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生引七劫》 第01章 “萱子!你看你看!台下那个女子是犹杉,她的笛声真的好好听啊,宛若杉树叶木随风摇曳,婉转悠凉。” 顿了一下,又道:“不过今晚的重头戏还是头牌儿,无名琉璃。” 茱萸盯着一楼大堂戏台子上站在正中央演奏的女子,女子一挽墨发,青绿色的衣裙散坠在地上,如画般美,更惊人的是她那吹出的笛声。 等了好几秒,茱萸没有得到回话,她边转身边道:“萱子你……” 话还未说完,却没有见到人。 茱萸脸色骤变,也不看什么演出了,忙喊道:“萱子!司萱!” “怎么回事,萱子明明和我一起上来了,怎么会不见了,而且我还没有察觉,她会不会有危险?!” “司萱!司萱!”茱萸到处走寻。 另一边。 对于茱萸找我的事情,我自是不知晓的。 我也不知道我现在所处的地方是哪里,但总归还是未出轻语楼,这里十分安静,听不到半点正堂的喧闹。 我小心地把自己藏在一个宽大的方柱后,从这个角度看去,能把屋里的一切收入眼底。 “公子,这是姑娘让我让我交给你的,姑娘说了,十五日后便是祭典,姑娘她抽不了身,无法前往祭拜,望公子恕罪。” 一个年纪轻轻的女子对着面前的男人说到。 那男人脸上戴着一张全脸白色如鬼面的面具,身上的衣衫黑白相间。虽看不见他的容貌,但他浑身气质不凡。 只听男人道:“无妨,那天她不想在这里待了,本殿随时接她走。” 男人接过书信,却不经意露出了一角腰牌,金色纹路。 我探究地皱眉,望去,然而却被那女子发现,她大喝一声,还给我送了一记掌风。 我心道被发现了,急忙侧身躲过。 “什么人!出来!”女子疾言道。 我心下挣扎了几下,最终还是出来,心里默默哀嚎:我现在是男装,日后只要我不到这里来,她便认不出我。 眼珠子转转,我抢先一步拱手道:“这,小生子萱,内急出来寻茅厕,恰巧路过此处,不打扰你们嘿嘿嘿……” 说罢我抬腿欲一走了之。 但我刚踏出一步,女子便几步挡在我身前,迫使我停下。 她审视着我,语气不善,“呵!找茅厕找到这里来了,好,就算你找茅厕,可你为何要在那柱子后面藏着掖着,我看你分明就是久谌(shen)派过来的探子!” “这小生就是真的冤枉了,什么久谌(shen)久谌(chen)的,小生不认识啊!” “还装!”说着,女子便要对我出手。 “住手。” 面具男不紧不慢出声,他的声音很好听,但却有些压抑。 他走到我面前,声音不大,“不该说的就不要说,这位子萱公子。” 他特意加重了公子二字,我心中忐忑,觉得他好似看穿了我。 不多做停留,我拱手又是一礼,“多谢,那小生告辞。” 话落,风一般的“走”了。 “公子,为何要放他走?”女子很是不解。 男人面具后的唇瓣上弯,“她?她日后可有大用呢,只要我好好利用,她将会成为对方致命的弱点。” 说这话时,男人慢慢收紧手心。 女子虽不懂,又好奇,但也不多问,只道:“是,那属下告退。” 男人偏过头来看她,目光却落在了她手腕上的镯子。 女子以为男人这样是叫她把镯子取下来,可她刚上手,就听见,“不必取下,下去吧。” 女子点头应下,便出了房间。 在踏出房门的那一刻,女子的脸上环萦了点点仙法,女子的容貌瞬间彻底改变了。 第02章: 公子离琴 我正绕着这迷宫似的轻语楼,走了许久了,可还是没找到楼梯。 前面是一个十字形的廊子,我顺着走上去,习惯性的先往右边看,这一看,就看到了那抹紫色身影。 茱萸最爱紫色,此时我们两人皆是男装。 “司萱!” 她喊了我一声,我快步走上前去,她一把把我拉过来,上上下下前前后后把我检查了个遍。 “没事吧你,看着表演呢,你就突然不见了。” 我想起男人说的话,决定暂时不告诉茱萸。 “没事儿,我就是突然内急了,寻茅厕,走着走着就迷路了。” 茱萸一脸嫌弃的撅了一下嘴,又迅速换脸,“走吧,今晚的重头戏来了。” 说罢,她便拉着我走。 我们俩继续来到之前看的地方,这里是二楼,我们选的位置是戏台子的左侧面。 楼下一片拍掌声,为方才那位女子表演的舞蹈表示喜欢。 女子羞笑,盈盈欠身一礼,下台了。 接下来老鸨上场,全场几乎都安静了,只有她响亮的大白音道:“接下来,就是今晚的最后一场,也是大家最期待的一场,轻语楼稳花魁无名姑娘的演出!” 这话一出,方才安静下来的场面又躁动了起来。 “茱萸,这个花魁很厉害么?”我指着楼下一片混乱问茱萸。 “厉害,当然厉害了。人家琴棋书画样样精通,能歌善舞,虽是凡尘女子,但在这些上面,可不比咱们这些神仙差。” 看着茱萸对那花魁的“痴迷”程度,我突然对她也有点好奇了。 这时,清韵的琵琶音响起,从屏案后面走出来一个女子。 女子一身红衣,墨发被她随意挽起,肤白似雪,娇若凝脂,烈焰般的红唇轻微上挑,衣裙也是独特的设计,从臀部侧端开叉一直到裙摆尾。 无名琉璃仿若蝴蝶轻轻舞动着,在人们都沉浸在这里时,琵琶声已不知不觉加快。 以至现在急急切切,紧紧密密。 随着她的转动加快,可以从裙摆的叉隙间看到隐隐约约的美腿。 引得台下那些男人们窃窃私语,甚至有些男人毫不掩饰自己贪婪禽兽的目光。 待一舞落定,全场无一人不拍手叫绝,茱萸与我也跟着拍手。 楼下老鸨说着:“那今晚的花魁又是我们无名姑娘啦!各位爷下注啊!开心啊!” 老鸨话落,戏台子下面的男人爷们儿点灯。 “十灯!” “瞧你那穷酸样儿,我出五十灯!” “三十灯啊!” “我出一百灯!” …… 这个灯也就是钱,这里说“挂或点……盏灯”,也就是出多少钱。 比如“一百灯”,就是一百两银子。当然也有一些超级富豪,会点金灯,就是……金子…… “一百金灯!” 这声音在我旁边响起,没错,就是茱萸说的。 我见她带了个头,于是也跟着买了一百盏金灯。 楼下本是繁杂喧闹的,但因为我们的话全场寂静,可是没过几下,又闹起来了。 这次不是他们争着抢着买灯,而是纷纷看向我们这边,指骂到,“一百金灯?!呵呵呵!这两位小公子,你们就别瞎凑热闹了,谁知道你们是不是觊觎无名姑娘,又没钱,故意瞎说唬我们的。” 说话的是个年纪约摸三十的粗汉,他这话一出,大家也纷纷附和。 茱萸震惊了,当机立断怼回去,“这位大爷,买灯皆是自愿,您没钱少买点,我有钱多买点,没什么碍着你吧?” 当然碍着他了,不对,是碍着全场人了。 因为,花魁之夜陪谁共度良宵,陪的是那个买灯最多的人啊! 这些男人们为与无名琉璃缠.绵一晚,可是能千金散尽的。 在场的人几乎都知道,今晚那位神秘公子没有来,那不就是玩腻了给他们尝尝鲜嘛! 茱萸是个急心思,没想到这里,只认为他们是瞧不起我们。 “你买你的三十银灯,我们买我们的一百金灯,确实没有妨碍你什么,至于有没有这么多钱,到时自见分晓。” 我知道了这个道理,便故意如此说不妨碍他,他若是不应下,那么就算这轻语楼是个烟花之地,但也不容他如此诋毁花魁。 老鸨见状及时出来圆场,笑得灿烂,“呃……好好说话好好说话,咱们这姑娘可只有一个,你们争来争去也不好啊!” 随即扭头看向我们,她脸上尽是奉承的笑,随着她的脸部动作,脸上堆起了几层皱纹,加上她那异常浮夸的妆容,有点瘆人。 “这位公子出了一百金灯啊!一百金灯!要是没有更高的,那今夜就归这位公子了!十、九、八、七……” 随着老鸨的倒计时,下了舞台在一旁廊子里站着的无名琉璃,淡淡看着这一切。 无名琉璃落寞的垂下眼,不知在想些什么,突然又抬头,看向了在二楼上的我们。 一瞬间,凌厉的杀意在她眼中极快的一扫而过。 就在老鸨数到一时,同时响起了一道低沉有力的男声。 “一千金灯。” 全场哗然! 我与茱萸也被这个突如其来的转折吸引了过去。 是那位神秘公子来了。 往届夺花魁夜那神秘公子都是叫他的下属来买灯。 今夜本尊来了!能不惊场吗! “一千金灯!一千金灯!那今晚,无名姑娘就属这位公子了!” 老鸨得了钱,自是万分开心。 廊子里的无名琉璃,在见到神秘公子之后,那双方才还是落寞的眼睛,顿时恢复生机。 楼下抱怨声议论声四起,茱萸也在一旁念叨。 而我,则是打量着这位“神秘公子”。 此男子头束矜玉法冠,身着紫色华服,手持一把山水扇,绕有闲情的轻拍胸膛。 男子容貌很是好看,虽流于烟花之地,但却有种片叶不沾身的感觉。 “在下离琴,每届都打搅了各位大爷的兴致,实在是……抱歉哈哈哈……” 离琴一副温润公子的模样,十分“诚啃”的表示歉意。 我在二楼看着这位公子,总觉得在哪儿见过,但又想不起来。 “走了走了!没劲儿!每次都被那个什么离琴抢了。” “不然你想怎么样呢,跟他们拼财力,把无名琉璃抢过来嘛?抢过来之后你又能做什么,把她关在房间里看一晚上吗?” 我毫不留情的戳穿茱萸。 “我……”茱萸语塞,不知该如何回答我,只是白了我一眼,“说了你也不懂。” “明明是你没跟我说,每次给我看的话本子都不是精选的!所以我哪知道你说的不可描述是什么东西。”我说道。 “哪有,我几十年前还给了两本我的吐血珍藏版,你到现在都没还我!” 我仔细想了想,好像被我放在了床底下…… 就这般,我们二人小打小闹的出了轻语楼。 第03章: 偶救大哥 “这凡间的一天甚是短暂啊,我师父在天上喝口茶的时间,这凡间就天黑了。”我道。 “就是,还没玩够呢。不过现在已经夜深了,我们又上哪去啊?” 回天界是不可能的,才出来这么一会儿,我现在兴致正浓,我心里想到。 这街上鲜少有个人影,要不是路灯照着,我们现在肯定找不着东南西北。 “呃啊……啊……救……救我……” 突然,似在我们身后,传来了一阵沉闷的忍痛声。 “茱萸,你仔细听,有没有听到一种奇怪的声音。”我轻轻撞了撞茱萸的肩膀道。 那声音时有时无的,很微弱,在这空无一人的茫茫夜色中显得格外突兀。 我与茱萸对视一眼,一起返回去。 那声音离我们越来越近了,或者是,我们离发声者越来越近。 而这时,那声音却突然消失不见了。 我嗅了嗅,闻见十分浓烈的血腥味。 正当我们站在原地用眼寻找时,旁边的小摊后面突然伸上一只手来。 我小惊,并没有被吓到。 走过去,走到那人的面前,茱萸也跟过来。 我蹲下,夜色太黑,我并没有看清楚他的容貌,只隐隐约约见着他的衣料不错,不是普通老百姓能消费的。 “大哥,你怎的伤得如此重。”我边说边扶起他。 他粗重的喘着气,似是在隐忍着极大的痛苦。 “来,茱萸,搭把手。” 茱萸走过来,同我一样搭起他。 于是,我们二人将大哥架在中间。 走了几步,我突然停下,“茱萸,凡间你比较熟,你知道医馆在哪吗?” “医馆?这现在黑灯瞎火的,有医馆也打烊了啊!” 我四下想了想,做出决定,“要不我们先回天界,这大哥伤势挺重的。” “回天界他安置何处,况且天界天兵守卫森严,我们能进去他进不了。”茱萸指指他说到。 “那可怎么办啊……” 我话还没有说完,就传来了一阵紧紧密密的脚步声。 几十个人,训练的不错,若是个人声响几乎没有,但是几十个人就磨出了些声音。 下一刻,约摸二十几个黑衣人凭空出现在我们周围,把我们围成了一个圈。 很显然,他们是冲这个大哥来的,而且他们不是凡人。 “小姑娘,人还给我,我可以放你们走。” 他们的领头现身,茱萸不认得,可是我认得。 他是那个在轻语楼的鬼面男人! 我扭过头看向茱萸,对她眨巴了几下眼睛,茱萸会意,用眼睛对我说了小心。 茱萸点点头,随即我松开大哥,茱萸催动灵力,瞬间化作紫粉色的仙气,两人皆消失不见。 见到此状,黑衣人们有些愣神,而他们的头领鬼面男神情却没什么变化。 仿佛与他无关,还饶有兴趣的拍拍手。 看不懂他这是什么意思,我遵从师父曾教我的敌不动我不动。 “小姑娘,哦不,司萱仙子,今日你不将此人交还于我,是要于我为敌吗!” 男人的声音愈加狠厉。 我一惊,他竟知晓我的名字,那他定知晓我是天界的人。 不过很快,那些情绪便都被我隐藏起来。 “既然你知晓我名讳,那你也定知晓我是战神帝君的爱徒。”我企图让他知难而退。 “不如,我们玩个游戏,我要是能把你这二十几个收下都打趴,那你就发发善心放了哪位大哥。” 鬼面男微微扬颚,示意我接着说。 “要是我没赢,你就……上天界来要人!” 哼!这样一来我稳赚不赔,就算我没打赢,只要他敢上天界来要人,准把他就地正法。 末了又补充一句,“不过,千万别让我师父知道啊!” “哈哈哈哈……”他笑起来,然而笑声停止,他又道:“你虽然还未飞升,可以你的实力对付这些喽啰也是绰绰有余吧。” “来吧!” 话落,我凭空召唤出今令剑,吹了吹通体冰蓝色的剑刃,把那萦绕在剑身上的仙气吹散。 “跟他们这些喽啰有什么好打的,实力相当才有意思。” 说罢他嗖的朝我过来,眨眼的功夫都不到,他已经站在我面前。 我根本没有看见他是怎么过来的,面前这个人的修为不知比我高了多少倍! 男人藏在面具后的唇上勾,旋即身手敏捷的对我出招。 我眸心一紧,接上了他的招。 我们二人缠斗在一起,他没有用任何灵力,而我用灵力抵挡却才刚好挡住。 他一掌袭来,我急忙侧身旋去,抿了抿唇,我禁闭双眼汇五识聚灵力开始结起手印。 