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男友同穿被弃?我嫁太子你哭啥》 第一章 相爱十二年,男友退亲 “祝茵,我要退亲,娶公主,做驸马!” 江成岱趾高气昂,鼻孔向下轻蔑看着祝茵。 他深知眼前的女人对他一往情深,绝对会卑微跪地,苦苦哀求他。 祝茵今日特意穿的双蝶千水裙,是他们一同挑选的样式。 她蹙眉,立马屏退了所有下人。 两人没穿越来此之前,已经是从校园走到了婚纱。 甜蜜十二年。 婚纱,婚期,酒席,全部定好。 结果在领结婚证的路上,踏空掉进了下水道,双双穿越。 祝茵成为了翰林学士嫡女。 江成岱成为了新进探花郎。 两人在此,也是早有婚约,是人人称赞的好姻缘。 祝茵依稀记得,江成岱每日都要来翰林府寻她,不是送吃的,就是讲笑话,只要是待在一处就好。 “茵茵,你看我们到哪里,都是天造地设的一对,你可不许离开我。” “茵茵,你不是说喜欢传统婚礼,十里红妆,我们可以实现了!” 这些话还在昨日,可祝茵看到的,听到的,已经是他要和别人成婚的消息。 江成岱袖子一甩,直接大摇大摆地坐在了藤椅上,上面是祝茵最喜欢的红锦薄毯。 她气愤走到他身边。 “对了,你跪下求求我,我可以让你做妾,这里三妻四妾很正常,公主是大家闺秀,不会像你一样拈酸吃醋,会容下你的。” 江成岱没骄傲一秒,就被祝茵拎着脖领甩了出去,摔在了两米开外的石子路上,疼得站不起身。 她没有江成岱的金手指机械空间,但是她力大无穷。 “祝你不孕不育,和公主早生贵子。” 江成岱了一愣,忍痛爬了起来,刚想发火,又自信起来。 “我已经让你做妾了,你还想怎么样?这些年,可都是我再养着你,别不识好歹。” 祝茵气得差点一口气没上来,指着江成岱。 “江成岱,你还有良心吗?当初大学毕业,你说你的梦想是要做船长,说会好好对我一辈子。” “我信了。替你照顾父母,还有你那四处惹事的妹妹,我来赔礼道歉。每天做饭换着花样,生怕你会有后顾之忧,你前期工资不高,我晚上去黑市卖蛊支持你,是我一直在无条件付出!” 江成岱不以为然,这些他早就习惯了。 “祝茵,你父母早亡,靠着你苗疆的那些村里人施舍长大,你不照顾我父母,哪里体会得了亲情,你不要不知感恩。” 祝茵只感觉脸上一阵冰凉,最熟悉的人,才知道刀子往哪里捅最疼。 这些年,是她错付了。 江成岱很讨厌祝茵哭,知道就是为了让他低头认错哄着的小手段,逐渐不耐烦起来。 “祝茵,今天我们就把话说明白,我们一同穿越,我有机械空间,而你除了一身力气,就是个废物。” “明光城沿海,而我本来就是经验十足的船长,加上这机械空间,我的武器军舰已经顺利建造了一半,皇上很是赏识,澜玉公主也说非我不嫁。” 江成岱逐渐癫狂,眼底都是欲望,摇晃着祝茵的肩膀。 “我马上就要成为最尊贵的驸马!你会替我高兴的,对吧?” 按照苗疆的规矩,向来人死不能债销,只有生不如死,才能宽解一二。 祝茵露出微笑,浅浅的酒窝曾经是江成岱抚摸过无数遍的。 四下无人,她朱唇轻起,唤出了让原主麻痹神经,坠海死亡的毒蛛,手轻柔地搭在江成岱的肩膀上。 他以为他成功了,立马贴了上去,心里想着女人就是好糊弄。 “啊!” 江成岱吃痛,捂着裆部后退,指着祝茵,惊恐问道:“你对我做了什么?” “新婚贺礼。” 江成岱狐疑,他知道祝茵是苗疆蛊女,可一直都是半吊子,或许只是吓唬吓唬他。 毕竟以前,他忘记了纪念日,生日,她也都是吵嚷着要下蛊毒死他,从来都没真的下过手,甚至破一点皮,都心疼地掉眼泪。 随着身上的痛感消失,江成岱更加笃定。 “祝茵,除了我,是没人要你的,你现在做什么,也改变不了你要做妾的事实。” “那可是最受宠的澜玉公主啊,万千珍宝作为嫁妆奔我而来,对我那叫一个死心塌地。” “你再看看你,咱们在一起十二年,你还要彩礼,八千八!我们的感情谈钱,就没意思了。” 祝茵终于是看清楚了江成岱的丑恶嘴脸。 【女主心灰意冷,男主机械空间即将失效!】 祝茵愣住,脑海中忽而闪过这么一句话。 她不是没有金手指,而是她的更为强大! 爱意作为标准,相爱强大,不爱消散。 江成岱还在挑衅着祝茵,说道:“让你做妾,就这么难过啊,好了,等你好好伺候我和公主,将来我当上皇...” 他顿了顿,把接下来的话,生生咽下。 皇宫来人了。 祝茵的父亲祝鸣文领着进来,十分恭敬。 这些人虽是阉人,但是在皇上面前说话,很有分量。 “皇上口谕。” 大总管站得笔直,只一声,祝茵等人就纷纷跪下接旨。 “传皇上口谕,翰林学士之女祝茵,和探花郎江成岱两情不睦,故取消婚约。朕感佩翰林一家功苦,若他日有合心意之人,按公主出嫁之礼,钦此!” 雷霆雨露,均是君恩。 皇上知道这样对不住翰林一家,还是赏赐堵嘴。 大总管继续宣读第二份旨意。 “既然探花郎再此,杂家就不再跑一趟了,探花郎江成岱接旨。” “臣接旨。” “探花郎江成岱建造武器军舰有功,才高八斗,乃国之栋梁,澜玉公主温婉贤淑,心怀慈悲,实为天作之合,特赐婚,钦此。” 祝茵冷冷看着得意洋洋的江成岱,知道他这是故意。 明明知道有圣旨,特意过来耀武扬威,把整个翰林府压在他的身下侮辱。 “都是喜事,没事杂家就先回去了。” 大总管面上带着笑意,背后已经是冷汗岑岑,这叫个什么事呢!赶紧开溜才是。 “等一下。”祝茵叫住了大总管。 “小女感谢皇上隆恩,劳烦大总管辛苦带话,小女心仪太子殿下,愿嫁入东宫,冲喜。” 第二章 捕杀穿越者 大总管还以为是听错了。 这太子殿下程璟,于半年前忽然昏倒,就此卧床不起。 找了不知道多少天下名医,也不能治愈。 高官之家的小姐,自然是个个不愿意冲喜,大臣更是理由诸多,推脱着。 最后还是皇上强制寻了三个小官家的女儿,进宫做了妾室。 也不见好。 反而越来越严重。 到现在,已经是油尽灯枯,宫里的丧事也早早备下。 “祝茵,你疯了!” “你为了报复我,竟然要嫁给太子那个病秧子!” 啪! 祝茵怕扇飞五米远会太轰动,微微收着点力气,转换力度向下用着劲。 把江成岱扇的一巴掌坐在了地上,一边脸瞬间肿了起来。 “大胆江探花,诅咒太子殿下的言语,你也敢说!” 大总管也是掉了脸色,太子殿下,身份尊贵,不是可以妄议的。 江成岱忍着气,跟大总管卑微道歉,这可是掉脑袋的罪责。 他自扇着巴掌,大总管眼神晦暗不明,警醒两句便匆匆走了。 祝鸣文古怪看着祝茵,随后叹了口气,思索自家女儿是伤心坏了,平日里诗词歌赋最是文雅,声音大一点都不会。 “江成岱,当初你就是我手下的一个门客,我看中你的才华,培养你,如今就是这么报答我的!” “天高水远,探花郎独自奔前程去吧,莫要说是我翰林府出来的!送客!” 祝鸣文叫着府里的下人,拿着大扫帚把江成岱赶了出去。 “祝茵,总有一天,你会后悔的!” “你就是跪遍明光城,三步一叩首,我也不会原谅你!” 江成岱声音逐渐远去,终于是清净了。 祝茵已经很期待新婚之夜,江成岱不能人道,给他和澜玉公主带来的冲击感。 还有他发现机械空间彻底失效时候,从高空坠下地狱的模样。 一只通体透黑的毒蛛,从祝茵衣袖探出头透气。 她点了点它的小脑袋,还有一个人没处理。 梅香阁。 “万姨娘,这椰子水好喝吗?喜欢就多喝一点。” 万淑容慢悠悠从软榻上起身,又很快重新靠好, 她深受宠爱,又于半年前生了一个儿子,府里都不敢惹她。 “大小姐,妾身实在是疲累,这照顾孩子艰辛,实在是劳心劳力啊。” 祝茵坐下,对着万淑容张开嘴,那毒蛛就顺着她的口腔爬出。 她伸手接住,动作缓慢,像极了柔美的舞蹈,放在了两人之间的床桌上。 “你,你....”万淑容吓得不敢动弹,惊恐看着祝茵,眼底深处有着一丝琢磨。 明光城靠海,浮水这件事,上到皇上,下到乞丐,就没有不会的。 原主跟家人出海游玩,在众多下人的救援下,依旧溺水身亡。 都是万淑容花重金买来这个小家伙,搞的鬼。 不过现在已经是只属于祝茵的小可爱了。 “我娘亲生了我之后,久久未孕。” “你身为妾室,不敬主母,利用宠爱多番挑衅谋,害我娘亲心结郁郁。” “教唆女儿说谎争宠。” “随意打死,发卖姿色尚可的下人,嫉妒成狂。” 祝茵比划着手指,这都是原主的记忆。 “一桩桩,一件件,不算冤枉了你。” 万淑容对于后院之事,向来是不怕的,她有的是龌龊手段。 “大小姐,我没做过,如果你有证据,就去找你父亲说好了。” 祝茵点点头,深宅后院是这样的,凡事都讲究个证据,弯弯绕绕。 但是她是苗疆蛊女,做讨厌的就是设计陷害,有本事就当面刚,打的就算是剩一条胳膊,也会敬对面三分。 “不需要,太麻烦了。” 祝茵轻吹口哨,毒蛛立马跳到了万淑荣的脸上,八条腿死死扒住,同时注入大量的毒素。 她瞬间僵硬。 来之前,祝茵就让贴身婢女听荷和念梅,带着梅香阁伺候的下人,躲懒去了。 万淑容无法大声呼救,声音细如蚊蝇。 “你要干什么?” “放开我,放开我。” 祝茵不管,依旧扛起她去了院中的池边,按下她的脑袋。 “她经历过的痛苦,你也该好好感受一下。” 水里咕嘟咕嘟冒泡。 几个回合下来,万淑容已经开始神志不清。 “你是穿越者?” 祝茵吃惊,眼神犀利,反问道:“你说什么?” 万淑容像是确认了一般,想逃走却做不到,眼睛里布满红血丝,来回转动找不到救援。 绝望。 “你杀了我也没用,你迟早会死的,求你留下我,我告诉你一个秘密,我保证井水不犯河水,我还可以....帮你打掩护。” “可以。” 祝茵来了兴趣,把玩着毒蛛。 万淑荣求生欲太强,被口水呛得咳嗽到干呕,祝茵则不紧不慢。 “你最好给我一个...” 祝茵话还没说完,就听见万淑容嘶哑喊道:“朝廷在捕杀穿越者!” “真的,只要是家中忽然有人性情大变,或者起死回生,都会被观察,只要确定是穿越而来的,拿走他们身上的宝物,就会被处死,整个天元朝都知晓。” “只瞒着穿越者,合理。” 祝茵得到了有用信息,将万淑荣推入池子深处,给原主和娘亲报了仇,沉底后款款离开。 她和江成岱穿越而来也有一个月了,这期间两人感情和以前一样,所以没露出什么破绽。 可如今,江成岱自寻死路,主动进献武器军舰,简直是冥冥之中安排好的死路一条。 而她今日的做派,应该也引起了怀疑。 晚上。 祝茵命听荷取了酒水,送到了房里。 父亲祝鸣文,母亲吴景兰二人,几乎是随后而至。 “娘亲,女儿命苦啊,呜呜呜。”祝茵手里的酒杯掉落在地上。 祝鸣文紧张起来,立马捡起端详着,没有酒的味道,是椰子水,心放了两分,祝茵从不喝酒。 “茵茵,江成岱不是好姻缘,可太子殿下也不是良缘,你这是何苦?” 吴景兰就这么一个女儿,是当做心肝宝贝养着的。 “娘亲,江成岱要我做妾,我宁愿一死了之,也不愿辱没门风,而这件事说到底是皇上心中有愧,我主动提出愿意给太子冲喜,是个好去处,皇上也会感念咱们家。” 这话说的,很符合原主,她从小受的教育,就是为家族荣耀而活。 祝鸣文心中有愧,自家女儿如此识大体,懂事,他居然还产生了怀疑,眼下是烟消云散了。 吴景兰也是如此,给祝茵拍着后背顺气,重新倒好一杯椰子水。 祝茵小口抿着,依旧泪眼汪汪,这椰子长得高,外壳如此坚硬,也不知道又是哪位穿越者告知,如今可还活着? 窗户外,太子侍卫匆匆离去,将听到的一切汇报给了卧病在床的程璟。 “爹爹,娘亲死了,快救娘亲啊!”万淑容的女儿祝芸哭天喊地,跑了进来,指着祝茵,恶狠狠继续说道:“是大姐姐害死了娘亲!” 第三章 同天成亲 祝鸣文拔腿就跑去了梅香阁,那慌张的身形,不似平日在朝堂稳重。 后面一众人跟着前去。 万淑容不能瞑目,那白色的丧布盖在身上,周围的下人,呜呜泱泱都在哭。 “淑容,淑容!”祝鸣文心痛。 “爹爹,娘亲死了,你要为娘亲报仇啊,是大姐姐杀了娘亲,我有证人!” 话落,这下人们直接站出来好几个,一一指认祝茵,说的有鼻子有眼。 祝鸣文在两个女儿身上来回探究。 “茵茵,你可有做过?” “回父亲的话,不曾做过。” 吴景兰这辈子,在梅香阁吃过的亏太多,紧紧护着祝茵,道:“活着的时候,眼里就没我这个主母,死了还要冤枉我的茵茵。” 万淑容身上没有任何伤痕,府里的大夫也看过,就是溺水身亡。 可祝芸不服气,整个下午,只有祝茵一个人去过梅香阁。 就算是与她无关,也定要拉上垫背的,自家娘亲没了,她和六个月的弟弟没了依靠。 “爹爹,人证都在这里,难道你还要护着大姐姐不成?就是她推下去的!” 祝茵看累了,这证据不证据的,实在是无聊,眼角还有着泪,小步向前。 “二妹妹,我被退亲的事情,你是知晓的,整天都在屋里难过。” “是不是我也找一些自家院里的,出来做人证,就可以了?” 祝芸被怼得哑然,祝鸣文业看向了那些所谓的证人,确实都是梅香阁的。 他痛心,心里也是有了数,对比祝茵事事为着翰林府,他对祝芸很是失望。 这些事说到底,也是意外和内宅之内的事。 “厚葬万姨娘,这件事...到此为止。” 一家之主,发了话,谁也不敢反驳。 “爹爹留步。” 祝茵眉眼划过祝芸,叫住了祝鸣文离去的脚步,虚弱行礼。 “爹爹,万姨娘育有一儿一女,弟弟才六个月,我想着不如交给叶姨娘抚养,至于祝芸妹妹,刚才叫着万姨娘一口一个母亲,想必是不愿分别的,就再调派过来几个人,还在这梅香阁养着就是了。” 祝鸣文深深点头,事情就此定下。 祝茵直接从乳母手中抱走了六个月的弟弟,没人敢拦着,她交给了热泪盈眶的叶姨娘。 “多谢主母,多谢大小姐,我定会好好抚养小公子!”她抱着孩子,激动地跪下道谢。 吴景兰觉得她的茵茵宝贝经历过这件事,真是长大了不少,这样嫁入东宫,她也放心。 她抬手扶起了叶姨娘,动作优雅,说道:“你照顾小公子,我放心,以后他就是你亲儿子。我房里冷清,闲时可多来坐坐解闷。” “明白,妾身明白!多谢主母!” 叶姨娘是跟万淑容当年是前后脚进府,没多久,她就吃错了东西,再也不能生育。 如今得了孩子,后半辈子也有了依靠。 她不是傻子,这孩子给谁都行,既给了她,她今后必定会对主母言听计从,出谋划策。 祝芸恨得眼睛通红,喊道:“把弟弟还给我!还给我!” 只这一句,她就被吴景兰留下的人,强行圈在了院中。 美名其曰,伤心过度,不宜出门。 祝茵回去之后早早歇下,家里老鼠除了,她便可安心出嫁,自家娘亲也该心想事成,给翰林府诞下嫡子。 隔天。 翰林府再次迎来了圣旨。 竟是程璟求了恩典,想要早日成亲,皇上立马同意,婚期就在三日后。 并且额外添置了一份丰厚嫁妆,按照旨意同公主出嫁之礼,外加封吴景兰为二等诰命夫人。 无上荣耀。 翰林府也一下成为了明光城中,炙手可热的存在。 祝茵看着琳琅满目的金银珠宝,倒不是很感冒,但是对各种精致名贵的瓶瓶罐罐很感兴趣,适合养蛊,着手就让听荷将这些单独装在一起,方便她日后所用。 这消息很快传开。 江成岱疯了。 他马上进宫,也求了恩典,想要尽快求娶澜玉公主。 时间也在三日后,与祝茵嫁给太子,同在一天。 同时,祝茵也收到了江成岱的飞鸽传书,这是两人见不到面的时候,用来互诉衷肠的。 【祝茵,你是不是早就跟太子勾搭上了!】 【我知道,你就是想引起我的注意,我告诉你祝茵,我真的生气了。】 【念在咱们多年感情,我给你一次机会,你赶紧去取消婚约,带着皇上给的赏赐,还有你母家的嫁妆,同澜玉公主同天嫁给我,从小门进,我给你留门,咱们总归是一家人。】 祝茵甚至都没看完,就直接撕了,看着还在咕咕叫的信鸽。 “听荷,晚上加餐。” “是,小姐。” 三日后。 太子娶妻,公主嫁人。 两队车马声势浩大,吹吹打打,同时从皇宫的正门驶入。 祝茵身穿大红嫁衣,那上面的刺绣是金线所制,华贵无比,头上戴着,是皇上亲赏的赤金拔丝明珠头面。 身后是十里红妆,绵延不绝。 “驸马请自重。” 花轿窗外,听荷挡在这里,言辞拒绝。 祝茵掀开车帘,手持碧面玉扇挡着脸,示意听荷让开。 “祝茵,你是不是疯了,你身为妾室,怎么能穿大红色,赶紧换了!” “还有,你不能从这正门入,你的嫁妆倒是可以跟在我的车马后面。” 江成岱也是一身正红蟒袍,少年俊朗,眉头贪婪,怎么看也回不到从前。 祝茵在扇子后面笑。 “江成岱,以前我们吵架,你别看我哭哭啼啼的,要是真嫁给你,我还真不敢。” 江成岱一愣,“你什么意思?” 祝茵嘴角勾起,扇子挪开一点,定睛在了江成岱的腰部,然后视线顺着向下。 江成岱气急败坏,恰逢中门已开,他不得不回到戴着红绸的高头大马上,心里做着一妻多妾,家财万贯的美梦。 两道迎亲队伍,在中门分开。 江成岱愣住,慌了神,那是跟了他十二年的女人,就真的要嫁给别人。 这里本就是三妻四妾为寻常,他在心里怒骂着祝茵目光短浅,无情,驻足片刻后,向着新生活奔去。 花轿中的祝茵坐得端正。 女人永远要清醒,不要因为爱,就做失去自我的依附品,让你感受不好的男人,就是错的。 “江成岱,你做驸马,那我就做太子妃,看看我们,谁能登居高位。” 越往东宫去,这声音就越冷清。 祝茵倒是不在乎,之前大总管送旨的时候就提点过。 这次大婚,怕是要委屈她,程璟的身体无法完成拜堂,更无法迎接,说也听不得一点大的声响,总归流程是能省就省。 就这样,东宫像是个活死人墓,祝茵被送入了洞房。 第四章 痴情太子又要死了 她直接摘了盖头。 这一举动,吓坏了听荷和念梅这俩陪嫁丫鬟。 “小姐,这不合规矩,是要等太子殿下来接,这才吉利呢。” 念梅年岁比听荷大,做事稳重,看着她,说道:“以后要改口叫太子妃了。” 听荷连连称是,她只是没想那么多,以前在府里祝茵总是惯着她,是说喜欢她这跳脱性格,可如今深宫之中,她得管好这张嘴。 祝茵对这两个丫鬟都挺满意的,说道:“好了,折腾一天,你们也累了,回去休息,明日还要去各宫拜见,不能出了差错。” “是。” 听荷和念梅离开。 祝茵手指抵在鼻下,这屋里药气极重,明明是夏日,却不见用冰或是开窗。 她走向大床,拉开遮住的纱帘。 没有想象中的骨瘦如柴,更没有因病痛的骇人模样。 反而保持着以往的清雅矜贵,眉眼修长舒朗,就是没有丝毫的血色,泛白的像是吸血鬼。 “华萤。”床上的人微微睁开眼睛,已经是耗费了所有的力气。 这二字唤得情难自已,充满期望。 “臣妾祝茵,请太子殿下安。”祝茵赶紧撇清身份。 程璟沉默良久,嘴角微微勾起,才继续说道:“残躯病体,委屈你了...我死后,会给你一个体面。” 嘶嘶嘶。 祝茵一顿,这太子寝殿之中,居然有蛇。 还是双生青黑蛊蛇! 她快速将纱帘拉上,压抑着心中的兴奋,道:“多谢殿下,臣妾去洗漱,很快就回来。” 程璟盯着跑走的人,心酸万分,他的手垂在床沿边,身体也越来越冷。 他的精神也到了临界点,已经不记得是几世之前。 他与祝茵情投意合,早早定下婚约,及笄便迎进东宫。 一个天人之姿,一个惊才绝艳,更是郎情妾意,过得好生美满幸福。 可天不遂人愿,一次外出骑马,程璟被捕兽夹钳制,鲜血直流,随后暗处一只利剑射出,祝茵就这么挡在了他的身前,换他一命。 他痛心欲绝,守着祝茵的牌位了此残生,日日进香跪求神明,望可以再续前缘。 奇迹发生了,他得以重生。 可事情变了,似乎只有他被困在了这里。 程璟每次重生,时间节点都是这般躺在床上,全身虚弱无力,想尽办法不停吃药,也无法好转,更查不出是谁在害他。 日日听见的,是翰林府嫡小姐与探花郎的天作之合,看着他们家成亲,生子。 他在冰冷中绝望死亡,再重生,看着心爱之人,嫁人,生子... 周而复始。 所有人都知道程璟卧床半年,可他已经不知道在这里躺着了多久。 当他以为这次也是一样的时候,就传来了祝茵要嫁给他的消息。 “华萤,我想在死前见你一面,可好像不是你。”这是他为祝茵起的小字,只有他们二人知晓。 程璟绝望闭上了眼睛,又要死了,这种感觉他再熟悉不过。 另一边。 祝茵太兴奋了,新婚贺礼就这么送上了门,对面这两条青的发黑的蛊蛇,资质真是不错。 简直天生就是制蛊圣体,不靠近就能感受到它们身上的寒凉,定是在自小生长的阴湿山洞中,吃腐肉长大的。 这寒气! 祝茵想到了什么,猛然回头看向程璟,他不是生病,是被人下蛊谋害了! 她直接走向两条青黑蛇,体型都不大,盘在一起最多是手心大小。 “可惜了,可惜了,你们的主人不是什么高手,不若跟了我。” 青黑蛇略通人性,任务不完成,绝无可能回去,它们漏出尖牙,左右开弓。 祝茵从小见惯了这小玩意,不紧不慢咬破手指,点在毒蛛额头。 吸收了主人鲜血的毒蛛异常亢奋,这鲜血味道清甜诱惑,是绝顶练蛊圣女才有的。 毒蛛被养了这些日子,已经开了灵智,假意周旋,八条腿显得慌乱,忽然趁其放松警惕,直接咬在了其中一条青黑蛇的七寸上。 它立马僵硬,倒在了地上,嘴里还在嘶嘶嘶着。 祝茵捡了起来,看着桌边的桐底颈瓶还不错,直接塞了进去,给毒蛛做窝。 这是双生蛇,死了一只,另外一只就没威胁了,他立马钻着门缝跑了。 祝茵和毒蛛去追,在东宫墙角下发现了一个鬼鬼祟祟之人。 “你是谁?大半夜的,在这做什么?” “小的是内诸司的司长康建,这笼子里偷跑出来一只极品雪兔,正在寻找,打扰太子妃了。” 这话糊弄别人还行,祝茵都看见那青黑蛇钻进了他的衣袖。 内诸司是专门饲养,调教宠物的,供尊贵之人取乐。 “你怎么知道我是太子妃啊?”祝茵继续问道。 康建紧张,这两条蛇没了一只,他是有感应的,不知道东宫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这回去怎么可能自家主子交代啊,只想着糊弄几句,快些离开。 “今日成婚,穿着大红喜服的,定是太子妃了。”说完,康建松了口气。 祝茵看看身上的衣裳,低个头脖子差点断了,首饰太重,她摆摆手。 康建立马行礼告退。 没走几步,就惊恐倒在了地上。 祝茵不管他瞪着的双眼,从他的衣袖中掏出同样瑟瑟发抖的青黑蛇。 掰开蛇牙,对准康建的手腕。 “蛊虫弑主,你知道后果,说说你上头是谁?” 康建不可置信,道:“太子妃,你...你会养蛊?” 祝茵笑笑,无邪又危险,不信一个司长敢谋害太子,问出来,就算是给程璟的见面礼。 康建没有犹豫,嘴里低声念叨着,祝茵想要制止,已经晚了。 他下了指令,命令蛊虫咬他,一人一蛇,痛苦万分,愣是咬断了舌头也没发出声音,七窍流血而亡。 祝茵错愕,这里的封建制度,上下尊卑,竟让人不惜牺牲性命。 她没收拾残局,妥妥的被蛇咬毒死了,毒蛛眼巴巴看着,被她打了下脑袋。 “馋,屋里给你留了一只了,这个要给这里的人,当做证据留下的。” 小毒蛛咂咂嘴。 祝茵回到屋里,之前的那种阴冷还在,她不解,双生青黑蛇,明明已经死了。 她伸出手,探着程璟的鼻息。 这人,一只脚已经踏进了鬼门关! 这说明真正的蛊源还在,双生青黑蛇出现,是准备提前要了程璟的命。 偌大的皇宫,祝茵不知道去哪里寻找蛊虫源,扒拉着手指头,那就只有那个办法了。 把程璟身上所有的蛊毒都引到她身上,她自小练蛊,这东西还真伤不到她,还可以增强她的体质。 就是难为程璟了,快死了还要做这羞羞的事情。 事不宜迟,说干就干。 脱衣服。 第五章 四人相见,气氛微妙 完全失去意识的人很重,祝茵倒是没有这种烦恼。 可她没什么耐心,抬起程璟的胳膊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哐的一声重重落下,脱了衣服脱裤子。 衣裳就这样被凌乱地,随意地被她丢在地上。 祝茵观摩着程璟,脸色微红,他的身材是真好,匀称,有力。 她肆意摸了摸腹肌,冰凉刺骨,感受不到一丝人体的温度。 再磨蹭下去,她就是冲喜冲成寡妇的那个。 从头上随便拔下一枚发簪,没犹豫,直接划在了左边小臂上。 一瞬间,鲜血就顺着小臂流淌,落在了蚕丝褥上。 “程璟,今天算是便宜你了。” 祝茵自小练蛊,被不知名的虫子咬得数不清,这早就百毒不侵,鲜血更是可以解百毒。 她伸过去胳膊,放在程璟的嘴边,当鲜血抵达他的喉咙,就全部堆积在这里,像一口堵住的井。 直到他下意识一口全部咽下,生命体征也开始恢复。 