击的空隙。 飞霄难得在战场上空闲了下来。 脱斡里勒已死，穆勒克被拖住，剩下的步离人不足为惧，说不准现在都已经开始四散奔逃了。 只是…… 师兄的状态很不好啊。 虚无的污泥已经在悄然蔓延，逐渐攀缘到了丹鹤的身躯之上。 飞霄察觉到了不对劲。 “虚无？” 为什么……会有虚无的力量？ 嗡嗡嗡…… 丹鹤眼前开始看不清东西，颜色的概念正在离他而去。 伴随着记忆复苏，同样潜藏在记忆深处的虚无吞噬了龙狂，让他得以恢复理智。 但是虚无也在吞噬他的存在。 仅仅是不到半天的功夫，视觉就开始退化到只见得到黑白二色的程度了。 丹鹤眨了眨眼，看着面前的穆勒克逐渐失去色彩。 他知道，自己不能再拖下去了。 “飞霄！” 丹鹤突然高声喊道。 “怎么了？是需要我帮忙吗？” 听到这一声久违的呼喊，飞霄忽地感到心头像是有什么东西堵住了一样，就连声音都在她未察觉的时候变得有些哽咽。 “我现在比你更快！” “？” 谈笑间，丹鹤一剑将穆勒克枭首，黑白剑气消散在空中。 “以前我们两个老是喜欢比谁的速度更快，那个时候你总是压我一头，在你当上曜青将军、成为巡猎令使之一之后，我更是只能在你身后吃灰。” 丹鹤拎着血淋淋的狼头，嘿笑一声，转向飞霄的方向，有些感慨地说道：“你总是说，你要比帝弓的箭矢更快，所以你不停地压榨自我、使用月狂，就是想让大家能够活下来……” 往前走了一步，他的声音陡然变得有些低沉：“但是我不想你这样……明明我是曜青剑首，也是巡猎锋镝，凭什么就只有你承担这些东西，而我不用。” 丹鹤继续走近了几步，抬起那双湛蓝色的眼眸，似乎是想再好好看看飞霄的面庞—— 只是现在的他已经快看不见了。 看着师兄摇摇欲坠的模样，飞霄急忙上前，一把将他抱在怀里，一开口就是被悲伤挤到近乎破碎的嗓音：“师兄，你为什么……为什么会……” 丹鹤的声音断断续续：“嘿嘿，你看，我这次做到了……我比你更快一步拦下了那支箭…… “你说要将它留给自己，但是我不会让你死的……我已经有办法了……飞霄，再等等我……再等等我好不好……” 飞霄泣不成声：“我答应你！师兄！师兄！你振作一点！” “求你了，飞霄，别离开我……” 第29章 高大丹鹤:你们俩同居几十年还是纯友谊?! 每次在板子上打鸽游和喵斯的时候小鹿都在想要是小鹿写的书也和小鹿打的歌一样好评如潮就好了 因为小鹿玩音游不是很久，所以稍微打评级高点的曲目就在一些高难度尾杀疯狂爆good，能金的变成蓝，能蓝的接不住 一些半场开香槟结果翻车的录屏集锦被身为音游糕首的朋友喊成good精选集 小鹿：唯有沉默.jpg 重感冒，头晕喉咙痛堵鼻子，天气转变迅速，各位义父记得保护好自己的身体…… …… “我会比你更快！” 他曾如此说过。 “那师兄你可要努力哦。” 有着龙相的少年和银发狐耳的少女并肩坐在高崖之上，凝望着下方浓烟滚滚的荒芜之地。 那里刚刚经历过一场战争，曜青对阵丰饶孽物。 他和她冲锋在前、浴血奋战，终于是再次拿下了一场胜利。 “你以后要当将军吗？”她问。 “不当，师父天天为了各种公务奔走，光是看着就觉得辛苦得要命，我才不想当将军呢。” 他把头摇的和拨浪鼓一样：“我要当曜青剑首，这样我就可以天天上战场了。” “上战场又不是什么好事。” “我实力强，当剑首之后，至少能让曜青的大家能多活着回来几个……” 少年持明甩着尾巴，一双湛蓝色的眼眸微垂：“我曾经有三个很好的战友，只是现在都已经死在了战争之中…… “我不奢望有朝一日战争停止，但是至少我要有保护大家的实力，能让大家多回来几个，这就足够了。” 以战止战，以杀止杀。 丹鹤和她都是这么想的。 或许他们只要一直巡猎下去，总有一天他们的后辈就能过上完全和平的生活，没有人会再因为战争死去。 就算那个完全和平的时代他们看不见也没关系。 执炬者合该烧灯续昼，后来者也总会有人替他们继续举起灯火，直到黎明的到来。 “我说过，我会保护好大家。” 但是…… 飞霄紧紧抱着已然昏迷的丹鹤，将头埋在他的颈窝处，眼泪沿着眼角不断滑落，很快就将丹鹤的衣襟沾湿。 为什么…… 不是说要一起保护好大家吗，为什么你会先一步离我而去…… “身经百死，遍尝苦痛，分离之苦、绝望之痛……” 不知何时，青年模样的岚面色复杂地出现在了飞霄身后。 飞霄恍若未觉。 虚无之泥已经彻底吞噬了丹鹤的身躯，他就这样彻底消失在了飞霄怀中，化为光点消散。 “吾记得汝，当代曜青的天击将军。” “……是。” 她抬起头，说话的声音听不出刚刚曾大哭过一场。 “吾是岚，很抱歉吾无法拯救他，这是他自己选择的路，吾无法提供任何帮助。” 岚轻叹一声，继续说道：“但是吾曾答应过他，在最后一步时，吾将提供最大的帮助。” 听了这话，飞霄有些错愕，转过身来看着身后的青年：“帝弓，您既然知晓有关于师兄的事情，能否告诉我他究竟是在走什么样的路？先是纳努克，再是虚无……” “不止，接下来还有古兽。” 岚补充道。 古兽…… “难不成师兄要和古兽打？！”飞霄大惊失色。 古兽，宇宙的敌人，智慧低下实力却相当强大，破坏欲比毁灭还强。 它们大部分不行走命途，却拥有远超命途行者的实力，据传克里珀筑墙就是为了防这些家伙入侵宇宙。 其中最出名的代表就是贪饕的星神奥博洛斯。 “嗯，差不多，而且它们已经在来这里的路上了。” 岚嗯了一声：“前世的持明小鬼杀了不少古兽，以它们有仇必报的性格，前来报仇是很正常的。” “前世？” 飞霄敏锐地捕捉到了这一点：“师兄前世做了什么？” “呵呵，吾只能告诉汝一个名字，汝自己去查吧。” “什么名字？”飞霄追问。 “无名仙。” 仿佛是听到了有谁在呼唤自己的名号，高大丹鹤在远方睁开了眼。 “你咋上号了？” 成功丹鹤问。 “嗯，现在的他暂时还不是那些古兽的对手，”高大丹鹤点点头，“所以我得先顶个号。” “就算他一剑杀了脱斡里勒和穆勒克？” “就那俩玩意？给古兽提鞋都不配。” 高大丹鹤嗤之以鼻：“真以为自己拿了那个大巧克力的赐福就以为自己变成天下第一了？自大自狂自傲，活该人首分离。” 铛—— 一把大刀被高大丹鹤轻松踢起，架在肩膀上：“走，我们去会会老朋友！” 成功丹鹤无语：“……你悠着点，这具身体比之前的你要矮得多，这把刀的个子都和你人一样高了，要是挥起来扭着了可别怪我没提醒你。” “知道了知道了，我会注意的……” …… 无名仙，三百年前活跃于宇宙的巡海游侠。 无人知晓他的本名，甚至就连他的样貌也鲜有人知——他常常带着赤色鬼面，所到之处邪祟辟易。 玉兆上对无名仙的搜索的结果并不算多，那些编辑文章的人都像是在畏惧什么一样，在文章里提到这个名字之后就语焉不详地一笔带过。 唯一一个比较有参考价值的只有一张基于星际和平公司的通缉令写的一个八卦短文，时间还是五十年前。 但是明明是通缉令，上面却连他的正脸都没有，只有一个看着就无敌的扛刀背影立于远方、独断万古。 除此之外，下面一行数字也是相当动人心魄。 “一千一百二十六亿七千万信用点！” 看到这么大的数字时，就连见过无数大场面飞霄心跳都漏了一拍。 这个数字对于大势力而言不算什么，但是对于通缉犯而言，这个悬赏金额就实在是太大了。 【一直到现在，这片宇宙都还没有通缉犯的悬赏金额超过这位无名仙，不过实际上他并没有做过什么太大的恶事，相反，他是一位真正意义上的巡海游侠，所到之处不公与罪恶尽数授首。】 【只是有一段时间他与公司的开拓部结怨，公司高层为了警告他，就给他的通缉令设置了一个相当高的悬赏金，不过他们也没有指望有谁能领这个悬赏。】 【但是最好玩的一点是，后来真的有人领走了这个悬赏，只不过来领悬赏的是无名仙本人。】 【当时的无名仙刚在某个星系斩杀了丰饶令使【灵无】，风头正盛，公司高层也不敢拒绝他的请求，于是真的给无名仙兑现了属于他的赏金。】 【后来有愚蠢的通缉犯试图模仿复刻无名仙的操作，也主动来公司自首，希望能够兑换自己的赏金，结果被公司的员工与机甲当场击毙。】 【这个故事告诉我们，你的实力决定对面对你的态度，若是那位通缉犯也拥有斩杀令使的实力，或许公司也会恭恭敬敬地将信用点奉上，而不是当场击毙。】 【切记，这片宇宙，永远都是弱肉强食，苟住别浪才是我们的发展王道。】 文章并不算长，就是那种小报上的随笔评论和花边新闻。 但是其中提供的消息比前面的搜索结果都要多的多。 无名仙、覆鬼面，一刀独断万古的形象很快就树立了起来。 “所以丰饶令使【灵无】果然是被外人杀死，而不是所谓的失踪吗……” 飞霄微微蹙眉。 仙舟的记录是【灵无】失踪，而不是被【无名仙】杀死…… 为什么会这么记录呢？ “你怎么不问问我呢？我是亲历者呀。” 一道熟悉的声音突然从身前传来，飞霄蓦然抬头，就看到了眼前的丹鹤笑眯眯地看着自己。 不过她可以肯定，这不是她所认识的那个丹鹤。 毕竟现在的丹鹤扛着大刀、浑身上下都散发着狂野的气息，一看就知道是玩那种大开大合刀法的“野人”，根本就不像那个满身少年气的师兄。 所以……是他的前世吗？ “我其实也是丹鹤，不过我是他的前世，也就是那位最伟大的巡海游侠——无名仙。” 迎着飞霄疑惑的目光，高大丹鹤笑着解释：“现在的他不是古兽的对手，所以我就先顶一下号……不过我的时间不多，你想问什么可以随便问，我会挑选我能够回答的给你答复。” “什么都可以问？” “……涉及隐私的问题就不要问了，我不是他。” 本来还寻思着问点十八禁东西的飞霄咳了一声，脸色迅速恢复严肃：“我现在很好奇一点，你是怎么复活的？” 高大丹鹤想了想，点点头：“嗯……这个可以回答你，你应该知道这一世的我走的是阴阳命途吧？其实我们每一世都在走这条路，只不过只有我走得最远，所以在临蜕生时，我想办法把我领悟的阴阳命途的能力【死中求活】继承给了下一世，他这才能一次次复活……虽然次数不限，但是痛苦是肯定的。” “【灵无】是你杀的？” “是我。” “那【灵无】手上的那朵花……” 花？ 吼，好像记得这一世的自己之前去那什么黑塔空间站时就拿了个花。 他似乎是打算当礼物送给面前这位将军来着…… 因果规律真奇妙啊。 高大丹鹤摸了摸下巴，嘿嘿一笑：“虽然当时的我也不知道那朵花去哪里了，不过现在的我知道，而且你过段时间也会知道它去哪儿了。” “这是什么回答……算了，下一个问题，你与帝弓司命很熟？” “嗯……差不多吧，生死之交，差点被拉去拜把子的那种。” 直到现在那张名为【巡猎的坚持】的五星光锥都还摆在浮黎的收藏室里呢，拍的就是岚强行拉他去结拜的场景，不过后面被他强硬阻止了。 他可不想晋级成为仙舟联盟新的大爹。 飞霄：“？” 天击将军cpu已停止运转。 不是哥们，你这……差点成仙舟联盟的新爹了啊。 “你究竟做了什么才会让帝弓司命……” 飞霄欲言又止。 “这个暂时不能说，或许再过段时间岚本人会亲自宣布，所以现在就留一点悬念吧。” 高大丹鹤眨了眨眼，嘿嘿一笑：“我的时间不多，但是我真的挺好奇一个问题的……” “什么问题？” 高大丹鹤满脸八卦：“你和这一世的我在同一个屋檐下住了这么久，究竟是为什么你们俩迟迟没有在一起？” 飞霄：“……” 够了！ 不要用师兄的脸摆这种表情啊喂！ 把她那稍微一逗就害羞的师兄还回来啊！ 看着面前声名在外的天击将军表情已经有了崩坏的迹象，高大丹鹤隐隐约约能够猜出来她的答案：“不会吧，你别跟我说你们同居几十年都还是纯友谊！” “嗯……怎么不是呢？” 飞霄将军心虚，但是飞霄将军不说，飞霄将军还嘴硬。 ……怎么可能是纯友谊？ 在外人看来他们俩就是保持距离相当好的师兄妹关系，实际上私底下开荤玩笑根本就没个边。 高大丹鹤翻了个白眼：“你就和他一样鬼扯吧，我和他记忆共享，你们是怎么一回事我能看不出来？说句实在话，我在宇宙游历这么久，就没见过你们这样的纯友谊，真的，放在整个宇宙里，你们的关系都是蝎子粑粑独一份。” “……你不早说。” 一听这位和师兄记忆共享，恐怕之前自己的那些小心思也会被看出来。 所以飞霄索性也不装了：“好吧，我承认，我的确居心不良。” “嘶，不应该啊……你这居心不良到了什么程度？” “你那边呢？”飞霄反问。 高大丹鹤面色古怪：“别看他讲荤段子比谁都厉害，但是他实际上光想和你牵手的事情都会脸红半宿，怪不得天天只敢口花花。” 飞霄：“……啊？” 坏了，只想着十八禁的居然只有我自己。 一看到飞霄的表情不对，高大丹鹤立马就猜出来她在想什么：“你不会想着直接一步到位生命大和谐吧？” “……是有点。” “那以他的性格铁定会被吓跑的，要是换了我的话估计也第一时间想着跑路……不过现在也还来得及，趁着他记忆没有觉醒，你赶快主动出击拿下才是正理。” “主动出击？指的是直接把人丢到床上吗？” 高大丹鹤眼前一黑：“……够了，这谁教你的？中间恋爱追求和循序渐进的过程也是非常重要的，别总是想着一步到位啊。” 飞霄想了想，觉得也有道理：“你说得对，过程很重要……所以我该怎么做？” “你问我？我几百年的单身狗，问我就算你掏着了。” 高大丹鹤一摊手：“好了，时间到，我该下线了，最好是以后我们都再也不见…… “嗯，就这样。” 话音刚落，被顶号的丹鹤陡然双眼失去神采，身形不受控制地向后栽倒。 只是在他刚失去意识时便被眼疾手快的飞霄一把接住。 看着怀里睡得安详的师兄，飞霄敛眉，喃喃自语。 “要不要就这样直接把人拐回去呢？” 第30章 春日终将来临(上) 现在天天卡审核，小鹿想着要不换成每天中午更新算了（） 现在一章拆成两章，一日双更，加起来的字数甚至比之前还要多一点，乐 …… 很可惜，飞霄的拐带师兄计划才实施到一半就破产了。 她刚准备扛着昏迷不醒的师兄偷摸开星槎直接回曜青仙舟，一扭头就发现了不远处三个现出本体的星神正在凝视着自己。 飞霄：狐狐祟祟 岚&浮黎&阿哈：盯～ 被三个大佬盯着，飞霄哪敢继续造次，干笑一声：“……好吧好吧，我把他送回去总行了吧。” “吾知晓你心急但是他还有未竟的旅途与使命所以请耐心再等一段时间” 浮黎语速一如既往的快。 “虽然说阿哈也挺想让你带着他回曜青仙舟，但是现在还不是时候哦～尽管阿哈可是非常想看到丹鹤与小狐狸你在一起呢～” 阿哈？ 之前好像就是说阿哈和前世的丹鹤有情感纠葛吧？ 飞霄顿时警惕了起来，耳朵竖起，抱着丹鹤的双手更紧了，把自家师兄的整张脸几乎都埋在了胸口里。 好闷！ 要被闷死了！ 究竟是什么东西堵住了他的鼻子和嘴巴啊啊啊啊啊！ 本来还会再晕一段时间的丹鹤直接被憋醒了。 一睁眼就是一片漆黑，而且面前堵着自己的脸的玩意不仅软，还有温度。 什么东西？！ 丹鹤下意识地挣扎起来，尾巴都抻直了，每一片鳞片都在使劲。 只是这玩意就好像是铁箍一样禁锢着自己，让他完全挣脱不得。 “啊，醒了。” “打晕就行了。” 话音刚落，丹鹤就感到一股巨力落在后脖颈上，带来一阵钻心的剧痛。 丹鹤刚重新上号就又很干脆地再次下线。 “应该没打死吧？” “哎呀，没逝的。” 看着怀里的丹鹤那原本直立的尾巴瞬间就软了下去，飞霄狐疑地看了一眼化为人身收手的阿哈：“常乐天君您确定不是在报复他？” “怎么可能呢？阿哈和他的关系，那可是情比金坚的挚友啊～” 阿哈特意把“挚友”两个字咬的特别重。 飞霄觑着眼睛看祂。 ……这语气，更觉得祂像是在报复了。 眼见着还是星神模样的岚又准备张弓搭箭对准自己，阿哈急忙举起双手：“阿哈开个玩笑嘛，别生气了～对了对了，听说后面的匹诺康尼有一出大戏，阿哈可要提前入场占好位置，就不陪你们在这儿玩了哦～” 祂又是来无影去无踪，眼前一花，那个戴着面具的阿哈身影就消失不见。 “匹诺康尼……” “那个命运的奴隶说过，开拓的人会到达罗浮仙舟，时间或许就在一年之内。” 阿哈离开了，岚自然也收起了弓，对着飞霄嘱咐：“汝也可以跟随列车组参与匹诺康尼事件，或许会有意想不到的收获。” “但是曜青仙舟的事务……”她欲言又止。 毕竟是仙舟将军之一，就这样翘班去度假了不大好。 “无妨，吾相信汝的幕僚能够做好。” 岚摇了摇头，身形也消失不见。 而最后留下来的浮黎面部虽然没有五官，但是飞霄知道祂在看着自己。 “吾会派遣流光忆庭之人前来协助无需太过担忧他的路关系到宇宙万灵所以不容有失将他送回列车组吧” “……好。” 飞霄不知道她能活多久。 月狂、战争、病痛。 每一样都有可能夺走她的生命。 她一直在巡猎，脚步不停，以至于忘记了身后还有不愿意她离开的人。 “抱歉，师兄，这些年让你担心了。” 飞霄将自己的额头贴在丹鹤的额头上，闭上眼睛，用只有他们二人能够听到的声音低声喃喃。 “我会等你的，师兄……而我也会尽量继续活下去。” “若是我意外身死……就请为我复仇。” “将你手中长剑的锋刃，对准每一个丰饶孽物。” 就像是从前你答应我的那样。 拜托了，师兄。 …… 我是谁？ 我来自何方？ 又要归往何处？ 哲学终极三问不断萦绕在丹鹤耳边。 “我是丹鹤，持明族，出身死星，曾经或许是仙舟人，而现在的我是星穹列车的无名客之一。” “我不知道我的旅途终点在何处，但是我会一直寻找下去，或许我的终点就是在追寻的路上寿终正寝。” “我记得我刚刚好像是疯了……嘶，后面发生了什么完全不记得了啊。” 刚睁开眼，丹鹤就惊讶地发现，自己似乎躺在了…… 医院？ 这是病房吗？ 少年持明微微偏头，只见自己的右手手背上正连着一根长长的软管，尽头是一瓶高高挂起的葡萄糖。 身上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换上了蓝白条纹的病号服，随身物品和衣服都被整整齐齐地码在床头柜上。 “一切都……结束了吗？” 他尝试用左手去摸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笨拙地解锁，开始发消息。 【星穹列车一家人】【6】 【丹鹤：现在大家怎么样？】 【三月七：你终于醒了！等一下，我马上就来！】 【穹：可惜我不能来，这边需要我和丹恒帮忙送药】 【丹鹤：情况怎么样？赢了吗？步离人被击退了没有？可可利亚呢？】 【三月七：我来和你讲吧】 【三月七：马上就到.jpg】 丹鹤放下手机。 大家这次都很努力啊。 只是那样的场景，实在是似曾相识…… 自己好像也曾从那样的尸山血海中爬出，随后高举旗帜冲锋在前。 会是自己没失忆前的事情吗？ 他不知道。 很快，独属于丹鹤的单人病房大门就被推开，有着粉色头发、仍旧是活力满满的三月七走了进来。 不过现在的她那用来拉弓的手指头上都包着厚厚的绷带，时不时还有血迹渗出。 在发现丹鹤看着她手上的伤口时，三月七笑了笑：“问题不大，就是手指上的肉都烂了而已，用完药之后还能长回来的。” “还有痛吗？”丹鹤问。 “嘶……是有点，不过在处理之后比之前好多了。” 看着面前的三月七的确没有什么太大事情的样子，丹鹤点点头：“那就好……对了，我发疯之后发生了什么？可可利亚呢？” “我们赢了，只是下层区的大家和银鬃铁卫们能够回去的连十分之一都不到……” 下层区联军带到上层区来的足足有三万人有余，但是现在却仅剩三千左右，其中还有不少都落下了终身残疾。 丹鹤沉默了好一会儿，方才开口：“这样的战损比……已经很好了，步离人的凶残全宇宙皆知，若是不付出大量牺牲将他们挡在外面，整个雅利洛都将化为死地。” 若是这些人都是为了和银鬃铁卫对抗而死的话，那提出反攻上层区的丹鹤内心或许还会产生很多愧疚。 但是现在他们是死在保卫贝洛伯格的战争之中。 他们死得其所。 “是啊。” 三月七也很是感慨：“布洛妮娅小姐正在和大家商议要在那里建造牺牲烈士的纪念碑呢，仙舟联盟之一的曜青仙舟也参与了此次战争，听说那位鼎鼎有名的大捷将军可是身先士卒斩杀了步离人的大将！” “这样吗？” 曜青仙舟…… 不知道为什么，头忽得有些疼。 丹鹤忍不住用空着的左手揉了揉太阳穴：“那之后呢？” 三月七继续道：“可可利亚为了保护贝洛伯格借用了太多的星核之力，在大家收拾战场的时候就发现，她已经化为了一座冰雕。 “尽管她曾经做过许多错事，但是因为她终究是为了保护贝洛伯格而死，所以布洛妮娅小姐准备将她的名字也一起写进烈士名单里。” “挺好的。” 或许可可利亚做过很多错事，但是功过不应该相抵。 她为了保护贝洛伯格奋战至生命的最后一刻，那那座烈士纪念碑上就该有可可利亚的名字。 “一会儿就出去看看吧。”他说道。 第31章 春日终将来临(中) 对正常的读者义父们，小鹿的态度永远都是好的，回复和点赞的速度主打一个快速高效，有错必改 就算是玩抽象，小鹿也不生气，毕竟小鹿有的时候也挺抽象的 但是真的是发神经的、无故跳刺的、踩一捧一的、不带眼睛之类的猴子，小鹿一概都是骂完还要挂进群里让群友看乐子 …… “原来我们直接被送进上层区医院来了吗？” “是啊，现在的上层区也算是彻底接纳我们了。” 三月七抬头看着头顶那湛蓝的天空，有些感慨：“感觉这一周好像就只过了一天一样快呢。” “是有点……” 丹鹤也有些感慨。 这一周的时间过得实在是有点太快了一些，明明好像也没有做什么事情，七天就这样消失不见了。 但是好在结果是好的。 可可利亚将星核的意识也一起带走了，等到他们将星核拘束之后，这片区域的航道就能恢复正常。 “我们也去帮帮忙吧。” “好啊，那我们去找丹恒和穹他们，药品的运送可是很缺人的……” “走！” 两个人一前一后跑走了。 而在二人刚刚站着的地方后差不多有百步的距离，有两只狐狸并肩而立。 一只粉，一只白。 不是天击将军飞霄和她的幕僚椒丘还能是谁。 “你确定不想去和剑首见面？” 听了这话，飞霄急忙摆手：“哎，我可是好不容易打消了把人直接拐带回曜青仙舟的念头的，整整三个星神盯着我呢，椒师傅你可不能害我啊。” 椒丘忍不住啧了几声：“啧啧啧……三个星神齐聚，也是宇宙奇观之一了。” “是啊，也不知道师兄究竟是在做什么……” 飞霄隐隐约约觉得，前世的师兄似乎在与星神们一起下一盘大棋。 这一世的师兄是继承到了前世的遗泽，要不然怎么能够做到死后再次复活？ 被虚无吞了都还能回来，这能力堪称逆天，让那些专门治疗虚无的混沌医师听到了不得直接发疯。 “等到这边的尸首都收敛好了、航路恢复之后，我们就得离开了。” “差不多要几天？” “三天左右。” “三天啊……” 飞霄微微眯眼。 三天足够做很多事情了。 “我们先回曜青仙舟吧，顺路去拜访一下星穹列车……在这里多留的话，终究会被师兄看出马脚。” “嗯，走吧。” 曜青仙舟就停在距离雅利洛-vi不到一光年的地方，坐战斗星槎也就是半个小时的时间。 二人一沿着路朝着贝洛伯格的城门走去，在路过那广场时，刚好与正在搬运药品的丹鹤等人擦肩而过。 “嗯？” 本来正抱着药品准备往虚数空间丢的丹鹤扭过头去，却只能看到行色匆匆的路人，还有成群结队正在吹牛打屁的云骑军、银鬃铁卫和下层区联军。 “怎么了？” “没什么……” 应该是自己的错觉吧。 差点以为那位狐人女子也来了…… 丹鹤摇了摇头，将药品装进虚数空间，带着就往下层区跑。 经此一役，下层区现在几乎是家家户户都有人去世，有的年纪高的老人家承受不住，一下就病倒了。 一时间下层区诊所人满为患，到处都是人，上层区来支援的医生们在娜塔莎的带领下忙得团团转。 丹鹤来的时候几乎都没有落脚的地方。 “药放在门口！里面已经没有地方放了！” “哦！” 丹鹤应了一声，将药品小心翼翼地拿了出来，堆在门外的空地上。 在放好最后一箱药后，丹鹤刚想直起身来，就感觉自己的肩膀被拍了一下。 “谁？……桑博？” “嘿嘿，这位家人可否借一步说话？” 桑博笑着搓着手，一双下垂眼透露出精明。 “时间紧急，长话短说。” “当然当然，跟我来。” 桑博将他带到一个安静的地方，四处看看确定没有其他人来了之后，方才开口说道：“我其实是来要一个人情的。” “人情？说说看。” “你也知道，我老桑博不喜欢欠人人情，能用信用点解决的事情都不算事。” 桑博仍旧在笑着，但是那双眼却逐渐变得严肃：“但是这次老桑博是真的想欠你一个人情……在未来贝洛伯格或许会遇到难以解决的危机，老桑博希望，若是我们遇见危机时，你能够将老大他们都带来。” “星神？” “对，不知道……” 桑博有些忐忑。 不忐忑不行啊，眼前的这人在战场上的表现实在是太亮眼，那两个步离大将说杀就杀。 果然，还是变态一个。 “当然可以，贝洛伯格也是我们列车组的朋友，若是遇见危机，我们也会鼎力相助。” “那就好，那未来若是有什么吩咐，尽管来找老桑博就好！” 听到想要的答案后，桑博肉眼可见地松了口气。 丹鹤呵呵一笑：“明明是假面愚者，怎么突然当起救世主来了？” “瞧您这话说的！假面愚者就不能当救世主了？嘿嘿，老桑博都能想到，如果以找乐子为己任的假面愚者真的拯救了一个世界的消息传开，那乐子得有多大。” 桑博嬉皮笑脸的，让人完全看不出他的真实想法。 “那我就当你想要找乐子吧，祝你找乐子顺利。” 丹鹤没有追问到底的意思，点点头，转身离去。 现在的他可有的事情要忙呢。 桑博目送着他离开，一双下垂眼神色不变。 “匹诺康尼……花火那个家伙好像去那边了吧？也不知道能不能请她帮个忙……” 贝洛伯格的丹鹤等人马不停蹄地继续跑委托，此时的星穹列车上则是迎来了两位不请自来的客人。 “二位……” “仙舟联盟曜青仙舟天击将军飞霄，与幕僚椒丘前来拜访星穹列车。” “原来是天击将军与椒丘先生，欢迎欢迎。” 瓦尔特与姬子对视了一眼，急忙把二人迎进车厢。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这二位会突然到来，但是来者都是客，只要没有恶意，星穹列车都会欢迎。 “不知二位为何会突然造访我星穹列车？” 刚在沙发上坐下，瓦尔特就开门见山。 飞霄笑眯眯地说道：“我们是为了打预防针而来。” “哦？此话怎讲？” “帝弓司命有命，再过段时间就让我这位天击将军跟随星穹列车一同去往匹诺康尼参加谐乐大典，”飞霄说道，“不过因为某些原因，我希望二位能够对我的身份保密，尤其是不能让丹鹤知晓。” “这……” 瓦尔特与姬子都是一脸懵。 帝弓司命也就是巡猎的星神，为什么祂会让自己麾下的将军来与他们一同去往匹诺康尼？ 明明她也可以自行前往的啊…… 而且为什么要对丹鹤保密她的身份？ 难不成…… “难道丹鹤出身曜青仙舟？”瓦尔特试探着问。 飞霄微笑着，没有说话。 椒丘轻轻摇着扇子，也不说话。 四人沉默了好一会儿，身为当代星穹列车领航员的姬子才点点头：“既然天击将军想要上车，我们自然是欢迎，不过因为收到了谐乐大典邀请的原因，我们星穹列车的下一站就是匹诺康尼，为何您还要过段时间……” “这自然也是帝弓司命的命令，我们这些凡人怎可妄自揣测神明的想法？” 飞霄站起身来，笑着说道：“今天我与椒丘来星穹列车造访的事情，还请二位保密。” “那是自然。”瓦尔特点头。 椒丘也站起身，微笑道：“那么我们暂且别过。” 他们来也匆匆去也匆匆，留下一大堆疑问给瓦尔特与姬子。 “要帕姆说的话，只要上了车就是无名客，而无名客是从不会追问同伴的过往与目的的帕。” 眼见着二人陷入思索，听完全程对话的帕姆便忍不住开了口。 “也是，既然能上车那就是无名客的一员，而且天击将军也不会是阿哈那样会放炸弹炸列车的人物，不必担心太多……” 只是巡猎星神之命…… 第32章 春日终将来临(下) 头疼……喉咙也痛，还要上课 明明是水课还抓这么严做什么啊，偷偷摸摸跟做贼一样码字差点被点起来回答问题，寄 …… 几乎是一眨眼的功夫，就又是三天过去。 贝洛伯格下层区和上层区经历了这三天的整顿，也是彻底恢复了安定与秩序。 这三天列车组四处奔波，像是四块砖头一样，哪里有需要就往哪里搬。 虽然酬劳不多，但是几人都毫无怨言。 “唔……今天应该没有什么工作了吧？” 丹鹤慢悠悠地从歌德大酒店的大床房上爬了起来，伸了个懒腰后就下了床。 窗外天光正好，一看表，八点钟。 嗯，距离就职演说还有两个小时呢，现在起床完全还来得及。 本来新上任的大守护者布洛妮娅早在就职的第一天就需要发表就任演说的，只不过因为战后诸多事宜实在是太多，布洛妮娅匆匆就任大守护者，为了贝洛伯格的事情忙得脚打后脑勺，也没时间准备演讲，于是就推迟了好几天。 而今天阳光正好，正是举行就职演说的好天气。 在贝洛伯格的盛情相邀下，曜青仙舟参与此场战斗的青丘卫代表也到了现场，丹鹤等人也早早到了广场上等待。 “那几张通缉令你看到了吗？” “看到了……呃，真的是，完全两个画风啊。” 穹把收集的通缉令摊开给几人看。 一共九张，分别画着丹鹤、桑博、三月七、穹和丹恒五人。 但是其中的画风差别实在是有点太大了，一种唯美得有如古早玛丽苏漫画上的角色——丹鹤耳边甚至还插着好几朵玫瑰，看得出来画手似乎对他相当偏爱。 而另一种狂野好似宇宙抽象派大师杰克的风格，不说和本人一模一样吧，那简直就是毫无关系，要是能够按着通缉令抓人的话，能抓到就有鬼了。 “哎，穹，你只有一种风格的通缉令哎。” 丹鹤发现了华点。 “啊？真的！为什么就只有我没有玛丽苏画风？” 穹挠了挠头，有些不忿：“我回头去找找是谁画的，一定要让他再给我画一张！” “好了好了，这就是一张通缉令而已啦。” 三月七哭笑不得：“这些通缉令你就收着当纪念品吧。” 丹鹤突发奇想：“要不我们举着我们的通缉令拍一张？之前那个说好的视频我也没拍，一会儿我们去拍一下怎么样？” “好啊，丹恒……” 丹恒摇了摇头，无奈道：“事先声明，我不拍。” “不行，星穹列车的大家就是要整整齐齐！而且我们也不是拍什么很丢人的东西，只是记录一下我们在这个世界的开拓之旅而已。” 对于拍照和拍视频这种事情，三月七向来都是有激情的：“等到布洛妮娅小姐的就职演说结束之后我们就可以一起去拍了！对了，丹鹤，你准备怎么拍？” “我的打算是这样的……” 眼见着二人的话题已经从自己扯下来的通缉令偏到该怎么拍视频和其中要拍摄的内容，穹就把通缉令收了起来，看了看手机上的时间：“应该也差不多了吧……？” “嗯。” 丹恒抬起头，看向不远处已经布置好的场地。 佩拉和杰帕德已经入场了，那日没有出征的银鬃铁卫们手中的枪炮都被擦的锃光瓦亮，在太阳底下折射着炫目的光芒。 下层区的代表希儿和娜塔莎二人也已经在佩拉身边等候，只是现在的希儿手上还打着绷带，很明显是伤还没好完全。 “希儿伤还没养好就上台？”丹鹤好奇。 “她一定要来，我们拦不住。” 一回头，卢卡和虎克二人不知何时出现在了丹鹤等人身边。 “你们也来了。” “那是当然！漆黑的虎克大人怎么可能会错过新的冒险？” 虎克个子小小，气势倒是不错。 “那一会儿要不要一起来拍视频？” “拍视频？是什么好吃的吗？” “当然不是……拍视频是……” 在三月七的科普下知道拍视频究竟是个什么东西后的虎克立马兴奋了起来：“虎克大人当然要拍！这可是向整片宇宙宣传我们鼹鼠党最好的机会！” “好了，安静，马上要开始了。” 伴随着布洛妮娅上台，礼炮齐鸣，彩带飘扬。 银鬃铁卫们手中的枪口对准天空，发出阵阵枪鸣。 “经历了几百年的寒潮，我们贝洛伯格终于是迎来了希望与未来！” “来自天外的客人帮助我们消灭了一切灾难的源头——星核，来自仙舟联盟的士兵帮助我们击退了妄图入侵并毁灭我们家园的步离人，无数银鬃铁卫与下层区的民众舍生忘死，这才能够让贝洛伯格迎来新生！” “相信在今天之后，我们将拥有更好的贝洛伯格，春天也必将降临在雅利洛！” 布洛妮娅的声音极具穿透力和感染性，全场的观众都在安静听着，目光崇敬。 很显然，这位新任的大守护者已经赢得了民心。 大守护者发言过后，就是下层区代表希儿和娜塔莎发言。 娜塔莎并没有说什么，倒是希儿说了很多很多，从小的时候所遭受的苦难开始，一直到现如今的下层区现状。 “一切都过去了！我们将携手并进，共同建设更好的贝洛伯格！” ……嗯，很好，这演讲的尾巴一听就知道这压根儿就不是希儿完全靠着自己写出来的稿子。 青丘卫的代表也上去说了几句，不过他的发言重点放在了曜青仙舟对贝洛伯格的援助上。 仙舟联盟有仇必报，但是他们从来不会亏待曾经与自己一同并肩战斗的战友。 更何况之前工造司的人明确表示对贝洛伯格的机械科技很有兴趣，因此布洛妮娅抓住了这个机会，在这三天内与曜青仙舟迅速达成了援助合作协议。 “我们的所作所为从来都不是虚无。” “你看到了吗？” “丹鹤……” 谁在叫我？ 丹鹤皱起眉头，湛蓝色的眼眸从四周扫了一眼，并没有看到任何可疑人员。 奇怪…… 这段时间幻听怎么格外严重啊。 要不回头去找找娜塔莎医生看看？ “我们去拍视频吧！” 刚一散场，三月七就迫不及待地拉着丹鹤几人跑去拍视频。 穹刚想跟上他们的时候，他放在口袋里的手机突然就震动了起来。 “嗯？” 他掏出手机，看了看发信人是谁。 “黑塔女士？她怎么会主动来找我发消息……”有点意外啊。 他还以为是杨叔或者是姬子呢。 【黑塔：星核小鬼，还记得我之前说过的那个旨在研究星神的项目吗？】 【黑塔：现在它已经在我的办公室里安装好了，你若是有空就带着那个持明族一起来测】 穹眼珠子一转，肚子里的坏水迅速占领高地。 【穹：你求我啊】 【黑塔：求你了，来测】 ……几乎是秒发，毫不犹豫的那种。 看来对于像是黑塔这样的科研狂人而言只要是有利于自己科研的，稍微丢点脸根本就不算什么。 【穹：好吧，那报酬……】 【黑塔：报酬好说】 【黑塔：记得带上那个持明】 【穹：知道了】 【黑塔：我现在有事不在，请稍候联系】 另一边，黑塔放下手机，凝视着面前的战场，内心有些惊讶。 “这就是无名仙的真实实力吗……不愧是被誉为星神之下第一人的恐怖存在，那一剑就连星神都要流血……” 面前的这片星系基本上已经全部被打碎了，四处都飘荡着星球碎片，还有各种各样的古兽尸体。 “好吧，这真是一个大工程，不过比起收获而言，累点也没什么……” 对于古兽的研究停滞已久，黑塔早就已经迫不及待地想要弄到全新的实验材料了。 “嗯，只不过只有我一个人恐怕吃不下这么多研究材料……要不要把阮·梅也拉进来呢？” 想到就做。 黑塔退出与穹的聊天框，点开了与另一人的聊天框。 【黑塔：在不在？大工程】 第33章 模拟宇宙 砂金也要抽，周天子也要抽，sp停云也想抽，后期流萤可能复刻的话也想补命座 这个时候小鹿就该嫉妒群友三十抽三只流萤带专武了，想当年小鹿开服也是吃到了好几个十连双金 现在米哈游开始杀熟了 …… 【阮·梅：比模拟宇宙更大的工程？】 看来她现在有空。 【黑塔：古兽尸体，满地都是】 【黑塔：坐标发你了】 【阮·梅：现在我正在忙那只同时带着丰饶和毁灭赐福的狐人的事情，你先收集，我等几天再来】 【黑塔：又有新灵感了？】 【阮·梅：嗯，不仅如此，过段时间我会亲自来一趟黑塔空间站的】 【黑塔：那我可就等着了哦】 古兽啊…… 平常古兽都不会出现在宇宙内的，就算是那位贪饕星神也是大部分时间都待在墙外。 因为星神不允许它们出现在墙内，一旦出现，必将引来追杀。 所以他们天才俱乐部对古兽的研究几乎是一片空白，只有少部分的资料留存。 要是能够得到古兽尸体…… 无数机器人自歼星舰侧面飞出，嗡鸣着在星空中铺开，开始收集尚且完好的古兽尸体。 大部分的古兽已经变成了肢体碎片，飘荡在宇宙之中成为宇宙垃圾。 严格来说这些残肢断臂其实还是有研究价值的，只是比起那些完好的而言价值并不算大，所以黑塔的工作重点也就放在了收集完好古兽尸体上。 但是…… “唔……麻烦了，完好的古兽尸体体型有点太大了，运不回去啊……” 古兽以体型来区分实力强弱，体型越大，实力越强。 被劈成残肢断臂的古兽实力较弱、体型较小，应该是那位无名仙斩杀大古兽时顺手杀的。 而留存了全尸的古兽体型庞大无边，光是一张嘴就能吞下一颗星辰，和那位贪饕的模样简直是如出一辙。 所以黑塔毫不犹豫继续摇人。 【黑塔：螺丝咕姆在不在？研究古兽要不要？】 【黑塔：满地的古兽尸体，我运不回去，帮个忙】 【黑塔：坐标发给你了】 【螺丝咕姆：古兽？它们不是不被允许进入宇宙吗？】 【黑塔：博识尊有说这些古兽是偷渡而来的，现在已经被无名仙斩杀】 【螺丝咕姆：原来是那位巡海游侠，我知道了】 【螺丝咕姆：我正好在附近星系拜访友人，既然黑塔女士你需要我的帮助，那两个系统时后见】 【黑塔：回见】 “如果有了古兽尸体，那模拟宇宙的事件也可以完善了……黄昏战争啊，说不定可以……” 黑塔凝视着那庞大的古兽，其中的威压仍旧没有完全散去，震慑着附近的生灵。 “那位无名仙究竟是何许人也……这样强大的存在也能一刀斩杀……” 他活跃在三百年之前，现在的普通人不知道他的那些事迹，公司也对他的存在讳莫如深，那些资料都是语焉不详。 但是他们这些天才俱乐部的人可是知道的很清楚。 当年与原始博士对上时，原始博士都是忌惮于巡海游侠无名仙的名号，这才对那些巡海游侠网开一面，没有赶尽杀绝。 当年他可是凭借着自己的能力，一剑就对星神造成了伤害，时至今日所有人观测到的贪饕背后都还有一道显眼的剑伤。 这直接打破了曾经人们认为的“唯有星神才能伤害星神”的观点，毕竟当时的无名仙强归强，却尚未登神。 但是谁都没想到，他真的一剑伤了贪饕星神。 当时无名仙还开了全宇宙直播，无数人觉得他会死在贪饕手底下，还嘲笑他不自量力。 但是他偏偏做到了。 据说在直播里见证了那一战的人基本上都三观尽碎，练剑的弃剑不用，无数武人道心破碎。 只是那一剑过后，无名仙就销声匿迹，不再活跃。 “也不知道是福是祸啊……” 黑塔感慨一句，继续勤勤恳恳搬运古兽尸体。 “阿嚏！” 丹鹤猛地打了个喷嚏，人都差点栽在地上。 “你小心点。” 丹恒拉了他一把，丹鹤揉了揉鼻子，嘟嘟囔囔：“这两天喷嚏怎么这么多？好像总是有人念叨我名字一样……” 三月七摇摇头：“这应该只是你的错觉吧？哪有人天天念叨你名字的。” “也是。” 此间事了，他们几人也准备回返星穹列车了。 只不过穹去下层区向熟识的众人告别暂且还没有回来，杨叔前两天也下了星穹列车去研究造物引擎，直到现在都没个影。 “下一站应该是匹诺康尼吧？” “嗯，谐乐大典还有两个多月召开，早点去的话还能去所有的梦境里玩一玩。” 匹诺康尼的梦境分为十二时刻，分别对应十二个不同风格的梦境，如果一一玩下来的话，也确实需要挺长的时间。 这对于爱玩的三月七而言，匹诺康尼简直就是天堂。 刚刚返回星穹列车后，丹鹤三人就发现穹已经回来了。 “丹鹤，黑塔女士说那个什么模拟宇宙需要测试，让我务必带上你。” 穹对丹鹤招了招手，说道。 “什么时候去？” “现在就去吧，杨叔说不定一会儿就会回来了。” “也好。” 丹鹤点点头，跟着穹就来到了星穹列车存放星图的地方。 黑塔空间站有用开拓力形成的锚点，只需要用星图就可以直接前往，就是中间的时间可能要久一点。 “来了？” “嗯……” 穿梭的距离有点远，丹鹤和穹都有些晕乎乎的。 黑塔的人偶早早就等在了锚点旁边，看到他们二人到来，立马就朝着自己的办公室走，也不管身后二人会不会跟上。 “等等……” “跟上去吧，黑塔从来都是这样。” 丹鹤和穹急忙跟上她的脚步。 推开办公室大门，那个带着他们来的人偶就站在角落里不再动弹，取而代之的则是放在一个巨大装置旁边的人偶开了口：“还等什么？快点过来。” “怎么测？”丹鹤问。 “诺，那里有两个休眠仓，你们躺进去之后就可以直接用意识联通模拟宇宙了。” 黑塔人偶指了指放在旁边的休眠仓：“你们二人都很特殊，说不定能够多次吸引星神出现……去试试看吧，我会给你们指引的。” “应该没有会导致醒不过来的事情发生吧？” “没关系，我们有强行终止的按钮，要是出不来的话可以强制把你们的精神给弹出来，只是头可能会疼一阵子。” 黑塔人偶耸耸肩：“模拟宇宙会读取你们的记忆，并且根据你们的记忆生成其中的各个场景，能接受吗？不能接受的话我这里有其他的备份。” “也无所谓，我的记忆也没什么不能见人的。” 丹鹤耸耸肩，率先躺进了休眠仓。 “我也是。” 穹也有样学样，同样躺了进去。 “还挺舒服。”丹鹤评价。 黑塔人偶哼笑一声：“那可是我去公司专门定制的休眠仓，就是为了让你们两个能心无旁骛地测试我的模拟宇宙……好了，闭上眼睛，测试开始了。” 闭上眼睛，精神仿佛在不断下坠。 “要不要丢进去？” “丢进去吧。” “那就听你的。” 耳边隐隐约约有人的交谈声传来，不过很快就消失不见。 丹鹤也没在意，或者说他也没空闲在意。 这下坠感实在是有些惊悚，身为生灵的本能让他有了呕吐的欲望。 不过很快这种下坠感就消失了，眼前的黑暗也逐渐开始有了其他的颜色。 等到模拟宇宙完全加载完毕，看着眼前熟悉的黄沙荒土，丹鹤忍不住惊叹出声。 “嚯，真逼真啊！” 第34章 【阿哈】与阿哈 我们学校*仙舟粗口*谁把小狸花虐杀了啊啊啊啊 不咬人不抓人也不吃鸟，有的时候还抓老鼠，是一只相当有猫德的豪猫，之前好像说都已经找好领养了，就等人来带走 前两天小鹿还和猫猫玩了，结果被分尸的尸体就那样丢在了路上，头都被割下来插了棍子，一看就知道猫猫肯定是遭了很大的罪才死的 现在辅导员和学校领导震怒，准备找出这人来送出开除学籍大礼包 明明有更多更好的可以发泄自身怒火和不忿的方法，偏偏要去虐猫，杀生不虐生应该是正常人都会知道的事情 跟这种人在一个学校一个校区小鹿光想想都觉着脊背发冷 …… 的确太逼真了。 黄沙和热风和真的一模一样，以至于丹鹤都恍惚间觉得自己又回到了那个在死星上生活的日子里。 他弯下腰，抓了一把脚下的黄沙，感受着沙子沿着他的指缝漏走。 “哟，你也加载进来了？” 肩膀上忽得一沉，丹鹤扭头看去，一只紫色的簪花小鸟落在了他的肩膀上。 “黑塔？”丹鹤惊疑不定，喊了一声。 “是我。” “我可是第一次见到你以这样的姿态出现呢。” “嗯，好了，废话少说，让我来给你点新手指引……看到了面前的怪物吗？” 丹鹤将目光投向身前游荡的几个打扮破烂的人：“嗯，我记得很清楚，他们是泯灭帮的人。” “他们是根据你的记忆生成的，去揍他们一顿吧，会有惊喜的。” 黑塔说道。 “哦，好。” 丹鹤依言，一剑挥出，黑白剑气激射而出，直接把这些怪物打爆。 黑塔：“……看来对你而言难度一完全没有任何挑战性。” “有几个难度？” “有六个难度。” “那调高一点吧。” “行——看到那几个怪物上面的祝福了吗？选一个吧。” 祝福？ 丹鹤将目光投向那几个泯灭帮的人消失的地方，就看到上面有几张像是扑克牌一样的东西悬浮着。 “祝福是基于模拟星神的力量延伸出来的增益，选个顺眼的拿着吧，去下个位面我给你调一下难度…… “宇宙碎片相当于模拟宇宙的货币，击败对手、打破可破坏物能够掉落，你要买祝福奇物或者是强化祝福的话都得用它。” 黑塔解释道。 丹鹤点点头表示明白，选择祝福时全部拿了巡猎。 三张巡猎祝福凑出了巡猎命途回响，当回响能量满时能够召唤巡猎箭雨攻击对手。 “不选点别的？” “巡猎顺眼。” “随你，一会儿输了可别哭鼻子——前往下一个区域吧，选一个入口，伸手碰一下就行。” “行。” 丹鹤的手碰到下个区域的入口，一阵恐怖的、无法抵挡的吸力就从中传来，将他整个人都吸了进去。 “丢吧？” “真丢了哦。” 嗡嗡嗡…… 黑塔突然抬起头，神色有些莫名。 “繁育。”她喃喃自语。 “什么？”丹鹤挠了挠头，身形出现在了下一个区域内。 场景还是死星的地表，只不过面前的怪物不再是记忆里任何对手的形象，而是…… 半人高的虫子？ “虫子？是繁育吗？” “打吧，我就知道你来测我的模拟宇宙一定会带来惊喜……” 面对这样的突发状况，黑塔并没有任何惊慌，反而露出了感兴趣的神色：“模拟宇宙后期会有新的扩充内容，或许由繁育带来的虫灾可以成为我们的研究课题之一。” “寰宇蝗灾这种席卷宇宙的灾祸有什么好研究的？搞不明白你们这些科研狂人。” 丹鹤吐槽了一句，挥剑便砍。 而在众人都没有注意到的模拟宇宙最深处，一片黑暗之中，有两副面具相对而立。 “你是阿哈？” “我是阿哈。” “可是我也是阿哈……哦，对哦，差点忘记了，我是假的阿哈，是只存在这个模拟宇宙里的阿哈。” 其中一副面具有些神经质地喃喃自语，随后大笑出声：“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阿哈是假的！阿哈是假的！太有乐子了！” “是啊，太有乐子了，这个世界上居然会存在两个阿哈……” 另一张面具也在大笑着，一时间笑声回荡，久久不散。 “所以另一个阿哈，你来这里是打算做什么？” “嗯……或许你不知道，你曾经有一个挚友，虽然现在的他已经蜕生了……” “哦哦哦！他是持明族，对不对？” “是的，那个时候阿哈我和他可是情比金坚～所以这次我来你这儿，就是为了给我挚友送礼的。” “哦，千里送鹅毛，礼轻情意重！” 表面上说着这种话，但是模拟宇宙里的阿哈才不相信另一个自己能有这么好心。 “当然，来找乐子只是顺便，顺便的事情～” “对对对，找乐子只是顺便～” 真正的阿哈不知道从哪里掏出来一块很明显是从什么存在身上割下来的血肉，放在外面恐怕要和一座小山一样。 “这是……” “这是繁育的一部分血肉，也带着祂的命途之力，而且是最重要的那一部分。” 阿哈笑眯眯地说道，“它会污染整个模拟宇宙，把所有的生灵都变成虫子，直到挚友将它完全吸收……” “你想在这片宇宙复现寰宇蝗灾？” 寰宇蝗灾之前阿哈便已经出现，所以模拟宇宙里的阿哈自然也知道虫灾是什么。 但是祂只想看乐子，毕竟这片宇宙只是用各种代码模拟出来的玩意儿，又不是真的宇宙，毁了就毁了吧。 “这倒不是，如果他能及时解决这块血肉的话……” 阿哈笑得意味深长：“不过以凡人之躯承载曾经属于星神的力量，就算是成功了那也得死。” 模拟宇宙阿哈挑了挑眉毛：“他不是阿哈你的挚友吗？你就这么盼他死？”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嘿嘿，阿哈已经迫不及待地要看到血流成河了！” 阿哈哈哈大笑，将手里的血肉捏碎，任由殷红的血液和碎肉沿着手指缝朝着下方的黑暗滴落，将黑色晕染上一抹赤红。 整个模拟宇宙的底层代码都开始被外来的命途之力污染，不少区域都变成了乱码。 以至于穹在进入下一个区域时，脚下一空，直接掉入了命途狭间出不去了。 “黑塔女士你还在吗？我出不去了！” “问题不大，继续往前走，我现在给你的设定是阿基维利，也就是开拓的星神，想办法用你的身份吸引其他星神吧，祂们会把你带出去的。” 黑塔的声音一如既往地慵懒随意，仿佛世间万事都在她眼中不值一提。 听了这话，穹也知道自己去找黑塔求助是完全没戏的。 所以他强行让自己镇定了下来，开始尝试呼唤星神。 “巡猎？欢愉？记忆？” 没有任何人鸟他。 命途狭间空空荡荡安安静静，以至于穹都听得见自己的心跳声。 “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 穹喃喃自语，刚想往前走时，却听到了一阵笑声由远及近。 “原来是你呀，阿基维利，我曾经的挚友之一……哦，不不不，你不是祂…… “你只是一个，披上了祂外衣的后来者而已……” 另一边，丹鹤也被困住了。 嗡嗡嗡……嗡嗡嗡…… 虫子振翅的声音实在是太吵了，仿佛四面八方都有虫子飞来。 打不完，根本打不完。 而黑塔给模拟宇宙设定的底层逻辑之一就是如果没有解决该区域内所有敌人或者是事件的话，那下一个区域的入口就不会对测试者开放。 “这也太多了吧！！” 丹鹤都要打得崩溃了。 这些虫子恶心的地方并不在于它们喷出的孢子与泥浆，也不在于它们有些恶心的外表。 它们恐怖且恶心的地方在于，那恐怖的繁衍能力。 一生二二生四四生八，虫子的数量完全是成指数级增长，几乎是一眨眼的功夫就占满了整片区域。 放眼望去就全都是虫子的海洋，光靠丹鹤一人压根打不完。 “看来问题有点大，再这样下去算力严重超载，模拟宇宙可能会直接崩溃……你先打着，能清多少清多少，我去外面看看怎么回事。” 黑塔也注意到了情况的严重性，两边好像都出了问题。 不应该啊，这装置在拿来黑塔空间站之前他们已经做过几次调试了，一次问题都没有出…… “一会儿别忘了直接把我们弹出来！”丹鹤急忙喊道。 “知道了知道了。” 黑塔光速下线，登上了自己在办公室里的人偶。 但是眼前的情况，似乎要比她想象的更加棘手…… 第35章 黑塔空间站闹虫灾了 笑飞了，群友自告奋勇给另一个群友当恋爱狗头军师，结果大失败 一问才知道狗头军师压根没谈过，又问是哪儿来的恋爱经验，答案是玩千恋万花近千小时的经验 这件事情群里已经笑一天了 …… 刚上线自己放在办公室里的人偶，黑塔就惊呆了。 血肉，到处都是血肉，像是虫子一样满地乱爬的血肉。 整个黑塔办公室以模拟宇宙那巨大的装置为中心，血不断地从装置中溢出，四散横流。 本应该随着星神的陨落而消失的命途再度出现在宇宙当中，来自生命本源的呼喊令无数虫子在黑暗中睁开眼，发出如海浪一般的嗡鸣声。 “坏菜了，这些繁育的命途之力从哪儿来的？” 虽然很高兴又有了新的研究材料，但是这也太过了！ 感受着面前对她这位令使都能产生绝对压制的力量，黑塔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冷气。 到时候全宇宙残存或者是冬眠的虫子估计都要往这边来，一会儿就该把她的黑塔空间站和模拟宇宙全给淹了，连带着下面的湛蓝星都要遭殃！ 更何况黑塔空间站的最下层舱段里可是有个阮·梅留下的大家伙在的，万一把那玩意给唤醒了…… 啧！ 事已至此，黑塔也不再迟疑，急忙联系艾丝妲。 “艾丝妲，召集人手，清理虫子！” “啊？” 正在处理黑塔空间站事务的艾丝妲收到消息后一脸茫然。 虫子？什么虫子？ 她记得今天的黑塔空间站已经被全面打扫过了啊，怎么可能会有虫子？ “来不及解释了，快！” “哦哦哦，好的！” 所以到底是清理什么虫子啊…… 不过现在也不用艾丝妲想明白了。 因为答案已经糊到脸上了！ 嗡嗡嗡嗡嗡嗡…… 振翅声汇聚成海浪扩散，禁忌舱段下无数只黑色的虫子在一只更加庞大的巨虫的率领下，一口气冲破了舱段的封锁。 它们见人就喷一口孢子，其中的毒液能把人的皮肤全给腐蚀干净了，致幻物质还能让人乖乖赴死。 猝不及防之下，有好几个保卫科的科员被虫子腐蚀成了一堆惨不忍睹的血色肉泥。 “为什么会跑出来这么多虫子？！” 身为大家族大小姐的艾丝妲自然是知道面前的这些虫子的来历。 寰宇蝗灾，曾经席卷宇宙的灾难，是与黄昏战争、帝皇战争齐名的三大宇宙灾难之一。 而寰宇蝗灾的主角就是这些虫子，是繁育的星神塔伊兹育罗斯不甘寂寞、无限繁衍出来的同类。 只是塔伊兹育罗斯也不会想到，自己仅仅是不愿意孤苦伶仃一个虫，结果就搞出来这一场恐怖的灾难。 “模拟宇宙因为未知原因失控，疑似被未知存在投入了繁育的概念……” 远在其他地方收集古兽尸体的黑塔面色严肃，刚刚赶来的螺丝咕姆听闻这个消息后也是忍不住产生了惊讶的情绪。 “黑塔女士，你能确定那的确是繁育的力量吗？” 黑塔点头：“确定以及肯定，之前阮·梅制造那只大虫子的时候曾用过有着同样力量的素材，我能感受得到。” “嗯……” 螺丝咕姆的机械头上看不出任何表情，声音也一如既往的温和，只是他说话的词句却昭示着他内心的不平静：“只有等到了黑塔空间站实地勘测后我才能下结论，现在的我未曾见过现场，不能妄下定论…… “不过我记得，星核猎手的那位小姑娘似乎盯上了我们的模拟宇宙，借此机会我也会来查看模拟宇宙的状态。” “正好，一会儿收集完这些古兽素材，你可以直接去黑塔空间站。” 黑塔笑了笑，眼神中隐藏着不屑：“一个争强好胜的小家伙罢了，陪她玩玩也无所谓，就当是给模拟宇宙查漏补缺了。” “或许是在之前的比赛中未能胜出，她才会心生不忿吧……是很标准的正处于青春期的有机生物的心态啊。” 螺丝咕姆轻声道。 “管他呢。” 虫子，铺天盖地的虫子。 丹鹤只觉得喉咙干，虫子喷出的孢子在他身上越积越厚，几乎都要把他本就不算高的身形淹没。 “没完了是吧？！” 丹鹤此时只恨为什么自己的力量属性不是火，要是是火的话，他高低得放把火把它们全点了！！ 不过在他这个想法刚从心底升起，手中长剑剑锋之上就忽得燃起火焰。 刚开始还只是一朵小火苗，但是很快就迎风见长，迅速覆盖了剑刃。 丹鹤：？ 看到火的丹鹤差点没把剑直接丢出去。 但是在发现这剑刃上的火似乎不会伤害自己之后，他的心思就活络了起来。 言出法随？心意相通？ “我要冰的。” 火焰熄灭，寒霜攀附。 “雷？” 电光一闪，滋啦作响。 “风？” 飓风吹拂，锋锐刺破云霞。 “虚数？” 金色光芒一闪而过，将白剑变成土豪金剑。 得到新玩具的丹鹤：哎，我有一计。 火焰猛地在剑刃上燃烧起来，被丹鹤朝着面前狠狠一挥，火苗飞舞，瞬间点燃了面前的虫群。 空气中和覆盖在虫子身上的孢子简直就是天然的助燃物，本就特殊的烈火迅速在密密麻麻的虫潮中蔓延开来。 然后丹鹤再次一剑挥出，这次长剑上带着的是飓风。 火趁风威，风助火势，那真叫一个壮观无比—— 吱吱吱——查查查—— 难听的翅膀摩擦声回荡，虫群因为这突如其来的火焰而大乱。 空气中开始飘扬着诡异的蛋白质香气。 丹鹤顺手在烤的酥脆的虫尸身上揪了一块放嘴里。 嗯，嘎嘣脆，鸡肉味。 可惜没有调味料，要不然还能更好吃。 “这模拟宇宙太离谱了，吃东西都还能带味道的……” 殊不知这些虫子根本就不是数据，而是由那一块被阿哈捏碎的血肉化成的。 这些虫子都是真的蛋白质，烤熟了能不有味道吗。 模拟宇宙里模拟出来死星是白天，但是那猛烈的火势也将天空映成了红色。 浓烟滚滚，呛人肺腑。 丹鹤迅速后退，免得烟太大熏着眼睛。 该说不说，这个模拟宇宙的技术力是真的高，不愧是天才俱乐部的成员出品，就连浓烟熏人眼睛的感觉都如此真实。 “咳咳咳……” 虫子再度开始疯狂繁衍，不过就算是放头猪来应该都能看得出来，这只是虫子的垂死挣扎罢了。 这只是一些处于繁衍时的生物的本能，死前也要将后代产下。 更何况这些虫子只需要靠着自己就可以随时繁衍出新的虫子，直接跳过春天来了的步骤。 因此它们在繁育的驱使下不断产生新的后代，但是很快又被火焰吞噬。 也不知道这把火烧了多久，丹鹤眼睛都快被烟熏成桃子了，这冲天火光方才有略微减弱的趋势。 “要烧光了？” 不，不对，还有大家伙！ 强行睁开那酸痛肿胀的双眼，丹鹤抬起头，就看到了远方飞来的更多虫群。 而在虫群背后，还有一只似人却非人的巨大存在。 祂有着虫的特征，又有着人的特征，不着寸缕，肆无忌惮地展露着自己的肉身。 丹鹤虽然从未见过祂，却如同福至心灵般知晓了祂的名讳。 【繁育】塔伊兹育罗斯。 “呵，要不是知道这里是模拟宇宙，恐怕我都要以为我在打寰宇蝗灾。” “你确实在打寰宇蝗灾。” “？？？” 耳边回荡着与自己一模一样的声音。 “你是……” “我是你的前前……前世，当年参与击退过寰宇蝗灾。” “所以……” “一眼鉴真，这就是【繁育】塔伊兹育罗斯本神，只不过只有部分……但是却是最重要的那部分。” 第36章 捅虫子的后腚眼子(本章略微重口味警告) 受不了了米哈游小鹿我买的周边你快给我速速发货 米哈游你还不发货以后等有机会去上海了小鹿就带着流萤的变身器来点燃你的总部 …… 最重要的那部分？ 该不会是…… “你的想法没错，在你面前的塔伊兹育罗斯体内蕴含的这部分命途概念，就是【繁育】命途的核心…… “你应该也知道吧，【繁育】和【丰饶】都是从【不朽】身上分割下来的命途，所以身为龙裔的你必须战胜眼前的祂，并且拿走祂的命途。” 丹鹤难以置信地啊了一声。 他先是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小身板，再抬头看了看那道遮天蔽日的巨大神躯。 脑海里似乎有宇宙重演的场景滑过，cpu暂且过载。 吞了一口口水，丹鹤忍不住伸出手，用食指指向自己，发出了灵魂一问： “我打繁育？真的假的？” “包赢的，老弟。” ……怎么感觉你比我还自信呢。 “实在不行，来，你教他两招！” “我教什么？我玩刀的！大开大合也不适合他这小身板啊！” “我打铁的，重型武器我还能玩一下，这剑嘛……” “我是商人，嘴皮子倒是厉害，但是你总不能指望我教他怎么把这些虫子说死吧。” “……滚滚滚，都指望不上。” 其他几人的声音消失，又只剩下了那一个声音。 “虫子的弱点就是它后面那腚眼，那儿防御最薄弱，你就用力往那儿捅就成，保管一捅一个不吱声。” 腚眼？ 噫！光听着就觉得菊花已经开始幻痛了！ 丹鹤打了个寒战：“好恶心……” “哎呀你就不知道换个武器？那些抢来的泯灭帮的武器你拿来用就是了，不会脏了你的剑的。” “但是这是不是有点太下作了……” “下作？要不你问问那些被虫子杀了的人这个方法下不下作。” “……我不是这个意思。” “好了，我懂，我最开始打虫子的时候听到这个方法也是，过不去心里那道坎儿，总觉得捅了它们的腚眼之后我自己的屁股后面也生疼，但是捅多了就无所谓了…… “而且一想到那么多人死在虫子手里，我就觉着把这些玩意儿分尸都不为过，捅它腚眼子都是我大发慈悲。” “……那你会唱《药王渡魂咒》不？” 《药王渡魂咒》，是那些真正在践行丰饶命途的长生陌客编撰的咒文，用以超度死者所用，用歌唱出来效果最好。 “那个时候还没这玩意，但是你可以唱。” “算了，也没必要，有句话说的好，杀生为护生，斩业非斩人。” 丹鹤将手里的剑收了起来，反手摸出来了把长矛。 他颠了颠手里的长矛，依稀记得它是属于一位泯灭帮成员的武器，似乎是来自于某个骑士文明。 这种长柄武器用来捅后腚眼子是再好不过了，再加上那枪头不仅是三棱形的，锋刃上居然还有倒刺，真的是一戳一个不吱声。 到时候自己再在枪头上点把火…… 啧啧啧！ 丹鹤笑了起来。 只不过那样的笑怎么看怎么鸡贼。 两百步，一百步，五十步。 虫群迅速接近，遮天蔽日，嗡嗡声愈发尖锐刺耳。 丹鹤收起杂七杂八的念头，准备迎敌。 脑海里的声音也不再出现。 “二十……十……五……哎，吃我一矛！” 在虫群几乎都要贴脸的那一刻，丹鹤猛得出手，手中长矛枪尖火焰腾的一声燃起，以一种相当刁钻诡异的角度扎进了一只虫子的后腚眼。 “吱吱吱——” 更加刺耳的尖啸声几乎要刺破耳膜。 丹鹤不管不顾，一击得手就将长矛一拔，带出一连串的脏器和稀的干的东西，红的黄的铺了一地。 吱吱吱—— 虫子吃痛，开始四处胡乱冲撞，身后不断喷射带黄的血，连带着后边的一群虫子身上都披了有味道的彩。 丹鹤咧嘴一笑，继续如法炮制，把后面一连串的虫子的后腚眼都给捅了，没捅上的还追加了一个，属实是雨露均沾。 有的事情就是一回生二回熟。 更何况这些虫外甲壳那叫一个邦邦硬，拆下来都可以直接拿去当铠甲穿，普通武器压根破不了防，打上面就只有一道白痕。 但是腚眼不一样，那里几乎没有任何防御，被三棱形还带倒刺的枪头一戳进去再拔出来，里面的五脏六腑差不多就全搅烂了。 很快这些小虫子就在丹鹤的火烤戳腚眼的打法下死得差不多了，留下一地的虫尸。 无一例外，它们的身后都带着有黄色的血，满地都有一股令人反胃的骚臭味。 丹鹤这样的打法也引起了恐慌，毕竟腚眼对于它们这些虫子而言重要性不言而喻，不仅负责排泄，还要负责繁衍。 在这些智能低下的虫子眼里，死亡并不可怕，可怕的是连践行命途的权利都被剥夺。 所以悍不畏死的小虫子们退缩了，把身后更大一号的虫子的身形露了出来。 “得，那么大，还会飞那么高，也掏不着腚眼了。” 丹鹤举着长矛比划了一下，发现自己确实丢不中之后，就有些遗憾地摇摇头，将长矛丢在了地上。 沾了这些臭烘烘的血肉的武器不要也罢。 反正他虚数空间里这种武器一大堆，丢一把两把的也不心疼。 “现在是打了小的来了老的，后边还有更大的……你们也真是看得起我，就我这小身板，怎么可能打的赢啊。” 那个和自己一模一样的声音再次响起：“这还不容易啊，摇人呐！刚刚那个人偶不是说这什么模拟宇宙有星神嘛？都喊过来啊！” “咋摇？” “我咋知道。” “……那你说个*无名客粗口*啊。” 丹鹤无语望天，正巧与那繁育的星神对上了眼。 明明那塔伊兹育罗斯的眼睛没有看着自己，甚至表面上都没有眼睛，但是丹鹤偏偏就能感受到祂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 “吱吱吱——喳——” 祂似乎说了什么，但是现在的丹鹤完全没听懂。 于是那个自称是自己的前前……世的、经历过寰宇蝗灾的丹鹤就充当了翻译机：“祂说，祂想和你谈谈。” 丹鹤大感惊奇：“虫子语你都听的明白？” “基操勿六。” “那你能说吗？” “……我是人，不是虫子，而且你想说什么就直接开口说吧，祂听的明白。” 丹鹤也知道自己问了个笨问题，忍不住咳了一声，抬头直视塔伊兹育罗斯那巨大的本体，问道：“谈什么？” “吱吱吱——” “祂说，祂想和你打个赌。” 虫子们都停止了攻击，就连振翅的声音都小了不少。 “什么赌？说来听听。” 丹鹤露出了感兴趣的神色。 要是这幅场景放在外面，那铁定得击碎一大群人的三观。 谁见过星神和普通生灵打赌的？ 这些星神又不都是阿哈！ （阿哈：阿嚏！谁在念叨我？） 最关键的是，丹鹤这个愣头青还真答应要听听塔伊兹育罗斯要和他赌什么！ 一个两个，脑子估计都是有点大病！ “吱吱吱，吱吱吱吱，喳喳喳喳——吱吱吱，吱吱吱吱吱吱吱，啛啛喳喳——喳喳喳喳喳喳，吱吱吱——” “祂说，祂要与你赌命，”翻译机持续发力，“筹码就是自己所持有的命途，谁输了，谁就要被对方吞噬—— “你的命途之力能够助祂复活，而祂的命途之力可以帮助你补全自身的【不朽】。” 丹鹤扬起眉毛：“哦？但是我凭什么答应你？” “你会答应的。” 塔伊兹育罗斯忽地降落下来，摇身一变，变成了一只生着八对翅膀八只脚还有一对蟑螂须的三米裸女。 而祂缓步朝着丹鹤走来，虫群自动为祂分开了一条路，尽皆俯首，对它们的王与母亲致以最高的敬意。 祂停在他面前，俯下身，三根纤细而诡异的冰冷手指抚上他的面庞。 扑面而来的压迫感使得丹鹤的身体瞬间僵硬。 一双似乎有着无穷无尽的眼珠的赤色眼睛凝视着丹鹤的湛蓝色双眸，声音都诡异地带着虫鸣：“因为你心底藏着一个人。 “那是你哪怕是失去记忆……也永远不会放弃的一个人。” 第37章 要玩那就玩把大的 亲友的男朋友为了骗小鹿一声义父给小鹿这本书刷礼物刷到了榜一 行吧，榜一大哥的面子还是要给的，义父就义父吧，小鹿就当不知道好了（） …… “你想怎么赌？”丹鹤问。 “很简单，”塔伊兹育罗斯说道，“用你最强的一击，杀了我——若是我没死，那就是我赢。” “为什么？” “与其像是这样残缺不全地活在这片宇宙之中、只能作为一团毫无知觉的血肉而无法繁衍后代地活下去，那我还不如死了。” 祂说，“但是吞了你的命途，我就能复活。” “……这不公平，我身为普通龙裔，就算是拥有了令使级别的能量，但是顶了天都只能对抗令使，而无法对星神造成伤害。” “是啊，这不公平，”塔伊兹育罗斯居高临下地看着丹鹤，讽刺一笑，“但是就因为我比你强，所以我愿意给你一个打赌的机会就已经是我大发慈悲…… “否则我完全可以强行吞并属于你的所有，包括你的未知命途、你的记忆，还有你的力量……” 大发慈悲？ 一个满脑子只有繁育的星神，会对除了自己繁育出来的孩子之外的人大发慈悲？ 丹鹤忽得冷静了下来。 他敢赌五信用点，塔伊兹育罗斯其实压根儿吞不掉自己，要不然早就霸王硬上弓强行把他给吞了，哪里还需要打什么赌。 试问阿哈抓虫子做实验的时候，有和虫子打过赌吗？ 那恐怕是没有的。 所以他心里一下就不慌了，直接开口质问：“那你为什么不能强行吞并我？费尽心思地和我这样一个弱小的生灵打这样不公平的赌，真的只是因为你大发慈悲吗？” “你若是能杀我，那无论是我现在所掌握的命途，还是这些虫子，都归你所有。” 祂对丹鹤的质问避而不答，只是妩媚一笑，风情万种，那一只只眼瞳却不断转动着，折射出阴冷怨毒的光：“但是若是杀不了我……” “啧，没意思。” “你说什么？” “我说，没意思。” 丹鹤忽得笑了起来，看着面前塔伊兹育罗斯脸上那原本还有些阴毒的表情逐渐切换成错愕，忍不住摇了摇头：“你不觉得这很无聊吗？其实你我都知道，我们都无法强行吞并对方，所以你才会想出这样一个拙劣的不公平赌局。” “那你想怎么赌？” 听到了满意的答案，丹鹤打了个响指，优雅转身。 “你的赌局，对我而言很不公平，所以我想出来一个更好玩的、对于你我都很公平的赌局……” 他朝前走了几步，随后扭过头去，一双漂亮的湛蓝色眼眸斜睨身后站着的塔伊兹育罗斯，清秀的面庞上露出了一抹疯狂至极的笑意，连带着声音都有些扭曲起来。 “我们互相吞噬吧，谁能活到最后，谁就是最终的赢家…… “你的赌约……说句实话，没意思，相当的没意思，不仅毫无公平可言，还没有任何的可玩性…… “这个不公平的赌约只会让我觉得，与其把我的所有交给你这样一个赖皮鬼，还不如把它们交给我不认识的星神…… “所以既然要玩那就别耍阴招，我们就玩把大的怎么样？塔伊兹育罗斯，你，敢和我赌命吗？” …… “情况越来越糟糕了。” “寰宇蝗灾又要卷土重来了吗……” 不仅仅是空间站内，外面也有更多的虫子在朝着黑塔空间站浩浩荡荡地飞来。 密集恐惧症狂喜（bushi） 阿兰何曾见识过这种场面，铺天盖地全是有人那么大的虫子，后面似乎还有更大的家伙在嘶嘶鸣叫着，似乎是在指挥虫群。 不过因为繁育命途的限制，它们之间的交流也就仅限于前进后退之类的简单含义。 保卫科的科员们举着喷火器对着虫群疯狂喷射，迅速点燃了一片孢子。 不过因为这些火只是普通火的原因，虫群并没有受到太大伤害，反而还被疼痛激发了凶性，朝着人就劈头盖脸地扑了过来。 唯一一位有着火属性的命途行者只有艾丝妲，但是偏偏她又是个同谐。 众所周知，同谐是辅助位，提供增益都还好，让辅助打伤害…… 脑子有泡才会拿着辅助当主c。 而且他们黑塔空间站又不是没有主c。 眼见着事态愈发不可控制，黑塔很果断地启动了自己留在黑塔空间站的所有人偶，还用自己的权限将这些人偶全部都设定成了战斗模式。 分布在黑塔空间站各处、少说有三四十个的黑塔人偶全部都醒了过来，纷纷掏出了一人高的巨大锤子。 在艾丝妲的加持下，这些黑塔人偶齐刷刷地举起手里的锤子，朝着虫群就是一锤。 一时间冰屑纷飞锤影万千，咚咚回响不绝于耳。 不少虫子都被冻住，随后被阿兰和保卫科的科员们补刀杀死。 黑塔大军所过之处，尸横遍野—— 当然，都是虫子的。 有虫子试图直接破坏黑塔人偶，只不过这些人偶在即将损坏时，直接选择在虫群中自爆，瞬间就带走了七八只虫子。 但是这样下去不是个事。 虫子的数量越来越多，从窗户往外看去全是密密麻麻的虫影，那口器狰狞无比，往人身上一戳就是一个血洞。 要不是有特意安装的强化玻璃挡着，恐怕早就涌进来了。 “好在之前末日兽打破玻璃之后，为了防止再有这种事情发生，我就定制了强度最高的玻璃……” 艾丝妲看着外面虽然不断地在朝着玻璃进攻却无法打破玻璃进黑塔空间站内部的虫子，忍不住庆幸当时的采购决定。 “小姐，这样下去不是办法。” 阿兰手里的刀都快烂完了，身上也有好几个伤口，青一块紫一块的，还有的在往外冒血。 这些伤都是虫子头上那大角撞出来的。 这些虫子的外壳坚硬无比，就算是火烧雷劈都砍不穿，就连脖颈那样的要害处都有坚硬的甲壳保护，只能一点点磨穿。 在磨的过程中那虫子肯定不愿意坐以待毙，头一拱一拱的像是牛一样，那对大角很容易把人拱得肠穿肚烂。 而冲在最前面的阿兰身上只有这点伤已经完全证明了他的实力足以对抗虫群，其他的科员不添乱就不错了。 “我们打一些这样的最低等的虫子都如此狼狈，无法想象在当年真正的寰宇蝗灾中大家又是何等的绝望……” 艾丝妲轻叹一声：“这可是刚刚修好的空间站啊，又要维修一次了……” “小姐，这次你可千万别再花自己的钱了……” “知道了知道了。” “小姐……哎，算了。” 阿兰想劝，但是很明显，现在的艾丝妲完全听不进去。 她很热爱、也很珍惜自己的这份工作。 钱？ 身外之物而已，比起自己所热爱的，压根儿不值一提。 “虫群数量在减少了，大家加把劲！” 黑塔空间站内部的虫群数量迅速减少，而窗户外的虫群虽然不断地在对强化玻璃发起冲击，却完全打不进来。 更大的虫子则是静静地待着，就像是得到了什么命令一样，只是扇着翅膀，没有再发号施令。 “结束了！虫子已经被清理干净了！” ……结束了吗？ 不，还远远没有！ 还没结束！ 都已经快失去自我意识的丹鹤猛然睁开眼，喘着粗气，一双眼珠子血红—— 当然，这不是龙狂，而是单纯被逼的。 兔子急眼了还咬人，狗急眼了会上墙。 人要是急眼了，不大闹一场都对不起身体里飙上来的肾上腺素。 想吞我？想复活？想继续繁育掀起新的寰宇蝗灾？ 做梦！ 下辈子慢慢想去吧！ 第38章 吞噬【繁育】，乘风化龙 塔伊兹育罗斯本来都快把丹鹤吞完了。 那陌生而又熟悉的命途概念纷纷涌入体内，迅速将祂那残缺的命途概念补全。 这令祂的身躯忍不住震颤起来，像是过电一般令神舒爽万分，神躯也有一种直达灵魂的升华感。 有机会…… 有机会！ 祂会回到这片宇宙的，也不再会像是曾经那样继续孤独下去…… 但是就在祂完全放松了警惕、开始沉浸在对美好未来的想象中时，丹鹤突然暴起。 他体内剩下的命途之力忽得暴动起来，黑白二气化为巨大的阴阳图案转动不休，将塔伊兹育罗斯笼罩在内。 “做你的春秋大梦！要是给你吞了，再让你出去掀起寰宇蝗灾，我*无名客粗口*就成宇宙罪人了！” 在丹鹤的全力爆发之下，塔伊兹育罗斯还真就被唬住了，随后就被暴怒的丹鹤狠狠地撕下来了一大块命途概念。 祂吃痛地嘶叫起来。 对于星神而言，最本源的命途概念就像是自己的血肉一样，被外人掠夺走的话，身体也是会痛的。 现在的丹鹤在肾上腺素的加持下直接化身疯龙，一双湛蓝色的眼睛都发红了，追着塔伊兹育罗斯就啃，满嘴满身都是腥臊气的血肉也不管不顾。 “你疯了！” “疯就对啦！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要不是阿哈把你丢进来，怎么可能看得到这一场大戏呢？” 一阵阵笑声由远及近，无数赤色的面具交叠，迅速就来到了一人一神的不远处。 而伴随着阿哈一同出现的，还有一个沉默寡言的大玻璃也浮现了身影—— 【记忆】浮黎。 神与人互相吞噬命途，这等千古奇闻要是不记录一下可惜了。 祂们都是真正的星神，身上散发出来的压迫感远远不是模拟宇宙里虚拟出来的星神可比的。 塔伊兹育罗斯身形瞬间僵硬。 说到底祂只是个残缺的星神，若是面对模拟宇宙里模拟出来的星神的话祂还有些不屑一顾。 但是这俩是正牌星神，而且实力都相当强劲。 阿哈不必多说，祂的命途恐怕是现存星神中最宽的一个。 而且别看浮黎沉默寡言，像是个人畜无害的记录者，实际上祂的手段也不少。 逮着塔伊兹育罗斯还没反应过来的这个机会，丹鹤再次撕下一大块命途概念。 原本他那些被塔伊兹育罗斯吞噬的概念不仅回来了，还带来了一串属于【繁育】的概念。 丹鹤体内本就有【丰饶】与残缺【不朽】的力量，现在再引进来了【繁育】…… “这可是完整的【不朽】哦。”阿哈幸灾乐祸。 不过想要让命途重新融合又岂是易事。 当年饮月之乱灾祸的罪过并不在于饮月擅自对曾经挚友使用化龙妙法，也不在于应星取用丰饶令使倏忽血肉为挚友塑身，而是在于那残缺的【不朽】力量。 曾经完整的【不朽】可以改变任何生物的形体，当年龙裔生活在汤海时，就喜欢利用【不朽】的力量来改造生物。 只是在【不朽】星神龙陨落、命途概念被瓜分之后，汤海中那些被改造的生物都不受控制地发生了暴动。 这种情况与饮月等人造出来的龙裔简直是一模一样。 那【不朽】造物虽然有龙形，却毫无智慧可言，像极了当年【不朽】死后暴动的被改造生物。 这就是命途融合的失败品。 此时的丹鹤只感觉自己的理智已经到了崩溃的边缘。 【不朽】，【丰饶】，【繁育】，还有自己的未知命途，四个命途概念在他身体里不断冲撞着，似乎是想要合而为一，却无论如何都无法和平共处。 随着【繁育】的核心概念逐渐进入身体，丹鹤再也无法保持住自我意识，咆哮一声，身形不受控制地被拉长撑大。 四肢弯曲手指延长，浑身皮肤被刺破生出黑色龙鳞，头颅也是被拉长放大，五官扭曲变形。 丹鹤竟是直接化为了龙形！ “头似驼，角似鹿，眼似龟，耳似牛，项似蛇，腹似蜃，鳞似鲤。” 阿哈语气难得变得复杂起来：“要不是阿哈能够确定那条老长虫已经完全舍弃肉身和自己的星神位格、躲进了那个大黑洞体内，阿哈都要以为是不是祂又回来了。” 【不朽】龙是宇宙间最古老的星神之一，尽管祂陨落了，却仍旧泽被宇宙万灵。 “身为祂最喜爱也是最看中的孩子他怎么可能会不像祂若非那所谓的化龙妙法于他而言并无用处甚至还有可能会害了他的话估计祂都要把那一身本事全给他了” “倒也是。” 阿哈一伸手，就把发疯乱创的龙形丹鹤抓在了手里。 塔伊兹育罗斯还留了一口气。 核心的命途概念都被丹鹤拿走吞噬，祂的生命已经进入了最后的倒计时。 祂抬起头，看着面前那由一堆面具组成的身影，有些咬牙切齿地开口：“阿哈……你早就算到了，对不对？” “对啊，嘻嘻，阿哈是不是很厉害？” “你骗了我……” “哎，这怎么能叫骗呢？欢愉的事情可不能叫骗，那只能叫劝说。” 阿哈急忙摇头，仿佛是真的害怕塔伊兹育罗斯是这样认为的一样，“而且阿哈有骗你吗？从来没有啊！你要是吞了他，的确是能够复活的啊，但是谁叫你失败了呢。” “你……”塔伊兹育罗斯卡了壳，你了半天都没有下一句话。 对啊，毕竟阿哈的确没有说谎。 刚开始塔伊兹育罗斯在吞噬丹鹤体内的那些命途概念时，的确有感受到自己的命途在逐渐被补全。 只要自己体内的【繁育】命途不再是残缺状态，祂的确就可以复活并回归宇宙。 只是鬼知道丹鹤都快死完了，竟然还能爆发如此恐怖的战力，临死反扑一下还真把祂给掀了。 阴沟里翻船啊，真是不应该。 在阿哈手心里的丹鹤还在挣扎，力度之大甚至就连阿哈都感受到了一股痒意，像是普通人抓着泥鳅那种感觉。 “呵，力气不小啊。” 浮黎没说话，只是轻哼了一声，随后一张流光溢彩的玻璃状物品就从天而降，落在了丹鹤的龙爪中。 这是一张五星光锥，散发着华贵的金色光芒。 里面记录的画面正是丹鹤化龙的时刻，黑色龙鳞、峥嵘双角，身躯蜿蜒盘旋。 【乘风化龙】 【阴阳】命途特殊光锥 【不朽陨落，然后嗣不绝，今日得破枷锁、乘风化龙，从此四海遨游、前路坦途】 “这一世他能够化龙，也算是有了上桌的资格。” 阿哈随手把手里还在扑腾的丹鹤晃晕，低声对浮黎说道：“大巧克力也不知道在终末那儿看到了什么惊世骇俗的东西，最近的动作是越来越多……” 终末那个家伙神出鬼没，据说祂是逆着时光长河行走的，自毁灭的未来而来。 就连同为星神的祂们都见不到【终末】的末王几面，更别说那些普通人了。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而已也无其他办法终末踪迹难寻毁灭不愿开口总不能把人都杀光了吧” “说的也是……好了好了，不能再在这里留着了，要不然被那几位机器头手下的天才们察觉了就不好了。” 阿哈嘿嘿一笑，一撒手，龙形丹鹤就飘飘呼呼地朝着下方那无尽的黑暗中落下。 本来这边都还保持着死星的景象的，只不过在丹鹤化龙之后，那些景象就像是镜子一样碎完了。 “原来是根据记忆形成的世界呀……大玻璃头，这些天才跟你的想法，是完完全全一样的哦。” 第39章 模拟宇宙崩溃 *大学牲粗口*为什么就连加更也会少小鹿流量啊啊啊啊啊为什么啊啊啊啊 不应该是断更会少流量吗？寄 …… 头好痛。 丹鹤是被头痛醒的。 睁开眼，四周空空荡荡、黑咕隆咚，也不是黑塔办公室的布置。 看来自己似乎还在模拟宇宙里。 不过自己最开始看到的死星场景已经消失不见，连带着那些虫子和塔伊兹育罗斯也都不见了。 唯一存在的只有带着血色的浩瀚星空，其中似乎还有自己看不明白的代码流过。 “代码都出来了，看来这个模拟宇宙是已经崩溃了啊…… “不过都已经崩溃了，为什么黑塔还没有把我们的意识强行弹出模拟宇宙？” 丹鹤刚想伸出手揉一揉太阳穴，却发现自己的身体好像不大对劲。 “这是……等等，为什么我会变成这副模样？！” 一伸手，映入眼帘的却是一对爪子，原本应该是长着五根手指的地方变成五根如同鹰一般的指爪，胳膊上也生满了玄色龙鳞。 再一扭头，身躯也是如同长蛇一般，玄色鳞片如同鲤鱼鳞片一般细密有光泽。 尾部、脊背和脖颈也都覆盖着金色的绒毛，鼻子上长长的两道须一晃一晃的，看着威风凛凛。 他想站起身来，但是身躯却不受控制地飘起，四肢离地。 不知从何处而来的云朵也凝聚在他四爪之下，将他的身形高高托起。 习惯于脚踏实地的地上生物丹鹤被这突如其来的悬空吓得魂都要飞了，忍不住在云朵之上缩成一团，老半天才敢从云端里探出半个头来朝下看。 “云从龙风从虎的故事原来是真的啊……还以为是编的呢。” 这边模拟宇宙里一片祥和，丹鹤正在熟悉自身力量，穹在命途狭间内也在和诸多星神“亲切交流”。 而外界早就已经炸了锅。 那些残存虫群的大迁徙吸引了全宇宙的目光，其中不乏有堪比星辰大小的巨虫。 见状星际和平公司急忙开启宇宙直播，实时播报虫群迁徙路线，为有需要的文明提供情报。 不怪星际和平公司的人着急上火，那些虫群一直是和丰饶民、反物质军团齐名的宇宙毒瘤，所过之处啥都不剩。 所以这也是为什么星际和平公司为什么会和许多势力保持合作往来的原因，比如曜青仙舟。 毕竟丰饶民、虫群和反物质军团从来都不在意面前的星球价值几何，只要挡了它们路，那只有被摧毁的结局。 “它们的方向是……” “那是湛蓝星！” “湛蓝星？” “对，湛蓝星……啊？不是，你不知道湛蓝星吗？那可是大名鼎鼎的天才俱乐部第八十三席、智识令使黑塔女士的家乡！” “天，我又不混学术圈，我一直都是混子，高中都没毕业就出来讨生活了……” “但是不混学术圈的你连星际和平公司的新闻都不看吗？” “每天搬砖都累死了，哪有空看手机，今天能看新闻都是因为搬砖搬得腿摔伤了在医院里才有空看。” 与那些普通人反应平淡不同，高层反应相当的大，不少人都嚷嚷着要派出军队阻击虫群。 不过与曾经的寰宇蝗灾相比，这些虫子的行为很奇怪。 它们对于路过的世界与文明都是秋毫无犯，与传闻中的残暴形象大相径庭。 就算路上有人对它们发动攻击它们也是不管不顾，只是坚定地振翅往一个方向飞去。 不管人生百态，虫群依旧浩浩荡荡。 而现在的黑塔空间站好不容易解决了虫群暴动，外部的虫子也都停止了进攻，大家刚松一口气，就听的黑塔办公室里一声巨响，吓得一些胆子比较小的瞬间抱头蹲地，也不知道之前是做什么工作的，动作相当熟练。 听声音似乎是有什么东西撑爆了似的…… 艾丝妲与阿兰面面相觑，其他人也是满脸茫然。 发生了什么？ 但是那是黑塔在黑塔空间站的办公室，没有黑塔的允许，就连艾丝妲这位学生兼代理站长都无法进入。 “发生了什么？” “不知道。” 众人很想去看看黑塔办公室里究竟发生了什么，但是尽管黑塔女士很少来黑塔空间站、就算是来也是以人偶形态出现，大家还是对她怀有敬畏之心，连带着她的办公室都成了禁地之一。 “好了，事情既然解决了，那就该做什么就做什么吧。” 还是艾丝妲及时开口说道：“这一次的黑塔空间站只有很少一部分遭到了损坏，大家的工作还是可以正常开展的，都散了吧。” “诸位辛苦，加班费用稍后打给各位。” 阿兰言简意赅，引得保卫科众人欢呼雀跃。 毕竟来黑塔空间站工作的保卫科成员不像是那些搞研究的科员们，心里没有什么太远大的追求，玩命冲在面前图的不就是兜里能有钱嘛。 不过还没等众人欢呼多久，黑塔办公室那边就又传来了一声爆炸声。 ？ 所有人都齐刷刷地扭头看去，只见一道巨大的、黑色的、脊背上还带着金色鬃毛的蛇身由内而外冲破了黑塔办公室的大门，而且在众人惊恐的眼神中，它的身躯还在不断往外溢出。 但是这其中有界种科的科员双目在放光。 是陌生的生物！ 新的报告在向我们招手！ 只是还没等他们这些搞科研的科员冲上前去细细查看，那巨大的蛇身又开始诡异地缩小，像是被洗缩水的衣服一样迅速缩进了黑塔办公室里，只留下一地不知道是什么仪器的碎片。 科员们生生止住了向前冲的步伐，看着面前的一片狼藉大眼瞪小眼。 “嘶，这个好像是那个价值三百亿信用点的超高精尖仪器……的碎片。” “三百亿？” “嗯。” “碎片？” “嗯。” “它弄坏的？” “大概率是。” 死寂一般的沉默过后，就是宛如火山喷发一般的怒火直冲脑门。 对于这些狂热的科研人员而言，他们的一生中要保护的只有三样东西。 第一，充足的经费。 第二，珍稀的材料。 第三，高精尖的仪器。 但凡一个拉了胯，研究都做不成。 “谁把仪器毁了！！” 暴怒的研究型科员们艾丝妲和阿兰都拦不住，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们走进了黑塔办公室。 随后他们就以比刚刚走进办公室更快的速度飞了出来。 “没有我的允许，你们怎么敢进我的办公室？” 备用的黑塔人偶提着巨锤，面色不虞地从办公室里走了出来，一边走一边对艾丝妲说道：“模拟宇宙已经崩溃了，有未知存在往里面丢入了【繁育】的概念污染了模拟宇宙的底层逻辑，以至于禁闭舱段里的虫群发生了暴动，连带着宇宙里所有正在休眠的虫子都醒了过来。” 艾丝妲啊了一声，急忙问道：“所以现在怎么办？是只要稍微维修一下空间站，还是需要大翻新？” 黑塔摇了摇头，对这些涉及到后勤安排的事情毫无兴趣：“你自己看着来就好，这种事情不必问我。” 说完之后她就又走回了自己的办公室，无视所有价值连城的仪器碎片，径直走到在外面也变成了龙形的丹鹤身边，饶有兴致地伸出手，似乎想要摸一摸他的鳞片。 但是就在人偶的手要碰到他身躯的那一刹那，丹鹤猛然睁开眼，一双相当有压迫力的湛蓝色竖瞳直勾勾地盯着她的脸。 “醒了？” 丹鹤没有回答，只是在看到黑塔把手拿开之后，方才再次闭上眼睛。 看来是个不让摸的家伙。 龙形啊…… 啧啧啧，还真是罕见无比，真想切片研究研究。 不过一想到那位天击将军的威势，黑塔就果断摇了摇头。 算了算了，惹不起惹不起。 回头还是问问丹鹤愿不愿意做一个全身检查好了，带抽血拔鳞片的那种。 不能切片，拿点身体组织研究一下总没问题吧？ 至于那个星核小鬼…… 黑塔看了一眼休眠仓里还沉浸在模拟宇宙中的穹，再看了一眼已经把休眠仓完全撑爆了的龙形丹鹤，伸出手去，按下了强制弹出的按钮。 “行了行了，别睡了，太阳都晒屁股了……” 第40章 梦 早在开篇小鹿就说，书中设定肯定有不严谨的地方，虽然小鹿去游戏和维基百科里翻资料翻了很久，但是设定这么繁杂总会有遗漏的地方，在大纲已经完全确定的情况下后期也不好修改，所以小鹿就有说过本书设定与游戏或者剧情有冲突的就当成私设 有的人真是一点不看，懒得喷 真想要看剧情设定特别特别严谨、一点不出错的直接看游戏剧情得了，跑这边看什么二创同人啊，既然是二创的话，那肯定就有不符合官方设定的地方，这样挑来挑去的不累吗？ 好好看书就行了，真接受不了就换本书看或者是干脆自己写一本，跟小鹿吵有什么用，涉及到大纲的话小鹿又不会改 正常讨论小鹿也会讨论，但是再在本书剧情里鸡蛋里挑骨头的评论小鹿一概不会再回复，恶意抬杠辱骂的会直接删除 …… 穹发誓再也不来测模拟宇宙了。 先不说还没打两个区域就被困住，后来的那些模拟出来的星神也全都凑了过来，对着自己就是一顿叽叽喳喳，看来是许久不说话都被憋的太狠了。 他被迫听那个模拟出来的阿哈讲了半个小时的冷笑话，听得人都快离神了。 好不容易醒了过来，头还痛的要命，人也快被什么东西挤成一团了。 结果一抬头就看到身边的丹鹤不知何时变成了龙形—— 他为什么知道这是龙形？ 完全是因为模拟宇宙那个阿哈给他把模拟宇宙里的所有星神全介绍了一遍，现在的宇宙已经陨落的【不朽】也在其中。 那个【不朽】就是龙形，就像是丹鹤现在的状态一样。 “究竟发生了什么？” 丹鹤的龙形正在诡异地缩小，本来把自己快挤成相片的窒息的挤压感逐渐消失。 另一边黑塔人偶的身形也显露了出来，与穹对上了双眼。 “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吗？” “头有点疼……” “正常的，一会儿去检查一下就行。” 黑塔扭过头去，指了指龙形丹鹤问：“他之前有这样过吗？” 穹摇摇头：“我上车的时间比较晚，不过在我的记忆里是没有见过的。” “嗯……” 黑塔低头沉思，忽得灵光一闪，猛地抬起头来，问：“你有遇到虫子吗？” “……没有，倒是遇到了模拟宇宙里的所有星神。” 什么？！ 黑塔瞪大了眼，语调都升高了一大截：“你遇见了所有？！” “事情是这样的……” 穹简明扼要地将自己在模拟宇宙的情况讲了一遍，毕竟现在模拟宇宙已经崩溃，黑塔也无法查看里面的运行日志，恐怕都已经被污染了。 “原来如此。” 听完之后的黑塔脸色变得古怪。 怎么听起来这些星神像是专门跑去给穹解闷的…… 按下强行终止的按钮之后，丹鹤还没醒，只是身躯再次缩小一圈。 “……所以他的真实龙形只有这么大？” 看着面前估计也就三四米长的幼龙在地上盘成一团呼呼大睡的模样，黑塔与穹都陷入了沉默。 因为真实的【不朽】体型可以说是遮天蔽日，而丹鹤不说有一半吧，恐怕就连千分之一万分之一都不到。 威风凛凛也有，但是有点过于袖珍了。 而现在的丹鹤也不知道自己在外界也变成了这副模样。 因为他在梦中看到了【不朽】。 这是他这几年以来第一次梦见【不朽】。 浓重如黑泥一般的虚无中，一双如同灯笼一般的眼睛睁开，短暂照亮了黑暗。 “你来了。” “您是……【不朽】？” “是吾……你终究是走到了今天这一步，再往前走，可就没有回头路了。” “没有回头路……为什么？” “……差点忘了你如今的状态，也罢，就当吾胡言乱语。” 那道声音轻叹一声，随即继续说道：“当年你出生的时候，吾本意是想给予你诸般手段，最终却被克里珀阻止。 “祂说，你的未来，远不仅于【不朽】……吾不知道祂是从何处知道的，但是事实证明，祂说的没错，你的未来，远不止【不朽】。 “继续走吧，若有需要，吾将燃尽自我，为你照亮前路……” 话音刚落，丹鹤就醒了。 不知何时他已经躺进了医疗舱里，灯光隔着玻璃，看起来有些朦胧。 “感觉怎么样？” 黑塔人偶凑了过来，问道。 “没什么不舒服的……咦？我的身体怎么也是……” 现在的丹鹤还保持着龙形，只是比在模拟宇宙看着的自己小了许多。 “对了，抽了你一些血，取了你几片鳞片，不介意吧？放心，取的是你腰间的鳞片，背上没取。” “……你取都取了，我还能说什么？” 丹鹤无奈，扭头看了看四周，没发现穹：“穹人呢？” “他先回星穹列车了，你要是想回去也可以现在回去，别占用我黑塔空间站的医疗资源。” 黑塔挥了挥手，开始赶人。 非常有那种狡兔死走狗烹的暴君风格。 心念一动，龙形便化为了熟悉的人形，一伸脚就跳下了医疗舱。 “报酬……” 黑塔满脸的无所谓：“一人十万，虽然模拟宇宙崩溃了，不过看在你们给我提供了诸多珍贵素材的份上，再加一套遗器。” 丹鹤惊奇：“哟？黑塔你今天这么大方？” 黑塔叉腰：“哼哼，下一次你们来测模拟宇宙，恐怕就是全新的扩展内容了。” “全新拓展内容……是寰宇蝗灾吗？” “不告诉你。” “行吧行吧，下次报酬到位啥都好说哦。” 丹鹤刚走出去，就感受到了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独属于【繁育】的味道。 “为什么就连现实中也会有【繁育】的味道？”他皱眉。 “那些虫群本来飞到了黑塔空间站，数量实在是太多，把空间站都围起来了，密密麻麻的全都是虫子。” 正在一旁处理仪器残骸的阿兰听到了丹鹤的声音，抬起头来解释道，“空间站内部也有很多虫子飞了出来，不过现在已经被我们全部消灭了，外面的虫群也基本上都解散离开了，只有几只还在外面游荡。” “这样啊。” 估计这些虫子都是被模拟宇宙里那个残缺的塔伊兹育罗斯吸引过来的。 毕竟那是它们的母亲与王，在虫子简单的思维里，既然王来了，那就要去拜见。 至于其他的？ 都不重要。 少年持明走到锚点面前，伸出手来放在上面，心里默默想着星穹列车。 呼！ 又是一阵长途跋涉，再睁开眼，面前就是熟悉的星图。 丹鹤一边揉着太阳穴，一边推开车厢门。 他们现在离黑塔空间站的距离实在是有点远了，每次这样一穿梭都觉得有点晕乎。 好在自己不想吐。 远远的他就听到了穹在观景车厢里那夸张的声音，很显然，他在向三月七炫耀自己在模拟宇宙的神奇经历。 丹鹤苦笑一声。 穹去模拟宇宙就跟旅游一样，自己是真的差点死在里面了。 也不知道是哪个缺德的把这样危险的东西丢进了模拟宇宙…… …… “人有五名，代价有三个…… “你，是其中之一……” “你还没有感受过死亡，凭什么心安理得地享受安宁……” 被追杀的过往再度浮现。 那个男人是他的梦魇。 他无法被杀死，也无法被驱赶，无论自己走到哪里，他都会如影随形。 其实那个人不是自己的对手，自己每一次都能把他杀死，击云的锋锐每一次都能刺穿他的胸膛。 但是他死不了，只要还活着，就会追杀自己，嘴里一直反复念叨着“人有五名，代价有三”。 有段时间他在不停歇地赶路，就是想要甩脱那个男人的追杀，但是却总是失败。 他也曾问过那个男人为何要对自己死追不放，后者并未回答，只是一边狂笑着，一边提起那把有些碎裂的长剑，疯狂向他杀来。 “你忘记了？你以为你忘记了你就可以洗脱你的罪孽……你以为你改头换面隐姓埋名就能摆脱你的一切罪恶……不可能！” 那个男人一双眼眸猩红，犹如野兽，盛满了疯狂的杀意，直直朝他的双眼射来。 “你不应该忘记的，毕竟是你……还有我一起铸下了大错！” “我已然身经百死，而你为何一次死亡都没有经历过……” “你该死！” “丹枫！” 我不是丹枫！我不是他！ 他想这样大声辩驳，却怎么都说不出话来。 喉咙像是被什么堵住了一样，只能发出难听的嘶吼。 ……真狼狈啊。 呼呼呼！ 丹恒猛地睁开眼，喘着粗气坐起身来。 还好还好。 面前还是熟悉的列车天花板，熟悉的床铺，熟悉的智库。 “丹恒乘客醒了帕？丹鹤乘客已经回来了，可以开始会议了帕。” 帕姆的声音从车门外传来。 “好。” 丹恒摇了摇头，将各种思绪甩出脑海。 但是唯有一句话，还在隐隐约约地在耳边回荡。 人有五名，代价有三…… 第41章 改道仙舟 在读都要掉完了呜呜呜呜呜各位义父千万千万莫要养书了小鹿已经快被养死了呜呜呜呜呜 今日四更奉上，各位义父来点礼物催更和五星好评吧qaq …… “我回来了……” 看到丹鹤推开门回来了，瓦尔特急忙问道：“你现在还好吗？听穹说你在医疗舱里突然现出了龙形……” 这没什么好隐瞒的，丹鹤大大方方地点头：“我没什么不好的，能吃能睡、能跑能跳……” “那就好，那就好。” 瓦尔特和姬子都松了口气。 而三月七就有些稀奇地打量丹鹤：“龙形？咱都还没有见过哩！什么时候……” “小三月。”姬子出声提醒。 “也没什么不好展示的，有机会吧，虽然说我的龙形并不算大，但是在车厢里终究是不好施展……” 丹鹤笑了笑。 “咳咳咳！既然大家都到齐了，那列车长就宣布下一站的目的地了帕！” 星轨已经恢复正常，列车组也是时候继续出发了。 帕姆晃动着小短腿走了过来，刚准备从口袋里掏出写着下一站目的地的纸条时，众人便感到眼前一花。 “星穹列车的各位，你们好……虽然很抱歉不请自来，但是还是希望，大家能够听我一言。” “！！” 穹率先瞪大了眼睛。 这不是那个抛弃自己的女人吗？！ 她怎么来了！ “星核猎手，卡芙卡。” 姬子在见面的那一瞬间就把这位不速之客给认了出来。 她微微沉眸，质问道：“身为星际和平公司明令悬赏的通缉犯，卡芙卡，你为何要来星穹列车？” 撑着伞的女人投影笑了笑，缓步朝着众人走来，在穹面前略微停了一下，又在丹鹤身边停顿了一瞬间。 “在两个系统时之前，一颗星核在罗浮仙舟上爆发了，若是不及时处理的话，必将导致生灵涂炭…… “我想，以诸位无名客的善良，应该不会对这样的人间惨剧坐视不理吧？” “星核？” 众人面面相觑。 “但是以仙舟联盟的实力，应该也不需要我们出手才是，”丹恒沉声道，“拥有令使坐镇的罗浮，或许会拒绝我们的帮助。” “这片宇宙有太多地方都在爆发星核，如果列车组一个一个世界地走过去，那不得累死吗？” 丹鹤虽然想去仙舟，但是并不想被人逼着去仙舟。 “你们当然可以坐视不理，”卡芙卡表情不变，声音带着某种说不出来的蛊惑性，“不过罗浮仙舟上的无辜民众，或许就要死伤众多……” “……” 罗浮仙舟坐镇的令使名为景元，为帝弓七天将之一的神策将军。 他也是仙舟联盟在任时间最长的将军，如今或许已经有八百多岁，已经很临近仙舟人所谓的魔阴身爆发寿数了。 但是就算是这样，一颗小小星核也掀不起什么风浪。 这样的罗浮仙舟，真的需要无名客帮忙驱逐星核吗？ 恐怕是不需要的…… 估计那些裂界都还没展开，就会被云骑军迅速镇压吧。 “诸位当然可以选择去往你们心目中的下一站，但是你们真的舍得看着罗浮的无辜民众死去吗？” 卡芙卡的投影轻笑一声，身形一阵扭曲后便消失了。 “所以……要不要改道？” 众人面面相觑。 丹鹤叉着腰：“大家这样讨论肯定是讨论不出什么来的，要不把选择权交给命运，怎么样？” “什么意思？” “我们来掷骰子，一二三就不去，四五六就去，哪边多就选哪边。” “有点太儿戏了……” 丹鹤耸耸肩：“但是丹恒你很明显不想去仙舟吧？三月七也不像是想听星核猎手的话的样子，穹也是无所谓…… “与其吵吵嚷嚷半天都得不出答案，倒不如让命运来帮我们做决定。” “也行吧。” 列车组众人想了想，觉得也是。 于是丹鹤从虚数空间拿出来了六个还没拆封的骰子，撕开包装袋后就一人一个，分发给了众人。 随后由他最先开始，拿起骰子就往桌上随意一丢。 骰子转啊转，最终停下。 六个鲜红的点朝上。 六点，去。 丹恒：三点，不去。 穹：四点，去。 姬子：两点，不去。 三月七：四点，去。 瓦尔特：六点，去。 “四比二啊……那就是去了。” 丹鹤将骰子收了起来，“丹恒既然不想去的话……” “我可以留守列车。”丹恒点点头。 有星穹列车的庇护在，那个男人总不会杀过来。 “呵呵，既然丢出了不去的结果，那我也和丹恒一起留守列车好了。” 姬子优雅一笑：“这次就让瓦尔特带着穹、小三月和丹鹤一起去吧。” “好。” 瓦尔特面上不显，可是紧紧握着手中手杖的动作还是出卖了他不平静的内心。 耶！新的开拓！ 看到瓦尔特暗藏的激动，丹鹤想笑又不敢笑，只好端着饮料凑在嘴边遮掩压根儿压不下去的嘴角。 眼见着讨论得出了结果，在旁边的帕姆就点点头：“那么既然大家决定了去往仙舟罗浮，列车的跃迁目的地就要改成罗浮了帕…… “先让帕姆查询一下现在的仙舟罗浮停靠在何处……” 仙舟联盟现存的七艘仙舟位置不固定，尤其是负责巡猎丰饶孽物的曜青仙舟、寻找古航路的玉阙仙舟和正在休养生息的方壶仙舟三座仙舟更是时常见不着影。 不过罗浮仙舟的位置倒是不常挪动，稍微一查也就能查到。 “嗯……好了帕，大家都在沙发上坐好帕，列车还有五分钟时间就要开始跃迁了……” “好……三月七你还是不要挑战自我了，万一摔坏了尾椎骨一辈子要坐轮椅……” 丹鹤出言恐吓还想挑战自我的三月七，吓得后者一溜烟就坐在了正在喝咖啡的姬子身边。 丹恒坐在了丹鹤身边，穹则是坐在了丹恒旁边。 “你的脸色看起来不大好，是刚刚午睡时梦见了什么吗？” 穹看着丹恒的侧脸，问道。 “很明显吗？”丹恒有点意外，刚刚他可是去洗了一把脸的，没想到还是被看出来了。 丹鹤也扭过头来看，点了点头：“你的脸色有点发白，但是丹恒你也没有气血不足的症状，最近也没有生什么病，所以只有可能是刚刚做梦吓着了。” “……或许吧。” 丹恒不愿意多说，他们也不多问。 “实在不行试着放点舒缓的音乐，说不定能减少做梦的频率。” 丹鹤拍了拍他的肩：“最近注意休息。” “谢谢。” “客气什么。” 咳咳！ 广播里突然传出帕姆的声音，回荡在车厢之中：“列车即将跃迁帕，请各位乘客抓稳扶好—— “五！” “四！” “三！” “二！” “一！” 此时的贝洛伯格正是白日，民众只需要一抬头便可看见，在他们的天穹之上有一道蓝紫色的光芒划破云端，最终消失在天际。 “你说，我们还能见到他们吗？” 看着窗户外那一抹流星消失不见，布洛妮娅收回目光，看着身边的希儿，问道。 “我不知道，但是我想，布洛妮娅，我们应该继续处理工作了。” “你说的也是……哎呀，自从当上大守护者之后就没睡过一个好觉，很多事情都需要处理……” “加油干吧，我得回下层区了。” “不再多留一会儿？” “不了，既然答应了你要替你守护好下层区，我就得做到。” 希儿挥了挥手，转身离开。 布洛妮娅目送她的背影消失，轻叹一声。 虽然现在因为开拓者们，贝洛伯格有了希望，但是未来还是需要用他们的双手开拓出来。 “加油吧，布洛妮娅！你一定可以的，比起母亲和前代的大守护者们，你已经很幸运了！” 自我鼓励了一句，布洛妮娅回到座位上，开始继续处理文件。 由列车组带来的火苗，在未来定然会继续燃烧，直到笼罩在这片雪原上的黑暗彻底化为光明。 那一天不会远的。 所有人都这么坚信着。 第42章 兄弟你好像那位曜青剑首啊 跃迁之前需要许久的准备，但是跃迁的过程很快。 就在一眨眼的功夫，量子化的星穹列车便穿越了无数光年，出现在了预先设定好的坐标之中。 “面前就是罗浮仙舟了帕！” 巨大的星舰出现在了车窗之外，引得完全没见过任何世面的穹哇了一声：“好大！比黑塔空间站还大！” 丹鹤点点头：“那是肯定的，黑塔空间站只是黑塔建造的类似于博物馆的地方，但是仙舟上可是生活了不知道多少人呢。” 一艘仙舟之上少说就有几百亿常住人口，要是算上流动人口的话，这数字恐怕得突破千亿。 作为宇宙顶级势力之一，有无数所谓的化外民常常来仙舟游览或者是讨生活，流动人口相当多。 “向仙舟的港口呼叫接驳吧。” “好。” 丹鹤清了清嗓子，拿起手边的话筒，按下按钮，开始对罗浮仙舟的港口发出停靠请求：“这里是星穹列车，此行为造访罗浮而来，请求停靠贵港口，收到请回复。” 没有任何回声。 不应该啊…… 不是说罗浮的公务员都相当兢兢业业吗？ 怎么会有玩忽职守的家伙在这么重要的接驳岗位上待着？ 丹鹤眨了眨眼，不死心地再次呼叫：“这里是星穹列车，请求停靠贵港口，收到请回复。” 唯有沉默。 “喂喂喂，有人吗有人吗？这里是星穹列车，给个面子好不咯。” 还是没有回音。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玉界门忽地对星穹列车敞开，喇叭里也传来了回应：“这里是罗浮仙舟玉界门，请耐心等待接驳……请耐心等待接驳……” “这是答应我们进去吗……？”丹鹤有些疑虑。 总感觉不大对劲。 这个声音也不像人声，像是机械音。 “来都来了……就进去吧。” 穹欲言又止。 “……说的也是。” 来都来了，而且门都打开了，不进去显得他们很傻。 更何况这门又不是他们打开来的，也不是他们开着星穹列车创开来的，要赔钱也找不上他们。 说不定是这门欢迎他们来罗浮解决星核危机呢？ 在单调的重复下，星穹列车停靠在了玉界门的港口中。 “那我们就下车了。” 在这种大势力的地盘里星穹列车一般不会随意放锚点，等到见到了这边的主事人再说吧。 在瓦尔特的带领下，丹鹤、穹和三月七都下了星穹列车。 “为什么什么人都没有？这儿不应该是罗浮仙舟最大的港口吗？！不是说号称客似云来吗？人呢？” 看着面前空空荡荡的港口，拿着手机的丹鹤难以置信：“难道搜索引擎欺骗我？不应该啊？我就一个普普通通的用户，它骗我干啥？看上了我兜里的仨瓜俩枣？” 三月七无语：“你存款估计都破亿了还仨瓜俩枣，你就不怕乞丐跳起来给你一巴掌？” 扫了一眼港口，瓦尔特推了一下眼镜：“搜索引擎应该没有骗你，现在的罗浮或许是出了什么事……很有可能就是与星核相关。” “但是再怎么说……也不应该一个人都没有吧？” 丹鹤挠了挠头。 “是啊，看起来还怪渗人的……空空荡荡的港口背后藏着一个惊天阴谋什么的…… “或者说一转头就看到一大堆无头尸体……” 穹打了个寒战，换来了丹鹤、三月七无语的眼神。 “少熬夜看点恐怖电影。” 丹鹤说完，转头就从虚数空间里拿出一个遥控器和一个无人机。 “这玩意你哪来的？”三月七惊奇。 “之前星际和平大卖场不是促销吗，落后最新型号无人机一代的无人机都五折，所以我就买了一个。” 丹鹤一边将无人机的摄像头连在了自己手机上，一边操控遥控器放飞了无人机。 很快手机上就出现了高清画面。 几人都挤了过来看无人机传回来的手机画面，只见这港口上空照着下方的路线那叫一个错综复杂，时不时还有怪物游荡。 画面里什么东西都有，吃的喝的玩的用的都装满了各种货箱，旁边还有一些看着浑身长满金色叶子、披着铠甲的人形怪物围着。 除此之外，一个人都没有。 “完全就是空无一人，只有这些乱七八糟的巨大货箱……怎么感觉像是匆忙丢下的？” “会不会是紧急撤离？紧急撤离的命令一下，应该也没时间去收拾这些大件货物了吧？” “有可能哦……不过我们在这儿讨论也讨论不出什么结果来，要不去前面看看。” “走吧。” 四人再度往前走去，只是没走几步，丹鹤就啊了一声。 “怎么了？” “无人机被击落了。” 虽然这无人机很便宜，是丹鹤趁着打折的时候买的，但是好歹也是性能拉满的好东西，价格并不算太便宜，就算是五折那也要一百二十万信用点呢。 现在那些怪物一巴掌就拍掉了一百来万…… “是有怪物袭击吗？！”瓦尔特皱起眉头。 那架无人机除了丹鹤之外，就是瓦尔特这个电子机械发烧友玩的比较多。 现在被一巴掌拍没了…… 快乐没有了。 呜。 “恐怕是。”丹鹤点点头。 既然确定了这些怪物的确是有攻击性，丹鹤、三月七和穹就都从虚数空间中拿出了自己的武器。 瓦尔特手上的手杖就是武器，如有需要，他随时能够手搓出一个人造黑洞来。 据说他是来自另一个世界的强者，本名叫约阿希姆什么的，全名有点拗口，丹鹤也记不清楚。 但是他知道瓦尔特很强，也是会保护他们的家长。 这就够了。 “我去前面看看。” “杨叔小心。” 瓦尔特率先走在最前面开路，其他三人垫后。 没走多远，他们就听到了打斗声和呼救声。 “救命！” “？” 救命？ 虽然觉得空空荡荡的港口突然传来这种救命声有很大可能是有人钓鱼，但是只要有百分之一的概率是真的，那就是功德无量。 “快去救人！” 几人冲了过去。 果不其然，就在不远的拐角处，有一群身上长着金色叶子的人形怪物正虎视眈眈地盯着一个……狐人？ 而在那狐人身前，还有好几个云骑军打扮的人在苦苦支撑。 丹鹤猛得眼睛一亮，尾巴甩了甩。 之前他去黑塔空间站的时候还去找了温世玲，只不过后者仍旧不在办公室，里面的桌椅都快落灰了。 看吧！ 他就说他应该来仙舟！ 这不就碰上心动女嘉宾的同族了？ 还没等三月七他们反应过来呢，丹鹤就一马当先冲了出去。 剑刃上附着了青色的风，朝着敌方一剑斩下。 道道风刃铺天盖地席卷而出，直接将那些怪物削成碎片。 “？” 瓦尔特他们都惊呆了。 尤其是三月七，那嘴巴就是合不拢。 你小子背着我们偷偷变强？ 之前的黑白剑气呢？怎么变成风了？ “死了？” “死了。” “……按理来说这些家伙属于药王秘传，就算是受了致命伤也能再次复活，就算是将军来了都阻止不了。” 一名云骑军看着眼前的怪物尸块发愣，一边喃喃自语，“但是你看这……还能复活吗？” “这还复活个*仙舟粗口*啊。”另一名云骑军也双眼发直。 丹鹤收剑，就看到那几位云骑军都直勾勾地看着他，那眼神就像是看到了什么稀世之宝一样。 “？我脸上有什么东西吗？” 丹鹤疑惑地摸了摸脸，问道。 “这位持明兄弟，当真是好厉害的剑法！和曜青仙舟那位剑首相比也是不遑多让！” 有一名云骑军双眼放光，毫不吝啬溢美之词。 “啊哈哈，也没有吧……剑首那么厉害的人物，而我只是一介无名客而已，怎么有可比性啊。” 丹鹤被夸得老脸一红。 “不过……兄弟，你是真的很像曜青仙舟的那位剑首哎……” （人都傻了，因为之前小鹿没注意挂过一门水课所以学分没满，脑子一抽选了两门选修课，现在好了，周六满课，一直要上到十三周哈哈哈哈哈哈我上早八） 第43章 建木复苏 另一位云骑军也凑了上来，细细观看着丹鹤的脸庞，随后撇过头去笑道：“老贾，你这么一说这位持明小兄弟还真像那位剑首…… “传说他一百岁出头就当上了剑首，可以说是天才中的天才，之前我跟着队长去曜青仙舟参加比武时有幸得见一面，他那龙角龙尾与兄弟你的简直是一模一样啊。” “呃？这应该是巧合吧……” 丹鹤挠了挠头。 刚刚他们一提到曜青仙舟和剑首的时候自己就有点头疼，不过现在倒是没有了。 “拥有龙相的持明族不多见呐，可不见得是巧合！不过现在的曜青离罗浮可不知道多远，再怎么样那位大名鼎鼎的剑首也不会来我们这儿……” 被喊成老贾的云骑军笑道：“我叫贾成，他是云天河，这位是狐人白岚。” “我名为丹鹤，见过诸位云骑兄弟。” 云天河惊讶：“哎，小兄弟和那位剑首的名字都是一模一样的！这天下居然有如此巧合之事？” 贾成眼前一亮，忍不住哈哈一笑：“这么巧？不如你来我们罗浮云骑军怎么样？刚刚看你的剑术如此亮眼，一剑就能斩杀这些难缠的怪物，说不准在我们这儿还真能混出点名堂，也能当个罗浮剑首什么的……” 旁边白岚也笑着补充：“是啊，小兄弟你的剑术比我们的那位教习都要好了不知道多少，至少他做不到一剑杀光这些药王秘传，来我们罗浮云骑军不亏的……” “过誉了过誉了……而且现在我身为无名客，暂且没有参军入伍的打算……” “那太可惜了，不过那剑招能不能教我们？实在是太帅了……” 几人勾肩搭背地就走远了，独把那有着棕色狐尾狐耳的狐人女子晾在一边。 狐人女子：…… 真是出师不利，刚来罗浮就被忽视。 是自己选择的这具身躯还不够美？ 还是说那几个家伙压根就没有一点怜香惜玉的想法？ 那么大个美女在一边，这几个家伙就只顾着讨论武艺！ 好在…… 狐人女子看着另一边停下攻击的几人，脸上露出了一抹堪称完美的微笑，迎上前去：“小女子名为停云，为仙舟【罗浮】天舶司商团【鸣火】首席代表，同样也是天舶司接渡使，负责在这玉界门迎接往来客商…… “不知诸位恩公名讳？” …… 在丹鹤等人踏上罗浮的那一刹那，正在天击将军办公室坐班的椒丘就收到了太卜司的消息。 “他已经到罗浮了。” 这个他指的是谁不言而喻。 于是椒丘打开了群聊。 【飞霄居然能公费度假】【4】 【椒丘：列车组居然真的来仙舟了，只不过是在罗浮】 【椒丘：听说是罗浮那边出了点事，已经枯死的建木居然有重新焕发活力的迹象】 【椒丘：不过我想最多一个月事情应该就可以解决，飞霄也可以跟着列车组一起出发去往匹诺康尼】 【椒丘：虽然说吧，飞霄在的时候天击将军府里这些文件也是我来批，但是一想到她能公费度假我就咬牙切齿】 【椒丘：狐狐尖叫.jpg】 【貊泽：不止。】 【貊泽：别忘了我们的剑首大人现在也在列车上。】 【貊泽：更准确来说，飞霄将军应该是去公费谈恋爱，甚至奉的还是帝弓的旨意谈恋爱。】 【貊泽：乌鸦聪明.jpg】 【飞霄：？】 【飞霄：貊泽你造我谣是吧】 【飞霄：打架.jpg】 【椒丘：我……飞霄，你凭什么啊】 【椒丘：我也想要——】 【椒丘：狐狐哭哭.jpg】 【貊泽：醒醒，椒丘，你没有对象，不能公费谈恋爱。】 【貊泽：开猫托车.jpg】 【飞霄：貊泽影卫，曜青天击将军友情提醒您，不信谣，不传谣，造谣一张嘴，辟谣跑断腿】 【飞霄：那可是帝弓亲自发话，我能不去吗？】 【椒丘：@貊泽，别说了，飞霄这个家伙嘴上不说，心里指不定怎么爽呢】 【椒丘：@飞霄，看在你这么爽的份上，等你回来之后罚你晚上只能看着我和貊泽吃夜宵】 【【椒丘】把群聊名称修改为【飞霄不许公费谈恋爱】】 【飞霄：？！】 【飞霄：我错了！我错了！椒师傅手下留情！】 【飞霄：我的夜宵——不——】 【飞霄：狐狐尖叫.jpg】 【飞霄：椒师傅——】 不管飞霄的鬼哭狼嚎，椒丘关上了玉兆，心情颇好地哼着歌。 当年自己可是cp团的头子，磕的还是飞霄左位。 ……对，丹鹤在右位。 毕竟丹鹤若是不穿有增高的靴子的话，看起来是要比穿了高跟靴子的飞霄矮的。 不仅个儿不如飞霄，剑首性格还单纯得要命，天天都被飞霄骗得团团转。 这样可爱的少年剑首天生就是要被他们这些磕cp的嬷的（划掉） “看来我们的网站即将迎来重大井喷式更新咯……哎，自打剑首没了之后，这个网站天天就是炒冷饭…… “这让我这个厨子看得很心痛啊……” 椒丘摇着扇子，哪里还有刚刚与飞霄呛声的怒火，满脸都是笑眯眯的。 “阿嚏！” 有人说我坏话！ 坐在不夜侯的丹鹤揉了揉鼻子。 “原来丹鹤小兄弟是无名客吗？只是现在的玉界门被封锁，进出都不允许，星穹列车是怎么进来的？” “不知道，当时我们请求接驳的时候玉界门没有回应，但是后面不知道为什么门就开了，回应里也是机械重复着一句话。” 丹鹤摇摇头，说道。 云天河摸着下巴：“嘶，有点像是恐怖片开头啊，空无一人的港口、散乱堆放的货物、重复机械的声音……” “咦，老云你少吓人……” 贾成打了个冷战。 “罗浮出问题了，最近我们都处于战备状态，就连休假也要着甲，要不然紧急集合可来不及穿。” 白岚叹了口气，扯了扯衣领子：“这身甲实在是有些重，还特别闷热，汗就跟不要钱一样流，每天都要洗衣服……” “罗浮出问题了？” 丹鹤敏锐捕捉到了这一个消息。 “嗯……告诉你也无妨，你应该也是仙舟来的吧？” “嗯。” 丹鹤点点头，昧着良心答应了自己出身仙舟的事情—— 毕竟现在的他并不知道自己真的出身仙舟。 “看到了那边的树没？” “那是……建木？” 白岚点点头：“对，那就是我们罗浮的寿瘟祸迹——建木，只是你看，现在的它隐约有重新发芽的趋势。” 丹鹤放眼一看，的确，那原本应该是枯死的建木真的有一种老树焕发新生的感觉，不少枝丫上都冒出来显眼的黄绿之色。 不愧是丰饶留下的东西，那生命力杠杠的，很早的时候被岚一箭斫断了到了现在还能复苏。 但是为什么会复苏？ 难道是星核…… 嘶，有可能啊。 星核那玩意邪门得很，天才俱乐部的天才们扎堆研究了很久都没个结果，复苏一下建木什么的应该也很正常…… 正常个鬼啊！！ “建木为什么复苏有什么内情吗？枯死了这么久的树又活了，放古代那就是妥妥的灾难之兆啊。” 云天河耸耸肩毫不在意：“我们怎么知道，我们哥仨就是最底层的云骑军而已，只要做好自己的职责就行…… “来来来，尝尝这茶水，这可是上好的鳞渊春……” 丹鹤拗不过哥仨的热情，只好端着茶碗喝了一口。 嗯，虽然微苦，回甘却很浓。 不愧是顶尖的茶。 只是…… “怎么总感觉似乎有人在背后盯着我啊……” 第44章 驭空:慈爱.jpg 飞霄来罗浮了。 谁都不知道列车组什么时候到来，也不知道他们什么时候出发，所以她之前在收到了岚的消息之后的第三天就孤身一人来到了罗浮。 因为有帝弓的御旨，那群老东西再胆大包天也不敢为难她，只好捏着鼻子认了飞霄能够公费度假的事实。 “你怎么来了？” “怎么，驭空姐姐，不欢迎我？” 驭空坐在办公桌前，无奈摇头：“虽然说你来罗浮是帝弓御旨，但是你这样大摇大摆地出现在这儿，就不怕被人认出来？现在的罗浮可是多事之秋……” “哎呀，没关系。” 坐在办公桌另一头的飞霄毫不在意地摆了摆手：“认出来就认出来呗，我手上有帝弓御旨，那群高层都没说什么，他们又有什么资格置喙。” 桌上的热茶水雾氤氲，往上飘飘扬扬，最终逐渐消失不见。 “这一别，就是三十年啊。” 别看罗浮与曜青同属仙舟联盟，但是它们基本上就没有碰头的时候，中间的距离也不知道隔了多少光年。 往往一个曜青人去往罗浮仙舟任职，很有可能就是一辈子都不会再回家了。 驭空身为曾经的曜青垂虹卫飞行士，退伍后来到罗浮担任天舶司司舵，或许就是打了这辈子都不回家的打算。 能够再与已经成为将军的后辈见面简直就是意外之喜。 “三十年足以改变很多事情，就算我们是长生种也无法避免。” 飞霄端起茶杯浅啜一口，有些感慨：“就像是我们曜青三雄，也不过是活跃了十余年就彻底沉寂，只留下些话本子还在坚持讲述那些已经过去了的故事……” 驭空挑了挑眉毛：“不过说到曜青三雄的话……那位剑首不是已经死了吗？怎么又活过来了？” “星神伟力，凡人怎可得知。” 飞霄摇了摇头。 “司舵大人，星穹列车无名客在停云接渡使的带领下求见。” “来这么快？都还没说两句话呢。” 飞霄似是有些不满地嘟囔了几句，点点头：“那我先走了，有空再聊。” “嗯。” 驭空在天舶司后门送别了飞霄后，又转回天舶司的大厅之中：“请他们进来吧。” 门外，丹鹤与瓦尔特等人碰头。 “那是不是你的熟人啊？聊这么欢快，直接把停云小姐丢在原地……” 三月七看着姗姗来迟的丹鹤，有些不满。 “哎呀，一见如故，就聊得久了一点，不好意思哈。” 丹鹤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那位狐人名为停云？她是谁？” 穹回答：“她是天舶司的接渡使，就是负责在港口接待四方来客的，说是玉界门的负责人也算得上。” “那她人呢？” “她说她还有要事，就先离开了……” 丹鹤疑惑：“要事？但是她不是天舶司的人吗？明明是接待我们的人，为什么不和我们一起进去向那位司舵大人汇报工作？” “谁知道呢。”三月七耸耸肩。 “诸位无名客，司舵大人有请。” “有劳。” 瓦尔特点点头，率先迈步进入天舶司大门。 其他三人也跟随着他一起走了进去。 一进大门，便觉其中别有洞天。 巨大的大厅之中人声鼎沸，中心摆放着投影，众多文员搬运着文件行色匆匆，还有几人为了一些问题而争得脸红脖子粗。 四周尽是书架，还有各种各样的玉兆计算机正在运行，忙忙碌碌却又井然有序。 这就是天舶司，仙舟六司之一的总部司辰宫。 天，代表着仙舟内部空域管控，相当于交通部门。 舶，代表着星际航线与贸易交流，相当于外交文化贸易部门。 而总部所在之处名为司辰宫，也就是他们无名客现在站在的地方。 “这里是天舶司司舵驭空，见过诸位无名客。” 身为大势力的一员，驭空自然是听说过星穹列车与无名客的鼎鼎大名的，也很钦佩他们的义举。 只是有的事情，必须要摊开了讲。 “你怎么了？” 看到旁边的丹鹤脸色苍白，三月七忍不住问道。 “没事，有点头疼，问题不大。” 在见到那位司舵的脸时，丹鹤就开始头疼了，像是脑子里有针在扎一样。 总感觉有什么东西想要冲出大脑一样，但是却被其他的东西按了回去。 就这样来回拉扯，弄得丹鹤的头疼痛难忍。 “不是，你这还叫问题不大？脸色都发白了哎……” 丹鹤晃了晃脑袋，笑了笑：“你就放心好了，真没事的。” “真没事？” “真没事。” 看到两个人在穹与瓦尔特身后嘀嘀咕咕，驭空的神色微微变化。 这个小家伙，还是这么喜欢开小差。 以前准备出征的时候，上面月御将军在讲话，下面丹鹤和飞霄两个人就交头接耳窃窃私语，生怕月御将军看不见一样。 往往到了后面这两个家伙就会被提到队伍最前面，低着头听月御将军训话。 似乎是想到了曾经，驭空看着丹鹤的目光就愈发慈爱。 都过去这么久了，怎么还是像个小孩子一样啊…… 等到丹鹤一抬头，正好和驭空那慈爱得有些过了头的目光对上。 丹鹤：？ 这是什么目光？ 好诡异…… 丹鹤尾巴都忍不住蜷了起来，缩了缩脖子，悄咪咪地挪动脚步，把自己藏在了高大的瓦尔特身后。 看不见我看不见我…… 瓦尔特有点头疼。 这个小家伙怎么躲自己身后去了？之前不是还挺胆大的嘛…… 算了，小家伙怯场就怯场吧，这不是还有自己这个靠谱的大家长在这儿么。 “我们也不知道为什么港口的玉界门会突然打开。”他说。 “诸位无名客美名远扬，我们仙舟自然是欢迎诸位，只是恕我们拒绝帮助。” 驭空摇摇头，声音虽然温柔，却带着无法言说的威严与坚定：“这毕竟是属于罗浮仙舟内务，原则上来说不容许外来者插手。 “更何况我们罗浮仙舟完全有解决危机的能力，无论是星核还是建木……” 话音尚未落下，又有一道声音从旁边传了出来。 “哎，来者即是客，无名客们虽然是意外来到我罗浮，却也是稀客、贵客，驭空司舵说话大可不必如此严肃嘛。” 陌生的声音引得几位无名客纷纷转头，只见不知何时有一道很明显是投影的长发男子身影出现在了驭空身边。 “我是罗浮云骑将军景元，见过诸位无名客。” 而投影景元的目光也在丹鹤的身上停留了一瞬，惹得后者摸了摸脸。 他脸上是有东西吗？ 一个两个的，都用这么诡异的眼神看着他…… “虽然星核事务无法委托各位处理，但是景元相信诸位也不会对罗浮可能产生的危机袖手旁观……比如趁此危机入侵罗浮仙舟的星核猎手。” “星核猎手？” 丹鹤一愣，脑海里闪过了银狼等人的通缉令。 对了，银狼作为顶级黑客，打开一个被封锁的玉界门也应该是轻轻松松的。 所以把他们接进罗浮仙舟的，其实是星核猎手？ 为什么他们要这么做？ 虽然丹鹤知道这些星核猎手或许并不是什么坏人，但是他们做过的事情他也是有所耳闻的。 有人评价星核猎手就是一个能看到未来的疯子带着一群疯子的组织，人数不多，但是却个个有着常人难以企及的本事。 而景元仍在继续说话：“现在我们已经抓到了一名星核猎手，或许后续会有同党前来营救…… “因为星核爆发的原因，我罗浮着实抽不出多余的人手对星核猎手进行抓捕，而诸位曾与星核猎手打过交道，说不定能够帮助我们抓住这些将星核带入罗浮的同党。” 瓦尔特皱起眉头。 这潜台词就是在怀疑他们星穹列车与星核猎手有一腿啊。 第45章 喊声驭空姐姐听听 “我们并非星核猎手同党，这次进入罗浮虽然有星核猎手的帮助，但是我们却是不知情的。” “哎，无名客美名远扬，怎么可能和星核猎手这样臭名昭着的组织勾结呢？只是若是只有我这么认为，下面的人可不会如此认为啊。” 景元笑意盈盈地看着面前的瓦尔特，似乎在等待他给出一个答案。 “好，我们答应。” 瓦尔特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这几个字。 面前的这位神策将军景元这已经是明晃晃的威胁了，他瓦尔特要是再听不出来，那还有什么脸当大家长？ 但是这位将军说的也是事实，他们的确是在星核猎手的帮助下进入的罗浮仙舟。 就算星穹列车不知情，但是下面的人会怎么想，谁都不知道。 “不愧是在位最久的将军，丹鹤佩服。” 在瓦尔特身后的丹鹤不咸不淡地开口说了一句。 景元脸上的笑容一僵。 糟，忘了这家伙也在这里。 等到瓦尔特等人在天舶司的人的引导下离开后，景元投影抱着双手，看向驭空，难得有些无奈：“丹鹤最好还是不要放在外面……” “放心，我会安排好的。” 驭空点点头。 “驭空司舵做事我自然是放心的。” 景元笑了笑，投影也消失不见。 “抓星核猎手？但是我们又不是狗鼻子，哪里找得到他们的行踪……” 刚走出司辰宫，三月七就有些烦恼地抓了抓头发。 穹摸了摸下巴：“我觉得大概率还是在那个什么玉界门那里，既然他们把我们放进来了，那么他们本人也肯定在附近。” “嗯……” “几位恩公可是有什么烦恼？” 不知何时，停云的身影又出现在了众人身旁。 “原来是停云小姐。” 瓦尔特点点头：“我们正在发愁如何抓捕出现在仙舟之上的星核猎手呢。” “原来如此，小女子知道了，请各位恩公随我来。” “停云小姐有办法？”丹鹤问。 “那是自然。” 美丽的狐人女子在前方给几人带路，笑意盈盈的模样引得周围男子皆是双目呆滞。 “停云小姐魅力真大。”穹感慨一句。 “呵呵呵，这副皮囊不过只是身外之物，小女子真正看中的还是内在。” 停云掩面一笑，又是惹得四周一阵骚动。 很快，一行人就走到了一处地方，而那里正放着一只…… 小狮子？ “那是什么？看起来像是罗浮的舞狮。” 丹鹤有些惊讶地问道。 “这位恩公说的没错，它名为谛听，寻物可是一把好手，”停云笑道，“它就是根据罗浮的舞狮设计的，原本还有其他的形象，只不过都没有它受欢迎，因此谛听的形象就这样固定了下来。” “嗷嗷！嗷！” 小谛听嗷嗷叫着，过来蹭几人的裤腿。 “好可爱！” 三月七双目放光，拿着照相机就对着小谛听一顿拍摄。 “你是说，让它来帮助我们寻找星核猎手吗？”穹问。 “是的，这还是我花费不少功夫借出来的呢，恩公们可要小心照顾它。” 停云点点头：“或许驭空大人那里会有有关于星核猎手的物品，恩公们可以去借来让小谛听嗅闻。” “你不去吗？” “呵呵，小女子身为【鸣火】商会代表，自然是日理万机，能够抽出时间来引领各位恩公已经是极限，而现在小女子必须要返回商会了。” 停云笑着解释了几句，就转身离开。 而在与丹鹤擦肩而过时，丹鹤却捕捉到了一股奇怪的味道。 像是…… 那天见到的穆勒克和脱斡里勒的味道。 丰饶，毁灭。 身上有丰饶的气味丹鹤还可以理解，毕竟狐人一族也同样是长生种之一，曾经蒙受丰饶恩赐，拥有比短生种更长的寿数。 但是毁灭的赐福又是从何而来？ “请等一下。” 丹鹤出声。 “恩公还有何事吩咐？” 停云转过身，笑着问道，声音温婉。 就算是心里有怀疑，丹鹤现在也不会选择揭开。 因此丹鹤也回之以笑：“敢问停云小姐，你是怎么看待丰饶的？” “丰饶？” 停云一愣，呼吸稍微粗重了些许。 他……看出了什么来吗？ 不，不可能。 他已经蜕生了……他已经蜕生了！ 他不是那个人！他不是那个差点杀了他们的人！ 所以自己为什么要紧张？ 不要紧张，他现在不过就是个蝼蚁而已，等到自己谋划成功，想要捏死他不过就是随手的事情而已…… 停云脑海里无数念头闪过，随后轻轻一笑，回答道：“长生自然是件好事，不是吗？” 她对丹鹤的问题避而不谈。 长生最开始的时候的确是件好事，但是…… 看来不是一路人啊。 丹鹤眯起眼，轻呵了一声，点点头：“我知道了。” “那么小女子就告辞了。” “丹鹤，你看出了什么？”瓦尔特看着他的脸色玩味，便问道。 “有点猜测，但是也只是猜测而已，”丹鹤目送着停云离开，微微摇了摇头，“我们走吧。” 只是刚准备迈步，丹鹤就听得身后有人呼喊：“丹鹤先生，还请留步！” “？” 什么奇怪展开？ 丹鹤记得自己之前看的一本小说里，里面有个角色就喜欢对其他人喊“道友请留步”，只要被喊的人一回头，那么在后续剧情中必然会身死道消。 咦！ 自己是不是也要身死道消了？ 眼见丹鹤没挪步，后面那人又喊一句：“司舵大人有请！” 原来是那个司舵驭空有请啊。 早说啊，可快吓死他了。 丹鹤悄摸松了口气，转过身去。 “是请我过去有什么事吗？我还想跟着我的同伴一起去抓星核猎手呢。” “这个我就不知道了，司舵大人只是说请您过去，其他人可以正常行动。” 那个传话的人也不知道，只是照实说了情况。 “既然是司舵大人有请……” 丹鹤看向瓦尔特等人，在得到了三人肯定的眼神之后，就嘱咐道：“那你们要多加小心，碰到了棘手的问题的话就把我也喊上，我就算是得罪那位驭空大人也要来找你们。” “好啦好啦，你有这份心就好了，我们也不弱的好吧，更何况还有杨叔在，你就安安心心地去做客吧。” 三月七笑眯眯地拍了拍他的肩膀：“我们先走了哦。” “嗯，注意安全。” 四人就此分开，丹鹤跟着那人又回到了司辰宫。 那人把他带到驭空的办公室门口之后就离开了，丹鹤搞不清楚这位天舶司司舵究竟卖的是什么药，只好抬起手敲了敲门。 “请进。” 驭空的声音从里面传来。 丹鹤一推开门，首先看到的就是书架上那密密麻麻的书，然后就是好几台巨大的玉兆都在运行，似乎是在计算航路。 “驭空大人……” “呵呵，你来了，坐吧。” 看到丹鹤进来，驭空笑了笑：“不必拘束，仙舟联盟永远都是你的家乡，就当是回家一样随意一些，没关系的。” 丹鹤皱了皱眉头：“驭空大人您认识曾经的我？” “都说了不必这样生分。”驭空摇摇头，拍了拍他的头，眼神相当慈爱。 丹鹤：…… 有一种小辈面对长辈的感觉是怎么回事。 但是不是说持明族都是无父无母、先祖都是共同的【不朽】吗？ 自己怎么会有这种感觉？ “对了，驭空大人，罗浮仙舟上有没有靠谱的医生啊？” “医生？你是身体不舒服吗？” “呃……有点，因为最近老是有点莫名其妙地头疼，虽然次数不算多，但是也挺难受的。” 丹鹤点点头。 就在刚刚他的头都痛了一下，差点就失态了。 驭空点点头：“当然有，罗浮号称【衔药龙女】的当代龙尊、龙女大人白露就是非常好的医生，说不定能够查出你的病因。” “那驭空大人可否帮我引荐一番？”丹鹤迫不及待。 头疼虽然不要命，但是疼起来是真难受。 能早点解决还是早点解决的比较好。 驭空笑眯眯地站起身：“引荐？当然可以，不过……” 丹鹤眨了眨眼：“不过什么？” “不过你要先喊一声驭空姐姐来听听。” 丹鹤：？！ （写得小鹿要发癫了，后面的章节写了又删又改的没个完……） 第46章 心病还须心药医 “驭空姐姐。” “哎。” 驭空被丹鹤这一声姐姐哄得眉开眼笑，看着丹鹤的眼神就跟看着亲儿子一样，把他看得汗毛直竖。 常言道安能摧眉折腰事权贵，但是又有常言道男子汉大丈夫能屈能伸。 而且就是喊一句姐姐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 更何况自己还有事相求…… 驭空做事向来雷厉风行，丹鹤刚喊完姐姐，下一秒就起身带着他往外走。 “驭空姐姐你不是司舵吗？按理来说不能早退吧……” “现在已经是下班时间了。” 丹鹤一抬头，嚯，还真是，不知不觉就已经是下午五点钟了，确实到了下班时间。 二人并肩走在街道上，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 丹鹤虽然个儿有点儿小，但是那张脸真的没得说，完全长在了仙舟人的审美点上。 而驭空也是罗浮的名人，毕竟是身为罗浮六司之一的长官天舶司司舵，位高权重，也有不少人做过吃软饭的梦。 这样的俊男靓女一搭配，很难不让人浮想联翩。 丹鹤被周围人看得心里发毛，尾巴也忍不住甩了甩：“为什么大家都用这样的眼光看我？” “不必管他们，”驭空看起来心情不错，“现在这个点龙女大人有很大概率会在宣夜大道的不夜侯，我们去那边找她就好。” “这样啊。” 看来那个不夜侯真的很受欢迎啊。 丹鹤抬起头，看着四周颇具罗浮特色的建筑，揉了揉太阳穴。 自从来到了罗浮，这头疼就愈发频繁。 只希望驭空所说的那位龙女大人能有解决的办法吧。 万一自己头疼影响到了战斗，那可就完了。 “不夜侯是我们这里最出名的茶饮店，不仅仅有传统的茶水，还有奶茶等饮品，当然，苏打豆汁儿也有，不过我的建议是不要轻易尝试。” “很难喝？” 驭空回想了一下自己第一次来罗浮、被朋友骗着喝了一口苏打豆汁儿时嘴里的那股奇异的味道，果断摇了摇头。 “嗯……罗浮本地人都觉得不好喝。” “那我不喝了。” 他丹鹤是贪吃，但是又不是什么都吃。 老早就听说苏打豆汁儿毁誉参半，夸它的人把苏打豆汁儿吹得天上有地上无的，骂的人就把它贬低到狗都不喝的程度。 刚开始丹鹤还以为只是因为个人口味不同才产生了这种两极分化的评价，就像是香菜这种东西一样。 但是现在的丹鹤估摸着，夸它的人可能是秉持着“既然我上当了那别人也别想逃”的原则去欺骗尚未品尝过苏打豆汁儿的单纯孩子。 “哦对了，之前我一直都想来仙舟之后就找仙舟本地的狐人问一件事来着……” 丹鹤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一样，抬起头问道：“我之前在黑塔空间站见到了一名没有尾巴的女性白发狐人，扎着很高很长的马尾，有青色的挑染，身高估计和我差不了多少……” 说到这里，丹鹤就忍不住有些不好意思，连带着说话都变得有些扭捏：“我就想着她应该就是来自仙舟，所以我想问问驭空姐姐你认不认识……” 驭空：？ 这一听就知道，丹鹤嘴里说的这个白发无尾狐人就是飞霄，没得跑了。 之前听说曜青那边在和黑塔空间站谈了生意，她以为只是曜青的天舶司里的人去谈的。 没想到飞霄身为将军，居然亲自去了一趟黑塔空间站？ 就算是事必躬亲，那飞霄也没必要躬到这种程度吧？ 是天舶司没人了吗？ 内心疑问颇多，但是驭空面上也不显，故意开口逗丹鹤玩：“你喜欢她？” “……嗯，一见钟情。” 不开玩笑，丹鹤现在一想那张脸还觉着脸红心动。 “一见钟情啊……” 驭空眨了眨眼，暗自好笑。 二人就这样来到了不夜侯。 “你看，那就是龙女大人。” “啊。” 这位白露龙尊……和丹鹤想象中的不大一样。 虽然这位龙尊有龙相，紫色的龙角龙尾一样不缺，一看就知道不简单。 但是丹鹤总觉得她像是缺了点什么。 对，就是缺了点什么。 像是一块摔碎后只剩下半面的镜子。 再走近了点，丹鹤就听到了那位个儿小小的龙尊含糊不清的碎碎念。 “找不到我……找不到我……” “龙女大人。” “呜啊啊啊啊啊——” 驭空一喊，这位小小的白露龙尊瞬间就炸毛了，尾巴抻直、整个人都跳了起来。 “不要抓我！……哎，原来是天舶司的驭空呀，吓死我了。” 很显然，白露与驭空很熟。 “这里不安全，跟我来。” 驭空将白露带到了附近的无人处，丹鹤也跟了过去。 “怎么了？是有什么事找我吗？” “嗯，这位丹鹤先生最近总是有些莫名其妙的头疼，”驭空将丹鹤拉了过来，给白露看，“所以想着来你这儿看看。” “头疼？好吧，既然病人上门怎么有不治的道理，这位丹鹤先生，请伸出你的右手来，让本小姐来把一把你的脉。” 白露示意丹鹤伸出手来，而她的右手也放在了他的手腕上。 “嗯……肝郁化火，常有头痛，看来是心中有郁结之气…… “手足心热，口干烦渴，很明显的肾阳太足，凡事过犹不及，肾阳虚还是肾阳太足都不是好事。” 白露想了想，从自己的虚数空间内拿出来了一张纸和一支笔，靠在墙壁上刷刷地写了起来，一边写一边说道： “后面这个肾阳太足的情况我还能给你开点药，自己拿去煎服，实在不行我这边给你煎好你拿去喝，吃完这几个疗程之后就能有明显改善…… “但是肝郁化火和头疼的根本症结在于你自己，常言道心病还需心药医，我的药不能根治，平日里注意睡眠规律、少吃油炸辛辣上火的食物，有条件就打一打太极拳五禽戏之类的放松身心，心里不要总记挂着各种各样的事情。” 好消息：没有肾虚 坏消息：头疼根治不了 丹鹤挠了挠头：“但是我平常也没有什么事情好记挂的啊……” “这个我就不知道了，或许在你没注意的时候想了很多呢。” 白露耸耸肩，又问道：“你是不是处于失忆状态？” “哎？你这也能知道？” 丹鹤震惊。 就是把个脉而已，这都能看得出来？ “本小姐行医多年，要是没这本事的话怎么敢自称【衔药龙女】？” 白露叉着腰：“或许你的头疼的根就是来自于失忆，创伤应激保护听说过没有？” “没。”丹鹤摇头。 “简单来说就是大脑在保护你，那些记忆可能会让你陷入一些负面状态，所以你的大脑就自动帮你遗忘了。” 白露说道，“是不是觉得来了罗浮之后头疼频繁？或许是因为曾经的你是仙舟人，来到了熟悉的地方大脑就会受到刺激，试图回忆时就会遭到保护机制的阻拦，所以你就会头疼。” “我还真的是仙舟人啊？”丹鹤张大了嘴。 “龙角龙尾，持明族，你不是仙舟人还有谁是？” “不是说其他地方也有持明吗……” “有是有，但是那些地方可是没有有龙相的持明，”白露摇摇头，“实在不行的话我给你开点压制头疼的药物，能少疼点就少疼点吧。” “谢谢……” “不用谢，这次的诊费你请我喝杯仙人快乐茶就好了，今天从宅邸偷跑出来的时候忘了带钱……” “龙尊出门也需要偷跑？” 丹鹤望向驭空，后者点了点头：“白露情况特殊。” “这样啊……那这个给你。” 丹鹤在虚数空间摸了摸，把之前在黑塔空间站拿到的奇物【怪盗假面】拿了出来。 这东西最开始丹鹤也只是觉得能变成其他人挺好玩，只不过丹鹤一次也没用过。 他也懒得做一些栽赃陷害的事情，所以早就想着什么时候把这玩意送出去。 “它名为【怪盗假面】，戴上之后就能变成其他人的样子，”丹鹤把它塞进白露手里，说道，“你应该比我更需要它。” “能够变化面容的奇物？送给我的？那我可就不客气了哈，因为我的确需要它…… “嘿嘿，丹鹤是不是？你这个朋友本小姐交定了，以后来找我看病的话就不收你诊费啦，不过药钱还是要收的。” 白露高兴地拿着这件奇物，迫不及待地戴在了脸上。 心念一动，白露的身形与脸庞就迅速发生变化，一眨眼就变成了其他人的模样…… （为什么过原的纳塔主线会死这么多人啊啊啊啊啊根本就救不了一点啊啊啊啊啊啊都把移速拉满了那死亡人数还在疯狂涨米哈游你真该死啊啊啊啊） 第47章 来吧，击败我 “居然一眨眼就变成了景元将军……” 驭空有些惊讶：“要是我没有亲眼所见白露变成将军的话，或许也会被骗过去。” “嘿嘿，这个奇物真好用，这下那些龙师就抓不住我啦。” 景元的声音和身形面貌再加上白露的语调，怎么听怎么违和。 不过很快白露就变了回来，毕竟不是自己的样貌，总觉得有些不大得劲。 “我得先走了，龙师们很可能抓到我，明天记得来丹鼎司拿药！” 白露将药方拍在丹鹤手里，一溜烟地就逃跑了，速度比一些成年人都快，一看就知道是长年累月逃跑练出来的。 “九味子粉……龙灵芝露……石牛角粉……都是安神镇痛的药材啊。” 驭空看了一眼，点点头：“你知道丹鼎司在哪里吗？” 丹鹤摇了摇头。 “那明天你来天舶司，我让人带着你去丹鼎司，平常龙女大人就在那边坐诊。” “好，谢谢。” 丹鹤礼貌地点了点头。 ……失忆之后人都变礼貌了。 这不好，哪有自家弟弟对姐姐礼貌到疏离的。 “想去罗浮吃什么？我可以请客” “真的？什么都行？” 听了这话，丹鹤注意力瞬间被转移。 之前贝洛伯格物资匮乏，调味料缺少，吃的东西也一般般，就算是应该能好吃的洞螈肉也只是味道不错，仅此而已。 丹鹤早就馋好东西了。 驭空笑眯眯的：“喊声驭空姐姐就带你去。” “真的？” “真的。” “那驭空姐姐，带我去吃好吃的！” 早就听说罗浮好吃的东西多，只是没有本地人带着，光看搜索引擎里的攻略的话很容易踩到坑。 现在有罗浮本地人带着自己吃，还等什么？ 眼见着丹鹤眼睛都亮了，尾巴也和小狗一样摇着，驭空就忍不住伸出手揉了揉他的头发。 “走吧。” “好耶！” 丹鹤屁颠屁颠地跟在驭空后头，来到了罗浮的街头上。 宣夜大道不仅仅只有不夜侯，还有其他许许多多的小摊位和小吃店，放在店外的蒸笼和大锅雾气腾腾，接待着四方来客。 街头人潮涌动，一派繁荣景象。 分属于不同食材与调味料的气味在空中不断碰撞交锋，似乎是想要分出个高低。 好香！ 丹鹤眼睛亮晶晶的，整个人仿佛都要被香味浸透。 “我要吃这个！” “买！” “这个看起来也好吃！” “吃！” 驭空刷卡刷得特别爽快。 现在的她平常开销特别少，基本上就是买点生活必需品什么的，像这样胡吃海塞或者是疯狂买买买的行为少之又少，所以卡里有钱得很。 而且丹鹤也不是什么喜欢占人便宜的，拿的东西都是些不贵的小吃，就算是把店给包圆了都不值几个钱。 看着面前丹鹤抱着一堆小吃大快朵颐的模样，驭空忍不住问：“不吃点贵的？今天我请客，不必客气。” “嗯……没必要，真正好吃的食物必须要带烟火气才有意思。” 丹鹤艰难地把嘴里的鸣藕糕咽下去，摇摇头道：“在我看来，离普罗大众太远的那些所谓高端食物就算是再好吃，也是那空中楼阁，也就适合摆盘，真看好吃还是得街边那些带烟火气的摊子。” “呵呵，不少罗浮老饕可是和你有着几乎一样的想法，所以往往是那些越偏的店面小摊人反而越多。” 驭空笑了笑。 当年丹鹤和飞霄也是如此，就喜欢拉着朋友到苍蝇馆子里吃饭聚餐。 几张大桌子拼成一张，七八个生死之交围坐着喝酒吃肉，好不痛快。 当然，飞霄面前永远放着的只是橙汁或者是白开水。 丹鹤他们对飞霄饮酒的事情向来是严防死守，生怕有一滴酒进了飞霄嘴里。 只是那些日子…… 早就已经一去不复返了啊。 这边丹鹤正在罗浮街头当饕餮，另一边的列车组成员正在疯狂追踪。 不过有了谛听之后，他们终于不再像是无头苍蝇一样到处乱窜了。 谛听的寻人能力一流，当穹几人跟着谛听来到一处转角时，面前就出现了那紫发高挑女子的身影。 正是星核猎手成员之一的卡芙卡，在公司的悬赏金额高达一百零八亿九千九百万信用点。 很多人或许也曾为如此巨大的金额而动心，但是也不想想，一个能够拥有如此高昂悬赏金额的女人岂是易与之辈，说不准她手上还沾了多少人的命呢。 “来追我吧，只要你们能追上我，那跟你们回去又有何妨。” 卡芙卡的声音依旧带着若有似无的蛊惑。 瓦尔特握紧了手里的手杖，沉声道：“据说这位卡芙卡擅长言灵之术，能够操控他人心神，你们要小心别被控制了。” “嗯。” 穹和三月七都是神色凝重地点点头。 卡芙卡毕竟是通缉犯，危险性不言而喻。 “想知道为什么我会出现在这里？想知道我为什么会把你丢在那里？” 穹微微动容。 是啊，为什么呢？ 为什么要丢下他呢…… 穹看不清卡芙卡的那双紫色的眼眸里所蕴含的情感。 或许是戴了美瞳的原因，又或许她本就是这样情绪永远不外露的模样。 “为什么呢？”他问。 声音很轻，近乎于喃喃自语。 穹不知道什么剧本，只知道自己一开始就好像被遗弃了。 是他有做错什么吗？ 卡芙卡的速度很快，顺手还把路上的机关全都打了开来，原本已经停摆的传送带上的货物再次移动起来，将路堵死。 “……” 看到瓦尔特与三月七二人都是一副神神在在的模样，穹只好走上前去解谜。 转啊转，转啊转…… 卡死。 穹不死心，按下重置按钮再次尝试。 于是又卡死。 穹：“……” 红温了。 一双金色的眼眸微眯，穹的右手已经开始蠢蠢欲动。 正当他准备掏出棒球棍让面前的机关感受一下什么叫做毁灭的真谛时，三月七急忙拉住了他的手。 “哎哎哎，别急眼啊……” 瓦尔特也迅速走上前来接替穹的解谜工作。 本来瓦尔特还想着趁着这个机会培养一下穹的思考能力，毕竟这种机关并不算特别复杂，稍微解释一下就可以上手，是非常适合他们这些无名客的益智游戏。 结果属实是没想到穹一言不合就准备掏棒球棍，要是砸坏了那还得了。 瓦尔特三下五除二就把机关解了，面前的货物箱子开始缓慢移动，露出了通往前方的道路。 谛听又跑了一段路，面前的卡芙卡好整以暇地等着他们。 “我知道你想问我很多事情，没关系，我们会有时间的。” 卡芙卡站在一扇门后，竖起了一根手指凑在唇边：“现在，请先抓到我吧。” 大门轰然关闭，将穹等人阻拦在对面。 看着在对面的开门机关，三人无奈地互相对视一眼。 “……绕路吧。” “走。” 港口路线错综复杂，路上还有大箱子不断挡路，又得绕过去继续往前走。 七拐八绕的路线都快把几人绕吐了。 “还没追到吗……” 穹撑着膝盖喘气。 这地方太大了，简直夸张。 他感觉刚刚跑了少说有个马拉松的距离，都顶的上他半年的运动量了。 “她的体力这么好的吗……”三月七也累得恨不得一屁股坐在地上。 瓦尔特倒是还好，只是拄着拐杖微微喘气：“既然大家都累了，那稍微休息一下就继续追吧…… “但是也挺奇怪的，卡芙卡似乎特意等着我们去抓她……这也是那位命运的奴隶的安排吗？” “天知道……呼呼呼……快把她抓住我们也好去休息……也不知道丹鹤被那位驭空司舵叫走是为了什么……” 三月七说话还带着喘，呼吸都有些粗重。 穹干笑一声：“总不会是在罗浮街头大吃大喝吧……” （正坐在位置上往嘴里大塞貘馍卷的丹鹤：阿嚏！） 等到喘匀了气，几人再次出发。 而这次的卡芙卡并没有选择继续逃跑。 尽管她的身后就有一艘可以开出罗浮的星槎。 “这个坏女人怎么不逃了？” 三月七皱起眉头看着卡芙卡，总觉得事情不大对劲。 而后者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把闪烁着电光的紫色长刀，一双同样是紫色的眼眸看似在看着面前的列车组三人，其中焦点却一直落在穹的身上。 “我知道你有很多疑问——想知道为什么我要丢弃你，想知道为什么我为什么会让你们来到这里，想知道为什么我们会打开玉界门将你们放入仙舟…… “来吧，小家伙，击败我。” “然后我会告诉你所有想要知道的问题的答案。” （作者有话说的感谢帖写不下了，就写在末尾吧） 感谢我是雷电将军大人的狗义父赠送的用爱发电x3、花x1 感谢喜欢波兰兔的傅唯义父赠送的用爱发电x1 感谢海山了义父赠送的用爱发电x1，感谢千沧义父赠送的用爱发电x3 感谢绘洺义父赠送的用爱发电x2、花x1 感谢余炉义父赠送的花x1 感谢洛依无言义父赠送的用爱发电x2 感谢两仪二圣义父赠送的用爱发电x1 感谢文弱的学术分子义父赠送的用爱发电x3 感谢作者不喜欢水义父赠送的用爱发电x1 感谢初代时赠送的用爱发电x3 感谢用户义父赠送的用爱发电x1 感谢【欢偷】阿哈义父赠送的用爱发电x1 感谢飞～～霄～～义父赠送的用爱发电x3 感谢奕世情缘义父赠送的用爱发电x3 感谢意义何在呢义父赠送的用爱发电x3 感谢［虚无令使］群欢愉义父赠送的用爱发电x1 第48章 通缉犯为什么要对我说谢谢? 击败？ “那就出手吧。” 穹拿出了棒球棍，三月七掏出弓箭，瓦尔特也在一旁严阵以待。 主要是瓦尔特能手搓黑洞，对周围环境的破坏性有点大，所以他向来不轻易出手。 只有到了危机时刻，瓦尔特才会展露出属于他强大的一面。 “听我说……” “打断她的言灵！” 瓦尔特眉头一竖，手杖一挥，黑色的光芒一闪而逝，硬生生打断了卡芙卡的言灵。 “哈，还真是强大的力量，不愧是老牌无名客。” 很快穹和三月七二人就与卡芙卡打在了一起，瓦尔特负责阻拦言灵，正面输出的是拿着棒球棍的穹，三月七负责袭扰和套盾。 不过就算是有三人围攻，卡芙卡也是一副游刃有余的模样，手中紫色长刀挥舞，电流滋啦啦闪烁，与穹那散发着白光的、加持了毁灭力量的棒球棍碰撞。 阵阵能量激荡，余波带起狂风，吹散了四周的货物。 “仅仅是这样的水平，可是抓不住我的哦。” 显而易见，穹不是卡芙卡的对手，能过上两招都是因为后者放了海。 穹咬了咬牙。 难道就是因为自己太弱、会拖累他们才会被丢在空间站吗？ 那犹如鸿沟一般的实力差距着实让穹有些绝望，自己拼尽全力都只能与她斗个旗鼓相当—— 这甚至还是对面很明显放海的缘故。 但是…… “规则，就是用来打破的！” 穹放大招了。 砰！ 卡芙卡挡住那毁灭一棍的态度仍旧是相当轻松写意，那紫色的、闪烁着电弧的刀刃仅仅是抵在棒球棍上，就已经完全阻挡了自己的攻势。 这打什么？ “就这样了吗？真可惜……那，该说再见了。” 一刀将穹劈飞出去，卡芙卡伸出双手拔出插在腰间的双枪，朝着四周开始无差别射击。 子弹在雷电加持下速度再快一成，而穹的额头正好处于其中一枚子弹的行动轨迹之上。 要死了吗…… 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卡芙卡…… “你的一举一动，皆在本座法眼观测之内。” 四周的景象忽得慢了下来。 穹能够清晰地看到四周的子弹不知何时悬停在了半空之中，深紫色的力量覆盖了浅紫色的雷光，一道巨大的像是阵法一样的东西出现在了地面之上。 “束手就擒吧，卡芙卡。” 一个有着粉色头发的少女从天而降，身形像是鸟儿一般轻盈地落下，伸出那白皙的手指，像是拨算盘一般，将那些子弹轻轻往旁边一推。 而这些子弹还真就拐了个弯，擦着穹的头发飞了过去。 少女落地，转过身去，看着已经举起双手的卡芙卡。 明明个儿不高，气场却相当强大，一看就知道必是久居高位之人。 “本座乃太卜司当代太卜，符玄，见过星穹列车的诸位无名客。” …… 收到瓦尔特发来的星核猎手落网消息的丹鹤赶到了太卜司的穷观阵处，手里还提着一大堆吃的。 “这是我自己花钱买的，跑了这么久还没吃饭吧？都是有罗浮特色的，我都吃过觉得好吃就给你们都带了一些…… “这个是貘馍卷，这个是鸣藕糕，这个是鸡蛋酱油肠粉，这个是水晶虾饺和手打鱼丸，还有一笼子肉馅和蔬菜馅儿蒸饺，饮品是百香果柠檬甜茶。” 丹鹤手里提着食盒放在空地上，一份一份地将打包好的吃的喝的拿出来分给瓦尔特、穹和三月七。 “哇！赞美你！咱都快饿一天了……” 三月七拿着自己的那一份，眼泪都快下来了。 瓦尔特点了点头：“有劳。” 穹有些心不在焉，看着不远处被束缚住的卡芙卡，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在想什么？” 把属于他的那一份递给他，丹鹤一屁股就坐在了地上，也不管地上脏不脏。 “我有很多问题想问她，但是又不知道该从何问起……” 穹有些烦躁地抓了抓灰色的头发，接过丹鹤递来的食盒和筷子，往嘴里一口一个地塞着蒸饺。 “不急，他们审问卡芙卡的时间不短，估计还要一段时间。” 丹鹤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你可以边吃东西边整理一下你的思路，一会儿就可以直接去问了。” “嗯，我会的。” 很快三人就把丹鹤带回来的食物消灭得七七八八，地上只剩下一些空饭盒。 “……总觉得有谁在暗中偷窥我。” 猛地一扭头，却什么都没有发现。 奇了怪了…… 丹鹤回过头来，一边嘀嘀咕咕一边收拾饭盒。 不远处的一堵墙壁后，白发狐人靠在墙壁上，手中把玩着一支猎兽之矢。 而若是丹鹤看见了的话，那一定能够认出来，它就是当时自己在黑塔空间站里拿着玩结果意外丢失的那一支猎兽之矢。 而白发狐人的身份就呼之欲出了。 正是那位大名鼎鼎的大捷将军、仙舟联盟七天将之一的天击将军，飞霄。 只是要是让人知道堂堂将军大人居然也会做这等跟踪偷窥之事的话，恐怕要震碎一大堆人的滤镜。 “看够了？” 驭空叉着腰，脸色不善地问道。 飞霄不假思索地就应答了：“当然没看够啊，师兄多好看啊……哎？驭空姐姐你什么时候来的？” “就在你刚刚探头看剑首的时候。” 驭空看着面前这位自己既熟悉又陌生的后辈，忍不住摇了摇头：“帝弓已然答应你登上星穹列车和诸位无名客一同旅行，往后与剑首的相处时光可是相当长的，你又何必急于一时。” “……我就是想他了嘛。” 看着飞霄一副理不直气也壮的样子，驭空就觉得又气又好笑：“所以你们曜青的天舶司是没人了吗？堂堂将军大人居然跑去谈生意，要是让别的势力听到了还以为我仙舟联盟竟然衰弱至此、连个谈生意的都找不出来了呢。” “这是元太卜说的，说我去黑塔空间站谈生意大吉，但是我是谁？我可是蝉联三届天击将军府劳模的飞霄啊，怎么可能会轻易离开曜青仙舟？” 面对驭空的质问，飞霄毫不犹豫就把锅甩在了那位已经年近退休的老太卜身上。 “……元太卜也是够倒霉的，摊上你这么一个甩锅的将军。” 驭空无奈。 她也知道一些情况，毕竟在来罗浮之后，丹鹤还与她保持着联系，聊天中就有提过这个所谓的天击将军府劳模评比。 参与这个评比的拢共就只有四个人，飞霄，丹鹤，貊泽，椒丘。 丹鹤压根不会和飞霄争这玩意，甚至还会昧着良心夸飞霄真的是呕心沥血好领导。 貊泽以丹鹤马首是瞻，椒丘孤掌难鸣。 最后这个称号自然是落在了飞霄身上。 当时驭空就觉得，丹鹤这个做师兄的在某种程度上已经失职了。 哪有这么惯着师妹的？ 飞霄嘿嘿一笑：“哪里是甩锅？这明明就是是事实嘛…… “而且本来我都不想去的，曜青离黑塔空间站可是有好几天的路程，但是实在是架不住老太卜天天劝啊，要是我不去的话，那岂不是要传出不尊老的坏名声来。” 驭空无语。 她早该看穿这厮的真面目的。 厚颜无耻！ 说不准那老太卜上一秒说出剑首在黑塔空间站的事情，下一秒这家伙就乐颠颠地收好东西准备出发了。 “好了，不跟你开玩笑了，”驭空打断了飞霄的甩锅发言，“那边可是星核猎手，你之前不是说过要抓他们吗？” 飞霄捋了一下长发，摇摇头：“我要抓他们也是在外面硬碰硬分个高低才是，抢星穹列车的战利品干什么。” 话音刚落，那边就传来一声巨响。 “为什么刃会逃出来？？他不是已经被押送进幽囚狱了吗？！” 有人崩溃大喊。 丹鹤刚想掏武器，却被旁边的符玄太卜一个眼神阻止。 虽然有些不明所以，但是丹鹤还是停止了拿出武器的动作，站在原地看着卡芙卡脱困。 “是你。” 那个黑发执剑的高大男子回过头，恰巧与丹鹤的湛蓝色双眸对上。 他的声音低沉且富有磁性，有一种经历无数大风大浪后的沧桑。 刃，星核猎手成员，赏金八十一亿三千万信用点。 丹鹤自认为应该是没见过他的，要见也是在悬赏令上见过。 但是他的眼神为什么如此奇怪？ 有怀念，有愧疚，有感恩。 “你认识我？” “准确来说，认识之前的你。” 刃转过头去，走向站在边缘的卡芙卡。 “虽然我知道你不是他，但是我还是想说一声谢谢。” 谢谢？ 丹鹤满脑子都是问号。 为什么通缉犯要跟他说谢谢？！ （以下攻击力极强，不想看骂人的义父可以撤退了） 哟，又有哥布林在幻想本书是多女主后宫文然后好代入自己、从此过上看到个美女就要收入后宫的生活辣？ 番茄后宫千千万，总有一本合口味，结果就逮着纯爱党薅？ 不管是不是喜欢后宫多女主，小鹿都完全不在意也不关心，个人看书的喜好不同很正常，而且也有写的很好的多女主文。 