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穿!把皇帝都钓成翘嘴》 第1章 开局攻略昏君 本来在为考试挑灯夜战多日的徐明月惨遭猝死, 意外绑定了名为“后宫计划”的系统。 系统告诉她,只有攻略完所有对象才能回到现代,而攻略对象全部为皇帝。 徐明月道:“皇帝就应该为黎民百姓忙活,怎么能沉溺风花雪月!我徐明月一生光明磊落,岂能为了活命就做那祸水之事!” 系统没搭理她,等她醒过来却发现自己已经在一座华丽的宫殿内。 外面火海滔天,山呼浪涌,天空阴沉沉的,分不清白天还是黑夜。 她这是穿成啥了?系统都没提醒一下,万一 祖上三代干不干净怎么办??? 殿门突然被人踹开,一个身穿黑色龙袍的男人走了进来,他背对着火光,面容晦暗不明,一双淡灰色的瞳孔宛若琉璃,倒映出地上少女的模样。 她长得很白净,黑色瞳孔很大,睁大眼睛的时候显得像只小鹿,金色的宫装包裹在她身上,头发长的都垂在地上。 看着就很好欺负的模样。 “她是谁。”楚怀止问。 身旁的将领道:“启禀陛下,她就是反贼戈王的女儿,徐明月。” 徐明月怀疑自己没睡醒,直到她在那个男人身上看到了维度表,她的眼睛忽然睁大。 贤明20 自控30 才略30 武功30 雄心55 国力50 民心20 道德 0 我日你哥,道德0!??? 你缺大德啊! 如果这是百分制的话,那这几个维度连一个上60的都没有,根本不及格! 这是皇帝吗??? 皇帝不都应该六边形战士,神挡杀神,佛挡杀佛吗? 这有攻略的必要性吗? 她深吸一口气,再次从楚怀止的头上看到了好感度:0。 楚怀止望着她的脸,嘴角的裂的越来越大,他挥手示意那些人都出去。 很快殿门被关上,外面的嘶喊声跟殿内的寂静仿佛两个世界。 他慵懒地解开披风,随意丢在地上,走到她面前,伸出手扣住她的下巴,迫使她抬头看着自己。 “你知道逆贼之女有什么下场吗?” 动动脑子都知道,肯定死得很惨。 他手上的扳指磨得她蹙起了眉头,为今之计她想的是如何活下去。 她动了动干涩的喉咙,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无辜:“我对父亲的事一无所知。” 开局地狱难度,从叛贼女儿做起!看她如何逆转风雨,扶摇直上??? 开什么玩笑,她没这个本事! 上一秒一切还在风平浪静,下一秒,他将她的头重重磕在地板上,徐明月顿时大脑一片空白,疼的几乎没有知觉。他按住她的脸,五官被挤的变形,耳畔传来他高高在上冷笑:“你是不是期待你那个废物爹派兵来救你?寡人告诉你,他现在生死都在寡人手中。” !!! 0帧起步,徐明月还没有反应过来,全身就疼的痛不欲生。 顿时什么攻略啊,什么系统啊,通通抛之脑后。 从小到大她都没有受过这种委屈,已经到了绝境了,便什么话都说得出口:“你, 滚……放开我,放开。” 他阴沉沉的目光盯着她,宛若盯上猎物的豺狼:“知道你父亲造反的时候说过什么吗?他说,总有一天要把寡人千刀万剐枭首示众。” “你这种人,就算死了,也是罪有应得。” “呵,罪有应得?你看清现在的情形了吗?”他死死掐住她的脖子,期待看到她求饶的模样,然而她眼底的倔强却让他心中腾起一股无名火。 徐明月冷汗都从额头落了下来, 他仍不肯放过她,忽然他的目光落到她肩头裸露的皮肤上,因为挣扎,那件衣服滑落下来,露出雪白的肌肤,他忽然想到一个绝妙的主意。 “徐明月,你说徐铸若是知道他女儿成了寡人的女人,这个报复是不是比杀了他更解气。” 他本来就不是什么正人君子,因为脾气暴躁,那些阻挠他的大臣全被他杀了,烧杀抢掠的事情不知干过多少,更别说强迫女子这种对于帝王来说根本不算污点的污点。 劣性的话语回荡在她耳边,徐明月嗡嗡作响的脑海中刹那间清明了一瞬:这到底是皇帝吗?简直就是禽兽不如! 她现在心里很害怕,可她也知道一味被动是没有用的,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任何事在生死面前不值一提。 如果真的能活下去,她一定会抓住这个机会, 不到最后一刻,谁是猎手,谁是猎物,还未可知。 既然他这样想,那她索性就唱反调:“咳咳……你这种卑鄙的人,根本就不配当皇帝。” 他冷笑,将她压倒在冰冷的地板上,漆黑的目光紧紧盯着她:“有本事,再造一次反给寡人看看呢。” 即使他的武功只有30,男人毕竟是比女人力气大的,铺天盖地的痛苦密密麻麻袭来,她的身体贴着坚硬的地板,天空渐渐暗了下来,眼前的情况越来越模糊,不知何为边际。 她只是一个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女大学生,不是医生,不是总裁,不是杀手,更没想过有朝一日“穿越”这种离谱的事情会发生在她身上。 这不是游戏……在搞清状况之前,她必须好好活下去。 【好感度+5】 她最后昏沉了过去,身上留下了刺目的痕迹,外面的嘶喊声对于楚怀止来说无异于助兴。 血水顺着门缝渗透进来,直至傍晚,外面的声音终于散去。 外面响起将领的声音:“启禀陛下,反贼已经全部绞杀,不知徐铸该如何处置。” 楚怀止被人打搅了好梦,烦躁地睁开眼睛坐起来,余光瞥到了一旁昏睡的徐明月。 房间里弥漫着旖旎的味道,他揉了揉眉心,冷冷道:“关进刑车, 寡人要让京城里的百姓都看看,他是怎么死的。” 徐明月被他的声音吵醒了,骤然睁开了眼睛,在看到那双玩味的目光后,她先是愣了一瞬,紧接着惶恐地想要后退,察觉到自己不着寸缕后,她又迅速冷静了下来,拽着被子,紧紧靠着墙壁。 第2章 你能不能说点有用的 她的目光扫了一眼地板,自己昏迷之前还在地上,现在却在床上,至少证明他一时半刻不会像刚才那样想杀自己了。 “还遮什么,刚才该看的都已经看到了。”他肆意的目光在她身上落下,忽然道,“想看看外面是什么样子吗?” 她一愣,接着摇了摇头。 谁知他却扯出一个笑容:“谁管你愿不愿意。” 她随意披了一件衣服,便像是扔垃圾一样被扔出来,身上的痛苦还没消散,眼前宛若人间炼狱的场景便映入眼帘。 无数男女被杀,残肢断臂四处散落,血水顺着台阶往下流,冲天的腥气让人不寒而栗。 这是她第一次见到这么恐怖的场景,瞳孔猛然一震,全身颤抖,手指蜷缩在一起,努力才让自己没有尖叫出来。 他却习以为常,仿佛见到了什么有趣的事:“怎么样?是不是特别有意思?之前还跟你朝夕相处的这群人,现在全变成冰冷的尸体,这一切都是拜你父亲所赐。” 她咬紧了下唇,深吸了一口气,转头注视着他,目光中带着不屈。 “不甘心?寡人告诉你,寡人就是想让其他人都知道背叛寡人是什么下场!” 徐明月定定地说:“你的意思是,不光是我家在造反,呵,看来你这皇帝当的的确不尽人意,反抗的人居然有这么多。” 他恼羞成怒掐住她的下颚:“你有胆子再说一遍。” 她去挣他的手,他将她狠狠摔在地上,“嘭”的一声,她的头重重磕在地板上,摔得七荤八素。 “把她带下去,关起来。” 兜兜转转,回到了梦最开始的地方。 徐明月被那群人带到了阴暗潮湿的地牢,还没等上锁,那些官兵就对她的身体上下打量。 因为只披了一件衣服,所以小腿跟脚难免裸露出来,这大大引起了这些热血方士兵的兴趣,眼中的恶念是怎么都掩盖不住的。 “啧,听闻这徐明月被徐铸封为郡主,老子打了一辈子仗,还不知道这郡主是什么滋味呢。” 他狞笑着要进来,同伴哈哈大笑并不阻止。 徐明月心头一紧,装作镇定自若,淡淡地看着他:“回京后,你们陛下一定会召见我问话,你胆敢对我动手。” 那士兵愣了一下,看她脸上没有一丝慌张,不由骂了一句脏话,关上门走了。 牢房内昏暗异常,徐明月咳嗽了两声,身体蜷缩在稻草铺的床上,将头埋进了双臂之间。 只要能活下去,事情还有转机。 当今的王朝为昪(bian)朝,楚怀止母妃本不出众,在经历漫长的后宫厮杀后,先皇所生的皇子寥寥无几,于是这皇位便落到了他身上。 可是楚怀止属于半路出道,根本没受过先皇的训导,没去过书房,让他去当皇帝,无异于将他的恶性最大化。 如今他才17岁,登基却有五年了,昪朝天灾人祸民不聊生,他却只顾饮酒作乐。百姓们揭竿而起,造反的旗号此起彼伏,他便御驾亲征,先拿戈王徐铸杀鸡儆猴。 说是御驾亲征,可他那个武力值又有什么用?不过是过来充当牌面罢了。 毕竟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这些兵力集中到一起,很快便将徐铸一举推翻。 果然第二日他们就急着要启程回京了,如今京城的兵力薄弱,楚怀止这个皇帝还不在京中坐镇,处境实在危险,不得不尽快回去。 士兵们将牢笼打开:“陛下召见。” 徐明月皱了皱眉,跟着他们走了出去。 亲征的队伍很长,前面是禁卫军跟太监宫女,中间金顶九龙的轿撵就是楚怀止的御驾,而后面则是后勤跟俘虏的奴隶,队伍绵延不绝,一眼看不到尽头。 徐明月凝视着面前金碧辉煌的马车深吸一口气,走了上去。 她的脚还沾着血,将上好的虎皮地毯落下了印记。 楚怀止百无聊赖地将手搭在窗户上,瞥了一眼走进来的徐明月,她还未站定,他就道:“跪下。” 徐明月怔了怔,一种屈辱感从脚底一直蔓延到头顶。 他坐在那里,淡色的瞳孔映着她的身影,他勾唇一笑:“耳朵聋了?” 徐明月握紧了拳头,在他面前跪下。 谁知下一秒,他又言简意赅道:“脱。” 她身上只着了一件衣服,这句话的意思不言而喻。 楚怀止的脸色却在此时显得有些发愁,亲征的时候他也没想到不能带后妃,直到拿下徐铸,他才意识到自己多久没碰女人了,看来看去也就眼前的徐明月好看,所以他现在颇有一种自己吃亏的心态。 毕竟好感度才5,能对她温柔到哪里去。 徐明月咬紧了牙关,将手放到了扣子上。楚怀止支着头欣赏着她的动作,看了一会儿,他忍不住把她拉到自己身前:“你磨磨蹭蹭什么呢。” 徐明月低声道:“能不能……不要在这里。” “你能不能说点有用的?”他讥笑。 紧接着便是衣服破碎的声音,她就这一件衣服了! 徐明月刚想挣扎,楚怀止凑近她耳边:“你最好叫的再大声点,马车后面就是徐铸的刑车。” 徐明月心头一惊,咽下了嘴边的话。 痛苦再次将她密不透风包裹起来,马车轻轻摇晃,她紧紧抓着他身上的衣服,眼尾泛起的红色极大蛊惑了他的好感。 【好感度+10】 半个时辰后,他将她抱在怀里,身上盖着一张鹿皮小毯。 “打个商量,告诉寡人徐铸的玉玺放哪儿了。”他的声音温和了许多,揽着她懒洋洋道。 徐明月喘着粗气,转头看向他,目光中带着疑惑:“玉玺?” “戈城的人没见过 徐铸的人却见过他玉玺的印记,寡人要以示众人。”他漫不经心绕着她耳边的头发 ,“你要是肯给寡人找来,寡人给你留个全尸。” 徐明月:…… 人在极度无语的时候真的会莫名其妙笑一下。 “给你这个暴君?你痴心妄想!”她冷声道。 他的脸色陡然一变,从后掐住她纤细的脖颈:“寡人的耐心是有限的,要么交给寡人,要么寡人现在就把你丢给三军。” 第3章 他神经吧 他神经吧! 既然他有条件要跟自己谈,那一时半会就不会杀了自己,更何况他还没有处理徐铸。 “你所说的条件本来就是不公平的。”她的声音有些沙哑。 听着她略显幼稚的话,楚怀止笑了一声:“你还敢跟寡人谈条件。” “就凭你这副样子,我就算是知道,也不会告诉你。” 他加重了手中的力道,她的脸色开始发青:“你的胆子真的很大,是觉得寡人不会杀了 你吗?” 徐明月眼前开始发黑,紧紧抓住他的胳膊,想要交易的话即将说出。 然而却在此时,一名小宫女端着茶水不合时宜地闯了进来:“陛下请……啊,陛下恕罪!” 宫女被眼前的一切吓了一跳,连忙跪下,徐明月比她还要惊诧,感受到脖子上的手松了一些后,惊叫了一声,条件反射地往里缩了缩。 看到只露出一个头顶的徐明月,比起刚才的倔强,更添了几分羞涩的少女情怀,让人禁不住想护着。 楚怀止掀了掀眼皮,扫过面前的宫女:“来人,拖下去杀了。” 闻言徐明月跟宫女都倏地瞪大眼睛,宫女哭喊道:“陛下饶命啊,奴婢不是有心的,陛下,陛下饶命啊。” 徐明月一时情急抓住了他的手臂:“等一下。” 楚怀止道:“你要干什么。” 她看着那名哭花了脸的小宫女,将心中酝酿许久的话说出:“我虽然不知道玉玺在哪里,但我可以帮你问问父亲。” “哦?改变主意了。” 徐明月又道:“但你要把她放了。” “她?”他提醒:“这是昪朝的宫女。” “不管她是谁的人,我只要你放了她。” 楚怀止有些看不懂她 了:“你跟她非亲非故,就算帮了她,她也未必领你的情,竟只要这个条件吗?” “不管怎样,你都会杀了我 不是吗?我不奢求你能放过我,就算我为自己积福了,饶了她吧。” 在楚怀止的世界里,从来没有杀人不能解决的问题,然而之前那些劝阻他的老臣都被他杀了,现在留下来的大多也是阿谀奉承之徒。 许久没有听过这种话了,但偏偏他现在还不能对她动手。 楚怀止瞥向那名啜泣的宫女:“还不快滚。” 宫女如蒙大赦,连忙谢恩告退。 徐明月有些不自然地别开目光:“我没有别的衣服了。” 他淡淡扫过她身上,将自己身旁放着的一套常服丢给她。 徐明月凝视着那件龙袍,抿了抿唇,没有多说什么。 徐铸被困在囚车之上,他蓬头垢面,身上的伤疤纵横交错,早已不复昔日的意气风发。 徐明月缓缓走了过去,身上宽大的衣服将她整个人几乎笼罩,她的头发也凌乱不堪,徐铸一时间竟没认出来她来。 等她走近了,徐铸满眼猩红抓住了栏杆:“这个天杀的暴君,他都对你做了什么!” 徐明月知道,楚怀止让她穿着他的衣服,无异于也是一种羞辱,目的就是让徐铸崩溃。 她冷静地走到他面前,说道:“我没事,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 侍卫在四周随行,她张望了一番,说:“楚怀止让我来找戈王玉玺。” “不可能!我恨不得将他千刀万剐 !” 徐明月就知道他会这么说,毕竟都造反了,肯定是一身骨气。 她想了想,却道:“可是如果你不给他的话,此处的百姓们免不了被屠杀。” 徐铸怒骂道:“你究竟还是不是我女儿!居然替那个暴君说话,你知道把玉玺给他会有什么后果吗?我们之前的一切都白费了!” 她没有难过,而是说道:“我们已经败了,这是事实,我们现在不能为了自己而拖累那些百姓们,父亲,你当初反了楚怀止,不也是为了他们吗?难道你希望见到他们都死在这里?” 徐铸闻言懊悔地抱住了头:“都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是我没能杀得了他!” 他骤然伸出手,紧紧握住她,浑浊的目光中带着一丝光亮:“可是让我把玉玺给他,我死也不甘心!楚怀止这个暴君,我就算是下地狱也不会放过他!” 交出玉玺,不就相当于自己败了,自己认输了? 徐明月怔怔道:“那些百姓已经没有一战的能力了,楚怀止需要他们表态,父亲,我们已经逃不出去了,就算是为了他们谋一条生路。” 说到这里,徐铸忽然想到了什么,像是抓着最后一根稻草,低声对她道:“对,我是逃不出去了,可你不一样。我把玉玺的下落告诉你,你从中获取他的信任, 只要你活下去,我们就还有最后的希望。” “我?”徐明月嘴唇颤抖。 不是她不想,而是她真的没有那么大的能力跟计谋, 她权衡利弊后觉得此时交出玉玺,一来可以减少此处百姓的反叛,二来也可以让楚怀止相信自己,前途尚未可知,她也仅仅只是想活下去罢了。 良久,她回到了楚怀止的马车。 楚怀止将目光从窗户收回,转头落到她身上:“找到了?” “我想跟你谈个条件。” 他矜贵地喝了口茶,淡淡道:“你没有资格跟寡人谈条件,就算你不给,大不了以后若是发生动乱,寡人将此处的人全都杀了。” 她目光微微一闪,说道:“不是让你放了父亲,而是……而是我希望给了你之后,你能好好管束此地,不要苛待他们。” 楚怀止目光一顿,重新审视她,在他的目光下,她接着说道:“他们大多都是手无寸铁的百姓,没有参与起义,只是恰好家乡在这里,如今父亲已经被你抓了,他们肯定不会再有动作的,你拿戈王玉玺不就是为了这个吗?” “只有这个?” 她“嗯”了一声。 楚怀止觉得她傻的透彻,靠在柔软的垫子上,挑眉:“行,寡人答应你。” 她道:“你写圣旨。” 楚怀止:“……” 他笑了两声:“就算寡人以后出尔反尔,你以为圣旨能束缚寡人?” 她有些着急:“那你这就是不讲道理。” 第4章 乖,别这么丧气 看她手足无措的模样,楚怀止心情大好,伸了伸胳膊,书写起圣旨。 三下五除二写完,他还展示给她看:“只要此处百姓不再作乱,寡人便不杀他们。” 她心中松了口气,说道:“玉玺藏在主殿案桌下的暗格内。” 楚怀止立刻招呼下人去搜寻。 等人走了,他玩味地看着徐明月:“你可比你那个废物父亲识时务多了,怎么办,一时半会寡人还舍不得杀你了。” 说完,他突然拉住她的手,目光灼灼:“你是不是离不开寡人了。” 徐明月想过他不要脸,但没想到他这么不要脸,他们之间还有血海深仇呢。 “你是这样觉得?”她不可思议道。 她的反应让他沉默,房间内陷入一片死寂。 从年少登基开始,楚怀止便任意妄为,从小到大他没见过有喜欢他的人,可他并不感觉伤心,因为他也没有要喜欢的人。 唯有杀人,才能激发他骨子里的血液沸腾。 可当眼前的女人反问他的时候,他一时不知如何作答。 安静良久,他勾了勾嘴唇:“整个天下都是寡人的,你的喜恶算什么东西,就算不愿意,你也得在这里待着。” 她垂了垂眸子, 没有回答。 马车还在继续前进,要近三日才能回京,楚怀止在车上从不是看奏章,反而要么看看风景,要么逗弄笼中的金雀。 到了正午的时候,马车停了下来,即使在这荒郊野岭,皇帝依然可以享用琳琅满目的佳肴。 楚怀止吃了几口后,目光落到了车厢内的女子身上,她身材消瘦,自己的衣服几乎将她笼罩。从昨天到现在她几乎没吃什么东西,脸色蜡黄。 还没等他细想,外面传来官员的声音:“启禀陛下,京城来报,花清雨的军队已经攻下麟州了。” 【国力-5】 闻言楚怀止皱眉将手边的茶盏扔到了门框上,碎片四分五裂:“麟州的官员都是干什么吃的,把他们都抓过来,寡人要把他们千刀万剐!” 官员硬着头皮继续道:“麟州失守,我们的军队还没有消息。” “一群废物,就那些乌合之众都收拾不了!赶紧再打回去啊!” “眼下主要兵力都在我们队伍中,已经无力支援了,陛下看看要不然派众将军一同商议此事?” 楚怀止怒气冲冲:“废物,都是废物,那就让麟州那群人等死吧,什么时候回到京城,什么时候再商量。” 官员早已经见怪不怪,闻言也只能默默退了下去。 徐明月凝神想了想,一路走来,她见到道路上有不少颠沛流离的灾民,而这些都是乱世导致的。 系统让自己攻略楚怀止,难道是说楚怀止还有拯救的可能性? 自己要玩什么救赎反派黑月光的戏码? 想到这里,她问系统:“我是不是可以让他走上正途?拯救这些百姓?这就是攻略的意义吧。” 【您在这个世界中也是一个真实的存在,所有的一切都会推动历史发展,但皇帝的性格不同,所产生的效果也不一样,希望宿主谨慎选择。】 徐明月想,肯定是让他拯救天下黎民百姓的,他是皇帝嘛,一句话的事而已。 目前两个人的好感度不多,她只能壮着胆子说:“我有一个主意。” 楚怀止心烦意乱地抬起头:“什么主意。” “虽然目前的主力军在陛下这里,但麟州附近肯定还有其他州府的驻军,可以让他们先将其困住,等陛下回到京城再进行决断。” 她玩过策略性游戏,如果要守住一座城,不可能不往其他方向分散兵力缓解压力的。当然,这只是抛砖引玉,重要的是让他跟众大臣完善决策。 不过她不知道这个世界是否也是一样。 闻言楚怀止眼睛一亮,方才的阴霾烟消云散,也没管可不可行,当即就叫人吩咐下去,整个流程毫不拖泥带水,看得徐明月咋舌。 “陛下不先跟将军们讨论讨论吗?”她问。 “有什么好讨论的,先拖住他们,让他们都有事做,就不用来烦寡人了。” 他压根都不想知道这个方法可不可行,只是想糊弄过去而已。 ……天杀的暴君!你要毁了我吗! 徐明月的脸色僵住,楚怀止饶有兴致道:“你接二连三帮起寡人,是想活下去?” 想,她特别想。 “我知道陛下是不可能放过我的,我所要求的不多,至少在回京处置之前,能安稳地撑过去。” “乖,别这么丧气。”楚怀止见她示弱,勾着笑容将她拉到怀中,看着她惊恐的神情,他继续道:“如果你一直这么懂事,寡人准许你留在寡人身边。” 毕竟昔日仇人的女儿成为他的人,这可比其他报复都爽。 更何况他觉得徐明月毕竟是个女人,造反的事跟她扯不上关系,但要是她肯留在自己身边,不正是说明他比徐铸那老东西做的好吗? 【好感度+5】 见他心情这么好,徐明月深吸一口气,稍微提了一点理由:“如果陛下觉得我的提议有些用,能否……让人送件合身的衣服。” “脸皮还挺薄,穿寡人的衣服委屈你了?”他调侃了两句,命人送新的衣服进来。 昏君就是昏君,为了享乐是不顾政治之事的,甚至都肯为徐明月这个阶下囚让步。 徐明月拿到衣服之后,下意识看向宝座上的楚怀止,楚怀止挑眉:“怎么,你还想让寡人出去?” 没办法,她只能将那件小毯扯过来,红着脸迅速换下身上的衣服。 他颔首,言简意赅:“陪寡人一同用膳。” 徐明月刚坐定,拿起筷子就听他问:“你父亲在戈城这段日子,是不是天天寻欢作乐。” “父亲无暇享乐,每日只为战争跟百姓之间的事忙碌。” 他嗤笑:“谅他也不敢,昪朝军队所向披靡,他既要造反,就应该知道要付出什么代价。” 马车行驶了几日,终于回到了京都,本来皇帝回到京城第一件事是要上朝处理政事的,可是楚怀止却命舞姬到殿中笙歌,丝毫不提上朝的事,只留下那些大臣急得团团转。 小太监望着从马车中下来的徐明月,有些犹豫:“这个女人怎么安置?” 太监总管意味深长道:“这几日她都宿在御驾上,还是给她安排在后宫吧。” 第5章 我从未答应过你 楚怀止是什么性格他们最清楚不过了,贪图美色而已,天下大事对他来说算得了什么。 于是徐明月就这样进入了洛华殿。 经过了几日风平浪静的日子,楚怀止却像是忘记了她这个人一样,一次都没有来见过她,也没有问及过她,毕竟俩人好感度不多,也不能指望他对自己念念不忘。 徐明月知道心急吃不了热豆腐,以那个暴君的性格,自己若是硬凑到他面前,引起他的怀疑,反而会引来杀身之祸。 即使楚怀止一拖再拖,还是不得不去应付那些朝臣。 老丞相实在是没办法了,人都来到了御书房,痛心疾首道:“陛下,麟州的那些将士们还等我们去救他们呢。” 楚怀止瞥了他一眼,继续玩自己的棋,心不在焉道:“不是都已经回京了吗,你就跟护国将军商议商议要派多少兵马去营救,花清雨不过是武将出身,一介莽夫,至于这么兴师动众?” 丞相道:“可如今驻守在京中的兵力也不足二十万,若是要打仗,至少也要分走一半。” “十万人还不够吗?那群人还能打到京都不成?”楚怀止似乎想到了什么,“嗯,你倒是提醒寡人了,既然兵力不够,那就寡人就下旨多召点壮丁,干脆14岁以上,50岁以下的都强制征兵算了。” “陛下,去年已经强征过一次了,再下旨恐有不妥。”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张随,寡人看你是存心跟寡人添堵!”他面色陡然一变,冷呵道:“别以为你当了几年丞相就什么都清楚了,再敢啰嗦,小心你的脑袋!” 张随苍老的身体一震,哑口无言。 楚怀止心烦意乱道:“滚滚滚,有事跟那群大臣说,别来烦寡人。” 丞相还是有些不死心,又道:“陛下英明神武,这些事微臣不敢劳烦陛下,不过陛下刚凯旋,打算如何处置徐铸。” 楚怀止这才想起徐铸父女二人,他挑眉:“这种乱臣贼子,若是不杀了以儆效尤,难道还要供着不成?” 丞相却道:“这种人哪怕五马分尸都不为过,但微臣以为,可以先把戈城的百姓控制住,等下了圣旨昭告天下,再把徐铸杀了才能让彰显陛下的神威。” “你说的有几分道理。”楚怀止摸着下巴思索:“ 就是要让天下人都知道,背叛寡人是什么后果。” 既然都说起徐铸了,那楚怀止自然想到了徐明月。 大概都有半个多月没看到她了,闲暇询问太监,才得知她被安顿进了后宫。 倒也方便。 洛华殿萧条偏僻,楚怀止进内殿的时候,徐明月正伏在案上画画。 她穿着一身红白相间的裙子,头上的发髻梳成了两股放到后面,像是猫耳又像是兔子,前面扣着银色的华胜,充满了朝气。 凭空伸出一只骨节分明的手,将她面前的画抽离,楚怀止端详着那幅水墨画,画上是洛华殿院内的景象,一口枯井跟一棵海棠。 “你还会画画。” 那当然了,她当年在网络上可是坐拥数万粉丝的产粮太太! “打发时间。” 她说完之后,意识到了什么,面带僵硬以及生疏地给他行了个礼:“参见陛下。” 他把画放了回去,居高临下看着她说道:“今日朝臣们说起你父亲,寡人打算将他枭首示众。” 他说这句话的时候注意到徐明月身体明显僵了一下,他笑着捏着她的下巴:“你不舍得?” 徐明月沉默了会,说:“陛下是想看我毫不在意还是痛哭流涕?他毕竟是我父亲。” “他的生死寡人不在乎。”他悠闲地坐到了软椅上,将她抱在怀中:“不过寡人可太舍不得你这张脸了,若是没了是不是太可惜了。” 徐明月的确长了一张能让人一见钟情的脸,很精致的瓜子脸,再配上那双灵动的眸子,令人都会心动,所以一开始楚怀止对她见色起意实属正常。 而后面两个人感情不深,她就算再好看也只是他身边的一个花瓶罢了,所以并没有一直纠缠她,而现在重新提起徐铸,楚怀止脑海中又浮现出她这张脸,于是又起了新鲜感。 看她眼底有抗拒,他压低声音带着威胁:“昔日有不听话的宫妃,寡人便将她杀了,后面又后悔了,于是差人将她的腿骨取出来做成了琵琶怀念。要不然寡人先把你这张脸剥下来吧,也好以后睹物思人。” 徐明月:???哥们你神经啊。 徐明月真想出钱送他去精神病院看看。 “陛下是想听我求饶吗?”她深吸了一口气,对上那双漆黑的目光。 “寡人打算封你为婕妤,从今往后你便长居深宫。”他越说越觉得这是一个绝妙的主意:“光是想想徐铸癫狂的样子,寡人就高兴。” 徐铸是侮辱过他的人格吗?这么大的恶意。 简直像是黄毛鬼火少年拐走清纯女大! 先穿袜子后穿鞋,先当孙子后当爷,她就不信了,还翻不了身! 【好感度+10】 她终于有了反应:“对你来说有什么好处。” 他将她抱到床边,目光始终注视着她,眼底是势在必得的灼热。 “在寡人不想杀你之前,你要发挥自己所有的价值,从现在开始,你的生死都是寡人的。” 一夜荒唐,徐明月眼皮沉的都睁不开。 就算是拯救黑月光,这楚怀止未免也太黑了,这还有洗白的可能性吗? 朦胧中,她听到他凑近她耳边,呢喃:“你想要什么封号。” 她清明了许多,冷呵一声,说:“陛下,我从未答应过你。” 他从温柔乡中迅速冷静下来,仿佛被人从头到尾浇了盆冷水,彻骨冰寒。敏锐地睁开眼睛,伸手掐住她的脖颈,阴暗的眸子死死盯着她。 此时徐明月看到他的怒气值为80。 “ 敬酒不吃吃罚酒!”他将她的头重重磕在床上,翻身下了床,冷冷丢下一句:“你越是不乐意,寡人就越是要看你们父女痛苦的样子。” 第6章 昏君啊昏君 房门被打开,他趁着夜色走了出去,冷风直往房间里钻。 徐明月喘着粗气,望着头顶的纱幔。 现在还不是时候,她要是改变心意的太快,恐怕会被楚怀止认为心怀不轨杀了,再忍一忍…… “皇上,元安一带水患愈演愈烈,如今有数千灾民已经在皇城脚下行乞,臣以为,应当开仓放粮,酌情治理水患。” 楚怀止懒懒地挑起眉毛:“他们那群人都闲得慌吗?正好前线打仗,通通抓走服役去。” 臣子一愣,想了无数种回答,没想到他居然挑了最丧心病狂的。 “皇上,这些灾民大多数都是老弱病残,参不了军。” “那留他们有什么用?一天到晚围在皇城不嫌堵得慌?还治理什么水患,他们也配?”他站起身,冷笑:“开仓放粮好啊,不如你们这些大臣每人出点钱赈灾吧,朝廷这几年的情况你们又不是不知道,每年收税都收不上来银子,凭什么这钱让朝廷出?!” 为什么收不上来银子啊,因为百姓穷啊。 而他又不处理政事,所以就形成了闭环。 大家面面相觑,臣子勉强道:“那皇上准备如何处置这群人?” “能参军的让他们通通参军去,其余的人都给寡人驱散,若再有闹事者,一律格杀勿论!” 老丞相胡子都抖了抖,欲言又止地看着楚怀止。 “退朝!” 【民心-5】 【国力-5】 徐明月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一口茶水喷了出来,这国力都40了,再掉就无了! 其他度数她可以通通不管,但是国力要是没了,那就真的啥都没有了。 攻略迫在眉睫,她必须在这之前阻止他。 她试图走出洛华殿,两个侍卫一左一右挡住了她的去路:“站住。” 她面无表情:“我如今不是婕妤吗?为什么不能出去。” 二人脸色各异,其中一人向另外一个人使了个眼色,那人立马跑去了司宸殿。 楚怀止正躺在贵妃椅上悠哉悠哉地听小曲,等到唱完了,才发现侍卫有事禀报。 “说。 ” “启禀陛下,洛华殿的……徐婕妤想要出宫,被我等拦住后责问自己身为宫妃未曾禁足,我等是否要放她出来。” 楚怀止闻言坐正了身体,饶有兴致道:“她真是这样说的?” 口是心非的女人,上一次还说自己不愿意,这才过了多少天就改变说辞了。 他站起身,仿佛发现了一个很有趣的玩意儿,心情都欢快了许多,伸了伸懒腰,大步流星地朝外走去。 徐明月 已经回殿中了,他信步走了进去,淡灰色的眸子倒映出她娇小的身躯。 她依旧坐在那张椅子上,支着头蹙眉看着桌子,连他进来了都没发觉。 他捏住她的双颊,对上那双懵懂的目光:“你想出来干什么?” 她眨了眨眼睛, 挣脱了他的禁锢,垂眸道:“宫里没有墨条了,我想继续画画。” 没想到居然是这么荒诞的理由。 楚怀止捡起桌子上的宣纸,上面栩栩如生画着许多静物,要么是院子里的树,要么是走廊,要么是花瓶。 “会画人吗?” 她微一点头:“会。” 他的目光好像在说:演示看看。 她沾了沾清水,放在宣纸上,下笔极轻,不过三两笔,一个女人的轮廓就勾勒出来,那人穿着华服披着头发,站在墨染的树下,倒也不突兀。 她的画风楚怀止并没有在宫廷画师中见到过,以为是戈城特有的,他取走她手中的笔,漫不经心地将她拉到怀中,让她坐在他身上。 他玩弄着那只笔,语气听不出什么情绪:“看起来好像很有意思,不如你教教寡人,寡人以后准许你自由出入。” 没想到他居然这么好学,事情开始往好一点的方向发展了! 她兴奋地张口刚要回答,就听到系统冰冷的声音: 【自控-5】 徐明月:??? 搞什么飞机! 她有些不安:“如何教。” 他轻笑了一声,学着她的样子沾了沾冰冷的水,接着修长的手臂绕过她身前,冰凉尖锐的毛笔落在了她锁骨上,水渍顺着她身体的曲线滑落。 他压低声音,朝她耳边吹了口热气:“这么教。” 她就知道这小子不安好心!!! 房间内的气氛瞬间变了,无论她如何抗拒,依旧是抵不过他的主动,甚至那不痛不痒的捶打,也能被认作为调情。 毛笔在她身上任意落下,描摹出一个个图案,直到她精疲力尽,任由他处置。 【好感度+10】 她喘着粗气,疲惫地躺在他怀中,望着外面刺目的阳光,一时有些头疼。 怎么他的属性越来越低了。 他绕着她肩膀的头发,发现自己是真的怎么都舍不掉这具娇软的身体,不过他也不在乎,一个女人而已。 良久,她缓过了神,声音沙哑 :“你答应了让我出去的。” 哼哼唧唧的,好像还带着埋怨。 他心情大好, 抱紧了她在床上滚了一圈,把她又压了下去,好似有使不完的力气。 “让寡人高兴了,别说出宫了,出城都可以。” 徐明月:…… 要不要人活了!!! 昏君啊昏君! 等一切都结束之后,她真的累得连抬手指的力气都没有,他也靠在了她颈窝休息。 偏偏她觉得自己吃了大亏,有气无力地提醒道:“出……城。” 他笑了,张扬的脸笑起来很朝气,施舍般说:“知道了。” 听到他的回应,徐明月终于坚持不住昏睡了过去。 兴许是太累了,她睡得很沉,以至于楚怀止何时走了都不知道。 她睁开眼睛,大脑空白了好一会儿才想起昨天的事儿,还得趁热打铁,借着这个机会促进两个人的感情。 此时已经是晌午,问了侍卫才知道他已经回到司宸殿。 她选了件得体的衣服走了过去,还没靠近就听到里面震耳欲聋的怒喝声:“寡人看你们都是活腻了。” 紧接着是瓷杯砸在地面上的声音。 守门侍卫面带异色地对她说:“徐婕妤,皇上在跟朝中大臣议事,还请稍等片刻。” 第7章 仗势欺人的妖妃 这哪是议事,明明是他单方面一票否决。 她只是微微点头,站在了一旁的树下,然而里面咒骂声越来越激烈,她甚至听到了踹人的声音。 里面寂静了一秒钟,接着是连绵不绝的磕头声跟恕罪声,臣子们卑微地乞求他能放自己一条生路,楚怀止却只冷声道:“来人,把这几个老东西都处理掉!” 闻言,侍卫们习以为常地打开了门,唯有徐明月呆愣在原地,差点没反应过来。 不是大哥,你自己人都杀啊! 殿门大开,那几个臣子已经被拉了起来,嘶喊声接连不断,徐明月知道不能再继续下去了,于是站了出来。 看到她站在外面,楚怀止深吸了一口气:“你怎么来了。” 说罢,他又觉得自己刚才被几个老臣纠缠真是烦,为什么侍卫不早点汇报,让他早点沉醉温柔乡。 “你们几个都是饭桶?她来了也不禀报!”又是一个茶杯扔到侍卫脚边。 要不是那区区40点好感度,徐明月都错以为他爱上自己了呢。 她眼神有些闪烁,快步走到他面前保持了三米安全距离后,生疏地行了个礼:“你……昨天不是答应过我放我出城玩吗?” 他冷静了下来,回想起是有这件事,毕竟昨晚的激烈他还历历在目。 她的余光瞥向那些即将被拖走的大臣,试探性又道:“你这是要把他们赐死。” 他无所畏惧地走过来牵住她的手:“管他们干什么,你想去哪玩。” 她不动声色地抽出自己手,本能的抗拒让楚怀止站在原地,冷峻探究的目光盯着她。 昨天两个人还亲密无间,变脸可真快。 谁料,她却道:“为了几个不懂事的臣子这么生气不值当,今日你杀了他们,明天怕是有更多的臣子来闹腾你了。” 他稍稍回过神来,勾着唇角幽幽道:“你让寡人,放过他们?” 说到“他们”他咬重了声音,阴冷的目光扫过那群人。 她却维持着表面的平常:“只是觉得后事会更麻烦。” 大臣们跟侍卫都屏住呼吸不敢出声,所有人都惊疑不定地看着他们两个人,徐明月只是站在那里,神色没有什么变化,而楚怀止却敛眸笑着,看不出什么心情。 可是谁都知道楚怀止平生最讨厌其他人对他指手画脚。 这群大臣已经是筛选后的一批了,之前不是有臣子仗着自己年纪大就对他多加劝阻,如今坟头草都三米高了。 楚怀止心性顽劣,后宫美女如云,定然不会为了一个罪臣之女折腰,所以在他们心中,徐明月的下场估计比他们好不到哪儿去。 殿内空气凝固,时间逐渐过去。 可令所有人都没想到的是,楚怀止下一秒居然冷眸扫过那群人,厉声道:“没听清吗?徐婕妤给你们求情,还不快滚。” 楚怀止因为一个女人的一句话赦免了他们,这简直比做梦还难以置信! 众人足足愣了很久,才慌乱朝他们磕头,口中喊着“多谢娘娘”“多谢皇上”的话,连滚带爬跑了出去。 殿内瞬间只剩下他们二人,侍卫还贴心地关上了门。 徐明月的心里在打鼓,其实她也在赌,只是看到楚怀止的心情值没那么差,分辨出这几个大臣应该没说什么大逆不道的话,只是在楚怀止眼底,杀人就是处理人的办法而已。 如今她终于松了口气,楚怀止揽住她的腰,靠在她耳边呢喃:“你知不知道你刚才像什么?” “什么?” “ 仗势欺人的妖妃。” 不,她要当正人君子!她一身正气! 她不适应地歪了歪脖子,选择转移话题:“我只是想早点出去看看,今天能放我出宫吗?” “什么你啊我啊,不知上下尊卑!你现在是寡人的婕妤,要自称臣妾。” 她抿了抿唇,不甘心道:“是,臣妾知道了。” “声音软点。” 她咬着牙,放低了声音:“臣妾谢恩。” 【好感度+5】 明明是敷衍的话,但楚怀止听着就是舒服。 “乖,寡人带你去。” 他带了几个亲卫,二人换了一身常服,徐明月心底暗骂:不就是他也想偷溜出去玩吗? 走在路上,他目不斜视地问她:“为什么想出来。” 因为昨天该干的她已经干了,本着不能吃亏的原则,所以她一定要出来。 但她却道:“在宫里闷久了,想出来。” “你在戈城是在殿内多,还是外面多?” “没人管束,想去哪儿去哪儿。” “你这话是怪罪寡人禁足你了?”他侧目。 徐明月眯了眯眸子,这人缺德不说,还好生多疑! 不该有的心眼子全长歪了! “我没有。” “你再把自己的身份忘了寡人把你挂城门口。”他威胁。 她感觉自己在扫雷,每一步都不知道这暴君的雷点在哪儿。 “臣妾知罪。”她几乎是咬着后槽牙说的 “嗯,就这样叫,等什么时候寡人安排你跟徐铸见一面,你当着他的面也这样叫。”他恶劣道。 徐明月只感觉大脑嗡嗡作响,这是什么神人想出来的恶心人方式! 集市很热闹,两条腿光是逛都逛不完,徐明月的目光左顾右盼,对许多东西都感到新奇。 看到她讶异的目光,楚怀止心中有些傲慢:“想要什么。” “想要就一定有吗?”她转过头。 他觉得她的话好笑:“这天下,没有寡人拿不到的东西。” 徐明月没有说话,收回目光。 他不发疯的时候还是挺像一个正常人的,至少现在是。 也终于有点担当了。 她看了两眼,最后走到了一家铺子前,铺子是卖颜料的,五光十色的小盒子十分好看,但那昂贵的价格让许多人望而却步。 “想要这个?”他揽住她的腰,徐明月微微点了点头。 老板一看俩人衣着不菲,就知道来了大单子:“两位眼光真好,这些都是岩彩,都是天然石头上采集……” “少废话,全包起来。” 老板一愣,堆起笑意:“诶,是是。” 能让他早点下班,能不高兴吗? 第8章 屠杀 将那几十种颜料都放到托盒中,小贩还不忘补了一句:“祝二位永结同心,福运永昌。” 侍卫将东西接了过去,楚怀止此时才想起询问她:“你想画什么?” “不知道,可能是树,也可能是洛华殿,先拿回去先试试。” 楚怀止却凑近她身边, 含糊不清地暧昧道:“那你准备怎么报答寡人?” 她现在一无所有,如果说是报答…… 她凝了凝眉:“我给陛下画幅帝王图。” 他没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重重咬了她的耳垂:“少跟寡人摆弄那些风雅。” 她吃痛:“那皇上想要什么?” “就像昨天那样,将东西用笔都涂到你身上。”光是想想他就血脉偾张:“那个紫色就很不错。” 徐明月脸色一僵,接着脸色陡然变红,狠狠瞪他一眼,快步离开。 “不喜欢紫色?那换红色。”他被那眼神勾的心神荡漾,立刻又追了上去。 她太可爱了,像是被逼入绝境的小兔子,急了还会瞪人,表面上以为自己张牙舞爪,实际上不痛不痒可爱的要命。 楚怀止望着她后面的发髻,两个小团子梳在后面,真的是个小兔子模样。 “不就说你两句,脸皮可真薄,又不是没做过。”他悠然自得。 她受不了了,又瞪了他一眼,娇嗔的模样让他忍俊不禁。 逛了会儿街,他就主动提出找个地方坐一会儿,这里的商贩很多,二人找到一家茶铺,刚坐下来楚怀止就支着头满意地看着喧闹的长街:“正逢寡人这样的明主,才能让他们安居乐业。” 徐明月这辈子都没有这么无语过,偏偏楚怀止还转过头问她:“寡人打败你父亲,你是不是也是这样想的。” 她深吸了一口气,想着两个人的好感度已经很高了,她应该转变一点态度,顺着他,好进行下一步攻略。 想到这里,她违心道:“虽然父亲被你抓了,但……臣妾知道,败了就是败了,无可辩驳。” 她内心:有啥好牛逼的老弟,不就仗着昪朝残余的兵力一鼓作气将戈城扫荡了吗?就你这个属性,再等两年必定亡国! 他对她的回答很满意,幽幽一笑,伸出手摩挲着她的嘴唇,眼底晦暗不明:“寡人说了,只要你识抬举,便不会落得徐铸那个下场。” 说完,他欲亲上去,然而就在这个时候,身旁传来一道声音: “大人你行行好,给点吃的吗?求求大人了。” 顺着声音看过去,只见一个蓬头垢面的乞丐正跪在地上,乞求路人的施舍。 那男子看他是实在可怜,便将自己刚买的糕点拆开分给他一些,乞丐脏兮兮的手接过糕点,一边狼吞虎咽,一边还不忘道谢。 这任谁看到都觉得是一副其乐融融的景象,徐明月也不由勾了勾笑容,浑然不觉身边的男人已经站起了身。 乞丐只觉得面前笼罩着一片黑影,然而还没等他反应过来,楚怀止一脚就踹了过去! 那一脚力道极大,乞丐瘦弱的身躯如断线风筝般倒飞出去,重重地摔在地上。他痛苦地呻吟着,嘴角溢出一丝鲜血,刚吃进去的糕点也被呛得吐了出来。 周围的人们纷纷围拢过来, 错愕地看着这一幕。 徐明月倒吸了一口凉气,不明所以。 楚怀止却丝毫没有理会众人的指责,他冷漠地看着倒在地上的乞丐,眼中闪过一丝厌恶。 “狗东西,要饭要到京城来了,这么喜欢要饭,来人,把他拖下去,双手双脚都砍了。” 闻言那些侍卫一拥而上,路人被吓得化鸟兽散,那乞丐还不明白怎么回事就被人死猪一样拖走,口中还不断喊着饶命的话。 可惜他不知道,如今站在他面前的就是当今天下的主宰。 楚怀止没有怜悯之心,更不会饶恕他。 徐明月终于从震惊中反应过来,连忙上前问道:“可是这乞丐有什么端倪。” 楚怀止虽然处置了他,但心情依旧不好,眉毛拧成了一个“川”字,目光左顾右盼,似乎在寻找什么身影。 “京城乃天子脚下,他们这群腌臜东西也敢出现在这里污寡人的眼?!” 徐明月没想到居然会是这么简单的理由,于是道:“要是皇上不喜欢,把他们驱散就好了。” 可是楚怀止就像是没听到她的话一样,他终于找到了这处城楼的台阶,拉着她大步流星走了过去。 踏上城楼之后,城内城外的景色一览无余。 城楼脚下的乞丐更多,放眼看去足足有几千人,只有少数几个混进了城中。 “那群老东西都是怎么办事的,寡人不是说了讨厌看见他们,居然还留了那么多。” 此时楚怀止的怒气值已经有50,徐明月生怕他做出什么冲动的事,说:“让官府的人把他们都带走吧。” “赶是能赶得走的吗?这群人跟狗皮膏药一样沾着不放,来人,都来人。” 楚怀止目光阴暗,死死盯着城下那群人,说:“准备弓箭!”于是所有士兵张弓搭箭,瞄准那群无辜弱小的人。 徐明月惊恐地瞪大了眼睛,脱口而出:“等一下等一下。” 然而他却无情挥手:“放箭!” 【民心-5】 冰冷的声音淹没了她,刹那间,箭如雨下,无情地射向城下无辜的百姓。人们惊恐地尖叫着,四处逃窜,但仍有许多人中箭倒地,鲜血染红了大地。 然而,楚怀止却不为所动,他的眼神中只有冷酷和决绝,等那些百姓接二连三倒下时,他嘴角才蔓延出一丝凌然的笑意。 徐明月感觉自己的心脏砰砰砰跳,终于意识到这不是在开玩笑,看到一个个人的血肉横飞,血水甚至都溅到上面,她腿软了,身体都在发抖。 虽然之前已经见识过了尸山血海,但那只能说是血腥恐怖。亲眼看着他们被杀,一个个鲜活的生命在眼前瞬间消失,那种感觉是不一样的,是刻在她骨髓里的恐惧。 她的呼吸逐渐加剧,然而城下的那群士兵还嫌不够,甚至都抽出兵器去杀那些残疾的乞丐,骨头、血水、混杂在一起,那些可怜的人只能眼睁睁看着屠刀落下。 第9章 他承认他不讨厌徐明月了 都说京城是唯一的净土,那为什么他们却落得这个下场? 他们死不瞑目! 看到这么血腥残忍的一幕,徐明月怔愣在原地很久很久,感觉喉咙都发不出声音,紧紧抓住衣袖,脸色苍白。 仿佛时间在这一刻静止了 ,胃里一阵翻涌,差点呕吐出来。 楚怀止没听到她的声音,终于意识到事情不对劲,转过头去看她,却见她脸色很难看。 “徐明月?徐明月?” 他喊了她两声,徐明月转过头看他,扇动了两下嘴唇,然后下一秒两眼一黑晕了过去! 楚怀止抱住她,紧蹙着眉头:“你怎么了?徐明月?传太医,快传太医!” 马车疾驰,带着他们回到了宫中。 洛华殿内,太医给她把完脉后说:“徐婕妤并无大碍,应当是忧愤惊惧导致的气血不顺。” 楚怀止凝眸,怒道:“她上次见到那么多血都没吓晕过去,怎么会忧愤惊惧,胡说八道寡人摘了你的脑袋。” 太医吓得立刻跪下,哭丧着脸磕头认罪。 徐明月感觉自己装的时间够了,不能再连累其他人了,于是装作虚弱,缓慢睁开了眼睛。 刚睁开就看到了楚怀止那张光洁的脸。 “皇上……” 声音拉回了楚怀止的思绪,楚怀止回头看到她醒了,心中升腾起连他自己都没察觉到的欣喜:“ 你终于醒了,寡人就知道他是在胡扯,来人,把他……” 徐明月连忙阻止他:“ 刚才的话臣妾已经听见了。” 楚怀止疑惑地看着她,她又说:“臣妾确实是太害怕了,才昏倒的。” 楚怀止沉思,须臾瞪向那个太医:“还不滚下去给她配药。” 太医就差喜极而泣了, 千恩万谢告退。 等殿内就剩他们两个人,他有些兴师问罪:“就杀几个人而已,有什么好怕的。” 不仅是怕,还有郁结,因为今天是她主动提出来要出宫的,可是她万万没想到楚怀止居然会当街杀人,还一动手就杀了那么多,她阻止不了,只能先想办法回来。 还好现在自己在他心里有一席之地。 “可是杀人对于臣妾来说就是不能做的事,不管是之前,还是现在。” 楚怀止沉默了一会儿,似乎在思忖她的话。 她借势咳嗽了两声,他回过神来,粗鲁地拉了拉她的被子:“既然身体不舒服就躺着,寡人回宫了。” 他没有承诺什么,但从他的表情来看,他很烦躁。 徐明月知道,他正在纠结,这是好事,至少他开始为了她开始思考自己的所作所为了。 太好了,这就是白月光的打开方式吗!拯救反派,走上人生巅峰! 等等……可是他明明杀了那么多人,难道洗白了那些人的命就不是命了吗? 徐明月暗骂这系统三观不正,为什么选这样一个人让她攻略。 楚怀止踩着院内厚厚的枯叶,怔怔地看着自己的手,刚才徐明月倒在他怀中的时候,他有一瞬的心悸。 他承认他不讨厌徐明月了。 养这么好看的一个人在宫里也不费钱。 想到这里,他凝神收回了手:只要徐明月不逃跑,他可以容忍她。 “来人,给洛华殿加派人手,好好照顾徐婕妤。” 【好感度+5】 徐明月身体将养了几天,楚怀止的赏赐也接连送进了洛华殿,本来萧瑟冷清的院子也逐渐有了人气。 不过却没有其他宫妃来庆祝。 司宸殿内,大臣们又在讨论政事。 当说到花清雨率兵冲出了包围圈,如今正在攻打下一座城池的时候,楚怀止气得摔碎一个琉璃瓶。 大臣道:“为今之计恐怕只有让驻守京城的护国将军出征了。” 楚怀止没有任何犹豫:“让他去!必须提着花清雨的头来见寡人!否则他也别回来了!” 徐明月坐在床上看书,还在思考这件事,外面一声“皇上驾到”,打破了她的思绪。 她还没起身行礼,楚怀止就走了进来,往她床边一坐:“怎么还不起来。” 徐明月有些无语:“皇上,臣妾病还没好。” 他表情有些难看,不知是不信还是忍不住,开始撩她的被子:“都养了那么多天了,又不是外伤,为什么不见好。” 说着,他的手开始不安分。 徐明月眼角抽搐了一下,真想把这个只会用下半身思考的人扔出去。 她攥住他炽热的手,阻止了他的行为:“那既然皇上这么说了,臣妾去外面走走。” 他欲压住她:“走什么。” 徐明月装作看不懂:“臣妾也许久没晒太阳了,出去正好,皇上可愿相陪。” 楚怀止觉得他在睡人跟出门之间选择后者就是二傻子,可偏偏徐明月用那双清澈的眸子看着他,让他的话又咽了回去。 “你在邀请寡人?” 她垂眸:“要是皇上不愿意就算了,臣妾一个人去。” 说着她就要下床,楚怀止伸手将她打横抱起,挑眉:“既然婕妤都开口了,那寡人若是拒绝,你怕不是要黯然神伤。” 毛线的黯然神伤,他咋啷个自恋! 二人并排走在宫内的长街上,楚怀止 本来想说宫妃不配跟皇帝走在一起,但是看到她亮晶晶的眼睛又止住了。 自己陪着她,她就这么开心? 还说什么不愿意做他的女人,笑死,还不是折服在他身下了。 既然这么开心,那他就大发慈悲让她再开心一下吧。 这样想着,他牵住她的手,感受到徐明月明显一僵。 楚怀止:哼,心里不知道怎么感激涕零了吧。 徐明月:沃日,能不能别碰老子啊啊啊。 她不动声色地抽回手。 楚怀止:还害羞呢,这女人就是腼腆! 徐明月对整个宫都很好奇,逛了一会儿居然没发现一个嫔妃,这就有些奇怪了,像楚怀止这种性格肯定会三千佳丽的。 这群人平时都不出来的吗?她也不敢说她也不敢问啊。 “这个季节,为什么会有菊花?”她疑惑地看着那些盛开的菊花。 他颇为得意,摘下一朵碾碎:“只要寡人想要,就没有得不到的东西,就算是死那群人也得送出来。” 第10章 这么昏 她觉得自己跟着人就没办法好好交流。 看她沉默,他道:“让寡人猜猜你喜欢什么花……海棠?” “皇上怎么知道。” 他眼神旖旎:“每次你身上都有淡淡的海棠花香。” 她彻底无语了,他却偏偏继续追问:“怎么,寡人说的不对?不如现在再证实一次。” 她气急败坏地推了推他,却让他笑意更甚。 她目光落到了那丛菊花上,心中依然想着攻略的事。 拯救反派,拯救反派…… “其实想要看菊花的话,秋天就能看到,何必急于一时。春夏两季好看的花也有很多,像桃花,牡丹。”她说完,看他神色如常,又道:“不妨留着那些人的命,让他们培育更好的。” “你的心思也太明显了。”他坐在美人靠,将手搭在扶手上:“说来说去不就是想让寡人网开一面,放他们一命。” “臣妾只是觉得……让他们活着比死了更有用。” “哼,那你是在关心寡人?” 如今的好感度已经有一半了,她应该放柔一点态度,但又不能变化太快,让他产生怀疑。 “皇上爱怎么想就怎么想吧。”她像是被戳破后的气急败坏,转身欲走,却被他拉住了胳膊。 “真是好大的胆子,在寡人面前说走就走。”他揽住她的腰,目光沉沉。 徐明月终于察觉到了一丝丝不对劲,双手搭在他的肩膀往亭子外看去,那些宫人们都低着头,撤出了几十米远,仿佛早有预料。 妈呀,这可是光天化日,朗朗乾坤! 她的身体僵住:“皇,皇上,不是才逛了一会儿,我们再继续看看吧。” “不急,休息一会儿再看也不迟。”他绕着她的头发,声音愈发沉了。 这才走两步,休息个锤子,他脑子里除了这些废料还有别的事吗? 她真怕了,转身想走,却被他死死扣住。 她受不了了,退了一步:“别在这里。” 亭子四周的帘子被人放下,他在她耳畔低声:“怕什么,他们要是敢看,寡人挖了他们的眼。” 从之前不顾她的想法,到现在选择迁怒其他人,好歹是进步了,但这种进步徐明月宁可不要啊! 荒唐了半日,徐明月是连一点力气都没有了,更别提逛花园了。 【好感度+5】 敢情对于昏君来说,好感度都加在了这方面了是吧?! 冰凉的手指触碰她的脊背,引起她一阵战栗。 “不要了……”她呢喃。 他动作顿了顿,手放在她腿弯:“送你回宫。” 她提醒:“衣服。” 他扯了扯嘴角,将自己的外袍盖在了她身上,遮盖了大片的痕迹。 抱着她回去的路上,他还压低声音诱导:“干脆别回洛华殿了,直接去司宸殿。” “不行。”她有气无力拒绝。 他却道:“来回走动多麻烦,何必多此一举。” 徐明月:…… 于是改了道,直接去司宸殿了。 徐明月已经没有多余的力气管那么多,一沾床就呼呼大睡,楚怀止本来也要更衣躺在她身边睡觉的,但是看到她曼妙的身体一时止不住了眼。 他下意识地伸出了手,然而还没碰几下,徐明月就翻了个身,睡得很沉。 他的目光愈发幽深,沉默了很久心中的火还是没有压下去,但徐明月熟睡也提不起兴致。 忽然想到了什么,他转身朝殿外走去。 夜幕降临,徐明月终于醒了过来。 殿内漆黑一片,她摸索自己的衣服穿上,出了门。 “皇上呢?” “回婕妤,皇上去后宫了。” 她凝了凝眉,今天去后宫的御花园,没看到有女人,那些人平时真的就不出门吗? 她有些好奇,于是朝着后宫的方向走去,然而刚跨越拱门就听到女人尖锐的声音:“放开我放开我,不要,不要啊。” 两个侍卫正拉着一个衣衫不整的女人往外走,女人还没穿鞋,双脚被拉出一条血痕。 他们走到了徐明月面前,行礼:“参见婕妤。” 徐明月揪心问:“这是怎么了?” “回婕妤,此女侍寝时对皇上大不敬,皇上特命我等将她处置。” “我不要 呜呜呜,我想回家,我不要当娘娘呜呜呜求求你们求求你们……” 侍卫不管她的哭喊,硬要将她拖下去。 “等一下。”徐明月问:“皇上只说处置,可说怎么处置?” “这……”侍卫面面相觑。 这还能有第二个意思?不就是拖下去杀了,一向都是这么做的。 徐明月见状,微微一笑道:“我也不想招惹晦气,把她扔出皇宫好了。” 侍卫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随即其中一人心领神会:“是,属下明白。” 说完,他架起那女人就走,走远了,同伴问道:“就这么答应了?万一皇上问起来怎么办?” “皇上一天杀的人不计其数,还会在意一个没名没分的女人?倒是眼前这个徐婕妤,从阶下囚到相伴皇上左右,才是一个不简单的女人,卖她一个人情吧。” 徐明月用帕子捂了捂血腥味,幽幽地看着静悄悄的后宫。 她垂眸思索了一番,并没有进去,而是转身朝御膳房走去。 片刻,她端着自己亲手做的梅心糖糕回到了司宸殿,在糖糕上面最后撒上一点糖粉,她耐心等待着楚怀止回来。 忽然,外面响起了一阵喧闹声,紧接着是一个少女的声音:“不要,不要!呜呜呜呜,啊!” 是布帛被撕裂的声音,女子的叫喊声越来越大。 徐明月错愕地透着屏风往外看,果然见到楚怀止在逼迫一名妙龄少女。 女子胳膊上的衣服都被扯下,哭得梨花带雨,死死捂着自己的胸口,然而就算这样,楚怀止依旧没有放过她。 不是吧,这么玩?想到他昏,没想到他这么昏。 还有,他是忘了自己在内殿吗?是觉得不会把自己吵醒吗?他脑子能不能稍微正常一点? 眼看楚怀止就要得手,徐明月也顾不了那么多了,端着梅心糖糕就走了出来。 “啊!” 就像是被眼前的一幕震惊到一样,她惊叫了一声,手中的盘子跌落在地,四分五裂。 第11章 怎么办,好像有一点呢 房间内霎时寂静了,只有女子缩在角落的啜泣声。 徐明月眼眶微红,目光在二人身上来回流转,就好像见到了什么痛心疾首的事情,紧抿着唇瓣,一副受了天大委屈的模样。 楚怀止脸色凝重地看着她,声音透露着连他自己都没察觉到的心虚:“你怎么醒了。” 她垂了垂眸,微微灯火下有一闪而过的水色:“臣妾醒来后便亲手给皇上做了糖糕,没想到会打扰陛下行乐,臣妾这就离开。” 说完,她蹲下身体去收拾地摊上上的瓷片,身躯消瘦可怜。 楚怀止怔在原地,心里有股莫名的酸涩情愫,他从未有过这样的心情,一时不知如何应对。 一块锋利的瓷片扎破了她的手指,她“嘶”了一声,像是再也忍受不住这种屈辱,站起了身,眼泪顺着脸颊流下,与他擦肩而过,欲夺门而出。 “等等!”楚怀止几乎是凭借本能抓住了她的手。 徐明月抬起头泪眼婆娑地看着他,想要抽出自己的手却没能抽的动。 他似乎明白了什么,望了望那摊碎片的狼藉,握紧她的手安慰道:“好了,生什么气,不就是个女人,你要是不喜欢,寡人命人把她杀了便是,来人。” 徐明月心中一惊,连忙道:“等等。” “怎么?不满意,那寡人让人把她的皮剥下来给你解气。” 徐明月快被他的脑回路气笑了,凭什么他做错事情要用别人的命来承担啊? 徐明月生气地哼了一声,背过身耍小脾气:“臣妾再也不想见到这个女人,死了太便宜她了, 你让人把她赶出宫,滚的越远越好。” “行,都依你,别生气了。”他感觉心头抓心挠肝的,侧目看了一眼瑟瑟发抖的女人:“来人,把她拖出去,扔出皇宫。” 侍卫将那名少女拉走的时候,少女还用震惊的目光看着徐明月。 楚怀止从背后抱住她:“不气了吧。” “哼,就是不高兴。” 楚怀止靠在她肩膀,声音清冽:“徐明月,你是不是吃醋了。” 徐明月没有说话,只是低头看了看毯子,脸色有些纠结。 “行了,都按照你的想法处置了不准再生气了。” 她不满地转过身看向那些糕点,摊开自己纤细修长的手指,食指上有个血口,埋怨:\"早知道就不做了。\" 楚怀止捉住徐明月流血的手指,将它放在嘴边舔了舔,血色染红了他的嘴角,炙热的感觉让徐明月耳尖一红。 她想要抽回手指,却被楚怀止紧紧握住。 楚怀止喉结动了动,突然有种想亲吻她的冲动。 徐明月的脸庞在烛火的映照下显得格外皎洁, 楚怀止的目光紧紧地锁住她,仿佛想要看穿她的内心。 他问: “徐明月,你是不是爱上寡人了?” 而这一次徐明月没有回避,而是道: “怎么办,好像有一点呢。” 楚怀止突然俯身吻住了她的嘴唇。徐明月的身体瞬间僵硬了,她的大脑一片空白,完全忘记了反抗。 楚怀止的吻很温柔,很深情,他的嘴唇轻轻地触碰着徐明月的嘴唇,徐明月渐渐地放松了下来,她开始回应着楚怀止的吻。 【好感度+15】 至于徐明月究竟怎么爱上他的,他没有细想,只是觉得这一切都理所当然。 她本来就该是他的! 楚怀止从记事起,就见证了皇宫的尔虞我诈,从小的欺凌让他从未体验过温暖。 登基之后他再肆无忌惮起来,更不在乎任何人的想法。 而眼前的这丝光明,让他抓住后再不舍得放开。 即使隐藏了阴谋诡计。 就那一点点的伤口,他还是让太医过来开了药,再晚一点估计都愈合了。 可是药开好了之后,太医欲给她包扎,楚怀止却烦躁地让太医离开。 徐明月坐在椅子上,将伤口展示给他看:“皇上把太医打发走了,那臣妾的伤怎么办?让宫女进来吧。” 别说男人了,就算女人碰她,楚怀止心里都不舒服:“不行。” “为什么呀?”她疑惑地问。 “没有为什么。” 徐明月拉了拉他的玄色的衣袖,楚怀止淡薄的目光落到她身上:“作何。” 她一副无辜可怜的模样:“那皇上既不让太医包扎,也不让宫女进来,该不会让臣妾自己包扎吧。” 楚怀止皱了皱眉,有些犹豫不决,徐明月却在此时道:“那总不能皇上给臣妾包扎吧。” 他回过神,目光有些冷:“你在说什么。” 呵,让他堂堂一个皇帝给她一个妃子包扎伤口,开什么玩笑。 徐明月失落低头,连带着发髻都像是垂耳的兔子,无精打采的:“臣妾只是随口一说,皇上是万金之躯,怎么能做得来这种事,那臣妾把侍卫叫过来。” “他们哪只手敢碰你,寡人剁了他们哪只手。” 徐明月:…… “那这药只能眼巴巴看着吗?” 楚怀止不言,压下眼帘,显然是在犹豫。 徐明月见状装模作样道:“哎哟。” “怎么了?”他的声音带着他自己都没察觉到的焦急。 “风一吹,手指好痛。”她眨巴着葡萄似的眼眸。 楚怀止闻言立刻拿起那瓶药,也顾不得什么尊卑,小心翼翼地为徐明月包扎着伤口。 徐明月没有说话,只是 静静地注视着他。 房间里安静到只有烛火的“噼啪”声,他的动作有些笨拙,连力度都把握不住,徐明月痛得小声叫出来,他就顿了顿,下次动作更加轻柔。 徐明月不由蜷缩了手指,指尖与他的掌心的温度触碰,那是温热的,柔软的感觉。 他不是冷冰冰的纸片人。 正当徐明月想要牵住他的手,脑海中却浮现出那些血淋淋的场景,无数人惨死的画面依旧挥之不去,那是他曾呈现在她眼前的。 灯火将她睫毛的投影拉得很长,等到他终于包扎好了,徐明月动了动干涩的喉咙: “为什么不让其他人包扎,莫不是皇上也在吃醋。” 楚怀止抬眸:“你承认你吃醋了?” 第12章 没想到她居然这么爱我 徐明月将脸别过一边:“臣妾不知道,反正见到那些女人跟皇上在一起,臣妾就不高兴。” “徐明月,寡人是皇帝,身边不可能只有你一个女人,你吃寡人的醋是准备把自己酸死吗?” “你!” 徐明月仿佛受到了伤害,0帧起步,直接站了起来气冲冲往外跑。 他拉住她那只完好的手:“你再闹脾气试试。” “皇上既然这样想,那就去找她们,总之臣妾是见不得这些。”她说着,垂下了眼眸。 “寡人以往怎么不知道你心性这么大。” 虽然这么说,但是楚怀止脸上却没有一点生气的迹象,因为这说明以前的徐明月不在乎他,现在喜欢他了。 “那臣妾变回以前的样子好了。” “你敢!” 她忍不住“噗嗤”一笑,笑颜如花。 楚怀止将她抱起来:“喜欢笑是吧,待会在床上笑个够。” 她怕了,“臣妾错了,臣妾的手还疼呢。” “手疼管侍寝什么事。” “嘶,疼疼疼……压到臣妾了。” “你别乱动。” “你又压到臣妾了,臣妾生气了,臣妾去侧殿睡。” 于是徐明月就这么水灵灵跑了,徒留楚怀止在原地错愕。 到手的美人就这么没了?! 他在床上紧闭双眼了半夜,仍旧睡不着,脑海中是徐明月挥之不去的容颜。 黑暗中,徐明月在殿内睡得正熟,浑然不觉有人推门走了进来。 直到掀起被子跟她紧贴在一起。徐明月被这突如其来的举动惊醒,她惊恐地想要开口,却被一只大手捂住了嘴巴。 “是寡人。” 她更怕了! 等她心情平静后,楚怀止放下了手。 她道:“皇上你身上好冷,能不能离臣妾远一点。” 楚怀止:…… 他故意将她抱得更紧:“徐明月你再胡说八道试试。” 她委屈:“手好疼。” 他哑然,松开了一些。 房间内安静了很久很久,直到徐明月都以为他快要睡着了,他又道:“不动你了,睡吧。” 这句话对于徐明月来说简直比任何情话都好听。 而楚怀止抱着她,像是在抱一个温热的玩具,香玉在怀比方才都要舒服。 二人各取所需,一夜安稳。 第二天日上三竿,太监在外面低声提醒:“皇上,该上朝了。” 其实时辰已经过了,也只是简单提醒一下,至于他听不听就是他的事了。 果然,楚怀止闭着眼睛道:“滚。” 太监习以为常滚了出去。 徐明月却睁开了眼睛,她望着白色的纱幔,动了动胳膊。 楚怀止心烦意乱睁开眼睛,眼底还有红血丝:“醒那么早干什么,再睡会。” 说着就要扣住她,徐明月道:“皇上,大臣们都在等你呢,你真的不去吗?” “有什么好去的。” 徐明月道:“可是臣妾想再为皇上做糖糕,如果皇上还睡的话就吃不上了。” 楚怀止闭着眼睛没说话。 徐明月:“如果皇上两次都没吃上我亲手做的糖糕,我会很伤心的。” 楚怀止:“……” 他起来了,揉了揉眉心:“那你去。” 楚怀止:没想到她居然这么爱我。 徐明月坐起身:“那皇上顺便去上个朝吧,正好下朝就可以吃了。” 他懒洋洋“嗯”了一声,徐明月起身为他更衣。 楚怀止想不通,这到底是什么章程?虽然她承认喜欢自己了,但怎么感觉自己什么事都顺着她的意思来? 更恐怖的是,他居然没有感觉任何不适…… 这可能就是语言的艺术吧。 别人:皇上,你要做明君,好好上朝! 楚怀止:拖下去斩了。 徐明月:下了朝就可以吃到我亲手做的糕点噢。 楚怀止:好吧,宠你一次。 大臣们等了半个时辰,以为今天还是跟往常一样罢了早朝,却没想到里面传来: “皇上驾到”的声音。 众人如遭雷击,大眼瞪小眼。 平日皇帝从不上朝,每次都是他们六部互相商量办法,实在没辙了才会去御书房找皇帝,今天皇帝怎么破天荒的上朝了? 今日朝中的事不多,无非就是之前处置难民的事宜,臣子们已经商量好了对策,没一会儿就汇报完毕了。 楚怀止打了个哈欠,懒洋洋道:“没事就退朝。” 就当他要起身的时候,外面忽然连滚带爬跑进来一个太监:“皇上,皇上大事不好了!” “皇上!护国大将军的援军身陷敌营,如今已经两日,生死未卜啊!” 楚怀止深渊般的目光紧紧盯着他,右手攥紧了传国玉玺。 “彭!”玉玺被他扔了出去,砸出一个缺口。 “没用的东西,都是一些没用的东西!废物废物!”楚怀止指着他们:“现在朝中还有谁能抵挡花清雨?!” 大臣焦急万分,楚怀止怒气冲冲道:“平时一个个忧心忡忡的,关键时候一点用都派不上!都给寡人想,想不出来对策就把你们这些老匹夫也送上战场!  ” “皇上息怒!” …… 楚怀止一回到司宸殿,徐明月就察觉到他心情不好,毕竟那80的愤怒值十分显眼。 “皇上下朝了?尝尝臣妾做的糖糕。”她殷勤地送了上去。 外面就是普通的糕点,但里面包裹的是已经去了核的酸梅,尝起来酸酸甜甜的。 楚怀止板着脸尝了个,心情依旧不好。 “怎么了?那些大臣又惹皇上生气了?” 他怒道:“之前说什么护国大将军去了必胜, 现在蠢到中了敌军的埋伏,白白浪费了寡人的精兵!” 如果护国大将军真有这么大的本领,那现在应该扣国力才对,但并没有,看来关键不在这上面。 “皇上毕竟是真龙天子,臣妾相信皇上一定可以逢凶化吉的。至于前线的事,瞬息万变,我一个女流也不能为陛下分忧,不过俗话说得好,船到桥头自然直,那些老臣会想到办法的。” “他们就没一个有用的,不然花清雨造反那么久了,也不会拦不住!” “给他们一些时间嘛。” 徐明月有些无语,他自己这个当老板的都不上心,那些大臣肯做到这个地步,已经可以评十佳劳模了好吗? 第13章 无论是谁都不能越过寡人去 楚怀止又尝起她的糖糕,仔细品味确实别有感觉。 他忽然想到了什么,勾着唇角看她:“想起你刚进宫的时候还冷若冰霜,如今倒是温柔体贴。” 她微笑:“皇上对我真心,我自然对皇上也是真心。” 真心?这个词会出现在他身上? 楚怀止眯了眯眼睛,他之前从不在乎别人的看法,自然也没有人会真心待他,而如今徐明月居然对他说真心二字…… 徐明月像是看穿了他的想法,浅笑着拿出一张纸:“上次皇上送我的岩彩,臣妾已经做成画了。” 画像上,是楚怀止穿着玄色龙袍正襟危坐的样子,修边的龙袍还沾着金粉,华贵又精致,不知她费了多少心思。 楚怀止微怔,他没想到她竟如此把他放在心上。 “怎么样?喜不喜欢,放在司宸殿好不好?” “放司宸殿干什么?” “这样别的女人就不能进来跟我抢皇上了。” 他用鄙夷的目光看着她:“徐明月你是醋坛子吗?寡人是皇帝,要雨露均沾的。” “我不管,我偏要挂,不光是给她们看,让皇上也日日夜夜看着,时时刻刻想着臣妾。” “那你该把自己也画上去。” 她故作思索:“那……是不是我把自己也画上去,就可以挂了?” “说点好听的,寡人就挂。” (好感度+5) 徐明月突然想到要是这双人像挂在墙上,每天一抬头就能看到,也太搞笑了,跟祭祖一样,这玩意一般都是挂在祠堂吧。 更令人惊讶的是,她胡闹,楚怀止居然允许了! “皇上~皇上~”她开始撒娇,眼睛明亮地看着他:“你看臣妾都这么用心啦,别辜负臣妾嘛。” 楚怀止忍不住伸手捏捏她的脸,她吃痛地捂着脸叫出声才罢休。 “就你鬼主意多。” 就在两个人调情的时候,外面传来太监的声音:“皇上,丞相在御书房等候。” 二人顿住,楚怀止不耐烦道:“他找死吗?有什么话不在早朝上说,现在又来烦寡人,让他滚,寡人没空见他。” 徐明月垂眸思索,楚怀止回头问:“你怎么了。” “没什么,臣妾不过在想,丞相大概也没回府,兴许是在想刚才朝堂上的事呢,是不是想出对策了?” “管他干什么,再大的事,也要等明天再说。” “皇上方才还为国事烦心呢,现在不着急了?” 他揉了揉眉心,虽然不想承认,但他发现自己只要跟她在一起,心情总是会莫名其妙变好。 既然心情都好了,干嘛又要去看那些国事?他又不是抖m! “皇上,如今前线焦灼,任何事都是千钧一发,如果等到明天,万一再出什么意外怎么办?要是他真的有好办法就让他说说看吧,要是他浪费时间,再处罚也不迟。” 看他还在犹豫,她又道:“今天做了,明天他们就不会再烦你了。” 他这才勉强站起身,“那你在司宸殿等寡人。” 徐明月松了口气,要不是刚哄好人,她也不会这么劝。 丞相已经在御书房跪了很久了,楚怀止快步走了进来,坐到了龙椅上:“你是找死吗?什么话非要下朝说。” 丞相颤颤巍巍道:“皇上,微臣已经想好了对策。” “说。” “如今将军下落不明, 大概还在腹地受困,我们这个时候再从京中调兵已经来不及了,但可派前线副将从华中、尘苏、裕安三处另调集兵力,微臣已经计算过,普通兵力可派一万,另可调三千精兵前去支援。” “三千精兵够干什么的?”他不屑。 “敌军没有我们京城的条件,短时间内肯定调不来其他兵力,只能从后方抽取,我们可派驻地的几万士兵前去,虽然切断不了他们的后援,但能阻止他们,三千精兵再加上将军手上的兵力,足以反败为胜。” 楚怀止听得头疼:“行了行了,你觉得能做就让他们着手去办,寡人告诉你,要是这次再出问题,你就提头来见。” 他刚想离开,丞相又道:“还有一句话微臣不知当不当讲。” “快点说。” “最近几日戈城的的百姓开始躁动,皇上应当尽早处置戈王了。”丞相一边说一边小心翼翼去看他的脸色:“微臣知道如今徐婕妤得宠,当然,这只是戈王的事,跟婕妤 无关。” 他这句话倒是提醒了楚怀止,徐明月毕竟是徐铸的女儿。 到底要怎么处置徐铸…… 楚怀止直到回到司宸殿的时候依旧烦躁,此时徐明月正在勾勒人物的大致图案。 既然都画自己了,肯定要给自己安排一件好看的衣服,好看的首饰。 抬头看到楚怀止走进来,她笑吟吟:“皇上。” 楚怀止抿了抿唇,望着面前的女人。 他不在乎她的身份,但他在乎她的想法。 “徐明月,寡人问你,你是心甘情愿做寡人的婕妤吗?” 她眨巴了下眼睛:“皇上怎么忽然说起这番话?一开始臣妾并非自愿,但现在您也知道啊,臣妾已经倾心于你。” “你说倾心,那是不是寡人让你做什么你都愿意。” 徐明月不明白刚刚还好好的,为什么突然这么说。 “皇上是指的什么事?” 他扣住她的下巴,目光阴沉:“徐明月,寡人不管你之前是怎么想的,但从现在开始,你务必把寡人放在第一位,事事都以寡人为先,无论是谁都不能越过寡人去。” 他发什么神经?难道是做了什么对不起自己的事。 她有些不知所措,楚怀止加重了声音,恶狠狠道:“你到底听明白了没有!” 徐明月推翻了桌子上的颜料,叮当作响,偏偏他还在一直逼问:“无论你父亲还是谁,都不准比寡人更重要,你也永远不能背叛寡人,永远都不可以!听明白了没有!” 她急切:“听明白了,听明白了!” “回答的这么快,一定没过脑子!你就这么敷衍寡人!” “……臣妾,臣妾实在不知该说什么,臣妾也绝无二心。” 第14章 以后都不杀了 徐明月确认了,他肯定有病,有那个精神疾病!!! “无论寡人做什么事你都不能忤逆寡人,听到没有!” 她真不知道说什么好,只能错愕地看着他,此时的楚怀止宛若一个疯子,他目光猩红,抓着她衣襟的手泛起了青筋。 “皇上,皇上你到底怎么了,臣妾不知要怎么回答。” “那就是你不诚心!”他呼吸急促,发了疯一般说:“不准,不准背叛寡人!” “臣妾没有,臣妾真的没有。” 她接连又后退了几步,然而却不小心打碎了架子上的花瓶,剧烈的声音让门外的侍卫闯了进来,然而当侍卫见到房间内的这一幕时,想再退出已经来不及了。 “……属下告退……啊!” 楚怀止回过头,充满血丝的目光紧跟着他,没有任何犹豫,抽出他腰间的黑色匕首就往侍卫身上捅,一下又一下,好像是将所有的不满都发泄在他身上,血水井喷般涌出,沾满了房间内各处。 徐明月想要阻止却没来得及,眼睁睁看着那侍卫的脸色变得毫无血色,再被鲜血淹没,她惊叫,那些血水溅到了她身上,她更害怕了,将身体缩到了角落,直到避无可避。 她毫不怀疑,稍有不慎,刚才他想杀死的就是自己。 不……不…… 利器插进血肉的声音不断传来,她的眼神从恐惧已经变成了空洞麻木,仿佛一个冰冷的机器,僵硬地看着她。 直到那个侍卫变成了一滩烂泥,直到他们三个浑身是血。 过了很久很久,他终于累了,停了下来。 望着手上的鲜血恢复了一些神志,房间内传来细碎的呢喃声:“我没有……我没有……” 角落,徐明月衣衫褴褛地缩在那里,双目无神的像是傀儡娃娃,只是呆呆地看着他,嘴里不断否认,显然被吓得失魂落魄。 “我没有……我没有 ……” 楚怀止放下匕首,走到了她身边伸出手,却没想到引起她剧烈的反应。 “我没有……别碰我,别碰我呜呜呜呜。”她的泪水决堤一般往下流,脆弱的表情楚楚可怜。 吓坏了的模样看得楚怀止心中闷闷的,想要抱紧她却被反复挣扎。 他心底泛起一抹酸楚,深吸了一口气,将她抱入怀中,两具浑身是血的身体贴在一起,他摸着她的头,安抚她瑟缩的身体。 “好了,不杀了,以后都不杀了……乖。” 【好感度+10】 【自控-10】 在他肩头,徐明月那双黑眸紧紧盯着那具冰冷的尸体,眼底的一闪而过的冷意。 徐明月受惊了,接连休息了好多天,然而这几天楚怀止一反常态,每日都亲自来看她,陪她解闷,就像是换了个人。 好感度毕竟都85了,再想视而不见都不可能了,一般这个好感度都已经可以认定为真爱了。 她脸色苍白地靠在床头,望着面前的帝王,声音有些沙哑,说出的话带着疏离:“皇上不回司宸殿了吗?” “不用了,寡人陪着你,身体有没有好点?” “已经好多了。” “那今日寡人陪你出宫逛逛?” “多谢皇上,只是臣妾现在不是很想出去。” 他闻言 却没生气,而是耐着性子说:“行,以后有的是时间,你先把病养好再说。” 他摸了摸她的手:“太凉了,寡人吩咐他们给你换床厚一点的被子。” 做了那么残忍的事,居然就这么轻而易举揭过,人命对他来说就是这么不值一提。 “劳皇上关怀……咳咳。”她收回手,垂下眼眸,“皇上,天色不早了,您还是回去吧。” 明明只是下午而已。 “寡人想待在你这里。” “太医嘱咐,这个时候臣妾要休息,不过皇上既然说话了,那臣妾陪着皇上。” 她这话虽然听着乖顺,但楚怀止明显感到了抗拒。 他眉毛皱了皱,明明心中已经腾起火了,但被他硬生生压下去了。 他起身:“行吧,你好好休息,晚上寡人来看你。” 等他走后,小宫女谨慎地走到徐明月身边,“婕妤你是不知道,您生病这段时间,皇上每日饮酒,都不去后宫了,在皇上心中,婕妤还是很重要的。” 怎么,她要因为暴君的独宠要感恩戴德吗?要觉得是天大的荣幸吗? “你觉得是好事?” 小宫女吓了一跳:“奴婢没有别的意思,婕妤不要多想。” 她叹了口气:“起来吧。” 丞相的商讨很快下达,虽然从京城到前线不远万里,但如今前面已经没有能当机立断的人,为今之计只能搏一搏。 楚怀止依旧是之前那副样子,沉迷后宫,对政事不管不顾,或许在他眼里从来都没想过有朝一日自己做了亡国之君会怎么样吧。 哪怕到了现在,他仍旧虚度光阴,能快活几日就快活几日。 “每天寡人来看你,你不是在看书就是在发呆,这些书有这么好看吗?”他抽出她手中的书卷,坐到了她身旁。 徐明月起身,他按住:“免礼。” 她坐了回去,目光平静。 房间里陷入一片死寂。 “还在为上次的事生气呢?不就杀了个人,寡人不都已经答应你了,以后不杀了。” 徐明月不明白他当时为什么会情绪突然失控,是因为前线的事心烦,还是因为大臣的挑拨,或者两种都有,但归根结底还是楚怀止自己的原因。 如今已经半个月了,徐明月连一个笑脸都没给他,他都心急了。 楚怀止感觉又回到了之前她刚进宫的状态,心底很不甘心,凑近了些拉了拉她的脸:“你板着脸不好看,乖,笑一个。” 她微微侧首躲开,问:“皇上今日心情很好?是有什么高兴的事儿吗?” 说起这个楚怀止脸上的笑意更藏不住了,志得意满道:“爱妃不妨猜一猜是因为什么。” 之前他因为朝堂的事一直冷着脸,估计还是因为战争的事。 “我军胜了?” “何止是胜了,简直是大胜!不仅增援了大将军,还冲出了包围,一举歼灭了花清雨那逆贼的营帐,花清雨尸骨未存!寡人要好好犒劳他们!” 第15章 没想到你这么关心寡人 徐明月皱眉思索:难不成还真让他中兴起来了? 不对劲,国力没加啊。 “那臣妾就恭喜皇上了。” 楚怀止握住她的手,“这下子,花家军肯定溃不成军,再无一点反抗之力,昪朝江山从此山河永固!” “太好了。”她刚说出恭喜的话,又听楚怀止抽风一样又说:“寡人要御驾亲征,灭了那些花家余孽……” “太好……啊?”徐明月以为自己听错了,看着面前楚怀止那张兴奋的脸,以及那双清澈愚蠢的双眸,反复确定自己没做梦。 查看一眼楚怀止的武功:30 哥们你确定带着这个属性御驾亲征? 楚怀止以为自己的聪颖震撼到她了,不禁问道:“你是不是也觉得寡人的决策英明神武?” 她觉得他出生的时候,是不是忘了把脑子从娘胎里带出来! 还英明神武,他的偶像是英宗朱祁镇,想去国外留学是吧? “陛下,这种事情不是开玩笑的,您还是跟大臣商议一下吧。”她委婉道。 他道:“没想到你这么关心寡人。” 【好感度+5】 徐明月:……? 不是哥们? 楚怀止懒洋洋道:“放心好了,寡人会没事的,那群大臣也不敢违背寡人,花家军没了花清雨就是一滩烂泥,寡人就要去御驾亲征!” 他越说越兴奋,甚至已经开始幻想了:“等以后史书上定然会记录寡人的丰功伟绩!” 还丰功伟绩?能给他正面评价已经是他几辈子修来的福分了,居然痴心妄想! “……要不然再等几日,静观其变吧,都打了那么久了,不急于一时。” 而此时远在千里之外的伏州,一个身穿黑衣的少年冷漠地看着面前的将领。 他目光淡然,像是在看他们,又像是透过他们在看其他东西,白皙的脸庞像是一触即破的瓷娃娃,红色的发带垂下两个金色的小坠,他坐在那,仿佛只是神龛中满是枷锁的神灵,可望不可即。 身旁的男子道:“从今往后,他便是你们新的主子。” 那些人高呼万岁,然而少年却犹如被人抽取了灵魂般,没有任何触动。 因为想要去御驾亲征,楚怀止破天荒主动去上了朝,然而他刚把想法说出来,就遭到了大家一众反对。 动动脚趾头想也知道,他去了百害而无一利。 战场刀剑无眼,本来大家已经够焦灼的了,还要分出心来保护他,那不是自讨苦吃吗? 虽然说皇帝御驾亲征也不一定要追求武功,毕竟皇帝本人往那一坐就够鼓舞军心了。之前的戈城,兵力强盛,他闹着玩也就随他去了。可是现在正是国家危难之时,京城更需要他坐镇。 不过无所谓这些大臣们怎么想,楚怀止道:“你们以为寡人是跟你们商量的吗?寡人是要你们赶快组织军队护送寡人!越华贵越好,寡人偏要那群乱贼吓得魂飞魄散不可。” 众人齐齐跪下,有的人甚至声泪俱下,称就算豁出这条老命也不能任由皇帝拿自己的安危开玩笑。 场面僵持,楚怀止被他们这样揽着一时有些烦了,明明多简单的一件事,搞得自己是个废物一样。 正当他准备下令的时候,跑进来一个太监: “回皇上!八百里加急密报!” “花清雨之子花眠已继承其父之位,现已率兵继续朝我军进攻。” 众人闻言惊愕不已,楚怀止蹙眉问:“寡人怎么不记得他还有个儿子,多大了。” “回皇上,14岁。” 楚怀止忍不住笑出声来:“原来是个乳臭未干的小孩,简直天助我也,寡人一定要去亲征,把这个小娃的头拧下来下酒!” 丞相连忙道:“皇上,千万不可轻敌,虽然花清雨死了,但那些兵力还在,实在不适亲政。” “你们怎么这么罗里吧嗦!不就是一个小孩,怕什么!难道昪朝无人了吗?”楚怀止想要发火把他们都杀了,但想起了给徐明月的承认,硬生生忍住,怒气冲冲道:“他们 肯定是走投无路了,也就你们胆小如鼠,这也怕那也怕,都给寡人滚,滚!” 将众人都打发散了,楚怀止心中的怒火依旧没散,他目光幽深地盯着外面:还是杀人解气啊。 他深吸一口气,算了算了,要是徐明月知道了又要害怕了。 楚怀止回到洛华殿脸色就阴沉沉的,很显然生气了,不过他鲜少有高兴的时候。 他顶着这张脸走到了徐明月面前,本来想着让她安抚自己的,可徐明月只是蹙眉疑惑地看着他,不明所以。 他闷闷地喝了口茶,徐明月才礼节性地问:“皇上似乎心情不好,可是因为前线的事。” “那群大臣总是胆小怕事,寡人只不过说了句亲征,他们便使劲拦着,花清雨都死了,现在他们都听命于一个小孩的话,寡人现在亲征能出多大的事。” “就算花清雨死了,但他身边肯定还有幕僚扶持,他们也是为了您着想。” 他道:“那你是支持寡人上战场的吗?” “额……”她迟疑了一秒钟,楚怀止定定地看着她,从她的语气中察觉到一丝不同寻常。 她好像又恢复了之前的模样,对他若即若离的,他很不喜欢这种状态。 “皇上臣妾觉得您的安全最重要,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还是不要出京都。” “寡人还以为你是关心寡人,没想到连你也是这么觉得!” “皇上,如果前线的将士能够踏平花家军,皇上又何必劳……”她想说劳民伤财,但到了嘴边还是换了个说法:“节外生枝。再者,如果他们摆平不了,那皇上去了岂不是更危险。” 他不满道:“昔日历代君王不是没有御驾亲征的?怎么寡人就不能去?你别忘了,你父亲也是寡人亲征拿下的。” 他居然还敢提徐铸。 徐明月道:“那是因为当时京都防守严密,而如今大部分精兵一半分去了边疆,一半在京城,如果皇上执意去前线的,又要分出一部分士兵护送您,到时候京都就无人看守了。” “原来你是害怕遇到危险,那寡人带你一起上战场。” 第16章 真爱的待遇 徐明月突然觉得跟人沟通好难。 “臣妾不是这个意思。” “那你是什么意思?说来说去还是跟那群大臣一样,根本就不懂寡人!” 怎么懂他,难道要看着他去胡闹吗?她还不想人还没攻略到,国家就先没了。 “皇上,臣妾不是阻止你,这件事您再考虑考虑,要么让那些大臣们想一个周密的方案。” “考虑考虑,都考虑多少天了,就这点事还有什么可考虑的?难不成真怕了那小儿不成?” 说得跟他年纪多大一样。 “皇上……” 他“腾”地站起来,居高临下地看着她,胸口起伏眼底溢满了火气,而徐明月则复杂的看着他,眼底没有恐惧。 良久,他深吸了一口气,推翻了桌子上的香炉,气势汹汹地离开了。 徐明月:“……” 情绪稳定真的很重要啊喂!求上天赐给她一个情绪稳定的攻略对象吧! 【国力-10】 花眠继位之后,由其叔父花镜辅佐,再次率兵进攻,气势不亚于花清雨在世之景,接连攻下了昪朝的几座堡垒,士兵们都缩在城中不敢应战。 楚怀止听闻之后将御书房的东西都砸了个遍,但仍阻止不了花家军如摧枯拉朽的推进。 更令他恼怒的是,花家军联合许多流民组成了起义军一起反攻,甚至在各地都流传类似:“江山易主换天日,花团锦绣代皇权”“龙椅危坐天下愁,花门再起定九州”之类的造反歌谣。 因为楚怀止的漠视,那些灾民开始号召加入花家军就能衣食无忧,而事情愈演愈烈,除了他们,其余地区的百姓都开始蠢蠢欲动,逐渐加入了反动的部队。 “皇上正在为此事烦心呢,婕妤还是注意点为好。”侍卫左顾右盼,低声对她道:“现在皇上正在排查哪个州府的百姓出现投敌的苗头,就要处置哪个州府的官员,那些大臣都紧张坏了。” “那之前的叛军呢?”徐明月想起了徐铸,楚怀止还没告诉过她如何处置。 到底是已经杀了,还是在牢狱中。 “婕妤说的谁?” “我父亲。” “娘娘还请安心,徐铸仍关在牢中,性命无虞。” 她对这便宜老爹,心里也不知是什么滋味,但总归他造的楚怀止的反,所以她潜意识觉得他不是什么坏人。 徐明月今日只是随口一问,浑然不知此事已经传入了楚怀止的耳中。 楚怀止面无表情:“她真是这样问的?” “回皇上,千真万确。” 楚怀止冷笑一声,还以为她已经改变了心意,没想到事到如今她的心里还有徐铸。 这让他不禁怀疑是否她曾经的温柔也是为了徐铸而讨好他的。 在她眼里,徐铸的性命就那么重要吗?比他这个皇帝还要重要?! 说什么倾心于他,假的,通通都是假的! 【自控-5】 突如其来的减自控让徐明月还没想到是怎么回事,楚怀止就出现在了她眼前。 “皇上怎么来了?”她淡淡一笑,然而这笑容落在楚怀止眼底却无比讽刺。 “今日众臣商议处理叛军一事,其余该处置的都已经处置了,但徐铸,寡人还是觉得要你亲自去看看他 。”他悠然自得地坐在她身边。 徐明月疑惑道:“皇上这是何意。” “你们父女很久没见面了吧?听说他很想你,难道你就不想见见他吗?”楚怀止摸着下巴:“如果你能说服他为寡人所用,让寡人放了他也不是不可以。” 徐明月闻言眼眸微微一亮,又生怕这是诡计,不敢露出惊喜之色:“臣妾既已入宫为妃,便再跟他无任何关系,臣妾不敢。” “你我之间不必说这些。”楚怀止将手搭在她肩膀,引诱道:“除此之外,等这件事结束之后,寡人还打算晋一晋你的位分,你这婕妤坐的时间有些久了。” 徐明月仍然保持警惕:“皇上的话,臣妾感激于心,不过这见面,臣妾看还是不必了吧。” 楚怀止闻言万般无奈地叹了口气,说道:“你是知道的,现在前线正缺人,寡人正是看在你的面子上才一直没对他动手,而现在寡人需要他帮忙,你也不愿出面说服吗?” 被他三番五次劝阻,徐明月有些动摇了,毕竟楚怀止杀徐铸不过是一句话的事,而如今让自己跟他见面,恐怕不是试探自己。 现在他们好感度高达90,他再怎么样也不可能故意给她挖个坑,然后杀了她吧,图啥啊? 她迟疑:“可父亲古板,臣妾未必能说服他。” “没关系,寡人相信你。”楚怀止握住她的手,笑得清澈:“寡人在这里,等你回来。” 徐明月以为这就是真爱的待遇,思索再三后,谨慎答应了。 地牢很符合她的刻板印象,昏暗且潮湿,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血腥味。 为了方便他们谈话,这里没有其他人,越往里走她越觉得不对劲,如果楚怀止尝试策反徐铸,为什么不安排好一点的房间? “婕妤,就是里面了。” 徐铸听到声音抬起浑浊的目光朝外看去,直到他瞳孔中倒映着徐明月光鲜亮丽的模样,嘴唇颤抖着尝试道:“明月?” “父亲。”她走了进去。 徐铸穿着的囚服沾满血腥,身上遍体鳞伤的痕迹让人触目惊心。 他难以置信地握住她的双肩:“明月,真的是你?” “是我。” 他从上到下打量着她:“你做了那暴君的婕妤。” 她皱眉点了点头,以为徐铸会骂她,但徐铸只是紧抿着唇看着她良久,最后红着眼痛心疾首道:“唉,都是父亲没本事,才让你被那畜生玷污了!我恨不得把楚怀止扒皮抽筋!” “女儿这不好好的,您呢,您还好吗?” 徐铸摇了摇头一副一言难尽的模样,然后含泪问:“他让你来干什么?是不是又想耍什么花样。” 说起这个,她有些难以启齿,徐铸前面都说了对楚怀止恨之入骨,自己还来劝导他。 “楚怀止让我……劝你归顺他,他说如今正是用人之际,只要你开口他立马释放你。” 第17章 寡人要封你做皇后 “呵,呵哈哈哈……痴心妄想!”他目眦欲裂:“想要我归顺这个狗东西,做梦去吧!我就算是死,也绝不!” 徐明月就知道是这样的结果,她一开始也没抱太大希望,更何况每个人的理念是不同的,她强行劝他,就跟说风凉话没什么区别。 “我就知道父亲是这样想的,所以也不会多言,但您打算在这里待一辈子吗?” “ 要我做那暴君的走狗,除非我死了!” 她闻言微微叹了口气,他又问:“那暴君怎么想着让你来说服我?难不成外面真到了不可挽回的境地?” 她点头:“花清雨死了,但他儿子继承了王位,现在攻势仍然不减,听说拿下了好几座城池,楚怀止正为这件事发愁呢,一直想着要御驾亲征,但还没出发。” 他闻言仰天大笑:“好啊,打得好,我就知道,死了我一个还有后来人,这暴君人人得而诛之!” 他说着说着,粗糙的手握紧她:“只是可怜我的女儿,要委身于他。” 这在他眼里,跟自己闺女被摇花手的鬼火黄毛拐走没啥区别。 “您不要担心,您看他都答应让我过来了,女儿暂且无性命之忧。”徐明月复杂地看着他,可是她还是想让徐铸活下去,但徐铸绝不可能为楚怀止做事的,她又不能昧着良心帮楚怀止,这就难办了。 顿了顿她说:“要不然,我们想想别的办法救你出去?你先假意归降,日后再寻得机会报仇……” “你怎么就这么天真!”他打断了她的话,“你以为他就那么好骗?还是相信他会对你毫无保留 ,不在你身边安插细作?如果我一旦有风吹草动,他下一个动手的就是你。” “应该不会,我今日见他对战事很上心,只要我们骗骗他,他定会相信。” “上心?呵。”他嗤之以鼻:“说到底,你拐弯抹角还是为他说话?就当我没你这个女儿!” “当然没有,我想救你出去。” “那我问你,为何与其在这里想办法,你有大把的机会接近他,杀了他不过一瞬的事,你为什么不动手。” “我……” “难道你对那狗东西动情了?你这个白眼狼。” “我没有!”她有些生气,这当然是因为系统的缘故。 “你说没有,那你怎么不杀了他,难道忘了我的嘱咐了吗?” “他就算再废,毕竟是个男人,我如何靠近?” “你既成了他的枕边人,哪怕是夜深人静拿簪子杀了他也是手到擒来!”他的眼神充满了嘲讽。 虽然知道他在责怪自己成为说客,徐明月也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老古板,不想理他了! 她站起身:“不想跟你吵架,你自己先想想吧。” 毕竟打嘴炮没用,活着才有出路。 “你这个逆女,滚出去……”本想让激将法让她离得越远越好,哪怕是她成为仇人的妻妾,徐铸也只想让她好好活着。 然而他刚站起身,忽然觉得喉咙一甜,吐出一口血来。 察觉到事情不对劲,徐明月震惊地往后看去,却见到令她头皮发麻的一幕: 徐铸的双目变得漆黑一片,黑紫色的血水从中流出,不仅在眼睛,还有鼻子,耳朵,嘴……血水不断喷涌,他的浑身战栗,像是蜕皮的蛇一样,大片大片的皮肤开始脱落,鲜红的血肉翻腾了出来。 她尖叫一声,扶住他倒下的身体:“你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不是刚才还好好的。” 他被血呛得咳嗽:“ 一定是他在饭中动了手脚……明月,他不想我活着出去的。” 徐明月愣在原地,错愕道:“怎么会这样,不是一直都相安无事吗?他怎么忽然就……”她的声音戛然而止,因为她在昏暗走廊的尽头看到了那片玄色的衣角。 楚怀止缓缓走了过来,脸色如常,却对于徐明月来说,宛若九幽出来的鬼魅。 徐铸已经什么都看不见了,只是虚弱地拉住她的手,说出了真心话:“你太傻了……他这个人无可救药,跟他在一起无异于与虎谋皮。只是……只是我的明月还那么小,一个人怎么能走得下去。” 徐明月怔怔地看着楚怀止一步步走来,泪水顺着脸庞滑落,与徐铸的血泪融为一体。 无论今天徐铸答不答应,楚怀止都没想过要让他活着,他为什么要让自己亲眼目睹这幕?为什么?! “……父亲只愿你能好好活下去,就算是做他的妃嫔也好……只要你能好好活着。”血已经把她整个人浸透,他紧握她的手慢慢失去了力气:“一定要好好活下去。” 他的手骤然落了下去,化作冰凉,一切都发生的太快,徐明月甚至都没做好准备。 他死了,死在了她面前。 空气中带着血腥的粘稠,徐铸在她怀中慢慢变得冰冷,徐明月的双目失去了聚焦,忽然觉得有种生理性的恶心涌上心头。 【好感度+5】 楚怀止走到了她面前,将徐铸从她身边扯开,冷静地解释:“徐明月,寡人要封你做皇后,只有他死了,寡人才能安心。” 徐明月没有任何反应,像是失去提线的木偶。 他不甚在意,撩了撩她额前的碎发,“好啦,不怕,寡人带你回去。” 徐明月慢慢转过头,空洞的黑眸对视着他淡色的眼睛,头脑越来越热,他在自己耳畔说了什么,她几乎听不见,她只是觉得很难受,很恶心,怎么都控制不住。 见她还是没有什么反应,楚怀止伸手欲抱她,然而就在此时,徐明月像是恢复了所有的生机,突然推开他,疯狂地朝他又打又撕! 她不顾仪态,双目猩红活像个疯妇,嘶吼着,拳头一下又一下锤在他的身上,脸上。 “皇上,皇上——” 侍卫闻讯赶来,楚怀止皱眉紧抱着她,想要控制她,徐明月施展不开就恶狠狠地咬在他的肩头,他闷哼了一声,徐明月的眼泪顺势而下,怎么都不松口。 两个人看似紧紧相依,实际早已分崩离析。 第18章 我想吃橘子 她被捆在了床上一天一夜才逐渐恢复了神志,无神地看着纱幔,一句话都不说。 这样一直持续了两三天,她什么都没吃。 “徐明月,你就算闹也要有个限度,徐铸死了你疯了几天还不够,要把自己活活饿死吗?”他怒声道。 相比他的暴躁,此时的徐明月要显得冷静的多。 “起来吃饭,不然寡人就把徐铸挫骨扬灰! !”他叫嚣着。 徐明月终于转过了头,平静的看着他,眸色安静到像是在看一个跳梁小丑。 楚怀止再也受不了了,在这么下去她真的会饿死的:“为了徐铸你敢这么跟寡人置气,好,那寡人现在就下令把戈城夷为平地!” 说完他转过了身,而徐明月的神色终于出现了这几日内唯一的波动。 “等等。”她沙哑的声音传来。 楚怀止喜悦地转过头,徐明月正侧着头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不想他们死,就给寡人吃饭!”他的话虽凶恶,但语气中带着丝丝希冀。 “我不想吃饭。” “那你想死吗?” “我想吃橘子。” 楚怀止一愣,还以为自己听错了:“想吃橘子?” 她的神色依旧淡然:“嗯。” 虽然不明白她为什么突然想吃橘子,但他还是松了口气:“你等着,别乱动。” 他吩咐了下去,很快一盘金灿灿的柑橘就被呈了上来。 楚怀止拿到了一个走到她面前:“吃吧!” 话语像是在命令。 徐明月淡淡看了一眼他手里的橘子,说:“没剥皮。” 他扔给宫女,宫女连忙跪到床边给她剥皮,徐明月夺过橘子用尽全身力气扔了出去。 