祝茵觉得差不多,随手捡起床边程璟的里衣,撕破,包扎了伤口。 “华萤...”程璟还没醒来,迷糊不清的喊着日思夜想的人。 祝茵先是一愣,随后吃瓜般猜测这位尊贵的太子殿下,如此念念不忘的女子,会是谁。 据说东宫里有三位小妾,不知道是否就在其中。 她脱光了衣裳,紧紧抱着程璟,这寒气不断涌出,回荡在两人之间。 程璟的面部逐渐有了血色,身上也有了温度,反观祝茵冻得瑟瑟发抖,拽过被子缩在里面暖合着。 “华萤,你手好冷。” 不等祝茵反应,程璟就整个人都覆了过来,隔着被子,紧紧拥抱着,直到天亮。 阳光透过窗子打进来。 祝茵动了动身子坐了起来,寒气和毒素已经完全吸收,而且感觉有用不完的牛劲,精力充沛。 身边的程璟也醒了过来,但是他依旧保持着侧躺的姿势,抬眼就看到了白花花的一片春色。 两人四目相对。 “殿下,你醒了。” 程璟还在看着眼前的人出神,昨晚不是梦,目光随之下落,整个人意识到了什么,挪开目光,本来只是想要慢慢动动臂膀,却不想人就这么坐了起来。 两人挨得更近了。 祝茵凑过去,这有了血色的程璟面若冠玉,一双丹凤眼让人移不开眼睛,她继续这么赤裸裸地欣赏着。 鬼使神差地伸出手,摸在了他的面庞上。 程璟眼底深情似水,激动地直接抱了上去,道:“华萤,别再离开我。” 祝茵僵住,程璟在透过她看其他的人,完全忽视了她的示好。 “殿下,你认错人了,臣妾是翰林府嫡...” “嫡女,祝茵。” 程璟打断她的话继续说完,默默松开,他捕捉到祝茵神情的错愕,这人...似乎并不认识他。 还是祝茵最先打破了这尴尬的局面,直接下地去衣柜里找新衣裳。 程璟盯着祝茵,她的华萤向来是娇羞的,绝不会如此赤身裸体就离开床榻。 他冷静下来,观察房间里的一切,看着一地凌乱的衣裳,这才发觉他也是光着的。 一直都是穿衣服躺在床上,这一时间还没法适应,拽过被子遮挡,就看到了褥子上落红。 “昨夜你...” “嗯。” 祝茵已经穿好了衣裳,还贴心得帮他找出来了一套,递了过去。 程璟眉头紧皱,昨夜只记得这位太子妃说是洗漱离去,他迎接死亡。 之后便好像看见了华萤。 他没有再次回到重病在床的初期,循环往复,甚至身体没有任何不适。 结束了。 终于结束了。 东宫太子回来了! 程璟的每个毛孔都在叫嚣,心里仿佛同时涌进无数蚂蚁在密密爬行。 这次,他要查清除一切,是谁害得他重病不起,绝不会放过。 还有眼前的祝茵,想到这里,程璟甩了甩暗纹蟒袖,瞳孔微沉,重重在地上踏了两下。 这样的真实感和祝茵的虚幻交杂在一起,他有些分不清。 咚咚咚。 屋门被敲了三下,随后走进来了两位平时伺候程璟的丫鬟。 一人端着一个水盆,叮叮咣咣的,就这么全部掉在了地上。 “太子殿下站起来了!” “太子殿下痊愈了!” 两人喜极而泣,都是皇后派来的伺候的,她是程璟的亲生母亲,平日里有什么事情,都是第一时间禀告。 现在是一路喊着,就去了皇后的永乐宫,可以说程璟的痊愈的消息,一大清早的传遍了皇宫内外,连皇帝都提前退了早朝。 他打开房门,新鲜的空气涌入,他只是在院内站了不久,就发现祝茵也已经梳妆好了,不似以前要等他亲手泡好了茶,磨墨画出她梳妆的模样才罢休。 “太子妃,随我一同去向父皇,皇后请安。” “嗯。” 程璟陈静自持,略有深意看了祝茵一眼。 两人并排,同行异梦。 身后是浩浩荡荡跟着伺候的人,这可给听荷和念梅紧张坏了。 俩人是陪嫁,是走在下人们的最前面,心惊胆战。生怕给翰林府丢了人。 “太子哥哥,听闻你痊愈,没想到是真的,身体可还有不适?” 拐角处,澜玉公主程明珠快步急切走来,头上的步摇依旧没乱,她关切着,眼神从上到下,给程璟看了个遍。 程璟点头示意,说道:“多谢明珠妹妹关怀,已然大好,对亏父皇龙泽庇佑。” 他的母亲是皇后,程明珠的母亲是宠冠六宫的荣贵妃,两人向来不和。 但是他不会把这些挂在脸上,对待弟弟妹妹都是恭和有礼的,任谁都挑不出错处。 程明珠笑意满满,把目光投向了祝茵,面上虽是和善的,但是就是让人能感觉到不舒服的打量。 祝茵回以微笑相同的微笑,毕竟以前也算是情敌。 她的视线微微瞥向了程明珠身侧一瘸一拐的江成岱,心里偷笑,这一夜,他怕是永远不会忘记,是怎么失去一个做男人的尊严。 四人气氛,顿时微妙起来。 “明珠妹妹,还未恭喜妹妹新婚大喜。”程璟自然祝贺道。 程明珠脸色微变,后槽牙咬的快碎了,昨夜新婚之夜,江成岱就是个没阉割的太监,就连用了暖房香都不管用! 她成了婚,就要守活寡。 要不是看在江成岱还有用处,那武器军舰还没建造完,她可不会让这么一个没用的人,活在这个世界上。 “也恭喜太子哥哥了。” 江成岱浑身抖了一下。 祝茵观察到,江成岱似乎是害怕程明珠,夏日炎炎,穿的也都是厚重,领子高的衣裳,依旧露出了青紫色的淤痕边,于是戏谑的撇了过去。 第六章 争 江成岱此刻不敢发作,指关节握得咯吱作响,像一只可怜的小狗,心里叫嚣着祝茵也得意不了多久,晚点寻了空子,就去找她算账! “我们兄妹俩一天大喜,想必父皇母后都很高兴,孤正要去永乐宫,父皇也在,妹妹一同前去吧。” “是。” 程璟是太子,自然走在最前面,祝茵就走在他的身边,两人均是昂首挺胸。 程明珠瞪了江成岱一眼,小声呵斥道:“一会到了永乐宫,好好表现,要是没了本宫的面子,要你好看。” “是,是,公主殿下。”江成岱不寒而栗,表面看起来华贵无比的公主,实则心里不正常。 “人前要叫明珠。” “是,是,记住了。” 永乐宫。 人到的很全,大大小小的妃嫔都在这。 皇上很是高兴,威严中带着慈爱,拍了拍程璟的肩膀。 “好,太好了,果然是朕的好儿子。” 皇上对程璟一直都很看中,更是在十二岁的时候,就封为太子。 皇后满脸着急,立马就叫来了等候的太医,说什么也要好好再检查一番。 众人都挺紧张的,也心思各异。 荣贵妃给侍女使了个眼色,她很快不做声地离开了这里。 太医是宫里的老人,查看的很仔细,回禀道:“恭喜皇上,恭喜皇后娘娘,太子殿下身体已然大好,只是长久躺着,难免需要时间调理,微臣这就开几副补药。” “好,赏,整个东宫,赏赐一年月钱!”皇后失而复得,已经哭湿了一条帕子。 这半年以来,所有人都以为程璟没救了,不少嫔妃暗地里也动了不好的心思,毕竟没了他,其他人的儿子,就有更大的可能去做新的太子。 “儿臣祝茵,拜见父皇,母后。” 刚才太乱,所有的人目光都在程璟身上,如今尘埃落定,祝茵趁着大家都高兴,这才开口行礼问安。 皇后本来是不喜欢祝茵的,虽然家世可以,也有才华,但毕竟是以前跟探花郎有过过往。 现在不一样了,就因为她嫁进来,竟然真给程璟冲喜冲好了,比前面三个有用。 “好孩子,都说你是福星,果然说的没错。” 皇后在头上摸了摸,直接拔下她封后时候,太后赏的凤鸣簪,这本身就价值连城,还荣耀无比。 女孩子都喜欢这样亮闪闪的好东西,祝茵是真的高兴。 “多谢母后。” 恰缝这时候,皇后的人喜滋滋的前来,在她的耳边汇报道:“娘娘,落红了,只不过没落在喜破帕上,落在了蚕丝褥上,嚒嚒收拾房间看的真真的。” 皇后惊喜,看向祝茵加了一脸慈爱,招了招手,她在众目睽睽下,走了过去。 “好孩子,本宫是真喜欢你,往后得空,经常来这坐坐。” 皇后直接把凤鸣簪小心插在了她的头上,本就华贵的头面更显奢华。 “好看,就是太瘦了,平日里需要多进补,好早些诞下皇孙。” 皇后这么一说,所有人都知道是个什么意思,皇上开怀大笑,简直是数不清的喜临门,当即又是赏赐了不少好东西。 程明珠嫉妒的要死,面对皇后同样的话语叮嘱,有苦说不出。 面对贵重但是没什么意义的玉镯子,强颜欢笑收下谢恩。 她不服,明明都是大婚,皇后身为六宫之主,就这般偏心。 “父皇,母后,驸马来时,与儿臣说起那武器军舰的事情,说是想要尽快完工。” 程明珠回身,亲昵拉过江成岱的手,他不得不站到了前面。 “是,儿臣想要尽快完成,为父皇分忧。”说到这个,江成岱的腰板一下就挺直了。 这关乎天元朝生计大事,皇上很是重视,目前船匠可以做出的大船,最多可以乘坐20人。 可江成岱说的,可以乘坐上千人,并且容纳几十吨的货物,还可以远程对敌人发动攻击。 “驸马有心了,这剩余的部分,还需要多久?” 江成岱无比自信,若全部都用机械空间来制作,怕是瞬间就能完成。 “三个月,三个月之内必将完成!” 皇上龙颜大悦,已经做好了几十年的准备,没想到三个月就可以,连连说了好几个好,亲赐了一块腰牌,让他可以随意出入皇宫内外,并赏赐了十几箱金银珠宝。 程明珠得意洋洋,她随便说句话,江成岱来干活,她就可以坐收渔翁之利,这才满意坐下喝茶。 她从来都不认为公主比皇子差什么,都是天之骄子,就该公平公正。 荣贵妃满意,不愧是她的女儿,就是能干。 她规矩起身行礼,面露犹豫之色。 “皇上,皇后,这大喜的日子,臣妾本不该说这扫兴的话,可臣妾帮助皇后协理后宫,这实在是不敢不报。” 皇上正在兴头上,也没仔细听,问道:“发生了什么事?” “内诸司司长康建,昨夜离奇死在了...东宫外。”荣贵妃边说,眼神就飘向了程璟。 皇上瞬间收起了笑脸,神色严肃起来,祝茵顿感事绝不妙。 但凡是家中有人起死回生或性情大变者.... 程璟明显也僵硬了一下,面上倒是没显露出来,只是淡淡问道:“荣贵妃,是在哪里?孤的人居然没发现。” “回殿下,在一条偏僻得小路上。” 荣贵妃拍拍手,侍卫就抬着盖着白布的康建上来了,那手边,还垂着一条蛇尾。 嫔妃都吓坏了,均是不敢去看,程璟到是掀开看了看,立马让心腹金珀查问下去,看看昨夜谁在值班,是否看见了可疑的人。 话音刚落下,就又有侍卫来报,东宫的水房,失火了! 所有人都是倒吸一口凉气,水房阴冷潮湿,最不容易起火的地方。 荣贵妃忽做惊讶状,惊慌中打乱了茶杯,这突然的声响让众人更加紧张。 “皇上,这康建是内诸司司长,宠物更是都训练好的,这离奇咬死了最熟悉的人,还死在东宫外,如今东宫水房又起了火,事事离奇,不如找钦天监来问问。” 皇上神色凝重,抬手允了荣贵妃的请求。 钦天监慌张前来,跪下磕头,似有惧怕地说道:“臣昨夜迟迟不能入眠,夜观天象,昨夜有祸端诞下,恐会让皇宫内外不安宁。” 诞下。 皇后佯装淡定,说道:“最近后宫并无后妃产子。” 皇上抬手,止住了皇后的话头,最终看向了程璟,穿越者上身,如同新生。 “太子,昨夜你是何时,如何恢复的?” 第七章 水中生火救程璟 程璟不慌不忙。 “回禀父皇,儿臣一直在喝太医配置的新药,药效虽慢,但确实慢慢缓解了寒凉症。昨夜新婚,儿臣心里高兴,就此痊愈,太医也说过,心情很重要。” 这点皇上知道,那药材都是最好的,只是程璟忽然痊愈这件事本就有疑心,还待观察。 祸事又来的太过于离奇,和一般的穿越者性情大变,大展手脚展现各种新奇想法,太不一样。 若真如钦天监所说是祸端...皇上眉头深皱,思忖着。 这时,侍卫胆战心惊来禀告,说是东宫水房的火灭了,没有伤人,并带了东宫里第一时间发现起火的几个小宫女,有重大发现。 其中一个小宫女左右不过十五岁,怯生生的,更是惧怕,说话磕磕绊绊。 “奴婢,奴婢看见水房起火。”她没说完,就惊叫了起来。 皇后怒斥道:“好好说话!” “是,有鬼啊,那火就在水中央燃烧着,越窜越高!” 众人均是一阵惊讶,不少妃嫔们都开始窃窃私语。 “这太子殿下当初就病的离奇,如今忽然大好,这还是太子殿下吗?” “水中起火,这白天,鬼也敢出来!” “那鬼是不是还在宫里啊?那我们怎么办啊。” 皇后也心惊肉跳,说道:“鬼神之说向来都是民间传闻,你们这样成何体统?” 众妃嫔:“皇后娘娘教训的事,臣妾知错了。” 荣贵妃坐在位置上神色焦灼,心里想的全是昨夜那双生青黑蛇没要了程璟的命的愤恨。 只有他死了,她的儿子才能最快坐上太子之位! 皇上最是忌惮穿越者,尤其是没什么贡献还这般霍乱的穿越者。 利用这点,荣贵妃笃定,程璟很快就要对外宣称病情反复而亡。 正当她得意之际,祝茵站了出来。 “父皇,母后,是有人想要谋害太子殿下。” 话一出,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祝茵这里。 “那内诸司距离东宫很远,一条经过训练的黑蛇就算是跑出了笼子,这宫里四处角落都洒了驱虫散,也绝不会跑这么远,最重要的,这点小事,康建身为内诸司司长,需要亲自做吗?” “还有,若是钦天监昨夜就看出了天象有异,如此重要的事情为什么在朝堂之上,没有立刻表明,非要赶着荣贵妃提了,才说。” “至于水中起火吗,儿臣在家中闲来无事,翻阅古籍,恰好知道这其中的缘由,是有人故意做此等姿态,想要致太子殿下与死地。” “而儿臣冲喜,也会受到牵连,反而是暂且钳制住了翰林府,可谓是一石二鸟之计。” 祝茵说了这样多,字字清晰,句句在理。 不就是随意偏咬,扯来扯去么,她之前可是见识过江成岱的妹妹,那才叫一个胡搅蛮缠,没理也能说上三分,也算是学到了。 荣贵妃打听过这位翰林府嫡小姐,知书达理,擅长箜篌,古琴,大家闺秀的典范,没想到这种场面也毫不惧色。 这口口声声,怕是要毁掉她的计划。 “太子妃,知道你与太子感情好,但是这种事,口说无凭。” “荣贵妃娘娘说得在理,这证据不难,我现在就可为大家表演水中生火。况且...父皇和母后还没发话呢。” 荣贵妃意识到她的僭越,立马尴尬笑笑,道:“本宫也是关心则乱。”心虚瞟了眼皇上。 皇上目不斜视,咳嗽一声,她立马乖乖坐好。 祝茵给了程璟一个安心的眼神,随后让念梅下去准备。 程璟有一刻的失神,仿佛看见了以前的华萤,遇事和他坚定站在一起的模样。 只是,华萤慢条斯理,道理为多,话语中不具备她这样的攻击性。 念梅带着东宫的人,很快将东西准备好,不多,一个水缸,一个木桶,两块火石,怕生危险,就放置在了院中。 祝茵搅动着水缸中的水,说道:“这就是最普通的水,父皇,母后,你们可随便派人来查验。” 皇上让身边的大总管来查看,先是闻了闻,又捧在手中仔细看着,最后让手底下的小太监喝了一口,确定是水无疑。 祝茵又指向水缸旁的一个木桶,里面是半桶油,就是最常见做饭使用的,融化了的猪油。 她拎了一下,想起来原主应该是手无缚鸡之力的,一下就松了手,不受力的甩了甩纤细的手腕。 程璟恍惚一刹,极步走了过去,弯腰单手提起木桶,认真看着祝茵的眸子,说道:“孤来。” “多谢殿下,倒进水里就好。” 程璟照做。 “再用火石点燃。” 程璟微微迟疑,指节分明的一双手握紧火石,轻打便出了火花,与猪油碰撞间,半人高的火苗直接就窜了出来。 祝茵眼疾手快拉了程璟一下。 只见那满满的水缸之中,火光四溢。 水中生火。 “父皇,母后,水房虽然阴暗潮湿,但是多为木制房子,这火苗窜的高,点燃水房也属正常。” “不愧是翰林学士的女儿。” 皇上提起来的心松了一些,立马派人去查问内诸司上下,近期满朝谁与翰林府不睦,另外,将钦天监关入大牢,严刑拷打,必须问出背后想要陷害太子之人是谁。 皇后:“皇上,臣妾记得,最开始发现康健尸体,再寻钦天监之人,是荣贵妃。” 荣贵妃立马跪下,拿着手帕掩面而泣。 “冤枉啊,皇上,皇后娘娘,臣妾有协理六宫之权,这宫里出了事,臣妾知晓必定要过问几句,分担解忧的,实在是冤枉啊。” “你是协理之权,但有事还是要问过皇后之后,再做定夺,荣贵妃近日累了,先休息休息吧,内宫之事,还是由皇后全权处理。” 皇上一眼都没留给宠冠后宫的荣贵妃,她最近可没少吹枕头风说新立太子之事,大步离开。 闹了一上午都累了,皇后也让大家都回去歇歇。 “今日之事,对亏你了。”程璟跟祝茵中间还能站两个人,他道谢,语气生疏。 “殿下,你我夫妻,本该一体。” 程璟只是点点头,继续试探道:“孤命人准备了你最喜欢的珍珠翠鱼,一同回去尝尝看。” “多谢殿下。” 程璟没有情绪,他的华萤可不爱吃鱼,尤其是珍珠翠鱼,转身先行离开,只留给祝茵一个背影。 祝茵追了上去,相比较之下就很热情了,程璟是她挑选的大腿,目前拉进两人关系是第一要务。 “殿下,今夜去我房里吗?” 第八章 江成岱崩溃,祝茵喝茶 听荷和念梅紧紧低着头,她们听到了什么。 程璟更是吃惊,这就在永乐宫外,周围全是奴才。 他屏气凝神,说道:“初一和十五,孤都会去你那里。” 只留下一句话,便冷冷走开,对着身边的亲信金珀说道:“去查一下太子妃,从小到大,事无巨细。” “是。” 祝茵叹了口气,这就是对待两次救命恩人的态度? “祝茵!你站住!” 江成岱大摇大摆走了过来,念梅行礼后,带着呵斥的口吻,道:“驸马不可直接称呼太子妃名讳!” “切,装什么装,以前本驸马去你们府上,哪个不是点头哈腰,滚一边去,我跟祝茵说两句。” 听荷和念梅都没动,而江成岱来之前就支走了下人,他杵在这里,吆五喝六。 “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驸马有话就直说,本宫还要赶着回去喝妾室茶。” 江成岱哈哈大笑,笑得直不起来腰。 祝茵不理会他这模样,往东宫走着,他追着继续嘲讽。 “我说祝茵,我让你做妾室,你不愿意,上杆子嫁给太子,算你运气好,他身体好了,但是你要知道,他的妾室不会少,不如给我去做妾!” “妾室多,子嗣就多,远比你一个不能人道的太监好。” 江成岱就是为了这件事来的,他神色忽然暗了下来。 “祝茵,果然是你搞的鬼,你对我做了什么?” 祝茵笑眯眯继续前行。 以前江成岱已经习祝茵以他为中心圈,这样的忽视,还有她那光彩照人的模样,他开始焦躁不安。 “祝茵,你说话!” “不要以为你做了太子妃,就是做了凤凰,总有你登高跌重的一天。” “我在跟你说话!” 相对比祝茵的冷静,江成岱像是一个疯子,已经开始声嘶揭底。 周围走过的宫人们,自然是不敢去听去看,都是低着头面对墙壁。 江成岱意识到了失态,指着祝茵,脸红鼻子粗,压低声音道:“我现在就要出宫去建造军舰,不光是这个,我会成为天元朝至高无上的存在。” 祝茵停住脚步,认真看着江成岱。 “你凭什么?” “你知道!” “可它...还好用吗?” 江成岱冷哼一声,准备神识进入机械空间,可这东西就在脑海中,却死活进不去。 他用力,脑袋嗡嗡作响。 他放松,脑袋混沌一片。 “祝茵,是你搞的鬼?” 江成岱彻底慌张了,他可以脱颖而出,完全靠的就是机械空间。 “你是怎么做到的?” 他一个人在这来回揉搓着脑袋,双眼猩红,快要爆炸,刚才还在皇上面前夸下海口。 三个月... 祝茵勾起嘴角,一步一步逼近江成岱,声音如同恶魔般低吟。 “可它还好用吗?” “可它还好用吗?” “可它....” “够了!”江成岱吼叫着,狂奔离开这里,直接出宫去建造军舰的地方。 他还要去亲自去现场试试,不相信机械空间就这么不好用了。 祝茵美滋滋回到了东宫。 这里没有手机,没有网络,什么也没有,她需要姐妹团,闲来无事也好打打麻将解闷。 瑞雪院里站着三位各春秋的女子,想来就是太子的三位小妾了。 “臣妾魏秋蕴拜见太子妃,愿太子妃万安。”魏秋蕴知书达理,第一个上前拜见。 随后的是面带惧色的华珞珠,她在这年纪最小。 “拜见太子妃,太子妃万安,万福。” 之后冷漠疏离的商臻规规矩矩拜见,挑不出差错,给人很大的距离感。 “都起来吧,外面天气热,莫要晒坏了。” 祝茵算是用尽了所有的温柔说话,生怕吓到了三位好妹妹。 三位妾室一一敬茶,祝茵都没刁难,还每人赏赐了一只名贵的镯子。 都是临时从库房里拿出来的,这样的好东西,她多的是。 听荷和念梅端来了点心和解暑茶,这华珞珠是庶女,收了这么好的镯子本就高兴,又是个贪吃的性格,话匣子也一下就打开了。 “太子妃,您这里的东西真好吃。” 华珞珠身边的丫鬟都跟着着急,怎么能这么跟太子妃说话呢,又实在没法子。 祝茵笑了笑,倒是喜欢华珞珠这性格,说道:“喜欢你就常过来吃,一会走的时候也带一些。” 念梅立马就去了小厨房准备,这是祝茵单独的厨房,厨子也是嫁妆之一。 “多谢太子妃,您人太好了,臣妾还以为以后没好日子过了。” 华珞珠立马捂住嘴,意识到说错了话,这些都是出嫁之前,自家娘亲说的掏心窝子的话,这就囫囵的给说了出来。 她嘴里的糕点还没咽下去,便顺着椅子结结实实的跪在了地上。 “臣妾口不择言,知道错了,太子妃原谅臣妾这一次吧,再也不敢了,呜呜呜。” 真哭了。 祝茵哭笑不得,示意听荷给人扶起来,重新坐好。 魏秋蕴和商臻也都是如坐针毡。 “本妃又没说你,哭什么,以后就是自家姐妹了,事事要以太子为重,早日诞下子嗣才是正事。” 华珞珠不哭了,她都没见过太子殿下,抽出手帕擦着眼泪,又悄咪咪吧哭脏了的手帕藏了起来。 “太子妃,可太子殿下不喜欢臣妾。” 祝茵无语,这孩子太实在了,这事能咋办,把程璟绑起来,塞到她床上? 魏秋蕴惊恐看向华珞珠,起身焦急说道:“太子妃,华妹妹年纪小,您别跟她一般见识,她的意思是,太子殿下最看中的,是您。” 祝茵思考着。 三位就在这里忐忑等着,按理来说,太子的妾室也是有等级的,最大是太子妃,下面依次还有侧妃,良媛,昭训,奉仪。 可程璟一直没召幸,这名份也一直空悬着,说出去都丢人。 “定了!”祝茵决定了。 三位战战兢兢,尤其是华珞珠,她才及笄,就要无了。 “我会给你们安排机会勾引...面见太子,剩下的看你们本事。” “还有,你们三个,就定为良媛吧。” 念梅站不稳了,自家太子妃可能是疯了,怎么直接就定了这么高的位置。 华珞珠惊喜,跪在地上哐哐磕头,带声音的。 “多谢太子妃,这下臣妾能跟家里交代了,臣妾什么都听您的!” 魏秋蕴也面带喜色,她虽为嫡女,可父亲官职最小,只是一州之府。 这般看来,她还是很受重视的。 商臻的指甲几乎是抠破了手心,面无表情的一张脸上,蹙起了眉头。 她忍着心中的难过,挤出一个看不出微笑的笑,道了谢。 第九章 表演箜篌,可她不会啊 三位都走了。 听荷给祝茵捶着肩膀。 “太子妃,你看那商良媛,从头到尾冷着一张脸,好像是咱们欠她银子似的。” 念梅半跪在地上,也在给祝茵捏着腿,顿了顿,说道:“听荷说的在理,可奴婢觉得,是不是商良媛不满意现在的位份。” 祝茵换了个姿势,颇有一副她感兴趣你继续说的模样。 念梅:“商良媛是太医署针嫡女,一家世世代代都在太医院,劳苦功高,而其他两位一个是知府嫡女,一个是点仪庶女,都比不得她尊贵,如今位份一样,许是不高兴了。” 听荷不乐意听,“管她呢,咱们太子妃说什么就是什么。” 祝茵心里有了数,把桌子上吃剩下的糕点重新摆了摆。 她要去给商臻求个侧妃玩玩,虽然她也可以直接封的,但是侧妃还是要问问程璟的态度。 书房。 金珀在门外守着,请了安,说道:“太子妃,太子殿下吩咐,谁也不能进去。” “好,你去忙吧。” 金珀应下,刚站在一边,就眼看着祝茵一把推开门,走了进去,他要去拦着,被听荷和念梅生生挡住。 “殿下。” 程璟抬头,面上不悦,祝茵立马走到了他身边,把糕点这么一放,丝毫不给他问责的机会。 “殿下,这是臣妾特意为您准备的糕点拼盘,先吃点东西歇歇吧。” 程璟一看,还有一块是从中间碎掉的,祝茵尴尬,淡定继续汇报。 “臣妾封了三位妹妹做良媛。” 程璟:“......” “但臣妾觉得,其中商良媛最是不错,腰细肤白屁股大,可做侧妃,您觉得呢?” 程璟眯着眼睛,金珀已经打听清楚了,这祝茵跟探花郎江成岱情投意合,再一次落海后感情更是好,行为没什么不对劲的,就是退亲后做事比之前果断。 祝茵就是祝茵。 “太子妃,你为什么想要嫁给孤?” 这给祝茵问蒙了,刚才她说的是商臻封太子侧妃的事情啊。 “殿下,怎么忽然问起来这个?” 程璟把糕点扔到一边,步步靠近,逼的祝茵死死靠着桌子,退无可退才罢休。 “你跟江成岱郎情妾意,退亲难免伤怀,但是你可以嫁的人很多,为何偏偏是垂死之际的孤。” 程璟面色冰冷,可眼神骗不了人,写满了快告诉孤你回来了,你是华萤,求你。 祝茵咽了下口水。 “臣妾,臣妾...