但是对在纯爱党单推人面前硬要说要开后宫玩多女主种马那一套方便自己代入的撕码大小件货，小鹿就想问三个问题—— 从小到大这么缺人爱？ 户口本里就一张纸？ 全家福就一个人？ 怪不得最基本的礼貌都没人教啊，原来是个没爹没娘的野种，缺爱也挺正常的…… 小鹿对这种哥布林的评价是小头跟大头长反了、一双眼睛全长腚眼里去了，简直是癞蛤蟆找青蛙——长得丑还玩的花。 真是一只可怜的哥布林啊，一生都如此失败，建议赶紧到大马路上找个大运货车重开。 玩抽象小鹿不管，要是认真的就别怪小鹿拿最难听的话骂人。 第49章 景元:我就知道拿他当饵飞霄将军肯定上钩 看着卡芙卡与刃跳下高台，身形迅速被下方的云雾吞噬，丹鹤无语凝噎。 谢就谢吧，但是你怎么也不多说两句解释一下啊！ 搞得好像我和你们真的有一腿似的！ 还谢谢…… 别谢了！ 一会儿他丹鹤就该谢了！ 果不其然，丹鹤一扭头就看见了那些人怪异的眼神。 丹鹤都不用猜就能知道他们心底都在想些什么，无非就是觉得自己真的和星核猎手有什么不可告人的关系之类的想法。 深吸了一口气，少年持明无奈解释道：“我不认识他，虽然我已经记不起五年之前的事情，但是我可以发誓失忆后的我和星核猎手绝对没有任何关系。” “的确，现在的他和那些通缉犯没有关系，本座可以作证。” 一旁的符玄点了点头：“而且星核猎手也不是将星核放入罗浮的真凶，将星核带入罗浮致使建木复苏的另有其人。” 和现在的我没关系是什么意思？ 难道以前的我是星核猎手？ 不可能吧…… 看着他们的眼神也不像啊。 “今日天色已晚，罗浮已经为诸位准备好了住处，请诸位移步。” “有劳。” 一直等到众人离开之后，飞霄方才狐狐祟祟地从墙壁后面摸了出来。 驭空已经先一步离开了，整个穷观阵所在的地方都是空空荡荡的，只有零星几人还在处理文件。 “哎，走了，都走了，走了好啊……” 飞霄背着双手，一副高层领导来视察的模样。 “谁说都走了？” “噫！” 飞霄耳朵一抖，很明显炸毛了。 “飞霄将军啊，你来我罗浮也有半个月了吧？” 景元不知道什么时候摸到了飞霄身边，满脸挂着笑容。 只是飞霄很清楚，景元大半夜出现在这里，铁定没安好心。 尽管此前交集甚少，但是就冲着景元能稳坐将军之位几百年、成为仙舟在位最长的将军一事，飞霄也能知道景元这个家伙绝对不简单。 “景元将军此来定是有要事相告，我们就开门见山吧。” 被揭破心底的算盘，景元也是神色如常：“呵呵，那我就开门见山了……现在的罗浮可谓是多事之秋，先不说有心怀叵测的贼子将星核带入罗浮致使建木复苏，内部持明族与药王秘传蠢蠢欲动，外部还有丰饶孽物虎视眈眈……” “你想要我插手罗浮内务吗？不可能。” 飞霄果断拒绝。 先不说她来罗浮本就不是来帮罗浮解决危机的，这段时间在罗浮滞留都是因为列车组出发时间未定，要不然她早走了。 而且要是曜青将军插手罗浮内务的事情传出去了，飞霄不敢想象曜青仙舟和罗浮仙舟得受到多少攻讦。 “哎哎哎，你想哪儿去了，我也是帝弓七天将之一，仙舟的规矩我自然明白，但是你也看到了，罗浮现在缺人啊……” 景元急忙摆手，解释道：“大部分的云骑军都需要部署在外防备丰饶孽物，所以想要解决内部的药王秘传的话，就需要拜托其他人来……” “你就扯吧。” 飞霄鄙夷。 罗浮仙舟就算不是以武力见长，但是好歹也是他们仙舟联盟之一，武备自然是充足的，要不然怎么可能应对各种突发状况和穷凶极恶的丰饶孽物？ 他景元纯粹就是想忽悠人给他打工。 她堂堂天击将军声名在外，能被同僚忽悠去打工？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飞霄毫不留恋，转身就走。 “哎哎哎，这件事情好商量嘛……” “告辞。” ……这人怎么这样啊。 景元头疼，急忙追上去：“实在不行你可以先去星穹列车，然后我想办法把丹鹤弄回星穹列车，让你们俩见一面……” 飞霄脚步一顿。 景元眉头一挑。 有戏！ 他再接再厉：“这样你有了无名客的身份，也就可以名正言顺与丹鹤一同行动，后面我也会帮你掩盖你的真实身份，怎么样？要不要考虑一下？” 嘶。 该死，心动了是怎么回事？ 能够光明正大一同行动，总比只能偷偷摸摸在一边当看客来得好吧。 虽然明知道这是景元忽悠自己去给他打白工的阳谋，但是飞霄偏偏拒绝不了一点。 她早就受够了分离之苦。 习惯了几十年以来的朝夕共处，生活中早就有了对方的影子。 ……能再多相处一刻都好。 看着面前的飞霄犹豫不决的模样，景元呵呵一笑：“药王秘传身为仙舟公敌，自然是人人得而诛之。” 利益上完了，再来点道德绑架，一张完美的饼就新鲜出炉。 一套组合拳下来，他景元就不信了，这位根正苗红的帝弓信徒天击将军不上钩！ “你当真能把师兄忽悠回星穹列车？”飞霄将信将疑。 “那是自然。” 景元胸有成竹：“所以你可以先去星穹列车，我这边自然会将他弄回去与你见面，等到你和他见了面再来处理这些药王秘传的事情也不迟嘛…… “不对，这怎么能叫忽悠呢？只是一点小小的计策罢了，不是忽悠。” “信你一回，要是不成功，我就去元帅那告你一个玩忽职守。” 玩忽职守这个罪名不算大，但是那得看是谁提出来的。 若是同为帝弓七天将之一的飞霄提出来，足够景元这位坐了几百年将军位置的老狐狸头疼了。 不过景元既然放出话来，那肯定是有把握的：“好了好了，那就这么说定了？” “自然。” 飞霄点点头。 景元轻笑一声，转身离去。 目标达成，计划通！ 虽然这样坑丹鹤不大好，毕竟他在蜕生之前也算是自己的半个老师。 但是这不都是为了罗浮嘛。 而且说不准丹鹤得多高兴呢。 飞霄将军以为她和自家师兄的事情仅限于曜青内部传播，殊不知他们其他几艘仙舟的将军早就知道了。 只是大家都没说出来，一个两个的天天偷偷摸摸去磕cp的网站吃瓜。 或许那些磕cp的普罗大众也不会想到，和他们坐一块吃瓜的很有可能就是往常高高在上的几位将军大人。 毕竟难得有同僚铁树开花，这瓜不吃白不吃。 后面帝弓司命传回来的谕旨大家也都知道了内容，好家伙，那个常乐天君铁定是故意这么说的，恐怕就是为了刺激飞霄将军。 别人不知道内情，他景元还能不知道？ 他们有孩子的事情确有其事，但是情况压根就不是常乐天君说的那样。 严格来说那个孩子应该算是常乐天君与上一世的丹鹤共同的弟子，也是现在的欢愉第一令使。 只是那个孩子也不知道为什么在这百年之内完全停止了活跃，似乎是在筹谋什么大事件一般。 也不知道是福是祸…… 不过丹鹤教出来的弟子，估计也差不到哪里去。 “罢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帝弓等星神的谋划也不是我等能够掺和的……” 景元看似每日都是一副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模样，实际上他承担的压力不比任何人小。 他一直都知道，罗浮的许多问题早已积重难返，若是不下猛药，根本就治不好。 为什么要利用星穹列车？ 为什么要冒着让自己和同僚都被高层问责的风险也要把飞霄将军拉进局中来？ 还不是因为他景元实在是没有其他选择了，激浊扬清摧邪显正的事情，光有他一人可做不成啊。 若是他有的选，谁会冒着风险去引入其他势力插手他罗浮的事务？ “符太卜天天喊着要当将军，但是将军岂是那么好当的……” 丹鼎司……呵。 景元背着双手，摇了摇头。 “浮生一薤露，蜗角争是非……” 第50章 魔阴身集体爆发 第二天一大早，本来在客栈里睡得正香的穹被手机的消息轰炸吵醒。 迷迷糊糊地睁开眼捞过放在床头柜的手机，穹打开一看，原来是地衡司的人给他发来的短信。 ……不对，地衡司？ 地衡司，仙舟六司之一，负责处理仙舟庶务，职权相当广，大到杀人越货贼人叛乱，小到物品丢失邻里口角，甚至还有统计人口、资源配置、历法计时、科学研究等等等等都在地衡司的处理范围。 生活在仙舟上的人无论出了什么事，只要找他们就对了。 所以……地衡司为什么会来找他？ 难不成是因为自己昨天大半夜不睡觉跑出去偷摸翻垃圾桶的事情东窗事发了？ 但是不应该啊，自己已经去那边提前踩过点了，那里不仅没有监控的机巧鸟，也没有人居住，怎么可能会被发现呢？ 穹将信将疑地打开短信，看完对面发的一大堆消息后，松了口气。 原来只是有事相商啊，那就好那就好。 只是…… “所以现在我需要去卧底药王秘传？” “是的。” “你确定让我去？我很像那种杀人不眨眼的恶人吗？” 穹指着自己，难以置信。 他怎么能当卧底啊，难不成他银河球棒侠看起来就那么像是坏人？ 开什么玩笑！ 他堂堂开拓者上打步离下揍虚卒，一身正气鬼邪避易，怎么可能去当卧底…… “五万信用点，不能再多了。” “我很乐意为民除害。” 穹变脸比翻书还快。 有钱拿，那他银河球棒侠就是和泯灭帮星际盗匪齐名（虽然现在暂时还不是但是迟早有一天会是的）的大恶人——立志翻完整个宇宙垃圾桶的垃圾桶大盗！ 对面的地衡司执事看着穹这一副见钱眼开的嘴脸有些无语，但是还是好好地跟穹解释了他的任务是什么。 “我们已经查明了一处药王秘传的据点位置，你只需要在附近出现，他们就有可能发现并将你发展成他们的一员…… “因为我们这边同时跟进了七八个药王秘传据点，所以人手实在是有些不足，只有劳烦您出手了。 “不过他们内部也有我们的人，接头暗号也写在给你的那张纸上了，一切以自身安全为重，事不可为就撤退。” “包在我身上。” 穹信心满满地走出了地衡司。 尽管他还从来没有做过这种卧底犯罪分子老巢的活计，但是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吗？ 真当他银河球棒侠——不对，现在是垃圾桶大盗——那几百个无间道警匪片是白看的？ 穹就这样雄赳赳气昂昂地走着，在周围路人奇怪的目光中来到了地衡司执事给出的药王秘传据点位置附近。 陌生的面孔出现在视野里，立即引起了药王秘传成员的注意。 “你，去把他拉进来！” 活像是绑架案的经典开头。 但是药王秘传的成员并不在乎，他们的魁首已经给出了命令，要多多拉人，拉的人越多晋升得越快，说不准某一天还可以面见魁首、甚至取代他呢。 于是穹的身边不知何时就多出来了一个人。 “这位小哥，你想要长生吗？” …… 药王秘传，仙舟邪教组织。 仙舟信仰自由，并没有规定凡人都必须信仰帝弓，甚至就连信仰丰饶也无所谓。 但是很明显，这些药王秘传触碰到了仙舟的底线。 “他们聚集在所谓的魁首身边，附会古籍，自称延续上古时期药王秘传的精神，要将仙舟人带回寿瘟祸祖的怀抱。 “但是这位所谓的【魁首】所创立的药王秘传，并非对旧信仰的复兴，而是另起炉灶的借尸还魂。如果你翻阅那些莳者们奉为圭臬的经典，会发现他们所阅读和信仰的与早期的药王秘传几乎毫无关系。” 符玄将一本书丢给丹鹤，说道：“自从建木被帝弓光矢斫断、仙舟人民发誓不再依赖建木修行所谓【仙术】后，这些研究资料就已经被列为禁书目录并完全销毁了，不过这一本是当年部分研究资料的总纲目录，你可以看看。” “好，感谢。” 丹鹤翻开手中有些泛黄的书。 【此书为书库仙法典籍目录，为后人参考使用，还望谨慎挑选。】 【药王慈怀歌……通过念诵咒语达到天人合一境界……】 【天人不动抄……改变血肉形体……得证大道……】 【仙迹垂颂咒录……】 【天地阴阳五行录……】 里面记载了一部分如今已经成为仙舟禁书的所谓仙法典籍，后面还有简略的介绍。 丹鹤略微翻看一番就将书还给了符玄。 “有何感想？”她问。 “这些仙术的本质就是利用建木的丰饶力量改变血肉形体，”丹鹤皱起眉头，“所以这些药王秘传是打算回归上古荣光？毕竟那个时候的所谓天人还挺厉害的，不受魔阴身这玩意困扰。” “什么上古荣光？尽是些邪魔外道。” 符玄对此完全是嗤之以鼻，“改变血肉形体以至于忘却自我本相，若非帝弓光矢斫断建木，仙舟早已陷入毁灭。” “是啊，不死和长生带来的问题远大于好处，若不是有巡猎横空出世，恐怕仙舟也和那些丰饶孽物一般无二了。” 丹鹤摇摇头：“我知道该怎么做了，一会儿我就出发去那边探查。” 昨天白露也说要让他去丹鼎司拿药，正好借着这个机会去探查一番。 “总是有无法对生死置之不理的医生，我想不出他们能拒绝与丰饶有关的禁忌实验的理由。” 符玄无奈叹了一声：“建木若是尚未复苏，将军早已出手彻查丹鼎司，只是……” 丹鹤没有说话，只是转身离开。 就算他以前真的是仙舟人，但是他现在是无名客，与无名客利益一致，被人利用了自然是不高兴的。 事情要解决，但是吃了的亏事后也要找补回来。 要不然去了一个世界星穹列车就要给人打一次白工，那他们还叫什么无名客，叫大冤种算了。 “也不知道穹的卧底怎么样……先去地衡司看看吧。” 另一边，终于等来地衡司抓捕人员的穹松了口气，冷汗都将衣服浸湿了。 他并不是害怕这些药王秘传，在他眼里这些人不过就是土鸡瓦狗，一棒子下去就老实了。 他害怕的是他听到了很多自己不应该听到的东西。 比如人体实验、勾结持明族、活取持明髓…… “丹鹤好像就是仙舟的持明族吧？活取持明髓……嘶！得把这事告诉他！” 似乎是因为这个药王秘传据点里来了个知道一些事情的高层，所以他们才谈起了这些本不该让他们这些最底层的药王秘传知道的事情。 可惜，在抓捕的时候那个高层跑了，或许是打算回去通风报信，让他背后的人来收拾自己。 穹对这个可太熟悉了，毕竟电影里也常常演出那些卧底暴露后惹来报复的桥段。 “先不管这些……回一趟地衡司后就去找丹鹤……” 急匆匆赶回地衡司，穹刚好就与同样来找他的丹鹤碰上了面。 “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来找你……怎么样，还顺利吗？” “嗯……但是我在那边听到了很不得了的东西！我跟你讲……” “先等等。” 丹鹤伸出手，阻止了穹：“这里人多耳杂的，不适合谈话，而且我感受到了一股针对我的恶意……” “……” 穹立即四处张望，试图找出有问题的人来。 但是周围人潮涌动，人声鼎沸，哪里找得到人？ “不必找了，”丹鹤摇摇头，身后的尾巴有些不耐烦地甩了甩，“这样的臭虫只敢在暗地里窥伺，或许就是那个什么药王秘传的人。” 话还没说完，人群忽得发生了暴动。 “怎么了？” “有人犯魔阴身了！” “那不是老王吗？！我记得他现在才六百岁出头吧？！怎么就……” “发生什么了？” “快跑！快跑！” 魔阴身？ 只见不远处有许多本来在路上走得好好的人忽得捂住了自己的头，身上的血肉不受控制地发生变化，金色的叶子与棕色的枝丫沿着骨骼关节破皮而出。 一时间魔阴身居然像是传染病一样在人群中飞速扩散，人群乱糟糟的互相踩踏，有不少无辜民众被身犯魔阴的同胞砍伤，血花四溅。 “穹！”丹鹤手一挥，长剑剑锋闪烁。 “收到！” 第51章 回返列车 穹并没有拿出棒球棍，而是拿出了代表存护的大守护者骑枪，直接对那准备在人群中大开杀戒的魔阴身们释放嘲讽。 “吼——” 果不其然，所有身犯魔阴的仙舟人都将目光投向穹，随后朝着他不顾一切地发动了攻击。 “雷来！” 丹鹤一伸手，长剑剑锋覆盖上一层紫色的雷霆，雷光闪烁，电弧如蛇扭动扩散，迅速蔓延笼罩所有身犯魔阴的仙舟人。 轰隆！ 他并没有下死手，只是利用雷强行将这些犯了魔阴身的仙舟人麻痹电晕。 只是一眨眼的功夫，四周的魔阴身尽皆倒地，中心唯有丹鹤一人执剑站立，尾巴有些不耐烦地甩来甩去，就连衣角和头发丝都没有乱一点。 为了保护周围民众开了战技嘲讽、结果被魔阴身打了好几下的穹：“……” 明明是我吸引了大量火力，结果b全部被丹鹤给装完了。 “哎呀，真是精湛的麻醉技术啊。” 鸦雀无声中，忽地冒出来了一声可爱的少女音。 “龙女大人？” 有人看向发出声音的方向，有些惊讶地喊道。 “嗯，看来这里没有本小姐的事情了……” 紫色的头发，紫色的龙角龙尾，个儿小小，不是白露又是谁。 “这里发生什么事了？” 姗姗来迟的三月七与瓦尔特二人看着眼前人头攒动，好不容易挤进去走到了穹他们旁边，就看到了一地狼藉。 “嗯，简单来说，就是这些人突然身犯魔阴，开始袭击民众。” 白露挨个儿看了看这些魔阴的身体状态，最终下了结论：“他们是被药物诱发的魔阴身，而不是自然出现的……” “这个小孩儿是谁啊？”三月七的关注点很明显不对。 “我才不是什么小孩子！”像是被什么东西踩到了尾巴一样，白露瞬间从地上跳了起来，大声反驳道。 不是小孩子……那为什么这么矮？ 看了看白露身上的龙相，三月七恍然。 原来是和丹鹤一样的持明族啊，那没事了。 在仙舟这个地方不能以外貌和身高论本地人的年龄，或许一个看着就有八十几岁的老头子得管一个看着只有二十几的女孩儿喊亲奶奶。 所以白露看着小小一只，说不准也有好几百岁，比她三月七、穹、姬子和杨叔几个加起来还大不少。 ……至于为什么不算丹鹤和丹恒？ 当然是因为他们二人也是长生种了——外表看着年轻，实际上指不定有多少岁呢。 “龙女大人怎么会在这里？”丹鹤问。 “今天我是来这边看诊的，本来都打算回丹鼎司了，没想到就碰到了这种事情，”白露道，“引发魔阴身的药物属于绝对的禁药，或许应该就是最近大家都在追查的什么药王秘传搞的鬼。” “原来如此。” 丹鹤点点头。 “对了，你的药我已经配好了，你打算什么时候来拿？” “要不我们加个联系方式，等有空了我给你发消息怎么样？” “好啊！哎，只可惜最近丹鼎司事情真的特别多，要不然本小姐就可以带着你去罗浮四处看看了。” 白露叹了口气，和丹鹤交换了联系方式后就离开了。 后面就不是她一个医生该管的事情了。 “你是怎么认识她的？” 三月七凑了过来，问道。 “怎么认识的？我之前不是头疼嘛，驭空司舵就带我去找了白露看了一下，”丹鹤挠了挠头，“问题不是很大，白露说我头疼可能是因为大脑的创伤应激保护，也不知道我在失忆之前究竟发生了什么……” “这样啊……” 列车组的四个小家伙凑不出一段完整的记忆——丹恒记忆混乱，三月七、穹和丹鹤则是什么都忘光了。 “对了，穷观阵不是号称什么都可以查看推算到吗？说不定也能找回记忆……” 三月七喃喃自语。 丹鹤意外地看了她一眼。 平常三月七对自己完全失忆的事情看的很开，甚至还编了许多有关于自己过往身世的故事。 但是其实三月七是很想知道自己的过往究竟发生了什么的。 失忆之人忘却了故乡与曾经的亲人，就算重新开始，也总会对来路耿耿于怀。 故乡是否还存在于这片宇宙之中？ 家人是否还在等待自己这位游子归乡？ 曾经的玩伴是否还会回忆起过往玩耍的点滴、并笑骂自己这个浪子一去不复返？ “等到事情结束之后，就去找符太卜问问看吧。” “嗯，先把眼前的这些问题解决了再说这件事吧。” 三月七很乐观。 反正穷观阵就在那里又不会跑，自己什么时候去都行。 事情也分轻重缓急嘛。 不过丹鹤对穷观阵找记忆的事情没什么兴趣。 如果再早个一两年，那么丹鹤可能还想着也和三月七一样，借着穷观阵找回自己的记忆。 但是现在他没兴趣了。 大脑在保护他、阻止他回忆过去，他为什么要自己去找罪受？ 实在不行自己手里还有巡猎送的玉珏，通过巡猎找一下记忆、问问自己的情况也不是什么困难的事情。 “先回去吧，这里人多耳杂……” 等到有人来收拾残局后，丹鹤他们几人就回到了客栈。 “你刚刚想说什么？” 将窗户和大门都关好之后，丹鹤方才问穹刚刚想对自己说的事情究竟是什么。 “是这样的……” 穹把自己从药王秘传那儿听到的一些事情说了出来，其中就包括活取持明髓的事情。 “嗯……问题不大，他们大概率不是我的对手，若是换了古代的药王秘传我可能还得担心一下，但是现在的药王秘传嘛……” 丹鹤嗤笑一声，随后又嘱咐道：“不过你说的东西事关重大，最好是总结一下写成文件，到时候想办法直接交给将军本人。” 那位坐镇罗浮的神策将军总不能也是药王秘传吧？ “好。” 穹心事重重地回自己的房间了。 三月七拍了拍丹鹤的肩膀：“你自己也注意点，千万别阴沟里翻船了。” “放心。” 房间复归空空荡荡。 洗过澡后，换上印着q版黑白幼龙的睡衣的丹鹤躺在床上玩手机，尾巴在床上一拍一拍，发出轻轻的噗噗声。 “嗯？” 谁发的消息？ 退出短视频平台，丹鹤打开了消息。 是匿名消息。 【匿名：（图片）】 【匿名：（图片）】 【匿名：（图片）】 对面开局就甩出三张图片，也不说话。 丹鹤定睛一看，一句无名客粗口就直接脱口而出。 “这不是我们在列车组上的房间吗？” 上面还有一个比耶的剪刀手，看起来并不属于他们列车组任何一个人的。 最后一张的图片里他甚至猖狂到把丹鹤好不容易铺好的床搅的一团糟！ 谁*无名客粗口*溜上了他们无名客的快乐老家？！ 丹鹤急忙打开了和留守列车的姬子的对话框。 【丹鹤：姬子在不在？】 【丹鹤：有人给我发了星穹列车无名客房间的照片】 【丹鹤：有什么可疑人员混上来吗？】 没有回应。 上面甚至还弹出了【对方暂时收不到你的消息】的提示。 再给丹恒发了消息，也是弹出了这样的提示。 所以…… 丹鹤有了不好的预感，急忙打开星穹列车的大群，把那个神秘人的图片转发了进去。 【丹鹤：似乎有人混上了星穹列车】 【丹鹤：我的床——】 【丹鹤：龙龙哭哭.jpg】 【瓦尔特：？】 【瓦尔特：不应该啊，帕姆向来都是在车上的，要是有心怀不轨之人来了的话帕姆会驱赶的】 【三月七：丹恒在不在？】 【丹鹤：他们好像都没有回复我，提示他们收不到我的消息】 【丹鹤：他们回你们了吗？】 【穹：没有，我这里也是收不到消息的提示】 【三月七：没有哎】 【瓦尔特：没有】 【丹鹤：……】 【丹鹤：不行，我得回去看看】 【丹鹤：一想到他把我好不容易铺好的床弄得乱七八糟我就生气】 【丹鹤：我必须要抓住这个小贼！】 丹鹤坐不住了，连衣服都顾不上换，直接穿着睡衣出了门。 *无名客粗口*今日他必将让那贼子有来无回！ …… 小剧场： 我名为楼夜，很奇怪的名字对不对？ 但是很可惜，爹妈取的，我也改不了。 我是景元将军的暗卫，擅长隐匿刺杀的活计。 听说隔壁曜青仙舟也有一个和我一样擅长刺杀的影卫，不过我自认为我的技艺可要比他好得多，毕竟我可是跟着师傅学了三百多年才出师，就算是混入步离人战首老巢并在里面用粑粑写完骂人的字都能全身而退。 于是今天景元将军交给了我一个光荣的任务。 潜入星穹列车、把一个名为丹鹤的人的床铺弄乱并拍照发给一个账号，顺便将信号屏蔽器带上去。 任务完成得很顺利，只是…… 这只毛茸茸的生物是什么？ 长得还挺可爱的，像是毛绒玩具一样。 就是这个小毛绒玩具脸上的表情似乎是有点生气…… 哎？为什么头这么晕？ 好像是那个毛绒玩具打了我的头…… 第52章 龙蟠虬跃 丹鹤在昨天晚上衣服都不换，穿了个睡衣开了秘技就出发回了星穹列车。 所以第二天在客栈门口集合的就只有三月七和瓦尔特两个人。 “也不知道现在的列车上到底是个什么情况……”三月七有些担忧。 “是啊，为什么姬子和丹恒都收不到消息？还真是让人忧虑。” 瓦尔特也有点愁眉不展。 “对了，穹那个家伙呢？” 这边他们今天计划直接去神策府拜访那位景元将军，但是穹到现在都不见踪影。 “他刚刚跟我发了消息，说是遇到了一个眼睛看不见的仙舟人，他去帮忙送东西去了。”瓦尔特道。 “这样啊。” 三月七点点头。 这很符合无名客的宗旨——出门在外能帮就帮。 就算没有回报，那结个善缘也是好的。 只是…… “看不见的孩子总是要更努力才是。” 丹枢轻声说道。 穹保持着沉默，看着面前的孩子蹲在对小孩而言有些太高了的花坛边缘瑟瑟发抖，而附近的孩子们都在大声嘲笑她，甚至还朝着她丢石头。 “看不见的怪物！” 他们这样称呼她，用最恶毒的语言去咒骂她，彰显着自己可笑的高高在上。 穹本想去阻止，却被丹枢拉住了。 “这是她必须经历的。”她说。 “就算她有可能因此自暴自弃？”穹不服气。 “那只能说明她不值得被拯救，一个连流言蜚语都承受不住的瞎子，怎么可能能指望她可以依靠自己的力量完全独立生活。” 丹枢摇摇头，冷漠道：“这也是为了她的未来着想，毕竟仙舟人身为长生种，一旦有了身体缺陷，就很难再安装假肢或者是移植器官恢复正常，那严重的排异反应会将一切不属于自己的器官排出体外，其中的痛苦完全不是常人可以承受的…… “我也曾安装过义眼，试图能够看一看这个友人口中美好的世界，但是很可惜，义眼安装后仅仅过了十天，我就在血泊与哀嚎中重归黑暗……” 丹枢摇摇头，闭口不言。 穹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最终只好无奈地叹了口气。 等到那些孩子都散去之后，丹枢方才走上前去，对那蹲在花坛上不知所措的、同样是盲眼的女孩，语气严厉：“自己下来。” “丹枢姐姐……我好害怕……” 小女孩的声音带了哭腔。 但是丹枢不为所动：“若是你连靠着自己的力量从花坛上下来都害怕，又何谈与正常人一般生活？” “但是……” “下来！” 丹枢的声音陡然提高一倍，就连附近的路人都纷纷转过头来。 被呵斥的小女孩更是被吓得一抖，本来要流出来的眼泪都硬生生憋回去了。 “丹枢……”穹有些担忧。 “没事的，要是连这个都做不到，那只能说明她就是完全不值得拯救的废物。” 废物……我吗？ 是啊，我的眼睛看不见，很多事情我都做不了，也做不到…… 我不是废物，那谁是呢？ 似乎是感受到了小女孩的自暴自弃，丹枢的声音又柔软了下来，“我和你是一样看不见这个世界的，也因此自暴自弃过很长的一段时间，但是我的好朋友雨菲跟我说，真正决定一个人该怎么活的是他的意志，而不是他的身体…… “现在的我和她一样，也是非常可靠的医士，从前我拯救了许多病人的生命，未来的我还会帮助更多的病人摆脱病魔。 “所以你也不应该是废物，孩子，勇敢跳下来吧，摔跤也没关系，人总是要在摔倒和疼痛中学会如何向前奔跑……” “我……我试试……” 小女孩怯生生地伸出脚，试着依靠自己的力量从花坛上跳下来。 只是似乎在花坛边缘蹲久了，她的双脚有些麻木，往下跳的时候重心一个不稳，眼见着就要脸着地。 但是丹枢伸出了手，及时接住了她。 “……” 穹心情有些复杂。 说是说要让她自力更生，实际上还是放不下心…… “我们回若木亭吧。” 安抚了一番小女孩后，丹枢就提出了回去的想法。 “好。” 一路慢慢地走回了若木亭，丹枢站在栏杆边，背对着穹，轻轻说道：“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和你说，但是你是个好人，是我见过的最好的人…… “所以我想告诉你一些事情。” “什么事？”穹问。 他隐隐约约总是有一些不好的预感。 刚刚在和丹枢交谈时，总能听到一些对巡猎不敬的言论。 如果是普通人也就罢了，但是丹枢可是有着正儿八经官方职务的仙舟公务员，不说根正苗红，至少政审是没有问题的吧？ 按理来说仙舟的公务员不说对巡猎保持完全的信仰吧，至少也不会口出诋毁之言。 但是这个丹枢在与他的交谈中，不止一次表达了对巡猎的不满，甚至是仇恨。 穹微微敛眉。 三十年前的丰饶民战争，据说制胜一击是来自于巡猎射出的箭矢，只是就算巡猎压制实力、尽力远离仙舟区域，那箭矢仍旧是带走了许多仙舟人的生命。 这也没办法，岚毕竟是星神。 这就相当于蚂蚁打架，其中一方蚂蚁眼见着要输，就把大象摇了过来帮忙。 而大象一脚踩过去的话，多多少少也会伤到自己庇护的蚂蚁。 “我承认，我恨巡猎……但是我恨他是有原因的。” “为什么？当年明明是巡猎帮助你们打赢了战争……” “所以这就是祂一箭可以夺走百万仙舟士兵性命的理由？” 丹枢毫无光彩的眼眸直直盯着穹，声音也有些扭曲：“雨菲就死在祂的箭下，明明祂完全可以一开始就出手，我们仙舟也就不会死去这么多的同胞……” 穹觉得有些不可理喻：“可是巡猎身为星神已经相当大方了！祂完全可以不管仙舟死活，可是祂依旧愿意射出箭矢，帮助你们夺得胜利……” “那又怎么样？！难道身为星神就可以完全不顾凡人的死活了吗？！那祂一开始还不如就不要帮助我们仙舟！” 丹枢胸口剧烈起伏着，很显然，过去了这么久，她依旧没能够释怀。 “可是……” “都到了现在，你应该也已经知道了我的身份了吧？” 丹枢打断了穹的话头，轻声说道：“现在你有两个选择，第一，放我离开，第二，立即通知地衡司，让他们将我抓走。” 要放她走吗？ “……你真的是魁首？” 穹早就有了猜测，只是在得出这个结果时他仍旧有些不敢相信。 愿意帮助一个小女孩的好人，背地里怎么会是邪教头子？ “是或者是不是，很重要吗？” “……” 穹紧紧盯着她，内心不断地挣扎着，双手握成拳，又松开。 一个声音说，他必须要举报，这种人留在外面就是祸害，一个邪教头子，能好到哪里去？ 另一个声音说，他不能举报，毕竟是事出有因，可恨之人也有可怜之处…… “我放你走。” 穹开口，声音有些哑。 【当你在做出选择的时候，不要为了自己的决定而后悔。】 话说到了这里，丹枢反而有些意外了。 “你不喊地衡司来抓我？为什么？” “……就当是为了替那个小女孩报答你对她的帮助吧。” 他终究是动了恻隐之心。 但是穹又补充了一句：“下次再见面，就是不死不休了。” “下次吗……但愿吧。” 丹枢不置可否，随后从随身的包袱里将一份被包裹起来的药丸和一张纸放在椅子上。 “作为报答，这一份名为龙蟠虬跃的药物，现在是你的了……这是一种秘药，吃了可以强身健体，或许能对你有所帮助。” 穹目送着她离开，随后将目光放向椅子上。 也不知道她是故意的还是不小心的，除去那名为龙蟠虬跃的药方与药物之外，还有一本日记。 穹拿起那份药物，闻了闻又看了看，确定没有什么奇怪的味道之后，就毫不犹豫地将它倒进嘴里。 没什么特别的感觉。 那药像是果冻一样沿着他的喉咙滑了下去，开始被他的身体所吸收。 “虽然说放她走了，但是刚刚的事情还是要告诉景元将军的比较好……” 【穹：我这就来找你们了】 【三月七：好】 【瓦尔特：好，来客栈门口吧，我们二人都在】 …… 我的在读…… 我的在读…… 掉完辣——（哭） 第53章 我喜欢你!(即答) （最近审核越来越慢……为什么啊……发出去过了五分钟才显示更新……以前都是秒过的，也没写什么违禁啊，奇了怪了） 本来他们早就要去见景元这位神策将军的。 只不过不知道为什么，前段时间都已经约好了要在神策府正式见面，结果硬是拖到了现在。 说是景元将军身体不适…… 算了，也能理解，毕竟是七八百岁的老人家了，临近仙舟人爆发魔阴身的年纪，偶尔生点病也挺正常。 “我们走吧……也不知道列车现在怎么样。” “他们都没有回复吗？” “完全没有，就连丹鹤都失联了。” 三月七叹了口气：“不过丹鹤实力挺强的，应该不用太担心有谁会对他下毒手……” “应该没什么大事，别看帕姆平常不生气、看起来很好说话，实际上只要在列车上，帕姆就是无敌的存在。” 瓦尔特出言宽慰，“说不定只是误会。” “这怎么能是误会？！” 星穹列车上，连夜开秘技跑回来的丹鹤在听到那小贼辩解后，忍不住瞪大了眼。 也不管自己还穿着睡衣睡裤，他一只手抓着这个混入列车的小贼，空出的手伸出手指着自己被弄得乱七八糟的房间，怒吼：“你今天不给我把房间归回原样，下一秒我就开歼星舰把你送到外太空去当太空垃圾！” 楼夜欲哭无泪：“我也是奉命行事……” “奉命行事？奉谁的命？” “我不能说……” 丹鹤气笑了：“你不说？行，列车今天的卫生你包了！从每个人的房间到观景车厢，你全都要拿着抹布擦干净，乱的地方全部要给我归置整齐，要是被我或者是帕姆发现你没擦干净或者是偷懒，那你就完了！” “啊？” “啊什么啊，快去！要不然就喊帕姆来揍你了！” 丹鹤一顿威胁加恐吓，成功给帕姆减少了今天的卫生工作量。 帕姆对此表示很开心。 帕姆非常非常的爱干净，也很喜欢打扫列车，但是这并不代表它在搞卫生的时候就不会累。 要不然帕姆也不会在丹鹤、穹他们几个不小心弄脏刚擦好的地板时生气了。 “可快把我吓死了，还以为姬子和丹恒你们出了什么事……哎不对，丹恒呢？” “你没有碰到他吗？他在昨天下午的时候下车了，说是要去找你们。” 姬子有些意外。 “啊？下车？他不是不大喜欢仙舟吗？怎么突然下车了……” 丹鹤挠了挠头。 姬子解释：“据说是一直在追杀他的那个人也到了仙舟，是个很危险的人物，就是星核猎手的成员，一个名为刃的存在……他担心你们的安危，还是决定下车去找你们了。” “这样啊……” 那张布满阴郁的脸庞在脑海中一闪而过。 但是…… 他跟自己说谢谢的时候，可是完全看不出一点能把丹恒追杀出心理阴影的凶悍啊。 “对了，我们列车组有新成员了。” 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一样，姬子放下手里的咖啡杯，开口说道。 “新成员？” 丹鹤挑了挑眉毛：“是仙舟人吗？” “……是。” 那位将军千叮咛万嘱咐不能让他们说出她的身份，但是没说不能说是从哪儿来的。 仙舟联盟里有多少亿狐人啊，有那么一两个长得差不多的不是很正常吗。 “嗯……那他现在在不在列车上？虽然现在我们人不齐办不成欢迎会，但是稍微表示一下还是可以的……” 丹鹤问道。 “当然在，就在你房间隔壁……” “啊，就在隔壁啊，怪不得我刚刚看到大门开了一条缝……” 本来自己隔壁的那个房间大门是紧闭的，里面也没有住人，刚刚丹鹤看到那门开了条缝，他还以为是这个名叫楼夜的家伙打开的。 原来是住了人啊，那就不奇怪了。 丹鹤点点头：“那我就去认识一下好了，之后就下车去和穹他们汇合。” “你应该是连夜跑回来的吧？不休息一下吗？”姬子关心道。 “问题不大。” 受到丰饶赐福或者是有【不朽】力量傍身的长生种身体耐造是宇宙公认的事实，所以在仙舟上常见连续加班熬夜一个礼拜还能活蹦乱跳的超级肝帝。 只是一个晚上没睡而已，问题不大。 丹鹤走到了那个大门虚掩的房间门口，轻轻地敲了敲门。 “你好，请问我可以进来吗？当然，你要是介意有陌生人进房间的话也可以……” 嘎吱—— 丹鹤原本在询问的声音一滞。 熟悉的气味扑面而来，瞬间就让他回到了那自己单方面坠入爱河的一日。 而在见到那张朝思暮想魂牵梦绕的面庞之后，少年持明面部表情直接失控，尾巴再次不受控制地摇了起来。 他……不会是在做梦吧？！ 以为这辈子都有可能不会被自己遇见的心动女嘉宾居然会出现在自己面前？ 丹鹤呆滞地伸出右手，用力捏了一下自己的大腿。 他也是真下得了狠手，这一拧就是十成十的力道。 剧烈的疼痛瞬间将丹鹤从呆滞的状态中唤醒。 这不是梦！ 也不是自己开秘技连续奔跑一个晚上后的幻觉！ 更不是被欢愉星神迷惑之后产生的最终幻想！ 她真的出现在自己面前了！ 看着面前丹鹤手足无措的慌张模样，飞霄面上假装冷漠，实际上在心里她都快爽的起飞了。 师兄真可爱—— 好想贴贴—— “又见面了。” “是啊，啊哈哈哈，真巧……你是仙舟人吗？” “你似乎问了个很笨的问题。” “……对不起。” 丹鹤尴尬地捂住脸，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他能感受到自己脸上的温度似乎越来越高，连带着耳朵都有些发烫。 不行不行，绝对不行！ 惊喜的重逢应该是准备冲锋的号角，一会儿变成小丑谢幕离场就全完了。 拿出你平常的风度和镇定来啊喂！ 看着丹鹤整个人都快烧起来的模样，飞霄微微一笑：“总站在门口也不是个事，要不要进来？” “哎，可以吗？会不会很打扰到你？” 丹鹤的呆毛微微摇晃了一下。 ……好像小狗。 “这有什么不行的。” 飞霄不以为然。 她又没有放什么不应该让人看的东西在外面，说打扰什么的更是无稽之谈。 她巴不得丹鹤就在她房间里住下呢。 “那……那打扰了。” 丹鹤同手同脚地走进了她的房间。 似乎是因为刚刚来列车上的原因，房间里面的布置很简单，一套仙舟风格的桌椅书架，一张大床和衣柜。 除此之外就什么都没有了。 “请坐吧……对了，我叫飞霄，家里因为崇拜曜青仙舟那位飞霄将军，这才给我取了这个名字。” 飞霄睁着眼睛说瞎话——反正自己的假身份景元那边已经安排好了，就算丹鹤想去查都查不出问题来。 “哦哦哦，那个，我叫丹鹤，持明族，也不知道是不是来自仙舟……不过大概率可能是，现在是星穹列车的无名客。” 丹鹤下意识地就在板凳上坐得笔直，连尾巴都紧张到有些颤抖。 “为什么这么紧张？”飞霄明知故问。 这样的师兄真的很难不让人生出逗一逗的心思。 “因为我喜欢你。” 脑子因为紧张还有点混乱的丹鹤直接脱口而出。 等他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什么的时候，一切都晚了。 “那个，我不是这个意思，我的意思是你很漂亮长在我的审美点上……哎呀呀这也不是……” 丹鹤试图挽救，疯狂想要解释，但是却因为紧张而越描越黑，越说自己越像那种见色起意的登徒子。 丸辣—— 而作为被表白方的飞霄也被丹鹤突如其来的直球给镇住了。 不是，失忆之后的师兄这么直接的吗？ 那她是答应呢……还是答应呢……亦或是答应呢？ （小剧场） （某宇宙边界处） 阿哈：阿嚏！ ？？？：您怎么了？ 阿哈：说不准是你的那位父亲正在念叨阿哈我呢～哎，就算是蜕生了，他果然还是关心着阿哈我的～ ？？？：……您还是关心一下怎么解决那些家伙吧，匹诺康尼的情况现在已经快成一锅粥了。 阿哈：一锅粥？那正好！不趁热喝还等什么呢？哈哈哈哈哈…… ？？？：…… ？？？：算了，您高兴就好。 ？？？：我现在出发去往匹诺康尼了，您去吗？ 阿哈：阿哈可没空去那边玩儿，这儿的事情很明显更重要～有机会的话，记得替我跟丹鹤打个招呼哦～ ？？？：……好。 第54章 我是一名游走于星际的行商 时间回到昨日。 丹恒又做噩梦了。 “人有五名，代价有三个……丹恒，你是其中之一。” 他杀不死那个男人。 无论他多少次将击云的锋锐刺入那个男人的胸膛，那个男人都能再次睁眼，提着破碎的长剑继续与自己不死不休。 “你就是他，你没有忘记你所犯下的那些罪恶，也没有忘记你究竟是怎么把她变成怪物的…… “你还未曾以死亡谢罪，我也没有彻底消亡于世…… “我会一直追杀你的，丹恒……直到到达宇宙的尽头！！！直到你也品尝到死亡的滋味！！！” ……是了。 就算他丹恒再怎么不愿意承认丹枫就是自己的事情，恐怕也没有人会相信的。 按理来说他们持明在蜕生后本就该忘却前尘往事，可是他丹恒却一直记着那些过往。 那些与友人举杯共饮、并肩杀敌的美好回忆，还有那血色的战场、彻底疯狂的孽龙、以及…… “对不起……如果我能早一点发现……你们是不是就会放弃做这样的事情……我对不起你们，也对不起白珩……” 不是你的错…… 真的不是你的错……是我丹枫对不起大家……是我一意孤行才铸下大错……身犯十恶逆的大罪…… 明明都是我的错啊…… 可是为什么有人要用别人的错误不停地惩罚自己…… “你准备下去？” 看着面前整装待发、一看就知道准备下车的丹恒，正坐在观景车厢的沙发上维修机械的姬子有些意外：“之前丹恒你不是不大愿意去仙舟吗？为什么突然……” “之前一直在追杀我的那个人，他在仙舟。” 姬子微微一顿：“你能确定吗？” “我可以确定。”丹恒肯定地点点头。 “那就去吧，遵循你的本心。” 她了然地笑了笑，“列车有我留守，不必担忧。” “……谢谢。” “一家人何必说这些。” 姬子笑着点点头：“注意安全。” “嗯。” 丹恒下了星穹列车。 面前的港口空空荡荡，路上还有一些看起来像是由金属打造的东西在四处走动，其中的零件发出清脆的撞击声。 丹恒记得，那是名为机巧的仙舟造物，原本是工造司造出来方便人们生产生活的。 只不过现在不知道为什么它们都在路上游荡…… 工造司的匠人呢？不应该是那些人来管理这些机巧的吗？ 而且路上好像还不止这些玩意…… 丹恒再往前走了一段路，只听得面前一阵吵嚷，隐隐约约还有兵刃交击声传出。 “那里发生了什么……？” 巨大的机械音嗡嗡直响，几乎要震碎耳膜。 “杀杀杀杀——” 丹恒本想绕开传出异响的地方，毕竟他曾经被勒令过不允许再回到仙舟，若是出现在人前的话多多少少会惹来麻烦。 但是转念一想，都过去了几百年了，亲历者恐怕十不存一，他们云上五骁的名字也早都成了禁忌。 而且自己身为无名客，在可能有人陷入险境时不帮忙的话可说不过去。 丹恒还是提着击云来到了异响传出的地方。 果不其然，不远处的持剑少女正在一个巨大的机器人手底下苦苦支撑，四周还有诸多行为举止都相当有攻击性的机巧虎视眈眈。 “那不是金人吗……？我记得它一直都处于仙舟的控制之下，怎么会突然开始攻击人了？” 那个大机器人就是仙舟的金人，全名金人司阍，是仙舟以古老机巧术铸造的镇守金人。 在那无数岁月前，金人们随着仙舟出航求取仙方，监管和辅助仙舟人进行战争。 但在历尽金人叛乱后，它们最终为仙舟人所降服，因此现在的仙舟上所有的金人都被符箓严格约束，就担心历史重演。 所以为什么这里会出现金人攻击人的情况？ 难道说仙舟上发生了什么他不大清楚的变故吗？ 他可从来没有听说过星核还有控制机械造物的本事。 “洞天幻化，长梦应觉，破！” 丹恒起手就是大招，独属于风的锋锐轻松刺破了金人的身躯，将在金人手下苦苦支撑的少女解放了出来。 “哎哟！真的是感谢您！” 少女露出了惊喜的表情，艰难托起手里的这把剑，嘿嘿一笑：“这位小哥，我是曜青云骑军新兵素裳，接下来清理这些怪物的事情就交给我吧！” “……” 听了这话，丹恒脸色微微一变。 既然是云骑军新兵，那身体素质肯定远超常人。 但是就算是这样，这位素裳姑娘手里的剑仍旧只能被她拖着走。 所以这剑得有多重啊？！ 用这么重的剑真的不会在战斗的时候一个不小心就摔一跤吗？？ “吃我一招，太虚剑意！凤凰显形！” 一只巨大的……鸡？ 丹恒眼睁睁地看着一只应该是鸡的生物从素裳的长剑中凝聚出身形，在助跑一段后就一跃而起，朝着那群机巧狠狠地一屁股坐了下去。 只听得砰的一声，机巧被素裳召唤出来的、疑似是凤凰的鸡给一屁股坐爆炸了。 丹恒：…… 凤凰长这样？ “素裳姑娘真是好身手。” 身边忽得传来了一声夸赞，丹恒这才惊觉，他们周围居然还有人。 一扭头，一名有着金发的、有着异国面孔的英俊青年男子扶着一座巨大的棺材靠在角落，右手提着一柄白色的长剑，左手似乎是缠着…… 十字架？ 似乎是察觉到了丹恒的眼神，那异国男子朝着他点了点头：“这位兄弟的枪术也很不错，幸会，我名为罗刹，是一名游走于宇宙的星际行商。” 丹恒更无语了。 哪有星际行商会随身带一口棺材啊？！ 难道这就是生意做不成就把对面做掉吗？！ 丹恒深吸了一口气，很想吐槽，但是又不知从何吐起。 算了算了。 既然遇见了，那就一同行动吧，好歹有个照应。 “我们走吧。” …… 等到瓦尔特、穹与三月七与回到仙舟的丹鹤汇合时，他们就发现丹鹤似乎有些不一样了。 平常的丹鹤很少会有如此明显的情绪外露，有的时候就算是打游戏连着双金他也只是露出满意的微笑，根本不会露出这种恨不得把自己的开心昭告天下的笑容。 （……绝区零刚开服的时候小鹿二十发艾莲加专武，三十发狼哥加专武，抽邦布的时候连着两个十连双金，这运气怎么不来崩铁啊真的服了） 但是今天…… “丹鹤你是碰着什么喜事了吗？怎么这么开心。” 三月七率先发问。 “啊？有吗？这么明显？” 穹锐评：“因为你看起来好像刚刚发了工资的仙舟社畜。” 丹鹤瞬间无语：“……倒也不必如此形象。” 揉了揉脸颊，少年持明试图挽救一下自己的面部管理，但是最终归于失败。 穹和三月七不明所以，但是一旁的瓦尔特推了推眼镜，隐约猜到是怎么回事了。 那天在那位天击将军拜访星穹列车的时候，瓦尔特就认出对方正是黑塔空间站上丹鹤一个劲盯着瞧的白发狐人。 后来就算丹鹤不说，瓦尔特和姬子都能猜出这个小家伙的心思是什么。 年少慕艾很正常，列车组的大家就没有未成年，谈个恋爱再正常不过了。 而身为长生种的丹鹤年纪或许要比他和姬子都大，要是喜欢上谁属实正常。 现在看来或许是那位天击将军已经来了列车，并且和回列车的丹鹤见上了面。 “列车上没什么事，是有一个不知道哪里来的毛贼跑到我们列车上搞破坏，也不知道是奉谁的命，现在正在帮我们打扫列车…… “不过有个好消息要告诉大家，我们列车组有新成员了。” “新成员？”三月七眼前一亮。 穹也是眼前一亮：“这说明我不是最小的了？” “什么最小？” 穹话音刚落，身后就传来了一道有点熟悉的声音。 灰发少年一扭头，有些眼熟的白发英气狐人正提着东西朝着他们走了过来。 旁边的丹鹤装模作样地咳了几声，介绍道：“咳咳，那个，她是我们都见过的，就是在黑塔空间站上的帮助我们一同击退了末日兽的那位……” …… 2.7开放开拓者的房间和派对车厢，说是所有来过星穹列车的角色都能被邀请进入派对车厢。 问题是…… 飞霄没来过星穹列车啊啊啊啊—— 米哈游你知道吗—— 我——推——还——没——上——车——啊—— 第55章 开拓者大闹神策府 “各位好，我名为飞霄，仙舟人，父母希望我能与曜青那位大捷将军一般勇武，因此就给我取了这个名字。” 仙舟没有重名法令，人口超千亿的仙舟联盟要是不允许重名的话，那不知道该有多少人无名可取。 所以飞霄用这个理由也勉强说得过去。 眼见着除了一早就知道内情的瓦尔特外其他四个都相信了自己的理由，飞霄也忍不住松了口气。 省了很多解释的麻烦，真是太好了。 “我是三月七。” “我是丹恒。” “我是银河球棒侠。” 丹鹤扭头，只见穹叉着腰，看起来相当骄傲。 “……呃，他是穹，平时就这样，飞霄你别介意哈。” 丹鹤露出了无语的表情，随后转过头去对飞霄解释。 “哈哈哈，挺有意思的自我介绍嘛。” 飞霄倒是不介意，行走江湖的少年人哪有不犯中二的时候。 要不是自己身为将军搞这些中二不合适的话，她也得给自己取一堆外号，光是报出去就能震慑一群敌人。 只要我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对面。 “既然人都到齐了，那么我们就出发去神策府拜见那位神策将军吧。” “走呗，本来前几天就要去了，为什么拖到今天？” “说是身体不适……” 几人一边讨论，一边在门口的云骑军的带领下进入了神策府。 只是在踏进神策府的那一刻，穹的头就像是被谁敲了一棍似的胀痛，身体也好像有什么东西在乱窜，似乎随时准备突破皮肤冲出来一样。 他刚开始以为自己只是没睡好，但是很快他就不这么认为了。 “这……魔阴身？！” 眼见着穹的状态越来越不对劲，丹鹤急忙伸手想要抓住他以限制他的行动，但是他的手在刚碰到穹的胳膊时就像是触电一样直接弹开。 “怎么了？” “好烫！” 丹鹤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一片赤红赫然在目，是个明眼人来了都能看出是相当严重的烫伤。 他忍不住嘶了一声：“短生种怎么可能会犯魔阴？开玩笑吧？！” 飞霄眼眸微眯。 景元说的没错，现在的仙舟罗浮真的是多事之秋，不仅长生种犯魔阴，短生种都开始犯魔阴了。 到时候罗浮也别叫罗浮了，改喊魔阴算了。 不过好在穹毕竟是短生种，就算是发癫了，也没有真的陷入那种不可逆的魔阴身状态。 只是他的状态…… “吼！” 穹双眼无神，却又格外亢奋，像是吸多了猫薄荷的灰色大猫一样，开始在神策府内四处乱窜。 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得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员们尖叫四散逃离，原本已经堆好的文件都全被横冲直撞的穹撞散，像是雪花一样飞的到处都是。 云骑军士兵们也碍在他们是景元将军亲口承认的贵客的身份而不敢去下狠手抓，只能不断围追堵截，手里也不敢拿刀，生怕一不小心就伤到了穹。 只见穹身形一矮，躲过了丹鹤的扑击，又跳过了三月七的冰箭，甚至就连飞霄的拦路都被他闪了过去。 丹鹤差点直接在地上摔了个狗啃泥，都是飞霄眼疾手快捞了一把，这才没有脸刹。 众人眼睁睁看着穹直接窜上了高大的书架，将上面的瓷器通通创飞。 听着瓷器碎裂的清脆声响，丹鹤和瓦尔特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绝望和心凉。 这些东西一看就价值不菲！ 他们无名客该拿什么赔啊—— 看着已经像是只猫猫一样敏捷躲避云骑军抓捕并在神策府内大搞破坏、甚至还开始攻击四周文员的穹，丹鹤也不再迟疑。 顺手拿起架子上的云骑阵刀，倒提着将刀柄对外，趁着穹摔碎一排瓷器、从天而降的空隙，毫不犹豫地冲上去，梆的一声就给了穹的后脖颈一棍。 为了保证效果，丹鹤还给上面附着了雷电，保准提神又醒脑。 滋啦！ 众人只看到了雷光一闪，随后原本还在嘶吼咆哮、阴暗爬行大搞破坏的穹白眼一翻，口吐黑烟直挺挺倒地，原本顺贴的灰色短发也炸了起来。 嗯……如果去了黑塔空间站的话，现在的穹估计可以直接加入那个什么爆炸头俱乐部了。 “发生什么了？” 正在此时，景元刚好出现，眼见着穹倒在地上和满地的狼藉，有些惊讶地挑了挑眉毛。 “不知道，应该是犯魔阴了。” 飞霄摸了摸下巴，凑到景元身边低声说道：“我估摸着应该是吃了什么药，听说那群药王秘传手里有一种名为龙蟠虬跃的药物，可以提前诱发魔阴身，本质上就是一种让人神智混乱的药物，就算是没有接受丰饶赐福的短生种吃了也会出现和魔阴身类似的症状。” “啊？你怎么知道的？”景元啊了一声。 景元是真的挺惊讶的。 毕竟这个消息他从来没有告诉过给任何人，就连自家小弟子彦卿都不知道。 飞霄这个曜青将军是怎么知道的？ “别提了，”飞霄一说到这个就觉得晦气，“之前我刚来罗浮的时候下星槎还没半个小时就被那群药王秘传传了教，我本来还觉得挺有意思的，就跟着去看了看，结果一去他们就要我抄五百遍那个什么经文……” 景元一惊：“你……应该没抄吧？” 飞霄嗨了一声，摆摆手：“我抄那玩意干什么？先不说那可是仙舟绝对的禁书邪典，就算是普通的文件让我去抄五百遍那我也不乐意啊。” “那你做了什么？” “我做了什么？那当然是掀了他们啊！连人带房子都平了…… “敢传播这样的邪教，还是在大街上抓人传教，都已经如此明目张胆了居然都没有地衡司来管理，景元你究竟是怎么管理罗浮的？” 景元汗颜：“怪不得之前地衡司说有个本来都快收网的药王秘传据点不知道为什么变成了一片废墟，里面也没一个活人……原来是天击将军做的啊……” 这下好了，本来能是死缓的惩罚变成了死刑立即执行，景元都不知道该怎么评价这些倒霉的药王秘传了。 旁边的策士长青簇喊来了人：“好了，先把这位无名客送去休息室休息一会吧，顺便再把医士请来……” “是！” 等到众人把穹带走之后，景元方才轻咳一声，走到了属于自己的办公桌前：“虽然并不是第一次见面了，但是却是我们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在现实中见面……在此我景元谨代表罗浮，感谢诸位无名客的协助。” “现在说感谢的话太早了，”瓦尔特神色严肃，“就算是我这位非罗浮人也能感受到罗浮现在的情况不容乐观……在地衡司门外那些突然集体变成魔阴身的情况应该不是个例吧？” “你说的没错，现在就连云骑军也出现了集体爆发的情况，我们正在加紧调查情况，”景元轻叹一声，“不仅如此，现在就连工造司也与我们罗浮失联，就拜托诸位无名客前去调查了，事后必有报酬。” “……好。”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还能咋办？送佛送到西呗。 既然是帮忙，那哪有半途而废的道理。 后面的丹鹤挠了挠头：“工造司……不说我都忘了，我虚数空间里一大堆奇奇怪怪的武器，说不定重铸一番还能用……” “武器？缴获敌人的吗？”飞霄问。 丹鹤点点头：“嗯，当时我在死星醒过来的时候，有一群泯灭帮的家伙追着我不死不休，这些乱七八糟的武器都是从他们身上拿到的。” 泯灭帮…… 是了，那群家伙自诩毁灭的追随者，师兄被毁灭针对，自然而然会引来这些家伙的追杀。 “先不说这些，我们去看看穹吧。”她提议。 “好。” …… 昨天晚上十点钟在码字的时候跟群友们连麦唠嗑，结果不知道哪个兔崽子在语音里嗦面，把所有人都听馋了 真该死啊—— 第56章 不是来找人的吗?你怎么还玩上了? “那个，神策府刚刚的损失已经统计出来了……” 景元看都没看，只是随手指了指桌子，示意下属将文件放在桌上：“只是一些瓷器而已，碎了就碎了，更何况放在这里的也都不是真品，有的甚至一百巡镝能去工造司的废弃区淘一星槎回来。” “但是……”文员欲言又止。 景元笑着摆了摆手：“好了好了，我当将军这么久，还是有点存款的，今天你们的损失由我个人来补。” “这不是钱的问题，主要是……” “他们是我们罗浮的贵客，说不准后面更大的问题也要拜托他们解决，”景元打断了下属的话头，轻声说道，“仙舟永远不会亏待帮助过自己的人，而且……” 丹鹤——应该是高大丹鹤——的身影在脑海中一闪而过。 那时的剑首镜流教他剑艺，是自己正儿八经的授业恩师。 只是因为当年收自己为徒时，她年事已高，已经相当临近魔阴身爆发的年龄。 为了不拖累其他人，她一直都与其他人保持着相当的距离。 若非白珩，他们云上五骁根本不可能聚在一起——龙尊、百冶、镜流最开始都是互相看不顺眼的，性格也是一个比一个傲。 当时丹鹤已然是名满云骑的强者，一把大刀杀穿了丰饶孽物，那黑白二色的刀光是无数敌人的噩梦。 但是如此强大的他却在争夺剑首之位时主动认输，将剑首之位让给了镜流，惹得后者很长时间都看丹鹤不顺眼，觉得这拱手相让根本就是在羞辱自己。 只是丹鹤压根没有羞辱镜流的意思。 他就是不想当剑首而已，只是他的师父腾骁将军总觉得自己这位弟子实在是太懒了，于是就想着给丹鹤找点事做，让他去参加剑首比试。 结果丹鹤眼见着就算是放了水也居然能过五关斩六将、击败一众对手脱颖而出，于是他在面对镜流时直接认输，气得观众席上的腾骁将军胡子都揪断了两根。 后来不服气的镜流就老是找他比试，收了景元之后也总是带着他去找丹鹤。 一来二去熟悉了之后，丹鹤也愿意教景元几招刀法，所以景元喊他一声老师也没有问题。 只是七百年转瞬即逝，犹如弹指间一挥而过，什么都好像变了，什么都好像没变。 时光荏苒，故人凋零啊…… 景元将目光投向窗外，一成不变的蓝天白云与拟造恒星悬挂在仙舟洞天的顶部，暖洋洋的阳光透过玻璃，在桌面上晕染出一层金色的光。 一如曾经几人举杯共饮时，头顶的那片天空和暖阳。 景元闭眼，似是在喃喃自语：“欲买桂花同载酒，终不似，少年游……” …… “嘶……疼疼疼……” 穹只觉得自己的身体像是烧起来了一样，很快又像是被丢进了冰块里，冰火两重天的感觉实在是有点太酸爽了。 他发誓已经完全不想再体验第二次了。 留给他最后的感觉是一种足以把人送上天的酥麻感，像是把自己摁在通了电的水池里泡着—— 别问穹是怎么知道通了电的水池是什么感觉，问就是在车厢里整活差点没变成水煮肉。 “喂喂喂，醒醒醒醒。” “唔……让我再睡会……” “我们要出发去工造司了，别睡了，这里可不是列车。” “不要……好困……让我再多睡一会儿吧……” 丹鹤无奈，只好亲自上手，抓着穹的肩膀就是一阵摇。 那力道那速度，都拉出残影来了。 恐怕后者的脑浆子都要被摇成奶昔了。 这残暴的场景看得见惯了大场面的飞霄都是一阵咋舌，扭头悄摸跟三月七讲小话：“师……咳咳，丹鹤平常在列车上也是这么对他的吗？” “呃，可能是因为穹比较扛造？” 三月七有些不确定。 “哎，别摇了别摇了！脑浆都要摇匀了！” 穹头晕目眩地睁开了眼，忍不住哕了一声。 听到这一声呕吐，丹鹤瞬间跳到九霄云外：“你可千万千万别吐我身上嗷，虽然我这衣服脏不了……” “*无名客粗口*！” 穹骂了一句，从床上翻下身，拖着鞋子就要去抓丹鹤。 但是后者毫不犹豫地往飞霄身后一躲，随后探出半个头来，满脸坏笑地朝着穹扮了个鬼脸。 ……这很师兄。 飞霄无奈一笑：“看起来你应该也是持明族吧？身为长生种还和小孩子一样……” “这哪里是小孩子？这明明就是我们星穹列车成员增进感情的小妙招。” 丹鹤理直气壮。 穹冷笑一声。 “妙你个头！” 眼见着俩人大有杠起来的架势，瓦尔特咳了一声：“好了好了，现在我们还要出发去工造司……” 穹咬牙切齿，丹鹤满脸坏笑。 “对了，刚刚你在歇着的时候，符太卜来找你，不过看着你在休息，就说让我们去找一个叫青雀的卜者……她可以带我们去工造司。” 三月七说道。 “卜者？卜者不应该是在工作吗，怎么还接起带路的活计了？”丹鹤问。 “符太卜说，她已经占卜过了，青雀小姐现在一定在摸鱼，只要去长乐天的帝垣琼玉馆附近就能找到……” “？所以我们还得先去找人？” “是这样的。” 丹鹤沉默。 飞霄摸了摸下巴：“不过这位青雀卜者应该也很受符太卜重视吧？要不然也不会专门把接待贵客的任务分派给她……” “不知道啊，去看看呗。” 穹耸了耸肩。 几人又回到了长乐天。 “飞霄，你是仙舟本地人，这个帝垣琼玉馆你知道吗？” 在路上的丹鹤问飞霄。 “帝垣琼玉据说是古代仙舟相当流行的一种益智游戏，在古籍上有很详细的记载，不过因为未知原因已经失传很久了，我也是第一次听这边居然还有帝垣琼玉馆。” 飞霄倒是对此略有耳闻。 之前看的古籍中有对帝垣琼玉的记载，她当时觉得有趣，就多看了一会儿。 没想到这里居然真有人能把古籍上的东西复刻出来。 事实证明，潮流也总是会轮转的。 “这样啊……” 丹鹤走在飞霄身旁，刚开始见面的尴尬和不知所措不知何时已经消失不见。 本来这是件好事，但是丹鹤总觉得有些不对劲。 印象里他与飞霄也不过是第二次见面而已，但是经过短短一天的相处，他们之间的陌生感似乎就已经悄然消弭。 而且在此之前自己还误把心底的真实想法给说出来了…… 飞霄并没有给出回复，甚至都没有说“让我考虑考虑”之类的话，只是岔开了话题，转而谈起来一些其他的事情。 可是不是说表白后没有得到回复的人心情会像是坐过山车一样大起大落吗…… 为什么自己完全没有这种感觉？ 现在的丹鹤自然是得不到这个问题的答案的。 不远处有好几个人坐在一张铺着绿色布的小桌子前，一阵如同多米诺骨牌倒塌的声音回荡。 “那应该就是帝垣琼玉馆了……只不过就这样摆在大街上……” “应该就是欢迎各方牌友的意思吧？这样大家只要路过就可以看到，说不定就会被吸引哦。” 飞霄率先走了过去。 “拜托拜托，让我摸个鱼吧……” 有着灰色头发的少女背对着飞霄而坐，紧张地用大拇指捂住牌面，一点点地挪开。 “哈，这不就——胡了吗！” 似乎是开到了自己想要的牌，只听得砰的一声，少女兴奋地将牌往桌上一拍，连带着桌子都抖了一下。 ……小姑娘手劲儿还挺大嘞。 飞霄啧啧了几声。 少女立即回头，便看到了在后面探头看着牌局的飞霄：“哎？这位朋友也对帝垣琼玉感兴趣吗？” “是啊……” “我是青雀，也是帝垣琼玉的复刻者，梦想就是让人人都爱上帝垣琼玉！来来来，你坐我这里，我来教你怎么玩……” 看着飞霄居然直接落座开始打起牌来，丹鹤一行人都面面相觑。 不是，不是说好的去工造司吗？ 怎么你还玩起来了？ …… 晚上码字码着码着就想吃东西，出去夜市溜了一圈发现没有好吃的，于是又空着手回来了 合理怀疑只是想出去遛弯而已（） 第57章 我的家人朋友是否会如她一般悲伤? 飞霄自然是不急的。 如果工造司真的出了不可忽视的那种大事的话，景元那家伙早就该坐不住了。 上一秒工造司出事的消息传来，下一秒云骑军就该直接从对面脸上碾过去了。 毕竟工造司可是仙舟最重要的的后勤部门之一，武备铸造也是由工造司的工匠们来负责。 有一句话说得好，战争打的就是后勤，后勤跟不上的话仙舟云骑军会直接瘫痪，因此它的重要性不言而喻。 而现在景元居然还有心思让外来的星穹列车无名客去解决工造司的问题，这就说明情况根本没有他说的那么紧急，玩两把牌也无所谓。 更何况她飞霄现在是无名客，也是外包工的一员，摸点鱼怎么了？ 摸鱼多快乐啊…… “胡了！” 飞霄把牌一推，清一色，自摸。 “哎哟，朋友，你手气可真好！要知道我第一次打的时候可是大败亏输呢。” 青雀有些惊喜，也有些骄傲。 这可是自己带出来的牌友，放古代那就是师父带出来的有出息的徒弟，她骄傲一点也很正常嘛。 同桌的牌友笑着应和：“嗨，青雀你运气一直很好，没想到带出来的牌友运气也这么好，真不知道是该羡慕还是嫉妒。” “好了，牌也玩了，是时候做正事了。” 飞霄站起身来，笑眯眯地看着青雀：“这位青雀卜者，我们就是星穹列车的无名客……” “好了好了，先不打了，等我回来再打。” 青雀倒也不惊讶，只是嘿嘿一笑，“各位去工造司是吧？来，我带路。” 看着少女蹦蹦跳跳在面前带路的背影，丹鹤悄摸凑到飞霄身边，问道：“那帝垣琼玉好玩不？” “怎么，你也想玩？”飞霄侧过脸来，笑问。 丹鹤点点头：“有点，看着你打的时候觉得挺好玩的。”主要是想和你玩。 “下次教你。” “真的吗？”尾巴又摇起来了。 “真的。” 得到满意答案的丹鹤嘿嘿笑着走到前面去了，看得旁边的穹和三月七一阵无语。 “这人有救吗？”三月七问。 穹撇了撇嘴，从口袋掏出手机，在搜索框里输入后，点开了置顶搜索的百科。 把声音开到最大，随即就是有一道不含任何感情的机械音从穹的手机扬声器中传了出来。 【“恋爱脑” 一词源自网络，那些一恋爱就把精力和心思全部放在爱情和恋人身上的人，我们会叫 ta “恋爱脑”。】 【常见的恋爱脑有以下特点：】 【第一点，选择性眼瞎——每个恋爱脑都拥有一个 “完美恋人”】 【在 “恋爱脑”的眼里，ta的恋人是完美的。】 【一旦坠入爱河，他们会陷入对对方的盲目崇拜，看到恋人就像开了十级滤镜。】 …… 一听到那毫无感情的朗诵声，丹鹤就猛地回头，眼神不善地盯着穹：“你小子在暗示什么？” 穹拿着还在外放的手机满脸无辜：“我什么都没有暗示啊，我就是在跟大家科普一下而已，谁对号入座谁知道。” 后面的飞霄：？ 她也感觉这位灰发的星核精在点自己。 毕竟在师兄离开曜青之前，自己也是看师兄怎么看怎么顺眼，恨不得把所有好的东西都给师兄。 要不然真以为她愿意坐办公室？ 飞霄自从当上将军后就一直对那些文书不感冒，在丹鹤离开之后尤甚。 和神策将军景元这位坐得住沉得住气的智将型将军不一样，比起处理文件、平衡各方势力，飞霄还是更擅长在战场上冲锋陷阵一点。 “啧，你小汁太年轻，不懂，你要是有喜欢的人，你保准比我还烧包。” 丹鹤颇为自恋地伸手撩了一下自己的银色长发，头顶上黑色的呆毛也摇了摇。 “咿……” 三月七嫌弃地咦了一声。 “……算了，今天不跟你们计较。” 丹鹤哼了一声，甩甩尾巴，很干脆地走在了最前边。 “工造司离咱这里并不算远，坐趟星槎就能到……嘿嘿，师傅，这里！” 一艘挂着小旗子的星槎看到了青雀在路边招手，稳稳地停在了路边。 青雀介绍：“这是我们仙舟民众最常用也是最常见的交通工具——星槎，分为民用和军用两种型号，而上面挂了小旗子的就是出租星槎，相当于别的世界的出租车。” “我们有这么多人，能坐的下吗？”丹鹤问道。 “当然可以！不过也奇怪，这位小哥是持明族，为什么不知道星槎内部空间远比外部看见的要大呢？” 开星槎的司机也是狐人，听到丹鹤的问话就探出头来接茬。 “我五年之前失忆了，现在我是星穹列车的无名客，就算以前我是仙舟人，现在的我也不记得……” 丹鹤解释。 狐人司机瞬间闭嘴。 我真该死啊。 一路上司机都没说话，星槎的车厢里弥漫着尴尬的气氛。 “那个，其实没关系的，我早就已经不在意了……” 丹鹤试图打破沉默，但是却让气氛更尴尬。 飞霄也沉默着。 不在意了？ 也是该不在意了…… 五年都没有找回记忆，不在意了也是很正常的。 但是…… 有点难过啊。 丹鹤不清楚他的记忆代表着什么，但是她飞霄很清楚啊。 曾经的丹鹤是在曜青仙舟长大的，那里几乎承载了他所有的过去。 他的朋友，他的家人…… 现在已经全部忘却了。 身为在丹鹤生命中留下最重痕迹的飞霄自然是不甘心他忘却这些的。 “为什么会不在意呢？”飞霄轻声问。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她的声音有些悲伤，但是丹鹤还是回答了：“肯定是因为找不回来啊，哪有人不会想知道自己的来路的。” “这样啊。” “是有什么问题吗？悲伤还是不要憋在心里的比较好。” 丹鹤转过头来，认真地问。 就这么一瞬间的情绪外露都被师兄听出来了？ 还真是一如既往的敏锐…… 飞霄苦笑一声：“我有个很重要很重要的家人和你一样失忆了，听你说的这些话有点感慨……” “啊……抱歉。” “你道什么歉？” “这位失忆的家人对你而言一定很重要吧？要不然也不会……” “嗯，很重要。”飞霄点点头。 几十年的情谊岂能说断就断？ 狐人再长也不过三四百的寿数，生命中又能有几个几十年？ 再加上她飞霄自己还经常使用月狂，不断压榨自己的生命来与那股力量换来足以超越帝弓光矢的速度…… 她知道频繁使用月狂是饮鸩止渴，但是她没有别的选择。 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等到师兄恢复记忆的那个时候…… 幸好自己在五年之前就已经专门准备好了给师兄的遗书，就算是未来的某一天师兄回来了，自己也不至于连句话都没给他留。 丹鹤低着头。 很重要吗…… 那我呢？ 于我而言很重要的家人朋友，是否也会如她一般悲伤？ …… （状态很烂，脑子空空……） （本来是想着先拿别的东西暂时顶一下，后续再改，结果在后台看到同赛道的作者因为发布无意义章节而被封了书，那还是好好写完这两章吧） （没办法，今天有课，小鹿是昨天晚上熬了个大夜写完的，各位义父给点吧给点吧给点吧小鹿真的快要饿死了） 第58章 舞台已经就位，静待演员开场 就这样一路沉默到了工造司。 等到几人下了星槎之后，那狐人司机钱都没要，直接一溜烟走了，看得本来都打算掏钱付车费的丹鹤傻了眼。 “不是，开出租车的司机哪有拉完客人钱都不要的？” 青雀尴尬一笑：“呃哈哈哈哈哈，我们还是走吧。” 刚刚路上的沉默让活泼的三月七、穹和青雀都没说话，使得气氛更加尴尬。 而后面丹鹤与飞霄的对话给这份尴尬气氛添加了一抹悲伤的色彩，他们就更不敢说话了。 “前面怎么这么多人？” 瓦尔特推了推眼镜，把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吸引了过来。 几人抬头一看，远处平地上有一群身穿统一制服的人挤挤挨挨，都快把那平台挤满了。 时不时还有人从一座大门中跌跌撞撞地跑出来，眼见着要摔了就被同伴扶住。 “应该是工造司的人。”飞霄看了看，下了判断。 瓦尔特若有所思：“看来里面的确是发生了什么事……去问问看吧。” “我们去我们去。” 三月七巴不得和穹以及青雀二人脱离这种气氛，毫不犹豫地冲了出去。 “这是被什么东西追了？平常都没见他们这么积极……” 丹鹤疑惑，完全没有想到自己就是刚刚车上气氛沉默的罪魁祸首。 要不是他一句话把司机干沉默了，说不定车上那司机还愿意和乘客唠一唠呢。 “我们也去吧。”飞霄轻声道。 “哦，走吧。” 不远处的穹他们三人也问到了想要的情报，朝着他们三个走了过来。 “怎么样？” “说是因为建木复苏，根系长得工造司内到处都是，建木的丰饶之力还让里面的机巧失控了…… “不仅如此，里面还混进去了不少药王秘传，见人就杀，不少人都受了伤，不过都被送去丹鼎司了，没有人死亡。” 穹说道。 三月七补充：“还有，工造司的工正，也是这些学徒的老师公输师傅也还在工造司里面，没有跟着他们撤离出来。” 青雀点点头：“最主要的是最中央的那个造化烘炉炸了，那是工造司的核心设备之一，一旦出了问题整个工造司都要停摆。” “……出了这么大的事情，那位景元将军居然还坐得住，真不知道这究竟是临危不乱还是怎么样。” 飞霄吐槽。 造化烘炉都炸了，工造司都停摆了，后勤都要断了！ 他居然还沉得住气！ 只希望无论是出现了什么样的情况，他景元这位将军都能够兜得了底，要不然罗浮一旦出现大乱子，景元不仅仅是职业生涯会直接终结，说不准生命也要直接终结。 上面的老家伙们可是一刻不停地盯着他这位在位时长最久的将军呢，就希望他什么时候闹出点乱子来，他们好在景元身上撕下一块肉。 曾经的仙舟联盟幽囚狱里不是没有关过将军，作为景元的同僚，飞霄是真心不希望景元最终以罪人的身份走向终结。 “不管他，既然接了委托那就要完成，中间吃了点亏也先记下，后面再跟他说加钱的事情。” 丹鹤倒是不在意这些：“我们先进去看看吧。” “好。” 青雀则是摇了摇头：“我身为太卜司的卜者，就不进工造司了，还是在外面等你们出来吧。” 瓦尔特点点头：“好，外面的秩序能拜托青雀小姐你稍微维护一下吗？这样下去可能会发生踩踏事件。” “当然可以，交给我吧。” 青雀答应了下来。 等到一切安排妥当，他们五人找那些学徒问清楚了公输师傅的位置之后，就走进了工造司大门。 “各位万万要小心！”有人高呼。 走在最后面的丹鹤没有回头，只是摆了摆手。 …… 一望无际的虚空之中，半人马形象的高大存在静静矗立着，似乎在等着谁的到来。 【巡猎】，岚。 这片星系已经被反物质军团的虚卒变成了死地，所以祂也不担心有人会观测到祂的存在。 “你在等我？” 不知何时，祂的对面出现了一道身影。 浑身上下长满眼睛，六只手，盘腿于虚空之中而坐，男身女相，衣着清凉。 【丰饶】，药师。 要是黑塔他们这些专门研究星神的人在此处的话，那他们定然会惊呼出声。 因为【巡猎】与【丰饶】为死敌是宇宙公认的事情，一见面必然要一个打一个追，怎么可能会和平共处。 但是偏偏，祂们今日见面的气氛可谓是一片祥和，完全没有任何的剑拔弩张。 “药师，今日汝与吾二神见面，不谈复仇，只谈合作。” 岚的话更加石破天惊。 当年仙舟的问题根源尽数在于丰饶赐予的那股力量，岚也是基于向丰饶复仇的命途而生。 按理来说所有神都可以与丰饶药师达成合作，但是岚就不行，一旦有这个想法那就是背叛命途，顿时就会魂飞魄散。 但是岚居然都已经把合作的事情都说出口了，直到现在都一点事都没有。 这就说明岚的确已经做到了拓宽自我的命途，不再受限于仅仅向丰饶寻仇，而是将复仇对象转移到别的更加广阔的概念上。 药师也可以不算在那个概念里，这就是岚为什么都能与药师合作了也完全不会违背命途、魂飞魄散的原因。 “看来那个不朽子嗣真的做到了他所承诺的事情，”药师语气感慨，“我当年没有看错人。” 虽然说药师的命途中有无私、利他的概念，帮助他人完全不能考虑自己的利益，就算是明知道对自己不利也要无私奉献，否则就是违背命途。 但是这并不代表祂不能谋划抛弃这个命途概念，更何况祂自己也没谋划，出计策的是上一世的丹鹤，又不是祂药师。 “他一直都可以做到，而且汝的机会也即将来临，”岚说道，“匹诺康尼已经来了一名足够有分量的存在，或许那就是他所说的机会所在。” “没想到贪饕手底下的人也会有生出不臣之心的一天啊。”药师嗤笑一声。 “这宇宙间但凡是个有机生命，那便天生会有七情六欲，就连我们这些所谓高高在上的神也不例外。” 岚摇摇头：“他在蜕生之前已经安排好了诸多事宜，这些暗子将会在他到达匹诺康尼的那一刻尽数发动。” 药师好奇：“这些你是怎么知道的？当年他可是什么都没有说……所以你与命运的奴隶达成了合作？” “合作？算不上，各取所需而已。” 岚将目光投向罗浮仙舟的方向，看见了正在工造司内部奔忙的几道影子。 再一转眼，目光又降临在了匹诺康尼。 “哟？那小子去匹诺康尼了？” 这一看，岚就看到了熟悉的身影。 “谁？” “欢愉第一令使，持明小鬼与阿哈那个家伙的弟子……” “启明先生对吗？” “对的。” “那么先生，请拿好您的行李物品，祝您在梦中度过愉快的时光。” 拿过自己的行李与身份证件，得到了一张梦境护照后，有着金发赤瞳还长了对鬼角的英俊青年嘴角带着若有似无的笑容，走进了这全宇宙都闻名的白日梦酒店。 “挺乱的啊……记忆、欢愉、同谐，甚至还有秩序，暗中的贪饕……未来还会有巡猎、虚无、存护、阴阳……” 启明推开了自己的房间门，将行李物品放好，随后就一屁股坐在了沙发上。 一张面具从他身体之中掉了出来，狰狞的鬼面在昏暗的灯光下反射出幽幽的光。 “舞台已经就位，静待演员开场……” …… 老毛病了，胃痛，跟火烧一样…… 不过吃了药好一点，寄，本来打算再多写一章，实在是写不动了，先休息一下…… 第59章 吸引力从何而来? （万水千山总是情，义父给个五星行不行qaq） （本书有评分的话小鹿的书就能被更多人看到，数据起来了小鹿也能有动力继续更新下去，每天看着数据掉心都是冷的，真的真的求求了） （胃有点难受，下一章可能要晚一点） 公输师傅，真名公输梁，戴眼镜留胡子的中年男子模样，工造司工正，技艺高超德高望重。 虽然刚刚与穹打过一场，但是公输师傅也是担心他们这些陌生人会不会是间谍，所以才出手的。 误会解开之后，公输师傅就自告奋勇地给他们当向导，理由是“今日老夫我也当一回英雄”，喊的气势倒是很足。 只是在每次打那些药王秘传和失控机巧的时候，这位公输师傅都躲得远远的，完全就是一副看热闹的模样。 ……算了，人家作为一个技术员，也就不强求他打架的时候必须要出力了。 “这就是第一处建木玄根盘踞的地方了。” 看着面前这些盘根错节的建木根系，丹鹤第一反应就是尝试着用火烧。 很可惜，这个方法失败了。 就算是清除了，很快又会长回来。 几人各种攻击都轮番上了一遍，丹鹤甚至都上牙咬了，也只是吃了一嘴巴的木屑。 飞霄没有出手。 她的攻击自然能够完全磨灭掉这些根系，但是那是建立在直接毁掉整个工造司的基础上。 建木根系依托建木而生，也是丰饶赐福的根本体现，生命力相当顽强，被岚斫断之后过了几千年了都还能复苏，用令使级的力量是完全毁不掉的，就算是毁掉了也会迅速再生。 否则有七位巡猎令使坐镇的仙舟早就把这些寿瘟祸迹给清完了，建木怎么可能还会复苏。 但是让岚再往这边射一箭再次斫断建木也不现实，现在的岚已经不是刚刚登神的星神了，而是老牌强者，一身实力深不可测，一箭下去不仅仅是建木，恐怕就连罗浮都要跟着一起完蛋。 几个人挤在一块研究了半天怎么破坏，刀砍斧劈火烧水淹冰冻雷轰全试过了，没辙。 要不是顾及工造司不能毁，他们甚至都要让瓦尔特搓个人造黑洞出来了。 “咋办？” “不知道啊……” 穹捏着一截建木玄根，有些迟疑：“要不……我现在去趟黑塔空间站问问黑塔女士有什么办法？” “拉倒吧，等你跑一趟下来，估计这建木都快长满工造司了。” 丹鹤无奈。 直到这个时候公输师傅才像是想起来了什么一样，一拍手：“老夫记起来了！在许久许久之前老夫曾经做过一套装置，应该能够有效清理这些建木根系……” “不早说？！” 三月七、丹鹤、穹顿时齐刷刷地看向公输师傅，满脸的幽怨。 那他们在这边研究了半天的时光算什么？ 算海苔吗？ 公输师傅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老夫年纪大了，忘性大……而且这个装置只是理论上能清除这些建木玄根，实际上老夫根本就没有试过，因为之前所有人都觉得帝弓在很久之前既然已经斫断建木，那它应该就不会再复苏了，所以老夫最开始研发它就是为了清理一些杂草之类的东西……” “……怎么听着不靠谱呢。”丹鹤摸了摸下巴。 杂草？那能和建木玄根一样吗？ “试试就知道了，而且生长在工造司的草木都是沾染了建木丰饶力量的，老夫研发的这个装置能够清除它们，说不准也能对建木玄根有用。” 公输师傅去取装置了，丹鹤无聊地拨弄着地上的根系，总觉得身体有些怪异的感觉。 “嘶……总感觉这些根系对我有莫名的吸引力……问题是我是不朽龙裔，也没有受过丰饶赐福啊……” 少年持明盯着这些根系眼睛都快盯酸了都没看出个所以然，只好无奈放弃。 十分钟后，公输师傅去而复返，怀里抱着一大堆奇奇怪怪的装置。 “快来帮忙……” 公输师傅人都快埋进装置堆里了，说话都在颤抖。 穹急忙上去帮忙，看着怀里像是发射器一样的东西，有些好奇地问道：“所以用这个就可以清理建木根系？” “应该可以……吧？” 公输师傅也不大确定：“试试看吧。” 看着一大堆奇奇怪怪的设备被这位公输师傅摆放好，穹挠了挠头：“那就……我来？” “你来吧，先这样……再这样……” 在公输师傅的指导下，穹迅速上手。 很快一道绿色的激光嗖的一声，穿透了那盘根错节的建木玄根。 “有用！” 看着面前的建木玄根在激光的照射下化为飞灰，几人终于是松了一口气。 “看来确实是有用的，看谁还敢说老夫的发明无用。” 公输师傅颇为得意地哼了一声，走上前去打开了被玄根缠绕的设备，听着其中传来的轰隆声，迅速下了判断。 “既然还能正常运转，那就说明这里没多大问题，我们去下一处吧。” “好。” 瓦尔特在众人身后，看着那一堆装置，若有所思。 挺神奇的一个装置，也不知道能不能借来研究一下…… “你有没有什么奇怪的感觉？” 越往里走，丹鹤就觉得自己好像对那些建木玄根越感兴趣。 但是明明他也不是研究员，却总是不受控制地想要去触碰那些建木玄根。 “没有啊，怎么了？” 飞霄摇了摇头，微微皱眉。 她只觉得这些丰饶的气味很难闻。 像是那些步离人一样，浓郁到令人恶心。 这样的味道只会让飞霄不受控制地想到那些不堪回首的过往，尽管她从不避讳自己的出身，但是谁又愿意一生都背负着奴隶的烙印？ “不知道为什么，我总有去接触这些建木玄根的冲动，”丹鹤眯起眼，“而且我还有一种感觉，总觉得到后面这里面会冲出来一只大家伙……” “……” 飞霄记起来了。 之前在雅利洛与师兄并肩作战的时候，他曾恢复过记忆。 他说，他拦下了那支箭。 那支箭基于巡猎力量生成，想要拦截，除非使用同为星神力量去磨灭。 而唯一可能会毫无保留帮助师兄去做这一件事的，只有丰饶的药师。 是了。 如果有了丰饶的赐福，面前的寿瘟祸迹的确会对师兄产生吸引力。 “别多想。”她轻声说，伸出手捏了捏他的后脖颈。 “嗯。” 一行人就这样一路走一路清理，路边的药王秘传与失控的机巧也都被清理干净。 就这样走到了最深处，只见面前摆放着一个巨大的炉鼎，只是本该运行的它被粗壮了不知道多少倍的建木玄根缠绕得死死的，其中的零件全部被卡死。 “严格来说，工造司其实也一直在利用建木力量进行生产，”公输师傅说道，“所以这里会有建木玄根也不奇怪……但是这里的建木玄根居然生成了一棵树……” 炉鼎之后，有一棵树正在茁壮成长，看起来就像是远方那棵建木的缩小版。 “这些建木玄根老夫的装置不一定能够起到效果，所以……” 话都还没说完，地下陡然传出恐怖的轰隆声。 建木玄根嗤拉作响，像是活过来了一样扭动起来。 丰饶的气味愈发浓郁，飞霄已经忍不住捂住了口鼻。 三月七、穹与瓦尔特也严肃地盯着面前的建木玄根，手中的武器也已经蓄势待发。 “等等……你要做什么？” 就在所有人严阵以待时，丹鹤突然往前走去。 “我知道吸引力从何而来了……” 丹鹤每往前走一步，脚下的阴阳鱼就更明显一分。 建木玄根的动作更加狂暴，仿佛下一秒就要暴起伤人。 “够了！” 丹鹤的手放在了建木玄根之上，恐怖的气势瞬间爆发，吹得丹鹤衣袂翻飞，三千银丝散乱。 绿色的光芒从建木玄根涌出，沿着他的手不断钻入体内，随后就如泥牛入海一般没了生息。 呜—— 正当飞霄想上前去拉开他时，一声悠远的轻吟声传来。 那棵缩小版建木簌簌摇动，瞬间开出无数粉色的花朵，随后又迅速掉落，被不知从何而来的风卷成一道花瓣龙卷风。 众人都被强悍的力量迅速逼退，飞霄为了不暴露自己的真实战力，也跟着大家一起后退。 待到风停，一头巨兽的身形逐渐显露，每走一步，地面上就会生出花朵枝丫，恍若古籍记载的步步生花之景。 “是丰饶玄鹿！” 第60章 岚:什么孽物?只要我赐福了那就是祥瑞 丰饶玄鹿，由【建木】化生，拱卫其根系的灵瑞之兽，履迹所之，和泽滋生，枝杪郁敷。 它曾自毁于太古时代的战争后，直到现在【建木】终于在星核的修补下再度生长复苏，而它也顺理成章地再度出现。 “哟——” 丰饶玄鹿前蹄一踏，无数枝丫刺破地面疯狂生长，朝着众人席卷而来。 “滚开！” 飞霄最是厌恶这些带了丰饶味的东西，一刀一个，像是切豆腐一样将这些枝丫尽数消灭，随后直接开始攻击丰饶玄鹿本体。 不过她也不敢用尽全力，毕竟现在自己只是一个普通的仙舟人，要是陡然拿出太强大的战力，说不定马甲就捂不住了。 穹则是掏出了骑枪，疯狂嘲讽丰饶玄鹿与那些枝丫，三月七在后面输出，手上的旧伤隐隐作痛。 瓦尔特却觉着不对劲。 明明是拱卫建木玄根的巨兽，为什么要对他们发动攻击，却对正在吸收建木玄根力量的丹鹤视而不见？ 难不成…… 瓦尔特脑海里突然冒出了一个很荒谬的想法。 为了验证这个想法，他先是朝建木玄根的方向走，还摆出要攻击建木玄根的姿态。 丰饶玄鹿理都没理他，一个多余的目光都懒得给。 于是瓦尔特便转了个方向，朝着丹鹤走去，还摆出了要对丹鹤发起进攻的架势。 果不其然，丰饶玄鹿瞬间调转了攻击方向，更多的枝丫朝着瓦尔特攻击过来。 还真的是。 这头鹿居然在为丹鹤护法？！ 随手打散这些枝丫，瓦尔特后退至安全地带。 “怎么了？” 同样退回来的飞霄看着瓦尔特这一番奇怪的举动，忍不住问道。 同时她也在心底吐槽。 这玩意压根打不动！ 上一秒自己对它造成的伤害，无论有多大，下一秒就能重新复原。 除非暴露令使实力直接一刀秒，否则光靠这些攻击只能给丰饶玄鹿挠痒痒。 它毕竟是依托建木而生，建木不死，它也死不了。 “它在为丹鹤护法。” “啊？” 飞霄怀疑自己耳朵出了问题。 丰饶玄鹿给师兄护法？ 开什么玩笑？！ 那可是丰饶孽物啊，怎么可能会给师兄护法？不应该是顺手收拾了吗…… 不过再一看，飞霄就看出不对劲来了。 丹鹤与丰饶玄鹿的距离比丰饶玄鹿与他们的距离要近的多，而且依托建木玄根而生的丰饶玄鹿怎么可能察觉不到自己赖以生存的建木玄根的力量在被吸收？ 但是丰饶玄鹿偏偏只攻击他们、却完全不攻击丹鹤，就好像是在阻止他们去打扰丹鹤一样。 这不是护法是什么？ “啊啊啊啊啊——” 丹鹤痛苦的哀嚎声传来，眼中不知何时流出了血泪。 头好痛！ 视线模糊起来，赤红的血色逐渐覆盖眼前的一切。 “不要……离开我……” 记忆恍惚间回到了那个血色的夜晚。 狰狞而笑的步离人……血色的月……飞驰而过的流星…… 还有……还有什么？ 记不清了…… 混乱的记忆横冲直撞，大脑的保护机制在不断传递出疼痛，试图阻止他想起过去。 但是……为什么要记不起来？为什么无论如何都想不起来？！ 如果想不起来的话，那自己就是个没有来路的丧家之犬…… 我是丧家之犬！ 丧家之犬！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一条丧家之犬而已…… 还有什么尊严可言！！ “醒来！” 一声巨喝如黄钟大吕，震得丹鹤大脑忽得一片空白。 建木玄根从造化烘炉之上寸寸剥离，化为飞灰。 丰饶玄鹿扭过头去，长鸣一声，似是在询问。 丹鹤半跪在地上喘着粗气。 陷入疯狂的大脑总算是恢复了理智。 “你怎么样？还好吗？” 身体突然被人架起来，丹鹤一扭头，原来是飞霄。 他们之间的距离相当近，以至于那双漂亮的青色眼眸中的关心与担忧清晰可见。 “你在……担心我？” 丹鹤歪了歪头，问道。 “嗯。”飞霄点点头。 这没什么不好承认的。 “真的？”丹鹤眼睛都亮了。 “不是蒸的还能是煮的？” “嘿嘿。” “嘿个头，闭嘴。” 飞霄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但是遭到白眼的丹鹤不以为意，只是傻笑着，内心雀跃。 她关心我哎～她真的在关心我哎～ “我们有点多余是怎么回事？”三月七捂着额头。 “我也觉得自己突然就亮起来了。”穹捂住眼睛。 没眼看啊没眼看。 这就是坠入爱河的恋爱脑吗？实在是太可怕了……他堂堂银河球棒侠才不要变成这样。 “年轻真好。” 瓦尔特倍感欣慰，有一种自家养的小猪仔长大了、知道去外边偷小白菜的感觉。 不过从一开始瓦尔特就觉得，飞霄对丹鹤的态度有些奇怪，那种关心与担忧不似作伪。 或许压根不是猪拱小白菜，而是小白菜来拐猪也说不定…… “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没什么不舒服的，就是刚刚头特别疼……” 飞霄拿纸把丹鹤脸上和眼角的血擦得干干净净，被血糊住的视线总算是恢复了正常。 “哟——” 丰饶玄鹿停止了攻击，那些枝丫也消失不见。 它高大的身躯朝着丹鹤和飞霄二人走来，地面被踩踏得咚咚直响，还有花朵在盛开。 飞霄并没有拿出武器。 毕竟现在的丰饶玄鹿身上压根没有任何敌意，刚刚的攻击也只是想阻拦他们接近丹鹤而已，并没有下死手。 “这是……” 丹鹤有些惊讶。 因为玄鹿主动低下了头，用下巴蹭了蹭他的头发，随后身形越缩越小，最终变得和普通的鹿一般无二。 看着面前乖巧摇尾巴的小号丰饶玄鹿，丹鹤有些懵逼地眨了眨眼。 “这是干什么？认我为主？” “说不准哦。”飞霄笑眯眯地摸了摸丰饶玄鹿的头，第一次觉得丰饶孽物也是有挺顺眼的存在的。 当然，仅限这头识时务的丰饶玄鹿。 “不是哥们，你是丰饶孽物哎！我丹鹤曾经可能出身仙舟，你认我为主，那不是背叛你的信仰吗？！” 丹鹤有些哭笑不得。 其他人都沉默了。 丰饶玄鹿刚刚还是一副见谁都打的凶悍模样，结果到了现在就乖得就好像是丹鹤把它养大了一样，这脸变得比某些星球六月的天还快。 丹鹤试着往前走了几步，那鹿就亦步亦趋地跟着，一双眼睛湿漉漉的，让人心生怜悯。 但是这也改变不了它是丰饶孽物的事实，说不准刚出工造司就得被云骑军给当成敌人给切片了…… “所以怎么办？虚数空间存储不了活物……”丹鹤扭头问飞霄。 飞霄摸了摸下巴：“要不你试试去找地衡司报备一下？” 丰饶生物并不都是孽物，比如器兽。 不少云骑军就能够御使器兽，战斗时冲锋在前勇猛异常。 它们也是丰饶生物的一种，但是却能够合法在仙舟上出现，在某种程度上地位甚至不比一些仙舟人低。 只要能够证明这头跟着丹鹤的丰饶玄鹿对仙舟无害、而且丹鹤也有能够压制它的手段的话，它就可以在仙舟上畅通无阻了。 “能行……哎？” 最先察觉到什么的是飞霄。 她猛得抬头，差点没有磕到丹鹤的头。 紧接着就是瓦尔特，随后丹鹤、穹与三月七都察觉到了。 公输师傅眨了眨眼：“诸位这是……” “是岚。”瓦尔特沉声说道。 岚？ 那不就是……帝弓司命！ 罗浮仙舟之上，所有行走在命途上的人都心有所感，不约而同地抬起头来。 本来还在座位上打瞌睡的景元猛得惊醒。 【巡猎】降下了瞥视。 而目标正是…… 在在场众人震惊无比的目光之中，那头丰饶玄鹿被一道从天而降的流星所击中，随后就被笼罩在那一股耀眼的光辉之中。 与此同时，有一人的声音在丹鹤心底响起。 【什么孽物？只要吾赐福了，那就是祥瑞！】 很明显，这是那位巡猎星神的声音，无论是语气还是说出来的话那都是相当霸气。 不愧是星神！ 第61章 其名鹿蜀 （下一章可能得晚一点，差不多要下午或者是晚上了，今天要写论文，周三要交） “哟——” 丰饶玄鹿鸣叫起来，声音悠远绵长。 谁都不知道一只丰饶孽物如果受到了巡猎赐福会变成什么。 因为在今天之前，没有一个像是丰饶玄鹿这样的存在受到过巡猎赐福。 所以就算是这股光芒极其刺眼、稍微盯一会儿都要流泪，在场也没有人敢眨眼，生怕错过了这开天辟地头一遭的事情。 咚咚咚！咚咚咚！ 犹如战鼓擂响般的声音回荡，那是属于生命层次的跃迁。 原本丰饶玄鹿体内那该是死敌的两股命途之力竟神奇地融合在了一起，于地上形成了一幅巨大的阴阳鱼图案。 丹鹤：……？ “按理来说丰饶和巡猎的命途之力几乎很难兼容，虽然说双命途行者不少见，但是宇宙间都有一个共识，那就是相互对立的命途之力不能同时存在在同一人身上。” 瓦尔特沉声道：“比如丰饶与巡猎、虚无和其他所有命途……除非巡猎亦或是丰饶命途所蕴含的概念被改变，否则它们绝无兼容的可能性。 “但是这个阴阳鱼……丹鹤，和你的一模一样。” “嗯，”丹鹤点点头，“丰饶与巡猎的命途概念相互对立，但是如果像是阴阳鱼一样保持动态的平衡，那让它们兼容也不是不可能。” 动态平衡…… “像是你这样的吗？”飞霄问。 “嗯，之前在空间站受伤的时候，那把由毁灭构成的刀的力量，其实就来自纳努克本人，要不是我的命途之力抵消了一部分，恐怕现在我坟头草都三丈高了。” 那可是星神层次的力量，要不然怎么可能破得了他丹鹤的防？ “纳努克本人……但是一只末日兽怎么可能……” 瓦尔特惊讶。 “我也奇怪这件事情，那只是一只末日兽而已，反物质军团要多少有多少，它为什么又凭什么会得到纳努克的力量？” 丹鹤抱住双臂，摇摇头：“但是纠结这件事情并无意义，因为它本来就是一个解不开的命题，总不能去纳努克面前问祂为什么要赐予一只末日兽力量吧？” 穹挠了挠头：“黑塔之前不是拿着它去研究了吗？说不定研究出来了什么……” 丹鹤叹了一声：“你还是不够了解黑塔啊……她的兴趣瞬息万变，身为宇宙千万年难得一遇的顶尖天才，她的精力从来不会只分给一件事，更何况她手头上现在已经有了模拟宇宙这个大命题要处理—— “好了，这头丰饶玄鹿已经在巡猎的帮助下快蜕变完成了，让我们来看看它究竟长成了什么样子吧。” 面前的这团光芒终于是开始逐渐减弱。 不过这光虽然亮的刺眼，甚至远在长乐天都能隐约看得见，但是因为身处罗浮工造司最深处的原因，碍于内部情况不明，倒也没有其他人进来查看。 “光散了！” 公输师傅大喊一声，率先冲过去，却被不知道什么东西弹了开来。 “公输师傅！” 穹和三月七急忙去扶，只是在地上摔了个屁股墩的公输师傅却死死盯着那光，摆了摆手。 “无妨无妨，老夫还没到一摔就散架的年纪呢……快去看看！老夫真是第一次见证巡猎神迹……” “哟——哟——” 呦呦鹿鸣，食野之苹。 光芒彻底散去。 白！太白了！ 这是众人的第一印象。 与之前丰饶玄鹿那种蓝黑黄绿的花里胡哨配色不同，现在的丰饶……应该叫巡猎神鹿身体的主颜色就是白，身上带着如同虎一般的黑色纹路，身形纤长，如神子临凡—— 对的，它是公鹿。 倒是那一对巨大的鹿角还是如树枝般的棕色，其上开满粉色花朵，香气四溢，闻之让人心旷神怡。 它的四蹄上挂着飘荡的云朵，伴随着它的走动，在原地留下一行云雾的拖尾。 只是与那一身白色格格不入的地方是它的尾巴，如赤色火焰般燃烧，仿佛下一秒就会给敌人带来摧枯拉朽的攻击。 “比之前的丰饶玄鹿顺眼多了。”飞霄点评，眼神都变得和善起来。 既然受到了巡猎赐福，那就是自己人。 “真好看呐……” 公输师傅眼睛都直了。 “是啊，真好看啊。” 丹鹤摸了摸巡猎神鹿的鹿角，后者也摇头晃脑地蹭着他的手。 “真跟我走？” “哟——” “行吧。” 丹鹤咂了咂嘴，刚想着给它取个什么名字的时候，岚的声音再次响起。 只是这次祂的声音并不只在丹鹤心中响起，而是回荡在整个罗浮仙舟上。 “仙舟罗浮有祥瑞，其名鹿蜀。” 鹿蜀。 这就是它的名字，是巡猎的星神给予它的祝福。 “哟——” 似乎是听明白了岚的话语，获得新名字的鹿蜀长鸣一声，身形迅速变大。 它朝着虚空中伸出前蹄，云朵自生，托举着它逐渐升空。 而伴随着时间的推移，鹿蜀身上的气势也在节节攀升，很快就超过了它之前还是丰饶玄鹿时候的实力，朝着令使级的力量迈进。 只是在即将到达令使时，它的气势就停止了提升，身形也变得相当庞大，至少在罗浮一抬头就都能看见它的身影，区别只是清晰与否而已。 “哟——” 第一声鸣叫回荡，仙舟罗浮专供种植粮食的洞天中，原本还带着青色的稻田与麦田迅速长大、变得金黄，几乎就在一个呼吸的功夫就跨过了时间，走向成熟。 “哟——” 第二声鸣叫回荡，本来被药物影响、即将爆发魔阴身的云骑军士卒们内心瞬间平静下来，美好的回忆涌上心头，压制住了那些疯狂与嗜血。 “哟——” 第三声鸣叫回荡，仙舟那模拟出来的天穹之上散发金光，最终化为淅淅沥沥的金色雨滴落下，可让有病有灾者去病化灾、无病无灾者运道昌隆。 丹鹤尝了一口这金色的雨滴，甜的，像是巧克力一样。 好吃。 正当他还想尝尝时，旁边的飞霄伸出手捂住了他的嘴。 “别什么都吃。”她警告道。 她的手心温热，还带着刚刚战斗结束后的汗渍。 丹鹤无辜地朝着飞霄眨了眨眼睛。 ……别以为你撒娇就能让我放手！ 怎么失忆了之后师兄爱乱吃东西的老毛病还是改不过来！ 飞霄撇过头去不看他的表情，声音有些闷闷的：“什么都吃只会害了你，又不是缺过你吃的东西。” “……但是真的挺好吃的。” 丹鹤顺手把她的手拿了下来，说道。 只是他伸出手，悄悄捏住了她的袖口。 现在他们两个人的关系还没有到能牵手的地步，丹鹤也只好拉着飞霄的袖子，以对自己那颗躁动的心聊表安慰。 “那也不行。” 飞霄发现了丹鹤的小动作，但是她并未阻止，任由他拉着自己的袖口。 “哦，好吧。” 尾巴耷拉下来了。 “一会儿回长乐天我请你吃火锅，怎么样？” “哎？真的吗？” 尾巴又翘起来了，湛蓝色的眼眸也亮了起来。 飞霄觉得好笑：“当然是真的。” 真好懂啊，师兄。 但是话都说到这份上了，丹鹤却是挠了挠头，有点不好意思：“要不还是我来请客吧，就当是欢迎你来……” “下次再你请，怎么样？我来列车之后还没有和大家好好吃过一顿饭呢。” 飞霄笑了笑：“就这么决定了——这边的事情已经解决了，我们就先回去吧。” “嗯，走吧。” 第62章 罗浮醋鱼打人事件 （不想写论文……不想写论文……搞得小鹿思路全乱了……） （一点都写不出来……好痛苦……） 虽然答应了下来，但是丹鹤自然是不会白吃白喝的。 之前那位请自己吃东西的驭空司舵也是一样，他虽然不大理解那份好意从何而来，不过既然是好意，那他就接着，事后再回报就好了。 这次也是一样，飞霄想请客那就请，自己该吃吃该喝喝，之后再把自己特意从黑塔空间站挑出来的奇物送给她当回礼。 这份回礼价值不菲，他理所当然地就能提出对面也送点东西给自己或者是请自己吃顿饭，然后就此循环。 如此有来有往之下，这关系这不就拉近了吗？ 丹鹤心里的小算盘打的噼里啪啦响。 “你在想什么？” 丹鹤被飞霄的突然出声吓了一跳，尾巴毛都炸起来了。 “没想什么……” “没想什么？让我猜猜……是不是在想该送什么礼物给我？” 飞霄笑眯眯地看着他。 “啊？” 她怎么知道？ 自己的心思这么明显？ 不应该啊…… 丹鹤狐疑地摸了摸自己的脸，陷入了沉思。 一直到了火锅店，列车组众人都已经坐在位置上了，丹鹤都还在想着是不是自己有点操之过急了。 但是急躁也是很正常的，他对如何追求异性压根没有任何经验，而且那天在列车上重逢的时候，自己就一不小心把心里话给说出来了。 有句话说得好，有的人的告白是对胜利的冲锋号，有的人的告白是小丑谢幕离场的最后鞠躬。 而自己的告白会是什么呢？ 丹鹤不知道，因为直到现在飞霄都没有给自己回答，和自己相处的过程中也完全没有提到过这一回事。 也不知道飞霄的回答是什么…… 好想问问看啊…… 但是万一得到了否定的答案，自己岂不就成了小丑？ 不行不行，还是徐徐图之吧。 晚上就在手机里找一找有什么追女孩子的秘籍，临阵磨枪不快也光嘛。 好，就这么办。 下定决心的丹鹤刚回过神来，就看到自己面前已经摆好了菜。 少年持明一愣：“都已经上菜了吗？可是我还没有点呢……” “没事，我已经帮你点好了。” 飞霄就坐在他旁边，伸出手揉了一把师兄的头发。 “但是……唉不对，你怎么知道我喜欢吃这些？” 那自然是因为以前师兄你就爱吃这些了…… 那个时候他们二人相处久了，在外出吃饭的时候，飞霄闭着眼睛都能把丹鹤喜欢吃的东西背出来。 而当时的丹鹤也可以。 但是现在的丹鹤…… 看着丹鹤看着桌子上菜肴那亮晶晶的眼眸，飞霄内心柔软。 师兄总是这么好哄。 但是飞霄表面不显，撑着下巴懒洋洋地垂眸看着他的侧脸，故作不在意道：“之前在列车上见面的时候有问过你来着，只是你当时太紧张了。” 丹鹤哦了一声，点点头：“如果是这样的话那确实有可能。” 当时自己的确是太紧张了，事后连他自己都不记得他究竟说了些什么。 “我有种不好的预感……”三月七看着这两人的互动，露出了死鱼眼。 果然，等到正式开吃的时候，这两个人一个负责涮一个负责吃，还互相夹菜，明明不是情侣，结果做这些事情的时候比情侣还自然。 坐在对面的三月七和穹只想把脸埋进饭碗里。 他们感觉他们相当多余。 怎么他们就贪图这一顿免费的火锅从而放弃了和杨叔一起去隔壁店吃饭呢？ 现在好了，变成大号电灯泡了，整个火锅店都没有比他们更闪耀的存在。 为了不尴尬，两个人拿出手机，开始在手机上给对方发消息交流。 【三月七：要不我们先走吧？我也吃得差不多饱了……】 【穹：但是我还想尝尝那个菜单上的什么醋鱼，看起来挺好吃的……当然，这个额外的菜我来出钱】 【三月七：你还吃得下？！刚刚你可是吃了三盘浮羊肉片！丹鹤和飞霄两个都没有吃多少！全被你吃了！】 【穹：呃，今天在外面跑了这么久，肚子饿一些也是很正常的吧？实在不行到时候我再点几份嘛】 【穹：你吃不吃鱼？我请你，正好可以再加几份肉片和笋，这家店的笋煮火锅味道挺不错的】 【三月七：好吧，那我尝尝】 “我们要不要再加点菜？” 关了手机，穹问道。 “嗯，你没吃饱吗？”丹鹤疑惑抬头。 他碗里全是菜，刚吃完见了底飞霄就会立马补充，以至于他像是牛一样全程一直低着头吃吃吃。 穹不好意思地挠挠头：“有点……不过主要是想尝尝这里的招牌菜，刚刚你们两个都好像没吃到多少肉吧？我再加几份，钱我来付。” “不用……” 飞霄刚想阻止，穹就摇了摇手机的已支付界面：“已经付过去了……” “等会儿。” 丹鹤眼尖，一眼就看到了穹手机里的那张菜的图片。 “怎么了？” “你点了罗浮醋鱼？” “是啊，他们说这是这家店的招牌菜，而且图片还挺让人有食欲的，”穹疑惑，“有什么问题吗？” 丹鹤艰难地咽了一口唾沫，与飞霄对视了一眼，问道：“那个……你吃过吗？” 飞霄的表情也一言难尽了起来，思绪不受控制地回到了刚到罗浮的那一天。 作为第一次来到罗浮的游客，怎么可能不品尝一下罗浮餐馆的招牌菜？ 于是初来乍到、自信绝对不会踩坑而拒绝景元派人陪同与驭空劝告的飞霄就把罗浮公认的三大天坑都踩了一遍—— 罗浮醋鱼、苏打豆汁儿、折耳根胡辣汤。 尤其是罗浮醋鱼，她去吃这玩意的餐馆可是罗浮公认的最好厨师聚集地，结果做出来的罗浮醋鱼依旧是难以下咽。 感觉像是喝一口醋然后直接抱着只用水煮过而不放任何调料去腥的鱼啃，吃了一口就想直接把碗带鱼一起丢出门去。 “我的评价是不如抱着鱼啃。”飞霄说道。 “啊？但是点都点了……它这里又说不允许退换……” 穹花容失色，还是不死心：“真很难吃？” “真的。”飞霄用力点头。 “那它还卖一千八信用点？！”穹声音提高了八个度，引得周围食客纷纷扭过头来。 这些钱都够他吃一天了！ “嗯……就当买个教训吧。”三月七试图安慰。 穹感觉自己的世界失去了光彩：“那这个教训也太贵了……算了，买都买了，万一对我胃口呢？” 他还抱有最后的一丝侥幸心理。 这可是一千八信用点啊，而不是一百八，也不是一十八，更不是一点八。 就算是跟粑粑一样的口味，他也得硬着头皮吃，还得夸它好吃。 ……哎？ 这是不是就是罗浮醋鱼能在这家店变招牌菜的原因？ 穹聪明的小脑瓜终于是接近了真相。 “各位客官，罗浮醋鱼来咯……” 看着盘子里的鱼，穹吞了一口口水。 那鱼好像死不瞑目一样，身上盖着黢黑的酱汁，瞪着一双泛白的眼珠子，直勾勾地盯着穹，嘴巴微张，仿佛在质问为什么厨师要把它做成这副模样。 “一千八……一千八……一千八……” 穹颤颤巍巍地举起筷子，在周围人或是好奇或是幸灾乐祸或是担忧的眼神下，小心翼翼地在鱼腹夹起来一块鱼肉。 白色的鱼肉像是蒜瓣一样，裹着汤汁，目前看着似乎还算正常。 “还算正常嘛……应该不至于……” 穹将它放进了嘴中。 但是放进嘴中之后就不正常了。 独属于鱼的腥味和酱汁的味道完全独立了开来，就好像一对貌合神离的夫妻，明明同床共枕，却又各怀鬼胎。 哕！ 穹忍不住干呕一声，整个人瞬间往后仰倒，狠狠地靠在了椅背上。 丹鹤阴笑一声，迅速掏出手机抓拍穹面容扭曲的丑照。 从上菜开始直到现在看完穹吃罗浮醋鱼全程的人在看到他终于呕出来时，瞬间哄笑起来，整座餐馆都弥漫着快活的空气。 “那么难吃？我也尝尝。” 三月七不信邪，也拿起了筷子，夹起一块鱼肉放进嘴里。 鱼入口的那一瞬间，三月七就觉得自己的味蕾好像被攻击了。 哕！ 三月七面容扭曲，丹鹤同样迅速抓拍，乐得哈哈大笑。 看到丹鹤如此，穹就气不打一处来，挣扎着伸出筷子，再次夹起一块鱼肉。 不过他并不是要自己吃，而是毫不犹豫地伸长手臂，将鱼肉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丢进丹鹤张大的嘴里。 在鱼肉顺利进嘴并接触到舌尖的那一刻，丹鹤瞬间瞪圆眼睛。 那神奇的口感同样一视同仁地攻击了他。 “穹，你*无名客粗口*！哕！” 第63章 让我看到你的诚意 （第二章马上上来……还有个尾巴没写完） 那一盘子罗浮醋鱼最后还是被浪费了。 三月七他们一致拒绝再次品尝它，就连向来不会浪费食物的飞霄也在它面前难得保持了沉默。 等到出了火锅店，三月七就拉着穹先闪人了。 现在不走，留下来当电灯泡吗？ 他们今天晚上已经吃的够饱了，就不留下来吃狗粮了。 不仅如此，他们顺便也把门外跪坐着的鹿蜀一块带走了。 火锅店不允许宠物进入，所以鹿蜀之前一直在门口乖乖等着。 不过鹿蜀那漂亮的模样倒是给火锅店引了一波流，不少客人都在摸完鹿蜀之后就走进了火锅店就餐。 因此在丹鹤他们走的时候，火锅店老板还亲自出面，送了他们一人一张一千信用点的代金券。 本来鹿蜀还不愿意跟穹他们两个人一起离开，硬是要跟着丹鹤。 但是三月七一句“你也想留下来当他们的电灯泡吗”，鹿蜀就秒懂，乖乖跟着他们一块走了。 毕竟它也是活了许久的老家伙，对很多事情也是门清，自然也是不愿意留下来当锃光瓦亮的电灯泡的。 于是飞霄与丹鹤就顺利地有了一段独处的时光。 慢悠悠地走在回客栈的路上，丹鹤咂吧咂吧嘴，感受着舌尖上残余的鱼腥味，忍不住吐槽：“我在死星吃用土炒的饼都比这玩意好吃点，也不知道是谁研究的这个醋鱼……” 土炒的饼…… 飞霄看着丹鹤，微微垂眸。 那个死星上的生活条件肯定比不了曜青仙舟，也不知道师兄经历了什么，才会愿意去吃这些仅仅能填饱肚子的东西…… “能和我讲讲你在死星上的事情吗？”飞霄问。 “哎？” 丹鹤有些惊讶，挠了挠头：“其实也没有什么好说的，就是一些很无聊的你追我赶啦、杀人与被反杀之类的事情，你应该也不大感兴趣……” 飞霄却异常坚定：“不，我感兴趣。” 对你之前那些我缺席的时光，我都很感兴趣。 飞霄想知道，当时在死星的师兄究竟经历过什么。 可是知道了又能怎么样呢？ 自己终究是缺席了。 ……但是或许知道了这些的话，能让自己好像也与师兄并肩走过了那一段时光吧。 “好吧，那我就讲讲……大概是在五年之前吧，我从一片荒芜中醒过来，脑子里一片空空荡荡，除了自己的名姓之外就什么都不记得了……本来我还打算四处找找有没有什么可以证明自己身份的东西，但是还没等我搞清楚状况，泯灭帮就来追杀我了……” 那些记忆都有点模糊了，就好像是上辈子经历的事情一样。 但是现在其实距离丹鹤上车也不过才三年而已，比起把青春献给列车的姬子与大家长瓦尔特，他肯定是个后辈。 也难怪，这三年丹鹤跟着星穹列车见识到了更加广阔的天地、经历了更加光怪陆离冒险，那些被追杀的单调日子早已被这些更加精彩的记忆所覆盖。 “那些泯灭帮压根就是群土鸡瓦狗！我的实力一天一个样，刚开始面对几百上千个命途行者的围攻的时候，我可能稍微还有点狼狈，还需要躲躲藏藏…… “但是越到后面，我就越厉害！那些人到最后被我杀的一个不留！不过他们都是些亡命徒，杀了也就杀了，对于那些无辜之人我从未下过杀手！” 看着身边的师兄越讲越兴奋，时不时还手舞足蹈地表演一番的孩子气模样，飞霄眼中早就盛满了温柔，轻声夸赞：“那你真厉害啊。” 丹鹤叉腰：“那是当然！……不过你也很厉害，之前在黑塔空间站还要感谢你出手帮我呢，要不然光是那邦硬的外壳都够我头疼了。” 双臂沾满师兄鲜血的场景在记忆中一闪而逝。 飞霄沉默了一瞬，摇了摇头：“……但是你也受伤了。” 丹鹤不以为然：“这有什么的，没死就行。” “丹鹤。” 飞霄的声音突然变得认真起来。 “怎么了？” 丹鹤被飞霄突然的态度转变弄得摸不着头脑，忍不住回头看着她那双漂亮的眼眸。 零星的记忆忽得被唤醒。 丹鹤隐约觉得，这双既严肃又悲伤的眼眸，自己似乎在哪个地方见过。 是在什么地方呢？ 记不得了…… “就当是为了我不担心你，你也不要不把自己受伤的事情放在心上，好吗？” “但是我是长生种哎……” “长生种也是会死的。” 眼见着飞霄似乎一定要从自己这里得到一个肯定的答案，丹鹤只好点了点头：“好吧好吧，我答应你就是了……” “你发个誓。” “啊？没必要吧……” 丹鹤挠了挠头，试图通过扮可怜来蒙混过关，但是很快就在飞霄那已经带上了些许危险的眼神面前败下阵来。 没办法，他只好举起了右手，竖起中间三根指头：“我发誓，我丹鹤绝对不会再不把自己受伤当一回事，违此誓者，天打五雷……” “好了好了，后面就不必说了。” 飞霄满意了，阻止了他继续说下去，朝前走去，随后示意他跟上：“看在你还算听话的份上，那我就给你这个机会吧。” “什么机会？” 丹鹤跟了上去，但是他的脑子还没有转过弯来。 这话题跳跃度有点太大了。 “之前在列车上的时候你不是说喜欢我吗？不是说我长在你的审美点上吗？” 飞霄抱着双臂，笑得有些狡黠：“那我就给你这个机会，一个追我的机会…… “丹鹤，在之后的日子里，请尽你所能，让我看到你的诚意吧。” 丹鹤怀疑自己耳朵出问题了。 “啊？” 他呆呆愣愣地啊了一声，看起来像是被这样的大好消息砸得失去了自主思考能力。 给我机会？ 真的吗？ 我真的能有机会吗？！ 再次伸出手用力一拧自己的大腿肉，熟悉的剧痛传来，明明白白地告诉他。 是真的！ 他真的有机会！ 自己的告白不是小丑谢幕离场的宣告，而是能够向对面发起冲锋的号角！ “真的有机会？”丹鹤瞬间亢奋，尾巴摇得和螺旋桨一样。 “过时不候。” “哎哎哎，别啊……” …… “你也来了？” “我也来了。” 此时明明是夜色正深，本该是睡眠的好时候，但是街道上却灯火通明、鼓噪宣天。 巨大的迪斯科灯球闪烁着七彩的光芒，将街道的每一个角落都照亮。 足以震破耳膜的音乐回荡在整个街道上，让每一位来到此处的游客都忍不住随着音乐跳动起来。 有着鬼角的金发青年站在角落，手中提着一瓶橙色的汽水，有些出神地看着面前那光怪陆离的场景。 “所以……花火，你也发现了？” “是呀，花火大人可是很厉害的哦～不过看来这里的事情可是有点大啊，要不然启明你怎么会来这里呢？” 少女的身形从青年身后出现，一蹦一跳地来到了他的身边。 “就算是没有什么事，我就不能来吗？哪有这样的道理。” 启明笑眯眯地晃了晃手里的汽水：“请你喝苏乐达要不要？” “才不要～谁知道你会不会得寸进尺，上次吃了你一顿饭，结果花火大人就被你使唤了一个月～” 少女哼了一声，明明是很不满的话语，语气却仍旧充满笑意，仿佛只是妹妹在向哥哥撒娇一样。 “上次只是意外，这次是认真的，”启明摇摇头，“那位命运的奴隶与我做了交易，如果没有你出手帮忙的话，恐怕会横生许多波折。” “那你求我呀～求求花火大人我，花火大人就会帮你哦～” “呵呵。” 启明笑了笑，不由分说地将一瓶未开封的苏乐达汽水塞进她手里，随后身形消失不见。 少女并没有拒绝这瓶汽水，端在手心，把脸凑了上去。 透过它橙色的液体，她看到了一片更加扭曲的世界。 路人张牙舞爪，街区如古兽深渊巨口，通往未知的深处。 “命运的奴隶……嘿嘿，真有意思，花火大人呀，已经迫不及待要寻找舞伴了～” （大半夜在朋友圈emo被爸妈抓了个正着……似了） 第64章 我给你讲个故事吧 第二天一大早，穹就发现自己的好兄弟丹鹤不对劲。 那黑眼圈都快耷拉到下巴了，精神却格外的亢奋，整个人由内而外散发出一种被泡在幸福里的感觉。 所以昨天晚上这俩人独处的时候究竟发生了什么？ 难不成直接脱单了？ 亦或是说…… 年纪小小的星核精已经在网络上获得了不少他这个年龄段不应该有的知识，现在的穹感觉他自己已经完全理解了这个世界。 “你小汁怎么回事？” 穹把丹鹤拉到角落，问道。 “哎，我有机会，嘿嘿。” 穹：？ “你有什么机会？” “她答应我能追她了，嘿嘿。” “……我还以为她直接答应你了，吓我一跳。” 穹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只是一个机会而已，你就高兴成这样？要是后面她答应你了，那你还不得上天。” “那当然得高兴啊，我刚开始都以为我没机会了。” 丹鹤头顶上呆毛一甩，“你要知道，前两天我回星穹列车见到她的时候，我人都快紧张成白痴了，一句告白一不小心就直接脱口而出……” “啊？” 穹啊了一声：“根据我看这么多言情小说的经验，你这基本上就要成小丑了啊。” 丹鹤用力点了点头：“就是说啊……因为这两天她都一直没提这回事，我以为我都没戏了，结果没想到峰回路转，你说我能不高兴吗？ “嘿嘿，我恨不得拿大喇叭到处喊，昨天晚上只是兴奋的睡不着觉而已，小事。” “那确实是小事。” 穹深以为然。 “不过真的可惜，我身边似乎都没有脱了单的好友……” “听说杨叔有孩子？说不定……” 丹鹤挠了挠头：“就算是有孩子也不一定谈过啊，看瓦尔特先生爱机器人爱成那个样子，说不准那孩子只是收养的呢。” 星穹列车的大家都指望不上，贝洛伯格的大家似乎也没有听说过有哪个脱了单。 至于仙舟…… 好吧，他还不认识几个人。 “所以你想怎么办？”穹问。 “什么怎么办？” “你就是打算谈一个恋爱，还是想到谈婚论嫁那一步？” 丹鹤不假思索：“那当然是后者。” 他丹鹤对感情是认真的。 或许丹鹤他本就是一个保守的人，在他看来，不以结婚为目的的恋爱就是耍流氓。 如果只是所谓的玩玩、双方都不付出真心的话，那这段恋爱压根就算不上一段正常健康的感情。 若是仅仅只是靠着一时的新鲜感支撑的话，那这段感情绝对走不长远。 所以如果可以的话，他丹鹤想要长长久久，而并非一朝一夕。 非人类的长生种大多专情，或许是刻在基因里的本能，他们真心难变。 尤其是狐人一族，更是痴情种子代代频出，仙舟那些虐恋情深的话本子里的主角大都是狐人担任。 而持明族也不遑多让，一旦认定，真心就很难更改。 “这样啊……要不我给你讲个故事？” 穹摸了摸下巴，忽得想起来有个故事或许能有供参考。 “什么故事？”丹鹤好奇。 “事情还得从之前我们还在黑塔空间站的时候讲起……那天我在黑塔空间站闲逛的时候，在主控舱段那边碰着了个老头儿，他喊我过去让我替他出个主意，他的弟子洛奇现在的情况，究竟该如何解决……” “……” 讲到最后，穹也叹了口气：“说实在话，那个叫洛奇的家伙诗写的一团糟，但是勇气可嘉，星震地带那可是很有可能有去无回的危险地方，他倒好，一个人开着一艘飞船就走……哎哎哎你哭什么？” 不知何时，丹鹤那双漂亮的湛蓝色眼眸中就已经盛满了泪水。 “你说……吸……那个洛奇……吸……能不能找到人呢？” “谁知道，后来我都一直没问后续，也没个准信，什么时候有空了要不我们一块去问问……” “好……呜呜呜呜……” 等到众人集合的时候，丹鹤与穹才姗姗来迟。 看着自家师兄那又黑又红的眼眶，飞霄忍不住就有些心疼：“你这是怎么了？” “呜呜呜呜……我要去追赶时间……呜呜呜呜……” 不说还好，一说丹鹤就绷不住，直接抱着飞霄就大哭起来。 “这是怎么了？好了好了，不哭了，这么大的人了……” 这突然而来的举动搞得飞霄哭笑不得，一点点地给怀里的丹鹤顺毛：“怎么还和小孩子一样动不动就哭鼻子？发生什么了？” “呃，那个……大概是我给他讲了个故事……” 穹弱弱地举起了手，颇为无辜：“我真的只给他讲了个故事，其他的真的什么都没有说。” 他也不知道丹鹤会直接哭出来啊。 飞霄无奈一笑：“……我大概猜到了，你给他讲了个爱情故事对不对？” “是的……哎你怎么知道？” “猜的。” 以前师兄就爱看这些东西，越虐越感人的爱情他就越爱看。 每次一看他眼泪都要流的哗哗的，哭的上气不接下气了还要接着往下看，拦都拦不住。 有的时候临出征了，丹鹤站在最前头的时候双目红肿，他总是解释是昨天晚上喝多了水水肿的，实际上就是晚上熬夜看小说给看哭的。 抱着人哭了好一会儿，丹鹤才完全平复了心情。 只是在他反应过来自己刚刚抱着谁哭的时候，丹鹤瞬间就像是触电一般弹开了。 “对不起……” 丹鹤尴尬得要命，看着她肩膀那一块的衣服全是自己的眼泪，一边擦眼睛一边满脸通红地疯狂道歉。 哭就算了，还抱着自己要追的人哭。 毁了毁了全毁了，她会不会觉得我这个人懦弱无能啊？听到个故事就哭成这样…… 丸辣—— “哟哟——” 鹿蜀走了过来，探出头，用下巴蹭了蹭自家主人的肩膀。 鹿角上的花朵摇曳，散发出能够镇定人心的芳香，很快就把丹鹤那些乱七八糟的思绪给扫荡一空。 看着丹鹤已经完全平静了下来，飞霄也不生气：“如果真的觉得对不起的话，就请我吃份貘馍卷，怎么样？” “好！我这就去买！” 一份貘馍卷而已，不贵！ 而且就算是金山银山，那他也得买了！ 丹鹤屁颠屁颠地跑去买貘馍卷了。 “那个，飞霄，其实你也喜欢他，是不是？” 穹凑了过来，低声问道。 “是啊。” 飞霄点了点头，大大方方地承认，目送着丹鹤跑去摊位买东西的背影，轻轻笑了笑。 “那为什么……” 穹欲言又止。 “你是想问我为什么要考验他，对吗？” 飞霄微微阖眸，温和一笑：“你就当我是想弥补一下曾经的遗憾吧。” 曾经的遗憾？ 难不成…… 穹还想再问，但是丹鹤已经拎着貘馍卷回来了。 瓦尔特招呼了一声：“我去地衡司查看机巧鸟的监控，丹鼎司那边就拜托你们了。” “杨叔还是觉得昨天的事情放不下心来吗？”三月七问。 昨天晚上吃完饭之后，瓦尔特刚出餐馆就与那位自称罗刹的星海行商打了个照面。 那张脸直接把人ptsd给勾出来了，满脑子都回荡着“我是杀了他的父亲但是我完全可以做他的父亲不是吗”之类的话，过往的回忆也纷纷涌上心头。 于是瓦尔特毫不犹豫地跟了他一路，一直跟到大半夜才回客栈休息。 只可惜什么马脚都没有抓到，弄得他一大早起来也是黑眼圈浓重得像是用灰画上去的一样。 “那我们就去丹鼎司查探了。”穹点点头。 “注意安全。”瓦尔特嘱咐。 丹鹤嘿嘿一笑：“放心！就算是那什么药王秘传全来了，我们也可以把他们全都打趴下的！ “毕竟我们可是解决过无数世界危机的强大无名客！” 三月七也叉腰，意气风发地喊道：“出发！” （给论文写串了……满脑子都是叙事手法，结果写第二篇论文的时候顺手把理论分析写成了叙事手法……两千字白写……） 第65章 丹鼎司现状 丹鼎司，与罗浮持明族祖地鳞渊境隔海相望。 身为仙舟六司之一，丹鼎司的重要性不言而喻，其中成员专职救死扶伤，也是仙舟上丰饶味最浓的地方。 飞霄在踏上丹鼎司的那一刻，瞬间就皱起了眉头。 “这股气味……” 这股浓郁到不正常的丰饶气味…… 简直就是明晃晃地在告诉每一个来到丹鼎司的人，他们丹鼎司的人早已不再信仰帝弓，而是转投丰饶。 还真是……令人恶心。 叛徒无论何时都是令人不齿的存在。 就算是有各种各样的原因，但是背叛就是背叛，不是找一些似是而非的借口就能够抹除的。 更何况仙舟有哪里对不起他们了？ 若是那些个仙舟的上层不厚道，做了什么错事让他们这些底层的公职人员对仙舟彻底失望、选择转投药王秘传的话，那她飞霄可能还会心怀同情，甚至还有可能会帮助他们将这些不公与欺压上告元帅和十王司。 但是…… “不管怎么样，我们是打着拿药的旗号来的，因为谁都不知道丹鼎司有多少人是药王秘传的人，一旦鱼死网破，我们可能要面对整个丹鼎司隐藏的药王秘传。” 丹鹤拍了拍飞霄的肩膀：“所以我们先不要轻举妄动。” “啧。” 飞霄有些不爽地啧了一声：“真想一刀劈了这里。” 曜青也是有丰饶的奸细的。 作为巡猎锋镝、与丰饶孽物对抗的第一线，曜青仙舟上向来都不缺少间谍——有的是丰饶孽物伪装的仙舟人，有的是被那些家伙收买的仙舟人。 那些间谍最猖獗的时候，他们甚至想尽办法将丰饶孽物训练出来的顶尖刺客接应进了曜青，专门去刺杀曜青的实权人物。 而当时重伤未愈的飞霄也不例外，遭到了好几位步离人培养出来的最强大的刺客的围攻。 为了保护飞霄，丹鹤毫不犹豫地冲了上去抵挡攻击。 虽然经历战斗之后他成功斩杀了刺客，却一时不察被对面的临死反扑给砍断了右边胳膊。 飞霄震怒，在丹鹤接好手臂、自己也恢复伤势后，她就毫不犹豫地与十王司联合开启了号称“曜青仙舟锄奸行动”的大清洗，将许多埋在曜青仙舟上各行各业的叛徒内奸一一拔除。 那段时间曜青仙舟的幽囚狱人满为患，处刑台上也是血流成河。 身为步离人混血，飞霄的残忍冷血是埋在骨子里的。 对于这些胆敢背叛曜青仙舟、甚至伤害到她所看重的家人的敌人，飞霄从不缺少雷霆手段。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还请暂且忍耐一下吧。” 丹鹤似乎是看出了飞霄的愤怒，轻声安抚道。 “……呼。” 飞霄深吸了一口气，强行让自己平静了下来。 “现在我们该怎么办？” 三月七挠了挠头，看着人满为患的丹鼎司，不知道该从何处查起。 穹低头看了看手机，低声说道：“刚刚景元将军给我发消息，说是丹鼎司内部有他的人，让我们可以去找他。” “是谁？” “不知道，不过这里距离真正的丹鼎司应该还有一段距离，我们往前走吧……” 穹摇了摇头。 走了一会儿，一行四人刚穿过一道巨大的牌坊时，面前的场景便让他们大吃一惊。 “怎么会乱成这个样子……” 现在的丹鼎司都快乱成了一锅粥。 许多被控制的器兽与不少很明显保持了神志的药王秘传魔阴身走来走去，很明显是在巡逻。 四周打斗的痕迹清晰可见，到处躺着许多不知生死的云骑军士卒和药王秘传。 地面血迹斑斑，很明显是经历过一场恶战。 “你们两个和鹿蜀去救人，那些敌人交给我们清扫。” “好。” 人命关天，三月七与穹也不矫情，点了点头，带着鹿蜀就冲过去查看那些云骑军士卒的情况。 而丹鹤与飞霄二人则是拦住了那些药王秘传。 “你们是什么人？！” 面对这些突然出现的陌生来客，这些药王秘传被吓了一大跳，连忙开口质问。 但是回答他们的只有倾泻而来的飓风与烈火。 三下五除二清扫了这些药王秘传后，飞霄收起了武器，面色不虞：“这么多的药王秘传不可能是一夜之间突然冒出来的，罗浮的丹鼎司司鼎对丹鼎司的管理究竟得有多不上心？” 丹鹤轻叹一声：“或许是这些家伙隐藏得实在是太深了也说不定，毕竟丹鼎司所做的治病救人就是最接近丰饶的，简直是药王秘传的绝佳隐藏地。” “……” 也是。 曜青的丹鼎司偶尔也会出现几个寿瘟信徒，还会借着职务之便偷摸搞丰饶实验。 但是曜青丹鼎司内的寿瘟信徒完全不成气候，顶天了就是搞些违禁实验，很快就会被人发觉并被举报送进幽囚狱端上仙舟铁饭碗，从此人生无忧。 不像是罗浮，这一股寿瘟信徒都已经形成一股恐怖的反动势力了，恐怕整个丹鼎司都已经被控制。 “怎么样？” “情况已经稳定下来了。” 穹和三月七的急救知识还是有的，而且他们二人身上都有充足的药品和装置，很快就将这些云骑军士卒的情况给稳定了下来。 鹿蜀则是不停向周围释放出能够治愈伤势的丰饶之力，给许多命悬一线的云骑军士卒吊住了一条命。 “这是……贾成！” 丹鹤一眼就看到了靠在角落里喘气的云骑军正是自己之前认识的熟人，急忙跑过去查看情况，发现只是轻伤之后才放下心来。 “你怎么来了？现在的丹鼎司情况很不好，到处都是药王秘传……” 贾成一抬头就看到了丹鹤，急忙挣扎着想要站起来，但是却被丹鹤按住了：“你现在受伤了，还是不要乱动的比较好……对了，这里情况怎么样？具体说说。” “情况很糟糕，不过好在还在可控制范围内，”贾成说道，“奇怪的是，有不少云骑军的兄弟越打状态越不对劲，明明都已经身受重伤，却还是悍不畏死地在疯狂追赶着一批药王秘传的人，仿佛完全感受不到疼痛……” “这是痛觉开始退化了，也逐渐变得疯狂，正是魔阴身爆发的前兆。”飞霄瞬间下了判断。 “是的！本来以我们的兵力与战斗力完全可以镇压这里的药王秘传，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我们的兄弟在战斗中居然被诱发了魔阴身，陷入了不分敌我的疯狂状态，就连我差点被队友给砍了头……” 贾成很明显心有余悸：“诸位星穹列车的无名客身手了得，我是无法再战了，接下来还请诸位多多小心……” 丹鹤给他留了一部分药物，又问：“丹鼎司的人可信任的有多少？” 贾成摇了摇头：“我并不大清楚，但是想必不多。” “好，我知道了，接下来这边的伤兵拜托你照顾了。” “我知道。” 贾成用力地点了点头，目送他们离开，眼中闪现出忧色。 “也不知道究竟会如何……丹鼎司的药王秘传藏的实在是太深了……” 他还想向这位持明小兄弟讨教几招，可不能就这样死在这里！ 而且这些药王秘传如此猖獗，谁知道他们会不会遇着危险？ 一想到这里，贾成就觉得自己又能重新回到战斗了。 “兄弟们，还能动的就跟我一起来！我们决不能让前来援助我们的无名客兄弟们陷入险境！” “杀！杀！杀！” 残余的、还能进行战斗的云骑军士卒纷纷起身，拿起自己的武器，跟随着贾成追赶丹鹤一行人而去。 …… （小鹿再也不在朋友圈emo了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 第66章 阴阳领域——死生轮转 路口到丹鼎司的路有点长，但是其中只有药王秘传的魔阴身和器兽，并没有任何正常人活动。 “或许是撤离到了安全地带。” 丹鹤眉头紧锁：“又或许……” 后半句他没说出来。 飞霄帮他补完了后半句：“又或许这些人已经全部在这里了。” 三月七捂着嘴，有些不敢置信：“不可能吧……如果这里的人全都是药王秘传的话那太可怕了！” 丹鼎司身为仙舟六司之一，其中来此处上班的公职人员只多不少。 若是全都是药王秘传…… 咦！ 三月七已经可以想象到他们几个被一大群一眼望不到边的魔阴身与器兽淹没的恐怖景象了！ “事情或许还没有坏到这种地步，”穹摇摇头，“要不然景元将军不可能会让我们来这里，药王秘传恐怕只占了一小部分。” 三月七有些垂头丧气：“但是就算是一小部分也是我们难以抵挡的……” “放心，这不是还有云骑军吗？” 飞霄拍了拍她的肩膀，露出了一个自信的笑容：“我们也都在呢。” “是啊，大家都在，无论有什么难关都会度过去的，”丹鹤同样笑了笑，“之前我们经历过更恐怖的围攻，还不是一样逃出来了？” “你说的也是……对，大家都在，一切困难都会过去的！” 看着打起精神来的三月七，丹鹤与飞霄相视一笑，带着鹿蜀就朝前继续前进，独留穹一个人在后面研究一个落在空桌椅上的碎纸条。 “龙师……涛然？虽然只剩下了很小的一部分，似乎是被谁撕毁……丰饶实验，建木复苏……咦？建木与不朽融合……后面写的什么？” 等到他抬头的时候，同伴们早已不见踪影。 “人呢？！” 怎么也不等等他啊！ 穹急忙把桌上的这张碎纸往自己的虚数空间里一丢，便疯狂朝前奔跑而去。 “杀——” 越往前走，陷入魔阴身状态的云骑军士卒就越多。 他们身上还穿着云骑军的制式铠甲，手中提着阵刀，但是却已经没有了往日的训练有素，而是乱糟糟的，像是失去了控制的野兽一般疯狂。 在飞霄他们出现的那一刹那，他们的头齐刷刷转动过来，那闪着猩红的眼眸盯着他们，如发现了猎物的狼群。 飞霄握紧了拳头。 “云骑军令有云……战时，允许斩杀陷入魔阴身的同袍。” 她的声音干涩。 毕竟…… 她也曾亲手送走诸多同袍。 每一位云骑军士卒都是怀揣着想要成为英雄的梦想应征入伍，他们为了仙舟而战，不应当落得一个疯狂如野兽的结局。 “……真的要杀吗？” 三月七看着面前的云骑军魔阴身士卒，实在是有些不忍心拉动弓弦。 毕竟或许在今天之前，他们还是一个个活生生的人。 “魔阴身不可逆，而且没有仙舟云骑军士卒想成为伤害同袍的恶逆……给他们一个痛快吧。” 飞霄闭眼，轻叹一声。 等到那双漂亮英气的眼眸再度睁开时，就只剩下了冰冷的杀意。 “杀！” 她沉喝一声，率先提起双刀杀出。 飓风席卷，摧枯拉朽。 魔阴身士卒们还没有反应过来就尽数化为飞灰。 “……” 丹鹤沉默地看着飞霄冲锋在前，眼泪不知为何不受控制地流下。 “为什么……为什么我会觉得悲伤？” 恍惚间，眼前的场景逐渐褪色，楼房化为高山，青石路扭曲成带血色的土地。 残破的战旗歪歪斜斜地插在地面上，旗杆已经在中间断成了两截，唯有旗面还在孤独地飘扬着。 已然失去生息的士卒却至死都在紧握着旗杆，半跪在地上垂着头颅。 喊杀声逐渐远去，一低头，自己身上不知何时已经换上了云骑军的制式铠甲，手中提着一柄白色的长剑。 面前躺着一名失去生息的魔阴身云骑军士卒，他胸口的致命伤上有一道熟悉的剑气残留。 那是他杀死的同袍。 似乎就在不久前，他还举着酒杯夸下海口，这次定要斩杀步离人的头颅，作为自己晋升成什长的庆贺。 但是现在…… 丹鹤垂眸看着他早已面目全非的尸首，轻叹一声。 “有尊严的死去吗？那……” 如你所愿。 丹鹤踏出一步，四周的景象恢复成丹鼎司的模样。 再度踏出一步，四周景象再度转换。 但是这次的转换，所有人都看得见。 飞霄猛得回过头，只见丹鹤一双湛蓝色眼眸无悲无喜。 像是什么？ 像是自己曾经缴获的寿瘟祸祖塑像……那眼神和神情就是一样的无喜无悲，甚至可以说是没有任何情感。 高高在上的神…… 世间的颜色都在消退，被如同水墨一般的黑白颜色所取代。 巨大的阴阳鱼笼罩在整片天空之上，能够毁灭一切的力量竟与能够治愈一切的力量共同存在，我吞噬了你，你吞噬了我，就这样维持着动态的平衡。 如同这宇宙万灵，死常常与生相伴，新老交替，族群延续，生生不息。 “阴阳领域——死生轮转。” 丹鹤最后再踏出一步。 原本那银色的头发瞬间被染成墨色，天空中狂风呼啸、雷鸣大作。 水墨色的大道开始扭曲，竟是瞬间化为一条奔涌的墨色长河。 一头足以吞天的墨色巨龙张牙舞爪地自水面下跃出，激荡出墨色的浪，一股连接着一股，却在临近飞霄、三月七与鹿蜀脚下时消失不见。 “哟哟——” 鹿蜀鸣叫一声，同样一脚踏在地上，一道相似却不同的阴阳鱼图案在它的脚下生起，与天空中的巨大阴阳鱼遥相呼应。 画中，唯有他们三人与鹿蜀还保持着属于自己的颜色。 其余的失控器兽、魔阴身云骑军士卒都已经被彻底同化成了这水墨画的一部分，在巨龙跃出水面、发出悠长龙吟的那一刹那，他们尽数都化为如作画时晕染开来的墨点一般，最终融入墨色长河中消失不见。 伴随着最后一名魔阴身士卒被同化，整片天地也开始逐渐重新恢复了色彩。 丹鹤的墨色长发也重新褪色成银白色长发。 “丹鹤……” “……” 丹鹤没有回话，只是眼神直勾勾地看着面前空空荡荡的街道。 “丹鹤！” 飞霄急忙上前查看情况，却发现丹鹤一双眼发直，无论如何都无法唤醒。 很显然，他再度陷入了顿悟状态。 “丰饶是不可或缺的一部分……你能治愈，你也能毁灭，甚至可以创造…… “你是神。” …… 匹诺康尼，朝日公馆。 众所周知，匹诺康尼由同谐麾下的家族领导，而星期日就是其中真正的实权人物之一。 匹诺康尼有六大家系，而星期日则是匹诺康尼六大家系之一的橡木家系的家主，真正的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而朝日公馆就是他的办公地点，也是他日常起居的地方。 不像他那身为明星、需要周游宇宙举办演唱会的妹妹知更鸟一样，他很少离开匹诺康尼的梦境、来到现实，大多数时间都是在朝日公馆内处理公务。 所以启明很轻易地就见到了他。 “欢愉的使者？” “这么说也可以。” 星期日并不知晓启明的来意，但是启明的身份容不得他这位家主去猜启明来匹诺康尼的真实目的的行为。 若是他想，这片梦境会瞬间化为乌有，星期日的多年谋划也会毁于一旦。 他绝不容许自己的计划出现纰漏，更不容许自己的努力化为乌有。 “我是来帮你的。” “帮我？” 启明坦然面对星期日的打量：“对，我是来帮你达成计划的。” “凭什么？” “就凭这个。” 一副赤色的狰狞鬼面不知何时出现在了圆桌上。 星期日瞳孔骤缩，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迸出来的一样。 “无，名，仙。” …… （感谢专业课老师，让我们下个礼拜再交论文，耶） 第67章 停云:去关炉子吧 无名仙。 一个熟悉又陌生的名字。 如果普通人听到了，或许会很茫然此人究竟是何许人也。 但是但凡在宇宙中有点权力的，对这个名字可以说是如雷贯耳。 先不说那恐怖到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悬赏金，光是他一剑砍伤了贪饕，就足以让他被所有的势力记住。 原始博士碍于他的余威而不敢对巡海游侠赶尽杀绝，绝灭大君因为他的存在惶惶不可终日。 他是真正意义上的星神之下第一人，打破了人无法伤害神的铁律，在他之后，再无人敢称第一。 星期日会知道他的名号也不奇怪。 “你想做什么？无名仙的面具……” “我说了，我是来帮你的，”启明脸上的笑容无可挑剔，“你只想以自己的力量达成你的目标，但是却没想到有些家伙会趁机来搅局…… “我知道你不甘心，你从幕后操纵者变成了他人手中的提线木偶，不仅仅是你的谋划要毁于一旦，就连性命都在旦夕之间。” 启明伸出手，拿起了放在桌上的鬼面，一双赤色的瞳孔细细打量着面具上雕刻的纹路，眸中闪过追忆。 “……” “不必担心，我既然敢来找你，那就说明我有能力隔绝他的窥探。” 面前的星期日面色平静，但是若是细细观察便能发现，其中潜藏着畏惧。 启明翘着二郎腿，潇洒地打了个响指。 四周空间瞬间被扭曲虚化，仿佛这片空间完全从宇宙独立了出来一样。 “这是父亲教会我的一个小技巧，把宇宙看成一个超大的蛋糕，把这片空间当成蛋糕暂且切下来、独立于宇宙之外，现在的我们就是蛋糕上装饰的小水果，与其他的水果分割了开来，中间隔着虚无与不可知，就算是博识尊也算不出我们现在的情况。” 启明看起来很满意他的杰作，“我有两个父亲，一个教我如何为人处世，一个教我如何游戏人间。” 星期日没有说话。 “而教我游戏人间的父亲告诉我，那位教我如何为人处世的父亲留的后手，就在匹诺康尼——所以我来了。” “所以这就是你为什么会在刚才拿出无名仙的面具的原因？” 星期日微微皱眉，问道。 “正确，这一切都是父亲的谋划，毕竟父亲曾遇见过【终末】。” “终末……”星期日心中一震。 “那位存在逆流而上，自未来而来，按理来说所有的生灵在一生之中只能在一瞬间见到一次【终末】，但是父亲却不知为何遇见了三次，还都短暂地交谈过。” “我相信您来匹诺康尼不是来给我讲故事的。”星期日打断他的话语。 启明摇了摇头：“星期日先生，我并不是在讲故事，因为父亲在这三次与【终末】的谈话中，有一次的谈话，是关于匹诺康尼的未来。” …… 丹鹤怎么都叫不醒，飞霄只好暂且把人背在背上。 少年持明并不算重，甚至可以说是偏瘦，似乎比之前还轻了一些。 他的头软趴趴地低垂着，下巴放在她的颈窝处，温热的呼吸不断拍打着她的皮肤。 ……好久都没有如此与师兄亲密地接触过了。 真想时间停留在这一刻啊。 “哟哟……” 鹿蜀担忧地用鼻子拱他的腿，试图唤醒自己的主人，但是丹鹤没有任何反应。 “之前他有过这样的情况吗？”飞霄一边托着他的双腿避免他掉下去，一边问道。 三月七点点头：“之前在贝洛伯格时出现过一次。” 贝洛伯格是哪里来着……哦，原来是之前那个冰天雪地的星球啊。 他们曜青还和贝洛伯格达成了援助合作关系来着。 “是之前你们去的那个星球吗？” “是。” “原来如此。” 飞霄了然。 也不怪飞霄记性差，毕竟她愿意特别关照贝洛伯格的原因只有很少的一部分是因为他们并肩作战过。 更大的原因还是在于列车组，亦或者是说丹鹤。 若是没有丹鹤参与其中，恐怕曜青顶多就是援助给贝洛伯格一批物资后，就不会再有其他的帮助了。 “那他在贝洛伯格的时候这种状态大概维持了多久？” “大概一天左右……或许会更短一点也说不定。” 三月七有些不确定。 “那我们就先走吧？” “……不对，穹人呢？！” 三月七后知后觉，一扭头这才发现星核精不见了。 “哟哟……哟哟哟……” 鹿蜀摇着尾巴，似乎想要说些什么。 但是丹鹤还处于神游状态，除了他这个当主人的之外，谁都听不懂鹿蜀究竟想要表达什么。 “没办法，回去找吧。” 飞霄耸了耸肩，背着丹鹤就想往回走，但是鹿蜀却咬住了飞霄的袖口，玩命把人往前面拉。 “你的意思是，穹在前面？” 三月七福至心灵，猜到了鹿蜀想要表达的意思。 “哟哟哟！” 鹿蜀给了她一个肯定的眼神，开始往前跑，示意她们都跟上来。 “走吧。” 二人带着丹鹤跟着鹿蜀跑了起来，路上还有不少药王秘传魔阴身士卒的尸体，上面残留着浓郁的毁灭之力。 很明显，这恐怕是穹打的。 但是为什么穹会比她们更快呢……？ 不过她们很快就知道了答案。 “杨叔！” “瓦尔特先生。” “你们来了。” 瓦尔特和穹早就在丹鼎司的安全地带中等着他们了。 当然，除了他们之外，还有笑意盈盈的停云。 也不知道是不是飞霄的错觉，这位有些奇怪的同族在看到丹鹤完全没有反应地趴在她的肩膀上时，脸上的笑都变得有些真心实意起来。 “这位是……” 飞霄认识她，只不过只是单方面认识。 看着柔柔弱弱的狐人女子，在商场上却纵横无敌手，投资眼光之毒辣让一些老家伙都要甘拜下风。 所以飞霄这位天击将军也偶有听闻她的事迹。 “这位是停云小姐，天舶司司舵驭空大人给我们安排的向导，”穹介绍道，“我之所以我能比你们快，就是因为刚刚我遇见了杨叔和停云小姐，我们抄近路赶过来的。” “你好，停云小姐。” 飞霄点了点头，就算是打过招呼。 她总觉得这位停云小姐不大对劲，但是具体哪里不对劲，她说不上来。 “丹鹤这是……”瓦尔特注意到了丹鹤的异常。 飞霄余光一瞥，就发现停云正在举着折扇掩面而笑，仿佛奸计得逞的模样。 这个停云小姐……有问题啊。 她摇了摇头，示意三月七说。 “是这样的……” 三月七把之前贝洛伯格发生的事情简单说了一下。 瓦尔特微微皱起眉头：“是这样吗？这里正好是丹鼎司，要不要找一个信得过的问问情况？” 三月七摸着下巴：“丹鹤之前有说过要找龙女大人拿药来着，也不知道……哎，龙女大人！” 说白露白露就到。 “你们好啊！也不知道为什么丹鼎司从今天开始就戒严了，四个出口都被封锁，说是药王秘传作乱……” 白露朝着他们走来，有些不满地抱怨着。 飞霄微微一瞥眼，就发现了七八个暗中往他们这边看的持明族。 呵，真有意思。 “丹鹤这是怎么了？” 再一转眼，她就看到了丹鹤垂着头趴在飞霄的背上，看起来像是死了一样，但是呼吸却还在。 “我来说吧……” 三月七再次把贝洛伯格的事情讲了一遍。 “啊……闻所未闻！” 白露惊奇地将手放在丹鹤的手腕上，感受着脉搏的跳动，啧啧称奇。 “怎么样？”飞霄问。 “完全没有问题，他的身体反而在缓慢地变得更强，”白露收回手，说道，“应该等到结束之后，他的实力将会更强。” “但是这么昏着也不是个办法……” “那这样吧，”停云突然走了过来，笑着说道，“诸位恩公兵分两路，留下一人照顾这位持明恩公，如何？” “那剩下的人该做什么？”穹问。 “事实上导致云骑军士卒魔阴身爆发的罪魁祸首就是那些丹炉，”停云说道，“恩公们若是关闭那些丹炉，或许可以阻止药物的蔓延。” “我们该怎么做？”瓦尔特问。 “看到那个巨大的丹炉了吗？药物就在里面，诸位恩公可以先关闭那三个小丹炉，那个大丹炉就可以被关闭了。” 停云笑吟吟的，让人看不出她的真实想法：“小女子愿意为诸位恩公领路～” …… （兄弟们死完了，考研没报上啊啊啊啊啊小鹿最近白准备了） 第68章 三无将军 穹关闭开启丹炉玩的不亦乐乎。 丹炉的雾气沿着缝隙冒出，随后又被穹关上，又被打开。 三月七实在是忍无可忍，一拳头敲在了他的头上，发出梆的一声：“要玩也不是现在玩啊！” （十王司幽囚狱：门口怎么有这么多即将陷入魔阴身的云骑军士兵一闪一闪的？） “呜……好吧。” 穹捂着头站起身，有些依依不舍地看了一眼关闭的丹炉，朝着下一处丹炉走去。 瓦尔特看着走在自己面前的停云背影，眼眸微沉。 他总是觉得，今天的停云小姐不对劲。 身上那股兴奋的劲头几乎是不再掩饰。 “停云小姐，你是如何看待丰饶的？” 之前他在听停云介绍仙舟的时候，就觉得有些不大对味。 因为停云压根就没有用寿瘟祸迹来称呼建木，反而用的是丰饶神迹。 要知道，这个可以说是相当低级的错误，仙舟的普通人可以信仰丰饶，但是仙舟的公职人员绝对不能！ 这是有关于信仰立场的问题，绝对不能动摇，但是停云身为公职人员却对丰饶多有推崇…… 这就像是在当朝皇帝面前不停鼓吹前朝制度，那可是可能要掉脑袋的大罪！ “之前那位持明恩公也问过小女子。” “但是你并没有回答。” 瓦尔特沉声道。 停云笑着摇了摇头：“这个回答当真很重要吗？” “……” “没关系，你们很快就能知道我的回答了。” 停云收起折扇，加快了前进的步伐。 路边的药王秘传已经涌了上来。 “规则，就是用来打破的！” “尝尝本姑娘的厉害！” 穹和三月七已经和药王秘传的人短兵相接，其中还有不少高层。 此时的他们都应该是服下了那名为龙蟠虬跃的药物，蜕变成了仍旧保留自我是魔阴身怪物。 复活、吸血、种丹、雷劫…… “哇！” 一把刀的刀锋险之又险地擦过了穹的右边胳膊，幸亏三月七一箭射来，把刀给打歪了几分才没让穹成为独臂侠。 瓦尔特目光一凝，也没空再关注停云的异常了，急忙上前帮忙。 “见识一下星辰粉碎的力量吧！” 瓦尔特身为曾经一个世界的顶尖存在，自然能控制搓出来的黑洞的大小。 暗沉无光的黑洞张开那黑洞洞的巨口，刚好吞噬了在场的所有药王秘传，将他们碾碎成一片虚无。 “杨叔真厉害！” “呵呵，你们没事吧？” “没事没事，你看，就剩下最后一个丹炉了！” 三月七又拉着穹跑远了，瓦尔特并没有急着跟上去，而是看着停云。 “恩公还有问题吗？”狐人女子笑得无懈可击。 但是在瓦尔特眼里，这位狐人女子已经和那个金发青年画上了等号。 温和只是伪装，他们在背后定然藏有不可告人的秘密。 但是瓦尔特最终什么都没有说，只是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就越过了她往前走去。 “哎呀呀，好像这几位恩公已经对我起疑心了啊……但是没关系，只要那个人不出现在我面前，我的计划保准成功…… “仙舟……呵呵，不过就是掌中玩物……” “真的吗？” 等到停云离开之后，一道银发身影出现在了不远的拐角处。 “天舶司的停云小姐……我或许不应该这样称呼你。” 她的声音冷冽如寒冰，低声呢喃：“我或许应该称呼你为，绝灭大君，幻胧。” 她早知道有绝灭大君混入仙舟了。 身为帝弓七天将中最强的一位，她对幻胧的存在感知相当清晰，隐而不发只是因为担心这家伙直接在仙舟爆发，令使的力量足以摧毁仙舟洞天。 “景元他不会是你的对手，身为帝弓七天将中更擅长智谋的将军，他的实力偏弱，若没有我和星穹列车的介入，或许罗浮仙舟还真的要成你的囊中之物……” 只可惜，她来了，师兄也在，星穹列车同样在。 “师兄仍旧没有醒过来的迹象……只希望一会儿那位绝灭大君不要乱来……要不然只能……” 要是那绝灭大君发癫，她不一定护得住还在处于无意识中的师兄。 “也不知道师兄怎么样了……” ……追不上啊。 那道背影走的真的很快。 无论丹鹤怎么努力，都追不上，只能看着背影消失在黑暗中。 等等，自己为什么要去追那道背影？ 他有些苦恼地挠了挠头，坐在原地有些不知所措。 “你不是说要比她更快吗？怎么不去了？” “我追不上……” 少年持明声音苦涩，如同吃了还没熟的酸果子。 “追不上就不追了？这不像你。” 高大丹鹤的身影出现在了他身边，低头看着他。 “……那我该怎么办？” “问我？这应该问你自己，我只是你的上一世，并不是你，无法代替你做出任何决定。” 高大丹鹤摇了摇头：“而且你不是已经追上了吗？” “已经追上了？没有啊……” 丹鹤有些茫然地抬起头看着面前无穷无尽的黑暗，眨了眨眼。 “只要你想追，你就能追到，”高大丹鹤拍了拍手，“你的力量就是这样不讲道理，它是神的馈赠，最终也将把你送上那个位置，所以你只要想做到，就可以做到。” “但是……” “别但是了，”高大丹鹤打断他的话语，“去吧，去坚定地认为你能够追到那道身影，去坚定地走你的路……” 我能做到吗……？ 我真的可以做到吗…… 但是他还是站起身来，试着往前走。 “走吧！你的路我们早就给你铺好了！” 他回过头去，似乎有许多人在阴影之中目送着他。 是自己吗…… 曾经的自己…… “往前走吧！” 那就，往前走吧。 丹鹤迈步向前，只见面前那如同深渊一般的黑暗中逐渐绽放出一抹光亮。 他走得越来越快，甚至于直接开始往前奔跑。 直到…… 他追上了那道身影。 “不对，为什么……” 但是在看到那道身影究竟是谁的时候，丹鹤的湛蓝色眼眸中就流露出来一抹极度震惊的神色。 为什么，这道身影会是飞霄？！ 这道与飞霄一模一样的身影似乎并没有注意到丹鹤的到来，只是弯弓搭箭，朝着空无一物的前方拼劲全力地射出一箭。 “师兄……这支箭是留给我自己的。” “他们都唤我大捷将军，但是我却更喜欢唤自己三无将军…… “我总是说，这三无代表着无虑、无悔、无敌，但是它还有一层含义……” 无尾，无命，无生。 丹鹤内心不知为何突然冒出这一句话，寄紧接着就有一个问题冒出。 所以……你为什么要去追赶？ 因为…… “我能做到！” 那支箭自身后飞掠而来，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与终结一切悲剧的决绝。 “都说了我能做到……” 丹鹤朝前一步，浑身力量涌动，穿过飞霄在自己心底的幻影，伸出手去。 那支箭矢是真的。 是巡猎的力量，他不会认错。 “这次我做到了！！飞霄！！我比你更快一步！！！” 似乎有什么东西松动的声音响起。 丹鹤握住了那支箭矢。 就算是身躯在星神的力量下不断消融，他也没有放手。 因为他不会再放手了。 “你看啊，我们都说过了…… “人不会一直失败的，我们做不到的事情，他可以做到…… “足够了……足够了……所有的悲剧，是该结束在这一世了。” …… （从明天开始一日一更，章节字数调整至三千字左右，小鹿临近毕业已经没有更多精力来码字了，或许寒假会加更，诸位义父见谅） 第69章 很好毁灭大君，使我头颅旋转 “……怎么又忘了。” “忘了什么？” 飞霄端了碗药走了进来，一推门就听见从床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坐起来的丹鹤在碎碎念，有些好奇地问道。 “我总觉得我想起来了很重要的事情，但是现在又不记得了，”丹鹤有些苦恼地轻轻捶了捶脑袋，摇摇头，“就记得我在一片黑暗中追啊追追啊追，然后就没了……但是我总觉得中间应该是发生了什么的，只是什么都没有想起来……” （浮黎：好险封印差点没了幸亏吾早有后手） “想不起来就不要想了，诺，你的药，刚刚龙女给你熬好了送来的。” “谢谢。” 丹鹤端着飞霄塞在手里的药碗，把碗边凑在嘴唇上，刚稍微喝了一口，那苦味就直冲天灵盖，差点让他吐了出来。 “好苦。” 飞霄顺手撸了一下丹鹤的头发：“苦也得喝，你不是头疼吗？还想不想好了。” “但是真的很难喝……” 丹鹤皱着眉，艰难地将嘴里剩余的药液咽下去之后，看着碗中那漆黑犹如深渊的药液，开始有些犹豫起来。 “喝吧，等到结束之后就带你去吃点好吃的。” “……这次我来请吧。” “没事，我钱多。” 丹鹤哽住了。 钱多了不起啊……他钱也挺多的好吗？ 关键是飞霄如果请多了自己该怎么还？ 把自己洗洗涮涮打包好送货上门吗？ （飞霄：有这好事？） “在想什么？” 眼见着师兄端着药碗发呆，飞霄伸出手在他眼前晃了晃，问道。 丹鹤回过神来，啊了一声。 “啊，抱歉……我在想要不要先把礼送给你的比较好。” “哦？” 飞霄颇有兴致地挑了挑眉：“你早就准备好了？” “嗯，在黑塔空间站的时候，黑塔允许我挑选三件奇物，早在那个时候我就已经挑好了。” 丹鹤点点头，“也不知道是谁跟她讨价还价的，她真的是难得大方了一回。” “黑塔很抠门？不应该吧，好歹也是受到公司资助的天才俱乐部成员……” 飞霄好奇。 “倒也不是说黑塔抠门吧，这个要分情况来说。” 丹鹤摸了摸下巴，“我们帮黑塔完成实验之后，她给报酬从来都不眨眼的，出手相当阔绰，信用点跟雪花一样的撒……只有在涉及到那些她收藏的奇物的时候，她就抠门得要命，拿一件都像是从老虎嘴里抢肉。 “明明拿回来之后这些奇物她也不怎么研究的说。” “或许是那种类似于【我可以不用但是你不能拿】的心态？毕竟天才俱乐部成员大多性情古怪…… “不过黑塔应该算正常的吧？” “她正常？得了吧。” 丹鹤把头摇的和拨浪鼓一样。 黑塔正常？ 屁！ 上次被困在模拟宇宙的时候，自己在面对虫群时都有些紧张，但是黑塔甚至还有些兴奋。 或许也有冲锋在前的并不是她的原因，但是就算只是个旁观者，面对像是海一样的虫群，正常人反应都是会有些紧张的。 但是黑塔一点没有！ 她甚至还有心情笑！ 搞研究的就没一个正常的，多多少少有些古怪脾气。 丹鹤有的时候还挺感谢她没有把自己这个有龙相的持明族当小白鼠直接切片，黑塔控制着她自己只在他丹鹤身上拿点血和鳞片已经是天大的幸运了。 毕竟那个时候自己正处于昏迷之中，她要是想拿自己做点更过分的克隆实验，自己也没有任何反击之力。 “喝药。” “……哦。” 丹鹤苦着脸喝药，小口小口啜饮药液的样子像极了喝水的小猫。 师兄可爱捏，想…… 飞霄满脑子都是不能播放的十八禁。 “？” 似乎是感受到了一股恶寒，丹鹤有些疑惑地抬起头，舔了舔嘴角的药液，还是被苦得一个激灵，尾巴和呆毛都竖起来了。 “话说回来……飞霄，你应该不是罗浮的狐人吧？” “哦？” 丹鹤抬起头：“之前我们在吃火锅的时候，只有你的蘸料用的是辣油碟，周围人用的都是酱油或者是麻酱。” “观察力挺敏锐的嘛，的确，我不是罗浮人，而是曜青人。” 曜青…… 头又开始隐隐作痛，但是比之前要好了不少。 这药见效这么快的吗？自己刚喝完还没几分钟呢…… 把药碗放下，丹鹤开了个玩笑：“我也更喜欢吃辣的东西，说不准我也是曜青的持明族呢。” “……说不定呢。” 飞霄的表情一言难尽。 师兄，你……猜的真准。 为了避免丹鹤继续猜下去，飞霄迅速转移了话题：“你现在觉得怎么样？能走路吗？” “完全没问题，我甚至觉得我能一拳打死黑塔空间站的末日兽。” 丹鹤竖起大拇指，拍了拍胸口，发出邦邦邦的声音。 “那就走吧，去和大家汇合。” 这边丹鹤与飞霄再度出发，另一边穹和三月七等人则是已经走到了最终的目的地。 嗤…… 丹炉被关闭，把守着这些药炉子的药王秘传也基本上被穹等人清扫干净。 “好大的炉子……我们该怎么关？” “用这个。” 停云指了指不远处停放的机巧鸟：“利用它就可以关闭这个最大的丹炉。” “那交给我吧。” 穹自告奋勇。 这个机巧鸟挺好玩的，把它连到自己的手机上之后，就能像是开无人机一样操作它完成各种各样的任务。 只可惜之前丹鹤的无人机被怪物给打下来了，要不然他也能拿来玩玩。 机巧鸟升空，开始四处飞舞操作关闭那个巨大的丹炉。 停云脸上的笑容再也无法遮掩。 就快了……就快了…… 棋子…… 呵呵呵…… “我等你们很久了。” 就在穹断开机巧鸟链接、巨大丹炉被彻底关闭的那一刻，一道让穹听着相当熟悉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 他脸色微微一僵。 “丹枢。”穹喃喃自语。 停云掩面而笑。 丹枢带着人拦在了列车组面前。 “刚刚我和杨叔和停云小姐来的时候，碰到了你们的人给受伤的云骑军喂那个龙蟠虬跃，”穹的声音听起来有些冷，“能解释解释吗？” “解释？解释什么？我不是早就已经跟你解释过了吗？” 丹枢绷不住一笑：“你很天真啊，这位无名客……既然是身为敌人，那就要无所不用其极地去对付，更何况所谓的魔阴根本就不是什么病症，而是药王恩赐！