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女医天下》 第1章 穿越 南安国,最东边的一个小山村。 八月,习习秋风,吹过王家村,在一个小屋子里打个转儿。 屋子里摆放一张大床,一张桌子,一个衣柜,就别无他物。 床上,昏迷着一个十六七的少女,面色苍白,巴掌大的脸蛋儿上,一块红色的胎记,很是显眼。少女眉头紧蹙,额头上大汗淋漓,像是亲身经历了什么不好的事情,微微挣扎。 王清白掉进一个无边无尽的黑暗里,看到一个姑娘的一生。 王清白捂着隐隐作痛的头,浑浑噩噩中隐约听见有声音,顺着声音,看过去。只见一个三四岁的小男孩,缩在角落里,怯生生的看着自己。 王清白疑惑地看着眼前的小男孩,正茫然间,一股不属于自己的陌生记忆忽然从脑海中涌了出来。 她连忙捂着脑袋,痛苦地**一声,待到疼痛消减,这才骤然明白,自己魂穿了。 而眼前这个小男孩,竟然是这具身体的继子,名叫珏儿。 原主也叫王清白,十六岁。本与一个叫吴文生的男子情投意合,但家里不同意,硬把她嫁给现在的丈夫。 原主对这一桩婚事自然非常的不满,她一个黄花大闺女,刚一嫁人就当了一个这么大孩子的娘,怎能不气? 为了报复,原主充分将自己的好吃懒做体现得淋淋尽致。 每天,当珏儿父亲出门之后,原主就将珏儿从温暖的被窝提出来,赶着他将院中衣服洗干净,然后给他一个小背篓,让他每天去扯猪草回来。 可怜珏儿小小年纪,正是玩闹的时候,却早早地体会到了生活的艰辛,他每天除了洗衣喂猪,还得在原主的苛责下下地干着农活,那原本细细嫩嫩的手,早已经被那些粗糙的草叶割得全是血口子。 夏天还好,到了冬天,原主给珏儿换上了新衣服,但是那衣服看起来厚实,里面填充的却是芦苇絮,而那多余出来的棉花,全被原主填进了自己的衣服中。 芦苇絮如何能防风保暖,每一天,珏儿出门回来,总会被冻得脸色青白,哆哆嗦嗦,却偏偏还不能去烤火,因为原主又将他撵去做饭了。 原主本以为只要逼得现在的丈夫休了自己,就可以回去与吴文生厮守一生,谁知,就在昨晚,她竟然得知了吴文生与地主女儿即将成亲的消息。 原主哭了一夜,在今早天色刚明,吴文生迎亲的喇叭响起的时候,一头撞死在了墙上。 还未回忆结束,床边忽然“咚”地一声,珏儿双眼翻白,晕了过去。 王清白吓了一跳,连忙下床将珏儿抱了起来,伸手一摸,额间滚烫,烧得厉害! 王清白暗道坏了。 之前原主让钰儿冒着大雨去捡柴火,钰儿一回来就病倒了,王清白却不让大夫来看,常年劳累的身体本就羸弱,方才又承受了巨大的精神压力,这会儿,终于挺不住了。 她初来乍到,一个认识的人都没有,身上没钱,不懂这里的规矩,离开这儿的下场可想而知。 第2章 恶毒母亲转性 为了生存,她也要暂时留在这儿。而留在这个家,就要尽到原主应尽的责任。 眼下不能对钰儿置之不理,何况她还是个学中医的。 她抱过钰儿,让他平躺在床上,手背贴着他额头,探了探温度。烫的吓人,得快速降温才行。 王清白手头没药,只能物理降温。好在钰儿看着年岁虽小,但有五岁半了,体质不差,物理降温想必受得住。 钰儿的父亲是个屠夫,有时会饮酒,平时猪肉也会放姜,这两种东西都是现成的。王清白取了姜切丝,黄酒稍微温一温,带两样东西回到房间。 她动作缓慢的将钰儿的上衣褪到肩头,用毛巾沾了黄酒,擦在钰儿肩膀和腋下,等待酒精挥发的过程中,又取凉毛巾,敷在钰儿额头上。 少量多次的擦着酒精,折腾小半个时辰,钰儿的烧总算退了。 王清白额上溢出一层细汗,等着钰儿醒来这段时间,又去厨房煮了两人份的白粥。再回到房间,钰儿已经醒了,茫然的坐在床上。 钰儿见她进来,下意识缩在被子里。 王清白脑后划过黑线,这得是多大的心理阴影。她走上前去,放下白粥,伸手去抱钰儿。钰儿缩了缩胳膊,又不敢躲,被她抱在怀中时,身体僵硬。 王清白柔声细语:“钰儿,我这一撞,也想明白了。以前是我对你太凶,往后定不会打凶你了。” 王清白慢慢劝导,钰儿僵硬的身体缓缓放松。仰起小脸,睁着雾蒙蒙的眼,怯生生的问:“娘以后不打钰儿了?” “不打了,以后娘护着钰儿,”王清白莫名羞愧,“钰儿身体刚好,喝了姜汤去去寒,再把白粥喝了。” 钰儿眼里怯意稍减,眸子有了亮色,小心翼翼的靠在王清白怀里,美滋滋的偷笑,姜汤白粥都喝干净了,身体暖乎乎的。 “你在干什么?” 王清白正要和钰儿加深感情,突然身后响起一道低沉不悦的声音。 钰儿露出笑脸,朝门口望去,清脆的喊了声:“爹。” 闻人褚淡淡应一声,大步走上前,从她怀里夺回钰儿,神色冷漠:“你若有心走,我给你休书,他只是个孩子,何必拿他出气。” 都是原主造出来的烂摊子。王清白都替原主感到羞愧,唇抿成一条线,眼神微闪:“我、我这一撞,就想通了,既然嫁给了你,就得和你好好过日子。” 闻人褚冷哼,不屑一顾。 钰儿悄悄扯着闻人褚的衣襟,黑漆漆的眸子亮晶晶的:“爹,娘真的变好了,娘给我煮了姜水,还煮了粥,我的病都好了呢。” 闻人褚试探钰儿额头的温度,烧的确退了,钰儿从不说谎,这女人的样子也不像装的。莫非她真转性,想好好过日子了? 王清白见闻人褚半信半疑,就知道他没钰儿这么好取得信任,她也不着急,看了眼天色,见时辰不早了,自然而然道:“都这会儿了,你还没吃饭吧,我去厨房做饭。” 闻人褚狐疑的看她一眼,任由她去了。 王清白走到厨房,不知米面放在那儿,才想起原主自打嫁进来,十指不沾阳春水,难怪适才闻人褚听见她要做饭,会露出那般表情。 第3章 老相好找上门 王清白前世热爱美食,厨艺了得。家里还有半只鸡,香辛料只有几种,勉强够用。 鸡洗净切块,腌制一刻钟,趁这会让和面,做锅贴,面里打了两个鸡蛋,放了食用碱,锅贴做出来又香又软。鸡腌制好,做了红烧鸡块。蒸了一盆鸡蛋羹,香喷喷的看着就有食欲。 钰儿被香味**进来,站在锅边看着,舔了舔嘴唇:“娘,你在做什么好吃的,好香。” 王清白伸手捏了捏他的小脸蛋:“娘给你蒸了鸡蛋羹,去洗手,我们吃饭了。” 钰儿眼睛亮晶晶的,颠颠儿的跑出去:“吃鸡蛋羹咯,吃鸡蛋羹咯。” 钰儿跟着闻人语,虽不愁吃喝,但每天吃的菜都一个样儿,鸡蛋羹他还很少吃,可期待了。 闻人褚见钰儿那欢快样儿,眼底掠过一丝笑意,待王清白走出来,又恢复如常。 王清白端上饭菜,看他一眼:“去洗手吃饭吧。” 三人围坐在饭桌前,王清白盛了鸡蛋羹给钰儿:“钰儿尝尝好吃不好吃。”说着,又盛了一碗给闻人褚。 “闻着都好香,”钰儿迫不及待的尝了一口,烫的直用手扇,却又往嘴巴里送了一口:“好吃,太好吃了!” 王清白听着心里欢喜,又夹了块鸡肉放在他碗里:“再尝尝这个。” 钰儿二话不说夹起来塞进嘴巴里,吃的高兴:“唔,原来鸡肉还能做的这么好吃,比我爹做的好吃多了。” 闻人褚脸色发黑,夹起鸡肉品尝,稍微点头。抬眼看向王清白。为钰儿烧水煮粥,主动烧饭,她真的要改过自新了? 一顿饭吃下来,钰儿彻底投靠王清白了,趴在闻人褚耳边说好话,让爹爹和娘亲的感情更进一步。 