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男皆在怀,长公主府修罗场不断》 第1章 驸马回朝 【脑子寄存处,放心寄存偷一赔三。】 【女主万人迷,男人很多。】 长公主府的栖凰殿内,暧昧的气息弥漫在空气中。 红鸾帐暖,两条身影紧密交织,直至蜡烛燃尽,方才停歇。 姜楚仪人是被热醒的,她睡眼惺忪,伸手推了推男人的小腹,入手处腹肌的触感让她忍不住多摸了两把,随后那只不安分的小手逐渐向上游离。 “殿下别碰那里。” 男人声音低沉又有磁性,带着一丝压抑的喘息。 他伸手拉住姜楚仪作乱的小手,凤眼中满是迷离,眼眸中染上雾气,眼尾微微泛红,显得格外诱人。 姜楚仪却不肯罢休,她翻身攀上男人的脖子,红唇轻扬,美得惊心。 “殿下这可是您要的,可再不能喊累了。”男人的气息喷洒在姜楚仪耳侧,声音轻轻的却极具诱惑力。 直到风雨结束绯棋才敢敲门。 绯棋的声音在门外响起,带着几分小心翼翼:“公主,驸马回来了,现如今已经进宫了。” 玄玉帮姜楚仪穿衣服,听到绯棋的话手中的动作微微一顿,看向姜楚仪的眼中闪过一丝怨怼。 “殿下他回来了你不会不要臣了吧!”他拽了拽姜楚仪的腰带,语气中带着几分委屈。 “你这是吃醋了?”姜楚仪伸手搭上玄玉的脖子,媚眼如丝,嘴角含笑,眼神中满是戏谑。 她踮起脚尖轻啄了一下玄玉的嘴唇以示安抚。 养的小面首最近有些太粘人了。 “回来就回来呗。” 姜楚仪穿戴整齐,推门而出,身后站着玄玉,神色从容淡定。 “殿下,驸马竟然又将那个罪女带了回来了,这不是打您的脸吗?” 锦书一脸愤怒,为自家公主感到不平。 谢闻和那个宋月月在边塞做了三年的帐中夫妇,竟然还敢回来。 军里的那些人甚至都称宋月月为小嫂子。 她这个长公主不过是霸占着谢闻妻子位置的恶毒女人。 要说打脸,三年前她的脸就丢光了。 三年前宋家通敌,宋氏男丁被皆被处于死刑,女子则被贬为奴籍,是谢闻将宋月月带回了谢家。 姜楚仪回忆着往事,眼神中闪过一丝嘲讽。 谢闻同姜楚仪解释,只是念在幼时的情分才收留宋月月在谢家,那时她还真的信了这鬼话。 姜楚仪冷笑一声,心中对曾经的自己感到可笑。 宋月月在谢家住下后常借着报恩去谢闻的书房帮他研墨。 两人温情蜜意,好不亲密。 全京城的人都知道谢闻藏着一个美娇娘在身边,美人温良贤淑要比她这个长公主懂男人。 换谁都忍不下去,更何况姜楚仪是千娇万宠长大的长公主。 当今皇帝是她同胞弟弟,整个大楚找不出比她还尊贵的女子。 姜楚仪听到这些传闻后没少找宋月月的麻烦,开始要求谢闻将宋月月赶出谢家。 她越是如此谢闻就越是厌恶她,两人的关系降到冰点。 姜楚仪没什么情绪,反而是身边的锦书愤愤吐槽起谢闻当初的所作所为。 “当初公主和宋月月一起落了水,驸马却只顾救宋月月要不是玄玉公子救了您,奴婢们怕都见不到公主了。” 锦书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哽咽,想起当时的情景仍心有余悸。 “驸马竟然还说公主恶毒!明明公主才是他的妻子啊!” 锦书性子直爽,直言不讳,被绯棋瞪了一眼才意识到自己失言了。 她这才反应过来,连忙低下头:“殿下奴婢多嘴!” “你说得没错,下次遇到谢闻替本宫好好骂他一顿。”姜楚仪调侃道。 闻言锦书松了口气。 还好公主不再痴恋驸马了,当初她们这些侍女都见证到长公主有多爱驸马。 但她们仍心有顾虑,害怕驸马回朝公主会再次被谢闻迷住,做回那个软弱的长公主。 锦书和绯棋对视一眼,眼中满是担忧。 她能清醒还要感谢那次落水。 姜楚仪的眼神变得深邃,仿佛陷入了回忆之中。 被宋月月拽进湖水的那一刻姜楚仪脑袋里冲入无数画面。 那些画面在她的脑海中不断闪烁,让她感到一阵眩晕。 随后她便做了一个很长的梦,在梦里她对谢闻爱的卑微没有底线。 明明是长公主却恋爱脑了极点,仿佛世上只有谢闻这一个男人,耗尽心血最后成为谢闻上位的垫脚石。 那场梦真实的可怕,醒来过后她心有余悸。 她落水后整整昏迷了三天,谢闻一次都未曾出现过。 姜楚仪本打算休了谢闻这个渣男,摆脱成为垫脚石的结局。 谁知谢闻出征去了,还带着宋月月一起。 姜楚仪很希望他能死在外面,本打算偷偷下手把他搞死在战场的,可又觉得死在战场给他一个烈士的名声实在晦气。 没有她使绊子果然如梦里的一样,谢闻大获全胜得了战功。 不过姜楚仪再不是梦里的那个恋爱脑了,谢闻在外面和宋月月甜甜蜜蜜,姜楚仪在长公主府美男作伴。 “殿下大事不好了!”瑶琴匆匆跑来,神色慌张,额头上布满了汗珠。 瑶琴向来端庄稳重从未这样急躁过。 “何事如此急躁?”绯棋拉住瑶琴,眼中满是疑惑。 “驸马进宫以军功换赐婚,他求陛下赐婚,他要迎娶宋月月。” 就连绯棋都觉得离谱,皱起眉头一脸不可置信,“世上哪有驸马纳妾的说法,陛下不可能同意的。” “不是纳妾,驸马要娶宋月月为平妻。” 瑶琴抬眼悄悄打量着姜楚仪的神色。 姜楚仪面色是依旧淡定,身边的侍女脸色却一个赛一个的臭。 历朝历代可没有这样的先例,这不是把长公主的脸面朝地里踩。 侍女们个个义愤填膺,为姜楚仪感到不平。 不止是长公主,还有皇家的脸面。 姜楚仪知道谢闻不是发疯,他是有把握才会这样做。 他一仗着军功求赏赐,二因陛下对宋家有愧,三借她多年无所出。 记忆里,谢闻求赐婚后陛下曾征求过她的意见。 姜楚仪微微眯起眼睛,陷入回忆。 是她不愿意放手,最终谢闻抬了宋月月做平妻,而她也成为楚国的笑柄。 “陛下召公主进宫。” 瑶琴见姜楚仪面色如常才敢将这句话说出来。 长公主府的马车出府后整个京城的人都在看戏。 马车所到之处,人们纷纷侧目,指指点点。 驸马刚入宫长公主便跟着进宫了,长公主对驸马的痴心不改啊! 马车从茶楼路过,一楼的书生们围坐在一起议论着。 “长公主追得这么紧,驸马可真是受苦了。”一个书生摇头晃脑地说道。 “我要是驸马也喜欢宋月月,女人就要温柔点,公主那样的脾气哪个男人能忍得了。”另一个书生附和着。 一位身穿青色布衣的男子坐在另一边,男子并未参与他们的谈话,听到那些书生的话皱起了眉头,手指紧紧攥着手中的茶杯。 姜楚仪踏入养心殿时谢闻和宋月月正站在中间。 “皇姐来了。”姜元昭看到姜楚仪眼睛亮了亮。 “谢将军以军功求朕赐婚他与宋小姐,所以想问问皇姐的想法。” 姜元昭看向姜楚仪,眼神中带着一丝关切。 宋月月一见到姜楚仪便跪倒在地上,跪下时下意识扶了下肚子。 姜楚仪敏锐地捕捉到她这一小动作,心中冷笑。 一切都与她的梦里吻合上了。 宋月月扯住姜楚仪的裙角,眼眶湿润眼泪如珍珠一颗颗的滴落。 “姐姐,我只想陪在谢闻哥哥身边,从未想过和姐姐抢谢闻哥哥,只要姐姐肯让我伺候您和谢闻哥哥哪怕是为奴为婢我都愿意。” 宋月月的声音颤抖着,听起来十分委屈。 “月月,我不会让你做奴婢的。”谢闻蹲下轻柔的扶着宋月月的肩膀,说罢还抬眼看了姜楚仪一眼,眼神中满是挑衅。 这样一对“佳偶”,姜楚仪都想要成全两人了,她的嘴角勾起一抹讽笑。 姜楚仪挥手朝着谢闻脸上扇去,一个清脆的巴掌声响彻养心殿,谢闻脸上出现一道明显的巴掌印。 她动作干净利落,在场的人都未能想到。 谢闻被姜楚仪这巴掌扇懵了。 他瞪大了眼睛,一脸的难以置信。 姜楚仪可等着一巴掌等了三年了! “姐姐您怎么能这样,谢闻哥哥可是你的夫君啊!”宋月月一脸心疼的覆上谢闻的脸颊。 “光顾着打他了忘了你了。”姜楚仪又一巴掌扇到了宋月月脸上,眼神凌厉。 她做人从不厚此薄彼。 “先皇可只有本宫一个公主,不知道宋小姐是从哪里冒出来的,与本宫姐妹相称你怎么敢的。” 姜楚仪的声音冰冷,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坐在龙椅上的姜元昭看爽了。 姜元昭的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心中暗自叫好。 早知道就该一早叫皇姐过来,他作为皇帝不好亲自动手打人的。 谢闻仗着自己那点军功就想打皇家的脸,要不是看在他是谢家唯一的血脉他早就把谢闻剁了。 谢闻张了张嘴正想说话,便听到坐在台上的皇帝开了口。 “皇姐怎能如此对谢将军和宋小姐,还不快上来坐着。” 语气严肃听着像是在训斥姜楚仪,实则是在为姜楚仪解尾。 姜元昭的眼神中带着一丝笑意,向姜楚仪投去一个安心的眼神。 宋月月却看不出端倪,真认为姜楚仪在皇帝面前失了体统。 她的脸上露出一丝笑容,不知自己的愚蠢。 第2章 只有本宫休弃你 “长公主殿下我真的只是想陪在将军身边,愿一生侍奉将军和公主。”宋月月跪在殿前,泪眼婆娑,那娇弱的模样惹人怜惜。 她轻轻擦拭着眼下的泪珠。 这副样子惹得谢闻心疼不已。 姜楚仪施施然坐到皇帝身边,嘴角的笑意里满是讽刺,“既然宋小姐如此诚心,本宫也不好拒绝。” 谢闻听到姜楚仪的话,嘴角不自觉地勾了勾,心中得意。 果然姜楚仪还是放不下他。 不止谢闻这样想,就连皇帝都在心里犯嘀咕,是不是姜楚仪又犯病了。 谢闻走后皇姐好不容易清醒了一点,现在人回来了该不会又被迷住了吧? 姜元昭看向姜楚仪,疯狂地使眼色。 试图让她清醒一点。 姜楚仪勾唇浅笑,扶了扶发上的金簪,姿态悠闲又惬意。 “让宋小姐当长公主府的奴婢也不是不可以。” 她微微挑眉,嘴角挂着一抹坏笑,“正好本宫府上还缺个给花施肥的,宋小姐这样的美人来施肥想必花该开得更好。” 听到要让自己去长公主府施肥,宋月月的脸唰的一下就白了,她的身体微微颤抖,轻轻攥着谢闻的衣袖,眼神中满是惊恐。 闻言,谢闻脸上的笑瞬间僵在了脸上,表情变得十分难看。 只有姜元昭松了口气。 “公主,月月不会做长公主府的奴婢。”谢闻的声音带着几分恼怒。 “不做奴婢?她是奴籍不做奴婢难道想来我长公主府当面首?”姜楚仪上下打量着宋月月,随即摇了摇头,眼中满是嫌弃。 “清汤寡水可不是本宫喜欢的类型,况且本公主不好女色。” 谢闻原本就不白的脸又黑了几分,额头上的青筋隐隐跳动。 姜元昭坐在姜楚仪身边,看着她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差点没忍住笑出声来。 他扯了扯嘴角,压住笑意,厉声道:“皇姐,注意点影响!” 然而,这对姜楚仪来说毫无威慑力。 “是她说得要侍奉我的。”姜楚仪眨了眨无辜的大眼睛,模样甚是俏皮。 宋月月在心里暗骂:谁想侍奉你,我就是装装样子。 “公主为何如此咄咄逼人,月月只是要个平妻的位置,公主依旧是臣的正妻,月月是越不过公主您的。”谢闻皱眉解释道,他的眼神中满是不满。 姜楚仪总是如此跋扈无礼,连月月如此温柔的女子都容不下去,怎么能管理好谢家。 他在心里暗自盘算着,等月月进门,谢家的账本得交给月月了。 姜楚仪这种纨绔怎么能管得好家。 “咄咄逼人,谢闻你可知道,驸马是没有资格纳妾的,你一日是驸马一日就是本宫的附庸。”姜楚仪目光犀利地看着谢闻,语气冰冷。 “我可没听过谁家夫人会正大光明的纳个面首。”姜楚仪轻抿了一口的茶水,姿态优雅。 “男子和女子自然不同。”谢闻梗着脖子说道。 “不同到足够让你蔑视皇权吗?”姜楚仪挑了挑眉,眼神中透着威严。 谢闻意识到自己刚才的话失言了,连忙拉着宋月月跪下,额头冒出冷汗,“臣绝无此意。” “朕知道爱卿并无此意。”姜元昭含笑看着谢闻,态度依旧平和。 然而谢闻却感受到一股莫名的压力,仿佛有一座大山压在他的心头。 “陛下,月月这些年受了很多委屈,臣只是想给她一个家,只要陛下赐婚,臣做什么都愿意。”谢闻言辞恳切,试图打动姜元昭。 宋月月是宋家的遗孤,姜元昭需要在外人面前予以厚待。 “公主贵重,谢卿应该懂得取舍。”姜元昭这句话直接将事情挑明了,只要你一日是驸马就一日不能娶其他女人。 谢闻垂眸不语,脸色阴沉,心中满是不甘。 宋月月立刻意识到事情有变,她再不出手就得再等三年了。 她扯了扯谢闻的衣袖,眼眸中水雾渐起,声音颤抖:“谢闻哥哥,月月不过是个孤女,早已无家可归,只有您愿意对月月好些,可月月不值得您放弃这些。” “陛下,臣女愿去道观为尼,为父兄在九泉下集福。”宋月月低着脑袋,柔弱无依。 可这字字句句都在提醒着姜元昭,她宋月月是宋家在世的唯一血脉。 宋家被人陷害入狱,而她宋月月去做了尼姑,被指摘的可是皇帝。 这副以退为进的牌用得极好。 趁着谢闻现在对她还有愧意一鼓作气,她肚子里的孩子可经不起一拖再拖。 谢闻抬眸看向姜楚仪,似是下定了决心,“臣甘愿与公主和离。” 姜楚仪离不开他的,只要他态度坚决,公主一定会妥协的。 “和离?本宫不同意。”姜楚仪缓缓站起身,向谢闻走去,步伐坚定。 听到姜楚仪的话,谢闻心中有了几分把握,姜楚仪离不开他。 三年前如此,三年后的今天亦是如此。 “公主,臣和月月两情相悦,强留一个不爱你的人在身边只会两败俱伤。” 谢闻自以为姜楚仪会像以前一样妥协。 姜楚仪一步步朝谢闻走去。 “啪——”一巴掌扇到他的脸颊上,这下谢闻脸上的巴掌印对称了。 他看着姜楚仪,一脸不可置信,瞪大了眼睛。 不是应该抱着他痛哭求他不要和离吗? “只有本宫休弃你的份。”姜楚仪的声音提高了几分,眼神中满是愤怒。 “当初被本宫看上是你的福气,你们谢家可是靠本宫施舍的软饭撑到现在的。”姜楚仪拍了拍谢闻的脸,轻蔑地笑道。 姜楚仪的这句话对谢闻的伤害性很大,侮辱性更强。 谢闻的脸不知是被打得还是气得,原本黑黝黝的脸变得通红。 谢闻紧紧攥着拳,压抑着心间的怒火,身体因为愤怒而微微颤抖。 “谢闻,只有本宫休弃你的份。”姜楚仪勾唇,轻蔑的看着谢闻,眼神中满是不屑。 “皇姐胡闹!”姜元昭蹙眉,装模做样地训斥了句姜楚仪,脸上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 “殿试后的宫宴上,朕会给谢卿一个答案。”姜元昭两句话就将谢闻打发走了。 谢闻轻扶起宋月月离开了养心殿,临走时,宋月月还回头看了姜楚仪一眼。 她已经用尽办法了,可依旧没能让陛下赐婚。 明明谢闻爱得是她,但姜楚仪凭着长公主的身份就能抓着谢闻不放。 宋月月眼神中的怨念很重,姜楚仪想不注意到都很难。 姜楚仪朝她笑了一笑,竟又将她吓进了谢闻的怀里。 等二人走出养心殿,姜元昭才笑出声,“皇姐,你真愿意和谢闻和离?” “不是和离,是要休弃他。”姜楚仪的语气坚决,没有丝毫的犹豫。 “谢闻这样的人配不上我,留在身边还要防备着。”姜楚仪微微仰头。 “朕还以为皇姐要不甘心让步,原来是朕想多了。此事是朕让皇姐受委屈了。”姜元昭的脸上露出一丝愧疚。 “听闻最近东海进贡来一奁东珠。”姜楚仪的意图很是明显,眼神中带着一丝期待。 “送给皇姐。”姜元昭笑道。 姜楚仪看向姜元昭,提出了自己的疑虑,神情变得严肃起来,“陛下有没有觉得宋家平反一事有些奇怪。” “王尚书竟如此轻易承认自己陷害了宋家?”姜楚仪皱起眉头,陷入沉思。 “朕也觉得此事奇怪,已经派人去查了。”姜元昭点了点头,表情凝重。 宋家通敌的罪名是假,但皇帝想要除掉宋家的心是真。 这些年宋业同有些太过狂妄了,仗着自己曾是陛下的夫子,又身居太傅一位,在朝堂结党营私。 抄家的时候,宋家的私库里的好东西不比皇宫少。 宋业同与朝中其他官员的利益连接颇深,贪污结党这些罪名只能伤到他的皮毛,只有通敌叛国这种罪名能让姜元昭直接下手处置了宋家。 趁着宋家一党没有反应之际,姜元昭利落挥刀。 姜楚仪想到梦里发生的事情。 谢闻借着她的人脉帮助宋家平反洗白,甚至让宋家成了世人嘴里的忠良世家,宋月月不仅脱了奴籍还成了忠臣之后。 世人觉得是她妒忌宋月月和谢闻的青梅竹马的情谊,为了霸占谢闻连同皇帝污蔑宋家通敌叛国。 她成了祸乱朝纲的长公主,姜元昭成了昏庸无能的皇帝。 姜元昭死后,留下孤苦无依的小太子。 姜楚仪作为大长公主,最明智的选择应该站在小皇帝这边。 可她恋爱脑发作,一心为谢闻绸缪,不曾想她将谢闻推上高位成为万人之上的摄政王后,留给她的只有一杯毒酒。 她亲手将自己的后路毁了,想到自己那凄惨的结局,姜楚仪眯了眯眼,眼中闪过一丝狠厉。 “这次大获全胜,军中的那些将领吃了不少苦,陛下您应该好好犒赏。” 姜元昭瞬间读懂了姜楚仪话中的意思,两人相视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第3章 那就以身相许吧! 姜楚仪坐在马车内,百无聊赖地掀起帘布。 目光透过窗子投向马车外的景色。 热闹的街角,人来人往,吆喝声、欢笑声交织在一起,透着浓浓的烟火气。 这熟悉而又温暖的场景让她的心稍稍安定了些。 她还活着,这是最好的事。 一道颀长而挺拔的身影缓缓映入她的眼帘。 只见男子身着一袭朴素的青色布衣,清冷的气质融入到充满烟火气的凡尘之中,竟没有丝毫的违和感。 “停下!” 姜楚仪叫停了马车,眼神紧紧随着男人的脚步移动,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熟悉感。 这人给她的感觉很是熟悉,应该是在那段梦里见过。 她暗自思忖着。 若是真的在梦里见过,这个男人一定是个很重要的人物。 瞧着周身的气质模样都不像是炮灰。 姜楚仪下了马车,正欲向男子走去,便看见一道熟悉的身影拦住了男子的去路。 赵贤斌——礼部尚书的幼子,自小被宠到大的纨绔,此刻正一脸嚣张地挡在男子面前。 他肥硕的身躯拦住了男子的去路,身后跟着三个家丁,趾高气扬。 姜楚仪凑近了些,才听清两人的谈话。 “酒都没喝完怎么就走了。” 赵贤斌说着,欲揽过男子的肩膀。 男子身形一闪,灵活地躲开了赵贤斌的手臂,声音冷淡:“陆某有事便先走一步,赵公子找我有什么事情吗?” “今日我说的事情你考虑得怎么样了,这样得机会可不多。” “一千两银子,这可是你一辈子都赚不到数目。” 赵贤斌伸出一根手指在男子面前晃了晃。 “赵公子还是打消了这心思吧,春闱做不得假。”男子神色坚定,目光清澈。 “放心我爹是礼部尚书抓不到的。”赵贤斌得意地扬了扬下巴,继续劝说道。 “赵公子,陆某不会帮你作弊的。” 男子见赵贤斌如此不依不饶,便直接拒绝了赵贤斌的提议,语气坚决。 闻言,赵贤斌脸色瞬变,原本的笑意瞬间收起。 “给脸不要脸,老子好言相劝你不听非逼我动手。” “去,让陆公子好好想想!” 赵贤斌挥了挥手,身后几个壮汉立刻向前走去,手中的棍棒朝着男子袭来。 双拳难敌四手,棍棒一下下砸在他的身上。 男子被打趴在地,尝试撑起手肘,却被赵贤斌一脚踩住了手背。 “考虑清楚了吗?”赵贤斌恶狠狠地碾着男子的手掌,脸上满是狰狞。 “绝不可能!”男子咬着牙,目光中透着不屈。 赵贤斌闻言挥起手腕便想往男子脸上扇去。 就在这时,一块石子袭来,正中赵贤斌的手腕。 “谁,兔崽子给老子出来!” 赵贤斌吃痛,抬起头在四处张望着,脸上满是愤怒。 “好好想想该叫本宫什么?” 姜楚仪的声音传来,声音清脆而又威严。 听到这熟悉的声音,陆宴怀缓缓抬起脑袋。 姜楚仪身穿绯色衣衫从街角缓步走来,嘴角带着笑,还是那样张扬明媚。 只看了一眼,陆宴怀便连忙垂下眼眸,不敢直视。 “长,长公主殿下!”看着姜楚仪的那张脸,赵贤斌腿直打哆嗦,额头上冒出冷汗。 原本的气焰被姜楚仪的一句话浇透。 要说赵贤斌是京中有名的纨绔,那姜楚仪就是纨绔里的姑奶奶。 谁家权势能同皇家比。 “殿下您,您怎么在这?”赵贤斌哆哆嗦嗦地跪下,声音颤抖,身体不停地颤抖。 “没想到区区一个礼部尚书就能操控大楚的会试,本宫是该让陛下好好犒赏下赵尚书了。” 姜楚仪嘴角带着笑,笑意却不达眼底,眼神中透着寒意。 “殿下,殿下小民就是开个玩笑!”赵贤斌连忙磕头,额头都磕出了血。 “你是在开玩笑,本宫可没开玩笑。”姜楚仪冷冷地看着赵贤斌,没有丝毫的怜悯。 “少微,派人将赵公子送去大理寺好好审审。” 姜楚仪挥了挥手,一位身穿玄色劲装的男子从姜楚仪身后走来。 方才那块石子就是他弹来的。 少微领命后直接揪着赵贤斌的衣领将人扔给了自己的属下,赵家的家仆也跟着赵贤斌一起被扔进了大理寺。 他是公主的贴身护卫,非必要情况不能离开公主身侧。 “抬起头。” 姜楚仪看向跪在地上的陆宴怀,冷声道。 方才她站得远并未看清楚陆宴怀的脸,只觉得这人身影眼熟,似是在梦里见过。 陆宴怀抬起头看向姜楚仪,目光交汇的瞬间,姜楚仪心头一颤。 陆宴怀生得极好,剑眉斜飞入鬓,眼眸深邃如寒潭,鼻梁高挺。 这张脸她的确在梦里见到过。 大楚以后的大理寺少卿,为人最是刚正不阿。 “你叫陆宴怀?”姜楚仪询问道,眼神中带着一丝好奇。 “是。”陆宴怀面色如常,心中却早已掀起惊涛骇浪。 长公主竟然知道他的名字。 姜楚仪闻言露出灿烂的笑容。 真好,大楚以后的栋梁。 陆宴怀在梦里是中立派,不支持谢闻一党也未站在保皇一派。 这样的选择让他成了两派争抢的对象,两派发现无法说服这头倔驴后,他遭受两派的共同排斥针对。 姜楚仪眯起眼睛,笑盈盈地看着陆宴怀,此时她脑袋里已经有一百个坏心思闪过。 这样好的人才当然不能落到谢闻手中。 如今他还没入仕为官,心思浅,她在一侧刷刷好感,争取为她所用。 姜楚仪俯下身,轻轻勾起陆宴怀的下巴,嘴角含笑,“起来吧。” 陆宴怀感受到下巴处冰凉的触感,他从未想过有一天长公主的手指会勾起他的下巴。 那个他视作明月的长公主,此时就站在他的面前对着他笑,怎么能不心动。 陆宴怀一动身就感觉到背后撕心裂肺的痛。 赵贤斌事先吩咐过不要将人打死了,那些人下手时全照着最疼又难要命的地方打。 他强忍着疼痛站了起来,朝着姜楚仪拱手行礼,“谢殿下出手相救,陆某无以为报。” 陆宴怀的声音有些颤抖,但依旧充满了感激。 姜楚仪注意到他身上的伤痕,他的手掌也被赵贤斌踩肿。 “那就以身相许吧。”姜楚仪挑眉看着陆宴怀,眉眼带着浅笑,语气中带着几分调侃。 陆宴怀满眼惊诧,耳尖泛起红晕。 “殿下,莫要开这样的玩笑。” 陆宴怀连忙低下头,避开姜楚仪的眼神,心跳却不由自主地加快。 长公主那么爱驸马,怎么可能要他以身相许。 姜楚仪拽住陆宴怀的手腕,“走吧,本宫带你就医。” “陆某身子无碍,殿下放……” 陆宴怀话音未落,姜楚仪一手拍到了陆宴怀的肩上。 出乎意料的一个举动,陆宴怀一时没有反应过来,痛感传来,忍不住闷哼了一声。 “无碍吗?” “陆某可以自己就医,谢公主关怀。” 陆宴怀的嘴唇都有些发白,却仍在嘴硬。 真是油盐不进。 见此,姜楚仪也不再废话 ,“少微,将陆公子送上马车。” 陆宴怀连连后退了两步。 “不想被送上去就得陆公子自己动动脚了。” 最后,陆宴怀还是上了马车 。 陆宴怀看到高高悬挂的那块长公主府的匾额时,才反应过来自己被拐了。 “公主不是说带我去就医吗?” “医馆的的大夫哪里比得上本宫府上的太医。”姜楚仪微微一笑,眼中透着一丝狡黠。 第4章 谢家的东西 长公主带回来一个美男,此事如同长了翅膀一般,迅速成为府上的头版八卦。 众人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公子身上的伤不重,未伤根骨。需要仔细养护着,否则日后会留下隐疾,这是含宜膏涂在公子的身上正合适。” 李太医将药膏交给姜楚仪后,很识趣地离开了房间,为长公主和陆宴怀留足了空间。 “殿下您为何救下草民,又为何千方百计要草民进长公主府。” 陆宴怀眉头紧锁,对姜楚仪的所作所为充满疑虑。 他的目光中透着不解和警惕,他从前同长公主并未有过接触。 “因为你长得好。” 姜楚仪手轻轻拂过陆宴怀的脸颊,眼神肆意地上下扫视着陆宴怀的那张脸,语气带着几分轻佻。 “殿下莫要调侃陆某了,殿下钟情驸马谁人不知。” 陆宴怀垂下眼眸,不敢直视姜楚仪的眼睛,声音中带着一丝失落。 他不信长公主真是看上他这副皮囊了。 长公主钟爱驸马,其他男子难入其眼,这件事众所皆知。 甚至今日驸马一进宫,长公主便紧接着跟了去。 三年前驸马那样对长公主,长公主却仍爱着驸马。 陆宴怀握紧了拳头,痛感刺痛着他的神经。 他身份低微配不上公主,却也不愿公主在谢闻这样不值得的人身上费尽心血。 “钟情驸马?”姜楚仪嗤笑一声,眼中满是不屑。 也是,她这三年很少参加宴会,外人皆不知道姜楚仪身边养了个小面首。 姜楚仪拽住陆宴怀的领子,将人拉至自己面前,两人间的距离越来越近。 陆宴怀甚至能够感觉到姜楚仪的气息喷洒在他的鼻尖。 他的脸染上绯红,心跳如鼓。 姜楚仪注意到他耳尖的绯红,低声笑道:“你猜对了,本宫救你另有所图。” 她拉开了两人的距离,坐回了原位,神色恢复了平静。 意料之中的答案,可陆宴怀的心不受控制地紧了紧。 “陆公子学识好,为人刚正不阿,还长了一副好模样,本宫想让陆公子成为我的人。” 姜楚仪正了正神色,目光坚定地看着陆宴怀,缓缓开口。 “成为我在朝中的助力。” “殿下已经是长公主了。” 陆宴怀抬起头,看着姜楚仪,眼中带着疑惑。 “长公主只不过是个有名无权虚职,若有一天本宫失去了陛下的庇护该如何自处?” 姜楚仪微微皱眉,神色凝重。 历朝历代那么多被亲人杀掉及被迫和亲的案例摆在眼前,姜楚仪不得不为自己盘算。 “陆宴怀,本宫助你入仕,你做本宫在朝中的依靠。” 姜楚仪的坐在男人左侧,端起茶盏轻轻抿了一口,姿态优雅。 对陆宴怀说这是笔稳赚不赔的买卖。 梦境里陆宴怀考了三次才入了殿试,赐鼎元。 前两次会试都被赵家暗箱操作搞了下去,直到第三次考官违背了礼部尚书的指示,陆宴怀才得以入殿试。 若有姜楚仪相助,陆宴怀在朝堂中的路要好走很多。 “殿下,谢驸马是朝中能将也并非虚职,殿下何必舍近求远?” 陆宴怀犹豫了一下,还是说出了心中的疑问。 谢闻手中有兵,更是刚打了胜仗,要比他这个外人合适多。 在他人眼里,长公主和驸马自然是一体的。 姜楚仪无奈一笑,在陆宴怀眼里自己和驸马的感情还真是好。 “你怎知驸马与本宫是一心?”姜楚仪的声音带着一丝嘲讽 。 话音刚落便听到敲门声。 绯棋禀报道:“殿下,谢将军求见。” “来得真不凑巧,本宫现在有要事。”姜楚仪揉了揉眉心,一脸的不耐烦。 谢闻过来准没好事,姜楚仪可不自找麻烦。 门外传来了谢闻的声音。 “出来,我有事情要同你谈!”声音中充满了愤怒和急切。 姜楚仪揉了揉眉心,不知哪个不长眼的把谢闻放了进来。 “谢将军,你不能进!” 绯棋和瑶琴将谢闻拦在门外,声音中带着坚决。 她们两个小姑娘哪里能挡住谢闻这个武将。 谢闻直接将门推开,嘴里训斥道 :“姜楚仪,你同我的事情为何要牵连谢家和我的母亲!” 陆宴怀本想避一避,却被姜楚仪摁在了原位。 谢闻抬眼便看到姜楚仪同陆宴怀手拉手的姿势,张了张嘴还没说话便被姜楚仪打断。 “滚出去!”姜楚仪看着谢闻,眼神凌厉,看不出所谓的爱慕之情,声音冰冷。 “谁允许你进长公主府的?” “我是来要回谢府的东西的,这三年你对谢府不闻不问就罢,竟还将谢府的东西都搬进了长公主府。”谢闻怒目圆睁,指着姜楚仪大声说道。 “姜楚仪,你竟是这样恶毒的女人。” 陆宴怀听着谢闻的这些话,忍不住蹙起了眉,他站起身,十分气愤地看着谢闻道:“谢将军,公主是你的妻子,你怎么这样说!” 他知道谢闻对姜楚仪并不好,不曾想谢闻竟然敢这样辱骂公主,公主这些年定当受了不少苦。 “你是谁,我与公主的事情还轮不到你插嘴!” 谢闻冷哼一声,一脸鄙夷地看着陆宴怀,眼神中充满了不屑。 陆宴怀闻言张了张嘴却无话可说,他确实没有资格说什么。 即便谢闻嚣张,他也依旧是公主的驸马,容不得他这个外人插嘴。 姜楚仪扯了扯陆宴怀的衣服,随后自己站起了身。 她一步步走向谢闻,每一步都带着强大的气场,声音极具压迫感。 “谢府的东西?谢闻,你也太不要脸了些。”姜楚仪冷哼道。 谢闻感受到姜楚仪身上带来的压迫感,依旧强撑着保持镇定。 “谢府的下人被你带走大半,库房里的东西也被搬走。” “三年前我一走,你便派人将谢府搬了一干二净,你还想狡辩。” “就连母亲喝得燕窝人参你都停了,你竟然如此铁石心肠。” 谢闻训斥道,丝毫没将姜楚仪当作长公主,语气中满是指责。 他还没接受姜楚仪已经不喜欢他的现实。 “闻儿不打紧的,公主娇纵惯了,不过是一时生气使性子罢了。”谢母在一旁假惺惺地说道。 谢母:长公主又怎样还不是被她儿子拿捏得死死的。 “母亲不喝燕窝人参也行。”说罢,谢母还清咳了两声,装出一副可怜的样子。 好一个老绿茶。 人前人后两个模样。 当初姜楚仪和谢闻刚刚成亲,谢母为了彰显自己婆母的身份,日日叫姜楚仪去谢家站规矩,在谢闻面前又是一副体贴慈蔼的模样。 “谢老太太这怕不是喝人参喝上火了。”锦书白了谢母一眼,讽刺道。 谢闻怒斥道:“姜楚仪,管好你的下人。” “本公主的名讳也是你能直呼的。”姜楚仪瞪了谢闻一眼,训斥道。 “本宫觉得锦书说得不错,瞧着谢老太太这满面红光,这体格感觉都能上阵杀敌了。”姜楚仪捂嘴笑道,眼底满是嘲讽。 气得谢老太太脸涨红,“你你——” “谢老太太记性差,不如本宫来替你算算账,到底是谁欠谁的钱。” 姜楚仪拍了拍手,瑶琴立刻递上一本厚厚的账本。 姜楚仪笑脸盈盈地看着两人,眼神中透着一丝狡黠。 “谢老太太,用我一一念出来吗?”她晃了晃手中的账本,笑容愈发灿烂。 谢老太太看到那本账本瞬间慌了神。 她没想到姜楚仪竟然还记着账,身为一国长公主对这点银子斤斤计较。 “谢老太太,用我一一念出来吗?” 姜楚仪再次问道,语气中带着威胁。 谢老太太神色慌张,她伸手拉住谢闻的衣袖。 “闻儿她毕竟还是你的妻子,还是算了吧!” “母亲你还是太善良了,姜楚仪只要你肯将谢府的十万两白银还回来这件事情便算过了,你我依旧如初。” 谢闻的话让姜楚仪觉得可笑至极。 是谁给他的勇气。 第5章 十万两黄金记得还 谢闻心里清楚姜楚仪这些年贴给了谢府多少好东西,可装糊涂装习惯了。 他心里也认定了姜楚仪还放不下他,否则不会不同意陛下和离的旨意。 “怎么能让谢家吃亏呢,我们好好算一算。”说罢,姜楚仪坐回了原位,姿态优雅,眼神却透着冷漠。 她将账本递给了瑶琴。 “可千万别漏了。”姜楚仪微微挑眉提醒道,她的嘴角依旧带着浅浅的笑意。 瑶琴摊开账本,声音洪亮:“永乐三年春长公主赠谢家流光锦十五批,珍珠十二奁,白银千两,骏马十六匹。” “永乐三年夏长公主赠谢家赤霄剑一柄,云轻纱二十匹,金元宝千两。” “永乐三年秋长公主赠谢家——” 还未念完,谢闻出声制止道:“公主记得如此清楚,何曾将我当作夫君真心对待过!” 谢闻皱着眉,脸色未变,丝毫看不出囧迫,依旧强词夺理。 “夫妻之间怎么可能算得清楚!”他梗着脖子说道,仿佛自己占着天大的理。 姜楚仪在心中冷笑,难怪能当上将军,这脸皮比城墙还厚,敌军的箭都射不穿他的脸。 要算账的是他,如今怪算得清楚的又是他。 姜楚仪嗤笑道:“谢将军难道没看过自家的账本,一笔笔清楚的记着本宫这些年给了谢家多少东西。” “本宫只是把属于自己的东西拿回,怎么就恶毒了。”姜楚仪目光如炬,直直地盯着谢闻。 “可你也不该让人撤了母亲的药膳,母亲身体一向不好,你这样不就是在要母亲的命吗?”边说着,谢闻的底气越来越足,给足了他自信心。 此刻他仿佛站在了道德的最高点。 谢闻掷地有声的质问道:“这就是公主你的孝道吗?” “谢闻听清楚,世上能让本宫尽孝的只有先帝和先皇后。”姜楚仪站起身,声音提高了几分,神色威严。 “拿药本宫不出钱,谢府难道就不能自己买了?” “药断了三年人都没死,还想让本公主继续当冤大头啊!”姜楚仪双手抱胸,眼中满是嘲讽。 谢闻被姜楚仪这话怼到失语,他的脸色涨得通红,却又不知如何反驳。 “谢闻,你们谢家是不是没了本宫的接济就活不下去了,这样不要脸的索取本宫的东西。”姜楚仪一脸鄙夷的看着谢闻。 谢闻涨红着脸,支支吾吾半天,“你你!”谢闻的手指着姜楚仪,身体微微颤抖。 姜楚仪的每句话都直戳谢闻肺管子。 今日谢闻一回府,便看到凄凉的谢府,仆人只有零星几个,桌上的饭菜同三年前的完全不能比。 就连母亲和妹妹身上穿的衣服都是前年的旧衣,而这已经是谢府能够拿出的最体面的东西了。 谢府没了姜楚仪的银子,确实快撑不下世家的门楣了。 “我谢闻绝对不会再取长公主府一分钱。” 谢闻为了维持自己的傲骨,挺直了脊背说出这番话,表情决绝。 姜楚仪正等着谢闻这句话,“既然这样谢将军把这些年欠长公主府的银子都送回来吧。” “折算成钱一共……” “一共十万两——黄金。”姜楚仪故意拖长了声音,满意地看着谢闻和谢母震惊的表情。 谢闻和谢母听到这个数字后瞪大了眼睛。 “怎么可能这么多!”谢母声线高了八个度,声音尖锐刺耳。 “账本上清清楚楚的记着,上面还有你们谢家的章子。”姜楚仪晃了晃手中的账本,神色得意。 账本是姜楚仪三年前特意誊抄摁了章的,谢闻不来闹她还要去吧谢府要呢,这下好了倒省着她跑一趟了。 谢闻知道姜楚仪这些年一直在给谢府贴钱,不曾想到竟然是这样笔巨款。 谢闻咬了咬牙,“好,我会将钱还给殿下的。”谢闻强装镇定,但微微颤抖的声音还是暴露了他的心虚。 “口说无凭,谢将军咱们得立个字据。”姜楚仪可不会轻易放过他。 “你不信我?” 谢闻瞪大了眼睛,一脸不可思议,仿佛受到了极大的侮辱。 “对啊。”姜楚仪点了点头,毫不犹豫地回答道。 他谢闻是什么值得信赖的人吗? 谢闻的良心和诚信几乎为零,她想去信也难。 锦书将纸笔摊开在桌子上。 姜楚仪抬眸看向陆宴怀,眼眸带着浅浅的笑意,“陆公子写字漂亮,正好做个证人。” 陆宴怀拿起笔,不一会功夫便将欠条写好了,清清楚楚写着谢家欠长公主十万两黄金,期限三个月。 谢闻不情不愿地在纸上摁了手印签了字,“可以了吧。” 此刻他的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 “本宫亲自送谢将军和谢老太太出府吧。”姜楚仪笑盈盈地说道。 长公主府前围了不少人。 驸马主动来找长公主,这可不多见。 “你们瞧,驸马出来了,长公主竟亲自出门相送。” “公主还是看重驸马啊!”众人议论纷纷,声音传入谢闻和姜楚仪的耳中。 姜楚仪听到那些议论声面色未改。 “谢将军慢点走,十万两黄金记得还。”姜楚仪笑着摆手告别,声音清脆响亮。 一句话惊起惊涛骇浪。 “什么?驸马欠长公主这么多钱!” “真的假的,该不会是长公主殿下胡言吧。” “哎吆,谁不知道谢家是靠着吃软饭才撑起来的。” 人群中爆发出一阵惊叹和嘲笑。 谢闻的脸红了黑,黑了又红,终于维持不住应有的体面,甩袖离去。 带着谢母灰溜溜地上了马车。 马车上。 “闻儿,公主一向仰慕你,怎么今日这样对谢府。”谢母一脸不解地问道。 “今日我求陛下赐婚求娶月月为平妻,姜楚仪心生不满今日才这样为难我们谢家的。” 谢闻一脸愤怒,将责任都推到了姜楚仪身上。 谢母闻言瞪大了眼,“闻儿你糊涂啊,她毕竟是长公主,若是真气急要和你和离该怎么办,谢家现在可凑不出十万两黄金。”谢母着急地说道,脸上满是担忧。 她的确不喜欢姜楚仪。 姜楚仪身份高贵,她这个当婆母的还要对儿媳妇行礼,更是不能苛责。 可如今谢府资金紧张,若是没有姜楚仪的贴补日子不知道该怎么过。 谢闻一副胜券在握的样子,“母亲别怕,长公主拿着十万两黄金威胁我就是害怕我真的同她和离,她是想要我低头认错。” 谢闻自信满满,仿佛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这么多年姜楚仪不是没闹过脾气,到最后不还是她放低姿态说软话。 听到谢闻的宽慰,谢母仍在忧心。 她瞧着姜楚仪今天的态度不像平时小打小闹。 “若公主真要我们还钱可怎么办?” 谢母最急的还是银子的事情,谢家的家产这几年变卖了不少,那些铺子的营收也不好,这十万两黄金对于那些大族都不是小数目,更何况是谢府呢。 谢闻是不当家不知银子难赚。 他轻声宽慰道:“母亲莫急,长公主不过是闹闹脾气而已,儿子哄她两句她就把欠条拿过来了。” “即便是她不拿过来,儿子这次打了胜仗陛下定会赏赐我些金银宝物的,” “宋月月也真是的,把她接进府做个妾就是罢了还非要做什么平妻。”谢母抱怨着。 “母亲不是一直想要个孙子吗?”谢闻拉过谢母的手笑了笑。 闻言谢母愁云立刻消散,脸上立刻扬起了笑。 “你是说月月怀孕了!” “好好好,姜楚仪跟你结婚三年多肚子一点动静都没有,还是月月的肚子争气。” 谢母兴奋地说道,完全忘记了姜楚仪的身份。 谢闻离京三年,姜楚仪难不成还能无性繁衍。 姜楚仪若是听到这番话,不知该作何感想。 第6章 可不能冤枉本宫 姜楚仪屏退除了陆宴怀以外的所有人,两人缓缓走在廊亭一角。 微风拂过,吹动他们的衣角。 她忽然停下了脚,转过身看向跟在自己身后的陆宴怀。 “现在还觉得谢闻同本宫是一心吗?”姜楚仪嘴角微微勾起,带着几分讽刺,目光紧紧盯着陆宴怀。 她拍了拍陆宴怀的肩膀,正欲转身离去之时,陆宴怀却抓住了她的手腕。 “殿下,陆某愿意。”陆宴怀盯着姜楚仪的眼睛,目光如炬,语气坚定。 他甘愿做她的棋子,只要她能记住自己。 陆宴怀的思绪飘回到那个寒冷的冬日。 四年前,京城下了场大雪。 陆宴怀在雪中遗失了母亲唯一的遗物,玉佩陷进了白雪里,他跪在雪地里苦苦寻找了一夜,身体扛不住最终晕倒在路边。 是长公主路过救了他。 当他扬起头时,长公主那道倩影站在自己面前。 她身着华丽的宫装,彼时她刚从宫中出来身上带着淡淡的酒气,脸颊微红。 身边的侍女为她打着伞,遮挡风雪。 “幸好没死。” 长公主见他醒来,脸上露出笑。 她的笑容如同春风拂面,让他感到无比温暖。 她拿过侍女手中的那把油纸伞又取下身上的荷包蹲下身递给了他。 “好好活下去吧,死了什么都没了。” 说罢,转身离去了。 长公主殿下转身之时,他隐约听到一句话:“谢闻要是知道肯定觉得我很善良。” 陆宴怀看着长公主离去的背影,雪花落在她的肩头。 那画面深深地印在了他的心中。 鲜亮的衣衫衬着白雪刺眼的亮。 直到马车离开了他的视线,他才将注意力转到自己的手。 他一只手紧紧握着母亲的遗物,另一只手上是公主赠送给他的荷包。 他暗暗发誓,一定要出人头地,报答长公主。 从此以后他读书更加刻苦,他不是天才只能比别人更勤奋些。 他每天都在油灯下苦读,只为了有朝一日能站在长公主面前。 亲口说出那句“谢谢殿下”。 即使公主有心仪的男子。 姜楚仪听到陆宴怀的回答怔愣了一刻。 她没想到陆宴怀这么爽快地就答应了,还以为她要费些口舌和精力的。 毕竟在梦里,两派的人是各种招数都用上了,都未能将陆宴怀这头倔驴拉入麾下。 “你说真的!” 姜楚仪眼睛闪着光,一脸惊喜地看着陆宴怀,激动得拉起了陆宴怀的手腕。 “真的,陆某不会骗长公主。”陆宴怀再次坚定地说道。 “好,你安心养身体,赵家的事情我来解决,你需要什么尽管给我提。”姜楚仪轻拍了拍陆宴怀的肩膀,眼中满是关切。 赵贤斌是赵审的心头肉,他年仅半百才得这么个独子,不然何至于徇私舞弊到这种地步,拦了陆宴怀两次功名。 姜楚仪在心中暗自想着,眼神中闪过一丝狠厉。 就算没有陆宴怀,姜楚仪也要去对付赵家,赵家在梦里可给谢闻出了不少力。 她的死也有赵家的手笔。 赵贤斌头天被关进大理寺,第二天赵审就递上了弹劾的折子。 赵审一脸悲愤地跪在大殿上。 “陛下您可要为老臣作主啊,公主无缘无故的把我儿拉进了大理寺。”赵审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在场的人无不感受到浓烈的父爱。 “大理寺是什么地方,我儿如此娇弱如何能受得了。”赵审声泪俱下,不停地哭诉着。 与赵审一派的几个朝臣纷纷站出来跟着赵审指责姜楚仪。 他们一个个义愤填膺,仿佛姜楚仪犯下了天大的罪过。 “陛下,长公主到底是个女子,这处事最易冲动行事。”一些顽固不堪的老匹夫见此又开始逮着姜楚仪女子的身份找茬。 “是呀陛下,驸马已经回朝,长公主也该回后宅相夫教子了。” 他们的话语中充满了对姜楚仪的轻视和不满。 谢闻看向姜楚仪,眼眸中闪过几分快意。 即便是长公主又怎样,嫁给他便是他谢家的人了。 四年前先帝驾崩前特意下的旨,长公主可入朝参议政事的权利。 姜元昭坐在龙椅上,脸色阴沉地看着下面的大臣。 那时姜元昭还未立冠刚满十四,姜楚仪十七岁担任了辅国的责任。 彼时朝中虽有反对的声音但碍于姜元昭年幼也并未有过激烈的抗议。 直到姜楚仪低嫁到谢家,她为谢闻筹谋与人交恶,在朝中惹了不少对头。 此后她在朝中的处境越来越艰难。 先帝当初给了她参政的权利,却忘了无势在这朝中有多难当。 她依靠的也只有姜元昭的势。 姜元昭闻言冷了脸,“先帝特下旨意允长公主议政,诸位对先帝的旨意有意见?” 姜元昭的声音中充满了威严,目光冷冷地扫过那些大臣。 刚才开口的几个老臣低下了脑袋,他们不敢直视皇帝的目光。 姜楚仪是先帝最宠爱的孩子,她是先皇后的第一胎也是先帝唯一的女儿。 三岁起就被先帝抱着坐在议政殿的龙椅上。 五岁时敢站在龙椅上骂贪官。 十二岁为先帝挡了刺杀的剑。 若姜楚仪是个男子如今继位的不一定是谁呢。 “你们一个个安的什么心朕心里清楚的很。” 姜元昭冷斥道,他的声音在大殿中回荡,充满了愤怒。 先皇后生下他后便撒手人寰,他自小体弱是皇姐在深宫中护他长大,更是皇姐在他继位之后尽力辅佐他。 姜楚仪忍住了掏耳朵的冲动,转脸看向跪在地上痛哭的赵审。 “赵大人你可不能冤枉本宫,本宫可不是无缘无故。”姜楚仪的声音清脆而有力,目光直直地盯着赵审。 跟着赵审的三个家丁也一起被打包进了大理寺,赵审并不知道赵贤斌到底犯了什么事。 赵审和刑部的关系好,姜楚仪就特地将人送到了大理寺。 坐在龙椅上的姜元昭叹了口气,姜元昭的脸上露出一丝无奈。 “赵爱卿起来说话吧。” 听到皇帝的旨意,赵审才站起身。 赵审擦了擦脸上的泪水,小心翼翼地站了起来。 “赵公子亲口说得自己能够摆布会试,本宫听到了不想抓都不行。” 赵审脸色瞬变,“殿下臣与您无冤无仇您为何污蔑本官!”赵审的声音颤抖着,眼中满是惊恐。 “你也说了本宫与你无冤无仇,本宫怎么可能污蔑你呢?” 姜楚仪眨巴着无辜的眼睛,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容。 “本宫可没说是此事与赵大人有关,赵公子是赵公子,您是您啊!”姜楚仪故意加重了语气,眼中闪过一丝狡黠。 “赵公子当今殴打学子,强迫其为自己作弊,本宫可是亲眼看到的。” 姜楚仪的声音提高了几分,目光坚定地看着赵审。 “殿下没有证据就抓了犬子实在是跋扈。” 赵审一脸的悲愤,眼角适时地流了几滴泪,“殿下这是在欺辱赵家啊!” 姜楚仪挑了挑眉,脸上勾起一抹笑意反问道:“本宫秉公办案只为陛下和大楚的社稷怎么就成了欺辱了?” 她的声音中透着不容置疑的气势。 “况且谁说本宫没有证据,那位被打的学子不就是证据吗?” 姜元昭询问道:“哦?皇姐那人现在在哪里?” “正在臣府上疗伤,那身上的伤血淋淋的可惨了。”姜楚仪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同情。 “陛下可不能只听公主一人所言。”赵审着急地说道。 “昨日送到大理寺的可还有作案的凶器,上面还沾着伤者的血,朱大人你说是不是。”姜楚仪将目光投向朱令宗,嘴角带着浅浅的笑意。 “是是,确实有血。”朱令宗连忙答道,额头上冒出了冷汗。 “本宫若真仗势欺人当场就能要了赵贤斌的命,这查案的事情又不归本宫管,怎么查自然是大理寺卿的事情。” 这口大锅一下就被甩到大理寺的身上了。 朱令宗瞪大了眼,心中叫苦不迭。 这锅怎么换他背了, 他跟长公主不熟啊? 朱令宗在心中暗自盘算着,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第7章 若是不行,就不要逞强 姜楚仪刚坐上马车,正要启程时,听到一道耳熟的声音。 那声音急切而慌张。 “长公主留步,长公主留步!”姜楚仪掀开帘子,就看到朱令宗那张堆满笑容的脸。 “长公主安。”他的脸上带着讨好的笑容,姿态恭敬。 “关于赵公子——” 话音未落,姜楚仪就猜到了他想问些什么。 姜楚仪手指抵至唇边嘘声道:“朱大人,圣上让您秉公处理。” 她眉眼弯弯,嘴角带着笑。她说圣上一词的时候,语气刻意加重了些。 落在朱令宗眼里这可是明晃晃的提示啊! 朱令宗闻言,一副了然的表情,“懂了,臣懂了,谢殿下解惑。”他连忙点头哈腰,姿态谄媚。 公主说陛下让秉公处理,这事自然是陛下授意长公主做的。 他一边行礼一边倒退,腰弯成九十度姿态恭敬,“长公主慢走。” 朱令宗的动作十分夸张,向姜楚仪表达着自己无尽的敬意 。 姜楚仪看到朱令宗这副姿态,不免感慨道:“朱大人你这辈子肯定能成功的!” “殿下,臣一定把这件事情办的漂漂亮亮。”朱令宗拍着胸膛保证道。 脸上满是坚定的神情。 既然是皇上的决定那自己一定得好好表现。 姜楚仪回给朱令宗一个真挚的微笑。 这事和皇上并无关系,单纯是姜楚仪自己闹出来的。 朱令宗纯粹是自己理解错误,把事情安在了皇帝身上,姜楚仪可未曾说过这是皇帝的旨意。 姜楚仪不过是顺水推舟而已。 朱令宗刚离开,马车正欲动身之际,谢闻走了过来。 谢闻的脚步声沉重而急促。 姜楚仪隔着马车的帘子听到谢闻那道熟悉的声线。 谢闻:“殿下今日此举是在报复臣吗?”谢闻的声音中带着一丝质问和不满。 依旧如此自信。 “殿下,为何牵扯到无辜之人。” 谢闻一开口便是冠冕堂皇的恶臭言论,仿佛他站在道德的制高点。 “殿下听臣一句劝,不要为了一己之私胡乱抓人,朝堂之事可不是女子间的闲闹,早点把人放出来,否则——” 谢闻聒噪的言语惹得姜楚仪厌烦,他的语气中充满了威胁和指责。 她原本是不想搭理谢闻的,但听着他的这些屁话实在忍不住掀起了帘子。 姜楚仪的脸色阴沉,眼中透着寒气,直直扫过谢闻。 “关你屁事。” 她狠狠的白了谢闻一眼,语气中充满了不屑。 “臣是念在往日的情分,提醒公主不要太过张扬。” 谢闻依旧不依不饶,试图让姜楚仪听从他的劝告。 姜楚仪却笑了。 那笑容中充满了嘲讽。 当初她为谢闻在朝上舌战群儒,为他求赏求官的时候他不谈张扬。 为他一掷千金购得宝剑的时候不谈张扬。 如今他却站出来,指着她的鼻子骂她张扬跋扈。 实在是虚伪的让人恶心。 姜楚仪不再理会谢闻,她朝其伸了个中指便放下了帘子,遮住了谢闻那张令人作呕的脸。 她的动作干脆利落,毫不犹豫。 “走吧!” 一句话吩咐下去,车夫扬起了鞭子,马车瞬间奔去。 皇帝赐下的宝马跑得就是快。 马车疾驰而去,扬起一片尘土。 谢闻站在原地被扬了一嘴的尘土。 他狼狈地咳嗽着,脸上满是愤怒和无奈。 姜楚仪回到长公主府的第一件事便是去到轻月殿寻陆宴怀。 她的脚步轻快,心中满是期待。 她是不会放过在陆宴怀面前刷存在感的机会的,让他记住自己对他的帮助。 一进轻月院,她便看到自己派来的两个侍女守在屋外。 两个侍女恭恭敬敬地站着。 “怎么不进去侍奉陆公子。”姜楚仪看向两人,询问道,语气中带着一丝疑惑 。 两个侍女人低着头恭敬答道:“殿下,陆公子不让我们进去。” 锦书质问道:“可是你们惹了陆公子不快。” 锦书的眼神中透着严厉。 “奴婢们不敢,陆公子只说让奴婢们在外面守着并未说为何。” 两人连忙跪下解释,额头上冒出冷汗。 她们两个也不清楚原因。 陆公子说不用伺候在门外守着便是,她们也不敢强行留在里面。 姜楚仪心中好奇,究竟是什么原因让陆宴怀不让侍女进去。 推门而入,一抬眼便是陆宴怀赤着上身,扭着身子努力往背后抹药的姿态。 陆宴怀的背影显得有些狼狈和无助。 听到开门的声,陆宴怀连忙抬起头,看到姜楚仪那刻惊叫出声:“殿下!” 他的脸上瞬间布满红晕,眼神中充满了惊慌。 他迅速拉起一边的衣服遮掩住自己的上半身,站在姜楚仪这个角度依旧能看到他坚实的胸膛。 姜楚仪的目光不自觉地落在他的胸膛上,心中暗自赞叹。 没想到陆宴怀一个文弱书生身材竟如此不错。 “怎么不让人帮你涂?” 她丝毫没有男女避讳,直接走上前,拿过陆宴怀手中的药膏,语气中带着一丝关切。 锦书甚是识时务,她悄悄地退了出去,轻轻地关上了门。 他红着脸,脊背挺得僵直:“公主派来的都是侍女,不太方便。” 陆宴怀的声音有些颤抖,不敢直视姜楚仪的眼睛。 姜楚仪这才意识到自己疏忽了。 长公主府的下人多是女子,男子都是些护卫。 一时没有合适的侍从派来侍奉陆宴怀。 “是本宫没有考虑周到,若你有什么需要直接同锦书说就是。” 姜楚仪的语气轻柔,充满了歉意。 她伸手沾了些药膏,掀起陆宴怀的衣角轻轻将药膏涂在他的伤口处。 陆宴怀绷直了身体,感受到背后冰凉的触感,伤口隐隐处传来刺痛感。 他的身体微微颤抖,努力克制着自己的反应。 “殿下,我自己来就好。”陆宴怀的声音中带着一丝紧张。 姜楚仪将药膏递给他,“让本宫看看你怎么自己来。” 姜楚仪挑了挑眉,眼神中带着一丝调侃。 陆宴怀动也不是不动也不是。 他的手紧紧握着药膏,不知该如何是好。 “陆宴怀你早点康复,本宫心才会安。” 姜楚仪立在陆宴怀身边,声音轻轻飘入他的耳中,如同一阵春风拂过他的心弦。 即便心里清楚长公主是在说春闱入仕的事,可听到这句话,心头仍难以抑制地跳动起来。 他知道自己的心动又多了一分。 他还是这么不争气。 “若是不行,就不要逞强。” 姜楚仪拿起他手上的药膏,涂在他的伤口处,动作更加轻柔 。 陆宴怀感受到姜楚仪手指带着冰凉的药膏轻轻拂过他的背脊,她身上的体香混着药膏的气味充斥他的鼻尖,蔓延在他的四周。 陆宴怀沉浸在这温馨的氛围中,心跳愈发急促。 “好了!” 姜楚仪放下药膏,拿起一旁的打湿的手帕擦掉了手指上残留的药膏。 陆宴怀听到姜楚仪的声音才回过神,他拿起一边的衣物正准备穿身被姜楚仪一把拽住。 姜楚仪的动作有些突然,陆宴怀吓了一跳。 姜楚仪嗔怪道:“你现在穿衣服,本宫可白给你上药了。” 闻言陆宴怀连忙收起衣服,不敢再往身上套。 陆宴怀像个听话的孩子,乖乖地放下衣服。 “本宫来找你可是有正事的。” 姜楚仪的表情变得严肃起来,眼神中透着认真。 “赵贤斌要你帮他作弊,可有说怎么在考场上掩人耳目。”姜楚仪的目光紧紧盯着陆宴怀,等待着他的回答。 “他只说届时我只需将答案写在卷宗上即可,到时候他会让人换了考卷。”陆宴怀皱起眉头,回想着赵贤斌的话。 “看来是对自家的权势自信的很。” 姜楚仪冷哼一声,眼中闪过一丝不屑。 这样大胆,怕是眷录和阅卷环节的官员都被赵家收买了。 姜楚仪心中暗自思忖,赵家的势力已经渗透到如此地步。 欲其灭亡必先让其猖狂。 赵家既然对自家权势这样自信就让他更猖狂些。 姜楚仪的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心中已经有了计划。 第8章 下棋有什么好玩的? “长公主殿下可回来了。”玄玉面前放着一盘残局,语气中带着一丝期待。 姜楚仪同他约好了今日同他对弈。 他瞧着时辰,姜楚仪应当是回来了,可迟迟不见她的身影, 就算不来也该有人过来知会一声的。 安时站在一边,犹豫了一会如实答道:“殿下,长公主一回来便去了轻月院。” 偷偷观察着玄玉的脸色。 “是那位陆公子的住处?” 玄玉拿起一枚白棋,手指轻轻摩擦着,眼神中笼上一层阴霾。 昨日长公主带了个男人回府的消息传遍了长公主府,玄玉想不知道都难。 他在长公主府三年,姜楚仪从未带男人回府过,那位陆公子是第一个。 “公主仁善才出手救下了陆公子,殿下心里自然还是公子您比较重要,那陆宴怀不能与您相比。”安时试图安慰玄玉,脸上堆上笑意。 玄玉轻笑出声,笑意不达眼底。 他的笑容中透着几分嘲讽。 安时这话骗骗小孩还行,长公主对陆宴怀这般费心怎么可能是单纯的发善心。 玄玉在心中暗自想着,眼神愈发阴沉。 玄玉放下手中的白子吩咐道:“退下吧,我一个人静一静。” 他的声音低沉,透着一丝疲惫。 “公子有什么事记得唤我。” 安时不放心地回头瞅了玄玉一眼,见玄玉一脸认真地端详着面前的棋局,才放心离开。 安时前脚刚离开,一道身影便从房梁上飞了下来。 那身影动作敏捷,落地时几乎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雾仞,可是有什么要事?”玄玉抬眸看向来人,神色自若。 长公主府不似别的地方,这里的侍卫都是千机营里精选精兵,尤其是长公主身边的那个少微,能够以一敌百。 玄玉不敢有丝毫大意。 “殿下,齐国传来了消息。”雾仞递给了玄玉一张纸条,表情严肃。 玄玉拉开纸条看到上面的字瞳孔微颤。 “我那几个皇兄开始自相残杀了。” 玄玉弯起眼眸,嘴角噙着笑意,可那笑意中却没有一丝温度。 “那咱们是不是该回齐国了?”黑衣男子询问道,声音中带着一丝急切。 “是该回去了。” 玄玉看着手中的纸条,眼眸中的神色晦暗不明,心中思绪万千。 他是一定要回去的,他筹谋了三年的计划不会为了任何人改变。 三年前他从齐国逃到大楚,为了隐瞒身份躲到了长公主府。 整个大楚最严密的地方,除去皇宫便是长公主府。 他在长公主落水后救了长公主,后顺理成章的成了长公主信任的侍从。 后来他借着自己的脸,成功爬上了公主软榻,成了公主的面首。 他那几个兄弟在楚国找了三年都未能查到他一丝踪迹,谁能想到齐国的九皇子成了楚国长公主的榻上客。 “昨日长公主带回来的那个男人打听清楚了吗?” 玄玉的目光变得锐利起来。 他即使是要走,也要打听清楚姜楚仪带了个什么样的男人回来。 “那男人是在京城的青山书院读书的书生,学问不错,家中已无父母兄弟。” 雾仞差点把陆宴怀的八辈祖宗翻出来,详细地汇报着。 “殿下,需要臣帮您杀了他吗?” 雾仞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眼神中透着杀意。 九殿下让他打听的人一般都活不到第二天天亮。 “他人住在长公主府,你想怎么动手?”玄玉瞪了雾仞一眼。 “如今当务之急是准备回齐国,勿要招惹是非。” “是!”雾仞低下头,恭敬地应道。 “你去找白沉会合,把这个交给他。”玄玉拿起一把匕首交给了雾仞。 雾仞将匕首放进怀里后便直接飞了出去。 玄玉看着面前的残局轻笑出声。 那笑声中充满了自嘲和无奈。 不知不觉间他竟以身入局,成了这棋盘里的一枚棋子。 —— 姜楚仪在陆宴怀处用过午膳才想起自己今日同玄玉约好了对弈,前段时间的一盘残局两人还未分出胜负。 姜楚仪拍了拍自己的额头,暗自责怪自己的疏忽。 依着玄玉的小心眼,她今日若是不过去,往后要将人哄好可就难了。 姜楚仪心中想着,加快了脚步。 她一踏进院子便看见安时守在屋外。 安时见她走了进来眼睛刷的一下就亮了。 他就说长公主最喜欢的还是他家公子。 安时伸手正要敲门却被姜楚仪拦住了。 姜楚仪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示意安时不要出声。 她悄悄推开了房门。 房间里,玄玉背对着她,手中拿着一本书,面前摆弄着那盘残局。 他身着烟青色长袍,衣袂微微飘动,青丝以玉簪束起,几缕碎发散落在他鬓间。 姜楚仪看着玄玉的背影,心中不禁一动。 姜楚仪出声询问道:“你这是在背着本宫偷偷学棋吗?”她的声音中带着一丝笑意 。 听到熟悉的声音,玄玉连忙回过头。 玄玉的脸上瞬间露出惊喜的笑容。 玄玉生了一副极好的模样,他那双眼眸很容易让人陷进去。 姜楚仪每次看到他的眼睛,都会忍不住沉醉其中。 “臣以为殿下不来了。” 他嘴角扬起一抹笑,笑容中带着一丝委屈。 姜楚仪走到玄玉的身边,她轻摸了摸他的耳朵轻笑道:“怎么可能,我要是不来这盘棋你找谁下。” “公主不来,我可以去找新来的陆公子下。” “说不定运气好还能碰到公主呢。”玄玉的语气中带着一丝醋意 。 姜楚仪低下头嗅了嗅玄玉身上的气味。 “你午膳醋吃多了?”姜楚仪笑着调侃道。 “所以殿下为何要将陆公子带回来?”玄玉收起了笑容,认真地看着姜楚仪,眼中充满了疑惑和不满。 明明昨天早上还在叫他“小甜甜”,下午便带回来个男人。 玄玉在心中暗自抱怨着。 姜楚仪坐到玄玉面前,笑着答道:“本宫需要他,他是我的朋友。” 陆宴怀现在可是她的好盟友。 “既是殿下的朋友,玄玉应当去拜访一下,若是陆公子在府上有什么短缺也可同我说。” 玄玉为姜楚仪斟了杯茶,放到了姜楚仪面前,脸上挂着礼貌的笑容,可眼底却透着一丝不甘。 他抬眼观察着姜楚仪的表情。 “无需忧心,陆宴怀在府上的事情我已交由锦书安排了。” 姜楚仪面色如常,拿起手边的茶轻抿了一口,不温不热入口刚刚好。 她的本意是保护陆宴怀不被打扰。 安排锦书负责有什么事她第一时间得知。 这话落在玄玉耳朵里却换了一番滋味。 玄玉心中一紧,脸色微微一变。 姜楚仪让锦书安排同姜楚仪亲自安排有何区别? 玄玉在心中暗自想着,握着茶杯的手不自觉地紧了紧。 锦书是姜楚仪身边的贴身侍女,她的安排皆过姜楚仪的嘴和耳。 玄玉越想越觉得姜楚仪对陆宴怀太过上心。 握着茶杯的手紧了紧,姜楚仪竟然对陆宴怀如此看重。 他的心中充满了嫉妒和愤怒。 好一个薄情的女人。 他还没离开她便带男人回来了,等他离开,长公主府该住满了。 姜楚仪轻敲了敲棋盘拉回了玄玉的视线,“这盘棋今日可得下完。” 说罢姜楚仪将一枚黑子下到了棋盘内。 玄玉垂眸按下心间的不满,他站起身走向姜楚仪。 “殿下下棋有什么好玩的。”他轻轻勾住姜楚仪的衣袖,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 那双眼睛直勾勾地看着姜楚仪。 姜楚仪看着玄玉那张漂亮的脸蛋轻叹了口气,玄玉要是个女人很适合去做祸国的妖妃。 她在心中暗自想着,脸上露出无奈的笑容。 可惜了他是个男人,只能做她的面首。 姜楚仪眼中闪过一丝惋惜。 玄玉缓缓跪倒在姜楚仪面前,十分熟练的捧住姜楚仪的手,他亲了亲她的手心。 玄玉的动作轻柔而暧昧,眼神中充满了诱惑。 眼眸却直溜溜的看着姜楚仪,那双凤眼勾人心魂。 姜楚仪的心跳不禁加快了几分。 姜楚仪垂头轻啄了下他的唇角,她的动作轻柔而迅速。 她缓缓抽出被玄玉握着的手,轻拍了拍玄玉的脸安抚道:“乖,好好下棋吧。” 玄玉闻言反倒更来劲了,他握住姜楚仪的脚踝,将她的脚踝抬高放在自己的腿上。 玄玉的动作大胆而放肆,眼神中充满了欲望。 “殿下真不想?”玄玉挑了挑眉,眼眸如水,声音中带着一丝诱惑。 她就说玄玉适合去做妖妃,换谁能忍得住? 姜楚仪向后靠了靠扭过头一脸正直:“本宫不是那种人。” 当晚长公主最终还是未能走出玄玉的院子。 房间里弥漫着暧昧的气息,姜楚仪终究还是没能抵挡住玄玉的诱惑。 深夜姜楚仪躺在床上睡得香甜,玄玉为她拢了拢被,顺势将她拥在怀里。 玄玉的动作轻柔,生怕吵醒了姜楚仪。 姜楚仪的脸贴在他的颈间,玄玉感受到了她的轻缓的呼吸。 他在姜楚仪面前总是如此卑微,用自己最厌恶的手段留她在自己身边。 玄玉的眼神中闪过一丝痛苦和无奈,可看着怀中的姜楚仪,又觉得一切都是他应得的。 第9章 哪个男人不是三妻四妾 玄玉心中闪过一个邪念。 把她带走吧,带回齐国。 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疯狂和决绝,心中的欲望如同火焰般燃烧。 这样她就只能是自己的了,不再会有人来同自己抢夺。 “好热。”姜楚仪感到自己面前有一个巨大的暖炉,她皱了皱眉,伸手推了推。 玄玉的思绪瞬间回到现实,眼神变得复杂起来。 他轻笑一声。 他在想什么。 姜楚仪是谁? 她是大楚的长公主,整个大楚找不出比她尊贵的女人。 这样娇气又张扬的人怎么肯跟自己回齐国。 齐国不比楚国繁盛,到了齐国她怕是要受苦了。 玄玉想到此处,心中不禁一痛。 况且他此番回国定然不会太平,带着她只会伤了她。 玄玉深吸一口气,努力压下心中的冲动。 他低下头轻轻亲了亲她那白皙的脖颈。 动作轻柔,如同羽毛拂过。 从轻到重,啃咬着。 像一条狗。 姜楚仪感受到一阵刺痛感,睁开眼看到玄玉低着头在她脖颈处啃咬着。 “你是属狗的吗?”姜楚仪拍了拍玄玉的脑袋训斥道,声音中带着一丝嗔怒。 “我明日还要上朝的。” 她皱起眉头,试图推开玄玉。 就是因为要上朝他才要这么干,姜楚仪那个死驸马也要上朝。 玄玉心中暗自想着,动作愈发用力。 他清楚姜楚仪从前有多爱谢闻,万一她眼又瞎了再次看上那个丑男人怎么办。 玄玉的心中充满了嫉妒和不安。 还有那个新来的陆宴怀更是个威胁! 这是属于他的标记,他要让所有男人都看到。 玄玉瞧着姜楚仪脖子上留下了明显的咬痕才肯松嘴,他抬起头朝着姜楚仪,狗叫了两声。“汪汪。” 眼神中透着一丝调皮和得意。 姜楚仪被玄玉的样子逗乐了,心中的怒气也消散了不少。 次日一早,姜楚仪对着铜镜,看着自己脖子上的咬痕,脸色阴沉。 咬痕的位置刚好卡在衣领之上,半遮半掩的样子更加暧昧。 绯棋红着脸为姜楚仪遮着脖子上的痕迹。 公主和玄玉公子昨日这么激烈吗? 绯棋在心中暗自想着,手上的动作愈发小心。 她脖子上涂了三层粉都没能遮住脖子上的咬痕。 姜楚仪看着铜镜中的自己,心中懊恼不已。 只怪她昨日被美色迷惑了双眼。 透过铜镜姜楚仪看到玄玉那张脸。 玄玉看向铜镜,朝着姜楚仪笑了笑,笑容中充满了狡黠和满足。 姜楚仪狠狠的瞪了玄玉一眼。 美色误事啊!姜楚仪在心中长叹一声。 “不必遮了。” 姜楚仪扯了扯衣服阻止道,语气中带着一丝无奈。 脖子上的粉都快赶上脸皮厚了,越遮越欲盖弥彰。 姜楚仪站起身来,不再理会脖子上的痕迹。 —— 姜楚仪踏进议政殿时,大多大臣都到了。 她迈着优雅的步伐走进殿内的 长公主脖子上的吻痕很是显眼,众人想不注意都难。 大臣们的目光不自觉地被吸引过去,眼神中充满了惊讶和好奇。 时不时有几道目光流连在她和谢闻之间。 众人在心中暗自猜测着。 长公主昨日和谢大人很激烈啊! 谢闻冷着一张脸看着姜楚仪,心中充满了疑惑和愤怒。 “谢大人厉害!” 同谢闻交好的一个大臣站在谢闻身边,悄悄向他竖起了个大拇指,脸上带着暧昧的笑容。 其他人不知道,谢闻却清楚。 他昨日根本没去长公主府! 他恶狠狠的盯着姜楚仪,脸色黑透。 眼神仿佛能喷出火来。 众臣瞧到谢闻这死沉沉的脸色,心道:【谢将军打仗行,这床笫之术不怎么行啊!】 姜楚仪的位置距皇帝的龙椅最近,姜元昭入座便看到姜楚仪脖子上的痕迹。 姜元昭:皇姐玩的还挺花。 姜元昭在心中暗自偷笑,脸上却保持着严肃的表情。 姜楚仪一脚踏出议政殿,谢闻紧跟着她走了出来。 谢闻的脚步急促,眼中满是愤怒。 他拽住了姜楚仪的衣袖,将她扯到了人少的角落。 动作粗鲁,丝毫没有怜香惜玉的意思。 “你身上的吻痕是怎么回事?”谢闻开口质问道,声音中带着压抑的怒火。 “关你屁事!”姜楚仪甩开谢闻的手。 “我现在还是驸马——”谢闻咬着牙说道,强调着自己的身份。 姜楚仪翻了个白眼:“关我屁事。” “我懂了,你就是想让我后悔,故意在脖子上搞出痕迹来刺激我。” 谢闻勾起嘴角,一副了然的模样,眼神中透着一丝得意。 姜楚仪用看傻子的眼神看向谢闻,“你脑袋被驴踢了?” 有时候她真搞不懂谢闻的脑回路。 她那日在养心殿扇了他两巴掌,他到如今竟还觉得自己爱他至深。 谢闻瞪大眼睛,不可置信。 谢闻没想到姜楚仪会这样说,心中的愤怒愈发强烈。 “难不成,这真是其他人留下的。”谢闻的声音提高了几分。 “姜楚仪你我还未和离,你就同其他人厮混在一起。”谢闻的脸色铁青。 “你这个放荡不堪的……”谢闻的话还没说完。 啪—— 一个清脆的耳光落在谢闻脸上。 姜楚仪的动作迅速而果断。 她摸了摸自己的手,谢闻脸皮太厚,扇起来手疼。 姜楚仪冷笑道:“我放荡?谢闻你有脸面说这句话吗? 你和宋月月在军营的事我可都知道,那真是好不快活。” “要说放荡谁能比得上你,出门打仗还要把女人带在身边。”姜楚仪的语气愈发尖锐。 姜楚仪那巴掌吸引了不少目光。 几个爱吃瓜的大臣若有似无地将眼神投向两人。 吃瓜大臣:长公主打了驸马! “哪个男人不是三妻四妾,你我结婚四年我只有过月月一个女人,你还想怎样!” 谢闻皱起眉,摸了摸被姜楚仪扇红的一半脸,试图为自己辩解。 他离开这三年姜楚仪的手段是越来越多了,甚至学会做戏让他吃醋这招。 谢闻在心中暗自想着,始终认为姜楚仪是在故意激怒他。 想了想那十万两黄金,谢闻的姿态软了下去。 他深吸一口气,努力压下心中的怒火。 谢闻轻声安抚道:“放心,只要你以后乖乖在家相夫教子,你永远是我的正妻。” 语气中带着一丝虚伪和敷衍。 一边说着一边想去拉姜楚仪的肩膀。 趁其不备姜楚仪又一个巴掌扇了过去。 姜楚仪拿出手帕擦了擦手,“谁要去做你的正妻,尚了公主还想三妻四妾,你是早上起床没带脑子吗。” 偷瞄的一些大臣眼睛都看直了。 长公主这么彪悍吗? “不是说长公主痴恋谢大人吗,这看着也不像啊!” 安州新升迁来的官员戳了戳身边的好友询问道,眼中满是疑惑。 “可能打是亲骂是爱,你瞧公主打得这么狠,肯定很亲。”被戳中的官员摸了摸自己的小胡子,一脸认真地解释道,心中暗自猜测着两人的关系。 谢闻攥紧了拳头,一双眼睛瞪得溜圆,心里充满了愤怒和屈辱。 姜楚仪,“看什么看,大早上打扰我的心情。” 说罢姜楚仪便欲转身离去,谢闻见此伸出手去阻拦。 一道身影飞了出来,一手抓住了谢闻的手腕。 少微的动作迅速而敏捷,眼神中透着一丝寒意。 “谢大人请自重。”少微挡在姜楚仪身前,冷冷开口,声音中充满了警告。 谢闻讪讪收起手,他的武功在少微之下。 “长公主慢走。”谢闻后槽牙都快咬碎了,张嘴只挤出这一句话。 姜楚仪:仗势欺人的感觉可真好。 姜楚仪扶着少微踏上了马车,她转身看向少微,只看到他坐在车板子 少微戴着一个银色的面具遮住了他的左脸。 冷冽的气质配着那副鬼画符般的面具,衬着他凌厉而神秘。 她八岁那年在千机营一众精锐中里选中了少微。 原因很简单,少微是其中模样最好的。 年仅八岁的她,学会了看脸。 彼时她想得是:【公主身边的侍卫怎么能是个丑家伙,这样带出去有损颜面。】 十三岁那年她遭遇了一场刺杀,少微为了护她脸被剑刮伤,留下了一道很深的疤痕。 自此以后少微便戴上了面具。 第10章 大理寺 “进来,本宫有话同你说。”姜楚仪朝少微招了招手,声音清脆 说罢便走进了车厢。 少微闻言跟在姜楚仪身后,踏入马车内。 他的动作迅速,眼神中带着一丝紧张。 姜楚仪还未开口说话,少微便直挺挺的跪了下去。 少微的动作毫不犹豫,仿佛已经习惯了这样的举动。 “殿下恕罪!”少微的声音低沉而恭敬,头深深地低着。 姜楚仪见此情形一脸懵逼。 “你说说本宫该怪罪你什么?”姜楚仪询问道。 她靠在马车上,脸上带着漫不经心的笑意,姿态慵懒而随意。 “臣不该对驸马无礼。” “你不对他无礼难道要等着他对本公主无礼?” 姜楚仪挑了挑眉反问道。 “臣绝不会让这种事情发生的。”少微抬起头眼神坚定。 “所以你做得没错,以后见到谢闻不用客气。” 姜楚仪在心中暗自叹了口气。 还是她爱慕谢闻的形象深入人心,连少微都觉得她还对谢闻有心思。 “本宫叫你进来可不是想责备你。”姜楚仪的声音缓和了下来。 她招了招手,“你坐。” 少微眼眸中闪过不解,但还是听从姜楚仪的命令坐到了软座上。 少微的动作有些拘谨,不敢完全放松。 “本宫是觉得你脸上的面具该换换了。”姜楚仪指了指少微脸上的面具道。 少微摸了摸自己脸上的面具询问道:“殿下不喜欢我这个面具?”他的声音很轻,落在姜楚仪的耳朵中仿若一阵风。 “不是不喜欢,就是你天天带有些看腻了,不如找几个换换花样。”姜楚仪笑着说道。 少微垂下眼眸,原来如此,殿下是嫌弃自己的面具太丑了。 他在心中暗自想着,眼神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失落。 “是,殿下喜欢看什么样的面具。”少微的声音依旧恭敬。 姜楚仪不太爱看面具,她爱看帅哥。 不过少微如此在意自己的容貌,姜楚仪并不好强制他摘下面具。 算下来,她已经八年未能看到他的全貌了。 “你带金色好看。” 她想到少时少微有一个金色的发冠,她那时候就觉得他戴那个金色的发冠很好看。 “是。” 他将姜楚仪那句带金色的好看记在了心里,眼眸亮了亮。 —— 少微动作很快,下午姜楚仪带着陆宴怀出门时便看到他换了副面具。 鎏金面具上刻着简单的花纹,这面具确实很衬他的肤色。 “去大理寺。”姜楚仪朝着车夫吩咐了一句,随后马车缓缓行去。 长公主府的马车足以乘下九人,车内空间很足,姜楚仪常带两名侍女随行。 少微坐在车厢外,方便观察周围的环境,一旦有异动,他能第一时间保护姜楚仪。 姜楚仪早晨涂了些药膏,此刻咬痕已经渐渐消散只留下红印。 陆宴怀坐在姜楚仪的对面,注意到她脖子上的那抹殷红。 这块红痕落在白皙的皮肤上尤为显眼,陆宴怀的目光不自觉地被吸引过去。 “殿下脖子上是?”陆宴怀询问道,眼神中带着一丝疑惑。 知晓真相的绯棋默默斟着茶,不敢抬眼。 “一条不听话的狗咬的。”姜楚仪伸手摸了摸自己脖颈处的痕迹,语气中带着一丝恼怒。 陆宴怀垂下眼眸。 他再怎么迟钝都听得出,姜楚仪口中的“狗”是个人。 陆宴怀在长公主府养伤从未出过院子,长公主府住了个玄玉的公子的事情他并不知晓。 姜楚仪不说,陆宴怀也不再追问。 马车在大理寺前停下。 大理寺卿朱令宗早早守在大理寺外等候着姜楚仪。 “长公主殿下您可来了。”朱令宗朝姜楚仪拱身行礼,脸上堆满了讨好的笑容。 朱令宗看向跟在姜楚仪身后的陆宴怀开口询问道:“这位是?” 长公主身边的这男子虽身着朴素,但是周身气度不凡。 “这位是陆公子。”姜楚仪介绍道。 朱令宗原以为那位被赵贤斌胁迫的人就是位普通的书生,不曾想竟如此出众。 这样貌再加上学识,又有长公主相助,日后定然不凡。 “陆公子好。”朱令宗连忙向陆宴怀行礼。 朱令宗将姜楚仪引入关押赵贤斌的地方。 未见其人,先闻其声。 “你们这些狗杂碎,快放老子出去,我可是礼部尚书的儿子!”赵贤斌的声音充满了愤怒。 “等我爹来了有你们好看的。” 他紧紧抓着木门,一边剧烈晃动着木门,一边大声吼叫着。 木门建得牢靠,他用足了力气都未能将木门动弹半分。 “赵公子歇一歇吧。” 昏暗的地牢里,赵贤斌只能看到有道人影缓缓向他走来。 直到人走到眼前,他才看清来人是谁。 陆宴怀出现在他的面前。 看到陆宴怀的那刻,被积压了多日的怒火终于有了地方宣泄,他大声嘶吼着:“陆宴怀,你他妈还敢出现在我眼前,等我出去一定将你搞死。” “那还要等赵公子出来再说。”站在陆宴怀身侧的姜楚仪笑着说道,眼神中带着一丝嘲讽。 “我知道了,陆宴怀你早他娘的攀上长公主了吧!” “平时端着一副清冷的姿态,实则比谁都贱,背地跪舔长公主。” 赵贤斌口不择言,肆意辱骂着。 姜楚仪挥了挥手,随即少微上前踹了赵贤斌一脚。 少微的动作干净利落,毫不留情。 赵贤斌肥硕的身躯被踹倒在地,捂着胸口直叫唤。 “哎呦,疼死我了!” “难怪谢闻不喜欢你,果然是个母老虎。” 赵贤斌一手捂着胸口,一手指向姜楚仪,眼神中充满了怨恨。 “看来是那脚还不够重。”姜楚仪又挥了挥手,眼神中闪过一丝狠厉。 姜楚仪的神色可不似在开玩笑。 “不不,是微臣嘴贱。”赵贤斌连连摆手,脸上露出惊恐的表情。 “赵贤斌好好交代。” 姜楚仪蹲下身,笑盈盈地看着他,语气中却带着一丝威胁。 赵贤斌是个不学无术的纨绔,但他并不傻,若是交代了不仅是他,他们赵家都得跟着他一起玩完。 “什么交代,我什么都不清楚。” 姜楚仪站起身朝着朱令宗嘱咐道:“朱大人,大理寺那些常用的鞭子,死人椅,红烙铁怎么不给赵公子用上,这些可都是大理寺的特产。” 姜楚仪的声音清脆而响亮,朱令宗听着那几个刑器的名字身体直打哆嗦。 “不,不!我要见我爹啊啊啊!”伴随着赵贤斌的嘶吼声,几人离开了地牢。 正厅内—— 姜楚仪放下手中的茶水,抬眼看向朱令宗询问道:“赵审可有找你?” “赵尚书有派人来过,只是臣未去见。” 朱令宗连忙答道。 生怕长公主误会自己与赵家合污。 “赵审再找你,你去赴约。” 朱令宗瞪大了眼睛,“殿下这是何意。” 长公主的脑回路他实在跟不上。 她扬起笑:“让你去受贿。” 他们今日如此恐吓,赵贤斌必然会用尽办法求助赵审。 赵审不会舍得让自己的心头肉在大理寺受苦的。“赵审要见你,必然是要贿赂你放了他宝贝儿子。” “没有确凿的证据,赵贤斌关不了多长时间,所以本宫让你接受他们的贿赂,放了赵贤斌。”姜楚仪的语气平静。 “届时殿下岂不是要陷入争议之中。”朱令宗有些担忧。 这事是长公主挑起的,若他把赵贤斌放了,便是打了长公主的脸,站队赵家。 姜楚仪缓缓勾起一抹微笑,“不让他们嚣张点怎么行。” 人在嚣张的时候警惕性是最低的。 “到时候记得多要点。”姜楚仪朝朱令宗眨了眨眼提醒道,语气中带着一丝俏皮。 如此光明正大行贿的机会可不多。 第11章 姜楚仪巴不得我花她钱 长公主府的马车缓缓驶离大理寺。 朱令宗看着长公主府的马车渐渐离去,直到没了影子,才收回目光。 长公主的心思真难猜,朱令宗摇了摇头。 他叹了口气,转身走进大理寺内。 马车内。 陆宴怀看向姜楚仪询问道:“殿下是想给赵家下套?” “对呀。”姜楚仪悠闲地靠在软榻上,拿起桌子上的一颗剥好的葡萄放进了嘴里,嘴角勾起一抹笑容。 “殿下这样做很危险,赵家人必定会拿此事弹劾殿下。”陆宴怀一脸担忧地看向姜楚仪,眉头紧锁。 “平时本宫也没少被弹劾,不过就是增加些量罢了。”姜楚仪不以为意地笑了笑,眼中满是坦然。 姜楚仪早已习惯了被朝中的那些老顽固弹劾,多这一个不多。 她的语气轻松,仿佛这并不是什么大事。 “若有些人借此发作,让陛下撤了殿下您参政的权利该如何是好?”陆宴怀皱眉询问道,心中充满了忧虑。 他不想让殿下冒如此大风险。 陆宴怀的看向姜楚仪的目光中透着关切。 “无需担心,本宫自有办法。”姜楚仪眨了眨眼睛,充满了自信。 “此事若要进行下去还需要你来相助。”姜楚仪看向陆宴怀,眯了眯眼。 “殿下尽管开口。”陆宴怀毫不犹豫地说道。 “你在书院中可有交好的朋友,要学问好的。”姜楚仪坐直了身子,认真地问道。 “臣有一位好友,叫郑斯之,老家在淮安。” “有钱吗?”姜楚仪追问道,眼神中闪过一丝急切。 “郑兄家中并不富裕——”陆宴怀的声音微微一顿。 “太好了!”姜楚仪兴奋地拍了拍手,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 这好像并不是件好事,陆宴怀在心中暗自想着,脸上露出疑惑的神情。 “我是说你这朋友是个好人选。”姜楚仪连忙解释道。 她朝陆宴怀招了招手,示意他凑近。 “过来,本宫派给你件艰巨的任务。” 陆宴怀见此站起身坐到了姜楚仪身侧,他的动作有些拘谨。 姜楚仪垂下头,一缕发丝轻轻拂过陆宴怀的脸颊,她靠在他耳边轻声嘱咐。 温热的气息喷洒在陆宴怀的耳侧,他鼻间充斥着长公主身上的花香,心跳不禁加快了几分。 “你叫他出来演一场戏。” 姜楚仪的声音很轻,声量只有她和陆宴怀能听到。 “是!”陆宴怀闷声答道,耳朵红成了灯笼,他甚至能听到自己心脏的跳动。 他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 —— “去西市锦华楼。”姜楚仪朝外吩咐了一句,声音清脆。 马车转了个弯朝着西市驶去。 陆宴怀满脸疑惑,他的眼神中充满了不解,偷偷看向姜楚仪。 姜楚仪上下打量着陆宴怀身上的衣衫,摇了摇脑袋,“登台唱戏也要有身行头,你身上这件衣服可不行。” 行至锦华楼,马车停了下来。 京中各家多在这里定料子裁剪衣服定制首饰,各家小姐都爱逛。 “殿下,掌柜在二楼,我带您上去。” 守着柜台的小姑娘一眼就看到了姜楚仪,连忙迎了上去,脸上带着讨好的笑容。 姜楚仪踏上二楼,随意打量着二楼摆放的布匹和首饰。 她的目光在各种精美的物品上扫过,神情悠闲。 掌柜叶枝宁一听到长公主亲自大驾光临,三步并成两步连忙走了出来。 叶枝宁满脸堆笑,眼神中透着恭敬。 她俯身恭恭敬敬地朝着姜楚仪行了一礼,“长公主殿下万安。” “有什么吩咐殿下派人知会一声便是,怎还劳驾殿下亲自来。” “在府上带着憋闷,出来看个新鲜。”姜楚仪笑了笑,语气轻松。 “不知殿下想看些什么,铺子上正好又新进了一批布料。” 长公主府可是她的大客户,可不敢怠慢。 “本宫要为他选几身衣服,发冠也要。” 姜楚仪伸手指了指身后的陆宴怀。 叶枝宁抬头看了一眼,被男人的颜值惊艳到了。 长公主的男人她可不敢觊觎,只敢在心里默默的欣赏。 叶枝宁找出几种不同颜色印花的布料,将其摆在了姜楚仪和陆宴怀的面前。 “殿下您看这几种。” 淡雅的颜色和花纹很衬陆宴怀的气质。 姜楚仪瞧着不错点了点头。 “就这几种,给他做几件衣服。” “还有那两个玉冠。”姜楚仪又指了指摆在中央的两个玉冠。 “料子是差了些,但时间紧也只能能凑活用了。”姜楚仪叹息的一声,表示可惜。 叶枝宁看了眼被长公主指中的那两个玉冠,扯扯嘴角。 这是她从南州进来的白玉籽料子,落在长公主眼里竟然只是凑活。 同叶枝宁商议后,姜楚仪站起身带着陆宴怀离去。 一群人往楼下走去。 走至拐角就看到一道熟悉的身影—— 正是谢闻的妹妹谢蓉。 “月月姐这个不错,你带上超美。”谢蓉手中拿着一支掐丝金玉钗往宋月月手上递去。 “阿蓉这钗子是不是太贵重了。” 宋月月嘴上说着贵重手里却拿着那支金钗不放手。 “不贵重,你马上就要嫁到我家了,这算什么。” 金钗上镶着蓝色的宝石瞧起来都不像是个便宜货。 依谢家现在的财政状况这钗子可不便宜。 “谢蓉姐出手就是阔绰。” 谢蓉身后跟着的小姐妹附和道。 “谢家可是百年世家,我们这些小门小户可比不上。” 谢蓉被夸得飘飘欲仙,她扬起脑袋拿起那两只手镯放到了身后两个小姐妹手上。 “还有这两个手镯,送给你们。”谢蓉得意地说道。 “谢姐姐真阔气!” “这些都给我们包起来。” 谢蓉吩咐一边的店伙计。 “谢小姐这三件一共一百五十两银子。” 只见谢蓉大手一挥,“同以前一样,记到账上就行。”店伙计低着头回答道。 “可是宋小姐,长公主留下的那十万两银子您都用完了。” 听到两人的对话后姜楚仪才想起来,自己曾经为了讨好谢蓉直接在锦华楼挂了十万两的账,只要谢蓉在锦华楼买东西都可以走这一笔账。 这三年只单是在锦华楼谢蓉便花了十万两,大手笔的很。 姜楚仪悔不当初,恨不得回到三年前猛抽自己几个大嘴巴。 这十万两她都忘了记了账了。 “那就记到姜楚仪账上呗。”谢蓉摆了摆手很是理所当然。 店伙计一脸为难,“谢小姐这样不好吧。” 到时候去长公主府结账这笔账该怎么算。 “有什么不好的,姜楚仪巴不得我花她钱呢。”谢蓉扬起脑袋 “还不快记,别打扰本小姐的兴致。” 店伙计正要落笔姜楚仪的声音从二楼传来。 “叶掌柜就是这样教导铺子里的伙计的吗?” 姜楚仪转头看向叶枝宁挑了挑眉,眼神中透着不满。 叶枝宁汗如雨下,连忙开口阻拦楼下的店伙计,“小文!” 店伙计听到掌柜的声音止了手。 几人抬起头便看到了姜楚仪的身影。 有些未见过姜楚仪的人发出疑问,“那是长公主吗?” 周围人听到后连忙抬起头,其中有几位认出了姜楚仪的身份连忙跪下行礼。“长公主殿下万安!” 见此其他人紧随其后。 “长公主殿下万安!”谢蓉身后的两位小姐也紧跟着俯身行礼 。 姜楚仪将目光投向了谢蓉和宋月月。 宋月月朝姜楚仪俯了俯身身。 “长公主殿下万安。”谢蓉翻了个白眼,不情不愿的俯身行了一礼。 “不必多礼,起身吧。本宫不过就是出来逛逛没想到还抓到一个贼。” 姜仪前半句话刚说完谢蓉和宋月月便站起了身,听到姜楚仪后半句话瞬间黑了脸。 “谢家原来已经落寞至此,要偷我长公主府的银子买首饰。”姜楚仪的语气中充满了嘲讽 “什么叫偷长公主府银子,殿下同我兄长成亲了,自然也是我兄长的银子,我拿我兄长的东西怎么能说偷啊!”谢蓉瞪大了眼睛,理直气壮地说道。 锦书开口训斥道:“长公主殿下的东西与你们谢家何干?” 当初殿下爱屋及乌容忍谢蓉嚣张,如今可不一样了。 第12章 臣等请长公主退政 锦书指着谢蓉怒斥道:“你们谢家可还欠着长公主府十万两黄金,谢府一家子都是小偷。” 锦书的声音尖锐而愤怒,眼神中满是鄙夷。 众人倒吸一口凉气,交头接耳,低声议论着。 “十万两黄金,真的假的。” “我那日在长公主府门前看到了,还以为是长公主在同驸马置气,原来是真的。” “早就听说谢府一直靠着长公主府养着,原来真是如此。” “什么啊,还以为谢家很有钱,原来都是拿着长公主府的银子装大款。” 跟在谢蓉身后的两家小姐连忙将手腕上的镯子褪了下来,将手镯放到了谢蓉的手上。 动作慌乱而急切,生怕和谢家扯上关系。 “谢小姐这镯子我们可不能要!” 谢蓉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她们, “怎么不要了!” 连好友都信了姜楚仪那个女人的鬼话。 谢蓉在心中暗自咒骂着。 “这偷来的镯子我们可不能要。” 尤其是这银子还是长公主的。 谢家实在是太大胆了。 谢蓉听着周围的议论声,涨红了脸反驳道:“我们谢家才不是小偷,长公主之前分明允诺过,我在锦华楼的花销都由殿下来付。” “阿蓉,不过是长公主以前的戏言,长公主不想付钱就算了。” 宋月月扯了扯谢蓉的衣袖轻语道。 她抬起眼眸看向姜楚仪,“阿蓉还小殿下何必同她计较,您同谢闻哥哥置气,何必牵扯无辜之人。” 宋月月的声音轻柔,却是将姜楚仪拉入不受诚信舆论压力下。 谢蓉还小? 姜楚仪冷哼一声,心中充满了不屑。 谢蓉今年可都十五了,过几个月都要及笄了。 总不能仗着自己小两岁就能无理取闹吧。 围观的吃瓜群众们听了宋月月的话,瞬间转变了态度。 “长公主这是同驸马置气牵扯人家妹妹了啊!” “长公主脾气还是一如既往的差,分明允诺了谢小姐如今又出尔反尔了。”姜楚仪冷哼一声。 姜楚仪冷哼一声:“本宫为何要当这个冤大头替你们谢家付钱? 本宫当初在锦华楼挂了十万两的账,不过三年你便花光了,谢小姐生活奢侈的很啊!” “十万两啊!”听到这个数目众人倒吸了一口凉气。 再没有人说姜楚仪出尔反尔。 这十万两银子可不是小数目,即便是钟鼎世家也不会拿出十万两银子让女儿去挥霍的。 难怪谢蓉这些年出手如此阔绰,原来拿的不是自己的钱不心疼。 “我不花你钱了,也不欠你的,月月姐我们走!” 谢蓉放下手中的东西拉起宋月月就想离开。 “谢小姐你要等谢家还了我十万两黄金才算是不欠我的。” “不对现在还要再加上十万两白银才行。”姜楚仪的声音在她们身后响起。 谢蓉停下了脚步,朝着姜楚仪怒吼,“姜楚仪难怪我哥不喜欢你,月月姐就不像你这么斤斤计较。” 锦书训斥道:“谢小姐注意言辞,殿下的名讳岂是你能直呼的。” 姜楚仪并不在乎谢蓉拿她和宋月月比,原本就没有什么可比之处。 谢蓉如同曾经的她一样无知愚钝,能做的也只有怒吼发怒。 不过谢蓉要比三年前的她更可怜些,最起码她真的有钱,也是真的有资本跋扈。 谢蓉在姜楚仪面前总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她觉得姜楚仪配不上自己哥哥,更破坏了月月姐和哥哥的婚事。 宋月月俯身致歉,“殿下息怒,阿蓉性子急躁您也是知道的,还请殿下饶恕阿蓉。” 姜楚仪似笑非笑的看着宋月月,“宋小姐可真贤惠,可要一直这样贤惠下去啊!” 她等着看宋月月接手谢家那一堆烂账时的表情。 “回府吧。” —— 如姜楚仪所料,赵审隔日一下朝便向朱令宗递了消息。 赵审邀请朱令宗到阳冬楼一聚。 阳冬楼是赵家的铺子,在那里谈话安全。 朱令宗看着手中的纸条叹了口气 ,“去阳冬楼。” 在赵审的威逼利诱之下,朱令宗“勉为其难”的答应了交换。 赵审以五百万两外加一张张真人的画赎回了自己的宝贝疙瘩。 赵夫人拉住赵审一脸关切:“夫君事情成了吗!” “成了,朱令宗答应钱到画到了今日就放咱们斌儿。” “竟然如此简单,为何上次夫君邀他,他连理都没理。” 赵审坐到椅子上捋了捋自己的胡子,“故意放长线钓大鱼,若是第一次就见了本官,他要如何提价。” “朱令宗这人看上不爱钱财,没想到胃口这么大,一张嘴就是五百万两。” “不管是多少两,能救出咱们儿子就好。” 赵夫人咬牙,“都是那个长公主害得斌儿受了那么多苦,你明日上朝一定要狠狠得参她一笔。” 那个长公主发了疯找他们赵家的麻烦,她的宝贝儿子如此娇弱怎么能在大理寺待下去。 “夫人放心。”赵审眼中闪过一丝冷光。 大理寺证明他赵家的清白,姜楚仪再怎么嘴硬都无济于事,污蔑赵家的锅她是背定了。 次日早朝。 “求陛下为臣作主。”赵审扑通一声便跪了下去。 “赵尚书有何事?尚书家的公子不是放出来了吗?” 姜楚仪这计划事先和他透过底。 姜元昭:皇姐可真会玩,还演上戏了。 “陛下,臣子是放了出来,可身上受了不少伤,更是受了惊吓高烧不退。 若不是朱大人证明了犬子的清白,犬子还不知要受多少苦。 臣不知是哪里得罪了长公主,长公主要这样污蔑犬子。” 赵审声泪俱下,好不感人。 闻言姜元昭看向姜楚仪。 “赵尚书可不能这么污蔑本宫,本宫都说了一切交由大理寺判定。 要是本宫真有私心何不收买了朱大人直接给赵公子定罪?” 姜楚仪挑了挑眉。 这话说起来真有几分道理。 赵贤斌的身上和心灵上的伤痛都是在大理寺留下,与长公主又有何干? “公主当初说亲耳听到犬子要在春闱作弊,不正是在污蔑犬子吗?” “臣请求陛下还臣和犬子一个公道。” 此刻谢闻也站了出来主持“公道”,他看着姜楚仪面色冷漠,“长公主殿下近日在朝中处事多有不当,陛下不该纵容长公主在朝中作乱。” 谢闻的话让那些看不惯姜楚仪的老顽固有了底气。 一拥而上弹劾姜楚仪。 “陛下长公主近些年行为乖张,对朝中之事并不上心,恳请陛下撤了长公主议政的权利。” “臣等请长公主退政。” 朱令宗见此情形都为姜楚仪捏了把汗。 姜元昭张了张嘴刚想说什么,还未开口便被姜楚仪拦在了嘴边 。 第13章 我是殿下的面首 “一群白日做梦的疯子。”姜楚仪抬了抬眉嗤笑道。 秦世安开口劝慰道:“殿下您即便是退政了也依旧是长公主,回府悠闲自在难道不好吗?” 姜楚仪可不是吃亏的人,闻言她直接反讽了回去。 “秦大人怎么不辞职还乡,陛下也可以给您养老钱回去享清福啊! 一大把年纪了还要早早起来上朝挺不容易的,回去抱孙子多好。”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这些老顽固都在想什么,不就是看不下去本宫在朝上议事吗? 你们越看不下去什么本宫就偏要做什么!” “有本事你们去找先皇告状去!” 所有人都没想到姜楚仪来这一招。 “成何体统!”钱尚书指着姜楚仪怒斥道。 赵审一脸悲悯,“陛下,长公主如此无礼,您难道还要继续纵容下去吗?” “皇姐赵家之事实属是你的错,皇姐这还是回宫休息几日吧。”姜元召叹了口气,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 “陛下您竟然信了那些老匹夫的话!”姜楚仪泪眼婆娑的看着姜元召。 “好好好!如你们所愿!”说罢姜楚仪俯身一拜随即转身离开了议政殿。 姜楚仪走出议政殿后哭丧的脸瞬间消失,她拿手擦掉了自己眼角的泪,伸了个懒腰。 “终于能好好休息休息了。” 姜楚仪“负气”离开后,整个大殿没人敢再说话。 坐在高位上的姜元召脸色很黑。 长公主如此嚣张,敢下陛下的脸面。 “爱卿们可都满意了?” 赵审垂着脑袋不做回答,心里确实很满意。 虽未让陛下下旨彻底撤了长公主的权利,但长公主若再想回朝可就难了。 他要的就是陛下和长公主生了嫌隙。 绯棋守在马车上,见姜楚仪这样早便下朝心生疑虑。 “殿下今日下朝这么早吗?” 姜楚仪答道:“不是下朝,是你们公主不干了,回府休息几天。” “殿下,怎么会这样?”绯棋瞪大了眼睛一脸不可思议。 “就是休息几天怎么这么激动。” “殿下这一休息时间可能就长了,若是陛下一直不让您回来可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本宫来皇宫薅光他的花砸碎他的宝贝瓷器,天天去他爱妃宫里唠嗑,等他受不了了自然就把我叫回来上朝了。” 这确实不失一个办法。 绯棋想了想,觉得自家公主说得很有道理,虽然这些招数有些缺德。 —— 不久锦华楼便派来人送来了衣服。 大品牌效率就是快速。 “长公主这是您在锦华楼定下的衣服,一共五件您查验一下。” “嗯,不错。” “锦书你派人给陆公子送过去吧,告诉他戏服到了也该登台唱戏了。”姜楚仪朝锦书吩咐道。 “你们锦华楼是否能做这个。”姜楚仪递给了小女郎一张纸询问道。 小女郎:“能,能,能。” “那就交给你们铺子了。” 随即姜楚仪招了招手,瑶琴走上前递给小女郎一张银票和几块碎银。 瑶琴笑道:“那碎银子是公主赏的自己拿着就行” 小女郎拿着那张银票喜笑颜开,“长公主殿下厚爱。” —— 姜楚仪推门而出。 她缓缓地抬起眼眸,只见陆宴怀静静地伫立在不远处。 他褪去了先前身上穿着的那件朴素的布衣,取而代之的是那件青玉色的华服。头发被一顶精致的玉冠束起,整个人显得格外挺拔和高贵。 阳光洒落在他身上,仿佛给他披上了一层金色的光辉。 他的身姿挺拔,如同寒风中不屈的梅花,傲然挺立在雪地之中,散发着坚韧和威严的气息。 姜楚仪朝他走了两步,“果然是人靠衣装。” 陆宴怀听到姜楚仪的声音才转过头,躬身朝着姜楚仪行礼:“殿下万安!” “你现在穿这身出去能迷倒一大片姑娘。”姜楚仪抬了抬手示意他平身。 “本宫的眼光不错吧,你穿这身衣服衬得你甚是俊伟。” 陆宴怀一脸恭敬地答道,“臣无以为报。” “没关系日子长着呢,有的是时间让你来报答本宫。”姜楚仪拍了拍陆宴怀的肩膀调侃道。 陆宴怀微微垂下眼帘,他那深邃而炽热的目光仿佛被一层薄纱所遮掩,掩下眸中的所有情愫。 玄玉手拿着一个香囊走了出来,“殿下您的香囊。” 他缓缓地走到了姜楚仪的面前,微微俯身,轻轻地将一只精致的香囊挂在了她的腰间,动作轻柔而细致。 抬起头,目光温柔地看着姜楚仪,轻声说道:“殿下路上小心。” 两人的一举一动落到了陆宴怀的眼里。 如此亲密的举止不似一般的关系。 “殿下那位是?” 不等姜楚仪开口玄玉抢先回答:“我是殿下的面首。” 姜楚仪:当面首是一件什么值得炫耀的事情吗? “他叫玄玉。”姜楚仪同陆宴怀介绍道。 “原来如此,麻烦玄玉公子。”陆宴怀强扯出一抹笑意。 这男人生了一副如此妖孽的脸,长公主一时被迷惑也情有可原。 不过是个面首而已。 姜楚仪带着陆宴怀来到了重月楼,她给自己选了个视角最佳又不惹人眼的位置。 一杯好茶,一碟梨花酥好不惬意。 随后两位主演登台唱起了戏。 郑斯之甩杯怒斥道:“陆宴怀你现在不过是攀上了长公主,有什么傲慢的。” “我不过是找你借一百两银子你便如此推脱。” 两人坐在楼上的一个角落,本是不引人注意的地方,因为这句话瞬间吸引了在场人的目光。 “郑斯之你什么意思?那是长公主的银子。” 郑斯之嗤笑道:“你不是得了长公主喜欢吗,去哄长公主开心,一百两还不是简简单单到手。” “我和长公主清清白白!”陆宴怀涨红了脸,反驳道。 郑斯之嗤笑一声,“清白?说出去谁信。” 陆宴怀冷声答道:“一百两银子我没有。” “好好好,亏我还觉得你是我的好兄弟,现在一百两都舍不得借给我。” “我告诉你陆宴怀,我郑斯之不靠你我自己也能赚到一百两。” “今日起我郑斯之与你恩断义绝再也不是兄弟了。”说罢郑斯之站起身离开了座位。 刚才偷摸吃瓜的看客连忙移开了眼神,若无其事的开始闲聊吃茶。 郑斯之走两步想起什么,又走了回来。 陆宴怀一抬眼,一拳落到了他的脸上。 陆宴怀躲闪不及硬生生挨了一拳头。 两人最终不欢而散。 不过半日陆宴怀和郑斯之断交的事情便在书院里散播开了,因为一百两银子曾经的好友恩断义绝。 郑斯之甚至在书院里扬言和陆宴怀势不两立。 长公主府,栖凰殿内。 姜楚仪笑盈盈地看着陆宴怀:“没想到咱们陆公子还有唱戏的天赋。” “殿下不要再调侃我了。”陆宴怀挡住自己的左脸。 可不能让殿下瞧到了自己的难看的脸。 即便是同为男人,陆宴怀也不得不承认那个玄玉模样确实好,天生一副勾人的模样。 陆宴怀:早知道应该事先告知郑斯之不要打脸。 姜楚仪拿起手边药包轻轻敷在陆宴怀的脸颊上,笑着调侃道:“你那个朋友下手还挺重,看来平时对你的怨气不小。” 陆宴怀感受到姜楚仪的手指轻轻触碰到了他的脸颊,不自觉地凝住了呼吸。 他垂眸看着姜楚仪那张明媚的脸,轻嗅着她身上的香气。 “殿下您还记得我吗?” 第14章 本宫也给不了你名分 “殿下您记得我吗?。” 陆宴怀这句没头没尾的话让姜楚仪一头雾水。 “当然记得,你可是本宫的好盟友本宫肯定记得你。” 即便是不解姜楚仪也依旧给足了安全感。 陆宴怀闻言垂下眼眸,自嘲的笑了笑。 长公主殿下不记得自己很正常,他只要让她以后记住自己就好。 随即陆宴怀轻笑一声,“是,殿下可要一辈子记得。” 陆宴怀贪恋这一刻的温柔,这一刻长公主身边只有自己。 “陆宴怀你最近是不是气运不好,总是受伤。”姜楚仪捂着陆宴怀的脸颊皱起眉一脸忧虑。 她对陆宴怀的能力有信心,但是人的运气也很重要。 姜楚仪想了想又道:“本宫该去庙里给你求道护身符。” “鬼神之论,信则有不信则无,陆某受伤不过就是巧合罢了。” “殿下不必忧心。”陆宴怀宽慰道。 姜楚仪曾经也是不信这些的,不过那场预知梦让她有些动容,她的经历说出去无人会信。 “你好好准备春闱就好,其他的事情无需担心。” 姜楚仪抬起眼眸看向陆宴怀,陆宴怀原本在盯着姜楚仪看,一时间来不及躲闪两双眼睛在刹那间对视上。 偷看被抓包,陆宴怀的脸瞬间红温。 如此近距离的对视让姜楚仪的心脏漏了一拍。 陆宴怀的脸很优越,清冷禁欲的脸上染上红晕,勾引着她去欺负。 正欲移开眼睛之时听到了姜楚仪的话。 “陆宴怀你知不知道你脸红的时候很好看。” 说完这句话姜楚仪就后悔了。 把盟友变成床友的事情她可不能干。 她这个人为人处世有原则。 理智回笼过后姜楚仪立刻将手中的药包塞到陆宴怀的手中。 “本宫只是单纯的欣赏,你不要误会。” 说罢姜楚仪便坐直了身姿拉开了两人的距离。 姜楚仪这忽冷忽热态度让陆宴怀不知所措。 “殿下陆某误会了。”陆宴怀抓住姜楚仪的手腕,他的那双眼眸中是掩饰不掉的炽热。 姜楚仪的手腕被他那双温热的大手紧握着,感受到他身体的温度。 “那你误会到什么程度了?” “是这种。”她握住了陆宴怀的手。 “这种?”她手指轻轻勾住陆宴怀的衣领,向下扯了扯。 “还是这种?”她轻轻啄了下陆宴怀的左脸颊的伤痕。 一举一动撩拨着陆宴怀的心神。 姜楚仪松开手站起身,整理了下身上的衣衫,淡淡开口:“陆宴怀,本宫不是大善人,本宫帮你助你是因为你有用,你是我的盟友。” “盟友之间若是掺杂了其他感情很容易分裂,本宫可不想失去你这个好盟友。” 陆宴怀抬起头,那双眼眸炽热而真挚。“殿下该知道,陆某是绝对不会背叛您的。” 姜楚仪看到陆宴怀的眼神,心间微微一颤。 她从不信这种空口白牙的承诺。 但陆宴怀说这句话的时候眼神太过坚定,他是个直臣,做不到的事情不会承诺。 “本宫信你,所以你更不该为情所困。” “你和本宫在一起,只会污了自己的清誉,本宫也给不了你名分。” 陆宴怀张了张嘴刚想说什么,姜楚仪紧接开了口。 “陆宴怀,现在你我之间最重要的不是情爱是春闱。”。 姜楚仪轻轻抚上陆宴怀的脸颊,“等春闱过后我们再谈此事。” 姜楚仪相信陆宴怀不过是一时的情动,他不善同女人相处,只和她之间一刹那的心跳当作爱。 “是。”陆宴怀自嘲般笑了笑。 长公主的心思他猜不透。 可只要长公主点头,他情愿不要名分的。 —— 自从姜楚仪“被迫”回府休养起,长公主失势的消息传遍了大街小巷。 酒肆里,一些醉汉坐一起议论着最近的大事。 这最大的事情当然就是皇上的事。 “你们听说了吗,长公主在朝堂被陛下狠狠训斥了一番,如今陛下连连早朝都不让长公主参议了。” “长公主这次怕是要彻底失了圣宠。” “怎么可能长公主可是陛下的亲姐姐。” “亲姐姐又怎么样,皇家争权不就是兄弟之间争斗。” “怕是长公主太嚣张,陛下忍受不了了。” 酒肆里的消息传播的最快,喝了酒什么大话醉话都能说出口。 二楼包厢,赵贤斌喝得满面春光。 “那长公主算个屁,还不是被我父亲搞回家绣花去了。”赵贤斌挥舞着手臂笑道。 围在他身边的狐朋狗友纷纷附和道:“那可不,赵兄是谁,咱们哥几个还得靠赵兄提携。” 赵贤斌大笑道:“小意思,等本少爷中了鼎元你们一个个都有官当。” “赵公子可找到新的人选了?那个陆宴怀不是投向长公主了吗?”一男子提出困惑。 “你傻啊!这世上有本事的又不止他陆宴怀一个人,赵公子难道就不能另寻人选?” 赵贤斌此时才反应过来自己这作弊的帮手没了。 这贫寒又有学识,肯为钱冒风险甘愿将功名利禄让人的人选可不好找。 单单是前面那两条就不好找。 如今有学识的有几个不是家中有资本的富家子弟。 “哎我倒有个人选。” 坐在赵贤斌身旁的男人灵机一动想到了个好人选。 “那个郑斯之正合适,听闻他母亲生病了正缺银子,他学问虽不比陆宴怀但在书院也算不错的,夫子都夸过他的策论写得好。” “对呀,郑斯之和陆宴怀绝交了。” 这句话提醒了在场的所有人,紧跟着附和。 “何公子这个主意好啊!” 赵贤斌想到前几日的传言,眼眸亮了亮,他拍了拍何业的肩膀夸赞道:“你这主意不错,反目成仇的戏码最好看了 我倒要看看届时陆宴怀是个什么表情。” 吃完酒一群人浩浩荡荡的去寻郑斯之去了。 威逼利诱之下郑斯之答应了赵贤斌的合作。 “赵公子一百两银子一分都不能少。”郑斯之看着赵贤斌提醒道。 “我赵贤斌是谁还能差你这一百两银子吗,别说一百两,就算是一百万两我都有。” 说着便从怀中掏出了两三张银票,随即塞到了郑斯之的手中。 “好,赵公子我帮你。”郑斯之攥紧手中的银票。 赵贤斌走后郑斯之数了数手中的银票,二百五十两。 这数额还挺符合赵贤斌的性格。 第15章 赐个爵位 姜楚仪失了圣宠这事其中最开心的还是谢家。 谢母听闻姜楚仪失了皇帝的盛宠,心中既高兴又忐忑。 “闻儿,这长公主失宠会不会连累到你啊。” “毕竟你现在还是长公主的驸马,可千万别因为她连累你在朝中晋升。” “放心母亲,长公主在陛下面前犯错与我没有干系,如今她失宠了反倒更好,咱们不用再看她的脸色。” “长公主性子烈,没个女人样,一个女人连绣花都不会,见了我这个婆母从不跪拜。” “还是我们月月好,性子柔顺,一来就怀了我的宝贝孙孙。”谢母为宋月月夹了块肉,慈爱的拂过宋月月的肚子。 宋月月浅浅一笑,拉住谢母的双手。 看到碗中的那块肥肉宋月月忍下心中的恶心,她垂下眼眸一脸羞涩,“母亲哪里的话,为谢家传宗接代不正是儿媳该做的吗。” 谢闻看到这样融洽的婆媳关系欣慰的笑了笑。 “月月快吃啊,多吃点肉这孩子才能长大!”谢母指了指碗中的肉催促道。 宋月月知道谢母这是在给自己下马威。 若是换作以前她父亲还在世谢母可不敢这么对她,只是现在她无处可去,她寄人篱下只能吃下这个亏。 宋月月:等着瞧,老太婆! 宋月月忍着恶心吃下了那块油腻的肥肉。 “兄长,姜楚仪要我还她的那十万两怎么办,难不成真要还给她?”谢蓉想到前两日自己受到的屈辱愤愤道。 “无妨,等春闱宴上陛下必会奖赏,皆是别说是长公主的那些银子了,咱们谢府也该更上一层了。”谢闻十分自信。 他击退了夏国的军队,此番胜利让楚国士气大增,陛下定然会赏赐。 “我儿可真争气,若此次陛下能赐个爵位咱们谢家可就真一步登天了,届时谁还敢说咱们谢家是靠长公主府的接济。”谢母闻言心情大好。 谢闻闻言眼眸亮了亮,若是能够封爵,长公主岂敢再轻视他。 —— 姜楚仪躺在软榻上手边是宫女切好的桃子。 “殿下您为何要让府中的人在外传您坏话。” 锦书皱着眉一脸忧虑,“您不知道外面都传成什么样了。” 姜楚仪怡然自得,“传成什么样了。” “外面的人说您现在失了陛下的信任,彻底失了权怕是要被陛下夺了议政之权。” 姜楚仪点了点头赞扬道,“编得不错!”她拿起一旁的银叉插起一块桃肉放进了在嘴里。 不上朝的这段日子姜楚仪过得实在舒坦,每日睡到自然醒,还不用看到那些讨厌的人。 “殿下您就一点都不担心吗?” “担心?你觉得陛下现在会舍弃本宫?”姜楚仪挑了挑眉。 她对姜元昭还有用处,此时姜元昭绝不会舍弃了她。 姜元昭靠着前朝的一些老臣稳固帝位,如今一些些老臣在前朝越加嚣张,给他后宫塞女人干涉他的生活,他需要一个人在前朝牵制那些老臣。 这个人就是姜楚仪,一来姜楚仪是百分百的皇党,二来姜楚仪从小就是那些老顽固眼里的惹祸精,礼义廉耻被她抛掷脑后。 她自然是成为那些人的眼中钉肉中刺。 姜元昭靠着三派的制衡稳坐在皇位上。 赵审所在的右党,以裴家萧家为首的权贵世家,还有新派的寒门。 “长公主是陛下的亲姐姐,陛下自然不会舍弃您,可奴婢看着那些人那般得意心里不好受”锦书想了想回答道。 “你不懂,他们越是得意戒备之心便低,本宫要在他们最得意的时候给他们致命的一击。” 锦书不懂,但既是长公主说得必然是对的。 “陆公子那里可有什么短缺?”姜楚仪询问道。 自那次之后姜楚仪再也没有见过他。 “听轻月院的小厮说陆公子一直在准备春闱,最近从未出过轻月院。” 姜楚仪想到那日自己的言行,该不会是自己刺激到他了吧。 “带本宫过去看看吧。”姜楚仪放下手中的银叉站起了身。 轻月院内甚是寂静,门外守着两个小厮,看到姜楚仪的身影连忙行礼。 “长公主安!” “起身吧。” “陆公子可在里面?”姜楚仪询问道。 小厮如实答道:“公子在屋内看书。” “陆公子这几日都在屋里看书?” “是,陆公子这几日都在屋内看书,从未出来过。” 姜楚仪闻言皱起了眉头。 人一直不出门可会憋傻的。 姜楚仪走上前刚想敲响门,门便自己打开了。 陆宴怀拉开了门,看到姜楚仪的那刻眼眸瞬间亮起光,“殿下怎么来了?” 他在屋内听到了小厮隐约唤了一声长公主,连忙整理了一下身上衣服才推开门。 “听闻你这几日闭门不出,本宫担心你。” 陆宴怀闻言眼中的笑意更深了些,“殿下放心,陆某身体康健。” “春闱虽重要但也不必对自己如此苛刻,本宫相信你的能力。”姜楚仪伸手拍了拍陆宴怀的肩膀。 她眯了眯眼笑盈盈的看着陆宴怀,“人若一直绷着可不行。” “是陆某疏忽。”陆宴怀乖巧地点了点头。 长公主对春闱如此看重,他不想让公主失望。 “那今天就陪本宫出门散散心。”说罢姜楚仪拽住了陆宴怀的手腕。 虽然不上朝的生活惬意,但在府中闲着着实有点无趣,恰好出门让陆宴怀放松一下心情。 陆宴怀被姜楚仪拽到了马车上。 “去西郊的马场!” 西郊的马场是姜楚仪的产业,京城中贵族小姐少爷很爱来。 “带你来瞧瞧本宫的爱马。” 姜楚仪带着陆宴怀来到马厩前,一黑一红两匹骏马养在厩中。 马夫瞧到姜楚仪的到来连忙拱手行礼,“长公主万安。” “无需多礼。”姜楚仪招了招手示意马夫站起身。 马夫站起身才瞧到长公主身后的陆宴怀,压下心头的疑虑恭敬地询问道:“长公主可是来瞧赤影的?” 姜楚仪伸手摸了摸那匹红色的骏马,“赤影近日状态可好?” “赤影现在逐渐适应了新的马厩。” “踏雪怎么也在着,世子没有把他的宝贝带去青州吗?”姜楚仪看向一边的黑色骏马询问道。 萧和一向宝贝自己的踏雪怎么舍得分别。 “萧世子说怕踏雪在路上颠簸。” 姜楚仪闻言皱了皱眉,这踏雪被萧和养得太娇贵了些。 远途最适合磨练骏马的性子。 “既然他舍不得那本宫就替他练一练马。”姜楚仪勾起一抹笑意伸手轻拍了拍踏雪的脑袋。 “陆公子可会骑马?” “骑马是会,但马术并不熟练。” “那便足够了,一会本宫教你。” “马夫把本宫的赤影牵给陆公子骑。” 第16章 礼物 陆宴怀轻抚了抚赤影的马背,正欲踏上身,赤影直踹陆宴怀的腹部。 姜楚仪眼疾手快一把拉过陆宴怀的手避开了这一击。 陆宴怀被姜楚仪拉到身旁,他感受到姜楚仪温热的手紧紧攥着他的手掌。 两人十指相扣,距离几乎为零。 陆宴怀的心脏砰砰作响。 “赤影性子一向温和,今日怎么突然袭击人?”姜楚仪冷着张脸看向马夫。 马夫一脸惶恐的跪下解释道:“殿下,奴也不知为何会如此啊,赤影来了马场后从未伤过人,陆公子是第一位。” “本宫没来的这段时间可有人接近过赤影?”姜楚仪询问道。 “并无,赤影和踏雪的草料和训练都是奴来负责的,未有可疑人接近。”马夫恭敬答道。 “赤影只有殿下和世子骑过。” 这马夫是她的亲信,不敢说瞎话。 姜楚仪松开了陆宴怀的手走到赤影身边,她轻抚了下赤影的马背,见其并无反抗之意便一跃骑上了马背。 赤影在姜楚仪的操控下甚是乖巧,一点脾气都没有。 姜楚仪从马背上下来又让马夫试着跑了两圈并无不妥。 “怪哉。”姜楚仪摇了摇脑袋。 她转头看向陆宴怀,“该不会真是你气运的问题吧。” 先是被赵贤斌揍后是被好友捶了一圈,现在骑个马都有危险。 “我为陆公子换一匹马吧。”马夫提议道。 姜楚仪点了点头,嘱咐道:“给他换一匹温顺的。” 不一会功夫马夫牵来了一匹褐色骏马,“这是马场最温顺的一匹马了。” 骏马眨了眨眼睛看向姜楚仪,一脸无辜。 姜楚仪见陆宴怀骑上马后才放下心。 她跨上踏雪的马背,在马场上奔驰。 今日的姜楚仪脱下了繁琐的宫装,她身着红色骑装脚踩长靴,随风奔驰在草地。 陆宴怀远远看着,不同往日的艳美,骑马时的长公主是这样明媚活泼。 春风拂过她的脸,吹起她鬓角的发丝,阳光洒在她白皙的脸庞上,映出淡淡的金色的光。 “陆宴怀怎么样?心情是不是好多了。”姜楚仪骑着马朝他奔来。 陆宴怀看着这一幕点了点头。 姜楚仪见此嫣然一笑,“那就好,你要是喜欢本宫送你一匹好马。” “殿下对陆某已经足够好了——”陆宴怀看向姜楚仪眼眸含-着笑意。 “你做本宫的盟友,本宫自然要对你好些。”姜楚仪转过身,朝陆宴怀眨了眨眼睛。 陆宴怀看着姜楚仪的背影喃喃道:“即便不是殿下的盟友,陆某愿意为殿下效忠。” 夕阳渐落之时,两人才启程回府。 姜楚仪掀开车帘正欲下车之际瞧到玄玉的身影,他身侧站着一位黑衣男子,姜楚仪瞧男人脸生。 不是长公主府的人,看样子却与玄玉相熟。 玄玉是从齐国进献来的奴隶,在楚国并无熟人。 姜楚仪走下马车抬眼再去看那个黑衣的男子消失在眼前。 她心中生疑。 “玄玉你怎么出来了?”姜楚仪走向玄玉脸上带着疑惑。 她瞪着一双圆溜溜的眼睛一脸好奇,“我刚才瞧到一个人,怎么眨眼就没了。” “殿下您瞧。”玄玉从怀里掏出一支金簪,样式精巧,是她没有见过的花样。 “这是?” 玄玉靠近,他身上淡淡的檀香飘入姜楚仪鼻腔,他低下头为她簪上金簪。 “这是臣送殿下礼物,是齐国的花样,臣让人特意定做的。”玄玉含情脉脉的看着姜楚仪,那双眼睛仿佛一汪深潭。 “所以刚才那人是?” “是臣找的工匠。” “臣还没有问殿下去哪了。” “臣去栖凰殿找殿下,瑶琴说殿出门了,带着陆公子一起——”玄玉眉梢轻蹙,带了几分埋怨。 明晃晃的在吃醋。 姜楚仪揉了揉鼻子,有些心虚。 “我今天带陆公子出去透透气,这整日待在屋子里会憋闷的不是。” 玄玉拉住姜楚仪的手腕,“那殿下下次出去一定带上臣。” “好。”姜楚仪点了点头。 姜楚仪伸手摸了摸头上的金簪。 “殿下要把这簪子收好,这是臣的一片心意。” 在齐国发簪有定情之意。 男女订婚之时,男人要亲手给心爱的姑娘戴上发簪。 陆宴怀站在姜楚仪身后,瞧着姜楚仪与玄玉的一举一动。 玄玉拉着姜楚仪的手朝长公主府走去,他回眸看向陆宴怀。 “陆公子回府了。”他嘴角带着笑。 落在陆宴怀眼里,那是赤-裸裸的挑衅。 陆宴怀:狐狸精! 姜楚仪回到栖凰宫,将头上的那支金簪拔下。 她仔细端详了下那支金簪,其做工确实与大楚的不同。 “少微。”姜楚仪唤了一声。 话音刚落少微推门而入,“你去查一查刚才在府外的那个人。” 姜楚仪一边说着一边将金簪插回发间。 “是。”少微垂下头恭敬答道。 姜楚仪知道玄玉并无杀她之心,他有无数次机会取她性命。 可她也不能留一个不清楚底细的人在身边。 姜楚仪靠在软榻上揉了揉额头。 玄玉应当不是谢闻的人,她在那段梦境之中并未看到玄玉。 “殿下的病症又发作了吗?”少微轻声询问道。 姜楚仪的头疾是少时落下的,十二岁那年她为了救落水的姜元召落了后遗症。 也因此姜元昭对她有所亏欠,凡是她开口求的东西姜元昭从不推脱。 原本只要她不作妖这辈子衣食无忧,可梦中的她仗着皇弟的宠信为非作歹,为谢闻谋权夺势寒了姜元昭的心。 姜元昭驾崩前撕毁了那道封她辅国的旨意。 姜楚仪理解,毕竟梦里的她实在不是个辅国的好人选,一心一意只为谢闻筹谋。 她这头疾原本并常发作,直到三年前她落水后醒来后这头疾才越发严重,尤其在她探寻那段梦境的细节的时候。 “无碍。”姜楚仪摆了摆手。 少微见此眼眸中的担忧并未消散,他走到姜楚仪身后为轻按着她的穴位,为她缓解疼痛。 他按的这几个穴位能够缓解长公主的疼痛,却不能完全治愈长公主的病症。 “殿下可用我派人去请李太医?”少微询问道。 “不用了,这病李太医治不了。” 不止是李太医太医院的一群医手也对她的头疾束手无策。 姜楚仪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猛然坐直了身子。 少微收起手,静静的站在姜楚仪身后。 “你去帮本宫查一个人。” “李清风,玉安观的明章道人。” 李清风他时常云游不常回玉安观,姜楚仪要提前得知李清风的踪迹,才好去拐他回京看病。 第17章 面具 少微的效率很快不过三日便带来了消息。 他脚步匆匆地走进房间,单膝跪地,恭敬地说道,“殿下,这簪子的样式工艺确实出自齐国。” “那日的和玄玉公子见面的人,确实是玲珑阁的匠人,他是一位齐国人,来到楚国已经有十年之久了,妻子是楚国人,两人育有一女。” 姜楚仪放下手中那支金簪,垂眸深思。 楚齐两国来往经商,有不少通婚之人。 只不过这些年齐国皇帝越发力不从心,齐国太子欲投向秦国,楚齐两国的关系有些微妙。 “你如何看?” 姜楚仪挑了挑眉看向少微。 少微抬起眼眸,神色严肃,“玄玉公子并无伤长公主之意。” 他跟在长公主身边自然要审查公主身边的每一个人的目的。 三年间玄玉虽然时常吃醋耍小心机但对长公主从未有过不轨之心。 玄玉这人就是个长的好看的狐狸精罢了。 “琴棋书画,他样样精通。从在他本宫身边侍奉之初本宫就瞧出来他不是寻常的齐奴。” “派两个轻功好的擅长隐蔽的人跟着那个匠人。” 姜楚仪垂眸浅笑,拿起桌上的簪子簪上发间。 少微正欲离去。 姜楚仪想到什么又补充了一句:“还有他的妻子女儿。” 少微拱手应道:“是,臣先告退。” 正欲离去,被姜楚仪拦了下来:“先别走本宫给你件东西。” 姜楚仪招了招手,少微走上了前。 她拿出个锦盒放在了少微手里,眼中含着笑,“打开看看吧。” 少微打开手中的锦盒,一个金灿灿的面具出现在他的眼前。 青雀祥云花纹雕刻在面具之上,光纹浮在面具之上。 “算是本宫给你奖赏,你跟在本宫身边多年本宫竟没送过你什么东西。” “这些都是臣应该做的。”他双手捧着那只锦盒,恭敬答道。 姜楚仪抬眸看着少微,“怎么是不喜欢吗?” “这可是本宫亲自设计的花纹,不好看吗?” 闻言少微抓着锦盒的手紧了紧。 “好看,殿下的眼光自是最好的。” “既然好看怎么不欢喜。” 姜楚仪歪了歪脑袋,眼中透着疑惑 少微哪里都好就是这张脸太冷了些,姜楚仪都忘了他上次笑是在什么时候了。 “欢喜,臣很欢喜。” 他垂下眼眸尽力掩下眸中的情愫,他的心脏像是被人紧紧攥着。 “既然喜欢那就带上看看。” 姜楚仪拿起锦盒中的面具递给了少微。 少微接过姜楚仪手中的面具,他转过身避开姜楚仪的目光摘下了脸上的面具,然后将那支新面具戴到了脸上。 正欲伸手拿起耳后的绑带,一双温热手拂了上来,手指无意间划过到他的耳廓,耳朵如同被电击了般发麻。 姜楚仪灵活的帮他绑住面具的绑带,为他整理好了身后的头发。 “好了让本宫瞧瞧你带起来帅不帅。”姜楚仪拍了拍少微的肩膀示意他转过身。 少微连忙转过身任由姜楚仪观赏。 瞧着自己设计的杰作,姜楚仪认同的点了点头。 姜楚仪:真不错不愧是我。 面具上的青雀十分灵动,雀尾绕至他的右额。 “看来本宫审美还不错。” “你瞧瞧喜欢吗?” 姜楚仪拿起一支铜镜递给了少微。 少微拿起那支铜镜端详着镜中的自己,他手指轻轻覆上面具细细摩挲着。 “这是本宫送你的第一件礼物,以后你的面具本宫包了。” 姜楚仪拍着少微的肩膀承诺道。 少微抬起眼眸看向姜楚仪反驳道:“这不是殿下送臣的第一件礼物。” “第一件礼物是这把剑。” 他扶了扶腰间的那把佩剑。 姜楚仪愣了愣,好一会她才想起来这把剑的来历。 当初谢闻的配剑断了少一把好剑,她寻遍大楚找到了这把长瀛剑。 谢闻却因为宋月月一句剑太阴柔,便直接将剑扔到了湖里。 是少微从湖里捞出来的。 再之后她便将剑交给了少微处置。 她见少微如此珍惜这把剑便以为他是个爱剑之人,舍不得这样的宝剑沉入湖底。 “你喜欢这把剑吗?” 想想自己荒唐的行为姜楚仪自嘲笑了笑。 “喜欢,这把剑是殿下送给臣的。” 少微点了点头。 “可是这把剑其实并不适合你所练习的功法。” 这把剑是她当初为谢闻专门找得,适合于谢闻所练习的武功。 “殿下兵器只是把工具,最重要的还是持剑之人的能力,这把剑臣已配多年并无不妥。”少微解释道。 “你说得对。” 姜楚仪点了点头。 —— 姜楚仪不能去上朝但依旧还能去皇宫中溜达,顺便去找皇帝坑点东西。 她到皇宫的时候正值早朝退朝,大臣们眼睁睁瞧着姜楚仪的马车驶入皇宫,一边的侍卫们拦都没拦。 “不是说长公主失宠了吗,为何一旁的侍卫拦都不拦一下。” “先帝临终时特地下了旨,长公主可以任意进出皇宫,不用下马车。” “即便是在朝中失宠那也还是长公主殿下,皇上的亲姐姐啊。” “原来如此。” “公主这不会是找陛下求情去了吧。” “陛下已经很久未召长公主入宫了,长公主这是忍不住去求情了吧。” 赵审身旁的一位大臣有些不安的询问道。 赵审眯了眯眼睛。 若是姜楚仪求情陛下还真有可能恢复她参政的权利。 姜楚仪这次虽惹了陛下不快但并未犯大错,若想让陛下彻底厌弃长公主必须要让长公主犯下大错。 赵审的目光缓缓投向一边的谢闻。 姜元昭一回到养心殿便听说姜楚仪进宫了。 “皇姐来了?还不快请皇姐进来。” “陛下长公主一来便去后宫了。” 姜元昭立刻站起了身,“不是你怎么不早点对我说。” 每次姜楚仪一入后宫一定会作妖。 他那些嫔妃最喜欢和姜楚仪一起谈天说地,有时候聊得尽兴甚至会一起睡觉。 姜楚仪自小在宫中长大,对宫中女人的心思把握得很透。 嫔妃们居于后宫之中,不能出宫寻乐子,就连去街上逛个街都不能,唯一得乐趣就是打打牌绣绣花。 而她每次来都会给宫中得嫔妃们带些宫外的新鲜物,还有一些宫外的传闻八卦,为她们枯燥乏味的生活添加了些乐趣。 “她去那个宫了?” “回禀陛下,长公主去贵妃娘娘的景仁宫了。” 姜元昭闻言连忙起驾往景仁宫走去。 趁着姜楚仪没开始,他得早点过去阻止。 第18章 听说了吗 姜元昭刚入景仁宫就听到姜楚仪的声音从殿内传出,他知道自己还是来晚拿了一步。 “陛下。”门外的宫女见到姜元昭的身影连忙跪下行礼。 “奴婢这就去里面通报一声。” 姜元昭抬起手阻止了宫女的动作,他倒要看看姜楚仪都是如何迷惑他的嫔妃的。 透过一侧的窗户姜楚仪看到了殿内的场景。 姜楚仪坐在众妃之中,姿态优雅地摇着手中的折扇,嘴角挂着一抹淡淡的微笑。 她翘起二郎腿,眼神闪烁着神秘的光芒,侃侃而谈道:“你们知道刘侍郎家的嫡长女刘大小姐吗?她可不是刘侍郎的亲生女儿哦!” 这句话如同重磅炸弹般在众妃之间炸开了锅,引起了一片哗然和惊讶。 围在她身边的众嫔妃竖起耳朵认真倾听。 姜元昭觉得自己的圣驾都不见得有姜楚仪这么受欢迎。 “什么!刘夫人看着不像那种人啊!”贤妃一脸惊异。 姜楚仪摆了摆手道:“想什么呢,其实是刘侍郎家的嫡女被家中的奴婢换走了。” “那个仆人妻子与侍郎夫人同一日生产,都生了一个女儿,那仆人心生贪念便将两个孩子调换了。” “那刘大小姐今年都十四了吧。”贵妃想到什么询问道。 淑妃:“岂不是仆人的女儿享受了十四年刘大小姐的生活。” “养了这么多年应该也有感情了吧,刘大人和刘夫人该如何是好。” 嫔妃们七嘴八舌的议论着。 姜楚仪眯了眯眼勾唇浅笑道:“你猜对了,刘夫人和刘大人一边心疼被调换的亲生女儿一边又舍不得这个养育多年的养女。” “所以那该如何是好?”嫔妃们瞪着漂亮的眼睛一脸好奇的看着姜楚仪。 “两位小姐都留在了刘府,那个调换刘小姐的仆从被刘大人发卖了。” 众妃点了点头。 姜楚仪拿起身侧的茶水正欲润润喉,一抬眸便看到姜元昭那张脸靠在窗边。 两人就这样对视了一眼,姜元昭尴尬的移开了眼神。 转身踏入了殿内。 “陛下怎么来了。”贵妃瞧到姜元昭进来的身影连忙站起身。 众妃见此急忙起身行礼,姜楚仪也站起身俯了俯身。 姜楚仪:姜元昭这次速度惊人,怕不是刚下朝就跑过来了。 “平身” “爱妃们笑得如此开心可是有什么好事吗?”姜元昭询问道。 “不过就是和长公主聊些家常罢了。”贵妃恭敬地答道。 同刚才听姜楚仪讲八卦时完全两副姿态。 “是吗,有什么好玩的也和朕讲讲。”姜元昭自然的坐到了座位上,挥了挥手示意众人都坐下。 嫔妃们互相递了下眼神,按下心中的不满。 皇帝不去批奏折听什么八卦啊。 “也没说什么。” “就是刘侍郎家的真假千金,光禄寺的吴寺丞纳家的小妾跟人跑了。”姜楚仪毫无避讳的讲了出来。 姜元昭闻言手差点端不稳茶杯。 众妃嫔一脸佩服的看着姜楚仪。 还得是长公主啊! “咳咳,皇姐知道的事情还挺多,不过这些都是臣子们的私事皇姐还是少议论为好。”姜元昭轻咳一声示意姜楚仪少说。 “他们身为陛下的臣子,不止能力这自身的德行也要好,臣这是为陛下考察臣子们的德行啊。” 姜楚仪眨了眨眼睛,一脸真诚。 “不如皇姐同我回养心殿聊下政事。”姜元昭看向姜楚仪一脸期盼。 姜楚仪笑盈盈的答道:“我这议政的权利都被撤了,能有什么政事聊,我进宫就是找弟妹们聊聊天而已。” 姜元昭:这事不是你要我做的吗? “皇姐这是什么话,你想回朝直接回就是,朕正有要事要找皇姐商议。” 姜楚仪原本还想同后宫的美女聊聊天,看来这个愿望是落空了。 “既然如此本宫就同陛下一起告退了。”姜楚仪朝着各嫔妃挥了挥手。 随即姜楚仪跟着姜元昭离开了景仁宫。 两人刚走景仁宫的嫔妃开始抱怨,“长公主刚来就被陛下叫走了,那些宫外的新奇事我还没听够。” “刚才听长公主的意思,陛下把公主议政的权撤了?” “陛下一向宠信长公主怎会如此?”贵妃蹙眉心中有些疑惑。 “大是长公主和陛下闹脾气了,每年都要闹上一两次没个三五天就好了,咱们无需担心。” 德妃都习惯了这对姐弟的相处,她和长公主是闺中密友,对长公主和陛下很是了解。 “那就好,若陛下和长公主真闹掰了以后咱们可就没有八卦听了。”听到德妃的话,众嫔妃才算松了一口气。 姜楚仪跟随姜元昭回到养心殿。 屋门刚关紧便听到姜元昭的抱怨,“我的皇姐啊,你可千万别去后宫转悠了,每次你一来比我这个皇帝还受她们喜欢。” “只怪我天生招人喜欢。”姜楚仪调笑道。 “陛下叫我来不是说有正事吗?” “朕是想问,你对自己排的这场戏有没有把握。” “朕可不能同你白演一场。” 姜楚仪挑了挑眉,“陛下就等着瞧吧,春闱的卷宗你可要亲眼瞧瞧。” 姜元昭:“那是自然。” “既然演戏不妨再演像些。”姜楚仪笑盈盈地看着姜元昭。 看到姜楚仪脸上地笑,他便知晓她皇姐这是又有鬼主意了。 当天下午长公主进宫被陛下训斥地消息立刻传出了大街小巷。 只需简简单单一个引子,不需要姜楚仪亲自传言,那些吃瓜群众就能凭着自己的臆想将事情来龙去脉编出来。 “听说了吗,长公主进宫被陛下训斥了。” “听说了吗,长公主被陛下训斥赶出了皇宫。” “听说了吗,长公主被陛下训斥赶出了皇宫,还说以后再也不许长公主进宫。” “听说了吗——” 一个个版本流传下去,姜楚仪成了被皇帝厌弃,差点剥夺封地的废公主。 实则,姜楚仪带着皇上的赏赐高高兴兴离开了皇宫。 第19章 三人行 “殿下赵家送来了帖子邀您去赵府赏花。”瑶琴走上前手中拿着一张红色烫金的帖子。 姜楚仪朝瑶琴招了招手,“拿过来让本宫瞧瞧。” 那张请帖递到她的手中,姜楚仪随意翻弄了两下,随后放到一旁的桌子上。 “殿下要不要我帮您拒了。”绯棋看向姜楚仪询问道。 锦书皱起眉劝说道:“殿下那赵审肯定没什么好心思,您还是别去了。” “你说的对赵审确实没安什么好心,不过本宫偏要去瞧瞧赵审要搞什么鬼。” 若是不去岂不是让他以为本宫怕了。 次日姜楚仪便带上玄玉去赴了赵家宴会。 这赵审邀她必然没什么好事,临近春闱姜楚仪并不想扰了陆宴怀的清静。 只是她带着玄玉刚走到前院便碰到了陆宴怀。 陆宴怀朝姜楚仪和玄玉拱了拱手,询问道:“殿下这是要去哪里?” “去赵府赴宴。”姜楚仪回答道。 陆宴怀闻言瞪大了眼睛,“赵府?” “赵审邀本宫去赵府赏花。”她眉眼弯弯笑盈盈的回答道。 “赵家如今邀请殿下过去必然没安好心,殿下为何要去赴宴。”陆宴怀蹙眉,脸露忧虑。 “本宫当然是要去看看他要搞什么鬼。” “你安心在家中读书,本宫去对付他们。”姜楚仪眨了眨眼。 陆宴怀抬起双眸一脸认真的看向姜楚仪,“我同殿下一起去。” “赵贤斌必会为难你。” “你春闱在即,本宫怕影响了你的心情,最近你这运气实在不好。” “殿下都不惧,陆某为何要惧。” “春闱在于学识能力,陆某不惧。” 见此姜楚仪不再说什么。 于是三个人坐上了马车。 姜楚仪坐在中央两侧坐着陆宴怀和玄玉。 两个男人面面相觑。 玄玉勾了勾唇询问道:“不知陆公子如今几岁?” 陆宴怀答道:“年21。” “陆公子比我大,我该称陆公子一声哥哥。”玄玉脸上依旧带着笑容,漂亮的唇瓣微微勾起。 姜楚仪听着玄玉的话只觉得茶气芬芳。 “不敢当。”陆宴怀垂眸。 “陆公子都21了还未娶妻吗?”玄玉眯了眯眼睛上下打量了下陆宴怀。 “未立业前不敢成家。”陆宴怀抬起眼回答道。 说罢他看向长公主。 “年岁大了身体必然不如年轻人吧。” 若说刚才是暗讽,这句则赤裸裸多了。 姜楚仪只觉得自己坐在两人中间口干舌燥,甚是尴尬。 姜楚仪轻咳了一声,“玄玉不得无礼。” 21岁不过刚刚加冠正是闯的年纪呢。 陆宴怀对玄玉的攻击并不在意,他笑了笑看向玄玉询问道:“玄玉公子不像是楚国人啊。” 玄玉那双褐色的眼睛,一眼瞧去便知道他的身世。 “我确实不是楚国人,我出生在齐国,颠沛到楚国被人卖到长公主府。”玄玉弯了弯嘴角笑着答道。 “辛亏将我留在了长公主府给了我一个栖身之地。”说罢还朝姜楚仪抛了个媚眼。 陆宴怀眼睁睁看着玄玉这一轻浮的举动,双手微微攥了攥。 陆宴怀:成何体统,狐媚子! 当初她留玄玉在府是因为他救了自己一命,对自己的救命恩人,姜楚仪自然不能薄待。 只不过后来一次醉酒玄玉爬上了她的床,稀里糊涂玄玉成了她的面首。 “长公主怜悯臣,愿意让臣常伴公主左右,公主的恩情玄玉只能以身相许。” 玄玉这副姿态陆宴怀可做不出来,他到底还是专业的。 陆宴怀就这样看着玄玉在姜楚仪身边“卖弄风骚”。 “公主仁善。”陆宴怀 咬着后槽牙说出这句话。 姜楚仪听着两人你来我往的对话,拿起手帕擦了擦脑袋上的虚汗。 早知道自己该再叫一辆马车。 她拿起手边的茶杯,刚放到唇边正欲抿一口,却发现茶杯已空。 姜楚仪张了张嘴正欲唤坐在门外的锦书斟茶,便看到陆宴怀站起了身。 他伸手拿过姜楚仪手中的茶杯,放在桌子上亲手为她斟了一杯茶递到了姜楚仪手上。 “殿下茶有些烫。”陆宴怀温声嘱咐道。 姜楚仪笑了笑:“多谢。” 她吹了吹杯中的茶水,热气消散了些她才喝下。 只是她的嘴刚沾到茶水就听到玄玉阴阳怪气的声音:“陆公子还真是细心啊。” 这话虽是对陆宴怀说得,但玄玉的眼眸却是在看着姜楚仪。 他那双漂亮的狐狸眼一眨不眨的看着姜楚仪。 姜楚仪这口茶水喝也不是不喝也不是。 最终她还是将这杯茶水喝了下去,主要是她确实有些渴了。 玄玉:“公主如此渴,不如臣为公主剥一个葡萄。”说着玄玉凑到了姜楚仪身边,拿起桌上的葡萄一剥开紫色的外皮。 “公主张口。”玄玉拿着葡萄手凑到姜楚仪的唇边。 姜楚仪只能张开嘴,将那颗葡萄吞下。 她刚喝了陆宴怀的茶要是拒了玄玉的水果岂不是驳了玄玉的面子。 见姜楚仪吃下了玄玉展颜一笑,他修长的手指轻点了点姜楚仪的唇瓣。 “殿下葡萄可甜?” 姜楚仪点点头,他拿出手帕擦了擦嘴。 两人的举动落在了陆宴怀的眼里十分刺眼。 他却不能说什么,他是没有资格吃醋的。 玄玉最起码还有个面首的名分,他连长公主的男人都不算。 “锦书,快进来。” 姜楚仪觉得三个人坐在一块的气氛着实有些太过尴尬,朝外唤了一声。 锦书:长公主这时叫我干什么?难不成是两位公子打起来了? 锦书撩开帘布从外走了进来。 她抬眼看去发现两位公子并未打起来心中才安定下来。 “殿下有何吩咐?” “外面坐着不舒服,你唤绯棋和少微一起进来坐着吧。” 于是乎马车内又多了三个人。 幸好长公主府的马车足够大,坐下七八个人不成问题。 “长公主殿下,赵府快到了。”马夫的声音从车外传来。 听到马夫的声音姜楚仪松了一口气。 终于能摆脱这尴尬的气氛。 第20章 男女有防 赵审今日设宴请了很多朝中重臣及世家。 长公主府的马车一停下便吸引了众人的目光。 “长公主殿下真的来了!” “长公主和赵府闹成这样竟然还敢赴约。” 外面的议论声一个不落的进了姜楚仪的耳朵中,“本宫有何不敢。” 只听到姜楚仪的声音从马车内传了出来。 随即一道倩丽的身影从马车上走了下来。 姜楚仪身穿一身黛紫色的宫装,头戴一副珍珠头面。 “长公主万安。”众人看到姜楚仪的身影立马跪下请安。 “既然赵大人敢请,本宫有何不敢来。”姜楚仪扬起嘴角的笑意。 姜楚仪挥了挥手示意众人起身。 众人抬头起身后才看到姜楚仪身后带着两个陌生的男人。 看到那两个男人的脸,在场的人无不惊叹。 只不过还不等着询问,姜楚仪抬脚便进入了赵府。 “长公主为何带了两个人男人来。”众人看向姜楚仪的背影低声议论着。 “该不会是知道谢驸马要来,故意做戏让驸马吃醋的吧。” “我猜也是。” 姜楚仪刚踏进赵府,抬眼便看到谢闻和宋月月的身影。 宋月月跟在谢闻身侧,她看着谢闻一脸温柔小意。 “谢闻哥哥你瞧。”宋月月瞥了看到姜楚仪的身影,她扯了扯谢闻的衣袖轻声说道。 谢闻随着宋月月的目光看去。 只见姜楚仪站在中央,她身后跟着一位他不曾见过的男人。 那男人一张极其俊俏的脸,他身着青色衣衫却难掩饰绝色容颜。 “姜楚仪好样的。”谢闻咬了咬牙一脸怒意。 “谢闻哥哥,长公主殿下身边的那两个男人是谁啊,为何看起来和公主如此亲密。” 宋月月微微蹙眉,一脸忧虑。 姜楚仪带着玄玉和陆宴怀坐到主位上。 她长公主屈身来到赵府赴宴自然要坐主位, 谢闻面带怒气,走到姜楚仪,“长公主殿下,不知这位是谁。” 姜楚仪听到谢闻的声音抬起眼眸一脸冷淡,“你是说哪一位?” 她左右瞧了瞧,左边是陆宴怀右边是玄玉。 “殿下不知两位是?”宋月月面带笑意询问道。 “左侧这位是陆公子,右侧这位是玄玉公子。” 姜楚仪拍了拍身旁两人的肩膀介绍道。 谢闻瞧到姜楚仪的动作瞪大了眼睛,一脸不可置信。 “长公主殿下这样不好吧,男女有防。”宋月月一副为姜楚仪担忧的模样,她企图去拉姜楚仪的手腕。 姜楚仪躲过了宋月月的手。 “你有何资格拉本宫的手!”姜楚仪蹙眉厌恶的摆了摆手。 “殿下月月可是好心,你竟然如此无礼!”谢闻见自己的心上人受了委屈蹙眉训斥道。 姜楚仪轻嗤道:“好心?这好心给你你要不要。” 姜楚仪不想搭理这两个傻叉,她拿起梅子放进了嘴中。 梅子有些酸,姜楚仪皱了皱眉。 谢闻瞧到姜楚仪的脸色,怒火攻心训斥道:“长公主殿下,臣与您还未和离,您竟然就这样光明正大的带着两个陌生男子赴宴,您可曾把臣放到眼里。” 他的声音虽然不大,却正好传进了在场宾客的耳中。 众人看到这副场景来了吃瓜之心涌起。 长公主和驸马可处在京中舆论中心。 尤其是长公主身边的那两个美男着实吸引人的眼球。 “本宫为何要把你放在眼里?”姜楚仪轻抬眼眸看向谢闻。 她转头又看向了宋月月,轻嗤一声:“要说光明正大,还是得是你呀。” “本宫爱带谁就带谁,你有何资格约束本宫。” “殿下这是何话,臣女和谢闻哥哥清清白白。”宋月月垂下眼眸一脸娇柔的模样。 姜楚仪听到宋月月的话嘴角的笑意更深,“清清白白。” 她的目光缓缓看向宋月月的肚子,嘴角的笑意味深长。 宋月月察觉到姜楚仪的目光连忙用手挡了挡自己的肚子,向谢闻的身后躲了躲。 谢闻察觉到宋月月的动作连忙把宋月月往自己的身后藏了藏。 “下官和月月确实是清清白白,月月只不过是个娇弱的女子罢了,殿下何必咄咄逼人。” “你说清白就清白吧,本宫自然也是清白的。”说罢姜楚仪拿起桌上梅子递给了玄玉。 “谢殿下。”玄玉凑到姜楚仪的耳旁轻声答谢。 姜楚仪伸手又递给陆宴怀一杯青梅酒,“这个青梅酒味道不错你尝尝。” 她做人可是从不厚此薄彼。 谢闻将姜楚仪和玄玉的一举一动尽收眼底。 两人如此亲密的举动,还说什么清清白白。 “姜楚仪你当我是眼瞎吗!”谢闻压低了声音,怒气冲天。 “原来你不眼瞎啊,本宫一直觉得你是个眼瞎的啊!”姜楚仪撑着脑袋一脸惬意。 “那天你脖子上的印记是不是这个玄玉给你弄的。”谢闻欲去抓姜楚仪的手腕,一把利剑隔开了他与姜楚仪之间的距离。 少微站在姜楚仪身侧冷脸看向谢闻。 “谢大人请自重!” 谢闻的手指被剑刃所破,滴出鲜血落在桌子上。 若是少微下手再重一些他的手指怕是要没了。 “谢闻哥哥你的手指。”宋月月惊呼一声,连忙拿出手帕去为少微包扎。 “谢将军可真娇弱,这手指怎么一碰就流血。”姜楚仪看到他手上的伤痕蹙眉嘲笑道。 “这桌子都被弄脏了,本宫可要换一个座位。” 姜楚仪站起身正欲离开这个座位之时,听到赵贤斌的声音在自己耳边响起。 “这是长公主殿下?”赵贤斌走到姜楚仪面前。 他看了一眼姜楚仪身边的陆宴怀,嘴角的笑意更深。 “这不是陆公子吗,还跟着长公主呢。” “郑斯之快来跟陆公子打个招呼啊,你们原来不是好朋友吗?”赵贤斌招呼道。 转头看去,便见郑斯之缓缓走来。 他站到赵贤斌身后朝姜楚仪行了一礼。 郑斯之看向陆宴怀冷笑道:“赵公子这是什么话,我早与陆宴怀恩断义绝,他可不是我的朋友了。” “你何时与赵贤斌——”陆宴怀瞪大了眼睛一脸惊诧。 “赵公子可要比你这个所谓朋友大方多了,我母亲病重你攀附上长公主竟然连一百两银子都不肯借我。” “陆宴怀看到了吧,你不想做的买卖有的人想做。” “如今长公主被陛下厌弃,自身都难保了。” 赵贤斌当着姜楚仪的面如此说,还真是膨胀了。 “大胆!”锦书怒斥道,她站起身挡在姜楚仪身前。 “吆,殿下身边的这位侍女模样倒是不错。”赵贤斌色眯眯的看向锦书。 姜楚仪挥了挥,少微一个剑光闪过。 剑光落下之时差点赵贤斌连忙捂住自己的脑袋,窝囊地缩着脖颈。 赵贤斌的头上的玉冠被少微斩下,几缕碎发落在桌上。 少微收起剑刃,一脸平静的看着赵贤斌,训斥道:“长公主岂是尔等可以议论的!” 姜楚仪走上前拍了拍赵贤斌的嘴。 第21章 吓破了胆 姜楚仪走上前拍了拍赵贤斌的嘴。 “赵公子当记清楚,本宫是大楚长公主,容不了你在本宫面前放肆,换作下一次可不只几缕头发那么简单。” 赵贤斌感受到姜楚仪的威压,他身体哆嗦着猛点脑袋。 少微挥剑而来的那一下,他以为自己要死了。 赵贤斌跪在地上全身止不住的哆嗦着。 空气中弥漫上一股骚味。 少微拉住姜楚仪的手腕,将其往自己的身后挡了挡,隔开了姜楚仪与赵贤斌之间的距离。 “殿下小心污秽。” “我的儿啊,你这是怎么了——”一道凄惨的声音响起。 姜楚仪抬眼看去只见赵夫人匆匆赶来。 赵夫人本在内厅准备宴会上的餐食,一听到自己的宝贝儿子被伤了便赶忙跑了出来。 她一边替赵贤斌遮挡着窘态,一边叫下人去拿披风。 等披风拿来,她用披风包住了赵贤斌的身体。 摸着赵贤斌的头发哭得凄惨。 “长公主殿下这里是赵府, 请殿下来本是想缓和赵府与殿下的关系,谁知殿下竟然如此蛮横。 竟然在我们赵府的地界弄伤我儿。” 赵夫人擦拭的眼角的泪珠,控诉道。 “赵公子受伤了吗?”姜楚仪打量了一下赵贤斌。 赵贤斌周身可是没有一丝伤痕。 他是自己胆小丢了颜面可不能怪她啊! “赵夫人,赵公子对本宫出言不逊,本宫没有杀了他已经是本宫仁慈了。”姜楚仪勾唇一笑。 “不过是掉了几根头发矫情什么。”姜楚仪拿起案桌上的一缕发丝,随意抛给了赵贤斌。 “况且是赵公子自己胆小——”姜楚仪拿着手帕捂了捂自己的鼻子。 这一动作瞬间击破了赵贤斌脆弱的内心。 脸不知是羞还是怒满脸通红。 “是你——”赵贤斌抬起手指向姜楚仪。 还未开口,姜楚仪挑了挑眉便吓了他一跳,不敢出声。 赵夫人怒视着姜楚仪,“长公主如此跋扈,陛下若是知道了一定不会饶恕。” 她从未见过如此无礼跋扈的女子。 今日是赵家设宴,长公主如此嚣张,是一点面子都没给他们赵家留。 朝中不少大臣都在场,姜楚仪毫不收敛,难道就不怕众臣弹劾吗! “赵公子妄议陛下,本宫不过是替陛下好好教导了赵公子一番。” “若赵公子今日的话传到陛下耳朵中,你说陛下会责备谁。” “殿下赵公子不过是说错了话,您便让身边的侍卫拿剑相对,您这样做岂不是让朝中众人寒心呢。”宋月月站出来轻声劝慰道。 “各位大人可觉得寒心了。”姜楚仪抬眸看向围观的众人。 长公主脸上虽挂着笑,但众人却感受到了长公主身上的威压。 众臣拱手致意:“自然没有,殿下向来仁厚。” 这话姜楚仪自己听着都虚心。 她回过头看向宋月月挑了挑眉。 “赵夫人有时间同我争辩,不如带赵公子去换件衣服。” 赵夫人张了张嘴最终只能带着赵贤斌下去了。 姜楚仪着座位自然不能再坐下去了,她带着身边的人坐到了右侧。 —— 赵夫人同赵贤斌离开很久后赵审才露面。 他走到姜楚仪面前,十分恭敬的拱手行了一礼,“长公主万安。” “那些下人怎么回事怎么能让长公主坐在侧座。” “殿下请上座。”赵审躬着身子。 姜楚仪抬眼看到赵审所指的位置。 正是刚才她所坐的主座。 “这是赵家的宴会,这主座自然该赵大人坐,本宫就不必掺和了。” “殿下这是什么话,您贵为长公主,这座是臣为您专门准备的。”赵审满脸堆笑。 看起来诚意满满。 姜楚仪低头笑了笑,“还是赵大人您坐吧。” 两个人推脱了一番,最后赵审“无奈”坐上了主座。 赵审嘴上说着不敢,坐上主座后抑制不住的笑意暴露了他内心的真实想法。 有朝一日他竟然能坐在长公主之上。 赵审抬起头一脸得意。 姜楚仪强迫自己压抑住嘴角的笑意,她低下头赵府的下人虽然已经收拾过了,但也足够膈应人。 “方才犬子冒犯了殿下,臣替犬子给殿下道个歉。”赵审举起面前的杯子朝姜楚仪举了举。 “确实冒犯了本宫。” “赵公子方才可是失态的很,不过赵公子是赵大人的儿子,您应该不介意的。”姜楚仪嘴角微微上扬,半眯着眼睛看着赵审。 姜楚仪脸上的笑容让赵审突生一股不祥的预感。 方才的下人只禀报了赵贤斌与公主争吵之事,并未告知赵审二人吵了些什么。 “殿下这是何意。” 姜楚仪瞪大了眼睛一脸惊讶:“原来赵大人不知道啊。” 她拿着手帕捂嘴,眼眸中的笑意更深了些。 赵审这下看出姜楚仪在笑什么。 这分明是在嘲笑他。 赵审招了招手叫来了方才在场的仆人。 仆人垂下头,在赵审耳边低声耳语。 闻言赵审的脸色瞬变。 他着实没有料到赵贤斌如此丢脸。 被一把剑吓破了胆,当场失禁。 今日在场的同僚这么多,背地里不知怎么笑话他呢。 “无妨。”赵审咬牙切齿的说出这两个字。 “赵大人这是怎么了,不如换个位置。”姜楚仪坐在他的对面挑了挑眉。 “不用。”赵审强扯出一抹笑容,脸色黝黑。 赵夫人静悄悄的回到宴席,她坐到了赵审的身旁。 一直到赏花宴开始赵贤斌都没有出现。 姜楚仪左右看了看,笑盈盈的询问道:“赵夫人,怎么不见赵公子。” 听到姜楚仪的话赵夫人的身体僵了僵。 “他知晓自己无礼,不愿扰了殿下的清静。”赵夫人找到一个相对漂亮的话答道。 不过方才在场的人谁不知道原因。 赏花宴开始,一盆盆娇艳欲滴鲜花被端上中央。 赵府的花匠技艺不错,这个时节能够看到牡丹花,怕是费了不少心血。 既然要赏花必然要作诗。 那些文人墨客最爱干这种事情,喝酒要作诗,赏花要作诗,爬个山还要作诗。 姜楚仪听着无趣,拄着脑袋看着他们吹牛。 “谢大人不仅打仗打得好,就连诗文都做得也如此精妙,真是国之栋梁。” 众人对着谢闻一阵夸赞。 姜楚仪听到这些恶心的吹捧皱了皱眉。 谢闻的文采如何姜楚仪心里门清。 他的诗文水平和自己半斤八两。 这些老匹夫的吹捧实在不走心。 姜楚仪不屑的笑了笑。 谢闻注意到姜楚仪的笑,“殿下可有适景的诗文奉上?” 第22章 怀孕了就不要出来雌竞 谢闻从一落座就一直注意着姜楚仪,他捕捉到了姜楚仪那抹嘲笑,蹙眉询问道:“殿下可有适景的诗文赐于赵大人?” 他的眼神中带着一丝挑衅,仿佛在等着看姜楚仪的笑话。 世人皆知长公主是个胸无点墨的纨绔,最爱干得事情就是骑马射箭打马球。 在场人的抬起目光,眼神在姜楚仪和谢闻之间徘徊,心中各有思量。 长公主身边的那两位郎君长得确实让人心生妒忌。 谢驸马这是吃醋了啊! 姜楚仪放下手中的酒杯,“本宫的诗文可不是你们想听就能听到的。” 她的脸上带着骄傲和自信,那神情仿佛在说,你们还不够资格。 长公主脸上虽带着笑容,他们却感觉到了一股强大的压迫感。 赵审眼珠一转,一丝狡黠闪过,“今日赵某设宴,殿下可否赏脸,赐在下一副墨宝。” 姜楚仪:“你的脸很大吗?” 此话一出全场哑然,众人皆被姜楚仪这毫不留情的话语惊到。 长公主也太不拘了些。 “不如殿下和月月比一比,谁赢了我这块玉佩便归谁。” 谢闻将一只青玉麒麟玉佩放在了桌案上。 姜楚仪认出这玉佩是谢家的传家宝。 谢闻能拿出这东西打赌是认定了她赢不了。 “这不是谢家的麒麟玉佩吗,听闻这玉佩可是千年冷玉打造,夏日配在身上如同带了一块寒冰。” 姜楚仪一直有个疑问,冬天戴上人不会冻成冰块吗? “本宫为何要比?” “不比?殿下你难不成是承认自己不如宋小姐。” 赵审企图激怒姜楚仪,他的眼神中透着算计。 从前姜楚仪最忍受不了别人说自己不如宋月月,如今的姜楚仪可不再吃这一套了。 “不如让谢大人和我身边的陆公子比上一比,不比便是谢大人承认自己不如陆宴怀。” 姜楚仪挑眉看向谢闻。 “殿下谢某本身只是一位武将,拿臣的短处比陆公子的长处怕是不妥吧。” “方才众大人还夸赞谢将军的诗文不比文臣差,如今怎么又说是自己的短处了?” 姜楚仪脸上挂着戏谑的笑,眼神中充满了嘲讽。 “难不成刚才众大人所言都是假话?” 姜楚仪的声音提高,目光扫过在场的众人。 她的脸上挂着戏谑的笑,看着众人,那笑容带着几分不羁和玩世不恭。 “这——” 众人抿紧了嘴,低头看着自己面前的菜肴。 方才他们的话确实有夸耀奉承的成分在。 “看来确实是众大人奉承谢将军。” “你们看看,本宫竟然还将你们的场面话当真了。” 姜楚仪一只手撑着下巴,笑眯眯的看向那群虚伪的人。 “既然长公主不愿意就算了,殿下身为长公主即便是不通诗文也无妨。” 宋月月拉了拉谢闻的衣袖,嘴角含着浅笑。 “殿下金尊玉贵,月月自知不能和殿下相比。” 宋月月这话看似是在为姜楚仪解围,实则是在嘲讽姜楚仪不通诗文。 玄玉看着宋月月的的表演勾唇笑了笑。 宋月月的道行还是太浅了,这种招数他都不屑用。 玄玉和长公主相处数年,深知长公主可不是个胸无点墨的纨绔。 “你说得不错。” 姜楚仪拿起一边的酒杯轻抿一口,眼中闪过一丝不屑。 “你想要同本宫比,还要等脱了你的奴籍再说。” 姜楚仪这句话直戳宋月月的肺管子。 宋月月如今最忌讳别人谈到自己的奴籍。 宋月月的脸瞬间白了下来,她紧咬着嘴唇泫然欲泣。 众人听着姜楚仪的话倒吸了口凉气。 长公主这嘴是浸了毒了。 谢闻看在眼里心中的保护欲燃起,“长公主不想比便做罢,何必咄咄逼人。” “本宫也不想咄咄逼人,只怪有的人说话实在是太茶了。” 姜楚仪拿起面前的茶杯低头轻嗅了嗅。 “比本宫这杯碧螺春味还重。” “姜楚仪!”谢闻怒拍桌案。 “谢闻你对本宫就是如此态度?” 姜楚仪冷眼扫去,谢闻拍在桌案的手掌攥了攥。 “你想让本宫丢脸不敢亲自下场何必拿宋小姐来比较?” 谢闻被姜楚仪怼的面红耳赤。 “还有赵大人,可惜你是看不到本宫笑话了。” “今天最大的笑话不就是赵公子吗?” “想来不到明日这个笑话就能传遍大街小巷。” 姜楚仪的嘴是一个都不放过。 这场宴会因为有姜楚仪在,众人是食之无味,生怕姜楚仪再发个疯。 在场的众人低头猛吃菜,不敢抬眼与姜楚仪对视。 —— 姜楚仪偷偷起身离开宴席。 她要去看看赵府的桃花林。 那些老匹夫不懂,这春日赏景最该赏的就是这桃花。 有诗道:“桃之夭夭,灼灼其华。” 姜楚仪即将行至桃林之时却被一个人拦在湖边。 宋月月站在她的面前,“长公主殿下,月月想和你聊一聊。”。 “本宫不想和你聊。”姜楚仪蹙眉一脸不耐,转身就要走。 她抬脚离开刚走两步便被宋月月抓住了手腕。 “有话快说,有屁快放!”姜楚仪甩掉宋月月的手腕,冷脸看着她。 “殿下谢闻哥哥喜欢的人是我。” “哦。”姜楚仪低头看着湖边的鲤鱼,对宋月月的话毫不在意。 “我劝殿下还是早日放手为好,否则只会自取其辱。” 宋月月嘴角带着笑意,声音温柔,眼中却透着一丝狠厉。 姜楚仪挑了挑眉。 看来宋月月在紧张了。 该不会是担心自己只能做谢家的妾室吧。 宋月月曾是京城人人艳羡的名门贵女,有京城第一才女之称,若不是家族落寞谢闻才入不了她的眼。 曾经的谢闻是她的舔狗,高攀不上她。 如今宋月月却只能委曲求全,名不正言不顺的跟着一个自己曾看不上的人。 如此大的反差让宋月月十分不甘。 “放心,我不会同你抢垃圾。” 姜楚仪勾唇一笑。 宋月月对姜楚仪的话依然持有怀疑的姿态 “殿下此话当真。” 姜楚仪:“请问谢闻是什么稀世珍宝吗。” “本宫想要什么样的男人没有,需要和你争?” 姜楚仪扬起笑一脸不屑。 宋月月咬了咬牙愤愤道:“你除了身份这一点其他地方哪里比得上我!” “等你落得我这样的境地,那些男人有几个能庇护你。” 她看向站在姜楚仪不远处的三个男人,只长了张好看的脸,无权无势,哪里比得上谢闻。 “你觉得谢闻能够庇护你一生?曾经的你可是很瞧不上他的。” “用自己肚子绑定住一个男人,你觉得可靠吗?” 姜楚仪看了一眼宋月月的肚子询问道。 感受到姜楚仪的目光宋月月连忙遮了遮自己的肚子。 “你!你是如何知道的。”她一脸警惕,生怕姜楚仪对自己的肚子动手。 “怀孕了就不要出来搞雌竞,好好养胎。” 第23章 你又想推月月下水! “怀孕了就不要出来搞雌竞,好好养胎。” “你是何时发现的。” 宋月月脸狰狞着,她以往维持的温柔面孔在这一刻撕裂,声音中带着一丝慌乱。 “你猜。” 姜楚仪勾唇浅笑,眼神中透着戏谑之意。 宋月月抬眼瞥到一道熟悉的身影。 立刻收起脸上的恨意。 “既然这样,那你就再帮我一次吧。”她颊上的肌肉像是被精确控制的木偶线牵动,挤出一道道深浅不一的纹路,似是得意,又似是嘲讽。 宋月月抓住了姜楚仪的手腕,身体向后靠企图将她带到水里。 姜楚仪:三年了宋月月还没有换新招。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只见姜楚仪快速地伸出手,一把抓住了宋月月的手腕,然后用力地往回一拽。 尽管宋月月拼尽全力想要挣脱,但她的力量远远不及姜楚仪。 姜楚仪轻而易举地就将宋月月从水边拉回到了岸边。 宋月月跌坐在冰冷坚硬的地面上。她低着头,肩膀微微颤抖着,像是在努力压抑着什么情绪。 过了一会儿,她缓缓抬起头来,原本清澈明亮的眼睛此刻已经蒙上了一层薄薄的雾气,眼角还挂着未干的泪珠,看起来格外楚楚可怜。 谢闻听到动静后,急忙跑过来,他小心翼翼地将宋月月扶起来,眼神中满是关切和担忧,语气焦急地问:“月月,发生什么事了?你怎么摔倒了呢?有没有受伤啊?” 而宋月月则一边擦着眼泪,一边带着哭腔说:“谢闻哥哥,我没事,你别怪殿下,她只是不小心推了我一下,不是故意的。”她的声音听起来十分娇柔做作,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一般。 “姜楚仪,你这个恶毒的女人!” 还不等谢闻责备姜楚仪率先开了口,“宋小姐都三年了还没换花样吗?” 宋月月微微低垂着眼眸,长长的睫毛轻轻颤抖着,似乎受了极大的委屈,却又强忍着不发作,让人看了心生怜惜。 “殿下您在说什么呢?我怎么听不懂?” 谢闻的脸色变得极为阴沉,面容此刻被愤怒染上了一层阴霾。 “姜楚仪你别岔开话题!月月差点被伤到。” “你又想推月月下水!” “对啊。” 两人没想到姜楚仪竟然这样轻易承认的罪行。 “那你还不快跟月月道歉。” 姜楚仪轻轻挑眉,脸上浮现出冷笑,那笑容犹如冬日枝头的霜花,冷冽而又尖锐。 她嘴角上扬的角度带着刻意的轻蔑。 “谢大人有眼疾应该好好治一治。”说罢姜楚仪笑着走上前一步。 谢闻一脸不解,不等他反应过来,姜楚仪抬脚将他踹进了湖中。 “谢闻看清楚,这才是本宫的招数。” 姜楚仪的目光在宋月月人身上短暂停留了一下。 宋月月被她这一眼吓到了。 姜楚仪俯下身拍了拍宋月月的脸蛋,“宋月月你这点小心机留着给谢夫人吧。” 说罢便转身离去这是非之地。 谢闻在湖中奋力地游动着,朝着姜楚仪离去的方向大喊:“姜楚仪你跟我等着!” 话音未落一颗石子直冲他的脑门袭来。 少微影子从他面前飘过。 宋月月看着在湖里努力游动的男人蹙了蹙眉。 她挤出几滴眼泪,“谢闻哥哥,你没事吧!” ———— 如姜楚仪所料一样,赵家宴会发生的事情彻底在京城传播开了。 赵审想压制流言的流传都难。 赵家府上,赵贤斌跪在地上承受着赵审得怒气。 “逆子,老夫的脸都快丢尽了。” 因为这个逆子,他今日上早朝受到同僚不少的嘲讽。 他挥舞着手中的鞭子,正欲向赵贤斌的身上挥去,便听到赵夫人的凄惨声音响起。 “大人,斌儿可是我们唯一血脉啊,你要是伤了他我也不活了。” 赵夫人抱着赵贤斌的身体,声音颤抖,眼角流出泪。 赵审怒目圆瞪,他的两道眉毛紧紧拧在一起,如同扭曲的钢索,“正是有你这样的母亲他才会如此窝囊,被一把剑吓破了胆。” “父亲您是知道的,姜楚仪身边的那个少微可不是一般的护卫。” “都怪那个姜楚仪,若不是她我也不会给父亲丢脸。”赵贤斌跪在地上,他抬起头看着赵审;泪眼朦胧。 赵夫人跟着劝说道:“是呀,大人都是那个姜楚仪害了咱们斌儿。” 赵夫人见赵审消了些气,她才走上前拉住赵审的手轻声劝慰道。 “大人马上就要春闱了,你若是将斌儿打伤了,他如何去参加春闱呢。”赵审地怒气消了些,他放下手中地鞭子,深深叹了一口气。 “对对,父亲不能误了春闱啊。” “你要是打我不就遂了姜楚仪的意了。” “要不是她,父亲也不会受辱,您可得千万不要放过那个姜楚仪啊!”赵贤斌爬到赵审面前,揪住了赵贤斌衣服,可怜兮兮的望着赵贤斌。 赵审垂下眼眸,伸出手将赵贤斌扶了起来。 他拍了拍赵贤斌的肩膀安抚道:“放心斌儿,等事成之后别说是报仇了,姜楚仪能任你处置。” 赵审的眼眸中闪烁着狡黠的光芒,心中暗自盘算。 “父亲,什么样的大事?” 赵贤斌微微歪着头,一脸好奇。 赵审蹙眉训斥道:“大人的事情你不用知道。” 实在是赵贤斌的嘴没有把门,喝了酒什么都能抖落出来。 第24章 殿下,请不要厌恶我 三月初九各地的考生都赶到了京城中的贡院,那些寒门出身书生们眼眸中闪烁着期望的光芒,希望能够改变命运。 寅时一刻,姜楚仪将陆宴怀送到了贡院门外。 姜楚仪递给陆宴怀一个包裹,里面放着她事先准备好的衣服被褥。 “谢殿下。”陆宴怀接过包裹抬眼看着姜楚仪。 他的目光紧紧地锁在姜楚仪身上,眼眸中闪烁着温柔的光芒。 “我定然不负殿下所望。” 姜楚仪弯腰,低下头颅为陆宴怀整理了一下衣领。 她看向陆宴怀的眼睛嘱咐道:“贡院里夜里风寒,多注意保暖。” 两人眼神交汇的瞬间,仿佛时间都静止了。周围的一切都变得模糊,只有对方的身影清晰地映在他的眼眸中。 一道不合时宜的声音传入两人耳朵,打破了这美妙的画面。 “哎吆,这不是陆公子吗?” 两人转头看向来人——赵贤斌 他魁梧的身体挡在中央,高扬着头一脸不屑的扫视过陆宴怀。 “郑斯之走。” 赵贤斌招了招手,赵贤斌跟在他身后走了进去。 姜楚仪看着两人离去的背影笑而不语。 “殿下,我进去了等我回来。” 陆宴怀走向贡院,进入贡院前,他又回头了一眼。 姜楚仪站在马车上她手臂高高扬起朝陆宴怀招了招手,眉眼弯弯嘴角带着笑容。 春闱的考生要在贡院里住七天,吃住皆在贡院。 陆宴怀去参加春闱最高兴的是玄玉。 终于没有人打扰他和长公主殿下了。 “殿下。”玄玉端着一个瓷碗走入了栖凰殿。 “殿下这是臣为你做的甜汤。” 他缓缓走近,嘴角带着笑。 他今日特意穿了一身月白色的衣衫,配上他那张绝世容颜,眉眼如画,眸若秋水,流转间带着一抹妖冶之色。 那微微上扬的眼角,笑起来如春花绽放。 姜楚仪:赤裸裸的勾引啊。 “本宫还有事情做,你先在一边休息一下。” 姜楚仪目不斜视地看着自己面前的书。 平心静气,美色误事。 玄玉闻言放下了手中的甜汤,他搬了张椅子坐到姜楚仪身旁。 他一手撑着脑袋,一手轻轻拂过姜楚仪的头发。 玄玉的手在她脸上作祟,把她的脸弄得痒痒的。 姜楚仪转头便看向玄玉,一脸无奈。 “殿下不看书了吗?” “那殿下看看我,我比书漂亮。”玄玉凤眼微眯笑盈盈的看着姜楚仪。 姜楚仪放下书,“玄玉你知道本宫在查耶律纳吗?” 闻言玄玉眯了眯眼,他迅速掩下眼眸中的惊异,脸上依旧带着淡淡的笑容。 “想知道本宫查到了些什么吗?” 姜楚仪微微抬眸,眼角眉梢尽是深意。 “殿下这是何意,玄玉不明白。”他的声音带着一丝委屈,音调微微上扬。 “耶律纳入赘楚国后改名李纳,是玲珑阁的名匠,夫人名李雪燕,有一个五岁的女儿。” “这是本宫能查到的所有信息,他的身份背景很透明。” 她派人跟了耶律纳半个月,他出入的场所固定,身边也没有可疑的人员。 耶律纳与玄玉的交集仿佛真得只有那只金簪。 姜楚仪伸手抚上玄玉的脸颊轻声说道:“正是因为只查到这些本宫才越加在意, 本宫不能留一个毫无底细的人在身边。” 玄玉和她相处了三年要说没有感情是不可能了。 “自从有了陆宴怀,殿下便对臣越加冷淡,如今是想直接抛弃臣另找新欢了。” “我跟在殿下身边多年,何曾伤过殿下。”玄玉眼眸中闪烁着泪光,泫然欲泣。 姜楚仪闻言抽离了手,起身便欲离开,“你不想说,本宫不逼迫,每个人都有不能言说的秘密。” “殿下。” 玄玉见此连忙拉住姜楚仪的衣衫。 “其实我不是被家人卖来楚国的。” “是我自己混入那些齐奴之中逃窜到楚国的。” “我出生在富贵人家,母亲因为貌美被父亲抢做妾室,母亲死后家中的兄长时常欺负我,三年前他们欲联手杀了我,我为了活命逃到了楚国。” 姜楚仪回头看去,只见玄玉仰着头,泪珠挂在他的睫毛上,有几缕发丝被泪水浸湿,凌乱地贴在皮肤上。 他落泪分外惹人怜惜。 “殿下,请不要厌恶我。” 少微站在窗外看着,撇了撇嘴。 少微:一副勾栏做派。 姜楚仪拿出手帕为他擦了擦泪。 “本宫不厌弃你。” 玄玉的话半真半假,姜楚仪对他所说的话未全信。 玄玉凑近吻上姜楚仪的唇瓣。 他们之间隔着一个巨大的秘密,却能做如此亲密的事。 少微看在眼里,垂下眼眸。 姜楚仪身体前倾,白皙纤细的手臂环着玄玉的腰,一只手轻轻抚过他的腹部肌肉。 “殿下——”门外传来了少微的敲门声。 姜楚仪听到少微的声音连忙收起了自己作乱的手,一把将玄玉推开了。 “进来吧。” 闻言少微才推门而入。 一进门便看到了长公主和玄玉凌乱的衣衫,他连忙低下头,掩下心中的慌乱。 玄玉看着少微,不满地撇了撇嘴。 姜楚仪捕捉到少微的目光,她伸手连忙整理了一下身上的衣服,随后又瞪了玄玉一眼,示意其整理衣服。 她感觉自己此刻有些像偷腥被抓的猫。 “何事?”姜楚仪正了正神色询问道。 “陛下急奏,宣您入宫。” 闻言姜楚仪立刻绷起神经,这是一句专属于她和姜元昭的暗号。 姜元昭怕是又犯病了。 “你去叫锦书安排马车,本宫这就入宫。” 姜楚仪一踏进养心殿便闻到一股熟悉的熏香。 每当姜元昭生病时,养心殿的下人们总会换上味道更浓烈的熏香,以压制屋内的草药味道。 姜元昭的病是娘胎里带着的,宫里的太医对他的病症束手无策。 朝中的臣子只知道姜元昭体有病,却不知道他的病有多凶。 他自小便有心悸,发作时脸色苍白全身发汗,手会止不住的颤抖。 发病时为了掩盖病症,姜元昭上朝前会喝一碗参汤。 在她的那场梦里姜元昭便是死于一场急症之中。 他们这对姐弟还真是“体弱多病”。 第25章 当臣是瞎子吗 “皇姐你来了!”姜元昭抬起眼眸看到姜楚仪的身影,嘴角扯出一抹笑容。 姜楚仪走近便看到姜元昭那张苍白如纸的脸。 “你这次的病怎么来得如此急。” “自我登基以来这病便越来越严重了,没想到这次的病症来得如此急。” 以往姜元昭心疾发作前几天会有一些轻微的症状,每当这时江太医都会备好药,用来应对心疾。 “皇姐若是我不行了,楚国就交给你了。”姜元昭拉着姜楚仪的手腕嘱托道。 他能够完全信任的只有皇姐一个。 姜楚仪戳了戳姜元昭的脑门,“瞎想什么呢,本宫才不想帮你收拾烂摊子。” 梦中的姜元昭是两年后身亡,如今她事先知晓了一切一定能阻止事情的发生。 “我一定帮你找到能治你病症的大夫,别想把政事都推给我。” 姜元昭无奈的摇了摇头。 姜楚仪脑袋中闪出一个名字。 “李清风,对李清风!”她瞪大了眼睛,眼眸中闪起光。 姜元昭听到这个陌生的名字蹙了蹙眉一脸疑惑,“李清风?” “陛下李清风这个人,很有可能能治您的心悸。” “皇姐此话当真?”姜元昭闻言一脸震惊。 “朕的病江太医都说无法根治了,皇姐你不要被人骗了。” 姜楚仪扬了扬脑袋,“我怎么可能被骗。” “李清风是一个医术高超的道士,民间有很多人知道他的名号,不过这个人有点奇葩,只救有眼缘的人。” “既是如此,若他与朕无缘?” 姜楚仪勾唇一笑,“无妨,无缘我能把他绑回来。” “我已经派人去查他的踪迹了,相信很快就有消息。” 姜楚仪眯了眯眼睛。 她已经想好了,没有消息她就去李清风的道观堵人。 他总有一天得回道观。 因为姜元昭的病,姜楚仪添了寻找李清风的人手。 七日之后少微带着一条不算踪迹的消息找到了姜楚仪。 “殿下,李清风所在的玉安观近来要举行一场超度亡灵斋醮。” 姜楚仪垂头看着手边的那幅画,回道:“道观里十天有九天在超度。” “仙逝的那位道人是玉安观的真一道长,他是李清风的师父。” 姜楚仪闻言眼眸亮了亮。 真一道长羽化登仙,给了她这样一个难得的机会。 她站起身对着少微吩咐道:“多带上些护卫,今日便启程。” 护卫带多点方便拐人。 从京城到玉安观少说要五六天,道士超度做法事的时间需要九日,她只怕逮不到李清风,只能即刻启程。 姜楚仪将绯棋留在府上处理长公主府的事务,绯棋细心交给她姜楚仪也放心。 她本意是不想带玄玉的。 只不过她这番大张旗鼓,玄玉想不知道都难。 “殿下这是要去哪?”玄玉看向姜楚仪一脸疑惑。 “没准备去哪啊?”姜楚仪抬眼装作无意的模样。 玄玉抬了抬眼,他看向门外收拾行李的一群侍女。 “殿下当臣是瞎子吗?” 锦书:“多带点衣服,殿下衣服要熏香。” “马车上的软垫垫厚点,路途马车里要舒适。” 姜楚仪看向锦书无奈的揉了揉脑袋。 “本宫要出门办个事。” “既然如此臣陪殿下一起去。” “路途遥远——” “看来殿下还是是厌弃我了,以往殿下无论去哪都会让我陪同。” “自殿下将陆公子接进府,便总是偷偷带着陆公子出门。” 玄玉凤眼微眯,眉毛蹙起。 姜楚仪最终还是顶不住玄玉的攻势。 路途遥远姜楚仪让锦书准备了两辆马车。 马车宽敞她能安心休息。 少微骑在高马之上,带领着长公主府的车马走出朱雀门。 一拨人隐藏于市井之中看着长公主府的马车出了朱雀门。 “去通知主上,长公主的马车已出京城。” —— 此番路途遥远,即便锦书在她的榻上铺了不少软垫,她也依旧能感受到马车的颠簸。 她揉了揉眉。 “殿下可是不舒服,不如停下休息一会。”瑶琴见到姜楚仪的脸色一脸关切。 “不必了,现在休息了晚上怕是到不了襄阳了,我们最好在天黑前赶到驿站。” 姜楚仪摆了摆手。 她坐起身拿起桌上的茶杯抿了一口茶水。 就在这时姜楚仪感觉到马车缓缓停下,她抬起手掀起了马车帘帏。 一张金色的面具出现在她的眼前,少微站在马车一侧。 她的手差点触碰到少微的脸颊。 “殿下我们在此处休息一下吧。” 姜楚仪一脸茫然。 少微解释道:“前面的路更加颠簸,臣怕殿下难受,在此处休整一下殿下能缓缓。” “殿下放心天黑之前能够赶到襄阳。” 他身为长公主的贴身侍卫,他在千机阁经过特训养了对好耳朵,方才长公主同瑶琴的谈话他在马车边听到了。 “还是你顾虑的周全。” 姜楚仪从马车上下来,展了展臂膀,深深吸了一口气。 “有水吗?” 闻言少微递给了姜楚仪一个水囊。 姜楚仪接过少微手中的水囊对着口将水灌进了嘴。 解了渴姜楚仪便将水囊还给了少微。 少微微微一愣,他手指紧紧攥着手中的水囊。 “殿下您——”少微星眸微敛,目光如柔波般静静落在面前之人身上。 往日毫无波澜的那眸子中此刻似能融雪化冰。 他的张了张嘴,话未说完一道熟悉的声音响起。 玄玉身着一身玉青色衣衫,掀开马车的帘子,正欲下马。“殿下,怎么停下了?” 他一掀开帘子便看到这副场景。 第26章 殿下口味真重 “下面的路有些颠簸,需要停下整顿一下。”姜楚仪解释道。 玄玉踏下马车走到姜楚仪身侧,“殿下不如我们去四周看看。” 他伸手扯了扯姜楚仪的衣袖,一脸期待。 姜楚仪也想四处看看。 她自小在皇宫长大,出京城的次数屈指可数,唯一去过的地方只有自己的封地北州。 “殿下我瞧那处有一片桃林不如去看看。”玄玉指了指不远处的花田。 姜楚仪跟着玄玉的目光看去,桃花开得正盛。 少微跟在两人身后,走了过去。 桃花灼灼。 桃花落在姜楚仪的肩膀和头发上。 玄玉伸手拿起姜楚仪头发上的桃花瓣。 “殿下您看。”他拉起姜楚仪的手,将那朵花瓣放在了她的手掌上。 “很漂亮。”姜楚仪眯了眯眼睛,嘴角扬起笑意。 一阵风吹过,一大片桃花随着风落下。 粉红色的桃花雨,漂亮极了。 玄玉低头看着姜楚仪,嘴角噙着笑。 她抬起眼看向玄玉,眼眸中亮着光。 “殿下,要等我。” 还未等姜楚仪反应过来,玄玉低下头吻上姜楚仪的嘴唇。 少微站在不远处,看着两人在桃花树下拥吻,他垂下眼眸掩下眼眸中的失落。 他从千机阁出来后就跟在殿下身边。 千机阁的师父曾告诫过他们,从千机阁出来的人一生只能追随主子,他们要成为主子们最锋利的剑刃。 千机阁的人只忠诚于皇家,而他只忠诚于长公主殿下。 他也无数次在心里告诉自己,他只能做长公主殿下的侍卫。 长公主殿下爱美人,而他貌丑不可能入殿下的眼的。 玄玉紧紧环着姜楚仪的腰,力气大到几乎能将姜楚仪揉进身体,头埋在姜楚仪的脖颈处。 姜楚仪感到肩头一片湿润。 等玄玉抬起头,姜楚仪才看到他那张湿润的脸。 “你怎么哭了。”姜楚仪抬手抹了抹玄玉的脸上的泪痕。 她笑着调侃道:“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爱哭了。” “殿下我想和你坐一辆马车。” 姜楚仪:闹了半天只是想和我坐一辆马车啊! 车队停留了片刻后向襄阳启程。 姜楚仪坐在榻上手捧着一本话本子看得津津有味。 马车颠簸,话本子虽然有趣但是颠得她头晕。 她抬眸看了玄玉一眼,嘴角勾起一抹笑。 “玄玉你来帮本宫念吧。” “是臣的荣幸。” 玄玉伸手接过姜楚仪的话本子。 看到书上的对话玄玉,抬眼看向姜楚仪。 殿下的口味还真重。 马车驶到襄阳城外时已是黄昏。 如少微所说的一样,日落之前车队便进了襄阳城。 姜楚仪掀起车帘,入眼便是襄阳城的街景。 “少微,我们今日就在这里住下吧。”姜楚仪指向街侧的一间酒楼。 “是殿下。” 少微闻言立马派人去准备。 路边一人看到玄玉的那张脸瞪大了眼睛,伸手戳了戳身边的男人,“大人!” “那人好像九皇子。” 男人看到玄玉一双眼眸亮了起来。 “乎言咱们的命保住了。” 七皇子派他们追踪九皇子的踪迹,整整三年一点消息都没有,如今终于让他逮到了。 “可是大人襄阳城多眼杂。” “通知下去等他们出城我们再出手。”男人眯了眯眼睛吩咐道。 可惜有这想法的不仅有他们还有另一拨人手。 姜楚仪正欲踏下马车,两只手递了上来。 玄玉和少微互相对视了一眼,随即齐刷刷抬起头看向姜楚仪。 “都堵在这里干什么,本宫腿没断。” 说罢姜楚仪直接跳下马车。 只可惜嘴硬,脚软,马车下正好有块石子,姜楚仪一脚便踩了上去。 两人眼见着姜楚仪即将跌倒,连忙抓住了姜楚仪的手腕。 一左一右将姜楚仪夹在了中央,“殿下小心。” 姜楚仪直起腰,尴尬的拍了拍自己的衣裙。 下次再也不嘴硬了。 —— 次日马车一出城,便有两班人马跟了上去。 这两拨人一个从东边逼近,一个从右边奔来。 路程走到一半少微感觉到了异常。 似乎有一队人马在逼近。 不对是两队。 少微握紧手中的剑,吩咐道:“注意队形,保护好公主。” 话音刚落,一群黑衣人飞了出来。 两拨人穿着同样的黑衣混在一起分不出你我。 瞧着多出一倍的队伍,两位带队刺客心生疑惑。 今日出门时有这么多人吗? 顾不得多想,一时间寒光乱飞。 听到车外的动静。 姜楚仪立刻摁下马车内的暗格,从中取出一把银色的匕首。 她这把匕首许久没有见血了。 “去抓长公主。” “去抓九皇子。” 两道声音同时响起。 随即两拨人一左一右,朝那辆乘着姜楚仪的马车奔去。 玄玉和姜楚仪坐在姜楚仪身侧,他透过缝隙看到一道剑光袭来。 紧接着一把剑破窗而入。 “殿下!”瑶琴尖叫出声。 玄玉连忙伸手抓住了姜楚仪手腕,将她拉入怀中,帮她躲过袭击。 剑刃堪堪擦过他的肩膀。 此刻冲了进马车正欲朝玄玉动手之际,姜楚仪一刀刺破了他的喉咙。 鲜血喷洒出来,飞溅道她的脸颊上,血腥味蔓延在空气之中。 尸体被推下马车。 长公主府的精锐已将黑衣刺客杀了大半,带头的刺客见此状况咬了咬牙一刀刺入骏马的大腿。 长公主府的马车所用的马匹皆是战马。 这些战马遇到特殊情况不易受惊,但遇到兵刃刺痛仍会受惊。 马匹长鸣一声。 姜楚仪:“快下马车!” 马匹不受控制的奔腾起来。 四人从飞奔的骏马上跳下。 看到刺杀的对象出现,刺客们就像是看到了肥肉恶狼。 那些刺客的目标很明确,掠过了姜楚仪和玄玉身边的锦书和瑶琴,直朝两人袭来。 少微护在姜楚仪身侧,为她遮挡着四周的攻击。 一道剑影从姜楚仪的背后袭来,玄玉见此伸手推了姜楚仪一把,剑刃刺入他的腰部。 “少微快带殿下离去。” 少微环住姜楚仪的腰部一个轻功踏上了马。 这些刺客的目标是殿下,锦书会武自保不成问题,以剩余护卫的能力护好玄玉和瑶琴不成问题。 出乎少微所料地是那些刺客的不是一批人,目标也不止姜楚仪还有玄玉。 姜楚仪走后吸引了大半刺客跟去,余下大半朝着玄玉的方向攻去。 玄玉刚才为了护姜楚仪腹部受了伤,无暇自保此时一道黑影从空中飞来,他一把揽起玄玉飞走了。 雾仞的轻功极好,否则不可能进得了守卫森严的长公主府。 刺客们眼睁睁地看着玄玉被人带走。 徒留在他们在原地吹风。 长公主府的侍卫趁机了解了余下的刺客。 姜楚仪和少微身后跟着十几个人。 第27章 私奔 “大人咱们几个能打得过少微吗?” 他们是了解少微的能力的。 “不就是个千机营的奴才,有何打不过。” 为首的人闻言眼眸中闪过一丝狠厉,他掏出背后的弓箭朝骏马射去。 近战他们打不过少微,远射可不一定,更何况他现在还要护着长公主。 前两箭皆射偏在地上,直到第三箭才射到马臀上。 马一下子被激怒,奋力奔跑着。 前方有一处高崖,少微抱着姜楚仪下了马。 见两人停下,黑衣刺客向两人射去第四箭。 少微将姜楚仪拉至怀中躲过了这一箭。 紧接着不断有利箭飞来,最终一支利箭射入他的箭头。 若是少微一个人从中突围不成问题,只是他还带着姜楚仪。 姜楚仪抬眼少微,若不是她,少微是有机会逃走的。 再往前走便是悬崖。 姜楚仪看向崖底,崖边长着许多大树,底下是湍急的河流。 “少微敢不敢跟本宫赌一把。” “要死咱俩一起。” 少微随着姜楚仪的目光看去,知晓了姜楚仪的意思。 “臣敢。” 说罢,少微抱着姜楚仪冲向悬崖。 刺客们见此傻了眼。 不是怎么还跳崖啊! “大人这下该如何是好。” “去崖下找,活要见人死要见尸体!” 少微紧紧抱着姜楚仪,树枝从他身体划过。 借着树枝的阻力最终落入湖中。 两人坠落时他将身体垫在姜楚仪身下,所有的重力都承受在他的身上。 落入水中时少微已没什么力气了,姜楚仪见状紧紧抱着他在水上游动着,避免两人溺水。 河流将他们带到下游后水流才渐缓。 姜楚仪将少微搬至岸边。 她将手指放到少微的鼻下,感受到他的呼吸姜楚仪终于松了一口气。 不愧是少微,生命力真顽强。 因为树枝的剐蹭他脸上的面具已经掉落,脸上也多出几道伤痕。 他左脸颊有一道褐色的疤痕,从眼角延伸至鼻翼。 那道蜿蜒的疤痕,非但未减他的英气,反倒更添一抹冷峻。 姜楚仪拍了拍少微的脸感叹道:“还真爱美。” 她将少微搬上岸已废了不少力气,却也不敢耽搁,荒郊野岭晚上不知还要遇到什么危险。 少微被她拖到隐蔽的角落,她找了些柴火燃起,靠在火边烘烤着身上的衣服。 虽然天已经入了春,湿着衣服身上也是冷的。 她伸手去解少微身上的衣服准备帮他烤烤衣服。 “姐姐你瞧那边好像有个人。” 两人靠近之后,才看清楚火堆旁的两个人正在干些什么。 此时姜楚仪正趴在少微的身上解衣服。 这幅画面着实有点“奇怪”。 年长一些的女子连忙身侧女孩的眼睛。 “小孩子别看。” 拉着小女孩转过了身。 姜楚仪听到身后的脚步声连忙回过头。 “不好意思打扰了。”两人慌张逃离。 姜楚仪眼睛亮了亮,上天保佑给她送来了两个帮手。。 “两位小娘子留步。”姜楚仪小跑了两步。 两人听到姜楚仪的挽留,跑得更快了。 扰了人家的好事,该不会要来打她们吧。 姜楚仪伸手拉住那位白衣女子的衣袖,“姑娘我不是坏人。” 她追上前垂眸解释道:“我同兄长被贼人袭击落入了悬崖,我兄长身负重伤还请姑娘救我们一命。” 两人的脚步这才停下,回过头将姜楚仪上下打量一番。 姜楚仪身上的衣服面料一眼看过去便知很贵。 两人走上前又看了看少微。 小女孩看到少微身上的伤痕于心不忍,拽了拽女子的衣袖,“阿姐他看起来真受伤了,我们救救他们吧。” “我同你说过什么难道都不记得了?”白衣女子蹙眉训斥道。 小女孩讪讪开口:“路边的男人不能捡。” “可是阿姐,这不是还有个女人吗,你只说的路边的野男人不都是孤身一人吗?” 小女孩的目光在姜楚仪和少微之间转了转,凑到女子的耳边轻声说道:“说不定这两人是私奔的情侣呢。” 姜楚仪将私奔一词听得清清楚楚。 “你同他真是兄妹关系?我看着你们两人长得不太像。”女子挑了挑眉。 姜楚仪垂下眼眸,“既然姑娘都看出来了,我也不敢瞒姑娘,其实我们二人并非亲生兄妹,他是我的养兄。” “我们二人从小一起长大,情投意合但家中长辈并不同意,我们二人是私奔逃了出来的。” “姐我就说他俩像是私奔的。”小女孩兴奋的拍了拍女子的手臂。 “既然你们受伤了我们也不好见死不救。” 女子眯了眯眼,看两人的打扮便知他们非富即贵。 姜楚仪闻言眼眸被瞬间点亮,她拉起女子的手一脸感激。 “我叫李楚仪兄长名为李少微不知两位小姐叫什么名字。” “姚冉,这是我的妹妹姚青。”女子介绍道。 “今日若不是遇到两位姑娘,我和兄长怕是凶多吉少了。” “我们时常进山采药,今日能够遇到是缘分。” 姚家姐妹就住在这附近山脚下,三人齐心将少微扶到了姚家。 姚冉拔出少微肩膀上的利剑。 “嗯!”少微闷哼一声,瞬间睁开了眼睛。 他一手抓住了姚冉的手腕,眼睛似是一把利剑扫过。 “你是谁!” “少微你醒了,快松手是姚姑娘救了我们。”姜楚仪瞪了少微一眼。 少微连忙松开手,连忙向少微道歉。 “姚姑娘恕罪。”他低下头。 姚冉笑了笑,眼神在姜楚仪和少微流转。 “没关系理解。” 她将手中的陶瓶递给了姜楚仪。 “这是治疗外伤的药,你帮他包扎一下吧。” 说罢便转身离开了房间。 少微:“殿——” 他正欲开口,姜楚仪低下头。 姜楚仪的发丝轻轻拂过他的脸颊,一阵清香袭来笼罩住他。 姜楚仪在他耳边耳语道:“记住你我现在的身份是私奔的养兄妹,别让人看出了破绽。” 少微摸了摸自己的脸,这才发现殿下送自己的那副面具不见了。 他低下头不愿让姜楚仪看到自己这张丑陋的脸。 姜楚仪察觉到少微的动作,她一把抓住他的下颚强迫他抬起头。 第28章 殿下,您动了真心了 姜楚仪紧盯着少微的眼睛,声音透着股强势,“少微,看着我。” 她的目光如炬,仿佛能直直地穿透少微的内心。 少微闻得此言,缓缓抬起眼眸,就这么对上了她的双眸。 就这么对上了她的双眸。 姜楚仪生就一双极美的桃花眼,那双眼眸,恰似春水含情,波光流转。 只需一望,便能令人深陷其中,难以挣脱。 “不就是脸上有道疤吗?” “你可知,这道疤痕于你而言,竟是那般相衬。” 姜楚仪微微一笑,轻柔地抚上少微左脸的伤疤,她的手指轻柔如羽,眼神中满是真挚。 姜楚仪的眼眸中映着少微的面容。 那道伤疤蜿蜒在他左脸上,却衬得他愈发冷峻,仿若那疤痕并非瑕疵,反倒成了一种独特的装点。 他的心被姜楚仪这番话搅乱,心脏仿若被一只手紧紧攥住。 少微神色恍惚,呼吸都变得有些急促。 “我原以为,你会嫌弃我脸上这道疤。” 他的声音微微颤抖,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恐惧。 他伴姜楚仪长大,深知她喜爱容貌俊美的男子。 当初殿下于众多师兄弟中选中他,也是因着他这张脸。 自他脸上留下这道疤后,数年来从未以真容示人。 他惧怕殿下厌弃自己,一心想在殿下眼中留下最美好的印象。 “我为何要嫌弃你,你脸上的疤,是为救我才留下的。” 姜楚仪浅笑,那白皙修长的手指轻点少微的脸。 她满心好奇,少微半张脸整日戴着面具,怎的两边脸色毫无差别。 少微听了姜楚仪的话,手指微微一紧。 他知晓殿下惯会哄人,但此刻他还是相信了殿下是真心的。 “你若喜欢那面具,回去后我再命人给你做一个。”。 姜楚仪嘴角微微上扬,安抚着说道。 “现今最为要紧的是,你把衣服脱了。” 姜楚仪挑了挑眉。 少微闻言,脸颊瞬间飞起一抹绯红,就连耳朵也染上了红晕,神色慌乱地拢了拢身上的衣服。 “这——” 姜楚仪瞧他这般模样,便知他误会了自己的意图。 姜楚仪瞪他一眼,“姚姑娘吩咐过,让我为你涂药,难道你不想早日康复?” 少微闻言,低下头,顺从地解开自己的衣服。 衣服褪下,露出他宽厚的肩膀、结实的胸膛。 小麦色的肌肤暴露在阳光下,少微的身躯挺拔如松,肌肉紧实而有致。 姜楚仪凑过去,手抓住他的肩膀,随后将药粉撒在他的伤口处。 少微强忍着疼痛,手指紧紧抓住身下的被褥,额头上的汗珠一颗接着一颗地滚落下来。 药粉刺激着伤口,低沉的嗓音在姜楚仪耳畔响起,一股闷热的气息喷洒在她耳畔。 少微忍不住闷哼一声:“嗯——” “忍着些,马上就好。” 姜楚仪低声宽慰,她的声音轻柔,仿佛能抚平少微的痛苦。 待姜楚仪为他包扎完毕,少微脸上已满头大汗,嘴唇苍白。 药粉融入血肉之中,刺痛着他的神经。 少微身下的被褥被他抓得凌乱不堪,足见他忍受着何等剧痛。 姜楚仪拿出手帕,为少微擦拭头上的冷汗,“你好生歇息吧。” 少微却伸手抓住姜楚仪的手腕。 “殿下,您方才所言可是真心?您当真觉得我未变丑?” 姜楚仪回过头,与少微那满含期盼的眼睛对视。 “未曾变丑,少微,你生得极好看。” 临走时,还为少微掖了掖被角。 姜楚仪一走出房间,便瞧见姚家姐妹正站在门口,姐妹俩对视一眼,装作不经意路过的模样。 瞧这架势,不知在墙角偷听了多久。 姚冉悄悄拽了拽姜楚仪的手臂,低声笑道:“你这情郎倒是挺在意你的。” 姜楚仪低下头,一副娇羞之态,“姚小姐——” “如此,我便放心了。” 姚冉拍了拍姜楚仪的手。 直至用过晚饭,姜楚仪才明白姚冉放下了何种心。 “我们家地方狭小,仅有两间可供歇息的屋子,只能委屈李小姐挤一挤了。” “若不是姚小姐收留,今日我们怕是要宿在山里了,挤一挤算不得委屈。”姜楚仪浅笑说道。 “那甚好,稍后我将主卧收拾一番,给姑娘添床被子。” 少微躺着的那间屋子,不正是主卧么? 姜楚仪这才反应过来 姚冉这是要让自己与少微睡在一个屋里啊! 早知如此,就不该说她与少微是私奔出来的 一个谎言,往往要用无数个谎言来圆。 ———— 另一边,玄玉也身负重伤,若不是雾仞及时出现,他怕是性命难保。 雾仞将玄玉带到山间的一间无人草屋,“殿下,林将军那里已然准备妥当,不日我们便能回齐国了。” 玄玉微微点头,垂眸不知在思索何事。 雾仞:“殿下,您该不会还想去寻楚国的长公主吧。” 闻言,玄玉这才抬起眼眸。 “那个少微是楚国的高手,有他在长公主身旁,长公主不会有事的。” 雾仞缓缓说道:“殿下,您可是动了真心了?” 原本他也一直坚信殿下未曾动情,这些年不过是与楚国的长公主周旋、做戏罢了,可今日他亲眼目睹殿下为姜楚仪挡剑,若不是动了真情,殿下何必做到这般地步。 “怎会!” “若非如此,殿下为何要为姜楚仪挡剑,殿下,我们当下最为重要的乃是——” 雾仞话音未落,玄玉出声打断他的话。 玄玉脸色一冷,“住口!” 是! 他确实动了真心。 可这一切,都不及他的大业重要。 “本宫不会忘了如今最重要的是什么。” 玄玉垂下眼眸,眼神中闪过一丝坚定和决然。 他曾经所受的屈辱,定要加倍奉还。 齐国的皇位,他势在必得,待解决了齐国之事,有的是机会再与他的殿下相见。 闻言,雾仞这才松了一口气。 —— 当晚,姜楚仪抱着一床被子走进主卧。 见到姜楚仪进来,少微连忙坐直身子。 “这段时日,咱俩怕是得挤一挤了。” 她含着笑,眨了眨眼,脸上带着几分俏皮。 少微瞪大双眼,一脸惶恐。 他要与殿下睡在一个屋子! “这不合礼数。” “平素我在府上就寝时,你不也一直守着,没什么可害羞的。” 相较于少微,姜楚仪显得极为坦然。 小时候,她和少微没少一起睡觉呢。 在长公主府时,他只是守在偏殿或门外,如今却是要与长公主同居一室,自然心慌意乱。 “我睡地上,你睡床上,我不会占你便宜的。” 姜楚仪微微一笑,随即将手中的棉被铺在地上。 “地上凉,小姐莫要受寒。” “还是小姐您睡床上吧。” 少微欲起身,姜楚仪赶忙走上前拦住少微。 她双手抓住少微的手,将他的腿按在床上。 “难道你不想好了!”。 姜楚仪瞪着双眼,气势汹汹。 少微被她这一瞪,顿时不敢再动了。 第29章 祸害留千年 在两人一番争抢之后,最终一同躺上了那张不大的床榻。 这间屋子原本是姚冉所住,床铺的大小供一人睡绰绰有余。 如今要容纳他们两人,就显得有些拥挤了。 两人肩靠着肩挤在这狭长的床榻上,只要一人翻身,便能贴到另一人的耳边。 少微躺在床上,听到身侧的姜楚仪呼吸逐渐平缓。 姜楚仪睡觉向来不老实,她在床上动了几下,侧过了身子。 她的脸靠在少微的肩膀上,呼吸轻轻喷洒在少微的耳侧。 幸好姜楚仪睡在少微的左边,不然刚包扎好的肩膀又得遭殃了。 姜楚仪动了动手臂,侧过身,一手揽住了少微的腰,手也顺势搭了上去。 少微整个人都被姜楚仪抱在了怀中。 他只觉体内涌起一股热气。 倘若姜楚仪此刻睁眼,便能看到满脸通红的少微躺在身旁。 少微身体僵直,忍不住想要瞧一瞧身侧的殿下。 他侧过脸看向姜楚仪。 姜楚仪安静地躺在床上,双眼紧闭。 寂静的夜里,少微此刻甚至能清晰地听到自己的心跳声。 他第一次如此近距离地看着殿下。 姜楚仪睡得不太舒服,身子动了动。 鼻子轻轻擦过少微的鼻梁。 只要她再靠近一点,两人的嘴唇便能触碰。 少微闭上眼睛,试图让自己心平气和。 四月的天气仍有些微寒,被褥单薄,晚风吹过,姜楚仪感到一阵寒意。 姜楚仪拢了拢身上的被褥,感觉到身旁有一股热气,手脚便朝着热气的方向靠近。 她的手脚钻进少微的被子里,摸上了他的肚子。 感受到腹部传来的冰凉触感,少微瞪大了眼睛。 次日清晨。 姜楚仪一睁眼,便发现自己紧紧抱着身侧的少微。 少微被她挤在床角,模样甚是可怜。 姜楚仪赶忙松开手。 “少微,你没事吧,昨晚我没碰到你的伤口吧。” 姜楚仪一脸关切地看向少微的肩膀。 “无碍。” 少微垂下眼眸,不敢抬眼去看姜楚仪。 昨晚他根本没睡好。 长公主躺在他身旁,趴在他身上一整夜,殿下身上那淡淡的香味直往他鼻子里钻。 他如何能睡得着。 “你昨晚肯定没睡好,你好好休息,我出去熬药。” 姜楚仪整理了一下身上的衣服,离开了房间。 她瞧出少微昨晚没睡好,眼下都有了乌青。 “李小姐睡得可好?” 姚冉原本在收拾草药,看到姜楚仪的身影走出,连忙放下了手中的草药筐。 她走到姜楚仪身边,戳了戳姜楚仪,眼眸中带着笑意。 “我睡得很好。” 昨晚她本觉得冷,后来找到了一个 “火炉”,瞬间就不冷了。 醒来之后才发现那不是火炉,而是少微的身体。 “李公子呢?” 姚青从姚冉身后钻了出来,小脸上满是好奇。 姜楚仪犹豫了片刻,挠了挠头发,回答道:“应当也不错吧。” 话音刚落,少微便从屋子里走了出来。他身着一件玄色衣衫,一边的肩膀被固定着。 他缓步走出,朝两人笑了笑,“小姐,姚小姐。” 姚冉看到少微眼下的乌青,自然明白少微昨晚睡得不好。 “你怎么出来了!” 姜楚仪瞪大了眼睛,连忙走上前扶住少微。 “一点轻伤而已。” 少微摆了摆手。 “你还是快回去休息吧,我一会儿煎好药给你送过去。” 姜楚仪拍了拍少微的肩膀,安抚道。 他看着姜楚仪,神色认真,“你不在我眼前,我不放心。” 少微自小伴着姜楚仪长大,姜楚仪几乎从未离开过他的视线,长公主殿下的安全永远排在首位。 姚冉和姚青站在一旁,听到两人的对话,相视一笑。 “李小姐和李公子可真亲昵。” “李公子是李小姐的养兄,你们二人可是一起长大的?” 姚冉一脸好奇地看向少微。 八卦之心熊熊燃烧。 少微红着脸点了点头。 姜楚仪早已事先嘱咐过少微。 他一开始听到长公主的这个故事版本,着实大吃了一惊。 长公主殿下还是话本子看多了。 “李小姐,李公子这是关心你嘛,你就让李公子坐在身边守着你吧,不然他回去也休息不好的。” 少微坐在姜楚仪身边,看着她煎药。 卸下盛装,换上粗布,却依旧难掩倾国之貌。 她静静地坐在椅子上,专注地看着眼前的沙壶。 姜楚仪从未煎过药,小心翼翼地看着汤药,生怕煎过头。 她坐在沙壶前,轻轻摇着手中的扇子,药香味缓缓飘散出来。 “药好了。” 她盛出一碗汤药递给少微。 姜楚仪笑盈盈地看着少微,调侃道:“这可是本宫第一次煎药,算你有口福。” 少微拿起药,一饮而尽,没有丝毫犹豫。 姜楚仪看着都皱起了眉,忍不住佩服少微的毅力。 —— 此刻的车队已然乱成了一团。 长公主和少微、玄玉两位公子一同失去了踪迹。若是长公主真出了什么意外,他们定然没有活路。 瑶琴安排了两拨人。 一拨人前去寻找长公主殿下的踪迹,另一拨人去向陛下禀报。 功夫不负有心人,锦书在悬崖下发现了长公主殿下的金簪。 锦书紧紧攥着那支簪子,悬崖边的血迹让她心慌意乱。 “锦书姑娘,我们看到一处地方生过火,应当是殿下他们留下的。” 锦书闻言,连忙赶了过去,瞧到地上的灰烬,她松了一口气。 “殿下一定还活着,去附近的村庄搜寻,记住要隐秘一些,不要透露殿下的身份。” 瑶琴稳重细致,临走时还不忘叮嘱几句。 护卫赶路,仅用了两日便从青州跑回了京城。 收到那封密件,姜元昭的心悸差点又发作。 姜元昭瞪大了眼睛看着眼前的侍卫,“你说什么!” “禀报陛下,长公主殿下落崖,生死未卜。” 姜元昭重重咳了两声,紧紧攥着手中的信纸。 “不可能,皇姐那个祸害定能活千年。” “去找,找不到你们别想回京。” 姜元昭冷冷扫过跪在地上的侍卫。 若不是他,皇姐也不必冒险前往。 第30章 他不会死的 锦书和瑶琴寻到姜楚仪之时,她正在院子当中晾晒着各类草药。 姜楚仪身着一袭素净的衣裳,那如瀑的长发仅用一支质朴的木簪轻轻挽起。 殿下所用向来是最好的,又何曾穿过这般粗糙质地的衣物。 见到如此模样的姜楚仪,众人皆呆愣在了原地。 “长公主殿下?” 锦书瞪大了双眸,满脸惊诧地望着姜楚仪,不太确定地出声问道。 姜楚仪听闻动静,缓缓回过了头。 当众人看到那张熟悉的容颜时,这才敢笃定此人便是他们心心念念的长公主。 看到门外的一群人,姜楚仪的脸上扬起了一抹灿烂的笑脸,“锦书,绯棋。” 言罢,她放下了手中的草药。 锦书和绯棋随即快步走到姜楚仪的身前。 “殿下,您受苦了!” 锦书紧紧拉住姜楚仪的手,她蹙着眉头,眼中噙着晶莹的泪珠,一脸的忧虑之色。 自家殿下也不知在此处遭受了多少苦楚。 “哭什么,本宫这不是好好的。” 姜楚仪伸出手轻柔地擦拭掉锦书脸上的泪珠,结果反倒沾了锦书一脸的尘土。 她又赶忙拿衣袖擦了擦被自己弄上去的土。 “是奴婢来晚了。” 绯棋垂下眼眸,满是自责地说道,“殿下可有受伤?” 说着,绯棋绕着姜楚仪仔仔细细地检查了一番,生怕姜楚仪身上有什么伤口。 “本宫过得挺好的,就是少微他为了保护我受了伤。” 姜楚仪正说着,少微便从房间里缓缓走了出来。 “这,这是少微公子?” 众人看到少微的面容,皆瞪大了双眼,满脸的惊讶之情。 就连守在院外的护卫们也都大吃了一惊。 他们与少微公子相处多年,却还是头一次看到他摘下面具。 在他们原本的想象之中,少微公子面具之下应当是一位凶悍可怖的男子。 谁能想到竟是如此的俊朗非凡,脸上的疤痕非但没有损害他的容貌,反而更衬托得他魅力独具了。 “怎么?认不出来了?” 姜楚仪瞧出了他们眼中的惊诧,眨了眨眼睛,微微一笑。 “殿下这几日我曾派人去打探,听闻清风道长已经回了道观。” 姜楚仪听闻此言,眼睛顿时放光,“那我们即刻前去。” 说罢,她回过头看了一眼少微。 “少微,你肩膀上的伤还未好 ——” 她刚欲开口让少微在客栈休息,待养好伤再跟上。少微却直接打断了姜楚仪的话。 “我,臣身上的伤无妨,臣愿同殿下一起前往玉安观。” 意识到自己的称呼有误,少微连忙改口。 这几日的相处,他已经习惯了在殿下面前自称 “我” 了。 少微抬起手臂,低下头,显得甚是恭敬。 他意识到,自己与殿下之间又变回了主仆关系,那些所谓的私奔兄妹,不过是一场如梦似幻的泡影罢了。 少微肩膀上的伤尚未痊愈,姜楚仪唯恐他因奔波而影响疗伤。 她蹙起秀眉,“路途遥远,怕是会影响伤口恢复的。” “殿下,臣常年练武,伤口愈合得比旁人要快些。” 少微执意要陪着姜楚仪前去。姜楚仪无奈,也只能同意,不过在她的强烈要求下,少微坐进了马车。 在离开姚家之前,姜楚仪特意留下了一笔银子以及一支小巧的银色令牌。 那是长公主府的令牌,能够护佑姚家姐妹平安,朝中的官员皆识得这张令牌。 马车上的姜楚仪已然换上了以往那华贵的锦绣华服。 “玄玉去哪了?” 姜楚仪看向锦书问道。在姚家之时,她原以为玄玉在客栈养伤,谁知一直未曾见到玄玉的身影。 换作以往,知晓她归来,玄玉定然不会这般低调,连面都不露。 姜楚仪心中不禁生疑。 “殿下,玄玉公子他失踪了。” “当时情况太过混乱,只瞧见一道人影将玄玉公子带走了。” “殿下,我已经派人去寻了。” 姜楚仪蹙眉,轻轻点了点桌子,开口问道:“那些刺客的身份查了吗?” “我们在一部分刺客的身上发现了蛇形图腾。” 姜楚仪闻言,微微眯了眯眼睛,“蛇形图腾?” “是,奇怪的是另一拨人身上没有任何标记。” “是两拨人。” 姜楚仪轻抿了一口杯中的茶水。 “两拨人?” 锦书瞪大了眼睛,满脸的不可思议。 “殿下放心,我一定会找到玄玉公子的踪迹的。” 少微垂下头,出言安慰道。 姜楚仪放下茶杯,阻拦道:“不必了。” 闻言,车内的三人皆瞪大了眼睛,一脸的困惑与不解。 姜楚仪轻扬起嘴角,姿态随意似乎毫不关心玄玉的死活。 “他不会死的。” 玄玉那般聪明怎么会死。 “最主要的是去查那些刺客,到底是谁想要本宫的性命。” 还是她自己的命比较重要。 “是。” 少微点头应道。 —— 姚家姐妹去采草药,归来时,一踏入家门,只见院子里空无一人。 “李姐姐呢?” 姚青环顾四周,草药已被姜楚仪整理妥当,却不见姜楚仪的身影。 走进屋子,两人才发现桌子上放置的东西。 一张信纸。 “我就说这位李小姐的身份不简单。” 姚冉拿起桌上的令牌,认真端详了一番。 令牌上刻着一只栩栩如生的凤凰。 姚青拿起那个荷包。 打开一看心脏差点跳出来,“阿姐,这里面好多金子啊!” 荷包内塞满了金灿灿的金元宝,她长了这么大第一次看到这么多金子。 那位李姑娘果然不是寻常人! 姚冉伸手摸了摸姚青的头,嘴角扬起一抹笑意:“阿青记住,路边的男人不能捡,但女人可以。” 真一道长仙逝,玉安观来了许多参加斋醮的人。 “道长,请问明章道人可在?” 姜楚仪拉住一位道人,询问道。 “明章师兄最近一直在为师父的斋醮之事忙碌,施主若是想见师兄,怕是要过几日了。” 姜楚仪听闻,心中放下了大半,只要李清风人在,事情便好办。 由于山上的居所不够,除了贴身的锦书和绯棋,便留了五位侍卫在山上。 第31章 月下抚琴 玉安观的景致甚佳,正值初春时节,处处景色秀美宜人。 姜楚仪所居之处紧挨着后山。 “殿下,这是那些刺客身上的图腾。” 绯棋拿出一张纸,递予了姜楚仪。 纸条之上画着一个奇异非常的蛇形图案,两条蛇相互纠缠在一起。 姜楚仪拿起那张纸条,秀眉紧蹙。 这图腾她从未曾见过。 “少微,你派人过去查一查这图腾,调查清楚这两拨人究竟是谁派来的。” 姜楚仪出声吩咐道。 少微点头应承。 她将纸条收入了袖中。 夜幕渐临,姜楚仪躺在床上正要睡去,一道悠扬婉转的琴声从远处悠悠传来。 那琴声恰似一泓澄澈的春水连绵不绝地流淌而来,婉转的音调仿若春水的潺潺流动,细腻且悠长。 如此轻柔曼妙的琴声,却使得姜楚仪的心脏开始剧烈地跳动起来。 这音律竟是这般耳熟。 她的脑海中瞬间涌出一大段记忆。 在那梦境之中,她被谢闻赐死之时,所听到的曲子与此相同。 姜楚仪猛地坐起身子,披上外袍,便循着琴声匆匆跑去。 锦书:“殿下,您这是要去哪!” 锦书眼睁睁地看着姜楚仪夺门而出,一向注重装扮的长公主殿下,此刻连头发都未梳好,便跑了出去。 紧接着,又见少微公子的身影朝着长公主殿下疾闪而去。 见此情形,锦书的心稍稍放下了些。 姜楚仪随着琴声行至竹林之时,那声音却戛然而止。 “殿下,怎么了?” 少微手持剑柄,站在姜楚仪的身后询问道。 “方才,你有听到琴声吗?” 姜楚仪转过头,拉住少微的衣袖问道。 “有,殿下是在找弹琴之人?” 少微一脸的疑惑,不过是有人在弹琴罢了,殿下为何会有如此大的反应。 “这首曲子,我并未在曲谱中见过。” “兴许是那位道人自作取乐的曲子,殿下为何这般关心?” 姜楚仪攥紧了少微的手腕,她张了张嘴,却不知该如何言说。 她断不可能告诉少微,这首曲子是她死的时候听到过的。 “若殿下想一探究竟,臣陪殿下一起。” 姜楚仪轻轻摇了摇头,“不必了,我们回去睡觉吧。” 她伸手拉住少微的手,牵着他离开了竹林。 两人正要离去之时,那道琴声再次响起。 姜楚仪猛然回过头。 她终究还是放不下,她定要瞧清楚这首曲子到底是谁在弹奏。 世上怎会有如此凑巧之事,若是有,必定是有人刻意为之。 姜楚仪朝着声音传来之处快步走去。 曲声愈发清晰,一道身影缓缓出现在姜楚仪的眼前。 一位身着月白色衣衫的男子坐在廊下,他背对众人,身前放置着一支木琴。 姜楚仪看不到他的面容,只能瞧见他的身姿,春风拂过他的衣衫,仿佛荡起平静湖水的层层涟漪。 荧荧月光洒落在他的衣衫之上,透着神秘的光晕。 “这首曲子,你怎会弹。” 姜楚仪看着他的背影,出声询问道。 听到姜楚仪的声音,男子弹错一音,突兀的弦声骤然响起,琴声戛然而止。 男人缓缓转过头来,他面上戴着一张轻薄的白色面纱,面容显得朦胧不清。 “殿下,许久未见。” 姜楚仪蹙眉看着面前这张脸。 男人轻笑一声,缓缓摘下面纱。 一张俊美的容颜赫然出现在姜楚仪眼前。 他面容白皙如玉,在月光的映照下泛着柔和的光泽,双眸恰似深邃的幽潭,漆黑之中透着神秘莫测的光芒。偶尔流转之间,仿若璀璨星辰,嘴角噙着一抹淡淡的微笑,轻柔地看着姜楚仪。 姜楚仪看到他的那张脸,瞪大了眼睛。 万万没想到,竟是个熟人。 “裴聿珩。” 姜楚仪未曾想到弹奏这首曲子的人竟是他。 “你为何会这首曲子。” 她朝前走了几步,走到了裴聿珩的面前。 裴聿珩抬眼看向她,“殿下不记得了吗?” 姜楚仪挑了挑眉,未作回应。 “殿下贵人多忘事,这首曲子还是您的曲谱呢。” 裴聿珩勾唇一笑,眼眸微垂,难掩失落之色。 “我的曲谱?” 姜楚仪瞪大了眼睛,满脸的难以置信。 她不曾记得自己那本曲谱中有这首曲子,她也从未弹奏过。 裴聿珩点了点头,“当初殿下送给臣一本曲谱,您说这首曲子适合微臣弹奏。” 说着,裴聿珩站起身来。 身姿卓越,仿若仙人一般,清风拂过,便能登坛成仙。 只是那张脸实在是苍白。 他朝姜楚仪走了一步,两人之间的距离瞬间拉近。 少微伸出手臂,挡在了两人中间。 裴聿珩看了一眼少微,嘴角依旧带着笑意。 “少微公子还是如此。” “五年前,殿下亲手送于我的。” 裴聿珩从怀中掏出那本曲谱,递给了姜楚仪。 姜楚仪拿起曲谱看了一眼,上面有着她的笔迹。 【曲音袅袅,温柔若春风之轻抚,丝丝入扣,动人心魄,适合卿。】 “是本宫记性不好。”姜楚仪尴尬的笑了笑 姜楚仪看了一眼,随即将书还给了裴聿珩。 “你为何在此?” 她记得自从自己三年前同谢闻订婚后,便再也未曾见过裴聿珩,只听说他落了水,生了一场大病,其他事情一概不知。 裴家的天之骄子,就这样消失在了大众的视野之中。 裴聿珩曾是京城中声名远扬的天才少年。 他十二岁中举,十五岁被钦点为状元郎,是世家子弟的楷模,别人家孩子的典范。 只可惜后来他辞去官职,再也未曾在京城露面。 在她的梦境中也未曾出现的裴聿珩,今日竟然再次现身。 “臣病后,来到了玉安观修行,幸得道人所救,才保住了这条性命。” 他笑了笑。 姜楚仪猜测,他口中的这位道人应当就是明章道人。 他笑着笑着,轻轻咳嗽了一声。 “殿下为何来此?” 姜楚仪:“来找明章道人。” 裴聿珩闻言眼眸中闪过一丝惊诧。 “是本宫叨扰,扰了你弹琴,改日本宫赔你一张琴。” 姜楚仪垂眸看向地上的木琴,拱了拱手。 “改日再与裴公子相聚。” 说罢,姜楚仪便转身离开了此处。 裴聿珩看着姜楚仪离去的身影,缓缓低下了头看向地上的琴,自嘲的笑了笑。 “殿下是连这张琴都不记得了。” 姜楚仪一看到裴聿珩那张脸,便觉得心慌意乱。 她与裴聿珩确实有着颇深的渊源。 第32章 既然他不见我,我便去见他 她与裴聿珩之间,确实存在着一段渊源。 在与谢闻成亲之前,她曾与裴聿珩订下婚约。 那是在先帝万寿宴上。 先帝当着众人的面,询问她是否有看得上的青年才俊。 姜楚仪环视一周,在众多男子之中选中了裴聿珩。 她挑中裴聿珩,不仅仅是因为他那俊美的容颜,还因为他出众的能力和裴家雄厚的势力。 当时的裴聿珩仅仅十五岁,却已经成为状元郎,前途可谓一片光明,无可限量。 就连先帝都未曾想到姜楚仪竟有如此胆量做出这般选择,更没料到裴聿珩会这般干脆地应下。 裴国公急得疯狂示意,一心不想让儿子成为驸马。 然而裴聿珩却直接将自家父亲的暗示抛诸脑后,欣然接受了姜楚仪的挑选。 “得殿下垂爱,是微臣之幸。” 成为驸马,对某些人而言是无上的荣光,可对另一些人而言,却是重重的阻碍。 与逐渐没落的谢家不同。 裴家乃是楚国的百年世家,开国大族,彼时正处于鼎盛之态。 钱财与权势,裴家无一或缺。 裴聿珩更是裴家内定的未来家主。 对于这般钱财权势皆富足,孩子又争气的世家大族来说,迎娶公主并非什么幸事。 尤其是备受宠爱的公主。 家族的天之骄子要在一个女人面前谨小慎微,不能纳妾,不能越界,甚至连自己的子嗣都或许不能计入家族谱牒。 姜楚仪的这个决定,无异于将裴家未来的家主给 “拐走” 了。 裴聿珩的回答让众人惊诧万分。 当晚,京城中不少闺秀哭湿了手帕。 裴聿珩当时可是京城闺秀们心中的如意夫婿。 甚至是居于榜首的首选之人。 不过她们并未伤心太久。 只因花心的长公主又看上了谢闻。 姜楚仪那时也不知是眼光出了何种问题,明明裴聿珩的长相比谢闻更为出色,也更贴合她的审美标准。 她这般看重颜值之人,还是死心塌地地扑在了谢闻的身上。 要死要活地非要同裴聿珩退婚。 裴家刚刚说服了自己,却又被姜楚仪如此羞辱,心中自然充满了怨恨。 姜楚仪也因为此事,得罪了裴家。 后来裴聿珩落水,她也未曾前去探望。 在世人眼中,她着实是个无情的坏女人,对自己曾经的未婚夫这般无情无义。 面对裴聿珩时,姜楚仪有种难以言喻的压力。 —— “道长,不知明章道长何时有空,我找道长有要事。” 姜楚仪面对面前的道人,显得十分恭敬。 “施主,明章师兄近日颇为忙碌。” 姜楚仪在道观住了六七日,连李清风的影子都未曾见到。 若不是派人查探过,知晓李清风还在山上,她恐怕会以为这人偷偷溜走了。 她已经多次向道人提出想要见李清风,每次都被 “委婉” 地拒绝了。 她并不蠢。 这个李清风显然是在故意躲着她。 姜楚仪眯了眯眼,她嘴角依旧挂着浅浅的笑意,姿态依旧恭敬。 “不知明章道人何时有时间见我一面。” 小道人叹息了一声,“师兄的事情,小道着实不敢多言。” “不如小姐改日再来。” 他家师兄性子古怪,都未曾见过这位小姐,便直接让他来将其打发走。 姜楚仪轻轻摇了摇头,眼泪很快便落了下来,“道长不知,是我弟弟生了重病,医师们都束手无策,我是听闻明章道人擅长医术,能够治疗顽疾,这才前来求助的。” 看到姜楚仪落泪,小道人顿时慌了手脚。 “施主,别哭,我再去问问。” 闻言,姜楚仪这才止住泪水,她抬起头,一脸感激地看着小道长。 小道长手忙脚乱地离开,前去帮姜楚仪说服李清风去了。 “明章师兄,那位小姐又来寻您了。” “还是同前几日一样,告诉她我近日很忙。” 李清风收拾着手中的银针,头都未曾抬一下。 小道长想到姜楚仪刚才那可怜兮兮的模样,赶忙开口劝说道:“师兄,那小姐说自己是为亲人而来,想请师兄出山救她亲人一命。” “救她亲人?” 李清风诧异了一下,挑了挑眉,放下手中的银针。 “师兄不如见一见那位小姐。” 李清风摇了摇头,“今日我要去后林一趟,她若是再来,你帮我回绝了。” 小道士没想到自家师兄如此绝情,那位小娘子多次求见,师兄却连一面都不肯见。 “师兄,这恐怕不太好吧。” “没什么不好的,师父说过有些人的命不该救。” 说罢,便拿着药箱离开了屋子。 一道黑影倏地闪过。 屋内,姜楚仪靠坐在榻上,她盯着那张画着图腾的纸,翻阅着手中的书籍。 少微走进屋子,向姜楚仪汇报道:“殿下,方才跟着小道长的人找到了明章道长的住处,瞧见明章道长出了门,人已经跟了过去。” 姜楚仪闻言,放下手中书籍。 “让他跟紧,看清楚人去了何处,一会我们跟过去。” “既然他不见我,我便去见他。” 姜楚仪勾起嘴角,狡黠地一笑。 第33章 破烂规矩 李清风刚刚为裴聿珩施完针。 他小心翼翼地将裴聿珩身上的最后一根银针拔下,而后轻轻地放进了针囊中。 “裴公子,您的身体已然大好,不过还需注意切勿劳神,您应当清楚自己不该做何事吧。” 李清风看着裴聿珩,缓声说道。 “裴某心中明白,多谢明章道人挂怀。” 裴聿珩一边有条不紊地整理着身上的衣物,一边诚挚地向李清风道谢。 就在两人交谈之际,一阵急匆匆的脚步声传来,紧接着,姜楚仪竟毫无顾忌地直接推门而入。 裴聿珩瞬间瞪大了眼睛,满是惊愕地看着悠然走进房间的三个人。 连李清风想不到姜楚仪竟然能够一路跟到这里。 堂堂的长公主竟会如此毫无礼数,就这样直接擅闯他人的屋子。 “长公主殿下安。” 李清风迅速掩下眼眸中那一抹惊诧之色,恭恭敬敬地朝着姜楚仪行了一礼。 裴聿珩赶忙背过身子,匆忙整理着身上尚未整理妥当的衣物。 方才施针,衣物还未来得及整理好,姜楚仪便这般闯了进来。 姜楚仪上山之后从未透露过自己的真实身份,这山上知晓姜楚仪身份的人仅有裴聿珩。 不过据她所知,裴聿珩近些时日并未接待过什么客人。 她先是看了裴聿珩一眼,随即又将目光转移到了李清风的身上。 “道长果然慧眼,一眼就将本宫看穿了。” 姜楚仪嘴角上扬,盈盈一笑。 姜楚仪原本以为李清风会是一位白发苍苍的老者,再不济也该是个中年人。 但闻名不如见面,李清风竟然是一位身形清瘦的青年,看上去不过二十五六岁的年纪。 他身着一身道袍,倒是颇有一番仙风鹤骨的韵味。 “不知殿下是如何寻到这里的?” “派人尾随。” 姜楚仪微微眯了眯眼睛,如实回答道。 姜楚仪嘴角依旧挂着那抹笑容,“明章道长一直不肯见本宫,本宫自然得主动来寻道长了。” “本宫想与明章道长好好交谈一番。” 李清风看了一眼裴聿珩,随即伸手向外示意道:“殿下,请这边走。” 姜楚仪跟随着李清风离开了房间,在踏出屋门之前,她还回头看了裴聿珩一眼。 裴聿珩站在原地,眼睁睁地看着两人离去,手指不自觉地微微攥紧。 姜楚仪同李清风走入一间空荡荡的屋子,随她一同前来的锦书和少微则尽职尽责地守在门外。 “不知明章道人为何一直不肯见本宫一面?” “殿下,本道只见有缘之人。” 姜楚仪微微眯起眼睛,“而本宫可不是什么心善之人。” “你不来见我,那我便来见你,你不去救人,我便绑你过去。” 她原本就对这个李清风没什么好感,她可还记得在梦里李清风救了身受重伤的谢闻。 看不看病是李清风的权利,砍不砍人则是姜楚仪的自由。 “殿下,连太医都束手无策的病症,我这个乡野大夫又如何能医治得了呢。” 李清风拱手,脸上满是歉意。 这回绝倒显得极为委婉。 “明章道长,您这就过于自谦了,倘若您医术不精,裴聿珩又怎会在此让您诊治呢?” “本宫可不是傻子。” 姜楚仪眯了眯眼睛,眼神中隐隐透露出几分危险的意味。 姜楚仪着实执拗,李清风无奈地叹了口气:“殿下,不救不该救之人,这是贫道师父留下的规矩,此乃天意,贫道实在不敢违背。” 师父曾多次严厉警告他,千万不要去干涉他人的命数,师父自己就曾犯下过这种过错。 姜楚仪:“你那个已经死去的师父留下的什么破烂规矩。” 她也真是大胆至极,竟敢在人家徒弟面前辱骂其师父。 这简直就是在坟头谩骂了。 李清风深知姜楚仪向来张扬跋扈,脾气不佳。 所以听到姜楚仪这并不怎么 “礼貌” 的话语,倒也没有显得多么愤怒。 “你要是不救。” 姜楚仪挑了挑眉,“本宫就杀了你。” 姜楚仪毫不犹豫地掏出匕首,轻轻地在李清风的脖颈处比划了两下。 李清风伸出手指,捏住姜楚仪的匕首,轻轻将姜楚仪的匕首向前推了推。 师父虽说过,不要去救那些命数本该如此之人,但也说过被胁迫之时保命要紧。 “不知殿下是要我救您还是陛下。” “两个都救。” 姜楚仪才不会去搞什么舍己为人的戏码,她贪心至极,她和陛下的病都要治好。 李清风:“那我先为殿下把一下脉吧。” 他缓缓坐下身,为姜楚仪把起了脉搏。 李清风触摸着姜楚仪的脉搏,眉头却是越皱越紧。 第34章 齐国上官氏 李清风轻轻触摸着姜楚仪的脉搏,然而他的眉头却是越皱越紧。 姜楚仪敏锐地察觉到李清风神色的异样。 她开口询问道:“本宫的脉搏可有何问题?”姜楚仪的目光紧紧地盯着李清风,眼中透着一丝紧张和不安。 她可不想死。 “殿下身体可有什么异样之感?” “本宫时常会莫名地头疼。” 姜楚仪一边说着,一边轻轻揉了揉自己的额角。 李清风眼中倏地闪过一丝惊诧。 他蹙起眉头,按上姜楚仪的另一只手,缓缓说道:“殿下这脉象有些古怪。”他的语气沉重,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有何古怪?” 姜楚仪一脸紧张,目光紧紧地看着李清风。 “怪康健的。” 听了李清风的回答,姜楚仪忍不住扯了扯嘴角,无奈地翻了个白眼。 “殿下脉搏表面看似风平浪静,虽有一些寒症,但并不严重。” “殿下这头疼之症是从何时开始的,可严重?” 李清风耐心地细细询问道。 面对病人时,他向来都是这般极具耐心。 尽管面前的这个病人刚刚还在要挟着他的性命。 “本宫的头疾自少时便有,三年前落水之后愈发严重,夜晚时常做梦,白日里也莫名地暴躁。” “以殿下的脉搏来看,殿下您并无大碍,并无性命之忧。” “那些症状虽不危及性命,可会对您的生活有所影响。” “贫道也只能先为殿下施针来缓解殿下的疼痛,再开些缓解情绪的药物。” 李清风一边说着,一边打开药箱,准备取出银针。 姜楚仪微微点头。 李清风这手针法是得了他师父的真传。 他拿出银针,精准地刺入姜楚仪脖颈及脑袋的各个穴位之中。 姜楚仪只感觉到阵阵银针带来的微微刺痛,姜楚仪咬着嘴唇,忍着疼痛,额头上的青筋微微凸起。 不过痛感很快便消散无踪。 等她反应过来,李清风已经取下了扎在她脑袋上的银针。 “殿下这几日感受一下,若有什么不适再来找我。” 李清风一边说着,一边收起银针。 姜楚仪点了点头,拱手答谢。 李清风带着药箱离开了裴聿珩所住的院子。 姜楚仪正欲带着少微和绯棋离开,裴聿珩却直接出声叫住了她。 “殿下生病了?” 裴聿珩的声音从她身后悠悠传来。 那声音温和如微风轻柔地拂过琴弦,带着一丝别样的柔情。 姜楚仪回过头去,只见裴聿珩正站在廊下,风姿卓越,宛如明月般皎然。她的目光落在裴聿珩身上,一时间竟有些失神。 “裴世子何事。” 姜楚仪微微勾唇,朝着裴聿珩笑了笑。 姜楚仪虽然在笑着,可裴聿珩却清晰地看出了她对自己的疏离。 “殿下,您的东西掉了。” 裴聿珩从袖笼中拿出一张纸。 那张画着蛇形图腾的草纸不知何时掉落下来,恰好被裴聿珩捡到。 见此情形,姜楚仪朝着裴聿珩走去,正欲伸手拿起那张纸条时,裴聿珩却收了收手,避开了姜楚仪伸来的手。 “殿下,您是在找什么人吗?” 姜楚仪掩下眼眸中的惊诧,抬起头看向眼前这个男人,眼睛微微眯起,眼神中充满了警惕和疑惑。 “你知道这图腾?” “这是齐国上官氏的家族图腾,不过齐国废除贵族图腾制后,这图腾便不再被使用了。” 裴聿珩轻轻将纸条放在姜楚仪的手中。 他的动作轻柔,仿佛在对待一件珍贵的宝物。 “我在这道观中闲来无事,平日里喜欢看一些杂书。” 他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 裴聿珩从来都不是池中之物,以他的学问和见识,若入了朝堂,必然能够大有一番作为。 “裴世子过谦了。” 姜楚仪垂眸一笑,接过了裴聿珩递来的草纸,手指轻轻划过草纸,心中暗自思量着。 触碰到裴聿珩的手指,姜楚仪感觉到一股凉意袭来。 姜楚仪站在裴聿珩的身边,几乎感受不到什么温度。 “殿下,我这里有一盘残局,一直无人陪我下一局,殿下是否愿意陪我下完这局棋。” 裴聿珩微微一笑,眼眸恍若秋水,微微荡起层层波澜。 他那双眼直勾勾地看着姜楚仪。 “好。” 实在难以拒绝。 两人面对面坐在竹蒲之上,安安静静地对弈着,四周一片寂静,只有棋子落下的清脆声响。 对弈之时,最能清晰地感知到对方的个性。 有人下棋侧重于攻,有人侧重于守。 有些人会刻意取巧。 但与裴聿珩下棋时,你永远都猜不透他。 他仿佛一面镜子,你是什么样,他便是什么样。 谋略、攻伐,皆在他的掌控之中。 这盘局最终是姜楚仪赢了。 虽然是她赢了,可她能明显察觉到,这盘棋完全是裴聿珩引着她下完的。 她只能下在那处,否则便会落败。 “裴世子的棋艺真不愧是楚国第一。” 姜楚仪微微一笑,落下最后一个子。 “殿下过誉了,这盘是殿下赢了。” 姜楚仪看着裴聿珩,轻声说道:“是裴世子赢了,本宫走的每一步都在世子的预期和引导之中。” “这盘棋,本该殿下赢,也只能殿下赢。” 话音刚落,裴聿珩轻咳了两声,随后守在一边的仆从连忙为他端来暖炉。 裴聿珩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咳嗽声在寂静的院子中显得格外突兀。 三月的天早已用不着暖炉,裴聿珩却时不时抱着暖炉不撒手。 依她所见,裴聿珩的病着实不轻。 “裴世子在玉安观住了有四年了吗?” 姜楚仪询问道。 “四年三个月,殿下成亲时臣便进了玉安观。” 裴聿珩缓缓说道,面色未改分毫。 那双眼眸看着姜楚仪,脸上依旧带着淡淡的笑意。 姜楚仪拿起手边的杯子,抿了一口茶水,借此掩饰下心中的慌乱。 毕竟这件事情的确是她的过错。 “殿下,您这些年过得可还开心。” 其实他想问的是,您这些年嫁给谢闻可还开心。 他也不清楚自己究竟想要什么样的答案。 他希望殿下开心,却又不希望殿下是因为谢闻而开心。 想到谢闻,裴聿珩的手指不自觉地攥了攥腰间的玉佩,眼神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痛苦和嫉妒。 “整个楚国谁敢招惹本宫呢。” 姜楚仪挑了挑眉。 裴聿珩听到姜楚仪的这句话,心脏不禁紧了紧。 他远在玉安观,京中的一些消息也能传到他的耳中。 谢闻这些年的所作所为,他是知晓的。 第35章 李清风跑路了 施针后的第三日,姜楚仪才真切地感觉到自己的脑袋轻松了许多。 姜楚仪特意准备了一些礼物,想要赠与李清风。 既有威逼,也要有利诱。 她必须得把李清风拐到皇宫才行。 “明章道人可在?” 姜楚仪来到李清风的住处,向门外的小道士询问着。 “明章师父昨夜便离开了。” “哦!您就是道长所说的那位女施主吧,明章师父有一封信留给您。” 说着,小道人从怀中掏出一封信。 小道人的表情有些忐忑,双手小心翼翼地递出信件。 姜楚仪打开,上面赫然写着四个大字。 【有缘再见】 姜楚仪冷笑一声,这家伙这是跑路了, 她眉头紧皱,眼神中闪过一丝恼怒。 向招了招手,少微立刻靠近。 她垂下头,在少微耳边说了些什么。 —— 姜楚仪走入后山,裴聿珩所居之地。 裴聿珩还在悠然地弹奏着手中的琴。 “李清风跑路了。” 姜楚仪出现在裴聿珩面前,直截了当地说道。 裴聿珩停下弹奏的手,“那殿下还不快去追。”他抬起头,目光平静地看向姜楚仪 。 “你这么淡定,就不害怕他再也不回来了?” “微臣身上的病已经好得差不多了。” 裴聿珩微微一笑,脸上看不出丝毫的担忧。 姜楚仪看着他这般模样,可不像是病已痊愈的样子。 她撇了撇嘴,有些怀疑。 “既然如此,本宫便先回京了。” 看着姜楚仪离去的背影,裴聿珩紧紧攥紧了手,他抬眸看向眼前的姜楚仪。 他的眼神中充满了挣扎和不舍。 李清风的警告犹在耳畔。 但是他还是决定这样做。 “回京的路上,不知能否带上微臣。” “殿下还未听完整首曲子呢。”裴聿珩的声音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哀求。 裴聿珩的心中思绪万千,脸上流露出复杂的神情。 若是殿下未曾来过玉安观,他或许也不会再起妄念。 这辈子安然地守在玉安观,不再踏入京城半步。 可他偏偏不甘心,倘若留在玉安观,他这辈子或许再也无法见到长公主殿下了。 裴聿珩从十岁那年起,他见到姜楚仪的第一眼就喜欢上了她。 那个娇媚张扬的小姑娘,站在高台上手持一把比自己还高的利剑。 他一直将这份喜欢深深地隐藏在心底,陪着母亲进宫时也只敢远远地看着她与萧和玩闹。 裴聿珩不能这么做,因为他是裴家未来的家主。 裴家与萧家不同,他的父亲有数十个儿子,若是他做不到最好,他身后有无数的弟弟作为替代。 被替换下去的结局唯有死路一条。 而萧家只有萧和一子,他是萧家的宝贝,他能更随心一些。 他做过最叛逆的事情便是成为姜楚仪的未婚夫。 他没有想到姜楚仪竟然指向了他。 那时候萧和与她的关系最为要好,他本以为姜楚仪会让萧和当驸马。 在姜楚仪的手指指向他的时候,他愣住了,随后立刻接受了这门婚事,生怕姜楚仪会反悔。 更怕父亲开口帮他拒绝。 只是没想到中途杀出个程咬金,谢闻不知用了何种招数将殿下迷惑了,殿下对他逐渐冷淡,整个心都扑到了谢闻的身上。 他要回去。 不过短短三年,殿下便将他忘得七七八八。 送他的琴,送他的曲谱,还有他身上这只玉佩,都忘得一干二净。 姜楚仪愣了愣,“你要回京。”她转过身眼中闪过一丝惊讶。 “四年未曾回家了,不知裴家变成了何种模样。” 裴聿珩眯了眯眼睛,笑盈盈地说道。 看起来极为真诚。 实则他根本丝毫不关心裴家变成了什么样子。 不用去猜都能知道,必然是群魔相争。 他的心中暗自冷笑。 他那些弟弟都已经长大成人。 “确实,你应该很想念裴夫人吧。” 裴聿珩的请求并不过分,姜楚仪便顺路捎带上了他。 她为裴聿珩安排了一辆马车,跟在她的马车后面。马车将裴聿珩带上。 马车行至一个小城,在城内的一家客栈前停下。 裴聿珩此时坐在姜楚仪的马车内,两人面前摆着一盘棋。 行程枯燥苦闷,姜楚仪没有其他乐子,只好同裴聿珩下棋解闷。 “殿下可要在此处休息?” 裴聿珩抬眼看了一眼天色。 天色尚早。 “本宫抓人。” 说罢,少微跳下马车,带着三个侍卫走了进去。 一盏茶的功夫,三个侍卫架着李清风走出了客栈。 人就这么被活生生地逮到,扔进了马车。 “哎吆,我的腰。” 李清风揉了揉腰,坐起了身子。 抬起头便看到姜楚仪悠然地坐在榻上看着他,身旁坐着裴聿珩。 反应过来后,李清风瞪大了眼睛。 裴聿珩怎么下山了。 “明章道长,好久不见。” 姜楚仪朝李清风举了举杯子,她的脸上的笑容中带着几分得意的意味。 “你 ——” 李清风指了指姜楚仪。 转头又指向裴聿珩,“你怎么下山了!” 他声音拔高了三个度,一脸惊讶地看着裴聿珩。 “我想回京城瞧瞧。” 裴聿珩面色如常,一脸淡定,丝毫没有被抓包后的无措和尴尬。 “师父当时嘱咐过,你不能下山!” 裴聿珩:“我记得。”他的语气平静,仿佛这一切都在他的意料之中 姜楚仪听着两人的对话,心中不禁生起疑惑。 她微微皱起眉头,目光在两人之间来回移动 。 她看了裴聿珩一眼,若是只是单纯生病,为何不能下山? 李清风意识到自己说多了话,闭上了嘴巴。 他怨念十足的看着姜楚仪。 恶毒的女人! 让他师父的努力功亏一篑了。 姜楚仪感受到李清风的目光,随后转头朝他笑了笑。 看着姜楚仪的笑容,李清风打了个寒颤。 他现在都害怕看到这女人笑了。 姜楚仪一行人加快行程,不过一日便到了京城。 裴聿珩回京并未通知裴家人,人从马车上下来时裴府上下都惊呆了尤其是裴聿珩的那几位庶弟。 姜楚仪将裴聿珩送入裴府后便立刻带着李清风入了宫,她是生怕李清风再逃跑。 第36章 前世之魂 “皇姐可有受伤。” 姜楚仪一踏进养心殿便被姜元昭拉着检查了一遍。 他一脸焦急,眼神中满是关切。 看到姜楚仪身体无碍才放下心。 “陛下臣我把人拐来了。”姜楚仪脸上洋溢着得意的笑容,眼神中透着几分俏皮。 姜元昭这才注意到姜楚仪身后还跟着一位身着道袍的道士。 “这位就是明章道长吧。” “陛下万安。”李清风甚是恭敬地朝着姜元昭行礼,脸上的表情无比虔诚。 姜楚仪心里默默地白了他一眼,现在怎么这般恭敬了,明明在山上时还死活不情愿。 “劳请明章道长为朕诊一诊脉。”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李清风微微颔首,动作利落地打开药箱,取出一块手帕搭在姜元昭的手腕上。 他手指摁在姜元昭的手腕上,四周的空气凝结。 整个养心殿内一片寂静,所有人都屏住呼吸,等待着李清风开口。 “陛下的心悸,可是母胎里带出来的毒素?”李清风把着姜元昭的脉搏,抬起眼眸缓声询问道。 这该是皇室秘辛,李清风这种外人不能知晓的。 姜元昭点了点头,“是。” 他一开始还有些有些怀疑这位李清风的能力,如今看来确实有些能力。 李清风能一下子把出他这病的隐情,足以看出他的本事。 先皇后怀孕时曾遭人下毒暗害,发现时毒药已经深入皇后的母体,在太医院众多太医耗尽心血只暂时保住了先皇后的性命。 因为体内的毒素,再加上身体虚弱,先皇后生产时难产。 姜元昭一出生先皇后便咽了气,姜元昭虽活了下来但是从出生起体内便带着心疾。 “陛下的心悸多年所积,最好莫要动气。” 这种话姜元昭在太医的嘴里听多了,他看向李清风等着下半句。 姜元昭微微眯起眼睛,目光紧紧地盯着李清风,期待着他能给出不一样的答案。 “不知朕这病明章道人可能医治。” 李清风垂下眼眸,这病他确实能治。 但想到了师父曾经叮嘱过的话。 师父千叮万嘱过,不要救的那几种人。 尤其强调不让他救姜楚仪。 可又未强调,不能救姜元昭。 李清风的医术学得好,真一道长占卜算命的本事是只学了一半。 导致李清风也不知道清楚姜元昭的命格该不该救。 本着医者仁心的态度,李清风深吸一口气,仿佛下了很大的决心,最终点了点头。 “可以治,但陛下积病已久,治疗陛下的心悸要耗费些时日。” “陛下按贫道开出的药方安排人煎煮,每日一次,心悸便可逐渐康复。” 姜楚仪闻言松了口气。 在她面前桀骜不驯,遇到姜元昭怎么老实了。 姜元昭立刻召来王院判。 接过李清风递来的药方,王院判垂眸仔仔细细的看了一遍。 王院判的眼睛紧紧地盯着药方,表情十分严肃。 “这药方实在巧妙!” 李清风所写的药方,用药精妙,多一分药急少一分药轻。 所用的药材恰好能中和彼此的毒性。 李清风要为陛下看病时他还有些担忧,是不是长公主被江湖野郎中骗了。 如今看来是他多心了。 “不知道长师从何人,或者看过那些医书。” 王太医拿着纸条的手直哆嗦。 他朝李清风拱了拱手,脸上满是敬佩之色,语气也格外谦逊。 方才高傲的模样早已消失不见。 “我的医术是同玉安观的真一道长所学,王院判过誉了。”李清风手态度谦卑。 听到李清风的回答太医也不再追问,这是人家师承的东西,不愿告知也情有可原。 姜楚仪带着李清风离开了皇宫。 马车上姜楚仪斟了一杯茶水,她将杯子向前推了推,推到了李清风面前。 姜楚仪的动作优雅而从容,眼神中透着一丝狡黠。 李清风拿起眼前的茶杯低头抿了一口。 “就不怕本宫下毒?”姜楚仪挑了挑眉。 “如今本宫要的东西都已经得到,你对本宫也没有用处了。” “殿下贫道的鼻子灵得很。”李清风指了指自己的鼻子。 寻常的毒药他一嗅便知。 这杯茶很香,他在玉安观可喝不到。 若不是姜楚仪他还喝不到这么好的茶呢。 还是皇宫的好东西多。 闻言姜楚仪笑了笑。 她看向李清风询问道:“你师父所说不该救的人都有谁?” “殿下是在套我话吗?” “不能说吗?你的命都在本宫手里。” 姜楚仪眯了眯眼睛,嘴角依旧带着笑意,笑容中却透露出一股威胁的意味。 李清风放下茶杯,“命该如此的人不能救,身负孽缘的人不能救,执念太深的人不能救。” 姜楚仪听到这三个不救冷笑了一声,“看来你师父是不想救人。” “殿下误会了,这三种人师父都救过。” “你说过,本宫不能救,那本宫属于哪一种?” “都不是。”李清风抬眸看向姜楚仪平静的回答道。 “殿下是第四种。” 第四种,前世之魂不能救。 “所以你帮我我治病,算是重蹈你师父的命运了吗?”姜楚仪眯了眯眼睛,笑盈盈的看着李清风。 李清风看着姜楚仪的眼睛摇了摇头,“不会,因为我并未治好殿下病。” “我能做得只有帮殿下减轻痛苦。” “你如今是真不怕本宫捅你了,这么直接告诉本宫。”姜楚仪轻轻一笑,她笑声清脆悦耳,却让人感觉到一丝寒意。 “本宫从未见过你师父真一道长,他却特意嘱咐你不能医治本宫,到底为何。”姜楚仪重重放下手中的茶杯。 眼睛直勾勾看着李清风。 她总有种感觉,这位真一道长与她的梦一定有所关联。 李清风看着姜楚仪的眼睛,丝毫不惧与她对视,“殿下,贫道也不知。” 因为他是真不知道。 师父死前只留给了他一封信。 信上面只有三句话。 【治疗裴聿珩,让人留在山里。 师父前车之鉴,三种命格的人不能救。 小心姜楚仪,避开其人,前世之魂不能救。】 三句嘱咐他一个都未能做到。 “你说本宫是第四种,第四种是哪种人?” “前世之魂。” 姜楚仪听到这个词时脸上满是震惊,眼神中充满了难以置信 前世之魂! 她是前世之魂才能做到前世的梦,以警醒她不能重蹈覆辙吗? 姜楚仪灵魂一问:“你师父真的死了吗?” “当然了。”李清风答得斩钉截铁。 “他这么清楚本宫是前世之魂,自己难道没能力重生吗?”姜楚仪的眼神中充满了疑惑,紧紧地盯着李清风。 “师父说他这一生是回来还债的,不可能再回头。”李清风的脸上闪过一丝悲伤,语气中透着一丝无奈。 第37章 训狗日记 马车停至长公主府。 陆宴怀今早一听到长公主回府的消息,便早早地守在门外,焦急的心情让他不停地来回踱步。 看到姜楚仪的马车陆宴怀的眼眸亮了亮。 “殿下!”陆宴激动地喊出声,声音中充满了喜悦。 他走上前欲搀扶姜楚仪下车,便看到少微打开门,姜楚仪走出了车厢。 陆宴怀的手伸在半空中,微微一愣。 少微摘下了面具,陆宴怀反应了一会才认出他是原来的少微侍卫。 “陆宴怀好久不见。”姜楚仪看到陆宴怀扬起笑,笑容明媚动人,如同春风暖阳。 姜楚仪朝他招手示意着随后一脚踏下马车。 没等陆宴怀搀扶,姜楚仪整个人便结结实实地扑进了他的怀中 “殿下可有受伤,我听回京禀报的人说起,殿下被人追杀落了崖。”陆宴怀低头看向姜楚仪眼眸中带着忧虑的神色。 听闻长公主落崖时他恨不得同那些护卫一起去寻,后来被瑶琴劝阻了下来,才冷静下来。 他不会武功,前去寻人也是添乱。 “未曾受伤。”姜楚仪从陆宴怀怀中站直身子,满不在乎地笑了笑,眼神清澈明亮 “你们每个人见到本宫都是这句话。”姜楚仪弯了弯眼眸调侃道。 姜楚仪站直身子眯了眯眼睛,将陆宴怀上下打量了一番,眉头微微蹙起。 “陆宴怀你瘦了很多。” 陆宴怀笑了笑,心中却是一暖,殿下竟然察觉到他的变化。 他这些日子忧心姜楚仪的安危,夜不能寐,看起来消瘦了许多。 李清风一走出马车便看到这副甜腻的场景,他尴尬地别过头,清了清嗓子。 听到声音,陆宴怀抬起头。 “殿下这位是?”陆宴怀询问道。 “本宫拐回来的大夫。”姜楚仪答道。 陆宴怀闻言点了点头,心中暗自思索。他听瑶琴说起殿下此次外出是为陛下寻医,却没想到这位医师竟如此年轻。 没想到那位医师竟然如此年轻。 少微和李清风跟在姜楚仪身后走进了长公主府。 一路上姜楚仪都在询问陆宴怀春闱之事。 她的眉头微微皱起,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担忧。 虽相信陆宴怀的能力,但她也怕这期间出什么意外。 李清风看到两人如此亲密向少微吐槽道:“瞧瞧你这个殿下,一进府便将你抛到了脑后。” 少微依旧板着一张脸并不搭理李清风。 少微:休想挑拨我与殿下。 如此冷淡,也挡不住李清风的话。 李清风转头看向少微:“你应该收一收自己的冰块脸。” 闻言少微依旧冷着一张脸不出声。 “不过这也算是你的特色,那些话本子里的冷言公子很受小姑娘喜欢的。” 李清风行走江湖多年也是见多识广。 “什么《霸道公子爱上我》,《权臣的掌中娇》,种类很多的。”李清风一边走,一边兴致勃勃地说道。 “殿下不缺钱,也不缺权。” 李清风这才意识道,姜楚仪可不是一般的小姑娘,她是大楚的长公主。 他说得那几本书里的男人,跑到姜楚仪手里只能是她的掌中娇。 “殿下爱看,《训狗日记》,《大小姐的一百零八个男人》。”少微面无表情地说道,脑海中浮现出姜楚仪屋里摆放着的那些书籍。 听到书名,李清风先是一愣,随后沉默了片刻。 这还真不是一般人。 “佩服。”李清风拱了拱手表示自己对少微的钦佩。 “清风道长,我带您去雅苑,你的院子。”锦书出现打断了两人的对话。 李清风跟着锦书离去。 少微眼都没抬,继续跟在姜楚仪的身后。 走入栖凰殿陆宴怀才发觉少了个人。 一路上都未曾见到玄玉。 “殿下玄玉公子去哪了?”陆宴怀询问道。 “应当是回齐国了。”姜楚仪靠在软榻上,轻轻答道,声音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 “遇刺时有人将他带走了。” 听到这个回答,陆宴怀的心中第一瞬竟是有些欢喜。 他在心中暗自想到玄玉不在,没有人再打扰他与殿下相处了。 —— 此时的裴府。 裴聿珩恭恭敬敬地向裴国公低头行了一礼,声音沉稳而坚定,“父亲安好。” 裴国公看着眼前这个三年未见得儿子有些意外,但依旧保持着作为裴家家主的姿态,“怎么肯回来了?” 裴聿珩笑了笑,眼神中带着一丝难以捉摸的意味,“儿子想回来看看,裴家变成什么样子了。” 那几人争成什么样子了。 裴国公眯了眯眼睛,紧紧地盯着眼前的裴聿珩。 “听说你是坐长公主的马车回来的。” “是。” 裴聿珩垂下眼眸。 “以后在京城离长公主远一些。”裴国公的语气严厉,不容置疑。 “近来陛下对长公主的态度不明,我们裴府还是少接触为好。” “你要知道长公主也不再是曾经的长公主了,没什么权利,对咱们裴家没有增益。” 裴聿珩抬起眼眸看向裴国公,“若长公主又重得到陛下信任,父亲又当如何?” 裴聿珩太了解自己的父亲了,他深知父亲从不做亏本的买卖。 “父亲不若舍一个病重的儿子去下个注,长公主府不会落。”裴聿珩的声音中带着一丝自嘲,他上山静修四年,他的父亲从未去看过一眼,心中难免有些悲凉。 裴国公摸了摸手上的扳指。 裴聿珩知道,这个细微的动作表明他的父亲心动了。 第38章 赵家狼子野心 会试成绩公布前姜元昭召姜楚仪进宫了一趟。 皇宫中,姜元昭坐在龙椅上,神色严肃。姜楚仪优雅地走到姜元昭身侧坐下,目光落在桌上的两个卷宗上。 “昨日我让礼部的人将会试的卷宗都送了过来。” 他指着其中一张纸,表情带着几分赞赏,“陆宴怀的题答得不错,朕打算定他为会元。” 接着,他又指向一边的另一张卷宗,“赵贤斌的卷宗朕也看到了。” 姜元昭微微皱眉,似乎在思索着什么。 “他答得不错。” “陛下不如仔细看看。”姜楚仪拿起那张卷宗将手上的卷纸往桌上一扔。 “策略这张。”姜楚仪指了指那摞卷宗中的一张,拿起朱笔一挥,熟练地圈住一些字 【郑斯之所作】 姜元昭看到被圈出的几个字瞪大了眼睛,脸上满是惊讶,不禁感叹道:“这人的策略写得真妙。” 这几个字放在其中行文流畅,一点都不突兀。 “赵家欺上瞒下,朕绝不饶恕。”姜元昭重重拍了下桌子,愤怒使得他的脸庞微微泛红。 “来人——” 姜元昭开口便欲唤来福禄,却被姜楚仪眼疾手快地拉住了。 “陛下别动气,小心犯病。” “如今直接将人逮下有什么意思,与赵家交好的那些朝臣必不会干看着,陛下不如来个出其不意。” “看看赵家能嚣张成什么样子。”姜楚仪微微眯起眼睛,眼神中透着一丝狡黠。 姜元昭看向姜楚仪,缓缓放松了姿态。 他在心中暗自想道:他皇姐的馊主意最多。 “皇姐的想要朕按兵不动?” “等到赵家得意的时候,再给他致命一击,打他个措手不及。”姜楚仪挑了挑眉,眼眸中含着笑意,那笑容仿佛能洞察一切。 “陛下不想看看吗?” 姜元昭眯了眯眼睛,他觉得姜楚仪这个方法很不错,两人一拍即合。 隔日贡榜公布,贡院外人头攒动,热闹非凡。 姜楚仪陪同在陆宴怀身边,看着贡榜张贴至贡院墙上。 陆宴怀这个名字写在最首。 “殿下我未看错吧!”陆宴怀瞪大了眼睛,有些难以置信。 陆宴怀有信心自己能够成为贡士,但未曾想到自己能够排到第一名。 他转过头看向姜楚仪,那双秋眸中闪烁着微光,仿佛夜空中璀璨的星辰。 “你没看错。”姜楚仪微微一笑看向他。 “本宫也没有看错人。”她伸出手拍了拍陆宴怀的肩膀,一脸欣慰,语气中满是骄傲。 “走吧,回去好好庆祝一番。” 正欲离开之时,人群中突然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格外刺耳。 “哈哈哈,老子果然中了。”赵贤斌的声音响彻空中,带着不可一世的张狂。 “老子排第八。” 赵贤斌一脸得意,脸上的笑容张扬放肆。 他伸手拍了拍郑斯之的肩膀,“多亏郑兄啊!” 郑斯之垂下眼,脸上堆着恭维的笑,“赵兄厉害。” 郑斯之抬起眼眸看了一眼姜楚仪和陆宴怀,眼神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赵贤斌察觉到郑斯之的目光随着他的目光看去。 瞧到陆宴怀和姜楚仪,赵贤斌勾了勾唇,眼中闪过一丝恶意 他朝两人走去。 姜楚仪拉起陆宴怀的手便要去,她可不想与这讨厌的人多费口舌。 赵贤斌偏偏不想让她如意,他加快脚步,一下子拦住了两人的去路。 “这不是陆公子吗?”赵贤斌阴阳怪气地说道,脸上挂着不怀好意的笑容。 又假惺惺地行了个礼,眼神却充满了挑衅,“殿下万安。” 赵贤斌勾勾唇,拦住了两人的去路。 “好狗不挡道。”姜楚仪扫了一眼赵贤斌,冷冷开口,眼中满是厌恶。 “殿下何必这么冷漠呢,我就是过来打个招呼。”赵贤斌丝毫不在意姜楚仪的态度,依旧厚着脸皮说道。 “不知陆公子考得怎么样。” 他拦住两人就是想在他们面前显摆一下,顺便将陆宴怀拉踩一番。 那副小人得志的嘴脸让人看了就心生反感。 “那么大个名字你没有看到?”姜楚仪笑了笑,向榜上一指,语气中带着一丝嘲讽。 赵贤斌看去,陆宴怀地名字赫然排在最前。 他只顾看自己的名字,未曾想到陆宴怀竟然排在最前,他脸色瞬变。 “第一又怎样。”赵贤斌冷哼一声,试图挽回自己的面子。 “殿试才是最重要的。” “学识好又怎样,在官场上最重要的还是人脉,你一介贱民怎么跟我比。”赵贤斌越说底气越足,他扬起头一脸高傲。 长公主殿下如今都不能进朝堂了,陆宴怀凭着模样能靠长公主多久,他在心中暗自得意地想着。 “是赵公子有赵家相助,我自然比不上。”陆宴怀拱了拱手一脸谦卑。 看到陆宴怀这样的态度,赵贤斌愈加膨胀,他高抬起头,鼻子朝天。 姜楚仪见此拉着陆宴怀就走了。 她可不想继续看赵贤斌吹牛。 不过她的目的已经达到。 瞧赵贤斌的样子尾巴已经翘上了天,接下来就等着看好戏了。 —— 酒肆中,人声鼎沸,热闹非凡。 姜楚仪与姜元昭早早地坐在包厢里,等待着这场“好戏”上演。 他们特意将位置订在了赵贤斌的旁边包厢,以便能清楚地听到对方的动静。 主角自然是赵贤斌。 这里是赵贤斌一群人最爱来的地方,果不其然,不一会儿,赵贤斌那嚣张的声音就从隔壁包厢传了过来。 “那个陆宴怀算个屁,等到了殿试老子一定力压他。” 赵贤斌举起酒杯,满脸通红,舌头都有些打结,却依旧洋洋得意地吹嘘着。 “我们赵家捏死他就像是捏死一个蚂蚁。” 包厢内,赵贤斌放肆地大笑着,仿佛已经看到了自己在殿试中大放异彩的场景。 “还得是咱们赵公子,那个陆宴怀背靠长公主又怎么样。” 旁边的狐朋狗友们纷纷附和着,谄媚的话语不绝于耳。 “长公主算个屁,我父亲说了早晚解决了她。” 赵贤斌已经有些醉意,毫无顾忌地将赵审说过的话全都抖落了出来。 包厢内的人听到这句话沉寂了一会,大家面面相觑,眼神中闪过一丝惊讶和犹豫,后又恢复了热闹。 他们完全没有将赵贤斌的话放进心,只当是赵贤斌的醉话。 毕竟,赵贤斌一喝醉就爱说大话,他们已经习惯了。 不过这次却不同了,坐在另外个包厢的姜楚仪和姜元昭亲耳听到了赵贤斌的话。 姜楚仪的脸色瞬间变得阴沉,姜元昭也是眉头紧皱,眼中满是愤怒。 他们可不认为赵贤斌这句话是在开玩笑。 姜元昭握紧了拳头,咬着牙说道:“赵审竟然嚣张至此。” “陛下若是赵审身后无人,他岂敢说出此话。” 姜楚仪转过头,看向姜元昭,眼眸冷静。 “而且他身后这人一定不容小觑。”姜楚仪的声音低沉,透着深深的担忧。 张口闭口便是解决了长公主,此人若不是疯子就是有足够的能力。 姜楚仪的心中充满了疑惑和不安,她深知这背后的阴谋可能比想象中还要复杂和危险。 “皇姐遇刺怕不是也与赵审与他身后之人有关。”姜元昭蹙眉,声音沉下,眼神中闪过一丝杀意。 他要彻查赵家身后的到底是何人。 第39章 赵公子可是不舒服了 殿试的大殿之上,气氛庄严肃穆。 皇帝端坐在龙椅之上,目光威严地扫视着下方。姜楚仪坐在其左下方,神色从容淡定。 两边站着朝中三品以上的各个官员。 他们身着华丽的朝服,表情严肃,彰显着朝廷的威严。 贡士们按照排列一个个走了上来,每一个人的脸上都带着紧张与期待,脚步略显拘谨。 殿试由陛下出题,礼部书写,史官记录。 众贡士坐在台下接受着众人的审视。 姜楚仪的目光在人群中搜寻,很快便锁定了陆宴怀,向他投以一个鼓励的目光。 陆宴怀感知到姜楚仪地目光回望了一眼,朝她笑了笑。 姜元昭今早突然兴起改了原本定下的考卷。 整个大殿只有两人知道今天考什么,这让这场殿试充满了未知和紧张的气氛。 赵贤斌看到考卷的那刻整个人都慌了。 他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眼神中充满了惊恐和慌乱。 他慌乱地抬起头,看向站在一边的赵审,眼神中满是求助。 试图救助自己的父亲。 赵审察觉到赵贤斌的目光,狠狠的瞪了他一眼,眼神中充满了警告和恼怒,在陛下面前怎敢交头接耳。 “怎么了赵尚书,赵公子可是不舒服了。” 姜楚仪注意到两人间的眼神交流,出声询问道,嘴角勾起,眼中透出狡黠的光。 赵贤斌连忙垂下头。 “臣只是想看看众考生。” 赵审笑了笑,脸色有些僵硬,额头上隐隐有汗珠渗出。 待考生们答完题,考卷立刻被太监们收起, 他们迈着小碎步,迅速而又谨慎地将考卷递到了姜元昭面前。 “嗯,不错。” 姜元昭一张张翻过,时不时点评几句,声音低沉而有力。 翻到赵贤斌这张时多停留了片刻。 姜元昭:这答得真是一塌糊涂。 赵贤斌和赵审一脸紧张的看着姜元昭,眼睛眨也不眨,仔细观察着他脸上的表情,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待姜元昭将赵贤斌的卷子掀过,赵家这对父子松了一口气。 两人紧绷的身体微微放松,暗自庆幸。 将三十位贡士的一一卷子看完。 姜元昭放下手中的卷子,揉了揉眉心,目光再次扫向台下的贡士们。 他开始一个个提问。 第一个叫到的便是陆宴怀。 “陆宴怀上前一步。”姜元昭的声音沉稳有力,充满了威严。 陆宴怀走上前恭恭敬敬的行了一礼。 他身姿挺拔,动作规范,尽显儒雅之态 “论语之中。为政以德,譬如北辰,居其所而众星共之。你从此话中可有得到什么治国之思。”姜元昭目光炯炯地看着陆宴怀,期待着他的回答。 “此话警示我等,君主及官员应具备高尚的品德,以身作则,方能赢得民众的拥护与尊重,德政有助于树立良好的社会风气,引导民众遵循道德规范,减少犯罪与纷争,促进社会稳定。国家才能够治理的更好。”陆宴怀的回答流畅而又有条理。 姜元昭满意的点了点头。 他看了姜楚仪一眼,眼中满是赞赏。“皇姐可是为朕寻了个人才。” 姜元昭的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 姜元昭按照顺序将这三十名贡士,一个个拎出来提问了一番,除了赵贤斌。 赵贤斌在一旁焦急地等待着,心中愈发不安。 轮到赵贤斌时姜元昭直接掠过了他。 赵贤斌正欲向前走了一步,却被生生地晾在了那里,脸上满是尴尬和不解。 “吴天赐”福禄却念出的却是他身侧之人的名字。 赵审站在一边顿时生出一股不祥的预感。 但这是殿试,他不能出口,更不能显露出异常,只得强忍着心中的不安,保持着镇定。 赵贤斌的心理素质到底不如他的父亲,站在殿下腿开始打哆嗦。 他的身体微微颤抖,额头上的汗珠不断滚落。 直到最后姜元昭才叫到赵贤斌。 “赵公子这题答得可真好,尤其是策略这张。” 姜元昭将那张轻薄的纸扔下,语气中充满了讽刺。 众人低头看去,只见红笔圈出的几个大字赫然在眼前。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那几个字上,大殿中一片寂静。 其中一位大臣发出疑问:“这纸上怎么写着其他人的名字。” 赵贤斌哆哆嗦嗦地跪倒在地上,他的身体如筛糠一般颤抖。 赵审见此立刻站出来为自家儿子解释。 “陛下这一定是有人要陷害臣子。” “对,陛下,是这个郑斯之陷害于我啊!”赵贤斌指着郑斯之的鼻子骂道,眼神中充满了怨恨和恐惧。 姜元昭一声令下,“将人带上来。”声音威严而果断。 只见一位护卫将郑斯之带了进来。 郑斯之神色平静。 “草民叩见陛下,各位大人。”郑斯之恭恭敬敬地朝着众人行了一礼,不卑不亢。 “郑斯之我好心帮你母亲看病,你却陷害于我,说到底是谁安排的。”赵贤斌试图将责任推给郑斯之身上。 姜元昭只看了赵贤斌一眼,那眼神如利剑一般,让赵贤斌立刻识趣地闭上了嘴。 第40章 你就是个怂包 姜楚仪看着赵贤斌在台下跳脚。 “赵公子,郑公子可还什么都没说,你怎么就怕成这样了。”姜楚仪的嘴角上扬,那笑容带着几分锐利和嘲讽,眼神如刀般直直地刺向赵贤斌。 赵贤斌嘴巴微张,喉咙里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一个字也吐不出来,脸上的肌肉因为紧张而微微抽搐。 他的的眼神闪烁不定,额头上的汗珠一颗接着一颗地滚落下来,他下意识地用衣袖去擦拭。 赵贤斌看了一眼郑斯之,目光中充满了威胁和警告,赵贤斌在提醒郑斯之,他的母亲还生着病需要治疗。 郑斯之看了赵贤斌一眼,“禀陛下,这张卷子正是草民所答。一个多月前赵公子找到我,要拿钱买我的的考卷。” 赵贤斌没想到郑斯之竟然就这样出卖了他。 他的眼睛瞪得滚圆,脸上写满了震惊和愤怒,他的双手紧紧地握成拳头,身体因为愤怒而不停地颤抖。 他以为他们两个可是绑在一条绳上的蚂蚱,实则郑斯之并非蚂蚱,他是绑在绳上答障眼法。 “你胡说!” 赵贤斌瞪大了眼睛一脸不可置信,他举起手指着郑斯之骂道。 声音近乎嘶吼,他的脸色涨得通红,脖子上的青筋暴起,整个人如同一只愤怒的狮子。 赵审瞪了赵贤斌一眼,眼神中充满了愤怒和失望。 赵贤斌察觉到自家父亲的目光,连忙闭上了嘴,他像是被霜打了的茄子,瞬间蔫了下去,头低得更深了,不敢再与父亲对视。 赵审站了出来帮赵贤斌解释道:“陛下您不能只听信郑斯之的话。” 他声音急切而慌张,他的身体微微弯曲,试图表现出恭敬和谦卑。 “陛下会试的每张卷子都是礼部的官员仔细审查过得,怎可能出现如此纰漏。”赵审一边说着,一边用眼角的余光观察着皇帝的脸色,心中忐忑不安。 说起这个姜元昭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他的胸膛剧烈地起伏着,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 他抄起桌上的砚台砸向跪在地上赵审。 “你还有脸说这个,赵审,礼部有多少你的人别以为朕不知道。” “不知道还以为大楚是你赵家的天下了。”姜元昭的声音如雷霆般轰鸣,整个大殿都回荡着他的怒吼。 砚台正好落在赵审的肩上,赵审被砸得一个踉跄,差点摔倒在地,他的肩膀上沾满了黑色的墨汁,显得狼狈不堪。 在场的官员见此皆是一惊,随即齐刷刷跪倒在地。官员们的脸色煞白,身体瑟瑟发抖,他们的额头紧紧地贴在地面上,大气都不敢出一声。 “陛下息怒。” 尤其是礼部的那群人,背后的冷汗都冒出来了,他们的声音颤抖着,充满了恐惧。 他们在赵贤斌之案中做了些什么自己心里清楚。 “陛下,陛下臣怎敢呢。”赵审跪在地上,不停地颤抖着,仿佛筛糠一般。 “赵审你当朕是傻子吗?” “看看你儿子在殿上答得卷子。” “你们也看一看。” 姜元昭挥了挥手。 随即太监拿起那张答卷,展开穿梭在众大臣面前。 最后走到赵审面前。 赵审抬起头,看着那张答卷,眼神中充满了绝望和恐惧。 上面的答题,同会试那张的水平完全不同。 有没有作弊显而易见。 赵审看到那张答卷瞬间泄了气,他瘫软在地抬头看向姜楚仪。 他的眼神中充满了怨恨和不甘,嘴唇颤抖着,却说不出一句话来。 姜楚仪朝他勾了勾唇,笑容中带着胜利的喜悦和轻蔑,她的眼神冷漠。 这一刻他恍然明白。 这事分明是个圈套,从头到尾都是姜楚仪给他赵家设的圈套。 赵审看着姜楚仪愤然质问道:“长公主殿下不知我赵家如何得罪了您,让您对我们赵家赶尽杀绝。”他的眼睛死死地盯着姜楚仪,仿佛要将她生吞活剥了。 姜楚仪眨了眨眼睛,一脸无辜,脸上的表情仿佛真的不明白赵审在说什么,语气轻松而随意,“赵大人您这是在说什么。” 赵审看着她那张脸,气得牙痒痒。 姜元昭:“来人将这两人给我带下去,封禁赵家不能让任何人进出。” “朱卿这案子就交由你来吧。” 原本还在看戏的朱令宗瞬间被扣上一个锅。 这样的苦差事又交给了他。 朱令宗心中暗自叫苦,但又不敢违抗圣命。 赵家此事必定会牵扯出不少官员,这事是吃力不讨好的。 “是,陛下!” 朱令宗站了出来接下了这个差事。 食君禄,便要为其谋。 姜元昭在殿试上揭开赵家的真实面目。 一是在警醒这些即将踏入朝的书生,有些事情是他绝不能容忍的。 二是他要让将这件事情散播出去让赵家无法洗白。 “一日之后,殿试的成绩会贴在皇榜之上。” 太监宣读下去。 这场热闹的殿试才算落了幕。 —— 姜楚仪一踏出宫殿直接被谢闻拦去了去路。 谢闻高大的身影突兀地出现在姜楚仪面前,挡住了她的去路,他的脸色阴沉得可怕。 “长公主殿下,今日之事可是你做得。”谢闻冷着个脸质问道,他的声音低沉而压抑,眼神中充满了怀疑和质问。 姜楚仪笑了笑,“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了,今日之事分明是赵家自食恶果啊。”笑容明媚而肆意,眼中却透着一丝寒意。 谢闻冷哼一声,眼神中闪过一丝恼怒,他的语气愈发冰冷,“殿下是在装傻吗,赵审在殿上的那一番话,所有人都听到了。” “赵审想要拉本宫下水,没想到竟然真有傻子相信了。”姜楚仪白了谢闻一眼。 “谢将军如此着急,难不成你和赵家是同伙。”她的眉毛微微上扬,眼神中带着挑衅和嘲讽。 “你,你在胡说什么!”谢闻脸色瞬变,他的脸瞬间涨得通红,愤怒地大声反驳。 姜楚仪勾了勾唇角,“别这么紧张嘛。” 她伸手拍了拍谢闻的肩膀,动作看似随意,却带着一丝威胁的意味。 早晚也要谢闻也要被她拉下马的。 “我只是不敢相信赵大人会做这种事情而已。” 谢闻拉开与姜楚仪的距离,脸色警惕,他的眼神闪烁不定,试图掩饰内心的慌乱。 “既然如此相信赵大人,刚才在大殿之上,谢将军为何不帮赵大人求情。”姜楚仪步步紧逼,眼神犀利地盯着谢闻。 “谢闻承认吧,你就是个怂包。” “你害怕被牵连不敢在大殿上说话,只敢在本宫叫嚣。” 姜楚仪眯了眯眼睛,眼神如剑般锋利,每一个字都像一把刀刺向谢闻。 谢闻闻言脸色沉了下来,这是被姜楚仪说中了。 姜楚仪的话赤裸裸点出了他那弱小的自尊心。 “你 ——”谢闻的嘴唇颤抖着,想要反驳却又不知从何说起,只能愤怒地瞪着姜楚仪 还不等他反应过来更加犀利的言语传来。 “承认吧,谢闻,你卑鄙而无耻,口口声声仁义道德,其实最没有仁义道德的人便是你自己。” “你双标无底线,既想拥有宋月月的温情又想要本宫的权钱。” 姜楚仪的声音愈发尖锐,她的眼神中充满了厌恶和不屑。 “你是辜负了两个人的混蛋。” 一句句狠狠地砸在谢闻的心上。 姜楚仪的一步步向前,气势逼人,谢闻则显得狼狈不堪,不断后退。 骂完谢闻,姜楚仪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去,陆宴怀紧跟其后。 只留下谢闻独自在风中凌乱,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 第41章 那个棋子便是我 裴国公看到今日在殿上发生的事情才敢相信长公主殿下并未失宠,相反比起他们这些外人陛下更加信任长公主。 裴国公坐在书房的椅子上,眉头紧锁,眼神中透着深思。 