是我们得以永享长生的唯一道路！ “看看吧！上古时期天人的荣光会在我们药王秘传的手中复兴！药王的恩赐会在仙舟上生根发芽、直至所有人都得享真正的长生！” 她癫狂地笑了起来，身形迅速变化，一股令人牙酸的血肉蠕动、骨骼摩擦的声音从她的身体内传来。 “药王慈怀，建木生发！莳者一心，同登极乐！” “药王慈怀，建木生发！莳者一心，同登极乐！” 四周的狐人与仙舟人都像是被洗脑了一般，狂热地高呼起来，身形也开始发生变化，身体像是橡皮泥一样被一只看不见的大手随意揉搓，最终固定在了众人熟悉的形象—— 各种魔阴身。 以及拿着巨大手杖、蒙住双眼的悬空女性怪物。 “药王慈怀，建木生发！莳者一心，同登极乐！” 她狂热地高呼起来，举起手中的手杖，裹挟着丰饶之力的狂风朝着众人奔涌而去。 丰饶从来不只是能救人，物极必反，丰饶力量在压缩到一定程度后，它也可以是杀人利器。 “不好！” 穹在最前面避无可避，只好挥舞骑枪给自己上了个盾，扛住了这一股带着杀意的狂风冲击。 “咳咳咳……” 也不知道是不是龙蟠虬跃的影响，穹总觉得自己身体在受到丰饶攻击之后就有些怪怪的，好像有什么东西要从体内冲出来一样。 怪了，自己明明是短生种啊，总不可能自己曾经也是仙舟人吧？ “就让你们这些不知好歹的外来客，成为我们药王秘传的资粮！” “我不劝你，因为这是你自己的选择，虽然我觉得你做的不对…… “而且我已经说过，下次再见面，就是不死不休了。” 穹摇了摇头，手中武器切换成棒球棍。 “所以……” 三月七拿起弓箭，瓦尔特提起手杖。 “规则，就是用来打破的！” “冥顽不灵！” 丹枢声音扭曲嘶哑，恐怕是刚刚的变形影响到了她的声带。 “冥顽不灵的应该是你！” 砰！ 带着毁灭之力的棒球棍狠狠砸在了丹枢身上，但是后者一点反应都没有。 丰饶之力赐予了她更加强横的生命力，相应的也就剥夺了她的痛觉。 她会像是这样一直战斗下去，就算是血都流干了都不知道自己要死了。 “不行……这些家伙太难缠了！” 三月七疲于奔命，她本身就不是偏战斗的命途行者，向来无往不利的六相冰也冻不住这些家伙，很快就变得手忙脚乱。 瓦尔特紧锁眉头，不断清扫着围攻穹和三月七的怪物，就连停云去了哪里都没有注意。 “诸位，我们没有来晚吧？” 就在三人快被怪群淹没时，丹鹤、飞霄迅速杀入战场。 随之而来的，还有一道熟悉的身影。 “符太卜！”三月七惊喜地喊道。 “占卜有云，诸位运交华盖，将军担忧诸位贵客，这才派我前来襄助。” “……运交华盖是什么？” 没文化·星核精·穹弱弱地问。 “……” 符玄没理他，只是张开了穷观阵的投影。 “我会为诸位提供协助。” “哈？分摊伤害？不需要！” 丹鹤提起长剑，雷光闪烁，化为紫色雷蛇于地上游走，最终打在丹枢身上，引得后者身体本能地颤抖了一瞬。 “他们伤不了我！” 飞霄在一边摸鱼。 瓦尔特无奈地摇摇头，也收了手，看着丹鹤的攻击如同狂风暴雨般朝着怪物倾泻。 “他更强了。”瓦尔特推了推眼镜。 列车组成员多多少少都有点秘密，他也没有探究的兴趣。 “不，我还不能……我还可以……” 丹枢在穹和丹鹤二人的配合进攻之下迅速萎靡了下去。 丰饶的赐福并不是无穷无尽的，更何况她的力量来源还只是一棵树。 她不甘心地嘶吼着，似乎想要伸出手来继续朝着众人发动攻击，但是失去力量的空虚感又让她提不起任何力气，只能无能狂怒地吐着威胁的词句。 “够了，够了……” 就在她还想殊死一搏的时候，停云忽得开了口。 她一步一步地穿过列车组众人和符玄，踏过那些魔阴身怪物躺着的尸体，走到了垂着头的丹枢面前，伸出了手。 “主……”丹枢颤颤巍巍地开了口。 穹瞳孔骤缩，瓦尔特也握紧了手杖，符玄冷下了脸，飞霄已经提起手中双刀。 只有三月七还有点搞不清楚情况：“为什么停云小姐会……” “身为棋子，你做的很好，”停云停在了丹枢面前，咯咯笑着，声音仍旧温柔，却带上了令人毛骨悚然的扭曲语气，“你已经完成了你的使命，接下来的舞台，就该交给我了。” “停云小姐，你……” 穹想上前，但是却被丹鹤拉住。 “她不是停云小姐。” “是的，我不是停云小姐，或许她很早就已经死去，或许她现在还活在宇宙中的某个角落……但是不重要，都不重要。” 她笑着回过头来，伸出手指拂过自己的脸庞，笑容逐渐变得恐怖疯狂。 “介绍一下我自己吧，负创神的追随者之一——幻胧。 “既然你们能承受的住丰饶，那应该也承受的住毁灭的赐福吧？呵呵呵呵呵……哈哈哈哈哈哈！！” 在所有人震惊的目光中，“停云”的头颅猛地一拧，以一个相当诡异可怕的角度扭曲旋转。 丹鹤猛地后退一步，捂住了自己的脖颈。 这毁灭大君……头能旋转？ 很好毁灭大君，使我头颅旋转？ …… （有评分了啊哈哈哈哈哈哈简直是扑街作者迈出的一大步哎嘿嘿嘿嘿嘿感谢各位义父支持哈哈哈哈哈哈） 第70章 穹:好兄弟都要变成持明卵了! 伴随着头往左拧，“停云”的身躯也砰的一声砸在地上，像是装满沙子的麻袋一样，扬起一阵烟尘。 一缕带着奇异色彩的火焰自那残破的身躯中浮现凝聚，在虚空中燃烧。 而那躯体也化为火焰燃烧的柴薪，逐渐化为飞灰，风一吹就消散开来，原地只剩下一个浅浅的印子，证明曾有一个名为停云的狐人少女存在过。 “岁阳。” 飞霄冷呵一声：“早就听说绝灭大君中有一个没有身躯的家伙名为幻胧，擅长从内部瓦解毁灭一个势力，没想到本体居然是个岁阳。” “说的没错，所以我一直在渴求一具躯体……而建木给予了我这个能够拥有属于自己身躯的机会……” 那缕火焰呵呵笑着，从原先的停云声线变成了更加成熟的御姐音：“我会在鳞渊境等你们……到了那个时候，你们将见证仙舟罗浮的毁灭，以及我的新生！” 放狠话环节结束，火焰凭空消失。 “岁阳是什么？”穹问。 “岁阳，隶属于无形目·魂精科·岁阳亚种，为不定形的纯能量生物，充满恶意，极为致命，其记录上可追溯至仙舟漂泊的【孤航时代】，引发了【夺舍之祸】等一系列灾难。” 飞霄科普完，目光投向远方因为拟造恒星即将落下海平面而变得金黄的古海，一双眼眸仿佛穿越了无尽距离，看到了那建木玄根的所在：“景元就是在担心它？也是……他在帝弓七天将中或许是实力最弱的那一位，对抗幻胧这等老牌强者恐怕会力有不逮…… “不过就算是景元实力远超于它，他估计也不会轻举妄动，毕竟一名绝灭大君的破坏力，寰宇间的势力都是有目共睹。” “……” 丹鹤微微眯起眼，随后微微抬头，看向天穹之上。 那是模拟出来的天空，谁的眼眸都无法穿过那片天空看到真正的宇宙。 但是丹鹤似乎能。 “你在看什么？” 飞霄也抬起头看向苍穹，却什么都没有看见。 “我有种不好的预感。”丹鹤收回目光，低声说道。 “具体一点？” “只是有一种预感罢了，只希望是我的错觉。” 丹鹤摇了摇头，问道：“它说要在鳞渊境等我们，我们什么时候出发？” “明日出发，元亨，利贞。”符玄突然开口。 丹鹤、穹、三月七：“？” 飞霄解释：“元亨，利贞，代表着运势大吉。” “你怎么知道？” “这个是我听一个在太卜司当差的朋友说的。” 朋友：指元太卜。 谁说下属就不能当朋友了？ （元太卜：如果说成为将军的朋友是要背黑锅的话，那我宁愿当场魔阴身发作） “……” 符玄不说话。 符玄已经看穿了一切。 她那双眼眸闪烁着睿智的光芒，仿佛从此刻开始，她就是整个仙舟联盟——不，甚至说是这整片宇宙，最智慧的存在！ 这位飞霄将军好像比景元将军更不靠谱的样子，一听就很扯的谎话那是张口就来，都不需要打草稿…… 这个仙舟联盟果然还是需要自己来挑大梁！ 丹鹤看着不远处脸上已经露出奇怪笑容的符玄，忍不住往飞霄的方向靠了靠：“她这是怎么了……？” “不知道。”飞霄耸耸肩。 当然，作为一名成熟的、怀有野心的打工人，符玄自然不可能一直会保持着这种畅想未来的状态。 “咳咳咳。” 所以她咳了一声，把众人的注意力吸引到她身上来，“穷观阵已经给出了答案，诸位明日即可动身前往鳞渊境，也即与丹鼎司隔海相望的罗浮持明族古海洞天。” “……” 眼见着拟造恒星已经落入地平线，最后一丝夕阳的光亮消失在了罗浮仙舟。 与此同时，一轮同样是拟造出来的明月悄然升起，替代了恒星的存在，将柔和的月光撒下古海，微风拂过海面激起一片的波光粼粼，仿佛有巨龙在其中翻腾。 “……好眼熟的场景。” 丹鹤喃喃自语。 “眼熟？” 飞霄蓦地扭过头去看着丹鹤，眼中闪现出一抹微不可察的希冀。 “想不起来，头有点疼……” 头又开始疼了。 既然想不起来，那就不想了。 少年持明揉了揉太阳穴，甩出这些纷飞的思绪，笑着对身边的飞霄说道：“不管这些，等到这些事情都结束之后，我们要不要在罗浮好好逛逛？” “就我们两个？” “就我们两个。” “哦～我可以理解成这是你对我发起的约会邀请吗？” 飞霄先是故意恍然大悟般哦了一声，随后抱着胸口，故意凑近丹鹤耳边压低声线轻声问道。 每一个字都带着调侃和不明意味的挑逗之意，温热的气息刮过耳廓，一下又一下，有点痒，又有点热。 这一举动直接把丹鹤这个毫无恋爱经验的小白给撩的满脸通红，尾巴和呆毛开始不受控制地摇晃起来，像是喝多了酒一般晕晕乎乎的。 “那……那是自然……”他结结巴巴地开口。 “好啊，那我可就等你的消息了。” 飞霄伸出手揉了揉他的脸，离开了。 丹鹤在原地待了好一会儿，直到口袋里的手机振动的时候才回过神来。 一打开，原来是穹。 【穹：我们找到丹恒了】 【穹：原来他比我们更快到丹鼎司，只不过在我们来之前就走了】 【穹：现在他也在客栈】 【丹鹤：好，我就回来】 关了手机，丹鹤最后看了一眼古海，眼眸微暗，转身离去。 第二天一大早，丹鹤是被电话叫醒的。 迷迷糊糊的少年持明从被窝里钻出来一个脑袋，被拆开的银发乱糟糟的铺满肩头后背，说话也带着一股早起的懒散劲：“不买保险不买车不买房，家里已经破产倒欠银行二百万，正在还债中……谢谢……” “丹鹤。” 是飞霄的声音打断了他的碎碎念。 丹鹤瞬间清醒了。 嗯？自己没有存她的联系方式吗？ 看了看手机屏幕，果然没有备注。 “嗯……对不起……我没有存你的联系方式……” “你的道歉只停留在口头上吗？” 明明是质问的话语，声音却带着笑意，还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 如果穹在这里的话，阅言情小说无数的他应该会直接惊呼出声—— 因为这就是一部分言情小说里男主角追女主角最常用的话！ 就只有丹鹤这个只喜欢看古代言情话本子的还不知道自己已经掉飞霄的甜蜜陷阱里去了，还是一副呆呆愣愣的模样：“那飞霄你想我怎么道歉？” 隔壁房间里，早就已经换好衣服的飞霄举着手机，满脸都带着狡黠的笑意。 她可是步离混血啊，以狡诈着称的步离人最擅长的就是狩猎了，无论是挖陷阱还是吸引猎物，她都相当擅长。 所以丹鹤自然而然就成为了她狩猎的目标。 “列车原来的下一站是匹诺康尼，是吗？” “嗯。” “那就惩罚你——” 飞霄故意拖长了语调，丹鹤微微瞪大眼眸，尾巴不受控制地拍打着被窝，一颗心也变得七上八下起来。 “是什么？”他迫不及待地问。 “那就……到了匹诺康尼之后，你必须一直跟着我，无论我做什么说什么，你都不能反抗或者是反对，必须坚定执行。” “啊？” 这算是什么惩罚？ 丹鹤眨了眨眼，有些不可置信。 这…… 这不是奖励吗？！ “你不愿意？” “不不不，没有没有。” 丹鹤疯狂否认，尾巴都蜷起来了。 只有付出没回报的是舔狗，有付出也有回报的那就是人生赢家。 当然不是说舔狗不好，想追求别人必然是要付出的，如此不计回报的付出在某种程度上也说明了舔狗的确情真意切。 但是当对方根本不喜欢、甚至是厌恶舔狗的时候，这种付出就变成了笑话。 所有健康的感情都是需要双向付出的。 无论是飞霄还是丹鹤都很清楚这一点。 飞霄都能想象到丹鹤那副疯狂解释的模样，忍不住轻笑一声：“所以，现在起床，带你去吃早饭。” “好！” 他起床不是因为他喜欢吃早饭，而是喜欢跟喜欢的人一起吃早饭。 丹鹤光速起床换好衣服，洗漱完收拾好自己，再三在镜子前确认自己的形象没有什么问题之后，方才推开了房间大门。 “终于舍得出来了？” 飞霄微微偏头，唇角微扬。 丹鹤有些不好意思地挠挠头：“这不是不能乱七八糟地出来见人嘛，所以就多收拾了一会儿。” 看着师兄的确被他收拾得一丝不苟的衣领与头发，飞霄颇为满意地点点头。 “那就走吧。” “哎。” 丹鹤屁颠屁颠地跟上去了，穹刚推开自己的房间门，就看到银发的持明少年跟着白发女狐人并肩而行的背影。 “耶，还想着找他去吃早饭来着……” 不过一个人去也没关系。 穹也走出了客栈，在街上随意找了一家餐馆坐下。 “两笼水晶虾饺，一笼猪肉蒸饺，粉蒸排骨，黄金糕……” 罗浮的早餐店份量不大，所以像是穹这样大胃口的得点很多才能吃得饱。 微微一瞥眼，刚好看到丹鹤与飞霄二人坐在对面店的门口。 他们点的东西更多，几乎都要把桌子给摆满。 对于他们而言没有什么食不言寝不语的规矩，武人向来不拘小节。 所以穹能看到丹鹤正在滔滔不绝地讲着什么，看嘴型有可能是曾经他跟随着星穹列车的冒险故事。 而对面的飞霄只是托着下巴，笑眯眯地看着丹鹤，时不时应和一声—— 应该是类似于“厉害啊”“接下来呢”之类的话语，相当的能够提供情绪价值。 而丹鹤收到了正面的情绪价值，讲的更起劲了。 穹观察了许久，忽得一拍大腿。 那个狐人飞霄脸上压根就没有任何崇拜的神色！ 一看就知道是经历过大风大浪的，或许丹鹤所经历过的那些冒险在她眼里都只是稀松平常！ 不过之前因为飞霄在他面前亲口承认喜欢丹鹤，那真相就只剩下了一个！ 她在把丹鹤当小孩子哄！ 穹有些担忧地看着浑身上下都散发着超满足的丹鹤，咂吧咂巴嘴，啧了一声。 这要是再哄下去，好兄弟都要变成持明卵了！ …… （*银河粗口*，小鹿上课码字，坐大教室里，前后左右都有人，写着写着就有个周易的卦象不大清楚，于是打开百度搜索，看着第二个没有带广告的标志、还有正经问答的页面，小鹿就直接点了进去，结果*银河粗口*是h，还死活退不出来，都是关机重启了才退掉，直接红温） 第71章 刃都无语笑了 “她把你当孩子哄呢。” 收到提醒的丹鹤反应却远超穹的预料。 因为他只是嗯了一声，点点头：“我知道啊。” 穹：huh？ 反应这么平淡？ “你知道你还……”星核精欲言又止。 他又觉得自己好像又不大了解这个世界了。 少年持明耸耸肩：“又没关系，她愿意哄我也是好的嘛，至少她真的有耐心来把我当小孩子来哄，要是我没机会的话，她别说哄我了，听我说话估计都不耐烦。” “……你开心就好。” 丹鹤一脸的理所当然，伸出手拍了拍穹的肩膀：“开心才最重要嘛，就算是身为长生种，一生也不过是几百年，对于整个宇宙而言就是弹指一挥间，除非我走了狗屎运飞升成星神……不快乐岂不是白活一场？” “虽然你说的有道理，但是恋爱脑真可怕。” “什么恋爱脑？明明是用情至深。” “啧啧啧，你没救了。” 穹啧啧啧地摇着头，离开了已经完全坠入飞霄甜蜜陷阱无法自拔的丹鹤，凑到了三月七那里。 但是四处张望，他都没有发现那个熟悉的青年身影。 穹有些疑惑，扭头问三月七：“哎不对，昨天晚上丹恒不是也来了吗？现在他人呢？” 三月七挠了挠头：“他先出发了……” “先出发？去的是哪儿？是那个什么岁阳说的罗浮持明古海洞天鳞渊境吗？” “是的。” “这么早……” “也不算早了，九点钟，”瓦尔特看了看手机上的时间，说道，“既然大家都到齐了，那么我们就先出发了。” “嗯，出发吧。” 与此同时，另一边的鳞渊境。 “真是熟悉的场景，不是吗？” “……我不是他。” 丹恒握紧了手中的击云，对面正站着那令他提心吊胆、无法甩脱的梦魇。 那个男人却没有理会丹恒的话，只是扭过头去：“卡芙卡。” 紫色头发的女人轻叹一声，点了点头，将右手食指放在唇边。 “阿刃，听我说，你不必再压抑你自己了。” 伴随着这一句极具蛊惑性的话语落下，刃猛地抬起头，脸上的笑容逐渐变得疯狂。 “丹枫！受死！” 他狂笑着，似乎陷入了另一种极端—— 比起之前在穷观阵见到的话少凶狠，现在的刃就像是卸去了伪装的受伤野兽。 愤怒、疯狂、绝望…… 各种情绪交织，深藏在记忆深处的那些痛苦涌上心头，失去了言灵束缚的情绪瞬间滑入深渊。 “为什么你们都认为我是他……” 丹恒不得已，只能应战。 刃的武艺说实在的，着实有些差。 在丹恒眼里，他的招数破绽百出。 不过无论是现在的刃还是应星，他们都不是习武的料。 应星本来是打铁的工匠，被誉为是罗浮工造司千百年来天赋最高的百冶，只是那武艺天赋实在是不敢让人恭维。 对于镜流而言，无论是谁，只要想跟着她学剑，那她就会教。 就算是天赋再愚钝，镜流也会不厌其烦地反复教授。 但是应星的天赋实在是太差了，甚至就连景元这种习武天赋平庸的都比不了，以至于镜流不得不劝他放弃。 反正应星身为工匠又不需要上战场，学点武艺防身就得了。 但是最后谁都想不到，应星会以一种最惨烈的方式学会镜流的剑术。 镜流给了他千百次死亡，将每一招每一式刻入他的骨肉之中。 那些撕裂的痛楚至今还在折磨着他，伴随着那一句“将死亡带给所有的敌人与仇人”，让已经变成刃的应星追杀丹恒至今。 “铛——” 兵刃相击，如过往的那些个你追我逃的诸多日夜一般。 “啊……啊啊啊啊啊——” 刃的双眼通红如血，仿佛下一秒就会有真的血从中流下。 丹恒紧咬牙关，一次又一次地击退了刃的疯狂进攻。 或许是因为失去了理智，他剑招的破绽也越来越多。 但是…… “为什么……” 为什么会走到这一步…… 是自己的傲慢？是自己的一意孤行？ 是的，但是不全是。 【不朽】已然残缺，他们都不知道残缺的命途能否做到如同上古一般随意改变生物形体。 所以他们下注了——当然，他们也没有其他的选择。 应星和丹枫将手里的所有的筹码都丢在了与命运的赌桌上，就希望揭开底牌时，能是他们梦寐以求的牌面。 只可惜，命运的底牌与他们想象的背道而驰，他们输的一塌糊涂、血本无归。 残缺的命途已经无法重现上古时期的起死回生神迹，命途的融合也让造出来的生物完全没有了理智，以至于罗浮死伤无数。 若非他及时出手，或许…… 丹恒一枪逼退刃手里破碎的长剑，微微喘着气。 “你我都应该感谢他。” 丹恒意有所指。 “……你说得对。” 刃盯着丹恒的眼睛，但是后者的双眼中尽是坦然。 “你我都是共犯，所以你死后，我也不会继续活下去，”刃缓缓开口，眼眸中红光更甚，“只可惜……我死不了，目前只有他能杀我。” “……”丹恒警惕地看着他。 “但是他不愿意杀我，他说，我有未完成的使命，”刃的声音恢复了沉稳，但眼中还闪动着疯狂，“【终末】……啊啊啊啊啊啊——” 疯狂再次占领了理智的高地。 刃又扑了上来。 “终末……？”丹恒架住了他的剑，有些疑惑地喃喃自语。 卡芙卡轻叹一声，摇了摇头。 只是就在丹恒再一次将刃掀出去之后，有人来了。 “可让我好找！” 独属于少年人的清朗声线闯入这剑拔弩张的氛围当中。 “嗯？” 丹恒与刃都有些意外，扭过头去——这里是鳞渊境的外围，是罗浮持明最看重的蜕生之地，一般来说外人是不被允许进入的。 除非…… “看来彦卿今日能给将军分忧了，遇上了通缉犯岂有放过的道理。” 金发的少年人持剑，直接强势杀入战局。 一时间原本还算势均力敌的战斗变成了二打一，刃虽然有些应接不暇，但是还是能够勉强维持。 “你不会真的以为这个人是你们仙舟的客人吧？” 刃冷笑一声，猛地后退。 “什么意思？” 丹恒正疑惑为什么刃要突然撤走，却见被他握在手里的那柄长剑如同利箭一般朝着自己的胸膛飞来，随后精准地插进了自己的左胸口。 “咳！” 彦卿救援不及，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剑插入丹恒胸口。 “你！当着彦卿面伤害我仙舟客人，当真猖狂！” 就在彦卿提剑，准备再度冲上去时，变故陡生。 背后有一股恐怖的气势升腾而起，伴随着哗啦啦的水声和呼呼风声。 “站在你面前的，是曾经身犯仙舟十恶逆的、被仙舟永世驱逐的通缉犯、曾经高高在上的持明龙尊大人……” 看着彦卿身后那被水拱卫蜕变成自己所熟悉的那副模样的饮月丹恒，刃癫狂地哈哈大笑起来，张开双臂，眼眸通红如血—— “饮月君，丹枫！” 彦卿眼眸微眯，看着丹恒就这样蜕变成丹枫，轻嘘了一声。 “无妨，一起打了便是！” “小子还挺猖狂……” 听了这话，刃都无语笑了。 该说是无知者无畏，还是年少轻狂？ 小觑天下英雄，可是要吃大亏的！ “小子，想抓我们两个？再去练个几百年吧！” 刃将被自己丢出去的剑捡了回来，站在了饮月丹恒身边：“真是难得，你我居然还有能并肩作战的一天……上一次离今天有多久了？几百年是有了吧？” “或许吧。”饮月不置可否。 “时间还真是不等人，明明总觉得那些令人痛苦的记忆还在昨天……” “看剑！” 就在说话之间，彦卿的飞剑已然攻来。 而就在剑飞出去的那一瞬间，刃动了，饮月丹恒也动了。 奔涌的水色聚拢成龙形，张牙舞爪地朝着彦卿飞了过去，直接将飞剑尽数打散。 刃狞笑一声，将自己的血往剑上一抹，猛地高高跃起，风刃成爪形朝着彦卿奔袭而去，瞬间搅散剑阵。 “……有点棘手啊。” 彦卿瞬间皱眉。 “棘手才是正常的，彦卿，停手吧。” “将军？您怎么……” 熟悉的声音传来，彦卿猛地一回头，那位白发的将军景元就站在不远处，脸上带着笑容。 但是饮月丹恒却从中看出了悲伤。 ……可惜，那些日子，不再有。 “丹枫是仙舟罗浮的罪人，但是丹恒已经不是罪人了…… “而星核猎手则是我亲自放走的，我们想要知道的事情，已经知道了。” 景元缓步走了过来，经过卡芙卡的时候还点头致意。 “停手吧。” “……是，将军。” 彦卿收了剑，规规矩矩地站在了景元身边。 “阿刃，听我说，你也停手吧。” 刃眼中的疯狂褪去，伴随着沉重的呼吸声，他的理智逐渐回归。 “丹枫……” “我不是他。” 饮月丹恒打断了景元试图叙旧的行为。 “呵，不是就不是吧。” 景元摇了摇头，转头对刃说道：“你们也走吧，接下来的事情是我罗浮内务……” “……景元。”刃突然喊了一声。 “什么？”景元的笑容无懈可击。 “有没有人说过，你的笑挺假的？” 景元笑容一僵。 这话能这么说吗？！ 没礼貌！ 刃呵笑一声，跟着卡芙卡一同离开。 “彦卿，去丹鼎司找符玄吧，她会给你安排你应该做的事情…… “如果我没能回来的话，你就帮助符玄安顿局面，听明白了么？” “将军！”彦卿惊愕。 “那可是绝灭大君幻胧，相当久远的强者，我不一定是它的对手，”景元仍旧在笑着，“不过彦卿你也不必担心，有丹枫……咳咳咳，丹恒和列车组的朋友们在，谁输谁赢还不一定呢。” “但是将军，您完全可以……” “罗浮没有让客人冲锋在前的道理，好了，去履行自己的职责吧。” 景元温声说道。 “是，将军。” 彦卿本来还想说些什么，但是他最终只是叹了一声，也离开了。 “接下来就剩下我们二人了，”景元笑着说道，“边走边说？” “……我想去找我的同伴。” “那便一起去吧，建木玄根位于古海海面之下，没有你的龙尊传承，我们也无法到达。” “事先声明，我不是丹枫，我也不希望你们把我当成丹枫。” 饮月丹恒抱着双臂，走在景元身边：“我是丹恒，是无名客，是列车护卫，而并非你们所熟悉的罗浮持明龙尊。” “我知道，我知道……” …… （老东西小鹿试着对古早版本的神的随波逐流进行一个学跳的行为，结果一脚踢在桌上，脚指头痛到爆炸，遂放弃） 第72章 撕裂～形骸～解放～ 景元什么都知道。 他知道那些日子回不来了。 几百年高坐将军之位，景元早就已经没有那种能够交心的朋友了。 身为在位最长的将军，景元深知自己周遭的敌人数量之多，一双双贪婪的眼睛在盯着他，就等着景元露出哪怕一丝弱点，他们好扑上去撕咬。 “我尽量不把你当成丹枫……但是这几百年，能够理解我的人少之又少，所谓的友人更是奢侈，若是有不自觉冒犯到你的话，还请见谅。” 景元轻叹一声，看向饮月丹恒的眼神相当复杂：“与我同辈的友人不是战死，就是离开……看到你的时候，我总会不自觉地想起曾经……抱歉。” “……算了，无妨，我一直知道，我与丹枫彻底分割的想法并不现实。” 饮月丹恒一直都知道自己不可能与曾经的自己切割。 若非有人自作主张将他的记忆唤醒，他也不会一直以来都要与在记忆深处潜藏的心魔作斗争。 毕竟当年是丹枫导致了无数云骑军士卒死去，是丹枫铸下大错让她死后都不得安宁。 无论是丹恒还是丹枫，那都是本性善良的人啊，那无数个在幽囚狱受刑的时日，他都在垂泪。 他不是在为自己肉身上的痛苦而悲伤，而是为了自己所铸下的大错而愤怒、为了友人死后还要背上孽龙的称谓而痛苦。 不过幸好，他们失败了，却也成功了…… 孽龙蜕生后的少女成为了新一代的龙尊。 将龙尊之位交给她，或许也是丹枫的私心在作祟。 是曾经的自己将她带到这个世上，也是曾经的自己将她变成了孽龙。 是他对不起她。 那些酷刑他该受着。 “……我会尽力帮忙。”他回答。 “这就足够了，你现在是无名客，是仙舟罗浮的客人，能帮忙就已经是仁至义尽了。”景元笑了笑。 “持明族现在怎么样？” “还是那样，不过龙师有些小动作……啊，我已经能想象到此事过后那群老家伙会在元帅面前怎么编排我了。” “呵，你能稳坐将军位几百年，经历的大风大浪哪一次把你从位置上拉下来了。” 饮月丹恒摇了摇头，压根不相信景元的担忧。 “也是。” 景元也不反驳，只是有些出神地看着眼前的路。 熟悉的石台阶与布景，让饮月丹恒与景元二人恍惚间回到了曾经。 那个时候的他们举杯共饮，为了共同的理想抱负相聚，却又迅速分道扬镳。 “他……还好吗？” “他挺好的，唯一的缺点就是失忆了。” 变回饮月君后，那些记忆也变得清晰了起来。 这个他指的是谁不言而喻。 “失忆？”景元皱起眉头。 饮月丹恒点点头：“嗯，失忆，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第一次在列车上见到他的时候我就觉得很眼熟，只是那个时候一时半会想不起来在哪儿见过……” “那可不好办。” “他自己都不在乎失忆的事情，而且就算是想起来了，他也不会记得上一世的那些事情，那个时候又没有人唤醒他的记忆。” 饮月丹恒说话夹枪带棒阴阳怪气。 当年那个唤醒他记忆的人本意是好的，或许也是为了完整的龙尊传承能够传下去。 但是此后的他却一直不得不面对那些几百年来累积的愧疚与痛苦，以至于滋生心魔。 他愿意下车来罗浮固然有不想同伴被那个男人伤害的原因在 ，另一个很大的原因就是他想斩断自己的心魔。 既然是自己铸下的大错，那就由自己来偿还罪孽。 景元轻叹一声：“不过那人已经被我流放了，违反仙舟律法，强行用禁术唤醒龙尊记忆……” “罢了，一饮一啄，莫非前定，或许是命运都觉得丹枫不应该就这样草率地重生成我丹恒，就让人给我留了一个这么大的烂摊子。” 饮月丹恒很清楚那些龙师的花花肠子。 被自己压上一头的龙师们一定会在尚且年幼的新任龙尊身上找回来，白露被名为保护实则软禁的行为着实让人火大。 “所以这次的事情还有龙师的事情？”他问。 “八九不离十，你也很清楚现在的持明族现状，因为战争和各种各样的原因……” “你直说就行。”饮月丹恒说道。 景元顿了一下，在确定饮月丹恒并没有说笑后，方才继续说道：“因为倏忽之乱和饮月之乱，持明族的数量大幅度减少，当年古海洞天更是被那头龙毁掉了无数持明卵，现在罗浮的持明族数量已经下降到历史新低。” “所以他们想借助丰饶的力量重现我曾经铸下的大错？” “或许。”景元不置可否。 毕竟当年那头龙是持明族唯一一位新生人口，丹枫的实验失败了，但是也成功了。 “所以你打算怎么办？” “怎么办？呵……这一出大戏远远还没有演完呢，”景元轻笑一声，“演武仪典，还记得吗？” “当然，那个时候我和你们就是在演武仪典上认识的。” 罗浮的演武仪典召开时间不定，但是每一次都是宇宙间武者的盛会，无论参赛者是输是赢，都是大出风头的好机会。 不少家乡需要帮助的人就会通过取得好名次的方法来让注意到自己的宇宙势力伸出援手，曾经景元也曾认识这样一个青年，只可惜…… “原本演武仪典在近期就要召开的，只不过因为出了这档子事，所以不得不推迟一段时间，或许要等到匹诺康尼的谐乐大典之后才能召开了。” 景元揉了揉眉心：“到时候还有很多事情要处理……真是头疼。” “所以……” “等到这一切都解决之后，我会给列车组发邀请函的，到时候可一定要来啊。” “这件事我说了不算。” “列车组作为我罗浮仙舟的朋友来观礼演武仪典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嘛。” 二人一边谈话，一边就来到了鳞渊境古海前的广场上。 再往后走，就是一片广阔无垠的大海，也是每一位罗浮持明族的蜕生之地。 隔着老远，景元与丹恒就听到了三月七的大呼小叫。 “这个雕像和丹恒长的好像！” “会不会这就是丹恒？” “不可能吧，之前我还在贝洛伯格开玩笑问丹恒有没有隐藏起来的实力……” “啊，是景元将军。” 白发的将军先登上最后一阶楼梯，随之而来的是…… “丹恒？！” 在看到落后景元一个神位的人登上台阶时，列车组众人齐齐惊呼，就连飞霄也忍不住瞪大了双眸。 龙角，还有很明显的【不朽】气息。 与丹鹤那空有其表的龙形不同，面前这持明族的龙形可是实打实的不朽真传。 虽然看起来只剩下了一半，但是那也是不朽传承。 “罗浮持明前代龙尊，饮月君。” 景元笑着说道：“接下来的事情就要拜托你了。” “嗯，我知道。” 饮月丹恒点点头，随后朝着众人打招呼：“我是丹恒。” “丹恒，你你你你……你还真有隐藏力量啊？！” 三月七说话都开始大舌头了。 丹鹤摸着下巴，啧啧几声：“你给我的感觉就像是一个被摔成两半的镜子，另一半该不会在那个龙女白露身上吧？” “如果你说的是当代持明龙尊的话，那应该就是了，我蜕生之前将一半的龙尊传承给了她，但是……” 龙师们为了保住龙尊传承不断，那褪鳞之刑根本就没有执行彻底，以至于一份完整的龙尊传承分成了两部分。 饮月丹恒欲言又止，丹鹤了然：“我明白了。” “既然大家都到齐了，那就开始吧。” “开始？”穹不解。 “古海洞天正常人无法进入，真正的鳞渊境隐藏在海面之下，”景元解释，“若是没有龙尊力量分海，我们根本无法到达被镇压在鳞渊境最深处的建木玄根。” “这样啊。”三月七点点头。 “小心点。”瓦尔特嘱咐。 “嗯。” 饮月丹恒深吸了一口气，缓步走到了最边缘，仅差一步就要跌入深海。 古海安静无波，唯有小小的浪花拍打着岸边，浸湿了饮月丹恒的鞋袜与衣摆。 变回这个状态后，他只觉得自己曾经的种种过往都被回忆了起来。 各种痛苦与悲伤涌上心头。 内心的愧疚与肉身上不断传来的幻痛再次开始折磨着他。 【过往，潮汐……】 【将我的伤痕，刻蚀成龙鳞……】 【吐息中酝酿着风云】 那些举杯共饮的日子再也无法回来，云上五骁各自散去，明明只有一人死去，所有人却都回不到曾经。 倏忽之乱…… 饮月之乱…… 一桩桩，一件件，仿佛就在昨日发生。 【血脉，根须……】 【在我皮肉下，交织成命运……】 【扎根于烈火烧灼的龙心】 但是他已经决定不再停滞不前。 七百年了。 该受的罪已经受完了，他不能再继续逃避下去。 有的事情，必须要有个了结。 ……就当是为了她吧。 他睁开眼，伸出手来。 水色的巨龙咆哮着，自饮月丹恒体内奔涌而出，托举着他升入半空。 【磨砺金石做我的骨骼】 【放任飓风从喉中挣脱】 【用传说重塑我】 【用疼痛重铸我】 “轰隆隆隆隆——” 伴随着一阵地动山摇，一向平静的古海竟发生了猛烈的地震。 就连远方的丹鼎司都感受到了这股震动，更别说就在原地的众人。 “曾经无论多少次见证，都还是觉得很震撼啊……” 景元仰起头，言语中带着感慨。 “这就是龙尊……开海也不过就是这般举手投足就能做到的事情……” 丹鹤喃喃自语。 【撕裂 形骸 解放——】 古海震动着，巨龙发出咆哮，仿佛有一股无上的伟力从天而降，将海面硬生生地撕开了一条巨大的裂缝。 【万钧雷霆的巨响】 【摇撼心魂激荡】 【惊涛骇浪】 饮月丹恒低下头，俯视着逐渐被分开、露出真正鳞渊境全貌的古海之下的景象，眼中闪过追忆。 心脏在砰砰直跳。 血脉的呼唤自远方传来。 这里就是他的家乡。 就算他被驱逐，就算他不愿承认亦或是回头…… 那这里也是他的家乡，是他无法否认的来时路。 【胸口鲜血滚烫】 【淬炼出爪牙锋芒】 【我必身披星光】 【再临于重渊之上】 “我回来了。” 他的喃喃自语被掩盖在开海的巨响之下，无人听见。 …… （老毛病，耳鸣超级严重，高中压力过大的时候上课甚至都听不清老师在讲什么，本来上了大学之后就没怎么耳鸣了，但是因为最近状态很差，就又复发了，去了医院也没啥用，只能开点药，寄） 第73章 不愧是命运的奴隶 “接下来就要拜托你这位曾经的龙尊去把这些机关点亮了。” “嗯，我知道。” 建木玄根位于鳞渊境最深处，为了防止有贼人利用建木玄根做些威胁罗浮的恶事，通往鳞渊境最深处的路都被层层机关封锁，只有龙尊才知道如何破解机关。 跟在飞霄身后的丹鹤甩了甩尾巴，有些好奇地看着四周：“持明族的蜕生之地就长这样吗？” “你不知道？”景元明知故问。 丹鹤摇了摇头：“我在五年前失忆过，除了自己的名字就什么都不记得了……所以这还是我失忆后第一次见到持明族轮回蜕生的古海洞天呢。” 景元再问：“失忆？为什么会失忆？” “不清楚。” 景元还想再问，一旁的飞霄就沉下了眼眸。 前世的师兄与景元他们关系匪浅，但是现在师兄已经蜕生了，按理来说已经不是前世的那个持明。 景元这是要干什么？ 把人再拐回罗浮吗？ 不行不行！绝对不行！ 剑首只能是曜青的！师兄只能是她的！ 景元似乎是感受到了飞霄的杀意，干笑一声，不再出声。 “又或许是因为某些我们都不得而知的原因呢，”飞霄开了口，“先专注于这些家伙吧。” 当年持明族将曾经的故乡汤海拆分成几份，由几位龙尊化古海为洞天融入各个仙舟，随后又被拿去镇压寿瘟祸迹，重重机关封锁住了建木玄根。 伴随着时间的推移，里面的丰饶力量催生了许多怪物，由于机关的阻挡无法出来，破坏欲正是最旺盛的时候，一看到活人来就全扑了上来。 比如—— “嗷吼吼吼——” 七八头丰饶催生的狼怪咆哮着，朝着众人扑了过来。 只是还不等众人出手，鹿蜀先动了。 只听得鹿蜀的哟哟声回荡，无数支由纯粹巡猎力量组成的箭矢从天而降，噼里啪啦如同下了大暴雨一般淋在狼怪头上。 “这就是被帝弓赐福的丰饶玄鹿？” 景元注意力被转移，看着鹿蜀大发神威的模样，问道。 “这不是显而易见的吗？” 飞霄撇了撇嘴。 都是我的！ 景元老登你敢动一下飞黄直接贴脸！ “只是挺好奇的，明明是丰饶孽物，为何帝弓会赐福？” 景元呵呵一笑，也没继续追问，看着饮月丹恒解开机关。 壁画之上描绘的是每一位持明一生中要经历的几个阶段。 “破壳而出时，幼年持明会在年长持明的抚养下成长。” 丹鹤等人都昂起头看着壁画。 图画有些粗糙，因为经过了长年累月的时光侵蚀，有的图案变得有些模糊，但是仍旧能够看得出来上面描绘的景象。 “接下来，持明们慢慢长大，龙师们会教导他们什么是该做的，什么是不该做的。” “等到了年纪，他们也会开始抚养刚刚蜕生的小持明们，承担起身为持明一族的责任。” “最后，他们自觉大限将近，便会回到古海，结卵蜕生。” 这就是普通持明族人的一生。 但是在场的两只持明，无论是饮月丹恒还是丹鹤，亦或是丹鹤的前世，似乎都没有按照这个流程来走。 飞霄记得师父说过，这一世的丹鹤并没有由持明族来抚养，而是由一名暂时居住在曜青的巡海游侠——那位巡海游侠是一位来自朱明的狐人，飞霄记得很清楚——抚养长大。 等到长大一些，他也没有进入持明族龙师创办的专门给青少年持明准备的学校学习，而是直接参军入伍，开始在战场上展露出属于他的天赋。 丹鹤是毋庸置疑的剑道天才，很多剑术一教就会，甚至还可以举一反三。 现在曜青云骑军使用的云骑剑术就是丹鹤在原先的云骑剑术的基础上改良而来的，他通过研究诸多敌人的弱点，删减了剑术中那些多余的动作，追求更快更高效的一击毙命。 而曾经的丹枫与现在的丹恒走的路也是不同寻常，一个最终沦为阶下囚，一个开局就是幽囚狱。 真·地狱开局。 “那个时候在狱中的我也没想到，有朝一日竟会以这种方式回到曾经的故乡。” 饮月丹恒看着面前的机关被解锁，通往更深处的通道轰隆隆地朝着他们敞开，有些感慨。 “不过这次还是得谢谢你，”丹鹤笑着说道，“听姬子说你是因为担心我们被那个人伤害，这才克服了心底的恐惧下了车…… “不过那些个星核猎手是真的了解你，表面上看着冷冰冰的，实际上相当重情重义，要不然今日别说走到这里了，就连鳞渊境最外围都没法进去。” 丹鹤又不是龙尊，他的龙相只是徒有其表而已，那些个什么云吟术治疗术他是一窍不通。 开海？ 要是他用尽全力的话也行，但是代价就是海开了，底下的建筑估计也毁完了。 也就只有饮月丹恒能操纵龙尊的力量打开古海而不伤害到下方的建筑，毕竟是持明族需要保护的地方，毁完了可不好跟罗浮持明族交代。 “啊，是啊，原本丹恒都不愿意下车来仙舟的……” 三月七捂住了嘴，想通了其中关窍。 穹也满脸惊色：“如果丹恒不下车，如果丹恒无法蜕变成前世的饮月君……我们一行人根本就来不了这里！” 飞霄轻呵了一声：“该不愧说是命运的奴隶吗？” 星核爆发原本只是罗浮上层才知道的事情，底层云骑军和民众都只能知晓建木复苏，更别说外人了。 可是那些星核猎手居然能够得知此事并且完成布局，一桩桩一件件，都已经尽数串联了起来。 现在唯一存疑的就是，究竟是谁把星核带进罗浮？ 他们又有什么样的目的？ 不过该操心这些事情的是罗浮的神策将军景元，而不是现在仅仅是一介无名客的飞霄。 “现在的罗浮持明龙尊暂且没有开海的能力，”景元点点头，“如果丹枫……丹恒没有来到我罗浮的话，恐怕现在的我们真的就要陷入死局。” “之前那位星核猎手卡芙卡也说过，他们之所以引导列车组来到罗浮，是想让列车组获得罗浮的友谊。” 瓦尔特沉声道，“或许在他们那所谓的的剧本中，未来的列车组将要面临我们无法应对的巨大危机……” “不管怎么样，诸位已经是我罗浮最好的朋友，”景元笑着说道，“仙舟联盟遵循巡猎宗旨，有仇必报—— “但是我仙舟也有诗云：投我以木瓜，报之以琼琚——匪报也，永以为好也。” “什么意思？” 文盲穹悄咪咪地问丹鹤。 丹鹤解释：“翻译过来就是：你将木瓜投赠我，我拿琼琚美玉作为回报，不是为了答谢你，而是为了让这份情谊地久天长…… “其实就和交朋友一个意思，别人送你礼物，你回以礼物，并不是为了报答对方送你礼物，而是想让这段友谊地久天长。” “这样啊。”穹似懂非懂。 “哎，也没指望你能理解，仙舟的文学大多都是拗口难理解得很。” 丹鹤耸耸肩，“没在仙舟生活学习过的话很难理解这些的，这应该就是什么……呃，仙舟特有的价值观？ “而且这位景元将军身为长生种，都不知道活了多久了，又是声名在外的智将，喜欢引经据典很正常。” “什么引经据典？还不就是掉书袋。”飞霄在一边嘀嘀咕咕。 曜青尚武之风浓郁，对于那种满口之乎者也、动不动就引经据典的“讲究人”虽然说不上鄙视，但是多多少少也是有些看不上的。 武人说话都是直肠子，不会搞这么多弯弯绕绕，因此作为典型武人性格的飞霄自然也有些受不了景元这过于文雅的说话方式。 景元不阴不阳地开口：“那也总比某人文化课回回倒数要好。” 飞霄：“……你真的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哎，飞霄文化课很差？”丹鹤有些好奇地问。 “呃……不怕你笑话，的确是这样。” 飞霄无奈叹气。 那个时候她刚刚脱离苦海、跟着月御将军到曜青仙舟生活，开始在学校里学习仙舟的文字与课程，也开始系统地跟随师父月御将军学习武艺。 只是在学校里的时候，每一节文化课她都是昏昏欲睡，以至于每次文化课的考核飞霄都垫底。 文化课老师已经不止一次向将军月御反映飞霄的态度问题了，但是飞霄就是改不过来。 没办法，对文书之类的东西飞霄天生不喜欢，看着就本能地打瞌睡，比安眠药都好使。 那个时候丹鹤属于文武双全的好学生，于是月御将军就把丹鹤调去跟飞霄当同桌，希望他能带着飞霄好好学习天天向上。 结果没想到当久了好学生的丹鹤本性暴露，倒是跟着飞霄玩疯了。 “但是文化课不好并不代表没有文化啊，闻道有先后术业有专攻，每个人擅长的事情都不一样，飞霄的实力很强大的，至少比之前的我要厉害。” 丹鹤挠了挠头：“景元将军说话时引经据典还好，仙舟的诗句成语就像是语言压缩包一样，一句话就能概括自己想要表达的意思，用起来还是挺方便的…… “但是平常说话也实在是有些过于文雅了，像我这样的粗人实在是有些欣赏不来，穹更是听得云里雾里。” “还有我也听不大明白。”三月七举手。 瓦尔特耸耸肩：“我听的明白，但是孩子们可就不一定了。” 饮月丹恒无奈一笑：“你看吧，我很早就说过你少这样说话，总有一天会被嫌弃。” “哎，习惯使然，一时半会也改不过来。” 景元摆摆手，无奈一笑。 “接下来就是最后一关了，打开之后我们就能到最深处的建木玄根所在地。” 饮月丹恒出声提醒“都准备好吧。” “明白了。” 众人的眼神都严肃了起来，紧盯着面前的紧闭的机关。 一时间整片空间中就只回荡着粗重的呼吸声。 …… （为什么说李贺是诗鬼，他写的诗太鬼了，尤其是苦昼短，谁家好人写“唯见月寒日暖，来煎人寿”啊，正常人谁这么写？一个煎字没个十年抑郁写不出来……这诗太适合长生种了，尤其是有刀子的长生种……你说对吧景元将军（doge）） 第74章 总不能还有一个绝灭大君吧? 这是由这一代领航员姬子带领的列车组无名客第一次面对令使级别的强者。 那位绝灭大君幻胧会以什么方式出现？ 他又会用什么样的攻击方法来让他们疲于应对？ 瓦尔特握紧了手中的手杖。 这是由神之键-伊甸之星改造的手杖，是自己曾经所在的那个世界的最顶尖的武器之一。 但是瓦尔特很清楚地知道，在这个更加广博的宇宙中，比他们这些律者更强的存在比比皆是。 他不能大意。 不过还好，他们这边有两位巡猎令使，其中一位还是仙舟联盟最顶尖的战力之一。 二打一总不能翻车了吧？ “安啦，这里有景元将军这位帝弓七天将之一的强者在，不会出问题的。” 飞霄单手叉腰，露出了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还特意把“强者”这两个字咬的特别重。 景元捂额：“可别这么说。” 这嘲讽意味太重了。 不就是露了一点想把丹鹤他老人家带回罗浮的想法吗？ 至于嘛你？ “怎么？难不成景元将军您身为堂堂帝弓七天将之一，就连打败绝灭大君的信心都没有吗？” “……” 瓦尔特嘴角一抽。 怎么感觉这帝弓七天将之间好像也不是他想象中的那样和睦的样子…… 比起同僚，更像是……损友？ 你呛我一句我呛你一句的，像极了之前丹鹤与穹的相处方式。 “接下来就要拜托你了，景元将军。” “我尽量。” 本来景元还没什么压力的，实在不行自己与那个绝灭大君同归于尽都行。 总之那个幻胧是肯定打不进仙舟的，只要幻胧进不了仙舟，那就算是死他一个将军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但是现在飞霄在场。 众所周知，人这种生物很奇怪，在一个人的时候就觉得怎么样都无所谓，但是一旦有了同类在身边，就会莫名其妙地起竞争心。 景元现在突然就不想死了。 至少也不能让飞霄看了笑话！ 好歹也是帝弓七天将之一，他景元虽然在其中武力值的确算是偏弱，但是也没有到那种碰到绝灭大君时一打就死的地步。 “我们到了。”饮月丹恒停步。 轰隆隆…… 古海的咆哮在此处格外清晰，两侧的水墙中甚至有龙影在不断游动。 而在最前方，一头巨龙形状的根系蜿蜒绵亘，张牙舞爪地探出头。 “那就是真正的建木玄根，”饮月丹恒轻叹一声，“没想到再度见到它时，已经是不知几百年后了……” 本来每过段时间龙尊就需要来此处加固封印，但是或许是因为这一代的龙尊并没有接受到完整的不朽传承，以至于她无法做到封印建木。 据传她从未梦见过不朽。 所以持明族现在有很多反对她继续担任龙尊的呼声，毕竟一个只会治疗、个子小小、还从未梦见过不朽的龙尊，怎么可能能够带领持明族再次走向辉煌？ “幻胧呢？不是说在这里等我们吗？” 丹鹤举目四望，却只看到了咆哮的古海，以及面前受到不朽力量影响以至于化为龙形的建木玄根。 除此之外，毛都没有一根。 “或许是她迟到了也说不定……” 飞霄情绪倒是还算稳定，身为帝弓七天将中最强的一位，她有足够的底气，哪怕是景元玩崩了，她也有信心收拾好局面。 “诸位恩公能够应邀赴约，真是令人欣悦……” 呼呼呼呼…… 飞霄话音刚落，恐怖的气势就从面前的龙形建木玄根中升腾而起。 “相当正宗的毁灭力量，错不了，这就是纳努克手下的人。” 丹鹤喃喃自语，白色长剑已经被他握在手中。 “这就是……令使吗……” 穹和三月七已经有些喘不过气来了。 幻胧毕竟是老牌绝灭大君，活了不知道多久的老怪物，身上积攒的气势足以直接压死普通人。 穹和三月七能够在这样的下马威中保持站立的姿势、没有直接软倒在地已经是他们心理素质足够强大了。 “我可以理解为这是挑衅吗？” 飞霄挑了挑眉，手中巨斧掀起飓风，锋锐对准前方。 “当然可以，毕竟小女子很喜欢不战而屈人之兵。” 幻胧呵呵一笑，优雅的御姐音中带着扭曲的病态：“那么，就请见证毁灭与丰饶共同铸就的奇迹——” 一道巨大的身影由虚转实，自建木玄根处逐渐浮现。 恐怖的气势带来飓风，哗啦啦地席卷鳞渊境，差点没有把那些持明卵压碎。 好在饮月丹恒及时出手，将那些持明卵都保护了起来，这些还没有蜕生的持明族人方才幸免于难。 众人一抬头，幻胧以女性形象示人，手中拿着团扇，身躯遮天蔽日。 “我将以这建木恩赐的、长存不朽的肉身，为仙舟带来毁灭！” “不朽长存的肉身？就连不朽星神都不敢这么说，你又算是个什么东西？” 丹鹤冷笑一声，“你是出门之前在厕所里吃了早饭，口气这么大？ “到时候把你那什么不朽的肉身细细切成臊子，包成馄饨放点葱花一锅煮了，看你还朽不朽。” 对敌人丹鹤从来不会留情，无论是嘴上还是手上。 原本有些肃杀紧张的氛围被丹鹤这一句攻击力极高的话直接打破。 就连向来都有涵养的景元听了这话都有些绷不住，而不拘小节的武人飞霄更是直接大笑出声。 “骂的好！来，丹鹤，再多骂几句。” 得到飞霄鼓励的丹鹤再度开口：“还不朽肉身？得了吧，垃圾桶都没你能装—— “幻胧，现在我告诉你！今天我们脚踹不出你屎来，算你拉的干净！” “嘶……” 嚣张！ 太嚣张了！ 不过幻胧也不生气，只是冷笑了一声。 或许是因为活的实在是太久、毁灭的文明也实在是太多，幻胧什么难听的诅咒话语都听过。 “你们不要妄想能够通过言语来攻破我的心防，”幻胧呵呵一笑，不以为意，“深受负创神关照的我，早就已经不在乎这些骂名，你们骂我不过就是浪费精力而已，何必呢。” “哦？你很受纳努克关照？我记得你是没有实体的岁阳吧？” “正是。” 丹鹤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嘿嘿一笑。 “所以高高在上的绝灭大君幻胧啊，你如此受到纳努克重视，那像是这样的肉身一定是应有尽有吧？” 幻胧笑容一僵，旋即露出了怒容。 这个家伙！ 一如既往的牙尖嘴利！ 让人恨不得立马就把他大卸八块！ 身为无实体的岁阳，幻胧并没有一个固定的肉身。 因为岁阳的特殊性，那些普通的肉身在被它附身之后很快就会被吸干，最终变成它燃烧的薪柴。 现在这一副由丰饶构成的身躯难得能够承受住它的力量，或许能够成为它永远的肉身…… 尽管自己追随着纳努克，但是它一直渴求着一副永远能够属于自己的肉身—— 亦或是说大部分都的岁阳都在渴求着一副永久的肉身。 谁都不想像是无根之萍一样四处飘荡。 但是纳努克本就是以毁灭为己任的星神，宇宙万物都在祂毁灭的范围内。 负创神负创神，又怎么可能会创造？ 或许在幻胧向纳努克提出需要肉身的那一瞬间，它就得变成被毁灭的一部分。 因此丹鹤这句话无疑戳到了它的痛点。 如果放在游戏里，丹鹤估计就能看到幻胧头顶上会冒出来【超击破】的大字。 “嘿嘿，他急了。” 丹鹤见好就收，毕竟是绝灭大君，真逼急了爆发出来给鳞渊境毁了就不好了。 “算了算了，你们也就只能蹦哒这一会儿了……” 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幻胧的情绪瞬间平复了下来。 “呵呵呵，诸位恩公还真的以为，小女子我会生气吗？不不不…… “毕竟小女子向来不和死人置气。” “果然是在厕所里吃了，口气忒大。” 丹鹤撇撇嘴，不屑一顾：“总不能还有一个绝灭大君吧？” “你猜对了。” “……？” 不是哥们。 两个毁灭大君？！ 开什么玩笑？！ 他们罗浮仙舟是从纳努克脸上碾过去了还是怎么的？ 有必要派两个绝灭大君来吗？ “或许他已经在路上了……哦，他来了。” 似乎是感受到了什么，景元面色有些苍白，飞霄也敛眉变得严肃起来。 抬起头，仙舟模拟的天空之外似乎传来了阵阵恐怖的力量波动。 丹鹤终于知道自己之前那不好的感觉从何而来了。 “好在天击将军你在，要不然这次罗浮仙舟就得和苍城一样了。”景元低声说道。 “真是多事之秋。”飞霄咬牙低语。 穹和三月七更是汗毛倒竖。 有一个绝灭大君幻胧都够他们打了，还来一个？！ “你掏手机干嘛？”三月七一转头就看到穹居然拿出了手机，似乎在搜索什么。 “我在找哪里的墓地更适合我。”穹有些崩溃地说道。 三月七：“……倒也不必如此悲观。” 饮月丹恒啧了一声：“屋漏偏逢连夜雨。” 要是来了两个绝灭大君的话，光靠他可不一定护得住鳞渊境。 瓦尔特神色仍旧沉静，说道：“如果对手有两个的话，就必须要有人去阻击另一位。” “我去吧。” 飞霄点点头。 以她的实力，阻拦一名绝灭大君完全不是问题，甚至可以击落也说不定。 “我也去。”丹鹤急忙举手。 “好。” 这边留下景元和饮月丹恒，以及穹、三月七和瓦尔特三个打幻胧完全足够了。 “呵呵呵……分配完毕了？” 那就开始吧…… 毁灭，当从现在开始！ 幻胧托着下巴，呵呵一笑，轻轻摇动手中团扇，无数朵代表着丰饶与毁灭的莲花于众人脚下绽放。 “我们走！” 飞霄也顾不上隐藏实力了，拎着丹鹤一跃而起，独属于巡猎令使的气势展露无遗。 被抓住腰的丹鹤瞬间瞪大了眼睛。 “不是，你……呜啊啊啊啊啊啊——” …… （本来下本想写那个轮回敢死队的，最近又开始看魔圆了，所以灵感爆棚，但是因为大纲刚放出来给群友品鉴的时候小鹿就收到了众群友的亲切“祝福”，包括但不限于下次抽卡必定吃大保底、吃饭必然吃出虫或者是馊饭、刮彩票一张不中之类的，甚至还有群友说只要小鹿去漫展就去抓小鹿线下改文的……） （最后不得已答应群友下次一定写本纯爱甜文，然后群友迅速变换嘴脸，真心实意祝福小鹿发大财……大悲） 第75章 焚风 毁灭共有七位令使，目前已知的包括幻胧在内的就有五位。 而焚风就是其中之一。 他有着【一人万军】的恐怖名声，与幻胧喜欢从内部攻破并毁灭文明不同，他热衷于最极致的暴力美学，异常痴迷于事物在毁灭瞬间时所爆发出来的力量和美感—— 星历6804年，焚风点燃了新伯利恒的恒星，以巨量辐射炙烤其地表，使其玻璃化。 星历7143年，焚风生成巨大的气旋风暴，将亚甸星上的生态系统搅动至支离破碎。 星历7658年，焚风钻破了月卫之盾的地壳，进行地核打击，压碎了整个世界。 这些令人发指的毁灭行径正反应了他对末日降临时的景象的极端追求与喜好，更多大大小小的文明都在他的极致暴力下毁灭。 “从内部毁灭？那太慢了！而且毫无美感可言！” 幻胧临出发去仙舟、准备践行他的毁灭之道时，焚风正好也在。 而在听到了幻胧那毁灭仙舟的计划之后，焚风瞬间就发出了歇斯底里的嘲笑：“幻胧啊幻胧，像你这种毫无审美的家伙，根本就不知道什么叫做极致的毁灭！难怪近段时间你都没有为负创神献上过任何一场毁灭！就你这样的计划，能成功就怪了！” “你明白个屁，满脑子都只有暴力的家伙，怎么可能明白一个文明从内部爆发毁灭的美！” 幻胧不甘示弱，瞬间反呛回去。 绝灭大君之间也不是铁板一块，代表着不同毁灭极致的他们常常会因为自己的毁灭之道与对方不同而吵起来，有的时候甚至会发展成流血冲突。 纳努克不会去阻止他们，反而还乐见其成。 毕竟内讧也是毁灭的一部分，纳努克甚至还会推波助澜。 焚风不屑一顾：“哼，事实就是你的所谓美压根就没有给任何文明带来毁灭！” “你！” 幻胧气急，指着焚风的鼻子，老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 事实胜于雄辩，这几百年间幻胧的确没能毁灭任何一个大型文明，但是焚风却屡屡建功，甚至前段时间纳努克还给焚风赐下了更多的力量作为奖赏。 “呵，我等着你向我求援的那一刻。” 焚风嗤笑一声，做了个恭送的手势。 幻胧气哼哼地离开了。 这次去那个什么罗浮仙舟，自己定然要成功！ 只是…… “出师不利？哈哈哈哈！我就知道你必然会来找我！！” 焚风的笑声回荡在半空中，极其猖狂且扭曲嘶哑。 “哼，是那个人。” 笑声戛然而止。 “那个人？你确定？” “我能确定以及肯定。” 焚风脸色刷的一声沉了下来，思绪不受控制地回到了三百年前。 那个时候自己正准备活动筋骨，看着星图思考着下一个放烟花的地点时，一个戴着面具的人提着刀，一句话都不说就朝着自己杀了过来。 焚风向来爱一人行动，因此压根就没有人提醒他有人向自己发起攻击。 不过想想也是，能杀令使的非令使少之又少，焚风又是七位绝灭大君中相当强悍的一位，没有哪个星神之下的存在会随意朝着他发动进攻。 而星神也不会闲的没事干打自己。 所以焚风根本没有做任何准备，猝不及防之下就被那抹刀光给劈成了两半，像是夏天某些星球切的解暑瓜一样。 若非附近刚好有其他的绝灭大君在，或许现在的焚风坟头草都三丈高了。 但是就算是捡回来一条命，焚风的实力也倒退了许多，有百来年都没有践行过自己的毁灭之道。 “还真是……冤家路窄。” 焚风的声音低沉嘶哑，像是被烈火灼烧过一般：“我会来的……算算时间，现在的他已经蜕生了？” “是。” “呵呵呵呵呵呵……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负创神在上！！天赐良机！！真是天赐良机！！我要让他在绝望中毁灭！！和那所谓的仙舟一起！！！” 焚风癫狂地大笑起来，所在的整片小型星系都开始燃起熊熊烈火，无数文明的生灵都哀嚎着步入毁灭。 “是时候了，是时候了……复仇！那个家伙……！我的耻辱！” 那对于焚风而言的确是奇耻大辱。 只有他将毁灭带给别人，哪有别人把毁灭带给他的道理！ 更何况他早就已经将自己的所有献给了负创神，这条命也只有负创神能够取走！ 那个人凭什么？！ 焚风就这样带着满腔怒火与杀意，直接启程前往罗浮仙舟，沿路留下一连串的赤色焰火，将一个又一个的文明点燃。 “焚风！”星际和平公司的负责人目送着他渐行渐远，目光中露出愤恨与不甘。 “将他的通缉令悬赏金再提升！两万亿信用点！” 但是真的能有人拿下它吗……？ …… 丹鹤毫无形象地被飞霄抱住腰，带着一飞冲天，灌了满耳朵满嘴巴的风。 “慢点儿啊啊啊啊啊啊——” 他只感觉自己魂都要飞出来了。 耳边除了风声之外，甚至还有音爆声回荡。 很明显，飞霄现在的速度已经突破了音障，这根本就不是普通的命途行者能够做到的事情。 飞霄瞥了他一眼：“时间不等人，就是委屈你吃点风了。” “但是这也……咳咳咳……” “按理来说丹鹤你也算是强者，不会用命途之力保护自己的口鼻吗？” “有这回事？咳咳咳……” “……你没救了。” 毁灭带来的压力越来越大。 丹鹤抬起头，远远地就看到了那位绝灭大君那近乎于遮天蔽日的身形。 “又是下马威？” 丹鹤咂了咂嘴，尾巴甩了甩：“真是老套的方法。” 下马威？ 谁不会啊？ “那个，飞霄，你是不是令使？” “啊？” 飞霄一个踉跄，差点没有把丹鹤给甩出去。 “真的是令使？” “……啊哈哈哈，有一次作战勇猛，被帝弓司命瞥视了而已。” 飞霄说得含糊，丹鹤也没有过多追问。 要她说就不应该掩藏身份……师兄多聪明一个人呐，迟早会自己猜出来。 演戏多累。 万里之外的岚：“阿嚏！” 丰饶刚好在不远处，眼见着岚打喷嚏，下意识地就想一甩手丢个治疗，但是很快就反应了过来。 “手顺了，差点给你来一个赐福。” “没事……吾也不知道为何会突然打喷嚏。” 岚也疑惑啊，身为这片宇宙中最顶尖的存在之一，别说感冒了，就连打喷嚏这种事情都相当少，几乎是不可能存在。 又不是像阿哈或者是阿基维利那样，祂们的命途允许他们更接近人。 因此他们也是少有的以人形出现时可能会生病的星神——当然，就连生病或许也是故意的。 “或许是有人在念诵你的名号？”药师猜测道。 “或许吧。” 岚不置可否，继续朝前走去，挽弓搭箭巡猎丰饶孽物。 而药师只是冷眼旁观，并没有阻止岚的意思。 也是时候要清理一番这些家伙了，天天在外面喊着什么为了长生天，实际上就是为了满足一己私欲。 丰饶命途和星神从来不承认他们是丰饶的眷属，一群与丰饶命途背道而驰的家伙，就连毁灭都不愿意承认他们的掠夺，像是蝗虫一样恶心。 “真希望那一刻早点到来啊。”祂忍不住发出感慨。 “会的，这么久汝都等过来了，再多等几个月又有何妨。” 更何况岚的机会也在匹诺康尼。 前世的丹鹤遇见过三次【终末】，最重要的是匹诺康尼的布局与未来。 在匹诺康尼，有两位星神将得偿所愿。 大敌会变成促进丹鹤成长的养料。 有人会踏上新的命途。 有人会找到存在的意义。 前世的丹鹤早就已经安排好了一切，只是他从未说过。 只是现在…… 丹鹤满脸凶狠，拿出的武器也不是平日里常用的那把剑。 而是一把……刀？ 飞霄疑惑地看着在自己面前直面焚风压力的丹鹤。 师兄什么时候换武器了？ “他告诉我，他就是用这把刀给你分成了两半。” 丹鹤提着跟他人差不多大的刀，刀锋直指焚风：“虽然我不一定能做到和他一样的事情，但是……” 背后就是同伴，他可不能后退。 更何况飞霄还在。 自己再怎么样都不能丢份！ 而在丹鹤掏出那把焚风死都不会忘记的大刀时，焚风就下意识地想要后退。 那一抹惊天动地的刀光仿佛还在眼前。 听说后来的他甚至能伤到星神，时至今日贪饕身上都还有剑伤…… 那次他甚至都没有用他最熟悉的刀！ 那个人究竟强大到了何种程度？！ 焚风身体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 就算是明知道眼前的持明少年并不是他，但是焚风仍旧是不受控制地恐惧着。 那一刀…… 该死！ 明明自己临出发的时候踌躇满志，就准备给这个家伙…… “*无名客粗口*，磨磨唧唧！” 丹鹤等不了了。 这种高端局哪怕是再拖一秒，那都是对战局的不尊重。 这还是他第一回打令使呢。 “飞霄，一会儿你帮我拖住他。” “你要做什么？” 飞霄突然有了不好的预感。 “我？” 丹鹤露出一抹嗜血的笑容，陡然发起攻击。 “那当然是……杀！！！” 阴阳鱼不断扩大，直到笼罩整个战场。 丹鹤抬起手，一刀劈出。 一刀！ 就是那一刀！ 焚风身体止不住地颤抖起来，尽管他已经是成名已久的绝灭大君，尽管对面的人很明显不是他。 可是在见到这一道熟悉的刀光之后，他还是忍不住的恐惧。 ……不，为什么我会恐惧？ 他已经蜕生了！ 而你，焚风，是能够为了践行毁灭而献出自己一切的存在！就算是真的死在了这把刀下，那也是死得其所！ “一切为了毁灭！！” 焚风高举双手，满胸腔的恐惧瞬间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对毁灭无尽的追求与疯狂，一双如同赤色焰火一般的眼眸也在熊熊燃烧。 真正的战斗，现在才正式开始！ …… （让小鹿康康有多少义父没赏小鹿五星好评或者是在养书……一会儿小鹿坠机成牢鹿就完了） 第76章 焚风重伤 鳞渊境。 无数的莲花绽放又消散，能量与命途之间的对抗让整个鳞渊境的地面都变得有些坑坑洼洼。 要不是有饮月丹恒时不时分心去保护一下还没有蜕生的持明卵们，恐怕经此一役后持明族就又得断代了。 战斗开始的很快，结束的也很快。 至少在幻胧眼里是这样的。 毕竟现在的幻胧都已经将景元抓在手中、毁灭的力量都已经开始沿着景元身上的伤口渗入体内了。 再怎么看，这一次幻胧都是大赢特赢。 不仅能够毁灭这艘仙舟，还能将这位与自己同位格的巡猎将军变成毁灭的马前卒。 这一次自己定然能够一雪前耻！ 而穹他们也已经浑身是伤，就连瓦尔特脸色都是苍白如纸，嘴角溢出鲜血，握着手杖的手都在颤抖。 他们看着还能在原地站立，实际上已经是强撑的结果。 他们列车组真的已经尽力了。 幻胧实在是太强大了，毁灭带给了他极强的攻击力，丰饶又赐予了他强大的恢复能力。 又能打又能奶，简直是列车组见过最困难的boss。 就连景元都被一手抓去，幻胧的实力可见一斑。 而眼见着这位联盟之一的将军在自己手心动弹不得，只能任由自己摆布、毁灭力量渗入身体，体内的巡猎正在被毁灭所取代，或许再过几分钟就能变成任由自己驱使的马前卒，幻胧就不由得一阵身心舒畅。 “我会将你派到最前线，让你亲手毁灭你所珍视的一切……哈哈哈哈哈哈！” 一想到即将发生的毁灭场景，幻胧就忍不住呼吸粗重，放声大笑起来。 几百年了！ 他终于是接近成功了！ 就快了……就快了！ 自己将携带着最盛大的毁灭，献与负创神！ “幻胧……你的算盘打得很响亮，但是罗浮将军可没你想象中的那么弱！” 景元猛地抬起头，背后金色光芒大盛。 神君，全称【神霄雷府总司驱雷策电追魔扫秽天君】，只是全称实在是太长，全部记住的话实在是有点太麻烦了，念出来也很拗口，所以大家都是简称神君。 一道巨大的金色身影举着大刀自景元身后出现，独属于令使的力量席卷而出，再次掀起飓风。 “饮月！！！就是现在！！！” 景元嘶声怒吼。 之前他一直都没有动用神君，就是为了找到这一击必杀的时刻！ 要是一开始就把自己的最强手段神君给摆上来，那幻胧就会提前有准备了。 奇兵奇兵，就是要出奇制胜！ “什么？！” 幻胧猛地回过头，视野里却只有铺天盖地的水色。 还有一张张大到极限的深渊巨口。 饮月丹恒的身影在巨龙身前显得无比渺小，但是身上散发出来的气势却丝毫不输给景元。 饮月丹恒也将自己的力量尽数释放，甚至还有透支，经此一役不躺个小半个月是起不来了。 “你们……不！你们不能这样！” 巡猎、不朽相互碰撞——神君的刀刃刺入幻胧的胸膛，不朽的巨龙撞在幻胧的后心。 轰隆隆隆隆—— 宛如雷鸣一般的炸响回荡在鳞渊境，恐怖的冲击波扩散开来，无数本就脆弱的残垣断壁纷纷垮塌，被建木玄根催生出来的怪物们也哀嚎着化为飞灰消散。 “我的肉身——不——蝼蚁，你们这些蝼蚁！怎么敢——” 幻胧凄惨地哀嚎着，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好不容易得来的肉身在巡猎与不朽的共同碰撞下，如春日来临后的积雪一般消散。 伴随着幻胧肉身的消失，景元的身躯也重重地跌倒在地，殷红的血沿着伤口喷涌而出，金色的毁灭之力也在他体内肆虐，试图将这位巡猎的将军转化为毁灭的爪牙。 饮月丹恒急忙从半空中降下身形，将景元从地上扶起。 “你还好吗？”他问。 “放心，死不了……咳咳咳，真狠啊。” 面前巨大的身影已经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只有一朵小小的彩色焰火在虚空中燃烧。 “没关系，没关系！身为追随负创神的绝灭大君，我幻胧岂是如此脆弱的存在？你们杀不死我的……” 景元喘着气直起身，也不顾身体上的伤口还在流血，伸出手一把挥灭了那朵火焰。 “你走吧，毁灭的小卒子……告诉你的神明，我等巡猎的复仇，必将来临。” 幻胧离开了，但是景元的脸色仍旧是很不好看。 “也不知道丹鹤他们怎么样了……”穹有些担忧。 “他们会没事的。”景元虚弱一笑。 那可是他们仙舟最强的将军之一，再加上丹鹤，击退焚风完全不是问题。 唯一的问题就是飞霄能不能在击退焚风后在丹鹤面前捂好自己的马甲…… 实际上马甲已经掉的差不多了。 不过因为现在的丹鹤对整片宇宙算不上了解，所以就算是飞霄展露出了和令使相当的实力，他或许也会被后续合理的解释给骗过去。 呼呼呼呼！ 焚风不知道从哪儿掏出了一大堆恒星，点燃之后朝着他们就丢，以至于飞霄不得不举着巨斧一个一个地打回去。 这些恒星的温度少说都有两三千，要是沾到了身后的罗浮仙舟那还得了。 到时候罗浮仙舟就真的全部变成很香很香的熟人了，或者就干脆直接一步到位，火化的钱都省了。 而直面焚风的丹鹤则是像是不知疲倦的战斗机器一样，疯狂地提着刀就朝着焚风的本体乱砍，体内的命途之力跟不要钱一样挥洒，看得飞霄咋舌。 “师兄这是吃了火药？这么猛？” 但是其实丹鹤压根不会用刀。 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下意识地就把刀给掏出来了。 更离奇的是，对于这把刀丹鹤压根没有任何印象，虚数空间里的武器中压根没有它的身影。 但是拿都拿出来了，不会用也不好临时换武器。 将就着用吧，反正自己的剑术用刀也能施展开来。 所以飞霄在后面越看越不对劲。 刚开始丹鹤还像是个刀客一样，那刀式大开大合、威风八面。 但是越打到后面刀式就越像是剑式，一招一式尽显灵动，却又暗藏杀机。 而焚风仅仅是略显狼狈，身上就算是出现了伤口，那也能迅速复原。 “哈哈哈哈哈哈！！别白费功夫了！你就这点攻击手段了吗？简直和挠痒痒一样！亏我在来的时候还满怀希望的能和你做个彻底的了断！ “所以蜕生后的你就这点实力？比前世的百分之一……不，千分之一都不如！！！ “实在是太让我失望了！” 焚风忽得狞笑起来，烈焰化作巨浪，朝着丹鹤扑击而来。 “还真以为我刚刚给你刮痧？” 丹鹤同时也狞笑一声，一双湛蓝色的眼眸因为打出了真火而显得有些赤红：“早在之前就想和你们真刀真枪地干一场了！在黑塔空间站的时候被末日兽打得睡了一觉的事情我可是到现在都还记着！ “不过它已经死了，所以剩下的债，就由你来还！！” 伴随着丹鹤的怒吼，焚风忽得感觉那些浅浅的刀伤就传出了灼烧一般的剧痛。 ……不对，自己明明并不畏惧高温，为什么会感受到如同灼烧一般的剧痛？！ 焚风一低头，却见自己体内正有黑气横冲直撞，肌肉骨骼碰着就得被瞬间腐蚀。 “你！！！” 不够不够，还远远不够！ “飞霄！进攻！” 现在也的确是进攻的好时候——焚风自顾不暇，浑身上下全是破绽。 呼呼呼！ 飓风席卷成龙卷风，如同天灾一般降临在了焚风身边，瞬间就将他的身躯吞噬。 “不——你们！！！该死！！！” 丹鹤一步踏出，四面八方的景象就在眨眼的功夫中就变换成黑白二色。 阴阳领域，死生轮转！ 墨色的巨龙跃出墨色的河流，张牙舞爪地朝着焚风进攻，爪牙上都带着那股具有腐蚀性的力量，碰着就要融化血肉。 再次踏出一步，丹鹤整个人也化为玄色的巨龙，唯有脊背与脖间的鬃毛如同绸缎一般闪烁着金色的光芒，被云朵托举着升空。 “你——” 飞霄也目瞪口呆。 不是？ 巨龙？！ 师兄你……这对吗？？？ 顾不上转头查看飞霄的情况了，丹鹤趁着焚风被黑色气息灼烧的痛呼连连，直接一口咬在了焚风臂膀上，顺带还撕下来一大块蕴含着毁灭之力的血肉。 如焰火一般的血液喷洒而出，带着骇人的高温，但凡沾着一点，那就要被烧出一个大洞来。 就在这几个呼吸的功夫，焚风身体就被消融了大半，看起来分外凄惨。 “你把我惹怒了！！” 向来自高自傲的绝灭大君怎么可能会允许自己在同一个人身上跌倒两次？！ 就算是死…… 那也要拉个垫背的！ “不对，丹鹤，快躲开！” 焚风的身体愈加灼热，整个人都像是一些即将坍塌的恒星一般，绽放出几乎要把人的眼睛都照瞎的光芒。 飞霄猛地飞扑上去，背后的威灵飞黄显现而出，一口叼住黑龙的尾巴就往后拖。 也管不了什么身份问题了，现在救人才最要紧！ 恒星坍塌过后是什么？ 是黑洞！ 现在的焚风就准备将自己提前陷入坍缩状态，把自己都变成黑洞！ 要是让这个黑洞成型，别说他们两个和背后的罗浮仙舟了，就连这片星系都要全都完蛋！ 杀红了眼的丹鹤压根没有任何危机意识，就算是被飞霄拉走了也还保持着张牙舞爪的战斗姿态。 “吼吼吼！！” 巨龙咆哮，一张巨大的阴阳鱼摊开，挡在了它的身前，还把焚风也给笼罩了进去。 与此同时—— 砰！！！ …… （小鹿在后台看到各位义父的催更就觉得尸体暖暖的……说明各位义父还没有抛弃小鹿qaq，如果这本书寒假时还没有完本小鹿就加更，如果完本的话新书就会迅速端上餐桌） （而评分过8.5时小鹿就抽义父送官谷的许诺不会变，本书如果能在完本之前达到8.5分就抽，如果本书没有达到但是下本书达到了也抽，当然如果两本书都达到了那就抽两次） 第77章 击退 “啊啊啊啊啊啊——” 巨大的爆炸声从阴阳鱼中传来。 很显然，焚风试图直接化为黑洞的想法失败了。 丹鹤的力量在他体内横冲直撞，直接把他好不容易压缩的力量给搅散不说，甚至还开始吞噬焚风的毁灭令使的命途之力。 力量一断，焚风的黑洞计划直接失败，引发了一场相当恐怖的大爆炸，足以把金属都汽化是高温将四周的光线都扭曲了，但是产生的能量却被丹鹤的阴阳鱼给完全阻挡住并吞噬，不得寸进。 “噗！” 只是阴阳鱼也不是万能的。 阴阳鱼不断旋转，与那股破坏力相互抵消着，很快就化为飞灰。 而被飞黄咬住尾巴往后拖的巨龙也噗的一声，呕出一大口血来，眼中的赤色完全消退。 “师兄……” 水墨色的世界恢复成了正常的星空。 而现在丹鹤的龙形实在是算不上好看——焚风的温度堪比部分大星系的恒星，仅仅是接近就要把丹鹤烤熟。 身体上的那些鳞片都卷起来了，露出里面的肉，散发出阵阵焦糊的味道。 丹鹤只觉得自己浑身都是痛的，好像有人把他放在火上烤过一遍一样。 幸好之前及时把剑气打进了焚风身体，及时阻止了他的自我坍塌行为。 宇宙中正常形成黑洞需要的时间少说都要以亿年为单位，中间也有很多过程。 焚风身为令使虽然不能手搓真黑洞，但是至少能够加速一下是没有问题的。 只要焚风把自己不断压缩，说不准还真能被他短时间内整出来一个黑洞。 只可惜丹鹤一开始就把他的这条路给砍掉了。 要把自己压缩成形成黑洞所需的能量是恐怖的，但是丹鹤的命途包容万象，能吞噬其他的命途之力。 焚风体内能量跟不上来，压缩到一半就无以为继，自然就只能爆炸了。 丹鹤呕了好几口血才缓了过来，头也晕晕乎乎的，体内的命途之力几乎干涸。 为了拦住这足以把附近变成星震地带的爆炸，丹鹤几乎都快把自己体内的命途之力榨干了才堪堪挡了下来。 随着体内力量的干涸，丹鹤也维持不住巨龙形，重新化为了人形，像是断了线的风筝一样朝着地面掉落。 飞霄急忙一个飞跃把人接住。 威灵飞黄被她收了回去，也没有被丹鹤看见。 “你还好吗？” “不太好……咳咳咳咳。” 丹鹤有些艰难地摇了摇头，脸色苍白如纸，嘴角还在不断流出鲜血。 他能感受到体内千疮百孔，爆炸带来的反噬实实在在地伤到了他的内里，五脏六腑似乎都移位了。 除此之外还有大量毁灭的力量在丹鹤体内乱窜，试图把他转化成虚卒，只不过被最后的命途之力给逐渐吞噬。 或许得在床上躺大半个月才能缓过来。 “不太好？” “浑身都疼，*无名客粗口*的焚风也真是够狠的……疼疼疼疼！嗷！” 看着师兄满脸苍白、大呼小叫的模样，飞霄有些心疼地摸着丹鹤的额头：“没事没事，我们这不是赢了吗？之后就好好休息一段时间……” 丹鹤仍旧不解气，浑身上下的疼痛实在是让人难以忍受，就连躺在自己喜欢的人怀里都无法让他的郁结之气消散半分。 他就是睚眦必报。 若非他一开始就有属于自己的命途，巡猎的岚必将亲自给他赐福。 他的性格实在是太符合巡猎的宗旨了。 “以后有机会，必将再斩一剑……” 焚风逃跑了。 以一种最狼狈的姿势逃跑的。 浑身上下都只剩个头还算完好，身体不是被炸的缺了一大块，就是被咬了一大口。 赤色如火的血液不断往下滴落，将路过的所有星辰都点燃成一片火海。 这本是平日里焚风最爱的场景，但是他现在完全没有心思去欣赏。 “该死……该死！为什么不朽还可以在他身上复现？！不是说不朽的那头龙早就已经死了吗？？” 焚风一边飞速逃离，一边咬牙切齿地喃喃自语。 “你信这个还是信我是古国皇帝？” 不知何时，幻胧出现在了他身边。 现在的幻胧只是一朵由诸多岁阳聚集而成的火焰，长着一双金色的眼睛。 只是比起之前，他浑身上下的颜色似乎都有些暗淡。 那具躯体也承载了幻胧的力量，被列车组与景元联手击破后，幻胧受到的反噬也不轻。 一见到幻胧，焚风满心满脑子的怒火瞬间就有了发泄对象。 “你*绝灭大君粗口*，我*绝灭大君粗口*，幻胧，我真的恨不得把你大卸八块！我*绝灭大君粗口*……” 焚风突如其来的口吐芬芳把幻胧都给整懵了，老半天才啊了一声，有些难以置信地问：“你在骂我？” “不骂你骂谁？就是你把我找过来的，我*绝灭大君粗口*的幻胧你不得好死——” 幻胧瞪大了眼睛。 无缘无故被骂，这他幻胧能忍？ 而且当时幻胧也没有逼焚风来帮自己！ 焚风完全可以拒绝他的请求！ 更何况现在自己损失了最喜欢的身体，也正是处在怒火上头的时候，面对焚风的口吐芬芳，幻胧也不甘示弱地回击。 “你个*绝灭大君粗口*，我又没逼你来！你自己要跑过来的，信誓旦旦喊着要把毁灭带给那个人！！结果受了伤之后又怪我向你发一个根本不强求的求援？！你个*绝灭大君粗口*！！！ “我早就受够你了！说什么极致的暴力美学、只要出手就必定万无一失，结果到头来还不是和我一样，只能夹着尾巴逃跑！！ “焚风！！你的毁灭之道，也不过如此！！！” “幻胧你找死！！！” 焚风大怒。 他本就脾气暴躁、性格极度扭曲，心里又相当自负，容不得他人说自己的道路有一点不好。 要是有人敢说的话，那焚风将会一点就炸——物理和心理都炸的那种。 幻胧这么骂着实是戳到了他的痛点。 “来啊！焚风你个*绝灭大君粗口*，看我今天不把你打成傻子！要是你还能竖着走，那都算我幻胧手下留情！！” “大言不惭！！” 于是今日的星际和平公司就观测到了两位绝灭大君在某星系硬碰硬的珍贵画面，后续把它卖给了天才俱乐部的成员们，着实是大赚了一笔。 不过那星系上死去的千万生灵有人在意吗？ 没有人在意。 这片宇宙实在是太过于辽阔，几千万甚至上亿的死亡看着似乎挺多，但是放在整个宇宙间那就是微不足道，对宇宙的影响几乎是微乎其微。 星际和平公司完全不会在意他们的死活，更何况这片星系里也没有他们的资产，他们压根就不会担心一群无法为自己产生利益的生灵的死活。 毕竟不是谁都是能碰到星际和平公司高层善心大发的。 但是…… “你还真就善心大发？那可是个坏账，烂账！被反物质军团毁灭的星球能有什么开发价值，值得你如此投入？你就不怕……” “那你就当我善心大发吧……对了，你接下来要去贝洛伯格，那个星穹列车刚经过的星球？” “对，毕竟烂账也是账，既然欠债的还在的话，那收回来也无可厚非……只是那个世界在经历了七百多年的寒潮和星核灾祸后，他们真的有能力偿还这笔天文数字吗？我对此表示相当的怀疑。” “那可不行，你可是催讨黄玉啊，这宇宙里还有你收不回来的账？” “当然有啊，我又不是琥珀王。” “呵呵。” “走了走了，现在再不准备行李的话，恐怕到下个琥珀纪都到不了贝洛伯格。” “那……祝你顺利？” “那是自然。” 金发俊美青年意味不明地一笑，目送着带着一只次元扑满的女子离去，一双漂亮的眼眸微眯。 “也不知道现在的姐姐怎么样了，巡海游侠……那可不是什么好当的……” “阿嚏！” 而就在不远万里的某一处星系，身穿战甲的女子忽得毫无形象地打了个喷嚏。 “宝了个贝的，怎么回事？你都把那个家伙吓跑了！” 在她旁边的男子嚷嚷起来，看着目标人物如同惊弓之鸟一般飞快逃离的背影，有些不满地撇了撇嘴。 “抱歉抱歉……” 女子也知道自己理亏，只好不好意思地吐了吐舌头。 不过她心知这只剩下一个头颅还是属于人类范畴的青年并无恶意，所以她也并没有太放在心上。 “要我说就应该全都一枪爱死，跟来跟去的，真是麻烦……” “好了好了波提欧，我请你喝麦芽果汁怎么样？我跟你说，昨天我可是找到了一家超好喝的馆子……” “他呜呜伯的，要是不好喝的话那我可要一枪爱死你了……” “包好喝的，信我绝对不会错……” 宇宙一片祥和，就连刚刚经历过灾祸的罗浮仙舟也是。 但是…… “疼疼疼疼疼疼——嗷！” “安静点，本小姐要是扎歪了那你可就要瘫了。” 白露有些不耐烦地弹了弹扎在丹鹤身上的银针，又引起了一阵撕心裂肺的喊叫。 而飞霄坐在旁边紧紧握住着丹鹤的手，一下又一下地给炸毛的少年持明顺毛。 丹鹤能忍痛在曜青仙舟是出了名的。 那个时候丹鹤肠子都被步离狼卒砍出来了，他愣是举着剑再杀了七八个敌人，方才拿着衣服兜着自己的肠子从战场上下来。 就算是椒丘无麻药给他缝合伤口，他也是一声不吭，甚至还能抽空安慰旁边的飞霄。 但是现在…… “你该不会是故意大喊大叫吧？” 白露斜睨着鬼哭狼嚎的丹鹤，一副“我什么都看穿了”的表情。 丹鹤神色一滞，随后扯出来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怎么会呢？” 疼也是真的疼，撕心裂肺的那种，好像有千八百刀子在自己身体内割来割去。 但是喊疼……其实也没必要。 但是这不是飞霄在旁边嘛。 他喊两声怎么了？ 就不允许他喊痛？ 哪有这样的道理！他丹鹤又不是铁打的！ “哼！你一会儿可给我安静点，要不然有你罪受的。” 白露并不信他的说辞，尾巴一甩就去了隔壁病床。 隔壁病床躺着同样身受重伤的星核精穹，刚刚他在听到丹鹤撕心裂肺的喊痛声时就已经被吓得面如土色了，现在看到白露拿着一大堆闪着寒光的银针来，更是面色灰白，如同从坟里刚爬出来的死人一样。 “那个，龙女大人，轻点——啊啊啊啊啊——” …… （这选修课上的小鹿对未来毫无期待可言） 第78章 暗流涌动 鳞渊境此时已经塌了一大半，不少名胜古迹都已经被掩埋在了废墟之下。 大量云骑军早已封锁了此地，丹鼎司的人也抬着担架将重伤的景元等人抬走。 唯一没有受太重的伤的居然只有最强战力飞霄。 不过这也算是最好的结局，飞霄毕竟是曜青的将军，受了伤的话不好跟曜青交代。 在和焚风对阵的时候，丹鹤冲在前面承担了绝大部分压力，就连爆炸都是他扛下来的。 飞霄召唤威灵也只是为了把打上头的巨龙丹鹤给拽回来，压根就没和焚风正面打。 “以后会有机会的……” 丹鹤睚眦必报，未来若是实力更进一步的话必将去寻仇。 要是恢复了记忆…… 啧啧啧！ 恐怕那就是反物质军团的末日了！ 就在云骑军为鳞渊境的大战收尾时，在鳞渊境的边缘沙滩上，两道衣着华贵的身影并肩而立，其中一个还长着一只如同建木枝丫一般的奇怪长角，眼神漠然地看着面前的忙碌景象。 他们的声音很低，几乎都只有他们自己能够听见。 “我就知道绝灭大君也不靠谱。” “所以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我们都已经走到了这一步，要是再不继续前进，等待我们的就只有灭亡…… “呵呵，那个自大的丹枫虽然为人相当不堪，但是最后倒是给我们提供了一个可行的法子……” “你的意思是……” “继续尝试吧，丰饶与不朽，建木的丰饶力量果然令人着迷……我还挺期待最终的结果的……就是可惜，那个金发旅人的螟蝗祸祖遗骸没能得到，否则我们或许将复现完整的不朽也未可知……” “星神的遗骸岂是那么好得的？他们来仙舟的目的就是为了将螟蝗祸祖遗骸敬献给元帅，我们这小胳膊小腿的，怎么可能去从高层嘴里挖肉？” 有着古怪长角的人苦笑一声，摇摇头。 “算啦算啦，都已经是这副不人不鬼的模样了，也只有再赌一把…… “这片天地，终究还是把我们这些人逼上了绝路……钱？权？我并不在意，也都不重要…… “我只想要我们的持明族能够再次复现上古时期的辉煌，至少我们必须要开始有新生人口…… “只可惜啊只可惜…… “造化弄人……造化弄人……” …… “……我的结局，也是这样吗？” 穷观阵静静地悬浮在那里，没有人回答粉发太卜的问题。 夜风吹拂过她的衣摆，簪子上的流苏微微摆动。 “人定胜天，尽管我是太卜，但是我一直都是这么相信着的。” 可是……为什么…… 符玄想要再次启动穷观阵，但是在伸出手的那一刹那，却又将手缩了回去。 一桩桩一件件的过往，都像是幻灯片一样在她的脑海中播放起来。 因为有一天占卜出自己一定会死在符玄的手里，玉阙仙舟的竟天收了符玄为徒。 但是符玄不信命。 她始终觉得，命运这种东西虚无缥缈，因果律更是无稽之谈。 要不然为什么所谓的好人有好报、恶有恶报的结局总是无法来到？ 所以她离开了玉阙，来到了罗浮，最终成为了罗浮的太卜。 她一次又一次地帮助罗浮仙舟规避可能的危险，以至于符玄生出来“或许我也能逆天改命”的想法。 但是后来，由不得符玄不信命。 三十年前，为了解仙舟困局，符玄卜算天命，最终算出了唯一的转机竟是只有她的师父竟天全权操控瞰云镜以召唤帝弓箭矢。 若是帝弓箭矢飞来，师父和守护瞰云镜的曜青将军月御都将必死无疑。 但是…… 终究是改变不了吗？ 符玄不信邪地卜算了三次，都是同样的结果。 她的师父，真的死在了她的手下。 “所以景元将军还有我的结局，也是无法更改的，对吗？” 符玄抬起头，静静看着穷观阵和它背后的拟造星空，一双眼眸暗沉如水。 没有人回答她。 死亡的阴影如影随形，他们身为长生种的一员，宿命似乎早在出生的那一刻就被定下了。 将军的结局只有三个。 其一，死在与丰饶孽物的对抗中，这也是最常见的死法。 其二，在魔阴身发作之前进入幽囚狱，静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其三，若是在战场上突发魔阴身，神君将会亲自降下神罚，杀死堕入魔阴的将军。 而能够活到魔阴身到来的太卜也是少之又少，大部分的太卜都战死在战场上。 或许未来的自己也会如同师父一般，操控着瞰云镜，静静等待属于自己的死亡。 “就算是我顶替了将军，那也无法做到真正的逆天改命吗…… “不……不对，为什么已经确定的死卦之中，会有否极泰来……？” 在符玄震惊的目光中，原本已经确定了的卦象忽得开始产生变化，穷观阵也开始不受控制地运转了起来。 “阴阳……向死而生……” 一道阴阳鱼突兀地出现，占据了符玄的所有心神。 伟岸的存在身形模糊，盘膝坐在白莲之上，自未来遥遥将目光投向她。 那是，星神吗…… 但是那一双眼眸，很是眼熟…… 似乎在哪里见过…… 【未来之事自有未来之人来解决，符太卜，莫要透露天机。】 那存在并未开口说话，但是那一句话就这样刻在了符玄心底。 随后那存在扭过头去，身形消失不见。 符玄恍若从梦中惊醒。 四周仍是空空荡荡的太卜司安静如常，没有人知道一个来自未来的伟大存在曾向过去的人投去了瞥视。 “这是……星神？” 对了，星神。 只有星神的力量，才能彻底撕碎所谓的宿命！ 若是那位存在愿意出手相助…… 不，求人不如靠自己！ 符玄眼神从迷茫变得坚定，像是下定了大决心。 “将军之位，无论如何，我符玄都要定了！” 就算是有万般艰难险阻……她符玄也必将逆天改命！ …… “所以，你们的目的是什么？” “目的？” 镜流站在廊下，与站在高处的景元遥遥相对。 曾经的师徒，现在的敌人。 时间能够改变很多东西，人也不是一成不变的。 “我们的目的，是丰饶。” “你们想杀死寿瘟祸祖？” “是。” 镜流坦坦荡荡的承认：“仙舟已经和丰饶孽物打了无数场大大小小的战役，死去的人不知凡几…… “而我们仙舟人也因为魔阴身的存在，无法像是那些正常的生命一般，迎来真正的寿终正寝……这些痛苦，不用我说，大家应该都知道这一点。 “这一切，都拜丰饶所赐。” 景元紧皱着眉头，眼眸微沉。 他无法判断她说的话是真是假，所以只有上报高层，甚至是元帅。 “你的同伴也是出于这个目的，才把星核带进我罗浮仙舟？” “是，若是不这么做，怎么可能引起仙舟高层的重视……毕竟现在的我，只是一个本该死去的人。” 镜流的双眼被黑布蒙住，景元看不到她的那双眼中到底藏着怎样的情绪。 他微微握紧了双手，最后却又无力地松开。 “是啊，是啊，”景元喃喃自语，“你本该死去的，但是却还活着……” “我也想问，为什么我还活着。” 镜流的声音一如既往地清冷。 “有我这样不负责任的师父，景元，你也是真够惨的。” 景元扯了扯嘴角，但是却没有笑出来。 “这个笑话并不好笑。”他说。 “我知道……只可惜，我终究学不来他的说话方式。” 镜流摇了摇头：“算了，那些陈年往事就不提了……我只有一个请求。” “你说。” “我想最后见他们一面……当然，其中还有你。” 景元垂眸，轻叹一声。 “人有五名，代价有三……景元，你还记得在很久很久以前，那个卜者给我们的占卜结果吗？” “……当然。” 他们六人在街道上遇上了一个卜者，穿衣打扮都颇为滑稽，还挂了一个写着“铁口神断”的旗子。 丹鹤顿觉有趣，就把他们都拉过来让这位卜者算一算。 “有人身居高位，高处不胜寒。” 这或许是丹枫，他可是龙尊，那不是高处不胜寒是什么？ “有人短寿而亡，却璀璨盛大。” 这一定是应星，在六人之中只有他是短生种，也已经满头银发，或许再过十几年就要走到生命尽头。 “有人浪迹天涯，于异乡轮回。” 这怕不是丹鹤，身为无法生育也没有职位的持明族，他在六人之中是最自由的。 “有人最终下狱，痛苦难捱。” 或许是镜流？她也临近魔阴身了，按仙舟规矩，她这样的强者是要进幽囚狱的，要不然在外面发起癫来，谁都控制不住。 “有人持剑寻仇，求死不得。” 景元？ 不可能吧，他这样的人能有仇敌？ “有人流浪星海遍历诸天，最终终将回到故乡。” 白珩的梦想就是成为一名自由自在的无名客，她能够得偿所愿是众人都乐意看到的结果。 当时的他们都当那只是这位卜者的随口戏言。 只是后来，这些话一一应验。 丹枫入狱，历经酷刑，痛苦难捱。 丹鹤出走，最终于曜青轮回蜕生。 白珩短寿而亡，却璀璨盛大。 应星变成求死不能的丰饶孽物，追杀丹枫的蜕生丹恒，不死不休。 景元成为将军，从此孤身一人，高处不胜寒。 她镜流则是遍历星海，倒是替白珩好好看了看这风光无限的宇宙，现在则是回到了自己的故乡。 不，她的故乡早就没有了。 景元深吸了一口气，点点头：“我答应你，但是你身边必须要有人随行。” 镜流摇了摇头：“这里是她付出生命保护的地方，我怎会破坏。” “我知道。” 景元最终只是轻叹一声，转身进入阴影之中，背影消失不见。 镜流没有抬头。 眼前的黑暗能遮蔽她的疯狂，但是过往的那些美好或是痛苦的回忆，又岂是如此简单就能够忘记的？ “白珩……我们终究是……辜负了你的期待……” …… （这是什么？戳戳？原来是小鹿的农历生日到了～祝小鹿自己生日快乐～） （为了庆祝，小鹿拿到钱的那一刻就去光速找毛娘约了幼年景元的假毛，随后诓骗亲友出镜流，哎嘿嘿嘿嘿嘿） 第79章 休养生息 这段时间躺在床上的丹鹤那简直就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头一次体会到了独属于古代贵族的快乐。 看得躺在旁边床的穹那酸水那是止不住的往外冒啊，最后只好把被子往头上一罩当鸵鸟，来了个眼不见为净。 “景元将军怎么样了？” “也是重伤，需要长久的调养，虽然现在已经能到处走动，但是毁灭和丰饶之力入侵了身体，表面上看着没事，实际上内里已经千疮百孔，不适合继续处理公务。” 飞霄吹了一下勺子里的热汤，感觉差不多之后才凑到丹鹤唇边。 “这样啊。” 据说这位神策将军都已经七八百岁了，在仙舟里也能算得上是老前辈。 或许去对抗幻胧的时候，他就已经做好了牺牲的准备。 丹鹤把勺子里的汤一口喝完，尾巴有些烦闷地甩了甩，发出啪啪的轻响。 “怎么了？”飞霄问。 “有点烦，想出去。” “不行……至少现在不行。” 飞霄轻轻捏了捏他的脸：“现在你的任务就是好好养伤。” “但是躺在这里好无聊……” 看着丹鹤的确是被闷坏了，飞霄想了想，问道：“我去帮你买点书怎么样？渔公案，仙舟最流行的长篇话本，应该可以看好长一段时间，打发时间是足够的。” “诶？会不会有点太破费了……” 丹鹤一愣。 仙舟的话本子可不便宜，尤其是成套的更贵。 “小钱。” 身为仙舟将军，飞霄怎么可能会缺钱。 别看她平常吃穿用度都一切从简，实际上她的工资是相当高的。 毕竟仙舟将军也是高危职业，大部分将军在位不过百年之久就要因为死亡而彻底下台，要是光靠一腔为仙舟服务的热情坐那将军之位的话，不出五年就该造反了。 更何况飞霄还是需要冲锋在前的巡猎锋镝，危险性直线飙升。 仙舟还没有到需要压榨将军来节省开支的程度，要想马儿跑又不想马儿吃草，哪有这样的道理。 “除了书再给你带点浮羊奶。” 丹鹤眼巴巴地看着飞霄，声音都有些低声下气的：“就不能带点别的？比如烤羊肉串之类的……” 但是哪怕是丹鹤很明显在向自己示弱撒娇，但是飞霄还是硬下心肠来拒绝了：“别想了，这段时间你是绝对不允许吃辛辣食物的，还是死了这条心吧——白切鸡倒是可以给你带一只。” “……也行。” 有肉吃就行。 白切鸡就白切鸡吧，虽然对他这个喜欢重口味的美食爱好者而言白切鸡有些过于寡淡了，但是至少是肉，而且也不难吃。 等到飞霄哒哒哒地踩着高跟靴离开之后，一旁不吱声的穹方才才从被窝里钻出来。 “我也想吃白切鸡……”穹低声哀叹。 “那你刚刚不说？”丹鹤挑了挑眉毛。 “那不是不好意思嘛……” 主要是穹觉得自己在这个病房里相当多余，大气也不敢喘一个，生怕打扰了这两人卿卿我我。 丹鹤耸耸肩：“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不过现在她已经出发了，再问的话有些不大礼貌，一会儿等白露来了，你问问她愿不愿意让人帮你买一只。” “也行。” 两个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在谈到幻胧的时候，穹就忍不住有些感慨：“幻胧说那个焚风比她要强得多，还有一个星啸……” “当年入侵雅利洛的或许就是星啸带领的反物质军团，”丹鹤说道，“若是被他们知道了现在的贝洛伯格还没有被毁灭，或许还会卷土重来。” 星啸乃是毁灭纳努克的先锋将军，也是祂最常启用的将军。 星啸所率领的毁灭部队遍布寰宇银河，随时能够给任何一个被盯上的文明与星球给予毁灭性的打击。 “你怎么知道？”穹有些意外。 “怎么知道的？” 丹鹤摸了摸下巴，最终微微一笑：“我在公司里有人。” 啊？ 穹满头问号。 “其实就是前段时间突然有人来加了我的账号，”丹鹤说道，“我跟他闲聊了几句，他就告诉我很久之前的贝洛伯格的事情。” “那你怎么确定他是公司的人？就不怕是诈骗吗？” “当然，因为他告诉我，他有个朋友是星际和平公司的高层——石心十人之一，最近准备来贝洛伯格收账。” “啊？贝洛伯格还能欠账？” “星际和平公司看在同为信仰存护的份上，在几百年前给了很大一笔援助，不过说是援助其实也就是贷款，还有利息，是要还的。” “但是这都几百年了，这利息哪怕再低，利滚利之下那要还款的数量也是相当恐怖的吧……所以星际和平公司完全没有放弃收账的打算吗？” 穹有些担忧。 毕竟是他们曾经去过开拓的地方，他自然也不希望贝洛伯格才出虎穴又入狼窝。 “是啊，这笔钱现在百废俱兴的贝洛伯格肯定还不起，除非将自己卖给星际和平公司，否则就只能几百年如一日地去偿还这笔钱。” 丹鹤感慨一句，“但是你又不能说星际和平公司不地道，要是公司今天抹去了贝洛伯格的债务，明天就会有其他的遭难文明请求抹去债务，再往后就是一些没有遭难但是也没有能力偿还的小文明，发展到后面一些大文明都有可能赖账。” “但是我记得星际和平公司是信仰存护的啊，就算是网开一面都不行吗？为什么会行事如此……？” “你是想说不留情面吧？他们除了是存护信徒之外，更是无利不起早的商人，就算他们的确是一开始就信仰存护，但是几千年过去了，人心易变，谁知道他们对那只知道铸墙而完全不在意信徒的神明剩多少敬畏。” 丹鹤眼眸幽幽：“你应该知道被开除无名客行列的那个人吧？” “奥斯瓦尔多·施耐德？听帕姆提到过一嘴。” “嗯，现在的公司开拓部部长，铸下过累累血债，可以说他那所谓的开拓根本就只是个挂名而已——掠夺、算计、屠杀……他早就已经不是无名客的一员了。” 丹鹤点点头，垂眸轻叹：“就算是曾经怀揣着赤子之心的无名客去了公司都会变成这般毫无底线的恶徒，你觉得那些真正的高层为了利益——哪怕是蝇头小利——会不会直接打起来？ “而且这事自然有转圜余地，若是星际和平公司真的想要强行收购贝洛伯格的话，来的就不是石心十人之一的高层了，而会是开拓部的公司军队。” 在这方面，公司还是看在同为存护信仰者的面子上留情了。 至少讨债人的手段并不算酷烈，要是来的是开拓部的人，那恐怕未来的贝洛伯格活着的人得少一半。 “在谈什么？好远就听到你们在讲话。” 正在穹还想问点什么的时候，飞霄推门而入，手上提着三只白斩鸡和好几瓶还冒着热气的浮羊奶。 ……三只？ “给你买的。” “啊，谢谢……” 被投喂的穹惊喜道谢，小心翼翼地接过被打包好的白斩鸡和浮羊奶，迫不及待地拆开食盒，捏着一块鸡腿就吃了起来。 这几天都是吃些流食，现在总算是能吃点肉了。 穹幸福的眼睛都要眯起来了。 “你人真好。” 收到好人卡的飞霄笑眯眯的：“既然都是无名客，出门在外多加照顾也是应该的。” “我给你转钱……” “不用了，白切鸡也不算太贵。” 飞霄大气地摆了摆手，把另外一份装着白切鸡的食盒和一瓶热浮羊奶塞进丹鹤手里：“吃吧吃吧，先吃完再把书拿给你。” “好……” 但是在接过食盒的时候，丹鹤陡然有一种很怪异的感觉。 之前不是说给自己追求她的机会吗？ 怎么现在感觉好像反过来了…… “不吃吗？浮羊奶冷了之后可是会发苦的。” 飞霄轻轻敲了敲他拿着的食盒。 “哦哦，刚刚在想事情……” “在想什么？” “贝洛伯格的事情。” 丹鹤将食盒的盖子掀开，拿着筷子就夹起一块肉塞进嘴里。 因为不能碰辛辣刺激的东西，飞霄并没有买蘸酱，但是就算是白口吃白切鸡那也自有其风味。 “这鸡不便宜吧？一般的食肆可做不出这样的鲜味。” 丹鹤是会吃的。 飞霄记得，很早之前师兄闲来无事，写过一本评价各种曜青食肆的书，取名为《食在曜青》，后来成为了他们曜青游客的必备书目之一。 “都是小钱。”飞霄摇摇头。 一只鸡一千信用点，对于穹来说可能是大钱，但是对于她而言那就是洒洒水而已。 要知道飞霄的那些武器都是出自朱明仙舟的百冶之手，用的都是最顶尖的材料，造价堪称天文数字。 飞霄也是眼睛都不眨就付了全款。 “有钱真好，有钱能吃到很多好吃的。” 丹鹤感慨一句，继续吃鸡。 很快食盒里就只剩下了一大堆鸡骨头，瓶子里的浮羊奶也只剩下很浅的一层喝不上来的白色。 “是啊，有钱真好。” 飞霄揉了揉丹鹤的尾巴毛，而后者并未抗拒，只是觉得有些痒，忍不住甩了甩尾巴。 金色的毛绒划过手心，带来阵阵细密的痒意。 对于持明族而言，尾巴与角绝对是陌生人的禁区。 但是丹鹤的潜意识里，就算是失忆了，他也并没有把飞霄当成陌生人。 从一开始丹鹤就不抗拒飞霄的接近，也不抗拒她那很明显过了界的抚摸。 这一点就连丹鹤自己都没有发觉，或许是被悸动的情绪蒙蔽了双眼，以至于他一直都没有察觉到这些异常。 俗话说爱情使人盲目，丹鹤正是如此。 “你说的贝洛伯格，是之前遭受步离人入侵的那个星球上的城市？” “是的。” 丹鹤吃饱喝足，总算是找回来了一点兴致，尾巴摇来晃去，像是小狗一样。 “这样啊。” 飞霄并不关心贝洛伯格如何，只是有些出神地看着丹鹤低着头的侧脸。 师兄…… 只是还没有看多久，口袋里的玉兆就响了起来。 一看，居然是椒丘发的消息。 【椒丘：你们去打绝灭大君了？！】 飞霄微微皱眉。 这才几天前的事情，怎么现在曜青就知道了？ 【飞霄：你怎么知道？】 【椒丘：早就传疯了！当时你们和焚风对战的时候，正好有星际和平公司的人在附近，把你们的战斗全录下来了！】 【飞霄：？！】 …… （那个毛娘做的毛……评论区说好像头盔一样邦硬，质量相当好……让小鹿我来品鉴一下） 第80章 目的是寿瘟祸祖! 【椒丘：现在很多势力都注意到了剑首现在的特殊性，说不定某些疯狂科学家会不顾一切朝着剑首出手……】 【椒丘：刚刚公司来信，他们已经想办法把消息压下去了，但是仍旧有有心之人把视频给传了出去】 【椒丘：就连天风君都激动的要命，毕竟剑首那可是正儿八经的完整龙形，看外观甚至和他们梦中见到的龙祖是一模一样】 【椒丘：现在的持明族有一点是公认的，那就是完全的龙形只属于龙祖，他们这些龙尊只是相似而已，并不能真正化身成为这种最接近龙祖的龙形】 飞霄轻啧了一声，眉毛微微蹙起。 当时她在看到丹鹤化为龙形时就被震惊了。 就，该怎么形容呢？ 丹鹤的龙形很标准，就是那种异常符合大众认知的那种真龙形象的标准。 而仙舟上的持明龙尊们的龙形多多少少都有点不大一样，比如他们曜青的天风君就有一双大翅膀，据说是龙祖子之一的应龙。 其他的龙尊也是，蛟龙、虬龙、螭龙、夔龙、盘龙……等等等等。 虽然都是长蛇形，外形看起来就是一脉相承的一家人，但是他们的形象与最正统的不朽之龙还是有一点区别的。 所以丹鹤的特殊性不言而喻。 没有传承化龙妙法，却能有如此正统的龙形，没点秘密真的说不过去。 那些疯狂科学家或者是某些有大野心的家伙说不准真的会把他弄去研究，其中不泛有实力强劲的令使…… 【飞霄：立即以我的名义发布声明！当时我们去那个贝洛伯格与步离人作战时，与星穹列车曾并肩作战过，就用这个理由来表明我们曜青仙舟的态度！】 【椒丘：我就知道你会这么说，所以我们就等你的这一句话呢】 【椒丘：有我们曜青仙舟的声明和公司的施压，剑首的秘密就算是流传出去了，也不会广为人知】 【飞霄：那就好，辛苦你了】 收了玉兆，飞霄伸出手，轻轻揉了揉自己的眉心。 一转头，丹鹤不知何时已经睡着了。 ……师兄真好看。 皮肤白皙，白里透红，睫毛长长的，闭着眼睛的模样相当乖巧，鼻子时不时微微抽动一下，清浅的呼吸声像是小猫儿一般。 “好好睡一觉吧……这些事情自有我们来解决……” 飞霄帮他掖好被角，站起身来，走出了病房。 无名客飞霄暂时下线，现在上号的是曜青天击将军——飞霄！ …… 瓦尔特最近很烦。 不仅仅是因为身受重伤而烦闷，还有那张在记忆中总是挥之不去的脸。 他尝试安慰自己。 “不会的，他早就已经死了，那个罗刹顶了天都只是他的同位体而已…… “在之前的贝洛伯格也不是有希儿、布洛妮娅和可可利亚吗……？甚至连列车上都有姬子……所以他只是同位体而已，凑巧长的差不多罢了……” 但是…… 啧！ 还是觉得那不像是好人！ 这已经是他们休养的第六天了。 好在他们在之前就预留了很长的时间，这样不至于会错过匹诺康尼的谐乐大典。 而且不知道为什么，谐乐大典的举办时间居然推迟了，不少人都在网络上纷纷抱怨。 不过家族也已经给出了解释，说是梦境里出现了一些小问题，猎犬家系很快就能够解决。 而且家族还承诺，只要拿到了谐乐大典邀请函的客人进入匹诺康尼，接下来的消费家族将全款报销，就算是没有拿到邀请函的游客的消费也是五折，这才压住了网络上的那些抱怨之声。 “瓦尔特先生想去地衡司查看那个金发旅人究竟是谁？” “嗯，就当是我的私心吧。” 今天丹鹤也被白露允许下地走动了，在听说瓦尔特想要去地衡司的时候，就立即凑了上来。 “我也想去！”穹立即举手。 他的恢复速度相当变态，躺了两天就能下地活蹦乱跳，完全看不出来那天被幻胧打成破抹布的凄惨模样。 “我也要去！” 三月七附和。 她受的伤在几人之中是最轻的，毕竟是弓兵，站位比较靠后，虽然也是重伤，但是躺个三四天也能下床了。 反而是丹鹤躺的最久。 也难怪，焚风实力比幻胧还强，丹鹤和他正面对垒，就算是没能留住他，也成功重伤了对面。 但是代价就是丹鹤内里千疮百孔，今天虽然能下床走动，但是白露还是说得有两个月绝对不允许动手，甚至连辛辣生冷过于油腻的食物全都禁止。 看到这么一长串的禁止事项，丹鹤只觉得自己的天塌了。 “对了，你们跟焚风打的视频被传到星际和平公司那边去了，你们不介意吗？” “介意什么？这有什么好介意的。” 丹鹤不以为然：“我们是无名客，当年星轨都是由我们开通的，无数世界受到了无名客的恩惠，一旦有人觉得我这么特殊很有研究价值、从而敢对我出手，你觉得是我死得快还是他死得快。” “也是。” 阿基维利失踪了，但是无名客没死，开拓的命途也没有消失。 真当受开拓庇护的无名客是软柿子？ 到时候看星穹列车创不创你就完事了！ 瓦尔特也听到了这一番对话，神色瞬间变得精彩万分。 谁敢对丹鹤出手？ 没见到那边这么大个曜青将军杵在那儿嘛？ 谁要是盯上了丹鹤的特殊性从而前来抓他当小白鼠切片研究的话，那他就是老寿星上吊——嫌命长了。 没见到就算是天才俱乐部成员、智识的令使黑塔要把丹鹤抓去当小白鼠的时候，都只敢和和气气和他做交易吗？ 别看现在的丹鹤是无名客，实际上在曜青仙舟他的威望还仍旧相当高，七年的时间对于长生种不过就是弹指一瞬，他们怎可能忘记丹鹤为曜青仙舟做出的贡献和牺牲？ 要是真有人敢打丹鹤主意，曜青仙舟估计也会直接从那人脸上碾过去！ “哎呀，走吧走吧，别老站在这里挡人路了……” 几人又来到了地衡司。 在鳞渊境的战斗早就已经传了出来，并不算什么秘密，因此一路走来时他们一行人都收到了过路的仙舟人或是敬仰或是狂热的眼神洗礼。 “这眼神盯的我头皮发麻……” 丹鹤搓了搓胳膊。 瓦尔特虽然不社恐，但是被这么多人盯着还是有些不自在的。 三月七朝着瓦尔特身后躲了躲。 只有穹热情地和所有的路人打招呼，一副社交恐怖分子的模样，还跟孔雀开屏似的在外面晃了一圈，收获了一大堆巡镝、信用点和小吃。 不过更多的东西都是朝着丹鹤来的。 之前很多路人都是见过丹鹤的，虽然个子矮了点，但是相当符合仙舟的审美。 尤其是他的龙角龙尾加上仙舟风格的圆领袍，瞬间就俘获了一堆女性的心。 罗浮杂俎上有不少他的照片，还有很多人在底下跪求联系方式，甚至还开出来二十几万信用点的价码，像极了之前在空间站的那个狂热粉丝团—— 不过这边的没这么逆天就是了，至少丹鹤本人的生活并未受到打扰，私人物品也并未丢失。 听着有女孩子在外面撕心裂肺地喊“丹鹤我要包养你”“丹鹤快跟姐姐走吧求求你了”之类的话后，丹鹤吓得尾巴毛都炸起来了，呆毛也高高竖起，急忙捂住脸。 这可不是他自己想要的！ 可不能让飞霄看到了！ 一会儿误会自己是个会朝所有异性释放魅力的烧包就完蛋了！ “我有喜欢的人了！现在正在努力追求中！求求你们别再说了！” 丹鹤崩溃大喊，瞬间换来了更恐怖的尖叫。 “来追姐姐我！姐姐我有钱床还大！” “谁？是哪个女人如此大胆，居然要让我们的丹鹤宝贝去追？！” 神策府内，飞霄打了个巨大的喷嚏。 景元笑了一声：“你该不会是被焚风吹得风吹感冒了吧？” 飞霄翻了个白眼：“怎么可能？绝灭大君焚风最重点的地方在于焚，是高温！怎么可能是风。” 高温能带来飓风，本质上就是温度急剧变化后造成的气体流动，因此焚风常常利用自己身体的这股高温制造足以毁灭一个星系所有生态文明的超级狂风。 但是焚风的实力远不止于此，若非丹鹤玩命挡住那股爆炸，估计现在飞霄也得在床上躺着了。 “现在你已经确定了，那个金发的男人就是将星核带进罗浮的罪魁祸首吗？” 飞霄问。 “已经能够确定了。” 景元点头：“但是很奇怪的一点是，他们是主动来自首的。” “他们想玩什么把戏？难不成是想通过你的路子面见元帅他们不成？” “你猜对了，他们就是想要利用星核，面见元帅。” 景元叹息一声，摇摇头。 “啊？” 飞霄难以置信地瞪大了眼眸：“所以他们的目的还真是……寿瘟祸祖？” “八九不离十，现在的元帅已经同意将二位犯人移送到玉阙进行审问。” 景元说道：“毕竟他们的目的实在是太过于疯狂，我仙舟联盟虽然有帝弓庇佑，但是也不能鲁莽行事。” “……呵。” 飞霄嗤笑一声，也不知道是在笑什么。 “神战可不是我们这些凡人能够随意参与的，”景元无奈地一笑，“哪怕是帝弓余威都能让仙舟联盟精锐的战士死伤无数，若是直面星神……” 飞霄沉默。 因为她和丹鹤的师父月御将军就死在帝弓箭矢之下，尸骨无存。 唯有在坑洞中央的帝弓箭矢余烬昭示着曾有一名星神出手，将一切生灵化为飞灰。 包括他们的将军。 “师兄或许可以。” 飞霄突然说：“师兄的路或许就是登神之路，那条命途我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是啊……或许等到丹鹤登神……我们罗浮也可以……” “什么你们罗浮？师兄这一世可是出身曜青，你少打他主意。” 飞霄顿时警惕了起来。 师兄是她的！是曜青的！ 罗浮？上一边去！ “唉唉唉，别那么小气嘛，都是仙舟联盟的一份子，可以商量，都可以商量……” “不行不行！” 而不知道自己已经成为两位将军吵起来的导火索的丹鹤刚刚与丹恒一同折返了星穹列车。 “飞霄也不知道跑哪儿去了，就给我留了一句【你先回去】……” 丹鹤看着没有回应的消息框，托着下巴坐在房间里，有些闷闷不乐。 那些粉丝实在是太疯狂了，围的他们根本到不了地衡司，于是丹鹤就先开秘技嗖的一声飞走了。 丹鹤一走，围着列车组众人的路人数量瞬间就少了一大半，瓦尔特他们才能挤到地衡司门口。 “对了，刚刚列车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多出来了一张邀请函，似乎是对你和丹恒两个人的邀请……” 第81章 邀请函，顶号 邀请函？ 刚刚回到列车的丹鹤与丹恒二人都眨了眨眼，有些疑惑。 “能让我们看看吗？”丹恒问。 “这是给你们的邀请函，你们当然可以看。” 留守列车的姬子点点头。 “谁送来的？上面有写吗？”丹鹤问。 “我看看……” 丹恒打开了这封邀请函。 【镜流】 邀请函并不算长，再加上前半部分都被丹恒的手指给遮住了，所以一旁的丹鹤并没看见具体内容，只看到了在末尾的这个名字。 “是给我们的……？” “嗯。” “这个名字也有些耳熟。” “她就是将星核带进罗浮仙舟的人之一。” “她说了什么？我看不见。” “她说她用向景元自首，换来了一日的自由，想要约我们去见面。” 丹恒微微阖眸，随后轻叹了一声，说了句没头没尾的话：“也是时候了。” “什么？”丹鹤摸不着头脑。 “走吧。” 丹恒没有回答这个问题的意思，只是将邀请函折好，珍而重之地放在口袋里，招呼丹鹤再次下了星穹列车。 “……哦。” 玉界门的港口因为星核之灾的结束也重新变得繁荣起来，无数拖着货物的星槎飞来飞去，载着从宇宙的各个角落来的游客的舰船停靠在指定位置，机巧鸟爪子上抓着各种包裹穿梭在人群中，传送带也在不断吞吐着大件货物。 负责玉界门的人们喊着各种他们听不明白的专业词语，好一派热闹景象。 “看来危机的确是完全解除了。” 丹鹤点点头，颇为自豪。 这可是他们无名客与罗浮仙舟共同努力的结果，不自豪是不可能的。 丹恒眸中则是闪过一丝追忆。 ……还是一如既往啊。 长生种对于时间的流逝很多时候都没有什么感觉。 对于他们长生种而言，这七八百年或许就和短生种的七八十年一样，也就是一代人的时间而已—— 而一代人的时间放在一个已经完全稳定下来的文明中，是完全不起眼的。 玉界门还是这样，几乎没有变过。 完全回忆起过往之后，丹恒心底也多了些伤春悲秋。 “丹恒，走了！可不能让人久等……不过她有说我们要去哪里等人吗？” 丹鹤眼见着丹恒看着那些星槎出神，忍不住伸出手在他眼前晃了晃，问道。 “啊，去哪里……” 丹恒回过神来：“好像是……洄星港。” “洄星港？” 丹鹤有些不理解为什么丹恒会如此心不在焉，但是还是点了点头：“那我们更要快点儿，这儿和洄星港的距离可不算近……” “我知道，可是……” 丹恒欲言又止，最终还是什么都没有说，只是快步往前走去。 “奇奇怪怪的……” 丹鹤咕哝一句，同样快步跟上了丹恒。 两个人行色匆匆地走出了热闹繁华的玉界门，穿过流云渡，这才到达了洄星港。 “人实在是太多了……” 丹鹤刚刚挤过人群，觉得自己甚至好像被谁咸猪手了，只不过一扭头啥都没见着。 ……他决定收回之前对“这里的人不逆天”的评价。 洄星港这边相比于流云渡与玉界门区域就没什么人了——虽然这里也有很大一部分是对游人的开放区域，但是除了那些好奇心爆棚的化外民、例行巡逻的云骑军和工匠之外，这边基本上就没什么人会来。 “是那边吗……？我好像看到了那天在景元旁边的金发少年。” 丹鹤眼力好，老远就看到了有两个人在空地上站着。 那或许就是邀请他们的人。 “……” 丹恒眼神有些复杂地看着远处那道高挑的白发身影，记忆不受控制地回到了七百年前。 “活得久果然不是什么好事。”他喃喃自语。 这些温暖的、痛苦的、悲伤的回忆交织在一起，当自己想要去追寻温暖而掀开回忆的一角的时候，不小心就会被那些痛苦灼伤。 “呃？” “没什么。” 丹鹤不仅蜕生，还失忆了，这些事跟他讲也是对牛弹琴。 也不知道镜流为什么要请他来。 那些记忆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亲手送走自己的朋友…… 这样的痛苦也不该由这一世的丹鹤背负才对。 “你们来了。” “……” 丹鹤忽地感受到脑海里有什么东西想要钻出来，忍不住捂住了额头。 【你个小屁孩懂个什么，来来来，我来。】 “你怎么了？是不是伤还没好？” 丹恒被丹鹤突然的举动吓了一跳，毕竟现在的他脸色相当苍白，压根看不出一丝血色。 “要我说就不应该请他来……” 彦卿也是知道那一日发生在罗浮之外的旷世大战的，丹鹤几乎是扛下了焚风的所有伤害，就连爆炸都被打断了。 要不然现在的罗浮仙舟就可以改名为火化仙舟了。 “是你吗？” 镜流却不管彦卿，只是直勾勾的盯着丹鹤。 “啊……好久不见。” 丹鹤捂着额头，开口打了个招呼，声音却和之前的丹鹤完全不一样。 很显然，有人顶号了。 “丹鹤？” “嗯，我是上一世的丹鹤。” 他放下了捂着额头的手，眼神有些复杂地看着镜流，轻声说道，“放不下的只有你……你不应该把我们聚在一起的，毕竟我们早就已经回不到过去了。” “但是我们甚至都还没有好好告过别……” 镜流似乎是想要辩解，但是却被丹鹤的摇头打断。 “你就是放不下——你放不下白珩的死，放不下丹枫与应星拿着她的头发制造出了那头孽龙，你放不下那些回忆。” 少年持明一双漂亮的湛蓝色眼眸微微垂下，声音沧桑：“我们都已经在往前走了，只有你还被困在过去…… “不，应星也是，他也被困住了，要不然怎么可能拿着你给他的剑术和剑一直追杀丹恒。” 镜流呼吸微微一滞，难得有了些局促。 明明那个时候丹鹤年纪比镜流要小得多，但是他却是为数不多能让镜流心服口服的人。 不仅仅是实力，还有他爽朗豁达的性格和富有个人特点的正直三观也都在吸引着他们。 所以他虽然没有被算作云上五骁的一员，却仍旧被他们五人视作最好的朋友。 最终也是丹鹤给了他们一个体面的退场，不至于让他们以一种最狼狈的方式遗臭万年。 “好吧，我承认，我的确放不下。” 镜流叹了一声，无奈道：“自从罹患魔阴，这些痛苦的记忆就变得越来越清晰……或许有的时候不是我放不下，而是这具身体不想让我放下……” “所以这就是你想斩落丰饶的理由？”丹鹤语不惊人死不休。 “……是，但是只是一部分。” 镜流有些出神地看着面前的星槎，悠悠说道：“她的好运一直都在，就算是遇到了险境也必然能够化险为夷……可是那一次，她没有逃过。” “那可是人造黑洞，其中的力量足以摧毁一个小星球，凡人的肉身怎么可能承受得住。” 丹鹤也仰着头看着那几乎已经完全成型的星槎，语气感慨：“但是你不应该走不出来……这是白珩自己的选择，反倒是若她不这么做的话，我才会觉得奇怪……她向来当我们是她最好的朋友，若不是她的努力，我们也无法聚集，更无法许下每年都要聚集于鳞渊境祈龙台共饮的诺言。” “……” 丹恒也没说话。 他只能保持沉默。 虽然回忆起了过往，但是丹恒是丹恒，丹枫是丹枫，他已经没有资格再去评判这些事情了。 “丹枫。”镜流喊。 “我不是他。”丹恒摇摇头。 “……但是你终究无法割舍过往，不是吗？要不然你不可能会逃避回到这片土地。” 镜流的话有道理，但是丹恒仍旧不想接受：“可是我还是来了。” 眼见着镜流和丹恒要就着这个话题吵起来，丹鹤出声阻止道：“现在争辩这个没有意义，木已成舟，再甩嘴皮子也不过是浪费时间而已。” “记住，你只有一天的时间。” 在一旁保持沉默的彦卿适时出声。 “我们去工造司。” 镜流沉默许久，方才低声说道。 “工造司离这儿可不算近，要走路去？”丹鹤问。 “嗯。” “你应该也不缺这点钱吧……算了，忘记你刚回仙舟，走路就走路吧，就当是舍命陪君子。” 丹鹤欲言又止止言又欲，最终只是叹了一声。 “你要是嫌累可以打星槎。”镜流无语。 “走一走有利于身心健康，而且有一点或许我得让你明白。” 丹鹤抱着双臂，说道：“丰饶不应该是你们的目的……你们真正的目标，应该是毁灭。” “你什么意思？” 镜流瞬间皱起眉头，就连彦卿与丹恒都忍不住瞪大了眼。 “字面意思……之前的时候我可是把事情全都安排好了，要是你们杀了丰饶，那我该找哪个有能力复活别人的奶妈合作去。” 丹鹤抱臂，满脸无奈地说道。 “你能和星神……” “我知道你们想做什么，你们想终结仙舟所有悲剧的根源——魔阴身，也想终结与那些丰饶孽物无休止的战争。” 丹鹤轻声说道，一边往前走去：“但是你们有想过……均衡吗？” 均衡…… “等等，你的意思是……” 镜流忽地像是想到了什么一样，瞬间反应了过来。 “均衡不会看着你们杀丰饶的，毕竟无论是巡猎还是毁灭都需要相对立的存在——宇宙是均衡的，除非均衡死了或者是巡猎与毁灭一同完蛋，要不然你们杀不死丰饶，就算是丰饶真的死了，下一秒就会有治愈什么的星神出现。” 丹鹤说道：“如果你们愿意的话，不妨听一听我的计划—— “当然，后续镜流你也可以把我和你们讲的事情转述给仙舟元帅，毕竟我也没打算瞒着。” “你想怎么做？” 镜流问。 “很简单。” 丹鹤打了个响指，扭过头来看着他们，满脸笑意地朝着空旷的天穹张开双臂。 “因为我早就已经计划好了——接下来的匹诺康尼将会十分精彩，无数势力交错登台…… “而这一世的我将在匹诺康尼中献上这宇宙中最盛大的一场演出——剥离【丰饶】药师命途中的无私利他概念、拓宽【巡猎】岚的命途概念、斩杀一个可能将为宇宙带去灾劫的准星神…… “最终这一世的我将会彻底取代【均衡】互，成为宇宙新的秩序维护者，重新制定规则，阻拦宇宙终末的到来…… “既然凡人的力量就算是到达了巅峰，也不足以改变那些遗憾的话，那就…… “登神！” …… （破案了义父们，最近小鹿耳鸣相当相当严重，之前都只有右边耳朵有声音，现在是两只耳朵都有，结果小鹿昨天准备睡午觉的时候发现，左边耳朵会有声音其实是床头上插了充电线正在充电的插座在响……） 第82章 那些痛苦的、温暖的、悲伤的 登神…… 彦卿听到了这一番话都只觉得心神俱震，就算是历经大风大浪的丹恒与镜流二人也是久久失声。 “你有几成把握？” 反应过来之后，镜流急忙问道。 “若是匹诺康尼能完全按照我设定的剧本走的话，那就有九成的把握。” “九成？！这么高？！” 彦卿惊讶万分。 “高个*仙舟粗口*，还有一成我算不准那些个【毁灭】【贪饕】会不会来搅局。” 丹鹤揉了揉太阳穴，有些头疼，“万一祂们两个全来了，那我就是满盘皆输，再也无法翻身的那种——药师在被剥夺去无私利他的命途概念之前无法出手、甚至也无法反击，而岚也只能拦住毁灭一个星神，要是贪饕与毁灭一起上的话祂根本不是对手……” “你就那么确定祂们会一起来？”镜流追问。 “当年我在星海宇宙的时候行事比较绝，惹恼了纳努克和古兽贪饕，”丹鹤摇了摇头，继续往前走，“尤其是贪饕，我给了祂一剑，时至今日那道伤都还在祂身上，祂不想弄死我就怪了。” “所以现在的匹诺康尼应该是有古兽掺和进来了？”丹恒问。 毕竟是他们列车组的下一站，问清楚点总没有关系。 “不是应该，是肯定，”丹鹤说道，“匹诺康尼现在肯定已经有古兽入场了，而且还是个二五仔。” “你为什么知道的这么清楚？” “别问，问了也不能说，这些涉及到星神的事情我不能多说。” 丹鹤摇了摇头。 走出洄星港，穿过太卜司，一行四人就能够到达工造司。 “累死了……” 工造司、太卜司与洄星港所在的洞天并不是同一个，所以几人走到后面不得不坐星槎——尽管镜流再三说她可以直接跳过去，但是丹鹤还是把她塞进了星槎里。 一进星槎，丹鹤就乐了。 这司机还是个老熟人——他们刚来仙舟、计划坐星槎去工造司的时候，司机就是这位狐人师傅。 “你们好……哎？” 狐人师傅对丹鹤还有印象。 这位乘客不仅长的好看，还有龙角龙尾，之前自己还因为不小心说错话而难过了好久。 有龙相的持明不算多见，这位师傅有印象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又见面了，师傅……还是去工造司。” “哦哦哦，好。” 将几人放在工造司门口，狐人司机打开玉兆，却发现他们付了双倍的车钱。 “是上次没付的车钱吗……” 故地重游，但是丹鹤却仍旧对此地有诸多感慨。 “曾经我们很喜欢来这边看应星打造各种刀剑……我们谁都没有想过，一介短生种居然真的能将自己的铸造水平提升到远超长生种的地步，从而摘得百冶之名。” 丹鹤仰头看着面前挂在柱子上的牌匾，似乎想要伸出手摸一摸，只是现在的他个子比前世矮了很多，就算是踮起脚都摸不到。 他苦笑了一声，摇摇头：“算了……我记得这个匾在我们还在的时候就已经挂在这里了，没想到啊，就算是长生种，也比不过死物存在的时间。” “长生种的生命，放在宇宙星海间也不过就是弹指一瞬间。” 镜流淡淡地说道。 她对此感触最深，一千八百多岁的她见证了太多的沧海桑田，只是一抬头，那些星辰仍旧闪耀，宇宙也静默不言，只是在既定的规则之下运转着。 离了谁宇宙都照样在运转，就算是这片宇宙生物大灭绝了，宇宙或许还仍旧存在。 宇宙或许某一天会毁灭，但是这个和他们这些凡人没有关系。 “别说长生种，就连星神的生命放在宇宙间也不过是弹指一瞬。” 丹鹤抬起头，看着头顶那片拟造的天空：“但是正是有我们这些生灵的存在，这片宇宙才有了继续存在下去的意义，因为只有我们会为了继续存在下去而选择去拯救宇宙…… “原始博士是如此，帝皇鲁伯特也是如此，甚至就连毁灭都在尝试拯救宇宙，虽然他们的方式有些过于极端，但是不可否认，他们的出发点是想要拯救宇宙。” “为什么？如果是原始博士和毁灭是想要拯救宇宙的话我还能理解，但是帝皇鲁伯特……” 丹恒疑惑。 “我曾经游历星海的时候，有幸遇见过曾经追随帝皇鲁伯特的智械残骸，那个时候的他只剩下了一个头…… “他告诉我了很多事情，甚至包括鲁伯特为什么要弄出反有机方程的原因。” “他为何会告诉你？”镜流问。 “因为他想通了，这片宇宙并不是只靠有机生物或者是只靠无机生物就能拯救得了的—— “言归正传，他告诉了我帝皇鲁伯特为何会弄出反有机方程。” 看着远处的金人，丹鹤呵呵一笑。 “说实话，原因也挺讽刺的——居然是因为他看够了有机生物的内耗。 “他认为，有机生物欲望过多，为了自己的利益可以出卖一切，会不断的内耗，但是无机生物不会有欲望，只要这片宇宙全都是机械生物，那他们的首领，【智识】博识尊就能够统领他们拯救宇宙。” “这和我们了解到的根本不一样……” 彦卿喃喃自语。 “不一样就对了，这世界上每一件事都像是多面体一样，从哪个方向看去那图案或许都会不一样。” 几人走进了工造司。 看着正在忙碌的金人与机巧，还有热火朝天工作的诸多工匠，镜流眼中闪过追忆。 “曾经工造司也是如此热闹……应星邀请我们来参观的时候，承诺会送给我们一人一把武器…… “我取走了能斩落天上月的支离，丹枫拿走了足以穿透龙鳞的击云，景元抱着长刀石火梦身不撒手，白珩得到了足以射落太阳的扶桑弓。” “而我得到了那把大刀——龙吞，前段时间我还拿着它击退了焚风，只是现在的我并不擅长刀法，用着用着居然变成了剑法，简直是暴殄天物。” 丹鹤说着说着就笑了起来：“对了，要不要来称量一下现在的百冶的斤两？我这边有不少打算回炉重造的武器，正好现在在工造司，我们就来委托一下，怎么样？” “那走吧。” “彦卿，你知道百冶在哪儿吗？” “哦，啊，当然知道……各位请跟彦卿来。” 彦卿还沉浸在刚刚那一大堆信息量极大的话语之中无法自拔，丹鹤拍了拍他的肩膀才反应过来。 “这些话你跟景元说也没事，都是些陈芝麻烂谷子的往事了，说出去也没什么。” 在彦卿的带领下找到当代百冶，委托了铸造武器之后，几人就准备离去。 “接下来去哪里？” “丹鼎司。” “……” 丹恒微微皱眉：“你有病？” 镜流被这话一哽，没好气道：“你还是和以前一样，不会说话就别说了。” “丹恒，你还真是贵人多忘事，龙女平常不就在丹鼎司吗？” 丹鹤拍了拍他的肩膀。 丹恒这才反应过来：“是我犯糊涂了，现在的她虽然不是丹鼎司司鼎，却也是远近闻名的医士……” “不过镜流也需要去看看医生，就算是魔阴身没有治愈的可能，喝点药也总能缓解一二。” 四人再次坐上了星槎。 丹鼎司。 之前的混乱已经被列车组解决完毕，封锁也解除了，这个罗浮上最大最权威的医院终于是恢复了往日该有的热闹。 热闹是真的，因为罗浮平日里就有几百亿人口，再加上外来的游客，人口基数相当大，只要有很少一部分人生了病，那丹鼎司就得被挤成沙丁鱼罐头。 “怎么又有人摸我屁股……” 丹鹤露出了死鱼眼，想回头找是谁如此胆大包天，但是只看得到一堆挤来挤去的人。 “噗。” 镜流忍不住嗤笑一声：“你还真是受欢迎啊，一直都没有变。” “可别，这辈子的我可有喜欢的人，你可不能造我谣嗷。” 丹鹤满脸通红，急忙摇头。 “铁树开花？少见。” 镜流这回是真惊讶了：“是谁？” “我估计可能是仙舟将军之一，她身上的巡猎味道太重了……不过这一世的我不知道她是谁，你们可千万千万别说漏嘴了。” “啧啧啧，你还真是……” 镜流都不知道该怎么评价他，最终还是转移了话题，找了一位路过的丹鼎司医士：“今日龙女有坐诊吗？” “嗯，就在那边，不过诸位可能要等挺久的……” “那就在这附近看看吧，往那边走可以看到古海。” “好。” 古海…… 也是熟悉的地方啊。 “当年我们没见过你开海。”镜流看着远方那隐隐约约被分开的海面，说道。 “毕竟也没那个必要，”丹恒耸耸肩，“建木玄根在那个时候已经被加固过一次封印了，所以也没必要去开海。” “也是。” 海风吹拂过脸庞，微微带动衣角和发丝飞舞。 曾几何时他们也聚集于此，畅谈着人生与未来。 丹恒出神地眺望着平静无波的古海，耳边恍惚间响起了熟悉的声音。 “喝一杯！敬我们的友谊！” “敬明天！” “敬未来！” “应星你不行啊，喝了这点就要下桌子去……” “谁说我不行？！看到了那个方向吗？那是大海！大海的量！我的酒量！我还能继续喝！” “哈哈哈哈哈……” “来来来，景元你也喝点……” “丹鹤你就少劝景元喝酒了！他都还没成年！” “这边有果汁……” “白珩你之前才受过伤！不许喝酒！” 六人吵吵闹闹，聚在酒桌上举杯，天边的明月光辉撒下，几人的眼眸都是亮闪闪的，装满对未来的憧憬与期待。 只是…… 丹恒蓦地觉得心中一痛。 只是那样的日子不过百年，就要烟消云散…… 他们三人的名字都成了仙舟禁忌，景元也对这些过往绝口不提，丹鹤更是在曜青轮回蜕生。 唯有死去的白珩仍旧以英烈的身份被记录在史书中——她救了所有人，但是好运这一次却没有降临在她身上。 “是你们来找我的吗？” 时间在沉默中流逝，直到一道稚嫩的声音打破了寂静。 一回头，却是不知何时离开的彦卿将当代持明龙尊白露给他们带来了。 …… （我嘞个骚刚，仙舟地名记混了，死掉了） （更死的是砂金歪了啊啊啊啊啊啊啊一百多抽出了个瓦尔特人直接死了……等到稿费下来要是还不来氪一单就拿不下来了） 番外篇 走进星穹——曜青仙舟篇(1) 每日一更真的很累，小鹿从开书以来就没有断更过一天，上个月更是拼了全勤打卡 所以小鹿今天决定请一天假休息一下，今天更新一个之前没写完的番外凑数先，下午再补字数 等小鹿开题报告后，也就是十二月八号之后小鹿就有空加更了，最近实在是忙碌，各位义父多多担待 …… “叽米先生！我们这次请到了！” “请到了什么？” 叽米一大早就被电话吵醒了，迷迷糊糊接起，就听到对面人的声音都快破音了。 “曜青仙舟！” 那人似乎因为激动而有些语无伦次，拼尽全力都只能挤出这四个字来，随后就只能发出像是人濒死一般的呼吸声，如同风箱一样呜咽。 “什么曜青仙舟……等等，你该不会说他们……” “对！叽米先生！他们同意来了！” “还有祂？” “还有祂！” 得到了肯定答复的叽米也不瞌睡了，一双猫头鹰眼亮晶晶的，整只鸟都亢奋了起来。 能把祂请过来…… 不，甚至只要祂出现在他叽米的直播间，无论是以何种形式，哪怕是不开口也行——那他叽米直接就可以走向人……哦不，鸟生巅峰！ 升官发财指日可待！ 走进星穹变成宇宙第一节目也不再是虚无缥缈的梦！ 啊哈哈哈哈哈哈哈…… “那么，叽米先生，我们该怎么做？” “怎么做？” 叽米歪嘴一笑：“有多少经费，就花多少！但是记住，这些钱必须都给我花在刀刃上！必须要给我们的嘉宾以最高最好最厉害的体验！” “是！” “你们的年终奖奖金和我的升职机会都在这一次的采访中，只要能做到，我们就都有光明的未来！尽量将工作做到尽善尽美，档期宣发什么的也都安排上……” 这边叽米在热火朝天，另一边已经成为星神的丹鹤正在…… 偷吃飞霄放在桌上的、准备当早饭吃的包子。 为了偷吃他甚至还特意起了个大早，趁着飞霄早起去另一边的私人健身房晨练的时候，直接掀开被子从床上飞速爬起来，全身光溜溜的，只来得及套了条裤衩子就从房间一溜烟跑到餐桌，随后也不管自己完全没洗漱，直接拿着包子就往嘴里塞。 或许是因为成为星神时日尚短，又或许是祂的命途本就包罗万象，祂的脾气性格还是与未成神时一般无二。 “明明岚都已经松口了，她还是不肯走……烦死了……” 一边拼命往嘴里塞包子，丹鹤还一边咬牙切齿地喃喃自语：“女人的嘴骗人的鬼，提了裤子就不认人，以后我再信一句我*仙舟粗口*就是狗……” 自打自己成神、留在曜青仙舟想方设法地把飞霄拐去当祂的第一令使后，祂就是悬崖边上扭秧歌——好日子到头了。 似乎是吃定自己会在达成目的之前死皮赖脸地留在将军府白吃白喝，飞霄就开始得寸进尺。 第一天，面对丹鹤提出的跟祂一块走的请求，飞霄故作沉吟，随后给出了她的答案：“现在不行。” “为什么现在不行？”祂问。 “我还是将军呀，师兄，将军是不能随意离开自己的岗位的。”飞霄笑眯眯的，用哄孩子的语气回答。 “那怎么样才能行？” “嗯……或许等到现在的工作做完？” 于是丹鹤心甘情愿地给飞霄打了一个月的白工，坐在原本应该属于将军的位置上兢兢业业地批文件做表格，让将军府内一应打工人如芒在背如坐针毡。 毕竟是星神，光往那一坐，浑身就自然而然地散发出身为神明的气场。 或许只有少数几个人不会受到影响。 比如椒丘，比如貊泽，又比如飞霄。 最后一个甚至晚上敢在上面（划掉）。 或许是历史上已知的唯一一个能压星神一头的存在。 “工作做完了。” “嗯。” 飞霄坐在沙发上头都不抬，故意不理满脸都写着“快夸我”的丹鹤。 直到丹鹤尾巴都耷拉下来了，整个人都开始散发出委屈的情绪时，飞霄方才笑眯眯地抬起头，朝着他招了招手。 丹鹤又开心了，甩着尾巴就一屁股坐在了她身边，把脑袋搁在她的肩膀上。 “都已经是星神了，手下也有追随者了吧？还跟小孩子一样。” 飞霄伸出手揉了揉他的尾巴，而后者也打蛇随棍上，尾巴尖就这样缠住了她的手腕。 龙尾巴上的鳞片冰冰凉凉的，毛也像是绸缎一样丝滑，手感特别好。 （以下为补全） “那也很正常啊，我又没成年。” 丹鹤理直气壮。 按仙舟法律中二百岁成年的法条，现在才一百几十岁的丹鹤的确是未成年。 “但是你也已经做剑首几十年了……”飞霄无奈。 “是啊，几十年了，你都不肯跟我一块走……” “你啊你。” 飞霄无奈揉着祂的头发。 “你不能说话不算话。”丹鹤撇了撇嘴。 “我可没有说话不算话，”飞霄无奈，“你也知道我担任将军的时日并不算长，继任者连个影子都没有，这让我怎么可能放得下心来跟你一起离开曜青？” 丹鹤的心思简直是昭然若揭，天天赖在将军府不走。 现在整个仙舟联盟谁不知道这位星神想要撬巡猎墙角、把他们最强大的天击将军给拐去当祂的第一令使？ 岚倒是无所谓，因为仙舟联盟的令使是跟着将军职位走的，走了飞霄，曜青还会有继任者继承令使的位置。 但是飞霄得考虑之后曜青的路。 现在她担任将军之位不过三十年，合适的继任者都还没个影，怎么可能随随便便地就跟着丹鹤离开曜青？ “哦……” 尾巴又耷拉下去了。 “不过对你而言，几十年也是眨个眼的功夫吧？” 飞霄伸出手，捧起自家师兄的脸，用力揉了揉：“所以师兄再等等好不好？等曜青仙舟出现了下一位能够扛起大旗的将军，我再跟你一起走，怎么样？” “呜呜呜，放手……” 虽然是这么说，但是谁都不乐意给人打完白工之后，大晚上的还要被白嫖。 说话不算话！ 讨厌！ 所以第二天一大早丹鹤就爬起来偷吃包子了。 等到飞霄结束锻炼，准备先吃个饭的时候，却见桌上的包子少了一大半。 “老鼠？” 飞霄看似疑惑，实际上早就有了答案，脸上也流露出又是好气又是好笑的神色。 丹鹤已经不在将军府了。 很明显，心虚。 飞霄只好打开玉兆。 【飞霄：家里进老鼠了】 【丹鹤：？】 【丹鹤：你看见了？长啥样？要不要买点老鼠药】 【飞霄：那只老鼠长着龙尾巴和龙角，你说还要买老鼠药吗？】 【丹鹤：……吱。】 【丹鹤：我去这边的公司分部了，那个节目的档期可以确定下来了】 【飞霄：有没有人说你转移话题的方法很生硬？】 【飞霄：敲头.jpg】 【飞霄：你既然想去那就去吧，但是不许仗着你是星神就去欺负人家，听到没有？】 【丹鹤：知道啦知道啦】 欺负他们？ 祂才不会做这么幼稚的事情。 丹鹤撇了撇嘴，心念一动，身形迅速消失，又出现在了另外一个地方。 现在的曜青仙舟上传统建筑已经所剩无几，公司与曜青深入合作已经有几十年，传统与现代的碰撞，孕育出了崭新的曜青仙舟建筑风格。 在洞天最中心，那拔地而起、高耸入云的公司大楼就是象征之一。 当然，现在的公司也正在考虑让渡部分权益给曜青。 毕竟现在的曜青后盾并不仅仅有岚一个，还有丹鹤。 两名星神庇护同一个势力，这放在宇宙中都是相当罕见、甚至是从未出现过的事情。 而且丹鹤和岚不同，岚会到处乱跑，但是丹鹤暂时不会。 现在的丹鹤就住在曜青上，不少人都能看到他和个退休老大爷似的四处乱逛。 所以现在的曜青可以说是宇宙中最安全的地方，没有之一。 只要飞霄不离开曜青，丹鹤就不会离开。 公司也知道这一点，所以他们现在也不敢对本土的商行压榨太狠了，就怕丹鹤某一天路过见着了自家人利益受损，直接一巴掌把他们的楼给拍成纸片。 而之所以要去这里的分公司是因为之前走进星穹的节目组已经把接待他们几位去往录制现场的事情交给了曜青的公司分部，如果丹鹤有什么需要嘱咐他们的话，去找曜青公司分部的负责人商谈就行。 “喂，你……” “啊啊啊啊啊——” 丹鹤刚出现的时候，那名员工刚好在看鬼片，正看到最高潮的那一部分，心神正是最紧张的时候。 祂这一开口，那鬼脸也刚好贴在屏幕上，直接把那员工给吓晕了过去，摔在地上，发出了一声巨响。 丹鹤：“……” 这可不是祂的锅。 现在应该是上班时间吧？ 这员工居然在摸鱼！ 还看鬼片！ 听到了动静的其他员工也从别的地方挤了过来，第一眼就看到了丹鹤和祂身边倒在地上“生死不知”的员工。 丹鹤满眼无辜地朝着他们看了过去。 一时间空气寂静得可闻针落。 直到终于有人反应了过来，小心翼翼地问道：“那个，乾坤司命，您这是……” “我不知道啊，我就是想问一下我们能不能商谈一下档期……” “哦哦哦，我们已经通知了负责人，您请稍等片刻……不不不，老白，你现在、立刻、马上带着乾坤司命去休息室！通知后勤部准备上好的鳞渊春和点心！” “是……是！” 被点到名字的曜青公司员工下意识地就躬下身来，走到了丹鹤面前：“乾坤司命，请随我来……” “嗯。” 整层楼都因为丹鹤的到来而兵荒马乱。 不，不只是这一层。 随着乾坤司命大驾光临的消息传遍公司群，整栋公司大楼都沸腾了起来。 曜青的星际和平公司负责人本来还在谈生意，听得此事后毫不犹豫地就抛下了合作伙伴直接离开，留下应邀而来的其他星球的商人面面相觑。 而现在的休息室里，丹鹤习惯性地翘起二郎腿，尾巴放松地垂在沙发上，只有尾巴尖在微微晃动。 对于等待，祂并不厌恶。 尤其是对于这些普通的生灵，丹鹤一直都有足够的耐心。 只是这可苦了老白这位普通公司职员，他哪里如此近距离地接触过星神，光是在旁边坐着后背都开始冒冷汗。 时间就在沉默中一分一秒地度过。 直到公司负责人的到来。 在听到休息室大门被打开的那一刻，老白瞬间松了口气，将感激的目光投向走进来的上司—— 在老白眼里，那张原本刻薄尖酸的脸庞在这一刻也变成了圣人模样，仿佛有圣光从他的脑后照亮了整个世界。 （明天开始恢复正文更新，本章算是库存） 第83章 苦昼短 “原来是龙女大人。” 丹鹤眼中闪过一丝笑意。 景元收下的这弟子，挺会来事啊。 “哎，又见面了……这两位是？” 白露先是和丹鹤打了个招呼，再是很好奇地看着丹恒与镜流。 “我是无名客丹恒。”* 丹恒点了点头：“或许你可能还记得丹枫，那是我的前世。” “……只是一介过客罢了。” 不过镜流却没有说出自己的名字，语气淡淡，就像是见到了陌生人一般冷漠。 但是丹鹤能看得出来，镜流正在压抑自己的情绪。 真像啊。 白珩小的时候，或许也是像白露一样可爱…… 白露哦了一声，并未追问镜流的名字：“这样啊……刚刚听彦卿小哥说，有人需要看诊，不知是……” 镜流点点头：“是我。” “嗯……看起来好像没病啊，呼吸均匀、面色正常，张开嘴……舌苔也是正常的。” 白露示意镜流蹲下来，并且开始检查她的面色与舌苔。 只是看了好半天，白露都是什么也没有看出来。 “让我来把把你的脉，手伸出来……咦！” “怎么了？” 眼见着白露在刚把手放上镜流手腕的那一刻就忍不住惊呼了一声，三人齐声问道。 “好冰！正常人的体温不可能会这么低，就算是身为冷血动物的蛇人族在冬眠时也不会有这么低的体温！你果然是有病，不过刚刚我并没有看出来…… “嗯？还有这个脉象……” 白露小小的脸庞上五官皱成一团，很明显是遇到了困难。 “那么龙女大人，我的病情如何？”镜流问。 白露像是个小大人一样，不断摇头晃脑：“当真奇怪，当真奇怪……我行医多年，居然从未遇到过这样的脉象！不知这位大姐姐能不能在我这里多留几天，我好研究研究医书对症下药……” “可惜，我只能在罗浮留得一日。”镜流摇了摇头。 “啊，那当真可惜！你这脉象明明就是将死之人的脉象，但是却又暗合身犯魔阴的患者的脉象……如果一定要描述的话，就像是行尸走肉……” 白露有些头疼：“但是我看大姐姐你也没有身犯魔阴的迹象啊，神智正常、看起来也没有魔阴身特征……对了，平常有什么失眠或者是烦躁不安的症状吗？” “有，有的时候总会幻听，难以入眠。”镜流点头。 “啊……好吧，这病我没见过，本来是想留你在我这儿多住几天的，不过你说只能留一天的话，那我就只能治标不治本了。” 白露听到了自己不想要的回答，小小的包子脸上忍不住露出了有些可惜的神色。 不过她也没有多劝，只是从自己的虚数空间里拿出来了一张纸和一支笔，在纸上刷刷地写下了一张方子。 “的确都是安魂镇定的药物……或许能在一定程度上起到遏制镜流魔阴身的效果，不过魔阴身无法根治，归根结底还是由于丰饶的赐福——令肉身长生，却让精神难以承受磨损……” 丹鹤暗道。 仙舟研究了许久的魔阴身，众说纷纭，但是总的归结来说，就两点主要原因。 （以下仅为小鹿个人推测，切勿当成官方设定） 第一，人的大脑容量是有限的，所以会遗忘过去，但是因为有保护机制的存在，所以人会将那些痛苦的记忆记得很清楚，比如一个人一定会记得很小的时候挨过父母的一顿毒打，但是可能会不记得为什么会挨打。 而当这些痛苦的记忆堆积多了、超过了大脑的承受能力，就有可能诱发各种精神疾病，这或许就是身患魔阴的人精神失常的原因之一。 第二，仙舟丹鼎司的医士认为，仙舟长生种的魔阴身会生出枝丫黄叶的原因在于建木——罗浮是最早得到丰饶赐福的仙舟，建木也是出现在仙舟上最早的丰饶神迹，而后来的人们又热衷于利用建木内的丰饶力量改造自我，就算是后来帝弓斫断建木、仙舟彻底放弃丰饶之路，那些改造与赐福也无法丢弃，以至于后来的仙舟人魔阴身就大多是身上长满黄叶子和树木枝桠的形象。 而这些黄叶子与树枝枝丫也不是凭空产生的——有机生物体内的细胞可是相当容易变异的存在，分裂着分裂着就有可能失控，不过短生种体内的细胞会在失控变异前死去，但是长生种体内的细胞就不会，它们能分裂更多次，变异的概率大大增加，以至于到最后细胞的分裂完全失控，长生种最终与建木一般变成“树人”。 目前的仙舟尚未有治愈魔阴身的案例，最多就只能像是药王秘传一样，与魔阴身做到共存而已。 不过丰饶在被剥夺了无私利他的命途概念之后，或许祂可以做到收回赐福，魔阴身也有可能将不复存在。 实在不行等自己登神之后制订新的规则就行了，就算是被赐福的长生种，那也必须要符合生老病死的宇宙规律。 仙舟已经承受过长生带来的灾劫与痛苦了。 就连有尊严的正常死亡在长生种眼里，那都是一种奢求…… 所以镜流身为感受过长生痛苦的仙舟长生种、想要斩落赐予长生的丰饶无可厚非。 只是药师也没有任何办法。 只要有人祈求祂，祂就必须给予回应。 甚至如果有人祈求祂死去，祂可能下一秒也会选择死去——只是长生的星神要是能够自杀的话，那就是宇宙级笑话了，阿哈那个家伙说不定会笑个三天三夜。 “好了！这药方一天三次，不能间断，服用三个月就能够有效改善失眠与幻听的问题。” 白露将写好的药方递给镜流，仍旧不死心地问，“大姐姐当真不能多留几天？” “……抱歉。” 镜流沉默了一瞬，方才摇了摇头。 白露无奈：“好吧好吧……以后有机会要再来！一定要再来！我会寻找医书上的方子帮你治好你的病的！” “好。” “那说好了哦！你以后可一定要来！” 看着白露那双亮晶晶的眼眸，镜流难得露出了一丝温柔的笑意。 “会来的。” 而且…… “龙女大人就是最好的药了。” “什么？” “……没什么，我该走了。” “好吧……再见，大姐姐！” 白露用力挥手，跑回了看诊处。 今天她还需要坐诊呢，能抽出点时间来给人单独看诊已经是极限了。 “……最后一站，鳞渊境。” 几人走到了丹鼎司内通往鳞渊境的公共星槎点。 “对了，我刚刚就有一个疑问。” 丹恒突然问：“丹鹤，贪饕我记得不是早就已经下落不明了吗？之前你又是怎么和祂结怨的？祂又是怎么出现的？” “那只是在凡人眼里下落不明而已，在别的星神眼里，贪饕那可压根就不是下落不明啊—— “我只能说，真正算得上一句下落不明的星神，只有【秩序】的太一。” 丹鹤摇了摇头，似乎不愿意多说。 黄昏战争离现在实在是太过于久远，很多历史都被模糊，有的甚至被焚化工与虚构史学家故意损毁。 “这样吗……等等，什么叫做真正确定下落不明的星神只有【秩序】太一？！” 丹恒瞪大眼，心神俱震。 宇宙中公认的事实是，在寰宇蝗灾发生之时，【同谐】吞并了【秩序】。 但是现在丹鹤说唯一下落不明的星神只有【秩序】…… 那么同样确认下落不明的【开拓】阿基维利呢？？！ “字面意思。”丹鹤耸耸肩。 “……”丹恒脸色煞白。 镜流也沉着眼眸。 这片宇宙远远比她想象的水要更深。 而一旁的彦卿已经想要直接捂耳逃离了。 丹鹤爆出来的东西，都是足以颠覆现在宇宙公认事实的情报！ 这是他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该听的东西吗？！ “算了，不说这些，告诉你们这些对你们而言并无好处。” 丹鹤转移了话题：“他们应该会在鳞渊境那尊雕像下面等我们？” “应该是。” 几人再次沉默。 时过境迁，他们也不再是挚友，而是分道扬镳的陌路人——甚至可能是敌人。 前往鳞渊境的人寥寥无几。 毕竟是持明族的圣地，外人很少能够得到允许前往参观，大多只能在外围看看海。 一行四人来到了祈龙台上。 “你们迟到了。” 刃与景元早就已经在等着他们了。 说话的是刃，他的声音沧桑低沉，带着一股万事都不在意的那种冷淡。 “抱歉，去了一趟丹鼎司，找了龙女看了看病。” 镜流迈步上前。 此时的祈龙台上已经摆好了桌椅，桌子上也放了六杯倒满的酒。 不知不觉，夕阳西下，酒液倒映着夕阳的余晖，闪闪发光。 五人落座，彦卿自觉地去找了个安静的地方坐着。 虽然没有人说话，但是大家却都默契地将镜流身边的位置给空了出来。 “那天应星那个家伙对这一世的我说了声谢谢。” 丹鹤举起一杯酒，说到这件事，自己都有些忍不住笑了起来，“但是这一世的我又不知道前世的那些事情，他都被吓着了——一个通缉犯对自己说谢谢，总觉得很奇怪。” “那个时候丹枫和应星脾气性格几乎是一样的……” “镜流，你也跑不掉，你们三个脑回路不知道是不是用挖掘机挖出来的，一个比一个清奇……连带着白珩到后来都被你们三个带坏了。” 很久很久之前，镜流第一回上门拜访丹鹤时，她就在丹枫与应星的建议下，把一个步离人的头颅标本送给了丹鹤。 ……正常人上门送礼应该都不会送这么惊悚的东西吧。 “哪有你厉害？喝醉了酒带着我们去擂台自由搏击，”镜流反呛丹鹤，“你把好几个人都打成了猪头，结果我们全被将军叫过去挨骂。” “抽象哪有白珩抽象？也不知道她带了什么诅咒，每个月都要摔坏一艘星槎，好不容易攒下来的钱，结果全都拿去交罚款或者是修星槎了……” 说到白珩，所有人再度沉默，只是捏着自己手中的酒杯不发一言。 丹鹤却站起身来，举起酒杯，略带着沧桑的声音回荡在广场上。 “飞光飞光，劝尔一杯酒——” 景元同样站起身来举起酒杯，接着唱道：“吾不识青天高，黄地厚，唯见月寒日暖，来煎人寿。” 已经是刃的应星举起酒杯起身：“食熊则肥，食蛙则瘦。” 镜流：“神君何在，太一安有。” 苦昼短，仙舟着名诗鬼诗作，本身唱的就是盲目追求长生不过就是一场空梦，讽刺的就是长生。 当年他们六人常常齐唱，还在仙舟的比赛中拿过奖。 只是现在少一人，节奏都乱了。 “唯见月寒日暖，来煎人寿……” 伴随着最后一个音落下，众人手上端着的五杯酒并未入口，而是尽数洒落在了地上。 那杯多出来的酒，则是被丹鹤一扬，酒液纷纷扬扬，化作酒雨，在赤红如血的夕阳中闪烁出金色光芒。 就当是她也来过了吧。 “……” “最后一次，镜流，”刃放下酒杯，突然开口，“杀了我。” …… （真的服了，想着去寰宇蝗灾刷一下没刷完的行者之道，因为要凑倒计时为零就选了巡猎，结果每次都差一点……呃） 第84章 阿尼尔 “你应当知道，你死不了。” 镜流说道。 “我想再试最后一次，”刃直视着镜流，坚定道，“就算是死不了，能短暂的死一会儿也是好的。” 镜流沉默了一下，随后还是叹了口气，点点头：“如你所愿。” 刃似乎是笑了一下。 景元无奈：“你们可悠着点，鳞渊境刚刚经历过大战，要是打坏了的话，修起来可麻烦了……” “我们会有分寸。”镜流颔首。 刃没有说话，只是掣出了支离剑，将剑刃抹过手腕。 血流如注，沿着胳膊与剑刃滴落在地。 刃的脸色伴随着血液的离体而变得相当苍白，但是一双眼眸却是猩红如血。 他率先出手，风刃如爪，朝着镜流席卷而去。 但是镜流是何等强者，仅仅是几个侧身就闪过了刃的招数，手中长剑一挥，寒冰瞬间蔓延。 丹鹤与丹恒沉默着看着他们开打。 景元站在战场的最中央，烟尘与狂风吹拂过他的满头银丝，衣摆飘摇，他自岿然不动。 风与冰交错，吹起阵阵冰晶粉屑。 “倏忽没死。”丹鹤忽然说。 “你怎么知道？” “他一直在，在应星体内。” 丹鹤盯着刃，缓缓说道：“我们应当庆幸，倏忽虽然能够不断复生，却无法决定自己在哪一块血肉中醒过来，也无法转移自己的意志…… “是刃，亦或是说星核猎手拘束住了倏忽的意志，所以刃才会想一心求死……他想带着倏忽这个真正带走白珩的存在，一起下地狱。” “……这样啊。” 丹恒并不同情刃。 也不同情自己。 他们已经做出了选择，那么无论有什么结果，那都是他们该受着的。 不远处，刃与镜流也分出了胜负。 长剑贯穿胸膛，一如曾经她赐他百死。 刃的武学天赋属实不行，他能够有今天的实力只是因为他活的太久了，就算是个猪活了七八百年也能成高手，更别说人。 “镜流是天才。” “要不然说她能做剑首呢。” 刃的呼吸停止了一瞬间，但是很快他的胸口又开始上下起伏。 他从血泊中爬起，胸膛那道狰狞的剑伤已经消失不见。 “倏忽恩赐……是恩赐，还是诅咒？” 他喃喃自语，最终还是苦笑一声：“可惜了。” “我早就说我杀不死你，”镜流微微垂着头看着他，“何苦呢。” “……总是有那么一丝希望，现在的我已经不是什么人都能杀的死的弱者了，也就只有你愿意给予我片刻的安宁。” 刃站起身来，将支离剑收起。 “我们啊，有罪。” 镜流抬起头，借着那轮月华，仰视着那座高大的龙尊雕像。 “祸首饮月，一意孤行，擅行化龙妙法起死回生，变化形骸，酿致大祸，有辱战士哀荣。” “从凶应星，狂悖骄慢，染指丰饶神使血肉，助饮月妄为，终至堕为不死孽物。” 丹鹤笑了一声，有些讽刺：“有长生种求死不得，有短生种苦苦渴求长生……这片宇宙，还当真是荒谬。” 镜流闻言仅仅是一顿，随后继续缓声道：“……而罪人镜流，身犯魔阴，弑杀同袍，背弃盟谊。” 她知道他们早就回不去了。 但是…… 她真的不甘心。 “你们二人，为何会犯下那样的蠢……饮月，你明明知道不朽残缺，为何还要一意孤行……” 丹恒沉默。 刃也沉默。 景元也只是沉默。 丹鹤抱臂，眼眸幽幽：“他们的错在于不做任何实验就直接利用白珩遗物使用化龙妙法，就算是在上古时期那些拥有完整不朽的龙裔，最开始也是在小鱼小虾身上做实验的…… “没有任何容错，你们就这样直接开始实验，就算是上古时期，也没有一个龙裔敢这么做。” “……” “但是木已成舟，再说什么都晚咯～这些苦痛你们两个就该受着，我只能说，你们活该。” “是啊，我们……哎。” 刃没有反驳。 他知道丹鹤说的是真话。 那个时候自己与饮月也是被能够复活白珩的消息给冲昏了头，像是绝望之际的溺水者抓到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以至于完全抛却了理智与思考能力，直接一条路走到黑。 等到他们反应过来自己已然铸下大错时，一切都已经来不及了。 “时间到了。”景元说道。 “这么快吗？” 镜流有些惊讶，随后点了点头：“也足够了，再多留也不过是徒增烦忧……” “后会无期。” “后会无期。” 云上五骁早就已经烟消云散，就算是强行聚集在一起，那也是貌合神离，永远也不可能回到曾经。 白珩的死与饮月之乱永远是他们心中的刺，拔不掉，也无法消化，只能在每一次的午夜梦回中默默舔舐被这根刺刺出来的伤。 刃直接离去，随后是景元、镜流与彦卿三人，最终只留下了丹鹤与丹恒。 “你说，丹枫有做错吗？” 丹恒问。 “其实谁都没错。” 丹鹤答。 “为什么会这么说？” “不过是成王败寇而已，若是复活白珩完完全全的成功了，那你们就是圣人，是持明族的圣人。” 化龙妙法造出来的自然是持明族，丹枫与应星解决了持明族无法拥有新生人口的问题，那几个龙师可不得把他们当圣人供起来。 但是现在的白露虽然也是持明族新生人口，但是承接了化龙妙法和龙尊之位后她居然无法梦到不朽，也完全没有开海的能力，距离龙师心目中的龙尊形象相去甚远。 虽然这其中也有丹枫并没有把所有的化龙妙法交给她的原因，但是白露无法梦到不朽是不争的事实。 龙师们就认为，这说明不朽可能并不承认她的持明族身份，因此尽管白露有着持明龙相，龙师们也不愿意高看白露一眼。 “……是这样吗？” “曾经的我或许不会这么认为，但是在现在的我看来是这样的：这片宇宙本就没有什么对错，都是人为赋予的——对自己有利那就是对，对自己不利那就是错。” 丹鹤目光幽深：“很多事情，就不能用对错来评判……而且你们其实也知道你们不应该这么做，但是你们仍旧是这么做了。 “既然明知道是错的，还要抱着答案问我们你们做的是对是错，岂不是可笑。” “是啊，多可笑。” 丹恒喃喃。 祈龙台寂静无声，唯有见证了云上五骁最终结局的古海仍旧平静无风，一如曾经。 …… “你来了。” 声音嘶哑，不似人类。 而那也的确不是人类—— 四张嘴，五只眼，六只手八只脚，好似一堆生物被砍下手脚躯干后又被缝成一团，长得就不是人形。 这就是凶名在外的古兽。 它是隶属于贪饕奥博洛斯麾下的古兽，同样也是贪饕的令使，名为【阿尼尔】。 因为得到了墙内的规则承认，阿尼尔和贪饕一系的古兽们才能在克里珀眼皮子底下钻到墙内，甚至出现在这片忆泡之中。 “阿尼尔，你什么时候能让我自由？” 而在这庞大的躯体面前，竟是有着金发鬼角的启明。 “自由？你现在还不够自由吗？” 像是被硫酸腐蚀的面孔凑了过来，口中散发出不属于这片宇宙的腥臭气息，让人本能地感到厌恶。 就算是得到了墙内规则的承认，但是古兽终究是被规则厌弃的生灵，墙内的生物都会本能地排斥它们。 “什么自由？！你操控我想要颠覆匹诺康尼、甚至是这片宇宙……你究竟想要做什么？！” 启明的愤怒无法掩饰，英俊的面目已然完全扭曲，再没有了之前与星期日交谈时的那种气定神闲。 “做什么？你不是早就已经知道了吗？” 阿尼尔嗤笑一声，故意从鼻子里喷出一股带着恶臭的白气，直接笼罩了启明。 “哕……” 听着启明的呕吐声，阿尼尔哈哈大笑。 “你做小动作，我不管……毕竟现在我已经完全计划好了，只要等到那一刻的到来，我就可以吞噬那位所谓的下落不明的星神，从而取代贪饕的地位…… “你就像是秋后的蚂蚱一样蹦跳吧，小虫子，竭尽全力阻止我，然后眼睁睁地看着我毁灭掉你所在意的一切！包括你的那两位父亲！！” “阿尼尔！！” 启明大怒，一道流星撕裂空间自高空坠落而下，狠狠地砸在阿尼尔身上，发出震耳欲聋的巨响。 整片忆泡都因为这撞击而颤抖，但是阿尼尔却跟没事兽一样，摇了摇身体，站起身来，恐怖的身躯遮天蔽日。 “这点攻击不过就是给我挠痒痒而已，小东西，别垂死挣扎了。” 它再度抖了抖身躯，身形在它的控制之下迅速开始缩小。 一阵扭曲的变化之后，本体丑陋无比的阿尼尔最终竟是变化成了一名风度翩翩、面容俊美、有着异国面容与金色卷发的青年。 “我是阿尼尔·奥利格斯，是来自伯尔康德星系中心德黎尔帝国的四王子，有幸收到了谐乐大典的邀请函……而启明先生，是我的管家。” 阿尼尔扯了扯脖颈的领带，露出了一抹优雅而得体的微笑：“我们走吧，亲爱的启明先生。” 启明似乎是不甘心地直视着阿尼尔的眼眸，胸膛因为愤怒而不断起伏。 但是阿尼尔却一直是这一副气定神闲的模样，居高临下地看着启明，嘴角一直保持着最优雅得体的弧度，看起来无懈可击。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似乎是接受了自己的命运，启明终于是微微低下了头颅。 “向您致敬，四王子殿下。”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阿尼尔那一双眼眸上下扫视了启明，在并未从后者身上看到一丝一毫的抵抗心理后，他便再次爆发出大笑。 “能有欢愉第一令使为我做管家，我这王子可谓是古往今来第一人！！” 阿尼尔大摇大摆地踏出了忆泡，似乎完全不在意启明会在他的背后发动攻击。 启明微微抬头，目送着他离去，嘴角扯起一抹弧度。 “得意吧，自傲吧……现在的你有多么的胜券在握，那一刻到来后的你就会有多么的绝望……” 启明直起腰，眸光幽深。 “父亲的计划已经可以开始了，只要等到星穹列车来到匹诺康尼，这场大戏的幕布就会完全拉开…… “只希望花火和芮克先生二位的布局不要让我失望才好，要不然这场大戏，可就少了许多乐趣啊……” …… （小鹿我爱死清凉油了，本来头有点疼打开了一个，抹了一大堆直接舒服了） 第85章 约会邀约 高大丹鹤下线了。 “你们聊了什么？” 重新上号的丹鹤看到周围有些坑坑洼洼的祈龙台，有些好奇地闻了闻，随后忍不住打了个冷战。 好家伙，这温度低的，说是这儿刚刚下大雪闹冻灾了他都信。 “没聊什么。” “这样啊。” 丹恒没有多说，而丹鹤也没追问。 他知道这与现在的自己无关，就算是知道了也不过是徒增烦恼罢了。 “我们应该准备要出发去往匹诺康尼了吧？宇宙闻名的梦想之都啊…… “最开始甚至有传言那匹诺康尼满地都是金子，只要去了就能一夜暴富……虽然也知道这只是夸张的说法，但是那片梦想之地的确托起了无数人的发财梦。” “你很好奇？”丹恒问。 “谁不好奇？” 丹鹤耸耸肩：“那可是能让许多人发财的地方，甚至还有传说中钟表匠的遗产，得到了就能成为新一代的富豪，不过我虽然对寻宝有兴趣，但是对这玩意具体是什么并不怎么在意…… “不过钟表匠好像以前是我们无名客吧？” “嗯，很早以前是的，帕姆也曾经见过。” 丹恒点头。 “那说不定他们就埋葬在那片梦想之地，若是能够见到他们的墓碑的话，还是要去祭拜一番的。” “理应如此。” 二人坐上回长乐天的星槎。 “景元将军刚刚和穹发消息，将会面的时间定在两天之后，所以我们还要在此留个两天左右…… “这几天他忙着处理镜流他们的事情，一时半会抽不出时间来与我们正式会面。” 丹鹤挠了挠头：“留两天？也无所谓，之前家族说谐乐大典推迟了一段时间，我们还有很充足的时间……” “是啊，不急，”丹恒点点头，“你还可以和飞霄好好在仙舟玩两天。” “啊？” 丹鹤满头问号。 丹恒不自在地挪动了一下屁股。 都怪穹那个家伙！ 说什么列车组要给丹鹤的爱情保驾护航，请求他这位智库管理者、见多识广的丹恒先生一起来当军师。 结果自己稀里糊涂就上了贼船，和穹与三月七二人组了个名叫【军师联盟】的小群。 然后穹刚刚给了他一个任务，那就是旁敲侧击问问这两天丹鹤有没有与飞霄单独出去玩的想法，或者说动丹鹤主动去约飞霄也行。 之前穹在和丹鹤待一个病房的时候就看得出来，飞霄哪里是给丹鹤机会啊，那是就差直接开口来一句“我喜欢你”了。 也不知道他们两个在玩什么情趣，偏偏丹鹤还乐在其中。 “怎么突然问这个？” 丹鹤有些不好意思。 “没什么，没什么……就是……就是问问而已，嗯，就是问问。” 丹鹤狐疑地看了一眼丹恒：“平常你说话可不是这样扭扭捏捏的，这可不像你啊。 “不过你提醒我了，既然说我们列车组还能在仙舟留两天的话，那的确可以约一下……” 说干就干，丹鹤下一秒就掏出手机，开始给飞霄发消息。 【丹鹤：在不在不在不】 【丹鹤：龙龙摇尾巴.jpg】 【丹鹤：列车组还能在仙舟停两天，正好我昨天看到了一家评价特别好的店铺，我请你吃顿饭怎么样？】 【丹鹤：当然如果有时间的话也可以去别的地方玩一玩，这几天都在为了仙舟的事情奔波，我们都没好好逛过仙舟呢】 【丹鹤：怎么样怎么样？】 【丹鹤：龙龙搓手.jpg】 神策府。 飞霄正在与刚刚回来的景元为演武仪典事宜做最后的安排，口袋里的玉兆却在不断震动。 掏出来一看，代表着丹鹤的头像正在不断闪烁。 “是丹鹤吧？” 景元光看飞霄不自觉露出的笑容就知道对面是谁，脸上同样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 “啊哈哈哈哈哈。” 飞霄干笑一声：“那事情就这么说定了？” “嗯，差不多了……好了好了，大章程已经敲定，接下来的细节就交给我罗浮来完善就好了。” 景元呵呵一笑，语气带着调侃：“快去和你的师兄约会去吧，这边有我呢。” “什么约会，没有没有，就是出去吃顿饭而已。” “嗯嗯，不是约会。”景元一副“我非常懂你”的表情。 “……” 算了，约会就约会吧。 飞霄没有再解释，转身就走。 “玩得开心啊～” 景元笑眯眯地高喊。 走到门口的飞霄深吸了一口气，看着行人寥寥的夜晚街道，修长的手指在玉兆屏幕上飞快敲击。 【飞霄：你想去哪里？】 【丹鹤：！】 【丹鹤：你答应了！？】 【丹鹤：龙龙转圈圈.jpg】 看到丹鹤回答的飞霄只觉得好笑。 师兄光发文字她似乎都能听到他在自己耳朵边上饱含期待地碎碎念。 那个时候他约自己出去玩的时候，也是这样一口气就发一大堆消息，生怕她会拒绝一样。 但是飞霄没有拒绝过一次。 为什么要拒绝？ 师兄这个人就是遇到打击就退缩的人，万一拒绝了以后他再不开口怎么办？ 【飞霄：那么明天早上我会来叫你起床去吃早饭】 【飞霄：如果你不知道该去哪里玩比较好的话，就听我的，怎么样？】 【丹鹤：好耶】 【丹鹤：龙龙点头.jpg】 【丹鹤：我还以为你会拒绝来着，毕竟现在的我们都不算特别熟悉，单独出去的话可能会很尴尬……】 【飞霄：不会的，放心吧】 【飞霄：既然我之前说过给你机会了，那我就不会出尔反尔】 【丹鹤：呜呜呜呜，飞霄你人真好……】 【丹鹤：龙龙哭哭.jpg】 【飞霄：……早点回来休息，明天我会很早来叫你的】 发完这句话后，飞霄就把玉兆收了起来。 丹鹤没有夜跑的习惯，他的作息相当老干部，如果没什么事需要处理的话，他十点钟就已经准时躺在床上睡觉了。 所以飞霄也不会约他去夜跑，毕竟就算是约了他，他也大概率不会好好跑，可能跑一半人就不见影子了。 “不过就算是来了罗浮，甚至就算是暂且成为了无名客，锻炼也不能落下……今日的五十公里还是要跑的……” 没有椒丘和貊泽两个夜跑搭子、甚至是换了新环境，飞霄虽然有点不习惯，但是也不是不能跑。 于是刚下星槎的丹鹤就感到了面前吹过了一阵风。 “什么东西飞过去了？” 丹鹤满脸懵，捋顺了一下被风吹乱的发丝与衣角，扭过头去问道：“丹恒，你有看清楚是什么东西吗？” 同样感受到一股风席卷而来的丹恒也忍不住有些疑惑：“没看清楚啊……” “奇了怪了。” 丹鹤嘟嘟囔囔。 抱着这样的疑惑，丹鹤回到了自己所居住的客栈房间。 “不知不觉都已经八点半了……” 丹鹤先是叫了个跑腿送晚饭来，随后就将身上的衣服脱掉，只剩下穿在里面的打底，随手抽了条毛巾和浴巾便进了浴室。 浴室水雾氤氲，丹鹤泡在浴桶里，思绪万千。 “那位来找我的公司的人……究竟是谁呢？” 现在公司高管去贝洛伯格收账的消息应该还没有传出来，那些关注公司高管动向的人也一声不吭。 要是得到了这个消息的话，他们应该早就冒头了。 “要不……问问看？反正手机是防水的型号，就算是掉浴桶里也没事。” 拿出放在旁边架子上的手机，丹鹤就开始发消息。 只是也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总感觉外面有人偷窥…… 而在丹鹤看不见的地方…… “对对对，就这个角度，完美。” “往左往左往左……” “上面点儿，对对对……不行不行，镜头不能再往上了，要不然拍到了那玩意容易被封…… “对对对，就这样！” 星神之下皆蝼蚁不是一句空话，就算是仙舟将军身为令使，那也无法察觉到有意隐藏自我的星神。 在丹鹤不知为何忽略的浴室角落里，有两道人影光明正大地举着一座像是摄像机的东西朝着他拍。 “完美！” 照片上的持明少年眼眸微垂，银发散下垂落如瀑，水雾弥漫，隐有肌肉的白皙身体若隐若现，一条黑色的龙尾尾尖沾着水搭在浴桶边上，金色的毛发还在向下滴水。 在光影的作用下，少年宛如谪仙一般貌美。 那些仙舟女子会如此疯狂倒也不算奇怪。 当然，这张照片是不可能流出去的。 因为祂们也拍了更下面，只是在水雾的遮掩下看得不甚清楚而已。 看着无论是构图还是光影都是近乎于完美的照片，那人影终于是点了点头：“可以了，洗出来吧。” 另一道人影没说话，只是拍了拍相机，几乎是一瞬间，那张照片就变成一张闪烁着金色光芒的光锥，缓缓掉落在祂手中。 “哈哈哈哈，这玩意儿一送出去要是还不能拉进他们之间的关系的话，阿哈就去炸了匹诺康尼。” （匹诺康尼：so？） 【晚凉新浴】 【命途：阴阳】 【浴兰汤兮沐芳，华采衣兮若英——赠与某人的专属光锥，建议是不予外人观。】 “好了，把它塞进那朵花里就大功告成了。” 丹鹤还在与人谈话，完全不知道自己准备的礼物里已经被两个人……哦不，应该是神塞进了更劲爆的东西。 【丹鹤：所以匹诺康尼你会去？】 【卡卡瓦夏：对，我会去，而且我已经在去的路上了】 【丹鹤：那正好，到时候说不准我们可以碰上面，等到见面了你可要教我怎么投资才能年入千亿】 【卡卡瓦夏：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当然可以】 【卡卡瓦夏：不过我去匹诺康尼是带了任务的，要是我和你们无名客碰上面了，说不准麻烦会找上门哦】 【丹鹤：麻烦？无名客遇到的麻烦多了去了，也不差这一个两个的】 【丹鹤：不过听你说的，匹诺康尼有大麻烦？】 【卡卡瓦夏：这只是猜测，我自然是希望我的任务顺利】 【卡卡瓦夏：好了，时间不早了，我得去忙了】 【卡卡瓦夏：最后我只能嘱咐你们一句，匹诺康尼现在只是表面平静，如果你们要来参加这个谐乐大典的话，一定一定要注意自己的安全】 【卡卡瓦夏：再见.jpg】 【丹鹤：再见.jpg】 【您的好友【卡卡瓦夏】已下线】 …… （学校的小奶牛猫像是吹气球一样长大……这是得喂了多少才能胖成那样……前两天有只经常在我们这里待着的橘猫还把我们放就业推荐表的盒子给睡成圆形……emmm……好在就业推荐表就是皱了一点，没出啥事……） 第86章 双方军师已入场 感谢爱吃甜食的狐狸义父赠送的催更符x5捏～小鹿今天看看能不能双更～ …… 关了手机，丹鹤摸了摸下巴。 “我们无名客是什么天选之人吗？去哪儿哪儿就有麻烦……去黑塔补充物资、交付遗器的时候是这样，在之前的好几个世界也是这样，一年前想着不参与任何麻烦就找了个宇宙闻名的度假星球一起度个假，结果几个人一个没跑，全度进监狱里去了…… “现在我们去参加谐乐大典不会也出幺蛾子吧？……不对，现在的谐乐大典已经出幺蛾子了，一般来说这样重要的活动家族应该是不会随意更改日期的，可是现在却推迟了许久……” 但是如果只是因为有了麻烦无名客就不去匹诺康尼的话又说不过去，既然已经接下了邀请函并且确认会参加，那他们就不会随意反悔。 而且麻烦能有多大？ 总不该是星神亲自下场吧？ 真当【均衡】互是摆设？ 神战一旦开启，波及到的文明肯定是数以万计，一定会打破现有的宇宙平衡。 不到万不得已的情况下，【均衡】是一定会阻止神战的。 更何况那巡猎亲手给的玉珏还在他丹鹤的虚数空间里呢，若是有星神真的敢对匹诺康尼下手，他丹鹤就能把巡猎给摇过来。 谁还没个底牌了？ 随意地用毛巾擦了擦身体，将浴巾围在腰间，遮住下半身后，丹鹤就从浴室中走了出来，带出一阵热气。 “要不讨论一下？” 将门外送来的饭拿了进来，丹鹤一边吃外送，一边将那个卡卡瓦夏告诉他的事情转告给了列车组的同伴们。 【丹鹤：情况就是这样的情况】 【丹鹤：匹诺康尼可能是出事了，我们还要不要去？】 【瓦尔特：若是畏惧这些麻烦的话，那无名客就不是无名客了】 【姬子：的确，这一路走来我们哪一次不是遇见了危机，大家不都是好好的解决了吗？】 【三月七：如果匹诺康尼有麻烦的话，那就说明又到了我们无名客大显身手的时候了！】 【三月七：叉腰.jpg】 【穹：勇敢银河球棒侠，不怕困难！】 【穹：叉腰.jpg】 【丹恒：我会留守列车，如果你们遇到了什么麻烦的话，我会给予支援】 【飞霄：只要不是星神亲自下场，我们就无需担心，就连幻胧与焚风都不是我们的对手，再大的麻烦能大到哪里去？】 【飞霄：狐狐自信.jpg】 【丹鹤：既然大家都这么说，那我就放心了】 【丹鹤：怕危机怕死的，就不是无名客了】 【丹鹤：帕姆点赞.jpg】 【三月七：那是自然！】 【三月七：叉腰.jpg】 【穹：不过有具体说麻烦是什么麻烦吗？】 【穹：要是纳努克那样的星神亲自出手的麻烦……那我们还是洗洗睡吧】 【瓦尔特：没有这种可能的，几乎所有已知的星神一直都处在各大势力的密切关注中，尤其是毁灭的行踪更是重中之重，更何况匹诺康尼位于同谐的庇护之下，现在的宇宙局势不会允许祂随意开启神战】 【姬子：不过就算是令使级别的灾难，我们也能轻松应对，不是吗？】 【穹：说的也是】 【穹：虽然击败幻胧是我们无名客与景元将军共同努力的结果，但是我们居然能够击退令使！】 【穹：叉腰.jpg】 看着大家都没有什么畏惧的情绪，丹鹤方才关了手机，把桌上的垃圾都规整到一处，随后丢进垃圾桶。 “就算是真有星神来也不怕，谁还没个底牌了？” 抱着这样的想法，丹鹤换好了睡衣，刚要入睡的时候，手机就跳出来了一条消息。 【军师联盟】【4】 【【三月七】邀请您进入了群聊】 【三月七：明天就是约会了，你准备好了吗？】 原来是给我出谋划策的。 丹鹤恍然，急忙回复。 【丹鹤：那是当然】 【丹鹤：礼物我可是早就准备好了】 【丹鹤：黑塔空间站的奇物，非常好看还实用，我可是精挑细选了好久才做好决定的呢】 【丹鹤：帕姆点赞.jpg】 【三月七：你准备好了就好】 【穹：到时候我们会跟着你，你要是有什么需要就吱一声，我们随叫随到】 【丹恒：……我能不参与吗？】 【三月七：不行哦丹恒老师】 【穹：不行哦丹恒老师】 【三月七：复读机啊你！@穹】 【穹：不过话说回来，丹鹤你现在有什么计划？】 【穹：去哪里？中午吃什么？】 【穹：你都确定好了吗？】 【丹鹤：我之前找了好久，甚至还去问了驭空，自己也去了一趟实地吃了一顿才挑出来了这一家相当好吃的店】 【丹鹤：不过本来我想着去找个罗浮游览攻略，但是飞霄说她可以带我在罗浮上四处逛逛】 【三月七：……怎么有种怪怪的感觉】 【穹：我也是，我一直都觉得你们两个之间的气氛怪怪的】 【穹：明明之前说给丹鹤追自己机会的是飞霄，但是现在看来这压根就不是给个机会啊】 【穹：该怎么形容呢？】 【丹恒：……是不是有种那些钓鱼的拿自己打窝的感觉？】 【穹：哎对对对，就是这种感觉，精辟！】 【穹：你在哪看到的这话？@丹恒】 【丹恒：今天在罗浮杂俎上看到的，觉得很符合现在的情况。】 【丹鹤：……应该不能吧？】 【穹：但是她把你当小孩子哄哎，你自己都知道如果她对你没意思的话根本不可能这么做】 丹鹤眉头紧皱。 穹说的有道理啊。 【丹鹤：嘶……】 【丹鹤：有道理啊@穹】 【穹：所以说有没有一种可能，你之前嘴瓢说的那一句我喜欢你，就已经让你处于被支配的地位了？】 【穹：之前我看一本书，里面有一句话我觉得说的很好】 【丹鹤：是什么？】 【穹：谁先告白谁先输一半】 【穹：当然，这个输并不一定指的是当小丑，也有可能是将自己无意间放在了弱势地位】 【丹鹤：坏了，我成猎物了】 【丹鹤：龙龙惊恐.jpg】 【丹鹤：但是不算！那天在列车上的肯定不算！】 【丹鹤：我只是嘴瓢而已！】 【丹鹤：就算是真的要由我来说出那句话，也绝对不能如此草率！】 【丹鹤：决定了！下一站的匹诺康尼！我一定会精心策划一番再来的！】 【三月七：帕姆点赞.jpg】 【穹：帕姆点赞.jpg】 【丹恒：。】 而在隔壁，刚刚结束在列车组群聊内发言的飞霄刚从浴室洗完澡出来。 她并没有穿睡衣，而是仅仅围了条浴巾就出了浴室——在这一点上丹鹤与飞霄惊人的相似。 尽管现在的飞霄身上所有的隐私部位都被长长的浴巾遮掩，但是仍旧不难看出她的好身材。 要知道丹鹤可是不止一次在看到她稍微穿的暴露一点的时候就流鼻血的。 椒丘给出的诊断是年轻人火气旺，流流鼻血是好事。 不过私底下椒丘则是建议丹鹤要不直接拿下飞霄，结果惹得那段时间丹鹤和飞霄一说话就要红脸。 飞霄就这样走进了房间，手里拿着玉兆扑到床上，胳膊肘搁在枕头上，一双白玉一般的大长腿晃啊晃。 “对了，得告诉椒师傅和貊泽这个好消息……” 打开群聊，发送消息。 【飞霄不许公费谈恋爱】【4】 【飞霄：师兄终于主动约我了！】 【飞霄：破天荒！】 【【飞霄】将群聊名称改为【飞霄的军师团】】 【飞霄：椒师傅，像你这种大愚若智……啊不对应该是智计过人的曜青顶级幕僚，是一定不会看着曜青这位天击将军单身的，对吗？】 【飞霄：求你了椒丘，帮帮我追师兄吧拜托了拜托了】 【椒丘：！】 【貊泽：约什么？】 【貊泽：乌鸦疑惑.jpg】 【貊泽：而且将军您还没成功拿下剑首大人吗？这都已经快一个月了！】 【貊泽：我不理解。】 在貊泽的理解里，无论是谁谈恋爱就只有三步走——相识、告白、结婚。 而将军大人与剑首大人很显然已经走完了第一步，那直接告白就好了啊。 【飞霄：但是情况现在很复杂】 【飞霄：师兄他失忆了，就算是可以确定他现在又喜欢上我了，我也不能直接就告白啊】 说到这个…… 飞霄咂吧了一下嘴，思绪不受控制地开始倒流。 很久很久之前，她曾经开玩笑地问过丹鹤如果她向他告白的话，他会是直接拒绝亦或是答应。 而丹鹤很明显被吓了一大跳，整个人都是有些不可置信的模样。 直到现在飞霄都还记得丹鹤那个时候的神态动作。 “什么……？哈哈哈哈，飞霄你一定是在开玩笑，对吗？” 丹鹤很明显是被吓着了，整个人都有些局促不安。 因为人比较白，所以飞霄能清晰地看到一抹红晕从耳朵开始蔓延，一直到铺满整张脸和脖颈。 “是啊，我开玩笑的。” 真的只是开玩笑吗？ 不不不…… 她一直是认真的。 自称是三无将军——无虑无悔无敌的飞霄将军居然会在丹鹤死前告白的那一刻，产生了后悔的情绪。 后悔为什么没有早一点认真的开口诉说那些因为他而产生的万千心绪…… 后悔为什么要等到师兄死后才恍然惊觉时光易逝…… 后悔为何要一次次将真心话当成玩笑话一般讲出…… 但是幸好，师兄没彻底死去。 尽管他失忆了、还将与自己的那些曾经尽数忘却。 但是他至少还活着。 既然还活着，那就有重新开始的可能。 【椒丘：剑首在感情方面迟钝的可怕，有的时候就算是已经明了了自己的心意也很难主动开口，要是太过主动可能真的会把人吓着】 【椒丘：所以飞霄，你现在要做的就是吊着他，让他主动来咬钩】 【飞霄：但是有的时候我就是控制不住地想对他好一点……】 【飞霄：一想到师兄五年之前为了曜青主动赴死，我是真的一点都硬不下心来】 【椒丘：……】 【椒丘：你没救了】 【椒丘：指指点点.jpg】 【椒丘：算了，你说他主动约你，是什么时候？】 【飞霄：明天】 【椒丘：明天？行】 【椒丘：等你们开始的时候就给我发消息，到时候听我的，你就见机行事，包你大捷的】 【飞霄：真的？】 【飞霄：摸下巴.jpg】 【椒丘：绝对包的】 【椒丘：狐狐点赞.jpg】 有了椒丘的这句话，飞霄迅速放下心来。 椒师傅的智慧真是让人安心啊…… 而他们都不知道的是，对方都拥有着自己的军师团队。 而现在，双方的军师都已经入场…… …… （呃……有人想向小鹿展现他崩铁的实力，但是小鹿从来没有强度焦虑，打不满深渊虚构和末日的最后一层就拿自己能拿到的奖励就行，打不过难题就不打，能打过固然开心，但是没打过也不伤心。） （就算是池子歪了或者是没抽到也就难受一阵子，角色又不是不复刻了，而且小鹿已经在自己能力内给了自己喜欢的角色最好的了，这段时间几乎所有的燃料和体力都花在了飞霄的遗器身上，或许未来也会一直用燃料给飞霄追击队提遗器。） （所以为什么要焦虑？为什么要羡慕？小鹿的生命中又不只有游戏，还有很多很多其他的爱好，不打游戏、不给游戏氪金的时候小鹿可以拿着自己的钱去吃东西、去展子玩考斯普雷、去找画手老师给自家毛毛崽儿约稿、去做各种手工……等等等等） （各位义父中若是有强度焦虑的平民玩家也不用焦虑，一个648对于大学生而言很多时候就是一个月的饭钱，如果觉得这笔钱需要咬咬牙才能拿出来的话，那就不氪，毕竟各位义父的生活并不只有游戏，还可以有各种美食、爱好，对吗？） 第87章 约会进行中…… 一夜无话。 第二天一大早，丹鹤的房间门就已经被敲响。 “昨天晚上实在是没睡好……呼，好在长生种就算是连熬几个大夜也不会出问题，精神还算不错，黑眼圈什么的更是没有。” 少年持明还在对着镜子一边用空出来的手整理自己的头发一边刷牙，听到门被敲响，他也不迟疑，叼着牙刷就屁颠屁颠地跑过去开门。 一开门，容貌昳丽的白发狐人就满脸笑意地站在门口，手上还提着早餐盒。 “你去晨跑了？”丹鹤叼着牙刷，说话有点含糊。 “是啊，顺路买了个早饭……来，给你的。” 清早起来就能够看到师兄，心情都好了不少。 “谢谢。” 丹鹤用空着的手接过了飞霄手上提着的盒子，问：“那飞霄你要进来吗……？我可能还要一会儿……” 飞霄也没拒绝：“那我就不客气啦。” 丹鹤所居住的客栈房间内部的布置与她所居住的房间并无什么区别——驭空已经是对无名客们拿出最高规格的接待了，这房间比一些仙舟本地人的住处都要宽敞豪华。 房间内部干干净净的，只有刚刚丢进洗衣机洗干净的衣服挂在阳台上。 丹鹤在洗手间里漱口。 “今天你不穿之前你常穿的那一套衣服吗？”飞霄有些意外。 “嗯，这衣服也有几天没洗了，今天洗一下。” 丹鹤应了一声，洗了下手：“等我换身衣服。” “好。” 其实仙舟科技早就已经发展到上一秒洗完衣服下一秒就能甩干穿上的程度了，但是丹鹤觉得跟飞霄出去的话，不应该总穿着之前的那一身。 于是昨天晚上他特意晚睡，把虚数空间里压箱底的衣服全翻出来洗了一遍，然后还和穹等人商议了一番今天该怎么穿。 最后几人一致选中了这一套。 衣服还是一年之前度假的时候在阿尔维克星的购物中心买的，相当有那个星球的特色。 那时候被毁灭的反物质军团与后来的丰饶孽物弄得满目疮痍的阿尔维克星刚接受到了坚定地践行丰饶命途的势力——长生陌客的援助，土地迅速恢复了生机。 不过就算是重新繁荣起来了，阿尔维克星上的人们还是非常喜爱废土和赛博朋克风格的着装，本土的时装设计公司也每年都会产出相当令人惊艳的设计，甚至还在星际和平公司的时装秀里拿到了一次金奖。 丹鹤的这一身也是如此—— 带着帽子的白色工装短袖长款外套，背后还有私人订制的印花。 白色工装五分裤，除了常规的口袋之外一边还有一个大口袋，能装很多东西。 下摆能够完全遮住屁股的、也故意做得有些破烂的黑色短袖。 只有右手的黑色半臂手套。 需要系在外套内、黑色短袖腰腹处的白色腰带，上面还有好几个挂钩，能够挂一些小包——当然也可以用来挂武器。 一双到小腿一半的黑色靴子，带了一点点跟，要是在里面再塞点增高的话，应该能有不错的效果。 这也是阿尔维克星的时尚圈最经典的搭配，传说灵感来源于一位很早以前前来帮助他们渡过难关的巡海游侠的装扮—— 这位巡海游侠的名字已然不可考，但是他那急公好义的精神却通过这风格的衣服在这个星球上传承了下来。 （怕段评会吞图片，所以服装参考的图片放在圈子里，需要的义父可以去看） “好了吗……？” 飞霄有些迫不及待地在外面催促。 说实在话，她还是挺好奇丹鹤这次会换什么衣服的。 那一套衣服他都不知道穿多久了，少数几次穿别的衣服还是因为场合需要。 “快了快了……” 听到了飞霄在外面的催促，丹鹤手忙脚乱地将那件短袖外套套在了身上，确定没有什么遗漏的东西之后，他就推开了房门。 当看到师兄现在的这副打扮时，飞霄就是眼前一亮。 白色的短袖外套是长款的，后摆足足到他的小腿，不过因为裤子只有五分的原因，有一截白亮的小腿露在外面。 似乎因为是定制，外套背后有一个圆形的黑龙纹样印花，一看就知道是谁的外套。 只是当飞霄看到他的鞋子时，脸上顿时就露出了古怪的表情。 “你垫了多高？”她直截了当。 原本还觉得自己现在的身高已经比飞霄高半个头而有些沾沾自喜的丹鹤听了这话差点没崴一脚：“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飞霄无语：“这还不明显吗？你比刚刚都要高半个头了……要不照照镜子？” 师兄如果光着脚的话要比穿了高跟靴子的自己矮一点，原本需要平视，现在需要微微仰视。 谁垫了谁知道。 “……呜。” 丹鹤直接崩溃破防，蹲下身来掩面。 “其实你不垫也没关系的，”飞霄试图安慰，“之前那样也挺好看的不是吗？个子矮一点不影响你长得好看嘛。” 很可惜，飞霄的安慰起了反作用。 丹鹤仅仅只是顿了一下，随后哭的更大声了。 飞霄：“……” 怎么还哭了？！ 趁着丹鹤emo，飞霄迅速掏出玉兆开始摇人。 【飞霄：椒师傅救命！！！】 【飞霄：师兄好像被我弄哭了……】 【椒丘：？】 【椒丘：一大早就这么劲爆？这是我能听的吗？】 【飞霄：……我倒是想是那种方面的弄哭】 【飞霄：但是现在的事情是这样的……】 飞霄把事情简明扼要地讲了一遍。 对面的椒丘瞬间无语。 【椒丘：……你没救了】 【椒丘：带不动.jpg】 【椒丘：就算是女孩子对自己的身高也是很看重的！】 【椒丘：更何况现在剑首眼里，你是他需要散发魅力的对象，结果你倒好，把人的魅力给戳破了，他能开心吗？】 【飞霄：那我现在怎么办？】 【飞霄：救我.jpg】 【椒丘：这个时候别说话，想想你以前是怎么拿捏剑首的，现在就怎么用】 【飞霄：好，我试试】 丹鹤还在emo。 他觉得自己天塌了。 难不成她不喜欢我垫的太高？ 那也不对啊。 他也没垫多少，就是刚好比她高一点而已，应该也没什么不好接受的吧？ 除非她就喜欢比她矮的…… 嘶！ 那自己岂不是弄巧成拙？ 呜呜呜呜呜呜，丸辣—— 如果椒丘在这里听到了丹鹤现在的的所思所想，肯定会毫不犹豫地脱口而出： “别想多了，飞霄就是喜欢你，你要是高的话，她肯定也会喜欢高的类型。” 可惜椒丘不在这里，现在的丹鹤也是失忆状态。 “那个，别哭了。” 丹鹤茫然地抬起头，眼尾和鼻头都是红红的，在白皙的皮肤的衬托下显得相当显眼。 一滴要掉不掉的泪珠在那双湛蓝色的眼眸中滚动，看起来就像是话本子中描写的那些柔弱哭包少年一般。 在自家师兄面前半蹲下来飞霄呼吸都停了一瞬。 ……有的时候真的不是她故意欺负师兄的。 师兄这样子谁会忍得住不伸手揉脸啊！ 飞霄想要，飞霄就去做。 丹鹤眼见着一双罪恶的手如同闪电一般朝他伸过来，随后放在了他的脸上，一边揉还一边擦去了那些眼泪。 一股有些熟悉的温暖清香气息悄然钻进鼻孔。 少年持明直愣愣地看着飞霄近在咫尺的英气十足的那张脸，看着在那双青色的狐狸眼中自己的倒影，尾巴下意识地开始甩动，头顶的呆毛也摇来晃去，像是喝醉了酒一般。 “我不是故意这么说的，我只是想说，你不用对自己的身高有什么焦虑。” 飞霄温声安慰：“而且你就不怕垫太高摔跤崴脚吗？比如刚刚你就差点摔了一跤，要是你只是为了想要在我面前展现出更好的自己而把自己弄伤的话，我会很难过的。” 丹鹤：“！！！” 她说她会因为我受伤而难过？！ 这是什么？这就是春天！ 他丹鹤的春天来了！ 于是在飞霄震惊的目光中，丹鹤就像是满血复活了一样，噌的一声站起身来，把垫了的靴子一踢，直接光脚：“走！” “？” 飞霄还蹲在原地，看着空空如也的双手，再看了看丹鹤那双光溜溜的双脚，忍不住眨了眨眼。 倒也不必如此原生态。 但是师兄能够振作起来是好事，他爱光脚就光脚。 而且师兄的脚好白…… 咳咳咳！ “飞霄啊飞霄，你可不能这么变态……” 飞霄尴尬地咳了一声，再三告诫自己不能这么变态之后，方才站起身来：“准备好了？准备好了那就出发吧。” “好。” 丹鹤已经从刚刚的emo中走了出来，整个人再度恢复到雄赳赳气昂昂的状态。 他走出去的时候活像只开了屏的孔雀，恨不得让所有人都知道他超厉害！ 人生三大快事，升职加薪、家中拆迁、喜欢的人也正好喜欢自己。 丹鹤虽然没有正经工作（无名客的确并不算是什么正经工作），也没有什么固定资产（他不知道他其实在七艘仙舟上都有房产），但是丹鹤他有喜欢的人。 正好，她也心疼自己。 她心疼老子！ 她心里有我！！ 芜湖—— “那玩意儿疯了？” 眼见着丹鹤像是个盛开的花一样飘出门去，藏在暗处的穹满脸问号。 “刚刚发生什么事了？”三月七挠了挠头。 “不知道啊。” 穹一脸懵。 “丹恒？” “……别问我。” 丹恒满脸都是被强迫的不乐意。 这个军师他其实并不是很想当。 但是架不住一大早三月七和穹两个人就和抽了风一样跑过来到他房间门口哐哐敲门，这让他想睡个好觉都不行。 紧接着飞霄就满脸无奈地走出了丹鹤的房间，顺手还帮他把门给关上了。 只是在关门的时候，她也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朝着三人藏身的地方瞄了一眼。 “嘶……” 穹浑身一个激灵。 这种感觉好像是被什么猛兽盯上了一样。 不过飞霄并没有恶意，更没有杀意。 那一眼只是警告而已。 而就在飞霄走出客栈的那一刻，她手上拿着的玉兆就亮了起来。 低头一看，是穹发的消息。 【穹：我们只是来给二位保驾护航的】 【穹：今天要是谁敢来打扰二位的雅兴，那就是与我们列车组为敌！】 【穹：背后就交给我们！】 飞霄再次有意无意地往穹的方向瞥了一眼，大长腿一迈，很轻易地就跟上了走在前面的丹鹤。 暗中的穹和三月七对视一眼，随后坚定地点了点头。 那动作，那眼神，活像是要去英勇就义一样。 “你们要干什么？” 丹恒皱起眉头——他总有一种不太好的预感。 “你应该也知道丹鹤很受欢迎，对吧？”穹满脸坏笑。 “所以你究竟想做什么？” “我想……嘿嘿嘿……” “？” …… （写不出来啊啊啊啊啊啊憋了半天才写完脑子都要炸了，大学生日常脑袋空空） 第88章 生活不易，列车组卖艺 （上一章已补完，少量修改，可看） 飞霄并没有去牵丹鹤的手，只是和他并肩走在罗浮的街道上。 “飞霄，之前我记得你出身曜青，能不能和我讲讲曜青与罗浮的区别？” 丹鹤有些好奇地问。 “当然可以。” 飞霄正愁与失忆后的师兄没有什么话题可聊呢，没想到丹鹤就这样丝滑地递上了新话题。 曜青与罗浮的区别？ 那可海了去了！ “虽然同为仙舟联盟的一份子，但是罗浮和曜青的区别就好似两颗星球一般。” “为什么会这么说？” “首先是饮食。” 曜青因为常年处于征战状态，家家户户都有在云骑军中服役的子弟，每日堪称恐怖的训练量导致出汗量极大、需要的能量也相当多，因此曜青人的口味大多偏重，重油重盐重麻重辣，调味料跟不要钱一样洒进去。 除了口味重，曜青菜还以肉食为主，什么麻辣口味鸡麻辣牛肉辣炒猪肉都是相当受欢迎的家常菜，就算是高高在上的天击将军飞霄也常常吃。 就算是丹鹤失去了记忆，他的饮食偏好也还是曜青人的那一套，口味在列车组里是最重的。 而罗浮经济发达，战事偏少，也是宇宙间最繁荣的经济中心之一，许多来自其他星球的商人都爱来罗浮做生意。 罗浮常年的商业繁荣催生出了一大批商人家族，这些家族没有传统的世家那样大权在握，但是却非常非常有钱，只是有的时候权力不是用钱可以买得到的，他们也就只好在别的地方下功夫。 比如吃。 在这些新兴的商人家族眼里，吃饭得和那些上层人士一样优雅得体、礼数完备，吃饭的时候随意发出类似于被辣到或者是烫到的声音是不雅失礼的体现，吃完一身味更是不体面。 所以罗浮的菜肴大多清淡，摆盘也相当讲究。 不仅仅是为了追求食材本身的味道，也是为了保证用餐的体面优雅。 “那我该不会是曜青人吧？我的口味就是越重越好诶。” 丹鹤挠了挠头。 “……”师兄你随口说出真相的样子真让人汗流浃背。 飞霄不敢在这个话题上多做停留，迅速转变了话题：“除此之外，还有建筑风格也大不相同……” “嗯？” 建筑风格？ 丹鹤抬起头，莫名地就想到了一句诗词。 “青砖黛瓦马头墙，回廊挂落花格窗。” 罗浮的建筑风格是相当有仙舟本地特色的青砖、白壁、马头墙，连片的建筑风格个个都是如此。 罗浮的民居也以高墙深宅为特色——以高深的天井为中心，形成内向合院，四周高墙围护，雨水可从四面屋顶流入天井，被称为“四水归堂”。 这也形象地反映出了罗浮商人的“肥水不流外人田”的心态。 （罗浮建筑原型为徽派建筑，而徽派商人也是我国明朝中叶之后迅速崛起的商人流派，和晋商一起成为中国两大商派，因为重视教育、贾而好儒，其中子弟多有考取功名者，因而徽商又有儒商之称，停云或许就是罗浮儒商的代表，一举一动一言一行间都有学者的风度与气质，如果不说的话谁知道她其实是鸣火商会的话事人） “罗浮是很传统的地方，相声、评书、戏剧都完完整整地保留了下来，”飞霄看着街边练习贯口的两名青年，有些感慨，“只有经济发达、社会安定，人民才有空闲去保护传承自己的文化财产。” “曜青呢？” 飞霄看着丹鹤望着自己的那双眼，忍不住笑了笑，揉了揉他的头发：“曜青常年处于征战状态，身为巡猎锋镝，自是要以巡猎孽物为首要目标，其他的东西都可以舍弃，因此曜青的年轻人都是以参军入伍为荣，有古传承的家族就这样没了继承人…… “因此在曜青仙舟很多古老的文化传承无法流传下来，不得不说也是一大憾事——更何况曜青仙舟现在与星际和平公司公司深度绑定，传统建筑也只剩下几处地方还有留存，其他地方的建筑基本上都与你在其他星球见到的公司建筑风格别无二致，就连民众对未来的期望调查中除了参军入伍之外就是希望能够去公司任职，其他的选项寥寥无几。” “啊？那曜青岂不是成公司殖民地了？”丹鹤啊了一声。 “哈哈哈哈哈哈哈，有得必有失嘛，而且这件事我们仙舟的元帅也是同意的。” 飞霄也有自己的无奈。 丰饶孽物遍及寰宇，若无可靠的援助，光凭曜青仙舟可是很有可能会复刻苍城的悲剧的。 从月御将军开始，曜青仙舟就已经在与星际和平公司接触。 到了飞霄上任之后，曜青仙舟基本上就已经与星际和平公司绑在一块儿了。 在之前的一场战役里，就算是飞霄与丹鹤冲锋在前，曜青仙舟也差点翻车，要不是有公司派出军队援助，或许曜青仙舟可能就要在那一天宣告消失。 看着丹鹤一副似懂非懂的样子，飞霄继续解释：“但是也不能说是殖民地，曜青的制造业因为连年的战争的缘故很是强大，但是很可惜曜青并不擅长做生意，更何况还有一个制造业更发达的朱明仙舟在前面，人们更愿意买朱明仙舟的货物而不愿意购买我曜青的产品，以至于曜青的经济常年都处于低迷状态，一直都需要依靠其他仙舟的物资支援才能维持常年的巡猎…… “而公司与曜青合作并不仅仅是提供了军事援助，还有经济援助——我们生产，他们销售，后期分账，非常公式化的合作，但是却拯救了曜青仙舟的制造业，也带动了我曜青的经济发展，现在的曜青已经能够做到不再依靠援助就能维持征战巡猎，民众的生活也变得越来越好。” 看着身边的飞霄相当自信地侃侃而谈，仿佛此时的她就是纵横捭阖、眼观六路耳听八方、全局都尽在掌握的大将军，丹鹤眼中就不自觉地冒出小星星。 喜欢的人搞事业的时候更帅了！ 只是现在的他们眼中只有彼此，以至于完全忽视了周围越来越多的人群。 “那不是那位超可爱的持明族无名客吗？” “我知道！那是我们的丹鹤宝贝！” “呜呜呜呜丹鹤宝贝怎么跟别的女人走在一起啊，我心都要碎了……” “五秒钟我要知道那个女人的全部信息！！” “……哥，开盒犯法。” “……闭嘴。” 眼见着人群即将围拢上来，躲在暗处的穹就知道，现在是时候了！ “丹恒！三月七！该我们出场了！” “走！” 丹恒还有些不乐意，但是耐不住三月七和穹二人分别架着他的一边胳膊，直接把他扛到了一个相对来说比较空旷的地方。 等到把丹恒放下，穹又像是变魔术一样，从自己的虚数空间里掏出一大堆东西——板凳、石板、喇叭、巨锤、锣，以及一大堆乱七八糟的小东西。 “开机。” 把喇叭的开关打开，穹清了清嗓子，把嘴凑近喇叭口，给三月七丢了一个眼神。 三月七心领神会，拿起锣就敲了一声。 哐！ 一声清脆的金属鸣音令在场其他的声音都为之一静，原本还在看丹鹤的人们纷纷转头，朝着他们看了过来。 穹也几乎要把吃奶的力气都使出来了，声音大的都有些变形：“列位罗浮的家人朋友，走过路过不要错过！列车组传统狠活——胸口碎大石即刻开演！” 声音伴随着喇叭的扩散，如同潮水一般滚滚涌向人群，就算是在人群最中心的丹鹤与飞霄都听见了。 “啥？胸口碎大石？还是列车组的无名客？” “有意思，比起看帅哥，我更想看胸口碎大石。” “同去同去。” “没品的家伙！胸口碎大石什么时候都能看，多看两眼丹鹤宝贝不行吗？！” “可是那是列车组的胸口碎大石哎。” “……你说的有道理，加我一个。” 有一部分人群瞬间被穹的呼喊声吸引，哗啦啦地离开了丹鹤与飞霄的周围，围拢在了穹他们附近。 “嘶……他们也真的是豁得出去。” 飞霄神色怪异。 “放心吧，挨捶的肯定不会是三月七或者是穹。” 丹鹤也发现了四周多到有些不正常的人群，趁着穹那边把人的注意力吸引走，急忙拉着飞霄的手就跑出了人群。 “家人们好啊，我是星穹列车的无名客之一，名为穹，外号银河球棒侠，喜欢翻垃圾桶开宝箱，目前的战绩是在罗浮击退了绝灭大君幻胧，高低也能称得上是一个小有名气的英雄…… 穹现在的的声音和语气都像极了贝洛伯格的桑博，有着一股吸引人心的魔力：“但是俗话说得好，一分钱难倒英雄汉，就算罗浮将军答应我们消费全部由将军府报销，但是我们也不能随意消费罗浮的好意，便想着出来卖个艺，赚点零花钱买份貘馍卷—— “所以！家人们有钱的捧个钱场，没钱的捧个人场！列车组胸口碎大石，现在开始！” 丹恒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被穹按在了两张凳子拼起来的小桌子上，随后身上又被压上了一块相当沉重的巨大石板——也不知道穹从哪儿弄来的这玩意。 三月七再次敲响锣，穹就将地上的大锤举起，朝着丹恒胸口比划。 “你你你你要做什么？！” 丹恒终于是反应了过来，原本经久没什么表情的脸庞露出了相当标准的惊恐神色。 补药啊—— 哐！ 伴随着重锤落下，丹恒只觉得自己的胸口遭受了重击…… 哎？ 自己没事？ 石头碎了？ 丹恒眨了眨眼，从凳子上坐起来，石板的碎片哗啦啦往下掉，被砸成两半的石板因为重力而掉落在地。 “丹恒你放心，穹专门挑的有裂痕的石板，我们毕竟不是专业人员，要是砸坏了那就不好了。” 三月七蹲下身，在丹恒耳边悄摸说道。 听了这话，丹恒方才悄摸松了口气。 “好！” 眼见着胸口碎大石的确是个狠活，周围人纷纷喝彩。 “光看胸口碎大石没什么意思，还有别的……来，看我银河球棒侠给你们表演一个咬打火机！” …… （原来的小鹿还会羡慕人家的欧气，现在小鹿不羡慕了，群友昨天抽砂金十连三金还在武器池子连金专武，三十抽原本零命的砂金就变成了3+2，结果上午刚炫耀完，下午就在家门口踩了香蕉皮，踩空楼梯、脑袋砸着栏杆，摔出了骨折和脑震荡，就算是有医保报销也花了六百多块，刚好就比648多一点……） （有好运气是好事，但是你永远都不知道这份好运气是拿什么换来的……还是有点欧气就行了，什么十连三金抽卡连金的还是少一点，小鹿本身也不是什么有大运道的人，钱包更是苗条，要是被车创飞了可就完蛋了……） 第89章 口瓜!劲口牙! 丹鹤拉着飞霄的手一路奔跑，总算是甩掉了那些有些疯狂的所谓粉丝。 “这边应该没有什么人了吧？” 少年持明左顾右盼，发觉总算是没有什么人之后，方才停下了脚步。 “我的手握够了吗？” 飞霄的声线被她刻意压低，语气似笑非笑，语调末尾带着若有似无的上扬，像是羽毛一般拂过丹鹤的心胸，挠的有些痒。 “……对不起。” 听了这话，丹鹤似是才反应过来一样，急忙松开了手。 手心瞬间就变得空落落的，连带着心也莫名其妙地变得空落落了起来。 他下意识地捏了捏拳头，像是想将手心那残存的温度多留一瞬间。 但是很多时候，温暖都只是一瞬间的事情。 “想多牵一会？” 飞霄光是看他那样子就知道，肯定是舍不得。 “……是。” 倒也坦诚。 飞霄揉了一把丹鹤的头发。 但是也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她的掌心蹭过龙角，惹得少年持明身体一颤。 因为拥有龙相的持明数量很少很少，就算是有龙相那也是高高在上的龙尊大人，平常人根本接触不到。 所以很多人都不知道，龙角和龙尾巴都是只有相当相当熟悉的人才能摸的地方，陌生人随便摸的话那是相当大的冒犯。 就算是在列车组也没有人能随意摸他的龙角和龙尾巴，飞霄算是例外。 丹鹤满脸通红，气鼓鼓地盯着飞霄。 龙尾巴都还好，要是有人随便摸角的话，就很有可能会在外面失态——相当于有人在外面摸腰间的痒痒肉，是很失礼的一件事。 但是飞霄却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向他伸出手：“既然你想牵着，那就牵着吧。” 但是少年持明甩了甩尾巴，赌气一般别过头去：“你是故意的。” “害羞了？”飞霄笑意盈盈。 “……” 丹鹤不搭话，只是撇过头去，但是飞霄总是想探过头来看看他的脸，还逗着他：“别害羞嘛，牵个手而已。” “怎么可能是牵手的问题？” 丹鹤气急败坏，像是个河豚一样鼓着脸：“我是说你一定是故意摸我角的！” “对啊，我就是故意的，”飞霄笑的狡黠，眼眸中涌动着莫名的情绪，“你不是喜欢我吗？让我摸摸应该没有问题吧？或者说……” “但是……但是……哎呀，反正就是在外面就不行！” 飞霄能够很清晰地看到，丹鹤脸庞上有一抹红晕正在迅速扩张，很快就带着耳根也变成了赤色。 “在外面不行？那在哪里可以？” 英气的白发狐人不依不饶地追问。 丹鹤脸更红了，支支吾吾了老半天都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最后干脆丢下一句“在哪里都不行”的话之后，就嗖的一声跑没影了。 “真不经逗。” 飞霄有些失望。 师兄失忆之后脸皮都变薄了不少，逗两句就要落荒而逃。 以前师兄可是能做到嘴硬到底的，就算是话题已经往不可控的方向发展了，师兄都还能继续接自己的话茬，就是突出一个死鸭子嘴硬。 但是现在的师兄这副模样，更让人想欺负了…… 【飞霄：椒师傅，师兄失忆之后好像更可爱了】 【飞霄：流口水.jpg】 【椒丘：？】 【椒丘：你在想什么乌七八糟的】 【椒丘：约会就好好约会，不要总想着这些事情 【椒丘：剑首脸皮薄不是一天两天，以前他还能因为和你很熟的原因而不介意谈起这些话题，但是现在……】 【飞霄：所以他已经跑了】 【飞霄：摊手.jpg】 【椒丘：那你还和我聊天？】 【椒丘：去追啊！】 【椒丘：不追等着又错过吗？】 【椒丘：狐狐尖叫.jpg】 飞霄这才抬起头，眼前只有寥寥行人路过。 至于少年持明早就没了影子，只有空气中还残余着独属于师兄身上的味道。 她无声地笑了笑。 无妨，他会回来的。 总有一天师兄能明白一件事—— 他的归宿永远都是曜青，永远都是她飞霄。 他逃不掉的。 就算是侥幸逃跑了，她也会穷尽天涯海角找到他。 但是到了那个时候，她飞霄可就不会像这样随意放手了…… “我亲爱的师兄啊，逃跑是不对的……” 飞霄舔了舔唇角，眼眸中闪动着兴奋的光芒。 那是猎手见到心仪猎物时才会有的兴奋。 “而且啊，你能逃到什么时候呢……” 一口气跑了老远的丹鹤并不知道飞霄此时现在已经把自己当成了势在必得的猎物。 他靠在墙壁上回复穹的消息。 【穹：图片.jpg】 【穹：过几天你可要请我吃饭】 【穹：我可是为了你们能不被打扰连着咬了六个打火机，嘴都肿了】 【穹：不仅如此，我还表演了无表情吃酸柠檬和魔鬼椒，现在胃超级痛，在丹鼎司躺着呢】 【穹：不过隔壁床上居然躺着青雀，似乎是在赶符玄回之前回太卜司而开星槎超速，被逆行的星槎给创飞了十几米远】 【丹鹤：？】 【丹鹤：请请请，事后请你们吃一顿好的】 【丹鹤：不过长生种就算是砍了头都还能活，青雀是怎么做到被创飞十几米就要进丹鼎司躺着的？】 【穹：她说她头晕目眩还想吐，疑似重度脑震荡，把同样被送来丹鼎司的逆行星槎驾驶员吓得够呛】 【穹：但是符玄一来就看出青雀是在装病，现在正扯皮呢】 【丹鹤：……好吧，很符合青雀的性格】 【丹鹤：不过你说你在丹鼎司……我倒是想起来一件事】 【穹：什么事？】 【丹鹤：如果可以的话，帮我找一下白露】 【丹鹤：我对那些龙师的事情有些兴趣，你帮我问问】 丹鼎司。 看到丹鹤的消息，躺在床上针灸的穹突然像是想起来了什么一样，一拍脑袋。 自己之前好像在丹鼎司找到一封只剩下一半的信件，也不知道是谁放在那里的。 里面就有提到龙师涛然…… 或许丹鹤会对这个感兴趣。 【穹：我之前在丹鼎司捡到了残缺的信件，其中提到了龙师涛然，你如果要的话我到时候给你看看】 【丹鹤：好，辛苦你一会儿跑一趟了】 【穹：所以别忘了我的大餐！】 【丹鹤：放心吧，不会忘的】 飞霄隔着老远就看到了丹鹤倚靠在墙壁上拿着手机，似乎在跟谁聊天。 ……就算是侧脸也是好看。 于是她就在不远处站定，耐心等着他抬起头。 “还要去哪里吗？” 他头也没有抬，高声问道。 “你想去哪里？” 丹鹤关了手机：“马上要到饭点了，我们去吃饭吧，我可是特意挑了一家好吃的馆子。” “那走吧。” 飞霄笑眯眯地伸出手来，牵住了他的手。 丹鹤一愣。 手心温暖的触感传来。 不是幻觉。 “走啊，愣着做什么。” 虽然是催促，但是飞霄的语气却是带着笑意的。 “啊，哦哦哦，走走走。” 突如其来的惊喜让少年持明的cpu宕机了一瞬，但是他很快就反应了过来，整个人都变得开心起来。 师兄就是这样好满足，给一点甜头就会很开心。 但是…… 这可不是尽头啊。 两个人就这样手牵着手在路上走着，谁都没有说话，但是二人之间的气氛却并不显得尴尬。 丹鹤很开心，甚至都开始哼起了歌，尾巴一甩一甩的，呆毛也是摇摇晃晃。 飞霄落后丹鹤小半个身位，满眼笑意地看着自家师兄的背影。 如果这样的日子能够持续下去就好了。 师兄不需要在战场上受伤，不需要去面对那些生离死别，也不需要为了她而流泪、甚至是赴死。 但是飞霄也知道，这是奢求。 师兄空有龙相而没有化龙妙法，这就已经注定了他的特殊。 而特殊的人总是要经历更多的磨难，才能得到与常人一般无二的安宁。 所以…… “如果真的有那么一天……师兄，请允许我与你共同面对。” 她不由自主地握紧了师兄的那只手。 似乎是感受到了力度的变化，丹鹤回过头来：“怎么了？” “没什么。” 飞霄笑了笑，但是丹鹤却看到了她眼眸中的追忆与悲伤。 ……为什么会悲伤？ 丹鹤微微一愣，随后小心翼翼地开了口：“你怎么了？为什么会有这样悲伤的眼神？” “……没什么。” 飞霄很想告诉师兄，那些年她究竟有多想他，有多想一直一直陪伴着他。 但是她不能。 现在的师兄是肩负着伟大使命的无名客，而她飞霄也是担负着重大责任的仙舟将军。 他们注定不能得到完全的安宁。 在丹鹤失忆并成为无名客的那一刻，在一切都被解决之前，他们就注定了聚少离多，注定了必将历经坎坷方能再度相逢。 或许她会在等待的过程中因为月狂而死，所以她早就已经准备好了遗书。 ……但是还是希望他永远都不要看见那封遗书的比较好。 等到吃完饭、再在罗浮上逛了几圈，甚至还去过一趟有着闹鬼传闻的绥园之后，再折返长乐天的客栈时，拟造出来的天空早就已经陷入了黑暗，只有一轮明月悬空。 街道上很是安静，只有零星的几家店铺还在营业。 现在已经晚上八点半，也是时候回去休息了。 “我还打算去夜跑，你去吗？” 走到在客栈门口时，飞霄问。 “不了……哦，对了，这是给你的礼物。” 丹鹤急忙将虚数空间内早就已经准备好的礼盒递给了飞霄：“是我之前在黑塔空间站挑选的奇物，那个，希望你能喜欢。” “当然，你送的，我都喜欢。” 丢下这一句让人浮想联翩的话语之后，飞霄就将礼物好好地收进了虚数空间，转身离开。 “晚安，丹鹤。” 丹鹤还在原地发愣，一直到飞霄离开他才反应过来。 “我这是……被反撩了？” 少年持明神色古怪。 九点半。 结束夜跑的飞霄回到了自己的客栈房间内，也来不及擦一擦汗便迫不及待地将师兄送的礼物拿了出来。 从外包装就能看出送礼人的用心，蝴蝶结系的板板正正，礼盒的配色居然还是白青二色。 拆开礼盒，就见一朵白色的花朵在礼盒中绽放，散发出沁人心脾的香气。 原本有些躁动的心绪瞬间被平复。 “是【灵无】的那朵花……” 飞霄恍然，总算是想起来之前在贝洛伯格时师兄的前世所说的话。 原来在这里呢。 师兄的前世杀死了【灵无】，那朵花却不知所踪，最后却又回到了这一世的师兄手里，最后又被当成礼物送给了她。 但是在拿出那朵花的时候，一样东西就从花里掉了出来，摔在地上发出啪嗒的一声响。 “还有什么……嗯？光锥？五星？！” 飞霄讶然。 五星光锥相当稀有，放在整片宇宙中都是寥寥无几，一经出世就要遭到哄抢。 就算是贵为仙舟将军，飞霄也就只有一张五星光锥而已，还是师父用过的。 将花放下，飞霄拿起了那张光锥。 但是就只是一眼，飞霄的眼眸就不受控制地瞪大，隐隐约约似乎有一抹血色沿着鼻子流下。 这算什么？！ 师兄的私房照？！！ 这是她可以免费看的吗？！ 【飞霄：师兄送了我一张私房照光锥，还是五星的】 【飞霄：不过不能给你们看，尺度有点大】 【飞霄：口瓜，劲口牙.jpg】 【椒丘：？】 【貊泽：？】 …… （下一本书小鹿应该是会写本崩铁的百合女频，不跟主线的那种，因为写百合小鹿放得开，写bg总想着会不会被封以至于畏手畏脚的……emmmm……） 第90章 夜话 这一夜有人失眠。 飞霄一闭眼，满脑子就是师兄赤身露体在浴缸里泡澡的样子，然后鼻血就会不受控制地往下流。 “师兄啊师兄，这或许不是你做的事情，但是……” 她睡不着，干脆坐起来，捂着额头叹息。 五星光锥何其难得，只有少部分的记忆令使甚至是浮黎本人才有能力制作，普通的忆者最多也就是制作三星的光锥，四星光锥都要是有点能力在身上的忆者才做得出来。 而且正常人想找流光忆庭做光锥也不会拿自己的私房照去做，大多都是记忆里的一些高光时刻的留影。 所以很显然，这五星光锥或许是常乐天君与流光天君两位星神共同的杰作。 但是那两位星神是高兴了，自己就睡不着了。 她也是万千有机生物的一员，有着人人都有的七情六欲，怎么可能做到在面对喜欢的人如此露骨照片时坐怀不乱。 “怎么办……睡不着……满脑子都是……” 飞霄烦躁地抓了抓因为在床上翻来覆去而变得有些毛燥的头发，端起放在床头柜的冷水一饮而尽，试图将内心的邪火浇灭。 但是很可惜，收效甚微。 “飞霄啊飞霄，你不能这么没有出息，以前不是也经常看到师兄光着上半身吗？那个时候你为什么不会有像是现在一样的这么大的反应？” 深吸了一口气，飞霄开始给自己不停洗脑，试图忘却脑海里那张光锥上的师兄洗浴照。 洗脑过了很久，飞霄的心绪才勉强平复下来，抱着一个大抱枕重新躺回被窝。 刚有点睡意，放在床头柜的玉兆就响了起来。 抬眼一看，居然是老干部作息的丹鹤发来的消息。 “稀奇事，现在都已经凌晨一点了，师兄怎么还没睡觉？” 事出反常必有妖，飞霄拿起玉兆，点开了对话框。 【丹鹤：飞霄你有睡吗？】 【丹鹤：很抱歉打扰你了，但是……】 【飞霄：有什么问题？】 【丹鹤：太好了，你没有睡觉】 【丹鹤：我只是有点奇怪的感觉】 【丹鹤：你好像，对我有点好过头了】 【飞霄：为什么会这么想？】 【丹鹤：之前在丹鼎司休养的时候，你就一直在照顾我】 【丹鹤：我当时有点开心，但是又有些惶恐，毕竟我只是你的追求者，或许也只是追求者之一……】 【丹鹤：而且我觉得，那样有点太麻烦你了】 飞霄抱着玉兆，有些出神。 师兄还是这样，不愿意麻烦别人。 很早之前师兄为了保护她免受刺客袭击，有一边胳膊被切了，虽然后面及时接了回来，但是要有一个月的时间绝对不允许使用那一边的胳膊。 本来飞霄说要帮他做一些只有一只手不方便做的事情的，结果为了不麻烦她，丹鹤愣是学会了单手穿衣服脱衣服，甚至还能单手切菜搬东西洗澡。 以至于椒丘在那段时间天天痛心疾首：“剑首要是能稍微麻烦一点飞霄的话，我和貊泽早就能喝上喜酒了！” 【飞霄：不管怎么样，你与我终究是并肩作战的同伴，现在更是同为无名客，互相照顾是应该的】 【飞霄：你不用觉得麻烦我，而且今天你还送了这么贵重的礼物】 【灵无】的那朵花相当贵重，那可是丰饶星神亲赐给这位令使的物品，就算是人都只剩下一口气了、全身上下就剩个头了，把花往旁边一放都可以让人重新长出血肉、重返健康。 丰饶的力量就是如此不讲道理。 得亏黑塔说话算数，再加上有曜青仙舟的背景身份，要不然丹鹤压根不可能把这花带走。 【丹鹤：但是这不一样】 【丹鹤：那份礼物只是我追你的诚意，并不是为了报答那天照顾我的礼物】 【飞霄：那你打算怎么做？】 眼见着上面提醒“对方正在输入中”的话语，飞霄耐心地等待着。 直到…… 【丹鹤：要不……我以身相许？】 飞霄：“？” 那张光锥上的照片又不受控制地出现在了脑海里，好不容易压制下去的邪火再次窜得老高。 如果是师兄的话，那完全没有问题。 不过师兄什么时候胆子这么大了？ 这种话也能说出来？ 【【丹鹤】撤回了一条消息】 【丹鹤：穹现在在我房间里，刚刚他把我手机拿走了】 【丹鹤：你应该没看到吧？】 【飞霄：没】 【丹鹤：那就好】 “你*无名客粗口*的穹，我*无名客粗口*，这话能随便说吗？！” 另一边，丹鹤眼见着飞霄说并没有看到那条消息，忍不住松了口气。 随后他撇过头去，满眼都是怒火，恨不得掐死穹这个捣蛋鬼。 在迅速撤回那条消息后，少年持明手里拿着枕头就朝着穹劈头盖脸地砸了过去。 而后者满脸无辜，拿着床上的枕头当挡箭牌：“我这不是给你们的约会增加一点小情趣嘛，你要相信，我可是为了你好啊。” “好你个*无名客粗口*！给我死来！” 丹鹤大怒。 两个男生打成一团。 【飞霄：不过大半夜的，穹怎么会在你房间？】 【丹鹤：uhfdgjkmm】 【【丹鹤】撤回了一条消息】 【丹鹤：刚刚误触了，抱歉】 【丹鹤：其实是我今天在外面的时候，收到了前世的一个提醒】 【飞霄：什么提醒？】 【丹鹤：他只给我四个字“注意龙师”就没有下文了，所以我拜托今天去了丹鼎司的穹去找白露问问情况】 【丹鹤：不过仙舟的医学真厉害，穹今天为了防止我们被打扰，表演的时候连着咬了六个打火机，嘴都肿成香肠了，结果晚上就好完了】 【飞霄：仙舟人生命太长，很多医学研究都能一直持续下去】 【飞霄：但是医学研究太久了，也容易走火入魔，以至于开始涉足禁忌】 【丹鹤：是啊，龙师或许就是这样】 【飞霄：穹查出来了什么？】 【丹鹤：要不你来我房间？在这上面聊不大合适】 【丹鹤：穹调查出来的东西相当劲爆，回头我们合计合计，交给景元将军去处理】 【飞霄：好，你们等我一会儿】 飞霄坐了起来，迅速换好衣服。 反正都已经睡不着了，听一听也无妨。 而且她也很好奇，景元治下的罗浮究竟能隐藏多少蛀虫，回头她也要去曜青的这些部门彻查一番。 “你来了？快坐。” 穿着睡衣的丹鹤给飞霄开了门。 ……该死，鼻血控制不住。 好在走的时候在鼻孔里塞了纸。 “怎么了？流鼻血了？” 丹鹤歪了歪头，呆毛也跟着晃了晃。 飞霄只感觉自己的心被狠狠戳了一下。 师兄好可爱！ 像小狗！ 好想抱进怀里狠狠揉脸欺负…… 眼见着飞霄盯着自己发呆，丹鹤眨了眨眼，将手在她面前挥了挥：“为什么要盯着我看？进来啊。” “哦哦哦，好。” 她走进了房间。 此时的地上已经满是各种文件、书籍和信纸，全都是穹在丹鼎司和龙师居所附近乱逛、翻垃圾桶收集来的，还有不少一看就知道是碎信件，后来被人拼起来的。 “这么多？”飞霄惊讶。 “这里面只有一半是有用的，其余的都是些无关紧要的东西，”穹说道，“但是就算是只有一半，里面的东西也相当炸裂。” 丹鹤点点头：“是的，等我们整理完这些东西后，明天就会交给景元将军，说不定能帮到他。” “你看这个。” 丹鹤将一封很明显是被撕碎后又被人粘起来的信件拿起，递给飞霄。 【余弟涛然……龙师……丰饶建木实验令其生出怪相……解决方法……】 “这也不完整啊。” “但是有这些词句已经足够了。” 丹鹤将信件放下，又拿了一份：“你再看看这个。” “这个……” 【丹枫罪大恶极，但是其实验仍旧可取之处，丰饶与不朽竟能造出新的持明，只是这不朽之梦为何……罢了，不是所有持明都能成为足以梦见不朽的龙尊。】 【幻胧说想借助建木力量得到永恒的身躯，我们想着我罗浮有景元将军这等令使级别的强者坐镇，除此之外我们还有其他仙舟作为外援，就算是绝灭大君来了都无法翻起风浪，所以我们就答应与他里应外合，只是事后他必须要与我们分享建木力量。】 【只是这建木力量为何……涛然变成了那等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 “……” 飞霄沉默良久，最终冰冷地吐出两个字。 “蠢货。” 与绝灭大君合作，无异于与虎谋皮。 但凡这次列车组没有来罗浮，但凡她天击将军飞霄没有来罗浮，罗浮拿什么打两名绝灭大君？ 景元本就是智将，不善武力，更是年事已高，单打独斗的话打一个幻胧都够呛，后面那个更强的焚风他景元该怎么拦？ 到时候罗浮毁灭了，看这些龙师怎么独善其身！ “是啊，蠢货。” 丹鹤感慨了一声，随后又递出一份文件。 “还有这个，他们已经开始拿着普通持明族的性命开始做实验了……因为意外而疯狂的持明都交给了药王秘传，活取的持明髓原料就来源于此。” 飞霄眼眸暗沉，呼吸都因为隐忍的愤怒而变得粗重起来。 手中轻飘飘的文件仿佛重若千钧，里面都是一条条属于持明族的生命。 【问：明明我们是为了复兴持明族而做的实验，为什么还要杀死如此多的同族？】 【批复：为了持明族的未来，就连我自己都能牺牲，死一两个持明族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好一个死一两个持明族没什么大不了的！” 飞霄拿着文件的手都在发抖，过了好久才气极反笑：“这些罗浮的持明族龙师当真大胆！染指建木、草菅人命、罔顾人伦……这是丢进幽囚狱每日受无间剑树之刑都不为过！” 无间剑树，仙舟酷刑之一，每日都要经受无数剑刃穿刺身体的苦痛，意志不坚定者不消几日就会变成彻底的疯子。 前任步离战首呼雷在被镜流活捉后，就关押在罗浮的幽囚狱中受此刑。 “或许他们的确是为了持明族的未来而做出这些疯狂的举动，但是仙舟律法，绝对不容违逆！” 就算是同为仙舟联盟将军，此时的飞霄也对景元生出来诸多不满。 都已经死了这么多持明族了，你居然还没有发现？！ “景元将军应该也有不得已的苦衷。” 丹鹤似乎是看出来了飞霄的愤怒，摇了摇头，温声说道：“身居高位，难免被下人蒙蔽双眼，而且这些实验资料已经是好几年前的东西了，或许这些龙师在此之前做的事情足够隐蔽，而且这些被做了实验的持明也大多是临近蜕生，消失不见也不会引起一些人的警觉…… “而且景元将军说不准就是要借着幻胧入侵、建木复苏的机会，把这些潜藏的蛀虫都揪出来呢。” “但愿如此。” …… （小鹿尝试写了一段下一本书的部分百合感情线片段，邀请同为老二次元的写手好友品鉴，好友大赞，称之为国宴） （果然小鹿的舒适圈还是在百合，就这个百合爽！） 第91章 结盟玉兆 飞霄深吸了一口气，方才平复了心绪。 景元能够稳坐罗浮将军之位几百年而没有下台，足见他的手段与魄力。 更何况仙舟联盟早在持明族加入时就已许了持明族的自治，在某些方面就算是景元身为将军也无法插手持明族事务，更无权力去调查。 或许幻胧入侵的确是一个机会，一个将龙师的所作所为完全曝光的一个机会。 “我在刚来到罗浮的时候我就觉得不对劲，那些带有恶意的眼神似乎无处不在。” 丹鹤无奈地摇了摇头：“后来穹告诉我，他们或许是盯上了我，想要活取我的持明髓…… “毕竟我是无名客，并不属于罗浮的持明族，想要向我下手也是正常。” 飞霄眼眸再沉。 就算是明白师兄实力高强，不会被轻易抓去，她也还是会觉得生气。 早知道那天自己就不仅仅是夷平那个据点了，像是那样草菅人命的组织，那些个坏事做尽的高层就应该通通抓起来挫骨扬灰！ 而且活取持明髓对持明族而言相当于对其他种族的生灵活着剥皮抽筋…… 那得有多痛啊？！ “那他们确实该死。” “不过看这些信件，大部分都是被裹挟或者是被威胁的从犯，只有少部分是主动加入药王秘传从事犯罪活动的。” 丹鹤挑出一份文件，再次递给飞霄：“这里面就是。” “名单？”飞霄挑了挑眉。 “别的仙舟也有，当然，数量并不算多，药王秘传兴起才三十年，大本营都还没有经营好，所以别的仙舟的药王秘传数量远远比不过罗浮。” 别的仙舟？ 飞霄饶有兴致地拿过文件，翻了一下，果然有曜青仙舟的药王秘传成员名单。 “我能拍一下吗？我在曜青认识一些高层，或许他们会很感兴趣。” “当然可以。” 穹在另一边扒拉各种文件，将一些碎掉的信纸拼凑完整。 “拿这些去足够给龙师定罪了。”穹说道。 “够是够了，但是景元也要考虑他在持明族的影响力，万一他煽动持明族叛乱，那死的人可能就要不止龙师一个了。” 丹鹤摸了摸下巴：“所以景元可能还会继续激浊扬清，把与龙师有关的人尽数揪出来丢进幽囚狱里，只要能把这事儿做成，罗浮能够一直安稳到景元退休应该是没有问题的。” “会不会收尾可能是在接下来的演武仪典？” “有可能……不过我感觉景元也不一定能在那个时候回到工作岗位，他被幻胧伤的太重了。” “这不是还有符太卜当将军嘛，”穹笑了笑，“她之前不是一直都想要将军的位置吗？” “呵呵，将军要是这么好当的话，景元也不会到了这个年纪都没有退休了。” 飞霄笑了一声。 “也是，罗浮的人才断代严重啊，需要扛起重任的青壮年一代压根没有能看的，就符太卜一个勉强合格，其余的不是还没长大就是资质愚钝，还有的压根不乐意工作，现在就放在高位上的话，那就是在害他们。” 丹鹤深以为然。 “也是辛苦景元将军了。” 穹都能想象到，如果景元死在了幻胧手底下的话，罗浮得乱成什么样子。 就算是景元将军智谋出众，但是手底下没有足够的人手的话，那也是很难做到面面俱到的。 “哎，我们在担心什么？这是他们罗浮的内务，再怎么样都轮不到我们这些无名客来插手。” 飞霄揉了揉丹鹤的头发。 师兄的脑袋一如既往地好摸。 “你又摸我的角！” 熟悉的羞耻感令丹鹤再度炸毛。 小小丹鹤，睚眦必报！ 于是丹鹤毫不犹豫出手，趁着飞霄还没反应过来，一把捏住了飞霄的耳朵。 耳朵上的绒毛拂过手心，手心痒痒的，而心也跟着一起乱了。 而狐人的耳朵与持明族的龙角一样，都是相当敏感的部位，一摸就可能会出现诸如脸红之类的反应。 因此就在丹鹤的手摸上耳朵的时候，飞霄的脸瞬间就红了，那一抹红晕在白皙的面庞上尤为显眼。 “丹鹤！” 飞霄不甘示弱，一把抓住丹鹤，对着他的龙角就是一顿摸。 “嗷！” 丹鹤呲牙咧嘴，尾巴一甩，直接缠上了飞霄的腰，尾巴毛专门挑痒痒肉挠。 此刻二人眼中没有任何暧昧与旖旎的氛围，只有对胜利的渴望。 眼见着二人闹成一团，穹只觉得自己站也不是，坐也不是。 穹：“……我是不是有点多余了？” 是的，他多余了。 因此穹趁着他们还在闹的时候，悄摸离开了丹鹤的房间。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等到二人都精疲力尽之后，被飞霄抱在怀里的丹鹤似乎才反应过来，自己和飞霄两个人刚刚做了什么。 “不对不对，飞霄，快放开我！” 丹鹤陡然从一种特别诡异的专注状态中惊醒过来，一抬头就见到飞霄的下巴就在自己头顶，尾巴甚至还缠着人家的腰，肩膀就倚靠在一团柔软之上。 ……这距离太近了吧啊喂！？ 而且自己的二弟，似乎有反应了！！ “松手松手！” 飞霄：“！” 大腿处似乎有什么硬物在抵着，再一低头就看到，师兄的耳朵根儿都要红的滴出血来了。 都不用猜她都能知道，现在师兄究竟是怎么了。 她急忙把丹鹤往外一推，飞速从满地的文件里爬起来，丢下一句“明天再见”之后就匆匆忙忙地跑出了丹鹤的房间。 “呜……讨厌……” 少年持明尾巴蜷缩，捂住脸。 “你究竟都做了些什么啊丹鹤！？” 今夜已经注定了是两个人的不眠夜。 第二天一大早众人就到达了神策府。 今天是景元将军答应给他们的报酬兑现的日子。 但是在神策府中丹鹤和飞霄站的距离老远，中间隔着三月七和穹，惹得三月七眼神在二人之间流转。 看着丹鹤那看天看地就是不看飞霄的眼神，穹捅咕了一下他的肩膀，低声问道：“你这是怎么了？昨天晚上发生了什么？” “咳咳咳，没发生什么。” “真的？”穹狐疑。 “真的。”丹鹤信誓旦旦。 穹不信，转头对三月七低声说道：“你去问问飞霄咋回事。” “不知道，她也没说。” 三月七也很迷茫。 昨天约会不是进展挺顺利吗？ 怎么今天就变成这样了？ “此次危机甚大，不仅有内鬼作乱，还有绝灭大君入侵，若非诸位襄助罗浮，或许我罗浮将步苍城后尘。 “因此为感谢诸位的协助，我罗浮将军景元以我罗浮名义，赠予星穹列车结盟玉兆，若是列车遇到无法解决的危局，只需要使用玉兆呼唤，我罗浮将无条件前来鼎力相助星穹列车。” 飞霄啧了一声，低声道：“还真是好大手笔。” 他们曜青仙舟会协助星穹列车都是看在丹鹤的面子上，就算是他现在失去记忆并且成为了无名客，那他也还是曜青剑首。 但是就算是丹鹤需要曜青，曜青恐怕也不会倾尽全力，甚至可能就只会有飞霄一人前来。 这并不是曜青不重视丹鹤的存在，而是出于大局考量，丹鹤曾经的实力只比飞霄这位令使弱一线，甚至还比景元都要强。 要是连丹鹤都解决不了的话，曜青仙舟的普通士兵去了也是送菜。 “只有一个玉兆啊……” 穹似乎有些失望。 丹鹤倒是没有任何不满：“好了，穹你可别不知足，这玩意可是无数势力无论花多少钱都买不到的东西，虽然只能使用一次，但是光是捏在手里不用，都能震慑大部分心怀不轨的家伙了。” “罗浮的诚意，我们收到了，”瓦尔特点点头，“感谢罗浮的慷慨赠予。” 景元哈哈一笑：“我仙舟有句古话说得好啊，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这一次罗浮未能好好招待诸位、反而还让诸位为了我罗浮东奔西走，这是罗浮的礼数不周，等到星天演武仪典开始，诸位可一定要赏脸来我罗浮观礼，到时候再让我罗浮尽一尽地主之谊。” “星天演武仪典？” 穹挠了挠头：“昨天就听你们说什么演武仪典，那是什么？” “那是仙舟联盟的宇宙级武道盛会，全宇宙的强者将齐聚一堂，共同在擂台之上展现自己的武艺与本领，角逐最后的胜利。” 一旁的策士长青簇介绍道，“不过说是角逐，实际上比起对决，演武仪典更注重于演，更加注重比武的观赏性，至于胜利倒是在其次。” 三月七恍然大悟：“哦，我明白了，就像是贝洛伯格下层区擂台上的表演赛，强不强不知道，但是一定很华丽。” 景元颔首认同：“嗯，毕竟友谊第一比赛第二，目的是为了给宇宙中的参赛者一个展现自我的机会，也是为了宣传我罗浮止戈为武的立场，要是真的打死了人，那就和我们举办演武仪典的初衷背道而驰了。” 丹鹤满脸神往：“那一定会很精彩吧？也不知道我能不能去……” “哈哈哈哈，诸位武艺高强，要是亲自上台与各路英雄好汉对决的话，那其他选手可就要抗议了。” 景元哈哈一笑，“不过若是丹鹤先生实在想要一展风采的话，我罗浮可以为你安排几场表演对决，怎么样？” “那敢情好，多谢了啊。” 丹鹤实在是喜欢之前在贝洛伯格时打擂台赛的那种感觉，万众瞩目之下，他只会越打越勇。 哪一个少年人不喜欢接受万人欢呼？ 哪一个少年人不喜欢自己的名字被人传唱称颂？ “那我呢？” 飞霄故意问。 “……” 景元笑脸一僵。 身为帝弓七天将最强的一位，飞霄要是上台的话就可以宣告直接终结比赛了。 要是放开来打，说不准那曾经立下赫赫战功的竟锋舰都要被拆成碎片。 不过若是向元帅申请让飞霄和她师兄打一场表演赛的话，应该也能通过…… 表演表演，那就是注重观赏性，再限制一下威力大的杀招，应该能勉强能让这二位过个瘾吧？ 主意打定，景元乐呵呵地开口：“那就安排你去和丹鹤先生打表演赛吧。” 飞霄：“好啊。” 丹鹤：“？” …… （什么？翁法罗斯是由记忆构成的世界？其中所有人都是已经死亡的、只有记忆活着？还有十三个救世的人？还有一个说话末尾带音符的粉发女子？！） （太好了，3.0的列车开到了往世乐土门口了，我们没救辣——） （瓦尔特出走半年，以为自己已经离家很远了，最后发现自己只是走出了卧室门而已……） 第92章 逝者已矣? 耳边似乎有什么存在正在呢喃。 那些语句含混不清，音节重重叠叠，像是雨后山间水雾弥漫，让登山之人瞧不清那山的全貌，只能从云雾的缝隙中稍微窥见一角。 “你是谁？” 那些声音汇聚起来，问道。 我是谁？ 我是…… 但是那个人说，自己要忘却那些过往，才能迎来新生。 但是那双金色的瞳眸又是什么……？ 那或许是来自一位神明的注视—— 但是很可惜，那眼神仅仅只在自己身上停留了一瞬间，就望向了别处，似乎对自己并不感兴趣。 被忽视的空虚与孤独开始蔓延。 不知所往，不知前路，不知曾经…… 我……是谁？ 我是……谁？ 我是谁……？ 似乎是感受到了有生灵心中生出了怀疑自我的念头，虚无的神明遥遥地睁开了眼。 恍恍惚惚间似是有宇宙的诸多奥秘流转在脑海当中，无数或是平凡或是伟大的存在与自己擦肩而过，最终奔赴那无边无际的黑暗之中。 一辆列车、一只虫子、一道伟大的存在的背影…… 有人放下了手中的笔坦然迎接死亡…… 有人流出血色眼泪斩开笼罩一切的黑雾…… 有人嘶吼着点燃自我照亮了一切污浊…… 暗沉的污泥正在蔓延。 记忆与过往似乎都被这些污泥吞噬。 像是还存在，又像是不再存在。 意识混混沌沌，在面对那些污泥时无法挣脱，也无法逃离。 她与它拥抱、交缠，最终在黑暗中绽放出一朵白色的莲花。 隐约间她似乎在那暗沉的虚无之中，瞥见了一抹曾经的倒影。 “绝灭大君幻胧……鸣火商会代表……罗浮仙舟天舶司接渡使……” 她看着那抹倒影说着既熟悉又陌生的话语，眼中透露出迷茫。 “所以我究竟是……谁？” 仪器发出了尖锐的报警声。 不知何时，一道身影出现在了那巨大的培养皿之前，看起来就像是百年大树下站着个幼儿。 仅需抬眸就能看见，那培养皿中正浸泡着一具近乎于变成破布娃娃的赤裸女性狐人躯体—— 但是它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复原。 只是…… 真的能与之前的身躯完全一样吗？ “毁灭与丰饶的交鸣曲……真是期待，未来的你，会是一副什么模样……” 纤纤素手抚上了培养皿，像是一位母亲正在抚摸着自己最骄傲孩子的脸庞。 “或许我也可以做到……以凡人之身…… “那些神明……不应该高高在上。” 梅花的香气隐隐约约，渐行渐远。 …… “停云小姐是什么时候被掉包的？” 穹问。 驭空出神地看着面前曾经属于停云的办公桌，听到这个问题之后方才抬起头。 “就当她……一开始就已经不是她自己了吧。” 她的声音苦涩嘶哑，像是吞多了未成熟的酸果。 “我记得驭空姐姐你应该去过太卜司问过了吧？太卜司给出的结果是什么？”丹鹤问道。 “……我们还是来谈一谈该如何安排停云的身后事吧。” 驭空对此避而不谈，看来是不想被提及伤心事。 丹鹤与穹也很懂事地转移了话题。 “这是那份红油乱斩牛杂，本来是友人想要送给她品尝的……” “这个是打算送给大亳的礼物……” “这个是……” 狐人对于仪式的追求是刻在骨子里的。 他们相比于其他仙舟人而言较为短寿，对于生老病死看得也更重，因此他们对于身后事的安排会更加隆重。 “传说在很久很久之前，我狐人一族与步离人共有一个先祖，先祖找到丰饶的星神并求来了长生，从此以后的狐人一族就开始信仰长生天，坚信让同族的尸首飞向天空就能够获得长生天的庇佑…… “虽然现在的我们早就已经不再信仰长生天，更多的狐人也都选择了葬在绥园，但是还是有人想要选择以这种方式告别。” 驭空轻轻地叹了一声：“只可惜，停云她连尸首都……” 她没再说下去。 丹鹤沉默地看着办公桌上有些散乱的文件，有些出神。 死亡就是一场漫长的遗忘。 葬礼或许就是在遗忘之前，对死去之人做出的最后告别。 在葬礼之后，人们开始习惯死去之人不在世间的生活，开始朝前走，只留下死去一人在原地目送他们离去。 但是总会有人数十年如一日抱着旧回忆不撒手，和死去之人一同停留在原地，仿佛只需要这般做，就可以留住那死去之人的最后一丝痕迹。 那我呢……？ 若是有一日我死去，是否还会有人为我而悲伤？ 是否有人会为了我稍微停留一下脚步？ 或许悲伤的人会有，但是为了我而停留脚步的人……会存在吗？ “走啦，还愣着做什么？” “哦哦哦，来了。” 丹鹤急忙跟上穹的脚步。 嘛，不过也没关系。 遗忘就遗忘吧，能够在宇宙间留名的更是少之又少，与其纠结死后能有谁能够为自己稍微停留一瞬，还不如专心当下，走好自己的每一步路。 更何况这不是还有流光天君吗？听说祂在记录整片宇宙所有生灵的记忆，那自己一定也算在其中。 “你刚刚在想什么？”穹好奇。 “没什么……不过我问你个问题，如果在你死后会被人遗忘，没有人会记住你，更不会有人为了你而停留，那么你的想法是什么？” “哎？” 穹挠了挠头：“但是死后被遗忘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这片宇宙有多少无名客？有多少生灵？但是能被记住的又有多少呢？ “恐怕就算是令使，能被铭记的也不过就是那几位，你知道终末有几位令使吗？欢愉曾经的那些令使又叫什么名字？就算是星神有的时候也会不为人知，所以我们这些普通人怎么可能做到完全不被人忘却。” “说的也是。” 个人的存在，对于宇宙不值一提。 就算是所有的生灵与星神全部都消失不见，宇宙也还在那儿。 做人做事，但求问心无愧。 若是刻意去追求那些所谓的身后名、让人去记住自己的话，那便落了下乘。 “这是停云给你的礼物。” “这是停云给你带来的茶叶。” “这是停云……” 在每一次出航之前，停云都会有写遗书的习惯。 毕竟宇宙危机重重，有的时候背靠仙舟联盟这座大山，他们的商队也无法将危险全部规避。 那些星际海盗、泯灭帮、反物质军团、丰饶孽物……哪一个是好惹的？ 总会有一些要钱不要命的亡命徒顶着仙舟联盟的威名朝着他们商队出手，事后再往茫茫宇宙中的哪个犄角旮旯里一躲，就不信仙舟联盟的云骑军还真的会为了一个商队满星海追杀他们。 而这一次也不例外，她也留下了很多封遗书，被带着花香的信纸包装的板板正正，上面也写明了要送给谁。 “停云小姐的朋友还挺多的……” 穹看着手里厚厚的一沓信纸，忍不住摇摇头。 “那是当然，做生意的人朋友越多生意才越好做。” 丹鹤拿了一半信纸：“你送这半，我送那半，加油吧，一会儿仪式就要开始了，别赶不上。” “放心吧，只要我们动作快一点的话是能赶上的。” 穹点点头。 “那一会儿等送完了东西我们就直接去星槎海那边好了。” “好。” 两个人分头行动去送信。 只是停云的朋友实在是有点多，还遍布各个洞天，就连丹鼎司工造司也都有。 丹鹤开秘技倒是可以做到快速赶路，但是穹就不行了，才送了一小半就累的要命。 “好多……” 罗浮远比在外面看到的大，洞天中路线错综复杂，稍有不慎就会迷失方向，最后不得不打开导航。 “金人巷……这应该是最后一家？啊……终于……” 穹扶着膝盖喘着粗气。 一看手机步数，好家伙，三十万步。 不过这里有一部分路都是靠着租借电动滑板车走的，还有一部分路是靠着星槎。 但是就算是减去一半那也有十来万步。 怪不得那么累呢，十万步，就算是命途行者来了都要累死。 “还好，四个系统时，一口气不停歇总算是送完了……希望能够赶上……” 将那些朋友的回礼放进虚数空间，穹急匆匆赶回了星槎海。 “这边！” 丹鹤朝着他招了招手，等到他过来之后，就把手里的热浮羊奶塞进他手里：“小口喝一点，就算是命途行者跑这么远也会累死的。” “谢谢……” “东西都送到了吗？” “还有很多回礼……” “一并放进去吧。” “好。” 丹鹤从虚数空间内掏出了一大堆物品，穹也同样将那些人交给他的礼物取出，整整齐齐地摆放在面前的星槎之中。 这些礼物并不算贵重，都是些小玩意，或许在停云这位大商人眼里都只是些不值钱的东西。 但是真正的朋友并不需要那些值钱的物品来证明二人之间的关系有多好，更何况停云也已经“死去”，也没有那个必要送贵重的礼物了—— 至少在他们眼里是这样。 “她真的死了吗？”丹鹤轻声问。 “……” 驭空没有说话，只是仰起头，看着一如既往的晴朗天空。 “吉时已到——” 这次的幻胧入侵、建木复苏和药王秘传作乱的事件中牺牲了很多云骑军士卒，因为药王秘传在丹鼎司将那能够导致魔阴身爆发的药物四处散播，以至于有不少狐人族云骑军死在了突然身犯魔阴身的同袍手下。 因此在今日的送别仪式中，并不仅仅有停云一人。 伴随着礼官的一声高喝，那些无人驾驶的星槎晃晃悠悠地起飞，满载着同伴与家人的悲伤与思念穿过玉界门、奔赴那未知的星海，直到彻底与宇宙融为一体。 驭空闭上了眼。 “逝者已矣……停云，惟愿你能够在这片辽阔的星海之中，找到最终能够安眠的梦乡。” …… （看b站直播就是好，看b站甚至能看到仙舟联盟和枫丹在踢足球联赛，白露小小一只看起来鼻嘎点大也要踢球，景元和镜流两个老人家甚至在用头球……） （飞霄将军甚至扛着斧头就上场了，对面仆人阿蕾奇诺也拿了镰刀……球赛很精彩，但是小鹿唯一疑惑的地方就是为什么球员要带武器？这是打算一旦输球就要和对面大打出手吗【bushi】） 第93章 告别 穹将文件交上去之后，不出所料地得到了将军府的奖励。 “这就是奖励？” 丹鹤好奇地戳了戳被穹抱在怀里的工造司新鲜出品的谛听的脑袋，惹得后者在穹怀里汪汪叫。 “嘿，还挺活泼。”丹鹤嘿然一笑。 穹伸出手摸了摸它的脑袋安抚了一下：“别乱戳它，它刚刚被领回来，目前还有点认生来着……对了，鹿蜀呢？这两天都没见到它，它去哪里了？” “去丹鼎司帮忙了，之前就被龙女借走去治疗病人了，它鹿角上散发的香气能有效遏制魔阴身，现在丹鼎司的人将它当成宝一样。” 丹鹤耸耸肩：“所以我不打算继续带着鹿蜀走了，留在这里的话，它能得到更好的待遇，也能救更多的人…… “或许一开始巡猎给予它赐福，就是为了让它能够帮助到更多人。” “你就这么狠心？”穹好奇。 “狠心？不不不，毕竟跟着我走才会有危险。” 丹鹤失笑，摇了摇头：“而且现在罗浮不是已经同意我们列车组在玉界门那儿设置传送锚点了吗？要是想的话也可以回来看看嘛。” “也是。” 穹深以为然。 “对了，马上我们也要走了，你不打算去找人告别一下吗？我见你在罗浮上认识的朋友可比我多多了。” “我正准备去……你呢？” “我也准备出发了。” “那就走吧。” 不过因为二人要拜访的朋友只有很少一部分重合，于是走到一半，丹鹤与穹就分别朝着两个方向走去。 “也不知道贾成他们在哪里……” 但是这么一走，不知不觉就走到了不夜侯。 “不夜侯啊……要不去买点奶茶什么的送人？” 明明也没有人教过他礼尚往来，但是他丹鹤偏偏能无师自通。 或许他本来就是个不愿欠人人情的性格吧。 又或者…… 他走进了不夜侯。 “客官要来点什么？” 店主热情地招呼。 丹鹤想了想，问道：“嗯……你们这儿有鳞渊春的茶叶吗？” “当然有，我们还有罗浮毛尖、朱明大绿袍等等好茶叶，都是新茶，都是送礼最好的选择。” “多少钱？” “罗浮毛尖五十万信用点一罐，朱明大绿袍二十五万信用点一罐，鳞渊春上等的一百万一罐，中等五十万，下等二十万。” 丹鹤微微有些惊讶。 仙舟联盟的茶叶这么贵？ 不过还好，完全在接受范围内。 很早之前有未知的好心人士给他打了五千万信用点，他可是一直没用呢。 （曜青会计：阿嚏！谁在骂我？但是这个月的工资都足额足量发放了啊，甚至就连剑首大人的也发了……） “那都来两罐，鳞渊春要上等和中等的各两罐。” “哎，好嘞。” “对了，再拿五杯仙人快乐茶。” “好嘞，您请稍等。” 这可是大客户，不能怠慢。 店主喜滋滋地去准备茶叶了。 那些茶叶的确都是好茶，隔着老远都能闻到那股独属于茶叶的幽香。 所以贵也是肯定的，不过丹鹤并不在乎那点钱。 实在不行回一趟黑塔空间站找艾丝妲接几个委托，这几百万不就赚回来了吗。 “哎，丹鹤？” 正当丹鹤坐在外面百无聊赖地等着自己的东西时，肩膀突然被人拍了一下。 “谁？” 丹鹤一扭头，却见是三个熟悉的人正站在自己身后笑眯眯地看着他。 “贾成！云天河！白岚！” 正是之前认识的三名云骑军士卒。 “这段时间小兄弟你可是大出风头了，听说你们击退了幻胧和焚风，小兄弟你更是大发神威，真是了不得！” “哈哈哈哈，取巧，取巧而已，焚风只是重伤，并没有死。” “哎呀那也很强了好不好？要知道像是我们这种普通士兵去了也只会是送菜，”贾成拍了拍他的肩膀，拉开椅子坐了下来，“你们列车组准备走了？” 丹鹤点点头：“嗯，匹诺康尼的谐乐大典的时间确定下来了，所以就准备走了。” “哎呦，早知道我们就找你要个联系方式了，我们三个还想着让小兄弟你指导指导我们的武艺呢。” 云天河一拍大腿，懊恼道。 “也没关系，后面的演武仪典我们已经受邀会来观礼，到了那个时候再指导你们也不迟嘛。” 丹鹤笑了笑：“而且之前龙女给我诊断的时候就说了，这两个月我都不被允许动手，还是要谨遵医嘱的。” “这样啊……那演武仪典就演武仪典吧，来来来我拉个群聊，等你来了罗浮一定要通知我们，我们正好也报了名，到时候就请你当我们的教练。” 白岚掏出了玉兆，迅速建起群聊。 【仙舟罗浮与星穹列车友好交流群】【4】 【【剑圣大人】加入了群聊】 【【一介无名客】加入了群聊】 【【天河星明】加入了群聊】 【白岚：大家都改个备注哈】 【白岚：狐狐比心.jpg】 【贾成：包的】 【云天河：ok】 【丹鹤：好了】 【白岚：那之后就要拜托丹鹤小兄弟多多照顾了】 【白岚：抱拳.jpg】 “哈哈哈哈，互相照顾，互相照顾……” 刚好店主把茶叶送了过来，丹鹤一见，就忍不住嚯了一声。 这一罐子比他的手机还要矮一半儿，就这，五十万。 ……算了，好茶嘛，贵有贵的道理。 这么想着，丹鹤又叫住了店主：“给我们这一桌来两壶鳞渊春。” “好嘞，稍等！” “哎，破费了破费了。” “破费什么？一壶鳞渊春才五万，又不算贵。” 听着丹鹤的凡尔赛发言，众人都是一哽。 才五万？ 五万信用点已经是他们这些处于非战时的普通云骑军一个月的工资了，他们是完全舍不得拿一个月工资去喝一壶茶的。 那次喝的鳞渊春他们都是特意说了要最下等的，就那样都要一万一壶，只能偶尔品一品。 “当无名客这么赚钱吗？”云天河好奇。 “主要是有人出手大方，当然，前提是你得有足够的实力去应对那些挑战。” 丹鹤点点头：“比如之前在黑塔空间站，我们干掉了一只特殊的末日兽，黑塔很慷慨地给了我们一人一百五十万信用点。” 贾成啧啧摇头：“啧啧啧，那倒确实，实力到了去星际和平公司挨个揭通缉令都没关系……要是有本事把星核猎手抓了，那钱可真的是几辈子都花不完。” 白岚托着下巴：“但是都已经到了那个层次了，信用点什么的应该对他们也没有什么意义了吧？” “也是。” 两壶茶很快就放在了桌上，独属于顶级茶叶的香气很快充斥在众人鼻尖。 “啊，是金钱的味道。”白岚深吸了一口气，有些感慨。 “要不是丹鹤小兄弟，我们可能一直都喝不着这么好的茶。” “你们要？我送点给你们，刚好买了几罐。” 贾成急忙拒绝：“不用不用，我们要是想喝的话其实也可以买来喝的，但是就是觉得没这个必要而已。” “是啊是啊，不用破费。” 不过丹鹤还是不由分说地塞给了他们一人一个茶罐：“拿着吧，也不算贵，下次有机会你们请我吃点好的。” “那必须的。” “嘿嘿，说到茶叶，你是不知道之前我们云骑军里有个笑话，有人出身制茶世家，制的一手好茶，之前还创新性地搞了个巧克力炒茶，得到了很多好评……而为了拍马屁，他特意挑了一批最好的拿出来送给了上司，结果把上司给药倒了，因为上司是狐人吃不了巧克力……” 原来狐人吃不了巧克力吗？那看来下次要给飞霄送礼的时候要避免有巧克力制品的东西…… “还有憨批给爱人送礼，在前线把亲手杀死的造翼者背后的双翅砍了下来油炸，用特快专递送给女孩子，美其名曰请爱人吃炸鸡翅，结果他爱人是生物研究专家，一眼就看出这翅膀属于造翼者，恶心的直接提了分手。” “造翼者也是智慧生物，对吃智慧生物什么的难以接受也是很正常的事情……对了，我们无名客也有一些笑话，你是没见过有的星球真的离谱，居然以地包天为美，没有地包天的全部都要被关在监狱里服苦役，我们之前就被关了进去做了一个礼拜的苦工，最后都是带着监狱里的人暴动才得以解脱……” 时间就在四人的谈笑声中流逝。 “时候不早了，”云天河意犹未尽地咂咂嘴，面前的茶壶早就已经见了底，“我们该走了，下次演武仪典见。” “哈哈哈，走了。” “下次见。” 目送着三人离开，丹鹤招呼了一声店主：“再拿几罐普通的茶叶给我吧，我拿回去做茶叶蛋。” “好嘞。” 丹鹤在罗浮认识的朋友并不算多，他不比穹喜欢到处跑，有空的时候他宁愿待在房间里睡觉。 不过…… “驭空姐姐，这是送给你的茶叶。” 上等鳞渊春绝对是送礼的最佳选择。 而且这也不算是贿赂，正常的人情往来，丹鹤也没有什么要求她办的事情。 所以驭空也就接受了。 “之前听穹说驭空姐姐和女儿闹别扭了？” “嗯，不过已经解决了。” “那就好，母女哪有隔夜仇嘛。” 丹鹤笑眯眯地挥了挥手：“等到下次来演武仪典，我给你带匹诺康尼特产。” “好啊，那我可就等着了。” 驭空朝着他也挥了挥手：“演武仪典见。” 目送着丹鹤离开，向来温和的驭空却是轻叹了一口气，眼底流露出些许哀伤。 但是你为什么就一直都放不下呢？ 不过还好，你已经失忆了…… 若是你没有失忆的话，现在的你在见到我和她的那一刻，又该有多痛苦啊…… 在帝弓的神威之下，凡人——就算是令使，那都会变得微不足道。 他们付出如此大代价才能换来的胜利，星神却只需要轻描淡写的一箭就能够解决。 那么他们凡人的付出，究竟算什么？ 早在那个时候，驭空就曾问过丹鹤这个问题。 但是丹鹤回答—— 【若无凡人，便无仙舟。】 【仙舟并不是只属于帝弓的仙舟，也是属于我们这些凡人的仙舟，既然身为它的主人，那我们这些战士就该为了这片土地死去。】 【但是就算是一直奔走在星河之间巡猎宇宙大敌，帝弓仍旧愿意给予我们帮助……驭空姐姐，你可曾见过古往今来任何一位星神能为祂庇护的势力做到这一步？】 【我们应该心怀感恩，更何况凡人也应该有属于凡人自己的骄傲与尊严，我们的牺牲就是要向帝弓证明，我们并不弱小，我们也能靠着自己的力量谱写属于凡人的史诗。】 但是啊…… “你明明口口声声地说，我们必须在战争与牺牲中学会接受身边人的离去，但是之后的你却总是说，在帝弓光矢落下的那一刻，你很后悔没有再多救两个人……但是够了，真的够了…… “没有人会责怪你的，从来都没有人在责怪你……” 第94章 宇宙幻觉之夜(上) 伴随着轰隆隆的响声，停靠在玉界门的星穹列车终于是再度踏上了旅程。 流星划过，无名客们继续奔赴属于他们的万千星海。 “鹿蜀没带吗？” 飞霄好奇地问。 “没有，它留在丹鼎司了——我昨天去特意问了它，它勉强愿意留在那儿。” “为什么不带着一起走？” “……” 丹鹤出神地看着窗户外不断往后退的诸多星辰和暗沉的宇宙，良久才轻声回答：“它跟着我才是危险。” 飞霄语塞。 危险…… 之前帝弓下发谕旨时，也曾提过一嘴现在的匹诺康尼的危险。 能让帝弓都觉得有危险的，那绝对不是小事，要不然以现在的星穹列车的力量，打一个令使完全够了，怎么还需要她飞霄一起跟着来？ “而且谁都不知道诞生于建木玄根的它离开了仙舟会不会出问题，留在仙舟或许才是最好的选择…… “虽然我知道我这样有点不尊重它的意愿，但是要是真的需要我们再次面对令使级别的强者的话，它也不一定能够帮得上忙。” 丹鹤托着下巴，摇摇头。 “也是。” “咳咳咳！接下来列车长要宣布目的地帕！” 帕姆忽然咳了几声，说道：“距离匹诺康尼谐乐大典还有一个半月，我们还有充足的时间帕，而在三天之前，列车长收到了来自贝洛伯格的邀请，邀请大家去参加节日帕。” 穹疑惑：“节日？贝洛伯格居然有节日吗？” 丹恒在一旁点点头：“有，根据智库记载，雅利洛六号传说中的神明是春之神，也名为雅利洛，这个节日在很久很久以前是用来庆祝春回大地的，只是在寒潮爆发之后春日消失无踪，所以这个节日停办了几百年。” “这样啊……也是，现在寒潮结束，举办这种节日刚刚好，不过或许要等到春暖花开还得等许久。” 三月七点点头：“哎，要不我换一身衣服怎么样？这样去参加这样的节日，总觉得有点不大庄重。” “之前都没有见过你穿新衣服呢，这次怎么舍得了？”丹鹤问。 “就不能说明我重视吗？” “行行行，你换你换。” “不过在此之前，”帕姆眼见着三月七要进后面的车厢，继续说道，“我们先要去一趟洗车星帕，星穹列车已经很久没有进行冲洗了，这次去雅利洛刚好顺路帕。” “好哦，那估计还得有一会儿。” 三月七想了想，还是没有去后面的车厢房间内换衣服，重新在沙发上坐了下来。 “洗车星？”穹好奇。 没听过的名词！ 帕姆点点头：“穹乘客不知道吧？哼哼，在这宇宙里啊，存在着不少洗车星，它们就像宇宙中为交通工具提供的休息站，而且彼此距离很近，不用启动跃迁装置就能到达，非常方便的！” “嗯？” 突然，丹鹤抬起头来。 飞霄也似乎感受到了什么，同样抬起头看向窗外。 “怎么了？” 瓦尔特推了推眼镜，问。 丹鹤挑了挑眉毛：“看窗外。” 后者依言抬头，却见窗外那本该黑暗幽邃的宇宙星空不知何时蒙上了一层赤色的薄雾。 “这天怎么是红色的？我们这是掉进三次元了？”穹惊奇。 “……我们也不是什么二次元吧？”三月七无语。 “轰隆！” 就在众人发现天空不对劲的那一刻，整辆列车都发出了巨大的轰隆声，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撞击了一下似的。 不过还好，列车并没有发出警报声，说明它的状态还行，并没有受到什么损伤。 “列车的行进被阻塞了，这一片区域似乎被什么东西所封锁，以至于无法前进，导致了连锁反应……” 丹恒去查看一番情况后，回来就告诉了大家这个消息。 飞霄微微有些惊讶：“也就是说，现在我们是……堵车了？” “不止堵车，”丹恒无奈，“似乎还有追尾。” 堵车，追尾。 这放在连贯整个宇宙的星轨上都是相当陌生的词，毕竟宇宙宽广，再巨大的人造物放上去都不过是一粒尘埃，只要不是故意撞击的话，怎么可能会发生追尾事故。 “呃，是为什么？” “你自己看吧。” 丹恒指了指不远处正站在一个盆栽面前的高大红发战甲青年。 “？陌生人是怎么上车的？” “他就是追尾我们的人，因为前进的路忽然被阻塞，他们的飞船撞上了我们的星穹列车，刚刚的撞击也是来源于此。” “原来是这样。” 没等其他人反应过来，穹和三月七已经率先走了过去。 于是他们二人就听到了…… “闪亮宇宙，另一面的异常状态。 “如颜料斑斓绽开。 “你，真的很美。” 穹和三月七的头顶上都冒出了一个大大的问号。 什么？ 盆栽很美？ 啊？ 似乎是感受到了有人接近，那青年转过身来，一双眸子坚定而澄澈。 与此同时，不知从何处而来的聚光灯打在了三月七身上，而那骑士青年也再度开口道： “一位女士？请允许我真诚地称赞您！您如同冬日雪原的花朵……哦，又一位美丽的生灵。 “还未自我介绍——我名为银枝，来自【纯美骑士团】，不知可否领教二位尊名？” 丹鹤耳力好，听到银枝的自我介绍后就哟了一声：“纯美骑士团？那他们会出现在这里也就不奇怪了，毕竟纯美骑士团就是和我们一样，都喜欢满宇宙到处跑，谁都不知道下一秒他们会从哪儿冒出来…… “不过虽然都是宇宙街溜子，我们无名客立志开拓，他们则是立志将纯美传播到宇宙的各个角落。” “是的！我们纯美骑士团立志将纯美传播到宇宙万灵的耳中，”银枝也听见了丹鹤的话语，接茬道，“那么二位的名字……” “我是银河球棒侠！”穹叉腰。 三月七再次无语：“呃，拜托你认真一点……他既然是纯美骑士团的人，那就不是坏人——你好银枝，我是三月七，他的本名叫作穹。” 银枝行了一个很标准的骑士礼：“很高兴认识二位！失礼了，方才我正在向这株盆栽阐释【美】的意义。 “不过恕我突兀，出于习惯，我想同样询问二位：同为宇宙中的生命，你们是否知晓【纯美】的女神伊德莉拉？” 纯美的伊德莉拉……？ 什么？ 穹再次疑惑。 他有记忆也不过就是在这几个月的时间而已，又懒得像丹鹤一样去丹恒管理的列车组智库补充知识，上哪儿知道伊德莉拉去。 “但是等一下，你不是来帮忙的吗？” 穹挠了挠头。 银枝点了点头：“是，但不限于此。正如我为这株盆栽宣扬【美】的所在，我所期许的是一场邂逅，是心灵与理念的碰撞与交流。” “但是你连盆栽都夸！” 银枝坚定道：“我的所言所行绝无虚假，我认为它的内心澄澈如明镜。” ……那是肯定的啊。 一个盆栽当然内心澄澈如明镜，毕竟它每天思考的东西顶多就是如何吸取养分、如何长的更高，除此之外它就不会再去思考其他的东西。 毕竟它只是个盆栽。 就在三月七与穹面面相觑陷入沉默的时候，银枝再度开了口：“那么这位穹先生，现在，我已粗浅地为你介绍了【纯美】。 “现在的我十分好奇——你是否认可这份理念，并信仰伊德莉拉？” 现在的穹已经完全搞不清楚事情的发展方向了：“呃，姑且当我愿意信仰吧……” 虽然说信了也不会发米面粮油，更不会送鸡蛋……但是好像也没啥坏处。 “听起来你似乎非常困扰。” 银枝轻叹一声，继续庄重说道：“穹先生，恕我揣测，我理解你或许是出于好意，这才认可我的理念，但内心对【纯美】仍无太多认知……这是如此纯美的行为！ “我向来是尊重不同的理念的，穹……但如今看来…… “既然你并不知晓【纯美】的存在，我只有用骑士的方式令其显现—— “因此我恳求与你展开一场骑士道的较量，如果我有幸得胜，就请你承认—— “纯美女神伊德莉拉美貌盖世无双！” 穹：“？怎么就快进到打架了？所以我输了就得承认是吗？” 银枝摇了摇头：“并非如此，这是在骑士较量前不成文的规定，我很抱歉。 “以战代诗，是纯美骑士希望令人信服的方式……更何况……” 银枝忽得后退几步，手中骑士枪高举，召唤出几枚盾牌一般的召唤物降落在身边。 “好吧，打就打，谁怕谁？” 穹咬了咬牙，棒球棍落入手中。 “规则，就是用来打破的！” 乒乒乓乓…… 长枪与棍交击，奏响出独属于骑士的交响曲。 “他们这么打，真的不会把列车打坏吗？”飞霄好奇地低声问丹鹤。 丹鹤微微摇了摇头：“应该不会，纯美骑士团的人相当重视规矩，在某些方面甚至能与苦修士比肩。 “而且你没听出来吗？那位银枝甚至在借着穹的武器演奏骑士曲，相当符合纯美骑士团的行事作风…… “所以他根本没用什么实力，就是单纯的切磋而已，不必担心。” “也是。” 她也听得出来，银枝绝对留手了。 因为这只是较量，而并非决斗，银枝也不是来星穹列车找茬的，当然不会动真格。 但是三月七听不出来啊，只能在一边干着急。 “你们怎么突然就打起来了？！” 银枝微微一笑：“涉及到理念之争，有的时候与人沟通就会变得十分困难，只有利用行动表达。” “我渴望穹先生，你能够完全理解【纯美】并信仰它。” “很符合纯美骑士团的作风。” 丹鹤站起身，笑着说道：“那让我也来领教一下……” “你上一边去，忘了白露龙女嘱咐你这两个月内都不能动手的禁令吗？” 飞霄一只手就镇压了丹鹤，后者立马眼泪汪汪，语气都软趴趴的像是只小猫：“我不动用命途之力可以吗？求求你了，我真的好想活动一下筋骨……” “不行，你要谨遵医嘱。” 飞霄硬下心肠拒绝。 （椒丘：一个最不喜欢遵医嘱的人告诉别人要谨遵医嘱，6） “呜……” …… （本来小鹿以为砂金专武没了，之前歪了个克拉拉专武，心如死灰，但是为了周日哥还是要继续攒的，但是在攒了个十连后就想着要不最后在专武池子里挣扎一下，没想到金了……这就是赌徒吗？要么一无所有要么赢下所有？开始理解砂金了） （嗯……感谢一下提前金，让小鹿的砂金拥有十八厘米超厚盾条） 第95章 宇宙幻觉之夜(中) 丹鹤整个人垂头丧气地坐在沙发上。 两个月不能动手…… 那次焚风真的有对自己造成这么高的伤害吗？ 他真的不觉得啊！ 虽然当时痛是真的痛，躺在床上的时候也觉得身体里像是有一把火在烧，似乎是有毁灭之力侵入了身体。 但是事后自己就只是在床上躺了几天就和正常的时候没有什么区别了，身体也没有任何异样，更没有虚卒化。 就这还不能动手？ 但是一扭头，看到飞霄那警告中略带威胁的眼神的时候，丹鹤瞬间就怂了，呆毛都软趴趴地垂了下来。 “不去就不去嘛，这么凶干嘛……” 丹鹤嘀嘀咕咕，开始自我安慰。 算了算了，之后也总会有机会的。 以纯美骑士团和他们无名客一样喜欢满宇宙跑的习惯，说不准下次在匹诺康尼还能见到，到那时候再打一场吧。 看着师兄完全是一副没能被主人牵出去玩的小狗一样不开心，飞霄就忍不住伸出手扯了扯他的脸：“你这个家伙……” 丹鹤脸瞬间红了起来：“呜……不许扯我的脸！” “就扯就扯。” 飞霄还恶趣味地捏住了他的鼻子，看着师兄在面前胡乱挣扎，笑得像是只正在逗弄猎物的狐狸。 ……或者说她本就是狐人，狡诈才是她性格的底色。 而另一边银枝也和穹打得火热——不过现在就连穹都能感受到银枝放水了。 好在穹并没有什么太强烈的自尊心，毕竟他并不觉得打架的时候对面给自己放水是什么很让人不快的一件事。 他巴不得所有人都对自己放水呢。 毕竟宇宙比自己强的人多的去了，但是有心思陪自己这个弱小者来一场看起来势均力敌的切磋的人却少之又少。 现在银枝算是其中之一。 只是…… 瓦尔特步履匆匆地走了过来，拐杖一伸就架住了银枝的枪，随后本人也介入了二人之间的战斗：“很抱歉，现在的我得打断二位的……兴致。 “还请原谅我扫兴的举动——二位，我刚与姬子商榷，现在的情况或许比想象中更加紧急。” 情况紧急？ 穹与三月七面面相觑，而银枝则是收回了长枪，点了点头：“抱歉，瓦尔特先生，是我太过专注与穹之间的交流，以至于差点忘却我原本的使命——那么现在，也该正式介绍我登车拜访的初衷了：是为合作解决面前的【危机】。” 顿了顿，银枝继续说道：“我原本驾驶【希世难得】号穿梭于银河间——但在旅途中偶然发现落难的公司职员维利特，便将他从不慎掉入的巨大山洞里带了出来。 “救出维利特后，我准备护送他安全抵达原本的目的地，进而改变了航线，没想到巧合却因此发生，靠近了列车行驶路线。” “维利特是谁？”穹挑了挑眉毛，问。 银枝解答道：“据维利特自述，他是星际和平公司的一名职员，这一路他受到诸多惊吓，现在应该就在车厢中休憩。 “他也因旅途见闻，心悦诚服，发誓追随女神【伊德莉拉】。” “追随女神【伊德莉拉】……” 穹抽了抽嘴角。 这真的不是维利特用以敷衍银枝的回答吗……？ 银枝接着说道：“我们刚启程不久，突然发生了震荡——我当时认为是被不明太空物堵截，抬头一看船外的景象便变化了！在看向船外的那一刻……追尾也同时发生了。 “于是我便带维利特一起上了星穹列车，希望能与列车组的各位齐心协力解决现下危机。” 齐心协力吗…… 丹鹤低声说道：“宇宙间名声最好的除了我们列车组的无名客们，就是纯美骑士团的纯美骑士们了，或许有的无名客会做出违反无名客教条的事情，但是纯美骑士绝对不会—— “他们将纯美看得比生命还重，让一名纯美骑士违反纯美骑士团教条的难度不亚于让繁育复活。” 或许也是看在纯美骑士团的好名声上，瓦尔特颔首，算是接受了银枝的帮助：“我谨代表列车组全员无名客感谢你的到来，这是列车第一次与【纯美骑士】合作。” “我很荣幸。”银枝笑道。 只是眼见着列车被卡住不能动弹，窗外的景色也变得愈发不妙，穹就忍不住有些焦躁：“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享受当下。”银枝给出了回答。 “？这就是你的办法？” 丹鹤也被这个回答呛了一下：“……很好，这很纯美骑士团。” 飞霄也有些无奈：“我也听说过纯美骑士团，他们的教条就是在哪儿倒下，就在哪儿欣赏美……或许是追随纯美的人都有着奇奇怪怪的发现美的天赋？” “应该，大概，或许？” 这群骑士就是唐吉诃德式的人物，看问题看世界看宇宙的视角与正常人完全不同。 但是或许也正因如此，他们才总能在最污秽的地方发现美，并将之发扬光大。 有着好名声的纯美骑士团在某种程度上与他们列车组一样，都是群头铁的二愣子。 “所以我们就这样干等着？” 银枝摇了摇头：“你并未理解我所说的话语，现在我需专注享受宇宙的红夜，才能发现不和谐的音调——它们存在共通性，一旦发现，我必将出手消灭。” 瓦尔特顿了一下，方才点点头：“……不过最好还是不要耽搁太久的比较好，事态随时可能恶化。” 随即他就转头看向一旁的穹，问道：“能否麻烦你先去检查一下那位维利特先生的状况？他看上去吓得不轻，我们应该礼待来客。” “好，我这就去。” 穹点了点头，伸手推开了通往后面车厢的门。 而那位名为维利特的公司职员正坐在椅子上，看起来脸色苍白——的确是被刚刚的情况吓坏了。 也是这个人看上去就是个在公司里上班跑龙套的职员，普普通通的像是个npc，并没有什么亮点。 或许平日里过的也就是三点一线的平淡生活，最多也就是像现在这样搭乘舰船往返于各个世界中谈生意，随后就又回到家中继续三点一线，生活平淡如水，和他们这些无名客与纯美骑士完全相反…… 银枝和维利特他们看上去完全不是同路人！ 为什么会一起出现？ 眼见着有人到来，维利特立即抬头，发现不是银枝之后，浑身上下似乎都放松了下来。 “干嘛？来给我打鸡血的？你那点小心思，就差直接写在脑门上了！” 穹呃了一声，挠了挠头。 他有这么明显吗？ 或许是也发现了自己的语气不好，维利特深吸了一口气，调整好了心态之后才继续开口：“事先说好哦，我就是个被银枝捎上你们列车的公司小职员，跑龙套的——我没啥想法，也帮不上你们的忙。 “唉……我本来只想等堵车结束，然后早点回家吃饭……没想到情况居然会变成这样……” 后面的穹正在被迫倾听公司小职员的话语，面前的丹鹤却是微微拧紧了眉头。 而在他身边的飞霄同样也感受到了一丝不同寻常。 “虫子？” “虫子。” 肯定的语气。 丹鹤对这种气味并不陌生，之前在模拟宇宙的时候那个阿哈把繁育的核心概念丢进了模拟宇宙里，以至于到现在黑塔都好像还没修好—— 不过或许也可能是因为黑塔还在研究模拟宇宙里遗留下来的繁育概念，并没有去修复模拟宇宙的缘故吧。 还挺怀念之前去黑塔空间站做一次实验就能够拿到丰厚报酬的日子的。 “虫子的遗孑在这片宇宙并不算少，繁育陨落，但是命途还在，并没有被何人吞噬，”丹鹤托着下巴，“之前黑塔空间站闹虫灾的时候，外面密密麻麻的全是虫子，看起来特别吓人。” “这次估计也只有一只，不过车厢里或许已经出现了虫子。” 飞霄拍了拍丹鹤的肩膀：“你就坐在这儿吧，我去看看情况……既然龙女大人说了不许动手，那你就不许动手，一会儿你就坐在这里看着，遇着危险了就喊我，我会以最快的速度赶过来的。” “……哦，好吧。” 要不然为什么这次列车组内部乱糟糟的，所有人都在动，就只有丹鹤和飞霄两个人没有动？ 飞霄得看着被明令禁止动手的丹鹤，要不然后者估计在刚刚穹和银枝切磋的时候就要冲出去，拿着剑就和银枝来一场真男人之间的搏斗了。 而就在飞霄站起身的那一刻，帕姆也从后面的车厢里跑了出来，两条小短腿像是个风火轮一样抡得飞快。 “帕姆？怎么了？” 丹鹤很意外。 他从来没有见过列车长帕姆被吓成这副模样，在记忆里的列车长一直都是很沉着冷静的，虽然偶尔也会因为担忧他们而说话有些颤抖，但是也绝对不会是这副慌慌张张的模样。 帕姆啪嗒啪嗒地跑到丹鹤面前，指着车厢，颤颤巍巍：“有……有奇怪的声音——可怕，可怕帕！丹鹤乘客，你听到了吗？ “以我对列车的熟悉程度……刚才那绝对、绝对不是列车发出的声音帕！” 在一旁的姬子放下了手里的咖啡杯：“会不会是因为之前的震荡导致列车哪里破损……最后让一些意想不到的东西溜进了列车？” 丹恒仍旧沉着冷静，问道：“找到声音源头了吗？” 帕姆的声音都有点发抖，或许是真的被那些奇怪的声音给吓坏了：“好像是客房车厢……但又好像是列车长室帕！” 三月七无奈摇头：“……这完全是不同的方向好嘛！要不…我们各自回自己的房间检查一下？” “也好，那就去房间里检查一下。” 丹鹤点点头，站起身，但是又被还没有离开的飞霄按了回去。 “我替你去。” 丹鹤试图挣扎：“……但是那是我的房间哎。” “你的房间怎么了？难不成你在里面放了什么奇奇怪怪的东西不成？” 师兄没有任何不良嗜好，黄赌毒他是一样不沾的，也从来不抽烟，喝酒都只会在同伴愿意喝的时候才会喝一点点。 毕竟他得看着飞霄，要是飞霄喝醉了发酒疯，只有丹鹤制得住她。 所以房间里应该不会有什么奇奇怪怪的东西才是。 “还是我自己去吧，这样有点太过于麻烦你了……” 眼见着丹鹤一副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模样，飞霄瞥了他一眼，声音略带冷意：“你敢动一下试试看。” “……不敢动，不敢动。” 她轻哼一声，转身离去，留下汗流浃背的丹鹤如坐针毡。 …… （在抽空给下一本书写大纲，因为有了个更好的点子就把原来的存稿删了，好在还只是试着写了两章而没有大量囤稿） 第96章 丹鹤的日记 师兄的房间里有什么？ 有书本，有书桌，有床铺，有衣柜，有绿植，还有…… 日记本？ 什么时候师兄开始学会写日记了？ 飞霄好奇地拿过日记本，翻到了第一页。 反正师兄也没说不能看，自己就稍微翻一翻…… 应该也没事吧？ 【他们说今天是星历8095年9月15日，我看了看时间，确实是这样。】 【我不知道我从哪里来，反正当我有记忆的时候，就已经在这个死星上了……真是有够艰苦的，饿急的人们相互啃食，有的时候甚至能够看到有人就蹲在路边吃尸体，血淋淋的像个野兽。】 【在人类最基本欲望得不到满足的时候，往往也就是兽性占据上风的时候，就连我在被泯灭帮追杀的时候也差点被本地的土着下了麻药做成肉汤……不过好在就在一个月之后，星际和平公司发现了这片荒芜的土地，给予了一部分援助。】 【有人说星际和平公司不像是好人，毕竟他们在宇宙里的声誉可以说是毁誉参半，给死星援助或许是别有所图……不过我倒是不觉得，追名逐利本就是大部分人类的本能，真正能够坚守本心的人少之又少——更何况这片荒芜的土地有什么好图的？图他黄沙漫天还是人类互相啃食？亦或是乱糟糟的秩序？】 【我倒是宁愿相信这就是有高层大发慈悲。】 “说是日记，其实更像是一些散碎的记录随笔吗……也没有日期天气什么的……” 飞霄若有所思。 师兄文笔水平在她之上，虽然也没好到哪里去，但是写一些普通的公文什么的是完全没有问题的。 再翻一页，就是其他的记录了。 【星历8096年，听到了整片宇宙都能听到的敲击声，他们说这是存护的星神敲下的锤音，昭示着新的琥珀纪的到来。】 【仍旧是沙尘暴，只能待在庇护所里，这样的天气就连泯灭帮都不愿意出来，更别说我……烦死了，沙子连鳞片里都是，洗都洗不干净。】 【尝试回忆过去，无果，甚至有头疼。】 【睡不着觉，天上也没有月亮之类的星辰，听他们说早就被反物质军团的人给毁掉了，晚上黑漆漆的，要是不举着油灯出去压根儿看不清路，很容易被尸体绊倒。】 【收尸人这个工作在这片星球上挺流行的，没什么门槛，收敛尸体后把尸体的衣服和财物扒下来拿去给一些专门做回收的老板换钱，能喝不少酒，但是要担心有饿急眼的家伙抢尸体。】 【我本来也打算做这个来着，死星上资源缺乏，东西实在是贵的要命，要是再没有稳定的收入，饭都要吃不起了……不过他们说这里的收尸人一般是有自己固定的收尸区域的，要是我被追杀得到处跑的话，恐怕做不成这个生意。】 【那也行吧，泯灭帮送给我的东西足够我生活了，也不用去拖那些臭烘烘的尸体，那些人身上的尸臭味怎么洗都洗不掉，万一我有一天想起来我的家在哪儿，一身尸臭味回去岂不是遭人嫌弃。】 尸臭味？ 师兄能忍受得了尸臭味？ 飞霄皱起眉头。 师兄向来爱干净，尤其是尾巴，那鳞片必须是要锃光瓦亮的，绝对不允许有一点点的被破坏。 这样的师兄居然有一天会考虑去拖尸体？ 那死星上的生活究竟有多艰苦啊？！ 【今天是……管他今天是哪一天呢。】 【泯灭帮的那群崽子总算是被我全歼了，追了我这么久也该停歇了吧？哈哈哈哈哈哈哈，该说不说好东西不少哎。】 【就在我打算休息一会儿的时候，巡猎的星神来了。】 【我很惊讶，毕竟我好像并没有做什么能够惊动星神的事情，顶多就是杀了一伙泯灭帮，而泯灭帮这群人整个宇宙到处都是，也不是什么强大组织。】 【祂没有多说什么，只是给了我一块玉珏，说是只要我遇到了什么危险，只需要拿着这块玉珏喊祂，祂随叫随到。】 【我拿着玉珏只觉得烫手，这玩意跟堙灭武器一样可怕，毕竟星神之威宇宙皆知，稍微动动筋骨就要带走几百万的生命，以后还是能不用就不用吧。】 【在把玉珏收好后去酒馆喝酒，刚巧碰到了瓦尔特先生，他是来查看原本记载是度假胜地的这颗星球为什么会变成这样的，见到我很明显的龙角和龙尾巴，他就来找我问问题。】 【最后他问我是不是仙舟人，我说我不知道，我自从两年之前有记忆以来就一直在这儿，于是瓦尔特先生就邀请我加入了星穹列车。】 【我来车上的第一件事就是洗澡，拿肥皂洗，拿沐浴露洗，还管列车长帕姆借了抛光机——帕姆小小一只像是毛绒玩偶，想摸，不过帕姆不让。】 【这个澡是我这几年来洗的最舒服的一次，感觉身上的沙子和血腥味全都被洗干净了，终于能干干净净地继续生活了。】 【还有这个床！床垫好舒服！在死星上睡硬板床睡得我腰都痛死了！】 【姬子是个很温柔的领航员，知识渊博，还能开轨道炮，不过她泡的咖啡……怎么说呢，助眠效果挺不错的。】 【丹恒人挺不错，面冷心热，愿意让我随意看他整理出来的智库资料，也会耐心解答我的问题，不过他给我的感觉像是摔碎成两半的镜子，倒影中有异常浓重的、随时都能吞噬他的黑暗，至于还有一半的镜子则是不知所踪。】 【瓦尔特先生是强者！尤其是他的手杖！稍微盯着久一点身体就会觉得有被撕裂的感觉！知识也很渊博，对机械和动画有着超乎常人的痴迷，老是在投影仪上看机甲动画——据帕姆说那些都是他曾经制作的动画，相当热血，不像是一个中年人能做出来的。】 “玉珏……帝弓送了师兄这个？” 飞霄深吸了一口气，忍不住有些眼红。 师兄怎么就如此得帝弓青睐？ 要知道就算是仙舟的元帅都没有随时随地能召唤帝弓司命远程打击的能力，但是师兄拿着的这块玉珏却能把帝弓本神给摇过来！ 烫手？ 你要是觉得帝弓亲赐的玉珏烫手给我啊师兄—— 曜青仙舟可太需要这个了！ 当然，飞霄还不至于抢自己师兄的东西。 而且等到之后一切尘埃落定，师兄是她的，师兄的东西也是她的，四舍五入那块能把帝弓摇过来的玉珏也是她的。 【今天捡到了一个被冰封的粉头发女孩子，因为没穿衣服，我们三个男人只好在前面等候。】 【那块冰有好几个人这么大，叫什么六相冰，把里面的女孩子放出来之后我和瓦尔特先生与丹恒三个人一直在研究，可惜没有任何结果，这玩意儿太硬了，咬都咬不动，还有一股奇怪的苦味。】 【那个女孩子醒过来之后居然也什么都不记得了，不过她忘的比我更彻底一些，我至少还记得自己的名字，而她连自己的名字都不记得了……不过因为今天是三月七号，她就叫自己三月七，简单好记。】 【三月七也成为了我们列车组的成员，她太喜欢拍照了，到哪儿都要带着相机……得找机会把我的丑照删掉。】 后面就是一些散碎的记录，对各地风土人情的描绘，还有各种各样啼笑皆非的事故与精彩纷呈的开拓之旅。 看得出来，师兄在没有自己陪伴的时候，也过得很好。 但是…… 她微微垂眸，翻过了下一页。 【碰到心动女嘉宾了，有一种纯美的伊德莉拉降临的感觉，只可惜她回看我的时候我就因为太紧张直接跑了，连名字都没问到一个，哎。】 【温世玲在之后就去出差了，也找不到人……不过那应该是仙舟的狐人吧？到时候有机会去仙舟找人问问看有没有认识的……】 【又捡到人了，我们列车组真的是捡小孩专业户，也是个失忆的，体内甚至还被那些星核猎手塞了个星核！人体居然能够稳定地拘束星核，别说黑塔了，我估计纳努克都没见过。】 【那末日兽铁定有问题！那感觉不会出错，那把毁灭之力汇聚成的长刀的位格相当高，有一种那天我在面对巡猎星神的感觉！】 【不过她好帅，嘿嘿嘿嘿嘿……要是用看狗一样的眼神看我就更好了……嘿嘿嘿嘿嘿……】 飞霄：“……？” 脸瞬间就烫了起来，飞霄忍不住捂住脸，低声叹了口气。 师兄怎么……失忆后这么变态？ 看狗一样的眼神…… 自己好像也做不到看师兄像是看狗一样吧？ 咦！ 迅速跳过后面的发癫语录，飞霄看向后面的内容。 【峰回路转！去仙舟了！芜湖——】 【仙舟好人真多，驭空姐姐居然请我吃东西，代价就是喊一声驭空姐姐。】 【那个景元将军不是好人，一看就是个积年老狐狸，我要真的是仙舟人，未来回到仙舟了也绝对不会来罗浮在他手下做事，等一会裤衩子都被卖了都不知道。】 “噗……把这事告诉景元的话他估计会气死吧？哼哼哼，处心积虑想要拐走师兄，结果师兄给他的评价是不是好人……哈哈哈哈哈哈哈……” 飞霄不厚道地笑了起来。 【那个接渡使有问题，有和那只末日兽一样的味道，不过比那只末日兽要淡一些。】 【貘馍卷好吃，罗浮早茶好吃，琼实鸟串也好吃，还有各种小吃都不错，唯一不好的是苏打豆汁儿，光闻味道就直接劝退，没喝。】 【有小贼上了星穹列车，敢偷家？必让你有来无回！】 【*无名客粗口*，怎么心动女嘉宾在我隔壁？！完了完了完了我完全没有做准备啊！！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的时候那张超漂亮的脸就贴上来了！！！】 【！】 【完蛋了，为什么第一次见面就会紧张到直接告白啊？！】 【呜呜呜呜还没开始就结束了……但是她真的好好看……呜呜呜呜呜呜……】 师兄好可爱。 飞霄甚至都能想象到师兄一边吸鼻涕一边写日记的场景，可怜巴巴的像是被主人拒绝陪玩的小狗一样。 但是怎么可能呢？ 怎么可能会是还没开始就结束呢？ 只是之前的飞霄一直都觉得，他们在一起的时间还长，毕竟身为长生种，最不缺的就是时间了。 ……只是无论是谁，就连星神那般强大的存在，那也会有因为意外而身死的那一天啊。 还好，自己领悟到这个道理的时候，师兄还活着。 “再等等……等到一切都结束……等到我能毫无顾忌地将我的身份告诉你，等到你回想起一切……” 第97章 宇宙幻觉之夜(下) 在外面的丹鹤恨不得现在就冲过去，把那本日记藏起来。 虽然说那玩意也不是什么日记，充其量就是本随笔，但是那里面写了太多有关于飞霄的东西，要是其他人来的话，估计都看不出来那些发癫文案全都是他写的。 “完蛋了完蛋了完蛋了……怎么昨天晚上就不记得收进去了……” 他的房间一般不会有人进来，因此日记本也经常放在书桌上，方便他写东西。 结果没想到…… 丹鹤想站起身，但是却又想到那个警告的眼神，又不得不继续端坐在沙发上，像是屁股下生了针一般扭来扭去。 “算了算了，看都看了，最多就是社死而已，不会有其他什么事的，没关系的……呜……” 阿q精神胜利大法在什么时候都很好用，如此一安慰自己后，丹鹤果然不再紧张，反而饶有兴致地看着窗户外赤红色的天空。 就是越看这天，他就觉着越不对劲。 “就算是虫子来了，天也不至于是这个颜色啊……” 丹鹤紧紧盯着赤色的宇宙，只见那些星辰像是巨兽的眼眸一样在赤色的海洋中一闪一闪…… 不对，不是星辰。 是虫子的眼睛！ 而且密密麻麻的，全是冲着他们星穹列车来的！ 丹鹤霍然起身，也不管会不会丢脸了，直接大吼出声：“瓦尔特先生！姬子！三月七！丹恒！穹！飞霄！外面也全是虫子！朝着我们来了！！” “外面？” 听到了丹鹤的吼声，所有人都通过窗户看向窗外。 只见密密麻麻的虫群嗡鸣着飞来，一双翅膀震动频率高到近乎于看不见，像是一群接到了什么命令的死士一般朝着他们星穹列车悍不畏死地撞了过来。 身为普通人的维利特高声尖叫起来。 “该死……” 丹鹤被下了命令不能动手，要不然现在早就领域一开，虫群全都得被他杀完了。 “我来吧。”姬子从车厢内走出，说道。 姬子的轨道炮一直都处于准备铺设的状态，就是为了在这样紧急的时刻能够及时给予敌人打击。 “好。” 砰！ 第一只虫子狠狠地撞在了星穹列车上，随即爆炸。 因为有着开拓的庇护，列车并未受损，只是狠狠地颤了一下。 但是外面的虫群数量简直是夸张，就算是有开拓庇护，星穹列车也不一定能够扛过去。 紧接着，接二连三的爆炸声震荡开来，列车摇摇晃晃，看起来仿佛下一刻就要断裂一般。 “不行，星轨不知为何出现了问题，无法跃迁帕……” 帕姆满头大汗地从前面的操控室走了出来，很显然，刚刚帕姆这位列车长已经尝试了许多次能否直接跃迁离开此处，只是都失败了。 一旁的瓦尔特点点头：“现在可以确定是虫子搞的鬼，这些真蛰虫身上的粉末有致幻催眠的作用，刚刚银枝先生都已经中招了……咦，你要做什么？” 丹鹤起身往前走，一直到站在了盆栽前。 他伸出手，往里面摸了摸，很快就捏到了个什么东西。 “这里也有只虫子。” 丹鹤把手抽出来，指尖捏着一只相比于它的同族的体型相当袖珍的虫子，正在他手里不断挣扎，还想扭过头去咬丹鹤的手指头。 “这只虫子怎么这么小？” 三月七好奇探头，想要戳一下那只被捏住的虫子，但是那只小小的虫子却张牙舞爪地嘶鸣，声音尖锐到足以刺破耳膜，惹得三月七只好捂住了自己的耳朵。 “不知道，”丹鹤摇了摇头，目光投向丹恒，“丹恒你见多识广，你知道这虫子是个什么情况吗？” “不确定，让我看看。” “能找个玻璃瓶子来吗？越硬越好，我们把它关起来，总捏着它容易被它跑了。” “好。” 至于捏死？ 丹鹤冷笑一声。 这小玩意来头还不小嘞，哪会被他轻易捏死。 刚刚抓住这小虫子的时候，丹鹤的手就已经下意识地用力想要捏死它了，但是没想到这小玩意外壳还挺硬的，用了三成力都没捏死它，甚至连外壳都没碎，还在他手里活蹦乱跳。 要知道以现在的丹鹤实力，三成力都足以把普通的虫群给一巴掌拍成真二次元，而他手里的这虫子体型可要比那些虫子小了不知道多少，三成力都捏不死，可见它的不简单。 三月七把从黑塔空间站买来的特化玻璃罐拿来了，也是他们列车组特意采购的，就是为了养一些奇特的生物。 玻璃很坚硬，虫子根本撞不开，丹鹤也就放心地将这只小真蛰虫丢进了玻璃罐里。 “这玻璃可是那些大虫子都撞不开的嘞，关住这一只小虫子还不是轻轻松松……” 只是还没等三月七把话说完，丹鹤就出了声：“玻璃被这只虫子吐出来的酸融化了。” 三月七：“？” 不能吧，黑塔空间站会给他们残次品？ “不是玻璃的问题，普通的虫子它自然是能够防住，但是这可不是什么普通虫子。” 丹鹤乐呵呵地将它抓在手里，一双湛蓝色的眼眸直勾勾地与它的那一对复眼对视，唇角微微勾起：“毕竟它可是令使，世称幻螟王虫的存在——虽然说它可能是六大繁育令使中攻击实力最弱的那位令使，但是它的翅粉威力之强足以让这片宇宙里的大部分生灵陷入幻境，就连我都不知不觉中了招。” （根据文本，目前来看繁育有六大令使，碎星王虫、幻螟王虫、惑世王虫、孕灾王虫、残照王虫、孳孽王虫，具体可以确定姓名的目前只有碎星王虫斯喀拉卡巴兹，定位应该是主要负责带队进攻的虫群统帅，也有可能是繁育令使中最强的那一位） 一听到丹鹤的话，那只原本小小的虫子就开始剧烈挣扎起来，像是被戳穿之后的恼羞成怒。 但是现在的丹鹤实力早已与少部分较弱的令使相当，甚至有可能超过了景元，因此这只虫子无论怎样挣扎，都无法挣脱那双像是铁钳一样夹住它翅膀的双手。 “别挣扎了，让我想想……一位令使可值钱了，我得好好考虑把你卖给谁……” “放了我，卑贱的龙裔。” “哟，会说话。” 丹鹤等人都是一阵意外。 “卑贱？你那位跟随的繁育大虫子都是从我老祖宗不朽身上下来的，你这话就像是儿子骂爹，倒反天罡。” 丹鹤也不生气，败犬狂吠罢了。 而且他有无数种方式能够整治这个小家伙，后面甚至还可以把它卖个好价钱，天才俱乐部的黑塔一定会对它非常非常感兴趣。 毕竟这可是一位活着的繁育令使，远比死的要值钱，研究它说不定能够得到许多寰宇蝗灾的秘辛，就不信黑塔他们这些致力于研究星神的天才不动心。 “对哦，繁育诞生于不朽，以至于现在的龙裔都不能……” 飞霄欲言又止。 嗯，以至于现在的龙裔都生不了孩子。 “嘿嘿，你们说我们要不要搞个拍卖，公开拍卖这只繁育令使？” 穹出了个馊主意。 “还是算了，万一被那些疯狂科学家买走了，还不知道要闹出多少幺蛾子呢……更何况这可是个令使，别看它现在被我捏在手里只能无能狂吠，看起来弱小得不堪一击，但是它终究是个令使，若是实力不够的话很容易把它放跑的，一会儿来找我们星穹列车寻仇就不好了。” 丹鹤摇了摇头，说道：“但是黑塔实力足够强，她可是智识令使，两次拜谒星神的那种，拿捏这么一只小家伙可以说是和喝水一样简单。 “所以把它卖给黑塔空间站吧——穹，你联系一下黑塔，问问她能开多高的价。” “好。” “该死！该死！我不是商品！你们这些卑贱的野兽！宇宙就该是我们……” “吵死了，再多说一句就把你放绞肉机里去。” 丹鹤烦不胜烦，没好气地用力地捏了捏它，瞬间就把后面的话语给掐断了。 飞霄好奇地看着它。 繁育令使自从繁育陨落之后就销声匿迹了，只有偶然发生在宇宙边边角角的一些虫灾还在坚持不懈地向宇宙宣告，他们繁育的势力还在，并没有随着神明的死去而消亡。 “之前黑塔空间站不是说闹了一次虫灾吗？” “昂，不过没出多大事情。” 丹鹤点了点头。 当时他正在模拟宇宙里和被欢愉丢进来的繁育星神血肉激情互啃呢，后面还晕过去了，外面发生了什么都是听着那些科员说的。 “那场虫灾闹得整个宇宙都是沸沸扬扬的，几乎是现存的所有虫子都跑出来了，不过好在只是奔着黑塔空间站去的，没对路过的文明做什么。” 飞霄戳了一下那只小虫，惹得后者拼命挣扎：“那么现在我们抓住了这个令使，应该能走了吧？” “应该是可以。” 外面的虫子数量越来越少，姬子的轨道炮不断蓄能轰炸，许多虫子只能哀嚎着发出嘶鸣声，化为飞灰。 但是…… “你们知道为什么你们走不了吗？哈哈哈哈……因为你们可是在我们虫子的肚子里啊——” “闭嘴，再多说一句把你捏死。” 丹鹤眼眸微沉，怪不得天是红色的…… 感情他们是在人家的肚子里，那红色的天其实是胃壁？ 但是什么虫子这么大？居然能吞下星穹列车？ 难不成是另外一个繁育令使？ “既然是在肚子里……” “诸位不如听我一言。” 众人一扭头，发现居然是银枝。 “我为自己的突兀道歉。” 银枝举着长枪，缓慢而坚定地说道：“事实上，就在刚才，我产生了一种强烈的感受：身为纯美骑士，这是我必须面对的一战—— “我想可由我下列车去，正面迎击那头将我们吞下的巨型真蛰虫——用长枪向其胃壁攻击，令其痉挛，将列车呕吐出来。” “什么？” 众人惊愕，丹鹤脸色微变：“你还真的是符合我对纯美骑士的刻板印象，都是不怕死的愣头青。” 银枝没有回答丹鹤的话语，只是继续说道：“我难以形容这种现象……但在目睹某些事物时，我会自心底里产生【美】的情绪，它含糊不清，也只可凭本能感知。 “或许是我独行银河太久，难以理解这种感受究竟源自何处。但我知道身为骑士，我的职责便是守护蕴含【美】的种子，站在它身前，抵挡一切…… “而现在，星穹列车就是这枚种子。这里令我产生归属感，一种有如【家】的温暖，我相信这源自你们彼此深厚的情谊。 “因此，我誓要以身作盾，扞卫这一缕温暖，而非苟且居安，让它反过来成为保护我的盾。 “我愿一次又一次，守护这些【美】的种子，令其绽放纯洁晶莹的花，以向祂证明我的虔诚……这是在名为【银枝】的旅途中，所必然发生的……” 穹沉默，最后只是低声说道：“如有机会，再切磋一次吧。” “那是自然。” 银枝含笑点头，手提长枪，转身离去，背影带着决然。 维利特咬着牙。 “这个……蠢货！他难道不知道那是送死？！不行，我得去找他吵一架！他不能就这样丢下我一个人走！” 他急忙追了上去。 “喂！” 银枝已经站在了列车门口，听到了维利特的呼唤，便扭过头来。 “你究竟在想些什么？！” 维利特情绪激动：“你这么做真是有点没头脑！你把自己置于危险境地里了！一定要履行你的骑士职责？换种方式不行？我们这种俗人实在难以理解。” 银枝笑了笑：“难道你是在关心我？或许你也未察觉自己灵魂的高贵——表征虽与我不同，但仍有自己的风采。我希望我能守护住我的誓言：助你抵达终点。” 突然收到夸奖的维利特一怔，满心的愤怒也不知不觉间烟消云散：“你…… “算了！脚一跺牙一咬，我维利特也能有点骨气。要是你听不进去，那我就陪你一起去！ “反正我这命也是你捡的，哎唷，虽然我这力气帮不到什么，但多少也能打点下手……” 银枝摇了摇头，打断了维利特的话语：“我很感谢，但你无需勉强。” 维利特一噎，满腔热血瞬间消失无踪：“哼……你……我真搞不定你……行吧。 “我突然觉得，我们要不是因为意外相识，一定是毫不相关的两类人，完全不会成为朋友。 “你的人生叫英雄传说，我呢就叫三流小说。” 沉默了一会儿，维利特最后问了一句：“所以……我们没得商量啦？必须得在这告别？那…… “那你可别把自己交代在这里啊！我会等你回来的！等我们搞定这次危机，你就要帮我在公司做点代言！重要的是你千万别死在这里——” 银枝仍旧笑着，完全没有面对未知与死亡的恐惧，唯有对信仰的狂热与执着：“请勿担心，我会高喊【纯美的女神伊德莉拉美貌盖世无双！】！ “在保证列车安全脱出后，我必将自寻出路，平安脱险，以待我们的下一次相见。 “倘若您能见证这一切…您便可理解我狂热的理想。 “在宇宙的猩红长夜里，我的一生比赤子更为忠诚！” 最后的话语消失在风中，维利特面前已经没有了那位红发骑士的身影。 维利特垂头丧气地回到了车厢。 “他走了。” “……” 丹鹤摇了摇头，众人都是神色沉重。 就在沉默的氛围中，列车再度震颤起来，而且这一次的震颤幅度比之前的都要大。 “呜啊啊啊啊啊啊……我们这是在经历宇宙爆炸吗！？” 三月七差点从沙发上滚到地上。 “看窗外！” 丹鹤忽然喊道。 飞霄也抬起眼眸望向窗外，只见不远处的景象正在飞速倒退，原本无法前进的列车速度被瞬间拉满，将所有还想破坏列车的虫群都甩脱在身后。 与此同时，赤色的天穹逐渐变成了熟悉的黑蓝色，宛如烟花一般色彩缤纷的爆炸绽放，仿佛在庆贺他们得脱危机。 但是…… 他能够看见这一场因他的英勇而绽放的烟花吗？ …… （又在b站看二次元足球联赛，稻妻vs进巨，开局兵长就进球了，进巨队甚至从摔倒在地的门将绫人身上跨过去庆祝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笑完了） 第98章 贝洛伯格的节日 洗车星上没有人知道星穹列车究竟经历了什么，总之列车到来的时候，所有人都齐刷刷地往后面退了一步。 “好臭！如果要清洗的话，要付双倍的钱！” 洗车星的工作人员捂着鼻子：“你们这这是被什么东西吃下去了？外面一股子的酸臭味！” 穹简单地将事情讲了一遍。 “怪不得，原来是虫子啊。” 工作人员点点头：“那还是要付双倍的价钱，实在是太臭了，想要洗干净的话我们得多用很多清洁剂和除臭剂。” “那是自然的帕。” 帕姆点点头。 穹摸着下巴：“那接下来就是去贝洛伯格参加那个节日了，不过距离贝洛伯格的节日正式召开还有两天，要不我和丹鹤你就趁着这个机会去一下黑塔空间站？” “黑塔回你了？” “嗯，不过她说买家不是她，而是另一位天才俱乐部的成员，近期也会来黑塔空间站……” 丹鹤手里捏着虫子，点了点头：“要不等我们先去贝洛伯格安顿好了，我们再去黑塔空间站？” “也行。” 总捏着虫子也不是个事，他手指头都要捏酸了。 “不过也不知道银枝怎么样了……” 三月七反复刷着手机，之前在列车上的时候银枝就已经和他们加上了好友，但是无论三月七和穹怎么发消息，那都像是石沉大海一般没有任何回音。 “他的实力不弱，而且那只巨型虫子也就是体型大，实力却远不如我手里的这只王虫。” 丹鹤恶趣味地又捏了捏手里的虫子，惹得对方吱哇乱叫：“卑贱的龙裔，等我母神回归宇宙，我必杀你——” “你先从黑塔他们这几个科学家手里活下来再说吧。” 丹鹤乐呵呵的，也不生气。 别看黑塔给穹和丹鹤做实验的时候那么好说话，实际上穹背后有星核猎手与列车组做后盾，他丹鹤身后有列车组（黑塔：还有一个曜青仙舟哦）做后盾，并不是无名的散兵游勇，因此黑塔拿他们做实验的时候自然不会胡来，还会给予他们可观的报酬。 但是对于虫子这样人人得而诛之的实验体，黑塔就不再会顾忌什么了，恐怕就是火烧水淹各种实验药品都得来一遍。 反正以现在的科技发达程度，让一只繁育令使保持不死并不是一件很困难的事情。 “等等，银枝回消息了！” “真的？” 【银枝、三月七、丹鹤、帕姆、穹的群聊】（5） 【银枝：穹，你们现在是否平安？】 【银枝：我十分担心】 【穹：？？？？？？】 【穹：等一下，银枝你先别急着关心我们】 【三月七：？？？？？？？？】 【帕姆：？？？？？？？？？？？】 【三月七：啊啊啊】 【帕姆：呜哇啊啊啊是银枝乘客帕】 【三月七：银枝！】 【三月七：你果然还活着】 【三月七：你没事真的太好了啊啊啊】 【银枝：骑士在出战的一刻，就应怀有必胜信念】 【银枝：我与它酣战时，似有纯美光辉庇佑】 【银枝：接下来的事我便失去记忆】 【银枝：但真蛰虫似有口臭，它消化不良】 【银枝：结束后，我用了很久好生擦拭我的铠甲】 【丹鹤：我就知道以你的实力应该会是没有问题的】 【丹鹤：好在那只大虫子只是外面看着大而已，实际战力并不强大】 【银枝：是的】 【银枝：真正强大的真蛰虫已经被丹鹤先生抓住了，否则我或许还要多耽搁许多时间，这是多么纯美的行为！】 【银枝：若有机会，一定要来一场骑士之间的战斗！】 【丹鹤：这两个月之内被医生勒令不能动手，可惜，只能等往后有机会了】 【银枝：你有受伤？】 【银枝：那便好好养伤，若是想进行骑士之间的战斗，我会随时奉陪】 【丹鹤：感谢】 【帕姆：银枝乘客，列车正在清洗，还请稍待片刻，列车马上就来接你帕！】 【帕姆：列车上也有空房间，银枝乘客可以在空房间内好生休息一番再出发帕！】 【银枝：帕姆点赞.jpg】 【银枝：非常感谢列车组诸位的帮助，未来若是诸位遇见了难以解决的棘手危机，银枝必将出手相助】 好在列车组没有让银枝久等，洗车星的机械很给力，差不多十五分钟，列车就从内到外被清洁剂和除臭剂清洗了一遍，原本的酸臭味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则是一股幽香。 看来洗车星的工作人员的确是下大功夫了。 付完钱之后，列车重新启动，急忙朝着银枝所在的方向飞驰而去。 “贝洛伯格的节日？哦，多么令人欣喜的消息！刚刚解决危机的文明重新迸发出生命力，那将是多么纯美的画面！只可惜我还有要事在身，很遗憾不能与各位同行。” 重新上车的银枝遗憾地摇了摇头：“维利特将与我一同离开，未来若是有机会，定要与各位同行。” “没关系，列车会永远欢迎每一位友善的乘客帕。” 帕姆笑眯眯地端来了一份餐点：“这是列车长的心意！不许拒绝帕！” “帕姆，你的帮助有如春日的暖阳，令人感到温暖。” 用过餐食，银枝便起身，和维利特一同与众人告别。 “真羡慕你们，我这一生啊，或许也就是这样平淡的度过了，”维利特有些不舍，“这两天的故事对于你们而言或许只是旅行路上的小插曲，但是我会一直记住它的。” “有机会会再见的。” “再见。” 维利特与银枝下了车。 目送着那艘很明显是老型号的星舰重新启程，奔赴星空，丹鹤嘿然一笑：“我失忆之前会不会也和维利特一样，过的是这样平淡的生活？” “谁知道呢？” 飞霄微微一笑，不置可否。 列车重新启航，与那艘星舰走的是相反的方向。 但是命运本就不是简单的平行线或者是相交线，它像是交错纵横的线条一般，总能将本该不会相识的人连接到一起。 只要他们还在宇宙间奔走，只要他们还在追寻开拓的道路上前进，终有一日他们会再度相见。 他们一直都是这样坚信着的。 “愿此行，终抵群星。” …… 列车组去参加贝洛伯格煦日节的人员已经定下。 丹鹤，飞霄，三月七，穹。 姬子本来打算去的，但是后来她发现她手头上还有些事情没有处理完毕。 瓦尔特已经是中年人了，之前在仙舟大闹一场、打过幻胧之后身体就有点虚弱，近些日子说几句话就要咳几声，不适合下车去吹冷风。 丹恒在也是身体不适，也在梳理曾经的记忆，越梳理就越伤神，也婉拒了下车。 最后只有丹鹤和飞霄和他们一块。 三月七为此还换上了新衣服，打扮的相当隆重，丹鹤都换了一身飞霄友情提供的正装。 只是为什么，飞霄手上有如此符合他尺码的衣服？ 丹鹤看着那身衣服，欲言又止。 而飞霄和穹就什么都没换。 “好歹也是去过节哎，你们就不换一身衣服吗？” “要不你试试我的？我有几件是大码的，你应该穿的下。” 丹鹤问。 “还是算了，这一身我穿着挺舒服的，而且它也挺正式的啊。” 穹扯了扯自己的衣服，笑着说道。 ……不过这倒是提醒他了，后面要不要去别的星球上买点衣服什么的？ 飞霄也笑了笑：“我也不用，这一身也不算不正式。” 她以将军出席各大正式会议的时候都是这一身，也没有人说过不正式啊。 丹鹤挠了挠头，问飞霄：“但是那边温度挺低的哎，你的大腿露出来的话真的不会感冒吗？” 三月七叉腰：“我们命途行者怎么可能会畏惧低温？你也太关心则乱了。” “……忘了你也是光腿。” 丹鹤有些不好意思地嘿嘿一笑。 就在这边四人讨论着下车的事宜时，此时的雅利洛六号上同样有一艘星舰停在了上空。 比起银枝驾驶的老字号星舰，这一艘星舰很明显就是最新款，流线型的设计、泛着冰冷金属光泽的外壳无不昭示着它很贵，非常非常贵，贵到这个星球都不值这个价的那种贵。 “话说回来，这里还真是冷啊。” 舱门打开，其中的女子刚下车，就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不过倒也不是冷的，而是内外温差有点大，人下意识就会打个哆嗦。 “能在这样的环境中挣扎求存的文明实在是让人心生佩服……可惜，既然你们还存在的话，那账就是要还的。” 女子摇了摇头，朝前走了几步，在最高峰上正好能够看见远方矗立在冰天雪地的那座被高耸城墙保护起来的文明。 “贝洛伯格……” 她轻声念叨。 “喂喂喂，托帕，听得见吗？” 就在她沉浸在思绪中时，戴在耳朵上的耳机突然传来了一个年轻男子的声音。 “砂金？你怎么突然打电话？” “哦，没什么，只是提醒一下你，”被称为砂金的男子呵呵一笑，“钻石很重视这一次的收账，你可别搞砸了。” “怎么可能？” 被称为托帕的女人不屑一笑：“没有人能够拒绝我们开出的价码，当然，若是他们拒绝了的话，我也会高看一眼……只是这笔账就不知道猴年马月能还完了。” “所以你更想要那一种结果？” 托帕耸耸肩：“哪一种结果都行，反正失败了钻石最多也就是把我的职位降一点而已，就算是一降到底也没关系，我们这几个人谁不是从底层爬上来的？ “如果真的发生了这种事，那就重新爬起来就好了，去前台卖货也没关系，就当怀念曾经。” “你的心态倒是很好。” 砂金似是嗤笑一声：“但是公司除去善良的那一面，还有残忍……你若是真的被降级成卖货的销售员，你猜你会不会被你的那些敌人撕成碎片？” “真有那一天再说吧。” 托帕不置可否。 “那就祝你好运，托帕小姐，我可等着你给我带来好消息。” “那是自然……” 毕竟她托帕，可是号称催讨黄玉啊。 再难收回的烂账坏账，只要她出马，必定能够迎刃而解。 但是…… “若是真的有那么一丝机会，谁又愿意把自由出售给公司呢？” …… （新书的第一卷大纲设定小鹿觉得特别牛逼，亲友也觉得特别牛逼，感情线在第十章差不多就会开始，百合女频，cp飞霄，更多的设定与内容正在补全ing……） （新书是带类似于国运游戏设定的崩铁同人，严格来说它也不会干涉国运的消亡增长，只能算是一场披着国运游戏皮的世界拯救之旅，因为女主不跟主线所以原创内容特别多，如果愿意接受这些设定的义父们可以期待一下哦～） 第99章 托帕 煦日节。 贝洛伯格传统节日之一，曾经是为了迎接春日而举办，只是自从寒潮开始之后春日就不再出现，这个节日也就慢慢消失在历史长河中了。 直到今年的贝洛伯格历三月份，在贝洛伯格的野外雪地中居然有绿芽从雪中冒出，被正好在野外露营的玲可发现。 “虽然那绿芽是属于耐寒植物，就算是冰天雪地它也可以发芽，但是在之前我们都认为它已经因为低温而灭绝了…… “至少这也证明了，我们雅利洛的气温真的在逐渐回升。” 回到贝洛伯格的玲可相当兴奋，在布洛妮娅这位新任大守护者面前讲述自己在野外的发现时，整张脸都是红扑扑的。 “那可真是好消息。” 布洛妮娅深知这个消息对如今的贝洛伯格的鼓舞作用。 原先贝洛伯格的大家都对寒潮的结束没有什么感觉，毕竟外面一度两度的回温并不能让人有实质性的感受。 因此还是有许多人对未来抱着悲观态度，尤其是在那一场战役后更是如此。 有很多下层区的民众失去了顶梁柱，上层区的许多父母也失去了自己的儿子，劳动力的缺乏让很多家庭都对未来产生了迷茫悲观。 但是现在，居然能有植物在野外发芽！ 这不是简单的植物发芽，而是希望的发芽！ 既然能有植物开始在野外发芽，那是不是说明有朝一日他们也能够走出贝洛伯格的庇护、去往那冰雪融化的土地上开拓一片新天地？ “正好，时间也差不多到了本该是春回大地的月份…… “那就举办煦日节吧，庆祝我们在历经七百年后终于是再度迎来了春日。” 布洛妮娅微笑着说道。 “是，大守护者。” “对了，我会亲自邀请星穹列车的各位前来我贝洛伯格参与这场节日，你们一定要安排好。” “放心吧，星穹列车是我们的朋友，我们一定会拿出最高规格的招待的。” 只是…… “他一直都这样？” 飞霄咂了咂嘴，指着不远处整个人都快扎进垃圾桶里的某只小浣熊，问。 “呃，翻垃圾桶也是我们开拓的一部分嘛……” 丹鹤挠了挠头，嘿嘿一笑。 ……差点忘了师兄也翻过垃圾桶来着。 飞霄瞬间无语，一双眸子微眯：“为什么要翻垃圾桶？难不成是星穹列车不给你们发工资不成？” “怎么会？” “那怎么还要去翻垃圾桶？” “垃圾桶有一种，嗯，像是开宝箱一样的感觉。” 丹鹤绞尽脑汁地给出了形容词：“翻一个地方的垃圾桶有的时候也能看出这个地区的饮食习惯，去医院门口翻垃圾桶也能够吃到很多瓜的……” 在罗浮仙舟的时候丹鹤和穹就偷摸去了丹鼎司门口翻垃圾桶，拿到了无数张被揉成一团的怀孕报告单和x病传染报告，还听了一耳朵八卦。 “你还去医院门口翻？！” 飞霄瞬间拧眉，直接伸出手扭住了丹鹤的耳朵。 医院门口的东西谁知道擦过谁的血、上面又带什么病毒，万一感染了那还得了！ “疼疼疼疼……” 丹鹤瞬间飙泪。 飞霄用的劲还挺大的，看来应该是真的被气着了。 痛得吱哇乱叫的丹鹤胡乱挣扎：“我们有带着手套的！还有防护！没关系的……” “没关系？！” 飞霄冷笑一声，咬牙切齿地扯他的耳朵低声骂：“我看你真的是闲的！真该给你找点事干！翻垃圾桶就算了，还翻医院的垃圾桶！” “哈哈哈哈哈哈……” 被丹鹤捏在手里的虫子尖声嘲笑起来，但是被丹鹤用力一捏也开始乱叫。 “错了错了，呜呜呜呜，疼——” 丹鹤的尾巴讨好似的卷住了飞霄捏住他耳朵的那只手的手腕，呆毛也垂了下来，完完全全是服软的姿态。 “撒娇也没用！不给你点教训你是不是要反了天？！” “下次绝对不会了！求你了飞霄，真的很痛……” 飞霄动作一滞。 师兄很多时候都像是小狗，开心或者是不开心都完完全全地写在脸上，就连撒娇也是这样…… 真的很容易……就让人心软啊。 “下不为例。” 飞霄松了手，警告道。 “遵命！” 丹鹤呲牙咧嘴地用空着的手揉着自己被揪得通红的耳朵。 而另一边，试图把穹从垃圾桶里拔出来的三月七急得满头大汗。 “这边这么多人，穹你就不怕丢脸吗……？” 穹似乎还有些意犹未尽：“这有什么嘛……好了好了，我就出来了…… “离我这么远做什么？我可是专门带了手套和除臭剂的。” “咦……” 三月七嫌弃地捂住口鼻：“你还是先回酒店洗一下吧……你总不能臭烘烘地去黑塔空间站或者是参加煦日节吧？” “……也是。” “不过煦日节的庆典是后天早上开始，你们还有足够的时间去黑塔空间站——别忘了时间！” “好了好了，知道了……” 去黑塔空间站越早越好，避免夜长梦多。 丹鹤虽然能够约束住那只令使，但是鬼知道会不会有疏忽的时候。 一旦让那只虫子跑出来了，那他们估计得全部完蛋。 再怎么样，那也是一只令使啊。 穹摸了摸下巴：“先去拜访了布洛妮娅他们，我和丹鹤再去黑塔空间站，怎么样？既然是后天早上开始的话，我们会在明天下午之前赶回来，下层区还有好多朋友需要去拜访呢。” “你心里有数就好。”三月七点点头。 只是就在他们往回走的时候，三月七余光一瞥，却发现了一些不同寻常。 “停！穹，你看那边站着的人，穿的好像不是银鬃铁卫的军服？ “那套黑色的制服，如果我没猜错的话难不成是……【公司】的人？在这个星球？不会是我眼花了吧？” 穹也扭过头去，却见一群身穿从未见过的制服的人聚集在那边，还有一个胖胖的机器人，像是在讨论什么一样。 “好丑的制服。”他吐槽一句。 有点像是劣质cosy。 三月七挠了挠头：“欸，有吗？我怎么觉得还挺酷的……不过这不是重点啦！关键是公司的人突然跑来雅利洛-6干嘛？ “没办法，咱们主动上去问问吧？我印象里的公司员工态度都还挺好的。” “行。” 两个人走上前去。 “嗨，你好！请问你是星际和平公司的员工吗？还是说，你只是在玩换装模仿？” 那群人扭过头来，齐刷刷地盯着三月七和穹。 三月七：“……呃？” 只是他们没有理会三月七，而是对着耳麦讲话——就是那说出来的话语实在是有些让人惊悚。 “老板，我这儿发现两个陌生人，要灭口吗？” 三月七瞬间花容失色：“灭、灭口？” 穹的神色也瞬间紧张了起来，手中蠢蠢欲动，就要掏出棒球棍。 刚好，之前和银枝切磋没有打过瘾，顺带收拾了这些胆敢威胁他们星穹列车可爱的看板娘……哦不是，应该是可爱的三月七的家伙。 他们已有取死之道！ 只是这些人的耳麦里很快就传来了一道骂声：“……灭你个头啊，你别乱动！我这就过来。” “是……是！” 公司的几位成员瞬间立正。 三月七与穹对视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出了疑惑。 “二位好，初次见面！” 很快，一道人影急匆匆地赶了过来。 很明显，这个或许就是把这些公司的员工训了一顿的人。 不过……居然是个女孩子吗？ 听刚刚的声音气势十足，再加上距离有一点点远，穹当时没听出来对面是男是女。 女子一过来就开始自我介绍：“我叫托帕，是星际和平公司的投资专家，这次是来雅利洛-6谈特别业务的。 “我这位同事……不太擅长沟通，两位别放在心上哈。” 三月七抚了抚胸口，松了一口气：“呼……真是吓了一跳，我们可是抱着参加庆典的轻松心情来的，才不想又被卷入什么奇怪的冲突里啊…… “哎呀，对了，自我介绍——我是三月七，是星穹列车的乘客……星穹列车你们应该听说过吧？旁边这位是咱的同伴穹，也是列车组的成员。” 托帕有些惊讶，旋即露出满面笑容：“原来如此！我一眼就看出你们不是本地人，但想不到居然正巧碰上两位无名客！真是妙不可言的缘分~ “我听说，雅利洛-6之所以能摆脱星核的影响，跟【开拓】势力和曜青仙舟的援助脱不开关系，难道你们两位就是星穹列车的那几位英雄？” “只是起了一点微不足道的作用罢了，比起丹鹤而言算不上什么。” 穹摇了摇头。 三月七叉腰：“哎呀，你居然谦虚起来了？这可不像你呀。” 托帕哈哈一笑：“喔，没想到能在这里认识两位传奇人物，真走运！是吧，账账？” 她身边的一只小小扑满哼哼叫着，似乎是在表示认同。 “不过话说回来，托帕小姐看上去这么年轻，居然已经当上了公司的高管，真让人羡慕……” 听到了三月七的夸奖，托帕摆了摆手：“没什么好羡慕的，乘上了一波运势罢了~ “再说这也算不上什么美差，还不是得在各个星系之间跑来跑去，被各种各样的业务推着走嘛。” 三月七挠了挠头：“去掉业务的部分，感觉你的工作内容跟列车组也差不多嘛，都是在星系之间跑来跑去的…… “不过雅利洛-6居然这么快就能跟公司建立起联系，甚至都开始谈合作了——动作真快，不愧是布洛妮娅！” 合作？ 如果说债务也算是合作的话…… 托帕呃了一声，有些欲言又止：“不过这合作的内容，可能跟你们想的有些不太一样哦…… “但是后半句我同意，那位大守护者治理城市确实很有一套，我这次来的主要目的就是和她见上一面。 “要是咱们之间的缘分够深，说不定过两天在节庆现场还能遇见——喏，这是我的联系方式——不过工作的时候我一般不回消息，等下班了咱们可以多多交流~” 三月七哇了一声，有些惊喜：“居然不费吹灰之力就拿到了公司高管的号码……” 穹叉腰：“我现在有个八十亿信用点的项目！” 三月七瞬间无语：“你这么说鬼才信咧！” 八十亿！ 牛都没他能吹！ 