淡蓝色的印盘已经出现中心一角,正在向四处蔓延成形。 可这时面具男速度极快袭来,一把搂住我纤细清软的腰肢。 我被他强行带走,结印自然也破了。 他揽着我在这如幕布一般的夜色下飞行,逆去的风胡乱飘打在我脸上。 我怒了,“放开!” 他微微侧过头来看我,我透过面具眼孔看清了他的眼睛。 他的眼睛充斥着无处碍置的压抑与野心,却又不那么浓烈。 也许是被他隐藏的太好。 我心里一横,出其不意的去扯他面具。 在距离面具不到一拳的距离时,他一把抓住了我的手腕,使我动弹不得。 他轻笑,警告道:“不要妄想,我的面具不是你该碰的!” 说完,他松开我的手,我也很听话的没有再打这个主意。 我们落地于一条小河岸上,一落地,他便用力甩开了我,很是嫌弃。 力道大的很,甩得我连连摇晃,差点摔倒。 “你带我来这里做什么!” 他又轻笑,“没什么,原以为能被忱言收作徒弟的人,有几分姿色,不料……”他摇了摇头,食指指了指我的腰部,道:“腰还不错。” 我正要出手,他却突然道:“你走吧。” 没好气的看了他几眼,我直接化成仙气。 天界。南天门。 我换回了女装。 浅蓝色的纱裙,右耳挂着一千生辰时师父送我的琉璃耳挂,垂下的流苏链条至肩,混着纱料,十分清逸淡仙。 守卫天兵见到我,齐声道礼。 我问:“你们有见到茱萸元君吗?” 其中一个天兵道,“茱萸元君半个时辰前和司命星君一起进去了。” “谢谢啊。” 进了南天门,我火急火燎的往司命府奔去。 茱萸果然在司命府,那位大哥也在。 茱萸见到我,忙拉住我的手,检查我有没有受伤,看她那紧张的样子,我回以宽心一笑,“没事的,什么事都没有。” 我的目光转移到了床榻上昏迷的大哥,凡间是夜晚,故没有看清他的面容,这样一看,模样倒是不错。 “司命带我进来的,不然我差点跟那天兵干起来!”茱萸对我说,“哦!司命去请医官了,放心吧,你师父应当不知晓的。” 然而下一秒,一道清冷淡漠的声音响起。 第04章: 灵力奇毒 “人在哪儿。” “啊里面里面。”司命忙道。 听到这声音我浑身一怔,目光迅速飞到茱萸脸上,茱萸也很错愕。 忱言越过屏风,我慢吞吞的转过身来,低着头,盯着他坠地的墨色衣摆。 “师父……我……” 这是床榻上昏迷的大哥忽然剧烈的咳嗽起来,我急忙脱身,“师父,这人快不行了,你救救他。” 不知为何,我声音越来越小。 茱萸及时救场,拉着我走出屏风,边走边道:“那不打扰帝君救人了。” 我出来后愤愤的盯着司命,“司命老人家,你不是去请医官了吗,怎么把我师父这尊佛给请来了!” “唉唉不是不是,我去请医官时帝君也在,这不就……”司命也很无奈。 “我……” 我倒吸一口凉气,认命地吹气,心里暗自歪歪。 不到一盏茶时间,忱言便走出来。 他一双深邃不见底的眼睛直盯着我,看得我心里发毛。 见茱萸和司命都没说话,我只好先迈步,“师父,那个大哥没什么是吧。” 我声音有些劲战,很明显我很小心。 “外伤连着内伤,元神上的裂痕可不是随便能修复的。”忱言声音凉薄,话落,他什么也不说了,只是盯着我。 很明显,忱言心绪如此是因我,司命看出来后忙拉着茱萸找借口走了。 偷瞄他一眼,正好他也看着我,被他抓包,难免有些不自在。 我有点无力的舔舔嘴唇,撒娇服软道:“师父~我只是碰巧遇上了身受重伤的大哥,见他伤太重就带回天界了,知道会给你添麻烦,但是!师父你也可以重温一下医法,徒儿也好学习呀!” 见他还是没有说话,脸上也没有什么表情,我“加强”洗脑道:“救人一命胜修万年神力,师父,这个人能受这么重的伤,都把元神给撕裂了,伤他的人肯定修为深厚不可估测,可是,他为什么要伤他呢?” 说着说着,本想把忱言带入的我却把自己给绕进去了。 我突然想到了那个鬼面具男,不过,这位大哥好像对他并不重要,他应该把我绑了做人质,且他也知晓我的身份,直接找上忱言不就是了。 可要是不重要的话,又为什么要浪费人力时间去追杀他,也许,这个人是被他关起来但他逃出来了,所以面具人要追回他。 思来想去,总觉得少了点什么,对不上头,我隐隐嗅到了一丝阴谋的气息。 呼出一口气,我从思想中抽身出来,忱言还是看着我,好像是在观察我。 未等我说话,他却先开了口,“你今日去哪儿了?这个人又是怎么遇到的?” 没办法,我只好与忱言和盘托出今日凡界所经之事,连我们逛花楼的事情也告诉了忱言。 因为,面具男也在轻语楼出现过。 忱言听后,伸手弹了弹我的额头,虽然我有所躲避,但还是被弹到了,一瞬间,额头上隆起一块。 “敢去那种地方,此事了后给我去藏经阁抄书,一千遍,没得商量!” 我实在是不想面对这残忍的惩罚,把话题拉回到大哥上面。 “师父,咱还是先把此事了了,您才好罚我呀!”我奸笑着说道。 忱言凉嗖嗖的眼神射过来,我收起不正经,正经起来。 “这个鬼面具人在轻语楼竟然放我出来,后面在南街上他也没有对我动手,这是为什么呢?” 我十分疑问,想也想不通。 “你说过,他知晓你是我忱言的弟子,天界帝君的爱徒下凡游玩后离奇失踪,若是真这样了,消息会很快传遍四海八荒,而他,要秘密做事,那必然是不想被人知晓,如若扣下你或杀你除之后快,那便等于他亲手给自己谋划的阴谋劈上一刀,如此一来,他还不如放了你,就算你现在这样把一切都告诉我,但我们不知道他的任何事情,就算我们查,也不知从何查起,否则,他怎会如此放心将你放回来。” “对哦!我怎么没有想到!” 我一拍脑门,瞬间茅塞顿开,很崇拜的在他面前手舞足蹈:“师父,你真的好聪明哦!” 忱言眼眸似流动了一下,不再那么冰冷,由冰化出了一丝流水,他淡粉的薄唇勾起一个很小的弧度。 我瞪大眼睛,师父笑了唉!我惊讶的眨眨眼睛。 而当我想要看得更清楚一点时,方才那一丝温情全然消失不见,仿佛只是我一个人的幻觉。 “他身上的伤几乎都连着元伤,可以看出,这是由外界的攻击侵入元神,且那攻击的神力,还被注入了一种奇毒。”忱言淡淡道。 “奇毒?!师父你也不知道吗?”我询问忱言。过了两秒,我肩一沓下,走到屏风前,透过屏风隐隐约约看到床踏上昏迷不醒的大哥,心里泛起担忧。 “那大哥还有救吗……” 就算不说那些阴谋诡计,仅出于个人私心,我也不希望他就此丧灭。 “大哥,我既把你从鬼面男手里抢过来,就一定会救你,你千万撑住,我会想办法的。 忱言出手覆于我的脑顶,轻轻揉了揉。 “现在最主要的就是弄清楚他体内是什么毒。”忱言道。 “那师父,我们该怎么办。” …… 与此同时,凡间。 男人立于河石之上,任凭寒风在他身上抽打,在月色的映衬下,他脸上的白色面具显得愈加苍白。 一群下属从他身后跑来,其中带队的道,“殿下,您放走了那个女子,她会不会……” 带头的魔灵话还没说完,男人便出手以告止言。 男人转过身,“今夜碰上她确奶我意料之外,如此一来,恐生事端,吩咐下去,这个月内叫他们小心谨慎点,别露出什么马脚。” “是!殿下。”话落,那人拱手一礼,二十几个魔灵便齐齐消失在了这河岸上。 天界。 “事不宜迟,为师立刻将他送到上官兄那里去。” “对啊!上官叔叔!那师父你快去,徒儿……徒儿等你回来。” 我莞尔一笑,不管心中有什么情绪,但此刻都被我硬压下去。 忱言沉默了几晌,软下声音,“乖乖等我回来,不要再闯祸。” 话音刚落,忱言墨袖一挥,瞬化银蓝色的仙气,还带上了大哥。 转眼,屋里只剩下我一人,心里有些亏欠,师父为了救急我,去麻烦上官叔叔,可能他不会觉得麻烦,但到底还是让师父因我欠下一个人情。 想到这里,我又想到了那个白色面具的男人。 也许,救回了大哥,一切都将浮出水面。 第05章: 上官林林 我走出司命府侧殿,看见了两抹背影立在这府中荷花池旁,现在才二月二十日,离荷花盛开的时节还有好几个月呢。 不过,天界灵气充沛,荷花池里的荷花受了灵气,就会常开不败。 不光是司命府里这荷花池,天界的任何草木花树皆是常开不败的。 “司命,茱萸。” 他们听见便齐齐转身过来,茱萸见我兴致不高,小跑着过来挽住我的胳膊,“小萱萱,那位大哥怎么样了?” “师父说,大哥体内有很强的毒,是伤他的人灵力中自带的,毒素随着灵力的打入深入骨髓,还把元神撕了一条裂缝。”我泄下一口气,淡淡道。 茱萸与司命听后皆是震惊,司命老成熟的捞起手,皱着眉头说道:“这得多大仇多大怨呐,把这个情节的主人公换成男女,加到话本儿里,这得哭死多少仙子呐……呜呜……呜……” 说着他还演起了被虐到掩面哭泣。 “师父已经把大哥送去上官叔叔那了,现在只能期望上官叔叔能救回大哥吧……” “上官林林?” 司命疑问,旋即又释然,“上官林林的医术你还信不过嘛,你小时候帝君还带你去过上官上神的居所呢。” “上官林林又是哪路神仙!司萱司萱,你给我说说这个上官神仙的事儿呗!” 茱萸很有兴致,知道她有了兴致就难以收回一定会盘根问底,于是我也只好与她说道说道。 “上官林林,是我师父多年挚友,隐居在南沅山谷,为人很是悠闲随和,医术能闻名天下震惊天下,但是,却在他功成名就的时候,因为什么事情,他突然退了医道,之后再也没有他的任何消息。天界人事记载中有关他的档案也彻除了,再无人知晓。” 茱萸听后若有所思的点头,“那他是因为什么事情退了医道啊。” “这……我也不知道啊。” “想不到我韵茱萸英明一世八卦一世,竟然还有此等高人我竟然不知道!” “你不知道的东西多了去了,你那点儿八卦根本就是无用功!”司命嘲笑道。 在场的人都不知道,茱萸的八卦却会成为他们日后查事情的重要线索。 当然,这是后话了。 另一边,南沅山。 南沅山上竹林遍布,山间空气清灵,灵气充沛。青林翠竹,云雾妖娆。 山中地形险要,林道石路纵横交错,若是一个不留神没有记路,那便是在这山中绕走十来圈也未必能寻得出路。 忱言架着云雾,乘着高风,一路降落至一间隐于山谷中的十分不起眼的竹木屋前。 “上官兄。” 忱言清漠的声音响起,在他对面的竹躺摇椅中躺着一个身着白衣的男子。 男子面上铺着一只草编帽,闲情甚甚的轻摇着竹椅,好不悠然。 男人闻言慢悠悠地取下扣在脸上的草编帽,露出了那张秀白清逸的脸,却依旧是闭着眼睛,只懒懒道:“忱言来了,随便看随便坐吧,莫扰我清闲。” 算起来,忱言也有百八年没有来过了。这里与当年并无太大区别,若说有,那只能是这屋子的主人越发懒散了。 忱言打量了几圈竹木屋,也不拐弯抹角,直道出此行目的。 上官林林闻言明显一顿,然而很快又继续轻摇着躺椅,眼睛仍未睁开,“不救。” 忱言思索着该如何有个理由能让上官林林重出洞穴,这时上官林林却突然睁开眼睛,从躺椅上起来,淡笑道:“还是救吧。” 他两手扫了扫衣袂上根本不存在的灰,又道:“让你欠我一个人情也不错。” 随即,上官林林带着忱言一前一后走进屋内。 从屋里传来了上官林林的嗤笑声,“堂堂天界权利地位至高无上的忱言上神,竟为了一个小徒弟不远千里来麻烦老友,你那个小徒弟,当真值得你如此?” 忱言不说话,只是墨袖一挥,床踏上赫然多了个人。 那人,正是司萱口中的“大哥”。 上官林林无奈笑笑,他走到床榻边,定睛一看,本来不紧不慢的容颜瞬间紧了紧。 “这不是……圣澜帝那已故夫人身边的小侍卫么,怎的……” 话未说完,上官林林赶紧把上他的脉搏。 把脉时,上官林林连连皱眉,下一秒,他直接捞起他的衣袖,他的胳膊上已泛出紫中带黑的小斑点,颜色还未很浓,斑点数量也不太多,一条手臂七八颗的样子。 上官林林又把他另一边衣袖捞上去,手臂上也有一模一样的不规则斑点。 “如何?”忱言问。 “元神撕了一条缝,外伤内伤,甚至连元神的伤,还有经脉中都有极其霸道的毒素流动。这毒有些棘手,待我探查一番再做打算。” 说着,上官林林运起体内真气,慢慢闭上双眼,紧接着关闭五识,手掌一步步在“大哥”的身体上空摸索,他的胳膊就像传输器,把“大哥”体内的一切情况一一传输到上官林林的识海里。 片刻过后,上官林林收回真气,睁开的双眼中有些复杂。 “这毒,蔓延的速度不定,但可取的是,如果中毒者有剧烈反应或是醒着的,那么它的流速会加快;若是中毒者是静止的,那么流速会减慢。” “这个毒的原体是怨灵识散,但是,他中的毒是经过制毒高手改良过的,原体怨灵识散如若被植入体内,怨灵识散会极快的渗入中毒者的神识里,使中毒者承接那些怨灵的不甘怨气,以此来达到控制傀儡的目的。” 上官林林看了眼忱言,见他神色始终是淡淡的,便继续道:“而他中的毒,不会很快被怨灵的怨气侵入,而是慢慢的承接怨气,同时增加了窥探他心理的作用,把他最害怕的事情与怨气相融,化无为有,碎有为无。” “同时,下毒之人可以随意窥探他的所思所想,中毒人与下毒人之间达到了某种契约,双生双向。” 末了,上官林林又补充一句。 “双生双向……吗?” 忱言声音很低,以至于上官林林都没有听清,问到,“你说什么?” “没什么。” “哦,那我继续。”上官林林顿了一下,“想要解开这个毒,就必须解开这个契约,而契约,你我都知道,除非两人自愿,否则……谁也解不了。” 