宫女愕然地看着眼前的这幕,手足无措的目光在二人之间流转。 “你又发什么疯!”他都快被她整的精神衰弱了,“寡人没空在这里猜你的心思。” 他只知道徐明月再不吃东西就死了。 “别人剥的我不吃。” 楚怀止死死盯着她,明知道她就是在朝自己发泄,可他现在就是没有任何办法,他不能让徐明月死在他面前。 徐明月看着那高达95的好感度了然于心, 这就是她有恃无恐的底气。 果然,楚怀止坐到床边,拿起托盘里的橘子,认认真真剥了起来。 徐明月紧紧注视着他的侧脸,注意力完全没在橘子上。 很快他剥好了橘子,将黄澄澄的果肉送到她面前。 徐明月 接过之后掰成几块迅速吃下,空腹遇到酸甜的橘子,隐隐的刺痛从肚子传来,她却毫不在乎。 “苦。” “怎么会苦,这是贡品。” “有白膜,苦。”她说。 楚怀止死死盯着她:“ 徐明月你适可而止!” 她出乎意料没有反驳,而是道:“那算了,我不想吃了。” 说完,她躺了回去。 楚怀止:“……” 他盯着她的背影,想要把她盯出一个洞,拳头都握紧了,可是却怎么都下不去手。 身后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良久,徐明月面前伸出一只骨节分明的手,这次的橘子只剩下干净的果肉,一点橘络都看不到。 她重新坐了起来,楚怀止一副恨她恨的牙痒痒的模样,只是他的行动却实在好笑。 “都给你剥干净了,再闹寡人真的对你不客气。” 她机械的拿过橘子吃下,就像完成某件任务一样,嚼完之后说:“还要。” 楚怀止重新去剥橘子,剥完之后立马又递给她。 徐明月吃完后,继续看他,就像是等待投喂的小猫,那目光非但没有一点感恩,反而还理直气壮。 楚怀止觉得自己上辈子真的是欠了她的,转头又认认真真给她剥橘子去了。 剥好,她拿过来就吃了,楚怀止就继续剥,剥完她接着吃,没有一点停顿…… 他望着手里的橘子,简直要被气笑了,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到这一步的,可是看她吃得香甜的模样,楚怀止也不觉得难受了。 楚怀止却以为这是好事,至少她死不了了。 徐明月忍着腹痛,关注他的一举一动。 他埋头专心致志剥着自己的橘子,浑然不知身后的人已经爬了起来。 刹那间! 徐明月眼疾手快地拔出了头发的上的簪子,朝他薄弱的咽喉刺了过去,不带一丝犹豫,黑色的眸子倒映着他的轮廓,眼底满是恨意,她是真的想把他置于死地! 巧的是,就在那一秒,楚怀止剥好了橘子,想要回头递给她,簪子擦过致命部位,刺穿了他的皮肉。 “嘶!徐明月!!!” 剧痛从脖子上传来,疼得他浑身战栗,然而徐明月根本不给他喘息的机会,跟监狱那番癫狂的模样般,抽出刺入他血肉的簪子,一下又一下地朝他身上扎去! 她眼底是刻入骨髓的凶狠,之前的淡然都是装出来的,她想杀了他! “你想死吗!” 楚怀止伸手欲夺下她手中的簪子,却被划破了手背,她的动作干脆利落,利器扎进衣服里又被抽出来,很快那件玄色的龙袍就被染得更黑,血水甚至都顺着他的小腿流到了地上! 此时的她就是一个失去理智的魔鬼! 【察觉到宿主有伤害攻略对象的行为! 攻略对象死亡则任务失败!请宿主注意!】 什么攻略,什么属性,通通都去死吧! 她快被他逼疯了!!! “你不是很喜欢杀人吗?!感觉滋味如何!”她口不择言,不停自己的动作。 鲜血淋漓的楚怀止终于抓住了她的手:“来人,来人。” 众人见到殿内的场景,差点吓得昏过去。 楚怀止咬着牙道:“传太医!!!” 徐明月的呼吸越来越急促,眼前的东西也越来越黑,最后体力不支昏倒了过去。 等她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她看着纱幔还以为自己到了阴曹地府。 死了也好,那些阴影就可以忘记了。 只是她微微转头,看到了坐在床边的高大身影。 楚怀止裸露着上身,上面缠满了绷带,尽管如此,血液还是从中渗透出来,好不狼狈。 昏暗的烛光打在他的脊背上,徐明月眨了眨眼睛,确定自己还在洛华殿。 楚怀止察觉到她的目光,转过头去看她,徐明月出奇的平静:“怎么不杀我。” 第19章 你别跟我说这些恶心的话 房间内陷入死寂。 说起这个,楚怀止简直是恨得牙根痒痒,还能因为什么,因为他贱! 贱到就算她动手要杀自己,自己还是对她下不了手! 徐明月似乎看透了他的想法,忽然讥笑,声音逐渐放大,穿透了房梁,越来越肆无忌惮。 这恐怕就是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吧,他也有今天。 她笑得花枝乱颤,终于有了一点气色。 楚怀止知道她是在讥讽自己,他沉着脸,低声道:“还没发够疯吗?不就是杀了你父亲,在你眼底他比寡人都重要吗?” 看看啊,这说的是人话吗? 徐明月可以容忍他杀了自己的政敌,但是她不能接受他一次次践踏自己的底线,刺激自己的精神,迟早自己要被他逼疯! “随便你怎么说,呵呵,只要我活着,就不会放过你。” “ 先吃饭,吃完饭再闹。”他忍着怒火,把热乎乎的羹汤送了过去,她毫不留情打翻,滚烫的汤水将他的手烫出了燎泡。 “ 你差点杀了寡人,寡人都没跟你算账,你还敢作!” 楚怀止心里莫名有些委屈,他都忍让了那么多,她怎么能这么对自己。 徐明月挑衅地看着他,要不是身上的首饰都被搜刮走了,她高低再把他扎成筛子。 然而就是这道目光,深深刺痛了他的心,他再也忍受不了,撕扯着把身上好不容易上好药的绷带都撕开。 将她从床上拉起来,徐明月以为他想打她,但楚怀止却往她手里塞了个黑色的匕首。 触手温凉,匕首的尾端还有黑玉镶嵌,刀身倒映着二人的面容,一看便知削铁如泥。 他连同她的手跟那把匕首一起握住,跟她一起发疯:“不是想要杀寡人吗?好啊,那你从现在开始动手,寡人数着,你刺一刀,就必须吃一口饭!来啊!” “你以为我不敢吗?” “来,朝这里刺!”他拉着她的手,强制性地往自己面门刺去,徐明月以为他在玩苦肉计,直到匕首划破了他的鼻梁,她的瞳孔突然缩了一下,强行改变了方向,刀子擦过他的脸颊,贴着下颌留下十多公分的伤痕。。 不是不忍,而是中午发疯的劲头已经过去了,这时候她搞不清他在耍什么阴谋。 楚怀止没有任何停顿,脸颊上带着血淋淋的伤,睁大眼睛亢奋道:“一下了,继续,要不要试试多少刀才能杀了我。” 说着,他拉着她刺向了心脏,徐明月终于忍不住了 :“你又耍什么花招。” 他阴沉道:“寡人不是说了,刺一刀,就必须吃一口饭。” 说着,他没有任何犹豫,不停地朝自己身上刺去,胸膛,脖子,肩头,大腿,他的身上被砍的没有一片好肉,仿佛是个血人,哪还能看出昔日矜贵的模样。 徐明月没有握紧匕首,全靠他引导着,眼看血越来越多,浸透了她的被褥,她蹙眉看着他,眉毛几不可见跳了一下,止住了他自残的动作。 “别刺了。” 楚怀止抬起头,嘴唇苍白:“你心疼了?” “我怕自己撑死。” …… 不管怎样,看到他惨成这个样子,徐明月心情舒服了很多,都有胃口吃饭了。 楚怀止因为失血过多摇摇欲坠,徐明月却心情大好地坐在床边,开心地吃起了肉粥。 楚怀止捂着胸口喘着粗气,尽管如此还是有血水源源不断从他指缝流出,徐明月见状:“你去一边坐着。” “为什么?” “弄脏我的床了。” 楚怀止目光湿润地看着她,突然觉得自己好难受,就算是伤的千疮百孔都没有心里难受。 “寡人以为,你跟那群人是不同的。”他喃喃自语,“你们心里总有最重要的事,父皇在乎别的兄弟,母妃在乎恩宠,而你,你之前说喜欢寡人,原来也是骗寡人的。” 他有些哽咽,一字一句,想不通其中的道理:“徐铸凭什么在你眼里比寡人重要?要你这么对寡人!” 徐明月嗤笑:“他是我父亲啊。” “那寡人也是你夫君!在家从父,出嫁从夫!现在你心里不把寡人放在首位,就是你的错!”他振振有词,“寡人就是要杀了他,就是要让他在你面前消失 !” 谁也不能分走她的目光! 徐明月眯眸看着他,像是一个作壁上观的路人,他抹了一把眼角的泪水:“你想说什么。” “我现在心情很挺好的,想吃饭,你别跟我说这些恶心的话。” 他的眼眶变得通红,心中有千言万语,嘴张了张又闭上,如此反复,最后化出了嘴边的一句:“……你还想吃橘子吗?” 徐明月望着那95点的好感度,不由自嘲一笑。 本来她以为只要攻略成功,那个人的性格就会发生改变,看来不是这样的。 他有自己的思想,人格,是自己自作多情罢了,把这个世界太过理想化。 楚怀止见她没有说话,眼底闪过一丝落寞,他主动将桌子上的橘子拿过来,默不作声地坐在她身旁给她剥橘子。 哪怕她差点杀了自己,楚怀止也知道,自己放不下她了。 【国力-10】 【民心-5】 由花眠率领的军队打法跟花清雨截然不同,行军诡秘莫测,擅长突围。花眠的军队一路平推,昪军不得不步步后退,紧张了多日的朝堂终究还是迎来了他们最不想看到的消息。 “皇上,皇上!大将军遭遇了埋伏死里逃生,由副将的保护下冲出突围,但我军损伤数百精兵,如今花眠的军队还在当地招揽壮丁,已有上千人投敌了。” 如果照着这个情况下去,他们的人越来越多,都不用攻城了,城内的百姓都会自己出来投敌了。 “废物,一群废物!他是干什么吃的?寡人让他统领三军,他就这是这么打仗的吗?一个小孩都打不过!”楚怀止怒不可遏:“少来烦寡人,告诉丞相,他再想不出来什么办法,寡人把他送前线去!” 传话侍卫问:“副将说大将军的伤情很严重,能否送回京中医治。” 第20章 他是真的能曲解意思 “回什么回?这一回来都要十几天,寡人是让他去打仗的,不是让他养病的,既然没死就通通给寡人上战场!” 侍卫告退。 楚怀止看着镜中自己伤痕累累的脸,气急败坏地把镜子砸了:“没用的东西,一群白眼狼!等寡人抓住了花家的人一定要把他们碎尸万段!” 楚怀止从未想过亡国,因为这对于他来说太太遥远了,他只是在想继位之时享尽天下供养,能快活几日是几日。 不过他现在却觉得有些可惜,这下子那群老顽固更不可能让他去亲征了。 按照他暴烈的性格,想要去的话的确没人拦得住,但现在徐明月的精神状态很不稳定,他不放心。 徐明月现在无聊的时候就在殿内看看书,生活好不惬意。 楚怀止来的时候没有让人通禀,暗自想她什么时候能发现自己回来了。 但他足足站了几分钟,徐明月的头都没有抬一下。 这让他心里不免有些气恼,走到她身旁夺走她手里的书:“看什么呢,寡人都来了多久你都没发现。” 徐明月懒洋洋地抬起头:“想发疯去一边。” 他的气势立马又弱了下来,坐到了她身边搂着她:“还生气呢,上次被你捅了那么多刀还不够吗?你看,寡人脸上的伤还没好呢。” 说完,他往她手里塞了个那把黑玉匕首:“你若还气,尽快再刺。” “不用试探我,我真的会当真。”她不屑。 “说什么呢,寡人从今往后都不会再瞒着你了。”像是应验自己的话,他硬是把匕首塞到了她手里:“你且拿着,不开心了尽管动手。” 她垂眸看了一眼匕首,觉得是个好东西,便没有拒绝。 楚怀止依靠在她肩头,长叹一声:“前朝的事真让寡人心烦,就算寡人不想听见那些消息,那群大臣们还是想尽办法来烦寡人!寡人真想把他们都给杀了。”徐明月面无表情,房间安静,她只是觉得楚怀止烦人。 他还记得曾经答应过自己不杀人了吗?恐怕早就当做耳旁风了。 这种没有受过系统管教的人,只要掌握了权力便无法自拔,只会将自己的快乐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上。 因为他们没有任何人格魅力可以征服那些人。 “花家军又胜了?上次大将军不是打赢了吗?” “提起他寡人就心烦,前线来报说他命悬一线,这都什么时候了还想回京养伤!他走了,前线谁来打仗?”他冷哼。 徐明月看着那岌岌可危的民心跟国力,不由抿了抿唇:“现在战况很危险吗?” “寡人不知道,那群大臣们向来草木皆兵,谁知道前线到底是个什么情况。”说完,他又安抚起来她:“没关系,再打也不会波及到京城的,寡人会保护你的。” 徐明月沉思,按照丞相目前觐见的频率,恐怕真的不容忽视了,稍有不慎,昪朝就有可能亡国。 而楚怀止到现在仍没有悔过之心。 楚怀止自顾自道:“寡人之前不是说要封你做皇后吗?寡人已经选好了良辰吉日了,就在下月初三好不好?” 徐明月缓缓抬起头:“为什么这么急。” “难道你不想快点成为寡人的皇后吗?” “不想。”她斩钉截铁道。 楚怀止眼中闪过一丝明显的受伤,不过很快他就勉强笑笑:“没关系,寡人先册封你,我们还会有很多时间。” 徐明月知道就算自己不答应他也不会听的,她没有闹,只是说:“现在战事吃紧,你确定要在这个时候大封中宫吗?” 他眼睛一亮,“那些将士们跟你比就是不值一提!你放心,寡人不会委屈你的,该有的礼数赏赐一分都不会少。” 他是真的能曲解意思。 徐明月深吸一口气继续说:“这些钱拿去赈济百姓,你也不用忙得焦头烂额了。” “为什么要把钱给他们?他们也配?”他道,“这些是给你的,你不用再说了,寡人是不会改变心意的。” 徐明月悠悠望着窗外, 想起自己一开始天真的以为自己是来救赎反派的,呵。 昪朝的情况每况愈下,即使楚怀止再不想了解,也不得不面对了。 册封皇后的消息昭告天下,表面上大家赞扬皇帝皇后琴瑟和鸣,永结连理,实际上早已怨声载道。 明明百姓饭都吃不饱了,而且听说花家军都要打进来了,他居然不好好治理朝政,还有心思纳妃封后,妥妥的昏君啊! 哪怕是京城,大多数人都开始匆匆搬家,有钱的人早就找门路出关投奔花家军了,就算是没钱的,也不敢在这里讨饭了。 这个月别说税收了,许多县令都联系不上了,打仗就是拿银子砸的,没有钱,连战士最基本的生活条件都维持不了,加上大将军无力管辖,很多逃兵都已经悄悄投奔了敌军。 总之这两天楚怀止看奏章就跟玩恐怖游戏一样,不是花眠又打下哪个军队,就是我军又后退了几十里,他命令丞相一再调兵,可丞相早已无计可施,只能使出求和的法子。 但楚怀止岂是那种会委曲求全的人,怒斥了丞相,还用砚台把他砸出血。 “求和?你居然让寡人求和,接下来是不是还要让寡人割让领土,把皇位一并送给他花眠?”楚怀止就想不明白了,明明只是一个小孩而已,为什么这群人会打不过? 丞相有苦难言,现在哪是割让领土那么简单的,花眠光是打下来的领土都够昪朝的半壁江山了。别说他们现在去求和了,就算去称候,对面也不一定答应。 可楚怀止仍旧以为他在出馊主意。 “这兵怎么越来越少了,明明死的才几百人,那群人都去哪儿了。”他呵斥。 丞相不得已说:“前线大多数士兵收不到军饷,又因敌方蛊惑,所以……” “所以他们都投靠花眠了?一群该死的东西,那些将军都是干什么的?寡人养他们是玩的吗?”楚怀止骂骂咧咧:“传令下去,每日点卯,要是发现谁不在,一律按逃兵处置,给寡人把他们三族都串联起来,一并处死!” 第21章 他该不会以为自己很深情吧 丞相想要解释,如今还参军的大多数是孤身一人,根本连坐不了,但是以楚怀止的性格恐怕又要训斥自己,于是干脆不再多说。 【国力-10】 侍卫再次火急火燎地送来了八百里加急密报:“皇上,皇上,前线送来消息,我军遭受了埋伏,大将军跟主帅阵亡,如今洛都已经失守了。” 丞相闻言浑浊的眼眸猛然一缩,也顾不上什么了:“皇上您要尽快下令了,究竟是求和还是迁都,尽快拿个主意。” “迁都?”楚怀止深吸了一口气:“下个月寡人就要册封徐氏为皇后,这个时候迁都如何册立?” 丞相没想到都这个时候了他心里想的居然是这个事。 “皇上花家军丧心病狂,洛都一旦失守,我们就没了天险,没法拖延他们的进攻,仅凭宫里这些御林军难以抵挡。切不可为了私情而耽误大事,想必娘娘也是能理解的。” “不行,寡人答应过她,一定要进行封后大典的。”他斩钉截铁道:“再想别的办法。” 丞相是真的束手无策了,艰难道:“皇上今时不同往日,您总得先想个对策,再等下去,我们就算是想迁都也来不及了。” “不行就是不行! ” 本来徐明月跟他就有隔阂,这是他能想到改善的唯一办法,就是让她成为国母,如果连这件事都做不好,恐怕两个人再也没有以后了。 而且楚怀止也不敢跟她说这件事 ,他怕她一点都不在意皇后之位。 丞相没想到都这个时候了他还在儿女情长,只得绝望地说:“皇上,各方兵力的情况微臣已经给您看过很多遍了,我们现在是真的调不了一点兵了,京城留下的这些人还要保护你的安危,无法与之一战。” 他满不在乎,“那等花家军到了,寡人就率兵出城御驾亲征!” 他以为他是谁,能鼓舞士气,还是能力挽狂澜?都到了这个时候了,他居然还是这副吊儿郎当的态度。 “行了,你一天到晚啰嗦个没完,不就是丢了几座城,之前又不是没丢过,这不还有几百里吗?他还能打到都城?下去下去,别烦寡人,你要是有这个空,不如去监督礼部的册封典礼。” 丞相失魂落魄地走出了御书房,幽幽地看着苍天,不由老泪纵横,想他昪朝自建立而来,国祚三百余年,难道真的要亡于此处了吗? 相比他的忧虑,楚怀止却在担心另外一件事。 他来到洛华殿里,看到徐明月在画画,他走到她面前,把她抱入怀中,抚摸着她的头:“你马上就要被封为皇后了,高兴吗?” 徐明月欲开口,他又急促道:“不高兴也没关系,这是寡人一厢情愿的。” 他生怕徐明月再说出伤人的话,他连面对的勇气都没有。 徐明月望着那10点的国力,5点的民心陷入了沉思:“国家现在不是在打仗吗?还能举行册封典礼。” “寡人对你承诺的事决不食言,说下月册封就下月册封,谁都拦不住。” 他该不会觉得自己很深情吧? 见她沉思,楚怀止急促道:“你不要担心,册封大典不会推迟的。” “你觉得我担心的是这个?”徐明月冷淡道:“如今外面饿殍遍野,你居然在乎的是这个。” “寡人不是在乎这个,寡人在乎的是你。”他急切表达自己的感情,然而现在徐明月已经完全不在乎了。 知道他不会改变自己的心意,她也不再多说。 楚怀止见她不吭声,便厚着脸皮绕她的头发玩儿:“皇后,皇后,陪寡人说说话吧。” “你要是想让我骂你,我倒是有很多话跟你说。” 他的目光一滞,牵强笑了笑:“除了这些,就没有别的了吗?” “我困了。” 她闭上眼睛,显然不想跟他交流,楚怀止静静看了她一会儿,才说:“册封典礼上的事情还有很多, 那你先好好休息,寡人待会再来找你。” 她没有说话,楚怀止站起身,走到门口的时候又说:“你这个样子,只会让寡人觉得当初杀了徐铸是多么正确。” 徐明月的睫毛微微一颤,等他离开后,她睁开了眼睛。 如今的战况越来越紧急,他却仍旧不管不顾,而她的攻略度还有最后5点才能完成。 她要振作起来了,至少在他还是皇帝的时候,完成这个任务。 【国力-5】 【民心-3 失去了洛都,花家军犹入无人之境,几天内接连有许多州府沦陷,更有各处的农民起义响应号召,纷纷加入他们,一时间声势愈发浩大。 屋漏偏逢连夜雨,黄巾起义也纷纷来凑热闹,企图分一碗羹,总之整个天下乱成了一锅粥,各方势力粉墨登场各显神通,都想从昪朝割一块肉。 如果说之前昪朝有跟花眠分庭抗衡的权利,那么现在兵力涣散,群龙无首,已经失去了主导权,再也无法阻止他们前行了。 等楚怀止看到京都大乱,花眠正朝着盛天城前行的急奏时,终于意识到了危险的信号。 但他此刻关心的仍然是典礼能不能如期举行。 只差三天了,如果连这点事都做不好,如何俘获她的心。 他又一次上了朝,然而这次朝堂上的官员却只有一半。 大难临头各自飞。 他冷哼一声,咬牙道:“胆小如鼠的东西,丞相呢,滚出来。” 老丞相眼含热泪:“皇上,我们没有时间了,您快命令御林军带您迁都吧,您是昪朝唯一的血脉,只要你还活着,我们就有机会东山再起。” 说好听点叫迁都,说难听点,就是逃亡了。 楚怀止道:“你张口闭口就是跑,寡人问你,花眠现在到哪儿了?会打到盛天城吗?” “启禀皇上,已经到冰云关外了,那面还有一些守门的官兵,可眼下他们人多势众,按照这个趋势,恐怕慢一点,三四天也就到了,您真的没有时间了。” 三四天,已经迫在眉睫了! “之前边疆的那群士兵还剩多少人?” “皇上……他们早已在逃亡路上所剩无几了,就算有活下来的,如今没了将士,他们也跑了。” 楚怀止这两天连骂人的兴致都没了,他蹙眉:“有这么严重吗?” “为今之计,只有迁都这一种办法,等他们入了关,我们就算是想求和,他们未必同意啊。” 如果是之前迁都还可以多带一些亲信,现在离开的话,只能保证他能活下去,至于以后能不能保住血脉复兴昪朝,就是另外一件事了。 楚怀止眉头紧锁:“如果不走,皇后是不是也会遇到危险。” “您如果要带皇后娘娘离开,也应该尽快,不能再拖了。” 【国力-5】 【民心-3】 “皇,皇上!花家军入关了!!!” 第22章 攻略楚怀止成功,即将为您开启下一个世界 花眠的军队入了关,关内的百姓四散逃亡,都城内仿佛笼罩着阴霾,马蹄践踏着无数尸骸。 战火纷飞,硝烟弥漫,这座曾经繁华的都城如今已沦为一片废墟。街道上弥漫着刺鼻的血腥气味,房屋倒塌,火光冲天。百姓们惊恐地尖叫着,四处奔逃。 在这混乱之中,他们的脸上充满了恐惧和绝望,泪水不停地流淌。 士兵们骑着马冲了过来,马蹄无情地践踏在他们的身上,无数尖叫声淹没在了马蹄声和喊杀声中。 而战争,还在继续…… 自花家军入关之后,他们还在祈求朝廷的军队能够拯救他们,殊不知如今朝堂也乱作一团,楚怀止清晰地感受到自己的权利在逐渐消逝,眼睁睁看着那些大臣手足无措,殿外传来宫人行色匆匆的声音,他感觉自己仿佛置身于另外一个世界,第一次以旁观的态度审视着这个皇宫。 呵,原本还想再拖一拖呢。 “退朝。” 徐明月来到了御书房,目光忽然凝固在墙上那幅画上。 那是她亲手画的双人像,当时只是随口一说,他竟真的放在了这里。 她静静地站在那幅画前,目光凝视着画面上的每一个细节。 内心波澜起伏,思绪万千。 外面的声音很嘈杂,过了一会儿,楚怀止快步走了进来:“跟寡人走。” 她转过身:“去哪儿。” “迁都,他们说南府是个好地方,山清水秀,我们就去南府。”说罢,他还略有歉意:“不过册封大典不能如约进行了,你不要生气,等到了南府,寡人再补给你。” 徐明月没有想到他逃亡都要带着自己,只是愣愣地看着他。 “你要带我一起走?” “说什么傻话呢,你可是寡人的皇后!就算没有封后大典,可在寡人心里,你就是唯一的皇后。” 【好感度+5】 【攻略楚怀止成功,即将为您开启下一个世界】 楚怀止左手牵住她,右手拿起燃烧的蜡烛,点燃了御书房内价值万金的古籍。 熠熠的火光在他眼底燃烧,他笑得得意又明媚:“只要寡人还在,一切都可以从头再来。” 他这话虽愚蠢,但却不假。 他这样一个暴君却遇到了那群愚忠的臣子,该说说他的幸运,还是臣子的不幸呢? 楚怀止将墙上的画取来道:“这幅画寡人可不舍得烧,我们可以带着它东山再起。” 徐明月抬起脸,流光溢彩的眸中倒映着他的身影:“从头再来,东山再起?” “对啊?”他说完,俯身摸了摸她的头,安抚道:“寡人知道你对寡人还有芥蒂,不过没关系,我们可以去一个新的地方,一个没有人认识我们的地方重新开始。” 他说这句话的时候语气有些哽咽,抿了抿唇又道:“你别拒绝寡人,寡人是不会听的,我们……我们还是可以有将来的。” 他说着又飞快道:“不过你放心,从今往后的条件不会比现在差的,不管到了哪儿,你都是寡人的皇后。” “皇后……呵,皇后。”她复杂一笑,哑声道:“权力对你来说就这么重要吗?” “当然了,只有你才配跟寡人并立巅峰……额!” 楚怀止本想安慰她,但是下一秒,刺痛从胸口处传来。 他低头一看,却见自己的胸口插着黑色的匕首,血液将龙袍染透,一滴滴顺着她的手流了下来。他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的她,那个他深爱的女人。 她的脸上没有丝毫的表情,跟曾经讨厌他的时候表情一样,冷漠的吓人。 怎么会这样……他原以为一切都会朝着美好的 方向发展。 怎么会这样? 他的瞳孔不断地颤抖,眼神中充满了痛苦和绝望。 楚怀止的手战栗着,缓缓伸向徐明月,他的眼神中充满了恳求,宁愿她说是失手。然而,徐明月的眼神却无比冰冷,没有丝毫的情感波动。 她静静地看着楚怀止,仿佛在看一个陌生人。 “权力是真的会把人变成鬼啊。”她讥讽一笑,“楚怀止,我不想做你的皇后,你不是说过,如果我讨厌你,就可以杀了你吗?” 可是她为什么要在这个时候?明明她已经顺从了不是吗? 她在之前的平静,难道都是假象吗? 楚怀止感觉嗓子嘶哑地说不出话,他摸向胸前的匕首,上面仿佛残留着她的温度。 他反复确认,甚至都以为自己是在做梦。 泪水逐渐打湿了双眼,眼前只有一片模糊的光影,他想要上前抱住她,身体却像被铅块压住一样,无法动弹分毫。 “不是这样的,你说过你喜欢……” “是啊,我喜欢的是一个可以被拯救的人,可很显然,你不是。”她面无表情,声音冷冽:“我有美好的将来,可你不一样。而你的罪孽,哪怕是到了九幽之下,也无法洗净。” 楚怀止无措地站在原地,身体被火焰吞噬着,却仿佛感觉不到疼痛。他的眼神空洞,泪水不断地流淌下来,划过他被灼伤的脸庞。 他的嘴唇微微颤抖着,似乎想要说些什么,但却只能发出含糊不清的声音。 可他的目光却无比明亮,闪烁着她的倒影。 她真的被他养得很好,至少,比刚入宫的时候尊荣华贵。 他的身体渐渐变得冰冷,意识也开始模糊。随着一声沉闷的响声,楚怀止的身体倒在了地上。 她的手颤抖了一下,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但很快又恢复了冷漠。她拔出匕首,失神看着他的尸体,仿佛被人抽取了灵魂。 过了很久,她感觉脸上很涩,摸了一下发现自己脸上不知何时已经布满了泪水。 她擦了擦脸,走出了殿门。 大火连同他跟那幅画卷一起吞噬,一切都消散的无影无踪。 楚怀止想要说出话是: 没关系,从他把心给她的那一刻开始,他的命也给出去了。 愿赌服输,落子无悔。 徐明月走到了宫道的拱门,一个小宫女见状急促道:“娘娘,快跟我走,我带你出去。” “你是谁?” “您在马车上曾救过奴婢一命,您虽忘了,但奴婢铭记于心,奴婢知道有个偏僻的角门可以出宫,奴婢带你走。” 史书记载,昪朝最后一个皇帝楚怀止,在位共计五年七月,即位之初施行暴政,群臣人人自危。此后更是纵欲酗酒,大兴土木,骄奢淫逸,致使朝廷动荡,黄巾起义肆虐,国势日益衰退,武将花清雨自此反叛,发兵入关,其子花眠攻破盛天城,楚怀止死于皇宫,史称昪幽帝。 壅遏不通曰幽,民残义曰幽。 昪朝从此灭亡,国祚共计316年。 第23章 花眠 -- 乱军攻入盛天城,从此天下易主,玉玺在辗转多次后回到了花眠手中。 次年五月,花眠在其叔父花镜的扶持下在离月洲登基称帝,定国号为大雍,即雍朝,年号熙元。 “年号跟国号,取自于变雍熙,如此自当千岁,寓意国家太平安宁。”摄政王花镜望着龙椅上的少年说道。 花眠穿着玄金的龙袍,红色的发带垂下的小金坠垂在他肩膀上,他沉静地坐在龙椅上翻着书一言不发,仿佛一个精雕玉琢的瓷娃娃。他的眼神 深邃, 也不知道有没有听进去花镜的话。 花镜定定地看了他一会儿,又说:“你现在是皇帝了,从前的侍从要再加一倍,我安排了一些人在重华殿。” 随便吧,他有拒绝的余地吗? 花眠仍旧不开口。 花镜转身离开了,重华殿瞬间只剩下他一个人。 他习惯这么安静,房间内只有“沙沙”的翻书声。 徐明月好奇地打量着周围的建筑,她这次穿越的身份是某个命妇的女儿,因为刚刚建国,内廷暂缺人手,徐家声名在外,所以命她前来管理重华殿一众宫人,等安定下来后才能回府。 她站在门外:“皇上,臣是重华殿司衣,特来伺候皇上起居。” 站了很久腿都酸了,里面都没传出来一句话。 奇怪,不是说皇上在里面吗? “皇上?摄政王特命臣前来侍奉,臣进去了。”她深吸一口气推开了门。 本以为能碰到一个气势磅礴的少年天子,然而如今在龙椅上坐着的却是一个消瘦的少年,他的脸色有着常年不见天光的白皙,腰肢纤细仿若无骨,像只小猫一样坐在龙椅上,甚至脚不沾地。 如果她没记错的话,今年花眠已经十五岁了。 桌子上还摆放着传国玉玺,玉玺上的缺口已经被黄金补上了,正是楚怀止的那个。 而此时她也看到了来自花眠身上的维度条: 贤明70 自控90 才略70 武功20 雄心60 道德 75 国力40 民心45 妈呀自控90,好个小孩哥,这么有自制力!怪不得一直在看书! 开国之君都是这样的嘛!? 听到开门的动静,花眠缓缓抬起头,沉静的目光注视着面前女子,虽然他没说话,但她看懂了他的意思。 “回皇上,臣徐明月,是重华殿新任司衣,特来侍奉皇上。” 花眠闻言没什么反应,低头继续看书。 徐明月站到他身边,悄悄瞧了一眼,发现他手里的书不是别的,只是一本诗经而已。 过了会儿他看累了,自己跳下了龙椅,坐到了矮凳上,玩弄起桌子上的九连环。 花眠目光专注地玩弄着九连环,可是玩了一会儿他只解开一个环,秀眉蹙起,目光越来越沉。 他深吸一口气,重新审视着手中的九连环,试图找出解开谜题的关键。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花眠的额头上渐渐渗出了细密的汗珠, 陡然,他赌气般地将玩具丢到桌子上,阴冷地盯着罪魁祸首,像是个没吃到糖的孩子。 徐明月见状思索了一下,走到他身边,耐心拿起那个九连环,给他拆解起来:“这里要把这个放下去,这个转过来,才能解开第二个,按照相同的办法可以解开这个……” 花眠被吸引了注意力,专注地看着九连环,时不时抬头看看她。 最后只剩一个了,徐明月将东西给他:“您现在试试看。” 花眠兴致勃勃地接了过来,按照她的办法,果然没两下就解开了。 他的眼底浮现出笑意,志得意满地朝她扬起下巴,好像在说:朕厉害吧。 “皇上真厉害,一学就会!”她也不吝啬自己的夸赞,给他鼓掌。 花眠收回目光,起身迈着小步走到了卧房的抽屉前,翻箱倒柜从里面找出许多东西,像什么马蹄锁,鲁班锁,珊瑚锁,一股脑都搬过来,放到了桌子上。 徐明月有些吃惊,眨了眨眼睛:“你该不会都没解开吧。” 他眉毛一皱,有点不高兴的样子,徐明月见状立马道:“没关系,你再试试,肯定能解开的。” 他示意她坐在一旁看他表演,马蹄锁跟珊瑚锁很快被他解开了,可是那个鲁班锁错综复杂,就算是成年人来了都不一定能找到缝隙,他研究了一会儿都没找到。 他心态又炸了,脸又垮了下去。 心理防线好脆弱啊。 他抬头看向徐明月,徐明月为难道:“这个臣也只是听说过,没玩过,要不,我们一起找找?” 他点了点头,徐明月拿了起来 徐明月拿起鲁班锁仔细端详了一番,发现这个鲁班锁的结构非常复杂,每个部分都相互关联,需要找到正确的方法才能将其拆下。 “这个应该是由一个地方固定的,只要拆开一个,后面就简单了。” 她找了很久终于发现有个地方松动。她轻轻扭动那个松动的部分,鲁班锁发出“咔咔”的声音 。 徐明月心中一喜,对他说:“您看这里,应该就是这里了,您按住上下两边,慢慢抽出来试试。” 他来了兴致,接过来继续用力扭动,终于,鲁班锁的一部分被 他拆了下来。 仿佛发现了新大陆,他看着手中的零件,心中充满了成就感 。 【好感度+10】 她心里松了口气,还好,小孩比较好糊弄,陪他玩就能加好感度! 此时外面刚好响起了宫人的声音,她出门,宫女低声对她道:“大人,时辰已经不早了,皇上往日都是这个时候睡觉的。” 小孩子正是长身体的时候,不可以熬夜哦。 她走进去,对花眠说:“皇上,该歇息了。” 花眠顿了一下,颔首表示同意,接着走到了床边,朝她张开双臂。 这是让她脱衣服? 额,如果她没记错的话,司衣是负责日常跟礼仪衣服的安排吧?这不在她的工作范围内啊。 当然她不会蠢到让别人来处理,干脆利落地帮他把外面的衣服脱了。 可脱完后他又坐到了床上,一动不动,他不说话,徐明月也只能猜。 “是要脱鞋?” 第24章 谁说朕不会说话 他点点头。 不是吧大哥,你身上俩手是干啥的,这点事都不会吗? 脱鞋而已,自己动手又快又方便,他是小儿麻痹吗? 她抽了抽嘴角,帮他脱了。 他还是不动。 哦,还有头发没解开,她心领神会地帮他把发带抽了,三千青丝垂落下来。 他终于满意了,躺回了床上闭眼睡了起来。 徐明月感觉自己哪儿是找了个班上,分明是进了托儿所。 不过所幸他很安静,熄灭了灯之后一动也不动,过了许久便呼吸平稳地睡着了。 徐明月松了口气,关上门离开。 等到第二天,她再过来的时候,宫女已经将衣服准备好了,她检查完朝服没有问题便让人给他穿上。 窸窸窣窣的声音过后,穿戴整齐的画面从屏风后面走出来,她行礼:“皇上去上朝吧,奴婢已经命人准备了早膳。” 花眠微微点头,出门做了轿辇离开了。 昭阳殿内,各位大臣纷纷说出自己的意见,从哪里开始收服前昪剩下来的领土,处理余下的农民起义军,每一条都罗列清晰。 花眠认真地听着,正当大臣说出:“莫洛城此处地区险要,那些黄巾占山为王,又以城中百姓做要挟,割据一方实力。强攻实在耗时耗力,不如直接火攻,屠个干净。” 他倏地抬眸,皱眉看着那个大臣。 大臣说:“皇上,如今正是开国初期,屠城对我们来说没有害处,如果非要硬攻,才耗钱呢。但要是想绕过去也绝非易事,万一此后打起仗来,莫洛城极易入侵腹地。” 花眠沉思,花镜却直接拍板:“就这么做吧,命程将军率五万兵马围城,若是城中的逆贼不愿归降,便直接屠城。” 大臣刚点头,花眠却突然站了起来,冷冷地看着花镜。 花镜习以为常,并不放在心上,继续吩咐:“城中财务皆可犒劳三军,不必上交。” 他知道这座城难打,所以给出了这么大的诱惑。但如果这句话说出去,那么里面的人就没有一点活口的可能性了。 大家为了钱,都会不惜一切地杀光里面的所有人。 花眠怒气冲冲地看着花镜,跳下了龙椅跑到了他身边狠狠推了他一把,众大臣惊慌地看着这一幕,花眠却气势汹汹地离开了。 花镜蹙眉看着花眠的背影,说:“皇上累了,我们继续说。” 花眠自从回来就板着个脸,徐明月吩咐人上菜,一边给他解开朝服,一边问:“皇上怎么这么不高兴?谁招惹你了。” 他不吭声,赌气似的盯着地面。 徐明月摸了摸鼻子,他本来就不会说话,自己问了也是白问。 给他换好了常服,也开饭了。 而就在这时,花镜大步流星走了过来,宫女们纷纷向他行礼,喊着:“摄政王千岁。” 如今朝廷大事全掌握在花镜手中,花眠只是一个名义上的傀儡皇帝。 花镜甚至不需要通报就进了内殿,“玉玺拿来。” 花眠吃自己的东西,就当没听见一样。 “今天下达的圣旨都要盖章,把玉玺拿出来。” 花眠连个正眼目光都没给他,他深吸一口气,坐到了他对面,徐明月见状给他盛了一碗汤,花镜说:“ 朝廷哪有不打仗的,难不成你觉得那些领地都是他们主动送上来给你的吗?” 徐明月站在一旁也不敢说话,只能默默地给他们添菜。 花镜习惯了他的默不作声,对徐明月道:“去把传国玉玺拿来。” 徐明月:我? 莫名被cue,她惊疑不定地看着面前这俩人。 花眠回头恶狠狠地盯着徐明月,仿佛她敢帮花镜,他就要跟她绝交。 “臣不知玉玺放在何处。”她低声道。 明明就放在后面的桌子上! 花镜瞥了她一眼,站起身去拿玉玺,花眠突然暴起,将一个瓷碟扔到了他身边,碎片四分五裂,房间内安静了一秒。 花镜顿了顿,仍然把玉玺拿走了。 等他走了后,徐明月望着面前脸色阴沉的花眠,想了想下意识说:“摄政王也是,就算皇上不会说话,也不能不跟你沟通啊。” “谁说朕不会说话。”他突然开口。 妈呀吓死个人。 沙哑的声音回荡在房间里,徐明月眨了眨眼睛,还以为自己听错了,反复确认过后惊喜:“原来皇上你可以说话啊,那您为什么不说呢?” 他继续恢复了之前的静音状态,没好气地吃着碗里的饭。 能说话就好,她还不想攻略一个哑巴,不然岂不是要闷死,一天到晚猜他的心思。 朝廷上的事她不知道的也不想参与,她并不觉得自己这个大学生头脑能比刀山火海闯出来的花眠花镜更懂政事,所以得想别的办法让花眠高兴。 “皇上,吃饭时候生气对身体不好,等早膳后,臣陪您去御花园散散心如何?” 他摇头。 “那臣让人给您排戏?” 他继续摇头。 她没辙了,想了想问:“那皇上平时都喜欢看什么。” 他指了指床边那些书跟玩具,徐明月揉了揉发疼的眉心。 忽然她想到了什么,“臣给您画画好不好?” 他狐疑地抬起头,好像在问:你还会画画。 她目光明亮地点了头:“臣是司衣,平时要画一些花样的,所以略懂一些丹青。” 他来了兴致,当即就要起来,她却眼疾手快按住他:“先用完早膳吧。” 花眠蹙眉瞥了瞥她的手,徐明月惊愕地连忙缩回去:“臣失仪了,皇上恕罪。” 【好感度+5】 花眠耳尖红了红,埋头继续吃饭。 他好像有些挑食,只吃固定的那几样菜,不过吃得很快,不一会儿就吃饱了。 吃完之后他就兴致勃勃地铺设宣纸,让她作画。 她思忖着问:“皇上是想看景还是人呢?” 他指了指上面。 花眠:“天空吗?” 他摇头。 “是重华殿?” 他点头。 好吧,确认好辅助点,她手法熟练地开始画画,很快一个古代宫殿跃然纸上。她聚精会神 仔细地勾勒着,宫殿的轮廓逐渐清晰,飞檐斗拱,雕梁画栋,每一处都栩栩如生。 第25章 q版花眠 很快,一座威严高耸的宫殿便出现在纸上,前后不过半个时辰,便画的十分精细。 他像是被画中的景象吸引了,不由自主地捧了起来,目不转睛地看着上面的一笔一划。 “怎么样?臣画的还不错吧?” 【好感度+5】 他点了点头,她凑到他身边,又说:“那皇上现在高兴一点了吗?” 闻言他转过头,看向刚才放玉玺的桌子,不由冷哼一声。 “肯定是摄政王太偏激了,您才不愿意理他的,您不要为了这件事生气了,臣再给您画点其他的吧。”她安慰。 这是第一次有人为了他而反驳花镜,花眠垂眸抚摸着宣纸,又扯了扯她的衣袖,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宣纸。 “您想学着画?” 他摇头。 “那您是想让我把你画进去吗?” 他点了点头。 徐明月思索一番,忽然眼睛一亮:“那臣就斗胆给皇上设计一个全新的形象吧。” 她下笔如有神,很快一个圆乎乎的q版小人就出现在纸上,小人竖着高马尾,穿着龙袍跟披风,站在台阶上叱咤风云。 不过那衣服实在太大了,拖在地上,颇有一种滑稽的感觉。 “嗯……好像还差点什么。” 这个q版小人,现在说是谁都可以,要弄点别人身上没有的。 她后退了几步,仔细端详花眠,发现了他头上的红色发带,她眼睛一亮,沾了沾红色的墨水,刷刷两笔就给小qq人加了发带,又贴了两个金箔充当金坠子,有了这个锚点,一看便知道是他! 本来黑白的世界里突然出现了这两抹金跟红,让人不由眼前一亮。 花眠目不转睛地盯着看,眼神忽明忽暗。 “皇上看喜不喜欢?”她在一旁道。 良久,花眠抬起头看她,喉结动了动,发出喑哑的声音:“这是朕吗?” “对,是皇上,你看,还穿着龙袍呢,这个是皇上的发带。” 花眠歪头:“可是为什么画的这么圆乎,这么小?” “这个是臣独有的画法,别人追求形似,臣却追求神韵。”说完,她还有点担心:“皇上是不是觉得不好看?那正常的人物像臣也会画的。” 他摇摇头,惊奇地抚摸着画卷。 这是他第一次见到q版的自己,感觉很独特。 欣赏了好一会儿,他走到了矮桌旁,从桌子上抓了一把金豆子塞到她手里。 徐明月有些惊疑不定:“这是,赏我的?” 他傲慢地扬起下巴。 “多谢皇上!” 谢谢小孩哥!钱给的就是大方,天空一声巨响,老奴闪亮登场! 不过他不说话的时候,房间里还是安静的有些吓人,她起身将窗户打开了一些,炫目的阳光照射了进来,花眠条件反射地挡了挡,眼睛轻眯。 回头见到他不适,她又立刻把窗户关上。 “皇上你没事吧?”她皱眉:“请皇上恕罪,臣第一次来重华殿,还以为是那些宫人忘记开窗户了。” 他摇了摇头,示意自己没事。 她想了想,在一旁说:“虽然臣可能有些唠叨,但是您这个年纪还是多晒晒太阳,多走动走动好。” 脸比死了三天都要白,再不晒晒,就要缺钙了。 而且看他那小腿细的,一看就是常年坐在轿子上,不常走动。 看她蹙眉的神情,花眠顺着她的目光看了看自己身上,发现自己被小瞧了,不由道:“朕会骑马,你会吗?” “啊,啊?”她眨了眨眼睛。有些吃惊:“您会骑马。” 享受她惊诧的目光,他嗯嗯点头。 那她还真不会,她有些尴尬地摸了摸鼻子,挽尊地说:“不过就算是这样,您长时间不出去,对眼睛也不好。” 他闻言挑眉:? 她夸张地说:“臣幼时见过一个青年,就是为了考取功名,一天都窝在房间里,久而久之没接触过阳光。后来家里的粮食吃完了,他就突然出去,没做任何防护,被太阳光一照,眼睛直接瞎了。” 闻言花眠的瞳孔显而易见抖了抖,皱眉思索。 “你没骗朕?” “怎么可能呢?骗您对臣来说也没好处。” 他相信了,指了指旁边的软靴,徐明月心里偷笑,帮他把鞋换上。 虽然徐明月这样吓唬他了,但他出门仍旧乘坐轿辇。 一见他出来,那些太监们如临大敌,扇风的扇风,拿冰块的拿冰块,而他只负责坐着就好,惬意的不成样子。 “皇上,咱们去哪儿啊?”太监狗腿地说。 花眠往后指了一个方向,太监心领神会:“摆架御骏园。” 徐明月的司衣 ,工作是只负责衣服方面的,见他终于肯出门了,心里松了口气,打算离开,但是花眠却回过头给她一个目光,不满地使了个神色,好像在说:还不跟上。 徐明月将信将疑走到他身边:“我也要去吗?” 他点头,徐明月便跟在他身旁。 从这里到百骏园路程大约有半个时辰,抬轿子的太监们都累得气喘吁吁,可他却被簇拥在中间,一点都没累着热着。 到了地方,他踩着步梯下来,看着那些膘肥体壮的野马不由挑了挑眉。 挑了挑,他看中了一匹枣红色的小马,拍了拍马腹,又看了看自己的衣服,三步并做两步走到徐明月身旁,朝她伸出双手。 徐明月不明所以:“皇上这是何意?” 他的眼神在嫌弃她笨:“袖子太长了。” “哦,哦哦,臣帮你折上去。”她帮他折了上去。 花眠虽表面没有波澜,但眼底满是欢喜,踩着凳子上了马镫,又上了马,他似乎真的会骑马,一上去就如鱼得水,肆意奔腾起来。 徐明月刚松了口气,又忽然意识到哪里不对劲。 那个龙袍……好像不能折上去吧。 如果她没记错的话,这种衣服都很珍贵的,会弄坏的。 驯马师跟侍卫们的心都提到嗓子眼了,一瞬不瞬地盯着花眠,生怕这个小祖宗遇到什么危险,不过他的马术很好,来回跑了好几圈都没问题。 兜兜转转,他将马停到了她面前,示意她上来。 第26章 你去哪儿了 “皇上我不会骑马。” 他却执拗的让她上来,徐明月干干道:“我不会跌下来吧?” 见他仍然不改变心意,徐明月便小心翼翼地上了马镫,坐到了他前面。 他将 缰绳塞到了她手里,双手绕过她的腰抓住外侧的缰绳,一夹马腹,马儿便欢腾地跑起来。 凉风吹拂着她的脸,这是她第一次骑马,害怕的不敢睁开眼睛。 然而身后的少年却轻松驾驭,跟刚才窝在房中的病态截然不同。 他侧了侧身体,见她不敢正眼,于是道:“不是你说要出来散散步吗?睁开眼看看啊,这湖边很漂亮。” 闻言她壮起胆子,眯着眼睛往外看,骏马颠簸了一下,她又吓得连忙闭上:“皇上的马术真厉害。” “嗯。”他目光明亮地看着周围的景色:“打仗的时候学会的。” 之前他父亲花清雨造反的时候,他就迫不得已骑着马跟着忙前忙后,后来花清雨死了,他又要稳定军心,对骑马的要求就更高了。 再后来,他当了皇帝,昔日的颠沛流离却成了他唯一的爱好了。 见他心情很不错,徐明月问出了自己心里的疑惑:“皇上既然会说话,为什么不肯说呢?” 他斜睨她一眼:“没意思。” “啊?没意思?”他是觉得谁没意思? 他跟花镜都不常说话的,难道是觉得喜欢这种独来独往的感觉? 不怕得自闭症吗? 她深吸一口气,睁开了眼睛,果然见到周围的风景如织,杨柳扫过身边,清丽宜人。 “那皇上今天说了好多话了,是不是觉得臣有意思?”她得意道。 她听到花眠在身后轻哼了一声,也不知道是认同还是觉得她可笑。 策马了大约一个时辰,他终于停了下来,二人下了马,花眠理所应当地又朝她伸出胳膊。 这是要把袖子放下来了。 她照做,花眠上了轿子,闭目养神。 等回到重华殿的时候,他已经睡着了。 平日里活动不多,体力消耗不大,今天疯玩了那么久,睡得挺快。 轿子停在重华殿,他缓缓睁开了眼,徐明月来到他身边:“皇上,到重华殿了,我们进去再睡吧。” 他微微点了点头,打了个哈欠,扶住她的手进了殿。 进去之后还是跟之前一样的流程,所有的衣服都让他解开之后才去睡觉。 她关上了房门,无聊地坐在门槛上。 过了一会儿就到了午膳的时间了,花镜这个时候过来了,手里还拿着玉玺:“你站在这里干什么?皇帝呢。” “皇上刚睡着。” “这个时辰他睡什么觉。”虽然这么说,但他将玉玺给了徐明月:“把玉玺放回去。” “是。” 玉玺触手冰凉,上面有一个角被楚怀止砸破了,如今用黄金补上,底下印着受命于天,既寿永昌八个大字。 等花镜走后,小太监又过来了:“司衣,皇上这边什么时候用膳?” “先不用了,皇上累了,等他醒了再吃。” “那库房那边送了几件料子,您帮忙看着挑几件做常服。” “好。”她将玉玺放了回去,关上门的时候说:“别让其他人打扰到皇上。” “是。” 处理好事情之后已经是深夜,她揉了揉发酸的肩膀,看着寂静无人的重华殿,估计花眠还没醒,打算离开。 而就在这个时候,房间内传来了一声细微的碰撞。 声音小到守夜的宫女都没听见。 她推开门走进去,然而却看到花眠只穿了一身白色的里衣躺在地上,旁边是已经跌倒的烛台,刚才没点灯,估计是他起来的时候不小心绊倒了。 “皇上!”她连忙把他扶起来,才发现他连鞋子都没有穿。 他皱着眉,明明很痛,但一声不吭。 徐明月把他扶到了床上,卷开裤腿一看,发现破了一层皮,还好情况不严重。 “臣给您叫太医吧。”她起身,花眠却伸出手拉住了她的衣摆。 她疑惑地看着他,他垂眸,用着沙哑的声音别扭地说:“你去哪儿了。” “臣下去去看库房的料子了,给您裁了几件常服。” 他松了口气,说:“朕觉得你伺候的很好,以后都留在重华殿。” 升职这么快?那她可得趁机多要点工资。 “不行啊皇上,我只是个司衣,伺候内殿是其他人该做的。” “那朕就封你为宫令女官,从今往后,悉听朕言。”他的声音有些急促,生怕徐明月不答应一样。 徐明月差点笑出来,升职加薪这么快,能不高兴吗? “那臣就多谢皇上了。”她看着他的膝盖:“不过,您这个伤还是要找太医过来瞧瞧。” 他摇头。 “不想找太医吗?不痛的,就敷点药。”她哄着他。 他又摇头,低声说:“不想看见他们。” “讳疾忌医可不行,不过伤势也不重,您若不想看见那群人,臣给您去拿药好不好?”她道。 他想了想,点头表示同意。 徐明月去了一趟太医院,说自己弄伤了手,让太医找点擦伤药。 等拿回来了药,推开门就发现花眠独自坐在椅子上,仍旧什么都没穿。 “您不怕冷吗?得了风寒怎么办?”她连忙从屏风上扯下披风给他裹上。 花眠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徐明月的动作轻柔而细致,她小心翼翼地将药膏涂抹在花眠膝盖上的伤口上。房间里弥漫着淡淡的药香,与两人的呼吸声交织在一起。 花眠静静地坐在那里,目光始终落在徐明月身上,仿佛在这一刻,整个世界都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好感度+10】 徐明月偶尔抬起头,与花眠的目光相遇,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个淡淡的微笑:“皇上为什么总喜欢盯着我看?” “除了母亲之外,没有人这么给朕上过药。”他说。 徐明月微笑:“那太后一定是一个温柔的人。” 他的眼底神色复杂,披风往下掉了,他拢了拢:“你真的不是花镜的人吗?” 原来他一直提防自己这个。 “这个,怎么说呢?摄政王是让臣协理重华殿的,臣也是第一次来呢。那对皇上来说,臣应该是谁的人呢?” 第27章 不干净你还带给朕吃 “是朕想多了。”他总是话很少,今天却说了很多:“既然是这样,你负责重华殿,自然是重华殿的人。” “嗯,皇上说我是,那我就是。”她笑眯眯点头。 他又恢复了沉默,徐明月给他缠纱布:“皇上今天说不喜欢说话是因为觉得没意思,肯定是重华殿的风水不好,才让你觉得没意思的,没关系,臣现在来了,会让一切都变得有趣的。” 看着她明媚的脸,花眠本来想说不是的,他是觉得自己周围的一切都编织在花镜的谎言下,所以才觉得乏味无聊。 但最终没说出这句话,只是又拢了拢披风。 徐明月发现他总是将披风拉上来,于是说:“皇上,上面有系带的,您可以系在脖子上,这样也不冷。” 他没照做,徐明月摸了摸鼻子,说:“那皇上现在饿不饿,我让人准备晚膳。” 他点了点头。 徐明月出去喊人了,花眠趁她不在,偷偷尝试系上披风,然而他试了很多次都系不上。 冷着脸看着那两条带子,苦大仇深的模样像是在看杀父仇人,最终他还是放弃了。 不管有多晚,只要皇上饿了,御膳房必须做好饭端上来。 花眠吃东西的时候很优雅,举手投足都是经受了高级礼仪熏陶。 徐明月在一旁道:“摄政王把玉玺换回来了,皇上要看看吗?” 他摇头。 徐明月郁闷地抓了抓头发,好无趣啊,总是她在找话题!!! 算了,他吃饭的时候还是不打扰吧,小心物极必反,他讨厌自己了。 想到这里,徐明月干脆闭麦不说话了,跟他一样当个哑巴。 花眠先是吃了几口菜,慢慢察觉到房间里有些安静,以往他肯定是不在意的,不过今天他好奇地朝后打量,发现徐明月站在他身后,懒洋洋地看着地面。 他挑眉,好像在说:你怎么不说话了。 她故意装作不懂,没回答。 花眠蹙眉,“继续说吧。” 徐明月抽了抽嘴,劝阻道:“这么晚了皇上还是不要吃那么多了,会肚子疼的,明天还有早朝呢。” 他点了点头,尽量吃点清淡的。 徐明月想了想,有些无奈了:“皇上我真的不知道该说点什么了。” 那些宫人震惊地看着她,谁不知道皇上阴晴不定,她居然敢这么说话。 可谁料花眠没有一丝一毫生气的迹象,反而认真想了想,说:“你在家的时候是怎么样的?如今京城是什么样子。” 在家?她又没回过家,怎么知道家里是什么样子的。 她瞎诌:“啊,我家里啊,我父亲在朝为官,是个三品官……” 旁边的宫女提醒:“大人,你父亲是二品文官。” 徐明月:“哦哦,什么时候加官进爵了我都忘了哈哈,多谢皇恩浩荡。那还有我母亲,她人挺好的。” “大人,你母亲早就过身了。” 花眠&徐明月:…… 徐明月:就你能叭叭,就你知道的多!这是我家还是你家啊! 花眠好奇地看向徐明月,徐明月皮笑肉不笑:“我说的是之前,之前我母亲在家的场景。” 他不再怀疑了,徐明月松了口气,接着说:“京城还是挺不错的,有很多卖东西的小贩,我挺喜欢那里的小吃,但是家中总以不干净为由,不让我多吃。” 说完,她抛出自己认为的巨大诱惑:“皇上下次要不要我出宫给你带点。” “不干净你还带给朕吃。” 徐明月:…… 她的母语是无语! 这孩子咋油盐不进呢! 她快气笑了:“但是味道还是挺好的。” 宫人在一旁说:“皇上一向养尊处优,怕是吃不了这些。” 旁边的人帮腔:“对啊对啊,摄政王殿下不让皇上吃别的。” 一提到花镜,花眠本来不感兴趣的,此时却被激起了反骨:“他说不让就不让?徐明月,你下次就带给朕,朕偏要试试这外面的东西。” 好好好,吃出问题可别怪她! 叛逆小孩! 等他吃完了饭,徐明月看时间也不早了,不过这个时候躺床上难免会压到肚子,想了想又说:“皇上您待会再休息吧,臣给您画幅像?” 他“嗯”了一声,有些好奇:“还像之前那样的小人吗?” “皇上喜欢吗?臣还会画大一点的。” “你画别的看看。” 徐明月让他坐好就行,然后拿起毛笔,一边看着他的样子一边在宣纸上运作。 很快一幅勾勒精细的二分图就出现在纸上,虽然是漫画的画风,但却是正比的,跟他模样相差不大。 花眠从没见过这种画法:“我朝画图鲜少画阴影,你却将阴影画的这么重。” “这是臣的画风啊,皇上喜欢吗?” 他拿在手里看了看,点评:“还是更喜欢之前的。” qq小人是真的很可爱! 花眠支着头,问她:“你的父亲是二品官员,你是不是只在重华殿待一段时间,等安定好了就要走了?” “摄政王本意如此,怎么?皇上是不想我离开吗?”她笑着追问。 他却像是破防的小孩,皱眉道:“朕都升你为宫令了,你为什么还要走,是觉得位分不够吗?” 他绞尽脑汁都想不到还有什么比较高的职位了。 她忍俊不禁:“皇上既然觉得我侍奉的好,我当然不会离开了。” 他怔住,不确定地问:“真的吗?” “当然了。”她笑盈盈道。 不知为何她真的很想rua他的脑袋!但是她不敢! “……好,朕相信你,那你以后不准听花镜的,不许帮他。” 她忍着笑意:“好,皇上说什么就是什么。” 他被奉承的脸色很好,不由抬起下巴:“嗯,现在朕要睡觉了,脱衣服。” 徐明月真的很想问他自己不会脱吗?但是一想到自己刚升职加薪,还是给他又脱了下来。 第二天还是跟之前一样,给他穿好了衣服,等他下朝回来,早膳大概已经准备好了。 徐明月见一切都风平浪静,打算今日出宫采买点东西,他昨天不是说要吃宫外的东西吗,正好给他带一点。 第28章 怎么才能让你不离开 出了宫,她就直奔前街最热闹繁华的集市,除了置办一些好看的料子,又买了些小点心,像什么糖葫芦枣花糕麦芽糖都买了点,顺便还给自己买了一份梅心糖糕。 正在她等待糕点出炉的时候,此时街上的一对男女发现了她。 谢宛凝拉了拉旁边帮她看首饰的宋明知:“喂,那好像是你未婚妻吧。” 宋明知闻言侧目看过去,眼底瞬间升起一抹厌恶:“她不是进宫了吗?怎么在这里。” 谢宛凝娇俏的脸上浮现笑意:“是不是得知消息你今天陪我逛街,醋劲大发,所以才跑出来的。我都跟她解释很多遍了,我们虽然从小一起长大,但我一直把你当兄弟看待,可她就是不信啊。” 宋明知听了就更生气了,觉得徐明月监视着他的一举一动,让他烦不胜烦。 他快步走到了徐明月身边,发问:“你在这里干什么?!能不能不要再缠着我了。” 徐明月疑惑地转过头,看到面前生气的陌生男人,大致猜出他应该是原身的朋友。 宋明知见她不说话,以为她理亏,又说:“你不觉得你很烦吗?我好不容易休沐出来一趟你都要千方百计跟过来,别告诉我这只是巧合。” 哦,原来是原身的追求者啊,那跟她就更没关系了。 “我只是出来给皇帝买点东西,无意跟踪你,你不要多想。”说完,她给老板付钱。 宋明知却冷笑:“你还装,天底下哪有那么巧的事,这种方法你用多了不嫌烦吗?我都说了多少遍了宛凝跟我只是朋友,你到底想怎么样?” “停停停,我不想知道你们的关系,现在是你在拦我的路。”她接过店老板送来的油纸包,都没给他一个眼神:“让开。” 说完,她与他擦肩而过。 宋明知疑惑地看着她的背影。 谢宛凝略带担忧地过来:“你把她骂走了?”说完叹了口气:“她毕竟是你的未婚妻,抬头不见低头见的,你怎么能骂她呢。也是我不好,不该让你来陪我买首饰的,我这就跟她解释。” “不用。”他拉住谢宛凝,没好气地说:“她就等着你追上去道歉,好有理由羞辱你,不必管她。” 反正在宋明知的眼底,徐明月对他一向是死缠烂打,就算他不过去,一会儿徐明月又要哭哭啼啼地过来了。 只是他这一次想错了,他愣是逛了半天的街,都没看见徐明月一面。 徐明月回到皇宫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了,整个重华殿静悄悄的,比起昔日的平静更像是死寂。 回到寝殿,发现所有下人都低着头,所有人都笼罩在乌云下。 见她回来,大家像是见到了救命稻草,小宫女连忙跑过来:“大人你可算来了,皇上下朝回来见不到你发了好大的脾气,午膳都没有用。” 她闻言问:“皇上现在在哪儿?” “在寝殿呢。” 寝殿里保持着她离开前的样子,花眠就算是生气也很体面,没有砸东西。 推开门一看,发现花眠裹着黑色的袍子,一个人蜷缩在床边的角落,他把自己缩的小小的,像个小猫,如果不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 “皇上?”她低声道。 花眠睁开了眼睛,徐明月又喊了一声,他才终于转过身,漆黑的眼眸看向她。 她带着笑意跑过去:“皇上怎么一个人在这里躺着,衣服也不脱,你瞧,披风上的土都带到床上了。” 他木讷地看了一眼床上,发现果然有小渣子,但是他不会穿脱衣服,刚才生气的也不想让其他人碰他,就忘了这回事。 徐明月走过去,帮他把披风解开,动作温柔细致。 花眠怔怔地看着她,动了动喉结,沙哑的声音响起:“你去哪里了。” 徐明月发现虽然他不怎么说话,但还是很粘人的:“昨天皇上不是说想试试宫外的食物吗?臣今早就出去买了,忙来忙去午饭都没吃就急急忙忙回来了。” 他垂眸,并不对食物感兴趣,声音带着责怪:“下次你出去要提前告诉朕。” “好,皇上不是没吃午膳吗,那尝尝这个。”她将裹好的油纸包打开,里面的香气扑鼻的糕点。 他小心翼翼地捻起一个放进嘴里品味,除了眼底浮现出一抹明亮之外就没有其他的颜色了。 “怎么样?” 面对她期待的眼神,花眠只是将那油纸包往她怀中推了推:“你也吃。” 没想到还挺关心人的,花眠不禁笑了笑,点了点头,跟他一起吃了起来。 【好感度+10】 “嗯,确实挺好吃的,我排了好长的队伍呢。”她说。 花眠没想到昨天自己只是随意的一句话,她居然这么把自己放在心上,一大早就去买了那么多东西回来。 “你能陪着朕多久。”他忽然又想到这个问题,“若是让你寸步不离呢。” 徐明月想了想,认真回答:“臣是内廷女官,宫中也有其他事需要臣处理的。” 闻言他情不自禁地抓住她的衣袖:“怎么才能让你不离开。” 徐明月笑着道:“如果皇上不想我走的话,我自然愿意留下来。” “真的?”他将信将疑:“如果你同意,朕会给你封赏。” “皇上这几天给的封赏已经很多了。”她帮他掸了掸衣服上的褶皱:“放心,我不会离开的。” “这是你说的,不许食言。” “嗯嗯,那皇上快点吃吧,不然饿坏了龙体,就是我的罪过了。”她觉得眼前的少年实在是可爱。 【国力+20】 【民心+5】 花镜处理了 昪朝残余势力后,总算是根除他们复国的可能性,接着又推翻了一些黄巾,雍朝的国力总算是蒸蒸日上。 一日下朝后,花镜久违地又来到了重华殿,他刚进来就是:“今天在朝堂上已经说的很明白了,大臣们提起给先太后加谥一事,说起荣孝慧,端孝慧二字,你选一个吧。” 房间里的其他人嗅到了不寻常的气息,纷纷低下头降低存在感。 第29章 朕的母亲是被他赐死的 花眠玩弄鲁班锁的手一顿,漫不经心地摇了摇头。 “必须选一个,你以为我在跟你商量?”花镜不容置疑道。 花眠冷哼一声,丝毫不在意,花镜见状道:“那就荣孝慧。” 花眠闻言突然暴起,张牙舞爪地朝他扑了过去,花镜攥住了他的手臂。 “摄政王,您不能这么对他。”徐明月在一旁急声道。 花镜咬牙将花眠按在龙椅上:“好好看着他。” 然而就在这时,花眠不知抓了手边的什么东西朝他砸了过去,锋利的边角划破了花镜的脸,顿时鲜血直流。 众人惊得大气不敢喘,徐明月也有些不安了:“传太医。” 花眠冷声道:“不许传!” 花镜摸了一把脸上的血,闭眼定了定神,冷冷地瞧着他。 正当徐明月以为他要对花眠出手的时候,花镜居然气冲冲地离开了重华殿。 啊?兄弟你不是摄政王吗?你不是大权在握,一呼百应吗? 被打了就跑是什么情况?你俩谁摄政啊? 徐明月突然觉得花镜脾气还是挺不错的,花眠都这么闹了他都没生气。 就是叔侄俩的关系总感觉挺奇怪的,花镜不像是能容忍熊孩子的人,而花眠平时也不会这么暴躁,就是一看见花镜就跟打了鸡血一样。 她看了看四周,说:“都下去吧。” 那群人巴不得赶快离开。 过了会,徐明月走到花眠身边说:“如果不给太后娘娘上谥号的话,她就没有死后的尊荣了。” “死了还要什么尊荣。”他丝毫不在意。 徐明月也不好再说什么,看他不在乎,就将鲁班锁给他拿过来继续玩。 他解了两下说:“你喜欢吗?” “啊?喜欢什么?” 他放下鲁班锁,认真的说:“如果你喜欢谥号的话,现在可以跟朕说,等你死了,朕给你上。” 徐明月:…… 徐明月:我踏马谢谢你。 她勉强笑笑:“多谢皇上,我要求不多,给我一个文忠吧。” 他皱眉:“那你要求还是挺多的,文忠也就仅次于文正。” 徐明月:…… 他咋这么会一本正经搞笑? 不过很快他就轻松道:“不过朕既然答应了,一定会给你的。” 谢谢你啊大哥!你人还怪好的嘞! 他将剩下来的解开,说:“未来的文忠大臣,朕要睡午觉了,服侍朕更衣。” 他一天到晚睡觉的时间还是很多的,像个慵懒的小猫。 徐明月笑着过去帮他脱衣服:“皇上你有没有发现你现在都会打趣人了。” 他一怔,徐明月又说:“你之前的话可没这么多的。” 他愣了几秒钟,忽然变得有些不好意思,恶狠狠瞪她。 徐明月笑得更厉害了。 “你别笑 。” “我开心啊,为什么不能笑?”她想要伸手触摸他的脸,但在近在咫尺的位置停住,浅笑:“其实皇上笑起来肯定特别好看。” 他不说话了,别扭地转过头。 【好感度+5】 终于给他脱完了衣服,他一骨碌滚到了被子里面,蒙上了脸,再也不说话了。 还怪金贵,说两句都不乐意。 她将衣服抱起来往外走,外面的宫女帮她接过了衣服,她忽然想到了什么,问道:“皇上更衣都是要我们事事尽心,这是他的习惯吗?” 宫女说:“大人难道不知道吗?” “知道什么?” 她左顾右盼,压低声音:“皇上压根就不会穿衣服。” 徐明月闻言眼睛睁的很大:“不会穿衣服?” 是她理解的字面上那个意思吗?哪有人十五岁了还不会穿衣服? 宫女点了点头:“这件事奴婢知道的也不是很清楚,好像是咱们皇上还跟着先皇打仗的时候,就有一堆人服侍着,就没受过苦,后来登基了照顾他的人就更多了,所以就不会做这些事。” 她闻言扯了扯嘴角,这故事好怪诞啊。 不过从另一个角度来看,他被照顾的还挺好。 下午花眠起床后没多久,花镜得到了消息便过来跟他商量太后礼制的事,只不过花眠一直都在低头看书,压根都没看他一眼,也没回应,就把他当做一个透明的人。 花镜受不了了,扯过他手里的书扔到了一边:“你到底想干什么?” 花眠怔怔地看着那本书,愤怒地扬起了手,眼看殿内气氛剑拔弩张,叔侄二人感情愈发冷冽。 而就在这时,徐明月抓住了他的手。 花眠万万没想到她居然敢阻止自己,难以置信地盯着她。徐明月为难地看着两个人,打着圆场:“摄政王殿下,皇上刚睡醒,可能还有点累,您要不改日再谈吧。” 花镜看了看她,又看了看花眠,起身走到了门口又道:“我说的话你好好想想,那毕竟是你母亲,不要不当回事。” 等他走了之后,花眠放下手,充满恨意地看着她,质问:“为什么拦着朕。” 她抿了抿唇,只是觉得今天问过了宫女后,觉得花镜对他也不错,不然也不会对他的衣食住行这么上心了。 “皇上,臣只是觉得摄政王也没什么逾举之处,你们叔侄毕竟是至亲,有什么不好坐下来谈谈的。” “你居然为他说话?”他满眼痛苦,声嘶力竭道:“你居然为了那个男人说话?连你也要帮他吗?” “臣不是这个意思,只是今日摄政王并没有做错什么啊,他是尊重太后,才对此事事必躬亲,还将流程都跟您商量。如果他独断专行,那您怎么生气都可以,只是太后现在需要上了谥号,以后才有灵位祭祀啊。” 徐明月不明白,为什么他对这件事这么抵触,花镜一个外人都比他上心,所以跟他分析其中的利害关系。 花眠闻言冷笑连连,歇斯底里地说:“那你知不知道朕的母亲是被他赐死的!” 他的话犹如当头棒喝,把徐明月震得愣在原地。 what? 什么鬼? 花镜杀的???啊啊啊??? 怪不得他这么上心,原来是愧疚啊。 徐明月恨不得穿越回刚才让自己闭嘴,没事瞎bb什么!!! 第30章 朕好像明白了 冷静下来之后她立马想着弥补:“臣对此事不知,望皇上恕罪。” 他微微垂眸,百无聊赖地坐回了龙椅,似乎外界的一切都不能勾起他的兴趣。 徐明月想了想,又说:“不过就算皇上不答应,他依然还会将礼制完成的。” “不过是他愚民的手段罢了。”他目光幽幽,陈述道:“父亲死后,按照祖宗家法就由朕来统领军队,他为了掌控朕,便将母亲杀害,自己理所当然成了摄政王。” 徐明月看着他的脸,一时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静默了良久说:“那就不要管他了,皇上还年轻,忍他一时又何妨?” 他摇摇头,神色平静:“他不会让朕活着的。” 徐明月闻言立马朝他做了个“噤声”的动作:“皇上,这句话不能乱说。” “朕没有乱说。”他面无表情道:“朝廷中都是他的人,百官蠢蠢欲动,等到天下安定之后,他第一个要废的,就是朕。” 徐明月苦恼地皱眉, 良久不见她说话,花眠问:“你怎么了。” 徐明月:“啊,我只是在想,如果皇上那么早就不在了,我的谥号怎么办?” “……要不朕现在给你下一道密旨?”他赌气道。 “那就不用了,为了我的谥号,皇上努努力,多坐几年皇位,这样我也能多陪你几年了。” 【好感度+5】 他被取悦到了,嘴角轻微上扬了一下,犹如昙花一现,很快又落了下去。 他望着眼前的女子,开始重新审视他们之间的感情。 他觉得这不是主仆之谊,徐明月并没有像其他人那样对他避如蛇蝎,自己也没有将她当做花镜的人。 可是除此之外,他还是本能的想亲近她,这究竟算什么? 迟疑了良久,他朝她招了招手,徐明月走到了他身边:“怎么了?” 他示意她蹲下来,直到她的目光跟他持平,他仔仔细细端详着这张皎洁的脸,好像自己第一次才这么认真的观察她。 他张开手,徐明月以为他要更衣,刚把手伸开,他就紧紧抱住她。 感受着怀中的炽热,徐明月愣了一瞬,安抚一样摸着他的脊背。他靠在她肩头,眨了眨眼睛,低声说:“朕好像明白了。” “您明白什么了。” 他耳尖闪过一抹绯红:“不告诉你。” 【好感度+5】 他轻咳一声,站起身:“朕要出去晒太阳,你把椅子搬出去。” 她无奈地抽了抽嘴角,帮他把躺椅搬了出去。 反正这些天她也看明白了,花眠就是从小到大没受过苦,所以生活的琐事他完全不会做。 可当她把椅子搬出去后,发现院内还有椅子没收呢。 “皇上,这里有两把,你要坐哪个。” 他随便挑了一个躺,指了指另外一个,指了指她。 “我?躺这?”她疑惑地指了指自己。 他没否认,躺回了椅子上,闭上了眼睛。 徐明月见他把衣服都弄皱了,张了张嘴,也懒得再絮叨了,按照他的意思躺到了另外一个椅子上。 他还挺会享受的,这个时候太阳微微热,晒在身上暖融融的。 不一会儿她就舒服地闭上了眼睛,花眠侧着身体,悄悄睁开了眼。 望着徐明月的身影,他只感觉心跳都加快了。 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下斑驳的光影,落在徐明月的脸上。她的侧脸被阴影勾勒出优美的线条,宛如一幅静谧的画卷。 花眠望着她,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悸动。 那一瞬间,时间仿佛静止了,周围的一切都变得模糊不清 。 藏不住的的十五岁少年心事哦。 徐明月是被人推醒的,她侧目发现花眠蹲在她旁边,她揉了揉眼睛坐起身来:“皇上怎么了?” 他说:“晚膳。” 她揉了揉肩膀朝外说:“传膳。” 膳食早就准备好了,很快御书房就悉数端了上来。 饭菜都端上来之后,他意味深长地看着徐明月,点了点旁边。 徐明月疑惑:“这是让臣一起?” 他点点头。 “皇上这不符合规矩。” 他的脸立刻垮了下来,不悦地看着她。 徐明月无奈地坐到了一旁:“那臣就陪皇上用膳。” 见到徐明月坐到了他旁边,他的脸色才稍微好看了一点。 因为饭菜很多,皇帝吃饭的时候也有讲究,近的还可以自己吃,但是远一点的就需要宫女夹菜了。 不过远处的东西也不是他爱吃的,所以吃的不多。 就在花眠品味饭菜的时候,忽然察觉到了什么,抬头意味深长地看了看徐明月,然后学照着那些宫女的样子,将一道烤鸭肉放到了她碗里。 徐明月愣了愣,看向他,他却低头吃饭,状作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徐明月不由笑了笑:“多谢皇上。” 她吃了之后觉得不错,于是将一道甜点也放到了他碗里:“您尝尝这个。” 花眠平日里觉得那道菜太甜,不喜欢吃,如今却本能地去尝一尝。 味道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他吃得很开心。 看着徐明月的笑颜,他想,她此时大约也很开心吧。 吃过晚膳之后,他又看了一会书,到了睡觉的时间,他又又像往常一样展开了双臂让她服侍更衣。 等到徐明月聚精会神给他脱完外衫之后,他呼吸一滞,拉住了她,声音迟疑:“你能不能……留在这里。” “皇上,我在殿外守着你。” “朕说的不是在殿外,而是在这里。”他似乎知道自己说的要求很过分,面上带着复杂。 徐明月了然地看着他,莞尔一笑:“好,不过这里有多余的被子吗? ” “在柜子里。” 徐明月找了床被褥铺在地上:“那臣就在这里守着,您晚上有什么事就叫我。” “嗯。” 熄灭了灯,房间内只剩下两个人的呼吸声。 花眠紧紧抓着被子然后又松开,他不知道徐明月为什么一直很包容他……至少她是不讨厌自己的吧? 连他自己都不确信。 良久,他侧首,低声:“你睡了吗?” “皇上睡不着吗?” 他趴在被子上,漆黑的眼眸反射出一点点光芒:“上了谥号后,朕就能去祭祀母亲了,朕想去见见她。” 第31章 玩欲擒故纵是吧 徐明月闻言说:“太后娘娘见到皇上一定很高兴的。” 他将头缩到了被子里,又不说话了。 他也想让母亲知道,他现在很庆幸遇到了徐明月这样一个人。 【国力+5】 【民心+10】 雍朝的兵力在花镜的统领下,像是滚雪球一样一路碾压,不仅收服了昪朝绝大部分领土,还铲除了此起彼伏的农民起义军,至此国家扶摇直上。 这月月底,宫内举行阖宫夜宴,用来联络跟大臣们的关系, 大臣们也可携带自家家眷,宴会空前的热闹。 徐明月的父亲徐灵自然而然也在宴会上。 夜幕还没降临,大臣们早早等候,直到皇帝跟摄政王驾到,他们高呼: “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摄政王千岁千岁千千岁。” 花眠坐定,花镜抬手:“众爱卿平身。” “谢摄政王。” 众人落座,歌舞美酒很快就呈了上来。 徐明月站在花眠身旁往下看,一个青年男子时不时地瞅了瞅她,看样貌应该是原身的父亲徐灵。 花眠只是偶尔喝口酒,似乎对宴会不大感兴趣。 徐明月一直往下看,试图跟大臣们认认脸熟,而在这其中她居然看到了上次出宫买东西遇到的那个男子。 男子皱着眉 看她,眼中充满了厌恶。 想到那天的说辞,估计是原身追求他把他追求烦了,他爱怎么讨厌就怎么讨厌吧,那是他的自由,只要以后自己不搭理他就好了。 出神之际,花眠敲了敲桌面,她回头一看他的酒杯见底了,她就倒了杯酒,并嘱咐了一句:“皇上,空腹喝酒对身体不好,你多吃点东西。” 她的声音引来了花镜的关注,男子眸色微沉地看着他们二人,花眠没有往日的叛逆,而是点了点头,不再只喝酒。 兴许是吃到了好吃的饭菜,他眼底闪过一抹光亮,将那样菜放到了碟子里,往她那边推了推。 徐明月不免有些好笑:“皇上我在侍奉你呢,不可以吃东西。” “你也是内廷大臣,那你去下面找个位置……你父亲徐灵不是在那吗?你过去吧。”花眠微微侧目:“这里有别人就够了,你也去吃。” 哇哦,上班期间还可以摸鱼吃饭! 两个人的举动都没有逃过花镜的眼底,他不动声色地喝酒,并没有阻止。 “多谢皇上,那臣就先走了。”他的好意徐明月不想辜负,悄悄叫来别的宫女,然后她穿过人群,转眼来到了徐灵身边。 徐灵见到她还很惊讶,一边看着皇帝,一边问她:“荒唐!你来这里干什么?” “皇上身边有别人伺候呢,特赐我来用膳。”宫人拿来蒲团,她坐在了他身边。 徐灵见皇帝跟摄政王都没异色,脸色这才平静下来:“听说在宫内这些时间你很得皇上欢心,看来是真的,为父也就放心了。” 不过很快他看着周围那个男子,为难道:“你该不会是为了宋家的那公子才要过来的吧?” “宋家?谁?”她开始尝刚才花眠给她推荐的饭菜,果然特别好吃。 抬眸跟花眠交换了一个眼神,花眠傲娇地扬起下巴,好似在说:是吧,真的好吃。 “宋明知啊。” 顺着徐灵的目光看过去,他口中的“宋明知”就是上次在街上碰到的男子,恰巧坐在他们身边。 “咳咳……当然不是。”她拒绝,“是皇上开口让我来的。” “你就别蒙蔽为父了,为父还不知道你吗?为了他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徐明月算是知道百口莫辩是什么滋味了,“你还是吃饭吧,小心惹得摄政王猜忌。” 花镜的眼眸阴沉沉的,扫过每一个大臣都让他们无不心惊胆战。 谁都知道如今的朝政都是谁说了算。 宋明知冷冷地看着徐明月的身影,这样死缠烂打的女人他真的厌恶透顶,这在宴会上她居然都敢堂而皇之撇下皇帝不管,就为了跟他坐的近一点。 厚颜无耻。 而这边徐明月是完全不知道他在想什么的,她还沉浸在美食的愉悦中,只要抬头都能看到花眠在看她,虽然还是有些不好意思,但比之前开朗了很多了。 二人相视一笑。 【好感度+5】 宫廷的宴会自然都是一些政治因素,歌舞没看多少,倒是听了花镜不少场面话,而花眠这个皇帝则沉默寡言,不知道的还以为花镜才是皇帝。 正当徐明月吃得尽兴时,宋明知起身路过她身边的时候,忽然说了一句:“你出来,我有话对你说。” 徐明月茫然地侧了侧头,不明所以地看向他,然而他只留下一个背影,便出了宴席。 徐灵问道:“是宋家那小子跟你有话说?往日你不早就巴巴地跟过去了,还愣着干什么?” 徐明月摸了摸鼻子,她跟他又不熟,有什么好说的:“ 皇上跟摄政王都看着呢,小心殿前失仪。” 徐灵疑惑地看着她,平常别说宋明知跟她说话了,哪怕从她身边经过她都能心潮澎湃,怎么今天这么平静? 而那边宋明知吹了大半天的冷风,直到宴席都散场了都没等到徐明月过来,原本想好好教训一顿她,这下子跟一拳打在棉花一样,让他有气没地方撒。 难道是刚才自己声音太小了她没听到? 情急之下他逮着一个宫人问:“徐明月在哪儿?” “哦,你说宫令大人啊,宴会结束后她应该就回重华殿了。” “回去了?她就这么回去了???” 宫人觉得有些好笑:“当然了,如今宫令大人可是御前的红人,每天都要照看皇上日常起居的,不回去干什么?难道跟着徐大人回府吗?” 闻言宋明知感觉自己被她狠狠戏弄,好啊,平日里自己跟她说句话她恨不得感恩戴德,今天居然敢把他晾在这里那么久,玩欲擒故纵是吧,好好好,以后她不要求着自己把她迎进府! 而现在徐明月完全不知道他的心里话,她还在哄皇帝呢。 “皇上推荐的那个菜果然很好吃,我让小厨房明天继续备着。” 第32章 徐明月,你不讨厌朕吧 他赤着脚坐在床上:“你可不可以画一幅自己的画像。” 徐明月闻言歪头:“画我自己的?” 他微微点头,徐明月摸着下巴思索:“那皇上是想让我画那种小人的,还是正常的。” “正常的,越像你越好。” 她不免有些好奇:“皇上要这样的画像做什么?” 他垂眸:“朕想祭拜母亲的时候,让她也知道,你照顾朕照顾的很好,朕很喜欢。” 徐明月看透了他的心事,忍住想笑的冲动,说:“好,不过画那种很像的要费一番功夫,今天是画不了了。” “他们说大祭祀在腊月,到时候需要将先祖都拜祭一遍,还有很长时间。” “那绝对可以完成的,皇上放心吧。” 他躺回了被窝里,熄灭了灯,只露出一双眼睛看着她。 他伸了伸手又收了回去,在寂静的夜中,问道:“徐明月,你不讨厌朕吧。” 徐明月回望着他:“皇上,你是天子,我没有任何理由厌恶你啊。” 闻言他松了口气,此时竟无与伦比庆幸自己的身份。 黑暗中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他小心翼翼摸索着龙床的边缘下了床,走到了她身边。 徐明月茫然地看着这个站在自己身旁的人,花眠的脸在她面前逐渐放大,她就这么看着他,直到一个冰冰凉凉的吻落到了她的脸颊,花眠吻了之后迅速离开。 他的脸瞬间变得通红,像有一团火在燃烧 ,心跳加速,仿佛要跳出嗓子眼。 徐明月懵圈地看着他,直到他回到了床上,才恍然梦醒地摸了摸自己的脸颊。 两个人谁都没说话。 【好感度+10】 但事情不是一帆风顺的,花眠的行为打乱了花镜接下来的计划。 “祭祖一事本该由我前去,你应该去祭神山祭天。”花镜皱眉,“到时候朝中大臣也会跟着你,不会出什么意外。” “朕没有跟你商量,朕就要去翠山见母亲。” 说起他母亲,花镜顿了一下,又说:“翠山只有一队精兵,你又不会武功,出什么意外怎么办。” “除了你,谁还想让朕出事?”他说话夹枪带棒,“如果让你去祭神,那些大臣应该会很高兴才对。” 花镜愠怒:“你以为这事有这么简单?朝廷上下多少双眼睛盯着你,你心里不清楚?” “朕去翠山祭拜母亲是出自孝道,有何不妥?”他凝神,“难道是你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生怕朕打搅你了,所以才一意阻止。” “你!”花镜冷冷地看着他。 花眠却丝毫不在意:“朕是不会改变心意的,如果你那么喜欢祭神,那你去好了。” 花镜沉沉地吸了口气,如此反复,最后留下一句:“你真是太任性了”,然后离开了重华殿。 徐明月见他走了,于是进了内殿,就看到花眠漫不经心地看着书。 “皇上,摄政王气冲冲地走了,是觉得此事不妥吗?” 花眠抬起头,皱眉:“你觉得不妥吗?朕自从登基之后再也没见过母亲,他说他代替朕去,难道朕要看着他这个罪魁祸首出现在母亲面前吗?” 想想也是,花眠无论于公于私都不会同意的。 “时间就不能错开吗?”她说。 花眠道:“就因为那是一个良辰吉日,所以才会安排两个祭祀,这是他的问题,跟朕有什么关系。” 现在是非常时期,他们需要这个日子来证明自己的正统,但是花镜没想到花眠居然想跟他换。 花眠说完又喃喃道:“只是回一趟翠山,他为何这么阻拦。” “是担心皇上的安危吧?” “他会担心朕?” “不管出自什么目的,担心就是担心啊。”她道。 怕他死了,朝廷大乱也是担心。 他却道:“可这件事朕不想考虑,朕是不会让他去翠山的。” 毕竟是花镜杀了他母亲,他有这样的想法也是情有可原。 “臣不会像其他人那样劝你,这是您自己的决定,皇上既然这么坚持,一定是想了很久才选择的。”她道。 【好感度+5】 他点了点头,问道:“ 你会跟朕一起去吗?” “如果皇上愿意的话,臣当然会跟您一起了。”她道。 他放下了心。 安抚好他,徐明月关上了殿门,小宫女来到她身边:“宫令大人,摄政王宣你。” 她心里暗叫不好,自己跟花镜也没打过几次交道,他找自己干什么? 徐明月心里想过无数种可能,惴惴不安地来到了昭阳殿,花镜锐利的眸子落在她身上。 “臣宫令徐明月,见过摄政王。” “起来吧。”他浅抿一口茶:“听说皇帝近些日子跟你走得很近。” 徐明月就知道没好事,正思索怎么糊弄过去,他又说:“不用解释,皇帝从来都没调令过一个人的官职,你是唯一一个。” 徐明月只能说:“摄政王慧眼如炬,不知摄政王召臣前来有何要事。” “你既跟皇帝朝夕相处,他多少听你两句话,你去劝他,让他不要去翠山。” 徐明月闻言有些疑惑,其实按照花镜今时今日的地位,何必去劝花眠呢?只要他想,找几个人控制住花眠,还不是想干什么就干什么? “摄政王,臣有些不明白。”她顿了顿说:“您是知道的,皇上一心想要祭拜太后,您为何要阻止。” “本王已经跟皇帝说得很明白了,祭神山跟翠山同日祭祀,翠山只有一队护卫,对他不利。” 徐明月说:“殿下恐怕找错人了,就算我将您的话再复述一遍,皇上也不会听的,他的性格您应该了解。” 花镜黑白分明的眸子有一瞬迟疑,片刻,他说:“那他有没有跟你说过,他去翠山做什么。” “臣只是一个宫人,这些他从未向臣提及过,不过臣觉得他这次的态度很坚决, 难以劝阻。” 花镜狐疑地看着她,重华殿的一举一动都在他的掌控之下,她跟花眠朝夕相处的一点一滴他都是知道的,难道不是他想的那样? “罢了,你回去吧。”他依旧是那副冰冷的模样。 第33章 难道她都没告诉过你她有个婚约吗 徐明月去重华殿的时候,花眠正在急急忙忙往外走,两个人差点撞到了一起,看到她回来,他才紧紧抓住了她的手。 他衣衫不整的,可见来的匆忙。 “皇上怎么了?” 他上下打量她,确定她没事之后才缓缓道:“听她们说花镜召见你。” “没事,臣这不是好好的?” 他皱眉:“问你什么了?” “就是一些有关陛下日常起居的事。” “你不用骗朕, 他是不是让你劝朕不要去翠山?” 徐明月哑然地看着他,片刻才叹了口气说:“皇上眼明心亮。” 他转身跨进内殿:“那你有什么想说的。” “臣不是殿下,以前的事臣没经历过,所以不会劝你,不过臣看摄政王的心思不像是假的。” 看花眠的脸色有异,她又说:“臣说这些不是为了劝您,只是臣觉得您就算是要去翠山,也应该小心一点,凡事以自己为重。” 他的脸色缓和了许多,终于确定徐明月是站在他这一边的。 “那到时候,我们一起去。母亲见到你,一定会很高兴的。” 【好感度+10】 花镜揉了揉眉心,沉吟良久都没做好决定。 究竟应不应该放任花眠去翠山? 他知道自己就算拦得了一时也拦不了一世,只是这个日子实在太特殊了,他去祭神山,花眠跟着禁卫军去翠山,太不安全。 眼看日头一天天过去,天气逐渐变冷,礼部也紧锣密鼓安排行程,这件事始终没有定下来。 最后他还是带着锁子甲去找了花眠。 “就算你去翠山,穿上这个再去。”花镜妥协了:“我会让祭神山的侍卫一同跟你前去。” 花眠毫不在意,有多少人保护他,对他来说都无所谓,生死不都在花镜的一念之间吗? “既然那么想看管朕,为什么不跟朕一起去。”他冷声:“何须寄托旁人。” 花镜道:“我没跟你开玩笑,祭神山是重大祭祀,不能推脱,你这个皇帝不去,难道我这个摄政王也不去吗?” “谁知道你有什么心思。” 花镜懒得跟他口舌之争,总之不管他说什么,花眠都会曲解他的意思。 临走之前,他扫了徐明月一眼,眸色中带着警告。 徐明月摸了摸鼻子,等他走后,她走上去摸着那锁子甲:“这甲做得真精细。” “你帮朕看看上面有没有淬毒。”花眠毫不掩饰自己的厌恶。 徐明月无奈道:“这甲胄上面怎么淬毒啊?毕竟是件防身的衣服,您穿在里面就行了。” 花眠闷不作声,不过看模样就知道他不会穿的。 徐明月见状说:“不管摄政王出自什么目的,至少他现在是不想看见您出事的。” “朕不想承他的情。”他眯眸:“更不想带着他的东西去见母亲。” “护甲就在这里,穿不穿由您。”她并没有逼他,而是把选择权给他。 闻言过了很久,花眠逐渐走了过来,抚摸着锁子甲,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也不知道心里在想什么。 直到腊月, 宫殿的琉璃瓦上堆积着厚厚的积雪,宛如一层银装素裹的棉被,红墙在白雪的映衬下显得更加鲜艳夺目。 眼看临近祭祀,宫女向她传来消息,不过这次不是因为花眠,而是有关他的。 徐灵在找她。 她本来以为他是给她压岁钱的,但到了角门他才一脸凝重地说:“宋家那边来消息了,托人来问有关你婚约的事。” “婚约?”她居然还有婚约?咋一直都没人告诉她。 “怎么?这些天你没找宋家那小子吗?” “你说宋明知啊。”他们两个居然有婚约,还以为是原身单相思呢,那那天他带个女人逛街什么意思? 徐明月隐隐猜到事情有些不寻常。 “父亲这件事我想了想,觉得还是有些不妥。” “不妥?奇怪,往日里听到宋明知的名字你恨不得追人家三里地,现在是什么情况。” “之前是之前,总之我现在不喜欢他了。” 闻言徐灵瞪大了眼睛,面色凝重地说:“你跟宋明知是从小定的娃娃亲,你现在说不同意就不同意,简直是荒谬。” “我估计宋明知也不喜欢我,与其两个人针尖对麦芒,不如就此取消了吧。” “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你一个女人取消了从小到大的娃娃亲,知道会惹多少非议吗?”他苦口婆心劝阻:“我知道宋明知那小子老是冷落你,但这件事事关两个家族,岂是你说取消就取消的。” “我想好了,婚约我是不会履行的,你让宋家的人回去吧。” 徐灵头疼地说:“你真是想一出是一出,这事你要去自己去,要是只有为父出面,他们免不了觉得是为父的主意,若是你以后反悔,岂不是又要恨上我。” “不会的,我说取消,那就是取消了。” “那你亲自去跟宋家的人说。” 徐灵似乎笃定了她是在赌气。 这去京城一来一回,再加上取消婚约,估计要好几天,那就跟祭祀冲突了。 她点了点头,思索怎么跟花眠开口。 而那边花眠找不到她,正要派人去找,花镜恰巧进了重华殿要跟他商量祭祀的事。 “你去哪?” 花眠不说话,一副:跟你有什么关系的架势。 花镜淡然道:“是去找徐明月吧。” 花眠疑惑地看着他:你知道? 花镜道:“快到年关了,她未婚夫家里的人派人去府邸送礼了,她父亲徐灵来找她了。” “她有未婚夫?”花眠失声,满目难以置信。 花镜平静说:“难道她都没告诉过你,她有个婚约吗?” 顿时花眠仿佛遭受了欺骗,不顾一切地往外跑。 “你去哪?”花镜皱眉看着他的背影,只能暂且将祭祀的事搁置。 花眠一路跑到了宫道上,引起了一堆宫人的关注,因为没看脚底他还磕了一下,下人们蜂拥 上去,将他围了起来。 膝盖磕的很疼,他只是轻轻蹙眉,抬头看向人群的尽头,徐明月已经回来了,正站在人群的外面复杂地看着他。 “皇上,发生什么事了?”徐明月挤过人群走到他面前。 第34章 花镜反了 花眠站了起来,抿了抿唇,又恢复了之前的沉默寡言。 如今徐明月正站在他面前,他却不知道如何问她了。 他像是在逃避一样,转头又大步流星地往重华殿的方向跑,徐明月越叫他,他走的就越快,像是在置气一般。 “皇上,皇上!” 徐明月一直追到了重华殿,还好他没有锁门。 他进了内殿,徐明月叹了口气,用着商量的口吻:“这里没有其他人了,皇上是有什么事吗?” 回答她的是一片沉默。 “是有关于我的吗?” 他迟疑很久,背对着她问:“他们说你有婚约,是假的吧。” “是真的。” “扑腾”他失手将桌子上的圣旨推了下去,卷轴打开,徐明月清楚地看到上面是一道封妃圣旨。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御前宫令徐明月,端庄贤淑,深得朕心,兹特封其为贵妃, 钦此! 贵妃,是他所拥有的权利中能够册封的最大位分。 她伸手想要捡起来,花眠却羞愤地抢先一步:“为什么不早一点告诉朕!” 他想要拿到炭火旁烧掉,徐明月急切道:“因为连我自己都不知道这个婚约。” 花眠的手一顿,徐明月将圣旨拿过来:“这么好的东西为什么要烧掉呢。” 花眠愣了很久,迟疑道:“真的?” “当然了,他们说的哪个谁,我连名字都不记得。父亲今天告诉我的时候我还很纳闷呢,正想着怎么跟皇上说这件事,皇上就先自己知道了。”她低头欣赏着圣旨,眼底满是欢喜:“哇,是贵妃诶,这是给我的吗?” 花眠的心绪逐渐平静了下来,想到她对自己的所作所为,自己应该给她一些信任。 “你想怎么做?” “这是我自己的事,自然是由我跟他们说清楚了。”徐明月说,“不过恐怕这次祭祀不能跟皇上一起了。” “明年也是可以的。”他聚精会神看着她,抿了抿唇说:“那朕从翠山回来,能看到你吧。” “当然可以了!” 【好感度+10】 他彻底松了口气,将圣旨往她手中又塞了塞:“朕等着你拿着它来找朕。” 他尊重她的想法,让她一个人处理这件事。 徐明月笑了笑,将他的斗篷拢了拢:“好,那臣不在你身边的时候,你一定要好好照顾自己。” 至于花镜给的锁子甲,徐明月想问他要不要穿,最后还是没问出口。 她将自己画了很久的画拿了出来,线条处理的很流畅,跟她特别像,花眠的目光停留在上面:“朕要把它带给母亲看,也算是你来过了。” “嗯。” 二人再次相视一笑。 翠山跟祭神山的距离不一样,翠山来回要一个月,所以要提前半月启程。 冬日的清晨,寒风凛冽, 皇帝临行之际,百官身着盛装朝拜。 数千精兵早已在皇宫外等候多时,他们身着铠甲,手持兵器, 护送着皇帝的龙辇缓缓前行。 从队伍的规模可以看得出来花镜的确是将他那一部分精兵也加了进去,以确保万无一失。 等花眠离开了,趁着祭神山还没开始行动,徐明月就马不停蹄处理原身的烂摊子事。 等回了府才知道,原来宋明知也没把她当回事,虽说是送礼,但也只是派了两个小厮而已, 她当即跟徐灵一起写了封书信告诉宋府退亲的事,宋明知似乎察觉到了异常,意外地写了封邀请徐明月一同赏梅的书信,日期定在20天后。 他也是官员来着,到时候会跟花镜一起去祭神山,所以日期才定的这么长。 徐明月叹了口气,看来这件事要当面跟宋明知说清楚他才会死心了。 不过既然有这么长的时间,她如果这个时候去见花眠,他看到自己一定会很高兴吧,这时候已经好感度95了,到时候再感动一下,任务不就完成了? 但眼前有一个问题,她不会骑马! 早知道该让花眠教一教她的,有机会她一定要学。 她倒是想花10两银子雇个车夫带自己去,但是人生地不熟的,万一出个好歹自己就危险了。 想来想去,她足足花了70两重金雇了几个镖局的人,再有宫内姑姑协同,确保万无一失。 翠山 花眠虔诚地跪在蒲团前,望着面前的牌位道:“母亲,我来见你了。我现在过得很好,不再像之前颠沛流离。” 他像是找到了倾诉的发泄口,絮絮叨叨说了很多话,直到嗓子都哑了。 “我还遇到了一个很特别的人,她对我很好,儿子也很喜欢她,准备封她做贵妃。”他将画像展开,“她今年没有来,不过这是她画的画像,你看,她长得是不是很漂亮?” 他又说了许多有关他们之间的趣事,说着说着自己都不由笑了笑:“她很温柔,一开始我还以为他是皇叔派来的人呢。” 说到花镜,他又皱了皱眉:“ 这些年相处下来,他对我没有步步紧逼,有时候儿子都觉得他是不是太能装了。”说完他又自嘲一笑:“我为什么要替他说话,你的死,儿子是不会忘记的。” 不知不觉已经到了中午,时间要到了,辛辛苦苦赶路那么多天,也只有这一会儿相守的时候。 侍卫通禀他要回宫了,他拉了拉身上的斗篷,正打算退出享殿,然而就在这个时候外面传来了刀剑相向的声音。 他瞬间警铃大作,看向了外面。 那些本该守卫他的士兵却倒戈相向冲了进来,只剩下他的亲卫在拼死抵抗。 外面高喊着震耳欲聋的口号:“摄政王万岁!摄政王万岁!” 人数相差太大,没有丝毫把握。 他怔怔地愣在原地,仍然不相信眼前发生的一切,直到亲卫从血泊中喊道:“皇上快走,花镜反了!” 花镜终究还是造反了,他不意外这件事,但为什么是现在?他既然想要自己死,为什么又千方百计地不让自己来翠山? 事发突然,信息量太大他的脑子还没转过弯,条件反射地朝着享殿的后门跑去。 然而殿后只有一片悬崖,唯一的出路被士兵堵死了。 第35章 攻略花眠成功,即将为你开启下一个世界 血水将雪地染红,他的心里乱成了一团乱麻,紧紧抓住了衣襟:他之前还觉得花镜对他太过纵容了,甚至差点被花镜的表象 迷惑,花镜终究……终究想杀了自己啊。 他真傻。 悬崖边,冷风瑟瑟,花眠的暗卫已全被杀,御林军逐渐逼近,身后的弓箭手也已做好准备。 他们没打算留活口,因为作为皇帝,只有他死在这里,一切才能显得顺理成章。 随着一声令下,箭矢如雨飞来,数只箭插入了花眠的胸膛,鲜血沾湿了他厚重的衣物,昔日高高在上的君主,在如今已然成为了案板鱼肉。 刚刚赶来的明月震惊看着这幕。 她本以为御驾浩荡,自己能够赶上,可没想到那群人居然想杀他! 花眠捂住了胸口,蹙眉看着黑压压的人群,心里却想着:只是最后怕是见不到她最后一面了。 