殿下您天人之姿,臣妾嫁给您是荣幸。” 程璟抽身,眼底的光芒消逝,手指一下一下敲打着桌面,犹如死亡倒计时。 “殿下!”祝茵拼了,她必须得到程璟的信任。 “其实臣妾小时候见过殿下,可实在卑微,不敢靠近,长大后家里给定了亲,更不敢奢望,或是老天开眼,那探花郎退了亲,所以就嫁过来了,就算是殿下卧病在床,臣妾也愿意照顾殿下一辈子。” 假的。 但是程璟微微动容了。 “今晚去你房里,许久没听你弹箜篌了。” 祝茵抿着嘴巴,她不会啊,道:“殿下,三位良媛都还未陪寝,不如先去她们那里吧。” “太子妃大度,改日。” 祝茵灰溜溜出了书房。 听荷和念梅一左一右,都察觉出来了自家主子情绪不太好。 “你们知道,东宫内谁会箜篌吗?” “那自然那是您了。” 听荷很自信,整个明光城打听打听,无人不知晓翰林府祝茵的箜篌,她若说是第二,无人敢说是第一。 “除了我。” 念梅想了想,说道:“那就是商良媛了,不过肯定没有您弹得好。” 救星来了。 祝茵悄咪咪的跟听荷,念梅说着,两人听的是一惊一乍的,跑开准备去了。 而她独自一人,来到了商臻的住处。 “商良媛,刚才本妃去给你争取侧妃的位置了,太子也很看重你。” 话还没说完,商臻就跪了下来,一点看不出欣喜之色。 那床边的帘子后面,微微动了动。 “太子妃,臣妾不敢。” “你可担此重任。” “臣妾比不得其他姐妹,还请太子妃和殿下,收回成命吧。”她说得诚恳。 祝茵本就没为她求来,直接借坡下驴。 “行,你不愿意就算了,晚上没事吧,帮本妃一个忙。” “但听太子妃安排。” 夜幕降临。 瑞雪院很是安静,空无一人。 程璟走进,看着漆黑的屋内,不由蹙起眉头,快步还没靠近,院落的一角就亮起了灯笼。 随之,是优美的箜篌音色,如同流水般清澈而出。 祝茵坐在半透明的围帐后面,装模作样的假弹。 那角落的大树后面,是商臻在演奏,她不明白祝茵这么做的缘由,明明是天下第一。 金珀招招手,叫着其他下人知趣退下。 程璟慢悠悠坐在了祝茵提前准备好的案桌前,上面是美酒美食。 婉转动听。 可仔细欣赏着,却没有传闻中那么绝美,甚至还有弹错的地方。 一曲毕。 祝茵走出,就听见程璟无情说道:“翰林府嫡女,不过如此。” 你好就你好,我布置这么多都给狗看了,祝茵心里吐槽,却还是依旧笑着。 “殿下,臣妾的手为您亲自做糕点的时候,伤着了,这才没发挥好。” 程璟起身,祝茵立马引着她往屋里走,谁知他一个转身,朝反方向去了。 “太子妃早点歇息,孤还有其他政事。” “哦,殿下慢走。” 祝茵应付完,急忙来到大树后面,商臻正在愣神,起身的时候还不小心撞到了腿,失魂落魄的。 “你从小门走,别被人看见了。” “是,太子妃。” 祝茵伸了个懒腰,还觉得伸不开,便抬起箜篌做了俩深蹲。 这才感觉好多了。 她鬼鬼祟祟出了门,跟在了程璟的身后,她倒是要看看,什么政事比她的勾引还奏效。 走啊走在,走了好久。 这地方不是去书房的,也不是去寝殿的,而是一个僻静的小路。 金珀他们都没跟着。 只见程璟拿出了腰间的一把钥匙,打开了门锁。 祝茵怕被发现,就在这里等着人出来,她再进去,可小毒蛛却一直看着围墙角落。 这里靠近东宫边缘处,至于最低等的下人才会在这里打扫。 毒蛛愈加焦躁不安。 屋里,程璟忽然重心不稳,重重倒在地上。 第十章 解决蛊源 祝茵知道这定是蛊源搞的鬼。 她垫脚往屋里眺望了一眼,让程璟先躺会吧。 随后带着小毒蛛靠近围墙角落,它接触过双生青黑蛇,对于熟悉的气息能感应得到。 忽然,小毒蛛八只触腿直立竖起,模样古怪,盯三步远的一个微微凸起的小土包。 祝茵环视一圈,单手折断一截树枝,挖了起来。 土壤松软,新土旧土掺杂,一个褐黄色的罐子,很快漏了出来。 小毒蛛瑟瑟发抖,歪着脑袋盯着祝茵,明显是里面的蛊虫它打不过。 祝茵把放回了衣袖,一脚将罐子踹的粉碎。 眼前的一幕,就是令她也吓了一跳,退后两步。 一只跟黄土差不多颜色的蝎子,身上的外壳坚硬如盔甲,诡异的是它有三条尾巴,嘴里还咬着半个蜘蛛。 这需要投喂大量的蜘蛛,老鼠,蚯蚓等虫类,重要的是,需要吸食人血,精心饲养千日,才可出一只。 与它正在纠缠,撕咬在一起的,是一条同样暗黄色的蜈蚣,那触角数不清,密密麻麻,看的人恶心。 两条蛊王,只会活下来一个! 很明显,是背地里用这种龌龊手段的人,急了,想要舍弃其中一只,诞生更强大的蛊王。 祝茵勾起嘴角,还真是一个不错的对手,只可惜就算是蛊虫天才,也只是见她的门槛而已。 “嘿,两位,先别打了,写封遗书不?” 没想到千足蜈蚣直接冲着祝茵的衣袖来了。 “找死。” 祝茵徒手抓住了千足蜈蚣,它细小的触角同时插入了细嫩的右手掌,只嵌入一瞬,便蔫了下来,没了生息。 吸她的血,真是嫌弃命长了。 金甲蝎警惕着,三条尖锐的尾刺微微垂下,颇有种对祝茵示好的意图。 见她没给出明确回应,最终是彻底放下了尾刺,恭敬跪拜在这里。 它想要换主。 “我承认你资质不错,但你不是我养起来,如果你的主人知道你背叛了他,会很难过的。” “你们做蛊虫的呢,忠心才是第一位。” 祝茵蹲下身子,一字一句的说完,然后右手搭在了它的背上,左手一拧,金甲蝎的脑袋就落了下来。 全程,小毒蛛看的一愣一愣的,又有饭吃了,还是高档货! 祝茵将蝎子用手帕包好,放进了袖中。 小毒蛛跟随着目光,迫切落在了地面上,眼巴巴看着另外一个。 祝茵无奈,抓起它就走,说道:“说第二次了,证据,这是证据,我这入乡随俗,办事要同这里的人一样,留下证据,管它真假呢。” 小毒蛛眨巴眨巴眼睛,悟了。 祝茵晃晃悠悠地走进了那间屋子,顾不得迷迷糊糊的程璟,直接愣在原地。 空荡荡的一个的房间,仅有一张桌子,上面散落着数张白纸。 最上面的,是一张女子的画像,跟祝茵一模一样。 其他数不清的纸张上,华萤二字,铿锵有力,笔尖的墨水还没干。 我跟华萤,长得一模一样?祝茵蹲在了程璟旁边,心里想着。 如今蛊源已死,按理来说,他应该已经醒了,可还是没动静。 祝茵推了几下,蹙眉靠近去看,就被猛然睁开双眼的程璟搂住了脖颈,揽下,附上了一个吻。 祝茵睁大眼睛,看着他的睫毛不安抖动,即使闭着双眼,也能够看出他的爱惜隐忍。 小毒蛛在衣袖里死命拽着帕子,压它口粮了。 祝茵挣扎了两下,程璟也随之完全清醒过来,看着近在迟尺的人,冷冷发问:“你怎么在这?” 她整理了一下脖领,独自站了起来,无语回应道:“臣妾只是想跟来伺候。” 程璟半信半疑也起了身,闪过一丝不隐挡在了桌子那面,祝茵就当做没看见,指着外面的墙角,“殿下,您随我来。” 两人站在了千足蜈蚣的面前。 程璟深深呼出一口长气。 “你是说,你发现了一个鬼鬼祟祟的人,然后又发现了这个罐子,打开里面是千足蜈蚣,你害怕极了,一石头给砸死了。” “嗯!”理直气壮。 程璟盯着祝茵看,看得她发毛,这是她编造的最好的一个版本。 “殿下,咱们明光城一面靠海,山林中常年阴冷湿滑,蛇虫鼠蚁数不胜数,更有高人炼其为蛊,黑市花钱就能买得到,这个就很像,否则哪有蜈蚣这么多脚?” “继续说。”程璟双手抱怀。 “再加上白天的事情,臣妾怀疑,有人在害你,巫蛊之术加陷害,何其狠毒,您得防备着啊。” 程璟心下一顿,强忍着心脏不安地剧烈跳动,以前只认为是被投了毒,一直查,也查不出缘由。 而这蛊虫是传闻。 若是真的.... 他再次看向已死的千足蜈蚣,随后凌厉盯紧祝茵。 “你如何知晓蛊虫之事?” “臣妾看古书得知。”对答如流。 原主爱看书,真是救了祝茵,她下意识摸了摸嘴唇。 程璟也想起了刚才那个缠绵的吻,立马避开眼神,总是会在迷迷糊糊之间看到华萤。 “你很适合做孤的太子妃,明天库房钥匙,账本都会送到你的住处。”程璟说得一本正经。 上下级。 祝茵并不欣喜,脑海里一下就蹦出了这两个字,这可是劳心劳力不讨好的事情,只哦了一声,都没道谢。 程璟随之诧异,这人掌管中馈大权,居然看不出心动。转身边走边继续说道:“这么晚了,打扰太子妃休息,不过,辛苦先处理府里的杂尘要紧。” “大晚上的,要打扫卫生吗?” 祝茵一时间没反应过来,只跟在无语的程璟身后,等着金珀拎着死去的千足蜈蚣,给府里大大小小的下人示威的时候,才知道程璟是要找出奸细。 怪不得他当时回头那一眼,格外奇怪。 “太子妃,你看看是谁?” 月色朦胧,程璟发了话,下面的人都是低着头。 祝茵大步上前,让每个人都抬起头,辨认般一一走过。 小毒蛛可以辨认气味,近期内接触过蛊王的人,它绝不会认错。 东宫的下人太多了,她走的腿疼。 忽然,她感受到了小毒蛛正在她的衣袖中轻轻划着。 那是一个不起眼的杂事太监。 她没有声张,继续向前,为了以防万一这奸细是多人作案。 再看程璟,他一副不急的模样,坐在宽大舒适的椅子上喝茶,祝茵这个打工人心里更苦了。 “殿下,就是他,臣妾避免认错,从头到尾看过,绝无差错。” 金珀立马将祝茵所指之人拎出,押在了这里,他神色紧张,大喊着冤枉。 “谁指使你这么干的?” “殿下!这事不是奴才做的,奴才不敢害您啊!” “孤没说有人害孤啊,只是问问谁在墙角处埋了蜈蚣,你怕什么?” 杂事太监已经自乱阵脚,瑟瑟发抖,只要想到那个阴暗恐怖的人,就一身冷汗。 太可怕了。 第十一章 恩爱回门 “奴才,奴才...” 金珀直接拿来了铁钉板,上面全是立起的钉尖,一板子下去,一条腿就废了。 杂事太监吞咽着口水,害怕极了,“别,别,奴才什么都说!” 他张开嘴刚要说出那人的姓名,就喷出一口鲜血,以跪着的姿态,头就这样毫无声息地垂了下去。 祝茵警铃大作。 是口中蛊! 只要想要说出那特定词汇,就会立马喷血而死,这口中蛊制作复杂,百次中成功一次算概率高的。 给一个小小的杂事太监使用,太小题大做。 程璟忽然起身,看不出情绪,他命金珀继续调查,告诫东宫上下守口如瓶后,便大步匆忙离开。 祝茵也转身离去。 两人两个方向,背对着背,心里都有了同样的方向。 内诸司。 次日。 祝茵和程璟正吃着早饭,就有人来汇报。 内诸司交上来了两个小太监,说是贪嘴吃醉了酒,拿出青黑蛇玩,给不慎弄丢了,这康建作为内诸司司长,这才半夜寻去。 钦天监畏罪自杀,留下的遗书上面,写的是受四皇子程立指使。 水中生火也是伺候过程立的宫人去干的,如今已经全部抓了起来。 四皇子程立天资聪颖,深受皇上喜爱,可生母却在他小时候病重而亡,传闻是皇后下的手,并没有实证,之后一直养在皇子所。 可就这么一个循规蹈矩的人,却写了一本书,赞美前朝的有功大臣,并在皇上生辰之日不慎掉出。 皇帝震怒,将其关在一处偏僻的殿中思过,算来也有五载,有送饭的宫人说是已经疯了。 “这些人怎么处置?”程璟放下筷子,眼下乌青,没什么胃口。 “皇上说,都杀了,四皇子永世囚禁兰池宫,死后不进皇陵。” 程璟抬抬手,让汇报的人下去。 事情水落石出的这么快,只涉及了一个犯了错早就不受关注的四皇子身上,如今干净利索,让人意外。 祝茵把口中的蟹黄小包一口塞下,嚼嚼嚼,快速咽下。 “殿下,那贼人诓您呢,好大的手比,臣妾倒是有一办法,帮您把真正的背后之人揪出来!” 程璟擦了下嘴,昨夜他潜入内诸司查看,并未发现端倪。 而眼前的人,似乎正在推着他一步一步前进,奇怪又神秘。 “甚好。” 隔天。 华贵的一辆马车抵达翰林府门口,太子独有的金铃挂在车头,叮当轻晃。 程璟身为太子,亲自陪同祝茵回门,声势浩大。 祝鸣文早早就带着全家在这里等待。 程璟先一步下来,回身伸出手,扶住了衣着华美的祝茵。 “茵茵,小心。” “多谢夫君。” 两人恩爱非常。 这看的吴景兰心里那叫一个高兴。 “臣祝鸣文携全家拜见太子殿下,拜见太子妃!”祝鸣文带头跪下请安。 “岳丈大人快快请起来,茵茵思念家人,此次会小住几日,正好去看看周围的大好风光。” 程璟故意在这大门口处寒暄,随后叫起了众人,一同进入翰林府。 接下来连续整整三日。 程璟都陪着祝茵回翰林府,要待上一整日,天黑了才回太子府休息。 这两人恩爱无比,太子妃盛宠的事情,几乎是传遍了大街小巷,就连墙角的蚂蚁都知道。 祝茵一副小女儿家的甜蜜。 “娘亲,明日女儿就不回来了,与夫君要去空翠山游玩。” 吴景兰握着她的手,嘱咐道:“好,不过要注意安全,那地方风景优美,说是还有凭空出现的极彩,难得一见,但也地势复杂。” “放心吧,娘亲,都准备好了。” 程璟拉过祝茵的手,虽然不苟言笑,也是语气温柔。 “走吧,茵茵,明日孤与你定会见到极彩,只是不知会少你几分颜色。” 祝茵害羞,手帕遮面。 两人牵手离去。 祝芸在背地里看得咬着牙齿,这些日子一直不得出梅香阁,想看一眼弟弟,也被叶姨娘推三阻四,不曾见面。 如今,祝茵风光大嫁回门,程璟还痊愈了,全府都在忙,她这才偷偷遛出来。 都是翰林府的女儿,她不甘心,默默记下了空翠山。 隔天。 早早的。 程璟和祝茵就已经到了空翠山。 对于这一天,两人已经翻来覆去,准备了好几个晚上。 下蛊失败,程璟又很少出宫,这次与祝茵浓情蜜意游玩空翠山,最是放松。 这千载难逢的刺杀机会,引君入瓮,只等一举拿下。 祝茵深深吸气,这里的空气真好,能闻得到清甜。 她虽紧张,但也暗暗欣喜,手握着腰间挂着带有盖子的粗口瓷瓶,指着南边的方向,说道:“殿下,我们走一走吧。” “好。” 一边走,祝茵一边采野花插进粗口瓷瓶里面。 “紧要关头,你倒是还有闲情逸致插花。”程璟冷冷说道。 “敌人再暗,我们在明,殿下,总要装的像一些吧。” 说罢,祝茵折下一朵小黄花,插在了程璟耳朵后面。 别说,更显俊朗。 这动作,华萤之前也做过,也是在这空翠山里,极彩之下,替程璟挡了一剑,死在了这里。 往事重叠,程璟一把扯下野花,丢在了地上,道:“不许胡闹,跟紧点,别死在这里。” “哦。” 祝茵戴上了帷帽。 程璟看看四周,这里地势复杂,丛林茂密,阴暗处更是蛇虫鼠蚁都有,是个下手的绝佳地带,他也紧了紧身上的披风。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只有虫鸣鸟叫的空翠山,远处忽然有了激烈打斗的声响。 过了一会,金珀奔来,语气兴奋,汇报道:“殿下,抓到了。” “走,去看看。” 程璟大步流星地离开,四周在暗处保护的侍卫们,也都跟了上去。 没人理会靠在树边休息的祝茵。 她撇了撇嘴,真是用人朝前,不用人朝后。 这可是她给出的招数,让身形差不多的人打扮成他们的模样,做轿子大摇大摆的进山游玩,他们只需要埋伏起来。 “小毒蛛,还好有你陪我。” 祝茵点了点小毒蛛的脑袋,不开心也就这一秒,现在她就是自由的鸟儿。 在这阴暗潮湿的山林中,开始搜捕新鲜的,热乎的制蛊原料。 这一群幼蝎不错,徒手抓走。 这蛤蟆个头大,把嘴封上,塞塞塞,全部塞进粗口瓷瓶里。 祝茵哼着小曲,这粗口瓷瓶肚子大,正经能装不少,现在又开始捕蝉。 小毒蛛也没闲着,跟着一同忙乎,这瓷瓶很快装满。 一人一蛛对着乐,就听见一声惨绝人寰的吼声。 “快跑!” 是程璟的声音。 第十二章 局中试探 祝茵几乎没思索,就朝着声音来源跑去。 大腿,大腿我来救你了,你可千万不能有事啊,我脚跟还没站稳,我需要你!祝茵心里呐喊着。 这里一片狼藉,地上全是鲜血和打斗的痕迹。 “殿下,殿下,你在哪里?” 祝茵不敢喊得太大声,随手捡起来地上木棍,用来防身。 就这么走一步回头看两步,警惕寻找着。 沙沙沙。 侧面的树丛中有声响。 她屏气凝神,举着木棍走去。 “殿下!” 祝茵欣喜,这里并不是敌人,而是掉在大坑里面的程璟。 她蹲在地上,伸手去拉他,可惜根本够不到,太深了。 “快跑。”程璟用嘴型说着。 可惜已经晚了。 祝茵只感觉身后的阳光被遮住,取而代之的,是七八个蒙面黑衣人。 “传闻太子和太子妃恩爱非常,果然不错。” 祝茵没搞懂现状,刺杀的人不是都被金珀他们抓到了吗? “太子妃,跟你做笔生意,太子在这里死了,那皇帝总归要查,夜长梦多不如你来作证,说他掉入深坑,被毒蛇所咬,意外身亡,我们可以放你一马,以后,你依旧是尊贵的太子妃。” 说罢,为首的黑衣人从篮筐里掏出一条翠绿色的小蛇。 祝茵眼睛瞬间亮了起来。 这可是个好东西! 黑衣人很满意,说道:“看来太子妃是个明白人,那么就请你亲自将毒蛇放入,以后咱们就是一条绳子上面的蚂蚱。” 祝茵伸手接过,她是真喜欢,全身翠绿没有一丝的瑕疵,堪称完美。 程璟眯着眼睛,周身都散发着危险的气息,他的华萤最是害怕这些东西,连蚯蚓都不敢看一眼。 “可今日带出来的侍卫众多,不好交代啊。” “这你不用担心,他们已经...” 为首的黑衣人话还没说完,祝茵一棒子敲了上去,他只感觉浑身不能动弹,脑浆都在晃动,一下就倒在了地上。 祝茵避开好几步,低头就看到了程璟眼中的不可置信,她尖叫一声,假装害怕地把小蛇给扔了出去。 一边哭哭啼啼,一边捡起地上的其他木棍,胡乱挥舞着。 “殿下,臣妾好害怕啊!” “殿下,臣妾不会不管你的,就是死,我们也要死在一起。” 其他黑衣人根本反抗不得,一个一个的倒在了地上,草丛里面的小毒蛛骄傲地抬着脑袋。 良久,祝茵才停止了啜泣,抹着眼泪害怕地四处张望。 实则找蛇。 找不到,这才真心实意的哭了出来。 哇的一声,趴在了深坑边缘处,眼泪大颗大颗的落下。 “殿下,看你如此,臣妾的心好痛啊。” 程璟几乎已经可以确认,眼前这个行为举止都很奇怪的人,绝不是华萤。 “太子妃,不曾听闻你会武功,你是谁?” “殿下,是我,祝茵,你的太子妃,你失忆了?” 祝茵打着哈哈,在周围找到了藤条,一边绑在大树上,一边扔了下去。 埋伏起来的金珀有些纠结,按照程璟的命令,试探完祝茵之后,要及时出现“抓捕黑衣恶人”。 可这些人都被手无缚鸡之力的祝茵给放倒了,还挺会演的,金珀心里琢磨着,又看着眼下自家主子已经爬了上来,便决定没有出去。 “殿下,臣妾帮您擦擦脸吧?” 祝茵面对程璟有些心虚,拿出手帕,被他抓住了手腕, “你是谁?翰林嫡女知书达理,绝不是你这模样,你...溺过水?你是...” 程璟想到了穿越者,目光更加凌厉。 “殿下,你在说什么啊,臣妾听不懂,我自小知书达理是达理,但是也有些无法言说的小癖好。” 祝茵凌乱解释着,忽然瞳孔收缩,一个转身,挡在了程璟身前。 一把尖锐的刀刺进了她的腹部。 程璟猛然回头。 高高的极彩,犹如月牙般五彩斑斓升在空中。 祝茵下落,倒在了地上。 他慌了,错乱了。 一脚踹飞了持刀黑衣人,金珀等人也及时赶到,将其控制住。 “请殿下降罪。”金珀很自责,他抓住了今日前来的所有贼人,却不曾想有人混入其中。 程璟此刻所有的关注都在祝茵身上,心痛万分,口中轻唤着:“华萤?” 这场景如同复制一般,他颤抖蹲下身子,紧紧把她抱进怀中。 “为什么?你到底是谁?” 祝茵已经疼的麻木,反而不疼了。 当时速度太快,她也不明白为什么会下意识,奋不顾身,竭尽全力的想要救下程璟。 这太奇怪了。 她张了张嘴,利用了这次好机会,虚弱说道:“没事,殿下没事就好。” 然后就恰到好处的,晕了过去。 再醒来,祝茵已经是回到了宫中,她昏睡了两日,此刻才缓缓醒来。 “小姐,您醒了,您终于醒了!”听荷哭得鼻涕眼泪一起流,头埋在床边,呜呜呜个不停。 念梅忍着,偷摸擦眼泪,这瑞雪院不能乱了套,她端上来一碗燕窝,说道:“太子妃,吃点东西吧,补补身子,您睡了两天了。” 祝茵还没喝过燕窝呢,点点头,听荷扶着她起来,接过燕窝。 “小姐,奴婢喂您,慢点。” 念梅最是规矩,这房里就她们三人,依旧提点道:“听荷,莫要坏了规矩,要叫太子妃,旁人听了去不好。” 祝茵喝了一口,感觉胃里都暖了。 “知道了,念梅姐姐。”听荷瘪瘪嘴,心疼地继续说:“可奴婢觉得还是小姐好,那个时候每天多开心啊,弹琴作诗。这做了太子妃,差点命都没了,一点也不好。” 祝茵被她这模样逗笑了,“好,那以后还是叫小姐,外面称呼其他的,这个规矩做给外人看就好。” 听荷开心死了,知道这是祝茵疼她,搂着她的胳膊撒娇。 祝茵招了招手,念梅也凑了过来,伏在床边。 “在这宫里,咱们三个相依为命,最信任的,就是你们。” 听荷:“是,听荷愿意为小姐做任何事情。” “我也是,”念梅同样很坚定,说完又看向祝茵的伤口,忧心道:“小姐,红墙太高,进了宫就出不去了,小姐你要平平安安的才好,以后不管什么事,都带上我好不好。” 念梅看听荷着了急,对她会心一笑,提高了音调,道:“带上我和听荷。” 听荷立马点头如捣蒜。 “好,去茅厕也带着你们。” 三人笑作一团。 咚咚咚,敲门声响起。 是程璟来了。 第十三章 祝茵,藏好了 听荷和念梅此刻都知趣地退下。 祝茵昏迷期间,程璟来看望过多次,很是关心 他端起燕窝,修长的手指拿着瓷勺子搅拌,吹了吹,递到了她的面前。 他没开口,祝茵也沉默,两人一个喂,一个喝,倒是默契。 “太医说,匕首被你那粗口瓷瓶挡了一下,所以伤口不深,但还是要好好休养。” “嗯。” 程璟放下碗,靠在床边,复杂瞧着祝茵,良久才淡淡再次开口。 “太子妃,没什么要同孤说的吗?” 祝茵笑笑,嗯了半天,来了句:“殿下身体无恙吧?” 程璟周身气息,一下就坠入了冰窟,丝毫无犹豫起身走到了房间门口,抬手,停顿,回眸,最终没有推门。 “孤再给你一次机会。” 祝茵乱了,鬼知道程璟问的是啥啊,她绝不会说出她的真实身份的,思来想去,回忆着刚才的对话。 瓷瓶。 粗口瓷瓶。 面对祝茵的沉默和慌乱,程璟叹了一口气,推门一刹那。 “殿下,臣妾..交代!” 程璟端坐在了凳子上,祝茵半躺在床边。 “殿下,您也是在深宫里长大的,从小一言一行都有人盯着,应该能明白我。” 祝茵轻抚了一下不存在的眼泪,感觉铺垫的不错,她摸着伤口处。 “从小,我就要看书,习字,练舞,弹琴...一天下来,没有自己的时间,也不能按照自己的想法来,一言一行必须符合身份,所做之事都要感顾及家族荣耀。” “所以,喜欢小虫子这种事就没有放在明面上,也不敢让他人知晓,不然怕是要嫁不出去。” 程璟就这么盯着祝茵,女子养宠物的不在少数,多半都是猫咪,兔子这种可爱的,再就是鸟儿,孔雀看着美丽的。 喜欢这些蛇虫鼠蚁的,可以说是天元朝第一人。 “仅此而已?” “仅此而已!” 祝茵捂着腹部哎呦了一声,程璟立马快步走了过去。 她不等其开口,就先发制人拉住了他的手。 “殿下,这次的事情实在危险,臣妾看您无事就放心了,那些贼人如何了?” 程璟抽回了手,语气却软了一些。 “全是死士,什么也没说。”他顿了顿,“不过这次还是对亏你想出了这个办法,你真的很适合做孤的太子妃。” 这是程璟第二次说出这句话,更像是在夸赞合作伙伴。 祝茵急了,白负伤了。 “殿下,就一丁点有用的,都没有吗?” “没有。” 程璟挪动步伐,静静看着懊恼的祝茵。 一模一样的一张脸,完全不同的两个人,却在危难之际同样为他挡刀。 他想不明白了。 “祝茵。”程璟突兀地叫了她一声。 “啊?” “藏好了。” 祝茵久久回不过神,生咽下口水,看着没关紧的门缝,心蹦得厉害。 她被发现了吗? 不对,若是程璟发现了她穿越者的身份,不会就这么轻易放过她,难道是因为这张脸? 祝茵百思不得其解,准备这几日先消停点,把身体养好再说。 可次日就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一位绝无可能出现在这里,就偏偏出现的人。 祝芸! “姐姐,你这病恹恹的,太子殿下怕是要去其他妾室房里,记不得姐姐了。” 祝芸很是嚣张,来的时候,身后还跟着两个宫女,此刻都被她支在了门口等着。 “你怎么在这?”祝茵刚喝完药,正靠着长羽软垫休息,震惊却不屑地问道。 “好姐姐,太子殿下没跟你说吗?” 祝芸茶茶的,轻咬嘴唇,扭着手帕,那眼底全是爱慕,炫耀着。 “这还多亏了姐姐和太子殿下去空翠山游玩呢,我也去了呢,结果迷路走失,却遇见了大皇子殿下,他对我一见钟情,带我回宫养伤,我马上既要成为大皇子妃了。” 蠢货。 