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爱日记》 喝多了记得回家 “诶,老王,你写日记么?” “正经人谁写日记啊!你写日记吗?” “谁能把真心话写日记里?” “写出来的那能叫真心话?” “下贱!” 别误会,这可不是电影。这一唱一和的两个人就是我失散多年的“儿子”,从小一起长大的死党,王申,张珏。没错,被调侃的那个人就是我,孙斋,诨名二苟。因为这个名字,从小没少被人占便宜,现在叫他们两个儿子都是便宜他们了。 此时又听到这熟悉的调侃,我就知道这两个老baby又喝美了。我能怎么办,毕竟是自己的亲儿子,当然是选择无视了。 “呦?怎么茬啊?免疫啦?” 张珏这混蛋贱兮兮的凑了过来,一张大胖脸突然出现在我面前,偏偏一束追光闪过,甚是滑稽,我刚喝的一口啤酒没忍住都喷了出来。 “好小子,我说怎么半天不出声,在这等着爸爸我呢?我说老王,这孩子学坏了啊,欠收拾。” “小孩得管,小树得砍,收拾他!” 于是,在本就不甚宽敞的卡座里,我体会到了行者悟空的不易,只不过人家大圣那是金刚不坏,我这肉体凡胎可受不住两个二百多斤的壮汉。我也是第一次发现,我还有男高音的天赋,一时间,我的求饶声竟是盖住了dj那撕心裂肺的野狼disco,引得无数瞩目。 偏偏这两个“儿子”都是不管不顾的主,喝了酒自然更是肆无忌惮。直到我气若游丝时才很人道主义的停止了对我的制裁,像两个得胜的将军,在众人瞩目中脸不红心不跳的坐了回去。 我瘫在座位,足足五分钟才缓了过来,这两个不孝子孙这是要我的命啊。不过这话我也就在心里想想,明显这二位今儿是结成了联盟,我可不想再主动招惹,奈何这两位并没有放过我的意思。 “诶,我说你能别一出来就抱着你那破电脑么?整的自己跟黑客似的,让你修个路由器都修不明白的主,装什么大尾巴鹰啊?” 得了,张钰那关过了,老王这又开始了发难。我越来越后悔今天答应这两个儿子来喝酒,只怕是今天很难“活”着回去了。 寡人就像只待宰的羔羊般,只能紧紧抱着怀中用五千大洋换来的宏碁,瞪眼表达着无声的抗议,奈何天生眼小,瞪得泪都出来了,还是一线天。 “老张,你看看这厮,好像咱们要欺负他一样。你说,咱是那样的人么?” “那肯定不是啊!” “那他这么误会洒家,洒家这心里不是滋味啊,难受,痛心!” “嗯,深有同感。” “收拾他?” “可以!” 看着这两个不要face的人很可耻的又要起身,我义愤填膺的发出了反抗的怒吼,“两位大哥,宵夜我请了!” “毕竟是兄弟,我怎么忽然有一丝心软呢?” “我也是,老王,要不算了?” “可是我都站起来了,这要是啥也没干就坐下去,是不是有些丢脸啊?” “我记得上次好像有人存了瓶路易十三?” “服务员,上酒!” 我见缝插针的喊了一句,才算是安抚住了这两个无耻之徒。 看着他们像是喝二锅头一般的牛饮,我的心在滴血。若不是年初的时候我过生日,被这两个孙子灌大了,怎么也不会误信谗言,开这么贵的酒。本想着日后自己享用,没想到还是跑进了这二位的肚子里。 “老张啊,你说这洋酒有什么意思,还不如牛栏山过瘾,甜水一样。” 王申已是有些醉意,舌头都有些大了。粗壮的胳膊搭在我的肩膀,咧着大嘴调侃着。 “不好喝你还喝那么多,也不说给老子留点。” 张钰抱着剩下的小半瓶酒不撒手,说什么也不肯再给王申喝了。 “行了,两位大哥也喝美了,要不今就散了吧,时候也不早了。” 我看了眼手机,将近十一点了,这两个已婚人士莫非真的喝大了,忘记了家规? “撤?” “那不能够啊!” “我说也是,夜还长着呢。再说正主不还没来呢么?” “什么正主啊?我说你们两个今天起义了?” 我有些怀疑自己的耳朵,两个妻管严竟然敢夜不归宿了? “起义?看不起谁呢?” “就是!老爷们的事,女人靠边站!” “我靠,老张,我录音了啊!” 我装模作样的掏出手机,结果老张差点没摔到桌子底下去。 “别啊,孙哥,不地道了啊,你弟妹回娘家了,嘿嘿!” “那你呢,老王?也回娘家了?” “嘿嘿,那招太low!我给你嫂子报了个团,旅游去了。” “行吧,那你们两个就继续放纵,我这真得回去了。你们都大家大业的吃喝不愁,我可还得挣口饭吃。” 说着,我就准备收拾东西离开,没想到老王眼疾手快,一把拿过了我的电脑。 “着什么急啊,再聊会。” “别闹了,老王。没有全勤,你养我啊?” 我撑开电脑包,示意老王把电脑装进去。开玩笑,对一个兢兢业业码字,靠着全勤度日的人来说,断更是不可能断更的,除非真的没存货。 “唉,孙哥,再聊会,就一会儿。” 张钰趁我不备,电脑包也被他夺了去。我无奈的看了看手机,“半小时,半小时怎么样?小弟现在也就靠写点东西来糊口了。” “那能怪谁?还不是你自己作的?放着旱涝保收的工作不干,非得辞职写什么小说!” “诶,老王言重了啊,人孙哥那是理想,你不懂。你原来不还想当什么赛车手呢么?现在呢?整个租车行,天天在环路上堵着。” “你个臭开超市的叨叨啥,老子至少还能摸到gtr,你呢?连个驾照都没有的废物。” “老子那是红绿色盲,你当老子愿意?” ……. 看着他们两个拌嘴,我又端起了酒杯。的确,我有时候太过理想化,有时候脑子一热就去做了,从不想后果,说白了就是自己作的,怪不得旁人。 正在我走神的时候,老王一拍我的肩膀。 “走,wc!” “排排站!” “我…没有啊…” “挤挤总会有的。” 于是,三个大男人并排就往厕所走,这一幕,也算是我们三个的老传统了。 只不过,在路过吧台的时候,我才终于明白这两个“孙子”为什么约我喝酒。 当那一袭红裙从眼前闪过,曾以为早已放下的过去涌上心头,似是被千钧掷于胸口,忘了呼吸,也挪不开步子。那一刻,我听不到什么dj,视线中仅有那一袭红裙,我曾以为这辈子都不会再遇见,谁知造化如此弄人。我不自觉的想要走过去,却被拉住。 “别看了,走!” 我如同傀儡般的被架到了厕所,水龙头溅出的水花贱湿了我的衣袖。 “你们是不是知道她会来,才约在这的?” 我看着镜子中自己充血的双眸,不知不觉的有些模糊。 “老王得到的消息,我就是个帮凶。” 老张急忙撇清关系,此刻这二位的联盟也就算是正式瓦解了。 “呃,卧槽!我承认,那桌上有个小子总去我那租车,然后今天来租车的时候我看见她了,听见他们说要过来玩,就…” “孙哥,你可别误会,兄弟们可是好心啊。这么个女人,不值得啊。” “就是,别以为咱们兄弟不知道,你就是放不下才辞职回来的,你那点小九九能瞒过谁啊?” “放心吧,没事。都过去了。尿完没?完事撤了。” 我胡乱撩了几抔水在脸上,抬起袖子擦了擦。 是啊,都过去了。只是再经过吧台的时候,还是忍不住看了过去。看着她在几人中间辗转,曾经那个滴酒不沾的人,现如今也可以眉头都不皱一下的喝下一杯又一杯。 我不知是如何回到的卡座,亦不知这一夜喝了多少。我没再说要走,老王老张也没再出声打扰。我始终看着一个方向,同她动作一致,举杯满饮。 直到,她晃晃悠悠的被人搀扶着起身,我亦晃晃悠悠的起身。 “诶,孙哥…” 老张还想拦住我,却是被老王拦下,默默的拎了几瓶啤酒在我身后。其实不用老王拦,我想我当时应该什么也听不到了,我只记得曾经有人哭着和我说,喝多了,要记得回家的路。 我不知是怎么走到了她的面前,亦不知说了些什么。只是一如从前的抱起她,只是她发间的香味不再熟悉。 “哥们,你这样不合适吧?” “我说你谁啊?给老子放下!捡尸一边捡去。” “呦,黄少,这次可别喝多了再开老子车了啊,上次那辆还没修好呢。” 老王喝老张替我拦下了那帮顶着五颜六色头发的年轻人,任由我晃晃悠悠的走了出去。 “放我下来!” 刚刚走出门口,冷冰冰的四个字便从红唇启合间发出。 还不待我反应,苏晴便挣脱我,拧着眉看向我,一如当日。 “孙斋,你以为你在帮我?” “喝多了,得记得回家的路。” 我苦笑一声,晃晃悠悠的从她身侧走过。 苏晴嘴角的嘲笑愈发明显,从背包里掏出香烟,熟练的点燃。 “孙斋,像你这样的废物帮不了我,也请你以后,别再自作多情,谢谢。” 说罢,便将烟丢在地上,捻灭。重又走了进去。 ……. “孙哥?” “老孙?” “妈呀,你咋躺这了?不凉啊?” 正躺在马路上,数星星的我被老张搀了起来,老王也忙是拍打着我身上的尘土。只是不拍还好,几掌下去,我俨然变成了人体喷泉。 也不知吐了多久,直到感觉肚子已经空了,我才直起身子,颤抖着手指向老王。 “你…你要我命啊?弑父可是重罪,斩立决!” “行啦,这就算是回魂了。” 老王看我还有心思调侃,也是放下心来。 “电脑,手机,给我!” “呦,还行,没糊涂。” 老张也是揶揄着,把电脑包挂在我脖子上,好悬没压我一个跟头。 “今日朕乏了,退朝。” 说完,我便一步三摇的踏上了回寝宫的路。 “老王,退朝了,咱撤不撤?” “撤个毛,跟着吧,张公公!” “我靠,你个大内总管你别跑!” …… 2019年9月20日星期五无风无雨却天昏地暗 (次日补记) 大醉 似是梦中故人来又去,md,矫情。过去的都忘了,过好现在吧! (喝多了,得记得回家的路) 宿醉过后 闹钟不知响了多久,才被我关掉。脑袋浑浑噩噩,喉咙似要干裂,偏偏连起身倒水的力气都没有。 当我睁开眼睛,我以为自己还是在梦中。小心翼翼的打量着四周,是我家的沙发,上面的袜子的确是我的,我认识上面的洞洞。 但是,压我身上这两个光腚“猛男”是什么鬼? 也不知哪来的这么大的力气,用力一蹬,两个猛男腾空而起,重重的摔在地上,看着那优美的弧线,竟觉得有几分熟悉。 “我靠。地震了,快跑!” “哎呦,我去!摔死我了!” 我随手抓过件衣服,套在了身上。这才看清楚地上的是何方妖孽,分明是王申张钰这两个不孝子。 “我说,你们两个有家不回,跑我这草庐来挤沙发,是何居心?” “嘿,老张!这孙子还倒打一耙!” “废话少说,请给我个合理的解释!” 我眼见着这厮又要压上来,忙是出声。 “老张,别挺尸了,给你孙哥好好讲讲他昨晚的光辉事迹!” 王申挺着大肚子骨碌起身,踢了一脚旁边装尸体的张钰,一屁股坐在我那古董沙发上,看的我心疼不已。 “得嘞!孙哥我给你说啊,你昨晚那绝对是这个!” 一提起这茬,张钰这厮明显是来了兴致,竖着大拇指盘坐在地上就开始了长篇大论。 “孙哥,兄弟佩服你啊。那一见着苏晴,你这三杯倒直接化身大酒缸啊,那给我和老王吓得,都不敢出声啊…” “说重点!” 这老张也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我若是不阻止一下,怕是能添油加醋的写一部长篇小说了。 “别急啊,这不马上就来了么!你抱着那苏晴出去,我和老王不帮你拦着那帮小b崽子么,那帮小崽子也真他娘的有种,我和老王差点没招架住,但你想咱们兄弟那也不是雏儿啊,能让他们撂倒么?” “说重点!” “是,重点就是…就是….,诶,老王重点是啥来着?” 张钰用他那蹩脚的演技演起了失忆,一句话来回说,好像真断片了一样。 我看向一旁装没事人的老王,意思不言而喻。老王倒也懂事,咳嗽了一声,接过了话茬。 “兄弟,我还是那句话,不值得。你说你图的啥?你知不知道你好心好意的把人家抱出去,人家转眼就又跑回去投怀送抱的,我都看不下去。你说她好好的一富二代,看不上咱也就算了,偏偏喜欢和那帮二世祖混在一起。” “说重点!” “唉,兄弟你也别难过…嗯?你说什么?” 老王和老张面面相觑,心想这还不是重点,那啥是重点? 我也明白了他们的心思,心里也懂这帮兄弟是怕我想不开,但这俩混小子也太小看他们的父亲了。 “老子是问,你俩为啥在我家,还是这么个造型?” “咳,你早说啊,这把我和老张吓的。这不是那什么嘛,就是你那啥….” 老王罗里吧嗦的一时也没说出个一二三来,倒是把老张急得够呛,一屁股坐在我和老王中间。 “行啦,我来!就你那个嘴,再给你半个点也说不明白。孙哥,他是这么回事。我和老王出来,就看见你在那化身人体小喷泉,那家伙贼拉壮观啊,我这有视频你看不看?” 老张一边说着,一边贱兮兮的掏出手机打开了相册。 “说重点!” 我一口老血差点没吐出来,这不孝子还真是孝顺! “哦,行行行,反正视频也发你们了,回头慢慢欣赏哈!