闻人褚闭目午休,听的实在不耐,将钰儿拎了出去。 午休过后,闻人褚进山打猎,王清白打扫屋子,将没用的东西搬到院子里。忽然听见有人敲门。 王清白前去开门,眼底闪过诧异,他胆子倒大,竟敢找上门来。 此人正是原主的相好,村里唯一的书生,吴文生。 身穿灰长布衫,头发束起,面容清秀,有几分文人的书气。只是一开口,就荡然无存了。 吴文生朝院子里看一眼,见只有个小孩子,焦急地询问:“你丈夫走了?”不等她回应,埋怨地看着她,“这都什么时辰了还不去送肉,害我亲自跑一趟,快拿来吧。” 吴文生和原主约好,就算原主嫁给了屠夫,他的心也在原主身上。只要原主每隔段时间把屠夫打来的猎物给他些,他就会偷偷和原主幽会,实则暗地里和地主的女儿往来。 开始只是偷偷带给他,后来他摸清了闻人褚什么时候不在家,便来家里。 这和让女朋友嫁给豪门老爷子,再等老爷子死了,鸠占鹊巢有什么区别?极品,可真极品。 王清白可不是原主,又傻又痴情。她撩起刘海,露出额头上的伤:“我撞墙的事儿全村都知道了,你怎么不问问我头上的伤?” 第4章 有人来我家抢东西 若不是知道他和地主女儿往来,原主怎会撞墙。 吴文生随意瞥了一眼,语气敷衍又不耐:“你这不是没事吗,嫁个人还嫁娇气了,”见她站着不动,他皱着眉头,一脸怨气,劈头盖脸的责怪,“你怎么磨磨唧唧的,倒是快点啊,我娘等着做饭用呢。算了,索性你家那人不在家,我自己去拿。” 进去?怎么可能。以前都是在门口-交接,原主再傻,也知道古代人对女子极其苛刻,尤其这小山村,光天化日的,丈夫不在家,放陌生男子进院子,要是被人看见,指不定传出什么呢。何况他和原主还有一腿。 王清白替原主抱不平,也被他鲁莽的行为气着了,伸手拦在门口:“吴文生,你疯了,你不要脸我还要。” 吴文生皱着眉,不耐烦到了顶点,一把推开她:“起开。” 王清白与他力气悬殊,没法硬碰硬,眼看着有几个长舌妇垫着脚尖往这边看,若不妥善解决,少不了一番流言蜚语。 王清白看了眼院子里翻东西的吴文生,急中生智,扯着嗓子大喊:“来人呐,有强盗,快来人啊,抢东西了。” 原本在远处看热闹的人,立马围了过来。 “哎,这不是老吴家的童生吗,怎么了这是?” 王清白警惕的朝院子里看了眼,面带慌张的投靠村民:“村长,有人来我家抢东西……” 村长五十出头,主持公道一脸严肃:“怎么回事?” “村长,自打我嫁进闻人家,吴文生就三番四次的寻我麻烦,打着我丈夫是猎户的主意,总让我给他送肉。今天更是直接上门找我要,我不给,他就进去抢!” 吴家在村里一惯高调行事,把脸面看的比命还重要。吴文生竟做出强盗之行为,可把吴家攒下的脸面丢尽了。 吴文生面色涨红,脸上火辣辣的,恼羞成怒:“她血口喷人,我何时强抢了?” 王清白扫一眼他手里的鸡:“若非强抢,你手里怎会有我家的东西,难不成我会把丈夫冒险打来的猎物白白送你不成?” 村民看见那鸡,看吴文生的眼神都变了。 吴文生丢不起人,急忙解释:“你嫁人之前和我约好,每隔一天就会把猎物送给我,说要和我长相厮守,都嫁人了还这么不检点,我可真替你臊得慌。” 村民瞬间炸开了锅,竖起耳朵听。先前就听人说这两人走的近,没想到还有这档子事。这可是爆炸性新闻,够讲好几天了。 王清白不敢置信的看着他,神色由震惊转为气恼:“是谁说若不按你说的做,给你猎物,就往我身上泼脏水,让我身败名裂。又是谁说家境贫寒,让我多加照顾。现在转头反咬一口,这就是你这读书人的信用?” 吴文生脸色一阵青一阵白,攥着拳头硬是想不到话来反驳。因王清白说的,都是真得。 钰儿跑出来,抱住王清白大腿:“娘,我怕。”抬头看向村长,睁着雾蒙蒙的眼睛,“村长爷爷,他抢了我家东西,还要打我娘,钰儿好怕。” 第5章 出事 村长看着他雾蒙蒙的眸子,心软下来,摸摸他的头:“有爷爷在呢,不怕,”转而看向吴文生,面色震怒,“吴文生,你一介书生,怎能做出强迫姑娘,强抢豪夺的事,我真是对你‘刮目相看’了。” 村民个个慧眼,朝吴文生指指点点。早有人看他眼红了,趁这次好好埋汰他。 吴文生身体僵硬,连忙辩解:“不、不是这样的,都是这女人满口胡言……” “够了,事实如何,我会看不出?赶紧回去,人家丈夫不在家,你往这跑什么?” “光天化日的,丈夫不在家,哪个女人敢领男人回去,还不被吐沫星子淹死。” “知道人家丈夫不在家,还往里跑,不是要坏人家名声是什么?” “唉,这王丫头也是个可怜的,孩子更可怜,瞧这吓得。” 读书人脸皮薄,被村长这一吼,被村民指着议论。吴文生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哪敢多留,立马要走。 “哎,我家的鸡……” 吴文生双脸火辣辣的,扔下鸡,狼狈地溜了。 王清白抱着钰儿回院子,心情愉悦:“钰儿真棒。”钰儿出来作证,在她意料之外,却帮了她大忙。 钰儿紧紧抱着她脖子,全然没有了适才的机灵样儿,声音闷闷的:“钰儿要保护娘亲。” 王清白这才察觉到,适才他是真的害怕了。略微思索,语气轻快道:“你爹在山上打猎,我们去接他好不好?顺便再采点野味儿。” 钰儿还没有跟着上山过呢,早就想去了,立马高兴的答应。 “李大夫,求求你救救我儿子,要多少钱,我们去凑。” 王清白路过一小院子,听见里面传出妇人急的快哭的声音,放慢脚步。出于本能,她对看病这事儿比较敏感。 “我理解你的心情,你儿子误食香皂,已经中毒,我医术尚浅,还是另请高明吧。” 王清白皱眉,这个朝代是历史上没有的,但有香皂,却是她意料之外的。误食香皂容易引发中毒,现代误食香皂很好处理,去医院洗胃,而古代无人知晓,也就无人会治疗。 大夫免去诊金,走了。院子里传出哭声。 “唉,可怜呐,连李大夫都没辙,就得去县城找大夫了,请大夫来这,要花不少银子。这金寡妇带着儿子……唉。” 金寡妇带着七岁的儿子,日子贫穷,穷人不敢生病,就怕没钱。 医者,岂有见死不救之理。 王清白走进院子,屋子敞着门,一妇人趴在床边,低声抽泣,床上的男孩捂着肚子痛苦**,嘴巴冒着泡泡,神色惊恐。 “嫂子,我跟着爷爷学过些医术,不如让我看看。” 金寡妇听见有人说话,抹了眼泪,抬头怔然看着她。 王清白爷爷在世时,医术了得,只是到了她父亲这一代,荒废了。若说她跟着王老爷子学过,也说得过去。 金寡妇一心急着儿子的身体,也未多想,死马当作活马医了。 “嫂子,准备一盆清水,要喝的。” 第6章 初试牛刀 金寡妇面露狐疑,打来水:“要喝这么多水?”得到王清白肯定,看着小金喝水。 小金喝了小半盆,摸着胀痛的肚子:“我、我喝不下了……再喝就要吐了。” “就是要吐出来,继续喝。” 小金为难的看着金寡妇,见娘亲点头,眼一闭,咕咚咕咚油喝下小半盆。突然,趴在床边吐了。 水吐了一地,地上的水起泡沫,随着呕吐,泡沫越来越少,待小金将胃里的水吐干净,又照着适才的法子,再次灌水洗胃,最后催吐。 一番折腾,小金状况好转。 