祝茵心里骂了一句。 未出阁的官家庶女,在这么没名没分的带进了皇宫,还堂而皇之的住了下来。 说出去,脸都要丢尽了。 “祝芸,大皇子早有正妃,你如何做得?” 祝芸被揭穿,脸色不好看,但是她相信凭借着她的容貌和能力,一定会成为大皇子妃的。 “祝茵,你就是嫉妒我,到时候,你还要叫我一声嫂嫂,我永远大你一头。” 祝茵神色晦暗,这样的大事,程璟一定知晓,可他却说什么发现都没有。 他在防备她。 “傻了?我就知道,从小我就比不得你这嫡女尊贵,现在我爬到你头上了,肯定不甘心吧。” 祝芸的自尊心得到了前所未有的满足。 “你还是想想,爹爹会不会一条白绫吊死你吧。” “送客。” 祝茵摆摆手,念梅立马开始赶人,祝芸也有些害怕了,毕竟她是从家里偷跑出来的,还弄出了这么大的动静。 可她看到门口大皇子程骁给她的宫女时,这尾巴又翘了起来,她如今身份贵重,不怕! 趾高气昂地走了。 祝茵不相信程骁就那么巧出了宫,并且还出现在空翠山附近的街道上。 “听荷,你带点吃的去找金珀,打听一下空翠山返程路上的事情。”祝茵握住听荷的手,郑重点头,“很重要,你懂得。” “是,小姐。” 听荷没离开多一会,念梅欢欢喜喜地回来了。 “小姐,刚才殿下命人来送了这个,说是给您的惊喜,让您身体好了再去看,殿下对您真是上心。” 一把钥匙。 祝茵等不了,一步一疼,在念梅的搀扶下走去,位置有些远,在东宫库房边上,这缠绕的纱布浸出了血。 念梅打开锁,祝茵拦住她,说道:“我自己进去,你在这里等就好。” “小姐,您的身体...” “无妨,有事叫你,你在这守好了,谁都不可以进来。” 念梅应下,想着里面肯定肯定是程璟准备的金屋,这自家小姐情深挡刀的事迹,是宫中佳话。 祝茵推开门,踏入。 瓷瓶,瓷罐子,圆缸,矩盆...应有尽有,摆放在靠墙的架子上。 三面墙,全都是,几乎是把祝茵包围在这里。 她不明白程璟是什么意思,摸不透会让人恐慌,努力镇定之际,就看到了最角落的一个粗口瓷罐,就是她当日去空翠山的那个,上面还有着划痕。 祝茵三步并作两步走,直接掀开,小毒蛛就这么爬了出来,亲昵的卧在了她的手心里。 再往里面看,那天所抓的,都在这里。 程璟居然把它们都给带回来了。 粗口瓷瓶下面,还垫着一张纸。 第十四章 各忙各的 打开,纸上面只有两个字。 净土。 祝茵只感觉呼吸错乱,胸腔上下起伏找不到频率。 这间屋子,就是程璟送给她的惊喜,让她可以随便养点什么,不会有任何人知晓的独立天地。 她扶着架子,冷静了一会。 这是程璟在报答她的救命之恩,位高权重者都这样,会给有功的人赏赐。 想明白了,她反而感谢这次奇怪的挡刀举动,以后练蛊就不用东躲西藏了。 “小毒蛛,里面的这些,都是你搞死的?”祝茵失而复得,很是欣喜。 小毒蛛歪着脑袋,冲着粗口瓷瓶里看去,她也随之看了过去。 只见这些尸身下面似乎有东西在蠕动,似乎是感应到了什么,又不动弹了。 祝茵伸手,把上面的死蛤蟆拨开,就看到了一抹翠绿。 是它。 翠绿色的小蛇探出头,与祝茵对视,那油光水亮的肤质闪耀。 她赶紧把盖子盖上,如此极品,千万别跑了,快步走出了屋子,这才想起来还有伤在身,疼的她直接坐在了地上。 太医站了一院子,这祝茵是太子的心头好,这伤势反反复复,他们吃罪不起,在一起研究着新的方子。 千叮咛万嘱咐,要祝茵静养,按时喝药,才忐忑结伴离开。 “这些太医真是啰嗦,来来来,听荷,你打听到了什么?”祝茵换了药,又有了精神头。 “小姐,那金珀就是个榆木脑袋,不过我是谁啊,死缠烂打,给问出来了!” 听荷滔滔不绝。 祝茵听得心惊胆战,程璟绝对不是一般人。 当时她被刺晕倒后,那粗口瓷瓶的盖子也松动了。 程璟就这么看着罐子里爬出蝉,蛤蟆,蝎子..滔滔不绝,震撼无比。 他沉默了许久,最后让人给全部抓起来,放了回去,反正只多不少。 祝茵摸了摸她的这张脸,此刻确切的理解了华萤对程璟的重要性。 真是天助她也。 哐当。 程璟忽然大步推门而入,略带警告,说道:“太子妃,身体痊愈之前,不许再出门。” “殿下,臣妾只是看见了礼物,惊喜过度,谢谢您!”真心实意。 念梅,听荷偷笑,这太甜蜜了。 “嗯,别死了。” 程璟压抑着急促地呼吸,表面看起来只是随便来看看,并不关心的模样。 此时看见人没什么事,没多说便覆手离去。 这次他遇害的事情,皇帝很是重视,已经在结合之前事情,一并严查。 对面撤手很快,干净无比,拖得时间越长,越麻烦。 程璟要抓住这次机会,一网打尽,那地下室的死士,还活着一个。 一连半个月,程璟就像是消失了一般。 祝茵也默默养身体,期间免了三位良媛的探望,今日喝下最后一碗苦药汤子,她自由了。 看着母亲吴景兰带给她的书信,翘着二郎腿吃草莓。 “她有病吧!” 祝茵把书信拍在了桌子上。 这祝芸也不知道用了什么办法,回去翰林府仗着程骁的宠爱。 要把死去的万淑容扶成侧夫人,牌位进祠堂,更要主母添妆,风光出嫁。 现在,更是在家里作威作福。 祝茵必须要回家治治她了。 “殿下,殿下~” 哦,不在书房。 “殿下,殿下!” 哦,也不在那个写满华萤的屋里。 那能去哪里?四处问也问不到,祝茵严重怀疑,程璟在故意躲着她。 于是,她换了个思路。 “金珀,看见金珀了吗?”祝茵随机抓了一个宫女,问道。 “回太子妃,奴婢早上的时候瞧见金侍卫了,似乎朝着那边去了。” 祝茵有了方向,一路询问,抵达了废弃柴屋附近,还没走几步,就看到了金珀的身影。 显然,他很惊讶。 “太子妃安好,这边脏,您怎么过来了?” “我来找我夫君。” “太子殿下,不在这。” “哦,那我走了。” 祝茵转身,又立马灵巧转了回来,直直冲着那破木门就去了。 而金珀,被听荷和年念梅拦着,他最是规矩,抬起手,不敢触碰她俩,直接被硬控在这里。 祝茵微微一笑,进入,屋里的墙角处,是一个地下室的门边,掀开了一半。 她很好奇,竟不知东宫还有此等地方。 拉起裙角,轻轻踩在了向下的楼梯上,她真是开眼界,下面非常大! 不是普通的地下室,说是一个地下牢房,储物间,不为过。 “所有死士,当场服毒自杀,只有你贪生怕死,活了下来。” “没勇气去死,又不愿意供出主子,你是忠心还是不忠心。” 死士已经十多天没合眼睛,身上一丝伤痕都没有,完全是精神折磨。 此刻精神已经崩溃。 “是...” “是谁?”程璟坐在椅子上,喝了口茶,他的华贵与这里格格不入。 “大皇子...” “押走,作证。” 祝茵听到了,惊讶继续靠近,想要听到更多,却不小心撞到了脑袋,这声音在这空洞的地方格外大。 她只好默默走了出去。 程璟看到来人,抬手命侍卫们退下,不悦,蹙眉问道:“你怎么来这里了?” “我家里有事,想回家,可我出不去宫门,殿下,我可什么都没看见。” 程璟走向祝茵,她有些害怕,死在这里,不会有任何人知晓。 他伸出手,她立马退后好几步,举起的拳头再看清楚后,默默放下了。 “拿去,这是孤的腰牌,可以随意进出皇宫。” “谢谢殿下。” 祝茵接过就跑,在踏出地下室的一刻,她听见了一声巨响。 死士信念崩塌,精神错乱,一头撞死在这。 人证没了。 翰林府。 祝茵没提前打招呼,就这么回来了,吴景兰很是开心,连忙就让厨房准备她爱吃的。 “姐姐怎么回来了?莫不是太子殿下恼了姐姐,被休。” 吴景兰平日里很退让,都因祝鸣文很看重名利,说嫡女嫁给了太子,庶女再配给大皇子,在他朝堂上是有很大帮助的。 可吴景兰不允许任何人说她的茵茵宝贝,呵斥道:“祝芸,怎么说话呢,给你姐姐道歉!” 祝芸假装扶了扶礼,为难说道:“可大皇子殿下说了,最是喜欢我这明朗性子,只是玩笑而已,想必姐姐也不会怪我的。”抬眼又看向了吴景兰,“是吧,母亲。” 祝茵上前两步,一巴掌扇了过去,收着力气的。祝芸的脸,瞬间肿胀的老高,她不可置信捂着脸, 直接回手,却被祝茵再次抓住了她的手腕。 只需要轻轻用力,这骨头就碎了。 “你,你敢打我,疼,好疼,放开我,我要去跟大皇子说,治你们的罪。” 祝茵甩开她,她直接撞到了椅子上,疼的站不起来。 “祝芸,我是太子妃,而你只是小小庶女,下次再这么跟我说话,就是掉脑袋的事情了,这次,饶你。” 吴景兰看愣了。 精彩。 “呜呜呜,你欺负我,我要去告诉大皇子,你是太子妃也不能随便打人!”祝芸全身都疼。 “我想你还没搞清楚,大皇子没派人来提亲,说白了,你现在丢了名声,连她的侍妾都不如,是母亲宽容心善,这才让你还活着。” “你....” 祝芸还想辩驳,可祝茵说的都是事实,吃瘪,挨了打,灰溜溜哭着跑开。 祝茵抢先一步关上了屋门。 第十五章 教训祝芸 想着,肖无双蹑手蹑脚的走近床边。这个角度阳光恰好的照在肖无双的脸上,让肖无双有些晃神,但是也是这一下晃神,肖无双突然觉得眼前的一幕十分的熟悉,熟悉的面孔,熟悉的被子,以及熟悉的光照。 林萧看到这一家人也摇了摇头,这些人才是没有见过世面的人吧。 “啪!”紧接着,王冠华顿时倒下来了,而且连苦苦哀嚎的声音都没有。 调是莲花落的调门,因为这次是铁大爷亲自添词,所以格外恶毒。 这一刻,崔昊的弹指天机术在继续演变,恍惚间,他仿佛看到了天地万物,贤愚众生,一切的一切,都在变化。冥冥之中,天地万物,都有其存在的道理,彼此之间都有一种奇特的联系。 萧墨羽再给白军号脉的时候发现,除了刚才自己所说的症状外,还有一股微弱的气息在他的体内流动着,经过半分钟,萧墨羽发现,那股微弱的气息竟然是妖气。 围观的众人一齐欢呼、喝彩,大声的吹着口哨,恨不得一齐跳下去。 相比之下,丘山如今虽然已是筑基期巅峰,但那些弟子基本都是练精期,项杨也曾给过他法宝,但还没来得及祭炼,光靠着几手粗陋的法术根本不是人家对手,刚发出了几个火球术便被一把飞剑追的满场乱跑。。。 “是谁?!”叶枫把目光一个一个的环顾了一圈,最后落到了老沈的脸上。 流浆已经化成了一个赤色的的光球,整个球面渐渐干涸,里面不断传来金属的撞击声。 “可恶!”苏墨几乎没有来得及细想,迅速调动起身体内的五行之力,凝聚出一条五彩巨龙,想要将青儿从魔尊天行的手中抢回。 天启伸出一只手搂住皇后的腰,用嘴唇含住杯口一仰脖子喝了下去。 沈逍遥缓缓的走上前去,踏出七步之后,顿时置身在那些有绿色液体的大树中间,静静的观察起来。 杜铁一见打不过,只得用出‘神行百变’功夫四处飞窜,而胡艳则是不依不饶,满场飞追。 关键是,金光中包裹的存在看起来实在是太庞大了,足足有数百米高,完全碾压了在场的所有兽王。 虎王的攻击力有360点,可以说是对目前不是战士的玩家,都是秒杀的,不过对安迪他们来说没什么。 “不过,这个技能最好是等到会了精神约束技能时再用,否则就会出现上次在嵩山派山上出现的那种效果了”俞升又叮嘱道。 天启一听惊喜地问道:“真的?不是他们报的假消息吧?不过就算假消息听起来也很开心!”说完连笑了几声。 还有无聊一直偷看向的人工智能gm,现在害怕星光真的破坏这些场景,还有破坏整个地图。 她知道村长想要什么,但是她不想助长他的贪婪,所以采用了强硬的态度,让他知道这一招,对陈家人没有什么用了。 李元亮到了中军,大帅李元明正襟危坐,李元亮把东平府军绕过去的事情说了一遍。 乌蒙谷城主人选的事情也不算是公开的事,除了参与进去的人,其余人并不知晓。 浑身都变成焦黑的龙狂天帝,在杨笑前面带路,看起来有点战战兢兢的样子,对于死灵神帝,连他都有些恐惧。 雨夜的希尔斯布莱德泥泞的土地上响彻的嘶吼和叫喊的声音,荆琼悦转身离开之后,这些南海镇的卫兵并没有追出去很远,只是发现追不上以后就放弃了追击。 “少主,我在你的身上闻到了下位神的气息,夹杂着土腥味,应该是个泰坦。”费尔诺斯在他的身上嗅了嗅。 对于这种情况,朱元章所能想到的最合理的解释就是云心的财大气粗,到如今习惯了之后,朱元章自然更加是没有感觉。 翟幸连仓皇四顾,四下一片深黑和迷茫,除掉那些高低错落的土丘,以及胡乱伸展的枯枝,他什么都没有看见。 毕竟对方是七重荒尊体,和三尺水一个级别的存在,对他而言,确实可以说是前辈了。 士兵们开始比武,五人一组进行比赛。打的好不热闹,武松和卞祥在旁边看热闹。 保安室那种狭窄门缝的地利,萧峰可没办法复制一夫当关的状态。 两人嘴上热吻,纪若敏睡裙被一寸寸撩起,一对盈白均匀的美腿暴露在空气中。 在餐桌前,宋天耀终于明白褚二少约了骑师一起吃饭的意思,此时自己和褚二少对面的两个位置上,坐着两个三十多岁的骑师,脸上的表情像是和自己之前一样,颇有些无奈。 第十六章 江成岱求和 一座大山竟然被火云邪神修建的如此气象万千。委实令身为紫霞掌教的叶云汗颜。 这是当然的,在记者招待会之前高露把手机调成了无声,现在早把这件事情忘到了脑后,鼻涕一把眼泪一把的看着大乐。 “我可以将临水市的人并入叶阳队伍。”面对众人的质疑,李建国轻描淡写的说出了这句话。 洛丝丝抓着手里的石头,虽然看起来这个石头并没有什么奇怪的地方,但是洛丝丝就能够很明显的感觉到这石头和赤地的吸引力,就好像赤地上一次升级是那样的感觉。 当然,不管心里面是怎么想的,表面上还是得做出一副大义凛然,我是为你好的样子。 听到这话我脸色也有了变化,看着桌上的三副碗筷,我咽了口唾沫,这种其乐融融的场面如果被晨晨的爷爷奶奶看到,岂不是会引起他们的误会,我问了唐静一句,我是不是应该躲一下。 神道是否存在,连太古的人皇大帝都不能说清,无法解释。要知道人族连真正的仙道九阶的说法都无法证得。 随着主持人的话音落下,一时间台下有人欢喜有人忧,当然欢喜的人占了多数。 经过陆羽身边的人,都不太明白他现在这种情况,一个个都如同看傻子似的看着陆羽,而后裹紧了身上的衣服,钻进房间里面。 “哎呀,你怎么了?紫中玉看着青冥脸上憋得通红,关切问道。”只是眼中的笑意出卖了她。 因为房间完全是透明的,所以从各个角度都能看到里面的情况,生活在其中没有任何隐私可言。而且每个房间都有好几台监控,几乎是全方位无死角的监视着。 “你们凭什么看不起人家?还嘲笑人家?被这样的人打败,你们不感觉更羞耻吗?至少,我觉得羞愧,非常羞愧!”山德鲁生气地说道。 叶乘风不屑地冷笑,根本毫不留情地挥了挥手,那赤红飞剑就犹如狂风暴雨般,照着红衣掌门一阵刺杀。 “维德尼娜,这样做太危险了!……以后,可不许这样了!”山德鲁关心的话让议会大厅里的气氛又尴尬了起来。 柔软的水草从在林青瑶的脚边摇晃着,让林青瑶的脚踝有些发痒。 对伊雅变化无常的情绪,吕阳早有领教,所以也没有太放在心上,稍稍郁闷了一下之后,便回到了餐桌上。 此时,上官云飞和红果果带领着最精锐的刺客团,操着一把把至少是英雄传奇级的匕首,一个个开启了杀气击中,将残血的恶鬼一个个点杀,大面积的降低了恶鬼的数量。 那火焰还不是一般的火焰,想来刁天修炼九死一生炼体大法,皮肤水火不侵,扔火焰里烤三天三夜都没问题,可被这火焰烧得却是火辣辣的疼。 熊倜点点头,不知道为何,他竟然也有这样的想法,也许是那些尸体,那些紧张,那些战争,让他产生的这样的想法吧。 说完,他就伸了伸懒腰,完全无视了周围一片警察那仿佛要吃人般的目光,自顾躺在了躺椅里,舒舒服服地翘起了二郎腿。 “浅馨有哥哥,不稀罕你当我的哥哥,放开我。”再说了,有你这么把人当弟弟的嘛!我拼命挣扎着,根本就不信他说的话。 下午第一节物理课,赵蕙常看向窗外,五班正在上体育课,一些同学正在打篮球,李掁国也在打篮球,他穿着黑毛衣,显得人那么瘦,打篮球的动作是那么潇洒。 “他不是人。”正在睡觉的乞丐听到他们在说话,就睡眼惺忪地起来了。 他想把这张照片撤掉,最后还是放弃。不该连她仅存的记忆,都要霸占的。尽管,他的肺部,几乎要爆炸。 看到廖春江遇险的时候,廖春云下意识的想要救援,可是看到自己的五弟反应这么迅速,廖春云停下了脚步。廖春云不知道,因为自己的轻敌,他的二弟将永远的离开这个世界。 在无人的时候,也会在台上自己训练。戏班里的人们若是瞧见了,都会笑他不自量力。班主虽然不笑他,但是也露出了不悦地神色。 盼星星盼月亮,我终于可以腻歪在这个温暖熟悉的怀抱,我贪婪地吸着清灵独有的幽香,头又忍不住往他怀中拱了拱。 秦江感觉自己的呼吸有点困难,这……这不就是自己梦里一直出现的那位神仙姐姐吗? 大家端起了杯子碰了杯,喝干了饮料。大家又吃了起来,最后,几个同学又一起碰了杯,便结束了当天的晚餐。 凭借自己多年的工作经验,何斯迦打量了几眼,她基本上可以断定,稍后新娘的出场方式可能就跟这架秋千有关系。 就连宗人府的待遇,都因为有四爷的照顾,比这好了不知多少倍。 第十七章 毁容小狗 “不。” 祝茵回绝地斩钉截铁。 江成岱不死心,他们十二年的美好时光,他不信祝茵如此绝情,强忍着身上的痛,扶着船体站了起来。 “为什么?你不会真的爱上程璟了吧?” “还是说,你早就变心了,只等我说出口,你可以全身而退。” 祝茵无语,冷静回应道:“你自己是什么人,就会把其他人想成什么样子。” “老婆,老婆我只是太在乎你了,你不能丢下我,对了,你曾经给过我一张道歉券,说如有有一天你生气了,我拿出来,你就会原谅我。” 祝茵记得。 那还是在大学毕业的前夕,江成岱偷摸打零工,送了她一双高跟鞋,作为毕业礼物。 那高跟鞋真漂亮啊,价格也超出他们当时的消费水平,感动的落泪,给出了那张何时何地都能用的道歉券。 那是很久以前的事情。 他们之间,确实真心实意的短暂相爱过,美好过。 只可惜,时过境迁,变了就是变了。 “江成岱,道歉券生效,我原谅你。” 江成岱欢喜,上前就要拥抱祝茵。 她退后好几步。 “可我不会跟你和好,永远不会。” 祝茵走得坚决,对身后江成岱的苦苦哀求,充耳不闻。 直到离开了建船场,她才回头看去,这明光城大好河山,一切都那么顺心顺意。 “念梅,去借一艘船,我带你们出海玩。” 祝茵已经想好了,再多买些好吃的,补网钓鱼,晒太阳。 念梅笑着回应道:“小姐,哪里需要借船,咱们翰林府的船只,就距离得不远。” 出发。 码头的船只很多,但是井然有序,海边停靠小船也不少,有小孩子在沙滩上玩沙子。 祝茵踏上船板,没站稳,不小心晃了一下,听荷立马扶助。 这船长吓坏了,直接一脚踹在了控制船绳人的背上。 她穿着粗布衣裳,岣嵝这身躯趴在地上,闷哼一声,才发现竟是个女子。 “二小姐,小狗知错了。”随之是几句小狗叫,呜呜在求饶。 她像是没有灵魂一般,不断重复着这句话,而其他船夫们,并不惊讶。 祝茵一愣。 船长恭敬解释着:“太子妃,她认错人了,莫要怪罪。” 这些都是翰林府的下人,专门就在这码头伺候船只的。 祝茵疑惑,祝芸平日在府里为了好名声,对待下人那叫一个大方,为何此人神志恍惚,全身上下全是对她的惧意。 “祝芸?她经常来这游玩出海吗?还有此人,怎么回事?” 船长双手一直紧张握着,说话也开始不顺畅。 “回太子妃,二小姐大概半个月或者一个月来一次。” 说完这个,船长又是恨铁不成钢地踹了小狗一脚,她直接平移出去,忍着痛又马上跪好。 “太子妃,此人手脚不干净,二小姐怜悯才没有被打死,送到这里来做工,可惜她啊不知悔改,平日里好好地,可二小姐一来她就像是故意报复一样,总是出纰漏,不是茶里有沙子泥土,就是故意摇晃船只。” “二小姐真是心善啊,这要是放在其他人家,早就活活打死了。” 祝茵蹙眉,以她对祝芸的了解,这简直是天方夜谭。 “抬起头来。” 小狗瑟瑟发抖,她这张脸丑陋无比,她只要一想到祝芸在她脸上一刀一刀划下,她就忍不住生理性干呕。 讨厌她自己。 念梅和听荷护着祝茵后退两步。 船长又要下手打,祝茵制止,说道:“别怕,我又不是二小姐。” 小狗浑身一震,自卑慢慢抬起头,满脸灰扑扑地,看不出原本的模样,脸上的伤疤触目惊心,着实是吓了祝茵一跳。 她赶紧重新趴好,就像一只真的小狗,继续没情绪的的重复着:“小狗知道错了。” “太子妃,这人就是狗改不了吃屎,教训过多少次了,可就是二小姐一来就犯大错,我们也是在没法子,还是交给我们处理吧,别扰了您的好心情。” “是吗?这倒是稀奇,今日就上船来伺候吧。” 只要是上了船,就会有额外的工钱,一般主子都会挑干活伶俐,人模样讨喜的。 船长和一众船夫都很惊讶,谁也不敢违背了太子妃的话,叮嘱再三后,再让小狗排在了最后面,上了船。 大船起开。 祝茵半靠在躺椅上,听荷在边上扇扇子,念梅剥着葡萄皮。 而甲板上。 船工们正在撒网,若是捞上来好鱼鲜虾,都是有赏赐的。 “你们也吃,这葡萄好甜,尝尝看。” 祝茵给念梅嘴里塞了一个,又给听荷递过去一串,她在另一侧,不太好拿。 “好吃。”听荷小口吃着,一颗葡萄三口还没吃完。 三人有说有笑,看起来倒像是姐妹。 祝茵看向甲板,小狗就这么跪在甲板边上,身体剧烈抖动。 她说:“你过来。” 小狗抖的更厉害了,爬了过来,不敢进船舱,膝盖就跪在了交接处,凸起的板子上。 “都说你是报复二小姐,你恨她?” “不!”小狗反应很大,情绪激动说着:“小狗不恨二小姐,全是小狗的错,小狗愿意为二小姐做任何事情!” 这.... 祝茵没再说什么,小狗脸上的疤痕明显是人为的,她让念梅带着她去洗洗澡,再换套干净衣裳,这船只上,都是有备用的。 两人一高一低离去。 “太子妃,捞上来了!”船工一声吆喝。 祝茵兴奋地拉着听荷去看,甲板上侵湿了一片,这一网,大丰收。 光是皮皮虾和贝类就一堆,还有许多海鱼,活蹦乱跳。 “太子妃,您小心脚下,这贝类跟石头似的。” 船工的布鞋,裤脚都湿了,手里还握着船网的一角。 “赏,全都有赏!” 船工们喜笑颜开,这太子妃一句高兴,说明他们伺候得好,他们这一年都荣耀啊。 从听荷手里一一拿过赏钱,随后麻利收拾着海鲜,搬到后厨开始烹饪。 这从打捞上来,到端上桌,也就用了不到半个时辰。 真,鲜美无比。 祝茵只管吃,拨壳去皮都是听荷在做。 一口一个,这大海也没被污染过,这鲜味直接在口中炸开。 过了一会。 “小姐。”念梅走了过来,身后跟着小狗。 她依旧岣嵝着身躯,手上的老茧厚重,头发虽然挽成发髻,但是稀少的厉害。 “多谢太子妃,多谢太子妃。” 小狗重重叩拜头,眼泪掉落子甲板上,这种感觉,让她感到奇妙。 “你直起来身子来。”祝茵一边说,一边招招手,让念梅过来,给她留了一盘皮皮虾。 小狗很是拘谨,许久没站直过了,就是睡觉,也下意识的蜷缩,这会让她有安全感。 祝茵在看清她的容貌后,微微愣住。 那眉眼处,竟然跟她有七八分的神似。 原主,曾经有个妹妹。 第十八章 那是一个死胎 是吴景兰所生,亲妹妹。 比原主小两岁,可生下来就是个死胎,当时还换了一批下人,这是翰林府的禁忌,谁也不许再提,就是怕她伤心。 久而久之,这件事就仿佛从来没发生过。 祝茵脸色难堪,那个时候,原主的年纪也小,记忆不是很清晰。 不好的强烈预感在她心中升起。 “返程,立刻返程!” 船只以最快的速度靠了岸,祝茵拉着小狗,一起上了轿子。 刚坐稳,就听见岸边鬼哭狼嚎。 “虫子,会咬人的大虫子,大家逃命啊!” “有怪物,是怪物啊!” “是大蜘蛛!从大海里跑出来了!” 混乱一片。 祝茵掀开了轿帘,看去。 原本美好浪漫的沙滩上,全是从海里爬出来许多梭子蟹和青蟹。 百姓们还在逃脱,也有不少青壮年们拿着棍棒驱赶。 很显然,这里的人,还不认识螃蟹。 这些混乱的声音让小狗更加不安,蹲在轿子里面,双手抱头捂着耳朵。 “小姐,这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府衙已经派人来处理了,咱们也快些走吧。”念梅面带忧愁,说着。 祝茵没回答,她在那众多维持秩序的官兵里面,看到了江成岱,他在下人的搀扶下,惊喜之色喜上眉梢,挥舞着手指挥着现场。 这下,祝茵是彻底放心了,她不用担着被认出来是穿越者的风险,去帮忙处理这些螃蟹。 放下轿帘,回家。 翰林府。 祝茵急急忙忙,拉着小狗去了吴景兰的院子。 “茵茵啊,慢点走,这匆匆忙忙的,再摔了可怎么好?” 吴景兰正在院中赏花,雍容华贵。 祝茵心慌地厉害,她直接命所有下人都退下去,手还紧紧拽着小狗。 “怎么了,茵茵?”吴景兰问道。 “娘,女儿刚才出海去玩,无意间遇到了一个人,您看看。” 吴景兰一头雾水,怎么看都是一个胆怯地小丫鬟。 她靠近去看,被小狗的脸吓得捂着心口,转过身子去。 可下一秒,她的眼眶就红了起来,猛然一只手抬起小狗的脑袋,另一只手搭在她的肩膀上,止不住的颤抖。 “你...是谁?” 吴景兰并不认得小狗,可她那同她一样的美人尖,让人不能忽略。 还有她左边眼角处那颗泪痣,让她想起了十多年前的那件事。 那是一个雨夜。 当今圣上为国事忧心,祝鸣文和一众大臣,都彻夜留在宫内分忧。 恰逢吴景兰生产,她撕心裂肺的生了一整夜,终于是生了下来。 虽是个女娃,可她还是喜欢的紧,只来得及看了一眼,就累的昏了过去。 名字是早就思量好的。 若是女孩,就叫祝婉,是祝鸣文想了许久的好名字。 温婉静好,也如同他们之间的爱情。 可当吴景兰醒来,得知的,却是噩耗。 她不信,没了端庄仪态,大喊大叫,责问了所有当时在场大人,得来的消息都是一样的。 生下来就是个死胎,当时她太累了,昏过去,没给下人们汇报的机会。 祝鸣文一开始每日都来劝解,时间长了也烦闷,渐渐地,去万淑容的房里的时间越来越多。 吴景兰脱力坐在了凳子上。 “娘亲,码头的人说她是祝芸送过去的,是犯了错的下人。”祝茵说道。 吴景兰擦着不断留下的泪珠,十月怀胎,她依旧不能释怀。 “你可记得你小时候的事情?”她急切继续问着。 小狗哪里见过这样的阵势,依旧跪在地上求饶,卑微至极。 吴景兰走到小狗身边,顾不得新做的裙子,只直接蹲在了她身边。 “别怕,哪怕是只记得一点点..” “小狗知道错了,请二小姐责罚,小狗再也不敢了,汪汪汪。” 吴景兰失声痛哭。 祝茵给她扶了起来,说道:“娘,念梅说,她的身上全是新新旧旧的伤痕,是长期虐待,是从五六岁的时候,从梅香阁分去码头的。” “女儿怀疑...”她没继续说下去,若小狗是祝婉,那万淑容和祝芸母女就是下十八层地狱,也不解恨。 “但也有可能是因为跟我单纯长得像,祝芸用来撒气的。” 吴景兰抬手,压抑着心中的波涛,秘密叫来了一直用着的大夫。 一是给小狗看伤口,二是想鉴定一下血缘关系。 “夫人,这位小姐脸上的伤口有些年头了,怕是不好恢复,身上的不便查看,老夫开了方子,定要按时吃药,尤其是需要进补,身体亏空太大了。” 小狗蜷缩墙角处,一下一下拽着稀疏的头发往嘴里塞。 “好,我还想在做一个滴血验亲,麻烦大夫了。”大夫面露难色,说道:“夫人,以前是有滴血验亲的说法,但是那探花郎已经论证,滴血验亲并不准确,怕是没法验证。” 祝茵警铃大作,问道:“探花郎?” 大夫立马意识到失言,改口说道:“失言,老夫失言了,是驸马爷。” “江成岱?”祝茵再次确认着。 大夫可不敢直呼驸马的名讳,只是微微点了点头,心有余悸。 其实祝茵一直好奇,真正的探花郎是怎么死的,现在看来,很有可能是前一个也是穿越者,被发现了身份,处死。 可若是这样,现在的江成岱有原主的记忆,怎么还会如此不小心。 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茵茵?”吴景兰换了祝茵一声。 她这才反应过来,大夫已经走了,两人计划了一下,暂且将小狗秘密养在这里,然后暗中调查她与梅香阁之间的事情。 夜间。 祝茵辗转反侧。 她蹑手蹑脚起来,没吵醒守夜的听荷,乔装打扮,独自出了府,去了黑市。 越是晚,黑市就越热闹。 大多数的人,不管是来买的,还在小贩均是装扮怪异。 祝茵一身粗布衣裳,还特意剪破了叠穿,戴上帷帽,也不显得突兀。 她一个人看似闲逛,实则是在寻找炼蛊材料。 内诸司里的宠物,都没什么攻击性,只能给翠蛇当做口粮。 “客官们都来看看,这可是我在万丈悬崖下寻来的好东西,紫翼蝙蝠!” 这一身吆喝,瞬间和许多人都靠了过去,祝茵也来了兴趣,跑了过去,却和对面的人撞在了一起。 “对不住。” 低沉沙哑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祝茵被撞得七荤八素。 第十九章 朱燕与王禾 她定睛看去,此人身姿挺拔,带着面具,那黑白掺杂胡须微微凌乱,像是一名看不出年纪的神秘侠客。 他身边还有一名老人,脖子上,手上都是褶皱,全白的头发,岣嵝着腰,拄着拐棍。 “没事,没事。” 祝茵揉了揉肩膀,早就用幻音蛊易了声音,说完,就急忙开始往前面挤。 这紫翼蝙蝠仅一只,要价昂贵,卖货的人说出口,就走了大半的人。 一只,一百两银子。 祝茵没犹豫,大声说道:“我要了!” 可随之叫价的,还有刚才撞到一起的侠客,他直接掏出一百五十两银子。 卖货人喜笑颜开,直接将紫翼蝙蝠递了过去,祝茵也想要,伸手拦住。 “是我先说的。” “这位客官,实在不好意思,谁的价格高,这东西啊,就是谁的。” 祝茵必须拿下,这紫翼蝙蝠常年生活在深洞之中,捕捉艰难,含有特殊的剧毒,是其他蛇虫鼠蚁不能代替的。 “我出二百两。”她铿锵有力。 卖货人立马收回了手,恭敬看向另一方,问道:“这位客官,您还加价吗?” 不少刚才走的人,都回来了,这黑市啊,除了好东西以外,这看人扔钱抢东西,也是一桩美事。 “姑娘,这蝙蝠我有用处,可否割爱?” “不可,我也有用处,你别加价了,你不知道,我有多有钱。” 祝茵说得诚恳,她掌管东宫库房,还有数不清的赏赐,至今都没数明白呢。 侠客短暂思索,这本就是无意碰上,想买来送人的。 当有人开心的时候,人在笑,酒窝也在笑,他总是能看见想要的影子。 想想,还是算了。 “让你了。”侠客负手而立,淡淡说道。 周围的人,本来看着他穿着不错,以为能拼到天价,这么草草了事,实在大失所望。 祝茵付了钱,欢天喜地拎着装有紫翼蝙蝠草筐走了。 五名大汉互使了一个眼神,跟了上去。 拐角处。 祝茵停住脚步,看看四周,这里四下无人,黑漆漆的。 她特意将人引来此处。 “你不是有钱得很,给我们哥几个一人一千两银子,就放了你。”为首的大汉,猖狂说道。 “太少了。”祝茵摇了摇头,“每人三千万吧,省的你们说我小气。” 五位大哥蒙了,为首的反而开始警觉起来,问道:“每个人,三千万白银?” 祝茵再次摇了摇头,非常认真地说道:“不是三千万白银。” 五人沸腾了,那就是三千万黄金! 这不是大冤种,这是碰上财神爷了! 祝茵像是看傻子一样,向前几步,这五人也不设防了。 “三千万,现在就给你们。” “千万要哀嚎,千万要骨折,千万要长记性!” 说罢,一人一蛛就冲了上去。 可还没真切出手,就看到另一侧,飞踢出来一个熟悉的身影。 那全白头发的老人,速度极快,弓着腰,三下五除二,就将五人齐刷刷制伏在地。 手中的拐杖支在地上,他咳嗽了两声。 一人一蛛对视,心里在呐喊,(什么情况?) 祝茵仔细看去,暗处那位侠客,此时也走了出来。 还真是缘分,撞到的人,争紫翼蝙蝠的人,现在是拔刀相助的恩人。 她一把将在小毒蛛按着脑袋,塞回了衣袖。 “两位英雄,大恩大德,没齿难忘,敢问姓名,他日必当报答。”抱拳道谢。 侠客无所谓地摆了下手,抱拳回复,声音低沉的厉害,道:“在下王禾,报答就不必了,无论是谁,看见你一个弱女子被欺负,都会出手相助。” “在下...朱..燕。” 祝茵临时想的,叫这个名字的,满明光城,没有一千也有八百,甚好 简单寒暄后,王禾和白发老人告辞离去。 这黑市卖什么的都有,祝茵琢磨着,再去买点其他小玩意。 当她跨过站不起来的五名大汉的时候,地上的一条不起眼的死蜻蜓,触目惊心。 完蛋了。 祝茵马上去追人。 蜻蜓本身比较脆弱,并不适合做蛊虫,但是因为会飞,体积小,看着就让不设防被,所以被做成了一次性的丧命蜓。 只要攻击,它就会立马死亡。 而中蛊的人会感觉浑身轻飘飘的,同醉酒模样,时间长了,神经受损,形同痴儿。 “王禾!老人家!” “王禾!!” 她急切寻找着,眼看着天就要亮起了,鬼市的人也纷纷开始撤离。 遍寻无果。 祝茵叹气,她也要回翰林府了,否则被发现半夜出了门,也不好交代。 天要亮不亮的,她特意走的小路,这会正路过太子府的后身。 就看见前面不远处,一个人正扶着另一个摇晃的人。 那穿着。 就是她要找的人。 祝茵无比欣喜跑了过去,就这么碰上了,简直是冥冥中注定好的。 “朱姑娘,你怎么在这里?”王禾问着。 他扶着白发老人坐下,纵使戴着面具,也能感受到他的焦急。 “路过,正巧在这碰到你们,先解蛊吧!” 祝茵没有多余的动作,让王禾回避,她现在没时间去抓原材料去制作解药。 她查看着白发老人裸露在外面的肌肤,在右手上看到了细小的咬痕。 咬破手指,两滴血均匀的滴在了上面,逐渐渗透进去。 祝茵看着伤口附近的皮肤褶皱,边缘剥离,意识到此人易了容貌,还很谨慎。 她不多问,她也不坦诚。 白发老人摇晃着脑袋,混沌的思绪,也逐渐清明。 “王禾,你的朋友好了,可以过来了。”祝茵喊了一句。 他几乎是立马出现,见到已经可以正常说话的同伴,实为震惊。 “多谢朱姑娘,现在是我们欠你的救命之恩了。” 祝茵也学着之前王禾的模样摆摆手,大概说明了丧命蜓这只蛊的情况,让他们不必担心。 王禾心生佩服,短短时间内就解了蛊,而他正需要这样的人才。 “朱姑娘,我愿重金聘你去我府上做幕僚,平日没什么事情做,特殊情况下,你帮我解蛊或炼蛊,待遇你随便提。” 祝茵没法去啊,直接拒绝。 “我朱燕,行走江湖,四海为家,实在不喜欢待在一个地方。” 王禾很失望,没有强人所难,退一步说道:“那我愿意重金买一颗解百蛊的解药。” “没有,蛊毒制作复杂,错一步都会失了效果。” 天已经蒙蒙亮,祝茵不能耽误了,她转身要走。 “朱姑娘,那我以后若是有需要,可去哪里找你?”王禾上前一步,阻挡了她的道路。 “就去鬼市碰碰运气吧。” 祝茵真的来不及了,绕过王禾,小跑离开,那混搭叠穿的各种颜色布料交叠,跟着摆动。 王禾对着她的背影,大声说道:“我会在鬼市为你建造一间,专属的炼蛊屋。” 他久久不能回神。 白发老人扶着墙壁起身,身体不再岣嵝,说道:“殿下,此人真是神了,属下以无任何不适。” “嗯,没想到此行,还有意外收获。” 此等高人,他必收入麾下。 第二十章 江成岱解决成灾“大蜘蛛” 祝茵回到府里,一直睡到日上三竿才起来。 吴景兰命人把早饭热了又热,最后等宝贝女儿醒来,直接吃午饭了。 “茵茵,你平日在东宫,这般贪睡,太子殿下会觉得咱们翰林府没规矩。” 吴景兰一边夹着菜,一边说着贴心话,并不是责怪。 “娘亲,不用担心,殿下对我很好的,就是一整天不起床,也没事。” 祝茵大口吃着糖醋小排,就看见管家急匆匆来了。 “夫人,太子妃,大人发了话,说那不知名的大蜘蛛泛滥,目前,大皇子和驸马爷都在海边,最近还是少出门为好,省的冲撞。” 祝茵疑惑,问道:“是大皇子?那太子殿下呢?” “小的听老爷说了一嘴,说是昨个半夜,大皇子和驸马爷纷纷请奏处理,都说有极佳的对策,皇上这就允了,太子殿下那边不太清楚。” “哦,退下吧。” 祝茵有点想不明白,程璟是太子,出了这样的事情,应该冲在最前面才对。 她开始忐忑,不会是在众多皇子中,随机选了一个废物吧。 整整一天。 满明光城都在传着驸马爷江成岱的传说,他大张旗鼓,表示这从未见过的“大蜘蛛”也属海鲜,可吃,并愿以身作则。 他现在已经带人抓捕了许多,正在福宁宫的厨房里,亲自看着宫人烹饪。 “这名叫梭子蟹,清蒸鲜美,加入辣椒等材料炒熟,别有滋味。” “一会,本驸马就要进献给皇上,你们都好好做着,出一点差错,知道后果!” 江成岱身穿藏青色窄袖蟒袍,红玉竹珑佩挂在腰间,脸上还没消肿,很是违和。 宫人们不敢有一丝怠慢,卑躬屈膝回应,手上一时也不敢停下来。 程明珠踏着莲步,在宫人们的拥簇下进来。 江成岱下意识浑身一颤,但是想到他这炙手可热的功劳,又自信了两分。 “公主殿下,安好。” 他虽为驸马,但是公主为大,见面还是要行礼的,也有公主和驸马之间感情好,免了这些礼节,可目前,他还不行。 程明珠看着灶台上的东西,心里泛着恶心,抬手就让所有人都退了下去。 “江成岱,你本事大了,这种大事,不先问过本宫,就敢私做主张?” “公主息怒。”江成岱随口就开始哄着:“这件事发生的突然,臣也是为了抢在前头立功。” 啪! 程明珠怒眉,直接扇了他一巴掌。 江成岱敢怒不敢言,更不敢还手,稍微弯了弯腰。 “公主,不知是什么地方做的不好,公主手打疼了吧,臣帮您吹吹。” 他挪步上前,捧着那纤纤玉手,吹了两下,抬眸去看程明珠的脸色。 她脸上挂着不达眼底的笑意。 “本宫喜欢你不敢发作,卑微忍耐的模样。” 伸手摸上了江成岱的肿胀的左脸,反复两下,疑惑却没问,毕竟他在宫外建船,有点小伤属于正常,随即又是一巴掌。 “可你明知道我哥哥也上奏处理这害虫,这样的话,本宫就不高兴了。” 程明珠满心想着自家哥哥程骁立功,到时候她娘亲荣贵妃,也好早日要回协理六宫之权,不至每日忧心。 她步步紧逼,江成岱步步后退,直到抵住墙壁,她拿起旁边案板上的菜刀,轻轻放到了他的脖子上。 “你说,这事怎么办?” 江成岱是真的害怕这疯女人,语气放软更甚,道:“公主,你我夫妻一体,臣的功劳就是您的,您说怎么办就怎么办,绝无二心。” “呵。”程明珠笑着扔掉了菜刀,叮当坠下,差点砍中江成岱的脚。 他站地笔直,已经是一身冷汗。 程明珠拍拍手,优雅转身。 “去办吧,还有武器军舰的事情,本宫不想等太久。” “是。” 江成岱心有余悸擦着汗,还没冷静两秒,就看程明珠正在门口盯着他,朱唇轻启:“本宫为驸马准备了强效药,汇报完,过来。” “...是。” 江成岱用冰块敷着脸,没穿越以前,他是年轻有为的船长,很是有面子。 如今,被两个女人轮流打脸,他恨得咬牙切齿。 只在厨房里踢踹宫人出气。 中德殿。 江成岱详细介绍了梭子蟹,青蟹等等后。 就在皇上的面前,美滋滋地品了起来,清蒸,麻辣,蒜香,应有尽有。 “皇上,此螃蟹外壳坚硬,可内里肉质鲜美,福生海滩现大量此物,乃是我朝福分。” 江成岱沾沾自喜,说完直接跪在了地上,感谢上苍之德,更是赞叹皇上是天命之子。 可他没等到意料中的夸赞,此刻也不敢抬头,内心逐渐恐慌,不知道是哪里说错了。 皇上威严坐在龙椅上,看着螃蟹和江成岱之间,眼神来回流转。 良久。 等专门试菜的十几个太监依次尝过,确定无误后。 皇上忽然开怀大笑,更是亲自走下来,扶起了江成岱。 “驸马,你才是我朝的福分。” “皇上谬赞,臣不敢居功。” 皇上深深看了一眼江成岱,脸上的笑意也收了一些。 “你这脸?怕不是武器军舰的事情,驸马亲自下场,劳心劳力所致,可要注意身体啊。” 江成岱立马再次,趁此机会找补。 “回禀皇上,这武器军舰很是有难度,臣日夜颠倒,身体也大不如从前,请皇上恩准,让臣住在宫外公主府修养身体,以免过了病气给公主,再就是,三个月之期怕是不能完成了,还请皇上降罪。” 他头埋的很低,几乎上半身都贴合在地上,祈祷皇上可以看见他此次的功劳,应允。 整个中德殿,安静的可怕。 皇上在江成岱面前来回踱步。 “驸马平身,此次治理螃蟹有功,功过相抵,罢了。” 江成岱就知道是这样,古人就是好骗,感恩戴得起身,内心是不屑的。 皇上一只手拍在他的肩膀上,重重一下。 “朕就允了你,搬去公主府居住,先养好身体再继续建造。朕想到你科考之时诗词文章极佳,修养身体期间,就为我朝作些赞美,传扬的诗词歌赋,也好整理出来,给天下读书人做做表率。” 江成岱立马应下,上学期间,还是背了不少诗词的。 他漏液出宫,回了公主府。 皇上也将螃蟹的来龙去脉写下,只等明日告知天下。 程明珠听此消息,砸了一地的东西。 将准备好的强效药,给一名俊朗的宫人喝下。 第二十一章 为祝婉报仇 另一边翰林府。 祝茵刚去给紫色翼蝙蝠喂了吃食,路过梅香阁的时候,看见了一个黑影闪了进去。 那身影,明显是个男子。 祝茵爬上了院头的树,就这么借力翻了过去。 很安静。 整个梅香阁都很安静。 守门的人全部被迷晕,只有祝芸屋里的蜡烛,燃着幽幽光亮。 “殿下,你许久没来看人家,肯定是把人家给忘了。”祝芸娇嗔着,声音腻呼呼。 “怎么会,只是最近忙,这海边忽然出现了不明蜘蛛,这才有机会出宫,你放心,等这件事情结束,本殿下就会立马向父皇提及,迎你进门。” 祝茵躲在墙角,蘸着口水点破了窗户纸,偷听加偷看。 “真的吗殿下,芸儿终于等到这天了,您都不知道,主母和太子妃日日找我麻烦,还说您不要我了,她们都欺负我。” 祝芸又往程骁怀里使劲蹭了蹭,她被祝茵打的还没有痊愈,浑身骨头架子都疼,可她不想放过这次机会。 程骁就这么抱着,低头看到祝芸的脸,很是不悦,还是温柔说着话。 “芸儿,先忍忍,等你入了宫就好了,对了,让你打听的事情,可有眉目?” “没有。” 祝芸一门心思就是攀比,也是没去偷偷打听关于祝茵和程璟的事情。 她看程骁变了脸色,继续撒娇道:“哎呀,殿下,你别这么严肃,都吓到人家了,你放心,我那姐姐很笨的,她亲妹妹被我娘买通了接生婆,骗说是死胎,被我偷偷虐待多年,又送到码头做苦力,她们母女俩愣是没人发现,她现在就是仗着身份耀武扬威呢。” 程骁来了兴趣,祝茵一直坏他的事情,急切说道:“明日我去码头将人带走,将来定能派上用场。” “嗯嗯,那殿下,我们早点安置吧。” 祝芸直接大胆褪下了衣衫,可程骁对着这么一张脸实在吃不下,推开身边的人,走到了门口。 “芸儿,还有要紧事要处理,你睡吧,记得没事去祝茵,或者你父亲那里多走走,为了我们的以后。” 祝芸不舍,做着未来大皇子妃的美梦,更是想到了将来程骁继位,她就是皇后。 “好,殿下放心,芸儿会做好的。” 程骁离开,祝茵立马躲到了边上,没有被发现。 她恨得牙痒痒,推开了门。 “殿下,我就知道你舍不得人家...” 祝芸娇滴滴,半漏不漏的衣衫以最快的速度整理好,一副欲拒还迎的模样,低眉顺目。 祝茵关上房门,走到床前,祝芸才发现不对劲,立马披上衣裳,警惕问道:“你,你来干什么?” 做贼心虚。 “你知道我来干什么。” 祝芸穿上鞋子,从床上坐起,指着门口。 “太晚了,姐姐请回吧,不送。” 祝茵不理会,端详着她这张脸,洁白无瑕,拿起桌子上的水果刀,比划着。 “救命啊!杀人了!” 祝芸跑开,大声求救,可惜,整个梅香阁的下人,都被程骁迷倒了。 一刀,两刀,三刀... 祝茵一句话也不说,总之是任由祝芸嚎叫求救,直到她绝望求饶,才停了手。 “姐姐,我错了,你是不是听见什么了?” “其实那都是我随口瞎说的,我小娘死了,我心思难受的紧,就为了宽解我自己而已,姐姐,快为我找一个大夫吧,求你了。” 祝茵不会放过她,她妹妹的痛苦,祝芸必须百倍偿还。 “茵茵。”吴景兰忽然独身一人,推门而入。 她不知为何,心慌地厉害,去霞月院想看祝茵掖掖被角什么的,才发现人不在。 母女连心,第六感告诉她,人在这,来了,还真在这。 祝茵挡住祝芸,手里的水果刀也立马藏在身后。 “娘亲,你怎么来这里?” 吴景兰全都看见了,这满地的血迹骇人,是藏不住的。 祝芸抓住机会,爬到了吴景兰脚边,满脸血迹哭诉着:“母亲救我,大姐姐这是要杀了我啊,我是大皇子的人,他见到我如此,一定会连累翰林府的。” 祝茵连忙说道:“娘亲,是她亲口说的,当初万淑容换了妹妹,然后偷摸藏了起来,这些年一直在咱们眼皮子底下受尽虐待,又送到码头凌辱,女儿实在是咽不下这口气。” 吴景兰闭上眼睛,眼泪依旧是不断涌出。 小狗就是祝婉。 她的婉儿。 “不是的,母亲,你别听大姐姐胡说,我没有做过,我小娘也没有做过,我们是被冤枉的,呜呜呜。” 祝芸太疼了,捂着脸不敢去看对面的铜镜。 吴景兰走向祝茵,拿过她手里的水果刀,高高扬起,她要为祝婉报仇。 可是祝婉这些年承受的,祝芸不管做什么,都偿还不了其一。 她又在祝芸脸上划了好几道,直到无从下手,鲜肉外翻才停下。 此刻的祝芸,已经是昏了过去。 “娘亲,我有办法,让她生不如死,交给我处理,明天一早,就说她不见了,即可。” 吴景兰沉默了一下,点头,哭的不能自已。 她以前太软了,这后果多年后才切身体会,不只是委屈这么简单。 一个女儿没保护好,另一个绝不能再出差错。 “茵茵,这里交给娘亲,今夜,你不曾出门,记好。” 祝茵拉着昏迷的祝芸离开,在吴景兰看不到的地方,扛起来走了。 翰林府不起眼,放杂物的地方。 祝茵从紫翼蝙蝠衫口腔中,提取了毒素给祝芸服下。 又给她的脸,上了最好的金疮药,可止血,但会留疤。 随后坐在破旧的椅子上,看着祝芸缓慢醒来。 她身处黑暗,蜷缩在一起,想要说话,可她发不出声音,拼尽全力也只能从嗓子眼里,挤出难听嘶哑的一个啊。 “祝芸,我知道你想问什么,做姐姐的,帮你解答。” “以后的日子,你会看着自己的身体一寸一寸腐烂,我会让码头的船夫们定时给你上药,照顾你,生不如死。” 祝芸拼命摇头,可没有丝毫反抗之力,任由她的长发被就胡乱的剪断,掉落了一地。 祝茵乔装打扮后,给她换了一套低等下人的脏衣服,装在麻袋里面,拖去了码头。 第二十二章 双双坠崖 天还没亮。 船夫们都在休息。 祝茵直接敲开了船长的房门,她捂得严实,戴的帷帽,无人认得出。 还没等睡眼惺忪的船长问话,她就把肩膀上的人,扔在了地上。 变换着声音,说道:“小狗去了太子妃那里,依旧改不掉坏毛病,不仅偷了东西,还背地里口出狂言辱骂主子,人毒哑了,大小姐命我送回来,继续给你们管教。” 祝茵拿出翰林府的府牌,还在疑心的船长立马应下。 “放心,让太子妃尽管放心,我们这么些年一直都是好好管教的。” 祝茵忍着心中的悲痛,继续说道:“人不能死了,得让主子这口气顺了才行,你可明白?” “明白,小的明白!” 祝茵满意离开,躲在阴暗处。 亲眼看着船长打开麻袋,把无法说话,毁了容貌的祝芸拖去了船头,用绳子套在她的脖子上,绑在这里。 “小狗,要怪就怪你自己,你说你得罪二小姐,又得罪太子妃,还能活着就不错了,这两次好机会,你把握不住啊!” “这要是给我在贵人身边伺候的机会,我肯定能成为最得到脸的小厮。” 船长教训一顿后,走了。 月光倾下,祝茵心中终于是畅快了一二,刚要离开,就听见了声响。 有黑衣人,带走了码头的祝芸! 看身形都是练家子,且武功不俗。 祝茵暗中跟着,带走祝芸的人速度很快,她也就拼命跑着,衣袖里面的小毒蛛跟着颠簸。 惩治祝芸这件事不是蓄谋多时,刚送到码头就被带走,实在是诡异。 一路跟到了空翠山旁边的断崖。 这里被府衙立了木牌。 【悬崖危险,切勿靠近。】 可这大半夜的,居然热闹至极,少说也有三十多人。 程骁正在马车上坐着,他的人来来回回,将海滩上的螃蟹一麻袋一麻袋的运送到这里,扔下山崖。 “都加把劲,把这些大蜘蛛都摔死,谁也别想抢了大皇子的风头!” 程骁的侍卫们吆喝着。 祝茵躲在了边上的树丛里,扒开一条缝隙看着。 “大皇子,人带来了。” 黑衣人将祝芸扔在地上,程骁只是瞥了一眼,很是嫌弃。 “绑起来,别在这碍眼。” “是。” 祝芸要疯了。 上半夜还浓情蜜意的人,下半夜再次相见,竟是如此境地。 她死死咬住黑衣人的手,得到了短暂的自由,扑向了程骁,嘴里啊了一声,千言万语说不出,更像是干呕。 程骁一脚将其踹飞,怒骂道:“什么狗东西!也敢往本殿下身上扑,要不是看你日后能派的上用场,现在就宰了你。” 这凶狠模样,让祝芸恍惚,趴在地上,用手指开始写字。 可她的指节不受控制,皮肤也开始溃烂,画了两道字符,就被拖了下去,身上衣服已经磨烂了。 祝茵看这般就放心了,程骁也不会给这只小狗好过,而事情,变得更加有意思。 她慢慢挪步离开,身后却忽然窜出去一只炸毛花猫,暴露了她的行踪。 倒霉。 “谁?出来!”程骁的侍从呵斥道,同时放下了手里的活,纷纷警戒起来。 