完事了就是你说要退朝回宫,那我和老王哪放心啊,可不就跟你回家了呗。可谁知道孙哥你不回家啊,出租车也不上,非要跑人苏晴家楼底下唱吻别,我和老王可是废了老鼻子劲才把你整回来的。不信你闻闻,这衣服上都是你那小喷泉喷的。” 听完老张添油加醋的描述,我也算放下心来。虽说是丢人,好在也没外人知道,而且也没做什么出圈的事。 苏晴,那的确是我曾经的女神,我也一直憧憬着能有一天通过自己的努力给她幸福。奈何我还不够努力,她也等不起。 世事本就如此,哪能全凭心意。富家女穷小子的故事本就只存在于童话里。 “二位大佬,昨晚之事小弟记下了,大恩不言谢。今天就不留二位了,好走不送。” 我直接下了逐客令,这要是再留他们,指不定就要再来一场,我这贫苦阶级可和这些资产阶级的比不了,还得码字赚钱呢。 “别啊,孙哥。此情此景的,不得来点啤酒透透么?” “就是啊,老孙。你这可不地道啊?说好的夜宵可没吃上,光看你在那口吐莲花了。” 老王和老张赖在沙发上不起来,摆明了是不打算就这么了了。 “不就是夜宵么?我这就给二位大哥订外卖,保证二位和外卖一起到家,怎么样?老张,你要啤酒是吧?老雪怎么样?” 我一边说着,一边找手机,翻遍了全身也没找到。环顾四下,才发现不只是手机没了,连我那唯一值钱的宏碁也找不到了,心下顿时一紧,不是忘酒吧了吧? “点啊,等着吃呢!” “就是,就是。” 老王和老张靠在沙发上,一副看好戏的样子,嘴角的笑意显然是快憋不住了。 “我手机和电脑呢?放哪了?” 我黑着脸问道。 “哎呀,不赶我们走了?” 再看这俩厮,一副欠揍的神情,悠哉游哉的将脚压在茶几上。 得,怪我年轻了。我就知道这两个妻管严好不容易解放两天是不准备放过我了。 “老张,你也知道。那可是我的命啊,行行好,告诉哥哥,放哪了?” 人在矮檐下,不得不低头。我只好委身相求。结果还不待老张开口,老王倒是神情一变,一脸严肃得看着我。 “老孙啊,你信不信命?” “啥玩意?” 我怎么也想不到,这老王一本正经的和我说这个,我正准备好好和他探讨一下的时候,老王又开口了。 “老孙啊,人啊,得信命。你看,你这堂堂七尺男儿,干嘛放着大好的前途不争取,非窝在家里写小说?写小说也就算了,还跑红袖添香写?这合适么?” “怎么就不合适了?” 我正准备反驳,一向支持我的老张也开口劝说。 “孙哥,老王说的也有道理,当然了,你做个业余爱好,写也就写了,是吧。咱能不能就把它当个爱好,留点时间做点别的,是吧?” “就是,你看你这回电脑也没了,这就是天意啊,可不能逆天而行啊。你说你之前在北京做的那个什么信息流,多高大上啊,工资也不错,领导也器重,对不对?你这一时冲动辞职追爱我们也理解,但是你也看到了,那苏晴是不可能在跟你了。老话怎么说的,进不去的圈子别硬挤,你们不是一路人。” “说完了?” 我坐在一旁,心里百味杂陈,老王说到底都是为我好,我也一时不知该如何给自己辩解。 “老孙啊,这事你可得好好想想,亡羊补牢啊!” “我知道了,我自己想想,好吧。现在能把我电脑还我了吧?” 我心里明白他们的话有道理,也是为我好,但有些事压抑一段时间后,总是会不由自主的再冒出来,或许等哪天彻底失望了,我也就放弃了。 “我们没拿啊,你给别人了!” 老王这一本正经的回答让我始料不及,满头雾水。 “给人了?” 我有些不敢置信。 “对啊,孙哥。我和老王以为你想通了,要不也不会和你说这些啊!” “给谁了?” “不认识啊!” “不认识?我靠!我怎么不知道?” “你咋不知道呢?就….哎呀,忘说了。” 老张见我着急,也是猛地一拍脑袋,直呼糊涂。 “就你唱完吻别,我们搀你回来的时候,你把一姑娘的衣服给吐脏了,完事就把电脑手机都赔人家了,给的时候可潇洒了。” “我去,你们就不拦着点?” 我气急无语。 “拦啥?那姑娘穿着可不简单,就你那破手机,烂电脑赔人家衣服你赚大发了,幸亏人家好说话。” 老王补充道。 我一口老血差点没吐出来,直接对着老张一摊手。 “干嘛?我真没拿!” 老张满脸的委屈。 “手机!你的!” 我也懒得在和这俩二货磨叽,接过手机就给我的号码拨了过去,一阵忙音过后,便是自动挂断。我不信邪的又拨了几个过去,结果都是自动挂断。我一下子瘫坐在沙发上,完犊子了,最后一点财产也没有了,这回是彻底破产了。 “老孙啊,看开点啊!这也不算是坏事,是吧?正好我那租车行现在缺人手,你要不过来帮帮忙,是吧?” 老王见我失神,试探着说到。 “孙哥,我那超市最近也缺人,去我那也是一样的。” “就是,老孙,考虑考虑。” 我满脑子在想的都是怎么联系上对方,拿回我的电脑,根本就没注意听他们的话。 老王和老张看我如老僧坐定般的愣在那,也是染上一丝愁容,正不知该如何安慰我的时候,只见我猛地站了起来,拿过老张的手机就开始编辑短信。 “女士,你好。我很抱歉昨晚酒后的唐突行为,给您带来的不便深感歉意。给您带来的损失我愿赔偿,只是电脑中有我很重要的资料,还望女士受累还我。小弟孙斋拜谢” 老王和老张看着那显示接收的短信,一脸错愕。老张迟疑的看了我一眼, “孙哥,你都破产了,拿啥赔啊?” “老子以身相许行不行?!” “那人家也得看得上啊….” 光鲜背后 “松儿姐,活动的礼服送来了,您要不要先试一下?“ 一个小助理火急火燎的跑进更衣室。 “哪呢?我先看一下。” 小助理听闻连忙小心翼翼的将怀中的礼服递了过去。 “这就是你拿的礼服?我是不是最近脾气太好了?” 花姐接过礼服,抖了两下,嫌弃的丢在一旁,小助理头也不敢抬,抿着嘴角不敢说一句话。 “花姐,算了。就穿这套吧。” 正在补妆的伊松儿扭过头笑着说道。 “没事的,小田。你去忙吧。” 听到伊松儿的话,小助理点了点头,连忙跑了出去。 “我说松松啊,你就是脾气太好了。这也不争,那也不抢的。你看看现在,谁都敢欺负你了。” “本就没什么好争得,做好自己该做的不就好了。” 伊松儿微笑着说道,对于这些东西,她并不怎么看重,出道近十年的时间,虽说在外人看来一直不温不火,但对于她自己来说,已经很好了。 “那可不行,你现在事业刚有点起色,你要是不硬气点,可就被彻底压死了。” 花姐可不似伊松儿那般无争,在娱乐圈混了这么久,她太清楚这里面的门道了。像伊松儿这般清流的她真没见过几个,不过这也正是吸引她的地方。就算松儿不争不抢,但她花姐必须帮她争一下。 “小田,来一下。把澜之星送来的那套礼服拿过来。” 花姐这么多年也不是白混的,早已见惯了诸如此类的事情。所以不管何事,花姐都习惯有自己的备选方案。 “等一下,这箱子里是什么?” 花姐刚刚帮着伊松儿穿好礼服,就看到小田正在收拾的箱子里有一台笔记本安安静静的躺在那里。 “松儿,你买电脑了?” 花姐迟疑的看向伊松儿,这么多年了,她可从没见伊松儿对这些东西感过兴趣。 “没有啊。” 伊松儿看着出现在自己箱子里的电脑也一时有些疑惑,不过很快便想起了昨晚的那场闹剧,随即笑着解释道。 “哦,那是赔礼。” “赔礼?怎么回事?” 花姐凭借经纪人独特的感觉,察觉这事似乎并不简单。 “就是昨晚回家的时候,有个人喝醉了,弄脏了我的衣服,非要把电脑赔给我,就是这样。” 伊松儿无所谓的说道。 “你被人骚扰了?有没有人偷拍?” 花姐顿时一阵阵头大。 “哈?” 伊松儿被花姐的反应逗笑,一时也不知该怎么说清楚,想了一会儿才说道。 “不是,就是….路人甲,对,路人甲。他应该不是故意的。” “确定没人看到?” 花姐还是有些不敢相信,事情真的会如此简单。 “安啦,我的花姐。我就是回家的时候,碰到一个喝醉的路人甲,然后我也没有看清就撞到一起了。然后就把电脑赔给我了。我本来是把电脑扔家里的,应该是小田收拾的时候没注意放进箱子了吧。” “你确定?不行不行,我得去打个电话。你就在这等我,哪也不许去。” 花姐的心一直隐隐有些不安,若是在旁的什么地方碰到个喝醉的路人甲她还相信,在家附近碰到,还上赶着赔电脑?花姐已经不敢再想下去了,她仿佛已经看到了一条热搜正在冉冉升起‘伊松儿疑似分手,深夜宿醉前男友徘徊女方住所’。 伊松儿原本已将这件事情抛掷脑后,此时无聊之中竟是又有了几分兴趣。 “小田,把电脑拿给我。那是手机么?一块拿给我吧。” 伊松儿刚刚接过手机便是看到无数的未接电话,还有一条短信飘在屏幕上‘女士,你好。我很抱歉昨晚酒后的唐突行为,给您带来的不便深感歉意。给您带来的损失我愿赔偿,只是电脑中有我很重要的资料,还望女士受累还我。小弟孙斋拜谢’。 “女士?” 伊松儿看着这老派的称呼,嘴角竟是有了几分笑意。昨晚匆忙间也没看清那人长相,模糊印象中倒是也不算年轻,也难怪用这种称呼。不过态度还算诚恳,伊松儿正想要回短信通知对方来取,孰知手机很不争气的关机了。 “小田,有没有这种充电器啊?” 伊松儿冲着小田晃了晃手中的手机。 “松儿姐,这手机太老了,好像不太好找哦,要不我去买一根?” 小田抬头看了一眼,随即为难的说道。 “呃,好吧,辛苦你了,小田。” 伊松儿原本想说算了,但转念一想若电脑真有什么贵重的东西还是还给人家的好。 不一会儿,花姐黑着脸走进了化妆室,脸上就差写着生人勿近四个字了。化妆室的其他工作人员顿时感觉房间冷的如同冰窖一般。 “怎么啦?我要上热搜了么?” 伊松儿看着黑着脸的花姐,歪着脑袋玩笑道。此时也就是伊松儿的笑能让房间的温度有些许回暖。 “气死我了!” 花姐长舒了一口气,才从嘴巴里挤出来四个字。 “怎么啦?被你猜中了?” 伊松儿虽说不太在乎这些,但也不想身边人因为这些莫须有的事情费心。 “那倒没有,不过我刚刚看到了隔壁的礼服,恭喜你大松松,撞衫了!” “就因为这个呀?哎呀,不气不气,这不正说明我们花姐的眼光好么,要不怎么他们都选这套礼服啊。” 伊松儿笑着为花姐宽心,她自大三出道开始,便从未将这些琐事放在心上,她一直坚信只要做好自己应该做的就好,转眼间她也在娱乐圈将近十年,虽说没有爆红,但眼下也已经很知足了。 “松儿,撞衫不可怕,谁丑谁尴尬。就隔壁那个乳臭未干的小丫头,穿上龙袍也不像太子,你闭着眼睛都比她强!不就是有个有钱的干爹一路保驾护航么?神气什么啊!你再看她那个名字,金姗姗,简直俗不可耐。哪有咱们松儿好,一听就是仙气飘飘的。” 花姐抚着伊松儿的手为她打气道。 “你放心,以后姐除了nb,nc也准备好,一定不会再发生这样的状况。” 就在花姐义愤填膺的发泄时,活动方的工作人员敲了敲门,通知道“伊老师,该您上场了。” “这么早?” “好的,知道了。” 花姐眉头一皱,话还没说完就被伊松儿制止了,随即也没什么好说的,搀扶着伊松儿出了房门。 不知是巧合还是故意,当伊松儿出门的时候,隔壁的门也同时打开。 “松儿姐,好巧啊!你也喜欢这套礼服啊?” “是啊,真的好巧。” “那松儿姐,咱们一起走吧。” 金姗姗很自来熟的走了过来,挽起了伊松儿的手臂。于是有意思的一幕出现了,前面走在一起的是各自艺人,一团和气;后面两家团队各占一方,客气的打着招呼,说不出的尴尬。 花姐在观礼席暗暗生着闷气,看着记者长枪短炮齐齐对着金姗姗,哪怕伊松儿就站在一旁,竟是也被众人所无视。 十几分钟的采访时间,也鲜有人近前提问,反倒是最近风头正盛的金姗姗那里,用人山人海来形容也不为过。 “松儿姐,我先走了。还有几个通告要赶!” 刚刚走下红毯,金姗姗便被自己的团队围了起来,很是抱歉的冲着伊松儿苦笑。 “牛气什么啊?不就是年轻么,还总爱炒绯闻!” 不知何时走过来的花姐在松儿身边小声嘀咕道。 “花姐~” 伊松儿一脸嗔怒的看向花姐,憋着嘴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饶是花姐见了都忍不住一阵心动。 “哎呦,是花姐不好,说错话了。我们松松也很年轻,我们松松最年轻了。” “花姐,珊珊这丫头不错,挺有礼貌的。” “唉,我的大松松啊,在你这有坏人么?” 花姐无奈的提起松儿身后的礼服, “走吧,我们也去赶下一个通告。” “我们还有下一个通告么?” “没有!” “那我们?” “回家睡觉!” “好耶!” “想什么美事?