他想到那日裴聿珩的话,眼中闪起一抹精光。 舍一个病弱的儿子来换与长公主的交好,这笔生意确实不错。 只不过长公主有驸马。 众所周知长公主痴恋驸马谢闻,不知他这个儿子是否能拉拢好长公主殿下的心。 裴国公眉头紧锁,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沉思。 如果裴聿珩没有意外落水,也没有染上这场怪病,那么他们裴家必定能够更上一层楼。 在生病之前,裴聿珩展现出了过人的聪慧和早熟,被视为裴家未来家主的不二之选。 然而,如今的情况却截然不同。 别说让裴聿珩担任家主一职,就连他能否活下去都成了未知数。 最终,裴国公紧紧咬住牙关,下定决心,还是派人去将裴聿珩叫了来。 “你前几日说到的事情为父同意了。” “不过有句话我要同你讲清楚。”裴国公的语气严肃,目光紧紧地盯着裴聿珩。 “一旦长公主倒下,我不会去救你。” “届时裴家只会自保,会舍弃掉一个棋子。” 利益一旦捆绑在一起,除非亲手了解了对方,否则是难以解绑的。 裴国公的声音低沉而有力,仿佛在下达一个不可违抗的命令。 裴聿珩抬起头回答道:“那个棋子便是我。” 他的眼眸中带着笑,面色如常,没有丝毫惧意。 仿佛早已料到会是这样的结果。 他自小便知道在裴家没有用得人会被舍弃。 他从没想过回头。 若他求一世平安顺遂,便不会从玉安观下来。 裴国公叹了口气,“你原本是我最看好的孩子,最适合做裴家家主的人,若不是你生了重病,为父是不可能舍得去舍弃你的。” 裴国公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惋惜和无奈,语气中带着一丝愧疚。 裴聿珩露出一副悲痛的表情,心中却毫无波澜。 他的表情到位,心中却在冷笑,父亲的话他怎会轻易相信。 父亲说得话他只听三分。 “世子之位你先坐着,等你的三弟再大些考下了功名你再将世子之位交给你三弟吧。” 裴国公口中 “三弟”,是他同父异母的弟弟裴逸承。 原本裴逸承是个庶子,因为是除了裴聿珩外裴家现如今能力出众的人,裴国公已经将他记入了正妻崔氏的名下。 闻言裴聿珩脸上没有什么表情,他只是点了点头,“是。” 裴聿珩的回答简洁明了,看不出他内心的真实想法。 裴国公的所做所言他早有预料。 甚至他没想到,裴国公还愿意留他在世子的位置上。 可能需要他顶着世子的身份在朝中行走吧。 —— 陆宴怀骑在高马之上,头戴红花。 今日是他的大喜日子。 殿试的结果出来了,陆宴怀得了榜首状元。 一甲的三位举人骑着高马在京城最繁华的地方缓行着。 姜楚仪站在高台之上看着陆宴怀。 她身着烟紫色长裙,身姿窈窕,倚靠在栏杆之上。 陆宴怀蛮适合穿红衣的,他模样生得清俊身着这身红衣有种别样的美感。 街边围观的民众们纷纷议论着,高马之上的三位男子。 “这状元长得怎么比探花还好看,是不是选错了。” “怎么可能选错,前一甲这三位可是陛下亲自选出来的。” “不知这位新科状元娶妻了没有。” “我有个表哥在礼部当差,听说这位陆公子一直住在长公主府。” “该不会,他是长公主的人吧。” “不会吧,不会吧!长公主不是钟情于谢大人吗,想当初长公主长公主可是为了谢大人毁了和裴世子的婚约。”有人一脸不可置信。 “裴世子,就是传说中那位连中三元的裴世子!” “长公主可真不知足啊!” 姜楚仪所站的位置刚在他们头上,议论的内容清清楚楚的传到了她的耳朵。 脸上却依旧带着从容的笑容。 陆宴怀看到姜楚仪,目光一直凝在她的身上,他的眼神中充满了温柔和深情。 两人的视线在空中交汇。 姜楚仪与他对视了一眼朝他笑了笑,笑容明媚。 陆宴怀看着她的笑脸心头微微一颤。 长公主殿下比骄阳耀眼。 围观的人注意陆宴怀的视线,随着他的目光看去。 便看到一道倩影站在高楼上,身体靠在栏杆边,一只手撑着脑袋仪态轻松。 楼下聊着八卦的几个人也跟着陆宴怀的目光抬起了头。 入眼便是长公主那张明艳的面容。 刚才他们的对话长公主岂不是听得清清楚楚。 几人连忙低下头,悄悄散去,真不该在酒楼下聊八卦。 第42章 搬离长公主府 长公主府—— “长公主殿下万安,陆公子安好。”小安子恭恭敬敬地朝着两人拱手问安,他的腰弯得很低,脸上堆满了讨好的笑容。 “这些是陛下赐给殿下的一些小玩意,殿下可清点一下。”小安子递上一张礼册,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姜楚仪。 这些是姜元昭感念姜楚仪冒险求医,特意送来了礼物。 姜楚仪只随意看了一眼赏赐,便将册子递给了绯棋。 “替我谢过陛下。”姜楚仪点了点头,拱手行了一礼,动作优雅大方。 “殿下这是什么话。”小安子连忙说道。 宫里当差的谁不知道,陛下看重长公主殿下。 惹了谁都不能惹长公主这位小霸王。 “对,还有这个地契,是陛下特意让咱家给陆公子的。” 小安子从怀中掏出一张地契,小心翼翼地递了过去。 陆宴怀恭恭敬敬地双手接了过。 西城地一栋三进的小院子。 距离长公主府有些距离。 长公主府居于皇城中心,为了方便姜楚仪进宫,先帝特意挑了一个离皇宫最近的地方建公主府。 姜楚仪看到这赏赐便猜出姜元昭是想赐陆宴怀五品的官,这种规模了房子大多是朝中五品官员所居住的。 “多谢陛下。” 陆宴怀俯身恭恭敬敬的行了一礼。 送走小安子后,锦书和绯棋很识趣的离开了房间。 房间里只剩下姜楚仪和陆宴怀。 陆宴怀看向姜楚仪,拱了拱手,垂眸掩下眸中的失落,“这段时间多谢殿下关照,臣今日便搬出去。” 他口是心非,他才不想搬出长公主府呢。 西城距长公主府很远,若是搬到那里,以后他见到长公主的机会便少了很多。 “你这是要过河拆桥?” 姜楚仪微笑着挑了挑眉,似是嗔怪。 陆宴怀有些慌张,“殿下误会了。” 陆宴怀连忙解释道。 “那又何必搬出去?” 姜楚仪双手抱胸,直视着陆宴怀。 “我看,你是入了仕,便想和本宫划清界限了。” 姜楚仪嘴角勾了勾,语气中带着一丝嘲讽。 “殿下误会了,陆某绝无此意。” 陆宴怀急忙说道,眼神中充满了急切。 姜楚仪坐在榻上随手为自己斟了一杯茶,“既然绝无此意便接着住下吧。” 听到这个回答,陆宴怀瞪大了眼睛,他心间微微一触,他有些不可置信自己听到的话,“殿下!” 他以为长公主是想让他搬出去的,他在长公主府住下必会给殿下惹来非议。 “殿下不怕惹来非议。” 姜楚仪放下茶杯回看向陆宴怀询问道:“你怕吗?” 她的眼眸直勾勾地盯着陆宴怀,带着些许试探。 “既然你都不怕,本宫有何可怕。” “况且本宫被骂的还少吗?” 姜楚仪盈盈一笑。 她的笑容中带着一丝洒脱和不羁。 她毫不在意那些人的评价。 姜楚仪站起身走到陆宴怀身侧,“朝中无人不知你是我的人,搬出去住反倒是掩耳盗铃。” “本宫在朝中树敌不少,长公主府最是安全。” 陆宴怀垂下眼,“只是这院子是陛下所赐。” “不必担忧,本宫直接同陛下说一声便好。” 姜楚仪拍了拍陆宴怀的肩膀宽慰道,“陆宴怀你与本宫一条路,便要做好准备。” “你要是想背离本宫,本宫会杀了你。” 姜楚仪勾了勾唇角,她的手掐住陆宴怀的脖颈,眼神中闪过一丝狠厉。 陆宴怀感受到脖颈处微凉的触感。 姜楚仪的手并未用力,只是轻轻捏着陆宴怀的脖颈。 不痛反有些痒。 她的眼眸中透出一股危险的意味。 两人间的距离很近,陆宴怀低下头眼眸直勾勾地看着姜楚仪,真挚地回答道:“殿下,我绝对不会背叛您的。” 他的声音坚定。 姜楚仪得到答案后轻轻松开了陆宴怀地脖子。 她不相信男人一时地承诺,那些话虚无轻飘。 将陆宴怀留在身边也有监视的成分在。 陆宴怀一旦离开长公主府相当于脱离了她的掌控,他在自己府上与谁交谈想见不好掌控。 相反长公主府是她的地盘,将人留在长公主府她能更好的看住陆宴怀。 ———— 姜元昭宴请朝中百官及进士前三甲入殿。 在宴会上姜元昭会亲自定下殿试中表现优异之人的官职。 这些得以成为进士的人都是楚国的人才,只不过有些人会被安排在京中上任,有些人则只能去各地任职。 姜元昭定下的琼林宴与庆功宴一同进行,届时他会为这些进士安排官职,赏赐击退敌军的官员。 谢闻对这场宴会很是期待,他带领军队击退了敌军陛下定然会给他奖赏,升官封爵也说不定。 不止是他,谢府地所有人都如此幻想。 “这件黛紫色的裙子正适合殿下。” 绯棋拿出一件黛紫色的罗裙,又为姜楚仪搭配了一条烟色披帛。 姜楚仪的头发被高高挽起,露出纤长的脖颈。 一身装扮,华丽而优雅。 明媚的五官在红妆下更加艳美。 三个侍女围在姜楚仪身边,为她的美貌添砖加瓦。 她们家殿下如此漂亮,那个谢闻真是不识好歹。 这样想着,三人发狠要将姜楚仪打扮好。 今日必要让长公主殿下惊艳众人。 姜楚仪同陆宴怀一起踏进宴会的时候人已经来了大半。 陆宴怀身着淡青色的长袍站在姜楚仪身侧。 众人的目光被这对俊男美女吸引了。 几位女眷看到陆宴怀的脸眼眸亮了亮。 低声议论道:“这位就是新晋的状元郎陆公子啊!” “真是年轻有为。” “哎,可惜他是长公主的人。” 一位女郎摇了摇头叹息道。 谢闻和宋月月所坐的位置正在那些女眷附近。 他清楚的听到那些人的议论声。 “谢哥哥你看,这不是长公主殿下和陆公子吗?”宋月月看着谢闻,眼睛眯了眯。 “听说陆公子最近一直住在长公主府。”谢闻闻言攥了攥拳头。 姜楚仪如今是完全没将她放在眼里。 姜楚仪和陆宴怀的位置并未在一处,只好分开来。 姜楚仪坐在姜元昭的右下方,陆宴怀则同那些进士坐在一起。 陆宴怀时不时地看向姜楚仪的方向,眼神中带着一丝关切。 第43章 萧和回朝 坐在陆宴怀身侧的正是他的好友郑斯之,郑斯之虽不是一甲却是二甲第一。 郑斯之正与陆宴怀小声交谈着,脸上带着几分兴奋和激动。 姜楚仪慵懒地坐在座位上,微微眯起双眸,似笑非笑地看着台下的众人。她的目光看似漫不经心,但实际上却犹如鹰隼般锐利,仿佛能够洞察一切。 视线缓缓扫过人群,最终停留在了谢闻身上。 只见谢闻脸色算不上好看,紧绷的嘴角透出一丝阴沉,眼眸中闪烁着不甘的光芒。 他紧紧抿着嘴唇,似乎想要压抑住内心翻涌的情绪。 姜楚仪唇角微勾,眼中闪过一抹戏谑。 她知道谢闻此时心中定然是愤愤不平。 谢闻的位置并不靠前,要想看到她需要抬起头。 姜楚仪嘴唇微微一勾,眼中闪过一丝轻蔑。 以往这种场合谢闻向来是坐在她身侧的。 如今却变成了她在上谢闻在下。 谢闻与姜楚仪对视了一眼,看到姜楚仪嘴角的讽笑,脸色愈加难看。 他的眼中燃烧着怒火,却又不得不隐忍下来。 坐在姜楚仪不远处的是裴聿珩,今日他特代裴国公参宴。 裴聿珩身穿一袭华丽的服饰,但仍难以掩盖其病弱的状态。 他的目光不时地落在姜楚仪身上,带着几分关切和深情。而裴国公为了给他创造更多接触的机会,今天故意装作生病,将赴宴的机会交给了他。 当姜楚仪的视线移动时,裴聿珩敏锐地察觉到她的目光所向,并顺着她的视线看去。 瞬谢闻那张惹人厌烦的脸庞映入眼帘。 看到谢闻脸的那刻,裴聿珩紧紧握住手中的茶杯,手指微微颤抖着。 难道长公主仍然对谢闻念念不忘? 当初,正是这个谢闻迷惑了殿下的心,殿下才与自己解除了婚约。 想到这里,裴聿珩的眼神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嫉妒和不甘。 谢闻感觉到有道冷冽的目光落在他的身上,他向四周看去却未发现这道视线的主人。 裴聿珩移开了目光,看向台上的姜楚仪。 今日的殿下很漂亮,身着紫色的衣衫不似以往那般张扬。 姜楚仪回看向裴聿珩,两人对视上。 姜楚仪朝他笑了笑算是打了声招呼。 她没想到裴聿珩会参加今日的宴会,他刚刚回京身子并不算好,应当在裴家好好休息才是。 “皇上驾到!” 福禄公公尖锐的嗓音响起,众人连忙站起身,恭敬地低下头,看着陛下走来坐上了高位。 “众爱卿平身。” 姜元昭威严的声音传来,众人这才敢抬起头。 姜元昭端起酒杯,“今日朕设宴,一为宴请三甲进士,以后各位便是楚国的股肱之臣。” “二来是为嘉奖楚军,前阵子谢将军带领众将领大胜,朕还未嘉奖各将军。” “谢陛下。”众人端起酒杯回敬了姜元昭,才小心翼翼地坐回座位。 “裴世子回京后可还习惯。”姜元昭看向裴聿珩,眼中带着一丝关切。 姜元昭得知裴聿珩代替裴国公参宴时还有些惊异。 自四年前裴聿珩落水后,他便再也没有见过此人了。 裴聿珩的能力他是知晓的,先帝也曾夸赞过。 像裴聿珩这种能连中三元的人世间少有,大楚百年才出现过两位。 “谢陛下关怀,京城是臣的故土,怎会不适应。” 裴聿珩笑了笑,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感激。 —— 宴会自然少不了歌舞。 众人一落座,一群身姿曼妙舞者走了上来,她们身姿轻盈,舞步优美。 姜楚仪撑着脑袋看着美人献舞。 她想:为何献舞的没有美男,宫里的乐府只顾着姜元昭开心,也该讨好一下她这个公主啊。 姜楚仪不满的瞥了一眼姜元昭。 只见福禄凑到姜元昭耳侧说了些什么,姜元昭闻言眼眸亮了亮。 姜楚仪不知道发生了何事,但是看姜元昭的表情能猜得出是件好事。 舞曲还未演完,姜元昭便拍了拍手,示意舞女们退下。 “刚才朕又得到一个好消息。” “萧和与秦国之战大获全胜,俘获了秦国李崆。” “恭贺陛下!”众人闻言举起酒杯站起身祝贺道。 “萧世子真可谓是少年英才啊!” 姜元昭闻言笑了笑又道:“不如各位当着萧世子的面夸赞。” 说罢太监福禄便将萧和带了上来。 萧和风尘仆仆的赶了回来,他只在宫里匆匆整理了下仪态梳洗了下。 他身着玄色劲装站在大殿中央,朝着姜元昭和姜楚仪行了行礼。 “微臣见过皇上,见过长公主殿下。” “愿皇上殿下万安。” 萧和抬头看着殿上的姜楚仪和姜元昭,嘴角扬起肆意的微笑,眼神中透着不羁。 “萧卿请起。”姜元昭挥了挥手,眼中满是赞赏。 萧和才直起身。 他直起身时还偷偷的朝姜楚仪眨了眨眼。 姜元昭察觉到萧和这一小动作,无奈的摇了摇头。 萧和同姜楚仪一起长大,两人经常互怼,姜元昭习惯了两人的相处模式。 他让人搬来一张椅子,将萧和安排在姜楚仪身侧不远处。 比起谢闻他还是更看好萧和。 “萧大人不过半年便将东蓟的战役解决了,真是让我等佩服。” 一位大臣站起身敬了萧和一酒,脸上满是谄媚。 萧和拿起酒杯一口饮下。 宫中的酒果然比边疆的好,酒香溺人。 坐在台下的谢闻听到这句话脸色僵了僵。 萧和短短半年便大获全胜甚至还擒获了敌军将领,这不是在打他的脸吗? 只能说他的脸太好被打了。 而他却用了三年才将晋国的军队击退。 谢闻沉着脸给自己倒了杯酒,一饮而尽。 萧和看到谢闻难堪的表情心情大好。 他在得知谢闻回京后,便有些心急。 原本要打一年的仗,他带着军队用了半年时间便拿下了。 生怕回来晚,姜楚仪又原谅了谢闻这个人渣。 “听闻谢将军也刚回国,不知谢将军可杀了晋国的冉良。” 萧和看向谢闻,嘴角噙着笑,眼神中充满了挑衅。 他口中的冉良正是与谢闻交锋的晋国将军。 谢闻的脸色一僵,“谢某不比萧世子,并未俘获敌军。” “萧某以为谢将军在边塞三年,必然打到了晋国城。” “不过也是,谢将军有美人在怀,这打仗慢了些也情有可原吧。”说着萧和扫了一眼宋月月。 他这句话是一点都没给谢闻和宋月月留情面。 宋月月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谢闻则是愤怒地握紧了拳头。 第44章 封赏 众人的目光在停留在谢闻和宋月月身上。 那一道道目光犹如利箭,直直地射向他们。 谢闻和宋月月的故事京中的这些人大多都知道,只是敢将这事拿出台面骂谢闻的只有萧和。 众人的眼神中透着或鄙夷、或嘲讽的意味,在这热闹非凡的宴会上,气氛变得有些微妙。 他们一直觉得谢闻带宋月月离京出征是害怕宋月月在京城被人针对。 如今被萧和这么一点他们才想到这一茬。 谢闻带着宋月月在边疆莫不是在逍遥享受吧? 这个想法在众人心中逐渐生根发芽,怀疑的目光愈发浓烈。 否则为何人家萧和都能半年擒获敌军,你谢闻在边疆三年,只将来袭的敌军击退而已。 有人忍不住低声议论起来。 这人就怕有对比,尤其是和比自己厉害的人比。 谢闻紧握着拳头,额头上的青筋隐隐跳动,脸色变得十分难看。 谢家可是武将世家,谢闻得父亲更是前朝猛将,他跟在谢父身边可是学到不少上阵杀敌的本事。 可如今这般,实在是令人失望。 萧和这位养尊处优世子都能办到,你谢闻办不到是不是因为懈怠沉迷美色了。 这些话语如同一把把刀子,直刺谢闻的心窝。 姜楚仪看到谢闻和宋月月难堪的脸色,心情颇好。 她嘴角勾起一抹浅笑,眼中闪烁着快意的光芒。 她想:萧和这张嘴真是长对了地方。 谢闻是极其愤怒,他却又无从反驳。 萧和在众人眼中的形象一直是直言不羁的,如今打了这么漂亮的胜仗,对萧和的态度自然宽和。 此时与谢闻交好的官员,开口平缓气氛。 “萧世子,这是什么话,谢将军在外打仗自然尽心尽力了的。” 那官员的声音带着几分讨好,试图缓解这紧张的氛围。 也算是给谢闻一个台阶。 萧和勾了勾唇一脸不屑。 “有没有尽心只有他自己知道。”这句话再次踩到了谢闻的脸上,他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 看到萧和这副轻蔑的表情,谢闻再也压抑不下心中的愤怒,他张了张嘴正要说什么。 就在这时,一道低沉的嗓音响起。 裴聿珩开口为萧和解释,“萧世子不过是开个玩笑,谢大人可别生气。” 一句话让谢闻咽下了在嘴边的话语。 此时若是他在反驳便成了开不起玩笑的小气人了。 谢闻狠狠地咬了咬牙,强忍着心中的怒火。 萧和循声看去,看到裴聿珩那张脸时惊诧的挑了挑眉。 病秧子怎么回来了? 当初裴聿珩在京城时,与他关系最好的便是萧和了。 裴聿珩的母亲崔氏与萧和的母亲崔氏同出于清河崔氏,更是一母同胞的亲姐妹。 两人前后脚嫁入裴萧两个大家族,在京城往来密切。 若仔细看,两人的模样确有些相似。 尤其是那双眼睛,都随了母亲。 此刻,那相似的眼睛中却透着不同的情绪。 在裴聿珩和萧和这一唱一和下,谢闻是一根筋两头堵。 他的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却又无可奈何。 “各将领在边疆征战辛苦,朕自然不能薄待了各位。” 姜元昭的声音打破了这尴尬的局面。 “来人,将那些奖赏带上来。” 说罢便见一群太监捧着一盘盘金银珠宝走了上来。 姜元昭打开一个名册,里面写着同谢闻一起征战的一些将领的名字。 “传朕旨意,封赏各将。” 说罢福禄展开一张圣旨宣读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按品阶,小旗(小兵)每人三十两,百总每人五十两、金器一套,千总每人百两、玉宝十件,参将、都司赐三百两银,及金银玉器各一组,绸缎十绢。” 这道圣旨都是些中下级的士兵的赏赐 “与晋国这一战,林烨与钱羽表现出色,升林烨为从四品宣武将军,升钱羽为三品召勇将军。” 钱羽是谢闻的手下兼心腹,听到陛下的赏赐他瞪大了眼睛有些不敢置信。 他是一下子从五品升到三品官啊! 钱羽的脸上满是惊喜和激动,连忙跪地谢恩。 林烨和钱羽齐刷刷的跪下谢恩。 就连谢闻听到姜元昭这一系列的封赏也难掩心中的激动。 身为他的手下都能有如此丰厚的赏赐,他身为总督怎么也能封赏到二品官位。 楚国武官在外征战时的品阶只是在战场上管用,最终还要看打了仗后陛下的封赏的职位。 只是一直等到福禄收起了圣旨,都未念到谢闻的名字。 谢闻心中生疑。 他身为战场上的总督怎会没有封赏。 宣旨的福禄公公看向谢闻解释道:“谢将军的封赏,陛下另有安排。” 闻言谢闻悬着的心落了落,想必他的封赏必不同寻常。 “谢将军身为总督,在此次在与晋国交战中不落下风,将晋国来犯的兵卒击退,朕定当不能薄待。” 姜元昭的声音沉稳有力。 “朕原本是想封谢将军为兴安伯的。” 兴安是谢闻父亲的字,赐下这个称号是对谢家无上的殊荣。 谢闻眼眸亮了亮,将姜元昭这句话听完才反应过来。 姜元昭这是并不准备封他为伯。 “只是谢大人前不久用军功同朕换了个心愿,要纳宋小姐为妻。” 姜元昭的目光扫过谢闻和宋月月。 “朕本在犹豫,但谢大人百般请求朕只能遂了谢大人的心意了。”姜元昭叹息一声。 坐在谢闻身边宋月月听到姜元昭的话心脏提了起来。 她看向姜楚仪,眼中满是紧张和不安。 姜楚仪该不会还舍不得松手吧。 宋月月攥紧手指。 “只是在这之前朕得先颁布道旨。” 福禄拿起一卷圣旨宣读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驸马身为臣子,本当辅佐公主,和谐内闱。今却未能恪尽职守,心生异心致使家宅不宁。公主乃楚国明珠,今遭此婚姻变故,朕心实痛。长公主愿休弃驸马,此后谢闻再不是驸马,各自嫁娶再无干系。” 这篇圣旨字字句句都是对谢闻的指责。 圣旨念完,谢闻瞪大了眼睛。 他满脸的难以置信,身体微微颤抖。 福禄看了一眼谢闻,嘴角噙起一抹微笑。 “谢大人接旨吧。” “至于谢将军要迎娶宋小姐,你与长公主已再无关系,此后嫁娶自然随你心意。” 姜元昭笑盈盈的看着谢闻。 这道旨意表面上是赏,实则却是罚。 不过这罚确实是谢闻自己求来的。 “怎么了,谢大人这不是你自己求来的吗?” 姜元昭的话语中带着一丝嘲讽。 闻言谢闻只能接下这道烫手的圣旨。 坐在他身边的宋月月一脸不敢置信的看向姜楚仪。 姜楚仪真的放手了。 谢闻坐回位置脸色很是扭曲,他心中愤然但这是陛下颁布的旨意,面上不敢露出不满。 姜楚仪看到谢闻那张扭曲的脸,心情畅快。 如今是全京城有头有脸的人都知道,谢闻被长公主休弃了。 他拿着自己的军功换来一张被休弃的圣旨,真是好笑。 现如今钱羽同他一样是从三品的武将了,心腹手下一瞬间比自己大了一级,这感受确实有些微妙。 第45章 求嫁长公主殿下 “萧将军这次大获全胜,可有什么想要的。” 姜元昭原本没想到萧和能赶回来,并未准备萧和的封赏,他面带微笑,目光中满是赞赏。 萧和是魏国公府的世子,封号自然是用不到的。 萧和站起身走到大殿中央,跪下行礼。 “臣也想求一道旨意。”他的声音坚定而有力,眼神中透着期待。 “说来听听,只要要求不过分朕自会满足你的心愿。”姜元昭笑了笑,饶有兴致地看着萧和。 “臣想求一道赐婚。” 此言一出,如同一颗巨石砸进平静的湖面,掀起轩然大波,在场众人皆露出震惊之色,下巴险些掉落在地。 姜元昭闻言眼眸亮了亮。 看不出来萧和竟然心有所属。 萧和年已及冠却一直无订婚,身边连个侍奉的妾室都没有。 “不知你要求娶何人?” “臣想迎娶长公主殿下。”萧和大声说道,目光直直地看向姜楚仪。 萧和今日是特意回来打谢闻的脸的吧。 原本还在悠闲着看热闹的姜楚仪愣住了。 “若是殿下不能下嫁,臣也可以嫁于长公主殿下。” 萧和的表情很是认真,可见他不是在开玩笑。 姜元昭看向姜楚仪,似是在让姜楚仪决定。 “萧世子,不应该先问问殿下的心意吗?” 裴聿珩的声音响起,打破了短暂的沉默,他的语气平静,却让人无法忽视。 萧和转头看去,裴聿珩坐在席位上面色并无波澜。 “裴世子说得对,此事需要长公主的首肯。” “若你们两个情投意合朕自会定下你们婚事。” 萧和看向姜楚仪眼眸中带着希冀。 姜楚仪对上他的目光,微微愣神。 “本宫觉得,萧和不错。” 听到姜楚仪这句话萧和的眼眸亮了亮。 这是有机会。 原本一脸平淡的裴聿珩眉毛微微蹙起,手指微微攥了攥,他抬头看向姜楚仪,不想听到她说出那个词。 “不过本宫可不想有人束缚本宫。” 萧和听到这后半句话叹了口气。 他在跪下的那刻便想到了这种结局。 “萧世子不如换一个请求。”姜元昭看向萧和。 “臣并无其他请求。” 萧和话说这样说,姜元昭还是赐了些金银珠宝给萧和。 封赏完武将便轮到这些新晋的进士了。 “册封陆宴怀为大理寺左寺丞。” 众人听到这个封赏皆是一惊,历朝历代的状元初封大多都是从六品的官位。 很少有人能初封便是五品的官职。 联想到京中的一些传闻,这显然是陛下看在长公主的面子上,才提携与陆宴怀。 实则姜元昭封陆宴怀为大理寺左寺丞不仅有姜楚仪的原因,还因为陆宴怀更适合在大理寺。 他见过陆宴怀所做的策论等题,言语犀利,角度清晰。 这种人适合大理寺这种地方,朱令宗这人忠心但圆滑,正适合有棱角的人在身旁。 “谢陛下!” 陆宴怀恭恭敬敬地朝着姜元昭行了一礼。 封赏完众三甲的众书生,歌舞又重起。 —— 姜楚仪饮着杯中的美酒,心情美美的。 今日看到谢闻如此难受,她的心情好多了。 “长公主。”萧和走到姜楚仪面前手中端着酒杯,脸上带着笑意。 姜楚仪朝萧和举了举杯子将杯中的酒水饮尽。 “今日你怼的蛮不错的。”她笑着夸赞道。 萧和今日怼谢闻的那些话真是好听。 “那是自然。”萧和嘴角扬起一抹笑,眼中透着得意。 “我原以为你还要和谢闻这人纠缠下去,没想到你竟然真的放了手。” “本宫只是不想让谢闻占着本宫驸马的名分,他可不配。”姜楚仪扬了扬脑袋。 萧和看着姜楚仪,嘴角勾了勾,他抬手又为自己倒了一杯酒。 他将杯中的酒水一口饮下,闷声询问道:“那你为何不肯答应与我订婚?” “本宫说了不想被人束缚。”姜楚仪撑着脑袋,姿态随意,眼神中透着一丝不羁。 萧和他是天之骄子,让他低下头颅不容易。 他们两个自小长大很清楚彼此是什么样的人。 “你看咱俩知根知底,我嫁给你当驸马我母亲也不再唠叨,这不是两全其美吗?”萧和凑得更近了些。 他眨着眼睛,用充满期待的目光看着姜楚仪。 姜楚仪听了这话,心中不禁涌起一丝无奈。 她伸手捧住他的脑袋将他的脑袋转至陆宴怀的方向,伸手指向陆宴怀。 “瞧到了吗?” “看到了,怎么你喜欢那种弱书生?”萧和一脸狐疑地看向陆宴怀,脸上流露出一丝疑惑与不满。 他不禁蹙起眉头,对姜楚仪的喜好感到十分费解。 心中暗自嘀咕着:怎么姜楚仪的审美变得如此之快? 之前还喜欢谢闻那种武将,如今怎么喜欢上文生了? “非也,这位陆公子如今住在长公主府,你当了驸马能忍吗?”姜楚仪挑了挑眉,脸上带着一丝戏谑的笑容。 萧和摇了摇头。 他并不想和别人分享长公主殿下。 姜楚仪将萧和的脸转动回来。 她摆弄了一下他的头,两人对视了一眼。 “萧和你可是萧家的独苗,萧府人要是知道你要来长公主府做妾可得气昏过去。” 萧和看着姜楚仪的那双眼眸,心脏重重地跳动着。 姜楚仪松开萧和地下巴,拿起杯子与他碰了碰杯。 “祝贺你回朝,好久不见。” 萧和饮下杯中的酒,“祝贺长公主殿下,脱离苦海。” 姜楚仪同萧和坐在一起饮了些酒 “本宫去散散酒气,你先自己玩会。” 姜楚仪有些微醺,站起身离开宴席。 今日姜元昭在青安楼设宴,姜楚仪站在楼阁边上,她靠在栏杆处看着楼下的景色。 “殿下。” 裴聿珩走至她的身侧,声音温柔。 微风拂过,他的衣袂飘飘。 第46章 从前我们时常做这件事的 裴聿珩走至她的身侧,声音温柔。 微风拂过,他的衣袂飘飘。 “裴世子。”姜楚仪勾了勾唇,眼眸半眯。 裴聿珩凑近些嗅到她身上的酒气。 今日姜楚仪心情愉悦,忍不住多喝了几杯酒,导致脸颊微微泛红,宛如熟透的苹果般诱人。 那双美丽的眼眸中泛起了一层淡淡的水雾,显得更加迷人而动人。 微风轻轻拂过她的发丝,带来一阵清新的气息。 裴聿珩不经意间看到了她头上插着的那支精致的莲花玉簪,心跳人不由自主地加快,仿佛是那轻柔的微风扰乱了他的心脏。 这一幕他仿佛是回到五年前,他与姜楚仪订婚之后那段日子。 裴聿珩陷入回忆。 姜楚仪笑眯眯地看着裴聿珩,调侃道:“裴聿珩你知道你很像白莲花吗?” “清雅高洁,仿佛沾染不到一丝污泥。” “可是殿下,莲花生长在淤泥之下,算不上高风亮节。” “本宫就是觉得你像,它开在夏天,本宫也喜欢夏天。”姜楚仪眯了眯眼睛,强行将这朵花按在了裴聿珩的身上。 “殿下今日很高兴吗?”裴聿珩看着姜楚仪,沉声询问道。 “开心啊,裴公子不开心吗?”姜楚仪挑了挑眉反问道。 喝醉了酒的她不似往日那般张扬傲气,反倒带着些娇憨。 “开心!” “殿下与谢闻相离我很开心。”裴聿珩轻笑道。 这是四年间,他听到过最开心的事情。 姜楚仪朝着裴聿珩走了过去,走到他面前后停住脚步,她抬起头来看着他的眼睛,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狡黠和好奇。 她伸出手,轻轻地用指尖触碰了一下裴聿珩的胸膛。 微微皱起眉头,语气中带着几分调侃地说道:“你这人脸上总带着笑,心却是黑的,” 她的动作很轻,心脏随着他的动作重重地跳动着。 “殿下,我一直有个疑问,还请殿下为我解惑。”裴聿珩低下头看着姜楚仪,眼眸中流露出些许情愫。 “你说。”姜楚仪脸上带着淡淡的笑容,眼神平静地看着裴聿珩。 说完这句话后,她微微退后两步,身体轻轻靠在了身后的围栏上,动作优雅而自然。 两人地视线交织在一处,像丝线一样缠绕着。 “当初殿下为何选我为婿?” “因为你的脸,你的能力,你的家世。”姜楚仪双手托腮,微微眯起双眼,目光从裴聿珩的额头开始,顺着他高挺的鼻梁、微抿的薄唇,再到精致的下颚线一路下滑,最后落在他滚动的喉结处。 她轻轻一笑,声音里带着几分调侃:“说真的,裴聿珩,你很完美。” “你是大楚最优秀的男人,这样的男人当然要配本宫了。” 姜楚仪最爱争第一,所以选驸马当然也要是第一。 “那殿下后来为何要抛弃我去选谢闻?” 明明那时的他依旧足够优秀,最起码要比谢闻优秀。 “大概是本宫瞎了眼吧。”姜楚仪叹了一口气。 “不是所有的选择都有原因。” 裴聿珩闻言轻笑一声,自嘲道:“所以殿下没有原因的忘了我。” 姜楚仪闻言微微蹙眉。 有关于裴聿珩的记忆确实很少,不知是不是头疾的后遗症,她只记得自己曾与这么个人订过婚,有关于他的所有细节都记不大清了。 姜楚仪努力回想着,有关裴聿珩的一些记忆,包括那那琴谱,却毫无踪迹。 头突然眩晕了一下,她伸手揉了揉额角,靠在栏边的身体踉跄了一下。 裴聿珩连忙伸手拉住姜楚仪的手腕,将她扶住。 裴聿珩有些惊慌,他低下头一脸关切。 “殿下怎么了?” 姜楚仪靠在裴聿珩身边好长时间才缓过神。 “无碍,只是落水后的后遗症罢了。”姜楚仪摇了摇脑袋,逐渐清醒。 裴聿珩却不敢松开她的手腕生怕她一个不小心晕倒。 姜楚仪的视线却被裴聿珩身上的那支玉佩吸引到,半面雀鸟玉佩。 “这玉佩好眼熟。”她好像也有这么一只。 裴聿珩拽下身上的那支玉佩,拿在手上轻轻摸着。 “这是当初殿下与我的定情信物,殿下连这个都忘了吗?”裴聿珩的声音中带着几分心痛,他紧紧地握着手中的玉佩。眼眸中闪过一丝落寞。 这玉佩是他花费了无数的心思去寻找最好的玉材,请最优秀的工匠制作而成的。 每一个细节都是他精心设计的。 如今殿下却将这份心意忘得一干二净。 他将玉佩放到了姜楚仪手上,“殿下那里应该有另一半。” 姜楚仪拿起那玉佩细细打量了一番,最后肯定,自己确实有这么一只玉佩。 雕刻的手法一般无二,她原本还以为是姜元昭某次的赏赐。 “本宫真的不记得了。” 照理说如此如此重要的东西她再怎么也该记得些啊。 “无妨,从前的事情殿下不记得,以后我会让殿下记住与我有关的一切的。”裴聿珩看着姜楚仪眼眸中带上些许笑意。 姜楚仪听到他这句话抬起头看向他的眼睛,一闪而过的惊诧。 她的心脏微微有些悸动。 她一直以为自己与裴聿珩的那场婚约不过是相互利用罢了。 裴聿珩低下头,微微凑近姜楚仪的脸庞。 裴聿珩的动作极其迅速而轻柔,他轻轻地触碰了一下姜楚仪的唇瓣,只是蜻蜓点水般的一吻。 这个短暂的接触让姜楚仪感到一阵酥麻。 但还来不及反应过来,裴聿珩已经主动离开了她的嘴唇。 姜楚仪则呆立在原地。 “你?” “殿下忘了吗,从前我们时常做这件事的。”裴聿珩垂下眼眸,眼中流露出一些失落。 裴聿珩这人真是一朵黑心白莲,表面温柔良善,心思比谁都多。 若是想使坏谁都比不上。 “从前是从前——” 姜楚仪冷哼一声她转过头,却见一道熟悉的身影。 陆宴怀正站在不远处。 瞧他的表情应该是目睹了刚才发生的事情。 “殿下。”陆宴怀看着姜楚仪嘴角扯出一抹微笑。 裴聿珩刚才的角度明明是看得到陆宴怀的。 姜楚仪狠狠的瞪了裴聿珩一眼。 随后拉起陆宴怀离开。 裴聿珩看到两人离去的背影,垂眸陷入沉思。 殿下如此优秀,有人爱慕也是正常。 第47章 要不你做正,我做侧也行 裴聿珩回到座位后,萧和凑了过来。 “你怎么肯下山了?”萧和挑了挑眉,揽过裴聿珩的肩膀询问道。 裴聿珩神色淡淡,答道:“想家了。” 裴聿珩这个回答,或许别人会相信,可萧和是半句都不信。 裴家的情况如何,他心里清楚得很。 “你病好了吗?”萧和又问道。 与四年前相比,裴聿珩清瘦了不少,但依旧无法掩盖其出众的气质。 “暂时死不了。”裴聿珩轻声回应。 他转头看向姜楚仪所在的位置。 萧和察觉到裴聿珩的目光,见此,他伸手扳回裴聿珩的脑袋。 “你该不会是为了长公主殿下下山的吧。”萧和瞪大了眼睛,一脸惊讶地看着裴聿珩。 裴聿珩并不作声,他拿起手边的茶杯,轻轻抿了一口茶水。 “你看殿下身边的那个男人,新科状元陆宴怀,他如今可住在长公主府。” 萧和摇了摇头,看向陆宴怀的眼神中闪过一抹冷意,“近水楼台先得月啊。” “当初明明我与殿下更亲密,殿下却选了你当驸马。” “再之后是殿下看上谢闻。” “我以为殿下喜欢武将,后来去当了武将。” “殿下休弃谢闻后,本以为轮也该轮到我了。” “可惜女人心,海底针,她现在又喜欢上书生了。” 萧和冷哼一声。 萧和对着裴聿珩一通吐槽。 虽然裴聿珩也是他的情敌,但裴聿珩是他的表哥。 亲疏有别,再怎么说,他们俩比起其他人要亲近得多。 “萧和,你能接受殿下身边有其他人吗?”裴聿珩看着萧和,询问道。 萧和果断地摇了摇头。 爱一个人,又怎么可能接受她的身边还有其他人呢。 “可是长公主殿下身边就是有这么多人,你凭什么让她只爱你?”裴聿珩嘴角微微上扬,似笑非笑地看着萧和。 他的语气平静如水,但眼神中却带着一丝戏谑之意。 裴聿珩的这句话,不只是在问萧和,也是在反问自己。 萧和听到这句话后,脸色微微一变,心中不禁泛起层层波澜。 萧和拿起裴聿珩身边的杯子,一口饮下。 却发觉裴聿珩面前的壶里装的不是酒,而是茶水。 “裴聿珩,你参加宴会就喝茶啊。”萧和皱起眉头,吐槽道。 “你不知道我身体不好吗?”裴聿珩平静地看着萧和。 萧和拿起自己的酒壶,给自己倒了一杯酒水,仰头一饮而尽。 他不得不承认,裴聿珩的话有几分道理。 长公主殿下如此出众,怎么可能只有他一个人喜欢。 他萧和看上的女子,自然是与众不同的。 酒过三巡,萧和已有了几分醉意,“要不然咱俩合作,让长公主先纳了咱们两个。” “我做正,你做侧。”萧和看着裴聿珩,低声说道。 裴聿珩闻言,愣了一愣,拿着杯子的手缓缓放下。 “要不你做正,我做侧也行。” 也不知萧和是真醉还是假醉,一脸认真地看着裴聿珩,看起来不怎么像醉话。 —— 姜楚仪同陆宴怀坐在回府的马车上。 一路上,陆宴怀一直沉默不语。 姜楚仪靠在榻上,她回座后又和姜元昭喝了几杯,现下是真的有五分醉意了。 她坐起身,正想饮一杯茶清清喉咙,一只修长的手递上了一杯茶水。 陆宴怀的动作比锦书还要迅速。 姜楚仪接过那杯茶水,清了清喉咙。 她抬眼去看陆宴怀,正想道一声谢。 “谢——” 话音未落,陆宴怀的嘴唇轻轻地落在了她的额头上。 只是轻轻一点。 锦书见此,连忙转过身,推开门坐到了外面。 姜楚仪瞪大了眼睛。 怎么今天的人都搞突然袭击这一套。 “陆宴怀,本宫说过的。”姜楚仪看向他,正欲训斥。 却见陆宴怀跪了下来。 他抬头看着姜楚仪,眼眸中流露出些许伤悲。 “殿下为何只有臣不可以,不可以喜欢您,不可以轻吻您。” 见此,姜楚仪将嘴边的训斥咽了回去。 她伸出手,轻轻摸了摸陆宴怀的头,“本宫可不是好人。” “兴许你是因为一时兴起喜欢上本宫。”姜楚仪松开手,嘴角勾起一抹浅笑。 在她心里,陆宴怀是个直臣,他在朝中为人正直,毫无私心。 而她恰恰与他相反。 她将这个直臣拉入朝中党派,已经够对不起他了,若是再欺骗他的感情,岂不是罪大恶极了。 可惜陆宴怀那张脸,很符合她的审美。 “殿下怎知我只是一时的。” 明明他在三年前就喜欢上长公主殿下了。 “殿下可记得三年前的冬天,您刚从宫中赴宴而归,救了一个晕倒在雪地里的男人。” 陆宴怀这句话唤起了姜楚仪的记忆。 雪地里的人脸与陆宴怀的脸相互映照。 “你是——”姜楚仪瞪大了眼睛,有些吃惊。 “对,臣就是那个雪地里的男人。” “殿下救了我,从那时起,臣便喜欢上了殿下。” “臣读书考取功名,是想在殿试中再见殿下一面。” “却不曾想到殿下后来又救了臣一次。” 陆宴怀看着姜楚仪,眼角泛红。 他今日是被刺激到了。 那个玄玉好不容易走了,谁料半路又杀出一个裴聿珩。 这人不早就被长公主殿下淘汰了吗? “殿下,您能不能接受我,我会乖乖的。”陆宴怀眼眸中闪烁着渴求,心中充满了期待和不安。 他静静地等待着姜楚仪的回答。 谁能顶得住,美男红着眼眶,满眼爱意的攻势。 反正姜楚仪是顶不住。 她点了点头。 见此,陆宴怀愣了一愣,好半晌他才反应过来。 他挺直脊背,轻轻吻上了姜楚仪的嘴唇。 …… 姜楚仪的面庞泛起一层薄薄的红晕。 她微微喘息着,伸出白皙纤细的手,将一方精致的手帕递到陆宴怀面前。 此时的她已经筋疲力尽,仿佛全身的力量都被抽离。 陆宴怀红着脸,小心翼翼地接过手帕,擦拭掉自己鼻子上残留的水渍。 第48章 那你亲口喂本宫喝 “殿下,该下车了。” 少微的声音从马车外传来,他的声音沉闷,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低落情绪。 马车内的姜楚仪应了一声,过了好半晌,才缓缓从车内走出。 姜楚仪一只手搀扶着陆宴怀,另一只手扶着额头。 她的那双眼眸中蒙着一层水雾,双颊泛着一抹迷人的红晕,愈发显得娇媚动人。 陆宴怀正欲抱着姜楚仪下车,少微伸手挡在了他的身前。 “殿下醉了。”陆宴怀赶忙解释道,耳尖瞬间绯红。 若是他的脸上没有沾染姜楚仪的胭脂,这句话或许还能更有说服力些。 少微沉静地看了他一眼,然后打横将姜楚仪抱起。 姜楚仪被他这突如其来的动作惊到,她下意识揽住少微的脖子,看向被少微落在身后的陆宴怀。 她含着笑朝着陆宴怀眨了眨眼睛。 姜楚仪朝陆宴怀无声地对了个口型,“一会来找本宫。” 陆宴怀红着脸点了点头。 他性子内敛,很容易害羞。 少微轻轻地将姜楚仪放到床上,随后一声不吭地隐下,走出了屋子。 方才他虽在外面,却将马车内的动静听了个一清二楚。 他这双耳朵若是不灵敏些如何保护长公主。 陆宴怀端着一碗醒酒汤走到栖凰殿外。 “我为殿下送汤。” 锦书看了陆宴怀一眼,想到方才在马车上看到的场景,很识趣地将陆宴怀放了进去。 少微看了陆宴怀一眼,并未加以阻拦。 陆宴怀走入房间,他行至姜楚仪身侧,看到她闭着眼睛悠然地靠在软榻之上。 呼吸均匀,仿佛已经睡着了。 姜楚仪嘴巴上的口脂淡了些许,似乎是蹭到哪处。 他将醒酒汤放在桌上,弯下腰轻声唤道:“殿下,喝些醒酒汤吧。” 姜楚仪眼睛猛地一下睁开,她仰起头,嘴唇轻轻碰了碰陆宴怀的鼻梁。 “殿下!” 陆宴怀愣在当场。 姜楚仪勾了勾唇,笑盈盈地看着陆宴怀。 “原来殿下没睡着。” 陆宴怀恍然,方才姜楚仪是在装睡。 陆宴怀端起桌上的那碗醒酒汤。 姜楚仪看着那碗汤,眉头皱起,“本宫可没喝醉。” 解酒汤这东西无论怎么做都不怎么美味,姜楚仪对其甚是讨厌。 “殿下今日饮了不少酒,若是不喝,明日怕是要头疼。” 陆宴怀知晓姜楚仪有头疾,这酒后就更应该喝下这醒酒汤了。 姜楚仪闻言垂下眼眸,心中瞬间生起一个坏念头。 越是内敛的人她越想调戏。 她坐直了身子,看着陆宴怀,嘴角的笑容妩媚动人,眼眸半眯,甚是勾魂,“那你亲口喂本宫喝。” 陆宴怀闻言,双耳瞬间染上一层绯红。 “你今日不是也饮了酒吗?正好同本宫一起醒醒酒。” 最后迫于姜楚仪的“威逼利诱”,陆宴怀亲口将醒酒汤喂给了姜楚仪。 只不过喂了两口,桌边的汤水便被两人打翻了。 陆宴怀同玄玉不同。 玄玉是个比姜楚仪还要无耻、不要脸的人。 但同陆宴怀在一起时,姜楚仪占据着主导的位置。 “殿下,汤撒了。”陆宴怀喘息着,低下头看向地上的醒酒汤。 姜楚仪将他的脸扳正,手指轻轻划过他的喉结,歪了歪脑袋,面带微笑着询问道:“你还要喝汤吗?” —— 此时的谢家已然乱作了一团。 谢母和谢蓉盼星星盼月亮地将谢闻和宋月月盼了回来。 两人一踏入门,便有一群人将两人迎进了正厅。 “闻儿,如何?陛下给了你什么封赏。” 谢母拉住谢闻的手,那双眼睛亮晶晶地,兴奋不已。 她等这一天等了好久。 “哥哥,陛下有没有赐你些宫中的锦缎,我想做两件衣服。”谢蓉的眼睛闪闪发光。 谢闻听到谢母和谢蓉的话,脸色愈发难看。 “怎么没有看到陛下所赐的赏赐?” “该不会是陛下封你爵位了吧。” 谢母看着谢闻,眼眸中闪过一丝惊喜。 谢蓉听到谢母的话,也是一脸的兴奋。 若是她兄长被封爵位,那以后她也是伯爵公侯家的小姐了。 京中的那些闺阁小姐还有哪个敢看不上她。 听到此话,谢闻的脸色更黑了。 谢母看到谢闻脸上的表情,察觉到情况异常。 谢蓉还想说什么,被谢母一个眼神瞪了回去。 “闻儿,可是有什么异样?” “难不成是姜楚仪在陛下面前说你的坏话,让陛下对你有所不满,撤了你的赏赐?” 谢母蹙眉追问道,她能想到的也只有这个了。 若是陛下真做出这样的事情,必然会令世人指指点点、唏嘘不已。 “陛下给了我赏赐。” “只不过这赏赐是一道圣旨。” 谢闻将那卷张明黄的圣旨拿了出来,递给了谢母。 宋月月见此,攥紧了手中的手帕。 谢母打开圣旨,便看到了明晃晃的四个大字——“休弃谢闻”。 她瞪大了眼,一时之间难以接受。 她儿子征战沙场三年,竟然只换回来这一张被长公主休弃的圣旨。 “怎么会这样!姜楚仪那个女人怎么肯放手。” “陛下怎会如此是非不分,肯定是姜楚仪那个女人挑唆的。” “闻儿,是不是姜楚仪那个贱人想让你低头才做出此举。”谢母抬头看着谢闻询问道。 谢闻刚想开口否认,站在他身侧的宋月月拽了拽他的衣袖。 他能察觉到姜楚仪这次并非是在闹脾气。 宋月月眼含泪珠,可怜兮兮地看着谢闻。 似是在祈求谢闻不要将事情的真相告诉谢母。 谢闻反应过来后闭上了嘴,点了点头。 他知道母亲的脾气,若是将此事的真相告诉她,月月必然会受到无辜的牵连。 倒不如将此事推到姜楚仪身上,母亲再怎么生气,也不会闹到陛下面前。 谢母眼中闪过一丝恨意。 难不成他们谢家就要被姜楚仪欺负一辈子吗? 宋月月回到房中后仍心有余悸。 还好谢闻将此事都怪到了姜楚仪的身上,否则谢母的所有怒火都要由她来承受了。 “谢闻哥哥,还好有你。” 宋月月靠在谢闻的肩头流泪。 心绪却早已飞到了别处。 第49章 本宫喜欢粉红色的 萧和醒来后,坐起身揉了揉自己的脑袋。 他紧蹙眉头,努力回忆着昨晚发生的事情,自己在宴席上的种种行为和所说的话。 倒也没做出什么出格之事。 他站起身,给自己倒了杯茶,茶水刚喝入口中,便猛然想起他同裴聿珩说的那些话。 昨天他竟然对裴聿珩那病秧子说“你做正我做侧”。 想到这里,萧和嘴里的茶水一下子喷了出来。 他真这么说了? 萧和连忙收拾一番,穿好衣服,直奔裴家而去。 裴家的仆人将他带至裴聿珩的住处。 裴聿珩的住处从雅然居换至清台阁。 这里相比雅然居,要更加清静一些,从前厅走到清台阁,能够明显感觉到裴家的仆人在逐渐减少。 走入雅然居,只见裴聿珩盘坐在地上,轻柔地抚摸着手中的那把木琴。 眼神温柔如水。 “大公子,萧世子求见。” 听到侍从的声音,裴聿珩才缓缓抬起眼。 裴聿衍:“进来吧。” 说着,裴聿珩将那把琴小心翼翼地放入了琴盒内。 萧和走近,看了一眼裴聿珩手边的琴盒,调侃道:“我看你还是和你的那把琴成亲算了。” 裴聿珩看向萧和,嘴角轻轻扬起,声音却甚是冷淡,“你来找我,就是想调侃我的琴吗?” “我是想问,昨夜我真的说了那种话吗?” 裴聿珩挑了挑眉,调侃道:“依你的酒量,昨夜自己干了什么、说了什么,应该记得清清楚楚啊。” 萧和怎么也想不到自己竟然会说出那样一番话。 “我真说了,‘你做正我做侧’这种话?”萧和闻言一脸的不可置信。 裴聿珩站起身轻拂了拂身上的衣物。 两人坐到椅子上,裴聿珩为自己和萧和添了一杯茶。 他轻抿了一口茶水,笑道:“怎么,不想承认了吗?” 萧和听到裴聿珩的这句回答,轻轻叹了一口气。 “既然这样,裴聿珩,我们合作吧。” “否则殿下的心要被那个陆宴怀捷足先登了。”萧和重振旗鼓,他拍了拍裴聿珩的肩膀提议道。 萧和这次猜测得不错。 陆宴怀确实捷足先登了。 次日,日上三竿,姜楚仪才从陆宴怀的怀中悠悠醒来。 她一睁开眼,便看到陆宴怀那双漂亮的眼睛正盯着自己看。 “怎么,被本宫的绝世容颜美呆了?”姜楚仪挑了挑眉,眼眸中满含笑意。 “是的,臣被殿下的容颜惊到了。”陆宴怀坦言道。 姜楚仪好笑地戳了戳陆宴怀的脸蛋。 姜楚仪昨夜虽饮了酒,一早起身,头却并不痛。 那两口醒酒汤,倒不至于有这么大的效用。 她躺在床榻上,饶有兴致地欣赏着陆宴怀穿衣服。 陆宴怀身上尽是昨晚暧昧的痕迹。 “陆宴怀,你身材不错,本宫喜欢粉红色的。”姜楚仪眯了眯眼睛,仔细打量着陆宴怀的身材,视线落在他的胸膛上。 察觉到姜楚仪的视线后,陆宴怀心中一阵慌乱。 他的耳尖像是突然被点燃的火苗,迅速变红升温,那股炽热感从耳根一路蔓延至他的整个脸颊,甚至连他的脖子都被染成了粉红色。 原本白皙的皮肤此时微微泛着红晕。 “殿下!”陆宴怀连忙揽了揽身上的衣物,遮挡住自己的胸膛。 “怎么这么小气。”姜楚仪无奈地努了努嘴。 陆宴怀走到姜楚仪的身侧,轻轻吻了吻她的鼻尖。 “殿下别捉弄我。”他低下头,看着姜楚仪,轻声说道。 昨夜的事情于他而言,仿佛一场虚幻的梦。 那般不真实。 今早他早早醒来,却一直不敢睁开眼睛,只因他生怕这只是一场梦。 姜楚仪感觉到陆宴怀不安的心,她轻轻勾住他的脖颈,“本宫没有捉弄你。” 姜楚仪低下头,看向陆宴怀身上这件穿了一半的衣服。 微微蹙了蹙眉。 随后朝屋外吩咐道:“锦书,让轻月阁的人送来一套陆公子的衣服。” “是。” 锦书是看着陆宴怀进殿的,天亮后便一早将陆宴怀的衣服备好了,只等着姜楚仪传唤。 不过半刻,仆人便拿来了陆宴怀的衣物。 —— 姜楚仪坐在铜镜前,身后的绯棋在为她盘发。 瑶琴走了进来禀报道:“殿下,萧世子求见。” 姜楚仪闻言,蹙了蹙眉。 “你让他在前厅等着吧,本宫还未收拾好。” 直到一个时辰后,姜楚仪才收拾妥当。 “殿下万安。”即便是等了一个多时辰,萧和脸上依旧带着笑意。 看到姜楚仪的那一刻,眼眸亮了亮。 姜楚仪今早梳了一个极为漂亮的头,一套精致的珍珠头面戴在她的头上,衬得她多了几分沉静的气质。 “来找本宫,是有什么事情吗?”姜楚仪挑了挑眉,询问道。 “微臣是想邀请殿下去打马球。”萧和弯了弯唇角。 姜楚仪蹙眉,努了努嘴,“本宫刚弄好的头发,才不去。” 她刚从床上起来,便让她去打马球,这不是要她的老命吗? “那就可惜了,今日马场在举办马球比赛。” 听到这话,姜楚仪的眼睛亮了亮。 她虽说不能骑马,但是凑凑热闹倒是可以的。 “给本宫留两个好位置。” “那是自然。” 萧和原本还疑惑姜楚仪为何要两个位置,直到看到姜楚仪带着陆宴怀走出,才反应过来。 他愤愤然地看着陆宴怀。 马场上,十几位少年挥舞着手中的鞠杖,他们在马上时而下腰,时而直身。 萧和留的位置确实不错,居于第一排的最中央,能够将马场的全貌尽收眼底。 姜楚仪看去,发现一道熟悉的身影,裴聿珩正坐在一旁。 裴聿珩朝几人笑了笑。 陆宴怀的视线在裴聿珩的身上多停留了几秒。 裴聿珩看向陆宴怀,嘴唇微微上扬。 两人之间暗流涌动。 毕竟陆宴怀可是亲眼看到裴聿珩亲了殿下。 一边的萧和只顾着带姜楚仪入座,完全没有注意到这两个男人之间的气氛。 “裴世子怎么也来看马球了。”姜楚仪落座后,视线看向裴聿珩,询问道。 “是我请裴表哥出来看球的,他总在屋里闷着不好。” 第50章 打马球 萧和刚一落座,一人便步伐匆匆,神色急切地朝他走了过来。 来人是安勇侯家的二公子——孙辞。 孙辞与萧和的关系向来亲密,二人常常一同在马球场上打球赛马。 不过,孙辞这人眼神的确是不太好。 他远远地只瞧见萧和陪同着一位身着水蓝色衣衫的女子落了座,却愣是未能看清那女子的面容。 “萧世子,你这是转性了?不想着你的——” 话音未落,他低下头,瞬间便看到姜楚仪那张脸。 “长公主殿下!” 孙辞刹那间大惊失色。 他慌忙垂下头,恭恭敬敬地朝着姜楚仪行了一礼。 那动作之迅速,令人惊叹。 “怎么了?不说了?”姜楚仪挑了挑眉,眼眸中含着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 那笑意仿佛带着几分玩味,又透着些许好奇。 “本宫还想听听八卦呢。” 孙辞偷偷瞧了萧和一眼。 就连大气都不敢喘一口,哪里还敢再多言半句。 姜楚仪这个正主就在眼前,就算给他一百个胆子,他也不敢再多嘴。 “没什么八卦,微臣是想唤萧世子过去打场球。” 孙辞方才在场上可谓是被对手虐得惨不忍睹,颜面尽失。 此刻正急需萧和这位马球高手出马,替自己一雪前耻,挽回些许颜面。 他看向萧和,眼神中满是殷切的期盼。 “不去。”萧和冷漠地说道,语气坚决,毫无商量的余地。 他心里暗想,自己若走了,岂不是给了陆宴怀可乘之机,他可不会做这等蠢事。 刚说完,一个念头在萧和的脑海中倏地闪过。 既然如此,他拉着陆宴怀一起去,不就成了。 “不如陆大人同我一起。”萧和挑眉,笑看着陆宴怀,那笑容中似乎藏着几分不为人知的心思。 陆宴怀一手拿着茶壶,正欲为姜楚仪斟茶。 他听到自己的名字,微微一愣,抬起了头。 “陆某不善骑术,就不上场惹人笑话了。” 萧和看了一眼孙辞。 孙辞瞬间心领神会。 “那正好,这打马球最能提升马术,陆公子正好借此机会练一练。” 孙辞百般劝说,一心想要陆宴怀上场。 那急切的模样,仿佛陆宴怀不上场,他就会遭受天大的灾难一般。 陆宴怀看向姜楚仪。 姜楚仪撑着脑袋,饶有兴致地看着两人。 她知道,孙辞这是刻意为之。 陆宴怀的马术如何,她心里再清楚不过,上场的话,是肯定要被萧和碾压的。 陆宴怀如今是她的人。 姜楚仪向来护短护犊子。 “孙辞?”姜楚仪挑了挑眉,看向孙辞的目光中带着些许锐利之色,那目光仿佛能穿透人心,让人不寒而栗。 “微臣这不是想和陆公子增进一下感情嘛。”孙辞连忙解释道,额头上冒出了细密的汗珠,一颗接着一颗,仿佛断了线的珠子。 他偷偷看了萧和一眼,眼神中带着求助之意,那模样可怜兮兮的,就像一只走投无路的小兽。 “你们为何非要让陆宴怀上场,这马场上擅长马术的人可不在少数。” 姜楚仪察觉到孙辞的眼神,随即目光直直地落到了萧和的身上,那目光中带着审视与质问。 萧和察觉到姜楚仪的目光,身子微微一僵,仿佛被施了定身咒一般。 他身上的气压瞬间沉了下来,周遭的气氛也变得压抑起来。 抬眸看向姜楚仪,眼神中带着些许委屈之色,仿佛一个受了莫大委屈的孩子,那模样让人看了都忍不住心生怜悯。 他实在想不到,姜楚仪竟然会为了陆宴怀训斥自己。 这般想着,萧和脸上的表情愈发委屈,眉头紧蹙,嘴唇微抿,眼中的失落之色愈发明显。 “微臣——”萧和张了张嘴,欲言又止。 他这人嘴笨不知道如何为自己辩解。 许久未说话的的裴聿珩此时开了口。 “殿下,萧世子大抵是真想与陆大人多多接触吧。” “陆大人初入朝堂,萧世子也才回朝,两人熟悉一番也好。”裴聿珩的这句话恰到好处地缓和了气氛。 他的声音温和而沉稳,让人听了不由得心生安宁。 裴聿珩说话确实有技术。 萧和这人说话直接,心思单纯。 姜楚仪想他应当没有坏心思。 她与萧和从小玩到大,自认为了解萧和的为人。 听了裴聿珩的话,姜楚仪的神色稍缓,目光在萧和与陆宴怀身上流转。 “既然如此,陆宴怀,你想去吗?” 这事最终的决定权还是在陆宴怀。 若是陆宴怀想去,她自然不会阻拦。 “臣愿意上场。” 姜楚仪闻言点了点头。 萧和见姜楚仪松了口,心中暗喜,两人正欲向马场走去。 姜楚仪叫住了两人:“陆宴怀,你骑本宫的马。” 萧和闻言脸上的笑意淡了淡。 赤影可是他送给长公主殿下的,殿下竟然舍得让陆宴怀骑。 马奴将赤影和踏雪牵来。 踏雪一看到萧和高兴得踢了踢腿。 又看到陆宴怀的身影,踏雪不屑地白了他一眼。 这马是真有灵性。 赤影走到陆宴怀身边嗅了嗅陆宴怀身上的气息。 陆宴怀今早同姜楚仪在一张床上醒来,身上的气味与姜楚仪很是相似。 陆宴怀身上是它熟悉的味道。 赤影乖巧地蹭了蹭陆宴怀的手臂。 萧和看到赤影对陆宴怀如此亲密,眼眸暗了暗。 姜楚仪是带着陆宴怀骑过几次马,赤影竟然对他如此熟悉。 萧和率先跨上马。 他垂眸看向陆宴怀,挑了挑眉,嘴角带着肆意的笑容,“陆大人,马上可要小心点,千万不要落了马。” 那话语中带着几分挑衅,又含着些许警告。 陆宴怀一跃而上,他朝萧和抱了抱拳,不卑不亢道“萧世子尽管发挥,陆某尽力而为。” 比赛开始,萧和一马当先,展现出精湛绝伦的马术,身姿矫健,动作行云流水。 陆宴怀也不甘示弱,努力跟上,虽略显吃力,但也拼尽全力。 马球扬起,萧和挥臂击起,一杆击中,动作干脆利落,引得观众阵阵喝彩。 陆宴怀跟在他的身后,两人的实力差距终究难以弥补。 萧和在球场上如鱼得水,连连进球,势如破竹,无人能挡。 一旁的观众席上,姜楚仪与裴聿珩坐在一起看着马场上的场景。 “萧和这马术愈加精进了。”姜楚仪看着萧和夸赞道,眼神中带着欣赏与赞叹。 萧和在战场上历练一番,身上的纨绔气质少了不少。 身上显露了男人的锋芒,愈发成熟稳重,魅力十足。 裴聿珩在一旁看着,嘴角始终噙着一抹淡淡的笑。 “殿下不怕陆大人受伤吗?” “陆宴怀自己都不怕,我又有何可怕。”姜楚仪挑了挑眉,嘴角勾起一抹浅笑,那笑容自信而从容。 陆宴怀的马术不好,但赤影绝不会让背上的人受伤的。 “昨日是裴某唐突。” 裴聿珩看向姜楚仪,嘴角带着浅浅的笑意。 他双眸清澈,看着姜楚仪,眼中满是柔意,那目光仿佛能将人融化。 “确实唐突。” “但是那日裴某说的话皆是真心。” 姜楚仪听着裴聿珩的话微微一愣。 脑中闪过一道熟悉的场景。 “裴某说得话都是真心。” 裴聿珩的身影与回忆重叠。 姜楚仪的心脏漏了一瞬,那一瞬间,仿佛时间都停止了。 “殿下,裴某甚至不奢求驸马之位。”裴聿珩看着姜楚仪,目光坚定而执着。 姜楚仪张了张嘴,正欲说什么。 就在这时,萧和的声音传来。 “殿下我赢了!”萧和朝姜楚仪扬着手,脸上带着肆意的笑容,那笑容如同阳光般灿烂,充满了胜利的喜悦。 萧和拍了拍陆宴怀的肩膀,“陆大人,还得多练练啊。” 那语气中带着几分得意,又有几分调侃。 陆宴怀倒是坦然,他的骑术确实不如萧和,“萧世子技艺高超,陆某佩服。” 裴聿珩掩下眸中的神色,“殿下觉得,此番切磋,可还满意?” 姜楚仪微微一笑,“不过是场玩乐,有何满意不满意的。” 两人的对话似是在谈论马球,又似更有深意,让人捉摸不透。 姜楚仪站起身拍了拍陆宴怀的肩膀,“辛苦了。” 陆宴怀眼中闪过一丝暖意,“能让殿下开心,便不辛苦。” 那话语轻柔而真挚,仿佛带着无尽的深情。 萧和看着姜楚仪对陆宴怀的关怀,心中泛起一丝酸涩,却又不好发作。 他以为自己赢了马球能让殿下多看他一眼,谁知她第一个问候的还是陆宴怀。 萧和只失落了一瞬,他眼眸亮晶晶的看着姜楚仪,等待着她的夸赞。 他这赤裸裸的目光,姜楚仪很难忽略,她拍了拍萧和的肩膀夸赞道:“你在边疆半年马术又精进了。” “变帅了。” 姜楚仪的夸赞让萧和重拾信心,他看着陆宴怀眼中带着些得意。 萧和:看见没,殿下也夸了我。 几人又在马场逗留了片刻,便各自散去。 马车上裴聿珩若有所思。 陆宴怀怕是已经俘获了殿下的心了。 想到这裴聿珩的眼眸暗了暗。 第51章 裴国公的眼线 裴聿珩一回到裴家便被裴国公叫到了书房。 “我听闻,昨日宴会长公主殿下与谢闻和离了?” 裴国公眼眸亮着光,十分兴奋。 长公主与谢闻分开,裴聿珩便有机会成为驸马了。 裴聿珩看着裴国公这副样子,心中冷笑了一声。 曾经的裴国公可是千般不愿让他与姜楚仪定亲。 裴聿珩面色如常,恭敬的低下头,回答道:“是殿下休弃了谢闻。” 裴国公闻言眼中的笑意更深。 “好啊,你回来的正是时候。” “这段时日你同殿下多多接触。”裴国公站起身拍了拍裴聿珩的肩膀。 “那个萧和,你注意一些,他与长公主殿下相熟莫让他抢了先。” 裴国公不知,裴聿珩早与萧和约定好了和平相处。 裴聿珩今日看清了,这位抢先的人不是他,更不是萧和。 而是那新晋的状元郎陆宴怀。 “是。”裴聿珩面上不露声色,他朝裴国公拱了拱手应道。 裴国公不需要知道太多。 他要做的只是要将裴家诱入长公主麾下。 一个人的欲望足够大时,一个小小的诱饵便足以诱他到陷阱。 裴国公的欲望足够大。 “你方才去哪了?”这时裴国公眯了眯眼睛,他这时才想起来问裴聿珩。 裴国公让人去寻裴聿珩时,他已经离了府。 裴国公的脸色并不好,看向裴聿珩的目光中多了几分试探。 裴聿珩回来之后他忘记了派人伺候裴聿珩。 以至于裴聿珩身边并无他的眼线。 裴聿珩勾了勾唇,回答道:“儿子与殿下去看马球了。” 闻言裴国公的怒气消了些。 “你一个世子,身边只有千山一人,外人如何看。” “一会为父让人给你送几位家奴过去。” 裴聿珩闻言眼眸暗了暗。 他知道裴国公这是要在他身边安插眼线了。 裴聿珩勾了勾唇,“多谢父亲。” 他自然有办法将那些眼线“弄瞎”。 从书房出来后,裴聿珩脸色骤变,脸上的笑容隐去。 他心中明白,裴国公的所谓关心不过是为了更好地掌控他的一举一动。 “千山。”裴聿珩低声唤道。 千山立刻出现在他身后,“公子。” “去查查今日父亲为何突然叫我去书房,是否有人在他面前说了什么。”裴聿珩吩咐道。 千山领命而去。 裴聿珩回到自己的院子,坐在桌前,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 不多时,千山回来了。 “公子,是孟姨娘在国公面前说了些话,好像是提及长公主殿下之事。”千山说道。 裴聿珩冷笑一声,“这个孟氏,还真是不安分。” 这位孟姨娘是三公子裴逸承的生母。 裴聿珩回来,有些人坐不住了。 毕竟他现在还是裴府的世子。 “公子,接下来该如何?”千山问道。 裴聿珩沉思片刻,“先不管她,等裴国公送来的家奴到了,你去安排一下。” “是,公子。”千山应道。 没过几日,裴国公派来的家奴便到了。 裴聿珩看着面前的几人,心中已有了盘算。 他表面上对这些家奴客客气气,暗地里却在观察着他们的一举一动 第52章 明明是陆宴怀引诱的她 “皇姐,你要让朕的新科状元住在长公主府?”姜元昭瞪大了眼睛看着姜楚仪,声线都不自觉地提高了许多。 姜楚仪嘴角噙着笑,眼眸亮晶晶的,“这不是习惯了嘛。” 姜元召看到姜楚仪那抹笑容,恍然间明白了什么。 他的眼睛刷的一下亮了,嘴角勾起一抹笑意,“皇姐,你这是要对陆宴怀下手啊!” 他还以为是姜楚仪看上了陆宴怀。 姜楚仪蹙了蹙眉,心中暗自腹诽,这叫什么话,明明是陆宴怀引诱的她。 “陛下,你怎么能这样想臣,臣可不是那种好色之人。” 姜元昭听到姜楚仪的话,点了点头,在他心里,皇姐确实是那种人。 姜楚仪自小就爱美男,全宫上下无人不知。 只是有一次看走了眼,选中了谢闻。 姜楚仪听到姜元昭的回答,无奈地努了努嘴,她着实没想到在姜元昭心里,自己竟然是这样的形象。 “所以陛下,是答应还是不答应。”姜楚仪撑着脑袋,眨了眨眼睛,一脸期待地看着姜元昭。 “只要陆大人情愿便好。” “皇姐,你可千万不要把朕的新科状元带坏了,别搞强迫那一套。” 姜元昭不放心地嘱咐了一句。 “怎么会。”姜楚仪弯起眼眸,脸上带着乖巧的笑。 怎么会不强迫,她可最喜欢看陆宴怀流泪了。 姜元昭看到姜楚仪嘴角的这抹坏笑,心中顿时升起一种不祥的预感。 “陛下,赵家之人可有透露出什么消息吗,可有认罪?”姜楚仪收敛起嘴角的笑,正了正神色,询问道。 “赵家父子一直不肯认罪。” “更不要提其他消息了。” 姜楚仪没想到赵家父子竟然如此有骨气。 被关进大理寺一个月了,一直没有张口认罪。 大理寺的那些刑具可不是吃素的。 姜楚仪挑了挑眉:“不如让臣去看看。” 她脑中闪过梦中的那些画面,据明章道人之意,那是她的上一辈子。 “皇姐有办法?”姜元昭眼中闪过一丝惊异。 自皇姐三年前醒来后,逐渐变得同从前不一样了,现在的姜楚仪更像四年前未曾喜欢上谢闻时的样子。 “没办法,更没把握,我就是想过去诈他们一下。”姜楚仪勾了勾唇,神色间丝毫没有慌乱。 姜元昭闻言,扯了扯嘴角。 看来是他想多了,他皇姐还是这样不拘小节。 姜楚仪踏入大理寺的卷阁时,陆宴怀正在认真整理着手中案件的卷宗。 姜楚仪站在门口,静静地看着陆宴怀伏案工作。 陆宴怀手持毛笔,在一旁专注地书写着什么,神色异常认真。 她突然发现,陆宴怀认真工作时竟是如此帅气。 不过还是比不上他红着眼眶哭泣的时候帅气。 “长公主殿下!” “殿下万安!” 其他官员看到了姜楚仪的身影,一脸惊讶,连忙俯身行礼。 一听到长公主殿下,陆宴怀瞬间抬起了头颅。 看到姜楚仪的脸时,眼眸亮了亮。 他没想到长公主殿下竟然会来。 “各位大人无需多礼。”姜楚仪朝众人挥了挥手。 闻言,众人才直起身子。 “殿下,您怎么来了。”陆宴怀放下手中笔,连忙朝姜楚仪走去,他的嘴角带着难以抑制的笑意。 “本宫是想来见赵家父子。” “陛下让我来审一审两人。”姜楚仪解释道。 陆宴怀闻言,眼中划过一抹不易察觉的失落。 他竟然痴心妄想地以为殿下是来看自己的。 刚这般自怨自艾着,姜楚仪的下句话瞬间激活了陆宴怀的心情。 姜楚仪踮起脚,努力向陆宴怀的耳边凑去。陆宴怀的身高比她高出许多,她不得不压着陆宴怀的肩膀。 见此,陆宴怀低下了头,主动将自己的耳朵凑到了姜楚仪嘴边。 姜楚仪在他耳畔轻声说道,“当然,本宫来卷阁可是特意来看我们的陆大人了。”说罢,又朝着陆宴怀眨了眨眼睛。 闻言,陆宴怀刚才的失落瞬间消散,脸上反而染上一层薄薄的红晕。 看到陆宴怀红了脸,姜楚仪的心情大好。 众人看到这副场景,纷纷低下了脑袋,有些人甚至又跑回工位继续工作去了。 “既然如此,陆大人,不如带路。”姜楚仪朝陆宴怀眨了眨眼睛。 “好。”陆宴怀正有此意。 ———— 大理寺地牢,赵贤斌和赵审被关进两个不同的牢房。 姜楚仪第一个见到的便是赵贤斌。 赵贤斌肥硕的身躯上满是伤痕。 从前的他,何曾受过这样的苦。 一盆冷水泼下。 赵贤斌猛然睁开眼,他下意识地大声求饶着:“别打我了,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看到姜楚仪和陆宴怀在眼前时,他微微愣了一下。 “长公主殿下,我真的不敢了,我错了,我真的错了。” “陆宴怀,我错了。” 赵贤斌眼中噙着泪,身体止不住地哆嗦。 像是被打应激了。 “你错哪了?”姜楚仪看着赵贤斌,嘴角勾起一抹讽笑,嘴角虽带着笑,但她眼眸中并无多少情绪。 “我不该欺负陆宴怀,不该在会试上作弊。” 姜楚仪冷哼了一声,挑了挑眉追问道:“除了这些呢?” “其他的我真的不知道了。” “是吗,你父亲不是能将我解决了吗?”姜楚仪走上前,拍了拍赵贤斌的脸。 听到姜楚仪的这句话,赵贤斌瞬间瞪大了眼睛。 长公主殿下怎会知道这句话。 他分明没同外人谈起过。 赵贤斌喝了酒便将自己从前说过的话忘了个一干二净。 “这是你父亲告诉我的,赵贤斌,你还在苦苦挣扎什么。” “若是能将所有的事情讲出来,陛下还会饶你一条命,若是一直隐瞒,这大理寺的酷刑你还得多受几日。” 大记忆恢复术,对于赵贤斌这种人很是管用。 一听到要接着受刑罚,赵贤斌的身体便止不住地哆嗦。 一股骚味传到姜楚仪的鼻腔。 幸好她刚才又站远了些,不然鞋子上要沾到污秽了。 “我真的不知道了,除了会试作弊的事情,其他事我真的不知道。” “我父亲在朝堂的事情从不会告诉我,他口中的那个主上我也不知道是谁。” 姜楚仪眯了眯眼睛。 赵贤斌的这句话证实了自己的猜测,赵家身后确实有另一位幕后推手。 第53章 萧和,你别胡搅蛮缠 姜楚仪从赵贤斌身上套出些许有用的信息后,便再度来到了赵审的牢房。 与赵贤斌不同,赵审要聪慧得多,也更具毅力。 赵审身上的伤痕丝毫不比赵贤斌少,然而他的精神状态却要比赵贤斌好上许多。 姜楚仪进来的时候,他正安然地坐在地上数着蚂蚁。 “赵大人过得甚是滋润呐。” 直至姜楚仪的声音悠悠响起,赵审这才缓缓抬起头来。 “殿下竟是特意来看罪臣数蚂蚁的?”赵审淡淡地瞥了姜楚仪一眼,神色冷淡如冰。 “赵大人身上的伤可还好?听闻赵公子已经被打得心智失常了。” “好像一见到人就忍不住想撒尿。”姜楚仪噙着一抹笑,语气轻松地调侃着。 赵审一听到自家儿子的这般境况,脸色瞬间大变,那副泰然自若的模样荡然无存。 “你们把我儿怎么了?”赵审猛然站起身,瞪大了眼睛,怒声质问道。 “想知道?” “那本宫偏偏不告诉你。” 赵审闻得此言,当即朝着姜楚仪疾奔而去,正要伸手去抓姜楚仪的手腕。 陆宴怀见状,连忙伸手阻拦。 紧接着,一道身影倏地出现在赵审眼前,锋利的剑光瞬间挡住了赵审伸来的手。 少微的剑离他的手腕只有一毫之差。 赵审一个趔趄,跌坐在地上,抬头望着姜楚仪,眼中满是愤恨之色。 只要他再忍耐些许。 “赵大人这又是何必呢,为了别人,连自家人的命都不顾及了。”姜楚仪垂眸看向赵审,嘴角微微上扬,勾勒出一抹似有若无的弧度。 赵审闻言,身子微微一怔。 姜楚仪究竟是如何知晓这些的。 “殿下在说些什么?”赵审赶忙垂下眼眸,试图掩饰心头的不安。 “你难道还在期望着有人能够来救你?”姜楚仪微微挑眉,眼神中透着几分洞悉一切的锐利。 赵审依旧紧闭双唇,一言不发。 “赵大人不知道吧,谢闻已经被本宫休弃了。” 赵审听到姜楚仪的这句话,终于抬起了头。 姜楚仪见状,嘴角悄然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 她猜得不错,赵审与谢闻关系匪浅。 她记得上辈子,赵审到后来也不过是谢闻的一条走狗。 依照谢闻现今的能力,应当是捞不出赵审的。 赵审所忠心的并非谢闻。 两人身后定有个共同的主子。 姜楚仪想到此处,身上不禁冒出了冷汗。 “长公主殿下这是何意?” “臣现在可不关心这些八卦。”赵审眯了眯眼睛,极力掩去方才的慌张。 姜楚仪闻言轻点了点头,“好,本宫倒要瞧瞧赵大人你能硬撑到何时。” 言罢,姜楚仪便转身离开了牢房。 姜楚仪一出地牢,便对着少微吩咐道:“去派人盯着赵府,但凡有一丝风吹草动,即刻通知本宫。再派几个轻功绝佳的跟着谢闻。” “是。” “陆宴怀晚上早点回来。”姜楚仪坐在马车上,轻轻掀起帘布,她朝着陆宴怀挥了挥手,嘴角噙着一抹温婉的笑。 “好。”闻言,陆宴怀乖巧地点了点头。 陆宴怀看着长公主府的马车从眼前彻底消失后才回到大理寺。 —— 姜楚仪一回到家中,便得知萧和上门拜访。 自从上次马场之行后,萧和时不时便来找她,倒像是每日打卡上班一般。 姜楚仪行至前厅,自然而然地落了座。 忍不住吐槽道:“你每日都无需去校场训练吗?” 姜楚仪单手撑着脑袋,满脸的无可奈何。 “今早已经去过了。”萧和一脸坦然地说道。 “那你此次来找本宫所为何事?”说罢,姜楚仪端起一杯茶水。 “微臣听说陆宴怀一直住在长公主府。” 姜楚仪轻抿一口茶水,点了点头。 “既然如此,臣也要住到长公主府。” 这句话惊得姜楚仪将嘴中的那口茶水猛地喷了出来。 正巧全部喷到了萧和的脸上,一滴都未曾浪费。 姜楚仪赶忙拿出手帕,急切地为萧和擦脸。 “你疯了吗?”姜楚仪瞪大了眼睛,满脸的难以置信。 “那个陆宴怀能在长公主府住,为何微臣就不行。” 萧和冷哼一声,傲娇地扬起了脑袋。 “你是谁?他是谁?” “他是谁?”萧和望着姜楚仪,反问道。 “殿下,微臣与您一同长大,难道还比不上陆宴怀与您的情谊?” 他的眼眸中瞬间闪过一丝失落,神色也变得黯然。 “你是萧府的世子,在长公主府住成何体统。” 姜楚仪万万没想到这句“成何体统”竟会从自己的嘴里说出来。 “那陆宴怀还是新科状元郎呢。”萧和愤愤不平地说道。 “你来我府上住,魏国公不得被你活活气死。” 萧和听了姜楚仪的话,梗着脖子,坚决地说道:“父亲那边我自会去说,殿下就说答不答应吧。” 姜楚仪无奈地扶额,斩钉截铁地说道:“不行。” “殿下,你就这么偏袒陆宴怀?”萧和一脸委屈,执拗地说道,“我不管,我就要住进来。” 萧和开始撒泼打滚起来。 姜楚仪皱起眉头,略显恼怒地说道:“萧和,你别胡搅蛮缠。” “我没有胡搅蛮缠,我就是想住进来。”萧和的语气愈发坚定,目光中透着不容拒绝的倔强。 姜楚仪最终还是没能冷静下来,扬起手一巴掌扇在了萧和的脑袋上。 萧和捂着自己的脑壳,委屈巴巴地望着姜楚仪那模样就像一只被主人拒绝的小狗,可怜兮兮的。 姜楚仪看到萧和这副表情心软了些。 萧和:“臣只是害怕殿下有了陆宴怀便忘了我。” “姜楚仪,我能忍受,您有其他人。”萧和看着姜楚仪眼神真挚。 这次他像儿时一样直呼了姜楚仪的名字。 姜楚仪闻言怔愣住。 萧和的脾气她是知道的,他能做出如此选择出乎姜楚仪所料。 姜楚仪望着萧和,心中五味杂陈,一时竟不知该如何回应。 萧和见状,便知他有机会。 “殿下不明白吗?所谓的两全其美都是我的谎言。” 第54章 背后之人 七日后,姜楚仪正在庭院中赏着初开的花朵,少微步履匆匆地走来,递给姜楚仪一封信。 “殿下,这是在东卿阁掌柜手中找到的。”少微微微躬身,神色严肃地说道。 “今日一早,赵府有位家仆鬼鬼祟祟地混了出来,去东卿阁药铺买药。”少微详细地向姜楚仪禀报着事情的经过,“赵家的家仆刚走不久,东卿阁的大夫便急匆匆地向谢家方向去了。” “这封信便是在那大夫的药箱里搜到的。”少微接着说道,“那大夫特意将信放在药箱的夹板里,以为能瞒天过海,谁知还是被我们的侍卫发现了。” 姜楚仪接过那封信,轻轻将其打开,信上那熟悉的字迹映入眼帘,正是赵审的笔迹。 【让主上救我,否则我会将我所知道的一切的告诉皇上。】 姜楚仪嘴角勾起一抹志在必得的微笑,心中暗想,这下子她更有把握撬开赵审的嘴了。 “少微,同我去会一会赵审。”姜楚仪朝少微眨了眨眼睛,眼神中透露出自信与果断。 “是。”少微恭敬地应道,手臂伸向前,容姜楚仪搭着他的手臂站起身。 姜楚仪身着华服,脚步轻盈地朝着牢房走去。 一双烟粉色的鞋子出现在赵审眼前,鞋头各坠着一颗温润的明珠,闪烁着柔和的光芒。 赵审看到这双鞋子,便知晓是姜楚仪来了。 此刻的他被紧紧绑在木架上,身上新添了不少伤痕,似是刚受了严酷的刑罚。 姜楚仪蹙了蹙眉,语气中带着几分怜悯与质问,声音悠悠传入赵审的耳朵,“赵大人依旧不肯开口吗?” 赵审费力地抬起头,那双黑漆漆的眼眸一眨不眨地看着姜楚仪。 在她身后,少微身姿挺拔,陆宴怀神色凝重。 “殿下别白费功夫了,罪臣什么都不知道。”赵审有气无力地说道,声音沙哑。 闻言,姜楚仪冷笑了一声,“赵大人这是有信心谢闻会帮你传递消息。” “什么!”赵审似是不敢置信,他惊讶地看着姜楚仪,那双眼睛瞪得很大,仿佛下一秒眼珠就能爆出来。 姜楚仪从怀中拿出一封信,信封上还画着赵审与谢闻交流的特殊记号。 赤红色的记号在昏暗的牢房中显得格外醒目。 “你怎么会有这封信!”看到这封信后,赵审才彻底急了,声音中充满了惊恐与慌乱。 “本宫为何不能有?”姜楚仪挑了挑眉,语气中带着几分讽刺,眼神中透着不屑。 她当然不能有,这封信是赵审与谢闻之间的秘密。 赵审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分析一下如今的境况,可多日未能进食的他,脑袋已经浑沌了,思维也变得迟钝。 “这封信是谢闻亲手送到本宫面前的。”姜楚仪嘴角微微扬起,眼眸半眯着,脸上露出得意的神情。 这谎话真是张口就来。 赵审闻言更是不敢置信,大声吼道:“不可能!” 姜楚仪便知道他会这样说,她不紧不慢地打开那封信,将那封信伸到了赵审眼前,让他看了个清楚。 “还在执迷不悟吗?”姜楚仪的声音提高了几分,带着压迫感。 “谢闻可早就出卖了你。”姜楚仪继续说道,眼神冷漠地看着赵审。 赵审看着那封信,身体止不住地颤抖着,伸手欲去拿,但他的手却被铁链紧紧地捆着,只能在空中徒劳地挣扎着。 此时他的世界观崩塌了,心中的信念瞬间土崩瓦解。 “你知道他将这封信交给本宫的时候说了什么吗?”姜楚仪笑眯眯地看着赵审,眼中却毫无笑意。 “他说,他不想被你陷害,说你这是在污蔑他,在往他的身上抹黑。”姜楚仪故意放慢语速,一字一句地说道。 “他还劝本宫早点把你解决了。”姜楚仪的话语如同冰冷的利刃,直直地刺向赵审的心。 “若是他真想助你,为何在殿试上一言不发呢?” 姜楚仪趁热打铁,进一步击溃赵审的心理防线。 赵审攥紧了拳头,骨节泛白,咬牙切齿地喊道:“谢闻!” “告诉本宫谢家到底有什么秘密?”姜楚仪看着他,眼神凌厉,仿佛能洞悉一切。 赵审垂下眼眸,内心仍在犹豫着,嘴唇微微颤抖。 他的心理防线已经被攻了大半,只差最后一击。 “你与赵审共同效忠的主上,但那人明显更看重谢闻。”姜楚仪继续施加压力。 “谢闻的态度便是你主子的态度。”姜楚仪的声音在牢房中回荡。 赵审摇了摇头,声音带着绝望,“我不能说,若是说了,我们赵家满门不保。” “你觉得你不说,你赵家满门便能保住吗?”姜楚仪反问道,语气强硬。 “赵公子自小没吃过的苦,可得在大牢里吃尽了。”姜楚仪的话音刚落,隔壁便传来鞭子落地的清脆声响,紧接着传来的是赵贤斌痛苦的嘶吼。 “啊啊,别打了,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父亲,我要找我的父亲!” “父亲,救救我。” 赵贤斌的声音凄惨而绝望,打到后面,他的嘶吼声渐渐消弱,只剩下微弱的呻吟。 这些人动手很知轻重,用刑适量,折磨人却不足以将人打死。 “若是你说出来,赵公子兴许还能少吃点苦头。”姜楚仪趁热打铁,语气中带着一丝威胁。 “殿下,我说。”赵审闭上了眼睛,终是不忍自己的儿子受苦,声音中充满了无奈与妥协。 话音刚落,隔壁牢房凄惨的声音瞬间消散,仿佛从未出现过一般。 “谢闻家中有一封密信,与宋家谋逆的真相有关。”赵审缓缓开口,声音虚弱。 “谢闻早就和宋家勾结了。”赵审接着说道,每说一个字都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姜楚仪闻言眯了眯眼睛,心中暗自思量着这其中的关联。 “那本宫遭遇的那场刺杀可是你口中那位主上的人?”姜楚仪接着追问,目光紧紧盯着赵审。 赵审点了点头,不敢与姜楚仪对视。 姜楚仪眼眸微暗,神色晦暗不明。 那日追杀他们的人各个身手不凡,赵审口中的这位主上颇有能力。 “那你口中的那位主上是何人?” 姜楚仪双眸紧紧盯着赵审,似是想从他的脸上找出一些蛛丝马迹。 “罪臣不能说。”赵审垂眸回避着姜楚仪的视线,额头上布满了汗珠。 姜楚仪最讨厌赵审这样说话说一半的人。 反正都背叛了倒不如将自己知道的都说出来。 姜楚仪蹙了蹙眉,训斥道:“赵审你是不是傻,为了帮一个外人隐瞒身份,甚至不惜牺牲自己的全家。” “将那些背信弃义的人拉下水,心里还能畅快些。”姜楚仪的话语如连珠炮一般。 赵审听着姜楚仪的话握紧了拳,关节因为用力而发白。 姜楚仪说得不错,即便是死他也要将那些人拉下水。 他不好过别人也休想好过,“他居于南——” 第55章 难道没钱住店 话音未落,赵审嘴边涌出鲜血,越呕越多,血迹滴到了地上,形成一片片触目惊心的红斑。 姜楚仪见状,瞪大眼睛一脸不可置信。 “你别死啊!”姜楚仪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慌乱。 “在南——”赵审还想说什么,一口鲜血喷洒了出来,如同一朵绽放的血花。 少微见此连忙拉过姜楚仪,动作迅速,那血才未溅她一脸。 可她的脸上仍然沾上了一些血迹,星星点点,如同红梅落在雪地上。 姜楚仪冷着脸擦了擦自己脸上的鲜血,心中满是愤怒与不甘。 她都说了,最讨厌说话说一半的人。 她垂下眼眸,思索着。 赵审的名字就在嘴边,刚准备说出口便死了。 能做到这种程度的到底是哪种毒? “将他的尸体交给仵作仔细查验。”姜楚仪强压着怒火说道。 说罢她便转身离开了牢房,脚步匆匆。 姜楚仪坐在马车上,心有余悸,思绪如同乱麻一般,不断回想着刚刚在牢房中发生的一切。 这位隐藏在幕后之人的身份必定非同寻常。 可姜楚仪绞尽脑汁也想不明白,这人究竟怀着怎样的目的。 伤害了她,对那人又能有什么好处? 江湖之人通常不会轻易对皇家出手的。 姜楚仪眉头紧锁,陷入了深深的沉思之中,马车已经停靠在长公主府外许久,她却依旧呆坐在那里,没有起身的意思。 她的思绪仍在漫天飞舞,各种猜测和疑惑在脑海中交织。 陆宴怀安静地坐在姜楚仪身侧,目光柔和地看着她。 牢房里发生的事情他亲眼目睹,同样觉得十分怪异。 陆宴怀轻轻为姜楚仪斟了一杯茶,动作轻柔,缓缓地放在了姜楚仪手边。 姜楚仪敏锐地感知到陆宴怀的动作,伸手直接抓住了他的手腕。 “陆宴怀。” “微臣在?”姜楚仪单手撑着脑袋,目光直直地看着陆宴怀。 眼前的美男赏心悦目,在这烦乱的时刻,多少能消减一下她心中的苦闷。 “南疆、南方、南华郡、南州,国中有许多地方带着南。若是名字,怕是更多。”姜楚仪喃喃自语。 “陆宴怀,你可有什么头绪?”姜楚仪眉头紧蹙,眼神中满是期待。 “殿下,勿忧,失了赵审还有谢闻。”陆宴怀宽慰道。 “确实,失了赵审还有谢闻。”姜楚仪轻点了点头,神色略微缓和了一些。 “本宫只是可惜,明明真相就在眼前。”姜楚仪长叹一口气,语气中透着浓浓的不甘。 陆宴怀轻轻伸出手,拢了拢姜楚仪鬓间的乱发,柔声道:“殿下有微臣陪您。” 说着,他张开双臂抱住姜楚仪,试图给予她安慰。 姜楚仪有些惊讶,陆宴怀如此主动,这还是头一遭。 “本宫——” 姜楚仪刚张了张嘴,话还没说出口,便被一道熟悉的声音打断了。 “你俩这是干嘛呢。”萧和猛地打开姜楚仪马车的窗户,一双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两人。 他心里暗想,要是自己不在这,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呢。 萧和愤愤地瞪了陆宴怀一眼,心中暗自嘀咕,这人看起来文质彬彬的,没想到是个大流氓。 这下好了,陆宴怀好不容易主动一次,还被自己给抓包了。 “你怎么在这。”姜楚仪蹙起眉头,满脸疑惑地反问道。 萧和笑嘻嘻地答道:“微臣准备来长公主府小住一段时间。” 姜楚仪闻言瞪大了眼睛,赶忙踏下了马车。 “本宫那日不是说了不同意吗?”姜楚仪一脸无奈。 萧和还是这般任性妄为。 “家父将微臣赶出来了。”萧和脸上扬起一抹看似无辜的笑。 【姜楚仪:这好像不是什么好事吧。】 “微臣如今无家可归,只能来投靠殿下您喽。”萧和可怜巴巴地看向姜楚仪,眼睛眨了眨,嘴角的笑又深了几分。 闻言,姜楚仪再次踏下马车。 只见萧和身后跟着十几个下人,抬着大大的木箱子,那阵仗,哪里像是来投靠,分明像是搬家。 姜楚仪皱起眉头,反问道:“你堂堂一个世子,难道没钱住店?” 萧和垂下头,做出一副委屈的模样,“都被赶出家门了,哪里还有钱住店。” 他这大箱小箱的东西,随便拿出一件卖了,都够他在店里住上一年了。 “殿下,您能收留,陆大人难道就不能收留收留微臣。”萧和拽住姜楚仪的袖子,撒娇似的摇晃着,可怜兮兮地望着姜楚仪。 猛汉这般撒娇,姜楚仪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大不了过几日自己去找魏国公告状,让他把萧和领回去。 姜楚仪无奈地点了点头:“行,行。” 萧和闻言,嘴角立刻扬起一抹得意的笑意。 他就知道,殿下还是怜悯他的。 萧和挑衅地看向陆宴怀,朝他挑了挑眉,一脸的得意洋洋。 现如今他进了长公主府,就不能让陆宴怀一个人独占长公主殿下。 陆宴怀看着萧和,脸上并无多少情绪波动。 三人并排走着。 萧和硬是挤到了姜楚仪和陆宴怀之间。 萧和对长公主府熟悉得很,清楚哪个院子距离姜楚仪的居所最近,他直接让人将东西搬到了栖凰殿东侧的长乐院。 —— 晚膳时分。 三人围坐在桌旁,姜楚仪被两人夹在中间。 姜楚仪为陆宴怀夹了一筷子菜。 萧和见状,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姜楚仪,眼巴巴地等着姜楚仪也为自己夹菜。 姜楚仪无奈地扯了扯嘴角,夹了一筷子青菜给萧和。 “殿下真好,知道微臣最近在减肥。”萧和笑盈盈地吃下青菜,眼神却瞟向陆宴怀,似乎在说:看吧,长公主还是最疼我。 “殿下,您吃这道鱼肉,没有刺。”萧和赶忙夹给姜楚仪一块轻薄的鱼肉。 萧和仰起头,一脸得意地看向陆宴怀,“殿下爱吃鱼肉,喜欢辛辣,你不知道吧。” “殿下,是不是微臣更了解您?”萧和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姜楚仪,满心期待着姜楚仪的夸赞。 “是。”姜楚仪点了点头。 坐在一旁的陆宴怀,轻轻笑了笑,垂下眼眸,掩下心中的失落。 他在心底默默想着,一定要将姜楚仪的喜好牢牢记住。 第56章 吃醋 萧和在长公主府居住的这段时日,但凡有姜楚仪出现的地方,必定能瞧见萧和紧紧相随的身影。 尤其是陆宴怀在姜楚仪身旁的时候,萧和便会格外积极。 仿佛全身的每一个细胞都充满了斗志,努力要压过陆宴怀的风头。 “殿下,我为您买了天香楼的芙蓉糕。”萧和双手捧着一个精致的食盒,步伐轻快地走到姜楚仪身前。 他垂眸笑盈盈地看着姜楚仪,那双凤眸中闪烁着期待的光芒,仿佛在等待着姜楚仪的夸赞。 姜楚仪闻言抬起了头,脸上瞬间布满了惊喜的神色。 “你怎么知道,本宫念这口了。”她迫不及待地打开面前的食盒,里面整整齐齐地摆放着几块乳白色的糕点,散发着诱人的香气。 天香楼的糕点每日限量供应,可谓是一盒难求。 姜楚仪从小就钟情于这芙蓉糕,这天香楼制作的,比起宫中的味道还要更胜一筹。 “不过,萧和,你不是被魏国公赶出来了,连住店的钱都没有了?” 姜楚仪拿起一块糕点,抬起头看向萧和,挑了挑眉,眉眼间带着戏谑的神情。 她的嘴唇微微上扬,勾起一道漂亮且迷人的弧度。 萧和闻言愣了愣,心中暗叫不好,差点忘了自己之前编造的那个理由。 他连忙解释道:“买糕点的银子还是有的。”说话间,他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姜楚仪,眼神中满是真诚。 姜楚地摇了摇头,心中跟明镜似的。 萧和这家伙哪里是被魏国公赶出来的,分明是自己任性离家出走。 姜楚仪那天去长乐院瞧了一眼,萧和是将整个家都搬了过来。 吃的、穿的、用的,一应俱全。 萧和看到姜楚仪咬了一口糕点,一脸得意地朝陆宴怀扬了扬头,那表情仿佛在说,自己才是最了解长公主的人。 陆宴怀见此,只是微微笑了笑,他动作优雅地倒了盏茶,轻轻放在姜楚仪面前。 “多谢。”姜楚仪端起茶,轻抿了一口。 茶水的清香将糕点的甜腻恰到好处地冲淡了些,味道搭配得刚刚好。 萧和见此,愤愤然地瞪了陆宴怀一眼。 在萧和心里,陆宴怀就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弱书生。 怎么能保护得了姜楚仪。 陆宴怀感知到萧和的眼神,却并不在意。 他贴心地为萧和也倒了杯茶水,脸上依旧带着浅浅的笑意。 萧和心间的那股气就这样硬生生憋了回去。 这陆宴怀一定是故意的。 萧和端起那杯茶,赌气似的一口饮下。 “陆宴怀你——” 萧和刚想说什么,姜楚仪拿起一筷糕点,迅速塞到了萧和嘴里。 “好好吃糕点吧。” 萧和乖乖地点了点头,嘴巴被糕点塞得满满的。 姜楚仪这招对萧和屡试不爽。 —— 栖凰殿内。 姜楚仪慵懒地靠在榻上,陆宴怀则安静地坐在一旁,手中拿着一本书,目光却时不时地飘向姜楚仪。 姜楚仪微微闭着眼睛,似是在小憩,她的呼吸均匀而平稳,如瀑的黑发随意地散落在榻上,宛如一幅绝美的画卷。 陆宴怀的目光落在她精致的面容上,带着几分温柔与眷恋。那目光仿佛能穿透她的肌肤,看到她内心深处的柔软。 这时,一阵轻柔的微风吹过,吹动了窗边的纱幔,纱幔如云雾般轻轻飘动。 姜楚仪缓缓睁开眼睛,那如秋水般的眼眸正巧对上了陆宴怀的视线。 “看我作甚?”姜楚仪轻声问道,漂亮的桃花眼里含着浅浅的笑意,那笑容如同春日里绽放的花朵,娇艳动人。 陆宴怀看着姜楚仪的脸,心脏猛地漏了一拍,仿佛时间在这一刻静止。 他低下头,脸上瞬间染上一抹红晕,那红晕从脸颊一直蔓延到耳根。 “殿下——”陆宴怀张了张嘴,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姜楚仪眨了眨眼,嘴角扬起肆意的笑意,伸手轻轻点了点陆宴怀的嘴巴。 “本宫知道。” “因为本宫漂亮。” 姜楚仪的手指从陆宴怀的嘴唇上,轻轻向下划,那指尖仿佛带着一丝电流,所到之处皆引起一阵酥麻。 停留在陆宴怀的喉结上。 “是因为殿下漂亮。”陆宴怀的喉结不由自主地滚了滚,声音低沉而闷声回答道。 陆宴怀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姜楚仪,那眼神炽热而专注,“殿下姿容绝世,让人忍不住多看几眼。” 姜楚仪轻轻哼了一声,她突然抬头,快速轻啄了一下陆宴怀的上唇,又迅速离开,如同一只调皮的蝴蝶。 调侃道:“陆大人的嘴变甜了。” 原本就被撩得心慌意乱的陆宴怀,此刻的心脏跳动得更加剧烈,仿佛要从喉咙处跳出来一般。 姜楚仪最爱调戏陆宴怀,喜欢看他手足无措的样子。 姜楚仪眯了眯眼睛,起了调侃之心,“萧和如此针对你,你讨厌他吗?” 陆宴怀摇了摇头,“萧世子不是坏人。” 在陆宴怀心里,萧和就是个没什么心眼的直性子。 两人对彼此的印象也算是“势均力敌”。 “为何?”姜楚仪挑了挑眉,眼中满是好奇。 “萧世子只是喜欢殿下,想要得到殿下的关注罢了。” “那你不吃醋?” 若是换做玄玉,醋坛子怕是要打翻了。 “殿下是世间最好的女子,有人喜欢很正常。” “臣不可能让殿下只选择臣。” 姜楚仪闻言微微一惊,美眸中闪过一丝诧异。 没想到陆宴怀竟然有此觉悟。 姜楚仪凝视着陆宴怀,心中泛起一丝涟漪,那涟漪逐渐扩散。 “只求殿下能留个位置给臣。”陆宴怀垂眸看着姜楚仪,眼眸中饱含深情,那深情仿佛能将人淹没。 “陆宴怀,本宫记下了。”姜楚仪看着陆宴怀认真答道。 陆宴怀闻言,眼眸瞬间亮了亮,犹如夜空中璀璨的星辰。 脸上绽放出一抹欣喜若狂的笑容,那笑容如同阳光般灿烂。 第57章 殿下不会让我去偷玉玺吧 姜楚仪同陆宴怀安静地坐在花园中那座清幽的亭子里,四周一片寂静,无人前来打扰,唯有轻柔的微风悄然拂过,轻轻撩动着亭边那些娇艳欲滴的花枝。 两人此刻神色凝重地商议着究竟如何才能顺利拿到谢家那封密信。 “这信,大概在书房。”姜楚仪微微蹙起那如弯月般的秀眉,思绪不由自主地陷入了往昔的回忆之中。 她想到,上辈子谢闻的大部分机密文件都被他放进了书房。 只是在那漫长的时光里,她仅仅进去过那么一次。 谢闻对她始终怀着防备与猜疑,唯有宋月月能够自由出入。 只不过,当下谁去偷取这密信倒是个棘手的问题。 姜楚仪回头看了看少微。 少微的武功固然出类拔萃,可他一直与自己形影不离。 姜楚仪不禁蹙紧了眉头,两人正为此事深感苦恼时。 忽然,一道清脆悦耳的声音由远及近传来。 “殿下,街边有人卖糖葫芦,我给您带了一串。”萧和手中拿着三串色泽鲜艳的糖葫芦,步伐轻快地朝两人走了过来。 他的嘴角高高扬起,洋溢着无比欢快的笑容,那神情看上去开心极了。 姜楚仪的眼睛瞬间亮了亮。 “这不就是最好的人选吗?” 萧和无疑是执行此次任务的最佳人选。 “你们两个背着我说什么呢?”萧和微微蹙眉,目光满含怀疑地看着陆宴怀,他眯了眯眼睛。 姜楚仪朝着萧和温柔地笑了笑,说道:“正说到你了。” “说到我?什么好事?”萧和闻言,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心中暗想莫非是殿下在夸赞自己。 他一边说着,一边将糖葫芦递给姜楚仪。 又看了一眼坐在姜楚仪身边的陆宴怀,他先是犹豫了一下,脸上带着些许不情愿,但最终还是递给了陆宴怀一串糖葫芦。 姜楚仪接过糖葫芦,轻轻咬下一颗山楂,酸甜可口的味道瞬间在口中散开。 她定了定神,认真说道:“萧和,本宫有一件要事想要派给你。”毕竟他在长公主府也住了这么多日,也该为自己出出力了。 萧和闻言,立即正了正神色,在他看来,殿下愿意将事情交付于他,那便是对他的信任。萧和还不忘朝陆宴怀挑了挑眉,一脸的得意洋洋。 “臣答应。”萧和想都没想,便毫不犹豫地应了下来。 姜楚仪心里清楚萧和定会答应,只是她万万没想到萧和会答应得如此轻易。 她甚至连是什么事情都还没来得及说清楚呢。 “萧世子就不问问,是什么事情?” “只要殿下要微臣去做的,微臣绝不会拒绝。”萧和目光坚定地看向姜楚仪,他的眼眸深邃如海,神色认真而专注,全然不似往日那般轻佻浮夸。 “本宫要你去偷东西。”姜楚仪缓缓开口说道。 萧和听到姜楚仪这个要求,不由地愣了一下。 “殿下不会让我去偷玉玺吧?”萧和疑惑地询问道。 姜楚仪身为大楚的长公主,自然是要什么有什么,唯独缺了那个象征着至高无上权力的玉玺。 萧和垂下眼眸,似乎真的在认真思索如何才能将玉玺偷到手。 果然,萧和这人正经不了一秒。姜楚仪忍不住白了他一眼。 “想什么呢!” “我想让你去谢家偷东西。” “谢家有什么东西值得偷?”萧和皱起眉头,满脸的不解。 在他眼中,谢家不过是个破落户,能有什么值得偷的东西。 “谢家有一封密信,本宫需要拿到。” “这信应该就在书房。” “我进去倒不是难事,殿下尽管放心。”萧和拍着胸脯,信誓旦旦地保证道。 “谢闻在谢家最常待的地方便是书房。” “我们要趁着谢闻不在的期间动手。” 然而,这段时间却是最难确定的。 姜楚仪忽然想到了什么,眼睛亮了亮,说道:“这月十九是谢蓉的及笄宴,届时谢闻一定在前厅招揽宴客。” 此言一出,所有的难题似乎都迎刃而解了。 以萧和的能力,避开谢府的那些小喽啰自然是轻而易举。 三人相视一笑。 “那便说定了,十九那日行动。” 萧和点了点头,神色间瞬间多了几分郑重。 接下来的几日,萧和在暗中悄悄地做着准备,他努力熟悉谢府的地形,精心规划着潜入书房的最佳路线。 十九很快就到来了,谢府到处张灯结彩,热闹非凡。 谢蓉的及笄礼并未邀请姜楚仪和陆宴怀,但他们两个还是不请自来了。 他们的主要目的不是为了观看谢蓉的及笄礼,而是帮萧和看住谢闻。 两人并肩走进谢家的宴厅,此时的谢闻正在正厅内热情地迎接着各个宾客。 当看到姜楚仪和陆宴怀的身影时,他脸上原本灿烂的笑容瞬间僵住了。 他暗自猜测姜楚仪此番前来准没安好心。 他猜对了。 “今日是谢小姐的大喜日子,我不会打你。”姜楚仪嘴角扬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 谢闻闻言,脸色瞬间沉了沉。 但姜楚仪身为长公主,她亲自前来赴宴,谢闻身为臣子,即便心中再不满,也不敢不迎接。 谢闻咬紧牙关,强忍着心中的不悦,将姜楚仪迎进了宴厅。 “别生气,本宫可带了个礼物。”姜楚仪面带微笑,递给了谢闻一个华丽的锦盒。 盒子精美绝伦,谢闻拿在手中,感觉里面沉甸甸的。 谢闻眼中闪过一丝惊诧。 姜楚仪竟然会如此好心。 难道是和自己分开后又后悔了? 这样想着,谢闻挑了挑眉,嘴角缓缓勾起,露出一抹得意的笑容。 姜楚仪不知道谢闻心里在想什么,只知道他现在的表情无比油腻。 萧和趁着谢府人多热闹,神不知鬼不觉地溜进了谢府内院。 他按照事先精心规划好的路线,小心翼翼地避开了巡逻的家丁,顺利来到了书房附近。 然而,就在他准备进入书房时,突然听到一阵脚步声由远及近传来。 萧和心头一紧,动作敏捷地迅速躲到了一旁的假山后面。 原来是两个丫鬟路过,她们一边走着,一边闲聊着。 “小姐的及笄宴办得可真热闹。” “是啊,就是忙坏了我们。” “听说长公主殿下也来了。” 待丫鬟走远,萧和这才松了一口气,悄悄地来到书房门前。 他轻轻推了推门,惊喜地发现门没锁,心中暗自窃喜,小心翼翼地走了进去。 书房里弥漫着淡淡的檀香味 他翻遍了书桌的抽屉,又仔细查看了书架上的所有暗格,却都没有发现密信的踪影。 就在萧和焦急万分之时,他突然发现墙上的一幅画有些不太对劲。 这幅画像是经常被人摘取一样,画轴上有一个浅浅的手印。 他轻轻取下画,果然在后面发现了一个隐藏的匣子。 打开匣子,里面正是姜楚仪心心念念想要的那封密信。 萧和连忙将密信揣入怀中,正准备离开,却听到外面传来了说话声。 “书房的门,怎么有缝。” “应该是哪个丫鬟没关紧吧。” “别管这些了咱们快去前厅看热闹去。” 两人的声音逐渐远去,萧和这才如释重负地松了一口气。 他一个驰骋沙场、征兵打仗的将军,第一次干这小偷小摸的事情还有些不习惯呢。 萧和凭借着出色的轻功,迅速离开了书房,没有留下任何蛛丝马迹。 回府后,他快速换了一身衣服,便急匆匆地去了谢府的及笄宴。 这种热闹的事情怎么能少了他。 况且让陆宴怀一个人跟着长公主,他可不放心。 第58章 及笄礼 谢蓉从东房内款步走出,甫一抬眼,便瞧见了姜楚仪那惹人注目的身影。 她脸上原本洋溢的笑容瞬间僵住,心中不禁打起了鼓。 今日可是她人生中最重要的日子,姜楚仪该不会是要来捣乱的吧? 不止她如此这般想,在场的众多宾客心中也都产生了相同的想法。姜 楚仪敏锐地察觉到谢蓉投来的目光,她却不以为意,反而抬起头朝谢蓉淡然一笑。 看到姜楚仪的微笑,谢蓉心中愈发忐忑不安,她下意识地攥紧了身上的衣物,拼命强迫自己镇定下来,维持住表面的神色。 其实姜楚仪的目的极为单纯。 她只是想来偷个东西罢了。 在谢蓉的及笄宴上捣乱这事,她压根未曾想过。 谢蓉身着采衣,身姿袅袅地缓缓走至中央。 她朝着正宾恭恭敬敬地跪下行礼。 今日的正宾乃是户部尚书家的李老夫人。 李老夫人是谢蓉祖母的闺中密友。 若不是有着这层关系在,以如今谢家的形势,她着实不愿为谢蓉担当正宾。 在这风云变幻的朝中,想要立足,最重要的便是要懂得审时度势。 谢家也曾有过辉煌的过往,三十年前的谢府乃是大楚的鼎盛世家,谢闻的父亲曾是战功赫赫、威名远扬的大将。 只可惜后来不幸战死在战场上,那时谢闻才出生。 先帝本有意赐个爵位给谢家,以示安抚。 只因数谢闻的叔父谢仲言,这道赏赐始终未能赐下。 谢闻的叔父谢仲言,借着谢闻父亲的名义在外肆意欺压百姓,嚣张跋扈至极。 李老夫人走上前,神色庄重地扶起谢蓉,为她簪上一支精致的玉簪。 谢蓉又朝着台上的谢母虔诚跪拜,说了几句感恩的漂亮话,这才施施然退下。 就在这时,萧和风风火火地坐到了姜楚仪身边。 “进行到哪了?”萧和回家换上一身青色长袍才匆匆赶回。 他随意地抓起面前的糕点,轻咬了一口后,不由得蹙了蹙眉。 “这糕点真是齁甜。” 姜楚仪见状,莞尔一笑,贴心地为萧和斟了一杯茶。 谢蓉离开宴厅后,众人的目光瞬间被姜楚仪所吸引。 她身侧坐着那两位美男想不引人注目都难。 在场好多人都对长公主和萧世子之间的事情有所耳闻。 有些人是亲眼目睹,有些人则是道听途说。 “听说萧世子在琼林宴上以军功求娶长公主了?” “不是求娶,是求嫁。” “陆大人如今还住在长公主府?” 周围的吃瓜群众们纷纷低头轻声议论着。 姜楚仪想不听都难。 萧和拿起茶水一饮而尽,这才压下口中那过于甜腻的味道。 “谢府是真的落寞了,连糕点都做得如此难吃。”萧和蹙眉抱怨道。 姜楚仪轻轻碰了碰萧和的衣袖,示意他说话小声些。 她低下头,轻声询问道:“拿到了吗?” 萧和朝姜楚仪微微点头。 闻言,姜楚仪暗暗松了一口气。 不一会功夫,谢蓉换上襦裙,再次款步走来。李老夫人为她戴上发钗,寓意着女子已然长大成人,可以许嫁他人了。 第三次,谢蓉换上深衣,仪态优雅地走至中央。 李老夫人为她戴上华丽的金玉凤冠。 谢闻走上前,递上一杯酒给谢蓉,谢蓉仰头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至此,整个及笄仪式才算圆满结束。 谢蓉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 她着实没想到姜楚仪这次竟然如此安静,心中不禁闪过一丝疑虑。 莫非是姜楚仪后悔了,欲与她兄长复合? 这样想着,谢蓉脸上不自觉地挂上了一抹意味深长的微笑。 这两人真不愧是亲兄妹,都是如出一辙地痴心妄想。 宋月月坐在席位上,一直紧盯着姜楚仪。 她没想到那个陆宴怀竟然真能考上功名,而且还是状元。 更让她难以置信的是,萧和在琼林宴上说出的那番惊世骇俗的话。 她从前对姜楚仪说的那些话,此刻仿若一个个巴掌狠狠地扇到了她自己脸上。 宋月月眼中笼上一层阴霾,她手指紧紧攥住手中的帕子,指节都因用力而泛白。 她从一个备受瞩目的天之娇女沦落至此,心中的不甘如野草般疯狂生长。 姜楚仪敏锐地感受到一道阴冷的视线正注视着自己,她转头看过去,便对上了宋月月那张清丽却透着怨怼的脸。 宋月月这段日子过得确实不好,明明有孕在身,脸上却越发消瘦。 姜楚仪勾唇朝她笑了笑,举起手中的茶盏,优雅地示意。 宋家想要“平凡”度日,可还要过她这一关。 宋月月愣了愣,不过也只是短暂的一瞬。 她的表情管理确实要比谢蓉强太多。 见此情景,宋月月端起手中的茶杯,不情不愿地回了一礼。 谢母察觉到宋月月的举动,顺着她的目光看去。 姜楚仪那张明艳动人的脸,毫无预兆地出现在她的眼前。 谢母的脸色瞬间冷了下来。 她本来就对姜楚仪毫无好感,如今更是认为姜楚仪挡了她儿子的官路,心中的不满愈发强烈。 姜楚仪看到谢母那难看的脸色,顿时起了逗弄的心思。 她朝谢母挑了挑眉,嘴角轻扬,带着几分挑衅。 谢母看到姜楚仪如此嚣张的模样,脸色愈加难看,阴沉得仿佛能滴出水来。 只不过碍于姜楚仪的尊贵身份,谢母只能强压怒火,端起酒杯,恭恭敬敬地对着姜楚仪敬了杯酒。 敬酒的同时谢母的声音传至姜楚仪的耳中。 “长公主殿下,您与闻儿已经和离,再无干系。” “臣妇只希望殿下看在往日的情谊上手下留情,莫要再针对谢家了。”谢母站起身,勉强拱了拱手,直言道。 此话一出整个宴厅静了一瞬。 吃瓜群众:他就说来谢家一定能吃到第一手瓜源。 姜楚仪闻言,嘴角的笑意更深了几分,眼中却满是嘲讽。 她可不知道自己与谢家有什么情谊。 “谢夫人,您可要搞清楚,是本宫休弃了谢将军,可不是和离。” 姜楚仪轻轻一句话,犹如一把利刃,直捅谢家三人的心窝。 “还有,本宫可不记得,自己与谢家有什么情谊。” “要说有,也只有谢府欠着本宫的钱,本宫是谢府的债主。”姜楚仪嘴角扬着,眼中却毫无笑意。 谢夫人听到姜楚仪这番毫不留情的话,脸气得发绿,浑身都止不住地颤抖。 “若不是殿下在皇上面前——” 谢夫人正欲说些什么,谢闻连忙拉住了她。 “母亲,今日是蓉儿的大喜日子,莫要生事。”谢闻眉头紧蹙,苦心劝说道。 闻言,谢蓉也蹙起眉头,拉了拉谢母的衣袖,娇嗔道:“母亲,今日可是我大喜的日子。” 谢母闻言,纵然心中有万般不甘,也只能咽下了嘴边未说完的话。 姜楚仪眯了眯眼睛。 宋月月见谢母不再开口,这才暗暗松了一口气。 第59章 空白 姜楚仪并不打算这么轻易地饶了谢母。 她今日本不打算惹事的,可偏偏有人主动找茬,她岂会善罢甘休? “不知本宫在陛下面前说了什么?”姜楚仪目光凌厉,声音冷冽地问道。 “谢将军怎么拦着谢夫人啊,本宫也想知道本宫说了些什么?”姜楚仪步步紧逼,神色间满是威严。 几人中最沉不住气的还是谢蓉,她冷哼一声,尖声说道:“若不是长公主在陛下面前说了什么,我兄长怎么可能毫无赏赐。” 谢蓉此言一出,姜楚仪这才恍然明白谢母在怨什么。 她没想到谢闻竟然将自己没得到封赏的事情怨到了她的身上,难不成自己是专门给他背锅的? 姜楚仪嗤笑一声,嘲讽道:“谢闻,你是这样同你母亲说的?”她看向谢闻,挑了挑眉,眼神中满是不屑。 谢闻的脸瞬间沉了下来,双唇紧闭,始终不出声。 “难不成不是因此?”谢母瞧到谢闻的反应,心中不禁生疑。 “那道圣旨可是谢大人自己拿着军功求来的,无人胁迫。”姜楚仪的声音坚定而有力。 闻言,谢母瞪大了眼睛,一脸的惊讶,她颤抖着说道:“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 “谢将军拿军功求娶宋小姐,这封圣旨是他自己求来的。” “本宫说得没错吧。”姜楚仪看向谢闻,笑容中满是讽刺之意。 如今如他所愿,怎么又不开心了? 谢闻在众人的目光注视下,僵硬地点了点头,额头上冒出了细密的汗珠。 “闻儿,你怎么做出如此糊涂的事情。”谢母气愤地看着谢闻,声音都变得尖锐起来。 不过谢闻到底是她的儿子,最终的怒火还是落到了宋月月的身上。 谢母怒不可遏,挥手一巴掌狠狠地扇到宋月月的脸上,“都是你这个狐狸精。” 这道耳光清脆响亮,响彻整个宴厅。 宋月月的脸瞬间涨红,浮现出一个清晰的掌印。 她的眼中含上泪,眼泪如断了线的珍珠般一颗颗滴落在地。 姜楚仪蹙眉,不紧不慢地说道:“谢夫人,宋小姐可怀着身孕,你怎么能动粗呢。” 她说这句话,其实只是想将宋月月怀孕的事情公布出来。 宋月月听到姜楚仪这句话,再也忍不住,身子一软晕倒在地。 完了一切都完了。 谢闻连忙扶住宋月月。 “母亲,这都是我自己的主意,不关月月的事。”说罢,他抱起宋月月便急匆匆地离开了宴厅。 谢母气得捂着胸口,脸色苍白,只喊痛。 姜楚仪则带着萧和和陆宴怀从容地离开了宴厅。 谢蓉看着眼前这番混乱景象,气得直发抖,嘴唇都被咬出了血痕。 她的及笄宴竟然变成这番样子。 谢蓉攥紧拳头,心中满是怒火,暗暗骂道:她就知道姜楚仪来谢家必会作妖。 李老夫人看着谢家今日的乱像,无奈地叹了口气,心中暗道:今日她也算还了谢家的恩情了。 姜楚仪一行人坐上马车。 萧和忍不住开口道:“殿下,今日这出戏可真是精彩绝伦。” 姜楚仪轻哼一声,嘴角扬起抹笑意,回答道:“谢家自作自受,怨不得旁人。” 谢家往后的苦日子还多着呢。 萧和将那封信递给姜楚仪,笑嘻嘻地说道:“殿下,我可是费了好大的功夫才找到这信,您可得好好奖赏我。” 他看着姜楚仪,眨了眨眼睛,嘴角带着浅浅的笑意,一副期待的模样。 “想要什么尽管提。”姜楚仪大方地说道。 姜楚仪打开那封信,看到信上的内容脸色沉了沉。 “殿下,信里写了什么?”萧和歪了歪脑袋,一脸好奇地凑了过来。 “萧和,你确定你没拿错?”姜楚仪将那张纸摊开,展示在众人面前。 白花花的一张纸,一个字都没有。 萧和拿起那张纸,上下翻了一下,难以置信地说道:“殿下,这不可能啊?” 萧和蹙眉思索着,继续说道:“这封信藏得极深,若是没有用,谢闻何必藏得如此严实。” 陆宴怀在一旁开口道:“殿下,此事恐怕没有这么简单。或许这信上的内容被特殊的方法隐藏了起来。” “这要是真没字,那我岂不是白忙活一场。”萧和叹了口气,一脸忧愁地摇了摇头。 姜楚仪瞥了他一眼,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就算没字,你的功劳本宫也记着。” 得到姜楚仪这句承诺,萧和眼眸亮了亮,瞬间来了精神。 回到长公主府,姜楚仪一刻也不敢耽搁,四个人在书房翻找了一番,企图从中找到破解信纸秘密的线索。 众人围坐在书房,对着那张空白信纸苦思冥想。 “殿下,或许可以试试用火烤一烤。” 一位萧和提议道,神情专注而急切。 姜楚仪微微颔首,命人小心地用火烛靠近信纸。 然而,信纸依旧洁白如初,没有任何变化。 “要不试试用清水浸泡?” 陆宴怀眉头紧锁,问道。 一番尝试后,还是无果。 水,醋,火,光都不行。 三人面面相觑。 就在三人陷入沉思,不知如何是好的时候,一直沉默的少微突然开口说道:“殿下,属下曾听闻有一种秘方,用特殊的药水涂抹在纸上,字迹便能显现,不知这封信是否也是如此?” 姜楚仪眼神一亮,“那你可知道这药水的配方?” 少微点了点头。 将那配方写了下来。 姜楚仪拿到配方后立刻派人去制作。 第60章 裴家设宴 “你可知道萧和如今搬到了长公主府。”裴国公满脸怒容,目光如炬地瞪着裴聿珩,气愤地说道。 他怎么也没想到,竟然真被萧家那个小子抢先了一步。 魏国公是何想法,竟然同意让萧和这般堂而皇之地住进长公主府。 实则,魏国公知晓此事后,差点被气晕过去。 萧和那家伙就是头倔驴,一旦认定的事情,十个人都拉不回来。 “儿子不知。”裴聿珩垂下头,不动声色地掩下眼眸中的神色。 他自然是知道的,萧和早与他做了约定,两人之间的信息一直是互通的。甚至在这当中,他还为萧和出了不少主意。 “你这段日子都在干什么事情!”裴国公紧蹙眉头,满脸不悦地询问道。 明明裴聿珩的一举一动皆在他的掌控之下。 裴聿珩眯了眯眼睛,缓缓说道:“儿子这段日子都在处理院中的事情。 在山上的时候清闲自在,如今院中人手繁杂众多,儿子需要精心安排一番。” 他的这番话条理清晰,毫无错处。 裴国公派来许多仆人,裴聿珩若不好好安置,院里势必会乱了套。 裴国公闻言噎了一下,心中不禁思忖,这样说起来,倒像是他的安排有误了。 “这事情就交给孟姨娘去处理吧,你现在最重要的事是与长公主殿下多相处。”裴国公毫不掩饰自己的意图,显然是将裴聿珩当作攀高的梯子了。 “你准备准备,为父要宴请长公主来裴府参宴,届时你一定要好好表现。” 裴聿珩心中冷笑,脸上却不动声色,恭敬应道:“是,父亲,儿子定当尽力。” 裴国公挥挥手,示意他退下。 裴聿珩转身离开,脚步沉稳有力,待踏出书房后,脸上才显露出一抹不易察觉的笑意。 裴国公府世子回京,裴国公大摆宴席,宴请朝中诸多好友前来参加。 其中便有姜楚仪。 姜楚仪正为密信的事情烦忧苦恼,本无心参加这般热闹的宴席。 况且裴国公向来可不喜欢她。 “殿下也该出去散散心,不然一直待在府上闷着,心情更加不好。” 姜楚仪不知道的是,今时不同往日,现在裴国公可是想尽办法想让裴聿珩接近她。 “殿下去嘛,您要是不去,那些人又要说您与裴家的关系不好。” 姜楚仪撇嘴说道:“这不是事实嘛?” “殿下可是亲自带着裴世子下的山。” 萧和苦口婆心地磨了许久,姜楚仪这才点头答应。 她的主要目的是想问问裴聿珩有关真一道长的事。 裴聿珩同真一道长相处四年,想必是知道些有用的信息的。姜楚仪想到这,这才点了头。 宴会当日。 裴国公府热闹非凡,人声鼎沸。 裴国公府世子回京的迎接宴,规模盛大,场面热闹,反而比谢蓉的及笄之礼还要热闹许多。 裴家如今正处于鼎盛时期,过来凑热闹的人自然是数不胜数。 姜楚仪带着萧和和陆宴怀一同前来。 她身着华丽的华服,面容娇艳动人。 被萧和小心翼翼地扶下了马车。 裴聿珩早早地在府门处候客。 他今日精心装扮过,身穿月白色的衣衫,衣服上绣着几株青翠欲滴的竹影,头戴玉冠,身姿挺拔卓越,宛如玉树临风。 姜楚仪一下马车,裴聿珩便一眼看到了她的身影。 他眼中瞬间闪过一丝惊喜,连忙迎上前去。 “长公主殿下大驾光临,裴府真是蓬荜生辉。”裴聿珩毕恭毕敬地说道,语气中满是尊崇。 姜楚仪微微颔首,算是回应。 进入府中,众人纷纷向姜楚仪行礼问好,她只是随意地应付着,神色间透着几分漫不经心。 “殿下请上座。”裴国公满脸堆笑,恭敬地伸了伸手。 姜楚仪见此情景,惊诧地挑了挑眉。 裴国公何时变得这般客气了?从前见到她,可是吹胡子瞪眼,没个好脸色。 姜楚仪坐上了主座,陆宴怀和萧和被迫与她分开坐了。 两人对视了一眼,无奈地坐到了一张桌子上。 宴席间,裴国公滔滔不绝,不断说着讨好的话语。 姜楚仪心中不免有些慌乱。 裴国公这样子,倒像是要算计她。 姜楚仪时不时点头应承两句。 “殿下让犬子敬您一杯。” 裴国公朝裴聿珩使了个眼色。 姜楚仪闻言一愣。 裴聿珩可是不能喝酒的。 裴国公身为裴聿珩的父亲难道不知道吗? 裴聿珩看了裴国公一眼,端起酒杯,向姜楚仪说道:“长公主殿下,微臣祝您安康无恙。” 姜楚仪皱了皱眉,阻拦道:“裴世子身体不适,饮酒怕是不妥。” 裴国公连忙劝说道:“长公主殿下,这是犬子的一片心意。” “犬子在真一道长身边治疗了四年,身体已经好多了。”裴国公笑着说道,脸上满是自豪。 姜楚仪看了看裴国公,又看了看裴聿珩。 她也不好再推脱,看向裴聿珩的眼中透了些许无奈。 “那裴世子便浅尝一口吧。” 说罢她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裴聿珩轻轻抿了一口酒。 裴国公见此,不满地蹙了蹙眉。 只是这一小口,裴聿珩的脸上便染上了一层红晕。 他酒量本就小,再加上自己的身体原因,他对酒精格外敏感。 “裴国公当初是如何寻到真一道长的。” 姜楚仪一直对此事感到好奇。 “是真一道长亲自登门,当时朝中的太医们都说无能为力。臣当时也是抱着试一试的心态,没想到真一道长真有这本事。” 姜楚仪闻言眯了眯眼睛,心中不禁生疑。 众人酒酣耳热之际,姜楚仪寻了个借口,离开了宴席。 离开时她还递了个眼神给裴聿珩。 她今日来本就是有事情问他。 裴国公并未看到两人之间的眼神交流,看到姜楚仪离席,便看了一眼裴聿珩。 他今日设宴便是想让裴聿珩与长公主殿下多多接触。 姜楚仪在裴府的花园中等候,如水的月光轻柔地洒在她身上,更添几分柔美与婉约。 不多时,裴聿珩便寻了来。 他看着月光下的姜楚仪,心头不禁一滞。 “殿下。” 裴聿珩轻声唤道,声音中带着几分难以掩饰的紧张。 姜楚仪转过身,开门见山地问道:“裴聿珩,我问你,关于真一道长,你可知道些什么?” “他可曾说过什么特别的话。”姜楚仪目光灼灼,双眸一眨不眨地看着裴聿珩,似乎想要从他的表情中看出端倪。 第61章 你喝醉了 姜楚仪朝着裴聿珩缓缓走了几步,两人之间的距离瞬间拉近。 她身上那股清幽的香味,仿若灵动的精灵一般,巧妙地钻进了裴聿珩的鼻腔。 他的心脏开始难以抑制地剧烈跳动起来,耳畔甚至清晰地能够听到那急促的心跳声。 此刻的他,似乎醉了。 裴聿珩微微一怔,略作思索片刻后说道:“殿下,真一道长平日里大多只是讲些有关养生修道的法门,并无什么特别的话语。” “那他为何要主动救你?”姜楚仪一脸疑惑,眉头紧紧蹙起。 “他同微臣说,为了还债,改错。”裴聿珩缓缓说道,声音平稳却透着一丝凝重。 姜楚仪秀眉紧蹙得更厉害了,口中喃喃自语:“还债,改错。”她攥紧了拳头,心中不停地思索着。 裴聿珩四年前从未与真一道长有过任何关系。 真一道长究竟有何债要还? 姜楚仪眯了眯眼睛,神色愈发深沉。 据李清风所说,她是前世之魂。 莫非真一道长所欠的债,是裴聿珩前世的债? 姜楚仪目光深邃,似乎在思考着什么极其复杂的问题,片刻后追问道:“那他可有什么特别的习惯或者常去的地方?” 裴聿珩摇了摇头,回答道:“他深居简出,除了在山中的修行之地,鲜少外出。” 姜楚仪叹了口气,或许她不该再执着于追寻这些事情。 姜楚仪正欲转身离去。 裴聿珩轻轻拽住了姜楚仪的衣衫。 姜楚仪回头看去,这才发现裴聿珩的脸已经红透了。 “你该不会醉了吧。”姜楚仪难以置信地瞪大了眼睛,脸上满是惊讶。 她伸手扶住裴聿珩,心中暗自诧异,一口酒就醉的人她还真是第一次见到。 裴聿珩眼神有些迷离,声音带着一丝醉意:“殿下,我…… 我还有话想说。” 姜楚仪眉头微蹙,说道:“你先站稳,有什么话慢慢说。” “殿下,您可曾喜欢过微臣?”他甚至不敢奢求姜楚仪的爱,然而这个问题却在他心中藏了许久。 裴聿珩看着姜楚仪,眼中闪烁着泪光。这是姜楚仪第一次看到裴聿珩流泪。 姜楚仪愣了愣,她伸手轻柔地擦了擦裴聿珩脸上的泪珠。 “你喝醉了。”姜楚仪笑着说道,语气中带着几分无奈。 裴聿珩是面上温柔,实则比谁都要冷淡。他与陆宴怀是完全相反的人。 裴聿珩是有些醉了,但他的脑袋还是清醒的。这问题是他真心想问的。 姜楚仪的手停在裴聿珩的脸颊,她对上他那满含期待又带着些许脆弱的目光,心中不禁泛起一丝复杂的情绪。 裴聿珩看到姜楚仪的表情,眼神瞬间黯淡了下去,他自嘲地笑了笑。 “这个答案一直在微臣心中徘徊。” “殿下其实从未喜欢过微臣。”裴聿珩看着姜楚仪,声音中充满了失落。 月光如水般洒在两人身上,映出一片静谧的氛围。 “但殿下,微臣喜欢您。” 姜楚仪轻启朱唇,嘴角勾起一抹笑意,“裴聿珩,你可知喜欢本宫并非易事。” “臣知道。”裴聿珩直勾勾地看着姜楚仪,眼中饱含深情。 他低下头,紧紧抱住姜楚仪。 姜楚仪的脸靠在他的颈间。 裴聿珩感受着姜楚仪的靠近,心跳愈发急促,他的双臂不自觉地收紧。 “大哥?”一道声音突然响起。 这声音扰乱了两人之间暧昧的氛围。 裴国公府的裴逸承,站在不远处看着两人。 姜楚仪正欲向后退,裴聿珩偏偏拉住了她的手腕。 裴逸承皱了皱眉头,心中满是愤懑,没想到他这大哥竟然又攀上了长公主。 “是裴某打搅了。”裴逸承拱了拱手,脸色阴沉,转身离去。 姜楚仪和裴聿珩对视了一眼。 “殿下今日所言都是微臣的真心话。” 月光洒在裴聿珩洁白的衣衫上,此时的他仿若月中仙人般出尘脱俗。 姜楚仪心跳加快了些。 她心动了。 “裴聿珩本宫并非只有你一个男人。” 裴聿珩听到姜楚仪这话心中一喜,他知道殿下说这话便是他有机会。 “微臣知道。” “殿下,微臣所求并非名分,只要能伴在殿下左右,微臣便心满意足。” 他不顾真一道长的劝阻下了山,便是因为姜楚仪。 “好,那本宫就要看看你如何伴本宫左右。”姜楚仪的手指轻轻一勾。 手指停留在裴聿珩的胸膛。 喝醉的裴聿珩要比清醒的裴聿珩更可爱些。 裴逸承离开后,心中五味杂陈。 他自小就被裴聿珩压制,裴聿珩好不容易重病虚弱了,如今却又再次攀上了长公主殿下。 裴逸承一直嫉妒裴聿珩,凭什么他是正室大夫人所生,凭什么他是天之骄子。 有一个处处压制自己的人在身边,如何能不恼。 “承儿你这是怎么了?”孟姨娘看到自家儿子如此焦急地样子,不禁开口询问道。 “母亲,裴聿珩他攀上了长公主殿下。” 孟姨娘眯了眯眼,神色中透露出一丝不满。 “哼,这裴聿珩倒是好手段。” 孟姨娘冷哼一声,眼中闪过一丝阴鸷。 裴逸承握紧拳头,恨恨地说道:“母亲,难道我们就这么看着他得势?” 孟姨娘拍了拍裴逸承的手,安抚道:“承儿莫急,这事儿急不得。长公主又如何?未必就能让他裴聿珩一直风光。” 裴逸承咬了咬牙,说道:“母亲,您说该怎么办?” 孟姨娘眼珠一转,压低声音道:“我们先派人盯着他的一举一动,找他的把柄。只要他稍有差错,我们便趁机在国公面前进言。” 孟姨娘又道:“还有,你自己也要争气,多在国公面前表现,让国公看到你的才能。” 裴逸承深吸一口气,说道:“儿子明白。” “这世子之位迟早有一天,会是你的。”孟姨娘承诺道。 她可是把崔氏那位名门贵女都斗了下去。 第62章 嫉妒,乃是人之常情 裴聿珩低头凝视着姜楚仪,心头猛地一滞。 他缓缓低下头,无比虔诚地捧起姜楚仪的脑袋,深情地亲吻着她的嘴唇。 这一吻,不同于琼林宴上的那个轻吻。 两人忘我地互相交换着彼此的气息,姜楚仪身上的缕缕清香席卷着裴聿珩,丝丝沁入他的鼻腔。 过了许久,直到两人都喘不过气来,裴聿珩才恋恋不舍地松开手。 此刻,他脸上的红晕愈发明显。 他的酒虽醒了,但人却仿佛仍沉醉其中。 “裴聿珩,本宫是个坏女人。”姜楚仪挑了挑眉。 她笑盈盈地看着裴聿珩,直言道:“你做本宫的男人,就要帮本宫做坏事。” 裴聿珩是何等出色的智囊人选啊! 他是大楚少有的连中三甲的奇才。 裴聿珩闻言微微一笑,“殿下,我知道。” “只要是您想做的,臣都会竭尽全力相助。” 姜楚仪听到裴聿珩这番话,眉眼弯弯。 裴国公看着两人一同回到宴席,眼中的笑意更浓了几分。 看样子,他家这逆子与殿下聊得甚是不错。 他这长子虽然体弱,但所幸有张出众的好样貌,也算对他裴家有用处。 见此情景,萧和没觉得有何不妥,依旧乐呵呵的。 只有陆宴怀觉出了异样。 有时候,男人的第六感也是这般准确。 陆宴怀看向裴聿珩,眼睛微微眯了眯。 裴聿珩抬头望去,与陆宴怀对视了一眼。 他端起手中的茶杯,朝陆宴怀敬了敬,嘴角带着一抹若有似无的微笑。 看到裴聿珩嘴角的这抹微笑,陆宴怀更加笃定了自己心中的猜测。 陆宴怀拿起酒杯,应下了裴聿珩这杯“茶”。 姜楚仪等人离去时,裴国公还特意让裴聿珩亲自送其到马车上。 “裴聿珩,你记住,本宫身边不留有异心之人。你只能忠于本宫一人。”姜楚仪打开车窗,掀起帘布,冷冷地看着裴聿珩。 裴聿珩看着姜楚仪,脸上带着一抹浅笑,“殿下,臣只会忠于您。” 听到裴聿珩的这句承诺后,姜楚仪这才满意地离去。 裴聿珩站在原地,看着马车渐渐消失在视线之中。 马车上,姜楚仪闭目养神。 陆宴怀只是静静地看着她,听到裴聿珩和姜楚仪的那番话,萧和也察觉到了不同寻常。 但此时姜楚仪正在休息,他虽然满心好奇,却并不想扰了姜楚仪的清静。 直到下了马车,几人进了长公主府后,萧和才忍不住开口。 “殿下与裴表哥谈了些什么?”萧和询问道。 闻言,姜楚仪脚步微微一顿,她转过身看向站在自己身后的萧和。 院中的灯火照映在姜楚仪的脸上,光影交错。 “他说他要侍奉在本宫左右。”姜楚仪弯了弯眉,笑看着萧和。 出乎她的意料,萧和虽然震惊,但并未暴跳如雷。 萧和瞪大了眼睛看着姜楚仪,“殿下答应了?” 不止是萧和,陆宴怀也迫切地想知道姜楚仪是如何回答的。 “对。”姜楚仪看着萧和,神色淡然。 她并不觉得自己接受裴聿珩的示好有何不妥。 那些男人能够三妻四妾,将爱播撒给众人,她为何不能? 萧和闻言,无奈地垂下了头。他没想到自己都住进长公主府了,裴聿珩竟然还是抢先了一步。 果然,有些人天生就擅长哄人,改天他得去找裴聿珩取取经。 陆宴怀站在一边看着姜楚仪,一直沉默不语。手掌紧紧攥起,掌心那微弱的痛感让他保持着清醒。 即便他早已做好了心理准备,知道殿下会有其他男人,可当这种事情真正发生后,心中还是难免泛起酸涩。 嫉妒,乃是人之常情。 相比萧和,他对裴聿珩这个人更加充满防备。 裴聿珩曾经与殿下订过婚,在殿下心中的地位定然不同于其他人。 姜楚仪敏锐地捕捉到陆宴怀一闪而过的失落。 夜间,裴聿珩屋内亮着一盏孤孤单单的灯火。 他坐在棋盘前,苦苦思索着殿下今日所言。 想到殿下问自己的那番话,心中不禁升起诸多疑虑。 长公主殿下与真一道长并无接触,为何对真一道长所说的话如此上心? “还债,改错。” 他将最后一颗棋子放入棋盘中,棋局瞬间被破解。 他站起身,熄灭了烛火。 夜里,他的脑中闪过一些模糊的画面。 玉安观里,他跪在真一道长面前说了些什么。 真一道长长叹一声,交给了他一个符咒。 然而,听不到声音,画面也渐渐变得模糊不清。 他从梦中惊醒,头上冒出了一层冷汗。 梦中的那番场景,他感觉有些熟悉,可却又确定自己不曾遇到过。 他在山上时与真一相处的时间并不多,除了为他施针治病,其余时间很少能见到真一道长。 “殿下,您的那个配方里的东西都已经找到了,只是有那么一个东西需要从宁山运来。”瑶琴走来禀报道。 姜楚仪手持棋子坐在陆宴怀面前,她放下手中的那颗黑子,抬起头看向瑶琴询问道:“何时能到?” “快马加鞭要五日左右。” 闻言,姜楚仪点了点头。 