祝茵跑是跑不掉的,她庆幸今日乔装打扮过,举着双手出来。 草丛的另一侧,王禾瞬间紧张起来,心里想着,朱燕怎么会在这里? “贵人,我是附近的采药女,出来采药,不小心路过这里。” 她低着头,装作腿脚不好,声音中全是害怕。 程骁绕着祝茵看了又看,他是来半夜处理大蜘蛛的,被人看见了正好是劳苦功高,不是刺客就好,同时对帷帽下的面孔感到好奇。 “无妨,不用害怕,摘下帷帽来,我可派人送你回家。” “不用了贵人,我自己回家就成。” 程骁不允许任何人忤逆他的话,伸手就扯住了帽檐。 祝茵不能被他发现身份,否则必死无疑,甩了下袖子,小毒蛛直接扒在了程骁的脸上,他瞬间身体不听使唤。 “别过来!” 现在是祝茵挟制住了程骁,掐住他的脖颈,直接拖到了悬崖旁边。 “放在武器,不然我就把他扔下去!” 祝茵刚才其实思考过,要不要就此机会帮程璟除掉程骁。 但是他的手下太多,怕没有最大的胜算。 现在是赶鸭子上架,程骁自己找死,缩短了命期。 王禾和白发老人,还在静观其变。 “此人是不可多得的人才,伺机行动杀程骁,也务必救她一命。” “是。” 程骁的人都不敢轻举妄动,为首的侍卫,带头放下了手中的大刀。 “姑娘,别冲动,我们没有恶意,你看到了,我们是朝廷的人,在帮百姓们处理大蜘蛛,我们是好人。” 此人一边交涉,一边靠近。 “退后,一直退后,满意了,我就放了你们主子。” 祝茵必须保证充足的距离,才有逃脱的可能。 嗖__ 一只利剑从树丛中射出,命中为首的侍从,他直接倒在了地上。 “她有帮手!”一个侍从喊道。 都是经过训练的,一部人留在这里,一部分的人冲着树丛去了。 祝茵趁着慌乱间,直接掐断了程骁的脖子,推下山崖。 却不曾想衣角被他死死抓住,一直没有松开,她就这么没防备的,跟着仰了过去。 玩脱了,死定了...祝茵心里想着,认命般闭上了眼睛。 她只感觉一只温暖的手拉住了她,以为是死神来接她,睁开眼睛,就看见了王禾的那张面具。 他死死抓住了悬挂在悬崖半空中的她。 只一瞬,她燃起了希望,瞬灭。 “快跑!”祝茵大叫。 她看到了祝芸像是厉鬼一样,阴森森站在了王禾的身后。 “好姐姐,去死。” 王禾回头看去,就被祝芸用尽全身力量,撞了下去。 两人双双坠入悬崖。 高树上,一个黑靴灰边男子抱着一只花猫,在黑暗中潜行离去。 与处理完程骁手下,急忙赶回来的白发老人,平行而过。 悬崖边,空无一人。 天亮了。 翰林府的船工们全员出动,在街上发现了昏倒祝芸,他们生生找了一上午,可算是重新带回码头。 这次怕她再逃跑,脖子上换了一个铁链子。 同时,梅香阁报出了祝芸不见了的消息。 祝鸣文下朝归来,本就心惊胆战,听到这消息,更是生气。 “来人,去找!” “慢着!”吴景兰拦下。 她眼下乌青,昨夜一个人擦掉了所有血迹。 第二十三章 寻找出路遇狼群 她缓步上前。 “夫君,之前祝芸就偷跑出去过,这次怕是一样,万一是去找大皇子了,咱们这样派人出去找,怕是找得到,找不到,都不好。” 祝鸣文愁容不展,重重叹气了一口气,让下人们退下,并且暂时封锁祝芸失踪的消息,私下暗中寻找。 “夫人,朝中怕是要动荡了,今早本应大皇子汇报治理海边蜘蛛的事情,可人迟迟未来,派人去问去寻,在悬崖边找到了他的马车和贴身玉佩。” 吴景兰心中一颤,朝堂的事情,她这个妇人不懂,但是一下想到,整整一上午没见祝茵了。 怕是处理祝芸出了问题,随便应付祝鸣文几句,就朝着霞月院去了。 “听荷,念梅,你们家太子妃呢?”吴景兰装作什么也没发生,寻常问道。 “夫人,早上起来就没见着太子妃,我们找了一上午了,可府里乱糟糟,问也问不到。”念梅慌了神,听荷已经是哭了好一会了。 吴景兰心脏狂跳,她不知道自家女儿是个什么办法处理祝芸,她必须先稳重阵脚。 “没事,我一大清早的,瞧见她了,虽是已经做了太子妃,可还是小孩子的脾气秉性,一早说是要去哪里玩,我以为回来了呢,你们等着便是。” 听荷不哭了,念梅也放了心,知道自家小姐没事就好了,欢天喜地的去厨房准备桂花糕,等她回来。 而吴景兰带着心腹,出门去了。 悬崖。 “我们死了吗?”祝茵只感觉晃来晃去,头晕乎乎的,问道。 “你终于醒了,还好吗?” 祝茵缓缓睁开眼睛,才发现她是躺在王禾怀里的,立马弹了起来。 她环规四周,发现这个山洞一侧幽深看不到尽头,另一侧向下看去,依旧是万丈深渊。 “朱姑娘,你不必害怕,在下可是正人君子,是你死死抓住我,不松开。” “是吗?”祝茵反问,同时也想起来下落的时候,王禾一直都是没松开她的,加了句:“是的。” 王禾似笑非笑,站了起来,整理了下身上被抓的乱糟糟的衣裳,指着外面的藤蔓。 “算咱们命大,我抓住了藤蔓,荡到了这个半空中的山洞中,要是摔到底,定然尸骨无存。” 祝茵抱拳,紧了紧下巴上的织花带子,确保没有暴露身份,说道:“多谢王公子,现在又是欠你的救命之恩了。” “欠来欠去的没意思,咱们也是过命之交了,还是尽快找出路为上。” “好。” 两人并肩而行,冲着山洞深处走去,里面越走越黑步,步伐也就随之放缓。 “朱姑娘,你与那人有仇?”王禾在黑暗中,忽然问了这么一句。 祝茵看不清他的面容,更捉摸不透这冰冷嘶哑的语气,明明是个热心肠,可说话相处之间,还是有着无尽的距离。 “算是有仇吧。”祝茵毕竟是顺手帮程璟处理敌人,也为了她的以后。 王禾蹙眉沉默了一下,继续问道:“那就是别人与他有仇,你是雇来的。” “你可真是个大聪明啊,这都被你猜到了。” “朱姑娘也是性情中人,可被他人所用,为何不愿去我府上做幕僚?” 祝茵才不会进入这样的圈套,提高了一点音调,反问道:“那你呢,王公子,半夜在悬崖边,带着人,不会是来看风景的吧?” 王禾轻笑,这个人还真是有趣。 “和你一样,有仇,不过,我是自己有仇,不是帮别人做事。” 他很认真回答,是他们之间的第一句实话,可祝茵没信,清脆的鼓掌声在这里蔓延开来。 “那就恭喜王公子,铲除异己,早知道就接你的单子了,我还能赚两份钱,亏了亏了。” “那也恭喜朱姑娘,顺利完成任务,早知道我就同你说清楚这笔单子,就不用我亲自动手,亏了亏了。” 两人都笑了起来。 前面也有了细微的光亮。 快步过去一看,那是一道来自上方的裂缝,不大,人是出不去的,但是有水流顺着岩壁流下来。 “太好了,渴死我了。” 祝茵无所顾及的用手捧着,背过身子,喝了起来。 王禾还没见过女子如此豪迈,从昨夜开始就滴水未进,也是渴极了。 他也背过身子摘下面具开始喝水,又重新戴好。 两人回眸,帷帽对面具,会心一笑,继续前行。 这山洞岔路口不算多,几乎是没走冤枉路,天黑的时候,终于是看见了狗洞大小的出口。 祝茵贪婪的吸了几口新鲜空气,然后跨步就钻了出去,外面荒芜一片,抬头看去,已经是到了悬崖底部。 王禾随即而出,耳朵瞬动,将人拉在了身边。 “嘘,有人。” 祝茵也竖着耳朵听去,还不少,就在附近的高高矮矮的树丛中,躲着。 她才走了一步,就忽现十几双绿色的眼睛,逼近。 “王公子,是狼群。” 王禾刚想安慰她镇定一些,就看她语气逐渐兴奋了起来。 “天无绝人之路,咱们的晚饭有找落了,我想吃麻辣口味的烤狼肉。” 王禾从心口地处升起一丝沸腾,回应道:“好,我们看谁杀的多。” 狼群已经将他们围了起来,有组织,有纪律。 王禾率先捡起地上的树枝做剑,有章法的冲了上去,而祝茵全用蛮力,上来一只,踹飞一只,脚脚致命,拳拳封喉。 两人。 一个事功夫了得优雅至极的翩翩侠客,一个像是来自远古时代的蛮荒野人。 不到一盏茶的功夫,十三头野狼全部毙命。 “朱姑娘,实在是佩服佩服,就是男子,也不能将这成狼的脑袋一拳打碎。” 王禾满眼都是敬佩。 祝茵笑了笑,自豪说道:“承让,我七你六。” 一行人举着火把连忙赶来。 “两位英雄,这狼群骚扰村庄,已经咬死了哈几个村民,真谢谢你们了!”始安村的村长带头感谢着。 王禾:“举手之劳。” 祝茵歪着脑袋看王禾,那帷帽的纱巾也跟着摇晃,指了指地上的死狼。 他立马就能明白她的意思,这种感觉很奇妙,像是认识了许久。 就这样,这些狼肉,也分给了村民们,狼皮还能换些银子。 村民们热情好客,激动邀请着两人去村里过夜。 翻过一面小土包。 始安村就在眼前。 第二十四章 贫穷始安村 王禾震惊。 从来都不知道,距离天子脚下的这么近的地方,还有如此贫困的村庄。 房子都是泥土混着干草搭的,多半已经坍塌。 只有一条小路,通向外界,一眼看不到尽头。 土地被踩的结实,没有草丛遮挡,这才发现,这里的百姓们都是没有鞋子的。 火把聚集,更加明光,也才看清楚,他们的衣裳,都是缝补的不能再缝补的。 祝茵有些哽咽,从一个四五岁的男孩手中,接过一个洗涮的泛黄的缺角杯子,里面是温热的水。 “贵人姐姐,谢谢你们送我们的狼肉,已经好久没有吃过肉了。” 男孩名叫香椿,打理的干净,可身上的衣裳脏兮兮,眼睛亮晶晶,说着话。 “也谢谢你们,要不今晚还不知道在哪里住呢。” 香椿惊喜笑着,很开心帮助了别人,又看向王禾。 “姐姐,一会吃过狼肉,你跟你的夫君,就住在我家,我家就我自己,能住得下。” 祝茵想要解释一下,就被香椿拉着去看他家的房子。 那是一个半坍塌的屋子,两间,其中一间立着两个木牌,上面什么也没写。 “这是?” “这是我阿爹阿娘,他们被狼咬死了,正好就埋在家里,这样就不孤单了。” 香椿明显是难过的,还是漏出了一个笑容。 那发霉的木床上,整齐摆放着一个被子。 “贵人姐姐,你看我都准备好了。” “谢谢你,香椿。” 这个夜晚。 始安村像是过年了,所有人都吃饱了肚子,然后将狼皮挂起来晾晒,说是晒干了去换银子,所有人的都开心的不行。 祝茵躺在左边,香椿躺在中间,王禾躺在右边,三人挤挤的。 “香椿,明日跟哥哥一起走吧。”王禾说道。 “不了哥哥,我爹爹娘亲,还有村里人都在这里,我不想离开,而且,村长大人去过明光城,知府大人说了会帮助我们,只需要等一下就好了。” 祝茵摸了摸香椿的脑袋,问道:“那村长是什么时候去的呀?” 香椿比划着手指,道:“不记得了,但是村长说了,知府大人是大官,做大事的人,他很忙,既然答应我们了,就一定会做到。” 王禾沉默了。 祝茵愤愤不已,却不想毁掉纯洁的香椿,再次邀请他明日一起走。 可香椿还是拒绝了。 他指了指小土坡那边的位置。 “贵人姐姐,我的名字是我阿爹起的,香椿是一种野菜,听闻城里的贵人也喜欢,只要香椿在,就饿不死。” 祝茵转了过去,偷偷摸了眼泪,不再出声音,装作睡着了。 而其实这一夜,除了香椿做了美美的梦,其余二人都是一夜未眠。 次日一早。 祝茵和王禾跟村民们道了别,顺着那条唯一的小路离开。 穿过一片树林,又七拐八拐的穿过两座小山,这才到了一条相对于宽点的路上。 “这些当官的简直不是人,自己穿的好,吃得好,这么贫穷的村庄看不见,不给钱也不修路。” “贪官都该去死!” 祝茵骂着,王禾只是瞅他一眼,没反驳,拦下运货的商队。 商队的人犹豫再三,还是让他们上来了。 并不是因为没钱付车费,而是货物实在多,没又空闲地方。 所以。 祝茵和王禾爬上了大箱子上面,躺在上面,随着马车的摆动,晃晃悠悠晒太阳。 临近明光城。 祝茵率先一步下了马车,对着箱子上的王禾挥手。 “山高路远,王公子有缘再见!” 然后就跑路了,她不能马上回翰林府,不然这发生的一切不好交代。 她必须找一个万全的理由,直接从跑去太子府,从外面围墙边的歪脖树上,翻了进去。 躲躲藏藏。 终于是将身上的衣裳换下,重新梳妆打扮了一番,推开门,就看到了程璟也匆忙的,从隔壁的隔壁的隔壁出来。 两人均是一愣。 祝茵规矩行礼,好久不见了,心慌慌说道:“殿下,早啊。” 程璟走近,邀请她一起吃午饭,路上也试探问道:“太子妃多日不见,这一直在这太子府,没回翰林去看望家人吗?” “多谢殿下关心,前几日回家看过了,殿下呢,何时出的宫?” “就是这两日,孤实在繁忙,早出晚归,不曾知道太子妃回来,是孤的失职。” “殿下说笑了,是臣妾没有侍奉左右,臣妾家里的事情解决了,往后会日日陪伴在殿下身边的。” ...... 两人一言一语,话说得多,没一句走心的。 金珀带着人急匆匆的,忽然看见程璟,立在原地一瞬,立刻跑了过来。 “殿下!”他情绪激动。 程璟抬手,瞟了他一眼。 “刚才在路上,就听闻驸马爷已经处理好了螃蟹的事情,原是能吃的,还真是喜事,你也不用忙乎了,休息休息,晚点回宫。” “是!” 午饭丰盛。 祝茵好饿,可还要保持仪态端庄,程璟也比以往多吃一碗饭。 吃完饭,气氛就有点尴尬了。 祝茵先打破了僵局,道:“殿下,臣妾想先回趟翰林府,再回宫,可否陪臣妾一同回去?” 程璟心里也有着盘算,立马应下。 两人同到翰林府的时候,吴景兰的眼泪夺眶而出,很是失态,拉着祝茵的手就是一阵关心。 “娘亲,我只不过是回太子府了,就这么想我啊?” 吴景兰继续哽咽,天知道她找不到人,又不能说,人已经崩溃了。 如今看到自家女儿没事,悬着的心终于落了地。 祝鸣文咳嗽两声,扶住了吴景兰,非常不好意思的对程璟说道:“殿下,我家夫人与小女母女情深。” “无妨,孤给了太子妃腰牌,以后常回来便是。” 听荷和念梅听到消息,从院子一路跑来,呼哧带喘的行了礼。 程璟手指敲打着折扇,观摩着这一切。 刚回宫。 程璟就被皇上叫走了。 祝茵也乐得自在,把闷了一路的紫翼蝙蝠,带去了她的宝藏屋。 在罐子内部先涂上一层胆汁,底部铺上一层黄纸,共计七张。 翠蛇和紫翼蝙蝠同时放入的瞬间,往里面倒入留牛血。 直到罐子满了,死死用蜡封住。 三十四天之后见分晓。 第二十五章 好大一顶绿帽子 祝茵满意离开了宝藏屋,回到了瑞雪院。 “太子妃,魏良媛,华良媛,还有商良媛,听闻您回来了,都在外面等着请安。”一个小宫女汇报着。 祝茵大喜,她这正准备吃螃蟹,正好人多热闹热闹。 “快请进来。” 一大桌子的海鲜。 清蒸梭子蟹,甜口扇贝花螺双炒,蒜蓉小龙虾,海参蒸蛋... 最中心的,是御膳房刚送来的帝王蟹! 这可是江成岱特意去了深海打捞上来的,数量不多,东宫分了其中三只。 三位良媛依次行礼。 “太子妃,之前您闭门养伤,臣妾好生担心,这伤刚好,又听闻出了宫,臣妾许久未曾请安,心里难受,看到您胃口不错,这才安心一二。” 魏秋蕴得体说着,说得祝茵心里暖暖的,招呼着三位:“来,坐下一起吃,正巧尝尝这螃蟹的滋味。” 三人互相看了一眼,分分坐在了下首的位置。 她们根本放不开,毕竟是太子妃是正经主子,她们应站着伺候才是,都很拘谨。 祝茵把面前剥好的梭子蟹,放到了华珞珠的小碟子上。 “本妃记得你最喜欢吃,看看合不合胃口。” “谢谢太子妃!” 华珞珠早就馋了,可惜这新鲜玩意,不受宠去御膳房是拿不到的。 她热切看着梭子蟹,只等祝茵先动筷子,她才敢。 祝茵拿着玉勺,这一口下去,全是肉,吃的满足,华珞珠随后也是一大口。 “太子妃,这东西真好吃,民间还说是什么大蜘蛛,差点糟蹋了好东西。” “魏姐姐,商姐姐,你们也快点尝尝呀~” 魏秋蕴和商臻的宫女也都剥好了蟹壳,因为也是第一次,照着听荷和念梅的手法,慢了些,好在仔细。 “多谢太子妃。”两人再次道谢,也开始吃了起来。 她们发现,祝茵一点没有太子妃的架子,还很随和,慢慢地,也就都放松了一点。 四个人聊了聊宫内的趣事,祝茵收获颇丰,独自一人享用了一整只帝王蟹。 其余两只也没想着留给程璟,给她们三人分了。 华珞珠感动的不行,直接认定了太子妃! 她娘亲说的根本不对,哪有什么勾心斗角,全是山珍海味啊! 女孩子在一起聊天,时间过得很快,这东西吃完,天也黑透了。 祝茵本就昨夜没睡好,打了个哈欠。 三位良媛见状,立马起身告辞。 “今日确实晚了,明天中午,你们还来这,咱们一起吃烤鱼。” “是,太子妃。” 祝茵赶紧洗洗涮涮,躺下一秒入睡。 后半夜。 东宫出大事了! 商臻忽然腹痛不止,身下见了红,也不许叫太医。 伺候她的宫女没了主意,这就求来了瑞雪院。 祝茵迷迷糊糊,听此消息,一下就清醒了,她叫上了从翰林府带出来的郑大夫,急忙赶了过去。 到的时候,程璟已经在这,华珞珠和魏秋蕴差不多跟祝茵同时到。 “商良媛,生病了就要看大夫,孤为你请来了太医,就是你父亲,还是看看吧。”程璟深深皱眉,说道。 太医院署针正拎着药箱,焦急站在门口等待。 “殿下,臣妾没事,许是吃坏了东西....才肚子疼,太晚了....请殿下和太子妃...回吧。” 商臻咬牙切齿说着,额头上全是汗珠子,两只手死死抓着被角。 “吃坏了东西?晚膳用什么了?” 商臻不语,华珞珠和魏秋蕴相互一看,都把头低下了,谁也不说。 最后是祝茵先开了口:“殿下,晚上我们四个一起吃的海鲜,梭子蟹什么的。” 程璟就这么看着祝茵,有着深究。 床上的商臻忽然很激动,大声喊道:“不关太子妃的事情,是我自己身体不好,以前也总肚子疼的,臣妾真没事!” 祝茵觉得奇怪,走了过去,商臻死死咬住嘴唇,摇着脑袋。 悟了。 不想让别人知道。 “殿下,商良媛许是女儿家的毛病,也不想让家里人担忧,臣妾出嫁之时,带了大夫,医术也很是精湛,不如让臣妾来劝解几句...” 程璟明白,刚要退出屋子,商臻就忽然晕了过去。 郑大夫立马诊脉,署针也被叫了进来一同诊治,屋内顿时慌作一团。 “殿下,太子妃,这商良媛小产了,体内寒凉,应该是吃了大寒之物。” 话一出。 程璟不可置信,震怒,他从来没有宠幸过这三位良媛。 很绿。 闪闪发绿。 华珞珠吓得直接坐在了地上,魏秋蕴扶了一把,也是站不稳。 这可是当朝太子殿下啊! “你们,回去休息。” “是,殿下!” 华珞珠和魏秋蕴二人,立马应下,逃命般离去。 救不了,救不了,商臻必死无疑,只要不连累家人就是程璟开恩。 祝茵慌了,她可不是故意邀请商臻吃海鲜的。 “大夫,太医,你们再看看,是不是还能救回来这孩子,什么珍贵的药,尽管用!” 大夫惋惜,署针悲痛,若是早些救治,或许还来得及。 “殿下,卑职给商良媛下了针,人已经醒了,只待开一张方子调理身体,日后还能为殿下诞下子嗣。” 署针话还没说完。 程璟就一掌拍在了桌子上,下人们纷纷下跪。 祝茵再次悟了,这古人在乎子嗣,真是往死了在乎啊,她也跪了下来,毕竟吃海鲜这事,她也心里难受。 “都出去。” “是,殿下。” 祝茵看了眼憔悴的商臻,想着两人也该说说体己话,刚要走,就被程璟拉住了胳膊。 “太子妃,留下。” “...好。” 祝茵完全做好了准备,大概会被拿回管家钥匙,她无所谓。 蔫蔫地站在一边。 “商臻,你若是不愿嫁与孤,坦白讲清楚,孤会给你一条路,可你不该拿皇嗣开玩笑,若是这孩子生了下来,你商家的九族,还要吗?” “对不起,殿下,是臣妾..是罪女的错。”商臻撑着身体爬了起来,摔在了地上。 祝茵要去扶一把,被程璟拦开,她越听越不对劲。 “殿下,请您不要牵连罪女的家人,无论什么后果,罪女一个人承担,求您了...” “那个男人,是谁?” 祝茵瞪大眼睛,这才听明白,看了眼程璟的脑袋,黑的发绿。 大八卦啊。 商臻不愿意说,死死咬住嘴唇。 “请殿下赐死。” 她跪好,深深一拜,从一开始就知道,这事发现了,就是死罪。 脑海中像是走马灯一样,想起了那日被家人逼迫,带着所谓的家族荣耀,穿上的嫁衣。 一顶轿子,与他这辈子再无可能。 第二十六章 两颗真心 可他花了全部的积蓄,追进了宫里,做了低等守门的侍卫。 他说别放弃,等程璟病死,就有机会了。 商臻狠狠擦掉眼泪,望向程璟目光,除了祈求,还有浓重的不甘。 她不明白为何老天如此捉弄人,快要死的人活了,她还莫名其妙的成为了良媛,甚至这位太子妃还要她来做侧妃。 造化弄人。 造化弄人啊。 “商臻,家族还是情夫,你自己选,想必你父亲还没走远。” 程璟已经很退步了,若是发生在其他皇子那里,整个商家都看不到明日的太阳。 商臻进退两难。 “殿下,罪女不知孩子是谁的,求殿下开恩!” 她拼命叩头。 祝茵叹了口气,同时女孩子,她想帮一把。 “殿下,这件事属东宫内院的丑事,不如交给臣妾,定会妥善处理,不会丢了东宫的颜面。” “好,辛苦太子妃了。” 程璟还有更重要的事情去做,顺势就交给了祝茵,他也想看看,这位太子口中的妥善,是如何。 祝茵看着心如死灰的商臻,蹲下身子,在她耳边说了句话。 “不用着急回答我,你好好想想。” 商臻失魂落魄地点了下头,随后被关进了那间地下牢房。 次日,太阳高照。 听荷一脸兴奋地走进了屋子,对着正在梳妆的祝茵汇报道:“小姐,您真厉害,那商臻吐口了,说是东宫南门的守卫,之前是戏院的戏子,叫白曜。” “戏子?” 这古代大小姐看上空有一张皮囊戏子的故事,也是让祝茵碰上了。 她立刻派人去将白曜抓起来,送入地下牢房,同时又派人给程璟汇报了进程。 地下牢房。 白曜身穿盔甲,可这身板跟其他侍卫们比起来,略显单薄。 他被五花大绑在木架子上面,脸上的胡须已经被扯了下来,覆盖住的部分,竟然比面容还要白上三分。 “你胆子真大,太子的人越敢动?”祝茵坐在他对面的椅子上,说道。 白曜很害怕,四处找着商臻的身影,口中全是哀求:“太子妃,她呢,还好吗?” “不好,私通的女人,能有什么好下场。” 白曜更加焦急,挣扎着,被牢兵踢了一脚,瞬间吃痛不已。 他忍着痛楚,说道:“不是这样的,是我强迫商良媛,事后我还警告她,要是敢说出去,我就杀了她,都是我的错。” 祝茵微震,她怕商臻是被男人给骗了,现在看来,倒是有两分真心。 “谁的错不打紧,只是商臻必死,你么,要是愿意改口供,说是她勾引你,本妃心情好愿意给你一条生路,毕竟没了这么一个祸害,就没人跟本妃争宠了,算是好事一桩。” 祝茵就这么盯着白曜,他诧异之间,几乎是没有思考。 “太子妃,杀了我吧!您留着商良媛,她是世家闺秀,最是明白道理,绝不会跟您争宠!” “呵,你们倒是情深,那商臻都出卖你了,你还愿意为了她去死?” “我愿意!” 白曜嘶吼着。 那是一个夏天,白曜几经辗转被卖到了明光城的戏院。 他靠着出众的容貌,两年就成为了最有名气的小生,受邀去署针府唱戏。 那是他和商臻第一次相遇。 梨花树下,白曜开嗓就是惊艳,戏曲悠长,念念诉说着一段凄美的爱情故事。 台下的商臻品着梨花茶,向往看着。 等收了场。 商臻高贵典雅拿着扇子,问白曜:“你除了会唱这惹人泪目的,可会那种惊天动地,女子心心念念盼望的故事?” 白曜弯着腰,不敢去看,只觉得声音好听至极,回应道:“回小姐的话,有一出最是绵远流长,不过要在冬季大雪之时赏听。” “可明光城无雪。” “会有的。” 至此期间,商臻经常出门去戏院看白曜唱戏,给的赏钱也丰厚。 可慢慢的,白曜却不要了,他说唱戏不为钱,为的是心中一刹。 很快冬天来临了。 那场惊天地泣鬼神的爱情故事,唱了三天。 结束的时候,漫天的梨花坠落,像极了无数雪花。 两人的心意越靠越近,可身份永远是一道阻碍。 商臻想方设法不出嫁,称病,算命...一直拖到了年十九。 白曜哭起来也像是有曲调,他看祝茵没反应,崩溃再次喊道:“太子妃,求您开门,杀了我!放了商良媛,是我的错,我罪该万死!” 祝茵抬抬手,牢兵押上来了虚弱的商臻,她一直被关押在后身的牢房中,此时已经泣不成声。 “这里是两杯酒,一杯有毒,一杯无毒,你们既然彼此情真意切,就看老天爷让谁活命了。” “我先喝!”白曜急切说道。 给他松了绑,他端起来其中一杯,对着商臻扯出笑意。 “商良媛,世人都说戏子无情无义,只为那银子卖笑,说得对,从始至终,我都骗了你,你好好活下去。” 白曜仰头喝下其中一杯,又立马拿起另一杯,一饮而尽。 “不要!”商臻喊破了喉咙,整个人如同疯妇。 祝茵擦掉眼角的红润,这世间当真有如此忠贞爱情。 白曜已经没了气息。 商臻扑在他身上,像是个没有灵魂的玩偶。 “太子妃,咱们女子,为何不能自己选一门亲事。” “你爱太子吗?他爱你吗?要是让你重新选,不看家族荣耀,你会选谁?” 