去苏州!” 月初阴霾尽 “刚子,怎么样?能搞定么?” 此时在我这出租屋的客厅里,足足挤了四个大男人,原本还算宽敞的地方顿时显得有些拥挤。 刚子,我们铁三角的首席小弟,原本是小我们两届的学弟,明明家境不错,却从小就爱跟着我们三个瞎混。毕业之后不知这小子从哪拉来的投资,成立了个科技公司,整一堆没人看得懂的代码,偏偏还有人买账。 我也算是无计可施了,才想起来这小子有一次喝大了吹牛说什么定位啥啊,吹的神乎其神。这不在我的一通电话下,带着吃饭的家伙就赶过来了。 “不是,孙哥。这么做不太好吧?” 刚子有些扭捏,为难的看着我。 “有什么不好的,老子自己的手机,让你定个位,不可以么?” 我没好气的说道。 “行吧,只是孙哥,我这出场费可不便宜啊!” “行啊,看见这俩货了么?完事后你随便选,包你满意。” 我顺手就把老张老王推了过去,这俩货明明看不懂,却非得往前凑。 “千万别,两位嫂夫人知道我把她们夫君卖了,还不得杀了我?” “我说刚子,这玩意真的有用?” 老王看着刚子摆弄着手中的电脑,顿时来了兴趣。 “啊,对。你这玩意有谱么?” 老张也凑了过来,占据了原本属于我的位置。 “不是,你们两个这么来劲干什么?” 还不待刚子回答,我本能的察觉这两个小子不对劲,平日里连新闻联播都不看的主,怎么对这高科技这么感兴趣了? “嘿嘿,要有用的话,给你嫂子也整一个。” “对对对,整一个。” 老王老张很有默契的说着,露出只有已婚男人才懂的笑容。 “哥哥们,我们这技术可是为了造福全人类,破坏家庭的事我可不干啊!” 刚子的回答深得我意,看来在大是大非问题上,刚子的立场还是很坚定的。 “我靠,你小子想哪去了!” “就是!” 老王老张听了刚子的话,顿时老脸一红,随即也不藏着掖着,解释道。 “这不是怕你嫂子总搞突然袭击么?有了这玩意我也好有个防备啊。” “刚子别管他们,他心里没鬼还怕突然袭击?” 我直接一票否决,刚子点了点头继续敲打着键盘。 老王幽怨的看了我一眼,仿佛受了多大的委屈一样。若不是我肚子空空,整不好又得表演个人体喷泉。 刚子继续在键盘上敲打着代码,不时弹出一个个弹窗,看的我眼花缭乱,一阵阵头大。只好和老王老张坐在沙发上,大眼瞪小眼。 “成了!” 就在我们三个快要睡着的时候,刚子这一声让我们三个虎躯一震。 “成了?在哪?” 我迫不及待的问道。 “呃,孙哥,一个好消息,一个不算太好的消息,你想先听哪个?” 刚子突然卖起了关子,老王那可是个急脾气,一巴掌呼在刚子脑袋上。 “别废话,快说!” “孙哥,你手机的最后定位是在这。” 刚子指着屏幕,保利大剧院。 “那废什么话啊,过去啊!又不算太远。” 老张看着定位,直接说道。 “呃,这是两个小时前的定位。而且孙哥,你手机没电了,我没法植入木马,不过程序已经设置好了,只能等再次开机之后,才能重新定位了。” “这就有点麻烦了。就老孙那老爷机,估计电源线不好找。你说是不是扔垃圾桶了,要不咱过去翻翻?” 我满脑袋黑线,这老王的思维还真非常人能及。我转看向刚子,我可不信他这堂堂科技公司的老总会没有解决方案。 “刚子,来吧,展示!” “好吧,就知道瞒不过孙哥。我刚刚其实顺便调了下市区的监控,然后吧,就找到了那个人,不过咱可说好啊,这是要是反了水,可别把我供出去,我得维护我们公司的形象。” 刚子一边说着一边操纵电脑分屏调出了两份监控记录。 “这个应该就是孙哥昨晚把电脑给人的地方,富力湾别墅区a栋富贵园。这个人应该就是被你弄脏衣服的人了,正好今天她也出现在了保利剧院。” “我去,可以啊,刚子。” 老王看着电脑屏幕,忍不住出声称赞。 “呃,放大点,这人怎么看着有点眼熟啊。” 老张突然出声,示意刚子放大监控画面。 就在刚子将画面放大之后,老张忽然张大了嘴巴,不停用力的拍着身旁的老王。 “这不是,这不是那谁么!” “谁啊?” 老王不耐烦的问道。 “就那个…就那个…” 老张一到关键时刻就开始掉链子,那个了半天也没说出名字。还是刚子截取监控图片百度出了答案,伊松儿。 “啊,对。就是她!” 老张看到搜索出的结果,终于是不再结巴,给出了答案。 “呦,看不出来啊,老张。一把年纪了还追星呢!说说,哪个女团的,你嫂子最近喜欢一个叫金姗姗的,是不是一个团的?“ 老王同我一样,都惊讶于老张这五大三粗的汉子竟还有这种兴致。 “扯什么犊子!你弟妹前段时间追剧,我也跟着看了两眼而已。” 老张有些气急的为自己辩解,却不知是不打自招。 “孙哥,这是伊松儿的行程,好像是要去苏州参加个什么活动,你看你那破电脑也不值个机票钱,要不就算了?” 刚子倒是没参与对老张的挖苦,而是轻点了几下鼠标,一张行程图出现在桌面,顺带还显示了伊松儿的资料。 姓名:伊松儿 血型:a型 国籍:中国 民族:汉 生日:1989年10月31日 星座:天蝎座 出生地:江北省楚门市 毕业院校:中央戏剧学院表演系本科 ……. 我还没有发表意见,老王倒是老神在在的开始了点评。 “要我说还是当明星好,你看看这长得,虽说是没金姗姗好看,但保养的是真好,比咱都大几岁,竟然看着跟十八九似的。” “得了吧,王哥。你不知道什么是ps么,你信不信我能让你也变成天仙!” 刚子难得的对老王发起了调侃,我的注意力却不在这上面,而是死死的盯着第一个监控画面,虽说那是晚上,拍摄的不是很清晰,但我却总觉得不远处的草丛好像有人。 “刚子,第一个监控画面放大点,那边上那一坨是什么东西?” “啊?哪?” 刚子顺着我手指的方向看去,慢慢放大了画面。 “这有啥?黑乎乎的,雕塑吧?” 老张眯着眼睛看了半天也没看出那是个什么东西。不过刚子毕竟是专业的,敲击了几下键盘,画面竟是变得有几分清晰。我们这也才看清楚那原来蹲着个人,手中拿着相机不知在拍着什么。 “哦,狗仔嘛,正常。虽说这伊松儿算不上一线,但是演技还是在线的,有狗仔跟拍也正常。” 刚子显然了解这其中的门道,无所谓的说道。 “孙哥,可以啊,没准这回你就火了。这尼玛喝醉了吐女明星一身,普通人谁有你这遭遇。出名了别忘了给兄弟签名啊!” 刚子还在那侃侃而谈,发挥着自己的想象力。我心中竟有几分不安,这狗仔偷拍怎么想也算不得好事,若是再给人带来些不好的影响,那自己还是会有些负罪感。什么是男人?就是自己做的,得认! “哥几个,伸出援手吧!” 一想至此,我直接拉出了我那比脸还干净的口袋,意思不言而喻。 “放心吧,饿不着你。今晚咱哥几个再整点啤的,明天你就去我那租车行,就这么定了。” 老王以为我想通了,笑着拍了拍我的肩膀。 “别闹,借钱。买机票,去苏州!” 我没好气的甩了个白眼过去,让老王自己体会。 “不是吧,孙哥?开玩笑的吧?” 老张和刚子也对我的回答很是吃惊,似是不相信我会算不清楚这笔账。 “没开玩笑,既然知道了有人偷拍,万一对人家有什么不好的影响,那咱不就是罪人了,不管是为了拿回电脑还是出于人道主义给一个善意的提醒,我都应该去。” 我义愤填膺的说道。 “呃,孙哥。你不会是想再近距离观察下明星吧?你就算去了,也顶天是个助理出面把你打发了。” “就是,那明星都有公关团队,用的着你在这瞎操心?” “老子第一回没看清,想再看一回行不行?赶紧的,掏钱!” 我也不知说这话时有几分真心几分戏谑,只觉得脑子一热便是说了出来。 那仨货一看我都这么说了,也都是憋着笑开始凑钱。只不过看着这三个老板凑出来的不到一千块,尤其是老张那零零整整的一小堆,我彻底无语。 “哥几个是想我魂断苏州么?这够往返么?” 一听我这话,老王似是想起了什么,招呼了一声便是犹如大侠般的转身离去。 “走,跟我去取车!” 只是老王这潇洒的背影在下一秒就被老张的一句话彻底击倒,挣扎了几下才站了起来。 “去个苏州也不至于卖车啊,我回超市拿点不就好了。” …… 2019年9月21日星期六心底阴霾未散,抬头却见一轮明月 喝酒误事,以后一定少喝酒! 斯人若彩虹 “花姐,一定要去么?” 刚刚结束活动的伊松儿一身疲惫,虽说这些年都是这样过来的,一天中大部分的时间不是在横店就是在飞机上,但她还是不能习惯。这不,刚刚赶完场又被通知要去参加一场酒会,伊松儿一脸的抗拒,可怜巴巴的看着花姐。 “松儿,我的好松儿。咱们现在的情况你也了解,千年女二好听么?下部戏已经谈得差不多了,去参加个酒会就能拿下了,你也心疼下姐姐好不好?” 花姐语重心长的劝说着,对于松儿花姐还是了解的,嘴不甜,不会巴结人,从来都是相信是金子总会发光的,和周围的一切都显得格格不入。这些年若不是她花姐从中调解,伊松儿还能不能吃这碗饭都不一定。 “可是…好吧。” 伊松儿也明白这些年花姐的不易,自己一直不温不火,即使有拿得出手的作品,但也维持不了热度。若不是花姐一直对自己不离不弃,自己可能就真的要彻底凉凉了。 “这就对了。松儿,你记住,这部戏的投资人是黄总,到时候你….” 眼见松儿答应了,花姐也是松了一口气。她还真怕松儿发起倔来,那自己辛辛苦苦的跑前跑后,可就真白费了。当即便给松儿介绍起了酒会的流程。 ……. 我本以为老王怎么着也得给我整辆小牛啥的来壮壮门面,哥们怎么说也是来见明星的。谁知这老王神秘兮兮的把我领进个废仓库,指着一个“小土包”对我说那就是给我准备的座驾。那张大脸上就差写着舍不得三个字了。 临走还不忘千叮咛万嘱咐的,让我注意这,注意那。我严重怀疑他老婆出门他都没这么紧张。 不过想来也是,这明显就是老王背着媳妇搞得车,完美复刻藤原拓海的ae86,车身上那大大的藤原豆腐喷漆看的我都热血沸腾了。 一路上风驰电掣,倒也看得出老王对这老爷车的爱护程度,在我的摧残下跑了近四个小时,也没尥蹶子。 我掏出从老张那征用的手机,熟练的拨给了刚子。 “刚子,位置!” 我言简意赅,刚子倒也麻利,下一秒便是发过来了一个定位。 对于我这种路痴来说,没有定位那是寸步难行。遵循着定位的指引我才得以在天刚刚擦黑的时候到了定位的位置。二话不说,又是一个电话拨给了刚子。 “刚子,人还在不在?” “按行程来说,现在应该还在。” “ok!” 我帅气的将车停进停车位,正准备下车,一个老大爷戴着红箍向我直直的走了过来。 “停车费,五十。” 我去,这也忒黑了,我正准备和大爷还还价,就看到一辆商务车停在了剧场门口,一群人簇拥着一个人上了车,分明就是我此行要找的伊松儿。我来不及下车,只得是将头伸出窗外大喊了一声,结果下一秒车子就启动驶了出去。 “我去!” 我心下着急,也不再和大爷啰嗦,随手甩出几张零钱就驾着老爷车窜了出去。大爷明显被吓了一跳,跑出去老远还能听到大爷在那骂“小赤佬!”我也只得是在心里默默的道歉,这真的是迫不得已,希望大爷原谅吧。 “花姐!” “小点声,让松儿睡一会儿,怎么了?” “好像有人在跟车。” 司机小陈看着后视镜,不确定的说道。 “也许是粉丝吧,注意避让。今晚的酒会很重要,注点意。” 花姐似是对这些事已经见怪不怪,随口叮嘱了几句后,又回到后座去打电话了。 不得不说,这老爷车的性能还是不错的,一路上在车流中见缝插针,将这苏州的晚高峰当作了秋名山,狠狠的过了一把飙车的瘾。至于这一次会扣多少分那就不是我考虑的事情了,老王自己搞定吧,我很没义气的想着。 这一天基本都是在驾驶位度过,这种感觉还真是有苦说不出。好在就在我崩溃之前,伊松儿的商务车终于停在了一处庄园门前。 “我靠,怎么到哪都有门卫!” 我趴在方向盘上,清清楚楚的看到从商务车窗递出去了什么东西,门卫才予以通行。这有钱人的世界还真是搞不懂,我这一身上下就剩不足五百的破产人员该怎么进去呢?眼见伊松儿的车渐行渐远,我的大脑也在飞速旋转。 “你好,先生。我们是私人会馆,请问您有邀请函或是会员卡么?” 就在我思考对策的功夫,门卫走了过来,很客气的询问。但这也不禁让我想起了电影中的台词,这也算是诸多势利眼中最讲礼貌的了。 “呃,我和前面的车是一起的。” 当我说出这句话,我自己都有些鄙视我自己,那么多好的借口,怎么就挑了一个风险最大的呢。只是话都说出来了,也没有再改口的机会,只好听天由命了。 “您和伊小姐一起的是么?