东西都在她这里了,多等几日也无妨。 “好,你先退下吧。” 瑶琴乖巧地退下。 房间里只剩下姜楚仪和陆宴怀两人。 “今日这盘棋不算数。” 陆宴怀茫然地抬起头。 “你这盘棋下得乱七八糟。”姜楚仪抬眼看向陆宴怀,蹙了蹙眉。 “你在想什么?” 姜楚仪撑起脑袋看向陆宴怀。 陆宴怀微微一愣,他缓缓抬起眼眸,与姜楚仪那双漂亮的眼眸对视上。 “微臣在想殿下与裴世子。” 他的回答直截了当。 姜楚仪闻言挑了挑眉。 她早已猜到。 自那日裴家宴会过后,她便感觉到陆宴怀身上的气压有些低沉。 “你吃醋了?”姜楚仪嘴角噙着一抹笑意。 陆宴怀点了点头,诚实地答道:“微臣是吃醋了。” 闻言,姜楚仪脸上的笑容加深了些,她撑着棋盘靠近陆宴怀,棋盘上的棋子被她打乱。 “本宫记得,你说过不吃醋的。”她眨了眨眼看着陆宴怀,嘴角的笑带着一丝戏谑。 陆宴怀脸上一红,他那日所说的话确实出自本心。 但爱一个人,又怎会笑着看她与其他人亲密。 “微臣是吃醋了,但殿下那日所说的话都是微臣的本心,并非假话。” “微臣是害怕,殿下与裴公子在一起后渐渐忘了我。”陆宴怀低下头,掩下眸中的失落。 姜楚仪轻轻挑起陆宴怀的下巴,强制他与自己对视。 她轻啄了一下陆宴怀的下巴,“放心,本宫不是那样无情的人。” 陆宴怀被姜楚仪的这个吻安抚了下来。 “好。”陆宴怀看着姜楚仪,目光温柔如水。 第63章 死冰块,快闪一边 自从裴家设宴后,裴聿珩与姜楚仪之间的往来愈发频繁。 萧和这段时日被皇帝拉去练兵,已然有三日未曾归家。 今日终于得以回府,他特意仔仔细细地沐浴熏香,换上了一件自认为最为好看的衣服,满心欢喜地手持一个锦盒,走向栖凰殿。 他一路欢悦,直至殿门前。 一旁的少微拦下了他的脚步。 “怎么?殿下不在里面吗?”萧和蹙了蹙眉,一脸的不解。 在他的认知里,少微同长公主殿下向来形影不离,少微在此,殿下必然也在。 “在。”少微神色冷淡,脸上毫无表情,声音也冷冰冰的。 “那我为何不能进去?”萧和眉头皱得更紧,满心的疑惑。 【萧和:死冰块,快闪一边!】 两人间气氛剑拔弩张。 绯棋见状,赶忙解释道:“萧世子,裴世子在里面。” 闻言,萧和扬起一抹得意的笑,“那正好,让他瞧瞧我给殿下带的好东西。” 说着,他伸手拍了拍手中的锦盒。 萧和抬起脚,正欲抬手拍门时,少微却一手拉住了他。 少微天生耳力灵敏,自是清楚里面正在发生何事。 绝不能让萧和此刻打扰长公主。 被少微这般接二连三地阻拦,萧和不禁有些恼了。 萧和朝着殿中大声喊道:“殿下,萧和求见。” 听到萧和的声音,裴聿珩微微蹙了蹙眉。 姜楚仪虽也听到了,却无暇顾及他。 此时,她正坐在榻上,额头冒出一层薄薄的汗珠,脸颊泛着迷人的绯红,微微喘息着。 “裴聿珩——” “嗯,我在。”裴聿珩缓缓开口,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 “殿下可还舒服?” 姜楚仪轻轻点了点头。 看到姜楚仪的回答,裴聿珩嘴角不自觉地勾了勾。 不枉他近日苦读各类书本,从中倒是学到了不少有用的知识。 一个时辰后,门才缓缓开启。 姜楚仪的脸上依旧带着些许未消的红晕,她身着浅蓝色的衣衫,款步走出房门。 未曾想到萧和竟还在门外。 看到姜楚仪走出来,萧和的眼睛瞬间亮了亮,那模样像极了一只苦等主人归来的小狗狗,满心满眼都是期待与欢喜。 姜楚仪心中闪过一丝愧疚。 “殿下在里面干嘛呢,微臣在外面可是等了好久。” 少微轻飘飘地看了裴聿珩一眼。 仅是这一眼,便被裴聿珩精准地捕捉到了。 他微微眯了眯眼睛。 “本宫与裴公子在商议要事。”姜楚仪看着萧和那双水灵灵的眼睛,面不改色,从容地回答道。 “殿下,我想给您看件东西。” “好啊,近日天气着实不错,我们去湖中那个亭子里看看。” 萧和闻言,忙不迭地点头答应。 他要送的东西,在外面看确实效果更佳。 裴聿珩站在姜楚仪身后,心中有些不放心,他上前一步,走到姜楚仪的身侧,正欲伸手搀扶姜楚仪时。 有一个人抢先了一步。 少微动作极为迅速,站到了姜楚仪的左侧。 手臂伸出后,姜楚仪自然而然地将手搭在了少微的手臂上。 仅是这个动作,裴聿珩便看出姜楚仪平日和少微关系极为亲密。 两人之间的关系,比起四年前,显然更亲近了。 裴聿珩从前未曾留意过这个如鬼魅般隐匿在姜楚仪身边的人。 他掩下眸中的神色,脸上依旧挂着那抹浅浅的、恰到好处的笑意。 几人在亭中坐下后,萧和这才将手中的锦盒缓缓打开。 里面放置着一个精巧无比的金色手镯。 “这有何精妙之处?” 单是一个手镯,不至于让萧和如此兴师动众。 他从前所送的首饰,比这更为精美的不在少数。 “殿下戴上看看。”萧和挑了挑眉,将手镯递给姜楚仪。 姜楚仪戴上手镯后,上下打量了一番,却并未看出有何不同之处。 萧和笑了笑,拿起姜楚仪的手腕,摆好方向。 他朝着手镯上的那颗蓝色宝石轻轻一摁,一道银色的光芒从手中闪出,一支银针瞬间射到了不远处的树上。 银针是从镯子上那个凤头处射出的。 姜楚仪看着树上的那个银针,眼睛瞬间亮了起来。 “这手镯中藏有一个针囊,只要轻轻一摁这个蓝色宝石,针便能从中飞射而出,殿下还可以在针上涂上麻药。” 姜楚仪笑盈盈地摸了摸手腕上的手镯,“好东西啊,萧和你用心了。” 萧和听到姜楚仪的夸赞,脸上的笑意愈发浓郁了些。 他抬眸挑了挑眉看向裴聿珩。 【萧和:看到了吧病秧子,殿下夸我了。】 裴聿珩读懂了萧和的眼神,他嘴角依旧带着那抹似有若无的浅笑,并未言语。 —— 几人正在亭子中闲聊着。 锦书和千山匆匆赶来。 恭敬地朝着三人行礼后,千山才开口。 “公子,国公召您回府。” “有何要事?”裴聿珩神色平静,缓缓放下手中的茶杯,脸上不见丝毫波澜起伏。 “孟姨娘说,您院子里的侍从偷走了府上的珠宝。” 裴聿珩闻言,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弧度。 孟姨娘这是将她在宅子里争斗的手段用到了他的身上。 姜楚仪闻言,也放下了手中的茶杯。 孟姨娘? 姜楚仪对裴家内院的情况知之甚少,只晓得裴聿珩的母亲崔氏乃是裴国公府的正妻。 这种事情应当是崔氏来处理才对。 “孟姨娘!”听到孟姨娘这名号,萧和瞪大了眼睛,满是愤怒。 “这人怎么了?”姜楚仪一脸的疑惑。 “她用卑劣手段将我姨母逼去了别院!” “裴聿珩,你别说现在是这孟氏在当家作主。”萧和一脸的气愤难平。 崔氏性子较为冷淡,裴国公偏宠孟氏,不过因为裴聿珩和崔家,崔氏的正妻之位依旧稳固。 后来裴聿珩落水,被真一道长接到山上后,孟氏愈发嚣张跋扈。 最终,崔氏自请到别院休养。 这件事情在京中,除了与崔家相熟的人家,知晓的人并不多。 “母亲去别院是我出的主意。” 他深知母亲的性子不适合在后宅与人争斗,在别院清闲自在,还有自家的家仆悉心伺候,比起在裴家,日子要安逸得多。 姜楚仪未曾想到裴家竟然还有这般曲折之事。 萧和愤愤说道:“这孟姨娘如今是将主意打到世子之位上来了。” “走走,本世子也要过去看看。” 他早就看这个孟姨娘不顺眼了。 姜楚仪思索了片刻,“本宫也一同去瞧瞧,为裴世子涨涨气势。” 第64章 裴府失窃 一行人浩浩荡荡来到裴国公府。 孟姨娘见姜楚仪和萧和也来了,脸上瞬间闪过一丝慌乱。 但很快,她便压下心中的不安,脸上的表情迅速镇定下来,恭敬地行礼道:“不知长公主殿下和世子大驾光临,妾身有失远迎。” 说罢,她连忙殷勤地将几人迎着上座。 姜楚仪坐在椅子上,轻笑一声回答道:“本宫听闻裴府有东西遗失,所以特意前来相助的。” “孟姨娘可知道遗失的珠宝是哪一些吗?” “若是宫中的御赐之物可不好。”她微微蹙眉,语气严肃地询问道。 她一脸关切的模样,那神情像极了真心为萧府考量。 孟姨娘心中一紧,赶忙回道:“回殿下,妾身也不太清楚,只听说是些珍贵的珠宝。” 闻言,姜楚仪挑了挑眉,眼神冷冷地扫过孟姨娘的脸,“孟姨娘如今管着裴家的账本,竟然连遗失了什么东西都不清楚。” 被姜楚仪这样紧紧盯着,孟姨娘头上冒出一层冷汗。 她定了定神,缓缓答道:“裴家库中的东西繁多。” “那你是如何认定裴世子房中的人偷了府中的珠宝?”萧和挑了挑眉,步步紧逼问道。 “大公子府中伺候的春兰看到了。 裴聿珩看着孟姨娘,嘴角仍噙着笑意,“哪个丫鬟,孟姨娘不如叫过来,我们一起问问。” “对了,还有我院中的那个仆从也叫过来。” 孟姨娘垂眸,掩住眼眸下的算计。 “去把春兰和那犯事的仆人叫来。” 没过多久,便有人领着两人走了进来。 “春兰,你说说自己看到了什么?”孟姨娘坐在一边,询问道,目光凌厉。 这春兰是她的人,自然知道该怎么说。 “奴婢今天早上出门时看到正安他怀里拿着一个盒子回院。” “奴婢心里好奇,偷偷跟过去看了一眼,发现那盒子里都是宝贝。” 春兰跪在地上,一五一十地回答道。 “这些是奴们在正安房间里搜到的。” 一个小箱被端到了众人面前,箱子一打开,里面是琳琅满目的珠宝。 “珩儿,这毕竟是你房里的人,做姨娘的也不好责备。” “姨娘听说你可是极为信任这个仆从的。” “大公子,这些东西不是奴偷的啊。” 裴聿珩深深叹了口气,脸上满是失望之色,“若不是你偷的,这东西怎会出现在你的房间。” “若是你缺什么,大可以和我说,是我这段时间太惯着你了。” 听到裴聿珩这段话,孟姨娘嘴角难以抑制地高高扬起。 孟姨娘选中正安这个替罪羊也是经过一番考量的。 这正安从前是伺候过裴聿珩的,送去裴聿珩院子的这批人中,正安最得他的信任,能够同千山一样贴身伺候裴聿珩。 这段时日她派人盯着,裴聿珩愈加信任正安,甚至有取代千山之意。 “公子,我真的是冤枉,这个春兰在冤枉我。”正安指着春兰,仓皇地解释道。 若不是姜楚仪和萧和知道实情,还真被裴聿珩这精湛的表演骗到了。 “那你可有证据证明自己的清白。”姜楚仪看向跪在地上的正安,出声询问道。 正安低下了头,思索片刻,他没有证据。 不等正安开口,孟姨娘便吩咐道:“来人,将他带下去家法处置。” “珩儿,你院中的人也该好好管管了。” “不如这样,姨娘帮你另外选些懂规矩的人送过去。”孟姨娘笑盈盈地看着裴聿珩,笑里藏刀。 不过这一招,向来是裴聿珩所擅长的。 裴聿珩点了点头,“那这事就交给姨娘了。” 收买人不如直接将自己的人送进去方便。 两三个仆人正托着正安往外走着。 一道沉厚的声音响起。 “这是在干嘛?” 裴国公从外大步走了进来。 仆从们连忙停下了脚步。 众人恭恭敬敬地朝着裴国公行礼,除了坐在主座上的姜楚仪。 看到姜楚仪后,裴国公愣了愣。 朝着姜楚仪拱了拱手,“臣竟不知殿下也在。” 他只听说孟姨娘在处理罪奴,却不知道长公主竟然也在。 “免礼,本宫听闻府上失窃,过来瞧一瞧。” “裴国公不会嫌本宫多事吧。”姜楚仪挥了挥手,示意其站起身,脸上带着浅浅的笑意。 裴国公忙道:“怎么会,殿下如此关心裴家,是裴家之幸。” 他心里确实嫌姜楚仪多事,可面上却没有流露出分毫。 姜楚仪听到裴国公的回答,脸上的笑意更深了。 从前裴国公对自己可不是这副态度。 裴国公看向孟姨娘,蹙了蹙眉,眼中尽是不满。 这不是让他在长公主面前丢脸吗? “偷东西的仆人可找到了。”裴国公皱了皱眉头,询问道。 “正是在裴世子身边伺候的人。” 裴国公听到这句话,脸上的表情愈加难看。 孟氏见此,还以为裴国公在生裴聿珩的气。 这世子手下的人干出这样偷鸡摸狗的事情,实在丢脸。 “裴世子身边的人?”裴国公喃喃道。 “正是,臣妾正准备按家法处置了。”孟氏缓缓答道。 “裴世子许久未归,大是一时疏忽,臣妾准备将世子院中的人换一换,找几个老实忠厚的人过去。” “闭嘴,世子府中留什么人,岂是你能作主的。”裴国公冷声训斥道。 裴聿珩院中的人不正是他的人吗,孟氏若是将人换了,便是将他的眼线除了。 裴国公看向孟氏询问道:“偷窃的罪奴叫什么名字?” 孟氏连忙答道:“叫做正安。” 听到这个名字,裴国公怒气直冲脑门。 这可是他精挑细选出来的眼线。 好不容易得了裴聿珩的信任,孟氏如今便这样给他端了。 其他人偷窃倒是有几分可能,正安可是他的亲信。 “将人带上来。” 孟氏闻言愣了愣,开口劝说道:“国公,这件事情我都处理好了。” “处理好了?”裴国公看向孟氏,眼中闪过一道寒光。 见此,孟氏不敢再多言,连忙让人将正安带了上来。 姜楚仪撑着脑袋,嘴角含笑,饶有兴致地看着这场好戏。 她转头悄悄朝着一边的裴聿珩挑了挑眉。 裴聿珩见状,轻扬了扬嘴角。 第65章 让殿下见笑了 正安再次被带了上来。 他“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涕泗横流。 “国公爷,小的真的是被冤枉的呀!” 裴国公看向他问道:“你说你冤枉,可有证据?” 正安咬了咬牙,脸上满是愤懑,说道:“国公爷,小的没有证据,但这真不是小的干的,定是有人存心陷害!” “还敢狡辩,东西都从你房里搜出来了!”孟姨娘瞪大了眼睛,在一旁怒喝道,甚是急切。 裴国公狠狠瞪了孟姨娘一眼,训斥道:“本公还在这里,哪轮得到你多嘴!” 他又看向正安,说道:“那你说说,谁会陷害你?” 正安抬头飞快地看了一眼孟姨娘,又赶紧低下头,说道:“小的不敢说。” 裴国公何等精明,自然注意到了正安的眼神。 今日之事,明摆着是孟氏所为。 当初那个温柔和善的女人,如今竟然变成了这副模样。 裴国公怒声道:“有何不敢,如实说来!” 正安这才壮着胆子说道:“是春兰诬陷小的,小的平日里与她并无过节,不知为何她要这般害我。” 春兰顿时慌了神,急忙喊道,“你胡说,明明是我亲眼所见!” 她的心理素质远不如孟氏,说话时声音颤抖,还打着哆嗦。 裴国公扫了一眼春兰,心知她并非是自己安插在裴聿珩身边的人。 裴国公皱了皱眉,不耐烦地喝道:“都别吵!” 他转头看向裴聿珩,问道:“聿珩,你对此事怎么看?” 裴聿珩低下头,恭恭敬敬地说道:“父亲,此事孩儿也颇为疑惑,正安一直以来忠心耿耿,孩儿实在难以相信他会做出这等有违道义之事。” 孟姨娘见此状况,连忙心急火燎地开口,“国公,这证据确凿,可不能听他们巧言令色地狡辩。” 裴国公冷哼一声:“证据?就凭这搜出来的东西?万一这是有人故意放进去嫁祸的呢?” 孟姨娘脸色一白,嗫嚅着说道:“国公,妾身……” 裴国公狠狠瞪了孟姨娘一眼,他之所以没有当场将事情的真相捅破,全然是因为有长公主和萧和在场。 自家的丑事,怎能让外人看了去。 裴国公深吸一口气,强压着心头的怒火说道:“此事本公自会查个清楚明白。” 孟姨娘张了张嘴,还想再说些什么,却在裴国公那凌厉的怒视下,乖乖噤了声。 他又看向姜楚仪,说道:“让殿下见笑了。” 姜楚仪微微一笑,犹如春花绽放,“国公客气了,本宫相信国公定会秉持公正,妥善处理。” “不过据孟姨娘所言,裴世子院中的那些下人实在顽劣不堪,裴世子院中的人也确实该换换了。” “毕竟裴世子身份贵重,身边的人若不懂礼数怎么能行。” 姜楚仪眼眸弯弯,嘴边依旧带着那抹浅浅的。 裴国公却分明感觉道一股无形的威压。 “是,臣一定不辜负殿下所望。”裴国公低头应道,额头上不禁冒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 萧和:“殿下,陛下前些日子不是正巧给您送了几位宫人吗?” “殿下不如直接赠给裴世子。” “这宫里的下人最是懂礼数了。” 裴国公扯了扯嘴角,心中叫苦不迭,“那些宫人是陛下送给长公主殿下的,裴府何德何能,受不起受不起。” 那些宫人分明是皇帝的眼线啊! 姜楚仪瞪大了眼睛,恍然道:“对呀,本宫怎么没有想到!” “裴国公这是哪里话,本宫送给裴世子,裴世子自然受得起。” “也就八个人,裴国公别客气。” 裴国公脸色愈发难看,却又不敢拒绝,只得硬着头皮说道:“多谢殿下美意,臣替聿珩谢过长公主殿下。” 姜楚仪满意地点点头,说道:“那此事就这么定了,本宫还有事,就先告辞了。” 裴国公赶忙说道:“臣恭送殿下。” 姜楚仪摆了摆手,姿态优雅:“不必,国公留步吧。” 说罢带着萧和等人施施然离开裴国公府。 裴国公看了一眼裴聿珩,未等他开口,裴聿珩便心领神会,要去相送。 随即裴聿珩跟了过去。 裴国公望着他们远去的背影,脸色阴沉。 他转身“啪”的一巴掌扇到孟氏的脸上,清脆的声响在屋内回荡。 孟氏被这突如其来的巴掌扇倒在地,脸颊立刻红肿了起来。 “国公为何要打妾身?”她捂着脸,泪水如断了线的珠子般夺眶而出。 “你自己干了什么好事,自己心里不清楚吗!”裴国公怒不可遏地怒斥道。 “妾身,妾身也是为了国公府好。” “为国公府好,你是为了自己的私心吧。” “国公,妾身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逸承,为了我们的儿子啊!”孟氏跪在地上,抽泣着。 裴国公冷哼道:“就凭你这般愚蠢的手段,只会害了逸承!” 孟氏瘫坐在地上,泣不成声:“国公,妾身知错了,求国公原谅。” “换作往日本公或许还能原谅你,但今日这事长公主已然知晓了。” “长公主送来那些宫人,府中还有安宁之日吗?” 裴国公一想到这事,心头的怒火更是熊熊燃烧。 “国公这该如何是好啊?” 裴国公烦躁地来回踱步,片刻后停下脚步,指着孟氏说道:“从今日起,你给我在房里好好反省,没有我的允许,不许踏出房门半步!” 孟氏惊恐地点点头,哭声却依旧未止。 裴国公深吸一口气,说道:“至于长公主送来的宫人,先安排着,切不可有丝毫怠慢。待我再想想应对之策。” “你给本公安分些,别再起什么小心思。” “聿珩于本公有用。” 孟氏抽噎着说道:“国公,妾身明白了,妾身以后不敢了。” 裴国公瞪了她一眼,冷哼一声,转身拂袖离去。 孟氏望着裴国公的背影,心中满是怨恨和不甘。 她慢慢从地上爬起来,眼神阴狠:“都是裴聿珩,若不是他,国公也不会如此对我。” 另一边,裴聿珩送姜楚仪等人出了府。 姜楚仪上马车前,似笑非笑地看着裴聿珩说道:“裴世子,今日这出戏,可真是精彩绝伦。” “殿下的演技更是让微臣惊叹不已。”裴聿珩微微躬身,脸上带着浅浅地笑意,神色温和。 “明日那几个宫人就能到,你们裴府可得好好热闹热闹了。” 姜楚仪挑了挑眉,眼神中透着几分狡黠。 “届时请殿下过来看热闹。” 两人相视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姜楚仪放下车帘,两人的视线被隔离。 “回宫。”话音落下马车缓缓离去。 裴聿珩站在原地,望着远去的马车。 第66章 表哥也不行 片刻后,他转身回府。刚进府门,管家便急匆匆地迎了上来。 “世子,国公爷吩咐,让您去书房一趟。” 裴聿珩微微颔首,神色平静,向书房走去。 到了书房,裴国公正坐在书桌前,脸色依旧阴云密布。 “跪下!” 裴国公怒喝道,声音震得屋内的空气都仿佛凝固了。 裴聿珩依言缓缓跪下,他跪在地上,脊背却挺得笔直,犹如一棵青松。 “你可知今日之事,因你而起?” 裴国公怒视着裴聿珩,眼中的怒火仿佛要将他吞噬。 裴聿珩低头,语气恭敬却不卑不亢,“父亲息怒,孩儿也未曾料到会如此。” 他垂着眼眸掩下眼中的锋芒。 他父亲所说的这番话,与他设想的简直如出一辙。 裴国公冷哼一声:“那孟氏本是为你着想,不曾想竟然闹出这般乌龙,你将长公主带到裴府,如今闹得长公主都知晓了,让我裴府的颜面往何处搁?” “千山来禀报的时候,孩儿正在长公主府,殿下得知后便想来府上瞧瞧。” “殿下要来,你也不阻拦一下。”裴国公蹙眉,厉声训斥道。 反正不管怎样,在裴国公眼里,都是裴聿珩的错。 裴国公继续说道:“那几个宫人,你给我好生安置,切不可出了半点岔子。还有,以后府中的事,你多上点心。” “是,父亲。” 裴聿珩应道,声音沉稳。 “行了,你下去吧。” 裴国公不耐烦地挥了挥手。 裴聿珩站起身来,整了整衣衫,拱手告退。 马车上—— “殿下与裴表哥的关系越来越好了。” 萧和看向姜楚仪,眼中带着些许怨念,活像个吃不到糖的孩子。 明明是他更早住进长公主府。 裴聿珩与长公主的关系反而愈发亲密了。 四年前就是这样,明明他与长公主的关系更好,却被裴聿珩这人抢了先。 姜楚仪勾了勾唇,笑盈盈地看着萧和,“你吃醋了?” 萧和冷哼一声,“才没有,谁吃醋了。”他扬起头,一副倔强的模样。 姜楚仪好笑地看着萧和。 萧和在她心里,一直是个幼稚又可爱的家伙。 “没吃醋就好。”姜楚仪笑了笑,端起手边的茶杯,轻轻抿了一口。 她知道萧和这副傲娇的姿态坚持不了多久。 果然,她嘴里的这口茶水还没咽下,萧和便拉了拉他的衣袖。 “殿下,我醋了。” 萧和看着姜楚仪,那双漂亮的眼眸亮晶晶的,满是期待。 好似一只求哄的小狗。 姜楚仪伸手摸了摸萧和的脑袋。 “醋了就多喝点水。”姜楚仪笑着往萧和杯中倒了杯茶水。 萧和不满地撇了撇嘴,“殿下偏心。” “对呀,本宫偏心。”姜楚仪实诚地点了点头,脸上带着几分俏皮。 裴聿珩刚从她榻上下来,她偏心点不是应该的吗? “裴聿珩不是你表哥吗,何必介怀。” 当然介怀,虽然他与裴聿珩约定好了相互合作,可听到姜楚仪承认偏心,他心里还是酸溜溜的。 就算是他亲哥也不行啊。 萧和看向姜楚仪,垂下眼眸,“表哥也不行。” “殿下从未选择过微臣。” “不管是四年前还是三年前。” 姜楚仪轻轻勾起萧和的下巴,“那是因为你一直站在本宫身后。”她看着萧和,神情认真而温柔。 萧和听到姜楚仪的这句话,微微一愣,“殿下。” 因为她知道,不管自己做什么选择,萧和总会坚定地站在自己身后。 梦境里,如此愚蠢的她,萧和都会全力支持。 被选择的人总是有恃无恐。 “那殿下何时能够选择臣。” “本宫不会选择你,因为你一直都在本宫这边。”姜楚仪缓缓说道,声音轻柔。 萧和听到姜楚仪的这句话,心跳剧烈地跳动起来。 他张开手臂,紧紧地抱住了姜楚仪。 姜楚仪被萧和突如其来的拥抱弄得有些不知所措,她轻轻推了推萧和,嗔怪道:“萧和,你这是做什么,快松开。” “殿下,让我抱一会吧,小时候你总是嫌我脏不让我抱。” 姜楚仪听到萧和的这句话,无奈地扯了扯嘴角。 小时候,萧和总在地上打滚,她不想让他抱,实属正常。 —— 因为谢蓉的那场及笄宴,谢家如今在京城也是出了名,只是这名声可不怎么好。 这臭名倒是能传得更久。 “母亲,你都不知道外面的人是如何说我们谢家的。”谢蓉怒气冲冲地推开房门,大声抱怨道。 谢母躺在床上,皱眉怒斥道:“我不是说了这段时间别出去吗。” 他们谢府发生那样的事情,外面那些人肯定在笑话谢家。 “母亲,咱们谢家现在这名声,女儿还如何嫁人啊!” “都怪那个姜楚仪,偏要在我的及笄礼上闹。”谢蓉攥紧了拳头,眼中满是怨恨。 自从三年前自己哥哥离开后,姜楚仪便像变了个人似的。 从前她哪里敢这么对谢家。 谢母蹙眉问道:“你兄长这几日都在干什么?” 这几日她称病卧床,谢闻竟然一次都没来过。 “兄长这几日都在陪着月月姐。” “陪那个丧门星干什么!”谢母闻言,心头的火气更旺了。 “月月姐那日也受了刺激,她还怀着孕,兄长自然要好好看顾着了。”谢蓉解释道。 “宋月月她克死了宋家,如今也要克死我们了,要不是你兄长为了迎娶她,长公主也不会同你兄长相离,陛下定然会封我们谢家个爵位的。” “没有她,如今你便是伯爵家的小姐了。” “宋月月她就是个祸害。”谢母怒骂道,脸上的表情因愤怒而变得扭曲。 谢蓉原本并不怨恨宋月月的。 听到谢母的这句话,沉思了片刻。 若是没有宋月月,如今她还是长公主的小姑子,她是伯爵家的小姐,以后嫁的夫郎也定是京城世家的贵公子。 谢蓉听着母亲的责骂,心中也满是怨气:“母亲,那现在咱们该怎么办?总不能一直这样被人耻笑。” 谢母咬了咬牙,眼中闪过一丝狠厉:“蓉儿,你莫急,等过了这阵风头,娘自会想法子挽回咱们谢家的名声。” 谢蓉跺了跺脚:“这要等到什么时候,我都快烦死了。” “以前同我要好的那些人,如今见到我都变了一副面孔。” 这时,房门被敲响,一个丫鬟的声音传来。 “夫人,小姐,大少爷来了。” 第67章 身份非同一般 谢母冷哼一声:“他还知道来。” 谢闻走进房间,看到母女俩面色阴沉,心中不禁升起疑虑。 他走上前,询问道:“母亲,妹妹,这究竟是怎么了?” 谢母怒瞪了他一眼,恨铁不成钢地说道:“你还知道来,看看咱们谢家如今都成了何种模样。” “母亲,事已至此,抱怨亦是徒劳,还是静下心来想想办法应对才是正途。” 谢母怒不可遏,随手拿起手边的茶杯,朝谢闻狠狠甩去。 怒斥道:“都是你干的好事,非要娶那个宋月月。” 茶杯在谢闻脚下应声而碎,茶水四溅,弄湿了他的衣衫。 “母亲,月月她怀了我的孩子,以后会是我的妻子,您就别再这般说了。” “兄长,你就知道护着她,我们谢家都被她害得惨不忍睹了。” 谢闻瞪了谢蓉一眼,严厉地训斥道:“蓉儿,不可这般说你嫂子。” 谢母指着谢闻,破口大骂道:“你这个不孝子,为了个丧门星,连家都不要了。” “母亲,月月不是丧门星,这其中的原由您不知道。” “儿子从未忘记谢家,只是如今当务之急是如何解决眼前的困境。” 谢母气得捂住胸口,喘着粗气说道:“你还敢顶嘴,我看你是被那女人迷得心智全无!” 谢闻连忙上前扶住母亲,一脸焦急。 “母亲,您别气坏了身子,儿子不是这个意思。” “母亲,您消消气,哥哥也是一时糊涂。” 谢母冷哼一声:“糊涂?他这是要把咱们谢家往火坑里猛推,我命令你等孩子生下立刻将宋月月扫地出门!” 她这如意算盘打得倒是响亮,妄图白得一个孙子。 谢闻深吸一口气,终于压抑不住心中的怒火,大声说道:“我是绝不会将月月赶出去的,母亲,我必须娶月月,唯有如此咱们谢家才能东山再起。” 谢母愣了愣,这可是谢闻第一次朝她发火。 她万万没想到自己儿子竟然被宋月月迷成了这副失魂落魄的样子。 谢母说道:“翻身?怎么翻身?这名声都臭得不可闻了,还有谁愿意跟咱们谢家有所往来。” 谢闻眯了眯眼睛,压低声音说道:“母亲,月月的身份非同一般,只要我们精心运作,定然能借助她的关系让谢家重回往昔的荣光。” 谢母皱着眉头,狐疑地问道:“她能有什么非同一般的身份?” “宋家谋逆叛乱之事虽是王家陷害,但宋月月如今仍未脱奴籍,宋家的人也都死绝了。” 谢闻压低声音说道:“母亲,此事说来话长,总之月月背后有着我们意想不到的人脉和资源。” 谢蓉在一旁听得云里雾里,忍不住发问,“哥哥,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快跟我们讲讲。” 谢闻看了看母亲和妹妹,犹豫了一下说道:“现在还不是时候,等时机成熟,我自会告知你们。但母亲,您相信我,只要我们善待月月,谢家必能摆脱如今的困窘之境。” 这件事情若是说出来,定会在谢家掀起惊涛骇浪。 谢母半信半疑地看着谢闻,“真有你说的这般神奇?” 谢闻坚定地点点头,“母亲,儿子绝不会欺骗您。” 谢母沉思片刻,眼中划过一抹精明的算计,“那好吧,暂且信你这一回,但若此事不成,哼!” “母亲放心,儿子定不会让您失望。”谢闻拱了拱手。 这时,又一个丫鬟匆匆跑来。 “大少爷,宋小姐刚才不小心摔了一脚,您快去看看吧。” 闻言谢闻心急如焚,连忙离开了房间,连礼都没来得及行。 谢母和谢蓉看着他匆匆离去的背影,满心狐疑,思索着谢闻刚才的话有几分可信。 “母亲,你觉得兄长说得是真的吗,该不会是为了保护宋月月而骗咱们的吧。”谢蓉转头看向谢母,眉头紧皱,满心忧虑。 她总觉得兄长那番话有点像是在敷衍糊弄人。 “多等些时日倒也无妨,那宋月月反正攥在咱们手中。”谢母眯了眯眼睛,目光中透着算计。 与此同时,谢闻急匆匆赶到宋月月的房间。 宋月月躺在床上,面色苍白如纸,眼神中满是惊恐和无助。 谢闻快步走到床边,握住她的手,轻声问道:“月月,你感觉怎么样?” 宋月月虚弱地说道:“谢闻哥哥,我好害怕,孩子会不会有事?” 眼中挂着几滴晶莹的泪珠。 谢闻抱住宋月月,温柔地安慰道:“别怕,别怕,大夫马上就来,孩子不会有事的。” 这时,大夫拎着药箱匆匆赶来,一番检查后,面色凝重。 大夫不动声色地看了一眼宋月月,随后立刻垂下眼眸,对谢闻说道:“大少爷,夫人这一跤摔得凶险,虽暂无大碍,但接下来需得万分小心,否则极易小产。” 谢闻眉头紧皱,说道:“有劳大夫,还请您务必开最好的药,保住夫人和孩子。” 大夫点了点头,开好药方后便离开了。 谢闻守在床边,轻轻为宋月月擦去额头上的汗珠,说道:“月月,你安心养着,我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们母子。” 宋月月眼中含泪,说道:“谢闻哥哥,我只信你。” 谢闻吩咐丫鬟去煎药,房间里只剩下他们两人,气氛显得格外凝重。 “谢闻哥哥,谢夫人和妹妹如今是不是很讨厌我。”宋月月靠在谢闻怀中,垂下眼眸,低声问道。 “我知道是月月的错,月月不该和长公主争抢的,只是月月就是忍不住喜欢谢闻哥哥。”她抬起眼眸,眸中含情,泪水夺眶而出。 “放心月月,有我在,母亲和蓉儿不会说什么的。” 宋月月抱着谢闻,嘴角扬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微笑。 另一侧的谢闻,垂下眼眸细细思索着。 两人各怀鬼胎,心思难测。 第68章 帮本宫念书吧 陆宴怀踏入栖凰殿内,只见长公主姜楚仪身着一袭轻衫,赤着双足,悠然地坐在软榻之上。 她手中捧着一本书籍,看得全神贯注,旁若无人。 “殿下。” 听到陆宴怀的呼唤,姜楚仪才恋恋不舍地将目光从书上移开,抬起头看向陆宴怀。 陆宴怀听闻姜楚仪传唤,连身上的官服都未来得及脱下,便心急火燎地赶来了栖凰殿。 “不知殿下唤臣来有何要事。” 姜楚仪撑起脑袋,懒洋洋地看着陆宴怀,娇嗔道:“没有要事,本宫就不能找你了?” “自然能。” “没有要事,臣也是要来的。”陆宴怀赶忙抬眸看向姜楚仪,急切地解释道。 姜楚仪嘴角带着一抹浅笑,轻轻勾了勾手指。 见此,陆宴怀连忙快步走上前去。 “赵贤斌在牢中如何?” “并未有任何异动,赵家之案陛下交给了大理寺,刑部的人若有任何动作都要告知大理寺。” “既然这样,你派几个人盯好赵贤斌,有任何风吹草动都不能放过。”姜楚仪轻声嘱咐道,神色严肃。 “是!”陆宴怀恭敬地点了点头。 “赵审的事情我已尽数禀报给了陛下。” “赵审的死讯该散播出去了,对外便宣称是自尽。” 谢闻未能收到赵审的传递的信息,便直接得到了赵审自尽的消息,不知会作何反应。 他与赵审可是紧密相连的。 “殿下觉得谢家会有什么动作?” “兴许会与他背后的那人联系。”姜楚仪嘴角轻扬,笑盈盈地看着陆宴怀,眼中透着精明。 陆宴怀微微皱眉,沉思片刻说道:“殿下,那我们是否要提前部署,以防他们有所动作?” 姜楚仪轻轻摇了摇头,说道:“不急,且先看看他们的动静,谢家那边有少微盯着,我们以不变应万变。” “是。” 姜楚仪站起身,款步朝着书案走去。 陆宴怀看到姜楚仪赤着的双脚,连忙走上前,将姜楚仪一把抱起。 “干嘛,本宫要去拿书。”姜楚仪蹙了蹙眉,回头看向陆宴怀,语气中带着些许嗔怪。 “殿下,地上凉。”陆宴怀轻声说道,声音温柔而关切。 他抱着姜楚仪,温热的呼吸轻轻喷洒在她的颈后,带来一阵酥麻之感。 “既然这样,那陆大人把本宫抱去桌案吧。” 姜楚仪闻言轻轻一笑,她踩着陆宴怀的鞋转过身,伸手勾住了陆宴怀的脖子。 陆宴怀被她拉着低下脑袋,脸上瞬间泛起一抹红晕。 姜楚仪凑到他的耳侧,轻声说道:“快呀,陆大人。” 说罢,她的嘴唇轻点了点他的耳垂,如蜻蜓点水般轻柔。 陆宴怀被她撩得心乱如麻,脸上的红晕迅速蔓延至耳朵,耳垂红得仿佛要滴血一般。 他抱着姜楚仪的手臂不自觉地紧了紧,快步走向书案。 陆宴怀将姜楚仪小心翼翼地放到了书案上,随后转身去拿塌边的鞋袜。 “殿下,地上凉,穿上鞋袜吧。”他跪下身,抬起头看着坐在书案上的姜楚仪。 此刻的他仿佛在仰视着香台上的神女,神色虔诚含着爱意。 陆宴怀不信神佛,只信他心中的殿下。 姜楚仪抬了抬脚,示意他为自己穿上。 见此,陆宴怀低下头,认真而细致地为姜楚仪穿上了鞋袜。 “殿下要拿哪本书,臣帮您拿。” 姜楚仪指了指一旁的书架,“最上面那本蓝色封皮的。” 陆宴怀站起身,伸手将那本书取了下来。 姜楚仪仍坐在书案上,双手撑着身后的桌子,姿态悠闲而惬意,看着陆宴怀的眼眸中带着几分笑意。 “还是陆大人贴心。”姜楚仪夸赞道,声音清脆悦耳。 陆宴怀走至姜楚仪身前。 这时,一阵微风从窗外轻柔地吹进,恰好拂动了姜楚仪的发丝。 陆宴怀下意识地伸出手,轻轻将姜楚仪那几缕发丝别到她耳后。 手指不经意间触碰到姜楚仪的脸颊,那一瞬间,仿佛有一股细微的电流划过。 顺着他的手指直击他的心脏,让他的心跳瞬间加速。 姜楚仪低头看了那本书一眼,随后抬起头看向站在自己面前陆宴怀。 嘴角勾起一抹笑意,“陆大人有时间吗?” “自然。” “那陆大人帮本宫念书吧。”姜楚仪拍了拍陆宴怀的肩膀,说罢她从书案上轻轻跳下,走向软榻。 陆宴怀低头看向手中的这本书,书面上写着《与娇夫的一千零一夜(下)》 看到这个名字,陆宴怀脸上一红。 最后,他还是走向了姜楚仪。 走至榻前,陆宴怀看了眼被姜楚仪放在软榻上那本书。 书上赤裸裸写着《与娇夫的一千零一夜(上)》。 他方才看姜楚仪看得如此认真,还以为她在看先圣名言,却不曾想是在看这书。 姜楚仪靠在软榻上,看向陆宴怀挑了挑眉,嘴角噙着一抹笑意,“怎么,陆大人不想念?” “若是陆大人不想念,我去找裴世子。” 话音未落,陆宴怀便坐了下来。 姜楚仪见此,嘴角的笑意更深了些。 没想到提裴聿珩这么管用。 陆宴怀掀开书,轻声念出书中的内容。 姜楚仪则懒散地躺在软榻上,听着陆宴怀的念书声。 陆宴怀低沉而轻柔的声音,在安静的栖凰殿内缓缓回荡。 姜楚仪微微眯起眼睛,不知不觉间竟有些困意。 念了一会儿,陆宴怀的声音突然顿住,脸涨得通红,如燃烧的火焰。 姜楚仪睁开了眼睛,疑惑地询问道:“陆大人怎么不念了。” 陆宴怀地低下了头,闷声说道:“殿下,这, 这内容实在……” 姜楚仪坐起身来,凑近陆宴怀,娇嗔道:“继续念,本宫喜欢听。” 陆宴怀咬了咬牙,抬头看了姜楚仪一眼。 只见她眼眸中带着些许期待,目色狡黠,嘴角轻扬,如一只调皮的小狐狸。 无奈之下,只好继续念了起来。 “夫人,抓紧别松手。”陆宴怀地声音有些哑,面颊上染上绯红。 看着就想去欺负。 随着书中内容越发露骨,陆宴怀的声音也变得愈发颤抖,如风中摇曳的烛火。 额头上甚至冒出了细密的汗珠。 姜楚仪却听得津津有味,脸上还带着一抹淡淡的红晕,如娇艳的花朵。 她看到陆宴怀头上的细汗,拿出手帕轻轻擦了擦陆宴怀头上的汗珠。 陆宴怀被姜楚仪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弄得心头一颤,念书的声音又顿了顿。 姜楚仪手指轻轻从陆宴怀的额头划至他的喉咙处。 陆宴怀滚了滚喉咙,喉结上下滑动。 见状,姜楚仪笑了笑,“陆大人,专心些。” 她这些小动作,惹得陆宴怀心乱如麻,又如何能专心念书。 “殿下莫要捉弄我。”陆宴怀低声说道,声音中带着一丝无奈和哀求。 “好吧,本宫不捉弄你了。”说罢姜楚仪抽开了陆宴怀手中的书。 她抬起头看向陆宴怀,暧昧的氛围在两人间悄然蔓延着,如一层薄薄的雾气。 姜楚仪直接吻上陆宴怀的嘴唇。 陆宴怀捧着姜楚仪的头,加深了这个吻,如烈火般炽热。 帷幔刚落下,门外传来了侍女锦书的声音。 “殿下,药水送到了。” 第69章 鹤纹图腾 闻言,姜楚仪轻轻掀开了床边的帷幔,绑在床榻上的铃铛发出一声清脆的声响。 陆宴怀坐起身子,无奈地叹息了一声。 锦书来得真是正是时候。 两人整理了一下衣服,“送进来吧。” 话音落下后,锦书这才小心翼翼地走进来。 她手中捧着一个木盒。 姜楚仪打开木盒,只见其中放着一个青色的瓷瓶。 “殿下,这是按照少微公子的配方调配出来的药水。” “好,你去叫萧世子和裴世子过来一趟。” 锦书闻言,恭顺地离开了房间。 陆宴怀听到姜楚仪的话,眼眸微微垂了垂,掩下眸中的失落之色。 殿下这是打算真的接受裴聿珩了。 “少微,进来。”姜楚仪轻唤了一声。 随即,少微便从门外快步走了进来。 陆宴怀见此,心中一惊,他微微蹙起了眉毛,心中急速地思索着什么。 如此低的声音都能听到,少微的耳朵该是何等的灵敏。 那日马车上,少微怕不是将他与殿下之间所发生的事与话听了个清清楚楚。 想到这,陆宴怀心虚地低下了头。 少微拱手行礼道:“殿下。” 姜楚仪指了指桌上的瓷瓶,说道:“少微,你来看看这药水可有问题?” 少微走上前,拿起瓷瓶,仔仔细细地端详了一番,又打开瓶塞闻了闻,说道:“殿下,这药水没问题。” 不一会儿功夫,裴聿珩和萧和便匆匆赶了过来。 没过多久,萧世子和裴世子一同走了进来。 萧世子则笑嘻嘻地说道:“殿下,这么着急叫我们来,所为何事啊?” 姜楚仪指了指手边的瓷瓶,“药水送到了?” 萧和眼眸亮了亮,一脸惊讶,他朝姜楚仪快步走去,拿起那个瓷瓶上下打量了一番,“这就是配出来的药水。” 那满满的好奇心简直要溢出来了。 “对。” 裴聿珩听到两人的谈话,蹙了蹙眉,脸上满是疑惑。 他并不知道这封密信的消息,有此疑惑实属正常。 “殿下,这是何物?”裴聿珩开口询问道。 “本宫在谢家找到了一封信。” “据赵审所说,这封信与宋家谋逆的真相有关。” 裴聿珩闻言一愣。 萧和:“但那封信是空白的。” “据少微公子所说,这药水兴许能让信上的文字显露出来。” 裴聿珩听了两人的解释,这才恍然大悟。 “既然你要做本宫的人,自然也要一起看看这封信如何写得。”姜楚仪笑了笑,眼眸微微弯了弯,犹如新月般迷人。 听了姜楚仪的话,裴聿珩心中一暖。 姜楚仪的这番话便是表明她接受了裴聿珩。 姜楚仪认为,裴聿珩这么聪明的脑瓜,不用白不用呀。 “快快,我想看看,这信里究竟写了什么。”萧和眨着那双大眼睛,一脸的期待。 姜楚仪将密信拿了出来,摊开在桌子上。 少微小心地将瓷瓶中的药水倒在空白信纸上,众人都屏住呼吸,眼睛紧紧盯着信纸。 然而,过了片刻,信纸依旧毫无变化。 “这是怎么回事?” 萧和着急地说道。 “该不会我真偷了个白纸过来吧。”萧和深深地叹了口气,满脸的沮丧。 少微沉思片刻,说道:“或许是药量不够,亦或是等待的时间还不够长。” 姜楚仪在一旁说道:“再等等看吧。” 又过了一会儿,信纸上终于渐渐浮现出一些模糊的字迹。 “有了!”萧和惊叫了一声。 众人连忙凑近仔细查看,只见那信上的字迹歪歪扭扭,字体也有些模糊不清。 萧和皱起眉头,“这字迹如此模糊,如何能看清内容?” 姜楚仪沉思片刻,看向少微询问道,“少微,可有办法让字迹更清晰些?” 少微摇了摇头,说道:“殿下,属下暂时也无计可施。” 裴聿珩说道:“要不我们试着猜测一下这些字的意思?” 萧和嘟囔道:“这怎么猜,根本看不清啊。” 就在众人一筹莫展之时,姜楚仪突然说道:“把信拿到窗边,借着光亮再看看。” 陆宴怀依言将信拿到窗边,众人再次围了过去。 借着窗外的光线,信上的字迹稍微清晰了一些,但依旧难以完全辨认。 姜楚仪皱着眉头一字字念出来:“宋家谋逆之罪尽快洗清,莫误了大业。” 后面的几行字姜楚仪实在是看不清楚。 陆宴怀蹙了蹙眉,念出那句勉强能看到的文字,“宋家女,做胁。” 姜楚仪听到这几个字,心中满是疑惑。 宋月月能用来胁迫谁? 信尾是一个红色鹤纹。 姜楚仪陷入沉思。 这鹤纹好像在哪里见到过。 裴聿珩蹙了蹙眉,思索片刻后道:“殿下,这鹤纹或许是某个特殊的标记,代表着写信之人的身份。” 姜楚仪深吸一口气,说道:“不管怎样,这封信已经给了我们一些方向,先从这鹤纹查起。” “至于谢家那边,少微,你派人盯紧些,包括宋月月。” “是,殿下。”少微拱了拱手。 “这封信,本宫要呈给陛下看看。” “想帮宋家洗白,本宫不会让他们如意的。”姜楚仪眯了眯眼睛,眼眸中闪过一丝狠厉。 她原以为这封信能解开所有谜团,不料,这信上的内容模糊不清。 但却并非完全没有收获。 这鹤纹图腾必然和谢闻背后之人有关。 她在梦境中只见到了谢闻成为摄政王。 有关于谢闻幕后主使的记忆一点都没有。 第70章 藩王 次日退朝后,姜楚仪带着那封密信,脚步匆匆地来到养心殿。 “陛下,密信上的内容微臣已经解开了。” “是吗,快给朕看看。”姜元昭眼睛一亮,激动地站起身,朝着姜楚仪走了几步。 姜楚仪将那封密信拿了出来,小心翼翼地展开放在了桌子上。 姜元昭低头看去,却是一脸茫然。 一个字都看不清。 “皇姐,这字是不是有点太潦草了。”姜元昭忍不住吐槽道。 “凑活着看,还是能看清几个字的。”姜楚仪将信拿起,对着灿烂的阳光。 姜元昭凑到她身前,这才看到那几行模糊的字迹。 “朕就说宋家之事蹊跷!” 姜元昭看着那几个字,心中瞬间燃起熊熊怒火。 “这谢闻背后之人竟然能够把控朝中多位高官,可见他的财力和权力不容小觑。” 姜楚仪:“陛下,这人图谋的怕是楚国的江山。” 姜元昭沉思片刻,眯了眯眼睛,目光变得凝重。 先帝有五位皇子,姜元昭排行第三。 大皇子早逝,二皇子风流成性,现如今在封地当个闲散王爷。 五皇子年龄尚小,先帝虽宠爱,但如今也才九岁,如今同样在封地。 其中四皇子原是姜元昭最大的竞争对手,姜元昭登基后,他便被派去了封地。 他那封地土地贫瘠,绝非什么好地方。 “陛下在想,那几位王爷?”姜楚仪看着姜元昭,挑了挑眉,询问道。 姜元昭点了点头。 “陛下不如在万寿节时试探试探,这段时日先派些不起眼的人在封地暗中调查着。” 藩王们此时都在自己的封地,不好查,也不好杀。 “皇姐说得在理。” “如今切勿打草惊蛇,皇姐从谢闻入手,慢慢查着。” 姜楚仪微微颔首:“陛下放心,臣定会小心行事。” —— 姜楚仪一出养心殿,绯棋便急匆匆地迎了上来。 “殿下不好了,萧世子和谢大人在长公主府打起来了。” 姜楚仪听到这话,心中一惊。 “快回宫。” 她倒不是怕萧和打不过。 她是怕谢闻察觉密信被偷。 姜楚仪匆匆上了马车。 马车在街道上疾驰,姜楚仪的脸色阴沉。 不多时,马车停在了长公主府前。 姜楚仪一下车,便快步往里走去。 一入府,便看到谢闻被萧和揍得惨不忍睹。 脸上都带上了累累伤痕。 府中侍卫未动手阻拦。 主要是根本用不到他们动手,谢闻便被萧世子打得趴下了。 他们就是在旁边纯粹地看戏。 姜楚仪声音响起:“来人,将谢大人绑了。” 原本在围观的侍卫们立即上手,直接将谢闻绑了起来。 侍卫们极为有眼色,为姜楚仪和萧和搬来了椅子。 他们深知长公主与萧世子关系匪浅。 谢闻被压在姜楚仪面前。 姜楚仪坐在椅子上,目光凌厉地看着谢闻,质问道:“谢闻,你私闯长公主府,该当何罪。” 谢闻忍下心头的熊熊怒火,“并非微臣私闯。” “不是私闯?那你倒是说说,你如何进的我这公主府?”姜楚仪冷笑一声,语气中满是嘲讽。 “是萧世子将我拽了进来。” 谢闻怒气冲冲地看着萧和。 闻言,姜楚仪有些惊讶,她转头看向在她身边嗑瓜子的萧和,挑了挑眉。 萧和抬起头,朝姜楚仪笑了笑,“微臣与谢将军起了争执,这府外的外人太多,微臣怕人看到。” 他怕揍了谢闻被外面的人看到,明日被人告状。 姜楚仪扯了扯嘴角。 “既然如此,你们二人为何打起来?”姜楚仪眯了眯眼睛,询问道。 她想知道的是谢闻为何来长公主府。 “谢闻这厮,侮辱我。”萧和撇了撇嘴,一脸委屈,那模样活像个受了欺负的孩子。 谢闻看着萧和脸上的表情,心中怒火中烧。 萧和还委屈上了。 明明是他挨了打。 “殿下,萧世子说谎,明明是他……” “明明是他如何?谢大人,你倒是说清楚。” 姜楚仪目光凌厉地盯着谢闻,语气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让人不寒而栗。 “殿下,明明是萧世子讽刺我在先。”谢闻心中气愤不已,姜楚仪如今这样子显然是在明目张胆地袒护萧和。 姜楚仪闻言挑了挑眉,“他讽刺你什么了。” “他说……” 谢闻顿了顿。 他说不出口,萧和能说出。 萧和:“微臣说他,有眼无珠。” “他自讨苦吃,眼盲心瞎。” 姜楚仪听着,认同地点了点头,“说得挺好的,有什么不对吗,谢大人?”她笑盈盈地看向萧和,笑意中却带着些许嘲弄。 谢闻心中怒火燃烧,仿佛要将他整个人吞噬。 姜楚仪这是明摆着偏袒萧和。 “你今日来本宫府上究竟所为何事?本宫可不信谢大人是路过。” “微臣听闻,赵大人在狱中自尽了。”谢闻抬起头看着姜楚仪。 姜楚仪悠然的点了点脑袋,“是呀,谢大人的消息很灵通啊。” 消息是今早放出去的,不到下午谢闻便过来打探了。 “这事本宫已经尽数禀报给陛下了,赵审在狱中畏罪自杀,赵家的罪已经定了。” “谢大人这么关心此事,该不会与赵家是同伙吧。”姜楚仪嘴角噙着抹若有似无的笑意。 “殿下,微臣绝无此意。” “哎可惜,本宫还以为他有什么同党呢。”姜楚仪叹了口气。 谢闻额头上冒出丝丝冷汗,连忙解释道,“殿下明察,微臣与赵家毫无瓜葛。” “谢大人别害怕,本宫可没说你是同党。” 姜楚仪挥了挥手:“把他带下去,本宫看着心烦。” 侍卫们押着谢闻离开。 姜楚仪坐在椅子上,眉头紧锁。 谢闻被扔出长公主府时正巧遇到了,前来拜访的裴聿珩。 “裴世子请进。”守门的护卫看到裴聿珩的身影,躬身迎接。 看到裴聿珩这进出自由的样子,谢闻瞪大了眼睛。 萧和和裴聿珩进出自由,为何他不能进! 长公主府的那些下人,见到他毫无礼数,却对裴聿珩如此恭敬。 谢闻憋着一口恶气回到了谢家。 第71章 你俩搞在一起了 “殿下万安。”裴聿珩恭恭敬敬的对着姜楚仪行了一礼。 “你怎么来了?”姜楚仪揉了揉脑袋询问道。 “微臣想过来看看,殿下是否下朝了,正巧微臣学了首新曲子想要弹给殿下听。” 萧和走到两人间,他直勾勾地看着裴聿珩。 【萧和:我可还在这。】 裴聿珩看了萧和一眼,嘴角含着笑意,询问道:“萧世子也要一起听?” 萧和点了点头,“听。” “你不是还要去西郊练兵。”姜楚仪看了萧和一眼。 萧和闻言垂下了脑袋,看着姜楚仪一步三回头。 栖凰宫内,姜楚仪靠在榻上,听着裴聿珩弹琴。 裴聿珩修长的手指轻拨琴弦,悠扬的琴音在殿内缓缓流淌。 他的琴技确实不错。 “能将弹一下那日在竹林里所弹地那首曲子吗?”姜楚仪抬眸看向裴聿珩。 她想再听听那首曲子。 裴聿珩微微一怔,随后点了点头,“好。” 他的手指再次触及在琴弦上,那熟悉的旋律如潺潺流水般倾泻而出。 这首曲子确实同她在梦境中听到地一般无二。 姜楚仪的心脏剧烈的跳动着。 “裴聿珩这首曲子叫做什么名字?” 裴聿珩的手指微微一顿,抬眸看向姜楚仪,轻声说道:“此曲无名。” 姜楚仪送他的那本曲谱上也未标注这首曲子的名字。 “殿下,不如我教您弹奏这首曲子。” 裴聿珩嘴角带着浅浅的笑意,看着姜楚仪的眼中带着隐隐的期待。 姜楚仪微微一愣,旋即笑道:“好啊,那便有劳裴大人了。” 姜楚仪起身,走到裴聿珩身旁。 裴聿珩坐在她的身后,轻轻将她的手放置在琴弦之上。 他的手覆在姜楚仪的手上,耐心地指导着。 整个身体环住了姜楚仪。 “殿下,像这样,先轻轻拨动这根弦。” 姜楚仪专注地跟着裴聿珩的引导,尝试着弹奏。 起初,姜楚仪的动作有些生疏。 但不过一刻钟她便将这首曲子弹奏了下来。 姜楚仪虽会琴,但在她的记忆里,自己并未弹奏过这首曲子。 这种程度不太像第一次弹奏这曲子。 姜楚仪转头看向裴聿珩,两人的目光交汇。 “本宫从前弹奏过这曲子?” “臣并未见过殿下弹奏此曲。” 姜楚仪闻言垂下了眼眸。 姜楚仪转过身,朝裴聿珩凑近了些。 两人间的距离拉近。 气氛带着些暧昧。 此刻一阵清风吹来,窗幔上的铃铛,叮咚作响。 裴聿珩看着姜楚仪,呼吸一滞,他低下头吻上了姜楚仪的唇瓣。 “长公主殿下,清风道长求见。” 门外锦书的声音传来。 姜楚仪推了推裴聿珩,两人间的距离拉开。 “让他进来吧。”姜楚仪沉声吩咐道。 李清风走进屋子,恭敬地对着姜楚仪行了一礼,“殿下万安。” 主要命在姜楚仪手上握着,不恭敬,可不行。 “不知道殿下何时,能放贫道回道观。” 李青峰这段日子不是诊脉就是去皇宫的路上。 皇上的病他已经稳定住了,只需要按照他药方治疗慢慢治疗便可康复。 李清风抬起头看到裴聿珩嘴上的红晕,瞪大了眼睛。 “你俩搞在一起了?”李清风一脸惊讶。 姜楚仪挑了挑眉,看向裴聿珩。 “他怎么这么惊讶?” 这副表情好似,她糟蹋了裴聿珩似的。 裴聿珩摇了摇头,他也不知道。 李清风:师父嘱咐的几件事,他是一个都没完成。 李清风摇了摇脑袋,劝慰着自己,何必为别人事忧心。 “殿下,贫道已经将药方交给了太医院,陛下的病症按照药方慢慢治疗便能康复,贫道何时能回道啊。”李清风看向姜楚仪,眼中闪烁着期望的光。 他现在归心似箭。 可不能再在京待下去了。 “清风道长要走?”姜楚仪眯了眯眼睛。 “京城多热闹,清风道长不再看看京城的美景了吗?” “不看了不看了。”李清风摆了摆手。 “好。”姜楚仪点了点头。 李清风听到姜楚仪这句话怔愣了一下,他抬起头一脸惊讶地看着姜楚仪。 他原本以为姜楚仪还要周旋为难他一番的。 “本宫派人亲自送道长归道。”姜楚仪笑盈盈说道。 只要派人暗中跟着李清风。 找李清风的踪迹轻而易举。 李清风连忙拱手道谢:“多谢殿下,那贫道这就去收拾行囊。” 姜楚仪微微颔首:“去吧。” 待李清风离开后,裴聿珩看向姜楚仪,说道:“殿下,就这么轻易放他走,是否有些不妥?” 姜楚仪轻笑道:“无妨,派人跟着,量他也翻不出什么花样。” —— 谢闻一回到谢家,宋月月身旁伺候的丫鬟连忙迎上。 “将军,不好了,您一走老夫人要宋小姐跪祠堂。” 谢闻闻言连忙朝祠堂走去。 还未进门便听到了谢母的训斥声。 “宋小姐要入我谢府,自然要守我谢府的规矩。” “以后每日寅时要来我院子中伺候我穿衣。” 宋月月垂下眼眸,低声应道:“是老夫人。” 谢闻脸色一沉,大步迈进祠堂,说道:“母亲,这是何意?” 谢母看到谢闻,神色略有缓和,但仍强硬地说道:“闻儿,这女子还未进门,就该好好教导,免得日后丢了谢家的脸面。” 谢闻走到宋月月身旁,将她扶起,护在身后,说道:“母亲,月月她性子柔弱,怎能受此委屈。” 宋月月眼眶泛红,抽泣着说道:“谢哥哥,莫要为了月月与老夫人争执。” “只要能嫁给你,月月受些苦不算什么的。” 谢闻在长公主府受了一肚子气,如今见此便将满肚子怨气撒到了谢母的身上。 “母亲你安生些吧,月月她怀着孕,你休要再为难她了。” 说罢他便扶着宋月月离开了祠堂。 谢母看着谢闻的背影,捂着心头深呼吸。 “他,他这个不孝子,我不过是教那宋月月些规矩,他便护得如此紧。” 谢闻将宋月月护送至屋内,轻声安抚道:“月月你放心,下月二十五我们便成亲。” 宋月月听到谢闻的承诺,眼泪夺眶而出。 滴落在手边的被褥上,晕开一片水渍。 “谢闻哥哥,我就知道你会娶我的。” 第72章 奖励你的 谢闻与宋月月的婚事传出后,在京城并未掀起多少波澜。 毕竟宋月月都已怀有身孕,成亲不过是早晚之事。 姜楚仪得知这个消息时,正在同陆宴怀对弈。 “殿下可知,谢闻要与宋月月成亲了?”陆宴怀说这句话的时候,悄悄抬起眼皮,小心翼翼地观察着姜楚仪的表情。 “他们两个终于要成亲了。”姜楚仪嘴角勾起,眼眸中带着笑意,神色平静如水,并无多大情绪起伏。 “殿下,不生气?”陆宴怀询问道,声音中带着一丝试探。 “本宫为何生气,若是宋月月再不嫁入谢家,肚子可就遮不住了。” “他们两个可是天生一对。”姜楚仪在棋盘中放下一颗黑子,姿态悠然。 她低下头看着盘中的棋局,嘴角的笑意更深了些,犹如一朵盛开的娇艳花朵。 姜楚仪挑了挑眉,抬眸看向陆宴怀,“陆大人,本宫赢了。” 陆宴怀低头看去,原本占据上风的白子,逐渐被黑子逆转。 “殿下棋技高超,微臣自愧不如。” “陆大人下棋时可有些心不在焉。”姜楚仪盈盈一笑,看向陆宴怀,目光中透着几分狡黠。 “是不是害怕本宫还惦念着谢闻。” 陆宴怀目光投向姜楚仪,沉默地点了点头,那模样像个做错事的孩子。 姜楚仪伸手直接拽住陆宴怀的领子。 她将人拉到自己的身前。 放在两人中间的棋局被两人的动作打乱,棋子滚落一地。 姜楚仪轻啄了一下陆宴怀的鼻尖,随即便松开了手。 “奖励你的,这么诚实。” 陆宴怀感受到自己鼻尖的那抹湿润。 他的心脏被这个吻轻易击破,早已溃不成军,仿佛所有的防备都在瞬间崩塌。 “陆大人这段日子可是忙得很,都没时间来栖凰宫了。”姜楚仪手指轻轻拂过陆宴怀的胸膛,嘴角噙着笑。 她那双漂亮的眼眸直勾勾地看着陆宴怀,眼角微微勾起,像极了一只狡黠的狐狸。 陆宴怀见此,脸上瞬间染上一片绯红。 自那日被锦书打断后,他已有许久未宿在栖凰宫了。 “殿下,近日朝中事务繁多,微臣实在抽不开身。” 他初入朝堂,有许多政务要处理,这段日子常宿在大理寺,处理各类案件。 “那今日有空吗?”她凑到陆宴怀耳边轻语道,声音轻柔而魅惑。 感受到耳边温热的呼吸,陆宴怀的身子僵了僵,呐呐地应道:“全凭殿下吩咐。” 姜楚仪满意地笑了笑,她手指轻点了点陆宴怀的嘴唇,夸赞道:“陆大人的口舌极灵巧。” 陆宴怀闻言,整个人都红透了,从脸颊一直红到了耳根。 姜楚仪最爱看他脸红。 陆宴怀环住姜楚仪的细腰,沉声道:“殿下惯会调侃微臣。” 他低下头,吻住姜楚仪的樱唇。 将姜楚仪的口脂吃了个干净。 一夜风雨后—— 陆宴怀宿在了栖凰殿。 —— 谢闻这几日夹在谢母和宋月月之间,心中愈发憋闷烦躁。 他揉了揉眉心,满脸的疲惫与无奈。 谢闻实在不明白,母亲和妹妹的态度为何变得如此之快。 明明她们从前很喜欢月月的。 为了图个清静,他便找了个理由宿在了书房。 他靠在榻上,怔怔看着墙上的那幅山水图。 这图还是父亲赠于他的。 父亲那样威名赫赫的大将军,为了楚国战死沙场,最终却什么都没有得到。 他们谢家本该同萧裴两家一样荣耀辉煌的。 谢闻蹙眉,眼中划过一丝狠厉,目光变得阴沉而冰冷。 他站起身,缓缓走向那幅画。 伸手摘下了那幅画。 打开了藏在墙后的那个暗格。 看到里面的景象,谢闻瞪大了眼睛,满脸的不可置信。 暗格里空无一物。 他藏在这里的密信丢了。 谢闻额头瞬间泛起冷汗,豆大的汗珠顺着脸颊滑落。 拿着画卷的手都有些哆嗦,不停地颤抖着。 “怎么可能!” 他的呼吸变得急促起来,在书房里来回踱步,脚步凌乱,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 这暗格的位置只有他一人知道,进出他书房的那几位仆人都是他所信任的人。 谢闻眯了眯眼,脑中闪过一个人。 赵审—— 赵审知道他手中有这封密信。 这信很有可能是姜楚仪偷的。 谢闻的脸色阴沉得可怕。 赵审人死无从对证,只有赵贤斌还在大牢里关着等候皇帝的发落。 谢闻的眼睛眯了眯,他深呼了口气,决定先去大牢见见赵贤斌。 当夜,谢闻便来到了大牢。 大牢内,阴暗潮湿,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难闻的腐臭气味。 “谢大人,这赵家的案子是大理寺负责,您尽量快点。” 谢闻找了相熟的官吏才混进来。 他挥了挥手,官吏便识趣地退了下去。 赵贤斌蓬头垢面地靠在墙边。 听到动静后,才吃力地抬起头。 看到来人是谢闻,他眼睛亮了起来,眸中划过一丝惊喜。 “谢将军,您可算来了。” “您是来救我的吗?”赵贤斌急切地询问道,声音中充满了期待。 谢闻冷冷地看着他,“你父亲死前说了些什么?” 赵贤斌闻言一脸懵逼,他瞪大了眼睛,“我父亲死了!” 谢闻看到赵贤斌如此表现,蹙起眉,满脸的不耐烦。 “你说,赵审是不是已经将所有事情都告诉了姜楚仪。” 赵贤斌摇了摇头,“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 “你父亲有没有将密信的事情告诉姜楚仪。”谢闻拎起赵贤斌的领子质问道,声音中带着愤怒和急切。 两个人。 一个人不知道对方在问什么。 一个人丝毫没听到对方的否认。 “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啊!” 赵贤斌满脸泪痕,哭得撕心裂肺。 他以为谢闻是来救他的,谁知谢闻一来便问了些莫名其妙的话。 谢闻见赵贤斌这般模样,心中的怒火更盛,他狠狠将赵贤斌甩到一边,厉声道:“你当真不知?那密信若是落入姜楚仪手中,你我都没好果子吃!” “你可在这牢房里见过姜楚仪。” 赵贤斌瘫坐在地上,眼中满是惊恐与茫然:“见过见过。” “谢将军,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啊!我父亲从未跟我提过什么密信。” 谢闻闻言眯了眯眼睛,目光中充满了怀疑和思索。 姜楚仪见了赵贤斌,定然也是见过赵审的。 “今日之事莫要透露半分出去,否则我便让你下去陪你爹。”谢闻威胁道,声音冰冷刺骨。 说罢,他转身毫不犹豫地离开了牢房。 以他所见,这密信定当是被姜楚仪偷了。 这密信上面有药水,若是不用特制的药水,与白纸无异。 他得搞清楚,姜楚仪是否解开了那密信。 第73章 本宫甚是满意 少微收到下属传来的消息时,姜楚仪还在榻上安睡,尚未起床。 他看了一眼那紧闭的房门,不自觉地攥紧了手。 陆宴怀昨夜一夜未出,他不用想都知道昨夜这房内发生了何事。 殿下该好好休息的。 但想到事关重大,少微还是硬着头皮敲响了寝殿的门。 “殿下,牢房来报。”少微沉声说道。 听到少微的声音,陆宴怀这才如梦初醒般回过神来。 他轻唤了唤姜楚仪,声音温柔,“殿下。” 听到陆宴怀的声音,姜楚仪才悠悠然地缓缓睁开眼,那双眼眸中还带着几分初醒的迷蒙。 “嗯?怎么了?” 瞧到美男在身侧,心情格外愉悦,她手指轻轻勾了勾陆宴怀的发丝,顺着他的发丝滑向他的喉咙,眼眸中噙着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 陆宴怀轻握住姜楚仪作乱的小手,闷声回答道:“少微公子说,牢房来报。” 姜楚仪皱了皱眉,眼中的愉悦之色瞬间淡了几分,神色中多了一丝不悦:“这一大早的,真是扰人清梦。” 不过原本半梦半醒的她,此刻也是彻底精神了起来。 陆宴怀起身,动作轻柔地帮姜楚仪拿过衣物,“殿下,想必是要紧之事。” 姜楚仪坐起身,任由着陆宴怀为她仔细地穿戴整齐。 “进来吧。”话音刚落,少微便小心翼翼地走进了寝殿。 姜楚仪的头发随意散落着,面颊带着淡淡的绯色红晕,她靠在榻边,懒洋洋地抬起眼眸。 见此情景,少微连忙垂下了头,不敢直视姜楚仪,生怕冒犯了她。 “可是赵贤斌那里有什么消息?” “殿下,谢闻昨夜去了大牢,见了赵贤斌。” “他都问了些什么。”姜楚仪挑了挑眉,漫不经心地问道,神色中透着几分随意。 少微回道:“据牢房的眼线回报,谢闻一直追问赵贤斌有关密信之事。” 姜楚仪冷笑一声,笑声中满是嘲讽:“这谢闻是发觉了密信被盗。” “赵贤斌对此一无所知,谢闻未能得到想要的答案,悻悻而归。” 姜楚仪手指轻点着榻沿,发出有节奏的声响,沉思片刻,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谢闻该来找本宫了。” 少微问道:“可用臣事先做准备。” “不用,他不过是来试探试探本宫是否解开了那密信。” 姜楚仪站起身,舒展了一下身子。 “少微,你准备马车,今日我们去西郊看萧和练兵。” 少微闻言拱手,恭敬地说道:“是。” 谢闻要找她,她偏要让他找不到自己的人。 吊足他的胃口。 姜楚仪带着少微和陆宴怀,很快就来到了西郊的练兵场。 练兵场上,士兵们的喊杀声震天动地,气势恢宏磅礴,令人震撼。 萧和原本在场中练着兵,忽然间,眼角余光瞥见一抹熟悉的身影。 姜楚仪身着红色劲装走了过来,头发被高高竖起,英姿飒爽。 萧和揉了揉眼睛,有些不敢置信。 发觉不是自己平日的幻觉,连忙快步迎了上去。 将一边举着石墩的士兵们晾在了一边。 “殿下,您怎么来了。”萧和走向姜楚仪,眼睛亮晶晶的。 姜楚仪微微一笑,那笑容如春风拂面,温暖而动人:“本宫来看看你的练兵成果。” 说着,朝他身后的一众士兵看去。 那些士兵只穿着单薄的内衫,汗水打湿衣衫,隐约透出腹肌的形状。 萧和察觉到姜楚仪的视线,皱了皱眉,一脸不满地说道:“殿下看他们做什么,他们又没有微臣好看。” 萧和挡住了姜楚仪的视线,像一只争宠的小狗般求关爱。 “殿下,微臣的身材可比他们好。” 说完这番话,还挑衅地看了陆宴怀一眼。 这种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身材肯定没有他好。 姜楚仪被他这孩子气的举动逗乐了,她轻拍了拍萧和的肩膀,语气温柔地说道:“本宫知道你厉害。” 萧和听到姜楚仪的夸赞,仰起头,骄傲地挺了挺胸膛,那模样活像一只骄傲的孔雀。 “殿下,不如看看微臣的。” 陆宴怀在一旁轻咳一声,“萧将军,注意仪态。” 萧和白了陆宴怀一眼,“你一个书生懂什么!” “好了好了,莫要吵嘴。” “萧和,跟本宫展示一下你的练兵成果。” 萧和得意地看了陆宴怀一眼,然后转身对着士兵们喊道:“都给本将军打起十二分精神,好好表现!” 说罢又嘱咐了一句,“都把衣服穿好。” 说完这句话,他却把自己的外衫脱下了。 目的很明确。 士兵们齐声应和,声音响亮而整齐,操练愈发卖力。 一时间,喊杀声、兵器相交声震耳欲聋,仿佛要将整个天地都掀翻。 姜楚仪饶有兴致地看着,眼神中满是赞赏之意。 操练结束后,萧和满头大汗地跑到姜楚仪面前,一脸期待地问道:“殿下,觉得如何?” 姜楚仪微笑着说道:“萧将军练兵果然有一套,本宫甚是满意。” “那微臣的身材呢。”萧和问这话时,骄傲地挺了挺自己的胸膛,展示着自己的肌肉。 姜楚仪低头看去。 萧和的身材果然惹眼。 他那宽厚的胸膛,肌肉线条若隐若现,在衣衫下高高隆起,光是看着就让人心跳加快。 “本宫甚是满意。”姜楚仪笑着回答道,眼神中带着几分欣赏。 萧和嘿嘿一笑:“能得殿下夸赞,末将这几日的辛苦也算值了。” —— 如姜楚仪所料一般,谢闻果然来了长公主府。 谢闻来到长公主府时,姜楚仪已经离了府。 “殿下今日出门了。”门外的侍卫冷着脸回答道,声音冷冰冰的,没有一丝温度。 听到这个消息,谢闻的脸色僵了僵,犹如被霜打了的茄子。 谢闻皱了皱眉,不甘心地问道:“可知殿下何时归来?” 侍卫依旧面无表情,犹如一尊冰冷的雕塑:“不知。” 谢闻在门口来回踱步,心中暗自揣测姜楚仪的去向,脚步凌乱而急促。 “罢了,本将军在此等候。” 谢闻咬了咬牙说道。 侍卫看了他一眼,不再言语,依旧面无表情地站在那里。 谢闻站在府门口,时不时向远处张望。 路过的人时不时向他看去,目光中带着好奇和疑惑。 一阵大风吹过,搅动谢闻的头发,显得他很是狼狈,发丝在风中凌乱飞舞。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他的耐心也逐渐被消磨,心情愈发焦躁。 太阳渐渐西斜,余晖将谢闻的身影拉得修长而孤独。 就在谢闻等得几乎要失去耐心时,姜楚仪的马车终于出现在了街角。 第74章 本宫就是公平 就在谢闻等得几乎要失去耐心时,姜楚仪的马车终于出现在了街角。 马车辚辚经过,飞起漫天尘土,毫无留情地扬了他一脸的尘土。 姜楚仪在少微和陆宴怀的陪同下,姿态优雅而从容地缓缓走下了马车。 谢闻见状,赶忙三步并作两步走上前,恭恭敬敬地行礼道:“参见殿下。” 姜楚仪漫不经心地瞥了谢闻一眼,随意地挥了挥手,轻咳一声。 “谢将军怎么在此。”她蹙着眉,眼中带着几分显而易见的厌恶之色。 听到姜楚仪的话,谢闻的双手不自觉地紧攥成拳,他强忍着咽下这口恶气,嘴角强挤出一抹勉强的笑意。 心中暗想,今日暂且忍下这口气,来日必定让她加倍奉还。 “殿下,臣有事相商,故而在此等候殿下。”谢闻说这句话的时候,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后槽牙中挤出的。 姜楚仪挑了挑眉,嘴角勾起一抹意味笑意,“哦,本宫与谢将军还有何事要商议吗?” 谢闻深吸一口气,竭尽全力压下心中那熊熊燃烧的怒火,将自己的姿态放得极低,低到尘埃里。 “殿下,臣——” 正当他还欲开口说些什么时,一道熟悉的声音骤然传来。 “谢闻,你怎么还敢来。” 说时迟那时快,萧和如离弦之箭般噌的一下凑了过来,毫不犹豫地挥拳揍向谢闻。 不管怎样,先给他来一拳,好好泄泄愤。 依少微的反应速度,他是能拦住这一拳的。 不过谁让萧和揍的是谢闻呢,倘若可以,他自己都想来打上一拳。 姜楚仪等着萧和揍了两拳,见谢闻正要还手之时,即刻出口阻拦道:“住手,在我长公主府前这般打闹,成何体统。” 谢闻的两个眼圈肿起,费力地瞪大着眼睛,竭尽全力想表现出自己的愤怒和不满。 姜楚仪蹙起眉,看向萧和,嗔怪道:“萧和,你真是没轻没重的。” 谢闻原以为姜楚仪要狠狠训斥萧和一番。 谁料姜楚仪的下一刻竟然拿起了萧和的手,仔仔细细地检查了一遍,关切地说道:“你这手可是带兵打仗用的,可别把手弄伤了,谢将军的脸皮可不薄,别把你手划伤了。” 谢闻听到这话,脸色瞬间变得铁青,犹如乌云。 萧和闻言,得意地勾了勾唇角。 “无妨,殿下。” 说着话时萧和还仰着头看向谢闻,目中带着毫不掩饰的挑衅之意。 “殿下,您如此偏袒萧将军,有失公平。” 姜楚仪弯了弯嘴角,冷哼一声:“公平?在本宫这里,本宫就是公平。” “有什么事,进来说,别在外面丢人现眼。” 说罢,姜楚仪抬脚转身离去,萧和和陆宴怀紧跟在她的身后,大踏步走进了长公主府。 谢闻看着姜楚仪的背影,紧紧攥了攥拳头,关节处泛出苍白之色。 脸色阴沉得仿佛能滴出水来,跟在几人身后,也进了长公主府。 众人来到正厅,姜楚仪随意地坐在主位上,眼神冷冷地扫过谢闻,犹如寒冬凛冽的寒风。 “说,找本宫到底有什么事?” “殿下,臣家中丢了件极为重要的东西。” 说这话时,谢闻目光灼灼地观察着姜楚仪的表情。 试图从中捕捉到一丝一毫的端倪。 姜楚仪听到谢闻的这句话,明显一愣。 原本随意慵懒地坐着,瞬间挺直了脊背。 “谢府丢了东西怎么来我长公主府找,莫非谢大人还想让本宫当冤大头。” “难不成谢大人怀疑是本宫偷的。”姜楚仪扯了扯嘴角,神色不自然地训斥道,语气中满是恼怒。 谢闻看着姜楚仪的反应,心中已然明了,那封信确实在姜楚仪手中。 “殿下,臣不敢。”谢闻赶忙垂下头,连声解释道。 “不敢,本宫看你很敢。” “本宫可还记得两个月前,谢大人还擅闯过长公主府,口口声声说本宫偷了你们谢府的东西。” “你们谢家欠本宫的钱可还没还,下个月便到日子了。”姜楚仪挑眉看向谢闻,眼神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压迫感。 谢闻一听到要还钱,脸色瞬间僵住,“臣自然记得。” “微臣是想恳请殿下帮臣寻一寻,那封信在臣书房放着,不知在何时弄丢了。” “本宫也没有闲工夫帮你找东西。” 他着实没想到姜楚仪竟然还记得这件事情。 “既然如此,我便不麻烦殿下了。”谢闻拱了拱手。 谢闻转身正要离去之时,姜楚仪出声叫住了他。 “不过谢将军,你丢的那封信中写了什么,让你如此急切?” 姜楚仪看着谢闻,眯了眯眼,带了几分试探的意味。 “信中所记了些父亲在世前的兵法奇招。”谢闻笑了笑,看似平静地回答道。 听到谢闻的这个答案,姜楚仪垂下了眼,原本眼中的期待瞬间换成了浓浓的失望。 走出长公主府后,谢闻长长地松了口气。 据他观察,姜楚仪还没有解开那封信。 否则不会是如此表现。 依他对姜楚仪的了解,若她解开了信封的所有内容,必定不会这般安静。 只能说,谢闻根本没有真正了解过姜楚仪。 此时长公主府内。 萧和看向姜楚仪,脸上带着些许疑惑,“殿下为何要故意露出破绽,让谢闻察觉出信在殿下手里?” 姜楚仪放下手中的茶杯,嘴角轻轻扬起,眼中闪过一丝精明,“本宫就是要让他知道信在我这,却又让他以为我尚未解开其中秘密,如此才能让他自乱分寸。” 萧和挠了挠头,“殿下这一招真是高深莫测。” 她今日提起那十万两黄金的事情便是逼迫谢闻去联系他背后的人。 陆宴怀说道:“殿下,谢闻此番回去,恐怕会有所动作。” 姜楚仪冷笑一声:“哼,他动作越多,破绽也就越多。本宫倒要看看,他能翻出什么花样。” 她要的就是他有所动作,否则还不好抓他的把柄呢。 姜楚仪微微眯起眼睛,思索片刻说道:“少微,你派人暗中盯着谢闻的一举一动,稍有风吹草动,立刻来报。” 少微拱手应道:“是,殿下,臣这就去安排。” 姜楚仪从怀中掏出那封密信,小心翼翼地将里面的信纸拿了出来。 而后又放进去一张白纸。 姜楚仪做完这一切,将密信重新揣入怀中,眼神中闪过一丝狡黠的光芒。 第75章 不差这点银子 谢闻回到府上后,便立刻盘算起府中的银两。他紧锁眉头,在书房来回踱步。 他的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嘴里不停地念叨着:“这可如何是好,那长公主步步紧逼,若是不尽快筹齐欠款,只怕会惹出更大的麻烦。” 这长公主还真是吝啬。 谢闻派人唤来管家,焦急地询问道:“府中现有的银两还有多少?” 管家不知谢闻为何突然问起这事,毕竟谢闻向来对府中事务漠不关心的。 从前长公主殿下在时,谢家有什么短缺便直接由长公主府补上,后来没了长公主这个冤大头,谢府的账本便由谢母管着了。 管家如实回答道,“回将军,除去日常开销和必要的储备,能挪用的现银不过一万两。” 谢闻一听,脸色愈发阴沉,他狠狠地拍了一下桌子,怒声斥道:“这么少?平日里让你们节省开支,都当作耳旁风了吗?” 偌大的谢府只能拿出一万两,说出去简直能让人笑掉大牙。 管家吓得连忙跪地,战战兢兢地说道:“将军息怒,实在是府上各项用度繁多,难以节省啊。” 谢家这么穷还要归功于谢家有位奢靡浪费的小爷谢仲言,将谢家的祖业耗了大半。 要不是前些年有长公主接济着,谢府早就破产了。 如今能有一万两就已经算是不错了。 谢闻蹙眉询问道:“库房里可有什么值钱的物件可以变卖?” “禀将军,库房的东西变卖了也只能凑几千两。” 谢闻闻言眉头皱得更紧了些。 “家中的铺子地契呢。” “将军这可使不得,谢家的铺子可不能再变卖了。” 谢母管账的这些年已经卖了不少铺子填补亏空了,再卖下去,谢府是真要垮了。 谢闻坐在椅子上,揉着太阳穴,眼神中透露出深深的焦虑和不安,心中暗自盘算着。 呐呐道:“即便变卖了物件铺子,恐怕也难以凑齐那十万两黄金的债。” 听到谢闻的这句话,管家吓了一大跳。 这十万两黄金,把整个谢家卖了都没这么多钱。 谢闻的眼睛眯了眯,他得从其他地方弄些银子来了。 管家离去后不久,便将这件事告知谢母。 谢母听到那十万两黄金,脸色瞬间僵住。 她没想到姜楚仪竟然还记得这笔银子。 谢母坐在椅子上,双手紧紧绞着帕子,眉头紧锁,忧心忡忡地说道:“这可如何是好?十万两黄金,咱们谢家就是砸锅卖铁也凑不齐啊。” 她沉思片刻,对身边的嬷嬷说道:“你去把谢闻叫来。” 接到谢母的传唤时,谢闻正在陪着宋月月在院中悠闲地散着步。 谢闻听到谢母传唤,脸上闪过一丝不耐之色。 他转过头,脸上却挂上一丝温柔的笑意,“月月,母亲唤我,我去去就来。” 宋月月温柔地点了点头,“谢闻哥哥你快去吧,别让谢夫人等急了。” 她脸上带着浅浅的笑意,看着谢闻离去。 谢闻来到谢母的房中,俯身行礼道:“母亲,您找我?” 谢母看向谢闻,蹙眉询问道:“我听说你今日找了管家问账。” “是。” “你说说这十万两黄金怎么还!” “若不是你为了娶宋月月,咱们谢家如今便不是这么难堪的场景了。” “母亲放心,我已经有了办法。” “有办法?你有什么办法?”谢母眯了眯眼睛,狐疑地看着谢闻。 “这事母亲不必知晓,儿子一定能解决好这件事情。” 谢母看着谢闻这一脸笃定的样子,心中也有些动摇。 谢母挥挥手:“那你去吧。” 谢闻行礼告退,转身离开。 回到院中,宋月月迎了上来,关切地问道:“谢闻哥哥,谢夫人可说了什么?” 谢闻挤出一丝笑容:“没什么大事,只是母亲为府中的琐事烦心。” 宋月月轻咬嘴唇:“都怪我,若不是我,谢家也不会如此艰难。” 谢闻搂住宋月月的肩膀:“月月,莫要这般说,这与你无关。” 姜楚仪偷走密信的事情,他需要禀报给主上。 那人那么大的神通,自然也不差这点银子。 —— 次日,姜楚仪便收到谢府的消息。 少微禀报道:“殿下,谢闻今日有异动。” 姜楚仪躺在床榻上,帷幔垂下,少微只能看到帷幔内那抹窈窕的身影。 “这么快!”她声音中带着几分兴奋。 她没想到谢闻行动如此迅速。 姜掀开帷幔,一旁的铃铛跟着作响。 清脆的铃铛声传入少微耳中。 少微看到姜楚仪身上的着装后,连忙移开了眼睛,迅速低下头。 耳尖染上一抹红晕。 姜楚仪坐直了身体,身上只穿着一件内衫。 内衫轻薄,隐隐透出风光。 姜楚仪她垂下眼眸看着少微,轻声询问道:“有什么异动?” 少微并未抬头,但护卫敏锐的洞察力,能感知到姜楚仪的视线。 他凝了凝神,禀报道:“谢闻今日与一名可疑的商贩见了一面。” “这商人从前与谢家并未接触过,两人在谢家交谈了两个时辰。” “这商人经常在外走商。” 姜楚仪站起身走到少微身前,拍了拍他的肩膀,“跟紧那个商人,一旦有异动立刻来通知我、本宫。” 一股熟悉香气顺着微风悄然钻进了少微的鼻腔之中,这股香气并非寻常所见。 少微心中一动,瞬间意识到这是来自殿下身上的体香。 这让他想到与殿下共枕的那段日子,这香味夜夜扰他清梦。 少微只觉得自己的心跳越来越快,仿佛要跳出嗓子眼儿一般。 他低着头闷声应道:“是,殿下,属下这就去安排。” 随后匆匆离去。 姜楚仪看着少微匆匆离去的身影,只以为他急着派人跟踪,并未多想。 第76章 本公主赏你一朵花 皇城外,一辆马车静静地停靠在路边。 今日,乃是李清风离京之日。 陛下恩赐,特赐皇家车马护送李清风回道观。 说是护送,实则是监视。 这姐弟俩的处事方式,简直如出一辙。 春风轻柔拂过,扬起裴聿珩淡青色的衣衫,他今日特地前来送一送李清风。 “道长,路上小心。”裴聿珩拱了拱手,言语恭敬,态度亦是十分谦和。 李清风抬头看向裴聿珩。 在他面前的裴聿珩身着淡青色长衫,面如冠玉,身姿卓越,脸上带着浅浅的如春风般和煦的笑意。 若不是裴聿珩的身体不佳,依他的家世和才貌,应当是这楚国的第一公子。 李清风也拱了拱手,回了裴聿珩一礼。 “裴公子真要留在京城?” 裴聿珩点了点头,“对。” 听到裴聿珩的回答,李清风皱了皱眉,“裴公子,你应当清楚,你自己的病不宜操劳,你真要为了长公主留在京城?” “明章道长说错了,我不是因为长公主留在京城。” “我是为了自己。” “这些选择都是我一人所做,与长公主殿下并无关系。” 他所做所为,不过是自己想靠近长公主殿下,想与殿下相伴。 他所走的每一步,都是自己的抉择,不能将缘由套在殿下身上。 听到裴聿珩的这番话,李清风便知自己劝不动他了。 “既是你自己的选择,我也不可能将你绑回山上。” 这京城的人,十个里有八个是倔驴。 这种是非之地,他还是先逃一步为妙。 李清风拿出一个锦囊,将那锦囊递向裴聿珩。 “这算我替师父做的最后一件事了。” 裴聿珩接过那锦囊,打开便发现里面放着一张符咒。 “师父他老人家画的平安符。” “多谢明章道长。”裴聿珩拱了拱手道谢,随即将那锦囊放入了自己的袖笼中。 “他老人家已去,你与他的事情也算了结了。” 听到李清风的这句话,裴聿珩又想到长公主殿下那日问自己的那番话。 他心中升起疑虑。 “真一道长曾告诉我。” “他帮我,是因为要还债改错。” “不知明章道长是否知道,真一道长口中的债究竟是什么。” 他从前并未与真一道长有过接触,这债不知从何而来。 李清风看着裴聿珩,缓缓说道:“师父曾说过,救你是因为自己前世犯了错,他干预了你的因果。” 反正都已乱了套,他不如说清,这一切是因何而乱。 裴聿珩听到李清风的这句话,眉头微微蹙起,满是疑惑地问道:“前世?” 恍然想到姜楚仪问他的那番话,眼睛一亮。 “莫非这件事情与殿下有关?” 李清风沉默着,并不作答。 见此,裴聿珩便明白,此债确实与殿下有关。 “明章道长可还知道些什么?”裴聿珩看着李清风追问道。 李清风叹了口气,“裴公子,我所知有限,师父未曾细说,我也只能告知你这些。” 并非李清风不想回答,而是他着实不知,其中的细节唯有师父一人知晓。 “多谢道长,裴某明白了。”裴聿珩拱了拱手。 李清风拍了拍裴聿珩的肩膀,说道:“裴公子,保重。” 说罢,李清风转身登上了马车,马车缓缓启程,渐行渐远。 裴聿珩望着马车远去的身影,陷入了深深的沉思之中。 回到裴家的路上,裴聿珩的脑海中不断回想着李清风所说的话。 李清风的那番话,他是相信的。 他的那病,多少太医名师看过都束手无策,只有真一道长将他从鬼门关拉了回来。 回到裴府。 裴聿珩坐在椅子上,他的手轻轻抚摸着腰间的那块玉佩。 思绪渐渐飘远,陷入回忆之中。 十岁那年,他陪同母亲进宫请安。 彼时,他在花园中观赏着繁花,一只红色的绣花鞋忽地落在了他的头上。 那鞋上还缀着一颗璀璨的明珠。 他抬头望去,只看到一个身着红衣的小姑娘坐在大树上。 小姑娘明眸皓齿,脸上还带着些稚气未脱的模样。 她坐在树上,树荫为她遮挡着阳光,嘴角带着张扬而明媚的笑容。 一见面,便指使他捡起掉落的那只绣花鞋。 裴聿珩回忆着当时的情景,小姑娘清脆的声音仿佛还在耳边回响:“喂,小子,把鞋给本公主捡过来!” 他弯下腰,乖乖捡起鞋子,一抬头,小姑娘便出现在他眼前。 原来是她身边的侍卫将她抱了下来。 小姑娘接过绣花鞋,从头上取下一朵牡丹花递给了他,“算你识趣,本公主赏你一朵花。” 那日,她的头上戴了好几朵鲜花,娇艳动人。 裴聿珩想到这里,嘴角不禁微微上扬。 这时,一阵风吹过,吹乱了桌上的书页。 裴聿珩回过神来,轻轻叹了口气。 自那以后,每次进宫,总是盼着能再见到公主。 可因为父亲的教诲,他与公主之间从未真正地放肆玩闹过。 那时,他最嫉妒的人便是萧和。 萧和能与公主一起嬉戏玩闹,而他的一举一动、一颦一笑都在父亲的严格掌控之中。 他要做一个合格的裴世子,不能只做公主的玩伴。 裴聿珩望着窗外的夜色,思绪愈发纷繁复杂。 那些曾经压抑在心底的情感和渴望,此刻如同潮水般汹涌地涌上心头。 这时,门外传来轻轻的敲门声。 “公子,夜深了,该歇息了。” 是千山的声音。 “公子这段时间,睡时总是不安,属下帮公子熬了些安神汤,不知公子是否要用。” 裴聿珩回过神来,应道:“端进来吧。” 千山将安神汤端来放在桌子上,便悄然离去了。 他饮下这碗安神汤后,却毫无睡意。 裴聿珩起身走到书架旁,拿起一本古籍。 不知过了多久,裴聿珩终是抵不住困意,趴在桌上沉沉睡去。 梦中,裴聿珩仿佛置身于儿时的皇宫花园。 阳光依旧明媚灿烂,姜楚仪穿着那身红衣裳,正欢快地奔跑着,笑声如银铃般清脆悦耳。 他想追上去,却发现自己怎么也迈不开脚步,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姜楚仪的身影越来越远。 “公主,等等我!” 裴聿珩焦急地喊道,可声音怎么也传不到姜楚仪的耳中。 突然,场景骤然一转,四周变得昏暗阴沉,姜楚仪不见了踪影,取而代之的是真一道长那模糊不清的身影。 “公子所作不可逆转,逆天而行。” 真一道长的声音在黑暗中不断回荡。 裴聿珩猛地惊醒,额头上满是冷汗。 他望着窗外微微泛白的天色,眼眸暗了暗。 第77章 捉拿审讯 “殿下,那商人要出城了。” 姜楚仪听闻此消息,瞬间放下手中的棋子。 “拦住车队。” 姜楚仪甚至来不及更换衣衫,便匆匆出了门。 马车疾驰,赶到城门时,城门正缓缓落下。 守门的护兵刚欲阻拦,骑马在前的少微迅速掏出一张令牌。 护兵们一瞧那刻着凤纹的令牌,赶忙将道路让开。 姜楚仪的马车飞速穿过城门,终于在城外的官道上成功拦住了那商人的车队。 商人见此情形,眼眸中瞬间闪过一丝冷冽之色。 他强作镇定地下了马车,垂下眼眸,朝着少微躬身行礼,嘴角带着笑意,“不知贵人为何要拦我们的马车。” 姜楚仪从容走下马车,笑盈盈地看向那商人,“胡山志,本宫猜你应当知晓其中缘由。” 见到姜楚仪的那一刻,胡山志明显有些慌乱,额头上冒出一层细密的薄汗,旋即连忙跪下。 “草民有眼无珠,不知是长公主凤驾在此。” 姜楚仪微微眯了眯眼,“你可不是有眼无珠,你分明是胆大妄为。” “殿下,小的实在不知何处得罪了殿下。” 姜楚仪不再听胡山志的辩解,不耐烦地挥了挥手,“给我搜!” 侍卫们立刻对车队展开了细致的搜查。 胡山志见此,垂下眼眸,眼中悄然划过一丝狠辣。 他趁着侍卫们不备,从怀中猛地掏出一个匕首,朝着姜楚仪的方向猛冲过去。 追随他的随从们见状,立刻群起响应,向正在搜查的侍卫们攻去。 少微眼疾手快,飞起一脚将胡山志手中的匕首踢飞。 胡山志一个趔趄,狼狈地摔倒在地。 随即,少微三下五除二地绑住了他的身子。 那些随从也一个个被长公主府的侍卫们打得晕了过去。 搜查的侍卫们在货物中仔仔细细搜查了许久,却未见任何异常。 姜楚仪微微眯起眼睛,看向胡山志,“去他身上搜搜。” 一名侍卫闻言,立刻上前在胡山志身上仔细摸索起来。胡山志脸色愈发难看,却又动弹不得。 不多时,侍卫从胡山志的内衫里搜出一块小巧的玉佩,以及一封信件。 玉佩上面刻着的正是她在密信上见到的鹤纹。 姜楚仪打开那封信,上面正是谢闻写给那幕后之人的信件。 在信中,谢闻称其为主上。 “这信中之人究竟是谁?”姜楚仪看向胡山志,眼眸中划过一丝冷厉。 “若是你如实回答,尚有一线生机。” 胡山志冷笑一声,“生机?在我们暴露时便没了生机。” 他闭上眼,狠了狠心,咬碎口中的秘药。 顷刻间,喷出鲜血,没了声息。 姜楚仪脸色阴沉,怒声道:“可恶。” 少微上前查看了一番胡山志的情况,无奈地摇了摇头:“殿下,他已断气。” 姜楚仪紧握着手中的密信和玉佩,眼中划过冷冽之意。 胡山志虽死,还有谢闻。 “入宫面圣。” 姜楚仪一行人匆忙入宫面圣。 皇宫内,姜元昭正坐在御书房内专心批改奏折,听闻姜楚仪求见,立刻宣她进来。 “皇姐,如此匆忙所为何事?” 姜元昭放下手中的朱笔,目光投向姜楚仪。 姜楚仪将那封信和玉佩恭敬呈上,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详详尽尽地讲了一遍。 “陛下,如今胡山志已死,但谢闻还在。” 姜楚仪神色凝重地说道。 姜元昭看完信后,脸色阴沉得犹如乌云密布。 “宣朕旨意,将谢闻捉拿审讯,谢府上下全部关进大牢,等候发落。” “陛下,臣愿协助办理此事。”姜楚仪拱了拱手。 姜元昭点了点头:“有皇姐相助,朕也能安心些。朕倒要看看这幕后究竟是何人在兴风作浪。” 从皇宫离开后,姜楚仪便带着大批侍卫来到谢府。 她挥了挥手。 这些侍卫转眼间就将谢府的府邸团团围住,形成了一道密不透风的人墙。 远远望去,谢府被围得犹如铁桶一般,水泄不通。 谢闻得到这个消息的时候,还在宋月月房中悠闲地闲聊。 “大人,长公主围住了谢府,说奉旨捉拿逆党。” “什么!”谢闻惊得瞪大了眼睛,手中的杯盏“砰”地掉落。 谢闻猛地站起身来,神色慌乱不堪:“怎么会?” 宋月月闻言脸色一僵,“谢闻哥哥,长公主这事何意?” 不等他们商议出个结果,侍卫们已经气势汹汹地冲了进来。 府外数千个侍卫严阵以待,他根本无路可逃。 谢闻强自镇定下来,看向冲进来的侍卫,大声喝道:“我乃朝廷命官,你们胆敢如此无礼!” 为首的侍卫面无表情地说道:“谢大人,奉陛下旨意,捉拿您回去审讯,请吧。” 宋月月此时吓得花容失色,紧紧拉住谢闻的衣袖:“谢闻哥哥,这可怎么办?” 谢闻甩开她的手,怒声道:“你别跟着添乱!” 姜楚仪款款走进来,冷冷地看着谢闻:“谢闻,你犯下的罪行,以为能瞒天过海?” 谢闻咬牙切齿道:“长公主,莫要冤枉好人!” 姜楚仪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她缓缓地抬起手来,手中紧握着一封信件以及一块刻着鹤纹的玉佩。 “这可是从胡山志身上搜出来的!证据确凿,你如今还有什么话可说?”她的声音清脆响亮,带着不容置疑的气势。 见此,谢闻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如纸,却仍嘴硬道:“这…… 这是诬陷!” 他没想到姜楚仪竟然能搜查到胡山志。 她是从何事盯上自己的! 姜楚仪不再与他废话:“带走!” 侍卫们押着谢闻往外走去,谢闻回头狠狠地瞪了姜楚仪一眼。 一旁的宋月月眼睁睁看着谢闻被带走,却束手无策。 姜楚仪回头看向她,弯了弯嘴角。 “走吧,你也得去。” 宋月月身子一颤,惊恐地说道:“长公主,我…… 我什么都不知道啊。” 姜楚仪冷哼一声:“有没有关系,审过便知。” 宋月月双腿一软,差点瘫倒在地,被侍卫一把扶住。 第78章 胳膊肘往外拐的好儿子 谢家被抄的事如风一般传遍了京城,尤其是,还是长公主亲自带人去抄的家,这事在外传得更夸张。 不知真相的吃瓜群众们肆意发挥着自己的想象力,为这场抄家编排了许多绘声绘色的故事。 吃瓜的是寻常的百姓,惶恐的却是那些在朝的官员。 谢家被抄的那天夜里,不知有多少官员彻夜未眠。 先有赵家,后有谢家。 这皇城最近着实有些不太安宁。 次日早朝上。 姜元昭颁下一道旨意。 谢家谋逆,派长公主与大理寺调查此事。 旨意一下,朝野上顿时一片窃窃私语。 “陛下,不知谢家谋逆可有什么证据,此事事关重大,不能妄下定论。”秦世安站了出来劝说道。 秦世安自以为自己是在为大楚的江山为皇上考虑,可他这话落在姜元昭耳朵里,却是别有一番意味。 皇上都已经定了谢家的罪了,秦世安身为臣子竟然要皇上拿出证据,究竟是何用意! 秦世安是朝中老人,每次同姜元昭说话时都带着一股倚老卖老的姿态。 但姜元昭不再是四年前那个懵懂无知的少年了,他已然学会如何坐稳这个皇位。 “是呀,陛下,若是没有证据,贸然抄家必会引起争议。”户部尚书钱升阳跟着附和道。 姜元昭冷哼一声,“证据?” “朕这就让你们看看证据。”说罢,便让太监拿着那两封信件,在众大臣面前展示了一番。 那封传递消息的信上,无疑是谢闻的笔迹。 看到这两个确凿的证据,众人顿时哑口无言。 众臣瞪大了眼睛,一脸惊诧。 谢家竟然真敢做出这种大逆不道的事情。 姜元昭目光扫视着朝堂上的大臣们,冷冷地说道:“如今证据在此,诸位还有何话可说?” 秦世安脸色变得极为难看,他颤颤巍巍地说道:“陛下,老臣…… 老臣一时糊涂。” 钱升阳也赶紧跪地请罪:“陛下恕罪,臣等眼拙,未曾想到谢家做出如此大逆不道的事情。” 姜楚仪仔细观察着朝中这些大臣们的表情,不放过任何一个细微之处。 这些朝臣一个个低垂着脑袋,不见有丝毫波澜。 姜元昭神色严肃:“朕念你们是初犯,此次便不追究。但往后,莫要再随意质疑朕的决断。” “谢陛下隆恩。” 众大臣齐声说道。 姜元昭接着道:“长公主,朕命你与大理寺务必将此事彻查清楚,不可放过任何蛛丝马迹。” 姜楚仪出列行礼:“臣遵旨。” 随后,姜元昭一甩衣袖:“退朝!” 大臣们纷纷离去,一个个都在暗自揣测着这谢家谋逆案背后的真相。 今日他们在朝中看到那封信,着实被吓了一跳。 这谢家背后的人不容小觑。 下朝后,姜元昭将姜楚仪留了下来。 “皇姐,这案虽是你与大理寺一同查,但皇姐拥有最高权。” 说罢,姜元昭交给了姜楚仪一个金色龙纹符。 “见此符犹见朕。” 姜楚仪接过那支龙符,恭恭敬敬地行了一礼。 姜元昭能将这龙符交给她,足见对她的信任。 姜楚仪想到梦中自己所做的那些荒唐之事,她竟然为了一个谢闻忤逆皇上,多次为他伤自己亲弟弟的心。 甚至后来还帮着谢闻对付自己的亲侄子。 想到这里,姜楚仪恨不得狠狠扇自己几巴掌。 不对,应该是扇谢闻巴掌。 “陛下放心,臣定当彻查此案,揪出这个幕后之人。” 闻言,姜元昭点了点头,“皇姐办事,朕放心,此事牵扯甚广,皇姐也要多加小心。” “朕的那个英明果断的皇姐终于回来了。”姜元昭欣慰地拍了拍姜楚仪的肩膀。 姜楚仪心中一暖,眼眶微微泛红,“陛下,从前是臣被谢闻迷了心智,让陛下忧心了。” 姜楚仪走出养心殿,手中紧紧攥着那支金符。 姜楚仪前脚刚踏入长公主府,后脚裴聿珩便来了。 裴国公今日早朝,见此形势,便知长公主如今重又获得皇帝信任。 长公主到底是皇上的亲姐姐。 裴国公特意让裴聿珩前来打听些内部消息。 他可不想让这把火烧到自己身上。 裴聿珩“听从”裴国公的话来了长公主府。 不过却不是来打探消息的。 他不过是打着这个打听消息的幌子,来帮姜楚仪出主意的。 裴国公要是知道真相,非得被气晕不可。 他这是养了个“胳膊肘往外拐”的好儿子。 姜楚仪坐在软榻上撑着脑袋,思索着如何从谢闻口中撬出消息。 “长公主殿下,裴世子求见。”门外的侍女通报道。 闻言,姜楚仪的眼睛亮了亮,来了个聪明的。 “让他进来吧。” 话音落下,裴聿珩便推开了门,从屋外缓缓走来。 姜楚仪懒洋洋地撑着脑袋,笑盈盈地看着裴聿珩,明知故问道:“裴公子今日前来,所为何事。” 裴聿珩微微一笑,“在下此番前来,是担忧公主查案辛苦,特地来看看能否为殿下解忧。” 姜楚仪闻言轻哼一声,“是裴国公让你来打听消息的吧。”她弯了弯眉,脸上依旧带着笑意。 裴聿珩早已将裴家的情况告诉了她。 裴国公在朝中如何行事,她还是清楚的,妥妥一个见风使舵的老滑头。 裴聿珩无奈地摇了摇头,笑了笑。 “家父确有此意,不过裴某来找殿下却并非此意。” 姜楚仪轻笑一声,她勾了勾手指示意裴聿珩上前。 见此,裴聿珩走到姜楚仪身边,他低头看着姜楚仪,目光炯炯。 姜楚仪伸手勾住他的腰带,将他向前一拉。 裴聿珩弯下腰,贴近了姜楚仪。 “本宫知道,裴世子是惦念本宫,来为本宫解忧的。”她的嘴角微微上扬,娇媚的笑脸映在裴聿珩心尖。 “本宫真需要你呢。”说罢,姜楚仪松开了裴聿珩的腰带。 裴聿珩依旧弯着腰,他抬手为姜楚仪理了理碎发,随后才站直了身体。 姜楚仪拍了拍身边的座位,示意他坐下。 “不知裴公子有何高见。” 裴聿珩坐下后为姜楚仪斟了一杯茶。 “殿下不如从他身边之人下手。” “你是说宋月月。”姜楚仪挑了挑眉。 第79章 能打叶子牌了 “你是说宋月月。”姜楚仪挑了挑眉,那细长的眉毛微微扬起,宛如新月般动人。 “那封信中所说以宋月月为胁,确实有所蹊跷。”姜楚仪靠在榻边,手指轻轻敲击着扶手,那节奏不紧不慢,仿佛在思忖着什么。 “宋月月确实是其中的关键人物。”裴聿珩接过话头,他的目光专注而深邃。 姜楚仪微微颔首,“本宫也有此想法。”她拿起手边的茶杯,轻抿了一口,那茶水的清香在唇齿间弥漫开来。 “不过本宫打算凉一凉谢闻。”她抬起眼看向裴聿珩,嘴角微微上扬,那笑容中带着几分狡黠。 裴聿珩见到姜楚仪这抹笑意,便知她起了坏心思。 不过他正喜欢她这样。 裴聿珩轻笑道:“殿下此计甚妙,让谢闻在狱中多煎熬些时日,乱一下他的心性。”他的声音温润如玉。 姜楚仪眼中闪过一丝狡黠,犹如一只灵动的狐狸,带着几分媚态。 她手指轻轻点了点裴聿珩的嘴巴,那指尖的触感如蜻蜓点水般轻盈,调侃道,“裴世子聪慧。” 随后手指缓缓滑下,落在裴聿珩的腰间。 裴聿珩被姜楚仪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弄得微微一愣,脸上瞬间泛起一抹红晕。 一股酥麻感从他腰间传来,心脏开始不受控制地剧烈跳动着。 “殿下过誉。”他的喉结滚了滚,从嘴中艰难地挤出一句话,声音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姜楚仪随意地将腿搭在他的身上,那动作慵懒而肆意。 “这段日子可是累死我了。” “快帮本宫捏一捏。”她的声音带着一丝娇嗔,犹如春日里的微风拂过人心。 裴聿珩强压下心头的慌乱,双手轻轻搭在姜楚仪的腿上,开始轻柔地按摩起来。 “大点力——”姜楚仪慵懒地靠在软榻上,声音中带着一丝不满和慵懒。 闻言裴聿珩手上的力气微微加重。 “殿下,这样可还行。”裴聿珩轻声询问道,他的呼吸微微急促,目光始终专注在手中的动作上。 “还凑活吧。”姜楚仪轻哼一声,微微闭上了眼睛,享受着这片刻的舒适。 裴聿珩的手缓缓地按着姜楚仪的腿,从下到上,力气时轻时重。 风轻轻吹来,吹动了姜楚仪裙角的丝绦,也吹动了裴聿珩那颗原本平静的心。 房间里弥漫着一股暧昧的气息,裴聿珩的心跳愈发急促,仿佛要跳出嗓子眼儿。 “没想到裴公子还会按摩。” 姜楚仪睁开眼睛坐起身子,赤着脚踩踏着裴聿珩的胸膛。 姜楚仪甚至能感受到他胸间那强有力的心跳,犹如战鼓一般。 裴聿珩身子一僵,声音有些发紧,他抬眸看向姜楚仪,嘴角微微扬起,“公主谬赞了,是殿下教的好。” 他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姜楚仪,目光温柔。 闻言姜楚仪点了点头,“确实是本宫教的好。”她嘴角勾起一抹戏谑的笑,脚向下滑去微微用力。 裴聿珩呼吸微微急促,脸上飞上一抹红晕,重重喘息着,那模样惹人怜爱。 就在这时,门响了响。 “殿下,陆公子求见。” 姜楚仪闻言停下了动作,裴聿珩则迅速整了整衣衫,恢复了往日的端庄稳重。 “让他进来吧。”姜楚仪重新靠回软榻上,神色恢复如常,仿佛刚才的暧昧从未发生。 陆宴怀推门而入,看到裴聿珩的那刻蹙了蹙眉。 他一进门便察觉出,长公主殿下和裴聿珩之间那奇怪的氛围。 想必是他来得不巧了。 陆宴怀与裴聿珩对视了一眼。 彼此之间仿佛有刀光剑影在闪烁,气氛瞬间变得紧张起来。 “陆大人有什么事吗?”姜楚仪看着陆宴怀询问道,声音中带着一丝威严。 “殿下,谢闻和宋月月身边微臣已经安排好了人,不知要何时审问。”陆宴怀恭敬地回答道,目光却时不时瞟向裴聿珩。 姜楚仪手指轻敲扶手,思索片刻道:“先不急着审问,继续观察他们的一举一动,看是否会露出破绽。”她的眼神坚定而冷静,犹如深潭之水。 闻言陆宴怀点了点头,“是殿下。” 陆宴怀接着说道:“那微臣先退下,继续盯着他们。” 姜楚仪微微颔首:“去吧。” 闻言陆宴怀转身离开,走到门口时,又回头看了一眼裴聿珩和姜楚仪,这才轻轻地关上了门。 踏出栖凰殿后,陆宴怀深呼了一口气,心口隐隐作痛,仿佛有一只无形的手在紧紧揪着。 陆宴怀垂下眼眸,掩下眼中的落寞。 原来嫉妒是这种感觉,如万蚁噬心,却又无可奈何。 但这是他自己的选择。 房间里只剩下姜楚仪和裴聿珩,气氛有一瞬的微妙。 “殿下,陆大人可能不太喜欢微臣。”裴聿珩笑盈盈地看着姜楚仪,打破这短暂的沉默。 姜楚仪瞧到他这副样子勾了勾唇角,“他就是吃醋了。”她的语气轻松而随意。 说罢轻轻端起杯子,优雅地饮下杯中的茶水。 “那殿下更喜欢微臣,还是陆大人。”裴聿珩直勾勾地看着姜楚仪,眼眸亮亮的。 “都喜欢。”姜楚仪坦诚地回答道,声音清脆而坚定。 裴聿珩的眼神瞬间黯淡了几分,嘴角扬起,“公主这回答,可真叫微臣伤心。”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失落和哀怨。 姜楚仪放下茶杯,似笑非笑地看着他:“怎么?这就伤心了?” 她伸出手指轻点了点,裴聿珩的胸膛,那动作轻柔而暧昧。 “本宫坦荡,喜欢便是喜欢。” “都喜欢自然也要承认。”她的眼神坦荡而无畏。 裴聿珩扬起笑,“不求殿下只喜欢微臣,只求殿下与微臣一起时是念着微臣的。” 姜楚仪闻言嘴角的笑意更深,她拉过裴聿珩的衣领,将他拽到自己的身前,“那是自然,本宫自然念着你。” 说罢她垂下头,轻轻咬了咬裴聿珩的耳垂。 嫣红的口脂留在裴聿珩的耳垂上。 那痕迹犹如盛开的桃花,花瓣落在他的耳垂上甚是暧昧。 “今晚留在长公主府用膳吧。” 裴聿珩的耳朵瞬间变得滚烫,声音也变得有些不稳:“多谢公主。” 姜楚仪松开他,重新慵懒地靠在榻上,轻笑道:“那你先去外面候着,本宫换身衣裳。” 裴聿珩应了一声,退出房间,心却还在怦怦直跳。 不多时,姜楚仪换好衣裳出来,只见她身着一袭月白色的华服,那衣裳上绣着精美的花纹,更显清丽典雅。 走入膳厅,裴聿珩才知,今日不只是他与殿下。 陆宴怀也在。 只可惜萧和没在,否则吃完饭正好能打叶子牌了。 第80章 长公主哪里用选 姜元昭将谢家谋逆案交予长公主处理,所有人都拭目以待,想瞧瞧姜楚仪会如何应对。 毕竟他们之间有些前尘旧事。 岂料整整十几日过去,长公主连地牢的门都未曾踏入过。 参宴赏花,出门遛马,唯独未曾处理正事。 安勇侯府设花宴,宴请京中各家前来赏花饮酒,名义上是赏花宴,实则是为孙辞相看。 孙辞乃安勇侯府的幼子,安勇侯府也就剩他与孙湘雪两人尚未成亲。 侯府的老太君为此整日忧心忡忡,为他和孙湘雪的婚事操碎了心。 这般热闹的场面,姜楚仪自然不会错过。 姜楚仪身着一袭烟粉色牡丹印花锦裙,袅袅婷婷地踏入宴厅。 刹那间,吸引了在场所有人的目光。 惹眼的不止是她,还有跟在她身后的那两个人。 大理寺寺丞陆宴怀,以及魏国公府的世子萧和。 这两位一文一武,着实引人注目。 尤其是他们那出众的面容。 安勇侯夫人连忙迎上前,恭敬地行礼道:“长公主殿下大驾光临,令孙府顿时蓬荜生辉。” 姜楚仪微微抬了抬手,神色淡然:“孙夫人客气了。” 众人纷纷向姜楚仪行礼问安。 “都起身吧,不必拘礼。” “殿下请这边坐。” 说罢,她将姜楚仪迎至主位。 姜楚仪在主位上安然坐下。 陆宴怀和萧和被安排在姜楚仪身旁。 这陆大人和萧世子住在长公主府的事情,早已传遍了整个京城。 姜楚仪坐下后,目光缓缓扫过众人,微笑着说道:“今日这花宴倒是热闹非凡。” 安勇侯夫人陪笑道:“多谢长公主殿下赏脸,能得殿下莅临,实乃侯府莫大的荣幸。” 这时,有位小姐壮着胆子说道:“听闻长公主殿下近日忙着处理要事,今日能来,想必是侯府的花格外娇艳动人。” 姜楚仪轻轻一笑,如春风拂面:“倒也不全是,本宫也想出来透透气,凑凑热闹。” 一旁的孙辞走上前来,向姜楚仪恭恭敬敬地行礼:“多谢公主殿下赏光。” 姜楚仪点了点头:“孙公子不必多礼。” 宴席间,女子们的目光时不时地投向姜楚仪这边,尤其是落在陆宴怀和萧和身上,暗自窃窃私语。 “你觉得陆大人和萧世子哪个更好看。”粉衣女子低头,声音压得极低。 “这可难选,陆大人温润如玉,萧世子英气伟岸,各有千秋。”她身侧的小姐同样小声作答。 若单拿样貌来选,她确实难以抉择。 “我倒是觉得陆大人那身书卷气更迷人。” 又有一位小姐红着脸,悄悄加入了讨论。 “萧世子出身国公府,身份尊贵,又武艺高强,才更让人倾心呢。” “也不知道长公主殿下更喜欢哪个?”粉衣女子撑起脑袋,目光偷偷看向远处的姜楚仪。 “长公主哪里用选!” “可不是嘛,这陆大人和萧世子都住在长公主府,长公主殿下自然是两个都要。” 一位身穿鹅黄衣裙的小姐捂嘴笑道。 “嘘,小声点,可别乱说话,小心惹祸上身。” 旁边的青衣小姐赶忙提醒,神色紧张。 粉衣女子撇撇嘴:“怕什么,大家不都这么想的。” 此时,姜楚仪似乎察觉到这边的动静,目光扫了过来。 几位小姐顿时噤声,神色瞬间变得紧张起来。 姜楚仪知晓她们在议论自己,却并不生气,反倒觉得这些小姑娘颇为可爱。 姜楚仪朝着那几位小姐笑了笑,嘴唇微微上扬,带着几分亲切。 那几位小姐见姜楚仪不但不恼,反而朝她们笑了,顿时又惊又喜,一个个红着脸低下了头。 粉衣女子悄悄抬起眼,又瞧了瞧姜楚仪,小声嘀咕道:“没想到长公主殿下如此和善。” “是呀是呀,我父亲还说殿下跋扈,如今看起来分明很温柔啊。” 旁边的小姐们纷纷点头,心中对姜楚仪更多了几分好感。 这时,安勇侯夫人笑着说道:“公主殿下大度,不与这些小丫头们计较。” 姜楚仪轻轻摆了摆手,语气温和:“本就是些闺阁中的玩笑话,本宫岂会放在心上。” 此时孙家的嫡次女孙湘雪走至两人面前。 “长公主殿下万安,母亲。”孙湘雪恭恭敬敬地朝着两人行了一礼,仪态端庄。 “孙小姐不必多礼。” 孙湘雪年岁二十,只比姜楚仪小一岁,两人倒是年纪相仿。 楚国的女子大多十七八岁便嫁为人妇,像孙湘雪这样年过二十未嫁的女子极少。 安勇侯府这样的人家,孙湘雪自然是不愁夫婿的。 更何况她还是京中有名的才女,即便她真得不嫁,孙家也能养活得了她。 孙湘雪起身,微微一笑道:“谢公主殿下。” 她的目光在姜楚仪身上停留片刻,又迅速移开眼,带着几分娇羞。 安勇侯夫人说道:“湘雪,你陪着公主殿下说说话。” 宴会上宾客众多,安勇侯夫人不可能只招待姜楚仪一人,她身为安勇侯府的掌家夫人,自然不能失了礼数。 孙湘雪应声道:“是,母亲。” 然后看向姜楚仪,温婉地说道:“公主殿下,这花宴上的花可还入得了您的眼?” 姜楚仪轻笑道:“自是极美的,孙小姐觉得呢?” “臣女也觉得美不胜收,只是再美的花,也不及殿下绝色。”孙湘雪低下头,脸上泛起一抹微红,如晚霞般动人。 姜楚仪听闻,不禁笑出声来,声音清脆悦耳:“孙小姐这嘴可真是甜。” 孙湘雪连忙说道:“公主殿下莫要取笑臣女,臣女说的皆是真心话。” 姜楚仪微微眯起眼睛,上下打量着孙湘雪,目光中带着欣赏:“孙小姐不仅才情出众,这心思也是玲珑剔透。” 孙湘雪轻轻咬了咬嘴唇,说道:“公主殿下过奖了,臣女不过是实话实说罢了。” 这时,一阵微风吹过,花瓣纷纷飘落,孙湘雪伸手接住一片花瓣。 “这花瓣倒是惹人怜爱。”姜楚仪看着她手心上的花瓣,浅笑道,目光温柔。 “不知孙小姐喜欢什么花?” “海棠,臣女喜欢海棠花。” 就在几人聊得兴致正浓之时,裴聿珩入了场。 裴聿珩身着一袭月白色绣云纹锦袍,腰束玉带,身姿挺拔,俊朗非凡。 他的出现瞬间吸引了众多人的目光。 第81章 殿下这花,很衬您 安勇侯夫人赶忙迎上去,脸上堆满了热情的笑容:“裴世子,快请入座。” 裴聿珩的目光迅速扫过众人,最终定格在姜楚仪身上,嘴角勾起一抹温暖的微笑,脚下步伐加快,走上前向姜楚仪恭敬行礼:“公主殿下安好。” 姜楚仪微微点头,神色从容淡定:“裴公子来了。” 孙湘雪抬头漫不经心地看了裴聿珩一眼,拿起手边精致的茶盏,优雅地轻抿了一口,脸上并未流露出过多的在意。 宴席上的女子们又开始低声议论起来。 “这位就是传闻中的裴世子吗?”一些未曾见过裴聿珩的京中小姐,在看到裴聿珩的那张俊朗面容时,眼睛瞬间亮起。 “这裴世子真是一表人才啊,瞧那身姿,那容貌,简直无可挑剔。” “我听父亲说,裴世子可是少有的连中三元的大才子呢。” “那岂不是比陆大人和萧世子还要厉害?” 身着鹅黄衣裙的小姐惊讶地捂住嘴,脸上满是难以置信的神情。 “这可不好说,陆大人和萧世子也各有所长,难以简单地比较高下。” 几人围在一起,压低声音,交头接耳地低声议论着。 “不知裴世子有没有定亲。”一位身着蓝衫的小姐红着脸,满怀期待地询问道。 青衣小姐看了她一眼,轻轻说道:“你这几年才入京怕是不知道。” “这位裴世子与长公主订过亲。” 那小姐闻言,惊讶得瞪大了眼睛,嘴巴微张:“啊,竟然还有这事?” 几人的谈话并未引起太多人的注意,毕竟宴席上的热闹气氛还在持续升温。 裴聿珩落座后,目光便如磁石般牢牢落在了姜楚仪的身上,一刻未曾移去。 有丫鬟过来为众人添茶,裴聿珩心不在焉地端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心思却全然不在这清香的茶水上。 姜楚仪倒是神色自若地同身旁的孙湘雪有说有笑,气氛融洽而和谐。 孙湘雪的性子温婉和善,姜楚仪同她谈话很是自在惬意,心情格外舒畅。 倒是孙湘雪先行注意到裴聿珩那炽热的目光。 孙湘雪微微侧身,压低声音对姜楚仪说道:“公主殿下,裴世子的目光一直落在您身上呢。” 姜楚仪神色未变,从容地端起面前的茶盏,优雅地饮了一口茶,她依旧浅笑盈盈,如春日里盛开的桃花般娇艳动人,顽皮地眨了眨眼,“许是本宫今日这装扮太过惹眼。” “裴世子被本宫迷倒了。” 孙湘雪听到姜楚仪的话,眼眸中的笑意更深,犹如一湾清澈的湖水泛起层层涟漪。 两人正闲聊着,下人小心翼翼地端来几盆漂亮的牡丹花。 这个时节的牡丹开得正好,朵朵娇艳欲滴,花团锦簇,美不胜收。 “殿下,这些牡丹,是母亲亲自所选,院中开得最好的一些。”孙湘雪向姜楚仪介绍道,声音轻柔婉转。 姜楚仪看着那娇艳欲滴的牡丹花,忍不住赞叹道:“确实美不胜收,侯夫人有心了。” 孙湘雪掐起一支牡丹花,轻柔地簪到了姜楚仪头上。 “殿下,这只牡丹赠送给您。” 姜楚仪摸了摸头上的鲜花,嘴角扬起,如新月般迷人:“这礼物本宫很喜欢。” 陆宴怀和萧和坐在姜楚仪身侧,望着这两位女子之间的互动,是一句话都插不进去,只能面带微笑,静静看着。 裴聿珩看着姜楚仪头上的牡丹花,目光愈发深邃。 姜楚仪察觉到裴聿珩的目光,转头向他看去,随即挑了挑眉,嘴角带着一抹肆意的笑意。 —— 办这赏花宴的目的是为了让孙辞和孙湘雪相看。 宴席也并不拘礼,这些公子小姐男男女女能够互相了解,气氛轻松自在。 孙湘雪被孙夫人叫去见人,姜楚仪便自己在园中闲逛着。 时不时遇见一两个交谈着的小姐郎君,彼此微笑示意。 姜楚仪漫步在园中,少微跟在她身后,如同影子般。 她饶有兴致地欣赏着园中的景致,微风拂过,衣袂飘飘。 姜楚仪轻嗅着空气中的花香,心情格外舒畅,脸上洋溢着愉悦的笑容。 “少微,你喜欢什么花?”姜楚仪轻捻着一朵牡丹花花瓣,转头看向身后的少微,眼神中充满了好奇。 “臣,没有喜欢的花。” 姜楚仪闻言转过头看向他,歪了歪脑袋,如孩童般天真:“为何?这世间繁花似锦,难道就没有一种能入得了你的眼?” 她好奇地问道,声音清脆悦耳。 少微垂首,低声说道:“臣不懂花之美,只知守护公主殿下的安危才是首要之事。” 姜楚仪轻轻一笑,笑声如银铃般动听:“你呀,也该有自己在意的东西,不能只想着职责。” 少微闻言抬起头,目光坚定地看着姜楚仪,认真地说道:“在臣心中,殿下便是臣最在意的,其他的都不重要。” 姜楚仪听到少微这番话,心中更觉得自己似乎剥夺了他享受生活美好的权利。 她轻轻叹了口气,说道:“少微,本宫知晓你的忠心,可人生在世,总该有些自己的喜好和追求。” 少微刚想开口,一道身影从一条小径拐了出来,正好与姜楚仪碰上。 正是裴聿珩。 见到姜楚仪后,裴聿珩微微躬身行礼:“公主殿下。” 姜楚仪抬了抬手示意他起身。 裴聿珩直起身,目光在姜楚仪和少微身上扫过,眼神中闪过一丝思索。 刚才他听到了一些话。 他笑了笑,声音温润如玉:“公主殿下在此处赏景,倒是别有一番雅趣。” “裴世子也是出来闲逛?”姜楚仪看着裴聿珩,嘴角带着抹笑意,反问道。 “不,微臣是来寻长公主殿下的。”裴聿珩看着姜楚仪,目光坦诚而坚定。 姜楚仪听到裴聿珩的回答,微微一愣,脸上闪过一丝意外。 裴聿珩上前一步,动作轻柔地轻抚了抚姜楚仪头上的牡丹花。 “殿下这花,很衬您。” 这句话迟来了十二年,仿佛穿越了漫长的时光,终于在此刻抵达。 第82章 再打我就更傻了 这句话迟来了十二年,仿佛穿越了漫长的时光,终于在此刻抵达。 姜楚仪听到裴聿珩这句话,微微一愣,眼神微微颤动。 但她很快掩饰住了情绪,嘴角微微扬起,带着几分调侃道:“裴世子的嘴越来越甜了。” 裴聿珩勾了勾唇,垂下眼眸,似是藏起了眼底的情绪。 两人在园里逛了一会,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在他们身上,留下斑驳的光影。 闲逛了一会后便又回了宴厅。 孙湘雪见到两人一起回来,眼眸亮了亮。 她撑着脑袋,饶有兴致地看着姜楚仪与裴聿珩走来,嘴角噙着一抹意味深长的笑。 “殿下和世子这是一同赏花去了吗?”孙湘雪笑盈盈地看着两人,声音清脆悦耳。 听到孙湘雪这句话,陆宴怀和萧和眼神迅速扫向裴聿珩。 萧和心中暗道:说好的合作,竟然背着我去勾引殿下。 陆宴怀只淡淡地看了裴聿珩一眼,便不动声色地移开了眼神。 “本宫与裴世子在园中偶遇,便一起回来了。”姜楚仪轻描淡写地解释道,神色自若。 站在她一旁的裴聿珩只是微笑着,并未多言。 那模样一切尽在不言中。 孙湘雪捂嘴轻笑:“原来是这样,那还真是巧呢。” “还真是巧呢。”萧和直勾勾地看着裴聿珩,低声阴阳怪气了一句。 声音不大不小,正好落入姜楚仪耳中。 姜楚仪闻言,瞪了萧和一眼,眼神中带着警告。 见状,萧和努了努嘴,不再吭声。 赏花宴一直持续到太阳快落下时才结束。 天边的晚霞如绚丽的锦缎,将整个侯府染得如梦如幻。 孙湘雪和孙辞被派出来送客。 孙辞看着自家姐姐这满面春风的样子,不禁好奇。 “阿姐今日怎么这么开心。” 他眯了眯眼睛,思索了一番,“难不成今日宴席有阿姐看上的郎君。” 要是这事是真的,母亲得开心得找不着北了。 孙湘雪白了孙辞一眼,嗔怪道:“小孩子家家的,懂什么。” 孙辞冷哼一声,“我只比你小两岁,不是小孩子了。” 孙湘雪望着陆续离开的宾客,目光落在姜楚仪与裴聿珩身上,嘴角微微上扬,眼中流露出一抹难以言喻的神采。 孙辞随着她的目光看去。 只看到裴聿珩那道修长俊朗的身影。 他瞪大了眼睛,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孙湘雪,“阿姐,你不会看上裴聿珩了吧。” “这可不行,阿姐,虽然裴聿珩长得帅,有才能,又是世子,但他体弱啊!” “最重要的是,裴聿珩这家伙和长公主殿下有纠葛。” 孙辞皱着眉头,苦口婆心地劝说道,那模样甚是认真。 孙湘雪听着耳边的唠叨,蹙了蹙眉,只觉得心烦意乱。 最后实在容忍不了,猛地一掌挥向孙辞的脑袋。 一记暴扣,力道可着实不轻。 孙辞捂着被打中的地方,呲牙咧嘴,一脸的痛苦模样。 “真不是吗?”他捂着脑袋,不死心地又问了一句。 紧接着,一巴掌又袭来。 “不是就不是嘛,别打了,再打我就更傻了。” 裴聿珩借口裴家的马车坏了,成功坐上了长公主府的马车。 四人坐在马车内,面面相觑,气氛略显尴尬。 姜楚仪眯着眼睛,仔细打量了下三个男人,眼眸亮了亮,心中忽然有了一个好主意。 她清了清嗓子,打破了这略显尴尬的沉默。 “既然都在这马车上,不如咱们玩个游戏解解闷?” 她撑着脑袋,眼神在马车上的这三个男人身上流转。 裴聿珩微微一笑:“全凭公主殿下安排。” 陆宴怀闻言,点了点头,“但凭公主吩咐。” “好。” “殿下想玩什么?”萧和看着姜楚仪,迫不及待地询问道。 心里想着,不管玩什么,他都能赢了这两个家伙。 “正好人够,咱们打叶子牌吧。” 萧和看了看周围,眼中透出一些疑惑。 这马车上还能放着叶子牌? 姜楚仪笑了笑,“锦书,把本宫的叶子牌拿来。” 锦书闻言,在马车上一番翻找,竟真的翻出一副叶子牌。 她也没想到,这副牌终有一天还能派上用场。 姜楚仪接过锦书递来的叶子牌。 几人便兴致勃勃地玩了起来。 两句下来,气氛渐渐热络了起来。 “陆宴怀,你出这个不是给裴聿珩送牌吗!”萧和蹙着眉,埋怨道。 陆宴怀无奈地笑了笑,“我这也是没办法,牌不好啊。” 姜楚仪抿嘴轻笑,调侃道:“哈哈,这可怪不得别人,接着来。” 裴聿珩嘴角上扬,“萧和,这可怨不得陆大人,牌局变化无常嘛。” 萧和哼了一声,“你们就得意吧,看我后面怎么赢回来。” 洗牌过后,又一轮开始,几人全神贯注地盯着手中的牌,神色认真。 就在这时,马车突然剧烈颠簸了一下。 三个男人几乎是同时齐刷刷地伸出手,扶住了姜楚仪。 裴聿珩拉住姜楚仪的右手,陆宴怀扶住姜楚仪左手手臂,萧和更是直接揽住了姜楚仪的腰。 一时间,气氛变得有些微妙,仿佛时间都停滞了。 “多谢。”姜楚仪轻咳了一声,打破了这短暂的寂静。 陆宴怀和裴聿珩连忙松开手,萧和的手也缓缓放下,神色慌张,心跳如鼓。 萧和的心跳剧烈跳动着,仿佛要跳出嗓子眼。 “殿下可有受伤?”少微急匆匆地走了进来,脸上满是关切。 姜楚仪看向少微,询问道:“无碍,刚才发生何事了?” “禀殿下,刚才马路上突然冲出来一个小孩,马夫只能紧急勒马。” 姜楚仪轻轻点了点头,眉头微微皱起。 姜楚仪:“幸好未酿成大祸,那孩子可安好?” 少微:“回殿下,那孩子只是受了些惊吓,并无大碍。” 姜楚仪松了一口气,悬着的心总算放下。 牌局再次开始,几人接着出牌。 一局未完,马车便到了长公主府。 姜楚仪率先走出马车,少微伸手将姜楚仪扶下了马。 身后的三个男人相互对视了一眼,也依次下了马。 裴聿珩蹭车是直接蹭回了长公主府。 跟着几人进了长公主府。 他不住在长公主府,却胜似住在这。 在长公主府的日子比在裴府还多。 萧和看了一眼裴聿珩,扯了扯嘴角,心中暗自嘀咕。 裴聿珩还是太闲了,这几个人里只有他不用上朝,不用去京郊练兵。 陆宴怀倒是神色平静,似乎对裴聿珩的行为早已习以为常。 第83章 求见长公主殿下 幽暗的地牢内,气氛阴森而压抑。 谢闻颓丧地靠坐在墙角,仰头痴痴地看着从木窗投射进来的那束微光。 窗外那微弱的光线,仿佛是他与外界唯一的联系。 他已经记不清楚自己在地牢中困了多长时间了。 他在地牢里煎熬了许久,姜楚仪却自始至终都未曾露面。 那日,明明是她亲自带人将谢府查抄,可如今却不见她的丝毫踪影。 他绞尽脑汁,也猜不透姜楚仪究竟有着怎样的盘算。 谢闻正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此时,铁锁沉重的晃动声骤然响起。 不用猜,他都知道,定是大理寺的人又过来例行公事般地审问了。 “陆大人,这谢闻一直不开口——” 听到这句话,谢闻连忙看向来人。 谢闻眯着眼睛,过了好半天才终于看清陆宴怀的面容。 “陆宴怀!”谢闻眼眸猛地一亮,急切地朝着陆宴怀四周张望。 然而,入眼的却只有狱卒的身影。 “既然如此,那些用得着的刑罚,都使上吧。” 陆宴怀看着谢闻,面无表情地冷冷开口。 谢闻瞪大了双眼,怒不可遏地斥责道:“你这是逼供!” “这是正常的审问流程。”陆宴怀不以为意地笑了笑。 谢闻怒不可遏,冲着陆宴怀喊道,“陆宴怀,你如此滥用私刑,就不怕遭报应吗?” 陆宴怀不为所动,神色平静如水地看着他,仿佛在看一个微不足道的小丑。 “报应?谢闻,你犯下的滔天罪行,就该想到会有今日的下场。” 狱卒们听到陆宴怀的命令,纷纷开始准备各种刑具,谢闻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如纸。 谢闻拼命挣扎着想要起身,却被沉重的铁链牢牢锁住,动弹不得。 “姜楚仪呢?让她来见我!” 闻言,陆宴怀眉毛紧紧蹙起,“殿下的名讳岂是你能肆意直呼的!” 说罢,陆宴怀便毫不犹豫地转过了身,临走时对着狱卒郑重嘱咐道:“不要把人弄死了。” 说罢,便决然转身离去。 一名狱卒手持烧红的烙铁,缓缓靠近谢闻。 刑部辅助大理寺办案,这段日子没有大理寺的首肯,一直不敢对谢闻贸然下手。 谢闻这家伙,也的确该尝尝苦头了。 陆宴怀走出大牢后,登上了马车。 姜楚仪正悠然地坐在马车里,她斜靠在软榻上,手捧着画本子,饶有兴致地翻阅着。 “殿下,臣已经吩咐过了。” “你今日过去,他可有说些什么?”姜楚仪抬起头,看向陆宴怀,漫不经心地询问道。 她估量着日子,料想谢闻快要承受不住了。 “他欲求见长公主殿下。” 姜楚仪闻言,微微眯起了眼睛。 不过是晾了他一个月,便如此迫不及待了。 姜楚仪对谢闻的脾性拿捏得极为精准。 “本宫再晾他几日,让他多尝尝苦头再去。” —— “我要见长公主殿下!”谢闻身上伤痕累累,他剧烈地抖动着束缚自己的铁链,朝着外面声嘶力竭地嘶吼着。 姜楚仪到底在耍什么把戏,为什么还不来见他。 该不会她已经将那封密信破解出来了吧。 谢闻的脑袋中充斥着无数个念头。 在他这般激烈的申诉下,姜楚仪这才“勉为其难”地去见了他。 姜楚仪一踏入牢房,便闻到一股刺鼻难闻的气味。 她微微皱眉,下意识地用手帕捂住了口鼻。 “听说你要见本宫?”姜楚仪眯了眯眼睛,目光冷漠地看着谢闻。 “姜楚仪,你究竟想要做什么!”谢闻抬起头,眼中满是愤怒和不甘。 此话刚落,锦书毫不犹豫地上前便是一巴掌。 “大胆,敢直呼殿下的名讳!” 谢闻被锦书这突如其来的巴掌打得直发懵。 如今,她姜楚仪身边的侍女都敢这般对待自己了。 “谢闻,搞清楚你自己的身份。” 谢闻恶狠狠地看着姜楚仪,却也只能无奈地将这口气硬生生咽了下去。 “长公主殿下。” 姜楚仪勾了勾唇,嘴角流露出一抹嗤笑,“本宫还想问你想做什么。” “你与人勾结,意图谋反,此罪当诛。” “单凭那张信,殿下便想定我的罪吗?”谢闻看着姜楚仪,强装镇定地质问道。 “谁说本宫只有那封信。” 姜楚仪冷笑一声,目光冰冷如霜地紧盯着谢闻。 姜楚仪:“谢闻,你以为本宫就只凭那封信便将你关在此处?你未免也太小瞧本宫了。” 谢闻心中一紧,强自镇定,“那殿下还有何证据?” “还有你那封涂着秘药的信呢。”姜楚仪挑了挑眉,神色从容。 谢闻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如纸。 “怎么可能——” “是不是想问,本宫如何解开的秘药?” “不可能。” “宋业同还活着。”姜楚仪看着谢闻,缓缓开口说道。 那信中写,以宋月月为胁,必定是宋家还有人在。 宋家中值得那意图谋逆之人重视的,只有宋业同了。 谢闻听到姜楚仪这句话,瞪大了眼睛,满是难以置信。 姜楚仪见到谢闻这副表情便知自己的猜测没有错。 “谢闻,好好交代,你母亲,妹妹兴许还有一条活路。” 谢闻沉默不语,内心陷入了极度的挣扎之中。 “好好想想,为了你那个主上牺牲你们谢家满门到底值不值得。”姜楚仪紧盯着谢闻,眼神中透露出不容置疑的威严。 “本宫没有那么多耐心等你,你若不说,你母亲和妹妹的处境,可就难说了。” 谢闻身体微微颤抖,额头上冷汗涔涔。 “不——”谢闻攥紧拳头,绝望地摇了摇头。 姜楚仪见此,冷哼一声,“好!” 说罢,她便头也不回地决然离去了。 她本就没想着谢闻会轻易地开口,说出他背后之人的真实身份。 第84章 草民祁淮 自从姜楚仪有了孙湘雪相伴左右后,原本就为数不多的宠爱,再次被孙湘雪分走了一部分。 萧和软磨硬泡之下,姜楚仪才终于同意带他一同前往。 孙湘雪看到姜楚仪身后跟着的萧和,不禁出声调侃,“没想到萧世子竟也有这般爱看戏的闲情雅致。” 萧和闻言,并未抬头,他只看着身边的姜楚仪,嘴角不自觉地勾起一抹若有似无的笑意。 “爱好嘛,自然是不嫌多的。” 说罢,他转头看向孙湘雪,挑了挑眉,眼中带着些许毫不掩饰的挑衅之意。 孙湘雪笑了笑,心中暗自嘀咕:幼稚! 戏园内,台上的小生咿咿呀呀地唱着,那婉转的唱腔犹如夜莺啼鸣。 姜楚仪和孙湘雪坐在一起,相谈甚欢,气氛融洽。 “这小生唱得可真不错。”姜楚仪毫不吝啬地夸赞道,眼神中满是欣赏之意。 “是呀,听说是从北州而来的名角。” 孙湘雪看着嘴角勾了勾,调侃道,“模样也是极好的。” 坐在一旁的萧和瞬间瞪大了眼睛,原本他都快要昏昏欲睡了,孙湘雪的这句话让他瞬间来了精神。 萧和眯了眯眼睛,看向台上的小生。 长得哪里好看了? 满脸的浓妆,根本看不清原本的面容。 身材这般瘦弱,肯定没什么耐力。 萧和在心里将这小生从头到脚评判了一番。 “哪里好看了,脸都看不清。”萧和冷哼一声,那话语中的醋味简直浓得能让人闻得到。 姜楚仪听到萧和的话,转过头看了他一眼。 萧和看到姜楚仪看向自己,脸上立马扬起一抹讨好的微笑。 “殿下,还是微臣比较好看吧。”萧和的眼睛亮亮的,一脸期盼地看着姜楚仪,那模样活像一个等待夸奖的孩子。 