祝茵无法回答,她不是这里的人,她自是不爱程璟,那只是她选的垫脚石。 “商臻,爱情是个虚无缥缈的东西,但是你让我切实看见了它可以跨越生死,谢谢你。” “只不过...”祝茵瞥向新端来的毒酒,亲自递给了商臻,“只不过,你还是要死,本妃可以保证,你商家不会有事。” 商臻深深叩拜,拿起毒酒一饮而尽,说道:“太子妃,你也让我见识了,什么是心思缜密,狠毒。” 昨夜,她在她耳边说,【商臻,你难道不想知道,他对你是不是虚情假意?大难临头各自飞,别为了你以为的爱情毁了全家。】 【若他如你一般真心实意,本妃想办法成全你们。】 祝茵平日宽和,她才信的。 都是假的。 商臻在悔恨中,没了气息。 第二十七章 发现程骁尸体 祝茵这件事做的稳准狠,处理的极快,直接放出消息,说商臻小产,伤心过度,不治而亡。 又从东宫挑选了两箱子珠宝送去署针府,表示安慰。 更是把商臻的用过的东西一起打包,给商家人做个纪念。 一趟下来,处理得当,天还刚擦黑。 祝茵让念梅准备烤鱼,带着听荷去了书房找程璟。 守门的金珀,一看祝茵来就害怕,已经两次没守好门了。 “太子妃,殿下公务繁忙,命谁也不许打扰,就不要为难小的了。” “好。” 祝茵和以前一样如法炮制,这次金珀学聪明了,直接挡在了门中间。 “太子妃,这次真不行,再拦不住人,小的脑袋就要没了。” 听荷:“少骗人,谁不知道殿下对你最好,快点给我们太子妃让路。” 金珀最应付不了听荷这张嘴,每次来打听点什么,那叫一个伶牙俐齿十分敢说,还缠人。 “听荷姑娘,殿下真是有事,都是做奴才的,不骗你。” “我不信。” 金珀抓耳挠腮,继续解释着。 祝茵抓住机会,直接撞门而入,回身就关上了书房的大门。 金珀蒙了。 听荷骄傲叉着腰,幸灾乐祸说道:“你也别太难过了,大不了被罚,我来给你送金疮药。” 说罢,站在了另一边守门。 金珀气得抱怀,黑着脸,继续守着没用的大门。 屋里的祝茵小心迈着步伐,这一地的酒罐子,满书房空气中,都弥漫着酒气。 她走到窗户下,程璟失态靠在这里,手里还拿着半罐子酒,稀稀拉拉的往地上流。 “殿下,你喝多了,臣妾扶你回去休息。” “不。”程璟推开空气。 祝茵知道,男人么,被戴了绿帽子心情都不好,这是男人的尊严。 “殿下,臣妾已经将那对狗男女处理掉了,干干净净。” 程璟恍惚了一下,才意识到说的是商臻和戏子。 他不在意,伸手比划着祝茵的轮廓。 “太子妃,你是谁?” “你是华萤吗?” “你不是。” “不对,你是。” “你忘记孤了吗?” 程璟自顾自的说,祝茵就听着,心中一个想法萌生了起来。 当即就推开了书房的大门,让金珀带着程璟回屋休息。 她也回了瑞雪院。 桌子上的烤鱼滋滋冒着香气,华珞珠和魏秋蕴已经等候多时。 “本应该是中午吃的,这有事耽误了,你们坐吧。” 华珞珠心里害怕,小手还抓着魏秋蕴的衣角,她表着忠心,说道:“太子妃,臣妾绝无二心。” “臣妾也是,臣妾也是。”华珞珠跟着急切说着。 这东宫虽说是对外封锁了关于商臻的真实消息,但是二人是知晓内幕的,祝茵雷厉风行,处理的这么好,她们这才明白这个太子妃,名副其实,不是吃素的。 “本妃知道,你们坐吧,就是一人吃饭寂寞,找你们说说话而已,坐下吃饭,这是念梅的拿手菜,麻辣烤鱼和青花椒烤鱼。” “是。” 昨日还四个人,今日就三个人了。 “多吃点,对了,你们认不认识叫华萤的女子吗?”祝茵打听着。 华珞珠刚吃下一口麻辣鱼皮包着米饭,烫了一下,次哈次哈的。 魏秋蕴倒是思索起来,说道:“太子妃,臣妾待字闺中之时,参加赏花宴,偶然认识水部司嫡女裴洛真,她的小字是桦英。” “桦英..华萤...” 祝茵有点蒙了,读音倒是类似,连忙惊喜问着是哪两个字。 魏秋蕴起身,去旁边的书桌旁写下,递给了祝茵,同时说道:“太子妃,华妹妹也姓华呢。” “嗯,这是阿爹给我起的名字。”华珞珠加了这么一句,表示她还在,继续啃着鱼头,边上的宫女都阻拦不及。 “你吃的你的吧。”祝茵对华珞珠没别的期许,吃好喝好,打扫剩饭不浪费。 她跟魏秋蕴倒是聊得不错,得知那裴洛真,正直婚配年纪,杨柳细腰,有着江南女子的的柔美。 祝茵的想法,彻底定了! 第二天。 祝茵一大清早的,就去了永乐宫给皇后请安,正巧皇上昨夜宿在这里。 她说明了想为太子选妾的事情,得到了大力支持。 皇上皇后,本就为她替程璟挡刀之事很是赞赏,就让她全权负责。 没说上两句,就看到一个宫人,慌里慌张地跑了进来。 直接匍匐跪地,颤抖说道:“启禀皇上,在悬崖下面,发现了大皇子的尸体,已经被带回来了。” “什么!大皇子死了!” 这是皇上的第一个皇子,他悲痛万分,不相信就这么死了。 掀开白布,程骁身体扭曲,是被拼接起来的。 来请安的嫔妃们,都不敢去看。 姗姗来迟的荣贵妃,本意是想给皇后找气受,所以故意寻了借口晚到。 就在这半路上,听到了噩耗,精心的装扮黯然失色,跪在程骁尸体身边哭诉着。 “皇上,咱们的骁儿死了,他定是被奸人所害,您要为他报仇啊!” 荣贵妃手下就这么一个皇子,精心筹备多年,如今如同泡沫。 “对,是程璟,肯定是他嫉妒我儿优秀,怕他处理海滩螃蟹一事抢了他太子的风头啊!”荣贵妃无法冷静,胸有成竹的喧之在口。 皇后:“放肆!荣贵妃,你敢污蔑太子,真是疯了!” 皇上:“荣贵妃,说话要讲凭证,朕念在你失了孩子,这次就算了。” 荣贵妃被宫女扶着起来,浑身无力坐在了椅子上。 “皇上,臣妾听闻骁儿遇害前后,太子殿下也在宫外,又想到螃蟹立功一事,这才乱了分寸,太子殿下,确实有动机啊!” 祝茵不乐意了,上前行了礼,不卑不亢。 “若是按荣贵妃这么说,前段时间太子殿下宫外遇害,大皇子岂不是也有嫌疑,万一是为了太子之位呢。” “还有,按照这个理论,驸马爷也有嫌疑,他跟大皇子几乎是同时上奏,要处理螃蟹之事,而他最后是成功的那个。” 皇后满意,看见荣贵妃吃瘪,心里乐开了花。 “嫂嫂真是伶牙俐齿,荣娘娘只是想要找出谋害哥哥之人,嫂嫂却字字呛人。”程明珠快步走了进来。 她强装镇定,眼泪还是大颗大颗落下,看了眼亲哥哥的尸体,生生跪下。 “请父皇调查真凶,给哥哥报仇!” 皇上扶着额头,敢刺杀皇子的,大概率就是兄弟之争。 痛心,也寒心。 第二十八章 查凶 “宣太子,驸马觐见。” 所有人都大气不敢出。 大理寺的人,在外面查看着程骁的尸体,发现的官兵们也做了汇报。 “皇上,从悬崖边的痕迹来看,打斗并不严重,悬崖陡峭,大皇子全身骨头碎裂,表面看是坠崖而亡,但真正死因并不是。” 周境是大理寺有名的神探,办案很有经验,说得更是笃定。 “那是什么?”皇上眉头深皱,问道。 “是武功高强,或力气极大者,一击折断脖子,随后扔下了山崖。” 祝茵偷摸倒吸一口凉气,这个周境不可小觑啊。 荣贵妃崩溃了,嚎啕着:“皇上,我司马全族上下,忠心耿耿,臣妾的弟弟就是在战场上战死的,浑身没一块好地方!” “如今,臣妾的孩子也死的不明不白啊,天道不公啊。” 皇上很是动容,荣贵妃全名司马冬舒,是将军之女,在她还没登基的时候,就在马场一见倾心,一直陪伴左右。 而司马全家,在战场上可以说是战功赫赫。 而荣贵妃的弟弟司马怀砚,潜入敌军,获取了有力情报,并烧毁粮草。 敌军愤恨,眼看溃败之际,全攻一人,出了一口气。 战事完胜,可司马怀砚死在了十九岁。 少年小将军,就此陨落。 皇上每每想起,都深感遗憾,他亲手扶起了荣贵妃,将其安抚在凳子上。 允诺道:“冬舒,无论是谁杀害了骁儿,朕绝不会放过他。” 荣贵妃也是动容,用力点头,怀疑地看向这里的所有人。 程璟来了。 他一大清早便出了宫,亲自调查明光城知府,得知消息,急匆匆赶回。 “给父皇,母后请安。” 话音刚落,江成岱也喘着粗气赶回,站在程璟身边,也请了安。 皇上只是点点头,周境开始发问。 “驸马安好,敢问近三日都在哪里,做了些什么?” 江成岱还心有余悸,之前还和程骁在海边打过好几次照面。 “大人,本驸马大部分时间都在建船厂,其余时间解决了海滩突现大量螃蟹一事,皇上是知晓的。” 周境对了一下时间。 程骁失踪的前一晚,江成岱就在皇宫内,之后出宫回了公主府。 “驸马,那日面见完皇上之后,天色已晚,为何还要漏液出宫?” “为了武器军舰的事情,身体一直不太好,怕传了病气,也是怕公主担心,这就回了公主府,也方便隔天去建船厂。” 他回答的很是镇定,周境也没发现疑点,可程明珠开始怀疑了。 那日她明明要江成岱回福宁宫的.... 周境问完江成岱,随即面向程璟。 “太子殿下安好,斗胆请问,三日前您在何处,做了何事。” “周大人,孤出府体察民情,不是在街上就是在太子府。” “殿下辛苦,可有人证?” “我的侍从,金珀。” 荣贵妃立马反对,道:“贴身伺候的下人,怎可作证?” 祝茵慢步走出,说道:“周大人,我可以为殿下作证吗?” 周境赶紧行礼,“太子妃,您自然可以,不知可否详细说说吗?” “自然!” 祝茵不用思考,说得时候还带着新婚夫妇的甜蜜。 总之就是一句话,两人就是白天各忙各的,晚上都在太子府。 保住程璟,就是保她自己。 “皇上,太子妃也不能为太子作证,亲近之人不可相信。” 荣贵妃有苦难言,她们母女二人设计谋害程璟,反到头,他没事,自家儿子死了。 但是她知道,定然就是程璟干的。 “荣贵妃,你冷静点,事情没查清楚之前,不得妄议。” “...是。” 周境再次向程璟发问,道:“殿下走访民间,可有什么收获?” 程璟脑海里呈现了朱燕的模样。 两人碰到一起,都是惊心动魄的事情。 幸运和不幸交杂。 现在是幸运占了上风。 程明珠:“太子哥哥,莫不是说不出了?” 程璟没理会,招手,金珀立马奉上一大叠证据。 “父皇,儿臣卧病许久,大好以后怕不能真切了解民间情况,所以一直在暗中查访。” “发现这明光城内,居然有快要饿死之人,便顺着继续深入,这知府贪污赈灾钱款,搜刮百姓,私自加重赋税的证据,并在他家发现了白银万两,珠宝首饰十余箱。” 现场一片哗然。 知府的俸禄并不高,这么多的银钱,听得都怕人。 皇上看着证据,很是愤恨,说道:“斩立决,其家人全部充公为奴!” “父皇,且慢。” 皇上示意程璟继续说。 “父皇,儿臣不信一个小小知府,能在贪污到这种地步,这么多年没被发现,一定是有人护着。” “有理,璟儿,这件事你做的很好,先将其关押大牢,后续由你全权负责。” “是,父皇。” 荣贵妃快要气死了。 “皇上,骁儿还尸骨未寒。” “朕不会忘记。”皇上回应了一句,让周境继续调查凶手,还有之前刺杀程璟的,也要同时抓紧。 嫔妃们早就心惊肉跳,得了令就纷纷散去。 程璟没急着走,同皇上一起回了中德殿,汇报赃款明细,以及如何帮助附近贫苦村庄的事情。 等他出来,已经是月亮高挂。 程明珠带着参汤走来,神色憔悴。 “太子哥哥今日好生威风,杀我哥哥的凶手还没找到呢。” 讽刺满满。 程璟看在她失去兄长的份上,没计较这些。 “明珠,你还有为兄。” “太子哥哥,你敢发誓,我兄长不是你杀的吗?” 程明珠一点也不避讳,中德殿的大门,还开着半扇。 “不是。” 程璟不想与她纠缠,抬脚要走,谁知程明珠愣是挡住了路。 “你不敢。” “孤是太子,不屑自证清白,倒是妹妹你,今日怎么了?” 程璟很奇怪,他与这个最受宠,生下就赐了封号澜玉的妹妹,向来井水不犯河水,绝不会正面冲突。 难道说.. 程骁刺杀他的事情,她也参与了?那荣贵妃呢? 这么一想,一切反而串联顺畅起来。 两人面对面站着。 程明珠忽然笑了一声,一身金紫色绣凤织锦裙在月光下,熠熠生辉。 她咬破嘴唇,手指蘸着鲜血,一下一下涂抹着,本然暗淡的纯色,顿时鲜艳无比。 “太子哥哥,我也是父皇的子嗣呢。” 第二十九章 放在会所2k+ 程璟开始重新审视这位妹妹,在她身上看到了无限的欲望。 陈明珠拿过宫女手中的参汤,迈着莲步,踏入了中德殿。 东宫。 祝茵正在泡热水澡。 听荷往水里夹着花瓣,水波荡漾,她的脑袋有些想不明白,问道:“小姐,一定要给太子选妾吗?您还未曾有身孕呢。” 念梅也是这个心思,看见自家主子把消息放出去,真是五味杂陈的。 “选,一定要选,而且要大选特选,我是太子妃,不能学了小门小户拈酸吃醋的那一套,格局要大。” 念梅给祝茵身上淋着热水,这里面放了美白皮肤的花油。 水蒸气四溢,整个房间都是香喷喷的。 “小姐,您说得对,反正就是再多的妾室,也越不过您的位置,今日皇上和皇后对您赞赏有佳,想必太子殿下也对念着您的好。” 念梅自我脑补着。 祝茵连连点头,其实才不是。 这东宫算上她,如今才三个人。 程璟是个正常男子,如今为了华萤,心思不在这,以后一定会有正常需求。 祝茵可以应付一时,但不想没感情的应付一辈子,那就多弄点妾室来分担。 一方面培养她的人,一方面还可以谋个好名声。 何乐而不为? “小姐,这是蒸好的梨子,沐浴时吃来爽口。” 听荷端着,祝茵拿起勺子挖下一口,进嘴却觉得苦涩。 “不吃了,有点苦。” “啊?这是郑大夫新做的药膳,明日我与他说说,再改改。” 祝茵嗯了一声,蒸梨被放置在了一遍。 她玩着水,算算时间,商臻和白曜也应该醒了。 福生海分支。 一搜小船上。 白曜迷迷糊糊睁开眼睛,第一眼看见了明亮的月亮,第二眼就看到了身边泪眼婆娑的商臻。 两人均穿着粗布麻衣。 白曜开口,生生怕亲昵的称呼咽了下去,他死了也怕牵连到她。 “商良媛,我们这是死了吗?” 商臻的泪不断滴落,掉在手中的信件上。 上面寥寥两行话。 【商臻和白曜已死,这里是随礼钱,祝你们白头到老,莫要再回明光城。】 “白曜,是太子妃,她救了我们!” 商臻打开包裹,里面是吃食,水,两套衣服,还有一袋碎银子。 白曜惊讶地张开嘴,久久缓不过神,两只眼,四行泪,珊珊落下。 他抱日思夜想的人。 “臻儿,我定会好好待你,不辜负你所放弃的一切。” “嗯嗯。” 两人在这小船上对着信件叩拜,一辈子感谢祝茵,也向着新生活,前进。 “阿嚏。” 祝茵打了个喷嚏。 听荷立马拿过毛茸茸的纯棉毯子,关切说道:“小姐,如今虽是夏日,可夜里泡澡还是凉。” “是啊,小姐,您都泡了一个时辰了,若是得了风寒可怎么好?” 祝茵揉了揉鼻子,也没觉得受凉,这喷嚏来的莫名其妙。 泡澡之前,她哄了她自己许久,可这一进浴桶,又是心理建设了许久才愿出来。 这绝对是世界级别的bug。 她感觉浑身都香香的,也产生了点颜色想法。 “去找殿下,说我邀请他来品香。” 听荷笑脸一红,还是麻利去了,最近一段时间,自家主子确实受到了冷落,不比从前。 过了一会,听荷出头丧气的回来了,原是程璟在处理公务,没时间。 “小姐,您别生气,殿下许是为了那知府贪污事情,太忙了。”念梅开解着。 “没事,他不来,我去!” 祝茵看着身上的里衣,不满意,翻着衣柜,找出了一层薄纱。 这原本是搭配在衣裳最外层做装饰的,但是用来代替qq内衣也不错。 念梅和听荷算是开眼界了。 祝茵穿好鞋子,披上外衣,本着书房就去了。 三位在路上可都是计划好的。 到了书房门口,听荷和念梅一左一右拽着金珀就走了。 祝茵推门而进,对于这里,她轻车熟路。 “太子妃?孤已经说了,今日没时间陪你,改日吧。” “殿下,你说过,初一十五都会陪着我,可都食言了。” 祝茵看着程璟这张清冷的脸蛋,就觉得值,这模样要是放在某会所里,2k+。 她来这里,也有一个多月了,这脸上都有长痘的趋势。 今日就解决一下。 程璟哑然,桌子上还放着收集而来的证据,口供什么的。 “那是太子妃受伤的缘故。” “我现在好了。”祝茵快步跑到他身前,手直接搭在了他的肩膀上,语气略带撒娇的意味。 程璟恍惚了一下,曾几何时,华萤在二人独处之时,也会如此欺上。 “陪我。” 祝茵另一只手也勾住程璟的脖子,身体就贴了过去,重复说道:“不要什么初一十五,你陪我。” 她听到重重的一声呼气,随后身体一轻,就被腾空抱了起来。 还没走两步,她这只套了一层外衣的衣裳,腰间的袋子就松了下来。 祝茵看着他,那目光太带有侵略性了,隔着结实的胸膛,也能感受到剧烈的心跳,忽然就有些害羞起来。 本来她是准备扮演大灰狼,白嫖程璟的,可现在下意识拉起了衣裳。 “刚才不是很勇敢吗?”程璟清冷的语气,此刻听来轻佻。 祝茵心里不断叫嚣,离得太近了,她垂下眸子,再微微抬眼去瞧。 “程璟,你长得真好看。” “是我!” 仅仅两个字,程璟就陷进去了,日思夜想的人,他仿佛看见了。 【程璟,我这么直接唤你的名字,是大不敬,我阿爹要是知道了,肯定要责骂我。】 【程璟,别忙了,陪陪我,你陪我。】 【程璟,你好看。】 他单手抱着祝茵,腾出一只书桌上的书本,哗啦啦的落了地。 将她抵在桌子上。 “孤...我好想你。” 不等祝茵反应,程璟一手环抱着她的腰,另外一只手控制着脖颈,从额头一路向下,爱惜亲吻着。 祝茵穿的单薄,可一点也不冷,探手而去,他的衣裳穿得完整。 这不好。 她直接去解程璟的腰带,那自带凉意的玉佩,冰的她收回了手。 程璟很满意,在她的耳边的厮磨着:“你喜欢的,我一直带在身上。” “什么?”祝茵没听懂。 下一秒就感觉身下一凉,她惊叫,对上的是程璟的勾起的嘴角。 程璟的锦衣华袍不是所有人都能穿的,制作的时候更是工艺复杂。 光是最开始的量体裁衣,就要用指腹,指尖一寸一寸的精准测量。 有经验的裁缝可以凭借测量,在脑海中同时呈现大致的轮廓。 这样在制作的衣裳的过程当中,身体和脑子同时运作,不得空闲。 细微之处,针脚密集,虽然外边看不出来差异,但是裁缝是知晓的,每一针深浅不一。 到那袖口收线之处,布料增厚,下针的力度光增大不成,还要稳。 第三十章 红眼黄鹂 衣裳做好了也不能大意。 除了衣裳款式以外,穿着舒服才行,裁缝往往会轻柔拍打或揉搓,再放到太阳下,温暖之处晾晒。 最后,拿给贵人试穿,若不满意,返工数次也是有的。 屋内的蜡烛,几乎是燃烧殆尽。 祝茵翻了个身,这书桌好像变软了,摸了摸,这好像是她床榻。 再翻身。 就对上了听荷和念梅裂到耳朵根的笑容。 “小姐,您醒了?药膳在锅里温着呢,我这去拿。”念梅美滋滋地小跑离开。 祝茵实在回忆不起来是怎么回来的,对听荷说道:“说说昨晚的事情。” 听荷一边准备着衣裳,一边回应,说道:“昨夜,是殿下亲自抱着您回来的,让我们好好照顾你...” “那他呢?” 听荷扭扭捏捏,害羞说道:“那回来的时候,天都亮了,殿下送您回来,就走了。” “哦。” 祝茵坐起来的一瞬间,感觉腰间,背部都很酸,这腿怎么还打颤呢。 她捶了下被子。 懊恼,太丢人了。 这么看来,是她体力不支晕倒了,而现在已经是过了午时。 听荷偷笑。 祝茵看了她一眼,开始梳妆打扮,脑海里控制不住的回想昨夜的片段。 深夜,透丝,书房,需求,太子... 身心都很满足的祝茵,午膳愣是多用了半碗饭,此时正在吃药膳。 第一口没觉得什么,就是很常见的蒸梨,可第二口,她还是吃出了清苦的味道。 这味道... 她立马叫来了郑大夫,他是父亲就是跟在她娘亲身边的大夫,这么多年来一直忠心耿耿。 “郑大夫,这药膳都用了什么,本妃吃着有点苦。” 郑大夫很是惶恐,立马搬来了所有的原材料,一一查看着,还亲自尝了蒸梨药膳。 红枣,蜂蜜,枸杞...没什么特别的。 而郑大夫欲言又止。 “有事就说,别吞吞吐吐的。”祝茵就感觉这味道很熟悉,但是说不出,让人难受。 “太子妃,小的吃不出这清苦,不若,让其他人...” 他话还没说完,听荷就不乐意了,说道:“郑大夫,难道说太子妃还会冤了你不成?” “不敢,不敢,小的不是这个意思啊,听荷姑娘哪里的话。” 祝茵抬手,止住了话头,随即让伺候的宫人们都尝尝看。 大家一开始还不敢说,最后还是念梅说了不苦反而很甜的真心话,其他人才敢说。 祝茵撇眼看见了草丛中的小毒蛛躁动不安,立马让所有人不许将此事说出去后,独自跟着它来到了小厨房。 她在这房顶上,发现了一只黄鹂鸟,眼睛是红色的。 “找机会处理掉。”祝茵喃喃低语。 小毒蛛立马上了房檐,可它不会飞,主仆二人就看着红眼黄鹂鸟飞走了。 基本可以确认就是它搞的鬼。 红眼黄鹂口中的唾液有毒,可并不致命,就算是一次性服用了大分量,也对身体无碍。 讲究的,就是一个连续性。 只需要短短七日,中蛊虫之人就会食之乏味,失去正常生活的能力,心中只念着这一件事。 而这个时候,红眼黄鹂唾液就是解药,服用一次,可以顶半个月,之后随着时间的推移,后面时效也会减短。 可以说是,中蛊之人会为了得到解药,成为奴隶。 有人要利用祝茵,就在宫中。 她左思右想,后宫的人不会喜欢这种怪异的鸟儿,而宫内的宠物都是记录在册的。 内诸司。 祝茵直接带着听荷和念梅前去。 内诸司这种地方,主子是不会亲自来的。 康建死后,新上任的内诸司司长名为卞巡,是以前的副司长,提拔上来的。 为人圆滑,做事滴水不漏,各宫都很满意。 “太子妃,您来此处,真让内诸司蓬荜生辉,有什么需要,奴才给您送过去便是。” “也是闲着无聊,来看看有什么新奇玩意。” “有,有!” 卞巡热情介绍着,每一只都能说出花来,转了的一大圈,看祝茵还是不满意,更是点头哈腰。 “太子妃,您喜欢什么,奴才去弄,外面的东西多,训练好了给您送去东宫。” 祝茵根本没发现红眼黄鹂,按理说,它被发现了,不会四处乱飞。 难道是她想错了? “其实,本宫也没太想好,你且说说,其他娘娘那里,都要的什么” “是,这皇后娘娘喜静,各种鱼儿要的多,这荣贵妃喜欢毛茸茸的,送的都是长毛兔,小狗之类的....” 卞巡记性好,这款款而谈,从高到低,滴水不漏,祝茵不喊停,他就接着说。 “对了,这兰池宫的四皇子,喜欢些鸟儿什么的,头一个月刚送去一只老鹰,前一阵又送去了十几只鸟。” “程立?” 卞巡一副没办法的模样,说道:“是啊,太子妃,虽说四皇子被囚禁,但是这要什么东西,日常所需又不贵重的,还是得给,奴才新上任,不想惹事,也怕日后万一出来了,是不是。” 他可比康健适合做内诸司司长。 “好了,你去忙吧,本宫随便走走,看看你们平日是怎么驯化的。” “是,太子妃。” 卞巡离去,内诸司上下也是各做各的。 祝茵领着听荷和念梅随意走着,就往刚才卞巡没带去的犄角旮旯走。 内诸司宠物很多,笼子,屋子也多,除了主路,其他地方,道路七拐八拐的。 不熟悉的人,还真会迷路。 “大胆,谁在那里?看见太子妃还不快行礼。”听荷指着不远处的一坨人,说道。 那人站住,起身才看清楚,此人身高不矮,只是因为这身上穿了多层的衣裳,看起来十分窝囊,又窝在墙边,这才看起来是一坨。 他低着头,浑身散发着多种宠物的味道,衣服上沾染的,全是绒毛。 “给太子妃,请安。” 祝茵诧异,这么脏乱差的一个人,声音倒是不错。 卞巡敢来,焦急解释着:“太子妃啊,我们内诸司可是很注意卫生的,这人啊,之前在大火中立过功,救了不少珍贵宠物,但是人给烧坏了,就一直在这后院干活,没吓着您吧?” 原来如此。 祝茵往前走了几步,小毒蛛没有异常,她也没感受到他身上有蛊虫的气息。 “给他换一身干净衣裳。” “太子妃,不是奴才不愿意,是他脾气太倔,劝很多次了,没用。”卞巡为难道。 “既如此,随他吧。”祝茵离开。 这阴暗的角落安静下来,他一层一层打开身前的衣裳。 腹部的血肉空了一块,皱皱巴巴的伤疤扭曲,一只红眼黄鹂伫在其中。 第三十一章 目标2进攻 他已经把祝茵的模样记了下来。 “你,这次做的不错。” 腹间的红眼黄鹂叫了一声,作为回应。 主仆俩回到了阴暗的屋子。 各种玻璃罐子中,摆满了正在厮杀的蛇虫鼠蚁..... 祝茵在回东宫的半路,遇见了程璟。 他换新衣裳,连腰带都换了,疾步匆匆,像是没看见她一样。 无情,祝茵在心里吐槽了一句,直接追了上去。 “殿下安好。” 程璟倒是停住脚步了,但是却不去看祝茵,目视前方,说道:“太..茵茵,孤要出宫办事,会尽快回来。” 语气没有之前那么冷漠了。 祝茵点点头,猜想这突如其来的改变,莫不是睡服了。 “那臣妾就在这,等殿下归来。” “嗯。” 