王清白号脉,少顷,淡淡道:“毒素排尽了,但小金身体很虚弱,胃折腾一番,先吃点流食,如果感到胃不舒服,再去闻人家找我。” 金寡妇看着好转的儿子,面色激动:“这、这就好了?”适才李大夫斩钉截铁的说救不了了,灌点水就好了? 王清白神色淡淡,慧眼如炬,一眼看穿金寡妇的心思,淡淡道:“法子是我爷爷留下来的,他老人家使用过多次,效果立竿见影,嫂子不必担心。” 金寡妇感动的不知如何表达,作势要鞠躬:“嫂子代表金家谢谢你,谢谢你救了我儿子,我、以后有用得上的地方,只管吱声。” 王清白微微侧身,避开这一礼,扶起金寡妇,态度间没了适才的严肃与淡漠,半开玩笑道:“我记着了,到时就麻烦嫂子了。” 金寡妇又说了许多谢谢的话,才送王清白出门。 院子门口围了一众村民,他们可都听见了。 “先前不是还要死要活的,咋突然转性了,听着说话挺正常的啊。” “可不么,连李大夫都说治不好的病,让她给治好了。以前没听过她会看病啊,藏的可真严实。” “啧啧,谁知是不是瞎猫撞上死耗子。” 王清白带着钰儿走到山脚下,闻人褚已经往回走了。后者见二人走来,略微诧异。 钰儿欢呼着跑上去抱着闻人褚的大腿,紧忙邀功:“爹,我刚才保护娘亲了,厉害吧。但娘亲还会治病救人,娘亲更厉害。” 王清白都要怀疑,钰儿是闻人褚安插在自己身边的小奸细了。只好将今天发生的事情一一道出。 闻人褚深深看她一眼,只淡淡应了声。 王清白心里松了口气,还好,他没有怀疑什么。若让他知道自己并非原来的王清白,还不被当做怪物,一把火烧了。 闻人褚打来一只野兔子,王清白打算做香辣兔肉,但家里香辛料不全,她向闻人褚描述自己需要的香辛料,得知山上有,便让这对父子先回去,自己往山上走。 半个时辰后。 王清白将处理好的兔肉切小块,用水焯都七成熟,再香料爆锅,下兔肉翻炒,出锅前撒调味料。正要端出去,闻人褚进了厨房,回手带上了门。 王清白端着菜,顺口道:“饭菜都好了,带着钰儿洗洗手就可以吃了。” 闻人褚剑眉微皱,漆黑的眸子暗潮涌动,隐带戒备,倏然出手,捏住她肩膀,沉声质问:“你到底是谁?” 他常年与猎物搏斗,体格好,力气大。王清白肩膀被他捏的生疼,眉眼间生出几分不悦:“你的妻子,钰儿的继母,王清白。你发什么疯。” 闻人褚眯着眼睛,眼神露着危险:“我去王家打听过了,无人教你医术,你也从不会做饭。到了我家,更连厨房都不进,对钰儿非打即骂。怎么,忽然转性了?” 第7章 钱匣子,抱着睡 王清白心里打鼓,她打死都要狡辩下去,否则等着她的就是全村人的唾沫和火烧之刑。 她梗着脖子,怒目微瞪:“我奶奶总是抱怨爷爷出诊总不收诊费,不准我家其他人学。我儿时跟着爷爷进山采药,爷爷不忍医术无人继承,才传给了我,我家当然没人知道。” 闻人褚捏着她肩膀的手减了几分力道,无声询问,那其他的呢? 王清白唇抿成一条线:“我是没做过饭,但我娘做饭,我在旁边烧火,也学会了些。现在做菜,不过是一点点摸索出来的。我从前是对钰儿不好,可自打撞了墙,也想明白了,我已经嫁给你了,这辈子注定和你过了,钰儿是你儿子,我接受你,也要接受他。这有何不妥。 还是你认为,我应该对他非打即骂?” 闻人褚略微思量,她的话句句有理,莫非真是自己多心了? 王清白面露薄怒,义正言辞:“爷爷给我起这个名字,是希望我堂堂正正,清清白白。你若还不信,我也没办法了。” 她言尽于此,再多解释,反而起反作用了。 闻人褚见她生气了,松开她的肩膀,接过她手里的菜。眼底几分挣扎,最终没说出那句抱歉,淡淡道:“出去吃饭吧。” 他走后,王清白长舒一口气。 家里只有一张大床,尽管钰儿睡中间,王清白还是不习惯与大男人同睡一张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 钰儿头一次和爹娘一起睡,兴奋的一样睡不着,拉着王清白说话。 “钰儿,别打扰你娘睡觉。” 钰儿还想再说下去,被闻人褚一说,乖乖闭上嘴巴,小声嘀咕:“爹爹凶。” 王清白被他可爱到了,声音带着笑意:“左右我也睡不着,你让他和我说会儿呗。” 话音落,空间安静几秒。 闻人褚转过身,漆黑的眸子看着她,淡淡问道:“怎么,有心事?”莫不是惦记着吴文生呢? 王清白不假思索地把心事说出来:“我为钱发愁,愁的睡不着。”这个家要什么没什么,闻人褚打猎的收入勉强维持生计,可要想过的再好点,就难了。 王清白话罢,久久没听见回应,却听见翻东西的声音,正纳闷呢,一个盒子被塞到自己怀里:“这是什么?”摇晃着,里面有清脆的声音。 “钱匣子,抱着睡。” 王清白哭笑不得,颠着钱匣子,沉甸甸的应当有不少钱,她满意的睡了。 万里无云,艳阳高照。 看时辰不过上午七八点钟,家里就只剩王清白和钰儿两人了。 锅里留了早饭,王清白吃过早饭,去看钱匣子,数了一遍又一遍,确定只有三百文,心情糟糕透了。三百文和三百块一个概念,三百块,能干什么? 要赚钱,还得靠自己。王清白琢磨着怎么赚钱,一转眼,到了中午。 第8章 鹿全身宝 闻人褚拎着猎物回来,走到她面前,讲猎物放下:“下午去镇上卖了,看家里缺什么,一并买了。” 王清白看到猎物,眼睛立马就亮了。梅花鹿!鹿全身是宝,这个头,这对大角,白花花的银子啊。抬头看向他:“你打算怎么卖?” 闻人褚净了手:“皮扒下来,剩下的卖肉,鹿肉可卖七八十文一斤。” 那鹿血、鹿茸、鹿角呢?王清白立马想到这几样中药,询问过后,看闻人褚诧异的表情,就知道他压根不知道鹿的药用价值。 王清白自告奋勇:“我爷爷说过,鹿身上最值钱的不是肉,我知道怎么卖,我和你一块进镇。” 闻人褚看她一眼,淡淡道:“我去借牛车。” 溪云镇,规模如县城,三六九等划分明显。 街道人群熙攘,两旁店铺鳞次栉比,好不繁华。 闻人褚经常来镇上酒楼卖猎物,对镇上比较熟悉,稍微打听,就找到了镇上排名第一的医馆,德高堂。 医馆三层,一层为寿药堂。王清白让闻人褚在外面稍等,孤身走了进去。 一进门,中草药味铺面而来,门正对着药架,一小药童在整理药材。药童见有人进来,礼貌询问:“姑娘,来抓药?” 王清白开门见山:“我有药材要卖,找你们掌柜的谈。” 药童打量一眼她的穿着,神色怠慢许多:“我们掌柜的不在,你去别家看看。”乡下人看到什么边角药材,就当个宝似的拿来推销,要是人人都接待,掌柜的都不用干别的了。 王清白看穿了也不恼火,转头就走,喃喃自语:“只好换一家了,可惜了,本想把鹿茸卖给这的。” 药童没理会,待她走到门口,倏然反应过来:“等等,你要卖鹿茸?”猛地一拍脑门儿,“掌柜的在呢,我去找。” 王清白回头:“你不是说不在?” 药童满脸通红,悻悻的去找了。 掌柜的听说有鹿茸,快步走出来,没来得及打量王清白,径直询问:“鹿茸在哪儿呢?可否让在下先看看。” 物以稀为贵。鹿茸难求,却是上等的药材,饶是德高堂,也很少有货。 王清白以做生意为目的,二话不说,带掌柜的去看了货。 当掌柜的看到一整只鹿躺在板车上,双眼迸射出两道亮光。很快,恢复如常,看向王清白:“姑娘打算怎么卖?” 