而在人群的尽头,他再看到了那个碧色的身影。 还以为是在做梦。 隔着人山人海,二人遥遥相望。 花眠苍白的嘴唇慢慢扯出一个无力的笑容,对她嘘声: 不要说话。 【好感度+5】 【攻略花眠成功,即将为你开启下一个世界】 御林军一拥而上,花眠 眼神中带着释怀,朝她摇了摇头,转身投入了深不见底的山崖之中! 层层云雾掩埋了他的身体,再无一丝踪迹。 “摄政王万岁!” “摄政王万岁!!!” 呼喊声震耳欲聋,那些士兵举起武器欢贺,徐明月的脑子嗡嗡作响,双腿像是灌了铅一样,呆呆地站在原地。 她不记得自己是怎么走下的山,只记得那天翠山的风很冷,像是刀子一样,让她痛不欲生。 熙元元年12月,雍朝第一任皇帝花眠在祭祀之时,被其叔父花镜秘密刺杀,史称“翠山之变”。其在位期间,花镜掌握实权,雍朝扫除了中原大部分前昪残余势力,加强中央皇权,杜绝了复国的可能,并逐渐收服黄巾起义在此期间占领的昪朝领土。 花眠驾崩之年,年仅15岁,庙号太祖,谥号英帝。 -- 英字属于美谥,赞誉帝王英明神武,聪明睿智,而也是赠予那些年轻有为的皇帝的。 不过这个字落在花眠的身上略显嘲讽之意,因为他毕竟是开国之君,谥号怎么也该是个文武神什么的,英这个谥号有些讥讽他英年早逝的意思。 但这些徐明月已经不在意了,眼前她比较难受的是,她在树林里等了半个时辰的宋明知,他居然还没有来。 艹! 放鸽子是吧? 他的表是比别人慢半天吗?惯的他! 她转身就走。 等徐明月走了没多久,宋明知跟谢宛凝才姗姗来迟,谢宛凝一边走还一边说:“都怪你啊,我都说了我一个人去买零嘴就够了,你非要陪我,看看,来迟了吧,她肯定生气了。” “你还不知道她啊,只要我约她,不管多晚她都会等的,就这一小会怕什么。”宋明知满不在乎。 “诶呀,好歹也是我的错,待会我跟她道个歉,你们两个就别退婚了,快和好吧。” “你那么替她说话干什么,她就是喜欢吃醋。” 可结果两个人到了目的地,看着空荡荡的树林错愕。 什么情况?人呢??? 宋明知怒火中烧:“她没来?” 谢宛凝:“完了,她肯定生气咯,还不快去哄哄你未婚妻。” “谁要去哄她,脾气越来越大了。” 谢宛凝劝阻:“本来你今天不就是来陪她赏梅的,你要是再不哄,她又要拿退婚威胁你了。” 一想到这里,宋明知就更生气了,但是碍于家族他又不能真的退婚,想了想他说:“算了,我去一趟徐府。” 宋明知想,他都亲自登门了,徐明月应该感恩戴德才对,可是徐灵直截了当地告诉他,徐明月已经回宫了。 “回宫?”宋明知难以置信:“她就这么走了?” 徐灵喝了口茶,淡淡道:“小女说过,她去了梅林想跟你解释的,但你没来,于是嘱托我告诉你,这婚约她还是想退掉。” 宋明知以为自己听错了:“徐伯伯,我知道她生气,你别听她的,我们两族之间是世交,我今日不过是有事耽误了一会儿,等我到了她就走了……” “好了好了,你跟明月之间的事我多多少少知道些,这是她决定的,你还是先回去吧,过两天我会差人将婚书送回府上。” 宋明知却还以为徐明月在耍脾气:“徐伯伯,您先别急,等我见了明月当面跟她说清楚。” “不必了,如今新帝登基,朝廷里还有很多事要忙呢,你怕是见不到她。” 宋明知皱了皱眉,觉得徐明月真的是有些地方跟之前不一样了。 不过这些对于宋明知看来,还是她吸引自己注意力的把戏。 真烦,现在还学会拿退婚做威胁了,要不是之间的利益,她以为自己会稀罕? 徐明月回了宫还很纳闷,系统为什么还不传送自己走,这次的攻略对象是谁啊? 正思考着,脑海中传来机械的声音: 【您的攻略对象已出现】 “皇上驾到——” 徐明月的目光愕然地看向那个万众瞩目的身影: 花镜一身玄色的黑袍,手搭在轿子的扶手上,高高在上地被人簇拥而来。 冷峻的脸庞面无表情,深邃的眼眸中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冷漠。 他的出现,让整个场面瞬间安静下来,所有人都不自觉地低下了头,不敢直视他的目光。 花镜缓缓下轿,身姿挺拔,步履从容,每一步都仿佛带着无形的压力。 贤明85 自控80 才略80 武功85 雄心90 道德 70 国力65 民心 60 我嘞个雄心90,好大的雄心壮志啊!你咋不上天! 更让她意外的是,初始好感居然有5。 不是哥们,刚攻略完侄子,又让她攻略叔父……啊啊啊啊,我嘞个背德系统啊啊! 搞什么飞机!能不能换个人!!! 真是要老命了。 她恨不得找个豆腐撞了,低着头一言不发。 花镜掠过她身边,坐到一旁看书:“传令下去,命太史令来见。” 第36章 你怎么回来了 徐明月还沉浸在自己内心世界中,纹丝不动。 花镜抬起头:“愣着干什么。” “啊?”徐明月抬起头,与他目光对视。 花镜蹙了蹙眉:“怎么是你?” 徐明月微微欠身:“臣重华殿宫令徐明月见过……皇上。” 说完之后她心里有些焦急,自己的宫令是花眠封的,他该不会觉得自己跟花眠是一党的,然后把她杀了吧。 “朕知道你是宫令,你怎么回来了。”他翻了一页书。 “谢皇上关心,臣处理完家事就回来了。”她定了定神:“臣这就去传令。” 她出了门,踩着厚厚的积雪出去了。 花镜垂了垂眸子,一看见徐明月,难免会想到花眠,心里总是觉得不痛快。 过了片刻,太史令进了重华殿议事,徐明月等人在外面守候。 她搓了搓冰冷的手,抿唇看着灰蒙蒙的天空。 没过多久,一名美艳的女子便来到了重华殿门口。 女人穿着雍容的紫色冬装,手上还抱着手炉,头上插满的各式各样的饰品,足以展露出她的尊贵。 “皇上在里面吗?” 她身旁的宫女道。 徐明月道:“皇上在跟太史令议事。” 丽妃冷冷看了她一眼:“本宫要见皇上,你快去通禀。” 徐明月无奈地说:“皇上说了谁也不见,还请娘娘稍等片刻。” “你算什么东西,见不见是皇上的事,通不通禀是你的事。”丽妃冷声道。 真尼玛会欺负人啊,一朝天子一朝臣,要是花眠在的时候,她怎么会受这个欺负? 里面商量的都是国家大事,万一自己听进去不该听的,脑袋掉的就是她了。 她想了想,还是婉拒:“娘娘不如先回去,等大人走了之后,臣再向皇上禀告。” “谁给你的胆子敢这么跟本宫说话?”丽妃正欲发怒,身边的宫女悄悄对她说了一番话,她闻言嗤笑:“你自称臣,原来是先帝的臣,来人,把她拖下去,掌嘴三十。” 那语气似乎笃定了花镜不会在意她。 殿内,花镜凝重地告诫了太史令一番后,抬了抬暗沉的眸子:“外面吵吵嚷嚷的在干什么?” “回皇上,丽妃娘娘来了。” 花镜就知道是她,揉了揉发酸的眉心,太史令道:“那臣就先告退了。” 外面仍旧乱哄哄的,花镜终究还是走了出去,殿门打开,花镜的目光落在人群中。 丽妃率先发现了他,立马换做了一副娇俏的模样:“皇上,臣妾给您做了银耳桂圆羮,您尝尝。” 徐明月被那些人死死按住,头发有些凌乱。 丽妃走到了花镜身边,接过宫人的斗篷披在他身上:“这么冷的天,皇上小心着凉。” 花镜的眸光落在了徐明月身上:“她犯了什么罪。” 丽妃一顿,然后嘟嘴告状:“她刚才冒犯臣妾,臣妾受了好大的委屈,才让人给她一点教训的。” “她是御前的人,既犯了错自有朕处置。” 丽妃哄着他:“是是是,臣妾知错了,皇上别生气嘛。” 说完,拉着他进了重华殿,临走之前还狠狠瞪了徐明月一眼。 那些人松开了徐明月,徐明月撩了撩额头的发丝,抿唇盯着紧闭的殿门。 直到傍晚的时候,丽妃才欣欣然离开。 徐明月被召唤进内殿。 花镜坐在龙椅上,手指一下没一下地搭在扶手上,眼底古井无波。 徐明月率先忍不住辩解:“臣没有对丽妃娘娘不敬。” “朕没空替你平反,再怎么样也是你以下犯上,不过朕有另外一件事要问你。”他的眼神陡然变得冰冷,直截了当:“先皇出事那天,你见过他吗?” 徐明月的心底猛然一惊,眼神中飞快闪过什么,然后矢口否认:“臣没有。” “你知道吗?你刚才的眼神,就像这样,顿了一下。”他话语漫不经心,却让徐明月窒息,“你亲眼见到他死了?” 徐明月不知道他为什么这么笃定,只能转移话题:“这件事想必那些御林军会更清楚,臣丝毫不知。” “朕以前怎么不知道你还有装傻充愣的本事。”花镜冷笑,又道:“先帝临死之前有没有跟你说什么?” 她再次摇头。 “朕可没他那么多耐心,你再这样一问三不知,朕就让你去惩戒司。” 徐明月心里也只是纠结了一秒钟,然后很快摇头:“臣当日在府中,当真没有见过他。” 他面无表情,似乎在观赏她的负隅顽抗。 “宫令徐明月,以下犯上,罚去奉乾殿洒扫 。”花镜灼灼地看着她:“朕相信,你看见了先帝,一定会想起什么的。” 奉乾殿的供奉先祖牌位的地方,在这大雪纷飞的天气,宫人都偷偷躲懒,罚她来洒扫,她毫不怀疑自己会冻死在这里。 她进了奉乾殿,中间供奉着花眠的灵牌,她定定地看了一会儿,拿起扫帚走了出去。 雪下得很厚,以她的力气根本扫不开,衣裤很快沾湿,冷风再一吹过来就结成了冰,冷的她脸色苍白毫无知觉。 天色渐渐沉了下来,侍卫们的目光紧紧看着她。 她向手掌吹了口热气,稍微有了点热意,正打算继续扫,面前站了一个高大的黑影。 她还以为谁呢,定睛一看居然是宋明知。 what,他不就是户部的一个官员吗?来后宫干什么。 “离了我,你果然过得好不到哪里去。”他张口就是指责:“也不知道你在闹什么,非要退婚,不是都跟你说了,我最近只是忙,再者你也在朝廷,我们本来见面的机会就少,你还想怎么样。” 徐明月回过了神:“你怎么在这里。” “我听说你被皇上罚了,以来奉乾殿诵经祈福的名义过来看看你。”他一副指望她感恩戴德的模样:“我都这样了,你就少折腾吧,婚约都那么多年了,你还想退,以后哪个男人会要你。你看你现在又惹新皇不待见,出宫才是你唯一的出路。” 徐明月宁愿自己多扫两天,都不愿意看见这个逆天玩意。 第37章 朕没撤她的职 “宋公子,如果你还是没听清的话,那我再跟你说一遍。我现在很冷静,没有任何冲动,我没有拿此事威胁你,这门亲事我是真真切切要退掉,无论你同意与否,我都不会再认的。” 宋明知定定地看着她,眉毛微微一挑:“还是因为上次的事生气?上次我本来是邀你一起赏梅的,但是路上碰到了宛凝,就陪她买了点东西,这才耽误了,你说你因为这鸡毛蒜皮的小事生那么大的气有意思吗?” 徐明月快被气得无语了:“就算你应约了,我也还是会跟你退婚的,更何况你因为别的女人迟到了。好了,不必再说了,这件事到此为止,退婚书应该已经到你府上了,你好自为之吧。” “你知道你自己在说什么吗?现在退婚,不止你的名声,就连我的仕途都会有影响,我之前怎么都没发现你是这么自私的人。” 徐明月感觉跟他聊两句天,身体都被气暖和了。 “所以现在你知道了,还来找我做什么。” “你……我是不会退婚的,你自己好好想想,我们毕竟认识了那么多年,你也到了年纪,我就不信你还能找到更好的。”说罢,他气冲冲地离开了。 这种男人,街上随便找个四肢健全的人都比他好吧?装什么。 徐明月抖了抖身体,继续扫雪:傻x一个,说那么多,也没见他帮自己干干活。 重华殿内,炉火烧的旺盛,丝毫感受不到寒意。 花镜的手放在炉子上,看着里面熊熊的火焰,问道:“徐明月呢?” “回皇上,罪人徐明月还在奉乾殿。” 他微微蹙眉:“朕没撤她的职,你们就让她扫了一晚上的雪吗?” 侍卫僵住:“这……属下这就去让宫令大人回来。” 侍卫趁着夜色火急火燎地赶到了奉乾殿,此时的徐明月已经冻得嘴唇发青了,手里还在无力地扫着已经结成冰的雪。 侍卫赶紧接过她手里的扫帚:“宫令大人,皇上命你回去。” 徐明月还以为自己听错了,疑惑地看着他,在他眼底看到了确认的眼神后,才如释重负地松开了扫帚。 宋明知出了宫门,谢宛凝的马车正在门口接他。 一看他进来,谢宛凝就笑嘻嘻地拿着帕子给他擦拭额头上的雪水:“你看你这么冷都进宫去看她,徐明月一定高兴的不得了吧。” 说起这个宋明知就生气:“她还是执意要退婚。” 谢宛凝眼底闪过一抹异色,然后道:“ 也就他们文官家的女儿娇滴滴的,喜欢置气,我就看不上她们这些官宦小姐的脾气。我这种将门出身的,一向有什么话说什么,才不会吊那么久的,她也是不懂体谅你,就为了这一点小事,连家族利益都不顾了。” 宋明知没听出她语言中的贬低,抓住了她的手,眼神坚毅:“宛凝,你想想办法,我不想跟她退婚,这对我的仕途会有影响的。” “那除此之外呢,你自己喜欢她吗?” “喜不喜欢没有用啊,我们是从小定下的婚约,不能退的。” 谢宛凝的手指微微蜷缩,眼底划过一抹狠毒:“好,这件事我帮你想想办法。她们这些女人就喜欢风花雪月,你应该多制造跟她在一起的机会,不过你户部的事还是很忙的,这对你来说也太辛苦了。” 本以为能听到宋明知知难而退的声音,谁知他说:“宛凝你真是我的解语花,我会想个办法稳住她的。” 谢宛凝又是咬了咬唇,眼睛都眯了起来。 她绝对不能让徐明月把宋明知抢走! 送完宋明知,谢宛凝回到府中,凝重地对身旁的丫鬟道:“托人告诉丽妃姐姐,就说宛凝被一个女人欺负了。” 徐明月你等着吧,你不过只是一个官宦家的女儿,再大,还能大的过宫内的娘娘吗? 跟她抢人,都得死! 徐明月万万没想到自己还能回到重华殿,花眠留下的东西不多,她的官职也是一样。 就算花镜不杀了自己,难道还要保着她吗? 还有那莫名其妙的5点好感度,绝对不是喜欢的程度,那怎么会有好感度呢?她还以为他一直很讨厌自己呢。 不过现在他赦免自己了,看样子是不想杀她了。 算了为了任务,忍辱负重! 她熬了两碗姜汤,自己喝了一碗后浑身恢复了知觉,定了定神,这才将另一碗端了进去。 听见开门的声音,花镜抬头瞥了她一眼:“要喝出去喝。” 徐明月:…… 她轻咳两声,将姜汤放到了他桌子上。 花镜疑惑地看向她,她道:“臣熬了两碗姜汤,念皇上这么晚了还在批阅奏章,夜深露重,特地给你送来。” “你倒是不记仇。”他端了起来,面无表情地一饮而尽。 徐明月见他喝完了,这才说起旁的事情:“先帝崩逝那日,臣实在没见过他,不知皇上想问的所为何事。” “你的话,朕字字不信。” “皇上不愿信就不信吧,总之现在臣的身家性命都在皇上手中,臣感激皇上宽恕,臣告退。”她闻言也不再多说。 “站住。” “皇上还有什么要问的。” “你是宫令,必须时时刻刻在朕身边传唤调令,想躲懒?” 真离谱,徐明月无奈地站到他身边:“是。” 他不动声色地继续提笔写字,徐明月很有眼力见地拿起墨条磨墨,因为已经是深夜,她磨的不多,没有干涸够用就行。 徐明月冻得发红的纤纤玉手在他面前晃悠,花镜看了一眼,目光顿住,表面不动声色,可实际心里多少有些触动。 她都冷成这样了,还来给他送姜汤。 徐明月不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她倒是冷哼两声,花眠在的时候,根本用不着这么加班。 重华殿的地龙烧的很旺盛,比角房暖和多了,花镜垂眸继续书写。 时间一点点过去,徐明月身上渐渐暖和了许多,甚至舒服地开始打起盹来。 他终于放下笔:“下去吧。” 她揉了揉眼睛:“臣告退。” 第38章 先帝的夙愿 【好感度+10】 难道是被她那碗姜汤收买成功了? 陪他熬了大半夜,她实在是没有精力了,回到房间后沉沉地睡了一觉。 她走了之后,侍卫来到了花镜身边,向他通禀今日在奉乾殿门口发生的事情。 花镜道:“户部侍郎宋明知?” 侍卫点了点头,徐明月想要退婚,这件事花镜早就知道,不过她为什么宁愿舍弃多年的青梅竹马也要退婚? 难道是为了花眠? 可现在花眠已经死了,她仍执意如此,还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第二天,花镜上完早朝回来,徐明月就已经在重华殿守候。 昨天干了那么多事,难为她今天还能这么生龙活虎。 软塌上的案几不见了,他随口问道:“桌子呢?” 宫女们齐刷刷将目光看向徐明月,徐明月道:“我看它掉漆了,于是拿回去自己补一补,现在还没干呢,那漆味道大,就没放进来。” 他轻抿了一口茶,语气听不出情绪:“这么会做事,难得先帝这么看重你。” “这些不算什么,不过臣想描几个花样子,皇上看看有没有喜欢的?”她翻来一本古籍,上面每一页都有各式各样的图案。 她若无其事地拿到他面前给他看:“你看看这个,祥云出龙的图案,要是描上金,肯定很好看。” 他没有看古书,而是抬眸看着她近在咫尺的侧脸。 他们靠得很近,近得花镜都能闻到徐明月身上若有若无的海棠花香,近得连她脸上的绒毛都看得清楚。 然而,徐明月却神色如常,花镜凝视着她的脸庞,试图从她的表情中找到一丝端倪。但徐明月的眼神清澈而平静,没有丝毫的波动。 【好感度+5】 “这些你自己决定,不必拿给朕看。”他别开了目光。 她“哦哦”了两声:“好啊,那我就选这个了。” 他似乎想到了什么,又道:“你会丹青?” 说起这个,可是她的强项:“臣在家中时学过一些,之前也给先帝画过不少画。” “你都会什么?” “人像,景物,都可以。” “也就是你,学这些东西逗他玩,弄得他一天到晚上朝都没心思。”他板着脸训斥了一番。 徐明月:??? 真是有够莫名其妙的,她摸了摸鼻子,尴尬地站在一旁。 顿了好久,她略有些不甘心地说:“其实先帝也很上进的,你不在日子他总是在看书,只不过就算他看了再多的书,也没办法展露。” 因为大权都在他手里。 花镜平静道:“你很了解他?” 她没搭话,花镜又说:“他是不是经常骂朕。” “这倒没有,先帝沉默寡言。” 他失笑:“那应该在心里将朕骂了千百遍了。” 徐明月动了动嘴角,他都篡位了,还不许别人骂两句吗? “那他有没有告诉过你,他以后想做什么?” 说起这个,徐明月忽然感觉无数金银财宝在朝自己招手。 “说了,先帝说,他此生最大的夙念,就是等臣死后,给臣上一个‘文忠’的谥号。” “……?什么???”花镜莫名其妙地回头看她,还以为自己听错了。 这都什么玩意,什么跟什么? 徐明月一本正经道:“是这样的,他还说若是不成功,此生怕是死不瞑目。所以臣就鼓励他,一定要好好奋进。” “他想给你上文忠,他为什么要奋进。” 不应该她努力吗? “努力比臣活得久啊,这样才能给臣上谥号。不过可惜这个愿望怕是永远实现不了了,诶……”她一脸遗憾。 花镜终于听明白了,这是拐弯抹角让他继续完成这个遗愿。 “你知道文忠是多大的谥号吗?你也敢要。” “知道啊,先帝一开始就告诉臣了,臣说不要,他非要给,没办法。”她叹了口气。 “……”花镜揉了揉眉心:“他真是荒唐,你也好不到哪里去。” 在花镜眼里,徐明月跟坑骗无知幼童没什么两样,她一个内廷女官,就算说破了天,也不可能得到这个谥号的。 搁这把他当许愿池的王八呢? 徐明月感觉那些钱已经飞走了,心中在泣血呜呜呜。 她哪里不配了?她天仙配! 她叹了口气,又说:“先帝的话很少,也就跟臣说了那么几句。” 他沉默了一会儿,摩挲着白玉扳指,过了许久,才斟酌地说:“等你死了,朕只能给你上个‘敬’。” 说完他像个吝啬的商贩,眼神警告:“不可能比这个更高。” 这的确是个好谥号,实际上臣子死了能拿到谥号都已经是不得了的存在了。 不过徐明月心里还是有很大的落差的,毕竟那可是文忠啊! 她忍痛:“多谢皇上。” 早膳传了上来,皇帝用膳。 花镜一边吃饭一边想着徐明月的话,心里总觉得有些怪怪的。 她虽然说花眠跟她说的话不多,但是花眠肯定也知道文忠的含金量,敢这么大方,两个人之间关系没那么简单。 吃完了饭,他说:“把太史令喊来。” “是。” 徐明月去叫太史令的时候就纳闷,他为什么老找太史令啊,难不成要修改史书? 也对,像他这种得位不正的人,肯定要想尽办法抹掉污点。 回到角房,徐明月拿起书就开始发挥自己同人太太的潜质: “只见花镜一声喝令,太史令吓得连忙跪下说:皇上,史书已经修改好了,先帝属于抱病身亡,千真万确,您得位之正,乃亘古未有!花镜狂妄一笑,举起酒杯一饮而尽:这天下从此都是朕的了桀桀桀桀桀……” 爽了! 让他取消自己的文忠!哼! 她这边精神胜利,那边花镜已经找到了他们之前做的画,是一张花眠的人物像。 “这是她画的?” “是,她时常做这些哄先帝开心。” “无聊。” 他让人收了下去,道:“让太史令进来。” 两个人又聊到了中午,要吃午膳的时候,丽妃娘娘宫里差人来问,玉华宫做好了他爱吃的饭菜,请他前来。 第39章 希望皇上能够为我们赐婚 他放下手里的东西:“摆架玉华宫。” 等他走了之后,徐明月又想着从别的地方促进两个人之间的关系,不过很可惜他们两个相处不多,唯一的共同话题可能也就是花眠了。 可花眠又是不能言说的禁忌。 算了算了,来日方长,只要做好分内之事,以后不愁没有机会。 玉华宫内,丽妃给花镜夹了菜,又撒娇道:“上次那个徐明月那么折辱嫔妾,您还让她在重华殿啊。” “已经罚了她还不够吗?”他面无表情说。 丽妃瘪嘴:“可她毕竟是先帝……” “丽妃,食不言寝不语。” 丽妃声音戛然而止,看他脸色微沉,便不再说话。 她心里也觉得奇怪,花镜应该非常厌恶花眠才对,怎么会对他留下的宫女格外开恩? 吃过了午饭,花镜又去要十分钟召集大臣开会。 以前花眠在位的时候,这些事就是他在做,一切都显得得心应手。 很快处理完了,他回到了重华殿。 桌子上的漆已经晒干了,还补了描金龙纹,花纹的图案略有些改变,显得更生动了,一看就知道是徐明月的手笔。 花镜进来的时候,她正在鼓捣炉子里的炭火。 “你在干什么?” 他乍然的声音让徐明月手一抖,炭火烧的更旺,骤然将她毛领燎了一团黑,她吓了一跳,拨火棍都丢了。 啊啊啊她的衣服! 她扫了扫衣领,跪下:“拜见皇上,臣看着炭火烧的不旺,就加了点炭。” 他的目光移到她发黑的领子上,有些忍俊不禁:“这就是你的成果?” 察觉出来他语气中的嘲讽,徐明月窘迫地捡起拨火棍放到了原处。 花镜坐到了榻上,看了她一眼:“你过来。” 徐明月不明所以地走了过去,他拿起一把精细的剪刀贴近她的脸庞,她不安地闭上了眼睛,那冰凉的利器贴过她的脸庞剪掉了一缕烧焦的发丝。 她睁开了眼睛,顾盼生辉的眼眸望着近在咫尺的男人, 离那么近连他的呼吸声都听得见。 他的脸庞冷峻而刚毅, 眼神深邃而冷漠,让人无法窥视他内心的想法。 花镜微微垂眸,跟她目光对视。 【好感度+5】 “朕只是不想让人觉得御前行走的人都像你这么冒失。”他收回了手。 徐明月嘴角微微一动:“是,臣明白。” 她拿起一旁的锦布擦了擦手,谁料刚回头,花镜就对她扯了扯嘴角。 “嗯?皇上在笑什么。” “你的脸。” 她用掌心蹭了蹭,花镜笑得更明显了,她低头看到掌心也是黑色的灰,刚才可能还只是薄薄一层没那么明显,这下好了,被她抹匀了。 !!! 她着急地又蹭了蹭,花镜无奈道:“你 别乱动。” 她急切小跑到他身旁:“在哪,哪里蹭到了。” 他拿起她手中的锦布,帮她一点点擦拭着脸上的痕迹,嘴上说着她“蠢笨至极”,动作却异常温柔。 在他没有察觉的地方,徐明月的嘴角缓缓勾起一抹弧度。 终于把脸擦干净了,她摸了摸自己的脸:“现在没有了吗?” 他从旁边取来镜子,她照了照,果然光彩如旧,一点痕迹都没有。 她嘴里嘟囔着:“太丢脸了,下次再也不做了。” “以后这种事留给其他宫人。” “我也是心血来潮,想着皇上快回来了,就把能做的都做了。” 花镜的目光微微一顿,她为什么这么说?难道对于她而言,皇帝是花眠还是他,都无所谓吗? 二人的关系没有他想象中的那么好? 【好感度+5】 这场雪下得更厉害了,明明已经过了年,却没有一点回暖的迹象。 徐明月在庭院里堆了个雪人,花镜看到后驻足多看了一会儿,皱了皱眉。 徐明月见他脸色有异常,立刻说:“好了臣知道了,立马拆了。” “放着吧。”他没有多余的话,转身进了内殿。 徐明月拍着小雪人,定定地看着这所宫殿。 窗户开着,他在里面书写奏章,徐明月就在庭院里滚着雪球,他时不时抬头看看她,她玩得很起劲,脸色冻得通红。 一个下午的时间,她堆了两个雪人,路过的宫人都纷纷投去了惊讶的目光,无不赞叹她的创造力。 一大一小两个雪人手牵着手,她看了看,往小的哪个雪人头上又堆了两个小揪揪充当发髻。 像她一样,头发后面两个小团子发髻,像是可爱的小耳朵。 做完这一切后,她看向房间内的花镜,过了一会儿,似乎察觉到她的目光,花镜回看她,郑重其事道:“知道冷了还不进来。” 【好感度+5】 她笑了笑,走了进去,房间的地龙跟炉火虽然都燃着,但是那边开着的窗户依旧冷飕飕的。 花镜还披了件斗篷,其实如果不开窗户他可以不披的。 察觉到他握笔的手有些微微泛白,她的手在炉火上稍微暖和一点便来到他身边:“皇上这西北风一直往房间里钻,还是关上点吧。” 他没有拒绝,任由她将窗户关好。 她坐在门槛上烤着火,很快身上有了暖意,支着头看着他工作。 房间里只剩下两个人,一切都岁月静好。 玉华宫内 “娘娘,听说那个徐明月在重华殿堆了两个雪人,皇上竟然还由着她,真是岂有此理。”宫女愤愤不平道。 丽妃气得将耳环扔到一旁:“本宫就看她不是省油的灯,在宫外勾引本宫妹妹的心上人就算了,进了宫还是这么不安分!” “娘娘您得想个办法啊,不然她迟早得顺着杆子爬上来。” 丽妃沉了沉眸子,开始想对策。 几日之后,御书房内。 花镜喝了口茶,漫不经心地看着下面长跪不起的男人:“宋明知,这次钱谷之收做的不错,但朕要的是结果,你现在过来是什么意思。” “回皇上,臣有一事,希望皇上能够做主。” “什么事。” “臣与御前宫令徐明月自幼定下婚约,如今年岁已到,希望皇上能够为我们赐婚,也算成全了我们这对姻缘。” 第40章 朕就是规矩 “……” 过了很久都没得到声音,宋明知诚惶诚恐地抬起头:“皇上?” 花镜回过神,脸上有异色划过:“徐明月?” “正是。” 他敛了敛神色:“此事朕不知详情,也不能轻易为你赐婚,你先下去吧。” 宋明知闻言急促道:“皇上若是不知,大可以询问徐明月,她对臣情根深种,断然不会拒绝的。” “……” 又是一段沉默,这次宋明知发现花镜的脸色阴沉,已经有隐隐的怒意。 “滚!” 宋明知不知道自己哪句话触动他的逆鳞了,他想要跟自己的未婚妻成亲,他着急什么啊? 看到他震怒,他只得慌里慌张地滚了出去。 花镜深吸一口气:“让徐明月进来。” 徐明月进来之后,花镜的心情稍微缓和一些,并没有直截了当问她对这件事的看法,而是旁敲侧击:“你既然已有婚约,年前出宫也是因为宋家的事,为何当初没有定下婚期。” “皇上怎么突然说起这回事?” “你只需要回复朕,到底原因为何。” “这件事事关先帝,臣一时也不知如何开口。” “跟先帝有什么关系?” 她问:“是宋明知来找皇上了吗?” 这个宋明知,真是冤魂不散。 花镜道:“所以,你当初出宫不是为了婚期?” 徐明月刚想要开口,外面传来太监的声音:“皇上,玉华宫差人来问,皇上今晚可否到那用膳。” 花镜挥了挥手:“将这桌上的砚台给丽妃送去,告诉她,朕今晚不过去了。” 徐明月主动将砚台拿起来,对花镜道:“臣送去吧。” “你别以为这样,就能不回答朕的问题。” “等臣想好怎么说,回来再告诉皇上。” 花镜注视着她,似乎在思考她话语中有几分的可信度。 片刻,他微微点头。 徐明月拿着砚台来到了丽妃宫中:“臣参见丽妃娘娘,皇上说今日有事就不过来了,但皇上念及娘娘,特命臣将这方砚台给您送来。” 丽妃听到皇上不来本来就心烦,一看到她那张脸就烦的更厉害了。 “是不是你在皇上面前花言巧语,才让皇上不来看本宫的?是不是你!”她质问。 徐明月将砚台放到了桌子上:“皇上只是命臣来送东西,若是娘娘没有其他的事,臣就先告退了。” “啪!” 一巴掌甩在徐明月脸上,她本来白皙如玉的脸庞瞬间红肿起来。 她尤未解气,“一定是你勾引皇上,你不是很会堆雪人吗?来人拉住她。” 很快两个人就把她拽住,徐明月挣扎了一番,定定地看着丽妃:“娘娘,臣是御前的人,就算是处置也应该由皇上处置,您不该私自动刑。” 她这句话无异于让丽妃更生气了:“你还敢拿皇上压本宫,嚣张跋扈!” 宫人将徐明月的手压在地上,丽妃硬生生踩了上去,十指连心,顿时 徐明月 脸色苍白,痛苦不堪。 “把她扔到院落里,跪上一天一夜,也让那些人知道像她这种贱蹄子是什么下场。” 他们将虚弱的徐明月拖到了院落,她抬了抬眼皮,丽妃站在台阶上高傲地看着她:“你以为你算什么东西,不过是本宫手里的玩意罢了,成得了什么气候。” 她自以为凭借自己的宠爱,花镜不会为了她跟自己翻脸,更何况往深处说,徐明月还是花眠留下的遗物。 上次徐明月就被罚了,这次花镜也不会在乎。 大雪纷飞,冰寒刺骨,天空逐渐暗沉了下来,徐明月跪在雪地里,浑身冷得已经没有知觉, 眼眸失去了光彩。 她的身体已经被冻得僵硬, 突然,一阵寒风吹过,徐明月的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了一下。 她抬起头,看着天空中飘落的雪花,心中思绪万千。 如果说她还没办法开口谈论花眠的事,那丽妃真是瞌睡给人送枕头。 无尽的寒意如潮水般向她袭来,令她头痛欲裂,仿佛有千万根钢针在扎着她的脑袋。就在她终于坚持不住,即将昏倒之际,落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将她紧紧地包裹其中。 身边的人喊着“皇上”“皇上驾到”。 花镜小心翼翼地将徐明月抱在怀中, 徐明月艰难地睁开眼睛,看到了花镜那张熟悉的面庞, 她想要开口说些什么,可嘴唇却像是被冰霜冻结,发紫得厉害,一丝声音也发不出来。 “徐明月,徐明月!” 丽妃听到皇上来了,欣喜若狂地跑了出来,然而却看到了花镜将徐明月打横抱起,她惊疑不定地看着,而这时花镜转过头了,那双阴冷的眸子让她禁不住打了个哆嗦。 他抱着徐明月快步离开了玉华宫,身后打伞的太监都快跟不上了。 丽妃差点瘫软在地,指甲攥地嵌入掌心。 花镜踹开重华殿的门,把她放到了自己床上:“传太医,快传太医!” 太医早就被叫过来了,连忙过来给徐明月把脉。 “皇上,宫令风邪侵体,恐怕会得一场重风寒,需要一些温补的药细心疗养,再者她身上这些外伤不是大碍,敷点药就没事了。” “那还不快去煎药。” “是——” 花镜朝他们又说:“把炉子烧的再旺一点。” “是!” 坐在床边,他伸手抚摸了她的眉心,冰冷刺骨。就连嘴唇都变得青紫,好像已经没有生机了一样。 他不由自主握住了她的手,试图用自己的温度温暖她。 她的手好小,好凉,一层层血肉都被翻开,上面的血染红了他的手。花镜心里竟有些恐慌,若是自己再迟一步…… 汤水灌入她的嘴里,她轻咳了两声,终于睁开了眼睛。 花镜正坐在自己身旁,手里还端着汤药给她喂药。 他擦了擦她嘴角的药,再次将那勺药送到她唇边,徐明月没说话,低头饮下。 两个人就保持着这样死寂的默契,直到那碗药喝完。 他问:“身体还有哪里不舒服吗?” 她摇了摇头,掀开被子欲下来。 他按住她:“不用折腾了,在这待着吧。” “皇上,这样不合规矩。” “朕就是规矩。” 第41章 皇叔 他将药递到她唇边,徐明月没有喝,而是说:“皇上不是想知道我当日为何出宫吗?” “这件事等你好了再说。”他显然更关心她的病情。 她咳嗽了两声,缓缓讲述了原因:“因为那日先帝已经册封我为贵妃了。” 花镜如同雕塑一般僵在原地,眼中仿佛那是一片深不见底的漩涡。屋内的炉火熊熊燃烧,犹如一条火龙在肆意舞动,然而他却觉得自己仿佛置身于冰天雪地之中,浑身冰凉刺骨。 徐明月却没有打算放过他,装作懵懂地继续追击:“所以按照辈分,我应该喊你一声皇叔。” 他的骨节泛白,几乎要把这白玉勺子捏碎,那一句“皇叔”差点让他失去理智。 他想过很多原因,唯独没有想过这个。 不是说她跟花眠没那么深厚的关系吗?怎么会有册封圣旨…… 徐明月见他顿住,过了很久很久,她才试探性道:“皇叔?” 他汤药扔回桌子上:“先帝已死,没有圣旨就不作数。” “不,有圣旨的,他亲手下的圣旨。”她自顾自解释,完全没顾及到他已经阴沉的脸色:“那日我与他约定好,等回宫之后再接旨,不过后面的事你也知道了。” “圣旨在哪?”他追究。 徐明月疑惑地看向他:“皇叔是要履行圣旨吗?” “别这么叫朕!圣旨在哪儿?”他又重复了一遍。 她像是被吓到一样,剧烈地咳嗽了起来,嘴唇愈发苍白。 花镜快被她气死了,“先喝药。” 徐明月借着他的手将那碗药喝完,很快困意就上来了:“那皇……上,我还要在这里待着吗?” 按照伦理的问题,这个床她是不能睡的。 可花镜却丝毫不在意:“好好待着,在朕没查清楚之前,哪也不许去。” 她抿了抿唇,将半张脸埋在被子里,很快就睡了过去。 等她熟睡之后,花镜披上斗篷,趁着雪夜进入了御书房。 连夜命人掌灯,查询先帝临行前所下的圣旨存档。 可是查来查去,他总共就下了几道调令圣旨,没有册封圣旨。花镜甚至以为查错了,又让礼部的人过来一一对验,的确没有相关的典礼。 徐明月不太可能说这么荒诞的谎言。 难道是他们把圣旨藏起来了? 花镜掌权以来,第一次察觉到事情的棘手,徐明月已经超乎他的掌握范围内了。 回到重华殿,望着龙床上徐明月熟睡的容颜,花镜抛却了所有的杂念,竟觉得她就这么睡在这里,也很不错。 他骨节分明的手再次触及她容颜的那一瞬,脑海中骤然浮现徐明月的那句“皇叔”,仿佛碰到了什么禁忌,他触电般收回了手,蹙了蹙眉。 为什么花眠要喜欢她呢? 花镜在床边支着头就这么看着她,直到看了一夜。 第二天徐明月醒来的时候,宫女将汤药端了上来:“大人请喝药。” 徐明月闻了一下那药,瞬间皱了皱鼻子:“怎么比昨天的还苦。” “您今日高热了,太医说要加大用量。” 她摸了摸自己的头,果然很烫:“皇上呢?” “皇上已经上朝去了,这个时辰快回来了。” 她摆摆手:“那你们先放着吧。” “这……” 宫女面面相觑:“皇上说了,要督促你喝完的。” “太烫了,待会喝。” “那大人不要放的太久,失了药性,奴婢告退。” 发烧了头脑总是迷迷糊糊的,她靠在枕头上,揉了揉眉心。 不知过了多久,身旁响起脚步声。 花镜端起汤药坐到床边:“为何不喝药。” 她睁开了眼睛,疲惫道:“想再睡一会儿。” “喝完药再睡。” 她浅浅尝了一口,小脸立刻皱了起来:“不喝,太苦了。” “良药苦口。” “那换昨天的药来。” “你自己病成什么样子,心里没个 数吗?” 那她这样都是因为什么啊? 她垂眸嘟囔:“又不是我想病的。” 他脸上有异色划过:“把药喝了。” “那我要吃蜜饯。” 花镜扯了扯嘴角,刚想说她还是小孩子吗,喝个药还要让人哄着,但一想到她如今的状况,还是吩咐人去拿蜜饯。 徐明月见状得寸进尺:“我还想吃梅心糖糕。” 谁让他女人欺负她,就该他现在伺候自己。 “你饭还吃不吃了。” 她摇头:“不吃了,吃点心就够了。” “先把药喝了。” 徐明月反复确认:“你会给我梅心糖糕吧。” 花镜:“……快喝。” 她不再挑战他的底线,忍着苦涩将那碗药一饮而尽,苦的她感觉舌头都不是自己的了。 宫女端来蜜饯,她赶紧拿了一个放嘴里含着。 太医进来:“皇上,该给宫令换药了。” 花镜坐到一旁,太医先将旧的纱布小心翼翼地解开, 露出了受伤的手部,伤口的红肿和淤血让人触目惊心。 太医仔细地观察着伤口,然后 取出了一些药膏,均匀地涂抹在伤口上,徐明月忍着剧痛一声不吭。 这一幕落到花镜眼底泛起别样的情绪。 等太医走后,他正欲起身,徐明月拉住他的衣摆:“我的梅心糖糕。” 看他面无表情,她又收回手:“算了,不给我的话我就再睡会。” “来人,去做梅心糖糕。”花镜将她的手放回被子里:“让她们做好了告诉你。” 她又回到了被窝里,“嗯嗯”点头。 出了重华殿,花镜就直奔玉华宫的方向。 丽妃这一晚上都惴惴不安的,如今听到皇上驾到的消息,欢悦地迎了上来:“皇上可是来用早膳的,玉华宫备好了皇上爱吃的几样菜,您……” “丽妃,御前宫令徐明月到底因犯何事被你处罚。”他打断了她的话。 丽妃震惊的看着他:“皇上你居然为了一个宫令这么质问嫔妾。” “朕现在在给你机会解释。”他的话冷酷无情。 丽妃不甘心地说:“她来送砚台的时候猖狂专横,分明就是故意讥讽皇上不来嫔妾这里,嫔妾不过是给她一点教训,是她自己身体太弱了受不住,怎么能怪嫔妾呢。” 第42章 叫皇叔也没用 “她针对你并无任何益处,难道真的要朕把你也丢雪地里罚跪,你才肯说实话吗?” 丽妃错愕地看着他:“皇上你居然为了那个女人凶嫔妾,您又不是不知道她是什么人?” “她是什么人?” “她是先帝留下来的人啊!” “所以呢?”花镜不为所动。 “她到底给您灌了什么迷魂汤。”丽妃的眼泪簌簌往下掉:“这样的女人留在你身边,只会成为祸害。” 花镜的嘴角忽然扯出一丝冷笑,所有的人都在提醒他,徐明月是花眠留下来的人。 花眠是他兄长的独子,是他看着长大的孩子,被他一步一个脚印,亲手扶持到那个地位,难道他就真的那么厌恶花眠吗? 不,他不厌恶! “丽妃品行不端,僭越宫规,屡次欺君罔上,特此降为丽嫔,禁足一月,以示惩戒。” 他冷漠地留下这句话,丽妃怔怔地看着他,伸手抓住了他斗篷的衣角:“皇上您不能为了这么一个女人对我啊,皇上!” 他不再看一眼,扯过衣角,迈入了茫茫雪色中。 重华殿静悄悄的,宫女低声对他道:“宫令大人吃过点心已经睡着了。” 他点了点头,让人搬来奏章,在重华殿里面批阅。 记得前几日就是在这里,他在里面批阅奏章,她在外面堆雪人。 想着想着,心里有些感触,他看向她恬静的睡颜,仿佛这样就可以沉下心。 下午的时候,她终于醒了,花镜正在床边看书。 见到她醒了,花镜扶起她:“身上可还有什么不适?” “就是头还有点疼。” 他伸手碰了碰她的眉宇:“还在高热,药已经让人去煎了。” 徐明月聚精会神地盯着她看,花镜道:“怎么了?” 徐明月道:“没什么,就是臣这腿受了寒,怕是十天半个月都不能当差了,臣也不能总在重华殿住着,不如放臣出宫回家将养吧。” “不必了,让你在这待着你就好好待着。” “臣不是那个意思。”徐明月抿了抿唇,又说:“就是重华殿毕竟是皇上的寝殿,您不必因为……愧疚迁就臣。” 他的手一顿,郑重其事道:“不是因为愧疚。” “那是臣多言了。” 花镜看着她,再次问道:“花眠册封你的圣旨在哪?” “皇上不会想烧掉吧。”她抿唇:“就算皇上不想履行,也不能这么做啊。” “……本来就是没发出的圣旨,为何履行。” 她嘀咕道:“好吧,就当是一朝天子一朝臣,不册封就不册封了呗。” “别转移话题,圣旨在哪?” “臣不知道啊,这件事不应该问礼部吗?” 他将信将疑:“不在你手上?” “嗯,臣如果知道的话,现在都应该当太后了,还在重华殿住着吗?”她眨巴着无辜的眼眸。 “少贫嘴。”他的脸色依旧冷冰冰的。 【好感度+5】 汤药端了上来,她可怜巴巴道:“能不能不喝这个了,换一个?这个太苦了。” “喝完给你蜜饯。”他也学会哄人这一套。 她不满:“皇叔~” 他冷漠地扯着她的脸,把她扯的龇牙咧嘴喊着疼。 “叫皇叔也没用,赶快喝了。” 真没意思,她艰难地接过那药,憋着气含了一大口,苦的她眼泪都冒了出来:“真是一点都不近人情。” “都像花眠那样,你的病还要不要好了。”他还嘴。 徐明月疑惑地看着他,想了想又说:“先帝虽然沉默寡言,但待人处事一向温和。” “你的意思是朕咄咄逼人?” “我可没那个意思。”她赶紧将剩下来的药都喝完,扯着他的衣袖要蜜饯。 花镜将蜜饯递给她,目光灼灼:“恐怕这不止是你的意思,也是他的意思。” 徐明月闻到了一丝八卦的味道,吃着蜜饯看戏:“先帝尚且年轻,对他来说,可不就是这样。” “他封你做宫令,也是你愿意陪着他胡闹的缘故吧。”他脸色阴郁:“兄长死后,朕麾下的将领一齐决定推举朕当新的主上,可是这样一来,兄长一脉的人必须全部处死。” 徐明月连蜜饯都忘了吃了,狐疑地看着他。 “朕想要保全花眠的性命,勒令他们先以花眠为首,若是在这最关键的时候除掉他,恐怕会让我军内讧,这倒成了天与弗取,反受其咎。”他接着说:“但花眠还有一个母亲,如果她活着,将来就是母强子弱。摆在朕面前的只有两条路,要么杀了他们两个,要么杀掉花眠的母亲。” 徐明月满眼的诧异,连话中的真实度都没有辨别,而是认真地问:“这些事你没有告诉他吗?” “说与不说都没用,不是吗?”他脸色平静,并没有一丝委屈:“毕竟朕是真的杀了他的母亲,他恨朕也是应该的。” 徐明月起身欲说些什么,但又很快坐了下去,不对,不应该心疼花镜。 就算花眠的母亲是事出有因,那花眠也是他篡位杀害的。 “ 有些事情事与愿违,过去的事都过去了。”她说。 恐怕他跟自己说这些,也是想博得她的改观。 他沉沉地闭上了眼睛:“的确,都已经过去了。” 重华殿比任何地方都暖和,她的病也好得很快,但腿上毕竟受了寒,当太医说她可以下地的时候,她还开心地独自下了床。 扶着屏风慢慢走,腿上剧烈的疼痛越来越明显,当她想要再回到床上的时候,却发现已经离她很遥远了。 她焦急地伸手想要触碰旁边的圆凳坐着休息,而就在这时房门打开,花镜刚开门就看到 摇摇欲坠的她,立刻快步走了过来。 她正好没了力气,差点瘫软在地,花镜将她捞进怀里打横抱起:“你在干什么。” “太医说我腿好了,我就试试看能走多远。” 把她重新放到床上,花镜的脸色很难看,她却一脸兴奋:“看来我走得还是挺远的。” “要是没有朕,你现在还在地上趴着呢。”他说话毫不留情。 “那我谢谢皇上。”她思考:“等我好了,就……” “就什么?” 第43章 朕不想你再对朕有误会 “就做饭报答你?” 他眼底有异色划过,她笑着追问:“不然皇上以为是什么?” “没什么。”他的目光垂下。 “不过这两天我的休沐日都没有过,要不攒一攒,等我身体好了我想出宫一趟。 ”她提议。 “出宫做什么?” “ 就是总觉得休沐日就这么没了怪可惜的。” 打工人是一天都不想工作啊! 他闻言不动声色道:“等你腿好了再说。” “那就再等几日,稍微回暖了,我就出宫去。” 他的眸色微暗,继续说:“朕恰好也要巡访京城。” 她眼中浮现出兴奋:“那太巧了,我们可以一起去。” “嗯……”他轻轻点了点头,“等朕,忙完了手里的东西。” 【好感度+5】 察觉到好感度升了,她微微勾了勾唇角,究竟谁进入谁的圈套呢? 又过了半个月,徐明月已经从刚开始的吃力变成了行动自如,在重华殿悉心照料下病情已经好全了,而且也没落下病根。 在她的软磨硬泡之下,他终于尽快将奏章处理好,午膳后换了一身常服跟她出了宫。 午后的阳光洒在街道上,将一切都照得明亮而温暖。街道两旁摆满了琳琅满目的摊位,摊主们的吆喝声此起彼伏,吸引着过往行人的目光。 “你瞧,离月洲现在国富民强,集市都比之前热闹多了。”她指着一圈摊贩说:“记得去年还没有那么多人。” “根据户部的情报,年后京城的房租又涨了一倍,大概是来的人太多了。”他说道。 徐明月走到一个卖小吃的摊贩:“老板,来两份。” 他在一旁道:“你喜欢吃炒栗子?” “我只是觉得先帝应该喜欢,回头给他供上。”她脸色如常。 花镜神情一滞,直到徐明月栗子都买好了,他的表情依旧没什么变化。 “走啦,你怎么了?”她道。 花镜回过神来,认真地对她说:“徐明月,花眠不是朕下令杀的。” 徐明月若有所思,本来还只是跟他拉扯一下,他怎么忽然自爆家底了? 见她不信,他又道:“朕麾下的那些人未必会尽信朕言,这也是朕一直不让花眠单独出去的原因,就算朕不想杀他,那群士兵也不会放过他,只有他死了,只有朕登上皇位,他们才能加官进爵。” “我……不太明白。” “如果朕一辈子只是一个亲王,那他们一辈子也只能屈居人下,在朕看不到的地方,总有人会蠢蠢欲动,想要致他死地。”他拧着眉毛,说:“这也是朕当初一直问你有没有见过花眠最后一面的原因,不过也是想知道究竟是谁动的手。” 徐明月感觉大脑有点懵,愣了很久,木讷道:“为什么忽然跟我说这些。” “因为朕不想你再对朕有误会,拒朕于千里之外。”他一字一句说。 【好感度+10】 她抱着栗子,怔愣地看着他,直到寒风将周围的空气慢慢冷却。 他解开自己身上的虎皮大氅披在了她身上:“走吧。” 徐明月没说话,继续往前走,然而她心中已经波涛汹涌。 他们说花眠已经摔成了一团烂肉,但花镜仍按照皇帝的礼制将他下葬,总共花费了三百万两白银,乃极致的规格。 他说的到底是真的,还是装的? 正在两个人并肩走的时候,正在散步的谢宛凝将一切尽收眼底。 她只看到有个陌生男人给徐明月披衣服,徐明月还跟他一起走,表现的很亲密。 要是把这件事告诉宋明知,让他亲自来“捉奸”,场面一定特别好看。 哼,到时候宋明知还会要她?做梦去吧。 天空渐渐暗了下来,徐明月转头对花镜说:“能不能晚一点回去,我还想买一点糖吃。” 他点了点头:“去吧。” 徐明月兴高采烈地去了卖饴糖的铺子:“老板,要一份糖。” “好嘞,姑娘我给你包起来。” 正在她兴奋地搓搓手等待的时候,面前忽然走来了两个熟悉的人。 “你居然真的在这里?”宋明知一副遭受欺骗的模样:“宛凝刚开始跟我说我还不信,没想到你真的在这里。” 徐明月一头雾水地看着他们,怎么每次他们都是成双成对的出现?还总能察觉到她的行踪? 在她身上安摄像头了? 这京城这么小的吗? “你在说什么?这里是京城,天子脚下,我为什么不能在这里?”她疑惑。 谢宛凝在一旁痛心疾首道:“徐姑娘你就不要狡辩了,其实我也不想让他知道的,但这件事毕竟事关你的清白,我还是希望你能够幡然醒悟早日回头。” “我买个糖触犯大雍律法了?” 谢宛凝叹了口气:“徐姑娘你还是不肯说实话吗?再怎么样也是你欺骗了明知啊。” 宋明知愤怒地看着她。 徐明月被他们搞烦了:“你们两个别在我面前一唱一和的,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就是刚才在朱雀街啊,我亲眼见到你跟一个陌生男人举止亲密,拉拉扯扯。”她一副不忍直视的模样:“你可是有婚约在身的人,怎么可以这么做?我作为明知的朋友当然不能坐视不管!” “所以你就把他喊来了?”徐明月感到莫名的好笑。 有种计算了半天,发现公交车上有0.5个人的荒谬感。 宋明知怒气冲冲道:“所以你是承认了?你真是太让我失望了,说,那个男人是谁?” 徐明月本来不想解释的,干脆他从今往后都不来打扰自己最好。 但是转念一想,她又不是贱得慌,干嘛背黑锅啊? “比起这件事,我觉得我才更需要一个解释吧。”徐明月拢了拢衣服,全身上下只露出一个脑袋看着他:“为什么我每次出宫都能恰好看见你跟谢小姐在一起呢?” 谢宛凝一脸坦荡:“说了很多遍了,我是将门出身,可比不过你们这些文官家小姐总撒娇卖痴总缠着明知,我跟明知是好兄弟,才不是你想的那种关系,还请徐姑娘不要污蔑我。” 第44章 解除婚约 “哦,好兄弟是吧?那请问你是男的吗?” 谢宛凝冷哼一声:“我知道你吃醋,但我们两个清清白白,可不像你,自己有了婚约还跟别的男人不清不楚。” 徐明月微笑:“所以我跟别的男人在一起就是不清不楚,而你一个女人跟一个有婚约的男人在一起就算清白了?谢宛凝,你凭什么这么跟我说话。” “够了,你果然还是跟之前一样就知道吃宛凝的醋,我都解释了多少遍了你有听过吗?宛凝不是那种人。”宋明知气愤不已,“告诉我,那个男人是谁?” 摊主将糖装好,徐明月拿过油纸包:“你有什么资格问啊?你不也跟其他女人在一起吗?” “宛凝跟她们不一样!” 她淡笑:“嗯,解释的不错,那我也这么解释,那男子跟其他人不一样。” 他更生气了:“你少在这里插歌打诨,你信不信我……” “解除婚约吗?好啊,你最好今天就解除,你不解除我都看不起你。”她冷静道。 宋明知失神地看着她,心中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如今的徐明月却变得如此高傲凌然,让他感到陌生和遥远。 曾经,他以为自己可以轻易地掌控她,她的一举一动都在他的预料之中。 “原来你一直想跟明知解除婚约是因为有喜欢的人?”谢宛凝还嫌事不够大,在一旁添油加醋:“你怎么可以这么做呢?” “闭嘴!”破防的居然是宋明知,“不可能,你肯定还是想让我关心你,徐明月你不是一直都喜欢我的吗?你告诉我那个男人到底是谁?” 他死都不相信徐明月会忽然转了性子去喜欢其他人。 徐明月冷笑着看他们表演,他们两个真应该转行去唱戏,这一板一眼的,绝对能吸引不少人。 懒得再跟他们解释,她转身就走,宋明知却失控地攥住她的胳膊:“站住,你说清楚。” 徐明月手一疼,手里的油纸包落在了地上。 而就在此刻,另一只手忽然将宋明知扯开,同时一个冷峻的声音在他们身边响起:“是朕。” 宋明知跟谢宛凝同时一愣,在看到花镜那张脸的时候两个人吓得魂飞魄散,正欲行礼。 “免了。”他将油纸包捡起,拍了拍上面的灰尘,回头看了徐明月一眼,好像在说:跟上。 徐明月正欲跟他走,宋明知抿了抿唇仍旧不死心:“皇上 怎会在这里。” “朕想微服出巡体察民情,难道要向你报备?”他一个眼神让宋明知周围的空气都冷了好几度。 “可是,可是她……”宋明知看向徐明月。 “她是宫令,听朕调遣,也是你可以过问的?”花镜再次反问。 宋明知已经没胆子再去问那个野男人是谁了,他的头一低再低:“是,是,臣多言了,恭送皇上。” 徐明月却不想错过这个机会:“借着皇上在这里,不如有些事我们说明白吧。” 宋明知瞪大眼睛看着她,咬牙低声道:“明月,有什么话我们私底下说,这是我们的私事,不必劳烦皇上。” 她却回头询问花镜的意见,像个找到大人撑腰的孩子:“皇上,可以吗?” “你说吧,朕听着。” 令宋明知跟谢宛凝都没想到的事,刚才还冷若冰霜的花镜,现在居然耐心等着她。 宋明知以为她回心转意了要履行婚约,然而下一秒她的话无异于往他身上泼了盆凉水: 徐明月微微一笑,继续说:“之前我们的婚约是双方家族决定的,可是如今弊端也逐渐多了起来,经过这些年的观察我还是觉得我跟宋公子不适合,但无论我怎么想取消婚约,宋公子都不同意,只能由皇上做个见证,将婚约取消了。” 宋明知闻言感觉自己几欲不能呼吸,如果徐明月不能嫁给他,那他的前程,他的名声都将毁为一旦。 “明月,你一定要这么咄咄逼人吗?”宋明知明明眼眶都是血红的,还要艰难地说:“你听话一点,我知道这些日子我们之间有很多误会,但我们毕竟认识那么多年了,你不要置气。” “对啊徐姑娘,你不知道他对你有多好,这么好的人你怎么不知道珍惜呢?”谢宛凝又添了一句。 好好好,事到如今还在演是吧。 “我没有在询问你们的意见,还有,谢姑娘,这是我们两个之间的事,如果你真的这么喜欢黏着他,还请你们以后不要带上我的名字。”她不要成为他们y的一环! 谢宛凝想要拉住宋明知,宋明知却推开了她,给花镜跪下:“皇上,这是我们的家事,这不是明月的本心。她其实一直都对臣情深义重,这些也不过是气话罢了,您不要信。” “情深义重?”花镜眉毛微微皱起,摩挲着白玉扳指,徐明月清楚地看到他的怒气值已经有30了。 在心底偷笑,这俩人到现在还没搞清楚什么情况的吧。 “皇上,还请皇上做个见证,帮臣取消婚约做个见证。”她言辞陈恳:“臣从今往后跟宋公子一拍两散,再无任何关系。” 【好感度+10】 “你起来。”花镜将她虚扶起来,跟对待他们两个的态度完全是天差地别。 “皇上,您不能……不能……”宋明知也不知道自己该怎么说了,他的声音甚至夹杂着哽咽。 然而即使是这样,仍然没有改变事情的发展。 花镜冷酷地下了命令:“既然是一桩孽缘,便没有存在的必要,朕回去之后会下一道口谕,取消你们二人的婚约。” 闻言,宋明知瘫软在地。 不是,皇帝管那么宽,管他婚约干什么??? 凭什么啊? 他仍把希望寄托于徐明月,因为他相信,感情不是说没有就没有了,她闹也闹够了,不就是想看到自己后悔的样子吗?现在目的达成了,该回心转意了吧。 然而徐明月高兴的跟中了五百万一样,一个眼神都没给他,随在花镜身旁与他渐行渐远。 怎么会这样……怎么就…… 第45章 对朕来说也是有私心 谢宛凝小心翼翼地去扶她,宋明知怒火中烧地将她推倒在地:“你眼睛是瞎的吗?连皇上都看不清?” 谢宛凝也是一脸委屈:“当时他是侧着的,我也没看清楚,只看清是个男人。”说完,她又说:“你说会不会皇上跟徐明月……” “不可能,徐明月她是喜欢我的,不可能对皇上有情!一定是你看错了。”他仍坚持自己的想法。 谢宛凝想说,她真的亲眼看到两个人很亲密,皇上还给她披衣服…… 天啊,越想她自己都快不相信了,皇上怎么可能给她披衣服! 可现在宋明知比她更崩溃:天杀的,到底哪里出问题了? 他宁愿相信徐明月疯了,都不愿意相信她要跟自己撇清干系! 徐明月跟花镜回到了皇宫,她拆开油纸包的圣旨:“我能在这里吃糖吗?” 她记得他不喜欢重华殿有异味来着。 花镜目光顿了一下,说:“可以。” 她窃喜地笑了笑,拆开袋子开始吃了起来。 每块糖都是单独包装的 ,吃起来虽然没有现代那么浓郁的口味,但充满了果香。 “您要不要吃一个?”她将东西放到了他面前:“就当是你帮我解除婚约的感谢。” “一块糖就打发朕了?”他脸色看不出情绪。 “那我手头也没有其他东西了,那份栗子是留给先帝的。”她一副生怕他抢栗子的模样,目光谨慎。 花镜自然不会这么幼稚,他问道:“之前你出宫解除婚约是因为花眠,现在他已经驾崩了,为什么还要坚持如此。” “皇上为什么这么说呢?”她的脸色很夸张:“难道我就不能为了我自己吗?你想必也看出来了,宋明知喜欢的明明就是谢姑娘,每次他们两个出门都是出双入对的,我又怎么能做这个棒打鸳鸯的恶人呢?” “可宋明知不想跟你取消。” “这才是最可恶的地方,他一边占着我父亲家的好处跟人脉,一边又跟别的女人不清不楚,难道我都要视而不见吗?”她一一列举:“如果现在都能忍受,保不准以后成亲了会被欺负成什么样子,我才不会蠢到这个地步。” “原来是这样。”他眸色中有细微的触动:“朕还以为……”是为了他。 她嚼着糖:“ 托皇上的福,从今往后,我跟他再也没有一点关系了。” “可是朕想要的感激不是这样的。”他垂眸看向那块糖果,“这太幼稚徐明月。” “ 对皇上来说是一句话的事。” 他淡淡扯了扯嘴角:“ 帝王的每句话,每句口谕将来都会写到史书中,从下达命令到执行,中间要经过多少手多少人?” 她故作郁闷:“那皇上想要什么感激。” 他抬起头,灯火辉辉将他的眼眸照的格外明亮:“你过来。” 她疑惑地走到他身边:“怎么了?” 花镜捧着她的脸颊,在她瞪大的目光中一点点靠近,最后将一个吻落在她眉心。 【好感度+10】 徐明月抬头看着花镜,他往日古井无波的眼中如今闪烁着复杂的情感。 “取消你们的婚约,对朕来说也是有私心。” 徐明月摸了摸额头,又飞快地用冰凉的双手贴了贴脸颊,试图让那灼热的感觉下去:“如果皇上没别的事我先走了。” 说完也不管他的反应,快步走到了门口,却又想起了什么,将衣服解了下来,放到椅子上:“你的衣服。” 看着她逃跑一样的背影,花镜的唇角浮现出温柔的笑意。 冬去春来,徐明月在皇宫的生活愈发清闲。 不过花镜这个人性情比较平和,这些天好感度始终没有再进一步。 而丽嫔那边虽然解了禁足,但可能由于花镜知道她本性的缘故,所以很少见她,这让丽妃愈发记恨徐明月了。 而宫外的谢宛凝又递来消息,说是宋明知整日魂不守舍,一心只想跟徐明月恢复婚约。 如果说之前是徐明月倒追他,那么现在完全是反过来了。 而后宫外男又不能轻易入内,宋明知一天到晚见不到徐明月,就更惦记了。之前还能陪谢宛凝出门逛逛街,现在倒好了,看见谢宛凝就烦,指着她骂:如果不是你,明月就不会跟我退婚! 谢宛凝哭哭啼啼地派人跟丽嫔告状,丽嫔火冒三丈,真想把徐明月的头拧下来! 徐明月在她眼里跟朝三暮四、脚踏两条船的贱人差不多! 可现在花镜正对徐明月上头呢,整天跟她在重华殿腻歪,照这样下去徐明月迟早要被册封,她得再想个办法让花镜放弃这个想法。 这次丽嫔学聪明了,她没有主动出击,而是暗中寻找徐明月的错处。 虽然上次花镜对徐明月的身份无动于衷,但丽嫔总觉得徐明月跟先帝肯定有一腿。 所以她就按照这个方向查下去,几个月的时间,她还真找出来一点蛛丝马迹。 “初更,重华殿宫令入殿侍奉皇帝……”她又翻了一页起居注:“次日,又是她。可是每天重华殿的进出人数都会记录在册,为什么她只有进去的,没有出来的。” 宫女在一旁煽风点火:“这还用说吗,肯定是她跟先帝在苟且。” 丽嫔得意地合上册子:“本宫就知道她不是什么好东西,估计这宫令就是这么来的。” 皇上就算现在不在意她的身份,那如果她已经是个破鞋了,还会要这样一个女人吗? “本宫得想个办法把这样东西送到皇上手里。”丽嫔思索。 如果光明正大送上去也太刻意了,花镜说不定还会以为是她伪造的。 想了想,她决定以进为退。 当天她就来到了重华殿,想要求见花镜,纵使太监说花镜不想见她,她却跪了一下午,到最后就连花镜都以为她有什么重要的事,终于放她进来了。 “皇上,臣妾知道错了,臣妾真的知道错了。”她一进来就哭得梨花带雨:“臣妾之前太过娇纵了,可这都因为臣妾爱您啊,臣妾以后再也不敢了。” 第46章 仿佛他才是那个局外人 “如果你说的是这件事,就回去吧。”龙椅上,他冷漠地翻阅着书籍。 丽嫔擦了擦眼泪继续说:“臣妾知道皇上还是讨厌我,可是臣妾真的再也不敢了。臣妾知道徐姑娘对皇上来说非同一般,臣妾愿意替徐姑娘找个良辰吉日迎她入宫,也算是弥补臣妾之前的过错。” 花镜的手微微一顿,语气缓和了一些:“不必了。” 她小心翼翼问:“那皇上不生我气了吧?他日我只愿跟徐姑娘做个姐妹,好好侍奉皇上,再也不做那些事了。” “此事朕自有安排,你先下去吧。” 她眨巴着眼睛:“那皇上以后还来玉华宫吗?” “朕现在手头的公务紧,以后再说。” 不管他画的大饼了,丽嫔擦干净眼泪,站起来:“好,那嫔妾等着皇上。” 等她走了之后,花镜幽幽看着门口的方向。 他不是没想过将徐明月册封,但他总觉得她对自己没那么坦白,如果罔顾她的意愿,恐怕会有一些意想不到的后果。 因此,他一拖再拖。 从这之后,丽嫔似乎对徐明月的事特别上心,宫里的人来报,她甚至叫了几个钦天监来算良辰吉日,还翻来起居注观察徐明月的爱好。 花镜没管她,以为她只是想找个好日子册封徐明月,徒劳而已 。 天气渐渐热了起来,徐明月都换上了薄衫还在他身边嚷嚷着热,最后干脆搬个小凳子坐在冰盆边吃水果。 “这鬼天气,我就外面站了一会儿,热了一身汗。”她嘟囔着。 花镜在一旁题字:“心静自然凉。” “静不下来啊,这谁顶得住。”她郁闷道。 他放下毛笔,“朕已经下旨,三日后宫中众人去御林苑避暑。” “真的?你这个众人包不包括我?”她惊喜道。 “如果你不想去可以留下来。”他平静道。 “去去去,当然去,我真的要被热死了。”她兴高采烈地站起来:“我还没去过御林苑呢,有什么好玩的吗?” “没什么好玩的。” 她无奈道:“皇上你就不能骗骗我吗?” 他沉吟良久,对上她期待的目光:“真的没什么好玩的。” 徐明月:“……” 6! 骄阳似火,映照在金碧辉煌的宫殿之上,折射出耀眼的光芒。 御驾浩浩荡荡地出发了,旌旗飘扬,宛如一条巨龙蜿蜒前行。士兵们身着华丽的铠甲,手持锋利的兵器,左右开道,威风凛凛。 队伍中,皇帝端坐在马车中,神情庄重。 徐明月拿着扇子在他身旁扇着风,时不时透过窗户往外看,除了后宫的一些人,有些重要的官员也会去,不过她不在乎,能凉快就够了。 不然一天到晚都在皇宫里面能憋死人。 花镜从她手里取走扇子,在徐明月疑惑的目光中,他拿着扇子调转方向朝他们两个缓缓扇动,微风经过冰块显得更凉爽了。 他道:“就你这个扇法,不热才怪。” 她挑了挑眉:“那皇上为什么要我进来,我又不是专门做这个的。” “为什么让你进来,你心里不清楚吗?”他眼神中带有责备。 她勾了勾唇角,心安理得地享受着他的伺候,甚至还坐的更近了:“那这样更凉快。” 【好感度+5】 他无奈一笑。 而此时队伍外面,宋明知紧紧盯着马车:如果到了御林苑,束缚就没那么多,他就有机会见到徐明月解释清楚了。 他想自己都卑微到这个地步了,她总该回心转意了。 御林苑位于京城郊外,是一座美丽的皇家园林。这里绿树成荫,花香四溢,湖水清澈见底。 更让徐明月高兴的是,这里当真比京城凉爽,就算不在房间里用冰块也舒服。 【国力+10】 【民心+10】 花镜就算到了这里也是认真工作,虽然不用上早朝了,但是每天还要在书房召见大臣,并不比之前轻松。 在他书写奏章的时候,徐明月在一旁刷刷刷地画画。 他终于从枯燥的奏章中抬起头:“你在做什么。” “画画啊,我看见外面的景色特别好看。”她拿起自己画的一幅水墨图向他展示。 花镜看到那张画,眼底有异样的神色划过:“别画了。” “那你让我就这么看着你写奏章吗?”她扬起下巴。 “朕写完了,库房的人带了几样纸鸢,你看可有你喜欢的。” 听到“纸鸢”两个字,她的眼睛放光:“哇,那我们可以在湖边里放纸鸢。” 他“嗯”了一声,徐明月立刻走到他身旁:“走走。” 徐明月选了个蝴蝶图案的纸鸢,手持纸鸢,站在空旷的草地上,微风拂过她的发丝。 她轻轻一抛,纸鸢便随风而起,缓缓升入空中。接着开始放线,纸鸢越飞越高,她的脸上洋溢着喜悦的笑容。 纸鸢在空中翱翔,时而高,时而低,仿佛在与风嬉戏。她熟练地控制线轴,让纸鸢在空中自由飞舞。 宋明知在远处刚好见到这一幕,说实话,毕竟认识了那么多年,又是凭借一个远远的背影他都知道那个是徐明月,他高兴地想要走近查看,却发现徐明月身边还站着花镜。 她还嫌弃地说:“这纸鸢不太听话。” “是你放得不好。” 她把线轴往花镜旁边移了移:“你扯一下啊,很难弄。” 他随便扯了两下线,便将即将飞走的纸鸢又扯回了原位,她高兴极了:“厉害啊。” 宋明知吓出一身冷汗:她居然敢这么跟皇上说话!那群宫人居然都习以为常了! 什么情况啊? 这时有宫人发现了他:“宋大人。” 花镜跟徐明月的目光转移过来,宋明知像是被人抓包了一样尴尬:“臣参见皇上。” 花镜淡漠地看着他:“有什么事?” 宋明知欲言又止地看着徐明月,然而徐明月看都没看他一眼,只专注地玩着风筝。 徐明月不看他也就算了,还不让花镜注意他:“哎呀呀,又快飞走了,皇上你帮我扯一下。” 花镜分出一点余光,帮她拉着线。 这一幕,仿佛他才是那个局外人。 第47章 完了完了 不不不,一定是他想错了,这怎么可能呢。 宋明知连忙收回眼神:“臣只是路过,没想到皇上在这里游玩,扰了皇上清净,臣告退。” 徐明月淡然地继续玩着风筝,没给他分去一个眼神,直到宋明知走了之后,她才又放了一点线:“皇上,帮我拉一下。” “你不要放那么高。” “放高一点才好玩啊。” 【好感度+5】 两个人玩乐的消息不胫而走,就算没有明说,但谁都能看得出来徐明月深受花镜的喜爱,说不定马上就会被册封。 这里不比京城,住处都挨得特别近,宋明知回来的时候听到了不少风言风语,这是误会,肯定是误会! 他们只是主仆关系,自己跟徐明月相识那么久了,她不可能会这么绝情的。 他一定要找她问个清楚! 而丽嫔那边怎么可能一点消息都不知道,她气得几乎咬碎一口银牙。 真的等不下去了!不能让她进宫! 晚上,花镜正在处理公务,徐明月方才说要去拿点东西,所以不在这里。 殿内久违的清静,良久,外面传来通报声:“皇上,钦天监有事禀报。” “让他进来。” 钦天监进来行了个大礼:“臣拜见皇上。” “出了什么事。” “臣从今年三月夜观天象发现紫微星旁边的一颗小星隐隐有拖尾之兆,并在不断逼近,恐有异常。经过臣这几日查阅典籍,去年这颗星尚且安分守己,现在如此躁动,怕是会威胁大雍。” 紫微星也被称为帝星。 就算皇帝是个唯物主义者,也不喜欢这种晦气的事。 “查出什么眉目了吗?” “前几日丽嫔娘娘与臣商讨了一番今年的良辰吉日,并给了臣御前宫令徐明月的生辰八字……” 花镜迅速打断了他的话:“你的意思是,徐明月有问题?” 他迅速低头:“宫令大人的命格本无异常,但从去年七八月开始,便顶替了帝星旁边的小星位置,但也就是在这个时候,帝星跟小星靠的很近,直到皇上登基之后,小星仍在运动。” 去年七八月份?那时候花眠跟徐明月发生了什么事? 他眯了眯眸子,说:“来人,把起居注拿来。” 下人拿来了起居注,花镜开始翻阅从去年徐明月入宫开始跟花眠在一起时候的日常。 起初还很正常,都是裁衣什么的,可是从徐明月升职为宫令后,她跟皇帝成双成对的频率就越来越高。 这些花镜都可以忍受,但到后面徐明月甚至一天到晚都待在重华殿,有时候都没有出宫的记录。 钦天监可能想告诉他,花眠跟徐明月在商讨大事,徐明月是花眠留下来的人,对江山社稷有危害。 而花镜却发现这些不为人知的往事…… 他不在乎她是花眠的人,他在乎的是,她究竟有没有喜欢过花眠! 三日,上临重华殿,殿内侍奉者宫令一人。 五日,上临重华殿,殿内侍奉者宫令一人。 六日 ,七日,八日…… 接连都是这样的记录,花镜攥紧了起居注,呼吸变得越来越紧促,难以想到那几日他们都发生了什么。 他忽然想到了之前徐明月说花眠写了一封圣旨,但他找遍了整个皇宫的记档都没有,徐明月说她没有私藏,他不信,他现在一点都不信! 气血涌上心头,他推开了殿门,往外走去。 【怒气值+90】 “啊?”徐明月狐疑道:“发生什么事了,系统坏了不成?” 谁会莫名其妙招惹他呢? 难道是因为朝政上的事情,那自己这个时候去安抚安抚他还能涨点好感度。 想到这里,她正欲出门,拉开了门,门外犹如修竹般的高大身影让她一惊! 他的脸色阴沉得仿佛能滴下水来,双眸中闪烁着冰冷的光芒, 嘴唇紧闭,形成了一条坚毅的直线。 她拍了拍胸口:“皇上你怎么突然来了,有什么事吗?” 花镜走了进来,徐明月此时也察觉到了有些不对劲: 花镜向来克己复礼,怎么会做出进入女子房间这种事。 “皇上,您怎么了?”她又问了一遍。 “朕今日听到了一些不同寻常的东西,有人说,你是先帝留下的细作。”他坐到了椅子上,面无表情道。 徐明月松了口气,不明白这件事不是早就翻篇了,他怎么突然这么在意。 “此事我不是与你坦白了吗?难道是某些人又想了新的说法污蔑我?”她信誓旦旦道:“皇上你可千万不要相信。” “是吗?”他漫不经心道:“可朕迟迟没看到花眠册封你的圣旨。” 他现在心里很不安,因为生怕这一切都是他的自作多情。 “我也不知道圣旨去哪儿了,会不会是宫中记档太多了,所以弄混了?” “圣旨是宫中最重要的东西,一旦发出就不会没有记录。”他眼眸中射出一抹精光:“除非,在它没有公之于众的时候,被人私藏以待后用。” 徐明月心里咯噔一下,圣旨的确在她手上,但她却没打算拿出来。 花眠的事已经是一代目了,现在她在玩二代目的花镜啊! “皇上是觉得我私藏了?”她抿唇:“如果真的是我,我肯定……” “肯定什么?”他紧随着她的目光,追问:“是会拿出来让朕履行先帝的圣旨,还是把它毁掉。” 在这个时候,她只有一个选择,那就是跟花眠撇清干系。 所以她毫无疑问道:“既然先帝已死,那圣旨消失或许也是天意。” “是吗?”他信手捻起桌子上的一本册子,徐明月看到他拿起那本书,吓得直接魂飞魄散。 那是她随手写的无厘头小说,上次还记录在花镜频繁召见太史令,她将二人描写成超级无敌大反派的时候。 完了完了! 她急忙冲过去想要夺过来,但花眠抢她一步按住了她的手,另一只手将册子高高举起,好像早就知道这里面的东西一样。 之前他可以不在乎,但是现在翻起旧账来,他任何细节都不会放过。 第48章 吃醋 “皇上!这里面都是一些胡言乱语,恐污了皇上的眼睛。”她急切道。 “是吗?”他随手翻开,大略扫了一眼上面的东西后,嘴角泛起冰寒刺骨的冷笑:“‘花镜自此修改了史书,群臣敢怒不敢言,从此他便高枕无忧,尽情开启自己穷奢极欲的帝王生活’,嗯,好文笔,写的不错。” 他讥讽的目光中带着一丝受伤的自嘲,原来自己在她眼中,居然是这种人。 光是直写皇上名讳,加上污蔑皇上,她十个头都不够砍的。 可是他的神色却很冷静,这让徐明月禁不住问道:“你知道我在写这些。” 他没有回答,从前以为她只是写着玩玩,发泄自己的心情罢了,但是如今看来,恐怕在她看来,自己就是这种形象。 痛苦夹杂着怒气,他掐着她的脖子,认真地看着她:“你跟花眠究竟到了哪种地步?” 种种证据摆在他面前,若是不相信他们两个早已经私定终身,他怎么都不相信。 可是徐明月还想挣扎一下:“皇上,你觉得我还在怀念先帝?” “难道不是吗?” “你一边觉得我私藏了圣旨,一边又觉得我在怀念先帝,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我不应该早就拿出圣旨让你册封我了吗?”她给他分析。 然而花镜却只是平静地看着她:“你不会这样做的,因为你知道,朕是不会认那道圣旨的。” 他越是生气,就越是冷静的可怕:“你只是将那道圣旨当做保命符,一旦朕对你有任何作为,你便会拿出来向世人宣布自己的身份。” 啊? 他居然是这么误会的。 那误会大了! “我没有这样想过!”她脑残吗?她还这么年轻,拼了命想要去做太后吗? 他将书扔到了桌子上:“这一桩桩一件件,你要朕如何相信你!徐明月,你的心太狠了!” 过往的一切浮现在眼前,他只觉得看不透这个女人,究竟她对自己做的一切,哪样是真,哪样是假? 或许,所有都是她编织出来的幻梦! 徐明月到现在都没明白到底是谁这么歹毒陷害她,但是她知道自己一旦解释不清楚就全完了! “皇上,这里面肯定有什么误会!我去找当年留在重华殿的宫女,她们一定会替我作证的。”她欲走,他却攥紧了她的手腕。 还用做什么证,光是看起居注还不够,难道还要看那些人的描述吗? 光是想想花镜都快疯了。 “不必了,真相如何朕亲自验证。” 徐明月还没想清楚他话中的意思,人就被抱了起来,接着被压在了床上。 徐明月:…… 感情你搞了半天就是因为吃醋了??? 所以他为什么吃醋?他不是早就知道自己跟花眠的事了吗?难道还有新瓜爆出来了? 她怔怔地曲臂抵着他,声音有些颤抖:“你要干什么?” 他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如瀑的青丝垂在肩头:“你不是对花眠无意吗?那就证明给朕看。” 什么狗血东西!!!讲讲道理啊你! 虽然她不是什么贞洁烈女,但是她觉得这厮疯了,自己得赶快离他远一点!!! “皇上你冷静一下,我还有话要说,你等等……” …… 花镜这次没有再管她的抗拒,与昔日的冷峻不同,铺天盖地的痛苦袭来,徐明月疼得咬住了他的肩头。 他闷哼一声,轻轻吻了吻她的耳尖。 似乎只有这样,他的心情才能稍微平复。 他是开心了,但是徐明月快气死了,气得狠狠踹了他好几脚。 他拿出锦帕擦了擦她额头的汗:“口渴吗?” 她虚弱地摇了摇头,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 将被子往上提了提,花镜还是给她倒了杯水,徐明月喝了之后嗓子好了很多,缓了一会儿才有气无力说:“我真的没有……” 话语细细软软的,跟个没力气的小猫一样。 他的眸色暗沉,没有回答。 毕竟起居注是不会骗人的。 但至少他现在心情是平复下来了,没有之前那么极端……因为极端的事都已经做过了! 她接连深吸了几口气,才抬眸看他:“你今日是听到了什么风言风语吗?” “不是谣言,是事实。”他语气中带着冷意,明显是没消气。 “我都不知道该解释什么。”她哑声道。 “起居注曾记载,你封为宫令后,多日曾在重华殿……留宿。”他的声音咬重。 原来就是因为这个破事!到底是谁,是谁说的!害她任务差点失败,还好之前的好感度刷的足够多了!不然真出大问题! “你觉得我们当时在干什么?”她压着怒火。 他语气喑哑,看向她:“在做我们现在的事。” 他神经病吧? 帝王的疑心是用在这种地方的吗? 再说了,就算是真的,先来后到,他生气什么? 她脸色还带着绯红,恼怒道:“你觉得先帝是那种人吗?” 花眠的确不像,但是男女之情谁又能说得准? “可你们的确没有男女大防。”他冷声道。 这就是他生气的地方,徐明月明明就把花眠当做自己人了。 “先帝的习性你又不是不知道,是,他是喜欢我,要封我为贵妃,可他在此之前他四体不勤,连自己穿衣服都不会,我当然是为了照顾他。” “他留你下来,只是为了让你侍奉他?”他摆明了不信。 “现在重华殿不也有留夜的宫女吗?为什么先帝不可以有。” “就算有,她们也在殿外,不会像你一样留宿寝殿。”他一字一句反驳。 “你跟先帝不一样,先帝只有十五岁,他都不会说话。” 他冷哼一声,徐明月咬咬牙,一狠心说:“如果皇上仍执意怀疑,那您重新下一封先帝的圣旨吧,这样我们二人就不用互相猜忌了,我也可以光明正大喊你一声皇叔。” “……”他阴冷的眸子盯着她:“你再说一遍。” 他这种性格别扭死了,明明舍不得,非要嘴硬。 “皇……唔唔。” 他堵住了她的嘴,阻止她说那些伤人的话。 第49章 我们就当什么事都没发生过 宋明知走到了门前,只听到里面有窸窸窣窣的声音,这么晚了,谁还在徐明月房间里? 不过他也没往别处想,御林苑没有那么多森严的规矩,等回了宫他就再也见不到徐明月了,他现在只想把徐明月给约出来好好谈谈。 “明月!” 宋明知推开了门,然而等到他看到床上二人的身影时,他整个人都傻眼了!!! “啊!” 徐明月的尖叫声划破了空气,她的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着,躲在了花镜的身后。花镜的目光中透露出一股冰冷的杀意,仿佛要将宋明知千刀万剐。 “滚!” 宋明知只感觉大脑一片空白,眼前的一切都模糊了,他的腿都在打颤,记不清自己当时在想什么,只慌乱地连滚带爬出了门。 直到跑出去很远,站在竹林里,凉爽的风让他的大脑暂时清醒了几分。 他的脑海中回想着刚才见到的东西,脸色瞬间苍白。 转而过后是无尽的屈辱跟愤怒。 原来她早就攀上了高枝,原来是这样!原来是这样!!! 他气得双目充血,似哭似笑。 徐明月也是过了很久才回过神来,然后懊恼地闭了闭眼:这都是什么鬼东西,屋漏偏逢连夜雨。 果然花镜压着怒气侧目问道:“他怎么会进入你闺房。” “皇上不也随便进来了吗?”她快气死了。 “你拿朕跟他相提并论。”他扣住了她的肩,稍微一用力,便又将她压在了身下。 然而此时他的眼底已经没有了刚才的沉沦,取而代之的是无穷无尽的森冷。 “他当然不能跟皇上比。”徐明月现在也很委屈:“我也不知道他发什么疯,我们都有多日未见,在宫里更是不可能私会,你也下令取消了我们的婚约,我都不知道他有什么目的。” 花镜想起了那日取消婚约的时候,宋明知满眼的不甘心,也许他就是来求取徐明月原谅的。 如果今日他不在这里,那徐明月见到的就是宋明知了。 一想到这里,男人的嫉妒心又作祟了:“宋明知冒犯天威,从即日起革职查办。” 革吧革吧,也该给宋明知点教训了,简直就是甩不掉的狗皮膏药。 想到这里,她的手搭在他的肩膀:“我也是无辜的,你要生气就生他的气,别迁怒我。” 她倒是很会撇清关系,花镜不满地重新抚上她的腰:“想要朕网开一面,总要付出点什么吧。” …… 【好感度+10】 她快累死了,心里把宋明知骂了千八百回,都快哄好了又过来火上浇油。 月上柳梢头,这一夜可谓波涛汹涌。 在御林苑不用上早朝,这一天花镜难得睡了个懒觉。 徐明月搁在他手臂上,看着屋顶:“你怎么忽然想着要看起居注了?” 说起这个花镜就生气:“钦天监说你命格有异,还精准到了年月,朕以为你出了什么事,便去查起居注的记录。” 这一看就是有人蓄意陷害啊! 徐明月愤恨地问:“钦天监怎么会跟我过不去,肯定是受人指使。” “就算是受人指使,起居注上也没有记载错误。”这就是他生气的点。 还觉得她跟先帝有私情?行,她心里承认有,但是她才不愿意哄他。 “皇上如果还挂念这件事,我们就当什么事都没发生过。”她冷淡道:“你放我出宫,我从今往后也不再提圣旨的事,绝不再踏进宫门一步。” 因为她看到现在花镜的喜悦为60,这才敢说出这些话的。 他捏着她的双颊,阴冷的眸子对上她的双眸:“当做什么都没发生?” 怎么搞得她才是那个提裤走人的那个? 徐明月道:“这不是皇上想要的吗?不管我怎么解释,你都不听。” 他抿了抿唇,开始认真沉思这件事。 他心中总是过不去那道弯,就算徐明月当时跟花眠没有什么,可花眠要册封她是事实,花眠喜欢她。 那她呢,喜不喜欢花眠呢? 看他沉默的模样,徐明月转了转眼眸,她可不是忍气吞声的主。 她气馁地将自己的身体缩了缩:“我留在这里有什么意思,有人陷害我你还不相信我,还不如出宫呢。” 那模样,像极了吹枕头风的妖妃。 他一顿,默默地看着她,心中油然升起了一个想法:就算她跟花眠有故事又怎么样? 花眠已经死了,再也不可能出现了! 现在能跟她在一起的只有自己! 所以自己为什么要执着于过去呢?!!难不成花眠还能从帝陵里面爬出来把她带走吗? 良久,他亲了亲她满是吻痕的脖颈:“朕信你。” 她犹如蝴蝶的睫毛颤了颤,明媚的目光看着他的侧脸:“真的?” “这件事朕会给你一个交代。” 她又不服气地说:“自从你登基之后,我收到的委屈就没完没了,还有上次洒扫的时候……” 她像是找到了倾诉的人,倒豆子一样将心里的委屈多说了出来,恨不得从百草园说到三味书屋。 花镜柔和地看着她,攥紧了与她十指相连的手,耐心地听她讲完。 终于,她说完了,清了清嗓子:“你听完 了吗?” “嗯,听到了。”他支着头道:“其实想要解决这些问题很简单。” “你有什么办法。” “朕册封你进入后宫,一切都迎刃而解。” 徐明月听到这句话并没有生气,而是挑眉:“当年花眠要册封我做贵妃,你要册封我做什么?” 那肯定不能比花眠比下去。 他垂眸:“朕会加封你父亲的官职,你想要什么位分。” “那我得好好想想。”她没有急着回复他。 当日花镜下令,第一,将宋明知革职查办,第二,丽嫔 禁足于寝殿,等回宫之后再行彻查其宫中之事。 丽嫔万万没想到自己想了那么久的办法居然还对徐明月成为了助力,但就算花镜彻查此事她也没做错什么。 起居注是花镜自己看的,她只是跟钦天监聊了几句天罢了。 就算把钦天监全部都翻过来一遍,顶多治她一个贿赂罪,因为她没有杀人,也没有陷害! 第50章 qq小人 不过恐怕从今往后花镜再也不会召见她了,也不会再相信她一句话。 而现在最愤怒的人无异于宋明知。 他现在简直就是丢了夫人又折兵! 天知道那天晚上留给他的心理阴影有多大! 花镜还把他的职位给撤了,目的就是用来警告他! 可以想到他的仕途全部都毁为一旦了! 见到了那一幕,就算花镜不杀了他,难道他以后还会有好日子过吗? 而这一切都是徐明月造成的! 想到这里,宋明知眼底显露出癫狂。 如果不是她见异思迁,不是她朝三暮四,自己也不会沦落到这个地步!!! 都是因为她自己才会变成这样的!!! 自己就算是死,也绝对不能放过她! 自从那一晚之后,花镜跟徐明月的关系就更加紧密,御林苑的事情不多,待在一起的时间就更长。 山林 生长得极为茂密,阳光仿佛金色的箭雨,透过缝隙洒下来,徐明月和花镜缓缓走到了一处小溪旁边,宛如步入了一幅美丽的画卷。 “夏天就应该踩踩水,消消暑。”她望着泛着金光的小溪说道。 这边离御林苑已经很远了,花镜有种远离尘世的感觉,尤其是当她在自己身旁的时候,这种感觉就会更强烈。 她痴痴地望着远处的山峰,花镜道:“怎么了?” “想画画了。” 在这里写生一定特别好。 花镜一听到“画画”两个字,神色就变得不是很好,徐明月知道他在想什么,于是凑过来问道:“可是皇上到底也没告诉我,你登基后频繁接见太史令是为了什么?” 他不动声色:“所以你就觉得朕是为了篡改史书,好把自己包装成洁身自好的昏君吗?” “我都说了我那都是写着玩的,没想针对你。”她一脸无辜:“我那不是不知道嘛,你告诉我,我不就知道了。” 他看向远处,说道:“就算朕篡改历史,但花眠驾崩这件事早已成了民间茶余饭后的谈资,再想拦也拦不住,没了正史他们也会遮遮掩掩写野史。” 正史正不正她不知道,野史绝对够野! 如果真的出了野史,估计就是徐明月写的那个样子。 “那太史令写的什么?” “照常写,为什么要春秋笔法?”他一脸淡漠:“就是朕的御林军率先叛变将他绞杀,朕在他们的簇拥下称帝,很丢人吗?” 他不在乎身后的名声,因为他有足够的自信能够让后人仰慕他。 他百感交集:“其实朕叫太史令是跟他商议花眠谥号庙号一事,再者,让他们不要篡改花眠的功绩。事情有很多,所以多说了几天。” 没想到事情跟她想的居然相反。 她摸了摸鼻子,走到了小溪旁边,这边溪水潺潺,河床上有很多被冲刷圆润的鹅卵石。 五颜六色的很好看,她打算拿几个好看的放到池子里,然而就在翻动的时候,一个石头上雕刻的图案吸引了她的注意力。 那是一块巴掌大的石头,石头上用利器划出了一个q版小人的图案,小qq人拿着剑张牙舞爪,披风将他整个人裹住,最引人瞩目的是他的头上还有一个发带,发带随风飘扬,尾端有两个小球,不知为何,徐明月就觉得那两个小球是金坠子。 她愣住了,随即是渐渐溢出的欣喜若狂。 “他们发现花眠的时候,他已经摔得面目全非了?”她突然问道。 “那群人去了崖底,是这样说的。”花镜道:“朕怕触景生情,没去看过他,让人为他整理遗容后就下葬了。” 徐明月仍然呆呆地看着那石头上的图案。 花镜走过来:“怎么了?” 他走到了徐明月的身后,不明白她在看什么。 石头上有划痕,但他不认识q版小人,更不知道那代表什么。 徐明月将石头放回原处,显然心情很好:“没什么 。” 花镜牵起她的手将她扶起来,而就在这个时候,侍卫突然来报:“皇上,徐大人想要求见……宫令。” “父亲?”徐明月跟花镜对视了一眼,花镜道:“让他在御书房候着。” 徐明月却以为是有什么事:“或许父亲只是想跟我聊一些私事,还是不用在御书房了吧。” 侍卫冒着冷汗看她,皇上说出去的话都是金口玉言,她居然也敢拒绝。 但花镜只是平静道:“有什么事是朕不能知道的。” “皇上不会连这点事都要在意吧。”她眨眨眼睛:“好了,我去去就回来。” 良久,他才松开她的手:“早点回来。” 她问:“父亲现在在哪儿?” “回宫令,在苑中。” 御林苑中有侍卫把守,根本就不用担心危险,她对侍卫道:“那你带我过去。” “是。” 从这里到御林苑的距离并不远,走了两炷香的时间,只要上了前面这个台阶就可以进去了,而就在这时一个不速之客出现在他们面前。 侍卫看着面前是宋明知有些疑惑:“宋大人不是被革职查办了吗?为什么还不离开。” 宋明知只是直勾勾地盯着徐明月:“明月,我终于又见到你了,我真的对你有话要说。” 徐明月冷淡道:“我跟你没什么好说的。” “不,你听我说,我之前做的一切都不是有意的,我知道你心里不舒服,我答应你从今往后再也不去看谢宛凝,你能原谅我吗?”他眼下乌青,面容憔悴,一步步朝她靠近。 侍卫横剑:“宋大人,属下要护送宫令回去。” 宋明知艰难道:“明月你跟我说几句话好不好,就看在我们相识那么多年的份上,我不甘心,我真的不甘心。” 他都知道那么多了,还有什么不甘心的啊? 徐明月说:“你应该知道我现在跟你没有任何关系,之前的一切我也不想追究,我们就到此为止吧。” “不能这样!你现在要是敢走我就把初七看到的东西全部说出去。”他已经完全疯了:“我现在什么都没有了,你不要逼我。” 徐明月惊疑不定地看着他:“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第51章 你真该死 “无所谓!你还能拿什么威胁我!”他眼底布满了血丝,现在已经完全是光脚不怕穿鞋的。 徐明月察觉到他不对劲,不动声色地后退:“你别激动,你还年轻,就算今日革职了,以后也会有出人头地的机会的。” 宋明知不理会她的话,刹那间便冲了过来,侍卫已经反应过来了,拿刀划破了他的胳膊,然而他丝毫不顾及这点伤,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桎梏住了徐明月,一把明晃晃的匕首架在了她的脖子上。 “什么出人头地,我的前途都被你给毁了!”他脸色涨的通红,血水顺着他的胳膊往下淌:“你不让我好过,我也不让你好过!” 徐明月努力让自己保持冷静:“宋明知,我们的婚约已经解除了,我没有对不起你。” “你他妈再胡说八道!”他的刀子一用力,便划破了她颈部的皮肤,血水涌出,侍卫也看出来他是认真了,顿时不敢轻举妄动。 “我没说要跟你解除婚约!我从来都没说过!”他咬牙切齿道:“是你一直在逼我!你就是贱!你想当娘娘,想攀高枝,才让皇帝解除我们的婚约的!你这个死不要脸的贱女人!都是你害了我!” 徐明月吸着冷气,皱眉:“那你到底想怎么样。” 侍卫正欲喊其他人,但顾忌他手上的刀子,只能跟他对峙。 “贱人!你知道我废了多少功夫才走到今天这个地步吗!你吹吹枕边风就全没了,你真该死!”他挟持着她往山上走。 徐明月忙给侍卫使眼色,让他出去喊人。 她定了定神:“也并非没有转圜的余地,只要你现在放手,以后还会有机会的。” 刀子又刺进去一分:“花镜生性多疑。他连自己的亲侄子都敢杀,你以为他会让我活着吗?!这都是你造成的,贱人!我回不去了,你也别想走!” 她一动也不敢动,任由他挟持着自己。 侍卫警惕道:“宋大人你别想不开,平白害了你自己,她是御前的人,一旦出了什么事,那可是诛九族的大罪。” “滚他妈的!再多说一句我现在就杀了她!”他已经撕破脸了,连家族名誉都不顾了,或许在他眼里,那些人的生死跟他无法相提并论! 他扯着徐明月:“快走!走!” 侍卫想要逼近,宋明知拿刀比划:“滚!别过来!” 侍卫没有办法,着急地看他们渐行渐远,只能先去找花镜。 徐明月抓住他的胳膊,冷汗从额头冒了出来:“你也并非对我有情,你跟谢姑娘不是一往情深吗?只要你放了我,我让皇帝给你官复原职,再给你们赐婚。” “别跟我提谢宛凝,你觉得我现在还有回头的余地吗!”他嘶吼:“我一被革职,她跑得比谁都快,你现在满意了!?看我笑话看得很爽吧徐明月!你们这些女人都该死!” 他们走到了山坡上,血迹一滴滴落下,染湿了泥土。 她忍着剧痛:“趁现在事情还没发酵,我们好聚好散,你只是想要仕途,革职查办又不是不能官复原职。” “你在开什么玩笑,还官复原职。”他压低声音森冷道:“你是在故意讥讽我吗?你不知道我那个位置是个肥差,一旦被查会牵连多少人。” 怪不得他这么疯狂,原来是早就知道自己的罪状。 徐明月斟酌着要不要拿出匕首杀了他,但是男女力气悬殊,就算自己拿出来也不可能对他一击毙命,反而有可能激怒他,死得更快。 现在只能寄托于花镜早点带人杀了这只疯狗。 宋明知看了一眼悬崖,冷笑:“我这辈子就这样了,你得跟我一样惨才行!你死了,我一想到花镜跟你爹的样子就开心哈哈哈哈!” 这狗东西该不会要跟她一起跳崖吧,他想死别拉上自己啊! 山下传来了嘈杂的声音,宋明知好像早就知道花镜会过来,他好整以暇地等着:“他来了,我就让他亲眼看着你死在他面前。” “宋明知,我现在连正经名分都没有,你觉得他有多喜欢我?就算你杀了我,他也不会伤心的。” “不试试怎么知道。”宋明知一想到那天晚上看到的东西就生理性反胃:“拜高踩低的贱女人!” 终于,花镜带领一众兵卫赶到了这里。 他来的很急,发丝都凌乱了,额头上布满了汗水,没有昔日高高在上的冷峻。 看到宋明知挟持她,他努力维持平静的声音下仍然带着颤抖:“放开她,朕不会杀了你。” “皇上觉得我现在这样只是要钱吗?”他面目狰狞道:“她是我的未婚妻,却跟你苟且在一起,我带了那么大一顶绿帽子,还要被你革职哈哈哈哈哈……你说天底下哪有这种道理?” 现在没办法跟他谈论谁是谁非,只能先稳住他。 “那你想要什么?”花镜上前一步,身后的弓箭手蓄势待发。 宋明知往徐明月锁骨上又插了一刀,痛得她嘴唇发白。 “你让那群人推开,否则我现在就杀了她!”他歇斯底里。 侍卫统领对花镜道:“皇上,万万不可啊,龙体要紧。” 花镜此时已经听不进去那些人的话了,他的目光紧紧跟随着徐明月的脸庞,与她湿漉漉的眼神对视。 “都退下。”只有他自己知道自己的心有多慌乱。 “可是……” “退下!” 侍卫们后退百米,虎视眈眈地注视着宋明知。 花镜:“现在放了她。” “好啊,那你过来代替她,我就放了她。”他冷笑。 闻言众人的目光皆是一凝,统领道:“ 皇上万金之躯,断不能置于危险之中。” 平时无比冷静的花镜如今却无法分析利弊,因为面前鲜血淋漓的徐明月在他看来更危险,更可怜。 稍有不慎就会死在他面前。 他答应过她,从今往后会相信她,保护她。 “ 皇上别过来!”徐明月喊了一声,宋明知压深刀子:“你叫什么叫!你们感情这么深,不如我送你们去地下做一对苦命鸳鸯吧。” 第52章 攻略花镜成功,即将为你开启下一个世界 徐明月没有管他,忍着剧痛说:“你过来他也不会放过我的,杀了他!不要管我!” 花镜现在所处于的危险,都是建立于他对自己的爱,然而宋明知就是利用这份感情伤害他。 眼看宋明知又要动手,花镜道:“住手!朕过去。” 他拂开侍卫,步伐沉重地朝他走过去,目光死死盯着宋明知,以防他再次动手。 宋明知满意地看着他,嘴角的笑容越裂越大:“没想到他对你倒是挺痴情,好啊,真是太好了哈哈哈哈。” 他觉得自己赌对了,只要花镜再敢往前一步,他就杀了他们两个。 到时候大仇得报,就算自己死了也无憾了! 对于这种偏执上头的人你无法说服他恢复理智,可是徐明月实在没办法看着花镜一步步走向深渊。 她抿了抿唇,暗中将那把黑玉匕首握在了掌心,给花镜使了个眼色。 花镜似乎看懂了她的意思,但他还是急促道:“不要!” 刹那间,徐明月将匕首狠狠插进宋明知的脖子,宋明知感觉脖子一热,接着鲜血喷涌而出,因为伤口太大,那一瞬间他是没有知觉的,所以这无异于激怒了他。 “你他妈去死吧!” 就在宋明知准备下手的那一刻,花镜抬起手,袖剑朝他面门射了过去,直接射进了他的眼眶中。 “啊啊!”他忍着剧痛,像只穷途末路的野兽,仍不放开手里的猎物,手里的动作一上一下,匕首不断地扎进徐明月的身体里。 脖子,胸口,脸上……一刀又一刀,血肉横飞! 分不清都是谁的血,花镜按住了他的手,宋明知因为失血过多终于松开了徐明月。 徐明月痛苦地倒在花镜怀中,一张口便有鲜红的血喷涌而出。 身后的弓箭手对准了宋明知,一声令下,无数箭矢射了过来,瞬间将他扎的体无完肤。 “徐明月,我就算是死,黄泉路上还有你作伴,这是你欠我的!” 宋明知痛快淋漓地看着倒在血泊中的徐明月,他步伐虚浮,跌跌撞撞来到了悬崖边,纵身一跃! 花镜已经无暇去管他,徐明月身上流了很多血,好多好多…… 花镜上过战场,见过无数比这更血腥残忍的场面,可是平生第一次他被这么多血害怕的说不出话来。 “太,太医……叫太医过来!!!”眼泪从他眼底夺眶而出:“来人啊!” 徐明月感觉自己说一句话全身都在疼,她的手颤抖地抬了起来,花镜伸手握住了她,哽咽道:“你别说话,会没事的。” 徐明月扯了扯沾满血迹的嘴唇,缓了很久的力气,才嘶哑道:“先帝的……圣旨一直都在我那里。” 花镜捂着她的伤口,眼泪顺着脸颊往下流:“这个时候别说这些!你会没事的!” “不,你听我说。”她声音越来越弱,血水将她整个人的碧色衣衫染红:“可是对我而言……你比那道圣旨更重要。” 他愣住了,双眼通红地望着她。 她是说……自己比那道贵妃圣旨更重要…… 【好感度+5】 【攻略花镜成功,即将为你开启下一个世界】 殷红的血仿佛带走了她所有的生气,逐渐染红了大地。 她释怀一笑,在他的怀中闭上了眼睛,纤弱的手无力地垂在地上,渐渐失去了温度。 “徐明月!徐明月!” “朕都知道了,你不准死!” “你不能这样……朕已经给你父族抬了官职,朕想封你做皇后,你不能就这么离开。” 他带着哭腔的呼喊声回荡在山谷之间,一黑一蓝的身影紧紧相依。 