程璟的脚步更快了,金珀急忙跟着。 祝茵心里美滋滋,回了东宫,在寝殿的桌子上发现了一封信。 【晔兮如华,温乎如莹。】 她摸不到头脑,古人这文绉绉的诗词,她读不通顺。 想来是程璟给她的,便收在了梳妆架子下的小盒子里面。 随后去了小厨房亲自下厨。 程璟对她已经是发生改观,但是只有一个靠山可不行,她准备去拜访太后。 进宫以来,她是一面也没见过。 只因太后年迈,身体也不太好,常年参汤不离口,免去了所有人的问安。 包括她的亲儿子,当今皇上。 她就是祝茵寻找的第二位靠山,她深知这位不管后宫之事。 但若是她有一天身陷囫囵,这也算是一个赌注,有总比没有好。 小厨房里。 热油下了锅,鲜绿的葱段来回翻炒,这给念梅急的。 “小姐,这热油危险,还是让奴婢来做。” “不用,你就在这看着,到时候学会了,做来给我吃。” 祝茵一边倒入虾头,一边推着念梅,继续翻炒,这模样,像是训练有素的老厨子。 她闻着红油的味道,很是满意,用筷子把虾头一个一个的捞出,放到一边,紧接着又把提前准备好的香菇片和胡萝卜丁洒下。 行云流水,把念梅看呆了,听荷端着飞腾达的热水走来。 祝茵指着锅内,说道:“正好,你手里这些,都倒进去吧,小心点,别烫到。” “是,小姐。” 俩丫鬟变身小迷妹,看着祝茵放入泡发一天的大米,这香味愈加浓郁,才知道还能这么煮粥。 咕噜咕噜。 祝茵越看越满意,将剥好的青虾和玉米粒最后放入。 这量都是提前想好的,米,虾,配菜,相辅相成,谁也不会抢了风头。 “小姐,这看着也太香了,以前不曾知晓,您还会这个。”听荷星星眼。 “都是在书中看的,以前在翰林府,没机会展示,现在咱们自己当家做主了,可不得尝尝鲜。” 祝茵舀出一小碗,尝了口,大米已经很软烂,正适合太后的牙口,加入一点点盐,粘稠的大虾粥就做好了。 “念梅,找个朴素淡雅的食盒装起来,咱们去寿安宫。” 路上。 祝茵坐着轿子,依旧是身穿华丽,和寻常一般无二。 听荷和念梅一左一右跟着,后面跟着伺候的宫人十之一二。 “太子妃,咱们这样过去,是不是太招摇了?”念梅有些担忧。 “太后她老人家什么样的人没见过,吃过的盐比我吃过的米都多,就这样挺好的。” 念梅若有所思点点头,理解着其中的深意。 听荷笑嘻嘻的,她喜欢这样明朗的太子妃,说道:“太子妃说的是,这样好看,您开心,太后看着也会开心。” 祝茵其实并没有打算第一次拜见,就能成功,她要的就是招摇,让全宫上下,都知道她的孝心。 寿安宫华丽,地处虽不偏僻,但是也在清净之地。 祝茵在轿子上都有点坐累了,这才到寿安宫的大门。 念梅去敲门,是一个小宫女开的门,看是太子妃,似乎早就想到了,恭敬说道:“太子妃万福,奴婢这就去汇报。” 听荷:“就让我们太子妃在这大门口等?” “太子妃恕罪,是太后下的命令,任何人前来都是如此。” 祝茵抬手,给了听荷一个眼神,和善说道:“你去禀告吧,就说本妃亲自做了大虾粥,不急。” “是!” 小宫女一路小跑去,一路小跑回,带来的是太后不见的消息,就连大虾粥,也不收。 这闭门羹,实在是打了太子妃的脸面,太后宫里伺候的,都大气不敢出。 可祝茵只是轻描淡写的点点头,示意念梅,她就把手中的食盒递了出去。 “那就麻烦把这个留下,太后现在没胃口,许是晚点就有胃口了,本妃改日再来。” “恭送太子妃。” 寿安宫内阁。 太后看着大虾粥,还真提起了一点胃口,御膳房这么些年,也没这种新奇花样。 伺候她的郑嚒嚒摇着扇子。 “兰扶,这太子妃,你可看见了?” “回太后的话,奴婢远远瞧见了,端庄大气,不愧是翰林府家的嫡女,只是...” “但说无妨。” “只是这太子妃太招摇了,坐着八撵大轿,珠翠满头,就怕无人知道她来过一般。” 太后刚想尝一口这令人开胃的大虾粥,直接嫌弃地放到了一边。 “都一样,和这后宫中的千万女子没区别,这倒是连装都不装了,以后她再来,依旧如此。” “是,太后,奴婢记下了,那您再进一些这芙蓉汤吧。” 太后吃不下,晚饭脑总共就吃了半碗蒸蛋,心里堵着一口气,出不去。 一连七日。 祝茵白日在宝藏房炼蛊,晚上煮不同的粥去寿安宫请安。 这宫里也有了很多言语。 有的说祝茵巴结太后,热脸贴冷屁股,坚持不了多久。 也有说这是她故意作秀。 更有甚者传出,祝茵这是在公然和皇后过不去,满后宫谁不知道,太后不喜皇后。 当初若不是皇帝坚持,皇后的位置绝对轮不上粱徽清,绝对是同太后一个姓氏的尤族女子。 “这是山药瘦肉粥,不知道太后喜欢哪个口味,臣妾回去也好多加研习。” 祝茵如同往日一般来,问着开门的小宫女。 她来了这几日,宫人们早就习以为常,她目前是坚持最久的那一个,其他嫔妃都是隔一段时间来一次,碰一鼻子灰后,干脆就不来了。 小宫女照例收下,说道:“奴婢卑微,实在不知。” 祝茵也没有为难,刚要离去,就看郑嚒嚒快步走来。 “太子妃留步,太后召您进去说话,这边请。” 第三十二章 和太后一起吃饭啦 这比计划的时间来得快。 祝茵淡然一笑,亲自拎过了山药瘦肉粥,跟着郑嚒嚒进了内阁。 她一身粉霞锦缎制成的流仙裙,仔细看去,那绣花处,镶嵌的是珍惜玉石。 “皇祖母万福金安,孙媳特来请安,愿皇祖母福寿安康,吃得饱睡得香。” 郑嚒嚒一愣,太后轻笑了一声,扫视着祝茵。 “这请安说词,倒是新鲜。” 太后没叫起来,祝茵就这么跪着,挂着灿烂的笑容,回应道:“皇祖母,孙媳听闻您一直没胃口,心里就是期盼您能多吃饭,睡好觉,所以就这么说出来了,还请皇祖母不要怪罪。” 太后依旧没叫起。 “这粉霞锦十分难得,光这色料,一丝错了,颜色都出不来。” 太后话里话外提点着,端起茶杯也只是沾了下嘴唇,斜昵看着祝茵。 她自顾自的抬起袖子,展开展示着。 “皇祖母,您也觉得很好看是不是,孙媳也喜欢的紧,制出来就做了衣裳,等下次再有新的,还想做个配对的鞋子。” 郑嚒嚒心里也揪揪着,看向太后,像是没生气的模样,后悔说这粥好吃了。 这些天,太后不吃,都赏给了她,今后,怕是吃不到了。 “太子妃,你就不怕太过于奢华,没了清议?” 祝茵摇了摇头,说道:“皇祖母,孙媳可不这么认为。” 她趁着太后诧异,侃侃而谈着。 “皇祖母,孙媳穿得好看也没有越过本分,这些珠宝首饰,都是家人长辈对我的祝福,我换着花样佩戴,心里高兴,而衣裳穿得好看,一方面是喜欢,但也是为了给别人带来好心情。” “就比如现在,皇祖母,你看孙媳这身好看,心里就畅快,高兴。” 太后对这样新奇的见解产生了兴趣,许久心里未起波澜了,抬手让她起来,还赐了座,邀请一同用晚膳。 祝茵拿过汤匙,亲自给太后盛了一碗山药瘦肉粥。 “皇祖母,尝尝看,孙媳每日都做到不一样的,想着您每日劳累,需要进补,可大油大腻的,并不好消化,就查阅古书,找到了此办法。” 祝茵举着粥碗,一脸真诚。 “你怎知哀家每日操劳?” “因为孙媳前几日来,皇祖母都没时间,想必定是为了什么烦忧,才不见的,今日可好些了?” 祝茵微微弯腰,把手中的粥碗往前递了递。 太后竟不知祝茵是这么想的,喝了一口粥,瞬间被惊艳到。 米线混着着山药的清香,瘦肉一点不腥,特有的肉质在口腔里滑嫩无比,到胃里也是暖的。 “太子妃有心了,你也尝尝寿安宫的手艺。” “谢谢皇祖母。” 祝茵一点不拘谨,就像是在自家一样,每个菜品都尝过,喜欢就多吃,不喜欢的就不再去碰。 一口接着一口,又不失优雅。 就连太后也看着有胃口,搭配着山药瘦肉粥多吃了不少。 饭毕。 太后也累了。 祝茵起身告辞,说道:“皇祖母,一会回去,我会把粥的做法写下来,明早让念梅送来,这几日,孙媳就不来给您请安了。” 太后本来对祝茵的一点好感顿时消失,只是随意摆了摆手。 祝茵上前几步,神神秘秘的,“孙媳是要出出宫去太子府,殿下处理明光城知府的事情一直没回东宫。” 她故作思念的模样。 太后轻咳,这样情情爱爱的事情,早就不知道距离她多少年了。 “去吧,也好早日为太子诞下子嗣。” “正是这个理,皇祖母跟我想到一起去了!” 太后瞪大了眼睛,这样的事情祝茵倒是一点不害臊。 “皇祖母,孙媳还为殿下在朝堂中寻了妾室,八十六人,孙媳挑了一圈下来,看中了二十一位,只等明日让殿下过目后,便可入宫了。” 太后眼神怪异,暂时有些摸不清祝茵到底是精明还是真傻。 她不信后宫之内,有这样纯良之人。 “太子妃有心了,哀家听闻这件事,就是你向皇上,皇后提起的,没想到速度...如此之快。” “多谢皇祖母夸奖,那孙媳就这回去准备了,过几日再过来看您。” 祝茵欢天喜地行礼,这妾啊,不知道的,还以为是给她聘的。 刚走到内阁门口,她又不放心的回身,“皇祖母,明天也要按时吃饭啊。” 太后没忍住,被这灿烂模样逗得真心笑了一声。 很快,祝茵入了寿安宫许久之事,一下就在后宫传开了。 轿子绕啊绕。 绕到了兰池宫那条路上。 这里偏僻,四皇子程立圈禁于此,更是鲜少有人来。 祝茵每次都说是想要逛逛,不想回宫那么早为借口。 可这兰池宫安静的可怕。 根本也没看到什么这个鸟那个鹦的。 远远地,祝茵就看见一个身影,这人她见过,是内务府副总管,雾山,来东宫送过东西,与念梅的关系还不错。 底下的人都叫他雾总管,向正总管称为大总管。 他此刻手里拎着食盒,看见祝茵的车蔫微微一滞,麻利跑来请了安。 “起来吧,今日雾总管怎得来此?”祝茵胳膊拄着扶手,问道。 “奴才要去兰池宫送些吃食。”雾山实话实说,怕祝茵不高兴,补了一句:“奴才不是故意惹东宫不高兴,只是今日是四皇子的生辰,我们这些做下人的...实在是难。” 之前就说是程立派人弄得水中生火,诡异天像之说,雾山胆战心惊。 “这样啊,把食盒打开看看。” “是。” 雾山打开食盒,里面就是两三样小菜,和一壶劣质酒,和下人吃的,无异。 祝茵看向了兰池宫,动了下手指,轿子就落了下来。 “四皇子生辰,这些未免寒酸,念梅,去御膳房弄些吃送来。” 雾山盖上食盒,遮掩着第二层的美食,黑靴边缘处有些泥泞。 下人解下锁头,推开兰池宫的大门。 一个衣袂飘然,姿态曼妙的人,正侧躺在长椅上,手拄着脑袋,闭目养神。 满院子并不凄凉,反而种满了鲜花。 那树枝上看着许多鸟笼,一只也不叫,同他一样安静如画。 第三十三章 女装程立 雾山急忙大声说道:“四皇子殿下,太子妃来了。” 祝茵惊讶,这张脸,做男做女都精彩的脸,居然是程立,他穿的可是女装啊! 程立睁开眼睛,只一眼,就笑了起来,从硬硬的长椅上坐起。 “没想到我这里地方,还有贵客前来,太子妃,我们认识吗?” 他的声音不是女人的声音,反倒给人一种阳光少年的感觉。 “不认识,但是现在认识了,四皇子,生辰快乐。” 程立愣住,转身的时候,裙摆也跟着摇晃,不娘,也不令讨厌。 “所有人都不在乎我,太子妃这祝福实不敢当,走吧,我可是害你夫君的罪魁祸首。” 祝茵已经看遍了这里所有的鸟,没有红眼鹦鹉,也没感知到任何蛊虫的气息,本不想多留的。 但是他这么说,她还真就想要多聊几句,直接坐在了长椅上。 “四皇子,其实,本妃不信是你做的。” 程立正逗着笼中的鹦鹉,微微偏头去看身后的祝茵,侧脸棱角分明。 “信不信重要吗?皇家最是无情,有的时候只需要一个结果罢了。” “嗯,其实太子殿下也不信是你,本妃能感觉到,他是个重兄弟情义之人。” 程立好像听到了天方夜谭,走到祝茵身边,又迈着四方步绕了一圈。 “你或许了解你的枕边人,但不了解太子。” 程立比祝茵高处很多,双腿弯曲下来,两只手拄在上面,就这么审视她。 “这我无法反驳,那就祝你的冤情,早日沉冤得雪,走了。” 她看一眼雾山手中的食盒,挑了下眉毛。 兰池宫一片寂静。 雾山没走,陪在这里。 过了一会,有两个御膳房的太监,送来了两大盒美食佳肴。 程立只是看了一眼,把雾山带来的吃食摆在了院内的木桌子上。 仰脖闷下一口酒。 雾山跪在他的脚边,说道:“殿下,饮酒伤身。” “这不是你带来的吗?” 程立还要喝,雾山直接扯住他的手腕,低着头恭敬说道:“欢喜的时候不伤身,可您...” “我欢喜,欢喜的不行。”他阴郁的表情一转,声音也提好了两分:“太子妃怎么会来我这里,太奇怪了。” “属下实在不知,咱们还未曾对东宫下手。” 程立闭着眼睛思考着。 “或许意外来此,但不容小觑,你和东宫的宫女,叫什么来着,念梅,对就是她,是太子妃的贴身婢女吧,多留意,别扰乱了咱们的计划。” “是,雾山领命。” 雾山跪着一步一步靠近程立,抢过他手里的酒杯,一饮而尽。 抬手控制住了他的脖颈,拉了过来。 “殿下,属下僭越,想看您跳舞。” 程立嘴角上扬,起身,一个后空翻越过了雾山,在花海中拎起一支利剑。 刚柔并济,舞了起来。 雾山跪着欣赏着。 他是程立的暗卫,自小跟着,见不得阳光。 后来程立失势,他光在暗处保护已经不够了,直接先斩后奏,进宫做了太监,一路向上爬,坐在了内务府副总管的位置上。 当时,他被程立狠狠抽了一顿,相互依偎说了一夜的话。 那就是他们的计划,要实现的未来。 忽然,一柄利剑停在了雾山的脖间。 程立一手持剑,一手捏着一朵香艳的花。 “雾山,那念梅姑娘的舞姿如何?” “属下忠心耿耿,这辈子只为殿下效力。” 他叩头,伏在地上只感觉安心。 程立摘下花杆上的刺,戴在了他的耳后,把人拽了起来。 “生辰快乐,雾山。” “生辰快乐,殿下。” 次日。 祝茵带着魏秋蕴和华珞珠的家书,风风火火的出了宫。 她们一直不受宠,这送点什么东西出去也难,尤其是信件,还要查看,诸多不便。 祝茵乐得帮忙。 太子府。 程璟今日连轴转,已经是暂时安置好了附近的贫穷村庄,播了银两,更是提拔了新的知府上任。 至于以前知府的上头的人么,还需要时日搜寻证据。 他心里念着,正要赶回宫去,就在门口跟祝茵撞了个满怀。 “你怎么来了?”程璟问道。 “殿下已经活活七日,七日没回宫了,臣妾挂心的很,还不能让臣妾主动来寻吗?” “嗯。” 程璟第一次主动拉起来了祝茵的手,在街上逛街了起来。 那夜,他在她迷迷糊糊之际,问她到底是谁。 他永远不会忘记,她亲口说出了华萤二字。 他坚信,祝茵就是华萤,只是很多事情,她忘记了。 会想起来的。 两人并肩前行去了海滩。 今日天气好,海滩上人不少。 海边更是有不少做生意的小摊贩,这位置租金都不便宜,家家为了生意,是遇见个人就热情揽着。 “贵客,喝什么,这边可以免费支伞。”店小二指了指茶摊附近的大纸伞,遮凉最是不错。 祝茵看向程璟,其中意思很明显,他温柔点头,护着她坐在了位置上。 店小二喜笑颜开的,端来了凉茶和水果。 祝茵喝了一口,凉茶味道不错,环顾四周看着风景之时,一下茅塞顿开。 她惊奇发现,这里似乎没看见过水果茶,奶茶,糖水的什么的。 商机啊。 “殿下,我想买个大铺子做生意。”祝茵很是期待。 程璟疑惑,虽不知为何,还是只说了一个字:“好。” 祝茵几乎是雀跃,不过这里人多,她还是忍住了欢呼,这无条件的认可,太爽了。 还是要多睡,实在见效。 冷面冰霜的人,在这日头下,都看着温暖了几分。 她吃了口草莓,起身去捡好看的石子,程璟蹙眉,这福生海虽美,但是海水触碰在皮肤上,感受不好。 他还是跟了上去。 祝茵手里拎着一个小筐,就在程璟面前跑过来,跑过去。 “殿下,你来帮帮忙,这小螃蟹夹我手。”祝茵捂着手指头,疼着。 程璟看着脚下的海水分界线,大步迈了过去,海水打湿了他的衣角,蹲下一看,这小螃蟹是透明的,只有拇指大小。 “哈哈哈。”祝茵笑得开怀,歪着脑袋看着情绪复杂的程璟,举着小螃蟹在他面前晃着,“故意骗你过来的。” 说罢,祝茵就跑走了,可她计划的是程璟来追,可他没有,反而回到了岸边,拿着一叠纸返回。 第三十四章 送礼物,但生气了 “给,送你的礼物。” 程璟拉起祝茵的手,将这叠纸放到了她的手上,郑重无比。 祝茵惊喜,两人还真是莫名的心意相通,她没去看手的东西,直奔着念梅就去了,回来之时,手里也多了一叠纸。 “殿下,这是送给你的礼物,每日每夜的选了许久,希望你能喜欢。” 程璟暗爽,接过,打开,瞬间变了脸色。 那一张张美人的图像,刺明晃晃的,他举起,质问道:“这就是你精心挑选的礼物?” “是啊,每一个都很有特色,你看这谏议大夫家的,这腰条,我看着都喜欢,这个屁股大,一看就好生养,还有这个,她的小字就是...” 程璟一口气没上来,闭着眼睛,胡乱将这些画像撕了,扔到了祝茵的怀中。 她觉得都很不错啊,抱着一团乱纸,被海风吹掉了,低身捡了起来。 “殿下,你若是不喜欢,再重新选就好。” “你不记得昨夜,你说过什么吗?” 祝茵顿住,开始还记得,后来是真的不记得了,于是装模作样说道:“臣妾自然记得,可妾室也要选啊。” “太子妃贤惠,你喜欢就好。” 程璟甩袖离开。 祝茵一阵茫然,听荷和念梅跑了过来,也都是摸不到头脑。 她打开了刚才收到的礼物,是三张房契,位置都在明光城中心的位置。 她的名字。 听荷:“小姐,殿下什么意思啊?给他选妾,还不开心啊。” “我也不知道,可能干活压力大吧。” 祝茵看着这些撕碎的画像,其中下面的两张,还算完整。 定了,就她们! 择日入宫。 缘分来了,挡也挡不住。 天色还早。 祝茵准备去实地看看店铺,半路路过码头,她特意拐去看祝芸。 祝芸浑身臭烘烘的,已经不在拉绳的位置,而是和厨余垃圾放在一起。 一地的壳子,鳞片等等堆积在一起,她正蹲在地上整理着。 “小狗,好久不见,最近过的怎么样?”祝茵饶有趣味的盯着她看。 祝芸瞪大眼睛,指着祝茵,眼底都是不信,嘴巴张张合合,起身就冲上来。 可脖间的铁链,限制住她能活动的范围,她根本离不开这一小圈。 她恨啊。 明明看着坠崖,却没死! 直到脖子勒出了血迹,她才不再冲着祝茵张牙舞爪,脸色也平静了一些。 重新蹲在地上整理垃圾,看到一个吃剩下的生蚝壳里面还有一点肉,直接塞进了嘴里咀嚼着。 天气热,苍蝇围着她转。 “啊,啊,啊。” 祝芸忽然表情狰狞,再次爆发,可发不出声音,以前的纤纤玉手千疮百孔,在地上费力写着字。 【你】 【杀】 【了】 【程】 【骁】 扭曲,要仔细辨认才认得。 听荷立马就不乐意,呵斥道:“你这人莫不是失心疯了!” 念梅扶着祝茵,“太子妃,就您心善,还惦念着这样的人,带她回府也不知道珍惜,坏心肠的人改不了,如今还敢这样诬陷您。” 祝芸听着这样的话,忽然就笑了,风水轮流转,曾几何时,下人们也是这样同她说的。 她指着悬崖的方向,瞪着祝茵。 这些日子,她总是在地上写字,想要告诉所有人这个掉头的秘密,可没人会认真看她写完,还说她偷懒,而遭受不少毒打。 恨啊。 “小狗,祝你长命百岁。” 祝茵这祝福,是真心的,看到她如此,也就放心了,随后离开。 祝芸缩成一团,对催促她继续干活的声音,充耳不闻。 她的大皇子死了,没了依靠。 阿娘死了,不明不白。 如今,祝茵居然没死,她提着的一口气,彻底松掉。 拿起一个锋利的生蚝壳,直接插入了脖颈,鲜血如血柱,喷涌而出。 “小狗自杀了!” “没气了。” “晦气晦气,丢乱葬岗去。” 一个带着斗篷的男人,一路尾随到了乱葬岗,拖走了祝芸。 繁华的街道上。 祝茵依次看过了三间铺子,相隔距离不算远,不得不说,程璟真的很大方。 她立刻置办了下人,全是从人牙子手中,买来的死契,共八人。 此时此刻,祝茵坐在椅子上,下人们站了一圈,都换了干净的衣裳。 念梅传达着祝茵的意思。 “听好了,以后大家就是太子妃的人了,做事是一方面,忠心最要紧,若是有二心者,你们知道后果。” 这些下人,哪里见过这么大的人物,被吓得纷纷下跪。 祝茵抬手,说道:“都起来吧,这位是陆掌柜,以后你们就听他的。” 陆掌柜受宠若惊,他是吴景兰的人,会做账目也能管家,但是这做掌柜,还是第一次。 他恭敬行礼,又轻车熟路的提点了这八个下人。 祝茵很满意,自家娘亲给的人,总之不会出错。 “这个店,本妃准备来做甜水,你们属于是第一批活计,都好好学着点,将来开了分店,你们也有机会过去做掌柜。” 下人们你看我,我看你的,不可置信,但是都像是被打了鸡血一样。 祝茵很满意,一个详细的开店计划,也在脑海中逐渐形成,只是还需要整理。 “陆管家,这一段时间你先教他们学学规矩,这是一份开店需要的清单,也准备好,过些时日,本妃会亲自过来查验。” “是,小的一定会做好的。” 祝茵离开店铺后,一想到程璟甩手离开的模样,就摸不到头脑,也冒出一股无名火来。 打工就是难啊。 不管是现代还是古代。 领导无缘无故的发脾气,做员工的就得卑躬屈膝,没脸没皮的去谄媚。 她本想回翰林府的,直接趁着宫门下钥之前,回了东宫。 屁股还没坐热乎,皇后身边的人就来了。 “公公,这么晚了,皇后娘娘可是有什么事啊?”祝茵很疑惑。 “太子妃,这杂家可不知道,皇后娘娘还等着您呢。” “好。” 祝茵这一天真是累坏了,屁股离开软垫的那一刻,心里全是不舍。 腰酸酸的,坐着轿子去了永乐宫。 “儿臣祝茵,请母后安。”祝茵带着笑容,弯腰行礼。 “跪下。” 第三十五章 半夜传宣 祝茵警铃大作,这日常见面,不需要叩拜大礼,她快速跪了下去。 “太子妃,你可知本宫叫你来,为了何事?” “儿臣不知。” 皇后冷哼一声,重重拍了下扶手,她雍容华贵从高座上走下,停在她的面前。 “不知,就在这里跪到知道为止。” 一夜。 她的膝盖会直接废掉的。 大女 只要查克拉量多,就是好底子,就算不用六道的宝物,也可以考虑转型。 叶天皓跟随众人一起向着金色大道上走去,一路上他自然也遇到了别人的阻击,不过叶天皓表现的无比强硬霸道,谁敢挡他,直接轰杀,根本没有一合之将。 当他临近吱呀二人时,毒煞星力不继,手臂的动作慢了许多,本事间不容发的黑气防御露出明显的破绽。 杨雪儿道:“好吧,不过我们要早点回来。”林韵诗忙不失的点头。 上一次,这个技能把一叶之秋和秋木苏折腾的够呛,然而这一次,一叶之秋笑了笑,拧过视角,却邪横拿,手上不停的舞动着。 要不是说了大蛇丸也不会费这么大劲和楚云见上一面,直接秘密消灭了。 魂御扔出,战镰飞向索克萨尔,同时右手旋风符拍出,两道攻击近乎锁死索克萨尔退路,将他逼得只能迎战。 此时此刻,叶天皓已经控制住兄妹两人的性命,虽然他们没有受到任何伤害,也保持着自己的思想和念头,但是心中却有种被叶天皓掌握命运的感觉。 云星忽然神秘一笑,他看向青栾,眼中除了多出一抹斗志外,更是多了一丝温柔。 花陌也有些愣神,看了一眼流萤仙子后,又转头扫了眼穆丰,发现穆丰还是风淡云轻的样子,显然流萤仙子的做法并未出乎他所预料。 有天,时瑾回来的很晚,她吃完晚饭后就坐在那里等,腿都麻了,他才回来。 如果让殷洋一行人在这里待几天,他们或许会把所有东西拆了来找这些财物,不过是非之地不可久留这个道理老江湖怎么会不懂?所以他是急着离开,反正他想要的东西已经到手,没有必要继续留在这里冒险。 柳一鸣是不能再动了。这次虽然损失了自己最大的一张底牌,但总比自己没命要好。 当一个老者的刀划破了应沁的脸,在上面留下一道血痕的时候,覃樾飞身而来,将应沁挡在身后,迎上了那几个高手的攻击。 法阵终究是林晨的短项。,想要在这方面取得成就,不是一时半会儿可以做到的。 她跟柳中霸很熟悉吗?这其中会不会有什么猫腻呀!不行,自己得好好观察一下他们。 索菲娅不是我和娜塔莉的附庸品,她是一个拥有自己思想的个体,她是我们唯一的孩子,我们不应该强迫她去做她不喜欢的事情。 忽然,两人旁边的浮桥动了,开始往下游漂去。赵匡胤守的这一边还连接着绳索和铁链,但另一端应该已经被砍断。 除了凯雷,另外两个获奖者一脸荣幸的感觉,他们丝毫不觉得滑稽。 这天祁宁歆正在房间里面弹琴,弹着弹着脸色发白,额头满是冷汗,捂着胸口倒在地上,晕了过去。 虽然攻击力没我厉害但是也算不错,这个淫兽的血最高撑不过3100。所以对神鹰来说也是轻松的。而天辰呢?那也是无压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