那先生请进吧,前面左转,帝华亭。” 我万万没想到,竟如此轻松的就蒙混过关,不禁让我开始怀疑这私人会所的安保智商。不过好在是顺利进去了,我还得感谢那好说话的门卫哥们。 我按照那门卫所说,果然看到了这传说中的帝华亭的庐山真面目,已经不足以用奢侈来形容,简直就是奢靡。 我还在纠结该把老爷车停哪的时候,一身正装的门童走了过来,欠身为我打开了车门。这一幕我从电视里见过啊,于是我学着电视剧里的样子,自认为帅气的下了车,将我身上仅有的几张红票塞给了门童,强忍心痛的走进了帝华亭。 这帝华亭果然不简单,我就像是刘姥姥进了大观园一般,双腿仿佛注了铅一般,也不知该往哪走。 就在此时,我仿佛听到了天使的声音。 “先生,您的钥匙。” “哦,辛苦了。” 我面带感激的拍了拍门童的肩膀,随后装模做样的随口问了一句“伊小姐在哪?” “先生,酒会还未开始,伊小姐应该是在二楼贵宾室休息。需要我带您过去么?” “哦,不用了。我自己去吧。” 这门童实在是太可爱了,简直是我的福星啊。既然已经知道了伊松儿在哪,那就好办了。我抬腿便上了二楼,只是刚一到二楼,我便知道了,我还是太年轻啊。这么多贵宾休息室,我也不能挨个敲门进去确认啊。 就在我不知所措的时候,我听到一阵脚步声慢慢接近,我下意识的全身紧绷,看到不远处的储物室,一个箭步就闪了进去。这私人会馆还真是不简单,就一个小小的储物室还整成套房。我躲进一间小屋,贴着墙不敢大声喘气。 奈何命运弄人,那脚步声好死不死的还真就停在了附近,我不禁惊出了一身冷汗,心脏抑制不住的砰砰直跳。 好在那脚步并未继续响起,就在我以为逃过一劫的时候,一个略带尖锐的男人声音响起,我刚刚放下的心又一次跳了起来。 “黄总,伊小姐已经到了。是是是,您放心,都安排好了。对,我已经打过招呼了,让他们今天都机灵点。嘿嘿嘿,我明白,我明白。好的,黄总,我这就去安排。” 伊小姐?伊松儿! 当听到这个名字,精神下意识的一震,看来今天这酒会还真不简单啊。听着脚步声慢慢走远,我终于松了一口气,一下子瘫坐在地上,看来这特工的活不好干啊。 我还未从储物室走出来,便是听到走廊又响起了脚步声,这一次似是很多人一起发出的声响,中间还夹杂着几句打招呼的声音,莫不是酒会已经开始了? 一想至此,我不禁计上心头。酒会上那么多人,我混进去应该没人会发现吧?反正这些有钱人做什么我也管不了,我只要找到伊松儿,要回我的东西,顺便出于人道主义的提醒一下那晚的事情也就仁至义尽了。 我悄悄的摸了出去,瞟到一群人似乎是往楼上去了。我整理了一下穿了一天皱巴巴的衣服,一边给自己打气一边走了上去。 帝华亭三楼,仿若是一个巨大的广场,人们三五成群的聚在一起,喝酒聊天。我这么一个大活人出现在门口,竟是没一个人注意。这也不错,我找了一个偏僻的角落坐下,端起桌子上的酒杯装模做样。 若不是真的混进来,我还真的不敢相信,这帮有钱人聚在一起竟和普通人也没什么区别。聊的无非也是一些八卦,开一些大尺度的玩笑。 不过这些,我都不甚在意,视线在人群中乱瞟,终于是让我找到了伊松儿的身影。只一眼,我便傻了。 明眸皓齿,长发飘飘,一颦一笑,惊鸿若仙。 这一刻我竟有冲上去自我介绍一番的冲动,但最终我还是恢复了理智。或许此生也就只剩这一面之缘,还是办正事要紧。等伊松儿周遭的人散了,便寻个机会去解释吧。此等仙子又岂是我一平头百姓可染指的。 虽不可染指,但看看总不犯法吧?于是我连眼都舍不得眨一下,视线从未脱离过伊松儿半秒。直到一个大腹便便的地中海凑到了伊松儿的身边,才让我解除了“猪哥”状态。 只见那地中海很是热情的向伊松儿介绍着一旁的男人,那极具穿透性的尖锐声音,即使隔了老远,我也依稀听了个大概。 我也不得不佩服我的听力竟然这么好。通过那断断续续的交谈我也算是猜出了那地中海的身份,他应该就是那个在储物室打电话的人,果然长得一副奸臣相。而他着力介绍的那个男人看来就是他口中的黄总了。别看长得人五人六的,肯定也不是个好东西,我心里暗戳戳的想着。 只是看着两人略显亲昵的动作,我心中竟是有一丝不爽,一团怒火不知该如何发泄。当我再次看向伊松儿时,竟是从她的眼眸深处看到了一丝不愿。 伊松儿的这一个眼神彻底激起了我的保护欲,手中的酒杯被我捏的咯咯直响,我却浑然不觉,大脑飞速旋转的思考着对策。 还不待我想出什么好的办法,就看到伊松儿不甚自愿的随那男人走了出去……、 追爱日记 2019年9月22日星期日天气:不重要(日后为纪念,补记) 有人住高楼,有人在深沟。有人光万丈,有人一身锈。世人千万种,浮云莫去求。斯人若彩虹,遇上方知有。 英雄救美 看着伊松儿的身影渐渐离开,我竟突的有几分心慌,几许愤怒。仿若一件绝世珍宝安安静静的躺在橱窗之内,还不待仔细欣赏便被人买走。 我仿佛听到了心底的呐喊,而身体也遵循着心底的声音做出了反应。此一刻我亦不管是否会暴露,只是追随着那道消失的倩影。 好在偌大的酒会有人走动实属正常,并无人关心我的去留。只是在路过那地中海的身后时,他与旁人毫无顾忌的谈话让我彻底失去了理智,也终是证实了我最不愿相信的事。 “看来这一次,黄总又要抱得美人归了。” “哈哈哈哈,黄总的眼光总是那么独到。” ….. 当我追了出来,却只是远远的看到了伊松儿上楼的背影,偏偏这时候正有侍者端着酒水走过来,我急中生智的装作喝大了的模样,钩住侍者的肩膀询问着卫生间在哪。在得到答复后我顺手牵羊的将托盘上的红酒拎在了手上。 在拒绝了侍者扶我前去的请求后,我歪歪扭扭的向前走去,趁着侍者不备,一个箭步冲上了楼梯。 奶奶的,这有钱人混的地方是不简单,要么一层一个房间都没有,要么就都是房间,这让我从哪开始找啊!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我急得像是热锅上的蚂蚁。我突然瞟到了楼顶的烟雾报警器,我一不做二不休,三两下脱掉外套,将酒全部倒在了外套上,掏出打火机便点了起来。 火苗突的一下窜起,我已经闻到了头发烧焦的味道,只是也顾不得这些,再晚点怕是一切全完了。 踮着脚将点燃的外套抵在烟雾报警器上,心中不停的咒骂,这破玩意怎么还不响。 “嘀——!” 警报声终于响起,随之而来的还有从楼顶喷下的水柱,结结实实的喷在我的脸上。紧接着便听到了楼下的骚动,果然越有钱的人越是惜命。 我随手将外套扔在一个开着门的房间,便是躲了起来。浓浓的黑烟透过门缝,不一会便是将整个楼道弄得烟雾朦胧。 急促的脚步响起,地中海领着一群侍者急冲冲的跑了上来,对着一扇门猛敲,嘴里还不住的叫着黄总。 我蹲在角落看的清清楚楚,心中不免腹诽这地中海还真是个好奴才,这社会上还真是到什么时候都不缺这号人物。 当黄总裹着浴袍打开门,也是被眼前的阵仗吓了一跳。只见那地中海解释了几句便是连衣服也顾不得换,便被人簇拥着下了楼。 我心内着急,待众人刚一离开便是冲进了房间,只见伊松儿眼角噙泪,双手被绑在床脚,姣好的面容上一个血红的掌印是如此清晰。 妈的,畜生! 我心中暗骂一句,也顾不得解释便是将伊松儿抱在怀里,直奔楼下跑去。 宾客们急急忙忙的向帝华亭外跑去,侍者们则是被地中海指挥着四处查看火源,我则抱着伊松儿趁乱跑了出去。 跟随着人群,我也算是顺利的来到了停车场,只一眼便发现了我的老爷车,果然人在极度紧张的情况下是会爆发出意想不到的潜能的。 驾着车子一路狂飙,只觉得路两旁的车子越来越少,我才在路边缓缓停下。悬着的心刚刚放下,便是感到双臂一阵阵酸麻,看来最近是缺乏锻炼了。 只是还不待我想好怎么开口才不显得唐突时,伊松儿推开车门便是跑了出去。 我随即明白这伊松儿看来是误会了,只好追了上去。 幸好伊松儿穿着高跟鞋并跑不了太快,我气喘吁吁的挡在她面前,话还没说出口便是感觉胸口一疼,重重的摔在了地上。 眼看伊松儿又要跑,我倒吸着冷气,才从嘴里挤出了几个字,“我是来救你的。” 伊松儿迟疑的停下了脚步,却是不敢靠近,始终保持着安全距离。而我看她不再跑,也就放下心来,躺在地上足足过了五分钟,才缓过劲来。 “我真不是坏人!” “你是谁?” 我刚刚站起身,想要解释一下,伊松儿便紧张的向后退了几步,询问着我的身份。 只是伊松儿这一问倒是让我有些迷茫,该怎么和她解释呢?说是她的粉丝,误打误撞来救她的?好像有点玄幻。当下里我也不再纠结,准备实言相告。 一直保持高度紧张让我的身体有些吃不消,我顺势坐在地上,拍了拍身旁的位置,示意伊松儿走近些。 “你说吧,我听得到。” 伊松儿倔强的不肯靠近。 “我说,你有这本事对那什么黄总使啊,我救了你还有错了?” 我心中也甚是委屈。本以为就算没有什么英雄救美以身相许的戏码,也该是一段美好缘分的开始,谁知道会变成这样。难道我长得就那么像坏人么? “你到底是谁?谁让你来的?” 伊松儿听了我的话,语气稍微有些许的缓和。 “好吧,就是三天前,准确的说是两天前。我喝多了,然后弄脏了你的衣服。我就把我的电脑手机都赔给了你,有印象吧?” 尹松儿听我这么说,眉头微皱。只是此时的夜色更暗,模模糊糊中看我似是同那晚有几分相似。 “你,你继续。” “然后第二天我不酒醒了么?就想把电脑要回来,不过你放心你衣服多少钱我陪你就是了。可谁知道打电话也不接,短信也不回。我也没办法,就找了个兄弟调了下监控录像…” 说到后面,我不知怎地竟有几分心虚,声音也越来越小。 “你继续。” 伊松儿不停的审视着我,见我说到一半就停了,忙是出声让我继续。 “然后就知道是你了,再然后我那兄弟查到你要来苏州参加活动。我也是着急拿回我的电脑,就开车赶来了。然后在那会所的储物室,我听到了那个地中海在打电话,知道可能对你不好,所以,出于人道主义,我就想了个办法,救你出来了。” 我双手一摊,和盘托出,人家信与不信,那就不是我能左右的了。 “你就为了取回你的电脑,跑来了苏州?” 伊松儿见我不像是说谎,但我这个理由也确实有些牵强,不由得她不心生怀疑。 “当然了。哦,还有…” 我不知怎的,此时竟有些不敢看向伊松儿的眼睛。但若真的说为何跑来苏州,还有一些原因是因为那晚的偷拍。一想至此,我伸手去取裤兜里的手机,没想这一举动又是吓到了惊魂未定的伊松儿。 “你做什么?” 伊松儿见我突然不说话,还似是在掏些什么,又是紧张的退了几步。 “别,别误会。拿手机。” 我连忙解释道。 “我那兄弟调监控的时候,我们看见那晚好像有人偷拍,你们明星嘛,不是最怕有什么绯闻嘛,我发誓啊,我真的是好心,想着来拿电脑的时候,顺便跟你们说一声。万一要是因为这影响了你的前途,我这也会愧疚不是。” 一边说着,我翻找出了视频截图,冲着伊松儿晃了晃,便将手机扔了过去。 伊松儿捡起手机,看着那张截图,心里也是基本相信了我的话,冲着我不好意思的笑了一下。只是这一笑,我心底的怨气全消,仿若被春风拂面一般。 “刚刚不好意思啊。我可以打个电话么?” 伊松儿满是歉意的说着。 “没事,没事。随便打,你开心就好。” 我此时还沉浸在那春风拂面的微笑里,连伊松儿在说些什么都未留意便直接答应。 此时的帝华亭一片狼藉,诺大的房间内只有黄总和地中海两个人。地中海战战兢兢的站在黄总面前,连头都不敢抬。 黄总裹着浴袍,毫不顾忌的瘫坐在沙发上,手中的酒杯直直的向地中海砸去,酒杯破碎,猩红的酒水混着血液自面门淌落,地中海愣是连哼都没哼一声。 “怎么回事?不是说都安排好了么?这就是你的安排?” 黄总越看面前的地中海心中越是气愤,本是一夜好事,竟就这么毁了! “黄总,您别生气。火灾的源头已经找到了,也没造成什么损失,就是储物间有件衣服着了,触发了报警器。” 地中海小心翼翼的解释着。 “一件衣服着了?没什么损失?是么?” 黄总怒极反笑,随手抄起一个酒瓶便砸在了地中海的肚子上。可见这黄总是动了真火,那酒瓶反弹坠下的同时,地中海也是抱着肚子跪倒在地,黄豆大小的汗珠挂满了硕大的额头。 “我在乎的是损失么?嗯?” 黄总大声反问道。 “不…不是。” 地中海即使已成了这般模样,仍不改奴才本色。 “谁的衣服?谁放的火?查了么?” 黄总突然起身,修长的手指捧起了地中海那还在淌血的“猪头”。 “这…黄总,您是知道的,监控都关了。以前也…” 还不待地中海说完,黄总已是一脚将地中海踢飞。表情扭曲的像一只愤怒的公熊,急需找什么来发泄一般。 “您现在不能进去!” “走开,别挡路!” 在一阵嘈杂声中,花姐气冲冲的走进了房间,身后跟着的还有几名侍者,正一脸慌张的低下头,不敢看向屋子里。 此时的黄总正骑坐在地中海的身上,拳头似雨点般落下。直到听到有人走进来,才不慌不忙的起身,顺手在浴袍上擦了擦手上的鲜血。 “刘总为了救火,受了点伤。送他去医院吧。” 黄总有些气喘吁吁的说道,随手指了指地上气若游丝的地中海,示意侍者们送他去医院。 饶是花姐在娱乐圈混了这么久,眼前的画面她也仅仅是在片场见过。顿时心中有了几分不安。 “黄总,伊松儿呢?” 虽是震惊于眼前黄总的手段,但伊松儿却是花姐最为看重的人。所以她还是硬着头皮问了出来。 “谁知道呢?或许葬身火海了?不过你放心,你手里的艺人还很多吧?没关系,你换一下,我照样可以投资。” 黄总一脸的笑意,言语间竟似是完全不受刚刚的影响。若不是他的眼角还残留有几丝血迹,花姐还以为这黄总是一个好人。 花姐此时的心中已满是悔恨,竟是她亲手将伊松儿推向了火海。但她心中还存有一分希望。 “不必了,松儿或许并不适合这部戏。她在哪?我们要回去了。” “那可真是太遗憾了。不过你如果找到她,可以告诉她,这份合约我会一直给她留着。” 花姐浑浑噩噩的下楼,直到坐上车子,泪水才瞬间决堤。一旁的工作人员几时见过这般场景,一向比男人还像男人的花姐竟也会流泪? “花姐,松儿姐呢?” 助理小田递过了几张纸巾,小声询问着。 只是不问还好,这一问花姐竟是嚎啕大哭起来。小田在内的工作人员皆是预感到大事不妙,集体陷入了沉默。 寂静的车厢内,一阵手机铃声忽然响起。 “喂?松儿姐!” 小田的这一声松儿姐让哭的双眼通红的花姐猛地抬头,一把抢过了手机。 “松儿,你在哪?好,你别动,我这就去找你!” 花姐的变化让本就一头雾水的工作人员更加摸不着头脑。只是此时的花姐也来不及解释,她现在只想快点见到松儿。 花姐紧紧抓住司机小陈的肩膀,不停的催促着快点再快点。 小陈虽不知到底发生了什么,亦是顺从的将油门踩到了底。在急速行驶半个小时以后,终于是在路边看到了略显狼狈的伊松儿。 还不待车子停稳,花姐便跌跌撞撞的下了车,将身上的外套披在伊松儿身上,一把将伊松儿搂在了怀里,抱头痛哭。 我在一旁看的竟是有几分嫉妒几分羡慕,我这救命恩人都没得到这种待遇,莫非这伊松儿不喜欢男人? 终非同路人 挤在保姆车的后面,连日的奔波让我一阵阵晕眩,终是在一个急转弯过后,沉沉的睡去。 至于我为什么会在伊松儿的保姆车上,说来也巧。老王那视若珍宝的老爷车在我的摧残下终于趴窝了。毕竟我刚刚救下了伊松儿,蹭个车也不算过分吧? 当我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发现自己正躺在柔软的床上,身上的被子散发着淡淡的香味,贪婪的长嗅,一时间竟有些心猿意马。 不知过了多久,门口的敲门声打断了我的幻想。我这才开始仔细打量着所在的房间,看这布局似不像是酒店房间,倒像是哪个小女生的闺房,莫非我竟是睡在了伊松儿的房间?心内不知怎得竟是有了一分窃喜。 “喂,那个谁!醒了没有?” “啊?哦,醒了醒了。” 我连忙起身,令我有些失望的是,身上的衣服还是我自己的,这和电视剧里的情节不太一样啊。 打开房门,就看到花姐站在门口,叉着腰看着顶着鸡窝头的我,眼神里说不出的嫌弃。 “花姐,早~” 我不好意思的打了个招呼。 “早什么早,跟我出来。” 不知这位怎么一大早的就这么大脾气,我也只好顺从的带上门,跟着花姐来到客厅。只见伊松儿已经醒了,正坐在沙发上看着什么东西,看到我过来,冲我微微颌首示意。 休息了一夜,伊松儿的状态恢复的不错,脸上的红肿也消了不少。只是眼睛还有些红肿,看来昨天的事也的确让她受了不小的惊吓。 “看什么看?坐下!” 我正看的入神,却是被花姐的一声训斥吓得哆嗦了一下,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坐在了沙发上。 我有些局促,不知有什么在等待着自己。花姐和伊松儿也没人开口,客厅陷入一阵寂静。 尼玛,这也忒折磨人了,我明明做了好事,怎么反倒是像犯了罪一样。正在我想要开口的时候,花姐清了清嗓子,率先开口了。 “孙斋先生,昨天的事,松儿都和我说过了。我们很感激你,这张卡里有五十万,还希望你能收下,同时昨晚的事也希望你能保密,可以么?” “嗯?” 花姐的话让我有些吃惊,倒不是因为她知道我的名字,对于这些人来说,知道我这种小透明的名字想来也不是什么难事。但令我没想到的是,她竟然认为我是另有所图。 “如果价钱不满意的话,我们还可以再谈。” 花姐看到我的反应还以为是我嫌弃钱少,随即再次开口。言语中的嘲讽之意连傻子都能听得出来了。 “不必了,我只要我的东西,其他的你还是拿回去吧。我虽然穷,但还没那么无耻。” 我直接站了起来,被这么正大光明的鄙视,这种地方我还真是一秒钟也呆不下去。 我脸上挂着自嘲的微笑,只是连我自己都不知道我是在嘲笑自己的渺小还是在嘲笑花姐的物质。 “孙先生,您先别激动,花姐不是这个意思。这只是我们的一点心意,希望您能收下。” 伊松儿见我站了起来,连忙起身解释。 “不必了。我救了你,你收留我一夜,咱们两清了。那些钱还是留给那些来卖偷拍照片的狗仔吧。” 说完我便准备起身离开,当看到门口的电脑和手机时,我亦是很识时务的关门闪人。终究不是一路人,还是别找不自在了。 花姐和伊松儿站在窗口看着我失魂落魄的身影渐行渐远,伊松儿终是忍不住开口。 “花姐,我们是不是有些过分?他救了我,我们刚刚还….” “松儿你就是太善良了,男人最擅长的就是骗女人。” 花姐一副过来人的姿态说道。 “可是,他….” “好了,松儿。这两天你就在家好好休息,恢复状态。其他的都交给我,快去休息吧。” 伊松儿还想再说些什么,却是被花姐打断。 直到伊松儿回了房间,花姐才看着窗外我离去的方向笑了笑,说了句“这小子,有点意思。” 我漫无目的的游荡在街道上,本想掏出手机联系老王老张来救驾,不曾想手机很不争气的关机了。正在我无计可施的时候,却是被眼前的路牌吸引——富力湾。 还不算太糟,至少老子回家了。换了个心情走上了回家的路,可不知怎的,脑海中总时不时浮现伊松儿的身影,想象着抱着她飞奔的场景。 我狠狠地甩了自己两巴掌,真是到什么时候都改不了这爱臆想的臭毛病。只是我这无由头的一出竟是吓到了周遭的路人,纷纷向我投来关爱傻子的眼神。我可不似老张老王,脸皮比城墙拐角都厚,顿时一阵脸红,一路小跑回到了我的出租屋。 躺在我的小床上,翻来覆去的无法入睡。真是的,才睡了一宿人家的闺房就睡不惯自己的狗窝了,自己还真是犯贱。我心里对自己又狠狠的鄙视了一番。 我掏出手机,连接上充电器,开机。忽然一阵强烈的震动让我以为这手机漏电了。震动足足持续的一分钟才停下。我这才看到那一长串的未接电话,基本上都是老王几人打来的。这让我心里一暖,到什么时候兄弟还是兄弟。 二话不说,直接回拨了过去,只一秒电话那头便是传来了老王嘶吼的声音。 “老孙,你他娘的还活着!” “不孝子,有你这么咒爸爸的么?” “卧槽,你小子电话也不接,我们还以为你小子客死异乡了呢。” “行了,别说了。今晚喝点?” “诶呦,难得啊。” “行了,别废话了。老张刚子他们你联系吧,我先睡会儿。” 随即,我挂断了电话。再次重重的躺在床上,只觉得胸口似是被一团棉花塞的满满当当,双手没有力气,想要握紧却无能为力。此时,或许真的需要一场大醉。 …… “诶,我说。你别光喝酒啊!见着那女明星了?” 老王见我来了之后二话不说只管喝酒,不由得心生疑惑。 “嗝~见着了。” 不知是酒量变差了,还是这回老王拿的是真酒,我已有了几分醉意。 “东西拿回来了?” 老张也是察觉到我的不对劲,端着酒杯问我。 “嗯,拿回来了。” 我一边说着,又是一饮而尽。 “孙哥,你没事吧?” 刚子按下了我又要举起的酒杯。 “没…没事,哥能有什么事?来,喝酒!” 我端起酒杯和刚子碰了一下,又是一饮而尽。 “不是,这怎么去了趟苏州跟失身了一样?” 老王三人狐疑的打量着我,仿佛不认识我一般。 “失身?没有!没失身!” 我只觉得像是进入仙境一般,随着一口口烈酒入喉,心中的阴霾在慢慢散尽。 “不是,你这回到底干了点啥,跟兄弟们唠唠啊。” “不…不能说,得保密。” 我摇了摇头,冲着他们做了个噤声的手势。我摇摇晃晃的起身,刚子还以为我要上厕所,连忙起身要来扶我,被我按回了座位。 “哥几个,我孙斋这一辈子,有你们几个好兄弟,值了。话不多说,都在酒里。我干了!” 我大着舌头,口齿不清的说道。 “行了,别喝了。我送你回去。” 老王站起来就要架着我上车回家,我再次避过了老王伸出的手。 “老王,我谢谢你。但是我对不起你,你的86,趴窝了。我开坏的,我赔你!老张,你的手机,电没充满,你回去自己充,嘿嘿!刚子,你他娘的还真是个人才,你也帮了哥哥大忙,谢谢你。” 一阵头晕目眩中,我已不知自己是站是坐,但终究是将自己心里的话说了出来。 “不就一辆车么?没事啊。” 老王虽然心疼,但此时也不好再说些什么,只是不住的拍打着我的后背。 “不行,得赔!” 我虽是身体有些不听使唤,但脑子还算清醒。 “赔,你赔。你拿啥赔?” 老张最是不喜我这喝醉后的做派,有些生气的说道。 “说得好,老子拿什么赔。你知道么,老张。五十万,五十万放在老子面前,老子没拿,连看都没看一眼,没看!这就是骨气。老子没钱,但老子不食嗟来之食,老子砸锅卖铁,卖身还债行不行?老子就没拿,没拿…” “还五十万,五十万在哪呢?老子拿!” “就在那个,那个伊松儿那,在她那。伊松儿,你知道吧?好看!漂亮!斯人若彩虹,若彩虹!遇上…遇上….方知有!” “行啦,知道你写小说的会咬文嚼字,这酒咱不喝了行不行?咱们回家?” “回宫?那就退朝!” 垆边人似月 “松儿姐,车已经修好了。” “好的,辛苦你了,小陈。” 伊松儿看着拖车上的ae86,嘴角露出了几分笑意,“没看出来,还是个热血青年。” ……. “喂?” 我被一阵铃声吵醒,手扶着还有些晕的脑袋,没好气的接通了电话。 “活过来了?” 老王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过来,带着几分调侃。 “滚你的蛋,大早上的,干嘛?” 平白被扰了好梦,我火气很大。 “呦呵,你就是这么跟你老板说话的?” “你吃错药了,你谁老板?” “我靠,昨天是哪个孙子说要卖身还债的?给你小子半个小时,半个小时不到扣一天工资啊,挂了。” “靠!” 我一个鲤鱼打挺,没打起来。只好是老老实实的翻身起床,毕竟整坏了老王的爱车,这辈子估计是交代在他那了。 五分钟洗漱完毕,我看了眼手机导航,步行二十分钟,还可以接受。叼着袋牛奶就踏上了卖身还债的道路,屈辱啊,朋友们! 当我气喘吁吁的赶到租车行,老王这孙子竟装模作样的搬了把椅子坐在门口,手里还掐着一块秒表。可恨老王这孙子远远的看到了我,也不说打个招呼,嘴里还开始了倒数。 “10,9,8,6,3,2,1!” “老板好!” 就知道这小子不按套路出牌,我也终是在“1”出口的同时,大声喊出了那句老板好。 “不错不错,还算准时。就扣你半天工资好了。” “你…” “怎么着?你也不看看几点了,扣你工资不服气啊?” 我话还没说出口,老王倒是先声夺人。我能有什么办法,自然是笑脸相迎了。 “别愣着了,看见那边的车了么?洗车,明不明白?” 老王大手一挥,指着院中的车子对我说道,这吉普一看就是刚从塔克拉玛干回来,不注意还以为是个沙堆呢。 我很懂事的不再和他纠缠,转身就踏上了老王精心为我准备的工作岗位。 “那个,小刘啊。忙活半天都累了,歇会儿,别累着,有你们孙哥呢。” 一听老王这话,我脚下一滑差点摔倒。心里不停的骂着老王这个孙子。