忱言轻轻皱了皱眉头,“有什么办法可以暂时控制?” “这个……可以有,”上官林林一手搭上忱言的肩,“我许久没有施展医术了,久到我记不得,但是我今日既应了你,就一定会做到最好。” “我会用药暂时压住他的毒性蔓延,不过,解开契约要尽快,否则……” “好。” …… 另一边,人界。 鬼面男下了命令之后,各路密探谍者均收到密令,轻语楼里那位自然也收到了。 这些人看过密令后,均将密令销毁,需要调整行动的调整,原本就十分谨慎,被这一卷密令整得更加谨慎且低调。 同时,他们也在暗中追查玄路,是的,那位被司萱无意中救下的人名字叫玄路。 第06章: 赠物备历 一些很平常的地段有许多都被鬼面男精心布置了暗庄,至于为什么选人界,自然是因为人界繁杂浊重,最容易掩藏。 暗探们都是普通老百姓的装扮,也有的是商铺老板,更有甚者,会是一方的管辖人。 总之暗探们交错遍布,牵扯太多,根深蒂固。 天界。 从司命府回来后,我在自己的卿吟殿里待了许久,思来想去还是决定到藏经阁里看看。 于是,我在藏经阁里翻阅了各种书籍,却连一角影子都没有找到。 “不是说藏经阁有天下最全的名书典籍嘛,怎么找了这么多都没有。” 我环顾了一下四周,我的身边尽是书与书柜,不见一人。 我把方才还在翻阅的竹简重新卷好放回原位,正要撤离藏经阁,却迎面撞上了一面肉墙。 “唔……” 我吃痛的皱眉,伸手捂住被撞的地方。几个时辰前被忱言弹了一次,还没好全呢,现在又撞上,真是痛的我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你走路不……”我猛的抬起头正要破口大骂,却定睛一看竟是忱言! 我瞬间呈笑道:“师父……你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呀……” 忱言冷脸看着我的变脸,从喉间发出一声轻哼,“这么自觉,来藏经阁抄书了?” 故意的!他绝对是故意的!他知道我怎么可能乖乖受罚。 “现在给你两个选择,要么,在这里抄书一千遍。要么,两日后你六界历练。师父,随时在你身边。” 随时在我身边是个什么意思? 忱言看出了我的疑问,捻起一手仙气,仙气散去,忱言宽大的掌中赫然多了一条银铃。 银铃上闪着斑斓的银光,纹路我看不出来,但是很精美。 我心中有了确定,但还是吧目光从银铃上收回,疑惑的看了看忱言。 他把银铃给我戴在左手腕上,微凉包裹,我不禁浑身一颤。 戴好后,我看着自己的手腕,本来只有一只素朴无华的银镯,此刻又添了一条银铃。转转手腕,银铃发出清脆好听的声音。 “这个可不是普通首饰,这个叫作传音银铃,比铜铃高一个阶级,因为它可以承载灵力。”忱言解析到。 我又晃了晃手腕,“那师父,我怎么用这个联系你呀。”我瞪着一双人畜无害的眼睛,问忱言。 “用灵力或意念催动它,我就会听到。” 哦,这样啊…… 他清冷略带苏音的声音从头顶上传来,“此次历练,有一个固定任务,找到他的解药,其它只要别闯大祸就行。” 他? 哦!我一下明白,知晓忱言所说的他就是那位大哥,我才姗姗来迟道:“大哥他如何了,上官叔叔也没有办法吗?” 忱言给我简单解释了一通,我听后沉默了几秒,旋即扬起下巴自信满满道:“放心吧师父,我一定会让那人自愿把契约解掉!” 说的简单,可事实哪里会有这么容易。 “后日出发,辰时。” 我闻言点点头表示同意。 这两日我十分活跃,因为马上就要出山了,也就意味我得有段时间见不到这里的一切了。 我把这个消息告诉茱萸,茱萸一听便也要跟我去,我请求师父同意,谁知师父居然真的同意了! 这可把我们高兴坏了,以往我们想出天界到外面玩,都是偷偷摸摸的,茱萸还买通了一位天兵,我们每次出去都少不了那位天兵的帮忙。 “萱儿你要历练了也不告诉我一声,咱们还是不是好朋友了!” 一道娇娇的声音传过来,我与茱萸巡声看去,果然是杳杳。 来人是一名女子,粉色衣裙,头上还簪了几只走起路来叮叮响的发饰,浑身都透着几丝大小姐的娇柔。 “杳杳!你怎么来了!没被先生发现吧?” 我还没作声,茱萸就先大大咧咧的站起来,笑着拍了拍杳杳的肩膀道。 她们一起落下座,杳杳温婉的给大家添了一杯茶水。她的嘴角总是有一丝细小的弧度。 “唉唉,行了行了,在我们面前你就收起你的温婉,把你的俏皮可爱全然展现出来,这样才有趣嘛!” 茱萸如此说着,杳杳一笑,语气带上了俏皮,“你怎么知道我隐形俏皮啊?” 这回我抢在茱萸前一步,“咱们几百年老猪友了,你那点小心思还能骗了我们!” “就是就是,别开玩笑了!”茱萸附和。 然而杳杳的眼中却闪过一丝异色,但我们却没有发现。 “对了,你们扯开话题了啊!”杳杳看向我,眼中很是不舍,“你什么时候出发呀,怎么一点准备都没有,这么突然。” “后日,辰时,茱萸和我一起去,杳杳,你来也不来?”我可是非常非常非常欢迎的。 杳杳想了一下,道:“不了,我去不了,老师遵父帝之命,每日严查我的功课呢,要是父帝知道我跑出去玩,后果大了。” “对哦,那你一定要好好学习好好修炼,早日飞升上仙。”我真心说到。 “那就承你吉言了!希望真的这样吧!”我一定会变得优秀,比所有人都要优秀,这样,才配站在他身边……杳杳心中默念。 当日晚,我在璇玑宫内后侧云台练剑,师父说过,不论任何事情,都要做到心勿急,行勿迟,这样才质自高。 剑法,是要用心去悟投的,是要经过多次操练才动作自然而然的。修炼也是一样,首先要悟透,再是上手,最后才是多练。 我心中默念着师父给我的告诫,在漫漫月色与刺骨寒风中轻盈舞动,动作行云流水,力道速度都把控得恰到好处。 忽的一片竹叶从我身后袭来,这时我正在旋身,那竹叶擦过我的左肩,锋利的叶片深入皮肉,我吃痛,停下剑捂住左肩。 鲜血很快浸染了衣料,我的手心有些黏.腻。 我抬头,见到面前的忱言,他仍是冷若冰霜。 他的声音有些严肃,“你的剑法练得很好,但你的心,全然没有竞争的情绪。习剑的目的是什么?” 我一愣,看着他,确定他在问我,才道:“习剑,是为了强身健体,在遇到危险的时候可以少依靠点灵力。” 他沉默了几下,“若是方才伤你的竹叶就是你的对手,你的对手要你的命,你可会因为这点小伤而停下来?” “不会。”我摇了摇头,“若是因为这点伤就停下,那岂不是给了他大好的机会伤我。” 话落,我忽然想到什么,十分兴奋的说道:“所以师父,你这样是为了告诉我,不论处在何时何地何种情形,都要心智明理,心脑清醒对吧!” 忱言点了点头,“勉强可以。” 于是他伸出大手抚上我的脖颈锁骨处,我出自本能的颤了一颤。 一会儿,那掌微凉退去,我忽然感觉到不痛了。上手摸了摸,伤口都不见了。 “多谢师父,师父你真好!” 我埋头甜蜜的笑,自然就错过了忱言满眼温柔,盯着我宠溺的笑。 第07章: 偶遇离琴 两日后,二月二十二日,辰时。 我暂时告别了生活一千四百年的天界,告别了璇玑宫,告别了天界的所有。 我与茱萸御风而行,一重一重下了九重天。 “师父说,此次历练的固定目标是要给大哥解毒,面具男在人界出现过,那我们去人界吧。” “好!”茱萸应下,随即我们改了路线,飞往人界。 一个时辰下来,我们便落于凡间。只是我们落在了一处荒山中,我看看周围的景象,满脑子问号,我不是指了一处很繁华的地带嘛?怎么落在了这! 茱萸也同我一般脸色。 许是我们傻眼的样子有些好笑,不知何处竟传来“呵呵”笑声。 这声音不男不女,有点女人的娇媚,又有些男人的低沉。很是怪异。 “谁?!”我很是戒备。 青天白日的,这声音仍在继续,环绕着我们,有些白日撞鬼的感觉。 又是几阵笑呵,我们后面不知从哪走出来个男子,他满脸惋惜道:“唉!真是无趣,我何时竟这般不吓人了。” 我们二人闻声迅速转身,只见男子容颜绝美,一袭红衣,三千青丝自然垂于腰下,他皮肤白如雪,嫩如凝脂,眉眼一颦一笑皆是韵味。 此刻他低眉敛笑,真是倾国倾城都不足以形容他的美。 我们一时竟然看呆了。我睁大眼睛,还有点不自觉的咽口水。 他觉得我们好生奇怪,怎的,难道他的声音有了一种奇特的功效,可以使听到的人魔怔么? 他奇怪的走到我们面前,我赶忙从呆愣中抽身出来,看到旁边的茱萸,我轻拍她,“回神了!” 她终于回神过来,伸手擦了一把嘴,随后看到那个红衣如火的美女站在我们面前,茱萸被吓了一大跳。 “姑娘,您只可远观不可近观,近看太久,我怕我会被你美死啊!”茱萸好像很是激动。 “姑娘?”红衣男子歪着头疑问道:“是我太美了嘛?”话落,他捻起兰花指掩唇发出几声咯咯笑。 我见此状,发现男子好像很在意自己的容貌,于是顺着他道:“是呀,您真是太美了,美的比天仙还美,肤若凝脂,眉不画而黛,唇不点而朱,倾国倾城呢。” 这话果然有效,他十分开心道:“真的吗,小妹妹你可真讨人喜欢。” 呵呵呵你喜欢就好。我心里默默无语,接着我笑道:“哦,美男,问你个路呗,你知道洛城怎么去吗?” “洛城?这里就是洛城啊,只不过,此处是郊外。”他很熟的跟我说。 “不过,近日洛城一带可不太平呢,郊外荒山野林常有妖魔兽灵出没。城中都死了好几个了。晦气晦气!”红衣男子很是嫌弃。 我还没来得及说话,那红衣男子又道:“看在你们不怕我的份儿上,我就放过你们吧!” 说罢,红衣男子就化仙气不见了。 我还想去追,但眼前已经没有了踪影,也就不追了。 “原来,这个男的也不是人。”茱萸说着,突然发现哪里不对,又改过来,“原来,这个男的也不是凡人。” “嗯。”我一本正经的点头,“这荒山咱们不熟,也不知道该怎么走出去。还有刚才那个男子,他说荒山之中常有妖魔出没,那他在这里怎么没有被妖魔鬼怪吃走。” 想到了什么,我突然道:“该不会,他就是那个妖魔吧!” “别想这么多了,咱们以前不也是偷偷溜出来玩吗,指不定人家只是出来玩呢。” 茱萸说的是没错,可我总觉得那里不对劲。 “我上去看看地形。” 说完,茱萸一个飞身,上升至高空,不到一刻便下来,“一直往西走,穿过一片大树林,就到城门了。” “好。” 我们马上行动起来。 在凡间最好不要使用灵力仙术,正所谓一界有一界的规矩,凡间以经历的事情为修为,不像我们以灵力强弱为修为。 约摸一个时辰,我们走出了荒山,进了城,看到一排排亭台楼阁,商铺小贩,人山人海的好不热闹。 左右不是第一次来凡间了,自然也不会被这样的景象而惊到。 说实话,凡间这样热闹却实比轻轻冷冷规规矩矩的天界好玩太多有趣太多。 已经正午时分了,太阳愈加狠辣,好似要将人晒化。 凡间的人的衣着与天界有不相同,咱们一出现在大街上就收到了许多异样的眼光。 为了不引人注目,我们特意置办了两身衣裳。 依旧还是我蓝茱萸紫,不得不说,凡间的衣服布料着实没有天界的舒适,穿上感觉整个人都重了。 吃完饭出来,我心满意足的摸摸肚子,茱萸见我们吃的差不多了,于是叫唤到,“小二!结账!” 那小二应了声好嘞,随即小跑过来,有些憨态的拿了银子,“客官您走好,下次还来啊!” 接下来,就是要找一家客栈,先暂时安置下来。 我们并肩在这漫漫大街上行走,街上繁闹,忽然一道年迈的声音传进我的耳朵。 “糖葫芦!糖葫芦!” 茱萸喜欢吃糖葫芦,以前每次来凡间玩都要吃上几根,我对茱萸说:“茱萸,你等等我,我一下就来。” 说着,我便跑上去,对那买糖葫芦的老人说道:“老板,要两串儿。” “您拿好。” 我接过糖葫芦,正拿银子,头顶却响起一个声音,“我帮她付钱。” 我有些顿,抬起头侧过身,入眼的是一个翩翩少年,他比我高出许多,我才到他的下巴处。 “在下离琴,字双今,不知姑娘如何称呼?”离琴手里拿着一把山水扇子,轻拍着胸脯。 这时茱萸走过来,从我手中抽出一根糖葫芦,很客气的说道,“多谢离琴公子,不过,这钱我们可以自己付,既然离琴公子帮付了,那我们理应把钱还你才是。” 茱萸从自己腰间取出一个银锭,递给离琴。 “哈哈,不用了,就当是我请姑娘们的吧。” “哦—那谢谢公子了。” 茱萸说完就拉着我走了。也不管站在原地尴尬的离琴。 我边走边说,“你对他不太友好啊。” 茱萸不高兴的要下一个糖葫芦,好像那糖葫芦就是离琴,茱萸恶狠狠的咀嚼着。 “能友好吗!他就是大前日在轻语楼里抢了我风头的神秘公子,每次对我花魁选赛都是他抢我风头,还害我砸了那么多钱,我能不气?” “唔……我说他怎么有些眼熟,原来是他。” 我也学着茱萸恶狠狠的咬下糖葫芦,酸酸甜甜的味道在口中蔓延开来。 不知走了多久,茱萸大声道:“这儿有客栈!” 我听见便寻着她手指的地方看去,只见一栋三层大楼,门前上方横木上龙飞凤舞对我写着几个字—洛华客栈。 “走,走啊!” 我与茱萸一前一后走进去,那掌柜的见到我们,笑嘻嘻道:“二位姑娘,住房嘛?” 这些事情茱萸跟那个掌柜说,我则是四下打量了一下这个客栈,一共有三层,一楼是饭厅,几乎座无虚席,想来,生意不错。 “天字号房我要了!” 我被这声音吸引了过去,一看说这话的人竟是离琴,而茱萸此刻正与他争辩。 第08章: 奇怪的梦 我几步上前,对掌柜的说到:“掌柜的,是我们先来先定对吧?” 