他幻想着他们能有多么美好的将来,可是一切还没开始就已经结束了。 犹如一场绚丽的烟花,以为触手可及,想要抓住的时候却发现转瞬即逝。 就连一点点光彩都不愿意施舍给他。 成乐元年,徐氏女徐明月死于官场斗争之中,被追封为孝宜端皇后。同年,宋氏一族因谋反被判满门抄斩,一日之间一百多口人押赴刑场。 花镜在位期间逐渐收服前昪领土,稳定大雍,削平各方豪强割据势力,改革科举制度,制定雍朝一系列法规,使得雍朝内的反对派消散,并逐步加强统治,安定民生。 成乐二十三年,花镜因疾去世,史称雍武帝,庙号太宗。 -- 徐明月伸了个懒腰,无聊地看着碧蓝色的天空。 系统说男主很快就到了,可是她在村子里等了半天都没看到。 按理来说这当皇帝的都是人中龙凤,可是这里的人个个面朝黄土背朝天,也没见哪个相貌不凡的。 这山沟沟里,会出皇帝? 她带着这样的疑惑在村头守了半天,一个大腹便便的男人骑着驴车,拉着个板车敲锣打鼓走了过来:“乡亲们来一来看一看啊,二两银子,只需要二两银子就可以买个劳动力回家咯!下地做饭都可以,都来捧一捧场。” 她瞬间瞳孔地震,什么鬼?该不会是她想的那样吧。 等人越聚越多,众人只看到板车上拉着一个五花大绑的少年 少年穿着一身粗布麻衣,但尽管如此依旧掩盖不了他身上那种矜贵的气势,他面容俊美,神情冷峻地看着这一众村民。 不是大哥,你人贩子啊? 男人也是实在没办法,按理来说女人小孩绝对不止这个价格,小孩可以拿回去养着,女人可以生孩子。可是这一米八的大男人都认识路了,根本没人想买,他也是转悠了几个村子才决定清仓大甩卖的。 “2两银子,只需要2两银子!你就可以把他带回家。” 有男人调侃:“带他回去干什么?多一张嘴吃饭不说,花了那么多钱跑了怎么办?” 这人贩子也是神经病,这么大的男人也敢拐。 人贩子说:“就算让他下地干活当个奴隶了,小孩能有多大力气,这种男人买回去才不亏呢。” 大家没管他的口灿莲花,毕竟谁也不傻,会买这个东西回家。 不过还是有人好奇,问板车上的少年:“小兄弟,你今年多大了?” 少年无动于衷,只是警惕地看着他们一众人。 “该不会是个傻子吧?这更不能买。” 第53章 人财两失 就算是这群村民骂的很过分,少年依旧没有回话。 人贩子忙道:“不是傻子, 他会说话会干活,买回去绝对不吃亏!” 说着,他用手肘撞了撞少年,呵斥:“快说话。” 少年皱眉厌恶道:“放肆!” 他这句话仿佛触动了某个开关,徐明月眼眸瞬间一亮:就是你了! 贤明75 自控85 才略70 武功60 雄心40 道德85 国力70 民心 75 不是哥们,你60点的武功怎么会被拐卖啊!这才略70,脑子也正常啊。 徐明月带着疑惑继续看戏,就算少年说话了,村民还是不买账。 “人牙子,你是拿我们寻开心的吧?要是买个婆娘还能回去热炕头,买一个大老爷们干什么?” 众人哄笑一团。 人牙子道:“让他干活啊,不出一两年肯定回本。” “你瞧瞧他这手,细皮嫩肉的,能干什么活?肩不能挑手不能扛,回去净吃干饭,诶,散了散了,你还是去别的村看看吧。” 大家都看得透彻,估计除了黑苦工,没有人会要一个健壮的男人。 人牙子此时也是急得团团转,这少年就好像是烫手的山芋,哪哪都不要,他为此都耽误好几天了,早知道就不拐他了。 看太阳就快落山了,他准备赶着去下一个村庄吆喝,徐明月此时也看清了眼前的少年就是攻略对象,于是在他即将离开的时候,壮着胆子从人群中走出来: “那个,我要买他。” 众人惊疑不定地看着面前这个瘦弱干枯的女孩。 人群中爆发出激烈的嘲笑声:“这不是徐家那丫头吗?自己都养不活了,还想买个男人回去。” “这大馋丫头呀,真不要脸哈哈哈哈哈谁知道买他回去干什么。” 也有人好心提醒:“你别看他长得好看,你一个女人买回去又制服不了他,用不多久他就跑了,到时候你的钱不就白花了。” 大多数人都觉得她肯定是疯了才会这样做,向来听说过买女人回去当媳妇的,可没听说过买男人回去当相公的。 她没理会那群人,只是灼灼地看着板车上的少年:“2两银子吗?” 人牙子回过神,忙不迭点头:“对对,只要你给钱,这人马上是你的。” “好,那你等一下,我回去拿钱。” 说完她转身朝家里走去。 大家看她不是开玩笑的,同村的人就更鄙夷了,一个女人做出这种事真不嫌害臊。 徐明月当然不在乎他们是怎么想的,原身从小父母双亡,这些年仅靠纳鞋垫,绣帕子攒了一点钱。 不是很多,不到一吊钱,看得徐明月心疼,要是用这个钱去买男人那就太罪恶了。 不过还好她系统里还放了一点碎银子,可还是不够,最后只能咬咬牙把头上成色不好的银簪子拔了下来一同送上去。 人牙子掂量着手里的钱,打量着面前瘦弱的女子,真不知道她自己都穷成这样了,还要个男人干什么。 不过终于甩掉这个拖油瓶了,人牙子立马笑吟吟道:“从今往后,他就是你的人了。” 徐明月:我谢谢你啊! 少年看清他们一手交钱一手交货,眼底满是抵触:“放开我!按照大雍律法你们这是拐卖人口!” 人牙子把少年卸车到她的茅草屋里,临走之前还猥琐地朝她眨眨眼:“这男人看着就血气方刚,你真是赚了姑娘。” 她没理会,直到人牙子远去,看着地上不停挣扎的男子,她慢慢走了过去。 看着面前不断逼近的女孩,花策目光微寒,眼中充满敌意,宛若一只蓄势待发的野兽。 徐明月道:“我给你解开绳子,你不要走哦。” 花策没回答,眯着眸看她。 她蹲在他身边给他解绳子,谁知刚弄开他就站起身往外跑。 徐明月拉住他:“你要去哪。” 他推搡了她一把,明显把她当做这里买卖人口的刁民。 “你先别走,我有话要说!” 徐明月追着他跑了出去,外面月光如水,洒在地面上,仿佛为她铺上了一层银纱。花策一意孤行地往前跑,她心急如焚,脚下的步伐越来越快,却没有注意到前方的一块石头。 突然,她的脚被石头绊了一下,身体失去了平衡,向前扑去 重重地摔倒在地上。 疼痛从手掌和膝盖传来,她忍不住呻吟了一声。 她抬起头,却见花策连一个眼神都没给她,她中充满了 沮丧。 白花了2两银子!人财两失! 花策跑了很远才舍得往后看一眼,徐明月正跌坐在院门口低着头,仿佛一只失落的小猫,头发后面的两圈小发髻都显得无精打采,好不可怜。 察觉到她好像受伤了,花策犹豫片刻,想起她屋子里没有其他人,以及刚才交钱的时候甚至还把自己的银簪拿了出去,可能真是个孤女。 思忖须臾,他又返了回去。 徐明月还在想怎么才能再次见到他,却发现面前的月光被人挡住,她茫然地抬起脸,少年那张俊逸的面庞出现在她面前。 花策把她扶起来,望着她的眼眸,郑重道:“就算你花了钱我也不能留下,你这是人口买卖,懂了吗?” 徐明月眼底有些异色:“我知道,但是我也不是非要你留下做些什么。” 然而他却没在意她的话,沉思片刻继续说:“你花的钱,我会派人给你送过来。” 她蹭了蹭破皮的手背:“可是这么晚了你要去哪里?” 他复杂地望着她,徐明月以为他是发呆,又问:“要不然你吃过饭再走?我们边吃边聊?” 他仍旧没说话,只是这次皱着眉看她,好像在思考什么。 “喂,你到底有没有在听我说话?”她伸出手在他面前晃了晃。 “别晃了,我看得到。”他的眼神瞥向别处:“我听力不好。” 徐明月万分震惊地看着他,聋子? 不对啊,他能说话,俗话说“十聋九哑”,他如果听不到声音又怎么会说话呢? 她给他打手语,指了指他的耳朵,摇了摇头。 他见状又道:“我能听到一点,需要靠的近一些。” 第54章 小聋子 这可真是奇葩年年有,今年到我家。 她耐着性子靠他近一些,几乎贴到他的耳朵,呼出的热气不断喷洒在他脸颊: “现在天色晚了,你一定还没吃饭吧,我们先吃饭吧。” 花策注视着她:“你没有别的想法?” 她一个女人能有什么想法啊? 她摇了摇头。 【好感度+5】 二人走进了茅屋之中,花策观察着这个家徒四壁的房子,能想到她经济拮据。 她去灶台旁边忙碌了,花策定了定神,仍然不知道她为什么要买自己。 她熬了一碗小米粥,再配上一小碟咸菜,从小锦衣玉食的花策是见都没见过这种东西的,他尝了一口,看向一旁的徐明月:“你为什么要花那么多钱买我。” 虽然2两银子对他来说九牛一毛,但这种家庭估计要几个月才能攒够这点钱。 徐明月想要说话,想起他耳力不好,干脆再离他近一点,提高声音:“我知道我拿捏不住你,我花那么多钱,只是想给自己找个解闷的伴儿。如果你不愿意走,可以留下帮我做事,如果你想走的话我也拦不住,就希望你早点回家吧。” 她当真没有其他心思? 在他思索之际,徐明月又问:“你到底是哪里的人,叫什么名字,怎么会被拐到这里。” “我叫……阿策,京城人士,前两日在化州射猎的时候跟仆人走散了。”他面色平静:“因为听不见,所以没找到他们,那人牙子或许见我衣着不凡,骗我 说是我父亲 接我的人,却给我下了一记蒙汗药,醒来就成了这副样子。” “化州?离这里可远了。”她神色凝重:“就算你去京城,也要赶路半个多月。” 听到这里,他脸色更难看,他身上已经没有可以证明身份的东西了,又没有多余的钱,如果要是光靠腿走过去,那不得把腿走断。 越想越气,因为耳力的问题他几乎没出过宫,谁知道外面的社会这么险恶。等他回宫就把雍朝刑罚修一遍,这群拐卖人口的通通死刑加连坐! 看他不说话,她拍拍他的肩膀安抚他:“你是贵人家的公子吧,一看就是没吃过苦,你要是想回家,我给你想想办法。” “此去路远,你一个女孩子就不要涉险了,你叫什么名字,等我回去之后让人把钱送回给你。” “我叫徐明月。”她浅浅一笑。 随即又嘀咕:“你现在可是我买的压寨夫君,怕什么!算了算了,不带我就不带我,等小聋子找到家说不定还会对我这个清纯小白花念念不忘,然后让仆人来找我的时候递上思念之情,然后我们两个再来一次旷世绝恋!嗯,完美,就是这个路线!” 她越说眼睛越亮,就好像一切都按照她的预定路线走一样。 花策当然听不见她在嘀咕什么,只能看见她一个人碎碎念了一大堆。 然后徐明月托腮又念叨:“可是他只是一个有钱人家的公子,又怎么会变成皇帝呢?还是说他是士族子弟?就是不知道将来会走谋反的路还是过继的路,真令人费解。” 他看她叭叭个没完,终于忍不住了:“徐姑娘,你在说什么。” “啊,我再说,天色这么晚了,要不你明天再走吧。”她的眼神一片清澈。 闻言花策的面容微微一僵,上下打量着她,见她不似玩笑,这才轻咳两声,勉强道:“你独自一人生活在家中,就不怕我对你有危险吗?” “当然不怕了,你不是受害者吗?”她淡笑:“你肯定不会这样做的。” 她表现的太天真了,一时间让花策觉得自己像那个始乱终弃的。 毕竟她交给人牙子钱的时候,一副将自己身家都抛出的模样。 天色已浓,肯定不适合赶路。 “我去外面吧。” 当然花策顾及她是一个女子, 他来到了门口,坐下之后又郑重其事地对她说:“徐姑娘,以后不能再让陌生男子跟你共处一室了。” 她笑意盈盈地点了点头:“噢。” 转头自己又嘀咕:“还挺正人君子的,行了,乐意当门神就去当吧,冻感冒了我可不管。” 可转头半夜,她就打开门,拿着破旧的小被披在了他身上。 花策睁开朦胧的双眸,只看面前的少女蹙着秀眉,担忧的模样:“山中还是很冷的,你别得风寒。” 【好感度+5】 她衣衫单薄,明明自己都冻得瑟瑟发抖了,还担心他,给他盖被子。 “多谢你。”遭受了那么多日的欺骗跟颠簸,乍然遇到这种清纯不做作的小农女,花策瞬间就对她拉起了兴趣。 徐明月转身回了屋,得逞一笑:“跟我客气尼玛呢,好好给我活着。” 当然,离得远了,花策是一个字都听不到。 第二天刚蒙蒙亮,他们就被村子里的鸡鸣声吵醒。 徐明月正在做面汤,用的还是积攒很久的白面,花策看得出来她很用心,正欲上前帮忙,外面传来一道猥琐的声音: “徐明月!徐明月!听刘寡妇说你买了个男人,你这么缺男人疼你跟我说啊,用得着这么费劲吗,哥哥来疼你。” 二人抬起头,只看到一个臃肿的男人踹开了篱笆门,大摇大摆走了进来。 徐明月疑惑地看着不速之客,那男人正欲进屋,花策伸臂挡住了门口。 男人不屑地看着面前的花策:“原来是个小白脸,你瞧瞧这身板有哥哥壮吗?能有哥哥力气大?这么多钱不如给我。” 花策需要离得特别近才能听清人在说什么,但从男人的表情中也能猜出他对自己的鄙夷。 花策回头询问徐明月的意见:“他是谁?” 徐明月摇了摇头,示意不能放男子进来。 “好香啊,你家居然在煮面汤,为了这样一个男人,把过年的好面都吃了!”男子带着隐隐的怒意:“真是个不会过日子的女人,你知道那好面多贵吗?” “贵不贵都是我的东西,跟你有什么关系,马上离开这里。”徐明月说。 男人正欲进去,花策又拦了拦他,男人冷嗤:“你们两个昨天是不是干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怎么他这么帮着你,徐明月别怪我没警告你,就算你花了钱买他,他还是想跑就跑。你要是缺男人,我每天晚上倒是有空可以来帮你。” 第55章 被莫名其妙撩了一下 “你敢来试试。”她眼底透露出凶光。 男人自然看不上花策这种修长的身材,在他以为,花策就是一个柔弱的小白脸,而徐明月现在就是一个厚颜无耻的破鞋,自己就算做出什么事,也没他们这对狗男女荒唐。 “那哥哥就来疼疼你……” 他搓搓手想要进去。花策就算听不到声音,也能从二人的表情中猜出大致情况。 花策毫不留情地将男人手腕捏住,空气中能够明显地听到骨骼扭动的声音,男人瞪着眼睛大喊大叫:“住手住手! !” 花策没有拖泥带水,上去腹部就是一脚,男人像一只断了线的风筝一样,飞了出去,重重地摔在地上,在地上痛苦地挣扎着。 “滚!”花策站在徐明月面前冷声道。 男人捂着肚子,凶狠地看着二人:“狗男女,我不会放过你们的,你等着!” 徐明月垂下眼眸沉思,花策转头问她:“那流氓是什么人。” “我跟他不熟,自从父母过身后他一直骚扰我。”想到他听力不好,她踮起脚尖凑近他,双眸泛着水色,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 花策耳尖几不可见地红了红,又凝重道:“可是今日我打了他,他日他一定会来找你麻烦的。” “我知道啊,可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我不怪你,你也是为了救我。”她懂事道:“他肯定回去找人了,你还是先赶路去吧,要是被他堵上就麻烦了。” 【好感+10】 可是花策却没有动,他分析其中的利弊。 现在没有任何一样东西能够证明他的身份,虽然他会武功,但是谁知道这男人待会会带多少人过来,双拳难敌四手,硬碰硬不是明智之举,更何况还有可能伤到徐明月。 “那你呢?”他询问她的意见。 徐明月:“那我还能咋办,我留下挨打呗,我抗揍行了吧,傻了吧唧的还问我怎么办,动动脑子行不行?” 转瞬她换上一副大义凛然的模样,拔高声音道:“我留在这里拖住他,你早点走,早点赶路。” 花策就更不可能让她一个人留在这里了:“阎王好见小鬼难缠,这种人跟他掰扯没有好处,我更不能让你一个女孩子留在这里,你现在把家里珍贵的东西收拾一下,我带你一起走。” 徐明月:“算你小子识相,再怎么说你这个小聋子也是我花钱买来的压寨夫君,保护我不是天经地义理所当然的吗?” 徐明月眸光中闪烁着复杂的神采,脸颊微红:“你要带我一起走?那,那我的房子……” “ 我颇有家资,这些东西都会悉数补给你。”他看了看天色:“不过我们要快点动身了,再磨蹭下去他就回来了。” 谁知徐明月一听,直接迈出门槛:“那我们现在就走吧。” “你不收拾东西了吗?” 她眨眨眼眸,一脸懵懂:“可是我现在全身上下最值钱的东西是花了2两银子买来的你啊。” 花策:“……” 他怎么感觉自己好像被莫名其妙撩了一下。 不过现在这个时候他还是没有别的心思的,最多就是觉得自己遇到了一个善良天真的姑娘。 她对自己好,自己也会投桃报李,等回宫之后再补偿她,大不了再在京城给她找个府邸住着。 于是两个人就这么水灵灵地“私奔”了。 路上,徐明月吐槽:“我们该不会就靠着两条腿往京城跑吧?身上还没带一丁点钱,这要走到猴年马月?要不找个地方打几个月工,雇个马车去算了。” 花策侧目看她一直都在一个人碎碎念,好奇心达到了顶峰,此时竟无比希望自己是个健全的人,能够跟她正常说话。 “你在说什么呢?” “啊,我在说,我们要这样一直走到京城吗?只靠双脚的话,可能要走一年半载。”她眼睛亮晶晶的,头发后面的两个小发髻也显得无比乖巧。 “当然不是。”他还是有点政治头脑的:“先去县城找督抚,让他们差人送我们回京。” “行吧,不用一直走就太好了,找督抚……等等,督抚???”徐明月好像嗅到了不一样的气息,她提高声音:“督察巡抚都是一品二品的官员,你能让他们送你?” 那眼前的男子该是多大的王孙贵族啊? 花策凝眉:“可是只有这个级别的官员才见过我。” 像什么县长什么的,他根本不考虑。 “靠,不带这样装逼的啊,我这2两银子抽中了保底金了?什么情况。”她的脸色顿时五彩缤纷好不精彩。 他又道:“你又在说什么。” “阿策,我在说,既然你认识这么大的官员,可不可以见到他们之后让他们把王二麻子收拾一顿!我这个人有点记仇。”她委屈地提出自己的意见:“这些年他总扰我。” 花策注视着面前的女孩,看着她可怜的委屈样子,心里泛起心疼。 “ 我也很记仇。”花策的声音 低沉,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关切,顿了顿,或许觉得二人现在的组合有些诡异,他又说:“徐姑娘,以后不能这么轻易相信别人,随便跟陌生人出来。” “就你长嘴了,你以为是我乐意的吗?要不是看你是未来皇帝的份上我都不可能买你的,白吃我两顿饭。”吐槽完了,她还要装作涉世未深的模样,歪头朝他道:“可你不是别人啊,你是我花了2两银子买来的。” 那天的风明明很凉爽,但是花策却觉得心头一阵燥热。 世人皆传当今皇上深情,后宫只有皇后娘娘一人,所出的东宫更是视若心头肉,殊不知如今这心头肉正流落民间,外面的暗卫找他快找疯了。 晚上,二人借宿在一处破败的道观里,稻草上铺上一层衣服,这就是他们今晚的床。 “小聋子看着挺正常的啊,怎么会当皇帝呢?难不成其中还有什么恩怨情仇?”她垂眸想了想,往他身边靠了靠,“我能问你一个有些冒犯的问题吗?你的耳朵是怎么出问题的。” 第56章 别靠我那么远,我听不到 他身形一顿,徐明月见状道:“如果不方便回答也可以不说的,我只是有点好奇。” 他脸色平常:“也不是见不得人的事, 年少时被家里人伤的。” 她有些惊讶,嘀咕:“小聋子还走的小可怜路线,那我这个金主安慰安慰他,他岂不是要感动死了。” 想到这里,她抓住了他的胳膊,眸色带着明显的心疼:“没想到阿策这么可怜。” 他愣怔地看着徐明月,她对自己释放善意,花策是一点都不怀疑她的用心的。毕竟自己都被人牙子卖了,只有她真诚地拿出所有钱来买他一个不知来历的陌生男人。 总是徐明月现在的人设就是:善良,柔弱,温柔,率真。 反正他听不见她的那些吐槽,就把一切完美的词汇放在她身上。 正在二人对视之际,一道闪电划破天际,转瞬就是轰隆的雷鸣。 太对味了! 徐明月害怕地顺势躲进他的怀中,瑟瑟发抖地环住他的腰。 “小聋子你快抱我啊,发挥你男人的魅力来!” 花策看着屋顶的破洞,僵硬地安抚她:“打闪了,下雨了而已,不要怕。” 她抬起脸,害羞地离远了一点,但是又想到离太远他听不到,又别扭地靠近了些:“对不住,我被吓到了。”然后又目光灼灼道:“其实你听不清也有好处,比如这么大的雷声就听不到,可以睡个好觉。” 他被她这地狱笑话逗得扯扯嘴角。 【好感度+5】 他把她的衣服拿起来:“晚上会很冷,你睡在我的衣服上,盖着这个睡觉。” “那你怎么办啊。” “我体质比你好,不用担心。” 她羞涩地看了看他,在他的注视下躺在了他的衣服上,然后盖上了自己的衣服。看他坐在蒲团上靠着石像闭目养神,她勾了勾唇角:“晚安,小聋子。” 这一觉还算安稳,第二天起来天空放晴,空气也比之前好多了。 她睁开眼睛的时候,花策还在睡,她不由多看了两眼:“啧啧,算你小子懂事哦,我这2两银子没白花。” 她支着头多看了两眼,片刻花策终于在她的注视下睁开了眸子。 “你醒了。”花策道。 她点了点头,将叠好的衣服交给他。 “那我们赶路吧。” 她拉住他,有些委屈地开口:“可是我饿了。” 他淡淡一笑:“你想吃什么?” “梅心糖糕。”她欣喜地踮起脚说。 花策闻到了她身上淡淡的海棠花香,只有特质的海棠才有香气,可是她一个穷乡僻壤出身的农女,怎么会有这么名贵的香料,他蹙了蹙眉,以为自己认错了。 “等到了镇上让他们给你做。” 督察府可不是一般人能进的,二人走到了街上,看着那高大的门楣,徐明月心中不免有些担心:“你现在什么都没有了,怎么见到他?” 而且看两个人的穿着,估计进去会被当做闹事的赶出来吧。 但花策一副运筹帷幄的模样:“我自有办法。” 他走到了侍卫面前,侍卫立即不耐烦道:“去去去,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一边去。” 他不紧不慢地拿出一封信:“这是鹤州地方官员的总叙,若是耽误了大事,你们几人怕是拿命都没得换。” 侍卫几人面面相觑,一人将信将疑把信接了过来,督察府是什么地方?就是监督百官的。其他官员还可以摸鱼划水,他们要是把送上门的业绩都不看,万一被捅到别的督察面前就是亏大了。 眼前的二人虽然看着平平无奇,但谁知道是不是伪装,举手投足之间气度不凡,恐怕不是池中物。 侍卫让一人送信进去,然后对他们说:“你们等一会儿。” 徐明月好奇地问花策:“你在信里写什么?” 他低声:“自然不是什么总叙,介绍我身份来历的东西罢了。” 徐明月微微一笑,等着看戏。 督察一年半载不去京城,自然不知道花策失踪的消息,但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他还是决定出来看一眼。 而等他看到府前站着的男子时,他整个人差点把眼珠子瞪出来:“参见东……” 花策示意人多眼杂,督察硬生生顿住,然后怒斥周围几个侍卫:“你们这群人干什么吃的,贵人来了居然还让他在这里等着!”然后带着笑意对花策道:“还请贵人入府。” 花策听不到,无动于衷。 督察给徐明月使眼色,徐明月在他身边扬声:“他们让我们进去。” 花策点了点头,三人进了府。 一进正厅,督察恨不能五体投地跪在地上:“下官不知东宫大驾,未曾远迎,还请恕罪!” 徐明月还以为自己听错了,错愕地看向身边的花策,什么玩意?太子??? 2两银子抽中隐藏款了?那人贩子能不能再给几个盲盒? 她还以为最多两个人也就是平级的官员,但万万没想到他是太子啊! 花策坐在主座上:“起来,本宫也是事出有因。” 督察还以为出了什么大事:“殿下,我们鹤州可没发生什么事,怎么劳烦殿下来了,是要下官做什么吗?皇上来了没有?” 徐明月平息了很久,才走到花策身边说:“他问你想要做什么?” 随即,徐明月在心里吐槽:他能做什么?难不成昭告天下说自己被人贩子拐了?搞笑。 花策道:“这件事与你无关,万不能走漏风声,现在派遣马车送本宫回京。” “是是是,下官这就派人去做!”督察正欲离开,花策拦住他,“等等。” “太子还有什么吩咐。” 花策看向徐明月:“让小厨房做一碟梅心糖糕。” 徐明月若有所思地看着花策,直到督察离开正厅。 她脸色怪异:“小聋子怎么会是太子呢?那我怎么搞?想办法跟他回京?看来只有这样了。” 想到这里,她带有闷气地往外跑去,花策没想到她反应这么大,伸手拉住了她:“等等,你要去哪?” “你怎么会是太子呢?你为什么不提前告诉我?不相信我吗?你把我当什么人了。”她巴拉个没完,眼底满是委屈。 花策拧着眉看她神情,明明知道她在生气,但也只能语气艰难道:“你……别靠我那么远,我听不到。” 第57章 憋笑真的好难啊 徐明月动摇地看着他,两个人就这么互相看着,良久都没有再说一句话。 “你是在生气我没有告诉你身份?”他观察着她的神色,问道。 “那不然呢,不作一下怎么培养感情?” 花策见她又远远地说话,心里不免有些失落,他掩下心中的异色,将她拉得近了一些 :“村庄中人多眼杂,事情又来得急,我没办法一一向你解释,但这件事总归是你帮了我,我定然铭记于心。” 她这次没有踮起脚,而是没好气道:“不必了,我只是一个无权无势的草民,怎么能让太子殿下挂念。” 花策听得不是很清楚,但也没再要求很多:“我说过要好好补偿你的,之前的话都算数。” “真的?”她将信将疑地看着他。 他温和地点了点头,然后又试探性问:“你想要什么。” “殿下既然开口,民女之前的家已经不能住人了,那就求殿下另赐民女一间寒舍吧。”兄弟你知道现在离月洲的房价有多贵吗?我要是能有首都户口本我做梦都笑死了! “就这个?”他神色有些复杂,她真的要跟自己撇清干系吗? “难不成要什么?”她眨巴眼睛。 就这二十多的好感度,还指望他以身相许吗? “没什么。”他眼底划过一抹遗憾:“那你要跟我一起回京了。” 她心里:“哈哈哈哈这剧本太好玩了,爽死了!看我施展纯情小白花话语!” 她表面:“好吧,我是为了房子才去的,你不要多想。” 听着她别扭的话,他抿唇“嗯”了两声,眼底都快失去高光了。 她快笑死了,边往外走边念:“小聋子太好骗了,八字还没一撇呢送我首都一套房,我还得装不情不愿地收下,2两银子你买不了吃亏买不了上当!” 她怕自己再待下去会忍不住笑出声。 偏偏她说的话花策听不到,望着她的背影,他快难过死了。 徐明月很喜欢一个人碎碎念,他真的很想听她都在念叨啥,但他每每看到心底都会刺痛一分,一定是在骂他,她好像没那么想跟自己待在一起了。 果然像自己这种身体有缺陷的人,哪怕是太子的身份,她也不会看得上,更何况自己还骗了她。 越想越失落,气急的他将怒火都发泄在王二麻子的身上,勒令督察把周围庄子都排查一遍,不准再放过任何一个拐子跟流氓! 马车向着京城的方向驶去,二人坐在车厢内,气氛诡异的安静。 花策已经换上了一身杏黄色的锦袍,手中拿着一本书,假装在看,实际心绪早就飞到天边了。 很想跟徐明月搭话,但是别人一跟他说话就要费好大功夫,她会不会更讨厌自己。 他忍了很久,直到觉得差不多了才开口说:“我已经命人去排查离月洲房屋的情况了,特地让他们找离皇宫近的,不过这样一来可能要找一段日子。” “离皇宫近点好啊,更保值!”她眼中露出精光,转头又换上平静的模样提高声音:“可我现在身上身无分文,太子要民女住在哪里?” “你先随我一起入宫,此事我会禀明父皇,此外再封赏你。”他道。 这个时候是不是应该装视金钱如粪土的人设了? 她转了转眼珠子,说:“多谢太子,不过太子给民女的东西已经足够了,民女并非挟恩图报的人,懂得进退。” 【好感度+5】 “我当然知道。”他立刻道,“但你也要知道我的性命关乎江山社稷,这些远远不够。” 正是因为知道她纯真善良,他才觉得她值得最好的。 徐明月死死咬住下唇,家人们谁懂啊,憋笑真的好难啊。 “我姓花,单名一个策字,现在是真的一点都没隐瞒了。” 搞笑,他都雍朝太子了,肯定姓花啊。 面前的花策,正是花镜的后人,不过具体是第几代她就不知道了。 “民女不敢直呼太子之名。”她垂眸,很是冷淡。 花策悬着的心终于死了,失魂落魄地继续假装看书:一次主动换来的却是终身的自闭。 她掀开帘子看窗外的景色:“ 最有意思的还是我可以当着你的面蛐蛐你,你还不能说什么。就算被人听见了说给你听你也不一定会相信,爽啊。怎么办,感觉小聋子快被欺负哭了,好可怜,好好玩哈哈哈哈哈哈……” 他偷偷抬起眸,看到她的嘴巴一张一合就没停过,脸色虽然没有变化,但是眼底精彩纷呈,一看就是在说很有意思的事。 她之前也是这么跟自己说话的,现在宁愿自言自语都不跟他聊天…… 也对,跟他说话要么提高声音,要么挨得很近,她肯定会烦的。 赶路赶了足足五天,他们才回到了皇宫。 跟徐明月幻想的不同,她以为会有文武百官夹道欢迎,皇上皇后哭天喊地地迎接花策,但事实却是,花策只是平静地从角门进了皇宫,一切平常的不能再平常。 太监惊喜道:“太子回来了,快去告诉皇上!快去!” 几个人跑去了重华殿,花策似乎习以为常,整理了一下衣服,下了马车走进了宫内。 徐明月感到有些疑惑,不是说当今皇帝宠爱皇后吗?太子是他们唯一的孩子,怎么这么不重视? 他都失踪那么多天了,也没人来嘘寒问暖,就不怕花策死了,重新练小号吗? 花策似乎想到了什么,转头对徐明月道:“我现在要去重华殿面见父皇,你先去东宫等我。” 她点了点头。 重华殿内,花策推开了门,花寻早就得知了消息,如今也只是微微抬眸:“回来了?” 花策看出他的意思,点了点头。 花寻 看他没死就行,前因后果也没什么要问的,向他打了个“出去”的手势:“既然没事就回宫吧,明天照例上朝,还有,你既然耳力不行,以后就不要去射猎。” 花策出了门,传话侍卫才把花寻的原话告诉花策。 花策早已习惯:“本宫明白了。” 花寻找他是因为他是皇后所出的太子,但他也明白,花寻不喜欢自己。 严格意义上来说,花寻跟皇后都不喜欢自己。 第58章 我还会骗你吗 这是他从出生就知道的事实。 花策回到东宫的时候,侍卫帮他解下披风,他问:“跟本宫一起回来的哪个女子呢?” 侍卫提高声音:“回太子,在偏殿。” 偏殿的门开着,徐明月安安静静地坐在椅子上。 听到动静,徐明月福身,花策道:“你不必拘礼。” 她脸上露出复杂,朝他抱怨了几句话。 他实在是听不清,主动走到她身边,伏下身体:“你再说一遍。” “民女说,民女留在皇宫中终究有诸多不便,要等到什么时候才能走?”她道。 “你带户籍了吗?” 她从袖子中拿出一张皱巴巴的纸:“带了。” 他沉默了一下,又说:“光带这个也没用,光是过户,去官府登记,来来回回都要数日。” “真的假的?”她一脸诧异,古代效率这么慢吗? 看她不信,他正色道:“我还会骗你吗?这还是最快的速度。” “那民女岂不是要在这里待上数日?会扰了殿下清净吗?”她怯生生问。 “不会。”末了,他又自嘲般添了一句:“我也听不到。” 真的好地狱啊! 她承认自己被逗笑了。 “那太子殿下,民女在这里一个人都不认识,如果闲暇的时候,可以跟你待在一起吗?”她生怕他拒绝了自己的要求,又说:“不会占用你的时间的。” 【好感度+5】 “下朝后我都有空,会在书房看书,其余时间尚未安排,你都可以待着。”他不动声色道。 她表面平静地点了点头,但是看着那好感度加了,不由嘀咕:“心里不知道怎么偷着乐的吧。” 太子回宫这件事并没有在朝中掀起波浪,花寻当初也只是命人找他,并没有昭告天下,如今宣布太子狩猎结束,一切回归正轨。 深夜东宫寝殿,太医给拔掉他头上最后一根银针:“殿下这几日都没有针灸,需要好好静养。” 花策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耳朵,仍然听不清:“这么多年了,本宫真有痊愈的那一天吗?” “殿下不要着急,您的身体调理了那么多年,淤血已经打通了,只是现在需要一个契机,说不定某日您忽然就能听到声音了。” 花策不免想到了徐明月总在他面前碎碎念叨的模样,想要恢复听觉的欲望在此刻达到了顶峰:“但愿如此。” 他很期待自己能够听到徐明月那些小情绪,如果真的有那一天,他就能尽情跟她畅谈了。 她也不会像现在这样疏离自己了吧。 徐明月要是知道他有这个想法,真的会 来一句:我谢谢您嘞,别玩鬼故事啊! 第二天早朝过后,花策果然在书房里面写东西。 徐明月不算皇宫里的宫女,一个人在寝殿里闷死了,所以便跑了过来。 花策听不到开门的声音,看到阳光射进来晃了晃他的眼睛,他抬眸看到了那道碧绿色的身影,心里不由微微一动。 徐明月走到他身边:“你在写什么?” 花策也不知有没有听见她说话,解释说:“我在撰写刑部刑罚。” 她压低身形,凝眸:“拐卖人口须处以极刑,知情不报者连坐……” 花策侧目:“你识字?” 她点了点头,又开始喃喃自语:“不错,这个刑罚真是太好了,放到21世纪也是超前,拐卖犯全都该死!” 每当她自言自语的时候,花策总是很敏感,觉得自己插不进去话。 “在东宫住的可好?”他主动关心。 “多谢殿下关怀,民女感觉一切都好,那殿下呢?”她礼尚往来:“皇上跟皇后娘娘一定很关心殿下吧,怎么殿下不去中宫?” 如果她没记错的话,他来了之后都没给皇后请安吧。 闻言花策目光一顿,“不用,父皇怕母后担心没告诉她我失踪一事。” “哦。”虽然这么说但她还是很疑惑。 怎么感觉他们一家三口奇奇怪怪的,但具体哪里奇怪她说不上来。 算了,2两银子买来一个太子,还要啥自行车。 他说道:“我知道,你之前出钱买我是为了照顾自己的生活,就算我现在已经回宫了,也会履行承诺让你衣食无忧的。” 她扯了扯嘴角,低声:“可是你之前明明原话是‘你这是人口买卖,我是不会留下来的’,耳朵不行,记性也不好吗?” 她就喜欢看花策听不见她话的样子,果然花策还在焦急等待她的回答,她清清嗓子:“多谢殿下,是我做错了事,麻烦殿下的已经很多了。” “要不是你,我现在都不一定能回来。”他微笑,“不必有顾虑。” 徐明月关上了门,走出了书房,想了想还是询问走廊上的宫女:“我初来乍到,请问太子究竟是怎么患上耳疾的,太医说还能痊愈吗?” “自打我入宫开始殿下就这样了,我哪知道。不过太医每天都会给太子治病,但这些年也没成果,可能这辈子就这样了。”宫女遗憾地叹了口气:“真是可惜,要真是这样,将来他处理政务该多不方便啊。” 徐明月本来还想找找办法救他,但现在看来人家太医都弄不好的事,自己帮不了什么忙。 那就只能从别的地方入手了。 徐明月一开始只以为,皇帝不告诉皇后花策失踪的消息是生怕皇后着急上火,然而回宫的这几天花策一天都没有去凤仪宫请过安,要不是确定后宫就皇后一个人,她都以为花策是抱养的。 天气渐冷,殿门口有两个宫女窃窃私语,跟徐明月一样,仗着花策听不见,她们就喜欢拉呱闲聊。 徐明月听了一句,发现她们说皇后生病了,在宫里发了好大一通脾气,砸了很多东西。 这种事居然也不告诉花策吗? 秉着助人为乐的精神,她还是走到了花策身边:“太子,皇后娘娘病了,你要去看一看吗?” 花策拿着毛笔的手一顿:“病的很严重吗?” “不知道,但是听人说心情很不好。” 他垂下眼眸:“等我过去,她心情恐怕更不好了。” 第59章 他是聋子,他又不是傻子 怎么这么说? 难道小聋子跟花眠花镜一样,也有一个狗血的家庭关系? 救命,你们花家是不是盛产伦理剧情? “如果是这样的话,当我没说。”她迅速站起身,不打算再参与进去。 “等等。”他的眼波闪了闪,像是下了某种决定:“不过,我也很久没见母后了,你陪我一起去吧。” 下午,凤仪宫内。 这里是后宫最尊贵地方,然而徐明月在每个人的脸上都看不到笑容,整个宫殿彷如陷入了深渊之中,死气沉沉的。 大家低着头做事,见到花策之后纷纷愣住,喊着:“太子殿下千岁。” 推开紧闭的大门,二人踏上了一尘不染的正殿,花策又轻车熟路地推开内殿的门,一层接着一层,解开这座宫殿主人神秘的面纱。 一名身穿素衣的女子坐在贵妃椅上,膝盖上盖着一件小毯子,她目光空洞地看着窗外的景色,仿佛一个没有生机的布娃娃。 她生得极美,常年不见天光的面容肤若凝脂,眉宇之间有三分跟花策相似。 “母后,儿臣来了。”他走到了皇后面前行了个礼。 皇后听到声音才缓慢掀了掀眼皮看向他,仪态虽优雅,但这份平静下不经意流露出几分不明觉厉的阴冷。 花策习以为常地走近了两步:“母后,我是策儿。” 听到“策儿”这个名字,皇后眉心微微一动,冷静的眸子刹那间冷意横飞。 花策继续道:“她们说你病了,我来看看你,这些年你……” 霎时,一个花瓶朝花策砸了过来,劈头盖脸地砸中了他的额头,鲜血顺着他的额角流了下来。 花策似乎早有预料,站在原地沉默地跟皇后对视。 徐明月被吓了一跳,赶忙跑到花策身边拿出帕子给他止血:“叫太医,快叫太医。” 花策意外地看着徐明月着急的神色,思绪一片空白。 【好感度+5】 皇后阴鸷的眸色渗透性层层的寒意,眼底是止不住的厌恶:“滚,我不看见你,你们都给我滚!” “我们先走。”怕徐明月受到波及,他拉起她的手走了出去。 站在回廊上,徐明月心疼地擦了擦他额头的血水:“还是叫太医来看看吧。” “不必了,小伤而已。”他的嗓音温润清透:“本来还想让你见一见她,没想到她反应这么大。” 她目光一闪,随即环视四周,确定没人偷听后才问他:“殿下,她是你的亲生母亲吗?” “当然是,父皇只有她一个皇后。”接触到她的视线,他道:“很好奇?” 她眨动着清澈灵动的眸子:“如果是秘事的话就不用说给我听了。” 她这个人非常识相! 他想要笑笑,却终究没能笑出来,抿了抿唇开始往东宫走:“父皇很喜欢母后,但母后不愿意留在这里。” 哦,强制爱啊。 他用最平淡的语气说:“所以我自从出生的时候,也不被喜欢。一开始我还能被养在凤仪宫,可是有一天母后悄悄进入了我的暖阁,把尚在襁褓中的我从塌上摔了下来,还好奶娘发现及时,自此便不让我留在凤仪宫。不过也是因为这件事,我出现了耳疾。” 徐明月感觉自己的脑海好像被一层厚重的雾气包裹,思绪在那一刻凝滞。 原来是这样。 皇后是被迫生下他,而皇帝只是需要一个合格的接班人而已,没有人爱他。 不过看花策的样子,好像早就接受了这个事实。 没关系,别人不爱的人,她来爱! “这些事也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说给你听只是想告诉你她不需要我。” 她深吸了一口气,胡乱点了两下头。 正巧快要走到东宫,一个侍卫递上文书,临走之前还跟徐明月嘱咐:“你告诉太子,这东西要在明晚之前签完送到御前。” “哦。” 她们进了东宫,花策问:“他说什么了?” 徐明月道:“你说刚才那个小侍卫啊?他刚才说你今天气色特别好!一看就会长命百岁!” “啊?”花策以为自己听错了,犹豫不决地注视着她。 徐明月朝他露出一个肯定的眼神:“没错,他眼神真好!还有这个文书要快点写完,明晚之前交给皇上。” “好,我知道了。” 他推开门进了书房,小宫女送上一盘点心。 宫女对徐明月道:“这点心要趁热吃才好吃。” 等宫女走后,他一脸期待地要徐明月转述给她,徐明月“噔噔噔”几步走到他身边:“人家小女孩说你比前两天好看多了,人也精神!” 花策:“???” 她真是这样说的吗? 他咋不信呢? 总之接下来的几天,只要有东西需要徐明月转述,徐明月就化身为夸夸群群主,想尽办法夸赞花策,从外面到内在,从品德到地位,能夸的地方全夸了一遍,渐渐地花策终于意识到她的“良苦用心”。 【好感度+10】 他是聋子,他又不是傻子!!! 怎么可能自己吃个饭,都有宫女太监夸他举止斯文,仪表大方,神经啊? 可等到没人的时候,徐明月就喜欢一个人在那里絮絮叨:“小聋子这好感度都一半了,再接再厉!不过他真的不肯把房子给我吗?真是的,这都拖了快一个月了,真把我当涉世未深的小女孩糊弄呢,咱俩就互相骗吧。” 真正的猎人往往以猎物的方式出现。 她啃了一口苹果,花策抬眸:“你方才在说什么?” 她笑了笑,走到他身边:“没什么,就是突然想到太子之前被拐骗到我们村里,一晃都过去那么久了,真有种物是人非的感觉。” 花策主动倾斜身体,让自己听得更清楚,不知何时开始,他就开始主动配合徐明月,而不是让徐明月配合他。 “我尚且如此,若你这种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遇到危险岂不更可怕。” 她咬着清脆的苹果:“没关系,拿不动剑我还可以用匕首划他。” 他笑了:“这种短小的武器,用不好的话也是没办法发挥最大作用的。” 第60章 恢复听觉 闻言她好像听到了门路,眼眸闪烁着光芒:“那殿下的意思就是这刀子也有使用的办法了?” “用得好的话,自然可以一击毙命。” 她可太想学了,这样至少以后可以避免近身搏斗的危险。 “殿下能不能教教我?”她兴奋道。 “你过来。” 花策让她握住一根毛笔,然后紧紧握着徐明月的手,感受着她手中的温度,耐心地教她如何用匕首出招。 “这样,可以利用对面的胳膊借力。” “挑、拨、划……”他一字一句:“我耳力不好,因此反应力不灵敏,你若想直接杀了对方,最好先切断他的手筋,保证自己不受到危险……” 他的声音低沉而温柔, 徐明月专心致志地听着,眼睛紧紧盯着花策的动作,手中的匕首随着他的指引舞动着。 花策的目光却不由自主地落在了徐明月的侧脸上。她的睫毛微微颤抖着,眼神中透露出 坚定和专注。 她背着光,脸庞大半陷入了阴影之中,眼眸却格外的明亮。 花策的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情感,他不知道这是什么感觉,但他知道,他不想让这一刻结束。 她咕哝:“这不标准的偶像剧剧情吗?还没给我涨好感度。” 果然下一秒: 【好感度+10】 她:“爽了。” 他:“你又在嘀咕什么。” “我感谢殿下。”她潦草的说。 可是花策看她兴奋的神情分明不像是感谢,他垂下眼眸,不再多问。 又是一晚,太医如常给他针灸 太医给花策拔完最后一根针,花策微微露出诧异而迷茫的神色,突然觉得耳朵里的声音忽远忽近的。 他试着打了个响指,那声音轰隆隆的,刺激着他的耳膜。 他好像……能听见了。 心中惊起滔天海浪,久久不能平静。他的眼眸一下子亮了起来,但稍加思忖,脸色又平静了下来。 还是先不要告诉徐明月了,因为他想知道她平时都在说些什么,做些什么。 他发誓,哪怕徐明月在骂他,他也绝不生气。 已经想好最坏的结局了,他深吸一口气,让太医离开。 肯定会骂他的吧,不然怎么可能不跟自己说呢。如果她说了自己的缺点,自己照着改不就好了。 第二天下了早朝,花策摸着自己的耳朵还有种如梦幻真的感觉。 他真的能听见了,想到这里,他直奔东宫。 还是跟往常一样,他在御书房看书,过了一会儿徐明月啃着个蜜桃走了进来: “小聋子好用功啊,这才略不得蹭蹭蹭的涨。” 他眼睫低垂,一言不发。 后知后觉才装作被阳光晃到眼睛的模样:“你来了。” “天啊,眼睛亮晶晶的好可爱,好想摸一把。”她自言自语走过去,一副乖顺的模样,“太子在看什么书?” 他的思绪完全凝滞,还在回想她上一句话。 她想摸自己? “太子?”她又喊了一下,然后又低声:“不会吧,小聋子的听力又下降了?好惨一孩子。” 他的意识刹那收回,学着以前的模样向她那边倾斜身体:“在看史书。” “多读史书可以明智,太子有心了。”她咬了一口水果,“那太子喜欢哪个皇帝。” “都可以,只要不做昪幽帝楚怀止就好。”他说。 “就楚怀止那个缺德样子,人只要有脑子就做不了吧?不对不对,就算是专门去做,也没他万分之一坏,当暴君也是要有天分的好不好。”她碎碎念:“小聋子以后肯定能做明君,做不了什么开疆扩土的千古一帝,也肯定是个守成之君。” 吐槽完了,她又提高声音:“太子肯定比他做得好。” 她知道花策能看到自己喃喃自语,可那又怎么样?他又听不见,自己就糊弄他,就看他自闭难受。 他晃了晃神,匆匆低下头继续看书,不再说话了。 而徐明月就仗着他听不见,叭叭个没完没了:“还是觉得好赚,2两银子居然买到了太子,我该去大牢里把那个人贩子揪出来,问问他能不能再摇几个人中龙凤出来。” 他默默攥紧了书页的一角,强装镇定。 “呜呜呜,一看小聋子这副受欺负的模样,就更好玩了。” 他抬起头,古怪地看着她。 这种情况以前也发生过很多次,无非就是他不理解徐明月一个人在自言自语什么,偏偏徐明月还故意不告诉他,每每搞得他失落黯然。 “肯定又要问我在说什么了,我就当着你的面调戏你,你能拿我怎么办?”她托腮浅笑,看起来很娇憨,实际说的话一个比一个不堪入目。 门被推开,宫女送上新鲜的茶果,徐明月说:“放下吧。” 宫女说:“奴婢告退。” 等人走后,徐明月又郑重其事地凑近他说:“刚才那个宫女说殿下的字迹越来越有长进了!我也是这么觉得!” “是……吗?”他扯动了一下嘴角。 【好感度+10】 “当然了。” 一看到涨好感度了,她又开始得意忘形了:“这不得把你迷得死去活来的,你也太好骗了嘻嘻嘻。” “对了,之前我答应过你,除了那间房子以外,还会再赏赐你东西。”他推过来锦盒:“打开看看。” 她打开来,盒子里躺着一对银色祥云的配饰,那精心雕琢的云朵 栩栩如生 ,细腻的纹路展现出工匠的高超技艺。银色的光芒在阳光下闪烁,如同星辰般耀眼。 “刚好可以带在我的猫耳朵上,小聋子审美不错。”她反复查看,满意地不得了,偏偏还要装作一副视金钱如粪土的模样:“这太贵重了,太子已经送了我京都的房子了,我怎么再收这个。” 他嘴角抽搐了一下:“你就收着吧。” “那我就勉为其难收下了。”她也不客气,“艰难”地将盒子盖上,放到了一旁。 “说起宅子我都要气笑了,你说说你,功夫也太拙劣了,既然这么有钱 ,手续还办的这么慢,跟谁不知道你在拖延时间一样,也就我宠你,换其他人早就戳穿你了。” 他呼吸猛然急促,强烈地咳嗽了几声。 第61章 没错我就是厚颜无耻 “你怎么了?”她关心问道。 “没什么。”他迅速低头喝茶试图掩盖自己脸上的神色。 原来她一天到晚念叨的不是厌恶自己的话,而是这些东西。 她还一早就知道了自己的心思,又为什么愿意陪他演下去? 你要说徐明月是贪图荣华富贵他是不信的,光是她一开始倾尽家财,孤身一人愿意陪他赴京,他就觉得她不是那种女人。 所以她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对自己改观的? 她伸手尝了两块点心,感觉有点噎又喝了口茶。 还是觉得梅心糖糕好吃,她走出门对外面的传话宫女说:“可以让午膳多加一份梅心糖糕吗?” 传话宫女翻了个白眼,“太子爷可从来不吃这种东西,我看是你想吃吧。” “是啊,就是我想吃。”她很坦诚。 宫女脸上透出不耐烦,斜睨着她说:“你别以为 救了太子,就觉得自己多尊贵了,你用了多少手段跟力气我们都有目共睹,不就是你运气好一点罢了,一个连名分都没有的女人,少装腔作势一副太子妃的架势来使唤我们。” “你这句话就很莫名其妙诶,我就是想加个点心,咱们俩这是谁教训谁?”她关上了门,眯眸看着面前的宫女。 宫女冷哼一声:“你跟谁俩呢,我可瞧不上你这副得寸进尺的样子,得了京城一套房子还不够,赖在东宫不走了,瞎子都知道你打得什么主意。” 闻言书房中的花策想要出来,毕竟这件事是他想要徐明月留下来的。 然而出乎他意料的是,徐明月并没有跟他相处时的柔弱白莲,而是冷嗤一声。 只隔了一扇门而已,但徐明月知道花策听不见,不会为自己出头,她也没必要为了这点小事故意告到他面前。 好好好,既然他听不到,那她可要自由发挥了。 “你凭什么觉得是我想要留下来,而不是你们太子求我留下?”她抱臂不屑。 宫女秀眉一蹙:“ 你在胡言乱语什么! ” “我是说,本来我还不稀罕待在这皇宫里面,但他非要我留下来。虽然我没进过皇宫,虽然我从未见过他的父皇母后,但是他就是爱我爱的要死要活肝肠寸断黯然销魂!”徐明月似笑非笑,带着居高临下的架势。 场面陷入了一片死寂。 殿内的花策也沉默了。 这是那个农门孤女柔弱不能自理的徐明月??? 宫女 满眼的难以置信,指着她的手指都带着颤抖:“厚颜无耻!” “没错我就是厚颜无耻,嘴长我身上我脸皮厚爱说什么就说什么!”她得意地扬起脸:“他现在就跟我天下第一好,就是我的人,你有本事就去告状啊。” 宫女气得胸口起伏,血液在身体里面奔腾。 此时她无比的希望自己能有个录音机,把她刚才那番话全给花策听听,让他知道眼前这个女人两面三刀的虚伪面容。 徐明月才不管她有多生气,反正她骂爽了。 哼着小曲开门回到书房,发现花策跟个木头一样凝固在座位上,双眼失去了聚焦,好像陷入了某种沉思。 “小聋子变小傻子了?”她嘀咕地靠近,拔高声音:“太子殿下你怎么了?” 花策回过神,朝她看了过去,眸色比之前更暗了一些。 她被看的有点不自在,伸出手在他面前晃了晃:“太子?” 他直勾勾地盯着她,看得徐明月莫名有些心虚,突然—— 【好感度+10】 他耳朵一红,埋头继续写奏章:“没什么。” 莫名其妙加了好感度? 徐明月诧异地托腮:“难不成他现在已经进化到看见我的脸都欲罢不能的程度了?要不怎么看我这么久。” 花策的耳尖红的快要滴血,拿着笔的手都在战栗。 这怎么跟他设想的不太一样?他还以徐明月会对自己厌恶至极,整天借着他耳力不好吐槽他。 但是他没想到是这种吐槽啊。 而这边,徐明月还以为他跟以前一样聋,跟倒豆子一样说着最近的事儿,有时候花策真的忍不住想跟她插一嘴,但还是硬生生忍了。 期间还要装作迷茫的神情,问她在说什么,她又搪塞过去,说自己什么都没说。 皇上对皇后的病情很是重视,即使皇后再不想吃药,过了几天她的病也好了。 不过听宫女说她的心情依然不好,有事没事就在自己宫里摔个盘子打个碟子,用来发泄自己的不满。 听宫人们说,花寻在做太子的时候就对皇后一往情深了,但皇后说什么都不愿进入帝王家,然而就算这样花寻还是没有放过她,登基称帝后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封她为后。 本以为时间能够冲刷一切,但长此以往,她想要离开的心情越来越强烈,对整个皇宫也越来越怨怼。 徐明月知道之后沉默了良久,望着凤仪宫的方向入神。 这都一个半月了,小聋子也太不上道了还没有把房子的事解决,她为了维持人设只能又走到他面前,摆做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 “太子,我逗留在皇宫的时间已经很长了,如果房子的事还没弄好就算了,您给我一些盘缠,我找个地方安身立命也好。”她说。 花策迟疑地看着她,又听她叭叭:“真是时间太久了我没办法再装了,你最好想个能拖住我的办法,我不想出宫呜呜呜。” 看着她委屈的模样,花策忍不住弯了弯唇角道:“我已经派人去处理这件事了,再等一些时日吧,京城的房子不好上户籍,你又是别处的人,来来回回的证明就要折腾好几回呢。” 她眨巴着双眸:“这样吗?可是我要等多久啊。” “再等几日 。”等他看够了徐明月的小把戏,再向她坦白。 徐明月“哦”了一声,又乖巧地坐在他身旁了。 然而安静是不可能安静的,她自言自语道:“搁这上坟烧报纸糊弄鬼呢,追媳妇都不会追,你要是换个人早就跑了,还有心思跟你风花雪月,哼。” 他的手一抖,装作无事发生的样子:“今天还想吃梅心糖糕吗?我让下人做。” 第62章 就知道你好这一口 “可以吗?那有劳太子了。”她抿唇,水灵灵的眸子映射出他的倒影。 过了一会儿糖糕被端了上来,她咬了一口,吃到了酸梅的馅儿,不由抽搐了一下鼻子,眼眸泛着红色。 花策察觉到不对劲,大惊失色地说:“你怎么了,是做的不好吃吗?” “不是,我只是在想,自从我爹娘去世以后,再也没有一个人对我这么好。”说着说着,她硬生生挤出两滴泪水,真的唬人:“我与殿下虽是萍水相逢,但我清楚,殿下待我是真心的,我也明白,殿下对我好的基础全是因为那二两银子。我不敢妄想别的事情,只是期望殿下不要再对我这么好了。” 他愣了愣,问:“为什么。” “因为我知道这一切都是幻梦,我跟殿下的身份天差地别,这样无非是徒增烦恼。”眼泪犹如断线的珍珠从脸颊滑落,她的睫毛颤了颤,简直我见犹怜,“罢了,也是我话太多了,由着殿下纵着,便什么都敢说出口了。” 此话一出口,周围的空气瞬间被沉寂包裹的严严实实。 他好像被按到了暂停键,深沉的目光宛若一潭死水,只是那么盯着她。 这本来是个很唯美动人的告白场面,徐明月一边低着头擦拭眼泪一边吐槽: “你实在是不上道,看来只能我主动进军了,这不得把你感动的稀里哗啦的,然后心疼我的处境,把我紧紧抱住?” 她自己都编好了剧本,没错,游戏上都是这么写的。 花策:“……” 刚酝酿好的气氛全被她的话打碎了。 所以,他现在要按照她的想法走对吗? 他心里是又好气又好笑,扯了扯嘴角,将她拉进了怀中。 她慌做懵懂神色,抬头惊疑不定地看着他。 他擦拭着她脸颊上的泪水,深情款款道:“之前的徐明月没有享受到的生活,我会一一补偿给你。只要你在这里就什么都不用想,也不要觉得有负担,因为这些都是我自愿的,无关恩情。” 她吸了吸通红的鼻子,湿漉漉的眼眸小鹿一般的闪烁:“殿下不要在意我的话,我只是一时失言忘了身份,胡说八道的。” 他上次可是听得清清楚楚,她说自己是她的人,那时候的趾高气昂去哪里了? 一到他面前就装小白莲花钓他! 他按她的剧情继续说:“我知道,你跟其他人不一样,也明白你心里在想什么,你放心,一切有我。现在我能这么对你,以后也必然始终如一。” 她痴痴地望着他,好一双深情的眼眸。 “殿下!”她扑进他怀中,泪水打湿了他胸口的衣服。 花策本来忍不住想回抱她的,又听她闷闷地笑了一声:“就知道你好这一口。” 花策:…… 他的手僵在了半空中,放也不是,摸也不是。 手臂酸到把他自己都给气笑了,在她看不见的地方无奈地摇了摇头。 【好感度+10】 终于涨好感了,她抬起头,胡乱擦了擦脸:“殿下我失仪了,还望殿下恕罪。” “没事。”他不动声色地揉了揉手腕,看向窗外。 徐明月狐疑地看着他的侧脸:“怎么好感都那么高了,他一点反应都没有?正常人这时候不说表白,也应该抱头痛哭了吧,给点反应啊。” 就算是谦谦君子,也不应该这么冷静,他柳下惠啊? 花策不顾她的絮絮叨叨,反正他可以继续装聋子当没听见,不过听见她抱怨的话,他总能勾勾唇角,有种再也不是她掌握自己,而是自己反过来将她的喜怒哀乐尽收囊中。 不过这个想法没过两天,他就发现弊端了。 徐明月碎碎念的时候也不是一味的说好话,也会说他不爱听的东西。 “小聋子一天到晚就知道看书,忒没意思,跟他坐着感觉都快长蘑菇了。” “不过说来也是,他听不见,什么娱乐活动也玩不了,我俩总不能坐着下棋吧。” “但是话又说回来,他这么冷静有什么用,好感涨的那么慢,看起来一点都不喜欢我。” “哼,不喜欢我是吧,那我也不喜欢你好了,今天睡懒觉,不陪你了。” 他就算想装听不见,心里难免有些委屈。 又是一晚,徐明月端着水果来到了书房中,照例坐在他身旁。 “本来还以为上次抱了一下你能对我刻骨铭心呢,看来也不过如此。”她百无聊赖地揉了揉肩膀:“也不能这么干耗着啊,要实在不行,我离开皇宫吧。” 感觉自己做的每样惊喜,在他面前都不是惊喜了。 那来个追妻火葬场丰富一下身心! 他猛然抬起头,目光凌冽地看着她。 徐明月吓了一跳:“你看我干什么。” “你又在说什么。”他沉着眸子说。 徐明月没有一点心虚:“不告诉殿下~” 花策刚低下头,她又道:“从哪里开始跑呢?玄武门吧,那里守卫不多,其实我要是走的话他们也拦不住我的吧?那我消失多久?emm,三天……不行不行,太短了,三十天?也不行,就这点功夫白耽误,他根本提心吊胆不了。那就3个月吧,这样决定了,回去我就收拾东西离开!” 仿佛想好了一个绝妙的主意,她的拳头砸在掌心站起身:“殿下,民女有事就先告退了。” “你要去哪?”他放下纸笔,面无表情地看着她。 “回角房啊,不然还能去哪儿。”她笑得甜美,若是花策此时没有恢复听力,一定以为她说的是真的。 “是吗?”他站起身,身形强大的压迫感朝她一步步逼近。 徐明月看得出来他很不高兴,而且好像还是冲着她来的。 ?? 什么情况!? 不是,她找谁惹谁了? “殿下你怎么了?你不看书了吗?”她本能地一步步后退,注视着他的步伐。 “这么怕我做什么,你平日不是很喜欢黏在我身边吗?”他脸色温和,但眼底没有一点感情。 徐明月刚想反驳,忽然想起自己的人设,立马又换做一副柔柔弱弱的模样:“殿下是嫌我烦了吗?我其实没有那个意思,只是殿下对我太好,我总是不由自主的想接近,如果殿下讨厌我,我现在就可以走。” “还觉得小聋子性格太好,自己没理由走呢,这不理由就送上门了。”她勾唇笑得得意,殊不知这一切都被他尽收眼底。 第63章 攻略花策成功,即将开启下一个世界 谁料他却陡然抓住她的手臂,目光幽暗:“是不是只要我不说,你就一直把我当傻子。” “啊,啊?”她疑惑地看着他,心里升起了一抹不好的预感。 他又道:“不是一直都按照你的想法走吗,为什么还要离开。” 她吓得浑身一个激灵,颤颤巍巍说出那个连她自己都不确定的想法:“太子你,你能听见了?” 他什么时候能听见的?还是一直都在欺骗自己? 那自己这些天说的话他岂不是都记住了? 完蛋!这也太羞耻了!!! 本来想逗他的,被他当猴耍了! 徐明月当即也不装了,泛红眼中的泪水瞬间收了回去,气势汹汹道:“你知道了干嘛不一早告诉我,就是故意欺负我,哼,不相信我是吧,那我们就此分道扬镳吧。” 她还挺会恶人先告状。 花策就静静地看着她装。 明月看他没反应,试探地想要拉开他的手臂,然而这动作却像是触碰了导火索,花策直接将她抱了起来,徐明月就被他压在了书案上。 结实的木头硌着她的腰肢,她脑袋嗡了一下,神情茫然了片刻。 “你耳朵真的好了?” “不然呢?”他脸色坦荡。 徐明月却觉得心中羞愤不已,那他什么时候恢复的,自己这些天都说了什么逆天玩意啊,他居然还能涨好感度,简直是真爱无疑了! 怪不得这最后一点上不去,原来自己的一举一动他都知道。 他的身体缓慢压了下来:“这也如你所愿,不是吗?” 他不是单相思,她也是喜欢自己的,会在意自己对她的想法。 一双大手扣在脑后,他搂着她的纤腰,柔软的唇瓣落在了她的红唇上,氤氲暧昧的气氛瞬间在房间中点燃。 徐明月先是愣了一瞬,脑中反复回想起这些天的所作所为。 如果他能听见,那肯定将自己的话都听进去了,什么纯情小白花的人设一去不复返,可是让她没有想到的是,他居然不觉得自己居心叵测,好感度还涨了。 那么现在他都清楚了那么多天自己的性格,现在不管自己做出什么事他都不意外了吧。 漫长的吻持续了很长时间,他很是温柔,离开后两个人的目光对视,他的眼神似乎蒙了一层雾气,徐明月呵气轻吐,弱弱地看着他:“太子,我错了。” 他的手渐渐放在她的衣襟上,不顾她的话,漫不经心地褪下一层。 她泪眼婆娑:“太子我真的错了。” 他继续脱。 她不干了:“这里可是书房!!!” 他将她压倒,咬着她的耳珠:“我可是小聋子。” 徐明月:“……” 有种回旋镖扎中自己的感觉。 【好感度+10】 【攻略花策成功,即将开启下一个世界】 他很温柔,温柔到徐明月都不由沉沦。 因为在他看来,徐明月虽然调皮,但心里是有他的,所做的一切也不过是想跟他在一起。 昏昏沉沉之中,花策把她抱到了床上,给她盖被子的时候,她微微睁开了眼睛,侧目看向他,没好气地转过身。 他并不生气,将她圈入怀中,在她耳畔道:“你的声音真好听。” ……禁止搞颜色! 哪有人说情话说人家声音好听的,徐明月脸色涨红,用手肘怼了怼他:“你不是聋子吗!” 刚才怎么拒绝都不听,现在又正常了。 “突然又好了。” 怎么之前没发现他这么厚颜无耻! 她冷哼一声,懒得再管他,精疲力尽地将自己陷入被子里。 第二天她醒过来的时候,房间里已经没有了花策的身影,旁边的位置冰冰凉凉的,他走了很久了。 她径自穿好衣服,花策便推门走了进来。 见她起来了,便又将她抱住,屈指将她额前的发丝撩开:“饿不饿,随我去用膳。” 一切都与往日一般平常。 饭桌上,花策支着头看着她,向她宣布好消息:“父皇知道我恢复听力后觉得是先祖显灵了,所以三日后我们要一同去祭神山祭拜天神。” 的确是个好消息。 她只顾着干饭:“那你什么时候回来。” “离月洲到祭神山就三五日行程,很快我就回来了。”他握住了她的手,似在安慰:“等我回宫,就向父皇请旨娶你。” 她闻言眼中只是闪过一抹微光,接着埋怨道:“你别以为娶了我,京城房子就不算数了,拖了我这么久,我还一直惦记着呢。” “早就买好了,只是一直没告诉你。”他扯了扯嘴角。 徐明月就知道是这样,她气鼓鼓“:就知道你在骗我。” “你不一直也在骗我?表面一套背地一套,说了多少我的坏话。” 他现在想起来心里还是有些不舒服,那之前他没听到的,不知道她都说了什么东西。 徐明月推了推他:“不许翻旧账。” 他眼眸一弯,绽放出清浅的微笑。 三日后,果然花寻召集文武百官与太子花策一同前往祭神山。 就算再不喜欢花策,他也要用这种办法昭告天下,让所有人都知道他是完美无缺的合法继承人。 临走之前,花策抚摸着她的头发:“等我回来。” 徐明月的眸光潋滟,唇角微微勾起,并没有说话。 直到花策走后,她原本是想立马开启下一个世界离开的,然而在归纳东西的时候,皇宫中突然爆发出一阵激烈的声音:“走水了,快来人啊,凤仪宫走水了!” 此时已经是下午了,凤仪宫火光冲天,将半边天空烧的通红。 不停有宫人拿着水桶救火,然而凤仪宫都是榫卯结构,从头到尾都是木头,只要沾了火就肆无忌惮燃烧起来。 还有宫人看到了台阶上油腻腻的东西,不由闻了闻,然后大惊失色:“怎么会有松油,快救火,快救皇后娘娘。” 皇帝跟太子刚走,皇后就出了这种事,谁也担当不起。 大家一个接着一个从水缸里舀水出来泼在烈阳滚滚的凤仪宫中,然而那熊熊大火像是发了疯一样,不停地翻腾,光是起来的火焰都有数米高。 第64章 乱世 徐明月赶到的时候,那群人还在救火,她抓住一个人:“皇后娘娘在里面吗?” “在里面,快,再快点!” 水一桶一桶倒进去,但火势完全没有消失的迹象,外面的小宫女急得团团转:“娘娘只是让我们出门拿点点心,怎么突然就走水了,快来人进去救救皇后娘娘啊。” 万一出了什么事,就全都完了。 侍卫将棉被浇湿企图进去救人,然而一根烧的通红的房梁砸了下来,出路愈发狭窄,里面看不清是什么情况,如果这样都有人赶紧去,除非连命都不要了。 然而偏偏徐明月是那个不要命的人。 徐明月:烂命一条 我就是干! 她从侍卫手中抢过棉被,披着跑了进去,火焰烧焦了她大片的头发,她也丝毫不在意。 来到寝殿中,这里烧的更旺盛,然而令她赶到奇怪的事,这里明明能听到外面的声音,但皇后仍然坐在椅子上无动于衷。 “皇后娘娘,你快出去吧。”她来到他身边,拉起了她。 然而皇后却一把打开她的手:“不想死就滚。” 几块木头掉了下来,徐明月连忙躲开,气急败坏道:“要不是你是阿策的母亲,我才不会来救你呢。” 闻言皇后像是唤醒了某种神志,回过神来微微冷笑:“原来是因为他,哈哈哈哈,如果是这样,那你尽早离开,我不想承这对父子的情,也对你没有任何感激。” 徐明月怔了怔,问:“火是你放的?你想自裁。” 花寻跟花策都出宫了,这是一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 皇后冷声道:“知道还不快滚,是想永远留在这里吗。” “你还那么年轻,为什么要想不开,快跟我出去。”她再次拉住她的手,皇后被她拽了起来,却丝毫不领情。 她推开了徐明月,眼中猩红,歇斯底里道:“只有你这种女人才会对这种荣华富贵感兴趣,你们凭什么禁锢我,连死的权利都不给我!” 徐明月脑袋木了一下,手定格在半空中。 皇后嗤笑着又道:“既然不能出去,那死了也算是解脱了。” 说完,她背过身去,平静地面对即将到来的命运。 身后的徐明月迟迟没有动静,她定定地看着皇后的背影沉思,良久才缓缓出口:“不是这样的,我救你只是因为因为你是阿策的母亲,并非贪恋权贵。” 皇后不想听到他们的名字,不耐烦道:“再不走,你也要死在这里。” 徐明月却又道:“可是人死了就什么都没有了,你挣扎了大半辈子,难道不渴望外面的生活吗?就甘心死在这里,然后葬入皇陵,一辈子都抹不掉皇后的尊号?” 她脸色阴沉下来,觉得她是在站着说话不腰疼:“你到底想说什么?!” 如果她有别的办法,会用这种办法结束自己的生命吗? 徐明月抿起嘴唇,眼神中渐渐酝酿出流光溢彩。 她开始脱自己的外套:“你半辈子都搭在了宫中,如今还有大半辈子,自然是要出去享受外面自由的生活了,怎么能死在这里。” 皇后愣神地看着她的动作。 她将衣服脱下,搭在手腕上,然后对她说:“还愣着干什么,你不想离开了吗?快点把衣服给我,再晚一点就来不及了。” 皇后惊讶她的操作,迟疑没有动作,徐明月就主动上手帮她解扣子,然后自己穿上了那件衣服,将外套给她披上。 拔掉她头上的簪子,她瞬间披头散发,方才反应过来:“你要替代我?那你怎么办。” “别管我了,我才没有那么伟大会替你去死,等你走了,我就正大光明出去,他们还能拿我怎么办。”说着,她给她披上了棉被,还骄傲地扬起下巴:“快走吧,你放心,阿策可喜欢我了,不会生气的。” 皇后聚精会神地注视着她,似乎想把火光中她的身影刻在脑海中。 “你也要活下去,跟策儿好好在一起。”她最后带着复杂的情感说出这句话,从烧的破洞的缝隙逃了出去。 在她离开后,凤仪宫瞬间崩塌,连同那个娇小的影子一同淹没在火海中。 待到皇帝听闻消息赶到时,皇后秦氏已葬于火海。 宫人都说,徐明月奋不顾身进去救人,然而却也没有一点消息,花策深知,如果她还活着一定会出来找自己的。 然而那场火海中,只有一具烧的面目全非的女尸,临死之前身上还穿着皇后的吉服,徐明月可能死在了烧的最盛的殿外,连骨头都不剩。 祥安36年,皇后薨逝,帝大恸,葬于 孝陵,谥号孝穆安皇后。 祥安39年,皇帝因疾去世,皇位传与太子花策。 永清元年,花策登基,命人修建帝陵,并命人将一女子的遗物封于陵中,其因无人得知。 永清28年,花策崩逝,他在位期间招抚流亡,经济繁荣轻徭薄赋,并逐步加强皇权,使得其朝成为雍国最后的辉光,史称“永清中兴”,分封异姓诸王后驾崩,谥号宣皇帝,庙号中宗。 -- 这么中兴之主的评价给他也算恰到好处,但徐明月很快发现自己穿越到乱世了。 ……要老命了。 她刚穿越过来的时候还下着大雨,她从泥地里爬起来,摸了一把脸上的水珠,往后一看,乱葬岗的骷髅头差点没把她吓得魂飞魄散。 野狗们眼中冒着绿光疯狂啃食着尸体,要不是她还有口气在,她都怕这群东西吃了她。 这种情况,不是天灾就是人祸。 自己还在雍朝吗? 根据系统的提示,她的下一个攻略对象在山上的佛堂中。 她咳嗽了两声,趁着天还没黑透,赶紧往山上跑。 好歹是个能避雨的地方,她可不想一穿过来就病死。 这里说是佛堂,其实冷清的很,一年到头都没有几个人来。 她敲了敲门,很快就有一个小沙弥来开门,见到她之后,眼中不免露出鄙夷之色:“这么冷的天,施主有何事?” “我是来避雨的,麻烦师父行个方便。” 第65章 花见云 小和尚闻言立刻驱赶:“我们这是佛门清净之地,你一个女子来此不方便,还是速速离开。” 他将关上门,徐明月按住了门板:“俗话说我佛慈悲为怀,我只是来此避雨,你们寺庙中肯定也有给香客的厢房,怎么就不方便了。” “我们这里是皇家寺院,你再问也是不方便,还不快走。”他又压了压门。 徐明月像是跟他杠上一样,一步也不退让:“小师父你可要想好了,如今下山的路泥泞,这雨又下的这么大,我要是在你清净寺前出现一个好歹,恐怕你也没法交代吧。” 和尚脸上的情绪像是翻腾的波浪,灼热的目光死死盯着徐明月。 而徐明月就任由他看着,雨水顺着她的发丝滴落,哪怕如此狼狈,气势依然不卑不亢。 须臾,他压下心头的思绪,让开一条道:“厢房在后院,女施主请随意吧。” 徐明月握拳在唇边咳嗽了两声,迈进了寺院,小和尚关上了门。 寺院内十分冷清,可见这个时节不常有人过来。 她四处张望,和尚道:“ 女施主还是不要乱跑了,以免惊扰了神灵。” 她没说什么,径直向着后院走去, 后院的拱门前,一个身材消瘦的少年跪在鹅卵石路上,大雨瓢泼,他的嘴唇被冻得发白,身体摇摇欲坠。他的眼神空洞无神,仿佛失去了灵魂一般。雨水顺着他的脸颊流淌下来,与他的泪水混合在一起,让人分不清哪些是雨水,哪些是泪水。 突然,一道闪电划过天空,照亮了男子的脸庞。 贤明70 自控50 才略50 武功30 雄心40 道德75 国力35 民心 40 ……哥们你这数值也太低了,攻略起来不得劲啊。 她在廊下驻足,询问和尚:“小师父,他是谁?犯了什么罪要被罚跪。” 和尚不屑地看着他:“他啊,听说的皇宫中哪个皇子,生母犯了错,被罚在这里守青灯伴古佛一辈子赎清罪孽,今早打翻了佛祖前面的油灯,被师父罚在这里跪一天。” “下雨了也不能离开吗?” 和尚冷哼两声:“贫僧劝女施主少管闲事,他身份特殊,跟这种人沾染上,不会有好下场。” 他发丝紧贴在脸颊上,双目已经失去了聚焦,手虚弱地撑在地面上,几乎昏厥。 徐明月与他擦肩而过,目光却紧紧注视着他,就在那一刻,少年抬起了头。 二人目光对碰,少年黑色的瞳孔微微一缩,撞入了她流转如烟的双眸中,犹如一池清水,蕴藏着无尽的温柔。 徐明月绕过他进入了厢房,在外面淋了半天雨,她身上满是泥水,可是这里没有衣服,就连洗澡都做不到。 只好先擦干净身上的雨水,换上他们为香客准备的僧袍,刚做好这一切,她就准备出门去看看攻略对象。 但是刚打开门,就听到“扑通”一声,放眼看过去,只见少年已经体力不支昏倒在院子中,生死未卜。 然而每个房间都大门紧闭,似乎不想管她的死活。 她赶忙把他扶了起来,努力地把他往房间里拖。 少年张开沉重的眼皮看了她一眼,彻底陷入了昏迷之中。 徐明月 将昏迷不醒的他放在床上,他的衣服湿透了, 徐明月 连忙拿来锦布,仔细地擦拭着他身上的雨水。 她的动作轻柔而细致, 擦完雨水后, 又赶紧去烧热水。 水终于烧开了,她将热水倒入碗中,稍微晾凉后,用勺子慢慢地喂给少年喝。 起初还喂不下去,但后面他逐渐放松了警惕,热水被一点点喂下去,少年的脸色渐渐变得红润起来,呼吸也变得平稳了,徐明月终于松了一口气 。 看着他的身影,徐明月不由地揉了揉眉心,就她这么努力,活该这群男的喜欢上她啊。 她在椅子上打瞌睡,一直到半夜,少年才缓慢睁开了眼睛。 身上很温暖,他转过了头,发现睡在椅子上的女子。 女子穿着朴素的僧袍,刚才穿的简陋裙子也只是被随意搭在椅子上,可尽管如此她发髻上却有一对极为精致的祥云配饰。 他记得自己昏迷前见过她,她只是路过的香客。 【好感度+15】 徐明月吓了一激灵,怎么涨的这么快! 她睁开眼睛,下意识往床上看,只见少年已经坐起了身,局促地看着她。 徐明月揉了揉眼睛:“你醒了。” 少年低着头,脆弱地看着她:“多谢姑娘。” “不用谢,这寺庙里的僧人实在是拜高踩低我看不惯。” 徐明月现在心里是美滋滋的,眼前这少年一看就是没经历过社会的温暖,只要自己稍微施加善意,他的好感度就蹭蹭蹭的涨。 换而言之,太好骗了。 想到这里,她又开始跟他套近乎:“我看你年纪很小,我叫徐明月,是……附近的村民,你叫什么名字呀。”应该是村民吧,这次穿过来也不知道家在哪里,不过看装束很贫穷。 少年有些腼腆:“我叫花见云,家中排行第五。” “他们刚才都跟我说了,说你是皇子,那你就是五皇子吧。”她微笑。 花见云却对这个身份很敏感:“早就已经不是了,姑娘见笑了。” “哪有,我就随口一说,别当真。” 他抿了抿唇,作势要下床:“明月姑娘我要回去了,你还是先好好休息吧,真的很感谢你。” 徐明月拦住他,给他披了一件衣服:“刚下完雨注意身体。”顿了顿她又说:“小心那群人又作贱你,保护好自己。” 花见云心中漾起一抹暖流, 注视着她,将衣服拉了拉:“好。” 等他走后,徐明月躺回了床上,终于睡了个好觉。 第二天一大早,打开窗子空气格外清新,她刚伸了个懒腰,就听到外面的吵闹声。 “大清早还敢偷懒!这里有你偷懒的地方了,还不快点去打扫庭院。” 推开门就看到和尚推搡着花见云,花见云应该是生病了,脸色通红,昏昏沉沉的,饶是如此也要拖着扫帚去干活。 第66章 比她还惨的皇帝 真是第一次看见比她还惨的皇帝。 不过眼下她面临一个更严峻的问题,那就是她不知道自己的身份,现在无处可去了,连吃饭都成了问题。 她可不是什么医术天才,能够靠卖草药走上人生巅峰,也不会做饭,卖点好吃的就能赚大钱。 她现在连房子都没有,可怎么办才好,总不能一直赖在寺庙吧。 外面,花见云平静地扫着地,似乎这样的日子已经习以为常,她叹了口气,又烧了一壶热水。 片刻,花见云感觉头越来越疼,恰在此时一碗清水端到了他的面前。 抬起头,映入眼帘的就是徐明月那张清秀的面庞。 “你的脸这么红肯定生病了,先喝点水吧。”她说。 【好感度+5】 “谢谢。”他低声说完,接了过来小口小口地饮着。 只是给他烧点水而已,就涨了那么多好感度,他究竟是有多缺爱啊。 “他们让你干活,你也要学会偷懒,别一个劲干,你瞧你嘴唇都发白了。”她道。 “没关系,还有一点我就扫完了。”他目光一片柔和,丝毫没有怨念。 徐明月也不知道该对这样的小白莲花说点什么,沉默了须臾说:“那你照顾好自己,我要下山了。” 他一愣,咬了咬发白的唇瓣,艰难地询问道:“那明月姑娘还会回来吗?” “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应该很快吧?”居然这么舍不得自己,她有点小得意,“我还有一些事没办完,等办完了就来佛祖前还愿。” 他握紧扫把:“好,姑娘慢走。” 徐明月下了山,看花见云的样子病的很严重,那群秃驴肯定不会给他治病的,自己得想办法抓点药。 可是她全身上下就没什么值钱的东西了,花策送她的头饰她还蛮喜欢的,还不想当了。 不过附近镇子上应该有短工,她有手有脚,只要能干活肯定饿不死。 怀揣着这样的想法,她下了山。 等到她回来的时候已经是两天后了,寺庙一如既往的寂静,没有一个香客。 进门之后见不到花见云的身影,寺庙内的小和尚瞥了她一眼,她 装模作样地点燃三炷香插在香炉中,和尚冷哼一声没管她,跟师兄弟闲谈去了。 “这几年来祭拜的信徒真是越来越少了,再这样下去,我们喝西北风吗?” “你还不知道呢,最近北边出了个什么教,都说灵验的很,现在正逢乱世,只要三文钱就可以入教,从此吃穿住行都不是问题,一传十十传百,这才让那群人都跑去信他们的道教了。” “还有这种事?我看是虚张声势,哼。” “管他真的假的,他还纠结了一群信徒在当地闹事,皇上为此愁了多日了,要我说还不如多给我们拨点钱,好宣扬宣扬我们的清净寺,不比他们的道士好当多了?” …… 徐明月来到了花见云的厢房门前:“公子,你在里面吗?我可以进去吗?” 花见云听见是她的声音,眼中亮了一瞬,随即爆发剧烈的咳嗽:“咳咳咳咳,姑娘有什么事吗?我生病了,你还是不要进来了。” 徐明月闻言担忧地推开了房门,果然见到病榻上毫无血色的花见云。 “果然,我就说肯定会生病的。”她把自己带来的药拿起来:“我在镇子上买了一点驱寒的药,现在给你熬上。” 花见云错愕地看着她小心翼翼地打开砂锅,将药材一一放入锅中。仔细地按照药方上的要求,调整着火候,让火势保持在适当的大小。随着时间的推移,砂锅中渐渐冒出了热气,药香也弥漫开来。 她专注地盯着砂锅,不时地搅拌着药材 ,过了片刻,终于,药熬好了。 她倒了一碗,端到了他面前:“快趁热喝了。” 花见云五味杂陈地看着她,徐明月期待道:“快喝啊。” 良久,他才垂眸喃喃道:“你若是觉得我是五皇子才来接近我的,实在不必如此,我这辈子都不可能再返回京中的。” 他 无异于将自己的伤口揭开给她看,语气中充满了自卑,想必这也是他最在意的事。 他说完这句话甚至都不敢看徐明月的神情,就怕从中看出一丝一毫的厌恶。 房间内安静的连呼吸声都听得见。 良久—— “原来你觉得我接近你是有目的的。”徐明月并不在意,反而温和的笑了笑:“那为什么不觉得你本身就是一个让我想靠近的人呢?” 花见云愕然地看着她,双手紧紧抓着被褥,眼底都有些湿润。 徐明月吹了吹汤药:“快别说那么多了,先喝药,你的病要紧。” 花见云蹙眉看着她,她一个女孩子,家境也不是很好,还想办法花钱给他这么一个互不相关的人…… 药很苦,他皱着脸喝下,嘴边却又被递上来一块香甜的蜜饯。 徐明月眼眸弯弯的:“吃了这个就不苦了。” 她的目光太过清澈,花见云鬼使神差地就着她的手,吃下了那块蜜饯,沉沦在她的一举一动中。 他觉得那不是蜜饯,而是迷惑他心神的药。 【好感度+20】 啊?就这么水灵灵的40了?这孩子之前过的都是什么水深火热的苦日子啊! 徐明月内心嘴都快笑裂了,但是不能表现出来:“我把这个药放在这里了,你记得每天吃两副。” “我们只是见过一面而已,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他都有些不确定这是不是一个梦。 “我说了呀,因为我觉得你很好,想要接近你。”她语气平和:“那么反推,你觉得你身上有什么我可以贪图的东西吗?” 花见云想了想,确实没有。 徐明月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依旧烫的吓人。 感觉到女子柔软的触感,他的目光又是一滞,目不转睛地盯着她。 “你的病好严重,这两天可不能再干重活了,要好好照顾自己。” 她嘱咐完,站起身,花见云不由自主地抓住了她的手。 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事后,他又飞快松开,不自然地问:“你要回去了吗?” “当然了,我不去镇子上帮工,你的药怎么办?”她很坦然地说出自己的处境。 第67章 你把它当了 花见云果然更加怔愣,脸上滚烫的厉害。 他神色变了变,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倏地反应过来:“你等一下。” 他从抽出床头盒子的抽屉,从里面拿出来一块玉佩交到她手中:“你把它当了。” “这是什么呀,还有梅花的图案,好漂亮。”她拿起来把玩。 “这是我母妃留给我的,应该能换不少钱,你拿去当了。” 徐明月闻言动作凝固,疑惑地注视着他,然后又把玉佩塞回他的手中:“既然是你母亲给你的,怎么能当了呢,我现在又不缺这点钱。” “可我们只是泛泛之交,你如此对我,我心里终究不忍。” “没关系啊,因为我在乎你,这些都是我自愿的,没有人强迫我。”她流光溢彩的星眸闪烁着异样的色彩,“钱乃身外之物,这块玉佩你一定放在身边很久了,怎么能为了我卖了。” 他抿了抿唇,执拗地把玉佩放到她手中:“就当是让我安心,你且拿着。” “……那好吧。”她也不推辞了小心翼翼放到了怀中:“就当是我为你保管了。” 她站起身:“那我走了,你可要好好照顾自己,记得按时吃药。” 他点了点头,望着她碧色的背影,心中涌起一股暖流。 徐明月这两天下山想到了很多东西,比如她的落脚点是个问题。 帮工的时候可以住在主家,那以后她跟花见云在一起的时候,总不能住在佛堂吧? 啊啊太罪恶了。 还是希望皇宫里的人早点把他找回去。 她看了看手里的玉佩,将它认真收好。 秋日已至,天气愈发寒冷。 这日,天空渐渐下起了雨,雨滴轻轻地打在徐明月的脸上,带来一丝凉意。 没想到正好今天心血来潮想去看一眼花见云就又下雨了,还好马上就到寺庙了。 但她刚走到半山腰,就看到远处台阶上几个身影正在推搡着。 “死东西,要死别死在寺院里,脏了我佛门清净,快滚快滚。” 紧接着一个和尚把花见云推下了石阶,花见云病的已经没有多余的力气说话,落了几十个台阶后闷哼了一声。 和尚们还嫌晦气地擦了擦手:“这小子早就该赶出去了,在这里白吃白住那么久了,还真以为皇宫里会派人来找他吗?快点把他弄出去,也省得跟我们沾染上关系。” 几个人居高临下露出鄙夷之色,甩甩袖子离开。 雨越下越大,他躺在地上一动也不动,衣服很快被淋湿。 “见云!”徐明月心里一惊,赶紧走了上去:“见云!” 她把花见云扶了起来,看到他脸色烧的通红,已经完全没了意识。 “他们怎么可以这么对你!”她摸了摸他的额头,烫的吓人,不用说也知道这些天肯定没好好养病,病的更严重了。 她咬牙将他扶起来:“你撑住,我带你离开这里。” 他虚弱的连睁开眼皮都做不到,听到是她的声音后,还以为自己是在做梦,动了动干涩的喉咙:“你来了。” 她的声音夹杂着哽咽,狠狠点了点头:“嗯嗯,我来了,你撑住,我们下山。” 雨越下越大,冲刷着石阶将其变得更加光滑,徐明月扶着他,每一步都走得无比艰难。 脚下稍微没注意,徐明月一个踉跄,两人顺着石阶往下滑了几米,她顾不上身上的擦伤,赶紧检查花见云有没有事。 花见云的身上满是泥污,嘴唇发白,雨还在下着,仿佛永远不会停歇,徐明月摸了一把刘海,咬紧牙关,用尽全身力气,一步步朝山下走去。 还好她知道山下有一座破庙,这几年天下百姓信奉道教,所以破败的佛堂就有很多。 这里还算干净,屋顶也没有漏洞,想必是太久没有香客,所以被遗弃了。 她将花见云放到蒲团上,看着他灼热的脸庞,心揪成了一团。 如果他出了什么事,自己任务就完不成了。 从佛堂找来能盛东西的器皿,她将买来的药放进去熬制,期间还要不断关心他的病情,以免再次恶化。 照这样下去若是还不能好,恐怕都要发展成肺炎了。 只是外面的雨太大,这里距离镇子还有一段路程,根本找不来大夫,只能先用这种办法。 在古代生活了那么久的时间,她庆幸自己学会了这些简单的事,能够在关键时候派上用场。 好不容易生好火熬好药,她将碗递到花见云嘴边,苦涩的药汁入口,他喝一口吐半口。 “见云,这是药,能治你得病,快喝了。”她温声说。 花见云听到她的话之后,紧缩的眉头逐渐松开,也终于把药喝下去了。 徐明月将火堆烧的更旺盛一点,将外衣脱下放在一旁烤干,等差不多了之后再给他披上。 秋雨敲打着屋檐,徐明月靠着佛台也逐渐有了困意。 因为昨日折腾到了半夜,所以第二天她罕见地睡了个懒觉。 【好感度+30】 沃日什么情况! 徐明月被机械的系统声音吓醒了,睁开眼睛一看,花见云正坐在蒲团上,脸上带着病态,双目通红地望着她。 妈呀,这好感度涨的,也太夸张了。 她真的感觉自己累了几天一点都不亏! 像这种对他好,他就能给予反馈的男人最棒了! 花见云的眼尾发红,泪水已经打湿了眼眶,声音沙哑且哽咽,他发现自己真的看不清眼前这个女人:“还是你……除了母妃之外,再也没有人对我这么好。” 她柔和道:“这有什么,这是那群人目光短浅,才让你觉得自己不配被爱的。” 说完,她又靠近了一些,注视着他的眼眸:“ 其实从见到你的第一眼我就知道你跟那群人不一样,你也有自己很多优点啊,比如你干活很利索,还有你懂得善恶,这些都是那群人没有的品质。他们自称活佛才是最大的笑话,别把自己看轻,我相信总有一天你会活的比他们都要精彩。” 他黑白分明的眸子一瞬不瞬地望着她:“可是我们分明只见过寥寥几面,你就那么相信我吗?或许我此生都将在这里蹉跎岁月。” 第68章 他们能保佑我们两个 “蹉跎就蹉跎呗,没人规定男人必须出人头地啊。”她一脸轻松惬意:“你只需要记住,从现在开始,你再也不是孤身一个人了,这世上还有我在乎你。” 花见云一动不动地愣在原地,仿佛一个断线木偶。 突然,他的泪水如决堤的洪水般奔涌而出,扑进了她的怀中,徐明月呆愣了好一会儿,察觉到他的身体不停地颤抖着,这才无措地抱紧了他。 他仿佛要将所有的委屈和痛苦都宣泄出来,泪如雨下,不断哽咽道:“我信你,从今往后天下我只追随你一人。”顿了顿,他又恍惚道:“你不会离开我的,对吗?” “对,永远都不会离开你。”她开始疯狂画大饼。 内心:涨吧,涨吧,好感度涨吧! 他慢慢起身,泪眼婆娑的眸子望着她的星眸,他哭得很好看,泪水打湿了睫毛,脸颊还带着生病的绯红,双眼红彤彤的,像是不谙世事的神祗。他小心翼翼试探,注意她的神情:“那以后,我可以叫你明月吗?” “当然可以了,那我就叫你见云。”她莞尔一笑。 他的脸颊变得更红了,讷讷地喊了一声:“明月。” 她应下。 【好感度+10】 太棒了,这就80了,这是她攻略过最快的男人! “你身体还没好,我给你再熬点药你再休息会吧。”她熟稔地开始给他熬药。 往日这个时辰,那些和尚对花见云非打即骂让他干活,怎么可能给他休息的时间,这也导致他的病情越来越重,发展到现在这个样子。 “我来帮你。”他帮忙放药材,徐明月看了看他,笑了笑并没有阻止。 因为他病的实在是太严重,徐明月根本走不开,所以一连照顾了他多日,期间很多次她都以为他快噶了,还好他命硬,最后还是挺过去了。 不过也经历那么多天的相识,两个人的关系也越来越好,他也终于不像之前那么紧张敏感了。 哪怕徐明月赚了一些钱,但花见云还是坚持去山下采药,这天他刚提着背篓正要回去,途经小道,一个身着简朴的男子拦住了他。 “小兄弟,请问你有没有见过画像上的女人?” 男子把画像拿出来,可惜古代的画像大多画的不相像,如果徐明月在这里,一定会主动帮他再画一幅。 花见云定睛看了一会儿说:“没见过,你若是想找人的话,还是去镖局问问吧。” 男子闻言低下了头,他本就贫苦怎么还有钱去镖局挂榜呢。 不过他还是感谢花见云的提醒:“多谢小兄弟,如果小兄弟见过这个女人,请务必要告诉我,我家住坡子山,离这里不远。” “好,告辞。”花见云对他点头。 花见云回到了破庙,徐明月正在准备今天的晚饭,听到动静后回头看了看他,继续烧火:“回来了?” “嗯,今天我采了很多药。”他走到徐明月身边,一脸期待地看着她。 徐明月察觉到不对,“怎么了?” “你难道都不夸夸我吗?”他今天采了好多诶! 徐明月古怪地看着他,哼唧了两声:“见云,你现在脾气愈发大了。” 他叹息了一声,坐到她身边,挽住她的胳膊:“你明明说过要对我一个人好的。”夸他两句怎么了。 徐明月无奈道:“好好好,你最厉害了。” 他眼睛亮了亮,往她嘴里塞了个东西,是个脆果子。 徐明月嚼着果子,他忽然道:“吃完饭陪我去个地方。” “去哪?” “清净寺。” 她疑惑转头:“你还有东西没拿吗?” 他摇摇头却不说实情,耍赖一样抱住她:“陪我去嘛,我想要跟你一起回去。” 她被他困住,连火堆都翻不了,万般无奈道:“好。” 月上柳梢头,白日里就没什么动静的清净寺,如今更是静悄悄的。 花见云带她打开了后山的门,二人溜了进去。 “见云你要干什么啊?”她被他一路牵着手,十分不解。 直到二人绕过前殿的如来佛祖像,来到了后殿,那是整齐划一地摆放着十几个黑色的牌位,殿内点着长明灯,放眼看去一目了然: 牌位上的人全部都姓花,写着庙号谥号,香炉中的熏香袅袅升起,一切都显得庄严尊贵,恍惚之间,徐明月还以为自己来到了皇宫的奉乾殿。 “这里是他们供奉先帝们的地方。”花见云跪在牌位面前,还招呼徐明月:“来嘛。” 徐明月面色难看,往最顶上的牌位一看:花眠! 艹。 往旁边瞅瞅:花镜。 中间还有个花策…… 大晚上的,会吓死人的! “来这里干什么?” 花见云道:“因为我想让他们保佑我们两个平安顺遂,相守一生。” 徐明月仿佛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差点破功,她愕然地看向桌子上的牌位,艰难道:“你觉得他们能保佑我们两个?” 保佑你个头保佑! 不诅咒就不错了! 花见云以为她不信,便说:“也是图一个好兆头嘛,你不愿意陪我吗?” 不是她愿不愿意的问题,而是这上面的人都是老熟人啊。 这能保佑个der啊! 花见云也是个人才! 可是花见云哪里知道她心里想的,还以为她是嫌弃自己了,双目立刻可怜兮兮地望着她,声音沙哑低沉:“难道你之前说的都是骗我的吗?罢了,我就知道像我这种人,不配得到这些。” 说完,他想要起来,徐明月咬牙“扑腾”一声跪在他身旁,眼角抽抽地看着头顶的牌位:“好了,你别闹了。” 他大爷的!谁会想到还有这种操作? 花见云目的得逞了,立刻开心地笑了笑,牵起她的手,郑重其事地对上面的牌位说: “子孙花见云,拜谒诸祖,见云今生幸遇明月,实乃平生至幸,乞望祖灵庇佑,令吾二人喜乐安康,守相见于岁岁年年。” 徐明月人都麻了。 如果上面这些人会说话,估计都在说:不保佑,滚! 花见云说完,目光明亮看向她,徐明月敷衍一笑,深吸一口气,对上面的牌位说:“我也一样。” 第69章 卡剧情 【好感度+10】 做梦都没想到居然这么简单就90好感度了。 得到他的认可后,徐明月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对他说:“既然许完愿了我们就快点走吧,那群老和尚发现又要招惹事端了。” 他嗯嗯了两声,二人趁着浓重的夜色下了山。 他握紧她的手,满怀期待地看着天空:“以前我下山采药的时候,总希望这条路越短越好,可是如今跟明月在一起,却希望能待得更久一点,怎么都走不够。” 呵呵,不够累就去电子厂打螺丝啊! 这算什么情话。 他故意将二人牵着的手甩的幅度很大,很活泼的样子,徐明月从前也不知道他居然是这么欢快的一个人。 或许是遇见她之后才这么开心吧。 “见云,明天你想吃什么?我给你煮荷包蛋跟鸡肉面好不好?” “好,只要是你做的,我什么都爱吃。”他扣紧了她的手:“那明天晚上我给你做糖醋鱼。” “好呀。” 二人终于下了山,借着月色,徐明月看到地上有白色的布条,好奇地走近:“这附近是有人办丧事吗?” 花见云说:“不是,这是天命楼教的灵纸。” “天命楼是什么?” “之前这附近也是有很多佛堂的,但因为最近这两年天灾人祸频发,那些百姓居无定所,偏偏这个时候有个云天师自称能勘破过去未来,能够拯救万千黎民,于是……” “于是那些百姓就都相信他了?不信佛教去信道教了?”徐明月感觉很离谱:“他们既然都饿成那个样子了,为什么还要托付信仰。” 正常情况不应该找东西吃吗? 花见云却否认:“这个云天师并非只会夸夸其谈,他规定只要百姓肯交3文钱作为入教的凭证,便保证这个信徒衣食无忧,长此以往入教的人也就越来越多,所以才让那些人渐渐归于他的门下。” 3文钱,路上随便蹲半天都能捡到,就算在乱世中也算不上大钱,毕竟这个时候粮食才是最重要的。 可是云天师为什么要这么做?招揽门客蛊惑人心……偏偏还在雍朝最内忧外患的时候,一看就没安好心。 “朝廷都不管这件事吗?” “朝廷若是有粮食,那些百姓也不会这么做,等他们发现的时候,天命楼规模宏大举足轻重,已经不是他们能随便剿灭的了。” 是啊,对于那些百姓来说,是天命楼养活了他们,而非朝廷。 如果朝廷灭除了天命楼,那等下一次饥荒谁知道还会不会有人这么横空出世拯救他们,所以他们肯定要守护天命楼的。 “一看就不是什么好教义。”她摇了摇头:“还是离远点好。” “我也这么觉得。”花见云蹙眉:“听说现在那云天师到处传教,所到之处骚乱不堪,还四处发放丹药灵水,一传十十传百,这些东西几乎遍布整个雍国,谁知道他想干什么。” 当初的破庙已经被两个人收拾的干净利落,徐明月认真想了很久才开口询问他:“见云,如果有一天朝廷忽然接你回宫继续做皇子享受荣华富贵,你会怎么选?” 他没有任何犹豫:“我永远都不会再回去的,也永远都不会离开你。” “我不是在跟你闹着玩,而是假设,毕竟你也没被玉碟除名嘛。” 他面色凝重:“我也没有跟你说谎,我不想回去。” “为什么啊。” “我母妃已经死了,宫中已经没有什么值得我牵挂的了。”他失落地垂下眸:“那种水深火热的日子,我再也不想再过一遍。” 徐明月的面色有些僵硬,心中只期望他是在开玩笑哄自己的。 如果他不回去,做不了皇帝,那攻略他就没意义的。 偏偏他好奇地问:“明月为什么突然问我这个?” “没什么,我就随口一问。”她的嘴角抽了抽,没接着说话。 时间如白驹过隙,转瞬即逝。 两年的时光仿佛只是弹指一挥间, 果然正如徐明月想的那样,他对她的好感度就算是不断上升,也只停留在99。 