手中的喷枪轻轻一抬,就给老王来了个全身护理。老王大喝一声,就和我开始了二人大战。两个都快而立之年的大男人就这么当着众人的面打闹了起来。不过这也没什么,男人至死是少年嘛! “王哥,来了个妞。” 就在我和老王大战之时,小刘跑了过来,阻止了这场决斗。 “正不正?” 老王手拎大号塑料桶,脑袋上顶着一大块泡沫,目不转睛的盯着我,似是怕我趁他分心突然袭击。 “绝对正啊,跟个仙女似的。” 闻听此言,老王同我对视一眼,随即很有默契的喊出了“休战”。只是在休战刚一出口的时候,老王的水桶与我的水枪同时朝对方丢了过去… “妞在哪呢?” 我和老王头顶着白毛巾,一边擦拭着湿漉漉的头发,一边走了过去。老王这小子不管什么时候都是痞气十足的,也不知嫂夫人究竟看上了这小子哪一点,竟甘心情愿嫁给这么个二流子。 当我顺着小刘手指的方向看去,不禁停下了脚步,心跳突的有些加速,竟有几分想跑开的冲动。只因那妞不是旁人,正是伊松儿。 她怎么会找到这来?莫不是来租车的?只是现在大明星租车都亲自出面了么? 迟疑不定的我还是选择了不出面,或是因为自卑,亦或是因为旁的些什么。但虽说是不想再出现在伊松儿的面前,但还是忍不住藏在墙角,就是看看,毕竟是大明星嘛,我这样说服着自己。 “你好,找谁啊?” 老王大大咧咧的坐在伊松儿对面,又露出了那副自以为迷人的痞子相。 靠,这小子就不能客气点?怎么做生意的?不知怎得,老王这做派忽然让我有些不爽。 “你好,孙斋在么?” 伊松儿的声音依旧是那么的温柔,尤其是微笑时的那一点梨涡,在我眼中竟是无限放大,犹如黑洞般吸引着我的视线。 “哦,找老孙啊?老孙他….不在。” 老王下意识的回头,正好看到我在墙后疯狂摆手。老王也算机灵,拉了个长音后,终是说出了不在。 “小姐有什么事跟我说吧,一样的。” 老王一本正经的说道。 “哦?是么?我是来还车的。” 伊松儿话音未落,就见一辆拖车缓缓地驶了进来。拖着的,可不就是老王那视若珍宝的ae86。 老王的视线早在拖车进来的那一刹那便被死死的吸引,在看到那老爷车的时候,更是激动的窜了起来。 “宝贝啊,可想死我了!还以为这辈子都看不见你了!” 老王激动的跑了过去,毫不顾忌形象的抱着老爷车又搂又亲,直接把伊松儿那样的大美女晾在一边。 我看着老王这举动,心中暗想,怪不得嫂子对老王这么放心,这家伙爱车如命啊! 只是我再次看向伊松儿的时候,竟是发现伊松儿已经不见了。心中竟是有几分懊恼。当我失神的转身,却是被眼前靓丽的身影吓了一跳,话都说不利索了。 “你…你…什么时候过来的?” “为什么躲着我?我很可怕吗?” 伊松儿微微仰头,美丽的双眸盯着我,让我的老脸一阵阵的发烧。 “我…我也是刚到。” 我的大脑已经宕机,说出的理由连我自己都不相信,更是不敢看向伊松儿的眼睛。 “你都是这么撒谎的么?不太高明哦。” 伊松儿笑了笑,直接拆穿了我。 “我…” 无奈此时我的大脑还在重启之中,竟是下意识的点了点头。 “谢谢你。” “哦…嗯?不是…不是谢过了么?” 伊松儿短短的三个字竟如天籁,在我的脑海炸裂,心中所有的烦闷顷刻间烟消云散,一时间,我竟又似醉了。 “不够正式。” 伊松儿一字一句的说道。 “另外,还要替花姐和你说声对不起,其实花姐人很好的,只是刚认识时会有些冷,接触久了就会发现花姐很暖的。从苏州回来的那晚还是花姐主动要求你睡她的房间的。” “哈,没事,没事。我不是那小气的人。” 面对女生的道歉,这辈子哥们也没经历过啊,一时间竟不知该如何应对,只是伊松儿后面的话竟是让我如遭雷击,内心还有几分失落。 “花姐的房间?我睡的是花姐的房间?” “嗯,怎么了?” 伊松儿不明白我为何在这件事上这么大反应,还以为又有什么事让我有些芥蒂。 “没,没什么。” 一想起在花姐的床上的举动,我顿觉无地自容,想找条地缝钻进去。更关键的是在伊松儿的面前,我也不知该如何解释,总不能对伊松儿说我以为睡的是你的房间吧? “总之,真的很感谢你,那天要不是你的话,我就….” 伊松儿眼圈微红,却还是微笑的看着我,向我表达着谢意。 看到如此模样的伊松儿,我心中忽然有了一种想要守护她的冲动,却不知该如何表述才不显得唐突。 于是两个人就这么在租车行的墙角,或许是过了一瞬,又或是过了许久。 “我请你吃个饭吧?” “我请你吃个饭吧?” 异口同声的我和伊松儿对视一眼,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好啊,吃什么?” 伊松儿捂嘴轻笑,漂亮的双眸投向我,似是在征询我的意见。 “就…那吧。” 对于一个路痴来说,去哪吃完全取决于自己所处的位置,老王的租车行我来过多次,但活动半径从未超过五十米。吃饭的地方我也就只知道门口的那一家拉面而已。 话一出口,我已在心中骂了自己无数次,哪怕找个麦当劳也好啊,好歹算是西餐。 “好啊,走吧。” 但伊松儿顺着我手指的方向看去,并未流露出任何的不满,反而是率先走了过去。 我紧跑两步,跟了上去。大脑飞速运转,为自己的决定找一个说的过去的理由。 “那个,你是大明星。这地方人少,不至于有人发现。面的味道还是不错的,真的。” “明星也是人啊。” 让我有些不敢相信的是伊松儿却似是根本不在乎这些,似是邻家女孩般的落座,叫来老板要了两碗拉面。 垆边人似月,皓腕凝霜雪。 拉面刚刚出锅,还带着热气,更添了几分朦胧。看着秀眉轻蹙,朱颜微酡的伊松儿,我脑海中不由得浮现出了这么一句古词。 “你不吃么?” 伊松儿不经意的抬头,却是看到我正在发呆,不由得俏脸微红,带有几分羞涩的问道。 伊松儿的话将我拉回了现实,自知失态,也便不做解释,端起碗来,大快朵颐,一碗拉面在我的全力输出下,连滴汤都没有剩下。看着如饕餮转世的我,伊松儿捂嘴轻笑。 美好的时光总是短暂的,伊松儿的手机铃声在我以碗遮面时响起。 “不好意思,我要走了。很高兴认识你。” 伊松儿站起身,如青葱般的玉指伸到了我的面前。我下意识的伸手握住,还不待仔细感受到那股温热,伊松儿便冲我摆了摆手,视线内只剩一道背影。 看着伊松儿转身离去,怅然若失的感觉如子弹般射进我的身体。 “那个,能留个微信么?” 眼看着伊松儿的身影越走越远,我的心告诉我,此时若是不尝试一次,或许此生也就只能沦为路人。 只是当我用尽全身力气喊出那句话时,伊松儿的身影也终是消失在了街角。 “果然还是不行啊~” 我自嘲的笑了笑,暗骂自己不争气,明明知道会是这种结果,竟还无法接受。 叮咚——! 短信提示音响起。 “加我” 看着屏幕上的字,我犹如被打了鸡血一般的高高跳起,原本的落寞一扫而光,连头顶的太阳都显得那么可爱,不再刺眼。 “我赌一百块,这孙子谈恋爱了。” 老王领着租车行的一帮小弟蹲在地上,看着我如同疯子般的大喊大叫。 “嗯,我好像闻到了爱情的恶臭!” 小刘往老王身边凑了凑,撇着嘴发表着自己的见解。 “不能吧,那女的我怎么看怎么眼熟,好像是伊….” 一旁的小胖刚要发表自己的不同意见,就被老王一巴掌呼在了脑袋上。 “伊什么伊,干活了!” 空穴来风 2019年9月25日星期三温暖的雨天 如果今天的种种是梦,我宁愿一辈子不要醒来。 ———————————————————————————————————— 人是受情绪左右的动物,开心时的雨天比沮丧时的晴天更有魅力。就像此时回到出租屋的我一样,没有丝毫的疲惫,原本喜欢安静的一个人竟充满了想要倾诉的愿望。 阔别几日的宏碁在我的轻触间开机,几行字来不及思索便已出现在屏幕上。 这世上,会不会有这么两个人,出生便是为了遇见?人的一生会遇见形形色色的人,终有一天,原本同平行线般的两个人在路口相遇,或只是匆匆一瞥,已足够心动。若在心动时勇敢迈出一步,平行线终会相交。 ?——孙二苟《平行线》 此一夜,我竟完全没感到疲惫,直到活动手指的时候,才注意到已是凌晨四点。看着自己的战果,甚是满意,这也算是弥补自己前几天的拖更吧。于是一股脑地全部上传,才躺在床上,逼自己入睡。希望梦中,能再重温昨日的幸运。 当阳光透过窗子的那一刻,我似是有心灵感应般的睁开了眼睛。在闹钟响的前一秒将它关闭。虽然只睡了不到四个小时,却感觉浑身都充满了力气。 “老板早啊!” 当我赶到租车行的时候,老王刚刚颁出自己的老板椅,突然听到我的声音,一脸惊讶的看着我,疑惑的抬头看了看天,不知是不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小刘,过来!” “怎么了,王哥。” 小刘听到老王的招呼,小跑着到了近前。 “那个是你孙哥么?” 老王伸手指了指我忙碌的背影,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是啊。” 小刘不知道老王这没头没脑的想说些什么,有些迟疑的回答。 “这小子病了?” 老王从小便与我相识,可这过去的二十多年也没见我这般勤快。 “或许,这就是爱情的力量。” 小刘听到老王的话,一副过来人的嘴脸,老神在在的说道。 “滚边拉去,毛都没长齐呢就掺和大人的事。” 老王一脚踢在小刘的屁股上,打发走了还要继续发表意见的小刘。 好在平时老王这个老板便同小刘他们打成一片,互相都已熟悉,小刘捂着屁股,冲着老王做了个鬼脸便跑开了。 “这小子不会真和那个女明星怎么样了吧?” 老王摸着下巴,自言自语着。思忖了一会儿,还是拨了个号码,打了出去。 “看见了吗?就那!” 老王猥琐的蹲在窗户边,指着我忙碌的背影给一头雾水的刚子和老张看。 “怎么了?这不挺好的么?” 刚子不知道老王搞这一出是什么用意。自己明明正在开会,却是被老王没头没脑的一个电话唤来了这里。 “嘶~!不对劲。” 老张似是也察觉出了一丝一样,像是做坏事般的压低了声音说道。 “你看,是不对劲吧。刚子,你还是年轻,好好跟哥哥们学着点。” 老王得到了老张的认可,顿时有些得意,一本正经的教育着刚子。 “哪不对劲啊?我怎么看不出来。” 刚子一身西装,蹲在地上本就不甚自在,刚刚起身便是被老王一把又扽了回去。 “太勤快了,你没看出来么?” “勤快还不好?” 刚子仍是一头雾水。 “我去,你个榆木脑袋!我跟你们说啊,昨天….” 老王恨铁不成钢的看了刚子一眼,干脆坐在了地上,添油加醋的说起了昨天我与伊松儿的事。 良久,在老王吐沫横飞的说完了之后,刚子一拍脑袋,好像是恍然大悟一般。 “孙哥这是恋爱了啊?牛x啊,还是和女明星!” 老王和老张相视一眼,很有默契的摇了摇头。 “来,转移。去我办公室。” 老王也是蹲累了,大手一挥,这个三人小组便开始了转移。 “孙哥谈恋爱不是好事么?” 刚子坐在沙发上,放下茶杯说道。 “谈恋爱是好事,问题是跟谁谈恋爱。” 老王忙活了半天,早已口干舌燥。只是自己的保温杯太烫,瞥了一眼老张面前的纸杯,眼疾手快的端过来一饮而尽。 “伊松儿啊,怎么了?又漂亮又是明星,肯定不缺钱啊!” 刚子说道。 “分析的不够透彻。” 老张接过了话茬,点评着刚子的观点。 “老孙的情况咱们也都知道,不是说老孙不好,只是这未免差的有点太多了。我和老王都是过来人,虽说是现在不讲究什么门当户对,但多少也得差不多着吧。” “嗯,而且那是明星,娱乐圈的水多深,都有耳闻吧?” 老王在老张说完后,及时的补充道。 “娱乐圈也就那样吧,大多数都是旁人臆想的。” 刚子还算理智的说道。 “好,先不说那些。老孙那是咱们的兄弟,人没得说,就凭他对那苏晴,咱就能知道。这小子一根筋,认准了就一直对人好,哪怕是人家再怎么伤他,他还是会出头。上回在酒吧,刚子你没在,老孙那一出,老张你看到了吧?” “扯远了啊,现在不是说着伊松儿呢么。” 老张适时的打断了老王即将开始的长篇大论。 “啊,对。说尹松儿,这伊松儿你俩谁了解?” 老王一个连新闻联播都不看的主,自然也不会追剧看电影。 “呃….长得不错,演的也挺好。” 老张绞尽脑汁,也只能说出这些无关痛痒的话。于是老王老张很默契的看向了一旁好像无事人一般喝茶的刚子。 刚子本在悠哉的喝着茶,忽然觉得气氛有些怪异,抬头一看,老张老王正直直的盯着自己,那一口茶忽然变得有些烫嘴,废了大力气才咽了下去。 “看我干嘛?我也不追剧啊!” “废话,查啊!” 老张老王异口同声的说道。 于是刚子不情愿的坐在了老王那落灰的电脑前,看着键盘上那厚厚的一层灰尘,说什么也下不去手。 “嘿嘿,好久不用了。” 老王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大手随意的摸过键盘,露出了键盘原本的模样。 不一会儿,刚子便打开了几个网页,身子往后一倾,让出了电脑前的位置。老王和老张凑在电脑前,看着网页中的介绍,不住的点评着。 “好像比老孙大几岁。” “这是粉丝吧,个十百千万…,粉丝也不多啊。” “a型血” “天蝎座的,老孙是水瓶?” ……. 刚子看着面前两个糙汉子竟也有如此八卦的一面,一阵阵无语。顿时觉得自己今天就应该好好的在公司开会,根本不该过来。 “没啦?” “就这么点?” 老王老张疑惑的转身,询问着身后的刚子。 “网上就这么多了,应该也没什么其他的。再说了,认识一个人最多的还是接触吧,纸上得来终觉浅啊。而且两位哥哥是不是多虑了,孙哥现在和人家应该没什么交集吧?慢慢就没事了应该。” 刚子本就不赞同老王和老张的做法,此时终于有机会来阐述自己的观点,顿时化身讲师,一本正经的说道。 “也有道理。” “这是什么?” 老张似是也有些赞同刚子的观点,却是忽然听到了老王的惊呼,连同刚子也被吸引,同是凑了过去看着屏幕。 只见一个显示刚刚发布的消息被老王点开,标题赫然是《疑似女星伊松儿深夜幽会三大汉,举止亲密!》里面还附带了一条视频,再加上画外音话里有话的解读,顿时引爆了网络。 明星的生活本就是大众关注的重点,类似的消息放出来不管真假总是会吸引一大波关注。 刚子又是打开了几个网页,发现头条赫然全部都是刚刚看过的新闻,翻看了几条评论之后,刚子苦笑的靠在了椅背上。 “这尼玛不造谣么?” “这谁发的,老子废了他!” 老王和老张反复的看着视频,脸色也变得越来越难看。 “看到了吧,我就说不能单纯的通过网络来了解一个人,现在深有体会了吧?” 刚子借着这个机会,终是教育了老王和老张一回。 “刚子,你说这咋整?” 老王和老张对网络上的东西根本一窍不通,此时也只好求助刚子,希望刚子能有解决的方案。 “一般来说,明星的绯闻都分两种。一种是自己放出来的,炒热度。一种是别有用心的人放出来,目的就是为了搞糊你。我刚才看了看,这伊松儿最近虽然有剧在播,但是炒热度一般都是在开播前,而且她也没换公司,应该不是自己放出来的。那就只有一种情况,这消息是有人故意放出来。” 刚子抱着肩膀,认真的分析着。 可怜老王和老张这两个人对刚子所说的话根本听不懂,自己虽是像热锅上的蚂蚁,却也只能干着急。 “明星工作室一般都有自己的或者交好的公关团队,这种事他们都有经验,应该轮不到我们来担心,坐等吃瓜就可以了。” 刚子不急不忙的说道。 “这就是你的分析?” 老王本就是脾气火爆的主,孰知等了半天,刚子就给出了这么个方法,顿时是火冒三丈,同老张对视一眼,便是将刚子架了起来。 “大哥们,我错了!有话好好说!” “你小子到底有没有办法?” “就是,这要让你嫂子看见,你就等着给老子扛幡吧!” “大哥们,有办法,先放我下来。” 刚子及时的求饶,才避免被老王和老张拆散架的危险。 “说!” 老王和老张抱着肩膀站在刚子面前,活似两尊怒目金刚。 “这事要解决也简单,反正那么几个当事人,有一大半都在咱们这,只要咱们澄清一下,在引导一下评论风向,应该就没多大问题。只是,这个事,怎么和孙哥说啊?” “哎呦,老孙还不知道这事,他要是知道了,以他现在的情况绝对暴走啊!” “就是就是,得把他稳住。” “老张,一会我抱胳膊。” “我抱大腿!” 在这方面,老王和老张一直很有默契。 “那我呢?” 刚子顿时觉得自己有些多余。 “废话,你说啊!” 老王似是很痛心刚子的悟性,没好气的说道。 “说的简单明了点啊!最好控制在150字以内!我们可坚持不了太久!” 老张补充道。 “呃….我尽量。” 刚子顿时感觉压力山大,腹稿着措辞。 在经过一番密谋之后,这个三人小组终于决定开始行动。老王装作若无其事的走了出来,来到我身旁,勾住了我的肩膀。 “干嘛,不搞基!忙着呢!” 我正手握墩布,费力的擦着脚下的橡胶地面。 “老孙,表现不错哈,来,进来喝杯茶!” “隔夜茶?你小子有这份孝心?” 我狐疑的看着老王,心想这小子定是有什么事要求我。 “来不来?老张刚子来了,进来坐会儿。” 老王说完便是转身,似是很自信我会跟上去。 事实上,我的确是扔下墩布,跟了上去。毕竟是自己的亲儿子,还会害老子不成。 但进门的那一刹那,我就知道了我还是太过年轻,这几个逆子分明是要谋朝篡位。老王死死的箍住我的胳膊,老张更是趴在地上,抱住了我的双腿。 “啥意思啊?想谋朝篡位?” 我狐疑的看着面前表情有些不自然的刚子。 在老王和老张的眼神示意下,刚子终于深吸一口气,将电脑屏幕对准了我。 “孙哥,别冲动,听我说!” 于是,在接下来的五分钟内,刚子用最快的语速向我传达着事情的始末,在我还没反应过来时,刚子连同自己的解决方案都说完了。 “啥?伊松儿怎么了?” 我脑子一团浆糊,只记得刚刚刚子提到过伊松儿。 “松开,松开。你们不热啊?” 老王老张对视一眼,松开了我,但是老王还是守在门口,害怕我冲动之下做出什么傻事来。 “刚子,你刚叽里咕噜的说了些什么?” 我活动了活动手脚,暗骂那两个不孝子下手太狠了。 “是这样,孙哥。你看之前你就记住一句话,有解决方案了。” 做完最后的嘱咐,刚子才把电脑让了出来。 当我终于看清屏幕上的新闻时,我才终于明白了老王他们的举动是为了什么。 认认真真的翻看着新闻,我的拳头紧紧的握住,透过屏幕的反光,我看到了我充血发红的双眸。 “谁干的?” 愤怒到极致的我反而显得有些平静,而且在问出这个问题的时候,我的脑海中竟是已有了一个答案。 “孙哥,我已经让公司的人查了,虽然不知道是什么人指使的,但是发新闻的人,肯定能查出来。” 刚子认真的说道。 “怎么解决?” 此刻我的大脑异常的清醒,我清楚的记得刚子说过,他已经有了解决方案。 于是刚子又一次讲述了解决方案,相比之前快速的讲述,这一次刚子解释的更加具体。 “好吧,就这样。谢谢你,刚子。” “没…没事。” 不只是刚子,连同一直守在门口的老王和老张都有些惊讶我的平静。 “楞那干嘛?开始吧。” 我亦能知道老王老张在奇怪些什么,也懒得解释,只是招呼他们两个过来,开始实施刚子的解决方案。 清者自清 苏州,辉煌大厦顶层办公室 头上被厚厚纱布包成粽子的地中海毕恭毕敬的站在办公桌前,一脸谄媚的看着办公桌前的黄总。 “黄总,上次的事是我的疏忽,您罚的对。” 黄总摩挲着自己的拳头,眼皮都没抬的轻哼了一句。 “身子不碍了?” “没事了,一点事都没有。还要多谢黄总体恤下属,其实我这都是小伤,根本就用不着去医院,其实我早就该过来请罪。都怪那帮医生小题大做,非让我在那icu里躺几天,我这不一寻着机会就来给您问好了么。我知道黄总这好多事还是得我去办。” 地中海低着头,小心翼翼的试探道。 “你为我做过很多事么?” 黄总似是无意,又似有心的问了一句,在那个“我”字上,咬的很重。 “呃…,是我说错了,您看我这张嘴,不会说话。这不是一直想为您效力,没寻着机会么?” 地中海生怕哪句话说错了,又惹怒了这位财神爷,后背的西装都被汗水浸透。 “我最近好像没什么事,你还是回去好好养身体吧。” “别,黄总,再给我次机会,我有办法让那伊松儿主动来找您。” 地中海一听到黄总的话,顿时急了。再也顾不得什么规矩,直接上前跪倒在了黄总的面前,从怀中掏出一个平板电脑,屏幕上赫然是关于伊松儿的那条新闻。 黄总只撇了屏幕一眼,便是重又闭上了眼睛。 地中海见黄总并未赶自己,于是胆子慢慢变大了一些。直了直身子继续说道。 “属下知道黄总一直欣赏那个伊松儿,所以为了能替黄总分忧,我就私下里找了些人来打探消息,这个就是伊小姐来苏州前发生的事,保证没有其他人知道。属下也知道上次的事扫了黄总的兴,我也斗胆请黄总再给我次机会,我这不是正在想办法弥补么。” 地中海肥胖的身躯跪在地上已是不易,一口气说完这么多顿时有些气短,呼吸都变得有些急促。但是他相信自己准备的这个后手黄总定会喜欢,说到底这黄总在他面前也不过是个毛头小子,只不过是仗着家世好作威作福罢了。地中海相信终有一天,这个黄总会在自己的面前摇尾乞怜。 听了地中海的话,黄总的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丝笑意。拿过平板翻看着上面的讯息。只是再刷新了一次过后,黄总的脸色一瞬间变得铁青,狠狠的将手中的平板砸在地中海那反光的头上。 “滚!”可怜的地中海还在心中臆想往后飞黄腾达的一天以及黄总的夸奖,却不知又是被狠狠的一脚踢开,晕倒在地上。 “松儿姐,不好了!” 刚刚拍完一场戏,在片场休息的伊松儿便听到了助理小田的惊呼。 “怎么了?” 刚刚吊完威亚,一身疲惫的伊松儿挤出了一抹笑容,轻声询问着。 “松儿姐,你看!” 助理小田将手中的手机递了过去。 伊松儿看着手机屏幕上的新闻,自嘲的笑了笑。 “算了,随他去吧。花姐呢?” 伊松儿虽嘴上说着不在乎,但是谁碰到这样的事会不闹心呢? “花姐刚刚就出去打电话了,但是好像还没什么结果。” 小田心里也很是为伊松儿着急,作为一个小助理,她是幸运的,伊松儿并不像那些传说中的大牌,会不拿小助理当人。所以在知道伊松儿出事后,她也是真的着急,只是一个人微言轻,毫无人脉的小助理又能如何呢? 正在这时,花姐骂骂咧咧的走了回来,只是看那表情就知道又是不如意的一次通话。 “松儿,别担心。我已经联系朋友去公关了。上次那个小子叫什么来着?我得赶紧发过去。” 花姐安慰着眉头轻蹙的松儿,不顾自己已然是焦头烂额。 “花姐,算了。” “怎么能算了?松儿,你就安心拍戏,给我点时间,这件事我会处理好的,相信我。” 花姐虽亦是眉头紧皱,但她花姐这么多年也不是白混的,人脉还是有一些的,一边为松儿宽心,一边又是快速的翻看着通讯录,打起了电话。 “呃…伊老师,辛苦了啊。” “哦,杨老师。是刚才拍的有问题么?我可以再来一条的。” 刚刚沉下心看剧本的伊松儿听到有人叫自己,抬头一看才知道是副导演小杨,还以为是自己刚刚哪有穿帮,忙是笑着说道。 “没有没有,刚才很好,真的是辛苦您了。那个…” 小杨心里苦啊,他虽说是挂名副导演,其实就是导演的小助手,说话没份量,但得罪人的活都是他来做。可转念一想,自己刚刚入行不久,人微言轻,说不定日后还有用得到人家的地方,话至嘴边就更加的难以出口。 “没事的,小杨。有什么直说就好。” 伊松儿看小杨这般纠结,心中就以猜出了大概。他理解小杨的苦衷,也就没想过要为难于他。 “伊老师今天也辛苦了,要不先回酒店休息吧。” 小杨思忖了半天,终于还是说出了口,悄悄将一份新的通告放在了伊松儿面前。 “好的,辛苦你了。” 伊松儿淡淡的扫了一眼那张新通告,果然不出所料,未来几天的拍摄都没有她的计划。 “伊老师您好好休息,我就先走了。” 说完,小杨如遇大赦般的走了。 “什么人啊,这都是!”、 助理小田气不过的为伊松儿抱着不平。 “没事的,小田。收拾收拾,我们回去吧。” 伊松儿只是摇头苦笑。这么多年来,她慢慢的发现一切似乎都变了,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认认真真的拍戏变成了末等,而那些明明一无是处的人只要遵守所谓的规则,同样可以混的风生水起。但伊松儿曾不只一次的问过自己的内心,每一次得到的答案都是一样的,她嘴不甜,不会巴结人,在这个圈子就像是一个局外人,但是她真的热爱表演,哪怕再难,她仍不打算妥协。她还记得当年在学院对老师说的那句话,她要一直演,演到变成老奶奶。 “松儿姐,松儿姐,你看!” 就在伊松儿感伤时,小田又是大叫了起来,将手机递到了自己面前。 “小田,你记住,清者自清,太过纠结这些只会让自己更难受,知道么?” 伊松儿实在不想再看那些空穴来风的消息,入行这么多年来,某些人的想象力她是见识过的。 “不是啊,松儿姐。有人出来澄清了!” “澄清?” 伊松儿也有些意外小田所说的话,心中感叹花姐的效率真的是越来越快了。接过小田递来的手机,发现霸占头条的消息果然不再是自己的那段监控视频,取而代之的反而是一段标题为伊松儿夜会事件实情的视频。 伊松儿不急着点开视频,先看了下视频下的评论,发现网友的评论风向似乎从一开始的震惊吃瓜难以置信转为了力挺自己,眉间的愁云终是散了几分。 “那松儿姐,咱们还走么?” 小田天真的问道。 “走!叫上花姐,我们回酒店。” 伊松儿早已过了小田这般天真的年纪,她虽不争,但亦不会任由别人欺负。 花姐在得知有人出面澄清后,竟是也显得有些意外,在打电话求证后,才终于确认,自己的那帮朋友才刚刚想出了公关方案,还没来得及实施。 “到底是谁呢?” 伊松儿有些迟疑的点开了视频,看着视频中的人和拍摄的环境,伊松儿忍不住捂嘴轻笑,竟然是他,拍的好丑。 十五分钟的视频,三个大男人不仅完整的还原了当晚的情景,在视频的末尾还附上了一段监控视频,视频中还用显眼的红色圈出了狗仔的位置。 就是这样的一段视频,伊松儿从上车开始,一直翻来覆去的观看,哪怕是到了酒店房间,仍乐此不疲,每看一次,嘴角的笑意便盛几分。 “够了吧,大松松。这么段视频你还要看几遍啊?” 这么多年以来,花姐从未见松儿如今日这般。但不管怎么说,这一劫算是及时化解,花姐的语气中又带上了调侃。 “反正今天休息嘛,又没有什么事做,看视频不可以么?” 伊松儿难得露出这般小女生撒娇的状态,饶是花姐也有些看呆了。 “喂,你可别以为这事就这么完了啊?” “还要怎样?” 伊松儿听了花姐的话,神经又是一紧,不知还有什么在等着自己。 “你的盟友打完了,大家都在等着你这个女主角发声呢!” “没什么好说的啊,清者自清嘛!” 伊松儿本以为花姐要宣布什么大事,一听是这个问题,随即满不在乎的说道。 “好啊,那你发吧。” “不要,你发吧,花姐~” “你太懒了,大松松!” “哎呀,花姐最好了~” “那我发也可以,先让我把视频看完!” 花姐一边说着,便是扑在伊松儿旁边,开始抢夺伊松儿手中的手机。 “诶?这小子怎么看着这么眼熟啊?不是吧?这视频是这小子拍的?” 花姐有些震惊的看着屏幕上播放的视频,张大的嘴巴似要吃人一般。 伊松儿笑而不语,拿过了花姐手中的手机,继续美滋滋的看着那一段视频。 等待是山长水阔,不负相思是你 不知不觉间,窗外已是一片漆黑。 老王的办公室此时只剩我一人,时不时的刷新着消息,注意着事态的进展。如此往复,竟是已过了一天的光景。 原本陪在一旁做军师的刚子被一通电话喊回去开会了,老张老王也在事态平稳后,马不停蹄的赶回家“认罪”。他们走的时候太阳还高高的挂在天上,以至于此时我连办公室的灯都没打开。 “应该可以了吧?” 我重重的靠在椅子上,长呼了一口气。一直紧绷的神经慢慢放松,才发觉脑袋阵阵发昏,肚子也发出了抗议的声音。 又一次点击了刷新,确认没什么新情况后我才起身伸了个懒腰,活动着有些僵硬的身体。突然一种异样的情绪将我包围,看着伊松儿发出的那句“清者自清”,我竟是看出了这句话背后深深的无奈,任何光鲜的背后,都有常人看不到的心酸。 我鬼使神差的又坐回了电脑旁,翻看着伊松儿的微博。我迫切的想要了解她的过去,想要知道更多的关于她的消息。 鼠标的滚轮慢慢滑动,随着时间的推移,我眼前仿佛出现了一个追梦的女孩,干净如白纸一般的在风雨中穿行,从一开始的活泼慢慢变得沉默。就像常人一样,初时还能在微博上记录着自己的点滴,但经历的多了,心里的锁便越来越多。 时间轴显示在2012年,一段文字映入了我的眼帘。 ‘天蝎,生于深秋,思维深沉,孤独一世,忧郁半生。看尽世间丑恶事,常怀普渡众生心。大智若愚,深有城府,胸怀大志藏于内,天生是王不见王。生来单纯,却注定成魔。欢笑少露于表,凄凉多藏于心,伤心不常与人言。用情专一且执着,实乏浪漫与温柔,天生一副严肃相,却是人间脆弱请。’ 我想当时的她应该是在等一个人的回答吧。等待是山长水阔,不负相思是你。我突然很想去问她,是否等到了这句回答。已经摸到手机的手却又如触电般闪开,因为我不知道若她已经等到,我又该如何。 叮咚—! 微信提示音将我从略带酸涩的思绪中拉回了现实,微信显示的两条未读消息都来自于伊松儿,第一条是在上午10:23分发送的,“谢谢你,又帮了我”,而我因为当时太过专注,根本没有留意。第二条则是刚刚才发送的,只有一个问号,另附两个生气大叫的表情。 所隔虽千里,闻讯仍如沐朝阳。 ‘不客气,应该做的。’ 激动的心,颤抖的手,直到此刻我才真的深有体会。短短几字的回复总是删了又写,然后再删。思来想去,终于是编辑好发送了过去。 ‘在干嘛?’ ……. 时间隔着两个屏幕的距离慢慢流逝,多是无关痛痒的闲聊,一如懵懂,恰似少年。世间种种的缘分多起于不期而遇,莽撞的少年误打误撞,便来至在虚掩的门前,好奇的轻叩,便足以走进另一个人的心里。 夜色在不知不觉间褪去,一不小心便看到了微微泛白的天空。当看到停留在凌晨时分的‘晚安’,我一时间不知道这对于我来说是幸福还是幸运。仿佛失意了二十多年的人生,在这一晚得到了回馈。 躺在沙发上,手仍然紧紧握着手机。闭上眼后的脑海依旧翻江倒海,这一夜,她是否会有同我一般的感受? “喂!醒醒!你小子就在这睡了一夜?” 几个小时后,老王叼着油条走进办公室,一眼便看到了躺在沙发上,发着梦呓的我。 “早。” 阳光透过窗子,让睡眼惺忪的我一时不能适应。 “饭也没吃?” 老王递过来手中的油条,疑惑的看着我。 “谢了,老板!我去干活了!” 我接过油条,三两口塞进嘴里,口齿不清的道了声谢,便要出门。 “行了行了,滚回家睡觉去!别耽误老子做生意!” 老王冲着我摆了摆手说道。 兄弟的好意,哪有不接受的道理,再次道谢后我哼着曲儿踏上了回家的路。 躺在床上,睡意全无。 看着手机上停留在晚安的聊天记录,犹豫着现在道一声早安会不会扰人清梦。 余光瞥到安安静静的立在桌子上的电脑,骨碌起身坐在电脑前,手机端端正正的放在右手边。 人真的是受情绪左右的动物,一点没错。打开红袖后台,查看着依旧惨淡的数据,心情却不似从前那般失落。 或许当时的我都不曾注意,内心那想要倾诉的欲望支配着双手,此一刻已不再是编造着心中的世界,更像是记录着真实的感受。 在越来越物质的年代,爱情显得越来越廉价。既然用物质便可以换来同样的感官享受,谁还愿意将自己的真心掏出来呢? 或许真的只有在对的时间遇见对的人,才会再次激发这被遗忘的本能。 只是,一颗早已伤痕累累的心,再一次心动的时候,还会有勇气掏出来么? 人类最初的情感,往往爆发于一瞬间。它驱使着两个原本并未交集的人产生亲近的欲望,想要了解,想要占有。这种欲望会随着时间的流逝,距离的拉开变得越来越强烈,一日不见,如隔三秋。 下雪了 秋去冬来,转眼间年关将至,老天爷或许是可怜这片大地,终是在年前落下了几片雪花。老王从一大早便开始张罗今天去他家吃火锅,不醉不归。 冬天的夜色总是来得特别早,一张方桌摆满了肉片,中间的火锅冒着腾腾的热气。老王像是一家之主般的坐在当中,手中拎着两瓶牛二,满脸的得意。 我和老王相视一笑,很默契的没去拆老王的台。不用想都知道老王定是在他娘子面前百般恳求,才敢在家里喝酒。 “嫂子,小惠儿,别忙活了,落座吧。” 老张冲着厨房喊道,桌子上已没有多余的地方了,但两位贤妻还是在厨房忙个不停。 老王更是亲自去厨房,将两位贤内助请了出来。 “哥几个,整之前我先说两句啊。今天刚子没来,有正事。也算他小子没福气。今天请各位来是有大事要宣布,老子要当儿子啦!哈哈哈~” 老王将憋了半天的大事说了出来,早已高兴的手舞足蹈,根本不曾留意自己说错了话。连嫂夫人拉他的衣角提醒都不曾注意。 好在我和老张都不是外人,这么大的喜事面前,也没人折他的面子。于是这一次聚会就在我和老张的连声恭喜中拉开了序幕。 朋友间的相聚总免不了调侃,尤其是在两位嫂夫人离场去进行闺房秘话,老王老张更是肆无忌惮。 推杯换盏间,均有几分醉意。 叮咚—! 伊松儿:“下雪了,好冷啊【发抖】” ‘是啊,好冷啊’ 我快速的编辑着回复,点击了发送。 伊松儿:“在干嘛?” 我看了下已经赤膊上阵,为了棒子国和岛国争得面红耳赤的老王和老张,最终还是选择拍了张火锅的照片发了过去。 伊松儿:“啊~!还在片场,好饿!【委屈】” 看着伊松儿发来的消息,我不自知的咧嘴微笑,正想着该怎么回复时,突然觉得气氛有些怪异。抬头扫了一眼,才看到老王和老张已经休战,正一脸八卦的看着我。 “看我干嘛?我脸上有花?” 我咳嗽了一声,坐直了身子。 “不对劲。” “很不对劲。” 老王和老张搬着凳子靠了过来,一左一右像两尊护法一般。 “有什么不对劲的?你俩别是喝不了了吧?来,接着整!” 我故意岔开了话题,端起了酒杯。 “孙哥,你先放下。先跟兄弟们说说,现在啥情况?” 老张腆着大脸凑的更近了,两只眼睛就差贴在我的手机上了,幸好我眼疾手快的按下了锁屏。 “啥情况?” 我明知故问。 “你和伊松儿啊?有没有谱?” 老王抢先问道。 “就那样吧。” 老王的问题我的确不知道该如何回答。这段时间和伊松儿总是会保持联系,在旁人看来我们的确如同热恋的恋人一般,但其实我们都很默契的没有挑明。或许我是因为害怕,我的确没有准备好接受最坏的结果。 “嘶,你这天天抱着个手机,我还以为你这好事将近了呢。” “总得有个过程,是吧?” 面对着老王和老张审视的眼神,我说出了我能想到的最好的借口。 “也是,老王给人点空间。你当初和嫂子不还忸怩捏捏的磨蹭了好久么?” 老张许是看出了我的窘迫,打着圆场。 “行吧,不过我可跟你说啊,老孙。我这下一代马上就可以活蹦乱跳的喊你叔叔了,你自己的事可得抓紧,别让兄弟落你太远。” 深夜,稀稀拉拉的雪终于停了,我们的聚会也接近了尾声。在我和老张的合力围攻下,老王终是趴在桌子上站不起来了。 刚一出门,老张便神秘兮兮的将我拉到了一旁。 “孙哥,有个事刚才我没敢当着老王的面说。” “怎么了?” 我心中顿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似乎已经想到了老张会说些什么。 “就还是相亲的事。我是支持你的,对吧。但是你也知道你家那两位的功力,我这扛不住啊。” 老张的话印证了我心中所想。为了逃避家中二老的催婚,我已经连续两年不敢回家了。果然是害老张受到了牵连。 “受苦了,兄弟。组织不会忘记你做过的贡献的。” 我拍了拍老张的肩膀,同时递给他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意思不言而喻,这种事他还得为我扛着。 “不是,孙哥。我是这么想的啊,但是具体怎么办还是你拿主意。我媳妇有个表妹,刚从国外回来,你看要不抽个时间见见?” 老张似是怕我一票否决,不给我插嘴的机会便接着说道。 “就算是为了帮帮弟弟,要不然我那婶子的夺命连环call我实在接不住了。你呢,就先见见,万一合适呢?反正那伊松儿那边不也没什么进展么?你就算是不为兄弟考虑,也得考虑下老人的心情不是。” “我知道了,我考虑考虑。” 老张真的是出了绝招,我一时间不知该如何反驳。 “那就这么定了,就明天中午。地点我订好了,一会就发你。你要是敢不去,兄弟没得做啊!” 老张看我还在犹豫,忙是直接下了定论。也不待我讨价还价,直接跳上了汽车,扬长而去。 “我靠,这小子…也不说载我一程。” 年关将近,街上的车都变少了。也好,反正我也没打车的打算。 天上的乌云散了一些,看了看头上若隐若现的弯月,不由得紧了紧身上的棉衣。 “天,还真是冷啊!” 2020年1月15日星期三小雪 下雪了,如果不撑伞的走下去,是不是可以走到白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