那掌柜点点头,我才继续说到,“那,凡事有个先来后到,既然是我们先来且已经定了,那这厢房理应是我们的。” 可这时离琴却道:“无妨,不过是本公子出个双倍价钱。” “跟我比钱是吧!好!那咱们今天就比到底!正好本姑娘今日手痒了呢。” 茱萸被他激怒,眼神倔强。 我拉了拉茱萸,示意她静气。 “那既然离琴公子如此喜爱这间厢房,那就让给离琴公子吧。”说着我又转头看向掌柜的,淡淡道:“要一间普通房间。” 掌柜的见事儿解决了,笑呵呵的拿出记录简,递上桌面,“姑娘们登记一下信息,就可以拿房牌了。” 我接过他递的本子和笔,刷刷的写下了自己的信息,然后递给茱萸,自己直径走上了楼。 直到我与茱萸一起消失在了楼梯口,离琴这才给了掌柜的一种你觉得呢的眼神。 “盯紧了这两个人,别让他们发现什么蛛丝马迹,不然,小心的狗命。” 离琴的声音很轻,但却让人感觉不怒而威。 掌柜的闻言连连称是,离琴满意一笑,方才眼中的狠厉消失不见,“这才乖嘛。” 好像他刚才只是开了一个玩笑,离琴撇了一眼掌柜的熊样,嗤笑一声,高傲的抽走掌柜手中的天字号房牌。 二楼,十号普通房。 茱萸没好气的对我说:“你方才为何要帮那个风流公子,要是你不说话,我今天非要拼死他!以解我心头之愤!” 我长叹了一口气,往方桌旁一坐,边倒水边悠悠说:“这离琴公子也没有太招惹你,若说你和他在轻语楼争无名琉璃,他是个男的,你是个女的,那无名琉璃也是个女的,你不是说过,男女之间可擦出火花,你跟又无名琉璃擦不出火花,为什么不成人之美呢?” “我……”茱萸噎了一口,转而新奇的看着我,“小萱萱你怎么开窍了!你终于开窍了!” 她惊喜的对我说着,还对我上下其手了。 我嗖的一下站起来,拍掉她的爪子,“现在说的是你的事,别转移话题。” 茱萸白了我一眼,满不在乎的样子,“我还以为你开窍了呢,说这话都不脸红,看起来,你还是没开窍。” “也对,跟你那个冰山师父住在一起,年多年了,你们俩都没有生情,难怪你不懂。话说你师父真是个绊脚石,把你的好姻缘都挡了。” 我又拍了她一下,她不耐烦的直叫好了好了。 “所以,你以后可不要横在离琴跟无名琉璃之间了,还浪费钱。你浪费在这事上面的钱都够你在凡间置一座府邸了吧!” “是哦,我怎么这么……” “你怎么这么傻。” “对啊,对……” 茱萸一下反应过来,“司萱你说我傻!” 我笑着道歉道:“错了错了,猪猪。” “哼,这还差不多。” 然而我却一脸奸笑,她看着我觉得不对劲,于是才忽的恍然大悟,“你说我是猪!司萱你等着别跑!” 我们俩一追一跑,但我最终还是被她追到,她把我摁住挠起了痒痒。 天界,璇玑宫。 忱言仍是一袭墨色衣衫,窗外几丝阳光撒在他身上,越发衬得他身形优美,轮廓清晰。 浑身上下都透着一种清漠疏离的气质,让人觉得只可远观不可亵玩。 在他身后三步处,司命毕恭毕敬的作揖道:“帝君,十三日后就是魔界的百年祭祀了,往年魔界祭祀都是祭十日,从三月六到月圆之夜。不过,这次祭祀有点不同。” “近日魔帝要迎娶一女子,传言说只因这女子想在月圆之夜举办婚礼,那魔帝便缩减祭祀时日,将十五腾出来举办婚礼。” 忱言没有动静,司命继续道:“魔界中人有不同意,魔帝便将那些违抗的魔灵都杀了,还下了命令,拒抗者杀无赦。魔帝的那几位皇子公主也不管这事儿。现在六界中都在传这魔帝色令至昏。” 司命巴巴的说了这许多,忱言也没什么意思。 然而下一刻,忱言的声音传来,“魔界之事,我们不便插手。那些传言也随他去吧。” 顿了几下,忱言又道:“魔界闹出此等笑话,你觉得……” “难道帝君心中有疑虑。” 忱言语气淡淡的,眼睛也不知道在看哪里,“倘若,这只是魔帝的一个计呢,有心塑造他在众人眼中的形象。” 司命恍然大悟,“原来如此,帝君英明。” “这马屁就不用拍了,下去吧。”忱言道。 “呃是,司命告退。” 说完,司命逃命般的走了,也不知忱言何处吓到了他。 忱言在司命走后抬起右手,看着手腕上那条与司萱一模一样的银铃,眼神逐渐柔和。 我做了一个很奇怪的梦。 我梦见,我在璇玑宫后的三千桃林中。 我仍是一身浅蓝色衣衫,右耳戴了师父送我的东海琉璃耳挂。好像没什么不同,但又有些不一样。 微风轻抚我的衣裙,青丝也翘起,我在这桃花林中翻舞。 突然,一个墨色身影蹿入我的瞳孔,我定睛一看,是师父! “师父!师父!” 我叫唤着,跑了起来,跑向忱言。 就在我开心的一把抱住的时候,我却抱了一个空。 师父呢?刚才还在这里呀! 我满桃林的找他,突然桃花林中花瓣纷落,如雨而下,但是那些花瓣只要一触碰我就会化成飞灰。 “这……” 我惊讶的看着这一切,我伸手去抓去接那些飞落的粉嫩花瓣,然而那些花瓣只触到我的指尖,也化成飞灰了。 我有些失措,还是伸出双手去扑腾,仍是抓了个空。 怎么回事,是这里的一切我都碰不了吗?师父,师父呢? 我不知怎么了,只是眼中蓄满了泪。 突然眼角落下一滴眼泪,那滴眼泪正好落在一片花瓣上,那片花瓣奇迹的没有变成飞灰。 我伸出手,它静静地落在了我的掌心。 这桃花林中的花瓣突然不落了,我感觉脚底下一震,似乎有一股力量强势的要冲出来。 这时我听见了一道淡漠的声音在喊我,“萱萱……萱萱……” “萱萱,萱萱起来了!” 我睁开眼睛,看到茱萸那张放大的脸,刚才是茱萸嘛? 可是,那个声音明明不像啊。 “现在什么时候了?我怎么……怎么。”我坐起来,问。 第09章: 烟花灭门 “都已经晚上了!今日下午也不知你怎么了,你同我一起追跑,你被一块儿石头给绊倒,然后,你就昏迷了,你不记得了?” “这……我……不记得,我……” 我话还没有说好,茱萸就拉住了我的手,急切询问道:“萱萱,你没什么事儿吧,要不我给你探探,虽然,我也不会医术,但是,有异样我还是探得出的。” “不用了。” 我边说边下床,顶着一张有些煞白的脸,走到窗前,看着窗外皎洁的月光,我不禁想到了师父。 “茱萸,我刚刚做了一个梦。”我轻轻开口,茱萸眉眼间尽是疑虑和担忧。 她从我身后走到我旁边,和我一同看这月色。 “我梦见,我在三千桃花林中,我看见师……” 我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见不知从何处冲上一束烟花,在夜空中“嘭”的绽放。 我凝住了目光,直到那个烟花在空中消散。 我与茱萸对视一眼,“去看看怎么回事。” “好。” 旋即我们急急出了房门,茱萸抓住一个给人送吃食的小二哥,问他:“刚才那声烟花声,你听到了吧,知道是什么人放的?” 那小二哥惊慌道:“姑娘,姑娘,咱有话好好说啊。那烟花声我也听到了呀,不过,是谁放的,我就不知道了,但是,有可能是城中的守卫兵。” 茱萸一把放开他,那小二哥被茱萸推得连连后退,还没站稳就惊慌失措的跑远了。 茱萸对我说:“萱萱,你不必如此紧张,你看,有可能是守卫兵发生了什么事吧。” 我皱着眉头,迟缓的点点头。 这一夜,我注定是无眠。 第二日,我叫醒了茱萸,等她洗漱穿戴好,这才一起下楼。 “听说了嘛?最近城里不太平啊,昨夜子时那一声烟花之后,城里就有一户人家被灭门了!” “听说了听说了,今日寅时住住在那户人家附近的居民闻着气味儿不大对,就进去看看,这才发现里面的人都死了!” “是啊,这还是一大户人家呢,商贾,也不知得罪了什么人,竟下如此狠手。” “……” 我们还在下楼梯,便听见了几个粗大汉交头议论。 我转头看了一眼茱萸,随即我们快速下楼,一副好奇宝宝的样子,我问:“大哥,你们方才说的什么……被灭门?可否详细讲给我和我姐姐听一下啊?” 那大哥上下打量一下我们,才说道:“昨夜子时那烟花爆后,城中有一户商贾,高氏,高眠,满门被灭。” 他左右张望了一下,又说到:“据说,他们的死法奇特,不是被兵器杀死的,而且,这高府设在城中的繁华地段,能这么悄无声息的把一府六十多人全部杀了,定是个不好惹的魔头。” 我听后凝眉思考,“出了这么大的事,城里没人管管嘛?” 那大哥闻言直直跺脚,他紧紧告诫我,“这话姑娘你可不能乱说呀!姑娘们外地来的吧,不懂咱们城里的规矩,也正常,日后懂了便好。” “规矩?什么规矩?”我追问。 那大哥许是见我们穿着不差,他勾了勾手指,我一时没明白过来,愣愣的看着他。 一旁的茱萸从荷包里掏出几颗小银锭,隔空抛给他。 他十分准确的接住,对茱萸拱手道:“谢谢,谢姑娘了。” “别废话,快说!”茱萸没这么多耐心。 那大哥正起色,对我们满脸凝重的说道:“咱们这洛城啊,十几年前城主突然改了城规,还允许一帮来历不明的黑衣人在城中为所欲为。那帮黑衣人来无影去无踪,神秘的很,也十分心狠手辣,从没人见过他们头子的真正面目。” 说到这,大哥长叹了一声,“这洛城明面上还是城主统管,实际早已被那黑衣人取代。那黑衣人头子是个万事看心情的主儿,心情好了还会给咱们发粮发银,心情不好了所有人都得陪葬!” “这……黑衣人如此猖狂,你们城主……” 我话还没说完,客栈外有人叫唤他,他匆匆道了句告辞,就没影了。 我环抱着胸,另一只手撑着下巴,心中脑里在整理着接收的所有信息。 茱萸想了想,才对我说到:“萱萱,我们要不要去看一下。” 我看着她,想了两秒,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这洛华客栈离城中心不远,一刻时间左右便可到达。 街上仍旧是热热闹闹,好似高府灭门对他们没有丝毫影响。 不过,我们来的一路上见到了好几家关门打烊的铺子酒坊,我心中有了猜测。 我们向人打听了高府的具体位置,而当我们到了的时候,高府府门已经被贴了封条。 正当我欲上前时,三点方向出现了一个熟人。 他不紧不慢的朝我走来,大冷天的手里还握着一把山水扇,轻轻的扇拍着。 “两位好魄力,竟敢只身前来这高府。” 我顺着声音看去,来人竟是离琴。 茱萸见到他,瞬间脸色不爽,但也知道之前答应了我,不再与离琴争吵。 “公子也是好魄气。”我回到。 他走过来,在距离我们不出五步的地方停下,只听他道:“今夜子时,我在此处等候两位。毕竟,青天白日的引人眼球嘛。” 他满是嬉笑的说完,就走远了。 我看着他的背影,瞳孔渐渐收缩,心中疑惑,“茱萸,那咱们就子时再来,大白天的确实引人注目。” 顿了一下,我看向了高府大门,继续对茱萸说到,“你看,高府被灭门是今天早上才发现的,离现在才过去不到三个时辰,这高府就被封了,而且,这的城主也没有要查的表现,说明……” “很可能与那大哥所说的黑衣人有关,所以城主才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不错!但是,我想不通的是,黑衣人为什么要在自己的地盘上闹这等事情,这对他们没有任何利益。”我发问的凌厉。 “小妹妹,聪明是好事,但是太聪明可就不是好事儿了。” 突然出现一道这样的声音,我刚想叫住他,他就出现在了我们身后。 “你究竟是什么人!”我警惕的看着他。 来人正是我们在郊外荒山里遇到的红衣男子,他还是那一袭烈火般的红衣装扮,此刻摆着自己的玉手在那儿观赏。 “唉—”他长叹一口气,用一种十分关爱我的样子对我说:“本帝好心提点你,你居然如此辜负我的一片苦心。” 我实在是不想理会这个戏精与妖精双结合的人,满不在乎的对他行个收礼,“多谢公子提醒,在下告辞了!” 说罢,我和茱萸一起离开了高府。 回到客栈,茱萸倒了两杯茶,递给我一杯说到:“你信得过那离琴?他不过是一个流连于烟花之地的风流公子哥!” 我抿了一口茶,转头对她啧了一声,“你跟我说说这个离琴的事儿呗!” 第10章: 夜探高府(1) “好!那我就跟你说道说道,听完你就知道他有多混蛋了!” 说着,茱萸就在我面前来回踱步,开始了她的巴拉巴拉。 “离琴,可以称得上洛城第一风流公子!他时常出入轻语楼,有传言说,他曾与四名妙龄姑娘连连欢爱三日,不眠不休,自那之后,他才有了风流的好名声。” “不过,他好似对轻语楼的花魁无名琉璃情有独钟。可以为之散出千金万银,往届花魁选拔就是他,次次跟我作对,害我那么多钱财打了水漂。” 说到这里,茱萸气得鼓起了腮帮子,“我次次拼不过他,就稍稍使了一点儿小手段,把他家底给查了个底朝天,没想到,他竟然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无影有踪!” “无影有踪又是什么人啊?”我喝下一口茶水,问茱萸。 “无影有踪,江湖上十分神秘的商人,别看他只是一届商人,但是他手里的人脉、金钱、势力那都是凡人不可比拟的!而且相传他十分狡诈,很有头脑,还黑白通吃。他名下有许许多多的商业资产,都是大票!” “不过,最终查出来是这样的结果,我还挺意外的。可是,不管他救济多少难民,也还是抹不了他衣冠禽兽的事实。” 茱萸巴巴完,就轮到我了,“看他这个身份,也不像是个坏人。你刚刚不也说了,他还会救济难民。