就算明白花见云对自己的好感肯定不止99,但因为某些不可抗力的原因,他还是定格在这里了。 至于不可抗力原因是什么,动动脚趾头都知道,是他跟皇族没扯上关系。 徐明月心里急死了,想着是不是这些年他生活的太顺利了,要劝他重新捡起事业心,但是每当对上那双灿若繁星的双眸时,她就说不出口。 花见云实在是太乖了,跟她在一起生活的这两年对她简直是言听计从,温柔到了极致。 所以徐明月才深知他肯定早就喜欢上了,偏偏卡到了数值,任务没办法完成,这也让她分外头疼。 天命楼的势力愈发庞大,这几座山前来祭拜的信徒也就越来越少。 尽管如此,今日清净寺还是迎来了几个不速之客。 “扣扣扣。” “谁啊?”老和尚烦躁不堪地慢吞吞开门:“敲什么敲,想作死啊。” 谁知刚打开门,一记窝心脚就踹了过来。 老和尚被踹翻在地吐了一口血,其余弟子听到动静纷纷赶了过来:“师父师父……” 可当他们看清楚门外的是谁时,吓得连忙跪下:“官爷。” 御林军首领冷声道:“五皇子在哪儿。” 小和尚哆哆嗦嗦:“五皇子?” “之前来寺庙为雍朝祈福的五皇子花见云。”御林军不耐烦地提醒。 小和尚闻言脸色立刻紧张了起来,神情也有些闪躲。 谁知道皇宫里的人还会来接他,花见云早就被他们赶出去了,都过去那么多年了,是死是活都还不知道呢。 “这,这……” “这什么这,人呢?”御林军拔高了声音。 他们所有人都吓得抖了一抖,首领扫了一眼在场的所有人,唯独没有花见云的身影,心里漾起一抹不好的预感:“问你话呢,人呢!你们是不是把他害死了!” “不不不不是,阿弥陀佛,我们乃佛门弟子,怎能做出这等残忍之事。”他连忙否认。 第70章 我只要你 首领冷声道:“那他去哪儿了。” “这,我也不知道……” “咔——”首领拔出剑横在他脖子上,吓得那些和尚脸都白了。 “皇上把他送到这里,你说你不知道?你们要是想死,我可以送你们一程。” 和尚们欲哭无泪,谁都知道他当初是因为宫斗失败被罚到这里的,怎么现在这群人又摆出一副花见云很重要的样子。 “大人,大人小的实在是不知晓。” “说不说,不说的话我看你们清净寺的人都别想走出去。” 眼看情况越来越严峻,其中一个小和尚咬了咬牙硬着头皮说:“官爷,我见到过他。” 侍卫放下剑:“你见到过?” 他点了点头:“不过我也不知道他具体住在哪里,只记得他下山之后跟一个女人住在了一起,有时候会去附近山上采药,或者去镇子上买东西。” 官兵舒了口气,还活着就好。 这天,花见云去镇子上卖草药去了,徐明月刚想去山上挖点山芋,却被几个官兵横空拦住了路。 “你就是那个跟五皇子在一起的女人?”士兵冷冰冰地看着她。 徐明月警惕地看着他们,时刻提防他们要杀人灭口:“你们是什么人。” “花见云在哪里?”他直接开门见山问道。 原来是接花见云回去的,那太好了,终于可以把剧情过去了。 “你们要找见云?是皇宫里面的人?”她问。 “少说废话,带我们去见他。” 徐明月定了定神,说:“他今天出去了,可能要到晚上才回来。” “那就带我们去你家。” 可是就这么突兀地把这群人带回去,万一见云接受不了怎么办?毕竟这两年他从来都没说过要回去。 “那个,你们阵仗这么大,会吓到他的。”她深吸一口气说:“要不然你们在这里等着,我去跟他好好谈谈,你们肯定也想让他心甘情愿跟你们回去吧。” “少说那么多废话,赶紧带我们去。”首领拔剑。 徐明月被吓了一跳,但仍然不退步,目光格外坚定:“有本事你就杀了我,杀了我就没人给你们带路了,反正我也逃不出你们的手心,你们又何必惧怕我会跑路呢。” 首领见她不吃硬,脸上带着犹豫。 徐明月见状便再接再厉:“如果我让你们见到他了,你们给我什么好处。” 抛出交易,让他们觉得自己是个唯利是图的人,这样就更容易放自己走了。 首领果然嗤笑一声:“如果你能把他带回来,我给你50两银子,足够你几年衣食无忧。” “说话算数!”见首领把剑拿下来,她点头:“好,我去找他。” 已经到了晚上,房间内点燃着蜡烛,气氛格外宁静。 花见云背着空荡荡的小背篓一蹦一跳推门走了进来:“明月,今天的药全卖完了,我给你买了梅心糖糕。” 然而却看见徐明月无动于衷地坐在桌子前,双目失去了焦距。 他靠近:“怎么了明月。” 徐明月缓慢地抬起头,望着面前英姿勃发的男子,心里默默叹了口气。 他跟着自己,穷尽一生也只能做个乡野村夫,如果跟那些官兵回去是要做皇帝的。 而且如果不这样的话,她的任务也完不成。 “见云,我有一件事要告诉你。” 花见云松了口气,笑吟吟道:“ 别不开心嘛,什么事啊。” “你回宫去吧。” 她的声音打破了房内的气氛,空气瞬间凝结了下来,二人互相对望着,似乎被按下暂停键。 良久,花见云试探性问:“发生什么事了吗?” “宫里的人来找你了。” 花见云闻言却立刻摇了摇头:“不,我不回去我不想回去!我只想跟你待在一起!” 他紧紧握住徐明月的手,似乎把她当做唯一的救赎。 头顶99的好感度在此刻熠熠生辉。 他深爱徐明月,所以不忍离开她。 徐明月第一次觉得这好感度这么棘手。 “如果你怕离开我的话,我们两个可以一起回宫的,到时候我还陪着你啊。”她淡然道。 “皇宫里不见天日的生活我过够了,荣华富贵又如何,我此生都不想回到那个尔虞我诈的地方。”他急切地扣住她的双手,眼眶泛红:“明月,我们都不要去好不好,我真的很怕。” “可是那些人已经来了,而且威胁我,如果我不让他们见你,就要对我们不利。”她心中也有不忍,但为了自己的任务,只能苦口婆心劝阻。 “那我们现在就离开,去一个他们永远都找不到的地方,只有你跟我。”他身体晃了晃,气喘的厉害,那漆黑的目光中只倒映着徐明月一个人,宛若把她当做了救世主。 徐明月的脸色逐渐归于平静,她试探性问:“你真的愿意抛却王权富贵吗?” “嗯,我只要你。”他眼眶红的快要落下泪,生怕徐明月拒绝他。 徐明月长吸一口气,闭了闭眼睛:“我知道了,那我们快点离开这里吧。” 察觉到她答应了,花见云的心中是前所未有的惊喜,他扑到了徐明月怀中,紧紧拥住她:“嗯,我们马上走,让他们再也找不到。” 要收拾的东西很少,徐明月带着他一步步下山,潜入了竹林之中。 花见云一直拉着她的手,似乎只有此刻,他 才有徐明月抛下一切只选择他的安全感。 “ 我有个东西没拿,要回去拿,你在这里等一下。”徐明月道。 花见云说:“我跟你一起去。” “不用了,没多远距离,你先探探路保持体力,我马上回来。”徐明月嘱咐他,在他不安的目光中朝他点头示意,他才终于松开了手:“好,那你早点回来。” 徐明月的身影逐渐消失在夜幕之中,花见云依依不舍地转过身,却愕然看着林中窜出来的几个官兵。 “五皇子,快跟我们回去吧。”官兵一步步靠近他。 花见云一步步后退,脸色难看地朝后看了几眼,御林军似乎早有预料,冷笑着说:“别指望那个女人来救你了,我们给了她50两让她把你引出来,想必她现在已经去领赏了。” 第71章 徐明月,你骗我 他的瞳孔骤缩,脸色惨白,一时发不出任何声响。 不会的,她明明答应过自己要跟他一起走的! 御林军们又靠近了几步:“五皇子,跟我们回去吧。” 他的神色一下子变得极为难看,声音发紧:“我不信你们,我要去找她!” “五皇子!” 他们将他牢牢围住,花见云眼眶中蓄满了泪水,脸上满是执拗与疯狂,他感觉自己坦然奉出一颗真心,却被人弃之如履,近乎崩溃。 胸口的疼痛宛若一把尖刀不断扎着他的心肺,徐明月没有按照约定赶来,绝望不断吞噬着他,他所有的委屈跟痛苦在这一刻迸发,歇斯底里地喊道: “你骗我!” “徐明月,你骗我——” 徐明月此时还美滋滋的想着,如果花见云进宫了,过段时候她就找个机会也混进去,再在皇宫搞办公室恋情。 可是下一秒: 【好感度-99】 徐明月:…… 没事没事,也就归零了而已,多大点事,他心里有气撒撒火也是正常的。 于是—— 【好感度-99】 “噗!”她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死。 搞什么玩意??? 她差点怀疑系统故障重复念了一遍。 好感度一夕之间直接从正99变成负99了??? 有毒吧! 知道他加好感度给得很大方,但没想到他扣的也这么痛快啊。 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敢爱敢恨??? 徐明月脸都绷紧了,这负99的好感度,自己要是胆敢出现在他面前,他会想尽办法把她扒皮抽筋了吧 真他妈绝了。 攻略个屁啊!拿锤子攻略? 她的内心好绝望,呜呜呜早知道她就不这么做了,辛辛苦苦努力了那么多年,啥都没了。 可是如果不让花见云回皇宫,她任务更完不成。 头要秃了,等下次再见到他的时候,她能不能说自己被下降头了? 她在心底默默叹了口气,看着手里沉甸甸的50两银子,最后好好收了起来。 这座破庙肯定不能住了,收拾收拾去别的地方找点活干吧,看看以后还有没有机会再进皇宫。 匆匆又是过去一年,这一年间,徐明月在镇上卖卖菜,卖卖水果什么的,生活清苦。 好感度一丝都没有动摇,仍旧是之前冰冷的-99。 终于,她忍不住了,收拾行李去了京城。 总不能,总不能……他真的一见到自己就要杀了泄愤吧。 人不能,至少不应该。 从山下赶往京城,坐马车也要五六天,她硬是走了将近二十多天,没敢多花一分钱。 等她赶路到了京城的时候,人已经精神恍惚了, 在繁华的大街上,一辆华丽的马车缓缓驶过。马车车身由珍贵的檀香木打造, 车顶上覆盖着一层金色的绸缎,在阳光下闪耀着耀眼的光芒。车 拉车的是四匹毛色雪白的骏马,它们步伐整齐,身姿矫健 。 本来人群窜动的闹市变得更加骚动,大家不约而同的让开道路,纷纷驻足观看,徐明月被挤到人群后面,璀璨的眼眸看向那辆马车。 她懵懂问道:“马车上的人是谁?” “这位可是 圣上跟前如今最得宠的临王殿下,传闻王爷喜怒无常,可不敢直视他,还不快低下头。” 徐明月正要低头,马车的帘子掀了起来,那位所谓的临王看向了人群,深邃而冷漠的目光,仿佛能洞悉一切。 当那张熟悉的脸庞再次出现在她面前,她愣住了。 是他。 花见云的目光只是从人群一闪而过,便收了回去,似乎并没有注意到她。 徐明月呆呆地站在原地, 只觉得自己的心中仿佛有一团乱麻,怎么也理不清。 他已经成为王爷了。 果然,离开爱情后,事业心就起来了。 那她要怎么接近他?直接去王府还是去皇宫?会不会被他当做攀附权贵的小人给一刀噶了? 临王马车后面还跟着几匹护驾的马匹,一个蓝衣男子趁马车走后就想横穿道路,没注意到后面的马匹。 千钧一发之际,徐明月眼疾手快地拉了那男子一把,骏马飞驰而去跟他擦肩而过。 晚一秒钟,这男子就当场毙命了。 “公子,你没事吧?”徐明月询问面前的男子。 男子只是愕然地看着她,双眸空洞无光。 “公子?公子?”徐明月还以为他是傻子,又喊了两遍。 男子回过神来,脸上的表情逐渐消失,望向她的神情变得复杂难辨起来。 “……多谢姑娘,姑娘你是哪里人?”他颤抖着嘴唇问。 徐明月淡然 :“举手之劳,不必报答我。” 说完,她与他擦肩而过。 殊不知男子仍在她身后紧紧注视着她的背影,像是找到了多年未见的珍宝,表情愈发失控。 晚上,徐明月宿在了京城角落的一家客栈里。 客栈是她打听好价格最便宜的,她刚来京城还没有落脚的地方,总得省着点花。 可是一想到今天见到的花见云,她的心就不由抽动。 昔日二人身份对等,可现在他已经成为高高在上的临王了。 不仅如此,他还恨她。 最搞的是他还恨她! 绝了。 一想到马车里那双冰冷的眼眸她就打了个寒颤。 他应该没看见自己,否则怎么可能就放她跑了? 她思忖接下来该何去何从,头疼了一晚上,最后甚至都想摆烂,要不然再过个三年五载,等他气消了再去见他吧。 可是这都一年过去了,也没什么变化啊。 最后皓月当空,她才渐渐有了睡意,将这件事放下,疲惫地躺在了床上。 寂静的黑夜中,只有她平稳的呼吸声。 正在她即将熟睡的时候,突然,从窗户那边传来明显的落地声。 有人打开窗户进来了。 是谁?强盗?采花贼? 她心中立刻警铃大作,不安地抓紧了被子。 那人走了几步,定定地站在她的床边,良久都没有动静,似乎在打量着她。 难道在思考要不要杀了自己? 丸啦! 那人伸了一只手过来,就当即将触碰到她被子的时候,徐明月忽然拔出匕首刺了过去! 第72章 徐姑娘,好久不见 来人没有防备,手背被划出一道深深的血痕,血水当即溅在了地上! 距离太远她没办法刺中身体一击毙命,赶忙起身想要逃跑,然而等她借着窗外的月色看清面前的人时,她当即愣在了原地。 “徐姑娘,好久不见。” 戏谑的声音似笑非笑,透露出刺骨的冰冷。 “ 徐姑娘可真狠心,一别经年,刚见面居然是这么打招呼。” 【贤明值-30】 【自控-10】 【才略+20】 【武功+50】 【雄心+30】 【道德-20】 【国力-5】 【民心-10】 哦我的老天爷啊,你睁开眼睛看看你净加了一些没用的玩意儿。 这算啥?加在这些东西上,把她当沙包打吗? 她强烈反对! 她蜷缩在床角,手里还拿着那把沾血的黑玉匕首,无措地看着面前的花见云。 月光将他一半的脸照得惨白,另一半隐藏在黑幕中,晦暗不明,花见云眸色寒冷,一眼望不到底。 血水顺着他的胳膊一点点滴在地板上,他垂眸沉默一言不发,睫毛在脸颊上投下长长的影子。 “是该夸你心大还是该夸你警惕好呢?”他抿紧了嘴唇,抬眸朝她冷笑。 徐明月艰难地深吸一口气,壮壮胆子,才缓缓说:“你怎么会在这里?” “这句话应该本王问你才对吧。”他的眼底一片阴鸷,讥讽地说:“徐姑娘这么快就把那些银子花完了,怎么想着来到这种不入流的客栈?” 肯定是在嘲讽她为了50两银子就把他扔了。 她定了定神,感觉这个时候跪下求饶已经没有用了,说:“这跟你没关系。” 尝试一下他喜欢什么类型的,之前温柔如水的女子已经被撕破了脸皮成了唯利是图的小人。那她就换个高冷冰山的形象,让他觉得自己高不可攀? 实在不行就再换!她很上进的! “本王觉得还是有关系的,毕竟我们相识一场,怎么舍得你流落在外睡这种简陋的地方。”他说这句话的时候还带着微笑,只不过那微笑不达眼底:“你肯定也更喜欢金碧辉煌的屋子吧。” 徐明月感觉他现在像是一个拿糖诱拐小女孩的大灰狼! 他果然觉得自己是利欲熏心的女人,言语全是嘲讽。 见到她眼中的抗拒,花见云没有多说,直接上手去抓她。 徐明月本能地躲了一下:“别碰我。” 他抓了个空,阴冷的神色愈发可见:“嫌弃本王?” 徐明月的小心脏哆哆嗦嗦,她实在感觉现在的花见云太可怕了,尤其是他头上负99的好感度,简直能闪瞎她的双眼。 花见云冷笑一声, 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疯狂,忽然抓住徐明月,不顾她的挣扎,将自己受伤的手凑近她的嘴边,徐明月惊恐地瞪大了眼睛,试图反抗,但花见云的力量太大,她无法挣脱。 血液滴到她唇边,将她嫣红的唇瓣染得更红。 徐明月感觉到一股强烈的苦味在口中蔓延开来, 她感到一阵恶心。 “别碰我……唔……花见云你疯了!” 花见云看着徐明月痛苦的表情,心里不由一阵畅意:“你赐本王的痛苦,为什么本王独自一人承受?总得分担一点吧。” 她紧紧抓住他的手腕,指甲几乎嵌进去,花见云渐渐看腻了,骤然松开了她。 徐明月瘫倒在地上,大口地喘着粗气。她的心中充满了恐惧和绝望。 完了完了,她的小白花疯了!!! “走吧。”他垂眸看着自己的手,漫不经心道。 徐明月擦了一把脸嘴边的血迹,妖冶冷艳:“去哪儿。” “当然是临王府。” 就现在这个情况,她才不要羊入虎口! “我才不去!” 他眯眸,勾起一抹淡漠的笑容:“这不是你曾经常挂在嘴边的‘苟富贵莫相忘’吗?本王现在也不过是履行承诺。” 履行你个锤子,她又不是傻逼,还共富贵,把她杀了还差不多。 “花见云你冷静一下,你不能这么做,你——” 花见云懒得听她废话,将她扯了过来,拦腰横抱起来往外走。 徐明月吓了一跳:“你要干什么,你这是犯法的。” “本王在离月洲,就是法规。”他面无表情地朝楼下走去。 徐明月就想不明白了,一年多而已,他怎么就变化那么大,之前的小身板都可以抱起来人了。 她拿着刀,惊疑不定地看着他。 花见云道:“你尽管刺,只要你能承担后果。” 她承担不了,扯着嗓子喊道:“来人呐,快来人呐,救命!” 可是早就被侍卫守备森严的客栈没有一个人敢来助阵。 啊啊啊要死人了,救命啊! 花见云把她塞到了马车里,马车立刻疾驰了起来。 徐明月一进来就紧紧贴着车壁,恨不得让出一条银河的距离,咬牙切齿道:“花见云!放我下去!” 他饶有兴致地看着她:“要是这么简单你放你走了,岂能渡本王这一年来的相思之苦?” 什么相思之苦,是分分钟都想把她千刀万剐了吧! 她刚从床上下来,衣衫单薄,即使这马车贵重,她还是打了个喷嚏。 花见云抬眸看了一眼,扯了扯自己的外袍,最终还是没有脱下。 到了王府门口,徐明月更是说什么都不肯下去,还想从车的另一边往外跑,被侍卫拦住,没有一点退路。 身后传来花见云凉薄的声音:“大晚上你还想跑哪儿去。” 去哪儿都比在这里好啊,谁知道他会发什么神经。 “放我走花见云!这不是我该待的地方。” “不是你亲口说的吗?要跟本王永远在一起。”他语气凉薄,“现在你自己送上门了,本王又怎能像你一样背弃誓言呢。” 徐明月恨不得穿越回去抽自己俩大嘴巴子 没事瞎逼逼啥啊。 他拽着她,大摇大摆往府里走。 王府门前悬挂着一块镶金匾额, 府中的建筑错落有致,飞檐斗拱在灯光的映衬下显得更加精致。 走进临王府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条宽阔的玉石路,两旁种满了奇花异草。在灯光的照耀下,花草们显得更加娇艳欲滴。 沿着玉石路向前走, 拱桥后面中有一条小溪,溪水潺潺流淌,发出悦耳的声音。 一切都显得穷奢极欲,纸醉金迷。 “说起来,本王还应该感谢你,要不是你,也不会过上这种荣华富贵的日子。” 第73章 你在跟我开玩笑的吧 不用谢,你也太客气了吧! 徐明月眼前觉得活下去最重要:“如果你真的想感谢我,还是把我放了吧,从此往后我们二人桥归桥路归路,对谁都好。” “对谁都好?”他似乎想到了什么高兴的事儿,倏地笑了:“可是本王觉得看见你更高兴怎么办。” 那能不高兴吗?看见恨入骨髓的仇人出现在自己面前,自己还能对他随心所欲,要是徐明月是他,都爽翻天了。 他拽着她的手把她扔到了一间厢房,“那种低贱的地方怎么配得上你的身份,还是这里顺眼。折腾了一晚上本王也累了,徐姑娘不妨就在这里好好待着,明天早上才有精力谈论我们之间的事儿。” 徐明月从他的言语之中听到了深深的恶意! 还是在嘲讽她为了钱就扔下他! 她咬牙转了转手腕:“既然如此还不放开我。” 他眼底拂过一丝复杂的神色,冷哼一声甩开她,转身不疾不徐迈步而去。 房间装潢的富丽堂皇,就连纱幔都是金线织的。 可是徐明月却一点都感觉不到欣喜,反而心中是无尽的悲凉,落到他手里,自己还能有命活吗? 一想到他的神情,她就禁不住打了个寒颤,悄悄将门拉开一条缝,还没往外看呢,外面就传来了侍卫的声音:“夜深露重,徐姑娘还是回去休息吧。” 你大爷! 她带着闷气又坐到了床上。 那明天她该怎么跟花见云解释?说她被鬼迷了心窍了行不行? 天啊,他头上的负99好感度又不是摆设,万一自己说错话那是有可能血溅当场的。 抱着被子翻来覆去想了半天,最终她摸到了怀里的那包银子,再次定了定神。 好吧,高冷也行不通的话,只有追妻火葬场这一条路了。 而此刻的临王府外,一个男子拄着拐棍站在门外,侍卫森冷道:“闲杂人等退散。” 男子忧心忡忡地看着王府,最终一瘸一拐地离开了。 第二天,徐明月感觉越睡越不舒服,迷蒙地睁开了眼睛,却发现床边坐了一个人。 她“腾”地坐起来,瞳孔放大:“你进人房间都不跟人说的吗?” 他语气漫不经心:“徐姑娘似乎忘了,从前我们在药山的时候,可是从没有男女大防的。” 那时候两个人的相处跟姐弟差不多,更像是亲人,哪里有什么男女大防。 可是现在不一样,他黑化了! 徐明月都怕自己睡觉的时候不小心踹他一脚,他都有可能发疯捅死自己。 她深深吸了一口气:“我知道你心里不满,但每个人都有自己不同的路要走,我……也有很多不得已。” “本王怎会有不满,现在这种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生活,还多亏了徐姑娘引荐呢。”他笑吟吟道。 但是他每句话徐明月都觉得是在阴阳怪气,那她能怎么办嘛! 如果他不当皇帝,她的任务就完不成。 简直进退两难! “你不用跟我说反话,我知道你恨我,想杀了我,但是你有没有想过,以你这种身份,是不可能在那个地方蹉跎一生的,我这样做也是对我们都好。” 他挑了挑眉不置可否。 房间内陷入死寂。 须臾,他站起身:“先用膳吧。” 饭桌上,徐明月望着花花绿绿的蒸茄子、炒豆腐、锅包肉、萝卜羮……陷入了沉思。 筷子凝固在半空中,很好,一个她爱吃的都没有。 真的,要是不想养她可以直接说的,她人很勤快,自己可以养活自己。 他浅酌一口茶:“徐姑娘怎么不吃。” 吃个头啊吃! 知道她想给自己难堪,她深吸一口气,最后选了个小白菜,抖干净上面的萝卜丝,放入了嘴中。 除了有她不喜欢的萝卜味道,其他还是挺好吃的。 她咽了下去:“我们毕竟相识一场,不如好聚好散怎么样?” “本王说了,不想放过你。”他神情淡漠:“本来还想着秋后再去找你,没想到你自己送上门来了,本王岂能放过这个机会。” “你……” “哦,还有,你刚才吃的菜里面有本王下的断魂散。”他平静地说。 徐明月瞪大了眼睛,连忙扣住自己的喉咙,惊疑不定地看着他:“你在跟我开玩笑的吧。” 他微笑。 她:“对吧?” 他笑意不改。 完球! 就知道他没安好心,但是他居然丧心病狂到这个地步了! 真是黄金矿工挖了一辈子都挖不出来他这种神经! “咳咳咳。”徐明月皱起了脸:“解药呢,解药在哪儿。” “这种毒无色无味,只要三天不吃解药就会肝肠寸断而死。”他笑得儒雅,露出森森白齿。 徐明月感觉前途一片黑暗,气得直接把桌子上的东西掀翻:“你简直不可理喻!” 汤汤水水翻腾,脏了他的衣摆。 他冷静地扫了自己身上一眼,伸手掐住她的脖子,淡笑:“你知道这些日子本王遭受了多少痛苦吗?你不是本王,根本不知道皇宫里的黑暗,凭什么要替本王做决定!一边拿着他们给你的钱,一边又自诩正义,凭什么只有本王一个人这么痛苦。” 他说着,微眯眸子,声音冰冷刺骨:“你就得跟本王一样痛苦!” 说完,他甩开了她,站起身来:“你越是厌恶,本王就越要你承受,这是你欠本王的。” 看着他远去的背影,徐明月的拳头反复握紧又松开,咬牙切齿:“妈的,狗咬吕洞宾!” 她瞥了一眼桌子上残留的饭菜,拿起筷子风卷残云吃了起来。 反正都中毒了,不吃白不吃。 吃完之后她就在寻找整个临王府的守卫漏洞,试图找机会出去。 他自大到没有限制她的自由,大概也知道她不可能逃出去。 运往厨房的果蔬队伍每天早上都会来一趟,徐明月跟在队伍身后,寻找机会。 而就在此刻一个戴着草帽的人深一脚浅一脚地从她身边经过,压了压帽檐,往她手里塞了一张纸条。 徐明月定了定神,等找了个没人的地方才打开。 第74章 他不恨她,他只是不甘心 我丢,她就说吧,人多做好事是会有好报的。 运送食物的队伍一路畅通无阻,出了临王府。 花见云刚处理完手头上的东西,打算去见徐明月,然而打开房门却发现里面空无一人。 他凝了凝眉,顿时心中涌起不好的预感。 派人将整个临王府翻过来找了一遍都没找到她的影子,花见云终于确定她跑了。 他的脸色阴沉下来,眼中酝酿出一场极度危险的风暴,双眸似是寒星一般,丝毫没有融化的迹象。 她怎么敢! 果然,本来就不安分,如今也是一样。 难道非要他把她绑起来,才不会离开吗! “今天有谁出入过临王府。” 下人战战兢兢地回忆:“回王爷,除了今日照例送来果蔬的那些人,就没有旁人。” 突然下人像是意识到了什么,连忙捂住了自己的嘴。 肯定是跟着这群人跑出去的,花见云怒气冲冲道:“废物,还不快去追!” 门口已经准备好了马匹,他正要上马,一名侍卫策马而来,连滚带爬地跪下:“殿下,皇上大限将至,请您赶快回宫。” 他上了马:“滚。” 侍卫硬着头皮道:“殿下,我们筹谋了那么久不能功亏一篑啊,眼下只有守在皇上身边才能提防那群人。” 他扯起缰绳,落下一句声音:“命兵部都统跟华康殿大学士前去。” “殿下!殿下!” 侍卫没能喊住他,眼睁睁看着他率领一队亲卫疾驰而去。 而徐明月这边,确定仓库里没有人之后才打开竹筐走了出来。 按照纸条上写的位置,她打开后门出了饭店,又赶紧朝着沐云山的方向走。 她刚走不久,花见云就到了饭店门口。 饭店老板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听闻是临王来了,赶紧捧着笑脸相迎:“小的不知临王殿下大驾光临,还请殿下恕罪……” 花见云理都没理他,径自朝仓库走。 店老板震惊不已,这是几个意思?查他食材干不干净? “殿下,后院仓库是放菜的地方,您千金之躯怎能进去。” 花见云打开了门,果然见到有个篓子已经打开了,就连后院的门都是开着的。 店老板愣在当场:“这,这这是怎么回事?谁把门打开了。” 花见云在暴怒的边缘游走,那张威严的脸庞犹如地狱修罗:“后院通往哪里。” “后面就是玄武大街,是个巷子。” 花见云立刻命人查。 于是那些亲卫将附近短时间走动的人全都给抓了过来,一一询问有没有见过一个穿碧色衣服,梳着双髻的女子经过。 很快就有目击者提供了证据,她一路朝着沐云山的方向走了。 花见云没有片刻犹豫,再次追了过去。 徐明月一路小跑,腿都要跑断了。 好不容易上了山路,就当她以为一切都朝着美好发展的时候,身后突然传来一个怒火中烧的声音: “你再跑一个试试!” 她咽咽口水,连回头的勇气的都没有,撒丫子继续跑! 花见云的声音显得更气急败坏: “徐明月你给本王站住!” 谁站住才有鬼呢! 见她跑得更快,花见云胸膛里仿佛燃烧着熊熊烈火,加快了速度。 终于,徐明月跑到了悬崖旁边。 就是这里了! 花见云的声音在后面再次响起:“你停在那,不要动!” 徐明月转过身,神色复杂地看着面前的男子。 花见云的眼眸犹如幽冷的湖水,抿紧了嘴唇,似乎心中翻腾着怒气,但还在努力压制:“别再动了,跟我回去。” 回个头,回去怎么追妻火葬场啊? 那-99的好感度,现在能把她吓死! “见云。” 这次重逢之后她第一次这样喊自己的名字,花见云仿佛一个被唤醒遥远回忆的反派,猛地震住,停下了步伐。 只见她眸中闪烁着水渍的光彩,眉毛微微低垂,带着无尽的忧思:“我知道你恨我,但是这世上所有的东西不是尽如人意的。” “你别说了,马上跟我回去!”他咬牙前进了一步。 徐明月又后退了一步,面色淡然:“可是对我而言,如果情感能够阻挡你前进的道路,我宁愿离开你的世界。” “你究竟在说什么?”花见云话音未落,瞳孔紧缩:“你站在那里别再往后走了!我不恨你!徐明月我一点都不恨你!” 鬼才信嘞! 她一副大义凛然却又悲壮可怜的模样,泪水顺着脸颊滑落,又被风吹干。 湿漉漉的眼眸深情地看着他:“见云,那50两银子我从未动过,对你而言,我可能就是一个见利忘义的小人。可是对我而言,你是我放不下的人。” 花见云闻言愣在了原地,仿佛一道雷劈在了头顶,大脑一片空白。 趁着这个机会,徐明月翻身从山崖上跳了下去! “徐明月!!!!!” 他的声音穿破了云端,消失在耳畔。 花见云没在山崖下面找到她,她一定是又跑了。 她就这么害怕自己吗? 他不恨她,他只是不甘心…… 为什么她可以轻而易举抛弃那么多年的相守相望,而他却放不下。 他恨自己优柔寡断,对她下不去手,他觉得自己好没用。 侍卫们果然从卧房里翻出来那50两,而且按照印戳,正是那一年的银子。 她没有说谎。 花见云望着那银子似笑似哭,这一年来内心的煎熬犹如一座大山,压的他喘不过气,也在此刻释放。 原来……她真的不是这样的人。 他甚至卑微地在想,所以她心里是有自己的一席之地的吗? 【好感度+99】 徐明月:耶! 【好感度+99】 徐明月:妈呀吓死个人。 从负99到正99,只需要50两! 划算! 虽然有树枝的缓冲,但徐明月还是昏迷了过去,等她再次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被人背着,那男人深浅不一地踩在山路上,额头上都冒出了细汗。 她趴在他的背上,微微侧头:“谢谢你啊,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呢。” 他脚步一顿,语气酸涩:“我叫杜因。” 第75章 她那不三不四的样子 “我叫徐明月。” 徐明月心想这大雍民风还挺淳朴的,自己只是救了他一次,他居然能这么豁出性命。 “谢谢你 杜公子,其实上次在街上救你不过是举手之劳,没想到你记到了现在。”她问,“好巧啊,你是在哪儿看见我被他抓进临王府的?” 他神色微变:“不是很巧,而是我一直都在关注你。” “关注我?”关注她干什么? 而在此刻,徐明月终于发现他腿脚不方便。 一开始还以为是累的,现在却觉得像是某种缺陷。 “杜公子你还是放我下来吧。”她自己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他说:“你能走吗?” “应该可以的。” 他却继续向山上走:“没关系,不差这一会儿,马上就到了。” 徐明月看着陌生的幻境,要不是他刚刚救了自己,她都要怀疑他要把自己卖了。 “这是哪儿啊。” “这是我家。”他的脚踩在泥泞的路上,语气带着轻松:“之前我家在坡子山,后来搬到了这里。” “坡子山?”那不是之前清净寺的附近吗?她接话:“看来我们两个真有缘,之前我就在坡子山附近生活了一段时间,从那里到这有好长的路呢,你为什么要来这里?是为了讨生活吗?” 闻言他眸色愈发黯淡:“是为了找人,我攒了很久的钱想着来京城的镖局找她,但是没想到光是路费耗下来就所剩无几。” 这个时节,做什么都不赚钱。 穿过陡峭的山坡,徐明月清楚地看到他额头冒出来的细汗,文弱的脸庞有些微红,身材瘦弱却不曾将她弃下。 在山林之中有一处篱笆园,园子里有个破旧的茅草屋。 他将徐明月放在外面的条凳上,擦了一把头上的汗,欣喜地朝里面说:“娘,我们回来了。” 说完,他又朝徐明月解释道:“我有一年迈老母,独自放在坡子山不放心,于是把她一起接过来了。” 徐明月点了点头,果然从房间的阴影里逐渐走出来一个拄拐的老婆婆。 她浑浊的目光惊疑不定地落在二人身上,颤颤巍巍的手指着徐明月:“这,这是。” 徐明月开始介绍自己:“婆婆你好,我是杜公子的朋友。” 老妪闻言更加激动,剧烈地咳嗽了起来,杜因见状连忙把她往屋子里扶:“她身体虚弱见不得风,还望姑娘不要见怪。” 二人进了屋子,徐明月望着园子里晾晒的廉价草药陷入了沉思。 看得出来这家人过得贫苦,这老妇人身体不好,那男子又身患残疾,当真是麻绳专挑细处断,厄运专挑苦命人。 如今天色已晚,徐明月想着自己帮他们做顿饭吧,毕竟住在人家里也不能啥也不干。 她挪动着剧痛的腿,一点点走到了土灶前生火做饭。 知道他家条件不好,所以她熬米都没用太多,说是米饭,其实也只是米汤罢了。 直到做完了饭,二人依旧没有从房间里出来,徐明月慢吞吞挪动到门口,打算叫他们两个,却听到了从里面传来的争吵声。 老人:“你看看她像是会好好过日子的样子吗?” 杜因:“娘你别说了。” 老人:“不行,你看她穿的什么东西,这样的人怎么配当你媳妇?我一定得好好骂骂她!” “娘算我求你了,别说了,这件事让我处理好吗?” “不行!她那不三不四的样子,跟我们过得是一种日子吗?” “她没有不三不四!她不是那种人!给我一些时间,我会处理好的。” “处理什么?你盼着她这种人能伺候你这个瘸子跟我这个要入土的老婆子?咳咳咳咳,早知道是这样,你就不该把她带回来!我们娘俩死了算了!” “娘!”杜因抱住了她,恳求道:“她不会选我的,求你别告诉她。” …… 徐明月皱了皱眉默不作声回到了条凳上,当做一切都没发生过。 片刻,杜因状作无事走了出来,看到锅里热乎乎的饭还惊喜道:“你做了饭啊,好厉害。” 她淡淡一笑,杜因给房间里的母亲送去一碗,又端了一碗坐到了她面前。 她的动作一顿,说:“如果待在这里很不方便的话,我还是下山吧。” 他立刻摇头:“花见云还不知道怎么抓捕你呢,你现在下山就是自投罗网,还是多待几天,等这阵风过了再说吧。” 好感度99了,他怎么可能放过自己。 “如果我待在这里的话也没地方休息……” 话音未落他抢先道:“有的,房子里有两个床,待会你跟母亲一人睡一个就好。” “那就更不行了,你睡哪儿?”她垂眸:“我知道你是一片好意,但如果我继续待在这里,如果被花见云知道了,会给你带来灭顶之灾的。” 他的情绪有些急促:“可是你的腿受了伤,又能去哪儿?” “这个你就不用管了,放心,不会有事的。” 天上的月亮已经挂了起来,她看着月亮的位置便起了疑心:“今天是初几啊?” “今天是十日。” 那她岂不是昏迷了一天?那体内的毒…… 她骤然抓住自己胸膛的衣服,似乎又想到了什么,松开了手。 杜因问:“怎么了?” “没事,待会吃完饭我还是下山吧。” 他顿了顿,抬起眸:“下山的路很远,你执意要走吗?” “嗯,这件事还是多谢你,不过行走匆忙,身上没带银子,下次见到我一定会酬谢的。” 他闻言身体晃了一下,双目失神,声音颤抖:“你总归也救过我,我们之间不必用金钱衡量。” 还是个高风亮节的君子呢! 她站起身:“天色也不早了,我该走了。” 他站起身,语气带着艰难:“可不可以再待一晚上?” 她疑惑地注视着他,他低下头,神色有些踌躇:“就一晚上,我怕你腿上的伤还没好,等到明天一早我送你走。” 他们一个老婆子一个瘸子,徐明月倒是不怕他们对自己有危险,只是刚才两个人的对话让她挺不适的。 第76章 你为什么跟别的男人跑了 那老人家二话没说都把自己当做他家儿媳妇一样对待,还对她指指点点,她是真不想待下去。 不过杜因毕竟救了自己,她不想拂他的面子,想了想她终于答应:“好,那就辛苦你了。” 他的脸上立刻洋溢出笑意,兴奋地连忙往房间里走,还不小心撞到了门槛,差点摔倒。 “我,我这就给你收拾地方。” 其实里面只有一间房子,只不过用破布隔开形成两个空间。 老妇人在里面,杜因给她煮好了今天的药,刺鼻的味道让徐明月皱了皱眉,等杜因出来的时候,她问:“婆婆这是得了什么病?” 他脸色有些复杂:“是陈年旧疾了,都有几十年了,一些弱症罢了,除了用药吊着没别的办法。” “那你这还要去京城帮工,还要照顾生病的母亲,日子过得还挺艰难。”她想了想,颇为为难道:“如果是这种条件暂时还是不要娶妻生子了,不然日子会越过越苦。”生怕他误会,她又说:“等我以后寻机酬谢你,再想想办法看能不能救好你母亲。” 杜因闻言并没有欣喜,反而用愕然的神色看着她,眼底还有痛苦。 “不必了徐姑娘,多谢你的一番好意。”他失魂落魄地出了堂屋的门:“母亲已经睡下了,你自便吧。” 他走到了屋檐下面,月白色的光芒洒在他身上,将他照的格外孤独。 徐明月碰了碰自己的嘴唇:她刚才是不是说错话了? 但是这条件特别严苛,看那老妇人的语气又像是急着要儿媳妇的样子,就这条件谁会给他当媳妇啊? 算了,这也不是自己该管的事,以后给他些钱,就再无关系了。 第二天天不亮,徐明月观察外面杜因还在熟睡,于是悄悄披上衣服出了门。 腿虽然还是很痛,但是咬着牙还能走。 这地方她不能再待下去了,一旦被花见云发现会给他们母子带来危险的。 山坡上,徐明月匆匆地走着。她的脚步急促, 突然,腿部的剧痛让她失去了平衡,一脚踩空,整个人跌进了泥坑里。 她试图挣扎着站起来,但疼痛让她无法动弹。衣裙也被弄脏了,沾满了泥巴和杂草。 徐明月躺在泥坑里,大口地喘着气。她望着天空,心中充满了绝望。 杜因可真是个神人啊,为啥要选这种地方安家,山上建茅草屋不要钱是吧? 痛痛痛死了! 就在她感到绝望的时候,她听到了一阵脚步声。她抬起头,看到了一个身影。 那个人背对着光芒,走近她。 她仰着头,试探性问:“杜公子是你吗?” 那个人没有说话,天空泛起鱼肚白,一抹光芒照在他皮革的衣摆上,就连边缘都是用金线收的。 顿时徐明月心中警铃大作,连忙后退好几步,紧贴着土坡。 腿上再次传来剧痛,她不由痛呼一声,引起了男子的注意。 “明月,找到你了。” 阴暗的声音响起,徐明月汗毛倒竖。 他跳了下来,徐明月也终于见到了那张俊逸非凡的面庞,暗色的眸子似乎反射不出任何光芒。 正99的好感度! 可是徐明月不能当做什么都还没发生,只能还装作跳崖前的精神状态:“你怎么在这里,还想抓我回去?!” 然而,花见云像是变了个人,根本没了之前的狂狷嚣张,走到她身旁,可怜心疼地说:“明月我错了,我不该吓唬你的,我根本就没有要伤害你的意思,我以为你特别讨厌我,可我没想到……没想到你心里还是有我的,是想对我好。” 徐明月蹙眉警惕地看着他。 他的眼眶通红,眼泪顺势而下:“我真的知道错了,明月对不起!你打我骂我都好,别不理我,别走好不好。” 徐明月觉得她真的很适合训狗。 “我怎么知道你说得真的假的?”她抿了抿唇:“我们两个也算是扯干净了,以后大家各走各的路。” “不可以!”他急了,哭得满脸通红:“别不要我,是你亲口说过要跟我永远在一起的!!!” “诶你别哭啊。”虽然她不喜欢之前那副霸道总裁的样子,但是现在这哭的梨花带雨的样子她也不喜欢啊! 他抽泣:“那你跟我回去。” “可是我没办法相信你啊。”她眼神闪躲:“之前还一直威胁我,谁知道你安没安好心。” 花见云闻言立刻抽出佩剑,徐明月震惊:“你干什么?” 花见云眼神坚定极了:“砍断腿骨,这样我就跟你一样痛了,就当偿还你。” “不用了!你别闹了!” 徐明月赶紧拦住他:“你腿也断了我们两个怎么上去。” 他眨巴着黑白分明的眸子,眼泪还挂在睫毛上:“那你不怪我了吧?” 徐明月斟酌着,没有及时回答,他闻言举起剑就朝自己砍下去。 她眼疾手快再次拦住,气愤道:“好了!我不怪你了。” 他吸了吸鼻子,小心翼翼道:“那我可以抱你上去了吗?” 她撇撇嘴,没好气道:“抱吧。” 他将她视若珍宝地抱在怀中,上了土坡,一点点朝山下走去。 徐明月揪心地看了看后面,确定御林军没有冲到杜因的家中,这才松了口气:“你是怎么找到这里的?” 他语气喑哑,似乎有些闷闷不乐:“山下没有你的影子,我就猜到有人救你,根据地上脚印的方向一路找人一路问的。” 徐明月沉思,还没说话,不一会儿滚烫的泪水砸在她脸上。 徐明月:“……” 徐明月:“你又咋了?” 他妈的。 他哭得很委屈:“你为什么跟别的男人跑了。” 说得跟她红杏出墙一样! 徐明月咬牙:“那个情况,我再跟你待下去我就死了!” 他更委屈了:“我没说要欺负你啊。” 她开始数落:“那你给我下毒干什么!” “我没下毒,只是想吓唬你。”他难受极了:“你让我一个人去那种不见天日的地方,我都不能出口气吗?” 徐明月已经猜到没有毒了,但还是想骂他:“那你都那么说了,我能不跑吗?” “我以为我说下毒了你会留在我身边。”他哭得哽咽,“我错了,以后就算你欺负我我也不骗你了,你别离开我好不好。” 第77章 但是我更爱你啊 把自己说得怪可怜,跟那些事不是他干的一样! 不过……徐明月幽幽地望着他头顶上的99好感,他现在都跟皇族扯上关系了,为什么还卡在进度不动? 难道他还有什么顾虑吗? 他抱着她上了马车,立马叫来御医给她看腿。 裤子刚卷上去,车厢内的气氛就低沉了下来。 太医开好药,他一边小心翼翼地给她上药,一边委屈道:“你为了离开我,宁愿从那么高的地方跳下去,万一出了什么事怎么办,还疼不疼。” “不全都是因为你吗?”她板着脸说:“还不快说‘对不起’。” 他的泪水犹如决堤的洪水,一发不可收拾:“对不起,明月,对不起对不起。” 徐明月:…… 她就逗逗他! 她现在都怀疑花见云换了个芯子,不然怎么可能差别那么大。 “别哭啦。”她分外头疼:“我又不没事,太医不是说了,上点药休息十天半个月就好了。” 他给她缠好纱布,这才将红彤彤地眼睛对向她,握住她的手说:“跟我回离月洲好不好。” 这会子他说的最多的话就是“对不起”跟“好不好”,极致卑微。 徐明月思忖,他之前没进宫的时候,也不是这个状态啊? 顶多就是整天顶着一张无辜可怜的面庞对她傻笑。 “我们就这样回去吗?” “难道你想留在这里?”他眼泪又要掉下来,徐明月连忙做了个“stop”的手势,“不准哭!跟我好好说话。” 他硬生生止住,委委屈屈看着她:“为什么不让我哭。” “我为什么要让你哭。” “你一点都不心疼我了。” 人在极度无语的时候真的会被气笑。 “你是哭包吗?干嘛动不动就哭。” 他垂下了眼眸,打湿的睫毛更显墨黑:“我看见你,心里就难受。” “……”这是什么理由? 徐明月咬牙切齿:“那你就别看。” “我不!”他的脸颊红扑扑的,扑到她怀里,环住她的腰肢:“可是你不去离月洲又能去哪?你说过的,我们在这世上相依为命,我离不开你,你也不准离开我。” 徐明月抿抿唇:“你,真的不恨我把你交给御林军吗?” “但是我更爱你啊。”他闷闷地说:“虽然我刚被抓来的时候 是很生气,但还是更想你,无时无刻不在想你。我想要见到你,想要听你的声音,可是却做不到。” 他缓了口气,抬起头,眼眸璀璨若星:“你在山崖上说的话让我明白了,原来你一直都是为我着想的,你心里也是有我的,这样就足够了。” 这孩子可真好哄啊。 他凑近她,眼底颇为期待:“明月,我心里很不安,你可以亲一下我吗?” 亲你二大爷家的牛棚? 她冷漠地看着他,这孩子是变脸大王吗? 他读懂了她眼底的意思,脸上划过一丝失落,但很快就鼓起勇气:“没关系,那我亲一下你。” 一个蜻蜓点水般的吻落在她的脸颊。 他小心翼翼观察着她的神色,徐明月的脸僵了僵,没有发怒,他松了口气,很快就洋溢起雀跃。 她心里就是有自己的! “不过我还不想就这么快回去,我有一件事还没做。” “什么事?” 她眼神真诚:“我说出来你别生气。” “先说说看。” “那位杜公子毕竟救了我,我答应过他要酬谢他的。” 原来只是酬谢。 他的神色显而易见放松了很多,甜的声音好像一块会拉丝的糖:“嗯嗯好啊,那我让人给他送钱去,送一大包!” 对于他来说,只要把钱给到位了,那徐明月就跟他再没有任何关系了。 说完,他又眼巴巴道:“那你现在可以放心跟我回离月洲了吧?” “你让人给他送?”徐明月根本不信他,谁知道这小子肚子里憋什么坏水呢:“我们就在这里待一天,就一天,我要看着你们交易完成。” 他又恢复成了可怜小狗:“明月在你心里我就是这样的人吗?还是你为了别的男人不相信我,你就这么在乎他?哼!” “不是在乎,这是责任。”她一板一眼说。 他“哦”了一声,又不甘心地问:“那你们是从哪里认识的啊?是在我离开的这一年吗?” “哪有,我们就认识了几天而已,就在路边。”她说起来自己都不相信:“我在路边救了他,他又救了我,也是巧。” “他那个怎么算是救你!”他又不开心了:“我又没想把你怎么样,我就是想吓唬吓唬你。” 光吓唬都要吓死了! 他最终还是答应了徐明月的要求,宿在了山下的客栈里,新换了一身碧色的萝裙,亲眼目睹他命人送了一叠银票前往山上。 做完这些,侍卫来到花见云身边耳语了几句,花见云眉毛皱了皱,似乎有些忧心。 “怎么了?”徐明月问。 花见云转过头,压低声音:“皇上在昨日已经驾崩了,现在文武百官要我回去主持丧仪。” 那你丫的不去登基干什么? 徐明月觉得自己把他卖了简直是个绝妙的决定,不然就靠他的这个恋爱脑,何年何月才能当皇帝? “那你还不快点去。” “可是我想跟你待在一起。” 尼玛啊,怪不得说恋爱脑是病呢,这么关键的时候在这里谈情说爱。 “快点去。” “我不嘛,不急这一会儿,我们明天一起去。” “你别闹了,留一些人在这里陪着我就好了,不会出什么事的。你不一样,你现在的举动关系着大雍的黎民百姓。” “那你为什么执意要等一天?他对你来说就那么重要吗?”他皱着眉。 “不是重不重要, 你现在回宫的话,快马加鞭晚上应该就到了,我的腿还受着伤不能陪你颠簸。” 可他还是不乐意:“我不想离开你。” 她无奈,“你总不能让我陪你一起骑马吧?” 在她再三的劝说下,他只好垂下了头:“好吧,那我在前面探路,你就在马车后面跟着。” 她点了点头:“那你先走吧,文武百官还等着你呢。” 第78章 以后胆敢再来纠缠她,我一定会杀了你 花见云出了门,依依不舍一步三回头看她,再三确认她很快就会过来之后他才终于出了客栈。 客栈外面,侍卫将一个男子丢到了他面前:“皇上,这个人在客栈外面鬼鬼祟祟的。” 他眯眸看着面前的男子:“你是谁?” 男子看着花见云,眼神不卑不亢,甚至还有厌恶。 花见云了然:“你就是明月口中的那个‘恩人’吧,趁朕心情好还给了你盘缠,你不仅不走,反而留在这里找死?” “钱?是她让你给我的吗?”杜因听到他自称皇上,依然没有卑躬屈膝,反而莫名问出这句话。 花见云上了马,扯住缰绳,居高临下地冷笑:“不然呢?你这种低贱之人连碰她的资格都没有,这些东西就当是给你的封口费,以后胆敢再来纠缠她,我一定会杀了你。” 京城的事迫在眉睫,花见云扯了扯缰绳,看向那些人:“把他赶走,别让明月看见他。” 要不是杀了他,会吓到徐明月,他一定第一时间就动手。 此时在花见云的心中,还只以为杜因只是一个简单的过客,只要稍微打发就可以结束。 他一夹马腹,骏马 长嘶一声,扬起四蹄,如离弦之箭般向前飞奔而去。马蹄扬起的尘埃在身后弥漫开来,形成一片黄色的烟雾,很快就将他的身影掩盖其中。 那些侍卫得令,很快就开始驱赶杜因。 然而这杜因也不知道吃了什么熊心豹子胆,不管不顾地嘶喊起来:“我不信!她不是那种忘恩负义的人,你让她出来见我!我不走,我不要走!” 侍卫推了一下他,他本就不利落的腿抖了抖,摔在地上,一群人哄笑一团,讥讽他残疾的身体。 杜因忍着屈辱,红着眼眶看向客栈:“徐明月!你出来见我,你敢出来看看我吗?徐明月!” 眼看他要坏事,侍卫要把他拉走,杜因不断挣扎呼喊,终于引起了即将启程的徐明月注意。 她拖着痛到麻木的腿匆匆跑了出来,就看到那群侍卫在对杜因动手。 “住手!” 侍卫见她一个人跑出来,吓得魂飞魄散:“姑娘你怎么出来了。” 徐明月推开侍卫,忍痛走到杜因面前:“放开他。” “可是,皇上说过……” “我说放开他。” “是。” 杜因被放开,看向徐明月的眼中仍带着痛苦:“钱是你让他给我的?” 徐明月不理解他为什么对她的钱这么抵触:“是啊,怎么了?” “难道我对你来说,是可以用金钱衡量的吗?” 徐明月就更一头雾水了,俩人不就萍水相逢,难不成还有多深厚的感情吗? 杜因瞥了一眼已经收拾好的马车:“你要回京城是对不对?你选择了那个金贵的男人。” 徐明月打断他的施法:“你不要钱,那你到底要什么?总不能央求我留下来吧。” 说到这句话的时候,她已经隐隐有些不耐烦了。 她听到过他跟他母亲的对话,言语之中对她都是贬低指点,难不成杜因真听了他母亲的话,想把自己留下来做媳妇? 杜因苦笑两声,对视着她的眼睛:“好,我不阻止你的决定,但这些钱我也不会要的。”他将怀里的包裹扔到地上,一叠银票随风飘扬,每一张单拿出来足够他荣华富贵度过一生。 徐明月都被这银票迷失了双眼,她觉得杜因没必要这么做,就算他想讨媳妇,这些钱也够了,单拉着自己不放或许是另有隐情。 果然,杜因又道:“我要你别的报恩,跟我上山,再见一次母亲。” 侍卫们闻言立刻摆好架势要处理他,徐明月伸手拦住那些侍卫,目光诡谲地看向面前的男子。 他身体虽残疾,但风骨不屈,更没有为了这些钱而折腰,如今却提出这么唐突或者说有些莫名其妙的理由,到底是为了什么。 “你不要这些钱,却要我回你家跟你母亲再见一面?”徐明月向他确认:“你想好了吗?这些钱可是你活八辈子都不可能拿到的。” “我想好了,我只要你跟我回去跟母亲见一面。”他面无表情:“从今往后无论你做什么样子的决定,我都接受。” 徐明月倒是不怕他会伤害她,因为家里就俩老弱病残,能有啥攻击力。 她是真的很好奇,杜因为什么要这么做。 难道真有什么是金钱都换不来的东西吗? 她甚至都想好了,或许是他娘挑儿媳妇的眼光很古怪,只看中她了,然后她上了山,俩人死缠烂打要求她一定留下来,不然就自杀的戏码。 “好,那我就跟你走,从此山水不相逢,不问他人长与短。” 侍卫欲言又止走了上来,她道:“你们都待在这里。” “可是您答应过皇上……” “我很快就回来。” “那您的腿……” “也是能走的。” 她咬牙硬撑,而这次,杜因看在眼里,却冷漠的没有扶她。 她一步一步艰难地往山上走,已经是正午,太阳照的她大汗淋漓,每一步都像是在凌迟。 “杜因,你刚才说错了一句话,我们两个没有从前,也没有以后。”她苦中作乐,指正他话里面的“从今往后”。 杜因没有说话,反问:“你的腿痛不痛。” “废话,当然痛。” “可是这样上山的路,我每天都要痛苦地走一次。” “关我什么事?”又不是她弄断的他的腿。 总不能他救了自己一次,就让自己对他的余生负责吧,这算什么道理。 他目光沉了沉,越发寂寥:“可是你过得却很好。” “你心理扭曲啊?见不得别人好。” 他没有再说话,这座山并不高,他们只走了一小会就到了那座茅草屋。 徐明月的目光却不在茅屋上,而是凝眸看着自己已经被刮破的新裙子上。 任谁的新衣服被这样弄坏都会不高兴。 “到了。” 他说完,一只干枯瘦削的手搭在门框,老妪冲了过来:“你,你还敢回来,你这个没心肝的东西!” 第79章 她是你母亲啊 徐明月揉着腿,凉凉道:“看来你母亲并不欢迎我啊,你叫我来到底是为了什么?” 老人冲了过来,徐明月压根不觉得她会做出什么危险举动,还以为她又想骂自己。 “啪!”正是她的放松,才给了老妪机会,一巴掌下去,徐明月愣在了原地。 徐明月的脸颊火辣辣的刺痛,她的脑中一片空白,紧接着一股强烈的羞辱感让她怒视着眼前的二人。 “我敬你是长辈,还是病人,从未与你起过争执,你居然掌掴我。”她怒气冲天,对杜因道:“你只不过救过我一次而已,此次上山我的新衣服又刮破了,又拖着这么疼的腿,就是为了让你母亲打我一巴掌吗?” 老妪怒骂道:“你还敢乱说,我撕烂你的嘴!” 杜因连忙制止她,“娘,我说过了,她失忆了。” “什么失忆咳咳咳,不就是见钱眼开的东西!” 徐明月见她还在骂自己,于是也不客气:“杜因,如果你没管好你母亲的话,还是不要让她出来了,晦气。” 闻言老妪哭天抢地,捶着桌子痛不欲生。 场面一度混乱,徐明月转身要走,杜因却在此时道:“她不是我母亲。” 徐明月驻足,捂着脸疑惑地看着他。 他的声音带着哽咽,却清楚传进她耳朵里: “她是你母亲啊。” 徐明月愕然失色,脸上露出难以置信的神情,不亚于刚才被她打了那一巴掌。 “你在胡说什么啊。” 徐明月倒吸了一口冷气,感觉身体摇摇欲坠几乎晕倒,接连后退了好几步,难以置信道。 见她情绪失控,杜因一字一句又道:“你叫徐明月,家住坡子山后山,我们已经成亲了,成亲没多久你上山采药从此杳无音讯,这三四年来,我一直都在找你。” 徐明月心跳几乎停止,一瞬不瞬盯着他们二人。 老妪此时也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你这个不孝女啊,你一走了之,自己过上了富贵日子,连自己的相公都不顾了!这些年他一个人又要做工又要找你,都不知道怎么过的!” 说着,她去拉杜因的裤腿:“你看他这腿,就是当年在镇子上为了一点药钱被东家打瘸了,早知道你就是个白眼狼,我就应该早点死了也不拖累他!啊我苦命的儿啊……” 这三四年的相守,杜因对原身的母亲尽职尽责,所以他们感情深厚,所以她会觉得是徐明月抛弃他们二人贪恋荣华富贵。 原来……是这样。 “我……不是这样的,我不知道。”徐明月错愕地连连摇头,感觉自己的脑子一片浆糊。 怪不得杜因一直不愿意收自己的钱,这些恩情哪能用钱来弥补啊。 为什么系统会给她安排这个身体!这不是纯属没事找事吗? “你失忆了是吗?”杜因凝眉看着她:“从你不认识我那天开始,我就知道了。” 徐明月屈指摸了摸鼻子:“对,我失忆了,这不是我的本心,刚才是我失言了,如果我早知道你在坡子山,我……” 她又能怎么办?她的攻略对象是花见云啊。 可是面前的二人……一个是原身的母亲,一个又是原身的丈夫,而且还因为她失踪了那么久,他帮忙照顾了母亲了那么长时间,还被人弄断了腿。 他原本可以不用这么辛苦的。 杜因苦笑:“需要把我们的婚书拿来吗?” “不用了,我相信你们。”徐明月呼吸颤抖:“我现在脑子很乱,也不知道该说点什么。” 老人摸了一把脸上的泪水:“你不是要走吗?好啊,你走啊,从今往后我们没有一点关系,我也不用再拖累他了,就拿把剪刀破开肚子看看,怎么能生出你这个孽种来。” 杜因连忙扶住她,让他情绪不要激动。 徐明月揉了揉太阳穴,感觉自己突然好绝望。 她能怎么办? 取消婚约,带这个老人走,给她颐养天年。 开什么玩笑啊,杜因帮她照顾了那么久的人,做出这种决定跟中了状元就抛弃糟糠之妻的书生有什么区别。 如果给杜因一笔钱,让他继续养着老人,那就更无耻了,把杜因当做什么工具人了?! 可是她又不可能履行婚约。 心头百感交集,她的呼吸慢慢变紧:“真的很对不起,我在采药的路上跌下了山坡,失忆了,以前的事都忘记了,我真的不是故意。” 老人怒气冲冲:“谁让你装模作样,你要是真的有心就该好好照顾杜因,弥补你这些年的过错。你看看你现在,我们两个穿得都是什么破衣烂衫,你倒好,花红柳绿的,有一点当人媳妇的样子吗?” 杜因皱眉:“娘你别说了,这也不全是她的错,她毕竟什么都不记得了,骤然跟她提起,也要等她缓过来。” 徐明月连忙摩挲自己身上,将几样值钱的首饰脱了下来:“这些东西你先拿着补贴家用。” 杜因神色一变:“你又是这样,这么多钱,难道是想跟我撇清关系吗?” “不,这些钱只是为了弥补,你们的日子毕竟不好过,先拿着吧。这件事我也是不知道该怎么办,先让我好好想想。”她眼神有些无措:“我也不是高高在上地让你做点什么,这是我的首饰,不是花见云的东西,你可以收下。” 他却摇了摇头:“在你想清楚之前,这个钱我不能收。” “可我总得做点什么。” “你若是要留下,我们就回坡子山,继续过我们的日子。你若执意要走,我也拦不住,以后我会照顾好母亲,相依为命度过余生。” 徐明月心想他真是倔,无奈地将东西收了回去:“暂且等我一段时间,我还有一些事要做。” 杜因没有说话,只是顺着老人的背脊。 徐明月平复好心情,忍着腿上的痛苦慢吞吞下了山。 半山腰上,侍卫们整齐划一等待着,看到她过来,连忙将准备好的轿辇抬了上来。 “姑娘,时间不早了,该回京了。” 徐明月沉了沉眸子:“今天的事,不许告诉花见云。” 侍卫们没有说话,徐明月皱眉再重复了一遍,他们才答应下来。 第80章 谁都没有你重要 路上,徐明月坐在马车里,撑着头一言不发。 为今之计只有赶紧把攻略花见云的任务做完,再处理杜因一家的事。 和离是绝对行不通的,这样无异于宣誓杜因这么多年的付出都是个笑话,而且如果她一旦提出和离,那个老太太一气之下出点什么意外,恐怕又会酿成一桩人命。 如果不和离,他们二人也不会要自己的钱…… 所以只能先把花见云安置好,再去处理他们。 毕竟,杜因没有做错什么。 系统啊,这不是故意给她添堵吗?! 好痛苦,好绝望,想渣两个人助助兴。 马车毕竟要顾及她腿上的伤,来来回回折腾到了第二天中午,他们才返回了离月洲。 徐明月看了一下,路程并不长,如果策马的话估计不到一天就到了。 她刚到皇宫门口,一个大黑影子就扑到了她怀里。 她吸气,呼气—— 摸了摸怀里的花见云,也不知道他为什么这么喜欢往自己怀里扎。 “怎么了见云。” “不是说好很快就来吗?为什么要我等这么久?”他埋怨。 她扶着马车车轮,努力让自己保持微笑:“毕竟我腿上有伤嘛。” 他像是反应过来,连忙将她抱了起来:“这里风大,我们进去说。” 徐明月僵硬地看着那门口白花花一片的人:“我们可不可以从侧门进。” 这一堆首领的大臣跟太妃,她可不想当这个显眼包。 “为什么啊?就要从这里进。”他理直气壮道:“谁不答应我帮你骂他。” 她咬着牙:“我不想从这里走。” 他一愣,转而眼眶变红:“为,为什么……你嫌弃我吗?” 这样说着,就好像徐明月真的嫌弃他一样,难受地金豆子又要掉下来。 “别!别别!”徐明月怕了他了:“咱们从正门正大光明走。” 他的情绪忽然止住,转而变成惊喜的模样:“嗯嗯。” 花见云堂而皇之地抱着徐明月,从皇宫大门走了过去。他的步伐坚定而自信,仿佛周围的一切都与他无关。 那些大臣们不敢抬头看他,却每个人脸上都是惊异的神色,一副见了鬼的模样,不知道这位神秘的女子究竟是谁,居然会被这位暴戾的新帝抱在怀中。 花见云抱着徐明月,一路走过皇宫的长廊和宫殿,仿佛在向所有人宣告她的存在。 终于,花见云来到了一座宫殿里,他轻轻地将徐明月放在床上。 来的时候徐明月看了一眼牌匾,嗯,凤仪宫。 此时,花见云终于发现她脸上的不对劲,刚才还以为是冷风口吹的,但现在她的左脸颊上仍旧带着红血丝。 “你的脸怎么了?是伤到了吗?” 他伸手想要触碰,徐明月却不动声色躲开:“没事儿,你在皇宫肯定有很多事要忙吧,先去忙你的吧,不用管我。” 他压下心里的疑惑:“才不,你比那些东西都重要,你既然都回来了,我干嘛还要出去。” 他枕在她腿上,抱着她的腰:“我要跟你待在一块,别赶我走。” 话说得好听,好感度你倒是涨一涨啊! 她抚摸着他的发丝,说:“你现在刚登基,很多事都需要你处理,你不能只跟我待在一块啊。” 攻略是真的,但是也不能对百姓弃之不顾啊。 【自控-10】 他摇了摇头,像个不听话的孩子:“不嘛不嘛,我都一天没见你了,想你了,就要跟你在一起,谁都没有你重要。” 徐明月真是怕了这种预兆了,连忙板起脸:“你能走到这个位置,应该知道孰轻孰重,怎么可以这么做呢。” 他却赌气地将头撇到一旁:“我只是在每次选择的时候都坚定地选择你而已,有什么错,难道在你眼中我就不是最重要的吗?” 他嘟囔着:“一点都不公平。” 别说什么爱美人不爱江山了,徐明月讨厌这种设定!她可不想背负罪孽 ,被人写在史书上骂一辈子。 “别闹了。”她把他从怀里揪出来:“我赶了一天的路,风尘仆仆的也很累,你先去守灵,让我休息一会儿。” 他垂下眸子,有些不甘心:“哼。” 她揉揉他的头,像是在给小宠物顺毛,花见云勉为其难道:“那你让我抱一会儿。” 徐明月这次没有拒绝,他得寸进尺地抱住了她,头搁在她颈窝。 过了好一会儿,徐明月才忍无可忍地把他拉起来:“够了!快走!” 他不情不愿地起身,慢吞吞地往外走:“那我晚膳再来喊你啊。” 得到徐明月肯定的答复。 出了门,花见云温顺的脸色骤然一变,眸色稍沉,眼底一抹黑色的暗涌。 他叫来一直守候在徐明月身边的侍卫:“她为什么来的这么晚。” “回皇上,那个杜因跟徐姑娘说了一番话,徐姑娘跟他上了山,所以才耽搁了。” 闻言花见云的声音变得凌厉:“ 她的腿还没好你们居然放任她独自上山。” 侍卫连忙跪下:“回禀皇上,姑娘她执意要走,属下拦不住。” “他们都说了什么。” “姑娘警惕,不让跟着,不过属下远远看见他们起了争执,而后徐姑娘还带有歉意地把自己的首饰脱下来要送给他们,他们母子二人却不要。” “把那个叫杜因的籍贯调来。”花见云冰冷地留下一句话:“昨日守在她身边的人,全部杖责八十。” 这个杜因一直阴魂不散地纠缠徐明月,如果是一般的人图财图色也就罢了,可是他都不要。 再加上徐明月还跟自己隐瞒这件事,花见云觉得其中一定有隐情。 【国力-10】 【民心-20】 如今天命楼教遍布天下,所有百姓都逐渐打着“天命楼教,千秋鼎盛”“云天师千秋万岁”的名号蠢蠢欲动,逐渐形成了一股不小的反动势力。 而雍朝在花见云接手过后,已经是个千疮百孔的王朝,稍有不慎就会被覆灭,而这一切花见云却不管不顾。 他忽视那些人的声音,漠视百姓的处境,放任他们去投靠天命楼,因为在他的眼里,没有什么是比徐明月更重要。 即使得到了皇位,也不过是为了能够让自己登上最高的位置,更好的掌控她。 第81章 这不是爱情,这是责任 先帝的丧仪已然成为了这个王朝最后的奢靡,落入帝陵的那天,跟寂寥惨淡的人间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徐明月现在能想好的最佳解决办法就是不要提起杜因,更不要接近他。 以花见云偏执的性格,别看他现在乖顺的像个小狗,一旦知道自己跟杜因有关系,一定会给他们带来滔天大祸的。 归根结底,她还是有底线的,不能牵连无辜的人。 新帝登基,山海焕然一新,正当她以为事情都在朝好的情况发展的时候,殊不知花见云已经收到了下人调查的证据。 杜因,男,良,坡子山,第三牌,第二户。 长旭六年七月二十三日生人,妻氏,徐明月。 花见云眼底愠色渐浓,他紧紧捏住那张纸,骨节泛起了白色,嘴唇抿成一条直线。 她成过亲了,还有个丈夫,那个男人是她的丈夫。 为什么不告诉他!!! 一想到徐明月对那个男人多番维护,还让自己送钱给他,花见云就觉得自己可笑至极 天空阴沉,徐明月在殿内专心产粮。她的笔触轻盈,仿佛在纸上跳跃的精灵,勾勒出一幅美丽的画卷。然而,她并未察觉到花见云已经悄无声息地开门进来。 花见云沉着脸,宛若地狱爬来的修罗,眼神冰冷,透露出一股无形的压力。 他静静地站在徐明月身后,看着她画画,心中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 徐明月终于察觉到了花见云的存在,她惊讶地转过头,手中的画笔差点掉落。她看着花见云阴沉的脸,心中不禁一紧。 “见云,你来了怎么不跟我说一声,吓我一跳。”徐明月换上一副笑意,起身。 然而花见云并没有像往常的那样走过来跟她倾诉今天的事,反而阴鸷地看着她,眼底蕴藏着眸中她说不清的情绪。 “怎么了见云,发生什么事了吗?” 花见云一挥手,一张纸便落到了地上,白纸黑字写得清清楚楚。 是杜因的户籍。 房间里瞬间陷入了沉默,一时间徐明月了然于心。 还是被他知道了。 须臾,还是花见云先动了动干涩的喉咙:“为什么不解释。” “无论我怎么解释,你都会生气的对吧?”她垂下眼眸,“你想知道什么?” 他眼眸森然,神色愈发暗沉:“为什么不告诉我。” “因为我失忆了。”她坦然对上他的目光:“我不记得之前的事情了,我也是刚进京城的时候才遇到的他。” 他眼中渐渐酝酿出一场风暴:“所以我才是那个打扰你们的第三者?” “你当然不是,见云,我对你都是认真的。”她急切辩解。 “那为什么你当初留在那里那么长时间都没有解决好?”花见云眸子黑的纯粹,声音变得哽咽,又恨又恼,“你在得知消息后为什么不立马跟他和离!” “如果我和离了,然后呢?看他独自抚养我母亲?” “那你也可以给他钱,可是你都没有,你分明就是心里有他!”他争辩中眼泪落了下来,疯狂控诉道。 “我就知道无论我怎么解释,以你的想法根本就听不进去的。”她苦笑了一下,“你还不明白吗?这不是爱情,这是责任,杜因他没有做错什么。” “那我呢?我又做错什么了?”他质问。 徐明月努力让自己平复心情,不跟他吵架:“见云,我知道你心里难受,也知道你从来都没有经历人世间的纠葛。你之前在宫里时看到的是尔虞我诈,后来出了宫就是被欺凌虐待,可是除了这些,还是有很多没办法用金钱可以斩断的关系的。” “说来说去,你还是为他说话。” “我不告诉你就是怕你乱想。”徐明月一字一句向他解释:“他所赡养的是我母亲,我失忆后一直都是他在帮工买药,为此还被人弄断了一条腿,这些都不是用钱可以弥补的。难道你要我刚恢复记忆,就甩一笔钱给他,从此切断关系吗?见云。” “为什么不可以?不就是照顾了几年吗?给了钱为什么还不够?”他执拗道:“我也可以让你母亲颐养天年,也可以让她过上更好的日子,如果他们愿意不再出现你面前,我甚至可以让杜因也荣华富贵度过这一生,天底下还有什么是钱买不到的吗?” 徐明月觉得疲累:“见云你太幼稚了,他们经历过最艰苦的岁月,虽不是亲生但胜似亲生,不会分开的。”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所以你现在就是想拖下去,不跟他们扯上关系吗?”他再次确认。 徐明月张了张口,但望着他通红的眼眸,生怕再激怒他,于是点了点头:“对,在我看来,他们没有你重要。” “既然他们这么不识抬举,那你就应该解除婚约,让他们一走了之!” “我在想这件事,但还是有很多顾及,毕竟我母亲年纪大了,经不起折腾,不能贸然告诉她,再者这确实不应该是杜因该承担的事。” 忽而,他淡淡一笑:“既然如此,你为什么要根据他们的规则走呢?” 徐明月错愕:“你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他捡起那张户籍,转过身,声音冰冷刺骨:“既然他们是你不愿意处理的往事,我可以帮你解决。” 说完,他大步流星出了门。 徐明月刹那间想到了什么,急匆匆出了门:“见云你要干什么,停下来,不要杀人!” 花见云没有理会她,穿过邵阳门,接过侍卫送上来的缰绳,翻身上了马。 徐明月大喊:“不能杀人!花见云!你快停下。” 但是花见云置若罔闻,骑着马转瞬就消失在她的眼前。 徐明月心里一惊,来不及等待消息,忙对身边的人说:“给我准备一匹快马。” 侍卫从未见过她骑马,惊疑不定地看着她,她怒斥:“快点。” “姑娘,此事万万不可。” 徐明月咬牙将匕首横在自己脖子上:“快点给我准备马匹,不然我就死在你们面前。” 侍卫震惊万分,连忙道:“可是姑娘你也不会骑马,若是出了什么意外,我们担当不起。” 她将刀子逼近:“少说废话,那就带我去。” 第82章 徐明月有道德底线,可是花见云没有 “是,你先冷静,把刀放下。” 山林中,万物流转,唯余清风相伴。 花见云策马驰骋, 马蹄声响彻寂静的山林,仿佛是决心的回响。 山林间偶尔有一两声清脆的鸟叫,杜因翻动着药架子上的中药,蹲下身体继续熬制今天的饭。 脚步声宛若万军奔腾由远及近地传来,等他发觉的时候,已经看到一群人走了上来。 花见云一袭玄色的龙袍,袖口带着护腕,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国丧已经天下皆知,想必他就是传言的新君了。 杜因不知道他赶来有什么目的,他没有下跪,只是目光平静地看着花见云:“是她让你来的吗?她都说了什么?” “还能说什么,难道你觉得她会选择你这个卑贱的人吗?” 杜因心中仿佛被针扎了一下,密密麻麻的痛苦,虽然难受,但仍然强装镇定,朝他后面看了看:“她来了吗?我想听到她亲口说话。” 花见云的目光落到他的脸上,眸色微微一闪:“朕好像在哪见过你。” 突然,他回忆到了什么:“原来是你,你不记得朕了吗?” 杜因上下打量着尊贵万分的花见云,脑海中却浮现不出一点关于这个人的记忆。 是啊,他们两个第一次相见的时候,花见云跟他都穿着简朴的衣衫,如今花见云的地位翻天覆地变化了,整个人的精神面貌都不一样,怎么可能还会认出来。 此时花见云竟无比庆幸,那日他没有认出来画像中的人是徐明月。 杜因收回目光:“我跟你没什么好说的,我要见她,如果不是她亲口承认,我不信。” “你有什么资格见她。” “至少我现在比你更有资格。”杜因冷静道:“纵使你是皇帝,是那无上宝座上的人,只要我在一天,就比你更有资格。” 的确,现在他户籍上的妻子,写着的名字可是徐明月。 花见云像是即将被点燃的炮仗,眼中蒙上了一层云翳:“动手。” 他话音刚落,那些侍卫便冲进了屋子,翻箱倒柜找起了东西,里面响起了老人惊恐的声音:“你们是谁,你们要干什么?” “娘!”杜因想要冲进屋子,却被人狠狠控制着,病残的双腿跪在地上。他抬起头,急促道:“花见云你要干什么。” 他们家可以用家徒四壁来形容,东西不多,很快花见云就找到了他想要的东西。 杜因本人的户籍,以及聘书,婚书。 侍卫们将东西送到花见云眼前过目,花见云看了两眼,冷哼一声,将那些东西撕得粉碎。 碎纸片顿时犹如雪花飘舞,纷纷扬扬落下,杜因难以置信地看着,眼神中充满了震惊和困惑,仿佛无法理解眼前发生的一切。 他拼命挣扎着, 试图捡起那些飘落的碎纸片, 然而却只是徒劳。 过往的破碎的记忆不断回荡在脑海中,徐明月跟他相知相爱,他们拜过天地父母,是三媒六聘,光明正大的夫妻。 他曾经以为自己拥有的一切,在这一刻都化为了泡影,那些不断飘落的碎纸片,似乎在嘲笑着他的无能和无奈。 “你们要干什么咳咳,你们是什么人,这是要干什么!”老人跌跌撞撞冲了过来,就看到杜因被人钳制动弹不得。 她扑上去拍打花见云:“你放开他!” 花见云冷漠地拂开她,盯着地上的碎片若有所思。 杜因的心中充满了痛苦,然而花见云却仍不肯就这么放过他,很快那些人就拿来了一张和离书,所有的东西都已经写好了,现在只需要杜因按个手印。 其实以花见云如今的地位,哪怕是没有这些仪式,也可以跟徐明月在一起。 但他偏要徐明月的过往中再不能出现其他男人的名字,他就是要把她所有的东西都抹杀!一切都从清净寺开始续写! 杜因自然不可能按下手印,他抬起脸,讥讽道:“我懂了,她没有来,这不是她的意思,是你在逼她!” 花见云锐利的目光犹如刀刃射了过去,侍卫们立刻行动了起来。 “住手, 你们想干什么咳咳咳。”老人仿佛失去了所有的力气,一边嘶吼,一边有气无力,瘫软坐在地上无力地看着面前宛若酷刑的场面。 杜因愤恨挣扎着,他的眼神中充满了不甘和愤怒。侍卫们紧紧地抓住他的手臂,用力地将他的手指按在那份文件上。 手印落下的那一刻,杜因仿佛失去了所有的力量,他的身体瘫软下来,眼神变得空洞无神。 老人在一旁目睹了这一切,他的心仿佛被撕裂了一般,泪水不断地流淌下来,一口怨气堵在了喉咙。 侍卫将和离书交到了花见云的手中,花见云满意地扫了一眼,傲然看向杜因,宣誓道:“从今往后,她再也跟你没有任何关系!” 徐明月有道德底线,可是花见云没有。 众人窸窸窣窣散去,暮色暗沉,枯枝残叶遍布山林,寂寥幽静的气息几乎让人窒息。花见云却犹如打了胜仗的将军,勾着唇慢悠悠下了山。 杜因无神地望着地上的碎片,那些残破的碎片,也犹如他的心一样,再也拼合不起来。 “儿啊……” 老人干涸的嘴唇中发出一声沙哑的声音。 杜因抽回思绪,连忙扑向她:“娘,你怎么了娘。” “你,好好活着……不要……再找……” 老人瞪大了双眼,脸上的青筋暴起,她的呼吸变得急促而沉重,手紧紧地抓住胸口,仿佛想要抓住最后一丝生机。他的嘴唇颤抖着,发出含糊不清的声音,似乎在呼喊着什么。 杜因眼泪纵横,紧紧握住她的手:“娘我背你下山去找大夫,你先别急,没事的,就算只有我们两个人,也会没事的。” 这次她却没有回应他的话,她的身体开始颤抖,古铜的脸色变得越来越难看。 一想到是他们辛辛苦苦找了多年的徐明月带来的灾难,她就觉得羞愧难当,一口气上不去下不来。 突然,她的身体向后倒去,重重地摔在杜因的怀里。 她的眼睛依然睁着,但已经没有了生命的迹象,嘴唇微微张开,仿佛还在诉说着什么。 “娘——!” 杜因的泪水落在老人的脸上,绝望的声音划破天际。 第83章 那你,可不可以借我一些钱 徐明月终于赶了上来,花见云百感交集的目光紧随着她:“明月。” 徐明月推开了他伸出来的手,越过了他,快步朝着山上走。 原本宽阔的天空此刻显得无比暗沉,云朵仿佛被一层阴影覆盖,周围笼罩着窒息的气氛。 徐明月的心仿佛被一只大手紧紧攥住,跌跌撞撞来到了那处篱笆园门前。 那些碎纸的图案她再清楚不过,残留的狼藉宣告着刚才发生了什么,她的步伐又沉又重,来到了杜因的面前。 她用力按住心口,面对面前的人,呼吸急促而又无力。 她所给他们带来的只有痛苦跟灾难,就因为他们什么都没做错过,所以她更觉得愧疚。 如果爱情的代价是牵扯别人陷入痛苦中,那么她跟封建社会高高在上的天龙人有什么区别? 什么为了爱杀掉情敌,为了爱不要江山,她已经是个成年人了,这种不负责任、不顾他人死活的情节,只觉得可笑可悲。 杜因缓缓抬起头,没有高光的视线聚焦了好一会儿才看清徐明月的身影。 周围散发着诡异的气息,墨色的天空沉的似乎随时都能坠下来。他怀抱着老人,二人对视了很久很久。 须臾,他缓缓开口,此时此刻他的声音竟显得十分平静理智: “你回来了。” “婚书已经被毁了,我们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 徐明月的眼眸中透出强烈的苦涩感:“对不起。” “你是不是要去做娘娘了。”他神色空了一瞬,酝酿着无边无际的痛苦: “那你,可不可以借我一些钱,我想买口棺材。” 徐明月在听到这句话的时候,腿软的几乎站不稳,喉咙像是有一团火焰在燃烧,呼吸愈发困难。 【自控-10】 片刻,花见云走过来给她披了一件斗篷,一言不发地把她抱起来往山下走。 他把她塞到了马车里,语气温和地问道:“你是怎么过来的。” “让他们护送我来的。”她说这句话的时候没有去看花见云的眼睛。 花见云摸了摸她的手:“怪不得手这么凉,冷不冷。” 他往徐明月那边坐近了一些,抱住了她,靠在了她肩膀上,这一切徐明月都没有拒绝。 “你就算是生气也不要不理我,好不好。”他撒娇,“刚才看见你跟他说话,我心里好难受。” 他又开始难受了,徐明月只要稍微做出一点他不喜欢的举动,他就开始难受发疯。 “嗯,我们回去吧。” 他小心翼翼凑近她,带着期待的语气:“那你不生我气了吧?” 徐明月面无表情地盯着他,他又灿烂地笑了笑:“明月,你笑一下。” 她牵强地扯动一下嘴角,花见云开心地又扎进她怀里:“到了宫里,我给你重新下聘书,再选个良辰吉日写婚书。” 看他还在畅想未来,徐明月没有反驳,为今之计,也只有这个办法才能让他安静下来,否则谁知道他这个自控能力还能做出什么举动。 至此回到皇宫之后,花见云就开始钻研两个人的婚事,对外界的事情一概不管,这也导致了农民反动力量的壮大,外界天命楼教势力愈发强盛。 徐明月是来攻略他的没错,但她还是想尽自己所能让这些百姓能够过上太平日子。 即使不能,她也不希望当今皇帝是因为她才荒废朝政的,她担当不起。 花见云每天会上朝没错,但是除此之外他花费更多的心思还是在礼部对册封皇后的典礼上。 他嫌雍朝册封皇后的礼仪太过简陋,硬是逼得礼部的人拿来昪朝的典礼流程重新安排,又觉得那些排场不好看,于是自己亲自设计安排,事无巨细。 但尽管如此,好感度还是只有99,到底缺了哪一步? 【国力-10】 真的不能再拖下去了,就算他不加好感度,也不能把这个国家玩灭亡了啊,那她岂不是功亏一篑了。 “明月,你看这些东珠怎么样?以往都是安排24颗东珠放在这里的,我命人准备了48颗,到时候放上去,亮晶晶的一定特别好看。”他笑得灿烂。 “其实我对这些东西没那么多要求,快一点结束不是更好吗?”她引导:“难道你就不想尽快册封吗?” “我才不要,从今往后我们的世界里只有彼此,我必须让你永远都记住这一天。” 徐明月努力扯出一个笑容:“可是你看朝堂上还有很多事要忙啊,你不能总待在凤仪宫陪我做这些吧?要不然还是全权交给我来做吧。” “明月我怎么感觉你最近总是刻意躲着我。”他坐直了身体,神情有些疑惑:“你难道不想时时刻刻都跟我待在一起吗?” “……就算我们心意相通,也不能时时刻刻都待在一起吧。” 他理所当然:“为什么不可以?” 顶级恋爱脑石锤了。 “我只是觉得你只有治理好这个国家,才能放手去做更多的事,你现在可是皇帝了,不再是之前清净寺的弃子,也要学会去平衡各方势力。”徐明月也不知道该怎么跟他说,毕竟朝堂上的很多事情她也不懂。 他却露出冷漠之色:“这一年里,我在先帝面前已经装的够累了,那种窒息的日子我再也不想再经历一遍。现在我自由了,我只想做些让我开心的事。” 城外的百姓已经躁动成什么样子了,他难道就真的不管不顾了? 徐明月深吸了一口气,只好缓缓地说:“见云,可是我现在不开心。” 花见云目光微微一闪,困惑:“你不开心?” “对,我也是从平民百姓中走出来的,看到百姓们居无定所,还被邪教洗脑,我觉得他们很可怜,所以我不开心。” 她企图利用自己唤醒他仅剩无几的良知。 花见云紧抿着嘴唇,过了很久,才说:“明月,我也并非全然不知,每天我也会上朝,听到大臣们的话,吩咐他们去做每样事情。” 他说的好像自己很委屈,被她误解了,可这不就是尽人事听天命吗? 第84章 你揉揉好不好 她捧起他的脸,认真道:“可是除了这些还不够,见云,你应该比我更清楚,那些百姓现在需要的是更多的关注。” “为什么突然这么说?你就不能站在我的想法上吗?”他的神情有些失落:“我总觉得你是在疏远我。” 她揉了揉眉心:“见云……世界上不止有男女之情的。” 他“腾”地站起来,眼神变得凌厉:“你是不是还在为那天的事情怪我,讨厌我,想要离开我。” 他的怒气已经到了60。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一直都在说百姓的事啊。” 他却满脑子都是情情爱爱:“我为了册封典礼的事忙上忙下,熬夜写了那么多天,你却一点都不关心,反而还把我往外推,你心里根本就没有我!你从前不是这样的!” 徐明月眉毛跳动了一下,欲拉他的手:“见云!” “你从一回来就神色古怪,分明就是为了那个男人厌恶我。”他的语气中凝聚着满腔哀怨,“我不知道你们的曾经,也不知道你有没有恢复记忆,可是你们的确成过亲,你们之前过得是什么日子我都不敢去想,只能让自己忙起来,满心都扑在封后大典上,尽管如此,你为什么还是不开心。” 徐明月表情没有起伏,心中却有无尽的悲凉。 她说城门楼子,他说胯骨轴子,俩人能聊到一块才怪! 他像是一个被渣男伤透了心的小媳妇,恶狠狠瞪了她一眼,收回了桌子上的所有卷轴,抱着跑出了房门。 徐明月眼中的光彩一点点黯淡,还想给花见云再多一点时间去排解,但实际上民间的情况已经很严重了。 城外全成了天命楼的根据地,十个人中都有八个人是入教的人,他们在京城中打着各种各样的旗号散布谣言,闹得人心惶惶。更有甚者,一些人还将驻军的旗子换成了天命楼的云舞旗,士兵们不堪其扰,只要稍微驱散,那群人就打着朝廷不容天命楼的旗号,反动势力愈演愈烈。 这些难道都可以视而不见吗? 徐明月果真一连多日都没见到花见云,他们之间的事不是有嘴就能解决问题的,更多的在于花见云没有安全感,总觉得她会离开他,所以对她的风吹草动都格外敏感。 一旦她做出什么措施来,他就会提防,然后用自己的方式去解决。 归根结底,还是那次徐明月把他抛弃了,他嘴上说着不在意,心里终究还是有芥蒂的。 他不来找自己,徐明月就开始思索从哪里下手,想了好几天没想到一个头绪来,倒是国力跟民心又掉了。 【国力-5】 【民心-5】 要灭国的趋势啊!!! 其实花见云的基础属性不低,但他的心里只有爱情,没有国家。 以至于现在外面沸沸扬扬的天命楼信徒几乎要攻进城中,他都不管不顾。 宫女急匆匆来到她面前:“娘娘,请您去看一看皇上吧。” “他怎么了?” “皇上接连几天待在昭阳殿不出来,一天到晚只喝酒,再这样下去身体怕是不行啊。” 他还有酒喝,外面的百姓们喝得到吗? 即使在这里,偶尔也能听到宫外的几声兵器相交,听说现在不止那些信徒了,很多农民起义也加入了其中,开始在离月洲烧杀抢掠。 “他喜欢喝就喝吧,喝醉了心情也舒服点。”她无动于衷。 宫女看了看四周,低声对她说:“皇上抓了那个姓杜的公子进了天牢,如今是死是活都不清楚。” 徐明月猛地抬起眸子,眼中惊疑不定。 直到花见云疯,但不知道他这么疯,把杜因一家逼成什么样子了,仍然不肯放过他。 她站起身,宫女连忙抓住她:“娘娘,您跟皇上说两句好话也行,千万别起冲突,这两天他脾气很不好,处理了很多官员。” “我知道了。”她平复了一下心情,走向了昭阳殿。 昭阳殿内,酒气熏天。 徐明月刚进来,就听到一道凌厉的声音:“滚。” 徐明月眸色微闪,不置可否:“你让我滚?好啊,我走了你可别后悔。” 听着这些俏皮话,花见云猛地抬起头,再看到是徐明月后,眼中惊喜过望,但仍傲娇地别过脸:“要走就走,我才不想理你。” “这样吗?我说的走,可是离开皇宫哦。” 花见云紧紧攥着衣摆,低着头一言不发,只是那眸色愈发暗沉了。 冷的吓人。 【心情-10】 【心情-10】 【心情-10】 什么口嫌体正直! 她叹息了一声,认命地走过去:“逗你玩呢,你喝醉了还这么小气。” 他别扭道:“你不是要走吗?我没拦着你。” “是是是,你现在是没拦着我,但要是我离开这里,你又要一哭二闹三上吊了。”她无奈道。 他像是被戳中了心事,又生气又不甘地低着头绞着自己的衣服玩儿。 “你是小女生吗?为了这点小事就缩在这里,外面的大臣跟百姓都在等着你呢。”她坐到了床边,低头询问:“还是不开心吗?你看我都来了,有什么事告诉我啊。” “你一点都不喜欢我。”他闷声道。 “为什么这么说?” 他倏地抬起脸,郑重道:“那你为什么现在才来?你如果真的在乎我,应该恨不得时时刻刻都想跟我待在一起。” 她一愣,转而道:“可是我们都已经长大了,生活中不是只有彼此的……” “可我爱你啊,我就是想跟你待在一起!”他不依不饶:“为什么你就不能像我这样呢?” 两个恋爱脑是没有好下场的! 她想起来自己是来干什么的,于是顺从道:“可我这不是来了吗?见云,我担心你啊。” 他变得有些委屈,眼眶红了起来:“我不信。” 她 伸出手,摸了摸他的脸:“你这几天一直喝酒也不吃饭,你身体就不难受吗?” 他怔愣地看着她,眼底闪烁着水渍的光芒,耳尖瞬间爆红。 他迟疑地拉过她的手放在自己平坦的小腹上,声音很低很低,生怕她会拒绝一样:“难受,你揉揉好不好。” 第85章 一直都在骗我 她的手僵了僵,还是轻柔地给他揉了起来:“要不要用膳,我让他们端上来?” 他靠在她肩头,软着声音:“不要,我好困,我想睡一会儿。” “那你就不要喝酒了,躺下睡一会吧。”她扶着他。 他顿了一下,将信将疑:“你在这里陪着我好不好。” 说着,他往里躺了躺,给她让出位置,目光亮的像是幼兽:“来嘛。” 徐明月想,她躺下的时候,他最好加好感度。 可惜……没有! 她皱眉躺到了他身侧,他蹭了过来,窝到了她的胳膊上。 浓烈的酒气扑鼻而来,她凝声:“下次可不许再喝那么多酒了。” “我又没醉。”他嘟囔着,却又道:“你不喜欢的话,那你就多哄哄我,我就不喝了。” 说着又往她身边贴了贴,嗅着她身上的海棠香气:“你身上好好闻,一靠近你,我就安心了。” 她被他蹭的痒痒的,安抚道:“好啦,困了还不快睡,我不是在你身边吗?” 他闭上了眼睛:“那下次我睁开眼你还会不会在这里?” “当然了。” “那以后你不准跟我置气,不管我做出什么事,你都要坚定地选择我。” “不是你一直在跟我置气吗?” “那你也要主动来哄我。”他不依不饶。 “分明就是不讲道理。”她冷哼。 他的手搭在她腰上:“答应不答应嘛。” “答应答应,快点睡吧。”她嫌弃道。 他终于安静了下来,抱着她缓缓进入了梦乡。 不知过了多久,徐明月感觉胳膊几乎没有知觉了,他的手臂放松了下来,从她身上滑落。 但徐明月并没有放松警惕,直至半个时辰之后,她才尝试松动了一下被他枕着的手臂。 慢慢抽出来,他睡得很沉,没有一点反应。 她悄悄下了床,去了正厅开始翻找起来,谁知床上的花见云在她转身的那一刻陡然睁开了眸子。 找了很久都没有线索,正当她一筹莫展之余,身后传来沉重的脚步声。 “你在找什么。” 徐明月被花见云的声音吓了一跳,紧贴着墙壁,惊恐地看着花见云一步步朝她走来。 他面容俊雅,脸颊上除了那一点微红,看不出来任何醉酒的痕迹。他周身气场强大而摄人,浑身散发着冷锐淡漠的气息,幽深的眸子汇聚出猩红的光彩。 “是在找特赦令,还是传国玉玺?” 她的心跳急速加快,仿佛要从嗓子眼蹦出来一般。花见云的脚步声在寂静的走廊里回荡,每一步都像是踏在她的心上,让她感到无比的恐惧。 徐明月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她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着自己的情绪。然而,花见云那冷酷 阴沉的表情,让她无法摆脱内心的恐惧。她的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着,仿佛置身于冰窖之中。 花见云终于走到了徐明月的面前,他停下脚步,静静地看着她。徐明月抬起头,与他对视着, 过了很久,才勉强扯出一个微笑:“见云你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 花见云的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了一丝不易察觉的笑容,这让徐明月更加感到不安。 “事到如今你还在骗我。”他抬起手,传国玉玺赫然出现在他手中,他带着运筹帷幄的笑意,只是这笑意中夹杂着苍凉:“想用它去救杜因?徐明月,你跟我在一起的时候说的话做的事全都是为了另外一个男人,你有心吗?!” 此时他的愤怒有了99。 她愣住,转而解释:“见云你误会我了,我绝对没有这么想,我是看你睡着了,想倒杯茶喝。” 花见云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而是伸出手,轻轻地抚摸着她的脸颊。徐明月想要躲避,但她的身体却无法动弹,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束缚住了。 他冰冷的手抚摸着她的脸。 “是吗? 你究竟骗过我多少回了,你自己数得清吗?”花见云的声音低沉而温柔,眼中却没有一丝情感。 “你……你想干什么?”徐明月颤抖着问道,“见云,从前的种种我都不是有意的,自从重逢后我心里想的也只有你!只有你!” “骗子,一直都在骗我!”他突然情绪失控,“你从来都没喜欢过我,从来都没有选择过我,一直都在逃避我,远离我!” 与此同时,徐明月看着他头顶的愤怒值99一直在疯狂的跳动,突然,它变成了100. 她瞪大了眼睛,腿都开始软了。 救命啊,男主他疯了—— 正当她打退堂鼓的时候,花见云一把按住她的喉咙将她按在了墙上,布满阴霾的目光紧紧盯着她,似笑非笑道:“自从毁掉了你们二人婚书开始,你现在说的话我一个字都不信。不是喜欢我吗?好啊,那就证明给我看吧。” 徐明月以为又会是什么要亲密才能成功的证明,可是下一秒他就朝外面说:“把杜因带过来。” 徐明月瞪大了眼睛,眼中一瞬的恐慌还是没能逃过花见云的视线。 她的声音沙哑:“见云你要干什么!” “不是喜欢我吗?怎么,听到他的名字就着急了?” 她疯狂摇头:“你不能再杀人了,他是无辜的。” “什么无辜不无辜,我不在乎!”他提高声音,眸中闪烁着泪光:“我只知道你更喜欢他!对他更在意!为了他,你骗过我多少次了?徐明月,做过的事情总得还吧。” 她握住他的手腕,企图唤醒他的良知:“我喜欢的人是你,一直都是你,但他从未做错过什么,所以我不希望他被牵扯进来,你别做傻事,我们还会有很漫长的时间度过这一生。” 皇宫外面似乎传来了战斗的声音,有人点燃了城门,烟雾从朱雀门传了过来,宫女太监们乱作一团。 他扯动了一下嘴角,显得格外讽刺,“我命人开了城门,已经来不及了。” 徐明月呼吸一滞,焦急万分嘶吼:“你都想干什么,你不要命了吗!” “对我来说,做皇帝或者是平民百姓都无所谓,所要的唯独不过一个你而已。” 第86章 责任与选择 【国力-5】 【民心-5】 【雍朝国力已归零,警告警告!请宿主迅速攻略角色花见云!否则任务失败!】 机械的声音响彻在脑海中,徐明月已经无暇再去管其他的事情了。 花见云是真的疯批,他为了爱情,可以不顾天下人死活。 杜因被人丢了进来,殿内昏沉的没有一丝光芒,他缓缓抬起头,汗水打湿了额前的碎发,定睛看了一会儿才发现面前的人是徐明月跟花见云。 花见云松开了徐明月,转身来到了杜因面前,徐明月以为他要杀了杜因,然而下一秒花见云打开了一个药瓶,二话没说给杜因吃了一颗。 “花见云你在干什么!”她抓住他的手,然而已经来不及了。 杜因吃了进去,丹药入口即化,他剧烈咳嗽起来。 花见云幽幽道:“这下,是真的毒药了。” 说完,在徐明月愕然的目光下,他又拿起了药瓶。 “你住手!你想干什么!” 徐明月想拦住已经拦不住了,花见云迅速给自己吃了一颗,然后目光释然地注视着徐明月。 外面的呼喊声此起彼伏,徐明月脸色煞白,一动不动站在那里,黑眸倒映着花见云的身影。 “明月,我这里只有一颗解药,你没有退路了。”他笑得温柔,像个得逞的孩子,将那颗红色的丹药塞到她手里:“要么救他,要么跟我走,选一个吧。” 徐明月愕然地颤抖,手里的东西几乎拿不稳,脑海中仅存的理智在此刻崩塌。 “不,你在开玩笑对不对,是不是就想证明让我喜欢你?”她努力压制着自己的声音,却无法抑制地红了眼眶:“你不要不信我,你快把解药都拿出来。” 他却摇了摇头,笑容在此刻显得苍白:“没办法啊,就算我当了皇帝,你心里仍然无法只留下我一个人。可能我的身份对你来说是桎梏,但是现在不一样了,解药只有一颗,你终于可以杀了我了。” 像是有无数个刀片凌迟她的内心,她疯狂道:“我为什么要杀了你!?” “之前你没能杀得了,是你做不到,而现在不一样了,我不再是皇帝了,没有什么能够阻止你,只要你把这颗解药给他,一切都会结束。”他笑得苍凉:“这是你最后的机会了,你到底要选谁。” “我都不选!你肯定还有解药,你想骗我!”她不想背负人命,紧紧攥着那颗红色的丹药,急促道:“这颗药才是毒药,你想故意激我给他吃下!” 厚重的气息弥漫着整个皇宫,空气中充斥着令人作呕的血腥味,宫人们像是无头苍蝇横冲直撞,呼啸的劲风吹散了灯笼,残破旌旗随风飘扬。 花见云难以置信地看着徐明月,苦涩的味道在嘴里蔓延,还没等他回答,杜因先是呕出一口血,痛苦地捂住了胸口。 徐明月错愕地看着他,花见云惨淡一笑:“事到如今,你还觉得我是在骗你吗?” 是真的,他真的狠心到吃下了毒药,逼徐明月在二人之间抉择。 徐明月只觉得天旋地转,扶住桌子才让自己勉强不要昏倒。 “为什么要这么做,明明谁都可以好好活着!”她的声音似乎是从喉咙里挤出来一样。 花见云并不觉得自己的行为极端:“你已经抛弃过我无数次了,我厌倦了。” 话音刚落,他也吐出一口血,他抹了一把嘴角的血迹,苍白的嘴唇在此刻显得无比妖冶。他抬起头,虚弱且畅意地说:“我只是想你坚定地选择我一次。” 徐明月摊开手,望着手里唯一一颗救命药。 杜因蜷缩在那里,双目无神地看着她,从始至终都没有说话,似乎他也知道,徐明月不会让自己活下去。 花见云说完,又黯然道:“没关系,就算你再选择他一次,我也不能把你怎么样了。我死了,你应该会很高兴吧。” “为什么会觉得我在高兴吗?”徐明月努力压抑心头无法言说的痛苦,湿润的眼眶望着他:“人命在你面前如同草芥吗?从始至终,杜因都没有做错过什么,你为什么一定要我选。” “我不太懂,如果你真的爱我,不管经历了什么,不都应该站在我这边吗?”他浅浅一笑,然后又归为平静。 