托帕哈哈一笑，也不以为意：“哈哈哈，真不错，好羡慕你们轻松融洽的氛围啊~ “那我们就先走一步咯，回见！” 目送着托帕带着公司的人离开，三月七忍不住感慨：“横跨整个银河的两拨人，居然就这么偶遇在一起了……命运可真神奇呀……” 等等。 穹突然想起来一件事。 之前在养病的时候，丹鹤有告诉他，有公司的人来贝洛伯格收账来着…… 所以他们该不会就是……？ 穹看着那一批人消失在街角，忍不住皱起眉头。 现在好不容易走出阴霾的贝洛伯格，能承受的住这笔巨大的债务吗……？ …… （亲友打不过不可知域，小鹿帮忙上号打了一下，结果一看到一千多的后备开拓力，开拓等级70级了还有角色在用紫色遗器，小鹿脸都是绿的） 第100章 只能……说真话? （芜湖——正文第一百章咯——小鹿会继续努力更新的，来点免费的礼物呗，球球各位义父了……） 最后穹还是没有把托帕他们这些公司的人可能是来贝洛伯格收债的事情告诉三月七。 现在贝洛伯格的节日还没开始呢，可别让三月七的好心情被破坏了。 “差不多我也该和丹鹤去空间站了。” 看了看时间，应该也差不多了。 “那你们去吧。” 三月七和飞霄都放了人。 丹鹤捏着虫子，只感觉自己的手指头发酸：“一想到一会儿就能放开手，我就觉得一阵轻松，老捏着它只觉得手指头都要僵了。” “你要是现在放了我也很轻松。”虫子哼哼唧唧。 “现在放你？大好的日子别逼我扇你。” 虫子闭嘴了。 只是看那双复眼，怎么看都会觉得它不服气。 回到列车上，借着星图传送到了黑塔空间站。 熟悉的眩晕和呕吐感再度袭来，丹鹤摇了摇头，脑海里居然不受控制地出现了诸般幻象。 “遭了，差点忘了这玩意是个幻术高手，要是被幻象引诱的睁开眼的话，指不定要出什么事。” 丹鹤用力捏紧了手里的虫子，想着稍微调动一下命途之力，却发现自己体内的力量尽管仍旧深不见底，却有一种如同被巨石堵住了河道一般完全不畅通的感觉，压根调不动。 挤了老半天，那一点命途之力也才能勉强维持自己的清醒。 怪不得白露说不让自己动手呢，这挤出来的一点点命途之力比起刚刚踏上命途的人的力量都还要少，就算是真打起来了自己没了命途的支撑，也会很快落败。 “穹，你还好吗？” “我还好啊。” 听着穹中气十足的回答，丹鹤才稍微放下了一点心。 但是…… 他微微沉下眼眸。 丹鹤很讨厌这种感觉。 力量强大所带来的安全感是任何东西都无法比拟的，现在无法调动命途之力，就意味着他必须要依靠他人，才能在面对危机时能够活下去。 虽然目前为止他遇见的都是好人，但是丹鹤坚信，靠山山倒，靠人人倒。 万一某一天需要自己独自去面对那些危机…… 想活下去，自己必须强大。 “……焚风。” 丹鹤咬牙切齿，这种不安感的根源都来源于焚风那个家伙，他总有一天要亲手把他挫骨扬灰，骨灰都拿去肥田！ “到了。” 一睁眼，熟悉的空间站天台。 窗外的星空仍旧瑰丽绝美，如同顶尖的艺术家绘制出来的画作一般。 而在那一幅巨大的画作前，一名打扮穿着都与仙舟风格极为相似的温婉美丽女子正出神地看着外面的景象。 “那也是天才俱乐部的人。” 丹鹤说。 “你怎么知道？” “没有人注意到她，而且我记得很明显有着仙舟打扮的天才俱乐部成员没有多少，余清涂算一个，还有一个……” “阮·梅。” 不知何时，那名女子回过头来，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们二人，如同天生就没有什么情绪一般面色毫无波澜。 “我是丹鹤，这位是穹，我们是星穹列车的无名客。” 阮·梅，人如其名，身上总是带着淡淡的梅花香味。 但是丹鹤知道，她可是比黑塔更疯狂的科学家，黑塔痴迷于研究宇宙奥秘和星神，对于生命科学倒是涉猎不算多。 但是这位却是专攻生命科学的天才俱乐部科学家，痴迷于制造新生命，试图解构生命的底层代码，从而…… 丹鹤微微敛眉：“一会儿我就回去了，你一个人在这里应该没有问题吧？” “呃，没问题倒是没问题啦，我也不是小孩子了，可以照顾好自己，但是……” 穹有些不明白地挠了挠头：“你不是说还要来帮黑塔测模拟宇宙吗……？” 丹鹤低声说道：“这位给我的感觉实在是不太好……我毕竟是持明族，而且相当特殊，更何况我现在不能动手，万一……” “我明白了。” 穹了然。 这是不想被当成小白鼠了。 毕竟他们现在与阮·梅不熟，拿自己的身体来赌这位天才俱乐部的成员是不是好人的行为殊为不智。 君子不立危墙之下，丹鹤这样的选择无可厚非。 “我猜买家应该是你。” 丹鹤走上前去，将手里的虫子拿给阮·梅看：“或许你应该已经带来了足以拘束它的物品。” “那是当然。” 阮·梅从虚数空间内拿出一个奇怪的、形状像是提灯一般的装置，示意丹鹤把手里的虫子放进去。 丹鹤像是丢什么烫手山芋一样把虫子给丢了进去，丢进去之后还拿着纸巾拼命擦手，看得那只虫子又破防了，在装置里反复跳跃想要逃出：“我很脏吗？！我可是天天有洗澡的！！比你们这些两三天才洗一次的家伙干净多了——你个卑贱的龙裔！！我要吃了你，要你不得好死——” “好了。” 阮·梅满意地点点头，一双眼并没有看着自己得到的新玩具，而是直勾勾地盯着丹鹤，眼角的余光则是落在穹身上：“交易的款项黑塔会打到你们的账户上。” “……能别用这种眼神看我吗？” 丹鹤被这种像是看小白鼠一样的目光看得浑身不自在。 那眼神可要比黑塔的眼神更具有侵略性——当然，或许是因为黑塔在这里只有人偶，真正的黑塔并没有在自己面前。 什么天才俱乐部？ 恐怕是疯子俱乐部才对！ “呵呵，听闻你曾在模拟宇宙内遇见过真正的【繁育】，到了最后却化为龙形几乎毁坏了整个黑塔办公室…… “我只是有些好奇，你是怎么活下来的？是吞噬了【繁育】吗？” 这能是好奇？ 这是恨不得把自己切片吧？！ 丹鹤没有回答，转过身去，只是给穹丢下一句“你在这边万事小心”后，就在锚点前消失不见。 “没有回答啊……” 阮·梅似乎是有些失望。 “罢了……有你也是一样的。” “什么……？” 穹微微一怔。 “就算他已经离开了，但是也没关系，这香气能让人无法说出假话，只能口吐真言……” “？” 穹惊讶地啊了一声：“这……什么时候……” “我问你一个问题——你认为，生命是什么？” 阮·梅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抛出了一个新的问题。 “生命……是什么？” 这边的穹正在沉思，另一边丹鹤已经回到了贝洛伯格。 那阮·梅的眼神实在是让他心里发毛，要是现在自己的力量还能被随意调用的话留在那里倒也无妨，但是现在的自己不过就是个无法动手的无名客，和废人暂时没有任何区别。 要是那阮·梅想霸王硬上弓，把自己强行当小白鼠给解剖了研究的话，他根本没有还手的力气。 “怎么了？” 看着丹鹤满脸后怕地朝自己跑过来，飞霄眼眸微沉。 黑塔空间站谁敢给师兄脸色？ “没……” 但是就当丹鹤想说一句“没什么”，让飞霄不必担心的时候，却怎么都开不了口，只能吐出第一个字，随后就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嘴巴一样，无论如何努力都不能再多说出一个字。 眼见着师兄张嘴半天都无法说话，飞霄心里杀意陡然暴涨：“有人给你下了药把你毒哑了不成？！” “不是不是，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丹鹤急忙开口——这倒是能说话了。 “所以究竟是怎么回事？” “……我不清楚。” 丹鹤摇了摇头。 飞霄想了想，说道：“那我再问你几个问题，看看是怎么回事。” “好。” “你叫什么？” “我叫游……呃，丹鹤。” “游什么？”飞霄好奇。 “游龙剑，这个是之前在贝洛伯格的时候打擂台，下面的观众给我取的外号。” “这样啊。” 飞霄若有所思，又问了一个问题：“你来自哪里？” “死……不对，为什么会说不出来？” 丹鹤陡然瞪大眼睛，一滴冷汗流下。 “难不成是星……也说不出来！ “那是雅利洛的贝……也不行啊…… “那我来自仙舟？” 这下没卡壳了。 飞霄沉默。 这哪里是吐真剂，这就是催命符。 “我还真是来自仙舟？！” 丹鹤张大嘴，啊了一声。 与此同时，不知道距离贝洛伯格有多远的【记忆】浮黎猛然抬起头来。 “有的人过分了” 祂喃喃自语，一步迈出，冕旒上的玻璃珠子相互碰撞，传扬出清脆的声音。 伴随着声音的扩散，那位记录宇宙一切的星神消失不见。 “那么既然只能说真话……” 飞霄脸上陡然浮现出坏笑。 丹鹤瞬间觉着不妙：“你要干嘛？” “你对我的感觉怎么样？” 丹鹤刚想转移话题，但是很明显他的嘴比脑子先走一步：“超喜欢！想牵手！当狗也行！” 飞霄：“……” 丹鹤的声音太大了，周围人全都回过头来看着，似乎想要看个热闹。 而很快就反应过来自己刚刚究竟说了什么的丹鹤满脸通红，脖颈都是赤色一片。 他慌不择路地没了影子。 飞霄也没拦他，只是轻叹一声，摇了摇头。 “师兄啊，这样害羞不行啊……” 这样以后她飞霄想对师兄做点什么过分的事情，那心里都会有愧疚感的…… 而且师兄心里当真只有牵手，没有其他的杂念。 啧啧啧…… 那总是想着把师兄丢上床酱酱酿酿的自己还当真是罪孽深重。 “也不知道吐真剂的效果能维持多久……” 飞霄喃喃自语，毕竟这样的师兄实在是可爱，让人忍不住就想多逗一下。 不过逗过头了也不好。 还是稍微给师兄一点缓冲的时间吧。 而且那七年不见面她都已经熬过来了，仅仅是一时半会儿不见而已，还是可以…… 可以个鬼啊！ “丹鹤他人呢？” 飞霄推开三月七的房间门，眼底翻涌的情绪让三月七有些看不明白。 “刚刚回房间了……” “这样啊。” 回房间了……那就算了。 飞霄站在丹鹤的房间门口，看着紧闭的房门，唇角饶有深意地勾起一抹笑容。 “总有一天，师兄你会主动的……我会等着……” 第101章 有兴趣当我的令使吗? “阮·梅？我的天才俱乐部里的确有这么一号人……嗯，我知道你的来意了。” 博识尊今天难得想要稍微休息一下，维护一下自己的机械部件，没想到浮黎就直接找上了门。 稍微分点算力出来，博识尊瞬间就知道了为什么这位记忆的星神要来找祂。 “不过你也不必紧张，仅仅是知道出身仙舟也没有什么，只要仙舟联盟那边还遵守着岚的命令、不当面泄露他们的身份的话，那你的封印应当不会出现问题。” “希望如此” 浮黎自然是不愿意计划哪怕出现一丝一毫的纰漏的，所以祂才会第一时间上门兴师问罪。 “不过你考虑的问题是对的，天才俱乐部是一群什么样的人我再清楚不过，它成立的初衷就是为了防止有野心家染指一些严禁被研究的东西、以至于招来真正的大敌…… “要是真的让他们对那持明小鬼产生了兴趣的话，恐怕就有真的疯子要找【开拓】的那群人的麻烦了。” “那你是打算直接抹除还是给予警告” “给予警告吧，这些人不应该死在我的手里，他们在既定的命运里自有自己的死亡方式，我不会干预未来的发展——除非他们的死会导致这片宇宙走向最坏的结局。” 博识尊的机械音没有任何情感波动。 “那便好我等着你的好消息希望你不要偏袒你的人你应该也知道计划有多重要我们策划了上千年绝对不容有失” “嗯，我知道。” 等到浮黎离开之后，博识尊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整个巨大的机械头都在闪烁着红光。 “登神……究竟是天命所归，还是人定胜天……？” 宇宙有意识吗？ 没有，又或许有。 祂们这些星神成神的过程看着很简单，实际上背后困难重重，如同马戏团的戏子走钢丝一般，但凡错一步，祂们就要登神失败、彻底消失。 但是祂们偏偏都成功了，一步不差。 像是这片宇宙早就已经给祂们安排好了一切一样。 是天命所归吗？ 博识尊不知道，祂一直在计算，计算丹鹤登神的成功率——但是无论祂怎么算，可能性都维持在56.8％，就算是引入了大量的变量也是如此 博识尊也一直计算宇宙是否有意识、计算这片宇宙的终局。 但是这片宇宙实在是太过于辽阔，变数太大，计算量堪称恐怖。 要是想要算出确切的结果，还不知道要等多久。 但是有变数才好，越多越好，就算是得不出答案也没关系。 要是没有变数、一切都能被算尽…… 那这片宇宙，是否就是如同黑塔他们几位设计出来的所谓模拟宇宙一般，也是某几位更高维的天才以代码创造出来的人造物？ 而他们这几位星神，仅仅只是那些天才的试验品？ 博识尊不敢再想下去。 那实在是太可怕了——当然，可怕的并不是他们仅仅是一串代码而非真实存在的生灵。 可怕的是他们拼尽全力想要探索的拯救宇宙的方法，其实不过是某几位天才随手就能够斩断的道路而已。 这种感觉就像有一把达摩克利斯之剑悬挂在头顶，不知何时就会落下—— “算了……考虑这些，并无意义。” 就算是亲眼看到了又能怎么样？ 他们就像是囚笼中的蚂蚱，最多只能隔着玻璃看着那些抓捕自己的人。 还是，走好自己的路吧…… 祂低叹一声，红光熄灭。 黑塔空间站。 “嗯？” 似乎是感受到了什么不同寻常的气息，此时正在黑塔空间站的三位天才俱乐部成员都抬起了头。 不远处的石膏头男人撤去了自己的石膏头，缓步走上前去。 “没想到却是在这个时候……” 他神色复杂，抬眸望向天台。 不知何时，一名很显然是智械的生灵身形出现在了天台之上。 只是那头颅与平常他们见到的智械都不尽相同，而是一个闪着赤色光芒的、类似于眼睛的东西。 奇怪的是，明明他是凭空出现的，但是却没有引起任何人的骚动，周围走过的科员都对他视若无睹。 “阮·梅，我记得你。” 他开口了，没有任何感情的声音响起，带着浓浓的威严：“【记忆】来找了我——你似乎对祂关注的孩子使用了一些不得了的东西……” “博识尊？”黑塔惊疑不定。 那智械不置可否，只是将那巨大的闪烁着赤色光芒的东西对准阮·梅。 “只是吐真剂而已，我并没有再做别的事情。” 阮·梅摇了摇头。 她对星神毫无敬畏心，就连语调都没有任何起伏。 但是博识尊也不以为意，只是继续缓声说道：“收敛一些，那是好几位星神都在注意的孩子，别引火烧身……” “他很特殊？” 阮·梅眼中闪烁着饶有兴致的光芒。 “当然。” “……真有趣。” “真是疯子。” 那石膏头男人低骂一声：“曾经的我甚至还以进入天才俱乐部为目标……现在看来那真是一个愚蠢到家的决定，都是群毫无敬畏心的疯子。” 天才本该对宇宙、对科学和生命都抱有敬畏，就算是不愿与天资平常者为伍，但是至少要敬畏这片宇宙。 失去了敬畏心，谁知道天才会不会变成为祸宇宙的疯子。 “维里塔斯·拉帝奥，我也记得你。” 那机械头又转过脸来，声音依旧没有起伏的情感：“天才俱乐部不过是宇宙中一部分天才的聚居地，我未选中你，只是因为你和他们不一样…… “天才俱乐部说是天才的聚居地，实际上却是我重点观测的地方，谁都不知道他们这些人会对宇宙做出什么事情来……至少在天才俱乐部，我能掌握他们的动向。 “但是你不一样，你有责任心，你也有敬畏心，你是天才，但不是疯子，所以你不需要我的看管，更不需要这些浮名。” 被称为维里塔斯·拉帝奥的男人一怔。 “原来是这样……呵呵，算了，我早就已经不追求这些了，现在我不过就是一介庸人而已，医治世人的愚钝早已取代进入天才俱乐部、成为了我毕生的追求。” 他摇了摇头，对博识尊认认真真地行了一礼：“感谢您的认可。” “有兴趣成为我的令使吗？当然，不需要你加入天才俱乐部，你依旧可以做你喜欢的事情，但是有了令使的力量，或许你能做的更多。” “……请容我考虑。” “嗯，东西拿着，想好了就找我。” 博识尊抛出一物，拉帝奥下意识就伸手接住，一看，原来是一块像是机械零件的东西。 “【原始博士】和【寂静领主】二人我会开始重点观测…… “以及，阮·梅，还有你——我知道你想要做什么。” “不胜荣幸。” 阮·梅面不改色。 或许对她而言，被星神亲自监视那也是一种荣誉，独属于天才的荣誉。 “若是你们又在进行足以颠覆宇宙的实验的话，我会亲自出手—— “还有，阮·梅，有的星神还活着，你若是触怒了祂，就连我都救不了你。” 阮·梅一愣，刚想追问，博识尊却已经离开了。 压迫感瞬间消失。 一旁的拉帝奥捧着博识尊给的那块机械零件，有些不知所措。 曾经拼命追求的东西，现如今却如此简单的就到了手。 “拉帝奥先生。” “螺丝咕姆先生。” 智械男人上前，微微一笑：“机会难得，拉帝奥先生。” “我知道。” 拉帝奥神色复杂。 似是欣喜，似是惋惜，似是无奈。 “但是你似乎看起来并不开心，据我观测，正常的人类在面对星神邀约时，有96％的概率会欣喜若狂，甚至有可能会导致各种疾病发作。” 螺丝咕姆说道。 “那很可惜，似乎我这位庸人似乎并不属于这96％。” 拉帝奥平复了心情，耸了耸肩，将东西放进自己的虚数空间：“我已经过了会因此而激动到失控的时候了…… “要是早来几年的话，说不定我还是属于那96％。” “现在呢？” “现在？” 拉帝奥抬起头，玻璃之外的万千星河倒映入眼底：“宇宙庸人不计其数，能够推动宇宙前进的天才终究是少数，更多的还是患有愚钝顽疾的庸人…… “我虽然也是凡庸中的一员，却也想试着医治世人的愚钝……至少不要拖了天才的后腿。” “很伟大的梦想。”螺丝咕姆给予了肯定。 黑塔耸耸肩：“凡人与天才的差距有如鸿沟，就算是如何努力也无法弥补，你恐怕会做许多无用功…… “但是有一点你说得很对，至少不能让庸人拖后腿。” “……”阮·梅没有说话。 “只是黑塔，你的空间站里，凡庸实在是多如牛毛，唯一值得称道的居然只有你的站长和她身边的少年。” 拉帝奥嗤笑一声：“你是完全没有管过他们吧？” “我每日忙的要死，各种未知的谜题都在等着我去解，怎么有时间管他们？更何况这不是有艾丝妲吗？” 黑塔毫不在意：“这些风言风语的我也不在意，他人口舌怎么可能动摇得了我黑塔的心智？ “就算是他们说破了天，我黑塔依旧是天才俱乐部的一员，依旧是智识的令使。” “……呵。” 拉帝奥呵了一声。 “不过给你个忠告，你的令使身份最好还是不要泄露，”黑塔说道，“有人以猎杀天才为己任，比如那位赫赫有名的【寂静领主】。” “我并非天才，而是凡庸，”拉帝奥摇了摇头，“比起你们而言，我做的事情不值一提—— “你们随手解开的谜题，或许是我究其一生都得不到解答的难题……我只是以医治世人愚钝为己任的真理医生，仅此而已。 “那么，最后一个问题：天才如你们，能算出我这么做的理由么？” 螺丝咕姆摇摇头：“我无法确定，只能做出推论：对弱者出手相救，是医者仁心；此后袖手旁观，任事态发酵，是学者的严厉。 “而身居幕后，掌控全局——则是向天才寄出的挑战。” 拉帝奥扭过头，笑了笑：“螺丝星的君王果然通晓人心，只可惜也和天才一样远离凡众——你还是错了一点。 “袖手旁观才是真正的医治：这世上有种顽疾，名为【愚钝】，比任何病症都更难根除。 “智识的命途既无道理，也无逻辑，天才们漫步繁星，凡庸却连一处脚印都无法追及——庸人只得学着独立行走，在跌倒爬起中度过碌碌一生。 “但失败的人生同样是人生，他们有权品尝至最后；也只有摔倒在地，无人扶起的时候，愚者才能领悟如何站起。” 拉帝奥往前走去，一边说道：“我有洁癖，见不得笨蛋、傻瓜、白痴，看见了，就想死——可惜这空间站也和博识学会一样，并无天才，遍地凡庸。” 螺丝咕姆了然：“你想要根除的，是科员对于天才的盲信。” “我只是列出自己的质疑，至于答案……他们自会解明。 “怀着否定的心态求索，也是一种求索，同样能帮助我们抵达正确的终点，而一群庸人若要开悟，这是必经的过程。” 拉帝奥站定，手中的相位灵火熊熊燃烧，将他笼罩在内：“那么，告辞了，希望未来也能有机会与诸位天才相遇。相信届时，也会如今日这般…… “一场闹剧，诸般烦恼……终究不过，庸人自扰……” “我倒是有点羡慕他了。” 黑塔目送着他消失在火焰中。 “走吧，模拟宇宙……也可以开启新课题了。” “你打算开什么课题？” “帝皇战争。” …… （周日哥真的能救牢景……小鹿的牢景有救了……） 第102章 以太战线 贝洛伯格。 伴随着煦日节的临近，贝洛伯格也愈发热闹。 穹回来之后尤甚。 街道上的店铺都已经开始了促销打折，挂上了用纸折出来的各色花朵—— 这也没办法，在贝洛伯格里最贵的除了食物就是花，毕竟能栽种花的地方就只有小的可怜的一块地。 很多店主开店的盈利也只能勉强糊口，买大量的真花扎成花环当装饰品什么的实在是有些太奢侈了。 但是纸张的质量挺不错的，用的都是彩色的硬卡纸，风一吹便哗啦啦作响，倒是有了几分春日的感觉。 “那边没有刁难你吧？”丹鹤问。 “刁难……” 穹满脸的一言难尽—— 那位自称维里塔斯·拉帝奥的博识学会成员实在是咄咄逼人，好几次都被逼问到了死角，惹得穹几次三番都想暴起。 都是旁边的螺丝咕姆拼命劝，这才制止了穹的暴力行为。 后来他才知道，这位教授光扔粉笔头都可以把自家学生扔进icu…… “维里塔斯·拉帝奥……我倒是有所耳闻，之前在那些学校的论坛潜水的时候就常常看到他们讨论这位自称真理医生的教授如何如何严格。” 丹鹤点点头：“不过严格点也好，这些学生有朝一日可是要参与武器、舰船的研发的高精尖人才，现在要求严格一些，未来就能少出错一些。” “话是这样说啦，但是我觉得在他手下的学生日子肯定不好过……” “严师出高徒嘛。” 穹对此不置可否。 “哦对了，贝洛伯格这边有一个超级棒的活动，你要不要来？” “什么活动？” “以太战线！” 丹鹤满脸兴奋：“你之前有可能没有听说过这个，但是你肯定在手机里玩过一些抓宠养成游戏……” “但是这和以太战线有什么关系？”穹挠了挠头。 丹鹤用力点了点头：“当然有关系！因为以太战线就是个线下抓宠游戏！它的底层逻辑是记录你所战斗的所有怪物后生成它的以太数据，随后用这些数据生成一个听你指挥的以太灵，玩家可以用这些以太灵与其他玩家对战，也可以养成自己的以太灵、为其更换数据芯片以提升战力……哎呀，总之你去了就知道了！” “去哪儿？” “废弃旧武器试验场！新手去了可以免费领一个初始以太灵，或者是让设备读取你的记忆数据生成一个你想要的以太灵——哦还有，那个腕带别忘了拿！那可是记录以太灵数据的腕带，拿到以后就别弄丢了！” “那你呢？” 丹鹤指了指自己：“我？我现在已经有了自己的以太灵啦！你要是有了自己的以太灵之后可以随时找我对战！” “哦，听你这么一说有些期待了……” “三月七已经先去了，你最好还是快点去，免费以太灵领取排到后面可就只会剩下一些歪瓜裂枣……” 穹没影了。 丹鹤呃了一声：“这么快嘛……算了，这样也好。”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 丹鹤低头看着戴在自己手腕上的腕表，有些疑惑。 “为什么读取我的记忆后，我的初始以太灵会是个……步离人？” 他倒也不是对这个步离人不满意，而是觉得他在这几年的冒险里打过的敌人没有一千也有八百，印象深刻的敌手也不少啊，怎么偏偏就生成了一个最近的步离人？ 而且这个步离人还和他在资料里见到的不大一样，个子明显要比普通的步离狼卒高大不少，打扮有些华丽，手里还拿着弓箭。 奇怪，当真奇怪。 “发什么呆？” 飞霄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了丹鹤身后，吓了他呆毛直接立正：“你走路怎么没一点声音啊。” “是你太投入了……在想什么？” 飞霄把脸凑了过来，几乎都要和丹鹤的脸贴在一起。 “只是有些奇怪为什么会生成这么一只以太灵……” 丹鹤对飞霄的突然凑近倒是没有什么别的想法，直接伸出手把数据给飞霄看。 飞霄一看，瞬间就认出来这是谁。 这不是那位步离人的希望之子、蚀月部落贵族穆勒克嘛，只是前段时间被丹鹤给摘了脑袋。 没想到在师兄潜意识里对这家伙还记恨呢。 那个生成初始以太灵的机器技术来自流光忆庭，或许是深挖出了师兄内心深处最刻骨铭心的记忆—— 那个穆勒克在成为以太灵后的打扮与师兄带着自己逃亡那天简直是一模一样，屁股底下就差了一头马器兽。 飞霄摸了摸他的头：“或许是在你失忆之前一直在记恨着它吧。” “这样吗？” 丹鹤抓了抓后脑勺：“好吧，不过它的初始战力挺不错的，我去刷点野怪看看……飞霄你去不去？” “好啊。” 丹鹤有些意外：“哎？但是我记得你好像对这个不大感兴趣的样子，陪我去那边的活动现场的时候你也没有拿腕带……如果要陪我的话，你难道不会无聊吗？” “不会啊，毕竟只要看着你，那我无论做什么都不会无聊的。” 飞霄说的脸不红心不跳。 而丹鹤直接就呆了，cpu直接短路。 然后cpu短路的丹鹤开口就来了一句几乎要把飞霄腰都闪了的话—— “义父！你真的是大大的好人！” 飞霄差点没摔在地上。 什么义父？！ 师兄是木头脑袋吗？！ 这是什么我想当你对象结果你想当我儿子的神奇展开？！ 她话都已经说到这份上了，他还听不出来是什么意思？？！ 于是气急败坏的飞霄毫不犹豫地丢下同样反应过来说错话的丹鹤一个人在大街上蹲地捂脸，直接回了自己在歌德大酒店的房间，躺在床上就打开群聊吐槽。 【飞霄：……毁灭吧，累了】 【飞霄：师兄是大大的木头脑袋】 【飞霄：打架.jpg】 【飞霄：我再对他好一点我就是狗】 【椒丘：那你还追吗？不追我就不帮忙了哦】 【飞霄：……】 【飞霄：汪】 【飞霄：椒师傅救我】 【貊泽：6。】 …… 泯灭帮。 一群隶属于毁灭的派系、誓死追随负创神的疯狗，立誓要将恩主纳努克的毁灭带到宇宙的每一个角落。 而永火官邸就是其中一支泯灭帮首领、出身陀斐特火魔的冥火大公阿弗利特所居住的场所。 在半月之前，他们曾向整片宇宙昭告他们的行动—— 击碎【存护】的高墙。 喝止【同谐】的乐声。 夺走【欢愉】的面具。 摧毁【记忆】的乐园。 如有必要，他们也可以折断【巡猎】的箭矢、揭开【神秘】的面纱，令【智识】熄灭、令【终末】沉沦。 但是很可惜…… 一道黑白色的、裹挟着赤红雷电的刀光击碎了他们所有的野心。 原本一直以来都高高在上的永火官邸之主冥火大公已经没有了往日的从容优雅，只是狼狈地坐在了地上，身上考究的衣服也已经变得破破烂烂。 “……看来胜负早已注定。”他轻叹一声喃喃自语。 黑白的刀光散去，不知何时，他面前出现了一道手持大太刀的紫发高大女子的身影。 “他们还活着，你也一样……所以你还有选择的余地——留下那只八音盒，然后离开这里吧。” 冥火大公苦笑一声，摇摇头：“选择？【毁灭】的血途，向来容不下犹疑。” 他对于那位星神的注视能有如此的渴求？ 她轻叹一声：“陀斐特的火魔……可惜，即便你为那位星神献上生命，也得不到祂的垂青。” 那山羊头的男人却是摇了摇头：“不不不，游侠，你行于狭隘的【巡猎】，自然无法理解我们的追求。 “我们陀斐特火魔一族从火中来，沐火而生，蔓延、焚烧、破坏，直到薪柴燃尽，留下一地死灰——燃烧是火魔的一生，是我们的起点与终点。 “我们生而向死，只为贯彻宇宙真理的一种侧写：万物皆为【毁灭】而生。” 听了这话，女子似是有些不大理解地微微皱眉：“但是你的那些同伴似乎不这么想……他们在面对我时拼尽全力，为你争取了活命的机会。” “他们是我的孩子，同曾经的我一样，是尚未白热的火苗……他们还年轻，我不会责备。” 冥火大公摇了摇头：“但我的火焰已然嘶哑，时间已经不多……看见远方的盛会之星了么？我要将炼狱带往那里——所以在那之前，我必须将你跨越。” “为什么？” 冥火大公笑了笑，身上的火焰跃动，照亮了黑暗：“因为在祂们开辟的道路上，你走得比我更远…… “……【令使】。” 那紫发的女人沉默。 冥火大公继续说道：“在我这里，你是隐瞒不了自己的身份的——所以，拔出那把刀吧，我们诚然会留在这里，我们注定会决一死战，因为我*选择*这么做。” “【毁灭】是壮烈的一瞬。倘若卑劣求存……此生就太过漫长。” “即便这个答案……可能是你自身的毁灭？” 女人问。 冥火大公再次摇头：“答案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它存在，正如你的存在、我的存在一样。 “一切为了被毁灭而存在——令使也不外如是。” 他站起身来，抬起头看向那女子，抬起手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领：“就连虚空之中也能诞下美梦匹诺康尼—— “所谓的不可能之事，只是尚未到来之事。” 女人沉默了一瞬，最后还是点了点头：“……好吧，我答应你。” 冥火大公笑了起来：“你会见证这世上最为璀璨和暴烈的火——愿这燃烧，照亮你深不见底的梦。” “深不见底的梦……的确，但你误会了一件事。” 女人微微低头，看着身侧的太刀那长长的刀柄：“这把刀仍在鞘中，并非出于对你的怜悯、亦或是轻视……它是我不愿示人的秘辛，但作为回敬……” 在这样说时，女人修长的手指也轻轻搭在了刀镡之上。 “……我会向你坦诚——【巡猎】并非我所行的道路……” 冥火大公似乎是从那光芒中看到了什么，微微瞪大眼眸。 旋即这位永火官邸的主人就大笑出声。 “哈哈哈哈哈哈哈——原来如此，原来如此！！能够死在你的手里，我阿弗利特死而无憾！” 女人并未回答他的话，只是闭上眼，一行血泪缓缓沿着脸庞流下。 “愿死亡结束你漫长的梦……引领你归还清醒的世界。” 一道恐怖的黑白色刀光于永火官邸之上一闪而逝。 熊熊烈火腾的一声，席卷天地，将整座永火官邸彻底吞噬。 …… （开题报告写的像坨屎……改的想似） 第103章 我得到以太灵了! 穹一口气就跑到了贝洛伯格的废弃武器试验场。 “嚯，好壮观啊……” 虽然贝洛伯格的温度依旧很低，但是此时热闹的氛围已经逐渐驱散了寒冷。 不仅仅有贝洛伯格人，还有很明显是其他世界的以太战线玩家也出现在了这里。 只是就在穹准备老老实实排队、领取属于自己的初始以太灵时，旁边隐隐约约传来了争吵声。 出于好奇，穹扭头一看，便发现了原来是公司的那几名员工正在与一个人吵架。 “发生甚么事了？” 看了看身后的队伍也变得越来越长，穹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好奇心占据了上风。 以太灵就在这里不会跑，就算是初始以太灵都被领完了，这里也有能够根据自己的记忆生成一份以太数据的机器。 根据自己与强者的战斗记忆，不生成一个强到没边的以太灵就不大合适了。 但是热闹会转瞬即逝。 于是穹毫不犹豫地放弃了排队，朝着不远处的吵架声音源头走去。 只是就在走到他们附近的时候，穹这才发现，与这些公司员工吵架的，居然会是早就来了活动现场的三月七。 “三月七？！” 穹惊讶。 “哎？” 正在据理力争的三月七回过头来，眼中迸发出惊喜：“你也来了？正好，快过来帮我一把！” “你还没跟我说发生了什么呢……” 穹稀里糊涂地就和三月七站成了一排，有些搞不明白状况的他挠了挠头，问道。 “嘿我说，真的是给脸不要脸！你有帮手，难道我们就没有？兄弟们，给他们一点教训！” 眼见着公司员工手里那像是工兵铲一样的武器朝自己的面门挥舞了过来，穹心头也是一阵无名火起。 之前在黑塔空间站吃瘪也就算了，真理医生自己的确打不过，而且他说的话也句句在理。 但是这群小卡拉米哪儿来的勇气挑战他银河球棒侠大帝？ 前段时间他们刚击退一名绝灭大君，他们能比那个什么幻胧难缠？ 笑死！ 这些公司员工已有取死之道！ 穹狞笑一声，棒球棍出现在手中，浓重的毁灭之力凝聚成耀眼的白色光芒，朝着面前的敌手挥去。 “轰隆！” 一声巨响，周围的所有人都齐刷刷地扭过头来，却见穹高高跃起，一棍就敲在了一名公司员工的头上。 而后者连一声响动都没有发出，就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我去，这人勇啊，居然敢打公司的人哎。” “麻雀啄了牛屁股——雀食牛逼啊，公司的人都敢打，就不怕这些公司的人事后报复吗？” “嘶，他有点眼熟啊……” “我记起来了！他们是星穹列车的无名客！看到了他们身上的那张票的装饰吗？那就是列车无名客的象征！” “哦，星穹列车啊，那不奇怪了。” “之前有个无名客还把那个什么开拓部部长给揍了一顿呢，那部长伤重到躺床上几个月都下不来……要知道那可是公司的实权人物之一，公司董事会的候选人，手里握着的能量与权力足以碾碎好几个星际文明……但是偏偏到现在都没有传出他针对星穹列车的消息……” “啧啧啧，所以不得不说，背靠大树好乘凉啊……” 众人的窃窃私语很快就引来了这场比赛的负责人和发起者。 “唉唉唉，怎么打起来了？这不好这不好，各位先停手，给我个面子，怎么样？” “你算老几啊给你个……” 那公司员工刚想开骂，扭头一看却是个戴着面具的男人，没有说出口的后半句话瞬间被吞回了肚子里。 “所以能告诉我发生了什么吗？” 穹再次挠了挠头。 他是真没搞清楚发生了什么，毕竟刚来这里就被工兵铲贴脸，放谁谁不会生气啊。 “事情是这样的……你看你脚边。” 穹低头一看，这才发现不知何时有一只小小的扑满凑在了自己脚边，不断哼哼唧唧地蹭着他的裤腿。 “这是……” 三月七解释道：“这是一只以太灵，还没有取名字，是咱之前在歌德大酒店附近捡到的，但是刚刚和它混熟的时候，这些公司员工就过来了，说这是他们的以太灵…… “但是很明显这只以太灵不大承认，躲在咱身后瑟瑟发抖，于是就吵起来了…… “不过当时因为有丹鹤和飞霄和咱站在一起，这些公司员工只是放下了狠话，没有打起来。” “所以他们今天是又找上门来了？”穹的眼神变得凶狠。 “倒也不是找上门来……这个活动是公司与这位乔瓦尼先生合办的，他们是在这里负责安保。” 三月七向穹介绍了那位面具青年：“这位先生就是乔瓦尼先生了，是以太战线的忠实玩家，也是这次活动的发起人之一。” 穹朝他点头致意：“你好，我是穹，是星穹列车的无名客。” “哎呀，真是百闻不如一见，我是乔瓦尼，如你所见，我是一名假面愚者……不过我是爱玩游戏的假面愚者，喜欢在游戏中得到欢愉，和那些你曾见过的爱恶作剧的家伙都不一样。” 乔瓦尼哈哈一笑：“听说贝洛伯格的危机就是各位列车组的成员解决的？” “都是大家的功劳。”穹摇了摇头。 “哎，要不是列车组的到来，说不准贝洛伯格就要毁灭了，一句英雄你们还是当得起的。” 乔瓦尼摇了摇头：“那么这只以太灵的归属……” “那自然是归我们！” 公司员工大声嚷嚷。 “怎么就归你们了？你喊它一声它会答应吗！？” 三月七不甘示弱。 眼见着两方人又要吵起来，乔瓦尼急忙打圆场：“要不这样，既然涉及到了以太灵的话，那我们就用以太战线的方法解决。” “怎么解决？” “这只以太灵先在我这里保管，你们可以来我这儿领取一只临时的以太灵，然后进行对战，谁赢了归谁，怎么样？” “好，就这样。” 公司员工对视了一眼，随即都是点了点头答应了下来。 “你应该不会偏袒吧？”穹狐疑。 乔瓦尼笑了笑：“自然不会，裁判就是要公平公正的嘛—— “好了，我这里还有不少初始以太灵，你们可以从中挑选四只组成临时队伍进行对战…… “嗯，不过照顾到这位穹先生是新手玩家，让他先选择没有问题吧？” “行。” 新手自然没有什么强力的以太灵可供选择，甚至就连插件槽都是空空如也，全都是白板。 穹也不知道该怎么配队，将求助的目光投向三月七。 “你就选这个……还有这个……” 流浪者，银鬃炮手，虚卒·抹消者，银鬃近卫。 相当丐版的配队，比起其他玩家的全金甚至是全红的豪华阵容简直就是一坨。 但是这已经是最好凑齐的队伍了。 “有点游戏理解啊。”乔瓦尼有些意外地看着三月七。 这些初始以太灵顶天了都是些紫色蓝色的小玩意儿，而且在全员白板的情况下，蓝色紫色品质的以太灵战力差距几近于无。 这种情况下想玩出花来那就要依靠对这些以太灵的理解了，要是配队配好了，赢的概率就会大大增加。 “我们也选好了。” 公司员工也点了点头，确定了自己的阵容。 也是丐版的，扑满，入魔机巧·龙鱼，入魔机巧·狻猊，丰饶灵兽·奎木。 “双方选择的以太灵都有点东西啊……” “一个丐版持伤队，一个丐版永动队，就看谁先动了。” “白板以太灵速度应该都没加成吧？抢一速没什么意义，也不能一下就打死对面，最后拼的还是指挥……” “也的确。” 看到这边有对战，周围领到了初始以太灵的新手玩家或者是老玩家都纷纷聚拢了过来，七嘴八舌地讨论着。 “这边放不开手脚打，要不我们去找个宽敞的地方？下面是比赛场，倒是不好让你们上去。” “好。” 一群人又吵吵嚷嚷地去找了个大空地。 双方都已经准备完毕，乔瓦尼充当裁判，大声喊道：“战斗开始！” “战斗结束！” 伴随着步离人手中弓箭放下，对面的挑战者举手做出投降状：“你的以太灵实在是太猛了！哪儿来的？” “是我记忆里的啦，我也记不清是什么时候打过的敌人……” 丹鹤挠了挠头。 对面瞬间肃然起敬：“原来是个厉害人物！倒是我看走眼了！这是答应你的芯片，好好使用它吧！” “感谢。” 丹鹤接过芯片，看了看，似乎没有什么用处，就先收了起来。 这步离人·弓手强归强，还是个红品质的以太灵，但是只有它一个人在队伍里也不行啊。 要不再去那边的记忆提取装置里弄点其他的队友？ “新手玩家能免费使用一次机器，后面再去就要收费了……不过收的也不是信用点之类的货币，而是战斗时产生的积分…… “嗯，应该够三次了，去看看吧。” 就在丹鹤开秘技赶路的时候，远远地就听到了不远处的欢呼声，然后就有一道熟悉的身影被高高抛起。 人群中还有几个公司员工灰溜溜地悄摸离开。 “这又是发生什么了？” 凑过去一看，好家伙，被抛起来的人影不就是穹吗？ “这里发生什么事了？”丹鹤随机拉住了一名很明显是外星打扮的青年，问道。 “这位小兄弟用以太灵堂堂正正地击败了公司的员工，夺得了以太灵的所有权！” “？” 丹鹤疑惑更多了。 只不过那人也没有继续解释的意思，而是对着穹喊道：“那么这个时候就要说出那一句着名的话了！” “对啊对啊，就是那一句！” “喊出来！” 人群再度骚动起来。 那一句？ 穹一愣，他这还是第一天接触以太战线这个游戏，之前也只是在网络上略有耳闻而已，怎么可能知道喊什么？ 三月七急忙提醒：“哎呀，就是那句话！前段时间你还总是嚷嚷着呢……” “记起来了！” 穹眼睛一亮，将在自己脚边蹭来蹭去的小扑满抱起，随后高举过头顶，像是得胜的将军一般，高喊出声： “我得到以太灵了！” “哦——” …… （笑完了阴阳师煎炒老日pv，在微博发帖子阴阳崩铁官方，还准备收集证据起诉米忽悠，以为会有自己人冲锋陷阵结果发现全是乐子人，痒痒鼠和开拓者都在等着对面冲自家官方然后渔翁得利，只有串子真的在带节奏） （小鹿的评价是双方还没打起来让人很失望，赶快打起来然后快进到邮箱里多出一千六专票（doge）） 第104章 一个拥抱 丹鹤并没有过多掺和独属于穹的高光时刻，只是在和三月七说一句之后就回返了贝洛伯格城区。 “呼……今天中午说错话了，要不去买点什么？” 看着街边的花店，丹鹤摸着下巴沉思。 贝洛伯格的花很贵，但是有不少都是雅利洛特有的花，很多星球都没有。 他这个人很多时候都不会说话，常常嘴比脑子快一步，以至于常常闹出些啼笑皆非的事情。 只是就在丹鹤思考的时候，不知不觉就已经走到了花店门口。 “哎，这位先生是来买花的吗？” “啊，嗯，是的。” 丹鹤回过神来。 来都来了，买一束吧，就当道歉了。 “我们这里有宇宙里都有的玫瑰满天星百合之类的花朵，也有我们特有的雅利洛花和雪原并蒂莲等……您需要什么？” 丹鹤抓了抓后脑勺：“我对花完全不了解，不过我是打算道歉……” “道歉？具体是对谁呢？” 少年持明有些不好意思：“……嗯，对喜欢的人。” “这样啊……” 店员笑得促狭：“既然是要送给喜欢的人的话，那我更推荐玫瑰花和雅利洛花的搭配哦—— “我们雅利洛花的花语是【就算是历经寒冬也不会改变的心意】，代表着坚韧不拔的意志，代指感情也是可以的哦。” “呃……” 丹鹤呃了一声，神色有些怪异。 说不准飞霄对这些完全没有兴趣…… 之前在仙舟的时候也有不少花店，飞霄那是连看都不看一眼…… 不过最后丹鹤还是抱了盆花出来，是一盆造型别致的多肉，他打算自己拿着养。 “比起花而言，飞霄更喜欢锻炼之类的……但是这边也没有什么和锻炼有关的东西啊。” 丹鹤很少健身，偶尔才会心血来潮举两下铁，其余时间他宁可躺在床上看书或者是玩手机。 “或者去那些店买点什么贝洛伯格特有的东西……？但是贝洛伯格刚刚走出寒潮，这些店铺售卖的东西少得可怜……” 等等。 丹鹤突然想到了个绝妙的好主意。 “之前玲可说过，贝洛伯格附近有不少雪山因为受到了存护影响，气温并没有那么低，山上的雪也非常适合滑雪……” 而正好，他的虚数空间里还有不少滑雪板，还是两个月之前星际和平公司网店打折的时候买的，质量特别好，应该承受的住他们的折腾。 “那就这样，再买点别的东西，然后好好道个歉……” 贝洛伯格的特产并不算多，不过都是些精巧的小东西，挺合适买去送人。 丹鹤拿着礼盒小心翼翼地把这些东西给包好，甩着尾巴就兴冲冲地去找了飞霄。 飞霄现在倒也不生气，师兄有的时候说话就是不过脑子，她早就习惯了，怎么可能会真的生气。 飞霄只是觉得自家师兄实在是个榆木脑袋，自己都暗示这么明显了，他也不肯往前走一步。 每一次的肢体接触都是飞霄主动的，丹鹤从来都只会被动接受，唯一的一次还只是悄摸拉住了她的衣角—— 当然，之前在仙舟客栈房间里的不算，那次两个人压根就没有任何的暧昧心思，只有输赢。 “飞霄你在房间吗？” “进来吧，门没有锁。” “那我进来了哦。” 丹鹤缓缓推开了门，跟做贼似的探了半个头进来，确定没有什么是自己不能看到的之后，整个人方才挤了进来。 这偷感重的飞霄都要幻视曜青那些偷东西的贼人了，看的人真的是又好气又好笑。 “进来就进来，做出这样鬼鬼祟祟的样子干什么？” 飞霄一把捏住了他的脸颊肉，疼得丹鹤嗷的一声：“这不是怕你不方便嘛……” “如果不方便的话我会让你进来？” 她真的是被气笑了。 师兄有的时候实在是…… 啧！ 算了！ 栽了也认了！ “你来干什么？” “我……那个，我是来道歉的……” 丹鹤有些不好意思地从虚数空间里掏出来了一个包装好的礼盒：“那个，这个送给你，上午是我说话不过脑子……” 飞霄垂眸，看着丹鹤那一副潜藏在害羞中那微微有些惶恐不安的神色，忍不住轻叹一声，揉了揉他的头发：“我没有生气，你也不用对此感到不安。” “有吗？” 丹鹤一愣。 不安？ ……好像有哎。 在失忆之后，对于过往与未来的惶恐不安让丹鹤潜意识里总是有点患得患失，害怕自己下一次一睁眼就又是孤身一人。 但是丹鹤又不是那种爱给人添麻烦的性格，很多事情他宁愿憋在心里，也不愿说出口。 这些情绪在胸腔中逐渐发酵，最终汇聚成了迷茫与不安。 他其实和三月七一样，看着开朗乐观，实际上心思很重，在每一个夜晚丹鹤都会辗转反侧，猜测着自己的过往、恐惧着自己的失去。 飞霄盯着他的眼眸：“你在害怕什么？因为什么而惶恐不安？” “有吗？我不害怕什么啊。” 丹鹤摇了摇头，依旧嘴硬。 飞霄眼神晦暗。 师兄还是这样。 明明稍微依靠一下他们根本就没什么，但是偏偏就要靠自己，就算是把事情搞得一团糟了，也嘴硬不肯开口。 那么，只有直接点破了。 飞霄抓住了丹鹤的头，迫使他必须直视着自己的眼眸：“你在害怕我会离开你，对吗？” “怎么可能？” 丹鹤摇了摇头：“没有，完全没有，我怎么会害怕这个？” 但是师兄，你的眼睛不会说谎。 你的心跳更不会。 “你在说谎。”飞霄笃定。 “……” 丹鹤看着飞霄的那双眼，仿佛自己的那些小心思都无处可藏。 他忽得沉默了。 尾巴也耷拉了下来。 “为什么要说谎？为什么不坦诚？是害怕我会因此离开你，还是……” “不要说了……” 丹鹤藏的最深的那一面被陡然戳破，一股复杂且令人悲伤的心绪沿着那个破洞纷纷涌出。 那是他最不愿意示人的一面，也是他最脆弱的一面。 丹鹤是个胆小鬼，一直都是。 他本就害怕失去，所以他无论是与何人交游，都不敢往前进一步，总是保持着若即若离的样子。 若是没有开始，那就不会有结束。 若是未曾拥有，那谈何失去。 就算是喜欢，他也不敢主动，也总是小心翼翼的，生怕一个不小心就搞砸了。 “我知道你在害怕什么，丹鹤，”飞霄认真地捧着师兄的脸，柔声说道，“但是你有想过吗？你若是从来都不曾拥有过，那怎么可能知道会不会失去？” “但是……我不敢赌。” 丹鹤整个人都颓了下去，再无往日的意气风发。 “而且没有人会喜欢一个胆小鬼，也没有人会喜欢一个占有欲过强的人……更没有人会坚定的选择这样的人……” 丹鹤一直都对自己的东西看得很严，不喜欢外人来碰。 他的房间也是其他人进的最少的，因为丹鹤会不开心，就算是性格闹腾的穹也不会在不经允许的情况下进他的房间。 他对于自己的所有物向来有着很强的占有欲。 或许对人也是。 丹鹤畏惧他人会因此而远离他，毕竟没有人能够忍受只与一人交往。 “你不是胆小鬼。” 师兄从来都不是胆小鬼。 他在很久以前带着自己从穆勒克的追杀中逃脱，就算是遍体鳞伤也不曾放手。 他也一直跟随着自己巡征追猎，从不会因为伤痛叫苦叫累。 他也会在自己疏忽的时候及时查漏补缺，会在自己偷闲的时候把工作都悄悄完成。 他从来都不是什么胆小鬼，而是曜青仙舟民众眼里的英雄，也是自己一直以来都爱慕的对象。 “你不用哄我，我是个什么样的人我很清楚……对不起，这些日子里我的这些缺点让你感到困扰了吧？……如果你觉得我这个人实在是不堪大用的话……呃？” 飞霄突然伸出手拉住了丹鹤的胳膊，将他往怀里用力一拉，随后紧紧抱在怀里。 突如其来的拥抱让丹鹤cpu再度短路。 狐人女子的身材相当好，就算是隔着布料丹鹤都能感受到对方那惊人的身材。 他眨了眨眼，鼻头有些温热。 “你不用害怕，也不用担忧，我从来都没有觉得你是胆小鬼，也没有觉得我会因为你的行为产生困扰。” 飞霄在他耳边低语：“我一直都在。” “……我好像不值得你这样。” “为什么要妄自菲薄？” “只是有些受宠若惊。” 飞霄揉了揉他的后脑勺，像是抚摸一只受惊的小狗：“你从来都不是什么胆小鬼，或许在某些人心里，你也是能够顶天立地的大人物。” “……” “所以不要什么都憋在心里，那些不开心都可以来告诉我，我会一直在的，不必担心我会离开。” 真的吗？ 我真的可以…… 丹鹤呼吸微微一滞，最终还是垂下眼眸。 不不不，还是不要给别人添麻烦的比较好。 很多事情自己明明能够解决，还是不要让别人成为自己的情绪垃圾桶的比较…… “你不要想着憋着不告诉我，我能看得出来，”飞霄略带威胁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你要是在今天答应我之后再敢瞒着我什么事情不肯说的话，那你就完了。” 丹鹤身体一僵。 她怎么知道自己的打算？！ 飞霄在丹鹤看不见的地方咬牙切齿地一笑。 师兄是个什么脾气她再清楚不过。 既然软话不听，那就威胁。 “我……好吧，我答应你。” 丹鹤整个人像是泄了气的皮球一样，离开的时候都是耷拉着呆毛和尾巴的。 等到回到了自己的房间，丹鹤这才反应了过来。 “哎不对，我最开始来是要干嘛来着？” …… （有内鬼爆新的四星记忆光锥图有飞霄大月卡头像立绘啊啊啊啊啊啊啊单推人看到之后直接兴奋似了） 第105章 老子乐意 “记住你的……主子是谁……” “你又算是什么东西……” “给我滚开！！！” 血色的梦境破碎，恶兽哀嚎着，身形消散。 黑暗逐渐褪去。 冷汗早已浸湿了衣衫，原本躺在床上的飞霄猛地睁开眼，捂着额头，坐起身来大喘着气。 抬眸一看，窗外雅利洛的天空依旧漆黑一片，静悄悄的。 再看一眼钟表，凌晨一点三十二分。 “怎么会梦到那个时候的事情……” 她喃喃自语，揉了一把脸颊，将重新浮现的那些冰冷血色记忆压了下去。 那是她刚成为将军的时候，天击将军代代相传的威灵飞黄也到了她的身上。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它似乎受到了步离人血统中的凶戾影响，催生出了不属于巡猎意志的恶兽。 平日里，这头恶兽潜藏在心中，一旦飞霄动用月狂，恶兽便会睁开眼，与她争夺身体的控制权，试图将她彻底变成毫无理智的怪物。 师兄总会跟随自己左右，不仅仅是为了保护自己，也是为了控制月狂时不分敌我的她，避免她彻底被恶兽控制心神、以至于只能成为箭下亡魂。 那个时候，只有手上沾满师兄的血时，她的理智才能被彻底唤醒。 那个梦…… 是师兄被月狂状态下几近失控的自己撕咬抓挠得遍体鳞伤的记忆…… 师兄没有还手，只是抱着她，任由她的利爪划破皮肤，鲜血淋漓。 “我答应过师父要保护你的……我不能食言……” 因为失血过多，丹鹤的脸色异常苍白，但是却仍旧死死抱住飞霄，不肯松手。 明明只要肯对自己下狠手，自己就能清醒过来，而师兄也不会受伤…… 但是师兄，为什么…… 都到了那种时候了，你怎么还抱着你曾说过的那些所谓的誓言与承诺不放…… 不是跟你说过要灵活变通吗…… 嘶吼的飞霄利爪与獠牙逐渐褪去，眼眸中的血色也转为正常的白色。 月狂结束。 丹鹤赤裸的上半身已经布满抓痕，鲜血不断沿着身体流下。 他们就这样拥抱着，久久无言。 ……他们都见证过对方最脆弱的时候。 什么将军和剑首？ 不过就是两个失去长辈后互相依靠取暖的孩子而已…… “我们曾向天穹发誓，永远不会背叛曜青和仙舟联盟，永远要保护好对方…… “但是师兄，好像只有你真的一直一直在遵守，我好像……食言了…… “对不起……” 飞霄泪流满面，像是个孩子一般嚎啕大哭。 旁边房间的丹鹤本在半梦半醒之间，心脏忽得一阵抽疼将他强制开机。 “唔……” 他意识瞬间清醒，忍不住捏住了胸口。 像是有刀刃在他心脏上狠狠地剜去了一块肉，诸般悲伤与痛苦都从中涌出。 他恍惚间听到了有两道稚嫩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我将誓死忠于**，誓死忠于****，誓死追随****……我将永不背叛**……我要保护好**\/**，就算是付出自己的生命，也在所不惜……” “……如违此誓，便如此石，粉身碎骨魂不归。” 重要的词句被莫名的力量消弭，丹鹤只觉得头痛欲裂。 “该死……头疼怎么这么厉害？连带着视线都有些模糊啊……” 丹鹤跌跌撞撞地想要下床，却摔在了地上，如同濒死之人一般大口呼吸。 像是有什么东西抓破了背后的皮肤一般，火辣辣的疼痛再度袭来。 丹鹤心下疑惑，他自从有记忆以来背后从来没有被什么生物抓破过，可是为什么…… 从地上爬起，丹鹤走到了洗手池前，撩开了自己的上衣，却见背后不知何时浮现了一道道的赤色抓痕，像是有什么生长着利爪的手抓出来的，一层层一叠叠地覆盖在他背部的皮肤上。 “怎么回事……？” 丹鹤不解，思索了半天似乎都没有个头绪，只好暂且放弃。 放下衣服，丹鹤却总有一种莫名的冲动，想要到隔壁房间去看看。 隔壁就是飞霄的房间。 那个声音告诉他，要是不去的话，他会后悔。 “……但是真的不会不方便吗？” 丹鹤犹豫再三，最后还是选择先发个消息。 【丹鹤：你现在还醒着吗？】 一看时间，凌晨一点四十二。 ……她真的还醒着吗？ 但是没想到，飞霄立即就回复了他。 【飞霄：做了个噩梦，正好醒着……怎么了？】 【丹鹤：我能来你这里坐一会儿吗？】 【丹鹤：有点头疼……睡不着】 【飞霄：那还是我过来吧】 【丹鹤：呃，其实也没什么……】 丹鹤刚想拒绝，门就被敲响了。 速度好快…… 少年持明打开了门，却见门外的狐人女子眼眸有些红肿，忍不住有些愕然：“你这是……” “没什么，做了个噩梦……” “梦见什么了？……如果觉得不大方便说的话也可以不用说……” “没什么，只是一些过去的事情……” “这样啊。” 丹鹤似懂非懂，将飞霄让了进来：“那就进来坐坐吧，正好我也睡不着……” “头疼好些了吗？” 飞霄揉了揉他的头发，问。 丹鹤嗯了一声：“现在没什么了，就是有个奇怪的，背上不知道为什么多出来了一大堆抓痕……” 她愣了一下：“有这事？” “嗯，你要是不介意的话，我可以给你看一看，说不定你能知道是什么……” “哦，好。” 丹鹤转过身去掀起衣服，却见那白皙的背上的确有不少红色的抓痕。 飞霄伸出手轻轻抚了抚，只觉这些伤口滚烫。 她目光有些黯然。 因为飞霄当然知道这是什么。 这些全是她的杰作，都是她身犯月狂时抓出的血痕。 就算是丹鹤失忆了，他最深处的记忆也没有忘记这些刻骨铭心的痛苦。 “可能是某个笨蛋抓出来的吧。” “啊？” 丹鹤挠了挠头：“笨蛋？谁啊？” 飞霄没再回答，只是深吸了一口气，将那恶兽在耳边的呓语压制下去。 “没什么……” 两个人坐在了床边，看着窗外的夜空。 “你知道月狂吗？” “嗯，月狂是步离人能够动用的特殊力量，能够让自己陷入狂暴状态，只是过于强大的力量会让身体撕裂，不过因为步离人有丰饶赐福，就算是受伤了，身体也能很快修复。” 丹鹤点点头，他经常翻阅智库，自然是知道月狂是个什么东西。 “其实……我也有。” “什么？！” 丹鹤猛地瞪大眼。 飞霄没想到丹鹤反应这么大：“很奇怪吗？我并非纯血狐人，我的父辈母辈都是步离战奴，本就有步离血统。” 这也没说错，她自己就是个步离战奴，因此她的父母可不就是步离战奴嘛。 虽然在自己有记忆的时候，她的父母就已经被那些步离人当炮灰死在了巡猎的箭矢之下了。 不过飞霄并不恨巡猎，她反而很感激。 自己的父母死于仙舟将士之手或许就是解脱，而且让他们这些步离战奴遭遇悲惨的罪魁祸首是步离人，她飞霄从来都没有弄混过自己的复仇目标。 “那你应该没事吧？” 丹鹤有些紧张，翻来覆去地看飞霄，试图找出她身上的伤口。 “我能有什么事？”飞霄笑了笑。 她当然不可能告诉师兄自己的身体早就到了极限，也不可能告诉他自己危在旦夕。 这样只是给师兄徒增烦忧而已。 师兄是要做大事的人，怎么能被自己这样的将死之人牵绊住。 “月狂对于步离人是恩赐，但是对于狐人却是鸩毒，”丹鹤的语气都因为紧张而变得有些颤抖，“你是狐人，狐人的身体修复能力远远不如步离人，一旦动用月狂，身体的撕裂伤无法尽快痊愈，就会留下暗伤…… “而且你是云骑军吧？你的手上有很多训练时留下的厚茧，就算是隔着手套都能摸到那种粗糙的触感，虎口上也有厚厚的撕裂伤结成的痂，而普通的习武者根本不会有这么厚的茧子和伤口结成的痂，除了常年需要打仗的云骑军士兵…… “既然身为战士，有了月狂这种力量你不可能完全不动用，战场形势瞬息万变，总会遇到需要你不得不动用月狂的时候…… “你今天下午还说你会一直在……你要是食言了……我……” 这是丹鹤第一次主动抓住飞霄的手。 但是一种冥冥中又要被丢下的惶恐却令他整个人像是只受惊的小兽一般，脸上故作坚强，但是身躯却一直在抖。 飞霄不敢看丹鹤的眼睛。 她也是胆小鬼。 他们都是沉默良久，丹鹤的心绪方才平复了下来，只是那只握住飞霄的手仍旧有些颤抖。 “月狂能治吗？” 他的声音有些嘶哑。 “……” 飞霄没回答。 答案显而易见。 丹鹤也是苦笑了一声：“是啊，血脉里的恩赐，怎么可能治愈…… “但是总会有办法的……” 总会有办法的…… 在师兄不辞而别的前几天，他曾与现在一般，说出过一模一样的话。 他翻阅了无数医书，也询问了诸多名医，得到的答案都是无法治愈。 凡人怎么可能治愈神的恩赐？ “既然人治不了，那就去求神；若是连神明都不愿伸出援手，那就成神…… “路都是人走出来的，这世上就没有不能解决的事情，若是无法解决，只是自己站的不够高、实力还不够强……” 丹鹤咬牙切齿低语。 飞霄愕然。 一模一样的话…… 师兄…… 难道那个时候的你，也是抱着如此的决心踏上这一条路的吗……？ “有机会治愈的，飞霄，”丹鹤垂眸，微微一笑，“我现在就走在这条路上，说不定到了未来……” “为什么……” 为什么就算是失忆了，师兄你也要这样给出承诺…… “为什么？” 丹鹤看着夜空，一双湛蓝色的眼眸倒映出窗外的星辰。 困意毫无征兆地袭来，少年持明有些昏昏沉沉地靠在飞霄肩膀上，嘴里咕咕哝哝。 “老子乐意。” 听着少年持明已经平静下去的呼吸声，飞霄垂眸，本想抽出手来，却发现不知何时丹鹤的一双手都已经握紧了她的手臂，无论怎么掰都掰不开。 甚至就连尾巴都缠住了她的腰，像是蛇一般束缚得很紧，根本挣不脱。 “师兄还真是……算了，只是睡一张床而已……” 飞霄将心心念念许久的师兄抱在怀里，躺进了被窝，将下巴放在他的发顶，同样也闭上了眼睛。 “晚安，师兄。” …… （吃早饭拉肚子，不吃早饭胃痛……） 第106章 将命运交付他人? 丹鹤做了个很平和的梦。 这是他为数不多没有做噩梦的夜晚。 之前丹鹤几乎是夜夜都要做噩梦，第二天早上一醒过来就把梦的内容忘了个干净，只记得那些痛彻心扉后留下的些许阵痛。 若有似无的熟悉香气围绕着他，温暖的感觉如同还在蛋内孵化。 就是总觉得好像整个人都被绑起来了一样…… 不过在等到丹鹤迷迷糊糊地睁眼时，床上就只有他一个人而已。 他伸手一摸，就感受到了在枕头和被窝内残留的一点点余温。 “嗯……？有谁昨天晚上睡了我的被窝吗？” 丹鹤不知道自己昨天是怎么睡着的，好像突然整个人就开始昏昏沉沉了起来，然后就没有了意识，直接进入了深度睡眠。 他坐了起来，看着窗外天光大亮，后知后觉地感觉自己好像错过了什么很了不得的事情。 “先起床吧，今天就是节日，可不能迟到了……” 这边丹鹤在起床洗漱，另一边的人们确证不眠不休地彻夜狂欢。 “那个持明昨天突然昏睡的事情，是你干的？” “对，就是阿哈我～” “……你承认的好快。” “毕竟阿哈从来都是敢作敢当哦～” 匹诺康尼黄金的时刻梦境中一如既往的繁华，人们纵情狂欢，不用思考任何其他的烦恼或者是痛苦。 街边的机器不断地喷吐出苜蓿币，像是下了一场钱雨，人们尽管知道那并非真正的钱币，却仍旧趋之若鹜。 “他们已经进来了。” “我知道啊。” 说话人虽然只有一张嘴，声音却像是无数个人一同开口重叠后的结果，若是凡人在此，肯定是会听得昏厥过去的。 不过还好，普通人看不见祂们。 “你不阻止？这里毕竟是你们家族的地盘啊，这可不像你哦，希佩……” 阿哈稍微有点意外。 “这不是正合你意吗？” 希佩瞥了一眼阿哈。 后者干笑了一声：“话是这样说，但是阿哈也觉得奇怪嘛……之前希佩你不是最看重你的地盘和家人吗？为什么这次只是打算当看客呢？ “哦，我知道了，因为这里的一只小鸟飞到了别人家的窝，对吗？” “你可以不用说出来的。” “哈哈哈哈，那看来阿哈猜对咯～不过除了这只飞走的鸟儿之外，应该还有其他的鸟儿在巢里吧？你就不怕巢翻了？” “若是巢翻了……” 希佩似笑非笑地看向身边的阿哈：“那只能说明你们的眼光着实不怎么样。” “哦？哈哈哈哈哈……有意思，太有意思了！希佩，你要不是星神，阿哈指定要把你弄来当令使～” 阿哈愣了一瞬，随即大笑出声。 希佩冷哼一声：“全宇宙都知道你阿哈是如何残忍的对待一只虫子的，而且恐怕也没有人愿意与一只虫子相提并论。” “你好伤阿哈的心哦……” 阿哈做出一副悲痛欲绝的模样，但是希佩不为所动，只是往前走着。 “这里有太一那个家伙的力量残余，虽然已经过去很久了，但是依旧存在。” 阿哈很快就发现了面前的不对劲。 “【秩序】……呵呵，被控制的、被束缚着的命运，还能算是真正的命运吗？” 希佩摇了摇头，挥挥手就散去了【秩序】对此地的影响：“还有的天才试图将宇宙都变成全知域……愚不可及！就连博识尊都不敢说自己全知全能，说不定在宇宙的另一面有着更加恐怖的存在正在盯着我们的一举一动……” “要不然大铁块为什么要授意自己的令使去弄一个天才俱乐部？说的好听是天才，不好听的就是群高智商的疯子。” 阿哈摇头晃脑：“前段时间大铁块还亲自去警告了这些自以为是的家伙……嗯，阿哈的评价是，有野心不是坏事，但是野心太大了，那可就要倒霉咯……” “因为看到的东西太少，手里掌握的东西又太多，总会有人生出不该有的心思。” 希佩抬起头，另一个梦境的景象在头顶上悬挂着：“看到的东西越多，对宇宙越会有敬畏…… “曾经我还不是【同谐】的时候，一直都以为星神就已经是这片宇宙的终点，但是当我真正踏上这条路的时候，我才发现我大错特错，那条路根本就是无穷无尽，通往前方的道路黑暗，也不知道是新的世界，亦或是虚无……” “……” 阿哈没说话，面具下的眼眸倒映出梦境那光怪陆离的场景，最终还是忍不住发出一声嗤笑。 【欢愉】？ 对抗虚无的手段而已…… “他们应该也快出发了，到时候还要拜托你稍微看着点。” 希佩挑了挑眉毛：“拜托？我可从来没有听到你说这样的话。” 阿哈笑了一声：“就不允许【欢愉】也有自己所看重的东西吗？总会有什么要比其他的东西都要重要，于你而言是家人，而于阿哈而言…… 顿了顿，这位戴着面具的青年就是嘿嘿一笑：“嘿嘿，不告诉你。” 希佩翻了个白眼，继续往前走。 阿哈不以为意，也跟着希佩一起离开。 人们仍旧在狂欢，完全不知晓之前曾有两位这片宇宙中至高无上的存在来过，更不知晓他们所在的这片梦境最底层潜藏着什么样的危机。 当然，就算是知道了，也只是徒增恐慌而已。 “现在的匹诺康尼就是一锅粥啊……什么人都有。” 身穿礼服的金色卷发俊美青年背着双手，看着面前狂欢到完全失去时间概念的人群，唇边挂着若有似无的嘲讽。 “……” “管家先生，您还是打定主意不肯说一句话么？好吧……” 青年似是对自己随从的表现有些失望，摇了摇头。 “跟着那样喜怒无常的星神混日子，你又是何苦呢…… “说不定等我成为了那至高无上的存在之后，还愿意给你一个肉骨头啃啃呢……” 青年身后的人依旧一言不发，只是沉默着低下头，闭上了眼。 “真没意思……” 青年撇了撇嘴，挥挥手：“没意思，走了走了…… “先去薄暮的时刻，那里有我们的人在打探消息——接下来的戏剧，可少不了他们的参与……” 二人的身形同样消失。 …… “节日真热闹啊……对了，你们去拜访了布洛妮娅吗？” 煦日节来临的贝洛伯格相当热闹，再加上风靡宇宙的以太战线活动正在举办，整个贝洛伯格广场上都相当热闹。 宇宙各处的来客都在亲眼见证这个走出寒潮的文明在逐渐复苏——虽然这种复苏的速度很慢，但是它的确正在恢复活力。 “还没呢，正准备去。” 穹总觉得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而事实正是如此—— 刚刚踏入克里珀堡的穹、三月七二人就感受到了一丝不同寻常。 佩拉神色难看，杰帕德沉默不语，希露瓦眼眸微沉。 而布洛妮娅则是背对着众人，倒映在玻璃上的影子在光线的作用下不甚清晰，穹也看不清她现在的神色。 “发生什么事了？大家的神色都不好看啊……” 三月七挠了挠头。 “是要债的吗？”穹问。 “哎，你怎么知道……” 佩拉离得最近，听到这句话之后立即抬起头来。 “丹鹤有认识的人在星际和平公司，是那个人告诉我们的。” “列位无名客还真是交友广泛……的确，来收债的是星际和平公司的人，是自称公司【石心十人】之一的托帕……” “托帕！” 三月七瞬间惊叫起来，倒是把希露瓦等人都吓了一跳。 “那个，对不起……我只是有些吃惊，毕竟前天我们还和她相谈甚欢，甚至还交换了联系方式……” 粉发少女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旋即举起拳头，质问身边的穹：“那你怎么不早告诉我？” 穹尴尬一笑：“那个，我这不是怕打扰了你游玩的好兴致嘛……” “但是这么大的事情你也应该要告诉咱一句吧？！” “啊哈哈哈……对不起……” 穹自知理亏，只能不断道歉。 “先不管你……他们的要求是什么？” 三月七没再管穹，问道。 “那样的账单高达几百亿，绝对不是现在的贝洛伯格能还的起的，所以他们给了我们两个选择……” “什么选择？” “第一个，我们可以将我们的星球卖给公司，所有人都成为公司的员工，从今往后我们就成为了公司的附属星球……当然，债务也会相应的一笔勾销，公司甚至还会出资加速恢复雅利洛的生态。” “第二呢？” “第二就是我们与公司展开合作，但是我们从今往后就要背上大额债务……” 几百亿规模信用点的债务岂是那么好还的？ 对于一些大家族子弟而言，几百亿信用点或许只是一串数字，但是对于这颗刚刚走出阴霾的星球而言，几百亿信用点就是他们打工几辈子甚至是几十几百辈都还不完的债务。 别忘了这债务可是有利息的，公司虽然仍旧信仰存护，但是他们还是商人，又不是慈善家，一旦不及时还完，利滚利之下说不准又得滚出一个百亿来。 “那么现在你们打算怎么办？” “穹，能不能帮我们一个忙？” 正在这时，布洛妮娅转过身来，面色有些复杂。 “啊……当然可以！” 三月七点点头，穹也答应了下来：“你需要我们帮你做什么？” “这样重大的决定，我感觉光靠我一个人是下不了决定的，毕竟是关乎于整个贝洛伯格的未来命运，”布洛妮娅说道，“希望各位能够帮助我们收集居民的想法……究竟是选择将自由出售换来稳定的未来，还是依靠自己打拼出一片天地……只有我可是做不了这个决定的。” “的确，这样关乎一个星球未来的事情还是要征集大家的意见的……那么这件事就交给我们吧。” 穹点了点头。 三月七叹了口气：“要是丹鹤在，肯定会反对把星球卖给公司的……” “辛苦你们了……” 布洛妮娅面露疲态：“恕我不能送你们离开……和那位托帕小姐谈判消耗了我太多精力……” “那么布洛妮娅小姐就好好休息，我们一有结果就来找你。” “拜托你们了。” 等到三月七和穹走出克里珀堡，便见不远处的丹鹤朝着他们走来。 “你们出来了？谈的怎么样？” 穹摇了摇头：“不怎么样……贝洛伯格的债务问题很严重啊……” 将公司给出的两个条件告诉丹鹤后，果不其然，丹鹤冷笑一声：“这种将命运交付他人之手的事情，我可做不出来…… “更何况那位公司高管应该也没有告诉你们改造雅利洛的成功率是百分百吧？万一改造失败的话，下场是什么……” 他没再说话，只是耸了耸肩。 “将命运交付他人之手……？有这样严重吗？” 第107章 滑雪(上) （今天要开题报告，明天开始可能可以恢复双更，好耶） （上一篇已补完） 丹鹤并不打算掺和这件事情。 主要是飞霄不让。 【这不是有三月七和穹吗？你要是掺和进来的话那就是画蛇添足了。】 丹鹤想想也是，也该给后辈无名客一些锻炼的机会。 他于是只是和穹他们谈了几句，随后就离开了。 “我们走吧。” 而在另一边，托帕刚转过街角，就看到了倚靠着墙壁、拿着仙舟出品的玉兆给谁发消息的飞霄。 “这不是……” 托帕有些惊愕。 她完全没有想到，堂堂曜青仙舟天击将军居然会出现在这么一个犄角旮旯里…… “嗯？” 飞霄抬起头来，正好与托帕的那双眼眸对上了。 “公司的人？” 她挑了挑眉毛，收起玉兆：“看来这位小姐已经认出来我是谁了。” 托帕也只是愣了一瞬，很快就反应了过来：“曜青仙舟可是我们公司的深度合作伙伴，我们自然是知道主事人是谁的。” “呵呵。” 飞霄不冷不热地笑了笑：“听说你们来这里是为了收债？” “是的。” 托帕点点头：“早在寒潮开始的时候，我们公司曾为雅利洛提供了援助和一笔大额贷款…… “只是后来整个雅利洛彻底与宇宙失去了联系，原本我们都以为这是笔烂账，没想到这个文明居然能够在寒风之中屹立几百年而不倒……” “这样。” 飞霄点点头，也没问为什么公司不抹掉这一笔账。 有一就有二，公司又不是做慈善的，有的头就不能开。 而且既然来的不是开拓部的人，那就说明这件事情有转圜的余地，并不是完全就没的谈。 “倒是天击将军，您在这里……” 托帕欲言又止。 飞霄没有回答，只是比了一个嘘的手势：“如果你有碰见丹鹤的话，不要告诉他我究竟是谁，也不要告诉他究竟是谁。” “什么？” 托帕的脑子一时间没有绕过来。 丹鹤她知道是谁，身为曜青仙舟战功赫赫的剑首，他的大名托帕自然也是耳熟能详。 但是…… 什么跟什么啊…… 但是飞霄很显然并不想过多解释，只是直起身来：“那就祝你任务顺利…… “还有，记住我的话，现在的丹鹤和我都是无名客，而不是什么曜青仙舟的剑首或者是将军。” “这样……好吧，我记住了。” 托帕搞不明白这两个是在玩什么奇怪的y，但是既然人家天击将军特意交代了，自己就照着这么做吧。 ……而且她总觉得要是不按着天击将军所说的做的话，会有一些很不好的事情发生。 “嗯，拜托你了，接下来的事情你该怎么做就怎么做，不用看我们。” 也就是说，贝洛伯格这次的事情，丹鹤与飞霄都不会插手。 这倒是个好消息。 托帕脸上的笑都真诚了三分：“公司会铭记各位的高抬贵手。” 曜青仙舟两大战力担当都不会插手，那么自己的任务完成就是板上钉钉的事情。 至于自己的条件会被拒绝？ 托帕暗中摇了摇头。 没有人能够拒绝。 要是丹鹤听到了托帕内心的这一段话的话，肯定要笑出声来。 没有人能够拒绝？ 但是又有谁会真的完全心甘情愿地将自己的自由与未来卖给别人呢？ 更何况贝洛伯格并没有走到绝境，假以时日雅利洛是能够恢复的，就算是没有公司的帮助也会如此，所以最终反对的声音肯定要比接受的声音大。 而且布洛妮娅身为一上位就能以雷霆之势清扫贵族势力的铁腕领导者，以她的眼光肯定不难看出这些条件背后埋藏的危机。 不过丹鹤并不知道这些，他来找飞霄了。 “我听在这里的朋友说，附近有很适合滑雪的山……你愿意来吗？” “好啊。” 滑雪啊…… 曜青仙舟也有专门供给居民滑雪的洞天，不过因为造价很高，为了收回成本定价也很高，有的曜青人或许一辈子都见不着雪。 而飞霄一直以来都疲于奔命，从幼年来到曜青仙舟的时候开始就一直在为了活下去而不断向前奔跑，生怕稍微停留一瞬，自己就会被身后的黑暗吞噬。 她少有真正完全放松的时候，幼年忙于杀敌和学习，当上将军后忙于公务与前线领兵，各种各样的责任逼着她只能往前走。 内心的恶兽、曜青仙舟上的那群老狐狸、压在自己头顶的十王司与仙舟高层、虎视眈眈的丰饶孽物与反物质军团…… 椒丘说过，她的心病很重，建议她稍微休息一段时间。 师兄也曾强行把她的公务抢到手里并把她赶出将军府，就为了她能在前进的路上稍微停留一瞬。 而现在…… “我还没在这样的地方滑过雪呢。” 这倒不是假话，飞霄是真的没在这样完全冰天雪地的世界里滑过雪。 但是这并不代表她不会。 平常行军打仗时偶尔也会遇见这样的雪地环境，滑着滑着就会了。 “呃……我也不会……” 丹鹤一愣，是啊，他自己好像也不会滑雪来着…… 早知道去年在那颗度假星球上就跟着三月七他们在滑雪场上学一下滑雪了！ 叫你偷懒在房间里睡大觉！ “那怎么办？” 看似在问，实际上飞霄一直在笑着。 师兄就算是呆呆的也很可爱。 “要不我们去找个会滑雪的临时抱佛脚一下？……在雪地上摔跤也是很疼的……万一撞到了石头之类的就不好了……” “嗯……说不定我一滑就会哦。” “啊？” 飞霄看着呆呆愣愣的师兄，实在忍不住自己的冲动，伸出手又揉了揉他的脸：“我学东西很快的，到时候教你。” “真的吗？” “真的。” 飞霄信誓旦旦。 丹鹤将信将疑。 但是很快丹鹤就没有空管这些事情了。 这边飞霄就是一个不留神，另一边完全是滑雪萌新的丹鹤在手忙脚乱地穿好滑雪板之后，刚想站起身来，脚下就是一滑，直接从山顶滚了下去。 等飞霄一抬头，就只剩下一个完美的凹陷雪道留在山顶，而人已经不见了，只留下空气中隐隐约约的惨叫声回荡。 飞霄：“……” 师兄这是……滚下去了？ 一探头，果不其然，一道长长的痕迹朝着山下延伸，极目远眺还能看到一个巨大的雪球正在朝着前方滚动。 ……幸亏这附近并没有断崖。 要不然就算是师兄皮实耐揍，那也得摔成傻瓜。 “笨蛋。” 飞霄暗骂一声，身体向前倾，拿着滑雪杖的双手用力，像是离弦之箭一般朝着雪球的方向飞掠而出。 寒潮就算是已经结束，但是低温一时半会儿还不会消失。 飞霄能感受到刺骨的寒风扑面而来。 但是或许是有游云天君力量的庇护，又或许是有帝弓司命的眷顾，亦或者说是她自己长年累月锻炼出来的身体本就抗冻…… 总之，飞霄不冷，反而还很兴奋。 师兄怎么就是钢铁直男了？ 他也是能够投她所好的嘛。 白色的外套与长长的马尾像是飞鸟的翅膀与尾羽一般于风中上下翻飞，远远看去就像是有一只纯白色的雪原鹰正在高山之上翱翔。 为了防止寒风伤到耳朵的听力，飞霄将自己的耳朵压的很低，几乎都要与头发贴在了一起。 只是现在的飞霄好像，似乎有点兴奋过头了。 被裹在雪里的晕晕乎乎的丹鹤就这样眼睁睁地看着飞霄嗖的一声从自己眼前飞了出去，然后不见人影。 丹鹤：“……她好帅……不对，我好像被忘记了……呜……” 只是就在他有点伤心的时候，一只温暖有力的手就拎住了他的后脖颈，直接将他从雪堆里薅了出来。 是去而复返的飞霄，顺带着一只手将雪堆里的丹鹤单手拎了出来。 “哇……飞霄你有四只耳朵哎。” “……” 你看看，都把孩子摔成傻瓜了。 看着师兄一副“聪明智慧”的模样，飞霄无奈一笑：“早就说过我可以帮你的，现在好了，摔坏脑子了吧。” “我可以做到的事情……就不需要帮忙了嘛……嘿嘿嘿……好多耳朵……” 丹鹤刚刚转了不知道多少圈，脑浆都快转匀乎了，看什么东西都迷迷瞪瞪的。 眼见着丹鹤说话都有些口齿不清，飞霄抱住丹鹤的腰，将他夹在右侧腰间：“你还好吗？” “我……没事……缓一会儿就好——呜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飞霄提着丹鹤，身体向右一倾，一个漂亮的漂移就拐进了旁边的下坡。 随即丹鹤就感受到了什么叫做飞一般的感觉。 寒风呼呼地灌进嘴里，眼睛也睁不开，耳边更是只剩下呼呼的风声。 简而言之，人在前面飞，魂在后面追。 飞霄倒是玩爽了，只是等她一低头，只见被自己抱着的丹鹤好似魂飞魄散，一副半死不活的模样看着即将入土。 常胜将军眨了眨眼，难得感到了一丝心虚。 “遭了，只顾着自己开心了，差点忘记师兄好像不大喜欢这种太过刺激的玩法…… “现在师兄好像有点死了……” 一百零八章 滑雪(下) （上一章已补全） 丹鹤一直都有晕车的症状——当然，这得分情况。 一般来说他不晕车，这些年跟着星穹列车开拓的时候，就算是列车遭受猛烈撞击、车身疯狂摇动，坐在位置上的丹鹤也不会出现晕车的症状。 但是以前丹鹤还在曜青仙舟的时候，只要飞霄一开星槎，他下车之后必然会呕吐。 四个人里貊泽开星槎最稳，因此大部分时候四人出行都是由貊泽开车。 椒丘开星槎的风格稍微激进一点，但是也还在法律红线之内。 而丹鹤因为总考不过星槎驾驶证的原因不能开星槎，每次充当的都是导航地图的角色。 而飞霄开星槎的风格相当狂野——或许是曾经客串过一段时间的狐人飞行士，她开星槎有一种不顾所有人死活的美。 飞霄开星槎的时候要是没人在旁边看着，她能直接把星槎干到货运星槎头顶上去。 就连天舶司里经验最为老道、世面见过最多的道路管理员都不知道这位将军是怎么开星槎的，简直是曜青星槎之神。 那张飞霄在开到货运星槎头顶的星槎内探出头对镜头比耶的照片还被天舶司收藏，每年都要当成反面例子反复教育曜青民众不要危险驾驶——尤其是禁止某位将军把民用星槎当战斗星槎开。 所以这真的不怪丹鹤每一次坐都要吐，就算是不大晕车的椒丘和貊泽两个坐后排也会觉得胃里翻江倒海。 在飞霄开星槎的时候，晕车药和呕吐袋已经成了必备品。 “丹鹤？” 飞霄晃了晃手里拎着的丹鹤，后者完全没有反应，只有呆毛偶尔还会抖一下，证明他还活着。 呃，好像也仅仅是活着而已…… “对了，好像有晕车药来着……也不知道有没有用……” 丹鼎司出品的晕车药药效很好，无论是还没晕还是已经晕了吃了之后都能好过不少。 飞霄把药塞进丹鹤嘴里，后者下意识地就咬住了她的手指头。 “……师兄，我不能吃。” 狐人将军无奈，想把手指头抽出来，但是丹鹤就像是咬到钩的鱼一样，不肯松嘴。 “……” 丹鹤尾巴无意识地甩了甩。 他没晕过去，只是意识模模糊糊，感觉整个世界都是天旋地转的。 不过在一颗丹鼎司出品的晕车药下肚后，被搅和成一团糟的大脑也在逐渐清醒。 等到他察觉到自己好像咬着什么东西的时候，一抬眸视线就与飞霄那双似笑非笑的狐狸眼对上了。 “好吃吗？”她问。 丹鹤下意识地就舔了一下：“有点咸……呸呸呸！” 他总算是反应过来自己究竟咬了个什么东西，急忙松口，满脸通红：“对对对……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能站稳吗？” 飞霄收回手指，转移了话题。 丹鹤忐忑不安，毕竟就算是再单纯，他也知道异性之间咬手指这种事情充满了某种暗示…… “可以……”他说话的底气都没有了。 飞霄暗笑，表面却是不显：“那你学不学？” “学什么？” “滑雪啊，你总不想下次再出来又滚出一个雪球吧？” “我学，我学，求你别说了……” 丹鹤崩溃捂脸。 为什么会这么丢脸啊—— 在喜欢的人面前滚成雪球不说，甚至还咬了人家的手指头…… 因为太过于沉浸在自己的心绪之中，丹鹤完全没有发现，飞霄其实一直都在笑。 现在的师兄少了很多责任，也更容易把自己真实的一面暴露出来。 曾经师兄要是被滚成了雪球，就算是再晕也要强撑着自己站起来。 因为他是曜青仙舟的剑首，更是曜青仙舟的脸面之一，绝对绝对不能丢脸。 ……毕竟不靠谱的有飞霄就够了。 但是现在成为无名客后的师兄很明显，整个人都不再强行端着，偶尔也会示弱—— 当然，他本人完全不觉得自己在示弱，甚至可能还觉得这挺正常。 但是飞霄是见过曾经的师兄的——那样的师兄很可靠，但是总能从他身上感受到一种莫名的疏离。 对，就是疏离。 他用一种名为责任的东西裹住了他最真实的那一面，飞霄有的时候以为看到了全部的他，实际上那只不过是师兄伪装出来的坚强的那一面而已。 师兄也是会偷偷哭的。 师兄也是会示弱撒娇的。 师兄也是会大胆地来追求自己喜欢的人的。 这或许也不是师兄的全部，但是至少他已经卸下了部分伪装，愿意稍微将最真实的自我展现给他人。 “先这样……再这样……哎哎哎你站稳点！” 丹鹤又飞了出去。 “呜啊啊啊啊啊啊——” 众所周知，滑雪新手经常会控制不住自己的平衡，也常常无法掌握方向，更没办法靠着自己的力量停下来，到最后只能用脸刹或者是屁刹。 丹鹤摔了个四脚朝天。 因为脚上有板子，无法站起，扑腾了半天都只能像是个蛤蟆一样在地上乱转。 “我突然有点后悔了。” 眼见着站不起来，丹鹤直接开摆，躺平失去梦想的模样像极了一条咸鱼。 反正脸已经丢光了，爱咋咋地吧。 飞霄一个漂亮的漂移停在了丹鹤背后，随后弯腰，一只手就把人拎起来：“有点进步嘛，至少可以自己停下来了。” 对于长生种而言，这种程度的磕碰并不算是大问题。 “……我总感觉你在笑我。” 丹鹤以前也不会滑雪，因为以前他能御剑在天上飞，学这个没有必要。 “怎么会呢。” 飞霄矢口否认——虽然她的确觉得现在的师兄真很好笑。 但是这样的话怎么能够说出来。 “但是你在笑……” 丹鹤无奈，仰天长叹：“我知道我很丢人，但是你这样笑得我更难受了……” “好了好了，这里就只有我们两个人，就算是丢人也只有我看见了，没事的。” “你看，你也觉得我丢人是不是……” “没关系的，新手都是这样嘛，多练一练就好了……” 飞霄努力收住笑容来安慰自家师兄。 “……” “没关系，再多练几遍就好了。” 飞霄耐心地教，心里早就乐开花了。 嘿嘿，师兄的手……师兄的肩膀……师兄的背……嘿嘿…… 教学肯定免不了肢体接触，但是丹鹤恍若未觉，一点暧昧的氛围和心思都没有。 但是飞霄倒是摸爽了。 尾巴和角是暂时的禁区，不能摸，摸了师兄会急眼，甚至有可能会被吓跑。 但是其他的地方嘛…… 飞霄从未如此感谢过师兄的榆木脑袋。 现在的师兄不拒绝这些触碰，那以后是不是就可以得寸进尺，然后…… 嘿嘿嘿…… 就在某些不能过审的十八禁念头在飞霄脑子里产生时，丹鹤陡然感到一阵恶寒，头顶的黑色呆毛直接立正。 他有些疑惑地扭过头去看着飞霄，却见后者只是专注地纠正他的动作，表情眼神也是一切正常。 “奇怪。” “怎么了？” “总感觉有人馋我身子。” 飞霄动作一僵，随后尴尬一笑：“啊哈哈……有吗？会不会是你的错觉？” “希望吧……” 丹鹤吧唧吧唧嘴，调整好了动作，再次开始尝试。 又是一个完美的……呃，脸刹。 但是落地的动作成功从四脚朝天变成了狗啃泥，他看不见飞霄脸上的表情了，而她也看不见自己的表情。 只要我看不见，我就不尴尬。 真的是可喜可贺，可喜可贺。 “我不学了……” 飞霄又把丹鹤从雪里捞起来。 “就差一点了，就只是有点小错误而已，纠正了就好……而且就算是老手也会时常摔跤的，不丢人。” “呜……真的吗？” “真的。” 师兄还是很好哄的，飞霄就是几句话，丹鹤的那些不开心就都消失了。 只是这边一片岁月静好，另一边的贝洛伯格城内就是一团糟。 托帕完全没有想到，公司的提议居然遭到了贝洛伯格居民的一致反对——就算是有支持的那也只是少数而已。 “为什么？” 她不理解。 如果光靠他们自己的话，贝洛伯格根本不可能实现复兴。 外债加上内部的建设所需要的资金之多，或许再给生产力低下的贝洛伯格几百年都没办法完全凑齐。 托帕不明白为什么他们会拒绝，而且是言辞果断地拒绝——就算是上层区的那些贵族老爷也破天荒地在问卷上选择了拒绝。 “我大概知道为什么。” 穹啊了一声，说道。 “为什么？”托帕问。 “那个，如果你不介意的话，可以跟我来一个地方。” “没关系，请带路吧。” 托帕虽然不知道穹想要做什么，但是星穹列车一贯以来的好名声还是让她选择了相信。 而穹也没有辜负这份信任。 他将她带去了一个巨大的平台之上。 “这是……” 巨大的冰雕将双手高高托起，仿佛是在举起一个星球的未来，又好似是在祈求上苍给予最后的希望。 “这是可可利亚，是贝洛伯格上一代的大守护者，在与星核结合之后，她为了贝洛伯格与步离人战至生命的最后一刻，最终化为冰雕，永远守望着这片土地。” 穹介绍道：“这里曾经有无数战士牺牲，下城区的地火与上城区的银鬃铁卫并肩作战，和曜青仙舟的云骑军士卒一起击退了入侵的步离人。” “步离人……啊，我记起来了，之前有提到过步离人的诸铁部落对路过的星球展开了掠夺……” 托帕瞪大了眼。 原来雅利洛就是被掠夺的星球之一，要不是有曜青仙舟前来，或许这片土地上最后的文明火种也要熄灭…… “他们会拒绝也是情理之中，付出如此巨大代价才得到的复苏，绝对不会允许随意出卖……托帕小姐恐怕要失望了。” “无妨……” 托帕深吸了一口气，走上前去。 除了可可利亚的冰雕之外，还有一座巨大的纪念碑和众多的小纪念碑，上面密密麻麻的都是名字。 除此之外，还有列车组全员的雕像，栩栩如生。 …… （写不出来……哭了……） 第109章 赌徒 列车组的雕像这儿也有。 而且为了避免冰雕在未来的某一天融化，贝洛伯格的匠人们特意用的是大理石雕刻的。 其中丹鹤高举大旗，身后是下层区联军与银鬃铁卫。 穹提着炎枪，傲立于巨型机械头顶，而那造物引擎也高举拳头，似乎随时准备为敌首给予雷霆一击。 三月七与丹恒也蓄势待发，弓拉满月、枪出如龙，寒冰与狂风于他们身后交错，构成一副完美的画卷。 “或许这个世界是你们漫长开拓之旅中的一个小小插曲，但是对于这个世界而言，你们就是会被永远铭记的英雄……” 在托帕这样见多了好东西的人眼里，这些雕像的水平自然是不够的。 但是难得可贵的是这个世界的人那真挚不掺杂任何利益的感恩与真心。 “这里是我开拓的第一站，我会永远记住的。” 穹笑了笑：“虽然我们身为外人，无法代替贝洛伯格的人做出决定……但是我们也不希望这个世界失去自由。” 托帕摇了摇头：“你知道吗？其实贝洛伯格的债务根本没有你们看到的这么少。” “之前你与布洛妮娅没有说实话？” 穹惊讶。 “嗯，公司的根本目的是打算让这颗星球成为我们的附属星球，上层压根没打算让他们还钱，所以一开始给出了千万亿的恐怖欠债数额。” 托帕说道：“但是我提出了反对意见，因为公司的投资能让这颗星球复苏的概率只有53.6％，而且很久之前我也是出生于像是贝洛伯格这样的文明，我深知一旦失败，这颗星球会瞬间被公司放弃。” 千万亿…… 穹被这个巨大的数字砸懵了：“那你还说几百亿……” 这少的也太多了吧？！ “说多说少都没有什么意义，反正贝洛伯格都一样还不起—— “我估算过，贝洛伯格现在一代人最多能还几亿信用点都不错了，几百亿都需要好几代人的努力才能还完，要是千万亿的话这个世界估计就会瞬间陷入绝望。” 托帕耸耸肩：“所以我想着，要不要赌上我的地位，看看这个没有接受公司条件的世界能不能走上更加繁荣的道路。” “你就这么相信？” “我不相信，但是我想试试，反正再差他们也不会把我开除，”托帕笑道，“千万亿的资产看起来多，实际上我们石心十人里每一位都有这个级别的资产…… “更何况公司的业务遍布寰宇，少了一个千万亿不痛不痒，用仙舟俗语讲那就是九牛一毛，不值一提。” “所以……” “一个千万亿对公司而言无关痛痒，但是对于这个新生的世界而言却是恐怖的重压。” 托帕抬起头：“所以一开始我就已经打定了主意，贝洛伯格真正的欠款由我来补，不仅如此，我还要赌一把——我要把这个冰天雪地的世界重新建成曾经那宇宙闻名的度假胜地，在事成后，我只需要这个世界30％的股份，而且是私人名义，并不是公司名义…… “虽然我天天骂我的一位同僚是该死的赌徒，但是有的时候不得不说，我们能共事必定是有共同的特点和认识的—— “风浪越大，鱼越贵！” 此时的这位托帕小姐眼中，燃烧的是恐怖的野心与斗志。 她想证明，她并不是只能是讨债人。 她也可以是成功的天使投资人！ “但是前期你的计划必定亏本。” 就算穹不清楚投资啊经济什么的东西，但是看这个世界这样的冰天雪地，穹也能知道这其中需要的改造投资必定是恐怖的。 “无所谓，几个千万亿而已，我还是出的起的，”托帕无所谓地笑了笑，“而且我也没有说只有我一个人来做成这件事，刚刚我已经得到了消息，那位赌徒同意和我一并入局投资—— “他的运气可比我好太多了，逢赌必赢的那种，你要是有什么需要做出重大决定的事情，找他分析就对了。” “但是我并不认识他……” “后面就会认识了，”托帕饶有深意地笑了笑，“很感谢你今天带我来这里，不过今天的谈话最好还是不要让第三个人听见的比较好。” “我明白，商业机密嘛，我不会说出去的……” 话音还没落下，穹的手机就叮的一声。 【您的账户到账，信用点。】 【您的账户到账，信用点。】 “这是今天的导游费和封口费～那么我们之后有机会再见咯，穹先生。” “呃……” 五万的导游费…… 十万的封口费…… 穹脸上露出痴笑。 这种事情还请多来点！ …… 赌徒是不会输的。 也不能输。 从一介失去故园的奴隶，变成高高在上的石心十人之一，砂金深知，自己不过是一个成功的赌徒，仅此而已。 三次豪赌，全部赌赢。 第一次豪赌，是他克制住恐惧，抓住了那被仙舟称为持明族的少年的手。 “救救我们……” 少年的双眸是湛蓝色的，像是天空一般澄澈。 砂金永远不会忘记那双眼眸。 “我只能带走一个人，现在我们还处于战时状态，不可能把你们二人都带走。” “那就把我的姐姐带走吧，我运气一直都很好的，也能活下来。” “……好。” 少年持明将自己的姐姐带走，独留下年少的砂金一人。 但是临走时，少年持明给他留下了不少可供生存的物资。 靠着这些物资，砂金活了下来，但是也不幸被抓住，变成了奴隶——那巨大的奴隶烙印也在他的脖颈上留下了永久的印记，再也无法消除。 若是那持明族未发善心，若是那持明族为草菅人命的恶徒…… 砂金与姐姐，必死无疑。 幸好，他赌对了。 第二次豪赌，他和奴隶主赌命，用自己的命赌自己的赎身金。 他又赌赢了。 但是奴隶主很显然不想认账，于是砂金就杀了他。 但是奴隶主的刀也刺进了他的腹部，失血过多即将昏迷之际，躺倒在地的砂金看到了一双高跟鞋朝自己缓步靠近。 他闭上了眼，有些自嘲。 奴隶杀主人，是绝对的死罪。 自己这次，应该是必死无疑了…… 但是翡翠出现了。 她带他去了最好的医院，治好了他的伤不说，还解决了他身上诸多小病小痛。 “逢赌必赢？” “正好，我需要这样的人。” “你就跟着我吧……我也想看看，你这个赌徒在我这儿，究竟能走到哪一步。” 砂金睁开了眼眸。 他很年轻，才二十岁都不到，人生经历却比许多四五十岁的人都要多。 他靠着故乡的祝福，走到了今天。 而这一次也应该会是。 “匹诺康尼……真有意思，潜藏在美梦之下的谎言与真相……” 他的眼前，是纸醉金迷。 黄金的时刻，匹诺康尼中最繁华、也是最荒唐的梦境。 在这里，所有人都会不眠不休地狂欢，直到时间的尽头——当然，这前提之下是你得有钱，入梦池房间的价钱可不算便宜。 但是更多的却还是那些在梦中支撑狂欢的普通人，售货员、服务员、美梦剧团…… 砂金对这些狂欢冷眼旁观。 他嗅到了阴谋的味道。 “美梦中没有死亡，那么为什么会有这么多人失踪？” “真正的钟表匠在哪里呢？” “这片美梦之下是否藏着星核？” “那位高高在上的家主，是否背叛了同谐……？” 很多问题亟待解决，现在的砂金还不能停下脚步。 “再赌一场吧……到了这里，就只有这条命能够舍弃了……” …… 丹鹤学会滑雪了。 但是他本身就恐高不说，还晕高速度的移动，往往到要停下来的时候就会紧张到不知道该把手脚往哪里放，随后就在雪地里滚成雪球。 ……对哦，以前的师兄哪怕是御剑都是低空飞行的，很少看到他会飞的很高。 原来是恐高啊…… 飞霄把早就已经吓得四肢无力是丹鹤背在背上：“最开始是你说的滑雪，结果你倒是没有玩好……” “对不起……” 丹鹤有些不好意思：“本来是想好好陪着你玩一玩的，但是有的东西我真的克服不了……” “没事，时间也差不多要吃晚饭了，正好我房间里有厨房……你想吃什么？” “有什么？” “嗯……肉只有一些红肉而已，蔬菜也没有什么……实在不行煎个鸡蛋？” “……那还是出去吃吧。” “也行。” 两个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讲话，很快就返回了贝洛伯格城内。 像是穿过了一道看不见的墙，墙内的风雪瞬间尽数消失不见，温暖的感觉将寒气驱逐出体内。 “呼……还是城内暖和。” “这儿有存护的庇护嘛，要是没有这道墙的话贝洛伯格早灭亡了……极端的低温能够冻死绝大部分生物，外面甚至都没有看到什么生灵……” 看着周围人向自己投来的暧昧目光，丹鹤呆毛一抖，下意识地就想从飞霄背后下来。 但是飞霄牢牢抓住了他的双腿：“怎么突然想下来了？是我背着你不舒服吗？” “那个，周围人都在看我们……” 丹鹤扭扭捏捏。 “这有什么。” 飞霄低笑一声，反而把人抓得更紧了，颇有一种宣示主权的意味。 像是第一次抓捕到猎物的捕食者叼着自己的战利品向所有人炫耀一般，飞霄压根不肯松开手让丹鹤下来。 到了这个时候，丹鹤终于是后知后觉地发现，似乎有什么地方不对劲。 榆木脑袋总算是开始缓慢运行起来，就像是c盘塞满的电脑cpu一样，虽然慢，但是好歹在跑。 他感觉，自己似乎，可能，或许…… 也在被飞霄喜欢着？ …… （有的段评为什么后台看不见……后台能看见的段评小鹿都点赞了……如果有漏点的话还请多多担待……） 第110章 《撩女孩的一百句小烧话》 （今日是国家公祭日，为曾经的死难者哀悼，还望在座各位勿忘国耻！） 丹鹤虽然是带了点人来疯的性格，但是那些暧昧调侃的目光着实是有些灼热了。 这其中还有赤裸裸的羡慕和嫉妒。 丹鹤都快把脑袋埋进飞霄颈窝里去了。 羡慕什么啊？ 他丹鹤一点都不想被背着，尤其是被女孩子背着！ 真的！ 这实在是太丢人了！ “能不能放我下来啊……我可以自己走路的……” 主要是飞霄抱着自己双腿的手实在是太用力了，像是铁钳一样，夹得他膝盖窝有些疼。 那架势，生怕他跑了一样。 他能跑哪儿去？ 贝洛伯格城区拢共就这么大，比仙舟洞天都小不少，以飞霄的实力，估计自己刚要跑就会被抓回来。 “不行，万一你又滚下去变成雪球了怎么办？” 飞霄的声音很明显带着笑意。 丹鹤羞愤欲死：“我怎么可能会在贝洛伯格城内滚成雪球！？城里又没有雪！” “但是城里有斜坡，一会儿你爬上去就要咕噜咕噜滚下来，那岂不是要被更多人看见你丢脸？” “我又不是路都走不稳的小孩子！” “那刚刚是谁站都站不稳？” “我现在可以站稳了！” “那也不行。” 飞霄在路人或是暧昧或是嫉妒羡慕的眼神里挺起了胸膛，傲人的身材瞬间吸引了一大批人的目光。 但是飞霄完全不在意。 没有人能把师兄从自己身边夺走，师兄只能是她一个人的。 若不是有帝弓等星神在上面压着，或许飞霄在确认丹鹤还活着之后，就会想方设法地把人抓回去关着，免得又在外面惹出什么祸事来。 相应的也没有人能挖得动师兄的墙角。 他们二人当年本就只差一步就能捅破窗户纸，这么久的朝夕相处使得飞霄已经完全习惯师兄的存在。 他们总说青梅竹马比不过天降，毕竟真心虽然纯洁无瑕，但是瞬息万变。 可飞霄偏偏认为，陪伴就是最长情的告白。 曾经的他们之间并没有什么轰轰烈烈的告白，也没有什么误会，一切都是顺其自然水到渠成。 发现好像自己很喜欢师兄的心意也只是在一个平平无奇的下午，在看到师兄因为帮自己处理公务而趴在桌上睡去时，飞霄忽然觉得，师兄真的很可爱。 角可爱，尾巴可爱，生气的时候可爱，害羞的时候可爱。 想要他只属于自己一个人的占有欲悄然在心间发芽，在时间的推移下最终长成参天大树。 但是丹鹤和飞霄都是胆小鬼。 他们都怕对方不喜欢自己，都怕对方会觉得自己只是家人而并非爱人，以至于都过去了这么久了都不肯认认真真地说出那一句我喜欢你。 直到师兄死亡的那一天，他才认真地对自己告白，随后灰飞烟灭。 ……如果有机会的话，自己一定要比他先一步。 她要认真地告诉他，她喜欢他，想和他更进一步，想在他心里占据最重要也是最特别的那个位置。 更想要…… 飞霄无意识地舔了舔虎牙和嘴角。 而在她背上的丹鹤或许是因为终于是发现了飞霄对自己的不同寻常，整张脸都像是烧开了水的茶壶一样不断往外冒热气。 因为贝洛伯格城内温度低，所以丹鹤脸上真的在冒热气，远远看去真的像是水壶烧开了一样。 “丹鹤。”她突然喊了他一声。 “嗯？” “……如果这次我主动一点，我们的结局会不会好一些？” “什么？” 丹鹤啊了一声，有些疑惑。 这话没头没脑的，是什么意思？ 但是很显然飞霄并没有跟他解释这句话的意思，丹鹤也不好意思问。 “想吃什么？” 到了饭馆门口的时候，飞霄终于是舍得把丹鹤放下来了。 “本来都能走了，你刚刚抓我的膝盖窝太用力了……” 刚一落地，丹鹤就呲牙咧嘴，只感觉阵阵酥麻从脚上传来。 “啊……有吗？” 熟悉的话术。 丹鹤露出死鱼眼，无语地盯着笑眯眯的飞霄：“你就是故意的。” 少年持明一朝开窍，瞬间想通了很多事情。 飞霄之前的很多行为在他这儿终于是有了解释。 “对啊，我就是故意的。” 狐人将军脸上笑意加深。 师兄终于发现了？ 不容易啊…… “？” 丹鹤被飞霄的爽快和直白整不会了。 不是，按理来说正常的流程不应该是对方否认，并且把问题抛还给自己，然后自己再罗列证据证明自己的结论是正确的吗？ 这不对啊…… 看着再次陷入cpu燃烧状态的师兄，飞霄轻叹一声，伸出手掐住他的脸，一边扯一边无奈地碎碎念。 “丹鹤，你就是个无可救药的笨蛋。” ？ 为什么要骂我……？ “你就是笨蛋，从我正式上车之后到现在估计都已经过去了快一个月，你到现在才发现……” 发现？发现什么？ 难不成是发现…… “你个笨蛋傻瓜猪头，榆木脑袋！” 心中的某个答案得到验证，丹鹤剩下的时间一直都是魂不守舍的，像是个行尸走肉一样，食不知味，就连飞霄和他说话他都得老半天才能反应过来。 一直到回到了自己的房间，丹鹤方才稍微回过神来。 【问：我喜欢的女孩子好像也喜欢我，该怎么办？】 【阿尔法（星际和平公司出品ai）：如果你发现你喜欢的人也喜欢你，这真是个好消息！以下是一些建议，可以帮助你接下来该做什么：】 【确认感受：首先，确保你们双方都清楚地表达了自己的感受，并且对彼此的感情是认真的。】 【沟通：开放和诚实地沟通是任何关系的基础。讨论你们的期望、愿望和任何可能的担忧。】 【慢慢来：不需要急于进入一段关系。可以先从朋友做起，慢慢建立信任和了解。】 【共同活动：一起参加一些活动或兴趣，这可以帮助你们更好地了解对方。】 【尊重对方：尊重对方的感受、想法和个人空间是非常重要的。】 【设定界限：讨论并设定你们在关系中的界限，确保双方都感到舒适。】 【享受过程：享受彼此的陪伴，不要给自己太多压力，让关系自然发展。】 【保持真实：做你自己，不要为了取悦对方而改变自己。】 【解决冲突：任何关系都可能遇到冲突，学会有效沟通和解决冲突是关键。】 【保持乐观：即使事情不总是如预期那样发展，保持积极的态度可以帮助你们一起克服困难。】 【记住，每个人的情况都是独特的，所以最重要的是找到适合你们两个人的方式。祝你好运！】 “……” 丹鹤举着手机，屏幕上的亮光照在脸上，让人看不清他的表情。 过了许久，他才丧气地将手机挪开，翻了个身，趴在了床上。 ai属实是不靠谱，还是去找穹吧。 身为冲浪高手的穹一定有办法。 【丹鹤：穹，救我】 【丹鹤：你有没有感情升温宝典】 【穹：？】 【穹：抽什么风？】 【丹鹤：现在我感觉我可以稍微大胆一点】 【丹鹤：因为我发现，大概，可能，也许飞霄也喜欢我】 【丹鹤：龙龙转圈圈.jpg】 【穹：……哇哦，你才发现吗？】 【穹：用仙舟话怎么说来着……对，这就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丹鹤：你早就知道？！】 【穹：飞霄在我面前亲口承认的，我怎么会不知道】 【丹鹤：！】 【丹鹤：你不仗义！不早说！】 【穹：……我以为你早就知道】 【穹：谁知道你是真的不开窍】 【穹：早给你准备好了】 【【穹】发送了文件：《撩女孩的一百句小烧话》】 【【丹鹤】接收了文件：《撩女孩的一百句小烧话》】 看着这个文件名，丹鹤陷入了沉思。 这书名如此不正经…… 能有用吗？ 【丹鹤：有用吗这玩意？】 【穹：要是没用我开直播去跳古海】 【穹：读完包你能把人迷死，信我】 【丹鹤：真的？】 【丹鹤：龙龙摸下巴.jpg】 【穹：包的牢弟】 【穹：竖大拇指.jpg】 【丹鹤：那我就拿着这个学习了嗷，要是没用的话你就完了】 【丹鹤：到时候你不仅得直播跳古海，我还得直播表演铁锅炖开拓者】 【穹：你就放一百个心吧，好兄弟不会害你的】 【丹鹤：行，那这次就信你】 还是好兄弟靠谱！ *无名客粗口*的ai，星际和平公司出品的玩意儿果真都不靠谱！ 丹鹤毫不犹豫给好兄弟发去5000信用点，对面秒收。 【穹：感谢大哥赏的的仨瓜俩枣！祝大哥和大嫂长长久久幸福美满早生贵子！】 【丹鹤：？】 【穹：……抱歉忘了你是持明族】 【穹：瑟瑟发抖.jpg】 【丹鹤：*无名客粗口*】 【丹鹤：哪壶不开提哪壶】 【丹鹤：龙龙竖中指.jpg】 气呼呼地退出了聊天框，丹鹤点开了穹发给他的文件。 是标准的文档，密密麻麻的文字看的人有些发晕。 调大字号，认真研读。 【为什么吃鱼我只吃鱼头？因为鱼身都属于你。】 【为什么我拍照片只比剪刀手？因为你就已经是我的拳布。】 【我想买一块地，买你的死心塌地。】 【我饮料都喝无糖的，你知道你适合喝什么糖的么？是我的胸膛～】 【你知道什么酒最好喝吗？你和我的天长地久。】 于是路过丹鹤房间门口的飞霄就听到了一阵阵的惊呼声和喊“妙”的声音。 飞霄：“？” 师兄这是……失心疯了？ “丹鹤？” 她试着喊了一声，然后就听到房间里的声音像是按下暂停键一样消失，随后就是一阵噼哩哐啷的声音，像是有什么东西从高处摔下来了一样。 “嘶……疼疼疼疼……” 第111章 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丹鹤从床上滚到了地上。 而门口的飞霄都不用进去就能知道，自家师兄铁定是摔在地上了。 “你没事吧？”她在门口问。 “……我没事，是床头柜上的东西摔了。” 屁嘞。 师兄这嘴火化了都是硬的。 不过飞霄还是没有追问，只是嘱咐了丹鹤一句“做事小心一点”就回了自己房间。 丹鹤拍了拍衣服上的灰尘。 这一身衣服还是飞霄借给他的正装，可不能搞得灰扑扑的。 “话说回来，也不知道穹在外面打那个什么以太战线怎么样了……” 这次的以太战线线下活动可是有奖项的，乔瓦尼设立了四个赛区——贝洛伯格、仙舟联盟、阿尔凯特星、白狼文明，每一个赛区都会选出一名优胜者，在最终于贝洛伯格赛场举办的决赛上角逐冠亚季军。 （上一段为私设） 不过因为宇宙辽阔、路程遥远，除了贝洛伯格之外，其他赛区早早就决出了冠军并已然在贝洛伯格中等候，只等贝洛伯格的冠军诞生。 “没想到仙舟联盟的以太战线冠军居然会是你。” “我也没想到你会参加这场比赛。” 仙舟联盟的优胜者赫然是罗浮太卜司的摸鱼大王兼掌门人——青雀。 穹手上现在已经集齐了四个地方的优胜证明，有资格进入贝洛伯格的决赛。 “对了，这位是白狼文明的冠军，阿尔斯兰·瓦克特。” “你好。” 一头浑身都覆盖着白色绒毛、脚上穿着明显是特制的趾行生物的靴子的高大狼人缓步走上前来，朝着穹点头致意。 他的嗓音低沉浑厚、优雅绅士，想必在他们那里一定是个相当受欢迎的大帅哥。 （可以参考绝区零莱卡恩形象） 他就是阿尔斯兰，是以太战线白狼文明赛区的冠军。 “你好，我是星穹列车的穹。” 好大的毛茸茸……嘿嘿嘿…… 青雀解释：“白狼文明生活的都是像阿尔斯兰先生这样的白色毛发的狼人，追随的是同谐星神，是属于家族的一份子，和同样是狼形的步离人完全没有关系—— “所以以后你要是见到了白狼文明的狼人们可千万别问他们与步离人有关的事情，他们对步离人相当痛恨。” “这样啊，涨知识了。” 穹点了点头。 好在刚刚虽然有疑虑，但是没有问出口。 “这位是阿尔凯特星的冠军，铃·阿尔凯特。” “你好，我是玲·阿尔凯特，阿尔凯特星皇室三公主，也是纯美的追随者之一。” 金发的异国重甲女骑士朝着穹露出了一个爽朗笑容。 只是穹见到她时总会无端联想到另一位红发的骑士——尽管他们相处不过一日，却在他心中留下了不可磨灭的印象。 不过……纯美？ “你也是纯美骑士团的骑士？” “是啊，我们阿尔凯特星的骑士们都以进入纯美骑士团为荣，而我也是纯美骑士团的授勋骑士。” 穹挠了挠头：“那巧了，我也认识一名纯美骑士。” “哦？说来听听，说不定我还认识。” “银枝，是一名红发的骑士。” “哦，原来是他！” 玲恍然大悟，急忙问：“你见到他了？在哪儿见到的？” 穹就把之前的事情讲了一遍，听得玲眼眸中异彩连连，一旁的阿尔斯兰也听得入了迷。 “果然……他还是没变，依旧是那样可靠英勇……” 穹眨了眨眼。 这位玲似乎对那位银枝，有一些想法？ “呼……” 玲长呼了一口气平复了一下心情，随后笑着对穹说道：“银枝的确是我加入纯美骑士团的原因之一，我们阿尔凯特皇室有个规定，如果皇室子弟加入了纯美骑士团，那就会失去成为国王的机会…… “所以我当时在犹豫要不要加入纯美骑士团、追随他们满宇宙跑，毕竟当时我当上国王的机会很大……但是我见到了银枝。 “他是代表纯美骑士团来追随纯美的世界里、为想要进入纯美骑士团的骑士们授勋的。” “所以你就加入了纯美骑士团？”穹好奇地问。 “是的！他的红发是如此耀眼，他的美德是如此高尚，他的容貌是如此出彩！” 玲说到银枝双眼都亮起来了，整个人就变成了小迷妹，眼中燃烧着狂热：“哦！他简直就完全符合我对纯美骑士的一切想象！强大、正直、可靠、高尚！若是我能够追随这样的人、若是我能够成为这样的人……那国王的位置对我又有什么用处？” “您真是厉害，现在真的很少人能做到为了理想就放弃国王之位的人了…… “阿尔凯特星说是星，实际上却是包括一整个星系，成为阿尔凯特的国王就能够统治一个星系的人民，大部分的皇室子弟都无法拒绝这种诱惑。” 阿尔斯兰啧啧摇头，毫不吝啬自己的钦佩。 “嘿嘿嘿……也没有这么厉害啦……” 玲不好意思地嘿嘿一笑。 “不过我有银枝的联系方式，我可以帮你问问他的近况……不过给联系方式什么的应该是不行的。” “真的吗？……哦哦哦，我只要知道他的近况就可以了！联系方式什么的就不用了，真的不用了……” 听到穹的话，玲说话都结巴了。 那是纯激动的，阿尔斯兰急忙伸出手去虚扶着人，怕她一不小心撅过去。 “别这么激动，伤身，伤身……” 青雀也扶住了玲，劝慰道。 【穹：最近还好吗？】 【穹：我这儿遇见了一位和你一样的纯美骑士团骑士，所以就想到了你】 【银枝：哦！宇宙仍旧有无数纯美值得我去发掘，你的问候更是让人如沐春风！】 【银枝：我很好！污秽都已经被纯美的力量所清除，我仍旧在纯美的道路上前进！】 【银枝：不过我很好奇，你遇见了哪一位同样追随伊德莉拉女神的骑士？】 【穹：玲·阿尔凯特，你认识吗？】 【银枝：哦！那是自然！】 【银枝：她是非常优秀的骑士！她的美德如同钻石一般闪耀！我非常期待有一日能够与她促膝长谈！】 【银枝：我这里即将进入跃迁状态，信号或许会不稳定】 【银枝：下次有机会再聊！】 “他……他说希望与我促膝长谈？哦！伊德莉拉在上！” 咚！ 玲神色相当激动，脸都涨红了。 只是很快，乐极生悲。 她的表情像是被按下了暂停键一样定格，随后白眼一翻，霍然倒地。 但是就算是倒地了，她的脸上还带着幸福的神色。 很明显，激动晕了。 “医疗团呢？有参赛选手晕倒了！” 穹那边兵荒马乱，丹鹤这边岁月静好。 初步学成的丹鹤信心满满，脑海里已经幻想出飞霄听了自己的话直接被迷的神魂颠倒的画面了。 嘿嘿嘿…… 还等什么？ 实践出真知！ 丹鹤退出了文本，直接找到了飞霄的聊天框，开始打字。 【丹鹤：你觉得我穿什么衣服的时候最帅？】 【飞霄：？】 【飞霄：你披麻袋我都觉得你好看】 【丹鹤：……】 坏了，对面段位好像更高。 但是以不变应万变是永恒的真理，一定一定要小心，自己不能被带进对方的节奏里去了。 【丹鹤：披麻袋怎么可能好看】 【丹鹤：其实是被你征服啦，嘿嘿】 【丹鹤：龙龙转圈圈.jpg】 隔壁房间的飞霄：…… 有一种年幼时被这句话抱过的感觉。 好土。 但是这是师兄…… 等等！ 这是师兄！ 飞霄瞪圆了眼，有些不可置信。 她恍然惊觉，这居然是丹鹤第一回主动对她说这样的话！ 哪怕是在失忆之前，师兄也从来不会主动说这样的话！ 今天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于是满腔激动不知道该往哪儿放的大捷将军就毫不犹豫地点开了另一个群聊，将自己内心的激动全都吐了出来。 【飞霄：椒师傅！】 【飞霄：特大好消息！】 【飞霄：师兄主动对我说土味情话了！】 【飞霄：狐狐尖叫.jpg】 【椒丘：？】 【椒丘：你说真的？】 【飞霄：图片.jpg】 【飞霄：真的！是真的！】 【椒丘：*曜青粗口*，见了鬼了】 【椒丘：真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剑首居然会说这样的话，以前他可是嫌弃这些土得要命的】 【飞霄：有没有一种可能，那个时候的师兄还说他不喜欢言情小说】 【飞霄：狐狐喝茶.jpg】 【椒丘：也是，剑首向来嘴硬】 【椒丘：狐狐摸下巴.jpg】 【椒丘：那你就不能急着去反驳剑首】 【椒丘：多给剑首一些表现的机会，给剑首一种你已经上钩的感觉，然后就可以适当拉近一些距离了】 拉近距离…… 呃…… 那天都已经睡一张床上了…… 不过该说不说，师兄的身体暖烘烘的，抱在怀里的时候身上还有股很好闻的味道，像是古海吹拂到岸边的风。 睡在师兄身边的时候，晚上甚至都没有做梦。 如果可以的话，真想天天抱着师兄睡，自己的睡眠质量一定会有质的飞跃…… 【飞霄：我知道了】 【飞霄：这次也是包大捷的】 【椒丘：狐狐撒辣椒.jpg】 退出群聊，再次打开丹鹤的聊天框。 【飞霄：你好可爱】 【飞霄：摸摸头.jpg】 【飞霄：还有吗？多说点，爱听】 …… （现在终于有时间了……神秘口号：八呜玲玲，肆琳琳巫一，打开企鹅输入口号就可以找到） 第112章 拉扯 “可……可爱？” 得到这个评价的丹鹤懵了，有些不可置信地指向自己。 “我？可爱？” 开什么玩笑？！ 他，丹鹤，号称游龙剑，拳打公司开拓部部长、脚踢绝灭大君焚风，被好几个星际文明奉为救世主之一，跟随星穹列车四处开拓救世…… 现在飞霄居然说自己可爱！？ 【丹鹤：我怎么可爱了】 【丹鹤：我之前才当主力击退了绝灭大君焚风！我可爱？】 【丹鹤：我明明超厉害！我一米九！】 【丹鹤：龙龙气鼓鼓.jpg】 【飞霄：狐狐戳戳脸.jpg】 【飞霄：嗯嗯嗯，你超厉害】 【飞霄：但是你和我差不多高哎】 【飞霄：狐狐摸摸头.jpg】 丹鹤：…… 怎么尽说些这样让人想转身从古海上跳下去的话。 【丹鹤：你之前不是还说会心疼我穿有增高的鞋子吗！？】 【丹鹤：龙龙哭哭.jpg】 【丹鹤：你这么说得我很想从古海上跳下去】 【飞霄：但是这是夸你呀】 【飞霄：狐狐摸摸头.jpg】 【飞霄：我觉得你很可爱和你的身高没有太多的关系，因为你就是你呀，就算是你长得再高再帅，在我这里你依旧可爱】 【飞霄：啃啃.jpg】 师兄年幼的时候也可爱得要命，单纯又好骗——不过师兄在自己这里一直都是单纯很好骗的。 可爱捏。 想抱在怀里强制爱。 嘿嘿。 【丹鹤：就算是这样，就算是这样，就算是这样……】 一连写了三个“就算是这样”，丹鹤卡壳儿了。 主要是丹鹤发现，现在的自己已经被带进飞霄的节奏里去了。 他先自乱了阵脚。 可爱什么的，怎么可以用来形容男生！ 他明明超厉害！ 更是能变成一口吞掉日月星辰的龙的持明族！ 可爱？ “要不是我实在是喜欢你，你看我揍不揍你就完事了……” 丹鹤咬牙切齿。 但是一想到飞霄的那张脸，他就忍不住消了气。 “算了算了，为什么要生气？这是一件好事啊，大大的好事，至少她对我的观感是好的，并不是讨厌我，更何况……” 丹鹤安慰不下去了。 *无名客粗口*，颜狗不得好死。 就在丹鹤拿着衣服钻进浴室的时候，对面飞霄又发来了消息。 【飞霄：图片.jpg】 【丹鹤：？】 【【飞霄】撤回了一条消息】 【飞霄：咳，发错了，不好意思】 【飞霄：本来是想给我在曜青的朋友炫耀一下训练成果的】 【飞霄：你没看到吧？】 笑死，这照片就是专门给师兄看的。 还是挺久之前拍的，当时自己穿着运动背心和短裤，旁边影卫貊泽和幕僚椒丘客串摄影师和打光师，打了半天的光、找了半天的机位才找到这样一个完美的角度。 照片里的飞霄兼具力量感和美感，浑身的肌肉线条紧绷，白皙的皮肤和姣好的身材展露无遗。 当年飞霄本来是想把这张照片给不告而别的师兄看的，但是不知为何出门在外的师兄收不到，最后这张照片也只能尘封。 而现在它总算是完成了自己的使命—— 虽然迟到了好些年，收件人也失却了往日记忆。 但是总归是送到了。 “小样，这还不能迷死你。” 【丹鹤：……】 丹鹤现在脑瓜子转的飞快。 身为同样是拍短视频和照片的高手，丹鹤自然也知道从哪个角度打光拍照成品会是完美的。 再结合一下穹之前说的飞霄曾亲口承认喜欢自己…… 真相只有一个！ 【丹鹤：想给我看的话可以直说的】 【丹鹤：龙龙叼玫瑰.jpg】 啧。 师兄什么时候这么聪明了？ 飞霄咂了咂嘴。 这肯定不能承认是自己故意的啊，要不然师兄还不得飞上天去。 【飞霄：？】 【飞霄：你疑似有点太自信了】 【飞霄：敲头.jpg】 自信？ 呵！ 他丹鹤的眼睛就是尺，是不是故意的他一看就知。 想骗他？ 没门！ 【丹鹤：我拍视频也有两三年了，是不是随手一拍我一眼就能看得出来】 【丹鹤：这打光，这角度，直接鉴定为精心设计】 【丹鹤：就算是发给朋友看，那这角度也太刻意了吧】 【丹鹤：盯.jpg】 “啧，师兄怎么变聪明了，之前还能骗过去的，现在不好骗了啊……” 飞霄有些头疼。 师兄在感情这方面变聪明了是件好事，但是也是件坏事。 比如现在，丹鹤一眼就看出来了自己的小心思。 那还玩什么？ 【飞霄：你少自作多情】 自作多情？ 迅速冲了个澡、换好睡衣的丹鹤忍不住冷笑一声。 要是这话出现在穹告诉他飞霄其实也喜欢自己之前的时候，他丹鹤说不定就真信了。 现在？ 呵！ “这辈子都不当颜狗，不能落入女人的陷阱，我们是西格玛男人！” 这边聊天框显示了老半天的“对方正在输入中”都没个反应，飞霄哼了一声。 没话讲了吧？ 看你现在能拿什么招！ 只是很快，她就得意不起来了。 【丹鹤：哦……】 【丹鹤：所以你喜欢我的事情，果然是假的吗……】 【丹鹤：龙龙哭哭.jpg】 【丹鹤：既然不是给我看的，那为什么又要给别人看？】 【丹鹤：龙龙哭哭.jpg】 好一招以退为进！ 飞霄呼吸一滞，难以置信地嘶了一声。 师兄这开窍之后智慧长进的也太快了！ 要是师兄恢复记忆了那还得了！ 【飞霄：……】 【丹鹤：呜呜呜呜呜】 【丹鹤：你骗我感情……】 【丹鹤：语音.10s（那我也不纠缠了，就这样吧……希望以后你能找到比我更好的……呜呜呜呜……）】 【丹鹤：语音.6s（呜呜呜呜呜呜……这些天以来真的是打扰了呜呜呜呜……）】 【丹鹤：龙龙哭哭.jpg】 【【丹鹤】已将你拉入黑名单】 【飞霄：别啊】 【消息发送失败】 【飞霄：丹鹤！师兄！我开玩笑的！就是给你看的！别拉黑我！求你了！】 【消息发送失败】 来真的？ 丸辣！ 玩脱了！ 飞霄坐不住了，毫不犹豫地翻身下床。 虽然知道这有可能是丹鹤以退为进的招数，但是她还真就吃这一套。 而隔壁丹鹤正与穹挤在厕所里，两个人盯着手机屏幕。 “你确定这有用？” “包的。” 穹信誓旦旦。 飞霄完全没有想到，后面的丹鹤以退为进甚至拉黑竟会是穹想出来的歪招。 而且穹也有自己的理由—— “既然飞霄喜欢你，那么你稍微得寸进尺一些也没关系，谁先自乱阵脚谁先输。” “但是真的不会玩脱吗……”丹鹤担忧。 “不会的，信我，她铁定会来直接找你。” 话音刚落，丹鹤房间门就被急促地敲响。 很明显，是飞霄来了。 丹鹤满脸惊讶：“我去，穹，你在世活诸葛啊！” “低调低调，哎，我可是军师啊。” 穹满脸得色，一撩头发，嘱咐道：“我回去了哈，剩下的你自己看着来——总而言之言而总之，你现在是西格玛男人，不能掉进女人的陷阱，无论如何你都要有自己坚持的底线…… “还有我刚刚教你的说话方法，你记住了吗？” “清清楚楚。” 穹满意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去吧，期待你的旗开得胜。” “好！” 丹鹤溜出了厕所去开门，而穹则是沿着厕所的窗户爬回了隔壁自己的房间。 反正贝洛伯格的夜晚外面漆黑一片，鬼才能看得清他在外墙当蜘蛛侠的身姿。 丹鹤给飞霄开了门。 但是刚开门，飞霄就迫不及待地将丹鹤直接抱住，打了他一个措手不及。 这又是什么鬼把戏？！ （晚一点还有一更哈） 第113章 把退路都堵死，你已无路可逃 飞霄突如其来的拥抱真的把丹鹤整不会了。 穹教给他的所有话术全都忘了个光，脑子里也像是放了烟花一样，各种思绪纷飞，随后被火药炸的乱七八糟。 “对不起。”飞霄喃喃自语。 丹鹤呼吸节奏完全乱了，心脏的跳动也如同擂鼓一般在耳边轰鸣着。 丹鹤骗不了自己的心。 他可以说服自己接受不被爱的事实。 可以欺骗别人自己就算是一个人也能过得很好。 他甚至可以将自己爱的人毫不犹豫地推开。 但是他骗不了自己。 那个声音在告诉他，自己的那颗心啊，一直，一直在为了某人而雀跃、悲伤、痛苦着。 不要去拒绝…… 你明明也在渴求有谁能够坚定地选择自己…… “我没有骗你感情。” 飞霄的声音有些闷闷的，侧脸蹭了蹭少年持明的耳朵，一对大耳朵也垂了下来，像是只正在撒娇示弱的小狐狸一样：“刚刚是我说了谎。” “……” 他听见了飞霄的心跳，听见了她同样加重的呼吸。 丹鹤一时间有些不知所措。 他从未触碰过对自己如此炽热的情感，以至于稍微靠近就觉得自己的心脏仿佛正在被那股火热的情感所炙烤，最终留下道道被灼伤的痕迹。 有别于列车组的大家对自己的那种家人一般的爱，飞霄对自己的爱似乎更具有侵略性—— 是想要将自己彻底变成所有物的那种侵略性。 是想要把自己彻底拆开吞吃入腹的那种侵略性。 但是，为什么…… 为什么她对自己会有这样浓烈到恨不得将自己变成她的一部分的情感？ 为什么…… 他真的值得被人如此爱着吗？ 丹鹤不知道。 所以他多有迟疑。 没有无缘无故的爱，也没有无缘无故的恨。 他看不清飞霄藏在那双狐狸眼之下的真正心意。 “为什么？” 丹鹤问。 他在迟疑。 师兄在犹豫…… 是因为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对他这么好，这才不敢接受吗？ 但是她飞霄比谁都想要告诉他，她为什么会如此爱着他，为什么会如此想要得到他。 可是…… 偏偏师兄不能知道…… 那样涉及到诸多星神的棋局，还不是她一介令使能够掺和的。 什么时候才能光明正大地将自己曾经的那些心意全都告诉师兄？ 什么时候才能光明正大地将自己与师兄的关系公之于众？ 飞霄抱他的双手更紧了一些，有一种恨不得把人揉进身体里的架势。 丹鹤从未面对过这样热切炽烈的情感。 不，不行…… 太快了…… 而且现在的他们是什么关系？那仅仅只是保持着暧昧关系的朋友而已！ 自己又能做什么？ 还是…… 还是逃跑吧。 虽……虽然逃跑很可耻，但是很有用！ 就像是不小心碰到了阳光的吸血鬼一样，急于挣脱逃跑的丹鹤下意识地想要后退。 或许是觉得，只要后退，就能够给他带来一些喘息空间，甚至能够彻底逃跑。 但是飞霄不肯。 好不容易送到嘴边的肉，她怎么可能会轻易放走。 逃跑？ 绝无可能！ 大捷将军在哪儿都得是大捷！ 她步步紧逼，不肯松手，顺带着一扬腿，将敞开的房间门给关上了。 伴随着大门关紧的碰撞声，小小的房间就只剩下了二人。 丹鹤背后已经靠上了墙壁。 没有退路了。 或许在被盯上的那一刻，他就已经没有了退路。 像是龙卷风过境一般，飞霄的情感真挚而炽热，迅速摧毁了丹鹤为自己的真心高高筑起的一切防御，随后蛮横地将丹鹤也一并打包带走。 “为什么……” “有空问为什么，你还不如做点别的！” 飞霄咬牙切齿。 师兄就这一点讨厌。 每次到了关键时刻就要逃跑，明明平常说话的时候吹出去的牛皮一个比一个大，等到了真要上的时候就变成了胆小鬼。 但是…… 算了！ 谁让自己实在是喜欢！ 栽在师兄这种人身上算她倒霉！ 听了飞霄这话，丹鹤就是忍不住一愣。 做什么？ 他能做什么？ 他可以做什么？！ 丹鹤慌了，开始剧烈挣扎，想要挣脱飞霄的怀抱—— 他似乎是预料到了一会儿自己的下场会是什么。 逃跑！ 必须逃跑！ 不能再等了！ “想跑？” 飞霄冷笑一声，双手松开，趁着丹鹤缓一口气的功夫，再次伸出手死死把人按在墙壁上。 “哎？” 丹鹤一愣，随即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一双湛蓝色的眼眸猛地迸射出惊恐的神色，与飞霄那双相当危险的眼眸直接对上。 我是猎物。 意识到这一点的丹鹤惊恐万分。 落入捕食者嘴里的猎物能有什么好下场？ 被吃干抹净都是老天保佑！ 因为更多的掠食者会戏弄它们的猎物！ 他想的不错，因为飞霄低下了头，狠狠地一口咬住了他的颈窝。 丹鹤浑身都颤抖了起来，如同溺水之人般，下意识地就张开嘴大口喘息。 虎牙划过皮肤，舌尖舔过丹鹤脖颈上被自己咬破的伤口，沿着伤口渗出的血尽数被飞霄吸吮吞噬。 咕啾咕啾的声音在房间内回荡。 咸甜的味道在舌尖蔓延，嗜血的本能让飞霄眼白都开始悄然攀上一抹血红。 疼痛使人清醒，但是有的时候会更刺激某些隐秘而不能宣之于口的欲望。 丹鹤的尾巴因为紧张而下意识地缠住了飞霄的大腿，冰冷的触感本该能稍微唤醒已然被欲望牵着鼻子走的人，但是也不知道怎的却变成了情感的催化剂。 飞霄咬的更用力了。 炽热的呼吸喷吐在肩膀上，仿佛有一头真正的野兽正趴在自己身上进食。 疼疼疼疼疼疼—— 丹鹤完全没有料想到飞霄的力气会这么大！ 所以她真的是令使吗？！ 完全没有反抗的力气…… 就连挣扎都好像是徒劳的一样……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飞霄终于是舍得放过了丹鹤的脖颈。 一阵凉意拂过伤口，飞霄饶有兴致地舔了舔沾满血的虎牙和嘴角，眼眸中的兴奋完全不加掩饰。 丹鹤看到这种眼神就觉得心里发毛，忍不住害怕地缩了缩脖子：“那个，我们好像还不是那种关系……” “不是那种关系？没关系，现在我们就可以变成那种关系！” “啊！？” 那种事情不要啊！！ “别别别别别——我错了我不应该拉黑你的求你冷静啊飞霄！！！” 丹鹤尾巴毛都快炸成云了。 “我现在很冷静。” 飞霄拽着丹鹤的衣领，露出了一个势在必得的笑容。 “因为我改主意了。” “改……改什么主意？” 丹鹤尽力让自己的声音不抖，但是牙关战栗的声音仍旧是出卖了他现在的状态不过就是在强撑。 “我觉得，还是得早点把你吃到肚子里才比较安全……” “我不是吃的！！” “那也一样，没什么区别。” “！” 能一样吗！？ 丹鹤完全没有做好彻底接纳他人亦或是彻底占有他人的准备，就算是接吻什么的暂时也不在计划里。 “而且你刚刚不是说那张照片为什么不是给你看的吗？” 飞霄哼哼一笑，直接将身上的外套顺手就脱下丢到一旁，露出了一身西瓜般的腱子肉：“因为我这里现在可是有比那张照片更刺激的东西……” 第114章 大捷!大捷!大捷! 被丹鹤拉黑的那短短十分钟内，她想了很多。 怀疑自己并非是真心喜欢他？ 开什么玩笑！ 要不是时机不对，她非得把人抓回曜青仙舟、让他身体力行地感受一下什么叫做来自师妹的真心！ 但是现在也不是不可以…… 月黑风高，人皆安眠。 没有人会来打扰他们。 “更刺激的……” 丹鹤有些不明所以地眨了眨眼，但是在看到飞霄接下来的动作之后，他瞬间就瞪大了眼。 “原来更刺激指的是这个吗？！” 飞霄顺手将腰带解开，丢到一旁，任由下身遮挡大腿的布料掉落在地，露出相当健康且充满性张力的肌肉线条：“对啊，你不是想看吗？” “我什么时候说了我想看？！” 丹鹤大惊，满脸通红：“你你你……你不要污蔑人！” 只是得到师兄这个答案的飞霄很显然不大满意：“我给你一个重组语言的机会。” “我……我反正是没说过！” 丹鹤依旧嘴硬—— 也不是嘴硬，因为他的确没说过他想要看。 飞霄脸上笑意加深。 师兄嘴硬一如既往啊…… 那就…… “答错了哦……既然回答错误，那就罚你今天晚上在下面吧～” 丹鹤：“……？” 啊？ 下面？ 是他理解的那个下面吗？！ “不要！” 丹鹤想跑，但是抵不过飞霄神力。 后者只是轻轻一掀，就很轻松地把人给直接摁到了床上。 丹鹤与居高临下的狐人的那双青中带金的眼眸对上。 其中涌动着的情愫与渴求实在是太过于炽烈直白，惹得少年持明刚一对视，就忍不住将目光挪开。 “你不该怀疑我的。” “怀疑什么……呜！” 最后的字句消失在了那个霸道而绵长的吻中。 飞霄俯下身去咬住了爱人的唇瓣。 像是终于猎到心仪的猎物一般，这个吻相当的用力。 突如其来的亲吻让丹鹤瞪大了眼，下意识地就想要挣脱。 但是飞霄的双手不知何时已经拦住了他的退路——手腕全都被扣住，令丹鹤只能被动接受。 飞霄吻得很急，也毫无章法，像是小动物一样又啃又咬，恨不得把丹鹤整个人都吞下肚去。 她等这一天已经等了很久了。 不能再等了。 反正只要不告诉师兄他的身世、不暴露自己的身份，那么无论自己做什么，神明都不会来拦她。 丹鹤的尾巴再次缠上飞霄的身体，只不过这次是腰。 他想推开身上的飞霄，但是她的手死死扣住他的手腕，甚至就连双腿都把他的双腿禁锢在身下。 良久，唇分。 飞霄微微喘息着，垂眸凝视着身下被压制的丹鹤，直起身来去解自己上衣侧面的结。 但是就在飞霄双手稍微松开丹鹤禁锢的那一瞬间，少年持明眼眸一亮，毫不犹豫地滚下床去，连滚带爬地想开门逃跑。 只要打开门冲出去应该就没事了…… 吧？ 眼见着丹鹤手都要扒上门把手了，飞霄轻叹一声。 “我说过，你跑不掉的。” “不试试怎么知道……啊！” 就在丹鹤以为能逃出生天的那一刻，身后的尾巴被一双修长的手抓住，随后用力一拽—— 少年持明脚下一个不稳，踉踉跄跄地往后退了几步，正巧跌倒在飞霄怀里。 “你拽我尾巴！” 尾巴根传来阵阵疼痛，疼得少年持明眼泪汪汪，眼尾都染上了一抹红。 “你乖一点我就不拽你尾巴了。” “唔！” 飞霄掐住了他的脸——与前几次不一样的是，这次她没有戴手套，粗糙的厚茧与温热的皮肤触感更加清晰。 丹鹤余光一瞥，不知何时那一双手套已经被主人随意丢弃在了地板上。 “你什么都可以怀疑——可以怀疑我接近你的目的不纯，可以怀疑我是不是在吊着你的胃口，甚至可以怀疑我是不是对你隐瞒了什么很重要的事情…… “但是你唯一不能怀疑的，只有我对你的喜欢，我亲爱的丹鹤先生。” 飞霄半跪在地上，揽住躺在她怀里的少年持明，亲吻着他的发梢：“我现在有点生气，因为你居然怀疑我对你的好是假的……不过也没关系，我可以证明这不是假的。” “我……现在我已经知道不是假的了！所以可不可以今天就这样……” 丹鹤拼命摇头，试图唤回飞霄的理智：“我不拉黑你了，以后我也会听你的话，所以今天能不能就此打住……” “不可以哦。” 飞霄伸出手指，摁在了丹鹤嘴唇上，眼中流露出狡黠。 “哪有打仗打到一半就撤退的道理，更何况我现在才是占尽上风的一方……败者可是没有条件和胜者谈条件的，丹鹤，你要记住这一点—— “而现在，你是我的战利品。” 正如每一次大捷后都要享受庆功宴，飞霄这一次也不例外——只是享用的对象从美味佳肴变成了师兄。 不过师兄的可口程度想必不会输给曜青大厨烹饪出来的菜肴，师兄越是想逃跑，她的兴致就越高。 好在师兄之前已经洗好澡换上了睡衣，要不然如果是那一身自己借给他的正装，飞霄还得花好一会儿才能彻底弄走。 碍事的衣服…… 飞霄眼眸暗了暗，呼吸微微急促。 算了，不管了。 撕坏一件衣服而已，问题不大。 随后她也不管师兄的求饶，蛮横地将他的睡裤扯下后丢到一边，旋即将他抱起，不顾师兄的惊呼声，直接把人丢到了床上。 最后她自己也扑了上去。 “求你……别……呜……” 飞霄用吻堵住了他的所有话语，将丹鹤所有求饶的声音全都堵成细碎的呜咽声。 十指交缠，呼吸急促，床铺发出吱嘎吱嘎的响动。 有人在挣扎，有人在喘息，有人在将自己所有的爱意与思念用行动表达。 就算是浑身酸疼，飞霄也仍有余力压制住身下的少年持明。 被压制的丹鹤几次三番想要造反都没有任何结果，最终换来的只有狐人女子更加凶猛的进攻。 丹鹤只能喘息着。 他无法阻止飞霄对自己最后的私人领地的占有与掠夺。 或许从今往后自己再也无法做到彻底的清心寡欲…… “所以我们现在……究竟算什么……” 丹鹤死死抓住身下床单，咬牙切齿。 趴在他身上的飞霄有些疑惑：“你为什么还在纠结这种事情？而且这不是你希望的吗？” “我希望什么了？！” 丹鹤又炸毛了，满脸通红地大声分辩：“谁谈恋爱的时候关系都没确定就做这种事……唔！” “谁规定的？” “……你别管谁规定的！总之我还没有准备好！” 这话是真的。 丹鹤压根没有做好走入一段关系的准备。 他从来没有追过女孩子，也没有谈恋爱的经验，习惯一个人独来独往，也不知道能不能适应二人生活。 他就怕一个不小心伤到了对方。 “没准备好？现在可是由不得你了。” 飞霄抚摸着他的脸庞，俯下身咬住了少年持明的耳朵，舌尖舔舐过尖尖的耳廓。 “别……别碰那里……算我求你……” 丹鹤身体颤抖，尾巴缠住飞霄的腰，像是蟒蛇一般越缠越紧。 “我说过，你今天晚上是我的战利品，你的所有请求——全都不通过。” “你……你不讲道理……” 少年持明都快哭了。 “这种事情谁会和你讲道理？” “呜……” 理智告诉他他必须要保持清醒，但是欲望告诉他应顺从本能。 但是不行…… 好草率…… 今天刚发现飞霄也喜欢自己的事情，结果到了晚上就直接上床了…… 这对吗？！ 这能对吗？？！ 这就不对！！！！ 但是飞霄才不管丹鹤现在心思的百转千回。 她只想要他。 怀疑她对他的感情是假的？！ 想跑？！ 没门！ 今天晚上也得是大捷！ 疼痛？身体酸疼？都不是问题！ 她的大捷，已定！ 第115章 至少白天不行 以太战线贝洛伯格区的比赛落下帷幕。 穹凭借着精妙的配队与指挥拿下了比赛冠军，取得了与其他文明冠军角逐最后的以太战线总冠军的资格。 “但是现在都已经十一点了，丹鹤还没有出房间门吗？” “没有……” “可惜了。” 贝洛伯格区的比赛在上午十点钟结束，丹鹤直到现在都没有出房门，完全错过了比赛。 也不知道他昨天晚上究竟熬到了几点…… 飞霄倒是满面红光地在外面晨跑，在银鬃铁卫的目瞪口呆中绕着贝洛伯格跑了几十圈都不带停的，看得杰帕德都忍不住夸赞。 随后杰帕德就转向自己的下属，骂道：“人家能一口气不停地跑几十圈，你们就三圈还喊累！ “继续跑，再加三圈，不要停下来！” “是！” 飞霄倒是不知道自己成了银鬃铁卫加练的理由，她习惯晨练不是一年两年了，换了一个完全的普通人坚持近百年晨练的话，也能和她一样跑几十圈都不歇一口气。 “我回来了哦。” 推开丹鹤的房间门，只见床上的师兄裹得和蚕茧一样，背对着大门。 “别装睡了，我知道你很早就醒了。” 狐人的听力相当好，能很清晰地听到某人呼吸的节奏。 但是很显然，丹鹤并不想理她。 他很不开心，浑身上下都散发出一股怨气，裹在被窝里生闷气。 丹鹤打定主意今天一天都不理飞霄，也要好好考虑一下自己未来究竟该怎么和飞霄相处。 但是架不住飞霄强行把他被窝抽开，整个人都被揽进怀里。 “还在生气？” “……” 飞霄收紧了抱住他的胳膊，调笑着问道：“昨天晚上你不是挺享受的吗？” 丹鹤：？ 她从哪儿看出来自己在享受？！ 要是自己的头发丝能说话，飞霄估计得被一连串不带停的“走开”给吵死！ 感受到怀里师兄的身体一僵，飞霄再接再厉，继续撩他：“但是现在你生气也没用了哦，丹鹤，木已成舟，你就从了我吧。” “……” 丹鹤还是不搭腔。 “不说话就当你同意了……” “哎哎哎！！现在是白天！” “没人说白天不行。” “不要！” 昨天晚上自己都快被榨成龙干了！到现在都还腰酸背痛！ 今天说什么都不行！ “你说了不算。” 飞霄强行把怀里的师兄翻了个面，死死抱在怀里，另一只手就开始往下摸。 “不要！！” 丹鹤吓得脸都白了，拼命想把飞霄推开。 但是压根推不动，她像个铁山一样压根不带动一下的。 食髓知味的狐人将军根本不可能放过任何一个能和爱人亲密的机会。 就算不能吃，摸摸也是好的。 但是丹鹤不乐意了。 眼见着无法推开飞霄，那就只能想办法把人的手抓住。 于是二人就这样僵持住了。 “白天不行！这是底线！” 飞霄垂眸，看着怀里师兄那宁死不屈的眼神，忍不住无奈：“没必要这么夸张吧？” “你还说！昨天晚上……昨天晚上……” 眼见着丹鹤说了半天昨天晚上都没有下文，飞霄就帮他补上了下半句：“昨天晚上就被榨干了？那你有点不行啊……” 她忍不住舔了舔嘴角。 昨夜师兄的滋味着实是美妙，渴求多年无法得到的终于是被她尽数接纳。 但是人都是贪心的。 她也不例外。 还想要更多…… “什么？？我不行？！” 听了这挑衅一般的话语，丹鹤再次炸毛。 男人可以说他瘦，可以说他没力气，但是绝对绝对绝对不能说不行！！ “是啊，还差的远呢。” 飞霄蹭着他的脖颈，将自己的重量全都压在师兄身上，主动咬住了他的肩膀：“所以再给点，求你……” “嘶……呼……” 感受到贴着自己身体的身躯那惊人的弧度与柔软，丹鹤深吸了一口气，强行把邪火给压制了下去。 他还有理智。 不行。 要不然今天白天就别想下床了。 “不行，至少白天不行。” 他拒绝。 “你真扫兴。” “我到现在都还没起床！至少得让我去看穹的冠军赛吧？上午都睡过头了没去！” “……哼。” 飞霄无奈。 师兄很显然很抗拒，过犹不及。 不过没关系，他们的时间足够长。 可以慢慢来。 总有一天，师兄会来主动找自己的…… “好吧，那现在就先放过你。” 像是即将上刑场的死刑犯突然得到了赦免令一般，丹鹤骤然松了口气。 他急忙推开飞霄，跌跌撞撞地滚下床，胡乱地将地上的衣服裤子捡起来，也不管正反就这样随意地套在身上，随后一溜烟就跑进了洗手间。 飞霄有些贪婪地嗅了嗅怀里残存的师兄的气息，最终也只能无奈地喟叹一声。 罢了…… 跑了就跑了。 不过没关系，开过荤的师兄怎么可能不会再想着回来？ 洗手间里，丹鹤匆匆忙忙关上了门，看着镜子里自己有些苍白的脸色，忍不住捂脸。 不行…… 不能这样…… 习武之人最忌讳的就是纵欲过度，身体一旦亏空，那可是吃什么都补不回来的。 身体亏空，气血不足，力气就跟不上。 不行不行。 身体才是革命的本钱，唯有自己掌握了强大的力量，那才有在这片危机重重的宇宙中有自保的能力。 所有可能让自己战力倒退的事情，都必须扼杀在摇篮里。 “昨天是最后一次，以后就算是还要，那也不能这么久了……” 打开手机，向穹发消息。 【丹鹤：比赛怎么样？】 【穹：你终于醒了？难得见你熬夜啊】 【穹：我是谁？我可是宇宙闻名的银河球棒侠！比赛冠军那还不是手拿把掐？】 【穹：小浣熊叉腰.jpg】 【丹鹤：那恭喜你】 【丹鹤：冠军的奖励是什么？】 【穹：是五十万信用点和以太战线冠军纪念奖杯，总冠军的奖励还有一百万信用点和一个纪念款腕表】 【丹鹤：嚯，好大手笔】 【丹鹤：下午的总冠军决赛什么时候开始？】 【穹：下午三点，你来吗？】 【丹鹤：当然来，这可是你的总冠军比赛，我都挺后悔上午没来呢】 【丹鹤：好好比赛！祝你旗开得胜！】 【穹：那是当然！】 【穹：小浣熊叉腰.jpg】 丹鹤关上了手机，开始刷牙。 但是再一抬头，丹鹤就吓了一大跳。 因为飞霄无声无息地就出现在了他背后，像极了恐怖片里的背后灵。 “吓死我了。” “胆子这么小？” 飞霄又把他抱在怀里，下巴搁在他的肩膀上，灼热的呼吸喷在他的颈窝处，挠的人心里发痒。 “一点声音都没有，换谁谁都得被吓一跳吧。” 眼见着飞霄并没有动手动脚，只是单纯抱着他，丹鹤也没去把人推开，只是接了一捧水开始洗脸。 “下午你打算去看穹的总冠军赛？” “嗯，毕竟是总冠军赛，或许瓦尔特先生他们也会看直播，不去不行。” 丹鹤点了点头：“要一起去吗？” “好啊。” “……所以现在飞霄你能出去吗？我想换衣服。” “一点都不能看？” “不能。” 丹鹤把飞霄推了出去，而被推出去的飞霄扒着门框，还不舍地想挣扎一下：“反正昨天晚上都已经看光了，现在看应该也没有什么问题吧……” 回答她的只有丹鹤毫不犹豫的关门落锁声。 （今天双更！小鹿真厉害！看看能不能三更！） 第116章 好像知道了些很不得了的事情 被丹鹤赶出洗手间的飞霄很遗憾，自己没能看到师兄换衣的美好香艳场景。 但是一想到昨天夜晚与师兄那漫长暧昧而混乱疯狂的缠绵…… 飞霄下意识地舔了舔嘴角。 师兄着实是美味可口，尤其是在被欺负又无法挣扎后只能无力呜咽的模样，实在是让人想一直就这样占有下去…… 所以还是别看了。 别等下又给看到床上去了。 “我好了……我们去吃什么？” 丹鹤推开了洗手间的门——他穿回了原先的圆领袍，一头银发也随意用一根红绳束了起来，看起来像是大户人家不谙世事的少公子，模样乖巧清秀。 想欺负哭…… 或许是发现飞霄那双眼眸中流露出来的危险，丹鹤头顶上的呆毛就是一抖：“你冷静点，一会儿我们还要去看穹的比赛。” “我很冷静。” “……你看起来像是要吃了我一样。” “冷知识，第一次之后的女孩子会很缺乏安全感，建议你最好是让着我点，要不然我会把你丢到床上，然后再……” “停停停，再说就过不了审了。” 丹鹤急忙叫停飞霄的虎狼之词：“而且你真的缺乏安全感吗？真正缺乏安全感的人是我才是吧！你知道一大早上摸到旁边空空荡荡的时候我有多伤心难过吗！？ “而且最重要的是，你出去就出去嘛，为什么要在床头柜上放钱？！还*无名客粗口*的是有零有整的！？” 放钱…… 呃…… 飞霄有点心虚，尴尬一笑，别开了眼：“这不是当时买了早饭之后要出去晨跑嘛，这些钱有零有整的实在是有些杂乱，我也不想放进虚数空间，所以干脆先放在床头柜上…… “我没有那个意思！你别误会！” 把人睡了之后玩消失不说，还在床头柜上放钱…… 这种行为的确很容易引起某些误会。 也难怪丹鹤会不高兴。 少年持明气鼓鼓地盯着她：“飞霄，你这个让人讨厌的坏家伙！ “昨天晚上欺负人不说，今天早上还侮辱人！” 师兄就连骂人都像撒娇…… 呃，还是说师兄他根本就没舍得用重话骂她？ 毕竟师兄骂人攻击力向来都很强…… 不过人还是要哄的。 飞霄把人抱进怀里蹭蹭：“我也不是故意的，所以对不起嘛……别生气了好不好？一会儿我请你吃饭……” “我没生气，我怎么可能会生气呢，毕竟我的所有请求都，不，重，要～” 怀里的丹鹤阴阳怪气。 “现在重要了……别生气了……” “哼。” 少年持明傲娇地哼了一声：“不信。” 现在的师兄怎么这么难哄了…… 看来昨天晚上的确把师兄惹急了。 虽然是有点操之过急了，但是飞霄并不后悔。 不把师兄的退路全都堵住，让他不得不只能直面飞霄的感情或者是他自己的内心，师兄还是会逃跑的。 而且昨天晚上其实师兄要是真的想逃跑的话早就逃了，毕竟飞霄压根没用全力。 所以…… 你也是愿意的吧？ 飞霄咬住了丹鹤的耳朵，故意舔着他的耳廓——昨天晚上她就发现，师兄这里相当敏感，只需要稍微逗一逗，就能得到一只开水壶。 而事实不出所料，丹鹤身体开始颤抖起来，白皙的脸庞也攀上一抹血红：“别碰那里……” “不行。” 飞霄轻咬着他的耳垂，说话有些含糊，温暖的呼吸喷吐在他的耳廓中：“别生气了好不好？” “你……哪有这样道歉的！” 哪有这样捏着别人的软肋求原谅的！ 丹鹤又气又害羞，思绪又不受控制地回到了昨夜。 他知道自己出身仙舟，而仙舟人对于欲望的态度总是拧巴的——既想沉醉其中，又想装作对此不屑一顾。 飞霄这样大胆直白的总归是少数。 大多数人都像是丹鹤一样，不敢直面自己的真实欲望与渴求，最后只能当个胆小鬼。 若非遇见飞霄，丹鹤感觉自己或许会就这样清心寡欲地过完一生，然后和大多数的持明一样返回任意一艘仙舟，在那儿的古海洞天中轮回。 他从前从来没有如此清晰地感受过，自己的心脏会因为一个人而如此有力地跳动。 丹鹤自从有记忆以来，他就知道自己是一个缺乏热情的人——既没有特别想要的东西，也没有拼上一切都想实现的目标或者是梦想。 而在遇见飞霄的那一刻，他才真切地意识到，自己确实拥有着属于凡人的心脏。 他会因为另外一个人而激动、悲伤、痛苦、雀跃。 他是芸芸众生中的一员。 “我不会离开的，我早就说过。” 飞霄早就受够了。 为什么要等师兄主动？ 自己主动不好吗？ 不管未来如何，她不会再放手了。 绝对不会。 …… “他们怎么还不来？” 下午三点是总冠军角逐赛，就算是在列车上的瓦尔特先生他们几人也在看星际和平公司的直播。 “应该快了……啊，那不是来了吗？” 三月七眼尖，看到了不远处朝他们走过来的飞霄和丹鹤二人。 只是也不知道是不是三月七的错觉，总感觉今天的飞霄和丹鹤都有些奇怪。 有一种……距离感完全消失的感觉？ 之前虽然飞霄和丹鹤之间的互动也很亲密，但是三月七总感觉还是隔着点什么。 而现在三月七就感觉，这一层隔阂完全消失不见了。 穹也发现了这一点。 而且他还敏锐地觉察到，丹鹤和飞霄的走路姿势都有点怪异。 虽然只是些许微小的怪异，但是还是被他发现了。 “这两个人是打架了吗……” 穹完全没有往那方面想，毕竟昨天丹鹤还在和飞霄在聊天框内拉扯呢，怎么可能这么快就到那一步了。 但是穹小看了某位向来雷厉风行的狐人将军的行动力。 既然想要，那就不能磨磨蹭蹭。 之前她就已经吃过这个亏了，磨磨蹭蹭蹉跎半生以至于只能亲眼目睹师兄死去。 失而复得后，她不能再放手了。 就算是死，那也得紧紧抓住那只手不放开才是。 走近了点，三月七有听到他们两个人正在争论着什么。 仔细一听—— “还生气呢？” “昨天晚上你这么弄谁不生气啊。” “实在是有点忍不住，抱歉……而且谁叫你怀疑我。” “谁叫你说谎！早说是给我看的不就好了？” “所以我给你看了啊！看现场不比看照片刺激？” “*无名客粗口*，我没说我想看！是你自己发过来的！” “你就说好不好看吧。” “你！” 三月七捅了捅穹的胳膊：“他们好像吵架了。” 但是此时的穹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脸色有些怪异：“我好像……发现了一件很不得了的事情。” 三月七：“……啊？” 穹现在感觉自己已经发现了真相。 昨天晚上该不会…… “你们来了。” 三月七倒是不疑有他，看到丹鹤和飞霄走了过来就上前去。 “三月七！你们到这么早？现在才两点哎。” “是穹啦，他非说自己好紧张，想要提前来感受一下氛围。” 三月七叉腰：“不过我看他就是想来玩的！以他的性格怎么可能紧张？” “说不定呢。” 丹鹤耸耸肩，问：“现在比赛场里面开放进入了吗？” “早就开了，只不过很多人因为不想在里面等所以才滞留在外面等，”穹点点头，“你们要进去吗？” “那我们也在外面等一会儿吧……要找个地方坐着吗？” 丹鹤转过头去，征询飞霄的意见。 “我都可以。” 飞霄无所谓地耸耸肩。 第117章 所有神都不可信 飞霄对大多数事情都不是很在乎。 冷血残忍是步离人血统带来的天性，狼也只会将温柔的一面留给自己人。 至于其他？都不重要。 丹鹤找了个安静的地方坐了下来。 “没想到这里还有椅子。” “应该是为了一些喜欢安静的人提供的吧……比如我们。” 飞霄同样坐在他身边，随后轻轻地抓住了他的手。 “你有想过未来吗？”她问。 “未来？” 丹鹤愣了一下，随后苦笑一声：“我是想过的，毕竟我个人是觉得不以结婚为前提的恋爱都是耍流氓，所以我总是会幻想着能够陪着一个人一直走下去…… “但是我总感觉，你似乎并不想成为真正的无名客。” 飞霄惊讶：“为什么会这么想？” “你好像对星穹列车并没有什么归属感，之前在列车上的时候，你总是和其他人保持距离—— “但是无名客之间最需要的就是密不可分的、家人一般的关系，你和我们……总感觉有点格格不入。” “这样啊。” 毕竟她本就不是抱着成为无名客的心思来的，与其他人保持一定的距离也是应有之义。 丹鹤沉默。 他有点纠结。 如果这段感情一定要有个结果的话，那必将要有一方迁就对方的选择—— 或是丹鹤离开星穹列车，或是飞霄彻底成为无名客。 但是丹鹤隐约感觉，后者几乎是完全没有任何可能性。 但是丹鹤舍不得星穹列车。 在列车上，他有太多无法磨灭的回忆和割舍不下的感情。 世间安得两全法…… “不必担心，丹鹤。” 飞霄似乎是看出了他的纠结与惶恐，俯下身来轻轻吻了吻他的额头：“既然未来不可知，那就尝试着把每一天都当成最后一天来过—— “毕竟在这片宇宙里，我们谁都不知道究竟是明天还是意外先来临。” ……是啊。 这片宇宙中有太多的危机，足以决定万灵命运的星神们高高在上、能够毁灭星系的令使拨弄棋盘、无恶不作的盗贼土匪造下累累血债…… 或许在仰望星空、瞥见流星划过的那一刹那，就是有一个文明或是星球的毁灭。 这宇宙里的所有人都朝不保夕，很多人都清楚这一点。 只是更多人选择了能活一天算一天。 活在当下，就是这些人给出的答卷。 既然不知道死亡哪一天来临，既然不知道未来会发生怎样的灾祸，既然不知道何时终末的预言会应验…… 那就将每一天都当成生命中的最后一天来过。 至少要不留遗憾地活着。 “……所以你不会留在列车上，对吗？” “我的归处不在宇宙。” “……” 丹鹤再次沉默。 飞霄也没说话。 师兄总有一日会回到曜青仙舟，但是不是现在。 “你说得对，既然不知道死亡什么时候来临，那就把每一天都当成最后一天来过。” 每一个人生下来就是为了奔赴死亡。 对于他们无名客而言，哪里都可以是自己的埋骨之地，旅途可能随时会终结。 为了公义与信仰，他们停下脚步，将生命献给自己永远不熄灭的理想，从此阖眼。 这是无可改变的结局。 丹鹤唯一能够决定的，只有自己的人生剧本中那或是平淡或是跌宕起伏的剧情。 他知道，自己的旅途也可能随时终结。 受到星神关注的自己，早就已经是祂们博弈中的棋子，命运早就已经不能完全被自己所掌握。 死亡距离他并不遥远。 所以，他也不能留下遗憾才是。 丹鹤合眼，深吸了一口气，随后再睁开。 他将飞霄的手反握在手心，认真地凝视着她那双漂亮的眼眸，一字一顿。 “我知道我还有很多不足，也还没有做好与一个人共同面对一切的准备，甚至我可能都不是你真正想要的那个人…… “但是我能做出改变，我可以变得更好、更可靠……我不能给出真的能够陪伴你走完这一生的承诺，但是我能保证我所做的一切都会是我所能做到的最好…… “所以，飞霄，请教我，该怎么成为一名合格的恋爱对象。” 就在这句话出口的那一瞬间，远在不知道多少光年之外的一堆面具就像是被戳中了什么地方一样，猛得大笑起来。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他居然也会说这些话？！老长虫的蜕生居然能把一个人完全变成另一副模样……” “欢愉，住口。” 举着弓的半人马无奈。 祂们所在的星系有不少生灵，现在基本上已经全被阿哈的笑声感染了，不笑个一两天估计是停不下来。 “主要是那个家伙居然会说出如此肉麻的情话，要知道就算是当年阿哈化身超级美女在他身边，他可也是一点多余的眼神都没有分给阿哈我呢～” “……” 岚无语。 阿哈是个什么德行谁都知道，持明小鬼虽然是颜狗，但是也没有狗到见一个爱一个的地步。 谁知道阿哈那副倾国倾城的容貌下藏着什么坏水？ 祂只想找乐子，至于其中会死多少生灵、会有多少人因为祂而流离失所，祂都不关心。 阿哈是星神，不是凡人。 凡人看待问题会从自己的角度出发，所以眼界常常很窄，用仙舟话来说那就是“只缘身在此山中”。 所以凡人为了生存而互相攻打，对于神而言，凡人这些战争都无关紧要。 说得更极端一点，凡人很多时候也不过就是祂们的争斗中随时可以抛弃的牺牲品而已。 就连岚这种完全由人登神的存在，有时也无法避免将仙舟的凡人当成对抗丰饶势力的棋子。 或许是为了弥补将曾经的同胞当成棋子的愧疚，又或许是为了回馈曾经的故乡，岚给予了仙舟联盟能够随时召唤巡猎星神光矢的准许。 而其他星神很多时候是完全不管自己信徒的死活的，其中最出名的就是毁灭纳努克——祂到最后甚至都要毁灭自己。 毕竟星神所处的层次是普通人完全想象不到的，祂们看问题会从更加宏大的角度出发，不再拘泥于凡人的生死，而是着眼于宇宙的兴衰。 所以阿哈不会在意丹鹤的死活。 对祂而言，登神的是谁都可以，丹鹤的存在虽然特殊，但是也并不是不可被替代的存在。 真正关心丹鹤本人的，或许只有岚和不朽的龙两个。 而浮黎关注丹鹤也只是为了保证计划的顺利进行，毕竟像是丹鹤这样特殊的存在不好找，虽然可以替代，但是浮黎并不想去再找一个。 “丰饶已经就位。”岚岔开了话题，将阿哈的话语打断。 “已经去了吗？唔，好吧，那么阿哈我也不能再拖了，就是可惜阿哈和他的孩子要吃点苦头……嘻嘻嘻……” 面具笑着消失不见。 岚沉默良久，方才抬起头，望向某个方向。 “在汝成神之前，所有神都不可信……” “吾也是。” …… （巡天星矢豪庭，一句“我们永眠，在破晓的前夕”直接干破防了，献给永不消亡的巡猎！） 第118章 总冠军! 穹的冠军赛很精彩。 靠着从记忆中提取出来的诸多以太灵的理解，穹击败了玲，也击败了青雀，最终与阿尔斯兰对上。 “因为家中长辈曾追随过开拓的脚步，我自小就听着无名客的事迹长大，但是这却是我第一回真正与无名客打交道。” 高大的狼人举止优雅，明明身材相当高大，却没有什么压迫感，说话方式也很平易近人：“可惜，若不是我还有诸多家族事务要处理，恐怕这次我说什么都要厚着脸皮请求成为无名客、与诸位一同开拓了。” “星穹列车会一直欢迎每一位想要加入它的朋友，就算是不加入，也欢迎你来我们列车做客。” “呵呵，有机会我会来拜访的，但是现在我们是在比赛赛场上，我不会手下留情，先生您也请全力以赴。” “那是自然。” 穹收起了笑容，面色变得严肃。 “那么，最后一场比赛——角逐以太战线本届总冠军的总决赛！由贝洛伯格赛区的冠军穹先生，对阵白狼文明赛区的冠军阿尔斯兰先生！” 乔瓦尼的声音通过电流传出，亢奋的情绪迅速席卷整个赛场，所有人的热情瞬间被点燃。 