至于风流,嗯……暂且先不提吧,这样看的话,他并非不可信。” “只是,还得小心,千万不能让他知道咱们得事儿。” “这是当然了!不过,与他在一处一定要小心小心再小心,他很那个的。” “那个?你是,想说他衣冠禽兽嘛?” 茱萸用力点点头。 我十分不解,“你说他与四个姑娘欢爱三日三夜,那还有一个姑娘岂不是连一个时辰都没有分到?” 说着,我还左手右手的比划出了四和三。 看着我那副未经世事的懵懂的样子,茱萸瞬间只觉得自己搬石头没砸到离琴,反而把自己给砸了。 茱萸尴尬的捋了捋头发,突然一本正经的对我说:“萱萱,等我们办完事情回天界了,帝君自然会教你这方面的知识的。” 我撅着小嘴睨眼看她,一脸不信,“指不定你讹我呢!” 被戳中的茱萸居然面不改色,“真没有,我要是骗你我就跳诛仙台!” “唉唉不严重不严重,我信你,但是如果师父不把知识教给我怎么办,这么高深的知识,他会不会自己藏着呀。” “你师父就你一个宝贝徒弟,怎么可能不教你呢是吧。” 我了然的点头,眼中一丝狡黠划过。 很快,夜幕降临。 我和茱萸都蒙了块白色面纱,蹑手蹑脚的走过各路走廊,几乎没有声音。 我们下了楼,那掌柜的撑着脸颊睡着了,我和茱萸看准时机极轻极快的溜了出来。 外面只有寥寥几颗灯笼,到处一片黑,有些看不清前路。 我们二人加快了步伐,一路似风一般来到了高府门前。 离琴不在这里,封条也没有被撕。 只有无情的寒风在呼啸,似乎在诉说着这一户人家的不甘。 风卷动尘沙落叶,亦吹得我墨发四处飘扬。 这时,好像有什么东西发出了声音,我转身一看,地面上躺着一只滚动的灯笼。 这灯笼早已熄灭,还有些破旧,上面写了一个“高”字。 我抬头,只见屋檐上一边少了一个灯笼。 “你们已经到了啊。” 一道带着些微喘息的男声响起,我回头看,见是离琴,刚要说话茱萸抢了先。 “你还说你等我们呢。” 我将地上的灯笼拾起,放到一边。这才对他们说到:“事不宜迟,我们进去吧。” 茱萸离琴依次点点头,随即我扯下贴在门上的封条,把封条折起,放进了衣带里。 然后我去推大门,门吱呀一声,瞬间一股浓烈的血腥味儿冲出来,熏得我直犯恶心。 茱萸捂住口鼻,离琴也竖起展开的折扇挡在鼻子前。 他最先踏进去,接着我们也进去。 看着眼前景象,我惊呆了。也忘记了捂住口鼻。 眼前这里血流遍地,因为时间长了再加上天气寒冷,这些血已经凝冻成了紫红色。 庭院里草木寸枯,家具也遍地散架。 树枝上还有横木梁上都挂了几条白绫,那些白绫随风摇曳,有些散落在了地上,染了红色。 四处凌乱不堪,尸体遍地躺坐。 离琴从怀中拿出一只火筒,扯开盖子,这茫茫夜色中瞬间有了一抹光亮。 “看不出来啊,你心还挺细,这个都带了。”茱萸嘲到。 “那是,谁像你啊,心比桶口还大!”离琴也毫不示弱。 “你!” 我拉住气急败坏的茱萸,指了指离琴手里的火筒,问:“你这个,还有吗?” “有。”离琴笑着看着我,夜色太黑,我不好分辨他眼里什么情绪,但我知道他在笑。 他往怀里掏出两个来,我拿过,给了一个给茱萸。 然后,我们接着向里面摸索。 我们三人并肩而行,到了庭院中央,那里横着一具尸体,我蹲下,将手里的火筒向那尸体靠近。 待看清死者面容,我心动一惊,轻声叫唤茱萸。 “茱萸,你看。”说着我指了指他。 茱萸也蹲下,看清后她亦是瞳孔放大。 “你看他的眼睛,瞳孔不见了,只有白体。”我对茱萸说。 “而且,他身上没有任何伤口。”说着,我上手摸了摸他的手臂和胸膛。 这一摸更是让我震惊,他还有温度,而且皮肤不僵硬,他的胸膛还在微微颤动! 茱萸也上下了几手,“他没有死?”茱萸紧急问我。 我摇头道了句不知道,随即我站起身,转身去找离琴。却看见离琴背对着我,不知在干什么。 我走过去拍了拍他的肩,他一下侧身过来,另一只手想要把什么东西藏在身后。 “你在那儿干什么呢?”我伸过脑袋去看,“你怎么拿这么多火筒。” 他听我说的话后顺着我说下去:“这不是,太黑了,看不清。” 我微微敛眼,点了点头,又听见他说到:“你们刚才,发现了什么嘛?” 说着他就越过我,边走边把那只没有点亮的火筒放进怀里。 他走到那具尸体前,问茱萸:“这个……” 茱萸也不搭理他,我只好出声:“你摸摸看?” 第11章: 夜探高府(2) 他走近了,俯下身,然而只看了一眼就哇的一声跳了回来。 “怎么了?”我道。 离琴指着那人颤颤巍巍说到:“这人,他……他眼睛……呢?” “我怎么知道。”我莫名其妙的白他一眼,随即咂了一下嘴,“你不是号称江湖上十分通天的无影有踪嘛?怎么你怕……这个?” 离琴跟我辩解:“这怎么能一样,我是商人只管经商,不管杀人。” “唉?对了,你怎么知道我是无影有踪的。” 他眼睛跟我一起对眨了两眼,突然恍然大悟的哦了一声,“你们调查我!” “调查你怎样,难不成你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茱萸毫不犹豫地一针见血。 离琴扶了扶额,收起那副不学无术的样子,正色道:“这你可别污蔑我。” 话落,他似乎不想继续这个话题,他走至那具尸体面前,蹲下,按照我说的话边摸边说:“我岂会怕这些鬼神虚无缥缈之事。” 呵呵呵呵,我和茱萸心里暗自冷笑。 你身后的我们正是你口中所说的虚无缥缈的鬼神。我心里想到。 离琴嫌弃的看那死人一眼,随即又上手按了按死人的胸膛。 之后的模样与我和茱萸的样子一样。 旋即,他嗖的站起来,大步走向另一具尸体。 我们跟着他过去,这具尸体是一名女子,看上去年纪不大,长得还行,和刚才那个家丁一样,眼睛只有白体。 但不同的是,这女子死了。从她的身体特征来看,她已经彻底断气。 接下来我们一路把庭院中的尸首全部查完,结果都是:从身体特征来看,女子都死了,男的虽也是死人模样,但还有一丝微弱的气息。 这究竟是为什么,为何凶手不将男子也彻底杀死,这样吊着半口气对凶手来说有什么好处? 我们还在沉思,却忽的听到屋里传来一道什么东西被打碎的声音。 我第一个反应过来,似风一般冲进屋里。 屋里也是杂乱得很,就连隔房里的衣柜梳妆台都被翻得不成样子。 翻? 我突然注意到了一个自己有遗漏的地方。 “屋里屋外都是这么凌乱,就算凶手跟家丁打起来,也不知至于翻衣柜梳妆台吧!” “除非,他们在找什么东西。” 跟茱萸“参观”的模样比起来,我显得就有些严肃了。 “而且,看着高府里这般破败的模样,凶手定不是一个人。可是这个地方鱼龙混杂,人流走动十分频繁,一帮人的话,是怎么做到如此悄无声息的?”我说。 “没错,若不是那烟花声,城里人也不会注意到此处。”离琴顺着说。 “等等,你说,烟花!”我突然提高了一倍声音,好像恍然发现了一个大宝藏。 “你小点儿声啊萱萱,夜深人静呢,一点动静都会放大。”茱萸轻声对我说。 “那群人为何要在灭了高府门之后,又放出了烟花?”我很疑问,“也许,这烟花不是那帮人放出来的,如若是两拨人,那他们一定敌对。” 顿了一下,我又说到,“可我总觉得,这烟花是那凶手放的。” 茱萸解急,“去外面找找有没有烟花的痕迹不就好了!” 我想了一下,点点头,“你一人去足矣,我跟他在这里查一下。” 茱萸应下,同时戒备的看了离琴几眼,不忘记告诉我,“你小心啊!” 茱萸走后离琴不屑的朝她耷了耷肩,“什么嘛,我又不是什么坏人。” 我想说什么,但还是吞了下去,“别啰嗦了,咱们还是赶紧找找有什么线索吧。” “这儿附近起的最早的寅时,咱们时间可不多了。” “你是如何知晓他们起床时间的?我在这里这么久都不知道。” 我停下手中动作,与他耐心解释道:“因为,大家也都说了,高家被灭门是寅时三刻才发现的,而市场上还有一些渔民,我是根据卖鱼早起三更天,猜的。” “哦……原来如此啊!”离琴一脸欣喜的看着我,“你好聪明啊!” 我本不想理会他,但又想到了茱萸,于是,“谁像你呀,脑袋比西瓜还大。” 离琴躺枪,傻傻的摸了摸脑袋,随后与我一样,在这大堂里细细找查。 我看过也研究过了,这里的物件不论好坏都是些日常能够用到的,没什么有价值的线索。 把手里拿着的小木盒子放回去,我跨过横在脚下的桌木,走到左边隔房里去。 这大屋的布局是中间正堂,现在离琴正在查看。我看完的那间是右边隔房,是卧室。 而现在所处的,是书房。 这儿的书柜东倒西歪,书本典籍也散落满地,我目光在地板上四处看,见到脚底下踩了一本书,我将它拿起。 随意扫页,里面的内容像是经商策论,我再翻,却翻到了夹着纸条的一页。 我将那纸条拿出来,之间上面写了四个苍劲有力的字: 将死之人。 我轻轻读了出来,离琴许是闻见声音,他走到我身边,也看了这张纸条。 “会不会是那个凶手写的?”我问。 “不好论,若是那个凶手写的,那为何高家人要将它保存下来。”离琴推测。 “那若是,高家人想留个证据呢?”我又道。 “若高家人要留证据,满府被翻得这么乱,凶手怎会没有找出来。” 离琴说的也是啊,我把纸条叠起,别进了腰带里。 “你什么东西都往腰带里放,不怕掉出来?” 我睨了他一眼,他赶紧闭上嘴不说话了。 哼!我这个腰带可不是普通腰带,里面可是别有洞天。 我心里这样想。 “这屋里倒是没有人,看来,为了御敌这一家人都出动了。”我说。 我深走进去,左右各看了看,左边墙上有一个很大的窗户,此时正好对着月光。 右边是几案,这几案难得的完好无损,在几案旁边有一帘淡黄色纱帐,借着月色透过纱帐,我看见了一个朦朦胧胧的人影子。 我带着疑问与好奇上前,轻轻拉开纱帘。 只见是一个人,一个倒在地上昏迷不醒的女人。 “这女人,莫不就是高眠的夫人,仇氏?” 第12章: 夜探高府(3) 离琴突然说到。 正在他微笑着往里面走时,我一双眼睛上下盯着他,他见了又折回我面前。 “放心,我就算再饥不择食也不会对这个老女人下手的。” 人家哪儿老了!这仇氏再老也不过三十几岁,我都一千四了,我看他是在变相说我老! 我心中如此想着,面上却丝毫也不表现出来。 “要下手,也是对像你这样的极品下手啊。”说完他还对我抛了一个媚眼。 我心中想到这家伙果然和茱萸说的一般好色。我面上却对他笑。 他见我笑,他也回以我笑,然而下一秒,他脸上的猥琐的笑扭曲的不成样子。 原来,是我狠狠的踩了他一脚。 我收回脚,从他面前走过,他很自觉的给我让道。 我走到妇人前,因为趴倒在地上,头上的发髻有些乱了,金钗子也要掉不掉。 我蹲下来,将她正面扒过来。 我见之一惊,瞳心放大,离琴也是一惊。 这个妇人没有像那些人一样眼睛只有白体,她是闭着眼睛的,像是在沉睡。 还有,她的皮肤有些发青,皮肤上有一些斑点。 这些点点又好像不是斑点,因为这些斑点是紫黑色的,颜色已经有些浓,分布的倒是不密集,可数量也不少。 我伸手试了试她的脖颈,已经衰竭。 我心里叹了口气,起身,不经意间见到了墙壁上的画。 壁画上画得是一个女子,女子一身碧绿如玉的衣裙,五官谈不上好看,但很让人舒服,很温柔的感觉。 女子笑颜如花,画的左下方有题词。 我凑近了看,“碧绿,碧玉,碧玉丝录。” “碧玉丝录……” 我轻念这四个字,总感觉哪里好像少了些什么。 “不过就是一副画嘛,应该说明不了什么。这些人就喜欢这种文绉绉的东西。” 听离琴这么说,我想着也差不多吧。 我又看了一眼壁画,没想到壁画中的女子的眼珠竟然移了位。 我瞪大眼睛,却是这样,我顺着她眼神的方向看去,却看到的是身边的离琴。 而当我再看向壁画时,那女子丝毫未动。 只是我的错觉?我皱起眉头。 “这屋子里我们都已经找遍了,去另外的地方看看吧。”离琴说到。 “好。” 说着我们一起出来了,出来后这庭院里我却不见茱萸。 而在右边房楼里满地寻找的茱萸听见了外面的动静,她急忙找完最后一丝一毫。 这才起身出了大门。 “萱萱!萱萱!” 我看见她,大步走了过去,问:“怎么样,找到有烟花的痕迹么?” 茱萸摇摇头,但她接着又亮出一个东西,令牌的一角。 我接过来,它很沉,我纤细玉白的手指摩挲着它,这是玄铁。 我吹掉了上面的灰尘,看清了这纹路。然而只有一个边角,就算知道了这个纹路也没有用。 不过,像令牌这种东西都会被记载的,只要我找到记载它的册子,就能知道它对我全部模样。 我把这令牌给离琴看了看,再把它给茱萸。让茱萸好好保管。 时间问题,接下来我们只能分工查找。茱萸去右边的纤茵阁,离琴去左边的雅文轩。 而我,则是去后方庭院。 后方的庭院里亦是杂乱无章,横着竖着十几具尸体,一一探过去,皆是那个结果。 这杀人凶手究竟为什么要留男人半口气呢? 这个疑问,令我沉寂已久的求知欲一下蹭蹭冒了上来。 我想,在这些尸体上会不会有突破。 我四处张望了几下,确保周身情况安全后,我才走到一个人面前,对其施以探元术。 探元术,顾名思义,就是施术人对被施术人进行全身心的查看,一般用于检查伤情或是助其打开灵根。 当然,也可以用来检查人的身体和心灵是否干净……咳咳,扯远了。 