徐明月冷静地望着面前的二人,皎洁的月光透过窗户打了进来,将几个人的影子拉得很长,此刻外面的喧嚣声在她面前化为了虚无。 一滴泪水从她脸庞划过:“见云,这是你自己做的决定,你不要后悔。” 花见云似乎明白了她的抉择,喉结滚了一下,扯动嘴角笑了几声却又咳嗽起来,血沫洒在了衣服上:“你们走吧,再不走,就真的没机会了。” 徐明月拿着那颗药与花见云擦肩而过,来到了杜因面前,在杜因愕然的目光中,毅然决然把丹药给他吃下了。 杜因终于抬头看向她,她扶起杜因走出了昭阳殿。 花见云在她身后轻轻地笑了,笑容中带着自嘲与寂寥,仿佛早就想到了这个结局。他靠着墙仰头坐着,眸中的光彩转瞬即逝,静静看着殿外的兵器相交,等待自己命运的到来。 徐明月把杜因送到了白虎门,像是个失去提线的木偶,转身又要走。 杜因拉着她:“你要去哪。” 徐明月平静地拂开他的手:“我要回去。” “你既然那么爱他,为什么又要救我。”杜因的泪水夺眶而出。 “我救你,是因为你是无辜的。而他,是我心爱之人。” 她的眼神失去高光:“ 快走吧,找个没有人认识你的地方,好好活下去。” 杜因眼泪犹如泉涌,伫立在远离目送着她迎着刺骨的冷风,重新走入了那个深渊。 良久,昭阳殿内再次响起脚步声。 花见云抬起头,眼眸中倒映着徐明月的身影。 徐明月淡然地走到他身边,捡起了那瓶毒药:“见云,我曾经教过你,人做错了事就要付出代价。” “我知道。” “人的这一生中,不只有感情,还有责任,所以你要为自己的行为负责。” 花见云的目光又暗沉下去,失落地垂着眸:“既然选择了他,为什么又要回来。” 她倒出来一颗药,看向他:“我把解药给他, 因为这是责任。” “住手!我没有解药了!”花见云意识到她想要干什么,扑过去却没能阻止。 她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迅速吞了下去,目光无比坚定:“但是这次,我选择陪你一起走下去。” 第87章 攻略花见云成功,即将为你开启下一个世界 他的心中猛然一震,方才纷纷冒出的情绪通通消散,只剩下那挥之不去的灼热,逐渐掀起滔天巨浪。 花见云将头埋进她怀里,泪水打湿了她的衣襟:“我错了,对不起……我不该一意孤行,不听你的话,我没有解药了……” 她深深地吸了口气,感觉胸口撕裂般的疼痛:“陪你一起吃药,是我自己决定的,我不怪你。” 徐明月忍着胸口涌起的苦楚,勉强牵扯一个虚弱的笑容:“见云,你是皇帝了,不能再那么任性,这也是你该承担的责任。” 既然做好抛弃臣民的准备,就要迎接自己到来的结局,谁都无法逃避。 他抬起那张湿漉漉的脸, 想要将她的轮廓深深地烙印在心底,徐明月紧紧地握住他的手,夜幕如墨,无边无垠,此时此刻,他们二人却仿佛置身于一个与世隔绝的世界,一个只有彼此的世界。 徐明月低头,一口鲜血如红莲般绽放,花见云轻柔地为她擦拭嘴角,他紧紧地拥抱着徐明月,仿佛要将他融入自己的灵魂深处。徐明月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抬起手,如微风轻拂般轻抚着花见云的脸庞,嘴角露出一丝如春花绽放般的微笑。 花见云知道他们二人就要永远留在这里了,但他明白徐明月的心意,感情愈发浓烈。 “ 若有来世,我们还要在一起……” 花见云的声音在寂静的空气中回荡,二人紧紧相依,徐明月将那块玉佩放在了他们的掌心。 花见云闭上了沉重的眼皮,一字一句道:“一定,要再次相见。” 【好感度+1】 【攻略花见云成功,即将为你开启下一个世界】 他的手蓦地沉了下去,徐明月靠在他肩头,眼中也逐渐失去了光芒。 明隆元年,乱军率领流民攻入离月洲,雍朝最后一任君主花见云自尽于昭阳殿,至此雍朝灭亡。 花见云早年于清净寺中为皇室祈福,历练多年后回京,在位期间先后除掉上官荛、王旭安两位顾命大臣,又因雍朝面临内部政治腐败以及外患天命楼教的影响,先后招抚流民,不断清洗朝堂异已,成为了末代王朝真正的掌权者。 但因他专权的手段也引起了地方财阀等人的不满,导致天命楼教以星火燎原之势席卷半个王朝,以至于雍朝的政局无法短时间平衡各方势力,埋下灭亡的种子。 花见云驾崩后,史称昭皇帝,残留权党为其上庙孝宗,国祚共计292年。 -- “千秋盛事载,万岁荣光在!” “天命楼上云,盛世同舟行。” “天师万岁!云天师万岁!” 紫衣道袍的男子在道坛转过身,美得雌雄莫辨的容颜颠倒众生,让无数信徒愕然失声。 他的面庞如雕琢般精致,肌肤白皙如玉,仿佛散发着柔和的光芒。那一双眼眸,深邃而明亮,犹如星辰般璀璨,让人不禁为之倾倒。 而最引人注目的,是他眼角的那颗朱砂痣,眼眸微微弯起来,宛若思凡下界的谪仙。 徐明月夹在人群之中,就算是见过那么多男人,也从没一个像他这样……美的。 对,他的样貌,介于男女之间的俊美,但却不阴柔,一颦一笑都无不牵动着那些信徒的心。 如果容貌也有数值,那他一定超过95! 果然,这是一个看脸的世界,只有这样一张脸才能在这乱世中,搜罗这么多npc愿意跟随他! 排队的信徒一个接着一个将三文钱投进钱箱之中,就可以成为天命楼的信徒,被天师赐福。 终于轮到了徐明月,她来到了男子面前,努力让自己不被他的容颜迷惑。 男子抬起眸,眼尾晕染着笑意:“你叫什么名字。” “你叫什么名字啊?”她反问。 天师眼底笑意更甚,那颗朱砂痣格外勾魂摄魄,似乎没想到她来当自己的信徒,连自己的名字都不知道。 “云天赐。” 天赐你好! 她绷不住了,脱口而出:“我叫徐耀祖。” 云天赐:“……” 他的笑容微微凝固, 瞳孔放大,然后变成了极其微妙的表情,看向她的目光古怪了起来。 好好一个姑娘,叫的什么名字? 徐明月心里呸呸了两句,自己真是玩梗玩多了,瞎逼逼啥,连忙想要解释。 云天赐却将一碗淡灰色的水送到她面前:“好啊,耀祖姑娘,喝下这碗水,你就是天命楼的人了,从此本天师会护你一辈子。” 这什么水?怎么看起来不干不净的。 他似乎看出了她的顾虑,挑眉:“怎么?以为贫道会害姑娘不成?” 加上身后的信徒不断催促,徐明月接过那碗水,咬牙喝了下去。 剌嗓子……呸呸呸,难喝死了!!! 她放下碗,拧着眉走了。 回头再看一眼照顾信徒的云天赐,他的身上也露出了维度表。 贤明70 自控65 才略90 武功10 雄心70 道德60 国力30 民心80 大哥啊,你这都啥玩意啊,光长脑子,脑子也不用到正经东西上。 武功10,把她逗笑了,打得过她吗? 就这,自己只要靠近他,给他一板砖,他就没了! 他就不怕这些信徒中有反心的吗? 仪式结束,众信徒领取口粮纷纷散去,徐明月却抱着那袋粮食迟迟不走。 道童问她:“姑娘,今日的法事已经结束了,你可以回去了。” 云天赐支着头看向徐明月,徐明月扫了一眼道童,然后注视着云天赐说:“我没有家。” 云天赐好整以暇地听着她继续说,徐明月又道:“不是说天师大人心系黎民百姓吗?那我可不可以跟着天师大人。” 在这兵荒马乱的年代,像她这种没有家的太多了,众人也是见怪不怪。 道童看向云天赐,看他微一点头,道童对徐明月道:“那好,姑娘,我给你安排住所。” 真是活菩萨再世不成? 徐明月保持怀疑态度,他带领这些信徒,所到之处不知忽悠了多少人散尽家财也要跟随他,明明就是邪教头子! 她才不会信他的这些小恩小惠。 道童给她安排住在道观内的一处厢房,有很多无家可归的人像她一样住在这里。到了晚上,整个道观寂静无声,徐明月正要睡觉,外面响起了敲门声。 第88章 你很克夫 一打开门,首先映入眼帘的是那张惊艳的容颜,徐明月属实愣了会,才察觉他不是从画中走来的人物。 “天师。”她后退了一步,“不知天师有何要事,外面风大,先进来吧。” “是耀祖姑娘对吗?”他在脑海中搜刮着有关她的东西,也许是她的名字太过奇葩,他居然记住了。 徐明月脸色僵住,连忙解释:“之前是我说信口胡诌的,我真名叫徐明月。” 他坐下来,徐明月给他倒了杯茶。 “皎皎云间月,果然是个好名字。”他并没有在意她的欺骗,也没有追问,反而淡笑,“不过以姑娘的家境,为什么又会落到无家可归的地步呢?” 说着,他十分唐突地抽走了她发间的祥云发饰,顿时她的“猫耳朵”只剩下一个了。 “还给我!”那是花策送给她的!!! 云天赐惊讶于她的反应,徐明月从她手中抢过头饰,皱眉端详着他。 不过邪教头子毕竟是邪教头子,他很快又扯出一个温柔的笑容,“这一定是对你很重要的东西吧,是贫道冒犯了,还望姑娘恕罪。” 徐明月也平复好心情,垂眸:“这是我朋友送我的,他家里人都死完了,只剩下这个留个念想了吧。” 闻言,他露出同情的神情:“原来如此,没想到姑娘居然有这种遭遇,既然是你朋友的遗物,那你可要好好保管这东西。” 还用得着他说,这是徐明月最喜欢的头饰了! 看她嫌弃的神情,云天赐自信地又道:“姑娘既然成了我天命楼教的人,贫道就有义务照顾姑娘,今日之事属实冲撞,不该这么怀疑你的,为表歉意,贫道帮姑娘看看手相吧。” “你还会看手相?”她惊讶。 云天赐意味深长:“姑娘进天命楼之前,对此一无所知吗?” “不知道啊,我听说有吃的我就来了。” 他们嘴里喊着什么粮食,什么钱财,什么羁绊啊,就冲了上来。 云天赐:“……” 他脸上的笑容有些挂不住了,干脆收回,分外认真道:“看宅观卦,风水看相,本天师样样都会。” 这么牛?怪不得才略那么高。 等等,这种邪门歪道也算在才略里面吗?搞什么飞机啊! 那她会画画,会写cp粮,能不能给个才略100? 徐明月还挺好奇他能看出什么东西来,兴致勃勃伸出手:“那你看看,我这手相怎么样?有没有发家致富的可能。” 云天赐托起她的手,温热的感觉传递到她手背上,他垂着眸本来嘴角淡淡的笑意却逐渐消散,转而变成了困惑诧异的神情。 【好感度+5】 徐明月紧张地问:“怎么了?我财运不好?” “不,从手相上看,你财运很好,只是……”他有些犹豫,好像也没看见过这么奇怪的手相。 “只是什么?” “你很克夫。” 徐明月:“……” 她肃然起敬! 青天大老爷啊,可不是她克夫,是那群男人不争气啊!!! 看她脸色僵硬,云天赐追加道:“而且还不是一般的克夫,你嫁过人吗?有什么预兆?” 徐明月连忙抽回手,生怕他再看出什么奇怪的东西:“没有的事。” 他却重新勾起笑容:“徐姑娘,贫道还略会一点面相。” 她像是被按住了暂停键,差点想捂住脸把他轰出去。 这跟裸奔有什么区别! 为什么人跟人没一点距离感!留给彼此隐私空间不可以吗? 她受不了,咬牙切齿:“你才克夫!” 他却一点都不生气:“其实你这种运势还是很不错的。” “何以见得?”她忍着怒气问。 “升官发财死相公,没了桃花,财运不就上去了。” 那可不吗,每次她都过得挺富裕,而那些男人都死了,爽歪歪。 见她脸色稍微好了一点,云天赐又说:“如果你想守住这些财运,加入天命楼可谓你是做过最正确的决定。” “为什么这么说。” “唯有长生,才能享尽天下华贵。” 图穷匕见了属于。 “加入天命楼就一定可以长生不老吗?”她追问。 “若有诚心,自然可以,但是姑娘要是想走捷径,定然也可以。” 他撑着头,闪烁的烛光照在他的脸上,将那张脸打的格外柔美诱人,徐明月甚至都不敢跟那双眼睛对视,好似稍不留神就会陷进去。 “捷径是什么?” 他拿出一颗金色的丹药:“这个。” “这啥啊。” “长生不老药。” 要不是他语气一本正经的,徐明月都以为他在跟自己开玩笑。 “你还会炼丹?” 他颔首:“姑娘不信吗?” “那你为什么要给我吃啊?” 他深情款款:“徐姑娘的命格实在是太好了,若是可陪贫道一起长生,岂不是幸事?” 信他有鬼。 不过,他应该不至于用这药毒死她,要是想杀了她,这道观里那么多人,一呼百应一人一刀就能把她做成三文鱼。 她接过药,将信将疑地看了看,顶多觉得这就是一颗中药而已,为了打消他的疑心,她投进了嘴里。 难吃死了!!! 好奇怪的味道啊。 “真的是你自己炼的吗?怎么味道那么怪。”她抚摸着心口,感觉心脏砰砰地跳,“里面都放了什么。” 他摸着下巴思索:“也没什么,就是硫磺,雄黄,雌黄,水银……” “水银???”她瞪大眼睛,疯狂拍到自己胸口想要吐掉,但是却吐不出来。 “就放了一点而已,不会死人的。”他观察着她,眯眸:“你现在有什么感觉。” “我什么感觉都没有。”她生无可恋。 她想杀人。 “那应该是配方不太对。”他嘀咕,“还要回去调整一下比例,再加点别的东西进去。” 感情拿她试药是吧? 她绝望:“我今天白天喝的水是什么水?” “就是符水,你不知道 ?” “符水是什么?” “符纸燃烧后的灰放在水中。” 她气得想打人,云天赐又道:“你不必这么大的反应,那是贫道亲手写的若生符,会保佑你的。” 保佑你大爷,你这个神经病! 第89章 这个仙丹一定非吃不可吗 看她脸色不佳,他很快抽身:“天色这么晚了,贫道就不打扰姑娘休息了,你的名字贫道已经记下了,会写在灵符上为你祈福的。” 她:“我谢谢你啊。” “不必客气,守护天下万民,本来就是贫道的职责。”他起身,微笑:“贫道先行离开了。” 等他关上门走后,徐明月再也忍不住了,抓起枕头狠狠砸在门框上。 死传销头子!就知道坑蒙拐骗! 第二天一觉醒来,前来朝拜的人们络绎不绝,其中不乏王孙贵族或者商贾之家,青烟从香炉中袅袅升起,在徐明月看来跟“乌烟瘴气”没什么两样。 最让她痛恨的是,坐在最上面打坐的云天赐,还在发放所谓的丹药,领到的人千恩万谢,将他都给夸上天了! 谁知道里面有什么鬼东西啊,这种三无产品拿给那些人吃,不是在害他们吗? 仪式一直持续了一个时辰,很快弟子来到云天赐身边耳语了几句,他便起身让旁人接待这些信徒,独自从道坛上离开了,徐明月见状立刻追了上去。 主殿,云天赐换了一身利落的紫袍走了出来,但也没利落到哪去,袖子长的快要拖地,上面用金线绣着各式各样的祥云花鸟,以及徐明月看不懂的八卦图。 云天赐看到她还很意外:“徐姑娘不在外面打坐,是在等贫道吗?” 徐明月尽量让自己保持明媚的模样:“天师要去哪里?” “苏员外家来报,说是祖传的老宅闹了鬼,贫道特地去收服。” 越来越离谱了。 徐明月真想敲开他的脑壳,看看里面装的都是什么,她绷紧了脸:“你还会收鬼啊,我还从来都没见过呢,可不可以跟你一起去啊。” “姑娘好奇?”云天赐靠近徐明月,那张绝世的脸庞在她眼前放大,故意弯下腰在她耳边吹了口热气:“那些鬼可是很可怕的,你不怕吗?” 耳边传来他温热的气息,她心中不禁泛起一丝异样的感觉。然而,她并没有被他的话语所吓倒,反而抬起头,坚定地看着他的眼睛,说道:“这不是有天师吗?” 云天赐微微一愣,似乎没有想到徐明月会如此回答。 “真不怕?”他挑眉。 她才不信有鬼呢,一定是他愚民的手段。 “不怕。”她扬起脸:“天师可不可以带我去?天师护佑我等,我若帮不上什么忙,实在于心不安。” 说完,她又补充了一句:“我不会给你添麻烦的。” 带不带她都无所谓,云天赐自己可以搞定,不过看她一脸恳切,他倒是很好奇她为什么要这么跟着自己。 “既然徐姑娘这样想,盛情难却,那徐姑娘就跟贫道一起吧。” 耶! 徐明月眼中立马露出了得逞的笑意。 而这些小动作自然没逃过云天赐的法眼:自己只不过让她跟着,她居然就这么高兴,莫不是心悦自己? 徐明月乖乖跟在他身旁,想了想,又扭捏地说:“天师以后能不能不要再给别人发放那些丹药了。” 徐明月视角:哇,别祸害其他人了,求求你了,妖道! 云天赐视角:果然,她爱我爱到这个地步了!控制欲真强! 【好感度+10】 于是,云天赐郑重地转过头,语气带着宠溺:“好吧,以后都给你吃。” 徐明月如遭雷击,微微张着嘴,茫然了好一会儿。 啊? 大傻春你在想什么啊? 什么逻辑啊,为什么不给其他人吃,就给她吃啊?这个仙丹一定非吃不可吗? 说着,已经走到了马车旁,云天赐上了车,徐明月却觉得自己离他越近,就离生命越远。 “我还是在旁边跟着吧。” 他却歪着头道:“一起坐吧,本天师准许你跟着。” 他这副恩赐一样的表情真的好欠揍啊! 二人坐在马车里,桌子上已经摆满了这次驱邪的东西,像什么罗盘,桃木剑,铜钱剑,红线之类的玩意儿。 她多看了两眼,他道:“好奇的话就拿出来看看吧。” “不了,我对这些东西不懂,万一弄坏了怎么办。”她悻悻道。 他从包袱中拿出罗盘,随便转了转:“这个就是判断祥瑞或者邪祟出现的方位。” 指针颤抖着指向了徐明月。 二人目光沉了沉,徐明月僵着身体往旁边做了做,谁知道那指针跟装了gps一样一直追着她。 二人:“……” 徐明月咬牙切齿:“天师不要告诉我,我身上爬了个鬼。” “也不是没有这种可能。”他也感觉到好奇:“待本天师开个天眼帮你看……” 徐明月急忙按住他:“不了不了!天师是出来帮人除掉邪祟的,万一累到了可怎么办,别把我放在心上。” 徐明月怕这妖道瞎逼逼把自己弄死,而这幅场景落到云天赐的眼底就成了: 她居然还这么心疼我。 云天赐低头看了看她洁白的双手,淡淡一笑,傲然道:“不过是一些小鬼,本天师出马,必然让他灰飞烟灭。” 徐明月就听他瞎逼逼,信他的鬼话! 很快他们的马车停在一处大宅院的面前,远远的,这家的老爷就率领全家人夹道相迎,一路上又是嘘寒又是问暖,而云天赐始终保持着友好的笑容,看得很温和。 “那宅子在哪儿?” “天师有所不知,那宅子在芝山下面,是我祖上传下来的,但因为小老儿后来赚了些钱,就领着妻妾搬到了镇上,谁知道过去了那么多年,居然被孤魂野鬼给占了,可把我们给害惨了!” “你见过那鬼?” 他摇头:“没见过,但是我派去两个守门的下人都不见了,这下更没人敢买这宅子了,可怎么办啊。” 云天赐淡然道:“不必忧虑,待贫道前去看看。” 路上,徐明月大概了解之后就觉得应该是山里面的强盗或者劫匪谋财害命,然后编造出这种怪力乱神用来扰乱视线。 那苏员外胆子小的很,只给他们带了一点路,隔着老远指着远处的宅子说:“就是那里!天师我可不敢进去。” 他安抚苏员外:“你们众人若是害怕就回去吧,此处由贫道守着就行。” 第90章 她可真粘人啊 那员外求之不得,闻言赶紧退出三里地:“那就有劳天师了!” 徐明月低声:“胆小鬼。” 云天赐让身边的道童也在外面守着,道童将包裹递给了他,徐明月却觉得他在故弄玄虚:“天师,我不害怕,我要跟你一起去。” 云天赐:她可真粘人啊。 他目带笑意:“好啊。” 可以看出,苏员外祖上也是很阔,这座宅子大得很,就是地理位置不太好,养老还行,做生意就用不到了,所以后来他发家后才会选择离开。 黑色的牌匾写着“苏宅”两个字,上面已经结了蜘蛛网,推开门,门轴发出沉闷的“吱呀”声, 风卷起浓重的灰尘,扑面而来,让人忍不住咳嗽起来。 地上铺了一层厚厚的落叶, 走进宅子,一股寂寥凄凉的气息扑面而来。墙壁上的石灰已经剥落,露出斑驳的痕迹。房间里空荡荡的,只有几件破旧的家具,上面布满了灰尘和蜘蛛网。阳光透过窗户洒进来,却无法驱散这里的阴霾。 徐明月坐在台阶上,支着头看着空荡荡的院子。 云天赐拿着罗盘转了一圈,不知道为什么那指针老是往徐明月身上指,一直干扰他。 徐明月看得烦了,好奇:“是不是我身上穿了什么比较重的东西,所以影响了它?” 云天赐也很疑惑,这罗盘失灵了不成? “你把头饰摘下来试试看。” 徐明月摘下来,放到了一旁,谁知道那罗盘跟发了疯一样颤抖的更厉害! “额……我觉得不是头饰的问题,会不会是这个匕首?” 她把黑玉匕首也扔了,云天赐:“你出门在外随身带着匕首干什么?” “防身啊,毕竟女孩子家家总要有点依傍吧。”她眨了眨眼睛,一脸无辜。 谁知道那罗盘颤抖的更厉害了,差点脱离云天赐的手。 “快点把东西都拿回去!”他提高声音。 “哦。”她把东西又拿了回去,罗盘才勉强安静了下来,但依然指着她。 云天赐终于放弃罗盘了,语重心长地对她说:“徐姑娘,你身上阴气很重。” 又开始骗她了,徐明月只好陪他演:“那我该怎么办?” “待会厉鬼出现,恐怕会伤害你,来,吃了这个。”他拿出一颗丹药。 徐明月表情僵住,“这又是什么灵丹妙药。” “吃了它,那些鬼就不敢碰你了。” 如果说以前徐明月还是将信将疑,她现在是一点都不信:“这里面又放了什么东西?” “保元丹,里面放了铁水,黄金,青砂……” 她面色不改:“太好了,能吃的你是一个都不放。” 他目光明亮:“这丹药在民间可是万金难求,可保平安。” 云天赐:还不得感动死你。 她端详着那颗丹药,终于忍不住问:“你究竟是从哪里学会的炼丹?” “不仅是炼丹,贫道的目的是修仙以求长生。”他矜贵道:“你不相信贫道?” 徐明月苦大仇深地盯着面前的丹药,又看看他:“可以不吃吗?” 云天赐:她居然还想留着我送的东西,爱的太卑微了。 他淡笑,温和道:“没关系,贫道这里还有很多。” 徐明月快被气笑了,她是什么小馋猫吗?对这玩意上瘾。 她昨天已经吃过一颗丹了,虽然说这些丹药毒性剂量小,但是架不住天天吃啊。 “这……”她挣扎,说服了自己很久,都没能吃下去。 云天赐在一旁安抚她:“如果你吃了,贫道才会高兴。” 云天赐:别不舍得了,对自己好点。 徐明月:你他么最好涨点好感度。 她一咬牙,一闭眼,吞了下去。 【好感度+5】 果然,吃了他就高兴了。 她更加郁闷了。 云天赐再次拿起罗盘,果然这一次罗盘正常起来了。 徐明月在撑着脸嘀咕:装神弄鬼,虚张声势。 云天赐说现在正值中午,那些鬼不敢出来,所以要等到晚上。 傍晚的时候,太阳一点点西沉,云天赐已经搭好了道场,几根红线将院子紧紧围住,上面还挂了金铃铛。 徐明月啃着果子看他作业,本来以为今夜会相安无事,但突然红线上的金铃铛颤了颤,云天赐立刻拿着桃木剑刺了过去。 桃木剑在距离徐明月三米的位置停了下来。 徐明月:“怎么了?” 云天赐眸色更重:“你面前好像真的有东西。” “是吗?那劳烦天师大人帮我除掉咯。”她伸了个懒腰。 云天赐却没有怠慢,咬破了自己的指尖,将血涂在了眉心。 陡然,再次睁开眼,他的眼眸比往日清明了许多。 看清面前的东西后,云天赐愣了几秒钟,徐明月走过来:“喂,你真的看到鬼了?” “不像是鬼,他穿着黑色的龙袍,就在这坐着,也不攻击你,像是……”云天赐迟疑的话还没说完,院内梧桐树下的古井突然传来剧烈的响动。 刹那间! 一道如同隐形巨手般的风,毫不费力地将云天赐拽进了井里。 一切都发生的太快,令人没有防备。 徐明月惊恐地瞪大了眼睛, 那道看不见的风来得如此突然,仿佛有一股神秘的力量在作祟。她急忙跑到井边,朝着井下大声呼喊着云天赐的名字,声音中充满了焦急和恐惧。 然而,井里却没有传来任何回应,只有她自己的呼喊声在空旷的四周回荡。 徐明月的心跳愈发剧烈,她感到一阵寒意从脊梁骨上涌起。 就算是做戏,也用不着骗她吧?还是那些强盗就在井里守着? 那云天赐岂不是很危险? 徐明月往 井里看了看,咬牙顺着旁边的井绳跳了下去。 “咳咳咳。”云天赐缓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感受到她掉了下来,轻轻咳嗽了几声,不解:“你跳下来干什么。” “我一个人在上面害怕,你还好吧。” 云天赐:她居然离开我一会儿就心痒难耐。 “不用怕,给你这个。”借着微光,他手里又是一颗丹药。 “这里面又放了什么?” “麝香,桂花,佛手柑,茉莉……” “有什么用啊。” “没什么用,但能让你香香的。” 徐明月被他气笑了,“你拿我消遣呢!” 第91章 果然是个好姑娘 “此言差矣,若是心情好了,可就不害怕了。”他眉心一点血迹,更衬得他惊艳无双。 这何尝不是一句狡辩呢? 她气势汹汹地把丹药夺过来:“别惦记你那些丸子了,我们得快点想办法出去。” 井底几乎看不见光芒,徐明月摸索着,察觉到了不对劲:“诶,这里好像有个洞口。” 她胆子真的很大,一点都不像是被吓到的样子,寻常女子遇到这种事情,早就吓得魂飞魄散了,她还有心情找出路。 徐明月转头问他:“刚才是有绳子把你拽下来吗?” 事到如今她还觉得是贼人潜伏在暗中。 “ 那是一只鬼。”他扶着井壁慢慢起身,却皱了皱眉。 她哼唧了两声,根本不信他,他略带苦恼的声音从耳边传来:“徐姑娘,贫道好像摔伤腿了,现在走不动了。” 瞧瞧啊,这就是武功10的下场。 徐明月认命地走到他身边充当他的拐杖:“那我们现在要怎么上去。” “为什么要上去,现在当务之急是该去捉那只鬼了。”他面带自信:“贫道在这里设下了阵法,他跑不远的。” “你都这样了,还想着招摇撞……还想着捉鬼,万一那些东西惹急眼了杀过来怎么办?” “刚才只是一时不察,现在不会再让他跑了。”他仰头:“往里面走。” 妈的作死别带上她啊! “我不要,我害怕。” 他拍拍她的后背:“有贫道在,别怕。” 她:“我不,我就是害怕,我不进去。” 他叹息一声:“真是拿你没办法。” 说着他开始摸身上,徐明月话锋一转:“我突然不害怕了,不需要丹药了,咱们还是快进去吧。” 他如沐春风,欣慰不已:“果然是个好姑娘。” 洞内阴暗潮湿,冰冷水珠覆盖在石壁上,走过去时不时还能听见老鼠的声音。 徐明月越走进去脸色就越难看:“这味道好难闻,像是……” 尸体的腥味。 二人对视了一眼,继续往里面走,走了大概半分钟, 终于宽敞了起来,他们 置身于一处地下空间,那高高的穹顶,恰似一座巍峨的城堡。 徐明月不小心踢到一个圆溜溜的东西,云天赐燃烧起一张火符,照亮了前方,霎时两具血淋淋的骷髅赫然出现在二人面前,其中一个的头已经滚到了远方。 徐明月倒吸了一口凉气,要不是被楚怀止锻炼出来胆子了,她现在魂都要飞了。 这些骷髅被啃噬的很干净,上面只有一点点碎肉跟干涸的血迹,一看就是才死去不久。 “这就是那两个看门的家丁?”徐明月分析:“那是谁把他们变成这样的。” “是他。”云天赐指着中间那团黑漆漆的东西说。 徐明月定睛一看,这才发现原来这洞里面有三具尸体,而且这具尸体还是个干尸。 三个尸体在这开银趴吗? 她本着死者为大的精神,双手合十朝他们鞠了躬,云天赐冷着脸把她的手打散。 “你干嘛。”她不解。 他:“你当着本天师的面,用这种手势。” 好吧,忘记他是道士了。 规矩还挺多。 她撇撇嘴,云天赐拿起一张她看不懂的符咒慢慢靠近那干尸,徐明月则一直关注暗中有没有其他的人。 “嗯,嗯,好,我知道了,好……”他垂眸,一直碎碎念,好像在跟其他人说话一样。 又在骗人。 她无聊地踢了踢井壁,感觉到一阵阴风刮了过来。 她打了个喷嚏,云天赐见状脱下那件紫色道袍朝她扔了过去。 宽大的衣服将徐明月劈头盖脸裹住,她挣扎了一会儿才露出脸,看着这件价值不菲的道袍,心想这牛鼻子道士还挺会关心人的,谁知道下一秒他: “你身后跟着好几个鬼,还是穿上这个吧。” 徐明月下意识往身后看去,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 死骗子! 她一生行善积德,怎么可能有鬼缠着她啊? 如果真的有,她宁愿那些是些长得漂亮的男鬼! 她裹紧了道袍,看向他。 云天赐又道:“徐姑娘你躲一下,贫道要做法收了它了。” 话音刚落,干尸就剧烈颤动了起来。 云天赐紧紧地握着符咒贴近那具干尸,然而,就在符咒接触到干尸的瞬间,符咒上一道火光突然升起,照亮了整个墓室。 接着他 毫不犹豫地从怀中掏出一颗丹药,放入口中咽下 ,然后重新拿出一张符咒。 然而,还没等他来得及做出反应,一股无形的力量突然袭来,将他狠狠地打在了墙上。他的身体重重地撞在墙上,发出一声沉闷的响声。 “云天赐!”徐明月赶紧跑了过去。 刚扶住云天赐,他朝她说了句:“小心。”然后将符咒朝她后面扔了过去。 “彭”的一声,好像什么东西轰然倒塌。徐明月惊讶地往后看,干尸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她后面,额头上还贴着符,板板正正躺在地上。 “搞定了。” “这就搞定了?”徐明月很无语,“你别告诉我,它是罪魁祸首,那刚才你跟它嘀嘀咕咕是没谈妥吗?” “方才贫道问他为何要在此处作恶,他说他本是苏员外的同乡,被苏员外谋财害命才沦落至此。”说完,他痛心疾首:“就算是这样,他也害了两条人命,所以贫道不能饶恕他。” 他很适合编故事骗小孩。 “既然搞定了,我们就快点上去吧,这里挺冷的。” 她一拉云天赐,他闷哼一声,不小心撞到了她的额头,一点残留的血迹留在她的眉间。 【好感度+5】 云天赐饱含歉意:“徐姑娘,贫道上不去,劳烦你上去后去叫别人把贫道拉上去吧。” 不是说自己可以吗?今天她要是没来,他岂不是要待在这里一天。 徐明月冷哼一声,认命地拉着井绳,踩在井壁上一点点往上爬。 云天赐目送她出去后,脸色却陡然一冷,从袖中又掏出一张符咒,看着空荡荡的面前:“你们到底是哪里的皇帝,为什么一直跟着她。” 然后云天赐就看到那些黑色的影子飞了上去,他想了想,又把符咒放了回去。 徐明月朝井底喊:“天师,你在这里等一会,我去喊人。” 第92章 别动,让我抱一会儿 徐明月刚转过身,一股幽冷的气息再次袭来,月光下,一个黑色的影子站在院子内,左手的白玉扳指很夺目。 徐明月心中一惊,下意识地向后退了几步。那黑影却一动不动,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仿佛在等待着什么。 徐明月定了定神,鼓起勇气继续观看,那黑影缓缓转过了头。 “花镜?” 徐明月连忙揉了揉眼睛,正好将眉心的一点血揉掉了,再次查看,面前已经没了那个影子了。 肯定是自己最近跟着这神神叨叨的死道士久了,自己也变得莫名其妙了。 花镜都死了几百年了,怎么可能出现在这里。 趁着夜色,她出去把苏员外家的人都喊了过来,把云天赐拉了上来。 云天赐一上来,苏员外就对他千恩万谢,哭得那是一把鼻涕一把泪,“道长你就是我的再生父母啊,没有你,我是真不知道怎么办才好,你说我这些家产根本就守不住啊。” 云天赐就算受了伤,依然保持着那副仙风道骨的模样:“钱财乃是身外之物,若是能得长生,才算是大造化。” 苏员外咽了咽口水,下定了决心:“今日道长帮我除鬼,我算是真信你了,我也要入天命楼,求道长收下我。” 云天赐却一脸为难:“若是旁人也就罢了,只是你,万万不可啊。” “为什么。” “你有妻儿老小,还有那么大的身家,如果能够放下,潜心修道呢?” 徐明月隐隐察觉到这厮在洗脑别人,但是她没有证据。 苏员外闻言立马道:“可以的,我全家都敬仰天师,想要加入天命楼,至于这宅子,这些钱……我通通捐给天命楼!求天师看在我一脸诚意的份儿上,收下我吧!” 徐明月:大哥你糊涂啊! 再看那边的云天赐,好像还在考虑:“你是知道的,我们天命楼从来行善积德,不贪恋权贵。” “天师不是要守护百姓吗?那我也是百姓中的一个啊,求天师收留我吧,我也想求得长生。”他生怕云天赐不答应,还拿出了房屋地契:“只要天师同意,我现在就能签,以后这些都归天命楼随意处置,这样也可以造福更多的百姓啊。” “这……”他脸上带着忧虑,在众人灼灼的目光下,他长叹了一口气,勉为其难道:“好吧。” 于是乎,这苏员外就被他忽悠的签了地契,顿时百万家产都成了云天赐的了。 徐明月现在算是明白,云天赐的那些钱都是从哪里来的了。 世上从来都不缺傻子! 云天赐拿出一颗丹药,似乎想到了什么,转头看向徐明月,又把丹药收了回去:“丹药以后就不发放了,本天师给你画个符,做个符水驱邪治病。” “多谢天师,多谢天师!” 人家把他的钱骗完了,他还要谢谢人家嘞 。 燃烧后的符纸落在碗里,苏员外视若珍宝一饮而尽,不敢浪费一点。 狗看了都摇头,不嫌喇嗓子吗? 云天赐用手肘撞了撞她:“还愣着干什么,去把那些房屋地契都收着。” 他还挺能装的,明明早就看上了这些钱,却要装作不食人间烟火的模样。 死装! 看她无动于衷,云天赐哄着道:“待会把他的那颗丹药给你吃。” 徐明月:? 这算是威胁吗? 她去把东西都揣到了怀里,感觉自己已经跟他“狼狈为奸”了。 云天赐也清了清嗓子:“好了,今日天色不早了,诸位还是回去休息吧,我们明日启程回道观。” “是。” 徐明月坐在台阶上数着银票跟地契:“这苏员外的钱还真不少,这些又能养活好多村民了。” 云天赐将一颗药递给她:“给你。” 她拿过来:“这是什么啊。” “补气丹。” “真的是补气丹?我不信。”她端详着,“这次的材料是什么。” “五味子,白术,桑白皮,鹿……” 徐明月眼疾手快地塞到他嘴里:“你受伤了还是你吃吧。” 云天赐定在了原地,黑白分明的眸子眨了眨,那颗朱砂痣格外勾人。 “哦,你说鹿什么?鹿肉吗?” “鹿血。” 徐明月:“……” 鹿,鹿血? 她尴尬笑笑:“这个剂量应该不大吧?” “不知道,没吃过这个。”他抚着心口,坐到她身旁:“徐姑娘,你有见过皇帝吗?” 徐明月一怔,顿时千头万绪,那些皇帝的容貌一个个出现在她面前。 “为什么突然这么说啊。”她淡笑。 云天赐按住她的头,让她看向树下的一个方向:“你看那里,有个穿着黑色龙袍的皇帝。” 然后又转向门扉:“这里有个带红色发带的皇帝。” “这里有个戴着玉佩的。” …… 越听越渗人,徐明月挣开他:“我是什么人啊,怎么可能见过皇帝,再说了,如果他们真的跟着我,为什么不过来呢。” 云天赐扯了扯她身上的紫衣:“他们早就跟我们一路了,若不是你身上的道袍,恐怕现在都坐到你身边来了。” “你少吓唬我。”这些东西骗骗那些村民还差不多。 她转移话题:“你真的要让苏员外进天命楼吗?我觉得他这种人很可怕。” “贫道只说收了那一只鬼,可没说现在就太平了。”他意味深长。 此时,苏员外的声音划破了天际,他在山林间一路奔跑,就好像身后有什么洪水猛兽在跟着他一样,他不停地呼喊云天赐的名字,以为自己喝了符水就没问题了。 到最后一脚踩空,从山崖滚了下去。 云天赐骤然抓紧了衣服,脸色变得红润起来,徐明月察觉到他呼吸急促,询问:“你怎么了?” 云天赐抬起头,眼尾带着被欺负的绯红,颇有埋怨的意味:“你说呢。” 徐明月讶然:“你真放了那些药,那,那现在怎么办?” “那是给你的,你就算不舍得吃,给我吃干什么。” 徐明月:“我不是看你受伤了吗?” 云天赐:她太爱我了。 他靠在徐明月的肩膀上,热气不断喷洒在她耳畔:“别动,让我抱一会儿。” 第93章 你想成仙吗? 徐明月身体紧绷地像个石头,直愣愣地立在那儿。 他的呼吸太热了,热的她颈窝发烫,偏偏他还把她越抱越紧。 她忍不住发问:“你以前都是把这种丹药给信徒吃的吗?” 云天赐:这就开始有当家主母的架势了,管的太严了,太霸道了。 他低声:“这种丹药吃了可以让人血脉喷张。” “我知道啊,可是这跟信徒有什么关系。” 他责备地说:“人只要热血上头,总会做出意想不到的决定。” 徐明月嘴角一抽,原来以为他只会弄虚作假,没想到还有一点科学在里面呢。 让人吃了这些丹药,这些人就会变得很激动,很热血,一方面这些人会觉得是丹药“强身健体”的作用,而另一方面,云天赐就算说一些很无脑的口号,他们也会跟着喊,从而促使一呼百应的效果。 【好感度+10】 “徐姑娘,你想成仙吗?”他忽然问道。 “如果不吃丹药就能成仙的话,我考虑考虑。”她寒声道。 他像个八爪鱼一样,牢牢抱住她,闻言更是得寸进尺地讲下巴放在她肩膀上,眼眸微眯,像是醉酒一般,徐明月甚至都不敢去看那张完美无缺的容颜。 “现在就有一个办法。” “什么办法。” “与贫道灵修。” 再次图穷匕见了。 她保持着友好的笑容,将他的手从自己身上拿下来:“天师,这可是你自己炼的仙丹,忍一忍,很快就过去了。” 他却欺身上前,勾人心魄的眼眸与她对视:“本天师修的是早已消隐世间咒神一族的秘术,乃咒神亲传弟子,与本天师灵修,你会延年益寿。” 你大爷的,坑到她头上来了。 她镇定地按住他的头,把他挪远一点。“我相信天师大人肯定能挨得过去的。” 他又要说话,突然身体往旁边侧了侧,就像是在躲避什么东西的攻击一样。 徐明月:“怎么了?” 他:“这几只鬼是怨夫吗?居然敢攻击本天师。” 他伸手擦掉额头上的血迹:“眼不见为净。” 他一天到晚就喜欢神神叨叨的,徐明月根本不听他的话。 她问:“咒神是什么?也是道士吗?” “昪朝的开国皇帝江若,就是咒神一族的圣女,本天师的秘术正是传承她之中。” 什么圣女,根本不像是道士,他该不会自己拿了本残卷,然后加工加工,搞成现在这样的吧? “但是你看,她也没有长生啊。” 他十分自信:“那是因为她没修炼到大成境界,只有本天师这种天赋,才能引导万民修的长生。” 原来邪教头子的最高成就,是自欺欺人啊。 “天师,我觉得你炼了那么多丹药,肯定有能清心静气的,要不然我把刚才那颗香香的丹药给你,你闻着心情也平静了。”她想站起身,但他拉扯着她不让她走。 “再让我抱一会儿。” 拿她当解药呢,没门! “可是天师,你的信徒现在又累又饿,真的想回去休息了,你济世救民,绝对不想看到我倒在这里吧?”她眨巴着眼睛。 “非也,跟本天师待久了,也是会沾染仙气的。” 仙气能当饭吃啊? 她指着他身后:“啊,你后面有鬼。” 云天赐闻言松开了她,疑惑地朝后面看去,心想哪个不长眼的鬼敢触他的霉头。身后空空如也,再一回头,徐明月已经逃之夭夭了。 云天赐:还是一个喜欢害羞的姑娘呢。 第二天一觉醒来,苏府家丁们便向云天赐报告苏员外消失的事情,云天赐闻言也只是淡淡一笑,说他大概已经早一步回道观了,因此还把卖身契还给了那些家丁。 下人们欣喜若狂,也不再管苏员外的下落,纷纷赞叹云天赐慈悲心肠,然后各奔东西了。 回道观的马车上,几个侍从向云天赐报告传教的情况,有哪些州府已经沦陷。 自从花见云死后,权党们也试图扶持一些旁系,但因为内忧外患,傀儡杀了一个又一个,三年换五个,甚至还有不知从哪抱来的襁褓婴儿,也谎称是先帝子嗣。云天赐还没打过来,他们就自乱阵脚,这也给了他趁虚而入的机会。 如今天命楼已经遍布天下,云天赐在百姓的眼底宛若天神的存在,所到之处皆 奉为座上宾,吃穿不愁还一呼百应。 他哪里淡泊名利了?徐明月看他心眼子多着呢。 云天赐被她盯着看了良久,无可奈何地放下地图,转头:“徐姑娘,你想要什么丹药。” 徐明月:“?” 又威胁她是吧? “我没说要吃丹药啊。” “贫道知道,你心口不一,没关系,贫道一向心善,只要是贫道有的丹药,都会给的。” 他善个棒槌。 “谁心口不一了。”她崩溃,“你炼的那些丹药,水银、硫磺、石灰……什么都往里面加,这能吃吗?” “自古炼丹都是这样的姑娘。” 确实,古代炼丹都是这样的。 但是自古以来难道就是对的吗? 她深吸一口气,决定掰正他这个想法:“这些东西本来就是不能吃的,就算在炼丹炉里滚一圈,还是不能吃的。” “我知道啊。” 徐明月错愕:“啊?” 本来以为他要狡辩好一会儿,没想到他直接承认了。 紧接着他又说:“但是加了贫道注入的灵力后,它肯定能延年益寿。” 徐明月:“……” 他有病吧? 有时候傻逼言论听多了,真搞不懂他是真的还是在玩抽象。 她惊疑不定地看着他,他却笑得温柔,一点脾气都看不出来。 “你看你,出来这两天气色都不好了,试试这个。”他拿出一颗灰色的丹药。 他就那么热衷给她投喂“仙丹”吗? 这到底是为什么? “这个丹有什么用?” “美白肌肤,多少贵妇万金难求啊。”他有些得意。 徐明月差点被他带歪了:“咳咳,我说了,这个不能吃的。” “可以吃啊,为什么不能吃,这个里面没放水银。” “那有什么?” “白珍珠、白僵蚕、铅粉、蜡……” 第94章 你赢了,这些都是你的了 徐明月感觉死神在朝她招手。 偏偏云天赐还用怀疑跟幽怨的眼神看着她:“你不想吃吗?” 【好感度-1】 【好感度-1】 【好感度-1】 …… 足足减了5个点,徐明月实在受不了了,从他手里夺过来那颗丹药一颗吞下。 【好感度+10】 还好她反应快,至少赚了5点。 尼玛的,攻略别人顶多是浪费时间,攻略他是要命啊。 天天这么多铜业合金吃进嘴里,她早晚死在他手上。 他欣慰:“早就知道你口是心非。” 徐明月:“呵呵……天师,我觉得我不需要丹药了,符水可能对我更有用点。” 那符水吃多了顶多消化不良,这丹药可是太上老菌啊。 徐明月从他的目光中看出了慈爱,他:“别急,只要你想要,两个都是你的,贫道一向疾恶好善。” 徐明月感觉自己是对牛弹琴,再加上那丹药加了不少化学药剂,索性困倦地靠在车窗睡了起来,不想再搭理这个妖道。 马车有些颠簸,不知道睡了多久,她掀开帘子往外看,揉了揉眼睛:“我们怎么还没到道观啊。” “不回道观了。”他望着地图道:“道观附近的法事都做完了,贫道要去这几个州府继续传教。” 她立刻坐直:“不回去了?” 他反问:“你不是无家可归吗?难道还有什么东西要收拾。” 那他也不提前跟自己说一声。 徐明月抽了抽嘴角,说:“没事,我跟着天师就好。” 他拉住她的手,温和道:“以后本天师在的地方,就是你的家。” 这么严肃浪漫的话,徐明月差点笑出声来。 自古得民心者得天下,而云天赐就是乱世中他们唯一的精神寄托。 “千秋盛事载,万岁荣光在!” “云天师,云天师!!!” “云天师万岁!万岁!” 街道上,一辆格格不入的豪华的马车缓缓驶过。 早就接到消息的信徒不断追随着,呼喊声响彻天地,要不是那些侍从维护着,恐怕早就扑了上来。 看着这犹如丧尸围城一样的场景,徐明月心惊胆战,只敢掀开帘子的一条缝往外看。 贪婪、高兴、希冀……一张张脸不断出现在她眼前,而这些云天赐早已习以为常。 马车的窗户被缓缓推开,一只洁白如玉的手从里面伸了出来。手指修长而纤细,仿佛是一件精美的艺术品。 紧接着,金箔从他的指缝中倾洒而下,如同金色的雪花般纷纷扬扬地飘落。沿途的信徒们看到这一幕,顿时欢呼雀跃起来。他们疯狂地争抢着金箔,脸上洋溢着狂热的喜悦。 然而,由于信徒们的热情过于高涨,场面逐渐变得混乱起来。人们推搡着、拥挤着,甚至有人被踩踏在脚下。 呼喊声、尖叫声和哭声响成一片,原本欢乐的氛围瞬间变得紧张而危险。 在这混乱之中,马车依然缓缓前行,那只洁白的手也慢慢地缩了回去。 【民心+10】 这是徐明月第一次见,国还没建立起来,民心都有90的了。 这群人就像是被洗脑了一样,眼底只有云天赐。 接着,徐明月见到他从箱子拿出一捧珍珠从窗户往外撒,听着外面信徒的祷告声,他的嘴角逐渐露出复杂的笑容,外面的人撕扯的越厉害,他笑得就越开心。 变态。 那变态此刻也注意到徐明月在盯着他看,他将箱子往她那边推了推:“你试试。” “不了,这是天师该做的事。”她拒绝。 他又往外面撒了些金箔,说:“你听,他们多高兴啊。” 徐明月却觉得那些人真可悲。 本来就吃不饱穿不暖,遇到的还都是些什么人啊。 她的脸色越来越凝重,听到人群中甚至有老弱妇孺的的哭喊声,不由地紧紧攥住自己的衣摆,为他们揪心。 终于,云天赐停了下来,幽幽叹了口气,对她说:“徐姑娘,你不可以这么自私,就算贫道想给这些信徒东西,你也犯不着这么生气。” 徐明月:“?啊???” 她生气明明是因为他就是故意想造成踩踏事件,让众人都觉得他所到之处围观的人众多,是民心所向,哪里是因为这个。 “我不是,我没有……” 他郑重其事地从箱子里随手抓了一把金银珠宝往她手里塞:“你也是众生中的一个,贫道岂能厚此薄彼,好了,不要再吃醋了。” “不,不是?”徐明月错愕地看着手里沉甸甸的玩意儿。 你确定这是一碗水端平…… 再说了,他脑子里都在想什么? 她要郁闷死了,忍不住戳穿他:“我还是觉得,让他们分批领取粮食,比这些黄白之物要好很多,你看,很多人都被踩伤了。” “原来你能看明白啊。”他笑得单纯,丝毫不掩饰:“我就是想那么做。” 尼玛的,装的都不带装的。 她气呼呼地把珠宝往他身上一丢,硕大的东珠跟金饰滚了一车厢。 他动作一顿,似乎在思考。 徐明月以为他在反思自己,因为他已经把撒钱的手收了回来了。 车厢内陷入一片寂静,良久,他动了动喉结缓缓开口:“徐姑娘,你心眼真的很小。” “我又怎么了?”她不甘道。 他将地上散落的珠宝一一装好,动作不疾不徐,许久,将宝箱扣上,再次推到了她面前。 “好了,你赢了,这些都是你的了。” 徐明月:“……” 有时候在古代也挺想报警的。 徐明月迟疑地看着那些珠宝,试探性问:“那我可不可以处理它们。” “当然可以。” “那就劳烦天师,把它们都换成粮食,分发给那些百姓。”说完,她又立刻补充:“如果觉得麻烦,我来买也可以。” 他支着头,调侃:“哎呀呀,没想徐姑娘同贫道一样,有一颗悲天悯人的心。” “可不可以嘛?” 他提高声音,朝外面喊道:“今晚停在驿站。” 车夫:“是。” 徐明月还想再问他,他却竖起一根手指在她唇边,堵住了她的话:“嘘,待会再说。” 第95章 她克夫 来到驿馆之后,信徒们将门口围的水泄不通,道童疏散了好久才让他们离去。 徐明月搬不动那个沉甸甸的箱子,干脆把它留在车上,期待的眼神注望着他:“现在可以去买了吗?” “这些事何必亲自去做,交给驿站的老板。” 他颔首,那老板便迫不及待地跑了过来:“能为天师做事是我的福分,不知天师要小的干什么?” 徐明月:“好说,你去把这些钱换成等价的粮食运过来。” 老板顺着她的声音看过去,却见徐明月白净秀丽的面庞,在这个人人吃不饱穿不暖的时代,她的容颜可以说让人眼前一亮。 “喂,老板,你有在听我的话吗?如果觉得麻烦的话,你告诉哪里有粮店我去买。”徐明月拿出手在他面前晃了晃,老板连忙道,“多大点事,包在我身上,姑娘放心就好了。” “那我就放心了。” 徐明月刚扯出一个微笑,一只手就搭在她肩膀上,云天赐搂着她的肩,略显暧昧地把她往屋里拐。 【心情值-10】 徐明月疑惑地望着他侧脸:“怎么了?” “无妨,外面风大,你刚睡醒,小心得风寒。”他面不改色,语气还是一如既往的平静。 徐明月发现,他的精神状态很稳定,可能对于他来说,见过太多大风大浪,早就习以为常了吧。 “天师,我有点饿了,我们吃什么?”她迈着小碎步才能跟上他的步伐。 “你有什么特别想吃的吗?” 她沉思:“在这个时候,能吃饱就不错了吧?” 要啥自行车啊? 他笑了一声,手指一下没一下地敲在她的肩头:“你觉得,贫道的待遇会跟他们一样?” 那确实不一样,但是徐明月还是蛮讨厌他这副高高在上不把人命当回事的态度的。 就算是想吃梅心糖糕,她也知道现在做这个浪费财力物力。 “不了,我没什么特别爱吃的,仙师吃什么,我就吃什么。” 徐明月不朝他提要求,他感觉心中莫名陷进去一块,空荡荡的。 晚上,坐在镜子前面,云天赐看着铜镜中自己的容颜,良久,他垂眸思忖。 他长了一张亲和的容貌,寻常信徒见到他便深陷其中难以自拔,可是自从遇到徐明月,她虽然口口声声说仰慕自己,但从她的言语举动中可以看得出来她十分清醒。 她好像喜欢自己,又好像没那么喜欢? 难道是这副皮相她看腻了? 外面响起了车轮的声音,顺着窗户看去,徐明月正在跟店老板交谈。 店老板脸色通红,说话都结巴了:“姑,姑娘,这些钱太多了,我把附近的粮仓都买完了才用了一点金子,我列了个单子,剩下来的钱都在箱子里了。” 徐明月连连点头,本来想让这些粮食跟着她们进城去,但是又想到了什么,说:“那能不能再劳烦老板在城外开设粥铺,将这些粮食免费发给那些灾民,工费什么的从这些钱里拿。” 老板愣住了:“这是天师的意思吗?” 徐明月本来不想打着云天赐的旗号,为他的天命楼壮大声势,但一想到这些钱毕竟是云天赐的,还是改口:“对,天师福泽万民,见不得他们受苦。” 老板欣喜若狂:“早就听说云天师的善名,昔日那些信徒争先恐后去朝拜他,不知被踩死多少人,我还嗤之以鼻,惭愧惭愧,我定然为天师好好办事。” 徐明月也不知道该说点什么,叹了口气。 如果不打着云天赐的旗号,万一云天赐把东西都收回去了,她就一个人都救不了了。 店老板没看出她的心思,还上前安慰:“姑娘怎么愁眉苦脸的?你跟在天师身边,能被仙气沐浴,是我等三生都修不来的福分,还有什么值得忧虑的。” 徐明月用悲悯的目光望着他,心想像他这种被洗脑的村民真的很可怜。 身后突然传来温和的声音:“这么晚了,怎么都杵在这里。” 云天赐脱下了那件紫色道袍,只着了一身淡青色的衣衫,没有平日的那么高高在上。 老板道:“小人拜见天师。” 云天赐眼神看不出一丝异样,对徐明月:“ 天色也不早了,还是快些休息吧,明日还要赶路呢。” 徐明月顺着他的话,一边往里走,一边问:“我们要去哪?” “明日再告诉你。”他卖了个关子。 徐明月撇撇嘴向楼上走去,云天赐正要抬步跟上去,却又驻足,转头微笑着对店老板说:“你似乎对贫道身边这个小姑娘很感兴趣?” 店家听不出来他言语的意思,只以为他不食人间烟火,所以徐明月跟他一点关系都没有。 “果然什么都瞒不过天师的眼睛,这女子是天师的侍从吗?”他挠了挠头问道。 云天赐语气平和,甚至连目光都看不出一丝别样的气息;“贫道劝你不要打这位姑娘的主意,她不是个善茬。” “为什么这么说?” “她克夫。”他言简意赅。 老板闻言愣住,反复确认:“天师说刚才那女子克夫?真的吗?” 他没有一点火气,平静地像是阐述一件再无关紧要的事:“贫道看过她的命格,是百年难得一遇的孤寡相,若是有男人敢跟她在一起,财运,命运必然会被她压制的。” 他闻言眼神中还有些犹豫,云天赐继续追问:“怎么?你不相信我?” “不不,小的哪敢不信,不过既然她克夫,那为什么天师要把她带在身边。” “那是因为……”云天赐顿了顿,说,“本天师洪福齐天,只有本天师才能度化她。” 那老板听了他的话,又为难地看了看里面,最后只好道:“小的明白了,小的还有别的事要做,就先告退了。” 等老板走后,云天赐抬头看向徐明月的房间。 良久,他将身上的衣服拢了拢,上了楼。 徐明月悄悄将窗户掀开一条缝,把一切尽收眼底。 呵呵,说她克夫是吧?他算什么好东西吗?表面一套背地一套。 第96章 冒犯了 “扣扣扣。” 外面响起了敲门声,徐明月将窗户放下,清了清嗓子:“是天师吗?我睡下了。” 云天赐动作一顿,幽幽道:“徐姑娘,贫道方才见你身上的阴气又重了些,特来给你驱邪的。” 他本身才是最大的那个邪吧? 徐明月咬咬牙,打开了门,警惕地看着云天赐:“你到底想干什么?这儿不是你选的驿站吗?怎么还有邪祟。” 云天赐走进屋内, 看似随意地说道:“这驿站对贫道来说自然无碍,可这东西也像水火一样,容易相生相克。” 徐明 冷哼一声:“那又如何?有谁克我?” 云天赐靠近一步,压低声音:“徐姑娘莫要小瞧,你这卧房的风水不好,再者那老板的命格跟你相冲,你实在不宜跟他过多接触。” “店老板?” 云天赐嘴角微微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弧度,伸手轻轻拍了拍徐明月的肩膀安抚道:“别怕,有贫道在此,那些邪祟都不敢近你的身。” “这么说,天师你阳气很重咯?” 就他这副样子,还装,继续装! 他就喜欢摆成一副不谙世事,实际内心在意的要死。 “那是自然,贫道说过,师承咒神天术,拥有无上法力。” 他说这些话的时候一点都不脸红,徐明月眯着眼慢慢凑近他:“那天师能不能帮我看一下,我吃了那么多丹药,有没有可能成仙呢?” 即使面对徐明月的靠近,他依旧风度翩翩:“你觉得呢?” 徐明月干脆双手攀上他的肩膀,他一震,眉头几不可见地皱了一下,但依然笑得温和:“你在干什么。” “不是你说的帮我驱邪的吗?我正在感受你的阳气啊。”她歪着头,眼神却格外清澈。 【好感度+10】 听出她语气中的讥讽。 “其实,我真的没骗你,你身边有很多男鬼缠着。”他瞥了一眼窗外:“我不知道他们是谁,也从未见过他们,但可以确定,他们就是奔着你来的。” “是啊,怎么了?你之前不是说我克夫吗?或许那些人就是被我克死的夫婿呢?”她眨巴着眼睛,几乎整个人贴到他身上:“天师不是会驱鬼吗?那把他们都弄走呗。” “弄不走。”他皱眉。 第一次听到他挫败的话,徐明月怔住:“为什么?” “他们应该是真的皇帝,都穿着龙袍,身上有龙运,驱不散。” 越说越离谱了,还加大剂量吓唬她。 徐明月故作害怕:“那怎么办?他们肯定是想缠着我,让我跟他们人鬼情未了,天师你可一定要帮帮我。” “所以贫道来了。”他没有拒绝徐明月的靠近,倨傲道:“有贫道在你身边,他们总归顾忌,不敢靠那么近。” 他真的好幼稚,说得这些话都是什么人在信啊! 他往那一站就是兵,明明有别的心思,但还要装的正经:“我过来还是想问问姑娘,有没有见过这几个鬼,为什么他们要缠着你。” “不知道啊,我看不见。” “要是我有办法让你看见呢?”他道。 徐明月的身体一僵,然后慢慢松开了他,也不装柔弱无辜了,凝着眉看了他一会儿问:“要是我看不到,那多尴尬,岂不是说明天师法力不行。” 男人最忌讳的就是被人说自己不行,而且云天赐也被这几个鬼搞烦了,一天到晚跟在他们身后。 他咬破了指尖,在她眉心点了一下:“你且看着。” 徐明月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怎么了?鬼在哪里。” “院外。” 徐明月厌倦地走到了窗前,打开了窗户,朝外面看过去,然后眼睛越睁越大。 他有些得意:“你看到什么了?” 徐明月依靠在窗前,带着看戏的眼神:“看见几个穿着华贵衣袍的男人在下面站着。” 云天赐:“这下你相信了吧。” 徐明月:“哈哈哈,天师这么晚了你从哪找的信徒演的这出好戏啊,真的好像啊,你看那个穿着金色衣服的,像宣帝花策,那个像昪幽帝。” 云天赐本来还生气她居然还不信自己,闻言抓住了她话语中的漏洞,侧目:“你怎么知道那是花策跟楚怀止?” 徐明月的笑容微微一僵:“额,这不是你按照画像上找的人扮的吗?” 他:“帝王像画的从来都不准,更很少画常服,就算衣服一样,他们的脸跟画像又不符合,你是怎么看出来他们是哪个皇帝的。” “是吗?我觉得跟画像还挺符合的。”她欣赏够了,关上窗户,揉了揉肩膀:“天师,我知道你是想逗我玩,可是也不必搞这么大的阵仗吧。” 云天赐:“……” 云天赐开始自我怀疑了:“可我观你的手相绝对没错,而他们又一直跟着你,此事跟你脱不了关系。” 徐明月没想到自己都这么撇清关系了,他居然还这么想,难道想把自己也打成邪祟? 看着那50的好感度,她有些迟疑,不至于啊,这个好感度虽然没到深爱的程度,他肯定是喜欢自己的。 “总有办法证明的。”他缓步来到了窗户旁,打开窗户。 徐明月走到他身边道:“你这样演的不像,如果他们真的在这里,应该打一架。” “他们看不到彼此。”云天赐皱了皱眉:“只是为什么偏偏几个不相干的皇帝在这里?” 云天赐想不通他们有什么共同点,或者有什么共同目的,一直跟着徐明月。 是执念吗? 忽然,他抬了抬眸子,福至心灵! “冒犯了。” 徐明月还没想到一个所有人,就被他拉到怀里吻了上去。 两人的嘴唇紧紧相贴,彼此的呼吸交织在一起,仿佛整个世界都停止了转动。 他的举动让徐明月惊呆了,她的大脑一片空白,完全没有反应过来 ,嘴唇被云天赐紧紧地压住,仿佛要把她吞噬掉。 【好感度+10】 云天赐分心,透过余光,果然见到窗户下的几个人影带着滔天的怒意。 跟他预想的一样。 徐明月终于推开了她,倒也不是说生气吧,就是觉得他挺莫名其妙的:“你在干什么?” “你瞧下面。” 第97章 他肯为自己用心就好 徐明月朝下看去,那几个“扮演”皇帝的人怒不可遏地望着他们,眼底布满了阴霾,要不是这客栈有法阵,她毫不怀疑他们会上来把她撕碎。 尤其是中间的“花见云”“花镜”快把客栈的门踹碎了。 可无论他们怎么演,徐明月还是无所谓的态度,甚至还觉得这是他撩自己的手段。 算了,他肯为自己用心就好。 她佯装生气:“你别演了,就算是有鬼又怎么样 。” “你没看出来他们都是奔着你来的吗?” “那你亲我算怎么回事。”徐明月不觉得他知道她跟那几个皇帝有过一段过往。 “算贫道给你输送阳气吧。”云天赐揉了揉眉心,开始沉思。 难道徐明月真的对这些鬼一无所知? 也是,她的身份实在是普通,跟这些皇帝八竿子打不着关系。 如果从徐明月这边找不到线索的话,恐怕只能从他们之间入手了。 想到这里,他沉了沉眸子:“徐姑娘,天色不早了,你多加防备,贫道就先告退了。” 她没好气地将头瞥到一边。 还输送阳气,谁信他!死变态! 云天赐最后又看了院外的几个鬼一眼,然后大步流星走了出去。 云天赐回到房间中,便开始准备要用的法器。 他没告诉过徐明月的是,他除了会看风水,还会请神。 所谓请神,就是将某个皇帝的谥号庙号生辰八字等信息写在符纸上,然后戴上面具,如果这个皇帝愿意看见你,就会附在你身上。 做好这一切后,云天赐开始思考他要请哪些皇帝。 刚才徐明月脱口认出两个皇帝,楚怀止跟花策。 虽然她说只是巧合,但云天赐的第六感告诉他,的确是那两个人。 那么请谁? 想来想去,云天赐准备请楚怀止。 毕竟他现在是在打雍朝的江山,请花策附身不太合适。 将楚怀止的生辰八字都写上之后,他将珍藏已久的面具拿了出来,戴在了脸上。 “虔请——楚怀止。” 骤然! 房间里的蜡烛闪了一下,云天赐睁开眼睛,眸中却有着与他平日截然相反的冰冷。 云天赐默念:“你为什么,要跟着徐明月。” 闻言,“他”眼中闪过一丝狠戾,眼疾手快地抓起桌子上法器匕首就往自己心口刺了下去! 一切都发生地太快,等云天赐反应过来的时候,那匕首已经把他扎了个对穿。 “额!”他闷哼一声,意识到事情不对,接着手又不由自主地把匕首拔了出来,准备再刺一次。 云天赐开始跟那个灵魂争夺主导权,两只手不断纠缠着,阻止“他”再次伤害自己。 “彭”! 他撑不住倒在了地上,面具也终于摔了出去,灵魂回到了自己的身体。 隔壁听到动静的徐明月意识到不对劲赶紧跑了过来。 “天师你怎么了?”徐明月推开门就被眼前的场景吓了一跳。 云天赐躺在地上,大片大片的血迹将他胸口的衣服浸透,房间看起来像是经历过剧烈的打斗。 “天师。”徐明月刚把他扶起来就被他衣服上的血迹吓了一跳:“这……这怎么办,我给你找大夫。” 云天赐强撑着一口气蜡烛她:“不用。” 说完,他自己吞了一颗丹药。 徐明月:“……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吃这些东西。” 他捂着胸口,倒吸一口凉气:“可以麻烦徐姑娘帮贫道包扎一下吗?” “为什么不让我找大夫。” “天师是不能受伤。” 还是为了自己的面子! 徐明月冷哼一声,将他扶到了床上,刚给他脱下衣服,露出紧实的上身,待看到他胸口的伤口,她都肉疼了。 “这是谁伤的?刚才有刺客吗?” 他捂着胸口:“如果我说是楚怀止,你信吗?” “我信,你说什么我都信行了吧,不愿意说就算了。”她去翻箱倒柜找绷带,拿到了他面前。 他递过来一颗药:“磨碎洒在伤口处。” 也懒得管他这药是什么成分,按照他的话,碾碎了给他敷上。 反正药是他给了,弄死了算他的。 她轻柔地给他包扎好,正欲离开,云天赐却按住了她的手,发白的嘴唇张了张:“你既然不信鬼神之说,为什么要来天命楼教。” 他果然还是怀疑了。 徐明月准备好了一早的说辞:“起初是因为天命楼中有东西可以吃,后来遇到了天师,觉得天师不像民间传言的那般不近人情,于是就想多跟你接触。” “那么你接触了那么多天有什么想法?” “就……没什么想法,天师就是天师,挺好的。” 他轻描淡写扯了扯嘴角:“这样吗?” 他垂眸看着她,眸色越发晦暗,良久,他紧抿着唇角,掏出一张符咒,声音压得很低:“拿着。” “这是什么?”徐明月拿了过来,符咒却骤然燃烧了起来,她愣愣地看着燃烧的符纸,像是被人定在了原地。 “徐明月,你喜欢的人是谁?”他的声音一如既往地温和,循循善诱道。 “我不知道。”她的眼神失去了高光,一字一句。 他微微侧首,在她耳边轻声细语,本就绝世的容颜在此刻更为夺目:“你喜欢我。” 徐明月双目失神,像是被控制住,顿了好久,说:“我,喜欢你。” “我是谁?” “云天赐。” “你重新再说一遍。” “我喜欢云天赐。” 【好感度+10】 云天赐终于满意地笑了,看着地板上溅起的血迹,他眼尾都染了几分轻佻:“我不管你们以什么目的靠近她,她从今往后喜欢的只有我一个人。” 符纸燃烧殆尽,徐明月陡然惊醒,诧异地看着自己的手,又错愕地看了看他:“你对我做了什么。” 他靠在床头,语气放松:“没什么啊,只是在你身上施了一个小小的法咒而已。” 徐明月总觉得自己身体怪怪的,“既然你没事,我就先走了。” 可是她刚转身,云天赐就剧烈咳嗽了一下,牵动着伤口,眉毛紧锁着,似乎很痛苦。 她连忙折返过去:“很疼吗?” 第98章 他看我是个老实人 他眼神中流露出难以言说的复杂:“不然呢?我觉得我在跟你闹着玩?” 她悻悻地说:“那我留下照顾你吧。” 他不置可否,躺回了床上,徐明月坐到了床边。 不一会儿,他将头埋在枕头里,依旧百思不得其解:“他为什么要捅我。” 徐明月不知道他在说什么,他的声音带了几分委屈跟不甘的碎碎念:“他看我是个老实人,欺负我。” 徐明月:“……” 重新定义老实人。 但是让徐明月相信这是楚怀止捅的,她是万万不信的。 “刚才是不是有刺客来了,你告诉我,我绝对不告诉其他人。”她说。 他脸皮也太薄了 吧,这也怕丢人。 他抬眸:“你不信,贫道跟你解释又有什么用呢。” “可是你这太荒诞了,我没法相信啊。” 他眯着眼睛:“总有一天,你会明白的。” 徐明月百无聊赖:“所以我们明天到底要去哪儿。” 他目光依旧温和:“说过了,明日再告诉你。” 她揉了揉肩膀,有点后悔答应留下来照顾他了,好感度也不涨…… 等等,好感度怎么莫名其妙涨了10点? 奇了怪了。 看她脸色有些奇怪,他将身体慢慢挪到了里面,带有邀请的架势:“徐姑娘要不要跟贫道一起睡?保证你青春永驻。” “你是什么灵丹妙药吗?哼,既然身体疼就赶紧睡吧。”她没好气道:“我睡觉很不老实的,压到你伤口就不好了。” 他开始思索,然后他想到了什么:“那正好,贫道这里有一颗丹药……” 徐明月将被子蒙到他头上:“你还是赶紧睡吧。”他怎么什么丹药都有,丹药批发吗? “唔唔……”他将被子扯下,脸色发红:“徐姑娘,贫道受伤了,你不能这么做。” “那你要我怎么办?做个神龛把你供起来?” “这种可以。” 徐明月很想知道这人的脸皮怎么那么厚。 他盯着她看了会儿:“说真的,你坐在这里会得风寒。” 她揉了揉太阳穴:“我又不傻,打个地铺就好了。” 他眼底飞快闪过什么,不再说话了。 第二天天不亮,云天赐的眸子猛然睁开。 他瞥了一眼睡在地上的徐明月,她睡得很熟,外面依旧灰蒙蒙的,阳光没照在她脸上。 他忍着剧痛,慢慢吞吞下了床,轻手轻脚经过她身边,打开门走了出去。 店老板在楼下伸着头往上看,突然一阵风经过,他赶紧回头,云天赐披着紫色的外袍幽幽地看着他:“你在干什么?” 店老板见是他,连忙拍了拍胸口:“是天师啊,吓死我了。我这不是刚醒吗,看到这姑娘房间里没有人,好奇多看了两眼。” “偷窥女子卧房,你是否有违君子之道?”他的语气没什么起伏。 店老板脸上青一阵白一阵:“这……天师教训的是,小的这就离开。” 老板裹了裹身上的衣服,然而刚经过他身边,整个人就像是被一股奇妙的力量扼住了喉咙,双脚腾起,被提了起来。 他惊恐地瞪大眼睛,连忙去抓脖子,可是脖子上空荡荡什么都没有。 呼吸越来越急促,云天赐慢悠悠走到他面前,店老板将求救的目光投向他:“救救……天师,救……” “你不过是一个凡夫俗子,有什么资格跟她在一起。” 云天赐一如既往笑得温和,甚至神色中看不出一丝恶念。 店老板瞳孔猛然缩了缩,心彻底凉了,终于明白此人并非善茬,但一切都已经完了。 胸腔内的空气逐渐排出,他无力地垂下了手,而云天赐就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不动声色地从他身边掠过。 徐明月睁开了眼睛,打哈欠伸了个懒腰,发现云天赐已经穿好衣服在打坐。 “天师,你伤口好点了吗?还疼吗?”她问。 “多谢姑娘关心,不影响行动,既然醒了,我们就走吧。” 他睁开了眼睛。 他们一行人直到上了马车,徐明月才恍惚想起:“咦,那个热情的老板去哪儿了?” 云天赐神色淡然:“你很惦念他吗?” “就是我们都要走了,他居然不在,怪不适应的。” “不用管了,每个人都有自己要做的事,不是吗?” “也对。” 徐明月坐回了马车:“现在你总该告诉我,我们应该去哪儿了吧?” 他目光悠远:“墨山。” “墨山。”徐明月念叨着这个名字:“墨山除了花见云的墨陵就什么都没有了,你去墨山难道……是为了看花见云?” 听着她语气中的狐疑,他眉宇轻松:“不然呢,贫道还能掘坟不成?” “你又没见过花见云,你去墨山干嘛?” 他将手反转:“你看这个。” 传国玉玺赫然出现在他手中。 徐明月的目光猛然一顿:“你什么时候拿到的。” “自从花见云死后, 先后扶持了几个傀儡皇帝,最后还是落到了世家手中,还是那些信徒懂事,把它交到了贫道手中。” “那你既然已经拿到玉玺了,跟花见云有什么关系?” “昭帝毕竟是名义上雍朝最后一任实权皇帝,贫道还是很仰慕他的。” “嗯?你仰慕他?他有什么好仰慕的,你仰慕他干嘛。”她一副发现新大陆的神情,反复确认。 他一脸真诚:“昭帝从一个弃子一步步走到了实权皇帝,难道不值得仰慕吗?” 徐明月深吸一口气,开始梳理里面的关系:“所以,你这次,是真的去祭拜花见云?” “对呢。” 他绝对有自己的目的,那这个目的是什么呢? 玉玺,实权,花见云…… 突然,徐明月想到了什么,如果云天赐想要登基,那他那么多信徒,都充满宗教因素,肯定会有一些不满的。 可是如果他去祭拜花见云,一方面说明,他认可雍朝,而另一方面他有了玉玺也说明自己得位正……这就让那些百姓的意见消磨很多。 说不定到时候他还可以打着为花见云复仇的口号重振旗鼓,收拾河山,这打得一手好算盘啊。 第99章 你也哭 经历了一天的路程,他们终于来到了墨山,此时天色已经昏暗,但仍有成千上万的信徒聚集在这里。 他们来自五湖四海,听闻云天赐在这里祭拜花见云,不远万里来到这里见证这历史性的一刻。 “天师!天师万岁!” “天师!” …… 外面的人高举着双手,不断呼喊着他的名字,侍从们死死围住才让他们没能扑上来。 云天赐勾着唇看着外面的信徒,此时的他仿佛置身于另外一个世界,高高在上地观赏着那群人可笑可悲的举动,作壁上观。 他虽然一副温和淡然的模样,但徐明月总觉得他这笑意不善,让她毛骨悚然。 他揉了揉眼睛,直到把自己的眼睛揉红,水渍闪烁在眼眶中。接着伸出骨节分明的手,掀开了帘子。 徐明月看他要搞什么幺蛾子。 信徒们呼喊着他的名字,而云天赐却一副伤心欲绝的模样,再加上他本就受了伤,嘴唇发白,本就绝色的容颜如今看来更动人心魄。 “先帝!先帝!” 云天赐表面一副痛苦的模样跌跌撞撞走上了山,周围的信徒都无不触动。他们纷纷围拢过来,想要搀扶他,但云天赐却都拒绝了。 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种坚定和执着,仿佛在追寻着什么。 徐明月实在受不了了,下了马车终于挤到了他身边,一边扶着他,一边咬牙切齿:“你在干什么?” 天啊好丢人啊。 他垂下头,悄悄挠了一下她的手心:“别闹,跟着我。” 信徒们跟在云天赐身后,默默地为他祈祷。 山路崎岖不平,但云天赐却没有丝毫退缩的意思。他一步一步地向上攀登,汗水湿透了他的衣衫。 他来到墨山,跟回自己久违的家乡一样,用衣袖时不时擦了擦脸颊,众人还以为他在落泪。 终于,云天赐来到了山顶。他站在那里,望着陵前高大的墓碑,再也抑制不住内心激动的心情扑了上去:“先帝,我来了。” 徐明月抽了抽嘴角幽幽地看着面前的皇陵:花见云,你丫的跟这妖道很熟? 云天赐的睫毛沾着泪水,哭诉道:“先帝,自去之后,天下大乱,我临危受命,以济苍生,始知先帝昔日之不易,由是益慕先帝,先帝虽葬于寒土,我与先帝未谋面,心却仰慕至极,敬佩有加,唯愿能承先帝遗志,使民皆安享太平。” 这么喜欢花见云,那下去陪他啊。 他哭得痛心疾首,整个人都趴在供台上,夸张的不得了,那些信徒见状都无不落泪。 啊,没想到云天赐居然这么喜欢花见云,那他们这些雍朝遗留的百姓就算投靠了云天赐,也不算背叛雍朝。 而且就凭云天赐的样子,他对花见云这么好,肯定能接纳更多遗留百姓。他们不该有心理负担,云天赐本来跟花见云就不是敌人啊! “天师……”周围的人哭得泣不成声,还有甚者告诉他这么对花见云不值得。 云天赐却摇头:“不,你们不懂,先帝他一生励志,然而天不遂人愿,他没能进行自己的策法,但他没能完成的事情,我会尽力帮他解决,让他得以安息。” 众人纷纷落泪,此时才明白云天赐的思想有多么伟大,多么感人! 【国力+10】 【民心+5】 妈呀,别加了,都95的民心了,再加这就原地升天了。 她受不了了,花见云的遗愿明明是想下辈子还跟自己在一起, 他瞎说什么呢,不仅给花见云贴金,还跟自己贴金? 偷偷跑到他身边,低声:“你确定他的遗愿是这个?你又没见过他。” 云天赐继续哭,不回答她的话,却用力拉了她一把,徐明月一个踉跄也跌在墓碑前。 他低声:“你也哭。” “我哭什么,我一点儿都不伤心。”她瞅着黑漆漆的墓碑,心里有点发怵。 他眼神有些悲悯,用两个人才能听到的声音:“这样的话,贫道只能给你丹……” 徐明月立刻抱着墓碑大哭起来,心想自己没事犯什么贱,劝他干嘛。 “见云,见云!你死的好惨啊!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我好伤心……”她哭得比云天赐还惨,就像是死了老公的寡妇一样,隐隐有盖过云天赐的架势。 云天赐微微一怔,疑惑地看着她。 “见云,我好想你呜呜呜,我好伤心。”她哭得双眼通红,一点都不像装的。 云天赐:“你稍微收着一点。”别影响他发挥。 她不,她就要哭! “见云,你走了之后,我的生活好苦啊呜呜呜,我好想你。” 云天赐见劝不动她,于是也加大了声音,二人一左一右倒在墓碑前,哭得昏天黑地。 “先帝,你怎么忍心抛下这黎民百姓……” “见云你还那么年轻,怎么做傻事呜呜呜。” “先帝你的理想永远残留在我的心中,我永志不忘!” “见云见云,想你,想你……” …… 到最后俩人跟较上劲一样,直到他们嗓子都哭哑了…… 云天赐举行法会的时候,脸色比之前更憔悴了。 徐明月:神经啊。 如果花见云的灵魂真的在这里,不知该作何感想。 侍从在山下搭建好了帐篷,晚上他们坐在一起吃饭的,都比平日里安静了许多。 嗓子都哑了,能不安静吗! 两个人的脸色有点怪怪的。 云天赐喝了杯水清了清嗓子,发出的声音依旧沙哑:“你刚才太真情实感了,比贫道演的都像。” 他侧目,“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你死去的故交。” “咳咳,我……我……”她现在一说话嗓子就疼得厉害,眼眶也发肿。 云天赐:“张嘴。” 然后他往她嘴里扔了丹药,徐明月很快就感觉自己体内热融融的,嗓子也温温的很舒服。 “这是什么丹药,你该不会又放了硫磺吧?”她狐疑。 他支着头:“这丹药有市无价……” “又珍贵了?我不信。”她揉了揉嗓子。 “这次里面放的是百年人参、阿胶,黄芪,当归……自然是有市无价。”他对自己的杰作很满意。 第100章 你帮我把蜡烛吹灭好不好 她懒得管他话里面的真假,喝了口水说:“不是你让我哭的吗?我哭得情真意切有什么不对?” 他:“没什么不对,反正贫道也知道,你不喜欢他。” “哦,天师这话怎么就这么笃定,你难道知道我喜欢谁?”徐明月挑眉。 他意味深长地笑了笑,像是下达某种命令:“你喜欢谁?” 接着,徐明月就像是触发了指令,按照标准答案脱口而出:“云天赐。” 【好感度+10】 说完之后徐明月自己都吓了一跳,难以置信地捂住自己的嘴,惊疑不定地看着他。 刚才的话是自己说出来的? “哎呀呀,没想到姑娘居然这么热情,贫道也是不知该说些什么好。”他抿了一口茶,眼尾都带着上挑的得意。 徐明月摸了摸自己的嘴唇,很快反应过来:“是你做的?你对我做什么了,为什么我会说这句话。” “姑娘莫要冤枉好人,贫道可什么都没做,或许这是姑娘内心所念罢了。”他立刻为自己撇清关系。 他怎么这么会说瞎话! 徐明月无助地捏了捏自己的脸颊,“这不可能,我不会这样说话的。” “可分明就是你自己说出来的。” “云天赐!做道士不能这么无耻,现在在墨山脚下,你小心花见云跑出来替天行道。” “人都已经死了,怎么行道。” …… 两个人争论不休,徐明月愤恨:“快把咒给我解了。” 他心中有隐隐的酸涩,但很快就理直气壮:“贫道可从未说过给你下过咒。” “动动脑子都知道是你干的!” 她真的生气了,谁知道这咒跟不跟灵魂绑定,万一下次她攻略别人的时候脱口而出喜欢云天赐…… 那真的要躺板板了。 可是他就咬紧了牙关,说自己跟这件事没关系,气得徐明月想锤死他。 恰在此时,侍从进来将一封密信给了云天赐,云天赐看了之后心情都好了许多。 徐明月现在愈发觉得他不是个好人,径自吃着桌子上的东西,把桌子上那盘烤鸡当成了云天赐,时不时戳了戳。 “很好,现在落瓷也沦陷了,叶儿做的不错。”他道。 等侍从走后,她好奇地问:“叶儿是谁,从来都没听你说过?” “是贫道众弟子中的一个,如今在落瓷传教,效果显着。”他语气充满了高傲。 还传教,徐明月就呵呵了,估计就他本人传教是柔性的,而那些弟子的“传教”就是招兵买马四处讨伐了。 现在就错河以南还有不服的军阀,只要他们平推过去,到时候整个天下都是云天赐的了。 但是云天赐现在还要保持一副谪仙模样,虽然他没有登基,但实际上,他的权力跟皇帝已经没两样了。 她低头继续吃饭,忽然感觉到身上气血翻涌,鼻子有些不对劲。 一滴红色的液体落在桌子上,她茫然地摸了一把,摸到了满手的血。 “这是什么东西?”徐明月着实吓到了,怔怔地看着自己的手。 云天赐也察觉不对,抬起她的下巴观察:“你流鼻血了。” 说着,他给她把脉。 徐明月的声音有些慌了:“是不是我最近吃了什么不该吃的东西,中毒了。” 他紧锁着眉头,到最后逐渐放松,开始安抚她:“没事,是刚才的丹药太过烈性,补的太多,你身体寻常没办法一下子吸收,所以有些上火。” “上火了?”徐明月拿着手帕擦着脸,“你那丹药真放人参啊?” “贫道何时骗过你?”他又骄傲起来,“这丹药可是能活死人肉白骨的,大补啊。” 补你大爷! “不吃了不吃了,心情都没了,我去洗脸了。”她连忙站起来跑开了。 她打了盆水洗脸,擦拭干净后拿出铜镜观察自己的脸。 好像确实比之前白了许多。 先不说这些丹药能不能吃吧,有用倒是有用,但是吃了之后会不会死,那就另外一说了。 徐明月开始好奇自己之前的举止,到底是不是云天赐给自己下咒了? 她拿出一张纸开始写了起来:我喜欢—— 后面“云天赐”三个字一气呵成,她根本控制不住自己。 果然,云天赐篡改了她的常识,让她只能喜欢他! 她气得摔笔,却由此引出了另外的问题。 既然这么离谱的事都能发生在自己身上,那云天赐之前说那几个皇帝围在自己身边,难道也是真的? 不会吧! 这也太ntr吧 ! 她深吸一口气,突然觉得空荡荡的房间变得人山人海的。 她站起身,左看右看:“见云,你在这里吗?如果你在话,能不能……吱个声?” 房间里没有任何动静。 她挠了挠头:“不说话,那……你帮我把蜡烛吹灭好不好。” “啪” 房间里的蜡烛灭了! 徐明月吓得魂飞魄散,也顾不上什么形象了连忙跑出了帐篷。 云天赐正在房间里换衣服,刚脱下那件紫色的罩袍,徐明月就冲了进来。 他还有些不好意思,调侃道:“贫道知道姑娘的心意了,但是姑娘下次进来的时候也应该敲门啊。” 徐明月懒得搭理他,从他手中夺过那件紫色的衣服,风一样地又跑了出去。 来也匆匆去也匆匆。 云天赐:…… 徐明月用那宽大的衣服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摸黑来到了自己房间,重新点燃了蜡烛,深吸一口气:“见云,你再吹灭一次蜡烛好不好。” 而这一次,并没有动静。 徐明月舒了口气,但随即又凝眉看着那件紫袍。 不对不对,怎么自己也变得神神叨叨的了,这是一个没有修真的世界啊,怎么会有鬼呢,刚才一定是风吹的! 一定是! 拿了八卦袍的徐明月说话就是硬气! 反正这样想,她心里舒服多了。 她舒服了,云天赐可就不舒服了。 云天赐耐着性子走到她门前:“徐姑娘,你拿走贫道的衣服是什么章程?” 她一看见他就烦,妖道! “天师有那么多衣服,送小女子一件又怎么样?做人就该大方一点!”她撇撇嘴。 第101章 没想到你居然喜欢这种 他动作一顿,开始沉思了。 然后他得出一个结论。 徐明月居然喜欢穿他的衣服! 这多不好意思啊。 他脸色有些不自然:“姑娘,那件衣服已经旧了,你若是实在喜欢,贫道给你件新的。” 徐明月将衣服把自己裹紧,一边观察着室内,一边不耐烦地说:“哪有那么多事,就这件了。” 云天赐:啊,还喜欢原味儿的? 他屈指揉了揉眉心,也不好再多说什么了:“既然你那么喜欢,那……那就给你吧,下次别那么鲁莽了。” 听着他远去的声音,徐明月隐隐察觉到有点不对劲。 什么叫做她那么喜欢?我靠,他是不是误会什么了? 她刚想追出去问个明白,又顾及周围是否真的有鬼神,只好坐在床上。 将道袍盖在身上睡了一晚上,她还是没睡好,只要一闭眼就能梦见某些皇帝掐住她的脖子质问,第二天顶了两个黑眼圈,疲惫地打了个哈欠。 她仍旧将那件衣服穿在身上,而且本来平整的衣服,现在上面皱巴巴的,一看就是压了一晚上。 云天赐不动声色:“姑娘你穿了这衣服一晚上吗?” “嗯,怎么了?”她没好气地揉揉肩膀。 云天赐神色古怪,很快他将一套崭新的衣服放到了徐明月的怀里,轻咳了一声说道:“贫道看你很喜欢,这是贫道素日穿的道袍,都做过法,可以保佑你平安。” “你可算送对一次东西了。”徐明月眼中冒着精光,反复摩挲衣服的料子。 云天赐没有说话,饭桌上久违的安静,她终于转过头:“诶?你怎么了。” 他摸了摸鼻子,低着头道:“没想到你居然喜欢这种。” 【好感度+5】 怎么加了好感度? 算了,懒得管他,徐明月继续亮晶晶看着衣服。 他却得寸进尺,抓住她的手按在自己胸膛:“徐姑娘,如果你喜欢这种衣服,贫道里面这件更珍贵,素日不轻易见人,你想不想看看。” 他眨着眼睛,好看的脸庞摆出引诱她的魅惑,徐明月不由地呼吸一紧,手都在抖。 太妖孽了,根本受不了。 她连忙别过头,避免跟他视线接触:“不,不不用了,就这两件外穿的,我觉得够了。” “还不够,你若是想看,里面这件也可以给你看。”他的声音低低沉沉,带着某种暗示,勾着她的指尖,惹得她心里一阵骚动。 徐明月立马抽出手,吓得站了起来,警惕地看着面前的男人。 云天赐依旧笑吟吟的,好像势在必得。 徐明月倒吸一口凉气,不对啊,怎么一晚上他就变成这样了? 难不成他误会了什么? 她低头看看手里的衣服,又看了看云天赐,恍然大悟! “不是,你听我狡辩!你这衣服好像真的能驱邪,我拿来穿就图个心安,没有别的想法,真的!”她一脸正气。 然而他却勾唇笑笑:“贫道当然知道了,不然还能是什么原因,嗯?” 他的声音太暧昧,徐明月顿时脸红心跳:“我,我,你别冤枉好人,我在说正经的。” “贫道也在说正经的啊。”他状作不经意地整理了一下领子,松松垮垮的外袍敞开,露出他脖颈白皙的肌肤:“想要驱邪的话,直接找贫道不是更快吗?” 徐明月真的是不知道把眼睛往哪里看,实在是太罪恶了! “有衣服就够了,就不用劳烦天师了。”她手忙脚乱,“我吃饱了,我先出去透透气。” 她掀开帐篷走了之后,身后传来云天赐掩盖不住的笑声: “哈哈哈哈哈……” 【好感+5】 啊啊啊这人狗脑子里想的什么不干不净的东西啊,她真的只是为了驱鬼而已嘛! 外面的太阳有些炫目,她一时站不稳差点摔倒,扶住了帐篷才好了一些。 怎么会头晕呢?她身体一向很好。 隐隐,她觉得眼睛有些湿润,伸手擦了擦,淡粉色的液体留在在手上。 她凝固在原地,定睛看了一会儿才发觉这是沾了血的的泪水。 上火眼睛会流血吗? 上了马车后,云天赐见她心事重重的,不由问道:“姑娘怎么了,脸色那么难看。” 她将心里乱七八糟的情绪抛开,说:“没事,可能最近遇到的邪祟太多了,精神状态不太好。” 闻言云天赐拿出一颗丹药,简直是术业有专攻:“那正好,吃了这颗清心丹,胸口就会通顺了。” 徐明月迟疑地看着他,想到自己刚才流出的血泪。 云天赐还挂着笑意:“忘了,你怕鬼,这款是驱邪的,一并吃了吧。” 徐明月犹豫不决地拿着那两颗丹药:“这里面都有什么?” “怎么?怕贫道害你不成?无非不过是些硝石,朱砂,赤铁,石灰什么的都是可以凝神静气的。” 看他一本正经的模样,徐明月是真的相信他连自己都欺骗过去了。 这些东西一样都不能吃,但是他却认为可以祛病延年,并且将自己认为最好的丹药都给她吃。 对他来说,这不是惩罚而是……恩赐。 “怎么,你不信,你瞧你脸色现在多白皙,还不是贫道上次丹药的功劳。” 徐明月是真的有气无力笑了:“上次的丹药里面放了铅,能不白吗?” 他似乎想到了什么:“哦,原来你不喜欢铅啊,那贫道新炼制了一种丹药,也是美容养颜的。” 他又塞给徐明月一颗。 徐明月望着手里三颗圆滚滚的丹药,煞是无语:“这又是?” “这一颗,里面放了砒霜跟白竹,也是可以让人变白的。”他一脸真诚。 徐明月握紧了丹药,靠在车壁上笑了。 她笑得上气不接下气,不知是觉得可悲还是可怜。 “你真的会炼丹,还知道砒霜能让人变白。”她笑累了,侧首,眼底布满了血丝:“这些丹药你自己吃过吗?” 他如实:“除了平日里吃一些补气的,这些一概没碰过。” 说完他又扬眉:“你觉得本天师需要美白还是有不长眼的邪祟敢靠近本天师?” 第102章 我们都会长命百岁的 “那你的其他信徒吃过吗?” “他们平日里也就喝点符水,或者吃些其他的丹药,贫道可是把最好最珍贵的丹药都给你吃了,怎么?是不是心里很感动?”他勾唇。 感动你他哥的。 徐明月知道了,自己或许是被他毒死的第一个人。 但自己终究跟他不是一路人,如果自己的死让他幡然醒悟,对苍生也是一件幸事。 “我怎么可能不信任天师呢,多谢天师赐药。”她皮笑肉不笑地把三颗丹药都吞了下去,眼睛都不带眨一下的。 吃完之后她感觉自己胸口沉重了不少,但是脑海却格外清明。 这可能就是丹药带来的效果跟后遗症。 简单来说就是消耗生命值,提高上限。 【好感度+5】 他说:“真听话。” 徐明月笑而不语,感觉自己头痛欲裂,她作困倦,却还跟他强调:“你不能背着我偷偷把丹药给其他信徒。” 他:“徐姑娘你也太霸道吧。” 说完,他又叹息一声:“早就听你的了,现在丹药只给你一个人了。” 对他来说,这是独一无二的偏爱。 可是对徐明月来说,这跟慢性死亡没什么区别。 “我们接下来要去哪儿?” “叶儿那边已经大获全胜,我们前去会和,再在那里传教。”他道。 恐怕这次会合就是登基称帝了。 有这个民心,干啥都会成功的。 “估计路程很远吧,我好困,想再睡一会儿。” 云天赐嘲笑她刚睡醒又闹困:“你若是实在没事干,不如跟贫道一起打坐,也能静心凝神。” “不要,又成不了仙。” “贫道就是仙。” “又骗人。” 她懒得理他,将头靠在车角,闭上了沉重的眼皮。 云天赐支着头看着徐明月沉睡的容颜,连他自己都没察觉时间的消逝,不由沉溺其中。 他的目光温柔而专注, 徐明月的脸庞在阳光的映照下显得格外美丽,许是吃了丹药的缘故,她如雪的肌肤透着红色血丝, ,嘴唇如樱,长长的睫毛微微颤动着 。 云天赐轻轻地伸出手,想要触摸徐明月的脸庞,但他又怕惊醒她,于是他的手在半空中停了下来。 不知过了多久,徐明月终于醒了过来。她睁开眼睛,看到云天赐正拿着一本书侧目看她。 “醒了?时间还早,还没到客栈,你想吃什么?” “我想……咳咳……”她咳嗽了两声,摊开手,洁白的手掌上是星星点点的血迹。 他道:“着风寒了吗?” 说着将自己的道袍接下来给她盖上。 徐明月掩下手里的血迹:“没事,随便喝点咸粥就好。” “那我命人做鸡丝肉粥。” 云天赐叫来侍从,跟他们吩咐了几句。 徐明月不动声色地用手帕擦干净手上的血,感觉自己的心脏一抽一抽的痛。 他的那些丹药的确吃一两个没问题,但是像她这种高强度吃重金属,很快就会损害身体,躲也躲不过。 云天赐回过神端详着她:“为什么吃了药你还是无精打采的,嘴唇也没血色。” 她阴阳怪气:“人家其他人送女孩子都是胭脂水粉什么的,你倒好,送一堆丹药。” 他浅浅勾了一下唇,散漫地扬起眉,看向她的目光似乎很认真似乎又没那么专注:“原来你打得是这个主意。” 他从车壁暗格中拿出石臼,又从口袋中拿出一些红色的石头,语气戏谑:“想要什么直接跟贫道说,猜来猜去消磨人心。” 徐明月疑惑地问他:“这是什么啊,好漂亮的颜色。” “纯度高的朱砂。”他一点一点地磨着,鲜红的粉末出现在二人眼底。 徐明月不明白他想干什么,就在一旁观察他的举动。 他的眼神一直盯着石臼,直到将那些石头都磨得很细很细。 “好了。” “这就好了?你在炼丹吗?”她不明所以。 他却漫不经心地笑了笑,加了一点点水,那些朱砂就团在一起,他用指尖沾了一点抹开试试成色:“很好看不是吗?” “你该不会要我用这个吧?”她惊讶瞪大眼。 云天赐用沾了朱砂的手指轻轻触碰她的嘴唇,慢慢地将其染红。 徐明月微微皱眉,轻声说道:“有毒的。” 云天赐微微一笑 :“我知道啊。” 说完,他缓缓低下头,吻上了徐明月的唇瓣。徐明月的身体微微一颤, 两人的嘴唇紧紧相贴,仿佛时间在这一刻静止了。 不知不觉之中那些红色的唇脂究竟被谁吃进去了多少,不得而知。 片刻后,云天赐松开了徐明月, 徐明月的脸上泛起了一抹红晕,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嘴唇。 云天赐歪头一笑:“你瞧,现在不就红了。” 她忍着怒火:“你知道这个有毒还给我用。” “可贫道是仙人,经过贫道手的东西只会救人不会害人。”他坚定自己的信仰。 徐明月指着他:“你的嘴唇也红了,肯定也吃进去不少,会死的。” 他:“我是仙人,能得长生,你沾了贫道的仙气,也只会长生。” 他凑近她,笑得没掺杂一丝恶意:“我们都会长命百岁的。” 徐明月真的不知道该说什么了,每天吃重金属丹药,还要用毒口红,她真的感觉自己命不久矣了。 “你懂药理,明明有更好的胭脂虫不用,用朱砂。” “小虫子多脏啊,朱砂乃纯净之物,可以驱邪。”他又用手指沾了些朱砂,仔细看她:“过来,让我涂匀。” 徐明月捂着心头,踌躇了片刻,还是坐了过去。 他动作轻柔地在她嘴唇上抹了又抹,直到把那片苍白的嘴唇涂的嫣红。 徐明月缓缓勾起唇角:掩耳盗铃罢了。 “好了,更好看了。”他似乎很满意自己的杰作。 徐明月抬起眼皮:“天师,你这衣服是新做的吧。” “怎么了?这件你也想要?”他傲慢道。 徐明月却气鼓鼓地扯过他的衣领,云天赐看着她放大的脸,还以为她要亲自己,结果她愤恨地在自己衣领上留下一个唇印! 紫色的衣服上,痕迹并不明显,但却像是勾了一层红色的丝线,闪着奇异的色彩。 第103章 攻略云天赐成功,即将为你开启下一个世界 他煞有介事地看着那唇印:“徐姑娘这是想要贫道带着这个出去传教吗?” “你爱带什么就带什么,关我什么事。”她别过头。 他用指腹抚摸着那唇印,蹭出一点点红色的印记来:“这点朱砂随便用水清洗就会消失,你要是想让贫道随身带着,不如帮贫道在道服绣上关于你的东西。” “我不会刺绣,你交给我,我只会给它绞碎。”她拿起镜子漫不经心观察着自己的容颜。 虽然表面看起来无虞,但是也只有她自己知道,她的身体已经透支太多了,随时都有崩盘的可能。 他将衣服脱下来:“这是姑娘留下来的,岂能有半途而废的道理?不会就要学。” 徐明月抽了抽眼角:“可我真的不会,绣的歪七扭八也没问题吗?” “你且试试看。” 徐明月觉得自己真是手欠,没事调戏他干什么,这人脸皮厚的很,喜欢死缠烂打。 马车很平稳,她拿起针线开始尝试,就算没刺绣过,但勉强能绣出图案的外轮廓,然而里面的针脚疏密不一,看起来特别廉价。 刚绣了一个偏旁她挫败了:“你看,你这衣服那么华贵,加上我的刺绣就不值钱了。” “贫道又没打算卖它,自身穿的还要那么多讲究?” 看着道袍其他地方精美的八卦仙鸟图案,她心里深深的被刺痛了:“我不想绣了,好累,我拿剪刀挑了吧。” 他哄着她:“只要你修好这两个字,本天师奖励你一颗长生不老药。” “哇,我好惊喜。”她面无表情,甚至声音带着疲惫。 “绣嘛,绣嘛……”他弓着身体,在她耳畔来回念叨,声音柔软的不像话。 徐明月想要拒绝他,抬头就看到那张风华绝代的脸,硬话怎么都说不出口。尤其他的眼神还故意顾盼生辉,每个动作都经过精心设计,眼角那颗泪痣让她每一次看见都忍不住屏住呼吸。 “你别这样看着我。” 她想要低下头,他却故意抬起她的下巴,迫使她盯着自己,明知故问:“怎么连看贫道都不愿意?之前还说喜欢贫道,如今就要始乱终弃,贫道真的很伤心啊。” “始乱终弃不是这么用的!我们都没开始,怎么算始乱终弃了。”她不服气。 他似懂非懂:“哦?还没开始吗?” 说着他开始解衣服的扣子,徐明月连忙按住他的手,生怕他再发疯:“你干嘛。” 他脸色微红,“那贫道只好让那些信徒都看看你对贫道都做了什么了。” “我什么也没做啊,你可别污蔑好人!” “你这么想,那些信徒可不这么想。”他继续脱。 徐明月一想到那些信徒被洗脑的样子,要是他们真的知道自己跟他们的教主衣衫不整地待在同一辆马车,会被认为亵渎神灵,然后把她活撕了吧。 “停停!我绣行了吧。”她恶狠狠把衣服拿过来,愤恨道:“绣的不好看不许说我。” “岂敢,多谢徐姑娘。” 他整个人几乎要靠在她肩膀上,徐明月额头上冒出细汗, 她的确没做过这种东西,但她画画久了有自己的审美,因此设计了独一无二的图案,虽然只有明月两个字,但“月”的一撇让她拉得很长,转了半圈又加了个白色的小月亮。 最后一针落下,她在背面打了个结,仍旧对自己的作品不满意:“我本来就不是绣东西的料,你看,一点都不好看。” “哪里不好看了?这绣的太好看了。”他甚是满意,反复抚摸着上面凹凸的纹路。 徐明月只觉得心脏跳动的厉害,像是密密麻麻的针头扎了一遍又一遍,痛不欲生。 【好感度+5】 【攻略云天赐成功,即将为你开启下一个世界】 尘埃落定,她再也坚持不住吐出了一口血。 云天赐本来还沉溺在喜悦之中,霎时愣住:“你怎么了。” 他伸手为徐明月把脉,眼中满是焦急:“心肺脾胃都收到了损失,明明之前没事的。” 他像是想到了什么,立刻又拿出一颗丹药:“这里面是百年人参,吃了它你就好了。” 没想到都到这个时候了,他还在执迷不悟,徐明月嘴边挂着血迹,虚弱一笑,也没多说什么,接过丹药就吞了下去。 结果就是她又咳嗽了两声,脸色越发苍白了。 “停车!”云天赐提高声音:“快找附近的客栈。” 他紧紧握住她的手,不明白她一直都好好待在自己身边,怎么会突然病的那么重。 “之前我明明给你把过脉的,你只是上火而已,怎么朝夕之间就病的那么重。”他难以相信。 徐明月的头靠在车壁上,觉得是时候让他认清现实了:“是那些丹药。” 他目光凝固,然后飞快否认:“丹药只会救人,不会害人!” 徐明月垂了垂眸子,声音愈发微弱:“对啊,它们短时间的确能提高人的抵抗力,但是长此以往却会损伤肌理。咳咳……再加上这两天我吃的太多,几种药相生相克,毒性增大,就变成这样。” “不是这样的,我是仙人,经过我手的丹药只会济世救人,它们都没有毒!”