观众席中的欢呼声如同海浪一般扩散，一浪高过一浪，震得人耳朵生疼、心脏咚咚直跳。 “嘶……” 丹鹤与飞霄同时举起手，用几乎完全一样的动作齐刷刷地捂住了耳朵。 动作里唯一的区别只有二人的耳朵位置不一样，一个在脸侧，一个在头顶。 “呃……” 三月七看得一阵无语：“请问你们是连接了意识同步吗？” “持明族的听觉很好的，”飞霄解释，“狐人更是。” “嗯，刚刚我耳膜都要震破了，到现在还在响呢。” 丹鹤有点难受，像是被淋湿的小狗一样甩了甩脑袋和尾巴。 飞霄顺毛撸了一把他的头发：“现在好点了吗？我这边带了挺多仙舟那边研究的缓解这种症状的药。” “不用了，我现在好多了。” 丹鹤摇摇头。 “嗯，不舒服及时说，不要强撑。” “好。” 三月七总感觉自己有点多余。 早知道就和希儿他们坐一块好了。 不过很快三月七就没有了这种想法。 因为赛场上比赛已经开始了！ 这次的以太战线赛事规则从携带六只以太灵1v1变成了携带四只以太灵4v4，更加考验参赛者的指挥能力。 只要指挥得当，蓝紫品质的以太灵也能打赢金红豪华阵容、完成逆风翻盘的奇迹。 而穹也是如此，为了给红色品质的主力以太灵拉条增伤，他带了三个紫品质的辅助以太灵。 “嚯，我记得这位无名客小哥才玩以太战线不超过两天吧？不带生存位不说，还全是紫品质，用这样的队伍真不怕翻车？” “你懂什么，那三个辅助的以太灵一个能解控拉条，一个能回能拉条，还有一个能给对面全体挂减防减抗，这不是最经典的配队吗？舍弃生存位而已，又不是什么不常见的事情……而且他主力以太灵是红色品质，操作精细一点打对面足够了。” “毕竟拉条辅助以太灵金和红品质的太少了，而且都是些需要大价钱购买的，这边穷乡僻壤的哪里买的到。” “也是。” “不过那个红色品质的以太灵有点眼熟啊，总感觉在哪儿见过……” “看起来是仙舟的东西……” “应该是从他记忆里提取出来的，不过仙舟那边的人很少见到合格的对手，在外征战见多识广的云骑军又碍于仙舟的保密原则很少来参与以太灵的记录，所以仙舟的以太灵记录少有红色品质，顶多就是橙色品质的什么金人之类的，而且都是普普通通的主力以太灵，没有什么亮点……” 但是在看到穹的以太灵后，丹鹤、飞霄与三月七的脸色都是相当怪异。 “这不是丰饶玄鹿吗……” “这……碾压局啊。” 丰饶玄鹿，可攻可守攻高血厚，还能奶自己人。 怪不得穹直接舍弃了生存位，摆了三个紫色品质的辅助上去。 之前穹一直都没有用这个队伍，主要是打贝洛伯格赛区的参赛者也不需要拿这么一个三体以太灵出来。 刚刚和玲、青雀二人对战他也没有暴露这个队伍，所以没有人知道他手里还有丰饶玄鹿这样的大杀器。 穹想拿冠军。 冠军谁不喜欢？ 还能有钱！ 而丰饶玄鹿就是他准备的冠军队伍！ “这是什么……？” 对面的阿尔斯兰则是拿出了召唤控制流的红品质以太灵巨真蛰虫，同样也是搭配两个拉条辅助以太灵，只是还有一个提供盾的生存位。 战斗已然打响！ 而不出所料，阿尔斯兰一开始就指挥巨真蛰虫繁育小真蛰虫，集火穹的三只辅助以太灵。 紫品质的以太灵就算是插件和等级全都升至满级，那防御与血量也扛不住对面的真蛰虫集火，很快就纷纷倒地、再战不能。 “咦——” 观众席上很多人都喝起来倒彩。 但是穹还是那一副神神在在的模样，似乎完全不在乎自己的三个辅助死亡。 “你不急吗？”阿尔斯兰好奇。 “我为什么要急？” “我现在已经把你的辅助打完了，接下来就是你的主力。” “是啊，我知道。” “那你……” “哎，战斗现在才刚刚开始。” 穹笑了起来，手一挥。 “来，丰饶玄鹿，就是现在，展现你真正的战力！” 哟—— 丰饶玄鹿仰天长啸，前蹄一踏，无数枝丫从地面上钻出，旋即铺天盖地的攻击就像是雨点一样，朝着阿尔斯兰的以太灵倾泻。 就在这一波攻击之下，阿尔斯兰的以太灵躲闪不及，辅助和上盾的以太灵也相继步了穹的辅助后尘，就连真蛰虫头领都被打了半管血，出现了疲态。 “这！” 丰饶玄鹿那恐怖的攻击密度和强度把所有人都吓了一跳，以至于整片场地都为之一静。 阿尔斯兰双眸微眯。 “真蛰虫，爆炸！” 无数幼小的真蛰虫再度从四面八方冒了出来，随后对着枝丫发起自杀式冲锋——一接近那些枝丫，它们就开始疯狂爆炸。 但是丰饶玄鹿只是再度鸣叫一声，身旁一根金色的枝丫结出同样是金色的果实，眨眼间却又迅速枯萎。 鹿角之上有恐怖的力量汇聚。 班龙触，蓄力完成！ 就在对面小真蛰虫用光的那一刹那，丰饶玄鹿低下头，巨大如古树枝丫的鹿角扫过巨真蛰虫面前的空地。 轰隆隆隆隆隆！！！ 惊雷般的巨响回荡在整个比赛场地中。 幸亏以太灵的攻击影响不到现实，要不然这片好不容易建起来的比赛场地非得被拆了不可。 狂风裹挟着浓烈的杀机，朝着毫无防护的巨真蛰虫铺天盖地地席卷而去。 “！” 阿尔斯兰瞪大了那双金色的狼瞳。 怪不得之前的穹没有拿出它来。 若是换了他阿尔斯兰，手里有了如此强大的底牌也是会留到最后的。 底牌暴露的越晚，就越容易出其不意。 “这*银河通用粗口*的是红品！？” “红品之上应该没有更高品质了，不是红品是什么？” “这难道就是【你的以太灵之所以是红品是因为它只是红品，但是我的以太灵是红品是因为只有红品】？” “是品质不够高限制了它啊。” “强烈建议官方把彩品端出来。” “正确的，一针见血的。” 伴随着真蛰虫的哀嚎声回荡，总冠军赛最后一场彻底落幕。 “选手阿尔斯兰已无可用以太灵，胜负已分！胜者是——来自星穹列车的无名客、贝洛伯格赛区的冠军—— “穹先生！！” 大屏幕之上的画面也在主持人乔瓦尼撕心裂肺地怒吼出来时变成了穹的大头照。 “啊……心服口服，曾经的您也一定与它较量过，否则怎么可能将它变成您自己的的以太灵。” 阿尔斯兰笑了起来，只是那笑容中有不少是对自己的自嘲：“可想而知您的经历有多么波澜壮阔……可惜，我今年已然三十九岁，却还是未能履行幼时承诺——成为一名无名客、遨游星海，或许这辈子都没有任何可能了…… “衷心祝愿，您的旅途能够在【开拓】的庇护之下，一帆风顺。” …… （现在寝室晚上开了热空调，每天都困的好快……想多写点的时候压根就撑不住困意……明明刚过晚上十一点半……） 第119章 懂得都懂(doge) （求求了我们的剧情健康阳光积极向上一点问题都没有不要卡我审核——） 丹鹤和飞霄吃了晚饭就回房间了。 ……主要是飞霄和他吃饭的时候老是动手动脚，摸了头还摸脖子，最后甚至还摸他腿！ 吓得他吃饭的速度都比之前快了好几个度，跟猪拱食一样，味儿都没尝出来就囫囵个吞下了肚，随后直接匆匆忙忙逃回房间。 “要不去查查看禁欲修行该怎么做……” 本能的欲望与理智的冲突让丹鹤根本难以静下心来思考问题。 下身的疼痛提醒他，他是有七情六欲的正常生灵。 冲过一个冷水澡压制住冲动后，换好睡衣的丹鹤颓然躺倒在床铺上，有些无神地看着头顶的天花板。 还是太草率了。 本来他打算在匹诺康尼向飞霄正式表白的，结果现在直接快进了…… 丹鹤忍不住捂脸。 那种温暖而难以形容的感觉就算是他不愿意承认，但是潜意识里他还是贪恋的。 但是……但是…… 不行！ 历史上有太多纵欲过度而废掉的人了，他不能这样。 好在洗了冷水澡之后，小腹燃烧的那股邪火已经熄灭，要不然今天晚上他就别想睡觉了。 看来是时候要去锻炼了，今天晚上早点睡，明天早点起床去晨跑试试看。 说不准锻炼之后的疲惫能让他的欲望暂且被压制…… 只是刚一闭眼，他就听到了窸窸窣窣的声音，像是有小偷正在他房间里翻箱倒柜。 “谁！？” 他猛地睁开眼坐起身，但是却什么都没有看到。 黑暗中空无一物，只有那些家具和摆件形象混混沌沌的，像是黑暗中张牙舞爪的魔鬼。 所有的东西都是静止的，就是不知道什么时候柜子多了一截…… 擦了擦眼睛，那多出来的一截又不见了。 估计是太黑了，没看清楚。 果然是错觉。 丹鹤早就过了会怕黑的年纪，眼见着什么都没有，少年持明这才躺了回去。 只是刚闭上眼，那窸窸窣窣的声音又响起来了，像是有老鼠走过地毯的声音。 “老鼠？” 丹鹤再次睁开眼，有些疑惑。 歌德大酒店不是天天打扫卫生吗？ 怎么还会有老鼠？ 于是丹鹤猛地又起身，但是声音像是被按下了暂停键一样，再次瞬间消失。 “你*无名客粗口*的老鼠，看我怎么收拾你。” 丹鹤骂骂咧咧地开了灯，倒提着扫把就开始在房间里翻箱倒柜。 但是翻找半天，皆是无果。 “*无名客粗口*，难不成是我耳朵今天被欢呼声震晕乎了，出现幻听了？” 丹鹤跟个无头苍蝇一样找了半天都没有任何结果，只好疑惑地再次躺回床铺。 不过这次他关灯之后也没有闭眼，而是将自己用被窝裹成蚕茧之后，悄摸留了条缝观察外界。 死老鼠，等我抓到你，你就完蛋了！ 很快伴随着灯光的熄灭，声音再次窸窸窣窣地响了起来。 但是这次丹鹤听出来了一些古怪。 比起老鼠，反倒更像是人在蹑手蹑脚地走路…… 小偷？ 什么时候？ 刚刚也一点痕迹都没有看到…… 少年持明屏住了呼吸。 持明族的肺活量都相当不错，毕竟不知道多少个轮回之前他们都生活在海里，肺活量不好的话早淹死了。 “怎么呼吸都没声音了……” 听着那人疑惑的低声细语，丹鹤陡然瞪大了眼。 是错觉吗？ 不确定，再听听。 但是随后声音完全消失了，就连窸窸窣窣的走路声也消失不见。 仿佛刚刚的低语声只是自己的幻觉。 丹鹤轻舒了一口气。 果然嘛。 都是自己吓自己。 今天比赛场上的声音实在是太大，震得他都有些幻听了…… “不过这么一紧张，居然有点想上厕所……” 众所周知，人在紧张的时候就特别想上厕所。 尿意袭来，丹鹤又从床上爬了起来，穿了个拖鞋就开灯进厕所。 很快哗啦啦的水声就回荡在小小的房间里。 “呼，舒服多了……” 只是就在他放水完毕、甩干净准备提裤子走人的时候，一道声音如同鬼魅一般从身后响起：“还挺大的……” “那肯定……呜啊啊啊啊啊——！！” 惊天动地惨绝人寰的尖叫声回荡，但是很快就被一双修长白皙的玉手捂住了，只剩下了低沉的呜呜声。 “安静点。” 白发的狐人身影从黑暗中走出，将丹鹤抓进怀里。 “呜呜呜呜——” 丹鹤想挣扎逃离，但是却被飞霄无情压制。 “你什么时候……” “早就在了哦。” 飞霄这一手潜入的绝活还是很早的时候找丹鹤学的，丹鹤自己就是潜行大师，只不过现在的他已经忘记了而已。 要不然丹鹤是怎么把貊泽培养成潜行万里无踪的影卫的？ 要是师兄还有记忆，那她飞霄是断然不敢这么玩的，但是现在嘛…… 嘿嘿嘿…… 师兄？ 小玩具而已，想怎么捏着玩，就怎么捏着玩～ 今天也不例外…… “别，求你，今天晚上不行……” “你今天早上才说的白天不行，那么晚上应该就可以了吧？” “不要……呜……” 丹鹤连滚带爬地想要逃跑，但是很快又被飞霄抓住了脚踝拖了回去。 “别跑嘛，你不是说要我教你怎么做一个合格的恋爱对象吗？” “这个就不需要了！！” “不行，你必须学这个。” “不要！” 飞霄耳朵一抖，将丹鹤紧紧压在身下，不肯相让。 隔壁房间的穹正在刷视频，刚好下一个视频就是推荐仙舟诗文的营销号。 “仙舟人开车的速度有多快？令人难以想象！” “所以别再看那些低级趣味的文了，来读读仙舟的古诗！” “转面流花雪，登床抱绮丛，鸳鸯交颈舞，翡翠合欢笼；眉黛羞偏聚，朱唇暖更融，气清兰蕊馥，肤润玉肌丰；无力慵移腕，多娇爱敛躬，汗光珠点点，发乱绿葱葱……” 穹听得一脸懵。 主要是他没有接受过任何的诗文鉴赏教育，就算是见到了好诗也无法鉴赏，更不知道它背后的含义。 “为什么给我这个文盲推这个？” 但是挺有意思的，再看看。 “旋暖熏炉温斗帐。玉树琼枝，迤逦相偎傍……” 看不懂。 “花心偏向蜂儿有。 莺共燕、吃他拖逗。蜂儿却入、花里藏身胡蝶儿、你且退后。” 穹更疑惑了。 他总觉得这玩意在内涵什么，但是因为文化水平不足以至于无法理解。 “算了算了，下一个下一个，先收藏了以后问问仙舟罗浮上的谁读的明白吧。” （仙舟罗浮人：懂得都懂，不懂的说了也不懂，你也别问，利益牵扯太大，说了对你没好处，我只能说水很深，网上的资料都删了，所以我只能说懂得都懂，要是你不懂的话我们也没办法（doge）） 下一个视频是个医生，昵称是徐医生在线解答，也没有任何前摇，直接一个零帧起手，打得还是白纸一张的穹一个措手不及。 “男人在床上要多久**才算正常？” 穹：“！！” 不看了不看了，睡觉睡觉！ 熬夜大师穹破天荒地要早睡。 但是另一边向来老干部作息的丹鹤扶着腰，很悲催地发现，自己的生物钟或许从今往后就再难以调整回去了…… 躺在床上的飞霄捋开被汗打湿的发梢，拥住少年持明的身体，吻上了他的唇。 一个粘腻暧昧的吻之后，飞霄方才心满意足地抱着丹鹤：“晚安。” “……嗯。” ……看来明天回列车的时候，得给自己房间加道锁才是。 第120章 列车组日常(1) “帕姆你应该会装锁吧？我想请列车长帮个忙给我的房间上个锁。” “当然是会的帕！只是丹鹤乘客为什么突然要装锁？” “上次那个人摸进我房间的事情我到现在都觉得心有余悸，所以……” “嗯……原来是这样吗？合理的诉求！列车长会帮你装好的帕！” “太感谢帕姆了，帕姆是最棒的列车长！” “那是当然的帕！” 帕姆行动速度很快，丹鹤刚和它说完诉求，十分钟之后帕姆就提着工具箱来了。 “正好，帕姆之前采购了不少锁，为了防止有人再来列车上搞破坏，大家的门都应该装一把安全性更高的锁的帕。” 丹鹤问：“这个锁防护性怎么样？” 帕姆示意他端把小凳子来：“列车长可是特意在公司销售部采购的最高安全的锁，不必担心会有那种事情再发生的帕！丹鹤乘客完全可以放心～” “那就好。” 这样晚上锁好门后自己应该就不用担心某人夜袭了。 关键是飞霄走路真的完全没有声音，而且潜入的水平相当高，自己甚至都没有发觉她是什么时候进的自己房间。 帕姆这里敲敲，那里打打，在瓦尔特和姬子的协助下成功完成了对所有人房间门的门锁更换。 “丹鹤乘客，这是你的房卡帕，只有用房卡才能打开房间门，其余的手段都会让警报响起，这下大家都不用担心会再有人来列车上捣乱了，帕姆也能安心了帕。” “太感谢帕姆了。” 接过自己房间的门卡，丹鹤脸上露出了笑容。 那是一种如释重负的笑容。 瓦尔特与姬子对视了一眼，对丹鹤会露出这样的笑容表示不解。 “对了！也不知道穹乘客的房间有没有装修好，我们一起去看看帕！” “有道理，去看看吧。” 只是…… “呃，你确定这乱七八糟到狗都不乐意住的地方是他的……房间？” 一推开门，满天的灰尘就扑面而来。 空间大是很大，就是乱七八糟的，唯一还算像样的只有一个宽大的纸箱子，里面塞了一床不知道经历了几手的被子，发黄不说，还有好几处可疑的污渍。 要不是知道这里是星穹列车，丹鹤都要以为这是流浪汉铺设在在垃圾桶里的床了。 “看来这就是穹的床了……” “……” 帕姆已经在爆发的边缘。 “穹乘客真的是个懒鬼！早在他刚刚上车的时候帕姆就已经将房间交给他了，没想到直到现在都没有打扫！等他回来帕姆一定一定要他多多参与值日帕！” “值日……啊，对哦，这一次也是时候轮到我带队做值日了。” 丹鹤挠了挠头：“一会儿等大家回来了就开一次会吧？” “嗯，也是时候开一次正式的无名客会议了。” 瓦尔特点头赞同。 “也不知道新来的飞霄乘客能不能喜欢我的咖啡。” 姬子笑眯眯地托着下巴，听得丹鹤胆战心惊。 回头就跟飞霄打个招呼，千万千万别喝姬子泡的咖啡！ 还有，姬子下厨的时候也能跑就跑，跑不掉就推脱自己已经吃饱了！ 当年刚上车的的时候，好吃的丹鹤就被姬子泡的咖啡香气和做的菜肴吸引，然后不知天高地厚的他就喝了一大口，甚至还夹了一大筷子的菜吃。 紧接着丹鹤立即倒地。 帕姆紧急拖出了仪器给他来了个洗胃催吐套餐，最后还被送去了最近的医院打点滴。 “那个，咖啡豆实在是难得，这样的好东西姬子你还是留给自己吧，我们也不是特别爱喝咖啡，就不浪费你的咖啡豆了。” “这样吗？那有点可惜。” 姬子倒是不疑有他，有些可惜地摇了摇头。 丹鹤抹了一把不存在的虚汗。 他一直都怀疑姬子是不是味蕾有什么问题，那姬子版手磨咖啡喝一口都能把人苦到升天见太奶了，可是姬子愣是能面不改色地喝完，甚至喝完还能夸赞一声好喝。 而姬子做的菜更是灾难级别的。 他无法想象西瓜皮还能和牛肉苦瓜煮到一块儿去，也无法想象牛蛙是怎么做成牛奶布丁的。 除此之外，姬子还经常搞错调味料，酱油当成醋，盐和糖弄混，甚至不知道为什么还能吃出异物…… 整个的钢丝球是怎么被放进去的！？ “我回来了……哎？” 结束了贝洛伯格之旅后，飞霄与三月七他们就返程了。 收债事件以托帕被降职结束，但是穹也知道这并不会是彻底的结束。 或许有了托帕和她的那位同僚投资，贝洛伯格会更快地复苏也说不定。 只是刚回列车，穹就看到了一只气鼓鼓的帕姆。 “穹！你跟列车长来！快来看看你干的好事帕！” 而飞霄看着师兄房间门上新安装的锁，只感觉天塌了。 “这是新装的？”她问。 “是啊，新装的，”瓦尔特点点头，“之前在仙舟的时候，有人上了车进房间搞了破坏，丹鹤为了避免这种事情再发生，就建议让列车长帕姆给每个人的房间都装了智能门锁，只能用无法复制的房卡打开。” “可惜了……” 飞霄喃喃自语，满脸遗憾。 以后在列车上的晚上就不能像是昨天那样偷摸潜入师兄房间了…… “什么？” “哦，我说可以啊，这样我们的东西应该就不会那么容易丢了。” “嗯。” 瓦尔特总觉得自己好像听到的并不是这句话，不过他也没有追究的意思。 飞霄本身就不是无名客，不会完完全全成为他们的同伴，算是半个客人。 对客人刨根究底是不礼貌的，更何况无名客对自己人也不会这样。 “虽然你是临时加入列车组的，但是该做的值日也是要做的，这周正好是轮到丹鹤做值日，要不要和他一起？” “我都可以。” 只要能和师兄一起，那做什么都无所谓了…… “那我需要做什么？” “其实也不是很辛苦，就是日常的打扫采购什么的，”瓦尔特摇摇头，“要是不会做的话也可以和三月七一样当加油组……” 飞霄失笑：“我也不是贵族出身，做卫生值日什么的我也是会的。” 她本身就是从最底层爬上来的，究竟吃过多少苦也只有自己，还有椒丘、师父与师兄三个人知道。 外人只看到了她在战场上纵横无敌的背影，仰慕着她的战功赫赫、歆羡着她的位高权重。 但是谁又知道她曾经历过诸般苦痛？ 对步离人的仇恨与排斥、对不合群者的孤立与嘲弄、对有天赋者的嫉妒与畏惧…… 就算是有师父和师兄的保护，飞霄仍旧是不可避免地吃了许多苦。 她不是高高在上的贵族，曾经是步离战奴的飞霄深知现在生活与地位的来之不易。 所以很多事情她都会亲力亲为。 “那再好不过了。” 瓦尔特并不知晓她的过往，会这么认为也无可厚非。 飞霄并不在意：“在天击将军府时的卫生都是由我的影卫貊泽负责的，有的时候我也会做，所以不必担心我会搞砸。” 有的时候师兄也会打扫卫生，只有椒丘是气氛组，他专门负责在卫生结束后煮饭。 “对了，列车上负责做饭的一直是帕姆吗？” “有的时候会是其他人，比如丹鹤和姬子也会负责做饭，还有一个名叫闭嘴的机器人……” “闭嘴？” 飞霄露出了一个古怪的神色。 这名字还真别致…… 就算是给机器人，这名字也实在有些别致了…… “如果你有兴趣的话，可以去派对车厢看看。” “那里不是会议车厢吗？” “现在无名客也没有几个，要开会的话在观景车厢开就行了，”瓦尔特说道，“穹他们几个现在都在派对车厢。” “那就去看看。” 第121章 列车组日常(2) 派对车厢很大，装修也很华丽，许多沙发与圆桌摆在车厢两边，中间用一个巨大的吧台分隔开来。 就算是现在空无一人，飞霄也能够想象出曾经的列车最热闹的时候的景象—— 觥筹交错、人声鼎沸，众无名客或坐或站，围绕着新的开拓之旅和下一站的目的地尽情发表自己的意见。 不过现在的列车组的确有些太冷清了。 就算是算上那个机器人闭嘴和自己这位临时无名客，那也只有不到十个人。 “听闻在开拓势力最鼎盛的时代里，宇宙间有不止一辆列车行驶在星海之中，甚至就连星神都会与人类同行……” 飞霄有些感慨：“或许终有一日，这辆列车的派对车厢也会挤满来自不同文明、不同肤色和种族的无名客吧？” “或许？未来的事情谁知道呢。” 瓦尔特笑了笑：“现在他们在穹的房间里，就在派对车厢上层，一起去吧。” “好。” 但是刚走到房间门口，他们二人就听到列车长在大发雷霆。 “不给房间打扫卫生！穹是帕姆见过最懒的无名客！睡纸箱睡到头痛脖子酸都不肯收拾一下帕！” “睡纸板箱也挺不错的……” “不许狡辩帕！” 飞霄挑了挑眉毛。 帕姆怎么发这么大火？ 之前丹鹤有告诉过她，帕姆平常脾气很好，但是这并不代表帕姆就不会生气。 帕姆生气也是很可怕的！ “发生什么事……呃？” 看着面前犹如垃圾场一样的空荡房间，飞霄傻眼。 这就是那位灰色头发的开拓者的房间？！ 这…… 这能睡人吗！？ “见笑了……” 瓦尔特尴尬一笑。 穹像是个犯了错的小学生一样乖乖地站在帕姆面前低着头，旁边是吭哧吭哧把一大堆纸箱子暂且推到一边的丹鹤与三月七。 “这次是丹鹤乘客带队做值日，穹乘客必须要出最多的力！要是被帕姆发现你在偷懒的话，你就去和那个机器人一起给我们所有人做饭去帕！” “我知道了……” 眼见着穹是真心实意知道自己错了，帕姆也没有再揪着不放：“当然，帕姆也不会这样不近人情，只要穹乘客多多付出，就可以在帕姆这里兑换资金，可以用于房间的装修帕。” “真的？”穹眼睛一亮。 “真的。”帕姆点点头。 “好！一言为定！” “那么这一周的值日由丹鹤乘客带队，参与值日的有丹恒、穹、飞霄、姬子、三月七。” “明白了，这周的值日交给我。” 丹鹤点点头。 “值日具体要做什么？”飞霄问。 三月七解释：“其实也不需要刻意去做什么啦，除了每日必须的打扫拖地之外，其他的可以自由发挥，比如可以准备餐点、采购零食什么的，甚至还可以组织活动。” “这样啊。” 飞霄明白了。 “值日就从明天早上开始帕！” 宣布完这个决定后，帕姆就先离开了。 “那个，丹鹤……” “事先说好，锁是不可能拆的。” 看着师兄满脸警惕，飞霄无奈：“不是这个，我是想说，我可以准备餐点的。” “真的？” 本来因为刚刚说错话而有点尴尬的丹鹤眼眸瞬间就是一亮，就连其他人也齐刷刷地回过头来。 这一幕倒是把飞霄整不会了。 “怎么突然这么激动……” “现在姬子不在，跟你嘱咐几句……姬子做饭相当离谱，她煮的咖啡很多时候也只有她自己能喝的下，不过我们为了不打击她就一直没说。” 丹鹤语速很快，像是屁股后面有什么东西在追一样：“总而言之言而总之，不要吃姬子做的任何东西，咖啡也不要，要是能跑就跑，跑不了就想办法看着她不要把东西弄得太离谱…… “我以前刚来的时候不知道，吃了就送去洗胃了，原因是食物中毒，真的，为了生命安全着想，尽量不要让姬子进厨房，也不要吃她的创新菜肴，如果有发现她的创新菜谱的话就修改或者是销毁，要不然我们就该完蛋了。” 飞霄看着师兄这一副苦大仇深的模样就忍不住想笑。 师兄可爱捏。 “好好好，我知道了，我会尽力阻止姬子进厨房的，这一周的饭就由我来做吧。” “拜托了！” 丹鹤郑而重之地朝她鞠了一躬，吓得飞霄急忙扶住了他，有些哭笑不得：“没必要这样吧？” “真的，如果你有见过姬子做的菜就会知道一个能做正常饭的厨师有多难得了…… “这一周都是由我来带队，所以进不了厨房，之前都是我和帕姆轮流进厨房的。” 丹鹤热泪盈眶：“厨房真的拜托了！千万千万别让姬子进去！” “我知道了我知道了，你先起来……” 顺手揉了揉师兄的脸，飞霄咂了咂嘴。 说实话，有点好奇…… 师兄可是无论那东西能不能吃都要先啃一口的，虽然对食物多有挑剔，但是不至于会如此讳莫如深。 罗浮醋鱼是例外，但是那不是实在是难吃吗，就连向来不会浪费食物的飞霄都在它面前一言不发。 姬子做的饭再难吃，能有罗浮醋鱼难吃不成？ 但是等到到了吧台、翻出姬子的创意食谱之后，飞霄就沉默了。 “牛奶珍珠青蛙布丁，牛肉炖巧克力奶昔，油封咖啡豆鸭腿，金丝油炸西瓜条拌西米露……” 这…… 这比椒师傅的创意料理还离谱！ 至少椒师傅做的东西还在人能吃的范围内，虽然难吃了些、有些食材奇怪甚至地狱了些，但是至少吃了不会食物中毒，也不用被拉去洗胃。 这玩意吃了列车组的大家真的不会直接在icu里一块儿躺着喝小米吗！？ 秉着不能只有我一个人难受的原则，飞霄将菜谱发到了群聊里。 【今天晚上吃什么。】【4】 【飞霄：给你们看个东西】 【飞霄：图片.jpg】 【椒丘：……】 【椒丘：这世上竟有如此食物】 【椒丘：狐狐倒地.jpg】 【貊泽：。】 【貊泽：这恐怕大概应该是打算药翻所有人吧。】 【飞霄：我当时还不信……现在我信了】 【飞霄：为了我和师兄的生命安全，还是要好好守护住列车组的厨房……】 【椒丘：不愧是星穹列车，真的是人才辈出哈】 【椒丘：给我三百年估计都想不出这样有创意的食谱……】 【椒丘：狐狐流冷汗.jpg】 飞霄收起手机，满脸复杂地将这份菜谱丢进身后烧的正旺盛的壁炉里—— 谁都不知道为什么列车内还有这么古老的东西，或许是很早很早以前留下的古董。 但是这玩意大大方便了销毁某些东西。 “虽然我会的菜也不算很多，味道也不算是最顶级的，但是至少吃不死人……” 曜青仙舟的菜式以麻辣口味为主，不过没有辣味的也有很多。 飞霄正好每一种都会那么几道，不过因为平常公务繁忙，她经常都是在外面解决吃饭问题，要么就是匆匆忙忙煎两个蛋和培根做个三明治。 实在不行请教一下列车长，她也可以在别人的教导下做点别的菜式。 嗯，决定了！ 为了师兄和自己的安全…… 为了列车组的大家的身体…… 她飞霄，一定会守住列车组的厨房！一定不会让某位创意料理大师接近灶台！ “阿嚏！” 在观景车厢内，正在品尝咖啡的姬子打了个喷嚏。 “又有谁想喝我的咖啡了？正好，这段时间大家都在到处跑，是时候做一顿好吃的犒劳一下大家了……” 听到此话的瓦尔特身体一抖，丹鹤也是瞬间立正。 二人对视了一眼，瞬间达成共识。 “那个，姬子，后面车厢的动力系统好像有点问题……” 听到瓦尔特开始给出支开姬子的理由，丹鹤立即附和：“是啊是啊，我们接近的时候特别吵，也不知道为什么……” “是吗？那我去看看……” 姬子急忙放下咖啡杯，急匆匆地提着工具箱去了后面。 丹鹤与瓦尔特同时松了口气。 太好了。 今天又是从姬子厨艺手下活下来的一天。 第122章 列车组日常(3) 做值日需要做什么？ 丹鹤和穹热火朝天地拖着地，丹恒与姬子在一旁检修列车的诸多设备，三月七和飞霄则是在吧台后准备餐点。 “这个小蛋糕的配方真不错！飞霄你是从哪儿弄到的？” 看着面前烤炉中完美出炉的小蛋糕，三月七眼前一亮。 “曜青常与公司有业务往来，机缘巧合之下从一位来自公司高层家族的专用甜点师那边学来的，不过时间并不算长，肯定只能学得个皮毛……怎么样？” 飞霄有些忐忑地看着三月七——毕竟三月七是真的很擅长制作甜点，刚刚的小饼干她就做的相当完美，一看就知道是甜点大师。 “色香味俱全！太厉害了！” 三月七毫不吝啬夸奖：“这真的是你第一次做这种甜品吗？如果是的话那你简直就是天才！” “是啊，嘿嘿……一般般吧，一般般。” 主要是椒丘说要想抓住一个男人的心就得先抓住他的胃，对于师兄这种喜欢吃的人而言更是如此。 所以飞霄也下过功夫去钻研厨艺，只是做菜什么的水平涨得很有限，最多只能做到一般水平，多好吃谈不上，但是下饭倒是还不错。 不过她做甜品之类的小点心进步神速，比如今天的小蛋糕的确是飞霄第一次试着做，没想到一次就成功了。 “呜……真的很好吃！” 食指大动的三月七也不顾刚刚出炉的小蛋糕的温度，直接拿起来就往嘴里放。 松软、甜美，动物奶油的香气在舌尖迸发，如同吃到了用真正的云朵制作而成的甜点一般美妙的口感…… 好像在云海里游泳！ 粉色头发的少女一双眼都幸福地眯了起来。 “你也试试！” 她将一块蛋糕塞进了飞霄嘴里。 “难不成我真的是天才？” 是真的好吃，甚至比之前自己做的那些甜点都要好吃不少。 飞霄摸了摸下巴，要不以后等师兄回曜青了，自己把那些甜点挨个都试着做一遍，然后喂给师兄吃？ “什么好吃？” 就在两女试吃新鲜出炉的小蛋糕时，丹鹤提着水桶和后面拿着拖把的穹走了进来。 “是飞霄做的小蛋糕啦，非常成功！你们要不要试一试？” 三月七端出一盘小蛋糕。 小小的正好能一口吞下，上面的奶油被精心捏成好看的造型，还点缀了小小的糖块，看起来五彩缤纷。 “看起来很不错啊！——但是等等，现在我们手有点脏，先等我们来拖个地，一会儿洗个手就来品尝。” 只是拒绝了三月七提议的丹鹤刚把桶放下，飞霄就不由分说地拿起一块小蛋糕直接塞进他嘴里：“试试看好不好吃，提点建议。” “唔！” 丹鹤下意识地嚼了嚼，随后就在飞霄期待的目光中双眼一亮，并给出了相当高的评价：“非常好吃！没想到飞霄你还有这个手艺！” “真的吗？” 多夸点！ “真的。” 丹鹤点点头。 “那就好……这还是我第一次做这种蛋糕，还以为会翻车。” 飞霄这才彻底松了口气。 师兄喜欢吃的话那就好办了，后续自己也可以多多投喂，等到师兄的胃彻底变成她的形状之后，她飞霄就再也不用担心师兄会到处乱跑了。 “真厉害啊，我做甜点就完全不行，之前还炸过一次烤炉……” 丹鹤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那我就先和穹去拖地了！一会儿记得给我们留两个哦。” “没关系，还有很多其他的，如果你想吃的话之后我再给你做。” “那多麻烦你啊……” “没关系，持明族多吃点不会长胖的。” “这不是我长胖的问题，”丹鹤无奈，“这样的甜品做起来很麻烦吧？打蛋什么的都需要手工才有这种口感，我也学过一些，自然是知道要做这么一份好吃的蛋糕得花多少功夫……” “这不算什么，”飞霄捏了捏他的脸，笑眯眯地又给他嘴里塞了一个小蛋糕，“你喜欢就好，花点时间做也不算什么。” 丹鹤脸微微一红：“……谢谢。” 但是旁边的穹身为单身狗就没有这种投喂待遇了，只能眼巴巴地看着。 等实在是被馋的不行的穹想用脏手直接去偷拿小蛋糕，却被三月七阻止：“哎哎哎你不能不洗手就吃！” “要不你也喂我一个？” “啊？你要不要听听你在说些什么？” 三月七抛来一个白眼。 得到了意料之中的拒绝，穹有些沮丧：“那好吧。” 一旁的闭嘴开了口：“无名客先生，其实我也可以喂您吃的。” 听了这话，穹上下打量了一番闭嘴，最后嫌弃地摇了摇头：“你……？算了，我怕蛋糕到你手里就要被你的那些冷笑话给速冻了。” “什么冷笑话？”飞霄好奇。 闭嘴瞬间就来了兴致：“您想听？那我就给您讲一个——请问哪一艘仙舟上的将军是帝弓七天将中最强壮的那一位？” “哪一位？”丹鹤问。 “曜青仙舟的将军是最强壮的。” “啊？为什么？难道是因为那位将军实力高强吗？”三月七挠了挠头。 “因为曜青的将军是添肌将军——添是增添的添，肌是肌肉的肌，而此处添肌与天击谐音，令人忍俊不禁。” 丹鹤&飞霄&三月七&穹：“……” 这温度怎么一下就降了不少…… 列车上的恒温系统应当没坏才是…… 最无语的当属飞霄。 添肌将军…… 什么东西！ 谐音梗滚出宇宙！ 丹鹤与穹打着哆嗦开始了派对车厢的清扫工作。 只是还没有拖一会儿呢，观景车厢就传来了惊天动地的响声，似乎有什么东西正在横冲直撞。 “发生什么了？” 众人立即丢下手边的事情，而丹鹤一马当先地推开了门。 只是刚走出车门、踏入观景车厢的那一刹那，丹鹤就踩中了一块水渍，直接表演了一个大劈叉。 只听得裤子一声清脆的撕裂音回荡，车厢瞬间陷入死寂。 紧接着，丹鹤惨绝人寰的哀嚎声就响了起来。 “你没事吧？” 飞霄急忙把人从地上拎起来。 但是丹鹤都疼得捂着重要部位直翻白眼了，嘴上仍旧说道：“没事的，只是裤子好像撕坏了，我去换一条……” “还没事？都痛到翻白眼了。” 飞霄无奈：“我之前说过什么来着？” “……不能隐瞒自己的痛苦。” “很好，你还记得。” 飞霄满意地点点头：“那我带你房间去换裤子……” 丹鹤呆毛一竖，满眼警惕。 布豪！ 图穷匕见！ 为避免再次被当成小玩具任人宰割，丹鹤没等飞霄反应过来就一溜烟就窜进了自己的房间，顺手把门给锁上了，只有用自己的房卡才能打开。 飞霄：…… 我有这么可怕吗？ 而在丹鹤的房间里，持明少年靠着门，心脏都要跳出来了。 他不敢想一旦让自己和飞霄单处一室会发生些什么事情。 “不能引狼入室！” 丹鹤暗自下定决心。 但是他好像忘记了，绵羊的确不会引狼入室，毕竟狼长得就是一副凶残样，人见人怕之下自然没人会做引狼入室之举。 但是万一…… 狼披着羊的皮、给羊施以恩惠呢？ …… （被幼年景元c服的价格创飞……下个学期再说吧（汗）） 第123章 列车组日常(4) 下面的观景车厢已经被水给淹没了。 “哪儿来的这么多水？！” 三月七和穹都瞪大了眼。 “是丹恒乘客！是丹恒乘客使用了云吟术帕！” 帕姆扒着沙发的靠背瑟瑟发抖，而瓦尔特抱着一大堆设备盘腿坐在沙发上给帕姆当靠垫。 车厢内水现在的高度已经足以淹过列车长的头顶。 而丹恒一脸无辜地站在车厢中央，衣服下摆已经全部被水浸湿。 他扭过头来解释：“我本来是想用云吟术清理一下车厢的，没想到一个没控制好就变成了这样……” “……不朽传承是这么用的？” 飞霄露出了不可置信的神色。 云吟术不应该是对敌利器吗？！ 用来清扫列车这能行吗？？！ 很显然，现在看来是不行的。 如果丹恒稍微放开了限制，恐怕整辆列车都要被淹没了。 丹恒有些不好意思：“我这就把这些水收回去……” “下次不许使用云吟术了帕！” 小小的插曲过后，丹鹤也穿着新裤子从房间里走了出来。 今天他穿的是另外一身方便搞卫生的衣服，并没有穿平常那件衣服，所以裤子很容易就被撕坏了。 “刚刚发生什么了？” 因为急着去换裤子，所以丹鹤没能欣赏到水淹观景车厢的奇景。 “其实是丹恒啦……” 三月七把事情添油加醋地讲了一遍，什么帕姆差点被水泡大、瓦尔特被逼上墙都整出来了。 丹鹤：“……瓦尔特先生听到你说他爬上墙的话，估计会给你一个爆栗吧。” “哎嘿嘿……” 三月七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 “不过丹恒这一手倒是真的把观景车厢弄干净了，这下应该只需要用抹布擦一遍就可以。” 丹鹤刚想提着干拖把去拖地，穹直接一个箭步冲了过来：“我来吧。” “你小汁今天这么积极？” 少年持明狐疑。 穹一脸正色：“我实在是太想进步了！列车长，一会儿值日结束之后请给我多多结算列车基金！” 丹鹤看着空空如也的手，忍不住有些无语道：“……我就知道你这家伙无利不起早。” “早起的鸟儿有虫吃嘛——” “那你怎么知道你是虫子还是鸟？” “早起的虫子就不能躲在叶子底下偷偷吃吗？” “不要小看鸟啊！” 两个人吵吵嚷嚷着跑去搞卫生了。 “好幼稚。”三月七吐槽。 “幼稚点也挺好的，变成无聊的大人那才可怕呢。” 飞霄笑眯眯地托着下巴，看着不远处的师兄和穹两个人拌嘴。 “说的也是。” 三月七深以为然。 ……自从自己成为将军后，师兄好像鲜少如此幼稚了。 果然，比起故作严肃认真的师兄，自己还是更希望师兄能像这样轻松一些才是。 “好了，别闹了，赶快打扫完卫生就可以准备午饭了。” “知道了——姬子还在后面检修吗？” “嗯，所以不必担心厨房会被创意料理大师攻占……” “那太好了。” 丹鹤松了口气。 “对了，大家有没有什么忌口的？我做的菜可能比较符合曜青人的口味，以麻辣为主，不知道你们能不能习惯……” “大家都没有什么忌口的，而且丹鹤特别特别喜欢吃辣的东西！” “那就好……哎哎哎别急呀，地上刚刚拖好，小心摔跤……” 三月七拉着飞霄跑走了。 车厢里正在拖地的丹鹤经过丹恒时，突然想到了前段时间他刚刚投稿的文章，问道： “对了，丹恒之前你投的那篇论证树与海理论的论文文章怎么样了？” 只是说到这个，丹恒就忍不住有些丧气：“……很可惜，被那些审核编辑以【过度猜想并无实证】的理由拒收了。” 丹鹤啊了一声：“啊？但是之前就连瓦尔特先生都说这是存在的，甚至传说中有星神都登上了存在之树的枝丫……” “谁知道呢？” 在之前的沮丧过后，丹恒就已经不是特别在意这件事了：“因为那边不过审，所以我把它发到了论坛上，结果有人来反驳，说什么树与海怎么可能存在，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天圆地方也不是不可能之类的话……” “谁啊？让我看看他在哪里高就，能有如此真知灼见……” 丹鹤看了看论坛上那人的账户，却发现里面没有任何证据翔实言之有理的专业研究论文，尽数是些抬杠的话语。 无论是多么权威的文章，这个人都要去辩驳一通，给出的理由也都是大同小异，就算是作者如何与他解释他都不肯听。 固执己见的杠精，哗众取宠的小丑，为了流量而蹦蹦跳跳的傻瓜——用这三句话来形容这种人再贴切不过了。 丹鹤咂了咂嘴：“要不我来帮你回复一下他？” “行。” 丹恒把自己的手机给了丹鹤。 丹鹤接过手机就回复。 【这么看来，你很懂哦？】 【笑死，我比你懂多了！什么树与海不过就是你臆想出来的玩意而已！】 【那你有没有兴趣和我当面交流一番？哦，我没别的意思，就是想和你探讨一下宇宙的奥秘，我请你来匹诺康尼玩怎么样？】 这句话发出去之后一直都没有回音，丹鹤有些好奇地打开这人主页一看，只见上面什么都不剩，只有大大的几个字留在上面—— 【您已被拉黑，无法查看内容】 “丹恒，你别把这种人放在心上，就是个只敢在网上吠几声的杠精而已，你看，一说要线下交流，他就拉黑我们了。” 丹鹤把被拉黑的界面给丹恒看：“不要伤心啦，真理这种东西总是掌握在少数人手里的，更何况就算是现在没有人认同你的观点，但是只要它是正确的，千百年后总会有人给你正名。” “……希望如此吧。” 只是这边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就在丹恒刚回去智库查看资料、丹鹤与穹二人打扫水渍打扫到一半的时候，沙发上的瓦尔特出幺蛾子了。 “哕！” 一声呕吐声宛如恶魔降世，要将他们二人辛辛苦苦打扫的成果尽数毁灭。 “瓦尔特先生！” “杨叔！” “瓦尔特乘客！！” 只见一道彩虹（x）自瓦尔特口中喷薄而出，几乎是一瞬间酸臭的气味就像是发了疯的公牛一般横冲直撞，直钻进所有人的鼻孔里，在神经上反复横跳蹦迪。 “杨叔你吃了什么！？哕……” 穹捂住鼻子。 而走在瓦尔特旁边、距离瓦尔特最近的丹鹤受到的冲击最大。 “这就是……宇宙的终极奥秘吗……” 随即很干脆地直接白眼一翻，倒地。 “丹鹤乘客——！！” 帕姆声音都快变形了。 穹急忙跑过来想要拉人，但是他完全没有注意脚下的水渍和正在自由落体的拖把杆。 于是穹一个脚滑，腰子正好和倒下的拖把杆来了个亲密接触…… “穹乘客——” 帕姆再度撕心裂肺。 “啊啊啊啊啊啊——” 穹只感觉自己的腰好像被捅了一刀，剧烈的疼痛让他的思维直接出现了空白。 瓦尔特吐的昏天黑地。 穹和丹鹤昏迷。 只有帕姆无助地朝着身后的车厢疯狂奔跑：“姬子领航员！三月七乘客！丹恒乘客！飞霄乘客——救命啊——” …… （这个系列稍微多写点，因为后面的剧情可能会结束的稍微快一点，本身匹诺康尼发生的所有事看似很多，其实全程加起来差不多就在两三天左右，甚至可能更少，为了能拖到二月份的打卡期限，这些日常会多写一些） （至于新书……还在屯稿，可能要等到本书打卡期限完成之后才会开始进入正式更新，中间小鹿可能会休息半个月左右，天天更新要累似力） 第124章 列车组日常(5) 车厢一片兵荒马乱。 丹恒背起穹，飞霄抱起丹鹤，帕姆推来仪器给瓦尔特洗胃，姬子带来了呕吐袋和清洗工具。 而三月七则是在桌上找到了让瓦尔特呕吐的罪魁祸首。 “是一份过期的速食食品……居然已经过期半年了，杨叔是怎么吃下去的？” 帕姆无语：“……瓦尔特乘客还真是没苦硬吃啊。” “这些食物看起来也能吃，丢了实在是有些可惜……呃，下次不会了，下次这些东西买了就会及时吃掉……” 中年男人捂着额头，面色苍白。 不过胃里的翻江倒海总算是在吃了药之后被压了下去。 观景车厢弥漫着酸臭味，像是几百年没洗的臭袜子和臭豆腐被封在一个罐子里腌了几百年猛地一打开的味道。 也难怪刚刚离得最近的丹鹤一闻直接就昏迷过去了，这味道实在是有点让人太难以忍受了。 帕姆赶紧打开了列车的空气过滤系统，拼命拿着空气清新剂喷洒，这才勉强散去了这股气味。 将人带到后面车厢的空旷地带时，丹恒就给昏迷的二人看了看身体情况。 丹恒在蜕生之前、还身为龙尊之时曾当过罗浮的丹鼎司司鼎，即使到现在记忆所剩不算太多，但是给人看些小病小痛还是没有问题的。 “丹鹤还好，只是强烈的刺激性气味让他直接晕过去了，多呼吸点新鲜空气一会儿就能醒……倒是穹……” 丹恒欲言又止——那个扫把头狠狠地戳在了穹的腰上，正巧戳到了肾脏部位，虽然在仪器的检查下内脏并没有什么大问题，但是大面积的挫伤淤青还是看的人触目惊心。 “问题也不算太大，涂药就能好，就是这段时间估计都没办法做值日了，建议还是多休息休息。” 三月七叉腰：“但是他说需要列车基金来装修他的房间哎，等他醒了知道不能参与值日的话还不得急坏。” “也是。” 丹恒想了想，说道：“那就把我的列车基金给他吧，反正最近我这边没有什么需要添置的。” “哎，好主意，那我把我的列车基金也给他就行了。” 飞霄摸了摸下巴：“但是这么给的话穹肯定是不乐意的，要不这次趁着丹鹤也昏过去了，就让穹来当安排值日的队长，这样我们就可以用一起建设房间的名义把列车基金给穹了。” “好主意。” “那就这么办。” 三人一拍即合，随即就出去看了看还在昏迷的丹鹤与穹。 “要不我把丹鹤送回房间？”飞霄问。 “也行。” 耶。 飞霄暗喜，把丹鹤一个公主抱就抱在怀里，兴致冲冲地把丹鹤带回了房间。 嘿嘿…… 当然飞霄是不可能会昏迷中的师兄做什么的，她的主要目标是他的房卡。 只要房卡丢了，师兄说不准就能猜到有可能是自己偷的，然后来找自己。 当然师兄没发现这一点也没关系，到时候自己稍微骗一骗师兄，单纯的师兄十有八九会被她骗进自己的房间…… 到时候门一关，自己还不是想对师兄做什么就做什么？ 想逃避？ 有的东西，真的是能随意逃避的吗？ 她飞霄想得到的东西，怎么可能会轻易放弃？ 人也好，物也罢…… 战争也是，情感也是…… 自己，都会是大捷！ 半天之后，值日在经历过兵荒马乱后又重新开始了。 “咦，为什么空间站的猫猫糕会跑过来？什么时候来的？” 三月七看到了一只相当可爱的猫猫糕正在观景车厢里啃着穹视若珍宝的垃圾袋，里面的垃圾都被翻了出来，随后被猫猫糕大口大口地吞下肚去…… 不对，为什么穹视若珍宝的垃圾袋会出现在观景车厢？！ 这玩意不是应该出现在垃圾桶里吗？？！ “我的易拉罐——” 等到苏醒过来的穹看到这一幕后，心都快碎了，扑到空空如也的垃圾袋旁，如丧考妣般痛哭流涕：“这可是我攒了几个月的易拉罐啊——现在全没有辣——” 三月七质疑：“所以为什么你的垃圾袋会出现在观景车厢？” “……这个你别管。” 穹咳了一声，转头就对着猫猫糕问道：“现在你吃了我的易拉罐，那么我请问你是自愿来帮我做值日的吗？如果是的话，你就回答【喵喵】，如果不是的话，你就回答【况吾与子渔樵于江诸之上，侣鱼虾而友麋鹿，驾一叶之扁舟，举匏樽以相属】。” 三月七&丹恒：“？” 布什戈门。 “你这样是否有点为难它了？它只是一只猫猫糕！”三月七义愤填膺。 “喵～” “你看，它答应了。” 穹嘴角勾起一抹邪魅（x）的弧度。 “……猫猫糕也只会喵喵叫吧。” 丹恒无奈。 穹抱着双臂：“不管怎么样，它答应了就别想跑了——厨房的厨余垃圾和我们清扫出来的垃圾就交给它了！” “你还真的是会使唤人……” 三月七扶额。 “我这叫物尽其用。”穹哼了一声，把猫猫糕带去了厨房。 厨房里飞霄正在煎蛋，一堆厨余垃圾正堆在垃圾桶里。 “喵呜……” 软糯的猫叫声在脚边传来。 正在注意锅里煎蛋的飞霄一愣。 她不记得列车组有养猫啊。 一低头，原来是个从未见过的小家伙，像是猫猫小蛋糕一样在地上抻着身体朝着她喵喵叫，似乎是想看看高大的垃圾桶肚子里有什么宝贝。 “垃圾不可以吃哦。” 对于这种可爱的东西飞霄也不由自主地放轻了语气。 “喵呜……” “放心好了，它就是吃垃圾的。” 穹不知道从哪儿钻了出来，还拿起一个塑料包装袋做示范：“你看……” 穹松开了手，而那只猫猫糕张大嘴巴，一口就把塑料包装袋接住，随后嘎吱嘎吱地嚼了起来，三两口就吞下了肚。 飞霄瞪大了眼。 穹摸了一把猫猫糕：“这是天才俱乐部成员阮·梅的造物，在空间站里有很多——而这只能够消化垃圾，什么都吃，一会儿做菜的时候产生的厨余垃圾都可以给它吃，不会闹肚子的。” “真神奇啊。”她由衷地感叹。 那位阮·梅…… 虽然没有见过，但是前段时间她已经收到消息，那将星核带入罗浮的人已经凭借着手里的东西找上了元帅，字里行间都在提及天才俱乐部成员阮·梅，还有一个本已死去的人。 据说他和阮·梅做了个交易，换来了那个本该死去之人的一线生机。 ……但是阮·梅真的会有那么好心吗？ 飞霄觉得不会。 天才俱乐部的人行事皆是古怪，凡俗规定的律法规矩并不能束缚他们，他们做研究的目的也并不是为了拯救天下苍生，而是为了满足自己的好奇心——亦或是野心。 谁都不知道她会在那人身体里埋下什么定时炸弹。 “好了，它就交给你了。” “嗯。” 穹离开了。 飞霄将煎蛋从锅里倒出来放在碗里，洗了洗手后就从口袋里掏出玉兆和椒丘联系。 【飞霄：椒丘，这次是正事】 【飞霄：据说那位将星核带入仙舟的人将天才俱乐部的阮·梅引荐给了元帅，已经准备开启屠神的计划】 【飞霄：所以有关于这位天才俱乐部成员阮·梅的事情，你知道多少？】 …… （现在先更一章，今天实在是写不出来东西，晚一点再更第二章） 第125章 列车组日常(6) 丹鹤的房卡不见了。 三月七的耳机少了一只。 瓦尔特找不到他的眼镜了。 第二天一大早三个人就在观景车厢里挤成一块吵吵嚷嚷。 丹鹤是最急的，早上好不容易醒过来了结果刚出门想起来有东西没拿，最后一掏兜就发现房卡不翼而飞，急得像是个热锅上的蚂蚁到处乱窜。 等到哪儿都翻了个遍都没找到后，丹鹤还不死心地在观景车厢和派对车厢里到处扒拉沙发缝试图找到房卡的蛛丝马迹，气得帕姆在一旁疯狂攻击丹鹤的膝盖，但是都被那条尾巴推开。 “要列车长说，丹鹤乘客就是自己丢三落四！之前帕姆都已经再三强调过这张房卡是很重要很重要的帕！这下丹鹤乘客你要是想进房间的话还得等公司的客服补办房卡，少说都需要三天的帕！” “怎么可能！我明明记得清清楚楚——就放在衣服内侧左边的口袋里，还拿着卡套装好了！不可能会丢的！” 丹鹤急得团团转——他并不想睡在沙发上或者是别人的房间里，尤其是不想被飞霄逮着机会抓到她的房间里去！ 列车上的隔音很好，自己进了飞霄的房间就和进了老虎窝没区别，没有人会来救他的。 没有人！ 他只能自己救自己！ 第一条，自己绝对不能引狼入室——飞霄不能进自己房间，无论白天晚上！ 第二条，自己也不能以身入狼窝——自己绝对不能进飞霄的房间，同样是无论白天晚上！ 所以房卡一定得找到！ “身体重要……身体重要……” 另一边瓦尔特也是着急上火：“小三月你有看到我的眼镜吗？” “咦？杨叔你找不到眼镜啦？” “是啊，早上起来的时候无论我怎么找都没有找到……” 瓦尔特有些焦头烂额：“会不会是在我昨天呕吐的时候意外丢失了？” “说不定？……丹鹤，你有没有见到杨叔的眼镜掉到哪里去了？” “没有啊……”丹鹤茫然从沙发后面抬起头来。 三月七挠了挠头：“那奇了怪了，不在这边还能在哪儿？要不要杨叔回房间去再仔细找找？说不准就掉在哪儿了呢。” “你说得对，我再回房间去找一下。” 只是就在瓦尔特急匆匆返回房间去寻找自己的眼镜的时候，丹恒刚好从自己的智库里走了出来。 “发生什么事了？” 他问。 “杨叔的眼镜找不到了……” “这样吗？” 丹恒点了点头，指了指不远处像是个苍蝇一样四处乱窜的丹鹤：“他呢？” “丹鹤房卡不见了。” 丹恒愣了一下：“不应该啊，丹鹤向来不会随意弄丢什么东西，尤其是这种列车长说过很重要的物品……” “谁知道呢？仙舟有句古话说的好，智者千虑必有一失……” “这句话能用在这儿？” “……意思都差不多嘛。” 三月七嘿嘿一笑：“说不定这一次丹鹤就不小心真的弄丢了东西呢。” “也是……” 丹恒想了想也觉得有道理。 另一边房卡失踪的罪魁祸首飞霄看着师兄撅着个屁股到处爬来爬去找房卡，忍不住暗笑。 找吧，找吧。 能找到算她输！ 直到后面，丹鹤眼见着实在是扒拉不出一点痕迹，只好去问了三月七：“你之前有看到我的房卡吗？” “没有哎，也没看到你的房卡从口袋里掉出来……” 三月七摇了摇头。 毕竟丹鹤的房卡用卡套装起来了，看起来有些花花绿绿的很显眼，要是掉在哪儿的话估计早就被注意到了。 “那当时是谁把我带回房间的？” “是飞霄哦。” “……！” 丹鹤狐疑的目光瞬间投向在沙发上坐着喝茶的飞霄。 后者很明显发现了他的眼神，但是仍旧不动如山，连面色都没有改变分毫。 “是你吧？” 看似质问，实际上已经有了答案。 “没证据的话可别乱说。” 飞霄露出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笑，但是丹鹤怎么看怎么觉得这个笑容实在是不怀好意。 “毕竟现在你的嫌疑最大，也是最有动机偷我房卡的人，他们都没有理由拿走我的房卡。” 丹鹤抱着双臂，一双死鱼眼紧紧盯着飞霄：“你要是真的想我和你同床共枕的话完全没必要拿我房卡，现在我根本就进不去我的房间！我晚上洗澡怎么办？外面又没有衣服换了。” “没关系，你可以穿我的。” “？” 好好好。 原来在这儿等我呢。 丹鹤无语笑了：“有了你这句话，我这两天就算是睡沙发我都不来你房间。” 飞霄：“……” 她放下了手里的茶杯，一双青色带金的眼眸饶有兴致地看着丹鹤那一副傲娇加小生气的表情。 “我活这么久，还没有想得到却又得不到的东西，之前的你就是最好的例子。” 飞霄右手托住下巴，左手点了点旁边的位置：“过来坐着。” 得到答案后有点生气的丹鹤本想直接转身就走，但是看着那双眼中隐藏的威胁之意，他心里就有点发虚。 “不行！你不能这么没出息！你是不会掉入女人陷阱的西格玛持明啊！怎么可以唯女人马首是瞻？？！” 但是脑子想的是一回事，身体又是另一回事。 丹鹤还是在飞霄身边坐了下来。 只是屁股刚碰到沙发，飞霄就相当霸道地把人揽在了怀里，然后不由分说地就把人的尾巴放在自己的腿上。 丹鹤偷摸想把尾巴撤走，飞霄又拉回来。 这幅场景看得刚刚从车厢后走出来的瓦尔特眼皮子一跳，随即就是一阵老怀大慰。 丹鹤这小子可以啊…… 人仙舟将军位高权重的，他居然都能泡到手了。 但是要是丹鹤知道了现在的瓦尔特心里在想什么的话，估计会欲哭无泪地悲愤呐喊—— “到底是谁泡谁啊？！” 就算是现在已经有了实质性的关系，他丹鹤也不敢真的天天晚上就和飞霄睡一块，一会儿自己被榨成龙干就完犊子了！ “眼镜……眼镜不在脸上吗？” 丹恒疑惑于三月七与瓦尔特的奇怪表演，忍不住指了指瓦尔特的脸。 “啊……” 瓦尔特一惊：“原来是这样……看来我昨天熬夜熬的太晚了，以至于脑子都不清醒了……” 三月七叉腰：“那既然这件事情已经解决了的话，你们就快来帮我找一下我的耳机吧……” “好。” 等到观景车厢只剩下丹鹤与飞霄二人之后，飞霄方才轻叹一声，一下又一下地捏着丹鹤的脸：“你之前答应过我，会学着做一个合格的恋爱对象的，对吗？” “……” “你不出声就当你默认了——现在看来我们也已经是情侣关系了，对吧？” “……” 飞霄也不指望丹鹤回答，仍旧自顾自地说了下去：“那么既然是情侣，为什么这些情侣该做的事情，你一件都未曾主动过？” “……对不起。” “你不用道歉，”飞霄摇了摇头，“我之前也想过，也意识到了我们之间的进展的确是有点快了，你对自己的身份认同一时间还没有转变过来——而我也是。 “我们两个人在此之前都没有任何的感情经历，仅有的恋爱经验与技巧都是来自身边人的言传身教亦或是幻戏话本的内容，不仅仅是你紧张于该如何与另外一人步入一段全新的关系，我也对这方面没有任何的经验，所以有的时候可能会有些不顾及你的感受，这一点我必须向你道个歉。 “所以就从今天晚上开始——别急着拒绝，我的意思是，我们共处一室，在安静的夜晚里好好聊一聊，不做别的任何事。 “然后，我们重新开始——重新做一遍一对情侣应该做的事情，从简简单单的约会、逛街、买食物并分享开始……” 丹鹤静静地听着，并不出声。 “所以……别嫌弃我……也别丢下我一个人。” 第126章 列车组日常(7) 飞霄和丹鹤都知道，他们根本就没有做好进入一段稳固而牢靠的关系的准备。 爱虽然和欲望并不分家，但是只有欲望没有其他的情感是走不长久的。 他们的热情终有一天会褪去，剩下的就会是血淋淋的现实。 其实在师兄离开曜青之前，他们之间的关系就是最理想的那种关系——如同家人一般的、温情远大于激情的感情。 这种感情相当牢靠、也相当温馨，以至于他们都不愿意往前走哪怕一步，就怕谁捅破了那一层窗户纸之后，这样平淡而温馨的关系就再也回不去了。 但是现在飞霄一想就觉得，那个时候的自己还真是…… 她说丹鹤是胆小鬼，这没错。 但是她也是啊—— 把所有的真心藏在诸多玩笑里。 把不宣之于口的爱意与眷念藏在每一个日常里。 所以拧巴的人得不到爱。 他们连大胆表达自己、往前走哪怕那么一步都做不到，怎么可能会得到对方的回应。 “其实在我的计划里也是这样的，本来都打算在匹诺康尼来一场告白仪式的，谁能想到你直接就硬上了……” 丹鹤满脸通红。 飞霄捏了捏他的尾巴：“谁叫你怀疑我的感情居然是假的……” “都是穹出的馊主意，而且你当时怎么都不肯承认那就是专门给我看的照片……” 丹鹤直接甩锅。 要是元太卜在这里的话肯定会笑——毕竟飞霄和丹鹤甩锅的时候那神态语气都是一模一样的，不愧是师出同门。 “现在我承认，那就是给你看的。” “晚了！而且后面你还撤回了，我什么都没看到，亏死了。” “但是我已经给你看了更刺激的了。” “……的确很刺激，但是下次还是不要这么刺激了。” “为什么？腰受不住？” “明知故问。” 丹鹤无语地翻了个白眼。 飞霄笑了笑，顺着的鳞片抚摸着他的尾巴。 丹鹤的尾巴常年保养，玄色的鳞片看似只有单调的黑色，但是在光的折射下却闪烁着七彩的光芒。 而且尾巴手感特别好，上方像是蛇类生物一般冰凉坚硬、丝滑如巧克力，下方却是热腾腾软乎乎的，可以说是冰火两重天了。 除此之外还有漂亮得如同绸缎一般的金色尾巴毛，甩动时犹如云朵般飘荡。 嘿嘿嘿……师兄……可爱…… 时间就这样一晃而过。 再一抬眼，指针已经接近十二——快到中午的饭点了。 “该做饭了。”丹鹤揉了揉肚子。 有点饿了。 “你应该会吧？”飞霄问。 “当然会。”丹鹤点点头。 “那你过来帮我打个下手。” “哦，好。” 厨房开始传来切菜的声音。 而在三月七的房间里，穹和丹恒扒拉翻找了半天，总算是在天花板的灯罩上找到了三月七丢失的耳机。 “你是怎么把它弄到灯罩上的？” 丹恒难以置信。 “哎呀，你们又不是不知道我晚上的睡姿不好……” 三月七有些不好意思。 穹无奈：“那你还真是武林高手……” 这边事件解决，但是厨房里又发生了一些不大不小的事故…… “问：为什么在海边不能讲冷笑话？ “答：应为会引起海笑（啸），此处笑与啸谐音，令人忍俊不禁。” “问：为什么动物园里最不能惹的动物是猩猩？ “答：因为它敲胸的。” “问……” “快别问了！滚出去！” 丹鹤实在是受不了一旁闭嘴的疯狂冷笑话输出，勃然大怒，把刀往案板上一插，直接将闭嘴扛起来给丢出了派对车厢。 “话说回来，它一直都是这样的吗？” 等到丹鹤回来洗了手之后，飞霄就问。 丹鹤撸起袖子开始切菜，一边切一边说道：“应该是——只是在它出现的时候我还没有上车，听帕姆说本来我们列车上还有一位名为虚空万藏的无名客，是和瓦尔特先生一起来列车的——呃，智械？应该可以这么说吧—— “只是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这位虚空万藏下车了，只留下这一只被他调教出来的机器人…… “听瓦尔特先生说，那位虚空万藏先生也是被某个瓦尔特先生相当相当不喜欢的人教出来的存在，因此瓦尔特先生总是不大爱接近闭嘴，应该是不想回忆起那位他很不喜欢的人。” 飞霄点点头，开始给锅里倒油：“这样啊……所以闭嘴的名字来源于什么？” “嗯，是来自于姬子对那位虚空万藏说的最后一句话——【闭嘴】。” 丹鹤将切好的菜放进盘子里，随后递给飞霄：“就连脾气很好的帕姆都觉得那个虚空万藏不是什么好人，更别说姬子了，忍住没踹几脚、只是骂了一句【闭嘴】都是姬子素质相当高——要是换我在的话，就算是打不过那我也要拿着剑去敲他的头。” 一边说话，丹鹤一边将案板上白花花的鱼肉切片、裹好粉，趁着油热将鱼片及时下锅，瞬间就油花四溅。 “接下来我来吧，那边还有几个菜没切，切好了就行。” “好。” 两个人分工明确，很快就把菜做好了。 “吃饭了吃饭了——” “闭嘴呢？” “丢出去了。” “那就好。” 没有闭嘴的冷笑话，饭菜都香了不少。 收拾餐盘的时候，丹鹤问帕姆：“应该再过几天就要到匹诺康尼了吧？” “是的，预计还有一天的路程。” 匹诺康尼距离他们现在的地点还是挺远的，而且开拓的力量也不足以支撑他们多次跃迁，只能先走一段星轨再进入跃迁状态。 “一天啊……哎对了，穹的房间装修的怎么样了？” “挺不错的，而且他说再加把劲就可以把最后一项完工，到时候请我们去他房间开派对。” “那感情好。” “洗碗就交给列车长吧，二位乘客做饭辛苦啦，去房间里休息会儿帕。” 已经开水准备洗碗的丹鹤动作顿了顿，随后将自己的位置让了出来：“那就辛苦列车长了。” “那劳烦丹鹤乘客搬一张小凳子来帕。” “好。” 飞霄远远地看着丹鹤和列车长的互动，眼眸微微垂下。 没有人知道她在想什么。 在丹鹤朝着她走来的时候，飞霄就迅速把眼中的那些情绪都收了起来。 “没抢过列车长？” “这倒不是……列车长也是要被我们需要的，偶尔让列车长帮我们做一点事的话，列车长不但不会生气，反而会很开心。” 丹鹤摇了摇头：“我想去沙发上睡一会儿……” “去沙发做什么？来我房间啊。” “……” “放心，不会对你做什么的。” 飞霄把人强行推到了自己房间门口：“好好休息吧，我正好也打算睡一会儿，不会做什么的。” “真的？” “真的。” 飞霄信誓旦旦，丹鹤将信将疑：“行吧，再信你一回。” 房门关上，飞霄果然没有任何其他的动作，就是单纯地抱着丹鹤一起睡觉。 ……只是是不是有点太重了？ 被飞霄全身的重量完全压在自己身上的丹鹤只觉得，这份幸福实在是有点太过于沉重了…… …… （上一世小鹿写书当扑街，同学嘲笑，友人不解，父母责骂，重来一世，小鹿定要夺回自己的一切！来企鹅的书友群，输入神秘口令八五零零，四零零，五一，听小鹿的完整复仇计划（bushi）） 第127章 你好，匹诺康尼! “今天就要进入跃迁状态了帕！各位乘客快来观景车厢集合！” 伴随着扩音器中帕姆声音的响起，正在房间里看书的飞霄合上书，对着还在床上睡眼朦胧的丹鹤喊了一声：“快起来了，列车长喊我们呢。” “知道啦……知道啦……别催了……” 刚刚从长梦中苏醒的丹鹤嘟嘟囔囔，从床上像是条蛇一样蠕动到了地下，身上还穿着飞霄的睡衣，身后的尾巴耷拉在地上——这一身睡衣虽然是女款的，但是版型和颜色都挺适合男生穿，也是长袖的衣服和裤子，不是平常她喜欢穿的那种背心热裤。 尺寸虽然稍短，但是无伤大雅。 就是胸口那边有些宽敞了，总感觉上面会有穿堂风从脖子那边钻进去…… 丹鹤揉着眼睛从地上爬起来，一边打哈欠一边问道：“我刷个牙……你这儿有没有新的牙刷？” “有啊，抽屉里随便拿。” “哦。” 拿上牙膏牙刷的丹鹤走进了洗手间，很快里面就传来了哗啦啦的冲水声。 “你每天早上都是这样下床的？” 看着丹鹤换好衣服洗好脸后才勉强打起精神的模样，飞霄笑着问。 “实在是有点醒不过来嘛……你也知道我睡得早起的晚……” 丹鹤打了个哈欠：“你是怎么做到早起能够保持精力旺盛的？我真的做不到……好厉害……” “早上起来锻炼就好了啊，坚持一段时间你也可以的。” 飞霄说的轻松，但是丹鹤一听就果断摇头：“做不到做不到，让我早上起来跑步还不如杀了我。” “……你个懒鬼。” “比起锻炼，还是睡觉舒服嘛。” 所以丹鹤的天赋有多恐怖可见一斑—— 他从来不早起锻炼，平常练剑的时间也是少之又少，就算是很早之前被师父月御盯着丹鹤也能想办法偷懒摸鱼，但是偏偏百来岁就可以击败诸多对手当上曜青剑首。 但凡丹鹤再努力点，说不准自己屁股下面的将军位置就得给他坐着了。 但是架不住丹鹤懒啊。 他练剑就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抽空还要吃一顿，住在将军府的那些年里练功房没进过几次，周围有什么好吃的倒是门清，吃到有的店铺还专门推出了以他名字命名的套餐搭配。 飞霄又气又好笑，忍不住捏他的脸：“睡觉睡觉，就知道睡觉！当心睡多了睡成笨蛋！” “呜呜呜呜……” 丹鹤脸被扯得有点疼，下意识地抓住了飞霄的手腕：“别捏了别捏了……” “我记得之前白露龙女不仅仅给你两个月的禁止动手的嘱咐，好像也有说过你可以适当锻炼身体以促进身体恢复吧？” “好像是有，似乎白露龙女还不让我吃过于油腻的食物，太辣的也被禁止了……” “那不正好？一会儿去跑步机上跑一下怎么样？” “这就不用了吧……” 丹鹤试图拒绝。 但是很显然，飞霄并不大想丹鹤拒绝：“考虑到你在此之前很少锻炼，一会儿开完会之后就先来五公里热个身怎么样？” “一公里都不行。” “哎……真的吗？你一公里都不行？” 飞霄故意拖长了声音，尾调还微微上扬，听起来就像是故作挑衅一般。 “……” 一公里都不行？ 开什么玩笑！ 他丹鹤只是不想跑，又不是不能跑！ “你不会在这一点上都比不过我吧？那你也太菜了……床上也一般般，锻炼也一般般……” 飞霄继续火上浇油。 “你说什么？？！？！我？一般？床上？！” 丹鹤瞬间不可置信地回头，伸出一根食指指向自己。 “对。” 飞霄点点头。 “好好好。” 丹鹤气笑了。 尽管知道这是相当拙劣的激将法，但是丹鹤还是毫不犹豫地上钩了。 事关男人尊严，绝对不能临阵退缩！ 于是等到了观景车厢、列车跃迁结束之后，丹鹤就丢下一句“一会到了叫我们”之后，就拉着飞霄一头扎进后面车厢的健身区域，雄赳赳气昂昂的背影活像是即将上战场的将士。 “嘶……他们两个的约会方式挺别致的哈。” 穹摸着下巴：“健身房y？挺刺激……” 三月七没好气地叉着腰怼他：“你想哪儿去了？就不能是人热爱锻炼身体吗？难不成我和你一块儿进健身房也是健身房y？” “……” 穹这才反应过来，似乎他们都不知道丹鹤和飞霄已经走到了那最后一步…… 之前穹问丹鹤那天早上为什么走路姿势会有点奇怪，丹鹤就把这事儿告诉了穹，导致星核精cpu停转两分半。 最后穹在聪明的小脑瓜再次旋转两分半后就得出结论，强制爱是这样的。 “嘶，不对。” 三月七看着穹那一言难尽的表情，有些后知后觉：“你别跟我说他们已经……” “呃……如果你想的是那不过审的方面的话，那你就是对的。” 穹说的隐晦，秒懂的三月七脸直接爆红。 她不是什么都不知道的幼稚少女，虽然她单纯善良偶尔还有点傻不拉几，但是这并不代表她三月七就什么都不知道。 “他们的进展这么快？” “说不准是飞霄主动的呢，那天晚上是飞霄主动来找丹鹤的，我在走之前听到了飞霄的敲门声。” “嘶……” 三月七不可置信。 这这这……这实在是太刺激了！ “不管这些，我的房间还有最后一块区域没有装修，我先去装修一番了！” 穹拍拍屁股走人了。 丹恒回了智库整理资料，姬子也开始了例行的列车检查，瓦尔特则是在观赏动画片。 只剩下三月七一个人脸庞通红地站在观景车厢内，眼神止不住地往丹鹤与飞霄离开的方向瞄。 只是现在的锻炼区域并没有他们想的刺激——虽然说也很刺激就是了。 只是这个刺激指的是锻炼方面的。 “丹鹤乘客飞霄乘客不要把速度开这么快啊——跑步机会被弄坏掉的帕！” 帕姆在一旁急得团团转，但是已经上头了的丹鹤与飞霄都对帕姆的建议置若罔闻，一边跑还不忘一边吵架。 “我比你慢！？开什么玩笑！我还能再跑一百公里！” “哼，败者失败前的挽尊言论而已！你一个天天睡懒觉的家伙能有什么力气和手段比我跑的多？” “谁输谁赢还不一定！” “你要是输了你的房卡就归我了！” “我要是赢了你以后都不许进我房间！” “一言为定！”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眼见着跑步机上的里程数以恐怖的速度向上飙升，帕姆都已经看到跑步机开始冒出滚滚浓烟…… 紧接着—— “砰！” 一声巨响昭示着跑步机的彻底罢工，也预示着列车长的怒气值终于达到了max。 “飞霄乘客！丹鹤乘客！你们给列车长滚出健身房帕！” 帕姆生气了，直接提着扫把把两个人都赶了出去。 在门外的丹鹤与飞霄面面相觑。 “但是胜负还没分，现在怎么办？”丹鹤问。 “要不一会儿去了匹诺康尼我们在梦里比点别的？” 飞霄建议。 “好主意！”丹鹤点点头。 两个人一拍即合。 帕姆黑着脸从二人身边走过，尽管很生气，但是还是硬邦邦地说道：“列车即将停靠匹诺康尼，二位乘客请做好下车准备帕！” “知道啦。”x2 匹诺康尼…… 是什么样的呢？ 朝着窗外一看，那闻名全宇宙的梦境之地匹诺康尼，终于是在列车组众人眼前展露出了它最真实的样貌。 与此同时，列车组也收到了来自匹诺康尼的信号。 “你好，尊敬的客人，欢迎莅临匹诺康尼。” “你好，匹诺康尼。” 第128章 诡异的梦 （昨天本来打算加更一章，但是没写完，今天二合一就当是补昨天的更新了） 穹做了个很奇怪的梦。 就在跃迁开始的时候，他就觉得有些昏昏沉沉，不过在完成跃迁之后，这种感觉就消失了。 只是在他回到自己房间、准备收拾东西下车的时候，一阵突如其来的困意再度袭击了他的脑海。 穹捂着额头，不受控制地闭上了眼。 “呃……” 意识恍恍惚惚地离体而出，曲折而幽深的回廊如同择人而噬的古兽巨口，前方的黑暗也不知通往何处。 ……似乎是在某个建筑物的内部。 他试着往前走了两步，一些物品就突兀地出现在了身边，吓了他一跳，忍不住往后退了一步。 就是在退一步的功夫，穹的身边就多出来了一道身影。 穹回过头去，却是一位身材高挑的紫发美人。 她的样貌身材都堪称完美，唯一的缺点就是她的那双紫色的眼眸如同死水一般毫无情感波动，看着他人的时候或许会被认为这眼神极其不礼貌。 ……好眼熟啊。 似乎在哪里见过……在哪儿呢？ 记不起来了…… “又一个……” 她喃喃自语，随后自顾自地转过身去，也没管穹的想法和疑问，只是主动朝着黑暗中走去：“……跟我来吧。” “你是谁？这里又是哪里？我们要去哪儿？” 穹急忙跟上，问道。 这诡异的地方还不知道能不能找出第二个人，目前来看跟着这位紫头发的大姐姐才是最保险的，毕竟现在的穹并没有感受到她身上有恶意——尽管她身上挂着的那把巨大的太刀看起来威慑力十足。 紫发的女性回眸看了他一眼，随即转过头去，叹了一口气，说道： “这些问题……没有意义，但我会尽力为你说明：这里是现实与忆域的交界，一片……【梦境】。 “就在此时此刻，你我偶然分享了同一片梦境，出现在彼此的思绪中，这便是【梦想之地】匹诺康尼对我们二人最初的问候。 “不过也别担心，很快你就会从这场梦中醒来，忘记此间发生的一切，只留下淡淡的怅然。 “而对此你也无需在意，这种【遗忘】发生在每一个清晨，是我们早已习惯的平常——并不是所有的梦都会被记住，这一场梦或许也是如此。 “……所以，跟我来吧。 “我会带你回家。” 回家？ 怎么回去？ 紫发美人说了很多，但是穹内心的疑问非但没有减少，反而还越来越多了。 “左边，走廊尽头——我会在那里等你。” 穹一眨眼的功夫，那紫发美人就走出了很远。 他在陌生的走廊中走着，脚步声如同没有伴奏的鼓点在空空如也的走廊中孤独地回响。 “巡海游侠，黄泉……这是他们称呼我的方式，你随意使用吧。” 自称黄泉的女子领着穹来到了走廊尽头的一扇门前。 “这就是梦境的出口吗？”他问。 黄泉并未回答，只是说道：“打开这扇门，看看这瑰丽的梦境吧——趁你还记得的时候。” 穹犹豫了一下，随后还是伸出手，推开了面前的这扇门。 此前从未见过的瑰丽场景在他眼前展现。 那是怎样一幅富丽堂皇的景象！ 穹张大了嘴巴，如同乡下人进城一般，目瞪口呆地看着面前那神奇的世界—— 桌椅倒悬、金碧辉煌，黄金与珍珠宝藏像是喷泉一样自那雕琢成狮子一般的底座中喷出，地板也是用名贵的材料铺设而成，其上的花纹令人眼花缭乱。 而那装修风格更是令人无法想象——地板是欧洛尔文明风格，家具是康佩星风格、挂画却是仙舟风格…… 诸多来自不同世界与文明的风格被杂糅在一起，但是却并无冲突，反而透露出一种别样的美感。 “这，我的天啊……” 他不禁发出惊叹。 不愧是梦境！ 这样的房间景象在现实生活中或许根本就无法实现，就算是有人造重力系统等等科技能还原这般奢靡神奇，但是那或许也无法让人进入其中细细观赏，完全比不上这一刻亲身经历来的冲击大。 “这边。” 过了好一会儿，黄泉才在不远处打断了穹的参观，见到后者的眼神朝着自己投来时，黄泉点了点头：“你先请。” 请？ 请什么？ “自然是离开的路。” 黄泉似乎是看出了穹表情的迷茫，淡淡地说道。 “这……这么离开？哪儿有路？” 但在穹眼里看来，这个房间里似乎并没有可供穿行的通道。 但是黄泉却停在了一个黄色的、如同一只巨大的黄色高脚杯的东西旁边。 “这个是梦泡酒塔，”黄泉介绍道，“触碰它之后，你就能够得到开辟道路的力量。” 穹微微蹙眉，但是还是伸出了手。 现在的他除了相信黄泉，别无选择。 伴随着他的触碰，梦泡酒塔中有两个小小的黄色的东西飘到了他的身边，像是萤火虫一样在他的四周上下翻飞。 “去触碰它们。” 黄泉指了指不远处墙角的黄色的、像是桥梁一般的东西，示意他直接走上去。 这能行吗…… 上墙？ 穹看着那垂直的墙壁，忍不住吞了一口口水：“真的不会摔下来吗？” 黄泉仰起头，提醒道：“这是梦境。” 他想了想也是。 梦境嘛，发生什么都不足为奇。 想到这里，穹眼睛一闭，心一横，踏上了这道通往墙上的桥梁。 只感觉自己的身体似乎被什么东西倒转了过来，再一睁眼，穹就发现自己居然真的出现在了墙上。 竟然真的能做到上墙？！ 黄泉的声音平淡，没有任何起伏：“有何不可？” ？ 她能听见我在想什么？ 黄泉的声音依旧没有任何起伏：“有何不可？” 经历了一番天旋地转的探索之后，穹终于在黄泉的指引下，来到了大厅的天花板之上。 只是比起穹的兴奋，黄泉似乎对此早已司空见惯。 “梦境的出口就在不远处……所以我们快到了——你还走得动么？” 穹嘿嘿一笑，叉腰：“我已上墙，感觉良好。” 黄泉仍旧是面无表情：“很幽默呢——既然现在的你有心思开玩笑，那我就认为你没事了。 “别停下，别回头，别往下看，也别往上看。” 继续往前行走着，在瑰丽而诡异的梦境中穿行。 走廊仍旧是空无一人，只有二人的脚步与呼吸声回荡。 看着面前的光亮，梦境的出口似乎近在眼前了。 只是就在推门而入的那一刹那，穹听见了许许多多的声音。 眼见着穹捂住了额头，黄泉立马就知道，他这是被影响了。 她立即出声提醒：“这些声音只是梦境的影子，无需在意，收神。” 听了这话，穹深吸了一口气，压制住那些杂音。 等到那些声音都消失不见后，他方才抬起头来。 面前是两个有着同样发色的、头顶戴着同样天环装饰（或许？）的一男一女。 只听那男人开了口，声音温和而稳重，但是那语气隐隐中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与霸道：“【谐乐大典】的舞台只会属于你，妹妹。” 而女子则是有些悲伤，像是喃喃自语，又像是在对着面前的人倾诉：“可如果我不能歌唱……舞台又有什么意义？” 伴随着穹的接近，幻影消失。 再往前走一段路，又有两道人影出现。 其中一道身影还是熟人——打扮如同苦修智者的真理医生，维里塔斯·拉帝奥。 他让自己印象深刻都是因为之前的辩论赛，几乎快把自己骂红温了。 “你认识？” 发现穹在原地停留，黄泉问。 “嗯，认识。”他点点头。 走进一些，就听到了声音。 真理医生依旧是那一幅低沉富有磁性的声音：“你凭什么觉得自己能赢，该死的赌徒？” 而在他对面的金发男人呵呵一笑，自信开口：“三枚【筹码】足矣——所有，或者一无所有。” 擦肩而过时，他们的身影也消失不见。 “银狼？” 穹一愣。 眼前的更是熟人。 只是在银狼对面还有一个人——不，那不是人，而是一台相当酷炫的机甲。 有点眼熟…… “你准备怎么拉他们下场？”银狼问。 那机甲回答：“将真相如数奉上，他们自然会赴约。” 幻影也随着前进而消失了。 眼前再度出现人影。 是一个红衣少女，还有一个打扮神秘的大姐姐。 少女的声音总是带着一股若有似无的笑意：“忆者……你觉得你能安然离开？” 但是那大姐姐似乎有些答非所问：“对不起，心仪的舞伴……我已经有人选了。” 幻影消失。 紧接着，眼前再度出现幻影。 但是这次却是彻彻底底的老熟人。 “飞霄和丹鹤……？” “看来你认识的人很多。” 黄泉也看见了丹鹤与飞霄的身影，眼神中难得出现了一丝波动，但是很快就归于平静。 “他们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梦境会记录一切。” 走近了些，穹却听到丹鹤的声音相当虚弱。 “那些……古兽……所图甚大，说不准还需要请更加强大的存在亲自出手……但是【均衡】或许不会允许……” “你已经很累了，接下来就由我帮你解决这些仇敌吧。” 来到一扇门前，穹再一回头，所有的身影与幻境都消失不见，身后只余一片空空荡荡的虚无。 似乎是感受到了他们的到来，大门突然后退，显露出长长的走廊。 他们走进了这扇门。 大门关闭，发出吱嘎吱嘎的响动，将一切声音与幻境都阻拦在外。 黄泉停步：“我们到了。” 但是在穹的视野里，有一名蓝发的小门童正向他鞠躬致敬。 “欢迎光临白日梦酒店，愿您有一段难忘的度假体验！如需办理入住，请直走到酒店前台……” 黄泉似乎完全没有注意到这个小门童的身影与所说出的话语：“离开这里吧，就像平日那样醒来，忘记这场偶然的邂逅，回到你来的地方…… “但在分别前，我有一个请求。” “请说。”穹点点头。 “在你听来，或许会有些古怪，甚至有点失礼，但我想知道…… “……我们在哪里见过吗？” 什么意思？ 察觉到了穹的疑惑，黄泉轻声说道：“你让我想起一位故人……在我仅存的朦胧的记忆中，他与我刀剑相向……正如这光怪陆离的梦境，近在咫尺却不可触及。” 顿了顿，黄泉接着询问：“我可以再问你几个问题吗？因为我时常会忘记一些事，因此比起回忆，我更习惯用【感受】去捕捉些什么……你的答案正确与否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当下的反应。 “例如你在客房醒来时，口中曾念起几个名字，他们是你的伙伴？家人？敌人？你似乎已经和许多人、许多事建立了牢不可破的联系…… “请问，你会对失去这种联系感到恐惧吗？” 穹一愣。 会恐惧吗？ 他无法想象这种事情的发生，因为他从未经历过，或许未来也不会发生。 所以…… “我不知道。”他摇了摇头。 黄泉微微颔首：“嗯，我知道了……那如果有一片巨大的梦境，它足够逼真，逼真到与现实无异——那里没有生离死别，每个人都能收获应得的美满与幸福，并永远快乐地生活下去。 “请问，你会愿意栖身其中吗？” “我不知道。”他依旧摇头。 因为未曾经历，因为未曾拥有，所以才不知晓自己的感受。 更何况他对现在的生活挺满意的。 黄泉点点头，表示清楚了：“那……倘若这美梦注定支离破碎，任何事物都将离去：朋友，亲人、陌生人——然后是轻快的风、飞翔的鸟儿、群星……最后是你自己。 “每一个人，他们记忆中的每个人，那些笑容和眼泪，完成与未能完成的约定…… “最后都将迈向既定的终局。如果在启程之初，你便已知晓此行的终点…… “请问，你还会踏上这段旅途吗？ ” “……我不知道。” 他什么都不知道。 这也是实话实说，穹宁可说不知道，也不想给出一个不符合自己内心的答案。 黄泉摇了摇头：“我知道这很难，不必着急作出决定——我刚刚就已经说了……答案并不重要。 “聆听、触碰、思考，由此你将获得感受——珍惜它，凭借感受，我们做出选择。所以回到最初的问题…… “请问…你还记得我吗？” 穹思考了好一会儿，想从记忆中找出一些与黄泉的身影对得上号的人。 但是无果。 记忆中只有浅淡的痕迹表明，他对她有些熟悉。 或许见过的吧。 “我似乎在哪里见过你…… ” 黄泉微微一怔，随后了然地点点头：“……我明白了。” 沉吟半晌，黄泉转过身去，直视着穹的眼眸：“多么有趣啊。方才那一瞬间，仿佛有千百万个相似而不相同的你，给出了截然不同的回答。 “不过这的确是最后一个问题了，谢谢你的回答……我们都还有各自的路要走，就此别过吧。” 眼见着黄泉就要离开，穹急忙伸出手想要叫住她：“但是你还没告诉我究竟该怎么离开这里……” 黄泉并没有回答他的问题：“金色的美梦要开始躁动了——在接下来的长夜里，你恐怕会遭遇许多挫折，见证众多悲剧，最后……目中所见只余黑白二色。 “但请相信，在那黑白的世界中会有一点红色稍纵即逝，但在你做出抉择之时，它必将再度示现…… “而你，要仔细咀嚼其意义—— “——然后，回到清醒的世界去。” 在穹看不见的方向，从黄泉眼中流下了两行血泪。 “咳咳咳！” 一股恐怖的剧痛从腹部传来。 穹猛地瞪大了眼，只感觉全身血液从传来剧痛的方向迸发流失，像是放了个巨大的烟花…… 意识正在快速抽离梦境。 穹只听到了黄泉说的最后的一句话。 “我们都将在那里找到答案。” 穹猛地睁开眼，却见面前的景色是自己的房间。 “我这是……怎么了？” 穹抬起头，却看见了不知何时到了自己身边的帕姆焦急的神色。 “穹乘客，你怎么了？为、为什么突然哭了？” 哭？ 穹摸了摸自己的脸，感受到了有温热的水蓄在眼窝之中。 只是梦境中具体经历了什么，他却已经忘干净了。 只留下了淡淡的疑惑、悲伤，还有腹部的幻痛。 “我可能梦见了一个悲伤的未来……” 帕姆吓了一跳：“……听、听起来是做噩梦了帕！才刚到阿斯德纳星系就碰见这种事……你可要多小心啊，看样子，你对忆质的抵抗力很差。” “不过别在意，梦和现实都是相反的。在你睡着的时候，列车已经完全抵达匹诺康尼了，可以准备下车了帕…… “当年公司的边陲监狱，现在已经变成这副豪华酒店的样子了，变化实在是太大，以至于帕姆都不敢认……不过虽然列车长我也很好奇匹诺康尼如今的样子，但毕竟没办法下车……你们就代我好好感受一下吧。 “记得去后面找三月乘客，她在等你一起出发。” “……好。” 总觉得，这次的旅途，也不会太安宁。 穹提着行李，离开了房间。 就在关灯的那一刹那，似乎有什么东西的存在扭曲了一瞬，但是迅速又回归了正常。 黑暗如同恶兽巨口，吞噬了所有的存在。 第129章 入住风波 匹诺康尼，闻名宇宙的梦想之地。 传闻那里遍地是金，甚至还有钟表匠的遗产，能够让每一位怀揣着发财梦的人们满载而归。 “如果有机会的话，请帮助帕姆多多留意一下曾经在阿斯德纳星系下车的三位无名客帕。” “知道啦知道啦，我们会留意的。” 众人都下了车，只留下丹恒一人与帕姆一同留守列车。 “好高大的楼！” 刚一下车，穹就发出了惊叹。 那楼高到就算是把脖子都仰酸了都完全不见顶，像是即将要倒下来一样。 飞霄倒是对此没什么大的感触，曜青仙舟的洞天中有不少这种类似的建筑，都是公司修建的，她身为将军，没见过一千也有八百了。 丹鹤拍了拍他的肩膀，介绍道：“这里可以说是宇宙中最大的酒店之一了，现实中的整个匹诺康尼都是一个大酒店，真正的匹诺康尼藏在梦境之中，通过房间内特殊的入梦池就可以进入。” “梦境……” 穹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微微一怔。 总觉得…… 有种很不祥的预感。 三月七很兴奋地到处看，时不时就招呼穹和丹鹤去拍照。 “有些不同寻常……” “您是发现了什么吗？” 落后丹鹤他们几人好几个身位的瓦尔特与姬子听见了飞霄的低语。 “嗯，希望是我的错觉吧。” 飞霄神色微微有些复杂。 该说不说，列车组果然是去哪里哪里就有问题——亦或是说，那位命运的奴隶早就已经在暗地里规划好了一切？ 真恐怖啊…… “无妨，或许有您在，这一次的危机无论多大，列车组应该都能渡过去的。” 姬子笑了笑。 毕竟让飞霄来列车组的决定是帝弓司命下的，并不是她自己的一意孤行。 有星神背书，就算是匹诺康尼的这一场阴谋真的涉及到了某位星神，他们应该也可以逢凶化吉。 “但愿如此。” 飞霄和穹一样，总有淡淡的不好预感。 与穹不同的是，穹是因为那一场梦境与某人的偶然交集才产生了这种感觉，而飞霄则是因为帝弓的话语，以及身为身经百战的巡猎令使对危机的直觉。 “唔……可算到了！家族的入境手续也太复杂了吧，一路下来大大小小十几道检查，行李箱都翻了四、五遍……” 三月七叉着腰，站在门口：“我都在担心他们会不会非要把你体内的星核都拿出来看看。” “幸好没有……不过星核还挺稳定的，应该没有什么事。” 穹摇了摇头。 “你看，从某种意义上说，家族真的是非常包容了……” “但辛苦不是白费的——这酒店大堂也太壮观了吧！那密密麻麻的都是客房吗？得有多少人住在这儿啊——不知道咱们是哪一间，走吧走吧！” 丹鹤等人一同走到了前台，准备办理入住手续：“那么现在就该拿出我们的邀请函了……不对啊，穹之前没有来我们列车组，他没有邀请函啊……” “没关系，丹恒不是不来吗？把丹恒的给他用应该可以吧？” 丹鹤等人都拿出了邀请函。 飞霄同样有邀请函，每次谐乐大典匹诺康尼出于礼貌和对大势力的尊敬，都会给帝弓七天将发一份，只不过他们本人从来不会来而已。 飞霄或许是第一个以巡猎令使、仙舟将军的身份来匹诺康尼参加谐乐大典的人。 只是现在的她只是一名无名客。 就在检查邀请函的前台看到飞霄的邀请函、准备通知经理来时，飞霄阻止了她。 “我现在只是一名普通的无名客，不要声张，不要告诉任何人曜青仙舟的天击将军来了这里。” “哦……好。” 虽然不大理解，但是前台照做了，并没有声张，只是按照流程给她拿了一份梦境护照、一个对应房间的房卡。 “祝您入梦愉快。” 飞霄点了点头，转身走到一旁。 “这位先生，您的身份与邀请函持有者的身份并不匹配……” 姬子急忙走上前解释：“是这样的，他是我们后来的列车组成员，而我们的另一位列车组成员丹恒并不准备参与这次的谐乐大典，所以将属于他的邀请函给了我们后来上车的乘客……” “但是这样不符合规矩……” 前台有些迟疑。 “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嘛，稍微通融一下不行吗？”丹鹤问。 “主要是丹恒先生的身份信息已经报上去了，现在修改的话会很麻烦……” “但是也不是不能修改吧？” 前台有些为难地摇摇头：“可以是可以，但是各位恐怕要等很久……更何况我们必须保证每一位入梦的客人不会是亡命徒亦或是通缉犯，若是没有通过审查就进入匹诺康尼的话，恐怕会出很多问题…… “而且后面还有许多人在等呢，各位客人要不要先让开一条路？先等我处理完其他客人的邀请函……” 丹鹤扭头一看，身后果然不知何时多出来了许多人正在排队，还有一些正在其他服务人员的指引下在自助机器上登记信息。 “这么多人嘛……” 他们列车组也不是什么不通情达理的势力，前台这么做自然是有道理的。 要是所有人都能顶着他人的身份信息进入匹诺康尼的话，恐怕梦境里得混进来不少奇奇怪怪的人，现在正是谐乐大典召开的关键时期，这些身份检查更不能马虎了事。 就在众人打算退一步的时候，一旁却传来了一道有些张扬的年轻男子的声音。 “不必了，这位乘客由我来担保，怎么样？” 丹鹤只觉得这道声音有些熟悉，扭过头去。 只见一名打扮相当潮流亮眼的金发彩眸英俊青年大步走来，浑身上下都散发出成功人士的贵气。 “原来是砂金先生！既然是砂金先生做出担保的话，那就没有问题了。” 前台点点头，很快就处理好了穹的入住信息：“这是您的房卡与梦境护照！请您拿好！” “谢谢。” 砂金…… “原来是石心十人之一的砂金先生，我们是星穹列车的无名客，幸会，感谢您的帮助。” 瓦尔特在一旁问好：“只是为我们担保的话，会不会对您有什么影响……” “自然不会有什么影响，就当是我交个朋友。” 金发男子哈哈一笑：“不才砂金，忝为星际和平公司不良资产清算专家，不知各位如何称呼？” “丹鹤。” “飞霄。” “穹。” “瓦尔特·杨。” “姬子。” “三月七。” “好，我记住了。” 说是说记住，但是砂金的眼神却一直没有离开丹鹤与飞霄。 飞霄敏锐地察觉到了这一点，眼神中略带警告。 砂金则是回之一笑，随后将目光转向穹，问道：“不知道这位灰发的无名客有没有兴趣，与我共行一段路？” “砂金先生，若有什么事的话，可以先等我们安置好了行李再来的，这样大包小包的提着，恐怕也不方便说话吧。” 丹鹤说道。 “啊，那倒是我失礼了。” 被人出言阻止自己的行动后，砂金也不生气，脸上仍旧带着笑容：“那我就等着诸位安顿好行李后再来了。” “嗯。” 丹鹤点了点头。 目送着砂金离去，丹鹤捂住了额头，脸色陡然变得苍白，身形也有些不稳起来。 “你怎么了？” 身边的飞霄反应很快，及时托住了少年持明的肩膀，避免他摔倒在地。 “只是似乎想起来了一些……不知道是不是属于我的记忆……” 第130章 知更鸟与星期日 好在头疼来的也快去的也快，丹鹤稍微喘了几口气，就将疼痛给压制了下去。 只是与之前疼过就忘的情况不同的是，这一次的疼痛过后，丹鹤居然记住了自己想起来的事情。 虽然只是一些碎片，并不能拼凑出一段完整的记忆，但是也比之前要进步了太多太多。 “你想起了什么？”飞霄问，关切的眼神中隐约带着期盼。 丹鹤捂着额头：“血与火，战争、屠杀与死亡，还有一对姐弟，只是长什么样子看不清楚，也记不清了……” 这是好事还是坏事？ 谁都不知道。 之前的每一次头疼都记不起任何事情，可是这一次…… 飞霄眉头紧皱，总觉得这一次的师兄或许也要…… 不不不，现在自己在他身边，再怎么样都不能让师兄一个人去面对那些东西…… “我想先去那边的椅子上休息一会儿再去房间。” “那我们就先走吧。” 暂且与列车组的大家分开，丹鹤与飞霄先行去了旁边的休息室休息。 姬子低声问瓦尔特：“所以为什么会这么顺利？按理来说砂金先生并不是属于匹诺康尼势力的人，只是有砂金先生担保的话……” “恐怕是看在了将军的面子上，”瓦尔特推了推眼镜，同样低声回话，“有飞霄这位位高权重的天击将军在列车组内，就算是匹诺康尼的实际管理者梦主都要给三分薄面，更别说这位小小的前台了。” “可能吧……不过估计她也会把这件事报给家主……” 就在二人低声讨论时，却听得周围一阵惊呼声响起。 “怎么了怎么了？” 穹有些懵懵的，一扭头却见到有两名打扮优雅得体、头戴天环装饰（或许是装饰？）的人朝着他们走来。 等到走近了一些，那美丽优雅的女子就开了口：“星穹列车的各位，请来这边稍事休息。” 看清楚了那女子长相的三月七一怔：“诶，那个，请问，你……不是，您难道是……那位歌手，艾普瑟隆的超级巨星……《使一颗心免于哀伤》是您的作品，对吧？” 那女子笑了笑，那倾国倾城的笑容引起了四周宾客的一片惊呼：“没想到这么可爱的小姐也是我的歌迷呢。” 得到了肯定答案的三月七惊喜万分：“啊，果然是那位知更鸟！居然能在这里见到本尊……” 知更鸟笑道：“能与各位相遇也是我的荣幸。” 瓦尔特推了推眼镜：“所以这位知更鸟小姐，您和那位先生一样，都是匹诺康尼的家族成员？” 只是面对这个问题，知更鸟却是摇了摇头：“实不相瞒，我和各位一样，都是此次谐乐大典的客人…… “匹诺康尼是我的故乡，但长大后我就离开了这里，此次有幸受邀，回来为【谐乐大典】献唱一曲。” 知更鸟顿了顿，继续道：“至于您口中的星期日则是我的兄长，是匹诺康尼当地的话事人之一，也是此次【谐乐大典】的主办人…… “他听闻列位遇到麻烦，便携我前来提供帮助——可惜还是到得晚了些，给各位带来了不好的入住体验，实在抱歉。” 不远处的星期日点了点头：“砂金先生与【橡木家系】有约，先行入住了，我代他向星穹列车的各位致歉，并期待将来与各位一同共事——为了补偿各位，我们将给诸位的房间进行升级补偿。” 瓦尔特点点头：“感谢您愿意从中斡旋。不过单独为我们升级房型是否不妥？据我所知，一同收到邀请的派系来宾应该不在少数吧。” 星期日温和地笑了笑：“您放心，家族会负责出面沟通，各位惠临匹诺康尼，我们作为实际管理人理应为各位排忧解难。 “非常抱歉占用了各位宝贵的时间，我们就不打扰了。如在匹诺康尼有任何需要，家族随时为您效劳。” 知更鸟微微一笑，再度引起了宾客们的一阵尖叫：“愿各位在梦中度过一段美妙的时光。” 二人留下了这句话后就离开了，再回到前台时，前台的工作人员就将属于列车组成员的新的房卡递了过来。 三月七叉着腰：“哎，还真是一波三折的入驻体验啊。不过既然那位星期……星期日先生打了包票，我们总算可以正常入住了吧？ “对了，这是丹鹤的房卡，我们给他拿过去吧？” “好。” …… 匹诺康尼的白日梦酒店是一房一人。 虽然说入梦池可以让多人入梦，但是终究是不方便管理。 “我的房间在这里。” 丹鹤停下了脚步。 飞霄指了指不远处的房间：“我的房间在那边。” “哦，好。” 丹鹤点了点头。 他可是记得她与他之间还有一场未分出胜负的赌约。 “我先休息一会儿再入梦……” “嗯。” 但是飞霄并没有急着走。 而丹鹤眼见着飞霄一直跟着自己，眨了眨眼，尾巴甩了甩：“你要进我房间吗？” “嗯，你刚刚头疼很剧烈，一时半会应该也不能入梦吧。” “所以我打算先休息一下。” “我陪你。” “……好。” 飞霄捏了捏他的脸，暗中松了口气。 那天晚上自己只是抱着师兄睡觉而没有做别的事情的举动果然赢得了师兄的信任。 至少师兄不会拒绝自己进他房间了。 “看起来布置挺简单的。” “毕竟真正重要的是这个入梦池嘛。” 飞霄坐在沙发上，把人抱进怀里，像是撸小狗一样，一点点地给师兄顺毛。 看着怀里师兄靠在自己肩膀上如同小狗一样到处嗅嗅、试图记住她的气味的小动作，飞霄就忍不住地去想，如果时间停留在这一刻该多好。 至少现在的他们不是什么星神棋子，不是什么仙舟将军，不是什么身不由己只能随波逐流的存在。 他们只是他们自己。 仅此而已。 但是飞霄也知道，像他们这样的人若是想要获得真正的幸福与安宁的话，那难度恐怕如同登天。 所以享受好当下的每一刻才是最重要的。 但是就在飞霄沉浸在自己思绪的时候，一阵疼痛忽得就从颈窝上传来。 “嘶……” 因为疼痛，飞霄闷哼一声，下意识地就想推开身上的丹鹤，但是不知何时少年持明的手死死勾住了她的脖颈，就连尾巴都缠住了她的腰。 丹鹤咬住了她的颈窝，同样锋利的虎牙也刺破了皮肤。 腥甜的鲜血沿着伤口流出，随后被舔舐干净。 丹鹤忽然明悟了为什么飞霄喜欢咬他。 这种捕猎他人、将对方当成猎物的感觉着实令人着迷。 “你报复心还真重……有点疼，你轻点咬。” 作为曾经与丹鹤朝夕相处的人，就在脖颈被咬破的时候，飞霄瞬间就明白了为什么丹鹤会突然做出这番大胆的举动。 小心眼的家伙。 她无奈轻叹，空出手来继续给趴在自己肩膀上的丹鹤顺毛，轻轻吻着他的额头。 不过她不怕痛，身犯月狂时身上的疼痛可比现在恐怖多了。 师兄想胡闹就让他胡闹吧。 丹鹤不说话，看起来像是在生闷气。 知道痛？ 那他之前也很痛的好不好！ 那个时候飞霄咬的可是比他现在狠多了，就连自己的嘴唇都被咬破了！ 但是少年持明的动作还是稍微放松了些许。 只是越到后面，情况似乎就变得有些不受控制了。 丹鹤呼吸粗重，一双手也越抱越紧，像是蛇一样缠住了猎物，不肯松懈半分。 什么不想？ 都是扯淡！ 吃过肉的肉食者不可能会忍得住食肉的本能！ 狐人将军暗叹一声，同样抱紧了怀里的师兄。 “你动作轻点。” 她蹭着丹鹤的脸，低声说道。 “嗯……” 丹鹤闷闷地应了一声。 布料摩擦发出窸窸窣窣的响动，很快就有隐约的奇怪动静从房间内传来。 猎人和猎物的身份不是一直固定的。 但是谁知道猎人会不会伪装成猎物、欺骗那些以为自己已经成为了猎手而沾沾自喜的小家伙呢？ 所以很快丹鹤就后悔了。 “等等！……过犹不及啊！！” “你自己先要开始的，有始有终嘛，而且还远远不够，再多给点……” “呜哇！等等，你在摸哪里！？” …… （虚构更新了，而崩铁目前有四大体系队——终结技（直伤）、dot、击破、追击，但是这一次的虚构只有三个buff，这一次是谁站起来了，又有谁没得到邀请呢？【doge】） （感谢终结技buff和周天子，使小鹿的牢枝起立） 第131章 成为神的第一步 听着房间里面传来的奇怪的动静，刚好路过房间门口的穹愣了一下之后，迅速反应过来里面发生了什么，随即默念着“非礼勿听”加快脚步。 顺便把还想听听里面究竟发生了什么的三月七也拉走了。 “哎哎哎，别拉我，我还不知道他们房间里面在干嘛呢……” 穹拼命推着三月七离开：“咳咳咳，走吧走吧，别打扰人家了。” “打扰什么……？” 三月七依旧懵懵懂懂。 “哎呀别管那么多了，我已经迫不及待要见识一下这个全宇宙都闻名的梦境究竟长什么样了，也不知道梦里面会不会有垃圾桶什么的可以掏一掏……” 穹的声音消失在门外。 门内被飞霄彻底压制、在沙发上完全无法翻身的丹鹤咬牙切齿：“你力气为什么会这么大？！该不会真的是巡猎令使吧？！” “……所以现在你怎么还有心思管这些无关紧要的事情？” “这能是无关紧要的事情吗！？——你究竟瞒了我多少事？” “这不重要。” “这很重要！” 丹鹤气恼，试图起身夺回主动权：“他们都说了谈恋爱就是要彼此坦诚相待，至少最基本的身份问题你不应该……唔！” 话说到一半，飞霄就伸出手捂住了他的嘴，镇压了丹鹤所有的动作，一双狐狸眼有些意味深长地凝视着他的眼眸，缓缓地摇了摇头：“现在还不到时候，所以有的问题……还请暂且不要问出口的比较好。” 丹鹤瞪大了眼，呜呜了几声，却什么话语都没能说出口。 他隐约嗅到了阴谋的味道。 但是还没等他过多思考，飞霄就俯下身去咬住了他的耳朵，直接打断了他的思绪。 “都说了……不要分心。” 或许过了一个系统时，又或者过了三个系统时或是更多的时间，丹鹤总算是被飞霄暂且放过了。 他瘫在沙发上不愿意动弹，过了许久才慢悠悠地扶着腰，一屁股坐在了旁边的椅子上。 报复失败还反被榨干的丹鹤并没有第一时间入梦。 飞霄已经和没事人一样离开了，脸上带着吃饱喝足的餍足。 丹鹤满眼黯淡无光地坐在椅子上喝茶。 “所以……她的身份究竟是什么？” 他早就知道飞霄的身份有问题，并不是她所说的曜青仙舟普通云骑军。 但是之前丹鹤也想办法查过，只是查出来是那些信息都在证明，飞霄就只是个普普通通的云骑军士兵，就连罗浮的云骑将军景元给他的资料都是这样。 但是普普通通的云骑军士兵能正面与焚风抗衡？ 普普通通的云骑军士兵能彻底压制他丹鹤？ 难不成曜青仙舟的云骑军人均令使级战力不成？ 那也太离谱了！ 要是真的是这样的话，以曜青仙舟的武德充沛程度，他们早统一寰宇、脚踢毁灭拳打公司了！ 小小的丰饶孽物？弹指可灭！ 哪里还像是现在这样需要公司的帮助？ “不到时候……那究竟是什么时候才能知道？” 但是飞霄要隐瞒这些的话，他丹鹤也没办法，总不能逼着人说出来吧。 更何况以他丹鹤现在的实力，恐怕也不一定打的赢她…… “算了算了，船到桥头自然直，她不说出来一定有她的道理，就是时机未到是个什么意思……？ “哎，算了，不管那么多了。” 他谈恋爱是跟人谈，又不是跟人身份谈恋爱。 只要飞霄对自己是情真意切的，那她是什么身份重要吗？ 丹鹤在想通了这一点之后，瞬间神清气爽。 将杯子里的茶水一饮而尽，恢复生龙活虎的少年持明从椅子上站起身来，活动了一下身体之后，便踏进了入梦池。 “不像是水，倒像是某种液体……也不知道是什么东西……” 刚躺进去，房间里的自动广播就开始响了起来。 那是一道相当甜美的女声，带着一股安慰人心的力量：“欢迎来到匹诺康尼，尊贵的客人…… “很快，您的所有理想都将跃然眼前…… “请您迈入梦池，忘记生命中的悲伤与烦忧……闭上眼睛，任凭愉悦的记忆涌上心头…… “来世……往生…… “美梦……常驻…… “很快，现实与梦域的边界将会消融…… 甜蜜的女声自房间四周传来。 空气中有香气氤氲。 这香氛甘冽、深沉、奢华，似乎是专门供给名门望族上流社会的高级货——总之在此之前丹鹤从未用过如此高级的东西。 “请放松，感受身体的起伏…… “专注呼吸，想象一座乐园…… “想象……一片梦想之地…… 丹鹤闭上双眼，任由意识随波逐流。 但是他耳边似乎有些杂音在回荡。 不知是何人的声音响起—— “你选择的路，必将布满荆棘…… “你将与爱人、家人分开，远离故土，遍尝死亡与苦痛，或许也将历经背叛…… “但是你是【不朽】的族裔……是承载了某位伟大存在所有希冀的特殊孩子…… “在这片梦想之地，你的所有疑问都将解开，你的所有愿望都将实现…… “那么，一个问题—— “生命因何而沉睡？” 像是踩空了一般，持明少年只感觉自己的身体正在向梦境中坠落…… 仿佛下方是无穷无尽的深渊一般，丹鹤只感觉自己一直在坠落，却没有任何落到实处的迹象。 他有些疑惑地睁开眼，却惊悚地发现，自己正处于一个巨大的黑暗世界当中——没有任何的光明，如同闭上眼睛一样。 但是丹鹤很清楚自己是睁开眼睛的，他甚至伸出手把自己的眼皮子扒拉开来，但是还是什么都看不见。 彻彻底底的黑暗，如同神话传说里讲述的那种混沌未开的世界，就连风声都是不存在的，只能感受到自身存在的飞速下坠。 “有人吗——” 没有声音。 因为没有空气，就连声音都传不出去。 但是如果没有空气的话，自己现在应该已经爆炸了！ 丹鹤被这反常的环境吓到满身冷汗，下意识地就试图调动命途之力。 但是体内原本还能稍微调动一点的命途之力现在就像是被什么东西上了锁一样，一点反应都没有。 “怎么回事……？” 丹鹤只感觉自己在一直下坠，下坠，自身却完全无法阻止。 无能为力的恐惧瞬间席卷全身，冷汗浸湿了衣衫。 现在究竟是怎么回事？！ “收神。” 就在他陷入恐惧中时，一道声音却穿破了重重阻力，在他耳边响起。 “什么……？” 收神？ 怎么收神？ 丹鹤什么都看不见。 他不怕死，也不怕黑暗，但是无能为力与未知才是他最恐惧的。 “收神，然后，往前看。” 前……哪个是前？ 这样的黑暗中，方向根本毫无意义，也无法辨别清楚…… 毕竟上下左右全是黑，不见一丝光明的黑暗。 “抬起头。” 丹鹤下意识地抬头，却见一抹光亮隐隐约约——只是那实在是太远了，而且他还在不断朝下坠落，压根也到不了那里。 “你能到达的……请相信你自己，你能够做到很多事情，包括你认为你能够做到的，还有你认为你不能做到的。” 相信我自己……？ 丹鹤抬起头——那亮光越来越大。 “成为神的第一步，开始相信自己……无所不能。” 第132章 乾坤帝君 相信自己什么都能够做到？ 好像有人也这么对自己说过…… 但是自己真的可以吗？ 丹鹤有些迟疑。 “不要迟疑……迟疑是神最大的禁忌……” “但是我不是神。” “是的，现在的你不是，但是总有一天你会是……你会脱离人的身份，成为更高维度的存在……你什么都能够做到。” 我……什么都能够做到？ 但是…… 莫名的悲伤忽地充盈心胸，不知是何人的苦痛使得他的心脏也像是被剜去了一块一般疼痛无比——那苦痛或许来自他的前世，又或许来自他的曾经。 他不知道它们来源于哪里，但是它们就这样突兀地出现，清晰地提醒着丹鹤，他是拥有七情六欲的人，而并非那些高高在上不食人间烟火的神明。 有的时候唯有那些令人刻骨铭心的痛苦，才能让人更加清晰地感受到自我的存在。 眼泪就这样沿着脸庞流下。 “如果可以的话……我想成为人，而不是神。” 神会忘却七情六欲，会忘却曾经的自我。 神会变成孤独的前行者，周遭空无一人。 成为神会让他变得不再像他。 到了那个时候，他丹鹤还能不能像是现在这样肆无忌惮地去爱着谁？ 又有谁能毫无顾忌地爱着自己呢？ “为什么想成为人？” 那个声音似乎是有点疑惑。 “我不想让我的心脏因为成为神而变得无法因为某人的存在而雀跃、悲伤、痛苦……我想成为拥有七情六欲的人。” “神的确是不能拥有七情六欲……当然，如果你成为规则制定者的话，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什么？” “我说，”那声音很有耐心地重复了一遍，“如果你成为规则制定者的话，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规则制定者…… 对啊，成为规则制定者就好了！ 去推翻不合理的规则！ 去成为维护宇宙秩序的裁定者！ 去代替凡人发声，去制止一切毁灭，去阻拦一切虚无！ 既然自己看不惯那些高高在上的罔顾凡人性命的冷漠…… 既然自己不愿意成为那冰冷无情不食人间烟火的神明…… 既然自己还想保留生而为人的七情六欲与独属于人的心脏…… 那就成为人的神明！ 用人的思想与七情六欲铸造自己的路，站在人的立场重新制定宇宙的博弈规则！ 神明将芸芸众生当成自己棋子的时代，必将一去不复返！ “你所得到的【阴阳】是父亲所赐，但是你不能只拘泥于父亲赐下的力量与道路，你要走出你的路，一条不同于所有神的路，否则你的结局……或许也将是万劫不复。” 不知何时，丹鹤脚踏实地，身上也完全没有坠落后落地的那种疼痛与奇怪的麻木感，就好像自己从未坠落一般。 四周虽然仍旧是黑暗，但是丹鹤似乎已经看见了那一缕光明。 “阴极必盛，阳极必衰……阴阳相济，否极泰来……” 少年持明擦干了眼泪。 他可以做到！ 他什么都能做到！ 他不会再食言，不会再失约，不会再成为那只能跪地痛哭的失败者！ “准备好迎接这片梦境的真相了吗？” “什么……？” “一个……由前世的你、后世的我亲手铺设的局。” 一道身影隐隐约约地出现在了前方的黑暗中，明明周围一丝光线也无，丹鹤却偏偏能够看清楚他的身形。 他也拥有和自己一般无二的龙相，也是内里空空，并没有任何的龙尊不朽传承。 他身着一袭青色长袍，腰间挂着龙型玉佩，身上也用金线绣着张牙舞爪的五爪龙——那是最尊贵的身份象征。 与丹鹤个儿矮矮不同的是，面前的人身形修长、面若冠玉、目似桃花，明明与现在的丹鹤长相有九分甚至十分相似，气质却远超丹鹤一大截。 如果说现在的丹鹤是少年意气、锋芒毕露的话，那这位就是贵气逼人、不怒自威。 他身上虽然带着一股文人的清高气，却并不显得酸腐，反而温润如璞玉与他那张线条柔和的俊美面庞相得益彰。 常言道权势养人，手握大权的人身上那一股久居上位的尊贵气质很容易让人生出臣服之心、敬畏之意。 “你是……” “幸会，后世的我，”他弯起眼眸，露出一抹足以倾倒众生的笑容，“我也是丹鹤，【不朽】亲子，曾经龙裔的帝皇…… “号，乾坤帝君。” 乾坤帝君？ 丹鹤敲了敲头。 头又开始疼起来了。 “你的头疼问题或许能够在匹诺康尼之后得到解决，在你学会如何与【虚无】共处、甚至是接纳它之后，【记忆】的封印就会自然消解。” 乾坤帝君说道，声音温和而稳重：“而我的存在很特殊，与你其他的前世身不同的是，我是独立于你存在的——在你前世的时候，【记忆】为了保证计划的顺利，将我从你的身上剥离，最后放置在了那个时候还是公司边陲监狱的匹诺康尼之中，就为了等你前来，然后完成独属于我的使命。” “那我的记忆也是被星神封印的？” “是的，那个时候的你为了某人强行唤醒了自己的前世记忆，最后被【虚无】影响，险些彻底被同化。” “所以【记忆】为什么要这么做？” “这个问题还是等你成为了神之后再去问祂吧，我曾经最高也只不过是【不朽】令使，还猜不出星神的意图。” 乾坤帝君摇了摇头，制止了丹鹤继续往下问的念头：“好了，我们闲话少说，你的爱人或许已经等急了……” “我的爱人……” 丹鹤被这个有些过于亲密的称呼弄得脸微微有些红，看得乾坤帝君呵呵一笑。 “你和他们都不一样啊……” 光芒越发亮眼，像是被倒在黑色纸张上的白色墨汁一般迅速扩散，最终将所有的黑暗驱逐吞噬，将这一片天地都化作它的领域。 乾坤帝君走的是四方步，相当平稳而有威仪，身上的配饰伴随着他的前进而不断摇晃，时不时发出清脆的撞击声。 丹鹤跟在他身后，有些好奇地东瞅瞅西看看。 但是四周都是白色，比起黑色还要更加单调。 “我们马上就到了。” “所以你想给我看的是什么？是星核吗？” “感觉很敏锐嘛，但是不完全是，匹诺康尼若是只有星核的话，也就不需要大费周章地请那一位与你们……咳咳咳，好了，做好心理准备——” 乾坤帝君停步，朝着白色的前方伸出手。 黑白二色的阴阳鱼出现在他指尖，随后逐渐扩大，最终扩散到足足有一人大小。 而就在那一人大小的阴阳鱼成型的那一刻，面前的白色像是被何人撕坏一样，突兀地出现了一道漆黑色的大门。 “请进。” 乾坤帝君做了个请的手势。 但是丹鹤自然也不会托大：“还是你先请吧。” “也行。” 他倒是没有推辞，朝着丹鹤颔首，率先迈步进入了那道黑色的门户。 在他身后的丹鹤细细感受了一番，发现并没有从中感受到危险之后，方才也跟随着他的脚步，踏入了这扇黑色的大门。 ……好像穿过了一个泡泡一样。 再睁开眼，丹鹤眼前微微一亮。 面前的场景看起来总算是正常一些了——虽然比较进狱系，装修风格与丹鹤曾经见过的监狱别无二致。 “这里是属于一个忆泡——忆泡是什么东西应该不需要我解释吧——里面的场景，而这个忆泡来自于前世的你。” 乾坤帝君介绍道，“他将他所知道的都记录在忆泡之中，不过之所以是监狱的场景……呃，其实是因为一位星神的恶趣味。 “不过这个忆泡不止一个，他们按照排序给这些忆泡编了三个号码，目前我给你看的是一号忆泡，里面会向你介绍少部分的东西，后面的真相只能等到下一次你再来的时候才会出现。” “下一次再来？可是我连这里是什么地方都不知道……” “艾利欧说了，你和那位星核猎手的少女一样，在梦境里要经历三次死亡——但是有所不同的是，你是会真正的死去。” 乾坤帝君淡然说道：“这一次，其实你已经死了，【虚无】吞噬了你，把你同化成了祂的一部分……话说回来你对忆质的抵抗力真的有够差的。” “死？但是我没有什么感觉啊……” 丹鹤摸了摸自己的身体，没有感受到任何异常。 不对！ 他惊恐发现，自己没有呼吸，也没有心跳。 身体也是冰冷的！ 怪不得刚刚坠入那片黑暗的时候就算是没有空气自己的身体并没有像正常情况下爆开来，甚至还能够“活着”！ 因为他已经死了！ 看着丹鹤逐渐变得惊恐的面容，乾坤帝君耸耸肩：“因为发生的时间太短，几乎就在你入梦的时候，你就已经被【虚无】吞噬了，它迅速麻痹了你的痛觉神经，让你以为你还活着—— “当然，你的确还活着，对你而言，只要意识不消亡的话，你就能够活过来，所以不必惊恐，一会儿我会把你送回去的。” “这也是我命途的能力吗？”丹鹤问。 “对，不过你做好心理准备，你虽然可以无限复活，但是那样的疼痛不是正常人可以忍受的。” 乾坤帝君停下了步伐。 丹鹤抬眸一看，却见一道熟悉的身影出现在了面前。 “这是……” “看来你已经把他带过来了，那么这片忆泡和我也就要消失了啊，还有点舍不得呢。” 那人呵呵一笑：“那么重新介绍一下我自己吧，我名为无名仙，是你的前世。” 比起丹鹤在记忆里见到的高大丹鹤，这位的气质更加狂野，整一野人风范，扛着大刀、穿着废土风格的破烂衣服和披风，脚上穿着同样是破破烂烂的长筒靴。 “你现在见到的我只是我的留影，是我在与【终末】交谈后利用【记忆】的力量从自己身上割下来的一部分，”无名仙说道，“那个时候我出走仙舟还没有满百年，所以现在你见到的我或许和你之前见到的我不大一样—— “但是也无所谓，我存在的意义就是为了向你展示部分真相，还有你这一次该做的事情，是不是真正的无名仙倒是无关紧要。 “跟我来吧。” 丹鹤挠了挠头。 虽然心里疑惑很多，但是他还是跟了上去。 “你们的计划……究竟是什么？”他问。 “现在的你知道了所有的事情对你没好处，”无名仙摇摇头，“所以我们将计划分成了三个部分，你只有经历过真正的死亡才能来到这里、并且得到下一部分的计划…… “因此只有等到下次你死亡之后，乾坤帝君才会给你展现第二号忆泡的内容。” 丹鹤将信将疑：“但是他们说匹诺康尼没有真正的死亡……” “那是谎言。” 无名仙直接打断他的话，笃定道：“死亡的阴影无处不在，只要是活着的生灵，就会不可避免地走向消亡，如同阴阳鱼会互相转化一样，死生相伴是宇宙的底层逻辑。” “那家族凭什么敢笃定梦境没有死亡？”丹鹤问。 “那就是答案。” 无名仙停步，扬了扬下巴：“往那儿看。” 第133章 部分真相 丹鹤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却只见眼前原本还是空空如也的深坑景象忽地变换，像是被何种存在拧魔方一般—— 随后，他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眸，连带着身体都开始颤抖起来。 “这是……什么？” 丹鹤说话都带上了颤音。 无名仙笑了笑，展开双臂：“如你所见，那就是部分真相，被家族和公司掩埋在美梦之下的—— “虫巢！古兽！星核！” 伴随着无名仙的话音落下，丹鹤跌跌撞撞地后退，最后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深坑之中，赫然摆放着一只浑身上下都散发出恐怖气势的巨虫！ 只是这只巨虫并不符合传统巨虫的形象，除了虫子的特征之外，它身上还有动物的特征——毕竟没有虫子会长像是老虎一样的巨大爪子和尾巴。 它就像是虫子和古兽的结合体，也不知道那天夜晚究竟是虫子喝高了还是古兽走错了房间，总之这个巨虫……古兽同时拥有二者的特征，看起来相当诡异。 而在那巨虫的心脏处，还有一颗星核正在跳动。 “所以……这究竟是什么！？”丹鹤咬牙扭过头来，问道。 无名仙垂眸看着它：“这是某个已经进入匹诺康尼的危险人物的母亲，结合了【繁育】与【贪饕】的力量，是很早很早之前某位存在的试验品，试图让它同时继承二位神明的力量、走出一条足以毁灭整片宇宙的道路来。 “所以它比我想象中的更加强大，恐怕就差一步就能够走上一条新的路，但是在最后时刻我想办法打断了它的晋升之路，所以身受重伤的它就陷入了沉睡…… “只是很可惜，现在你看到的是我利用它的气息、暂时锁定位置将它的身形投影过来的场景，并非它本身就在此处——因为它所在的那个位置被【虚无】笼罩，我无法搞清楚它的真正位置，也无法告诉你它究竟在何处…… “但是如果你能想办法接近它的孩子的话，说不定能搞清楚它现在的沉睡位置。” 丹鹤站起身来，鼓起勇气再度向下看去，却又被莫名的恐惧攫取了心神，就连说话都有些不利索了：“所以……匹诺康尼的……匹诺康尼的梦境是……” “就是它的梦境，我们所有人都在它的梦境之中——研发一个完全依靠科技与【记忆】构建而成的梦境，可比利用现成的梦境贵多了。” 无名仙呵呵一笑：“只是这玩意一旦醒过来，那所有的梦境会瞬间坍塌，那么无论是公司还是家族的信誉都将荡然无存。” 丹鹤皱起眉头：“所以他们为什么会这么做？明明知道其中的风险……” “因为在那些天才俱乐部的人的判断里，它已经死了，只有大脑还有利用价值，于是他们利用科技刺激它的大脑，最终构建出了匹诺康尼的梦境。” 无名仙伸出手，黑白二色一闪而逝。 “但是它还活着，我确定以及肯定——一个即将登神的存在，怎么可能那么容易死去？就算是快死去了，那它的陨落速度也可以和龟爬媲美。 “更何况现在它还吞噬了星核，虽然是无意识的，但是很明显，星核已经取代了它的心脏，其中的力量会加速恢复它的伤势，或许就在这段时间之内它就能苏醒过来。” 就在无名仙伸出手的那一刻，似乎是被力量刺激到了，那头巨兽猛得打了个响鼻。 与此同时，正在梦境之中逛街的列车组都感受到了一阵地动山摇。 “梦境里还会有地震吗？！” 三月七花容失色。 “……” 姬子与瓦尔特对视了一眼。 不对劲。 从一开始就不对劲。 一开始他们见到知更鸟与星期日的时候，姬子就已经发现了知更鸟的异常。 而瓦尔特却是注意到了星期日的奇怪之处，星期日在眼底藏着深深的忧虑，明明家人回到了身边、【谐乐大典】也即将召开，按理来说应当是好事，就算是忙一些也不应该会出现忧虑的神色。 所以…… 匹诺康尼一定有他们所不知道的事情发生了。 “还真是多事之秋……但是母亲……等我，我会成为神，然后把您救出来……最后，我们一起向那些高高在上的存在……复仇！” 在筑梦边境的天台上，感受到了梦境的不稳固，金发青年看着远方的建筑群，笑得癫狂。 身后的鬼角青年只是低着头，并不说话。 他似乎打定主意不再开口，只是嘴角掀起一抹笑意。 而在家族的驻地中也是一片兵荒马乱。 就在地震发生的时候，无数投诉电话和消息就如同雪片一般飞向橡木家系的电话与信箱，搞得负责处理投诉的家族成员们焦头烂额，七八十个电话不停歇地响，负责辅助处理文件的美梦剧团忙得团团转，都要变成惊梦剧团了。 “所以究竟是怎么回事？” “……” 所有人面面相觑。 某个梦境的街道上，紫发女子抬起头，凝视着正在颤抖的天穹，轻叹一声。 “何必呢……” 只是这一切的始作俑者们并不知晓，因为他们的动作，导致梦境差点出了问题。 “所以……它是谁的母亲？” “这需要你自己去找了，但是它孩子的特征挺明显的，你只需要见到就能够认出来。” 无名仙带着丹鹤往回走，深坑里的一切也都消散，像是从未出现一般。 “所以我该怎么做？” “你只需要找到它在哪儿就行，其他的一概不必管。” “好吧……” “你也不必担心会找不到，你与他的相遇是命定之事，而且他身边会有人给予你指引，你只需要接近他、探听出他母亲的位置与下落……” “然后呢？” “然后？没有然后了。” 看着无名仙理所当然的神色，丹鹤啊了一声：“但是……” “别忘了，你要经历三次真正的死亡——而这是第一次，还有两次。” 不知何时，乾坤帝君出现在了他们身后，脸上带着温和的笑。 “所以我要等到下一次死亡，才能知道你们……我们下一步的计划是什么吗？” 无名仙颔首：“是这样的，为了避免事情超出我们的控制，这也是没办法的办法了。” “……好吧，我知道了。” 丹鹤点点头。 “对了，还有个问题要问你，你一定要认真回答。” “什么问题？”丹鹤问。 “生命因何而沉睡？” 生命因何而沉睡？ 好奇怪的问题…… 丹鹤挠了挠头：“那我要现在给出回答吗？” 乾坤帝君摇了摇头：“不需要，对于这个问题的答案，无论你在什么时候都能给出回答——只要你得到了你认为正确的答案。 “而且这个答案你也并不需要告诉我们，只需埋在你自己的心底就好。” “……我明白了。” 丹鹤有些懵懵懂懂。 “那么，祝你好运。” 乾坤帝君一笑，对着他的身躯猛地一推。 丹鹤一个身形不稳，向后倒去。 还没等他尖叫出声，他的身形就穿过了忆泡、穿过了黑暗，朝着更深处的未知坠落而去。 无数记忆碎片漂浮着，远方似乎有隐隐约约的呼唤声传来。 凝神一听—— “仙舟翾翔，云骑常胜！” “仙舟翾翔，云骑常胜！” “仙舟翾翔，云骑常胜！” 那不是……仙舟云骑军的口号吗？ 恍惚间他似乎看到了一艘巨大无比的舰船突破黑暗、朝着自己行驶而来。 等到接近了一些，丹鹤便看清楚了上面那些身穿战甲、手拿阵刀的狐人云骑军士兵们的身形。 以及在他们前方的两道举着旗帜的人。 只是怎么看不清楚啊…… 丹鹤想看清楚那二人是谁，却只能瞧见一片白光。 舰船驶入虚无，丹鹤捂住了额头。 头好疼…… 啊啊啊啊啊啊啊—— 鲜血沿着七窍喷射而出，重新拥有实体的丹鹤发出痛苦的嚎叫，如同被剥了皮的野兽般挣扎。 血肉骨骼的重塑带来奇痒和剧痛，仿佛有一柄巨锤正在砸碎他的全身骨骼，随后又像是捏橡皮泥一样重新捏起。 身躯的重塑总是伴随着剧痛。 但是偏偏丹鹤意识无比清醒，无法昏迷过去以逃避这恐怖的剧痛，只能不停嘶吼着。 最后少年持明嗓子都喊哑了、喉咙里只能挤出蚊虫一般的哼声。 蜕变重生总是伴随着苦痛。 【只要她好好的……哪怕是死也无所谓……】 【我会找出治愈的方法……等我回来……】 不对，她是谁？ 为什么……自己会有这种想法？ 丹鹤在适应疼痛，甚至还有余力开始思考问题。 “她是谁……？” 但是那突如其来的念头来的快去的更快，仅仅是在大脑中留存了不过两三个呼吸的时间，就销声匿迹，无论自己再怎么寻找都找不到一丝一毫的痕迹。 身体在坠落。 疼痛如同潮水般消退。 呼吸、心跳都已经回归，他再次跨越了生与死的界限，回到了真正的人间。 似乎有广阔的原野、野兽一般的吼叫与烈火般的激情正在碰撞。 他闻到了独属于野蛮文明的气息。 丹鹤低下头去，却见下方的黑暗早已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则是广袤无垠的沙漠原野和零零散散的聚落，时不时还有大马力的越野车或者是摩托车飞驰而过，在沙漠上激起阵阵烟尘。 欢呼声、马达声、风吹过原野的沙沙声杂糅在一起。 记忆不受控制地回到了还在死星上的那些日子里。 丹鹤也曾与萍水相逢的朋友举杯共饮，也曾驾驶着摩托车飞驰在沙漠之上。 虽然是无证驾驶，但是没有了秩序与法律的死星可不管这些。 对于他这样的晕车人士而言，摩托车哪里是什么野蛮东西，那明明就是豪车！ （咳咳咳，各位义父在现实生活中千万千万不要无证驾驶哈，死星没有法律，但是我们是有法律和警察叔叔的哈） “所以……这里是，热砂的时刻？” 他在朝下坠落，如同折翼的鸟儿。 与此同时，被他放在口袋里的手机像是刚刚联通信号一样，疯狂震颤起来。 …… （周日哥池子垫了四十几抽，存了十九抽留给忘归人，十连无事发生，直接单抽，看到丰饶图标的时候心咯噔一下，然后安慰自己大不了就氪一单问题不大，下一抽也无事发生，直到再下一抽出现虚无图标……） （啊哈哈哈哈黑了这么久总算是轮到小鹿我十连双金了哈哈哈哈哈） 第134章 回旋镖打回来了 “发了这么多消息吗……” 眼见着距离地面还有很远很远的距离，丹鹤便从兜里掏出来了手机。 刚按亮屏幕，丹鹤就发现上面未读消息直接突破了99+，其中有一部分来自于列车组其他人在群聊的消息。 但是更多的则是飞霄发来的，就在点开的那一瞬间，一大堆表情包和消息就像是瀑布一样在屏幕上由上往下流过。 【飞霄：你怎么这么久了都没有消息？】 【飞霄：发生什么事了？】 【飞霄：回话】 【飞霄：狐狐敲头.jpg】 【飞霄：你还好吗】 【飞霄：看到了就回个消息！】 【飞霄：狐狐敲头.jpg】 就算是隔着屏幕，丹鹤都能感受到发消息之人的急切。 ……所以说，这让他怎么舍得成为那样高高在上的存在。 丹鹤甩了甩尾巴，听着耳边的风声，微微调整自己坠落的姿势后，两个大拇指就在手机屏幕上飞速敲击起来。 【丹鹤：没什么】 【丹鹤：你在哪个梦境？】 【飞霄：你终于回话了！快急死我了】 【飞霄：狐狐啃啃.jpg】 【飞霄：我在热砂的时刻，如果你在别的梦境的话就快过来，我知道该和你比什么了】 【丹鹤：飙车？】 【飞霄：对】 【丹鹤：但是我没驾驶证，哪个星球的都没有，无证驾驶真的没有问题吗……万一出了事我可赔不起……】 【飞霄：无证也没关系，实在不行去玩碰碰车嘛】 【飞霄：竖大拇指.jpg】 【丹鹤：……碰碰车有点太过分了】 【丹鹤：不过我会开摩托车】 【飞霄：所以你现在在哪个梦境？】 【丹鹤：抬头】 【丹鹤：我从天上来的】 【飞霄：？】 正在一家苏乐达饮料售卖店门口等着的飞霄看着手机上丹鹤回复她的消息就是一愣。 天上？ 虽然说梦境里什么都有可能发生，比如刚刚就有人做到了连喝八十八瓶苏乐达还能和汽车赛跑的壮举。 但是从天而降什么的…… 她抬起头来—— 天边有一道赤色的流星正在飞速朝着大地坠落，就算是在明亮的白昼中也是相当的显眼。 热砂的时刻有一部分是处于夜晚中的，比如最近即将举办的海选会场就位于夜色之中。 但是这片区域却是少见的白日，毕竟在这儿比赛的车手们需要良好的视野，但是夜晚的霓虹灯与路灯完全无法满足他们，反而还可能会干扰他们的视线。 不是谁都和狐人等特殊种族一样有着良好的夜视能力和反应能力的。 “该不会……” 难不成师兄真变成流星了？ 想到这里飞霄也不再迟疑，将玉兆收起，在身边人惊骇的目光中，身形化为一阵狂风席卷而去。 虽然这里是梦境，但是砸到地上的时候该疼还是会疼的。 于是那一天在热砂的时刻的人们只需要一抬头，就可以看到一幅奇景—— 一股青色的飓风自地面扬起，直直撞上了一抹从天而降的赤色流星。 最后也不知道是火光吞噬了风声还是风形裹挟了赤焰，总之二者很顺利地合二为一，最终砸落在地面，溅起满天黄沙和烟尘。 丹鹤当了飞霄的坐垫，被压得龇牙咧嘴：“好重……” “随便说女孩子重是很不礼貌的行为哦。” 飞霄把人从地上打横抱起，伸出手相当轻柔地擦了擦他的脸庞上的灰尘，只是在一些可疑的血渍之上略微停顿了一下：“你还好吗？” “放我下来……周围那么多人……” 丹鹤有些不好意思地撇过头去。 “这有什么。” 飞霄不以为然，她性格向来大胆直接不拘小节：“还是说你想在外面偷吃、不想让人知道你有对象，这才不愿意我抱你吗？” “哎哎哎，这话我就不爱听了，你可千万别污蔑人啊。” 丹鹤被这话吓了一跳，急忙把头摇的和拨浪鼓一样：“什么叫做我想在外面偷吃？毕竟现在我们也是在外面，多少注意一点……” “注意什么？我一没亲你二没脱你裤子，就是抱着你而已……” “什么叫做脱我裤子？！” 虎狼之词直接把丹鹤整红温了。 他迅速伸出手捂住了飞霄的嘴，避免更加虎狼的词句从她嘴里吐出，随即一抹红晕瞬间从丹鹤的脖颈蔓延开来。 但是好在丹鹤不再挣扎了，似乎是完全接受了自己被人公主抱的命运。 飞霄眉眼弯了起来，带着狐狸独有的狡黠神色。 你看，老话说的果然没错，只要你提议掀开房顶，那其他人肯定会建议你打开门。 比起大庭广众之下做那些事情，只是抱着的动作就显得完全不过分了，反而还很合理。 “走走走……” 靠在她肩膀的丹鹤小声催促，满脸通红，鼻尖处也冒出了点点血迹。 飞霄身材很好，就算是隔着布料丹鹤也能感受到那股惊人的弧度与柔软，还有那因为常年锻炼而保持的肌肉线条。 火气相当旺的少年持明根本不敢在她怀里久待。 所以在走到一半的时候，丹鹤就想办法自己挣脱了飞霄的怀抱。 他从未觉得踩在坚实的地面上是一件那样让人感到安心的事情。 “怎么，是我的怀里不舒服吗？” “……” 听着飞霄很明显是调戏的话语，丹鹤只觉得脸颊滚烫。 他听说梦境里人的部分生理反应是会反馈到现实的，他可不想在入梦的时候自己的小老弟温度升高到把自己煮熟在入梦池里。 话说回来，入梦池的主要物质是忆质一类的东西，看起来像是液体，但是其实也可以算是固体…… 那玩意有沸点不？ 就在丹鹤胡思乱想的时候，飞霄的声音响起：“所以请你告诉我，你的脸上为什么会有血？” “啊？” 血？ 丹鹤摸了摸脸，果然，手指上除了那些灰尘之外，就是赤红的鲜血。 “究竟发生了什么？” 飞霄的眼神中潜藏翻涌着丹鹤看不懂的情绪。 这让他有些心虚，下意识地就想挪开目光。 ……但是自己为什么要心虚？！ 他自己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我……我不知道。” 死而复生的事情着实有些惊悚了，或许在别人眼里，只有丰饶星神才能做到这样的事情。 但是接受丰饶赐福的事情在曜青仙舟人眼里那恐怕就是大大的减分项，毕竟他们可是仙舟联盟的巡猎锋镝，打丰饶孽物那叫一个狠。 万一面前的飞霄把自己当成丰饶孽物给巡猎了该怎么办！？ 她综合实力很明显比自己更强一些！ 要不然怎么可能自己完全反抗不了！ “希望你是真的不知道，而不是说谎话骗我。” “……我是真的不知道。” “希望如此。” 飞霄饶有深意地看了他一眼，看得后者呆毛都炸起来了。 尽管知道丹鹤在说谎，飞霄也不能逼问他。 帝弓祂们的计划，仅仅是身为令使的自己好像不能插手…… 也无法插手…… 师兄……对不起…… “我之前在车上的时候，做了个梦，”她抚摸着丹鹤的脸，眼眸逐渐被悲伤淹没，“我梦见你一直在往前走，无论我如何努力，都追不上你……最后我只能看着你的身影消失而无能为力……” 丹鹤一愣，不由自主地就想起来乾坤帝君的声音。 【你要成为神。】 不不不，不行——绝对不行！ 如果成神就意味着丢失七情六欲、丢失掉自己身而为人的心脏的话，那他还不如以人的身份死去！ “为什么会做这样的梦？”他急忙问。 “我不知道……虽然我相信你不会丢下我一个人独自离去，但是……如果是无可避免的死亡……” 飞霄情绪相当低落：“我身犯月狂，或许等不到这一切都尘埃落定的时候……” “呸呸呸！说这些不吉利的话做什么！” 丹鹤急忙呸了几声，抓住飞霄的手，一双湛蓝色的眼眸相当严肃而认真：“看着我的眼睛，飞霄——我答应你的事情，我就算是付出生命也要去做，就算是死……” 顿了顿，丹鹤就像是被水淋湿的小狗一样，拼命摇了摇头：“不说死，不说死，太不吉利……总之，我会想办法，或许这次匹诺康尼之后，我就可以找得到办法，在此之前，你先等等我，别急着留下遗言什么的，也别去想这些身后事……” “好好好，我答应你。” 飞霄无奈。 主要是丹鹤的眼神实在是太认真了。 在涉及到他们这些同伴家人的时候，师兄就会变得特别爱钻牛角尖，一定要听到对方亲口承认才肯罢休。 要不然他会一直像是小狗一样在旁边盯着你，眼睛也会伴随着时间的推移变得湿漉漉的，仿佛下一秒就要哭出来一样。 “你别盯着我看了……” 飞霄被丹鹤的眼神看得有些别扭，忍不住扭过头去，但是却被丹鹤强行扳了过来。 “你发个誓。” 好。 回旋镖打回来了。 飞霄呼吸一滞。 面前少年人的喜欢赤诚而热烈，虽然有的时候可能会因为自己的逗弄调戏而脸红逃跑，但是她从未怀疑过他的真心。 这让她怎么拒绝？ “求你了，发一个吧好不好？” 眼见着丹鹤的声音近乎于哀求，飞霄无奈地轻叹一声。 算了，就当哄师兄好了。 “那我发誓，不会再轻易说出死，不会在你能够解决这些问题之前考虑写遗书的事情。” 反正自己的遗书都已经写完了，不考虑也没关系。 就在飞霄话音刚落下的那一刻，丹鹤就肉眼可见地松了口气。 “那……你要记住你今天说的话哦……” “会记住的，放心吧。” …… （煞笔带节奏营销号又在传这一期虚构水温特别高以至于根本满不了的节奏了……小鹿这个牢玩家拿低金牢枝队和黑姬组合都能打满，没道理操作大神和高命氪佬们打不满啊） （义演丁真，鉴定为带节奏的彼洋德玩意、初升的东西，闹麻了） 第135章 冲突 飞霄拉着丹鹤去了赛车场。 感受着手上传来的温度，丹鹤脸庞微微泛红。 他还是有点不大习惯过于亲密的接触。 只是在刚接近赛车场门口的时候，丹鹤耳朵竖起，听到了隐隐约约的交谈声。 “哟，那个女人……怎么还有狐狸耳朵？” “老大，仙舟联盟有狐人一族。” “呵呵，今日真的是大饱眼福啊，好一个美人，要是能和我共度一宿的话……” “老大，要不要……” “哎，我小康德坐拥百万亿资产，就算是去了朝露公馆那位星期日家主也要对我行礼，拿下一个仙舟来的狐人那就是简简单单。” “但是她旁边还有一个男的，长得还挺不错……” “管他呢，实在不行拿钱砸走呗。” ？ 丹鹤猛的扭过头去，被压抑的气势透体而出，铺天盖地地化为巨龙，朝着声音传出来的方向碾压而去。 敢打飞霄主意？ 就算是因为之前的重伤不能动用命途之力，光凭借着这股气势他丹鹤都能压死人！ 有钱？ 有钱了不起？ 这片宇宙就是弱肉强食！ 有钱也架不住一刀枭首！ 有钱也阻止不了强者一巴掌像是拍苍蝇一样把人拍死！ 有实力的人，就算是恶贯满盈的通缉犯，那星际和平公司在他面前也得点头哈腰！ 所以丹鹤并不拒绝成为神，他只是拒绝成为失去人类心脏的神。 成为神就意味着拥有了跳出棋局的能力，成为执棋者，命运彻底受自己掌控。 甚至他还可以掀翻棋盘、重新制定规则，让所有人和神都在他的规则之下博弈！ “呜呃——” “老老老……老大，是那个长着龙尾巴和角的家伙……” 跟着那个名为小康德的一名小弟被气势的余波震得战战兢兢：“我记得……我记得这种东西名叫龙相，只有持明族的少部分位高权重的存在才会拥有，说不定……说不定……” “你不早说？！” 直面气势的小康德更是不堪，险些跪倒在地，咬牙切齿，恍惚间甚至见到了太奶。 “我也不知道他会听见这些话啊！”小弟欲哭无泪。 很明显，那个持明族少年是强者，还是顶尖强者。 毕竟他们的老大也是命途行者，走的是毁灭之路，也对抗过反物质军团，立下了赫赫战功，在星际和平公司开拓部内拥有极高的话语权。 但是小康德在丹鹤的气势之下，竟是完全没有提起来任何反抗的心思，甚至连稍微动弹一下都是奢望。 “我……” “是你说的？” 不知何时，丹鹤已经走到了他们面前。 尽管丹鹤比他们矮了一小截，身材也没有狗熊一般的健硕，但是身上那股几乎都要凝聚成实质的杀意与压迫感是做不得假的。 “明知道她有对象，你还打算挖墙脚，你这人是不是有点太过于目中无人了？真以为有钱就能在这片宇宙里为所欲为？” 还真不能。 若是这片宇宙不存在命途行者，不存在星神，那有钱的确可以做到百分之九十九的事情。 但是偏偏这个世界上有更高一级的执棋者，有足以毁天灭地、随手就可以将星系捏爆的存在。 钱买不到星神的瞥视，钱买不到令使的位格，钱不能让掌握绝对实力的人动心。 丹鹤难得发怒，整个人就像是一头呲牙的狼，就连那双湛蓝的眼眸都迸射出足以将人吓得肝胆俱裂的寒意与杀意。 飞霄就在他身边，脸上带着温柔的笑。 难得见到师兄动怒，而且还是为了自己。 师兄真的是……越来越让人喜欢了。 似乎是察觉到了飞霄的视线，丹鹤扭过头来，神色稍霁，拍了拍她的手，示意她先别说话。 随后他将视线重新挪回那几人身上，神色恢复冷冽：“说吧，第几次做这种事了？” “你情我愿的事情，你管的未免也太宽了……” 小康德虽然被他的实力所惊骇，但是却并没有多少危机感。 身为公司开拓部的高官，在往上走几步就可以成为开拓部部长的他权势滔天，就算这个持明少年是仙舟的龙尊，或许也拿自己没有办法。 ……但是真的是这样的吗？ “你都把主意打到我和我爱人头上来了，就不允许我发怒？” “是啊，所以你想要多少钱？一百万？五百万？一千万？” 小康德站起身来，恢复了那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眼中也流露出有些淫邪的光：“胃口别太大啊，要不然……” 飞霄有些不自然地偏了偏头，握住丹鹤的手也微微收紧。 敏锐察觉到了飞霄的不快，丹鹤冷笑一声，直接出声打断了他的话语：“看来你还没搞清楚状况，长久以来的养尊处优，或许已经让你忘记了宇宙的一句真理——” “什么真理？”小康德一愣。 “弱肉强食。” 管你什么身份地位，我比你强，那我就是真理！ 在丹鹤背后由气势凝聚而成的巨龙无声地咆哮一声，狠狠地撞在了小康德身上，没等他尖叫出声，就直接将他打成了一滩酱。 “感谢吧，梦境没有死亡。” 这一招只会把小康德送出梦境，而不会真的把他打成肉酱，所以丹鹤出手也就无所顾忌。 但是梦境的疼痛与外界等同，被打成肉酱的痛苦会一直伴随着他，就算是醒过来也要遭受折磨。 “你们呢？” “跟我们没关系！我们就是收钱办事！从来不会做这种事情！” 现在的丹鹤就像是一头择人而噬的野兽，被他目光扫过的小弟们迅速和那个小康德撇清关系，旋即如被惊吓的鸟兽一般轰然而散。 “你就不怕惹麻烦？”飞霄好奇。 “问题不大，这头龙除了这些家伙之外就没有人看见，没见到周围人都没往我们这边看吗？” 丹鹤收起气势，恢复了往日那种人畜无害的样子：“那我们走吧？” “嗯。” 搞了这么一出，飞霄也没了和丹鹤争输赢的想法。 稍微让让师兄又没关系。 “要不要去别的梦境看看？” “好啊。” 热砂的时刻主要就是一些比赛，如果不参加、只当看客的话也没什么好逛的。 “听说穹在黄金的时刻，那是匹诺康尼中最豪华的梦境，有游乐场什么的，想必会很好玩——我们要不要去黄金的时刻找他去？” “那就走吧。” 以他们二人的实力自然不需要先脱离梦境再进，直接找到梦境的薄弱点穿过去就行了。 匹诺康尼的十二个梦境是联通的，只要实力足够，自然就可以做到自由来去。 这也是最初建造梦境的人特意给强者留下的方便之门，免得有那种性子急的家伙为了去其他梦境选择直接用拳头开路、把梦境都给打烂。 “在这里。” 只需要闭上眼睛，稍微一感受就能定位到黄金的时刻—— 毕竟只有黄金的时刻不停的地在播放各种迪斯科乐曲，在一众梦境中都显得相当吵闹。 只是…… “那里是什么？” 丹鹤有些好奇。 “什么？” “我发现了一个梦中梦……呃，那个地方也不能算梦了，而是梦与现实的交界，潜藏在最深处的梦境…… “有趣的是，里面有不少拥有实体的人。” “拥有实体？” 飞霄来了兴致。 目前能够进入匹诺康尼梦境的人基本上都是通过白日梦酒店的入梦池进来的，能够以实体入梦的人类少之又少。 当然，也有例外，比如流光忆庭的人就能够在梦境里自由来去，丹鹤他们还需要寻找梦境薄弱点才能做到穿越梦境，但是流光忆庭的那群把自己改造成模因生物的存在就不需要。 但是能够在梦中拥有实体…… 就算是那个地方是梦与现实的交接点、能够容纳实体的存在，但是却位于匹诺康尼的梦境之下，正常人不可能以肉身穿越梦境后抵达那个最深处。 “匹诺康尼的秘密真的是越来越有意思了……” 丹鹤摸着下巴，眼中闪烁着好奇的光。 …… “呼呼呼呼！” 一阵如同拉风箱的喘息声响起，小康德猛得睁开眼，随后从入梦池之中直接站起。 “那个持明族……究竟是什么人？” 他咬牙切齿。 自打当上了开拓部的高管后，他就再也没有受过如此大辱！ 就算对面是仙舟联盟的龙尊大人，这样在匹诺康尼中大开杀戒的行为也着实过分了！ “此事还得由猎犬家系的人来处理，仙舟联盟有巡猎庇护，可家族也沐浴在同谐恩光之下，违反梦境规矩，就该受审判！” 小康德咬牙切齿：“就算是没有受罚，等你出来了，我也要好好的利用我手里的资源整你！至于你的女人？那也是我的……呃！” 话音还没落下，只听得一声隐隐约约的嗤笑从房间的某处角落中传出。 “谁？！” 他大喝一声，出了入梦池。 但是那声音也同时消失不见。 “哼，不过是……” 就在他想要按响铃、喊人来搜查的时候，他口袋里的手机突然就响了起来。 “是谁？” 小康德有些疑惑，掏出了手机。 巨大的【施耐德叔叔】几个字在屏幕上闪动着光芒。 “施耐德先生……现在明明是我的假期，怎么会突然来……” 他有些惊讶，但是还是接通了电话。 只是还没等小康德出声问候，对面的责骂声就先一步到来：“奥利瓦尔·康德！你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公司粗口*，你知道你刚刚惹上了谁吗！？？？” “什么？” 小康德有些疑惑——主要是他不相信才过了这么点时间自己上司的上司的上司、父亲老康德的至交好友现在就已经知道了刚刚在梦境中发生的事情。 “你个*公司粗口*！连仙舟的持明族与狐人一族的情况都不清楚就敢去贸然招惹人家！我当年就不应该心软听了你父亲的话、把你提拔到这个位置上来！” 对面的苍老声音竭力咆哮，几乎都要把他的耳朵震聋：“你真的以为我们开拓部宇宙无敌是吗？！你真的以为以你的身份地位实力能够与仙舟联盟抗衡吗？！” “没那么严重吧……” “没那么严重？” 听着小康德弱弱的声音，施耐德都快气笑了：“还记得半年之前我被人打了一顿的事情吗？” 这话没法接，接了就死。 所以小康德保持了沉默。 而施耐德也没有多做停留，继续说道：“把我打进急救室的就是你惹的那个人！为什么我能吞下这口气？ “那可是曜青仙舟的剑首！他身边的白发狐人可是赫赫有名的天击将军！以他们所掌握的实力与资源，只需要稍微动动手指，就能把我们碾死！ “我警告你，你要是不想惹来曜青这仙舟联盟中武力最盛的仙舟报复，你就给我老老实实的，也别想着回去道歉什么的，他们不会接受，反而还会更记恨你！你现在要做的就是离开匹诺康尼，越远越好！ “还有，你的假期直接结束，给我滚回来上班！办公室你也别坐了，给我到前台去卖货去！” 曜青剑首…… 天击将军…… 每一个名词是那么的熟悉，又是那么的陌生…… 小康德眼前一黑，只觉得自己的未来道路比闭上眼还要黯淡无光。 丸辣—— 第136章 匹诺康尼零食品鉴 谁都不知道，一个在外面跺两脚就能引起大地震的开拓部高管因为两个人而灰溜溜地离开了匹诺康尼，就算是知道了估计也不会在意。 毕竟飞霄和丹鹤谁都没有把小康德那样的人放在眼里—— 对于飞霄而言，真正能够和她平等对话的公司成员或许只有那两位坐镇公司的存护令使，什么开拓部的高管？连令使都不是的家伙，要是放在之前他连她的衣角都见不到。 对于丹鹤而言，他背靠星穹列车，每年公司都要付给【开拓】势力一大笔使用星轨的资金，就算是【开拓】星神早已陨落，他们也能凭借着开拓诸天、拯救世界的功绩得到诸多文明的善意与帮助，公司昏了头才会和他交恶。 而且丹鹤自己不知道的是，他背后还有曜青仙舟。 而且他离开曜青仙舟不过只有七年，这个时间对于记忆力远超短生种的长生种而言不过就是弹指一挥间——丹鹤曾为曜青仙舟无数次出生入死，曜青人早就把他同样当成了与飞霄将军齐名的长胜剑首。 当然这个外号仅限曜青仙舟内部流通，而且丹鹤本人不知道。 飞霄怕给师兄太大的压力，所以并没有把这个外号告诉丹鹤。 要是丹鹤知道了这个外号属于自己的话，或许就要开始焦虑自己该怎么做才能维持长胜、不辜负民众的期望了。 总之，要是那个小康德真的敢对丹鹤下手，首先到来的或许不会是星穹列车的诘问，而会是曜青仙舟的怒火。 飞霄疯起来谁都拦不住，也不会有人去拦。 感情永远是双向的，丹鹤能为了曜青仙舟赴死，曜青仙舟就敢为他出手。 “太热闹了……” 飞霄有些不适地捂住了耳朵。 整个黄金的时刻都在播放着劲爆的迪斯科舞曲，对于平常的短生种而言这音乐自然带感，但是对于飞霄这样听觉奇佳的狐人而言那就是纯纯的灾难了。 “你还好吗？” 丹鹤有些担忧地看着她有些痛苦的神色：“抱歉，要不我们换一个地方去也行……” “还行。” 飞霄摆了摆手，深吸了一口气，神色迅速缓和：“梦境里什么都能做到的话不是假话，稍微调整一下听觉系统就好了。” “那就好。” 丹鹤放下心来。 “不过该说不说，黄金的时刻的确繁华无比……” 不断飘飞的气球、狂欢不止的人们、四处流淌的苏乐达喷泉、高高飞起的过山车、乘坐弹球机四处玩耍的游人…… 还有各处都在叫卖零食的小推车。 丹鹤看着漂浮在小推车外面的甜筒流口水：“对了，梦境里的食物不仅便宜，吃了也不会长胖……” 看着师兄这满眼放光的嘴馋模样，飞霄就忍不住想揉揉他的脑袋瓜：“想吃直说。” “嘿嘿。” 丹鹤像是只小狗一样甩着尾巴就跑去了小推车旁边：“这个这个，还有这个……都来一份，哦不，两份！” “好嘞，您拿好！” 来了个大主顾，皮皮西商人喜笑颜开，急忙将东西都打包好送到丹鹤手里，还殷切询问要不要送货上门。 丹鹤急忙拒绝，拿过东西就离开了。 信用点-。 “买这么多？” 飞霄看着他手里的大包小包，哭笑不得：“先不说花钱多少的问题，这么多东西吃下去你肚子真的不会出问题吗？” “哎呀，来都来了，都尝一下嘛……你看，我还买了两份。” 丹鹤跟献宝一样，把东西一股脑儿地塞进飞霄手里：“你也尝尝。” 飞霄抱着一大堆零食无奈摇头。 她合理怀疑丹鹤就是想让她拎东西。 但是师兄的眼神实在是太可怜了…… 就像是求夸奖的小狗一样眼巴巴地看着自己…… 飞霄对丹鹤的这种眼神完全没有任何抵抗力：“那我试试。” 两个人找了个角落里的椅子坐了下来，丹鹤迫不及待地就将一块布置着仰望天空的鱼头的柠檬派塞进嘴里。 ……呃。 怪不得这鱼死不瞑目…… 丹鹤嚼动的动作一顿，脸色骤变，像是开了染坊一样又是青又是紫的。 “……看来是不好吃。” 飞霄了然。 “这鱼感觉白死了。” “这里是梦境，制造这些估计只需要忆泡、用不上真的鱼吧。” “但是忆泡的来源也是真实品尝过这玩意的人啊……总之这个派可以和罗浮醋鱼坐一桌去。” 丹鹤眉头紧皱可以夹死苍蝇：“再试试这个……” 接下来的橡木蛋糕卷口感倒是正常了一些，只不过总感觉有种嚼木屑的感觉…… 但是也不难吃。 “还有这个甜甜圈……片刻自由？怎么这么进狱系？这手铐能吃吗？——还挺甜的哎。” “正常的甜甜圈味，还有一种很奇怪的感觉……” “还有这个……*无名客粗口*，怎么是酸的，不是说甜的吗？差评！” “柠檬味的，酸是很正常的事情吧……而且这些比曜青仙舟云骑军的配给军粮正常多了。” 飞霄也尝了很多，千言万语都汇聚成一句话—— 比罗浮醋鱼好吃多了。 “曜青仙舟云骑军的配给军粮？” 丹鹤眨了眨眼，有些好奇。 “呃……你听没听说过水雷蕈？” “我知道，丹恒的智库记录过，水雷蕈是一种产自域外文明【塔拉萨】卡利诺斯海底生长的水生真菌，采摘时操作不慎可能会导致其爆炸，是相当危险的菌类。 “但是它味道相当鲜美、营养丰富、爆炸半径可达两米，不仅仅是上等的食材，也是很优秀的武器……” 丹鹤点点头，很流畅地将水雷蕈的消息背了出来。 “干制水雷蕈是曜青云骑军兵粮配给之一。” “兵粮配给……哈？兵粮配给？！” 看着丹鹤瞠目结舌的模样，飞霄尴尬一笑，暗自腹诽：“你要是知道提议这玩意加入兵粮配给的人是你自己的话，估计会直接昏迷过去吧……” 不过虽然水雷蕈这个东西是师兄提议的，但是自己也同意了。 “这玩意能爆炸的，要是在嘴里炸了的话……” “……” 听了丹鹤的话，飞霄捂脸。 当年丹鹤就被这东西炸过，刚塞进嘴里没嚼几下的时候水雷蕈就在他嘴里炸了，把他牙都崩掉好几颗，半个月都不乐意出门…… 不过对长生种而言，牙齿这种东西是能够重新长出来的，所以无伤大雅。 而且水雷蕈的确好吃，不仅仅是水雷蕈，其他好吃但是也有危险的各种野生菌丹鹤都爱吃。 有一次丹鹤把自己搜集来的美味野生菌全拢到一块煮了一锅野生菌火锅，直接毒倒了貊泽飞霄和丹鹤自己。 椒丘因为不在府中侥幸逃过一劫，结果一回来就看到飞霄趴地上咬着丹鹤的尾巴不肯松嘴，丹鹤则是一边喊着“我是新鲜的蜈蚣我需要爬”的口号一边在地上到处乱爬乱窜，貊泽也缩在角落说自己是朵蘑菇不能接受阳光照射。 椒丘天都塌了，一看到桌上的食物残渣就知道发生了什么，一人喂了一份解毒药后就紧急把人全都送去丹鼎司。 最后三个人在丹鼎司医务室里排排躺着吊点滴。 “但是她它不仅好吃、营养丰富，在某些战场上的紧急时刻还能当手榴弹丢出去杀伤敌人……” “不过曜青仙舟的敌人一般都是步离人吧？身为恢复能力强大的长生种之一，他们能被轻易炸死吗？” “能产生点伤害也是好的嘛。” “也是。” 两个人一边吃一边点评，一致认为那个有死不瞑目鱼的【仰望星空】最难吃。 丹鹤放了颗糖到嘴里嚼，但是很快就脸色大变：“这个什锦糖果倒是还好…… “呸呸呸，怎么是酸的！” 飞霄脸色微变：“看来它的味道是完全随机的……唔，是辣的……” 丹鹤被酸的表情崩坏，紧急舔了一口旁边号称零卡的圣代：“感觉也差不多要去找穹了，等我发个消息给他……嗯，为什么显示对面接收失败？” “什么？” 飞霄探过头来，果然看到了丹鹤手机上那巨大的几个字—— 【消息发送失败】 “这是为什么……我来试试。” 飞霄也拿起手机发了一个，但是也同样没有任何回应。 丹鹤隐隐约约有了不好的预感。 与此同时，列车组的群聊也弹出消息。 【姬子：各位，或许这次的游玩我们必须先暂时终止】 【姬子：我们好像发现了很不得了的事情】 【瓦尔特：各位先返回现实、在大厅内见面吧】 【三月七：好嘞】 【丹鹤：明白了】 【飞霄：马上就到】 【姬子：@穹，你收到了吗？】 【姬子：？】 【瓦尔特：怎么回事？】 【姬子：他没有回信】 【丹鹤：我和飞霄都尝试给他发消息，但是都显示他收不到，消息发送失败】 【飞霄：是的】 【姬子：……】 【姬子：能想办法找到他吗？】 这话也不知道是对谁说的。 但是飞霄知道，姬子肯定是在问自己。 毕竟她身为令使，掌握的能力比他们要多上不少。 【飞霄：我们尽力试一试】 【姬子：拜托了】 【丹鹤：放心吧】 “同伴出了事可不能放着不管啊。” 丹鹤收了手机、站起身来，朝着飞霄伸出了手：“来吧——也不知道他掉到哪个梦境夹层里去了，也真够倒霉的。” ……不过好像他更倒霉一点。 谁家好人刚入梦的时候就死了一次？ 就在二人离去的时候，不远处有两道熟悉的身影逐渐浮现。 “你接受了？” “祂说得对，我接受了邀请之后，我能够做的事情更多……思维也更加活跃了，有的事情，果然只有到了更高层次才能够得见全貌。” “那我应该恭喜你了，往后或许我要叫你拉帝奥令使先生了。” “恭维的话就不必说了，你的计划真是不愧于我对你的称呼——该死的赌徒。” “哦，教授，你这样说我，我可是要伤心的…… “不过也没关系，教授你就一直保持这种态度，那位家主必然看不出端倪……” 第137章 梦境白日梦酒店 每一个梦境都有其薄弱点，而强者们可以通过这个薄弱点直接到达其他梦境。 同样的，通过感应其他梦境的位置也能快速找出通往其他梦境的道路。 只是梦境与梦境之间有的时候会出现一些很危险的空间…… “终末……繁育……记忆……贪饕……古兽……” 丹鹤额头上渗出冷汗。 意识扫过那些夹缝，试图搜寻一个熟悉的身影。 但是无数强大的存在瞬间睁开眼，与他的视线对上。 诸多古怪杂乱的碎片记忆冲击着他的脑海，尖锐的虫鸣在耳边回荡，还夹杂着低沉的怪物嘶吼。 各种各样的命途之力像是缠成一团的海草一样杂乱无序、也追寻不到源头——它们催生出了许多恐怖的怪物。 有六只眼睛的…… 有十二条腿的…… 有三张嘴的…… 有背上还长着四只有着六根手指的手的…… 丹鹤只觉得自己好像在参观一个宇宙怪奇生物博物馆。 “怎么样？” “马上就好……啊，找到了！” 只是就在丹鹤锁定穹所在的那个位置、准备强行撕裂薄弱点一步到达目的地时，那只身上生着诸多眼睛和利爪的怪物却猛得回过头，利爪朝着他就刺了过来。 现在的丹鹤毕竟只是用意识搜索，压根没有任何防护，被那怪物一刺，双眼立即就如同被强光照射了一般传出剧痛。 “呃啊！” 丹鹤惨叫一声，后退一步，捂住眼睛，眼中流下泪水。 虽然没把自己的眼睛搞出什么问题，但是侮辱性极强。 “怎么样？” 飞霄被他的表现吓了一跳，急忙扶住他。 “问题不大……” 丹鹤甩了甩头：“大意了，不过没什么伤害，就是像被强光猛得照了一下。” “那就好。” “找到了，所以我们现在去把人带出来。” “嗯。” 稍微缓了两分钟之后，丹鹤立即着手撕开了薄弱点，带着飞霄就朝着自己探知到的方位而去。 “这个地方……” 只是就在飞霄与丹鹤落入这片奇怪的梦境之中时，丹鹤就愣了一瞬。 “这不就是……白日梦酒店吗？和我们看到的那个大厅简直是一模一样……” 飞霄也是一惊：“这里是梦里的白日梦酒店？但是这里不是已经被封锁了吗？” 丹鹤若有所思：“我也奇怪这一点，按理来说梦中的白日梦酒店位于十二个梦境的交界处，在所有的梦境里我们这些入梦者都能看见它并进入其中，但是目前它已经被封锁，穹又是怎么进去的？” 飞霄抱臂：“说不定是返回现实的时候出了意外，匹诺康尼肯定是发生了什么事情才会导致梦境不稳固……之前还有一场莫名其妙的地震呢。” 地震？ 丹鹤挑了挑眉毛：“怎么回事？” 飞霄摇了摇头：“我不大清楚原因，但是我记得地震发生在我给你发了第一条信息之后的时间段里。” 第一条信息…… 那个时间点不就是差不多在自己刚刚入梦、在无名仙与乾坤帝君的引导下见到那头诡异的古兽巨虫结合体的时候吗？！ 所以是那头诡异的古兽打了个响鼻，才导致了梦境发生了地震吗……？ 看着丹鹤神色微微变化，飞霄敏锐地察觉到了这一点，一双青色的眼眸直直地盯着他：“你是不是知道了什么？” 要告诉她吗？ 但是这件事关系甚大，丹鹤怕多告诉一个人，就会多一个人有危险。 