姜楚仪摸了摸下巴,将萧和从上到下仔细打量了一番。 “模样是不错,唱戏的话,着实有点难为你了。” 萧和这副身板去唱戏,她简直难以想象那会是怎样一番情景。 萧和闻言努了努嘴,垂下眼眸,似乎在思索着什么。 姜楚仪抬头看向台上的那位小生。 只见其身姿轻盈,犹如翩翩起舞的蝴蝶,声音柔美,恰似潺潺流淌的溪流,一曲终了。 不少小姐夫人朝着台上掷花投物,那场面好不热闹。 姜楚仪坐在二楼,看向那位唱戏的小生,随手拿出块金元宝向下抛去。 好巧不巧,这块金元宝不偏不倚地落在了小生的头上。 那小生抬头看向二楼,正好与姜楚仪四目相对,眼中闪过一丝惊喜,随即微微躬身行礼。 萧和看到这一幕,心里的醋意愈发浓烈,忍不住说道:“殿下出手可真是阔绰,就这么一块金元宝,也不怕砸坏了人家。” 姜楚仪看了萧和一眼,脸上依旧带着淡淡的笑意,“萧世子这是嫉妒了,本宫不过是欣赏他的才艺罢了。” 孙湘雪见此,忍不住调侃道:“萧世子莫不是觉得自己还比不上这小生?” 她显然是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姿态。 萧和气鼓鼓地说道,“我怎么会比不上他。” 姜楚仪看到萧和这般模样,无奈地笑了笑。 台下的小生谢幕离开后,戏园里又开始了新的表演。 姜楚仪同孙湘雪看了一会,觉得没什么意思了。 正要离去时,一位十六七岁的男子走了过来。 男子身着青衫,皮肤白皙,仿若羊脂玉般细腻,身姿卓越,生就一双漂亮的丹凤眼,顾盼生辉,站在那里仿佛一棵随风摇曳的杨柳,风姿绰约。 男子垂下眼眸,恭恭敬敬地朝着姜楚仪行了一礼。 “草民祁淮,见过长公主殿下,公主万安。” 姜楚仪看着这人,眯了眯眼睛。 她可不认识这个人。 听到这个名字,孙湘雪这才反应过来,“你是刚才唱戏的那位小生?” 刚才祁淮涂着厚重的妆,如今卸去妆容,完全看不出是同一个人了。 萧和闻言瞪大了眼睛,一脸警惕。 这戏子过来干什么? 祁淮笑着点了点头,“草民来,是想谢殿下方才的赏赐。” 姜楚仪微微颔首,语气平淡如水,“不必多礼,你唱得好,自是当得这份赏。” 她方才的赏赐并不算多。 祁淮抬起头,目光直直看向姜楚仪,那眼神中似乎蕴含着某种深意,“殿下谬赞,草民愧不敢当。” 萧和皱了皱眉,插话道,“谢也谢过了,你可以走了。” “殿下还有要事。” 这人显然是想勾引长公主殿下,他可不能让这种事情发生。 祁淮闻言笑了笑,他低下头应了一声,“是。” 话音刚落下,萧和便急冲冲地带着姜楚仪离去。 祁淮看着姜楚仪离去的背影,垂下眼眸,不知在想些什么。 姜楚仪刚走出戏园,正欲上马车时,在戏园门口又遇到一场卖身葬父的戏码。 一个清瘦可怜的男子跪在地上,面前放着一块牌子,上面写着 “卖身葬父”四个大字。 他头发凌乱,犹如杂草一般,眼神无助,充满了绝望与哀伤,身上的衣服破旧不堪,补丁一个接着一个。 岁数不过十五六岁的模样,身形单薄,仿佛一阵风就能将他吹倒。 男子声音带着哭腔,那声音凄凄惨惨,令人心生怜悯,“各位好心人,求求你们帮帮我,我愿为奴为婢,只为安葬父亲。” 一位大肚便便的男人走了过来,他上下打量着跪在地上的男子,眼睛眯了眯,嘴角扬起一抹坏笑,那笑容让人不寒而栗。 “小子,跟我走,我给你钱葬你爹。” “多谢老爷,小的愿意为奴为婢,只是小的不知老爷要小的做什么?” 大肚男嘿嘿一笑,那笑声中充满了不怀好意,“为奴为婢,你这细皮嫩肉岂不可惜了。” 姜楚仪听到他这话,眉毛紧蹙,眼中闪过一丝厌恶。 跪在地上的男子闻言连忙拒绝道:“老爷,小的只想为父亲安葬,并无其他想法。” 大肚男脸色一沉,威胁道,“这可由不得你。” 说罢便上手撕扯着男人的衣服,动作粗鲁,毫无怜悯之心。 姜楚仪使了个眼神,少微一颗石子射去,正中大肚男的手腕。 “哎吆!谁!” 姜楚仪向前一步,眼眸冷冷扫过大肚男。 大肚男看到姜楚仪身上的衣物便知,她不是个简单的人物。 看到少微手上的那块令牌后更是吓破了胆。 他“扑通”一声跪倒在地,身体颤抖如筛糠。 “小的有眼不识泰山,不知是长公主殿下,求殿下饶命。” 姜楚仪冷哼一声,声音冰冷,“今日算你运气不好,撞在本宫手里。少微,将他带下去,好好教训一番,让他长长记性!” 少微领命,上前一把提起大肚男,那动作干净利落,毫不拖泥带水,将他交给了一旁的护卫。 姜楚仪将手中的那小包银子递给了跪在地上的清瘦男子。 “拿了这钱,去帮你父亲料理后事吧。” 男子双手接过那包银子,跪在地上感激涕零,连连磕头,那额头与地面碰撞的声音清脆可闻,“多谢长公主殿下相助,小的愿意侍奉为奴为婢以报殿下大恩。” 第85章 男人是靠不住的 萧和听到男子这番话,眉头瞬间紧皱起来,那两道眉毛紧紧地拧在一起。 刚把那个祁淮打发了,怎么这会儿又冒出来个卖身葬父的,他满心烦躁地在心底暗自嘀咕。 还不等萧和开口,姜楚仪已经直接拒绝了。 “不必了,本宫身边从不缺伺候的人。” 男子闻言,缓缓地垂下眼眸,卑微的哀求道:“求贵人发发慈悲,可怜可怜我吧,小的家中已然没了亲人,倘若能有幸进长公主府伺候殿下,那当真是小的几辈子修来的福气。” 萧和冷哼一声,脸上满是轻蔑之色,毫不客气地说道:“长公主府可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进的。” 姜楚仪眯了眯眼睛,目光如剑般直直地射向男子,语气中带着一丝探寻:“你想进长公主府?” “是,求殿下能够收留小的。”男子忙不迭地应承着。 萧和正欲说些什么来阻止,姜楚仪却抢先开了口:“既然如此,那你暂且跟我回府,不过能否留下,还得看你后续的表现。” “你叫什么名字?”姜楚仪接着问道。 男子闻言,脸上瞬间露出喜色,连连道谢:“多谢殿下,小的必定尽心尽力,小的名叫吕良。” 萧和一脸担忧地看着姜楚仪,欲言又止:“殿下,这……” 姜楚仪抬手打断萧和,嘴角带着一抹若有似无的笑意,说道:“先回府再说。” 萧和见此,知晓无法改变姜楚仪的决定,便不再多说什么,只是心里仍旧别别扭扭的,不太痛快。 吕良小心翼翼地踏入马车。 姜楚仪轻轻挥了挥手,果断说道:“绑了他。” 听到这句话,吕良整个人都愣住了。 还不等吕良反应过来,身手敏捷的少微便迅速上前,直接将他五花大绑了起来。 “殿下这是为何?小的究竟做错了什么?”吕良脸色大变,惊慌失措地大声叫道。 姜楚仪冷笑一声,目光中满是寒意:“从你一开始出现,本宫就察觉出你不对劲。” “说吧,究竟是谁派你来的?”姜楚仪厉声质问。 吕良眼神闪烁不定,强装出镇定的模样:“殿下,小的实在不明白您在说什么,小的真的只是想卖身葬父,只为求一条活路啊。” 萧和见此情形,心情顿时大好,心中暗自感慨,果然殿下不是那种轻易被美色所迷惑之人。 “还敢狡辩!殿下英明睿智,岂会被你这等小人蒙骗!” 姜楚仪微微眯起眼睛,目光落在吕良的手上,仔细观察着,“你若真是出身贫寒之家,手指又岂会如此娇嫩?” 吕良听到这话,身子不由自主地微微一颤。 “说,你接近本宫到底有何不可告人的目的?”姜楚仪步步紧逼。 吕良垂下头,依旧嘴硬道:“小的只是单纯地爱慕殿下。” “满口谎话,既然如此——” “只能将你扔到刑部,好好审审了。”姜楚仪面色阴沉,语气冰冷。 —— 姜楚仪再次踏入那阴暗潮湿的地牢。 这次他来到了宋月月所在的牢房前。 姜楚仪看着牢房内形容憔悴的宋月月,眼神冷漠如冰,“宋月月,在这地方你可还住得习惯?” 宋月月抬起头,眼中满是深深的怨恨,“长公主如此污蔑谢家,就不怕遭世人唾弃?” 姜楚仪笑了笑,那笑容中却毫无温度,“看来你还一直被蒙在鼓里。” “谢家谋逆,证据确凿无疑,谢闻也已经亲口承认了自己的罪行。” 宋月月瞪大了眼睛,一脸的不可置信,惊声高呼:“什么!” 姜楚仪闻言,嘴角勾起一抹充满嘲讽的笑:“怎么?不信?谢家妄图颠覆朝纲,这是他们罪有应得。” 宋月月身子一软,跌坐在地,口中喃喃自语:“还是输了。” 她原本以为嫁给谢闻会是自己这一生最好的出路,却未曾料到这条路竟然是一条死路。 “你确实是输了。” “你以为谢闻对你一片痴心,实则他不过是在利用你,将你当作威胁的筹码。”姜楚仪缓缓说道,声音平静却透着彻骨的寒冷。 宋月月听到姜楚仪这句话,猛地抬起头,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问道:“你说什么?” 宋月月的整个世界观仿佛在瞬间被彻底打破。 “你父亲还活着。”姜楚仪缓缓说道,神色依旧淡然如水。 宋月月听到这话,瞬间呆住,满脸都是不可置信的神情,惊叫道:“什么?父亲还活着?这怎么可能?” 她父亲明明已经被赐死,在她的认知里,父亲绝无生还的可能。 “本宫没必要骗你,你父亲如今与谢闻暗中勾结,狼狈为奸。” “他的主上为了牢牢控制住你父亲,便命令谢闻以你为威胁。” “他们利用你来制造声势,达成他们不可告人的目的。” 宋月月闻言,泪水落下,情绪彻底崩溃。 她一直以为是自己将谢闻玩弄于股掌之中。 却没想到,竟然是谢闻一直在利用她。 “要不要和本宫合作,本宫可以保住你的性命。”姜楚仪蹲下身子,目光直视着宋月月。 她伸手轻轻帮宋月月整理了一下凌乱的头发。 “宋小姐,你现在应该清楚了,男人是靠不住的。”姜楚仪看着宋月月,目光中透着几分温柔。 宋月月看着姜楚仪,与她对视了一眼。 她曾经将姜楚仪视作自己的仇敌,却万万没想到如今要保住自己性命的竟然是这个自己一直仇视的人。 “那我父亲呢。”宋月月看向姜楚仪,急切地询问道。 “你父亲犯下的罪行不可饶恕,他难逃惩罚。”姜楚仪冷冷地开口说道。 对于这个回答,宋月月其实并不感到意外。 “那我肚子里的孩子?” “孩子,那是谢闻的骨肉,恐怕也难以有好的结果。” “你确定还要留下谢闻的孩子?他是如何对待你的,你心里应该很清楚。”姜楚仪挑了挑眉,看着宋月月问道。 宋月月双手紧紧护住肚子,坚定地说道:“这个孩子也是我的骨肉。” 姜楚仪皱起眉头,陷入了短暂的沉思,而后说道:“宋月月,本宫并非无情之人,但这孩子的去留,还需要从长计议。” “长公主,只要能保住孩子,让我做什么都愿意。” “罪女愿意,帮助殿下。”宋月月虔诚地跪下,语气坚决。 姜楚仪见此,嘴唇轻轻扬了扬。 宋月月有了弱点,便能轻易被拿捏。 姜楚仪微微眯起眼睛,仔细审视着宋月月,郑重地说道:“宋月月,你可要想清楚了,若你胆敢有半分欺骗,这孩子和你都不会有好下场。” 宋月月连连点头,神色无比坚定,“长公主放心,罪女绝不敢有二心。” “那好,你且将你所知晓的一切和盘托出,包括你父亲曾经与谁联系过。” 第86章 这身衣服很适合你 今早上朝之时,萧和竟被皇帝下旨派去京郊练兵。 不同于以往,此次他不仅要去,还得在京郊久住。 萧和接到这道圣旨的瞬间,脸都垮了下来,犹如霜打的茄子,整个人的气压低到了极点。 回到长公主府时,他低垂着脑袋,神情沮丧到了极点。 陛下也真是的,派谁不好,每次都派他去,这次居然还要他常住京郊。 他越想越气闷,这一去京郊,岂不是又给了那些心怀不轨的狐狸精可乘之机? 那日他同殿下去看戏,可是看得真真切切,那些个狐狸精一个个都虎视眈眈地盯着呢。 萧和摸着下巴,陷入了深深的沉思之中。 当晚,他来到了长公主的寝殿前,轻轻敲响了长公主的房门,“殿下。” 过了一会,少微将房门打开。 看到少微的那刻,萧和愣了一愣,他着实没想到少微会在屋内。 少微面无表情地看着萧和,冷声询问道:“萧将军,如此夜深,前来所为何事?” 说着,他垂眸上下打量着眼前的萧和,看到萧和身上的着装眉头不禁一皱。 萧和身着宽松的玄色长衫,头发随意束着,显得有些不羁。 大晚上穿成这样来找殿下,肯定没安好心。 萧和回过神来,赶忙回答道:“我有要事面见殿下。” 心中暗暗吐槽:这个少微才是整日跟在长公主身边,阴魂不散的家伙。 “殿下,萧世子求见。”少微朝内禀报道。 姜楚仪懒洋洋地开口,“让他进来吧。” 闻言,少微侧身,让萧和进入殿内。 一踏入屋内,便瞧见姜楚仪慵懒地靠坐在软榻之上。 柔和的烛光如轻纱般轻柔地洒落在她的面庞,为其勾勒出一层朦胧而迷人的光晕。 萧和快步走到姜楚仪身侧,恭敬地说道:“殿下。” 姜楚仪撑起脑袋,微微抬眸,神色慵懒,轻声询问道:“起来吧,这么晚来找本宫,究竟有何要事?” “殿下,臣明日便要去京郊练兵,此去不知要多久,臣心中实在是充满了担忧。” 姜楚仪轻轻一笑,放下了手中正把玩着的物件。 “有何忧心?”她挑了挑眉,饶有兴致地看着萧和。 萧和可怜兮兮地看着姜楚仪,带着几分委屈说道:“忧心殿下被那些小狐狸精给勾引走了。” 姜楚仪被萧和这奇特的脑回路给逗笑了。 她轻嗤了一声,朝着萧和勾了勾手指。 见此,萧和立马屁颠屁颠地走至姜楚仪身前。 姜楚仪朝着萧和的脑袋轻轻弹了一下。 “你这脑袋里整天都在想些什么?” 萧和揉了揉脑袋,一脸认真地说道:“殿下,那些来路不明的男子心思不正,手段颇多,臣实在是放心不下啊。” 他跪坐在姜楚仪面前,轻轻拽了拽姜楚仪的裙角,眼神中满是恳切。 姜楚仪垂眸看去,那角度正好能看到萧和结实的胸膛,以及藏在衣服内的若隐若现的腹肌。 这个角度可是他费了好大心思才寻找到的,刚好能让殿下看到自己的好身材。 这显而易见的诱惑。 姜楚仪的眼睛从他的脸上轻轻往下滑。 她勾了勾唇,挑起萧和的下巴。 “他们有你的手段多吗?” 姜楚仪的手指点了点他的下巴,缓缓向下,轻轻点了点他的胸膛。 感受到姜楚仪的动作,萧和的心跳愈发强烈,犹如鼓点一般。 萧和呼吸一滞,眼神中闪过一丝惊喜和紧张,喉结不自觉地滚动了一下。 “殿下,臣这都是为了赢得殿下的欢心。” 他的声音微微颤抖着,饱含着深情与期待。 看向姜楚仪的眼神炽热无比,仿佛能将姜楚仪瞬间融化在眼里。 姜楚仪看到萧和的反应,嘴角的笑意更深了,缓缓说道:“这身衣服很适合你。” 萧和听到姜楚仪的夸赞,眼眸亮得如同璀璨的星辰。 “殿下喜欢?” “对呀,本宫喜欢,以后多多穿给本宫看。”姜楚仪的手指抵至萧和的嘴唇。 那轻柔的触感停留在萧和唇瓣上,仿佛带着丝丝电流。 她伸出另一只手握住了萧和的腰。 他只穿了一件单薄的外衣,姜楚仪轻易地摸到了他的腹肌,那触感极好,充满了力量。 萧和闷哼一声,再也忍不住姜楚仪这般撩拨。 他拿起姜楚仪的手,轻轻吻了吻姜楚仪的手心,随即缓缓向上,落在她的嘴唇上。 萧和的衣衫缓缓褪下。 姜楚仪的手指插在他的后颈发间,轻搂着他的颈部,动作轻柔而缠绵。 烛光摇曳荡漾,映照着两人的身影。 两人的汗水流下,融合在一起,屋内隐隐传出令人遐想的异响。 那隐隐绰绰交叠的身姿,似乎持续了一夜。 直到烛火燃尽,软成蜡水,附着在桌面,屋内才渐渐恢复平静。 次日,萧和在姜楚仪的床榻上悠悠醒来。 看着屋内凌乱的景象,萧和的脸颊瞬间红了红。 他低头看着怀中的姜楚仪,嘴角勾起一抹满足的微笑,轻轻地在她的额头落下一吻,那动作轻柔得如同微风拂过。 姜楚仪感觉到身旁的动静,缓缓睁开了眼。 察觉到萧和的动作,姜楚仪轻啄了啄他的脖颈,带着几分慵懒。 昨夜她着实累到了,出了不少汗。 “殿下,我今日就要去京郊了,殿下可会去送我?”萧和看着姜楚仪,眼中满是期盼,那眼神仿佛一个渴望糖果的孩子。 “本宫要好好考虑一下。”姜楚仪眯了眯眼睛,似笑非笑地看着萧和,故意逗弄着他。 萧和听到姜楚仪的这句话,不满地蹙了蹙眉,带着几分嗔怪。 他将姜楚仪搂得更紧了些,语气带着几分撒娇,“殿下昨夜明明很喜欢臣的,怎么一睁眼就变了脸。” 姜楚仪轻轻推开萧和,坐起身揉了揉腰,被子滑落,露出香肩,那肌肤如雪,惹人遐思。 萧和不愧是武将。 她伸手轻点了点萧和的脑袋,“本宫又没说不去。” 萧和顿时喜笑颜开,连忙起身帮姜楚仪拿衣服,亲自为姜楚仪穿上衣服,动作轻柔。 —— 姜楚仪将萧和送至城外。 她坐在车内,打开窗户,轻声嘱咐道:“路上小心些。” “殿下没有其它要说的了吗?”萧和眨了眨眼,一脸期待的模样,那眼中满是不舍。 姜楚仪闻言,嘴边的笑意更深,她朝着萧和勾了勾手指。 萧和走近,脑袋凑到姜楚仪眼前。 隔着车窗,姜楚仪轻啄了一下萧和的嘴唇,以示安慰。 他揽住姜楚仪的脑袋,加深了这个吻,仿佛要将所有的眷恋都融入其中。 一吻结束,萧和的脸上瞬间绽放出惊喜的笑容。 “好了,快去吧。”姜楚仪挥了挥手。 “还是殿下先行吧。” 萧和看着马车远去后,才骑上马,渐渐消失在道路的尽头。 第87章 楚国竟敢如此 马车上,少微正为姜楚仪禀报着那位吕良的真实身份。 “殿下,刑部的人审问了一番,吕良那家伙一直死咬着不肯开口。不过,臣费了一番功夫查到吕良曾和一位齐国人有过密切的来往。” “齐国人?”姜楚仪闻言,眉头蹙得更紧了,喃喃自语道。 姜楚仪的眼神瞬间变得深邃起来,手指轻轻而有节奏地敲打着桌面。 “吕良还说自己并无伤害殿下之意。” “查一查与他见面的齐国人。”姜楚仪眯了眯眼睛,神色凝重,缓缓说道。 “是。” 姜楚仪刚踏入长公主府,满心想着睡个舒舒服服的回笼觉,昨夜可着实把她给累坏了。 谁知刚躺下,还未来得及合上眼,便得到了皇帝的紧急宣召。 姜楚仪无奈地坐起身,揉了揉有些发胀的脑袋,深深叹了口气,“哎,陛下的传召可真是凑巧。” 一旁的绯棋连忙快步上前,为姜楚仪悉心梳妆。 姜楚仪换好衣服,坐上马车,向着皇宫疾驰而去。 踏入御书房时,姜元昭正紧紧蹙眉,全神贯注地看着手中的信。 “陛下万安。”姜楚仪恭敬地朝着姜元昭行了一礼。 姜元昭放下手中的信纸,抬了抬手。 “皇姐免礼,快坐。” “不知陛下宣臣前来,所为何要事?” “齐国太子传消息给朕,求楚国出兵援助于他。” 姜楚仪微微一惊,眉头紧紧皱起。 姜元昭缓缓开口,声音低沉而凝重,“齐国皇帝突然病死,齐国太子根基尚未稳固,齐国的几位皇子为此争得不可开交,他这是想要楚国出手相助。” 姜楚仪沉思片刻,抬头看向姜元昭,面色异常凝重,缓缓说道:“陛下,此事万万不可轻易应允。齐国当前局势错综复杂,我们切不可轻信他的一面之词,贸然出兵,恐怕会深陷他国的纷争之中。” 姜元昭点了点头,神色忧虑,“朕也是这般想法。” “不知齐国太子许了什么好处给我们大楚?”姜楚仪询问道,目光中透着探寻。 “城池数座,商贸互通。” 姜楚仪冷哼一声,面露不屑,“齐国这个太子一直亲近秦国,如今如此大方,定然暗藏着不可告人的阴谋。” 姜元昭微微颔首,十分认同姜楚仪的看法。 “那依皇姐之见,我们应当如何应对?” 姜楚仪思索片刻,回答道:“按兵不动如何?” “再加派人手密切监视齐国的局势变化,以便我们能够及时做出应对之策。” 姜元昭闻言点了点头,“送信的使者,朕自会派人好好‘招待’。” 他嘴角噙起一抹坏笑,与姜楚仪对视了一眼。 这两姐弟的坏心眼子简直如出一辙。 姜楚仪心领神会,微微点头,“陛下圣明,如此一来,既能稳住齐国太子,又能为我们争取更多的时间和主动。” 姜元昭站起身来,缓缓走到窗边,望着窗外的景色,若有所思。 “陛下,我这边正好捉到一个齐国的内奸,不如好好查一查。” 姜楚仪总觉得那个吕良必定与齐国有着重大且紧密的联系。 姜元昭点了点头,“那便交给大理寺去审吧。” “是。” 几日过后,吕良终于忍受不住那一连串严酷的“大记忆恢复术”,全盘吐出了真相。 陆宴怀恭敬地站在姜楚仪面前,禀报道:“吕良说自己是被齐国太子派来的。” “齐国太子派吕良接近长公主殿下,妄图在殿下身边安插人手。” “那吕良还说,齐国太子想通过掌控长公主,从而影响大楚的决策,让大楚出兵助他夺位。” 姜楚仪听到这话,冷笑了一声,眼神中满是嘲讽。 那他想得也太美了。 “此事尽快禀报给陛下。”姜楚仪靠坐在软榻上,神色慵懒地缓缓开口。 “明日,将吕良的脑袋送还给齐国使者。”姜楚仪拿起桌边的茶水,轻轻抿了一口。 说罢,姜楚仪垂下眼眸,不知在思索着什么。 次日,齐国使者所在的驿馆内一片骚乱。 当吕良的首级被呈到齐国使者面前时,使者脸色瞬间煞白。 惊恐与愤怒交织在他的脸上。 “楚国竟敢如此!” 使者咬牙切齿地吼道,声音中充满了愤怒与不甘。 他匆匆写了加急信件,派人快马加鞭送回齐国。 只是还不等他的人马出城,便被楚国的士兵牢牢拦住。 与此同时,楚国朝堂上大臣们也在为此事争论不休。 “长公主此举是否过于激进,恐激怒齐国。” 一位大臣忧心忡忡地说道,额头上冒出了细密的汗珠。 姜楚仪站在朝堂上,神色自若,目光坚定地说道:“诸位大臣,齐国太子妄图在我楚国安插人手,其用心险恶,罪不可赦。” “况且齐国太子一直亲近秦国,此番求助大楚增兵,怕只是个精心设计的陷阱。” 一时间,朝堂上鸦雀无声,大臣们都陷入了沉思。 —— 皇帝大发善心,终于肯让萧和沐休几日了。 他这次前去京郊练兵已有一个多月的时间。 萧和满心欢喜地回到长公主府,一路风尘仆仆。 “殿下,我回来了。” 姜楚仪正在庭院中悠然地赏花,听到萧和的声音,转过头来。 只见萧和兵甲未卸下,匆匆忙忙地赶来,用力挥舞着自己的手臂,脸上扬着灿烂的笑容,犹如春日暖阳。 姜楚仪看着萧和这副急切的模样,不禁笑了起来,忍不住调侃道:“你怎么连衣服都没换,就这般着急忙慌地跑来了。” 萧和张开手臂,紧紧地抱住了姜楚仪,弯着腰,头靠在姜楚仪的肩膀上。 “殿下,好久不见。”一边说着,头发还在姜楚仪的脖颈处蹭了蹭,像个撒娇的小狗崽子。 他在京郊“修身养性”一个多月,每天都心心念念着何时能沐休,早日回到姜楚仪的身边。 “先去把这身盔甲卸了,好好洗漱一番,你这一身尘土都把本宫的衣服弄脏了。” 闻言,萧和抬起头,眼睛亮晶晶的,笑盈盈地问道:“那殿下和臣一起沐浴吧。” 第88章 是臣的荣幸 闻言,萧和抬起头,那双眼睛亮晶晶的,满是期待,笑盈盈地问道:“那殿下,和臣一起沐浴吧。” 姜楚仪瞪了他一眼,轻轻推了他一下,嗔怪道:“萧和,你真是越来越没个正经了。” “殿下,就依了臣这一回嘛。”萧和垂眸看着姜楚仪,扯了扯她的衣角,语气中带着几分央求。 “臣在京郊日夜思念殿下,如今回来了,只想与殿下时时刻刻待在一起。” 姜楚仪看着他这副可怜兮兮的模样,嘴角忍不住勾起一抹笑意。 “本宫沐浴可得有人伺候着。”姜楚仪眯了眯眼,饶有兴致地上下打量着萧和。 见此,萧和心中一喜,便知自己有了机会。 他赶忙将自己的姿态放得更低,紧紧握住姜楚仪的手,信誓旦旦地说道:“臣自然会尽心侍奉。” 姜楚仪轻嗤了一声,似笑非笑地说道:“本宫倒要看看萧世子如何侍奉。” 萧和闻言,脸上瞬间绽放出惊喜的笑容。 浴池内的水温刚刚好,升腾起的水雾弥漫在四周。 姜楚仪轻抬莲步,踏入了池中,抬头看向站在池边的萧和。 水雾升起,视线变得朦胧不清。 萧和看到姜楚仪那双在水雾中依旧明亮的明眸,心跳止不住地加快,仿佛要跳出嗓子眼。 姜楚仪的发丝漂浮在水面上,此刻的她宛若水中仙子。 此刻的殿下与他梦境中的模样悄然重合起来。 姜楚仪轻轻拨弄着水面,漫不经心地抬起头看向站在岸边的萧和,见他踌躇不前,勾了勾唇,调笑道:“怎么?你不是要沐浴吗?” 萧和被姜楚仪的话语惊醒,脸上泛起一丝红晕。 他急匆匆地褪下身上的衣物,略显局促地踏入池中。 姜楚仪靠在一边,饶有兴致地欣赏着萧和的身材。 该说不说,萧和这身材着实不错,肌肉线条流畅,充满了力量感。 姜楚仪察觉出萧和的慌张,玩心大发,调侃道:“不是说来侍奉本宫沐浴吗?” 萧和定了定神,深吸一口气,缓缓靠近姜楚仪。 “那微臣侍奉殿下沐浴。” 浴池中的水微微荡漾,水花溅到岸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萧和将姜楚仪抱上岸,小心翼翼地放在浴室内的软榻上,随后轻柔地拿起毛巾,擦拭着她身上的水珠。 擦干了她身上的水珠,随即为她穿上了衣衫。 因为激动,他的手微微有些颤抖,绯红色的衣衫松垮垮地穿在姜楚仪身上,更增添了几分迷人的韵味。 姜楚仪抬起头看着萧和,青葱的手指在他的胸膛轻轻点了点。 那抹嫣红在白皙的肌肤上显得格外惹人眼。 萧和垂下头,嘴唇轻轻落在姜楚仪的唇瓣上,凑到姜楚仪的耳边,低声询问道:“殿下,微臣侍奉得如何。” 姜楚仪抬起纤细的手臂,抱住萧和的脖子,嘴角勾起,声音微微有些沙哑:“还算满意。” 萧和闻言,嘴角勾起一抹满足的笑容,如阳光般灿烂,低头加深了这个吻。 两人的呼吸逐渐变得急促,周围的空气仿佛也变得炽热了起来,仿佛能将一切燃烧。 过了许久,萧和才恋恋不舍地松开姜楚仪。 “能让殿下满意,是臣的荣幸。” 姜楚仪双颊绯红,眼神中透出一丝迷离,宛如雾中的花朵,轻声应了一声。 她伸手轻轻点了点萧和的鼻尖,动作轻柔而亲昵。 萧和跪坐在姜楚仪身侧,低垂着脑袋,轻声说道:“殿下,臣明日又得回京郊了。” “殿下可不能被那些狐狸精迷去了。”萧和不放心地嘱咐道,语气中带着一丝担忧。 “本宫可不是那种人。”姜楚仪白了萧和一眼,娇嗔地说道。 “你去练兵不也是帮本宫吗?” 萧和闻言垂下脑袋,乖乖点了点头,像个听话的孩子。 吃饱了,自然要干些正事了。 穿戴整齐后,萧和扶着姜楚仪起身,两人并肩走出浴室。 “少微,本宫要去地牢一趟。” 少微站在门前,看到姜楚仪走出,眼眸微动,应声道:“是。” 随即,马车便被安排好了。 萧和抬脚想要陪同姜楚仪一同前去,却被姜楚仪拦住了。 姜楚仪嘴角含笑,笑盈盈地帮萧和理了理衣襟,柔声道:“萧世子还是在府中休息吧。” 萧和蹙了蹙眉,一脸的不情愿,急切地说道:“殿下,让臣陪您去,也好护您周全。” 姜楚仪轻点了点萧和的胸膛,与方才所点的位置一模一样。 萧和轻喘了一声,脸颊迅速染上红晕,看起来极其惹人怜。 姜楚仪看着萧和害羞的模样,不禁笑出声来,那笑声清脆悦耳,如银铃般动听。 萧和无奈,只能应道:“那殿下一切小心。” 姜楚仪上了马车。 少微和锦书在车内侍奉。 姜楚仪闭着眼躺在软榻上,锦书正欲为姜楚仪披上薄毯,却被少微先行一步。 看着少微的动作,锦书蹙了蹙眉,心中暗自抱怨。 殿下今日沐浴没让自己去侍奉,如今帮殿下盖毯子的活还被少微公子抢去了。 再这样下去,自己都快没事可做了。 直到马车停下。 姜楚仪才缓缓睁开眼睛。 “到了?” 姜楚仪揉了揉眼,慵懒地询问道。 “是,殿下可要下车。” 姜楚仪伸了个懒腰,被少微小心翼翼地搀下马车。 今日,她要去见一见宋月月。 地牢门口,守卫们恭敬地行礼,“参见殿下。” 宋月月看到姜楚仪走入,随即恭恭敬敬地朝着姜楚仪行了一礼。 “罪女拜见殿下。” 姜楚仪见此冷笑了一声。 宋月月这人最擅长示弱。 “起身吧。”姜楚仪抬了抬手示意道。 闻言宋月月站起了身,“殿下,罪女有事相告。” “那日臣女将所知之事尽数相告,可过后细细思量,又想起了一些遗漏之处。” 宋月月低垂着双眸,语气恭顺。 姜楚仪微微眯起眼睛,审视着宋月月,“哦?说来听听。” 宋月月深吸一口气,缓缓说道:“罪女曾见到过一封画有鹤纹图的信封。” 第89章 庆安郡 宋月月深吸一口气,而后缓缓开口说道:“罪女曾见到过一封绘有鹤纹图的信封。” “信封之中提到了殿下您的封地北州。” 姜楚仪听闻此言,眉头蹙得愈发紧凑,神色也瞬间变得凝重。 急切地追问道:“那信中究竟具体说了些什么?” 要知道北州可是她的封地,难道那些人已经将心思打到她的封地之上了? 宋月月摇了摇头,脸上满是懊悔之色,“罪女当时仅仅是匆匆一瞥,实在未曾看清具体的内容,不过家父对那封信极为重视。” 姜楚仪目光沉沉如潭水,手指不自觉地用力攥紧了衣角,沉吟了片刻之后问道:“这封信如今在何处?” 宋月月低下头,声音变得愈发微弱,仿若蚊蝇之声:“罪女不知,那之后便再也未曾见过此信。” “你最好所言属实,倘若有半分隐瞒,你应当清楚知晓后果。”姜楚仪冷哼一声,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凌厉之色,令人不寒而栗。 宋月月身子一颤,赶忙跪地说道:“殿下明鉴,罪女绝对不敢有丝毫的隐瞒。” “你父亲曾经的旧部你可知道还有谁尚在人世。” “殿下,罪女父亲的旧部,罪女只知晓一位名叫李严的将军,他曾经是父亲的亲信。” 姜楚仪眉头微微一挑,这李严乃是庆安郡郡守,正属于北州的管辖范围。 姜楚仪眯了眯眼,嘴角噙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既然如此,那便陪本宫演一场戏吧。” 宋月月看到姜楚仪这抹笑容,不由地愣了一愣。 对于姜楚仪所说的演戏之事,全然不知所以然。 姜楚仪嘴角勾起一抹神秘的笑容,靠近宋月月低声说道,“本宫会带你去见谢闻。” “记得要同从前一样。” 宋月月闻言,才明白姜楚仪的意思是要她套话,连忙点了点头。 谢闻的牢门被猛地推开,宋月月被狱卒粗暴地拖了进来。 “好好叙叙旧,你们可没几日能活了。”说罢,狱卒狠狠地关起了门,转身扬长而去。 看到宋月月的那一刻,谢闻急不可耐地站起身,正欲向前,却被脚上沉重的锁链牢牢束缚。 谢闻脸上满是急切与关切之色,“月月,你怎么......” “谢闻哥哥,我好害怕,好多人打我。”宋月月捂着自己的肚子,满脸泪痕交错,看上去楚楚可怜。 “你还怀着身孕,他们怎能这样对你。” “我听他们说,陛下要将我们处死。” “谢闻哥哥,我们还能出去吗?”宋月月来到谢闻身前,揪住了他的衣衫,不住地啜泣道。 谢闻垂下眼眸,凑到宋月月耳边,压低声音说道:“会有人来救我们的。” 宋月月闻言,默默地垂下了眼眸。 她被姜楚仪送进来便是为了打探消息。 “谢闻哥哥,姜楚仪所说的那封信难道是真的。”宋月月看向谢闻,眼眸中划过一丝疑惑。 谢闻点了点头。 宋月月瞪大了眼睛,满脸的不可置信,“谢闻哥哥,那人究竟有什么通天的能力能将我们救出?” “这里可是刑部的大牢啊!” 谢闻眉头紧皱,声音更低沉了几分说道,“月月莫要惊慌,只要他出手必定能寻到办法。” “那人是谁?”宋月月看着谢闻追问道,她眼睛半眯着,巧妙地掩下了眸中的期待。 “这些事情你还是不知为妙。” 谢闻十分谨慎,关于那人的信息,他是半点都不肯透露。 见此情形,宋月月只能从其他方面套话,“那我们被救之后,是要投奔于那人吗?” 谢闻沉思片刻,“应当是要先去庆安。” “那里不是姜楚仪的封地吗,去那里岂不是羊入虎口。”宋月月一脸担忧,眉头紧蹙。 “北州是姜楚仪的封地,可她在京城,天高地远。”谢闻嘴角扬起一抹得意的笑,仿佛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宋月月闻言,再次垂下眼眸。 一支精致的迷魂香被暗处的影卫轻轻点燃,那香头闪烁着微弱的火光。 而此时的谢闻不知不觉间已被这迷魂香的药力所侵袭。 他原本明亮的双眸渐渐变得迷蒙起来,脑袋也开始不受控制地耷拉下去,最终彻底昏睡过去。 宋月月见状,小心翼翼地伸出手,轻轻地拍了拍谢闻的肩膀。 “谢闻哥哥你怎么了?”声音急切。 无论她怎样拍打,谢闻都没有丝毫反应,就如同沉睡中的死人一般。 确认谢闻已经完全失去意识后,宋月月缓缓地站起身来。 她面无表情地凝视着眼前这个男人,眼中再也找不到一丝爱意。 他们相互欺骗相互利用,最终落得这样的下场 宋月月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衣服,伸手慢慢地将其整理好。 做完这些后,她抬起头,再次看向谢闻,嘴角微微上扬,发出一声不屑的冷哼。 事到如今,谢闻仍然在隐瞒着他父亲活着的消息。 如姜楚仪所说一样,男人果真是靠不住啊。 宋月月将自己从谢闻口中撬出的话,一五一十地尽数告诉了姜楚仪。 姜楚仪听了宋月月的话,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去庆安,应当便是去投奔李严。 她在京城的事务繁多,所以很少去封地,北州那块地都是各个郡自行管辖。 许久不去封地,那里的人怕是不知道谁才是真正的主子了。 姜楚仪目光变得锐利起来,心中已然有了盘算。 ———— 姜楚仪离开地牢上了马车。 马车内,姜楚仪靠在软垫上,微微闭着眼睛,脑海中不断思索着北州之事。 少微在一旁轻声问道:“殿下,接下来可要去北州?” 姜楚仪缓缓睁开眼睛,说道:“先加强对北州各地的看管,这事急不得,先将那些企图劫狱的人引进来再说。” 少微点了点头,“是!” 马车一路颠簸前行,然而姜楚仪的思绪却没有片刻停止。 那李严在庆安郡苦心经营多年,倘若真的与谢闻等人相互勾结,必然会对她的封地造成极大的威胁。 姜楚仪再次睁开眼睛,目光中透露出坚定不移的神色:“少微,派人密切监视李严的一举一动,包括他与何人往来,府上有何异动。” 少微应声道:“殿下放心,属下早已安排妥当。” 姜楚仪微微颔首,心中稍安。 第90章 两国来使不可斩杀 齐国使者被困于楚国,齐国久久未能收到任何回信。 齐国太子尉迟昇为此满心忧虑,愁绪如阴云般笼罩在他的心头。 他此前已派人试图去接近楚国的长公主,然而却如同石沉大海,毫无半点动静。 尉迟昇在殿内焦躁不安地来回踱步,神色焦虑。 “楚国莫不是已经有所发觉了?”尉迟昇紧蹙着眉头,满脸忧色地看向身边的谋士。 “殿下不必如此忧心忡忡,即便没有楚国的相助,那不是还有秦国吗?那秦国向来可是与您交好的。”谋士赶忙说道。 “那九皇子背后的势力到底是不如您。”谋士试图宽慰尉迟昇。 尉迟昇冷哼了一声,满脸的不屑与轻蔑,“那尉迟彻确实无法与本宫相提并论,他不过是个贱婢所生之子。” 一谈到尉迟彻,尉迟昇便是一脸的不屑与鄙夷。 他乃是正宫上官皇后所诞下之子,自小便深受齐帝的宠爱。 只是后来,尉迟彻的母亲祁夜氏凭借着出众的容颜得到了齐帝的宠幸,他的母后因此被齐帝冷待,而祁夜氏在生下尉迟彻后更是备受齐帝的宠爱。 直至祁夜氏与人私通之事被当场抓获,祁夜氏才彻底失宠,尉迟彻也随之被齐帝厌弃。 可谁能想到,齐帝在临终前却又念起了祁夜氏的好,对尉迟彻更是满心的愧疚。 齐帝竟然留给了尉迟彻八万精锐的骑兵。 尉迟昇愤怒地狠狠拍了一下桌子,怒喝道:“那昏庸的老头子,临到终了还做出这等糊涂之事!八万骑兵,这岂不是让尉迟彻有了与我抗衡的资本!” 人都已经逝去,还装什么深情。 谋士赶忙上前安抚道:“殿下息怒,虽说九皇子得了这八万骑兵,但殿下您在朝中根基深厚,又有诸多世家大族的鼎力支持,他尉迟彻难以掀起什么大的风浪。” 尉迟彻的八万骑兵顶多能与尉迟昇打个平手。 况且他尉迟昇母族势力庞大,而他自己又是太子之尊,继位之事名正言顺。 若不是因为他那几位不安分的皇弟在朝中作乱,尉迟彻根本不会被他放在眼里。 “哼,本太子绝对不会让他有任何翻身的机会!”尉迟昇眯起眼睛,面色阴沉得仿佛能滴出水来,眼眸中闪过一丝狠厉之色。 谋士连忙附和道:“殿下英明,只要我们提前精心谋划,定然能将尉迟彻的势力彻底铲除。” “你立刻派人去紧紧盯着尉迟彻的一举一动,有任何风吹草动,立刻向本太子汇报。”尉迟昇深吸一口气,缓缓说道。 “是。”谋士躬身退下,匆匆忙忙地去安排相关事宜。 尉迟昇站起身来,踱步走到窗前,望着外面那灰蒙蒙的天空,喃喃自语道:“这皇位,终究是属于本宫的。” 尉迟昇对自己充满了自信。 他以为尉迟彻离开齐国已有三年之久,在齐国朝中支持他的人应当是少之又少。 —— 齐国使者此时正战战兢兢地站在楚国的议政殿内,身体瑟瑟发抖。 他们为了能够把消息传递回齐国,几乎用尽了所有能想到的办法,然而全都被楚国给拦截了下来。 虽说两国之间素有来使不可斩杀的规矩,但他的心里仍旧充满了恐惧。 这楚国的长公主性子向来张扬跋扈,那日更是直接斩了探子的脑袋送还给他们。 楚帝与楚国长公主乃是一母同胞的姐弟,想必性子也应当相似,若是楚国皇帝发起疯来,他们还真有可能把性命折在这里。 “不知你们齐国太子究竟是何用意。” “在我大楚长公主身边安插眼线,莫不是当我们大楚软弱可欺。”姜元昭目光如炬,看向齐国的使者,声音中透着一股令人难以抗拒的威压。 齐国使者吓得连忙跪地,额头瞬间冷汗直冒,声音颤抖着说道:“陛下息怒,此事定然是有误会,我家太子绝对没有丝毫冒犯楚国之意啊。” 他们此番前来是为了求援,谁能料到那吕良竟然如此轻易就被抓住了。 姜楚仪听到齐使的话,冷笑了一声。 语气充满讽刺地说道:“误会?那你们的探子都被抓了个现行,还敢大言不惭地说是误会?当我们楚国上下都是愚笨无知之辈不成?” 齐国使者身体颤抖得愈发厉害,说话都变得结结巴巴:“长公主饶命,长公主饶命啊!这…… 这真的是一场误会。” 并非他们胆小如鼠,实在是齐国和楚国之间的实力差距有些过大。 俗话说得好,弱国无外交。 他们齐国不如楚国强盛,在外交方面自然处于劣势。 齐使:太子殿下也真是,前来求援竟然还要派个奸细来。 姜元昭皱了皱眉头,冷哼一声说道:“哼,那你倒是给朕好好解释解释,这究竟是怎样的误会?” 齐国使者一边不停地磕头,一边拼命努力组织着语言,说道:“陛下,太子殿下派我等来楚国,原本是诚心诚意地前来求援,那吕良之事,或许是他个人的肆意妄为,并非太子殿下授意啊。” 这谎话撒得着实是太过拙劣了些。 姜楚仪冷哼一声,向前迈了一步,走到使者身前。 “依本宫看,你们这来使也并非诚信之辈。”她嘴角微微扬起,然而笑意却未达眼底。 “陛下依臣看,这齐国使者毫无半点诚意,不如将他们暂且关押起来,好好审问一番。” 闻言,跪在地上的齐使抬起头,一脸惊诧地看着姜楚仪。 “长公主,两国来使不可斩杀,此道理殿下应当清楚。” “本宫可并未说要斩杀于你们。” 姜楚仪双手抱胸,居高临下地看着齐国使者,眼神中满是威严,令人不敢直视。 “本宫只是说要好好询问一番,怎么?这就让你如此害怕?若心中没有鬼,又何必如此惊慌失措?” 齐国使者面色惨白如纸,嘴唇不停地哆嗦着。 说是问话,实则多半便是严刑拷打。 各国之间何曾如此对待他国来使。 姜元昭微微眯起眼睛,语气中带着一丝威严,说道:“在我大楚,绝对容不得他国心怀不轨。” “若你等真是诚心诚意,又何惧这一番询问?” “此事就交由刑部办理,务必问出个所以然来。” 刑部尚书听到此话,连忙站出。 没想到这年头当使者居然成了高危职业。 刑部尚书恭敬地行礼道:“陛下放心,臣定当竭尽全力,问出事情的真相。” 齐国使者绝望地大声呼喊,“陛下饶命啊,我等真的是诚心而来!” 然而他的呼喊毫无作用,很快就被侍卫毫不留情地拖了下去。 姜元昭看向姜楚仪,微微叹了口气,说道:“皇姐受惊了。” 姜楚仪装腔作势地抹了抹眼泪,说道:“谢殿下为臣做主。” 众臣见此情景,忍不住都打了个寒颤。 长公主殿下还真是善于演戏。 唯有陆宴怀笑盈盈地看向姜楚仪,目光柔和无比。 陆宴怀心中暗想:殿下可真可爱。 第91章 是谁在营地养鸡! 姜楚仪自议政殿离开之后,旋即便来到了姜元昭的养心殿。 昔日里,她下了朝便回府休憩,可近些时日,她频繁前来养心殿,每次下朝之后还得来此议事。 唉,实在是不想加班啊! “皇姐,那谢闻可曾透露了什么信息?”姜元昭询问道。 “那庆安郡的郡守曾是宋业同的部下,如今又为谢闻背后之人效力。” “谢闻坚信会有人来营救他,不如咱们来个瓮中捉鳖。”姜楚仪眨了眨眼,嘴角噙着一丝狡黠的笑意。 姜元昭见此,不由地轻笑一声,“那就依皇姐所言。” 姜楚仪微微欠身,“多谢陛下信任。” “还需精心布置一番,务必要确保万无一失。” 姜元昭坐回椅子上,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皇姐觉得应当如何布置?” “陛下,可先在关押谢闻之处的周边埋伏精兵,一旦有人前来营救,便可一举将其擒获。” 姜元昭点了点头,“此计可行。” “陛下,那庆安郡毕竟是臣的属地,等谢闻之事了结,臣想去北州一趟,探一探那李严。” “前去北州路途遥远,朕着实不放心皇姐一人前往。”姜元昭蹙眉思索了片刻。 上次姜楚仪落崖让他提心吊胆了许久。 若是姜楚仪真出了什么意外,他下去之后恐怕得被父皇责骂。 姜楚仪微笑着宽慰道:“陛下莫要担忧,臣定会小心行事。” “况且,此番乃是为了揪出幕后黑手,还我楚国一片安宁,些许艰难险阻算不得什么。” “不行,朕还是要派遣些得力之人随皇姐一同前往,也好有个照应。” “那便依陛下安排。” “这人选朕得好好选选。”姜元昭眯起眼睛,当真认真地为姜楚仪挑选起来。 姜元昭忽然想到了什么,眼眸一亮,“萧和就不错。” “他与皇姐自幼一同长大,武艺高超,正适合护送皇姐前去北州。” 萧和住进长公主府的事情他也是知晓的。 魏国公还在他耳边骂了萧和一个多时辰,连一口茶都未曾饮用。 甚至还想为萧和讨要名分。 被姜元昭打岔给挡回去了。 谁家的孩子谁心疼。 谁家的亲姐谁纵容。 姜元昭还是颇为看好萧和的。 一来他身份尊贵,二来与皇姐熟悉,最为重要的是,萧和这人满心满眼都是他的皇姐。 —— 此时的萧和重重地打了个喷嚏。 萧和揉了揉自己的鼻子,喃喃自语道:“该不会是殿下想念我了吧。” 嘴角不自觉地扬起一抹笑意。 一旁训练的士兵看到萧和脸上的笑容,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这萧世子如今的样子实在是诡异得很。 趁着休息的间隙,他戳了戳身边的好友,吐槽道:“你有没有发觉世子最近有些不同寻常?” 身边的好友连连点头,“对啊,经常动不动就傻笑。” “莫不是中邪了?” 另一位士兵凑近加入了议论,“我猜应当是有心上人了。” 不一会儿功夫,参与谈论的人便多了起来。 “怎么可能,世子向来不近女色,唯一和他较为亲近些的便是长公主殿下。” 听到此话,众人瞪大了眼睛,相互对视了一眼。 随后又连连摇头,齐刷刷地否认心中的猜测,“不可能!” 长公主与陆大人的事情在京中无人不知,萧世子怎么可能容忍二人共侍一女的事情。 萧世子在他们面前向来雷厉风行,这样卑微的事情绝对不可能去做。 萧和见士兵们围在一起交头接耳,脸色一沉,喝道:“都在这嘀咕什么呢?还不抓紧训练!” 士兵们一哄而散,赶紧回到各自的位置继续训练,只是偶尔还会偷偷瞄一眼萧和。 夜间,萧和回到帐中,想到与姜楚仪的相处点滴,嘴角忍不住勾起一抹笑意。 殿下还是喜欢他的,否则怎么会夸赞他的身材和力气。 萧和躺在床上,翻来覆去难以入眠,脑海中不断浮现出姜楚仪的一颦一笑。 萧和想着想着,不知不觉脸上泛起了红晕,身心燥热不堪。 于是穿上衣服下了床,又到训练场练了会儿剑。 一阵凉风吹过,萧和的心情稍微平复了一些,可只要一想到姜楚仪,心又不由自主地加速跳动。 出了一身汗,洗了个冷水澡才平复下心情。 萧和回到帐中,抬起头看着帐顶。 不知不觉间睡了过去。 只是在梦中,长公主殿下依旧不肯放过他。 萧和在梦中,又见到了姜楚仪。 她巧笑嫣然,朝着自己缓缓走来。 萧和情不自禁地走上前将她拥入怀中,正欲亲吻殿下那娇艳的樱唇。 就在这时,姜楚仪身后出现了少微的身影。 “殿下,臣有事禀报。” 姜楚仪听到这话,随即推开萧和,转过了身。 未亲到殿下的萧和满心的怨气。 真是在梦里都阴魂不散的家伙。 萧和的脸色瞬间变得阴沉无比,怒视着少微。 少微的身影隐隐散去。 他再次握住了姜楚仪的手,这时陆宴怀出现在姜楚仪身侧。 陆宴怀拉起姜楚仪的另一只手,“臣想为殿下念书。” 萧和蹙眉挥了挥手,将陆宴怀的身影挥散,随即连忙抓住姜楚仪的另一只手,“殿下,臣也能念书。” 话音刚落,裴聿珩出现在姜楚仪身后抱住了她。 语气十分亲昵,“殿下,臣愿侍奉您。” 这将萧和吓了一跳。 表哥你怎么也来捣乱。 萧和将裴聿珩赶走之后,想着终于能和他的殿下亲昵了。 一道鸡鸣声扰了他的清梦。 萧和坐起身,脸色阴沉,“怎么连梦里都不得安宁。” “是谁在营地养鸡!” 第92章 本宫喜欢你不穿 看似风平浪静的京城之下,实则暗潮汹涌。 谢闻被抓捕归案,然而,其背后竟有人妄图谋逆,这般惊天的消息传播得如同疾风一般迅速。 不只在楚国境内之内传得沸沸扬扬,恐怕就连他国也都已然知晓了此事。 近来,天气渐趋燥热,姜楚仪也顺应时节换上了轻薄的衣衫。 那青色的纱衣轻柔地披在她的身上,隐隐约约地透出她那如羊脂玉般白皙的肌肤。 她的头发随意而又自然地松散着,仅仅簪着一支青玉莲花簪。 如此清新脱俗、清丽的装扮,实在是罕见。 她与裴聿珩并肩坐在湖中央那清幽的亭子里,清风徐徐拂过,带来了一丝难得的凉意。 两人的面前放置着一盘棋局,黑白棋子在棋盘之上相互围追堵截,战况激烈。 “殿下觉得谁会前来营救谢闻?”裴聿珩微微挑起眉毛,眼眸之中带着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轻声问道。 姜楚仪落下手中的那颗黑子,轻叹了一口气,坦率直言道:“不知道。” 对于谢闻身后之人的真实身份,她的确一无所知。 关于前世的记忆,也仅仅停留在她自己临死的那一刻。 只怪自己命薄福浅,死得太早了—— 裴聿珩微微一笑,落下一颗白子,棋局的局势瞬间逆转。 “殿下莫要心急,且耐心观望局势的发展,想必很快便能够真相大白,水落石出。” “殿下如今已然诱敌深入,想必很快就能揭开谜底,看清真相了。” 姜楚仪微微皱起眉头,目光紧紧地盯着棋盘。 最终,她的这一局棋输了。 裴聿珩弯弯眼眸,嘴角轻轻扬起。 裴聿珩笑起来不像玄玉那般艳丽妖冶,却恰似春风般温暖柔和。 “殿下,我赢了。” 姜楚仪轻哼了一声,略带娇嗔地说道:“裴世子,怎么也不知道让让本宫。” 裴聿珩的笑意愈发浓郁,缓声说道:“殿下,这棋局犹如局势,万万让不得。倘若让了,便失去了真实的意味,也难以探寻出其中的真相。” 姜楚仪闻言轻轻抿了抿红唇,她撑起脑袋,双眸注视着裴聿珩。 “裴世子的这番话倒是在理。” 这时,一阵微风轻柔地拂过,吹动了裴聿珩的几缕发丝。 姜楚仪伸出手,为他轻轻捋顺那些细碎的头发。 裴聿珩察觉到她的动作,心中微微一动,犹如平静的湖面投入了一颗小石子,泛起了层层涟漪。 “裴世子今日的装扮实在是惹人注目。”姜楚仪面带笑意,略带调侃地说道。 裴聿珩今日的穿着的确十分惹眼。 向来着装素雅的他,今日竟然身着一件蕈紫色的衣衫,衣服上绣着白莲的印花,竟然与今日的景色相互映衬,相得益彰。 他皮肤白皙,容颜俊美绝伦,即便穿着这样艳丽的颜色,也丝毫不显得庸俗艳丽。 姜楚仪伸手轻轻点了点裴聿珩的脸颊,“格外漂亮。” 她向来不吝啬对他人的夸赞。 裴聿珩微微一怔,脸上悄然泛起一抹不易被察觉的红晕。 今日的穿着乃是他有意为之,曾经姜楚仪夸赞过他穿这个颜色的衣服好看。 裴聿珩心中暗想:有点心机怎么了。 “殿下喜欢臣穿着这件衣服?”裴聿珩看向姜楚仪,眼中带着一丝期待。 “本宫喜欢你不穿。”姜楚仪眯了眯眼,嘴角含着笑,伸手轻轻点了点他的唇瓣。 裴聿珩闻言不禁轻咳一声,试图掩饰自己内心的慌乱。 “殿下莫要打趣臣。” 姜楚仪见他如此反应,咯咯地笑了起来,笑声如同银铃般清脆悦耳。 “本宫可没有打趣你,说的是真心话。”她笑得更加肆意张扬,眼中满是狡黠促狭。 裴聿珩的心脏剧烈地跳动起来。 他拿起一旁的茶水,轻轻抿了一口,试图让自己冷静清醒一下。 “殿下喜欢,那臣愿意每日都让殿下观赏。”裴聿珩看向姜楚仪,眼眸中饱含着温柔的笑意。 姜楚仪的笑意更深了些,她伸手轻轻点了点裴聿珩的喉结。 她这一动作在裴聿珩的眼中,便是赤裸裸的引诱。 裴聿珩的喉结不自觉地滚动了一下,即便是这轻柔的清风,也压抑不住他心头那躁动的情绪。 只不过,姜楚仪很快便抽回了自己的手。 两人坐在亭中,悠闲地闲聊着。 此时,一道声音传来,打断了两人的氛围。 “殿下。” 姜楚仪转身看去,只见陆宴怀站在不远处。 陆宴怀身着一袭月白色的长袍,腰间束着一根蓝色的腰带,更显得身姿修长挺拔。他朝着姜楚仪拱手行礼。 “殿下。” 姜楚仪闻言抬起头,“如何?” “殿下,陛下已经在地牢附近加派了人手,只等着他们自投罗网,落入圈套。” 姜楚仪轻轻扬起了嘴角,“好。” 裴聿珩看向陆宴怀,嘴角微微上扬了扬。 陆宴怀感知到裴聿珩的视线,随即朝他看去。 情敌见面,分外眼红。 随即两人又很快移开了目光,将目光一同投向了姜楚仪。 姜楚仪敏锐地察觉到了两人之间那微妙的气氛,心中不禁觉得有些好笑。 她清了清嗓子,“本宫有些累了,先回殿休息了,两位可要好好相处。” 说罢,姜楚仪站起身,优雅地离开了亭子。 隐藏在一边的少微迅速跟上。 只留下裴聿珩和陆宴怀两人面面相觑。 姜楚仪回到寝殿,慵懒地躺在榻上,她看向一边的少微,朱唇微启。 “自玉安观回来后,本宫便不再见你戴面具了。” “殿下喜欢臣戴面具?”少微抬起头看向姜楚仪,眼中闪过一丝慌乱。 他想到殿下身边的这几个男人,皆是面容无瑕。 少微垂下眼,心中忐忑不安。 “本宫还是喜欢你不戴面具的样子。”姜楚仪撑起下巴,认真地看着少微,轻笑着说道。 少微闻言,眼眸中顿时含上了笑意。 “只要殿下喜欢便好。” “殿下好好休息,臣在外候着,有何要事都可唤臣。” 少微拱了拱手正欲退下时,姜楚仪拦住了他。 第93章 本宫信你的忠心,也信你的喜欢 少微拱了拱手正欲退下时,姜楚仪拦住了他。 姜楚仪微微蹙起那如黛的秀眉,眼神中带着几分好奇与探寻,询问道:“少微,你可有什么特别喜欢的或者极其讨厌的?” 听到姜楚仪提出的这个问题,少微微微一愣。 他自小以来,心中所想便只有一件事,那便是保护长公主殿下的平安。 这几乎成了他存在的全部意义,至于自己的喜好与厌恶,他从未放在心上,也从不曾在意过。 少微回过神来,垂首恭敬地说道:“殿下,臣从未思考过这些,在臣的心中,守护殿下便是臣此生唯一的使命,再无其他。” 姜楚仪微微挑了挑眉,继续追问道:“那吃的呢?你喜欢吃甜口的还是辣口的?” “人总归要有自己的喜好和厌恶的,否则岂不是如同一个毫无情感的木头人了。” 少微闻言,陷入了长久的思索之中。 许久之后,才缓缓说道:“殿下,臣……对于吃食,着实没有特别的喜好,只要能果腹,于臣而言便已足够。” 姜楚仪轻轻摇了摇头,神色间带着几分无奈与嗔怪,“你呀,当真是个榆木脑袋。那颜色呢?你喜欢什么颜色?” “本宫瞧你总是身着一身玄色。” 少微抬头飞快地看了姜楚仪一眼,随后又迅速低下头去。 “颜色于臣而言,并无太大的分别,玄色不易被弄脏,臣便常常穿着。” 姜楚仪闻言,眼眸忽地一亮,“那便是喜欢啊,因为它不易染脏,所以你喜欢穿玄色。” 少微微微一怔,似乎未曾想到姜楚仪会如此解读。 但细细想来,却又觉得有几分道理。 姜楚仪眯了眯眼,认真地讲述着自己的见解:“你看到什么东西会最为欢喜,心情会瞬间变好,那便是你所喜欢的。 “你遇到什么东西会感到烦躁,会心生气愤,那便是你所厌恶的。 “本宫可不信你真的毫无喜欢和厌恶的东西。” 少微沉默了片刻,再次抬眸看向姜楚仪,眼神中多了一丝深深的思索。 若说他看到什么最为欢喜,最为在乎。 那便是眼前的长公主殿下。 “臣,最喜欢殿下。”少微微微躬身,语气坚定. “只要看到殿下,臣的心中便满是欢喜。”少微目光深邃地看着姜楚仪,眼神真挚。 姜楚仪听到少微这话,不禁愣住了。 这年头,这木头人居然也会开花了。 姜楚仪心中不禁有些怀疑。 少微口中的欢喜,究竟是源自于本心的真情实感,还是仅仅因为守护的使命。 姜楚仪朝他轻轻勾了勾手指,少微缓缓走至姜楚仪身前,两人之间的距离瞬间拉近。 她抬头直视少微的眼睛。 “你知道喜欢和责任的差距吗?” “臣知道。” 姜楚仪闻言,轻笑了一声。 “喜欢是要亲昵的。”姜楚仪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笑容。 同时伸出她那双白皙修长的手,轻轻地捏住了少微的下巴。 少微感受到姜楚仪指尖传来的温度和力度,不禁浑身一颤。 他微微躬下身子,顺势就这么直直地跪了下去。 此刻的少微宛如一只温顺的绵羊,完全放弃了抵抗,心甘情愿地任由姜楚仪肆意拿捏。 他抬起头,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姜楚仪。 此刻,他的心跳如擂鼓一般,剧烈跳动。 姜楚仪那张面庞渐渐贴近他,两人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近,仿佛连彼此的呼吸都能够清晰感受到。 此刻,他们的呼吸似乎在空中交织缠绕,形成了一种微妙而暧昧的氛围。 姜楚仪美眸流转,朱唇轻启,柔声问道:“那你对本宫,可曾有过如此亲昵之意呢?” 话音未落,她身上特有的幽香也随着微风轻轻飘散开来,萦绕在少微的鼻尖。 少微的脸瞬间涨得通红,声音略带颤抖,“殿下……臣……” 他甘之若饴,满心欢喜。 姜楚仪嘴角勾起一抹若有似无的笑。 她伸手拉住少微的衣领,轻轻一拽,将他整个人拽到自己身侧。 果然,她就是个极其喜欢调戏纯情少男的坏女人。 少微身子一僵,他低垂着头,不敢直视姜楚仪。 殿下身上那淡雅的香味钻入他的鼻腔,他的呼吸瞬间乱了节奏。 他害怕自己隐藏不住那深沉的爱意。 今日,他已然逾矩了。 “抬眼看着本宫。” 少微闻言,缓缓抬起眸看向姜楚仪。 心跳愈发迅速,仿佛要跳出胸膛。 两人之间的气氛愈发暧昧。 “你现在是什么感觉?”姜楚仪看着少微,轻声询问道。 少微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然而声音却依旧带着一丝颤抖。 “殿下,臣……臣只觉心中慌乱,却又欢喜。” 姜楚仪微微眯起眼睛, “为何慌乱?又为何欢喜?” “慌乱是因臣不知殿下心意,怕这一切只是臣的一场虚幻美梦。” “欢喜能得殿下如此亲近,哪怕只是片刻,于臣而言,也是莫大的恩赐。” 姜楚仪听到少微这番话,心中不禁微微一动,但脸上依旧不动声色。 她那双纤细修长的手指,缓缓地拂过少微脸上那道疤痕。 她微微垂下眼眸,目光如水般温柔,轻声细语地道:“你与本宫自幼便一同长大,情分深厚。就连你脸上这道伤疤,也是因为本宫而留下的。” “本宫信你的忠心,也信你的喜欢。” 话音落下。 姜楚仪慢慢地凑近少微的脸颊,轻柔地吻上了他脸上那道伤疤。 少微瞪大了眼睛,整个人仿佛被施了定身咒一般,不敢相信眼前发生的一切。 这似乎是一场梦吧。 感受着姜楚仪轻柔的动作,他的伤疤处似是被微弱的电流击中。 “起来吧,莫要如此拘束。” 少微缓缓起身,却依旧不敢抬头与姜楚仪对视,双手紧张地攥着衣角,指关节都因用力而泛白。 姜楚仪更是第一次见到少微如此拘束的模样。 她轻笑道:“少微,本宫会好好待你的。” 在姜楚仪面前,少微如同一只温顺的小羊羔,不知不觉间便陷入了姜楚仪的狼爪之中。 第94章 你不是来救我的吗? 夜深人静,如水的月光倾泻而下,姜楚仪正紧紧地搂着陆宴怀在寝殿里酣然入睡。 少微神色匆匆,略显急促地抬手敲响了殿门。 “殿下,臣有要事禀报。” 姜楚仪睡得香甜而沉酣,陆宴怀被这阵突兀的敲门声惊醒,缓缓坐起了身。 他先是轻缓地理了理自己身上的寝衣,而后细心地遮挡了一下锁骨处那暧昧的痕迹,这才打开了殿门。 “少微公子不知有何要事。”陆宴怀眉毛微微一蹙,他抬眼看着少微,目光中透着些许不耐。 任谁在这夜深人静之时被扰了清梦,都不会感到开心,尤其是他与殿下的这般温馨清梦。 少微侧目看向殿内,只见长公主殿下还在榻上安静地睡觉。 他眼神很快便移开,目光重新落在陆宴怀的身上。 陆宴怀身着单薄的寝衣,衣领半遮半掩,锁骨处隐约露出一点令人遐想的暧昧痕迹。 少微垂下眼眸,努力掩下心中那一抹失落。 果然得到了殿下的垂青,如今变得愈发贪心了。 “刑部地牢有异。” 陆宴怀闻言,立刻正了正神色。 这确实是关乎大局的正事。 “我这便去禀报殿下。” 陆宴怀返回到床榻边,动作轻柔地推了推姜楚仪。 “殿下,那些人动身了。” 姜楚仪迷糊地睁开了眼,声音中带着几分慵懒,“什么?” 她下意识地勾住陆宴怀的脖子,脸上带着一丝倦怠。 “乖,本宫不想要了。”姜楚仪轻啄了一下陆宴怀的嘴唇,试图安抚道。 她双眸朦胧,嘴角勾起一丝魅惑至极的笑意。 陆宴怀闻言,嘴角轻扬了扬,噙起一抹无奈又宠溺的笑意。 “殿下,地牢有异。” 姜楚仪听到这句话,意识终于回笼了一些。 “什么?” 她猛地直起身子,轻薄的被褥轻轻落下,衣衫宽松,露出她白皙如玉的肩颈。 “殿下,刚才少微公子来报,地牢有异。” 姜楚仪听到这话,瞬间彻底清醒。 “快,带本宫去地牢。” 一句话吩咐下去,整个栖凰殿瞬间亮堂了起来。 不到一炷香的工夫,姜楚仪便收拾妥当,坐上了马车。 马车内,姜楚仪神色凝重,陆宴怀和少微陪在一旁。 “殿下莫要忧心。”陆宴怀握住姜楚仪的手,轻轻安抚道。 姜楚仪闻言,轻笑了一声。 她并非忧心,只是在思考着种种可能。 少微看向两人握着的手掌,心中不免泛起一抹酸涩的情绪,那情绪如同苦涩的胆汁,在心底蔓延。 姜楚仪敏锐地注意到少微的眼神,抬眸看向少微询问道。 “少微,地牢发生了何事?” “禀殿下,据暗卫来报,地牢近几日一直有一批人暗自巡查地牢,今日更有行动的迹象。” 姜楚仪闻言,眯了眯眼睛,眼中闪过一丝精光。 “那些人终于忍不住了。” 马车缓缓停下。 停在地牢附近的道路上,姜楚仪还未下马车,便听到了一阵细微的异响。 只见两道黑影如同鬼魅一般从暗处飞出,迅速潜入了地牢。 地牢最近看似人员松散,实则只等着这些人自投罗网。 谢闻与宋月月被关进一间地牢,两人此刻正蜷缩在墙角休息。 此时,谢闻听到一道轻微的响声。 谢闻缓缓睁开了眼睛,目光中透露出一丝期待。 他等的人终于到了。 两道黑影入内,动作娴熟地撬开了铁索。 “谢大人,请跟我们走吧。” 谢闻眯眼仔细打量了一下身前的这两个人。 二人皆身穿黑衣,面容被遮得严严实实,看不出模样。 “你们是主上派来的人?” 黑衣人拿出一张令牌,金色的刻纹在黑暗中隐隐闪烁。 谢闻蹙了蹙眉,“晋国的人?” “谢大人莫要再顾虑,救你也是你们主上的意思。” 如今谢闻再无其他退路,只得跟随。 “好。” 宋月月躺在墙角,双眸颤了颤。 谢闻俯身摇了摇宋月月的身子。 “月月,快走。” 宋月月睁开双眼,还未开口,便被几人架了出去。 四人刚离开地牢,便听到一阵密集的脚步声。 “不好,有埋伏,我们快跑。” 还不等他们施展轻功逃离,火光瞬间逼近,直接将这四人围了起来。 姜楚仪从马车上下来,仪态优雅却又不失威严地走入其中。 她神色冷峻,目光凌厉地注视着被围住的四人。 谢闻见此情形,便知道是他们中了埋伏,面色瞬间阴沉如水,咬牙切齿道。 “姜楚仪,你使诈!” 姜楚仪勾唇浅笑,冷笑一声,眼眸中满是不屑,“使诈又如何?” 谢闻身边的黑衣人,迅速掏出兵刃,做出防御的姿态。 “你觉得你们能跑得出去?” 姜楚仪挑挑眉,眼神轻蔑地看向面前的几人。 黑衣人拍了拍手,瞬间又有几位身着黑衣的人从暗处飞身而来。 为首的人将谢闻和宋月月推给了那些人,“你们先走!” 说罢,便毫不犹豫地向姜楚仪袭来。 姜楚仪见此,并未有丝毫慌张,依旧镇定自若。 她身边的少微直接拔刀,瞬间,黑衣人的手臂、手腕皆落了伤。 黑衣人吃痛,攻势却丝毫不减,反而愈发凶狠凌厉。 身边的护卫与其他黑衣人激烈地缠斗起来。 少微见此,招式越发凌厉狠绝,黑衣人渐渐落了下风。 不过三招之内,少微彻底将他擒住。 一边的谢闻和宋月月跑了不过十几米,便再次被抓住了。 姜楚仪从那黑衣人的身上拿下那张令牌。 她低下头,看向被束缚在地的黑衣人,眸中透着几分探究,而后卸下他的面罩。 “好好说说,究竟是谁派你们来的。” 黑衣人紧闭双唇,一言不发。 见他不言,姜楚仪将目光投向谢闻。 “谢闻,如今你不想开口吗?”姜楚仪挑了挑眉,语气中带着几分压迫。 谢闻跪在地上,仰头看着姜楚仪,眼中满是挣扎。 “我说。” “那你背后那人究竟是谁?”姜楚仪直勾勾地看着谢闻,目光如炬。 姜楚仪话音刚落,一支匕首如闪电般袭来。 狠狠刺穿了谢闻的肚子。 谢闻回过头,看到刺他的人,瞪大了眼睛,满是难以置信。 一位黑衣人手拿匕首,眼神冰冷,刺穿了谢闻的肚子。 “你不是来救我的吗?”谢闻捂着自己的肚子,声音微弱得几不可闻。 那黑衣人冷哼一声,猛地抽出匕首,谢闻瞬间倒地,鲜血汩汩流出。 “谢大人,不要误了大人的大事。” 姜楚仪脸色一沉,怒喝道:“拿下他!” 士兵们迅速将那黑衣人团团围住,黑衣人却毫无惧色,仿佛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 黑衣人:“哼,你们别想从我口中得到任何消息!” 说罢,黑衣人竟咬碎了口中的毒药,当场身亡。 随即,那些黑衣人如同被诅咒一般,一个个都倒地而亡。 姜楚仪眉头紧皱,看向倒在地上气息奄奄的谢闻:“谢闻,你撑住,说出幕后主使,本宫饶你不死!” 谢闻嘴角溢出鲜血,艰难地开口。 谢闻:“殿下…… 是…… 是……”话未说完,谢闻头一歪,没了气息。 姜楚仪愤怒地一甩衣袖,声音中满是恼怒:“可恶!” 随即伸脚狠狠地踹了谢闻的脸一脚。 “你要是早点开口,也不至于死。” 姜楚仪眼神冰冷,如寒风般扫视着在场众人。 “将这些尸体带回去,仔细审查,本宫就不信查不出幕后之人!” 说罢,姜楚仪低头看向宋月月。 第95章 还不跟上吗 说罢,姜楚仪低头看向宋月月。 不过还好,尚有宋月月在。 “带她回长公主府。”姜楚仪轻挥玉手,指向宋月月。 宋月月此刻早已被吓得面色惨白如纸,浑身颤抖个不停,听到姜楚仪的话语,身子更是一软,若不是身旁的士兵及时扶住,差点就瘫倒在地。 士兵们哪敢有丝毫怠慢,赶忙上前,紧紧地将宋月月架了起来。 姜楚仪转身登上马车,陆宴怀和少微亦紧跟其后。 马车内,姜楚仪目光如炬,毫不偏移地直直盯着宋月月。 “宋月月,本宫给你最后一次机会,倘若你能如实招来,本宫或许还能饶你一条性命。”姜楚仪伸出手指,轻轻挑起宋月月的下巴,语气凌厉地询问道。 宋月月哆哆嗦嗦,眼泪如断了线的珠子,止不住地流淌。 “殿下,罪女听到他们的谈话。” “那些黑衣人似乎是晋国派来的。”宋月月声音颤抖着开口说道。 姜楚仪闻言,眼神瞬间一凝。 “晋国?” 姜楚仪眉头紧皱,陷入深深的沉思之中。 马车回到长公主府的时候,天色依旧漆黑如墨。 姜楚仪的困意消散无踪。 她率先走下马车,少微和陆宴怀赶忙伸手将她搀扶下来,紧紧跟在其后,而后宋月月则被士兵们牢牢押着。 “将宋月月带到偏厅,本宫要亲自审问。” 众人一同来到偏厅,姜楚仪稳稳地坐在主位之上,目光冰冷如霜,直直地看着宋月月。 “宋月月,把你听到的,一字不落、完完整整地说出来,本宫尚能保你平安无事。” 宋月月艰难地咽了咽口水,将自己在牢中所见所闻,毫无保留地告知于姜楚仪。 姜楚仪眉头皱得愈发紧了。 救谢闻的人虽是晋国人,可姜楚仪觉得他身后的主谋并非是晋国人。 姜楚仪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发出清脆的声响,目光锐利如剑,紧紧盯着宋月月。 “宋月月,你确定没有任何遗漏?” 宋月月连忙拼命摇头,“殿下,罪女不敢有丝毫隐瞒,真的就只听到这些了。” 姜楚仪沉默了片刻,转头看向陆宴怀和少微。 “你们怎么看?” 陆宴怀向前一步,拱手说道,“殿下,谢闻那背后之人极有可能已经与晋国合作。” 姜楚仪闻言点了点头,她手指轻轻点着身边的桌面,发出有节奏的声响。 她看向跪在地上的宋月月,微微眯了眯眼。 “你暂且先在长公主府住下吧。” 宋月月闻言,猛地抬起头,一脸惊讶。 她终于不用再待在地牢那种阴森恐怖的鬼地方受苦了。 虽说在长公主府住不用受苦,可仍要被护卫严加看守。 “谢长公主殿下。”宋月月恭恭敬敬地朝着姜楚仪行了一个大礼。 姜楚仪挥了挥手,示意士兵将宋月月带下去安置。 “带她下去,好生看着。” 宋月月被带走后,姜楚仪转头看向陆宴怀和少微。 三人对视了一眼,一切尽在不言之中。 —— 姜楚仪伸了个大大的懒腰,“好累,本宫要回去休息了,明日还得去宫中。” 陆宴怀连忙恭敬地行礼,“恭送殿下。” 少微则沉默不语地跟在姜楚仪身后,一同向着栖凰殿走去。 陆宴怀望着姜楚仪离去的身影,眸中悄然划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失落。 今日他好不容易能侍奉殿下,睡在殿下的寝殿,却被这些晋人给搅扰了。 陆宴怀正暗自难过之时,姜楚仪却忽然回过头来,她看向陆宴怀,轻轻招了招手。 “还不跟上吗?” 陆宴怀脸上瞬间扬起欣喜的笑意,脚下如风,快速跟了过去。 少微见此,不由地看了陆宴怀一眼,抿了抿唇,眼神中闪过一丝复杂难明的情绪。 夜更深了,浓重的黑暗如巨大的幕布笼罩着长公主府。 府内的灯火陆续熄灭,整个府邸陷入一片静谧之中,只有巡逻的侍卫那整齐而又轻微的脚步声,偶尔打破这份宁静。 姜楚仪环住陆宴怀的腰,娇柔的身躯缓缓躺了下去。 陆宴怀感受到姜楚仪的依赖,心中瞬间满是柔情蜜意,他轻轻地拍着她的背动作轻柔。 月光透过窗纱,如水般轻柔地洒在床榻上,映照出两人相拥的身影,显得格外温馨美好。 不知过了多久,陆宴怀也在这温馨的氛围中渐渐睡去,呼吸变得平稳而悠长。 黎明将至,窗外的鸟儿开始欢快地啼鸣,姜楚仪才缓缓睁开眼。 一睁眼,便看到陆宴怀正目光灼灼地盯着她。 姜楚仪浅笑一声,声音中带着几分慵懒与调笑,“是不是被本宫迷住了。” 陆宴怀听到姜楚仪的调侃,脸上瞬间泛起一抹红晕。 姜楚仪最喜欢看他这般脸红害羞的模样,见此,藏在被褥中的手缓缓向下移动。 感受着姜楚仪的动作,陆宴怀身子一颤,声音略带沙哑,“殿下……” 气氛逐渐变得暧昧起来。 最终陆宴怀败下阵来,轻轻喘息着,额头冒出薄薄的一层细汗。 事了。 姜楚仪拿起湿漉漉的手帕,仔细地擦了擦自己微红的手指。 陆宴怀也跟着站起了身,整理好自己的衣衫后,小心翼翼地伺候姜楚仪洗漱穿衣。 第96章 不是,世子您这么舔吗? 姜元昭得知谢闻被杀的消息时,眉头紧紧蹙起。 不过还好,此番并非徒劳无功,如今好歹知晓那人极有可能已与晋国合作了。 “陛下,臣该去北州一趟了。”姜楚仪微微抬眸,目光坚定地看着姜元昭,神色庄重决然。 “此去北州,皇姐一定要小心。”姜元昭一脸担忧地看着姜楚仪。 神情中满是关切与不安。 姜元昭看着姜楚仪,神色渐渐柔和下。 “朕派萧和陪皇姐一同前往。” 姜楚仪从议政殿内走出时,天色尚早,晨曦的微光柔和地洒在她身上。 她微微仰头,望着湛蓝如洗的天空,轻舒了一口气,仿佛要将心头的些许烦闷一并吐出。 —— 长公主府的马车缓缓停在了西郊的练兵场。 守在营地外面的护兵看到马车上那独特的图腾时,立刻意识到这是长公主府的马车。 心中来不及生出疑惑,便连忙恭恭敬敬地躬下身,朝着马车行礼。 姜楚仪从马车上下来,身姿婀娜,身边跟着裴聿珩和少微。 她今日是来接萧和回府的。 “起身吧。”姜楚仪轻轻挥了挥手,示意道。 闻言,护兵这才敢缓缓抬起头,瞧见姜楚仪那张脸时,不由得愣了愣。 护兵赶忙低下头,不敢再多看一眼,极为恭敬地说道。 姜楚仪:“萧世子可在?” 护兵连连点头,“长公主殿下,萧将军正在营中,小的这就去通报。” 姜楚仪微微颔首,朝着说话的护兵笑了笑,“不必,本宫自行过去便是。” 说罢,姜楚仪带着裴聿珩和少微朝着营地内稳步走去。 营地内,士兵们正在热火朝天地操练,激昂的口号声此起彼伏,震耳欲聋。 姜楚仪等人的到来引起了一些士兵的侧目。 “那好像是长公主殿下?”一士兵注意到姜楚仪的身影,眯着眼仔细瞧着姜楚仪,满心的疑惑。 “怎么可能是长公主殿下,专心练习吧。”站在他一边的士兵白了他一眼,觉得他是在胡思乱想。 “这就是长公主殿下,上次殿下来营地我远远地瞧到了。” 这句话一出,周围的士兵们都忍不住纷纷转头看向姜楚仪。 姜楚仪走至训练场时,才终于看到萧和的身影。 此时他正背对着姜楚仪,正声色俱厉地训斥着面前的士兵,全然没有察觉到姜楚仪的靠近。 姜楚仪停下脚步,静静地站在一旁,饶有兴致地看着。 萧和的声音洪亮且严厉,“战场上容不得半点马虎,若再如此,军法处置!” 被训斥的士兵们低着头,一个个噤若寒蝉,大气都不敢出。 那些士兵面对这姜楚仪,有人抬眸的一瞬间看到了姜楚仪的身影,脸上露出一瞬的吃惊。 “你这是什么表情!”萧和声音提高了几分,满是威严。 众人张嘴正欲说什么。 “将你们的注意力放在训练上,在战场上只有生死,容不得你们嘻嘻哈哈。” 姜楚仪看不到他脸上的表情,但猜测他此刻的脸色一定阴沉得厉害。 一想到萧和一脸严肃的样子,姜楚仪忍不住笑出了声。 听到身后传来的清脆笑声,萧和连忙转过身来。 看到姜楚仪后,他那原本冰冷的面容瞬间如冰雪消融,眼眸瞬间变亮,嘴角扬起一抹灿烂的笑。 “殿下怎么来了?” “是不是想臣了。”萧和小跑到姜楚仪的身前,语气中满是惊喜与期待。 站在萧和身后的那一众士兵看到自家将军这前后的巨大反差,不由得怔愣住了。 刚才还凶神恶煞地吼他们,面对长公主怎么换了一副模样。 “本宫是来接你回府的。” 姜楚仪勾唇一笑,明艳动人。 萧和闻言,脸上的笑意更浓。 “那真是太好了,微臣这就随殿下回府。” 他抬眸看向跟在姜楚仪身边的裴聿珩,轻哼了一声。 “若不是因为我在西郊练兵,殿下也用不到你陪。” “殿下还是臣侍奉得最好吧。” “裴表哥还是不如我。” 裴聿珩见到萧和这副模样,无奈地笑了笑,摇了摇头。 萧和眼巴巴地看着姜楚仪,一脸求夸赞的神情。 姜楚仪笑了笑,“那可不一定。” 身后的士兵们听到萧和的这一番话,感觉自己的世界观都被瞬间打碎了。 不是,世子您这么舔吗? “殿下找臣回府难道不是想臣了吗?”萧和努了努嘴,眼中满是失落,神情沮丧,像是受了极大的委屈。 姜楚仪看着萧和那委屈的模样,心中觉得好笑,嘴上却故意说道:“本宫找你回府,自是有正事的,莫要多想。” 萧和一听,眼中闪过一丝失落,但很快又振作起来。 是正事又如何。 反正回府后,他与殿下又不是只干正事。 一行人来到马车前,萧和抢先一步,极为殷勤地扶姜楚仪上了马车,而后自己随后也上了车。 就这样将少微和裴聿珩甩在了身后。 裴聿珩和少微对视了一眼,皆是无奈。 马车内,气氛有些安静,萧和时不时偷瞄姜楚仪,欲言又止,一副纠结的模样。 “说话。”姜楚仪察觉到萧和的目光,转头看向他,语气中带着一丝好奇。 萧和缓缓开口:“那殿下是为何事召臣回府?” “本宫要去北州封地。” “由你护送。”姜楚仪笑眯眯地看着萧和回答道。 萧和闻言神色一正,脸上的嬉笑瞬间消失,变得严肃起来。 “可是北州出事了。” 姜楚仪沉声说道:“谢闻背后之人与庆安郡郡守有联系。” “此去北州,不知会遇到何种状况,你可要做好万全准备。”姜楚仪嘱咐道。 “殿下放心,臣绝不会让殿下陷入危险之中。”萧和目光坚定,语气铿锵有力。 姜楚仪微微点头,“本宫信你。只是这一路上,恐怕不会太平静。” “不管有多少艰难险阻,臣一定会守在殿下身侧。”萧和的斩钉截铁,满是决然。 马车继续前行,车轮滚滚,声音在寂静中格外清晰。 姜楚仪轻轻靠在车壁上,闭上双眼,似在思考着什么,秀眉微蹙。 萧和见状,也不敢出声打扰,只是目光始终停留在姜楚仪身上,十分专注。 第97章 罪女万死不辞 姜楚仪带着萧和刚回到长公主府,锦书便急匆匆地迎了上来。 “殿下,不知那个宋月月该如何安排。” 昨夜长公主将宋月月带来,她只暂且将人安排在了客卧。 今早殿下早早进了皇宫,根本没来得及询问。 长公主殿下将宋月月交由她来安排,可宋月月这尴尬的身份,着实让她犯了难。 她实在不知该如何妥帖地安排其衣食住行。 毕竟她以往只安排过殿下的那些男人们。 “不用仔细安排,过几日她便要离府了。” 锦书听闻,心中顿时松了一口气,连忙应道:“是,殿下,奴婢明白了。” 姜楚仪微微颔首,朝锦书吩咐道:“去准备些茶点,送到书房来。” “是,殿下。”锦书赶忙去安排。 “殿下?宋月月为何在长公主府?”萧和跟在姜楚仪身后,一脸疑惑地看着姜楚仪,急切地询问道。 姜楚仪瞥了他一眼,淡淡说道:“谢闻死了。” 得知这个消息的萧和愣了一愣,满脸的惊愕。 他才离京没多久,竟然就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 萧和下意识地转头看向裴聿珩,只见他一脸镇定。 看来是只有他一人被蒙在鼓里。 几人来到书房,姜楚仪从容地坐下。 萧和这才开启追问模式,迫不及待地问道:“殿下,谢闻是被何人杀死的?” 姜楚仪端起手边的茶水,轻抬眼眸看向萧和,缓缓开口道:“晋国的人。” 萧和皱起眉头,陷入深深的沉思之中。 “晋国?谢闻怎会与晋国人扯上关系?” 姜楚仪轻轻抿了一口茶,而后缓缓放下茶杯,神色凝重。 “这正是本宫要查清楚的。” 裴聿珩在一旁听着,适时地开了口,“殿下留下宋月月便是想做诱饵?” 姜楚仪看向裴聿珩,嘴角微微扬起,笑着点了点头,“裴世子聪慧。” 裴聿珩也是今早才得知了此事。 萧和看到两人这“眉来眼去”的样子,不由得蹙了蹙眉,满心的不悦。 “殿下,我也很聪明的。”萧和看向姜楚仪,一脸委屈,活像个讨不到糖吃的孩子。 姜楚仪被萧和这模样逗得轻笑出声,“好好好,萧将军也聪明。” 萧和这才脸色稍霁,又凑到姜楚仪跟前。 “殿下准备何时出发?”萧和询问道,眼中满是期待。 “三日之后。” —— 夜间,姜楚仪轻手轻脚地来到宋月月的房间。 宋月月正坐在窗边,垂眸沉思着什么,神情有些凝重。 “宋小姐。” 姜楚仪出声打断了宋月月的思索。 宋月月听到姜楚仪的声音,连忙回过了头。 “参见长公主殿下。” 如今她人在屋檐下,命更是紧紧握在姜楚仪手中,只能乖乖低头。 姜楚仪笑着走上前,姿态优雅地坐在宋月月身侧。 这时她才缓缓开口,“起身吧。” “今日太医可来过了?” 姜楚仪看向宋月月,眸中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探究之意。 “谢殿下眷顾,太医来过,为罪女开了些保胎的药。” “若不是殿下,臣女也该被刺了。”宋月月一脸虔诚,眼中满是感激。 姜楚仪见此眯了眯眼睛,宋月月很会讨好人,这一点她心知肚明。 “本宫救你是有条件的。”姜楚仪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 宋月月身子微微一颤,连忙应道,“罪女万死不辞。” 姜楚仪脸上依旧带着那抹笑意,心中却想着,什么万死不辞,她可不信。 “不用你万死不辞,本宫要你去寻李严。” 宋月月听到这话之后,整个人都呆住了,她瞪大了眼睛,盯着姜楚仪,脸上露出一副难以置信的表情。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终于回过神来,但脸上依旧布满了惊讶之色。 “本宫要你做本宫的间谍。”姜楚仪轻轻点着手边的桌面,发出清脆的声响。 “怎么?不愿意。”姜楚仪挑了挑眉,眼神犀利地看着宋月月。 “李严是你父亲的旧部,想必他与你父亲还有接触。” “不是不愿,只是罪女该如何,前去庆安郡。”宋月月小心地询问道,眼神中透着一丝忐忑。 “放心,会有人解决的,只要安心等待即可。”姜楚仪微微一笑,仿佛一切都在掌控之中。 宋月月微微颔首,轻声说道,“是,殿下。” 姜楚仪站起身来,目光如炬,落在宋月月身上。 “你若想活着,只能为本宫做事。” 今日那碗保胎药,既是她给宋月月的利益,又是她牵扯宋月月的手段。 那碗药中自然是加了点特殊的东西。 “以后本宫七日都会派人给你送药。” “殿下!” 宋月月听到姜楚仪这话,垂下头,神色复杂。 姜楚仪所作合乎常理。 她在李严身边极有可能叛变。 “是,殿下。”宋月月咬了咬牙,心中满是无奈。 她此时已经没有退路了。 姜楚仪满意地点点头,转身优雅地离开。 宋月月望着姜楚仪离去的背影,心中五味杂陈,久久不能平静。 她知道,从这一刻起,自己的命运已与姜楚仪紧紧相连,再无挣脱的可能。 接下来的两日,府中的下人们都在为即将到来的北州之行忙忙碌碌地做准备。 宋月月则在房间里忐忑不安地等待着出发的消息,同时也在心中默默盘算着如何应对接下来的局面。 终于,到了出发的前一日,姜楚仪再次来到宋月月的房间。 姜楚仪身边带着一位长公主府的侍卫。 是个生面孔。 姜楚仪指了指那位侍卫,“今日你便随着他出发。” 宋月月看着那侍卫眼中闪过一丝迷茫。 “殿下,不是明日出发吗?” “明日出发的是本宫。” 宋月月同她一同到北州,必定会引起李严的怀疑。 说罢姜楚仪将从那些黑衣人身上搜来的令牌递给了那位侍卫。 “从现在开始你叫,上风。” 侍卫恭敬地点了点头,“是!” 当天,侍卫便带着宋月月出发了。 明面上是只有这两人,实则姜楚仪在暗地里派了暗卫跟随,以防万一。 第98章 本宫要你留在京城 栖凰殿内,姜楚仪坐在软榻上垂眸看着手边的两封信。 此时,门外的绯棋敲响了房门。 “殿下裴世子求见。” 姜楚仪闻言眼都没抬一下,吩咐道:“进来吧。” 裴聿珩步伐沉稳地稳步走进殿内,身姿挺拔,向姜楚仪恭恭敬敬地行礼,“参见殿下。” 姜楚仪这才缓缓抬起头,目光转向裴聿珩。 “免礼,裴世子此来所为何事?”姜楚仪的声音轻柔。 裴聿珩直起身,目光深情地落在姜楚仪的脸上,神色温柔如水,“殿下明日便要前往北州,臣心中满是忧虑,特来探望殿下。” 姜楚仪闻言,嘴角缓缓勾起,绽放出一抹动人心魄的笑。 她撑着脑袋,歪头看向裴聿珩,眼中透出一丝俏皮与灵动。 “担忧本宫啊——” 姜楚仪朝着裴聿珩缓缓勾了勾手指,那姿态妩媚而迷人。 裴聿珩见此,毫不犹豫地向前迈步,很快便走到了姜楚仪的身边。 她轻轻挽上裴聿珩的手臂,稍一用力,将他整个人拉到了自己的榻边。 裴聿珩的脸上泛起一丝不易察觉的红晕,却也顺从地任由姜楚仪拉着,那模样温顺而乖巧。 “裴世子,你对本宫的这份心,本宫可记下了。”姜楚仪一边说着,一边轻点了点裴聿珩的胸膛,动作轻柔而暧昧。 抬眸看着裴聿珩,眼神透着一丝媚意,犹如秋波荡漾。 裴聿珩微微低头,声音低沉而温柔,似那潺潺流水,“能得殿下记挂,是聿珩的荣幸。” 姜楚仪嘴角的笑意愈发深了,她伸出玉手轻轻点了点裴聿珩的喉结。 裴聿珩的呼吸微微一滞,喉结不自觉地滚动了一下,抬眸看向姜楚仪,眼神中瞬间多了几分炽热,仿佛有火焰在燃烧。 “殿下......”裴聿珩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与渴望。 姜楚仪咯咯笑了起来,眼波流转,似那繁星闪烁,“怎么?裴世子害羞了?” 裴聿珩微微一笑,那笑容如春风拂面,而后伸手揽住了姜楚仪的腰。 腰肢盈盈一握,柔弱无骨。 “微臣情难自抑。”裴聿珩的声音饱含深情。 话音刚落,姜楚仪反手又扯住裴聿珩的腰带。 两人的距离瞬间拉近,姜楚仪主动吻上了裴聿珩的嘴唇。 这一吻热烈而缠绵。 一吻结束,姜楚仪深呼了一口气,双颊绯红。 “裴聿珩的吻技真是越来越好了。”姜楚仪心中暗自想着。 裴聿珩将姜楚仪抱在自己的怀中,微微喘息着,心跳如鼓。 屋内的氛围愈加暧昧,如同弥漫着一层朦胧的雾气。 天气炎热,两人的着装都比较轻薄,彼此能清晰地感受到对方重重的呼吸。 那呼吸声交织在一起,仿佛奏响了一曲暧昧的乐章。 姜楚仪落在裴聿珩腰间的手缓缓向上移去,手落在他的胸膛,能强烈地感受到他心脏剧烈的跳动。 “殿下,臣想同您一起前去北州。”裴聿珩看着姜楚仪,眼眸深邃如潭,其中蕴含着浓烈的情谊,仿佛能将人深深地吸引进去。 姜楚仪微微仰头,对上裴聿珩的目光,心间不禁微微一动。 想到裴聿珩的身体状况,姜楚仪摇了摇头,眼神中透露出无奈。 见此,裴聿珩垂下眼眸,眸中透出一丝失落。 姜楚仪却伸手挑起裴聿珩的下巴,“本宫有其他的要事派给你。” 裴聿珩静静地凝视着眼前的姜楚仪。 他那双深邃而明亮的眼眸中,渐渐地流露出了一抹淡淡的疑惑之色,萦绕在他的眼底。 姜楚仪轻慢慢地靠近裴聿珩,将自己娇艳欲滴的红唇贴近了裴聿珩的耳畔。 伴随着一阵轻柔的呼吸声,她用一种温柔却又带着不容置疑口吻的声音,轻轻地对裴聿珩说道:“本宫要你留在京城,入仕为官。” 姜楚仪的话语如同微风拂过湖面,虽然轻柔,但却在裴聿珩的心间激起了层层涟漪。 她一边说着,手指轻轻划过裴聿珩的脸颊,眸中带着一丝笑意,笑意如春花绽放。 裴聿珩眼神一怔,瞬间明白了姜楚仪的用意。 “裴世子应当知道该如何做。”姜楚仪的语气坚定而充满信任。 她相信,以裴聿珩的能力入仕轻而易举。 曾经的裴聿珩是大楚第一公子,连中三元的天才。 她父皇在世时对其十分看重。 “臣明白。”裴聿珩点了点头,目光坚定而执着。 只要是殿下的嘱托,他一定做到。 姜楚仪闻言,朝裴聿珩脸颊上轻吻了一下。 “乖!” 得到奖励,裴聿珩脸上笑意更深,脸颊绯红如霞。 姜楚仪的手轻轻向下滑去,路过他结实的腹肌。 裴聿珩轻轻喘息着,内心满是欢喜。 姜楚仪的手指在裴聿珩身上轻轻游移,仿佛带着丝丝电流,让裴聿珩的身体微微颤抖。 “殿下……” 裴聿珩的声音变得更加低沉沙哑,饱含着压抑的欲望。 姜楚仪轻笑一声,娇嗔道:“裴世子这般模样,倒真叫本宫心动不已。” 裴聿珩呼吸愈发急促,声音暗哑地说道:“殿下莫要再打趣微臣了。” 姜楚仪娇笑一声,“裴世子,莫要心急。” 裴聿珩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着自己的情绪。 姜楚仪头上的珍珠流苏摇动着,那珍珠相互碰撞,发出清脆的声响。 最终断裂,一颗颗掉落了下来。 那一颗绯色的珍珠尤为惹眼,更是极为珍贵。 裴聿珩极为珍爱。 挂在床榻上的铃铛叮咚作响。 次日姜楚仪在裴聿珩的怀中醒来。 姜楚仪缓缓睁开双眼,便看到裴聿珩直勾勾地在看着她。 两人的距离很近,裴聿珩看到姜楚仪睁眼,嘴角扬起抹笑意。 裴聿珩温柔地看着她,轻笑道。 “殿下睡得香甜,想来是累了。” 姜楚仪娇嗔地瞪了他一眼。 裴聿珩被她教导的愈加不正经了。 这时,门外传来绯棋小心翼翼的声音。 “殿下该动身,准备出发去北州了。” 姜楚仪正准备起身,裴聿珩却伸手将姜楚仪揽住,他抱紧了姜楚仪,在她额头上落下一吻。 “殿下此去北州,定要多加小心。” “放心,有萧和和少微在本宫不会有事的。”姜楚仪轻轻摸了摸裴聿珩的后颈。 “你在京城也要照顾好自己,莫忘了本宫交代你的事。” 说罢姜楚仪站起身,整理着自己身上的衣物。 裴聿珩也跟着起身,为姜楚仪捋了捋头发,他看着姜楚仪,神色认真,郑重回答道:“殿下放心。” 第99章 出发 姜楚仪款步踏出栖凰殿,一抬眼,便瞧见了陆宴怀和萧和正伫立在不远处。 二人见姜楚仪现身,眼眸瞬间一亮,赶忙快步迎了上去。 当目光触及姜楚仪身后的裴聿珩时,陆宴怀的眼眸中极快地划过一丝失落。 裴聿珩身着月白色的锦衫,身姿挺拔地走了出来,稳稳地站在了姜楚仪身后。 陆宴怀和萧和的目光很快便落到了裴聿珩的脖颈处。 心中暗自嘀咕:殿下还是这么喜欢咬人。 陆宴怀醋意猛地涌上心头,不自觉地攥紧了自己的拳头。 反倒是向来爱吃醋的萧和,此刻只是垂了垂眼眸,脸上并无多少醋意。 毕竟,他可是要陪殿下一起去北州的,一路上有的是时间与殿下相处。 【少微:萧世子似乎把我忘了。】 姜楚仪敏锐地察觉到气氛的微妙变化,轻咳一声,打破了这有些尴尬的沉寂。 “都准备妥当了?”姜楚仪缓声询问道。 萧和连忙点头,神情恭敬,迅速回答:“回殿下,一切都已准备妥当,随时可以出发。” “殿下,此去北州路途遥远,殿下路上千万小心。”陆宴怀努力掩下心中的醋意,满含柔情地看着姜楚仪,温声道。 他缓缓走至姜楚仪身前,动作轻柔地为她整理了一下鬓角的碎发。 姜楚仪微微颔首,嘴角微扬,露出一抹浅淡而动人的浅笑,“放心。” 长公主府外,马车早已侍候良久,马车之后,是姜元昭特意派来的骑兵。 有了上次的前车之鉴,裴聿珩特地调派来了精锐护送长公主。姜楚仪这次前去北州,便是要大张旗鼓地去。 姜楚仪踏出府门,守在府外的一众侍卫齐刷刷地朝着姜楚仪行礼问安,那场面庄重而肃穆。 姜楚仪稳步踏上马车,萧和和少微则紧跟其后,与姜楚仪一同坐在一辆车上。 这车乃是姜元昭特意赐下的,内部空间足够宽敞,布置得也格外舒服。 车内分作三间,最里侧的那间被布置成姜楚仪的起居室,中间是供其休闲之所,最外面则是侍女所在之处。 裴聿珩和陆宴怀驻足在原地,目光紧紧追随马车远去。 直至马车消失在道路的尽头,两人才缓缓移开眼神。 两人对视了一眼,目光中似有暗潮涌动。瑶琴站在两人中间,莫名地感到一股紧张的氛围弥漫开来。 陆宴怀率先打破沉默,语气略显生硬。他看着裴聿珩,眼眸中闪过一丝探究,“臣记得,裴世子曾经与殿下订过亲。” “是。”裴聿珩笑盈盈地看着陆宴怀,那笑意却并未抵达眼底。 陆宴怀这人很得殿下喜欢,这一点他心中清楚。 “我与殿下订过亲,只可惜那时殿下并未选择我。” “裴世子天纵英才,不得不让陆某佩服。” 有关于裴聿珩曾经的种种传闻,陆宴怀也是听闻过不少的。 “若裴世子有何需要,尽管开口。” “多谢陆公子。”裴聿珩拱了拱手,神色淡然。 随即,两人转身离开,朝着两个不同的方向各自离去。 瑶琴望着两人离去的背影,长舒了一口气,暗自嘀咕:“这两位大人之间的气氛可真是奇怪。” 姜楚仪独坐在贵妃软榻上,垂眸看着手中的书本,心思却如纷飞的柳絮,飘到了其他地方。 她脑中时而闪过前世那段如梦魇般的过往,时而想着那个隐藏在幕后的真凶。 正在她沉思之际,思绪却被一道轻轻的敲门声打断了。 “殿下。”是萧和的声音。 姜楚仪回过神来,声音平淡如水。“进来吧。” 萧和推门走进来,嘴角的笑意怎么也遮掩不住。 “殿下路上无聊,臣进来陪您一会。” 姜楚仪抬眸看了他一眼,嘴角噙起一抹笑,眉眼半眯着,似是调侃,“你倒是有心了。” 萧和走到姜楚仪身边坐下,“殿下一路沉思,可是在为北州之事烦忧?” 姜楚仪微微摇头,垂眸回道:“不过是些过往之事萦绕心头罢了。” “殿下过往只是过往,最重要的是当下。”萧和目光诚挚地看着姜楚仪,继续说道,“不管过去如何,臣都会陪在殿下身边。” 一路上,萧和都在姜楚仪身边叽叽喳喳地说着话,精力显得格外充沛。 少微则静静地坐在屋外,尽职尽责地守护着。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马车终于缓缓停在了一处驿站前。 “殿下,咱们今晚就在这驿站歇息。” 姜楚仪微微点头,在少微和萧和的搀扶下,优雅地下了马车。 驿站的小二赶忙迎了上来。 驿站的人看到少微手上的那支令牌,立刻齐刷刷地跪下,恭恭敬敬地迎接姜楚仪。 “参见长公主殿下。” 姜楚仪微微抬手,示意众人起身。 “都起来吧。” “驿站的可还有上房和附属房舍?”绯棋走上前,出声询问道。 “还有上房四间,附属房舍十二间,只是不知殿下带着多少大人?”驿站的驿长恭恭敬敬地回答。 姜楚仪所带之人众多,这十二间房舍根本不够住。 “有劳驿长将殿下带的这些随行侍卫安排到附近的官办处。” “是,小的这就去安排。” 不多时,驿长便将一切安排妥当,姜楚仪等人在小二的带领下,进入了各自的房间。 房间布置得简洁干净,给人一种清爽之感。 小二:“殿下,您先休息片刻,膳食和热水很快就来。” 姜楚仪微微点了点头,绯棋走上前,递给了小二一块碎银子。 小二拿到银子,笑嘻嘻地退了下去。 锦书在一旁为姜楚仪倒了杯茶,“殿下,奔波了一天,您也累了,早些歇息吧。” 姜楚仪接过茶杯,轻抿一口,缓缓说道:“本宫心中有事,怕是难以入眠。” 锦书微微皱眉,眼中满是担忧地看着姜楚仪,“殿下,莫要太过忧心,伤身伤神。不管何事,总会有解决之法的。” 姜楚仪垂眸笑了一声,那笑声中带着几分无奈与感慨。 锦书上前一步,轻轻为姜楚仪捶着肩膀,动作轻柔而舒缓。 “殿下,即便再难,您也不是孤身一人,还有我们这些侍奉您的人呢。” 姜楚仪听到锦书这话,心中宽慰了许多。 第100章 少微,昨夜辛苦你了 姜楚仪在锦书和绯棋的悉心服侍下,惬意地泡了个热水澡。 那温暖的水流仿佛洗去了她浑身的疲惫,让她整个人都感觉轻松自在了许多。 她身着一件轻薄如蝉翼的寝衣,湿漉漉的头发如黑色的瀑布般肆意披散着。 锦书外出倒水去了,绯棋刚准备为姜楚仪擦拭头发。 就在这时,房门被轻轻敲响。 “殿下。”萧和那充满磁性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姜楚仪闻言,无奈地笑了笑,那笑容中带着几分纵容。 “进来吧。” 萧和轻轻推开门,入眼便是姜楚仪头发湿漉漉的迷人模样。 姜楚仪本就白皙的肌肤,此刻在昏黄烛火的映照下,她的侧脸更是显得柔美动人,仿佛被蒙上了一层神秘而迷人的光晕。 她身上所着的衣衫轻薄,不经意间露出了那漂亮的肩颈,线条优美,惹人遐思。 萧和见此,忍不住咽了咽口水,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目光中闪过一丝难以掩饰的惊艳。 绯棋很是识趣,悄无声息地退了出去。 她刚踏出房门,便瞧见锦书拎着木桶走了回来。 锦书看到绯棋站在门外,脸上满是疑惑,“你怎么不在里面侍奉殿下?” 说着便要伸手推门而入。 绯棋连忙拦住锦书的动作,朝着她俏皮地挑了挑眉,“萧世子在里面。” 就这一句话,两人瞬间心领神会。 随即,二人便安安静静地站在了门外。 “萧世子有何要事?”姜楚仪抬眸看着萧和,目光中带着几分好奇,那明亮的眼眸犹如夜空中闪烁的星辰。 “臣想着殿下可能还未用膳。”萧和说着,将手中拎着的一个精致食盒往前举了举。 “萧世子费心了。”姜楚仪微微弯了弯眉,随即轻轻招了招手,示意他走近些。 “只不过本宫的头发还没干。”姜楚仪轻叹了一口气,抬眸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萧和,那眼神中带着一丝娇嗔。 萧和会意,立刻走上前,极其小心地拿过一旁的锦布,动作轻柔得如同在对待一件稀世珍宝,开始为姜楚仪擦拭着头发。 他的目光不经意间落在姜楚仪的肩颈上,眼眸瞬间变得幽深如海,仿佛要将人深深地吸进去。 心跳更是如同急促的鼓点,止不住地剧烈跳动着,仿佛下一秒就要跳出嗓子眼儿。 姜楚仪感受着萧和那温柔至极的动作,忍不住调侃道:“没想到萧世子竟然如此细心。” 萧和手上的动作微微一顿,脸上瞬间如晚霞般泛起一丝绯红,“殿下谬赞了,能为殿下效劳,是臣莫大的荣幸。” 姜楚仪轻笑出声,那笑声清脆悦耳,犹如黄莺出谷,“萧和,你这模样倒真是有些可爱。” 头发被擦干,姜楚仪随即转过身,对着萧和上下其手,一番逗弄。 惹得萧和脸上的红晕愈发浓重,恰似熟透的红苹果,红得发烫。 姜楚仪同萧和一起“用过膳”后,萧和便退出了房间。 他耳尖还透着淡淡的红晕,脚步略显慌乱。 —— 白日里精神格外旺盛的萧和,这夜里倒是睡得格外香甜,嘴角还挂着一抹满足的微笑。 劳累了整整一天的姜楚仪也躺下身来,准备睡去。 只是她睡得并不安稳,眉头紧蹙。 姜楚仪梦到自己被一群人疯狂追赶,被谢闻强行灌下一杯毒酒。 喉咙处瞬间传来一股浓烈的腥甜,心肺处也传来一阵剧烈的痛感,仿佛有千万把利刃在切割。 那道熟悉的琴声再次悠悠响起。 “不!”姜楚仪惊叫一声,声音充满了恐惧与绝望。 “殿下。”一道深沉而关切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姜楚仪猛然睁开双眼,慌乱中一把拉住了少微的手腕,当看到身边的人是少微时,心间才稍稍安定了些。 少微一脸关切地看着姜楚仪,眼中满是担忧,那目光仿佛能融化千年的寒冰。 “殿下可是做噩梦了?” 姜楚仪坐起身来,额头上布满了细密的汗珠,她大口喘着粗气,用力地点了点头。 “帮本宫点亮烛台吧。”她看着少微,声音微微颤抖,带着几分无助。 床尾的烛灯被少微轻轻点燃。 少微温柔地为姜楚仪擦去额头上的汗水,轻声安慰道:“殿下莫怕,只是梦而已。” 姜楚仪定了定神,努力让自己从那可怕的梦境中挣脱出来。 她看向少微,昏黄的灯影落在他的脸上,影影绰绰,使得他那原本冷峻锋利的面容因为这温暖的烛火的照映,多了几分难得的柔和。 他那轻薄的嘴唇轻轻抿着,似乎在为她紧张。 “少微你一直在门外守着?”姜楚仪看着他,心中微微一动,仿佛有一股暖流缓缓淌过。 少微微微颔首,目光坚定如磐石,“属下职责所在,自当守护殿下周全,不敢有丝毫懈怠。” 姜楚仪突然伸手拉住了少微的衣领,猛地将人拽到了自己眼前。 “殿下。”少微瞬间怔愣住,身体紧绷。 姜楚仪的鼻尖触碰到少微的唇瓣上。 他的心间仿佛漏了一拍,呼吸瞬间变得急促起来,身子僵硬得如同石雕,一动也不敢动。 “殿下——” 姜楚仪的眼睛直直地盯着少微,眼中似有千言万语,却又欲言又止。 她手指缓缓向下,轻轻揽住少微的腰。 少微的脸瞬间涨得通红,声音带着一丝颤抖,仿佛风中的落叶,“殿下,想要臣,做什么?” 姜楚仪一只手松开了少微的腰。 手指落在他的唇瓣上,轻轻摩挲。 “少微今夜守在本宫身边吧。” 说罢姜楚仪躺回床上,缓缓闭上了眼,那长长的睫毛微微颤动。 少微愣在原地,脸上的红晕还未褪去,犹豫了片刻,终是应道,“是,殿下。” 他小心翼翼地在床边坐下,目光时不时看向床上的姜楚仪,神情紧张又带着几分无措。 屋内安静得只能听见两人轻轻的呼吸声。 夜渐深,姜楚仪渐渐睡熟,发出均匀的呼吸声。 少微这才稍稍放松了些,他看着姜楚仪安静的睡颜,心中泛起层层涟漪。 然而,少微不敢多想,只是静静地守着,生怕有一丝疏忽,惊扰了这难得的宁静。 次日一早,锦书和绯棋轻轻推开了房门,看到屋内的景象,又赶紧退了出去。 少微坐在长公主殿下的床尾,神色温柔,目不转睛地看着姜楚仪,手还与殿下的手牵着。 锦书和绯棋的动静惊醒了少微,他猛地抽回手,神色慌乱,仿佛做了什么不该做的事被人发现。 姜楚仪也悠悠转醒,看到少微的窘态,心中不禁觉得有些好笑。 “锦书,绯棋,进来吧。” 锦书和绯棋低着头走了进来,“殿下,该起身洗漱了。” 姜楚仪点了点头,起身坐在床边,抬眸看向少微,嘴唇轻扬,“少微,昨夜辛苦你了。” 锦书和绯棋听到姜楚仪这句话,耳畔染上一抹红晕。 两人对视了一眼。 殿下可真厉害。 姜楚仪收拾好,正欲出门时,萧和敲响了门。 看到屋内的场景,他一脸茫然。 “殿下要不要进城瞧瞧?”萧和扬起笑,一脸期待,那模样纯真而直率。 有时候粗线条,也蛮好的。 第101章 这小玩意儿倒是别致 姜楚仪这一路上走走停停,刻意放慢了前行的脚步。 不同于姜楚仪这般的闲情雅致,宋月月和上风的路程可谓是异常紧迫。 两人现今乃是名义上的逃犯,必须在长公主之前赶到庆安郡。 宋月月倚靠在马车的窗边,思绪万千。 姜楚仪给她下了毒药,致使她如今不得不成为姜楚仪的棋子,任其摆布。 她从未曾料到,自己竟会有被姜楚仪操控的一天。 更未曾想到,自己会与姜楚仪站在同一阵营。 姜楚仪尚未爱上谢闻之时,她只能看着姜楚仪高高站在那尊贵的高台之上。 而当姜楚仪痴迷上谢闻之后,她心中难得升起了一些得意。 毕竟长公主所爱的男人钟情于自己,极大地满足了她的虚荣之心。 后来,宋家逐渐落寞,她满心怨恨。 在这艰难的时刻,能紧紧抓住的唯有谢闻。 她曾自以为是地认为谢闻真心爱她,以为自己才是操控谢闻的主导者。 却未曾料到他们彼此都在算计着对方,感受着那虚假的情爱。 不过是充当棋子罢了,当谁的不是当呢。 她选择姜楚仪,仅仅是为了带着肚子里的孩子活下去。 她深知自己的父亲不会成功的。 谢闻背后那人毫不留情地杀了谢闻,还用她来威胁她的父亲,足见其人心狠手辣。 落入那人手中,定然不如落在姜楚仪手上。 宋月月缓缓垂下眼眸,陷入深深的思索之中。 她轻轻地抚摸着自己的肚子,眼神中流露出一丝温柔与坚定。 “孩子,为了你,母亲什么都愿意做。”宋月月长叹一口气,脸上满是无奈与沧桑之色。 她咬了咬嘴唇,目光再次望向窗外,眼中充满了对未来的迷茫与彷徨。 自那日亲眼看到谢闻被杀之后,她便憔悴了许多。 马车继续向前行进,车轮滚滚,那声音仿佛要将一切阻碍都碾碎。 —— 姜楚仪此时正在城中悠然闲逛着。 她身着一身华丽的衣裳,闲庭信步地穿梭在热闹非凡的街市之中。 少微和萧和紧紧跟在她的身后,目光警惕,时刻关注着她的安全,不敢有丝毫的松懈。 姜楚仪漫不经心地看着街边那琳琅满目的摊位,嘴角微微上扬,“这上临城还真是热闹啊。” 她信手拿起一个精致的香囊,放在鼻尖轻轻嗅闻,那香囊散发出的清幽香气让她心生欢喜。 能够出京的机会实属不多,上次前去玉安观,路程匆忙,根本来不及看看其他地方的风景人俗。 姜楚仪轻轻放下香囊,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 只可惜,此番出行也并非单纯为了游玩。 姜楚仪轻轻放下香囊,目光又被旁边的一个小巧饰品吸引,她的眼眸瞬间亮了起来,满是惊喜。 “这小玩意儿倒是别致有趣。” 少微见此,随着姜楚仪的目光看去。 那是一支细致的海棠绒花发簪,其做工精巧,色泽鲜艳。。 此时,一群小孩子在街上嬉笑玩耍,手上拿着糖葫芦和一些小巧的玩意,欢闹之声不绝于耳。 小孩子走路不稳当,其中一个小孩子不小心撞到了姜楚仪的身上。 姜楚仪的视线一直停留在那支发簪上,未有丝毫防备,一个踉跄差点摔倒。 萧和眼疾手快,连忙伸手扶住了姜楚仪,一脸紧张,“小姐您没事吧?” 在外,姜楚仪只让萧和他们称呼自己为小姐,在这大街上暴露自己长公主的身份,确实会带来诸多麻烦。 姜楚仪稳住身形,微笑着轻轻摇摇头,“无碍。” 那孩子吓得小脸发白,连忙道歉,“对不起,漂亮姐姐。” 姜楚仪蹲下身子,温柔地摸了摸孩子的头,眼中满是宽容与慈爱。 “没事,快去找你的小伙伴玩吧。” 孩子听后,欢天喜地地跑开了,姜楚仪这才站起身来。 这时,一个卖糖葫芦的小贩经过。 姜楚仪眼前一亮,伸手拦住了商贩,豪气地说道,“来五串糖葫芦。” 上次吃了萧和带来的糖葫芦,觉得味道甚是不错,这次便想再尝尝。 锦书和绯棋接过糖葫芦,微微一愣,脸上随即露出一抹惊喜之色。 “谢,殿…小姐!” 没想到殿下还惦念着她们。 姜楚仪笑着看向少微和萧和。 萧和眼巴巴地瞧着姜楚仪手中的糖葫芦,那意图再明显不过。 姜楚仪见此,将手中的一支糖葫芦递给了萧和,笑意盈盈地说道,“尝尝吧,看看上临城的糖葫芦与京城的哪个更为好吃。” 萧和欣喜地接过姜楚仪手中的糖葫芦,笑意更深了,眼中满是欢喜。 另一支则被姜楚仪塞到了少微的手上。 她接过糖葫芦,轻轻咬了一口,酸甜的味道在口中瞬间散开。 姜楚仪一边吃着糖葫芦,一边饶有兴致地欣赏着街边的风景,心情颇为愉悦,整个人都显得轻松自在。 “这上临城虽比不上京城的繁华盛景,但倒也别有一番独特的韵味。” 少微:“殿…小姐,前面人多,小心些。” 姜楚仪轻轻点了点头,正准备继续往前走,突然听到一阵悠扬的笛声传来。 姜楚仪循着声音望去,只见一位白发苍苍的老者坐在摊位前,专注地吹着手中的竹笛。 第102章 这是来了哪路神仙 他的摊位上整齐地摆放着形形色色的木制摆件和编织精巧的竹编篮子,样式繁多,且各具特色。 姜楚仪被那悠扬笛声吸引,脚步缓缓地走近老者的摊位。 “老人家您的笛子吹得极好。” 老者闻声停下吹奏,微笑着看向姜楚仪,那笑容看起来很是慈祥,让人亲切。 “姑娘喜欢就好。” 老者虽已白发苍苍,但那双目却依然炯炯有神。 目光中透露出岁月沉淀后的智慧与从容,仿佛洞悉了世间的一切沧桑变化。 姜楚仪垂眸看向摊位上的摆件。 “这些都是您自己刻的吗?” “不过是打发打发时间罢了。”老者垂眸一笑,语气中带着几分谦逊。 “您自谦了。” 姜楚仪随意地挑选着,目光却被一个木雕人偶吸引了过去。 那人偶面容精细,每一个细微之处都雕琢得栩栩如生,一看就耗费了不少的心血和精力。 姜楚仪却觉得这东西有些诡异,莫名地让人心里生出一丝异样的感觉。 “姑娘喜欢?” 老者看向姜楚仪,眼眸中带着温和的笑意,然而那笑意的深处似乎隐藏着某种不为人知的意图。 姜楚仪面上不动声色,轻轻放下人偶。 “不过是好奇罢了,我再看看别的。” 她的目光从人偶上移开,继续在摊位上挑选着其他的物件,试图摆脱那人偶带来的异样感觉。 老者微微一怔,随即笑了笑,笑容中带着几分难以捉摸的意味,让人难以猜透他此刻的真实想法。 姜楚仪走时带走了一只木制的小兔子。 老者看着姜楚仪离去的背影,深深叹了一口气,那叹息声中似乎包含着无尽的遗憾和惋惜。“没卖出去啊!” “没用的家伙!”他低头看向那木偶,目光中瞬间透着一丝阴沉,与之前展现出的慈祥温和简直判若两人。 姜楚仪离开老者的摊位一段距离后,忍不住又回头看了一眼,心中的疑惑愈发浓重,仿佛有一团迷雾在心头越聚越浓。 姜楚仪凑到少微耳边轻声说道,“少微,我总觉得那老者和他的人偶透着古怪。” 少微谨慎地说道,“小姐,或许只是我们多心了,不过还是小心为上。” 姜楚仪轻轻点头,握紧了手中的木制兔雕,仿佛借此寻求一丝安心。 回到住处,姜楚仪将木制兔雕放在桌上,陷入沉思。 那老者的神情,还有他对人偶的态度,总觉得别有深意。 “锦书。” “在。”锦书听到姜楚仪的呼唤,连忙走进房间。 “殿下!”锦书恭恭敬敬地朝着姜楚仪行了一礼。 “把这个木雕扔了。”姜楚仪将那木雕兔子放在了桌子上。 锦书闻言微微一愣,满脸的疑惑不解,“殿下,这兔子雕得如此精致,为何要扔掉呀? 姜楚仪皱了皱眉,神色有些凝重,缓缓说道:“那个卖木雕的老者,本宫总觉得他有些怪异,那个人偶透着股邪气,这兔子本宫也不敢留。” 锦书闻言连忙拿起那木雕兔子。 “是,殿下,奴婢这就去扔了。” 次日姜楚仪才启程。 姜楚仪坐在马车里,手里拿着一本书,却有些心不在焉,脑海中时不时浮现出那老者和他的木雕,思绪纷乱。 马车行在平坦的官道上。 姜楚仪打开车窗,看着路边如画的景色。 微风拂过,姜楚仪的发丝随风轻轻飘动,宛如丝丝缕缕的黑色绸缎。 路边的野花五彩斑斓,随着微风轻轻摇曳。 姜楚仪不禁感叹道:“这郊外的景色倒也能让人心情舒畅几分。” 只是这天说变就变。 方才还晴空万里,转眼间乌云密布,如墨般的乌云迅速聚拢,压得人有些喘不过气来。 毫无预兆,豆大的雨点噼里啪啦地砸了下来,那声响犹如千军万马奔腾而过。 这雨来得好生突然。 少微敲响了姜楚仪的车门。 “殿下,外面突然下雨了,先找个地方避雨吧。” “好。” 得到姜楚仪的吩咐,马车的速度加快了些,众人在雨中焦急地寻找着可以避雨的地方。 萧和骑马在外,雨水如注,滴落在他的脸上。 他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眼睛不停地四处张望。 “这附近也不见个能避雨的屋子。” 往前走了许久,众人才看到一间破败的庙宇。 萧和率先下马,走进庙宇仔细查看一番后,回来向姜楚仪禀报。 “殿下,这庙宇虽然破旧,但还算能遮风挡雨,只是有些脏乱。” 姜楚仪微微颔首,“无妨,先进去避避雨。” 夏日的雨来得急去得也快。 众人纷纷走进庙宇,姜楚仪找了一处相对干净的角落坐下。 众人升起火堆,侍从们都靠近火堆烤着身上湿漉漉的衣物。 少微和萧和则守在姜楚仪身边,不敢有丝毫懈怠。 姜楚仪看到萧和身上湿漉漉的,不禁说道:“萧和,你先去擦擦雨水,莫要着凉了。” 刚才萧和在外骑着马,雨水将他的衣服和头发都彻底打湿了。 萧和听到姜楚仪这话,心间微微一动,赶忙说道:“殿下,一点雨不算什么。” 姜楚仪闻言皱起眉,佯装微怒。 “让你去便去,莫要啰嗦。” 萧和见此连忙应道:“是,殿下,臣这就去。” 等萧和将衣物擦干,雨也渐渐变小。 姜楚仪起身,走到庙宇门口,望着外面逐渐放晴的天空。 “雨停了,咱们也该继续赶路了。” 众人纷纷收拾好东西,准备出发。 “殿下,雨后道路泥泞,怕是要小心些。” “嗯,让大家都小心着点。” 一行人走出庙宇,重新踏上行程。 只不过因为刚下了雨,道路变得泥泞不堪,有些难走,路程便放慢了许多。 今日傍晚本是能赶到驿站的,因为这场雨,众人只能进入小城里的客栈停下。 姜楚仪等人走进客栈,小二热情地迎了上来。 “各位客官,快里边请!小店虽不大,但干净整洁,一定能让诸位满意!” 小二看到姜楚仪身上的衣物,便知是位贵客。 只是在看到门外那群护卫,心跳差点停歇。 这是来了哪路神仙。 第103章 那,今夜就你侍寝了 “贵人稍等片刻,小的这就去叫掌柜过来。”小二恭恭敬敬地说道,那语气中满是敬畏与谨慎,随即如一阵风般撒腿便跑了。 生怕多停留一秒便会犯下什么大错,毕竟这种尊贵人物可不是他这种身份低微的小二能轻易接待的。 掌柜听闻消息后,匆忙小跑着赶了过来。 看到如此浩大的阵仗,掌柜也不禁吓了一大跳。 “哎哟,各位贵人光临小店,真是让小店蓬荜生辉啊!”掌柜满脸堆笑,腰背弯下。 那点头哈腰的模样尽显谄媚。 “劳烦掌柜准备一下房间和吃食。”锦书神色从容地拿出一包银子,稳稳地放到了掌柜那不停颤抖的手上。 感受到手上沉甸甸的重量,掌柜脸上的笑容瞬间更深了,那几乎眯成一条缝的眼睛里满是惊喜。 管她是何方神圣呢,有钱不赚那才是傻子。 “是,是,小的这就去派人收拾。”掌柜紧紧握着银子,转身急切地去吩咐小二和伙计们去准备。 那匆忙的背影仿佛生怕这到手的银子飞了。 姜楚仪所带的侍卫足有百余人,这样小小的客栈自然是招待不下的。 少微当机立断,将侍卫们分成两拨,分拨值守。 如此一来,既保证了长公主的安全,也能腾出足够的房间。 姜楚仪悠然地坐在一楼,优雅地端起一杯茶水,轻轻抿了一口。 茶倒是不错。 她眯着眼,饶有兴致地看着那些侍卫们上下忙碌着。 就在这时,二楼传来一道略显疑惑的声音,“掌柜这是怎么了?” 姜楚仪闻言,微微抬眸看去。 开口的是位侍从,只见他衣着整洁,神色间带着几分疑惑与探究。 掌柜连忙赔着不是,“哎哟,对不住对不住,有贵人入住,小的正在安排呢。” 侍从闻言,微微眯了眯眼,目光迅速扫向姜楚仪等人。 瞧到姜楚仪身上华贵的衣物,便知她就是那掌柜口中的贵人。 “无妨。”侍从说完,便转身回了房间。 姜楚仪心中略感诧异,不过很快便也没再多想。 “少微,吩咐下去,让大家都动作快些。” “是,殿…小姐。” 不多时,收拾妥当后掌柜小步跑到姜楚仪身前,“电小姐,房间都收拾好了,稍后吃食会送到您的房间。” 姜楚仪听到这个称呼时,眼神中透出些茫然,她疑惑地转过头看向掌柜,一脸的不解。 直到发现掌柜正目不转睛地看着自己说这话,姜楚仪才恍然他这是在称呼自己。 口中的茶水差点喷出来。 “电小姐?”姜楚仪眸中透出一丝疑惑。 “我听那位贵人是这样称呼您的。”掌柜说着,转头看向少微。 姜楚仪随着他的目光看去,便看到少微红了耳。 少微见此,赶忙垂下头,脸上浮上一层淡淡的红晕。 姜楚仪见此,弯了弯唇,眸中透着一丝狡黠,“称我楚小姐便可。” 掌柜连忙点头哈腰,“是是是,楚小姐,小的记住了。” 说完,掌柜便退下了。 姜楚仪看着少微,忍不住轻笑出声。 “少微,你这一紧张,倒是闹了个笑话。” 少微一脸窘迫,耳上的绯红更深了些。 “小姐,是属下疏忽了。” 姜楚仪摆摆手,“罢了,咱们也回房吧。” 几人一同上了楼,姜楚仪的心情因为这小小的插曲轻松了不少。 因为房间紧张,萧和和少微只能住在一起。 两人住在姜楚仪的隔壁,如此一来,姜楚仪这里一旦有任何异动,二人便能迅速行动。 姜楚仪进入房间后,不多时,小二便将吃食送了过来。 “楚小姐,您的吃食来了。” 姜楚仪微微点头,“放在桌上吧。” 小二放下吃食,恭敬地退了出去。 隔壁的少微和萧和正坐在一张桌子上,四目相对。 萧和看着少微,眯了眯眼。 “少微公子虽与殿下一同长大,但也应注意下分寸。”话一出口,便能明显感受到他浓浓的醋意。 少微微微一怔,随即明白了萧和的心思。 “萧世子是以何种身份来警示臣的?”少微目光平静地看着萧和。 萧和被少微这么一问,脸上闪过一丝不自在,毕竟他现在确实无名无份。 “萧世子还是莫要多想,我们的首要任务是确保公主的安全。” 萧和咬了咬牙,“哼,但愿你能一直恪守本分。” 本分是什么,萧和自己都不清楚,还指望别人恪守。 少微无奈地摇了摇头,不再与萧和争辩。 就在这时,萧和趁着少微用餐,一溜烟钻到了姜楚仪的房间。 姜楚仪正坐在桌前,享用着送来的吃食,见萧和突然进来,微微一怔。 “你怎么来了?” 姜楚仪挑眉问道,那眼神中带着几分意外。 萧和脸上瞬间堆起讨好的笑,“殿下,臣这不是担心您嘛。” 姜楚仪闻言,无奈地笑了笑,心中自然知晓萧和是在争宠。 她白了萧和一眼,嗔怪道:“少在我这油嘴滑舌,快回你自己房间去。” 萧和却不肯罢休,反而凑得更近了些,急切地说道:“殿下,臣是真心担心您,您就让臣在这陪着您吧。” 他拉住姜楚仪的衣衫,眸中带着一丝期待,那炽热的目光仿佛能将人融化。 姜楚仪见此,又凑近了些,两人的呼吸在彼此之间缠绕,气氛瞬间变得暧昧起来。 萧和本欲勾引,却反被姜楚仪拿捏了。 姜楚仪嘴角勾起一抹似有若无的笑,眼中透着几分玩味,轻声说道:“萧和,你这小心思可逃不过本宫的眼睛。” 萧和的脸瞬间红透了,结结巴巴地说道:“殿下…… 臣……” 姜楚仪伸手扯了一下萧和的衣领,向下一扯,便看到萧和隐隐约约的胸肌。 “你想如何陪本宫。”姜楚仪的声音轻柔而魅惑。 萧和的呼吸一滞,眼神有些慌乱,片刻之后,他低下头,深情地吻上姜楚仪的嘴唇。 深吻过后,趁着喘息的时间,姜楚仪轻启朱唇,“那,今夜就你侍寝了。” 萧和听闻姜楚仪的话,先是一愣,随即脸上露出惊喜的神色。 谁说他没勾引成功。 第104章 他身上有股阴气 虽然在桌上没能吃饱,但在其他地方却吃得极为饱足。 次日清晨,阳光透过窗幔的缝隙,洒在了姜楚仪的床榻之上。 萧和在这温暖的光线中悠悠转醒,他下意识地伸手摸了摸床榻,却并未触碰到姜楚仪那熟悉的身影。 萧和心中一惊,连忙坐起身子,这才发现姜楚仪已然起了身。 只见她身披一件轻薄的衣衫,赤着脚,未着鞋袜,静静地坐在窗边的软榻上。 她目光专注地望着窗外的景色,神情宁静而悠远。 察觉到萧和这边的动静,姜楚仪这才缓缓地将目光转向了他。 她微微挑起眉梢,眼眸中噙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轻声问道:“睡得怎样?” 萧和的脸瞬间红透,他挠了挠头。 心中感觉怪怪的。 不过这感觉还蛮好的。 萧和嘿嘿一笑,目光满是温柔地看向姜楚仪,“回殿下,睡得极好。” “仿佛置身云端一般。” 姜楚仪看到他这副的模样,不禁觉得他有点傻气,可又想了想,傻傻的倒也不错。 她嘴角微微上扬,流露出一抹不易察觉的浅笑。 萧和赶忙起身收拾妥当,然后站到了姜楚仪的身前。 接着,他缓缓跪下身子,动作轻柔地为姜楚仪穿上了鞋袜。 萧和什么都没说,只是抬眸看向姜楚仪,目光中满是炙热的情感。 姜楚仪弯下腰,与萧和平视,伸出手轻轻抚摸着萧和的脸庞。 她朝着萧和的额头上轻轻吻了一下,柔声道:“奖励你的,昨晚做得不错。” 萧和的脸瞬间涨得通红,心跳如鼓,喉结滚动了几下,结结巴巴地说道:“殿…… 殿下,臣定当继续努力。” 姜楚仪闻言,脸上的笑意更深了些。 “殿下该起身了。”就在这时,锦书敲响了房门。 姜楚仪闻言松开了萧和的脸。 萧和感觉到姜楚仪手的温度离去,他抬起眼眸,眸中露出不舍。 萧和低声嘟囔道:“怎么这么早就来了。” 姜楚仪的手虽已离去,但萧和却一直半跪在她的身侧。 “进来吧。” 随着姜楚仪的声音响起,锦书和绯棋这才推门而入。 锦书和绯棋似乎已经习惯了这样的场景。 虽然耳朵上带着一抹淡淡的红晕,但面色不改。 随着锦书和绯棋进来的还有少微。 少微进门后,先是看了一眼萧和,眼神中快速地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随即低下头。 “殿下今日下午便要启程了。” 姜楚仪微微颔首,说道:“知道了,一切可准备妥当?” 少微拱手回道:“回殿下,一切皆已准备就绪,只待殿下启程。” 姜楚仪起身,在锦书和绯棋的细心服侍下开始梳妆。 少微站在一旁,目光始终追随着姜楚仪,未曾有半分的移开。 一边的萧和则立于一侧,似在思考着什么,神情略显凝重。 不多时,姜楚仪梳妆完毕,愈发显得明艳动人,宛如春日里盛开的娇艳花朵。 “殿下时候还早,我们不如逛一逛。”萧和迫不及待地说道,“臣听闻这青宿城里有条江,听闻景色很是不错。” 姜楚仪微微思索片刻,点了点头:“也好,左右还有时间。” 随后,她坐在马车上,轻轻打开窗门。 青宿城不像上临城那般繁华热闹,湖边的人也不多。湖水波光粼粼,微风轻轻拂过,泛起层层涟漪,犹如一幅优美的画卷。 姜楚仪心情大好,她轻盈地踏下马车,清风拂过,吹起她如丝般的发丝。 因为昨天刚下过雨,石阶上还有些雨水未干。 姜楚仪正要迈步向前,萧和和少微两人几乎同时伸出手扶住她,甚至异口同声地说道:“殿下,小心石阶湿滑。” 少微和萧和对视了一眼。 萧和与少微一左一右护在她身旁,气氛一时之间显得有些微妙。 锦书和绯棋为了避开两个男人的献媚“战场”,步子慢了一些,给三人留足了空间。 姜楚仪微微颔首,脚下的步子更加小心。 她轻盈地走上了石桥,眺望着远处的湖水,只见湖面上有一些盛开的莲花,娇艳欲滴,美不胜收。 此时,一道身影缓缓走来,男人撑着一把油纸伞,步伐沉稳而优雅。 那油纸伞上绘着精美的图案,在阳光下折射出绚烂夺目的色彩。 姜楚仪微微侧目,只见那男子身着一袭烟青色长袍,身姿挺拔如松。 穿过伞面,她看到男子那张仿若谪仙的面孔。 他的肌肤如玉般白皙,眉眼如画,鼻梁挺直,薄唇微抿,整个人看起来有些冷意,散发出一种阴沉的气质。 姜楚仪看到他身后的侍从后,眼眸中快速地划过一丝意外。 这侍从好像是那日在客栈碰到的。 男人路过时,姜楚仪莫名地感受到一股阴气。 就在这时,萧和察觉到了姜楚仪的目光。 他伸出手,轻柔地捂住了姜楚仪的眼眸,口中还带着浓浓的醋意,低声唤道:“殿下……” 然而,姜楚仪并没有被这突如其来的举动所吓到,微微一怔之后,便轻轻地抬起左手,将萧和捂在自己眼睛上的手缓缓拿开。 她的脸色显得有些凝重,秀眉微蹙着,用一种严肃的口吻对萧和说道:“他身上有股阴气,你感觉到了吗?” 说这话的时候,姜楚仪的眼神再次朝着那个方向望去,只可惜人已远去,只留着一个背影。 萧和一愣,随即皱起眉头,一脸疑惑地说道:“殿下,臣未曾察觉,难道此人有何不妥?” 姜楚仪又转头看向少微和锦书她们,几人皆摇了摇头。 锦书开口说道:“殿下这段时日总是梦魇,怕是精神不好吧。” “殿下的头疾可是又复发了。”萧和看着姜楚仪,神色紧张,眼中满是关切。 绯棋闻言提议道:“奴婢一会为殿下调制些熏香。” 绯棋制香向来是一把好手,从前姜楚仪头疾犯了,绯棋的薰香总能缓解她的痛楚。 姜楚仪点了点头。 随即又朝少微嘱咐了一句:“你派暗卫去查一查那人。” 少微拱了拱手,恭敬地应道:“是” 第105章 我家夫人 余下的这一路,出乎意料地平静,未曾发生任何意外状况。 马车徐徐停靠在路边一家茶楼旁,再往前走上一段路程,她们便能踏入永平郡的地界。 这永平郡隶属于北州管辖,而在北州的最东边则是庆安郡。 姜楚仪等人纷纷下了马车,走进茶楼打算歇息片刻。 她们计划在此休憩一阵,之后在前往永平郡的途中便不再停歇了。 这种开设在道路旁边的茶馆,向来是人员繁杂,形形色色的人皆有。 姜楚仪等人一踏入茶楼,喧闹嘈杂的声音便如潮水般汹涌而来。 其中有行商们的高声吆喝,有苦力们的满腹抱怨,还有江湖人士的滔滔不绝。 姜楚仪见此情形,寻了个相对安静些的角落坐下。 眼尖的小二瞬间就注意到了这几人,忙不迭地快步迎上前来。 他满脸堆着讨好的笑容,躬身询问道:“几位客官,不知您几位要点些什么?咱们这儿有品质上乘的茶水和新鲜出炉的点心。” 这茶馆里来往的人员众多,这小二识人的本事堪称一绝。 别的暂且不提,单单瞧这位小姐身边的两位侍女,身上穿着的衣物皆是上好的绸子,便足以表明其身份尊贵。 锦书当即吩咐道:“给我们来几壶清香的茶水,再上几样你们这儿的招牌点心。” 小二赶忙应承下来。 没过多久,小二便将茶点小心翼翼地端了上来。 姜楚仪端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微微蹙起眉头。 这茶的品质比她预先设想的要差上许多,但她并未多言。 毕竟在这种地方,来来往往的人皆是为了歇脚,茶水的滋味好坏倒是其次。 姜楚仪所坐的位置视角颇佳,紧挨着窗户,能够将窗外的景色尽收眼底。 北州的气温相较京城要低上一些,清凉的微风拂来,驱散了她心头的燥热。 姜楚仪一边悠然地喝着茶,一边凝望着窗外,心中思绪纷繁。 窗外的街道上,行人步履匆匆,有的神色中满是焦虑,有的则满脸写着疲惫。 就在这时,旁边一桌行商们的谈话引起了姜楚仪的注意。 “这北州怕是要变天啦!”行商甲压低声音说道。 桌上的一众行商纷纷做出噤声的手势。 姜楚仪心中一动,微微侧耳,更加专注地倾听起来。 行商甲接着压低声音说:“我听说长公主要来北州。” 行商乙听闻,忙问道:“长公主来北州所为何事?” “听说是来追捕逃犯的。” “这北州本就是长公主的封地,想必是因此陛下才派长公主前来。” 众人围在一起,悄悄地议论着。 “长公主来了又能怎样,估计不过是抓个人就回京城了,难道还能管住这些在本地称霸的地头蛇?” 姜楚仪听到这话,心中不由自主地涌起一丝不悦。 但她神色未变,依旧静静地聆听着。 行商甲又说道:“可别小瞧了长公主,听说陛下对长公主极其信任,说不定此次来北州是有重大行动呢。” “天高皇帝远,长公主一直居住在京城,对北州这些官吏和家族能了解多少。” “说不定,北州的这些官员还想着给长公主献殷勤呢。”行商乙叹息着说道。 行商甲说道:“献殷勤?我看是当面一套背后一套。” “长公主深得先帝宠爱,这您又不是不知道,就北州这些小恩小惠,长公主能看得上?” 姜楚仪听到他们的交谈,眼眸中瞬间闪过一丝凌厉之色,但很快便恢复了平静。 北州下辖十个郡城。其中最为富庶的当属永平郡,此处来往经商的人众多。 郡守穆三安是个圆滑世故之人。 最东边的庆安郡与齐国相邻。 郡守李严曾经只是京城里的一个小官吏,后来被调任到庆安郡担任郡守。 在京城时他毫无出头之日,被分配到外地反倒自在逍遥。 最北边的昌平郡,紧挨着邺州。 姜楚仪在心中暗自思索着,这北州地域辽阔,情况复杂多样,各个郡城都有其独特之处。 她常年居住在京城,对于北州的了解自然比不上当地的居民深。 她转头看向萧和,轻轻勾了勾手指。 萧和见此,立刻蹲下身来,以便姜楚仪能在他耳边低语。 “去帮本宫打听打听,北州这几个郡守的具体情况,尤其是他们的政绩以及在民间的口碑。”姜楚仪低声吩咐道。 “有些人欺上瞒下也是极有可能的。” 萧和神色郑重地点了点头,然后起身离开。 他走到那几个行商面前,拱手作揖,脸上带着和善的笑容说道:“几位兄台,方才听到你们谈论北州的事情,在下着实很感兴趣。” “我刚来到北州,对这里的情况知之甚少,不知能否向几位请教一番?” 行商们相互对视,行商甲上下仔细打量了一下萧和。 萧和见此情景,便知晓他们有所顾虑,随即解释道:“我与我家夫人从和州而来,打算在北州定居,担心在北州会遭遇那些豪强恶霸,所以想提前打听清楚,免得招惹到不该招惹的人。” 