蓝色的盈盈仙气缭绕在我指尖,我心中默念咒语,紧接着双眼闭上,运行体内灵力,保持住了动作。 另一边,雅文轩里。 离琴全然没了刚才那副吊儿郎当的模样,此刻的他眉头紧锁,满脸专注,浑身上下泛出一种阴沉的气息,很是压抑。 突然,他站起身,抬眼的瞬间眼里划过一丝桀骜,但很快,这眼神又恢复了那般不学无术的样子,好似刚才只是一个幻觉。 他见一楼没什么好寻的了,便朝楼梯走去。 纤茵阁里的茱萸又把一楼复查了一遍,也上了二楼。 二楼里,茱萸发现这栋小楼应该是高眠的家中女眷住的地方。 这二楼里有三个人,准确的说是三个尸体,皆是女子。 其中一个穿衣打扮得好些,应该就是高府的小姐,另外两个一红一绿,样子很像丫鬟。 茱萸突然猛的嗅了嗅鼻子,她好像闻见了一种奇怪的味道。 那味道很香,说不上来是什么,但是让她越闻越想闻。 茱萸四处走动,只为了闻那味道。而仔细一看,茱萸已经有些神识涣散,眼睛迷离,身子也越发不稳。 “哐当!” 火筒落地,不知这地面上铺的毯子是什么材质对我,火筒的火碰到毯子,火竟灭了。 紧接着的是,茱萸也软软的倒了下去。 茱萸最后看到从屏案后面走出来一双黑色的锦鞋,那双锦鞋在她面前停下,说了句话,可茱萸没有听清就彻底昏了过去。 而这一切,我都不知晓。 我将那人对我身体灵魂通体探了个遍,然而却一无所获。 我收了灵气,刚走两步,却闻见了一种奇异的香味。 我轻轻嗅了嗅,心中疑问,也没有太在意,接着又走了几步,那香味更加扑鼻。 我这次猛的嗅了一口,下一秒突然发觉,我闭了鼻识。 刚才那是…… “哈哈哈哈哈……”一阵爽朗的笑声从我身后传来。 我迅速转过身,只见一个身着深色蓝绿交间衣服的男人。 他头上束着的发冠,好眼熟!好像六界传闻录里的……离弃冠! 可是我不敢确定,因为六界传闻录我只看过两册,而且只是寥寥看了几眼。 我冷静自若,“你是什么人!” 他好笑的看了我一眼,“不愧是战神帝君教出来的徒弟啊,这,警惕性还不错,反应也挺快。” 我冷笑一声,隔着面纱道:“阁下深夜见我,怕不只是来夸我的吧!” 又一个在凡间遇到的知道我身份的人。不知道他们两人是不是一伙儿的,我得小心应付。 而且他刚刚弄的那个香味,我只吸入了一点,此刻居然觉着灵力削弱。 不简单…… 第13章: 久谌一战 “呵呵,仙子不必如此戒备我,你在凡间管高府的闲事,忱言知道吗?” 那人的语气好生怪癖,他嘴角总是噙着笑,但我却觉得那笑不是笑。 看他没有要和我动手的意思,我也就暂时松了一点,腾出那一点松懈的精力去恢复灵力。 “你在这破地方查了也有几个时辰了吧,查到什么了啊。”他眼睛四处流转,蓦的问我。 我面纱下的唇勾起,“我查到了……的,你可以再查一遍。” 我特意在“了”后面停顿,看着他凝目等待我回答的模样,我只觉甚是好笑。 听了我这样没有营养的回答,他也不急不恼,“这样吧,我与你交换一个信息,如何?” 我挑了挑眉,“交换?” “若是我这里没有你要的信息呢?”我道。 这人来历不明,我不甚了解他,也不知道他的目的是什么,自然是要防备些。 “唉~试试嘛,我这里有你想要的东西,我相信,你就算性命不保也会找个有价值的东西给我。” 好大的口气!我心中默道。面上不显,我也随时做了准备。 只见他的手掌在空中比划了几下,空中顿时漂浮着一个浅绿色的小瓷罐。 我不解他此意为何,只听他道:“这个,是解药。” “解药?”我疑问更加深了。 他玩味的笑了起来,道:“才出来几日啊,就把玄路的事情忘的一干二净了?” 玄路…… 我摩挲着这个名字,心中九分肯定了是我那夜在凡间救下的大哥。 “他的毒,是你下的?!” 我厉声质问,但转念一想,又觉得不大对劲。若真是眼前这人下的,又为何来送解药? 到底有什么图谋! “他的毒可不是我下的,不过他的伤,却是我打的。”说完他又咯咯的笑了起来。 “你为何要……” 我话没有说完,他就抢了先一步。 “我为何要如此?”他冷哼一声,“因为你啊。” 我? 我简直觉得他有些疯,先不说我与玄路什么交集都没有,就算在我救他之前有,又怎么会因我受伤? “你怕不是忘了,你的身世。” 我眸心放大,极度震惊。玄路……与我身世有关,而且,他是因为我才…… 不待我想完,对面男人凌厉的朝我袭来,我紧急应招,奈何我根本不是他的对手。 一招下来,我抵挡的右手胳膊被他的灵力狠狠伤到。 我连连后退,瞥了一眼胳膊,鲜血已经浸湿了衣袖。下一秒我直皱眉头,不知为何,我感觉自己体内有什么东西要冲出来。 “啊……” 一口鲜血从我口中呕出,鲜血狠狠砸在地上,那般刺眼。 “不要反抗,让它破出!” 那人眼中尽是贪婪的希望的光,他语速很快,嘴角的笑意更加,一副将要成功的样子。 “我绝不,会让你得逞!” 说着,我试去嘴角的血,把今令召唤了来。 他眼眸由方才的喜悦瞬转成愤恨,“别逼我对你下狠手!” 我咧嘴笑了,“你要的人是我,虽然我不知道你在做什么大事,但我可以确定,在那事儿没成之前,你不会杀我。” “好啊!一个黄毛丫头都能与我叫板了!” 他敛眼又抬眼,阴阴说道:“杀你不成,可我手中有的是法子,让你乖乖的,听话的。” 说罢,他眼眸一凛,直径朝我袭来。每一招都直击要害,但不会让我丧命。 斗打着,我体内那东西又在骚动,扰我心神。 我明显感到灵力在减弱,聚集不起来,太散。 正在我与那东西做抗争时,他一把朝我正面袭来,我抵挡不住,那股灵力直入我胸膛。 “啊……” 我重重摔到地上,又一口血喷了出来。 他走到我面前,居高临下的看着我,“你的灵力被我封了大半,啧啧,别做挣扎了,跟我回去?” 我撑着站起来,头重脚轻,根本站不太稳。 此时我已精力不佳,巨大的痛在我身上游走蔓延,脑袋更是与炸开没区别。 “你……” 我还想说什么,却眼前一黑,朦胧中见到面前飞落下来一个人影,然后没了只觉。 离琴接住软软坠下的我,他此刻脸上尽是寒意。 “什么时候,兄长连女子都不放过了?” 那人闻言,微眯了眯眼,“久琴?呵呵呵……你也在啊。” 久谌看了看离琴护我的样子,啧嘴摇脑袋,“想不到,四弟你也会栽人手里啊,我还以为,你风流成性,已经……” 后面的话他没有说出来,可接着,他道:“这个女孩儿,我今日必需带走!” “兄长为何如此重视,甚至,不惜与自己的四弟刀刃相向吗?”离琴不紧不慢开口。 “你?”久谌高高在上的冷哼,勾起唇角,“啰嗦!” 话落,久谌一掌袭来,离琴携着我向旁一侧,躲过了久谌的攻击。 那道攻击的黑色灵力打在后面横木梁上挂着的一只灯笼上。 奇怪的是,那灯笼毫发无损,只是掉了下来。 接下来,与灯笼对齐的院墙上开了一道门。 那门向上面收缩,里面黑黑的一团,不知什么情况。 在场的离琴与久谌都惊了,离琴看了一眼靠在他身上的我,又看了一眼久谌。 随后,离琴携着我飞快的进入了那道墙里的门。 久谌反应过来,追上来,而那石墙却下坠将门堵上了。 久谌试着用魔力将其打开,但屡试无果。 “白费力气,没用的。” 一道妖孽戏谑的声音响起,久谌四处张望,“谁?!” 墙里的门里。 离琴携着我,看到这里面实在太黑,只好捻起几丝魔力,将这里面照亮。 走了几许,离琴发现这里面原来是一条密道,只是,通往哪里,就不知道了。 这一切在我昏迷不醒的情况下进行,我亦错过了知晓离琴身份的机会…… 不知过了多久,我才幽幽转醒,看了一下眼前石壁岩块的景象,我又闭上了眼。 睫羽颤动,我努力再睁开眼,看清了眼前景象,我皱起秀眉,脑子却十分愣痛。 这里是哪儿? 我双手撑着冰凉的石地,想站起来,却觉得没有力气。 “咳咳……咳……” 这一咳嗽引来了离琴。 第14章: 云台幻觉 这一咳嗽引来了离琴。 他快步走上来,眉眼间铺满了担忧,“你好点了没有?” 我看了他一眼,撑着坐好一点,右手抚过额头,看了看周围的环境。 “这里……是哪儿?我怎么在这里了,我不是在高府后院里么?” 高府后院…… 我努力回想,我在高府后院碰上了一个莫名其妙的人,然后我跟他打起来了,他说,他说…… 我怎么想不起来了! 凝神静气再次努力回想,“他说,玄路!玄路与我的身世有关,还说……” 我眉头皱的更深,这时离琴伸手覆上我的额头,我一怔,出手拍掉了他的手。 “你没有发烧啊……” “怎么,你这样子,是希望我发烧啊。”我没好气的回到。 “还这么有精神头来跟我斗嘴,看来,是真的没事了。”离琴不以为然。 我从他身上收回目光,突然想到了什么,问,“茱萸呢?” 离琴一顿,挠了挠头,“嘿嘿,我也不知道。我当时看你被那个黑衣人打伤了,就,就情急之下跑进这里了,其实,我也不知道这是哪。” 我好气的看着他,“你不知道这是哪你进来干嘛,怎么进来的?从哪进来的?还记得路吗?” 离琴见我问了一连串问题,不禁有些被我的小怒搞得正经了点。 “那个……我试过了,那个门只能进不能出,是玄石啊,很重的!单凭我们两人,是觉对不可能打开它的!” 呵!我冷笑,就这凡间之物还想困了我不成。 我藏在衣袖下的手挽起,想使出一点灵力,却发现还是太散了,集中不起来。 我仔细回想着是什么时候中了他的计。 打斗的时候我灵力已经被封了五六成,所以是在前面一点的时候。 那就只有……那个香味! 几百年前师父叫我背书时背过。 书上说,封灵香,有惑乱心神,压制修为的功效。莫不就是那人手中的香! 我敛下眼,心中百味杂陈。看来,此次历练还真是难度系数不错啊。 我又想到了茱萸,也不知她现在如何了。 “离琴,我们在这里面多久了?”我蓦然问到。 他看了看上面对我岩顶,“应该有一天多了吧。” 一天了啊…… 想必茱萸也早已发现我们不在了,但愿她没有碰到那个黑衣人。 我此刻有一肚子疑问,可是却不能说。 就算说了,凭离琴这凡人之躯,他也不见得知晓。 “你饿不饿?我身上还有一点吃的,喏。”他边说边递给我一包牛皮纸包。 我微微一笑,也不跟他客气,直接伸手抓了过来。 “谢谢啦!”我道。 我打开牛皮纸包,里面有两个颜色雪白的小点心,方方正正的,还挺厚实,并排在一块儿。 我拿了一块,咬下一口,清甜的味道在口腔中弥漫开来。 没有那种甜腻的味道,很清芳,不同于师父做的墨桃花那种含苞微涩的口感。 “好久没有吃这种甜甜的东西了。” 我不一会儿就把它全吃完了,满意的摸了摸肚子,打了个饱嗝。 我眼睛向上看去,只见离琴也正看着我,我巴眨了几下眼睛。 “嗯……这个点心叫什么名字啊?”我问。 离琴轻笑,“这个啊,是我家乡的一种糕点,叫白糕。” “白糕?”我想到它通体白色的样子,点点头,“确实挺符合的。” 我眼眸微动,左手抹上脖子,忽然间对离琴说到:“对不起啊,刚刚,没有给你留一个。” 他笑,“没事,我也不饿。” 离琴眼珠子转了又转,“你要是觉得实在不好意思的话,你不如,告诉我你的名字?” “你,还不知道我名字?”我疑问了,茱萸不是叫过那么多次吗? 哦,茱萸一直都是叫我萱萱的。 我垂下眼,又抬起,正式想他做了自我介绍,“我叫司萱,没有字也没有号,嗯年龄的话,你们……你们这里多少岁成年啊?” “一般,女子及笄。” “那就及笄岁吧。” “噗哈哈哈……” 我莫名其妙看着他,“你笑什么?不是你说的及笄吗?” “我们这中原大陆啊,及笄只能叫作及笄之年,也就是十五岁,不能说是及笄岁的。” “哦,这样啊……”我点点头,好像学到了什么。 …… 天界,璇玑宫。 忱言一人于云台之上操剑。 他身形优美,气质不凡,一招一式皆行云流水,身手敏捷精准。 轻舞运剑,衣袂随动作扬起,一种只可远观不可亵玩的淡漠气质展开而来。 今日他难得换了一身白衣,不再如往日那墨色罗衫给人的疏离感重重。 虽仍清泠,但少了几分冽气。 挥剑扫过,地面上落叶四起,忱言漂亮的收剑。 他微微垂下眼帘,不知在想些什么。 蓦然转身,云台中央居然有两个人影! 那两个一黑一蓝的人影赫然是他与我。 那是小时的我,和那时的他。 那墨衣男人正在传教蓝衣小人剑法之道。 他说,挥剑时,要目不斜视,用心去出下一式,用眼,去观察你所能看到的一切。你要用最短的时间看到最多、最细节、最重要的东西。 蓝衣小人软软说,我记下了师父。 紧接着,蓝衣小人催意念召唤来了今令剑,今令剑上被她传注了些许灵力,蓝衣小人重复了方才忱言舞的那套。 不同的是,蓝衣小人舞的更加轻柔一些,而忱言,则更加凌厉。 忱言定定的站着,看着眼前之景,他柔下了目光,薄唇上扬。 眼前景象到此突然结束,又换了一个景象。 仍旧是一黑一蓝,不同的是,蓝衣小人变大了。 “师父!我们比试一下如何,若是徒儿赢了,那师父就给我做墨桃花吃!”蓝衣女子很是来劲。 “好。”墨衣男人笑着应下。 忱言看到了当时的自己,原来,当时的自己竟是这样的么? 后来,蓝衣女子赢了,很明显,墨衣男人根本是让着她的。 “师父!我赢了!说好的哟,你给我做墨桃花糕吃,不许骗我哦!”蓝衣女子对男人俏皮眨眼。 墨衣男人还是那副宠溺的模样,他出手摸了摸女子的头,女子噘嘴躲过,“师父再摸,头发都乱了。” “帝君?帝君?” 耳畔传来司命的声音,忱言一瞬回神,眼眸又恢复了那般清冷,面色如常。 