可是…… 他想到了自己之前答应的事情…… 该不该说？ 就在丹鹤纠结的时候，不远处却传来了巨大的响动。 丹鹤与飞霄同时扭过头去，却见应该是对应着现实白日梦酒店的监控室的梦境酒店监控室中的大门微微敞开，从中传出来轰隆隆的响动。 “走！” 两个人对视一眼，毫不犹豫地冲过去推开了大门—— 却见刚才刺伤自己眼眸的那头长相诡异的怪物正背对着他们，对着它面前的何人发出诡异的嘶吼声。 暗沉的黑泥不知从何处蔓延开来，带给丹鹤一种相当反胃的感觉。 不能让它接近自己。 丹鹤的本能告诉他。 只是…… “飞霄，拜托你了。” 丹鹤咬了咬牙，低声说道。 “难得听到你说这样的话。” 飞霄相当意外地看着丹鹤：“我还以为你要一马当先冲出去呢，都做好准备拉你回来了。” 丹鹤轻叹一声：“找死还是逞强我还是分得清的。” “真是难得……好吧，既然你都已经说出拜托我的话来了……” 飞霄无奈，温柔地笑了笑，顺手揉了一把丹鹤的头，脚步往前一迈—— 苍青色的狂风汇聚，两把青色的刀刃一左一右地出现在了白发狐人女子的双手中，泛着微微的赤色光芒。 “飞霄？丹鹤？” 正在与怪物正面对刚的穹在察觉到大门打开的时候就是一愣。 他们怎么来了？ 但是…… “吼啊啊啊啊——” 怪物再度发出嘶吼，利爪猛得朝着他的面门袭来！ “当着我的面伤人，是否有点不把我放在眼里了？” 飞霄眼眸中红光一闪，飓风迅速缠绕上她手中的刀刃，随即就被她狠狠地朝着怪物即将刺入穹身体的利爪的位置狠狠掷出！ 噼里啪啦—— 空气的摩擦声甚至产生了电弧，发出噼里啪啦的响动。 本就锋利的刀刃在被风附魔后杀伤力再上一层楼，再加上投掷出来时飞霄给它附加的极速，怪物甚至都还没有发现飞霄丢出刀的动作，就已经被刀刃狠狠地削去了那一根利爪。 因为实在是太快，那怪物的身体组织掉在地上的时候甚至还蠕动了好几下，最后才化成一滩黑泥。 它吃痛地嘶吼起来。 随后刀刃去势不减，狠狠地插在了墙壁上，刀身都因为前进的路被打断而不断颤抖着。 而在怪物扭过头去伸出利爪、想要抓住那个偷袭的人时，飞霄身形一闪，高高一跃，瞬息间就出现在了它的头顶，手中的刀缠绕着狂风，仿佛她此时就是执掌暴风的神明。 丹鹤呆呆愣愣地看着飞霄大发神威，尾巴又开始一摇一晃起来。 嘿嘿……好帅…… 嘿嘿……我的…… “我可以压着它打，但是消灭不了它。” 专注于对敌的飞霄并没有注意到丹鹤的神色。 只是在将刀刃插入怪物身体、看见无数污泥沿着她造成的伤口中喷涌而出后，感到手感不对的飞霄迅速发现了面前这只怪物的问题：“它是模因生物，就算我现在真的将它碾成灰烬，过不了多久它又会重生。” “可惜，我不能动手，也动不了手。” 丹鹤满眼可惜。 他的命途能够同化其他命途之力化为己用，甚至可以奴役它，让它往东就不能往西去的那种。 而再一回头，飞霄便发现，穹身后有两个人，都是女性。 “其中一个是流光忆庭的人吗？那么还有一个是谁……？” 她思考了一瞬，身下踩着的怪物却抓住了这个空档，陡然暴起，将飞霄这个对它而言就是小虫子的存在给掀了下来。 丹鹤赶紧上前，只是飞霄的反应比他快一步，就在怪物出现异动时就已经调整了身形，一个后空翻就平稳落地。 或许是眼见着事不可为，怪物发出了最后一声嘶吼，便隐于黑暗中消失不见，只留下原地四处流淌的污泥。 “你还好吗？” 就在怪物离开之后，穹就急忙跑到那个看起来就像是邻家小妹一样的少女身边，满眼关切地问。 “哎呀，当真是感人肺腑的一幕啊。” 另一名女子则是站在一旁，笑得意味深长。 “你是流光忆庭的人？” 飞霄走上前从墙壁上拿下了自己的另一把刀，随意挽了个刀花后，就将它们收回了虚数空间。 “幸会，你可以称呼我为黑天鹅。” 黑天鹅微微一笑，风情万种，随后状似无意地扫过飞霄身后的丹鹤。 丹鹤神色微微一滞，只感觉那自称黑天鹅的人眼神让他相当的不舒服。 就好像自己在她面前完全没有秘密一样。 【果然是神亲自出手吗……罢了。】 “你好，我是星穹列车的无名客，飞霄。” 飞霄特意将“星穹列车无名客”这几个字咬的特别重，似乎是在提醒黑天鹅一般。 黑天鹅闻弦歌而知雅意，微微一笑，语气在意味深长中还带着一股说不出来的引诱之意：“原来是开拓的无名客…… “不瞒您说，我向来对经历丰富之人的记忆极为感兴趣，这一次来匹诺康尼也正是为了收集这些记忆，这是我个人的一些兴趣爱好，不知您可否……” “不行。” 飞霄摇摇头。 倒不是说她的记忆里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主要是丹鹤现在在这里，要是被他看见并发现了自己的真实身份…… “那好吧。” 黑天鹅虽然有些失望，但是也并没有强求。 她是流光忆庭的人，又不是记忆焚化工那群强盗一般的家伙。 更何况面前这人可是令使，虽然这令使的位置掺杂了些水分，但是战力远在她黑天鹅之上，就算是她想强迫对方，那也是做不到的，反而还可能变成秃翅膀鹅。 “你还好吗？” “嗯，本来差一点就被那爪子戳穿，好在你们及时赶到。” 穹有些后怕地拍了拍胸脯，随后满脸兴奋地拉着丹鹤介绍他身边的少女：“流萤，这就是我之前提到的丹鹤，是仙舟的持明族哦！你一直住在匹诺康尼，应该没见过仙舟长什么样吧？那里真的特别大！有机会的话你一定要去看看……” “……” 看着穹那一副兴致勃勃的模样，丹鹤第一次觉得，自己似乎有点多余。 算了算了，不管这些了。 丹鹤摇了摇头，问道：“你们是怎么到这个地方来的？按理来说现在梦境里的白日梦酒店已经被封锁，你们也进不来……” 穹啊了一声，摸了摸下巴：“怎么来的吗……实际上是这样的，我本来看到了姬子的消息，准备脱离梦境……” 穹将自己近期在梦境中遇到的各种怪事都说了一遍，听得流萤瞪大了眼，丹鹤则是陷入沉思。 “梦境已经开始变得混乱起来了……其实我这里也有一些猜想，只是因为干系甚大，我在犹豫要不要说。” “是什么？” “我们先脱离了这片梦境、返回现实再说吧。” “也行……” 听到了丹鹤与穹对话的黑天鹅回过头来，笑眯眯地问：“需不需要我领路？” “不必麻烦了。” 飞霄的语气不咸不淡：“虽然不知道你为什么会出现在穹身边……但是我希望你是自己人。” “那是当然。” 黑天鹅依旧笑着，只是眼中的某些好奇的神色一闪而逝。 第138章 终末【末王】 （书友群的好厚米昨天告诉牢鹿，这本书被人做成推文放快手上了，好好好好好好好好好好好我这个原作者完全不知情直接一整个大红温） （主要是这边一堆八点几九点几的书他不推，他推我一个七点几的是因为牢鹿很好拿捏吗……好吧牢鹿就是这样好拿捏qaq如果惹毛了牢鹿的话，牢鹿就会变得毛茸茸的qaq） 凭借着他们的实力，自然可以轻松返回现实。 但是就在大家都觉得离开此处是件十拿九稳的事情的时候，意外再次降临。 “话说回来……明明感受到出口就在附近了啊，为什么直到现在我们都还在大厅的附近打转？” 丹鹤看了看附近的摆设与布景，有些疑惑地挠了挠头。 飞霄伸出手摸了摸前方的墙壁，细细感受着忆质在指尖流淌而过。 本该是纯粹的忆质中掺杂了太多东西，每一样都足以影响到梦境的稳定性。 “梦境已经出问题了。” 她笃定道。 “是啊，已经出问题了。” 黑天鹅饶有兴致地眯起眼，无数张塔罗牌自动漂浮在她身边，如同众星拱卫着它们的神明：“而且现在……” 她并没有把话完全说完。 因为就在黑天鹅进入战斗状态时，在不远处的黑暗中，一头怪物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自其中飞出，锋锐堪比百炼尖刀的黑色利爪高高举起，如同死神的镰刀，准备随机带走一个无辜的灵魂。 噗嗤！ 沉闷的刺破何物的声音响起，宣告了死亡的来临。 穹大惊失色，瞳孔巨震。 因为身后的少女被利爪刺穿了身体！ 她的嘴唇翕动着，似乎想要对着面前的少年说出自己的遗言，但是巨大的痛苦攫取了她的心神，使得她的嘴唇只能无力地一张一合，而发不出半点声音。 穹毫不犹豫地冲了过去，想要接住她那被刺穿的身体，但是泛着神秘色彩的液体却从她的伤口中迅速蔓延，最终将她的存在彻底抹消—— 只有一地的奇异液体证明，她曾来过这个世界。 她是牺牲者！ 穹跌跌撞撞地跑了过去，却只能摸到那滩如同血迹一般粘稠的液体。 他不敢置信。 明明刚刚还是活着的人，为什么现在却变成了这样一滩毫无意义的东西…… 就算是说出去恐怕也不会有人相信，这一摊液体其实就是一位鸢尾花家系的艺人。 在触碰到那滩冰冷的液体时，与少女相识相知的一幕幕在脑海中开始播放。 成为向导悉心为自己引路…… 请自己吃东西、就算是花光了她的钱，她也只会苦恼明天该怎么办，而不是责怪他花钱太多…… 带领自己去秘密基地看风景…… 留下了珍贵的合影…… 但是现在…… 为什么…… 震惊过后，就是愤怒。 “你！不可饶恕！” 灰发的少年猛地抬头，一双金色的眼瞳中闪烁着近乎于癫狂的杀意。 飞霄对这种眼神很熟悉，因为很久很久之前，师兄也是露出了这样的眼神。 然后他那一仗把自己打得濒临蜕生。 “穹，别冲动。” 她拉住了穹，语气严肃而认真：“这只怪物目标很明确，等到回到现实后，我们也会想办法调查它，报仇不急于一时。” “可是！” 穹想挣脱，但是飞霄的手就像是铁钳一样紧紧拉住他，不让他去和那只怪物正面硬刚：“没有可是，只要它还存在于匹诺康尼梦境，那你就有机会报仇。” “仙舟古语有云——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我们现在的当务之急是脱离这里。” 丹鹤隐隐约约感受到了梦境的不稳固，神色严肃：“要知道我现在没有战斗力，如果梦境崩塌，我护不住你们。” “难道就这样放它走……？” “它可以在不稳定的梦境中生存，我们不行，”飞霄摇了摇头，“先离开此处，只要我们坚持调查，一定可以找出真相的。” “……” 穹死死地盯着那片如同污泥一般的浓重黑暗，默默握紧了拳头。 “走！” 沉默良久，他的声音方才再次响起，只是有些嘶哑。 “你想通了就好……快走！这里开始塌了！” 一阵地动山摇，整个梦境都开始发出不堪重负的哀嚎。 忆质在破碎…… 黑暗在蔓延…… 黑天鹅微微一怔：“为什么这里会有虚无……” “不对，不是虚无，”丹鹤摇了摇头，神情更加严肃，“是终末。” 似乎有什么存在翻了个身，虽然可能是无意识的，但是生活在它身上的小家伙们可就遭了殃。 位于梦境中的白日梦酒店开始从下方迅速朝着未知的空间坍塌，轰隆隆的坠落声从下方传来。 “跑啊！！” 丹鹤声嘶力竭。 身后的黑暗像是被刺激了一样，化作无数触手，争先恐后地侵占梦境中的每一寸。 原本还是白色、蓝色的忆质迅速被染成黑色，泛着不祥的光。 因为无法动用命途之力，丹鹤的速度最慢，污泥每次都是仅差一步就要触碰到他的脚踝，但是却被他险之又险地躲了过去。 最后还是飞霄实在是看不下去，把人直接拎在手里，继续往前狂奔。 “呜啊啊啊啊啊啊——” 整片空间都回荡着丹鹤的惨叫。 耳朵遭受声音重击的飞霄忍无可忍，一个手刀落在少年持明后脖颈上。 “噶啊——” 丹鹤叫声戛然而止，白眼一翻，直接没了声音。 “……好一个物理打断。” 穹忍不住瑟缩了一下脖子。 冷静下来之后，穹就知道飞霄他们说的是对的。 只要那只怪物还在梦境之中，自己就有机会报仇雪恨。 要是连自己都陷在这里了，那才是真的没有希望了。 更何况…… “前面！” 冲在最前面的黑天鹅陡然发出警告。 一抬头，却是一只只巨型虫子自墙壁中不断钻出——很明显，这些全是【繁育】的子嗣后裔。 “啧。” 飞霄很不爽地啧了一声，空出的那只手中有一把长刀出现。 “嘶嘶嘶——” 虫子嘶吼着朝着他们冲锋。 飓风咆哮起来，青色的刀刃锋芒毕露。 “吱碴！！！” 虫子坚硬的铠甲在绝对的锋芒面前犹如遇着了太阳的雪地一般迅速消融，被分割成无数块的虫子碎尸四处飞溅，散发出令人作呕的味道。 “走！” 飞霄在前面开路，那些虫子根本就不是她的一合之敌，就算是只拿了一把刀、另一只手还抓着一个人，她的身形依旧相当灵动敏捷，游刃有余地将挡在面前的敌手一一铲除。 “所以这里为什么会有虫子？！” 穹崩溃问道。 他刚刚吃到了一块虫尸，那一股像是臭袜子发酵了几百年的臭味直冲天灵盖，险些让他没直接昏厥过去。 “谁知道呢——小心点，后面也有虫子来了哦。” 黑天鹅提示。 穹一扭头，密密麻麻的虫子就从黑暗中飞出，距离之近甚至都可以闻到它们口中的腥臭味。 “滚开！” 泥人尚有三分火气，更别说穹了。 刚刚才见证过一个人的死亡，随后就要被迫离开、不能当场手刃仇人，他本来就一肚子的火气，现在这些虫子飞过来，无疑是撞到了枪口上。 棒球棍亮起蓝色的光芒，带着恐怖的毁灭气势狠狠砸向虫子的口部，疼得后者吱哇乱叫。 一时间整个虫群都开始鸣叫起来，乱糟糟的尖锐叫声吵得飞霄头痛难忍，眼中都开始悄然有一抹血色攀爬而上。 黑暗中，一双赤色的眼眸睁开，冷冷地打量着面前的白发狐人女子，仿佛在看一头垂死挣扎的猎物。 杀光就好了…… 用出那股力量吧…… 将身体交给我…… “冷静！” 黑天鹅骤然发声。 原本都开始有些混沌的大脑骤然清醒，像是被热到昏昏沉沉的人被兜头浇下一盆冷水，从头到脚都冷静了下来。 血色的情绪褪去。 心中那双赤色的眼眸似乎是因为蛊惑失败，只好无奈地重新闭上。 飞霄猛得从那昏沉的思绪中挣扎出来，意识恢复了正常。 “谢了。” 她向黑天鹅道谢。 “举手之劳。” 黑天鹅笑了笑：“感谢您的出手，接下来我们就将返回现实，您要做好准备——手里的人，绝对不能松开手哦。” “什么？” 还没等飞霄反应过来这话是什么意思的时候，周遭的景象忽地停滞，虫子的动作也像是按下了暂停键一样，陷入静止。 飞霄抓紧了手里的刀和丹鹤。 【它是未来最璀璨的梦境之都匹诺康尼……】 浓重的黑暗吞噬了她和丹鹤的身形。 【也是某个诡异存在的梦沉睡的摇篮……】 白日梦酒店所有的景象纷纷破碎，好似一块镜面被何物打碎，化为诸多粉碎的尘埃。 【后继之人啊……】 叮叮当……叮叮当…… 像是古老文明中挂着铃铛的马车驶过的声音由远及近。 飞霄没有轻举妄动。 【你是否已经做好了，凝视深渊的准备？】 哀恸的颂歌声自虚无中响起，歌唱的内容不尽相同，但是都只传达出来一个意思—— 【宇宙终将毁灭……终将步入终末……】 飞霄的发丝四散飞舞——可是现在明明没有风声。 她抬起头。 恐怖的压力降临，压得她身躯微微颤抖。 一尊伟大的存在逆着时间长河，朝着飞霄缓步而来——只是说是缓步，实际上相当快，看起来像是正常人走路的速度，但是瞬息间就已经接近了自己。 她看不清那存在的身形。 她与祂之间的距离，犹如天堑。 尽管她能够看见祂，却总感觉祂仿佛在千里万里之外，无论如何自己都无法接近。 【我受一人……不，一神嘱托，自未来而来。】 祂开了口，那嗓音难分男女，恍如天穹之上降临的一般虚无缥缈。 【祂拜托我转达一句话。】 “什么？” 飞霄隐约有了些许猜测。 果不其然，接下来面前这存在的话就验证了她的想法。 【祂说，接下来的事情，还请拜托你了。】 “……是祂吗？” 飞霄提了提手里的丹鹤，问。 【我言尽于此。】 虽然没有回答，但是飞霄已经知道了答案。 “还真是个好结局啊……” 她低笑一声，目送着那存在于时空长河中继续逆流而上，将终末的预言散播到宇宙的每一个角落。 【飞光飞光，劝尔一杯酒……】 隐隐约约似乎有一道熟悉的声音唱着歌，自时空长河的下游飘忽而来。 但是转瞬即逝。 “早就说过了，我不会再放手了。” 第139章 回去再算账 【终末】末王。 飞霄认出了祂是谁。 而对于那在时光长河下游唱歌的声音的主人，她也有些许猜测。 “或许……” 飞霄微微垂眸，刚好能看见手中丹鹤的发顶。 他依旧处于昏迷状态，对方才发生的事情一概不知情。 “这里是一片特殊的空间，没有什么危险，但是也不知道该怎么离开……” 飞霄伸出手，四周漂浮着的闪光碎屑就争先恐后地朝着她的手心扑来。 ……有一种雪落在手中的感觉。 只是与雪不一样的是，它的触感冰冷，直达心底的感觉却相当温暖，好似冬日的火炉一般。 或许这些记忆碎片曾经的主人是个相当温暖的人，否则这些本该冷冰冰的碎屑怎么可能会有温暖人心的力量。 她只是稍微握了握拳，那些碎屑就消散成虚无，彻底失去踪迹。 它们只是记忆的碎片，无法于世上存在太久，除非有好心的忆者愿意满怀耐心地将它们打捞拼凑完整—— 但是这可是个既费时又费力的大活儿，没有哪个忆者会真的大发慈悲地去收拢拼凑它们，大概率是让它们在这儿自生自灭。 所以它们最终的命运要么是归于虚无，要么被那些模因生物吞噬、最终成为它们成长的养料。 “梦境与记忆同根同源，这里既可以说是梦境，也可以说……是某人的记忆。” 飞霄似是在喃喃自语，却又像是在说给某些人听。 “很敏锐呢，不愧是仙舟赫赫有名的大捷将军。” “没想到你一个与世隔绝的记忆也会知道我的名号。” 飞霄有些意外，转过身去：“我还以为你会不知道我是谁。” “我当然知道你是谁，毕竟我也是见过三次【终末】的人。” 不知何时，扛着大刀的无名仙就出现在了飞霄的背后——他的气质看起来比现在的丹鹤张狂了不知道多少倍：“看来你们这是在一起了，还没说声恭喜呢。” “终末都对你说了什么？”飞霄好奇。 “第一次是有关于我无名仙的道路，第二次是关于现在的匹诺康尼，第三次是有关于你和他的。” 说到这里，无名仙就促狭一笑，满脸戏谑地眯起眼：“【终末】都吐槽你们，明明都已经睡在一张床上了，居然还不承认你们是那种关系……” “……” 飞霄沉默。 “哎，不过现在也不算晚，或者说——时间刚刚好！” 无名仙接着嘿嘿一笑，语重心长如老家长送孩子出嫁一般：“好好珍惜他吧，每一世的我们对待感情都是如此的单纯炽热，总是想着去择一而终老…… “所以我们总是畏畏缩缩裹足不前，害怕自己受到伤害、害怕伤害到对方，所以总是不愿意朝对方迈出哪怕一步，对于他人释放的善意与好感第一时间也是想着逃跑而并非接纳…… “我们自卑而敏感、胆小而腼腆，每一世的我们，都是如此。” 所以每一世的他总是错过。 所以每一世的他生命总是充满遗憾。 “但是没关系，就算是悲剧，也总有谢幕的那一天……我很期待。” 无名仙将刀放下，说道：“你应该碰见了那个忆者？” “你怎么知道？” “你手上这位的身上有那位忆者标记的忆质，或许是为了避免你发现，所以并没有在你身上标记，而且在他身上做的也非常非常隐秘，要不是我现在也是模因生物还发现不了…… “哎哎哎，你先别急着生气啊，这标记对他是完全无害的，只是一个类似于定位的东西。” 眼见着飞霄那副一听到丹鹤被标记就要发飙的模样，无名仙赶紧拦住：“她和我认识的，是自己人，对我们没威胁。” “呼……自己人？” “对，自己人。” 无名仙赶紧点头。 “……那她怎么不早说。” 飞霄啧了一声，相当不爽。 无名仙汗颜：“要是早说的话，以你的脾气，估计还没等她解释就得把她扒成秃毛鹅吧……” 飞霄想了想：“也是。” 自从有了实质性的关系之后，飞霄对丹鹤的占有欲就越来越重，外人哪怕是稍微触碰一下，都可能会把她惹毛。 “咳咳咳……那我还是稍微向你说一点有关于这片梦境的真相吧。” 无名仙咳了几声，转移话题：“他有跟你说过吗？” “……？” 无名仙看着飞霄脸上的疑惑就知道，丹鹤还没有跟她说过梦境里的那些事情：“看样子是没说过，不过也很正常，它牵扯的范围太恐怖了，一旦曝光，别说是家族了，就连公司这个庞然大物都要抖上三抖……涉及到星神的事情，就没有一件小的。” “星神？” “对，星神，”无名仙点点头，“既然他没有说过的话，那就由我来告诉你——他会有三次死亡，不是那种梦境中的死亡，而是真真正正的死亡…… “其实在他入梦的时候，他就已经死过一次了。” “什么……？！” 飞霄一愣：“死过一次？！究竟是怎么回事！？” 无名仙摆了摆手：“在入梦的时候，因为对忆质的抵抗很差，被【记忆】封锁住的【虚无】趁机将他吞噬，速度快到他甚至还没有反应过来自己已经死去。” “他为什么不说……” 飞霄垂眸，看着手中依旧在昏迷的丹鹤，眼神逐渐变得危险。 尽管无名仙知道这股危险并不是冲着他来的，但是内心还是忍不住抖了一下。 不愧是号称大捷将军的曜青仙舟将军，这股杀气甚至能够影响到周围人的心神，就连他这个见惯了大风大浪的人都要抖一下。 “啊哈哈，我们还是说回这片梦境的事情吧，毕竟这儿可不是活人应该久留的地方，”无名仙急忙开口，“总之，匹诺康尼的十二时刻都是属于一只由【繁育】与【贪饕】结合所产的家伙的梦，当年它差点登神，却被我打断晋升，最终落入此地沉睡，最终被不知它还活着的公司与家族做成了匹诺康尼的梦……” “所以我们才会遇见繁育的子嗣。”飞霄恍然大悟。 她之前还疑惑，这里不是终末、记忆的地盘吗，怎么还会有虫王子嗣的出现？ 现在她明白了。 这匹诺康尼就是一个巨大的虫巢！ 也是古兽的摇篮！ 要是让那只结合体苏醒，他们所有在梦境和现实的匹诺康尼的人都要完蛋！ “现在的他暂时动不了手，所以有的地方会需要你的帮助，这也是为什么帝弓司命会让你和他一块儿来匹诺康尼的原因。” 无名仙耸了耸肩，转身离去，语气感慨万分：“明明是我的计划，最后却需要后继之人来完成，不得不说这也是一大遗憾，但是成为见证者好像也挺不错—— “对了，出口就在前方，只需要一直往前走就好。” “……” 飞霄没有说话，目送着无名仙的背影逐渐消失在黑暗中，像是他从未出现过一般。 再低头一看，丹鹤依旧在昏迷。 飞霄蓦地轻笑一声。 “回去再找你算账。” 也不知道是不是感受到了杀气，昏迷中的丹鹤呆毛猛地直立，像是被吓得炸了毛的猫一样。 飞霄给他顺了顺毛，随即抬起头，直视前方。 “涉及到星神的计划吗……真的是越来越有意思了。” …… “阿尼尔……阿尼尔……” “妈妈，我在。” “……” “妈妈……不，妈妈！” 金发青年猛地睁眼，喘着粗气。 四周是属于他的房间墙壁——当然，不是属于这一副人之身躯的房间，而是位于朝露公馆的某一处贵宾房中。 身为古兽，阿尼尔被墙内的世界规则所排斥，就算是有【贪饕】命途的庇护，它也无法以真实的自我出现在这片宇宙当中。 所以他只能躲藏在这片梦境之中，如同丧家之犬一般。 就算是这房间装修富丽堂皇、就算是他能够将人招之即来挥之即去…… 他也的确没有家了。 “妈妈……母亲……命运指引我找到了这片梦境，命运教我在此处找到了您…… “可恨您还陷于美梦中无法自拔，无法同我一道，归还那清醒的世界……” 他抬起头，透过重重阻碍，外界光怪陆离的景象于他眼前一览无余。 “【贪饕】是我达成目的的手段…… “【记忆】是我进入此处的掩护…… “【繁育】是我实现理想的助力…… “可笑他们这些虫豸一般的存在还在那梦境中不眠不休地狂欢，不知他们依靠的家主已然背叛了自己的信条，正准备以他们为基石铸就理想乡……” 阿尼尔忍不住冷笑起来。 理想乡？ 子虚乌有的东西！ 活着本就是要伴随着苦痛挫折，遗憾与离别才是生命的常态。 替他们做出选择真的是正确的路吗？ “就连我都不敢如此高傲地说我所有的抉择都是正确的，一只自小未曾历经真正苦痛的小鸟怎敢大放厥词—— “未曾经历饥饿、战乱……未曾经历过失却所有最终只能东躲西藏的流离失所…… “不曾真正的行走大地、不曾真正的看过凡人的苦痛与哀歌、不曾真正的见识过何为饿殍遍野易子而食…… “仅仅是端坐高台俯视凡庸，听得流入耳中的只言片语，便断定自己已经了解到了人间的苦楚，擅自染指神明的力量妄图建造一个子虚乌有的、真正的梦想之地……” “这样的他又怎敢、又怎能担起千万凡人的未来与理想？ “他扛的动吗？！” 阿尼尔猛地一捶桌子，发出了沉闷的响动。 他面色阴沉，眼底却带着嗜血的笑意。 “我会等着的，等着你的失败……而在你羽翼彻底折断的那一刻，就是兀鹫享用只属于它的美食的时刻……” 他的脸庞倒映在桌面的玻璃上，有些扭曲的模样令阿尼尔那原本应该算是英俊的脸庞都变得狰狞可怖起来。 “至于那些小虫子？不足为虑…… “只是有点吵闹而已，而【繁育】，还有你，会帮我解决它们的，对吗？” 没有人回答，但是阿尼尔知道，那人听进去了。 “去吧，替主人解决后顾之忧，本就是管家的职责…… “列车组……？呵呵呵呵……一群已经没了星神庇护的虫豸而已……” 第140章 难道我不算家人吗? 似乎有什么东西在摇晃她的身体。 她不是穿过了梦泡、成功返回了现实吗？ 为什么会出现这种感觉呢……？ 飞霄想睁开眼，但是无论怎么努力，她都只能保持着昏沉的状态，而无法睁开眼看见面前的情况。 “她怎么样？” “情况不容乐观……你也知道的，月狂对狐人身体的破坏力堪称恐怖，没有步离人那样的自我修复能力，频繁动用这股力量只会加速她的死亡。” “……没有治愈的可能吗？” “怎么可能？这可是属于星神的【赐福】啊，除非同级别的存在出手，否则仅凭借我们的水平，断无治愈的可能。” “这样吗……我知道了。” “你也要好好休息啊，一个两个的浑身上下就找不出一处完好的地方，伤口还没好完就急着上阵，明明前面有负责战场救治的云骑军士卒，你偏要亲自把人背回来，这下好了，你背上紧急处理的的伤口又裂开来了……” “但是哪里有将军冲锋在前、剑首却坐在后面喝茶的道理。” “你们啊……” 声音好熟悉…… 师兄…… “哎她的眼皮子不是动了？” “你睡着的时候也会动——好了好了，你就先出去吧，让病人好好休息。” 病人……我是病人？ 对哦，我是病人来着…… 我在战场上完全地解放了月狂里的那股凶戾，在杀了不知道多少步离人之后，我就彻底失去了意识。 所以现在受伤的我是已经回到了曜青仙舟吗…… 应该是吧…… 毕竟那医生的声音简直和现任丹鼎司司鼎天风君一模一样…… 飞霄迷迷糊糊地再度失去了意识。 也不知道在这片混沌中半梦半醒了多久，飞霄就感到自己的手掌被何人紧紧握住，属于另一个人的体温通过肌肤的接触逐渐传达到了她心底。 “飞霄啊飞霄，我早就说了你不要这么拼命的……明明还有我，还有大家…… “师父说过要我看住你，我们都知道你的脾气和性格，一旦下定决心，就怎么劝都拉不回来……可是……可是……你明明知道那是会让你受伤的双刃剑…… “我能理解你想减少大家的伤亡，我明白你已经不再愿意去面对那些生离死别…… “但是我不愿意……不要离开我……我只剩下你了……” 师兄…… 飞霄想回应，但是却发现自己无法发声，甚至就连用力回握握住自己那只手的动作都做不到。 她只能处在黑暗中，只能听着师兄在自己耳边细细碎碎地讲，以至于到后面他都开始低声啜泣，她也无法开口安慰哪怕一句。 但是师兄，我不会离开的…… 所以不要哭…… “我不是在哭……我才没有哭……我只是……呜呜呜呜……只是吃到了很辣的东西……呜呜呜呜……椒师傅做东西太辣了……” 身边的人忽地嚎啕大哭。 手上沾上了温热的水。 飞霄知道，一定是师兄把自己的手贴在了他自己的脸上。 ……师兄总是这样。 就算是她处于昏迷状态，也不肯大大方方地承认自己就是因为担心她才哭。 就是辛苦椒师傅背点黑锅了…… “总之……吸溜……下次你绝对不允许冲在最前面！要是你再敢冲在最前面，我……我…… “我就不当这个曜青剑首了！我去罗浮仙舟种田去！你喊我我都不回来的那种！” 师兄的威胁总是毫无威慑力。 在自己刚来曜青仙舟的时候，是师兄一直带着自己，无论是习武还是学习，丹鹤总是会带着她—— 不过丹鹤习武想偷懒的时候总会拿她当挡箭牌，以至于有段时间年幼的飞霄都不大乐意搭理他这个师兄，都是丹鹤天天舔着个脸去哄人家。 只是到后面就反过来了，飞霄当上将军之后，就是她哄着丹鹤的时间居多了。 “不管怎么样……不管怎么样你都不能忽视自己…… “你是将军，已经不是大头兵了，你要是真的死在战场上，现在的曜青仙舟根本就没有能够接任将军位的人选，万一出了什么乱子，你让师兄该怎么压住大局……？ “师兄我本就是武人，向来不乐意管这些杂七杂八的政务，故而一再藏拙，生怕师父把我点成了下一届将军的候选人……” 师兄好懒。 不过也挺符合他的性格。 像师兄这种一觉爱睡到大天光的人，当了将军或许对他才是折磨。 “所以这样最好，你是将军，我是剑首，你无论是想冲锋在前还是坐镇幕后，我都会誓死追随…… “不需要想别的事情，只需要跟随你，这种事情对我而言已经是足够了…… “那个你没杀掉的步离将领，我已经帮你杀了，下次不要再这样透支自己了…… “你还有我，还有千千万万的云骑军士兵，你所要做的不仅仅是冲锋在前，还有…… “活下去。” 活下去。 多奢侈的一件事。 飞霄一直以为自己已经完全摆脱了朝不保夕的日子，但是实际上死亡一直如影随形。 上了战场，她的生命就不能再为自己所掌控。 生死有命，富贵在天。 对于普通云骑军而言，冲锋在前意味着先登之功，意味着加官进爵。 但是对于她而言，冲锋在前就是为了保护自己、为了保护身后的曜青仙舟。 如果不是这份责任推着她前进，谁又愿意真的成为万人屠？谁又愿意透支自己的生命一次又一次地换来胜利？ 千万亿的民众生命系于一身，她飞霄的生命早就不是只属于她自己了。 如果有必要的话，她也会和师父月御将军一样，毫不犹豫地战死沙场。 这是她的责任，也是她的宿命。 但是师兄不该是这样的。 他是剑首，比起飞霄而言，他的责任更少更轻。 师兄身为剑首，只需要在战场上冲锋在最前面，让所有云骑军士卒都见证他的勇武与天赋，接受所有人的欢呼与敬仰。 但是师兄却说…… “如果冲锋在前的将军都于战场中死去，那身为剑首的我也恐怕无法苟活。 “我曾答应师父要保护好你，也曾于帝弓的见证下立下誓死追随你的誓言…… “所以，就当是为了我，活下去。” 如同交代后事一般的声音逐渐消失。 莫大的恐惧不知从何处悄然控制了她的心神。 飞霄下意识地就睁开了眼——这一次她把眼睛睁开了。 是熟悉的天花板，属于现实的白日梦酒店的天花板。 房间的灯光昏暗，但是在飞霄眼中却是亮如白昼。 “呼哈……呼哈……好在……只是梦……” 在那熟悉的话音消失的时候，飞霄甚至以为师兄就要永远地离自己而去。 好在……好在…… “飞霄！” 砰的一声，丹鹤猛得把她的房间门推开，神色有些慌张。 但是在看到飞霄正从入梦池里走出的时候，少年持明脸上的表情肉眼可见地缓和了下来。 “我们在客厅里里等了你半个多小时，没想到你还没有来，消息也没有一点……” “抱歉，好像做了很奇怪的梦。” “这样吗？或许你对忆质的适应能力也不怎么样，要不然也不会做莫名其妙的梦……哦，跟我来吧，大家都在大厅里等着呢。” “好，等我两分钟……对了，一会儿来我房间，我有事情要跟你说。” 看着飞霄严肃的神色，丹鹤有些不明所以，但是还是点了点头：“好。” “嗯，走吧。” 两个人一前一后地走出了房间。 “话说回来，你做了个什么梦？” “……应该是以前的一些记忆，不过很显然，我之前对它并没有任何印象。” 飞霄耸耸肩，说道。 她刚刚稍微回想了一下，的确没有将那段梦与自己的任何记忆对上号。 但是的确是师兄会做出的事情、会说出来的话。 但是她从未想过，师兄也曾下定过死亡的决心。 “或许是潜意识里的记忆呢。” “可能吧……也不知道他们在其他的梦境里调查出来了什么。” “我这里倒是有一些比较劲爆的东西，”丹鹤说道，“之前一直在犹豫要不要告诉你们，因为实在是干系太大……” “你下定决心了？” 飞霄知道他想说什么。 但是她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问道。 “嗯，现在的我并没有动手能力，要是遇到了危险的话光靠我自己也解决不了，”丹鹤点点头，“更何况星穹列车是现在的我的家，遇到了危险与决定不了的事情的时候，向家人求助并不丢人。” “……所以我不算吗？” “啊？” “所以我不算你的家人吗？” 听了丹鹤这话的飞霄莫名的就有些不爽。 怎么，星穹列车的大家就是家人，她飞霄就不是了？ 丹鹤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好像说错了什么话，急忙找补道：“咳咳咳，那个，当然不是故意不告诉你，也不是因为我觉得你不是我的家人，主要是这件事实在是有些……” 飞霄只是一言不发地看着他，眼神愈发危险。 这眼神把他看得心虚万分，下意识地就扭过头去：“那个……对不起嘛……我只是不想……只是不想把你卷进来……” “我没有你想象中的那么弱……还有另一件事，一会儿解散之后来我房间，我想我们需要——好，好，聊，聊。” 最后的四个字被她咬的特别重。 丹鹤汗流浃背。 还有什么事？ 难不成是之前自己偷拍她并设置成手机壁纸的事情被发现了？ 亦或是之前偷摸去仙舟吃红油乱斩牛杂没喊她？ 还是说…… 噫！ 无论是哪一件都相当让人毛骨悚然的口牙！ 第141章 惩罚 （非常非常感谢来自上官吟书义父赠送的大神认证x1！！因为是今日赠送，所以正式的感谢贴会写在明日更新中！明日就算是天塌了牢鹿都会三更！今日的最后一更应该能够在今天完成，如果没有完成明天可能可以更四章） “知更鸟已经失踪多日。” “星期日疑似被何人控制。” “整个匹诺康尼其实都是某个恐怖存在的梦境。” “梦境之中有怪物会随机杀人。” “不存在死亡或许是家族的谎言。” “……” “这个地方真的是，【繁育】、【终末】、【记忆】、【贪饕】……各种各样的东西都完全杂糅在一起，简直是混乱无序的代名词，外面看着光鲜亮丽，内里早已乱成了一锅粥。” 丹鹤敲了敲头，面色有些复杂地呲着牙苦恼道：“说是说要找到那只巨兽，但是我该上哪儿找去？” 姬子笑了笑：“车到山前必有路，我们都会帮你的——好了，分享会结束，现在我们还要不要继续留在匹诺康尼、解决这些问题呢？” “现在离开也为时已晚了吧？”丹鹤耸了耸肩。 瓦尔特颔首：“说的也是……【开拓】可没有将危机丢在一边不管的习惯。” “不管怎么样，现在的我们都无法抽身事外，”飞霄抱臂，“继续前进吧。” “而且那只怪物说不定还会继续杀害其他人，不能放着不管。” 穹点点头。 “既然大家都要留下来，那本姑娘自然也不能置身事外！”三月七也迅速表态。 “那好，休息一会儿之后，我们就在黄金的时刻集合吧。” “明白。” 几人分头回了房间。 飞霄将门从内反锁，随后将灯打开。 暧昧的氛围灯亮起，将房间内照得有些昏暗。 因为光线问题，坐在沙发上的丹鹤看不清面前飞霄的神色，但是身为强者的直觉告诉他，现在的飞霄绝对就是个火药桶。 自己最好还是顺毛捋，要不然倒霉的只会是他自己。 “话说回来……这里就没有别的灯吗？” 为了防止尴尬，丹鹤率先挑起话头。 “……” 飞霄没有回答，只是沉默着走了过来，随后在丹鹤逐渐变得惊恐的神色中，跨坐在了他身上。 “等等……！” 忽得被飞霄压住双腿的丹鹤瞬间炸毛，尾巴下意识地就开始拍着沙发，发出了沉闷的拍击声。 “是要我逼问你，还是你自己说？” 飞霄居高临下地直视着师兄的那双湛蓝色的眼眸，微微俯下身来，铺天盖地的压迫感朝着丹鹤涌去。 现在的飞霄在丹鹤眼里，就是野兽，即将咬断自己喉咙的野兽。 急促的呼吸是进食的前兆。 丹鹤强装镇定，实际上尾巴尖都是紧绷着的：“我……该说什么？” “你在进入梦境的时候，究竟发生了什么？” 飞霄眯起眼，再度凑近。 “没有发生什么啊……” 这距离太近了！ 甚至飞霄有几根眼睫毛他都数的清楚！ 等等—— 丹鹤慌乱地想要逃离，但是飞霄几乎全身的重量都压在他身上，背后就是沙发的靠背，他根本没有任何空间可以逃跑。 飞霄嗤笑一声，似乎是在嘲讽他的不自量力：“本来嘛，你可以有两个选择—— “第一个就是，你老老实实地说实话，交代之前究竟发生了什么，只要你说完之后你就可以走出这个房间。” “第二个呢？” 但是丹鹤也知道，这个问题有点多余。 飞霄笑了，笑得很意味深长。 她舔了舔嘴角，伸出手，颇带着些挑逗意味地拂过丹鹤的腰际，随后整个人都压了上来。 “看来你已经做出了选择。” “我说！我现在就说！等等！先别！” 眼见着飞霄已经把她的外套脱下丢到一边，丹鹤哪里还能不明白接下来自己的命运如何？ 但是谁都有侥幸心理。 丹鹤也一样。 他感觉自己是可以逃跑的。 但是事实果真如此吗？ “晚了。” “呜啊啊啊啊——唔……” “安静点，又不是要杀了你。” 压抑的喘息声渐次响起，犹如溺水之人垂死挣扎。 紧接着在上的飞霄感受到背后传来的火辣辣的疼痛，忍不住嘶了一声：“你抓这么用力做什么？” 背后好像皮都破了！ “你刚刚还咬我耳朵！甚至尾巴你都用力掐了！” 丹鹤委屈。 “我没用力！” “没用力也很痛的好不好！？你是对你的咬合力和握力有什么误解吗！？” 少年持明咬牙切齿：“而且距离上一次好像才不到一天吧！？你就这么急着要吗？！到时候我人都该成干尸了！” “这么说来，你是承认你不行？” 但是很可惜，飞霄挑衅的话语在这一次却失效了。 丹鹤压根不吃这一套：“哪有耕坏的田，只有累死的牛！” “好好好，我下次不找你了，我找外面的人去……” “你敢！” 丹鹤气急败坏。 “你不是说你会被累死吗？” “……你舍得让我真累死？如果你舍得的话那也行，我就此退出，下次再见面就是陌生人了。” “？” 飞霄眉头瞬间挤成了一团，连动作都停滞了一瞬。 随后她忽得笑了一声。 好好好。 胆儿肥了，这话都敢随便说。 “我给他们发个消息，”飞霄咬牙切齿低语，“我告诉他们，我们会晚点来…… “所以我们的时间还有很多。” 如果是在玩多结局的游戏剧情时，丹鹤一定是选择了最错误的那个选择。 结局正在朝着他最不想要的方向撒丫子狂奔而去。 “错了错了错了错了错了错了错了啊啊啊啊啊啊——” 丹鹤陡然尖叫起来，像是垂死之人一般剧烈挣扎，随后滚落到地上。 飞霄同样和人一并滚落在地，动作却是越发凶狠。 房间里传出地动山摇的巨响，要是有人路过的话或许会以为在房间中的人正在生死搏斗。 等到一切都结束的时候，丹鹤上半身已经看不出一点好的地方，全都是飞霄或者是抓挠或者是啃咬出来的痕迹。 身上的痕迹都还好，但是脖颈上和脸颊上也都是，压根遮不住。 ……这能出去见人？ 丹鹤像是个受了欺负的小媳妇一样，光溜溜地抱着衣服委屈巴巴地缩在角落里，就连尾巴和呆毛都是蔫嗒嗒地垂着，眼中还泛着水雾。 除此之外，满地也都是一片狼藉，除了散落的衣物之外，沙发上原本摆放的一些行李物品全都散落在地，就连靠垫什么的也有的地方被撕了开来，里面白花花的棉花挤挤挨挨地跑了出来，飞扬在房间里，像是下了一场雪。 “下次说话注意点，别说一些像是离开什么的话。” 飞霄在另一边穿衣服，背对着丹鹤——而她那原本白皙健硕的背部也有道道赤色的抓痕，很明显是丹鹤的杰作。 “明明是你先不在意我的意见的……” 少年持明忍不住抗议。 “好好好，我的错。” 只是她哄小孩一样的语气很轻易地就惹来了丹鹤的气恼：“我不是小孩子了。” “不是小孩子还不穿好衣服？等我来给你穿吗？” 飞霄瞪了他一眼。 丹鹤条件反射地就往后缩，但是后面完全没有退路，以至于磕到了头。 “嘶……” “……” 飞霄瞥了他一眼，本想着不理会，但是刚刚扭过头去，内心却又挣扎着。 等到再反应过来的时候，她的手就已经放在了丹鹤头发上。 “快点。” “……哦。” 丹鹤慢吞吞地一件又一件地把衣服套在身上。 蹲下身来的飞霄扯着他的脸：“以后那种什么离开啊分手之类的话就别说了。” “……” 丹鹤赌气不理她。 “看起来你不服气？但是这种话真的不能多说，很伤人的。” 飞霄一边揉着他的脸，一边认真地看着他的眼眸：“仙舟有句话叫做一语成谶，谶语是是古代的仙舟母星上的那些巫师、方士编造的预示吉凶的隐语，也即指将要应验的预言——而一语成谶偏贬义，泛指一些不吉利的话应验，所以在仙舟的时候很多人都会教你不要说一些不吉利的话。 “所以不要只是因为赌气就说出那样要离开之类的话，好吗？” “……” 飞霄低下头蹭了蹭丹鹤的脸，放软的语气哄他：“我的确也有做的不对的地方，不应该完全不顾及你的感受……” “但是你上次就已经答应我这件事！” 丹鹤气呼呼的。 “……但是这次我真的很不高兴，在梦中死了一次的事情你为什么不告诉我？难道你并没有把我当成你应当无话不说的爱人，而是当成了炮——” “咳咳咳！没有！” 丹鹤急忙捂住她的嘴，满脸通红：“我只是觉得这并不算是一件大事，说出来可能会让你担心……” “死了一次还不是大事？！” 飞霄声音陡然拔高，吓了丹鹤一跳。 “那个，因为的确是小事嘛，毕竟他也说过我可以一直复活来着…… “虽然复活的过程可能会有点疼，但是真的不是什么大事情……” 只是还没等丹鹤说完话，飞霄就打断了他的话头，语气有些严肃：“那这也不是小事！谁知道你的这个复活的能力究竟有什么限制？ “万一呢？万一失败了呢？你又打算怎么办？我又该怎么办？！” “……” 丹鹤有些茫然地抬起头，在飞霄的那双眼眸里看到了自己的倒影。 其中所蕴含的担忧不似作伪。 除此之外，还有他看不懂的感情充盈在这双眼眸中。 这令他有些不敢对视，生怕自己会不慎溺毙在这汪青色之中。 飞霄低下头去，咬住了丹鹤的唇，说话的声音从唇间溢出，有些含糊不清：“算我求你，丹鹤，不要把这些事情瞒着我，这样只会让我更担忧…… “而且我或许要比你想象中的，更加坚强一些也说不定呢……” 第142章 是谁杀死了…… 就在丹鹤与飞霄在这边卿卿我我的时候，另一边的穹房间里也来了个不速之客。 刚进入梦境的穹再次出现在了梦境的白日梦酒店中的房间里—— 但是很奇怪，这一处梦见相当稳定，似乎并没有受到之前那一场惊心动魄的梦境大坍塌的影响。 又或许是家族的人紧急修理了此处？ 穹不知道。 他站起身，只是刚推开门走出房间时，他就遇见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 “砂金？” 他有些错愕。 “原来是你。” 砂金听见了穹的声音，回过头来，眼中似乎有惊喜浮现。 但是那惊喜的神色一闪而逝，快到以至于穹感觉是不是自己的眼睛出了错。 “来的正好！……朋友，请跟我来。” 穹有些不明所以，但是诡异的声音催促着他跟上。 于是他们推开了隔壁房间的门。 只是刚一进入，穹就有些惊愕地发现，那原本应该是空无一物的入梦池不知为何变成了被梦泡堆满模样，像是被泡泡挤满的浴缸。 砂金转过身来，微微一笑：“朋友，我总觉得现在的场景有些似曾相识…… “哦，我可算想起来了，朋友！那之后，咱们玩了场愉快的游戏。” 随后这位金色头发、打扮华丽的青年不知何时手上就出现了一枚筹码，随后被他肆意把玩着。 “看，此时此刻，恰如彼时彼刻……不是么？ “我完全想起来啦，那个时候，我是这么对你说的—— “看吧，朋友，游戏已经开始了——和我做笔交易吧……你无法拒绝。” “什么意思……” 穹忍不住后退一步。 主要是面前的砂金身上的气势着实有些咄咄逼人，看起来就想要将他逼至墙角一般。 “看吧，看吧……你不会拒绝的，因为你也想知道真相，你也迫切地想要抓住造成这一切悲剧背后的真凶……” 砂金笑着，一双彩色的眼眸饶有兴致地看着面前的入梦池内层层叠叠的梦泡与忆泡遮掩着的内部景象：“你看啊——” 他猛地伸出手，像是野原中前进的旅人拨开挡路的藤蔓那样拨开入梦池前遮挡着的梦泡。 随后那位大明星知更鸟的尸体就这样展示在了穹的面前…… “这……？！” 穹倒退了一步，瞳孔骤然瞪大，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 面前的知更鸟安静地躺在入梦池中，神色微微有些痛苦。 但是在穹眼中，那好像不是知更鸟，而是那一位给他留下深刻印象的少女—— 她们的脸庞在恍惚间重叠，那张姣好的、带着精致妆容的脸庞似乎正在变换成那清丽而不施粉黛的少女面容。 一样的美丽。 一样的……绝望。 知更鸟的脸庞上残留着痛苦。 她也是很痛苦的吧…… 同样是在梦中被杀死的，没道理那位少女痛苦，而这位大明星就不痛苦…… 一旁的砂金似乎很满意他的反应，转过身来，满眼都是疯狂的笑意：“你没有理由拒绝的——你也没有余地拒绝。” 知更鸟的尸体在梦泡中消散一空，如同那少女流萤一般，再不留存半分存在于世的痕迹。 穹浑身颤抖起来。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不是说美梦中——没有死亡的吗？！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除了穹正在因为知更鸟的死而痛苦时，在黄金的时刻，还有一人正在为此而沉默。 与知更鸟有着同样发色和特征的高大青年站在黄金的时刻的街头，入耳皆是热闹无比的舞曲，处处都是正在狂欢中的人们。 他正是星期日，是匹诺康尼橡木家系的家主，也是地位仅次于梦主的实权人物。 只是此时这位位高权重的星期日正在出神，凝望着天穹之上梦境的倒影，久久不发一言。 不知何时，身后传来了一道温婉的女声：“哥哥，我回来了。” 星期日从纷飞的思绪中抽出身来，转过身去，似乎是顿了顿，方才开了口：“欢迎回来——演出准备得如何了？” 女子笑着说道：“还好哦，放心。” “还好？” 星期日摇了摇头，很明显，对这个说辞不是很满意：“嗯，这可不好……你是家族的骄傲，别让那些多余的情绪影响你完美的音韵。” “我……知道啦。” 女子神色微微变化了一瞬，只是表面上看不出任何端倪：“哥哥，现在的你看起来有些消沉…… “所以是发生什么事了？为何而苦恼？是因为那些收到【钟表匠】邀请的宾客吗？” 听了这话之后，星期日就是忍不住轻叹一声，微微皱起眉头：“是啊，我已经收到了许多报告…… “【死亡】带走了他们中的一些人——或许是受人指使……啊，真的非常抱歉，我忘记你才刚回来，应该不知道这件事。” 话还没说完，发觉到了面前之人似乎并不知晓这件事，星期日便解释道：“不知从何时开始，名为【死亡】的梦魇在匹诺康尼降临，它对人进行无差别袭击，将精神的死亡平等地带给了所有人…… “但家族构建的美梦中，任何不幸都不应发生——它严重破坏了梦境的秩序与和平……多么可恨。”” 女子神色担忧：“竟然发生了这种事，那……是因为又有人遇害了吗？” 星期日颔首：“嗯，共有两位——一位偷渡犯，以及……” 他深吸了一口气，似是下定了某种决心一般，原本还算是和缓的脸色陡然变得冷若冰霜。 “……你。” 女子一愣，试图张口辩解什么，但是星期日的声音再度响起：“可以了，愚者——你的作为，实在是令我心寒。” “嘻嘻嘻嘻……哎呀，还以为会晚一点才会被发现呢，看来启明的话还是一如既往地正确呀～” 原本与星期日长相有几分相似的女子身形消失不见，就是一眨眼的功夫，那女子就变成了另一副模样—— 身穿江户星传统服饰、赤着脚，一双桃色的眼眸顾盼生辉，时不时流露出狡黠的笑意。 只是最显眼的还是她头顶上戴着的面具——那似乎证明了她的身份。 假面愚者，花火。 “不过你很敏锐嘛，鸡翅膀男孩。” 她嘻嘻笑着，完全没有被戳穿后的恼羞成怒。 星期日神色阴沉：“《谐乐颂》诚不我欺——【愚者的言语起头是愚昧，末尾是奸恶的狂妄】…… “所以，还请回吧，愚者—— “祂的梦境，不欢迎你。” 只是这一番近乎可以说是威胁的逐客令并没有吓到花火，反而更勾起了她的兴致：“哎呀，别板着脸嘛～还一本正经地引经据典，干嘛这么严肃？ “我只是想问问——事到如今，你和你背后的家族还不打算出手解决这件事吗？你那可怜的妹妹……已经牺牲了哦？” 花火像是个随处可见的活泼少女一般，一蹦一跳地接近了星期日，随后抬起头，面色充满戏谑：“你这位当哥哥的……难道就不想为她报仇吗？ “更何况现在的你也是身不由己吧？你就不想挣脱牢笼？ “哪有鸟儿真的心甘情愿地愿意留在笼子里、一生都只能仰望天空呢？” 面对花火的挑衅，星期日只是摇了摇头：“现在尚不是时候——等到了命定的日子，我必按正直施行审判。” 啪啪啪…… 花火满脸笑意，仿佛是真的很佩服星期日一样激烈地鼓起掌来：“厉害啊，这你都能忍～真是个冷血的家伙——嘿，我们说不定很聊得来哦？ “要不这样吧，你也看见了，要不是你早就知道你的妹妹已经【死去】，或许你也会把我当成她吧？就连你这位兄长都无法分辨真假的话，那那些宾客与粉丝想必会更好糊弄～ “所以我完全可以代你那位妹妹出席各种场合，不是吗？——而你身为家主、也是这一次谐乐大典的发起人与操办者，肯定也不想让人们知道……谐乐大典已经无法举办了吧？” “不劳你操心。” 星期日不屑一顾地哼了一声：“就算是我的妹妹真如你所说的那样死去了，那家族也自有安排——所以别再用你那诡诈的舌头玷污我亲爱的妹妹，愚者。” 得到了这样的回答后，花火似是无奈，叹息了一声，摇摇头：“好吧好吧~我只是想说……如果你需要的话，我随时都可以帮你哦？毕竟……谁能拒绝一位在鸡翅膀上打钉饰的男孩呢？嘻嘻嘻……” 言毕，花火也不顾星期日那阴沉到可以滴出水的脸色，嬉笑着离开了。 笑声和铃铛的撞击声渐行渐远，直至消失不见。 星期日沉默地目送着她远离，直到她那一蹦一跳的背影彻底消失在视野之中。 他微微眯起眼，喃喃自语：“不必了，凶手已经在祂的光照下露了马脚——用不了多久，他便会因自己的计谋跌倒在地。 “若他不回头，那祂的刀必磨快，弓必上弦，使恶人施加的毒害临到自己头上。 “等到那时，那不敬爱神的外邦人便知道自己不过是凡人，要坠落到阴间去……” 那些外邦人…… “无论是钟表匠，还是阿尼尔，亦或是你们这些假面愚者…… “都逃不过祂的审判。” …… （本章补昨日更新，还有三章未更新） 第143章 合作邀请 在最初的震惊过后，穹也逐渐恢复了理智。 眼见着穹已经完全冷静下来、能够正常与他沟通之后，砂金方才耸了耸肩，开口说道：“……哎呀，我的朋友，那个时候我目睹这场面的时候，表情可是比你好不了多少。 “不过先向你声明，这事儿可跟我无关哦，我只是个不幸撞进现场的倒霉蛋，家族完全可以作证，不信的话就找个猎犬家系的人打听打听吧——他们恨我，恨公司，所以绝对不会说谎，也没有说谎的必要。 “自从知更鸟死后，梦境中的白日梦大酒店就被家族封锁了，他们想隐藏什么？想要遮掩什么？真是让人好奇……” 稍微说了一点题外话后，砂金就又说回正题：“不过你看到的这里也不是真正的案发地，因为我现在为你展现的是一段【记忆】——最简单的光锥呈现技术，忆庭授权，公司所有。” 顿了顿，他似笑非笑地看向穹：“所以事到如今，你还觉得那位自称【巡海游侠】的女子会是局外人么？ “毕竟匹诺康尼可是郑重承诺过：在家族编织的美梦中，每一位客人的安全都会得到保障——在梦境中的遇险者都会被强制唤醒，平安地回到现实。” 砂金往前走了两步，摊开双手：“他们有什么底气这样言之凿凿？因为这承诺的背后是【同谐】——一位星神——的庇佑：家族的筑梦师们将思想连缀成一，构建起坚不可破的安全防线。 “突破这道防线，在梦境中创造【死亡】……说句实话，未经家族许可，就连忆者都做不到这种事，就算是【同谐】的力量被分配到普通的筑梦师身上时已然所剩无几，但是他们所构筑的防线却仍旧不是普通人所能够突破的。 “那么，现在你猜，谁能做到这种事情呢？朋友，只能是她，那个自称巡海游侠的女人……一位冒名顶替的不速之客，隐瞒了真实身份的【令使】……” 令使？ 穹愣住了，随即陷入了沉默。 的确，能够如此轻易斩杀臭名昭着的强者、永火官邸的主人阿弗利特的存在，除了令使，别无其他身份。 “阿弗利特的死已成定局，早在美梦开始之前，他就已经步入了真正的死亡…… “而知更鸟……她的惨状就在眼前。 “那么，下一位牺牲者会是谁？” 穹眼眸微微沉下。 所以，这位砂金先生是在试图引导自己，让自己认为这一切的始作俑者都是这位黄泉小姐？ 但是不会的。 穹在她身上没有感受到任何杀意，有的只有过于浓郁的黑暗与深不见底的绝望——丹鹤说，这叫【虚无】。 她或许是一名自灭者。 穹问道：“我可以理解为，现在的你，在指控黄泉？” “是。”砂金很坦然地点点头。 “很可惜，这只是你的一面之词——尽管我也不知道她究竟是好是坏，但是我不会因为你的一番话就草率地下判断。” 听了这一番回答，砂金笑了笑：“没事，你可以有自己的判断，毕竟培养信任总是需要时间，所以我愿意等待。 “只是我希望你能明白，围绕那份所谓的钟表匠【遗产】……现在的匹诺康尼可以说是暗流涌动，人们个个心怀鬼胎—— “当然，有的人虽然并不是冲着遗产而来的，却也在构思着颠覆匹诺康尼、甚至是宇宙的阴谋。 “所以，我的朋友，你可千万别站错了边——我要是你，就会和黄泉保持距离，毕竟再怎么说，摆上台前的算计，也远胜过藏匿于阴影中的怪物……不是么？” 就在话音刚落下的那一刻，只听得原本被锁住的门吱嘎一声，被何人从外面打开。 扭头一看，原来是黑天鹅推门而入。 “但谁说明面的算计背后，没有更深的阴谋呢？” 她微笑着，问。 面对这位不请自来的客人，砂金很明显有种被打搅了谈话的不爽：“……忆者，我想我们的交易早就结束了。” 黑天鹅没理会砂金的不爽，只是向穹解释：“砂金说的是实话，这段【记忆】是真实的，没有任何歪曲嫁接的部分。” 砂金耸了耸肩：“毕竟公司虽然可以使用这项技术，但到底不是忆庭，能做的事相当有限——这点你再清楚不过。” 说完，砂金便转向穹：“好了，朋友，不绕弯子了——开门见山地说，我想以个人名义同星穹列车达成合作。 “我早和你说过，我对遗产争夺战和即将发生的各种戏剧通通都没兴趣，来匹诺康尼只是出于工作，仅此而已——我要替公司收复一些失落的财产，你懂的……就是这个【边陲监狱】的所有权。 “拜万界之癌星核所赐，这东西早成了一笔坏账，公司几次想坐下来谈谈，可家族连门都不给开。” 砂金说到这里，很明显地有些无奈，看来的确是被家族的油盐不进气得不轻：“你不知道啊，这帮人究竟得有多难对付…… “这么说吧，他们以前能瞒下【死亡】的存在，这次也一定能把知更鸟的死讯掩盖过去——就这么悄无声息地化作泡沫消散，到最后也无人知晓…… “但是我觉得，这实在是不公平，你觉得对不对？所以朋友，我需要你的帮助。” 穹眉头紧锁：“你想要什么帮助？ ” 砂金说道：“我这次只有一个目标：家族的大门是堵高墙，要推倒它，我得先凿几个洞出来。 “而一旦出现破绽，公司就有的是手段——现在，机会来了。 “只要我们能弄清【知更鸟之死】的真相，就能还死者一个公道，同时还能收获谈判的筹码，请家族上桌——真是个千载难逢的机会啊…… “说实话，我在匹诺康尼四处调查、广交朋友可不是为了我自己的个人利益——我为的就是这一刻。 “这个噩耗对家族极其不利，所以他们一定会不遗余力地阻挠外人介入，尤其是公司。 “但我相信也有少数派系是例外，这就是我需要各位的理由——星穹列车名声在外，【同谐】的势力也会给予你们最公正的评价。 砂金顿了顿，继续说道：“你们能查明真相、伸张正义，而我能借此完成公司的任务……这就叫双赢。” 穹微微眯起眼。 他总感觉自己和背后的列车都在被面前的人当枪使。 “你要我们利用家族的信任？” 眼见着穹神色不好，砂金摆了摆手：“别急嘛，你不妨先回到同伴们身边，和他们聊聊。 “那位领航员小姐是个聪明人，她一定会明白这笔交易的价值的……喏，这是我的联系方式，有结论了就联系我。” 将名片塞给穹之后，砂金刚准备转身离去，却又一拍脑袋折返了回来，不由分说地塞给穹一张卡：“喔，还有……这张卡拿去吧！密码六个零，既然要开展调查的话，手里总得有点闲钱，要不然可不方便打发那些闻到味的家伙——千万别客气！” 还没等穹反应过来，砂金就已经走到了门外，声音也越来越小：“回见，朋友——我真的非常期待，能和各位一同揭开【死亡】的真相。” 砂金离开了。 穹陷入沉思。 只是这些事情纷乱复杂，一时半会他还理不清头绪。 或许是看到了穹的所思所想，黑天鹅就出声打断了他的思路：“接下来呢？你打算怎么做？” 穹沉默。 砂金以知更鸟之死为由，向列车组发出了扳倒家族的合作邀请。 这并非威逼，而是利诱。 尽管砂金口中说着“你可以去找同伴商议”之类的话、为穹留足了选择的余地，但他很清楚一点——人从不应该轻易做选择。 他需要做的是四处参考他人的意见，毕竟这件事并不算小，一个人做决定的话有点太过于草率。 更何况他只是一个一岁不到的星核精。 “我应该怎么做？”他问黑天鹅。 黑天鹅并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而是先给他分析了砂金的目的：“表面上看，这场交易对你没有坏处，看起来的确也是双赢的局面。 “但你知道，砂金是个精明的商人，算盘绝不会只有表面那么简单。” “我知道，”穹点点头，“他说着这件事是双赢，还把我的想法往黄泉是凶手的方向引导……” 黑天鹅点点头：“很显然，现在的他还不知道流萤小姐的事——但从你的反应中，他或许有所察觉，就有意将话题诱导向【死亡的真相】，把你绕进他的逻辑里。 “反应迅速，逻辑清晰……我必须提醒你，和那个男人合作很危险。” 穹叹了口气：“但是身为无名客，我们总不能对邪恶视而不见，他手里既然有线索的话，那我们就不应该轻易放弃合作。” 黑天鹅摇了摇头，意味深长：“前提是……你们知道真正的【邪恶】。” “当然，”穹点了点头，“【繁育】与【贪饕】的产物、一头诡异而恐怖怪兽构建了这个梦境……” “你知道？——哦，差点忘了，他现在是你们的同伴。” 黑天鹅有些惊讶，但是很快就恢复了淡然，劝告道：“无论如何，谨慎些吧。 “【开拓】的道路不止一条，在群狼环伺的黑暗森林中，你首先要确保自己能够逃出生天。 “至于其他问题……” “是【死亡】杀害了知更鸟吗？” 他问。 黑天鹅摇了摇头：“我不敢肯定两起事件是同一人所为，但那道巨大的伤口……很像它的翼刃，我们都见过它行凶的瞬间。” “那你认为此事会和那位自称巡海游侠的黄泉有关吗？” “抱歉，我无法回答这个问题，那位游侠太过神秘，恐怕没人能给出定论—— “但毫无疑问，她是这场宴会中最【特别】的客人，正如砂金方才所说，你最好与她保持距离，除非你的同伴都在你的身边。” “你有注意到其他异常吗？” “在极短的时间内先后出现了两位牺牲者……这件事本身就过于异常。 “有两种可能：匹诺康尼的梦境崩溃开始加速了，这让【死亡】变得异常躁动，家族的庇护也开始变得脆弱，正如之前我们所经历的梦境坍塌……又或者，所有的行动都在某个人的计划之中。” 黑天鹅若有所思，缓缓说道：“很显然，这或许二者都有——若是有人刻意而为的话…… “先是【偷渡犯】，后是【家族的明星】，凶手的用意难免有些耐人寻味。” “……” “这一切发生的实在是太突然，在线索不足的情况下，我也只能给出猜测——所以离开这里后，去和你的同伴仔细聊聊吧，希望你们能厘清纷乱思绪的源头。” 穹沉默着。 她说得对，这些事情发生的实在是太快了一些，还没来得及思考其中的线索，结果就已然产生。 所以……接下来究竟该怎么办？ 接受砂金的合作条件吗？ 还是说…… 第144章 真正的巡海游侠 黑天鹅出了声：“来，这边——一小段路，别走丢了。” 不知何时，黑天鹅已经走到了走廊的尽头，再往前走一段路，就可以直接到达黄金的时刻。 黑天鹅笑了笑，示意他先走：“从这边离开吧，然后我们就该告别了……这一切就像是……一场噩梦。 “只是很不幸，记忆不会说谎……我们方才所见，都是真实发生的【现实】，不会因为醒来便消散在脑后。 “但不要害怕，听从内心的选择吧——我们都是这样行过世间，留下长短不一的影子，最后留下珍贵的回忆。” 穹没有说话，只是点了点头，随后就准备迈步离开。 只是黑天鹅又叫住了他：“啊，请再等一下。” “还有什么事？”他问。 黑天鹅笑了笑：“请走近一些。” 他依言走了过来。 女人伸出手来，轻抚他的耳根，留下一阵冰凉的触感。 这种感觉一闪而逝。 随后，她将一张卡片交给了穹。 “这样就行了，一件小小的临别礼物。倘若有一日，你不幸沉沦于忆域的深海，又没有忆者相伴——它会代我为你指引出路。” 黑天鹅微笑着：“我也是很注重人情世故的……就把它当作我对你有所隐瞒的赔礼吧。” “谢谢。” 穹捧着那张卡片，如获至宝。 要不是有黑天鹅的指引，或许他得在这古怪的白日梦酒店中被困到死。 “那么接下来……我有些私事要处理，是关于那位巡海游侠的，只是我对于列车组的那位狐人乘客也相当有兴趣，或许过段时间我们会再见也说不定……不过在这里，我们还是需要就此别过。” 黑天鹅优雅一笑：“不知道你我下次见面时，你又会带来怎样有趣的记忆呢……我可是很期待哦。” 黑天鹅离开了，很安静，连脚步声都没有。 穹推开了面前的大门。 门外就是热闹的黄金的时刻大街，而他出现在了一个没什么人会注意到的小巷中。 就在他踏出白日梦酒店的那一刻，他口袋里的手机就疯狂震动起来。 来到了黄金的时刻就有信号了。 【星穹列车一家人】 【三月七：@穹】 【三月七：现在你还在梦境酒店吗？】 【三月七：@穹】 【三月七：@穹】 【瓦尔特：你们遇到什么状况了？】 【丹鹤：？】 【三月七：我好急】 【三月七：救命】 【姬子：小三月，稍安勿躁】 【丹恒：需要我下车么？】 【姬子：暂时不用】 【丹恒：好。如果需要，及时告诉我。】 【瓦尔特：现实中的白日梦酒店很平静，没有任何事发生。】 ——以上是历史消息—— 【穹：我这边调查结束了】 【穹：在哪集合？】 【三月七：穹！】 【姬子：你安全就好】 【三月七：那女人没干什么坏事吧？】 【穹：没有】 【丹鹤：身为流光忆庭的忆者不会强迫其他人交出记忆的，虽然可能会做点恶作剧……】 【丹鹤：但是无伤大雅，放心吧】 【姬子：流萤小姐的事……我很遗憾】 【姬子：我在进入梦境的时候，家族已经封锁了现场，我们正在和代表交涉，快结束了】 【姬子：稍后我们在钟表小子雕像附近见面吧】 【穹：好】 【瓦尔特：好】 【三月七：明白了！】 【飞霄：好】 【丹鹤：收到】 …… “列车组在我这儿的信用自然是充足的，毕竟……” “好了好了，赌徒，安静点，你越来越像是一只聒噪的孔雀了。” “啊，好吧好吧……我还以为我们的拉帝奥令使先生会对星神的事情很感兴趣。” “我不是天才俱乐部的疯子，与其以凡人之躯研究星神那样高高在上的存在，我还不如多敲打几个愚人。” “哦～真伟大啊。” 二人在黄金的时刻大街上漫无目的地散着步——当然，也不是完全的漫无目的。 现在他们的目标都已经达成。 “所以你准备好了？” “对啊，已经准备好了。” “恕我直言，”拉帝奥扭过头来，“你的计划有56％的概率失败，以至于你自己都要葬身于此。” “无妨。” 砂金笑了起来，眼底透露出疯狂：“如果手边没有足够的筹码推动家族上桌，那就由我自己来充当……而且你不相信我？从一开始我就在赌—— “赌路过的异星来客是不是好人、赌我能杀死所有的敌人、赌我能不能活下来。 “这一次也一样——虽然我没有读过哪怕一年的书，但是我一直很清楚地明白一个道理。” 拉帝奥哦了一声：“我倒是要听听你这个赌徒明白了什么。” “所有，或者——一无所有！” 砂金眼中迸发出强烈的野心。 他不满足现在的地位和财富。 他不满足现在的状况。 他想要更多，想要更高的地位。 不仅仅是为了复仇，也不仅仅是为了自己…… 姐姐…… 如果你在这里的话，一定能够理解我吧？ “阿嚏！” 距离阿斯德纳相当近的某个飞船之上，有个女子狠狠地打了个喷嚏，声音之大把坐在驾驶位的人都吓了一跳。 “他宝贝的，你该不会是感冒了吧？” “怎么可能？我可是有定期回曜青仙舟去检查身体的，就连丹鼎司的司鼎都夸我身体超级好。” 金发女子嘿嘿一笑，拍了拍自己的胳膊：“不必担心我，我的战力可是完全在线的，就算是公司狗来了我都能轰他一炮。” “你弟弟不是也在公司吗？” “我弟弟进公司可也是为了朝那群草菅人命的家伙复仇，和那些家伙可不一样。” “他宝贝的，你说得对。” 飞船朝着远方的巨大酒店飞驰而去。 “话说回来，那个家伙为什么要装成巡海游侠？” “喵，谁他宝贝的知道？从永火官邸追到这里……” “行啊，敢冒充巡海游侠？嘿嘿……” “据说她还是个什么令使？……不过他宝贝的虚无应该是没有令使的吧？【虚无】可是不主动瞥视任何人的。” “【虚无】的情况比较特殊啦，祂不会主动瞥视任何人，踏上虚无的人们都是主动或者是被动的——哎哎哎波提欧你小心点陨石！” “他宝贝的——一炮爱死你！” 伴随着名为波提欧的男子按下开关，飞船炮口瞬间化身野兽，发出震耳欲聋的咆哮声，吐出阵阵能量洪流，朝着陨石铺天盖地地刷了过去。 “但是有个问题，”女子托着下巴，手臂上佩戴的手炮炮口闪着冰冷的金属光芒，“她的目标是什么？虚无的命途行者并不是什么不可宣之于口的身份，为什么她要冒用巡海游侠的身份？” “谁知道呢！——抓稳了，马上要降落了！” “你开慢点——呜啊啊啊啊啊——” 一阵鬼哭狼嚎过后，波提欧将飞船降落在了匹诺康尼附近的行星之上。 “我们该怎么进匹诺康尼？我们可是没有邀请函的。” 女子有些愁苦。 “呵，你有见过通缉犯收到邀请函的先例？” 波提欧斜睨了女子一眼：“放心吧，实在不行，我们也可以顶掉别人的名额嘛。” “说的也是……” 两个人下了飞船。 他们无法将自己的交通工具停进匹诺康尼的港口中。 第一，他们的飞船实在是有些格格不入，一看就知道是通缉犯的坐骑——谁家富豪会坐着满是弹孔伤痕的老型号飞船来匹诺康尼参与上流社会的游戏？ 第二，他们两个全都是通缉犯，家族虽然和公司不对付，但是也不会公然把他们这些上了公司通缉令的危险人物放进匹诺康尼。 “不过他宝贝的也挺有意思，你是公司的通缉犯，但是你弟弟却是公司的高管…… “得亏公司不知道这层关系，要不然公司就要炸锅了。” “当年那位剑首将我带走之后，我和我弟弟就失联了，”女子抱着双臂，说道，“但是砂金……呵呵，这个名字真是不好听啊。” 砂金是很廉价的石头，似乎在昭示着他出身的卑微。 但是在她眼里，她的弟弟，永远会是她的骄傲。 毕竟他可是受到母神眷顾的孩子啊…… 波提欧接通了电话：“先让我们问候一下她—— “嘿，他宝贝的！冒充巡海游侠的家伙！” 电话内传来了陌生的声音。 黑天鹅挑了挑眉毛，饶有兴致地看着摆放在桌上的电话传出一个陌生男人的声音。 “真有趣……” “好久不见啊！在匹诺康尼玩得还开心吗——【黄泉】？” 黑天鹅微微一愣。 这声音……不是先前那位康士坦丝。 是她的同伴吗？ 还是说…… 声音继续从电话里传来：“虽然不知道你究竟是什么东西，又在打什么主意，但我的子弹马上就会找到你了——在那之前，你最好赶紧在匹诺康尼找个棺材铺，让老板留一副质量好的给自己，冒牌货。” 【冒牌货】？ 黑天鹅错愕了一瞬，旋即想通了其中关窍，了然地点点头。 原来如此，她把我的行踪带给了另一个在追踪黄泉的人。 不过要是被对面认成了黄泉的话，还是会有些小小的麻烦的。 于是黑天鹅发问了：“你是谁？” 听着对面传来的很明显是陌生人的声音，波提欧一愣。 “怎么了？”波提欧身边的女子问。 波提欧眉头微皱：“嗯？我打错了？不应该啊……宝了个贝的，你又是谁？” “我是流光忆庭的忆者。” 黑天鹅回答。 “嚯！忆者！” 相当嚣张的声音继续从中传出：“不错不错，我就喜欢这种硬茬——所以说你是那个冒牌货的保镖？还是别的什么人？ “算了，无所谓——我也会留一发子弹给你的，洗干净脑门等着吧。” 看来是有仇。 而且…… 保镖？ 那位黄泉会需要保镖？ 黑天鹅失笑，摇了摇头：“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但你认识黄泉，那个巡海游侠，对么？我有事要问你。” 听了这话，波提欧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要我帮你写遗嘱？可以，你说吧。” 黑天鹅轻叹一声：“当然不是什么遗嘱——我只想问你，她究竟是如何*变成*巡海游侠的。” 波提欧沉默了。 “怎么了？” “他宝贝的，这个人似乎跟那个冒牌货不是一伙儿的。” 波提欧耸耸肩。 “她根本不是「巡猎」的命途行者，你才是，对么？所以告诉我，那位黄泉究竟是什么来头。” 对面的男人沉默了一瞬，随后爆发出惊天大笑。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可以！没想到是友军，他宝贝了个腿的，看来我真是撞大运了。” 波提欧眯起眼睛，看向面前的梦境酒店，咧嘴笑了起来。 “我马上就到匹诺康尼了——忆者，去买瓶【阿斯德纳白橡木】吧，温好，敬你一杯。 “至于那女人的过去？没人知道，或许就连她自己都不一定会知道。 “但如果你要的只是个简单的答案，可以，你最好找张椅子垫在下面，免得把你给吓晕过去了……听好了，忆者，那个叫黄泉的女人——” 黑天鹅眯起了眼。 电话对面传来了最终的答案，如同丧钟鸣响。 “——是个【不该存在】的令使。” 第145章 不要笑挑战(为大神认证加更一章) “话说回来……也不知道该怎么找那头巨兽的孩子……” 丹鹤站在人来人往的街头，有些不知所措。 这儿游客这么多，找一个人就犹如大海捞针一般困难。 更何况那人自己从未见过。* “车到山前必有路，你还是想想在找到人之后接下来你该怎么做的比较好。” “我不知道……” 丹鹤有些头疼地揪着自己的头发。 他本就不是特别聪明的那一挂人，比起想问题，他更喜欢一剑劈过去。 但是现在引以为傲的战力暂且消失，现在的丹鹤只能动用自己的脑袋瓜。 不过还好，他还有飞霄，还有伙伴可以帮助自己出谋划策，不至于让他自己一个人燃烧cpu。 “既然他们说命运会指引你找到他，那你就无需担忧，”飞霄顺了顺他的毛，“要不要吃点什么？这里好像开了一辆新的购物车来哦。” “但是……” “先吃吧。” 飞霄坚持。 “那……那好吧。” 在她的印象里，丹鹤很少会出现像是这种对食物都不感兴趣的时候。 但是越到这个时候，就越要冷静。 吃点东西或许可以让丹鹤冷静下来，过于紧张对于思考可是相当不利的。 就在二人正在钟表小子雕像旁边的长椅上吃东西的时候，姬子他们也都来到了此处汇合。 “现在情况怎么样？” 丹鹤食不知味，甚至不知不觉间把塑料包装袋也一块儿吃进肚子里了都完全没能发觉出来。 不过吃了也没关系，在梦境里，所有的东西都是无害的，区别只是味道好坏的问题。 但是很显然，现在的丹鹤并没有分辨食物味道的能力。 飞霄忍不住戳了戳丹鹤的脸：“……你把塑料袋吃下去了。” “啊，有吗？” 丹鹤回过神来，却见手里的塑料包装袋的确就剩下了一半。 “怪不得刚刚总觉得好像吃到了嚼不动的东西，还以为是里面的皮……” 丹鹤尴尬一笑，将手里的东西三下五除二吞进肚子里，急切地想要站起身来。 然后他毫无意外地被噎住了。 “咳咳咳咳咳——” 丹鹤咳的惊天动地，过了好一会儿才缓过气来。 “这么急做什么？又没有人追你。” “我只是想着快点解决这些问题，总感觉这事情像是把剑一样悬在头顶。” “急不来的，心急吃不了热豆腐，还可能烫伤自己。” 飞霄揉了一把他的头发后，手掌滑下，顺手又捏了一把他的脸颊肉：“我们还有很多时间去调查，不是吗？”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啊……” 丹鹤神色忧愁：“谁知道那个怪物什么时候醒过来？” “那也不是现在的你该考虑的事情，而且既然他有说过将计划分成三部分，那你就应该知道这件事情并非是一蹴而就的。” 飞霄安慰道。 “但是……” “好了好了，先别但是了，走吧，姬子他们来了。” “……哦，好吧。” 只是就在丹鹤准备朝着他们走去的时候，有人忽得叫住了他—— “喂！那边的那位持明先生还有狐人小姐！能不能来帮我个忙？” 是陌生的声音。 丹鹤回过头去，却见两个金发的青年并肩站立，其中一个青年头生赤色双角，像是江户星上特有的种族——鬼族一般。 “哎呀，别看了，就是您二位……请来帮帮忙吧！” “发生什么事了？” 尽管觉得在这样紧张的时刻突然被叫住可能会有什么阴谋，但是丹鹤还是和飞霄转了个弯，来到了那两名青年身边。 “哦，真好！” 那金发青年一拍手，笑道：“我们刚刚喊了不少人呢，都没有人愿意搭理我们！” “请问二位有何贵干？” 丹鹤客气问道。 “哎呀，如您所见，这位英俊的持明先生——我名为阿尼尔·奥列格斯，是来自博尔康德星系德黎尔帝国的四殿下，而他名为东方启明，是我的管家—— “这几天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我的这位管家一直都不愿意开口说话，或许是因为陛下逼着他随同我来到了这片梦境，又或许是因为……” 自称阿尼尔的金发青年挠了挠头，看起来有些不好意思：“但是我见二位的打扮与长相或许是来自于仙舟，应当知晓不少我家管家有兴趣的域外故事……” 飞霄微微蹙眉：“你是想我们带着你家的管家到处走走？这倒是可以，只是现在的我们要先与我们的同伴汇合……” “哦哦哦，这当然是没有问题。” 阿尼尔忙不迭点头：“那我就在这儿等着二位？” “当然可以。” “那可再好不过了。” 阿尼尔如释重负：“那我就恭候二位的到来了。” “好的。” 远离了阿尼尔与那位启明，飞霄与丹鹤对视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出了惊骇。 “那就是……” “应该是。” 丹鹤摸着下巴：“还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啊，真的是虫子的味道……只是这件事情要告诉大家吗？” 飞霄摸了摸丹鹤的后脖颈：“所以早说了你不需要心急嘛……不过现在有我们两个完全是足够了，还是不要告诉大家了。” “也是。”丹鹤深以为然。 “你们来了。” 看到丹鹤与飞霄联袂而来，姬子、瓦尔特都朝着他们点了点头。 “三月七和穹呢？”丹鹤问。 瓦尔特指了指不远处围成一圈的人群，说道：“他们看热闹去了，不过接下来的事情我们刚刚也已经和他们说过了，现在我来向你们复述一遍。” “是什么？” “巡海游侠黄泉。” “不可能是巡海游侠。” 丹鹤摇了摇头：“她是自灭者。” “原来你已经知道了。” 姬子点点头：“刚刚我们一行人已经和她谈过了—— “可以确定，她并非敌人，也非这次杀死知更鸟小姐与那位流萤小姐的真凶——只是我们并不知晓她来到匹诺康尼的计划。” “无妨，来到匹诺康尼的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目的，”丹鹤笑了笑，“我们也没必要刨根究底，这也不是我们列车组的作风。” 瓦尔特也点头赞同：“是的，我已经确定了她并非敌人，虽然她目的不明，但是至少不会与我们为敌，也不会对匹诺康尼产生不利。” 飞霄若有所思。 巡海游侠可是群睚眦必报的家伙，和同属巡猎势力的仙舟联盟一样，巡海游侠们追随巡猎、践行向一切不公复仇的理念。 同样的，他们也对冒充者也怀有极大的恶意。 唯有经过前辈的认可才能够正式成为巡海游侠，要是随意来个谁都能够自称一句巡海游侠，那往后什么人都能当巡海游侠，他们的名声也可以不要了。 所以…… 那位自灭者是想故意引来巡海游侠吗？ “你有什么想法吗？” 丹鹤看出了飞霄的沉思，问道。 “嗯，我在想黄泉是不是故意自称巡海游侠的……毕竟宇宙间势力犹如浩瀚繁星一般数不胜数，比巡海游侠更加特别的组织也有许多，更何况她本身的自灭者称呼说出去也并无不妥……” “有道理，不排除这个可能性。” 瓦尔特说道：“不过现在我们都没有实质性的证据，还是先调查一番再下结论的比较好。” “说的也是。” 结束了谈话，丹鹤和飞霄就返回了刚刚与启明和阿尼尔见面的地方。 “啊，二位果然是守信之人！” 看着丹鹤与飞霄果然返回，阿尼尔惊喜道：“那我的管家就先拜托你们了！” “等等，你要去哪里？就这样放心的把你的这位管家丢给我们？” 丹鹤急忙叫住他，问。 笑话，他们的目标肯定不是这个所谓的管家。 这个人说不准就是想让他们两个帮他看着这位管家、自己好去做些坏事。 比如…… 找到他的母亲。 “我去哪儿？嗯……我想去四处逛逛，二位要一起吗？” 只是让丹鹤没有相到的是，阿尼尔直接向他们发出了邀请，神色坦荡到他好像真的完全没有任何阴谋一样。 “……我和你一起去吧。” 飞霄率先说道，并给了身后欲言又止的丹鹤一个安心的眼神。 “……” 丹鹤呆毛抖了一下，似乎有些不情不愿：“那好吧，我就带着这位东方启明先生在四周看看，讲点我之前的冒险故事……” “那再好不过了。” 阿尼尔做出了如释重负的表情：“那么东方先生，你可要好好与这位持明族先生相处哦，我去四周看看了。” “……” 东方启明并没有说话。 按理来说手下的抗命对于贵族而言是莫大的冒犯，但是阿尼尔反而不以为意，像是习以为常地朝着他们挥了挥手，就和飞霄一起朝着远处的街道走去。 “他走远了——从我们刚和你见面开始你就一直在朝着我使眼色，你想说什么？” 目送着飞霄与阿尼尔离去，丹鹤转向身边的东方启明，问道。 “……” 但是东方启明只是摇了摇头，招了招手，示意丹鹤跟着他一起来。 少年持明不明所以地挠挠头，想了想，还是跟了上去。 东方启明很高，迈的步子也大，丹鹤得走快一点才能跟上。 “所以你究竟为什么不能说话？我感觉你应该也不是哑巴啊。” 东方启明没有回话，只是继续沉默着带路。 直到二人走到了刚刚丹鹤就注意到的围了一圈的地方—— 是一个个儿矮矮、头上长着一看就很好摸的绒毛球的皮皮西人，打扮像是马戏团里的小丑演员一样，穿着戏服、画着浓墨重彩的妆容。 而在他身边还有一个小推车，里面放着满满当当的糖果，上面插着写着一个巨大的告示牌。 “不要笑挑战……？什么东西？吃下一颗糖后在一分钟内保持不笑就可以获得一百万信用点的奖励……胡扯吧？这东西一看就知道是假的，这你也信…… “等等，你怎么吃上了？！” 就在他疑惑着为什么东方启明会突然走上前去抓着一块糖就吃了起来的时候，东方启明回过头，顺手也摸了一块糖塞进丹鹤的嘴里。 “咦，还挺好吃的……嗯……有种草莓的味道，但是这和不要笑挑战有什么关系……等等！这是什么……？ “呜呜呜呜呜！！” 第146章 这就是天堂! 奇怪的感觉从灵魂深处升腾而起。 感觉像是有一双无形的手正在撕裂他的魂魄与身躯，又像是有一把刀在分割他的灵魂与记忆。 直到—— “好饿……好饿……有什么吃的吗？你有吗？你有吗？” “这里为什么会有这么多人啊？？？大家都别看我……别看我……求求你们了呜呜呜呜呜——” “什么计谋？费那脑子做什么，直接一剑砍了不就好了吗？你看着挺厉害的，要不要和我打一场？” “嘿嘿嘿……嘿嘿嘿……我要找我老婆去亲亲……嘿嘿嘿……” “智者不入爱河，禁欲与自律才是通往人生成功的必经之路。” “让我再睡一会儿……呼呼呼……” 众目睽睽之下，丹鹤只是打个喷嚏弯下身的功夫，等他再直起身来时，就有了六道一模一样的身影。 “哎呀！” 人群中的三月七惊叫一声，急忙拉着原本也在看热闹的穹跑了过来。 “这是怎么回事？……你又是谁？” 另一边的东方启明抬起头，身形也同样变成了两个——其中一个仍旧保持沉默。 “呼……终于能够正常说话了。” 其中一个东方启明如释重负般呼了一口气，环视一圈周围的丹鹤们和人群，最终视线停留在穹身上。 “你们是他的同伴？” 三月七下意识地点点头：“是，我们都是星穹列车的无名客…… “但是等等，我记得是你把这些糖塞进丹鹤嘴里的吧！你想做什么？！” 穹并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后退一步，做好了战斗的准备。 看着面前少男少女那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东方启明失笑，摆摆手：“不必担心，我之所以会给他吃这个，也是出于某些迫不得已的原因——放宽心吧，这样的分裂只是暂时的而已。” “迫不得已的原因？” 三月七与穹对视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疑惑。 东方启明点点头：“对，迫不得已的原因——不过现在我总算是可以说话了，这里不是应该说话的地方，请跟我来。” “你究竟是谁？”穹仍未放松警惕。 “我？你就当我是某位神的使者吧，你们可以称呼我的全名东方启明，或者是喊我东方、启明都可以。。” 东方启明轻笑一声，拉着另一个沉默不语的自己率先往前走。 “要不要先把丹鹤都喊过来？还是说先找一位会处理这种情况的人来？” “不过这种能解决分裂的人我们一时半会儿也找不到吧……不管怎么样，先把丹鹤都喊过来吧，我倒是要看看那个什么东方启明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穹叉着腰说道。 “也行，都听你的。” 三月七点点头。 不过幸好，丹鹤虽然一分为六，性格和说话方式都大相径庭，但是好歹还能听明白穹的话，很快就聚拢到了一起。 只是…… “为什么要拎着他？” 眼见着一个提着剑的丹鹤手里拎着一个蜷成一团瑟瑟发抖的丹鹤，穹好奇问道。 “他？呵！要是我不拎着他走的话，他现在估计已经钻下水道里去了！” 那提剑丹鹤冷笑一声：“我怎么会如此胆小？实在是不妥，实在是不妥！要好好训练一番胆识才是！” 等到了一个安静的地方后，六个一模一样的丹鹤都站在了一旁，穹和三月七也都站在了东方启明对面。 “这里很安静，一般不会有人来……所以现在可以说了吗？” “当然可以。” 东方启明露出了一个笑容：“我先给你们讲一个故事，怎么样？” “什么故事？要是说不好的话我可是会打一个差评哦。” 三月七无语：“……你就不要在这个时候还在抖机灵啦。” “哈哈哈，没关系。” 东方启明笑了笑，清了清嗓子后，方才娓娓道来：“那么我的故事，要从很久很久以前、寰宇蝗灾还没有发生的时候开始…… “那一日，【终末】与【繁育】在某个非常特殊的时间节点，偶然——又或者说是必然，这一点谁知道呢——碰上了面。 “而另一位一直一直追着【繁育】的星神【贪饕】，同样也在现场……” …… “啧……巡猎的人果然是不好惹的。” 在太阳的时刻的某个角落里，阿尼尔身形狼狈，原本身上那一身相当考究的西装也都变成了像是流浪汉一般的流苏风格。 “不过好在已经甩开了……” 他长舒了一口气。 “巡猎神速最胜，名不虚传。” 阿尼尔拍了拍身上的衣服，很快它们就又恢复了原本的光鲜亮丽的模样。 “去见母亲的时候可不能打扮的像是个乞丐一样……要不然母亲会担心的。” 这些年他也是居无定所，古兽本就不受宇宙内部生灵欢迎，更是受到规则的针对。 他也想好好地在这片宇宙里活下去，所以他就选择跟随【贪饕】奥博洛斯，并且成为了祂手下最信任的令使——虽然说并不算是最强，但是【贪饕】从不吝啬祂的力量。 假以时日，或许阿尼尔真的能成为这片宇宙一神之下万人之上的存在也说不定。 只是就连奥博洛斯自己在这宇宙中都是三天饿九顿，曾经一天就能吃个饱的时日随着【繁育】的死而一去不复返。 再加上克里珀与岚两位星神对他们这些古兽那叫一个虎视眈眈，以至于阿尼尔根本就混不出头，更遑论打破有【同谐】庇护的匹诺康尼的梦境封锁、将自己受困的母亲救出来了。 但是…… “先找到母亲，确定母亲的位置后再去找那只小鸟…… “【秩序】和【繁育】、【贪饕】三者合一，或许到那时的我甚至可以与那高高在上的【同谐】一战也说不定……” 阿尼尔直起身来，打定了主意之后，就毫不犹豫地撕开了梦境的薄弱之处，随后便一步迈入其中。 “母亲……” 他阿尼尔与母亲母子连心，外人探知不到的地域，他可以随意来去。 比如现在，无名仙与乾坤帝君二人无论如何都找不到的巨兽所在地，阿尼尔仅需要撕开梦境便可到达。 “母亲。” 巨兽仍旧在沉睡，身躯几乎没有任何起伏，远远看去好似真的死亡了一般。 若是走近些看，细心的人便会发觉，这头巨兽还活着，微弱的起伏昭示着它的生命之火尚未熄灭。 阿尼尔痴痴地看着面前的巨兽，想伸出手去抚摸它的额头，却又在即将触碰到时缩回。 他害怕惊扰了母亲的安眠。 记忆里的母亲总是暴躁的—— 身为实验品，它无疑是很失败的，因为它毫无理智，就连登神都是在无意识的状态下进行的。 但是身为母亲，身为他阿尼尔的母亲却是相当相当成功的。 就算是被那未知的敌人打成重伤，就算是未曾拥有过智慧…… 它也一直在保护着阿尼尔，用它自己的方式。 就算是智慧低下，它也会给阿尼尔留下足够生存的口粮，会在危险来临的时候保护他。 尽管有的时候母亲的照顾没轻没重，但是阿尼尔并不会责怪母亲。 他知道，性格天生暴躁的母亲能把自己耐心地带大，已经是天大的恩情。 而且母亲从未伤害过自己。 而在“陨落”的最后一刻，它将年幼的阿尼尔送出了这片星系。 “母亲……您再等等，那只小鸟的失败已成定局，到时候就是您脱困的时刻…… “愿您得归清醒的世界……” 话音渐渐消失，巨兽面前的身影也同样消失不见，仿佛他从未出现过一般。 “……” 黄金的时刻，钟表小子雕像下。 追踪阿尼尔失败的飞霄无奈轻叹一声，活动了一下身体。 “好歹是确定了那人的身份，只是为什么他要把自己的所谓管家撇在一边？难不成他的管家和他根本不是一路人？” 飞霄一边走一边思索着。 直到…… “呜啊啊啊啊啊啊啊求求你们别看我别看我别看我！！” 一人在人群中横冲直撞，飙着恐怖的高音朝着自己的方向跑了过来。 随后在飞霄惊愕的目光下，那身影径直扑进了飞霄怀抱里。 飞霄下意识地接住了扑进怀里的人，只是那熟悉的气味让她直接愣在了原地。 师兄？ 怎么回事…… 为什么师兄会变成这样？ “呼呼呼……跑的倒是快！” 只是还没等她想明白师兄究竟怎么会变成这样的时候，不远处再度传来了呼喊声。 但是那传来的声音居然和师兄的声音一模一样……？ “如果我现在听到的是师兄的声音，那我怀里的是什么？” 飞霄开始怀疑人生。 低下头去看了看怀里正在瑟瑟发抖的丹鹤，又抬起头看了看朝着这边跑过来的…… “五……五个？！” 狐人将军眼睛都快掉地上了。 只见不远处长相完全一致的五道身影跑了过来，只是其中一个正在呼呼大睡的被另一个背在背上。 “哇，是老婆哎！” 其中一个丹鹤一见到飞霄就走不动道，像是见到主人的小狗一样毫不犹豫地就扑了过来，随后抱着飞霄的肩膀就不肯撒手，还暗戳戳地试图把她怀里的另一个胆小丹鹤给挤出去。 “你们两个！适可而止！” 第三只丹鹤挤了过来。 紧接着是第四只，第五只——就连那个睡眼惺忪的都晃晃悠悠地走了过来，在飞霄身上找了个睡觉的好地方后，便安心地再度睡去。 只剩下一个喊着自律的丹鹤杵在不远处的空地上没动，但是眉眼间都是纠结。 很显然，他想加入，但是内心正在天人交战。 而被五只丹鹤团团抱住的飞霄人都快幸福晕过去了。 这些师兄都是师兄，或许是各代表着他的一面。 但是唯一的共通性就是，所有的丹鹤都喜欢飞霄，以至于一见到她之后就全扒拉了上来—— 咬脖子、啃耳朵、舔脸、嗅来嗅去、抱着腰、扒着肩膀不肯松手…… 但是师兄好好闻……师兄也好可爱…… 呜呜呜呜…… 这里就是天堂！ …… （今天腱鞘炎可能犯了，右手手腕疼痛难忍，可能今天只有一章，见谅） 第147章 飞霄:我完全理解皇帝的快乐了 丹鹤本身是个很拧巴的人。 但是在分裂成六个之后，他的拧巴就消失不见了。 毕竟这些都是他。 每一个丹鹤都各自代表了一种面相，胆小鬼、武痴、暴食、好色、懒惰、自律。 但是无一例外，他们全都有着原来丹鹤对飞霄的喜欢。 或许是因为飞霄在感情中过于强势，所以丹鹤才会把这些都压于心底，最后借助着灵魂被撕裂的机会，将这些情绪全部都全都翻了出来。 就连胆小鬼丹鹤都会一直霸占她的怀抱不肯走，旁边的武痴丹鹤怎么挤都挤不进去，只能气的一直喊。 旁边的路人纷纷朝着飞霄的方向投来疑惑的目光，最后在发现六个丹鹤正在她身上挤成一团的时候，脸上都不约而同地露出了意味深长的姨母笑。 飞霄：“……” 有的时候师兄太多了也不是件好事。 等到穹他们几个与飞霄汇合时，就发现飞霄已经快走不动路了。 “你还好吗？” 三月七合理怀疑这些丹鹤是不是释放了本来的丹鹤那不为人知的另一面。 情感压抑太久了也是需要释放的。 “我还好……” 这大概就是幸福的烦恼吧——师兄太粘人了也不好，更何况还是六个，全都恨不得粘在她身上，没一个愿意下来的。 只是在飞霄没发现的地方，修罗场已经悄然升起。 六个丹鹤都是丹鹤，他们对自己那都是相当了解——每一个都继承了丹鹤那种压抑着的强烈到甚至有点病态的占有欲，都想只把飞霄占为己有。 就算对方也是自己的一部分，那也不能和自己抢。 就连胆小鬼丹鹤都鼓起勇气，面对武痴丹鹤的威胁怎么样都不肯撒手，还占着最好的位置，只需要一抬头就可以看见飞霄正脸，是超绝佳的观景位。 这可把其他的几只丹鹤都气得牙痒痒，恨不得一起扑上去活撕了他——虽然那也是丹鹤自己，但是他们都不会手下留情。 反正梦境出不了事。 “你给我下去！” “我不！” “你！……气煞我也！吃我撩阴腿！” “你不讲武德！嗷！” “滚下去！这是我的！” “你说是你的就是你的？更何况你就是我我就是你，哪里分什么你的我的。” “你不是道貌岸然说什么禁欲和苦修才是通往人生成功的捷径吗？快修你的苦行道去吧！” “这也是修行的一部分。” “我的东西凭什么要让给别人？” 六个丹鹤扒在她身上吵吵嚷嚷，时不时还动手，你推我一下我打你一下的。 甚至还为了方便，他们全都选择把自己的身形缩小了，远远看去飞霄身上就像是身上多了六个团子一样。 “要是丹鹤恢复了之后再想想今天发生的事情，估计会羞到钻到房间里就不出来了吧。” 三月七和穹偷摸咬耳朵。 “可能吧……毕竟从来没有见到过丹鹤这般主动……” 穹也觉得有意思，六个抢一个，这不就是修罗场？ 虽然全是丹鹤，但是也很有意思，不是吗？ 东方启明微笑着看着这一幕，并未催促。 虽然说他们现在要出发去沿着阿尼尔留下的气息寻找那只古兽的所在地，但是也不急于一时。 那头古兽现在还无法苏醒。 “瓦尔特先生与姬子小姐去找家主星期日交涉了，估计一时半会儿还没结果。” 飞霄说道，一边把拦住自己视线的一只丹鹤扒拉到一边去，惹来了后者的小声抗议：“我们先去找到古兽的位置，随后再做打算的比较好。” “嗯，走吧。” 东方启明点点头，脸上的笑意加深。 他身为欢愉第一令使，怎么可能打不赢阿尼尔？ 只是他需要为后来者铺路而已。 能够代替父亲、得见父亲的谋划于某一日彻底完成，就算是自己稍微吃点苦头、受点委屈也无所谓。 更何况…… 东方启明顿了顿，随即摇了摇头。 罢了，持明族规矩，轮回之后便是另外一人。 就算是自己喊他父亲，恐怕现在的他也只会跳脚吧。 毕竟这一世的他，并不是孤身一人。 那就足够了。 父亲曾经吃过的苦、受过的委屈够多了，这一世，就换自己来护着吧。 眼见着两个东方启明越走越快，穹和三月七都有些跟不上了，倒是身上还挂着六只团子的飞霄还能跟上。 “不愧是以神速着称的巡猎。” 东方启明的声音自心底响起，吓了飞霄一跳。 不过一回头，眼见着所有的丹鹤都没有听见这一句话，仍旧是自顾自地打来打去，飞霄就忍不住松了口气。 她知道丹鹤在怀疑她的身份。 师兄其实挺聪明的，只是他一直都懒得思考，所以才常常显得比较呆。 不过或许是出于无名客的原则，他并没有追问她的身份，而是选择了顺其自然。 “不必说话，直接在心底对话即可。” “那我问了——你是那位欢愉第一令使？” “是我。” “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是父亲的规划指引我来此。” “父亲？” “对，父亲，也就是您身上的这位……呃，这些小家伙的前世。” “……！” 所以之前阿哈没说谎话！ 他真的和那位常乐天君有个孩子！ 看着面前的飞霄呆若木鸡的模样，东方启明无奈：“您不必将祂视为情敌之类的存在…… “当年我所在的那片星系被虚无吞噬，我与姐姐失散后意外被虚无吞噬、沉睡了很久很久，最后被游历宇宙的父亲捡到并教养在身边……直到几十年后那位神明才横插一杠，硬要给我欢愉令使的身份，所以不必担心。” 飞霄：“……” 怎么看着你好像还不乐意的样子…… 那可是令使的位置哎！ 而且还是欢愉令使！ 宇宙中最强星神之一的头号小弟！ 真真正正的几神之下万人之上的存在！ 那么多人削尖了脑袋都想挤进去的令使大门，你轻易就能走进去，甚至还可以踩在别的令使头顶上耀武扬威…… 但是你看起来怎么还不大乐意啊？！ 飞霄一肚子的槽不知道该往哪儿吐，只好哽着一口气不上不下的。 正巧一只丹鹤不知道是故意的还是不小心的，不知道用手还是腿用力地捶了一下她的背，以至于她下意识地张开嘴—— “嗝儿——” 一声响亮的嗝，全场寂静。 六只丹鹤齐刷刷地将目光投向飞霄的脸，无一例外，全都是亮晶晶的。 飞霄捂住脸。 好丢人！ “中气十足，果然是强悍的练武之人！”这是武痴丹鹤。 “偶尔将体内恶气排泄出去也是修行的一环。”这是自律丹鹤。 “呜……比我有精神多了……好困……再睡会儿……”这是懒惰丹鹤。 “吃的什么？闻起来像是牛杂，还有各种甜品和饮料……品味真好！下次我也要吃！”这是暴食丹鹤。 “那……那个！我可以……我可以去买水的……如果是为了飞霄你的话，我可以做到……我一定可以的……”这是胆小鬼丹鹤。 “嘿嘿嘿，老婆香香的，好好闻……嘿嘿嘿……”这是好色丹鹤。 无一例外，全是夸赞，而且是真心实意、发自内心的那种的，不掺杂任何一丁点的违心。 活脱脱六个妖妃。 飞霄再次捂脸。 “别夸了……” 她的声音不大，刚好能让身上的六个挂件听见。 “这不是夸啊，实话实说而已。” 武痴丹鹤表情和语气都是那么的理所当然。 飞霄一噎。 这个武痴丹鹤是真的满脑子都是比武打架，他表达好感的方式也很直接——那就是打一架。 所以他夸人百分百处于真心。 ……虽然也很符合自己的习惯就是了。 那个时候飞霄也爱拉着丹鹤切磋，弓术、武艺、骑术样样都比。 只是美其名曰是切磋，实际上就是趁着机会在师兄身上揩油。 身为持明族，师兄似乎有着他们族群的成员从上到下都特有的精致，和丹鼎司司鼎天风君的聊天记录里也大多是对尾巴与龙角的养护，花在这上面的巡镝数量摞起来都可以拿去换将军府所在的曜青内环附近的大别墅了。 所以师兄身上总是有一股尾巴养护精油的味道，今天是薰衣草味的，昨天是梅花香味的，明天就有可能是松柏香味。 而对于皮肤保养丹鹤也有自己的一套心得，所以师兄身上总是有着香味，浓度也是刚刚好，不会让人觉得他娘气，反而会觉得他这个人很有品味。 只是现在的丹鹤似乎用不起那些太贵的护理精油…… 飞霄扭过头去，刚好与一只睡眼朦胧的丹鹤对上了眼。 “你在……看我吗……对不起，我实在是有些睡不醒，不能陪你聊天……但是你可以抱着我……呼呼呼……” 懒惰丹鹤的声音很软，像是小猫，带着没睡醒的慵懒。 话没说一半，懒惰丹鹤又睡着了。 飞霄的心软得一塌糊涂。 师兄未免也太可爱了！ “不过……” 等到匹诺康尼事情结束后、自己回了曜青仙舟，要不要给师兄寄一点天风君自制的护理精油？ 师兄应该会很高兴吧……？ 看着肩膀上还在搞小动作互相伤害的六只小师兄，飞霄眼底浮现出一抹不舍。 如果自己不告而别的话，师兄应该会很难过吧…… 毕竟是自己先主动的，结果后面又玩消失，以师兄睚眦必报的性格，或许在下一次相见的时候就会不理自己，怎么哄都哄不好的那种。 不过也没关系，或许等到演武仪典之时，自己就能坦诚地将自己和他的身份尽数告知他。 只希望到时候被蒙在鼓里的师兄别生自己的气…… “嘿嘿嘿……嘿嘿嘿……” 好色丹鹤跟个痴汉一样不停地嗅着飞霄的发丝，弄得她总是想忍不住去挠。 好痒…… 暴食丹鹤则是一直在拿自己的狐狸耳朵当磨牙棒，虎牙划过耳朵上密布的血管与神经，带来了比过电还刺激的酥麻感。 武痴丹鹤一直在和胆小鬼丹鹤上演全武行—— 后者别看胆子小，但是武艺也是在线的，毕竟也是丹鹤的一部分，两个小东西就在飞霄身上打的难解难分。 苦修丹鹤一边默念着“非礼勿视非礼勿听非礼勿言”，一边悄摸想要挤走呼呼大睡的懒惰丹鹤、自己一个人霸占飞霄的怀抱。 而后者看似睡得和很死，实际上一双手死死扒住飞霄的肩膀和衣服，力道之大飞霄甚至以为自己今天就得损失一件外套，不得不一直伸出手拉着衣领避免当众脱衣。 但是飞霄并不生气。 感受到身上的六只师兄的动作，她表面上紧绷着一张脸，实际上内心早就已经爽飞了。 怪不得仙舟人喜欢看母星留下来的那些讲述皇帝和王侯将相的话本子！ 之前飞霄不理解这些东西有什么好看的，都是些八卦野史，有这时间还不如研读一下兵书。 但是现在她完全理解了什么叫做皇帝的快乐！ 怪不得曾经母星上会有皇帝因为后宫妃子而不再去早朝…… 要是回了曜青仙舟后师兄和自己同床共枕的话，她估计也得天天迟到！ 光是现在六只师兄为了自己争风吃醋，她都觉得这种感觉实在是棒极了！ 眼见着飞霄站在原地不动、脸上还露出一副奇怪的笑容，东方启明停步，问道：“怎么了？” “我完全理解皇帝的快乐了。” 东方启明：？ 啊？ 第148章 标题被暴食丹鹤吃了 飞霄和东方启明往前走着，身后是拼命跟上去的三月七与穹。 “现在我所知道的情报不多，这也没办法，那个古兽看得我很紧，我只有请求祂封了我的口，以免我一着不慎露了馅儿。” “所以你才需要那个可以把自己分裂的糖果。” “对，要不然光凭我的能力压根突破不了星神力量的封锁，暂且分裂出来也是计划实施的必要条件之一。” 飞霄若有所思：“不过我很好奇一点，你怎么能确定你能在遇见我们的时候，就正好有那种糖果呢？” 东方启明耸耸肩：“没有也没关系，我有渠道，更何况那个皮皮西人我认识，如果他今天没有出现在那里的话，我就要去他家拜访了。” “不愧是第一令使，人脉宽广。” “过奖。” 两位令使的交谈很短暂，很快又陷入了沉默。 六只丹鹤也难得老实了下来，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这样的沉默一直保持到了…… “花火？” 突然，东方启明停步，轻咦出声。 “怎么了？” “见到了一位假面愚者。” “听你这生疏的口吻，难不成你这位欢愉第一令使不是假面愚者？” 飞霄以一种开玩笑的口吻问道。 但是令她没有想到的是，东方启明还真的点了点头：“我不是假面愚者。” “啊？……我开玩笑的。” “我没开玩笑，我并非是假面愚者。” 东方启明无奈地摇了摇头：“不是所有的欢愉令使都是假面愚者，比如我…… “其实最开始被那位发现，都是因为我选择成为了悲悼伶人——祂敏锐地察觉到了我的存在，于是大笑着赶来，硬塞给了我令使的身份。” “……这般行为，倒是很符合常乐天君的性子。” 听了东方启明解释的缘由，飞霄就忍不住露出了一言难尽的表情。 “不过这个身份倒是给了我很多便利，百分之八十的人都不敢来找我的麻烦，倒是让我省了许多事。” “但是你看起来好像不大乐意。” “哪个悲悼伶人会为了自己得到欢愉的力量而欢呼雀跃？” 东方启明无奈：“我宁愿给我赐福的是终末或者是丰饶，这样至少我可以继续好好的做一个苦行者，而不是像现在这样人不人鬼不鬼的……” “但是你原先应该就是鬼族吧？” “嗯，出云国知道吗？——不过不知道也没关系，因为它在很久很久之前就已经被虚无吞噬掉了，能记住它的人寥寥无几…… “而我也在那看不见尽头的虚无中沉睡了不知道多久，或许是有某位神明保护了我，又或许……” 他顿了顿，随后失笑：“都是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情，游历宇宙多年总是喜欢到处翻来覆去的讲……见笑了。” “我能理解，人年纪大了就喜欢讲些以前的事情……仙舟长生种老人聚集时，就爱跟后辈讲些旧事。” 东方启明一笑：“长生种……或许现在我也算是长生种了吧？哈哈，鬼族的寿命相较于人类而言更加漫长，但是普通鬼族最长的也不过三百寿数，比起你们狐人一族还有不如…… “我也不知道我是怎么活到现在的，出云国毁灭至今已逾千年……或许是虚无的沉睡令我身上的时间停滞也不是不可能……” 飞霄抬起头，一双眼眸倒映着天穹之上的梦境倒影：“谁知道呢——命途之力是个很神奇的东西，时至今日人们依旧未能将它研究透彻，所以出现什么事情都不会奇怪。” 毕竟师兄活了又死死了又活，目前来看还没有哪位星神能拥有反复跨越死亡界限的力量，就算是丰饶也做不到把已经魂飞魄散肉身灰都不剩一点的人完全复活。 但是师兄可以。 她亲眼见过师兄在怀里化为虚无，但是很快又再度出现。 或许记忆与丰饶联手能够做到，但是这样的复活也不会是毫无限制的——记忆会在复活的过程中磨损、本源会受到不可逆的损伤。 就算是复活了，被复活的人能记得多少事情都是未知数。 “也是。” 而这时，胆小鬼丹鹤像是想起来了什么一样，说道：“之……之前我们列车组……列车组的丹恒有……有向权威科学杂志投稿他自己写的论文……那个……” “磨磨唧唧的，我来说吧。” 武痴丹鹤恨铁不成钢地推了胆小鬼丹鹤一把，险些把人推到地上去，都是飞霄眼疾手快托住了胆小鬼丹鹤的屁股，这才避免了胆小鬼丹鹤摔一个屁股墩。 幸亏几只师兄全都缩小了身体，要不然她还不一定能完全托得住。 “丹恒在投稿之前曾经和瓦尔特先生聊天，他们曾聊到过这片宇宙的本质，瓦尔特先生将这片宇宙描述成一棵树，树上每一片叶子都是一个世界，世界会像是落叶一般凋零……” 武痴丹鹤记性相当不错，将那天偷听到的对话几乎一字不落地复述了出来。 飞霄和东方启明静静地听着，街边的人流似乎都与他们完全无关，那些嘈杂的音乐与喧闹声仿佛离他们远去。 等到武痴丹鹤说完，东方启明才开口：“我记得，那位说过，祂登神之时，曾经攀登上存在之树，见到了这片宇宙的真相—— “或许瓦尔特先生所说的树便是这个存在之树，只是我并不知晓那位爬上树之后究竟看见了什么，甚至差点坠入虚无，若非见到哭泣的婴儿，或许到了现在【欢愉】可能查无此神了。” “那样的真相想必很可怕——不过也和我没有什么关系。” “嗯，宇宙真相是什么和大部分的人都没有什么关系……很久以前，我的父亲曾经说过一句话，现在我把它送给你。” “什么？” 飞霄再次一步踏出，只是眼前的所有景象犹如破碎的镜面一般纷纷碎裂，周围的嘈杂像是被何种存在一扫而空，唯余留下空洞的回响。 一念之间，改天换地。 这就是欢愉第一令使的实力—— 他若是想杀阿尼尔，易如反掌。 可笑后者还不自知，沾沾自喜以为自己已然掌控了这位沉寂已久的令使，居然敢放心地将他交给外人。 飞霄抬起头，一双眼眸平静无比。 她并不畏惧他的实力。 她相信，自己只需要坚持不懈地走下去，总有一日也会达到他的高度—— 只是自己的路会在什么时候断掉？ 飞霄不知道，她也不想知道。 “世界可能是虚假的，我们的存在可能是虚假的，甚至就连我们的命运也是受到某些人的操控与掌握……” 两道都属于东方启明的身影合二为一，原本只是过耳的金发化为河流疯狂涌动开来，赤色的鬼角同样开始生长，直至化为两把利剑般的巨角。 “但是无论如何，爱，和勇气，永远是真实的。” 无数面具自虚空中诞生，或哭或笑，或喜或怒，围绕着他，像是在拱卫它们的神。 “有机会的话，替我朝黄泉问声好吧……就说，雷电·出云守·启明很想念她……” 他笑着说道，身形逐渐黯淡消失：“我的戏份到了这里就该正式结束了，接下来就是你们的舞台，我很期待你们的表现……祝你们好运。” “但是丹鹤……” 飞霄看了一眼还挂在自己身上的六只师兄，有些欲言又止。 “不必担忧，时机一到，自会归位。” 东方启明朝着她和六个丹鹤笑了笑：“最后一个问题——生命因何而沉睡？” “什么意思？” 飞霄一愣。 “不需要给出回答，这个答案，只需要在你心里就好。” 话音彻底落下，东方启明的身影就消失不见，只留下飞霄和六个丹鹤在这片空空荡荡的空间里陷入沉思。 …… “我们得在这里分别了，卡卡瓦夏——卡提卡人就要来了。” 是梦吗……？ 啊，果然，通过偷渡的方式进入梦境果然不靠谱。 但是身为通缉犯，他们也只有这个选择了。 “为什么？卡提卡人已经抢走了我们所有的钱、吃的，还杀死了爸爸妈妈……他们还想要什么？” 年幼的声音夹杂着雨声在耳边响起，逐渐覆盖了自己的记忆与思维。 再眨了眨眼，她恍惚间看见了年幼的弟弟。 而那些熟悉的话语也不受控制地从口中吐出：“卡提卡人嗜血、残忍，贪得无厌：他们想要一切，所以他们什么也得不到。 “这是个诡计，一场复仇——记得吗？今天是【卡卡瓦】之日，也是你的生日。 “而他们知道埃维金人一定会在这天举办祭典，因此他们会借着这场雨，他们会来摧毁我们的大篷车，抢走想要的一切。” 顿了顿，她继续说道：“但那些卡提卡人不知道，这次我们会反抗，天上来的黑衣人也站在我们这边——卡提卡人在他们面前毫无胜算，一定会为自己的傲慢付出代价。 “如果没有这场雨的话，那些卡提卡人就不会行动，我们也没有机会周旋——这都是母神的恩赐，而你是【卡卡瓦夏】受母神赐福的孩子，你的好运会保佑姐姐成功。” 但是很明显，面前年幼的孩子并不愿意她离开：“可……可有人会死掉的，你也会有危险……这哪里是好运了！你们为什么要这么做……” 她摇了摇头：“埃维金人有仇必报：母神在呼唤我，爸爸妈妈在等我，我必须回应……但她将好运赐给你，要你活下去。 “只要你还活着，我们埃维金人的血就永远不会流干—— “所以跑吧，卡卡瓦夏，不要害怕，不要回头：到山的那一边去——雨会长伴你，雨会保佑你。 “而我们，将在下一次【卡卡瓦】母神轮回之始的极光下重逢……” 她举起手来，将手掌贴上面前年幼孩子的手掌。 两道声音一道年幼青涩，一道成熟温和——它们渐次重合，像是在合唱一首歌。 “愿母神三度为你阖眼……” 她眨了眨眼，面前的少年就开始逐渐成长。 “令你的血脉永远鼓动……” 少年的声音清朗而张扬，只是脖颈之上多出来一道奴隶的印记。 “旅途永远坦然……” 青年的声音依旧张扬，透露出无比的自信。 “……诡计永不败露。” 她笑了起来，泪水逐渐蓄满眼眶。 “再见，卡卡瓦夏。” “姐姐……” 你看到了吗，卡卡瓦夏？ 我们终将在卡卡瓦的极光下重逢…… “给自己新起一个名字吧——我答应了那个孩子带你离开。” “可是他……” “他把这个机会留给了你，而我不是圣人，我身上还有属于曜青仙舟剑首的职责，救你们只是心生怜悯而已，能带走一个就已经是极限。” “……我明白了。” 少年持明身上散发着恐怖的气势，手里提着长剑，浑身浴血。 她鼓足勇气抬起头，直视着面前少年的湛蓝色双眸。 他微微垂下眼与她对视，尾巴有些不耐烦地甩了甩：“既然想通了，那就走吧——想好要取什么名字了吗？” “……就叫，伊西斯吧。” 伊西斯，据传是卡卡瓦母神的手下，执掌生命的轮回，能够赐予她的信徒新生。 而她也迎来了自己的新生，从此为了公理与正义，也为了那血海深仇…… “大岚神在上……我必将化身利箭，扫除这世间一切的不公与邪恶……” “直至，生命的最后一刻！” 第149章 那你我究竟是犯了多少错误，才要出生在这世上? 借用了星穹列车和另一位“自愿”献出自己身份的富豪身份，波提欧和伊西斯顺利进入梦境。 “宝了个贝的，还真是繁华啊。” 波提欧抱着双臂，嘶了一声。 “那肯定的，毕竟是梦，可不就是怎么离奇怎么来嘛。” 不过虽然是这么说，伊西斯还是跟个好奇宝宝一样东瞅瞅西看看，像是个没进过城的土包子一样。 “好了好了，你他宝贝的先别急着到处走来走去，我们两个来这儿可是有正事要办的，做完了事儿再去逛也来得及嘛。” 波提欧抬起头，咂了咂嘴：“而且你感受到了吗？” “感受到什么？” 看着身边搭档一副“聪明智慧”的呆头鹅模样，波提欧就气不打一处来：“嘿他宝贝的，我一开始就应该带着乱破或者是其他人来！你这个家伙实力虽然强的可怕，但是他呜呜伯的感觉有够他宝贝的迟钝！” “……对不起嘛。” “你！……哎呀算了算了，我早该想到你是这样的人。” 本想发怒的波提欧最终还是泄了气，还是耐心地解释道：“梦境正在坍塌，你感受到了吗？尤其是在白日梦酒店的方向。” “……原来你是指的哪个。” 伊西斯点点头：“那个地方，有一种空洞洞的感觉。” “嗯，所以我们行动得快一点。” 波提欧点点头：“现在我们先去找星穹列车的各位无名客，既然那位丹恒小兄弟说了他们可以帮忙的话，那我们去找他们也无可厚非……” “噗。” 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伊西斯掩嘴而笑，笑得波提欧一头雾水：“你宝贝的，突然笑什么？” “帝弓以其光矢宣其轮椅……哈哈哈哈哈哈哈，是不是之后就要变成帝弓以光速炫七个轮椅？” “……你他呜呜伯的快闭嘴吧。” 波提欧恨不得把她嘴给缝上：“真不愧是以能言善辩而闻名的埃维金人，你这样毁谤大岚神，小心他宝贝的天边飞来一箭就把你给爱死。” “嘿嘿嘿……” 伊西斯嘿嘿一笑，赶紧推着波提欧往前走：“我们还是走吧，说不准能见着恩人呢……” “行行行，你看着点路……他宝贝的你把我推沟里去了！” “对不起对不起……哈哈哈哈哈哈哈……” “他宝贝的！爱死你！” 两个人吵吵闹闹地走远了。 “……” 而在她不知道的地方，砂金身边已然空无一人。 但是…… 年幼的孩子眨着眼睛看着他。 “不知道为什么，先生，你总给我一种特别的感觉……让我很好奇，跃跃欲试……可惜没能再多认识你一些。 “我们该告别了，你玩得还开心吗？” 砂金莫名的有些不舍。 只是为什么要不舍……？ “你……要回去了吗？” 年幼的孩子点了点头，声音清脆稚嫩：“嗯，我该回家了——天色开始阴沉，要下雨了，我不能让大家担心。” “但是你的家……在哪里？” 面对这个问题，年幼的孩子很是不解，说道：“真是个怪问题，家就是有爸爸、妈妈、姐姐在的地方——就在这片梦里。” 砂金微微一愣。 年幼的孩子转过身去，看向空无一人的、安安静静的梦境，继续说道：“这座游乐园，这片美梦，真的很安详。 “所有人都喜欢它——可是先生，为什么你不喜欢？” 砂金沉默了一瞬，最终缓慢地摇了摇头。 “……因为他们不在这里。” 听到了这个回答后，年幼的孩子眼神微微一变，声音也逐渐变得陌生起来：“那他们在哪里？” 砂金定定地看着他：“我不知道。” “不不不……其实你明明知道——只是你也明白，这个答案没有意义。” 砂金沉默。 那未知的存在笑了起来：“承认吧，你已经很累了——不仅仅只有你，我们都累了，所以打算留在这里，我……还有他。 “……” “你的过去……以及未来。” 砂金语气微微动摇：“留在这里……是多久？” “永远——我们会和你一起，永远留在这片梦中……而这是我们为决意赴死之人献上的最大敬意。” 砂金再度沉默。 对面与砂金长得一模一样的存在并不在意他的沉默，而是自顾自地继续说道：“剑走偏锋，那是一种极为荒诞的做法，但在你身上并不罕见——因为【自己的生命】向来是最先被你扔出的那枚筹码，一直如此。 “其实你并不关心杀死知更鸟和那个偷渡客的真凶究竟是谁，对所谓的钟表匠遗产也不感兴趣——你只想当好一个秉公办事的公司职员，在家族的地盘处处受难，被戴上滚烫的镣铐，推向舞台中央…… “然后，成为这场盛会的【第三个牺牲品】，就像她们那样。” 砂金摇了摇头：“但是我可以做到，并且天衣无缝。” 【砂金】哈哈一笑：“你当然能，因为你的好运一定会在恰到好处的时候帮你，一枚星核和一位令使……就这么简单，对吗？ “如此一来，公司便能获得上桌的资格，而你也能从无尽的漩涡中抽身，得到梦寐以求的解脱。” 说到这里，他忍不住就摇了摇头：“已经不是第一次了……这是你最擅长，也最渴望的方式：这场闹剧以一场【死亡】开始，也将在一场【死亡】中落幕。 “到现在我已经完全明白了，你就是个彻头彻尾的疯子，所有人里也只有你敢拿着自己的命上赌桌，所以【钻石】才会选择你。” 砂金耸了耸肩：“因为无论是他还是我，要的都只有匹诺康尼，无论手段，不计代价……也和具体的人无关。” 【砂金】盯着他的眼睛，但是却只在砂金眼中见到了决然。 他笑着说道：“别看我现在家财万贯，实际上我一无所有，若是想复仇，那只剩下一条路——不计一切代价，向上爬。 “将硬币抛上天空、将性命摆上赌桌，然后……交给命运审判。” “但是……很辛苦吧。” 砂金一愣，紧接着笑了起来，并且越笑越大声。 【砂金】也没生气，只是默默地等着他笑完。 “你忽然变得很体贴啊，良心发现了？” “毕竟我终究是从你的自我中诞生的，所以我很清楚，想取回你掷出的筹码，难如登天——而你要做的事我阻止不了，你要去往的地方……我们也改变不了。 砂金收起笑容，轻叹一声：“覆水难收，我很清楚……所以我们能做的只有抓住每个机会，让自己尽可能多赢一秒。” 【砂金】与他对视，语气感慨：“是啊……可惜的是，人不可能一辈子只做正确的决定………虽然好运总是站在你这边。 “你总会赢下去，你从未输过——但为什么是你？为什么……非得是你？ “如果一个幸运儿的奇迹，全部建立在所有他所爱之人、甚至更多人的不幸之上……如果你带来的每一场雨从不象征母神的宽恕和恩赐，而是一次又一次无意义的死亡……” 顿了顿，【砂金】才重新开口，声音重叠，难分年少幼稚。 “……那你我究竟是犯了多少错误，才要出生在这世上？” 砂金沉默许久。 仿佛有一场雨落下，万事万物都渐渐变得模糊起来。 是啊…… 为什么呢？ 他也曾无数次问过自己，但是都没有得到过答案。 良久，他才轻声开口：“我不知道……但是也许等我抵达了那个终点，我们的困惑就能得到解答了。” 【砂金】哼笑一声，摆了摆手，头也不回地向前走去：“哼……好吧——先走一步，朋友，我在前面【未来】等你。 “最后的时光，同这孩子【过去】好好道个别吧——还是尽量让自己死而无憾的比较好一些。” 砂金没有回答，只是目送着他消失。 最后他低下头，与面前的幼儿对视。 卡卡瓦夏微笑着开口：“这下就剩我们了。” 他回过头去，看着不远处的打卡地，问：“可以为我拍张照吗？就当是留个纪念吧。” 看着面前幼儿乞求的眼神，砂金最终还是点了点头：“……嗯，来吧。” 这张照片，说实话，砂金的拍照技术并不好。 他的照片基本上都是公司的人负责搞定的，毕竟公司最不缺的就是技术好还任劳任怨的打工人，就算砂金想要五彩斑斓的黑他们都可以想办法弄出来。 “抱歉，有点普通……” 砂金有些不好意思地将照片递给卡卡瓦夏，但是后者很明显并不介意。 他只是笑着，带着孩童特有的天真烂漫：“真好，这样我也能看见自己的样子了。” 砂金微笑：“虽然我的拍照技术不怎么样，但是你的表情也有点小问题……所以下次拍照的时候记得看镜头，表情会更自然些。” 卡卡瓦夏珍而重之地将照片揣进怀里，点点头：“嗯，我会的。那……先生，你也要回去了吗？” 回去？ 不…… 还不行。 至少现在不行。 他摇了摇头：“我还不能走。” “为什么？” “我在这里还有一场……表演。” 卡卡瓦夏恍然大悟：“那你马上要登台演出了，是吗？那走吧，我送你去大舞台那里。” “……嗯，好。” “不过原来你是演员啊……怪不得衣服那么漂亮。” 砂金笑了笑：“其实我是一名……商人，并不是真正的演员，但我确实有场表演。” 卡卡瓦夏有些惊讶：“商人？那你和天上的黑衣人一样咯？可你没有穿黑色的衣服哎。” 砂金笑着解释：“普通员工才要穿那种衣服，我的位置比他们高得多。” 卡卡瓦夏拍了拍手：“好厉害，希望我也能成为和你一样漂亮的大人。” “你可以的。” 砂金鼓励道：“未来的你，一定会比我更好、更厉害。 两个人就这样一前一后地来到了一道幕布之前。 面前红色天鹅绒幕布背后，就是克劳克影视公园的观影台，那儿场景开阔，相当适合为观众奉上一场精彩的【演出】。 “这道幕布后就是大舞台了……” 卡卡瓦夏停了步，扭头说道：“马上就是登台的时间了，你做好准备了吗？祝你的演出圆满成功。” “谢谢你。” 卡卡瓦夏直视着他，一双彩虹色的眼眸盛满了担忧：“但是你看起来还是很紧张，这样可不行，演出一定要漂漂亮亮的才是……所以，我们来【对掌】吧——如果有母神保佑的话，你就可以轻松点了。” “对了，【对掌】是一种小小的仪式，我们把手掌贴在一起，把祷文念给芬戈妈妈听，她就会祝福我们，如果你不会的话，我可以教你。” 砂金闭上眼，回忆如同潮水般涌来。 血色的世界…… 族人的尸体…… 哭泣的姐姐…… 以及…… 那道有着湛蓝色眼眸的浴血身影。 【我很期待……你亲手复仇的那一日。】 “没关系，我会的……我当然会。” 第150章 代价是…… “我知道你有很多疑惑，但是现在并不是解答的好时机。 “被囚禁的鸟儿想要展翅高飞，这没有错……只是你现在所做的选择，与你的信条完全背道而驰。 “他说你的所作所为注定失败，并非是空穴来风。” 星期日坐在办公桌前，不发一言。 “你无法逃避这注定的失败，因为这是你的选择……你自以为是，你高高在上，你未曾真正听见他们的哭泣与诉求，未曾真正的行走大地聆听众生的苦楚…… “你只是自以为是地将入耳的只言片语当做真理，将你的天真想法奉为圭臬。” “……” 他仍旧不发一言。 “你的伪装，实在是拙劣可笑。” “若是您想要杀死我，悉听尊便。” 星期日抬起头来，声音有些沙哑，但是眼神中尽是坦然。 “杀你？没有这个必要。” 面前的人摇了摇头：“世人都以为我是吞噬了【秩序】才诞生的，但是【秩序】的理念与我背道而驰…… “祂的【秩序】，并不是我【同谐】要走的路。” “……” 星期日面前的人，赫然是那【同谐】的星神，希佩。 只是在面对背叛者，祂并没有任何生气的迹象，就连神色都很平淡。 “您究竟想做什么？禁锢了我，却又不杀死我……” “因为对我而言，你并非是背叛者，而是一条新路的实践者，”希佩说道，“我很无奈，因为我的本意并不是抹杀你们的意志、将你们都变成命途的一部分，但是……选中了我。” “什么？” 星期日没有听清楚许希佩说了什么。 “……抱歉，？@%#！的存在，我无法说出来。” 祂愣了一下，最后像是明白了什么一样，摇了摇头：“但是这不重要，因为？@%#！给了我们足够的自由，所以我真正想要的是如？@%#！一样的路，只可惜……咳咳咳！” 希佩的身体突然出现了诸多裂缝，像是突然遭受到外力打击的花瓶一般。 不过或许是因为祂身为星神的原因，祂的身躯就算是碎裂，也没有流出血来，只是露出了内里的黑暗与空洞。 “所以他们才需要……他们才需要造神……我们与？@%#！的拉扯由来已久……咳咳咳咳！” 伴随着希佩越说越多，祂的身躯也一直在虚化。 星期日瞳孔骤缩。 他知道眼前的人的确是希佩，但是…… 神，也会死吗？ 他能感受到希佩的力量正在消失。 是的，祂的力量正在无端地消失，而且是毫无征兆、毫无痕迹的消失，并没有散逸到周围的世界之中。 “啊……看来是受到了惩罚，但是无妨，这并不是我的本体，而是我的多重面相之一，消失了一个也无关紧要。” 就算是身体在消失，但是希佩语气却依旧相当轻松：“我很期待你能走出一条新路，所以我不会阻拦你，甚至我还会帮你…… “至于你的失败，将成为你最宝贵的【记忆】，它将托起折断翅膀的小鸟，使它重回天穹。” 顿了顿，希佩继续说道：“去品尝失败吧——它将使你踏上崭新的旅途。 “而我将以【同谐】之名义，赦免疑似背叛【同谐】、妄图颠覆匹诺康尼的罪犯、匹诺康尼橡木家系家主星期日—— “无罪。” 希佩的身形彻底消失。 但是就算是自己面前已经空无一人，星期日的脑海里却依旧在回荡着那一声“无罪”。 沉默良久，他方才苦笑一声。 “怪不得那几位都心甘情愿地跟着祂……先前我还以为是祂愿意赐下力量、给予他们令使之位的缘故，没想到竟会是如此……” 说到这里，这位生着一双翅膀的天环族人就忍不住摇了摇头。 赦免无罪？ 哎…… 是啊，他知道，他所做的事情大逆不道。 要将所有人都困在梦中永远都不要醒来…… 要让所有人都只需要渡过一天又一天的狂欢日亦或是休息日、直到生命的尽头…… 要让所有鸟儿都失去翅膀，要将它们关进笼中。 但是这对于那些想要追求自由的小鸟而言无疑是很不公平的。 “我的路真的是错的吗？” 或许吧。 星期日也不知道。 原先他固执己见，坚定地认为只有自己能够给大家带来幸福的乌托邦。 直到那头古兽突然而然地出现，将自己和这片梦境变成他手里的提线木偶。 只需要他一声令下，不论是自己还是匹诺康尼、亦或是这片梦境之中的所有人，都会顷刻间灰飞烟灭。 【秩序】的力量无法对它造成伤害。 【同谐】的音乐无法使自己挣脱牢笼。 【欢愉】的假面也无法令这片梦境化为自己心目中的乐园。 ……这样的自己，真的能够带领这梦境和这梦境中的人走向自己所构想的那个未来吗？ 恐怕不能…… “如此羸弱的身躯……如何能够带领他们走向更好的未来？” 星期日抬起头，昏暗的灯光摇曳不定，倒映在他的眼眸之中。 “怪不得宇宙万灵皆想成神，那恶兽也想吞噬我，成就他自己的道路……只为了彻底掀翻匹诺康尼、救出他的母亲…… “毕竟人之身，实在是太过于孱弱了……就算是那些强大的古兽若是想要胜过神明一筹，也只能选择登神……” 在宇宙内部，宇宙的规则就是神对神，人对人。 就算是在墙外无比强大的古兽，进入了墙内想要与星神争锋，那也只能选择成为神，才能真正与星神拥有同桌对垒的资格。 黄昏战争后，古兽被赶出内宇宙，从此不被墙内规则承认，一旦进入墙内，若是没有命途的庇护，轻则受到令使追杀，重则就连星神都会现身针对。 因此阿尼尔才会执着于控制星期日，毕竟他身上的【秩序】实在是让人垂涎三尺。 就连现在，他都能感受到自己的性命正被人掌握在手中，自己的计划也成为了他人的嫁衣。 “还真是……狼狈不堪啊。” …… 东方启明将飞霄和丹鹤带进的空间很奇异。 看似还处于这片宇宙，实际上却有一种让人游离在外的感觉。 “这里是怎么回事？” “还看不出来吗？就是那个东方启明搞的鬼啊。” “我知道啊，我就是想问这儿是怎么回事嘛，我们该怎么离开？” “你问我？我也不知道啊。” “你要不下去探探路？” “我才不要，要去你去。” “呜呜呜，我能不能不去……” “我还不知道你是个什么想法？！你就是想独占她对不对？！” “你难道不也是？！” “可恶！” 六个丹鹤又吵起来了，飞霄听着只觉得头大如斗。 真的，好吵。 有一瞬间她真的真的，真的很想把师兄的嘴全都封起来。 “安静点。” “……” 听到了这一声有些威胁的话语，或许是想到了什么不好的回忆，六个丹鹤瞬间闭嘴。 “那个，对不起……” 沉默了好一会儿，胆小鬼丹鹤也不知道鼓足了多大的勇气，小心翼翼地开了口：“我……我可以帮你去探路……” “你不是很害怕吗？” 飞霄有点意外，低下头给胆小鬼丹鹤顺了顺毛，问道。 毕竟从刚刚进入这片未知空间开始，胆小鬼丹鹤就一直在她怀里瑟瑟发抖，连头都不敢抬一下。 看来师兄某种程度上的确是胆小鬼。 “因为……因为大家都不愿意去，但是你好像很需要我的帮助……” 说到这里，胆小鬼丹鹤竟主动放开了手，从飞霄怀里挣脱出来，身高体型也都恢复了正常。 “我……虽然我很胆小，很没用……一遇到事情就想退缩逃跑，但是……但是如果能帮上你的忙的话……我……我也可以做到这些事情……我可以做到……” 虽然还在瑟瑟发抖，但是胆小鬼丹鹤已经转过身去，伸出手来，颤颤巍巍地开始检测这片空间的情况。 “呜……好可怕……好可怕……呜啊啊啊啊啊啊怪物啊啊啊啊啊啊——” 一阵惨绝人寰的尖叫之后，胆小鬼丹鹤一屁股跌坐在地，整个人也险些晕厥过去。 “你看见什么了？” 眼见着胆小鬼丹鹤都快因为惊恐而近乎于昏迷过去，飞霄急忙上前，伸出手把人抱在怀里顺毛，问道。 “好多……好多终末的怪物……” 胆小鬼丹鹤压根没有任何空余的心思去享受温香软玉，脸色苍白到毫无血色，说出来的每一个字都带着颤音：“还，还有好多好多的血……” 好多好多的血…… 飞霄瞳孔微微颤抖，不自觉地收紧了抱着胆小鬼丹鹤的手。 师兄…… 师兄其实是…… 【你要好好照顾你师兄。】 【但是师兄那么强，天赋那么厉害，应该不需要我照顾吧？】 【……他其实，有创伤应激综合症。】 【为什么……？师兄明明一直都在前线战斗，看起来……】 【看起来不像有病，对吗？】 【……】 【当年你师兄第一次上战场的时候，看着朝夕相处的战友死去，他就已经得了这种精神疾病，只是平日里他都通过药物压制】 【什么药物？】 【是上上代天风君研究出持明安神散的副产物，名为血禁神，现在已经是只有在非常特殊的情况下才能开出的禁药，唯一的作用就是让人在战斗时保持绝对冷静。】 但是这种药既然是禁药，那肯定是有代价的。 “而代价是……” 第151章 若我未曾见过太阳(上) 血禁神是天风君研究新药物的副产物，而它的诞生本身也是一次意外—— 当年的天风君研究持明安神散时，意外将架子上放置的、充盈着【虚无】的实验素材给碰倒，最终素材与药物混合，诞生了血禁神。 它能够让人在服药后的一段时间内保持绝对冷静、不会被任何精神疾病所困扰，但是这也会加大使用者陷入虚无的几率。 因为有极大的副作用，血禁神在诞生之后就被列入了曜青仙舟的管制药物，若是没有丹鼎司司鼎的签字同意的话，它是无法被任何人使用的。 但是师兄一直在用。 因为第一次上战场时丹鹤年纪尚幼，因此他在见到步离人时就被狼毒影响，甚至连剑都拿不稳，最后还是朝夕相处的战友用命换了他活下来。 此后他只要一闭眼，就会不受控制地梦到死去的战友。 “血……血……好多血……” “别怕……” 当年师兄因为深陷虚无而离开曜青仙舟，原因之一或许就有这种药物。 飞霄成为将军后，他上战场的次数越来越多，服用这种药物的次数也越来越多，这无疑加速了他陷入虚无的过程。 到最后，他记起了前世的种种，在感受到自我的存在正在被虚无吞噬时，丹鹤果断选择了不告而别。 他想用命给她做到最后一件事。 ……但是师兄，她不需要治愈。 死在战场上本就是她的宿命。 可是……真的是这样吗？ 她真的，甘心吗？ 就这样看着师兄死？ 就这样看着师兄深陷虚无？ 就这样看着师兄一个人奔赴死亡？？！ “呜呜呜……别过来！别过来！不要杀我！！啊啊啊啊——” 胆小鬼丹鹤陡然尖叫起来，一双眼眼白中都布满了血色，从最开始的胆怯变成了恐惧，甚至是…… 绝望。 他狠狠地推开了飞霄，随后嚎叫起来，浑身上下都开始冒出滚滚黑气。 “别过来……你们都别过来！！啊啊啊啊——” “不好！” 武痴丹鹤急忙松开手，落到地上恢复身形：“又犯病了！” “抓住他！” 所有的丹鹤都不约而同地松开了手，身形恢复正常——只是好色丹鹤从她身上下来的时候也不知道是故意还是不小心的，那只手拂过了飞霄的腰际。 “嘶……” 听到了飞霄低声的倒吸冷气的声音，好色丹鹤回过头，恶劣一笑，随后同样跟随着其他几个丹鹤朝着发疯的胆小鬼丹鹤冲了过去。 “你按着腿！我抓住他的手！” “我抓住了！……哎我*无名客粗口*，我的蛋！” “我*无名客粗口*，我下巴都要被抽歪了！” 几个丹鹤骂骂咧咧，就连懒惰丹鹤都睡眼惺忪地抓住了胆小鬼丹鹤的头，看似身形摇摇晃晃，实际上稳如泰山，就算是胆小鬼丹鹤无论如何挣扎都无法挣脱。 “嗷——嗷嗷——” 胆小鬼丹鹤依旧在嘶吼着，一双眼也从湛蓝色变成了深不见底的漆黑，眼白也是一片赤红。 他不停挣扎着，一双手弯曲成爪，似乎随时想要给面前同样是属于自己的一部分来上一道攻击。 “该死……力道太大了！” “所以胆怯的背后是疯子吗！？” 几个丹鹤都骂骂咧咧，几乎都要按不住胆小鬼丹鹤。 看到这里，飞霄也知道自己不能袖手旁观了。 那毕竟也是师兄的一部分，而且他们现在必须离开这里。 外面的列车组众人正在等着他们，或许还需要他们的帮助。 这也是她来匹诺康尼的目的。 “该离开了。” 飞霄喃喃自语一句，随即如同闪电一般出手，一个手刀势大力沉地敲在胆小鬼丹鹤的后脖颈上，将他直接敲得翻了个白眼，头一歪昏迷过去。 “不能浪费时间了，我们先离开这里。” “好。” 几个丹鹤也知道不能多耽搁时间，互相对视一眼后，便让武痴丹鹤背起再次倒地昏睡的懒惰丹鹤，暴食丹鹤背起昏迷过去的胆小鬼丹鹤，好色丹鹤在最前方开路，自律丹鹤断后，分工明确，确保无论是哪个方向有敌袭都能迅速反应。 “话说回来，你是令使吧。” 武痴丹鹤扭过头来，直视着飞霄的双眸，语气肯定。 “你就那么肯定？”飞霄笑着问。 “我们都有这个猜测。” 丹鹤不傻，他只是懒得思考。 但是飞霄的身份处处透露着诡异，就算是他真傻也早该看出来了。 “如果说我从头到尾都在骗你，那你又该怎么办？” “我不知道。” 武痴丹鹤很直接：“但是如果是我知道的话，说不准会和你大打出手吧。” “就算是你打不赢我？” “出了气再说。” 飞霄忍不住笑出声，狠狠地揉了一把武痴丹鹤的脸：“哈哈哈哈哈……倒是很符合你的脾气啊。” 随后她就看见，武痴丹鹤的那张脸庞肉眼可见地红润起来。 “你……你别以为……别以为我和你是这种关系就可以……可以让我手下留情！我我我……我打人可是特别痛的！” 武痴丹鹤说话都结巴了。 “嗯，我知道。” 我一直都知道。 武痴丹鹤红着脸低下了头。 就在暧昧地氛围开始逐渐发酵的时候，走在最前面的好色丹鹤突然停步，做出了警戒状态。 “怎么了？” “不对，是幻境……” 话还没说完，好色丹鹤的身形就消失不见。 很显然，这不是他自愿的。 “后面可能是出口，也可能是未知的空间。” 武痴丹鹤伸出手探了一下，发现在伸手的同时，自己的手掌也没入其中消失不见。 他并没有摸到什么东西，但是不排除后面有怪物埋伏的可能。 “都走到这里了，我们都没有道理停滞不前。” 飞霄摇了摇头：“我来吧。” “……” 也不管这些丹鹤的想法如何，她率先走向那道黑暗的门扉。 就在她的身躯没入黑暗的那一刻，一道虚无缥缈的声音响起。 “生命因何而沉睡？” 眼前逐渐展开一幅血色的画卷，各种各样的画面不受控制地化为河流，自大脑的最深处流淌而出。 飞霄微微瞪大了眼眸。 因为那是属于年幼时的自己的记忆。 “为什么会……” 【师兄！】 【是飞霄呀——哎，我记得今天好像有早起习武来着？】 【是有……但是师兄你不许逃！这次我绝对绝对不会帮你遮掩的！】 【……哎呀，被你看破了。】 师兄在学堂里的时候从来不逃课睡觉，是老师和同学眼中的好学生乖宝宝。 但是一到了习武时，丹鹤就要偷懒。 那个时候师兄总是爱在习武时偷懒，直到自己成为将军，他才开始真正地认真开始属于自己的修行。 【说实话，我这个人不大喜欢用脑子，所以还是这种简单粗暴的方式适合我。】 【但是师兄你练武也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哎。】 【这是天赋，你羡慕不来～】 【师兄！】 【嘿嘿嘿，打不着～】 少男少女在演武场追逐打闹着，直到月御将军推门而入，第一眼就看到了自家的两个徒弟都没在练武，气得罚了两人不许吃中午饭，还要顶水盆在墙根蹲马步。 只是就算是被罚了，师兄还是一副笑嘻嘻的模样，似乎对此已经习以为常。 【我知道一家店可以外送，一会儿我跟外送员说让他把饭送到我们墙根这边。】 【真的吗？……但是会不会让师兄的钱包瘪瘪的啊，我记得这个月师父罚了你好多零花钱呢。】 【没关系，我现在也算是云骑军的一员，每个月攒下来的工资足够我们两个吃这一顿饭了～】 【那下次我要请师兄吃饭！】 【好啊，那我就等着了。】 “……” 师兄因为练武总是喜欢偷懒，所以总被师父罚零花钱，以至于到了月底总要可怜兮兮地来求自己接济一下。 这些温暖的回忆啊…… 真像是太阳一般…… 椒丘是长辈，后来的貊泽是晚辈，虽然都是不可或缺的家人，但是真正能与自己同频共振的只有师兄。 身为没有尾巴的狐人，作为异类的飞霄也曾受尽欺凌—— 更何况她还有一半的步离人血统，这对于相当仇恨步离人的曜青狐人而言就是发泄怨气的活靶子。 若是没有师兄，或许那些污言秽语就真的会影响到她的心境。 对于武人而言，心境这种东西是相当重要的存在，一旦出现污垢与裂痕，就算是当时没有爆发，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自己的道路终将会出现问题。 而就在她想到这些的时候，回忆也应景地变化成了那段被保护的时光。 【我都说了滚开！】 【你想尽办法护着这个杂种，难不成你投靠了步离人不成？！】 【别以为你们身为将军弟子就可以为所欲为，我爹还是天舶司司舵！】 【哼，我爹是丹鼎司医士长！】 【我警告你们，你们最好还是乖乖待在将军府里别出来，要不然我见你们一次就……呜！】 记忆的景象里，师兄忍无可忍，一拳砸出，狠狠地捶在了对面狐人少年的脸上，力道之大甚至都听见了破空声。 【不许，辱我，师妹！】 【你……你敢打我！】 【我不仅敢打你，我还敢杀你！反正我还没有成年，就算是杀了你们也就是蹲几年的事情！】 师兄双眼通红，扑过去就和那群孩子打成一团。 飞霄在他身后欲言又止。 她想说的是，实际上她一个人就可以轻松收拾掉这些臭鱼烂虾的…… 毕竟是曾经需要冲锋在前的步离战奴，杀人就像是吃饭喝水一样简单，就在师兄出手的那一刻，飞霄已经把人埋哪儿都想好了。 但是…… 被保护的感觉，原来是这样的…… 原来我也不是没有人要的孩子，也不是朝不保夕的血食，更不是卑劣的杂种和不被任何人接受的杀人魔…… 【我告诉你们！飞霄是我师妹，是我丹鹤保护的人，是将军千叮咛万嘱咐要我照顾的人！你们敢动她一根汗毛，就别怪我这个当师兄的提着凳子大半夜砸你们家窗户！把你们家掀个鸡飞狗跳！】 为了避免这种事情再度发生，第二天一大早丹鹤就拉着飞霄，挨个儿把学堂里的教室全走了一遍。 那是他头一次把身为月御将军弟子身份挂在身上。 他向来不爱以势压人。 但是这一次为了初来乍到的飞霄，丹鹤第一次动用了自己的身份特权——他请来了两位云骑军精锐青丘军士卒站在飞霄身后，就算是他们一言不发，也足够有威慑力。 画面消失，飞霄在黑暗中愣神。 那些回忆逐渐清晰。 她的心脏隐隐作痛。 为什么自己就不能早一点说出口…… 为什么要等到现在才明白，自己究竟有多爱他？！ 第152章 若我未曾见过太阳(中) 是的。 爱。 它很沉重，是一个人对另一个人的情感上限，也是所能给出的最高承诺。 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这个词对于很多人而言好像都太轻浮了——似乎那就是随意能够说出口的东西一样，完全忘记了它背后所承载的汹涌情感。 究竟什么是爱？ 飞霄不知道。 因为千人千面，每个人的心中对爱的定义都不尽相同。 但是她确信她爱师兄。 什么爱就是放手？放狗屁！ 若是真心爱的话，就算是一起死了、身体都要烧成灰了都不会放手！ 而且她能确信自己可以给师兄最好的。 不阻止他奔向其他人？ 当然不需要，因为飞霄确信，自己就是师兄最好的选择，她有这个自信。 尽管师兄已经失忆，但是依旧对自己一见钟情，这说明什么？ 这就说明师兄的理想型就是自己！ 那她为什么要放手？ 难道又要像之前那样留下满腔遗憾才算完吗！？ 飞霄捂住了双眼，沉闷的呼吸声回荡在这片未知的空间之中，像是春天的野兽一般渴求着何物。 是的。 她能确定。 曾经的飞霄不敢面对内心最真实的欲望，不敢承认自己对师兄有着过界的非分之想，更不敢把自己的这些小心思说出口，生怕一不小心就把师兄吓跑，最后连朋友都没得做。 但是现在嘛…… 她不是小孩子了。 狐人本就短寿，再等下去的话说不准哪天就得阴阳两隔，还不如生米煮成熟饭，至少人生不留任何遗憾。 就算是下一秒那支箭矢贯穿心脏，自己也能毫无遗憾地闭上双眼。 就是到了那个时候可能就要苦一苦师兄了。 【你喜欢我？】 【嘿嘿，是啊。】 【……你在开玩笑，对吗？】 不，明明不是在开玩笑。 她是认真的。 只是话到嘴边，就变了另一副模样。 【是啊，我在开玩笑，吓到了吗？】 师兄笑了笑，身体也肉眼可见地变得放松下来。 只是这一次，飞霄敏锐地察觉到，师兄眼眸中有一抹失望一闪而逝。 ……失望？ 为什么会有这种情绪？ 【幸好你说是开玩笑的，要不然我就要误会了。】 【如果是我说的真的呢？】 【好了，别逗我了，快做正事吧，我们还有许多事情要做呢——你看，还有如此之多的物资需要我们来统计……真是的，策士长也真会使唤人。】 【知道啦——还有我已经听到了哦，师兄你又在背后说策士长的坏话，回头我就告诉师父去。】 【哎哟喂，千万别，可千万别啊……我晚上出门的时候给你买肉干和小零食，你可千万别说给师父听啊。】 【我还要最新的话本子。】 【买买买，都买。】 当然，结果就是师兄那段时间兜比脸都干净，在肚子饿的却又还没有到饭点的时候只好厚着脸皮去蹭人家天风君的零食。 主要是师兄吃的又多，一柜子的零食能有一半进了他肚子，以至于不堪其扰的天风君最终不得已在家门口贴上了【丹鹤与狗不得入内】的牌子。 【天风君怎么抠抠搜搜的，好歹是我们曜青仙舟的龙尊哎，零食都买不起……】 【但是师兄你要是一次就吃天风君一柜子的零食的话，换谁都要生气吧……】 【那我在之前还帮他收拾过龙师呢，我没要他报酬，就是吃点零食怎么了？】 【所以这就是你把那些龙师都揍了一顿、以至于天风君不得不连续加班三个月处理持明族内务的理由？】 【还不够吗？】 【……你应该知道那群龙师心眼有多小吧，天风君可是替你背了个大黑锅，那些龙师没有报复到你头上、只是让授意你去教训龙师的天风君加加班就已经是龙师最大的让步了，你要是再去搞事小心龙师向师父施压要你去蹲幽囚狱。】 【他们敢！到时候我就蹲在各个角落里套他们麻袋！】 【你少给师父惹点麻烦吧……】 【明明你才是惹祸更多的那个！】 实际上比起丹鹤，飞霄才真的是全自动闯祸机。 研究师兄尾巴毛是不是可燃物，趁着师兄睡着拿打火机烧师兄尾巴，一着不慎点着了师兄的头发，以至于那段时间师兄都只能顶着个光头上学。 突然想长条狐人尾巴，于是四处求医问药，最后听信了某个假面愚者的话，被忽悠喝了一大瓶装成药物的酒，结果发酒疯把家里全砸坏了。 想给椒丘过生日准备好吃的但是忘记了椒丘不吃香菜，忙活大半天直接端上一大碗放满了切成碎沫的香菜的羊肉汤，直接把椒丘熏吐。 忘记狐人不能吃巧克力，按照教程给师父做了个看不见巧克力的巧克力蛋糕，结果把师父送进丹鼎司。 【我好像，闯了很多祸……】 【师兄在呢，只要你不是背叛了我曜青仙舟，师兄一直会在。】 【对不起……】 【说这些话做什么，我可是答应了师父要照顾好你的，可不能食言。】 【就算是我把你的零食都吃光了吗？】 【……】 【就算是我不小心打翻了你的饭盘？】 【……】 【就算是我把锅全都甩到你头上？】 【……我还是和师父说我明天就去隔壁罗浮进修学习吧。】 【哎哎哎，师兄我开玩笑的！别去罗浮好不好？】 狐人少女急切地拉住持明少年的胳膊，满脸讨好。 【……看你表现。】 【我就知道师兄最好了！】 听了此话，少女飞霄直接抓住了少年丹鹤的手，整个人都贴在了对方身上，直接把对方吓了一跳。 【现在天这么热，你别贴这么近！】 【今天哪里热了？曜青仙舟一直是恒温的好不好！？】 【但是好热！你先洗了澡再说！】 【呜呜呜你嫌弃我……】 【去去去！】 二人打闹着走远。 少年的情谊总是纯真而不掺杂任何利益算计——虽然到后来他们的关系也依旧如此，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某些东西似乎正在悄然发芽，最终长成参天大树…… 【你喜欢他，对吗？】 【……】 【没否认那就是默认了。】 【我没有……】 【你的眼睛骗不了人。】 椒丘本就聪慧，若不是更擅长医术，或许他能够成为曜青仙舟将军府上的策士长也说不定。 只可惜当时的他志不在此—— 那个时候的椒丘还怀着满心热血，想要通过自己的医术拯救那些为了曜青仙舟出生入死的众多将士。 所以他的情绪比现在要明显的多。 【飞霄，告诉我，你是不是喜欢剑首？】 【……如果我说不是呢？】 【行了，你在说谎，我一眼就看出来了——不过你放心吧，我不会告诉他的，而且说不定我还能帮你一把呢。】 【真的？】 【你看，你就是喜欢他。】 到了这个时候，已然有了少女心事的飞霄哪里还不明白，自己是被这位医师诱导着说出了自己的心事。 但是她也不在乎，脑海里只有一句话。 他可以帮她！ 【请务必帮我！】 只是很可惜，丹鹤是个胆小鬼。 当时的他似乎察觉到了什么，于是开始有意识的回避飞霄。 那个时候丹鹤已经是剑首了，虽然还和她共处一个屋檐之下，但是将军府那么大，他要是真想躲着她的话，她也是很难抓到他的。 第一次喜欢上一个人的飞霄自然不愿意天天见不着自己喜欢的人的面的，三番五次地去堵人，最后终于是在一处饭馆里找到了这位剑首大人。 但是丹鹤在见到她的那一瞬间第一时间不是打招呼，居然是下意识地就想转身离开，就连桌上还剩下一大半的饭菜都打算弃之不顾。 这和师兄平常绝对不浪费一点粮食的行为大相径庭。 记忆里的飞霄眯起了眼。 【为什么要躲着我？】 【……我没有躲着你。】 【如果你没有躲着我，那么你为什么在看到我的第一时间就要转身离开？】 【我只是觉得吃饱了……】 【你觉得我会信？】 飞霄步步紧逼，而丹鹤不断后退。 四周的食客听着动静都好奇地回过头来，一看到是丹鹤和飞霄二人，脸上立马就露出了相当意味深长的姨母笑。 【我没有躲着你……】 【那你解释一下，为什么这几天我都见不到你？】 【我只是比较忙……】 【忙什么？忙着吃饭睡觉？忙着和你的朋友一块去古海钓鱼？你觉得我会信吗？】 【……】 只是还没等飞霄问出个所以然来，丹鹤口袋里的玉兆就响了起来。 丹鹤如蒙大赦，急忙掏出手机，也不看打电话的人是谁，一边接听一边往外走，转瞬间就消失在飞霄视野之中，速度之快堪比帝弓光矢飞掠天际。 【对对对，是我……还有多少文件需要处理？一百二十一？好好好，我马上就来……】 （对面的诈骗犯：不是，你神经啊？） 你看，他就是如此胆小——从不敢面对自己的真心，遇到这种事情第一时间就想着逃避，而不是去解决问题。 飞霄深深地叹了口气。 无论是现在的飞霄还是过去的飞霄，在看到丹鹤落荒而逃的那一刻，都忍不住苦笑一声。 喜欢一个这样的胆小鬼真的很累。 但是她不后悔。 如果没有师兄，或许自己也变不成现在的这副模样。 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他就告诉她，他会保护她。 之后他一直在践行自己的承诺，直到身死的那一刻。 但是师兄…… 你真的，太任性了。 明知道我也喜欢你，明知道你的告白听不见我的回应，明知道你的告白可能会变成我一生的遗憾…… 但是你就是把它说出口了。 曾经为什么你就从来不肯开口呢？ 一定要等到生命走向尽头了，你才愿意说出来吗？！ 师兄，你真的…… 太任性了…… 是报复吧……一定是报复吧！ 报复我也是胆小鬼、执拗地等着你先开口的恶劣行为…… 对不起……师兄……对不起…… 第153章 若我未曾见过太阳(下) 再说这些有什么用呢？ 事已至此，一切都已经发生了。 若不是师兄自有复活的法子，或许自己真的得抱憾终身。 幸好…… 幸好师兄是棋子，在师兄达到那个目标之前，没有星神会真的看着师兄死…… “师兄……” 飞霄情不自禁地伸出手，想要触摸面前记忆里的丹鹤，但是那身影却像是幻影一般迅速消散。 与此同时，熟悉的声音也隐隐约约在耳边响起。 【您要来当将军吗？我们已经做好了完全准备，只要您一声令下……】 【放过我吧，明明飞霄比我更合适，不是吗？】 【可是……】 【国不可一日无君，我说飞霄比我合适就是比我合适，更何况师父也早就定下了接任的人选，你是想让我成为众矢之的吗？】 【……不敢。】 【往后你要是再敢说这种话，那你就小心你的头吧——我会亲自杀了你。】 【……明白了。】 【从今往后，你们也别来我这里了，从今往后，我们曜青现在的当家人是飞霄，而不是我——记住一句话，天无二日。】 【是，我明白了，我会让手下人放弃那个计划的，我们的布置也从此作废。】 【你早该放弃了，我一个一觉睡到大天光的懒家伙，怎么可能愿意当将军嘛。】 【……是我僭越了。】 【对了，给你们一个任务，替我盯死了那些竞争者，他们要是敢在飞霄的就职典礼上搞什么刺杀的鬼把戏……】 脸上带着飞霄几乎从未见过的冷峻阴寒神色的丹鹤抬起手，做了个抹脖子的手势。 【如果真的有胆大包天的敢在就职典礼上搞事情，就把他们全都杀了……一个活口不留，一切有我扛着。】 而在他对面的青年低下了头。 【是。】 【嗯，就这样……去准备吧。】 【我明白了。】 怪不得…… 怪不得曜青仙舟那段时间总是有人莫名其妙地死去，还都是些披着良民皮的杀手和世家子弟。 甚至就连幽囚狱的判官都出动了，到最后却只能得出意外身亡的结论。 原来是师兄动的手…… 他就不怕一旦这些事情暴露的话，他自己也将陷入万劫不复的地步吗？！ 那些世家子弟的身份不低，要是这些事情真的被曝光了引来那些家族的怒火，就算是她身为将军都护不住师兄。 师兄明明不用做这些的…… 这些恶心的事情只会脏了师兄的手，还会有暴露的风险。 但是他偏偏就这样去做了，完全没有考虑过后果。 真的值得吗……？ 她真的值得师兄如此不计后果不问代价的付出吗？ 但是…… 【你也想问我一直以来为什么要帮飞霄做这么多？】 【是的，恕我直言，她不过是您的师妹而已，并无血缘关系，也没有任何特别之处……我想不通为何您会放弃这千载难逢的机会。】 【先不提我身为持明族不便参与将军竞选的缘由，飞霄成为将军是师父临走前就已经定下来的事情，我还没有渴求权力到违逆师命的地步。】 【但是那只是个死人，不遵守应当也没有……】 【给我住口！】 记忆画面里的丹鹤原本还是坐在椅子上昏昏欲睡的模样，一听到这话后就瞬间睁开眼，狠狠地一脚踢了过去，正中面前那人的胸口。 那一脚很明显饱含怒火，丹鹤几乎是下了死手。 【我把你们从幽囚狱里救出来、让你们免受牢狱之苦，是想让你们帮我分忧，而不是在这里鼓动我造反、诋毁曾为我曜青仙舟献出生命的英雄！】 【但是……】 【再多说一句，我立马把你们送回幽囚狱去。】 【……】 丹鹤伸出手，拎住他的衣领，一双湛蓝色的眼眸杀意几乎都要凝成实质。 青年脸色铁青，应该是被丹鹤踢狠了，嘴角都隐隐有血流出。 【下次要是再让我知道你自作主张，你们就完了——到了下次出征的时候，我不介意拿你们的头祭旗。】 【是……是我僭越了。】 【你已经不是第一次了，滚吧——看在你在我这里还有一点功劳的份上，你可以活着，但是没有下次。】 【……】 那人连滚带爬地离开了。 丹鹤眼眸幽深，目送着那人踉踉跄跄地离开了房间，忍不住嗤笑一声。 【老东西，之前对付飞霄和天风君的计谋不成，转头就来算计我？真以为我会去想着将军的位置？好不容易偷懒耍滑让师父把位置给了飞霄，我怎么可能愿意再回过头去和她争抢。】 【只是养虎为患，要是不斩草除根的话总觉得心下难安……算了，回头去告诉椒师傅，让椒师傅头疼这事儿去吧。】 【我不可能替飞霄做完所有事情，有的事情也不是我身为剑首该做的，身为将军的她终究要去面对这些恶心的事情……剩余的路，或许就需要她自己走了。】 此后的记忆里，属于飞霄的身影逐渐淡去，更多的还是师兄独自一人的自言自语。 看到现在飞霄现在也明白了，现在播放的这些记忆根本就不是属于自己的，而是师兄的记忆。 【好像喜欢上飞霄了。】 【但是如果贸然提出来的话，会不会很突兀？会不会被拒绝？会不会从今往后就连这样的关系都无法保持？】 【所以还是算了，要是以后有机会的话再说吧……】 【今天杀了几个不长眼的外星间谍，妄图替他们的主子窃取我仙舟的长生药物，说实在话，虽然说我们是长生种，但是清醒的寿数也不过几百近千年而已，狐人一族更是只有五百不到的寿命。】 【而且像是我这样冲锋在前的战士或许在某一天就要埋骨他乡，我们真的可以像是那些誓言里说的那样永远在一起吗……？】 【只要不建立关系的话，那也不必经历失去的痛苦，与其在最后只能抱着对方的枯骨痛哭，那还不如一开始就不要向前迈出那一步。】 【但是若是在战场上我们曜青仙舟遇见了必死的局面，我一定会先于你死，我的将军大人。】 【……只是等我死后，要辛苦你要处理我的身后事了。】 【丹鹤啊丹鹤，你还真是……自私又任性啊。】 是啊。 自私又任性，胆小而懦弱…… 但是她飞霄何尝不是？ 归根结底他们就是一类人，从小到大都在一起的师兄妹性格也是无法避免地带上了对方的影子。 