行商甲朝着姜楚仪所在的方向瞅了一眼。 瞧着那夫人的气质,一看就是个娇生惯养的人,这般容貌确实得谨慎打听清楚。 行商乙犹豫了片刻,说道:“这……我们也只是听来的消息,不敢随便乱说啊。” 萧和连忙从怀中掏出一锭银子,放在桌上:“各位放心,这点小小心意不成敬意,只求各位能如实相告。” 行商们看到银子,眼睛顿时一亮,行商甲清了清嗓子说道:“那好吧,既然如此,我们也就知无不言。” “瞧你夫人那般容貌,你们夫妻二人千万不要在永平郡定居。” 萧和眼中划过一丝疑惑,询问道:“这是为何?” “这永平郡守穆三安啊倒还好,只是他家公子是个好色之徒。” 萧和眉头紧皱,追问道:“还请兄台说得更详细一些。” 行商甲叹了口气:“这穆家公子仗着他父亲是郡守,在街上只要看到稍有姿色的女子,就会强行掳走,不知祸害了多少良家女子。” 第106章 小聪明 “你们家夫人如此出众,倘若在永平郡定居,难免会被他盯上,到时候可就麻烦大了。” 行商乙忙不迭地附和道:“是啊,这穆郡守对他儿子的恶行也是佯装不见,完全不管不顾。” 萧和脸色阴沉,接着问道:“那庆安郡呢?” “庆安郡啊,你们如果是经商之人,那最好不要去。”行商甲一脸凝重,眉头紧蹙。 压低声音说道,“那庆安郡的郡守李严,对商贾之事极其严苛。 赋税繁重自不必说,但凡有商户稍有违规的举动,那惩罚可是极为严酷。” “这商人的赋税都是陛下定下的,一郡之守怎敢擅自决定税额。”萧和脸色愈发阴沉。 随即追问道:“难道就没人向上告发?” 行商乙苦笑着连连摇头:“谁敢啊?他在庆安郡权势滔天,一手遮天,我们这些普通老百姓哪有那个胆量。” 萧和咬了咬牙,又问道:“那其他郡城呢?” “除了这两个郡城,其他地方倒是还算安稳,郡守们也还算尽职尽责。” 行商甲说道,“总归,相较于永平郡和庆安郡,其他郡城没那么多乱七八糟的事儿。” 萧和微微点头,拱手谢过行商。 他转身回到姜楚仪身边,将所获取的消息详细地禀报给她。 行商甲朝着姜楚仪拱了拱手,“郎君和夫人路上可要小心些。” 姜楚仪听到行商那突如其来的称呼,微微一愣,脸上瞬间闪过一丝惊诧。 她缓缓转头,看向萧和,双眸微微眯起。 嘴角却又不经意地噙起了一抹若有似无的笑意。 这小子。 一旁的少微听闻行商的称呼,目光复杂地看了萧和一眼,迅速垂下眼眸。 萧和的脸刹那间飞上了红晕。 他略显尴尬地挠了挠头,动作显得有些慌乱无措。 姜楚仪朝着那行商微微颔首,朱唇轻启,柔声说道:“多谢。” 听到姜楚仪的这一回答,身子猛地一怔。 他没想到殿下竟然会应下这句话,心中不禁泛起层层波澜。 萧和只觉心间好似被一只轻柔细软的小手轻轻挠着,一阵异样的酥麻之感瞬间传遍全身。 萧和乖乖地坐回到姜楚仪的身侧,脸上扬着一抹痴痴的傻笑,那模样仿佛一个得到心爱糖果的孩童。 姜楚仪抬眼望向萧和,一只玉手轻轻撑起脑袋,蛾眉微挑了挑眉,带着几分好奇与玩味询问道:“萧和,你刚才都说了些什么?” 萧和闻言,眼睛快速地眨了眨,神色略显紧张,赶忙开口连连解释,“殿下,臣这不是为了探口风吗?” 他的内心知道殿下没有生气,这才稍稍松了一口气。 姜楚仪闻言,不禁轻笑了一声,那笑声清脆。 她端起茶杯,轻轻碰了碰萧和手边的杯子,嘴角上扬,带着几分调侃打趣道:“小聪明。” 少微抬眸看了一眼姜楚仪,适时地岔开了话题,神色认真地询问道:“殿下,那咱们接下来该如何行动?” 姜楚仪放下手中的杯子,美目坚定地望向远方,毫不犹豫地说道:“先进永平郡。” 众人得令,稍作休整,收拾好行装,再次踏上征程。 马车辚辚,蹄声得得,一行人浩浩荡荡的前进。 —— 此时,宋月月已经进入了庆安郡。 在前往郡守府之前,宋月月和上风特意精心装束了一番。 两人灰头土脸,神色疲惫,来到了郡守府前。 宋月月走上前,温婉说道:“劳烦您前去禀报一声,宋月月求见。” 那守卫一脸的不耐烦,斜眼打量着他们,粗声粗气地说道:“什么宋月月,没听过!郡守大人岂是你说见就能见的!” 上风瞬间冷眼扫去,厉声道:“你这狗眼看人低的东西!耽误了大事,你可承担得起责任?” 那守卫被上风的凌厉气势吓了一跳,但仍强装镇定,扯着嗓子嚷道:“哼!少在这吓唬我,就你们这副穷酸落魄样能有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 宋月月赶忙陪笑解释道:“大人息怒,他性子急躁,说话冲了些。但我确有要事相告郡守大人,还望官爷行个方便,通融通融。” “行吧,那我就去通报一声,不过郡守大人见不见你们,我可不敢保证。”守卫撇了撇嘴,满不在乎地说道。 守卫走入郡守府,朝着管家禀报道:“门外有一男一女求见郡守,那女人自称宋月月。” 管家听到宋月月这个名字,猛然一惊。 “你个猪脑子,还不快将人请进来。” “郡守早就吩咐过,你这猪脑子记了些什么?” 守卫挠了挠头,心中暗自腹语:那人只说自己叫宋月月啊,要是说自己叫谢闻我怎么可能拦人。 “还愣着干什么,赶快将人请进来。” 守卫赶忙跑出去,满脸堆笑地说道:“两位,快请进,快请进,是小的有眼不识泰山,多有得罪,多有得罪。” 宋月月和上风对视一眼,眼神中流露出一丝无奈。 两人踏入郡守府,管家立刻满脸堆笑地迎了上来。 “宋小姐,可算把您盼来了。郡守大人已等候多时。”管家的态度与之前守卫的恶劣截然不同,谄媚至极。 宋月月微微颔首,礼貌说道:“有劳管家带路。” 在管家的引领下,宋月月和上风来到了大堂。 郡守李严正端坐在主位上,他虽事先便得到了消息,心中却仍是忐忑不安。看到宋月月走来,正欲站起身迎接,紧接着却看到了上风那张脸。 不是谢闻? 李严紧紧握住手边扶手,心中不禁生疑。 依照宋业同信中所言,是宋月月和谢闻一同前来。 可如今人变了,其中定然是发生了什么变故。 “李大人。”宋月月和上风微微俯了俯身。 “宋小姐多礼了,快坐。” “具大人所说说,谢闻是要一起前来的。” 宋月月眼眸中含上了泪水,可怜兮兮地说道:“我们在逃跑时被长公主察觉,谢闻哥哥为了保护我,死在了京城。” “只有我和上风跑了出来。” 李严目光投向上风,眼眸中透着一丝疑惑。 上风默不作声地掏出了那张令牌。 宋月月又道:“谢闻哥哥死前告诉我,我的父亲还活着。” 李严看到令牌,听到宋月月这话,眼中的疑惑消散了大半,转而换上一副凝重的表情。 宋月月眼眶泛红,声音略带哽咽:“李大人,不知我何时才能见到我父亲。” 李严轻叹了口气,安慰道:“宋小姐莫急,此事还需从长计议。如今你能安然抵达庆安郡,已是不幸中的万幸。” 宋月月抹了抹眼角的泪花,说道:“李大人,那长公主在京城权势滔天,我实在担心她会追查到此处。” “本官近来也听到了些风声,那长公主已经离开了京城,前来北州了。” 宋月月闻言一脸惶恐,声音颤抖着说道:“那……那可如何是好?李大人,长公主若是知晓我在此处,定然不会放过我的。” 李严皱紧眉头,神色严肃地说道:“只能委屈宋小姐暂且藏在郡守府了。” “不委屈,李大人肯收留我,已是仁善。” “你父亲是我的恩人,我自当是效忠于他的。” “我也很是想念父亲。”宋月月垂眸,轻轻抹了抹眼泪。 “宋小姐不必担忧,本官与宋兄仍有联系,我会修书一封传给宋兄的。” 宋月月闻言,惊喜地抬起头,眼中闪烁着希望的光芒,说道:“劳烦李大人。” 宋月月和上风被安排在了郡守府的一间小院里。 为了掩人耳目,李严只派了两位侍奉宋月月的丫鬟过去。 这两位丫鬟是他的心腹,绝不会暴露两人的身份。 第107章 不知死活的东西 姜楚仪一行人在夕阳西沉之前踏入了永平郡。 刚一进城,那汹涌而来的热闹与喧嚣便将他们紧紧包围。 街边的店铺灯火辉煌,明亮如昼,此起彼伏的吆喝声犹如潮水一般,一波接着一波,不绝于耳。 姜楚仪悠然地坐在马车里,轻轻推开了窗户,饶有兴致地观察着外面的繁华景象。 永平郡作为北州最为富饶的郡城,穆三安在郡守一职上的确功绩不凡,这些年来,永平郡能够日渐富饶,他着实出了不少力。 然而,美中不足的是,他那个长子穆茂才实在是荒唐至极。 姜楚仪微微眯起了眼睛,慵懒地靠在榻上,心中暗想,永平郡这事应当不难解决。 随后,她吩咐道:“去郡守府。” 马车一进入城中,速度便不由自主地慢了下来。 马车缓缓地向前行进着,突然间,前方传来了一阵骚乱。 “穆大公子,求您放过草民,饶草民一命吧。”一道带着哭腔,充满哀求的声音传来。 姜楚仪听闻,眉头紧紧地皱起,目光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 只见一个身形纤细瘦弱的女子无助地跪在地上。 她的头发凌乱不堪,面容显得极为憔悴,眼中满是深深的恐惧和绝望,仿佛已经坠入了无尽的黑暗深渊。 在女子的身前,站着一位身着锦衣华服的男子。 男子满脸的嚣张气焰,手中轻摇着一把折扇,身后还紧紧跟着几个谄媚的狗腿子。 “小美人说什么胡话呢?本公子请你去郡守府是怜惜呢。” 那锦衣男子轻佻地笑着,眼神中满是令人厌恶的不怀好意。 那男人正是穆三安的长子——穆茂才。 穆茂才挥了挥手,语气轻浮地说道:“小美人跟本公子走吧。” 他轻佻地笑着,眼中的不怀好意愈发浓烈。 随即,他身后的狗腿子们立刻开始动手,粗暴地拉扯着那女子。 姜楚仪坐在马车里听到那番不堪的对话,眉头皱得更紧了。 没想到她刚刚进入永平郡,便遇到了这穆茂才在作恶。 姜楚仪面色凝重地吩咐道:“让人拦住。” 说罢,少微立刻走下了马车。 那女子被狗腿子们用力地拉扯着,哭声愈发凄厉,仿佛要将心肺都哭碎一般。 姜楚仪挥手安排了三个侍卫走上前去,其中两个侍卫迅猛地一把擒住穆茂才的狗腿子们,一人则赶忙扶起了那位可怜的女子。 穆茂才见有人竟敢前来阻拦,不仅没有丝毫收敛,反而愈发嚣张地吼道:“本公子的事,谁敢管?” 见到少微面对自己丝毫无惧色,穆茂才心中的怒火燃烧得更旺了。 “你算哪根葱?也敢来管本公子的闲事!” 此时,姜楚仪由萧和小心翼翼地搀扶着,缓缓下了马车。 众人的目光瞬间被吸引过来,如同被磁石吸引的铁针一般。 姜楚仪身着一件绯红色的轻衫,面容绝美惊艳,犹如盛开在春日里的娇艳花朵。 她的眉眼间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娇媚,更是增添了几分迷人的风采。 穆茂才看到姜楚仪那张倾国倾城的脸时,顿时眼前一亮。 他上上下下仔细地打量了一番姜楚仪,脸上原本的不耐之色瞬间隐去,嘴角勾起了一抹邪魅的微笑,说道:“哟,原来个绝色美人儿,小娘子这是吃醋了?不用担心,本公子今天心情好,你们二人便一起同本宫回府吧。” 姜楚仪闻言,冷笑了一声。虽是笑着,但那美丽的眼眸中却含着冰霜,周身更是透着一股令人胆寒的冷意。 穆茂才却丝毫没有察觉到不妥,看到姜楚仪微笑,他心头的欲望变得愈发浓烈起来。 他朝着姜楚仪大步走了两步。 “美人要是愿意同我回府,本公子便允你做本公子的贵妾。” 听到穆茂才这番不知廉耻的话,姜楚仪轻嗤了一声,眼中满是不屑。 萧和的反应可比姜楚仪激动多了。 他目光如锋利的刀刃,直直地盯着穆茂才,厉声道:“不知死活的东西。” 说罢,飞起一脚将穆茂才踹倒在地。 是谁给他的胆子,让殿下做他的人,也不看看自己配不配。 周围的百姓们见此情景,心中可谓是大快人心。 然而,同时他们心中也不免担忧起姜楚仪她们。 “这位娘子生得如此漂亮,怕是要逃不过了。” “这穆大公子可不会轻易放过她们了。” “我瞧这位娘子气度不凡,身后还有如此多的侍卫相随,定然也不是寻常人。” “这穆大公子可是郡守的心头宝贝,以往那些事情不都被郡守给摆平了。” “你说这郡守为何对穆大公子如此纵容,那穆二公子和穆三公子还有穆家的那些小姐们可是个个知书达理,平易近人,只有这穆大公子如此跋扈嚣张。” “这穆茂才是活该,没了他咱们这永平城或许才可算真正的安居乐业。” 第108章 污了道观 听到那些纷纷扰扰的议论,穆茂才瞬间恼羞成怒。 犹如狂躁的野兽般冲着百姓们疯狂地嘶吼喊道:“都给本公子闭嘴!谁再多嘴一句,小心本公子让他吃不了兜着走!” 闻言,那些嘈杂不休的议论声,这才戛然而止。 穆茂才的脸色阴沉,好似即将暴雨倾盆的昏暗天空,他恶狠狠地瞪着,充满威胁道:“美人,你可别敬酒不吃吃罚酒,在这永平郡,还从没人胆敢忤逆本公子!” 就在这时,一队官兵匆匆忙忙地赶来,为首的将领看到穆茂才,只是微微颔首示意。 穆茂才挑眉看向姜楚仪,脸上满是得意。 在这永平城,他向来都是横着走,从未有过让他惧怕之人。 “武肃,快将这人抓走,他们竟然敢当街行凶打我。” 那被称为武肃的将领却并未立刻有所行动,而是面露难色地看向姜楚仪,又瞧了瞧穆茂才。 穆茂才是何种人物,他武肃自然是心知肚明。 不过,穆茂才乃是郡守的长子,郡守对这个长子向来纵容呵护,宠爱有加。 姜楚仪神色自若,她轻轻挑了挑眉梢,冷声询问道:“武大人,是非曲直自在人心。这穆茂才当街强抢民女,为非作歹,难道不该被惩治?” 姜楚仪的声音虽然不大,但传入武将军耳中却莫名有一种强大的威压,仿佛一座沉重的巨山压来。 这句话瞬间将他架到了艰难的高处。 武将军的额头瞬间冒出了密密麻麻的冷汗。 接着,又有不少百姓纷纷出声附和,义愤填膺地声讨穆茂才的累累罪行。 穆三安的脸色愈发难看,怒不可遏地大声怒斥道:“都给我住口!” 武肃犹豫片刻,面露迟疑说道:“这……” 穆茂才见武肃迟疑,变得愈发嚣张跋扈起来,扯着嗓子大声喊道:“你们还磨蹭什么?还不快动手!” 他对着武肃身后的一众官兵们声嘶力竭地大声命令着。 官兵们闻言,正要有所动作。 少微立刻挺身而出,毫不犹豫地挡在了姜楚仪身前,伸手拿出一张令牌。 那金色的令牌上篆刻着栩栩如生的凤纹。 武肃看到令牌的瞬间,脸色骤然大变,犹如被霜雪袭击的秋叶,瞬间失去了血色。 平民百姓不识此令牌,武肃却认得清清楚楚。 这令牌可是长公主殿下的信物。 他这才如梦初醒,反应过来。 这上百号的护卫保护的人物,岂能是寻常之人。 武肃双腿一软,差点狼狈地跪倒在地,声音颤抖着说道:“下官不知是殿下亲临,罪该万死!” 穆茂才见此情景瞬间傻了眼。 什么殿下? 一众人闻言,随着武肃的动作齐刷刷地跪了下去。 那穆茂才也被自家官兵用力压着跪了下去。 围观群众纷纷交头接耳:殿下? 能被称为殿下的人物屈指可数。 这人该不会是长公主殿下吧。 众人这才恍然,跪姿更加贴地了些。 姜楚仪冷哼一声,“还是本宫这块令牌好用啊,比公道好用。” 武肃此时也惊恐万分,连忙跪地磕头,额头撞地,声响清脆,“是下官妄自徇私,罪该万死。” 他心知肚明,自己如今无论如何解释都没有用了。 长公主殿下可是亲眼目睹了这一切。 钓鱼执法这一招,姜楚仪用得可谓是精妙绝伦。 “既然如此,那便将穆茂才压下去吧。”姜楚仪挑眉看向武大人和那些官兵。 闻言,官兵们立刻动手擒住穆茂才,毫不留情地将人拖走了。 姜楚仪目光凌厉如剑,扫视了一圈跪地的众人,朗声道:“都起来吧。” 众人这才战战兢兢地起身,却依旧低垂着头,不敢直视姜楚仪那威严摄人的面容。 姜楚仪看向那名被救下的女子,轻声细语说道:“姑娘莫怕,往后不会再有此等恶事发生。” 女子泪流满面,重重地跪地叩头道:“多谢殿下救命之恩。” 若是被穆茂才带走,她这一生就彻底毁了。 姜楚仪微微颔首,她蹲下身来,轻柔地将那女子扶起了身,安抚道:“你且回家去吧。” 女子千恩万谢后,满心感激地离去 。 姜楚仪转头看向武肃,嘴角噙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武大人,这永平郡的治安,也该好好整顿一番了。” 武肃闻言身躯一颤,随即连连点头,“殿下教训的是,下官定当加强治理,绝不再让此类事情发生。” 他心里清楚,长公主殿下此话是在给他下马威。 姜楚仪见此轻哼一声,不再多言,转身登上马车。 萧和一声令下:“继续前行,去郡守府。” 队伍重新出发,围观的百姓纷纷让开道路,目光中满是敬畏与感激。 马车内,姜楚仪眉头微蹙,暗自思忖。 穆三安教子无方,纵容其子在郡城胡作非为。 即便他在政务方面表现出色,也绝不能容许他如此徇私包庇。 不多时,马车在郡守府前缓缓停下。 郡守穆三安早已带着府中众人在门口焦急地等候,他神色紧张,额头不停地冒汗,犹如热锅上的蚂蚁,慌乱不已。 “参见公主殿下,下官有失远迎,还望殿下恕罪。” 姜楚仪下了马车,目光如电般扫过穆三安。 勾唇一笑,“穆郡守,你的好儿子可真是给你长脸啊。” 穆三安脸色一白,连忙跪地。 他方才得到消息时,差点晕厥过去。 那个逆子,竟不知死活地招惹到长公主殿下。 他前段时间便得到了长公主殿下要来北州的消息。 殿下入北州必定要先入永平郡。 本已精心准备好迎接长公主殿下的到来,甚至特意吩咐人看好穆茂才。 穆三安哆哆嗦嗦地跪下了身,头上冒出层层冷汗,“殿下息怒,下官教子无方,甘愿受罚。” 姜楚仪斜眼看了穆三安一眼,冷笑一声,“受罚?” “穆大人为国为民,为何要被罚?”说罢,迈步昂首走进郡守府。 穆三安闻言一头雾水,不知姜楚仪这是何意。 他连忙站起身,亦步亦趋地跟着姜楚仪入了郡守府。 跟在姜楚仪地身后,一脸的忐忑不安。 穆三安心中暗想:长公主这是何意? 众人跟随姜楚仪进入府中大堂。 心中皆是忐忑不已。 姜楚仪坐在主位上,看着穆三安莞尔一笑。 “穆郡守,你治理永平郡,政绩也算斐然,本是有功之臣。 “不过你那儿子的作为,实在是让百姓寒心,也让你多年的功绩蒙尘。本宫在想,这功过该如何相抵呢?” 穆三安闻言,连忙再次跪地。 他低头不敢直视姜楚仪,“殿下,下官愿将功赎罪,定会好好管教犬子,绝不会再让此类事情出现。” 姜楚仪挑了挑眉问道:“如何管教?” 她早有耳闻,穆郡守对自己这位长子可是极为纵容的。 “臣会将他送到道观,此生再不入永平郡。”穆三安恭恭敬敬地答道。 姜楚仪闻言冷笑了一声,“送入道观?” “那可是污了道观了。” 穆三安听到姜楚仪这句话,身子僵了僵。 “穆大人可要想清楚。” “自己要什么,舍什么。” 姜楚仪眯着眼睛看着穆三安。 穆三安抬起头看着姜楚仪。 “下官……明白!”说罢他哆哆嗦嗦地俯下身。 长公主殿下这句话算是挑明了。 殿下不会放过他的儿子。 姜楚仪闻言嘴唇轻勾,她轻轻揉了揉自己的眉头。 “本宫累了。” 穆三安闻言,“是臣疏忽。”随即赶紧吩咐下人去准备。 不多时,下人便将房间准备妥当,姜楚仪在锦书和绯棋的陪同下前往歇息。 穆三安站在原地,神色复杂,心中满是纠结和担忧。 难道真的要舍掉他与亡妻的独子,保住自己的仕途和家族? 夜晚,穆三安在书房中来回踱步,心情烦乱,难以入眠。 而另一边,姜楚仪躺在床上,睡得香甜安稳。 这段时日一直在路上奔波,那些驿站客栈的床榻,自然不如这郡守府的舒适柔软,如今总算能睡个好觉了。 第109章 穆大人当真舍得? 夜深人静,轻柔的微风悠悠拂过,轻轻吹动了窗外繁密的树梢。 树上那只猫头鹰目光炯炯,一眨不眨地紧盯着姜楚仪房间里的窗户,仿佛在窥探着屋内的秘密。 姜楚仪静静地躺在床榻之上,身上的被褥轻轻滑落。 少微似乎隐隐听到了一丝细微的动静,他轻手轻脚地起了身,小心翼翼地走到长公主的门前。 他缓缓地轻轻打开屋门,只打开了一丝窄窄的缝隙,然而房间里并无异常。 少微微微皱起眉头,心中暗自嘀咕:难道是我听错了? 他站在门口,又屏息凝神仔细聆听了一会儿,在确定没有任何异常之后,这才轻轻地关上了门。 待他离开之后,那扇窗却微微晃动了一下。 次日清晨,温暖的阳光透过轻薄的窗幔,如水般洒进房间,姜楚仪悠悠地从睡梦中转醒。 姜楚仪坐在床上,慵懒地伸了个大大的懒腰,“锦书,绯棋。” 锦书和绯棋即刻踏入房间。 听到姜楚仪的传唤,两人连忙推开门快步走了进来。 随后,二人悉心伺候姜楚仪洗漱。 绯棋在收拾手边的胭脂时,瞧见那微微敞开的窗户,心中不禁泛起一丝疑惑。 昨夜她明明将窗户关得严严实实的。 “殿下昨夜睡得可好?”绯棋垂眸看向铜镜中的姜楚仪,轻声询问道。 “还算安稳,只是夜间有些热。” “没想到这北州夜里也如此闷热。” 绯棋听闻此言,这才算安下心来。 将窗户关上本就是害怕殿下受凉。 如今看来应当是自己失误了。 姜楚仪一边对着铜镜梳妆,一边问道:“穆郡守那边可有动静?” “回殿下,还未曾有消息传来。” 姜楚仪微微皱眉,心中暗自思忖着穆三安究竟会作何抉择。 用过早餐后,姜楚仪在郡守府那清幽的庭院中闲庭信步。 就在这时,穆三安前来求见。 穆三安走到亭子内,神色显得格外疲惫。 他跪下后恭恭敬敬地禀报道:“殿下,下官已将犬子送入大牢,依法处置。” 姜楚仪闻言,轻笑了一声,随后优雅地拿起桌前的茶水,轻轻抿了一口。 穆三安看到姜楚仪如此云淡风轻的表现,心中不由得有些慌乱。 姜楚仪见此情形,嘴角的笑意愈发深了些,她轻挑了挑眉,似笑非笑地说道:“穆大人当真舍得?” “本宫听闻,穆大公子可是你与亡妻的独子。” 这消息是今早萧和打探到的。 穆茂才乃是穆三安与亡妻所生的独子,他的妻子在生子时不幸难产而死,穆三安因为满心的愧疚对这位长子向来甚是纵容。 “下官明白,若徇私包庇,不仅对不起殿下的信任,更对不起永平郡的百姓。”穆三安咬了咬牙,艰难地回答道。 姜楚仪满意地点点头,说道:“穆郡守能如此大义灭亲,实乃百姓之福。” “既然如此,本宫可要亲眼看着穆公子被如何处置。” 依照楚令,强抢民女者,奸诈之徒,轻者剁掉双手流放,重者处绞刑。 穆茂才在永平郡横行霸道多年,自然是要按重罪来处置。 穆三安脸色瞬间一白,额头上瞬间冒出了豆大的冷汗,但还是强装镇定应道:“一切全凭殿下作主。” “那便明日行刑,以正律法。” 穆三安身子猛地一颤,脸色肉眼可见地变得苍白,艰难地应道:“是,殿下。” 姜楚仪看着他,目光深邃如海,令人难以捉摸,“至于穆郡守,你作为永平郡的父母官,虽政绩出色但徇私枉法不可免罪。” “是臣,甘愿受罚。”穆三安俯身,极其恭敬地答道。 “本宫会将此事禀报给陛下,交由陛下处置。” 穆三安重重地磕了个头,声音颤抖道:“谢殿下开恩。” 长公主没有直接撤了他的职,对他而言已是极大的开恩。 姜楚仪站起身来,目光缓缓扫过穆三安,“起来吧,穆郡守还是先去处理城中事务吧,莫要让百姓再失望。” 穆三安赶忙起身,躬身退下。 姜楚仪端坐在亭中,静静地看着穆三安离去的背影。 她在亭中坐了一会,正欲起身离去之时,遇到了一位穆家小姐。 这位穆家小姐身着淡蓝色的衣裙,身姿袅袅,如弱柳扶风,面容姣好却带着几分难以掩饰的忧色。 她见到姜楚仪,先是微微一怔,随后连忙行礼道:“拜见公主殿下。” 她才知道长公主入了郡守府,没想到今早便见到了人。 以往她只在父亲和书生的嘴里听到过几句对长公主的评价。 第110章 本宫又不会吃人 她一直以为长公主殿下是位面目凶恶,令人望而生畏的女子。 万万没想到今日得以一见,竟是如此的温和可亲。 长公主还将她那个不成器的大哥抓走了。 对于她那位胡作非为的大哥,她是打从心底深深地厌恶着。 只不过,碍于父亲的威严,她从来不敢将这份厌恶表露半分。 如今长公主将那为非作歹之人解决了,她的内心当中没有半分伤心之意。 放眼整个穆府,真心为此事感到伤心的,恐怕也只有她那一味偏袒长子的父亲一人了。 姜楚仪轻轻抬了抬手,示意她起身,“免礼,你是?” 穆家小姐轻声应道:“回殿下,小女乃是穆家三小姐,名唤穆婉。” “臣女,未曾想到能在这里遇到殿下,无意惊扰殿下。” 姜楚仪微微一笑,说道:“无妨,本宫正要离去,穆小姐自便。” 说罢,姜楚仪便站起了身。 穆婉见此,却连忙叫住了姜楚仪,“殿下请留步。” 姜楚仪停下脚步,转身看向穆婉,眼中带着一丝疑惑。 “穆小姐还有何事?” 穆婉深吸一口气,仿佛是下定了某种重大的决心。 “殿下,家兄作恶多端,实乃罪有应得。小女衷心感谢殿下为永平郡的百姓做主。” 穆婉俯身行礼,一脸的恭敬之态。 姜楚仪微微点头,神色平静如水,“这是本宫应当做的。” “只是父亲他...... 还望殿下能对父亲从轻发落。”穆婉踌躇许久,终于鼓足勇气将这句话说出了口。 她的心脏剧烈地跳动着,紧张而又忐忑地等待着长公主殿下的回答。 这一瞬的安静让穆婉的心开始慌乱无措起来。 她已经开始后悔自己这般鲁莽的举动了。 姜楚仪垂眸看着眼前的穆婉,嘴角勾起一抹浅淡的笑意。 她的心中忽然起了一丝逗弄的念头,“穆郡守教子无方,徇私枉法,穆小姐要本宫如何从轻发落?” 姜楚仪轻挑了挑眉梢。 见此,穆婉连忙跪下身,“殿下,父亲为官多年,也曾为百姓做了不少实事,此次是一时糊涂,还望殿下开恩。” 见此,姜楚仪轻笑出声,“起来吧,本宫自会斟酌。” “多谢殿下。” 穆婉谢过姜楚仪后,缓缓站起了身,低垂着脑袋。 “你父亲的政绩本宫看在眼里,死罪可免,活罪却难逃。” “小女明白。”穆婉拱了拱手。 姜楚仪看着穆婉,随即眯了眯眼,脸上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本宫想在永平郡逛一逛,只可惜不知哪里景色好。穆小姐可否带本宫逛逛。” 穆婉闻言,微微一愣,惶恐地应道:“能为殿下领路,是小女莫大的荣幸。” 姜楚仪点了点头,一行人便出发了。 穆婉坐在姜楚仪的马车上,有些惶恐不安。 她不动声色地打量着马车内的装潢,这马车规模极其豪华,车内物品一应俱全,每一处细节都彰显着尊贵与奢华。 穆婉紧紧攥着自己的衣裙,压抑着自己心中的慌乱。 姜楚仪坐在靠窗的椅子上,静静地看着窗外。 她转头看向穆婉,看到她如此拘谨,情不自禁地笑出了声。 姜楚仪轻笑一声,“穆小姐不必紧张,本宫又不会吃人。” 穆婉听到这句话,这才小心翼翼地抬起头。 抬眸便瞧到姜楚仪正笑眯眯地看着她。 穆婉的脸微微一红,低声说道,“殿下尊贵无比,小女难免有些惶恐。” 姜楚仪轻轻摇了摇头,语气柔和得如同春日的微风,“无需这般,就当是寻常出游。” 穆婉微微点头,努力让自己放松下来,“是,殿下。” 姜楚仪又看向窗外,突然问道,“穆小姐,这城中可有什么特色小吃?” 穆婉闻言连忙回答道:“回殿下,城中有一家馄饨铺子,味道极为鲜美。” 姜楚仪来了兴致,眼眸亮了亮,“哦?那一会儿可要去尝尝。” 马车继续前行,不一会儿便到了目的地。 姜楚仪和穆婉下了马车。 她看着热闹非凡的街道,心情也瞬间愉悦了起来,“这地方倒是热闹非凡。” 穆婉在一旁小心翼翼地陪着,“殿下,馄饨铺子就在前面不远。” 两人来到馄饨铺,姜楚仪坐下刚想开口,摊主便小跑着来到她面前。 “见过长公主殿下。”摊主正要跪下。 姜楚仪见此使了个眼神,少微立刻走上前,一把将人拽了上来。 “本宫只是出来吃个馄饨,不必多礼。”姜楚仪低声说道,同时做了个噤声的动作。 摊主闻言连连点头,赶紧闭紧了嘴巴。 他能认出长公主殿下,还要归功于自己那旺盛的八卦之心,昨日长公主殿下与穆家大少的对峙时,他可是占据头排观看的。 “来六碗馄饨。”姜楚仪吩咐道。 摊主连忙应道:“好嘞,殿下您稍等。” 不一会,热气腾腾的馄饨便被端了上来。 “殿下请慢用。” 姜楚仪拿起勺子,轻轻搅动着碗里的馄饨,闻着那鲜香诱人的味道。 她看向坐在身边的少微,挑了挑眉,“都尝一尝。” 萧和坐在另一个凳子上,看到姜楚仪招呼少微却不招呼他,心中顿时升起一股醋意。 他端着碗硬是挤到了姜楚仪身侧。 一张不大的凳子,硬生生挤上了三个人。 姜楚仪蹙眉看了萧和一眼。 “萧世子?” 萧和见此,又捧着碗悻悻地回到了自己的位置。 他狠狠地瞪了少微一眼。 穆婉看着眼前的这一切,难以置信。 萧和萧世子竟然钟情长公主殿下,还同殿下身边的侍卫争宠。 少微注意到萧和的眼神,勾唇一笑。 只是这笑容只是转瞬即逝,嘴角的笑意被他迅速压了下去。 萧和见此,心中更是气恼。 无奈殿下在这里。 姜楚仪并未注意到两人之间的暗流涌动,低头品尝着碗中的馄饨。 “这馄饨摊子虽小,味道却是一绝。”姜楚仪忍不住夸赞道。 “这馄饨铺子在咱们城中也是颇有名气的。”穆婉附和道。 姜楚仪吃完馄饨,用手帕轻轻擦拭嘴角。 几人吃完,姜楚仪往桌上放了一块碎银。 众人正欲离去时,一道声音传来。 “阿婉,你也在这啊!”一道沉稳的男声传来。 第111章 草民,贺简回 穆婉听到声音的瞬间,身子微微一颤,脸上不由自主地露出了一丝尴尬的神情。 姜楚仪敏锐地瞧到她这副不太寻常的表情,心中顿时升起了浓浓的好奇。 她所坐的位置恰好背对着来人。随即,姜楚仪轻盈地转过头,朝身后望去。 只见两位男子并肩而立,气质却是截然不同。 其中一位男子身材修长挺拔,面容俊朗,眼神中透着一股沉稳。 他身着一袭深蓝色的长袍,腰间束着一条洁白如玉的腰带。 然而,姜楚仪的目光却瞬间被另一个人紧紧吸引了过去。 男子身着烟色的衣衫,衣着简单,身姿与样貌却卓越不凡。 真正吸引她的,不是他的样貌,是他周身散发着的那股阴冷的气息。 熟悉的感觉瞬间涌上心头,那张脸有些眼熟。 她立刻想起,这男子正是她那日遇到的那位撑着伞的阴气男。 蓝衣男子看到姜楚仪的那张明艳动人的脸,先是愣了一愣。 他实在不记得自己妹妹有位如此惹人注目的朋友。 今日刚回永平郡的他,还不知究竟发生了什么,更不清楚眼前这位女子就是长公主殿下。 穆婉见状,赶忙上前一步,向姜楚仪介绍道:“殿下,这位是臣女的二哥穆青,旁边这位是臣女表哥贺简回。” 穆青听到穆婉对姜楚仪的称呼,这才如反应过来,连忙拱手,极其恭敬地行礼,“长公主殿下,在下穆青。” 他身旁的男子则只是拱了拱手,神色比起穆青要淡定从容得多,“草民,贺简回。” 贺姓?堂州贺家。 姜楚仪微微点了点头,语气轻柔地说道:“起身吧。” 她的目光如水般落在贺简回的身上,轻声开口道:“贺公子,本宫瞧着你甚是面熟。” 贺简回微微抬起眼眸,看向姜楚仪,声音清冷如冰泉,“许是草民长相太过普通,让殿下产生了错觉。” 姜楚仪闻言,轻轻一笑,带着几分嘲弄。 “看来贺公子对自己的认知不太清楚啊。”姜楚仪抬眸看着贺简回。 贺简回眉头微微一蹙,声音低沉地道:“殿下何意?草民不明。” 姜楚仪双手抱胸,饶有兴致地说道:“贺公子这出众的气质,怎会普通?” “贺公子周身可透着一股常人没有的独特气息。”姜楚仪这句话听起来,既像是在故意调侃,又仿佛别有一番深意。 不过,落在萧和的耳中,却很像是在调戏贺简回。 萧和听到这句话,心中的醋坛子瞬间汹涌地翻腾起来。 若说别人身体里流淌的是温热的血液,那萧和身体里流淌的简直就是浓烈的醋。 贺简回闻言,身体微微僵了僵,然而神色依旧平静如水,“殿下谬赞了。” 姜楚仪却笑了起来,笑声清脆悦耳,犹如银铃轻响:“贺公子莫要紧张,本宫不过是实话实说罢了。” 穆青在一旁冷汗直冒,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生怕贺简回的态度会惹恼了长公主殿下。 “殿下恕罪,贺表弟的性子向来如此,绝非有意对殿下不敬。” 姜楚仪轻轻摆了摆手,云淡风轻地说道:“无妨,本宫并未怪罪。” 她的目光再次落在贺简回身上,那目光仿佛要透过他的外表,将他的内心看穿一般。 这人着实奇怪。 贺简回被这目光注视着,心中不禁泛起了一丝异样的感觉,但脸上依旧保持着惯有的平静。 “不知贺公子此次来永平郡所为何事?” 姜楚仪朱唇轻启,开口问道。 贺简回微微垂眸,恭谨地答道:“回殿下,草民前来探望姑母与表妹。” 姜楚仪点了点头,神色淡然,“原来如此。” 这时,穆婉开口说道:“殿下,二哥与表哥刚到不久,还未来得及好好歇息。” 姜楚仪看了穆婉一眼,目光温和,“既然如此,你们便先去安顿吧。” 穆青与贺简回连忙行礼告退。 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姜楚仪若有所思,眼神中透着几分疑惑与探究。 穆婉站在原地,犹犹豫豫。 想要开口问些什么,却怎么都张不开嘴,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姜楚仪瞧到她这副纠结的表情,不禁轻笑了一声,“穆小姐想要问什么?” “小......小女想问,殿下为何对贺表哥如此关注。”穆婉怯生生地开口,声音细如蚊蝇。 “本宫前来北州时似是在客栈遇到了贺公子。” “传闻闻贺家人大多才情出众,今日一见这贺公子,自然多留意了几分。”姜楚仪随意找了个理由搪塞道。 穆婉微微一怔,似是没想到是这样的回答,“原来如此。” “殿下不知,贺表哥和贺家人可很是不同。” “哦?”姜楚仪挑了挑眉,示意她说下去。 “贺表哥自小在外祖家生活,性子与姬家人更为相似。” “姬家?”姜楚仪微微蹙眉,神色间多了几分疑惑。 “舅母是姬家女。” 对于姬家这种神秘的家族,姜楚仪所知甚少。 她只知道姬家所在的南华郡,家族风气很是保守。 姬家女不能外嫁,只能招婿。 这贺简回的母亲为何能外嫁。 “本宫听闻,姬家女不能外嫁,为何?” 穆婉摇了摇头,一脸迷茫,“殿下,小女也不清楚。” “或许是舅母与舅父情比金坚,感动了舅母的母家?”穆婉试探性地猜测道。 姜楚仪闻言,轻轻一笑,“兴许吧。” 穆婉犹豫了一下,说道:“殿下,小女多嘴一句,表哥他虽看起来不易亲近,但其实心地不坏。” 姜楚仪看了穆婉一眼,笑了笑,眼中满是温和,“本宫明白你的意思。” 南华郡——姜楚仪想到赵审临死之前提到的那个字。 一回到郡守府,姜楚仪便给少微下了道旨意。 “彻查贺简回和姬家。” 姜楚仪总觉得两人的相遇绝非是偶然。 少微领命而去,姜楚仪独自坐在书桌前,手指轻轻而又有节奏地敲击着桌面,发出清脆的声响。 她那漂亮的面容上此刻却布满了沉思之色,双眸深邃如潭。 此时却有人敲响了她的门。 第112章 本宫瞧你现在更慌乱 “殿下。”萧和那熟悉的声音从门外悠悠传来。 姜楚仪一听是萧和,便让直接让人进来了。 萧和轻缓地推开房门,脚步放得极轻,小心翼翼地走了进来。 “殿下。”他恭恭敬敬地朝着姜楚仪深深行了一礼。 姜楚仪坐在窗边,一只手慵懒地撑着脑袋,目光漫不经心地投向他,懒洋洋地询问道:“这么晚来找本宫,所为何事?” “殿下,臣心中有一事,始终不明。”萧和的目光灼灼,紧紧地盯着姜楚仪,其中满是疑惑。 姜楚仪闻言,缓缓放下撑着脑袋的手,脸上浮现出一抹疑惑之色,注视着萧和。 “说。”姜楚仪轻启朱唇。 “殿下为何对那个贺简回如此关注?”萧和目光坚定,直勾勾地望着姜楚仪,那神情与其说是疑惑好奇,倒不如说是满心醋意。 姜楚仪看到他这副模样,不禁扑哧一笑。 “瞎吃醋。”姜楚仪轻轻笑出了声,那笑声清脆悦耳,如银铃般动听。 她朝着萧和勾了勾手指,眼神中透着几分神秘。 萧和见此,快步走到姜楚仪身前,接着顺势跪坐在她的身边。 他抬起眼眸,满含深情地看着姜楚仪,急切地反驳道:“臣绝非是瞎吃醋。” “那贺简回可是生得一张好模样。” 姜楚仪听到他这话,不禁笑着弹了一下他的脑瓜。 “好模样?萧世子你不也同样拥有吗?”姜楚仪微微挑眉,低下头来,与他的距离瞬间拉近。 两人靠得极近,姜楚仪的呼吸轻柔地喷洒在萧和的鼻间。 她那纤细的手指轻轻拂过萧和的面容,指尖如同画笔一般,缓缓勾勒着他的鼻梁和脸颊。 萧和感受着姜楚仪的手指轻轻划过自己的脸颊,喉咙不自觉地紧了紧,望着姜楚仪的眼眸中燃起了愈加炙热的火焰。 殿下总是这般戏弄他。 萧和的眸色瞬间暗了几分。 他微微扬起头,嘴唇轻轻地点了一下姜楚仪的下巴,而后又逐渐向上。 两人的鼻子轻轻相触。 他背脊挺得笔直,恭敬地跪在姜楚仪身边。 姜楚仪伸手勾住了萧和的脖子,嘴唇轻轻扬起,勾勒出一抹迷人的弧度。 萧和的目光牢牢地落在姜楚仪的嘴唇上。 “殿下,臣只是心中害怕。” 姜楚仪听到萧和这话,脸上露出一丝吃惊之色。 萧和害怕? 这可百年难遇。 她微微挑眉,目光中透着浓浓的疑惑。 “臣不喜欢殿下将目光过多地投注在其他男人身上。”萧和缓缓开口,语气中满是诚恳。 “那些男人,一个个心怀不轨,天天想着如何引诱殿下。” 姜楚仪听到他这番话,无奈地笑了笑。 “你的心眼儿比那针孔还要小。”姜楚仪轻轻点了点他的胸膛,动作轻柔。 萧和身上的衣服很是轻薄,能够清晰地感受到姜楚仪手指的触摸在他胸膛的位置。 他的身体瞬间变得僵直。 “殿下,臣的心眼儿的确是小。”萧和说这话的时候,脸颊绯红,如同熟透的苹果。 作为男子,本应拥有宽厚的胸襟,萧和一直以为自己的胸怀足够宽广,只是一旦涉及到长公主殿下,他便全然变了模样。 殿下于他而言,便是那唯一的例外。 “本宫关注贺简回,并非是因其容貌。”姜楚仪缓缓说道,神色郑重。 萧和听到此话,抬眸看向姜楚仪,目光中透着一丝疑惑不解。 “本宫曾说过,他身上有一股莫名的阴气。”姜楚仪再次缓缓开口,语气凝重。 萧和皱了皱眉,一脸的不解,“阴气?殿下,这究竟是何意?” “这不过是一种感觉罢了。”姜楚仪白了萧和一眼,眼神中带着些许嗔怪。 “而且,他来自南华郡。” 听到姜楚仪说出这句话,萧和脸上的表情渐渐变得严肃起来。“殿下觉得他与赵审口中的背后之人有所关联?” 姜楚仪微微颔首,神色愈发凝重,“不无这种可能。” “只是本宫目前尚无确凿的证据,只能让少微暂且探查着。” 萧和沉吟片刻,抬起眼眸望着姜楚仪,轻声说道:“殿下,此事可需要臣做些什么?” 贺简回的事情有少微调查,至于萧和—— 姜楚仪微微眯起眼睛,笑盈盈地看着萧和。 “需要你侍寝。” 说罢,手掌顺势钻到萧和的衣襟内。 萧和的脸颊瞬间涨得通红。 “殿下!”萧和忍不住惊呼了一声。 殿下此番举动着实太过突然。 姜楚仪见此,玩心生起。 她的手从萧和的衣服里抽离出来,随后走向床榻,极为闲逸地靠在上面。 “萧世子若是不喜欢,那就算了。”姜楚仪轻轻叹了口气,语气中带着一丝可惜。 萧和见此,瞬间慌了神。 火都已经被点着了,殿下怎么又要将其熄灭? 萧和连忙走向姜楚仪,上了床榻。 “殿下,臣喜欢。” “真的?”姜楚仪挑了挑眉,手指轻轻地点了点萧和的鼻子。 萧和感受到姜楚仪的动作,心中的火气更旺了,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 “真的,臣刚才只是有些慌乱。” 姜楚仪闻言,轻轻笑了一声,她凑到萧和的耳边,轻轻吹了口气,“本宫瞧你现在更慌乱。” 萧和只觉得耳朵一阵酥麻,心也乱了节拍。 他何止是慌乱,他整个人都乱了。 不知是她解衣的技巧越发熟练了,还是萧和身上的衣带原本就没系好。 姜楚仪伸手一拽,便轻易地解开了萧和的腰带。 昏黄的烛火映照在萧和的脊背上,气氛愈发暧昧,身上的衣物也逐渐脱落。 姜楚仪悠然地躺在榻上,萧和则跪在榻上,上身毫无遮掩。 姜楚仪饶有兴致地欣赏着萧和的身材,眼睛微微眯起。 她伸手将床帏上的一条丝绸拽了下来。 在萧和的身上比划了两下。 两人凑得极近,姜楚仪的呼吸轻轻喷洒在萧和的颈肩,让他的心口愈发紧张。 姜楚仪正在犯愁如何使用这丝绸时,萧和开口了。 “殿......殿下想要做什么?”萧和的声音微微颤抖。 姜楚仪见此,嘴角上扬,带着几分戏谑,“怎么?萧世子这是怕了?” 一边说着,手中的丝绸一边轻轻拂过萧和的肌肤。 第113章 父亲,你好狠的心呐! “臣不怕,殿下若是想绑,臣教您。” 在萧和的帮助下,姜楚仪将他绑住了。 姜楚仪绑好萧和后,满意地笑了笑,眼中闪烁着狡黠的光芒。 萧和被绑着,身体微微紧绷,却依旧目光炽热地看着姜楚仪。 “殿下,接下来呢?” 萧和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期待和紧张。 姜楚仪轻轻凑近他,她的发丝轻轻拂过萧和的脸颊,带来一阵细微的痒意。 在他耳边低语道:“接下来,就看本宫的心情了。”她的声音轻柔而又带着几分魅惑,如同轻柔的羽毛轻轻撩拨着萧和的心弦。 萧和闻言,呼吸骤然一滞,他的胸膛剧烈地起伏着。 这般模样落在姜楚仪眼中,别有一番美感。 话音落下,姜楚仪便拿起床边的一本书看了起来。 萧和却陷入了极度的煎熬之中。 即便是赤着上身,额头上也冒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 姜楚仪翻着手中的书,神色悠然,似乎完全忘记了身旁被绑着且满心期待的萧和。 萧和望着姜楚仪那专注看书的模样,心中愈发焦急,可又不敢出声打扰。 时间缓缓流逝,萧和只觉得每一刻都无比漫长。 “殿下……” 萧和忍不住再次开口,声音中带着一丝难耐的哀求。 姜楚仪这才抬起头,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怎么?等不及了?” 萧和的脸瞬间涨得通红,“殿下,您……” 姜楚仪轻轻放下手中的书,手指缓缓划过萧和的胸膛,“瞧你这着急的样子,倒真有趣。” 萧和咬了咬嘴唇,“殿下,求您别再折磨臣了。” “那好吧,本宫就可怜可怜你。” 姜楚仪轻柔地拂过萧和的脸颊,随即缓缓向下,路过他结实的腹肌,再往下。 见此,萧和的呼吸愈发急促,双眼紧紧盯着姜楚仪,那目光中满是渴望与期待。 姜楚仪的手指在萧和的肌肤上轻轻游走,带起一阵微微的战栗。 萧和的身体紧绷着,极力克制着内心的冲动。 姜楚仪抬眸,眼中闪过一丝狡黠与妩媚,“萧和,你这般模样,倒是让本宫心生怜爱。” 萧和的喉结滚动,“殿下,求您……” 【——】 “本宫累了。”姜楚仪微微揉了揉自己的手腕,语气中带着一丝娇嗔。 “那臣伺候殿下可好。”萧和低声询问了一句,语气中满是殷切。 姜楚仪闻言,轻轻点了点头。 随即,萧和背着手轻轻一拽,便将身上的丝绸解开了。 姜楚仪见此,蹙眉有些不满,“你能解开!” 萧和闻言,嘿嘿一笑,“殿下不让臣解,臣自然不敢逾越。” 姜楚仪白了他一眼,娇嗔道:“下次可要教本宫一个解不开的。” 看来萧和的心机都用在了这上面。 “殿下想学,臣自然倾囊相授。” 随即,萧和开始尽心“尽力”地伺候姜楚仪。 直到烛火渐灭,屋内陷入一片昏暗。 唯有两人的呼吸声和心跳声交织在一起。 —— 次日,姜楚仪悠悠起身,只觉自己酸胀的腰鼓传来一阵酸痛,她不禁伸手揉了揉。 萧和此时也跟着坐起了身,他赶忙伸出手,轻柔地为姜楚仪揉着腰。 “殿下,可是身子不适?” “若是不适,今日不如在房中休息一日。” 姜楚仪回过头,狠狠地瞪了萧和一眼,“今日是穆茂才行刑的日子。” 萧和随即说道:“殿下,您的身子要紧,那穆茂已犯下重罪,行刑之事自会有人妥善处理。” 姜楚仪闻言,轻笑了一声,她缓缓转过身,轻点了点萧和的鼻尖,“此事非同小可,本宫必须亲自到场。说不定穆三安突然犯了糊涂,搞一个替罪羊来。” 说罢,她便利落地起了身。 萧和见状,说道:“殿下,那臣先去换件衣物,随后告退。” 他要先回房换一件衣服。 萧和推门而出,只见一边站着锦书和绯棋,另一边则是少微。 锦书和绯棋看到萧和从屋内走出来,连忙低下了头。 【锦书、绯棋:非礼勿视,殿下威武。】 少微则静静地看着萧和,他心中酸涩无比,但面上却未露出分毫。 反倒是萧和,面对少微时,他眼中流露出一丝得意。 他挑了挑眉,心中暗自嘀咕道:和殿下坐一起又如何,我和殿下可是睡在一处的。 “咳咳,哎呀这是什么?”萧和故意往下拽了拽衣领,锁骨处那显眼的吻痕瞬间暴露了出来。 这炫耀毫无技巧可言。 少微看到那吻痕,眼神瞬间一暗,别过头去不再看萧和,双手却不自觉地紧紧握紧成拳。 待萧和走后,锦书和绯棋忍不住偷笑了起来,两人不敢笑出声,只是互相对视了一眼。 萧世子这炫耀得也太明显了吧。 “锦书,绯棋,进来为本宫梳妆吧。”萧和走后不多时,姜楚仪的声音便从屋内传了出来。 锦书和绯棋连忙走进屋内,只见姜楚仪已经端坐在梳妆台前。 “殿下,今日想梳个怎样的发髻?” 锦书轻声问道,语气中满是恭敬。 姜楚仪微微侧头,认真思索片刻后说道:“简单些就好,莫要太过繁琐。今日去刑场,还是以简约为宜。” 绯棋手脚麻利地准备着梳妆用具,边忙活边笑着说:“殿下天生丽质,怎样梳妆都是美若天仙。” 锦书小心翼翼地为姜楚仪梳理着头发,动作轻柔。 不一会儿功夫,一个漂亮简约的发髻便梳好了。 姜楚仪看着镜中的自己,满意地点了点头。 “不错,就这般吧。” 几人用过午膳后,才向着刑场缓缓前去。 一行人来到刑场,只见刑场周围挤满了围观的百姓,人声鼎沸,喧闹异常。 姜楚仪则坐在不远处的楼阁上,目光沉静地看着眼前的一切。 姜楚仪神色严肃,目光紧紧盯着刑场中央。 穆茂被五花大绑地押了上来,他脸色苍白如纸,眼神中满是恐惧和绝望,整个人仿佛失去了灵魂。 昨夜,他的父亲来了一趟牢狱。 他的父亲亲口告诉他,对于他所犯的罪行,实在是没有办法救他,他所犯之罪本就该被处以死刑。 穆茂才从未想到,自己一直依仗的父亲会在这关键时刻舍弃了他。 穆茂绝望地冲着人群大声喊道:“父亲,你好狠的心呐!” 只可惜,穆三安今日并未前来。 他的父亲不会听到他这句话。 第114章 本宫对姬家很是感兴趣 穆茂才的遗体已经被拉走,刑场上仅残留着被水冲刷过后的痕迹,那痕迹交错纵横,宛如一幅凌乱的水墨画。 在刑场周围围观的民众也如潮水般渐渐退去。 姜楚仪缓缓站起身来,正欲从阁楼上离去之时,一道熟悉的身影猝不及防地映入她的眼帘。 贺简回身着一袭黑衣,衣服上绣着红色与金色交织的纹路,那纹路精致,图案应当是金乌无疑。 这件华美的衣裳衬得他的肌肤愈发白皙,甚至白得有些过分,透出一种近乎不真实的质感。 他的目光定定地落在刑台上,瞧着那一片混乱狼藉之景,眼神深邃,让人难以捉摸。 姜楚仪心中不禁一紧,眉头微微蹙起,暗自思忖道:“他怎么会在此处?” 萧和顺着姜楚仪的目光一同望去,当看到贺简回的那一刻,他的脸色瞬间阴沉了下来。 “阴魂不散的家伙。今天还穿得这么惹眼。” 萧和心中暗自恼怒,一股醋意油然而生。 殿下虽然对这个贺简回并无好感,但是这个贺简回对殿下分明有着不轨的图谋。 一边如此想着,萧和投向贺简回的目光中,敌意愈发明显,仿佛能化作实质的利箭。 不知是感受到了姜楚仪的注视,还是察觉到了萧和那充满敌意的目光。 贺简回缓缓转过了头,面色却依旧平静如水,没有丝毫波澜。 随即,他恭敬地低下了头,朝着姜楚仪深深地行了一礼。 姜楚仪见此情形,嘴唇微微上扬,勾起了一抹若有似无的笑意。 这么好的机会,她当然要好好套套话。 “请贺公子上来吧。”姜楚仪的声音缓缓传来,宛如山间的清泉,清脆而动听。 她转头看向萧和,挑了挑眉毛,眼神中带着明确的示意。 萧和闻言一脸懵懂,难以置信地指了指自己,“臣?” 姜楚仪微微一笑,伸手为萧和理了理衣襟。 “对,你。” 萧和闻言,尽管满心的不情愿,却也只能无奈地下了楼。 他走到贺简回面前,没好气地说道:“殿下有请。” 贺简回闻言,抬眸看向站在楼阁上的姜楚仪,眸色瞬间变得幽深如海。 “劳烦萧世子了。”贺简回拱了拱手,随即便跟着萧和上了楼。 一上楼,贺简回便恭敬地再次向姜楚仪行礼,声音低沉而恭敬:“拜见殿下。” 姜楚仪微微抬手,语气轻柔:“贺公子免礼,坐吧。” 贺简回依言缓缓坐下,他的眼眸低垂着,仿若一泓深潭,掩盖着眸中那复杂的各种情绪。 姜楚仪端起了一个精致的瓷杯,轻抿了一口杯中的茶水,嘴角噙上了一抹似有若无的笑意,随即悠悠开口。 “贺公子今日来此,当真只是偶然?” 贺简回闻言,依旧垂着脑袋,神色坦然地回道:“回殿下,确是偶然。” 萧和在一旁忍不住冷哼道:“哼,哪有这么多偶然,我看你是别有居心。” “萧世子误会了。”贺简回不卑不亢地回应。 姜楚仪闻言,美目流转,双眸如星般璀璨,紧紧盯着贺简回。 “贺公子怎么不敢直视本宫?”姜楚仪一只手轻轻撑起脑袋,笑盈盈地看着他,眼神中带着几分探究。 贺简回闻言微微一怔,随后缓缓抬起头来,目光坚定地迎向姜楚仪。 贺简回那双漆黑如墨的双眸与姜楚仪的明亮明眸对视在了一起。 长公主那双漂亮的眼眸中清晰地照映出他的面容,他心中不禁想起,外祖父的话。 殿下似乎和外祖父口中描述的完全不同。 “草民不敢逾越。”贺简回的声音略显低沉。 姜楚仪轻笑一声,声音如同银铃般清脆,“贺公子莫要如此拘谨,本宫不过是与你闲聊几句。” 她拿起一旁的一只杯子放在贺简回面前。 锦书眼疾手快地走上前,为贺简回倒了一杯清香扑鼻的清茶。 “不知贺公子对今日所见有何所想?”姜楚仪挑眉,笑盈盈地看着贺简回,眼神中充满期待。 贺简回拿起身前的杯子,轻抿了一口杯中的茶水,垂下眼眸试图掩饰着心中的慌乱。 片刻后,他缓缓说道:“殿下,草民所见,不过是罪有应得之人终得惩处,只望往后世人能以此为戒。” 姜楚仪微微一笑,嘴角上扬的弧度恰到好处,“贺公子倒是心怀大义。” “草民只是有感而发。” 姜楚仪轻轻放下手中的茶杯,身子微微前倾,两人之间的距离瞬间拉近。 “那贺公子觉得,这世间的罪恶,如何才能根除?”姜楚仪的声音轻柔,却带着一种无形的压力。 贺简回心头一跳,然而面上却依旧保持着镇定,神色从容。 “依草民所见,世间罪恶不可能被根除。” “罪与欲相伴而生,只要有欲便有罪。” 姜楚仪闻言轻笑了一声,嘴角扬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 “听闻贺公子在姬家长大?”姜楚仪挑了挑眉,目光紧紧地看着贺简回。 “回殿下,草民确实是在姬家长大。” 他的身世长公主殿下很容易便能查到,贺简回本就无意隐瞒。 “本宫对姬家很是感兴趣。” 贺简回微微抬眸,看向姜楚仪,缓缓说道:“殿下,姬家是南华郡的士族,家族守旧不常与外郡之人交涉。” 他所说的这些不过是一些众所周知的事情,算是在避重就轻了。 姜楚仪岂能看不出他的心思,她只是浅笑着,笑容中带着几分难以言喻的深意。 贺简回抬起眼眸便看到了她这么笑,心中不由得微微一动。 他们坐在窗边,此时微风轻轻吹过。 姜楚仪鬓角的一缕发丝被轻轻吹起,那发丝轻盈飘逸,宛如仙子的丝带。 贺简回的目光不自觉地被那缕发丝吸引,一时间竟有些出神。 姜楚仪的手指轻轻叩着桌面,发出清脆而有节奏的声响。 声音中带着一丝压迫感,“贺公子,本宫想听一些秘辛。” “姬家女从不外嫁,贺公子的母亲为何是个例外?” 贺简回神色一怔,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那情绪如云雾般缥缈,让人难以捉摸。 第115章 贺公子喜欢烧香? “殿下,此事说来话长。母亲当年与父亲情投意合,可姬家规矩森严,执意不许。” “母亲为了与父亲在一起,不惜违背家族,这才远嫁他方。” 姜楚仪静静地听着贺简回的话,心中暗自思索。 姬家这种规矩诸多的旧族,违背家规必定不会被轻易放过。 而贺简回却能住在姬家,实在奇怪。 姜楚仪却没有再追问。 “贺公子莫要多想,本宫喜欢听些八卦而已。” 姜楚仪:随便你多想,本宫就是想套你的话。 “殿下言重了。”贺简回拱了拱手,神色恭敬。 姜楚仪看向窗外的景色,缓缓说道:“时候也不早了,本宫也该回郡守府了。” “贺公子可要一同?” 最终贺简回坐上了姜楚仪的马车。 马车内,气氛有些微妙的安静。 姜楚仪微微闭着眼睛,似乎在休憩,她的面容恬静而美丽,宛如一幅静谧的画卷。 长公主府的马车宽敞而华丽,即便如此,贺简回仍感到有些紧张。 贺简回正襟危坐,目光偶尔小心翼翼地瞟向姜楚仪,又像触电般迅速收回。 外祖父派给了他一个艰巨的任务。 他从未出过南华郡,却要让他凭着这副皮囊接近长公主殿下。 萧和和少微则骑马跟在车旁。 他不似少微那般平静,会时不时透过车窗向里望上一眼,眼神中带着明显的警惕和不满。 行了一段路,姜楚仪缓缓睁开眼睛,那双眼眸清澈明亮。 她看向贺简回,声音轻柔婉转:“贺公子,这一路上倒是安静得很。” “草民不敢打扰殿下休息。”贺简回赶忙说道,声音中带着一丝紧张。 姜楚仪轻轻一笑,笑声如春风拂面,“无妨,本宫也并非真的在休息。” 贺简回坐在她身旁,姜楚仪能够嗅到他身上那股淡淡的木质香,那味道清新而独特。 他身上的那股阴气似乎淡了些,整个人多了几分温和的气息。 此时,马车突然颠簸了一下,贺简回一个不稳,身子向前倾去。 姜楚仪眼疾手快,伸手扶住了他,那双手柔软而温暖。 “贺公子要小心些。” 贺简回脸上瞬间泛起一丝红晕,犹如天边的晚霞,“多谢殿下。” 这是他十八年来与女子最为近距离的接触。 姜楚仪收回手,瞧出了贺简回的紧张,她轻笑了一声,那笑声清脆悦耳,“贺公子不必如此紧张。” 贺简回定了定神,压低声音说道:“殿下面前,草民不敢有丝毫放肆。” 姜楚仪挑了挑眉,神色中带着几分戏谑,“放肆?本宫又不是吃人的老虎,有何可惧?” 贺简回噤若寒蝉,在心中暗道:在他外祖口中,殿下就是只老虎。 但此话却是万万不敢说出口的。 见贺简回沉默不语,姜楚仪眼中闪过一丝好奇。 心中暗自揣测:这家伙心中该不会真的这样想她吧。 “怎么?贺公子为何不说话?莫不是心中真这般想本宫?”姜楚仪歪了歪脑袋,一双美目直勾勾地看着贺简回。 “殿下身份高贵,草民不敢逾越半分。”贺简回垂下眼眸,不敢与姜楚仪对视。 姜楚仪听着贺简回的话,嘴角的笑意愈发深了。 好嘛,还真是这么想她的。 “看来本宫在南华郡的名声不太好呢。” 姜楚仪盈盈一笑,那笑容明艳动人。 她凑近了贺简回一些,纤细的手指轻轻勾起贺简回的下巴。 “贺公子,你身上有一股不属于常人的阴气。” 贺简回的眼睛被迫与姜楚仪对视上,瞬间,两人都陷入了沉默之中。 贺简回的心跳愈发急促,仿佛鼓槌在胸膛中疯狂敲击,他的喉咙像是被一块巨石堵住了,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姜楚仪的目光犹如利箭,似乎要穿透他的灵魂,“贺公子,你身上这股阴气从何而来呢?” 姜楚仪低头轻嗅了嗅贺简回的衣领。 一股木香与灰烬混杂的味道瞬间传入她的鼻腔。 “贺公子喜欢烧香?”姜楚仪松开了贺简回的下巴。 贺简回微微一怔,神情自若地回答道:“姬家人都爱点香静心,草民身上自然是沾染了些味道。” 姜楚仪双手抱胸,似笑非笑地看着贺简回。 马车缓缓停下,郡守府到了。 萧和此时敲响了姜楚仪的门。 “殿下,郡守府到了。” 姜楚仪微微颔首,看向贺简回说道:“贺公子该下车了。” 说罢她便站起了身,先行离开了车厢。 贺简回则跟在她的身后,下了马车。 穆婉正欲出门便瞧到贺简回同长公主从一辆马车上下来,她的眼眸中闪过一丝惊诧。 一个脾气怪异,一个位高权重。 这俩人昨天还不对付,今天怎么就坐到一辆马车了。 她心下疑惑,却也不敢多言,只是快步上前向姜楚仪行礼:“参见殿下。” 姜楚仪微微抬手:“免礼。” 穆婉起身,目光不自觉地又落在贺简回身上,眼神中透着探究。 贺简回感受到她的目光,微微皱眉,却未作理会。 姜楚仪扫了一眼穆婉和贺简回,说道:“穆小姐这是要出门?” 穆婉连忙回道:“回殿下,正想去街市上采买些物件。” 姜楚仪微微颔首。 穆婉行礼后离开,边走边回头看向姜楚仪和贺简回。 心中还在想着贺简回与姜楚仪同乘马车之事。 —— 姜楚仪回到郡守府的第一件事便是召穆三安来见她。 不多时,穆三安匆匆赶来,只见他神色匆匆,脚步略显踉跄,到了姜楚仪面前,恭敬地行礼道:“参见殿下。” 他面色苍白毫无血色,嘴唇干裂得起了皮,一夜之间头上竟也多了好些白发。 穆茂才的死对他的打击着实不小。 “穆郡守可怨恨本宫。”姜楚仪开口询问道,声音中带着一丝令人难以抗拒的威压。 穆三安身子一颤,如同秋风中的落叶,赶忙伏地说道:“殿下言重了,犬子罪有应得,下官岂敢有怨恨之心。” 穆三安其实心里很清楚,这一切的罪和错都是因为他。 他过分宠溺长子,任由他肆意胡作非为。 他身为父亲,身为永平郡的郡守,无疑都是失职的。 姜楚仪冷笑一声,那笑声犹如寒冬的冷风,令人不寒而栗,“穆郡守倒是有几分自知之明。但这失职之罪,可不是轻易能恕的。” 穆三安冷汗直冒,豆大的汗珠顺着额头滚落,“殿下,下官愿戴罪立功,为郡中之事鞠躬尽瘁,死而后已,以赎前罪。” 姜楚仪微微眯起双眸,眼中闪过一抹审视的光芒,嘴角扬起一抹笑意,“那便看你日后的表现。” 穆三安看到姜楚仪嘴角的这抹笑,瞬间明了。 他此后便是长公主的“人”了。 第116章 长公主殿下快回来吧! 入夜,姜楚仪静静地坐在烛台边,手中握着一本画本子。 画本子中的图画绘制得极为精妙,人物动作栩栩如生,活灵活现。 姜楚仪的目光停留在其中一张上,她微微眯起了眼睛,看得很是入神。 心中暗自思忖:这个动作着实不错,下次或许可以尝试一番。 她正琢磨着让谁来做这个动作更为合适时。 门外忽然传来一阵轻轻的敲门声。 “殿下,京城有消息。”少微沉稳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姜楚仪一听到少微的声音,眼眸瞬间亮了起来。 少微?他不正合适吗? “进来吧。”姜楚仪轻声说道。 少微轻轻推开房门,抬眸望去。 只见殿下独自一人坐在软榻之上,一只手捧着一本书,姿态优雅端庄。 “京城有何消息。”姜楚仪将手中的书缓缓放下,看向少微目光中透着一丝疑惑。 “殿下,陆大人送来了一封信。”少微边说,边从怀中掏出一封信件。 姜楚仪闻言,伸出纤细的玉手,轻轻勾了勾手指。 少微见此情形,连忙快步走上前,他将那封信轻轻地放到了姜楚仪的手心。 在交接信件的瞬间,他的手指不经意间轻轻擦过姜楚仪的手心,一股异样的酥麻感瞬间从少微的指尖传来。 少微的目光不经意间触及到桌上的那本书上。 看到书上那些充满风光的画面,他的脸上瞬间浮上一层绯红。 少微心中暗想:殿下原来喜欢这样的。 姜楚仪将那封信打开。 信中写道:【殿下,见字如面,京城事项一切安好。 臣近日处理诸多事务,虽繁忙却也有序。 裴世子近来极少出面,一直在裴家。 殿下勿要忧心,京城中有我。】 【臣想念您了……】 姜楚仪看到这封信,嘴角不由自主地扬起一抹浅笑。 有陆宴怀在京城操持事务,她并不为此感到担心。 只是裴聿珩一直未曾露面,这让她心中隐隐有些担忧。 裴家那些麻烦,裴聿珩自然能够轻松解决,她所担心的,是裴聿珩的身体状况。 她将信轻轻放在一旁,目光重新落在了少微身上。 她朝少微勾了勾手指,少微凑近了些。 姜楚仪低下头,轻声询问道:“可搜寻到姬家的什么消息吗?” 她的发丝如丝般轻轻划过少微的脸颊。 少微感知到脸颊上那细微的痒意,微微抬起了头。 他那双明亮的眼眸与姜楚仪的眼神对视上,心间瞬间微微一紧。 他瞬间垂下眼眸,试图掩饰心中的慌乱,“回殿下,目前尚未有关于姬家的重要消息传来。” “不过属下已加派人手去探查,相信很快便会有所发现。” 姜楚仪闻言,撑起脑袋,轻轻蹙了蹙眉,“这姬家向来神秘,行事低调,想要获取他们的消息确实不易。” 她伸出手指轻轻点了点少微的嘴角。 “不如从那个贺简回入手。”说着,姜楚仪眼眸弯了弯,扬起一抹狡黠的笑容。 感受到姜楚仪的触碰,少微的身子瞬间僵住。 喉结微微滚动了一下。 他的脑海中不禁想到了殿下的那个画本子。 少微努力平复着自己的心情,声音低沉地说道:“殿下,那贺简回…… 属下觉得此人颇为神秘,未必会轻易吐露姬家之事。” 姜楚仪轻笑一声。 “本宫自有办法让他开口。” 贺简回自小在姬家长大,如今来寻这位许久不见的姑母,必定是有所图谋的。 姜楚仪伸手点了点少微的鼻尖,轻声说道:“退下吧。” 少微听到这句话,心中不由自主地升起一股失落。 少微暗自想道:殿下不想让我服侍吗? 姜楚仪捕捉到少微眼眸中那抹失落,她轻笑了一声。 伸手拽住少微的衣领,一个轻吻落在了他的唇角,算是给他的小奖励了。 “乖。” 她昨夜实在是太累了,今天得好好休息一下。 得到姜楚仪的奖赏,少微脸上的失落瞬间消散。 “是。”少微乖巧地点了点头,缓缓退出了房间。 他站在姜楚仪的门外,下意识地摸了摸刚才被殿下亲吻的唇角。 不自觉地扬起了一抹笑意。 —— 与此同时,裴聿珩此时仍未入眠,屋内的烛火依旧在轻轻摇曳着。 他手中握着一块温润细腻的玉佩。 裴聿珩想到李清风所说的那些话。 李清风提及的前世之事,定然与殿下有关联。 或许殿下忘记与他的过往,也与此事存在着莫大的关系。 裴聿珩垂下眼眸,陷入了深深的沉思之中。 “不知殿下在北洲可好。”裴聿珩喃喃自语道。 一边说着,一边轻轻地摩挲着手中的玉佩。 窗外的风悄然吹入,烛光在风中摇曳不定,使得裴聿珩的脸庞也随之忽明忽暗。 他缓缓站起身来走至窗边,抬起头,静静地看着那一轮高悬于夜空的明月。 月光如水般洒落在他的身上,让他多了几分柔和。 风似乎更大了些,吹得窗边的纱幔轻轻飘动。 裴聿珩的发丝也被风吹得略显凌乱,然而他却浑然未觉。 此时,门外传来一阵轻微的脚步声,由远及近。 “世子,夜深了,早些歇息吧。” 千山语气关切。 他家公子的身体本就弱,自从长公主殿下前往北洲之后,公子更是夜夜难以安睡。 长公主殿下快回来吧! 裴聿珩听到千山的话,却并未转身,只是淡淡地说道:“你先下去吧,我再待会儿。” 千山站在门外,犹豫了片刻,终是应声道:“是,世子,那属下就在门外候着,您有事叫属下。” “殿下,安神汤便放在桌上了。” 千山轻轻叹了口气,转身缓缓退下。 房间里又恢复了安静,裴聿珩转过身,目光落在那碗安神汤上。 他缓缓走到桌前,端起那碗汤,轻轻地吹了吹,然后一饮而尽。 这段日子以来,他一直依靠着安神汤才能勉强睡下。 不知过了多久,裴聿珩感到一阵强烈的疲惫感袭来,他缓缓走到床边,和衣躺下。 他又做了那个梦。 他再次坐在真一道长的面前。 只是这一次,场景比以往更加清晰。 他目光虔诚无比,手中紧紧拿着一张符纸,上面清晰地写着长公主殿下的生辰八字。 “裴公子想好了吗,法阵一旦开启一切将不可逆转。” “下一世你也会遭受到逆反。” “劳烦道长了。”他说完这句话,眼前的景象突然转换。 他坐在林中弹奏了那首熟悉至极的曲子。 风轻轻拂过,树叶沙沙作响,与悠扬的琴音交织在一起,如梦如幻,美妙绝伦。 不知何时,周围的景象开始变得模糊不清,裴聿珩猛地睁开眼睛,发现自己依旧躺在床上。 那梦中的一切是如此的真实,仿佛是他亲身经历过的一般。 尤其是真一道长的那番警告,在他的心中久久萦绕,挥之不去。 逆反? 难不成殿下忘记与他的过往,便是因此吗? 第117章 裴聿珩,我们退婚吧 姜楚仪躺在床榻上,陷入梦境。 她梦到了裴聿珩。 裴聿珩身着一身月白色的,坐在她的面前弹奏着那首熟悉的曲子,清风吹过他的发丝,此刻的裴聿珩宛如一落入凡尘的神仙。 姜楚仪心间微动。 正要开口说话时,裴聿珩停下了弹奏手。 “殿下臣弹奏这首曲子如何?”裴聿珩看向她,嘴角含着浅浅的笑意,目光温柔。 “殿下喜欢这首曲子,臣练了许久。” 说罢他从怀中掏出一只玉佩。 “殿下,这是臣专门为您准备的。”裴聿珩走到姜楚仪的身边,他将手中的那只玉佩放到了她的手中。 姜楚仪握住那只玉佩,轻轻抚摸着上面的纹路。 她垂下眼眸看向裴聿珩腰间,他的腰间也挂着一只一模一样的玉佩。 “裴聿珩,这是定情信物吗?” 梦境中的她盈盈一笑,她的脸凑近了裴聿珩些,笑容中带着些许调侃之意。 眼前的场景突然消失,场景瞬间转换。 裴聿珩手中拿着棋子,正专心致志的下着棋,她却故意使坏,脸颊凑近裴聿珩。 “裴世子本宫今日美吗?” 裴聿珩闻言抬起眼眸,眸中含着笑,直勾勾的看着姜楚仪。 “殿下无论何时都是美的。” 姜楚仪听到裴聿珩的话轻笑了一声,她的手指轻轻点了点裴聿珩的嘴唇,“没想到裴世子嘴这么巧。” 裴聿珩感受到姜楚仪的动作,喉结滚了滚,看着眼前的姜楚仪,他的心脏紧紧地揪着。 随即他俯下身轻轻吻着她的唇瓣。 “殿下臣爱您。”裴聿珩轻语道。 话音落下,画面突转。 她站在裴聿珩面前,嘴唇不受控制地说出那句话,“裴聿珩,我们退婚吧。” 梦境逐渐变得模糊,她看不到裴聿珩的表情。 梦境如烟一般消散在眼前。 —— 姜楚仪睁开了双眼,她捂着自己的心口,心脏剧烈的跳动着。 那些梦很真实,似乎是她重生前与裴聿珩之间的事情。 对于这些事情她毫无记忆。 她坐起身,只觉额间一阵隐隐的痛楚传来,那痛感犹如潮水,一阵接着一阵,不断地冲击着她脆弱的神经。 姜楚仪揉了揉自己眉心。 明明昨夜还安然无恙,怎的一夜之间,她这许久未犯的头疾竟然又发作了。 “锦书,绯棋。”姜楚仪轻呼一声,声音中带着几分痛楚与无力。 门外的锦书和绯棋听闻,连忙进入了房间。 只见姜楚仪手扶着头,面色苍白,绯棋心下一紧,快步走到她的床前,脸上满是焦急之色。 “殿下,您这是怎么了?” 锦书也不敢怠慢,赶紧倒了一杯温水,小步快走到姜楚仪面前,恭声道:“殿下,先喝点水缓缓。” 姜楚仪微微皱眉,手扶着额头,秀眉紧蹙,痛苦地说道:“不知为何,这头疾突然就犯了,疼得厉害。” 绯棋闻言轻轻为姜楚仪揉着太阳穴,柔声安慰道:“殿下莫急,许是昨夜着了凉,或是思虑过重所致。” 姜楚仪抬眸看向一边紧闭着的窗户,心中暗想,如今正值夏季,窗户紧闭,很难着凉。 自从李清风诊治后,她的头疾已经大好了,很少像今日这般疼痛难忍。 锦书见状,忙道:“殿下,奴婢这就去请大夫来。” 姜楚仪摆了摆手,有气无力地说道:“且慢,先看看能否缓解一些。” “殿下奴婢为您燃上香。” 姜楚仪闻言点了点头。 绯棋连忙为姜楚仪点上香炉。 一缕青烟从炉中飘出。 然而,时间一分一秒过去,那疼痛非但丝毫没有减轻的迹象。 姜楚仪的脸色反而愈发苍白,毫无血色。 “快去请大夫。” 绯棋见势不妙,赶忙着急地吩咐道。 往日殿下点上香,头疾总是会缓轻一些,今日却如此怪异。 锦书匆匆跑了出去,绯棋则继续为姜楚仪按摩,试图减轻她的痛苦。 少微听到屋内传来的动静,心下一紧,连忙快步走了进来。 一进门,便看到姜楚仪脸色苍白如纸,眉头紧紧蹙着,他的心瞬间揪了起来。 “殿下,这是怎么了?” 少微急切地问道,声音中满是深深的担忧。 姜楚仪强忍着疼痛,轻轻摇了摇头,虚弱地说道:“无妨,只是头疾犯了。” 少微闻言,毫不犹豫地朝着床榻边走来,说道:“让臣来吧。” 见此,锦书放下了手。 少微动作轻柔地接替锦书为姜楚仪按摩太阳穴。 姜楚仪感受着少微轻柔的动作,他的手指带着薄薄的一层茧子,轻轻按压着,以缓解姜楚仪的疼痛。 过了一会儿,绯棋带着大夫急匆匆地赶了回来。 大夫一进门,顾不得擦去额头豆大的汗水,便径直快步走到床前。 “草民,林晓生,参见殿下,殿下万安。” “无需多礼。” “殿下,容草民为您诊脉。” 林晓生说着,伸出手指,小心翼翼地搭在了姜楚仪纤细的手腕上。 少微停下手中的动作,站在一旁,神色紧张地看着林晓生,大气都不敢出。 林晓生诊脉的时间似乎格外漫长,屋内的气氛也愈发凝重,仿佛连空气都凝结了一般。 “奇怪,殿下的脉搏并无大碍啊!” 这个回答不出姜楚仪所料,毕竟李清风也曾说过,自己的脉搏正常。 “劳烦林大夫,照着这个针法为本宫施针吧。” 姜楚仪挥了挥手,锦书向前拿出了一张纸。 上面是李清风标注的施针穴位。 林晓生接过纸张,仔细端详了一番,脸上露出一丝迟疑,犹豫着说道:“殿下,这针法草民从未见过,不知是否稳妥。” 第118章 钱都是胆子大的人赚的 姜楚仪:“无妨。” 长公主都已经下了令,他这个小大夫自然不敢不从。 万一这套针法是宫中哪位太医大人的秘传呢。 “那好吧,殿下,草民尽力而为。”林晓生定了定神,稳了稳心神。 他仔细地准备好银针,神情无比专注,小心翼翼地按照纸上所写的穴位,为姜楚仪施针。 随着一根根银针缓缓地刺入,姜楚仪只觉得额间那如潮水般汹涌的疼痛似乎有所缓解。 她暗暗松了一口气,紧绷的神经也略微放松了些。 众人在一旁屏息凝视,一个个紧张得大气都不敢出,仿佛连呼吸都变得极为轻微,生怕发出一点声响影响了大夫施针。 过了一会儿,林晓生轻轻拔出银针,轻声说道:“殿下,已施针完毕,您感觉如何?” 姜楚仪动了动头,惊喜地发现疼痛减轻了许多,说道:“本宫觉得好多了,多谢。” 林晓生擦了擦额头上不断冒出的汗珠,那汗珠如豆般大小,一颗接着一颗:“殿下能好转,便是万幸。只是这后续还需多加调养,切不可再劳神伤神。” 他给长公主施针的时候,心脏差点跳出嗓子眼,整个过程都战战兢兢,生怕一个差错将自己的小命了结在这里。 “锦书送大夫出去吧。”姜楚仪笑了笑,缓缓说道,声音虽轻柔却带着不容抗拒的威严。 林晓生如蒙大赦,连忙行礼告退,那模样犹如逃离虎口一般急切。 走时,锦书还塞给了林晓生一包沉甸甸的银子。 感受到手中沉甸甸的银子,林晓生的腰弯得更低了些,脸上满是谄媚与感激。 果然,钱都是胆子大的人赚的。 —— 萧和一早出门,一回来得知这个消息,匆忙赶到了姜楚仪的房间。 “殿下!”萧和踏入房间,急切的脚步声打破了屋内的宁静,他三步并作两步走至姜楚仪榻前。 他拉着姜楚仪的手,一脸关切,那眼神中满是焦虑与疼惜。 姜楚仪看到他,脑袋一紧,揉了揉额头。 萧和将少微挤开,一脸关切。 “殿下感觉如何?” 姜楚仪轻揉了揉自己的脑袋,“好些了。” 她这次施了针,脑袋的痛感虽然减轻了,但仍残留着一些痛感。 “殿下,明日还是莫要启程了,您身体不适,若是在路上若是头疾发作,寻不到名医可怎么办。”萧和今日出门便是为启程做准备的。 锦书也在一旁附和着:“是啊,殿下,您的身体要紧。” 姜楚仪轻摇了摇头,坚定地说道:“依照行程,明日出发吧。” 萧和眉头紧皱,着急地说道:“殿下,身体为重啊,万一途中病情加重,如何是好?” “本宫自会小心。” 大不了走时带上一位郎中。 她瞧着刚才给自己看病的林晓生就不错。 刚走到家的林晓生重重的打了个喷嚏。 萧和闻言无奈地叹了口气,他看了一眼少微。 这家伙一句话不说。 “既然殿下心意已决,那臣这就去安排,确保殿下一路平安。” 姜楚仪轻点了点头。 萧和走时一步三回头,一脸担忧的模样,那眼神中满是不舍与牵挂。 “殿下——”少微张了张嘴,话音未落姜楚仪便打断了他的话。 “你也想劝本宫暂做修正,修改启程的时间?” 姜楚仪挑了挑眉看着少微,嘴角含着一丝笑意,那笑意却不达眼底。 少微点了点头。 姜楚仪闻言轻哧了一声,“本宫这病又要不了命,大不了带上个大夫嘛。” 早知道真该听皇弟的将府上的太医带上。 果然百密一疏。 “此番前来北洲是有正事的。” 少微拱了拱手,“是,臣这就去找大夫。” “明日启程带着大夫上路。” 姜楚仪轻轻点头,“本宫要歇息,你们先退下吧。”她挥了挥手,那手势优雅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示意几人离去。 萧和等人恭敬地行礼告退,动作整齐划一。 房间里安静下来,姜楚仪躺在床上,却怎么也睡不着。 她一直在回忆着自己昨夜所做的梦。 那些稀碎零散的记忆,时不时涌入她的脑海中,如同一幅幅破碎的画卷,让她想要拼凑却又无从下手。 是她曾忘记的,一些有关裴聿珩的记忆。 这些记忆带给她一股很熟悉的感觉,仿佛是久别重逢的老友,却又带着一丝陌生与迷茫。 —— 郡守穆三安听到长公主生病的消息,吓了一跳。 “长公主殿下生病了!”穆三安瞪大眼睛,脸上满是惊恐与慌乱,他心中顿时升起一股慌乱,如热锅上的蚂蚁般不知所措。 怎么偏偏在他郡守府生病了,若是陛下问责起来可怎么办。 尤其是他现在还是有罪在身。 “殿下是哪里不舒服?”穆三安急切地询问道。 “听闻殿下的头疾发作了,叫了大夫过来。”下人诚惶诚恐地解释道。 穆三安听闻站起了身,匆忙吩咐道:“快去库里找些养品,随我去看望一下长公主殿下。” 下人闻言拱了拱手,正要前去时,又被穆三安叫住了。 “去叫上夫人。” 穆三安摩挲着手中的玉扳指,陷入了沉思。 他想到小女儿所说的话。 说是瞧到贺简回和长公主殿下同乘一辆马车回府。 穆三安想到那些有关长公主那些传言,长公主殿下该不会看上贺简回了吧? 一边想着一边捋了捋自己的胡须,心中暗自盘算着。 若是真的,那他也算攀上长公主殿下。 穆夫人——贺筱听闻此事,连忙换了身得体的衣服,随着穆三安匆匆赶向了姜楚仪院中。 穆三安,朝少微颔了颔首,“本官听说,长公主殿下的头疾发作,特意带夫人前来探望。” “殿下的身体可好些了?”语气中满是关切。 “殿下已经休息,穆郡守不必担忧。” 姜楚仪听到门外细微的动静,猜测是有人前来,随即询问道:“少微可是有人前来。” “殿下,穆郡守及其夫人听闻您生病,特来探望。” “既是穆郡守,那便让其进来吧。” 姜楚仪吩咐道,声音中带着几分慵懒。 少微闻言打开了房门。 穆三安一踏进房间,便嗅到一股清淡的香味。 屋内香炉燃起,升起一股青烟,那青烟袅袅袅袅,如梦如幻。 长公主靠在床榻上,唇色泛白,不似往日那般红润娇艳,看起来是真的病了。 锦书和绯棋一人倒茶,一人为整理炉中的熏香,动作轻柔而熟练。 “是臣疏忽。”穆三安和贺筱,恭恭敬敬地朝着姜楚仪行了一礼,姿态十分恭敬,仿佛在朝拜神明。 姜楚仪抬了抬手,示意两人起身。 姜楚仪眸中带着笑意,“不关穆郡守的事,本宫这病是顽疾。” 说着她揉了揉自己的额头,眉头微微蹙起。 “殿下,这熏香兴许对您的顽疾有用。”贺筱上前一步递上一个木盒,神情中满是讨好。 穆三安听到贺筱这话,眸色暗了暗,心脏悬起,生怕有什么不妥之处。 锦书接过盒子,将其打开,只见里面放着放着一些线香。 她将东西呈在姜楚仪面前。 姜楚仪拿起一一支放在鼻尖轻嗅了嗅。 “这是?”她含笑看向贺筱,眼神中带着一丝探究。 “殿下,这是家侄送于妾身的安神香,妾身用着极为合适,所以特意奉给殿下。”贺筱恭恭敬敬地答道,声音轻柔而谦卑。 第119章 同本宫一起上路吧 姜楚仪闻言瞬间抬起眼,她的眼眸亮了亮,嘴角噙起一抹笑意,那笑意如同春日暖阳,明媚而动人。 “这香有此妙用?” “是,妾身夜里难眠起身后总是头痛,用了这香后夜间终于能够安睡,醒来也不再头痛了。”贺筱笑盈盈地解释着,那笑容满是愉悦,夸赞着这香有多么好用。 “贺公子可真有孝心,不知这香是从哪里买来的,若是好用本宫也去寻一些。”姜楚仪眯了眯眼,似是不经意地询问。 “回殿下,这香是妾身侄子亲手制作的。” “贺公子还会制香啊?”姜楚仪嘴角的笑意更深了些,那笑容如涟漪般荡漾开来。 穆三安听着自家夫人被长公主殿下套话,心中实在是无奈。 不过他可不敢阻拦,殿下想知道的事情,自然是想尽一切办法去得知。 他听着长公主殿下这些话,越来越觉得殿下是对贺家的那小子有意了。 “是呀,妾身的侄子,自小在姬家长大,这制香的本事是姬家族长所教。” 姜楚仪闻言眯了眯眼睛,那细长的睫毛微微颤动。 她微微颔首,眼中闪过一抹好奇之色。 “姬家族长?听闻姬家颇为神秘,想必这姬家族长也不是寻常人。” “那姬家族长便是妾身嫂嫂的父亲,妾身曾听闻其医术更是一流,妾身侄子在其身边长大,是学到了不少。” 姜楚仪轻轻挑眉,饶有兴致地问道:“哦?如此说来,这贺公子不仅制香手艺了得,想必医术也不差吧?” 贺筱微笑着点头应道:“妾身这侄子确实略通医术。” 说是略通医术,大是谦虚。 贺筱说了不少关于姬家的事情。 姜楚仪很高兴。 —— 两人走后,姜楚仪嘴角扬起一抹轻笑,那笑容如微风拂过湖面,泛起丝丝涟漪。 姜楚仪将那盒线香递给了绯棋,“你看看这香中都添了些什么。” 绯棋拿起一支放在鼻尖轻嗅了嗅,神情专注而认真。 “殿下,奴婢闻着里面是一些寻常安神香的配方,只是有一样奴婢闻不出。” 姜楚仪微微皱眉,思索片刻道:“连你都闻不出?看来这贺家侄子确实有些本事。” 绯棋有些惭愧地低下头,“是奴婢无能,未能分辨出来。” “那便让他亲自来解释。” 姜楚仪勾唇浅笑,那笑容中透着几分狡黠。 锦书得了令,便前去请贺简回了。 “你将这香点燃吧。” 绯棋闻言将手中的那支香线点燃了。 瞬间,袅袅青烟升腾而起,清幽的香气在屋内弥漫开来,如轻纱般缭绕。 姜楚仪闭上眼睛,轻嗅着这香气,那模样宛如沉醉在梦幻之中。 不知不觉间她额间的痛楚消失了。 这时,锦书带着贺简回走了进来。 贺简回一进门便嗅到了屋内熟悉的香味。 这不是他送给姑母的香线吗? 他压下心中的惊诧,恭恭敬敬地朝着姜楚仪行了一礼,那动作流畅而标准。 姜楚仪听到动静,缓缓睁开了双眼,嘴中含着一丝笑意。 她躺在床榻上,面上虽带着病容,那双桃花眼却是亮晶晶的,犹如繁星闪烁。 “免礼吧。” 姜楚仪的声音轻柔,仿佛山间清泉流淌而过。 贺简回直起身,垂首而立,等待着姜楚仪的问话,身子绷得笔直。 姜楚仪轻启朱唇:“这香是你所制?” 贺简回抬起眼眸看着眼前的长公主殿下,他看不透长公主在想什么,那眼神中满是迷茫与紧张。 一看到长公主的那张脸,贺简回便有些紧张,心脏不由自主地加快了跳动。 外祖选他来接近长公主殿下实在是个坏主意。 这香都落到长公主手里了,他哪里还有理由称不是。 “回殿下,正是小人所制。” 姜楚仪歪了歪脑袋,笑盈盈地看着贺简回。 “不知这线香的配方是何,本宫刚才所试功效极佳。” “只是寻常的安神香罢了。”贺简回回答道。 “不只是安神香吧,本宫身边的丫鬟也懂些香料。”姜楚仪眯了眯眼睛,看着贺简回,眼神中透着审视。 贺简回听到姜楚仪的话,心中紧了紧,犹如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紧紧揪住。 而姜楚仪的下句话,更是让他心惊。 “本宫还听说,贺公子会医。” 贺简回强自镇定,拱手道:“殿下,小人不过略通皮毛,担不起会医之名。” 姜楚仪轻笑一声,“贺公子莫要自谦了,贺公子医术可是同姬族长你的外祖所学呢。” “听闻令堂也会医术。” 他没有想到姑母这么大嘴巴,什么都说了。 现如今只能承认了,“草民是会些医术。” “既然如此,贺公子便同本宫一起上路吧。” 贺简回听到这句话呆愣在原地,不知如何回答。 殿下这提议太突然了吧。 第120章 世代行巫 贺简回听到这句话呆愣在原地,不知如何回答。 殿下这提议太突然了吧。 姜楚仪见他呆愣着,嘴角勾起,微微挑眉,那模样带着几分戏谑道:“怎么?贺公子不愿意?” 贺简回回过神来,赶忙躬身说道:“殿下抬爱,草民岂敢不愿,只是——” 他的这下句话还没说完,便被姜楚仪打断了。 姜楚仪似乎是只听到了那上半句话。 “贺公子愿意,那便就这样定了。” 贺简回一时间都未反应过来,事情竟然就这样仓促地定了下来。 他的目的确实是接近长公主殿下。 可这样的突然决定,让他的内心仍有些慌张。 难不成长公主和外祖所说的一样,就喜爱美男? 这样想着贺简回摸了摸自己的脸。 姜楚仪扬起笑朝贺简回招了招手。 贺简回起身走到姜楚仪面前。 她轻轻点了点贺简回的额头,轻声说道:“明日寅时,启程。” 贺简回的心脏紧了紧,仿佛被一只强有力的大手猛地攥住,呼吸都为之一滞。 他就这样稀里糊涂的走出了长公主的院子。 贺简回挠了挠头,满心的疑惑。 长公主应该没有发现他的真实目的吧。 他应该隐藏得很好的,若是他暴露了,长公主岂会如此轻易地将他放在身边。 这样想着,贺简回更加相信自己没有暴露身份。 事已至此,他也只能将计就计了。 贺简回回头看了一眼,随后才离开。 —— “殿下,您真要贺公子一同前去庆安郡?”锦书一脸惊诧地看着姜楚仪,那神情中满是难以置信。 长公主殿下若是真带上贺公子,萧世子那个醋坛子不得打翻吗? “当然。”姜楚仪轻笑道,她的脸色恢复了些,笑容显得更加明媚动人。 “本宫正要看看,贺简回接近本宫究竟是何目的。” 她想去查姬家和南华郡,贺简回是很好的入手点。 “若是贺公子真得另有图谋,想要谋害殿下——”绯棋皱了皱眉,一脸担忧,那紧蹙的眉头仿佛能夹死一只苍蝇。 姜楚仪闻言,抬眸看向少微,“这不是有少微在。” 她这一抬眸与少微的眼眸对视上了,朝着少微眨了眨眼,嘴唇轻轻扬起,带了几分调皮。 少微看着姜楚仪,眸色晦暗,那眼底的情绪犹如深不见底的幽潭。 他被殿下这俏皮的模样逗得心头一动,意识到自己失神,连忙低头抱拳说道。 “臣定会护殿下周全。” 其实他也不想长公主殿下带上贺简回。 一是因为害怕殿下遇险,二是因为自己的私心。 锦书和绯棋顺利捕捉到少微公子脸上一瞬的失神。 看来有两个醋坛子打翻了。 姜楚仪笑了笑,并未在意众人的心思,只是吩咐道:“都去准备吧,明日准时出发。” 众人领命散去,各自忙碌起来。 贺简回回到住处,心中依旧忐忑不安。他仔细回想与姜楚仪的每一次接触,生怕自己露出了什么破绽。 他自认为自己没有破绽。 ——其实在姜楚仪眼中处处是破绽。 贺简回拿出一个木盒,他将木盒里的东西拿出,里面放着一张纸,和一个漂亮的木偶小人,纸条上面写着长公主殿下的生辰八字。 他看着这张纸条,目光中透着复杂难明的情绪。 窗外的风悄然吹入,吹动了桌上的纸张,那纸张发出“沙沙”的声响,仿佛也在扰乱他的思绪。 他不明白外祖在执着于重生之事。 贺简回紧皱眉头,陷入深深的沉思。 重生?这听起来如此荒诞不经,可外祖却深信不疑。 他有时候真得怀疑是外祖蛊虫吃多了。 姬家人世代行巫,长在蛊虫窟里,没几个长命的。 也唯有他的母亲逃离姬家这种诡异阴森的地方。 想到他的母亲,贺简回眼眸暗了暗,那黯淡的眼神中似藏着无尽的心事。 贺简回叹了口气,将纸条和木偶小人重新放回木盒,小心翼翼地收了起来。 与此同时,姜楚仪的房间内。 姜楚仪身侧的侍女正为她更衣梳洗,发间的簪子被一一卸下,姜楚仪的青丝如瀑布般缓缓垂下。 “殿下。”萧和的声音从屋外传了进来,带着几分急切与不安。 姜楚仪不用猜都知道萧和此番过来的目的。 肯定是来撒泼吃醋的。 姜楚仪轻叹了口气,心中既觉得无奈又有些许的好笑。 萧世子身体虽好,但太爱吃醋了。 “进来吧。” 姜楚仪话音落下,萧和大步走进了屋。 锦书和绯棋见此情形,便知萧世子是来闹脾气的。 两人垂下眼眸,不敢多瞧。 “你们先退下吧。”姜楚仪挥了挥手示意道,那手势优雅而果断。 两人见此,低着头离开了房间。 有点可惜不能亲眼看萧世子吃醋。 两人走出房间,耳朵贴近门缝,试图听到些什么。 她们要是也有少微公子那双“千里耳”就好了。 姜楚仪背对着萧和轻声询问道:“有什么事吗?” 语气平静,像是真不知道萧和为何而来似的。 萧和听到姜楚仪这话,眼眸中露出一丝委屈,那委屈的神情犹如被主人冷落的小狗。 “殿下,您为何要带那个贺简回同行。” 萧和透过铜镜看着姜楚仪,目光紧紧锁住她的一撇一笑,试图从中找出答案。 姜楚仪抬起眼眸,与镜子中的萧和对视了一眼。 “萧和,你莫要这般小孩子气。” 姜楚仪的语气中带着一丝嗔怪。 萧和咬了咬嘴唇,向前一步说道:“殿下,我这不是担心您嘛。那贺简回来历不明,不知安的什么心。” 他轻轻拂过姜楚仪的头发,拿起梳子为姜楚仪轻轻梳着头发,动作极其温柔。 若是被萧和的那些属下们看见了,一个个得吓一跳。 姜楚仪轻笑了一声,她缓缓转过头看向萧和。 萧和看到姜楚仪的笑脸,心中的气消了一半。 可有觉得自己太没出息了,看到长公主的笑便没了脾气。 努力维持着自己脸上的表情。 萧和放下手中玉梳。 他直勾勾地看着姜楚仪,眼中含情。 第121章 我不会再理殿下了 萧和放下手中玉梳。 他直勾勾地看着姜楚仪,眼中饱含深情,那炽热的目光仿佛能将一切融化。 姜楚仪见此,不禁轻笑着伸出手指,轻轻点了点萧和的额头。 她被萧和这般毫不掩饰的炽热目光瞧得有些不自在,微微别过头去,轻咳了一声。 “本宫要贺简回随行,便是要查他的真实身份。”姜楚仪正色说道。 萧和闻言,缓缓垂下眼眸,看向姜楚仪的眼神中满是委屈,犹如一只受了委屈的小狗狗。 “殿下,臣是不想让那贺简回接近殿下,那人一看便是个心机深沉的家伙。” 在萧和眼中,只要是稍有几分姿色的男子出现在长公主殿下身边,那便都是心机深沉的狐媚子。 他说着,双手轻轻捧起姜楚仪的手,低下头,轻柔地吻了吻。 “你看谁都心机深。”姜楚仪轻笑了一声,手指轻轻点了点萧和的唇瓣,面上带着几分娇媚之态。 “那贺简回会医术,本宫今日点了他送来的线香,脑袋清明了许多。”姜楚仪缓声说道。 姜楚仪这句话一落下,萧和的脸上又不由自主地露出了酸意。 “不就会些医术吗?”萧和撇了撇嘴,嘟囔道:“哼,谁知道他是不是故意讨好殿下,居心叵测。” 姜楚仪闻言,嘴角的笑意更深了,“若是居心叵测,便定会露出马脚,他想接近本宫,必定会有所目的。” “况且他的医术正好为本宫所用。”姜楚仪继续说道。 萧和看着姜楚仪的笑脸,心中总有些难以名状的不安。 他望着姜楚仪,眸中带着一丝期许,“那殿下一定不要被贺简回那家伙迷惑了。” “本宫心中有数,你莫要胡思乱想。”姜楚仪微微蹙了蹙眉,轻叹了一口气。 “萧和你太爱吃醋了。”姜楚仪再次说道。 萧和咬了咬嘴唇,心中暗想,殿下一定是嫌弃他了。 他也不想如此疑神疑鬼啊! 萧和的眼眶瞬间泛红,声音带着一丝颤抖,“殿下,臣只是太在意您了,怕您受到伤害。” 姜楚仪看着萧和这般模样,心中不由得一软。 “好了好了,本宫知晓你的心意,莫要这般委屈。” 萧和吸了吸鼻子,强打起精神。 “那殿下,臣先告退,您早些歇息。”说完,萧和转身离开,脚步略显沉重,带着一丝气愤。 姜楚仪望着他的背影,轻轻摇了摇头。 萧和回到自己的住处,越想越觉得心里憋屈。“那贺简回究竟有什么好的。” 这样想着,他愈加难受,随即起身去寻少微去了。 如今唯有少微能与他感同身受。 当一个情敌出现,另一个情敌便成了队友了。 萧和来到少微的住处,也不敲门,直接推门而入。 少微正在擦拭佩剑,见萧和一脸郁闷地走进来,心中已然明了。 “萧世子,这是怎么了?” 少微明知故问。 萧和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气呼呼地说道:“还不是因为那个贺简回!” 少微放下佩剑,看向萧和,眸色平静如水。 “我看你是一点都不心急,那贺简回分明是来勾引殿下的。”说着,少微自己给自己倒了杯茶,随后一饮而尽,试图冲散心中的烦闷。 “少微,你说殿下到底怎么想的?” “殿下的心思,臣不敢妄测,不过殿下要贺简回随行,必定有所用意。”少微缓缓说道。 萧和闻言,轻叹了口气,“我知道,殿下有所用意。” “只是心中憋闷。”萧和叹了口气。 少微看着萧和,眉头微微蹙了蹙。 他心中也有嫉妒,却不敢轻易表露。 他与萧和是不同的。 萧和坐在少微的房间里念叨了半天才肯离开。 少微只是听着,并不说话。 萧和念了半天,口都干了,他觉得自己在和一个木头说话。 最终还放下一句狠话,“哼,我不会再理殿下了!” 少微看着萧和离去的背影,摇了摇头。 不知道萧世子能不能坚持一天。 萧和离开少微的房间后,气鼓鼓地回到自己住处。 —— 次日一众人便起了程。 穆三安得到长公主要带贺简回同行的消息时吓了一跳。 长公主殿下的动作这么快吗? 不愧是长公主殿下,效率果真高。 穆三安心中暗自琢磨着,自己这算不算和殿下结了亲。 队伍缓缓前行,姜楚仪坐在马车里,神色平静如水。 贺简回则同姜楚仪一同坐在马车内。 原本萧和也该在马车内的,但是因为自己一个人赌气,便去骑马了。 只是他身虽在马车外,心却在马车内。 时不时看向马车,注意着车的动向。 只是今日这车窗紧闭着,他没长个透视眼,什么都看不到。 萧和:怎么也不开窗啊! 对比起萧和,少微则要淡定许多,他坐在外间。 能够听到长公主与贺简回的谈话,时刻关注长公主的安危。 马车里,贺简回有些拘谨地坐着,目光偶尔瞥向姜楚仪。 姜楚仪虽闭着眼睛,却能敏锐地感受到落在自己身上的那一道道目光。 她睁开双眼的一瞬,恰好与贺简回对视了一眼。 贺简回见此,连忙惊慌地移开了眼神。 心中一阵慌乱。 姜楚仪轻启朱唇,嘴角扬起一抹似有似无的笑意,“贺公子,如此慌张作甚?” 贺简回赶忙回道,“殿下尊贵无比,草民不敢直视。” 姜楚仪微微挑眉,“不敢直视?那你为何又频频看向本宫?” “哦,你暗恋本宫。”姜楚仪轻笑一声,语气中带着几分调侃。 贺简回听到姜楚仪这突如其来的一句,顿时脸色涨得通红,连忙摆手解释。 “殿下莫要打趣草民,草民岂敢有此非分之想。” 姜楚仪眼中闪过一丝狡黠,嘴角的笑意更深,“那你如此紧张作何?” 说着她微微凑近贺简回,一双美目紧紧盯着他的眼睛。 贺简回的心跳愈发急促,仿佛要从嗓子眼蹦出来一般,额头的汗珠滚滚而落。 不应该是他接近长公主吗?如今这情形,怎么感觉有些奇怪。 第122章 以后最好少说话 不应该是他接近长公主吗?如今这情形,怎么感觉有些奇怪。 此时,马车外的萧和见马车里许久没有动静,心里越发焦急,忍不住暗自嘀咕起来。 “这贺简回到底在里面干什么?”他满脸的急切与疑惑。 一旁随行的侍从听到萧和这话,忙出声劝慰道:“世子如此担忧,不如去看看。” 萧和听到侍从这话,转过头来,眼眸瞬间亮了亮。 “你也觉得我该进去?” “只是,世子殿下如今在同殿下置气。” 萧和都准备下马进马车了,听到侍从这句话,思绪瞬间被拉回了。 他的动作顿时顿住。 是呀,他现在可是在“生气”呢。 他狠狠地瞪了身旁的侍卫一眼。 不是,你就不能装作不知道吗? 侍从见此,有些茫然地挠了挠头,心想着,难道自己说错了什么话吗? “世子不必担忧,那贺简回不过只是模样好看一点,会些医术能治长公主殿下的头疾罢了。” 萧和听着侍从这话,额间的青筋微微跳动起来。 这好像不是安慰吧。 侍从看到萧和的表情,这才明白自己是说错了话。 “世子息怒。”他赶忙低垂下脑袋。 “你这张嘴,以后最好少说话。” 侍卫连忙应道:“是,世子,小的记住了。” 萧和深吸一口气,强压下心中的烦躁,目光依旧紧紧地盯着那紧闭的马车车窗。 萧和:殿下究竟在干什么。 马车内,姜楚仪伸出自己的手,她看着贺简回,嘴角噙着一抹淡淡的笑意,“既然贺公子会医术,不如给本宫诊诊脉。” 贺简回闻言,微微一怔,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在了姜楚仪那白皙如玉的手腕上。 巫医一般是不会诊脉的,只是姬家不同于其他巫医。 他的外祖并不排斥医术。 外祖曾说过,不管是巫术还是医术,只要能让人减轻痛苦便是好的。 他在外祖身边不止学了巫术,还潜心钻研了医术。 而且比起巫术那些令人毛骨悚然的蛊虫人偶,他也更喜欢钻研医术。 贺简回从行囊中拿出脉枕,他伸出手指轻轻搭到了姜楚仪的手腕上。 感受着她脉搏的跳动,他的心脏也跟着她脉搏的节奏跳动了起来,仿佛在与她的生命之律共舞。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 姜楚仪似笑非笑地看着他,眼中透着几分让人难以捉摸的神色。 “贺公子,可诊出什么来了?” 姜楚仪率先打破了沉默,声音轻柔婉转却带着一丝不容抗拒的威严。 贺简回缓缓收回了手,低头说道:“殿下脉象平稳,不应是有头疾的脉象。” “不知殿下的头疾是从何时起落下的。” 姜楚仪闻言,微微眯了眯眼睛,思绪仿佛飘回了过去。 她这头疾是十二岁那年落水后落下的病根,养护了几年已经大好,三年前落水醒来后症状却愈加严重了。 “有九年。”姜楚仪缓缓答道。 “若是九年的旧疾殿下的脉搏不该如此。” 姜楚仪听了贺简回的话,眸中的神色瞬间暗了暗。 但那眼眸中的暗色又瞬间掩下,她抬起眼眸看着贺简回,嘴角依旧带着浅浅的笑。 “贺公子以为,本宫这头疾是因为什么?” “草民不知。”贺简回垂下眼眸,恭恭敬敬地答道。 “不知?”姜楚仪挑了挑眉,笑盈盈地看着贺简回,笑容中带着一丝莫名的威压,仿佛能洞悉一切。 贺简回见此,缓缓答道:“兴许殿下的头疾与落水无关。” 与落水无关,也无中毒的迹象。 或许是与她重生有关。 “本宫还有一疑问。” “贺公子香线中最后一味药加了什么?” 贺简回听到姜楚仪这句话,心头微微一颤,犹如被重锤轻轻敲击。 他不知该如何回答。 欺骗吗? 他在香线中加了一种蛊虫的血肉,蛊虫无害,有静心之效。 可若是将实话告诉长公主殿下—— “殿下,这是姬家的秘方,殿下恕罪。” 姜楚仪闻言,轻笑了一声,那笑声似微风拂过湖面,泛起层层涟漪。 “贺公子怕本宫偷了姬家的配方?”她轻挑了挑眉,似是调侃,又似是试探。 贺简回赶忙说道:“殿下误会了,草民绝无此意。只是此配方关乎姬家隐秘,草民实在不敢轻易道出。” “你无需紧张,本宫不是不讲理的人。”姜楚仪勾唇一笑,目色温柔了许多,宛如春日暖阳,温暖却不炽热。 本宫就是不讲理的人。 姜楚仪眯了眯眼睛,她凑近了些,轻笑着点了点贺简回的嘴角。 贺简回感受姜楚仪的动作,心脏微微一紧,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轻轻攥住。 他甚至能嗅到长公主身上那清幽的香气,混合着淡淡的脂粉味,令人心醉神迷。 长公主殿下这是什么意思。 我该怎么办。 贺简回试图维持脸上的淡定,可脸上的红晕却如晚霞般蔓延,暴露了他内心的慌乱。 姜楚仪看着贺简回这副模样,笑意更浓,犹如繁花盛开,艳丽夺目。 “贺公子,你这模样倒是有趣。” 贺简回慌乱地低下头,“殿下莫要取笑草民。” “既然贺公子不愿告知本宫便不再追问了。” “不过……” 姜楚仪眯了眯眼睛,那眼神仿佛能穿透人心。 “贺公子得日日为本宫做香线了。”姜楚仪的手指缓缓向下,落在了贺简回的喉结处。 贺简回感受到姜楚仪的动作,喉结忍不住滚动。 仿佛一颗石子投入平静的湖面,激荡起层层涟漪,她的心脏都快跳出来了。 姜楚仪察觉到贺简回的慌张,嘴角的笑意更深。 随即,她拉开了自己与贺简回之间的距离,又端坐在自己的软榻上,姿态优雅,高贵不凡。 贺简回这才稍稍松了一口气,可那狂跳的心却一时难以平复,心中竟然泛起一丝失落,仿佛失去了某种珍贵的东西。 “多谢殿下体谅。” 贺简回低声说道,声音中还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犹如风中的落叶,飘摇不定。 姜楚仪微微颔首,“贺公子,本宫的头疾可就指望你了。” 贺简回连忙应道:“殿下放心,草民定当竭尽全力。” 第123章 萧世子,您这是病了? 马车缓缓地停了下来。 此时已然是晌午时分,他们得在路上休憩片刻。 萧和紧盯着马车,满心期盼着殿下能从马车上下来。 谁知,走下马车的并非长公主殿下,而是锦书。 锦书精心备好餐食之后,便转身向马车走去。 “咳咳。”萧和轻轻地咳嗽了一声,试图引起锦书的注意。 锦书闻声回头瞧了萧和一眼,然而脸上却毫无波澜。 她仅是淡淡地扫了萧和一眼,便迅速转回了头。 见此情形,萧和又接连轻咳了两声。 听到萧和的咳嗽声,锦书悄悄地伸手遮挡了一下食盒。 这细微的动作恰巧被萧和敏锐地捕捉到了。 然后,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锦书拎着食盒上了马车。 坐在萧和一侧的侍卫正狼吞虎咽地扒着饭,听到萧和的咳声,连忙匆匆咽下口中的饭菜,随即转过头来,一脸关切地看着萧和。 “萧世子,您这是病了?” 这侍卫正是今早在他身侧骑马的人。 萧和无奈地叹了口气,沉默不语。 “萧世子,那个贺公子精通医术,不如让贺公子帮您瞧瞧。” 萧和闻言,咬牙切齿地说道:“本世子好得很!” “萧世子,您可不能忌讳就医啊!”侍卫试图劝慰萧和。 萧和猛地转过头,狠狠地瞪了侍卫一眼。 侍卫被萧和这凌厉的一瞪,吓得不禁缩了缩脖子,不敢再多言,赶忙继续埋头吃饭。 侍卫心中暗自嘀咕:不看病,就不看呗,干嘛瞪人。 萧和一脸郁闷地望着马车,心里不停地想着,殿下怎么还不下来。 直至队伍休整结束,长公主殿下都未曾露面。 不单是长公主殿下,就连贺简回那家伙也未曾下来。 萧和心中的郁闷愈发浓重,忍不住在心底暗自腹诽起来。 想着想着,萧和的脸色越发难看,一旁的侍卫瞧着,自是不敢再多说半句。 他可万万不敢再去关心萧世子了。 就在这时,少微从马车上下来,朝着众人高声吩咐道:“殿下吩咐,一刻钟后启程。” 萧和咬了咬牙,快步走上前,一把拉住了少微。 “殿下怎么样了?” 比起少微,他更紧张贺简回这个野男人。 “殿下一切安好,萧世子无需担忧。” 萧和皱了皱眉头,说道:“你知道我在问什么。” “那个贺简回有没有勾引殿下。” 少微回忆了片刻。 随即抬眸看了萧和一眼,说道:“贺公子并无逾越之举。” 贺简回是并无逾越,“其她人”可就未必了。 萧和听到少微这话,却并未完全放下心来。 随即,他踏上马车,“我也要进去侍奉殿下。” 少微对此并无反应,他早有预料,萧和这火爆脾气坚持不了半天。 萧和踏上马车,在外面的屋子坐下。 锦书见到萧和上不禁眯了眯眼睛,随后出声劝说道:“萧世子,车内空间封闭,您若是感了风寒,还是莫要上马车为好。” 她可不能让萧世子的病气感染到殿下。 萧和闻言,扶额轻叹了口气。 “本世子没生病。” 锦书的眼眸中露出一丝怀疑之色。 “刚才只是噎到了。”萧和僵着脸解释道。 听闻此言,锦书这才放下心来。 “绯棋奉茶。” 姜楚仪的声音从里屋悠悠传来。 听到这句话,绯棋当即站起了身,正欲去拿茶具,却被萧和抢先了一步。 萧和快步走向茶具,边说道:“这种事,让我来就行。” 绯棋还来不及阻拦,萧和便端着茶具走进了里屋。 姜楚仪正安然坐在榻上,手中捧着一本精美的画本子,贺简回则坐在一侧的椅子上,专注地拿着一本医术典籍。 两人之间的气氛看似并无任何不妥之处。 姜楚仪的心思全然沉浸在书本之上,直到眼前出现一双宽厚的手,手指上还带着些许薄茧。 手背上的那一颗红痣,不是萧和还能是谁。 姜楚仪微微抬眸,说道:“绯棋呢?” 萧和扬起一抹讨好的笑,说道:“殿下,臣特意来为您奉茶。” 姜楚仪轻笑一声,说道:“你倒是殷勤。” “臣可否与殿下单独聊聊。” 萧和垂眸看着姜楚仪,目光灼灼,满含期待。 姜楚仪轻轻点了点头。 什么话都没说,贺简回很是识趣,默默走出了房间,来到了外屋。 萧和心中暗道:还算识趣! 贺简回一走,萧和便立刻跪坐在姜楚仪的脚边。 他扯了扯姜楚仪的衣裙,说道:“殿下,我错了。” 姜楚仪被他这句话弄得有些懵了。 这是认的什么错? 虽然心里是懵的,但姜楚仪却装作一副高傲的模样,她弯下腰,挑起萧和的下巴,询问道:“你错在哪了?” 萧和赶忙说道:“臣不该吃飞醋。” 原来是因为这事啊。 姜楚仪原本就没把这当回事。 “臣更不该跟殿下闹脾气,不来见殿下。” 姜楚仪听到萧和这话,仔细回想了一下。 恍然大悟,她今日确实半天没看到萧和的人影。 她根本没有发现萧和在同她闹脾气。 姜楚仪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笑容,笑声如银铃清脆。 她伸出纤细修长的玉手,轻轻地点了点萧和的额头,眼眸中闪烁着一丝戏谑,轻声嗔怪道:“哼!你倒是知晓自己的错处。” “既然如此,那本宫便勉为其难地原谅你了。” 萧和听闻此言后,原本有些忐忑的心一下子安定了下来。 他那一双深邃的眼眸瞬间变得明亮如星,面带微笑地对着姜楚仪说道:“臣就知道殿下宽宏大量,定然不会生臣的气的。” 姜楚仪认同地点了点头,说道:“对对,本宫宽厚大量。” 她伸手拍了拍萧和的肩膀,说道:“起身吧。” 萧和闻言,缓缓站起身来。 “殿下,那贺简回在房间里没有对您不敬吧。” 姜楚仪回忆了一下,说道:“没有。” 都是她对贺简回不敬。 “那就好。”萧和这才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放下心来。 第124章 殿下,这样...... 可还行? “那就好。”萧和这才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放下心来。 姜楚仪不禁轻笑了一声,随后缓缓站起身来,伸了个懒腰,款步向寝厢走去。 萧和忙不迭地连忙跟上。 姜楚仪走进寝厢,回头瞥了一眼紧紧跟在身后的萧和,嘴唇缓缓勾起,带着几分嗔意轻言道:“你跟来做什么?” “臣自然是来侍奉殿下歇息的。”萧和神色恭敬,赶忙答道。 此时的姜楚仪已经坐至床榻之上,身子斜靠在床榻边缘,一只手慵懒地撑起脑袋。 “侍奉本宫?”姜楚仪听闻此言之后,黛眉微微一挑。 轻启朱唇,缓声问道:“怎么侍奉?” 萧和微微一怔,紧接着脸上瞬间红透。 殿下难道要在马车。 姜楚仪瞧到他这般模样,脸上再次浮现出一抹轻笑,她招了招手,示意萧和走到近前来。 萧和见此,屁颠屁颠地快步走到了姜楚仪的床榻边。 倘若他有条尾巴,怕是能欢快地转个不停。 姜楚仪那如葱般修长白皙的玉手,轻轻地抬起,缓缓地落在了萧和的脸颊之上。 她的手指微微弯曲,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力道,轻轻地摩挲着他的肌肤。 柔声说道:“本宫今日着实有些乏累,不如……就由你来为本宫按摩一番吧,也好让本宫能舒缓些许。” 说罢,她那双美眸凝视着萧和,手缓缓向下移动,最后落在了萧和宽厚结实的胸膛上。 萧和的身材健硕挺拔,尤其是这宽厚有力的胸膛,手感甚是不错。 萧和感受到姜楚仪的动作,脸上的红霞愈发深重。 “殿下——”萧和的声音微微颤抖着。 姜楚仪轻挑了挑眉,略带调侃地说道:“不愿意啊。” 萧和连忙摇头,急切地说道:“臣愿意。” 萧和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定了定神后,开始小心翼翼地为姜楚仪按摩肩膀和手臂。 “殿下,这样的力度可还行?”他满心担忧,生怕自己没轻没重弄疼了殿下。 姜楚仪闭上眼睛,轻轻感受着萧和的力度,微微颔首,轻轻应了一声。 “嗯,不错。” 房间内的氛围愈加浓烈,不知不觉间染上了暧昧的气息。 萧和的动作轻柔至极,每一下都饱含着小心,生怕弄疼了姜楚仪。 姜楚仪伸手勾住了萧和的腰带。 萧和见状,停下了手上的动作,垂眸看向她。 姜楚仪转过身来,面朝萧和,她的手指轻轻落在萧和的唇瓣上。 “帮本宫按按这里。”说着,她拿起萧和的双手缓缓向下。 萧和领会到姜楚仪的意思,面上燥热不堪。 萧和的心跳愈发剧烈,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 他还是依着姜楚仪的意思,轻轻为她“按摩”着。 他轻轻吻上姜楚仪的樱唇,随后缓缓向下。 “殿下,这样……可好?”萧和微微抬起头,目光中带着一丝忐忑和期待,直直地望向姜楚仪。 那点点水渍停留在他的鼻尖,泛着微微的光泽。 在烛光的映照下,更显得他清秀的面容上带着一种别样的动人风情。 他这副模样,就像是一只殷勤讨好的小狗,全心全意地渴望得到主人的认可和宠爱。 那眼神中流转的情绪,仿佛在无声地诉说着他的心意。 无论姜楚仪提出怎样的要求,他都会毫不犹豫地答应,只为博得她的一丝欢心。 “可好?”萧和见她不语,又轻轻地问了一句。 她微微眯起眼睛,轻哼了一声。 “再用力一些。” 双手环住萧和的脖颈,两人的气息愈发炽热。 萧和听到姜楚仪的吩咐,继续努力着。 “殿下,这样...... 可还行?” 姜楚仪睁开眼睛,看着萧和慌乱紧张的模样,嘴角勾起一抹带着坏意的笑。 “莫怕,又不是本宫在吃你。” 萧和闻言,脸上的红晕更甚,“殿下就会取笑臣。” 厢内渐渐平静下来。 萧和打湿手帕,轻轻为姜楚仪擦拭着。 姜楚仪慵懒地靠在床榻上,脸上仍带着一抹如桃花般的红晕,眼神却透着几分迷离。 萧和小心翼翼地为她擦拭着,动作轻柔得仿佛在对待一件举世无双的稀世珍宝。 “殿下,您可还好?” 萧和轻声问道,语气中满是关切与温柔。 姜楚仪微微颔首,她伸手轻轻摸了摸萧和的胸膛,“嗯,有你在,本宫自然是好的。” 萧和听到姜楚仪这话,心中顿时涌起一股暖流。 嘴角忍不住扬起了欣喜的笑。 萧和:嘿嘿,殿下还是最喜欢我的。 姜楚仪懒洋洋的躺在床上,“本宫要休息了。” “殿下竟然要臣出去?”萧和那如秋水般清澈的眼眸微微抬起,其中波光流转,仿佛有盈盈泪光闪烁其间。 面庞上满是委屈与哀怨,令人心生怜惜之情。 姜楚仪被他这副模样逗得 “噗嗤” 一笑,“你在这里本宫可休息不好。” 萧和闻言,可怜巴巴地垂下了脑袋。 虽然满心不愿,但还是应了下来,“那臣告退,殿下好好歇息。” “将锦书和绯棋叫进来。” 萧和一步三回头地慢慢退出寝厢,轻轻关上了门。 姜楚仪看着萧和离开的背影,嘴角依然挂着浅浅的笑意,翻了个身,闭上眼睛准备休息。 萧和走出寝厢,走到了外厢,他的脸色还有些微红未褪。 “殿下要歇息了,让锦书和绯棋进去伺候。” 锦书和绯棋闻言,连忙走进房间。 萧和看了看少微和贺简回身侧的位置,随即坐到少微身侧。 外厢内只留下三个男人,一时之间面面相觑。 萧和率先打破沉默,看向贺简回,目光中带着几分审视的意味。 “听闻贺公子为殿下诊了脉。” “不知殿下的脉象如何?” 贺简回微微一笑,拱手道,“长公主殿下的脉象如常。” 只见萧和微微扬起嘴角,勾勒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 他故意露出自己身上那些若隐若现的暧昧痕迹。 “殿下的身子,日后可就仰仗贺公子悉心照料了。” 如此明显的痕迹,贺简回很难不看到。 贺简回先是一愣,看到萧和身上的痕迹,眉头不由自主地蹙了起来。 “萧世子这是被什么东西咬了吗?”贺简回一脸茫然地看着萧和。 萧和听到贺简回的话,神色瞬间一僵,整个人仿佛被定住了一般。 不是!他是在炫耀啊! 这家伙绝对是故意的吧。 贺简回接着说道:“萧世子,这夏日毒虫肆虐,可要小心些。” 萧和听到贺简回的这番话,脸色瞬间变得铁青,嘴巴半张着,呈现出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贺简回那家伙,竟然敢说殿下是毒虫。 少微将这一切都尽收眼底。 他自然清楚萧和脖颈处的痕迹究竟是什么。 “萧世子,草民这有药可去除蚊虫叮咬的肿痛。” “不必了!贺公子还是自己留着吧!本世子身体康健得很!”萧和瞪圆了双眼,气鼓鼓地嚷嚷道。 只见他双手抱胸,下巴高高扬起。 他那涨红的脸颊以及微微嘟起的嘴巴,活脱脱像极了一个被人惹恼后正在闹脾气的小孩子。 贺简回则是一脸茫然,完全不明白萧和为何这般生气。 “萧世子莫要误会,在下也是一番好意。” 萧和狠狠地白了他一眼,“哼,好意?本世子看你就是故意的!” 故意装傻。 少微见气氛愈发紧张,便开口劝道:“都莫要争执了,以免惊扰了殿下歇息。” 萧和冷哼一声,不再说话,负气般地扭过头去,不再看他们。 贺简回无奈地摇了摇头。 “是在下唐突了,萧世子莫怪。” 萧和听到贺简回这句话,心中是既生气又无法发作。 萧和在心里暗自骂道:这个贺简回果然不是个好人! 贺简回则是一头雾水,根本不知道萧和究竟在生什么气。 难不成京城人都喜欢被毒虫咬? 京城人的爱好还真是与众不同。 —— 庆安郡内。 李严正襟危坐在宋月月面前,他缓缓从袖中掏出一封信,放到了桌面上。 “宋兄来信。” 宋月月闻言,眼中瞬间闪过一抹亮光。 等了这么多天,终于等到了她父亲的信。 她此番前来庆安郡,便是为姜楚仪搜寻关于那个幕后之人的信息。 宋月月迫不及待地将信打开,目光快速地浏览着信件。 【为父三日之后会让人联系你,带你离开。】 宋月月低垂着脑袋,看着信上的内容,她那纤细的手指紧紧地攥着手中的那封信。 她的眼眸中闪过一丝晦暗。 在她抬头的一瞬,那丝晦暗已然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汪盈盈的泪光。 “这……这,竟然真的是我父亲的笔迹啊!” 宋月月瞪大了眼睛,满脸不可置信。 双手不自觉地紧紧握住,由于太过用力,指尖甚至都有些泛白。 她的嘴唇微微颤动着,激动得难以自持,连说话的声音也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李大人不知我父亲究竟在哪里?这信又是谁送来的。”宋月月急切地追问着。 在李严眼中,宋月月不过是过度关切自己父亲的安危罢了。 他心中未升起半分怀疑。 “本官与宋兄所有的书信往来,全是由他人代传,宋兄具体在何处,这......本官也不知啊!” “不过宋小姐也不必担忧。” “看这信中所写,宋小姐马上就能见到宋兄了。” 宋月月听了李严的话,微微点了点头,心中却在暗自思索。 “本官听闻长公主已到永平郡。” “本官已安排好别院,宋小姐和上风公子可先搬到别院,这几日您就在此安心等待,莫要心急。” “多谢李大人,只是小女心中实在担忧父亲。” 李严轻轻叹了口气,感慨地说道:“宋小姐一片孝心,实在令人感动。” 宋月月擦了擦眼角的泪水 ,“麻烦李大人了。” 李严将她送到别院,这正合她的心意,毕竟这样方便她与姜楚仪之间传递消息。 李严微笑着说道:“宋小姐客气了,这都是本官应该做的。” “没想到父亲落寞,李大人竟仍愿意帮助父亲。”宋月月抬起眼,轻语道,眼神中带着几分感激之色。 “宋小姐言重了,宋大人可没有落寞。”李严轻笑一声。 他如此“忠心”地对待宋业同,可不止是因为曾经的情谊。 若是没有利益驱使,谁会永远效忠于谁。 宋月月闻言,一抹诧异从眼眸中一闪而过。 她抬起头,眼眸中依旧噙着泪,一脸疑惑地看着李严,“李大人何出此言?父亲如今的处境,难道还有什么转机不成?” 李严听闻,笑着说道:“宋兄身后可是有位不得了的人物呢。” “哦?”宋月月歪了歪脑袋,脸上带着几分不解。 “当年正是那位大人救走了你父亲。” “当初父亲在刑场处刑时可是有众人围观,父亲是如何活下来的?” 李严目光闪烁,略作迟疑后说道:“刑场上那个是个替死鬼。” 宋月月瞪大了眼睛,满脸都是难以置信的神情。 “替死鬼?这怎么可能?” 行刑后她分明看到父亲的死尸,那张脸与父亲的一般无二。 “这世上还有能换脸的术法吗?”宋月月喃喃自语,眉头紧紧地锁在一起。 宋月月眉头紧锁,“那李大人,这位大人究竟是谁?为何要如此大费周章救我父亲?” 李严摇了摇头,“宋兄从未透露过。” 宋月月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自己的心情 ,“好,那小女便不再追问。” 李严站起身来,准备离开。 临走时又嘱咐道:“宋小姐,您且安心等待,这几日莫要轻举妄动。” 宋月月行礼道,“多谢李大人提醒,小女谨记。” 李严离开后,宋月月擦了擦自己脸上的泪痕,她沉下脸坐在椅子上,陷入了深深的沉思 。 宋月月坐在椅子上,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桌面,发出“笃笃”的声响,心中思绪如同汹涌的波涛般翻涌着。 那个幕后之人费尽心思地将父亲救走,必然是因为她父亲身上有着什么至关重要的东西。 第125章 恐怕来者不善啊 长公主府的马车刚一进入庆安郡城,不过一刻钟的时间,李严便率领着一众侍卫急匆匆地前来迎接姜楚仪。 浩浩荡荡的一群人严严实实地停在姜楚仪的马车前。 为首的李严下了马,恭恭敬敬地朝着马车深深地行了一礼。 “不知长公主殿下前来,有失远迎。” 坐在马车内的姜楚仪看到这场景,不禁轻声笑了出来。 他这般惺惺作态地说自己有失远迎,实在是让人觉得荒唐可笑。 姜楚仪轻轻打开车窗,轻笑了一声,“有失远迎?李郡守这样说可真是太谦虚了。” “本宫进城不过一刻你便迎了过来,李郡守怕不是几天前就知道本宫要入庆安郡了吧。” “殿下尊贵,臣等自然要早早做好准备,”李严恭恭敬敬地答道,姿态谦卑至极。 “殿下郡守府已经备好了房间,只等殿下大驾。” 姜楚仪微微眯起双眸,似笑非笑地说道:“李郡守有心了,不知这庆安郡的郡守府邸与永平郡相比哪个更舒服些。” 李严看不到姜楚仪的脸色。 他听到姜楚仪这话,面上虽然依旧保持着恭敬淡定,心里却开始仔细地分析起姜楚仪的这一番话。 长公主殿下的话里句句带刺啊! “怎么李郡守还想挡着本宫的路?” 李严连忙侧身让开,他身后的一众护卫们也忙不迭地齐刷刷让开了路。 姜楚仪的马车穿过人群,缓缓悠悠地向前驶去。 李严望着马车离去的背影,抬手擦了擦额头上细密的冷汗。 “大人,这长公主殿下此番前来,恐怕来者不善啊。”身旁的一位侍卫凑了过来,压低声音小心翼翼地问道。 李严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休要多嘴,小心伺候着。” 他心里自然清楚长公主殿下为什么而来。 关于宋月月的事,只有他的几位亲信知晓。 李严翻身上马,带着众人紧紧跟在马车后面。 马车一路前行,街道两旁的百姓纷纷驻足观望,好奇地打量着。 众人试图通过窗户看到长公主殿下的真容。 姜楚仪坐在车内,透过车窗的缝隙仔细观察着外面的景象。 街边的商铺有些许清冷,不过街边有一些齐人面孔。 庆安郡和齐国相邻,街边有一些齐国人倒也不足为奇。 不多时,马车在郡守府前停了下来。 李严赶忙下马,三步并作两步急匆匆地来到马车前,“殿下,郡守府到了。” 姜楚仪在少微的搀扶下优雅地下了马车,抬眼打量着郡守府的大门。 李严悄悄地打量着站在姜楚仪身后的这三个男人。 “萧世子。”他只认出了萧和,随即恭敬地朝着萧和拱了拱手。 至于一侧的贺简回,他实在是认不出是谁。 难不成长公主出来还带着男宠? 姜楚仪注意到他的目光,轻笑了一声,介绍道,“贺简回,本宫的医师。” 李严听到姜楚仪这句话,心中的怀疑愈发深了些,宫中太医如今都要靠脸了吗? 不过他面上不曾露出半点疑惑,朝着贺简回拱了拱手,“贺医师,失敬失敬。” 贺简回见此连忙回礼。 姜楚仪款步向前,李严等人连忙跟上。 进入郡守府,姜楚仪环视四周,只见府内布置得极为精致,比起永平郡的郡守府,李严的这座府邸要豪华许多。 姜楚仪看着眼前的景色,勾唇一笑,“李郡守的府邸真是不错,不比本宫的长公主府差啊。” 李严听到姜楚仪这话,心中“咯噔”一下,连忙躬身说道:“殿下折煞下官了,这府邸怎敢与长公主府相提并论。” 姜楚仪轻轻挑眉,“哦?李郡守何必如此自谦,本宫看这雕梁画栋,亭台楼阁,样样都是上乘之作。” “这房子本是一位商人的府邸,只是那商人犯了重罪,这府邸便空了下来。” “臣便拿银子将这府邸买了下来,臣也才刚搬进来不久,还未来得及规整。”李严缓缓解释道。 姜楚仪闻言眯了眯眼睛,她点了点头道,嘴角扬起一抹笑意,“哦,本宫明白。” 说罢,她继续向前走去,李严则在一旁小心翼翼地陪着。 众人来到正厅,姜楚仪坐在了主座上,李严赶忙吩咐下人上茶。 姜楚仪轻抿一口茶,目光扫过李严,缓缓开口道,“李郡守准备如此齐全,想必知道本宫此次前来的目的。” 她嘴角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微笑,看向李严的目光中透着一丝压迫。 李严感受到姜楚仪的目光,压下心头的慌张缓缓答道:“殿下前来,想必是视察民情,下官自当全力协助殿下,不敢有半分懈怠。” 姜楚仪闻言冷笑一声,她放下了手中的茶杯,“李郡守当真不知?” “那本宫便与明说了,本宫此番前来是为了追捕逃犯。” 姜楚仪眼睛微眯,嘴角依旧带着那抹似是而非的笑意。 “逃犯,什么逃犯?”李严是将装傻进行到底。 “说起来这个逃犯和李郡守还有些关系呢。” 姜楚仪看着李严,两人四目相对。 最终还是李严落了下风,他垂下脑袋躲开了姜楚仪的目光,低头询问道,“不知殿下所说之人是?” “宋月月。” 姜楚仪紧紧盯着李严,一字一句地说道:“宋月月。李郡守,你不会说不认识此人吧?” 李严心头一紧,强装镇定道:“殿下,下官自然知晓宋月月,不过臣未曾在庆安郡见过啊!” 闻言姜楚仪轻点了点头,“哦李大人未曾见过啊,那本宫可得好好搜寻一番了。” “若是让她跑到了他国可就难寻了。” “是,下官定然尽力帮助殿下找到这逃犯。” 姜楚仪微微眯起双眸,眼中闪过一抹寒意,“李郡守,你口中说着帮忙,可别是嘴上一套,背地里又是一套。” 李严连忙躬身,“殿下,下官绝不敢有此心思,定会全力协助殿下查找。” 就在此时,李府的下人走了上来,恭恭敬敬地朝着姜楚仪和李严行了一礼。 “大人,您吩咐的东西餐食和房间已经备好。” 李严松了口气,转头看向姜楚仪。 “殿下一路奔波,不如先休息一会。” “这搜寻逃犯的大事怎么能耽搁了呢。” 姜楚仪招了招手,随即萧和站起身走至了她的身前。 “萧和你先将,搜寻的人手安排好。” 萧和拱了拱手,“是,殿下,臣定当安排妥当。” 说罢,萧和转身便要去安排。 李严见状,心中越发忐忑不安,赶忙说道:“殿下,这庆安郡下官熟悉,不如让下官的人协助萧世子一同安排?” 姜楚仪微微侧头,目光如炬地看着李严,那眼神仿佛能洞穿李严的心思,“李郡守有心了,不过本宫的人自会处理好。” 李严讪讪一笑,“是,殿下。” 李严原以为,长公主再怎么尊贵也不过是一介女流之辈,找几个理由将她糊弄过去便是。 如今看来,这长公主心思缜密,还真不是那么好糊弄的。 第126章 这香线本宫很喜欢 如今看来,这长公主心思缜密,还真不是那么好糊弄的。 姜楚仪从正厅离开后,李严这才算是松了口气。 他抬手擦了擦自己额头那密密麻麻的汗珠,脸上那勉强挤出的笑容瞬间消失不见。 他只觉这赔笑赔得自己的脸都几乎快失去知觉了。 他神色略显疲惫地朝一边的仆从招了招手。 那仆从见状,赶忙一路小跑过来,恭恭敬敬地躬身问道,“大人,有何吩咐?” 李严压低声音,语气中透着一丝焦虑地询问道:“宋小姐那里都收拾妥当了吗?” “大人放心,小的都收拾妥当了。” 李严闻言,高悬的心这才放下了大半。 他那深邃的目光中透着沉思,似在思考着什么。 沉默了好一会儿后又郑重其事地嘱咐道:“还有,吩咐下去,让所有人都谨言慎行,莫要在长公主面前露出半点马脚。” “是,大人,小的这就去办。”仆从说完,匆匆忙忙地退下。 李严紧锁眉头,在原地来回踱步,陷入深深的思索之中。 —— 姜楚仪来到李严为自己精心准备的房间中。 她先是在门口驻足了片刻,目光如炬,仔仔细细地观察了一番屋内的布置,这才缓缓地抬脚走进去。 房间布置得精美绝伦,从那精美的雕花家具到华丽的绸缎帷幕,一看便知是耗费了不少功夫和财力。 姜楚仪踱步至窗前,轻轻推开窗户,一片绚烂夺目的花海便毫无征兆地映入眼帘。 景色着实美。 这李严看来是贪了不少钱财啊! 锦书和绯棋迈着轻盈的步伐走了进来,手脚麻利地为姜楚仪收拾着床榻。 这时,门外传来一阵沉稳的脚步声,少微走了进来。 少微快步走至姜楚仪身前,恭恭敬敬地行了一礼,“殿下。” “如何?” “回殿下,属下在府中仔仔细细地探查了一番,未发现明显的异常,只是这府中的下人皆谨言慎行,一举一动都小心翼翼,似是被提前千叮万嘱过。” 姜楚仪冷笑一声,那笑声中充满了嘲讽。 这李严还真是谨慎入微。 她前来寻宋月月不过是个幌子罢了。 重要的是揪出那个深藏不露的幕后主使。 不知宋月月那里搜寻到了什么有价值的消息。 “少微你派人与上风联系一下。” “是,殿下。” 少微刚走出房间,便看见贺简回缓缓走了过来。 两人对视了一眼,微微颔首,算是打过了招呼。 贺简回行至房门前,轻轻敲了敲门,还未开口,便听到姜楚仪那清冷而动听的声音从屋内传来。 “进来吧。” 闻言贺简回便轻轻推门走了进去。 走入房间,一抬眼便瞧到姜楚仪正斜倚在软榻上,姿态慵懒而迷人。 姜楚仪一手撑着脑袋,目光悠悠地投向窗外,似在沉思着什么。 她身着一件绯红色的衣裙,如瀑的青丝慵懒地半散着,几缕发丝随风轻轻飘动。 窗外吹进一阵轻柔的清风,扬起了她的发丝和衣袖,那画面如梦如幻。 