第15章: 高氏背景 “什么事?”忱言淡漠道。 “啊!”司命拱手作揖,“帝君,魔界最近出了一档子事儿,据说,是魔界的一个物件被人卷走了,望其它五界协助寻找。” “物件?”忱言冷冷开口,眼神如淬了寒冰的凛冽。 “是一只鸟,据说此鸟身上的翎羽有九种颜色,个体……也就手掌这么大,此鸟心性悟性都极佳,甚至比神仙还要灵透。” “魔界告,哪界若能寻得此鸟,归还于他们,魔界定欠下一诺。” 司命说完,忱言只轻开薄唇,:“知道了。” 就,就这样? 司命心中疑惑,但也不多言,有是作揖一礼,告退了。 忱言目光流动,好似在思考些什么…… 凡间。 我与离琴在高府里失踪之事,被有心人流传于市集。 这么一来,百姓们看热闹的看热闹,啧嘴的啧嘴,更甚者,胡说八道什么是有邪祟作祟。 言论层出不穷,而那放出消息的人,不是久谌还是谁。 而这一切,我们还都不知道。 高府密道里的我们,已经在这密道里待了整整两天了。 也快把这密道走了个遍,可绕回来绕回去还是绕不出去。 走了那么多遍,我一个平日里比较路痴的人都记得了。 不过,也还是有收获的。 我们发现了,这个密道修建的十分复杂,支流旁道甚多。 小支流通向大道,大道通向不同的各个地方。 且,大道通向的地方我们不熟悉,也不知道,更不知晓要怎么七拐八扭才能够出去。 我苦恼的同时,也疑惑,高氏不过一户商贾人家,为何会修建这样一处密道? 设计密道的人很注重细节,方方面面都照顾到。 这密道对高氏定十分重要。 也许,这个不为人知的密道,会是解开高府被灭门此事的关键! 我走动了几下,摸了摸石壁,转头问离琴:“离琴,你知道高眠的一些事情么?” 离琴听见我叫他,三两步走到我身边来,抓了抓自己的手指,对我挑眉道:“交换!” 我一愣,旋即明白过来,低眼浅笑,也不说什么,直接一把把今令剑竖起。 竖在我与他之间。 “呵呵呵……”他干笑几声,两眼直盯着剑刃,生怕它碰到自己。 “咱俩交情还挺深的,不至于不至于这样……吧。” 我抬眼看他,收起剑,漫不经心的道:“说吧!” 这漫不经心的口吻与我那纯净无辜的眼神实在不相符合。 他开始了认真模式:“高眠,洛城算是中上流的商人,名下资产很多,还有分店遍布全国。一般销售的物品物件多是些小玩意儿,赚钱不多,但架不住他客户多人流多分店广,收益也不是笔小数目。” 我皱着眉头眨巴眼睛,不耐烦道:“说重点!” “哦!”他应下,偷看我一眼,又接着说:“不过,他在洛城中有一栋酒楼,这酒楼也算不上豪华,但是面积挺大的,若是比拟的话,大概有六七个高府那么大。这算他所有资产中最高端的了。” 离琴抿着唇,想了一下还是与我说:“偷偷告诉你啊,他那栋酒楼不正经。明面上吃酒吞饭,实际上是个赌场!” 我挑眉看他,他许是觉得我不信他,他很认真的点头说真的。 我微微点了点头,只听见离琴的声音又传来:“我早些时候调查过他,他名下经营的商铺店馆都没什么问题,唯一有问题的……” “酒楼?” 他还没有说出来,我就替他说了。 离琴打了个响指,十分赞同,“对!” “他的酒楼地下场里不仅只有赌场,还有擂台场,那里面,啧啧,简直就是黑市!” 离琴脑中想着里面的样子,手指捏着下巴,“那里面还有倒卖各种东西的,比如,皇室的御用物品、毒药、火药暗器等等。不过,他那个地下场子有个规矩。” 我等着他说下文,谁知我们大眼瞪小眼等了好久,还是没有见他吐出一个字来。 “怎么了?继续啊!”我催到。 离琴贼贼的看着我,还给我抛了个媚眼。 我不明所以,他见我不开窍,只好道明:“没什么好处给我?” 他拉下脸来,“当初我调查高氏的时候,可是费了不小劲儿呢!” 这话不假,因为,高氏背后的久谌。 想到这里,离琴的目光沉了沉。若不是他掩饰的足够好,此刻就已暴露了他的本心。 “你救我于歹人手下,是我欠了你,我该报你恩情。你在我虚弱之时,给予我吃食,我也很谢谢你。你现在与我分享你查得的成果,我更该感谢你。” 我态度很是诚垦,将那种知恩图报的样子表现得淋漓尽致。 “但是!” 我话锋一转,那诚恳的态度瞬间消失。 “你把我带到这里面来,使得咱们都被困住,我想要报你恩情也……也没什么东西好拿的出手不是。” 我一步一步引导,“所以,我们还得先想办法从这出去,我就可以还你的情了。” 他好似被我绕进去了,挠挠脑袋,一副憨傻的样子,“那好吧,我就先告诉你,这恩你先欠着,出去了记得还我啊!” “好。”我甜甜应下。 接着上面说的话题,离琴继续道:“这个规矩,就是,不论什么人,不管身份如何高贵,在他的地下场子里都一律平等,个人交易不牵到他身上,也不可在他的场子里故意伤人杀人。” 我听后还挺惊讶,“这高眠……都不知让人如何评价他了。” “若真是那么正义,又为何要设置黑场,不该是连这些东西的边儿都不沾嘛?” 我看向离琴,这次眼里的清澈纯真并非是演的。 他对视上我的眼睛,心里像是瞬间漏了一拍,眼里竟染上了些许不忍。 我疑问,“别啊,这么看着我,好像你做了什么亏欠我的事情一样。” “别忘了,是我要还你恩情呢。” 我提醒他道,他一瞬就反应过来,恢复了那玩世不恭的模样。 嘴角噙着笑意,他压下心中的点点顾盼。 只对我说:“你呢,看似深谋老算,冷静聪慧,其实呀,你才涉足尚浅呢。” 我撅了噘嘴,声若蚊蝇:“师父也这么说我。” 第16章: 密道寻路 “你说什么?什么……师父?” 没想到我说的那么小声,离琴居然还是听见了。 我颇有心虚的瞄了他一眼,扯开话题,“多谢你给我说的高眠之事,我……” “我们还是先想办法从这儿出去吧!” 说罢,我不再理会他,自顾自的寻起路来。 我们分了两路,找了整整半天时间,这才发现了一个新的线索。 我们都发现了,这个密道的石地面上有一条很细微的裂缝,只要细细勘查,就能看到裂缝里面有流动的银蓝色泉水。 我与离琴对视一眼,随后一起随着裂缝的粗细往前走。 一路上,我们紧说慢聊也说了不少话,也渐渐更加熟络起来。 走了约摸一个时辰了,还是不见尽头,我们七拐八扭也拐了不少道儿,现在也记不大得路,至少我这样。 “离琴,都这么久了,怎么还没有到啊?我不想在这里面度过余生啊!” 我没有说不想死在这里面,因为,我是仙。我可以上千年不吃食物,也可以在这里面修行,一样飞升修行不误。 其实,我可以直接出去的,但是,碍于离琴是个凡人,我不可在凡人面前显露身手。 况且,我现在灵力还是被那个该死的人封住了大半,瞬行千里这种消耗巨大的术法我可支撑不起。 我还要攒灵力越身成为,天界最厉害的上仙呢! 这么想着,就连方才离琴回我的话也没有听到。 “想什么呢,我跟你说话呐!” “啊?” 我错愕偏过头来看他,只见他满脸不满,我也没有在意,只道:“那个,我刚刚……” 话还没有说完,离琴就抢了去,“你看这缝隙越来越宽,而且水流动的也越来越大,估计,再走一阵子,说不定就能出去。” 我闻言,低头去看了看我们一直顺沿的缝隙,还真如他所言。 “希望真的是这样吧。” 我们已经在这里面,有将近四天四夜了,现在指不定外面会是什么样儿。 那个黑衣人,我可信不过。最但心的还是茱萸,这么久她都没有得到我的回音,以她那躁动的性子,指不定会闹出什么事来。 想到这里,我加快了步伐。 离琴跟上我,还走到了我前面。我脑海里突然蹿出了那个头冠。 那个黑衣人的发冠,到底是不是离弃冠? 这一点我始终徘徊不能确定,因为,那夜夜色太黑,我看不太清楚,而且,我对离弃冠的样子也只看过一面。 还是看的书上的绘图。 若真是离弃冠,那这牵扯的就太多了。 离弃冠是魔界之物,若…… 我突然撞到了离琴的后背,撞得我鼻子额头老痛了。 鼻尖忽的涌上一股酸涩,疼得我眼泪打转。 他反过身来,看我捂着自己的鼻子,还略带好奇的左右看看。 “你这么……娇若的嘛,怎么之前跟那个人打都吐血了也没见你哭啊……” 我真是……瞬间想打他! 不过,他说到了一个我忽略的地方。 那就是,伤。 我的伤怎么莫名其妙的好了,我猛的撩开右手衣袖,那刀伤不见了,只有柔白娇嫩的皮肤。 我眼神淡淡看向离琴,他见我这样,神色不禁正了起来。 几秒对视,我先垂下眼,而在我垂下眼的同时,离琴似乎松了一口气。 我把衣袖子重新放好,闭眼凝神,尝试汇聚体内神力。 现在的状况比之前好多了,灵力虽然还是散,但是可以慢慢汇聚。 奇怪的是,我感觉我的丹田处有一种奇妙的神力在为我疗伤。一点一点补填好我的空虚。 我很奇怪,正在我想更深探入的时候,离琴伸手在我眼前挥了挥,还嘀嘀咕咕道:“你怎么了,突然这幅模样,感觉要死了……” 我一瞬猛的睁眼,把他吓得往后跳了好几步。 “哇呀!” 我皱眉,他伸出手来想碰我,却又不敢碰的样子,只能一点点的靠近我。 “你干嘛?” 我出手打掉了他的手。 “啊,没什么,继续找路吧。” 说完他先走,随后我奇怪的看了他几眼,也跟着他走。 “话说,你的配剑还真是……好看,通体透盈的冰蓝色,上面还缭绕几丝烟雾。好像冰。” 他的声音传来,我看不到他什么表情。 我拿上手里的剑,剑发出一道轻鸣声,我挑了挑眉。 我仔细看过剑尖、剑锋、剑刃、剑柄、剑尾,无处不是精细的淬炼与刻画。 这剑可是我师父去昆仑雪山寻的玄冰,经过他用神力千次淬炼,精心刻画桃枝纹路,这才诞生了这—今令剑。 今令二字,是我随便取的,主要是看这两个字的字形只相差一个笔画。 这些我没有和离琴说,我只跟他说,这剑是用玄冰做成的,名字叫今令。 他听后好玩一笑,“你这名字,取的还真是随便。” 我努了努嘴巴,“是啊,取的是挺随便的,但现在也不改了,习惯叫它今令了。” 接下来我们奋力赶路,不想,明明那缝隙越来越深了,可却突然变得极细,让我们都看不见它。 而我们现在所处在一个八卦太极图中。 围绕着八卦太极图周边有许许多多的“石墙”。 那些石墙上各画了一些我看不懂的画,有的还写了一些符文。 一共有七面墙,还有一面缺了。 那面缺的墙的方位,正是我们来到这里的路。 “这上面都画画写写了些什么东西,你看的懂么?”我问离琴。 “好像是……”他边说边走到一面石墙面前,伸手抚上了那些符字。 “这应该,是咒语。” “应该是咒语?”我跟着走到他旁边,“也就是说,你也不懂这上面是什么?” “呵呵嘿嘿……”离琴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后脑勺,“我也只是一介风流公子,这些道法符咒之事,我也知之甚少啊。” 我没好气的瞥了一眼他那欠揍的模样,叹了口气,“真不知道你无影有踪是怎么在人……江湖上立足的,还成了大名鼎鼎。” 差点就要说“人间江湖上”了,还好我及时止住。 想到这里,我不禁暗自骂自己嘴欠。 “是无影有踪的时候,我也只管经商,不学道法念经。”离琴像是回忆的说。 第17章: 姬如痕 我一时语塞,只看着石碑上的符文,皱着眉头不耐烦道:“这东西,能不能把它移开。” “你想用武力啊?” 我一愣,随即点点头,武力灵力差不多的。 离琴后退好几步,让给了我足够的地盘,做了一个请的手势,“来吧,你来,快点。” 我垂下眼眸,轻轻点了点头。 旋即,我眼神凌锐的看向面前的石墙,眼底有一丝犹豫之色,但很快,我就将它敛去了。 我眼睛都不眨,直接将今令剑打横悬浮在我眼前,我速度极快地结好手印。 手势即将时,我禁闭上双眼,将体内能凝聚的灵力迅速凝聚。 再睁眼,我双手拉开,结印也随之扩大,直到一手落定,淡蓝色的结印铺盖至地面上。 紧接着,我拿过悬浮在空中的今令剑,侧身一拽,剑硬生生将我的一缕尾发斩下了几寸。 剑发出一声鸣叫,锃亮的剑光拂过,叫人睁不开双眼。 随之,是石地破裂的巨大的声音,围绕在这块大圆石地旁的石墙也迅速挪位。 最终它们都整整齐齐的排成一列。 被我用剑气劈开的石地那条裂缝中,涌流着清澈泉水。 我一个干净利落的收剑,转身去看离琴,却发现他躺在地上。 我走到他身边,蹲下,一探,他竟被我的灵力剑气震晕了。 我竟然松了一口气,他没有看到我施展仙力,这对我来说,是好的。 可是,他被巨大的力震晕了,这恐怕要睡上一些时日才能醒来。 我轻轻叹了口气,也不知是无奈还是无力。 我将他扶起,把他的手臂搭在我的肩上,这一动作已是把我搞得出了一点微汗,心中不免埋怨起他的重量。 而我却没有看见,靠在我身上的离琴,嘴边扬起了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 我搭着他,简直阻碍了我的发挥,本来我一人只需一炷香就能走出气,搭上了他,足足走了半个时辰! 还弄得我一身汗水,黏.腻腻的,老不舒服了! 我们出来后,我见着周围都是荒山,也不知路,只好到处走。 结果,我又遇上了那个妖孽般的红衣男人。 “呵呵呵呵……小妹妹,你的小情郎不会是死了吧,呵呵呵……” “你少说逆话!”