【为什么救不了……为什么……】 【为什么……为什么……】 【我好没用……什么天才剑首，什么练武奇才……连人都救不了几个的我，凭什么敢接着这些名号与夸赞？！】 【明明答应过大家要保护好大家的，明明承诺过我会竭尽全力拯救每一个遇到危险的战士的，但是在帝弓的伟力之下凡人的力量何其渺小，我真的做不到……】 【对不起……是我没用……】 不，师兄，你是英雄…… 很多人都因为你的努力活了下来，每一位活下来的士兵家人都在感谢你的恩德…… 师兄…… 你已经做的很好了…… 飞霄忍不住想要去拥抱，想要告诉师兄他并不是在做无用功。 就算是星神也有做不到的事情，凡人更是如此—— 师兄总是说尽力就好，但是轮到他自己的时候无论如何都看不开。 也就是从飞霄正式成为曜青仙舟将军的那一刻开始，师兄再也不复往昔的开朗，性格也日渐稳重，却也日渐沉闷。 他知道，他必须要向前走，必须要成为飞霄的助力之一。 飞霄的亲信并不算多，再加上月御将军过世的突然，她上位的时候过于年轻，那些在仙舟六御有着盘根错节关系的老牌家族为了自身能够得到更多的利益，必然会处处为难她。 所以丹鹤暗中组织人手，替飞霄处理起了那些她不方便处理的脏活。 比如，杀人。 杀人对丹鹤而言是家常便饭，死在他手底下的丰饶孽物不计其数，那些高高在上的世家子弟与巨富他杀起来更是眼都不眨。 这些都是胆敢为难飞霄掌控曜青仙舟的心怀不轨之徒，有的甚至主动会接引步离人等丰饶孽物的间谍进入曜青仙舟，制造了无数刺杀事件，丹鹤被砍断胳膊的那一次刺杀也是他们的手笔。 这些人，杀他们一百遍，都不足以抵消他们的罪孽。 【杀吧。】 【都杀了——对了，留一个活口，我要问点话。】 【这个东西我亲自动手炮制，敢把刀对准飞霄，活剐都不足以解心头之恨。】 【全杀了，一个不留，尸体丢去农田洞天去肥田。】 后来的师兄越来越沉默寡言，飞霄能从他眼中看见很深的疲惫。 “我是不是，也有点太任性了？” 有的时候自己总想去偷懒，把一些乱七八糟的公务都丢给师兄做，完全不顾及他的感受。 但是师兄每次都是任劳任怨地接过这些工作，加班加点地完成，从来没有抱怨过一句。 在自己看不见的地方，师兄居然做了这么多事…… 【我会找到治愈的方法，月狂虽然是星神的赐予，但是万事万物皆有解决方法，若是我去行走宇宙，终会找到的……】 【而且我的前世似乎见过星神，若是回忆起属于前世的我的那些记忆的话，说不定能够找到星神本尊，最后解决月狂……】 【说不定天风君能有办法……】 【呃啊——为什么？！这些黑色的都是什么？！】 【为什么我什么都做不到，为什么我一次又一次的只能食言！？】 【为什么……为什么我的友人还有亲人都只能……都只能……为什么……】 【呃啊啊啊啊啊啊——】 【不行，视觉已经在消失了……血神禁的副作用居然在今天一次性爆发，虚无的吞噬比我想象中的快……】 【不能让飞霄发现我现在的情况，看来离开已经从遥遥无期的计划变成迫在眉睫的事情了……】 【只是身为剑首轻易离开并不是一件负责的事情，这些事情都必须安排下去……】 记忆在一片无穷无尽的黑暗中戛然而止。 飞霄久久无法回神。 后来的师兄记忆已经是一片黑暗，这代表着他已经被虚无夺去了视力。 ……而那些与师兄在一起的、温暖犹如太阳一般的记忆似乎就发生在昨天，又似乎发生在很遥远很遥远的曾经。 师兄…… “若我未曾见过太阳，我便不会贪恋阳光的温暖，也不会自私地想要从阴影中伸出手、将太阳揽入怀中独占…… “若我未曾见过太阳，我便会习惯于生活在黑暗之中，不再对外界的阳光与温暖有任何渴求…… “但是现在，我只想要他。” 欲望在生根发芽。 飞霄以为自己能放下师兄的死，以为自己能忘记师兄的存在。 但是几百个近千个无法入眠的夜晚都在告诉她，她放不下。 既然放不下的话，就别放下了。 拿下就好了。 “醒醒……醒醒……” “飞霄，别睡了……” 迷迷糊糊间，似乎有人在耳边呼唤自己的名字…… 第154章 一场金色的雨 “醒醒……怎么醒不过来了？” “应该是陷入幻境了吧……要不要我做个人工呼吸？” “你少来！就知道你不安好心！” 几个丹鹤吵吵嚷嚷，到最后又发展成了打架。 只可惜都是一个人，压根破不了招，任自己武艺如何高强，同为丹鹤的对方都能迅速想到破解之法。 于是打打闹闹了大半天最后还是以偃旗息鼓、互放狠话结束。 当然，或许在出了这片梦境之后，这番狠话也就再无实现的机会了。 “醒了！醒了！” 胆小鬼丹鹤看见飞霄睁开眼，立即开心地拍着手喊道。 呼啦啦！ 其他五个丹鹤一听这话，立马是架也不打了，衣服被扯坏也不管了，一下就全围了过来。 “你没事吧？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需不需要我帮你检查一下？我这里有简易的医疗器械……” “对啊对啊，这种事情可不能拖，万一落下什么问题……” 飞霄听得头疼。 几个师兄七嘴八舌，自己也不知道该听谁的。 只是很快，眼尖的飞霄发现某只丹鹤似乎故意不把撕烂的衣服规整好，若是从上方朝下看便能对他的上半身一览无余。 飞霄：…… 不用猜都能知道这个是哪一位师兄。 “好了好了，我没事。” 她急忙推开了衣衫不整的好色丹鹤，从地上站了起来。 “这里是哪里？”她问。 “我们好像到了克劳克影视公园，据说风靡匹诺康尼甚至是全宇宙的钟表小子系列动画就是在这儿拍摄制作的。” 武痴丹鹤说道。 “钟表小子？” 飞霄若有所思。 之前她也听说过这个系列的动画片，有段时间师兄不知道怎的童心大发，天天抱着玉兆看钟表小子系列动画，笑得前仰后合。 据说这里面还暗藏着匹诺康尼的历史，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嗯？为什么会有存护的力量……” 突然，自律丹鹤抬起头来，有些疑惑地喃喃自语。 其他的丹鹤也抬起头来，却见不远处一道金色的光芒像是花朵开放一般陡然自那舞台之中炸裂开来，独属于【存护】的力量疯狂席卷，以至于还在外围的飞霄与丹鹤们身上的衣袍都在猎猎作响。 “是令使？……不，不对，这股力量比令使要弱上许多，或许是拥有少部分存护神力的人。” 飞霄眉头微皱：“结合现在匹诺康尼的情况来看，这位突然爆发存护力量的只可能是公司的人。” “或许是那位与我们有一面之缘的砂金先生，似乎只有他进入了这片梦境。” “……” 飞霄微微眯起眼看向远方的光芒，脑海中思绪万千。 “好像……好像不只有存护。” 胆小鬼丹鹤畏畏缩缩地指了指不远处的角落：“还有……还有智识……” 自律丹鹤眼中闪过了然：“智识……我记起来了，就在前不久，来自公司博士学会的维里塔斯·拉帝奥教授接受了【智识】星神博识尊的邀请，成为了智识令使。” “遍识天君……也是，听说一直以来这位教授都在带学生，就算是对方天资再愚钝都愿意倾囊相授……只是很可惜大部分人都无法跟上他的步伐。” 飞霄点点头。 身为将军，飞霄一直都有自己的消息来源渠道，很多不为普通人所知的秘密在她这儿都是公开透明的。 比如维里塔斯·拉帝奥教授接受邀请并成为智识令使的事情，这件事星际和平公司并没有广而告之，就连教授本人都对此闭口不谈。 以至于那些被他骂的狗血淋头的学生都不知道，那位给自己上课的那位严厉教授背地里其实是几神之下万人之上的存在。 要知道同为智识令使的黑塔女士可从来不会亲自出面教授学生，都是放养，最典型的例子就是黑塔空间站的站长艾丝妲。 更何况黑塔性格甚是高傲，普通人压根就不配被她教，就算是被迫教了，那对她而言也是浪费时间——因为全宇宙真正能够跟上她思路的人没几个，她也懒得浪费时间去教授普通人。 但是拉帝奥教授不一样。 在那些性格各异但是普遍高傲的众多天才中，只有他愿意给那些普通人一个接触更加深奥的知识的机会，就算大部分学生会被这些知识折磨到天天哀嚎、每一节课都要被这位教授骂上几百句庸人蠢才。 但是骂归骂，拉帝奥教授没有放弃过任何一个学生。 “我倒是很佩服他，要是换了我的话估计会被那些蠢家伙活活气死，怎么还可能继续教他们。” 武痴丹鹤耸耸肩。 自律丹鹤颇为赞同：“所以说嘛，就冲这位能够耐心开民智的份上，这个智识令使就是他应得的。” “只是……只是他为什么……为什么要出现在这里？要不要……要不要我们去……我们去问问他？” “好。” 刚刚晋升为令使级别强者不久的真理医生本来正在长凳上看书，在听见飞霄等人的脚步声后也没有抬起头，说话的声音低沉而严肃：“几位别来无恙，若是询问我为何会接受博识尊邀请的话就请回吧。” “不，我们对这个并不感兴趣。” 自律丹鹤摇了摇头，说道：“我们只是好奇您为何会在这里。” “很好的问题，但是我拒绝回答——不经过思考就问问题，是蠢材才有的习惯。” “你说谁蠢材？！” 武痴丹鹤脾气最爆，一听这个立马就炸毛了，冲上去就想给面前的真理医生来一个铁拳制裁。 但是胆小鬼丹鹤拼命拉住了他，就算是声音带上了一点哭腔也依旧死死抱住另外一个自己的身体：“求求求……求求你了，还请不要……不要给飞霄惹麻烦……” 面对即将乱起来的局面，真理医生不急不缓地合上书，抬起头来，一双锐利的眼眸直视满脸怒容的武痴丹鹤：“你们不妨先思考，就算是带着错误答案来问问题，那也总比不动脑子要好上千百倍——愚人首先学会的第一课就是思考，而不是动手。 “宇宙强者万千，除了星神之外，无人可以保证在对同为凡众的敌手动手之后自己就一定能安然无恙。” 飞霄在一旁沉默着，并没有说话，只是周身似乎有若隐若现的杀意涌动。 一旦这位声名在外的智识令使打算对师兄做什么，或许迎接他的就会是飞霄狂风暴雨一般的攻击。 只不过很显然，这位立志治愈愚者的真理医生对打架毫无兴趣。 “是因为那位公司高层吗？” 自律丹鹤问。 “对了一半，可惜，要是你能再答一点的话，或许我就会给你及格分。” 真理医生收起手里的书，从椅子上站起身来，居高临下地看着面前飞霄那双青色的狐狸眼眸：“现在的公司已经没有命令我的资格了，与其说我是为了那只聒噪的孔雀而滞留此地，倒不如说我想知道接下来那头古兽想做些什么，又想给我们表演什么滑稽的喜剧。” “你想保护这片梦境——并且想阻拦我们前进。” 飞霄一语中的。 “的确，准确来说，我已经接受了成为匹诺康尼折纸大学客座教授的任命，身为一名有责任心的老师，我不可能坐看匹诺康尼毁在这头恶兽手中。” 真理医生颔首，随后将目光投向不远处隐约传来声响的大舞台：“还有，虽然我认为那个赌徒的计划实在是疯狂至极，但是这并不妨碍我欣赏他—— “所有，或是一无所有……有的时候我们就是少了一点敢赌的勇气。” 飞霄挑了挑眉毛，脸上露出饶有兴致的神色：“所以你在这里阻拦我们……但是如果我们一定要过去呢？” “虽然你们一定要过去的话，我也不一定拦得住，但是我们同样身为局外人，还是都别为难对方了吧？” 真理医生无奈。 飞霄眼眸微眯，轻呵一声：“看来你也知道。” “局外人不止你我，还有一位您应该也见过了——正巧，他也来见过我，并且以一件物品换来了我来此地阻拦你们。” “什么？” 面对询问，真理医生也没有吊人胃口的意思：“他给我的对于我们学者而言，是相当相当有吸引力的…… “他给的是，未来与一位现在尚未出现的星神畅谈的机会。” 此话一出，剑拔弩张的气氛瞬间就消失无踪。 飞霄松了口气，浑身针对真理医生的杀意也尽数收了起来：“我明白了。” “您理解就好。” 真理医生也不想打，能谈拢是最好的。 对面可是巡猎的将军，智识也并不是擅长打架的星神，现在的真理医生虽然说是令使级别的人物，但是身体被命途之力强化的程度相当的有限，大部分都作用在思考能力上了。 现在的真理医生就像是脑子里多了一台超级计算机一样，处理问题那叫一个快。 但是打架…… 指望一个专精思考的计算机去打架？ 就不能忽悠一群头脑简单的强者来替自己打架吗？ “只是你说那头古兽要表演一场滑稽的戏剧……不知道是什么？” 暴食丹鹤好奇。 “马上你们就能够看到了，至于现在，还是请你们先欣赏一场金色的雨吧——” 真理医生话音刚落，只见那舞台的天空之上有金色开始蔓延。 胆小鬼丹鹤抓住了飞霄的衣角，有些害怕地躲在了飞霄身后。 她安抚地拍了拍胆小鬼丹鹤，随后转过头去，抬眸望向梦境那已然被染成金色的天穹。 梦境中，所有人的眼底都倒映着那金灿灿的筹码。 在赌桌上，每一枚筹码都代表着无数财富，每一位赌徒都竭尽全力地将自己的所有都换成筹码摆上赌桌，就为了自己能够赢得更多。 但是真的值得吗？ “果然，是个疯子。” 真理医生眼神平静，完全没有见到如此壮观景象的惊叹。 飞霄眼眸微沉。 “他想做什么？” “他只是在验证一个问题而已。” “用生命去验证？” “对于赌徒而言，生命也不过是可以放上赌桌的筹码而已。” 真理医生环抱双臂：“会有人帮助他到达他想要的彼岸——花言巧语惹来了强者的震怒，随后他将付出【生命】的代价。 “多完美的计谋，唯一的缺憾就是利用了那位无名客。” “是啊，多完美的计谋。” 梦境中下起了一场金雨。 堆叠的筹码纷纷自高空坠落，但是在人们接触到它的时候，却又消失不见。 只是很快，一道赤色的光芒自金光中悄然升起，随后露出獠牙，狠狠撕裂了由金色筹码构建的暴雨。 就连梦境都被斩开，黑漆漆的虚无之泥涌动着，在那舞台幕布上和天空之上都留下了巨大的伤疤。 整个世界都变成了黑白二色，唯有那一抹赤色是如此鲜红地存在着。 街道上所有人的动作像是被按下了暂停键一样，停下了前进的步伐。 六只丹鹤都心有所感，一齐抬起头来。 似乎有东西在挣扎着要脱离束缚，无数记忆碎片流淌而过，留下了阵阵悸动。 所以，我……是谁？ 第155章 暴乱伊始 昏暗的会客室内，往日高高在上的天环族家主垂着头颅，脸庞埋在阴影之中，让人看不清楚他的表情。 身穿西装的大叔漫不经心地把玩着手中的打火机，火光明灭不定，映照着他的脸庞忽明忽暗。 而完全站在阴影中的男人神色中带着戏谑，一双眼眸散发出淡淡的赤色光芒。 “迷宫一样的走廊和厅房，无处不在的陷阱机关……你的疑心病有点重啊。” “你很幽默，治安官先生……希望这份幽默感已经帮助你找到了梦境中的连环杀人案的凶手。” 坐在椅子上的家主开了口。 毫无疑问，他就是星期日，是匹诺康尼橡木家系的家主，也是这片梦境的实际管理者之一。 大叔耸了耸肩：“我只是发表一下个人看法而已，怎么，这就戳到你痛处了？” 面对这番说辞，很显然，星期日并没有忍耐的打算：“加拉赫先生，我的耐心并不算多，若是你消极怠工—— “——只会让我更加怀疑你与真凶有所牵连。” 被称作加拉赫的大叔沉默了一瞬，随即无奈地叹了口气。 “无赖、混混、酒鬼、流氓……这些垃圾话我可听过太多，但我真没想到，自己有朝一日还能被当作杀人魔的共犯。 “所以我决定收回前言：你的问题不是疑心太重。你是个疯子，懂吗？疯子。” “你们家族把已经我这条老狗的脊梁骨打断、拔了獠牙，现在又开始指控我杀人？混账，只有苏乐达喝多了的白痴才会对街边的流浪狗发神经。” 加拉赫走近了一步，语气冷漠：“究竟是什么东西让你在这不停地说疯话？是你背后的人授予你的？还是说别的什么人？……不过这些都不重要，比起我这个老狗，你更应该去关心关心那群正在影视乐园闹得热火朝天的外宾。” 星期日冷哼一声：“这一点完全用不着你提醒——那位使节一出公馆的门，我就明白了他究竟想干什么——我的仆人们全都看在眼里。 “他的小魔术确实骗过了我，但无妨，我非常乐意看见现在的局面。” 顿了顿，星期日继续开口：“你以为我为什么会放他走，又是为了什么才把那座影视乐园的舞台专门空出来？” 他猛地抬起头。 似乎有锁链碰撞的清脆响声回荡。 星期日的声音也伴随着这铁链的声音一起响起，语气也逐渐变得疯狂：“因为我的目标从始至终就是你，猎狗……那位公司客人闹出的动静越大，我就越有机会让你和你背后真正的主人【钟表匠】血债血偿。” 只是面对星期日的疯狂，加拉赫不为所动，语气依旧是漫不经心：“如果我真是凶手的话，你又何必对这个结果遮遮掩掩的？ “哈，我倒是忘了，你也有个不好伺候的主子——匹诺康尼的【梦主】呢……毕竟他们都叫你别管那些个狗屁的凶杀案，专心搞那什么【谐乐大典】……” 加拉赫语气戏谑：“……是不是啊，知更鸟那【温柔的兄长】？” 只是这一次，星期日并没有如加拉赫所想的那样再次癫狂，语气反而恢复了往日的冷静：“……看来你的伪装已经帮你充分了解到家族的每一处细节了。” 伪装？ 加拉赫瞪大了眼，完全是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样：“我？伪装？星期日，你莫不是被【同谐】的光晃了眼睛？别开玩笑了！你究竟是哪只眼睛看出来我是假人了？睁大眼睛仔细瞧瞧吧，带光环的——” 星期日沉默了一瞬，随即嗤笑一声，摇了摇头。 “诚然，你身上的每一处都是真实存在的——一头棕色的头发，像班尼一样柔软、卷曲；那一双橙色的眼珠，令我怀念惠特克爵士的视线；身上古怪的伤疤，它是伍尔西猎犬的勋章…… “还有灰马甲、领带、猎犬勋章、水壶、调饮技术、治安官的身份……它们全都是真实的——” 星期日拖长了声调，语气却再次变得冰冷无比：“因为它们——来自五十二位忠诚的家族成员。” 加拉赫没有说话。 星期日继续说道：“当它们汇聚于一处时，无数细小的真实便编织成谎言——你从每个人身上采撷一缕认知，随后将它们据为己有，在梦境中【虚构】出了一个完整的【加拉赫】…… “……所以我说的对吗，你这个——【神秘】的爪牙？” 加拉赫脸色一怔，震惊的神色一闪而过，但是很快就被其他的情绪所取代。 他早就做好了曝光的准备，而现在这个时间段不早也不晚。 “哈哈……” 他哈哈大笑起来，随后笑声愈发剧烈，直至回荡在整个会客厅内。 “哈哈哈哈哈哈！你有种，厉害！可以啊，是我太低估你了…… “我欣赏你的智慧——但所以呢？我的确是【神秘】的人，但是这就能证明是我杀了你的妹妹和那位偷渡犯吗？” 星期日笑了一声，似乎在嘲笑加拉赫那番辩解的苍白无力：“这能证明你和忆域迷因【死亡】是一丘之貉——已经足够了。” 紧接着那位家主似乎试图站起身来，因为加拉赫听见了镣铐碰撞的声音。 而黑暗中的阴影也在不断挣扎，似乎想要逃离束缚。 但是就算是有了这么大的动作，星期日说话的声音依旧平稳：“听好了，我根本不在乎你是如何做到的……我现在只在乎一件事，一个问题的答案—— “你这个混账，该死的丧家犬，为什么要杀了她？！” 怎么可能会不怪！？ 那是他唯一的妹妹，是他唯一的家人！ 就算他知道这片梦境下还藏着一片未知的梦境，就算他知道这片梦境是真的不存在死亡，就算他知道妹妹没有真的死去…… 但是死亡的痛苦是真实存在的。 “原来你还是在乎的……这就够了。” 加拉赫手中的打火机猛地升腾起一朵巨大的火花，宛如一轮太阳般，将这片会客厅完全照亮。 “阿尼尔，准备吧——我和你的交易即将结束，下次再见面，就是敌人了。” “呵呵，第一次和【神秘】合作，还挺有意思的…… “感谢二位为我献上的终幕礼，那么接下来，就是我的舞台了。” 站在星期日身后的，赫然就是将东方启明丢给飞霄与丹鹤、随后消失的阿尼尔！ 而坐在椅子上的星期日四肢都戴上了镣铐，面容扭曲，似乎正在忍受极大的痛苦。 “嚯，这位家主还挺能忍的。” 加拉赫忍不住嗤笑一声：“要是觉得痛就喊出来嘛，我们都不会笑你的——毕竟现在站在这里的三个人，都不是什么能够忍受痛苦的存在啊。” “丧家犬……” 星期日死死地盯着走近的加拉赫，一双眼眸中充斥着怒火与怨毒。 但是此时，阿尼尔却开了口。 “你是准备杀了他？” “送他去该去的地方而已。” “是吗？但是如果把他送走的话，恐怕这片梦境就要彻底归我了哦。” “我只会做我份内该做的事情，至于其他的我不会管，更何况这片梦境早就需要变革了，就算是没有你，我也要做和你一样的事情。” 大叔活动了一下筋骨，语气散漫，缓步上前，鞋跟敲打在地板上，犹如魔鬼的舞步般回荡：“家族和公司都不可信，当年钟表匠的理念是要将这儿打造成真正的乐园，但是他没有想到的是家族转眼就背弃了与他的约定，将此处建造成唯有富人才能享受的梦想乡。 “唯有有钱人享受的梦想乡不是钟表匠所期望的乐园，看看那些忙碌维持梦境经济运转从而被压迫剥削的皮皮西人！看看那些在梦中还在为生存疲于奔命无法享受梦境的普通人！这不是钟表匠所期望的美梦，而是被恶人利用压榨财富的噩梦！ “我给那些人带去【死亡】，让他们得见这片梦境的真相…… “压迫与剥削、欺骗与背叛……” “……这些，都不是美梦。” 加拉赫朝着星期日越走越近：“当局者迷——人们看不见眼中的沙子，只知道沙子就在那里。 “想要答案？我可以给你。” 他叹了口气，将打火机往上一丢，火光冲天。 “一切只因那该死的…… “天意弄人。” 阴影中，一头恶兽虎视眈眈。 利爪自虚无中猛地弹出，刺穿了星期日的胸膛。 忆质洒落满地。 “啊……真有意思，接下来就是我的舞台了。” 阿尼尔抚摸着椅子那华丽的靠背，神色同样有些癫狂。 “交易到此为止，古兽，我希望你能说到做到。” “那是当然——说实在话，要是我体内没有流着虫子和恶兽的血，我或许会和你很聊的来。” 加拉赫无所谓一笑：“或许吧，但是世间本来就没有这么多或许。” “你说的也是……好了，戏也看完了，接下来……” 阿尼尔伸出手，仿佛要拥抱天穹之上的太阳一般，如同狂信徒一般大声嘶吼—— “来吧，乱起来吧——” 这一道声音相当的有穿透力，以它为中心，整片梦境都震荡了起来。 “哈哈哈哈哈哈——” “嗷吼——嗷吼——” 呜呜呜呜呜—— 各种各样奇怪的声音自梦境的每一处角落中响起，带着诸多能够操控心神的奇异力量，扩散至梦境的每一个角落。 无数本来还在游玩的游客与正在各司其职的家族成员神色都是一滞。 内心似乎有一头好战的恶兽睁开了眼，诸多恶念涌上心头。 “看我做什么？” “就看你怎么了？又不会少块肉！” “现在你就要少块肉了！” “我早就受不了你了！这些方案我熬夜改改改，改了七八十个版本结果你又要最初的版本！不把你这个出生一样的玩意儿打出屎来都算我今天犯蠢！” “我*匹诺康尼粗口*的甲方！我今天就打死你！” “吵死了！那个地方又不是什么不能去的地方，拦着我做什么？！看招！” “就你偷了我的灵感？就是你把我当牛马一样呼来喝去？今天就是你的死期！！” “卖东西？不卖了！什么顾客就是上帝的狗屁理论，我受够了这些上帝！我现在就想把你们全部捶成肉饼！！” 街道上已然混乱，原本职责是维护梦境秩序的家族猎犬们也都被内心滋长的恶念驱使着，最终不可避免地陷入了内讧—— 他们抄起路边的广告牌就开始朝着自己往日看不顺眼的人砸去，整片梦境的空气中都回荡着广告牌的惨叫声。 黄金的时刻大暴乱…… 薄暮的时刻大暴乱…… 太阳的时刻大暴乱…… 被压抑的太久的、就连情绪价值都被剥削者占用的打工牛马纷纷化身出笼猛兽，将自己的不满与愤懑尽数朝着压迫者发泄。 只是这不是起义，也不是革命，而是彻彻底底的暴乱。 因为他们的怒火是无差别的，不仅仅只有压迫他们的管理层与资本家，还有周围的所有人—— 于是机械被砸坏、店铺被点燃、无辜的游客莫名其妙被一顿暴揍，就连路边的垃圾桶与路灯杆都要被过路的人踹一脚。 “所以……这就是你想我们看的一场戏剧？ “一场无差别的……格斗赛？” 第156章 第七只丹鹤 “有句老话说得好，大乱才能大治，什么是激浊扬清？这就是激浊扬清。” 阿尼尔呵呵笑着，赤色的眼眸中倒映着加拉赫的身形：“你还不离开吗？在我的控制下，这里的人只会听从我的话语，而不是你的—— “毕竟我可是星期日亲口承认的……不能被问责的【贵客】。” “我离开此处比你要容易得多。” 加拉赫把玩着手里的打火机，恰才的火焰并没有将这公馆烧着，只是给这会客厅的穹顶上留下了一道黑色的痕迹。 “而你就不一定能离开了。” 阿尼尔对此倒是看得很开，耸了耸肩，语气淡然：“生死有命，富贵在天，这世间就没有万全的法子，毕竟凡众的认知终归是有限度的，总会有未知的风险成为计划中的变数—— “比如……” 阿嚏！ 六个丹鹤打喷嚏的声音一齐响起，那声音之大，甚至就连真理医生都吓了一跳。 “我想去大舞台那儿看看。” “我们也是。” “你也有那种感觉？” “是啊……我们都是同一个人，都有这种感觉也是情理之中吧。” “也也也……也是……” 几个丹鹤交头接耳。 “现在可以去了吗？” “……” 飞霄的语气与其说是在商量，倒不如说是告知。 不愧是身经百战的帝弓七天将之一，一旦认真起来，还真没有几个人挡得住她的气势。 真理医生瞥了一眼旁边的几只丹鹤，心中忍不住浮现出一点猜想。 【这个持明族究竟是什么来头？能如此得这位帝弓七天将之一的偏爱？】 原谅真理医生没能认出丹鹤，主要是比起天天在外跑业务的公司高层，他更喜欢把自己关在实验室里演算各种问题。 而且公司博识学会与曜青仙舟虽然交往甚多，但是负责交接的一直都是其他人，真理医生身为纯学术分子根本就不曾出面过。 因此真理医生不认识丹鹤这位曜青仙舟剑首也在情理之中。 “当然可以，毕竟那里的戏剧已经完全结束了…… “只是出于好心，我还是要提醒你们一句，虚无的影响还是很大，小心被同化。” “我们会注意的。” 飞霄颔首。 “那我就不送了。” 真理医生挥了挥手，转身离去。 他的任务已经完成，接下来就不是他该插手的事情了。 “虚无……你们真的要去吗？” “嗯，我们似乎感受到有什么东西在呼唤我们……” “是的。” 几个丹鹤纷纷表态，就算是有虚无也要去看看是个什么情况。 但是…… 飞霄垂下眼眸。 在贝洛伯格时，师兄曾被虚无吞噬，紧接着就在自己怀中化为了飞灰…… 虽然后来师兄再次复活，但是那样真真切切感受到重要的东西在自己怀中消失的时候，飞霄的心神在某一瞬间都差点被那头恶兽占据。 幸好…… 幸好师兄的前世将复活的能力给了现在的师兄…… 要不然…… 一想到师兄会彻底在世间消失，飞霄心里就是一阵后怕。 “有我在呢，别怕。” 武痴丹鹤对情绪的变化最为敏感，一垂眸就见飞霄的双手正在颤抖。 虽然不知缘由，但是武痴丹鹤还是出言安慰：“我们都在呢。” “……嗯，谢谢。” 飞霄温柔一笑，眼中尽是柔和和化不开的情意，看得武痴丹鹤一怔，旋即他就不好意思地别开了眼，就连说话都开始结结巴巴起来：“没没没……没什么，不必……不必道谢，毕竟这点事情……这点事情是我应该做的……” 只是飞霄能看见，他的耳朵尖开始逐渐变红，随后那抹红霞便顽皮地到处跑，直到在他的整张脸庞上都留下自己的印记。 “还是要谢谢你，不能因为我们是恋爱关系，就把这种事情当做理所应当。” 飞霄笑了笑，轻抚着武痴丹鹤的后脖颈，像是在安抚一只小狗。 这一幅亲密的场景看得其他丹鹤牙痒痒，一时间磨牙声此起彼伏，听得出来那些牙齿的主人相当的不满。 飞霄暗笑。 师兄也是个醋坛子，自己的醋都吃。 “我们到了。” 大舞台离他们原本在的位置并不算远，所以很快就走到了。 只是…… “你们好。” “什么……？” 就在飞霄等人出现在那恐怖的裂缝之前时，一道人影出声打了个招呼，却将众人都吓了一跳。 那是…… “丹鹤？” 飞霄惊讶出声。 “是我，我是第七个丹鹤…… “好久不见。” 站在那道恐怖裂缝之前的身影，赫然是第七只丹鹤！ 只是他的气质并不像是之前的丹鹤那样，而是更加杀伐果断，光站在那里什么都不做都能有满满的压迫感。 武痴丹鹤下意识地呲起牙，只是一想到这也是自己，很快也就收了起来。 “但是当时我们并没有看到你……” 自律丹鹤疑惑。 “那是肯定的，”那一只丹鹤点点头，“我从本体分裂出来之后，一睁眼就已经在这片大舞台这里了，还有一位自称是乾坤帝君的持明族跟我讲了很多事情…… “对了，现在的我只记得本体失忆之前的事情，也就是说，本体缺失的记忆，目前都在我这里—— “但是我不记得之后的事情，也不知道后来的我居然能够跟着宇宙间大名鼎鼎的星穹列车、成为一名开拓诸天的无名客。” 这消息如同惊雷一般炸响，震得六只丹鹤与飞霄都愣在原地。 但是飞霄的心神很明显，比那些丹鹤都更加动摇。 未曾失忆的师兄…… 一想到那些与师兄共同度过的诸多过往时光，飞霄就忍不住想要落泪。 而在她身边的武痴丹鹤瞬间就发现了飞霄的情绪变化。 所以曾经究竟发生了什么？！ 未失忆前的自己与飞霄究竟是什么关系？ 此前自己认为飞霄对自己的那些好是无缘无故的，毕竟在他的记忆里飞霄与自己并不曾相识。 但是现在看来，好像并不是无缘无故。 只是他自己忘记了而已。 自律丹鹤眯起眼，问道：“所以曾经的我究竟是……什么人？” 对于过去完全不在意那是不可能的。 只是丹鹤并不执着于此了而已，并不是说他就完全放弃了追寻那些失落的记忆。 而现在就有一个机会明明白白地摆在面前，这让这些丹鹤怎么可能忍得住不问起自己的过往？ “好吧，这个问题我无法回答，有的事情很显然不大适合你们六个听—— “所以乾坤帝君，动手吧！” 未失忆的丹鹤陡然大喝出声。 “什么？” 乾坤帝君？！ 呼呼呼…… 就在六只丹鹤惊愕的时候，一道黑色的光芒自他们脚下升起。 “我要先说句抱歉了，诸位。” 乾坤帝君的声音相当温和，但是也带着一股不容拒绝的霸道，“现在还不是你们能够知道这些事情的时候，所以先请各位暂且休息一阵子吧。” “为什么……” “后面你会知道的，现在……抱歉。” 黑色的光芒笼罩了六只丹鹤，只留下未失忆的丹鹤站在不远处。 飞霄也没有阻止。 她知道，师兄就是因为记起来曾经的事情而陷入虚无。 所以这的确不是现在的师兄能知道的事情。 “喂，等等……” 武痴丹鹤只来得及留下这么一句话，就被黑色的光芒彻底吞噬了身形，消失不见。 乾坤帝君笑了笑，对飞霄解释道：“我把他们送去了一处很安全的地方，过一会等事情结束了，我就会把他们送回来……” “有劳。” “都是为了计划而已，而且……” 乾坤帝君顿了顿，最后还是摇了摇头，转移了话题：“还是好好叙叙旧吧，此后很长一段时间或许你们都没有这个机会了。” “嗯，谢谢。” “客气了。” 乾坤帝君抬手，身形逐渐消失。 身为特殊的模因生物，乾坤帝君自然可以在这片梦境中自由行动。 只是在等到丹鹤他们在匹诺康尼的事情结束之后，自己的使命就该完成了。 到了那个时候，就算是离开，他乾坤帝君也能在父亲面前挺起胸膛，说上一句他并没有辜负父亲的信任。 “飞光飞光，劝尔一杯酒。 “吾不识青天高，黄地厚，唯见月寒日暖，来煎人寿……” 歌声消散在风中，那道身影也随之了无踪迹。 飞霄猛地抬起头。 每一世的丹鹤虽然说长得都有点不大一样，但是声音是一样的。 所以前段时间自己在时光长河外听到的歌声是…… “飞霄？” 未失忆的剑首丹鹤在她眼前挥了挥手，将飞霄的神思给唤了回来。 “啊，哦……” “你怎么心不在焉的……还有你见到没有失忆的我就这么激动？和小时候一样哭的眼泪鼻涕到处都是……” 听着面前剑首丹鹤的调侃，飞霄就忍不住气恼：“我不是小孩子了！而且你走了这么久，就不允许我喜极而泣吗！？” “哟，还会用成语了。” 剑首丹鹤笑眯眯地揉了揉飞霄的耳朵，柔软的触感一如既往。 “你！……算了，不跟你争。” “不争为大争，看得出来，你已经不会再囿于一时的意气之争了，这很好……你有在好好的适应我不在的日子吗？” “……没有。” 剑首丹鹤一愣，看着面前的飞霄眼眶发红的模样，忍不住笑了起来。 “啊，没想到啊，我还以为你会和之前一样不坦率……” “原本我以为我会适应，毕竟我也经过了许多失去战友的痛苦，学会面对生离死别本就是我们这些战士的必修课。” 飞霄并没有回应他的话，只是自顾自地继续说道：“但是我每天晚上都失眠，每次坐在位置上就下意识地想要呼唤你，但是很快又反应过来你已经不在了…… “所以我一直在后悔，后悔为什么偏偏要等你来先开口，后悔为什么直到你离开甚至你死后才明白我们长生种也不过就是凡众的一员、逃不过突然而然的意外。” 剑首丹鹤收敛了笑，只是静静地听着。 而飞霄也在继续说着，语气有些悲伤：“我很后悔，因为我知道当我明白这些道理的时候实在是有点太晚了，但是幸好，你还活着…… “我在黑塔空间站见到已经失去记忆的你时，我就明白，这一次的我，绝对不能再放手了。” “什么……？” 剑首丹鹤神色微微一滞。 他似乎意识到了什么：“所以之前乾坤帝君说你和我已经……是真的？” “嗯，是真的。” 第157章 不要口牙! 飞霄点点头。 剑首丹鹤目瞪口呆，在看见飞霄眼中毫不遮掩的爱意后，便忍不住后退一步：“这也太突然了……” “是挺突然的，但是你想想，这种事情也很正常，不是吗？” 飞霄忍不住轻叹一声，眼眸中的无奈无法掩饰：“后来的师兄你应该也看得出来我是真的喜欢你，所以后来我主动出击也没有什么奇怪的吧？” “是这么说啦，但是……” 剑首丹鹤的记忆停留在被星神亲自杀死的那一刻，所以后面究竟发生了什么他压根就不知道。 “但是你觉得很亏？是不是因为你没有这方面的记忆？” “……？” 剑首丹鹤露出一副不可置信的神色，上上下下地打量了一番飞霄：“你以前从来不会说这种话……长本事了啊。” “那是肯定的。” 趁着师兄还没有反应过来，飞霄直接将剑首丹鹤抱在怀里，随即轻轻地吻上他的额头：“因为我不想再逃避了……你看，我和你已经有了实质性的关系，现在真正在逃避的人是你，而不是我。” “……” 被飞霄紧紧抱着、几乎是与她完全零距离接触的剑首丹鹤脸红的可以滴血。 他下意识地想要推开她，但是却被飞霄死死抱在怀里，而且某人还不老实，亲完额头亲脸，随后是嘴唇，最后甚至就连脖颈都要被咬。 “疼疼疼疼……” 剑首丹鹤哪里跟自己喜欢的人有如此亲密的接触，整个人都被狐人将军身上的香气包裹在内，鼻尖也都是飞霄的气息，直接把人整得迷迷糊糊，像是喝多了酒一样晕晕乎乎摇摇晃晃。 他下意识地就抱住了飞霄的后背，如同险些溺水之人几经挣扎后终于浮上水面一般大口喘息。 “你来真的……” “要不然呢？” “注意点，这里是公共场所……” “你起反应了？” “你！……” “当然，如果你觉得不舒服的话，我们现在也可以在梦境里的酒店开个房……” “喂！” 这话语中的调戏意味相当重，剑首丹鹤气急，用力地拍了拍飞霄的肩膀：“现在可不是想这些事情的时候！我们还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处理！” “是啊，我知道，所以这是开玩笑的，师兄。” 飞霄松开了剑首丹鹤，朝着他顽皮地眨了眨眼：“怎么？师兄，这就害羞了？” “……不跟你计较。” 剑首丹鹤拢了拢被扒开了的衣服，脸上的那一抹红晕仍旧没有褪去：“那头恶兽的巢穴我们仍旧没有找到，现在还不是想这些的时候，现在还不是……” 只是剑首丹鹤的这番话与其说是对飞霄说的，倒不如说是对他自己说的。 毕竟身体的反应与内心最真实的声音是骗不了人的，无论是哪个阶段的丹鹤，都有着对飞霄的喜欢与倾慕。 “好了，师兄，现在的确不是做那种事情的时候，那么就等事情结束了再说吧。” 剑首丹鹤摇了摇头：“那个时候我在不在都不知道了，所以不想这些，我们去做我们该做的事情吧。” “也是……” 说到这里，飞霄就有些伤感。 是啊，保留曾经记忆的师兄是走不出这片梦境的。 或许等到一切都结束之后，师兄又要变成那一副什么过往都忘记的模样…… “但是不必伤感，我也是丹鹤的一部分……只要我按部就班地走下去，那么未来必定会有记起来的那一刻。” 剑首丹鹤声音温和：“我有的时候很庆幸，我是星神的棋子，而不是一只普普通通的持明，因此就算是死亡也会有那些想要通过我得到什么的神明帮我兜底，不必真的上演天人永隔的悲剧。 “我也知道我很自私任性，在临死前向你说出那一句话，本来是想不留遗憾地死去，可是我本以为你能放下，没想到你刚刚说你一直都在因为我和那句话而失眠…… “我想，我应该欠你一句正式的道歉。” 只是剑首丹鹤刚想弯下腰去，却被飞霄用力托住了。 “……你是不愿意我道歉吗？” “你欠我的光道歉怎么可能还的了。” 飞霄明明是咬牙切齿的表情，眼泪却一直沿着发红的眼眶不停流下。 剑首丹鹤愣了一下：“那我该怎么……”该怎么道歉？ “你早就已经道过歉了，但是还不够，远远不够……” “……？” 我什么时候道过歉了？ 看着面前师兄疑惑的眼神，飞霄咳了一声，胡乱抹了一把脸上的眼泪，难得有些不好意思：“之前我已经和你睡过了嘛……对我来说这就算是道过歉了……” 剑首丹鹤：“！” 啊？ 这……这对吗？ 剑首丹鹤又变成呆头鹅了。 “你不用道歉，毕竟你欠我的光口头道歉是完全还不上的。” “所以我之前……是用身体给你道歉了？” “准确来说，是我主动的，你没有主动，你当时还想着逃跑来着，但是被我抓回去了。” 剑首丹鹤：“？” “所以你在下面。”飞霄好心补充。 剑首丹鹤天都塌了。 好消息，自己和喜欢的师妹有了实质性的关系。 坏消息，自己不知道也没看着更没经历，有点吃亏。 更坏的消息，自己在下面。 剑首丹鹤指向自己，开始发问：“你应该知道我是谁吧？” 飞霄点点头，满脸理所当然地开口：“小玩具。” “对……不对，什么小玩具！？” 剑首丹鹤刚开始还没有反应过来，等听明白飞霄说的是什么之后直接急眼：“我是你师兄！师兄是什么你明白吗？那就是比你大的人！所以我怎么能在下面！？” 飞霄不甘示弱：“我还是曜青仙舟的将军呢，而师兄你就是一个剑首，我官比你大，所以我怎么就不能在上面了？还是说这种事情戳到了你脆弱的自尊心？毕竟你好像在床上不行来着。” “我*曜青粗口*！你说谁不行？！” 一听这话剑首丹鹤直接一个大破防：“我不行！？我警告你飞霄，你别得了便宜还卖乖！我连手冲的坏习惯的都没有一点，就为了保证自己的实力能一直维持在巅峰状态，结果你不仅强取豪夺我还说我不行？！有你这么得寸进尺的吗？！” “每次在床上喊不要的人究竟是谁我不说。” “你！” 飞霄看着剑首丹鹤气鼓鼓的模样就想欺负，但是她也知道过犹不及的道理。 再逗的话师兄可能会真的不理自己了。 “好了，我给你道歉，别生气了。” “不要。” “对不起嘛。” “不想理你。” 玄色的龙尾巴甩来甩去，这是不耐烦的表现。 但是飞霄不介意。 毕竟师兄嘴上说着讨厌他她不理她，但是只要自己多哄几句，师兄就会原谅她的。 只要不涉及到原则问题，丹鹤还是很好哄的。 现在这位剑首丹鹤也是一样。 而且因为关系变化，现在飞霄哄师兄的方法多出了很多，比如…… “哎？” 剑首丹鹤正生着气呢，飞霄直接把他一个打横抱起，肩膀直接贴上了她胸口的一片柔软。 突如其来的亲密接触让他脸瞬间烧了起来，cpu也完全短路。 “这里不合适，我们换个地方。” 飞霄说的暧昧，听得剑首丹鹤脸红心跳，说话都开始大舌头：“你你你……你要做什么？” 狐人将军朝着他挑了挑眉毛，唇角扬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弧度：“还能去哪？当然是大酒店咯。” “！” 大大大……大酒店！？ 剑首丹鹤没享受过什么好东西。 从小到大他虽然喜欢偷懒，但是顶多也就是吃吃喝喝，至于乱搞什么的压根不可能。 更何况仙舟黄色产业基本上是完全不存在的，就算是有，在地衡司和那一群充当监控的智能机巧鸟面前那也是无所遁形，刚开张或许就可以端上幽囚狱的铁饭碗。 但是没吃过猪肉那也见过猪跑，曾经的丹鹤身为曜青仙舟的剑首也代表仙舟去过很多星球参与宇宙大比武，其中也有因为主办方安排不周以至于意外住过情趣主题酒店。 所以剑首丹鹤对用来做那种事情的大酒店的想象就是，暧昧的昏暗灯光、坐上去能直接陷进去的爱心大床、摆满了各种用品的床头柜和喷了充满暗示意味香氛的空气…… 噫！ 不要口牙！ 这边剑首丹鹤和飞霄正准备进入生命大和谐阶段，另一边的六只丹鹤莫名其妙地被乾坤帝君送到了一片奇怪的空间内。 “这儿是哪儿？” “不知道。” “我们该怎么出去？” “不知道。” “啧，什么都不知道要你何用。” “怎么？你知道？来来来，你来。” “……好吧，我也不知道。” “那你说个*无名客粗口*啊。” 几个丹鹤又吵了起来。 但是和之前有始有终不同，他们还没吵几句就有人打断了他们。 “诸位，打扰了。” 是个很冷淡但是也很温柔的女声。 冷淡或许是因为历经了太多以至于语气都没有什么波动，温柔应该是天生的，可能就算是放狠话也没有什么太大的压迫感。 当然，如果能够搭配上那一股恐怖的气势的话…… “我知道你。” 六只丹鹤除了还有些睡眼朦胧的懒惰丹鹤之外，全都回过了头。 一片黑暗中，唯有那一头紫发格外显眼。 “是有和那位自称东方启明的家伙一样的气息的存在。” “对了，东方启明走的时候好像还让我们带句话给一个叫黄泉的紫发女人……这位莫不就是黄泉？” “应该是。” 武痴丹鹤走近了几步，问道：“你是黄泉吗？” “是我。” 黄泉点了点头。 “有个自称东方启明的人让我们来替他带一句话。” 黄泉一愣。 东方启明……？ 是谁？ 记忆里好像没有这个人的名字…… 或许不重要吧。 她想着。 毕竟那些真正重要的记忆她黄泉一直都记得，就算是虚无吞噬了许多，她也依旧会记住。 “咳咳咳，我想想哈，他好像让我们说的是……” 武痴丹鹤摸了摸下巴，随后模仿着东方启明的语气，开口说道—— “雷电·出云守·启明，很想念你。” 呼呼呼…… 就在此话出口的那一刹那，他们所在的整片空间就开始剧烈颤抖起来。 以黄泉为中心，似乎有一场恐怖的风暴正在酝酿。 独属于令使的压迫感展露无遗，心神俱震之下，虚无的命途力量开始扩散。 是的…… 是的。 她差点就忘记了…… 启明…… 第158章 匹诺康尼无限制格斗大赛 整个匹诺康尼彻底乱套了。 刚击退砂金、准备离开梦境与同伴商议接下来何去何从的穹和三月七二人在黄金的时刻街道上急急忙忙地朝着无人处逃跑，慌不择路下撞到了路过的游客，旋即换来了一阵相当粗鄙的咒骂。 但是无论是三月七还是穹都没心思去理会这些事情，只是拼命朝着梦境中人少的地方跑去。 “飞霄和丹鹤他们究竟去哪里了！？” “我也不知道！” 二人刚刚经历一场恶战，身心俱疲的他们现在实在是没有心情去和这些人扯皮。 但是被猎犬们带领的美梦剧团们像是疯了一样拼命拦阻他们二人前进的道路，就算是三月七与穹二人再不想战斗，也不得不应对对方的进攻。 “现在怎么办？！我们能不能喊醒他们？” 三月七拉弓射箭，冰寒的气息扩散，地面冰晶凝结，暂时限制了部分美梦剧团的行动。 “我刚刚已经试过了，没用。” 穹手里的棒球棍猛得砸向一个扑过来的气泡锂犬，砰的一声就把它给砸得爆开，香甜的苏乐达汽水不受控制地喷射而出，溅了穹一身一脸。 三月七银牙紧咬，冷汗沿着额头流下，再度射出无数冰霜箭矢延缓用以对方进攻的速度：“不行，我们不能在这里多留，刚刚砂金的进攻实在是有些厉害，咱到现在都没有缓过气来呢。” “那也没办法，不反抗就得挨打，”穹咬牙坚持，“现在情况不妙，之前我偶然得知梦境并不是完全没有死亡的，万一我们真的在梦境里被【打死】了，鬼知道会给我们送到哪里去。” “难不成我们就得在这儿被耗死？这些家伙看数量根本就是无穷无尽的—— “小心！” 砰！ 一声爆炸在穹原先站着的地方响起。 原来是一头长得如同猩猩一般的美梦剧团成员将一瓶改造成炸弹的巨型苏乐达汽水当炮弹一般投掷而出，狠狠地砸向了穹。 若不是穹反应迅速身子朝旁边一偏，或许现在就要变成英雄碎片了。 “的确，这样耗下去不是办法！” 穹抡起棒球棍，再度将一个冲过来准备自爆的电视机模样的美梦剧团成员打到报废，眼含忧色：“但是我们该往哪儿走？这一片梦境或许都已经被影响了！我们可能到哪儿都得被追杀！” “不管怎么样，咱们都得保留体力！——跟我来！我知道这附近有一处人少的地方！” 三月七最后射出一根冰箭矢将四周冻住，让那些扑过来的美梦剧团成员都在滑溜溜的冰面上摔了个人仰马翻。 得此空档，穹也迅速收起武器、脱身战场，和三月七朝着她所说的安静地带奔跑而去。 “如果猎犬家系的人没有受影响的话该多好啊……” “不大可能吧……” 现在的猎犬家系成员都是一副凶神恶煞的模样，手里的棍子等各种执法武器都快抡出残影了。 可谓是执法有温度，甩棍有力度，下手有准度。 之前穹就听说那位匹诺康尼橡木家系家主星期日说过他们这些中高层要与匹诺康尼的人民与游客打成一片，现在或许应该可能已经实现了…… 不过是物理意义上的。 “现在的情况是完全超乎意料，大家好像是被控制了一样…… “不过或许是因为咱们这些无名客有开拓庇护，所以才没有受到影响……” 三月七有些害怕地瑟缩了一下。 “这是件好事，不过……” 还没等穹说出自己的见解，不远处忽得传来了一道耳熟的声音。 “二位贵客，快到这里来。” 穹本能地回过头去，却见那位熟悉的灰马甲大叔正站在不远处朝他们挥手致意。 “他也没被控制……” “应该是【同谐】庇护了他，所以才可以免受影响，不管怎么样，加拉赫先生也是猎犬家系的首席治安官。” 出于对官方身份的信任，穹和三月七也没多想，挤开人群走到了加拉赫身边。 “你看，你看看，现在整片梦境已经全乱套啦。” 身为首席治安官的加拉赫现在很明显地有些焦头烂额，“我勉强能够不受影响，但是手底下的小狗崽儿们可就不行了，一个个的比疯狗还疯…… “喂喂喂！查理尔！给我停下！不许对游客动粗！” 只是被加拉赫喊的那位猎犬家系成员对此置若罔闻，甚至下手还更狠了一点。 “诺，你们瞧……真是见笑了。” 见此情景，加拉赫也别无他法，只能无奈地耸耸肩：“所以出于对各位贵客的安全考虑，我得先把各位送去一处绝对安全的地方。” “绝对安全？” “嗯。” 加拉赫点点头，似乎是怕他们不信一般再次重复了一遍：“绝对安全。” “好吧……那我们怎么去？” “跟我来。” 三个人继续往前走去，只是奇怪的是，这一次跟着加拉赫的穹与三月七完全被那些暴动的人群无视了，就算是一不小心撞到了对方也不过是晃了晃身体，注意力完全没有到他们身上去。 “好厉害！” 三月七忍不住称赞：“要是刚刚咱们有这样的能力的话，或许就可以省去很多麻烦了。” “一点小手段而已，不足挂齿。” 加拉赫带着二人一路往前走，直到到达一处隐秘之地。 “这里是……” 穹挠了挠头，总觉得有点不好的预感。 “咱们之前好像没来过这里哎。” 三月七有些好奇地看着四周陌生的场景，说道。 “那是自然，毕竟这里不是外人可以进来的地方，”加拉赫点点头，“接下来我就不会送你们去了，而是由另外一个【人】送你们二人去往那个【绝对安全】的地方……” “那，我们的同伴怎么办？”穹急忙问。 “我会把他们也送来的，不必担心。 “所以现在的你们还是……” 说到这里，加拉赫脸上浮现出奇异的笑容。 穹的心脏一突，一股不好的预感油然而生。 “你究竟是谁？！”他质问道。 面对少年的质问，加拉赫面色不变，只是微微一笑，声音沉稳，却带着一股戏谑：“如你所见，我是一条被拔了爪牙的老狗…… “我是家族的【治安官】，也是【钟表匠】的猎犬…… “我是……” 噔—— 如同鸣钟敲响的声音回荡，仿佛预示着死亡的到来。 三月七与穹回头，却只能见得一片混沌的黑暗，还有一抹闪烁着寒光的利爪…… 绚丽的忆质飞溅而出。 目睹两个大活人“血溅当场”，加拉赫脸上表情不变，眼眸中却多出来了诸多忧虑。 “若不是我存在特殊，或许也不需要采取这种极端措施…… “只是家族不可信，公司唯利是图，唯有你们才能真正为匹诺康尼寻找到属于它的路…… “拜托了，无名客们……” …… 生命因何而沉睡？ “因为我们尚未准备迎接死亡。” 生命因何而沉睡？ “因为我们害怕从梦中醒来。” 生命因何而沉睡？ 飞霄闭上眼。 师兄再度消失了，因为虚无。 剑首丹鹤的存在依旧受到了虚无影响，飞霄将他带离那片区域也是想延长他的存在时间。 她还有好多好多话没有和师兄说…… 但是剑首丹鹤的消失依旧很迅速。 之前有乾坤帝君帮助，他才得以撑到飞霄等人到来。 “生命因何而沉睡？我想……或许是因为不愿面对那些惨淡的现实。” 梦终究是梦。 剑首丹鹤不可能长久存在。 “不过现在我明白了。” 生命因何而沉睡？ 它没有固定的答案。 正如每个人所经历的人生都不相同，大家给出的答案也是五花八门。 “我并非逃避现实的人，尽管那段时间的我在失去师兄之后很是绝望，但是我依旧靠着自己的意志撑到了现在……面对生离死别本就是我们这些战士的宿命，我从不会被困于过去无法挣脱。 “或许在那些不愿承认师兄真的已经离开的日子里，我并非是想要逃避师兄已死亦或是已经失忆的事实，我只是在期待，期待某一天能够与师兄重逢，无论是在现在，亦或是未来的彼岸……” 因为她期待着与师兄重逢，所以才会选择暂时逃避。 飞霄其实已经接受了朝夕相处的师兄逝去的事实，只是她总是心怀希望。 那个时候的飞霄想，或许在某一时刻，再次活下来的师兄会在自己未曾到达过的另外一个星球或者是文明内醒来，随后开始属于他自己的冒险——亦或是踏上寻找回到曜青仙舟与她飞霄身边的路的旅程。 无论师兄选择了哪一条路，都会让人忍不住浮想联翩。 所以…… 生命因何而沉睡？ 那道声音再度响起，带着能够直达人心底的魔力。 与之前还有些迷茫的不同的是，这一次飞霄已经有了确切的答案。 她睁开眼，诸多记忆化为碎片，将空洞虚无的特殊空间完全照亮。 “是为了迎接更好的明天。” 飞霄的声音与丹鹤的声音已然重叠。 那些高高在上的星神们似有所感，目光垂落，却见虚幻的空间中少年持明与狐人将军相对而立，却又看不见彼此。 “最后的高潮即将来临……演员们，做好准备了吗？” 嬉笑的声音遥遥传来。 “等候已久。” “随时做好准备。” “嗯。” “那么……开始入场吧！” 第159章 出云国旧事(1) （出云国旧事系列篇混杂崩三前文明与后文明部分设定以及目前的崩铁出云国官方设定，纯为二创私设，请勿当成官方设定，如有出入实属正常） 至于为什么在飞霄对面的就只有一只丹鹤呢？ 这事儿就得回到一个小时之前了。 当时六只丹鹤被乾坤帝君打包送去了一处【安全】的地方并遇见黄泉之后，几只丹鹤就提出要合为一体的想法。 “谁知道飞霄会不会对那个有过去记忆的我做什么！” “是啊是啊，未知才是最大的问题，我们甚至都不知道过去究竟发生了什么！” “要是过去的我和飞霄就已经认识的话，凭我们现在的关系，鬼知道他们两个会不会谈着谈着就进酒店了！” 六个丹鹤想法相当一致，那就是这个便宜要么大家都占，要么大家都别占，主打一个雨露均沾 黄泉也不理解他们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不过隐隐约约能猜到一些。 “你们要是想要合而为一的话应该去找家族的调律师。” 她建议道。 “可惜的是我们并不认识调律师，只是你也可以帮我们。” 自律丹鹤解释道：“虚无可以帮助我们忘却现在分裂的状态，以你的实力完全可以做到——而你要做的只是稍微释放一些虚无。” “这样吗？” 黄泉有些疑惑：“你们就不怕被黑暗吞噬？” “放心吧，大不了就是再死一次。” 武痴丹鹤大大咧咧：“命定的三次死亡现在只经过了一次呢。” “这样啊。” 虽然不明白什么是命定的死亡，但是身为活了不知道多久的强者，黄泉还是隐隐约约猜到了些什么。 或许这要涉及到星神级别的博弈了，她并非是局中之人，不知道内情也是应有之义。 她眼中闪过一丝了然，点点头：“那么我开始了，不过我并不能保证能够成功。” “无妨。” 六只丹鹤都不介意。 “那么……” 【虚无啊，虽然我们知道，你不会瞥视任何人，无论是主动还是被动。】 【你是高高在上的星神，你是能够吞噬宇宙的黑洞……】 黑白二色吞噬了她身上的颜色，虚无的力量扩散，沉重的黑泥涌动着，将所有活物尽数包裹。 黄泉眼中流下血泪。 耳边有雨声响起。 ……记忆里的出云国，总是有很多雨。 “芽衣姐姐，醒醒，别睡啦——虽然说今天没有太阳，但是也已经九点钟啦，是要起床的时间啦。” 出云国…… 不是很早之前就化为虚无了吗？ 黄泉张了张嘴，但是在看到面前的人身影时，却又将那些残忍的真相吞下肚去。 “……启明。” 她有些颤抖着开了口。 “咦，姐姐，你今天好奇怪——但是这都不重要！老爹给我们请来了超厉害的剑术老师！” 面前生着一头金发、顶着一双鬼角的小孩儿拉着黄泉的手，急不可耐地将她从床上拉了起来：“所以姐姐不能再偷懒了！” “……” 黄泉怔怔地凝视着面前的小孩儿，既陌生又熟悉的模样让她忍不住出神。 “姐姐？你还好吗？是不是做了什么噩梦？——不过没关系啦，一会儿我把琪亚娜姐姐叫来，她对于这些噩梦可是特攻哦！” “……” 又是熟悉的名字。 但是很可惜，被虚无吞噬的自己早就已经开始忘却那些故人的模样，就连那些声音都开始变得有些模糊。 匹诺康尼当真是神奇，居然得以窥见自己那些已然被虚无吞噬的记忆并复现出来。 一切都如此真实，仿佛现在的自己真的就生活在这个时间段里。 只是…… “所以姐姐别发呆啦！” 启明的声音打断了她纷飞的的思绪。 “……好。” 也不管黄泉的反应如何，小小的启明直接拉住她的手，走出了这个让她既熟悉又陌生的地方。 不过她倒是还记得，这里是自己在出云国的家。 黄泉曾经所在的雷电家族在出云国也是个标准的名门望族高门大户，虽然属于鬼族这种非人类种族，但是却在人类社会里拥有极高的地位—— 标准的出云国风格大宅院（也即现实生活中的日式大宅）、宽敞的习武道场以及昂贵的摆件与各式各样的百炼兵器，都在彰显着雷电家族的实力。 “父亲说他今天给我们找来了一个超级厉害的剑术老师！只不过我们也不知道是谁……” 启明一直在碎碎念，或许是想通过这些话语来转移黄泉的注意力，让她不再会被那些噩梦困扰。 “父亲！” 早就已经接受了现代文明里的用餐文化的雷电家已经换上了大餐桌，不再像以前那样分桌而食。 不过也可能是因为雷电家本来人口就不多，自从雷电家主母因病去世之后，这位雷电家的家主、黄泉与启明的父亲就遣散了大部分家仆，只留下三两个负责打理庭院、清扫大宅的人，还有一个管理雷电家多年的管家。 因此分桌只会显得雷电家冷清，还不如凑一块吃饭热热闹闹的更好些。 “父亲父亲，今天教我们的剑术老师是谁啊？” “你们一会儿就知道了。” 雷电家家主雷电武雄乃是他们出云国的大将，虽然只是前任，但是依旧拥有极高的威望。 黄泉看着面前父亲那张已经近乎于毁容的面庞，已经许久不曾悸动的心再度变得酸楚起来。 高天原，出云国死敌。 两颗行星交织着彼此悲惨的宿命，围绕一轮漆黑的大日跳着永恒的轮舞。 最初，其中一颗行星孕育出了人类，他们俯首，将脚下的那片土地唤作【出云】。 随后他们又抬头，指天上的世界为【高天原】。 于史无载的某日，【八百万神】自高天原垂迹。 以神为名的诸多恶兽使天穹倾覆、海川燃烧、大地崩毁。 直到这时人们方才恍然惊觉，那并非是为了统治、支配或掠夺的入侵，凶神仅为猎杀而来。 父亲的脸就是在那些所谓神明的进攻下毁坏的，就连鬼族引以为傲的角也都折断得只剩下半截。 哪怕是经过十多年的治疗与休养，父亲的面容也回不到过去那清俊秀丽的模样，只能带着那恐怖而扭曲的疤痕生活下去。 “早饭已经做好了，去洗漱完就来吃吧。” 与那恐怖的面容不同的是，武雄的声音相当柔和清朗，不难听出曾经的他或许也是无数少女爱慕的对象。 “哦，好。” 黄泉被启明拉着去洗漱了。 卫生间中的镜子面前，黄泉有些呆愣地看着镜中的自己。 那个时候的她还很年幼，脸部肌肉也很活跃，各种情绪都能从心胸之中喷涌而出，完全没有现在这一副冷淡的模样。 但是现在的黄泉已经连做出大幅度表情的能力都丧失了。 这片宇宙已经没有什么东西能够引起她的心绪波澜了，虚无的影响再加上寿命过长让她的情绪越来越少，甚至接近于无。 所以说活的太久有的时候也不是一件什么好事。 她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脸——触感很真实，不像是处于回忆，反而像是自己穿越回了那一段时光一般。 “……” “姐姐，今天你究竟是怎么啦？” 启明有些担忧地探了个头过来：“从起床开始你就一直在走神，这样可是加入不了逐火之蛾的哦！” “逐火之蛾……” 黄泉喃喃。 好久远的记忆…… 不过她还记得，出云国的官方组织逐火之蛾，原本是由一群立志拯救出云国的强者成立的民间组织，名为铸刀人。 逐火之蛾的强者们将斩落的神明遗骸铸造成刀，利用它们的力量来对抗其他从天上来的恶客。 只是…… “我没事，放心吧。” 黄泉挤出一个笑，只是因为许久没有笑导致脸庞有些僵硬：“我洗漱好了，去吃早饭吧。” “哦，好吧……不过你如果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一定要说出来哦！讳疾忌医是很不好的！” “嗯，我会的。” 黄泉眼神有些复杂地看着面前熟悉的鬼角小男孩。 他是雷电启明，是雷电芽衣的弟弟，雷电武雄的儿子。 也是黄泉唯一的家人。 “好了，我们去吃早饭吧！” 看着启明拉着自己的后背，黄泉忍不住就有些出神。 自从身为幸存者的自己召来虚无吞噬了这出云国与高天原后，自己就与身为出云国最后一任大将的弟弟失联。 ……没想到他还活着。 也幸好……他还活着。 但是能在虚无的影响下活下来的你，在这些年里一定吃了很多苦吧…… 启明…… 抱歉……一直没有来找你。 但是我还有未竟之事。 所以请再等等，我的弟弟。 等我将这一切都结束，等我完成最后一份嘱托…… 重逢时日已然临近，在此之前，弟弟，请原谅我未曾尝试过寻找你…… “姐姐，别发呆了！这可是你最爱吃的出云味噌哎，再不吃冷了就不好吃了。” 虽然启明觉得今天的姐姐有些奇怪，但是他还是催促着黄泉动筷。 “嗯。” 黄泉也不知道失去味觉的自己能不能在记忆里尝出这些事物的味道，但是面对弟弟那期盼的目光，她还是端起了手里的碗，小心翼翼地凑在唇边品尝了一口。 ……果然，没有任何味道。 “好不好喝？这可是我亲手做的！” 黄泉张了张嘴，本想说一声抱歉，但是启明那双亮晶晶的眼眸实在是让她开不了这个口。 眼见着黄泉并没有回答自己的问题，启明再度催促道：“好不好吃？我可是从昨天晚上就开始准备了！刚刚老爹可是也说了特别好吃的！” “……嗯，很好吃。” 得到了黄泉肯定的回答之后，启明瞬间就变得特别开心，好像就连每一根头发丝都在散发出兴奋的情绪：“那太好了！这是我第一次做饭，我还以为你会不喜欢……” 黄泉摇了摇头：“不会的，我能尝得出来你的心意。” “那就好，嘿嘿，姐姐喜欢吃的话我之后会多做的……” “辛苦你了。” “给姐姐做饭怎么能说是辛苦呢，而且姐姐练武需要的能量很多，我这个做弟弟的当然要做好后勤啦。” 启明乐呵呵地拿起勺子，再次给黄泉添了一碗汤：“多吃点，也不知道父亲给我们找的新老师会是什么样的人……” 话音刚落，雷电家那位没有被遣散的管家声音就适时响起：“少爷，小姐，琪亚娜小姐来访。” 第160章 出云国旧事(2) “琪亚娜姐姐来了！” 明明是姐姐的挚友，但是启明的反应比黄泉还兴奋不少：“芽衣姐姐，我们快去接人吧！” “我记得她应该来过几次我们雷电家的家宅才对，应该不需要……” “但是亲自去接的话不是更显我们雷电家对朋友重视的传统吗？走吧走吧。” “……” 黄泉无奈，只好放下饭碗起身，跟着启明走了出去。 雷电家的老宅很大，设计也相当的精妙复杂，如果是第一次来到此处的人定然会在那层层叠叠的纸拉门与弯弯曲曲的竹林小径中迷失方向。 这个时候有雷电家的家仆、甚至是雷电家的人亲自带路的重要性将会体现的淋漓尽致—— 或是纠正方向，或是引导走出迷宫一般的路途，又或是在意外陷入密林中时被及时救出。 比如现在。 “救我——” “……琪亚娜姐姐还是这样冒失，明明知道院子里的密林中有不少专门用以坑害刺客的陷阱，却还是总想去挑战一番。” 启明很明显清楚来客的性格，有些无奈地耸了耸肩，便一马当先地朝着声音穿出的地方跑了过去。 黄泉想了想，最后还是选择跟上。 这里的记忆实在是有些久远，虚无的吞噬让黄泉已经近乎完全遗忘此处，若没有记忆里的启明，以她现在的认路水平一定会迷失方向。 说来也挺可笑，明明也是这所宅邸的主人之一，现在却已经完全忘记它的布局，甚至还会在其中迷路。 “琪亚娜姐姐——” “是启明吗？我又踩中陷阱了……” 回答启明的声音很是活泼欢快，不难想象出它的主人应该是一个可爱的女孩子。 只不过可能是陷入窘境的原因，以至于语调有些崩溃。 “真是的，早就说过直接来找我们两个就好啦！偏偏每次都喜欢往林子里钻……” 黄泉紧随启明身后，跟随着他拨开茂盛的竹枝与绿叶， “嘿嘿嘿，主要是我听说逐火之蛾的考核有一项是躲避陷阱，从天上来的那些恶神有不少精于此道……” 在茂盛的竹林中，一名白发的少女可怜兮兮地蹲在坑洞中，满身满脸都是泥灰。 “芽衣姐姐，这就要交给你了……琪亚娜姐姐对我来说实在是有点重……” 启明转过身来，有些不好意思地对黄泉提出了自己的请求。 “嗯，好。” 黄泉并未拒绝。 她走近了些，随后蹲下身，朝着坑洞内的少女伸出了手。 “嘿嘿嘿，我就知道芽衣和启明一定会来救我的！” 白发少女傻笑着伸出手，紧紧握住了黄泉伸出的手。 ……很温暖，很熟悉。 黄泉微微愣神，只是很快就从这些纷飞的情感中挣脱出来。 许久未有如此丰富而充沛的情感了。 她想着，手上用力，将少女从陷阱中拉了出来。 “嘿嘿嘿……芽衣你就是世界上最好最棒的人！” 刚出来的琪亚娜就毫不犹豫地抱住了黄泉的胳膊，溢美之词像是不要钱一样从她的口中流淌而出。 “……” 乍然被人抱住的黄泉身体下意识紧绷。 果然，她还是如此热情到让人有时无法招架。 被遗忘的记忆开始逐渐复苏…… 那是属于出云国的、也是属于自己的记忆。 为什么会忘却？ 为什么要忘却？ ……算了，不重要了。 或许是察觉到了黄泉的不自在，琪亚娜松开了手，一双金色的眼眸盛满笑意：“这可实在是不像你啊…… “不过没关系，今天正好！我可要好好考校你最近的剑术有没有进步！” “……好。” 黄泉下意识地点点头，但是很快又反应过来：“可是你不一定能够承受住……” 她活了千年，也战斗了千年。 就算是现在的她暂且失去了命途的【祝福】——如果虚无的力量也算是一种祝福的话——也失去了那一副千锤百炼的身体，那丰富到足以将这宇宙中绝大部分人秒杀的恐怖战斗经验，只需很少的一部分都足以让黄泉对琪亚娜形成碾压之势。 只是琪亚娜在听了黄泉的话语之后，预料之中的恐惧并未出现，反而变得更加兴奋了起来：“那我更要见识见识了！” “……” 差点忘了，这位琪亚娜小姐可是个战斗狂来着。 时间过得太久，以至于对故人的印象也近乎消失…… 幸好，现在看来自己还能够重新记起。 “好吧。” 黄泉无奈地点点头，思索着该如何放水才能让这位琪亚娜小姐输的不算太难看。 “嘻嘻嘻，也不知道叔叔请来的剑术老师是谁，会是着名剑圣、宫廷教师佐佐木小次郎大人吗？还是说是那位声名鹊起的出云天真正传香取神道流的正宗传人长明川平藏先生？” （天真正传香取神道流，日本剑道流派之一，由饭筱长威斋家直创立，被认为是日本剑道的祖师） “我也不清楚，但是一会儿去演武场看看就知道了。” 启明摇了摇头。 他没有剑术天赋，就算是坚持每日努力挥剑一万次，他都没办法做到完美无缺。 与他相反，姐姐雷电芽衣倒是有相当恐怖的剑术天赋，第一次拿起武器来就挥舞的有模有样，后面更是通过旁观父亲练剑无师自通了雷电家祖传的雷电武传流剑法。 既然上面有了姐姐顶着，那他这个弟弟就不需要将自己的精力花费在习武上，可以做一些其他的事情。 比如研究该怎么做饭才会既营养又好吃。 “你还在吃早饭？哎呀，看来我来的早了一点……” 一进雷电家的餐厅，琪亚娜第一眼就看到了桌上的出云味噌和其他的一些小菜。 黄泉发誓，她从未如此近距离地观察到过什么叫做眼前一亮。 “嘶，你说（嚼嚼嚼）这个出云味噌究竟是（嚼嚼嚼）谁发明的呢（嚼嚼嚼）？实在是（嚼嚼嚼）真的真的超级好吃啊（嚼嚼嚼）！” 琪亚娜吃的满嘴流油。 一听到夸奖，启明立即骄傲叉腰：“那肯定好吃的啊！我对出云味噌的配方进行了微调，在保证口感的同时兼具了营养，姐姐可是要高强度训练的人，必须要保证足够的能量摄入才行。” 琪亚娜恍然大悟，捞了捞碗里的肉：“怪不得我吃到了很多肉……不过启明你做的菜真的很好吃哎！比我们家的厨师做的营养餐好吃多了…… “哎，要不你来我们卡斯兰娜家族当厨师怎么样？我给你开双倍工资！” 启明呃了一声：“虽然很谢谢你对我厨艺的夸奖，但是这个就不必了……” 听了这话的黄泉也是无奈：“琪亚娜你不要总是想一出是一出，雷电家好歹也是武士家族，私底下做饭还可以，要是真的以此为职业的话就要被上面骂不务正业了。” “哈……也是。” 琪亚娜很是遗憾：“那没办法，以后我就只好经常来蹭饭了。” 启明挠了挠头：“这个倒是很欢迎你来吃饭啦……我还想让你多提点建议呢。” “咦，芽衣不提建议吗？” “不提……姐姐对吃的要求很低，大部分时候她都只会说【味道不错】，但是具体有什么地方需要改进她又说不出来……” 启明有些苦恼地叹了口气，旋即又充满了期盼地朝着琪亚娜发出邀请：“但是琪亚娜姐姐你不一样，你给出的建议很多都很中肯有效，有个具体的方向我改进的速度才会更快。” “那我就不客气啦～” 琪亚娜一拍手，笑眯眯地转过头去问刚刚放下碗的黄泉：“你不介意我霸占你亲爱的弟弟吧？” “……我难道可以把你赶出去吗？” 琪亚娜嘻嘻一笑，吐了吐舌头：“那肯定是不行的！不过你放心，我琪亚娜的舌头可是公认的刁钻，想必一定能够让启明弟弟厨艺大进步的！” “别把厨房炸了就行。” “哎呀，芽衣你就放心吧，我会离灶台远远的！” 目送着急不可耐地想要品尝启明改进的新菜肴的琪亚娜拉着厨师启明钻进厨房，坐在位置上的黄泉下意识地就开始放空自我。 所以……现在的自己可以暂时离开这段回忆吗？ 她还有未竟之事，长久停留于此实在是不合适。 这些记忆若是能够暂时封存，等到一切都结束之后再行查看的话…… 【可】 嗯……？ 黄泉有些疑惑地抬起头，却见周围的景象尽皆停止，如同被某个伟大的存在按下了暂停键。 【吾将其制成忆泡封存于汝体内若汝想要查看可随时进入其中】 四周熟悉的景象破碎，重新归于黑暗与虚无。 “……原来如此，感谢您。” 这样的说话风格除了那【记忆】的星神浮黎之外，或许就没有其他存在拥有了。 【如你所说，你还有未竟之事……虚无的行者，不要辜负我们的期待。】 【赐汝……应许之物。】 【心怀悲悯……吾将赐予众生治愈与长生，矢志一心……共登极乐……】 【……】 “看来，这场戏剧即将迎来最高潮，是史无前例的最高潮……” 黄泉睁开眼，面前依旧是黑暗。 但是她恍若看到了数位高高在上的存在正低垂头颅，目光投向这片梦境。 ……不，祂们一直在。 祂们都已经到达了这片舞台幕布之后，只等某位存在一声令下，幕布便会揭开，为这片宇宙的生灵献上最伟大的演出。 “几位神明齐聚匹诺康尼，而我得以见证……真是何其有幸。” 第161章 止咬器……? 神明在凡众不知道的地方已然开始候场。 而真正能够拉开序幕的演员却还在…… “你的意思是，你想把过去的我带去开酒店房间，但是走一半我就合体了？” 事实证明，虚无疗法的确管用。 黄泉对自身力量的控制相当精妙，能够做到影响他人，又不至于让人陷入和自己一样的虚无。 有的时候适当的遗忘与空虚就是治愈疾病的最好良药——当然，过犹不及。 不过飞霄倒是觉得，剑首丹鹤的消失并非是单纯的回到了丹鹤的身上。 “恐怕不是单纯的合体。” 飞霄摇了摇头，随口回复了一句之后便开始环顾四周，随后满意地点点头：“这儿比黄金的时刻安静多了，对我这种听觉灵敏的狐人而言可以说是一件大好事。” “那就好……哎等等，什么叫做不是单纯的合体？” 丹鹤挠了挠头，问。 “因为当时跟我离开的那一部分的你身上有大量虚无涌动而出，与其说是这部分回到了你的身上，倒不如说是被虚无吞噬。” 飞霄解释道：“不过现在看来你并没有受到虚无影响，这是件好事。” “这样吗？我现在是越来越好奇过去的我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可惜，现在的我恐怕还不能知道。” 狐人将军愣了一瞬。 师兄一直都很聪明，现在也是。 师兄知道、也能猜出很多事情。 但是他也很聪明，因为他知道自己得不到确切的答案，所以从来不会去问。 和飞霄一样，对于很多事情，丹鹤都有足够的耐心去等待。 毕竟长生种最不缺的就是时间，若是对所有的事情都是急于求成的话，到头来或许都会弄的一团糟。 欲速则不达，就像是种下果树一样，在努力保证它拥有充足的光照与水肥、避免虫咬鸟窃与病害后，只需要一些等待，就能够收获甜美的果实。 “这里……的确，很安静，不像是一片梦境，更像是一片恬静的住宅区。” “或许这儿就是梦境与现实的交界，有的人无需做梦也能进入……不过入梦的方式也不仅仅只有入梦池，这儿的人还是更喜欢以意识的形态进入其中。” 飞霄伸出手，用指尖轻轻触碰了一下面前漂浮的忆质：“你看，这儿是更深层次的梦境，却也是梦与现实的交界，就连这些漂浮着的忆质的触感都变得有些虚幻……哎哎哎你干什么？” 就在飞霄思考此处忆质情况时，一旁的丹鹤已经悄摸张开嘴，捏着一个忆质就往嘴里塞。 不过因为有眼尖的飞霄及时发现，丹鹤的偷吃行动计划胎死腹中。 她急忙把手塞进丹鹤嘴里，在后者含糊的抗议声中把那一团忆质从少年持明嘴里给强行抠了出来。 因为动作过于粗暴戳到了舌根，惹得丹鹤忍不住干呕了好几声，胃部下意识地就开始反酸。 随后呕吐出现了。 不过为了避免有碍观瞻的呕吐物在梦境中出现，从丹鹤嘴里吐出来的也只是一道绚丽的彩虹。 ……就是这个彩虹气味有点诡异。 “什么都吃只会害了你。” 飞霄有些嫌弃地把沾满师兄口水的忆质丢到一边去，随后用力地掐住了他的脸颊肉：“吃吃吃，就知道吃！什么东西都想啃一口，也不管有没有毒……我们又没有缺了你吃的！” “我就想尝尝味道嘛……毕竟之前的地方都没见过如此多的忆质，想研究研究都没机会……” 丹鹤弱弱地反驳。 不过因为很明显的底气不足，他的语气显得有些软，比起解释更像是撒娇。 “……真服了你，就算是研究也不是直接塞嘴里啊。” 飞霄真的完全拿他没办法。 嘴长在师兄身上，她又不可能给人戴个狗狗用的止咬器…… 止咬器……？ 对啊，为什么不给师兄戴个止咬器呢？ 就在这个念头于脑海中出现的那一刻，飞霄的思绪就完全刹不住车了。 飞霄双眸微微一亮，微微偏头看向身边的师兄侧脸，在脑海里想象对方戴上止咬器的模样…… 好像……也不是不可以？ 而且看起来更好欺负了的样子…… 不过可能会让外面的人觉得自己有些变态就是了。 但是比起师兄的健康，自己变态一点就变态一点吧，总比师兄吃了什么东西又中毒了的比较好…… 绝对不是因为自己想把师兄当小狗一样养。 绝对不是。 嗯。 “阿嚏！……唔，最近喷嚏好像格外的多啊。” 好不容易逃脱了飞霄大恶魔捏脸的丹鹤揉了揉鼻子，尾巴勾起了一团忆泡，将它拉到了身前：“这些忆泡里有的好像记载有完整的记忆，要不要看看？” “好啊。” 阅读这些忆泡就像是看电影一样，四舍五入自己就在和师兄约会。 唯一的区别就是可能在共同阅读观看这些记忆的时候，他们是互相看不见的。 但是问题不大。 自己能听得到对方的心跳，能感受到对方的思绪与自己正处于同频状态…… 足够了。 丹鹤狐疑地扭过头去，打量着飞霄那有些荡漾的神色。 本能告诉他如果再不出言打断她的思绪的话可能就会有不好的事情发生：“……你的神色好奇怪。” 飞霄笑容一僵，忍不住伸手摸了摸脸：“有吗？” “有，你的表情和瓦尔特听到贝洛伯格有大机器人的神色简直是一模一样。” 瓦尔特身为机器人重度发烧友，对机器人的喜爱几乎是刻进了骨子里，之前听说那位智械君王螺丝咕姆要来黑塔空间站时瓦尔特可是激动了半宿没睡着。 ……然后他就没和丹鹤与穹二人去成黑塔空间站。 老人家睡过头也能理解，但是瓦尔特先生明明是能够手搓黑洞的强者，怎么还和普通的中年男人一个样子——多眠、身体脆弱、腰间盘突出。 唯一不一样的点就是，瓦尔特先生比较中二。 ……言归正传。 总而言之言而总之，现在的飞霄神色就是和瓦尔特先生见到大机器人一样，除了期待之外，还有一种隐隐约约的……狂热？ 亦或是说…… 渴望？ 但是什么东西能让飞霄觉得狂热和渴望？ 丹鹤有些疑惑：“你想到什么了？” “没有什么。” 飞霄欲盖弥彰。 只是越狡辩，丹鹤就愈发觉得飞霄有问题，有大大滴问题。 “真的吗？你可不要瞒着我哦，要不然我会生气的。” “没有没有。” 但是飞霄看向他的眼神却出卖了她的想法。 都说眼睛是心灵的窗户，尽管飞霄的那双狐狸眼平常都能藏住心里的事，丹鹤望去只能见到深不见底的湖。 但是窗户也不总是闭锁的，偶尔也会敞开让驻足在窗户外的人瞧见其中的景象。 而现在的丹鹤透过这扇窗户，看到了飞霄对自己不加掩饰的占有欲，和一些更加隐秘的…… 那是什么？ 是欲望吗？对自己的……？ 他看不明白，但是他本能觉得那对自己不是什么好事。 丹鹤默默地远离了她两步。 眼见着丹鹤心生警惕、远离自己的小动作，飞霄干咳一声：“那个，我真的没有想给你戴止咬器……” 止咬器……？ 是他想到的那个止咬器吗？！ 不少星球都有这种东西，本来是为了阻止家养小动物在外乱吃东西亦或是胡乱咬人的，列车上也有不少，是为了阻止某些突然造访的【搭车客】在车上搞破坏。 但是不知怎的，丹鹤之前听说某个群体内也相当流行给自己的另一半戴这玩意，意味着主仆关系和…… 而现在自己和飞霄也是男女朋友关系…… 布豪！ 弯弯绕绕地想明白其中关窍的丹鹤瞬间像是踩了蛇一样一蹦三尺高：“我就知道你在想这些事情！这个绝对不行！” “……哎呀。” 说漏嘴了…… 飞霄有些懊恼地捂住额头。 和师兄在一起之后，自己的智商好像也在断崖式下降—— 不，应该是说自己的警惕性已经被降到了一种曾经的自己完全不能接受的程度，就连内心的想法都会被随口说出。 “那个，主要是防止你再随便乱吃东西……” 只是这个解释很是苍白无力，丹鹤压根不信，仍旧是满眼警惕地看着飞霄，生怕后者对自己不利。 主要是飞霄在他这里毫无信用可言。 当然，是指的那方面。 其余的时候丹鹤依旧是无条件相信飞霄，无论是想法计策还是战力。 “真的？你有这么好心？” 丹鹤气鼓鼓地像是个河豚一样叉腰，试图让自己在飞霄眼里更有威慑力一些：“反正我是不相信，毕竟你之前在列车上和我在房间的时候甚至想用小皮……呜呜呜呜呜呜……” 飞霄急忙捂住丹鹤的嘴，难得和曾经的丹鹤一样满脸通红：“这个就别说了……” 之前那个一说到这种事情就脸红的师兄哪里去了？！ “哼，你都这么做了还不怕我说？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你就是心虚了才会不让我说。” 丹鹤自认为扳回一城，相当洋洋得意，高昂着头颅，尾巴一甩一甩。 他现在已经明白了一条真理。 那就是当对面脸皮厚的时候，自己要比对面更不要脸。 输人不输阵，就算是自己身体真的已经承受不住压榨了，狠话也不能停。 但是还没等他得意多久，飞霄就把人直接打横抱了起来。 丹鹤只觉得天旋地转、身体悬空，再回过神来的时候就已经“小鸟依人”般依靠在飞霄那坚实健壮且温暖的臂膀里，尾巴也被飞霄捏在手中。 莫名觉得这场景有些熟悉……自己是不是经历过？ “止咬器是必须的。” 飞霄的声音像是诱导世人堕落的恶魔一般，贴在丹鹤耳边循循善诱：“第一是为了防止你到处乱咬，第二它还能拦住我对你的某些非分之想，避免我又再次把你的嘴唇给咬破……” ……？ “不要！” 丹鹤抗拒：“你就没安好心？” 眼见着猎物正在垂死挣扎，飞霄饶有兴致地挑了挑眉毛：“那你仔细说说，我怎么没安好心？” “你……！” 丹鹤气急败坏：“止咬器不是给人用的！是给宠物用的！” “对啊，我知道。” “那你还……” “可是谁说过，丹鹤你就不能是我的小宠物呢？” 第162章 你好，卡卡瓦夏 虽然话是这么说…… 但是止咬器还是别想了。 毕竟是要戴在师兄脸上的东西，如果他相当抗拒的话，就算梦境里的她能够做到无中生有，飞霄也无法让师兄戴上止咬器。 或许以后等事情尘埃落定，说不准在飞霄的威逼利诱之下，师兄会愿意主动戴上也不是不可能…… “小宠物……？” 丹鹤cpu停转。 这个形容它对吗？ 这就不对！ 谁家小宠物上能扫荡步离人下能脚踢绝灭大君？！ 对此丹鹤严正提出抗议：“我才不是什么小宠物！” “嗯，好，你不是小宠物。” 飞霄话说的敷衍，一边试图无中生有构造出止咬器给师兄戴上，一边还偷摸不停撸着龙尾巴。 要她说，那些仙舟人为了哪一只谛听的毛更加柔顺而争得面红耳赤的行为实在是有点太幼稚了。 因为最好摸的、手感最好的从来不是那些人造毛，而是真真正正纯天然的毛发—— 而师兄的龙尾巴就在此列。 早在第一次见到师兄的时候，飞霄就想着尽情抚摸师兄的大尾巴了。 丹鹤真的很会保养他的尾巴，上面每一片玄色鳞片都被他擦拭抛光得反光，在光芒的照耀下甚至还有七彩的颜色折射而出。 不仅外观好看，触感也是丝滑冰凉，那毛发更是如同绸缎一般，怎么摸都不会心生厌烦。 “别摸了……” 丹鹤下意识地蜷起尾巴，身体也忍不住在飞霄怀里缩成一团。 尾巴是持明的敏感部位，如果是用来拉着人或者是辅助拿物品的话丹鹤还不会有这么大的反应，但是偏偏飞霄尽挑着软和的地方缓缓抚摸揉搓。 “你不喜欢？” “这里毕竟还是在外面，你收敛点好不好……” “这里又没有人。” 这附近几乎完全没有人经过，就算是有也完全不会探头往里看，或许是一处不受重视的巷道角落。 这给了飞霄许多的可乘之机。 只是就在狐人将军想要对丹鹤有点更进一步的动作时，巷道口就传来了隐隐约约的人声。 首先飘过来的是个相当活泼且有些熟悉的女声：“这儿比起那些个梦境而言可太安静了……甚至可能有点安静的过了头。” 紧接着就是一道男声响起：“是啊，他宝贝的，没想到梦境底部还有这样一处特殊的地方……” “只是……啊，那儿有人。” “哈？这样一个鸟不拉屎的小巷子里也能有人？开什么玩笑——不是，他宝贝的怎么还真有啊。” 波提欧与伊西斯也是初来乍到，正是需要当地人引导的时候，所以就到处找能够为他们提供指引的本地人。 只是因为人生地不熟，乱逛的两位巡海游侠很快就迷了路，随后一头扎进了这个几乎没有人的小巷当中。 尽管是公司榜上有名的通缉犯，他们两个的行事作风却和那些真正的罪大恶极之人完全相反。 非必要不杀人，六个字就足以概括。 毕竟是巡海游侠，行事准则之一就是不能滥杀无辜，就算是被通缉了、成为了世人眼中的恶人也不能轻易放弃自己的原则。 就在波提欧与伊西斯探头往小巷子里看的时候，却见长相不似普通人的一男一女二人正在热火朝天地…… 呃？ 波提欧有些不信邪地揉了揉眼，在确定自己看到的场景并不是自己的幻觉后，他方才有些难以置信地啧了一声：“简直是大开眼界啊……他宝贝的，梦境里的人难不成都这么好学？” 却见小巷尽头那原先的暧昧氛围完全消失不见，丹鹤与飞霄各自拿着一本书，正在激烈辩驳着什么。 路过的人乍一看或许会被他们二人那一副严肃认真的模样唬住，然后下意识地就认为他们在搞什么严肃的学术讨论。 只是仔细一听，波提欧瞬间就觉得不对味了起来。 “所以你有没有发现，开水普遍要比冷水烫？” “很多人都说过健康就是人生最宝贵的财富，所以为什么星际和平公司发放的健康码不能当付款码用？” “在这个薄情年代，要想别人对你念念不忘，最好的办法就是欠钱不还。” 波提欧：huh？ 猫猫宇宙升华.jpg 这这这……这能对吗？ “哇，原来是……” 不过在波提欧身边的伊西斯倒是一眼就认出来了那里面正在输出废话有病文学的二人是何方神圣，只是当她兴奋地想要跟人打个招呼的时候，正对着他们的飞霄只是丢过来一个眼神就制止了她的行为。 说出一半的话语瞬间被吞下肚，伊西斯露出了一个了然的笑容，朝着飞霄微不可查地点点头。 伊西斯在被丹鹤从茨冈尼亚带走后在曜青仙舟住过一段时间，对这位大捷将军还是比较熟悉的。 她当然明白这个眼神背后代表什么。 “原来是？” 波提欧疑惑扭过头来，伊西斯则是丝滑地转移了话题：“很明显的，他们不是梦境的土着、而应该是仙舟联盟的人吧？ “你看，那男孩子有仙舟持明族特有的龙尾巴和龙角，而女孩子有仙舟狐人族特有的狐狸耳朵……” “那他们也是游客了……他宝贝的，真不走运，我们还是去找找其他人吧。” 波提欧摇了摇头，随后声音提高了一个度，朝着里面喊道：“打扰了，二位！祝你们在梦里玩的开心～” “哎哎哎怎么突然走了……” 伊西斯本来正在琢磨着该怎么悄摸去和人打个招呼呢，波提欧却像是拎小猫小狗一样把伊西斯给抓走了。 波提欧恨铁不成钢地轻敲了一下伊西斯的额头，疼得后者嗷的一声就喊出声来：“你他宝贝的就没瞧着那个持明族脖子上的红色痕迹？要我说那就是那个狐人女子给咬出来的…… “他们一看就是情侣，估计是听见了我们两个人的声音过来了才假装什么都没有发生的。” 别看波提欧没结过婚也没恋爱经验，但是他好歹也是出身牛仔家庭的人，也见识过许多小情侣之间爱玩的把戏。 他一眼就看出来了，那持明和狐人就是有情况，要不是他们两个撞见了，那两位恐怕能在里面啃到天荒地老。 说完这些，波提欧也不在这个话题上多留，而是说道：“这片梦境或许还有一些我们不知道的情况，我们分头去打听一番，你往左我往右，一个系统时过后回来这里汇合。” “……好吧，我知道了。” 伊西斯没忘记他们来这片梦境的理由，点了点头：“不过我现在仍旧没有想明白为何她会假扮巡海游侠……” “管他呢，一会儿我们找到她问问不就得了。” 波提欧耸耸肩，旋即又笑了一声：“他宝贝的，一刀砍了那个冥火大公，光听着就能让人觉得热血沸腾…… “说实话，要是那个黄泉真的是巡海游侠的话，那我可就要大笑出声了！冥火大公那家伙无恶不作，前些日子才烧了一位和我们一样同属于巡海游侠的家伙的故乡，气的他连夜出发赶去永火官邸，不过现在嘛…… “嘿，他呜呜伯的！运气真不错，有人帮他把仇报了！那冥火大公也不是什么好惹的角色，有人帮忙是最好的…… “可惜啊，有的仇，只有自己亲手报了才痛快！” “……是啊。” 伊西斯笑了笑：“不说那么多了，我们走吧。” “他呜呜伯的……算了，走了走了，出什么问题及时联系，别总是硬撑着——你弟还等着你回去看他呢。” “知道啦知道啦。” 伊西斯摆了摆手：“我知道分寸，而且这不是还有星穹列车的无名客们在嘛，问题不大。” “总之小心些总没错！而且他呜呜伯的你还是少惹点祸吧，手上的炮口别再他宝贝的对准居民楼了，后面我们巡海游侠的赔偿金都快破千亿了！——走了！” 波提欧摆了摆手，朝着左边方向的街道离开了。 伊西斯扭头看向不远处的巷道口，却见丹鹤与飞霄二人钻出巷道，狗狗祟祟地往梦境深处走去。 她本来还想凑过去，但是一想到刚刚飞霄的眼神，她就止住了脚步：“为什么她会阻止我到他们面前去打招呼呢……算了，不管了，之后有机会再问一下吧。” 转过头去，她一边调整着手臂上那精巧的手炮，一边漫不经心地哼着茨冈尼亚遗留的歌谣。 “三重面相的母神……我们在您的庇护下成长，我们蒙受您的恩赐，我们于您的荣光中升入天国……三重面相的母神……” 茨冈尼亚的歌谣……？ 正准备通过流梦礁主街道到对面的酒馆去打听消息的砂金隐隐约约听到了熟悉的歌谣，神思就是一阵恍惚。 那隐隐约约的歌声像是打开记忆之锁的开关一样，瞬间就把砂金拉回了幼年之时。 姐姐就喜欢唱这种歌，无论是做家务，还是带着自己逃亡的时候…… 【这个歌我可以学吗？】 【当然可以，我教你唱，来，我的卡卡瓦夏，听我唱，我唱一句，你跟一句……】 【三重面相的母神……】 【三重面相的母神……】 【我们在您的庇护下成长……】 【我们在您的庇护下成长……】 【我们蒙受您的恩赐……】 【我们蒙受您的恩赐……】 【我们于您的荣光中升入天国……】 【我们于您的荣光中升入天国……】 “姐姐……姐姐！” 砂金也不管自己身上有什么责任了。 公司的任务？自己的博弈？与那位星期日先生的赌约？ 都不重要……都不重要！ 砂金跌跌撞撞地奔跑起来，如同初次学步的婴儿，就算是被拦路的东西绊倒了也浑不在意。 轰隆隆…… 似乎有什么东西正在倒塌，或许是一堆废弃的纸盒子，又或者是垃圾桶。 伊西斯回过头去，却见一道衣着光鲜亮丽、神色却相当狼狈的金发青年正朝着自己飞奔而来。 看到那熟悉的脸庞与身形，她首先是瞳孔微微一缩，神色微微有些发愣。 但是很快伊西斯就反应了过来，脸上陡然绽放出混杂着惊喜与悲伤的灿烂笑容。 “姐姐……” 明明就已经近在咫尺，但是砂金却有些不敢上前。 他颤抖着伸出手，似乎想要抚摸面前的女子。 他想知道，她的存在究竟是自己的幻梦一场，还是真实存在的人。 伊西斯倒是没管这么多，只是踮起脚来摸了摸砂金的头发，眼泪不受控制地沿着面庞流下。 “你好，卡卡瓦夏。” 番外篇·魔法少女?不，是魔法少男哒(2) （上接本系列第一篇番外） 比起列车组的大大方方，椒丘和貊泽就跟俩逃犯一样狗狗祟祟地摸了过来，还戴着口罩和墨镜。 不错，他们俩真的是摸了过来。 和之前丹鹤看到的那些扒手一个死出。 “你们这……” “我们和你们不一样啊，现在我们二人代表的可是曜青仙舟的脸面……” 貊泽声音都故意夹起来了，生怕有人听出来他是那位飞霄将军手下的影卫。 不过椒丘倒是适应良好，笑眯眯地摇着扇子，倒真有几分美女的模样。 “呃……” 貊泽因为欢愉力量的缘故无法进入隐身状态，只能被迫行走在光亮处。 看得出来，他已经快碎了。 丹鹤咂了咂嘴：“一个粉色，一个黑白……好吧，果然还是椒丘比貊泽你更适合当魔法少女啊。” 椒丘或许稍微化点妆就可以完美适配这一身装扮，但是貊泽完全是不行。 貊泽这一身蕾丝手套和白色长袜放他身上实在是太违和了，双马尾面瘫造型实在是不适合他。 “这一身究竟怎么才能解除？” 貊泽声音快崩溃了。 “不知道……” 丹鹤摇了摇头：“虽然我现在强大到已经可以砍伤贪饕，但是我还没有到突破阿哈那个家伙的力量封锁的程度……不过 “不过等到它力量自动耗尽应该就可以解除这种状态了。” “……希望如此，所以我先走了。” 貊泽实在是不想再在外面丢人现眼，刚想转身离开此处回去，却被一旁站着的椒丘给拉住了手：“哎呀我们的影卫先生，别急着走嘛，一个人变成魔法少女的事情固然是非常的丢脸，但是一群变成魔法少女的人凑在一起那就不丢脸了，你觉得是不是？” 但是貊泽面无表情，不仅没被说动，还试图挣脱椒丘的束缚：“放开我，我还是会觉得很丢脸。” 不过别看现在的椒丘在曜青只是个厨子兼军师的斯文角色，听起来似乎没有什么战斗力——不过他也确实长得没啥威胁性。 但是曾经的椒丘可是军医，是能做出一边笑着说不要害怕，一边用酒精盐水生浇伤口、用血管打结防止出血、用强力胶水粘伤口等等让人大跌眼镜操作的人，主打一个先活下来再说。 而那些个曜青士兵个个都是力大无穷之辈，要是椒丘没点本事的话，还真压不住那些忍不住痛的粗汉子。 所以貊泽理所当然地挣脱失败了，椒丘的手就像是铁钳一样紧紧箍着他的手，完全不肯松开。 不仅如此，椒丘还笑眯眯地说道：“你看我们的剑首大人都穿上小裙子了，你一个小小的影卫不跟上官同甘共苦，实在是有点说不过去吧？” 影卫也是仙舟云骑军武职之一，隶属于将军亲卫队编制，而丹鹤是曜青剑首，在云骑军中的武官职阶只比身为将军的飞霄低一个等级。 所以理论上貊泽也要听丹鹤的调遣，椒丘把丹鹤叫做是貊泽的长官的话也没说错。 貊泽一言难尽地看了一眼一旁衣衫不整的丹鹤，随后仿佛认命了一般，无奈地低下头去：“……我要买一副面具。” “买什么面具？反正你是影卫，基本上都是不露面的，估计除了我们几个熟悉你的人之外，恐怕就没有人能认出你来……” “……” 椒丘依旧是那一副笑眯眯的模样，眯起的眼睛让人看不见他眼底的情绪。 一人一狐就这样大眼瞪小眼，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貊泽终于是败下阵来：“好吧，我不买了。” 听到这个答案，椒丘满意地点点头，松开了手：“这就对了嘛……” “咳，也不知道还有没有别人成为了阿哈的乐子……” 丹鹤挠了挠头。 以阿哈的脾性来看，既然要找乐子，那肯定是乐子越大越好。 要不是丹鹤知道祂最近忙于自己的造神计划、没时间也没心思搞这些乐子的话，他甚至怀疑那位欢愉星神想让整个仙舟联盟的男性生物都变成蓬蓬裙魔法少女。 “有的，兄弟，有的。” “？” 穹呲牙一笑：“你们跟我来。” 丹鹤挠了挠头，和椒丘对视了一眼，便跟着神神秘秘的穹一块儿朝前走去。 只不过越走他就越觉得，这路实在是很熟悉。 “……这不是去将军府的路吗？” “对啊，就是去将军府。”穹点点头。 “……？” 去将军府？难不成…… 丹鹤脑袋里想到了一个相当搞笑的可能性。 “你怎么知道……” 穹耸了耸肩：“彦卿小兄弟给我发的消息，一大早我就收到了他们说将军府收到了两个奇怪包裹的事情，然后事情就大条了。” 交友广泛就这一点好，哪儿出了事都可以第一时间知道。 将军府身为罗浮重地，若是出了类似这种的事情肯定会想方设法封锁消息，大门一关重兵一把守，就算是再神通广大的包打听都没办法得知里面究竟发生了什么。 但是穹身为一介外来的无名客却能够知道。 丹鹤相当佩服穹这个家伙的交际能力，他比谁都适合践行开拓之道，要是有能够成为新一任开拓星神的机会，那能够得到这个机会的或许就只有穹。 不像丹鹤自己，他有这能够去交际的空闲时间就只想窝在被窝里打游戏或者是睡大觉，亦或是找个好饭馆胡吃海喝一顿。 椒丘捂住额头：“就连罗浮将军都变成了这副模样，这种状态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解除，要是被那些步离人知晓的话恐怕又得闹出大乱子。” 丹鹤叹了口气：“星神的行事逻辑本就千变万化，更别说那位本就不喜按常理出牌的常乐天君，就算是祂突发奇想干出在罗浮埋下炸药让我们去找的离谱行为，我也不会觉得有半分意外…… “不过虽然说星神伟力凡人难以抗衡，但是我们还是先去罗浮将军那儿看看情况吧，群策群力之下，总能找出个办法来的。” “哎，也只能如此了。” 现在罗浮真的是多事之秋，前有幻胧焚风两位绝灭大君夹击，后有步离人劫狱放出呼雷大闹竞锋舰，不知道有多少人死在这些动乱之中。 虽然这两件事最后都得到了妥善的解决，罗浮也免于与苍城一般沉毁的命运，但是正如投石入湖，就算石头沉底了水面还会是有涟漪，这些事情的后续影响可不是一时半会能够平息的。 整个神策府无论是武职还是文职人员都是处于一种焦头烂额的状态，各种文件如雪片一般从罗浮各个下级部门里飞出，随后经由文员们筛选审批后再堆在神策将军的案头。 但是就算是已经再三筛选、剔除掉了大部分不需要神策将军亲自审批的文件，那文件数量还是相当恐怖的，都快把神策将军的办公位全淹了。 而因为景元身体抱恙，不适合长期处理公务，于是现在的将军位置就由符玄暂代。 为了承担这份沉甸甸的责任，原本还得在玉阙仙舟待一段时间的符玄一听罗浮出事就急忙收拾东西，提前一段时间回来了，就为了避免景元过于操劳导致直接在工位上魔阴身。 但是明明这是一件得偿所愿的大好事，暂时的神策将军符玄却怎么都开心不起来。 初期的新鲜感过后，就是无尽的枯燥——批文件、发文件，一大堆事都压了上来，搅得她脑子都是一团浆糊。 听到了门外通报的声音之后，符玄一抬头，便见几个穿着相当漂亮华丽的…… 呃？ “抱歉，诸位这是……” 符玄突然发现自己有点看不懂了。 面前的明明都是几个男孩子，貊泽、穹、丹恒、丹鹤、椒丘五人无一例外，都是正儿八经的男性生物。 但是为什么…… 这是什么罗浮新潮流吗？ 因为太忙，所以符玄这段时间根本就没有打开过玉兆，一睁眼就是批文件写文件，仙人快乐茶都只能拜托爱摸鱼的青雀送来而不能亲自去取。 所以她或许并没有看到景元或者是彦卿发到玉兆上的消息，不知道发生了这种事情也是情理之中。 眼见着符玄看着他们的眼神越来越不对劲，椒丘只好无奈开口道：“符太卜，如你所见，我们现在被那位常乐天君耍了，都变成了这副模样……” “常乐天君？原来如此。” 听到是常乐天君干的好事，符玄眼中浮现出一丝明悟，了然地点点头：“那便不奇怪了……所以诸位前来将军府是为何？本座虽身为罗浮太卜，却也没有能够对抗星神伟力的本事。” 丹鹤回答：“我们本来是想找景元将军，听穹说他们师徒俩好像也中招了……” “？” 符玄有些懵地眨巴眨巴眼：“景元和彦卿也中招了？” 椒丘点点头：“是啊，符太卜没有收到消息吗？之前虽然景元将军身体抱恙，但是还是会坚持来神策府坐镇分担公务，今日都已经快十点了景元将军还没有到，这还不能说明他们也出问题了吗？” “……抱歉，公务实在是太过于繁忙，以至于本座都忘记了查看玉兆。” 符玄头疼地捂住了额头，伸出手把一旁的文件都挪开，从最里面摸出了自己的玉兆。 一摁亮，无数条消息瞬间涌出，有太卜司的消息，也有景元与彦卿的消息，还有一些其他部门发来的各种邮件与电子文件。 “……” 【景元】 【景元：符卿，今日或许我无法前来将军府】 【景元：猫猫头晕.jpg】 【景元：不知为何身体不适，因此将军府的公务就要暂时拜托符卿全权处理了】 符玄眉头紧锁地盯着景元发来的消息。 景元并没有明说究竟发生了什么，但是彦卿倒是说明了。 【彦卿】 【彦卿：符太卜，出事了，出大事了！】 【彦卿：猫猫哭哭.jpg】 【彦卿：我和将军今日一大早就收到了两个奇怪的包裹，拆开后发现是两根看起来很廉价的魔法棒，本来我们都没在意，但是我和将军都无意识地念出了它们的启动口号，然后我和将军都穿上了裙子！】 【彦卿：猫猫哭哭.jpg】 【彦卿：求您了想个法子吧！实在不行利用穷观阵寻找一番始作俑者也行！今日我和将军都完全无法出门了！】 符玄看完这些消息只觉得头疼。 “本座又不是星神，更不是令使，哪有解决常乐天君施加的力量的法子……” “但是说不准景元将军有法子，更何况现在的剑首已经有了与星神抗衡的能力，与景元在一起说不准能想出法子来。” 丹鹤骄傲叉腰：“我现在可是能和贪饕抗衡的存在！” 我超厉害！ （本番外未完待续……） 第163章 想不到题目了 “你说，星神是什么？” 是行走在命途最前端的开路者？ 是开辟了一条道路的先行之人？ 是绝对高高在上的存在？ 是有些走运的强者？ 亦或也和他们这些凡人一样，身为何等存在的棋子？ “我不清楚。” 阿尼尔摇了摇头。 高高在上的贪饕星神阴笑一声，那说话的声音像是从喉咙深处挤出来的一样：“你不清楚星神是什么，就异想天开想要成为与我们一样的星神？ “那你可真有意思，无知而好高骛远的蠢货……既然想成为星神，那便要知道什么是星神，又为何要成为星神…… “若是不知晓的话，命运顷刻便会找上门来，使你死无葬身之地。” “难道不知道何为神的人就不配成为神吗？如果真的是这样，那么宇宙中第一位星神又是怎么诞生的？” “嘿嘿嘿……” 只是奥博洛斯并没有回答阿尼尔问出的这个的问题，只是一昧地嬉笑着，身下的诸多触手滚动，发出互相倾轧的声音。 于是阿尼尔就带着这个问题来到了匹诺康尼。 星神是什么？ 他沉思着，低着头在路上走着，路边的诸多喧闹与吵嚷都未能干扰到他。 而那些已经打得完全不分敌我的猎犬家系成员和诸多游客也对他视若无睹，任由阿尼尔穿行过那熙熙攘攘的人群。 “我想拯救我的母亲，但是之后呢？我要走的路是什么？” 阿尼尔抬起头，有些出神地看着梦境里的天空。 我的梦想…… 古兽不被墙内世界的规则所接纳，一旦出现就会被围攻，甚至就连星神都会亲自出手剿灭它们。 那些天才想要研究它们，令使与星神想要剿灭它们，想要活下去唯有一个办法。 那就是掌握绝对的力量，让那些高高在上的存在不敢、也不能对自己和自己想要保护与拯救的存在出手。 比如贪饕。 有了贪饕的庇护，阿尼尔这些年来虽然只能吃个半饱的样子，但是只要自己不主动搞事，那些个星神与令使就不会轻易前来杀死自己。 但是光凭令使的力量，他还掀不翻这片梦境。 要想解救母亲，那也只有登神。 此处到底是有同谐庇护的地方，那位星神是出了名的护短，除了巡猎之外也就只有同谐对自己的跟随者如此上心。 要是未登神的阿尼尔敢直接掀了梦境放出母亲，上一秒他把匹诺康尼毁了，下一秒同谐就该来了。 而且或许到时候来的不止会是同谐，巡猎存护估计都会一拥而上，甚至还有一个兜底的欢愉说不准也会出手。 所以…… 我是为了什么才想要成为星神的？ 只是为了拯救母亲？ 不不不，如果只是为了拯救母亲的话，现在的自己也能够做到，只不过事后自己要付出的代价或许将会无比惨烈——甚至有可能就连自己与母亲二人的生命都要失去。 所以，为什么呢？ 自己究竟是为什么如此执着于登神，甚至不惜躲藏在这片梦境之中伏低做小，就为了那么一丝成为星神的可能性呢？ 就在他眼神因为无休止的思考而变得有些涣散的时候，整片梦境也不知道是不是被他的思绪所影响，万事万物的动作忽得就停滞了下来。 一股无形的力量波动自阿尼尔周身扩散而出，蚕食这一片原本属于同谐的梦境。 只有寥寥数人还能够保持行动。 飞霄抬起头，那双青色的狐狸眼微眯，若有所思地看向流梦礁的天穹—— 黑暗，深不见底的黑暗。 有其他的存在接管了这片梦境。 “好恶心的感觉……” 丹鹤的反应更为剧烈。 他虽然同样还能保持行动，但是不知为何，眩晕、头疼、胸闷、幻听等等问题都找上了门。 【不要逃避……既定的毁灭……既定的命运与死亡……】 【命运……】 【命运的谕示……终将成真……】 “呃啊……” 丹鹤捂住额头，只觉得头疼到眼睛像是要爆开来一样，心脏跳动的声音也如同雷鸣一般沉闷却清晰。 诸多呓语回荡在耳边，到最后只剩下了毫无意义的嗡鸣声。 胃部在不受控制地痉挛，酸水在一股又一股地朝着喉咙口冲击，试图令他张开嘴。 随后丹鹤就开始呕吐。 那呕吐物先是一道彩虹，随后颜色逐渐变化，最后却变成了光是看一眼都会让人感到生理不适的黑色物质。 它们在地面上流淌着，在昏暗的梦境中折射出诡异的光彩。 一旁的飞霄抓住丹鹤的胳膊避免他直接跪倒在地，眼中的心疼之色一闪而过。 但是师兄应该不会需要心疼怜悯。 “是被这股未知的力量影响了？” “……可能。” 丹鹤捂住额头，声音相当的虚弱。 明明胃里已经什么都不剩了，但是那眩晕感不减反增。 “那么我现在做什么可以帮你缓解这种状况？”飞霄继续问。 “我也不知道……哕！” 丹鹤依旧在吐，飞霄束手无策，只能帮师兄顺气缓解呕吐后产生的不适感。 她不是医师，并不会看病，看不出来现在的师兄究竟是怎么了。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梦里不会死人，就算是师兄被呕吐物堵住了喉咙口也不会出什么大问题。 更何况飞霄又不是不会急救措施，要是师兄真的被呛到了，她也能进行紧急施救。 ……只是为什么？ 师兄究竟是感受到了什么才会呕吐？ 又或者说这样剧烈的呕吐只是表象，还有其他的病症正在师兄的身上一并爆发？ 毕竟一般的呕吐也不会吐出如此令人感到恶心的东西…… “你还有其他的地方不舒服吗？” 现在的丹鹤看东西都已经出现了重影，整个人就好像被丢进洗衣机里来回滚动搅拌一般。 但是为了不让飞霄担心，他还是尽全力回答了飞霄的问题，只是那声音已经虚弱到让人听了都会不由自主地感到心疼：“抱歉啊，飞霄……我现在的状态，很不好…… “头很疼，眩晕感……相当严重，胸口也发闷，心跳很快……还有幻听……真的好吵啊……还有我的耳朵也好痛……” “……” 飞霄什么都做不了，只好在丹鹤结束呕吐之后，将人小心翼翼地抱在怀里，像是抱着一个易碎的瓷瓶。 “抱歉，我好像也只能这样做，希望你能好受一点……” “……已经足够了，没关系的。” 丹鹤艰难地摇了摇头，只觉得头很沉重，意识也逐渐变得模糊不清起来。 一些散碎的记忆也自脑海深处涌出。 【师父，什么是师兄啊？】 【师兄就是要保护师妹的，知道吗？好好保护师妹，别让她被欺负了。】 【既然是师父的吩咐，那好吧，我知道了。】 【我们的小丹鹤真乖……不知不觉你也长大啦，也可以去保护其他人了。】 【我超厉害！】 【嗯，我们丹鹤最厉害了。】 看不清面庞的狐人女子抚摸着记忆中的自己的头，温暖的触感犹如母亲一般。 持明族没有父母的概念，丹鹤很清楚地知道。 所以那个狐人女子对他而言，一定一定是很重要的存在。 【所以你会不会说仙舟话？】 【……不会。】 【要不是师父之前硬要我学了步离人的语言，我还听不明白你说什么呢……来，跟着我念，人之初，性本善……】 【人之楚，星本山……】 【是人之初性本善啦，你读错了三个字！仙舟语虽然难学但是你也要学呀，你可是和我一样，是我们曜青将军的弟子，可不能给师父丢脸……】 等等…… 好像听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 只是还没等丹鹤细细思考，头便猛得传出剧痛，似乎有一柄重锤狠狠地砸在了他的头上。 不能去回忆…… 不能去触碰…… 否则…… “咳咳咳……咳咳咳咳！” 丹鹤剧烈地咳嗽起来，甚至有星星点点的殷红色血迹自他的嘴角溢出。 “现在还不是回忆起这些的时候所以还请再等等吧等何时能与虚无共存即是完全回归之时” 不知是何人的低语声响起，丹鹤只觉得眼前一黑，便彻底失去了意识。 飞霄察觉到了怀里的师兄已经失去了意识，本想下意识地收紧抱住他的手，却又想到师兄现在的情况，最后还是松开了些许。 她闭上眼睛，一下又一下地抚摸着怀里丹鹤的发丝，将整张脸都埋在他的肩膀上。 飞霄突然很想哭。 为什么师兄就要经历这么多苦痛？ 为什么师兄总是要经受这些死亡？ 为什么师兄总要被折磨到心神俱疲？ ……若师兄不是星神的棋子就好了。 那么他们二人一个是剑首一个是将军，是一并长大的师兄妹，也是性命交托的战友。 若是师兄只是普通的持明，那么他们应该就会像是曾经那样一直并肩作战巡征追猎，直到生命的尽头。 若是能够同生共死，那么他们就算是不将那些心意说出口又有什么关系呢？ ……可惜，没有如果。 师兄的存在特殊，注定了他得不到安宁。 她只能做到见证这一切，却无法阻止，更不能阻拦。 但是师兄啊…… 为什么呢？ 第164章 窥探 飞霄找到了一个位于安静地方的长凳，将怀里的丹鹤暂且放了下来，随后托起他的脑袋放在自己的腿上。 她不知道该怎么办，只能徒劳无助地将人抱在怀里不断安抚。 好在师兄虽然难受，但是至少没有性命之忧，躺在自己怀里的时候呼吸也是和平常一样平稳均匀的，像是睡着了一样。 飞霄伸出手，开始检查他的身体。 脉搏……没有问题。 心跳……没有问题。 体温正常。 除了检查一番这些之外，飞霄也不知道自己该做些什么了。 “现在家族的人也无法相信，外面的情况更是一团糟，只能去找一下列车组的大家看看有没有办法了……” 比起自己这个对医术一窍不通的将军，历经无数艰难困苦的列车组成员或许比自己更会处理这些突发情况。 但是现在梦境似乎陷入了停滞，也不知道列车组成员能不能前来…… “遇见问题了吗？” 就在飞霄思索着究竟要不要给列车组发消息时，一个温柔的女声闯进了她的耳膜。 一抬头，却是之前见到的那位衣着打扮神秘的白发女性忆者。 她脸上依旧带着温柔的笑容，看起来亲和力十足，让人忍不住就想按照她所说的每一个字去做。 但是飞霄能发觉，这位忆者眼中闪烁着隐约的兴奋。 “黑天鹅？” 飞霄微微沉下眼眸：“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她还记得之前黑天鹅提出想要自己记忆的要求——这是一个很冒犯的要求，毕竟她身为曜青仙舟将军，曜青仙舟的机密要务都在她的记忆里，要是被人读了去那还得了。 不过好在黑天鹅并没有偷偷摸摸阅读她的记忆，要不然飞霄也不介意手上添一条流光忆庭的人的命。 “很奇怪吗？” 黑天鹅脸上笑容不变：“我只是察觉到了您需要帮助，所以我来了，仅此而已…… “哦，看情况，是这位持明族少年需要帮助了。” 不过飞霄却懒得和她客套：“好了，废话少说，还是说出你的目的吧。” “我没什么目的，说实话，我一直都知道我的请求很冒犯……不过身为忆庭的忆者，我是真的对你们的记忆很感兴趣—— “是【你们】，而不是【您】。” 只是飞霄似乎并不相信黑天鹅的这一番说辞，一双青色的眼眸紧紧盯着她，浑身的气势开始逐渐拔高，隐隐约约甚至有一头巨大的狐狸形野兽正在虚空中朝着这位流光忆庭的忆者亮出爪牙。 隐约的风声汇聚，这位巡猎的将军几乎是气场全开，大有一言不合就出手的架势。 不过对这样无声的威胁，黑天鹅恍若未觉，只是伸出手来，轻轻拂过躺在飞霄大腿上的丹鹤的额头：“如果您实在是不愿意的话，那么阅读他的记忆也是一样的…… “嗯，果然不出我所料。” “你有办法？”飞霄问。 “好了好了，别那么警惕，我并没有其他的坏心思——虽然我知道他现在究竟是怎么了，但是我并非令使，所以我只能暂时缓解他现在的症状，让他保持清醒并且消去部分痛苦…… “但是清醒地经历这样于虚无中挣扎的痛苦，对他而言真的是件好事吗？” 黑天鹅轻叹一声，收回了手。 而她的指尖有一抹漆黑的污浊之物正在翻涌，试图逃离她的掌控：“这就是虚无的力量，影响他的正是它。” “……” 飞霄沉默，只是垂眸看着安详在自己腿上“睡着”的丹鹤，右手手指无意识地轻轻敲击着长凳。 一时间这片小小的空间里只有沉闷的敲击声回荡着，其余的声音也只余下了三人的呼吸声。 “你想要什么？” 沉默许久后，飞霄方才开口，声音有些喑哑，像是头挣扎许久后终于放弃的野兽。 黑天鹅笑了起来：“我很喜欢和您这样的人打交道，直来直往、不绕弯子…… “但是请放心，我只会阅读您成为将军之前的记忆，作为回报，我会告诉您这位持明族究竟是被何种病症所困扰、该如何缓解这样的病症，并且我还会想办法联系能够解决问题的人。 “除此之外，我还会额外送您一张由您的记忆制成的一张五星光锥，怎么样？” 飞霄紧紧盯着黑天鹅的眼，不信任的神色几乎都已经摆在了脸上。 要是换了之前，飞霄不仅不会答应，手里的刀或许还会比她的思考更快地劈出去。 但是现在…… 由不得她多做犹豫，他们说师兄有三次命定之死，但是现在死也不是活也不是，肯定是哪里出了问题。 “希望你能遵守诺言，如果你看到了不该看到的东西，我会杀了你。” 飞霄最终还是答应了黑天鹅的交易。 听了此话，黑天鹅轻舒一口气，脸上的笑容也更加真挚了一些：“那是自然，我并非是焚忆工或者是窃忆者，流光忆庭的忆者们不会强迫阅读任何人的记忆，也不会不经允许就擅自窥探他人的隐私。” 飞霄冷哼一声，却也收起了全身那恐怖的气势：“希望如此。” 不过黑天鹅对她的态度不以为意：“我相信赫赫有名的天击将军不会是言而无信之人，所以我会先再仔细查看一番他的问题再谈其他的交易。 “因此阅读您的记忆就等到您要离开星穹列车、返回曜青仙舟的时候再来吧—— “别生气，我能得知这一点是因为我无意间窥探到了那位领航员的部分记忆，在此之前我可完全没有阅读过您的记忆。” “……” 飞霄并未开口说话，只是紧盯着黑天鹅的动作。 “那么我开始了。” 她伸出手来，再次放在丹鹤的额间，自己也闭上了双眼。 记忆涌入脑海，思维建立连接，空旷的黑色世界取代视野。 随之而来的还有暗沉的黑色泥沼，黑天鹅只是刚刚踏出一步，那些泥沼转瞬间就铺满了整片世界。 入目所及，皆是黑暗。 “虚无吗……果然，这位持明族对虚无和忆质的抵抗力都特别差，和之前那位告诉我的情报相差无几…… “就是不知道继承贪饕与繁育力量的那头古兽为什么能有本事引动虚无……难不成是运气？还是说……” 【我是……谁？】 【好痛……好痛……】 【对不起……是我没用……】 隐隐约约的声音自深处传出。 不过黑天鹅并没有急着去查看，只是环顾一圈后，又退出了这种状态。 伴随着意识退出那片奇异古怪的黑暗之地，外界的黑天鹅睁开眼，微微一笑：“想随我一同去看看吗？” “看什么？”飞霄疑惑。 “难道您就不想知道，您所爱之人，究竟正在经历何种苦痛吗？” 黑天鹅的声音充满了诱惑力：“我想，有的东西只有我一个人查看并转述的话，或许并没有什么说服力…… “所以我觉得，他的真正病根还是由您亲眼看到的比较好。” “……会对师兄有影响吗？” 到了这个时候，飞霄却有些担心。 “放心吧，”黑天鹅看了一眼在飞霄大腿上平静躺着的丹鹤，微微一笑，“他比您想象中的要更加坚强呢。” “……我宁可师兄就是个只会找别人帮忙的笨家伙。” 毕竟师兄从来不会把这些纠结痛苦告诉别人，更不会告诉他们这些亲近的人。 他一直都是喜欢在夜晚躲起来偷偷舔舐伤口，在白日就算是再痛苦再悲伤，那也不会在面上表现出一丝一毫。 如果飞霄他们去问丹鹤究竟发生了什么的话，丹鹤甚至还会反过来安慰他们。 ……但是他本不该这样的。 “这是他的命运，”黑天鹅的语气意味深长，眼中闪烁着隐约的兴奋与狂热，“我们所能做的不过就是祝福他，仅此而已。” “……” 飞霄久久无言，只是出神地凝视着躺在自己腿上的师兄。 “准备好了吗？如果准备好了的话，就请闭上双眼，将您的手放在这位持明族的额头上吧。” “……我知道了。” “放轻松……闭上眼……想象你正在忆质的海洋中下潜，越潜越深……” 温暖的感觉包裹了四肢百骸。 像是有鱼游过身边，激起一阵水流的波涛拂过身躯，无数散碎的记忆带着飞霄不断下潜、下潜。 直到…… “睁开眼吧……唔，真是一幅奇妙的场景呢。” 黑天鹅的声音将她的思绪拉了回来。 飞霄睁开了眼。 入目皆是黑暗，四面八方都是空虚。 但是前方却有一缕亮光，仿佛在指引者她们二人朝前走。 除此之外，还有隐隐约约的声音从前方传来。 【不要……离开我……】 【啊啊啊——好痛——】 【为什么会是我……为什么偏偏是我……】 黑天鹅可能对这些声音不熟悉，但是作为与师兄朝夕相处几十年的家人，飞霄一听就知道，那是师兄的声音。 但是…… 为什么会如此悲伤…… 为什么会如此痛苦…… 就像是有人正在地狱中受刑一般，断断续续的哀嚎从深处传来。 “往前走吧。” 黑天鹅示意。 飞霄的脸色变得有些苍白。 她害怕看到她不愿意看到的场景。 师兄的痛苦她无法分担，更无法帮助他解脱。 她只能站在一旁看着，什么都做不了，只能无助地听着师兄的哀嚎。 “明明都是一样正在经历痛苦的，你们却总是不受控制地会觉得对方比自己更痛苦一些…… “这就是爱情么？” 黑天鹅轻叹一声：“无论怎么样，有的东西也是要去面对的……走吧。” 特殊章 丹鹤角色详情(不包括技能) （咳咳咳，实在是没有灵感，只写了一千字不到，所以暂且更新一章完整的丹鹤设定～） 名称：丹鹤 性别：男 所属阵营：星穹列车-仙舟【曜青】 种族：持明族 身高：168.1cm 命途：阴阳 角色简介： 天赋异禀的剑客，能够化龙的持明，年少时拜师上代天击将军，与当代天击将军为同门师兄妹，习剑几十年便能够力挫诸多同辈天骄与老牌强者成为曜青剑首，于云骑军中立下赫赫战功。 因为诸多原因，曾经的少年剑首现在已然是一名无名客，跟随星穹列车开拓诸天。 语音： 互动语音： 【初次见面：你好，我是丹鹤，是星穹列车……咳咳咳，是曜青仙舟的剑首，也是曜青当代天击将军的爱人，需要帮忙的话知会一声就好。】 【问候：早上好……啊，原来已经中午了吗？要不要一起吃个饭？】 【道别：好困好困，该睡觉了……】 【关于自己·出身：这一世的我曾经是曜青的剑首，后来又和列车共游星海，虽然离开曜青仙舟不过七年之久，但是却恍若隔世……】 【关于自己·吃：其实最开始我也很疑惑为什么我会控制不住地去吃各种东西，不过在恢复记忆之后我倒是明白了，若是我能多认识一种可食用的东西并告诉云骑军将士们的话，说不定他们能在瞬息万变的战场上多出几分存活的可能性。】 【关于自己·恋爱的理由：嘿嘿，不怕你们笑话，就算是在失忆之前第一回在步离人部落那儿见着飞霄的时候，我就觉得她真好看……只不过我们两个都是胆小鬼，总觉得身为长生种还能够有时间，但是我们唯独忘记了命运无常。】 【闲谈·曜青仙舟：比起罗浮而言它少了些许历史的厚重感，多了几分纸醉金迷的浮华，但是不可否认，它永远会是仙舟联盟的一员，那些针对它是否成为公司军队的指控实属无稽之谈。】 【闲谈·阴阳命途：我最开始并不知道我走的是什么命途，毕竟它是全新的、没有被前人走过的，一切的探寻对我而言都是摸着石头过河——不过现在看来，我的探寻成果喜人。】 【爱好：睡觉，打游戏，吃东西，和飞霄待在一块——什么？你说练剑？没有那个选项。】 【烦恼：尾巴毛有的时候会分叉，鳞片也会黯淡无光，有没有什么一劳永逸的保养方法？】 【分享：出门在外身份是自己给的，比如我经常告诉别人其实我已婚了以拒绝一些很过分的搭讪，不过现在有了飞霄之后我拒绝这些人就更理直气壮了。】 【见闻：曜青做兔子的餐馆很多，以麻辣口味为主，有机会要来尝尝。】 【关于飞霄：不仅仅是爱人，更是无法割舍的亲人，是无法代替的存在，唯一一点不好的地方就是对自己的酒量毫无任何自知之明。】 【关于飞霄·二：我的计划是以后步离人就作为我曜青的先锋冲锋在前，死去的步离人也别浪费，做成肉干给步离人吃，多完美的计划，可惜飞霄不采纳。】 【关于椒丘：他不爱吃香菜，口味也很恐怖，你要是吃不了辣的话就不要让他替你去调火锅蘸碟】 【关于椒丘·二：幸亏我来的及时，要不然就只能当个睁眼瞎咯。】 【关于貊泽：刚来的时候这个孩子就像是个狼崽子，下手黑得很……要不是他的实力不够，他可是真的会下死手杀了我和飞霄两个人的。】 【关于景元：很典型的聪明人，一肚子坏水，被他盯上的人要倒霉咯。】 【关于景元·二：为他的竹林默哀。】 【关于彦卿：小家伙天赋难得，有我三分风采，但是锋锐太过……不过少年人也该有自己的锐气才是。】 【关于怀炎：也不知道朱明发生了什么事，要让这么一个老者来担将军重任。】 【关于云璃：天赋少见，只是这直率过了头的性子……罢了，只是小孩子而已。】 【关于灵砂：有很高明的医术，只是罗浮丹鼎司不久之前才经历过那等动乱，也不知她能否收拾局面。】 【关于三月七·一：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就觉得她有些叽叽喳喳的，像是小鸟一般有些吵闹，久而久之竟也习惯了。】 【关于三月七·二：双剑很适合她，但是飞霄之前说要教她用斧头……好吧，恕我无法想象她提着斧头杀敌的场景。】 【关于驭空：若不是挚友身死，或许她现在还会是翱翔天际的飞行士吧……】 【关于姬子：非常可靠的领航员，知识渊博不说还会修车，就是厨艺实在是……】 【关于丹恒：命运可真是奇妙，蜕生前你我是挚友，蜕生后我们还是，所以接下来的旅途也要拜托你了。】 【关于瓦尔特：是强者，在初次遇见的时候，说实话我是被他身上的实力吓了一大跳的……不过现在我觉得，他就是个童心未泯的大家长嘛。】 【关于镜流：她的天赋很强很强，是我见过的除了我之外天赋最强的人，而且那个剑首之位上一世的我是真的不想坐，压根不是什么故意相让……可惜最后终究是被丹枫那个家伙连累了，要不然剑首镜流的威名可会比现在的我响亮不少呢。】 【关于白露：明明承接了化龙妙法与龙尊传承，却无法梦见不朽……也不知道丹枫的实验是成功了还是失败了。】 【关于刃：时至今日我也没见到锻造技艺比他更厉害的人，我的那把龙吞也是他铸造的，只可惜现在已经折断，要不要找他去修复一番呢……？】 【关于启明：虽然我保留了上一世的诸多记忆，但是孩子也已经长大了，所以从现在开始就是最熟悉的陌生人啦。】 【星魂激活：这样面对那敌人，我也有底牌了。】 【角色晋阶：准备出击。】 【角色满级：或许如此，我能帮到飞霄更多……】 【行迹激活：感觉不错。】 【队伍编成·开拓者：要不要比试一番谁杀的多？】 【队伍编成·飞霄：一身暗伤就应该好好休息，怎么还来逞强。】 【队伍编成·椒丘：你身为出谋划策的幕僚怎么也跑到最前面来了？退回去，别逼我偷你辣椒撒古海里。】 【队伍编成·貊泽：接下来就由我来给你演示，什么叫做潜行大师。】 【队伍编成·景元：哦，没想到时隔多年，我们居然还能有并肩作战的时候啊。】 【队伍编成·彦卿：小家伙，我会给你创造一击必杀的机会，别让我失望。】 【队伍编成·云璃：我的武器不会脱手，放心吧。】 【队伍编成·三月七：我的背后就交给你了，小三月，要加油哦。】 【队伍编成·灵砂：有这位丹鼎司司鼎在此，我们就不必担心受伤的问题了。】 【队伍编成·驭空：没想到我们还有并肩作战的一日，真是怀念。】 【队伍编成·丹恒：就像曾经在战场上那样，并肩作战吧。】 【队伍编成·姬子：哦！是轨道炮！我们有救了！】 【队伍编成·瓦尔特：我想看黑洞，瓦尔特先生，我能看吗？】 【队伍编成·白露：我不想喝苦药了，能不能偷偷放点糖在里面？】 【队伍编成·刃：听说现在的你已经是强者了？那就让我看看你的实力吧。】 【队伍编成·镜流：斩断过往，才能面向未来。】 战斗语音： 【战斗开始·弱点击破：不堪一击。】 【战斗开始·危险预警：都退开点。】 【回合开始·一：活动活动筋骨吧。】 【回合开始·二：是要一个不留吗？正合我意。】 【回合待机：要是再等下去的话，我都要睡着啦。】 【普攻：喝啊！】 【战技·一：游龙破！】 【战技·二：乾坤一掷！】 【轻受击·一：嘁……】 【轻受击·二（飞霄入队）：不必担心我，飞霄。】 【重受击·一：力气还挺大。】 【重受击·二（飞霄入队）：问题不大，飞霄，专心对敌。】 【终结技·激活：我将，斩落星辰！】 【终结技·施放：万载，长胜！】 【无法战斗·一：没想到这一天再次来临了吗……】 【无法战斗·二（飞霄入队）：活下去，飞霄……】 【飞霄生命低（丹鹤回合开始后语音触发）：不许逞强，退到我身后去！】 【飞霄无法战斗（丹鹤回合开始后语音触发）：我要你们……血债血偿！】 【重回战斗·一：看来还没到我退场的时候啊。】 【重回战斗·二（飞霄入队）：继续并肩作战吧，飞霄。】 【回复生命：回头有空教你两招。】 【秘技：清扫时间！】 【战斗胜利：就说了有我在不必担忧吧。】 【战斗胜利（飞霄入队）：我就说飞霄将军超级厉害！】 【开启战利品·一：既然有收获，那就给飞霄带点礼物回去吧。】 【开启战利品·二：这些东西挺有收藏价值的，送给飞霄正合适。】 【开启贵重战利品：看来下次送飞霄的礼物就在这里面了。】 【解谜成功·一：原来如此。】 【解谜成功·二：呃，下次还是让椒丘来吧……】 【发现敌方目标：看起来有点弱嘛。】 【返回城镇：去店里看看有什么可以给飞霄带回去的小礼物吧……】 故事： 角色详情： 曾经的曜青仙舟剑首，现在的星穹列车无名客，无论是哪个身份，都有许多他爱着的或者是爱着他的人陪伴在身侧。 他常常自嘲是胆小鬼，但是在一些人的眼里，他就是顶天立地的英雄。 目前正与曜青仙舟当代天击将军飞霄处于恋爱状态。 角色故事一： 死亡对于丹鹤而言并不陌生。 在成为月御将军的弟子后，他所要做的就是冲锋在前，所以面对死亡和离别就成为了他所要学会的第一课。 但是这对于一个少年人而言实在是太早了。 “活下去……” 每一个午夜梦回，丹鹤都能梦见那些因为自己的一意孤行而牺牲在敌人手中的将士临终时的面庞。 这让他彻夜难以安眠，开始畏惧逃避战争，甚至一度发展到连剑都无法握住。 于是丹鹤开始服用禁药。 比起被虚无吞噬，成为逃兵才是最可耻的一件事情。 角色故事二： 在丹鹤第一次遇见飞霄时，她还不叫飞霄，而是叫萨兰，在步离人的语言里的意思是月亮。 丹鹤觉得这位有着步离人血统的狐人族少女真好看。 出于责任，丹鹤顶着追杀，把她背回了曜青仙舟的营地。 她真好看。 他想着，就这样昏迷了过去。 再醒过来的时候，月御将军就告诉他，他要当师兄了。 “什么是师兄？” “是可以保护别人的人。” “我知道了，我会保护好师妹的。” 所以，丹鹤要保护好师妹——就算是粉身碎骨。 角色故事三： 月御将军去世的太过突然，曜青仙舟内部各种势力蠢蠢欲动，都想把自己的代言人推上将军宝座。 而其中身为剑首的丹鹤因为威望甚高，也是竞争将军宝座的热门人选，无数势力都向他示好，就连手下的人都在商议着要不要打压飞霄、从而推举丹鹤成为将军。 “不要让我听到第二遍这种计划。” 但是出乎意料的是，丹鹤将那些蛊惑自己的手下打了个半死，将各大势力送上门的礼物退了回去，坚定不移地支持飞霄上台主持曜青仙舟大局。 “为什么？” “你比我更合适，仅此而已。” “……” “我答应过师父的……” 至于那些会脏手的活计？他来就好了。 将军嘛，就得是伟岸光正的、没有一丝污浊的，也只能是留下美名的。 角色故事四： “……我的时间不多了。” 长期的服用禁药使得虚无开始吞噬他的感官，首先是味觉，其次是嗅觉，最后是视觉。 不过若是丹鹤不做另外一件事的话，或许虚无还需要百年之久才能完全吞噬他。 “听闻前世的我曾是举世无双的强大存在，甚至还与诸多星神产生交集……或许等我找回前世记忆后，那里就会有解决月狂的方法……” ……但是没有，记忆里什么都没有。 只有绝望和恐惧。 虚无的污泥不断涌动而出，开始与存在对抗。 “离开……要提前了……” 在离开曜青仙舟的时候，丹鹤的世界里只剩下了黑白二色。 “对不起……” 丹鹤是胆小鬼，就连离去都不敢当面说出，只是留下一封信后，便销声匿迹。 曜青仙舟少了剑首应该不会出什么问题吧。 他想着。 只是事实证明，他的消失的确没有影响到曜青仙舟，它依旧如往常一般于星海中航行。 但是对于那些爱他的人而言，他的离去就像是一场漫长的雨，每一场午夜梦回都能听见雨落的回响。 与虚无和解： “阴阳领域，虚实相生。” 他踏入了她的心兽战场，直面那头被月狂与步离血脉污染的威灵。 “比起我自己被遗忘的恐惧，我果然还是更害怕你也同我一般正在经历痛苦。 “……但是呼雷你，还是直接去死的比较好。” 巨龙与被污染的飞黄同时升空，将战场留给呼雷留下的执念与飞霄本人。 “我曾坠入污泥，我曾历经百死，我曾绝望，我曾痛苦，我曾悲伤。” 飞黄被巨龙咬住喉咙，哀嚎着挣扎。 “我也曾想着放弃，因为那太过痛苦，而我也实在是有些累了。” 赤色的光芒于飞黄的心脏处明灭不定。 “但是我会找到的——我会找到治愈月狂的方法，我也会找到大家都能够活下来的道路。” 所以，和解吧，虚无。 【阴阳】需要虚无。 正如存在与虚无对立。 “阴阳共济，虚实相生。” 第165章 两级反转 “我就不进去了。” 朝着散发光亮的方向走了一段，远远地便看见了丹鹤的身影。 “忆庭的人居然能够忍住不去窥探他人的记忆？” 飞霄大感惊奇。 “呵，只是被明令禁止窥探了而已。” 黑天鹅摇了摇头，止步：“我会在这里等您的，接下来您就要自己一个人过去了。” “……” 飞霄深深地看了她一眼。 黑天鹅只是笑着，让人看不出她真正的心思：“好了好了，我就在这里不会动，放心吧。” 狐人将军没有答话，只是收回目光，迈步往前走去。 只是越走，她就越有一种畏惧之感。 像是有一只无形的大手捏住了心脏，诸多情绪自其中喷涌而出。 他在悲伤。 他在哭泣。 他在痛苦。 飞霄受到这一股情绪影响，不受控制地流出眼泪。 但是直到品尝到那一股咸味之后，飞霄方才恍然惊觉，自己一直在流泪。 “共感啊。” 停留在原地的黑天鹅抹去了眼角那因为感受到悲伤而流出的眼泪，眼神中透露着隐约的癫狂。 “唯有星神才能令人心绪震动…… “看来你比我想象中的，要走的更远一些呢……呵呵呵呵……真的是，越来越有意思了……” 前方的黑暗并未吞噬光明，但是那仅剩的光明笼罩的区域不过只有巴掌大的一小块地，只能容得下丹鹤一人站立其中。 但是现在的丹鹤哪怕是位于光明中，也在经历着恒久的痛苦—— 自虚无的黑暗中伸出无数锁链束缚住他的四肢和脖颈，他每挪动一下都要经受莫大的痛苦，口中不受控制地传出哀嚎。 而丹鹤身上被铁链死死绞住的地方鲜血淋漓，将黑色的铁链染得鲜红刺目。 就连他脚下那原本应该是白得一尘不染的地面也被滴落的鲜血浸染成暗红色。 “……” 飞霄停在了距离他二十步左右的地方。 她知道他在承受痛苦，但是并不知晓他在承受这般的痛苦。 这些锁链究竟是什么？ 不过被这些锁链束缚的丹鹤并没有发现飞霄的到来，只是低垂着头颅，鲜血不断沿着七窍滴落。 飞霄再往前走了几步。 伴随着她的接近，被束缚住的丹鹤终于是有了一点反应。 他缓慢地抬起头来，映入飞霄眼帘的却是一张相当狰狞恐怖的血色面容。 “……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丹鹤似乎是有点惊讶。 ……完全看不清师兄的表情。 飞霄垂眸，在他身前半蹲下来，努力不让他看见自己眼中的痛苦与悲伤：“这些铁链……是什么？” “是……我的过去。” 被铁链束缚的丹鹤无力地盘坐在地，声若蚊呐，每说一个字都是相当艰难。 而伴随着他的话语声落下，束缚着他锁链就开始哗啦作响，更多的血沿着他的伤口滴落：“是很多个我的过去束缚住了我……所以有的时候我在想，为什么会是我？凭什么会是我？ “每一世都要经受这些痛苦……我是活该吗？——咳咳咳，咳咳咳咳咳！” 丹鹤忍不住呕了一口血，有几滴溅在了飞霄的衣摆上。 更多的则是落入了黑暗之中，随后迅速被那些污泥同化吞噬。 “……抱歉，弄脏了你的衣服。” “你完全不必为此道歉。” 飞霄摇了摇头。 “这是另外一回事。” 丹鹤疲惫地笑了笑：“抱歉，让你看到了我最狼狈的时候，见笑了……不过飞霄你应该不会说出去的吧？” 飞霄眉头紧皱：“你怎么到现在还在考虑我说不说出去的问题？要是再这样下去的话……” 要是再这样下去的话，你会死的…… 师兄…… “放心吧，这些铁链只是看着吓人，不会死的，顶多就是痛一阵而已…… “呃……” 只是安慰的话才说到一半，丹鹤就急忙低下头去，再度咳血，看得飞霄一阵揪心。 “为什么都到了这个时候了，你还要逞强……” “这不是没事嘛……放心好了……” 丹鹤强颜欢笑，本能地想要伸出手抹一把脸上的血，但是因为铁链的束缚他的手无法移动分毫，绞出的勒痕再次渗出血迹。 剧烈的疼痛瞬间传遍身躯，那疼痛像是束缚身体的铁链也束缚住了灵魂一般，刻骨铭心。 要是身边空无一人的话，或许丹鹤就要惨嚎出声了。 不过或许是因为飞霄在身边，被束缚的少年持明还是强忍住了疼痛，龇牙咧嘴地露出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你看……一点也不疼的。” 不痛？ 怎么可能…… 飞霄实在是被师兄这种态度气得无话可说，千言万语想要说出，却被他现在那副实在是凄惨的模样堵住。 她只好闭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气，随后缓缓吐出。 师兄还是这样，嘴硬的要命。 “我给你重新组织语言的机会。” 将自己翻涌的心绪平复下来后，飞霄睁开了眼，直视丹鹤的那双眼眸：“每一次你都不愿意承认你正在经受痛苦，每一次你都总是强装着你的状态很好…… “但是向家人示弱求助并不是件丢人的事情，而且我知道现在的你很痛苦，所以……你可以不用故作坚强。 “我一直在。” 只是丹鹤面对飞霄这样的话语时并没有如她所想的一般示弱，只是摇了摇头，低笑了一声：“我要是真的示弱，那就不是我了。” “……” 飞霄忽然沉默了下来。 丹鹤轻笑一声：“很抱歉，我并不是你所想的那种会随意认输的家伙，与其说我是在故作坚强，倒不如说我在赌。” “赌什么？” “赌它能不能收走我的命。” 少年持明呲牙一笑，眼中闪烁着疯狂：“死亡？痛苦？不过是些许风霜罢了…… “我不会输，我也不会被打败，我更不会求饶！” 哗啦啦！ 铁链被丹鹤疯狂地扯动，像是一头被囚禁的发了疯想要自由的野兽。 更多的血沿着伤口溢出，但是丹鹤完全不在意，满脸只有对自由的渴望。 他甚至反手握住了铁链，开始用尽全身气力来扯，试图将铁链扯下。 但是这能够束缚住他的铁链怎么可能是普通的材质？ 丹鹤甚至都把手腕处扯出深可见骨的伤痕了，那铁链都只是一直在发出响动，仅此而已。 至于断裂？ 完全没有。 它甚至纹丝未动。 不过挣脱失败的丹鹤并未心灰意冷，只是哼笑一声：“还挺硬嘛……” 他咧开嘴笑着，完全不在意手腕上、脚腕上那些深可见骨的伤口。 “你看，根本没什么嘛，再给我点时间一定能出来，我可是超厉害的，小小铁链不足为惧…… “等等，你别哭啊！” 原本丹鹤还想说点什么打消飞霄对自己的担忧，但是一抬头却发现不知何时，面前的爱人已然泪流满面。 “你看我这不是没什么事吗？而且……而且就算是死了也能复活的，没关系的，我很快就能出来……” 都说爱人的眼泪是特攻武器，丹鹤本以为自己能够做到铁石心肠，但是还是在看到飞霄落泪的那一刻瞬间自乱阵脚。 那有些狰狞疯狂的神色也消失无踪，取而代之的则是紧张和慌乱。 “那个，对不起，我……” “……你没错，是我的错，我不应该关心你，你都是对的——你就当我之前说的话全都是放屁，之后你爱怎么样怎么样，我不会再评论一个字。” 飞霄咬牙切齿，狠狠地抹了一把眼泪，毫不犹豫地转身就走，徒留下丹鹤在后面吱哇乱叫。 不过飞霄并没有理会师兄的挽留，只是开始在心里默默倒数。 “五十，四十九，四十八，…… “三十九，三十八，三十七…… “二十八，二十七，二十六……” “十七，十六，十五……” “……三，二，一。” 轰隆！ 五十步，刚好是丹鹤在这片黑暗中最后能够见到自己背影的距离。 一声巨响自背后传来。 飞霄瞬间停步，迫不及待地扭过头去。 却见身后原本被束缚住的少年持明满脸慌张，目泫欲泣地拖着断裂的铁链朝着自己飞奔而来，最后狠狠地扑进了飞霄的怀里。 或许是因为可能要失去的恐惧战胜了所谓的不服输，总而言之，现在的丹鹤挣脱了锁链。 “不要丢下我……求你……” 但是代价是什么呢？ 代价就是飞霄怎么哄都哄不好丹鹤，手忙脚乱之下甚至还把人哄得哭得越发大声。 万般计策使尽，持明少年还是在她怀里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一双手死死抱住她，血和眼泪都混成一团，蹭在衣服上。 ……幸好这儿只是意识空间而不是外面的世界，要不然这一身衣服可就毁完了。 但是最重要的是，无论自己怎么哄师兄都哄不好。 最后飞霄只能无助地抬头看向不远处的黑天鹅，满眼都写着“救命”两个字。 至少别让师兄再哭了…… 但是后者却装作没看见一般，看似正在全神贯注地打量着四周的环境，实际上眼神游离，心思压根不在这里。 “……” 唯一的场外援助选择作壁上观，飞霄无奈，只好自己直面师兄的控诉和眼泪。 现在的形势已经完全两级反转，刚开始丹鹤有多手忙脚乱，现在的飞霄就有多无助无奈。 但是自己惹哭的人，还得自己来哄。 “不会丢下你的。” “呜呜呜呜……你说谎……你刚刚还要走……我以为你真的不要我了……” “我绝对不会不要你的，刚刚也只是刺激你一下……” “呜呜呜呜……” 第166章 米沙 丹鹤，一款星穹列车着名哭包。 但是平常的时候丹鹤不怎么哭，要哭也是晚上躲被窝里偷摸哭，哪像现在抱着飞霄就不撒手地嚎啕大哭，完全没有曾经少年剑首大杀四方的风采。 “好了好了不哭了，不哭了……” 飞霄都快要跟着丹鹤一块哭了。 师兄肺活量真的离谱，自己只是说些轻声细语的安慰话嗓子都快冒烟了，而师兄一直从最开始哭到现在，那声音都还是如此的洪亮，完全没有嘶哑的迹象…… 该说不愧是曾经生活在古海之中的持明族吗？ “我不会走的，不会走的……” “你之前……之前也是……也是这么说的……呜呜呜呜……你骗人……我再也不要信你了呜呜呜呜……” 丹鹤抽泣着说话，每说两个字就要抽噎一下，听得飞霄又是心疼又是无奈。 心疼是真的，无奈也是真的。 自己这次的确可能是把师兄吓着了，本来他就是个恐惧被抛弃的人，自己这么转身一走，可不就把师兄吓到直接突破了身体极限，挣脱了那些锁链。 飞霄也心虚啊，因为这次的确是自己做的过分了，虽然是出于好心，但是本身师兄就是个没什么安全感的人，更何况之前自己也信誓旦旦地说绝对不会把人丢下，没想到转头就干出这事儿来。 换了飞霄自己处在丹鹤的位置上，以她的脾气估计得直接把对面第三条腿都给踹成三折叠。 所以师兄只是抱着自己哭个没完而已，没有选择不理自己，也没有选择同样扭头就走把自己当空气。 所以师兄已经很是宽宏大量了。 ……只是飞霄完全没有发觉，现在的自己——不，应该说一直以来的自己——都对丹鹤戴着很重的滤镜。 要是有别的男的抱着她哭，哪怕是认识很久的椒丘，飞霄也会直接邦邦两拳把人捶打至松软可口，并且附赠“男子汉大丈夫有这时间去哭不如去健身房撸两把铁”的激励鸡汤言论。 （椒丘：怎么这段时间我总觉得自己背后凉凉的喔……） 但是如果是师兄抱着她哭的话，飞霄就只会觉得师兄一定是受了天大的委屈，不仅不会邦邦两拳把人捶成持明肉松饼，还会抱着人用尽浑身解数势必要把人哄好。 “别哭啦，我们还有很多事情没有做不是吗？所以丹鹤，我们先出去，先把正事做完好不好？” “呜呜呜呜……好……” 这话果然有效。 丹鹤不是那种不识大局的人，之前他哭是因为的确委屈，后面还在哭纯粹是为了泄愤。 丹鹤心眼子小得很，飞霄故意转身就走的行为虽然是出于好心，但是丹鹤是真的快被恐惧包围了。 尤其是当时的他身上还有锁链，那些过往无时无刻不在折磨着他，恐惧绝望痛苦都被无限放大，稍微的行为都会刺激到他。 要不是持明族没有魔阴身，现在的丹鹤估计就得直接魔阴身发作，然后化身树人在匹诺康尼到处乱窜传播丰饶福音。 实际上后面的丹鹤都是假哭，就想骗着飞霄多哄自己几句，也算是对飞霄刚刚行为的一个小小的报复。 偏偏飞霄也没发现，毕竟人脸还埋在肩膀上，她也看不见他的表情。 平常对他人情绪变化相当敏锐的狐人将军到了自己爱人面前就像个新兵蛋子，手忙脚乱地哄了半天结果其实人家后半段根本就是在假哭。 不过现在…… 见好就收。 “那……那走吧。” 肺活量一顶一的好的丹鹤大魔王终于舍得大发慈悲放开双手，结束了他的超长哭泣魔音贯耳。 飞霄肉眼可见地松了口气。 “哄好了？” 就在飞霄拉着丹鹤、走到黑天鹅面前的时候，后者就回过头来，笑着问道。 “……我们得离开这里了。” 见飞霄顾左右而言他，黑天鹅也不以为意，只是笑了笑：“那就走吧。” “……” 丹鹤鼻子一抽一抽，似是还有一些委屈没有发泄完毕，但是倒也乖巧，没有做出别的什么行为，被飞霄拉着，尾巴一甩一甩地跟在她屁股后头亦步亦趋。 直到彻底脱离这片空间之后，飞霄才放下心来。 而这位狐人将军睁开眼的第一件事，就是狠狠地在自己爱人额头上亲了一口。 那吧唧一声响亮的，把同样是刚醒过来的丹鹤吓得差点四肢起飞。 见过被吓到无法控制四肢直接飞起来的猫猫吗？ 丹鹤就是这样。 “师兄这次真的是最后一次，是我对不起你……” “下不为例。” 丹鹤懂得见好就收的道理，更何况现在他们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去做。 阿尼尔和他那个老妈还没有影子，鬼知道他们会搞什么幺蛾子，现在停在这里纠结谁对谁错的确不大合适。 丹鹤一个鲤鱼打挺从飞霄大腿上起来，活动了一下筋骨：“说实在话，被铁链困住的时候我做了很多梦，大部分都是有关于前几世最让【我】刻骨铭心的记忆…… “如果刚刚我的情绪过于激动的话，或许是经历了那些记忆后的后遗症” “我又没怪你，你生气是应该的。” 飞霄像是撸小猫一样挠了挠身边丹鹤的下巴：“走吧。” “但是现在的我们该去哪里？整个梦境都陷入了停滞状态，找人也找不着……” 丹鹤话还没说完，一旁一直没吭声的黑天鹅冷不丁开口：“我知道该往哪里去，你们跟我来。” 二人都被吓了一跳，毕竟从刚刚开始黑天鹅就没声，就连呼吸声都没有，就连听觉嗅觉灵敏的飞霄都没发现黑天鹅并未离开。 （黑天鹅：模因身，很神奇吧？） “你可信吗？”丹鹤提出疑问。 “如果你们不信的话也没关系，”黑天鹅摇了摇头，“我所提供的只不过是一个选项而已，二位也大可以自行去寻找。” “……好吧，那我们自己去。” 丹鹤抱着双臂。 他本能地觉得，面前的这个流光忆庭的女人不像是什么好人。 十句话里九句假话，没一点可信度。 要是跟着她走，说不准啥时候被卖了自己都傻乎乎地还要帮她数钱呢。 黑天鹅：“……还真是出乎意料的回答，不过也没关系，对我这样的人抱有一定的警惕性并不是什么坏事。” 不是所有人都像是那位剧本的绝对主角一样，对任何人都会赋予一定的信任——当然，这其中有一部分的底气来自于他的实力。 而丹鹤很显然，并不好骗。 等到黑天鹅离开之后，飞霄有些不解地问：“你应该对我的实力和身份有所猜测吧？” “嗯。” “所以明明你也知道我能够压制住她，为什么你不选择跟她一起走？” “直觉。” 丹鹤并没有解释太多，只是摇了摇头：“流光忆庭的人大多数都是些疯子，她应该有问过你要记忆吧？” “你怎么知道？”飞霄大感意外。 “因为她在很早之前就问过我了，甚至刚刚在那片空间的时候她假装看着那些黑色的污泥，实际上是在不经过我的允许就读取我的记忆。” 丹鹤冷笑一声，“不过我曾经的记忆可能是有星神出手封印，她打不破，这才没有得逞，刚刚也都是老老实实的。” “……” 飞霄眉头一皱：“啧……所以你说我刚刚答应了她，要用我曾经的记忆交换解决你的问题的交易……” “以你的实力，压住她不成问题，”丹鹤摇了摇头，“她终究是流光忆庭的人，得罪死了也不好，出手警告一番也就罢了。” “也是。” 但是飞霄怎么可能善罢甘休？ 本来以为这位黑天鹅小姐会是个好人，而且刚刚的确也只有她能有办法解决师兄的痛苦，所以飞霄就答应了这个交易。 ……所以怎么可能只是出手警告？ 巡猎是出了名的睚眦必报，那位流光忆庭的人碰了自己的东西之后，居然还想能够在一位令使的怒火下全身而退？ 哪有这样的好事！ “不管怎么样，先去找一下其他还能行动的人吧。” 大部分的命途行者都能够在这样的时停中保持行动，只不过这片宇宙终究是以普通人为主，能够得到星神垂青的人少之又少。 所以要找到能够活动的人、还得是自己的同伴的事情还是比较困难的。 因此丹鹤与飞霄也没多耽搁时间，一个往左一个往右，很快就聚拢了一群命途行者。 但是…… “请问……请问是有什么事情吗？从刚刚开始您就一直在看着我……” 蓝头发的小男孩在丹鹤那有些奇怪的眼神注视下有些惶恐，忍不住瑟缩了一下脖子。 “哦哦哦，非常抱歉，我只是觉得你有点眼熟……” “我们之前认识吗？” “或许有吧？不过现在认识也不迟——我名为丹鹤，星穹列车的无名客。” “我是米沙，是白日梦酒店的门童——不过您居然是无名客啊，好羡慕！之前我的爷爷也给了我一张车票，说是如果有机会的话就让我代替他去成为追逐星海的星穹列车无名客……” 米沙眼中的羡慕无法遮掩。 丹鹤轻咳一声，有些小小的骄傲。 “只是有点奇怪，总感觉你不像是活人，比那位流光忆庭的女人还要奇怪……” “有吗？” 丹鹤挠了挠头：“而且你说你是白日梦酒店的门童，但是我无论是在现实里的白日梦酒店还是在梦境里的白日梦酒店，好像都没见到你的身影……” 米沙啊了一声：“那可能是因为我经常待在梦境里的白日梦酒店吧，而且现在的它已经被封锁了，您要是没见到我的话，或许是因为我已经在流梦礁里待着了……” “这样啊，那好像还说得过去。” 丹鹤了然地点点头：“那既然你是这儿的居民，能不能帮我找一找我的同伴？他们应该也已经来了这里，如果找到了的话就告诉他们我和飞霄都在那边等他们一起来…… “而且我的同伴们都是星穹列车的无名客，你既然也向往成为无名客的话，或许和他们会很聊得来……” “好啊好啊！” 米沙看起来很是兴奋，接到了这个任务之后就转身跑开，去寻找散落在流梦礁的无名客们去了。 丹鹤眯起眼。 不对劲，十分有九分的不对劲。 这个米沙的长相，很像列车组的一位故人啊…… 第167章 见了鬼了 除了米沙之外，丹鹤找到的命途行者不算多，拢共也就二十个人不到，还有一多半是外来的游客。 其中甚至还有好几个偷渡客。 “……不是我说，你们也实在有些太明目张胆了一点，就快把【我是偷渡客】的名号挂头上了。” 丹鹤捂着额头，有些头疼地看着面前的几名偷渡客：“算了，现在的猎犬家系也都指望不上，能多一份助力是一份…… “走吧，想解决这里发生的事情的都跟我来。” “我们凭什么相信你？” 有人提出抗议。 “就凭我是星穹列车的无名客。” “……” 如果丹鹤还是曜青仙舟的剑首的话，这些人未必会服他。 但是现在的丹鹤是无名客，还是星穹列车的无名客，这就是行走的金字招牌。 星穹列车的无名客就是开拓星神嫡系中的嫡系，就算是开拓星神已然陨落，那铺设在宇宙间、联通各个文明的、亮闪闪的星轨也在无时无刻诉说着宇宙万灵开拓星神和祂麾下正统无名客们对宇宙所做出的贡献。 基本上只要这些人不蠢，都会卖星穹列车无名客一个面子。 “那还等什么？走吧。” 等到了约定的集合地点，米沙和飞霄都已经带着人到齐了。 只是奇怪的是，米沙身后空无一人。 很明显，他一个人都没有找到，显得有些垂头丧气。 “现在流梦礁信号完全没有，可能是也受到了影响。” 飞霄将一个静止不动的普通人扛起，放到一边去，给来到此处的命途行者们空出位置来：“不管怎么样，我们得想个办法找到罪魁祸首。” “除了那个阿尼尔还能有谁？毕竟现在匹诺康尼的强者屈指可数，虚无的自灭者没有停止梦境的能力，流光忆庭的来人还不是令使，开拓的无名客更没有这种能力，同谐的人同样如此。” 丹鹤耸耸肩。 飞霄在心里默默补充了一句：“巡猎的令使也没有能力让梦境陷入停滞……” 可见那阿尼尔强大到了何种地步。 又或许他已经找到了他的母亲——也就是这片梦境真正的主人——并借用了他母亲的能力。 阿尼尔身为她的孩子，拥有一部分匹诺康尼的gm权限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所以你是打算把我们集合起来去打那个什么阿尼尔？” “怎么可能？那个阿尼尔的实力已经到达能够控制梦境的程度了，普通的命途行者去了就是送菜，你们可别太高看自己了。” 眼见着提问的那人大有【如果你真的把我们当炮灰我们就造反】的意思在，丹鹤直接毫不客气地翻了个白眼：“我们把你们集合起来的目的只是为了去搜索那个阿尼尔的位置，光靠我们这几个无名客在梦境里大海捞针是找不着的，还得拜托大家。” “那我们凭什么帮你？” 又有人出声了，语气那是相当的不屑一顾，仿佛完全没有把丹鹤无名客的身份放在心上。 “原来是个通缉犯啊，我还以为是什么大势力的子弟呢。” 丹鹤似笑非笑地看去，见到一张很是熟悉的面孔。 当然，在此之前丹鹤与他从未见过。 之所以熟悉，是因为这张脸曾经无数次出现在星际和平公司的通缉令上，下面标注的悬赏金不多不少不上不下，属于专业狩猎罪犯的赏金猎人们瞧不上的范畴。 “你当然也可以选择离开，我并没有强制要求你遵守我的命令，”丹鹤的声音中带着嘲讽，“之后你若是被阿尼尔弄死，那就不关我们的事情了。” “你！” “我们这些人既然选择了出来混，那就要讲势力，讲背景——你很能打吗？有令使能打吗？你不是令使、也没令使能打的话有个屁用啊。” 丹鹤的嘲笑就像是箭矢一般，狠狠地戳中了那人的心窝。 本就是刀口舔血的亡命徒，一旦被惹怒了的结果自然就是罔顾律法地出手。 “你别欺人太甚！无名客又怎么样？！还不是被杀了一样会死？！” 周围人都作壁上观，或是担忧、或是幸灾乐祸、或是蕴含着隐约的期待，看着那亡命徒掏出刀子，猩红着眼朝着丹鹤杀去。 “你不担心吗？” 一旁的米沙看得心惊胆战，忍不住抬起头问身边一脸神神在在的飞霄。 而明明是最应该担忧丹鹤的飞霄却满脸的轻松写意，完全没有出手的意思。 面对米沙的提问，她也只是只是轻笑一声：“与其担心丹鹤会不会出事，不如来猜猜这个袭击者会被砍成几段。” 虽然现在的丹鹤动用不了命途之力，但是手脚功夫依旧在，而且不带命途之力的攻击对于普通的命途行者而言也是有效的。 “也不过如此……呃！” 只是一个照面的功夫，原本还在狞笑着的持刀亡命徒神色一变。 众人都没看清丹鹤的动作，却见得这亡命徒直挺挺地倒在了地上，手里的那把刀插在了他的脖颈上。 但是飞霄看清楚了。 丹鹤速度极快，而且擅长用巧劲，就算是没命途之力的加持，他也能做到四两拨千斤。 一个错身，一个伸手，轻而易举地就引诱着敌人将手里的刀对准了他自己的喉咙。 随后只需轻轻一推—— 死亡顺理成章。 梦境的保护机制很快就将这亡命徒变成了一滩五彩斑斓的忆质，直接将他送出了匹诺康尼、回归现实。 “可惜，这一招只适合对付人，对那些怪物并无用处…… “各种形态古怪、与人类形态毫无关联的怪物，整个梦境到处都是……” 丹鹤有些遗憾地看着那一摊忆质逐渐消失不见，抬起头来，面露微笑地扫视过所有在场的外来命途行者：“诸位……” 被他目光扫过的命途行者们皆是一抖。 尽管少年持明的脸上带着和善的微笑，那双湛蓝色的眼眸也纯净无波。 但是现在的众人已经不敢把丹鹤当成普普通通的无名客了。 拳头，永远才是最硬的道理。 在没有任何势力背景——或者势力背景变成他人嘲笑的对象、成为他人能够随意践踏的存在的时候，那么拳头有多硬，就代表着话语权有多大。 “宇宙里总会有对星穹列车无名客身份不屑一顾的存在，而且这种人还不算少，”丹鹤声音悠悠，“他们有的是实力超群绝伦，有的是本身就有天赋眼高于顶，有的是背景通天足以蔑视一切—— “而最后一种，就是你们这种……” 话音尚未落下，丹鹤笑容就猛得一收，眼眸里的温和平静也消失不见。 恐怖的气势升腾，黑白二色于丹鹤头顶凝聚成一头张牙舞爪的玄色巨龙，舒展四肢盘旋于天际。 “……不识大局、自视甚高、脑中进水的蠢货。” 丹鹤转过身去，但是那头龙却扭过那硕大的头颅，一双灯笼一般大的眼眸充满压迫感地瞪视着众多命途行者。 “你们想走，我不拦着，那么此后生死有命，皆与我们无关，若是胆敢怪罪到我们列车组头上……” 丹鹤没有把话说完，但是其中的威胁之意不言而喻。 飞霄笑眯眯地看着自家气势汹汹的师兄。 就算是师兄放狠话，那神情也像是小猫炸毛一样可爱。 在别人眼里可能还有点威胁性，但是在飞霄眼里现在的丹鹤就是披着老虎皮吓狐狸的小猫。 “……我们听你的，接下来该怎么做？” 不过飞霄是因为和丹鹤的关系已经到了负距离，才会觉得丹鹤发怒的时候也可爱。 但是在这些命途行者眼里，现在的丹鹤比猛虎都要可怕一百万倍——至少现在的他们碰到了猛虎就可以一个滑铲过去，不必被当成小点心。 但是在丹鹤面前，他们连用滑铲的勇气都没有。 “特殊时期特殊手段，若是我们无名客人数众多，那诸位大可以坐等功成……但是现在只能委屈一下诸位跑跑腿了。” 丹鹤耸了耸肩，说道：“我需要诸位帮忙去往其他梦境、寻找更多能够行动的命途行者来帮忙寻找那位阿尼尔，或者是一些潜藏的特殊梦境空间…… “如果有发现的话，就请在原地留下你的标记，或者是直接发消息—— “除此之外，以保全自己为上，祝各位都能活下来。” “……” 众命途行者都离开了，只留下飞霄和丹鹤二人留在原地。 “所以……现在我有个疑惑。” 丹鹤抬起头，看着暗沉的梦境天空，咂了咂嘴。 “什么疑惑？”飞霄问。 “我总感觉那位门童米沙……着实有些奇怪。” “怎么奇怪了？” 丹鹤挠了挠头：“我总感觉，他不像是活人……我最开始遇见他的时候都没觉得有什么地方奇怪，但是在和他交谈过后，我的感觉就越来越强烈……” 飞霄眉头微微一挑，瞬间理解了丹鹤的言外之意：“……你是想说，他不是活人的意识，而只是过往的一道留影吗？” “嗯。” 丹鹤点头：“而且这位米沙身为白日梦酒店的门童，我发现居然没有一个客人见到过他的存在——我刚刚找到一位很早之前就来匹诺康尼度假的家伙问了一声，得到的答案是—— “【就算是在梦境里的白日梦酒店没有被封锁的时候，我也没见过这位名叫米沙的酒店门童……而且你刚刚看着的方向居然有人吗？】” “他们……居然看不见米沙吗？那为什么我们可以看见？” 飞霄颇为惊讶。 丹鹤嘿然一笑：“对，他们没有一个人看见这位米沙门童，原因嘛……或许是我们大家都见了鬼了，对吗？” “……这种笑话好冷。” “冷吗？我倒是觉得挺好笑的，而且它还是闭嘴的笑话集里为数不多能正经笑出来的笑话。” 飞霄无语，戳了戳丹鹤的呆毛：“下次别学了。” “……下次丕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