他一时间难以接受这个事实,晶莹的泪水挂在了脸庞,俊逸的脸庞看起来尤为凄惨:“我想让你陪我一起成仙,一起长生不老,一定是哪里出错了……” 他将丹药一股脑倒了出来,手颤抖着去找一些补气凝神的药,然后将那些药递到徐明月嘴边:“你吃了它就一定会飞升的,相信我!” 都到了这个时候,他居然还不肯承认,徐明月只好将丹药都吞了下去。 云天赐紧张地看着她:“你会好好活着的……” 然而还没等他话说完,徐明月痛苦地将头一歪,现在不止是吐血那么简单了,她的鼻子,眼睛,甚至耳朵都开始出血,源源不断。 云天赐被眼前的场景吓住了,手忙脚乱地给她擦拭血迹:“不会的,自古以来都是这么炼丹的,怎么会出错呢!” “难道……自古以来,就是对的吗?”她撑着一口气,反问。 第104章 道心破碎 眼前已经模糊不清了,血水模糊了她的眼睛,她的脑海嗡嗡作响。 他不知所措愣在那儿, 像是晴天霹雳,有什么坚持已久的东西在他面前崩塌。 什么修仙,什么长生不老,统统都是骗人的!是他在自欺欺人! 他道心破碎了!失声质问道:“你一早就知道不能吃,你从一开始就不信任我,又为什么要吃!” “因为……我不想让你不高兴。”徐明月咽了一下嘴里的血沫,声音越来越低:“其实哪怕我告诉你,你也不会相信,只有你亲眼见到我死在你面前,你才肯放过那些百姓。” 得到了答案, 他力竭声嘶:“你怎么那么傻! !爱他们胜过爱你自己!那群凡夫俗子有什么值得你去保护的,牺牲自己的性命对你来说有什么好处!” “我知道……在这乱世中,只有你才能让他们重新有一个家园……你太重要了……”她话还没说完,喉咙被血呛到。 云天赐去擦拭她身上的血,可是好多好多,根本就止不住。 “如果你能成为一个好皇帝,我也算死得其所。”她的声音愈发沙哑。 云天赐哭红了眼:“你别说了,我不给你吃丹药了,我们去找大夫,一定还有办法的。” 他握紧她的手:“哪怕不能长生不老,我们也会长相厮守的。” 马车停下,他抱着她下了车,血迹沾湿了他们来时的路。 徐明月的气息越来越微弱,她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对云天赐说道:“来不及了……云天赐 ,他日你登基之后,一定要……善待他们……” 她的声音渐渐消失,眼神也变得空洞无神,因为七窍流血,她已经面目全非。 最后手无力垂下,血水顺着她的手指滴滴落下。 她像是一首没有人知道来历的民谣,直到生命的最后一刻,终于结束了自己的篇章。 云天赐紧紧地抱着徐明月,泪水不受控制地流淌下来。 心如刀绞,痛苦和绝望充斥着他的每一个细胞。他无法接受这个残酷的现实, 世界在这一刻彻底慌乱。 徐明月的身体渐渐变得冰冷,云天赐的内心也变得一片荒芜。 他抬起头,望着天空,绝望迫使他跪了下来,一向依赖天神的他,在此刻居然发现自己坚持已久的信仰如此可笑。 而他,渺小而又荒诞。 神不会来救他,更没有来救他的爱人。 次年六月,云天赐在怀洲称帝,建国大屿,年号福天。 因其早年寻道问仙。正逢乱世 ,天下百姓纷纷投其天命楼教,实力逐渐膨胀,其义子云叶、云知等人在错河一带招兵买马,逐渐击溃雍朝残余势力,蚕食地方黄巾,直至在中原腹地再无强敌,便开始中央集权,直至登基。 其在位统共2年,在位期间,重视农桑轻徭薄赋,开始与民休息,让紧绷多年的百姓有了喘息之机,人口不再衰减。 福天2年,云天赐突发旧疾崩逝在怀洲,其义子云叶登基,谥号高帝,庙号太祖。 次年,云叶登基,改国号为大宁。 -- 徐明月从床上醒来的时候,感觉头脑一阵晕眩。 她穿越到了一个一品官员的女儿身上,如果这算好运的话,那么眼下摆在她面前的问题就是。 先帝赐婚,她跟安王殿下有婚约。 【您的攻略对象在皇宫 】 徐明月摊手:“系统大哥,我都说了一百遍了,我是正经人,有道德底线的,我现在是别人的未婚妻,你让我去攻略我未婚夫他皇兄,我是绝对做不出来这种事的!” 【您的攻略对象在皇宫 】 “你再叫也没有用,我是不会妥协的,除非先想办法把婚约解除了。”她叉腰。 系统闭麦了,她揉了揉头痛欲裂的脑袋,还好,三天后就是太后的万寿节,她母亲也是诰命,她会跟着一起进宫。 到时候看看有没有办法吧。 外面响起了训斥的声音 ,一大清早的,惹人心烦。 她穿好衣服走了出去,外面的走廊上,嬷嬷正在掌掴地上跪着的小女孩:“贱蹄子,这点事都做不好,要你有什么用。” 徐明月道:“你们在干什么。” 嬷嬷吓了一跳,看到是她之后连忙告状:“大小姐,都是这小贱蹄子的错,奴婢都跟她说了中午要把晒干的草药拿回来,她贪玩误了时辰,那些草药都沾了潮气了。” 那小婢女可怜兮兮地低下了头,消瘦的肩膀瑟瑟发抖,眼泪还挂在睫毛上,一副我见犹怜的模样。 “大小姐,奴婢不是有意的。” 嬷嬷扬起手:“你还敢顶嘴。” 徐明月道:“好了好了,多大点事都别杵在这里了。”说完她询问小宫女:“你叫什么名字?” 她泪眼婆娑地抬起头:“奴婢名叫玉脂。” “好名字。”徐明月看她估计是年轻,才被这些人作践,于是启了恻隐之心:“好了,以后你别做这些杂活了,去内殿伺候我吧 。” 玉脂惊喜过望:“真的吗小姐?多谢小姐!” 嬷嬷有些不服气,徐明月从荷包里拿出点钱:“你也没做错什么,拿这些钱去买点东西吧。” 这下两个人都高兴了,皆大欢喜。 万寿节当天,徐明月正要跟徐父徐母上马车,外面有人通禀:“启禀老爷小姐,安王殿下的马车来了。” 他的马车肯定是来接徐明月的,徐父徐母的目光看向徐明月,徐明月不动声色错开目光:“男女毕竟授受不亲,我还是坐徐家的马车吧。” 徐父徐清立刻道:“就算是这样也不能不知礼数,你们先上车,为父去跟安王殿下说。” 等徐清走了之后,徐明月正要上马车,旁边的玉脂急匆匆问道:“安王殿下肯定是奔着小姐来的,小姐真的不跟他解释一句吗?” 徐明月眼眸微动,徐清的礼仪是徐清的,那她也确实该说明白。 不过她还不想跟安王云离扯上关系,看了看玉脂,她说:“既然如此,你帮我去见一面安王殿下吧,就说我不便跟他一同进宫。” 第105章 六边形战士 良久,玉脂回来复命了,只是她的神色有些古怪,脸色也微红:“小姐,王爷说不打紧,一同进宫赴宴便是。” “好。” 车轮缓缓转动,马车队伍浩浩荡荡地前往皇宫。 这还是徐明月第一次待在怀洲,这里跟离月洲的风土人情大相径庭,很多东西她都没见过,因此掀开帘子多看了两眼。 玉脂在外面跟着,手里还拿着一个价值不菲的玉扳指,爱不释手地把玩着。 徐明月有意多看了两眼,觉得不对劲,便道:“这扳指是从哪里来的?” 玉脂一听脸色苍白,忙慌解释:“回小姐,这是方才安王殿下赐给奴婢的,说让让奴婢多费心,好好照顾你。” 她不甚在意,关上了帘子。 云离没事给玉脂玉扳指干什么?就算想要打赏一个奴婢,也用不着这么贵的东西吧? 而且,还是代表他身份的东西。 各家官员进了皇宫后,官员先去前朝跟皇上复命,诰命跟家眷便要进入后宫先陪伴太后。 此时太后正在御花园赏花,一群人将她簇拥在中间,徐明月感觉百无聊赖,目光一直看向院外。 她忽然想到一个严峻的问题。 这是先帝赐婚,徐清肯定不敢退婚,但是现在又摸不准这个安王云离的心意,贸然跟他提起退婚恐怕也行不通,要是从皇帝云让那边下手就更匪夷所思了。 云让凭什么帮自己啊? 很快前朝的事结束,太监前来禀报,请太后跟各位家眷前往玉华宫赴宴。 众人身着华服,鱼贯而入玉华宫。宫殿内张灯结彩,金碧辉煌,洋溢着喜庆的氛围。太后和皇帝端坐在高位上,面带微笑,接受着众人的朝拜。 皇帝云让举杯,高声说道:“今日乃太后寿辰,朕与众卿共贺太后千秋 !” 众人纷纷举杯,高呼:“皇上万岁,太后千岁!”一时间,宫殿内回荡着众人的祝福声。 徐明月坐定之后悄悄抬眸看向龙椅上的男人: 他乌发如墨,双眸狭长,薄唇微微抿着,端正地坐在龙椅上,举手投足都像是用尺子精心测量过的一样,没有任何多余的动作。 贤明90 自控90 才略90 武功90 雄心90 道德90 国力90 民心90 ……??? 咋修炼的这么平均的??? 这何尝不是六边形战士呢! 徐明月攻略了那么多人,还是第一次见到数值这么爆炸的,不由多看了两眼。 这这,她穿越到太平盛世了?同样都是皇帝,为什么他这么牛? 随后,歌舞升平,宫女们端上了丰盛的菜肴和美酒。众人一边品尝着美食,一边欣赏着歌舞表演。 许是她的目光太过直白,云让终于感受到了,顺着视线的来源落到女子的脸上。 徐明月。 云让低头喝了杯酒,他认识,是他皇弟安王的未婚妻,未来的安王妃。 喝了酒之后,他的目光依旧淡然,并没有把徐明月当回事。 徐明月深吸一口气,又把视线缓缓转移到了旁边的云离上。 相比云让的内敛,云离举着酒杯跟旁边的官员觥筹交错,时不时谈论一些趣事,很快就有了醉意。 “本王有些醉了,出去醒醒酒。”他扶着桌子站了起来,向皇帝告了别,转身离开了宴席。 徐明月还在思考如何接近云让,身后的玉脂忽然对她道:“小姐,奴婢的帕子应当落在御花园了,奴婢要回去一趟。” 她面不改色:“御花园有侍卫,你一个人出去很危险。” 玉脂有些焦急:“可是奴婢的帕子若是被有心之人捡到,怕会对奴婢清白有损。” 徐明月转过头看她,玉脂眼中盈满了泪水,泫然欲泣的模样好不可怜。 “好吧,你快去快回,要是遇到了危险就说是将军府的人。” “多谢小姐,多谢小姐。”她起身连忙告退。 可是徐明月却觉得不太对劲,又想起玉脂手上的扳指,更不对劲了。 如果说云离要感谢她,为什么给她一个婢女这么好的东西呢?他想要自己好好的,不应该送给自己吗? 玉脂长得的确很漂亮,看起来就我见犹怜的,会不会…… 徐明月下意识看向空荡荡的安王座位,她不想以恶意揣测别人,这件事还是查清好。 过了一会儿,她询问旁边的徐母:“母亲,想出去 醒醒酒。” 她低声呵斥:“这里是皇宫,岂能随意走动。” “就出去一会儿,很快就回来,不会失礼的。” 徐母看了看完全没在意这边的皇帝,才说:“快些回来。” 徐明月出了玉华宫的门就直奔御花园,御花园内有一个水中亭,亭外有几个侍卫在守着。 远远地只看到里面有一男一女在相拥,徐明月信步走了过去,侍卫拦住她:“站住,何人。” 徐明月还没开口,亭子里的男女似乎发现了她,男子道:“这不是未来的安王妃吗?放她进来。” 徐明月越走近亭子,就觉得亭子里的男女愈发眼熟,果然,正是玉脂跟云离。 “臣女见过安王殿下。”徐明月面色有些发冷,眯了眯眼睛看向躲在云离身后衣衫不整的玉脂。 云离似乎看出了她的心思,轻咳了一声:“你怎么来了。” “臣女只是想出来醒醒酒,不知不觉走到了这里,怎么?安王殿下是觉得臣女破坏了你们的好事吗?” 闻言玉脂脸色涨红,扑腾一声跪下:“大小姐,奴婢不是有心的,奴婢只是觉得这玉扳指太贵重了所以想还给王爷,没有其他心思啊。” 徐明月就静静地看着她装,云离似乎觉得面子有些挂不住,将玉脂捞了起来,对徐明月说道:“先帝赐婚,你就是未来的安王妃,怎么可以这么妒忌?不就是一个婢女吗?本王就是看上她了又怎么样。” 徐明月心中微微冷笑,她在心里盘算着,如何不丢他的面子,将圣旨无声无息解除了,他倒好,背着自己跟自己的婢女搅和在一起。 还有这个玉脂,也是一个白眼狼,枉费了自己的一番心意。 第106章 好可怜的孩子 “殿下是想我如何大度?就算是想要收个侧室,也不必收到臣女头上吧?是觉得臣女好欺负吗?”她质问。 玉脂眼眶通红,哭哭啼啼:“大小姐,您别怪王爷,都是奴婢的错。” 云离见到她伤心了,保护欲立马出来:“玉脂,你不必道歉。徐明月,你的心眼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小了,你难不成还要求本王只娶你一个不成?” “可那个人,为什么偏偏是她呢?”徐明月不卑不亢:“你明知道她是我的婢女,而玉脂,明知道我们二人有婚约,不是背信弃义吗?” 她好心救了玉脂,而她居然这么做,这样徐明月只会觉得自己的善意给错了人。 云离就算脸上难看,也要强行维护自己的面子:“行行行,就算她是你的人又怎么样?本王就要把她带到安王府,你把卖身契拿出来吧,这样对我们两个人都好。” “想要卖身契?可以。”徐明月扫过玉脂眼中一闪而过的窃喜,冷冷一笑:“不过臣女要把婚书一齐退给安王。” 他们不仁,就别怪她不义 云离跟玉脂脸上同时变了,云离更是高声:“你疯了?!这婚约是先皇定下的,岂是你想退就能退的?为了这点小事这么置气,你有一点安王妃的架势吗?你去问问你爹,有这个胆子退吗?” 这个婚约的确难退,不仅是徐清、云离,哪怕是皇帝云让想要退,也要掂量掂量里面纵横交错的官场利益。 见徐明月态度强硬,云离稍微软了几分语气,去牵她的手:“明月……” 徐明月躲开,他脸色有些僵硬,继续说:“不就是玉脂身份特殊一点?你犯不着这么吃醋吧,你以为传扬出去对你有什么好处?” “殿下若是这么说,那便传扬吧, 臣女倒是想看看,究竟是她脸上好看,还是臣女受千夫所指。”她一点都不肯让步。 云离也生气了:“没想到你居然是这种妒妇,你不想放手,本王偏要跟她在一起。” 徐明月也懒得再说,转身就走:“既然如此,那臣女就祝王爷心愿达成吧。” 云离凝眸看着她远去的背影,玉脂躲在他怀里瑟瑟发抖:“王爷,她是不是生气了,要不还是算了吧,就算在徐府,我也不会忘记王爷的。” 云离紧了紧握住她的手,说:“哼,她算什么东西,还想用取消婚约威胁本王,如今天底下能取消婚约的只有皇兄,她多大的脸面?不必管她,她不想让你跟着本王,本王就偏要带你走,多磨几天,她肯定会把卖身契乖乖交出来的。” 玉脂听后放心了,温柔地把手搭在他的胸口。 徐明月重新坐到位置上,心里那是越想越气啊,感觉自己真心喂了狗了。 好好,玩这种戏是吧,那就别怪她放大招了。 于是接下来,只要云让看向下面,徐明月就摆出一副柔情万种的目光,痴痴地盯着她。 也许是她的眼神太过明媚了,云让好几次都忍不住多看了两眼。 云让心中泛起了疑惑:刚才人还好好的,怎么出去一趟,就变成这样了? 被风吹面瘫了? 好可怜的孩子。 过了一会儿,云离跟玉脂回来了,而这一次,玉脂却站在了云离的身后。 徐母似乎察觉到了事情不对,看向徐明月,徐明月冷笑一声,显然心情不好。 徐母瞬间明白了怎么回事,用眼神狠狠剜了玉脂,吓得玉脂连忙错开目光。 这次的宴会众人的心思诡谲莫测,恐怕没有人真心为太后祝寿。 直到宴会结束,云让也有些许醉意,命太监扶自己前去更衣。 众臣告退,三三两两的离去。 人群攒动,徐明月趁人不备朝着相反的方向走去。 鹅卵石路上,徐明月从一个岔路走出来,却跟前去侧殿的云让刚好撞上,她茫然地看了看云让,连忙跪下:“皇上。” 云让揉了揉眉心,看到她的脸就想到她是自己将来的弟媳, 不似寻常那般冷漠,多问了一句:“你怎么在这里。” 徐明月垂下眼眸:“臣女平日没进过后宫,一时走错路了,跟父母走散了。” 太监连忙道:“哎哟,这个时辰了,再不出宫就晚了,小姐身边怎么连个丫鬟都没有。” 徐明月咬紧下唇:“都怪臣女太笨了,还扰了皇上。” 云让随手指了个侍卫:“你,去把徐小姐带到玄武门。” 徐明月这才抬起头,无助的眼眸中升起了星星点点的火光:“多谢皇上!” 她弯弯的柳眉下,眼睛水汪汪的,唇边似有似无的柔情,恍惚之间云让只觉得心头一颤,屈指抵了抵太阳穴,没说什么。 可是预想的好感度并没有加上来。 徐明月跟着侍卫离开了。 云让在原地站了很久,酒意醒了几分,顺着路一直往前走。 这是刚才徐明月来时的路,草丛下有一个闪闪发光的东西,在月光的照射下,反光特别明显。 “那是什么东西,拿过来。”云让道。 侍卫呈了上来:“回皇上,是个头饰。” 云让拿在手心端详了片刻,这是三朵祥云组成的三角形头饰,看起来错落有致精细异常,而且这做工的手法颇有雍朝的遗风。 太监道:“会不会是哪位娘娘遗落的?” 云让想到了刚才的徐明月,她刚才跪下的时候,头上的“猫耳朵”只有一个。 一开始还以为是京城流行的新簪法,现在看来是某人粗心大意把自己另一只“耳朵”落在这里了。 他交给身旁的侍卫:“是徐明月的东西,派人送进徐府。” “是。” 徐府一行人刚回府,徐母就忍不住咒骂玉脂,说她想男人想疯了,直接跟着回安王府了,骂了半天,外面响起了御前统领的声音,徐清紧张地不得了,忙问:“是皇上有什么圣旨吗?” 统领淡笑:“大人放心,不是什么大事,只是府中小姐不小心将东西遗落在御花园了,皇上派我等给姑娘送过来。” 徐清松了口气,忙让徐明月出来领,“你这孩子,东西丢了都不知道,还让皇上这么挂心。” 第107章 那皇上扶我一段 徐明月接过头饰,“替臣女谢谢皇上。” “不打紧,将军若是没有别的事,属下就回去复命了。” 等到侍卫走了以后,好感度还是0,纹丝不动。 她低头摆弄着饰品,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徐清擦了把头上的汗:“君心难测,下次可不能这么冒失了。” “是,女儿知道了。” 徐明月将发饰别在头上,不由垂下了眸子。 云让到底喜欢什么性格的女人呢? 云让在皇宫中,她非亲非故又不能擅入,时间一直来到一个月后。 这日,云让微服出宫,从周围的街道逛了一圈,正打算去城外,一个小姑娘莽撞地冲了出来,二人撞在了一起,云让下意识按住她。 再看到徐明月那张熟悉的面庞时,他愣了一下,还没问清楚缘由,身后传来几个家丁的声音:“大小姐去那边了,快去找。” 徐明月连忙拉住云让躲到一旁摊铺的板车后面,不明所以的云让蹲在她身旁,狐疑道:“你在干什么?” “嘘。” 徐明月朝他竖起一根手指,恳求的目光可怜兮兮的,“皇上别把我出卖了嘛。” 他们两个靠的很近,她身上淡淡的海棠花香沁人心脾, 气氛显得有些紧促,甚至荒唐…… 云让不动声色地把目光别向一旁,尽量不去管她。 那几个家丁找不到人,又继续向前跑了。 等人都走了,徐明月才松了口气,云让站起身,面无表情,掸了掸衣服的褶皱。 他觉得自己是不是疯了,居然陪她一起胡闹。 徐明月装模作样地朝他拱手:“多谢皇上搭救,这下我们算是共犯了。” 说完,她眼神中透露出好奇:“皇上,你怎么穿这么朴素的衣服出来了?” 他今日穿了一身杏黄,衣服上也没有暗纹,云让道:“微服出巡, 那些人为什么追你?” “他们是将军府的人,父亲不让我私自外出,我是偷偷跑出来的。” 他听后,道:“既然是偷偷出来的,快些回去。” 徐明月听后盯着脚尖,无所谓地说:“我才不回去呢,今天可是个大日子。” 云让一顿,看向她,徐明月故作夸张:“皇上你该不会连今天是什么日子都不知道吧?今天是太祖创建天命楼教的日子啊。” 云让的心中微微一动,这么多年了,没想到她这种官宦小姐连这个日子都知道。 【好感度+5】 徐明月心底撇撇嘴,真小气啊,好感度都不舍得多加。 他:“朕当然知道,晌午已经拜祭过太祖了,现在要去太祖发迹的地方看一看。” “原来皇上也要去同舟山啊,好巧啊,我也是。”她面带惊喜,“那我们正好一起搭个伴。” 云让迟疑须臾,默认了这个想法。 二人并肩朝着城外走去,一路上,徐明月很是活跃:“听说昔日太祖在时,就是在同舟山修炼悟道,因此收获了一堆信徒,对我们宁朝打下了基础。” 他忍不住发问:“你对太祖的事迹很了解?” 她眼睛很亮,似乎很感兴趣:“当然咯,天命楼上云,盛世同舟行,真想看见太祖一呼百应的盛景,可惜我生得晚。” 他心里不免有些感触,或许大臣们会记得太祖太宗们的生辰或者忌日,但是还有多少人记得他们是靠太祖云天赐的天命楼教发家的呢?更有多少人记得这个日子呢? 就连太后那种年迈的人,也早已忘了。 眼前这女人却记得,可见很有教养。 “对了,臣女还没当面谢皇上呢,上次臣女的发饰丢了,还是皇上专门差人送过来的。”她爱不释手地抚摸着自己头上的东西,“这是臣女最珍爱的一套首饰,要是真丢了,还不知道怎么办才好呢。” “你这套首饰很特别,像是雍朝的风格,怎么?专门找人打的吗?” 她惊讶:“没想到皇上居然如此博学,连是哪个朝代的风格都知道。” 他的眼神没有一丝一毫的变化,“不想说就罢了。” 太高冷了,冷的她不知道怎么搭话。 “哪有,就是找人专门打的啊?不然还是古物不成?雍朝都灭了多少年了,我可不敢带老物件。” 徐明月突然脚下一滑,云让眼眸微抬伸手揽住了她,徐明月情不自禁地抓住了他的衣袖,二人以一个极亲密的姿势靠在一起。 【怒气值+10】 徐明月还没想出来一个所以然来,他就淡淡地松开她:“上山的路太远,你恐怕吃不消,还是离开吧。” 被甩开的徐明月一愣,然后气冲冲地又上了两个台阶:“皇上别看不起人,就算只有我自己,也能上得去。” 他不置可否,依旧按照自己的速度,不疾不徐慢慢走了上去。 这座山还是挺高的,毕竟云天赐要打造不染纤尘的人设,怎么可以接近俗世呢。 徐明月等上来的时候腿都软了,靠在石碑上不想动弹。 云让笼着袖子走上来,看到的就是徐明月大大咧咧地靠着石碑坐着,头仰在石碑上,露出纤细白皙的脖颈。 “起来,这是太祖亲手立下的碑,不容亵渎。”他居高临下道。 徐明月可怜巴巴:“可是我好累啊。” “去里面坐着。” “一点都不想动。” 他就那么看着她,眉毛微微皱起,看起来像是有些生气了。 徐明月立刻弹起来,抓住了他的胳膊:“那皇上扶我一段。” 能够明显感觉到他身体的僵硬,但云让凝滞了一会儿,还是一言不发地往里走。 徐明月就跟个树懒一样抓住……哦不,已经可以说是抱了,整个人的重心都依靠在他胳膊上,头要靠不靠地挨着他的肩头。 这是一座道观,道士们见到云让还很意外,纷纷行礼,云让摆了摆手,然后看向那座高大的神像,点了三根香插在在里面。 徐明月也装模作样地点了三根香插在里面,可是当她看到神像旁边的小牌子,瞬间不淡定了。 太祖之像。 啊?你说这个丑了吧唧的泥人是那个帅的人神共愤的云天赐? 第108章 你在勾引朕 徐明月看了看云让,又看了看神像,百思不得其解。 谁那么歹毒设计的这神像啊,见过云天赐吗你就做?! 云让跟道士又交谈了几句话,徐明月跪在蒲团上揪着稻草玩儿。 过了一会儿云让开始往外走,徐明月瞬间站起来:“你要去哪儿啊。” 他给她一个眼神:“去竹林静心。” “静心好啊,我也要去。” 云让终于发现,他去哪儿她都要跟着。 要不是都好久没见了,他都觉得今天是她早有预谋。 二人来到了竹林中,竹林里面有很多大石头,徐明月选了个平坦的坐在上面,“听说昔日太祖在时,每个月都会弄一次大法会,用来济世救民。” 云让没说话,她侧头看过去,耀眼的阳光只透过缝隙照射他半张脸,他坐在石头上打坐,闭着眼睛。 徐明月继续道:“不知道这个道观还会不会?” 他依旧没回答。 徐明月下了石头,走到他身旁:“皇上,如果他们还做法会的话,你能不能陪我来看看啊,我想见见世面。” 她温热的呼吸喷洒在他耳畔,他睁开了眼睛,就见到了那双灿若繁星的眸子,心里不觉微微一动。 见他还不说话,徐明月又靠近了一些:“皇上,你答应一下嘛……啊。” 石头侧面太滑,她手一空,身体不由自主地向后倒去。云让见状,下意识地伸手去扶她,然而徐明月的体重加上惯性,使得他也被带倒在地。两人滚作一团,最终徐明月砸在了云让的怀中。 云让闷哼一声,只觉得胸口一阵沉闷。他抬起头,与徐明月四目相对。时间仿佛在这一刻静止,两人的目光交汇,彼此的眼中都充满了复杂。 云让只感觉自己的心脏扑通扑通的跳,怎么都抑制不住。 他用理智不断告诉自己眼前女子的身份,闭上眼睛定了定神。 “起来。” 徐明月的脸庞瞬间泛起一抹红晕,却没有着急起来,反而一脸关切:“皇上,你没事吧。” 他睁开眼睛,又重复了一遍:“起来。” 她委屈地看向他:“我腿麻了,等我揉揉。” 他终于察觉到异常,眼神中异常清明:“你在勾引朕?” 寻常女人听到这句话不是吓得六神无主就是羞愧难当了,但是徐明月是不一样的烟火,她眨巴着眼睛,故意将手搭在他胸口:“皇上以为呢?” 面对冰山,就要火热一点! “啪” 云让感觉自己心里的那根弦断了。 【道德-5】 【好感度+10】 尽管如此,他的自控依旧有90,他板着脸:“滚起来。” 徐明月撇撇嘴,站了起来。 他的神色依旧平静,平静的可怕,用事实提醒她的身份:“安王今月没有任命,让他陪你。” 徐明月一听就急了:“我不要他陪着,我就要皇上。” 他嘴角抽了抽。 徐明月觉得,要不是先帝赐婚,他可能要下圣旨把自己宰了。 就喜欢你看不惯我又杀不掉我样子! “徐明月,你清楚自己的身份吗?” 她蹙眉看向一旁的草丛,眼神有些不开心:“他现在满心都扑在旁人身上,不会陪我出来的。” 说完,她又补充:“我不是因为这个吃醋而是……而是我真的只想跟你待在一起。” 云让的心里真的很震撼,而且百思不得其解,她怎么会喜欢上自己啊? 明明两个人都没见过几次面。 “同舟山较远,他不方便出来,今月初十京城也会有庙会祭拜太祖,到时候让他……” 徐明月听了之后面露喜色:“庙会也好。” 说完她将怀中早就准备好的小像塞到了他手中:“那就这么说好了,初十酉时我在朱雀门前的酒楼等皇上。” 她像是恢复了全身的力气,开心地跑开了,走了几步还回头:“那个是送皇上的礼物,多谢皇上帮我找回东西。” 云让还没说话,她的人影已经消失不见了。 他打开小像,发现是她的一张水墨人像,画像是人正是徐明月撑着头精灵古怪的样子。 哪有人送东西送自己照片的。 分明是早有预谋。 云让径自回了宫,心中已经乱成了一锅粥。 他坐在龙椅上,盯着手里的东西,这小玩意啊,带回来对他来说百害而无一利。 心中的理智让他丢了这画像,但他还是把东西拿了回来。 他知道这代表着什么,但是有些时候自己的想法跟行动总是 相左。 脑海中不断回荡女子的一颦一笑,尤其她大胆到过分的举动…… 他思考了很久,要不要将这件事告诉云离,让他去跟徐明月相会。 但毕竟不光彩,他纠结了很久还是没有下定论。 时间一晃几天,终于来到了庙会的日子,今天天气还是挺冷的。 徐明月从中午的时候就一直待在酒楼的大厅,从午时一直到酉时,客栈老板都忍不住过来提醒她:“小姐,您是在等什么人吗?” 徐明月烦心地丢给他一锭银子,让他别来找自己。 恰在此刻,外面街道上一男一女路过。 那是安王云离跟玉脂,热恋中的情侣不停挑选着铺子上的东西,玉脂时不时用粉拳捶了捶他,好不亲热。 从大厅这里看外面看得很清楚,徐明月愈发觉得自己孤寂了。 直到亥时,街边的摊子已经陆陆续续收了,酒楼里虽然还有人吃饭,但灯火也熄灭了大半。 云让没有来,徐明月面无表情地站起身朝外走去。 夜风很冷,像利刃般,吹得她的脸好痛。 她深吸一口气,告诉自己好事多磨,不要气馁。 而就在她走后,店小二开始收拾她桌子上的东西,一名男子风尘仆仆赶了过来。 今天的奏折太多,他批阅到了深夜经过太监提醒才发现今天是初十,记得徐明月跟自己有约,他还是决定来看一眼。 但是酒楼里没有人,是他来晚了吗? 店小二见他踌躇半天,于是上来询问:“公子这是找人还是吃饭啊?” “……有没有见过一个梳着双髻的女子?” “有有,她今天坐在这里一整天了,刚才才走,走之前无精打采的,原来是在等公子你啊。不过眼下小的也不知道她去哪儿了。” 第109章 辟邪?招邪! 如果小二说她从没来过,云让心里或许可以宽慰一些,但听到她真的在这里等了那么久,还是必不可免地动容了。 天色这么晚了,也不知道她有没有回到将军府。 云让顺着将军府的路往回走,刚走到街道就看到几个家丁排成一排。 “大小姐怎么还没回来,都快去找。” 徐明月还没回来?会不会遇到什么危险。 云让目光一凛,又返了回去。 这条街很长,当初云天赐选择这里作为首都也是因为地域辽阔,适合发展。 摊贩已经所剩无几了,云让终于在街边找到了徐明月。 她正站在着屋檐下漫无目的地往前走,目光也盯着地面,丝毫没察觉他的到来。 徐明月没注意,撞到了他身上。 “嘶,什么人,走路不看路啊。”她捂着头没好气道。 “这句话应该朕问你吧。” 凉薄的声音从前面响起,徐明月抬起头,眼底有一闪而过的惊喜,可是很快她就气鼓鼓地别过头,一言不发地绕过他。 显然是生了气。 云让拽住她的胳膊:“将军府派人在找你,你赶快回去。” 徐明月冷哼一声,别开了他的手,沉着脸不搭理他。 云让凝眸看着她的背影好一会儿,终究还是追了上去:“朕……不是有意失约的,今日奏章太多,耽误了时辰,但既然已经结束了,你还是快回去吧。” 徐明月终于停下脚步转过头,阴冷的目光放在他脸上:“我没看出来皇上有一点诚意。” 他抿了抿唇,“徐明月,我们本来就不是一路人。” “我不在乎,我在乎的是……你有没有想过今天要跟我一起逛庙会。” 他将目光扫到一边,避讳这个问题。 徐明月了然,心里暗笑,她有些得意地扬起下巴,之前的阴霾一扫而光,像个得意的小猫:“看来是想的,不然皇上也不会出来了,既然皇上愿意,那今日就算你欠我一个承诺。” 什么事都没干还倒欠一个条件的云让:??? 他想要迅速斩断这段孽缘,立即道:“既然如此,朕给你五百两银子。” 用钱好像是快捷的方式了,也有一种钱财两清的架势。 徐明月惊讶:“才五百两?” 皇帝都这么抠? 闻言云让冷冷扫过她:“五百两还不够,你想养死士吗?” 徐明月摆出投降的手势,好吧好吧,这是一个正常的古代架空世界,金钱还没通货膨胀呢,五百两的确不少了。 但是她不想要钱啊,拿了钱就有封口费的意思了,以后自己再想接近他就难了。 她的目光瞥向了他腰间挂着的红色玉环上。 那玉环上散发着红白相间的裂纹,中间是空心的,看着很漂亮。 “我不要钱,我想要这个。”她大大方方指向玉环。 顺着她的手看去,云让握紧那玉环:“不可以。” “为什么不可以啊,我就是觉得这个好看?” “这是以太祖心头血制作的辟邪灵玉,世代传承。” 云天赐做的?那不得不看了。 徐明月有些惊讶:“那我可不可以看一下?” 他犹豫了下,将玉佩解下来,徐明月开开心心接了过去。 然而就在玉佩触及到手的那一秒,周围的世界犹如信号不好般颤抖了一下,然后展现在她面前的就是另外一个世界! 几个男子围在她身边,看着她跟云让,神色各异。 徐明月还以为自己看错了,呼吸凝固瞪大眼睛观察着那几个男子。 楚怀止死死盯着云让,手里的刀不知道砍了他多少次了,可每次都从中间穿透过去,没有一丝伤害。 花眠静静地坐在路边,托腮看着她。 花镜抱臂跟在她身旁,微眯的眸中充满了危险的色彩。 花策凝着眉,脸色很沉。 花见云气疯了,就算抱不住她,也要虚虚地搂住她的胳膊,警告的目光一直盯着云让。 哦,旁边还多了个新成员,云天赐。 花见云看着自己的手,试了好几次想要触碰云让徐明月二人,但每次穿了过去,他也终于认清自己已经死亡的事实。 徐明月深吸一口气,难以置信地失神。 云让:“你怎么了?身体不好?” 这哪儿是辟邪玉佩啊?这是招邪的吧?云让看不见这几个逆天玩意吗? 还是说只有自己能看见。 “没有。”徐明月回过神,看着手里的玉环,加深了想要把它拿走的念头。 徐明月把玉环还给他,玉环脱手的那一刻,那些人影通通消失不见,这也印证了徐明月的想法。 “走吧,朕送你回家。” “不要,我还没逛够呢。” “将军府都在找你,都快子时了,在外面逗留什么?” 她撇嘴:“反正都已经兴师动众了,那就让他们多找一会儿。” 说完,她转身背过手:“皇上既然不肯把玉环给我,那就多陪我玩一会儿吧。” 他迟疑,徐明月又再接再厉:“求你了求你了,就一会儿嘛,不会耽误你明天上朝的。” 或许是灯火不太真切,或许是眼前的女子太过明媚,他破天荒地应下了:“只一会儿,待会朕送你回去。” “嗯嗯。” 她欣喜若狂。 其实已经没有什么可逛的了,许多摊贩都已经回去了,只剩一些吃饭的小摊正在收拾残羹剩饭。 云让跟着她走,走着走着,突然觉得哪里怪怪的。 他驻足想了一会儿终于发现问题的所在——她居然走在自己前面。 徐明月却大大咧咧的,完全没注意到这个问题,新奇地看着头顶红线上的花灯:“那个好看,那个莲花的也好看,好可惜,要是早点来看说不定可以买一盏一模一样的。” 她越说心里越难受,脸又垮了下来,转过头埋怨地盯着他。 云让轻咳一声:“宫中好像有这盏灯,朕让人给你送过去。” 她的脸色稍好一点,还是不开心:“可是逛庙会图的就是一个气氛啊。” 说完,她又小碎步跑到云让身边,伸手想要触碰他的手臂,但是一想到周围一堆灵魂在看着,触电般又缩了回来,有些心虚。 “皇上,今日一别,我们是不是又要好久见不到了。” 第110章 可见是真爱 相比她的热情,云让的神情极为正常:“不然呢?” 她扭捏,撒娇娇:“可是我想你嘛。” 云让面无表情地拉开她,让她别挡路:“难道你还想日日都进宫吗?” 她小跑着追了上去,跟在他身边叽叽喳喳:“那怎么了,你是皇上,就是你说一句话的事,其实我也可以日日进宫陪伴太后娘娘啊,或者封我个官职什么的,六尚局还缺人吗?” “不缺,都不缺。”相比她的热情,云让简直天差地别。 她哼唧了两声,踢了踢路边的小草:“我就想进宫,一天见不到你,我就难受。” 云让想说,见到她,他才难受。 不止是难受,还有头疼。 “你觉得你这副样子能干什么?”他的声音有些讥讽。 徐明月却丝毫不在意,光明正大地张开双臂转了个圈展示自己:“我觉得我特别好,站在这里就能赏心悦目,带出去还能改善人际关系,就算这些都没用,可我本来就不是奔着做事去的啊?” 说完,她迅速凑近云让,踮起脚,眼睛弯弯地看着他:“我就是想跟皇上离得近一点。” 云让身形如竹,望着她流光溢彩的眸子,他觉得自己大抵是疯了,脑子有些发热。 【道德-5】 【自控-5】 【好感度+10】 他飞快垂眸,掩下眸中的不自然。 徐明月见有戏,于是再接再厉,抓过他的胳膊摇了摇,疯狂撒娇:“皇上好不好嘛,求你了,我不图别的,满足我吧。” 她放着好好的大小姐生活不做,居然想跑来侍奉自己。 可见是真爱。 但是云让凭什么要她这份真爱啊? 他又不是傻子,他避之不及。 冷着脸将她的手拉开:“不行,你该清楚自己的身份。” 徐明月脸色一冷,不满:“身份身份,你眼里就知道身份,你一点都不在意我。”冷哼一声,受欺负似的跑到路边蹲下来,幽怨地盯着花草 不满的情绪在心中翻腾,微风吹过,她的发丝轻轻飘动,更增添了几分柔弱的气息。 像个叛逆的小孩。 云让在路边站了很久,终究还是走了过去:“起来。” 她摸了摸空荡荡的肚子:“ 除非某人给我买一份梅心糖糕,再答应我的要求,否则不起来。” 他颇为无语:“给你钱,自己去买。” “不。”她撇过头。 云让转过身,看了看空荡荡的集市,然后转身离去。 徐明月偷偷回头看了看他的背影心里有点发怵。 他没有怒气值,也没有掉好感度,应该是没问题吧。 可他就这么走了?难道是叫将军府的人把自己弄走? 要是这次还不成功的话,下次再想找机会就难了。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桥边的冷风吹得她不由缩了缩身体,腿都蹲麻了都没人来。 她心里有些委屈,不会真的就这么走了吧?作过头了。 她挪了挪没有知觉的腿,正打算站起来,面前突然伸过来一个纸包:“给你,别闹了。” 徐明月一怔,扬起脸望着他。 月色如水,洒在云让冷峻的脸上,勾勒出他分明的轮廓。他的眼神冰冷如霜,却又似乎隐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情感。 那是一种深沉而内敛的神色,如同月色下的暗流,悄然涌动。尽管他的外表依旧冷漠,但她知道,在那冰冷的面具下,有一颗为她而跳动的心。 她伸手将东西拿过来,不经意地触碰到他的手。 他触痛触电般收了回来,指头蜷缩了一下。 “你从哪买的。” “还有摊子没散,恰好买了。” 此时深更半夜打算睡觉却被人砸门被迫做了梅心糖糕的牛马商贩:qaq。 “那我就当你答应了。”她的脸上又恢复了笑容。 “朕可什么都没答应。”他寒声。 徐明月站了起来,但因为腿太麻了,还是软了一下,他轻车熟路地扶住她,又忍不住讥讽:“徐小姐都长那么大了,还没学会走路吗?” 他理智到让人觉得像个冰冷的机器。 徐明月忍住发火的冲动,咬着糖糕说:“还不都怪你, 我不管,我就是要进宫,明明是君无戏言,可你今天还是让我等那么久,这次一定要答应我。” 他开始给她分析:“宫里做事有什么好的。” “履历好看啊,以后逢人介绍,就说我是从宫里出来的。”她蛮骄傲。 分明是狡辩。 “你再说,也是不可以。”他飞速拒绝。 徐明月又不开心了,垂下了眸子,显得整个人无精打采的。 “朕送你回去。”他没去再管她,信步在前面引路。 二人很快就来了将军府,徐清一听皇上来了,赶紧穿上官服携一大家子出府迎接。 看到云让后,赶紧行了个大礼:“微臣不知皇上在此,望皇上恕罪。” 他微一点头:“没什么事,只是在路上碰到了她,顺路把她送来。” “小女给皇上添麻烦了,是小女的罪过,这么晚了,皇上要不要进府喝些热茶再离开。” “不必了,宫务繁忙朕也该回宫了。” “是,恭送皇上。” 至此以后,徐清留了个心眼,把徐明月看的更紧了,生怕她再捅出什么篓子。 而云让的确很勤政,所以一连两个月,她们又没见上一面。 他果真没有答应自己的要求,好感度也止步不前。 徐明月心里是真的很焦急,照着这个进度,猴年马月才能攻略成功? 别忘了,她身上还有一个棘手的婚约。 然而令她没想到的是,这婚约还给她来了个意想不到的效果。 她跟云离的订婚宴如期进行,然而婚宴当天,将军府的人都来齐了,安王府只出了一个家丁禀报。 “回徐将军,咱们安王殿下受了皇上的旨意,如今已经去林州考察河堤了,因为走的匆忙,实在是没空参加宴会。安王让小的告诉将军,圣意难为,等他回来后,一定补偿徐小姐。” 闻言,将军府的人脸色各异。 徐清只能拱手:“岂敢岂敢,还是百姓重要,还望安王殿下一路顺遂,早日归来。” 等家丁走了,徐母身边的丫鬟愤愤不平道:“什么考察河堤,就算是圣旨也不可能来的那么急,奴婢今早买东西的时候分明见到安王跟玉脂那贱蹄子在外面玩乐呢。” 第111章 我真的很听话的 众人都担忧地看着徐明月,生怕她有想不开的举动,但她神色平平,没有什么反应。 安王都不在,这场宴会注定无疾而终。徐清忙着招呼几个官场上的朋友,那些人也都是看风向的,现在云离给徐将军府这么大一个下马威,看好戏的人多着呢。 不多时,一个侍卫进来传话:“传太后懿旨,命徐小姐进宫觐见。” 这是徐明月早就预料到的 ,这场联姻充满了利益关系,太后总要做做表面功夫。 马车停在角门,徐明月下了车朝着后宫走去。 寿康宫内,太后笑意不断,宫女禀报:“启禀皇上太后,徐将军之女徐明月已经在殿外了。” 云让闻言脸色微微一变,看向太后:“她怎么这个时候过来了。” 太后满眼责备:“这还不是怪你,早不下旨晚不下旨,偏偏等到今天。今天是她跟安王定亲的日子,你倒好,把安王调出去了,哀家再不把人叫过来,她岂不成了满京城茶余饭后的谈资?” 云让想要解释,但终究没有说出口。 徐明月走了进来,隔着一层帘子,目不斜视地对座上二人行礼:“臣女拜见皇上,拜见太后娘娘。” 太后保持着风度的笑容:“嗯,是个体面的孩子,多日不见你,哀家倒还有些想呢,趁着这个机会把你叫进宫看看。” “太后抬爱了,臣女愧不敢当。” “最近朝政有点忙,你也别怪安王。” 她疏离道:“孰轻孰重臣女心里有数,怎敢责怪。” 太后满意地点点头:“好孩子,你过来。” 徐明月径直走上前,云让的目光牢牢锁定在她身上,然而她始终面无表情,没有分出一丝余光。 太后从旁边的托盘中拿出一个金镯子给她戴上:“今日是你跟他的订婚宴,哀家也没什么好送你的,这是西域刚进贡的镯子,有大师开过光的,愿它能够保佑你。” “多谢太后。” 云让在一旁看着,心里有些异样的滋味翻涌上来。 徐明月拜别太后,出了寿康宫,云让寻了个由头也即刻追了出去。 “徐明月。”云让在她身后喊了一声,徐明月驻足。 云让脸色平淡:“朕有话要跟你说。” 二人来到了御花园的亭子中,侍卫都在外面守着。 云让负着手,缓缓开口:“朕并没有下急诏,朕的旨意是让他三日后出京,但没想到他这么快就走了。” “原来皇上想要告诉我的是这个。”她眼底浮现出失落,受伤的眸子望着他,“可我不是为了他伤心,也不在意他的去向。” 云让凭栏远眺:“你们的事,朕多多少少知道一些,但你们的婚事是先帝定下的,不能一意孤行。” 她眼圈微红:“你一定要在这个时候说这些伤人的话吗?” 感受到她喉咙里的哭腔,他怔了怔。 徐明月扒下手腕上的金镯子塞到他手里:“什么先帝赐婚,什么安王妃,我统统都不想要,我想要的自始至终都没有得到过。” 他紧握着镯子,嗓音有些干涩:“你不要再任性了。” “是我在任性吗?那皇上记得答应过我什么吗?”她仰起头努力不让眼泪掉下来,开始控诉:“那日庙会,你说要送我莲花灯的,可是我等了一天又一天,你没有来,所以你当时只是为了敷衍我的吗?还是说我对你来说就那么不值一提,许下的承诺都可以当做什么都没发生。” 他的脸色更难看了。 回宫后,他想要派人去送灯的,但是又终究觉得不妥。 他希望时间可以淡化两个人的关系,但现实总是将他们聚在一起。 她吸着鼻子,喃声说:“为什么一定要这么对我。” 他深吸一口气,别过头:“你不要再痴心妄想了,那是先帝圣旨,也是你的宿命。” 徐明月却鼓起勇气抱住了她,将头靠在他炽热的胸膛,听着那坚硬外壳下心脏的跳动,委屈道:“可是我什么都不知道,从一生下来我就要被迫嫁给一个我不喜欢的人。” 他的身躯僵在那里,身前的软玉入怀让他的理智逐渐崩塌。 “求求你,你不要那么残忍,给我们彼此一个机会好不好,我真的很听话的,不会给你添麻烦。”她哽咽:“哪怕只是黄粱一梦,我也认了。” 微风拂过,带来了湖水的清凉和花朵的芬芳。 二人相拥而立,时间仿佛静止了,只有他们彼此的心跳声和呼吸声交织在一起。 云让感受着怀中之人的温度,感受到心中的坚冰渐渐消融。 【自控-5】 【好感度+10】 她打乱了他的想法,令他的心绪乱糟糟的。他觉得,徐明月一定是罂粟,越是美丽,越是危险。 可他却实在不愿推开她,这不是心疼,大概是……明知道她在邀请自己,自己却带着试探底线的态度,想要荒唐一场。 只是让步一点而已,他在心里不断告诉自己,他没有逾越什么。 思考了很久,他终于板着徐明月的肩膀把她从怀里拉了出来。 徐明月咬着下唇:“你是不是又要赶我走。” 他亲手给她戴上手镯,眉毛蹙着:“这毕竟是太后的一番心意,怎能随意弃之。” “我不喜欢它的寓意。” “不喜欢就收进库房。”他没有强求。 徐明月的眼眶还湿润润的,像是一只懵懂的小鹿:“那我呢,你还是不要我吗?” 他质问:“你真的想留在皇宫吗?” “我想跟你离得越近越好。” “重华宫缺一典灯……” 徐明月眼中刚露出惊喜,他又道:“只是虚职,你也要来吗?” “典灯就典灯,只要能跟你在一起,官职大小无所谓。” 她的脸上终于展露出笑意,云让眼底几不可查也也柔软了一分,但他面色依旧冷漠,毫不留情地说:“朕是皇帝,什么你啊我的,说话注意分寸。” 反正她现在开心了,不跟他一般计较。 “那我回府跟爹娘说一声,明日下午就进宫哦。” “早些回去吧。” 第112章 你刚才是不是在偷看我啊 第二日午后,徐明月果然如期而至。 徐清没有说什么,毕竟是皇帝的旨意,他们也不敢多说。 云让正在书房里看书,徐明月悄悄打开门,走到他身后捂住他的眼睛,眼底声音:“当当,猜猜我是谁。” 云让平静地拉开她的手:“去一边玩,朕要看书。” 她无奈地看着他身上爆表的数值,默默站在一旁,算了算了,再怎么样也不能让他变成昏君啊。 别人谈恋爱加好感就加了,他倒好,还倒扣道德跟自控。 不过也是,毕竟她的身份太特殊了,道德太高干不出来喜欢她的事。 天色渐晚,他不跟自己玩,她就一个人玩。 一会儿看看书架上的东西,一会儿又戳戳桌子上的摆件,完全当做自己家一样。 黄昏时刻,太监来问:“皇上,晚上时间到了,您是去后宫娘娘那边,还是在重华宫。” 云让合上书还没说话,徐明月就站起身凑到他身旁:“你别去后宫,我陪你吃。” 太监抽了抽眼角,尴尬地看着他们二人。 云让挥挥手:“在重华宫。” “是,小的告退。”太监离去。 云让重新正视徐明月:“你干什么。” 徐明月坦然:“不干什么,就是想陪你用膳嘛。” 云让:“你现在只是一个典灯。” “哦,原来你是觉得我位份不够,那你给我升升职。”她眨巴眼睛,很真诚地回复。 他冷笑:“之前是谁说自己不惹事的。” 她理直气壮:“我就是吃醋了,怎样。” 云让对她也是无语了,除了长了一张好看的脸之外,看不出来有什么长处。 午膳很快端了上来,云让坐在那里打开筷子,夹了一筷里脊肉后,又瞧了瞧一旁跃跃欲试的徐明月。 “过来吧。”他准许了。 徐明月顿时像个骄傲的孔雀,蹦恨不得蹦起来:“来了,我来了。” 她也不客气,就坐在他左手边的位置,拿起筷子就吃:“唔唔,我就知道你舍不得我饿肚子。” 他平静道:“朕只是不希望你刚进宫就饿出好歹,到时候没办法给将军府交代。” 嘴硬。 她咬了一口饭菜,很快眼睛亮了起来:“这个好吃,皇上你尝尝这个,是甜口的。” “食不言寝不语。” 徐明月管他呢,将东西夹到他碗里,一脸期待:“尝一下嘛尝一下,真的巨好吃。” 望着她希冀的小眼神,云让敛了敛眸子里的神色,“朕不喜欢吃甜的。” 她眼底浮现失落:“哦,那好吧,太可惜了。” 说完,她就真的再不说话了,一个人垂头丧气地吃着东西,没意思极了。 云让看在眼里,静默片刻,将碗里的那块肉吃了。等嚼完之后,才皱着眉给了一句评价:“不过如此。” 徐明月转过头,脸上重新浮现出笑意。 云让飞速转移了视线,不去看她。 徐明月的声音却是群伤:“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 他:“闭嘴。” “……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 “……” 饭菜接近尾声,宫人拿上来一个托盘,托盘里面放着一盏精致的花灯,花灯的外貌看起来跟那日庙会差不多,但里面用的都是金丝攒琉璃,底座是玉的,就连把手都是金龙样式的,一看就知道价值不菲,做工良久。 这么好的花灯肯定不是这几天赶出来的。 徐明月的目光完全被吸引过去了,迫不及待从托盘拿起来:“这是你想要送给我的那盏吗?” 他淡淡“嗯”了一声。 徐明月笑得很娇俏:“你明明早就做好了,可是却没送过来,害我白白伤心好几天,太坏了。” “一盏灯而已,至于那么计较吗?” 她:“对我来说可不止是一盏灯,是你的心意。” 他目光沉了沉,没有说话。 徐明月翻来覆去端详那盏花灯:“不过这个花灯好像很值钱的样子诶,这里是纯金的吧。” 她这句话倒是引起了他的思绪,她不喜欢云离而选择自己,大概是因为自己是皇帝的缘故。上次她张口要自己的玉环,现在又说出这番话,估计心里多多少少有些爱势贪财。 这种人他早已见怪不怪,徐明月有这种心思也无可厚非。 “那盏灯总共耗费100金。”顿了顿他又补充:“你要是想拿去卖了也可以。” 她转了转眼珠子,故意问:“如果我真的拿去卖了,你会不会生气。” “已经送你了,随你处置。 ”他没什么反应。 徐明月撇撇嘴,真是一点都没趣。 她一直在那里玩那盏灯,晚膳后云让去里面看书了,徐明月就搬了个凳子坐在他身边,倚着他的腿玩花灯。 他腿麻了,忍不住:“你一直点了熄,熄了点,想干什么。” 她眼眸清澈:“皇上我现在就是典灯啊,掌管烛火的!” “去一边玩。” “你看你的书,我玩我的灯。”说着,还故意蹭了蹭他的膝盖,像个撒娇的小猫。 云让忍不住提溜她的衣领,把她拽直了身体,训斥:“要坐就坐好,别动来动去。” 她委屈地小脸皱起来,云让这才肯放过她。 奏章早上就批完了,他一直都在看书,徐明月偷看了两眼,那是一些策论,上面都是她看不懂的战术。 她拨弄着烛芯,火势忽大忽小,星星点点的火光落在云让眼底,他忍不住侧目望去。 她一个人也玩得很快乐,时不时吹起自己额前的几缕碎发,双颊鼓鼓囊囊的,很可爱的小模样。 他没注意过玉脂,但也知道一个丫鬟就算再好看也不可能比得过养尊处优的大小姐,光是地位就不一样,云离又不傻,他那样做其实也是笃定了这婚约无法解除,所以知道就算自己再怎么拿捏徐明月,徐家也无计可施。 徐明月察觉到了什么,转过头,猝不及防撞入他失神的目光中。 二人四目相对。 须臾,徐明月手肘撑着他的腿,支着头仰起脸:“你刚才是不是在偷看我啊?” 他感觉自己心跳漏了一拍。 说完,她又把身体靠了靠,把脸扬的更高了:“直接说嘛,我又不是不让你看。” 第113章 我都没坐你腿上 她的身体触碰着他,视线汇聚的一瞬间,他感觉脸颊微热,心像是被电流击过一般,呼吸情不自禁紧了紧。 “那么闹腾,不想注意你都难。”他心烦意乱放下手里的书,站起了身,徐明月身体失去重心,赶紧扶住龙椅,这才稳住了自己。 “来人更衣。” 帘子一层又一层放了下来,他就寝了。 但是在徐明月看来这跟落荒而逃没什么区别。 她探出一个脑袋,看向龙床上的身影:“皇上,一个人睡孤单吗?” “……”他,“灭了灯,出去。” 她蹑手蹑脚走到了屏风旁边,拿起了玉环,周围瞬间出现了一个人影。 是楚怀止。 楚怀止一直幽幽地盯着她,低沉的声音一直在碎碎念什么,徐明月装作不经意地凑近,只听他不断重复: “水性杨花,三心二意!朝秦暮楚,见异思迁……” 原来在骂她啊。 不过这话听在她耳中不像是咒骂,倒像是埋怨。 她尴尬地摸了摸鼻子,其他人呢?他们轮班制吗? 未免被云让发现,她又赶紧把玉佩放了回去,楚怀止的骂声戛然而止,她伸了个懒腰,熄灭灯火走了出去。 第二天云让下早朝回来,还没进重华宫,就被站在外面的贤妃吸引了目光。 贤妃站在殿外,身后的宫女还提着小食盒,云让走过去:“在这里站着做什么?” 贤妃欣喜地扑了上去:“皇帝哥哥,媛儿在这里等你好久了,你终于来了, 这是媛儿让新厨房新作的点心,你尝尝。” 云让身旁的人接过食盒,云让道:“朕待会还要处理政事,你先回宫吧。” 贤妃眼中露出失望:“那皇帝哥哥什么时候有空啊,媛儿都好久没见你了。” “最近政事比较忙,等朕抽出空。” 贤妃低下了头:“那好吧,媛儿就先告退了。” 云让进了重华殿,徐明月早就等候在这里,见到他进来,于是嬉皮笑脸地抱住他的胳膊,跟个树懒一样挂着,朝他耳边吹热风:“皇帝哥哥~月儿也想你啊,你怎么都不来看看月儿。” 云让面不改色地解开自己的披风,徐明月不依不饶,将下巴贴着他身体,调侃:“皇帝哥哥~你理理月儿啊。” 云让将披风扔到了椅子上,转头凝眸:“不准学贤妃的语气。” “为什么我不能叫你哥哥啊?”她几乎将自己整个人的重量都靠在他身上,声音又嗲又魅:“皇帝哥哥~你好偏心啊。” 他冷静地喝了口茶,正经的模样跟徐明月天差地别。 “她是表妹,你也是吗?” 徐明月:“我可以是啊。” 她厚着脸皮:“如果皇帝哥哥愿意封我做个郡主,那我就是你妹妹了。” 云让佩服她的心态:“痴心妄想。” 她不满:“怎么我就是痴心妄想了,我哪里不好吗?” 云让正色:“松开,朕要批奏章。” 她摇了摇他的手臂。 云让拖长了声音:“松开。” 徐明月哼了一声,松开了他,心里暗骂他是柳下惠吗?怎么自己使出浑身解数,他都不吃。 不过至少他跟自己说的话越来越多了,也越来越能容忍自己了。 那她再接再厉,再大胆一点!就不信捂不化这块千年寒冰! 他坐在龙椅上干活去了。 徐明月百无聊赖地翻阅书架上的那些古籍,终于找到一本中规中矩的书,她拿在手里,还像之前一样搬了个板凳坐在他身旁,把他的腿当做靠背,没骨头一样倚着。 他低头睨着她:“别妨碍朕。” “哦,那我可以去外面那个椅子上坐着吗?”她指了指外殿的主座。 云让:“……你今天没睡醒吗?” “那我就要在这里看。”她得寸进尺地将头放在他腿上,眸子黑白分明。 “你在这里,朕没办法静下心看折子。” “你这句话就很奇怪了,之前我们也是这样啊,怎么今天就不行了?”她无辜且理直气壮,“我哪里妨碍你了?我都没坐你腿上。” 自己心乱了,把锅扣在她头上。 云让:“……朕给你五百两,你拿着钱出宫右转去白虎街想买点什么就买点什么吧。” 他真的被她折服了。 妈呀,攻略他,他还给钱花。 徐明月有种自己是被他包养的小情人感觉。 徐明月拿着五百两开开心心走了,云让终于平复好心情,重新看向那张奏章。 上面是官员弹劾,说安王云离接到圣旨之后却在京城逗留多日。 不用想也知道,肯定是跟那个新欢在作乐,云让不想管这件事,只要他别闹得太过火就行。 云让本以为徐明月出去后就消停了,但是下午她就带着自己一大堆小玩意凯旋了。 像什么竹蜻蜓,什么小风车,面人,买了一堆。 云让正在题诗,她在帘子外面玩个不停,声音扰的他怎么都落不下笔,最后忍无可忍:“徐明月,带着你这群垃圾出去。” 房间内瞬间陷入了死寂,徐明月愣了愣,看了看那群东西,又看了看云让。 她放下手里的玩意儿,瘪着嘴迈着小步走到他身旁:“别生气嘛不玩了不玩了,别赶我走。” 说着还讨好似地摇了摇他的手臂,软着声音:“求求你啦,再也不会啦,好不好嘛。” 云让沉默了一会儿,再硬的脾气也被抚平了。 【好感度+5】 徐明月见他脸色又好转,赶紧把东西都收起来,乖乖坐到他身边,撑着头说:“我就在这里陪着你。” 他目光重新转移到卷轴上,却怎么都下不去笔。 徐明月瞄了一眼纸张,说:“你在写诗吗?还是有关莲花的,不过空荡荡的看着好孤单啊。” “朕会命画坊的人补上这幅画。” 这不专业对口了? 徐明月自告奋勇:“我会丹青啊,我给你画怎么样?” 他意外地看向她:“你会画?” “嗯,水墨岩彩都会啊,画莲花对吗?”她从他手中拿过毛笔,看了一眼那张纸,然后胸有成竹地开始下笔。 云让并没有对她抱有太大的期望,反正就是一张纸而已,她画错了,自己再换一张就是了。 第114章 香不香啊 可是很快他淡漠的眼神逐渐变得认真起来。 徐明月熟练地在白纸上画出水墨荷花图案,她的笔触流畅,墨色深浅适宜,图案栩栩如生,最后她还在下面画了两只鸳鸯 ,荷花的神韵和鸳鸯的生动被她表现得淋漓尽致。 看着这幅画,她的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得意:“怎么样?” 云让眼底确实有一丝惊艳,但很快收回:“朕这首诗是赞美荷花的,你在下面画一对鸳鸯做什么?” 徐明月纠结地看向那首诗: 莲开并蒂立池边, 水色遥连天色蓝。 “这不是还差半句吗?你补上不就好了。”她又开始撒娇:“我知道,皇上聪明绝顶,一定能圆过来的。” 云让从她手中拿过笔,信手拈来写下了后面的诗句: 荷叶轻摇风欲语, 花香袭人情自添。 她看着不由笑了笑:“干嘛写那么隐晦啊,干脆直接写‘心沉醉’‘意朦胧’,不好吗?” 云让寒声:“朕要把它挂在重华殿的。” “那有什么啊,不挺合适的?” 云让不想跟这个厚脸皮的女人说话。 而徐明月在跟云让说话的时候,目光总是有意无意瞥向他腰间的沁血玉环,如果自己能得到那个,也算得到助力了。 可是云让油盐不进,得想个办法才是。 天气逐渐炎热,各处藩属国也纷纷进献贡品来了,徐明月看到外面来来往往好多人,不由问着他:“最近几天是有什么大日子吗?为什么那么多人?” 云让查看宫中份例,头也不抬:“番邦进贡的一些东西。” 说完,他又补充了一句:“你喜欢的话,就去库房挑几样。” 徐明月惊喜过望,这东西太后跟妃嫔都没见过,她都可以先挑了? 虽然她什么宝贝没见过,但这个时候就要彰显自己的独特性,她果断去了! 云让抬眸看向她的背影,骨节分明的手紧紧握着书册,目光有些失神。 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 明明她这种攀附权贵的女人他见多了,可就是下不了决心一刀两断。 半个时辰后,徐明月悄悄进入重华殿,看着还在里面看份例的云让,她藏着笑,慢慢走到他身旁,伸手搭在他的肩膀上。 云让抬起头,仔细打量了她一番,没看出她跟之前有什么变化。 徐明月却大胆地伸出双手搂住了他的脖子,趁他端详之际,坐到了他的怀中,靠近他耳边:“皇上,你闻闻这个香料好不好闻。” 不同于她以往的海棠花香味,这次的香料似乎用了上等的龙涎香跟桃花香,浓烈且勾人。 【好感度+10】 云让的目光有些凝滞,复杂地望着她。 徐明月不依不饶:“香不香啊?” 她的身体晃了晃,云让腾出一只手将她往上托了托,避免她滑下来。 “这个味道不适合你,换回之前的。” 他平静的吓人,重新看向自己的书。 好家伙,他现在都学会自适应了。 徐明月憋着笑靠在他怀里,晃着两条长腿跟他一同看着那册子。 要是有人现在突然闯进来,估计就能看到那位傲睨万物、气吞山河的帝王现在怀中正抱着一妙龄女子,还在气定神闲地看书。 估计也只有他才有这个心情忍下去吧。 徐明月本来只是随便看看,但是真看到后宫的流水,她就笑不出来了。 皇后一年也就2000两银子,妃子500两左右,云让随便一赏她就是500两,这还不算平时的物件,她是不是花钱太多了。 嘶,好久没这么富过,都忘了钱怎么来的了,以后得悠着点。 有这么个人肉靠垫,实在是太舒服了,她不知不觉就犯了困,径自寻了个更舒服的坐姿,靠着他的胸口慢慢闭上了眼睛。 感受到她平稳的呼吸后,云让低头见到她紧闭的眸子,不免扯了扯嘴角,又好气又好笑。 把他当椅子,她也算是千古第一人了。 手臂早就发酸了,他却不肯放下她,两个人就这么挨在一起,寂静的房间中唯有时间在缓缓流淌。 等徐明月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傍晚,她看了看周围,这里还是重华殿,她睡在龙床上。 身边没有云让的身影,这让她挫败极了。 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身体,肤白貌美大胸大长腿,怎么看都是个绝世美女,他怎么就不吃这一套呢? 打了个哈欠伸了个懒腰,她这才出来,走到门口询问侍卫:“皇上去哪了?” “回典灯,皇上方才去寿康宫陪太后娘娘了。” 此时寿康宫内。 宫女给二人倒了杯茶,云让喝了口茶,脸色依旧很阴郁,像是被什么东西困扰一样。 太后不禁问道:“皇帝这是怎么了?” 皇上犹豫了很久,才迟疑开口:“母后,朕这几日一直对一件事百思不得其解。” “什么事会让你不解?不是朝堂上的,难道是后宫的?” 说起“后宫”他脸色就更奇怪了,沉默很久,才说:“朕,有一个朋友……” 太后:“哈?你还有朋友?” 云让抿了抿唇:“就是有一个朋友,他好像对一个女人有好感,但是那个人身份特殊。” 太后询问:“怎么个特殊法?” 云让皱眉:“就是,她是别人的未婚妻。” 太后大惊失色:“这不是霸占人妻吗?” 云让脸色一沉,又连忙喝了口茶压压胸口。 太后冷静了一下:“额,有好感就是有好感,好像有好感是什么意思?”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太后活了那么大,也是第一次听到这种八卦:“这可不得了,那女人毕竟是别人的未婚妻,这要是传扬出去不得难听死,皇帝,这种人一看就是道德品格有问题,你不能跟这种人交朋友啊。” 云让:“……朕就是想问问母后,他挺纠结的,就没有别的办法吗?” “那你还想要什么办法?除非他们两个退婚,可是人家小两口凭什么退婚。” 他:“可若是那女子不喜欢未婚夫呢?” 太后思索:“这还有转圜的余地,不过……哀家总觉得他喜欢别人的未婚妻,能算什么英雄?皇帝啊,听哀家一句劝,这种朋友不交也罢。” 第115章 我们结束吧 云让神色越来越难看,深邃的眼眸像是蒙了一层阴霾。 “皇帝,你这是怎么了?” 他回过神来,站起身:“母后,朕突然想起重华殿还有事要处理,就先告退了。” 太后叹了口气:“朝政要紧,你也要注意身体,安王都出去那么久了,也该回来了吧,也好,让他多帮衬帮衬你。” 云离出省已经2个多月了,根据奏章上说,他已经开始返程了。 云让回到了重华殿,徐明月早早就在门口守着他了,看到他回来,习以为常地 扑过去抱住他的胳膊:“皇上,你怎么自己走了,人家睡醒发现看不见你,心里好着急啊。” “你稳重些。”他云淡风轻地推开她的手,越过她去里面了。 察觉到他有一点疏离,徐明月也不气馁,慢悠悠地走到他身旁,将手臂搭在他肩头,又枕在手臂上:“怎么出去一趟心情就不好了?要不你看看我,我长得那么好看,你多看两眼心情就好了。” 他早已经习惯她的孟浪:“这次又想要什么东西。” “怎么说得我像个见钱眼开的女人一样?”她的手大胆地探向他的衣襟,却被他迅速捉住,她笑了两声:“好吧,我承认我另有所图,我图你这个人,嘬!” 她将脸靠了过去,在他脸颊亲了一下。 【好感+10】 云让表面平静,但内心早已心猿意马了。 徐明月有系统在身,光看好感度变化,怎么不可能不知道他那点心思。 他静默了两秒,转过头:“你胆子是越来越大了。” “还不是被你宠的。”她搂着他的脖子笑吟吟道。 徐明月不明白他有什么不开心的,明明今天的奏章已经看完了啊,他将心结埋藏在深处,直到睡觉的时候都没有告诉她。 徐明月趁他睡着了,再次有机会摸到玉环。 这次出现在她身边的有两个人。 花见云翘着二郎腿坐在龙椅上,阴恻地盯着她。 徐明月转过身,眼前陡然出现一张放大的脸,她倒吸一口凉气,却又突然想到自己不能被发现,于是硬生生憋住,装作若无其事的模样。 另外一个人是云天赐。 云天赐抱臂微笑着看着她,只是在她看来,那笑容怎么都不怀好意。 云天赐看向龙床上的云让:“昔日百姓都称贫道为神仙,我看徐姑娘才是真正的神仙啊,居然可以做到这么无缝衔接还露不出破绽,贫道这下算是明白你阴气为什么那么重了。” 她面容僵硬,不敢说话。 云天赐继续道:“别装了,这玉佩上有贫道的血,你拿着定然能看到贫道。” 徐明月就装死,径自从他身体穿过去。 云天赐在她身后道:“不过你这眼光不怎么样啊,这小子是贫道不知后了多少代的徒孙,你也下得去手。” 徐明月就当什么都没发现,云天赐笑容依旧:“装,你就继续装,你喜欢他,我就偏不让你如愿。” 说完,云天赐的身影消失。 他应该只是说气话。 徐明月松了口气,而此时旁边的花见云又低声道:“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不是说好了,重逢之时,我们将会不离不弃?” 徐明月赶紧把玉环丢了,生怕这些怨夫再说一些逆天的话。 第二天,云让从早起开始脸色就特别难看。 虽然昨天晚上睡得很早,但是他神情却很疲惫,像是一晚上没睡一样。 等他下了早朝,折子被送了过来,云让却坐在堆积如山的奏折前面没有动笔。 徐明月也发现了异常,于是走了过来:“怎么了?” 云让抬起头,一字一句道:“徐明月,安王回来了。” 闻言徐明月愣了愣,不过很快她就释怀一笑:“他本来就是去加固河堤的,早晚都要回来的啊。” 云让喝了一口茶,闭上了眼睛。 徐明月皱了皱眉,走到他身边:“他回来跟我没关系,皇上也不要在意了。” 他站起身,神色又恢复到了之前跟她初识的冷漠,声音像是冰棱,狠狠扎进了她的心头:“ 我们结束吧。” 徐明月站在原地,难以置信地看着他,眼眶开始逐渐发红,不明白哪里出现了问题:“皇上……是不是我哪里做错了?” 他的声音有刻意伪装的寒冷:“两个月了,到此为止吧,我们终究该背道而驰。” 她凝噎,眼底闪烁着泪光:“你一定要这么对我吗?” “本就不该存在的,我们从此……” 徐明月却上前紧紧抱住他的腰,感受到他一瞬的僵硬后,她开始啜泣哭诉:“为什么会这样,云让,你不可以这么残忍,我可以什么都不要,我甚至可以不要名分,我只想待在你身边。 ” 她低低的呜咽声传来,云让屏住了呼吸,开始扯动她紧扣在自己腰间的手。 徐明月却将他搂的更紧,哽咽地委屈:“为什么他一来,你就不要我了?云让……云让……别这样,别对我这么狠……” 明明已经下定了决定,明明自己只要加大力度就可以扯开她的手,可他还是停格在了那一刻。 脑海中满是她嘤嘤的控诉。 “不要……不要,云让……呜呜呜……” 他终究还是没忍心,手缓缓松开,她将自己搂得更紧。 【道德-5】 【自控-5】 【好感度+10】 “别哭了,是朕说错话了。”他转过身,摸着她的头安抚。 徐明月将头埋进他胸口,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却仍然害怕:“别赶我走呜呜,我以后一定乖乖听话……” 云让抱着她坐在龙椅上,给她擦拭着脸颊的泪水:“不怪你,朕只是做了一个梦,终究觉得不妥。” 她吸着鼻子,泪眼朦胧:“什么梦?” 他神情复杂:“朕梦见一个紫衣道人,他自称太祖,在梦中训斥朕举止不端,朕思前想后觉得是太祖托梦预兆,所以才……” 云天赐你他妈的,吃饱了撑得是吧? 勾八托梦,去死去死,差点坏了她的大事! 她将头靠在他胸膛,埋怨:“你怎么可以就因为一个梦这样武断,是不是你这两天一直在想安王回京的事,所以日有所思夜有所梦。” 第116章 云天赐想要给他下降头 云让虽然不说多封建迷信吧,但是当皇帝的多多少少还是依靠一点这个的。 徐明月这么一说,就完美避过了托梦的借口,让他心里也好受点。 也对,只是一个紫衣道士而已,凭什么他说是太祖就是太祖了? 他的下巴落在她头顶,嗓音温润:“你说得也不无道理,是朕多想了,以后不会了。” 她攀上他的脖子,小声控诉:“我差点以为你不要我了,心里好难受。” 她的睫毛上还挂着晶莹的泪珠,哭过的小脸透着绯红,看着就让人心疼。 “这次是朕对不住你,你想要什么,朕都给你,就当是补偿。” 他一贯喜欢用这种方式对付她。 徐明月其实挺想要他座下的龙椅的, 但是她敢说出去,自己的脑袋怕是不想要了。 目光缓缓定格在他腰间,察觉到她的安静,云让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见到了那枚沁血的玉环。 徐明月撇撇嘴,哽咽:“我想要有什么用,你又不会给我,算了,我不想让你为难。” 他目光微闪,随即将腰间的玉环取下,塞进她怀中:“好了,别再闹了。” 徐明月错愕地看着怀里的玉环,还以为要再废一番功夫呢,没想到这么快就成功了。 “真的给我了吗?可是你不是说过……这是太祖做的吗?”说到后面她似乎也觉得自己的要求过分了,声音心虚地越来越小。 “再珍贵也是一件死物。”他定了定神,又垂下眸子:“只是,你带着就带着,不可随意招摇。” 估计他口中随意招摇的意思就是不能拿这个当皇帝的象征,欺压别人。 徐明月的嘴角都快压不住了,身边传来一个凉飕飕的声音。 云天赐:“呵呵,无视贫道不说,居然还敢说贫道的东西是死物,不肖子孙!拿贫道的东西送贫道的信徒!贫道现在就做厌胜扎死你个昏君。” 徐明月脸色一僵,用同情的眼光看着云让。 好惨,云天赐想要给他下降头。 云让:“你怎么了?脸色那么奇怪。” “没事,我只是太高兴了,高兴地不知道怎么说。”她装模作样地擦了擦眼角的泪水,依偎在他怀中:“我才不要跟安王成亲,我想跟皇上一直在一起。” 云让抱着她,眼中晦暗不明,不知在想些什么。 三日后,安王回京,皇城外有浩浩荡荡的迎接队伍。 安王云离骑着一匹高大的白马, 威风凛凛地走在队伍的最前面。他的身后是一辆 装饰精美的马车,里面坐着的,正是这些天一直陪伴在他身边的玉脂。 马车后面是一群士兵,他们手持长枪和盾牌,整齐地排列着,保护着安王的安全。 这么声势浩大的队伍,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为国出战的将军呢。 其实说到底也不过是监督地方官员,督促他们尽快修复河堤罢了。 安王云离来到皇宫门口,下了马,玉脂跟在他身后,一行人 走进了皇宫。 沿着长长的走廊走去,两旁的宫女和太监都向他行礼。 玉脂目光怯生生的:“殿下,奴婢还从未来过这里,要不然……奴婢还是在外面守着吧。” “有本王在怕什么,你啊,就是胆子小。”他笑盈盈揽住她的肩,玉脂勾起一抹笑容,点了点头。 他来到了重华殿,停下了脚步。他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和头发,然后走进了寝宫。 “臣弟拜见皇兄。” 殿内鸦雀无声,香炉内燃烧着好闻的龙涎香,云让一袭杏黄色的常服衣衫坐在龙椅上,微微抬起手:“起来吧,赐座。” 云离扬起一抹笑,目光却在云让身后的徐明月脸上顿住,眯了眯眸子:“徐明月?皇兄,她怎么在这里?” 玉脂看到徐明月后,脸色白了白。 此时的徐明月跟两个月前的变化不大,只不过如果他没看错的话,她身上那件碧绿色的衣衫是商斯国新进贡的幻影纱,这异国的贡品刚进京多少天,就已经紧赶慢赶做出一身衣服穿在她身上了。 还有她手腕上脖子上耳朵上,通通都挂着各异的宝石,整个人就是行走的百宝箱。 像是知道他在看什么,徐明月煞有介事地抬起袖子,不甚在意地整理了一下袖口。 云离目光一紧,她袖子上的那些蓝宝石是怎么回事?天杀的,那么珍贵的东西一般都是做成冠的,再差也会做成簪子分发给后宫的妃嫔,怎么现在切成一小块一小块镶在她袖子上了? 这些蓝宝石又把这件衣服的档次上升到了新的高度。 云让轻描淡写道:“她现在是重华殿的典灯。” 只是一个区区典灯而已,云离跟玉脂都松了口气,想必她身上这些东西也是太后见她可怜,当做安抚费了。 云离坦然地坐在椅子上:“原来是这样,臣弟说她怎么会进宫呢,不过啊皇兄,这些珍奇玩意实在不必放在她身上,暴殄天物啊。”说完他还朝徐明月挑眉:“你说是吧徐小姐?这样做也太浪费了,下次可不准了。” 一时间房间内的温度有些低沉。 徐明月淡淡扯了扯嘴角没说话,一旁云让用茶盖拂去杯中的浮沫,目光有些冷。 他刚哄好的人,云离在瞎逼逼什么? 云离见皇帝不说话,场面有些尴尬,于是轻咳了一声:“那个,徐小姐,给本王倒杯茶。” 云让面不改色,但徐明月知道他已经动怒了。 徐明月淡笑:“安王殿下,臣女只是一个典灯,负责烛火的,倒茶不在臣女的范围内,臣女还是给你叫其他人吧。” 徐明月刚要说话,云离身后的玉脂忽然走出来,声音哽咽:“还是奴婢来吧。”说完她又深情款款地对云离说:“安王殿下,你不要为了我跟徐小姐置气,您此去匆忙才不得已错过了订婚宴,奴婢相信徐小姐一定会理解的。”说完,去拿杯盏。 云离顿时一副欣慰的表情。 徐明月面色复杂还没回答,云让沉着脸放下手中的茶杯:“你算什么东西,重华殿的物件也是你能动的?” 第117章 指桑骂槐 玉脂被吓了一跳,茫然无措地望着他们,这副表情云离最是受用,只看了一眼就心疼不已:“皇兄你吓唬她干什么。” 云让也没放过他:“她不懂事,你也不懂事吗?什么人也敢往重华殿带。” 玉脂被他接二连三的话语激的眼眶瞬间红了,但却不敢哭出来,只能委屈地朝云离投向目光。 云离坐直了身体,皱起眉头:“皇兄你这是怎么了?谁惹你不高兴了? ” 徐明月心底暗笑,云离智商不在线吗?连云让的指桑骂槐都没听出来。 云让面色冷然:“你刚接到圣旨那几天,说是出京,但在京城周围逗留多日,朝堂上的那些奏章都堆积如山了。” 他自觉理亏,悻悻摸了摸鼻子:“这又不是什么大事,况且臣弟也没做什么啊,那些老顽固就喜欢小题大做。” 忽然,云离的目光幽幽看向徐明月,刹那间想通了什么:“徐小姐该不会因为这个跟皇兄告状了吧?” 徐明月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笑容:“臣女不敢。” 云离却笃定地一拍大腿:“肯定是你,不然皇兄怎么可能平白说起这件事。你说你至于为了这件事至于吗?还捅到皇兄面前扮本王难看。” 云让凌厉地扫向他,云离却还自顾自道:“皇兄你不要因为她三言两语的挑拨就信以为真了,她这人就这样,肯定是还在记恨臣弟订婚当日出京陪玉脂了,她的话不能信。” 玉脂看到云离这么为自己出头,感动地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然而云让跟徐明月似乎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脸上都有不易察觉的微妙。 云离一副跟云让关系更好,让云让疏离徐明月的行为,在他们看来犹如自取其辱。 云让淡定地喝了口茶,徐明月见他茶杯空了,便习以为常地走到他面前给他重新倒了一杯。 云离怔怔地看着她的动作,刚才还说自己身份不符,怎么在云让面前就没那么多规矩了? 不过云离也没往别处想:“ 还请皇兄明鉴,这些事都翻篇吧,臣弟也是真的去干实事了,皇兄就放臣弟一马吧。” 云让嘴上不饶人:“让属官去做事,你 一个人游山玩水,也是干实事了?” 他脸色更难看了,平日的云让总会对他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怎么今日如此咄咄逼人。 他急切想逃开这个话题,未免越陷越深,他皇兄的手段他是知道的。 “臣弟知错了,皇兄咱们说一下秋猎的事吧。”他赶紧转移重心。 秋猎是宁国每年都会举行的活动,只要不是残疾的皇帝,每年都会带着朝臣去草原上打猎,时间维持一两个月左右,用来维持跟群臣的关系。 关于秋猎的名单跟安排他们聊了有一会儿,徐明月站的腿都酸了,弯下腰捶了捶小腿肚。 云让余光扫过她,不动声色地道:“这件事朕会交给礼部安排,你刚回京,一路辛苦,先回去休息吧。” 云离可算是过了这关了,松了口气:“好,那臣弟告退了。” 他走到门口,然后又提高了什么:“徐明月你出来,本王有事要跟你说。” 云让当即抬起了眼眸,冰冷的视线落到了云离的脸上,云离心里一惊,暗叫不好。现在徐明月是云让的身边人,自己也是使唤惯了,居然随口就想把她叫出来。云让本就多疑,若是觉得自己图谋不轨就完了。 就在他支支吾吾不知道该怎么说的时候,徐明月揉了揉小腿,站直了身体:“不知安王有何事?” 在云让威严的目光下,云离不得不说:“有关我们婚约。” 其他三人目光齐齐一变。 【怒气值+40】 徐明月瞅了一眼云让,即使加了怒气值,但他表面依旧云淡风轻的,这就是帝王心术吗? “皇上,奴婢能跟安王谈谈吗?”她询问云让。 云让的手指一下没一下敲着桌面,咚咚咚的声音在寂静的房间里清晰可辨,云离觉得那不是在敲桌面,而是在敲打自己的心。 “去吧。”斟酌过后,他的声音平静。 得到他的同意,徐明月走了出去。 他们一同站在了走廊下面,云离直接开门见山地说:“本王不管你跟在皇兄身边有什么目的,趁早回去。” 徐明月诧异:“臣女跟王爷已有数月未曾谋面,只是王爷刚回京,就一副命令的语气让臣女回府,是何用意?” 云离:“那你在这里做典灯是什么意思?重华殿缺你这个典灯吗?” 她淡笑:“这个就不用王爷费心了,皇上觉得缺,那就是缺。” “你少拿皇兄压本王,别以为本王不知道你的心思,不就是仗着太后对你几分怜爱,就死皮赖脸待在皇宫,你以为能在皇兄面前说本王几句坏话,本王就能妥协吗?告诉你,不可能!”他阴冷:“没想到你居然这么嫉妒,本王就算想纳玉脂,也碍不着你这个未来的安王妃什么事吧,想做正妻你却拿不出来一点容人之量。” 一旁的玉脂顺势做出楚楚可怜的模样,果真是一番好戏。 徐明月却很冷静,须臾她慢慢说:“那王爷现在这么对我又是因为什么呢?你真的那么喜欢这个女人,不应该先问过我的意见吗?” 玉脂扑通一声跪下来,哭诉:“小姐,你不要怪王爷,要怪就怪我吧,都是我不好。只是……只是将军府的人都把我当做奴婢,只有王爷是真的在救赎我,王爷没有错,都是我的错。” 安王就享受她这副小鸟依人的模样,把她扶起来:“你不要哭,她本来就是一个蛇蝎女人,为这种人不值得。” 徐明月听着这话却没生气,反而觉得无比可笑。 “救赎?凭什么?”她质问,带着讥讽,“你被嬷嬷打骂,甚至要赔出你这辈子都不可能攒的钱,是我站出来把你调到内院,从今往后再也不必干重活,你不觉得是救赎。而他,你们只是多看了两眼,你就不顾一切地扑向他,觉得他是救赎,你都没有脱离将军府,就在一起卿卿我我,他当时救赎你什么了?玉脂我问你为什么?就凭他是 是男的吗?” 第118章 皇上,他们两个欺负我 玉脂脸色煞白,徐明月的话犹如当头棒喝,让她心中生出畏惧,说不出来一个所以然来。 在徐明月嘲讽的目光中,她第一次感受到了窘迫羞愧,自己像是一个小人一样被肆意打量。 云离把她拉到了身旁,呈现保护姿态:“徐明月你够了!居然敢这么对玉脂说话。” “王爷你这是在倒反天罡啊,我是主,她才是仆。”徐明月勾起一抹笑意,连同云离也感受到了那抹浓烈的轻视。 虽然很不想这么说话,但徐明月也算是感受到了以权势压人的爽感。 云离怒道:“ 好啊,你再高能高过本王?既然你都说了地位,那就赶紧把她的卖身契拿来。” “王爷贵人多忘事,臣女之前可是说过的,想要卖身契,就把退婚书给臣女。” 云离更生气了:“你是疯了不成,婚约是先帝所赐,是你想退就能退的?” 徐明月嗤笑一声:“所以说到底,王爷就是觉得拿捏住了我,觉得我好欺负,一辈子都不可能摆脱这个婚约,所以才肆无忌惮欺负我的对吗?” 云离噎了噎,他的确有这个意思。 玉脂虽然好看,柔情蜜意,但是跟她比还是有些距离的,但他早已把徐明月视若私有物,根本犯不着看徐明月的脸色行事。 他定了定神,冷笑:“你说再多这婚约也是不可能退的!就算你再厌恶本王,到最后也要乖乖给本王当王妃。本王奉劝你早点把东西交出来,否则休怪本王无情。” “王爷已经做到恩断义绝的地步了,我又能说什么呢?” 他逼近了一步,眸中黑暗:“别忘了,明年开春就是我们的成亲的日子。” “所以呢?” “不想成为满京城的笑话就乖乖按照本王的话去做。” 徐明月倒是想让他别娶自己,所以对他的威胁一点都不在意:“王爷与其说这个,不如关心关心玉脂吧,你一说要跟我成亲,她都要气死了。” 玉脂闻言连忙收回了眼中狠毒的表情,泫然欲泣地看着云离。 云离恶狠狠瞪了徐明月一眼,搂住玉脂走了。 等他们都离开后,徐明月咬了咬后槽牙,又担忧地朝殿内看过去。 婚期马上逼近,她必须加紧攻势了。 她噘着嘴回到了重华殿,云让还坐在原处,听到声音后才堪堪抬眸:“回来了?” 她轻车熟路地坐到他腿上,搂着他的脖子小声嘟囔:“皇上,他们两个欺负我。” 云让早已习以为常,扣住她的腰,“明知如此为什么要跟他出去,想给他们教训,留给朕就够了 。” 她贴着他炽热的胸口,埋怨:“我就是想看看他们耍什么把戏嘛,结果他们在我面前演了一对苦命鸳鸯,我生气。” “你生气?”云让感到意外。 她的手指在他胸口画圈圈:“生气我们居然不能秀恩爱给他们看,气死我了。” 【好感+10】 他忍俊不禁,浅浅勾起笑意:“你想要表面功夫,身上这些东西还不够看清的吗?” 她身上的这些首饰衣服,哪些不是价值连城的? 也幸亏云让现在是盛世,不然要是楚怀止那个状态,真难搜刮那么多东西带在她身上。 她在他下巴亲了一口:“他们还以为这是太后可怜我赏我的呢,哼。” 他面不改色:“过几日就要秋猎了,你也要去吗?” “去啊,为什么不去,皇上在哪我就在哪,我说过的。”她抱紧他:“别想丢下我。” “去归去,但要约法三章,到了地方不能出营地的帐篷。” 她笑嘻嘻:“你怕我被狼叼走啊。” “少嬉皮笑脸,听到了吗?”他重复一遍。 “听到了听到了。”她点头如捣蒜。 秋猎即将举行,皇帝的马车出宫,后面浩浩荡荡的队伍,绵延数里, 一路向着草原而去。 金黄色的旗帜在风中猎猎作响, 马蹄声如雷,震撼着大地,扬起的尘土弥漫在空中,形成一片朦胧的景象。 云让身着杏黄的猎装 坐在马车里,目光坚定地望着前方。 马车后面是一群身着锦衣的王公贵族,他们个个精神抖擞,期待着在这次秋猎中展现自己的勇武,其中也饱含了云离。 云离悠悠看着最前方的车厢,他在这里骑着马,他的未婚妻却跟他的皇兄坐在马车里。 这种场景还是很让他膈应的,但又无计可施。 徐明月一边剥橘子一边朝外面看:“好多人,这还是我第一次去秋猎呢。” 云让道:“每年都有,只是你从前没来过罢了。” “那我以后每年都要陪皇上来。”她眨眨眼,“皇上你的武功一定盖世无双,那会不会为你亲爱的徐典灯打点小猎物呢?” “你想要什么?” “嗯……只要是你打的,就算是小鹿我也喜欢。” 他扯了扯嘴角,觉得她是对自己的战力一无所知啊。 徐明月咬了口橘子,妥协:“要是实在不行,小兔子也行。” 他:“你还是少说点话吧。” 徐明月顺手将橘子塞到他嘴里,望着徐明月讨好的笑容,他没有防备地咬了下去。 瞬间酸涩的滋味从舌尖蔓延到了舌根。 云让脸庞有丝丝的颤抖,再看徐明月,已经笑得伏在桌子上爬不起来了。 连过数日,队伍渐行渐远,草原的气息扑面而来。广袤的草原上,绿草如茵,野花绽放,一片生机勃勃的景象。远处,山峦起伏,连绵不断,与蓝天白云相映成趣。 马蹄声在草原上回荡,惊起了一群群飞鸟。 帐篷已经提前扎好了,一行人刚到了草原,云离就跟几个公子哥迫不及待地去试了试弓箭,顺手杀了几个猎物。 “彭”一箭射出,云离又杀了一只鹿,他身旁的玉脂高兴地鼓起掌。 徐明月端着东西从帐篷边缘经过,云离收起弓 朝她看去。 然而徐明月只是随便扫了一眼,都未停留,直接进了主账。 云离气得牙根痒痒,不过生气归生气,他更多的还是得意,就算她再怎么厌恶自己,到最后还不得跟他成亲?真以为皇兄能罩他一辈子?不还是因着她“安王妃”的头衔给两份薄面罢了。 以后该怎么样还是怎么样。 第119章 他莫得任何办法 徐明月来到主帐,云让正把自己的披风脱下来,她来到他身后:“那些人都去射箭了,皇上什么时候去?” 他转了转手腕:“明日才能正式射猎。” 徐明月眼底带着星星点点的光芒,咧着嘴笑:“可是今天还有半天,皇上难道没其他安排吗?” 他懒洋洋吐出两个字:“休息。” 她都不觉得累,他凭什么休息啊? “皇上,这大好的时光你不觉得浪费吗?那些人都在外面。”她挽住他的胳膊:“正好我不会弓箭,你教教我怎么样?” 他看穿了她的心思:“你想彰显自己的身份。” 徐明月尴尬地咳嗽两声,她委曲求全那么久了,耀武扬威一下怎么了? “你之前说过会给我撑腰做主的。”她仰着头,无辜地歪歪脑袋。 “想去哪?”他同意了。 徐明月心里偷笑:“我们去后面的猎场,你教我射箭,我要偷偷惊艳所有人。” “去把架子上的那把弓拿来。” 徐明月蹦蹦跳跳地来到了架子旁边,想要取下,但猛然发现这弓粗壮无比还是实木的,重达几十斤,她根本就抱不动。 无奈将求助的目光投向他,他无奈道:“忘了那把弓是十三力的,你拉不动,朕命人送把轻一点的。” 她又迈着小碎步来到他身边:“哼,分明就是捉弄我,罚你陪我练一下午。” 二人出了帐篷,朝后面的森林走去。 不多时满头大汗的云离走了过来,站在门口:“皇兄可在里面?” 侍卫禀报:“回安王,皇上去后山射猎了。” 云离有些意外:“刚到草原,他都不休息一下吗?” “属下不知。” “得了,本王去找他。” 此时徐明月跟云让正在射靶,徐明月按照他的指示将剑一根根射了出去,射出去很简单,但想要射中却很难,明明只有十米的距离,但十有八九她要么是射在地上,要么就是脱靶,总是命中的概率寥寥无几。 她还计算了一下,10支箭她最多只能射中一两个,还不能保证中10环,这个概率,实在是太差劲了。 “哼,这靶子太小了,不适合我。”她揉了揉发酸的胳膊。 云让把弓箭接过来,随手射了一箭,命中靶心:“是你自己不行。” 菜,就多练! 可是徐明月不信:“你这一定是运气比较好,刚才我射了20支,一支也中了靶心。” 他也没解释,又拿起一支箭,张弓、搭箭,命中! 徐明月看呆了。 她的余光瞥向了从林中冒出来的云离,不动声色地挪到云让身边:“皇上这个厉害,教我教我。” “教了你也学不会。” “那是你没手把手教,这样才对。” 她跑到他面前,将他的手搭在自己手上,后背紧紧贴着他的胸膛:“这样,然后教我。” 云让的头靠在她毛茸茸的脑袋上,尽量让自己不去分心,拉动她的手瞄准了靶心。 又一支箭射了出去! “啊中了中了!”她像是中了彩票一样,高兴地蹦了起来,差点撞到他下巴,“我今天能中靶子,明天就能射小鹿!” “你这把弓太轻了,射不死鹿,最多也只能射射兔子。”他泼下一盆冷水。 她也不灰心:“那我就慢慢练,迟早也会拉那么重的弓的!” 两个人熟稔亲密的声音传进了云离的耳中,他也不知道站在这片灌木丛中多久了,直到腿都酸了,才缓缓回过神来。 事情好像有点不太对劲。 这是皇帝对未来弟妹该有的态度吗? 从前也没见过他对其他妃嫔这么亲密啊…… 云离深深吸了口气,眉头拧成个“川”字,不太妙…… 但很快他就说服了自己,他皇兄他是最清楚不过的,从小就被封为太子,经历的都是几位大儒的熏陶,一路走来从未犯过任何逾举的事,可以说就算他不做皇帝,也是一个极其有道德底线的人,不会做出这种事的。 他平静了下来,可能两个人就是单纯的熟悉而已。 不过这种被戴绿帽子的感觉,真的很让人不爽啊!!! 可那个人偏偏是皇帝,他莫得任何办法。 自己这个时候上去也是自讨没趣,反而还会尴尬,待会再说猎场分配的事吧。 察觉到云离走了之后,徐明月冷笑了一声,转眼又拉住云让的手:“再多教一会儿嘛。” “这样教,多少天你都学不会。” “学不会就学不会,不是还有你嘛。” …… 两个人嬉戏的声音传的很远,云离发了疯一样加快了速度,直到声音完全消失。 晚上,徐明月哼着小曲在炉子上烤着红薯,帐篷内传来云让的声音:“小心点。” 她慢悠悠道:“已经够小了,不然全是烟。” 云离在脚步停在门口,努力让脑海中今天看到的东西都抛却:“皇兄,是我。” 帐篷的二人动作一顿,云让淡淡道:“进来。” 云离将一张纸递给云让:“皇兄,这是臣弟画好的图,你看一下各地方分配。” 正在云让检查之余,云离阴冷的目光落到了间隔在二人中间的徐明月上。 她穿着碧色的衣衫,袖子挽了上去,露出莹白的肌肤,手上黑黢黢的,正在不停翻动铁架子上的红薯。 她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粗鄙了。 也对,她现在不过是个下人,这些事让她做再正常不过。 云离再一次说服了自己,于是低声训斥道:“哪有在主帐烤东西的,你也不怕烧了营帐,当真胆大包天。” 徐明月头也没抬一下:“安王不必忧心,也不是烤给你吃的,更不是你的帐篷。” “你放肆。” 云让抬眸,不冷不热的目光看向云离。 然而云离好像会错意了:“你看皇兄都生气了,他都不愿意骂你,还不赶紧把东西收拾好起来。” 徐明月一头雾水,疑惑地看着云让:你生气了? 云让悠然自得地整理了一下衣袍:朕可什么都没说。 云离煞笔吧?他就跟个跳梁小丑一样不引起他们的注意就难受吗? 第120章 所以你不能离开朕 徐明月才不管他乐不乐意看呢,见红薯烤的差不多了,赶紧拿起来一个放进托盘里,吹了几下冷却后掰开,瞬间甜味弥漫了整个房间。 她拿勺子挖了一口,甜滋滋的,果然自己烤的就是香。 云离见她根本不把自己放在眼里,气愤不已,刚想理论,身后传来云让的声音:“位置无误,但上林跟雀林的侍卫要再加一倍,以免猛虎伤人。” “是皇兄。” 徐明月抬起头,撞到了云离的眼神中,她勾唇一笑:“怎么?安王也想吃吗?” 云离后知后觉察觉到哪里不对劲了:“你居然敢在这里吃东西。” 她茫然:“不可以吗?” 她一直都在这里吃啊? 她不在这里吃去哪儿吃?去龙椅上吃?那她去重华殿屋顶上吃他也管不着自己啊。 “你,你不仅放肆还且无知,也就仗着皇兄宽裕你,换了本王才不会容忍你这般做派。” 她“哦”了一声,还没说话,云让冷冰冰的声音传来:“安王今天的话是不是太密了,她再怎么做也是重华殿的人,该如何训导是朕的事,你也要代劳?” 云离心里一惊,额头立马冒出了冷汗,连忙跪下:“皇兄恕罪,臣也是为您着想,她是臣弟未来的王妃,岂能看她在你面前如此肆意妄为,这丢的也是臣弟的脸啊。” 他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怒气值+50】 云让眯眸:“滚。” 云离猛然抬起头,他活了那么大,虽然一向知道云让的威仪,但他从未对自己施压过,更从没见过他将这么冰冷的话落在自己身上。 顿时不好的预感爬上心头,他见识过云让诸多手段,连忙叩拜:“皇兄恕罪,臣弟不是有心的,还请皇兄恕罪……” “滚出去。” “是,是,臣弟告退!” 他连忙退去,走之前还狠狠瞪了徐明月一眼。 等人走远了,徐明月拿着小碗来到了云让身边:“他瞪我诶,你看见了没?” 云让眼底依旧带着耐人寻味的怒意:“没有。” 徐明月追究:“那他太有心机了,居然在你看不见的位置瞪我。” 云让黑色的眸子冰冷刺骨:“刚才朕真想动手。” 徐明月拍拍他的肩膀,让他放宽心,云让垂眸又说:“可他毕竟跟朕有血缘关系,朕不想传扬出去,百年之后被后人诟病是个残杀手足的暴君。” “理解理解,又不是什么大事,我让他骂两句又不会少块肉。”她拍了又拍。 云让开始复盘自己刚才的行为了,为了一个女人居然生气成这个样子,还起了这样的念头。 这不像他平日的作风,更不是明君所为! “徐明月,你能出现在朕的世界中,真的是个意外。”连他自己都不得不承认,这一切都超乎他的思绪了。 徐明月直视着他的双眸:“我知道。” 他认真地看着她的脸:“所以你不能离开朕。” 感人的气氛飙升! 徐明月抓住这个机会一字一句道:“我不会离开你的,因为我喜欢云天赐……额!?” 她震惊地捂住自己的嘴。 感人的气氛消失! 云让瞬间抬起眸:“你说什么?你喜欢太祖?” “不是,我的意思是……”徐明月不知道该怎么说,只要自己说出喜欢两个字,后面就会自动检查关键词“云天赐”并且自动填充,她根本没办法改变。 就在云让越来越不解的目光中,她连忙又道:“因为我觉得你跟太祖一样,同样是受万民敬仰,光明璀璨的人!” 尼玛的云天赐,出来挨打! 怎么都投胎了,这咒还是不肯放过她! 他打消了戒心:“朕想起来了,那次见到你的时候,你的确是去同舟山的,对太祖了解也很正常。” 别看他现在对云天赐很敬佩的模样,要是他知道自己撩过云天赐,会不会直接反目成仇?? “啊对对,不说这个了,红薯快凉了,你要不要吃一口。”她把碗拿了过来,云让看看他,又看了看碗,似乎想到了什么,又看了自己的肩膀。 果然杏黄的衣衫上沾了一大块黑色印记:“你拿朕擦手?” 她委屈极了:“你是知道的,我从进宫开始就没亲人作伴,安王还处处给我使绊子,外面那些官宦小姐更是看不顺眼……” 他扯了扯嘴角:“好了别闹了,这件事算朕委屈你了,待会让人把赏赐的东西送到你营帐。”顿了顿他又道:“他毕竟跟朕血脉相连,朕无论如何也不能杀了他,但是你放心,不会等太久的。” 徐明月不明白他口中的“不会等太久”是什么意思,她只知道好感度要是再不涨,她明年就完了 侍卫托着东西出来,本想等候徐明月的云离叫住了他:“站住,你手里的是什么东西?” 侍卫道:“参见安王,这是皇上赏赐给徐典灯的东西。” 云离打开匣子,里面全是价值连城的首饰,堆积在一起满满当当的,值钱是真的值钱,珠光宝气严重到有些发俗。 他信手捻起一支红宝石簪子:“去吧。” 侍卫欲言又止,他:“怎么?她是本王未来的王妃,本王还会昧她的东西不成。” 侍卫被噎地说不出话,只好告退。 云离也是越来越看不懂自己的皇兄了,徐明月到底有哪里好的,为什么他对她这么好? 如果说是看在自己的面子上,那云让也没对自己多温和啊,刚才他甚至还让自己滚。 反而对徐明月百般谦让。 自己一向忽视徐明月,可是云让的行为让他居然燃起将徐明月拉回来的冲动。 