这掌柜还想掩饰自己的激动,却不料他的表情早就出卖了他。 王清白不太清楚古代的价格,略微思索:“十五两……”仔细留意掌柜的表情,见他没多大意外,松了口气,“若连鹿血、鹿角也要,就收三十两,若要整只鹿,四十五两成交。” 闻人褚略微诧异的看向她,她谈价钱的模样,熟稔的语气,完全不像第一次来贩卖药材,好似操练过无数次了似的。 掌柜的眉头微皱:“姑娘,好东西也不是这么要价,十五两两高了。” 王清白轻笑,淡淡道:“掌柜的,你摸摸,这鹿还热乎呢,药材新鲜。何况,掌柜的一转手,几倍的利润,不是轻而易举吗。” 第9章 糖人 卖给需要的贵人,净赚六倍以上,不成问题。 医馆做这么大,掌柜的也不是个小家子气,一咬牙,收了除鹿肉以外的,三十五两成交。 闻人褚在天南酒楼卖过几次猎物,一来二去,和掌柜的熟悉了。鹿肉运去酒楼,卖了五两银子。 王清白兜揣四十两银子,走路都硬气了。从荷包里分出二十两,递到闻人褚面前,嘿嘿笑着:“喏,你出力,我出头脑,这钱咱俩对半分。” 闻人褚接过银子,略微思索,又还了回去:“家里银子放你那儿吧,看缺什么少什么,一并买回去。” 王清白一想,索性俩人一起过日子,放在谁那儿都一样,便笑着收下了。 家里什么都缺,买了茶米油盐酱醋茶,路过布行,王清白让闻人褚在门口等,自己进去,选了两匹细布两匹棉布。 闻人褚将东西都装上牛车,询问道:“回去吗?” “再买点菜籽,后园子那块地种点菜,吃着也方便。” 八月上旬还没有秋收,村民聚在树荫下拉家长。倏然一人瞥见村入口的方向驶来一辆牛车,等牛车近了,惊呼出声:“快看,那不是闻人家的牛车吗,怎么买了这么多东西?” “老王家的,你孙女发了,快去跟着享福啊。” 谁不知道王清白的奶奶刘氏,棒打鸳鸯,硬将王清白赖给闻人褚了。 刘氏听出挖苦的意思了,没好气地冷哼声:“我是她奶奶,她还敢不孝顺我?吐沫星子都能淹死她。”转而看着驶过的牛车,那上面不少东西,她还眼尖的看见两匹细布。她回家等着,免得王清白来送东西,自个儿不在家,都被别人抢去。 牛车停在院子门口,钰儿听见声音,小跑出来:“爹,娘,你们回来啦。” “钰儿,娘买了好多东西呢,快来搬。” 茶米油盐等搬到厨房,花布和零食搬到房间里。 王清白打开一包裹,拿出里面的糖人:“喏,糖人是给钰儿的,娘亲选的小兔子,钰儿喜欢不喜欢?” 糖人,是糖人。钰儿从前只看到过村长家的小孙子吃过一次,同行的几个孩子都羡慕,眼巴巴的看着,他也不例外。却没和爹爹要,他知道爹爹打猎不容易,不敢乱花钱。 可现在娘亲买了糖人,还是他喜欢的小兔子! 钰儿眼睛亮晶晶的,仰着笑脸:“喜欢!谢谢娘。” “谢什么,”王清白将布匹放到柜子里,“这两匹布,改天给张婶送去,请她给钰儿和你做身衣裳。” 她嫁进来这段时间,还没看过这对父子换过其他颜色的衣裳呢,都是一身黑,耐脏。 闻人褚唇边挂着笑,淡淡道:“你呢?” 他还想到了自己。王清白心里暖洋洋的:“我从娘家带来的衣裳还有的穿,入冬了再做。我去做饭,你把东西归置归置。” 家里有肉,是故只买了排骨和猪下水做菜。肥肠洗干净放在盐水里浸泡,王清白着手准备其他吃食。 排骨土豆用猪油炒香,入米饭里,焖饭。肥肠炒辣椒,另做一道蒜香排骨,红烧鲤鱼,还有一大骨汤。 第10章 渣亲上门 菜做好,排骨土豆焖饭也好了。 “娘,你在做什么,真香。”钰儿寻着香味走进来,站在锅台旁边,眼巴巴的看着刚盛出来的排骨饭,有肉,有白米,好香! 王清白夹起一小块排骨,吹凉了喂给钰儿:“好吃吧,快去洗手,叫你爹出来吃饭了。” 排骨包裹着米饭土豆的香甜,这一口,简直了。钰儿嘴里嚼着肉,美滋滋的跑出厨房,刚走两步,又折回来,扯着王清白的衣摆:“娘,姥姥、大伯父和太姥姥来了。” 王清白脑海中浮现几张熟悉的面孔,奶奶刘氏,大伯父王二铁,联手将她se塞进闻人家迎亲的马车上,娘亲花氏求情,硬被打了一巴掌。 除了花氏,他们还有脸来? 王清白安抚钰儿,端着菜出去,径直看向花氏:“娘,您来了,您可真有口福,正巧我们要吃饭呢。” 花氏窘迫的站在刘氏身后,朝王清白使眼神,示意她先招呼刘氏。王清白硬是没看见似的,让一钰儿去叫闻人褚。 刘氏身为王家当家的,被晚辈无视,面上无光,咳嗽一声提升存在感:“白丫头,我听说,你今儿个进镇里,买了不少东西?” 刘氏以为王清白会主动送去,在家里等阿等,等到饭点,也不见人去,实在坐不住了,才亲自过来。 牛车从村路上走,大多人都看见了。王清白也不想隐瞒:“许久不进镇子,这一趟是买了不少东西。” 刘氏眼底掠过一抹贪婪,皮虾肉不笑的走进两步:“奶就知道,把你嫁进来准没错,可你享福,也要记得家里,家里可都要掀不开锅了。”亲热的拉着王清白的手,“要奶说,把东西搬到家里去,你想用什么,再去取,两家离的也不远。” 呕……王清白看她这笑容,胃里一阵翻滚,不动声色的抽出手:“奶,你有啥事就直说吧,你这样我受不了。”还回去取,到了刘氏手里,那就是进了虎口了,虎口抢肉,可能吗? 刘氏脸上挂不住了,隐隐有些怒气:“把东西送去王家,你家才几口人啊,要那么多东西干啥?” “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这话可是奶你自己说的,我们都不是一家人了,凭什么给你东西?” “你!”刘氏被噎着了,眼珠子一转,见花氏唯唯诺诺的站在旁边,在她胳膊上拧了一把,把人拽过来,“你自己养的闺女,你倒是说句话啊。今儿个拿不回粮食,看等回去我怎么收拾你!” 王清白紧握拳头,从前刘氏对他们母女就是非打即骂,现下自己嫁出来了,可娘呢,自己能不管娘吗。 花氏被推过来,面色为难,绞着手指:“清白,家里还有吃的,你、你过好自己的日子……” 无论如何,都不能拖累女儿女婿的生活。 王二铁听的不乐意了,白了花氏以眼:“你这说的啥话,她不是王家人吗,是王家人就该出一份力,她日子好过了,救济救济家里怎么了?” 第11章 嫁鸡随鸡,嫁狗随狗 花氏哭着说道:“我家闺女现在是闻家的儿媳妇,怎么就成了你们王家的人了?” 一想起自家的姑娘是婆婆设计才被迫嫁给一个猎户,而且是被一头猪给换走的,花氏的心里就跟滴血一样的疼,那个闻人储是个五大三粗的猎户,她见了那模样就发憷,自己的女儿跟了这样的人家,哪里有好日子过? “你个糊涂婆娘,她是我王家的女儿,这辈子都不能更名换姓,自然始终都是我们王家的女儿。”王二铁对着自家婆娘大声喊道。 花氏没了话语,她自从嫁到王家以来,就谨小慎微的过日子,尊重丈夫,孝顺公婆,可是没想到落得了这个下场,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女儿被卖,她这个做娘的连句话都说不上。 “嫁鸡随鸡,嫁狗随狗,我现在是闻家的媳妇,可不是王家的姑娘了!”王清白冷冷的说道。 “白丫头,你说这话就是没良心,你吃了王家多少粮食?