同时也拨乱了贺简回的心。 意识到自己的异样,他赶忙压下了心中那不由自主涌起的悸动。 他是来接近长公主殿下的,绝不能被这片刻的心动所左右。 “殿下。” 姜楚仪听到贺简回的声音,缓缓地转过了头。 她抬起那双漂亮的眼眸看向他。 两人的视线在空中交汇,贺简回那双墨色的双眸微微一颤。 察觉到自己的失态,他连忙垂下了脑袋。 “殿下您要的香线。” 他双手小心翼翼地捧起手中的檀木盒子,神情专注而恭敬。 姜楚仪闻言,嘴角微微上扬。 贺简回的速度还真快。 她坐起身,玉足轻轻踏下软榻,身姿袅袅地走至贺简回的身前。 她一步步走来,贺简回的心脏一下下剧烈地跳动,仿佛要从胸腔中蹦出。 姜楚仪伸出纤细如玉的手指,轻轻搭在了檀木盒子上,她似笑非笑地看着贺简回。 她那手指从木盒上移开,最后挑起了贺简回的下巴。 贺简回呼吸一滞,被迫与姜楚仪对视,眼神中闪过一丝慌乱,如同受惊的小鹿。 “这香线本宫很喜欢。” 说罢她松开了贺简回的下巴,随后拿起他手中的那个檀木盒子。 转身离开,向软榻上走去,裙袂飘飘,宛如仙子。 贺简回看着姜楚仪的背影,心间竟然升起一股难以言喻的失落感。 他原本以为—— 他原本以为姜楚仪会再多与他说几句话,可没想到就这样匆匆结束了。 贺简回定了定神色,说道,“殿下喜欢便好,无事草民先告退了。” 姜楚仪头也未回,只是轻轻“嗯”了一声。 贺简回行礼后退出房间,轻轻掩上房门,站在门外。 他垂眸,眸中有丝失落。 比起自己长公主殿下更喜欢那香线。 贺简回:看来他得多做些香线给殿下了。 房间内,姜楚仪将香线点燃,放置在香炉之上。 青烟袅袅升起,屋内弥漫上一股清幽的香气。 姜楚仪揉了揉自己的额头,手指轻轻敲打着扶手,若有所思。 晚膳李严所备极其丰盛。 李严人不怎么样,家里的厨子手艺倒是好。 尤其是那齐菜做得着实不错。 庆安郡邻近齐国,郡城内有不少齐味餐食。 齐国人喜甜,那些甜点做得着实不错。 夜间姜楚仪正欲睡去时,少微敲响了门。 少微不似萧和那家伙,喜欢半夜争宠,他敲门必定是有要事。 第127章 臣,心中醋极了 少微不似萧和那家伙,喜欢半夜争宠,他敲门必定是有要事。 姜楚仪轻启朱唇,缓声道:“进来吧。” 话音刚落,少微稳步走进了房间。 他抬眸一望,便瞧见长公主殿下正端庄地端坐在铜镜前,一只玉手轻触着发间那支金簪,似是要将其摘下。 姜楚仪并未回头瞧他,全副心神皆专注于自己头上的精美发饰。 “有何事?”姜楚仪出声询问,语气中透着几分漫不经心。 少微恍然回过神来,赶忙答道:“殿下,上风来信,明日午时可在珍味楼相见。” 姜楚仪听闻,微微颔首。 宋月月怕是已然得到了些许消息。 她将那支金簪缓缓卸下,目光继而转向另一支精致的步摇。 那步摇的金丝不巧勾住了她的一缕秀发,见此状况,姜楚仪不禁蹙了蹙眉。 她启唇喊道:“锦书。” 只是话音尚未落下,少微已上前一步,他微微弯下身子,修长的手指轻柔地落到姜楚仪的发间,小心翼翼地解救那被缠住的头发。 少微的动作轻柔,极具耐心地帮她取下了那支顽固的步摇。 门外的锦书听到姜楚仪的传唤,匆匆忙忙走入房间。 谁知一进来,便瞧见了这样一幅场景。 锦书赶忙垂下眼眸,恭恭敬敬地询问道:“殿下,有何吩咐。” “原本是有事的,如今没有了。” “你先退下吧。” 锦书应了一声,缓缓退了出去,而后轻轻掩上房门。 她站在绯棋身侧,轻轻叹了口气,那叹气声中满是忧虑重重。 绯棋听到她的叹气声,转过头来,一脸的疑惑不解,“为何叹气?” 锦书压低声音说道:“咱们平日里近身伺候殿下的活儿,如今少微大人都做了,往后恐怕还有咱们什么事儿?” 绯棋闻言,不禁轻笑出声。 “放心,少微大人抢不了咱们的位置。” 说罢,她朝锦书俏皮地眨了眨眼睛,眼神中透着一丝灵动。 绯棋恍然大悟,两人相视一笑。 姜楚仪见少微停下了手中动作,嘴角含上一抹若有似无的笑意,娇声道:“继续呀。” 少微的手微微一顿,听到姜楚仪的话语后连忙伸出手,轻轻地帮姜楚仪卸下发上的其余装束。 随后又拿起一把梳子,轻轻地为她梳理发丝。 “你是不是忘了什么了。”姜楚仪微微挑眉,眼中带着几分戏谑。 少微的目光先是落在铜镜上,只见姜楚仪脸上带着浅浅的笑意。 他愣了片刻反应过来,目光最终落在了姜楚仪的耳垂上。 一对粉色珍珠耳坠精巧地点缀着她的耳垂,更添几分妩媚。 少微小心翼翼地伸手,想要帮姜楚仪摘下耳坠,可指尖触碰到她温热细腻的肌肤时,他的手不由自主地微微一颤。 姜楚仪敏锐地察觉到他的慌张,轻笑了一声,“怎么了?” 少微定了定神,说道:“臣只是......只是怕唐突了殿下。” 姜楚仪见此,脸上的笑意愈发浓郁了些。 “本宫可不怕你唐突。” 此言一出,少微脸上瞬间泛起一抹淡淡的红晕。 少微垂下眼眸,目光始终落在姜楚仪的耳垂上。 他的心瞬间乱了,呼吸也变得有些紊乱。 呼吸轻轻喷洒在姜楚仪的颈部,撩动着她的心弦。 两人间的气氛愈发暧昧起来。 姜楚仪透过铜镜欣赏着少微的那张脸。 少微生得一张冷峻锋利的面容。 可是他看着姜楚仪的目光却格外温柔。 少微将她耳朵上的耳坠轻轻卸下,注意到姜楚仪的视线,转头看向铜镜。 他那张冷峻的面容上染上了淡淡的绯红,如此反差,着实让人心生挑逗之意。 姜楚仪拿起少微手中的那一对耳坠。 轻轻晃晃了,粉色的珍珠在烛火的映照下摇曳生姿,珍珠上泛着浅浅的柔和珠光。 姜楚仪转过身,面对着少微。 她的嘴角勾起一抹戏谑的笑,伸出如玉般的手指示意。 少微见此,身子微微低下。 姜楚仪拿起一颗珍珠递到了少微唇边。 “张口——” 少微闻言,乖乖地张开嘴巴,半含着那颗珍珠。 他抬眸看着姜楚仪,一脸的迷茫懵懂。 这副纯真的表情让姜楚仪心中升起一股邪恶的念头。 姜楚仪眼中闪过一丝狡黠,笑着说道:“含好了,可别掉了。” 少微的脸愈发红透,不过仍听话地含着口中的那颗珍珠。 姜楚仪看着少微如此模样,伸手轻柔地抚摸着他的脸颊,手指轻轻划过他脸上那道疤痕。 感受着姜楚仪的动作,少微心中一紧,喉咙轻轻滚动。 “少微你现在可找到喜欢的东西了?” 姜楚仪笑盈盈地看着少微,目光轻柔似那缕缕春风。 少微被这突如其来的问题弄得一愣,他轻轻摇了摇头。 他没有喜欢的东西,只有爱慕的人。 “臣只爱慕于殿下。” 姜楚仪听到少微的回答,脸上的笑意更浓了几分,如那盛开的牡丹般娇艳。 “那本宫便信你这一回。” 姜楚仪微微凑近少微,呼吸轻轻拂过他的面庞,带着缕缕芬芳。 少微口中含着珍珠,不敢乱动,只能紧张地盯着姜楚仪,眼中满是炽热与敬畏。 姜楚仪轻轻抬手,轻点了点他口中的珍珠,指尖不经意间触碰到他的唇,少微的身子又是一颤,似那风中摇曳的树叶。 “本宫带贺简回同行,萧和如此,你怎么毫无反应?”姜楚仪弯下身凑近了少微的脸,美目流转,带着几分探究。 他吃醋,他醋极了。 只是他不敢表现出来。 少微深吸一口气,努力压抑着内心翻涌的醋意,声音略带颤抖地说道:“殿下决定之事,自有殿下的道理,臣不敢妄言。” 他口中含着珍珠,说话有些含糊不清。 姜楚仪轻笑着,目光却依旧紧盯着少微,她伸手轻戳了戳少微的胸口,“哦?本宫怎么觉得你心里不是这么想的呢?” 说罢她弯下腰,低头吻上少微的嘴唇。 她从他口中取出那颗珍珠。 少微瞬间瞪大了双眼,整个人如同被雷击中一般僵在原地。他的心脏狂跳不止,仿佛要跃出胸膛。 珍珠掉落在地,发出清脆的声响,在这一瞬间,仿佛整个世界都静止了。 少微呆呆地望着姜楚仪,嘴唇微微颤抖,却说不出一个字来。 他的大脑一片空白,仿佛世间万物都已消失,只剩眼前的姜楚仪。 殿下给他的这个吻很深。 一吻结束,少微轻轻喘息,胸口剧烈起伏。 姜楚仪直起身子,轻点了点少微的下唇。 “臣,心中醋极了。”少微看着姜楚仪,他目光透出炙热的火光。 “本宫知道。”姜楚仪轻笑一声,声音如银铃般清脆。 她缓缓站起身,身姿婀娜轻盈。 走至床榻前,裙袂飘飘。 第128章 折腾的不轻 走至床榻前,裙袂飘飘。 姜楚仪斜倚在床榻之上,如玉般的手中轻握着一颗散发着柔和光泽的粉色珍珠。 她微微勾了勾手指,那动作优雅勾人。 少微见此,快步走去。 姜楚仪伸出纤细的玉手,轻轻拉住少微的衣袖,稍一用力,便将他拽到自己身边。 少微顺势坐上了姜楚仪的床榻。 刹那间,他的心跳如鼓擂,急剧地加速起来。 “本宫今夜需要你服侍。”姜楚仪朱唇轻启。 她伸出手指轻戳了戳少微的胸膛,声音带着几分慵懒与魅惑。 “殿......殿下。”少微嗫嚅着,他的衣服褪下,胸膛剧烈地起伏着,那模样甚是动人。 姜楚仪美眸流转,从床榻的角落拿出一个画本子。 她将画本子缓缓打开呈在少微眼前,还俏皮地朝着少微眨了眨眼睛。 这个动作她可是心心念念想尝试很久了。 少微看到画本子上的画面,瞬间面红耳赤,耳垂都快滴出血了。 姜楚仪见状,忍不住“咯咯”笑了起来,娇嗔道:“少微,你怎如此害羞?” 少微曾偶然瞧到过殿下的这个画本子,那日无意看到后,夜间总是梦到这一画面。 “臣愿意。”少微红着脸,重重地点了点头。 “来陪本宫好好研究研究这画本子。” 姜楚仪拉过少微的手,将画本子稳稳地放在两人中间。 床幔缓缓落下,如一层薄纱遮住了这旖旎的一幕。 夜更深了,如水的月光透过窗纱,在地上洒下一片银白,宛如一层轻纱。 次日,少微早早从姜楚仪的房间里走出。 锦书和绯棋前来时正巧看到这一幕。 三个人碰了个正巧,锦书和绯棋的脸上瞬间布满了惊愕,呆立在原地,半晌都回不过神来。 少微的脸上还带着未散尽的红晕,神色略显尴尬,匆匆朝二人点了点头,便快步离去。 锦书朝着绯棋使了个眼神,两人相视一笑。 “不用担心被少微公子抢去殿下身边的位置了。” “她们何时瞧到过少微公子如此慌张。” “看来殿下把少微公子折腾的不轻。” 姜楚仪此时还在床榻上安逸地躺着。 她悠悠坐起身,叫来锦书和绯棋。 锦书和绯棋连忙走进屋内,低垂着头,不敢去看长公主殿下。 随后,她们细心地帮姜楚仪梳洗穿衣。 —— 姜楚仪出门时,“正巧”遇到了李严。 “殿下这是去哪?”李严恭恭敬敬地朝着姜楚仪行了一礼,小心翼翼地询问道。 姜楚仪神色清冷,眼神冷冷扫过李严。 李严脸上原本堆砌的笑容瞬间一僵,赶忙说道:“殿下息怒,下官只是关心殿下。” 姜楚仪轻笑一声,声音中带着一抹威严:“李大人的关心,本宫受不起。” 李严哪敢阻拦,急忙侧身让出路来,低着头说道:“下官冒犯了,殿下请。” 姜楚仪头也不回地径直走过,裙袂飞扬。 李严望着姜楚仪远去的背影,眼中闪过一丝阴霾,心中暗自盘算着什么。 李严心中暗自腹诽:果然还是那个嚣张跋扈的长公主。 姜楚仪走至马车旁,少微和萧和几乎同时齐刷刷地伸出手。 姜楚仪扶着两人的臂膀,轻巧地踏上马车。 两人对视了一眼,随即迅速移开了眼神。 贺简回看着两人的动作,垂眸思索。 马车上,三个男人坐在马车外厢。萧和看着少微,微微眯了眯眼。 他的眼神犀利地落在了少微的衣领处。 虽然少微有意遮挡着,但萧和还是敏锐地看到了他脖颈上那暧昧的痕迹。 他就知道少微是个图谋不轨的家伙。 怕是觊觎长公主殿下已久。 贺简回注意到萧和那充满探究的目光,他随着萧和的目光看去。 便看到少微身上那若隐若现的痕迹。 贺简回心中暗自思索:看来,京城人真的都喜欢被毒虫叮咬。 —— 姜楚仪来到了珍味楼。 一踏入包厢,宋月月便连忙起身,朝着姜楚仪恭恭敬敬地行了一礼。 “长公主殿下万安。” 姜楚仪走到座位上,抬眸看向宋月月。 她的眸中带着浅浅的笑意,轻挑了挑眉。 “有何消息?” “回禀长公主殿下,家父与李严有所联系。” “家父已传来书信,明日便会派人来接罪女。” 姜楚仪闻言,好看的眉头微微蹙了蹙,美目眯了眯。 她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发出有节奏的 “笃笃” 声,在这安静的包厢里显得格外清晰,仿佛每一下都敲在了人的心上。 “宋月月,此事你可确定?” 姜楚仪的声音低沉而威严,带着不容置疑的气势。 宋月月连忙点头,神色紧张,额头上甚至冒出了细密的汗珠:“殿下,此事千真万确。罪女不敢有半分欺瞒。” 她的生死掌握在姜楚仪身上,如何敢说谎。 “那信正是罪女父亲的笔迹。” “那李严可曾透露过什么信息?” “李严说,那日处刑时我父亲能够逃脱便是因为那个幕后之人。” “他不知用什么手段找了一个与父亲一模一样的人。” 姜楚仪闻言蹙了蹙眉,心中思绪翻涌。 这般费尽心血,宋业同身上必有那人所求之物。 又或者是那人的把柄。 宋月月将李严所说的事尽数告知于姜楚仪。 “殿下下一步,该如何?”宋月月抬起眼眸,小心翼翼地询问道。 “那我们便等着,看看来接你的是哪些人。” 宋月月微微颔首,应道:“是,殿下。” 姜楚仪目光深沉,仿若一汪深不见底的潭水,继续说道:“在此期间,你万不可露出破绽,以免打草惊蛇。” “殿下放心,罪女明白其中利害。”宋月月恭敬地答道,神色郑重,眼中满是坚定。 姜楚仪轻抿一口茶,缓缓放下茶杯,动作优雅而从容:“有任何动静即刻通知本宫。” 宋月月行礼告退:“殿下,罪女告退。” 第129章 殿下臣绝无此意啊 李严静静地坐在书房内,神色略显凝重。 他伸手从身后那摆满书籍的书架上,缓缓拿下一本名为《资治通鉴》的典籍。 然而,当他翻开此书,映入眼帘的却并非书中的治国方略,而是一笔笔详细而又隐秘的账目。 这些账目,皆是他这些年来帮着宋业同在庆安郡搜刮所敛得的财富。 李严神情专注,仔细地翻阅着本上的账目,目光中透露出紧张与谨慎。 这些账目于他而言,可是用以保命的关键之物。 就在此时,书房外忽然传来一阵轻轻的敲门声。 “大人。” 李严闻言,心中一惊,连忙迅速合住账本。 动作敏捷又小心,而后将那本伪装成《资治通鉴》的账本小心翼翼地放置到书架之上。 他重新端坐回桌案前,努力平复着情绪,使神色恢复镇定。 “进来吧。” 下人闻言,轻轻推开书房的门,躬身行礼,语气恭敬地道:“大人,长公主回府了。” “我让你派人跟着,可又瞧到长公主去哪了。”李严眉头紧皱,脸上满是阴沉之色。 “大人,长公主身边都是精兵,咱们的人还未靠近,就被长公主的贴身护卫以及萧世子发现了。” 下人吓得身子一颤,声音颤抖着连忙解释道。 李严脸色一沉,怒喝道:“一群废物!连个人都跟不住。” 下人惊恐万分,身子剧烈颤抖,赶忙说道:“大人息怒,实在是长公主防备森严,小的们也无能为力啊。” 大人让跟的可不是普通人啊,那可是长公主! 李严轻叹了口气,心中暗想:长公主身边的人的确不是他们能够轻易应对的。 他此刻只盼着长公主能够早日离开庆安郡,千万别妨碍他继续做事就好。 “那两个废物去哪了?”李严出声询问道。 “一个回来报信了,另一个还未回来。” 李严眉头紧皱,语气愈发阴沉地说道:“派人去找。” 他深知,这人若是落在长公主手里,那可就麻烦大了。 话音刚落,下人正要起身时,门外传来了一道清脆而响亮的声响。 “长公主殿下驾到。” 锦书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李严脸色瞬间一僵,还不等他反应过来,姜楚仪便已大步从门外走了进来。 姜楚仪看到李严这副惊慌失措的表情,不禁轻笑了一声,反问道:“李大人不欢迎本宫?” 虽说长公主此刻脸含笑意,可李严却从那笑容中感受到一股浓烈的压迫感。 “臣万万不敢。” “臣听到殿下前来,一时不知所措,还望殿下恕罪。” “本宫今日来,是有件礼物要送给李大人。” 说罢姜楚仪拍了拍手。 紧接着,侍卫拖上来一位身着灰衣的男子。 这男子正是李严今早派去跟踪姜楚仪的手下之一。 李严看到那男子,脸色瞬间变得煞白如纸,额头上冷汗直冒。 姜楚仪瞧到李严这副惊恐的表情,嘴角的笑意愈发深了些。 她悠悠然走至李严身前,目光如炬,紧紧逼视着他,缓缓开口道:“李大人,瞧瞧这是谁。” 李严强撑着镇定,声音略带颤抖地说道:“这是?” 他一边说着,一边伸手擦了擦头上那不断渗出的薄汗,眼睛垂下,试图躲闪掉姜楚仪那锐利的目光。 “李大人不知?” 姜楚仪轻嗤一声,随即毫不客气地坐到了李严的主位之上。 “今早本宫外出,竟被两个鬼鬼祟祟的人跟踪。” “这便是其中一位。” “至于另一位,不正在郡守府吗?” 姜楚仪轻挑了挑眉,她的视线缓缓落在被抓的侍卫的身上。 “李大人,派人跟踪本宫,所图为何?” “该不会是想杀了本宫吧。” 姜楚仪,眯着眼看着李严,语气森冷。 一顶沉重的大帽子就这样不由分说地扣在了李严的脑袋上。 “殿下臣绝无此意啊!”李严连忙跪下身,一脸惶恐,整个人颤抖不停。 他只是想跟踪并无杀意啊! “殿下,此事定有误会,还望殿下明察。” 姜楚仪听到李严这句话,冷笑一声,“误会?李大人的意思是本宫诬陷你。” “你这手下可都已经招了。” 听到姜楚仪这句话,李严瞪大了眼睛,他转头看向那个跪在地上的侍卫。 李严心中暗骂道:这个贪生怕死的叛徒。 他的的眼神狠狠扫过。 那侍卫嘴里被塞着布,一句话都说不出口,只能拼命地眨着眼睛,寄希望于自己的眼神能够传达内心的想法。 侍卫心中呐喊:大人冤枉,我没告密,都是长公主瞎说的。 李严看到他这副表情,咬了咬牙,心中的愤怒愈发强烈。 这叛徒还敢朝他使眼色。 李严再次转向姜楚仪,磕头如捣蒜,态度诚恳至极地看着姜楚仪,“殿下明察啊,都是这狗奴才自作主张,臣对殿下忠心耿耿,绝无半分不轨之心。” “他这个狗奴才敢欺瞒你这个郡守擅自跟踪长公主。” “如此说来,这庆安郡做主的并非你这个郡守,而是这个狗奴才啊。” “你这个郡守也不必当了,直接让位于你手下的狗奴才吧。” 姜楚仪嘴角含笑,语气中满是讽刺道。 李严听到姜楚仪的话,脸色瞬间一僵,仿佛被人狠狠地扇了一巴掌。 “这庆安郡如此规矩,本宫得好好管束一下了。” 李严闻言,急忙解释道:“殿下恕罪,殿下恕罪。” “臣只是担忧殿下安危,所以派人前去保护殿下——” 姜楚仪听着李严这番漏洞百出的话,都快忍不住笑了出来。 姜楚仪轻笑一声,“李大人这嘴里半句实话都没有啊。” “李大人这郡守也不必当了,来人将李大人这顶官帽。”说罢姜楚仪招了招手。 随即便见两个身材魁梧的壮汉走到了李严身前。 “殿下殿下,臣只是想知道殿下去了何处,并未有伤害殿下之意。” 李严俯身解释道,姿态极其恭敬,却难掩内心的慌乱。 “李大人如此担忧必然是有事隐瞒。” “本宫猜,李大人是害怕本宫得知你在庆安郡贪赃枉法吧。” 姜楚仪此言一出,李严的脸色瞬间变得毫无血色,整个人如坠冰窖,身体止不住地颤抖起来。 第130章 有人称他为王爷 姜楚仪此言一出,李严的脸色瞬间变得毫无血色,整个人如坠冰窖,身体止不住地颤抖起来。 “殿下,冤枉啊,臣为官清正廉洁,绝无贪赃枉法之事啊。” 李严声嘶力竭地喊道,眼中满是惊恐与绝望。 “李大人不承认也无妨,本宫自会让你承认。” “命要比其他的东西都重要。”姜楚仪轻拍了拍李严的肩膀,语气平淡,却暗藏威胁。 说罢她站起身,神色威严,“来人,将郡守府上下给本宫仔细搜查一番,任何角落都不要放过。” 一群侍卫得令后,迅速行动起来,脚步声在郡守府中回响。 李严瘫坐在地上,眼神中充满了绝望,仿佛已经看到了自己悲惨的结局。 郡守府的护卫面对长公主殿下的命令,是万不敢反抗的。 笑话,长公主手中有皇上亲赐的令牌,反抗长公主的命令便是在反抗皇上的命令。 李严见此状况,便知自己再无其他退路,长公主早晚会找到自己贪赃枉法的证据。 找到便是死罪。 倒不如自己提前坦白,长公主还有可能饶他和家人一命。 李严深吸了一口气,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重重地磕了个头,“殿下,臣......臣有罪!” 姜楚仪嘴角微微弯起,眼神中却毫无笑意,询问道:“说吧,本宫要好好听听,你犯了什么罪。” 李严咬了咬牙,缓缓开口,声音中带着深深的懊悔与恐惧,“这些年,臣在庆安郡巧立名目,搜刮民脂民膏,中饱私囊。” 姜楚仪闻言轻挑了挑眉,“哦。” “还有呢?” 李严本欲隐瞒下宋月月和宋业同的事情,但瞧到姜楚仪这副反应,便知自己说得还远远不够。 又或许,长公主殿下已经知道了些什么。 “殿下追捕的宋月月正在臣的别院里住着。” 姜楚仪轻点了点头,神色依旧平静,让人难以揣测其心思。 李严咬了咬牙,仿佛下定了某种决心,“殿下,宋业同还活着。” “臣这些年所贪污的银两有七分都给了他。” 姜楚仪闻言,心中一惊,她虽知晓李严与宋业同来往密切,却不知李严竟然将庆安郡的银子大量输送给宋业同。 她面不露惊,轻笑一声,“你还真是忠心啊!” 李严瞧到姜楚仪如此淡定,微微怔愣,心中不禁猜测:长公主殿下这是什么都知道吗? “殿下,那宋业同正与一人合谋,企图对北洲对朝堂不利。” “他意图利用臣在庆安郡作乱,引起众人对殿下的争议。” “那人与晋国也有联合。” “此人意图颠覆大楚的江山。” 姜楚仪闻言挑了挑眉,“你只说些这种无用的话,那人是谁可知?” 李严轻摇了摇头,“不过臣有次听到传信的人的对话。” “有人称他为王爷。” “此人必定是皇室之人啊!” “而且宋业同明日便会派人来接宋月月,宋业同如今便是在那幕后之人处。” 姜楚仪眼神一凛,沉思片刻后说道,“李严,你可知此事若有半分虚假,你的下场会如何?” 李严连忙磕头保证,“殿下,臣所言句句属实,没有半分虚假,只求殿下能饶臣及家人一命。” “饶你一命?那要看你接下来的表现了。” 李严及其一家都被姜楚仪软禁在郡守府里。 姜楚仪带来的护卫牢牢把控了郡守府。 郡守府内发生的一切都未传出,在外面人看来,郡守府依旧是一切如常。 姜楚仪顺利拿到了李严藏匿的那本《资治通鉴》。 她轻轻翻开那本“书”。 里面密密麻麻记载的,全是李严这些年为宋业同所输送的巨额银子。 这数目之大,令人瞠目结舌。 姜楚仪的脸色愈发阴沉如水,手指轻轻拂过账目上那一串串惊人的数字,眼中倏地闪过一丝凌厉至极的光芒。 那人蓄意让人在北洲肆意作乱,其目的便是想将她从拉下马。 极有可能是妄图将这谋逆的罪名强行扣在她的身上。 姜楚仪想到李严之前所述,曾有人称呼那幕后主使之人王爷。 被称作王爷,且封地中有有“南”字的地方。 细细想来,满足这条件的只有三位。 分别是徐州的南陵郡,益州的南华郡以及南州。 姜楚仪猛然忆起宋月月曾经提及的替身之事。 宋业同行刑之时,众多人亲眼目睹,当时她也在现场。 她分明是亲眼看着宋业同的脑袋落地的。 那是一张与宋业同一模一样的脸。 姜楚仪蹙眉看向少微,神色凝重地问道:“你知道有什么东西能让一个人的脸变换成另外一个人的模样吗?” 少微闻言,略作思索片刻,缓缓回道:“殿下,江湖中有一种神秘的易容术,只是这种易容术施展之后,人的脸会显得很僵硬,使用此术的人大多是为了遮挡自己原本的容颜,若要完全变成他人的模样,是极为困难之事。” 就在两人正交谈着这话时,贺简回缓缓踱步走至了门前。 贺简回先是朝锦书微微颔首,正欲开口之时,锦书却率先开口说道:“贺公子无需多礼,殿下请您进去。” 贺简回刚踏入屋内,便听到了姜楚仪和少微的谈话。 “殿下或许是一种巫蛊之术呢?” 贺简回听到少微这句话,身形微微一愣。 难道自己暴露了? 姜楚仪敏锐地察觉到贺简回的到来,同时也精准地捕捉到他脸上那一瞬的怔愣。 “殿下。”贺简回强装淡定,恭恭敬敬地朝着姜楚仪拱手行了一礼。 姜楚仪叫贺简回来,原本便是想询问有关益州南华郡的诸多事宜。 “起身吧。”姜楚仪轻轻抬了抬手。 “贺简回,你对益州的南华郡了解多少?” 姜楚仪目光如炬,紧紧盯着他。 贺简回心中骤然一紧,然而面上却依旧不动声色,极其恭敬地回答道:“殿下,南华郡中的民众大多淳朴善良,郡守也是个体恤百姓的好官。” “本宫记得益州的贞王便在南华郡住着?” 第131章 贺公子如此见多识广 “本宫记得益州的贞王便在南华郡住着。” 姜楚仪微微眯起双眸,看着贺简回的同时,嘴角噙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 “是。”贺简回点了点头,神色淡然。 “贞王这人如何?”姜楚仪目光直直地盯着贺简回,神色中透着探寻。 贞王乃是姜楚仪的三叔,此人平日看起来倒是个忠厚老实之人。 但姜楚仪最为害怕的,恰恰就是这种看似忠厚无害之人,在背后冷不丁地狠狠捅刀子。 贺简回略作沉吟,“回殿下,贞王平素深居简出,在郡中名声并不显着,但其行事向来低调,似乎并无任何出格之举。” 他平日里也不下山,对于贞王的事情确实所知不多。 姜楚仪微微顿了顿,接着询问道:“你可知道什么能让人的脸变换成另外一个人的模样?” 贺简回抬起眼眸,看向姜楚仪,眼中满是疑惑,问道:“殿下为何突然问起这种稀奇古怪的事情。” “世间哪里能够有这种东西。”姜楚仪紧紧地看着贺简回的表情,目光锐利。 瞧贺简回这表情,这世间必定真有这种东西存在。 “说吧,你肯定知道。”姜楚仪看向贺简回,挑了挑眉。 “殿下——”贺简回张了张嘴,正绞尽脑汁地想找个合适的理由搪塞过去。 姜楚仪却直接拦住了他嘴边即将脱口而出的话。 “有人要拿这东西害本宫,难道贺公子要坐视不理?”她看着贺简回,眼眸中透出几分无措,似有几分柔弱之态。 贺简回看到姜楚仪这副表情,心间一软。 他垂下眼眸思索着。 外祖说过不能让长公主出现意外的。 他不是喜欢她,他只是不能让长公主遇险。 贺简回就这样逐渐说服了自己。 他深吸一口气,缓缓抬起头,看向姜楚仪,说道:“殿下,实不相瞒,臣确实知晓有一种法子能让人的面容变换。” “是什么?”姜楚仪看着贺简回,眼眸瞬间亮了亮,满是急切与期待。 贺简回看到姜楚仪那双眼眸,心脏漏了一拍,一时竟有些失神。 但他很快回过了神,回答道:“有一种蛊虫种入人的体内,能够扭曲人脸,将人脸扭转成其他人的样子。” “不过蛊虫一旦种入,寄生之人将会受到钻骨之痛,一个月后便会爆体而亡。” 姜楚仪听了贺简回的话,脸色变得愈发凝重,喃喃道:“竟有如此阴毒的法子……” 贺简回闻言点了点头,神色严肃地说道:“这种蛊虫极为凶狠,用不好还会反噬其主人。” 他的外祖早已将此种蛊虫禁用。 贺简回接着说道:“殿下,且不说此术阴狠,单是能操控此蛊之人便极为罕见。” 能够操控如此凶狠的蛊虫的人姬家都没几个。 “这种蛊虫可有人能解?”姜楚仪眉头紧蹙,眼神中满是忧虑。 贺简回摇了摇头,语气沉重地说道:“这种蛊虫一旦种下无人能解。” 姜楚仪闻言眉头紧锁,神色愈发凝重,喃喃自语道:“那幕后之人身边竟然有这种能人。” 她抬起眼眸看向贺简回,嘴角噙起一抹笑意,只是这笑意中带着几分试探。 “能操控此种蛊虫的人罕见,那你可知,都有谁能做到?” “草民不知。”贺简回轻摇了摇头,神色略显慌张。 姬家早已将这种蛊种消尽,姬家之外的人能用此蛊的人他并不知晓。 他自小长在山上,人脉不通。 姜楚仪一只手撑着脑袋,歪头看着 贺简回,嘴角噙着一抹戏谑之意,“本宫没想到,贺公子如此见多识广。” 贺简回一怔,连忙躬身说道:“殿下过奖了,草民只是听外祖提过。” 姜楚仪轻笑一声,“原来如此,姬族长竟知晓如此多蛊虫之事。” “外祖行医多年,见多了这种奇异之术。” 她缓缓站起身,踱步至贺简回身前,目光灼灼逼视着他。 两人四目相对,“贺公子,可会这蛊术?” 贺简回看着姜楚仪的眼眸,心跳一下子就乱了,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 “殿下,草民——”姜楚仪轻轻点了点贺简回的心口。 她站在贺简回身侧便感受到他身上的那股气息。 他身上的阴冷气息淡了些,身上有股淡淡的木香气。 贺简回感受着姜楚仪的动作,一时竟有些不知所措。 他鼻尖充斥着一股香味,香味中混杂着他所送的香线味。 熏香与长公主的体香混杂在一起。 姜楚仪轻笑着收回手,说道:“贺公子莫要紧张,本宫不过是随意问问。” “本宫知晓你定然不会这种巫蛊之术的。” 说罢她转身走回座位,贺简回身侧的香味渐渐散去。 他听到姜楚仪这句话松了口气。 幸好长公主信任她。 姜楚仪摆了摆手,“你先退下吧。” 贺简回闻言拱了拱手,“是。” 姜楚仪看着他离去的背影,陷入沉思。 直到贺简回离开了房间,房门轻轻掩住姜楚仪收回目光。 贺简回走出房间深呼了一口气。 他知道刚才自己所透露的信息很有可能引起长公主的怀疑,但他不能不说。 于公于私他都不想让长公主陷入危险的境地。 房间内姜楚仪端起手边的茶盏,轻抿了一口。 贺简回如此清楚这蛊虫之事,这姬家定然与这蛊虫之术有联系。 姜楚仪转头看向少微,“你觉得这贺简回接近本宫究竟是何用意。” 少微轻摇了摇头,“臣看不出。” 贺公子这人身上满是谜团。 不过可以肯定的是,贺简回不是杀手,他身上也毫无杀气。 姜楚仪轻勾了勾手指,少微走上前。 他垂下头,静等长公主开口,模样极为恭顺。 她轻轻揉了揉少微的耳垂,“姬家那边加派点人手。” 少微点头应道,耳上飞起一抹红晕。 “是!殿下放心。” 姜楚仪轻轻点了点头,靠在椅背上,缓缓闭上双眼,似是极为疲倦,陷入沉思起来。 少微见状,小心翼翼地为姜楚仪盖上薄被,随后便悄然退了出去,脚步轻缓,不敢去打扰姜楚仪休息。 第132章 殿下可有想臣 姜楚仪慵懒地靠在榻边歇息着,窗外树阴朦朦胧胧,影影绰绰,一道迅疾的身影如鬼魅般倏地闪过。 一个身形高挑挺拔的男人,身着一袭玄衣,悄然翻窗而入。 他轻步凑到姜楚仪身前,那双漂亮的凤眼炽热而直勾勾地凝视着姜楚仪,眼眸中闪烁着一丝难以言喻的光芒。 窗外轻柔的微风悠悠拂过,拨动了姜楚仪如丝的发丝。 他下意识地伸出手,正欲为姜楚仪捋去那几缕凌乱的发丝。 姜楚仪却猛然睁开眼,她迅速摁下手镯的按钮,一道凌厉的银光瞬间闪过,堪堪擦过了男人的脸颊。 “许久不见,殿下是都忘了臣了?” 姜楚仪听到这熟悉的声音,微微一愣,心中泛起一丝疑惑。 她定睛看向男人的那双眼睛,轻轻眯了眯美眸。 “玄玉?”当姜楚仪看到那双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凤眸时,瞬间瞪大了眼睛。 男人闻言,缓缓摘下脸上的面罩,那张俊美的脸蛋即刻展露无遗。 他满含委屈地看着姜楚仪,喃喃道:“殿下刚才都没认出来臣!” “殿下还真是狠心,臣差点就要丧命于此了。” 听到玄玉这话,姜楚仪不禁扯了扯嘴角,略带嗔怒地说道:“大半夜翻窗而入,谁知道你是不是刺客。” 她坐起身来,目光凌厉地看向玄玉,“你翻窗而入,本宫没有杀了你就算好的了。” 玄玉非但没有退缩,反而凑近了些,眼眸亮晶晶地,嘴角噙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这不是想给殿下一个惊喜嘛。” 他还伸手扯了扯姜楚仪的衣袖,似是在撒娇。 姜楚仪神色依旧淡然,不动声色地上下打量了一番玄玉。 “说吧,失踪这么久去哪了?”姜楚仪随手拿起手边的茶盏,抬眸看向玄玉,缓缓开口问道。 玄玉恭声回答:“臣去了齐国。” “回齐国抢皇位了?”姜楚仪歪了歪脑袋,笑盈盈地看着玄玉。 听到姜楚仪这句话,玄玉当场愣住了。 姜楚仪见玄玉这副表情,忍不住轻笑了一声,随后端起手中的茶盏,轻抿了一口。 姜楚仪能猜到他的身份也不难。 前脚玄玉刚走,后脚齐国那位本已遇害的九皇子便出现在众人面前。 再加上那个上官氏的图腾,而上官家可是齐国太子尉迟昇的母族。 玄玉垂眸看着姜楚仪,低声说道:“殿下都已经知道了啊!” “所以你本打算瞒本宫到几时?”姜楚仪放下茶盏,嘴角依旧带着似有似无的笑意。 玄玉与姜楚仪相触多年,深知姜楚仪此刻这副样子实则是生气了。 “臣本打算在夺得齐国皇位后来见殿下的。” “你身为齐国的皇子在本宫面前自称为臣,是不是不合礼数。”姜楚仪挑了挑眉,目光锐利地看着玄玉。 玄玉毫不犹豫地跪下身,抬头看着姜楚仪,目光诚恳而急切,“不管臣是谁,臣永远是殿下的人。” 姜楚仪看着玄玉,伸手轻点了一下他的嘴角。 “哦?那你有几分把握登基?” “十分。”玄玉恭敬地回答道。 姜楚仪听到玄玉这回答,微微一怔。 心中暗想,竟这么自信? “那你今日翻窗而入?”姜楚仪眯起双眸,审视着玄玉。 玄玉又凑近了些,进一步拉近了自己与姜楚仪之间的距离。 他温热的呼吸轻轻喷洒在姜楚仪的脖颈处。 “臣想殿下了。” 他暗自思忖,自己再不来,殿下怕是都快忘了他了。 “殿下可有想臣。” 玄玉伸手轻轻抚上姜楚仪的脖子,缓缓向下移去。 夏日气温高,衣衫轻薄,玄玉看到她隐藏在衣领下的暧昧痕迹。 殿下身边多了不少人呢。 玄玉的眼眸暗了暗,他的嘴唇凑近了些。 落到姜楚仪的耳边,又问了一句,这次的声音有些低沉,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委屈,“殿下可有想臣。” 姜楚仪感受到玄玉的动作,轻笑一声,“你猜?” 她挑了挑眉梢,眼中含笑。 若说没有想起过玄玉那是不可能的,但说想也不至于。 毕竟她身边那么多人,忙都忙不过来。 玄玉听到姜楚仪这话,眼眸带上一丝暗淡。 “殿下未曾想臣也无妨,臣会让殿下念起臣的好的。” 说着他吻上姜楚仪眼睛,缓缓向下。 两人的气氛瞬间变得暧昧起来。 姜楚仪感受着玄玉的动作,她伸手环住玄玉的脖颈。 “你想靠美色诱惑本宫?” 玄玉微微一怔,他从姜楚仪的怀中抬起头,凤眸含笑,嘴角上扬,“殿下觉得,这法子可有效?” 姜楚仪半眯着眼睛看着玄玉。 “殿下难道不喜欢臣这张脸了?” 玄玉拿起姜楚仪的手,轻轻摸上他的脸颊。 姜楚仪不得不承认,玄玉生了一张极为漂亮的脸蛋。 她的手从玄玉的脸上,缓缓移动到他的衣领,再到他坚实的胸膛。 许久不见,玄玉这副身体愈加完美了。 姜楚仪动作轻柔。 “殿下——”玄玉闷哼一声。 “少拿这副模样来蛊惑本宫。”姜楚仪的手从他的胸口抽离。 玄玉见此忙又凑近了些,他将姜楚仪的手放回了原位,“殿下,臣只是想让您欢喜。” 说罢,玄玉情不自禁地吻上姜楚仪。 一只茶杯骤然落地。 “咚——” 少微的房间就在姜楚仪一侧,他听到这声音,立刻警觉地坐起了身。 这声音显然是从殿下房中传来的。 他毫不犹豫地敲响了姜楚仪的房门,“殿下——” 姜楚仪听到少微的声音,一把用力推开了玄玉。 她朝玄玉使了个眼神。 玄玉一怔,还未反应过来,便被姜楚仪直接从窗户边推了出去。 玄玉狠狠地摔了个跟头。 姜楚仪将玄玉推出去后才反应过来,自己干嘛这么心虚。 “进来吧。” 姜楚仪话音落下,少微这才推门而入。 “殿下,可是发生了何事?” 少微满心疑惑地问道。 “无事,本宫不小心打碎了茶盏。” 少微闻言,轻点了点头,他环顾房间,随即走到窗前,小心翼翼地为姜楚仪关上了窗户。 玄玉离开郡守府后,仔细想来,事情不对劲。 自己怎么也是殿下第一个面首,那少微还是自己的后人呢,他这么心虚干什么。 想到此处,玄玉不禁自嘲地笑了笑。 第133章 殿下,咱们该回去了 想到此处,玄玉不禁自嘲地笑了笑。 他缓缓抬起头,望向身后那座郡守府,眼眸中不由自主地流露出留恋之色。 一道黑影宛如幽灵般悄然出现在玄玉的身后。 雾仞步伐轻盈地走至玄玉身侧,恭敬地拱了拱手,“殿下,咱们该回去了。” “尉迟昇的人一直在追查您的动向。” 玄玉眉头紧紧皱起,心中满是不甘,他此番潜入庆安郡,仅仅只见了长公主一面,难道就要这般匆匆离开了吗? 他满是不舍地收回目光,最终无奈地点了点头。 两人的身影如同鬼魅一般,一闪即逝,迅速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 回到住处,玄玉的内心乱如麻团。 殿下身边那么多狐狸精,尤其是那个萧和,他怎么能放心的下。 心中暗暗下定决心,得快点将齐国的事情搞定。 只要把事情搞定,他便能常伴殿下左右了。 “吩咐下去,加快部署,务必在最短的时间内掌控局势。” 玄玉面色凝重,对着下属厉声命令道。 “是,殿下。” 雾仞得令后,迅速退了下去。 听到玄玉这吩咐,雾仞放下了心。 他家殿下才不是恋爱脑,这不一回府便想着政事。 另一边的萧和重重地打了两个喷嚏。 “谁在背后念叨我?” 萧和揉了揉鼻子,心中满是疑惑。 “该不会是殿下想我了吧。” 次日,天还未亮,姜楚仪便早早地醒了过来。 她坐起身,清了清嗓子,将锦书和绯棋叫了进来。 听到姜楚仪的声音,锦书和绯棋连忙走进房间,恭恭敬敬地躬身行礼。 “殿下,您醒啦。” “为本宫梳妆吧。” 话音刚落下不久,绯棋便手脚麻利地备好了水与帕子。 姜楚仪离开床榻,她伸手拿起帕子,轻轻地擦拭着自己的脸,顿时整个人都清醒了许多。 姜楚仪挑了件简单却又利落的衣服。 她坐至铜镜前,锦书和绯棋手脚极为麻利,迅速地为姜楚仪梳妆打扮起来。 “殿下,今日这身装扮显得您更加英姿飒爽了。” 姜楚仪微微一笑,“如此甚好,简洁些,做事也方便。” 方便她去抓人。 “走,随本宫去看看李严。” 姜楚仪带着一群人浩浩荡荡地来到关押李严的地方。 李严一夜未眠,他在椅子上如木雕般枯坐了整整一夜。 房门缓缓打开,发出一阵低沉的“吱呀”声,李严揉了揉自己酸胀不堪的眼睛,他抬起头,一眼便看到了姜楚仪那道身影。 李严一脸惶恐,赶忙站起了身,俯身恭恭敬敬地朝着姜楚仪行了一礼。 “臣参见长公主殿下。” 姜楚仪听到李严这称呼,不禁轻笑了一声。 “李严,你如今还敢自称为臣?”她微微挑了挑眉,眼神犀利如剑。 李严听到姜楚仪这句话,连忙改口,“罪臣失礼,殿下恕罪。” “你这罪过太多了,一件件本宫可恕不完。” 姜楚仪迈着沉稳的步伐走至李严身前,围着他不紧不慢地缓缓踱步。 “你可知本宫为何来见你?” 李严低垂着脑袋,声音颤抖得如同风中残叶,“罪臣不知。” 姜楚仪轻哼一声,眼神直勾勾地盯着李严,那目光仿佛能穿透他的灵魂,“昨夜本宫可是想了许久,觉得你定还有所隐瞒。” 李严与宋业同互传书信,必定有联系人或地点。 “罪臣,罪臣毫无隐瞒啊!”李严跪在地上,脑袋如捣蒜般连连磕头。 “毫无隐瞒,你确定?”姜楚仪突然停下脚步,缓缓蹲下身,目光直直地直视着李严的眼睛,那眼神仿佛要将他的心思看穿。 “你与宋业同频繁通信,怎会没有联络方式?” 李严被姜楚仪这样紧紧盯着,身子颤抖得更加厉害,眼神闪烁不定,如同惊弓之鸟。 “殿下,殿下饶命啊,我…… 我真的……” 他那个“不”字还未说出口,姜楚仪便猛然站起了身,声色俱厉地一声令下,“来人,上刑具。” 话音刚落,几个侍卫手持各种寒光闪闪的刑具走了进来,李严看到那些令人胆寒的东西,终于心理防线彻底崩溃。 “我说,我说!殿下息怒,是信鸽。” “凡有要事,宋业同便会放信鸽与我联络,信鸽会落在郡守府后的树林。” “信上会标上鹤纹。” “还有呢?”姜楚仪挑了挑眉,语气中满是威严地询问道。 李严咽了咽口水,额头上豆大的汗珠不断滚落,仿佛断了线的珠子。 “还有,还有就是每次传递消息,信鸽的脚上会绑有特殊的红绳。” 姜楚仪眯起眼睛,目光中充满了探究,“特殊的红绳?有何特殊之处?” “那红绳上绣有细微的纹路,是我们之间辨认的记号,臣的书房中便有这种红绳。” “你可真不老实啊。” “莫非还想两头隐瞒。”姜楚仪轻笑道。 “殿下饶命,罪臣再也不敢了。” 早知道会引起这样的祸端,他便不该收留宋月月。 不,他不该伙同宋业同。 “去书房搜查,若是找不到——” 姜楚仪说着看向跪在地上的李严,嘴角轻轻扬起,那笑容却让人不寒而栗。 李严看到姜楚仪嘴角的笑,背脊处瞬间传来一阵冰冷刺骨的寒意。 “李大人觉得凌迟如何?” 李严听到姜楚仪这句话,身子一软,差点瘫倒在地。 “殿下,能找到,一定能找到!” 姜楚仪不再理会他,潇洒地一挥手,侍卫 便急匆匆地前去书房翻找。 他们昨日并未注意这些不起眼的红绳,还以为是李严的个人爱好。 不一会功夫,侍卫便拿着红绳前来复命。 李严看到侍卫手中的红绳,这才长长地松了口气。 还好找到了,不然他得被凌迟了。 姜楚仪接过红绳,仔细端详了一番,确认无误后转头看向李严。 “替本宫写一封信。” 李严看到姜楚仪唇角的那抹笑意,便知她要写给谁。 除了宋业同还有谁? 他不敢有丝毫迟疑,连忙应道。 李严随着姜楚仪的指示书写着。 等纸干透,姜楚仪拿起仔细瞧了瞧,确认无误,才将信装进信纸中。 姜楚仪转头看向李严,“李严,若此事能顺利引出幕后之人,本宫或许能饶你不死。但倘若有差池......” 李严连忙下跪磕头,“殿下放心。” 姜楚仪看了李严一眼,那眼神意味深长,随即毫不犹豫地离开了房间。 李严看着姜楚仪远去的背影,整个人如泄了气的皮球,瘫坐在地。 他李严怎会落得如此凄惨的地步。 —— 房间内,姜楚仪正神情专注地看着手中的账本。 那幕后之人费尽心思去救宋业同,或许是因为他早与宋业同有所同谋,他怕宋业同落马,自己也被牵扯进来。 姜楚仪正在思绪如飞地思索着,少微敲响了门。 “殿下,臣有事禀报。” 她听到少微的声音眼都未抬,便让他走了进来。 少微踏入姜楚仪的房间,恭恭敬敬地拱了拱手,禀报道:“殿下,上风那里有消息传来。” 第134章 七皇叔 少微踏入姜楚仪的房间,恭恭敬敬地拱了拱手,禀报道:“殿下,上风那里有消息传来。” 姜楚仪原本低垂的眼眸,在听到少微这句话的瞬间,猛地抬起。 “什么消息。”她的声音简洁而有力。 “宋业同派来接宋月月的人已经被抓住了。”少微赶忙回应道。 姜楚仪在宋月月所住的别院早早安插了不少人手,因而宋业同派来的人此番毫无防备。 有了上次的经验,姜楚仪特意让侍卫提前备好布条,以防万一。 人一旦被打晕,就直接往嘴里塞块厚布,以此防止这些人咬舌自尽。 姜楚仪微微眯了眯眼眸,眼中闪过一抹冷厉之光,沉声道:“带本宫过去瞧瞧。” “是。”少微应声道。 随后,少微和萧和小心翼翼地扶着姜楚仪上了马车,车轮滚滚向前,发出一阵沉闷的声响。 马车之内,姜楚仪神色凝重,如玉般的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发出“笃笃”的轻响。 车外,马蹄声清脆急促,车轮滚动的声音低沉厚重,二者交织在一起,打破了街道原有的宁静。 不多时,马车缓缓停下。 姜楚仪款步踏下马车,看着眼前的这个院落,此处地处庆安郡城郊,显得有些偏僻荒凉。 她走进院子,来到一间昏暗的屋子前。 屋内,几个被绑着的人横七竖八地躺在地上,狼狈不堪。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浓烈的血腥与汗臭混合的味道。 地上还有一些尚未干涸的血迹,触目惊心。 宋月月看到姜楚仪,连忙起身。 “殿下。”她恭敬地朝着姜楚仪行了一礼,神色间带着几分拘谨。 这样的场景宋月月已然是习以为常了。 毕竟,上次谢闻都死在了她眼前。 姜楚仪见此轻点了点头,目光落在她的脖颈处。 一道浅浅的伤疤映入眼帘。 “方才那些人见有人埋伏便企图杀死宋小姐。”旁边的人说道。 杀死宋月月? 宋业同竟如此心狠,连自己唯一的血脉都不放过吗? “你先下去处理身上的伤吧。”姜楚仪摆了摆手,看似随意,实则是要支开她。 宋月月很是识趣,并未多言,微微俯身,“多谢殿下。” 随后便退了出去。 等到宋月月离开,姜楚仪才将目光缓缓落到地上那几个被绑着的人身上。 “将他们口中的毒药抠出来。”她语气冰冷地命令道。 侍卫们闻言,纷纷动手。 等到毒药被抠出来,人也都醒了过来。 他们看到眼前的姜楚仪,先是微微一愣。 姜楚仪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们,眼神冰冷如霜,犹如寒冬腊月的寒风,“说吧,是谁派你们来的。” 几人对视了一眼,其中一人开了口,“长公主殿下不是已经知道了吗?” “除了宋大人还能是谁。” 姜楚仪听到几人这话,轻笑了一声,笑声中满是嘲讽,“宋业同?” “宋业同不过是傀儡。” 若人是宋业同派来的,定然不会让他们对宋月月动手的。 宋月月当初就极其受宋业同喜爱,如今更是宋业同仅存的血脉。 若是他忍心让宋月月死,便不会有谢闻与幕后之人的那封信。 那人便不会以宋月月作为把持宋业同的工具了。 几人听到姜楚仪这句话,面露惊诧之色。 他们转过头,不敢去看姜楚仪那双凌厉的眼眸。 “既然不肯说,那便多吃些苦头吧。”姜楚仪缓缓坐至椅子上,垂眸看着地上的那些人。 轻声开口,声音虽轻,却透着让人无法抗拒的威严。 “将这些带到地牢严刑拷打,记住别让这些人死了。” 侍卫们齐声应道,“是,殿下!” 侍卫领命,动作迅速地将人带了下去。 屋内顿时安静下来,姜楚仪眉头紧锁,陷入了深深的沉思之中。 少微轻步走至姜楚仪身前,恭敬地递上一块令牌。 “殿下,这是从其中一人身上搜到的令牌。” 这是一个桃木令牌,一面是精致的鹤纹图腾,另一面则是一首诗文。 姜楚仪看到这木牌背后的那首诗文,瞪大了眼睛,满是震惊。 姜楚仪陷入了回忆之中。 “晴空一鹤排云上,便引诗情到碧霄。”姜楚仪缓缓念出这首诗文陷入了回忆。 —— “晴空一鹤排云上,便引诗情到碧霄。” “楚仪,这句诗文你可记住了?”七皇叔那温和的声音仿佛还在耳边回荡。 姜楚仪回过神,手掌紧紧攥着手中的令牌,指关节因用力而泛白。 七皇叔是她父亲的同胞弟弟。 从前,七皇叔最是疼爱她。 这些年来,也不曾显露过丝毫野心。 她怎么也想不到,七皇叔竟会有此图谋。 她的这位七皇叔无子无女,这样的人居然企图谋反,姜楚仪无论如何都想不明白。 “徐州,南陵郡。” 少微听到姜楚仪这句话,恍然醒悟。 竟然是瑞王吗? 姜楚仪的脸色愈发阴沉,犹如乌云密布的天空,心中满是疑惑与愤怒。 “难道这么多年的疼爱都是伪装?” 她喃喃自语道,声音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瑞王——姜修则。 一个最不可能谋反之人。 一个无子无女,备受皇帝信任的人,如今却想要谋反,实在让人匪夷所思。 姜楚仪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 “少微,你说七皇叔他究竟为何要如此?” 姜楚仪转头看向少微,眼神中满是不解与困惑。 少微沉思片刻,缓缓说道:“殿下,或许其中有我们尚未知晓的隐情。” 姜楚仪摇了摇头,神色坚决,“不管怎样,此事必须查个清楚。若他真有谋反之心,本宫也绝不姑息。” “少微,立刻派人去南陵郡暗中调查,切不可打草惊蛇。” 少微抱拳应道:“是,殿下。” 姜楚仪回到郡守府后,立刻修书一封,让人将此消息传给在京城的皇帝。 第135章 身份大降级啊! 京城,养心殿内。 姜元昭收到姜楚仪的密信,神色瞬间凝重起来,眉头紧紧皱着,手指如同铁钳一般紧紧攥着信纸,指节都微微泛白。 瑞王,他的七叔。 “这怎么可能?”姜元昭喃喃自语着,声音中充满了难以置信和困惑。 在他眼里,七叔一直是个平和温柔的人。 当初他初登基,根基尚不稳固之时,七叔还曾相助,耐心教导他和皇姐如何处理朝政。 皇家的亲情难道就是如此脆弱不堪吗? 姜元昭靠在龙椅上,眼神中透露出深深的疲惫与迷茫。 他缓缓闭上眼睛,眉头紧锁,仿佛在承受着巨大的压力。 良久,姜元昭睁开眼睛,眸中划过一丝寒光,那寒光如同冷冽的刀锋,让人不寒而栗。 他挺直身体,唤道:“福禄。” 太监总管福禄听到姜元昭的声音,不敢有丝毫怠慢,匆匆走进殿内,躬身行礼,“殿下。” 他抬眸看到姜元昭那阴沉的脸色,便知密信之中定然不是什么好消息,心中不由得一紧。 “传朕旨意,选陆宴怀与裴世子即刻进宫。”姜元昭冷声吩咐道,声音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是。” 福禄领命后匆匆退下,脚步匆匆,前去传唤陆宴怀与裴聿珩。 姜元昭坐在龙椅上,手指轻轻敲击着扶手,发出有节奏的“笃笃”声,每一声都仿佛敲在他自己的心上。 自从三年前裴聿珩落水,不幸患上重疾后,便辞去了朝中的职位。 当初裴聿珩初入朝堂,便展现出非凡的才华,已是内阁侍读学士。 他登基时,裴聿珩更是凭借着出众的能力,晋升为从二品内阁大学士。 裴聿珩原本是先帝留给他与皇姐的辅臣。 其能力之卓越,深受先帝器重。 而陆宴怀也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虽出身寒门,却凭借自身的努力和智慧,已在朝堂上崭露头角。 陆宴怀和裴聿珩,一个是出身贫寒的后起之秀,一个是世家大族的杰出子弟。 朝中如今的局势错综复杂,也确实该变一变了。 不多时,陆宴怀与裴聿珩便来到了养心殿。 “参见陛下。” 两人齐声行礼道,声音恭敬而洪亮。 姜元昭摆摆手,神色严肃:“免礼。” 他目光如炬,扫过两人,沉声道:“今日叫你们来,是有要事相商。” “殿下请讲。” 姜元昭拿起桌上的密信,递给他们,表情凝重:“这是皇姐传来的密信,事关瑞王。” 陆宴怀和裴聿珩接过密信,神情专注地仔细阅读起来。 两人的脸色愈加凝重,仿佛被一层阴霾所笼罩。 这企图谋逆之人竟然是瑞王吗? 陆宴怀率先开口,神色郑重,“殿下,此事需谨慎处理。稍有不慎,便可能引发难以预料的后果。” 裴聿珩附和道:“陆大人所言极是,若处理不当,恐引发朝局动荡,民心不安。” “朕自然知晓其中利害,正因如此,才召你们前来商议对策。”姜元昭轻皱了皱眉,脸上的忧虑之色愈发明显。 陆宴怀沉思片刻,拱手了拱手,诚恳地说道:“陛下,臣以为当务之急是先暗中调查,切不可打草惊蛇。以免让瑞王有所警觉,提前做出应对之策。” 两人这一唱一和,配合默契,倒是显得十分和睦。 姜元昭闻言点了点头。 这种方式无疑是目前最稳妥的,此事若是宣扬出去,朝堂必定动荡不安,人心惶惶。 查要暗戳戳地查,杀要明晃晃地杀。 他看向裴聿珩,眼睛眯了眯,目光中带着审视,“朕听裴国公说,世子久病未愈,裴国公想要将这世子之位,传与三子裴逸承。” “父亲确实想将世子之位传与三弟。”裴聿珩恭敬答道,语气平静,脸上看不出丝毫情绪波动。 “裴世子的身体当真病弱至此了吗?” 那世子之位不过是虚职,以后能够承袭国公的爵位,不过若自身是个没用的,那爵位不过是个空名。 裴国公欲让三子承袭,便是觉得长子没有机会入仕了,倒不如将爵位留给三子,将利益最大化。 裴聿珩微微低头,回道:“陛下,臣这病已经大好,不过夜间总是睡不好,家父有所考量,也是情理之中。” “依朕所见,这世子还是你来做比较好,你那三弟的文章朕看过了,用词浮躁繁华,内容却空洞无物,完全无法与你所写的谏文相比。” 裴聿珩闻言连忙俯身谢恩,“谢陛下厚爱。” 姜元昭抬了抬手,示意他起身,“朕想让你重新入朝,裴世子意向如何?” “陛下抬爱,臣自当肝胆涂地,为陛下分忧,为朝廷效力。” 他垂着眼眸,神色淡然,然而内心却早已波澜起伏。 姜元昭微微点了点头,“既然如此,朕便恢复你从二品内阁大学士职位。” “裴爱卿,此次瑞王之事,朕希望你能尽心竭力,切莫让朕失望。”姜元昭笑盈盈地看着裴聿珩,目光中饱含着期待。 裴聿珩拱手郑重应道:“陛下放心,臣定当不辱使命,全力以赴。” 姜元昭转头看向一旁的陆宴怀,“陆大人,朕要提你为大理寺少卿。” 陆宴怀听到姜元昭这句话,微微一愣,连忙俯身谢恩。 姜元昭点了点头,神色威严。 “都起来吧,如今瑞王之事紧迫,你们需尽快查出真相。” 他信任皇姐,所以愿意用裴聿珩和陆宴怀。 若是他有什么意外,皇姐在朝中也有人能用。 临近午时,裴聿珩和陆宴怀才走出养心殿。 两人对视了一眼,却一言未发。 彼此都清楚对方心里在想什么。 陆宴怀朝裴聿珩拱了拱手,语气中带着几分羡慕和感慨:“恭喜裴世子。” 裴聿珩不过是写了一封谏文,便能让陛下将其官复原职。 果然不是一般人。 陆宴怀靠着自己多年的苦读,才在科举中夺得状元,裴聿珩却是一路连中三元,顺利入朝为官。 连中三元,靠的可不止是努力,还有自身过人的天赋。 说不羡慕,那是假的,裴聿珩的家世、才华都是世人所艳羡的。 而陆宴怀所羡慕的,却是裴聿珩能与长公主殿下定亲,他曾占据殿下身边那个名正言顺的位置。 陆宴怀心中暗自感慨,但很快便收敛了情绪,恢复了一贯的沉稳。 裴聿珩似乎察觉到了陆宴怀情绪的细微变化,他轻笑道:“陆大人,当下还是瑞王之事更为紧迫。” 陆宴怀闻言回了裴聿珩一个笑,笑容中带着理解和认同。 两人如今还在皇宫,自是不敢多言。 两人对视了一眼,勾唇浅笑。 裴家是不适合谈论这些事情的,最适合的地方还是长公主府。 两人坐着两辆马车,一起到了长公主府。 看到陆宴怀带着裴聿珩一起回府,门外守着的侍卫还愣了愣。 侍卫们心中疑惑:是殿下快回来了吗? 对于陆宴怀,长公主的下人们已经习惯,在他们眼里,陆宴怀便是长公主的正夫。 日日住在长公主府,还帮着殿下操持府中事务。 萧和则是侧夫,如今陪着长公主殿下在外办事。 至于裴世子,那是殿下的外室。 虽然这个外室曾经差点成为殿下的正夫。 身份大降级啊! 第136章 索性还喘着气 姜楚仪这边也没闲着。 她巧施谋略,从李严口中成功套出北洲之中宋业同的所有眼线人脉。 或者更确切地说,这些应称为姜修则的人。 庆安郡闭城整整三日,一场规模宏大的洗牌行动就此展开。 上至位高权重的李严,下至街角毫不起眼的商人走贩。 姜楚仪雷厉风行,抓获了二十余人。 三日之后,庆安郡的城门缓缓重新打开,然而无人知晓城内这三日究竟发生了怎样惊心动魄的事情。 一切看上去都似乎一如既往。 姜楚仪将这些人找到后,便立刻进行了详尽的审问。 牢房昏暗阴森,弥漫着一股令人作呕的腐臭味道。 地牢潮湿阴冷,在如今这般炎热的天气里,人待在里面仿若置身于炽热的蒸笼之中,闷热难耐,苦不堪言。 姜楚仪端坐在审讯室中,身着一身鲜艳夺目的鲜红衣裙,她神色冷峻,犹如一座冰山般地坐在那些犯人的面前。 “说吧,本宫的皇叔到底让你们在庆安郡做什么?” 姜楚仪目光如炬,仿佛两道能够穿透人心的利剑。 其中一位犯人听到姜楚仪这句话,猛然抬起头,眼眸中瞬间划过一丝难以掩饰的诧异。 长公主知晓了? 但很快,他察觉到自己的反应有些过激,连忙垂下了脑袋,妄图以此掩盖自己的失态。 姜楚仪敏锐地捕捉到这犯人细微的动作,心中已然有了初步的判断。 其余的那些犯人听到姜楚仪这句话,微微瞪大了眼睛,齐声唉声道:“殿下冤枉呐。” 他们这些人一旦被发现,惯用的招数便是高呼冤枉。 姜楚仪从他们各自的表情中便已明了,谁是她七叔信任的得力爪牙。 姜楚仪随手指向其中一位犯人,“说,你都知道些什么。” 见此情景,刚才露出马脚的犯人暗自微微松了口气。 被姜楚仪指中的那位犯人先是一怔,“殿下......” “你若是如实招来,本宫还有可能饶你一条小命。”姜楚仪轻挑了挑眉,嘴角轻轻上扬,带着几分威胁的意味。 那犯人哆哆嗦嗦地说道:“公主殿下,小的真不知啊,小的只是个跑腿的。” “跑腿的?那你跑的什么腿?”姜楚仪步步紧逼,目光紧紧锁住犯人。 犯人支支吾吾道:“就是...... 就是帮着传递些信件。” 姜楚仪怒喝道:“指定的人是谁?” 犯人吓得瘫倒在地,声音颤抖着回答:“是...... 是一个叫刘三的,他是个晋国人。” 姜楚仪将这些犯人一个个都仔细审讯了一番。 一个个都是些跑腿传递消息的小角色。 从他们口中得到了一些零星的小消息之后,姜楚仪便直接让人帮他们带出了这间牢房。 “既然你们已如实招来了,本宫自然信守承诺饶你们一条命。” “将他们送入刑司,记入奴籍。” 听到姜楚仪这话,一个个都跪地谢恩。 他们心里清楚,能保住一条命已是长公主的仁慈善良了。 他们只听到了记入奴籍,却并不知晓记入奴籍之后会有怎样的责罚。 在他们看来,流放服劳役总比直接被处死要好受得多。 除了那一位死不开口的犯人,其余人都被带出了牢房。 姜楚仪垂眸看向依旧跪在地上的犯人。 “你既然不肯开口,便多吃些苦头吧。” 那犯人身体颤抖得愈发厉害,额头冷汗如注,直冒而下,却仍紧咬牙关,不肯吐露半个字。 姜楚仪冷笑一声:“好,本宫倒要看看你的骨头能硬到何时。” 说罢,姜楚仪气愤地拂袖而去。 姜楚仪离开牢房后,那犯人依旧跪在原地,身体因极度的恐惧而不停地颤抖。 姜楚仪回到了房间,她坐在桌前,眉头紧紧锁着,仔细整理着从犯人口中得到的那些零碎信息。 萧和走入房间,看到姜楚仪愁眉不展,赶忙安抚道:“殿下,不必过于忧虑,总会寻出关键线索的。” “少微已经派人去了南陵,想必很快便会传来消息。” 姜楚仪抬头看了他一眼,轻叹一声:“这些线索太过琐碎零乱,实在难以拼凑出完整的阴谋。” 萧和微微皱眉,思索片刻说道:“殿下,或许我们可以从那名死不开口的犯人身上再想想办法,他如此坚决地保持沉默,想必所知晓之事极为重要。” 姜楚仪轻揉了揉眉心,一脸无奈地说道:“本宫何尝不知,只是此人骨头甚硬。” 萧和见此,走至姜楚仪身侧,温柔地帮姜楚仪轻轻揉着额头。 正在此时,一名侍卫匆匆来报:“公主,狱中那名犯人出事了!” 姜楚仪猛地站起身,神色急切地问道:“怎么回事?” 侍卫赶忙回道:“他企图自杀,好在发现及时,被拦了下来。” 姜楚仪脸色阴沉得如同暴风雨来临前的天空:“带我去看看。” 来到牢房,只见那犯人面色苍白如纸,气息微弱。 所幸还尚存一丝气息。 姜楚仪心中气愤难平,狠狠地朝着他腿上踢了一脚。 那犯人吃痛,却只是闷哼一声,依旧紧闭双唇,不肯言语。 “这么忠诚的狗也是不多见了。” 姜楚仪冷哼一声。 第137章 何以解忧,唯有男色 姜楚仪冷哼一声。 那犯人艰难地抬起头,眼神中透露出的一丝绝望,“公主,您杀了我吧,我是不会说的。” “想得真美。”姜楚仪微微仰头,嘴角勾起一抹充满讥诮的弧度,眼神中满是不屑。 “你想死了一了百了?本宫偏偏不会如你的意,你若是不开口,本宫有的是办法让你生不如死。”姜楚仪勾唇一笑,目光阴冷,让人不寒而栗。 那犯人垂着头,身体微微颤抖着。 姜楚仪见此,嘴角的笑意更深了。 “把他带下去,严加看管,不许他再有任何寻死的机会。”姜楚仪的话音刚落,侍卫们便迅速动手将犯人拖了下去。 他如此想死,无非是怕受折磨,既然他如此怕,姜楚仪当然要让他好好尝尝这些刑具的滋味。 少微和萧和跟着姜楚仪回了郡守府。 少微守在门外并未进屋。 萧和瞥了少微一眼,嘴角噙起一抹笑意,跟着姜楚仪的脚步踏入了房间。 回到房中,姜楚仪只觉得心中烦躁无比,犹如一团乱麻交织在心头。 她无力地靠在榻上,深深地叹了口气。 萧和走上前,动作轻柔地轻轻为姜楚仪扇着风。 “殿下勿急,那人一定会开口的。”他一边说着,一边小心翼翼地伸手为姜楚仪整理着头上的碎发,动作温柔。 姜楚仪抬眼看向萧和,萧和那双亮晶晶的眼眸直勾勾地看着她。 何以解忧,唯有男色。 姜楚仪眯了眯眼,思绪飘飞,想到萧和小时候的样子,不禁轻笑了一声。 那时候的“黑傻子”,如今竟然出落得如此俊逸。 萧和看到姜楚仪的笑容,心跳骤然加快了几分,如同急促的鼓点在胸膛中敲响。 “萧和。”姜楚仪轻唤了他一声,声音温柔,随后伸出玉手捏了捏他的脸颊。 “你变好看了。” 萧和听到姜楚仪这话,嘴角的笑容愈发灿烂,如同绽放的花朵。 “是吗?” 长公主夸他好看哎。 看来他最近精心食用的美肤膳效果着实不错。 “对呀,你小时候可是很黑的。”姜楚仪轻笑道,那笑声清脆悦耳,犹如银铃作响。 萧和听到姜楚仪这话,耳尖瞬间染上绯红。 小时候的他,活脱脱一个泼皮猴子。 每日在外肆意溜达,脸晒得黝黑。 那时的裴聿珩整日坐在书房中安静地看书下棋,脸生得白嫩如玉,和他站在一起,更显得他肤色暗沉。 姜楚仪和裴聿珩定亲后,他便立誓要美白。 立志成为一个令人瞩目的小白脸。 萧和凑到姜楚仪面前,轻声询问道:“那公主如今可还能看得上我这副模样?”他脸上带着一丝期待,那期待的神情仿佛等待糖果的孩童,充满了渴望和不安。 姜楚仪见此故作犹豫,她蹙了蹙眉。 萧和见此,心中顿时升起失落,果然还是自己长得不够出众。 看到萧和如此表情,姜楚仪心中不禁生起几分逗弄的趣味。 她笑着,手指如轻盈的蝴蝶,从萧和的脸颊处缓缓向下划去。 路过他线条分明的锁骨,坚实的胸膛,紧致的腰腹。 姜楚仪微微颔首,目光轻移至萧和的脸上,细细端详了一番之后,嘴角微微上扬,轻声说道:“这张脸嘛,倒是不错。只是其他地方,本宫可得要好好瞧一瞧才行呐!” 说罢,她那双美眸便开始自上而下地扫视起来,不放过任何一个细微之处。 萧和感受着姜楚仪的动作,喉咙一紧,呼吸变得急促起来,他的脸涨得通红,眼眸中透出一丝惊喜。 “殿下......” 姜楚仪脸上带着一抹狡黠的笑,继续逗弄着他:“怎么?这就害羞了?” 手指在他身上肆意作乱。 她的手指轻轻一勾。 萧和的外衫瞬间被褪下。 夏日衣衫本就轻薄,隔着内衫姜楚仪便能清晰地感受到萧和那充满力量的身材。 姜楚仪最喜欢的便是他的胸肌。 “嗯,确实不错。”她的手落在他的胸膛,轻轻点了点,如同蜻蜓点水般轻柔。 萧和身体一栗,身体瞬间绷得更紧了些。 姜楚仪动作轻柔,出声安抚道:“别紧张嘛,萧世子应当习惯些。” 姜楚仪凑到萧和耳边,轻轻一吹,气息如同柔软的羽毛轻轻拂过他的耳廓。 萧和的心跳愈发剧烈,声音颤抖着说道:“公主喜欢便好。” 姜楚仪挑眉一笑:“那本宫再摸摸。”说着,双手如柔软的藤蔓,环上萧和的腰。 萧和被姜楚仪抵到榻上。 她垂头轻啄着萧和的嘴唇以及—樱瓣 动作缓缓放慢,萧和看出姜楚仪有些累了,随即心疼地翻身环住了姜楚仪。 姜楚仪见此嘴角缓缓勾起一抹笑意,她伸手轻轻点了点萧和的嘴唇。 “本宫身上出了好多汗。” 萧和的动作一滞,看向姜楚仪的眼眸中带着一丝朦胧的水雾。 啊?殿下不想继续了吗? “本宫想沐浴了。” 她伸手摸了摸萧和的脸颊,轻笑道:“由萧世子亲自服侍本宫。” 萧和闻言,脸上的失落瞬间消散,脸上扬起灿烂的笑,“能服侍公主,是萧和的荣幸。” 姜楚仪娇嗔地看他一眼:“那就快去准备。” 萧和忙不迭地走至屋外,对着锦书和绯棋吩咐道。 “殿下要沐浴。” 锦书和绯棋闻言连忙去准备。 少微站在门外,蹙眉看着萧和。 萧和身上的衣服有些凌乱,衣带也歪歪扭扭。 注意到少微的目光,萧和得意地挑了挑眉。 萧和:看什么看,殿下要宠幸我了。 不一会儿,锦书和绯棋就将热水备好。 两人将热水送进来后便被萧和支了出去。 锦书和绯棋看到屋内的景象,已然心领神会。 姜楚仪起身,在萧和的搀扶下款步走向浴桶。 萧和小心翼翼地伺候着姜楚仪宽衣解带,扶着姜楚仪踏入浴桶。 萧和守在姜楚仪的身边,为她擦拭着身体。 他的手指落在姜楚仪的脖颈后,轻轻按抚着她的后颈。 萧和的手指有些薄茧,落在姜楚仪细腻的肌肤上,传来一股奇妙的触感,犹如电流划过。 姜楚仪身子微微一颤。 她闭上眼睛,用心感受着萧和的动作。 “继续。” 听到姜楚仪的命令,萧和的手才缓缓向下。 第138章 本宫有些累了 听到姜楚仪的命令,萧和的手才缓缓向下。 萧和的手顺着姜楚仪的后背缓缓移动,轻柔地擦拭着。 姜楚仪微微睁开双眼,眼中带着一丝迷离。 姜楚仪抬手示意,萧和见此停了下来。 她转过身看向萧和,嘴角噙着一抹笑意,那笑意如同盛开的娇艳花朵,她伸手拽住了萧和的腰带。 萧和弯下腰,与姜楚仪对视着。 “进来。” 说罢姜楚仪轻啄了啄萧和的鼻尖。 萧和先是一愣,随后红着脸褪去衣衫。 姜楚仪靠在浴桶的一边,看着萧和衣衫脱落。 她眯了眯眼睛,眼眸中流露出毫不掩饰的欣赏。 两朵绯色海棠开得极其漂亮,绯红色的海棠花点缀在他的身上。 萧和踏入浴桶,水因他的进入而溢出不少,水花四溅,如同珍珠散落。 两人的距离瞬间拉近,肌肤相触,萧和的心跳愈发剧烈,仿佛要冲破胸膛的束缚。 姜楚仪伸手环住萧和的腰,将他拉向自己,脸颊轻轻蹭了蹭萧和的胸膛。她微微抬起脖颈,如水的眼眸流转间带着丝丝妩媚之意,轻轻地抿嘴一笑。 轻启朱唇:“萧和,今日你可要好好伺候本宫哦。” 姜楚仪这话语之中既有几分娇嗔,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威严。 萧和闻言,重重地点了点头,双手不自觉地环住姜楚仪纤细的腰肢。 此时,窗外的月光如水般透过窗棂洒了进来,映照着浴桶中的两人。 光影与人影交错,仿佛一幅绝美的画卷。 萧和低下头,轻轻地吻上姜楚仪的额头,一路向下,掠过她弯弯的眉眼,最终停留在她红润的唇上。 姜楚仪微微仰头,迎合着他的亲吻,双手紧紧地抓住萧和宽厚的肩膀。 屋内的气氛愈发旖旎,弥漫着醉人的暧昧与温情。 不知过了多久,姜楚仪轻轻地推开萧和,娇嗔道:“莫要心急。” 萧和的脸上泛起一抹红晕,如同天边绚丽的朝霞:“是,公主。” 姜楚仪靠在萧和的怀里,微微喘息着,那喘息声如同小猫的慵懒低吟:“本宫有些累了。” “公主,那咱们早些歇息。” 姜楚仪闻言轻点了点头,那点头的动作中带上了几分慵懒。 萧和小心翼翼地扶起姜楚仪,为她仔细擦拭掉身上的水珠,然后抱着她走向床榻。 次日—— 姜楚仪从床榻上悠悠醒来,他缓缓地睁开了眼。 一睁眼便发现萧和正目不转睛地盯着她。 萧和脸上噙着一抹笑意,目光灼灼。 姜楚仪见此,嘴角轻扬,带着几分调侃道:“被本宫迷住了?” 萧和闻言,耳尖瞬间红透了,仿佛熟透的樱桃。 “公主天人之姿,萧和自是看不够。”萧和的声音温柔而诚挚。 姜楚仪轻笑着白了他一眼,带着几分娇嗔,随后慢悠悠地坐起了身。 萧和见此连忙为她拿来衣物,动作轻柔,伺候着姜楚仪穿衣。 在秦国人眼中,萧和是凶狠无畏的狼。 在姜楚仪面前,萧和却是温顺乖巧的小狗狗。 姜楚仪穿戴整齐后,萧和又贴心地为她梳理头发。 只不过他的手艺实在难以言喻,姜楚仪看着自己松松垮垮的发髻,忍不住又白了萧和一眼,眼神中带着些许无奈。 见此姜楚仪便叫来了锦书和绯棋。 萧和则被姜楚仪赶去收拾浴桶了。 他委屈巴巴地看着铜镜中的姜楚仪,一脸的不情愿。 他为殿下梳的发髻明明很漂亮呀。 那表情好似一只被训斥的小狗狗,可怜又可爱。 姜楚仪瞪了他一眼,他便乖乖地去收拾昨日的残局去了。 在锦书和绯棋的巧手下,姜楚仪很快就梳妆完毕。 绯棋自豪地看着自己的杰作,心中暗自感慨道:果然术业有专攻。 萧世子功夫好,这梳头发的技术还是比不上她们。 姜楚仪瞧着镜中的自己,精神了不少,不由得心中暗想:男人果然滋补。 就在这时,少微轻敲了敲房门。 “进来吧。”说着她站起身,姿态优雅地走向软榻。 少微一进来,便瞧到姜楚仪端坐在软榻上,今日的殿下格外明艳动人,少微不由得微微愣神。 随后又连忙垂下了脑袋,恭敬地说道:“殿下,牢房中的那犯人要见您。” 姜楚仪闻言轻笑一声,那笑声中满是不屑:“不见。” 昨夜要死要活,今日就要见她。 这么早,这刑具估计还没用几个呢。 昨日扰了她心情,今日定要让他受些苦头。 多受些苦头,开口才能更干脆。 “是。”少微拱手应道,声音沉稳。 牢房中的那犯人,正在忍受着一个个严酷的刑罚。 那犯人被绑在木桩上,身上已有不少触目惊心的伤痕。 这些刑具实在变态,他昨夜寻死便是不想被这般折磨。 没想到寻死不成反倒惹怒了长公主殿下,如今要变本加厉地折磨他。 “大人,殿下为何还不来见我,我招了,我招了啊!”犯人带着哭腔喊道。 “长公主殿下是你想见就见的吗?”狱卒听到犯人这话冷笑一声,眼中满是嘲讽。 —— 萧和走入房间,看到少微在此,微微皱了皱眉,神色间带着些许不满。 姜楚仪看了眼萧和,微微一愣。 萧和换了一身赤色衣袍,那衣袍的颜色鲜艳夺目,衬着他更加亮眼。 少微看到萧和这身衣服,眼眸一暗 这家伙分明是故意的。 殿下今日穿着一身赤色衣裙,萧和便故意穿了一件同色的衣服。 萧和看到姜楚仪的目光移到自己身上,嘴角的笑意更深了些,那笑容中满是得意。 他一脸得意地看着少微。 萧和:有点心机怎么了,谁让你只有玄色衣服的。 面对萧和得意的嘴脸,少微无动于衷,脸上依旧淡定从容,丝毫不受影响。 只是在看到长公主殿下眼眸中的那抹惊艳之色时,他心间划过一丝失落。 少微暗自思忖道:我是不是也该换个衣服穿穿了。 第139章 贺公子这腰间挂着的是? 少微暗自思忖道:我是不是也该换个衣服穿穿了。 姜楚仪将两人的动作表情尽收眼底,不禁觉得有趣,那好看的眉眼间染上了几分笑意。 她看了萧和一眼,萧和这才收敛了下脸上的得意之色,变得乖巧了些。 少微继续汇报道:“殿下,南华郡来报,姬家确有蹊跷。” 姜楚仪闻言眼神一凛,声音清冷:“说。” “姬家在南华郡甚有名望,但姬家主家居于山上,家主名叫姬尧,城中所住都是些旁支。” “这些旁支,有的从商,有的读书,每月十五都会前去山上的主家参加族中会议。” “据探子来报,南华郡人称贺简回为姬家少主,他在南华郡有另一个名字,姬允危。” 姜楚仪微微眯起双眸,那眼中闪烁着思索的光芒。 “你去将贺简回叫来。” 姬家对贺简回如此看重,真是让人好奇。 少微听到姜楚仪的话,垂眸应道:“是。” 少微前脚刚离开,萧和后脚便屁颠屁颠地走到姜楚仪身边。 “贺简回如此遮遮掩掩,殿下不如将贺简回赶走。” “他蓄意接近殿下,肯定有所图谋。”萧和扯了扯姜楚仪的衣袖,急切地劝说道。 姜楚仪听到萧和这话,轻笑了一声,她伸出手指,轻轻戳了戳萧和的额头。 “你这小心思啊。” 萧和摸了摸被姜楚仪戳中的地方,脸上带着一丝委屈。 贺简回进来后,萧和和少微便被姜楚仪支了出去。 走时萧和还瞪了贺简回一眼,那眼神中充满了不满和警惕。 贺简回则是一头雾水。 萧世子这阴晴不定的,该喝些药调养一下了。 贺简回恭恭敬敬地朝着姜楚仪行了一礼,声音温和:“可是殿下的头疾又犯了?” 他看向姜楚仪,目光中透着真切的关切。 若是那香线不行,他要换一种蛊虫来为长公主殿下调制香线了。 姜楚仪微微挑眉,嘴角含着笑意,那双漂亮的桃花眼直勾勾地看着贺简回,仿佛能看穿他的内心。 “本宫的头疾无大碍。” “叫你来是为其他事情。” 姜楚仪勾了勾手指,那动作中带着几分诱导。 贺简回见此微微一愣,脸上闪过一丝犹豫。 “你过来。”姜楚仪见到贺简回这模样,她轻笑一声,那笑声清脆动人。 贺简回缓缓走向姜楚仪。 “本宫听闻贺公子有另一个名字。” “姬允危?” 姜楚仪抬眸看着贺简回,眉眼弯弯,嘴角噙起一抹笑,那笑容中却透出几分试探之意。 贺简回垂眸看着姜楚仪的眼睛,微微一愣,长公主殿下的眼睛仿佛有一股强大的吸引力,让他瞬间失神。 贺简回的心脏微微一滞,不好,他好像暴露了。 姜楚仪:不对,你早就暴露了哦! 贺简回好一会才回过神,他垂下头,连忙解释道:“殿下,这名字不过是族中长辈所取,并无他意。” “我看姬家倒是对贺公子甚是信任,不是都称你为少主了吗?” “殿下,草民不过是承族中传承之规,这姬家少主原本是要草民的母亲来做的,母亲弃离姬家,便只能由我来承接外祖的医术。” 姜楚仪听到贺简回这话,轻笑一声,她站起身,身姿婀娜地走至贺简回面前。 听到姜楚仪的脚步声,贺简回的心脏像是被紧紧揪起了,紧张得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 姜楚仪绕着贺简回缓缓踱步,那步伐轻盈而优雅。 “贺公子承接的不是医术吧。” 她的目光落在贺简回的腰上,那里挂着一个鼓囊的荷包。 “贺公子这腰间挂着的是?”姜楚仪伸手揽住了贺简回的腰,动作轻柔却带着不容抗拒的力量。 贺简回感受到姜楚仪的动作,整个人都愣住了,身体瞬间变得僵硬。 她身上的香味钻入贺简回的鼻腔,心脏逐渐加快再加快,跳动得如此剧烈,好像要从胸腔中跳出来了。 贺简回张了张嘴,正要说什么,姜楚仪却一手拽下了他腰间的荷包。 感受到姜楚仪的动作,贺简回整个人都呆住了,眼神中满是惊讶。 他垂下头,看着自己的腰,上面挂着的那荷包已被姜楚仪取走。 姜楚仪将荷包拿到眼前,轻轻晃了晃,那荷包发出细微的声响。 听声音里面好像放着一个瓷瓶。 拿至鼻间轻轻一嗅,一股奇怪的味道钻入她的鼻腔。 好奇心促使她,想要解开那荷包。 贺简回看到姜楚仪这动作连忙,出声阻拦,声音急切:“殿下小心。” 听到贺简回这话,姜楚仪才停下了手。 “怎么?这里面有毒药?”她抬眸看着贺简回,眼神中带着怀疑。 “并非毒药。”贺简回回答道,声音中带着一丝紧张。 “那是什么,你不说本宫可好奇的很。”姜楚仪蹙了蹙眉,眼眸中带着些许不耐,语气也变得有些严厉。 “是蛊虫。” 贺简回知道,自己若是不说,长公主定会打开,里面的蛊虫有剧毒还怕生,若是咬了长公主可怎么办。 “蛊虫!”姜楚仪微微一愣,脸上满是惊讶。 她原本以为贺家与只是那蛊虫有所关联,没想到贺简回还随身携带着蛊虫。 “姬家果真与巫蛊之术有关。” 贺简回听到姜楚仪的话,连忙解释道: “殿下,姬家虽行巫蛊之术,但绝不做恶事。” “殿下那日所提到了蛊虫,姬家早已将其消除,严禁用那种恶狠的蛊虫。” 姜楚仪闻言轻笑了一声,她将那荷包递还给贺简回,语气带着几分命令:“打开让本宫瞧瞧。” 贺简回闻言,听话地打开了荷包。 只见荷包中放着一个青色的瓷瓶,他小心翼翼地从瓷瓶中倒出一只蛊虫。 那蛊虫在贺简回的手心中缓缓蠕动,白色的虫子安逸地趴在贺简回手掌。 姜楚仪凑近了些,想要看得更清楚。 “殿下,这蛊虫认主,有草民在便无害,若是种入他人体内便能发挥其作用。” “这是只蛊虫能解毒也是毒。” 姜楚仪的目光从蛊虫上移开,落在了贺简回的脸上,眼神中带着审视。 她伸手轻轻抚了抚贺简回的脸颊,动作轻柔却带着一丝凉意:“所以你为何接近本宫?” 第140章 此时不用更待何时? 她伸手轻轻抚了抚贺简回的脸颊,动作轻柔却带着一丝凉意:“所以你为何接近本宫?” 一个会蛊术巫术的人,来接近她不知有何企图,这让姜楚仪忧心不已。 “草民绝无意伤害殿下。” 姜楚仪听到贺简回这话,轻笑一声,那笑声中满是不信:“你觉得本宫应该信你这话?” “本宫可害怕你会给本宫用蛊。” 姜楚仪伸手轻点了点贺简回的胸口,那动作看似随意,却让贺简回的心跳乱了节奏。 贺简回伸手起誓,神情坚定:“草民绝无伤害殿下之意。” “誓言这东西谁都会说,本宫不信。” 贺简回闻言垂下眼眸,心中满是无奈。 是呀,他该如何表明自己的诚意呢。 长公主不信他是应当的。 他或许该离开了。 一想到他要离开,贺简回心中的失落再也掩盖不住了,那股酸涩感涌上心头。 他有点不想走—— 离开了他就看不到长公主殿下了。 不对...... 应当是离开后外祖派给他的任务便失败了。 一切都是为了外祖,想必外祖会原谅他的。 这样想着,贺简回的心更加坚定了些。 拿起那瓷瓶,从中倒出一只褐红色的蛊虫。 “这是?”姜楚仪轻挑了挑眉,脸上带着疑惑。 “殿下,此蛊名曰‘卿’。只要殿下将其植入草民体内,草民若有伤害殿下之心,必遭蛊虫反噬,痛苦而亡。” 姜楚仪微微眯起双眸,眼神中带着怀疑:“你要用这蛊虫表忠心?” “是,只要殿下喂与这蛊虫一滴血,草民将蛊植入自己的体内便可。” 姜楚仪盯着贺简回看了片刻,随后咬破指尖,滴出一滴鲜血在那蛊虫身上。 贺简回将蛊虫引入自己体内,瞬间,他的指尖传来阵阵痛楚,那痛楚如电流般传遍全身,冷汗直流。 一旁的姜楚仪看着贺简回的表情微微一愣,她身上并无感觉。 过了一会,贺简回才渐渐平复,脸色也恢复了些许。 有些蛊虫种下便会有此反应。 姜楚仪有些惊讶,贺简回何至于此。 她更加怀疑其有所图谋了,只是脸上并未表露出来。 不过面上,姜楚仪露出笑容,她轻轻握住贺简回的手,声音温柔:“本宫信你。” 贺简回感受到姜楚仪的触碰,身上的余痛也彻底消散,脸上浮上一抹红晕,心跳有些乱。 他是不是把蛊虫种错了? 贺简回努力平复着自己的心情,低声说道:“多谢殿下信任。” 姜楚仪看着贺简回,勾起一抹笑容,她伸手拍了拍贺简回的胸膛道,“别让本宫失望哦。” 贺简回从姜楚仪屋子中走出去时,神色还有些迷茫。 行蛊之人给自己种蛊,这是犯了大忌。 看到贺简回走出房间,萧和这才放下心。 贺简回脸色如此差,该不会是被殿下发现意图赶出来了吧。 想到这些萧和的心情更是大好。 消灭一个情敌啦! 此时姜楚仪的声音从房间里传出,“萧和,少微。” 萧和听到姜楚仪的传唤,脸上露出笑,他看了贺简回一眼随即连忙踏入房间。 萧和:我要见殿下喽! “殿下。” 萧和与少微齐齐行礼。 姜楚仪微微抬手,示意他们免礼。 萧和走至姜楚仪身侧,询问道:“殿下那贺简回说了什么?” “他接近殿下是不是有意要害殿下。” “姬家行的是巫蛊之术,并非医术。” “那瑞王营救宋业同可与姬家有关。”萧和闻言微微一怔。 “据贺简回所说,并无关系。” “为了表明诚意,贺简回往自己身上种了蛊。” “种下那蛊,一旦对本宫有伤害之意,便会痛苦而亡。” 萧和瞪大了眼睛,满脸的不可置信:“殿下,他这莫不是苦肉之计?” 贺简回一定是想以此博得殿下的信任。 姜楚仪轻摇了摇头。 看起来不像弄虚作假。 “既然他想表忠心,本宫便由他表。” 姜楚仪身边正缺少一位这种能人。 此时不用更待何时? 贺简回在她身边一日,她便压榨他一日。 贺简回回到房中,只觉得心脏跳得极快,喝了杯凉茶才将心头的躁意压下。 —— 姜楚仪次日才去见了那犯人。 地牢昏暗,只有几盏油灯散发着微弱的光芒。 “殿下,求您给我个痛快吧。” 那人满身伤疤,似是被折磨的不轻。 是死是活他如今只想来个痛快。 如今自身难保,哪里还顾得上其他人。 “想要本宫给你个痛快,自然是要拿出什么同本宫交换。”姜楚仪坐在椅子上,嘴角微微勾起,眼神却透着一股凌厉。 犯人抬起头,“瑞王与晋国的皇帝一直有所书信,他欲联合晋国作乱。” 姜楚仪闻言挑了挑眉。 她知晓姜修则已与晋国有所勾结。 那日来营救谢闻与宋月月的正是晋国人,若是无所勾结,那些晋国人怎可能为姜修则做事。 那犯人看到姜楚仪的反应,一时竟有些不知所措。 难不成殿下已经知道了。 “只有这些?”姜楚仪视线扫过那囚犯,冷声说道。 “殿下,那瑞王在其封地训练死士,藏匿粮草。” 姜楚仪终于有所反应,她目光一凝,出声询问道,“训练了多少死士?粮草又藏匿了多少?” 犯人颤抖着回答:“小的只知死士约有几百,至于粮草,具体数目不详。” “这粮草与死士如今都在何处。” “这…… 小的也不太清楚,只听说在瑞王封地的一处深山之中,具体位置不知。” 他也不过是个小人物,这种机密的信息所知甚少。 姜楚仪站起身缓缓走向那犯人,“你确定?你是知道本宫的手段的。”她嘴角扬起一抹笑意。 那犯人看到姜楚仪的笑容,便又想起了自己昨日所经历的,他身子抖得更厉害了些。“殿下,小的确实只知道这么多了。” 姜楚仪得到自己想得到的消息便离开了牢房。 至于这个犯人。 自然是如他自己所愿,彻底解脱了。 第141章 一代新人换旧人啊 姜楚仪安坐在桌案之前,手中墨笔轻轻落下,一行行娟秀有力的字迹在纸上呈现。 所写下的是她在庆安郡这几日费心调查的详尽结果。 信中写道: 【庆安郡,逆党已清。】 【瑞王与晋国勾结,豢养暗卫,囤积粮草。】 待信上的墨迹晾干,姜楚仪动作轻柔地将信放进了精致的信纸之中。 “少——”刚张嘴正要将少微叫进来时,少微反倒率先敲响了屋门。 “殿下,京城来信。”少微的声音从屋外清晰地传来。 “进。”姜楚仪应道。 少微闻声推门而入,双手恭敬地将信件呈上。 姜楚仪接过信,将其拆开,细细浏览了一遍。 这封信竟是裴聿珩寄来的。 姜楚仪将信看完,嘴角不由自主地噙起一抹淡淡的笑意。 “不愧是裴聿珩。”姜楚仪不禁感慨道。 仅靠着一篇言辞犀利的谏文便得以重回朝堂。 想当初先皇就曾对裴聿珩的文章赞不绝口,称其用词简洁明了却能直戳要害。 姜楚仪将信搁置在一旁。 少微一直站在姜楚仪的身旁,此时出声询问道:“殿下,接下来咱们该如何行事?” 姜楚仪抬眸看向少微,嘴角微微扬起,带着几分笃定说道:“回京。” 听到姜楚仪这话,少微先是微微一愣。 庆安郡的事情已了,她自然是要回京的,况且过不了多久便是万寿宴了。 见到少微脸上的表情,姜楚仪的笑意更深了些,缓缓说道:“皇上的万寿宴马上就要到了,本宫自然是要回去祝寿的。” 不只她要去,各地的封王也都要前来贺寿。 她拿起桌上那封刚刚写好的信,递到了少微的手中。 “将此信交给陛下。” 少微双手接过信,郑重应道:“是,殿下,属下这就去安排。” “等下。” 姜楚仪出声拦住少微,而后从怀中掏出一封信件,上面印着醒目的红色鹤纹印章。 少微看到信件上的印记,瞬间便了然于心。 “是,臣这就去后林。” 随后,少微便安排人手将两封信件迅速送了出去。 三日之后,两边都收到了姜楚仪寄来的信。 一封是真,一封是假。 瑞王府中,一位面容俊美的男子慵懒地坐在软榻之上,身边摆放着一副棋局。 此人正是瑞王——姜修则。 姜修则一手撑着脑袋,眼睛微微眯着,似是在沉思着。 “王爷,李严来信。” 听到这句话,姜修则才缓缓睁开眼睛。 他伸手接过信件,随后不紧不慢地缓缓将信打开。 将信看完,姜修则的眉头微微蹙了蹙,神色略显凝重。 【宋兄,长公主查出贪污之罪,我与令媛已暴露,最终只见到令媛的尸体。】 姜修则轻笑一声,心中暗想,李严果然还是暴露了。 所幸他一直用宋业同的身份与李严书信往来。 姜修则嘴角的笑意愈发深了几分。 他这侄女能力见长啊。 只不过仍不会为自己筹谋。 别人做皇帝哪里靠得住,自己做才是最好。 他不由得回想起往昔,枉顾了他曾经的教导啊。 姜修则垂下眼眸,思绪飘回到从前。 武宣皇帝临终前紧紧握着他与皇兄的手,语重心长地嘱托。 武宣皇帝将江山交给皇兄,又嘱托他要全心全意辅佐皇兄。 他这辈子只能是皇兄的辅助。 为了皇兄的江山,他舍弃了自己的一切。 可临死前,皇帝却只叫了姜元昭和姜楚仪入殿。 所说的不过是,当年父皇临死前对他与皇兄说过的那番话。 他的好侄女如今成了新的他。 真是一代新人换旧人啊。 他一辈子都没为自己好好活过呢。 姜修则的思绪越飘越远,脸上不由自主地露出一抹自嘲的笑容。 “吩咐下去,暂时按兵不动。” 此时还不是动手的好时机。 另一边,皇宫内,姜元昭正与陆宴怀和裴聿珩一同商讨政务。 “庆安郡郡守的位置,二位卿觉得由谁来做比较妥当?” 姜元昭抬起眼,目光在两人身上来回扫视。 “殿下,臣以为,应当从新进的进士中选一位背景简单之人担任此职位。”裴聿珩率先开口道。 郡守,虽是外官,但也是四品官职,况且北洲富饶,对于一些毫无背景的人来说,确实是个不错的任职机会。 “这新进进士经验不足,是否能够担此重任?”姜元昭面露疑虑。 陆宴怀走上前,恭敬地拱手道:“筠州刘可行,此人是此次进士及第第二甲第十三名,此人在筠州任职期间政绩倒是颇为不错。” 姜元昭闻言,眼眸顿时一亮。 新人,有一定经验,且背景简单。 是个极为合适的人选。 此时,福禄下人前来禀报。 “陛下,长公主的信来了。” 听到这话,姜元昭立马正了正神色,正要起身告退的两人眼眸瞬间亮了亮,又坐了回去。 姜元昭敏锐地捕捉到两人的动作,眼中噙上一抹笑意。 “正好,二位卿也在这里,一起瞧瞧。” 姜元昭将信接过,动作小心地打开一瞧。 “庆安郡的事情已处理妥当,皇姐要回京了。” 听到姜元昭的话,二人抬起眼。 长公主殿下要回京了? 姜元昭缓缓开口,神色认真地说道:“朕准备派一人前去庆安郡,正好将皇姐接回。” “二位卿说派谁去为好?” 裴聿珩和陆宴怀几乎同时说道:“当然是派我去了。” 二人齐刷刷地答道:“臣愿意前去。” 这句话刚落下,两人对视了一眼。 陆宴怀抢先一步开口,面带微笑:“路途遥远,裴世子身子骨向来孱弱,还是由陆某前去更为合适吧。” 裴聿珩听到陆宴怀这话,不禁轻笑一声,他早就猜到陆宴怀会提及他的病症。 两人之间的气氛瞬间暗涌流动。 姜元昭看着两人争执不下,笑着说道:“二位爱卿莫要争了,朕自有定夺。” 两人齐齐看向姜元昭,满心期待地等待着皇上的决定。 姜元昭思索片刻,说道:“陆爱卿,此次就由你去迎皇姐回京吧。” 陆宴怀闻言,嘴角扬起一抹灿烂的笑,连忙说道:“谢陛下信任,臣定当不辱使命。” 裴聿珩闻言,嘴角强扯出一抹笑意,他朝陆宴怀拱了拱手。 “那便祝陆大人一路顺风了。” 陆宴怀回礼,眸中含笑,说道:“多谢裴世子吉言。” 姜元昭又交代了几句,两人便退了下去。 第142章 喜欢你肯为本宫花心思 姜元昭又交代了几句,两人便退了下去。 两人走出养心殿,对视了一眼。 陆宴怀朝裴聿珩拱了拱手,笑着说道:“裴世子,陆某要先行回府准备了。” 裴聿珩望着陆宴怀的背影,深深叹了口气。 陆宴怀回到长公主府后,立刻着手准备前往庆安郡。 嘴角的笑意怎么也抑制不住。 另一边的裴聿珩则完全是另一副模样。 他静静地坐在书案前,手中握着一卷书,可心思却全然不在书上,眼神游离,满是失落。 侍从千山走入房中,轻手轻脚地为裴聿珩斟了杯茶。 看到自家公子这副心不在焉的样子,千山便知晓公子这是在失落。 为不能去见长公主而失落。 “公子莫要忧心,等长公主殿下回京后,您便能见到长公主殿下了。” 裴聿珩闻言,嘴角泛起一丝苦笑,他轻笑了一声。 他不是为此忧心,而是怨恨自己这病弱的身体。 —— 姜楚仪一回府便瞧到门外的那辆马车,她蹙了蹙眉,向门外的侍卫询问道:“可是有人来了。” “殿下,陆大人奉陛下的旨意前来,迎殿下回京。” 姜楚仪闻言挑了挑眉。 不过是回京,陛下何必如此大张旗鼓。 “陆大人已经等候殿下多时了。” 姜楚仪闻言,嘴角扬起了一抹笑。 萧和站在姜楚仪身后,听到陆宴怀的名字,无奈地撇了撇嘴,心中满是不快。 贺简回见到萧和如此表情,有些好奇这位陆大人究竟是谁了。 为何他来殿下如此开心。 萧世子如此不爽。 姜楚仪抬脚刚踏入郡守府,没走两步,陆宴怀便快步迎了过来。 陆宴怀身着水蓝色的长衫,衣服上绣着浅浅的银纹,头戴玉冠,整个人显得玉树临风。 他这身明显是用心打扮过的。 陆宴怀那双眼睛在看到姜楚仪后瞬间被点亮。 走向姜楚仪的脚步不自觉地加快了些。 “殿下。”陆宴怀走至姜楚仪身前,躬身行礼。 姜楚仪微微抬手,声音轻柔:“免礼。” 随后直接将手搭到了陆宴怀的手腕上,“走吧,回厅内谈话。” 贺简回的目光落在姜楚仪的那只手上,心中不禁泛起一丝涟漪。 他抬头去看陆宴怀的反应,发现这位陆大人面对如此亲昵的举动,丝毫没有表现出无措。 仿佛这动作是再平常不过的。 贺简回心中生出一股莫名的酸涩,兴许是京城人都如此开放。 众人来到厅内,分别落座。 姜楚仪率先开口询问道,声音清脆悦耳:“不知新晋的庆安郡郡守是何人?” “刘可行。” 陆宴怀接着说道:“这刘可行在筠州政绩出色,为人正直,陛下也是经过深思熟虑,多方考察才定下的人选。” 姜楚仪微微颔首,神色满意:“如此甚好,希望他能治理好庆安郡,不负陛下所托。” “本宫准备将李严带回京城,对外便宣称刺死了。” “是。”陆宴怀拱了拱手,应声道。 姜楚仪一只手撑起脑袋,笑盈盈地看着陆宴怀,眼神中带着几分玩味。 “陆大人今日这身打扮可真不错。”姜楚仪夸赞道,那声音犹如春日的微风,轻轻拂过人心。 陆宴怀闻言微微低下脑袋,耳尖瞬间染上红霞,犹如天边的晚霞。 他的小心思被长公主殿下看穿了。 萧和眯了眯眼,仔细打量了陆宴怀一番。 怎么偷学他的招数。 “殿下喜欢就好。” 姜楚仪轻轻一笑,说道:“本宫自然是喜欢的。” “喜欢你肯为本宫花心思。” 姜楚仪朝陆宴怀眨了眨眼睛,那眼神灵动而迷人。 陆宴怀的脸更红了,他抬头看向姜楚仪,目光温柔如水,“能得殿下赞赏,是臣的荣幸。” 萧和站在一旁,坛子里的醋都快溢出来了。 他狠狠地瞪了陆宴怀一眼。 陆宴怀感受到萧和的目光,却仿若未觉,心思全在姜楚仪身上。 这段时间萧和一直在殿下身边,他可是许久未见殿下了。 姜楚仪将萧和的小动作看在眼里,轻笑道:“萧世子的眼睛不舒服吗?” “正好贺公子在这里,不如让贺公子为你瞧瞧。” 贺简回闻言转头看向萧和。 萧和连忙收敛神色,摆手婉拒,“不必了,不必了。” 万一贺简回这家伙往自己眼睛里塞虫子怎么办。 姜楚仪轻笑出声:“瞧把你紧张的。” 陆宴怀闻言,目光看向贺简回。 刚才在院中他就发现了这人。 此人样貌不凡,气质淡然。 陆宴怀开口问道:“不知这位是?” “贺简回,本宫新收的医师。”姜楚仪介绍道,语气随意中带着一丝欣赏。 陆宴怀微微点头,“原来是贺公子,幸会。” 贺简回拱手行礼:“陆大人客气了。” 两人如此客气,心中却各自有着盘算。 贺简回看出陆宴怀与长公主殿下的关系不一般,心中有些酸涩,仿佛有什么珍贵之物被他人占据。 陆宴怀也在暗自打量着贺简回,心想这人该不会是殿下新收的男人吧。 随即又安慰了下自己,不过是外面的野花罢了。 这样想着陆宴怀心中好受了些。 “殿下此次回京,贺公子也一起吗?”陆宴怀看着姜楚仪,试探性地询问道,眼神中带着一丝期待。 姜楚仪点了点头,“对呀。” 陆宴怀心中一紧,脸上却依旧带着微笑说道:“一路上有贺公子在,殿下的身体定能得到更好的照料。” 贺简回垂眸,赶忙说道,“陆大人过奖了,在下自当尽心尽力。” 陆宴怀:没想到殿下竟然要将野花带回去了。 陆宴怀压下心中的异样,说道:“殿下不知我们何时启程?” 姜楚仪轻抿了一口茶水,缓声道:“明日一早便出发。” 陆宴怀应道:“是,殿下,臣这就去安排。” “本宫要回屋休息了。”说罢姜楚仪站起了身。 见此三人连忙起身行礼。 只有少微跟着姜楚仪离开了正厅。 三个男人坐在椅子上面面相觑,气氛一时有些微妙。 第143章 你的耳朵好热啊 三个男人坐在椅子上面面相觑,气氛一时有些微妙。 萧和望着陆宴怀那身精心的装扮,眉头微微蹙起,心中暗自嘀咕着。 陆宴怀竟然也学会了这种狐媚的做派,莫不是想凭借这副模样来勾引殿下? 在萧和的眼中,除了他自己,但凡出现在殿下身旁的其他男人,皆是妄图争宠的狐狸精。 “陆大人今日这一身,真是用心良苦啊。” 萧和率先打破了这令人压抑的沉默。 他只不过这句话一出口,空气中瞬间便弥漫起一股浓烈得醋味。 陆宴怀对萧和的性情自是心知肚明,他微微一笑,神情不慌不忙,从容应道:“萧世子说笑了,面见长公主殿下,自当精心装扮,以表对殿下的重视。” 贺简回瞧瞧这个,又瞅瞅那个,实在忍不住出声劝说道:“二位都是殿下的臣子,何必为此而起争执呢。” 听到贺简回的话,二人的目光齐刷刷地射向了贺简回。 萧和毫不客气地白了贺简回一眼,语气不善地说道:“你懂什么。” 就这样,战火在不经意间被贺简回引到了自己的身上。 陆宴怀看向贺简回,微微眯起了眼,出声询问道:“陆某着实好奇,贺公子是如何成为殿下的医师的?” 贺简回微微一愣,心中不禁暗叹,怎么话题又转到他身上了。 “草民乃是堂州贺家人,前来北洲探望姑母,殿下见我会医术,便将我留在了身边。” 萧和听到贺简回这话,冷哼了一声,压低声音嘀咕道:“分明是你故意接近殿下。” 贺简回听到萧和这话,身子一怔,随即连忙拱了拱手,“萧世子,草民绝对无伤害殿下之意。” 萧和心中暗想:那就是企图勾引殿下,想成为殿下的男人。 陆宴怀听到两人这番对话,眼眸微微暗了暗,心中满是疑惑。 这样刻意接近之人,殿下为何要留他在身边呢? 陆宴怀轻笑一声,说道:“贺公子能得殿下青睐,想必医术甚是高超。” 贺简回闻言微微颔首,面上带上一丝谦逊的微笑,说道:“陆大人过奖,草民不过略懂医术罢了。” 没想到陆公子如此随和,还帮他解围。 “明日一早我们便要启程了,二位还是早些收拾收拾吧。”陆宴怀笑盈盈地说道,笑容中带着几分温和与从容。 听到陆宴怀这话,贺简回拱了拱手,便匆匆离开了房间。 走出房间,贺简回才如释重负般深深松了口气。 然而萧和却仍留在房间内,他眯着眼睛,上上下下地仔细扫视着陆宴怀。 “你是不是这段时间和表哥待久了?” 陆宴怀听到萧和这句话一头雾水,“萧世子这是何意?” “真是越来越像裴聿珩了。” 裴聿珩可是一等一的面暖心黑。 陆宴怀听到萧和这话,无奈地笑了笑,说道:“那萧世子觉得那贺简回是个怎样的人呢?” “企图勾引殿下的狐狸精。” 陆宴怀听到萧和这句评价,忍不住扯了扯嘴角。 算了,他还是去问殿下吧。 陆宴怀正想离开之际,萧和一把拉住了他。 “你不知道,那贺简回看殿下的眼神分明有鬼。” “为了表忠心还往自己身体内种蛊虫。” “谁知道他是不是在搞苦肉计。” 陆宴怀就这样被萧和拉着,硬生生地听了半个时辰。 最终他实在忍受不了,趁着萧和饮茶润喉的片刻,站起身,拱手便匆忙离开了房间。 走出房间后,陆宴怀深深松了口气,心中不禁感慨。 真不知道裴聿珩是怎么忍受这个表弟的,听说萧和小时候的话更多。 他瞧裴聿珩那,可不是爱说话的人。 一对表兄弟真是两模两样。 此时京城的裴聿珩重重地打了个喷嚏。 “公子可是昨夜受凉了?”千山听到裴聿珩的喷嚏声,满是关切地询问道。 世子这段时间为了朝堂上的政事多有操劳,在府上还得时刻防备着那个裴逸承那对母子。 “无碍。”裴聿珩摇了摇头,神色略显疲惫,那俊朗的面容上仿佛蒙着一层淡淡的阴霾。 陆宴怀将启程的各项事项安排妥当后,便脚步匆匆地来到了姜楚仪的房间。 他与少微站在一处,从头到尾两人只是对视了一眼,便各自迅速移开了目光。 直至姜楚仪传唤锦书和绯棋进屋侍奉,陆宴怀才抬手敲响了屋门。 “殿下。” 姜楚仪的声音从屋内传来:“进来吧。” 陆宴怀一走入屋内,便见姜楚仪正安然坐在妆台前,绯棋和锦书正在轻柔地为她梳理着发丝。 姜楚仪刚才歇息,将头上的发簪都一一卸下了。 如今散着发丝的样子,更多了几分娇媚。 “殿下,明日启程的事宜臣都已安排妥当。”陆宴怀先是微微怔愣了一刻,而后连忙垂下眼眸,不敢直视姜楚仪。 姜楚仪从铜镜中看到陆宴怀的表情,她轻笑一声,那笑声如同银铃般清脆悦耳,说道:“辛苦你了,陆大人。” 她抬手轻轻一挥,锦书和绯棋便心领神会,悄然离开了房间。 少微站在门外看到锦书和绯棋走出,微微一怔。 陆宴怀一进去殿下便将侍女支开了—— 姜楚仪拿起桌上的一条细细的红色绸缎,转过身看向陆宴怀,眼波流转,娇声说道:“过来帮本宫弄头发。” 陆宴怀闻言连忙快步走去,垂眸看着姜楚仪那如瀑般的青丝,一时间竟有些不知所措,无从下手。 姜楚仪将手中的红色绸缎递给了陆宴怀,说道:“随意帮本宫束起来便好。” 陆宴怀接过姜楚仪手中的绸缎,弯下腰,动作轻柔地对待着姜楚仪头上的发丝。 生怕扯到姜楚仪的发丝弄疼了她。 他的心脏剧烈跳动,仿佛要冲出胸膛,忍不住想要更靠近殿下一些,那心跳声在他的耳边如鼓鸣般响亮。 姜楚仪坐在铜镜前,看着镜中陆宴怀那副表情,嘴角的笑意更深了些。 陆宴怀的耳朵都红透了。 发丝就这样被陆宴怀松松垮垮地束住。 姜楚仪转头看向陆宴怀,随即伸手摸了摸陆宴怀的耳垂,那触感温热。 “你的耳朵好热啊。” 姜楚仪看着陆宴怀,嘴角带起一抹戏谑的笑容,那笑容艳丽,轻而易举勾走了陆宴怀的心魂。 陆宴怀被姜楚仪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弄得身子瞬间一僵,脸上瞬间布满红晕,结结巴巴地说道:“殿…… 殿下,莫要取笑臣。” “你嘴上这样说,心中可是很喜欢的。”姜楚仪松开了陆宴怀的耳垂,手缓缓向下划去。 经过他的喉结,胸膛,腹部。 ...... 陆宴怀闷哼一声。 喉咙微微滚动。 姜楚仪却松开了手。 “陆大人还是这么爱害羞啊。”姜楚仪调侃道,那语气中满是轻佻与暧昧。 “不过本宫就喜欢看你这害羞的样子。”她抬手勾住了陆宴怀的脖子,陆宴怀顺势单膝跪在地上。 她吻了吻陆宴怀的嘴唇,如同蜻蜓点水一般轻柔。 陆宴怀跪在地上,需要微微仰头看着姜楚仪。 他抱住姜楚仪的腰,又加深了这个吻。 一吻结束,姜楚仪才得以喘一口气。 “你来找本宫就为说这些?”姜楚仪垂眸看向陆宴怀。 只见陆宴怀眼眸中含着水雾,好一副娇俏易推的模样。 “殿下,臣有一疑问。” 第144章 殿下,臣想吻您了 “殿下,臣有一疑问。” “你想问贺简回?”姜楚仪轻挑了挑眉,动作透着几分灵动. 陆宴怀点了点头,“是。” 他深吸了一口气,鼓足勇气询问道:“殿下,您为何要将贺简回留在身边?” 听到陆宴怀这问题,姜楚仪嘴角的笑意更深了些,出声调侃道,“怎么,陆大人这是吃醋了。” “臣是吃醋了。” “臣听萧世子所言,贺简回故意接近于您,臣不知您为何要留他在身边。”陆宴怀抬起眼眸看着姜楚仪,目光中满含关切。 “贺简回虽姓贺却是姬家人。” “他不止会医术还会巫蛊之术能够操控蛊虫,而宋业同那日被救正是有人操控蛊虫找了个替死鬼。” 陆宴怀闻言微微一怔,脸上露出惊讶之色。 “本宫身边正需要这样的人。”姜楚仪站起身,身姿婀娜。 她伸手轻点了点陆宴怀的额头,随后转身向软榻上走去,。 陆宴怀感受到额间的那抹触感,心间一阵悸动。 随后也站起了身,向姜楚仪走去。 他跪坐在姜楚仪身边,抬眸看着姜楚仪,微微皱眉,担忧地说道:“殿下,巫蛊之术向来诡异,留他在身边,恐生事端。” 姜楚仪却轻轻摇了摇头,神色坚定地说道:“陆大人,若能善用其术,未必是祸。” 瑞王身边有这样的人,她自然也要有所应对。 陆宴怀心中仍然不安,神色忧虑,“可万一他居心不良,对殿下不利......” “所以他亲自给自己种下了蛊虫,若想伤本宫,必定先行痛苦而亡。” 陆宴怀听到这话,微微一惊,脸上满是诧异。 贺简回如此决断,究竟是为何? 宁愿给自己下蛊也要留在殿下身边。 该不会真的如萧和所言,贺简回钟情于殿下。 陆宴怀定了定神色,说道:“如此也好,不过殿下也需多加小心。” “本宫身边不是有陆大人在吗。” 说着她挑起了陆宴怀的下巴,那动作带着几分轻佻。 陆宴怀听了姜楚仪的话,脸上泛起一抹红晕,“臣定不负殿下所望。” 姜楚仪看到陆宴怀害羞的样子,忍不住笑了起来,那笑声清脆动人。 她是最喜欢调戏陆宴怀这个“正经人”。 她的手缓缓向下滑去,手进入了陆宴怀的衣襟。 陆宴怀身子一僵,呼吸瞬间变得急促起来,他紧张地抓住姜楚仪的手,声音略带颤抖:“殿下......” 姜楚仪竟觉得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份娇怯。 听到陆宴怀的声音,姜楚仪却并未收手,嘴角的笑更加肆意,眼眸中透着几分捉弄的意味。 “怎么,许久未见不见,陆大人这就受不了了。” 陆宴怀许久未与姜楚仪相处,如今被姜楚仪这一“捉弄”,愈加难以抑制自己的心跳,心如鹿撞。 “殿下,臣想吻您了。” 陆宴怀抬眸看着姜楚仪,目光中闪烁着点点星光,满是渴望与深情。 这样乖巧的陆宴怀反而激起了姜楚仪的捉弄之心。 她手指轻轻抵在陆宴怀的唇瓣上。 “陆大人,本宫有些累了。” 陆宴怀却握住姜楚仪的手,轻轻吻了一下她的指尖,温柔地说道:“殿下,臣不会让您累到的。” 听到这句话姜楚仪唇角的笑意深了几分,眼波流转。 “那就看陆大人表现了。” 陆宴怀闻言,眸中带上一丝笑意,他从姜楚仪的手吻到她的脖颈。 动作从轻缓温柔逐渐变得热烈。 此刻仿若一叶小舟漂在波涛汹涌的海上,海浪逐渐变大。 姜楚仪嘤咛一声,双手环上陆宴怀的脖颈。 两人的距离逐渐拉近。 他憋了一个月有余呢。 好不容易有机会与殿下相处。 陆宴怀在姜楚仪房中待了三个时辰才离开。 走出房间时外面的天色已暗。 此时少微仍站在门外。 少微看到陆宴怀走出,眼眸微微一暗,随之又瞬间恢复了平静,将所有的情绪都隐藏在了心底。 陆宴怀整理了一下衣衫,脸上还带着未退的红晕,神色间带着一丝不自然。 两人微微颔首,彼此示意。 陆宴怀匆匆离开了此处,脚步略显匆忙。 屋内的姜楚仪躺在床榻上,脸上还带着一丝红晕,神情有些慵懒,犹如一只餍足的小猫。 果然陆宴怀的口舌最为灵敏。 姜楚仪躺在床上缓缓睡下。 她这一觉睡得很好,格外香甜。 第二日清晨,早早便起了身。 今日要启程回京。 几人坐在一张桌子上,用着早饭。 萧和的目光时不时看向陆宴怀,眼神中满是怀疑与不满。 昨夜陆宴怀这家伙一定是去爬殿下的床了。 陆宴怀察觉到萧和的目光,面不改色地用着膳,仿若未觉。 行路时萧和为了和姜楚仪待在一辆马车上,硬是让陆宴怀和贺简回入了另一辆马车。 美其名曰让两人好好相处,熟悉一下彼此。 萧和这小心思是明晃晃的。 姜楚仪倒也没说什么,任由萧和安排。 陆宴怀和贺简回坐在同一辆马车里,气氛显得有些尴尬和微妙。 整整一日,两人不过说了两句话。 “陆大人安。” “贺公子安。” 第145章 那乖一点好不好 而另一辆马车,可谓是热闹非凡。 主要原因便是有萧和这大喇叭在。 萧和在外厢坐了不到一炷香的工夫,便自以为悄无声息地跑去内厢找姜楚仪了。 不过这所谓的“悄声无息”,也只是他自己的想法罢了。 少微那双眼睛可不是白长的呀。 萧和抬手轻轻敲了敲姜楚仪的房门,声音轻柔。 “殿下?” 姜楚仪听到萧和的声音,抬起眼眸,神色中带着一丝慵懒,说道:“进来吧。” “殿下,路上无趣,臣特意来陪您解解闷。”萧和屁颠屁颠地走到姜楚仪身侧。 脸上扬着的那笑容,灿烂得仿佛能驱散所有阴霾。 “庆安郡的地界都还没出呢。”姜楚仪毫不留情地戳穿了萧和。 他想争宠的意图实在是太过明显。 主要是萧和这幌子打得太假了些,姜楚仪想装作不知道都不行。 萧和嘿嘿一笑,那笑容中带着一丝傻气,说道:“还是殿下聪慧,什么都瞒不过您。 姜楚仪看到萧和这副傻乐的样子,心情倒是愉悦了几分,嘴角不自觉地上扬。 “那萧世子倒是说说,你要怎么陪本宫解闷?”姜楚仪抬眸轻笑道,手指轻轻勾住萧和的衣带,那动作带着几分随意与亲昵。 “臣同殿下下棋。”萧和提议道,眼神中满是期待。 姜楚仪听到萧和这话,轻嗤了一声,说道:“萧和,你的棋术与裴聿珩相比,实在是差得有点远。本宫同你一起下棋,只会困得更快。” 听到姜楚仪的这声笑,萧和撇了撇嘴,脸上露出委屈的神情。 “殿下......” 姜楚仪见萧和委屈的模样,脸上的笑容更深了。 萧和见状,急忙又道:“那要不臣给殿下讲讲故事?” 姜楚仪饶有兴致地看着他,点了点头,说道:“嗯,那你讲讲。” 萧和顺势坐到姜楚仪身侧,那动作迅速而流畅。 他清了清嗓子,开始说道:“从前有座山,山上有座庙......” 姜楚仪忍不住打断他,扶额笑道:“这算什么故事,换一个。” 萧和挠挠头,脸上露出一丝尴尬的神情,说道:“那臣再想想。有了,话说在一个月黑风高之夜......” 姜楚仪听着萧和磕磕绊绊地讲述,实在忍不住轻笑出声。 听到姜楚仪的笑声,萧和住了嘴,脸上带着一丝紧张,认真地问道:“殿下,是臣讲得不好吗?” 姜楚仪伸手轻点了点萧和的额头,嗔怪道:“你说呢?” 萧和这故事都快把她听困了。 “你是想让本宫睡着吗?” 萧和闻言低下了头,脸上浮上一抹失落,那神情仿佛被霜打了的花朵。 他除了一身武艺,竟然没有可讨殿下开心的技艺。 回京之后他一定要寻个乐器好好练一练。 “是臣无趣,没有长处。” 姜楚仪脸上依旧带着笑意。 “谁说你没长处。” 萧和听到这话瞬间抬起头,一脸惊喜,那双漂亮的眼眸瞬间散着明亮的光芒。 就等着姜楚仪说自己的长处。 萧和此时的样子好像一直等待主人夸赞的小狗狗。 姜楚仪揉了一下他的头,动作轻柔而宠溺。 “你的长处就是......这副好身材。” 萧和听到姜楚仪这句话,头扬了扬,一脸自豪。 殿下夸他了哎。 夸他身材也是夸! 姜楚仪摸了一把他的腹肌,恍然想到什么,眼眸一亮。 “把架子最左的那个书拿过来。”姜楚仪戳了戳萧和的软肉说道。 萧和听了姜楚仪的话,红着脸走向书架,将书架上的那本书拿下递给了姜楚仪,那动作有些慌乱。 姜楚仪拿过那本书,“萧世子,本宫有一事想要请教。” “殿下请讲。”萧和恭敬地说道。 姜楚仪翻开那本书,指着其中一页,“本宫想学学这个。” 萧和垂头看向姜楚仪所指的那页。 看到上面的图画,脸瞬间涨红,犹如熟透的苹果。 殿下,想学这个吗? 那张图画上的人跪坐着,被绳索牢牢捆绑,胸前系了个漂亮的蝴蝶结。 “殿下这......”萧和张了张嘴,结结巴巴的,半天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姜楚仪见此皱起眉,说道:“萧世子难道不想教本宫。” 萧和看到姜楚仪如此表情,立刻慌了神,连忙说道:“臣没有不想,只是有些慌张。” “萧世子又不是没有教过本宫,如今不过是换一个样子学学嘛。” 她的手指落在萧和的胸膛,在宽厚的地方画着圈圈,那轻柔的动作仿佛带着一丝魔力,引诱着萧和答应下。 “那......殿下若是想学,臣定当尽心教导。” 闻言姜楚仪嘴角的笑意加深了几分,那笑容带着几分得逞的狡黠。 萧和的回答果然不出她的所料。 姜楚仪从不知名的角落拿出一条红色的绸缎。 她在萧和的身上比划着,眼神专注而认真。 “你说先绑哪里好?”姜楚仪垂眸看着跪在自己脚边的萧和,出声询问道,那声音轻柔而妩媚。 十分认真地研究着捆绑学。 “殿下现将臣的手捆绑在身后。”萧和抬头看着姜楚仪。 他的眼眸中闪着点点星光,整个人都红透了,白里透粉,那模样诱人极了。 姜楚仪按照萧和说的,将他的双手绑在了身后。 “然后呢。”姜楚仪询问道,那神情专注得仿佛在钻研一门高深的学问。 一副认真学习的样子。 只是学习的不是什么“传统知识”。 有那么一丢丢不正经而已。 萧和:“绕过臣的脖颈。” 姜楚仪依言而行,一炷香后终于完成了自己的杰作。 萧和跪坐在地上,仰头看着姜楚仪,红绸绕过他的胸膛。 随着他的呼吸,胸膛上下起伏着。 好乖巧的一只小狗啊! 姜楚仪绑着有些紧,丝绸摩擦着萧和的皮肤。 他的身上传来一股酥麻,仿佛被微弱的电流击过。 姜楚仪看着自己的杰作,满意地点了点头,脸上洋溢着自豪的神情。 真不愧是我,一学就会。 “殿下......臣有点不舒服。” 姜楚仪微微蹙眉,说道:“哎呀,再多捆一会嘛,本宫喜欢看。” 萧和红着脸,喘着粗气:“殿下,这绑得太紧了些。” 她低头看去,自己绑的确实有些紧了,萧和原本就宽厚的胸膛被她硬生生绑出了痕迹。 显得更加挺阔了些。 把萧和绑坏了可不好了。 姜楚仪凑近他,伸手轻扯了扯红绸,问道:“这样可好些。” 萧和感受着姜楚仪靠近带来的气息,心怦怦跳,说道:“好......好些了。” 姜楚仪察觉到萧和的目光,她的眉眼微微弯起, 她弯下腰亲了亲萧和的唇角,安抚道:“那乖一点好不好。” 姜楚仪的这个吻落下后萧和整个人都安静了,他表情有点呆呆,连连点头,说道:“好,臣会乖乖的。” 姜楚仪听到萧和这句话,笑意更深,她又亲了亲萧和的嘴唇。 这个吻要比刚才那个深,算是给萧和的小奖励。 得到奖励萧和扬起了笑脸,嘴差点咧到后脑勺。 萧和:嘿嘿嘿,我是殿下的小狗狗。 第146章 放在门口便好 “那我们继续。”姜楚仪转身坐回了座位,笑盈盈地看着萧和。 眼神中满是兴致勃勃。 萧和在姜楚仪的控制下,已是大汗淋漓,粗重的呼吸声在这安静的空间里格外清晰。 “殿......殿下,嗯呐。”萧和闷哼一声,声音中带着几分压抑。 “萧和你好乖啊。”姜楚仪夸赞道,一边说着一边轻柔地轻抚着萧和的脖颈,那动作充满了爱怜。 “殿下喜欢就好。” 他从前一直期望着殿下有一天能够选择自己。 当梦想成真时,竟还有些虚幻感。 虽然殿下身边不止自己,但他的梦还是成真了。 同一出生便在争斗的裴聿珩不同,萧和自小生活在一个极其幸福的家中,父母恩爱,家中独子,公爵世家,每一样拿出来都是顶尖。 所以他的爱单纯炽热,更不加掩饰。 喜欢姜楚仪便屁颠屁颠跟在姜楚仪身边。 “本宫当然喜欢啦。”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锦书的声音,“殿下该用午膳了。” 听到锦书的声音,萧和的身子瞬间变得紧绷了些,那紧张的模样仿佛被人抓住了把柄。 他如今的模样可不能见人。 姜楚仪见到萧和这副样子,轻笑了笑,她伸手拍了拍萧和的肩膀安抚着。 “莫慌,本宫来处理。” 姜楚仪说着,提高声音对门外的锦书道:“先放在外面,本宫稍后再用。” 锦书应了一声,脚步声渐远。 姜楚仪看向萧和,“等你收拾妥当,你与本宫一起用。” 萧和听到姜楚仪这句话,心间一暖,仿佛有一股暖流流淌而过。 殿下果然很在乎他的。 姜楚仪走至他的身前,想要帮他解开身上的绸缎。 她扯了半天,怎么解都解不开。 方才为了牢固,她特意多打了几个结。 如今竟然成了死结了。 头上的汗都急出来了。 姜楚仪抬起头看向萧和,露出一抹尴尬而不失礼貌的笑容。 学会了系没学会解啊。 萧和看到姜楚仪如此表情,便知姜楚仪是解不开了。 “本宫去拿剪刀。” 姜楚仪在屋内翻找一番,剪刀的影子都没看到。 寻常闺阁女眷卧房中少不了一把裁剪布料的小剪刀,不过姜楚仪不是寻常女眷,她卧房中最多的就是话本子。 无奈之下她只能去呼唤锦书。 “锦书,拿把剪刀进来。” 姜楚仪喊道。 恍然想起跪在地上的萧和,又连忙补充道,“不用进来,放在门口便好。” 锦书听着姜楚仪这吩咐,一头雾水。 殿下为何不让自己直接送进屋子呢。 锦书虽心中疑惑,但也不敢多问,依言将剪刀放在了门口。 姜楚仪打开门,迅速拿进剪刀,又关上了门。 “萧和,你再忍忍,本宫这就把它剪开。” 姜楚仪说着,小心翼翼地动手剪绸缎,生怕戳到萧和的身体。 绸缎彻底从萧和的身上落下,因为捆绑,他的身上留下一道道浅色印记。 “下次本宫一定学会解绑。”姜楚仪笑着拍了拍萧和的肩膀,那笑容中带着一丝歉意。 萧和红着脸看着姜楚仪,目光炙热,“那臣便等着。” 瞧到萧和这样子,应该是爱上了。 萧和留在姜楚仪房间用过午膳才离开。 直到黄昏,马车才在一家驿站旁缓缓停下。 这家驿站是附近规模最大的,可以容纳相处他们的这些侍卫。 姜楚仪踏下正欲自己踏下下车时,少微直接伸手将她抱了下去。 萧和看到这一幕,心里泛起一丝醋意,但又不好发作。 毕竟殿下刚刚宠爱过他。 刚从另一辆马车下来的陆宴怀正巧看到了这一幕,眼眸暗了暗。 —— 入夜,一只信鸽飞到了贺简回窗边。 贺简回抬手抓住信鸽,取下绑在鸽子腿上的信件。 他将信件展开。 熟悉的字迹。 【允危,是否成功取得长公主殿下信任?若已成功,请尽早测验长公主。”】 贺简回看到信的内容眼眸暗了暗。 是他外祖来信。 他不知该怎么回答。 他确实留在了长公主身边,可殿下发现了他的身份。 不知这样算不算成功。 他咬了咬牙,提笔回信:“尚未。” 写完,将信绑在信鸽。 贺简回在屋内来回踱步,心中烦躁不安。 他不知道自己这样的隐瞒还能持续多久,也不知道未来该如何面对姜楚仪。 此时,窗外突然传来一阵轻微的响动。 贺简回警觉地走到窗边查看,却发现窗外空无一人。 ...... 南陵郡,瑞王府。 “王爷,臣打问过,李严已被姜楚仪处死,其一家都被贬为奴籍。” 姜修则听到下人这话轻点了点头。 死了也好,不用他亲自动手处理了。 他原本就没打算让李严活着。 姜修则看向身边的棋局,从中拿掉一颗黑子。 “这局势,越发有趣了。” 姜修则嘴角微扬,眼中闪过一丝算计,那神情仿佛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他那侄女也变得心狠了啊! 第147章 裴世子这似乎不是病吧? 少微眼疾手快,逮住了那只白鸽。 他将贺简回的信展开看了一眼,随后连鸽带信都小心地收了起来。 这贺简回接近殿下果然有不可告人的目的。 少微看了一眼窗户,便毫不犹豫地转身离去。 他轻轻敲响了姜楚仪的房门,声音低沉而恭敬:“殿下。” “进来。” 姜楚仪的声音从屋内传来,带着一如既往的威严。 少微推门而入,恭恭敬敬地禀报道:“殿下,贺简回果然心怀不轨。” 少微将信件递给姜楚仪,接着说道:“姬尧的来信,臣已抄录了下来。” 姜楚仪看到信上的内容,眼眸瞬间暗了暗,神色变得凝重起来。 测验她的身份? 她的身份有何好测验的? “先勿打草惊蛇。”姜楚仪将信合上,随后递还给了少微,语气冷静而沉着。 “把这信绑过去吧。” 少微闻言点头应道,随后转身离去,准备将这信鸽放了。 贺简回明明已经成功接近了她,为何要回“尚未”呢? 姜楚仪眼眸微眯,手指轻轻敲击着手边的桌面,陷入了沉思。 —— 姜楚仪回京后的第一件事情便是前去皇宫述职。 陆宴怀和萧和跟在姜楚仪身后,一同踏入养心殿。 “皇姐!” 看到姜楚仪踏入殿中,姜元昭眼前一亮,随后连忙站起了身,快步走下台。 “皇姐一路上没出什么意外吧。” 姜元昭将姜楚仪上下左右仔细地检查了一番,生怕姜楚仪身上有伤痕。 “陛下太夸张了吧。”姜楚仪调侃道,脸上带着轻松的笑意。 “朕这是好好检查一下皇姐有没有受伤。” 姜楚仪笑着拍了拍姜元昭的肩膀,安慰道:“放心。” “陛下,臣将李严和宋月月都带了回来。” “臣准备将李严关进地牢,至于宋月月安排在长公主府看守,陛下觉得如何?” “皇姐安排很妥当。”姜元昭点了点头,脸上满是信任。 “辛苦皇姐了。” 姜楚仪听到姜元昭这句话露出笑,她就等着姜元昭这句话。 “那陛下还不表示表示?”姜楚仪眨了眨眼,笑眯眯地看着姜元昭,那意图明显得让人无法忽视。 “那是自然。” “东胶进宫了一颗夜明珠,送给皇姐做头面吧。” “还有皇姐的俸禄增至一万斛。” 寻常公主俸禄不过五百,历朝历代最高也只有一千,与亲王同等。 姜楚仪初封便是三千斛,已远超亲王规格,如今增加到一万斛,那些亲王的俸禄加起来都没她多。 “萧世子,此番护送长公主有功,朕赐你三品怀化将军。” 萧和闻言拱了拱手,谢恩道:“多谢陛下。” 一番封赏后,姜楚仪才从养心殿离开。 长公主府。 裴聿珩得到消息后早早地在长公主门前等候着。 长公主前去皇宫述职,正在回长公主府的路上。 看到姜楚仪的马车从远处徐徐驶来,裴聿珩眼眸一亮,瞬间来了精神。 他整了整自己身上的衣服,那动作细致而认真。 他今日早起了一个时辰,特地沐浴收拾了一番。 衣服都是特意熏香过的,只为了以最好的状态见到姜楚仪。 千山在一旁看着,无奈地摇摇头:...... 公子您......您太没出息了! 姜楚仪由少微搀扶着下了马车。 看到裴聿珩时,脸上扬起了一抹明艳的笑意。 “裴世子,好久不见。” 裴聿珩立刻向前迈了几步,迫不及待地从少微的手中“接过”了姜楚仪的手掌。 他紧紧抱住姜楚仪,声音中满是思念:“殿下,好久不见,臣很想念您。” 姜楚仪被裴聿珩这样抱着,差点喘不过气,她轻轻拍了拍裴聿珩的背,说道:“本宫也很想你,进府说。” 属实是周围的人太多了,侍卫们一个个低下头,不敢抬头去看。 裴聿珩轻轻松开姜楚仪的手,脸上带着歉意:“是臣,失礼了。” 一抬眼便看到姜楚仪身后站着一位陌生面孔。 尤其还是个模样俊俏的男人。 男人生了好看的脸,一双秋眸带着几分淡漠,皮肤很白。 只是周身的气质有些奇怪,裴聿珩却不知这种奇怪的感觉从何而来。 裴聿珩的眼眸眯了眯,带着几分警惕,问道:“这位是。” “贺简回,我在外寻的医师。”姜楚仪回头看向贺简回介绍道。 姜楚仪朝贺简回招了招手。 贺简回见此连忙走过来,随着他的逐渐走近,那股奇怪的气质越来越清晰。 是一股阴气。 贺简回嘴角扬起笑,他朝裴聿珩拱了拱手,说道:“草民贺简回。” 裴聿珩心中虽然生疑,但面色却不改,嘴角扬起一抹礼貌的笑,微微颔首道:“裴聿珩。” 贺简回听到这个名字,对待裴聿珩的态度更加谦和恭敬,说道:“久仰裴世子大名。” 裴聿珩曾经的名声都传到了南华郡了。 楚国的曾经少年天才谁人不知? 他祖父也曾提到过裴聿珩的名号。 妥妥别人家的孩子。 裴聿珩这辈子是不自觉招了不少人嫉妒的。 姜楚仪闻言轻笑一声,调侃道:“看来裴世子的名字流传甚广啊。” “走吧,该回府了。” 众人随着姜楚仪一同走进府内。 裴聿珩一边走着,一边不动声色地用余光打量着贺简回。 贺简回这个迟钝的家伙竟丝毫没有察觉出异常。 他如今可是被不少眼睛盯着。 到了正厅,众人纷纷落座。 “这段时间,京城可有发生什么大事吗?”姜楚仪出声询问道,目光扫过众人。 “并无大事,朝堂上也无人知晓瑞王之事。” “臣这几日将朝堂中人的关系上下审查了一番,并未发现什么端倪。” 姜楚仪闻言轻点了点头。 “那便好。” 姜楚仪轻抿一口茶,接着说道,“你这这几日身体如何,未曾生病吧。” 姜楚仪一眼便瞧出来裴聿珩的气色大不如她离开前好。 “臣的身体无碍。” 千山听到裴聿珩这回答,连忙补充道:“才不是呢,自从殿下离开后,公子总是睡不好,夜里总是多梦。” 自家公子不肯卖惨,他得让殿下知道自家公子的心意。 “睡不好?”姜楚仪闻言微微皱眉,面露关切,出声询问道,“可有找医师看看?” “不过是有些心绪不宁,睡时喝一碗安神汤便好多了。”裴聿珩微微勾唇,试图让姜楚仪放心。 “正好,贺公子在,不如让贺公子给你瞧瞧。” “本宫前段时间总是多梦,用了贺公子的香线好多了。” 裴聿珩闻言抬眸看向贺简回,他勾唇一笑,说道:“那就劳烦贺公子了。” 贺简回起身,走至裴聿珩的身前,说道:“裴世子,那便让草民为您把把脉吧。” 裴聿珩伸出手腕。 贺简回把着裴聿珩的脉—— 眉毛微微蹙起,裴聿珩这脉象很是虚弱。 一般这种脉象只出现在时日不多,或病到起不了身的人身上。 他瞧裴聿珩的面色除了苍白病弱些并无其他症状。 “裴世子可否让草民看看舌苔。” 裴聿珩依言张开嘴,舌苔并无异常。 “裴世子的脉象及其虚弱,但裴世子的面色和舌苔却并无异常。” “裴世子这似乎不是病吧?” 贺简回看向裴聿珩缓缓说道。 “三年前落水后我便突发急症,身体至此虚弱了下来。”裴聿珩解释道,声音中带着一丝无奈。 “若裴世子总是多梦,草民可以为您做一些安神香。” 他的安神香,殿下用过都说好。 裴聿珩微微点头:“有劳贺公子。” “绯棋,安排贺公子去沐霞院吧。” 姜楚仪话音落下绯棋便带着贺简回离开了正厅。 第148章 可疑,实在可疑 裴聿珩静静地跟着姜楚仪回到了寝殿。 “殿下,那贺简回有些奇怪。”裴聿珩率先打破了这殿内的宁静,神色间带着几分疑虑。 姜楚仪听到裴聿珩这话,却并未抬头。 她心中下意识地以为,裴聿珩也只是同萧和一样,觉得贺简回在蓄意接近自己。 这话她听得耳朵都要长茧子了。 贺简回蓄意接近她是清楚的。 裴聿珩接着说道:“这人身上有股奇怪的气息。” 听到这句话,姜楚仪如才猛然抬起头,目光中满是惊愕。 “有一股阴气。” 两人竟异口同声地说道。 “殿下感觉到了?”裴聿珩微微一愣,脸上的意外之色更浓了几分。 姜楚仪一见到贺简回便有此感觉,可是身边之人只有她感觉到这股气息。 没想到裴聿珩竟也有此感觉。 这便不是她的误判了。 “本宫第一见他便有此感觉。”姜楚仪的声音低沉。 “他接近本宫确实有所目的。”姜楚仪的眉头紧紧皱起,眼中闪过一抹深思。 “似乎是得了姬家之令接近于本宫。” 听到姜楚仪的话,裴聿珩的眉毛微微蹙起,神色变得愈发严肃。 “姬家?” 裴聿珩的语气中带着几分疑惑,似乎在努力回忆着什么。 “臣似乎听真一道长提起过。” “哦!”姜楚仪的眼眸瞬间一亮,急切地问道,“真一道长说什么了?” “真一道长说,姬家家主姬尧这人太过执拗,若是不能放下只会害了自己。” 听到裴聿珩这句话,姜楚仪微微一愣,心中满是困惑。 这话到底什么意思。 这真一道长,说话总是含含糊糊。 说三分留七分。 最重要的是人还死了,找人逼问都没地方。 姜楚仪真想把人挖出来问问。 裴聿珩见姜楚仪面露疑惑,接着说道:“当时臣也未多问,只当是道长的一句感慨。 如今想来,或许与这贺简回的出现有所关联。” 姜楚仪轻轻敲着桌面,沉思片刻后说道:“那真一道长可有提及姬家其他之事?” 裴聿珩摇了摇头,回道:“未曾,只是这一句。” “姬尧执拗,不能放下......”姜楚仪嘴里嘟囔着,眉毛蹙得更紧了,仿佛在努力思索着其中的深意。 “殿下,不如派人去查查姬尧的过往,或许能从中找到线索。”裴聿珩一脸认真地建议道。 姜楚仪闻言轻点了点头,表示认同。 裴聿珩眉头紧皱,语气中满是担忧:“殿下,那可要多加小心此人,以防他有什么不轨之举。” 