我出声制止了他,随后我又想着,他既然能在荒山里随时出现,想必他应该十分熟悉这里,我何不…… 想到这里,我瞬间换成了一副乖宝宝的样子,瞪着我纯净清澈的水灵眼睛,“哥哥,我迷路了,只有你能帮我了。” “你知不知道这里的路怎么走啊?我还是去洛城呢。” “哥哥,你怎么不回……不回人家的话吖~” 我面上一个样,心里却不这样想。 看茱萸次次都是这样让司命对她心软的,我也来试试! 可是,我的如意算盘打错了。 眼前这个男人,玩味的看着我,也不说话,就这么盯着我看,看了好一会儿。 我被他弄得有些尴尬,不着痕迹的抿了抿粉唇,试探道:“哥哥?” “哥哥?” 他还是那样儿,我顿时有些恼火,也不演什么单纯少女了,直接切换本号。 但我还没开口,他就先说话了。 “突然觉得,你演戏的样子,很有趣。”话落,他还宠溺对我一笑。 我没憋住,直接冷笑出声了,“多谢,姑娘你的夸奖了!” 他听见我说的话,不满的皱起眉,“姑娘?” “难道不是吗?”我迅速毒舌,“你放眼全天下,那个男人像你一样,穿红戴绿的。” “虽然说你长得确实漂亮,”下一句我是小声说:“比我还漂亮了。” “但是!”这一转折又把我的声音拉上去,“你这样的,很容易,被,被……” 不知为何,准备好的词儿到嘴边却突然说不出口了。 “被?被怎么样?” 实话,他真的很疑惑。 “被……被人……拐走当……压寨夫人的……” 我断断续续吞吞吐吐的说完这一句话,却引得他爽朗大笑。 “你笑什么?!” 心里却在想,难道,茱萸跟我说的不对? 不应该吧! “没想到你竟然能够如此有趣!我先前还怕忱言那厮会把你教的和他一样沉闷老朽呢,你还真让我意外啊!” 听见他提了师父的名字,我顿时皱起眉,神色也跟着紧了起来。 “你是什么人!你跟那些人是一伙儿的?” 我冷冷出声,他却不以为然,“这就怒了?刚说你有趣,你怎么忽然要扭转我对你的印象呢。” 他把玩着自己的纤纤玉指,又忽然正脸看向我,“我叫姬如痕。” 第18章: 男人背男人 “哦。”我很平淡应下。 “就这样么?不说说你的自我介绍?”他两手往旁一摊,等待我。 “你不知道我嘛,还要我跟你说?假装我们初见?” 顿了一下,我指了指离琴,继续道:“你没看见我身上倚着一个千斤石呢,早出去早轻松。” 他这才正眼瞧到离琴,不屑的切了一声,“就这么个凡夫俗子也入得你眼?” 姬如痕走进了细细瞧看,“这皮相,可比我差远了!连你师父都比他好看。啧啧。” “小姑娘眼光不太好啊……” 我实在无心与他玩闹了,我腰带里还放着高府门上的封条,城中但凡有人发现封条不见了,势必会招来官府。 还有,茱萸……不知她现在怎么样了。 我垂眼呼出一口浊气,抬眼时目光清明,“你就说吧,这路该怎么走?” 我眨眨眼,又补充道:“我可以答应你一件事。只要不伤天害理,草菅人命,都行!” 我十分阔气的说完,姬如痕想了想,点头答应了。 “不过,你想不想更深入一点高府的秘密?” 见他一脸神秘,我皱起眉头有点不爽的看着他,“什么秘密?你会知道?” “哎呀,说你笨你还真是笨!”说着他直接上手点了一下我的额头,我没躲避过,额头被他点的直往后仰。 “有事就说事,上手点我额头做什么,我额头只有我师父能碰!” “是么?呵呵呵……那我现在也碰了啊。” 我怒气的盯着他,扬手在额头上使劲儿擦,擦红了还是擦。 “别这么较真嘛。” 他接下来开始稍微认真起来,“跟我走吧!” 他走了好几步,我还是杵在原地,他反过头来,看向我,又接着走,“我不会骗你的!骗小丫头这种可耻的事情我姬如痕从不做。” 我仿佛下定决心一般,笼着离琴跟上了他的步伐。 一路走着,我被离琴这重量弄得有点吃力,姬如痕又走的快,一会儿功夫,我就落了他好几米远。 “等下!等……” 山路崎岖,我一下被石子绊住,我努力保持平衡,可还是要掉下去。 就在我以为要掉下去的时候,姬如痕一下拉住我衣服最外面那层裙摆,硬生生把我拉了上来。 不过,衣料却“撕”的一声,开了一条大叉。 “谢谢……谢谢你啊。” 我说完赶紧三步并两步跑到离那个坡远的地方,低头看自己的裙摆。 真好,我衣服的摆子本来在石洞里就沾了水。 现在又被姬如痕这么一拉,虽是一层布料但终归保暖些,现在,凉风直入,冷的我打了个轻颤。 他转身看向我,轻轻道:“不应该啊,你灵力呢?” 我下意识的猛的低头去看了看离琴,还好他没醒。 “被封了。” 我回答的简单干脆,但心里却是诸多怨恨。 “被谁封的?” “不知道。” “呵呵,你还真是个……猪脑子,连灵力这样的体内东西都能被外人封住,还不知道是谁封的。” “果然蠢得可以啊!” 我不耐烦了,“你到底干嘛,还去不去你说的秘密了!” “行,我呢,今儿就欠你一件衣裳,以后我会还给你的。你也不要忘记答应我的哈!” 我点点头,随即姬如痕就继续带着我走。 走了几步他又停下,还好这次我机灵,没有撞到他背上,不然,他又要骂我蠢了。 “这玩意儿,还是别带了。”他指指离琴说到。 “不好吧,虽然带着难了点,要力气,但是我还可以的。” 姬如痕扁了扁嘴,伸臂出来,“给我。” “啊?什么……东西?” “嗯?”他又指了下离琴,这下我反应过来,也没有推拒,直接把离琴交到了他手上。 姬如痕索性直接背起离琴了,我看着这一个男人背另一个男人,莫名觉得有些好笑。 茱萸在的话,估计要开始唠唠了。 想到茱萸,我立刻收起了那些想法,“快走吧。” 我们在山间寻起了“秘密”的路来,走了大概一刻时间吧,姬如痕用脑袋指了指前面,“到了。” 我看向他,看他把脑袋当手用的样子实在好笑,一时没有忍住,轻笑出声。 “行了,本……我这个好笑的样子,还不是你带来的这个石头搞的。” 说完,他又说:“进去吧。” “好。” 我望向面前的山林石洞,于是三人一起进了这个拱形的洞口。 这洞里的岩壁上还有花型的铜质烛台,只是烛台上的蜡烛皆尽熄灭。 两个烛台之间间隔的距离大约为六尺,两边岩墙都有,我可以以烛台的距离来推算这个洞道有多长。 走了一盏茶时间不到,我们面前出现了三条路。 这时,我伸手去拍了拍在姬如痕背上的离琴的脸,他还是没醒。 “没用的,这小子不昏睡个三五日是不会醒来的。” 姬如痕幽幽的补刀,“现在有三条路你要怎么选呢?” 我本来还想弄一个计划,但一下我就发现了不对。 我皱着眉头,目光射向他,“姬如痕上神,不对吧,你这么闲情有余,莫不是你知晓这三条路分别是什么。” 他好以整暇的目光在我脸上驻足,“看不出来,你开起窍来,还是智商在线的嘛。这你都发现了?” “唔……其实我只是感觉。” “那你可得好好培养提升你的感觉,可不是每一次都这么准哦!” 姬如痕砸一下嘴,“最左边这道,是他们的供应。中间这个,是他们的制作地方。最右边那个,你猜?” 我也不恼,对于我感兴趣的,也就变得十分耐心了起来。 “你可以告诉我,他们做什么事情吗?”我冷静道。 “高眠?呵!制毒吧。” 我一瞬瞪大了眼睛,不掩饰心中的惊诧。 “制毒啊……凡间这些毒物虽不灵动,但也不容小觑,尤其是注入了灵力之后的凡间毒物,作力不比我们这些神仙界的毒差。” “话是这么说吧,但还是要看,人,怎么用。” 姬如痕微微一笑,染上了一种朦胧的邪魅感,若有若无的,挠人心弦。 “我也喜欢毒物,也爱制毒。我有好多你们这些臭神仙不知道的奇毒,只此我这一份儿。” 我一双清澈纯净的眼睛巴眨巴眨,微抿着唇。 可我自己不知道我这幅模样有多诱人。 那种纯净的不谙世事的诱人,让人忍不住心软。 第19章: 司萱近危 “你……你别这么看着我啊,你这样会,让我觉得,我有亏于你。” 姬如痕暗自低下头,眼眸里不知流动了什么情绪。 “嗯……我是想说,你的毒物,我能不能……” “不能!我炼制的毒药很凶险的!绝对不是你承受的了的!” 姬如痕说这话时还老看我,我和他在这句话后一时都没说话。 还是他先打破了平静:“你要是以身试毒,到时我没救过来你,你师父那个死冰块儿还不得杀上我的赤妖王宫来。” 我却是一惊,“赤妖王宫?” “你是妖界的人,不对,你是妖界的君主!” “对啊,你现在才看出来。”姬如痕那双邪魅的眼睛上下打量我一圈,戏谑道:“怎么,要跟我说神妖不同道?” 我摇了摇头,有点了点头,顺着他的话说到:“没错,我要是真的试毒有个小意外的话,我师父定会踏平你的赤妖王宫殿。” 姬如痕小受伤的盯着我,“在你眼里我这么弱小么……” “啊?”我一时没反应过来。 “哦,看上去……有点儿。不过,你一定很强大的,一界君主唉,肯定强嘛。” 我喏喏的说完,又转头,目光朝着那三道口看去。 “你倒是清楚。” “妖帝,你刚才说的第三道这个,是干什么的?” 我试图让他不记得之前是叫我猜,让他自己说出来。 谁知,这货反应挺快。 “小妹妹,我可是记得,我让你猜呢。” 我点头,巴巴道:“妖帝,呃……六界最美的妖帝,我猜不出来。” “不猜出来我就不陪你进去了,你现在灵力被封了大半,又没有飞升上仙,顶多,你那把玄冰剑还算得上好。” 是哦,我怎么忘记了灵力这事儿呢…… 心里暗暗骂了那个人,我这才收起所有玩闹。 脸上神色冷静严肃,许是受了师父的传染,我竟跟他一般声音冷的凛冽。 “第三道,我觉得应该是……试炼的地方。”我心里怀着期待,期待我猜对。 姬如痕盯着我好几秒,才慢悠悠说到:“不错啊,猜对了。” 我听到这个答案莞尔一笑,转而我就听见了姬如痕那悠闲的声音,“那现在,我们只有两个人,你选,选两道。” “还有一道我们不去么?”我问。 “于你来说,时间不宽裕吧。” 是的,没错,他这一句话就掐到了重点。 “那行!” 我果断利落的应下,最终选了制毒和试炼,也就是第二道和第三道。 这两道是我经过精心考虑的,姬如痕擅毒,想必凡间之毒也奈何不了他,所以,直接过滤掉制毒材料。 计划好了就立马行动!姬如痕去第二道,我去第三道。 我们也约好,一个时辰后在这里集合。 我进第三道口已经过去有一刻钟时间了,这里面黑不溜秋的,我只能凭借自己的五感走路。 我仿佛置身于万般阔广的黑窟之中,这里一片漆黑,好似要将我的所有都驱赶殆尽,连识感都不放过。 我只能一直往前走,一直走一直走,没有尽头。 突然,脚下好像碰到了什么东西,感觉有些僵硬,还有些软。 我摸索着蹲下身来,刚伸出手想去触碰,周围一下哗然亮了! 我手一顿,嗖的站起来。 脑袋里有些嗡嗡作响,我费了一会儿适应光亮,再睁眼时却被眼前的景象震惊。 这里尸骸遍地、森森白骨堆积、墙上钉着的人体、沾了鲜红的刑具、巨粗无比的铁链、还有一种紫色的诡异的烟雾弥绕。 再看去,被截下的四肢与人头,地面上的粘稠液体,在我脚下还缓缓流动。 为什么,我没有闻到任何气味,也没有碰到任何东西,明明…… 我一把转身,看向我来时的路,和这里一样,可是为什么我没有感觉到? 我努力的嗅了嗅,起初还微弱不可闻的气味,一瞬间剧佳浓烈,熏得我脑袋直晕。 若说高府的景象惨不忍睹,那此处就是炼狱! 脏乱不堪,浊气浓烈,我感觉到体内的什么东西要冲出来,它好似对浊乱的气息尤为敏感。 但同时还有一种奇怪的力量在与它对抗。 两种力量在我体内争斗不休,我感觉我的经脉仿佛要震裂! 我强硬的要把他压下去,奈何这东西像是不满我的行为,竟能反噬! 身体仿佛被粉碎,又拼好,再粉碎! 如此循环不休。 突然,我失去了一切知觉,我听不见、看不到、闻不了、也没了触觉,连那粉碎的感觉,也感受不到了。 但我的身体还是忍不住的颤抖颤动。 在我面前走来一个绿色素衣的男人,他步履幽幽,惨白着一张脸。 我心里能够感受到有什么在向我靠近,但是我不知晓一切。 “既然闯了命鸣,就在此长久下去吧!” 他说这话时,眼神神情丝毫不动,如一个木头人一般,动作也十分机械。 他拉起我的衣袖,牵着我不知要走到何处。 第二道里。 姬如痕嫌弃离琴太难背,就企图用仙术把他唤醒,可是未果。 也就只能背着了。 想他姬如痕,堂堂妖帝,遇见一个诸事缠身的司萱不够,还要帮她背人! 他何时受过这等待遇?! 弄完这儿的事情之后,他就要回他的宫殿在汤池里泡上一年!! 姬如痕心中这么想着,他进的这道倒挺干净,只不过到处都是木架子。 木架子上放的瓶瓶罐罐都是提炼的毒药。 他姬如痕是制毒高手,纵使这些毒药无色无味他也还是能分辨出来。 只要一经过,他就能快速分辨出来。 可能实在是太悠闲了叭,姬如痕不知不觉的哼起了凡间戏台子里流行的小曲儿。 他左看看右望望,简直像在春游。 忽然他猛的往空中嗅了一下,之前那副闲情也不见了。 “千陨灭!” 他像是得到糖的孩子一样,又惊又喜,但转而他又凝眉愁思起来。 “这气味,怎么有点儿似曾相识呢?” “不对,好像不是,这毒的气味与我的千陨灭有点儿不同。十分气味里面只有四分千陨灭的气味,其余的,啧啧,又杂又乱。” 姬如痕的神情一下子变得不屑起来。 “哪个不要脸的货,居然改良我的千陨灭,还水平这么低下,简直就是污了我步步精心制的毒!” 姬如痕还特意把“精”字的语音拉长,好似在宣告他才是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