是我们王家把你养这么大的,要不然你早就饿死了!你要懂得感恩。”刘氏被气得不行,轻抚着胸口说道。 “照奶奶这个意思,是嫁出去的女儿还能回去给娘家当丫鬟仆人了?”王清白冷眼看着刘氏,说道。 刘氏微微一怔,没想到原先跟她娘一样窝窝囊囊的一个丫头,这才嫁人多长时间,就硬气了?哼哼,不就是有个猎户给他撑腰么! 花氏低着头,连大气都不敢喘。 王清白冷冷一笑,说道:“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我姥姥当年病重,我娘下跪求你,让你许她回家探亲,您都没准,还对我娘说了句‘王家给你吃了这么多年白饭都养不熟你!呵呵,奶奶可还记得?” 刘氏和花氏的脸色变得煞白,没想到王清白会把这件事情翻出来。 王清白的眼睛死死的盯着刘氏布满皱纹,却惊恐无比的一张脸,冷声道:“就是您当初的一句话,我娘都没见我姥姥最后一面,如此大不孝的名声,可是奶奶让我娘背上的!” 花氏好似失了魂魄一般,呆呆的跌坐在地上,也就是因为这个原因,娘家人从此再也没认过她这个闺女,她从那以后,也只能仰仗这刘氏的鼻息小心度日。 “所以,你也要像当初你娘那样?”刘氏冷冷的说道,她就不信了,这小丫头片子能翻出天去,要是这小丫头片子死活不交出东西,她就指挥着王二铁直接进去抢! 王清白呵呵一笑,说道:“我如今这般作为都是奶奶教导的好啊!不过奶奶多年对我们母女的照顾到让我明白了一个道理,别人敬我一尺,我还敬一丈,别人欺我三分,我必加倍奉还。” 刘氏指着王清白的鼻子说道:“你这丫头是反了还是怎么样?我是你奶奶,你还想动手打我不成?” 王清白冷笑道:“我不会动你一根手指头,并不是因为你是我奶奶,我是想让我娘的后半生能轻松些。” 刘氏被气得牙根痒痒,这么说着个丫头片子从来都没有把她这个奶奶放在眼里过? 第12章 吓唬 王清白换了一副清冷的模样,淡淡是开口说道:“不知道奶奶来我们闻家有何贵干?” 刘氏气得发作着就要过去给她一巴掌,不料王清白一个轻巧的转身,到让刘氏差点儿闪了自己的老腰。 花氏连忙上去扶住自己的婆婆。 王清白冷冷的看着眼前的一切,淡淡说道:“如果没什么事几位请回吧,我还有其他的事情要做。” “王二铁,你还杵在哪里做什么?还不赶紧的把里面的东西给我抢回来!”刘氏一边揉着自己的老腰,一边冲着王二铁大声喊道。 王二铁听见刘氏的命令,抬脚就要往里面冲,布料被人当做小鸡子似的给提了起来! 王二铁一脸恐惧的转过身去,就看见闻人储凶神恶煞的一张脸。 王二铁干笑了两声说道:“女婿呀,你回来了?” 闻人储冷冷的说道:“不知道岳父这着急忙慌的往里冲是要做什么?” 刘氏见闻人储来了,立马有了主心骨儿,说道:“我听白丫头说,你们买了不老少的东西回来!” 闻人储根本就没搭理刘氏那一套,对这王清白说道:“没个眼力劲儿的婆娘,奶奶在门口站了这老半天了,还不让进屋子里去坐坐!” 王清白看着闻人储那皮笑肉不笑的模样,连忙一副受气的小媳妇的模样,将三个极品让进了屋子里。 “奶奶和岳父都没吃饭呢吧!”闻人储问道。 刘氏早就闻到了这满院子的肉香,肚子早就咕咕的叫了,点了点头说道:“确实还没吃呢!” “那正巧,清白今天炖了排骨饭,一起吃点儿吧!”闻人储说道。 刘氏和王二铁顿时双眼放光,他们在王家已经接近半年没见荤腥儿了。 花氏和王二铁扶着刘氏进了屋子,三个人看见屋子里的摆设,两腿颤颤。 刘氏声音颤抖的说道:“孙女婿啊,你这屋子里摆的都是些什么玩意儿啊?” 闻人储不以为然,指着屋子里的摆设一一介绍。 “这个是我打的老虎的皮毛……那是是我猎的狮子的骨头……还有那个,是我降的一头野猪的牙齿……” 几个人心惊胆战的听完了闻人储介绍完他的那些战利品,要不是三个人互相搀扶着,都要瘫软在地上了。 “孙女婿啊,我突然想起来,家里还有一锅贴饼子,再不吃就要坏了!我们得赶紧回去了……”刘氏壮着胆子说道,她可不想再这么恐怖的屋子里在多待上一分钟。 “奶奶和岳父在饭点儿的时候登门,我这个做小辈儿的不留下来吃饭,外人知道该说我没规矩了!”闻人储淡淡说道。 “是啊,奶奶,当家的留您在家里吃顿饭也是一片好心,您要是不领这份情,就显得当家的不懂做小辈的规矩了!”见这几个人转身要走,王清白帮腔道,心里暗想:看看一会儿闻人储不吓死你几个! 闻人储本来就长得五大三粗,再加上说这话的时候面无表情。感觉这话就好像是在威胁刘氏她们一样。 第13章 一唱一和 三个人战战兢兢的互看了一眼,只好忐忑的坐在饭桌前。 王清白这会儿已经将土豆排骨盛好放在桌子上,又给几个人一人盛了一碗饭。 刘氏咬了一口排骨,心里恨恨的想到:“没想到把这小丫头片子嫁到福窝里来了,整天里,有米有肉的日子,她活了这么大岁数,都没有过过如此舒坦的日子。” “奶奶这次登门,可是有事情?”闻人储开口问道。 刘氏听到闻人储突然问话,冷不丁的打了一个哆嗦,说道:“这不是我们王家的日子难过吗?听白丫头说买了一些东西来,让我们过来拿些贴补家用。” 王清白冷着脸想到:“这刘氏真是没脸没皮,她何时说过这样的话?这别人不给东西,她就死皮赖脸的赖吗?” 闻人储放下手里的碗筷,对身旁的王清白说道:“这话是你说的吗?” 王清白还未张嘴,花氏开口说道:“姑爷不要生气,是我们不对,我们日子过的紧巴,也不该上门来找你们要钱的。” “你这个婆娘怎么这么不会过日子?你们王家的钱是钱,我们闻家的钱就不是钱了吗?你都嫁给我了,怎么胳膊肘还往外拐?我们闻家是大富大贵的人家还是怎么滴?”闻人储劈头盖脸的对着王清白一顿教训。 刘氏的脸上一阵尴尬,她本以为闻人储会向着她说话,却不料弄了这么一出,想着刚才王清白盛饭的时候那低眉顺眼的模样,就知道这丫头在闻家虽然过的日子比他们好一些,可是这姑爷当着他们的面子就敢如此教训她,可见这闻人储也没把她当做一回事。 王清白立马会意,这闻人储这是故意做给刘氏他们看的。 王清白一脸委屈的说道:“这也不是非要我给的啊,是奶奶他们听说我在镇子上买了东西,非要过来要的啊!” 刘氏老脸一红,没想到今天再个小辈儿面前一而再再而三的失了面子,尴尬的咳嗽了两声说道:“我们王家家里还有些事情,就不先打扰了!” 三个人挣扎着起身,就要往外走,闻人储说道:“好歹得把饭给吃完了再走吧!” 三人似乎得到了命令一般,胆战心惊的吃完了一顿饭。 吃完饭以后,闻人储要送三个人离开,王清白则收拾碗筷,钰儿过去帮忙,说道:“娘,我今天这事儿做的怎么样?” 王清白知道这闻人储是钰儿叫来的,夸赞说道:“你个小机灵鬼儿,要不是你,咱家今天置办的那些东西就保不住了!” 钰儿甜甜的笑着说道:“我已经长大了,自然要保护娘。” 王清白心中一暖,摸着钰儿的小脸儿说道:“钰儿晚上想吃什么?娘给你做。” 话才刚落地,闻人储双手抱胸,出现在娘俩面前。 王清白微微挑眉说道:“都打发走了?” 闻人储“恩”了一声,说道:“看那模样估计短时间内不敢登门了!” 