姜楚仪微微颔首,回应道:“本宫心中有数。” 她看着裴聿珩那张脸,回想到自己所做的梦。 “本宫前不久做了个梦。”说罢姜楚仪抬起手边的茶杯,轻抿了一口杯中的茶水。 她目光凝着。 “有关于你的。” 裴聿珩闻言一怔,心中不禁一紧。 殿下梦到了自己? 他垂眸与姜楚仪对视上。 心间漏了一拍,看着殿下的表情,他瞧不出这梦是好还是坏。 “似乎是些本宫忘掉的记忆,本宫来向你求证一下。” 姜楚仪拿起一支玉佩递到裴聿珩面前,缓缓说道,“这是你曾经送给本宫的定情信物,在长公主府的亭院中。” “送这支玉佩前还给本宫弹了首曲子。” 裴聿珩没想到姜楚仪竟然能够想起来,那双眼眸中瞬间闪烁着惊喜的光芒。 “是,殿下都想起来了?”裴聿珩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期待和激动。 姜楚仪却摇了摇头,说道:“本宫只是梦到了一些。” 见此,裴聿珩的眼神瞬间黯淡下来,那刚刚燃起的希望之火仿佛被一盆冷水浇灭。 “这梦是真的?”姜楚仪歪着头,目光中带着探寻看向裴聿珩。 裴聿珩点了点头,肯定地说道:“对。” 见此,姜楚仪陷入了深深的深思。 偏偏就忘了裴聿珩,着实奇怪。 “殿下忘了这些也无妨,那些只是曾经,如今能待在殿下身边,臣很满足。” 裴聿珩看着姜楚仪目光温柔,带着几分柔情。 姜楚仪企图想起来这些事不是为了裴聿珩,而是为了自己。 说不定,她忘掉的这些事情与自己的重生有关。 “可本宫总觉得这遗忘之事不简单,或许背后隐藏着什么。”姜楚仪微微叹气,神情忧虑。 “你落水后病重,本宫落水后失去一部分记忆。” 可疑,实在可疑。 姜楚仪都开始怀疑,裴聿珩是不是重生的了。 但依裴聿珩的行为举止看起来不像是重生之人。 裴聿珩从小就聪明,重生后还了得? 第149章 男人啊!易如反掌。 姜楚仪眯着眼睛,从上到下仔仔细细地打量着裴聿珩。 察觉到姜楚仪的目光,裴聿珩心中不禁生疑,脊背微微一僵。 整个人瞬间变得有些不知所措。 “殿下,是臣这身衣服有问题吗?” 裴聿珩满心疑惑,甚至开始怀疑是不是自己衣服上有污渍,又或者是他这段时间没睡好觉导致人变丑了。 裴聿珩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 “难不成是臣的脸变丑了?”裴聿珩小心翼翼地询问道。 姜楚仪皱眉摇了摇头,说道:“还是很帅。” 闻言,裴聿珩犹如心头大石落地,松了口气,嘴角噙起一抹笑意,说道:“那殿下这样看臣是为何?” “裴聿珩你有没有做过什么奇怪的梦。”姜楚仪出声询问道,目光紧紧盯着裴聿珩。 裴聿珩听到姜楚仪的这句话,微微一怔,脸上闪过一丝讶异。 姜楚仪与裴聿珩对视了一眼。 看裴聿珩这表情,她便察觉到裴聿珩的确做过那些奇怪的梦。 “你都梦到了些什么?” “臣梦到真一道长在臣面前说了一些奇怪的话。” “说什么,法阵一旦开启一切都不可能逆转,下一世臣会遭受到逆反。” 姜楚仪闻言,眼眸中瞬间透出一丝惊诧。 裴聿珩真是重生! 可他给姜楚仪的感觉并不像重生的人。 “除了这个梦呢?”姜楚仪掩下眼眸中的惊诧,追问道,神色愈发凝重。 裴聿珩捕捉到姜楚仪那一闪而过的惊诧之色,缓缓答道:“除了这段梦,没有其他了。” “莫非臣这梦与殿下有关。” 姜楚仪轻点了点头,缓缓说道:“也许是,本宫也做过一段奇怪的梦。” “那梦就像发生过一样。” “殿下梦到了何事。” 姜楚仪听到裴聿珩这个问题,眼眸暗了暗,思绪飘回到那段梦境中。 她梦到的实在是太多了,有一辈子那么长。 她就捡了个最重要的说。 “梦见谢闻成为摄政王,本宫惨死在他手下。” “你口中的下一世,正能和李清风所说的前世之魂对上。” 姜楚仪看着裴聿珩,目光炙热,“或许你觉得匪夷所思,但本宫确实重生了。” 两人的眼睛在空中交汇,目光交织,仿佛时间都在这一刻静止。 裴聿珩心跳漏了一拍,他缓缓走上前,蹲下身,与坐在软榻上的姜楚仪平视着,目光中满是深情。 他伸手轻轻抚摸了一下姜楚仪的发丝,动作极其轻柔。 “臣相信殿下所说的。” “殿下能将这些事情告知臣,是信任臣。” “能与殿下再次相遇,是臣之所幸。” 当在玉安观遇到长公主的那刻,他便下定了决心,他要回京。 姜楚仪听着裴聿珩的这句话,嘴角勾起一抹笑意。 她直起身子,轻轻挑起裴聿珩的下巴。 低下头,吻了吻裴聿珩的眼角,那轻柔的一吻,如同羽毛拂过,却在裴聿珩的心中掀起了惊涛骇浪。 裴聿珩的心脏剧烈地跳动着。 姜楚仪的嘴唇缓缓向下,落到他的唇上,不过只是轻轻一点便移开了。 “你会一直效忠于本宫吗?”姜楚仪的声音带着几分诱惑与试探。 “当然,臣的所有都是殿下的。”裴聿珩抬起头,嘴角带着浅浅的笑意,目光真挚。 “即便本宫曾经对你始乱终弃?”姜楚仪眯起眼,嘴角依旧含笑,那笑容中带着几分玩味。 裴聿珩听到姜楚仪这句话微微一愣,殿下想起来了? “殿下并未对臣始乱终弃。”裴聿珩的语气急切而坚定。 “导致殿下与自己退婚的分明是谢闻那个家伙。” 是谢闻迷惑了殿下。 姜楚仪听到裴聿珩这句话忍不住笑出了声。 “裴世子是夫道典范。”姜楚仪出声夸赞道,眼神中满是欣赏。 这么会帮她找理由,实在有大家风范。 “殿下过誉了。”裴聿珩垂下眼眸,嘴角含笑。 姜楚仪伸手摸了摸裴聿珩的发冠,说道:“这可不是夸赞,这是本宫的真心话。” “裴世子有才有颜还有夫德,堪是男子典范。” 说罢,她手指轻轻抚上裴聿珩的喉结,手指轻轻一挑。 裴聿珩看向姜楚仪的目光愈加炙热,喉咙滚动,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 姜楚仪感受到裴聿珩的目光,脸上的笑容更加肆无忌惮,依旧未收回手。 裴聿珩声音低沉而沙哑:“殿下,莫要再这般撩拨臣。” 姜楚仪却娇嗔道:“本宫就喜欢这般,你能如何?” 裴聿珩呼吸一滞,强忍着心中的冲动,身体微微颤抖。 他哑声说道:“殿下,臣怕会失控。” “殿下舟车劳顿。”裴聿珩垂下眼眸,不敢去看姜楚仪的那双充满诱惑的眼睛。 殿下刚回京,他不愿让殿下累到。 姜楚仪闻言轻笑了一声,她手指缓缓向下,轻点了点头裴聿珩的胸膛,调侃道:“是吗,那今晚让萧和侍奉本宫如何?” 裴聿珩闻言眼眸一暗,他知晓殿下是故意如此说的。 但知道归知道,心中还是会忍不住心生醋意。 “裴世子与萧世子的这双眼睛长得可真像。”姜楚仪另一只手轻轻抚摸着裴聿珩的眼角,动作轻柔而暧昧。 感受着姜楚仪的动作,裴聿珩醋意大发。 他伸手拉住了姜楚仪的手腕,声音中带着一丝委屈:“殿下,殿下偏心。” “萧和陪同殿下前去北洲,日日能在殿下身边。” “不是你怕失控吗?”姜楚仪嘴角的笑意更深了些,眼中满是狡黠。 男人啊!易如反掌。 ...... 姜楚仪轻抚着裴聿珩的脊背,感受着他的动作。 裴聿珩是个好学的,即便是侍奉姜楚仪也要学尽技巧,争取让殿下回味无穷。 姜楚仪摸着裴聿珩的那腰腹,夸赞道:“你这腰怎么这么有力。” —— 此时的贺简回正在为裴聿珩配香。 他将腰间的瓷瓶掏出,小心翼翼地从瓷瓶倒出两只蛊虫。 看到其中一只红褐色的虫子,皱了皱眉,神情变得凝重起来。 这好像是“卿”! “卿”他只带了一只啊? 那日他往自己的身上种了一只,那这一只是? 该不会是他种错蛊虫了吧。 与“卿”外观相似的蛊虫只有“情”蛊。 他来时并未带这种蛊虫。 贺简回蹙眉回想着。 恍然想到外祖曾提议,要让他给长公主种“情”蛊,如此一来长公主殿下钟情于他,他也方便进行测验。 外祖提出后被他直接拒绝了。 那只“情”蛊应当是他外祖偷偷塞进去的。 本意想让他种入长公主体内。 谁知阴差阳错被贺简回自己用了。 所幸这“情”蛊与“卿”蛊还算相似。 就是遇到主人容易心跳,想要和主人亲近罢了。 若是长久离开主人,会产生心悸。 一旦生有伤害主人之心,会痛苦而亡。 贺简回摸了摸自己的心脏,感受着自己心间的跳动,心中暗自思忖。 自己一见到长公主便心跳加快,该不会就是因为这个蛊虫吧。 姬尧万万没想到自己给外孙应急用的蛊虫,却被外孙自己用了。 虽然不用也一样...... 贺简回将那只红褐色的蛊虫放回了瓷瓶中。 他将其中一只蛊虫,轻轻碾碎,放入香料之中。 这种蛊虫放在香料之中有安神的效果。 贺简回轻轻碾着香料,放在鼻尖轻轻嗅了嗅,脸上露出满意的神情。 他沉思了片刻又往里面加了一只蛊虫。 裴聿珩梦魇之症要比长公主殿下严重,他要加一些剂量。 第150章 世子之位 姜楚仪回京后,在京城引发了不小的轰动与议论。 尤其是陛下将长公主的俸禄增至一万斛这一举措。 要清楚,姜楚仪的封地北洲,其食封多达九万多户,在所有封地中最为富饶。 如今再加上这足足一万的俸禄,诸位亲王哪个能不眼红嫉妒? 想当初先帝封赏瑞王,也不过超格封了三千斛而已。 不过陛下宠信长公主,他们也不敢过多言语。 毕竟长公主真得干了实事,将北洲整治了一番。 裴国公得知此事后,愈发觉得自己当初的抉择明智无比。 然而,自己这个儿子现今却有些难以掌控了。 就因为世子之事,皇帝还将他严厉训斥了一番。 裴国公坐在书房内,脸色阴沉心中不停地盘算着如何能让裴聿珩重新乖乖听从自己的安排。 如今裴聿珩在官场混得如鱼得水,也该让他提携提携自家的兄弟。 若是日后他这个长子身体出了什么岔子,也好让裴逸承顺利补上。 裴国公皱着眉头,自言自语道:“聿珩这孩子,如今翅膀硬了,得想个法子让他乖乖听话。” “去将世子叫来。”裴国公出声吩咐道。 此时,裴聿珩正在房间中专注地看书。 关于殿下所提及的重生之事,他四处搜寻各种书籍,却始终未见相关记载。 道法无常。 裴聿珩正仔细地翻阅着手中的书籍,千山敲响了房门。 “世子,国公派人请您过去。” 裴聿珩闻言放下书,眼神瞬间一冷。 父亲找他,向来没什么好事。 裴聿珩站起身来,整了整衣衫,从容不迫地走出房门。 一出门,他眼眸中的那抹冷意瞬间消失无踪,嘴角噙起一抹温和的笑。 看起来极为随和温柔。 “有劳了。” 裴聿珩随着前来禀报的人前往裴国公的书房。 来到书房门前,裴聿珩轻轻敲了敲门。 “进来。” 裴国公的声音从里面传来。 裴聿珩推门而入,恭敬地行礼:“父亲。” 裴国公抬眼看了他一下,冷哼一声:“你还知道我是你父亲?” 裴聿珩微微一笑,语气平和地说道:“父亲这是何意?” 他垂着眼眸,语气温和,不见一丝忤逆之意。 看起来就是个极为恭顺的儿子。 裴国公站起身,一步步缓缓走至裴聿珩面前,冷声质问道:“行事之前为何没有告知与我。” “父亲说得是何事?” “你官复原位之事。” “儿子官复原职,乃是陛下的决定,儿臣又怎可能提前知晓。”裴聿珩不卑不亢地说道,面上依旧带着浅浅的笑意。 “若是你没有使手段,陛下怎可能会让你官复原职。” 裴聿珩听到裴国公这句话后,才缓缓抬起头。 “父亲觉得儿子使了手段?” “陛下如今正是缺人之时,官复原职不过是见儿子是长公主的人,有所信任罢了。” 裴国公细细打量着裴聿珩。 见裴聿珩面色不改,不见丝毫端倪,他的面色才稍稍缓和了一些。 正如裴聿珩所说,陛下如今正是用人之际,清洗那些旧臣,增添自己的亲信。 裴国公重新坐回椅子上,语气稍缓:“既然如此,你如今得了势,更要为家族谋福祉。” “也要多多提携你的兄弟。” 裴聿珩微微点头,郑重地说道:“父亲,儿子明白。 但凡事还需循序渐进,不可操之过急,以免给家族招来祸端。” “若是如此急切,怕是会惹朝中其他人不满,届时可父亲也有可能被弹劾。” 裴聿珩对自己的父亲可谓是了如指掌。 想要他父亲收一收这心思,便只能让其觉得会影响到自身。 裴国公轻哼一声:“你心里有数便好。” 这时,书房外突然传来一阵喧闹声。 “我要见父亲,你们别拦着我!” 门外的护卫正想开口解释。 世子在内正与国公谈话。 裴国公眉头紧皱,怒喝道:“何人在外喧哗?” “回禀国公,是三公子。” 裴国公蹙了蹙眉,终究还是让他进来了。 门被推开,裴逸承走了进来。 看到裴聿珩在内,裴逸承顿时哑了声。 他拱了拱手,朝着裴国公和裴聿珩各行了一礼。 裴国公脸色阴沉:“放肆!没规没矩的,成何体统!” “儿子知错了。” 裴国公冷哼一声:“说吧,这般莽撞所为何事?” 裴逸承看了裴聿珩一眼。 裴国公见此,便将裴聿珩支了出去。 “珩儿,你先退下吧。” 裴聿珩闻言便退了出去。 裴逸承见裴聿珩离开,这才开口说道:“父亲,大哥为何能官复原职,儿子也想入朝,为裴家增光。” “你以为是为父帮他筹谋的?” “你大哥有能力,陛下看重便直接将他官复原职了。” “你若是有你大哥三分,科举也不算难事了。” 裴逸承听着裴国公的话,眼眸暗了暗,他从小就在裴聿珩的光环下成长。 本以为这次终于轮到他超越裴聿珩了。 谁知裴聿珩就这样轻而易举地官复原职了,父亲改变世子的想法也被陛下驳回了。 裴逸承眼眸暗了暗,提议道:“父亲不如选两条路,大哥做官,儿子称爵。” “毕竟大哥那身体,恐怕——” “住口!”裴国公猛拍了下桌子。 裴逸承见此连忙跪下认错,“父亲息怒,儿子失言了。” 裴国公挥了挥手:“下去吧,好好反省反省!” 裴逸承灰溜溜地离开了书房。 等裴逸承走后,裴国公才收起脸上的怒火。 裴逸承此言不假,只是陛下不下旨意,他又能如何筹谋。 裴国公思索着,突然想起了什么。 为何不能让裴聿珩主动请辞,让出世子之位呢。 第151章 贺简回喜欢殿下 为何不能让裴聿珩主动请辞,让出世子之位呢? 裴国公越想越觉得此计甚妙,可行性颇高。 主动让出世子之位,此等事情,任谁都不可能轻而易举地应承下来。 即便他身为裴聿珩的生身父亲,想要强行逼迫,也是难上加难。 若要让人舍弃利益,必然得拿出足以等价的东西用以交换。 裴国公的眼睛微微眯起,一道身影在他的脑海中逐渐清晰起来。 崔氏——裴聿珩的母亲。 在裴国公的心中,裴聿珩虽说聪慧过人,但性格方面更像崔氏,温柔且和善。 只需他凭借崔氏哄上一哄,裴聿珩或许就能乖乖交出这世子之位。 裴国公嘴角噙起一抹笑容,自信满满,仿佛一切尽在掌控之中。 只能说,裴国公从来都未曾真正了解过自家儿子。 裴聿珩在他面前,一直呈现出一副乖顺的模样,实则心中满是心机与盘算。 裴聿珩回到自己房中,瞧着今日这局面,裴逸承恐怕不会轻易放弃世子之位。 他也生起好奇,想看看他父亲将会如何劝说自己。 裴聿珩眼睛眯了眯,眼神中透露出几分思索。 —— 贺简回手中捧着一个精致的锦盒,缓缓行至姜楚仪殿外。 “少微公子,不知殿下可在?”贺简回拱了拱手,语气谦逊,出声询问道。 少微轻点了点头,抬手轻轻敲了敲房门。 “殿下,贺公子求见。” 过了许久,房门才轻轻开启。 开门的人竟是裴聿珩。 贺简回见此,心中不禁微微一惊。 这个时辰,裴世子居然在长公主屋内? “裴世子。”即便心中满是惊讶,贺简回面上依旧恭敬有礼,他朝裴聿珩拱了拱手,面上带着一丝淡淡的笑意。 裴聿珩微微颔首,“贺公子,殿下请你入殿。” 闻言,贺简回这才抬起头。 只是一垂眸,便瞧见了裴聿珩脖颈处的那一点红痕。 贺简回心中暗道:好眼熟! 这痕迹他在少微和萧和身上都曾见过。 察觉到贺简回的目光,裴聿珩伸手轻轻拢了拢衣衫。 他朝贺简回微微一笑,“贺公子请吧。” 贺简回收回目光,随着裴聿珩走入房间。 贺简回走进殿内,看到姜楚仪正慵懒地靠在软榻上,连忙恭敬地行礼:“参见殿下。” 姜楚仪抬了抬手,眼睛却未抬起,“免礼,贺医师所为何事?” 贺简回看着姜楚仪,心间微微一动。 他感觉自己的心脏跳动得有些异样。 贺简回:一定是因为那蛊虫作祟。 他不敢再直视姜楚仪,垂下眼眸回答道,“这是臣为裴世子配的香线。” “来得正巧,裴世子今日也在这。” 姜楚仪垂眸看向贺简回,嘴角噙起一抹动人的笑。 她站起身,缓缓向贺简回走去。 姜楚仪走至贺简回的身前,伸出手轻轻拿起了他手中的锦盒。 姜楚仪的手指不经意间轻轻划过他的手掌,一股电流瞬间从掌心传遍他的全身。 他垂眸看着近在身前的姜楚仪,心脏毫无节奏地开始剧烈跳动。 姜楚仪并未察觉出贺简回的异常,她将锦盒打开,一股清幽的香气瞬间弥漫开来。 拿到鼻尖轻嗅了嗅,还是那熟悉的味道。 站在一旁的裴聿珩却将贺简回的表情尽收眼底。 裴聿珩眯了眯眼。 贺简回喜欢殿下。 她转头朝裴聿珩招了招手,嘴角含笑,“贺公子特意为你做的。” 裴聿珩走来,他双手捧着姜楚仪的手,垂头轻嗅了嗅那香线的味道。 他的手掌包裹着姜楚仪的手,两人的距离极近,显得格外亲昵。 贺简回看到两人相触的手指,心中不禁泛起一丝酸涩。 看到裴聿珩与长公主殿下站在一起如此般配,他心中的妒忌难以抑制。 “多谢贺公子。”裴聿珩抬起头朝着贺简回微微一笑,目光柔和。 只是他脖颈处的那点红色格外惹眼。 他从前不明白这红色是什么东西,如今似乎明白了。 肯定不是蚊虫咬的。 贺简回强压下心中的异样,说道:“裴世子客气了,这香线有凝神静气之效,希望能对裴世子有所帮助。” 姜楚仪笑了笑,说道:“贺医师有心了。” 贺简回又拱了拱手,说道:“殿下,若无事,臣便先告退了。” 姜楚仪点了点头,说道:“好,你且退下吧。” 贺简回转身离开,走到门口时,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只见裴聿珩与姜楚仪牵着手,心中极其不是滋味。 他走出房间,深呼了一口气,试图平复自己紊乱的心绪。 门外的少微就这样静静地瞧着。 少微看着贺简回的样子,心中隐隐有了猜测,但面上并未表露出来,只是淡淡地说道:“贺公子,慢走。” 少年的承受力还是太低了。 贺简回勉强笑了笑,快步离开了。 房间内,姜楚仪重新坐到软榻上。 她撑着脑袋,笑盈盈地看着裴聿珩。 “裴世子是故意的吧。” “臣只是想帮殿下试一试他的意图。” 姜楚仪闻言,无奈地摇了摇头。 “裴世子觉得这贺简回是个什么样的人?” “气质带着丝冷意,可内里不过是个十八的少年。” 姜楚仪轻点了点头。 经姜楚仪这几日的观察,贺简回的心机还不如萧和多。 若是萧和有三分心思,那贺简回便只有一分。 “臣瞧着贺公子似乎喜欢殿下。” 姜楚仪听到裴聿珩这话,轻笑道,“说不定是,姬尧派给他的任务呢。” “想要勾引本宫。” 姜楚仪这算是猜对了。 贺简回可是姬尧千挑万选出来的。 姬家人中模样最好,蛊术一流的男人。 不过姬尧万万没想到,自己这精挑细选出来的青年才俊就这样被长公主反攻略了。 另一边,贺简回回到自己的住处,心情久久难以平静。 他捂着自己的心口。 那里有一股如银针刺痛的感觉。 贺简回不知道这是蛊虫作祟,还是自己内心真实的感受。 照理说,“情”蛊不应有这种反应的。 想来他外祖派他来是个极其错误的决定。 贺简回实在不明白,他祖父为何一直执着于重生之事。 还让他勾引长公主殿下! 他才十八,十八年来从未出过南华郡,下山的次数都屈指可数。 这事对他来说太难了,长公主殿下一对他笑,他便什么都忘了。 贺简回无奈的揉了揉自己的脑袋。 —— 裴聿珩坐在栖凰殿内同姜楚仪下着棋。 “本宫准备做一件大事。” 姜楚仪落下一棋开口说道。 “殿下想做何事?”裴聿珩看向姜楚仪嘴角含笑,目光十分温柔。 “本宫要在各郡设立书社和女院。” 姜楚仪抬起头,与裴聿珩对视了一眼。 裴聿珩听到姜楚仪这句话微微一怔。 大楚如今只有富贵人家的女子能够读书认字,大多也是请一些女先生教导读书认字,学一些《妇德》,或者诗词歌赋。 少有人学习治国策论这些。 裴聿珩缓过神来,说道:“殿下此举,怕是会引起诸多非议。” 姜楚仪不以为意,轻笑一声:“非议又如何?女子也该有读书明理、一展抱负的机会。” “殿下说得在理,不过朝中那些老顽固。”裴聿珩蹙眉,心中升起一丝忧虑。 那些老顽固,连殿下都容不下,岂能容下此举。 “本宫若是直接提出,此议必定会遭受他们的阻拦。” “所以本宫准备提个更过分的。”姜楚仪缓缓说道,嘴角仍带着那丝笑意。 裴聿珩疑惑道:“更过分的?殿下何意?” 姜楚仪眼中闪过一丝狡黠:“本宫要提议女子可入朝为官,看看他们的反应。” 裴聿珩一惊:“殿下这一招,怕是会引起轩然大波。” “正是要他们反对,如此一来,本宫再退一步,提出设立书社和女院。” 裴聿珩闻言轻点了点头,“臣会全力支持殿下的。” 姜楚仪本意,便是想宽大楚女子的路。 让她们不只嫁人这一条路。 从商也好,读书也罢。 不过这事只能一步步来,若是直接让这些颠覆,极有可能引起动荡。 这女院只是她的第一步。 这一步也足够困难。 想要设立女院要不少银子。 朝中的那些人必定会以此为理由阻拦。 这女院设立之初多是富商,贵女们前去,那些钱自然要从他们口袋里拿了。 要让那些富商心甘情愿地掏银子,还得给他们些甜头才行。 姜楚仪和裴聿珩的棋正厮杀着。 门外响起了少微的声音。 “殿下,千山求见裴世子。” 姜楚仪:“让他进来吧。” 她的眼睛一直在棋盘上,眼睛都没抬一下。 裴聿珩行棋过于狡猾,她每一步都要走仔细了。 “长公主殿下安,世子安。” 姜楚仪出声询问道:“有何事。” “禀报殿下,国公派人来寻世子。” 听到这句话姜楚仪才抬起头。 她看了一眼裴聿珩,目中透着一丝疑惑。 裴国公这么急着寻裴聿珩必然是有什么要事。 “裴国公是有何要事,这么急着寻你?”姜楚仪出口询问道。 “大是为了世子之位吧。”裴聿珩轻笑道。 放下一颗棋子。 姜楚仪闻言蹙起眉,“本宫想不通,裴国公为何总想将世子之位传给裴逸承呢。” “裴逸承那种平庸之才,如何担此重任。” 若说裴国公钟爱孟姨娘她是一点都瞧不出。 “裴家这些子弟中,唯有裴逸承还算拿得出手。” “父亲是想做两手准备。” “若是我死了,便是裴逸承继承裴家。” 姜楚仪听到裴聿珩这番话,轻笑道:“让裴逸承继承?那裴家算是要毁了。” “殿下,那臣先告退了。”姜楚仪闻言轻点了点头。 裴聿珩跟着千山离开栖凰殿,一路上神色平静。 到了裴国公府,裴聿珩走进那熟悉的书房。 裴国公坐在椅子上,面上带笑。 “珩儿,来,坐。”裴国公指了指身旁的椅子。 如此表情,便知裴国公是有事相求。 裴聿珩依言坐下,嘴角带着一丝笑意,眸色淡然,“父亲寻我所为何事?” 裴国公请咳一声,“为父想了一个两全的法子。” “你三弟不如你聪慧,但好在身体康健,能为裴家繁衍子嗣。而你聪慧过人,能在朝堂有所作为可让裴家世代鼎盛。” 裴聿珩闻言,心中冷笑,面上却不动声色:“父亲这是何意?莫不是要将裴家一分为二?” 裴国公连忙说道:“非也非也,为父是想,你让出世子之位给逸承。 你入朝为官,凭借你的才能,定能为裴家谋取更多的荣耀。 如此一来,裴家便可两全其美。” 裴国公这算盘打得极好。 裴聿珩聪慧,便只能为裴家当牛做马谋利。 而裴逸承无谋,单单平庸之辈,最多只占个身体好,便能坐享其成。 “可陛下不是斥了父亲的提议了吗?” 裴聿珩皱了皱眉,还在装傻。 “所以为父要你向陛下请辞,主动让出世子之位。” 裴聿珩闻言垂下眼眸,装出一副为难不情愿的模样。 裴国公见裴聿珩如此,忙说道:“珩儿,为了裴家,你就应下吧。” 裴聿珩缓缓抬起头,看向裴国公,说道:“父亲,此事儿子需要时间考虑。” 裴国公脸色一沉:“还考虑什么?这是为父为裴家做的最好的打算。” “想想你的母亲,若是你同意此事,为父会将你母亲接回来。” 这个提议对裴聿珩毫无吸引。 他母亲在别院惬意,何必接回来受气。 裴聿珩垂下眼眸,似乎是被裴国公此言打动了。 裴国公见状,心中一喜。 他以为裴聿珩动摇了,连忙趁热打铁说道:“珩儿,只要你应下此事,为父定不会亏待你和你母亲。” 裴聿珩沉默片刻,缓缓说道:“父亲,此事儿子还需再斟酌一二。” 裴国公眉头一皱,刚要发火,却又忍住,说道:“好,那你尽快给为父答复。” 裴聿珩行礼告退,离开书房后,脸上的愁容不见。 他当然能同陛下提,但陛下同不同意可就不一定了。 殿下正好需要一个老臣支持。 那便让他父亲做这个人吧。 第152章 想的真美! 次日,姜楚仪早早便起身了。 上朝前,姜楚仪先前往了养心殿。 “陛下召臣提前入宫所为何事?”姜楚仪踏入养心殿,轻声问道。 姜元昭连忙抬手示意姜楚仪起身,“皇姐,快快请起。” “朕唤皇姐来,有要事相商。” “南陵郡传来消息,已找到瑞王藏匿暗卫的所在之处。” “陛下打算何时动手?”姜楚仪看向姜元昭,出声询问,目光满是关切。 “还有一个月便是万寿宴,朕准备届时行动。” 万寿宴,瑞王定会回京祝寿。 那时在京城动手,确实会便利许多。 “那些暗卫和粮草?”姜楚仪再度出声询问。 “朕已然派人潜入其中,暗中搜集相关情报。” “陛下考虑得甚是周全。” 姜楚仪抬起头,与姜元昭对视了一眼。 两姐弟相视一笑。 “陛下,臣有一事想要进谏。” “皇姐请讲。” “臣想恳请陛下,在各郡设立书舍和女院,以供平民和女子学习。” 姜元昭听到姜楚仪的话语,微微一愣,随即皱起眉头说道:“皇姐,此举恐怕会引发诸多争议,朝中大臣怕是难以轻易应允。” 朝中那些老顽固们肯定会极力反对此事,尤其是那个秦世安。 姜楚仪神色坚定,毫不犹豫地说道:“陛下,女子亦应当拥有读书明理的机会。” “况且若不尝试一番,又怎能知晓最终的结果呢?” 姜元昭听到姜楚仪这话,轻轻点了点头。 “皇姐所言在理,此事的确是为民众谋福祉之举。” “只是朝中那几位顽固不化的老臣可不好对付啊。” “只要陛下支持此事,臣自有应对之策。” 姜元昭看着姜楚仪,目光真挚而诚恳,“那皇姐放手去做,朕自会在背后为你撑腰。” 他深知皇姐此举意在提升女子的地位。 于他而言,这并非坏事,女子能够读书认字,必定能推动大楚的发展。 大楚身为大国,民众的素养无疑是国力的一部分。 姜楚仪听到姜元昭此言,嘴角含上一抹浅笑,她拱了拱手,“多谢陛下信任。” 瞧着时辰不早,福禄轻轻敲了敲殿门,“陛下,时辰到了。” 听到福禄的声音,姜元昭与姜楚仪一同踏出养心殿。 当两人一同踏入议政殿时,众朝臣见此情景,怔愣了片刻,随后齐刷刷地低下头向着两人行礼问安。 “陛下万安,长公主殿下万安。” “起身吧。”姜元昭抬了抬手,众人才挺直脊背。 他们今日未曾看到长公主殿下的身影,还以为长公主殿下未来。 谁能想到殿下竟然与陛下同时入殿。 此举足以表明陛下对长公主的极度宠信。 姜元昭坐上龙椅。 “有事启奏,无事退朝。” 福禄尖着嗓子喊道。 “陛下,臣,有本奏。”鸿胪寺卿站出。 “禀陛下,齐国太子如今局势渐颓,齐国派来的那几位使臣该如何处置。” 如今尉迟昇自顾不暇,哪里还顾得上这几个使臣。 秦国声称要相助他却未派出一兵一卒。 尉迟昇大势已去。 姜楚仪站在一边听到这话,微微眯了眯眼睛。 没想到玄玉这家伙还真有些能耐。 不过半月,便将尉迟昇击退了。 “将那几个人遣送回齐国吧,记得放到尉迟彻的地界。” 这简直是刚出龙潭又入虎穴。 鸿胪寺卿连忙应道:“遵旨。” “可还有要事启奏?”姜元昭出声问道。 裴国公见此,赶忙朝裴聿珩使了个眼色。 裴聿珩接收到裴国公的示意,随后站了出来。 “陛下,臣有事启奏。” “裴爱卿有何要事?” “臣体弱,实难担当世子之位,臣情愿将世子之位让与臣三弟裴逸承。” 裴聿珩垂着眼眸,恭恭敬敬地说道。 一旁的裴国公闻言,嘴角不禁勾起一抹笑。 果然还是崔氏这招管用。 姜元昭闻言,微微挑眉,“裴世子,此事为何突然提起?” 裴聿珩拱手,“陛下,臣自知身体孱弱,恐难以胜任重任,三弟裴逸承精力充沛。” 姜楚仪听到裴聿珩的这一番话,强压住嘴角的笑意。 心中不禁笑道:裴聿珩这戏演得还真是逼真。 姜元昭闻言皱起眉,“裴国公可知此事。” 裴国公站出来,拱了拱手,“陛下,犬子所言属实,老臣也认为逸承更适合这世子之位。” 姜元昭闻言冷笑一声,裴国公的心思昭然若揭。 这老狐狸妄图两头得利。 想要裴聿珩在朝为官,又想要一子继承爵位。 想的真美! “世子之位岂容你们如此儿戏。”姜元昭冷斥道,声音中满是威严。 姜元昭此话一出,裴国公和裴聿珩赶忙跪地。 裴国公惶恐道:“陛下息怒,老臣绝无此意。” 裴聿珩则垂头,“陛下息怒。” 见此情形,姜楚仪开口劝慰道:“陛下,此事还需仔细定夺,不可仓促定论。” “依臣看,裴三公子的品行才华可是不如裴世子的。” 姜元昭闻言怒气似乎消了些许,微微点头,“裴国公,你说裴逸承更适合,可有何依据?” 他的声音不大,却极具威压。 裴国公支支吾吾道:“犬子他......他身体健壮,精力旺盛。” 姜元昭冷哼道:“仅凭此就能胜任世子之位?那朝中诸多健壮之士,岂不是都能担当这裴家世子?” 裴国公额头上冒出冷汗,“陛下,老臣......老臣。” “萧世子如此健壮,不如去你们裴府做世子?”姜楚仪出声调侃道。 正在一旁默默吃瓜看笑话的萧和听到自己的名字,一脸茫然地抬起了头。 “殿下,臣已是萧府世子,再去裴府做世子怕是不妥吧。”萧和眨了眨眼,一脸无辜。 裴国公听到此话,扯了扯唇角,脸色犹如菜色。 他实在想不明白,陛下和长公主为何如此坚决地反对他将世子之位传与裴逸承。 “是臣失礼了,陛下恕罪。” “起身吧,这世子之事不单单是你们裴家的私事,更是关乎大楚的国事,切不可随意变更。” 姜元昭此言不过是给裴国公一个台阶下。 “是,臣明白了。” “方才皇姐同朕聊起一事,朕觉得此议不错,皇姐同各位爱卿讲一讲。” 姜元昭挑了挑眉,看向姜楚仪。 姜楚仪闻言上前一步,“大楚国力昌盛,自然与晋国这种蛮夷之国大不相同。” “臣提议授予大楚女子同样参加科考的权利。” 姜元昭听到姜楚仪这句话,脑袋瞬间懵了。 不是皇姐,你刚才和我可不是这么说的啊! 第153章 安啦!弟。 不是皇姐,你刚才和我可不是这么说的啊! 姜楚仪察觉到姜元昭的目光,朝其眨了眨眼。 姜楚仪:安啦!弟。 不止是姜元昭,在场的众臣听到姜楚仪这句话也都愣住了。 此事在历代历朝可从未有过。 女子入朝为官,这岂不是阴阳颠倒? “长公主殿下,此举万万不可啊!” 一位老臣急忙站出来反对,神情激动。 姜楚仪神色从容,询问道,“有何不可?女子难道就比男子愚笨?” 另一位大臣也说道:“长公主,古往今来,从未有此先例,这有违纲常伦理。” 姜楚仪嘴角含笑,“先例是人开创的,纲常伦理也并非一成不变。若女子有才能,为何不能为国家效力?” 这时,裴国公也忍不住说道:“长公主,此事还需从长计议,切不可冲动行事。” 姜楚仪转头看向裴国公,说道:“裴国公,你如此反对,莫不是担心家中女子比你家男子更有出息?” 裴国公脸色一红。 他出言确实有打压之意。 姜楚仪可是刚驳了他的提议,况且此事确实荒唐。 姜楚仪扫视了一圈众臣,说道:“本宫此举,是为了大楚的长远发展。 若能让更多有才华的女子为国效力,何愁大楚不兴?” “陛下可都同意了。” 姜楚仪嘴角扬起一抹笑。 众臣面面相觑。 “陛下,这女子科举何来那么多官职?且女子为官后又如何相夫教子嫁人,此举有违伦理纲常啊。” 那些顽固的老臣齐刷刷地站了出来,站在统一战线上反对此事。 还有一些人则默不作声。 在他们心里,长公主此举不过是肆意胡闹罢了。 就在这时,裴聿珩却站了出来,“臣觉得长公主殿下此言在理。” 裴国公闻言连连朝裴聿珩使眼色。 众臣皆是一惊,纷纷将目光投向裴聿珩。 一位老臣怒喝道:“裴世子,你莫不是被长公主蛊惑了?女子入朝为官,成何体统!” 裴聿珩神色平静,“诸位大人,时代在不断变化,我们不能固步自封。女子中亦有才华出众者,若能为朝廷所用,何乐而不为?” 又有大臣反驳道:“女子就应当在家相夫教子,这是千古不变之理。若让女子入朝,朝堂岂不乱了套?” 萧和此时站出来反驳道,“张大人此言差矣,若女子有治国之才,却因性别被埋没,那才是朝廷的重大损失。” 魏国公看了一眼自己儿子。 并未立即阻拦。 他家儿子荒唐惯了,况且此议是长公主所提。 他这儿子满脑袋都是长公主,肯定会支持此举。 陆宴怀拱了拱手,“裴世子,萧世子所言在理。” “这许多女子才华谋略都不低于那些贵勋子弟,却因女子的身份不能施展才能。” “若是能让她们在朝野展露自己的才华,吸纳她们的意见,对于我大楚的发展定然有益无害。” 这三人是站到了统一战线上, 把那些老臣气得吹胡子瞪眼。 “简直是胡言乱语!” “陛下若是真允许女子入朝,天下必定大乱。” “林大人这是何话,本宫不是女子吗?”姜楚仪冷眼扫去。 “况且本宫只是给女子一个机会,又不是要颠覆整个朝堂。” 一时间,朝堂上分成了几派,争论不休。 吵得姜元昭脑袋嗡嗡的。 在此争论下,秦世安站了出来。 秦世安面色凝重,“陛下若是允许,臣今日便一头撞死在这金銮宝殿之上!” 说罢,他挺直了身躯,双手抱拳置于胸前。 仿佛是已经做好了赴死的准备,脸上流露出一种视死如归的决然之色。 整个朝堂瞬间陷入一片死寂,大臣们皆被秦世安这番举动所震惊,一个个都瞪大了眼睛看着他,大气也不敢出一口。 姜元昭脸色一沉,“秦爱卿,你这是在威胁朕?” “陛下,老臣不敢,只是此事断断不可行。” “臣请陛下收回此意。” 闻言姜元昭和姜楚仪齐刷刷地看着他。 秦世安心一狠,一咬牙。 冲向柱子,一头撞到了木柱上。 速度之快,众人来不及阻拦。 说是来不及阻拦,实则是姜元昭未曾想阻拦。 直到秦世安撞出血他才开口,“你们这些废物,怎么不拦着秦大人些。” 秦世安一头撞去没死,只是晕了过去,撞了一脑袋血。 这脑袋实在结实。 姜楚仪:可惜—— 姜元昭则做出一副关心的姿态。 “来人,先把秦大人送回家。” “秦大人受此重伤,可要在府中好生修养几日,朕可不希望失去这么一位爱臣。” “福禄,派太医为秦大人好好诊治。” 秦世安此举正合姜楚仪的心意。 这最大的反对声音,自己把自己弄伤了,怎能不让人开心。 “奴才遵旨。” 姜元昭轻叹了口气,“既然各位如此反对,此事朕会再斟酌。” 这场争论,受伤的唯有秦世安一人。 姜楚仪本意也并非直接让女子入朝。 想要入朝为官需要真才实学,所以第一步是要让她们有书可看,有学可上。 下了朝,姜楚仪便又被姜元昭叫了去。 “皇姐,你不是说是办学与书舍,这直接让女子们科举入朝是否过于激进了些。” 姜楚仪微微一笑,“陛下,臣这是计谋,那些旧臣听到此谏言必定会激烈反对。” 姜元昭微微皱眉,示意姜楚仪接着说。 “陛下,臣深知直接让女子科举入朝阻力巨大,所以故意先提出这看似激进的想法,以激起众臣的强烈反对。” “如此一来,再提出先设立书舍和女院,让女子读书求学之事,他们反对的声音便会小许多。” “皇姐此计甚妙。” 难怪父皇当初夸赞他皇姐是小狐狸。 果然诡计多端。 第154章 连个名分都没有 裴国公和裴聿珩一同踏下马车,“随我来书房一趟。” 裴国公面色阴沉,冷然踏入府中。 裴聿珩望着裴国公的背影,眸中的神色微微一黯。 他紧跟在裴国公身后,迈入了裴府。 站在一旁的裴府护卫看到裴国公那阴沉的脸色。 心中便暗想:国公今日的心情怕是不好。 书房的门刚一关上。 裴国公便怒气冲冲地指着裴聿珩,大声训斥道,“你这逆子,今日在朝堂之上,为何要支持长公主?” 裴聿珩已经习惯了裴国公这样,他神色淡然,拱手行礼,“父亲,儿子认为长公主的提议有其可取之处。” 听到裴聿珩这句话,裴国公怒不可遏地猛拍桌子,“你懂个什么?女子入朝,必然会惹出诸多祸端乱子。” “若是让女子参加科考,损害的便是我们这些世爵旧臣的利益。” 先帝推行了平民科考,如今长公主更是得寸进尺,竟然还妄图让女子也参与科考。 “况且今日长公主如此针对裴家,你竟然还要帮她说话!” 裴国公气愤至极,自己这儿子竟然向着外人。 “与长公主亲近不是父亲您的指示吗?”裴聿珩抬起头看向裴国公,嘴角微微上扬,目光满是真挚。 裴国公被裴聿珩这话堵得一时语塞,瞪大了眼睛怒吼道:“逆子,你这是在指责为父?” “儿子不敢,只是父亲您一方面让我与长公主亲近,另一方面却又如此强烈地反对长公主的提议,儿子实在是困惑不解。” 裴国公气得在书房里来回不停地踱步,“你......让你与长公主亲近,那是为了裴家的荣耀,可不是让你胳膊肘往外拐!” 裴聿珩听到裴国公的这番话,轻轻摇了摇头,“父亲此言差矣,儿子正是为了裴家,才支持长公主此议。” 裴国公停下脚步,眼睛微眯,紧紧注视着裴聿珩,“你这究竟是何意?” “父亲若是想另立世子,还需与长公主站在同一条战线。” “父亲今日可曾留意陛下对长公主的态度?”裴聿珩缓缓说道。 闻言,裴国公垂下眼眸,陷入沉思之中。 长公主的提议如此离经叛道,陛下竟然觉得不错。 由此可见陛下对其的宠信程度。 “若一味抵触长公主的提议,只怕会招致陛下和长公主对裴家的不满。” “女子若能通过科考入朝为官,未必不能为裴家所用。” 裴国公闻言,眉头紧蹙,“如何为裴家所用?” “此举一旦推行,裴家女子也同样能够入朝为官。” “小妹如此聪慧,想必也能够考取功名,届时裴家在朝堂之上岂不是更具权势。” 裴国公听了裴聿珩这番话,神色略有松动。 裴聿珩所言确实在理。 裴国公今日也亲眼目睹了陛下对长公主的态度。 若是与长公主交恶,裴家在朝堂之上必定会处处受阻。 另立世子之事若是有了长公主的支持,陛下兴许会松口。 裴国公经裴聿珩的一番劝说,面上的怒容有所缓和。 “这些老臣一个个都如此反对,父亲何不成为第一个支持的?此事不管成与不成,长公主总会承您的情。” “珩儿说得在理。”裴国公神色渐渐缓和下来。 裴聿珩见此,便知晓自己的劝说已然成功。 “父亲这是?” “若长公主再提此事,为父自会支持长公主。” 裴聿珩闻言,面上依旧平静淡然,心中却暗自升起欣喜。 裴国公自以为将自己的儿子掌控于股掌之中,拿捏得死死的。 实则他才是那个被拿捏的人。 裴聿珩拱了拱手,“是,那儿子先行退下了。” 另一边,魏国公的反应要比裴国公“温和”得多。 萧和原本要跟着姜楚仪离开,返回长公主府,谁知长公主被陛下叫走了。 他则被父亲揪着耳朵拽回了萧府。 “不是你这脑袋是怎么想的,跟着长公主胡闹。”魏国公一边说着,一边直戳萧和的脑袋。 萧和揉了揉被戳疼的脑袋,嘟囔道:“父亲,孩儿觉得长公主此议并非胡闹,女子若有真才实学,为何不能入朝为官?” “可这事难办啊!长公主此议想要实现几乎不可能。” “先不说朝中的那些旧臣强烈反对,单说这所需的钱财从何处而来?” “父亲并非不支持?”萧和听着魏国公这话,眼眸一亮,抬头看向魏国公。 魏国公看向萧和,轻轻叹了口气。 “长公主此番行事实在是操之过急。” 萧和闻言,嘴角缓缓扬起,“长公主要的并非女子入朝。” 魏国公听到萧和此言,眼睛瞪大,怔愣了片刻。 “你这小子,此话何意?” “殿下本意,是要在各郡设立书舍和女院,允许女子入学。” 魏国公听到萧和此言,脑袋一下子就明白了。 “没想到长公主心思如此缜密。” 他老喽,年轻人的心思真是越来越难以捉摸。 长公主是他看着长大的,小时候机灵可爱,长大了心思更是深沉繁多。 “那改日再提,父亲可会支持殿下?”萧和看着魏国公,嘴角噙着笑意。 见此,魏国公轻点了点头,“若是如此,为父自然会支持。” 萧和听到魏国公此言,嘴角的笑意愈发深刻。 “父亲果然深明大义。” 魏国公看到萧和如此高兴,轻轻揉了揉自己的额头。 他怎么就生出了这么一个儿子。 真是满心满眼都是长公主殿下。 可惜如今连个名分都没有。 “既然如此,儿子就先回长公主府了。”萧和拱了拱手,抬腿就想跑。 魏国公一把又将他拽了回去。 “你这毛躁的性子什么时候能改改!” 魏国公皱着眉,一脸严肃地说道,“去长公主府也得给我稳重些,莫要给公主添乱,更莫要丢了我萧家的脸!” “儿子知道。”萧和笑嘻嘻地拱了拱手。 “长公主可有提起,何时给你名分吗?” 萧和脸上的笑容一滞,眼神中闪过一丝失落。 “父亲,公主如今一心忙于女子入学之事,儿女情长之事尚未提及。” “你以为为父是个聋子?” “那大理寺的陆宴怀可一直住在长公主府。” 魏国公抬眼看了萧和一眼,随即重重地叹了口气。 那个陆宴怀确实比自家这个逆子强。 家境贫寒竟然能考取状元,可见为人聪慧认真。 萧和走后,魏国公同魏国公夫人崔氏谈论起萧和。 “你说咱家儿子常住在长公主府,竟然连个名分都没有。” “那个陆宴怀可不是一般人,咱家和儿可能争得过?” 崔氏微微皱眉,“虽说那陆宴怀确实出色,可咱们儿子也不差呀,还立下了战功。” 就是......性子急了些。 魏国公无奈地摇摇头:“夫人啊,战功在这事儿上怕是没多大用处。长公主看重的,或许并非这些。” 崔氏蹙了蹙眉,那殿下看重什么? 模样她家儿子也有啊! 第155章 那楚国长公主如何表态? 齐国境内,玄玉已然将齐国的大半疆土攻下,尉迟昇大势已去。 在玄玉的房中,他正专注地看着面前的齐国地图,尉迟昇的军队已被逼迫至角落,几无还手之力。 他嘴角扬起一抹笑意,那妖冶绝美的面容挂上这抹笑意,更显得魅惑人心。 玄玉:等他将齐国成功拿下,便能去楚国见长公主了。 一旁的雾仞瞧到玄玉嘴角的那抹笑意,心中暗自思索着。 他家殿下想必一定是为当前的局势而欢喜。 如今尉迟昇这一派已然穷途末路。 “吩咐下去,下月前将尉迟昇一派全部拿下。”玄玉的目光依旧停留在地图上,缓缓说道。 雾仞闻言,拱手应道,“殿下放心。” 他家殿下果然一心扑在齐国的大业之上。 就在这时,下人敲响了玄玉的房门。 “九殿下,楚国送来了几个人。” 玄玉闻言,眼前瞬间一亮。 难不成是殿下派人来了? 玄玉猛然站起身,迫不及待地推门而出。 “送来了何人过来?” “是尉迟昇派去楚国的几位使臣,如今被大楚扔了回来。” 玄玉听到这话,脸色瞬间沉了下去,难掩几分失落之色。 不是长公主殿下派来的人啊! “尉迟昇的人,那就直接弄死得了。”玄玉不耐烦地挥了挥手,神色颇为恼怒。 雾仞赶忙劝道:“殿下,这几位使臣既然被楚国遣返,想必其中定有隐情,不如先审问一番,或许能获取对我们有用的情报。” 玄玉皱了皱眉,沉默片刻后说道:“也罢,将他们带上来,本王要亲自审问。 不多时,那几位使臣便被带到了玄玉面前。 原本他们还以为自己被扔回齐国,好歹能保住一条性命。 可万万没想到,楚国直接将他们扔到了九皇子尉迟彻的地界。 这可真是刚出龙潭,又入了虎穴啊! 几人跪在地上,神色惶恐至极,身体都忍不住微微颤抖。 玄玉冷冷地看着他们,“说吧,尉迟昇派你们去楚国究竟所图何事?若有半句假话,定叫你们死无葬身之地。” 其中一位使臣颤抖着说道:“殿下饶命,太子殿下是想请求楚国出兵相助,共同抵御您的大军。” 玄玉闻言,眯了眯眼,如此看来,楚国并未答应尉迟昇的请求。 否则这几个使臣也不会被扔进他的地界。 玄玉眯起眼,看着几人询问道,“那楚国长公主如何表态?” 几位听了玄玉这话,微微一怔。 不是该问他们楚国皇帝的态度吗? 其中一位使臣反应过来,赶忙回答道:“回殿下,楚国长公主言辞犀利,狠狠地讽刺了太子一通。” 玄玉听到此话,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笑意。 殿下果然还是支持他的。 几人见玄玉脸上露出笑容,连忙为自己求情,“殿下饶命,小的们真的再无隐瞒了。” 他们如今只求能够保住性命。 如今的局势他们也看得清清楚楚,太子已然大势已去。 楚国也更倾向于支持九皇子登基。 玄玉冷笑一声,那双漂亮的眼眸弯起一个好看的弧度,“哼,饶你们性命?那得看你们还有没有利用价值。” 几位使臣面面相觑,齐声说道:“殿下请吩咐,小的们定当竭尽全力。” 玄玉双手抱胸,“你们回去给尉迟昇带个话,就说他的死期到了,若主动投降,本王或许还能留他全尸。” 使臣们连连点头:“是是是,小的们一定把话带到。” 玄玉挥挥手:“下去吧,雾仞,派人盯着他们,以防有诈。” “是,殿下。” 雾仞领命而去。 待人都离开,玄玉的目光再次看向那地图。 等解决了尉迟昇,便能早日见到那心心念念的长公主殿下了。 —— 再次早朝,“狠人”秦世安并未上朝。 他脑袋上的那个血窟窿着实不小,得在家中好好休养一段时日。 这日早朝,姜楚仪再次提出女子科考这事。 朝中大臣们瞬间炸开了锅。 没想到长公主殿下还是不肯放弃此事。 只是这次不同于上次,朝中反对的声音逐渐减弱。 毕竟秦世安这个主心骨都不在了。 裴国公向前踏上一步,正欲开口,却被魏国公抢了先。 “陛下,臣觉得此事确实可行,不过还需一步步来。” 裴国公见此,咬了咬牙,没想到被魏国公抢了先。 裴国公赶忙站出来,拱了拱手,“微臣觉得长公主殿下此议极好,女子入朝确实能为大楚增添能臣。” 坐在台上的姜元昭听到裴国公这话,轻笑了一声。 “裴国公前几日不是还反对此事吗?今日怎么就改了口?” 裴国公心中一紧,连忙解释道,“陛下,老臣前几日未曾想明白其中利害。” “经过这几日的深思,臣觉得长公主殿下此议乃是为了我大楚的昌盛,老臣自然是全力支持。” 态度无比诚恳,看不出一丝虚假。 听到裴国公这话,一群权贵世家都傻了眼。 实在是裴国公变脸变得太快,不过几日便换了一副面孔。 果然是随风倒的墙头草。 裴国公此话一出,又有不少人出口反对。 姜元昭听着朝中的争论,叹了口气,“既然如此,皇姐不如退一步。” “这直接让各女子参加科举,入朝为官着实困难。” “不如暂时先在各地设立书舍和女院,让女子读书识礼。”姜元昭看向姜楚仪,目露为难之色。 第156章 捐赠 “不如暂时先在各地设立书舍和女院,让女子读书识礼。”姜元昭看向姜楚仪,目露为难之色。 众臣也齐刷刷地将目光投向姜楚仪,满心期待着她松口。 姜楚仪闻言皱了皱眉,故意装作一副不情愿的模样。 她沉思片刻,说道:“陛下,臣妹设立女子科考,本意便是为了让女子拥有更多施展才华的契机,能够为国家贡献力量。” “若先设书舍和女院,虽也算是一桩好事,但终究还是显得迟缓了些。” 姜元昭轻轻揉了揉眉心,说道:“皇姐,朕也深知您的苦心,只是此事倘若操之过急,反而难以顺利推行。” “先设书舍和女院,让女子先进行学习,日后再行科考之事,或许这样更为妥当。” “那便依陛下所言,先设书舍和女院。”姜楚仪垂下眼眸,拱手说道,神色之间带着几分无奈与妥协。 “各爱卿有何意见吗?” 大臣们面面相觑,此时见姜楚仪都已退让,也不好再多说什么。 朱令宗站了出来,称赞道:“陛下圣明,如此安排也算稳妥得当。” 其他人也纷纷附和。 姜元昭满意地点了点头,说道:“既然诸位爱卿都无异议,那此事便交由户部与工部一同办理。” 工部倒是无所谓,只要有钱有人,房子他们都能建。 户部可就不同了。 这银子要从国库里出,可是一笔颇为不小的开支。 户部尚书站了出来,说道:“陛下,这建书舍和女院乃是一笔不小的开销。” 国库虽然有钱,但是也不能如此这般使用啊! “那依你之见,该如何是好?” “陛下,或许可以从其他方面节省开支,或者增加赋税。”户部侍郎抬起头,偷偷看了姜元昭一眼,心中满是忐忑。 陛下登基以来多次减赋,他这提议着实悬乎,只是除了这些,其他弄钱的路子实在是难以想到。 姜元昭闻言蹙起眉,说道:“不可增加赋税。” 姜楚仪随之站了出来,说道:“陛下,臣认为可以号召富商氏族们捐钱,各地的富商氏族数量众多。” 这事两姐弟提前商议过,在朝上一唱一和,户部尚书是听得一愣一愣的。 让那些富商出钱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长公主此议确实不错,只是那些富商氏族向来精明,恐怕不会轻易应允。” 姜楚仪闻言微微一笑,说道:“钱大人,只要给那些富商氏族一些好处,他们自会心甘情愿地掏出银子的。” 富商们不缺银子,他们缺名缺权,他们虽然有钱但并无权势。 当初先帝推行科举,无论士农工商都可通过科举入朝为官,那些富商可都忙着给书院送钱。 都期盼着自家能出个当官的。 就算是个九品小县令也好。 户部尚书钱升阳是个聪明人,姜楚仪这句话瞬间点醒了他。 “臣明白了。” 钱升阳拱了拱手。 “宣朕旨意,修建书舍女院,各地富商,每捐一千两便可减赋税一成,上限为五成。捐赠超过万两,家中女子可优先入书院。” 此旨一出,富商们彻底轰动了。 女子入官学,不知会教授些什么。 若是一些针线,他们家中的嬷嬷也能够教导啊。 此旨颁布后,姜楚仪便开始在市井内造势。 众人坐在酒楼中议论着。 “听闻陛下颁布一则新令,要在各地建书舍和女院,容许女子入官学。” “这女子入学能学些什么?” “该不会要在官学教导女子针线吧。” “若是能将家里的女儿送进官学,以后议亲必定能得人高看一眼。” 姜楚仪坐在二楼倾听着他们的议论。 听到此话,锦书皱了皱眉,说道:“殿下,您提议女子入官学分明是想着让这些女子有更多的选择,他们怎么能这么想。” 姜楚仪不气反笑,这些言论她早有预料。 “殿下您都不生气?”锦书看着长公主殿下脸上的笑,一脸的疑惑。 “有何可气的,只要那些人将女儿送进了书院,便是本宫成功了。” 姜楚仪轻轻抿了一口茶,继续说道:“他们现在不理解也无妨,等这些女子在书院中学到了真本事,有所作为,众人的想法自然会改变。” 锦书似懂非懂地点点头:“还是殿下想得深远。只是这女子书院该教些什么,如何教,也是个难题。” “本宫已经有了些想法,不仅要教她们琴棋书画、诗词歌赋,还要教她们治国之道、经商之法。” “让她们知道,女子并非只能困于后宅,相夫教子。” 此时,楼下的议论声依旧不断。 “这女子读书多了,会不会不安分?” “管她呢,能高嫁就行。” “我听我二婶的三姑奶的表弟的外甥的邻居家的五妹夫说,原本是长公主提议让女子入朝,遭到反对便取了个折中的法子,先让女子入学,以后再让女子入朝。” 众人闻言怔愣了片刻。 有些人是被这复杂的人际关系搞糊涂了。 这关系不就是没关系吗? 有些人是被姜楚仪这提议吓到了。 “这关系?你确定听闻是真?” “绝对假不了,我那熟人是在礼部当官,那礼部可就是管那个......那个科举的。” 众人闻言瞪大了眼睛,说道:“长公主真有此意?” “这不是阴阳颠倒吗?” “我觉得此事不错,若是家中男子不成器,女子也能参加科举啊!” “确实,我家女儿要是入了朝有个一官半职,那求亲的门槛不都得被踏破吗?” “不行不行,这样岂不是占了咱们男人的位置。”一个身着青衣的男子皱着眉,愤愤地说道。 众人闻言轻嗤一声,说道:“刘老三,你还有脸说这话。” “你考了三十几年连个秀才都没考上,人家别人考上是人家的本事。” 刘老三被众人这么一挤兑,脸色涨得通红,梗着脖子喊道:“那也不能让女人抢了男人的功名!” “你这么急干什么,这不是听说吗?” 姜楚仪在楼上将这一切尽收眼底。 京城富商白家听闻了此事,起了心思。 第157章 皇嗣 白家世代经商,家中别的东西没有,钱倒是多得很。 先帝允许商人科举入仕,但他们白家并无男儿郎,只有一位独女。 旁氏里也没个有出息的,平日里一读书便头疼,算账时倒是各个灵光。 这些年也想过招一个家境贫寒、文采卓越的男子为婿。 可那些男人没什么才华就罢了,心思还全在白家的家产上。 女儿倒是聪慧伶俐,不仅算账是把好手,就连读书都要比寻常人好。 只可惜是个女儿。 如今有人传,女院设后极有可能让女子科举,若真是如此,他家女儿也有机会入仕了。 白家家主白经业坐在书房里,来回踱步,心中思量着此事。 白夫人在一旁说道:“夫君,若此事是真,咱们女儿或许真能有个好前程。” 白夫人叹气道:“就算是假的,那咱家女儿能入官学也是极好的,咱家沫儿从小便爱读书,送她入官学还能见些世面。” 白经业停下脚步,眉头紧皱:“夫人,话虽如此,可这事儿没个准信儿,贸然行动,万一......” 白夫人目光坚定,说道:“夫君,咱们白家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就算有风险,为了女儿的未来,也值得一试。” 闻言,白经业的心定了定,他沉思片刻,说道:“也罢,先派人出去打听一二。” 很快,白家派出的人就带回了消息。 “听酒楼里那些人议论,长公主确有让女子入仕的意思,设立女院便是想让女子读书识礼。” 白经业眼中闪过一丝惊喜。 “夫君,那咱们......” “莫急,再等等,看看其他富商如何动作。” 过了几日,京中的好几家富商已经开始捐款了。 不仅是富商,姜楚仪作为表率,还捐了十万两黄金。 这十万两黄金是谢府欠她的。 谢府被抄后,陛下将谢家的家产赠给了她,将谢家家产变卖干净,祖宅都卖了,才得十二万两黄金,这谢家实在是穷酸。 白经业这才开始行动。 “夫人,如今局势渐明,咱们也不能落后。” “那夫君,咱们捐多少合适?” “捐五万两——黄金。” 十万两黄金他们白家也捐得起,不过若是和长公主捐了一样的数额,怕会引起长公主殿下的怒气。 他们一介商人,怎么能同长公主殿下捐一样的钱。 户部收到这两笔巨款时,吓了一跳。 这十五万两黄金可不是小数目,换下来有一百五十万两白银。 长公主殿下自是富贵。 这白家也是大手笔。 白家这笔钱足足能建造五栋书院了。 有了长公主和白家这两个表率,其余富商也纷纷解囊。 再怎么也能减赋。 各州也开始进行。 徐洲虽是瑞王的封地,但他不太管理只享食邑,毕竟在外他要设立个不争不抢的人设。 瑞王听闻此消息忍不住发笑。 “阿仪也太天真了些吧。” “还真以为如此便能改变女子的地位。”瑞王轻笑一声。 他笑了许久。 声音在寂静的房间中有些诡异。 而皇帝还真同意了此事。 他看向一边的棋局,眼神晦暗,似是在想些什么。 陛下后宫一直没有动静,又对姜楚仪如此信任,如今这举动莫不是在为姜楚仪铺路? 这样想着,下一瞬又连忙否认了心中所想。 不可能! 绝对不可能。 姜元昭还不到二十,虽一直体弱但正是青年,有子嗣是早晚得事情。 若是姜元昭有子嗣于他而言也不是好消息。 —— 楚国共有九州,87郡,各郡设立一间院及书舍,需要十两银子。 不过半月便凑够了银子,总共一千三百两白银,算下来朝廷一分钱都不用出,还能结余些。 养心殿内,姜元昭对着姜楚仪一番夸赞。 “皇姐此计甚妙,既解决了书院建设的费用,又无需动用国库。” 姜楚仪轻笑着摆了摆手,“夸得我都不好意思了。” 姜元昭也笑了起来:“皇姐当得起这夸赞。” “这女院里的夫子可要好好安排。” 姜元昭忧心的是,夫子是否要寻女人。 女夫子可不好寻啊! 姜楚仪知晓皇帝在担心什么,宽慰道,“陛下这传道授业解惑,何必在意男子女子,咱们楚国民风可没这么多约束。” 姜元昭微微点头,“话虽如此,可终究还是要考虑周全,以免落人口舌。” 姜楚仪应道:“陛下放心,臣妹定会谨慎安排,定不让此事成为他人攻讦的把柄。” 正说着,太监福禄敲响了殿门。 “进。”姜元昭出声。 福禄走进养心殿恭恭敬敬朝着姜元昭和姜楚仪行了礼。 “什么事,说。” “陛下,贵妃娘娘今日晕倒了。” 姜元昭闻言轻叹了口气,“晕倒了不去找太医,来找朕做什么。” “告诉朕还有要事,一会看望他。” “陛下太医已经过去了。” “是贵妃娘娘怀上龙嗣了。” 姜元昭和姜楚仪闻言皆是一惊。 姜元昭猛然站起身,脸上露出惊喜之色。 他要有自己孩子了。 姜楚仪也面露欢喜之色。 “皇姐我要当爹了。”姜元昭兴奋的都忘了称呼,他使晃着姜楚仪的肩膀。 差点把姜楚仪脑浆晃出来。 “陛下先冷静一下,臣头都要被晃出来了。” 姜元昭这才收手,他兴奋地来回踱步,“快,摆驾贵妃寝宫,朕要去看看。” 说罢看向姜楚仪,“皇姐跟我一起去看看。” 姜楚仪闻言轻点了点头。 两人急匆匆往贵妃寝宫赶去。一路上,姜元昭嘴角的笑意就没消失过。 这事与自己梦里有些偏差,在梦中怀孕的并非贵妃而是淑妃。 不过这事也不是能控制的。 到了寝宫,贵妃正躺在床上,脸色苍白但难掩喜悦。 看到姜元昭身后的姜楚仪,眼眸亮了亮。 长公主好久没入宫讲八卦了。 她很是想念长公主。 姜元昭发觉自家贵妃的目光,扯了扯嘴角。 还好皇姐不是男人。 第158章 带着它们晒晒太阳 还好皇姐不是男人。 若是男人,他这后宫怕是难保啊。 姜元昭走到床边,轻轻握住贵妃的手,柔声道:“爱妃,感觉如何?” 贵妃浅浅勾起一抹笑,“陛下,臣妾好多了。” “太医可有说什么吗?”姜元昭转头看向身后的宫女。 宫女赶忙行礼回道:“回陛下,太医说娘娘需卧床静养,切不可劳神。” 姜元昭点了点头,看向贵妃说道:“爱妃,你可要听太医的话,好好调养身子。” 他轻轻拍了拍贵妃的手,出声安抚道:“朕准备封你为皇贵妃。” 贵妃闻言,眼中满是惊喜之色,赶忙谢恩,“臣妾谢陛下隆恩,定当好好调养身子,不辜负陛下的厚爱。” 贵妃安氏出身名门,姜元昭后宫未立皇后,安贵妃一直是后宫之首。 如今姜元昭又要册封她为皇贵妃,离皇后之位仅有一步之遥了。 虽没有皇后之名,但已有皇后之实。 不过姜元昭的后宫并不像前朝那般有诸多争斗。 姜元昭的后宫甚是平和,后妃之间争宠的情形甚是少见。 只有在几人搓叶子牌时,才能听到些许争吵声。 “长公主殿下许久未入后宫了,后宫中的姐妹都很是想念长公主呢。”贵妃笑盈盈地看着姜楚仪,眼眸亮晶晶的。 长公主殿下能为她们这无趣的生活增添不少光彩。 姜元昭就这样被冷落到了一边,看着姜楚仪和自己的贵妃相谈甚欢。 他坐在一边饮着茶,一边听着姜楚仪和贵妃闲聊。 一盘茶点都吃光了,两人还在聊,“爱妃与皇姐聊得如此热络,倒是把朕晾在一旁了。” “陛下这是吃臣的醋了?”姜楚仪出声调侃道。 姜元昭轻哼一声,“朕是这么小气的人吗?朕是怕皇姐打扰了贵妃休息。”他扬起头,一脸傲娇之态。 姜楚仪和贵妃相视一笑。 明明就是吃醋了,还不想承认。 姜楚仪从皇宫中离开后,回了府上,路过后院时,便看到贺简回窝在海棠丛中。 她心生疑虑,随后走上前去,轻咳一声,“贺简回,你在这里做什么?” 听到姜楚仪的声音,贺简回猛然转过身来。 姜楚仪正站在他身后,贺简回这一转身,嘴唇轻轻擦过姜楚仪的额头。 贺简回想要往后退,然而后方却是花丛,他一脚没有踩稳,差点栽倒过去。 姜楚仪伸出手,一把拽住贺简回的腰带,用力将贺简回拽了回来。 只是她如此一拽,贺简回的腰带都变得松垮了。 贺简回的脸色瞬间涨得通红,一边整理着身上的衣服,一边结结巴巴地解释道,“殿下,草民不是故意的。” 他的心跳得杂乱无章。 刚才他是吻到长公主了吗? 这样想着,贺简回的脸愈发红了。 姜楚仪瞧到贺简回这副表情,嘴角扬起一抹坏笑,“是吗?本宫觉得你就是故意的。” 她一步步靠近贺简回,将他逼得毫无退路。 两人之间的距离被拉近,只要姜楚仪一抬头,便能吻到贺简回的下唇。 “除非你能说清,自己在这干什么?” 姜楚仪眯了眯眼,上下打量着贺简回。 手指轻轻点击着贺简回的喉咙。 贺简回才十八岁,他哪里经得起这种撩拨。 他垂下脑袋看着姜楚仪,喉咙微微滚动,目光真挚无比。 只要他再弯一弯腰,就能吻上殿下的嘴唇。 贺简回的目光落在姜楚仪的嘴唇上,发觉到自己的目光不对劲,随后连忙移开了眼。 姜楚仪注意到贺简回的目光,她伸手轻点了点他的唇瓣,动作十分轻柔,嘴角带着笑意。 落在贺简回眼里,这动作这笑容都极为诱人。 不知是身体的蛊虫发作,还是他自身的反应。 他的心脏传来一股灼热之感,传到他的四肢百骸。 “草民是想带着它们晒晒太阳。”贺简回吞吞吐吐地答道。 姜楚仪闻言微微蹙眉,她环顾四周,“它们是?” 贺简回指了指身前的海棠花丛。 姜楚仪弯腰仔细去看,才发现海棠叶上停着些颜色各异的蛊虫。 它们正趴在树叶上惬意地沐浴阳光。 姜楚仪见此扯了扯嘴角。 “这些蛊虫还要晒太阳?” 贺简回轻轻点了点头,“它们长久在瓶子里待着会不舒服的。” “你还真是个负责的主人。”姜楚仪夸赞道。 贺简回听到姜楚仪的夸赞,挠了挠自己的头发。 脸上露出一丝羞涩之意。 殿下夸赞他了哎。 “殿下原来在这里啊。” 一道沉稳的声音传来,姜楚仪回头看去,裴聿珩正站在不远处看着他们。 姜楚仪与贺简回之间的距离很近。 尤其是贺简回看殿下的眼眸中,充满了情意。 “你怎么也来这了?” 这海棠这么吸引人吗? “臣想去栖凰殿寻殿下,没想到在这里遇见了殿下。” 裴聿珩嘴角带着笑,只是心中很不是滋味。 那贺简回衣服的腰带都乱了。 “本宫在瞧贺公子的蛊虫晒太阳。”姜楚仪笑盈盈地说道。 姜楚仪神色如常,贺简回却有些慌乱。 裴世子和长公主的关系不寻常,他是知晓的。 贺简回有些心虚。 他看向裴聿珩,嘴角勾起一抹勉强的笑容,“是。” 裴聿珩嘴角扬起一抹笑意,微微点头,向两人走来。 他垂眸看向姜楚仪,温声询问道,“殿下,臣有一事与您相商,不知殿下可否有时间。” 姜楚仪闻言轻点了点头,“自然有。” 姜楚仪随后转身,看向了贺简回,她轻拍了拍贺简回的肩膀,“你好好在这里晒虫子。” 说罢便转身离开了。 贺简回留在原地,看着姜楚仪离去。直到姜楚仪的身影消失在他的眼前,他才收回目光。 他轻轻摸了摸自己的嘴唇。 感受着心脏的跳动,只是这跳动中带着一股酸涩之意。 他回头看向草丛上的蛊虫。 “殿下好像很喜欢你们哎。” 回到寝殿的姜楚仪深深叹了口气。 “说吧,找本宫有何事?”姜楚仪坐回软榻,一手支着脑袋,笑盈盈地看着裴聿珩。 “臣父,如今真相信了殿下会支持他另立世子。”裴聿珩走近姜楚仪,嘴角依旧带着笑。 姜楚仪闻言轻嗤了一声。 “裴国公想得倒是美。” 她抬起眼眸与裴聿珩相视一笑。 “老谋深算”的裴聿珩被两人玩弄于股掌之间。 裴国公自认为靠着裴聿珩笼络了长公主殿下,殊不知裴聿珩亲手向姜楚仪奉上所有。 另立世子之事,是不可能办到的。 姜楚仪招了招手,示意裴聿珩走来。 裴聿珩见到姜楚仪的动作,快步走至姜楚仪的身侧。 姜楚仪示意他低下身,裴聿珩听话地照做了。 姜楚仪凑近到他的耳侧,轻声细语道:“随他怎么做。” 她一边说着,一边轻轻咬着裴聿珩的耳垂。 裴聿珩感受着姜楚仪的动作,耳朵逐渐变得炽热。 那热度仿佛要将姜楚仪的嘴唇灼伤。 “方才贺公子......”裴聿珩轻轻开口,眼眸朦胧,他半跪在地上,抬眸看着床榻上的姜楚仪。 毫无保留地流露出爱意。 “他在晒虫子啊。”姜楚仪轻笑道,那笑声清脆悦耳。 说罢,她低下头,温柔地吻上裴聿珩的嘴唇。 裴聿珩被姜楚仪这个吻安抚了下来。 他伸出手,轻轻环住姜楚仪的腰肢,热烈地回应着她的这个吻。 不知过了多久,姜楚仪才轻轻推开裴聿珩,她的脸上染上了一抹娇艳的红晕。 裴聿珩的吻技真是愈发高超了。 姜楚仪伸手轻点了点裴聿珩的嘴唇,手指缓缓向下,划过他的喉结。 随后,大胆地钻入了他的衣襟。 手指肆意捣乱,嘴唇又吻上他的脖颈。 裴聿珩的衣服被姜楚仪弄得凌乱不堪。 脸颊绯红如霞。 裴聿珩气息微乱,声音带着几分喑哑,“殿下轻一些。” 姜楚仪却仿若未闻,她的手指依旧停留在裴聿珩的胸膛。 裴聿珩捉住了姜楚仪的手指,眼神中带着一丝哀求。 “殿下,臣快忍受不住了。” 姜楚仪娇笑一声,停下手中动作,看着裴聿珩狼狈的模样,心中满是欢喜。 她的动作停下,“既然忍受不住,那便算了。” 裴聿珩反而感受到一股空虚。 他眼眸含着水雾,一脸期盼地看着姜楚仪。 那样子可不像受不住的样子。 姜楚仪见此反而捧起一边的书,装作一副正经模样。 裴聿珩伸手拉住姜楚仪的手,他将姜楚仪的手拉至自己胸前。 姜楚仪抬眸看向裴聿珩,嘴角勾起一抹坏笑。 “怎么,裴世子不是受不住了吗?” 裴聿珩声音低哑,“臣还想忍受。” 姜楚仪闻言,轻笑出声,手指慢慢向下。 “可是本宫累了。” “那臣来侍奉殿下。”裴聿珩站起身,他将姜楚仪温柔地抱起。 姜楚仪嘤咛一声,双手环上裴聿珩的脖颈。 微风轻轻吹过床幔。 床幔边的铃铛叮咚作响。 暧昧的气氛在彼此间肆意涌流。 直至夜幕降临,裴聿珩才从长公主府离开。 姜楚仪刚刚沐了浴,头发还散着。 绯棋见到裴聿珩离开,才敲响了长公主殿下的门。 “进来吧。” 绯棋捧着一束海棠花走来。 “殿下,院子里的海棠花开得正好,奴婢折了些。” 姜楚仪看到那海棠花,微微勾唇。 “插在瓶子里吧。” —— 次日早朝,姜元昭颁下旨意。 册封安贵妃为皇贵妃。 朝野上下对此并无异议。 皇贵妃怀孕,那可是天大的喜事。 裴国公见陛下如此高兴,心中对另立世子的把握又多了几分。 他今日早朝前奉上了一本奏折给长公主。 希望她能在陛下面前为自己多多美言。 “裴国公怕是没将朕的话放在心上,竟然还想让长公主为你求情。” 姜元昭将那本奏折重重地摔在了桌面上,目光凌厉如剑。 裴国公闻言,怔愣在原地,反应过来后,连忙跪地。 “陛下息怒,臣绝无此意。” 姜元昭冷笑一声,“你是说长公主殿下在冤枉你?” 裴国公抬眼看向姜楚仪。 他不明白,他和长公主不是结盟了吗? “不敢,此事是臣的错。” “裴国公,朕将话说明了,你家那个裴逸承毫无才能,不可能成为世子,世子只能是裴聿珩。” 姜元昭此言一出,直接断了裴国公的心思。 裴国公脸色煞白,“陛下,犬子裴逸承虽有不足,但也并非毫无可取之处啊。” 姜元昭怒喝,“朕意已决,莫要再提此事。” “裴国公怕是累了,这段日子还是回府好好休养一番吧。” 裴国公身子一颤,知晓这是陛下对他的惩戒。 “谢陛下盛恩,臣遵旨。” 下朝后,裴国公阴沉着脸回到府上,裴逸承赶忙迎了上来。 “父亲,情况如何?” 裴逸承急切问道。 裴国公狠狠甩了甩袖子,怒声道,“世子之位你不要想了。” 裴逸承瞪大了眼睛,满脸的难以置信。 “父亲,不是说长公主会替父亲说话。” 裴国公听到长公主的名字,心中的怒火更盛。 “长公主从未想帮裴家。”裴国公的眼眯了眯。 他万万没想到长公主是这种过河拆桥的人。 他支持长公主的提议,长公主竟然连为他说话都不肯。 裴逸承瞪大眼睛,“那大哥是在骗我们!” 他咬着牙,一脸愤恨。 裴国公思索了一番。 他这长子从未想帮过裴家。 裴聿珩的心怕是早就跑到长公主身上了。 “父亲,为何大哥能拥有一切。” “大哥仕途昌顺,以后还会继承父亲的爵位。” “而我什么都没有。” 裴国公冷笑一声,“你同你大哥比?” “你大哥可是傍上了长公主殿下。” 裴国公说起裴聿珩时的神色,不像是在谈自己的儿子,更像是在面对政敌。 裴国公太过执着,他总想着将利益最大化。 却不想,让一个平庸无才的人承袭爵位,裴家只会没落得更快。 或许他知道,但他自信地认为,裴聿珩会在朝中支持裴逸承,成为裴家的血包。 裴逸承听到裴国公的话,心中的嫉妒与不甘愈发强烈,既然裴聿珩能傍上长公主殿下,那他也能。 第159章 你给我滚出裴家 裴聿珩回到裴府后,裴国公叫到了书房。 此时裴逸承已经从书房离去。 裴聿珩一进门,一只砚台便砸了过来。 他侧身,轻松躲过了砚台的攻击。 “父亲。”裴聿珩恭恭敬敬地朝着裴国公行了一礼。 裴国公见此,心中的怒火更盛。 “你这逆子给我跪下。” 裴聿珩看向裴国公脸上露出一丝疑惑。 “父亲何必生这么大的气。” “你到底是我裴家人还是长公主的人!竟然帮着长公主对付我们裴家。” 裴聿珩听到裴国公这番话,微微一笑,“父亲我是长公主的人,一直都是。” “从一开始下山便是为了长公主殿下。” 裴国公虽有所预料,在听到裴聿珩的这回答时人还是愣住了。 “你——” “你这孽子!” 裴国公气得脸色铁青,“我裴家养你这么多年,竟养出个白眼狼!” 裴聿珩听到裴国公这句话,嘴角勾起一抹嘲弄的笑容。 “父亲,您该看清如今的局势。” “裴家如今只有我在朝中,而我只可能是长公主的人。” 如今裴聿珩将裴国公逼到了死路,裴聿珩是裴家世子的事不可能改变。 裴国公被遣回家休养,属于半养老状态。 如今,裴聿珩便代表了裴家的利益。 裴国公怒目圆睁,手指颤抖地指着裴聿珩:“你这是在威胁我吗!” 在他心里,裴聿珩是裴家的所有物,裴聿珩听话从未忤逆过他。 也未让他操过心,没想到如今,给他来了个重击。 裴聿珩神色淡然,“父亲,这并非威胁,只是陈述事实。” 裴国公眯起眼睛看向裴聿珩,“长公主到底给你灌了什么迷幻药,让你如此忠心于她。” 裴聿珩目光坚定,直视裴国公说道,“没有原因,更没有迷魂药。” “父亲识时务者为俊杰。” 裴国公一直以这句话活着。 如今裴聿珩的提议才是最优。 他裴国公一时难以接受。 自己被自己的儿子耍了。 “你给我滚出裴家。”裴国公指向门。 裴聿珩听到裴国公这句话,神色如常。 他推门而出,带着千山离开了裴家。 裴国公这句话,正好给了他住进长公主府的理由。 裴聿珩嘴角带笑收拾着行李,心情十分愉悦。 —— 此时的齐国局势格外紧张。 尉迟昇的地盘逐渐缩小,已然被逼至角落,退无可退。 尉迟昇已经许久未能睡个安稳好觉了。 他实在想不明白,齐国的太子明明是他,尉迟彻此举分明是篡位,可为何却有那么多人支持尉迟彻。 原本一直坚定支持他的那几位贵族,瞧到如今的局势,竟开始向尉迟彻示好。 尉迟昇看着面前的地图,眉头紧皱成一个“川”字。 如今他攻不出去,唯有被动防守这一条路可走。 “太子殿下,您派去楚国的那几位使臣回来了。” 尉迟昇闻言,眼眸瞬间一亮,“可是楚国同意援兵?” 侍卫看着尉迟昇如此急切的模样,心中有些不忍。 “怎么不说话!”尉迟昇蹙眉,语气中满是急切地询问道。 “那几个使臣,是被尉迟彻的人送来的。” 尉迟昇闻言,瞪大了眼睛,声音陡然提高了八个度,“你说什么!” “殿下息怒。”侍卫连忙跪下,磕头求饶。 这几日太子殿下喜怒无常,昨天就被拖下去砍死了三个,他可不想成为今天的第一个冤魂。 “难不成尉迟彻已经和楚国合作了?” 若非如此,他派去楚国的使臣为何会在尉迟彻的手中? 若是尉迟彻拉拢到了楚国,那他是必输无疑了。 尉迟昇攥紧拳头,怒不可遏。 这副模样与昨日砍人时如出一辙。 为了保命,侍卫连忙说道,“太子殿下不如见一见那几个人。” 尉迟昇听了侍卫的话,沉思片刻,终究还是点了点头。 不一会儿,那几位狼狈不堪的使臣被带了进来。 他们这一路漂泊,从被楚国扔到尉迟彻处,又被尉迟彻扔回到太子殿下营地。 不说身体遭受折磨,精神上所承受的压力更大。 一旦说错话,就有可能被砍头。 尉迟昇强压着怒火,冷冷地问道:“说吧,到底怎么回事?” “臣等被楚国人扔到了九殿......尉迟彻的地界,尉迟彻要臣等给太子殿下带声信。” 尉迟昇闻言,眉头紧皱得更紧了。 这楚国怕是真与尉迟彻早有勾结。 尉迟昇重重地拍了下桌子。 使臣们感受到尉迟昇的怒火,哆哆嗦嗦地跪在地上,不敢发出一丝声响。 九殿下的那些话他们实在不敢说。 “还不快说!”尉迟昇冷眼扫去,那眼神仿佛能将人刺穿。 “尉迟彻说......说,太子殿下您的死期到了,若是主动投降,他或许还能给您留个全尸。” 讲完这句话,众人都不敢抬眼去看尉迟昇。 生怕与他的目光对视上。 尉迟昇猜到了尉迟彻的话会不中听,却不想竟如此不堪入耳。 “好一个尉迟彻,竟如此狂妄!”尉迟昇怒极反笑。 他如今都快守不住城了,竟还觉得尉迟彻实在狂妄。 尉迟昇在营地里来回踱步,思绪如一团乱麻。 他看向跪在地上的那几个使臣,眼中闪过一丝阴狠。 察觉到尉迟昇的目光,那几个使臣哆嗦得愈发厉害了。 尉迟昇冷笑一声,“将他们几个拖出去祭旗。” 几个使臣闻言,吓得面如土色,连连磕头求饶:“太子殿下饶命啊!太子殿下饶命!” 但护卫们还是不由分说地将他们拖了出去。 杀了他们,最少能暂时保住自己的命。 今日太子殿下杀了四个,超额完成任务,应该不会再对他们动手了。 营地里弥漫着紧张而压抑的气氛,将领们都噤若寒蝉,生怕触怒了此时盛怒中的尉迟昇。 不行,他不能坐以待毙! “吩咐下去,挑选些精锐,夜袭尉迟彻。” “殿下,贸然偷袭——”尉迟昇身边的侍卫想要劝导两句。 却被尉迟昇一个眼神瞪了回去。 侍卫见状,不敢再多言,赶忙下去安排夜袭之事。 夜黑风高,一百多名精锐士兵悄悄向着玄玉的营地摸去。 殊不知他们的一举一动都在玄玉的监视之下。 玄玉派使者过去便是想激怒尉迟昇。 他知道尉迟昇的脾气火爆,受到如此挑衅肯定忍不住动手。 如今他处于强势,尉迟昇处于弱势,他若要动手只能选择偷袭。 正当这一百多名精锐士兵快要接近玄玉营地时,突然四周火把亮起,喊杀声震天。 “不好,中埋伏了!” 带队的将领惊呼道。 但此时已经来不及撤退,尉迟彻的士兵们如潮水般涌来,将他们团团围住。 一番激烈的厮杀后,夜袭的士兵被全军覆没。 尉迟昇则是一夜忐忑不安。 那些士兵是他的所有精锐了。 此次偷袭本以为一定能将尉迟彻置于死地。 直到营帐中的油灯燃尽,毫无消息传来。 次日一早,玄玉将那些人的尸首扔出来时,他才知晓一切都已失败。 一个人都没逃出来。 “太子殿下,咱们大势已去,还是降了吧。” 第160章 九皇子饶命! 那位臣子站在尉迟昇身旁劝说道。 这臣子年过六旬,是教导尉迟昇的夫子,看着他长大,也最得尉迟昇信任。 尉迟昇闻言,瞪了那臣子一眼,“不可能!” “太子殿下,听臣一句,投降吧!” 尉迟昇冷哼一声,“你这是在动摇军心吗?” “臣是在为殿下考虑。” 尉迟昇闻言,摆了摆手,“来人,将他给我拖下去。” 听到尉迟昇这句话,不只是那臣子,在场的人都瞪大了眼睛。 这可是太子的夫子,是太子最信任的人。 如今只因一句劝导就要被杀死了。 臣子被带走时一句话都没有说,他并未跪下更未求饶。 尉迟昇眼神中闪过一丝狂热。 他不可能投降,他不可能向尉迟彻认输。 军队上下人心惶惶,生怕下一个被砍的就是自己。 太子怕是疯了! 当天,尉迟昇便亲自带着人马攻向玄玉的营地。 他的精锐被尉迟彻一锅端去,如今这些士兵,不过是些虾兵蟹将,能力与玄玉的军队相比,一个在天,一个在地。 但尉迟昇已顾不得那么多,满心都是与尉迟彻决一死战的念头。 战场上,尉迟昇的军队很快就被尉迟彻的大军冲散。士兵们丢盔弃甲,四处逃窜。 尉迟昇骑着战马奋力拼杀,身上已是伤痕累累。“我尉迟昇绝不会轻易认输!” 他大声怒吼着。 他如此执着,便是因为心中的不甘。 他不甘于曾经那个被自己随意欺辱的人站在自己头上。 他拼死想保住自己最后的颜面。 手下败将和投降哪个更有颜面? 玄玉站在城墙上看着尉迟昇,嘴角勾起一抹妖冶的笑。 那样好看的脸蛋上露出如此微笑,让人不禁胆寒。 玄玉拿起一边的弓箭,瞄中了尉迟昇的心脏。 又觉得心脏不好,转向了尉迟昇的脑袋。 玄玉松开弓弦,一箭射去,击中了尉迟昇的脑袋。 尉迟昇就这样倒下了马。 尉迟彻一死,那些正在厮杀的士兵连忙丢弃了手上的兵刃,他们齐刷刷地跪下。 正在砍人的士兵瞧到如此场景,有些诧异。 他们刚才不还在互相砍吗! “九皇子饶命!” 众人齐声喊道。 太子殿下都死了,他们还打什么。 玄玉看着跪地求饶的众人,心中却并无多少喜悦。他挥了挥手,示意士兵将战场清理干净。 齐国上下已经无人能阻拦他登基了。 数日之后,齐国皇宫内,玄玉举行了登基仪式。 文武百官齐聚,山呼万岁。 玄玉端坐在龙椅上,看着下方的这些臣子,脸上并未有多少喜色。 登上皇位的那一刻,他心中所想的是楚国的长公主殿下。 这些臣子叽叽喳喳的,实在烦人。 不知道他家殿下在干什么,是不是被其他男人勾引了? 他初登基,最重要的是稳固朝堂的局面。 玄玉雷厉风行,不过三日便将朝堂整顿了一番。 这就是爱情的力量吗? 玄玉的一系列举动让朝廷上下对他又敬又畏。 朝臣没想到这个年轻的帝王如此有本事。 “陛下,楚国皇帝的万寿宴将至,不知可要派人前去送礼祝贺。” 玄玉听到臣子的这句话,缓缓抬起眼眸。 他嘴角勾起一抹笑意,若有所思。 “齐国与楚国向来交好,朕初登基,自然不能敷衍了事。” “朕要亲自前去。” 众臣闻言大吃一惊。 “陛下,万万不可啊!您刚刚登基,此时离国,恐生变故。” 一位老臣急忙跪地劝谏。 玄玉勾起一抹笑意,“此次前往楚国,一来是为贺寿,二来也可与楚国进一步巩固关系。” 众臣面面相觑,却无人再敢劝阻。 陛下这话确实不错。 “陛下此言有理,只是这朝中的事务?” 玄玉微微皱眉,说道:“朕离国期间,朝中事务暂由丞相与诸位大臣共同商议处理,若有重大决策,需快马传书于朕。” 大臣们虽心中仍有担忧,但也只能遵旨。 下了朝后,玄玉便开始筹备前往楚国的事宜,挑选了许多珍贵的礼品。 除了送与姜元昭的一幅画,更多是他给长公主殿下挑选的首饰珠宝。 玄玉:不知道殿下喜不喜欢这些东西。 这样想着,玄玉又挑了一些东西,生怕礼物少了。 负责筹备的官员在一旁小心翼翼地伺候着,大气都不敢出。 陛下这是要给楚国多少东西。 这些东西都是皇家的私库,他也不敢多言。 —— 另一边的瑞王得到皇贵妃怀孕的消息,手中的茶杯差点捏碎。 他没想到后宫真有人怀了身孕。 若是让孩子生下来事情就难办了。 他蹙了蹙眉,手指轻轻摩挲着桌面。 门外的侍从轻敲了敲门。 瑞王:“进来!” 侍从缓缓走入房间,那侍从生得俊朗身材高大,是瑞王的亲信。 瞧到瑞王脸上的表情,那侍从便知瑞王在生气。 他缓缓蹲下身,姿态甚是恭敬,“王爷,陛下的寿宴快到了,要为陛下准备什么礼物?” 瑞王闻言眯了眯眼睛。 “陛下寿宴,自然要好好准备了礼物。” 瑞王沉思片刻,说道:“去寻一尊千年珊瑚,要色泽艳丽、形状完美的。” “是,小得这就去安排。” 侍从走后房间里只剩下他一人。 那他便回京看看。 第161章 裴世子这是被赶出来了? 姜楚仪正坐在书房,听着陆宴怀念书。 房间里唯有陆宴怀念书的声音在回荡。 姜楚仪假寐着,一只手撑着脑袋。 陆宴怀的声音轻柔至极,落在姜楚仪耳中,宛如一汪清澈的清泉流淌而过。 陆宴怀那双耳朵都快要滴血了,可见他念的并非是什么正经书籍。 “小姐......慢一点。”陆宴怀念着书中的内容,声音微微颤抖。 姜楚仪缓缓睁开眼睛,似笑非笑地看着陆宴怀,“陆大人紧张了?” 陆宴怀闻言,脸瞬间更红了。 不知为何,殿下总喜欢让他读这些话本子。 姜楚仪瞧到陆宴怀这害羞的模样,逗弄之心愈发浓重。 她弯下腰,轻轻挑起陆宴怀的下巴。 “陆大人不要停嘛,这一章回还没有念完呢。” 姜楚仪眼眸中盈满笑意。 陆宴怀感受着姜楚仪的动作,心脏一阵慌乱,跳动的节奏彻底乱了套。 姜楚仪手指缓缓向下,轻轻摩挲了一下他的唇瓣。 陆宴怀呼吸一滞,他抬起眼眸看着姜楚仪,“殿下想听,臣便继续读。” 姜楚仪坐直了身子,重新坐好,“那你继续。” 陆宴怀定了定神,继续读着手中的书。 只是后面的内容愈发露骨。 不过他如今的接受程度倒是更高了,换做以往,这些内容他根本说不出口。 姜楚仪倚靠在软榻上,听着陆宴怀的声音。 这时,锦书敲响了房门,“殿下,裴公子寻您。” 姜楚仪闻言,缓缓睁开了眼睛,坐在姜楚仪身侧的陆宴怀也停了下来。 “让他进来吧。”姜楚仪坐直了身体。 话音落下不久,裴聿珩抱着那张琴走了进来。 千山则跟在他的身后,身上还背着一个包裹。 姜楚仪见此,歪了歪脑袋,“裴世子这是被赶出来了?” 她嘴角扬着笑,上下仔细地打量着裴聿珩。 裴国公这人不是傻子,早朝那一场戏,明晃晃是裴聿珩联合她所做。 裴国公不敢动她,只敢动裴聿珩。 裴聿珩轻点了点头,嘴角含着一丝笑意,“殿下猜的不错。” 被赶出来还能笑嘻嘻的人,着实不多见。 裴聿珩看着姜楚仪,“不知殿下可否收留臣。” 他的眼眸亮亮的,眉毛微蹙,做出一副可怜人的模样。 陆宴怀坐在一边看着裴聿珩,心中闪过一丝不悦。 裴聿珩早不来晚不来,偏偏在这时打扰他和殿下。 裴聿珩那副姿态,仿若一株盛开的白莲花。 姜楚仪一手撑着脑袋,眼睛则上下打量着裴聿珩,她嘴角的笑容更深了些,“本宫的长公主府可不是白让人住的。” 裴聿珩闻言,陷入了思索之中。 想着自己能给姜楚仪什么。 姜楚仪见此,噗嗤笑出声。 她站起身,缓缓走向裴聿珩,她眯着眼睛,仔细地打量着裴聿珩,“钱,本宫不缺。” “裴公子就用......”姜楚仪伸出手指,轻点了点裴聿珩的胸膛,缓缓向下。 姜楚仪身上的香气轻而易举地钻到了他的鼻尖,裴聿珩的喉结微微滚动。 裴聿珩:我愿意。 “裴世子就用自己......的琴声抵债吧。”手指最终落到了那琴上。 说罢,姜楚仪转身,从裴聿珩的身侧掠过。 那阵香风缓缓离去,裴聿珩伸手想要抓住那股风。 风却从他的手间流过。 裴聿珩看着长公主缓缓向着软榻上走去,陆宴怀则坐在榻侧。 他心中很不是滋味,手指不自觉地攥了攥。 两个男人四目相对,嘴角含笑,目光中却火花四溅。 裴聿珩向姜楚仪拱了拱手,“臣愿为殿下日日抚琴。” 姜楚仪闻言,轻笑一声,“本宫可很期待呢。” 陆宴怀见此,醋意翻涌。 姜楚仪转头看向一侧的陆宴怀,她一眼便看出陆宴怀心情不佳。 好嘛,吃醋了。 不过还挺可爱。 姜楚仪升起逗弄之意,她嘴角上扬,轻启朱唇,“陆大人这是怎么了?莫不是对本宫收留裴世子有所不满?” 陆宴怀连忙起身行礼,“殿下误会了,臣并未有不满。” 姜楚仪点了点头,“哦?既然如此那,便让裴世子住在紫霞阁吧。” “紫霄阁与轻月殿相邻,裴世子也可与你多多相处,两位同朝为官,又都是本宫的人,自然要彼此了解。” 裴聿珩和陆宴怀齐刷刷地躬了躬身。 裴聿珩:“多谢殿下。” 这个安排满意的只有姜楚仪一个人。 姜楚仪就喜欢看他们这样子。 陆宴怀和裴聿珩一同离开了栖凰殿。 两人在殿门前相互躬了躬身。 萧和得知裴聿珩要住在长公主府,心中一惊。 他表哥这是被裴国公赶出来了? 裴聿珩前脚刚走入紫霄殿,后脚萧和便直接上了门。 萧和大咧咧地走入紫霄殿,屋内布置简单,只有一两个仆从。 萧和踏进来时,裴聿珩正在擦拭自己的琴。 这琴是长公主殿下送的,他自是十分爱护。 萧和随意坐到椅子上,直言道:“你这是被裴国公赶出来了?” 裴国公那种人,是绝不可能让自家世子这样正大光明地住在长公主府的。 一定是两人闹掰了。 “对。”裴聿珩面色如常,一边调试着琴,一边回答道。 “我怀疑你是故意的。”萧和蹙了蹙眉,他看着裴聿珩,目中透出几分怀疑。 听到萧和这句话,裴聿珩才抬了一下头,他看向萧和,嘴角噙着一丝笑意,“萧世子为何如此说?” “你故意激怒你父亲,要的就是被他赶出来,这样你就能住进长公主府了。” 萧和的猜测不错。 裴聿珩大可以在裴国公身边示弱。 “你猜得不错,我想住进长公主府。” 除了他,那几个男人都在长公主府。 所谓近水楼台先得月,这个道理大家都明白。 “怎么,你不欢迎我?”裴聿珩看着萧和,出声调侃道。 当然不欢迎。 不过裴聿珩是他表哥,倒也没有那么抗拒。 萧和轻哼一声,“没有不欢迎,就是感觉长公主府有点挤了。” 这理由还真是牵强。 “长公主府有十二间宫殿,如今可还没有住满。” 萧和闻言,扯了扯嘴角,裴聿珩从小就这样,总是拆他的台。 第162章 不过是个病书生罢了! 萧和闻言,扯了扯嘴角,裴聿珩从小就这样,总是拆他的台。 但谁让裴聿珩头脑好呢。 萧和眼珠子灵活地一转,随即快步走到裴聿珩身前,一把豪爽地揽住裴聿珩的肩膀。 “我们两个可是表兄弟,在这长公主府,自然得相互扶持,你说是不是这个理儿?” 裴聿珩伸手将萧和的手拿下。 萧和见此,手又再次搭上裴聿珩的肩膀,一脸贱兮兮地朝着裴聿珩笑着。 裴聿珩无奈地看了萧和一眼,说道:“你莫要这般没个正形。” 萧和嘿嘿一笑,“表哥,别这么严肃嘛,在这长公主府,咱们必须得一条心。” “咱俩可是说过,你做正我做侧的。” 裴聿珩闻言,轻点了点头。 见裴聿珩点头,萧和这才松开手臂。 萧和这人,明知道自家表哥是个心思深沉的黑心莲花,竟然还敢与他合作,也真是胆子够大。 —— 次日,裴聿珩捧着自己的琴,前去了栖凰殿。 他端坐在姜楚仪身前,手指轻轻拨动着手上的琴弦。 一曲终了,姜楚仪这才如梦初醒般回过神来。 姜楚仪轻启朱唇,“裴世子这琴艺真是出神入化,比那宫廷乐师的技术还要高超许多。” 裴聿珩等到姜楚仪的夸赞,微微一笑,“殿下谬赞了。” 姜楚仪款步走至他的身侧,她弯下腰,一只手轻轻拂过裴聿珩的琴弦,另一只手则勾起裴聿珩的下巴。 两人就这样对视着,目光胶着,仿佛紧紧连接在一起。 “裴公子,今日你的任务完成了。”说着,姜楚仪低下头,如蜻蜓点水般轻啄了啄裴聿珩的嘴角。 裴聿珩被姜楚仪的这一突如其来的动作惊到,怔愣了片刻。 姜楚仪的动作极快,只是轻轻一点,嘴唇便迅速从他的嘴角离开。 “这是给你的奖赏,本宫今日还有事。”姜楚仪轻拍了拍裴聿珩的头。 裴聿珩听到姜楚仪的话,眸中闪过一丝失落,殿下总是这样,轻易地勾得他心动,而后自己又潇洒脱身离开。 姜楚仪正要离开之际,裴聿珩伸出了手,他拉住了姜楚仪的衣袖。 “殿下,臣还想要奖励。” 姜楚仪闻言,嘴角勾起一抹笑,轻轻摇了摇头,“裴世子太贪心了吧。” 裴聿珩伸出手环住了姜楚仪的腰,“臣就是个贪心鬼。” 说罢,他站起身,低头吻上姜楚仪的嘴唇。 直至姜楚仪喘不过气来,这个吻才结束。 姜楚仪嘴上的口脂被裴聿珩吃了个干净。 姜楚仪瞪了裴聿珩一眼。 裴聿珩连忙跪下身,他仰头,那张好看的脸蛋上染上几分绯红,美得让人移不开眼。 “请殿下责罚。”裴聿珩声音轻柔,目光灼灼,仿佛燃烧着炽热的火焰。 姜楚仪见此,气消了大半。 “本宫罚你今晚给本宫弹琴。” “是。”裴聿珩闻言,垂下眼眸,嘴角却噙起一抹不易察觉的笑意。 “今日本宫还有事,你先退下吧。”姜楚仪看着裴聿珩,神色平静地吩咐道。 闻言,裴聿珩整理了一下身上的衣服,他小心翼翼地将琴放到了琴盒中。 裴聿珩正收拾着,少微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殿下,孙小姐来了。” 姜楚仪闻言,嘴角扬起一抹明媚的笑。 “请孙小姐进来吧。” 说罢,孙湘雪踏入了房间。 在看到殿中的姜楚仪和裴聿珩时,眼眸瞬间散发出一束惊喜的光。 殿下和裴世子独处一室。 好暧昧,好好磕。 孙湘雪强忍住嘴角的笑意,恭恭敬敬地朝着姜楚仪和裴聿珩行了一礼。 “孙小姐无需多礼。” 姜楚仪站起身,拉住孙湘雪的手,“本宫可是许久不见你了,今日咱们去西市瞧瞧。” 孙湘雪手被姜楚仪拉着,嘴角的笑容更深了。 孙湘雪:殿下真温和。 那些老顽固根本不懂殿下有多好。 裴聿珩看着孙湘雪的表情,蹙了蹙眉。 殿下怎么男女通吃啊! “殿下,不知裴公子是否也要一同......”孙湘雪看着姜楚仪,小心翼翼地询问道。 孙湘雪:快同意,快同意,我要在现场磕糖。 姜楚仪转头看向裴聿珩,眯了眯眼睛,“裴世子可要一同前往。” 裴聿珩原本以为姜楚仪不会同意的。 “能与殿下和孙小姐同游,是臣的荣幸。” 几人一同前往了西市。 姜楚仪和孙湘雪走在前面,有说有笑,裴聿珩和少微则默默跟在两人身后。 孙湘雪看到一个卖首饰的摊位,兴奋地拉着姜楚仪过去挑选。 姜楚仪见多了奇珍异宝,看到这些简单的珠花,反倒觉得清新别致。 少微摸了摸袖中那支海棠绒花发簪。 这个发簪是他在北洲时买的,一直未曾拿出。 “殿下,你看这个珠花多漂亮。” 孙湘雪拿起一支珠花,在姜楚仪头上比划着。 姜楚仪笑了笑:“是挺好看的。” “裴世子,你觉得殿下戴这发簪怎么样?” 孙湘雪转头去询问裴聿珩。 裴聿珩走上前,目光深情地说道:“殿下戴上这珠花必定更加明艳动人。” 姜楚仪看了他一眼,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 就在不远处的茶楼上,玄玉一直目不转睛地观察着。 他悄悄脱离了队伍,提前一日入了楚国京城,便是想早一日看到长公主殿下。 没想到他在楼上喝茶,竟然看到殿下带着别的男人出来游玩。 他蹙眉看着殿下身侧的那男人。 弱不禁风的样子。 肯定没有他侍奉得好。 玄玉气得握紧手中的茶杯。 他站起身,正想走下茶楼,理智瞬间回笼,又坐了回去。 玄玉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着自己激动的心情。 他告诉自己,不能就这样冲动行事,免得惹得殿下不快。 以自己的容貌,这些男人算什么! “哼,不过是个病书生罢了!” 他继续在楼上观察着姜楚仪等人,只见他们有说有笑,好不热闹。 玄玉心中的嫉妒愈发浓烈,但又无可奈何。 过了一会儿,姜楚仪等人离开了首饰摊,继续在西市悠闲地闲逛。 玄玉则悄悄跟在她们身后。 少微察觉到有一人一直跟着他们。 少微不动声色地靠近姜楚仪,压低声音说道:“殿下,属下感觉有人一直跟着咱们。” 第163章 北洲一别,好久不见 少微不动声色地靠近姜楚仪,压低声音说道:“殿下,属下感觉有人一直跟着咱们。” 姜楚仪闻言,微微蹙起秀眉,她迅速转头向身后看去。 只看到热闹的街市,并未察觉出有异常的人。 就姜楚仪回头时,玄玉迅速躲到一旁,装作一副正在挑选东西的模样。 他伸手拿起摊位上的某个物件,以此虚掩着自己的脸。 直至姜楚仪回过头,玄玉这才放下心来。 玄玉:不对,自己这么紧张干什么? 反应过来后,玄玉蹙了蹙眉。 明明是长公主殿下见异思迁,自己这么紧张作甚? “公子,您不买的话,就将东西放下吧。”小商贩出声提醒道。 玄玉这才意识到自己手中还拿着东西,他看了一眼自己手上的物件。 一把精美的团扇正被他握着。 他尴尬地将东西放下,抽动了一下唇角。 “不好意思。” 说罢,将手上的团扇放了回去,转身继续去跟踪姜楚仪一行人了。 小商贩看着玄玉离去的背影,蹙了蹙眉,“这公子穿着打扮看起来也不像穷人啊。” 姜楚仪招了招手,示意少微低下头。 少微连忙垂下头,显得极为听话。 姜楚仪踮起脚尖,凑到她的耳侧轻声询问道:“那人武功如何?” 少微感受到一股温热的气息擦过他的耳畔,与此同时,一股莫名的电流从她的耳尖直击他的心脏。 “一般。”少微直言道。 跟他相比起来,确实是一般。 姜楚仪闻言,勾了勾唇角,“那便不急。” 她此时是在京城之中,那人再傻也不敢在京城朝她动手。 姜楚仪与少微之间的举动被身后的玄玉看在眼里。 这少微果然对长公主有所意图。 玄玉扯了扯嘴角,殿下还真是精力旺盛。 姜楚仪一行人来到锦华楼。 门口的小厮看到姜楚仪,恭恭敬敬地将人迎进了店。 另一名小厮跑去寻掌柜。 叶枝宁得到消息后,连忙下了楼,见到姜楚仪的那一刻,眼前一亮。 这可是她的大主顾。 叶枝宁走上前,“殿下大驾,小的有失远迎。” “本宫今日只是随意看看,叶掌柜不必拘礼。” “殿下楼上请。” 姜楚仪一行人踏上了二楼。 玄玉瞧到姜楚仪进入了锦华楼,便守在楼边等着姜楚仪出来。 那模样看起来很是可怜。 门外的小厮瞧到玄玉这样,走上前询问道:“公子可要进来看看。” 玄玉在小厮地强烈邀请下进入了锦华楼。 小厮瞧门外的那位公子气度不凡,定然有钱。 模样长得这么好,穿上他家的服饰便是个活招牌。 玄玉在一楼随意挑选着,却时刻留意着二楼的动向。 “不知我能否去二楼看看。”玄玉看向那小厮询问道。 “长公主殿下正在二楼,公子若想上去,且容小的去禀报一声。” 玄玉闻言轻摇了摇头,叫住了小厮,“不必了,长公主在,不敢打扰,我就在这里看看吧。” 玄玉逛了一会,选了两个头冠。 他想着,若是戴上这个,一定能得到殿下的夸赞。 此时二楼,叶枝宁正热情地给姜楚仪介绍着各种样式的首饰衣服。 姜楚仪并不缺布料珠宝,不过锦华楼的衣服首饰样式别具一格。 宫中所制的衣物大多更为端庄,有时换换样式也不错。 姜楚仪的目光落到一匹浅黛色的布料上。 那布料上印着浅浅的桃花,布料质地轻薄,做一件外衫着实不错。 叶枝宁见姜楚仪留意,赶忙说道:“殿下,这布料可是江南新送来的,质地柔软,颜色鲜嫩,做成衣裳定是极为好看。” 姜楚仪轻轻抚摸着布料,点了点头:“确实不错。” “帮本宫包起来送到长公主府吧。” 叶枝宁连忙应道:“好嘞,殿下。” 姜楚仪挑选了一番,半个时辰后才从楼上下来。 听到动静,玄玉看向了楼梯处。 只见姜楚仪缓缓走下楼,她身着一件红衫,嘴角带着笑意,一只手还挽着孙湘雪。 所有人都垂着脑袋,以示对长公主的恭敬。 除了玄玉。 他抬眸看着姜楚仪,眼眸中带着一丝笑意。 那双漂亮的凤眼微微眯起。 姜楚仪一眼便瞧到了他。 许久不见,玄玉似乎更加好看了。 他那双漂亮的眼眸深邃,看向姜楚仪的目光中似乎带着钩子。 不得不说,玄玉极其会利用自己的美貌来勾引姜楚仪。 姜楚仪看了玄玉一眼,嘴角微勾。 他身后的少微看到玄玉的那刻,微微一愣。 没想到玄玉还会回来。 玄玉仰头看着姜楚仪,“殿下,北洲一别,好久不见。” 姜楚仪轻笑一声:“的确是许久未见。” 裴聿珩听着姜楚仪和玄玉的对话,眸色一暗。 这人明显与殿下的关系不一般。 难不成是殿下在北洲的“野花”? 裴聿珩眯了眯眼睛,看着玄玉。 感受到裴聿珩的目光,玄玉朝裴聿珩勾了勾唇。 赤裸裸的挑衅。 “齐国的车马不是明日才入京吗?你这是?”姜楚仪出声询问道。 “臣这是想早日与殿下相见。” 孙湘雪听到玄玉这句话,也觉察出气氛不对。 本以为是快乐的磕糖现场,没想到遇到了长公主殿下的修罗场。 裴聿珩面带笑意,出声提醒道,“殿下,不如回长公主府聊。” 脸上看不出异常,反而做出一副正宫的姿态。 他不是萧和,不会被简简单单的一句话所激怒。 “不必了,比起长公主府,玄玉公子更适合住在驿站。” 姜楚仪看着玄玉,缓声说道。 原本嘴角还带着笑的玄玉,嘴角的笑意僵了僵。 殿下不想让他入长公主府了吗? “玄玉公子可要好好休息。”姜楚仪走至玄玉身侧,轻拍了拍他的肩膀。 说罢,便带着身后的人离开了锦华楼。 走出门前,裴聿珩还回头看了玄玉一眼,他朝裴聿珩笑了笑。 那笑容很是温和,看不出丝毫端倪。 但玄玉却感受到,裴聿珩那笑容中带着丝得意。 玄玉回了他一个微笑。 大不了他今日去翻墙。 回到长公主府后不久,孙湘雪便离开了。 她离开是为了给长公主和裴聿珩腾空间。 孙湘雪离开后,房间里只留下姜楚仪和裴聿珩。 “殿下,这位玄玉公子是?”裴聿珩出声询问道。 第164章 不过是个野花罢了 “殿下,这位玄玉公子是?”裴聿珩出声询问道。 他看着姜楚仪,眼眸中流露出一丝失落,虽然心中大概知晓了答案,但他还是想听到殿下亲口回答。 姜楚仪微微挑眉,轻启朱唇,“齐国新帝,尉迟彻。” 裴聿珩闻言,微微一愣。 玄玉那张脸的确是齐人长相,裴聿珩知晓齐国派人来参加殿下的万寿宴,却不知来人竟是齐国的皇帝,更不知那皇帝与殿下相熟。 齐国新帝前来祝寿的消息,只有姜楚仪和姜元昭两人知晓。 朝臣们只知此番有一位齐国贵客前来,大多人都以为是齐国的王爷。 “那殿下为何叫他玄玉?”裴聿珩继续询问道。 姜楚仪轻笑一声,她招了招手,裴聿珩缓缓向她走来。 两人同坐在一个软榻上。 姜楚仪伸手将裴聿珩的脑袋拉近,她在裴聿珩的耳边轻语,“你猜?” 裴聿珩感受到姜楚仪在他耳侧的气息,听到姜楚仪这句话,他微微一愣。 他猜,他猜——这是殿下给那狐狸精起的小字。 那人生了一张狐媚脸,一看就是他诱惑的殿下。 裴聿珩垂下眼眸,掩下心中的失意,“那殿下可喜欢玄玉公子?” “那等模样,殿下喜欢也是应当的。” 姜楚仪觉察出裴聿珩有些不对劲,她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伸手擒起裴聿珩的下巴。 裴聿珩与姜楚仪对视上。 两人双眸相触,姜楚仪看出他眼眸中的黯然。 “本宫确实喜欢他的模样。” 姜楚仪诚实答道。 毕竟谁不喜欢好看的人。 姜楚仪瞧到他这副失落的模样,轻拍了拍他的脸,“不逗你了。” “玄玉曾是本宫的面首。” 裴聿珩听到姜楚仪这话,微微一愣。 他离开的这段时间,竟然发生了这么多事? “原来如此。”裴聿珩这才明白其中的缘由。 姜楚仪伸手轻点了点裴聿珩的鼻尖。 裴聿珩感受着姜楚仪的动作,心间微微安定了一些。 他如今已是齐国皇帝,断不可能再在楚国常住,与殿下相守。 不过是个“野花”罢了。 裴聿珩这样安慰着自己,心中总算好受多了。 此时的玄玉进入了长公主府,所幸雾仞的轻功一流,能将他带入长公主府,不被门外的侍卫发现。 自从上次在北洲爬墙后,他可能是爱上了爬墙,尤其是长公主的墙头。 只是少微可就不好对付了。 玄玉刚靠近姜楚仪宫殿,便被少微逮了个正着。 “还请自行离开。”少微手持剑柄,冷冷地看着玄玉。 “怎么,不过几月便不认识我了?”玄玉轻挑了挑眉。 少微不为所动,依旧一脸警惕:“不管你是谁,深夜擅闯长公主寝宫,便是大罪。” 少微:分明是怕我接近长公主,分走了殿下的宠爱。 玄玉笑了笑,“我有要事与殿下相商,耽误不得。” “有何事,明日再说。” “此事关乎两国邦交。”玄玉眯了眯眼,他依旧笑盈盈地看着少微,话语却是在给少微施压。 “你是在威胁我吗?”少微却丝毫不惧。 “少微公子不如问问殿下,可愿见我?” 少微闻言,点了点头,他转身去敲殿下的房门,“殿下,齐国皇帝求见。” 许久后,姜楚仪的声音才从房间里传来。 她的声音带着慵懒之感。 “进来吧。” 少微和玄玉一同踏入房间,只见姜楚仪坐在软榻上,脸上带着一抹绯红。 而裴聿珩则跪坐在一边,手放在琴弦上。 他的脸颊上也带着薄薄的红晕。 这琴声他们方才在外可没听到。 玄玉察觉出房间里的氛围不寻常。 玄玉拱手行礼,“殿下。” 姜楚仪抬眸看向他,眼神中透出几分迷离,“本宫不是说了,明日再见。” “殿下,臣没有地方住。”玄玉抬起眼眸,可怜巴巴地看着姜楚仪。 姜楚仪听到玄玉这话,轻笑出声。 齐国皇帝竟然说自己没地方住,真是好笑。 “堂堂齐国皇帝,竟然连地方住都没有?”姜楚仪轻挑了挑眉。 玄玉向前一步,委屈地说道,“殿下,臣所言属实。这京城人生地不熟的,臣确实不知该往何处去。” 人生地不熟! 他可是在京城待了三年。 这鬼话真是张嘴就来。 裴聿珩轻挑了挑眉,“京城有家酒楼很是不错——” 她今日被玄玉打扰了两次。 一次是在锦华楼,一次在这里。 裴聿珩现在对玄玉的怨气很大。 玄玉看了一眼裴聿珩,“裴公子这是要赶我走?” 说罢可怜兮兮地望向姜楚仪。 好一个绿茶。 这一个绿茶一个黑莲花算是碰上了。 姜楚仪撑着脑袋,看着两人争锋。 玄玉又看向姜楚仪,语气更加委屈:“殿下,臣真的无处可去。” 姜楚仪轻轻一笑:“那便住下吧。” 裴聿珩听到姜楚仪这句话,神色黯然。 真是个狐狸精啊! “那臣还在原来的宫殿住下?”玄玉看向姜楚仪,眼眸中带上了笑。 “随意。”姜楚仪伸了个懒腰,随后将玄玉打发走了。 玄玉离开后,裴聿珩向姜楚仪投了个幽怨的目光,“殿下,您就这么轻易让他住下了?” 相比贺简回,裴聿珩明显对玄玉的敌意更大。 姜楚仪笑了笑,捏了捏裴聿珩的鼻子,“聿珩,莫要这般小气,他毕竟是齐国皇帝,总不好太过绝情。” 次日一早,裴聿珩在姜楚仪的床榻上醒来。 他看着姜楚仪熟睡的面孔,心中的醋意慢慢消退。 裴聿珩伸手轻点了点姜楚仪的鼻尖,手指缓缓向下。 姜楚仪感受到裴聿珩的动作,缓缓睁开了眼睛。 裴聿珩揽着她,嘴角含笑。 姜楚仪睡眼惺忪地看着裴聿珩,嗔怪道:“你这大清早的,也不让本宫多睡会儿。” 裴聿珩笑道:“殿下,这日头都高了,该起身了。” 姜楚仪哼了一声,坐起身来,却被裴聿珩一把又拉了回去。 一吻结束,裴聿珩才肯放开她。 第165章 那便有劳长公主了 次日上朝之时,玄玉携同齐国使臣一道踏入了庄严肃穆的大殿。 众人并不知晓,他昨日提前到了京城。 齐国众臣朝着大殿之上的姜元昭恭恭敬敬地行了大礼,站在人首的玄玉微微颔首。 “久闻楚国陛下盛名。”玄玉开口说道。 姜元昭听到玄玉的这番称呼,嘴角的笑意不由地加深了几分。 齐国皇帝刚刚登基,便不辞辛劳地前来楚国觐见,还特意参加万寿宴,足见其对楚国更为亲近。 玄玉抬起头,望向姜元昭,嘴角微微上扬,勾勒出一抹恰到好处的弧度,“齐国皇帝客气了。” “陛下,臣唤我为尉迟彻便好。”玄玉说着这话,眼神不经意之间悄然移向姜楚仪,嘴角的笑意愈发浓郁深沉。 姜楚仪敏锐地察觉到玄玉那落在自己身上的灼灼目光。 玄玉所站的位置正巧在她的一侧,姜楚仪微微侧目,便清晰地看到了玄玉脸上那透着几分暧昧的笑意。 姜楚仪轻扯了扯嘴角,毫不客气地白了玄玉一眼。 玄玉看到姜楚仪的白眼,脸上的表情不仅没有丝毫收敛,反而更加肆意张扬。 萧和留意到玄玉看向姜楚仪的眼神,眉头不由得紧紧蹙起。 这个齐国皇帝怎么总是看长公主殿下。 萧和轻轻戳了戳站在一旁的裴聿珩,用眼色示意道。 萧和:【那个齐国皇帝朝长公主殿下媚笑。】 裴聿珩面色冷淡如冰,毫无波澜。 萧和:【他肯定是想勾引长公主殿下。】 裴聿珩神色依旧淡淡,仿若未闻。 萧和:【那副狐媚作态,真是一点体统都没有。】 裴聿珩依旧未给出任何回应,只是漫不经心地看了那玄玉一眼。 萧和狠狠地白了裴聿珩一眼,【你怎么一点反应都没有。】 裴聿珩没有反应是因为他昨日刚发现玄玉与殿下的关系。 萧和无奈地转头看了眼陆宴怀,陆宴怀的脸色比裴聿珩更为淡定。 陆宴怀可是实打实和玄玉相处过的,也清楚明晰地知道玄玉的真实身份。 他所意想不到的是,玄玉竟然会亲自前来楚国。 他的目的定然不止前来参加万寿宴这般简单,他对殿下必定有所企图。 萧和盯着玄玉的那张脸看了许久,总觉得这人看上去有几分眼熟。 殿下身边曾经有个齐奴,模样与他倒是有些相似。 难道齐国人都长成这样吗? 不单是萧和有此想法,姜元昭仔细端详玄玉那张脸,也觉得似乎在何处见过。 朝中的一些大臣看到玄玉,同样有这样似曾相识的感觉。 他们似乎在某个场合见过。 玄玉跟在姜楚仪身边的这几年,极少在京城抛头露面。 姜元昭也只是远远地见过一次。 至于其他朝臣,只有几个人在赵家的宴席上见过。 众人心中疑惑:难道齐国人都生得如此好看吗? 并非他们眼拙,实在是难以将曾经的齐奴与如今的齐国皇帝联系到一起。 更何况玄玉在齐国的这段时日,脸蛋不像往昔那般白皙,眼神也愈发深邃,多了几分以往未曾有过的锐利锋芒。 “尉迟兄远道而来,自是我们大楚的尊贵客人。”姜元昭微笑着说道。 “距万寿宴还有几日,这几日尉迟兄可在我京城之中好好欣赏一番美景。” 姜元昭的这番话,正说到了玄玉的心坎里,玄玉拱手行礼,“多谢陛下美意,只是我对这楚国实在不太熟悉,不知可否让——” 玄玉稍稍停顿了一下,目光转向姜楚仪,嘴角的笑意愈发深刻,“不知可否让贵国的长公主殿下为我引路,好让我更快熟悉楚国的风土人情。” 此言一出,除了姜楚仪的那三个男人,其他臣子并无太多反应。 让长公主殿下带领齐国皇帝熟悉楚国,在这些臣子眼中并无任何不妥之处,甚至觉得甚是合适。 姜楚仪闻言,不由地扯了扯嘴角。 玄玉那家伙在京城居住了三年,即便不常出府,对京城也定然是有所了解的。 萧和听到玄玉的这句话,愈发觉得他是在心怀不轨。 姜元昭闻言,转头看向了姜楚仪,出声询问道,“皇姐可愿带着尉迟兄在京中游览一番?” 众人的目光齐刷刷地看向姜楚仪。 姜楚仪瞬间感觉到自己身上有四道炽热无比的目光。 她身上仿佛差点要被烧出四个窟窿。 “既然陛下有此命令,那臣自当遵从。”姜楚仪缓缓说道。 姜楚仪的这个回答,除了那三个男人,其余人都很满意。 那三个男人的脸色一个比一个难看。 其中最为垮塌的,自然是——萧和。 “那便有劳长公主了。”玄玉躬身行礼道。 “尉迟兄千里迢迢前来,朕自然要好好招待。” “这酒楼人员混杂,尉迟兄不如住在——” 姜元昭一边说着眼神一边看向众臣。 众人纷纷低下了头。 谁家敢招待一国之君啊! 姜元昭的目光落到了姜楚仪身上。 姜楚仪与姜元昭对视了一眼。 她瞬间便明白了姜元昭的意图。 “不如住到长公主府。”姜元昭挑眉询问道。 长公主府是京城除皇宫外占地最多的府邸,府中房间多,齐国派来的这些使者足以住下。 玄玉听到姜元昭的安排,嘴角上扬。 “谢陛下。” 玄玉转身看向姜楚仪,嘴角的笑意更深了些。“有劳长公主了。” 姜元昭的这个安排正合玄玉的所意。 但这安排完全不合其他人的意 一边的萧和脸色沉了下去,裴聿珩和陆宴怀的脸色也不好看。 让玄玉住进长公主府,这不是给了玄玉近水楼台的机会吗? 萧和的反应更加明显,他恶狠狠地瞪了一眼玄玉。 下朝之后,姜楚仪带着玄玉走出宫殿,裴聿珩、萧和和陆宴怀紧紧跟在其后。 这一串俊美的男子跟在她的身后,极其惹人注目。 回头率堪称百分之百。 玄玉忽然停下脚步,回头看向三人。 “几位,可否给寡人和长公主一些独处的空间?” “寡人与长公主殿下自会游玩得畅快尽兴。” 他嘴角带着笑,着重强调了“尽兴”这两个字。 第166章 如今你是齐帝 他嘴角带着笑,着重强调了“尽兴”这两个字。 萧和立刻反驳道,眉毛紧紧蹙起,一脸坚决的不赞同,“不行,万一你对长公主不利,那该如何是好?” 这个齐国皇帝摆明了对殿下心怀不轨,他不加以防备怎么能行。 玄玉自然看穿了萧和的想法,他轻笑一声:“在这楚国京城,寡人又能如何?” 他可是在这家伙之前就与长公主相识。 他在长公主府的这三年,见过萧和几次,这家伙对自己的防备极为严重,总是想方设法地阻碍他接近长公主殿下。 不过后来他趁着萧和前去打仗之时,成功爬上了长公主殿下的床榻。 没想到这家伙竟然将他给忘了。 萧和冷哼一声,目光直直地盯着玄玉,冷声说道:“哼!谁知道你这心里究竟打的是什么鬼主意?总之,我绝对不会允许你独自一人与长公主待在一起的!” 说罢,他双手抱胸,一脸坚决地站在那里。 玄玉挑了挑眉,“你这是不信任寡人?” 两人之间的气氛顿时变得剑拔弩张起来。 就在这个时候,一直沉默不语的陆宴怀终于缓缓地张开了口,声音轻柔温和:“并非不信任,只是长公主的安危至关重要。” 陆宴怀看着玄玉,嘴角带着浅浅的笑容,他的这番话一出,周遭紧张的气氛稍稍缓和了一些。 玄玉看了陆宴怀一眼,眸色不由得深了几分。 他早有预料,陆宴怀这家伙会爬上殿下的床榻。 没想到动作如此迅速。 他离开的这段时间,殿下还真是精力旺盛。 裴聿珩也不想让玄玉和长公主殿下单独相处。 随即开口说道,“陛下既然想欣赏楚国的风光,大家一起岂不是更加热闹。” “裴大人所言也不无道理,只是寡人更想和殿下单独叙叙旧情。”玄玉缓缓说道。 这几人的这番争风吃醋般的争宠,搞得姜楚仪的脑壳一阵疼痛。 她抬起手,示意他们住嘴。 “有他们在,也不妨碍叙旧。” 玄玉听到姜楚仪这话,撇了撇嘴,心中略有不满。 “既然长公主殿下想要一起,那便依殿下所言。” 姜楚仪伸手拍了拍玄玉的肩膀,“今日先行回府,明日再游。” 说罢转身上了马车。 少微迅速伸出自己的手臂,扶着姜楚仪上了马车。 玄玉看着姜楚仪的背影,眼神落到了少微的手。 忠心的侍卫,有点碍眼。 不过长公主府碍眼的人很多,也不差这一个。 玄玉上了马车,他抢先将姜楚仪身侧的一个位置抢到了手。 萧和紧随其后。 陆宴怀和裴聿珩对视了一眼缓步踏上马车。 所幸长公主府的马车足够大,这几个人还坐得下。 姜楚仪坐在窗边沉思着,她这长公主府的人再多几个,这马车都坐不下了。 她想自己应该让姜元昭给自己做个更大的马车。 马车缓缓前行,车内的气氛有些沉闷。 玄玉率先打破沉默,开口说道,“殿下明日咱们去哪儿游玩?” 姜楚仪头也不回地说道,“到时候再说。” 玄玉拉了拉姜楚仪衣袖,“殿下从前对臣可没这么冷漠。” 萧和听到玄玉这句话,凝眉看向他。 这人——就是殿下身边的那个齐奴啊! 姜楚仪抬眸看向玄玉,“因为从前你是本宫的面首,如今你是齐帝。” “臣也曾说过,臣无论是谁,都是殿下的臣下,殿下的面首。” 姜楚仪闻言眯了眯眼睛,他嘴角带上丝笑容。 “哦?这可是个难事。” “齐国皇帝来做本宫的面首,你们齐国的臣子们岂会同意?”姜楚仪轻笑一声,上下打量着玄玉。 “臣自然有办法让他们同意。” 姜楚仪挑眉,饶有兴致地看着玄玉,“哦?那本宫倒要听听,你有何办法?” 玄玉凑近姜楚仪,压低声音说道:“殿下,此事容后再议。” 一边的三人听到玄玉的这番言论心中升起疑惑。 一边疑惑,一边在心里吐槽玄玉是个狐狸精。 姜楚仪轻笑一声:“好,那本宫就等着你的办法。” 马车缓缓前行,很快便到了长公主府。 玄玉率先下了马车,而后伸手欲扶姜楚仪。 萧和见状,一个箭步上前,说道:“不劳陛下,我来扶殿下。” 玄玉手悬在半空,脸色微沉。 姜楚仪看了两人一眼,“都别争了。” 随即将手搭到一旁少微的手臂上。 少微将她抱下了马车。 玄玉跟着姜楚仪来到了栖凰殿。 入殿便看到姜楚仪房间的布置变了样。 床榻上的床幔变了样,不过床边依旧挂着那只铃铛。 “所以你想怎么做?”姜楚仪抬眸看向玄玉嘴角带着一丝笑意。 “齐国以后会是大楚的藩国。” 姜楚仪闻言眼眸中闪过一丝惊诧。 “你倒是舍得。” 齐国作为小国夹在两个国家之间,不敢随意站队,生怕附属于一国之后会遭受到另一个国家的敌对。 如此纵横有利有弊。 利是能够得到两国的支持,弊是两国都不怎么信任。 玄玉此举便是让齐国站队于楚国了。 他看着姜楚仪,目光灼灼,“只要能留在殿下身边,这又算得了什么。” 姜楚仪起身走到窗边,若有所思地说道:“此事可没那么简单,齐国的大臣们岂会轻易答应?” 玄玉走到姜楚仪身后,他环住姜楚仪腰,头埋在姜楚仪脖颈间,声音轻柔,“殿下放心,臣自会处理妥当。” 姜楚仪转过身看向玄玉,嘴角噙起一抹微笑,并未说话。 第二日,几人来到了清渊湖游船。 清渊湖波光粼粼,微风拂过,泛起层层涟漪。 岸边垂柳依依,一幅好景色。 众人一同来到湖边,乘了一艘华丽的游船。 上船后,姜楚仪坐在船头,欣赏着湖景。 玄玉则坐在她的身侧,他一只手撑着脑袋,笑盈盈看着姜楚仪。 “殿下怎么都不看看臣。” 姜楚仪闻言转过头看向玄玉,“昨夜本宫已经看够了。” 玄玉听到姜楚仪的这句话嘴角的笑意反而更深了些。 第167章 殿下夜间风大 玄玉听到姜楚仪的这句话嘴角的笑意反而更深了些。 萧和注意到玄玉同殿下在说悄悄话,连忙挤了过去。 他迫不及待地将头伸到两人之间,硬生生打断了两人的对话,“殿下在聊什么呢?” “殿下再给我介绍湖中景色。”玄玉看了萧和一眼,带着几分炫耀的口吻说道。 姜楚仪闻言,抽动了一下嘴角,心中暗想。 这清渊湖玄玉可陪她来过不少次。 萧和强忍着白眼看了一眼玄玉,心中暗道,装模作样。 这清渊湖玄玉分明来过。 “你不是来过这吗?”萧和蹙眉看着玄玉,直言不讳道。 玄玉听到萧和的这句话,扯了扯嘴角,暗自思忖。 萧和还是老样子。 姜楚仪撑着脑袋,笑盈盈地看着两人置气,觉得十分有趣。 这两人拌嘴还挺好玩的。 玄玉轻哼一声,“就算来过,再次与殿下一同观赏又是另一番滋味。” 玄玉轻勾唇角,一边说着一边朝姜楚仪抛个媚眼。 萧和不屑道,“油嘴滑舌,谁信你的鬼话。 要说油嘴滑舌,他也不遑多让。 萧和顺势坐到姜楚仪的另一侧,他伸手抱住姜楚仪的手臂。 “我也要陪殿下赏景。”说着眨了眨眼睛,那模样带着几分孩子气。 姜楚仪左看看右看看,随后轻拍了拍两人的肩膀。 “如此,不如你们两个坐这里一起赏景吧。” “正好萧和你帮玄玉介绍风景。” “船边风大本宫要进去休息一会。” 说罢姜楚仪站起身,转身离开,身姿轻盈。 姜楚仪离开后,玄玉和萧和对视了一眼,双双移开了眼神,各自带着几分不满。 她刚坐回椅子上,陆宴怀抬手递给了她一杯茶。 “殿下怎么不陪尉迟公子赏景了?” 陆宴怀看着姜楚仪出声询问道,声音温柔如水。 “就让他们两个自己在外面叽叽喳喳吧。” 姜楚仪轻抿了一口杯中的茶水,笑着看向船舫外,眼神中透着几分轻松。 陆宴怀随着姜楚仪的目光看去,心中却涌上一股酸涩,暗自感慨。 殿下身边的人太多,自己只能做殿下的一个港湾。 其实夜间的船舫才是最漂亮的。 几人来时已经接近黄昏,太阳彻底落下后,湖岸两边挂上了灯火。 湖面上的船舫多了些,皆挂上了灯烛,烛光摇曳,如梦如幻。 声声弦乐从远处传来,悠扬动听。 姜楚仪走出船舫,她站到船边,欣赏着大楚的夜景。 一缕清风袭来,轻轻吹过姜楚仪的发丝,发丝随风舞动,别有一番风情。 少微站在姜楚仪的身后,静静地看着姜楚仪的背影,目光专注。 瞧到姜楚仪被风吹起的发丝,少微拿起那披风,走至姜楚仪身侧。 她将披风轻柔地披到了姜楚仪的身上。 姜楚仪察觉,转身看向少微。 察觉到姜楚仪的目光,少微连忙止住了手。 “殿下夜间风大。” 姜楚仪抬眸与少微的眼眸对视上。 嘴角噙起一抹笑,那笑容如春花绽放。 “还要本宫自己系吗?” 少微闻言连忙伸手为姜楚仪系上披风的绑带,动作小心翼翼。 他的手指时不时擦过姜楚仪白皙的肩颈,手指传来一股酥麻。 这酥麻的感觉从他的手指传到心脏,让他的心跳不禁加快。 姜楚仪感受着少微冰凉的触碰。 她眼眸中的笑意更深了,那眼神仿佛能洞悉一切。 披风的衣带系好,少微的手缓缓离开。 他的不敢去看姜楚仪,生怕自己的心会更乱。 姜楚仪看到少微这副内敛的模样,轻笑出声,那笑声清脆悦耳。 “你总是不敢看本宫......” “是怕自己的心乱吗?”姜楚仪的手放到少微的胸膛,感受到他心脏剧烈的跳动,那跳动如同鼓点。 “是。”少微诚实答道,声音略微颤抖。 闻言姜楚仪眼眸中的笑意更深了,犹如夜空中璀璨的星辰。 她轻点了点少微的胸膛,眉眼弯弯,坏笑道,“那就乱着吧。” 少微的脸瞬间涨得通红,眼神中透着慌乱,如同迷失在丛林中的小鹿。 他看向眼前人。 身着一席黛紫色衣衫,眉眼带着笑意,那月白色的披风披在她的身上,显得她更加温柔,如同画中仙子。 月光洒在她的衣裙上,宛若是从月光上飞来的仙子,美得让人窒息。 风吹起她鬓间的碎发。 少微见此伸手帮姜楚仪整理了一下发丝,动作轻柔而细致。 姜楚仪见此嘴角的笑容更深了几分,心中满是欢喜。 也算是有进步。 她踮起脚,勾住少微的脖子,少微被迫低下了头,两人间的距离被拉近,近得能感受到彼此的呼吸。 姜楚仪轻吻了吻少微的眼睛。 “以后可要看着本宫。” “是。”少微看着姜楚仪那双眼,缓声答道,声音中充满了顺从。 姜楚仪见他如此乖巧,随后便给了他一个小小的奖励。 她吻了吻少微的嘴唇,那吻轻柔而短暂。 两人的相处被走来的裴聿珩看在眼里。 裴聿珩眸色微微一暗,攥紧了手中的黑色的披风,手背上青筋暴起。 他本想出来为殿下送衣服的,没想到被人抢先一步。 裴聿珩掩下眸色中的黯然,努力让自己保持镇定。 直到看到两人的距离拉开,裴聿珩才走向两人,脚步略显沉重。 “殿下,餐食已经备好,可以回舱中用膳了。” 姜楚仪看了裴聿珩一眼,点了点头:“走吧。” 少微跟在身后,神色有些不自然,心中犹如揣了一只小兔子,怦怦乱跳。 进入舱内,桌上摆满了精致的菜肴,色香味俱佳,让人垂涎欲滴。 进入船舱,桌面上摆满了精致的菜肴。 姜楚仪坐下后,玄玉和萧和也坐到了宴席上。 姜楚仪坐在最中间,玄玉和裴聿珩坐在她的两侧。 两人的位置正相对,目光交汇时,仿佛能擦出火花。 玄玉看了一眼裴聿珩,随后转头看向出声询问,“这位裴公子,年岁几何?从前未曾瞧到过。” 陆宴怀和萧和他都曾见过。 只有这个裴世子他在京城这些年未曾见过。 “裴某名裴聿珩,年岁 22。” 玄玉闻言嘴角挂起一抹笑容,那笑容带着几分探究,“那我该称裴世子一声哥哥。” 第168章 殿下,今儿个可真尽兴 玄玉闻言嘴角挂起一抹笑容,那笑容带着几分探究,“那我该称裴世子一声哥哥。” 萧和听到玄玉这番话紧蹙眉头,心中不满。 这话真是茶香四溢。 比起萧和,裴聿珩的反应要平淡许多。 “尉迟公子没见过我是应当的。” “我离京四年,前不久才回到京城。” 裴聿珩眼眸含笑,他端起一杯茶水朝玄玉敬了敬,举止优雅。 尉迟彻端起手中的酒盏应下了玄玉这杯酒,他眯起眼笑盈盈看着裴聿珩,意图明显,“那裴世子与殿下是从何时相熟的?” 裴聿珩还未开口,萧和先替他回答了这个问题。 “裴表哥同我一样,与殿下从小一起长大。” “他从前还曾与殿下订过亲。” 萧和扬了扬头回答道,那表情得意洋洋,仿佛与殿下订过亲的是他自己。 玄玉听到萧和这句话眸色暗了暗,心中满是嫉妒。 他没想到裴聿珩竟然还和殿下有这么一段过往。 玄玉看着裴聿珩手边的杯子,在场人中除了裴聿珩,其他人杯中装得都是酒水。 “裴世子不便饮酒吗?”玄玉看着裴聿珩嘴角轻扬,那笑容带着几分挑衅。 姜楚仪听到这句话出声解释道,“裴聿珩身体不适不能饮酒。” 玄玉闻言心中的醋意翻涌,犹如波涛汹涌的大海。 殿下竟然如此维护他。 玄玉轻笑一声,“原来是这样,那倒是我唐突了。” 裴聿珩微笑着回应:“无妨,尉迟公子不知晓也是正常。” 因为有这几个男人在,玄玉从头到尾都没能和姜楚仪“好好”相处。 玄玉心中暗自恼怒,怒火在心中燃烧。 想着找个机会定要和殿下单独相处。 这几个人一个都别想跟着。 几人回府时天色已晚,众人在船上饮了些酒,便离开了船舱,坐上了回长公主府的马车,马车在夜色中缓缓前行。 萧和迷迷糊糊地嘟囔着:“殿下,今儿个可真尽兴。” 姜楚仪微微皱眉:“你这醉鬼,安静些。” 玄玉心中烦躁,瞪了萧和一眼:“就你话多。” 萧和哼了一声,歪在车壁上。 裴聿珩则闭着眼睛,似乎在养神。 马车突然颠簸了一下,萧和的脑袋被车厢碰了一下,一下把他撞清醒了。 “咋也没个人关心我。”萧和说这话的时候看着姜楚仪。 意图很明显,企图让姜楚仪安慰安慰她。 一旁的玄玉看着萧和如此姿态,皱了皱眉头。 玄玉:咋这么作。 姜楚仪听到萧和这话才抬起眼眸,眼眸中透着一丝迷离。 她刚才也饮了不少酒,脸上带了一丝醉酒的红晕。 如此模样惹得人心动。 萧和就坐在他的身侧,姜楚仪伸手轻揉了揉萧和的脑袋。 “揉一揉就不痛。” 姜楚仪这一动作将萧和彻底安抚了下来。 萧和眼眸亮亮的,“谢谢殿下,臣不痛了。” 说着他握住了姜楚仪的手腕。 随后还朝着剩下的那几个男人挑了挑眉。 —— 过了一会儿,马车终于到了长公主府。 众人下车,姜楚仪的脚步有些虚浮。 裴聿珩想要伸手去抚姜楚仪,却被少微抢先一步。 裴聿珩的手僵在半空,神色晦暗。 少微小心翼翼地扶着姜楚仪,说道:“殿下,小心。” 姜楚仪微微颔首,靠在少微身上。 玄玉见状撇了撇嘴。 少微只顾着长公主殿下,根本没有注意这几个男人的表情。 几人 都是各回各殿。 锦书和绯棋眼睁睁看到少微公子家规殿下抱入殿中。 少微将姜楚仪抱上床榻。 姜楚仪却紧揽着他的脖颈不松手。 她抬眸轻啄了啄少微的脸颊。 少微瞬间红了脸,身体都变得僵硬起来。 “殿下......”少微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 姜楚仪却咯咯笑了起来,“少微,你真可爱。” 她的手在少微的身上开始作乱。 “今夜便你来侍寝吧。”姜楚仪笑眯眯地看着少微,伸手将他拉入自己怀中。 少微整个人都愣住了,心跳如鼓。 “殿下......” 少微的声音颤抖,不只是声音就连身体也在颤抖。 姜楚仪却似乎并未在意他的反应,依旧紧紧拉着他,脸上带着醉意的笑容愈发肆意。 床幔边的铃铛叮咚作响。 直到清晨少微才悄悄从房间里走出来。 锦书和绯棋都当没看见了。 少微刚从房间里出来,便看到玄玉走来。 这个时间有些早了吧。 玄玉眼神很好,一眼便瞧到,少微从长公主的寝殿走出来。 这么早? 玄玉眼神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惊讶与嫉妒,但很快就恢复了常态。 他似笑非笑地看着少微,调侃道:“少微公子这是从殿下寝殿出来呀,真是早呢。” 少微脸色一僵又很快恢复正常。 玄玉也不等他回应,便想径直从他身边走过。 少微却伸手阻拦住玄玉的下一步动作。 “玄玉公子这么早来寻殿下所为何事?” 两人在殿外剑拔弩张。 而此时的姜楚仪还在寝殿中酣睡,丝毫不知外面的这一番情景。 玄玉今日这么早来便是想趁着这几个男人上朝,早点和殿下出去游玩。 姜元昭特批了几日让姜楚仪带玄玉在京城好好逛一逛。 “殿下还未醒,玄玉公子还是一会再来吧。”少微出声劝道。 殿下昨日劳累,今日该好好休息。 玄玉闻言眯了眯眼睛。“既然如此我便在此等待,等殿下睡醒了再加进去。” 少微看了玄玉一眼,也不好再多说什么。 两人就这样站在门外,静等着殿下醒来。 绯棋和锦书看着两人,互相对视了一眼。 浓浓的修罗场啊! 一个时辰后姜楚仪才终于从睡梦中醒来。 “绯棋,锦书进来为本宫梳妆吧。” 闻言锦书和绯棋连忙踏入房间。 “殿下,玄玉公子在殿外等着您呢。” 姜楚仪闻言轻挑了挑眉。 “哦?这么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