王清白噗嗤一脸,看着闻人储那龙飞凤舞的模样,好笑道:“你刚刚是故意将他们几个吓走的吧!” 第14章 圆房的事儿 闻人储撇着嘴说道:“我刚刚用孙女婿的身份接待的他们,谁知道他们是那副表情。” 王清白乐得更欢了,这闻人储刚刚就是故意吓他们的,偏偏死鸭子嘴硬。 要不是闻人储即使的出现,恐怕她现在就和王家的那几个极品大打出手了! 走上前去,扯了一把闻人储的胡子,说道:“我真好奇你把胡子全部都剃光了是个什么模样?” 闻人储吃痛,揉了揉自己想下巴说道:“等明年开春儿吧!” 王清白不解的问道:“为什么?”难道刮个胡子还要选个黄道吉日? “现在天儿冷,有点儿胡子正好暖和!”闻人储一本正经的说道。 王清白的脸上划下了几道黑线,她真的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 王清白皱着眉头,没好气的说道:“白瞎了一锅土豆排骨了,喂狗都比给他们吃强!” 闻人储宽慰道:“不就是一顿排骨吗?你若是喜欢吃,晚上再炖一锅不就行了吗?” “这不是一回事儿,我一想起他们对我做的那些事情,就恨的牙根痒痒。”王清白咬牙切齿的说道。 闻人储深深的看了王清白一眼,说道:“比如呢?” 王清白顿时没了话语,好像她嫁给闻人储,也是被王家那几个极品给算计的,这话当着闻人储的面子说出来,这闻人储要是多想一步,还以为她有二心呢! 王清白尴尬的笑着说道:“事情都过去了,我还提他们干什么?” 闻人储也不在意,说道:“明天给钰儿找一个学堂,他都已经六岁了,老是跟着我们俩过日子也不方便。” 这话从闻人储的嘴里说出来,明显的就是意有所指啊,他俩成亲这么长时间,好像一直都没圆过房,难不成这闻人储着急了? 闻人储又想了一会儿,继续说道:“最好找一个寄宿的学堂,让这孩子多锻炼锻炼。” 王清白顿时闹了个大红脸,说道:“这事儿我明天就去办!” 闻人储不理解王清白为什么莫名其妙的就脸红,不解风情的说道:“今天的兔子皮还没剥,我先去忙了。” 闻人储走后,钰儿苦着一张脸说道:“我还不想去上学,我想在家玩段时间。” 王清白看着钰儿那可怜巴巴的小脸儿,哄道:“不去就不去,明天娘带你去镇子上玩儿。” 钰儿的一张小脸儿立马多云转晴。 王清白想到,这孩子的童年就那么天真烂漫的那几年,凭什么要送去学堂让教书先生给教傻了?钰儿才六岁,等到八岁的时候再送去学堂也不迟啊! 还有……圆房的事儿也不能着急,她得先和闻人储培养培养感情啊!没感情就睡一起,这个太前卫了,王清白一时半会儿还接受不了。 第二天上午,王清白打发着闻人储出去打猎,之后和钰儿收拾完准备上镇子上玩一圈。 钰儿皱着眉头问道身边的王清白:“爹让我们去镇子上找一所学堂,我们就这么玩儿一整天回去,爹知道了会不会生气?” 第15章 旧友 王清白眨巴着眼睛,一脸无所谓的说道:“你爹把钱匣子都交给我管了,我掌握着咱家的财政大权,那自然是事事都得听我的,我说你能随便玩就可以随便玩。” 钰儿歪着小脑袋瓜儿,想了一会儿,确实是这么个理儿,笑着说道:“我全都听娘的。” 一想起闻人储那粗犷的长相,王清白浑身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母子二人在外面疯玩了一天,直到傍晚才兴致阑珊的回家去。经过这一天的了解相处,这两人之间的感情亲上加亲。 “娘,我们能去看看金子鹿吗?”钰儿抓住王清白的衣袖,小声的祈求道。 王清白最受不了小孩子可怜巴巴的小模样,立马心软的蹲下来身子,说道:“当然可以了啊,我的小心肝儿。” 钰儿立马高兴的拍起手来,说道:“我就知道娘最好了!” “咱们就这么去,是不是有些不太礼貌啊?”王清白皱着眉头说道,金子鹿刚刚清了体内的余毒,这会儿子正虚弱着,她带着奶娃娃过去叨扰……经过上次的出手相救,她就敢断定金寡妇是个胆小怕事的性子,又碍于她救了金子鹿的性命,王清白有些担心就这么直觉去会不会扰了人家? 钰儿的脑袋摇的跟个拨浪鼓似的,说道:“才不会,小鹿是我最后的朋友,他才不会怪我没礼貌!” 看着小娃子兴致勃勃的模样,她也不好浇一盆冷水,说道:“那我们去了之后小点儿声,别扰了人家修养。” 钰儿点点头,一溜烟儿朝金子鹿家跑去,王清白赶到的时候,这金寡妇正坐在大门口纳鞋底,见她气喘吁吁的跟了过来,笑着说道:“这小哥俩在屋子里说瞧瞧话呢。” 金寡妇为人随和,给人的感觉也如春日暖阳般温暖,让人忍不住亲近。 “小鹿身体大好了?”王清白问道。 “多亏了闻家嫂子出手相救了,要不然我可能看不见我的儿了!”说着,金寡妇就要抹眼泪。 “举手之劳,不必放在心上,换做旁人也会这么做的。”王清白宽慰说道。 听着屋子里传出的嬉笑声,王清白找了个小板凳坐在金寡妇的对面,笑着说道:“我就不打搅两个小孩子的悄悄话了。” “以前钰儿就喜欢往我家跑,这两个人也算的上是旧友了。”金寡妇看了一眼屋内,也打趣说道。 王清白和金寡妇聊了一些其他的事情,无非是她这个人在村子里的风评是什么样的,不过看她那吞吞吐吐的模样,王清白的心都跟着凉了半截儿。 王清白这个郁闷啊,原主做下的孽,偏偏报应在她身上! 约摸着闻人储该回来了,这金寡妇也该起火做饭了,王清白冲着窗子招呼了一声,钰儿才恋恋不舍的从里面走了出来。 看着他那副舍不得离开的小模样,金寡妇笑着说道:“等小鹿大好了,我带着他去你家找你玩。” 钰儿这才恋恋不舍的点了点头。 第16章 又中毒了 回去的路上,这钰儿蹦蹦跳跳的,心情十分的好,王清白感叹,这小伙伴的力量是无穷大的。 到家之后,王清白去厨房里做饭,钰儿在院子里拿着一根树枝疯跑,一会儿说自己是大侠,一会儿说自己是将军的,玩的不亦乐乎。 这饭还没上桌,金寡妇就抱着金子鹿哭哭啼啼的跑来了,扑通一下跪倒在她的面前,说道:“求求你,再救救我儿子!” 王清白看着金寡妇怀里的金子鹿脸色青白,连忙问,这是怎么一回事? “刚刚还好好的……具体的我也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金寡妇慌了阵脚,哭着说道。 王清白刚把孩子接到怀里,就看见一大群村民风风火火的赶过来了,她前段时间救金子鹿的事情早就从村子里传遍了,这会子金子鹿旧病复发,人们第一个想到的肯定是她了,毕竟她在众人心中的形象可以说是几本没有! 钰儿挡在王清白的面前,冲着跑过来的村民说道:“不许欺负我娘!” 王清白打量了一眼来的人,可真不少,都够一个排了,就连她奶奶刘氏都在花氏的搀扶下过来凑热闹了! “先让我看看这孩子到底是怎么了!”王清白对身边的金寡妇说道。 一个热心村民上来抢过了王清白手里的孩子,说道:“你别假惺惺的了,别白白耽误了孩子的性命!” “就是,连正经大夫都看不好的病,你一个连药材都分不清的丫头,怎么能治得好?”又有一人帮腔道。 王清白瞟了一眼刘氏,只见刘氏一脸幸灾乐祸的躲在人群里,显然是在等着她出丑。 “我娘才不是那种人,你们给我走开!”钰儿大着胆子推了那人一把。 “我不懂医术你就懂了?你这样抱着孩子,才是耽误了孩子最佳救治时间!”王清白冷冷的扫了那人一眼,开口说道。 那人顿时说不出话来,抱着孩子放下也不是,抱着也不是。 金寡妇抱过孩子,扑通一下跪倒在王清白的面前,说道:“闻家嫂子,我是信你的,你给我儿救治过后他确实是大好了,只不过今天又病了,我瞧着这两回的病症有些不同,可是那吃人不吐骨头的大夫愣是让我先付了诊金才给孩子看病,我哪里拿得出那么多的钱来?王姑娘,我是走投无路,才求到你的门前的,身后的这些人都和我没关系,他们不是我带来的!” 王清白接过孩子,让钰儿从房里拿出床被子,将孩子平放在地上,简单的做了检查,微微皱眉,说道:“这孩子中毒了,你今天给孩子吃了什么了?” “晚上就喝了一碗中午剩的鸡汤……”金寡妇哭着说道。 王清白一听,暗叫不好,转头看着钰儿,问道:“钰儿,今天娘给你买的菊花糖你给小鹿吃了没?” 钰儿本来就被院子里围着的村民吓得有点儿懵,被王清白这么一吼,都有点儿站不住了,带着哭腔说道:“我给了小鹿三块菊花糖吃……” 王清白吓的汗都下来了,这菊花和鸡肉相克,混在一起吃是剧毒! 金寡妇一听,眼泪都要下来了,慌张问道:“我儿有没有性命之忧啊?” 王清白说道:“难说,我不知道这孩子吃了多少有毒的东西,目前孩子已经昏迷了,你要做好心理准备。” 现在孩子昏迷着,根本没有办法给孩子洗胃。 金寡妇崩溃的跪倒在地,双眼无神的说道:“你在说什么?是不是搞错了!” 第17章 抓去见官 金子鹿是她的全部,这金子鹿要是去了,她肯定活不成了! “你就不该信她的话,她治病都是野路子,哪里有城里的大夫瞧的准?”又有一人说道。 “就是,在家的时候,我都不知道这丫头认得药材,更别提治病救人了!”刘氏落井下石的说道。 王清白冷冷的一个眼神扫过去,众人都乖乖的闭了嘴。 刘氏还想说些什么,她上次去闻家讨要东西,结果让闻人储一顿恐吓,她这心里本来就不痛快,今天非要把这口气撒出来不可! 王清白对这身边的钰儿继续说道:“你去把咱家的灯油拿来,顺便拿一根筷子来。” 钰儿虽然不知道王清白这是要干什么,还是老老实实的照着办了。 王清白在筷子一头取了一点儿灯油,掰开孩子的嘴,捅到了孩子的喉咙处。 许是孩子感受的到有股油腻的不舒服感,趴在一旁吐了。 金寡妇看着吐出来的浑浊物体,强装镇定的说道:“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我儿怎么会好生生的中毒了?” “金家媳妇,这件事情我要跟你道个歉,这菊花跟鸡肉混在一起,刚刚我家钰儿给了小鹿三块菊花糖。”王清白一脸凝重的说道,虽说现在金子鹿把胃里的东西都吐出来了,但人还没醒,她这心也跟着揪作一团。 村里的人都知道这金子鹿是金寡妇的命根子,这钰儿虽然是无心之失,可是要因此害了金子鹿的一条性命……怎么说都是她的错,要是当时她进屋看一眼这两个孩子,也许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了。 金寡妇这个人都瘫坐在金子鹿的身边,哭着拍打他的脸:“儿啊,你快醒来看看娘吧!” 王清白悄悄的搭上了金子鹿的脉搏,见他呕吐以后,症状缓和了不少,这才将悬着的心放了下来,应该再过一会儿就会醒来。 她刚刚一心要救金子鹿的性命,可不是对他们的污蔑恍若未闻,这会子金子鹿脱离危险期,她当然要报仇雪恨! 她就是个睚眦必报的小人物,做不来宽容天下,心怀慈悲的圣母!她缓缓的站起身,眼睛冷冷的扫过看笑话的众人,说道:“各位连招呼都不打,就冲进我们家,是不是有些不礼貌?” “我们刚刚听的清清楚楚,是你儿子害的金子鹿差点儿丢了性命!!” “这么小的孩子就有这么狠毒的心肠,这长大了还得了?” “必须抓去见官!” “对,必须见官!” 第18章 立威 “对,这种恶人一定要在大牢里过自己的下半辈子!” 村民们七嘴八舌的又要冲上来,眼看着这挥舞过来的手就要抓住王清白的衣领,金子鹿悠悠转醒。 “儿子,你醒了?”金寡妇喜极而泣,一把将金子鹿抱在怀里。 王清白蹲下来身子,给金子鹿把脉,说道:“这段时间给他喝一些绿豆汤。” 金寡妇感激的看着王清白,连声说谢。 王清白看着她狼狈的模样,却十分满足的抱着自己的儿子,明明那双肩膀很柔弱,可在金子鹿面前却故作坚强,心中一痛。 “各位叔伯,那菊花糖是我找钰儿要的,这件事不管钰儿的事……”金子鹿虚弱的开口说道。 众人听金子鹿这么说,刚刚趾高气扬的几位顿时如霜打的茄子蔫儿了下来,一个个低着头默不作声。 “清白丫头,我们知道你是有本事的,只不过刚刚一时心急,说错了话了!”刚刚率先开口的人,皮笑若不笑的说道,依照他多年在村子里的威望,还能怕了一个小丫头片子不成? “这饭可以乱吃,可话不能乱讲!一时情急就可以随口诽谤?”王清白冷冷的开口说道。 “清白丫头,这可怪不得我们,人人都看见这金寡妇是抱着奄奄一息的金子鹿到你这来的,这事情又和你家钰儿有关,我们不怀疑你怀疑谁?”又有一人辩解说道。 “那各位叔伯婶子可是解了心中的疑虑了?可是冤枉了我了?”王清白不怒反笑,不过这笑未达眼底,叫人看了反生出几分寒意来。 “我们是冤枉你了不错……” 其中带头的人话还未说完,就见王清白指着他说道:“你,现在道歉!立刻马上!” 那人顿时老脸一红,可是这事儿本就不占理,大家伙都看着呢,只好说了句:“我岁数大了,你别跟我一般见识!” “这算哪门子的道歉?正儿八经的道歉得三拜九叩吧!更何况你在我闻家的家门口撒野!”王清白的声音清亮,足够让每一个人都听得见! “清白丫头,你别欺人太甚,他好歹年长你许多,你哪里受得起他一拜!”刘氏看不过去了,插嘴说道。 “我说的是闻家的事,你插什么手?”王清白冷声喝到。 刘氏只好住嘴,她虽然是王清白的奶奶,可是刚才的那件事情,她明显的胳膊肘往外拐,在村民眼里本就不做好,这会子王清白吼她,只好受着了,况且这王清白维护的是闻家的脸面,本就没错的。 “如果不跪的话,那我就要报官了,我告你个侮辱诽谤,你没话说吧!”王清白冷冷的开口说道。 本来造谣生事的那人就是想带着村民看个热闹,没想到这王清白一套一套的把他给制住了,他现在是骑虎难下,要是不跪,说不定这小妮子真抓他去见官,虽说不是什么大事儿,可要是挨一顿板子也是不值当的事儿。 那人扑通一声跪倒在王清白的面前,梗着脖子说道:“清白侄女,这次是我唐突了,若有下次,任你处置,对不起!” 第19章 这样安全 王清白看着跪在地上的头头,非但没让他立刻起来,伸手一一只过刚刚出言诽谤他的人:“你——你——你——还有你——若是以后再让我听到村里有传我的风言风语,我不收拾你,自有我相公收拾你!滚!” 这几人被这一声吓得一哆嗦。众人见这就是村里的几个心术不正的人掀起的一场闹剧,现在都已经圆满收场了,他们也就散了! 众人一散,王清白冲着正对着自己家门的那颗大树轻咳了一声,说道:“赶紧下来吧,树上很舒服吗?” 闻人储从树上缓缓的下来,走到王清白的面前,满脸的尴尬都要掉到地上了,不自然的说道:“你什么时候发现的?” 王清白好笑的指着他棕红色的衣服说道:“现在又不是深秋,你见过那棵树的叶子是绿色的?” 闻人储也瞅了一眼自己的衣服,反问道:“就这么简单?” 王清白眨巴着眼睛,说道:“还有就是你一上树,整个树的叶子都压的不匀称了,没遮住你!” 闻人储今天早早的打猎回来了,远远看见自家聚了一堆人,想过来帮忙,就看见王清白被围在中间,地上躺着金子鹿,还以为她自己惹出来的麻烦呢! 就想着让她自己解决,可躲在树上观察了一会儿,就发现根本就是这群人在欺负她,刚想下来帮忙,就被她自己三言两语的解决了,根本就没他什么事儿! 王清白也不生气,明知道这人是故意看他笑话的,闻人储看着桌子上的饭已经摆好了,心中一暖。 “呀,折腾了这大半天,饭都凉了,我去热热!”王清白皱着眉头说道。 闻人储拉住她的手说道:“不用了,这样挺好的,我不嫌弃!” “我嫌弃!我可不爱吃冷饭菜!”王清白瞪大眼睛说道,这人怎么这么自作多情! 闻人储的手在空中划出一道好看的弧线,放开了王清白的手。 钰儿跑过来一把抱住闻人储的脖子,说道:“爹爹,你可算回来了!” 闻人储温柔的摸着钰儿的头发,说道:“刚刚吓坏了吧!” 钰儿点点头,又摇摇头,滴溜溜的大眼睛里含着两泡泪花,说道:“刚刚娘比我勇敢多了,一直把我护在身后!” 刚刚发生的一切,闻人储看在眼里,他从来都没有想到过,遇到危险王清白会把钰儿护在身后,想起她刚刚那镇定自若的模样,闻人储觉得心里某个被冰封的地方,似乎有了细微的裂痕。 接下来的几天,村子里果然再也没有传过她王清白的半个不字,这日子过得安稳,王清白有空就带着钰儿去山上采草药,现在这个时节想什么黄连啊,马钱子啊之类的漫山遍野的都是,在王清白的眼里,就是白花花的银子啊! 清早,王清白要求和闻人储一起去集市上卖草药。 前几天她和钰儿在山上挖了些黄连之类的药材,王清白要跟着闻人储一起去集市上卖药材,正背着药材往外走的时候,闻人储突然在地上抓起一把黑泥,抹在了王清白的脸上。 王清白哭笑不得的问道:“这是何意啊?” “女人出门都这么干,安全!”闻人储言简意赅。 第20章 皇亲国戚 王清白干笑了两声,说道:“就这么个干瘪的身子,你有什么不放心的?” 闻人储思索了一会儿,说道:“以防万一吧!那个穷酸秀才不见惦记着呢?” 王清白不想搭理他,转身收拾自己的东西。 不过这闻人储的担心也不无道理,这王清白虽然没长开,可模样清秀,一看就是个美人胚子! 两个人到了集市上,闻人储在集市的南边卖兽皮,王清白在集市的北面卖药材,前几日她和钰儿还采了一些黄连,马钱子之类的药材,虽然赚的都是一些小钱,但是王清白的心里也感觉很充实,就好像自己有了事业一般,钰儿那边,闻人储给了那孩子几文钱,让他自个儿一边儿玩去。 王清白见闻人储没了人影儿,转身把脸给洗了,这世道上哪里有那么多的坏人,当这日子过的跟戏本子一样精彩绝伦吗? 这两种药材虽然不值钱,但是各个药铺里的需求特别的大,她的药材很好卖。 一个药店的小厮,走到她的摊子前,笑着说道:“你倒是个懂行的,这药材都是选的长得好的。不知道小娘子的药材按多少钱出价啊?” 王清白微笑着说道:“我也是第一次出来卖药材,小哥看的起我,就按照平常市价给吧,以后收药材的时候,多想着我这里点儿就可以了!” 药店小厮见她也是个实在的,说道:“那是一定,我们常在这片集市上转悠,已经很少能看到这么好的药材了,最主要是一点儿都不掺假!” 药店小厮这话,明显是对旁边的几个摊主说的,王清白明显的能感觉到的到,身边的几个人向她投来不友好的目光。 王清白呵呵一笑,准备给药店小厮打包承重,谁料腕子竟然被一个登徒子给握住了! “哪里来的小娘子?我怎么瞧着面生呢?”那人容颇有点风流少年的佻达,修长的身材以及好看的一张脸,是标准的万千少女梦中情人的模样,那人修长的手指在王清白的脸上抹了一把。 众人听见这是宋楚瑜,本来想过来帮忙的行人,都纷纷退了下去。 “在下宋楚瑜,是京城宋丞相家中的二子,敢问姑娘尊姓大名?”宋楚瑜的声音如陈年老酿的美酒,只是闻上一闻,就能让人迷醉。 这宋楚瑜是宋丞相和家中姬妾生的庶子,宋丞相十分喜欢这个二儿子,他本应待在京城丞相府和嫡出的哥哥一同长大。 这宋丞相的正妻是尖酸刻薄的郡主身份,尤其不喜欢宋楚瑜,宋丞相在儿子和妻子中间只能选一个,奈何不敢得罪出身高贵的正妻,只好将宋楚瑜遣回老家陪老太爷。 这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这宋楚瑜再不济也是丞相的儿子,镇子上的县令是个眼皮子浅的,整日里转尖了脑袋想要巴结宋楚瑜,这也叫在就了宋楚瑜可以再镇子上横行霸道无法无天。 看着这人身后站着四个五大三粗从壮汉,呵呵一笑,心料不好,这是碰见横行霸道的宋楚瑜了,这若是一个处理不好,恐怕她今天清白不保啊! 王清白若是个未出阁的姑娘家家的,一定会迷倒在这人的衣服好看的皮囊下,想着闻人储那张胡子横飞的脸,王清白不着痕迹的甩开了宋楚瑜的手,说道:“多谢宋公子美意,小女子心领了,只是我本出身低微,恐怕和宋公子做不来朋友。还请您放手,我要赶紧的给这个小哥收药材呢!” 啧啧,刚说完自己遇不见坏人,转眼就碰上了颜值逆天,家境颇丰的登徒子,流年不利啊!她一个弱女子也不能和这几个大老爷们动粗,况且,这身边的几个“同行”都一副看热闹的模样,看样子是铁定不会帮她了! “你这点儿药材能值多晒钱?跟小爷我回家,我保证你吃香的喝辣的!”宋楚瑜轻声一笑,轻摇手中的九骨折扇,好不风流俊雅,说着大臂一挥,就要把她拉进怀里,这若是换做寻常姑娘,早就五迷三道,眼巴巴的跟着回去了。 王清白一个闪身,躲了过去,一脸委屈的说道:“我家中还有相公和孩儿,恐怕要辜负公子好意了!” “什么?你都有孩儿了?”宋楚瑜一脸不相信的看着王清白。 王清白尴尬的笑笑,说道:“是呢,孩子都能满地跑了……” 宋楚瑜身边的狗腿子,一脸谄媚的凑到耳边说道:“公子,这小娘们孩子都有了,恐怕不好玩了,要不咱们换一个……” “我偏不!别人越是拒绝我,我越来兴趣呢!”宋楚瑜呵呵一笑,这话从这美男子的嘴里说得出来,只觉得那声音辣耳朵! 【注:由于版权限制,请移步微信公众号阅读】 已关注ddxsw公众号请直接回复:6941继续阅读。 没有关注的亲,请按照下列步骤关注阅读: 01:打开微信,选择添加朋友,选择公众号 02:完整输入【ddxsw】,然后点击搜索 03:关注后,输入6941即可继续阅读。 或者扫描下方二维码(手机用户,直接截屏二维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