他只是觉得,自己的女人不应该待在云让身边。 夜晚,云让上了床刚刚闭上眼睛,徐明月掀开帘子蹑手蹑脚地走了进来。 看了看四周没人,她在云让面前驻足。 云让察觉到是她的脚步声,所以才没太大的反应,以为她是来吹灯的。 可是下一秒,徐明月掀开被子的一角,自己钻了进去,拱了几下拱到了他怀里。 这下云让不淡定了,睁开眼睛才发现她只穿了一身薄衫。 第121章 他让朕滚开,睡床底下 “你在干什么!” 电光火石之间,云让只感觉无数流言蜚语在朝他招手,他的美谥也会变成恶谥,他半生的恪尽职守都将付之一炬,跳进黄河也洗不清。 徐明月抬起头,露出一双明亮亮的眼睛,饶是如此还不够,一个劲往他怀里拱:“外面有狼叫,人家好怕。” “……有侍卫守着呢。” 她紧紧搂住他的腰,“不要,人家就是好怕,人家要跟你待在一起。” 他心中思绪万千,脑中都成了一团浆糊了。 先别说他们两个这种行为有多逆天,安王的帐篷就在主帐旁边呢。 这也太…… 看他不吭声,徐明月又往上拱了拱,亲了亲他的脸颊,唤醒了他的神志:“我是偷偷进来的,没有人看见,别赶我走好不好,外面好冷啊。” 云让漆黑的目光落在她的脸上,她讨好地又凑过去亲了亲他的脸庞,乖巧地躺在他身边,双手交叠在一起:“求求你了。” 明知道她就是故意的,可他还是心甘情愿进入了她的圈套。 【自控-5】 【道德-5】 【好感度+10】 “要睡就赶紧睡,别动来动去。”他的手缓缓放在她腰间,避免她掉下去。 徐明月贴着他的心口,像个小猫一样蹭了蹭:“我就知道你最好啦。” 他觉得自己一点都不好,如今情况下,反而更像是个昏君……不是像,完全就是。 她已经闭上了眼睛,云让的视线落在她的头发上:猫耳朵。 手上:猫爪爪。 肚子上:猫肚子。 不禁哑然失笑。 他缓缓合上眼皮,早就有预料自己今天睡得不安稳,但是他没想过会这么不安稳。 骤然从梦境中惊醒,他已经满头大汗,惊悸的声音让他怀中的徐明月不安地动了动身体,睁开了眼睛。 天空还是很暗,蜡烛已经燃尽,分不清是什么时辰了。 “怎么了?”她揉揉眼睛。 “朕做了一个梦。”他语气沉重,似乎受了很大的惊吓。 她打了个哈欠,无精打采:“什么梦啊。” “朕又梦见那个紫衣道人。” “……”她困意瞬间没了,僵着一张脸:“他又说什么了?” 云让:“他让朕滚开,睡床底下。” 徐明月:“……呵,他还挺幽默。” 云天赐你他喵的作恶多端,害人不浅! 云让陷入了沉思:“如果一次是意外,为什么他又会出现在朕的梦境中。” 徐明月的小手搭在他胸口,安抚他:“你别信这些怪力乱神的东西,可能是你心里潜意识以为他是太祖,所以碰巧梦见了两次,很正常。” 他还是不解:“就算是梦,可朕为什么梦见他让朕去床底下睡?” “是不是我今天太唐突了,所以皇上你心有不安?”她将下巴搁置在他胳膊,靠在他怀中软着声音说道。 他静默了片刻,缓缓搂紧了她:“徐明月,朕真的怕这是上天的预兆,但是朕能给你的全都给了……所以你,绝对不能背叛朕。” “那皇上也要答应我,守护我一辈子,让我再也不要受人欺负。”她闷声道。 “朕,答应你。”他目光坚定。 他起床更衣后就去猎场了,徐明月在被窝磨磨蹭蹭了半晌,顶着乱糟糟的头发,将玉环拿了出来。 这下她身边有三个人。 花眠,花策,云天赐。 花眠还是那样,一个人静静地坐在她旁边,也不说话,只是脸色有些低落,黯然神伤。 花策在一旁崩溃:“为什么你看不见我? 你现在做的每一件事都在犯罪!这宁国的国法这么宽裕吗?” 云天赐坐在龙椅上,简直把这里当自己家了一样。 哦,这本来就是他打下的江山。 云天赐慢悠悠道:“没勾引到他是不是觉得很可惜?贫道告诉你,最好少动这个心思,否则,贫道让他暴毙而亡。” 他真的我哭死,他那么生气居然还想着把云让这个明君弄死,而不是弄死她。 本来还想把云天赐揪出来骂一顿,因为这里有其他的灵魂,她只能假装看不见他们。 慢条斯理地给自己倒了杯茶喝喝,一只修长的手穿过了她的指尖,她一怔,只听身旁传来花眠的声音:“别喝这个,凉。” 她抿了抿唇,不动声色地继续喝下。 云天赐道:“哎呀,徐姑娘这副利用完贫道就一脚踢开还要假装不认识贫道的样子,真是让贫道伤心啊。” 他伤心个毛球,就是他喂丹药把自己喂死的,他还好意思在这里逼逼赖赖。 云天赐又说:“徐姑娘,你为什么想要接近皇帝呢?可是贫道当初也没有称帝,你又为什么能笃定贫道后来可以问鼎九州?” 他的问题太多了,徐明月一件也不能回答,只好先把玉环收了起来,让他不要打乱自己的行动。 今天云让的行程安排的很密集,光是打猎就打了一天,直到傍晚才回来。 晚上,一堆官员跟部落首领围坐在草原上,大家围着篝火看着歌舞,吃着白天猎来的动物,欢声笑语不断。 徐明月照例来到了云让身边站着。 有人恭维道:“皇上的箭术更比之前了。” “皇上的武功可是从小练的,如今登基那么多年居然也没放下,臣甘拜下风。” …… 听着这些声音,云让早已经习以为常,徐明月却觉得很新奇,她可是头一次遇到武功这么好的皇帝啊。 只可惜不能亲自去看看他射猎的场景。 不过这些猎物倒是被带回来了,她放眼瞅过去:野鹿,狍子,豹子,野猪……怎么越来越离谱了? 甚至还有只……大老虎? 她仔细擦了擦眼睛,还以为自己看错了,那便褪去了皮毛,只剩下血淋淋的肉体,要不是那彪悍的腱子肉,真看不出来是老虎! 她知道武功90很厉害,但也不至于这样吧…… 天啊,那100岂不是要原地上天??? 她深吸了一口气,默默移开了眼睛。 这边鹿肉已经烤好了,宫人切成了块放到了盘子里给了云让,云让耐心地分割成小块,分出一半来递给了身后的徐明月。 第122章 脏了,我不要了 徐明月看他们都跪坐在草原上,于是乖顺地坐了下来,在他身后吃着那盘肉。 香嫩的口感入了口中,她幸福地眯起了眼睛。 云让跟那群人说话的时候总是带着官方的口吻,各种辞藻堆砌,几乎就是纯文言文,听得人挺容易犯困。 但偏偏那些人点头如捣蒜,恨不得拿个笔记住他所有的话,殷勤的不得了。 “草原上各部落的事暂且这样安置,要是有意外再跟朕上报。”云让的声音忽然停止,视线落到了身旁的云离上。 准确来说,是他身后的玉脂。 玉脂走到云离身旁,给他斟了壶酒,发间一颗红色的珠子格外醒目。 “看来京城的事也不能落下,在朕看不见的地方,总会有人做一些小动作。”他意味深长地说完,又将余光瞥向徐明月。 彼时徐明月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一头雾水地抬起脸,嘴巴还泛着油光。 “安王身边的丫鬟的打扮跟安王光鲜亮丽的模样一般无二。”他凉薄的声音响起,像是暴风雨前的预兆,在场的所有人都不由僵住,齐刷刷将目光落到了玉脂上。 玉脂哪里见过这种大场面,一瞬间身体像是被灌了铅,无助地看向云离,不明白自己哪里做错了。 在这个时候,没有云离更清楚发生什么了。 但是他搞不懂,只是一个最普通的簪子而已,徐明月有那么多,分一个给玉脂怎么了? 皇兄连这个居然也要追究。 “启禀皇上,她身上的东西是徐典灯赏的。”云离出席,跪在云让面前,随即给徐明月用眼神示意。 只要徐明月开口,这件事就会过去。因着两个人有婚约的缘故,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云离觉得徐明月没有任何理由拒绝他。 “是吗?徐典灯?”云让的视线始终落在云离上。 宴席鸦雀无声,只剩下篝火偶尔蹦出火星的噼啪声,大家纷纷看着这场好戏。 皇帝一向对安王宽容,今天这是怎么了?还牵扯出来两个女人。 就在云离满心以为这只是一件平平无奇的小事时,徐明月茫然地开口:“啊?不知安王说的是什么东西?我何时赏过玉脂?” 闻言玉脂跟云离的脸色齐齐变得惨白,玉脂更是明白如果徐明月不承认这对她是灭顶之灾,焦急地出声:“不是的小姐,你再好好想想,是你给的啊,就是我头上的簪子。” 徐明月就更迷茫了,努力让自己辨认,却发现自己从没见过那簪子,没见过的东西她干嘛承认。 她还以为这事跟她没关系,就是云离随便找自己背锅呢,所以果断拒绝:“到底是谁记错了,你应该心里有数,那簪子我从来都没见过。” 这簪子从未到过她手上,她当然不记得。 一时间宴会上的人千态万状,最生气的莫过于云让了。 他赏的东西,现在居然告诉他,从来都没到过徐明月手上就被人截胡了,云离的胆子也太大了。 云离急得汗水都出来了,暗骂徐明月真是个蠢东西,居然也不知道转转脑子帮他瞒一下。 而那厢,云让寒声开口:“安王,是不是朕最近给你脸给多了。” 【怒气+20】 云离连忙叩头:“皇上息怒,臣弟只是,只是一事鬼迷心窍,以为这是皇上赏赐臣弟跟徐典灯两个人的,所以就随手拿走了一个,当真没有不敬圣义,也绝不敢这么做。” 云离只以为那匣子里面那么多宝贝,云让根本不会注意,谁知道他居然记得清清楚楚,跟他自己亲手放进去的一样。 徐明月听了之后恍然大悟,明白为什么会出这么一个戏了。 原来还是跟自己有关啊。 云让转头:“当时是谁拿赏物出去的。” 一个侍卫汗流浃背了,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是属下,当时属下已经告诉安王这是御赐之物。” “拖下去,仗六十。”云让没有听他解释,冷声道。 侍卫心底暗骂云离是个骇人鲸,也不敢再叫冤枉,生怕自己多挨几下。 云让重新把目光落在云离上,这时徐明月才发现他并没有把重心集中在自己身上,让自己成为众矢之的,而是专心把这个事查的水落石出。 “安王,你胆子是越来越大了,御赐之物都敢随意拿取,是当朕死了吗?” 【怒气+60】 云让脸色阴沉得可怕。他的声音冰冷而威严,仿佛能将人的灵魂冻结,让人不寒而栗。 众人纷纷出席跪下,齐声高呼:“皇上息怒!” 气氛都到这里了,徐明月也装模作样跪下。 他们的声音在草原中回荡,却无法平息云的怒火。 云离站在一旁,吓得汗毛倒竖。他从未见过云如此愤怒的样子,完全丢了三魂七魄,只能将头叩在草地上,甚至不敢抬起来。 玉脂就更不用说了,整张脸都吓白了,谁能知道就为了一个簪子能闹出这么大的事啊。 空气静地可怕,云离终于回过神来,还是想挣扎一下,惨白着一张脸抬起头,艰难地对徐明月道:“徐……小姐,这次是本王错了,本王给你赔个不是,能否不要追究了。” 徐明月扯了扯嘴角,她贱得很吗? 她连忙撇清关系:“王爷你也听到了,这是御赐之物,就算是臣女也不能随意送人的,这都是记录在册的。” 云离深深吸了口气,为了自己的前途,他骤然将发簪从玉脂发间抽出来,双手奉上:“徐小姐,你拿回去吧。” 被人当众散开头发,在古代来说就是打自己的脸,只有孩童跟罪人才会披头散发,玉脂眼眶中盈满了委屈的泪水。 徐明月悄悄看了一眼云让的反应,就在云让要继续开口的时候,她掠过他身边,走到云离面前,接过了那枚簪子。 霎时,云离跟玉脂都舒了口气,云让却反而目光一沉,双手已经握紧,眼底情绪不明,不知在想些什么。 徐明月煞有介事地端详着那簪子,所有人的视线都在身上,云离更是暗笑:果然,她心里还是有自己的。 谁知道下一秒,徐明月将簪子一丢,价值连城的宝石簪子被插进了污秽的泥土中。 “哼,脏了,我不要了。” 第123章 她好不要脸 一瞬间,云让不由得松开了手,轻笑了一声。 “你!”云离怒不可遏地想要起身,但又碍于云让,只能用充满烈火的目光死死盯着她。 而玉脂本来就感觉委屈,如今更是受到了这样的侮辱,泪水跟不要钱一样往下掉。 “够了。”云让目光幽深,“言无忌惮,行无礼数,你们各杖八十,即日起遣送回京,禁足府中革职查办。” 仗八十?! 玉脂面如死灰,这要是打下去她不死也要脱层皮,哭喊着道:“皇上饶命啊,皇上饶命,奴婢知道错了。” 云离脸色僵硬,眼底布满了血丝,紧紧盯着徐明月,几乎从牙缝里挤出来一句话:“构陷本王,对你来说有什么好处?” “这怎么能算构陷呢?不是安王殿下执意要拿那簪子吗?”她站在他面前浅笑,夜风吹起她胸前的发丝,“还是说安王觉得陛下冤枉了你呢?” 他咬紧牙关:“徐明月,我们还有婚约在身,是你非要闹得那么难看的。” 她感觉更可笑了:“殿下,你别忘了,是你先跟我的奴婢在一起的,她现在的卖身契还在我手上呢。” 他握紧了拳头,那眼神恨不得扑上去撕了她。 侍卫很快走过来将他们两个人架出去,玉脂哭得撕心裂肺但也挽救不了结局。 徐明月不在乎,打八十板子,他们还是想想该怎么活下去吧。 宴会重新开始,但众人已经没有了刚才的兴致,大家心惊胆战地举着杯,大气都不敢喘一声,生怕再触动云让的逆鳞。 而且目前更让他们困惑的是,眼下的队伍他们怎么看不透了呢? 徐明月不是未来的安王妃吗?为什么敢这么跟安王作对?只是说一句话就能免罪的事,她居然不做。 以后成了亲,安王想怎么折磨她,不是手拿把掐? 而现在她却只是站在那,嘴角挂着一抹若有若无的笑容,好像一点都不在意。 由于中间有了这段插曲,云让也看出来大家畏畏缩缩的,这场宴会便很快结束。 徐明月站在山崖边,将身上的斗篷裹了裹,拿出了玉环,身旁瞬间出现云天赐的身影。 云天赐拢着袖子装模作样走到她身旁:“哎呀,徐姑娘可算是想起贫道来了。” 徐明月淡漠地扫了他一眼,视线不偏不倚落到他脸上。 他:“徐姑娘不装了?” 她懒洋洋道:“我警告你,别想再坏我的好事,他是不会信你的。” 云天赐的笑容僵在脸上,一向和善的面庞在此刻开始一点点分崩离析,笑容逐渐消失,他面无表情道:“徐姑娘这话可真让贫道伤心,怎么?之前还对贫道温情的不得了,现在转眼就装不认识人了?” 她勾起高深莫测的笑容:“我就是翻脸不认人你又能怎样?太祖现在是死了几百年的人,还能从土里爬出来打我不成?” 她好不要脸。 云天赐更生气了:“既然你这么说,肯定是有什么目的,为什么你死而复生了,还活到了若干年后,陪在云让身边?” “这个嘛……天师往好处想一想,也许是你的灵丹妙药有用了?” 她口中的讥讽不言而喻,云天赐眯了眯眸子,转而一笑,又恢复了之前云淡风轻的模样:“随你,不过你的灵魂不管轮转多少次,喜欢的人只有本天师一个。” 他的笑容得意极了,沉思道:“贫道可记得前两天某人想要告白,说的名字却是贫道,如此热情,贫道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她脸上肌肉抽了抽:“你在精神胜利什么,赶紧给我解开。” “可惜这法子贫道只学了一半,只会绑不会解啊。”他无辜:“要不然贫道再给你绑一个见不到贫道就痛不欲生的咒吧?” “走夜路小心雷劈死你。” 他豁达笑道:“引雷咒啊,贫道恰好略会一二。” 说完,他捏了个手诀,本来还月朗星疏的天空顿时乌云密布,转瞬就打了个几个响雷。 她被吓了一跳,怒道:“云天赐,你有病是不是?” “徐姑娘,贫道好言相劝可是不听啊,要贫道说,那云让薄情寡义不是什么好东西,你留在他身边只会徒增烦恼。” “烦不烦恼我自己知道,不用你说。”她磨着后槽牙。 “贫道今日给他卜了一卦,他是天煞孤星的命啊。” “他就算是五弊三缺,也跟你没关系。” “之前还那么信任贫道,现在这番撇清关系的语气,贫道当真难过啊。” 徐明月还想再骂他两句,远处传来云让的声音,云天赐的眼神瞬间变得冰冷至极,徐明月瞪了他一眼,将玉环收了回去,不想再跟他说话。 云让也赶来了,走到了她身边:“悬崖边上的风更冷,怎么到这里来了。” 她腼腆一笑:“就是想看看风景。” “朕听到外面打雷了,快些回去。” “好。” 两个人开始往营地走,走了几步,徐明月忽然问道:“皇上,你会像今天这样守护我,不让我受人欺负吗?” 这次他的语气无比坚定:“朕答应过你,就一定会。” 徐明月挽住他的胳膊:“我好开心,那我也要一直守在皇上身边。” 第二天一大清早,遣送安王的马车就已经安排好了,徐明月特地起了个大早去看好戏。 车轮碾过草地,从她面前经过,马车里面传来一声有气无力的:“慢。” 云离掀开了帘子,如鹰隼般阴鸷的目光望着她:“徐明月,本王记住你了。” 徐明月嘴角弯起好看的弧度:“安王这是第一次天才知道臣女吗?” 他苍白的嘴唇一扯:“你别得意太久,本王告诉你,本王会让你付出代价。” “安王与其说这个,不如好好想想该怎么解决眼下的困境吧。” “本王是皇上的兄弟,就算犯了天大的错,他也不会对本王怎么样,倒是你,本王想要拿捏你,简直易如反掌。” “是吗?那还是希望安王能够做事谨慎些,别再跟皇上生了嫌隙。”她抿唇轻笑。 第124章 徐大小姐被另一顶花轿迎走了 他真的毫无攻击力,到最后还是不断地补充:“你等着,本王会让你在京城名誉扫地,生不如死,你给本王的,本王都会一一奉还。” 真是的,他今天的遭遇不是自己造成的吗? 骂她干嘛? “王爷,你欺负我一个弱女子没用啊,下旨的是皇上,怎么?你不敢骂皇上,所以只能针对我咯?”她一副天真无邪的模样,把他气得要死。 最后侍从实在是不能耽搁太久,只能把满腹怨念的他带走了。 接下来检查安王的指令就一同返回了京城,像什么幕僚,属下从头顶到脚后跟都要查清,这么折腾下来,他的党羽元气大伤。 不过云离有一句话说的没错,即使云让查到了他很多罪证,但仍旧没有下旨杀了他,而是将禁足的日期无限延长。 云让想当明君,更想当一个没有任何污点的明君,不管是私德还是公德都无可指摘,那么他就不能背负残害手足的名声。 因为云离的事发生,整个秋猎就显得紧张多了,只待了半个多月,云让就借口回京了。 大家都知道他是要亲自处理云离的事。 云离身边的人太多,要一个个斩断并非易事。 时间飞快地流逝,经过了寒冬,转身来到了第二年。大地逐渐从沉睡中苏醒,万物焕发出勃勃生机。 天气还有些冷,朝堂上的人已经开始各怀鬼胎了,因为现在摆在他们面前最重要的一件大事就是——云离跟徐明月的婚约快要到了。 这几个月他们也算是看清了,云让怎么做也只是给云离一个教训而已,就算剪干净他身边的羽翼,也不会真的把他怎么样。 而这婚约又是先帝定的,云离肯定会被解除禁足,重见天日。 云让下朝回来的时候,徐明月在重华殿内似乎已经等候多时了。 “父亲命我回府。”顿了顿,她又说:“婚期就在眼前了,很多东西需要提前准备。” 他眼中有什么情绪在闪过,动了动嘴角,有什么话要呼之欲出,但最终又皱眉咽下。 徐明月走到他面前,伸手抱住了他,靠在他坚挺的胸膛:“你知道我喜欢的人是谁。” 云让抱住了她,认真道:“既然你父母之命,你就且回去吧。” 她茫然地抬起眸,眼底泛着水色:“就这样吗?” “就这样。” 要不是他的好感已经有90了,徐明月真以为他要放弃自己了。 她闷闷道:“我会舍不得你的。” “又不是以后见不到了。”他声音罕见的温和:“你还年轻,来日方长。” 搞不懂他心里在想什么,徐明月纠结了片刻,还是有些生气,加重了力度推开了他,转身走出了重华殿。 云让在原地一直注视着她的远去,目光晦暗不明。 从刚出生云让所有的一切都是按照未来天子的规格制定的,他生来就是太子,无论是文韬武略还是道德品行,通通都像是被人用尺子规划好一般,畅通无阻走上了皇帝这条路。 可是自从遇到徐明月,他发现自己这条路原来还有岔路口。 因为太过陌生他不敢尝试,是徐明月一次又一次引诱他在路途中迷失了方向,越走越远。 事到如今,他也不知道自己的决定究竟对不对,但是这种念头已经冲破了他原有的理智。 一切都在紧锣密鼓地进行着,就连云离也被释放,看来一切都会顺理成章举行。 大婚当日,将军府张灯结彩,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笑容。红色的绸缎挂满了整个府邸, 府中的下人们忙碌地穿梭着,为婚礼做着最后的准备,就连府门口铺设的红毯一直绵延到安王府。 徐明月身着华丽的嫁衣,头戴凤冠,面若桃花,眼中闪烁着冷静的光芒,面无表情地坐在床上。 丫鬟给她盖上盖头,外面的嬷嬷急得犹如热锅上的蚂蚁:“这安王怎么还不来啊,这马上就要错过吉时了。” 丫鬟也有些疑惑:“小姐,要不然奴婢再去问问。” 徐明月微一点头,外面突然跑进来一个丫头,惊慌失措道:“不好了不好了,安王的迎亲队伍直接去了南城了,根本没往将军府拐。” 众人皆是一愣,嬷嬷随即恍然大悟:“安王给玉脂那贱人的宅子就在南城!安王这是,这是要先迎娶玉脂啊,这不是打我们整个将军府的脸吗?” 再怎么样,徐明月也是正妻,他这副行动摆明了不把徐明月放在眼里。 而外面的徐父徐母也是知道了消息,每个人的脸色犹如锅底灰,却又无计可施。 盖头下,徐明月轻轻扯了扯嘴角:哦,原来他所说的报复就是这样啊? 她还以为最起码也要派个杀手来刀了她,没想到这么无趣。 她都已经撕破脸了,还会在乎这点脸面吗?他该不会以为现在自己在痛哭流涕吧? 外面,徐清一筹莫展,徐母愤怒地直骂人,又担心徐明月听到会伤心,于是压低声音悄悄抹眼泪。 可就在此时,一顶花轿停在了将军府门口,花轿的顶子是金龙做的,光是迎亲的队伍就远超了王爷的规格。 “请新娘上轿——” 徐父徐母眼睛刚一亮,突然意识到哪里不太对劲,惊恐地看着这辉宏的队伍,答案就在眼前,但却不敢相信。 此时,云离已经迎接了玉脂,正在返回的路上,他穿着红衣,骑着高头大马,整个人脸上都是得意的笑容。 而他身后的花轿里,玉脂已经含羞带怯地坐在里面,脑海中全是对未来生活的憧憬。 就算没有卖身契又怎么样,安王喜欢的只有她,就算徐明月以后进了府,谁得宠,谁才是真正的女主人。 而云离此刻幻想的全是对徐明月的报复,在他的世界中,徐明月估计现在已经追悔莫及伤心欲绝了。 哼,他就是要给她个下马威,等真把她迎进府中,以后的罪还多着呢。 就在他神游之际,一个小厮火急火燎地骑着马冲了过来,迎亲队伍停下,小厮连滚带爬地下了马,诉说自己见到的不可思议的一幕: “禀报安王,徐大小姐被另一顶花轿迎走了。” “什么?她去哪儿了?” “看方向,似乎是皇宫。” 第125章 攻略云让成功,即将为你开启下一个世界 【好感度+10】 【攻略云让成功,即将为你开启下一个世界】 轿子经过的地方都是长街,这里已经提前清场了,徐明月的声音缓缓从轿子中传来:“等一下。” 轿夫停下,身边的嬷嬷问:“马上就要进宫了,小姐有何要事?” 盖头下看不清徐明月的神情:“我有些头晕,放我下来透透气。” 嬷嬷瞬间如临大敌:“万万不可,新娘中途下轿是为不祥。” “我觉得我吐在轿子上才是真正的不祥。”她淡淡道。 嬷嬷的脸色瞬间变得五彩斑斓,往身边看了几眼过后才艰难道:“那好吧,小姐快去快回。” 红绣鞋落在地上,徐明月透过盖头的薄衫往巷子里面走去。 可也就是这么一耽搁,身后传来奔腾的马蹄声,众人回头看去,只见云离气喘吁吁地赶来,见自己赶上了,立刻下了马:“徐明月在哪儿?” 嬷嬷眯眸:“安王此时不在府中,来这里干什么?” “废话,今天是本王跟徐明月大婚的日子,倒是你们,是受了谁的命令,居然敢私自带她走。” 云离接到消息的时候只觉得天都塌了,回过神来来不及多想就策马追了过来,犹然记得当时他身后的玉脂急切呼喊着他的名字,可他无动于衷。 这不是爱不爱问题,这是在挑衅他的权威! 他决不允许这种事情发生。 嬷嬷闻言脸色有些意味深长:“事到如今,安王觉得普天之下除了天子,谁还能下这样的命令?” 云离本就混沌的脑子如今更是乱成一团浆糊,脱口而出:“不可能!” 他满脑子都是:云让下这种无厘头的圣旨干什么。 可是随即他面前又浮现起当初他亲眼看到徐明月跟云让举止亲密,云让甚至不惜为了她彻查自己,让自己损失惨重。 当初还以为云让只是为了找个理由削减自己的羽翼,如今看来恐怕没有那么简单。 他们两个……合伙把自己当猴耍呢? 原来最大的笑话竟是他! 云离气得火冒三丈:“她在哪儿?” 他不顾嬷嬷的劝阻,掀开帘子,里面却空无一人。 “人呢?人在哪!” 他左顾右盼,最后放到巷子里,随即便冲了进去。 嬷嬷生怕出现意外,连忙招呼人:“快跟上。” 然而巷子里面岔路很多,云离一进去人影就消失地无影无踪。 云离热血涌上心头,不管不顾地跑了很久很久,耳畔的风像刀子一样把她刮的生疼,直到他自己都感觉累了,眼前终于出现了那个红色的身影。 嫁衣的红色如火焰般鲜艳,凤冠上的珠宝闪烁着耀眼的光芒,映衬着她美丽的容颜。 裙摆随风飘动,仿佛一朵盛开的花,说真的,她比玉脂好看太多,但可能因为相识太久的缘故,所以 他早就免疫了,只是如今冷不丁一看,还是让他悸动了片刻。 “徐明月。”他咬牙切齿:“若不是你跟皇兄早就有私情,他怎会让人迎你入宫。” 盖头被她随意丢弃在一旁,她淡笑:“安王说笑了,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皇帝的情怎么能算私情呢?” “你这个贱人!” 她又道:“哦还有,安王既然敢先一步迎娶玉脂,却不许我进宫,这未免也太滑稽了吧。” 他怒道:“你以为攀上皇兄这根高枝就万事无虞了?本王告诉你,绝对不可能!” “王爷想怎么样?” “ 这是先帝留下来的婚约,就算是皇兄也不能解除!!!”他双目充血。 徐明月嗤笑:“原来还是为了这件事,王爷想让我跟你回去,可我却想要王爷的命呢。” 他一怔,随即冷笑:“本王知道你恨本王,可你这辈子只能是本王的人!本王告诉你,就算你要到皇兄面前吹枕头风他也绝不会对本王动手的!本王要让你在府中生生世世不得翻身!” 她又笑了:“你所有的依仗都来自于你跟皇上是至亲,可你当真觉得他不会杀了你?” “你算什么东西,别以为三言两语就能撬动他,哪怕是上次他把本王身边的幕僚全杀了,不还是留本王一条命。” 她漫不经心走到他身边,煞有介事地拍拍他的肩膀:“王爷凭什么自信啊?” 刹那间,徐明月的眼中闪过一丝狠厉,她紧握着手中的刀子,朝着云离刺去。然而,云离的反应极快,他瞬间看穿了徐明月的阴谋,猛地伸出手,紧紧抓住了她的手腕。 可是他千算万算,没有算到徐明月手中的匕首实在太过锋利,只是稍微一动就划破了柔软的绸缎,将他的手腕刮掉一层血肉。 血水溅了几滴在地上。 他被点燃了愤怒,掐住了她的脖颈:“你想死吗?” 徐明月眼带笑意,示意他静下心:“你听,皇城的铁骑到了。” 云离一愣,果然听到了马蹄滚滚而来的声音,晓是云让得到消息赶了回来。 徐明月微笑:“王爷眼下最紧要的事就是该好好想想怎么跟皇上解释吧。” “解释什么?”云离喃喃。 “解释我为什么会消失。” 徐明月又朝他出手,云离瞬间松开了手,可谁料徐明月只是虚晃一枪,挣脱了他后就迅速逃离了这里,临走之前她扭头朝他露出一个神秘的笑容。 云离还没反应过来,那些禁卫军就把整个巷子包围的结结实实。 瞬间,他想通了,拔高声音大喊:“徐明月跑了,快抓住她!” 然而,等云让赶到的时候,只看到云离一个人待在原地,地上还有残留的血迹,而徐明月早已不知所踪。 景和八年,安王大婚之日,安王妃销声匿迹,皇上彻查三月,未果。 景和八年腊月,安王以谋反罪入狱,全府上下流放边疆。 又过了一年,阴暗潮湿的牢狱中,云离听到了脚步声,这脚步声他从小到大听过无数次,再熟悉不过。 他激动地握紧了栏杆:“皇兄,皇兄你相信我的话,我说的都是真的,是她自己走的,不关我的事,真的不关我的事。” 第126章 他自控能力很差劲 只是一年的磋磨而已,两个人都像是老了十几岁。 云让高高在上,眼眸中透出无尽的冷漠:“朕说过,当时已经封闭了整个皇城,她不可能走出去的。” 云离焦急道:“为什么你就是不信我呢,我们是亲兄弟啊!我亲眼看到她走的,是她伤了我,然后逃走的。” “她为什么要逃走?”云让问。 云离忽然噤声,因为这个问题连他自己都不知道。 云让重新又问:“为什么连禁卫军都找不到她?” 云离摇头,“我不知道,我不知道她为什么要那么做,可你相信我……” 云让面无表情打断了他的话:“或许不是你说的那样。” “那……是什么样?” “是你亲手害死了她,把她藏到了一个朕不知道的地方。”他的眼神凄冷。 云离怔了片刻,挣扎道:“不是的,我没有对她动手,是她先伤我的,地上的 是我的血!” 可是云让却后退一步,像是作壁上观,静静看着他的动作。 凌乱的发丝贴在云离的脸上,他哽咽:“皇兄求你信我,我真的什么都没做,是她想挑拨我们两个的关系,求你相信我的。” “朕已经给过你太多的机会了。”云让闭上了眼睛,掩盖心中的痛楚:“你应该比朕更清楚,她不可能回来了。” 要不然,怎么可能找不到一点踪迹呢? 根据所有的人证物证表明,当时徐明月进了那个巷子,云离也跟着进去,至此徐明月就下落不明。 答案不言而喻。 现在没有人比云离感觉更委屈:“皇兄,虽然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她绝对不是我杀的,我可以对天发誓!” “不必了。”他眼底一片漆黑,身旁的人端来一碗漆黑的药,云离望着那药,吓得瘫软在地。 “你要干什么?我是你的兄弟,你不能这么做!” “你该庆幸你是朕的兄弟, 朕这辈子最后悔的事就是没能尽早杀了你。”他一字一句道:“你服毒后,朕会昭告天下,你是因疾身亡,百年之后,史官也不会将你的死加注在朕身上。” 说完,他毫不留情转身,云离在他身后歇斯底里:“皇兄!云让!不是我,你相信我啊!我不想死,我是你弟弟啊!!!” 可惜,声音淹没在深不见底的天牢中,消失得无影无踪。 景和25年,云让崩逝,其在位期间励精图治、宽仁节俭、同时采取与民休息的政策,促使经济大幅度提升,人口达到了空前的高度,开创了“景和盛世”。后又重用“张泽礼”“徐清”等人,削弱地方豪强势力,加重中央集权,从而稳固朝堂。景和25年二月,云让驾崩,谥号文帝,庙号宪宗。 -- 周围熟悉的装饰让徐明月以为自己没穿越,但是仔细看 还是有细微的差别的。 画风还像是宁国,没想到这国家居然能坚持这么久,也不知道这是哪座宫殿。 她动了动,感受到束缚,侧首看向手腕,那里被一根锁链缠绕限制了行动。 玩啥?强制爱? 你不对劲! “来人啊,来人!”她扯着嗓子喊。 不一会儿走进来一个宫女,小心翼翼问道:“贵妃娘娘有何要事。” “皇上呢。” “皇上这会儿还在上朝呢。” 她不耐烦地转了转手腕:“本宫手疼,解开。” 她吓得立刻跪下:“这是皇上下的圣旨,还望娘娘不要为难奴婢。” 看她胆战心惊的样子,徐明月抿了抿唇:“下去吧下去吧。” 现在这个情况怎么看怎么不正常,徐明月甚至都已经脑补出来,晚上会有一场“酣畅淋漓”的大战! 然而事情却超乎她的想象,一连好几天,这个所谓的皇上都没有来。 她都快无聊到想找那几个皇帝拉拉呱了,最后无奈招来宫女询问:“皇上这几日都在哪?” 宫女害怕地瑟瑟发抖:“娘娘,您还是不要再起了出宫的心思吧,皇上知道了一定不会饶了你的。” 嘶……出宫? 感情还是走悲情路线。 原主不喜欢皇帝,那皇帝喜欢原主吗? “你管我呢,皇上又不来,我留在这里有什么意思。” 宫女艰难道:“您之前差点酿成大祸,皇上生了您好大的气,这些您心里应该都清楚。” 她定了定神,开始消化她的话。 这也没说喜不喜欢啊? 那她不能像个无头苍蝇一样被关在这里一辈子啊。 她试探性商量:“本宫在这里闷坏了,你给我解开,我就出去一会儿。” “娘娘你还是别白费力气了,钥匙在皇上那里,奴婢是解不开的。\" 这不成了死胡同吗? 她躺在床上打了个滚,望着头顶:“那你去请皇上见我总行了吧?” 宫女思索一会儿出去了,可是没过一会儿她就苦着一张脸回来了:“娘娘,皇上说没空见你。” 瞎说,如果真的爱一个人,绝对会秒回的,怎么可能没空见! 肯定是他不想见自己。 她垂眸又道:“那你再去跟皇上说一声,就说本宫想跟他好好谈谈。” “这……”宫女迟疑片刻,又出去了。 这次过了大约半个时辰,外面响起了沉重的脚步声。 “徐明月,你又发生什么疯。” 云无忧踏入宫殿步伐沉稳而有力,每一步都仿佛带着无尽的威严。 黑色的发冠束起他如墨的长发,增添了几分冷峻与高贵。黑红相间的龙袍在他身上舞动,宛如黑夜中的火焰,散发着令人敬畏的气息。他的容貌俊朗冷峻, 剑眉星目,透露出一种与生俱来的王者之气。眼神深邃而犀利,仿佛能洞察一切,让人不敢直视。 身姿挺拔而修长,大步流星走了进来, 宫殿充满了庄严与肃穆的气氛,仿佛时间都为之静止。 云无忧眼神冰冷地看着她,身上散发着一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气息。 贤明70 自控50 才略85 武功70 雄心80 道德80 国力85 民心80 这个数值不太正常,为什么其他那么平均,到了自控就…… 他自控能力很差劲吗? 第127章 你就不能少说点 云无忧傲慢地俯视着她:“说吧,想干什么?” 徐明月不想跟他闹得太难看,缓和了声音道:“能不能把链子解开,嫔妾以后再也不胡作非为了。” 听到她自称“嫔妾”,他冷笑了两声:“又想耍什么把戏?朕告诉,你这辈子死了这条心。” 他真情实感的愤怒,没有一点怜爱。 她带着商量的口吻:“嫔妾只是想通了,不想再跟皇上置气了,从今往后也不会做做之前那些事惹你不高兴了。” “你想说的是这个?”他毫不留情地转身:“浪费朕的时间。” 他走了,无论徐明月怎么喊他,他都不没有一点留恋。 徐明月自闭了,坐在床上抑郁了半天。 经过跟宫女的沟通她也算是明白了事情 的来龙去脉,她本是太傅之女,而太傅又是云无忧的老师,属于云无忧党羽的人,所以她顺理成章地在他登基后成为他的贵妃。 然而徐明月,她一生放荡不羁爱自由! 她一点都不喜欢云无忧,更不希望自己被作为一个交易品留在皇宫中,所以自从入宫之后她好开始闹事,三天两头想着出宫,云无忧不知耗费了多少精力,最后撕破脸烦不胜烦地把她囚禁在这里。 莫得办法,杀又没法杀,只能这么做。 云无忧走了,不理她了,他真的不愿意搭理她。 接连又过了五六天,她都快长毛了,他仍旧没有来过。 她看着手上的锁链,感觉实在是太屈辱了,他怎么不把这玩意套自己头上? 跟养宠物一样,无语子。 她现在还有另外一个疑问,她父亲知不知道这件事? 答案肯定是不知道的,因为没过两天云无忧又来到昭阳宫,高傲地吩咐:“三日后是下元节,有宫宴,你准备准备。” 她人都麻了:“我人都在这里,怎么准备?” “到时候朕放你出去,你父亲也会来,朕奉劝你少说话。” 听着他施舍一般的语气,她无精打采地抬眸:“就为了这事啊?” “听清楚了吗?” “不去。”她不冷不热地说。 他闻言一怔,确认:“你不去?” 她扬起下巴:“凭什么你让我出去我就出去,岂不是显得我很没面子?” 他怒气冲冲:“若不是你三天两头惹事,朕会把你关在这里吗?” “你说得对,所以你可以一直把我关在这里啊。”她支着头眼神清纯:“你又想欺负我,又不想让我爹知道,做人不能这么表里不一。” “你敢骂朕!” “说了你又不乐意听。” 他更生气了:“朕警告你,到时候谨言慎行。” 她顿了一会儿,问:“是不是我这次听你的,以后你就不锁我了。” 他冷哼“呵”了一声,“休想!” “那我凭什么听你的。”小气鬼,交易都不愿意做! “如果你还想自己的日子好过一点,就按照朕的话去做。” 徐明月摆烂了:“好活赖活都是活着,我无所谓。” 云无忧讨厌她这副不把自己放在眼里的 态度,伸手想要拉她起来:“你听见……” 徐明月猝不及防地拉住云无忧的手,稍一用力便将他压在身下。 冰冷的锁链由于动作的缘故,放到了云无忧的脖子上,她的指甲有些长,还划伤了他的手,破了点皮。 徐明月就是嫌他一个大男人逼逼叨烦得很,低头作势恶狠狠地瞪他:“你就不能少说点,烦死了。” 她双手撑在他身体两侧,垂下来的发丝扫在他脸颊上,有些痒。 望着那流光溢彩的眸子,云无忧居然莫名不敢直视。 徐明月以为他要起来大骂自己一顿,然而他却有些复杂地侧过了脸,脸颊泛起一点绯红。 【好感度+5】 他的语气缓和了许多:“只要你出席,朕让你出来一个月。” 她还以为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得寸进尺:“一年。” 他转过头,眼神犀利:“不行,就一个月。” “半年呗。” 他眼神中带着纠结:“最多只能两个月,谁知道你又想整什么幺蛾子。” “凑个吉利数呗,三个月,咱俩都各退一步行不行?” 他犹豫了,徐明月朝他眨眨眼:“我要是再想出宫,你就还把我锁起来,可以不?” 他这才勉为其难地说:“这可是你说的,别反悔。” “保证不反悔!” 说完话后,两个人的处境就有些尴尬了,徐明月连忙退开,他迅速起身,僵硬地整理自己的衣服,都装作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她扬了扬自己的手腕:“诶,给我解开。” 他这才给她打开了锁链:“记住你说的话。” “知道了知道了。” 等他走了之后,徐明月又陷入了沉思,刚刚加了一点好感度,为什么? 记得自己只是跟他肢体接触了一下,难道他喜欢这种热情似火的? 她“出狱”后,就迫不及待地出门透透气,然而身后跟着一众宫女太监侍卫阵仗好大,想一个人静静都做不到。 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是被拐来的媳妇呢。 因为是贵妃,所以倒也没几个人敢来触她霉头,她无聊透了,一个人坐在亭中看风景,现在这个节气,花园里的花也不是很多。 她转了转自己的脖子,几个宫妃有说有笑地从她身边经过,可是当她们看到亭子中的徐明月时,谈笑的声音戛然而止,瑟瑟发抖地给她行了个礼,一改之前轻松的模样,紧张地走开了。 徐明月都看呆了,不由询问身边的宫女:“我……本宫之前,很可怕吗?” 宫女立刻跪下:“奴婢不敢,娘娘最是谦顺温和。” 她被说得有些不在自然,温和不温和她自己看不出来吗? 看来原主真的一天到晚在后宫里面作天作地啊。 不过就算自己再怎么闹腾,云无忧可以废她,可以让她进冷宫,禁足也行,但把她锁起来这个骚操作明明就是在侮辱她,不可饶恕! 大概摸清了原主的行事作风,她也不好在外面太过招摇。 时间转眼到了三日后,下元节到了。 第128章 你在痴心妄想什么 这天各自宫殿门口罕见地挂了三盏天灯,这也是因为宁国是道士起家,所以对这个节日格外重视。 皇帝率领众妃嫔来到了奉乾殿,众人跪在蒲团上,望着桌子上的几个牌匾。 哇,这不老熟人吗? 云天赐,云让…… 徐明月突然很想知道他们看到这副场景会是什么反应,于是将玉环攥在了手心。 身边出现两个身影,俩人看不到彼此,各说各的。 云天赐走到徐明月身边,瞅了一眼跪在地上的徐明月,抱臂点评道:“与其跪这个冰冷的死物,你还不如跪跪本天师,本天师心情好了,说不定能保佑你。” 保佑你个头,她不就是他害死的?他好意思说。 云天赐够了够头,一边观察云无忧,一边说:“这个实在不行,看起来弱不禁风的。” 云无忧武功70,云天赐摔个井都能摔断腿,他怎么舔着脸说的? 徐明月觉得她该设置个擂台,把云天赐这个神棍放上去! 她身边这次不止有云天赐,还有云让,云让也不知道观察徐明月多久了,现在还是不太搞清楚状况,想要触碰她但是却穿过她的身体。 他愣怔地看着面前的奉乾殿,最前面那个人是皇帝,虽然衣服还是宁国的花纹,但这个人他不认识,难道是后代? 他往前走了几步,直到在桌子上看到自己的牌子,他的瞳孔猛然一缩,仿佛如梦初醒。 原来他已经变成灵魂了,那…… 徐明月为什么会在这里? 他茫然地看着徐明月,还是说她只是一个长得一模一样的人?可是她居然也叫徐明月。 云让这个封建古人的脑子很显然不够用了,沉默了好一会儿。 而那边云无忧带领她们祭拜完毕后,同时也宣誓着宴会快要开始了。 让徐明月绷不住的是,云无忧现在没有皇后,后宫里位分最大的就是她,所以就算他再讨厌自己,也只能捏着鼻子牵住她的手,装作琴瑟和鸣,夫妻恩爱的模样。 笑死,他表情好僵硬!像是被迫上班! 大臣们早已经在殿中等候,各妃嫔落座之后,徐明月跟云无忧也上座了,所有人纷纷下跪:“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平身。” 他没有多余的话,宴会也随即开始。 先是一些标准的祝福舞蹈,众人也开始觥筹交错起来,徐明月坐在他左手边,往前面一看,下面有个两鬓斑白的老臣殷切地看着自己。 云无忧举杯那老臣道:“太傅这些日子为国操劳不少。” 徐太傅连忙抬起酒杯:“微臣不敢,微臣只愿皇上跟贵妃娘娘安好。” 原来这就是原主她爹,徐明月也装模作样地跟着喝了半杯酒,头脑就觉得晕乎乎的,她放下酒杯,开始吃菜。 吃了一会儿,身边传来云无忧沙哑的声音:“有时候朕真的想不通,太傅怎么会有你这么不懂事的女儿。” 要不是因为徐太傅,估计她现在就是冷宫里失心疯掉的妃子了。 可见徐太傅人有多好。 可她也是要面子的啊,她有些尴尬:“这个时候就别说这些了。” 他面无表情地看着众人,依旧道:“你在宫里做的那些事,饶是你父亲知道也会被你蒙羞,朕也是不愿他一把年纪还为你担心。” “ 你听不懂中原话吗?”她咬牙切齿。 【好感+5】 徐明月:我丢…… 她难以置信地看着云无忧,云无忧面色古怪地跟她对视,并没有大发雷霆。 不仅没有,他还涨了一点好感度。 不是,凭什么啊? 他的g点到底在哪?自己到底那句话戳中他的心田了? 他低头喝下一杯酒,掩下内心的浮躁:“看歌舞吧。” 他略过去了,徐明月可就不解了,所以他到底喜欢自己哪里啊? 歌舞结束,宫人送来一盏硕大的孔明灯,众人齐声:“请皇上放灯祈福。” 他站起身,秀了一下书法,在纸上写上了:国泰民安四个大字,随着孔明灯缓缓升起,大家的眼中又倒映这火光,注视着孔明灯飞入夜幕。 席上,皇帝微微举杯,目光如炬,沉声说道:“天下之治,在乎民心, 愿天地护佑我朝,风调雨顺,国富民安。愿我民无疾病之苦,无饥寒之忧,共享盛世之福。” 众人听后,纷纷站立,场面一时肃穆。 徐明月想,如果这时候云让在这里,一定会嗤之以鼻:你国力多少,什么实力啊老弟? 宴会结束,臣子们率先出宫,云无忧也不必再演了,转身去侧殿更衣了。 徐明月悄悄跟了上去。 就在云无忧换好衣服出来的时候,徐明月突然窜了出来抱住了他的胳膊:“坐了一晚上累不累啊皇上,要不要去昭阳殿休息一下?” 【好感度-5】 他冷漠地别开她的手:“不必了。” 徐明月傻眼了,怎么自己主动邀请他还不乐意呢? “我跟你说好话你不听是吧?”她气的牙痒痒。 他神色冷的像冰:“朕说过,虽然会放你出来,但你心里那些阴谋诡计还是尽早消失,更别把主意打在朕身上。” 她气坏了,自己只是想加点好感度而已,他怎么油盐不进,明明刚才自己只是随口说了两句话他就加了的,代表他不讨厌自己啊。 “什么叫打主意在你身上?我们本来就是夫妻啊。” 他嗤笑:“皇后才是妻,你在痴心妄想什么?” 他那嘲弄的眼神,仿佛在说她不自量力,居然想当皇后。 徐明月彻底破防了,“噔噔噔”走了几步来到他面前,虽然比他矮了一截,但还是叉腰:“我不管,我现在是后宫位分最大的,就是夫妻。” 他目光更讥讽了,虽然啥都没说但似乎又什么都说了。 徐明月气愤地将他按在屏风上,踮起脚灼灼地盯着他:“我们就是夫妻,听清楚了没?” 她这强势的话说出口,云无忧似乎出神了,余光扫过她按在屏风上的手。 这样的动作,仿佛把自己框在这处小世界中,全都为她掌控…… 【好感度+10】 第129章 心理上的变态 徐明月愕然地睁大了眼睛,她没听错吧?加好感了? 可是为什么啊? 她扫了一眼两个人的动作,自己也就是离他近了一点而已,可是刚刚他还掉好感了呢。 到底是哪里出现了偏差? 他就像是被按住后颈的猫,一动也不动,也不反驳什么了,只是那眼神尤为漆黑,分不出来情绪。 徐明月被他看得心底有些发毛,赶忙松开了手,他正色起来,这才说道:“少贫嘴了,回你宫里去,若是还像之前那样肆意妄为,朕绝不轻饶。” 徐明月一头雾水,自己刚才都把他按在屏风上了,他一句话都不敢说,反而松开他他就开始骂自己。 是觉得不好意思吗? 原谅徐明月,之前攻略其他男人的时候,一般都是对他们示好,他们就给予正面反馈,这次的好像……有点例外。 但她说不上来到底是哪里怪怪的。 云无忧越过了她,还像之前那般不近人情,迅速离开了这里。 空荡荡的大殿瞬间只剩下徐明月一个人,她开始回想云无忧每次加好感的时候,她都做了什么。 第一次,她把他压在身下,用锁链压他的脖子。 第二次,她暴躁地凶了他。 第三次,她刁蛮任性把他推到屏风上。 难道他是喜欢那种娇俏大小姐类型的?难怪自己刚才抱他胳膊他生气呢,喜欢这种! 她明白了,那他不让自己黏着他,自己就偏要过去,事事跟他对着干就好了! 今天宴会上云无忧喝了不少酒,回到重华殿就开始睡觉,徐明月一直追到了重华殿门口:“皇上在里面吗?” 太监道:“回娘娘,皇上准备歇息了,不见任何人,娘娘也早点回去休息吧。” “凭什么他让我回去我就回去啊,进去告诉他,我有事要跟他说,就说我有事要找他。” 太监吓得魂飞魄散,她居然敢用这种语气跟皇上说话! 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才是皇上呢。 太监当然不敢去传话,只能硬着头皮道:“娘娘,皇上今日当真是累了,又饮了不少酒,眼下已经睡下了,您就别难为奴才了。” 徐明月蹙眉:“他刚更衣完就睡觉啊?” 太监露出无可奈何的表情,徐明月往旁边走了几步,没有人比她更了解重华殿的结构,她来到了旁边一处窗户下,透着烛光就能看到里面的人影,她屏住呼吸不由又凑近了两步,正在这时,里面的人忍无可忍地打开了窗户。 “你最好真的有要事跟朕说!” 她浑身战栗了一下,跟他大眼瞪小眼。 她最终还是进去了,然而进去之后就盯着自己的脚尖尴尬地咳嗽了几声。 房间里静的出奇,她还是想到自己不能坐以待毙,他喜欢叛逆小公主是吧?好,那她就装给他看! “哼,你刚才为什么丢下我一个人就走啊,我今天好歹也陪你演了一天的戏,里里外外帮忙张罗那么多,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吧。” 她:小样,不迷死你!膜拜在我的石榴裙下吧! 然而,出乎她意料的是,云无忧只是平静的坐在那里,眼神仿佛一潭死水,完全没任何波澜。 与其说他为自己着迷,徐明月觉得更像是看傻子的眼神。 “你还敢跟着朕邀功。”他本来就头疼,火气瞬间“噌”地上来了。 【愤怒+30】 不好! 这跟徐明月想的剧本不一样,步子一不小心扯大了! “你现在立刻给朕滚出去。”他训斥。 她身体一抖,还是强撑着说:“我……我不走。” 反正原身都那样作了,他都杀不了,那她来都来了,总不能铩羽而归。 云无忧喊道:“来人!” 徐明月三步并做两步跑到他身旁,扯着他的衣袖,生怕他真叫人把自己拉走:“行了行了你也太小气了,不赏就不赏,坐下一起说个话不行吗?” “朕对你无话可说!”他嫌弃地扯过自己的袖子,对她厌恶至极。 她跟拔河一样又扯回了那片衣袖:“做人不能这么无情!我觉得我们之间存在很多误会。” “如果你现在还不滚,朕就让你知道什么叫真正的误会!” 被一连拒绝了那么多次,她真的生气了,也不想再待下去,冷哼了一声后,故意跨着大步往外走,可她姿势太过招摇,这宫装甩到了桌子上的白玉笔洗,笔洗落在地上,四分五裂! 那是云无忧最珍爱的一套,是用整块和田玉雕刻而成的。 【好感度-5】 徐明月心虚地看了看玉石碎片,又复杂地看着云无忧,不知道这个时候道歉还有没有用。 云无忧还以为她在跟自己示威,气得青筋都爆出来了:“敬酒不吃吃罚酒!” 他抬起了手,徐明月以为他要打自己,胆战心惊地抬起了胳膊。云无忧扯着她的胳膊要把她扔出去,徐明月看他都站起来,以为真要动真格的,情急之下胡乱抵挡,谁料—— “啪” 一声清脆,一个清晰的巴掌印打在了云无忧的脸上。 顿时两个人都怔住了。 云无忧僵硬地站在原地,清俊的脸颊上那鲜红的印记尤为醒目。 徐明月呆呆地看着,颤抖着把自己的胳膊挣扎出来,惶恐地看着他,满脑子都是:完了,完了。 这下全完了! 就算云无忧不杀了她,她此生恐怕也要青灯古佛常伴了。 然而,接下来的事情颠覆了她的常识。 【好感度+15】 徐明月:哈? 徐明月艰难地抬起眼皮,看着云无忧,他此刻已经伸出手摩挲着自己的脸颊,那表情平静异常,不见一丝怒火,似乎还有些迷茫跟……回味。 我累个豆! 她瞪大了眼睛,神色比刚才更恐慌! 这才是真正的敬酒不吃吃罚酒吧! 妈呀,这是抖m吧?第一次遇到这么变态的! 徐明月宣布他比楚怀止更变态!楚怀止只是生理上的变态,他是心理上的变态啊! 她都怕自己再打他一巴掌,他都觉得自己巴掌带来的香气好闻。 他的神情渐渐恢复,抿了抿唇,开始为自己的反应开脱:“朕念你父亲为朝有功,不跟你计较,还不快滚。” 装什么呢,一下子加了那么多好感度,怕不是心里爽翻了吧? 第130章 干嘛突然奖励我啊 她背着手笑吟吟地来到他身边,想要确定一下自己的猜想:“皇上,今天的事是嫔妾错了,下次再也不敢了,不过嫔妾也很是伤心,您对其他人都温柔至极,只有对嫔妾冷言相向,嫔妾心里也很不舒服,嫔妾不求皇上一视同仁,但求皇上不要那么抵触嫔妾了。” 他想到了刚才那巴掌落在自己脸上,自己只感觉身心在一瞬间都颤栗了一下,莫名的情愫涌上心头。 “只要你好好表现,朕也不是那种刻薄之人。” 自己刚才都打了他,他却没拿这个事追究到底,这还不够明显吗? 徐明月探着头慢慢凑近他,在他不解的目光,她忽然踮起脚亲上了他的嘴唇。 云无忧眉毛一皱,与她目光对视的时候,他的眼底浮现出厌恶之色,而就在这时,徐明月忽然一用力,尖锐的虎牙划破了他的唇角,血腥味瞬间弥漫在二人口腔。 疼痛让他醉意的神经瞬间清醒,比任何温柔乡都来的热烈。 【好感度+5】 徐明月飞快抽身,心里那是又好气又好笑。 确定了确定了,这丫的就是一个严重的变态抖m! 自己是不是无意中打开了他神秘的xp? 果然咬完他之后,他整个眼神都变得清澈多了,甚至还有几分不知所措。 那眼神好像在说:干嘛突然奖励我啊? “既然皇上醉了,那臣妾就告退了。” 她感觉自己再待下去人也要变得神经了,赶紧跑路了。 只留下云无忧一个人在寝殿中。 过了许久,他摩挲着嘴唇上的血迹,那血残留在他指尖,殷红的色彩让他眼前一亮。 地上残留的玉片反射着烛火的光芒,他并没有叫来太监,反而自己蹲下身捡了一个残片。 锋利的边缘薄如蝉翼,他歪着头盯着看了许久,漆黑的目光中带着跃跃欲试的兴奋。忽然抬起了手,将它往自己胳膊上猛然一划,血水喷涌而出,顺着他光洁的胳膊一点点流到了手掌,再顺着手指滴在地板上。 该怎么形容这种感觉呢?又痛又愉悦,是他之前都体会不到的畅意。 【自控-5】 此时正在昭阳殿的徐明月喷了一口茶,玩归玩闹归闹,这玩意可不兴减啊,本来脑子就不好使,再减点自控,还让不让人活了? 她还有可能掰正他的xp吗? 救命啊,这种心理扭曲是完全折磨两个人啊。 对他可能是身体上的折磨,她可是心理受到了极大的打击! 两个人的好感度经历了昨日那次之后上升了不少,翌日下午,云无忧罕见地上了门,俗话说无事不登三宝殿,他进来之后先是装模作样地道:“你昨日说了,让朕对你好一点,朕刚看完奏章,所以过来看看你。” 他是来看她,还是来找虐,她都不愿意拆穿他。 你说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离谱的人呢? 徐明月向他扯出一个标准的八齿笑容:“我谢谢你啊。” 他好像有点不满意她的失神,抱臂走到她身旁坐下:“你在看什么?” “我看到一只狗从我面前过去了。” 他愣了瞬:“狗?什么狗。” 徐明月朝他勾勾手指:“过来,我悄悄告诉你。” 看着她招手的动作,他莫名地就想要凑过去。 看着他满心欢喜的动作徐明月二话没说就循着上次的方式再次把他压在了身下。 云无忧的呼吸陡然变得急促,神色充满了茫然,但是徐明月从他的眼底还是看出来了那份隐藏极好的雀跃,他好像在期待什么。 她跨在他身上,笑眯眯地朝他一笑:“皇上,我有个礼物要送给你。” 他呼吸一窒,动了动喉结:“什么礼物。” 她从被子下面掏出来了一早就准备好的东西:“看!” 他侧目看过去,再次怔住。 因为那是一条大金链子!!! 就是黑涩会光头黑t恤大哥脖子上经常带的大金链子!!! 要是别的皇帝看见这玩意恐怕会嗤之以鼻:谁家好人带着俗气的玩意儿? 可是云无忧是不一样的烟火,他的眼神瞬间变得明亮,眼睛眨了又眨,胸膛的心脏跳的仿佛要脱离出来。 看得出来他很喜欢这东西。 徐明月心里连骂了好几句变态变态,脸上还是笑意不减:“我亲手给你带上,你不准摘下来。” 这句话更戳他的内心了,他张了张嘴,嘴唇颤抖,一个字连不成音:“好……好。” 徐明月轻柔地将金链子绕过云无忧的脖子,她的手指不经意间触碰到他的肌肤,每一次触碰都能感觉到他微微的颤抖。两人的目光交汇,时间仿佛在这一刻静止,空气中弥漫着暧昧的气息。 不知道为什么,徐明月从云无忧的眼神里看出了一丝羞涩和慌乱。 他们彼此凝视着,仿佛整个世界都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在这暧昧的氛围中,徐明月轻轻地为云无忧扣上了金链子的扣子,忽然,她笑意变得阴狠,猛地拉动链子! 他被迫抬起了头,跟她靠的更近。 “之前皇上锁我,现在知道是什么滋味了吧?” 他闻着她身上淡淡的芳香,感觉自己都要沉醉其中了,晕晕乎乎地说:“你要是不高兴,也可以锁回来。” 徐明月快要落荒而逃了,他这句话跟:主人,打我! 有什么区别??? 他是变态,她可不是啊! “好,这可是你说的。”她干脆地扯过床边的链子,朝他伸出手:“钥匙在哪儿。” 他听话地把锁链的钥匙给了她,徐明月将链子绕在了他脖子上的大金链子上,随着咔嚓一声,他被锁在床头。 这跟拴狗有什么区别? 她嘴角抽搐:“皇上这下知道那只狗在哪了吧?” 他的眼神恢复一瞬清明,显得有几分可怜:“原来你在说朕。” 他的声音还有点委屈,徐明月努力让自己别去怜悯他,扯过多余的链子绕到他的脖子上,稍微一拉他就感受到了窒息的痛苦。 “ 现在你的身家性命都在我手里了,你喊我两声好听的,我就放开你。”她得意忘形。 然而云无忧脸色虽然被勒地泛红了,但仍旧咬着下唇,一副贞洁烈妇的模样。 第131章 说谢谢了吗 徐明月也不惯着他,趁机加重了手中的力度,看着他的脸色由红变紫,她凑近他脸颊,呼出的热气吹得他痒痒的:“真的不说吗?” 要是徐明月是敌国派来的奸细,那此刻云无忧必死无疑了。 所以她觉得,云无忧就算有一天死了,那也是活活贱死的。 他喉结再次滚动,目光追随着她,眼神有一瞬的空洞。 “你叫我一句老婆,我就亲你一口,怎么样?” 她笑眯眯地引诱他。 他的手指搭在链子上,勉强能够发出沙哑的声音:“这是什么意思。” “这个你别管,说了我就让你呼吸。” 她的音调起起伏伏,带着致命的勾魂,一边说着还一边抬起了他的下巴,像是在调教自己的奴仆。 【好感度+10】 “老婆……” 虽然不明白这两个字是什么意思,但正是因为很神秘,他莫名觉得羞耻,像是自己整个人都成了她的玩物。 “真乖~啵”徐明月在他脸颊亲了一口,松开了手里的链子。 他如释重负地松开了手,气喘吁吁地躺在床上,脸颊还带着微红,全身都觉得无与伦比的放松。 刚才缺氧的时候,他整个大脑都放空了如今乍然呼吸到了新鲜空气,就感觉自己整个脑子全是畅快,舒服地他眼神迷离地看着房顶,手指都蜷缩了起来。 他爽了,徐明月内心崩溃了。 变态变态变态! 一向写在同人文的场景居然在她面前出现了,但她一直都写的男方才是s,那种文才耐人寻味,像什么4i,女上她从来都不感兴趣,这么炸裂的事居然被她碰上了,直接把她雷的外焦里嫩。 他的脸色渐渐恢复,再次询问:“老婆是什么意思?” 她恶劣地猛地一扯链子,他被迫闷哼了一声。 “这是我们之间的专属称号,你就不要多问了。” 只有徐明月自己知道,她的手在抖,怎么说呢,她觉得这也太倒反天罡了。 被那么多皇帝整,这还是她第一次整皇帝!就算扇他巴掌虐他辱他,他都会觉得爽翻天。 妈的绝了。 果然,他将心里的疑惑咽了下去:“好。” 乖死了,跟条训好的狗没什么两样。 但尽管如此,云无忧还是觉得心里仍旧躁动的厉害,他求助似的拉了拉她的衣角:“ 朕……” 徐明月打断了他接下来的话,漫不经心地又把链条扯过来,这次却是一圈又一圈地绕在他手上,让他动弹不得。 “在这里就要好好求我,多叫几声老婆,我就应你。” 他顿了顿,改口:“老婆,朕好难受。” “都叫老婆了,还自称朕?” “……”他仿佛受到了极大的欺负,眼中泛着不自然的泪水,眼尾透着粉色,呼吸逐渐厚重。 徐明月从头上拔下一根簪子,抵住他颤动的喉结:“你说,我要是刺下去你会怎么样?” 他声音喑哑,带着紧张的示弱:“不要,会死的。” 她将簪子转了转,又笑眯眯地用簪子拍了拍他光洁的脸,发出的声音格外清脆:“你刚刚想说什么?再重复一遍。” “老婆我难受。”他这次干脆利落地说了出来。 “哎呀,哪里难受也不说明白,你老婆我怎么帮你才好呢?” 他讨厌她这么欺负自己,明明什么都知道,偏要自己说出来,想要捉住她的手去摸,但链子在她手上,他根本动不了。 身上燥郁的厉害,偏偏自己的一举一动都被她掌握,什么都不得其法,这种极致的痛苦跟快意加在一起,让他再次陷入了她编织的环境中,情不自禁地将头贴到了她手背上蹭了蹭:“老婆,帮帮我,好不好?” 像个示好的幼兽,收走了自己所有尖锐的武器,只为了求她垂怜。 徐明月将簪子顺着他的脸颊划过喉结,然后在他紧张的眼神中又来到了锁骨,冰冷的利器向下滑动,她明媚地笑了一声,略带粗鲁地将扣子刺破,顿时衣服从他肩头滑落。 真造孽啊,徐明月都不知道自己怎么想的,可这回已经骑虎难下了,只能硬着头皮继续下去。 肌肤接触空气,冷得他颤了颤,目不转睛地注视着她,殷切的目光示意她继续。 哼,想得美啊,凭什么他想继续就继续啊? 说谢谢了吗?就想这么爽。 她垂眸看了须臾,淡然一笑:“脱了衣服是不是就舒服多了。” 虽然空气让他清明了一瞬,但远不足以浇灭心中的火,他可怜巴巴地开口:“继续。” “继续什么?” “我……想要。” “我是谁?” “老婆,我想要……”他的声音变得特别特别软,带了几分撒娇。 不知道为啥,这一刻让徐明月突然幻视花见云。 花见云以前也这么喜欢跟她撒娇。 啊,花见云在不在这里? 她肃然起敬,左顾右盼了几圈却又不敢把玉环拿出来认真查看。 你想啊,万一打开一看,我靠,一圈大男人围观她在这搞sm,那场景太美她不敢看! 她的一世英名虽然早就已经毁了,但能捡起来一点是一点吧,眼不见为净。 嗯,他们肯定不在这里! 说服完了自己之后,她又重新收拾好心情,在他期待的目光下,靠在了他的胸口,狠狠了咬了一口。 她咬的很重很重,直到一个青紫的牙印出现在上面,他闷哼了一声,委屈地说:“不是这样的。” “你还挑上了。”她用指甲压了一下牙印,痛意传来,他喘着粗气,有些埋怨她分明知道自己在想什么,可就是一直欺负他:“做点别的好不好?” 他想做什么不言而喻,但徐明月显然不肯就这么轻易放过他。 徐明月低头又在他肩头靠近脖子的地方咬了一口,直到上面露出一个“小草莓”她才心满意足地离开。 他的脸色通红,睫毛上挂着泪珠,手不安分地动了动,又被徐明月扯了上去。 “皇上,你现在的样子好可怜哦。”她毫不掩饰自己的开心。 他居然也不生气:“那你可以疼疼我。” 第132章 你是我的人才对 顶级大m,没救了,这孩子废了! 徐明月开始怀疑他是怎么登上皇位的? 从小就没受过苦吗?没罪找罪受。 “可是我不知道怎么疼你诶?”她耍起赖,故意用指头在他胸口点了点:“我觉得这样就蛮好的,你觉得呢?” 他感觉自己像个充满热气的气球,人都要炸了:“我一点都不好,你摸一摸……” 徐明月扯动链子:“手别动!” 他又被迫抬起了手,徐明月心里简直要笑翻了。 四处搜寻了一下,她将锁链绕紧,放到了床头:“皇上,我玩累了,你一定也累了吧,这大下午的,不睡一觉太可惜了。” 他的神色僵住,带着难以置信的表情:“ 你就把我放在这里不管了?” 那他之前求了那么多次干嘛? 她笑得真诚:“该做的都做了啊,该好好休息补充体力了。” 做了锤子,最关键的没有做! 他愤愤不平:“松开我。” 哼,来了还想走,可没那么多好事! 徐明月寻来一根布条,在他警告的目光中缠上他的嘴,让他一点声音都发不出来。 喜欢玩sm是吧,玩不死你! “好啦,这下可以好好休息了。” 她心满意足地躺在他身边,在他几乎要杀人的眼神中还捉弄地拍了拍他的脸:“乖哈。” 云无忧快气死了,她怎么还这样玩?把人逗到这种地步,直接放手不管了,坏人坏人! 她倒是很快睡着了,云无忧越想越气一直死死盯着她,确定她终于熟睡了,他动了动身体,慢慢抬起了手,将链子从床头柱子上释放出来一点,再一点点解开手上的桎梏,这下可活动的范围就大了。 他将嘴上的布条取下,恶狠狠地看向自己脖子上的锁链,这链子他是精心策划过的,可活动范围还是很大的。 徐明月感觉面前一黑,接着一沉,她惊恐地睁开眼就看到面前那张阴沉沉的脸,她愣了一下,下意识看向旁边:“不是,你怎么能自己解开?” 她不是主人吗?他居然敢不听自己的话。 他凶恶地开始剥她衣服:“你在玩画地为牢吗?” “不是,剧情上不是这样写的啊。”小说误她!谁说的主人的任务是不可违背的,他居然自己解开了。 坏小狗! 他微微一笑,笑容怎么看怎么虚伪:“是你先违背诺言的。” 他低下身体,凑到她脸颊呼喊:“老婆,老婆……这样对吗?” 徐明月身体抖了又抖,他又说:“我都叫了那么多声了,作为交换,你是不是该付出什么。” 她有种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的感觉,心里一片绝望。 他做了自己想做的事,不仅如此,还把她嘬嘬了个遍,身上数不清的牙印,好像在报仇一样。 弄到最后,徐明月都体力不支地去推他:“你烦不烦。” 他还要过来嘬嘬,徐明月气急败坏地扇了他一巴掌,结果就跟莫名打到了什么开关一样: 【好感度+5】 哈哈,真有你的,死m!!! 等她再次醒来的时候,她疲惫地转了个头,就看到了一双湿漉漉的眸子。 云无忧的眼神在夜幕中格外明亮,她看了一眼天色,“你怎么还在这里。” “因为你还没叫我走啊。” “那你怎么不睡。” “因为你还没让我睡。” 徐明月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好,她皱了皱眉,暴躁地把他的胳膊扯过来给自己垫上:“也不知道自己主动着点,没眼力见。” 他小心翼翼的搂紧她,两个人靠坐在一起,徐明月嫌弃地看了一眼身上的痕迹:“你属狗的啊,你自己看看这好看吗?” 他看着自己的“杰作”心里很是得意:“好看啊,代表是我打下的烙印,你是我的人。” 她冷笑:“你瞎说,我是自由的,你是我的人才对。” 他从小经历的教育让他挣扎了一下:“……不行,我毕竟是皇上,你是我的。” 她板着脸捏捏他的脸颊,把他捏的像河豚一样鼓鼓囊囊的:“我不管你是谁,总之你到了我面前就只是云无忧。”她用力点了点他胸口的痕迹:“你还被我打了印记呢,快叫我老婆。” “老婆。”他乖乖喊了一声。 “叫老婆大人。” “老婆大人。” “乖哈。”她拍拍他的脸。 他舒服地眯上眼,靠在她头上,徐明月嫌弃地推了推他:“你好重,别碰我。” 他像个大型犬一样又使劲蹭了蹭她的头,直到把她的头发弄乱。 徐明月被他搞烦了,伸手把他的头发搞乱:“哎呀你幼不幼稚。” 他也不在意,搂紧了她:“没关系,明天我给你梳头。” 无人在意哈! 徐明月自己有手有脚要他梳头干嘛,看他脸上的疲惫,她问:“那你困不困啊?” 他打了个哈欠:“困。” 徐明月一副施舍的模样:“好吧,准许你睡了,快点睡,明天还要上朝呢。” “好。” 徐明月又不依不饶:“说谢谢了吗?你就睡。” “谢谢老婆。”他又在她脸颊亲了一口,搂着她闭上了眼睛,睫毛划过她的脖颈,带来丝丝的痒意。 因为昨天睡了一会儿了,所以第二天她醒的特别早,看见她醒了,身边传来轻松的喘息声。 睁开眼,他跪坐在她身旁,眼睛弯弯的:“你终于醒了,我要上朝了。” 再晚一点,他都要考虑要不要叫醒她了。 徐明月一个激灵连忙起来,该死该死,别耽误他工作了,他手头上的事牵扯着黎民百姓啊。 她从身旁杂乱的衣服里摸索出钥匙,然后解开他脖子上的锁链:“好了,玩去吧。” 他开始穿衣服,还细心地把她送的金链子掩盖在朝服下面,突然想到什么,他淡淡一笑。 徐明月:“你笑什么?” “那些大臣们肯定看不见这链子。” 一想到他端庄肃穆的形象下面居然隐藏这个…… 大臣:我们也是你们y的一环吗? 他收拾的差不多,朝徐明月道:“过来,我给你梳头。” 徐明月懒洋洋地过去坐到了他身前,看着镜中的自己,开始下达主人的命令:“老婆命令你今天好好上朝,好好干活,听明白了没?” 第133章 不识好歹是吧 他贴近她后脑,嗅着一缕青丝:“好。” 他给她梳了头双手搭在她肩头:“好看吗?” 她摸上他的脸,望着镜中的二人,与其冷淡:“哼,我让你给我梳头是你的福气。” 他静默了,眼神中带着犹豫。 她扬眉:“你碰我头发,不是很开心的吗?” 他这才回应:“是很开心。” “我都让你高兴了,你还不说谢谢。” “谢谢老婆。” 徐明月觉得自己应该改个id,名字她都想好了:【明月爱玩狗】 这训的,手拿把掐。 他凑到她脸颊亲了亲她:“那我看完奏章再来找你。” “嗯。”她轻轻应了一声。 等他离开后,徐明月这才瘫软在椅子上,擦了擦头上的汗,这女王真不是一般人能当的,有瞬间她真怕自己陷入其中,跟他一起沉沦。 现在一想想就觉得毛骨悚然。 朝堂上,云无忧 听着大臣们冗长的奏报,垂下了眸子,默默摸上衣襟,感受着里面凹凸不平的链子手感,再看着面前站的笔直的臣子,有种奇异的感觉涌上心头。 他的手指有些颤抖,回忆起昨晚跟徐明月的所作所为,一边觉得荒诞,一边又经历着莫名的快意。 【雄心-5】 正在殿中吃水果的徐明月眼睛陡然睁大,不可思议地让系统重复了一遍。 什么玩意? 他现在不是在上朝吗?怎么雄心还减了? 玩物丧志不可取!!! 妈呀,这也太吓人了,等他回来一定好好说说他! 今天的云无忧比昨日回来的要早,神色依旧兴致勃勃的,好像早就期待见到她了 。 “老婆~”他的声音像块软软的,猝不及防从后面抱住了徐明月。 明月面色凝重,沉声道:“你今天看奏章看得好快啊。” “那你是不是应该奖励……我。”他咬着她的耳垂,含糊不清道。 徐明月心里升起一抹恶寒,连忙转过身:“我不信。” “这有什么好不相信的?” 她牵起他的手,带着诱惑:“我们去御书房吧,就我们两个人。” 一时间他就像是看到食物的野兽,眼睛瞬间明亮起来了。 就他们两个人诶~ 难道要玩点别的东西~~~ 他当即握住她的手果断答应:“来。” 他命令宫人不准跟着,两个人就这么手牵着手走出去,看着天上的太阳,他忽然有些疑惑,开口问道:“你为什么叫明月呢?” 她:“你是第一个问这个问题的人。” 他显得很兴奋:“有什么奖励吗?” “没有。” 他一瞬间失落下来,像是被霜打的茄子,想了想,又追问:“所以是为什么?” “没什么含义,就是父母觉得月亮好看,显得人明亮又精神。” 他感觉又一次被耍了,还以为她会说出一连串有诗意有典故的话,没想到就这么简单。 “你不问问我吗?”他挠了挠她的手心。 她被缠的没办法:“那你为什么又叫云无忧呢?” 话音刚落,她做出恍然大悟的神情 :“肯定是先帝希望你岁岁无忧,才给你取的这个名字吧。” “是,但也不是。”他说:“因为排到我的时候,刚好是‘无’字辈,先皇硬是要取辈分中的字做名字,所以便加了个忧字上去,称作无忧。” “谁定的辈分啊,也太古怪了。” “自然是我们宁国的太祖了。” 骚瑞!云天赐。 怎么云天赐存在感那么高?难道就因为他是开国皇帝吗? 她没敢再多问,两个人来到了御书房。 里面的奏章已经被人排列整齐地放在一起了,她大大方方地走到了案桌前面,上面还有一张写好的户部普查方案,还没有分发下去。 她定睛看了看,然后皱眉:“你的字怎么那么潦草。” 他解释道:“我平时不这样的。” “所以你从今天开始的?” “这不是想快点见到你吗?”他搂着她一起坐那里。 徐明月觉得这一点都不好笑,今天他可以字写得潦草点,明天奏章是不是就不想写了? 哪能这样做? 不行,自己一定要改正他这个习惯。 她把手放到他肩膀上:“嗯哼,今天想不想弄点别的?” 他喉结滚动了一下,刚才就猜到她想来御书房就是干这个,一股刺激感涌上心头。 “想。” “那……”她故意拉长声音,无限放大吸引力,他的眼神都快黏在她脸上了,连呼吸都不敢。 “那我们今天就玩我是妖妃,你是明君的游戏,不管我怎么对你,你都要好好写圣旨,一点都不能分心。”她飞快地回答。 他的眼眸忽然放大,有些难以置信,说出的话磕磕绊绊:“你说什么?” “这还要我重复一遍啊?” 他还以为自己刚才听错了:“为什么要玩这种……可是我已经把今天的东西写完了。” 她嫌弃地拿来那张纸:“你看字体多潦草啊,肯定是没认真分析,就算分析好了也肯定没检查,你就当重新检查一遍了。” “可是我不想……” 徐明月恶狠狠地按着他的脖子:“不识好歹是吧?” 他一下子顿住了,眼底满是惊艳跟欣赏。 “好。” 徐明月干脆利落地收回手,朝他抬了抬下巴,他便开始正襟危坐,拿起毛笔重新书写那套方案了。 虽然徐明月对朝堂上的事情了解的不多,但是那么久了传话侍卫都没有把这张纸做成圣旨,猜测这只是草稿而已。 怎么能把作业写到一半就放下呢?那是万万不可的。 “如果在写完之前你动情了,那就算你输哦,什么都得不到。”她双手环绕他的脖子,亲昵地对他说。 “那若是我赢了,是不是有奖励。”他挺会举一反三。 她一边亲着他的脸颊,一边用着黏黏糊糊的嗓音:“当~然~啦~” 他的心一下子被提起来了,虽然目不转睛,但是手中的笔已经开始发抖了,连笔锋都写不出来。 “不准把字写难看,好好写,我们要开始了。” 随着她的声音结束,他的面色变得更严峻了。 第134章 扮演play 徐明月摸着下巴思索,他们这叫什么来着? 好像叫那个……那个扮演y? 玩的可真花啊。 她觉得在云无忧没入神之前,自己勾引他,会破坏他的思绪,万一普查方案写岔就完蛋了,所以干脆侧坐在扶手上,抱臂看着他工作。 他写了大约两三分钟,就开始忍不住了,频频往徐明月的方向看,心里止不住地狐疑。 他看的太频繁了,徐明月终于开口:“你在看什么?” “我已经在写了,你怎么不勾引我。”他理直气壮地问。 那态度就好像在说:我已经在乖乖干活了,干嘛不给我糖吃。 她咬牙笑道:“我什么都没干呢你就一直往我这边看,要是我勾勾手,你是不是早就自己贴过来了。” 像是看穿了他的心思,他的脸色变得有些红,轻咳了两声:“哪有的事。” “那你就好好写啊,我们就定一个时辰。” 他看了看天色,现在还早得很,一个时辰不算什么,也就是他平时工作下班的时间。 但是徐明月待在这里,他总是静不下心。 深吸了一口气,他决定尝试一下,于是将注意力全部集中在面前的桌子上,开始工作。 他重新拿来一张纸,将之前写的东西重要提纲誊写下来,跟徐明月想的一样,之前写的是草稿,他把之前的纸扔了,开始钻研接下来的办法。 徐明月自然也要时不时“鼓励”一下他,试探性地将手放到了他肩膀,然后开始慢慢往下滑。 感受到他身体变得僵硬,她讥讽:“该不会这点诱惑都忍受不了了吧?” 他闭上了眼睛,使劲吸了口气,将心中的杂念摒弃,像是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一样,云淡风轻地继续写东西。 好个柳下惠啊,好,继续保持。 让他开始克服外界的花花绿绿,专心当好自己的皇帝。 【心情 +30】 不是大哥你?! 徐明月有些诧异,怎么这还能加心情?他真以为这是游戏,玩的很开心吗? 她漫不经心地侧过头去看他的东西,他时不时认真写一点,时不时还会紧张地把笔悬停在半空中,直到墨水快要滴落,才恍然到旁边的砚台沾了沾。 “皇上~”她的声音极尽柔和,朝他耳边吹吹热气就看到耳根子红了。 他的身体又抖了抖,不搭理她。 她带着笑意,贴近他,“定力真那么好吗?我可不信……” 说着她的手又要不安分,可就在这个时候,旁边的烛台“啪”的一声倒了。 现在是白天,上面没有蜡烛,只是单纯地倒了而已。 两个人愣了愣,云无忧看向面前:“没有开门,还有一扇屏风挡着,不是风吹的吧?” 那么大个烛台呢,什么风那么大? 徐明月定了定神,从龙椅下去,扶起来一米多高的烛台,疑惑地端详了一会儿,掏出火折子点亮。 只是下一秒这烛火就灭了。 她挑眉,再次点亮。 可是那烛火就像是跟她闹脾气一样又灭了。 她“嘶”了一声,倒吸一口凉气,悄悄拿出玉环,只看到身边站着一个穿着黑衣的男人,楚怀止。 楚怀止又气又怒又无可奈何,只能将所有的怒气发泄到这上面,显得幼稚至极。 她撇撇嘴,当做没看见他,继续点燃蜡烛,果然下一秒,他吹灭了,还死死盯着徐明月,好像她罪孽多深重一样。 行 吧,他那么喜欢这烛台,给他玩算了。 跟个死人计较什么? 她收起玉环,慢慢走到云无忧身边:“哎呀那边有一点点风,是风吹的没错了,让我看看皇上写了多少了……哇,写完了,好厉害,皇上~” 云无忧被她一连串的夸赞说的找不到边,特别期待她能够再奖励奖励自己,哪怕是亲一亲也行,可是徐明月并没有,只是抱住了他的肩膀,将自己整个人像树懒一样挂在他身上,懒洋洋的。 他僵着身体把之前的奏章拿过来反复查看,看看上面有没有什么漏缺的地方,也算是检查作业了。 【心情值+20】 不知道为什么,他感觉这种自己一本正经的时候,她在身旁疯狂勾引自己,自己会变得很兴奋。 就好像他表面风光无限,可谁知道他内心下早已对她牵肠挂肚了。 这种隐秘的感觉只有他自己才知道。 看他开始检查奏章,她的胆子更大了一点,开始摸他的胸口:“皇上你好结实啊,昨天晚上我没看清楚,要是现在仔细看看就好了。” 她在说什么虎狼之词。 他快要把持不住了,汗水一颗颗滚落下来,视线一点都不敢往她身上瞥,同时这种强烈的反差感,让他更加上头。 一想到待会就可以享受胜利的果实,他的心情也雀跃起来了。 “皇上,你的手好长好好看,摸摸我好不好?” “皇上,这椅子太硬了,人家坐的屁股好痛哦。”说着,将自己两条大长腿搭在大腿上休息,一点都不避讳。 看他还没反应,自控也没掉,她的心彻底放下,干脆在他脸颊咬了一口。 眼看一个时辰过去了,云无忧也把今天草草了结的奏章都检查了一遍,等香炉中的香烧成灰烬他再也按捺不住心中的激动,勃然反手将她压在身下控诉:“不好玩,这个游戏一点都不好玩。” 她:“我看你好像玩的还挺开心的啊。” 他:“我一点都不开心,心里憋的要死,下次不玩了。” “如果皇上下次还对朝政草草了事,我于心不安啊。” “那我以后做完这些事再找你,总之,不玩这个了。”他趴在她的脖颈哼唧。 她看似在犹豫,他又抬起脸说:“那我们下次玩个其他的,我来勾引你。” 她有些讶异,反复确认:“你要怎么勾引?” 怕不是直接把她剥个精光,还勾引? 他有些恼怒:“你怎么好像每次都能猜中我的心思。” 笑死,就他心里那点小九九,还用猜吗? 他开始扯她的衣服:“我赢了,按照规定,你现在是我的,随我处置。” 第135章 可以穿一条链子在这里 徐明月一鼓作气,双腿夹在他腰间翻了个身,顿时二人攻守易型。 她用发尾蹭了蹭他的脸颊,淡笑:“那你想怎么样?” “我……”他刚才想说出口的话在此刻戛然而止。 本来还想直接进入流程,但是她现在这副居高临下的模样,让他直接陷入了着迷,多余的话都说不出口了。 徐明月用膝盖抵着他的腹部,加大力度碾压,他的呼吸慢慢变紧,扣住了徐明月的腰间,却不说停止。 “嗯~你怎么不说话了?” 徐明月看着他欲言又止的样子,心中暗觉好笑,手上却没放松警惕,扣住他的下巴,用尽所有力气捏了捏。 她微微歪着头,眼神带着一丝挑衅:“怎么我们现在像是我在控制你啊。” 他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着因为她的靠近而紊乱的气息。 徐明月将身体向下压,逼问:“你喜欢这样吗?” 他不吭声。 她叹息了一声:“如果不喜欢,那我还是走吧。” 说完她想要离开,他却搂住了她,沙哑地开口:“继……续……” 说完他将头侧到一旁,有些无法面对这样的自己。 她笑吟吟道:“那你叫老婆。” “老婆。”他顺从地喊道。 徐明月看了一眼门口,顿时面红耳赤:“我们去内殿,这里会被听到的。” 白天就干这种事,他真的有做昏君的潜质! 她攀上他的脖子:“我不想动,抱我过去。” “好。”他听话地抱起了她,穿过层层纱幔,走进了内殿。 把她放到床上,他道:“这里很暗,我点个灯。” 徐明月从后面抱住了他,将他拉到了床上:“多此一举。” 反正点了也会被人熄灭。 两个人躺在床上,徐明月仍旧弓着身体注视着他:他目光灼灼,眼底透着希冀,等待着她的靠近。 徐明月掩下心里的不适,将手慢慢探进他的衣服,将他层层叠叠的衣服退到肩头,他不由屏住了呼吸,说:“这次不能再捉弄我了。” 她勾唇一笑,漫不经心抚摸着他光洁的肩头:“我突然有个好主意,要不然我在这里刻下自己的名字吧,这样从今往后你就是我一个人的了。” 他一怔,完全没想到还能这么玩,于是他诡异的沉默了。 徐明月更沉默了。 不是大哥,这你都考虑? 他似乎认真思忖了一番,然而羞赧道:“那你下手轻一点。” 徐明月:“……” 啊? 【好感度+5】 不是哥们你? 她的手抖了抖,从他身体拿了下去,他皱眉:“怎么了?” 他凝神,仿佛下定了某种决心:“好吧,你重一点我也不是不能忍受。” 徐明月脸上的肌肉颤抖了几下,艰难道:“你真是这样想的?” 他疑惑:“为什么不能呢?” 然后他反问:“你刚才该不会是骗我的吧?” 她只是说两句调情的话,他居然当真了。 她有些左右为难,他扣住她的腰:“你怎么老是骗我。” 她缓缓从头上拔下簪子:“你确定?很疼的。” 他“嗯”了一声,随即问道:“你难道不喜欢这样吗?” 他是m,她又不是s,她又不喜欢虐人! 不行不行,这种事情她接受不了,对她的精神是严重的摧残。 “算了,你还要上朝呢,到时候血淋淋的多不好看。”她哄着他。 他思索道:“你说的也有几分道理,那要不我命人做个烙铁过来,你直接印。” 徐明月发飙了,掐住他的脖子:“跟你说人话你听不懂吗?我不想弄!” 他眨了眨眼睛,然后脸又红了,却不是被她掐红的。 他侧过头,看着枕头上的金龙绣花,手指绞着上面的花边,嚅嗫道:“你还挺关心我。” 【好感度+5】 这对吗? 这太坏了! 她气急了,加大力度捶向他胸口,这不简单是“捶你小拳拳”那么简单了,他闷哼一声说:“没关系,有链子了,我已经是你的了。” 她内心很崩溃,但又莫得办法,如同赶鸭子上架。 她重振旗鼓,将手慢慢转移到他脖子下面,欣赏道:“你锁骨好漂亮。” “喜欢的话,可以穿一条链子在这里。” 徐明月的手一抖,破口大骂:“不准吓我,我说怎么样就怎么样,不准多嘴。” “那你快点,我好难受。” 他蹭着她的胳膊,像是只讨好主人的宠物。 徐明月将自己的披帛折了几段,蒙在了他的眼上,眼睛看不到他身上的感官便被无限放大。 徐明月吻上他的耳垂,他的身体抖了抖,呼吸紧促:“这些,你都是在哪学的。” 她快无语死了,小说里面大把都是,只不过是把男女主调换了一下而已。 “你没看过话本吗?” “没有,我可以学着看。” 徐明月想把他的嘴也堵住:“别学了,不是你该看的东西。” 他还要说话,她就已经再吻了上去,将那些细碎的声音堵住,手在他的身上游离。 虽然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但男人跟女人毕竟是不一样了,她除了能弄他一脸口水,什么都做不到。 她在这里亲了半天,他整个人都像是煮熟的虾子,想要解开眼上的遮挡,徐明月按住他的手:“别动,我自己来。” 他很想问问,她自己能来吗? 答案是不可以的! 她做不到。 又磨磨蹭蹭了半炷香,他终于忍不住翻身将她再次压下:“不是这样做的。” 徐明月整张脸色极其难看,恶狠狠地拽住他脖子的链子,慢慢收紧:“要你多管闲事。” 他有些委屈:“我这是在教你。” 她狠狠拧他的脸颊,他说:“疼。” “疼就对了,你记好了,你的快乐跟痛苦都是我给的。” 【好感度+10】 事后,徐明月气喘吁吁躺在床上,而他则餍足地侧着身体,把她圈进自己一方世界中。 看她缓和了许多,他低声道:“其实御书房外面的侍卫很多,他们大概听得见。” 徐明月脸色一沉,狠狠瞪他。 他却笑着又道:“可我觉得这样还不够,我们下次去奉乾殿吧。” 第136章 你不是我太祖 徐明月本来都要打瞌睡了,如今一个激灵清醒了许多:“去哪儿?” “奉乾殿啊,供奉祖先牌位的地方。”他还真以为她没听清,好心解释了一遍。 徐明月幻想了那样的场景,忍不住笑出了声,是被气笑的。 本来那几个皇帝都能看见直播,他还嫌不够,跑到人家牌位前面挑衅。 他觉得这是一般刺激,殊不知那些先帝都跟她有过前缘,他就等着死了之后被暴揍吧! 他还觉得自己是个大聪明,点了点她:“你觉得我这个主意怎么样?” “不怎么样,你不怕触了霉头,被他们记恨吗?” “那不是更有趣吗?”他忍不住笑了,“他们最好能给我托梦,也不枉费我做的这些事。” 徐明月真想把玉环拿出来看看那几个人的反应,但目前的情况实在是不允许,云无忧的精神状态根本没办法用常人可以理解! 他越说越觉得好:“那明天我们去奉乾殿。” 他作死可别带上自己! “要去你去,我可不去。” “为什么?” “我怕他们给我托梦。” 那就更尴尬了! 他脸色垮了下去,看了眼外面又问:“那你今天还吃晚膳吗?” “你还吃吗?” 他:“你让我吃我就吃。” 徐明月瞥了他一眼,本来精神就已经不好了,还不多吃点,是想身体也垮掉吗? “那我们还是吃点吧,我有点饿了。” 他立马坐起来,身后无形的尾巴疯狂的摇动:“我给你穿衣服。” 两个人穿戴整齐后,晚膳也被传了上来,二人坐在一起,徐明月刚用筷子夹了一块肉,就感受到来自身边灼热的目光。 她叹了口气将第一块肉送到了他嘴边,他张口咬下:“好吃。” 他也顺势夹了旁边的一道菜递给了她:“你试试这个。” 看她吃下,他这才轻松地靠着靠背:“仔细想想,好久没跟你一起吃过饭了。” 他回忆往事:“之前的你一点都不在乎我,整天想着怎么出宫。” 他口中的在乎真是太奇怪了,写作“在乎”读作“虐待”。 “早知道你喜欢这种,我也不用废那么多力气了。”她没好气道。 她舀起来一勺子滚烫的汤,打算烫烫碗里的菜,他兴致勃勃地探过来:“你说……嘶!” 他不小心撞到了她手里的勺子,汤水立马浇在了他的胳膊上,出现了几个燎泡。 二人愣住了,他蹙眉盯着手腕上的烫伤,眼底思绪万千。 徐明月连忙把他的手臂扯过来吹了吹:“我不是故意的,快叫太医吧。” 他抬起头,脸上带有诧异跟难受:“你不是故意的?” 徐明月:“哈?” 他嗓音有些干涩:“你再说一遍。” 仿佛是再给她一次说话的机会一样。 徐明月神色古怪,下意识:“嗯对,我就是故意的。” 他一改阴郁的脸色,笑得明媚又张扬:“我就知道,老婆最喜欢我了。” 徐明月一口脏话不知道怎么发泄。 他小心翼翼摸着自己的伤口,如获至宝的模样让她心里发怵:“那个,要不还是叫太医吧。” 他:“不要,只要是你赐予我的,我都喜欢,我要永远留在身上。” 徐明月真的很想骂他,但是又怕他爽到:“不看太医的话,真的会留下疤的,很难看,而且你不疼吗。” 他把手送到她眼前:“不难看啊?你瞧火红一片,像彩霞一样,而且……”他垂眸凝声,“我喜欢你赐给我的痛苦。” 【好感度+5】 没救了,他真的没救了! 他抬起头又说:“真的很漂亮,如果你喜欢的话,我也可以给你弄一个。” “谢谢,我忍不了这个痛。”她连忙岔开话题,生怕这小子牵连自己:“不找太医就不找太医吧,你自己弄一弄,别把伤口恶化了就好。” 看他可怜,徐明月殷勤地给他夹了一些菜,把他的小碗堆成了山。 他开始变得敏感多疑:“你为什么要给我夹那么多菜。” “哪有那么多为什么,不是看你一只胳膊吃饭麻烦吗?” 他皱眉:“不该是这样的,你之前从来都不这样对我,你是不是想跟我疏远,然后离开我。” 徐明月怒气冲冲地把筷子摔在桌子上:“你丫的爱吃不吃。” 【好感度+5】 他松了口气:“这样才对。” 徐明月哭笑不得,他是真的贱啊。 可是在云无忧看来,痛苦跟辱骂才是比温柔更极致的感情,也是最热烈的,比起柔情似水,他更喜欢这种。 吃过了饭,二人理所当然地留在御书房休息。 可是今天云无忧睡得很不安稳,外面下起了雨,他陷入个人的梦境中,无法解脱。 一个灰白色的空间中,他茫然地向前走,忽然看到面前有一个紫色的身影。 紫袍道人缓缓转过身,惊为天人的脸上带着阴暗的怒火。 云无忧从他脸上看出明显的敌意,再仔细看他身上衣服的图案,忽然想到自己曾看过的实录中曾有记载,开国先祖云天赐衣服上的图案就是这样,而且有明显史料多方佐证他长得极其俊美。 难道就是此人? “不知前辈可是太祖?”他试探性道。 云天赐咬着牙:“真的是,打你都怕你脏了本天师的手。” 云无忧有些愕然:“你真的是太祖?太祖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如果我能出现在外面,你以为你还能活到现在?” 云无忧更疑惑了,“不知太祖前来所为何事?如今宁国四海升平,并无战乱。” 云天赐真的很想打这小子一顿,但奈何他实力不允许,便装作一副高深莫测的模样,冷声道:“还能因为什么,我告诉你,你身边那个贵妃跟你八字不合,你最好把她当太后一样供着,再敢做出逾举的事,小心本天师让你英年崩逝。” “额……”他不确定:“太祖说的可是徐贵妃?” “还能是谁?立刻马上从龙床上滚下去,还有,不准碰她的手,更不准碰她的腰!!!” 云无忧犹豫了片刻,云天赐又道:“你小子听明白 了没有?” 良久 云无忧再次抬起头,目光中一片清明:“你不是我太祖。” 云天赐:“哈?” 云无忧道:“我的太祖就该像个死人一样 ,我们只是隔了几代的陌生人,是你过界了。” 第137章 你小子这么玩是吧 云天赐气得牙根痒痒:“好好好,你小子这么玩是吧,行,我们是隔得远,那本天师让个隔得近的跟你聊。” 面前一黑,再次亮起光芒,这一次一个身穿杏黄色衣衫的男人站在云无忧面前。 云让迟疑地看了看自己的手,不明白自己为什么突然会出现在这里,但是面前的云无忧好像能看见他了。 难道自己因为怨念太深,给云无忧托梦了? 云无忧疑惑:“你是谁?” 云让举手投足都像是计算好的一般,没有丝毫偏差,往那一杵就是个兵。 “你是云无忧?”他缓缓开口。 云无忧看他居然敢直呼自己名讳,还穿着龙袍,不由地问:“你也是宁国先祖?” 云让背着手,一副前辈老成的模样,淡淡“嗯”了一声。 云无忧嘀咕:“今天是捅了先帝窝了?” 不就是跟徐明月口嗨了两句了,至于一个个跟他托梦吗? “不知您是哪位先祖?” “云让。” 云无忧肃然起敬:“原来是宪宗!子孙云无忧拜见宪宗!” 毕竟云让谥号文帝,可见功绩伟大,受到后世万民敬仰。 云让淡淡道:“不必客套,你若真的有心,就跟徐明月分开。” 云无忧即将脱口而出的彩虹屁硬生生止住,蹙眉望着云让,本来期许的眼神一点点化作平静。 “你不是宪宗。”他往后退了两步,脸色冷漠:“宪宗不会说出那么冰冷的话。” 云让:“……” 云无忧就纳闷了,他们一个两个针对自己老婆干嘛?他们自己没有吗? 云让:“你再忤逆一句,朕是真的会收拾你。” “再见了,多嘴的陌生人。” 云无忧扭头就走。 云让快步走了过去,按住了他的肩头,而也在这个时候,云无忧梦醒了。 一声惊雷后,他猛然睁开了眼睛,伸手不见五指的房间中,他黝黑的眼底没有一点反光。 他摸索了一下,不由将徐明月抱得更紧,像是在保护自己唯一的玩具。 徐明月迷迷糊糊摸向他的胳膊:“怎么了。” 云无忧语气郁结:“朕做了一个梦。” 她含糊不清:“什么梦啊。” “朕梦到两个陌生的男人,他们一个自称太祖,一个自称宪宗。”他缓缓开口:“而且他们都想我离开你。” 徐明月清醒了许多,睫毛颤了颤,睁开了眼睛。 不过他又邀功一样笑着说:“不过你放心,我不会听他们的,我只听老婆一个人的。” 她揉了揉眉心:“好,真乖,咱不听那些怪力乱神的东西,他们也不能拿你怎么样。” 徐明月有点绝望,本来托梦这种事有云天赐一个捣乱的就够了,怎么云让也来凑热闹了。 果然这人一旦沾了感情就会变得不像自己了。 “那我都拒绝他们了,老婆有什么什么奖励。”他轻声道。 徐明月伸手摸向他的脸,“我好困,你要是再不让我睡觉我就去偏殿了。” 他赶忙收起一切任性:“好,那等明日再说。” 第二天云无忧去上朝了,徐明月打着哈欠慢慢悠悠起床,将玉环拿了出来,此刻身边没有那俩姓云的,只有花策在这里。 花策见她在换衣服,脸色一红,连忙将头背过去。 徐明月扯了扯嘴角,在梳头发的时候故意将那个祥云头饰拿了出来,花策余光瞥到,眼神立刻凝住:“为什么每次见到你,你的东西都能随身带在身上,可我却不能跟你说话。” 其实两个人可以说得 ,但她不想说,攻略完了那他就是过去式了,早点认清现实,早点离开她身边吧。 找个云天赐在的时候,好好跟他探讨一下这方面的事,也让他别捣乱了,本来攻略男人就烦还净给她添乱。 穿好衣服后云无忧也下朝了,早膳端了上来,见徐明月还没走他整个人都高兴极了。 “今天留在御书房陪我。” 徐明月懒洋洋道:“我留在这里你能好好看奏章吗?” 他的脸色变得艰难,没有回答这个问题。 徐明月早就知道他自控能力差,“那我先回宫,等你批完奏章,再来找我。” 他一下拉住她的手,语气恳求:“就在这里陪我不好吗?” “那你要磨磨蹭蹭到什么时候?”她毫不留情,却又紧接着安抚:“放心,我又跑不了。” 【好感度+5】 徐明月有些僵硬,不明白他为什么又加好感度:“你怎么看起来突然又高兴了?” 他低下头抱住她,将头搁置在她肩头,闷闷地说:“我也不知道,但是你凶我一下,又安慰我,我就觉得心里很舒服。” 她这是在pua你啊! 他的爽点真是密密麻麻的,数不胜数,但没有一点是正常的。 她抽了抽嘴角:“那我们先吃饭吧,吃完饭你就好好看奏章。” 他侧首道:“一个月之后是开国的日子,到时候我会跟群臣一起去祭神山,你跟我一起去。” 徐明月是他后宫位分最大的,去的话也无可厚非。 “好。” 他又满心期待:“如果时间允许的话,我们可以在那里……” 徐明月的脸色一下子变得难看起来:“举头三尺有神明,昨天晚上你都梦见不该看的人了,还不长教训吗?” 说起来这个他就生气:“那两个人肯定是嫉妒我有这么好的老婆,所以才这么说的,我才不会听他们的,我只听你的。” 不得不说他真相了。 但听他话里的意思,他相信那俩人真是他先祖了?但他不认他们的话! 笑死,他浑身上下反骨都得一百多斤吧。 “好好好,不听他们的。”她伸出手想要摸摸他的头,但刚伸出来又觉得不妥,他却看透了她的想法,将脑袋主动凑了过来,眼睛亮极了。 二人又荒唐了多日,这些天云无忧只跟她在一起,按照他的说法就是只有徐明月能带给她无与伦比的体验,但每次的体验都是需要新鲜感来支撑的,所以这些天好感度没涨。 但徐明月没有急于一时,时间转眼来了祭天这天。 第138章 扎耳洞 护送皇帝的队伍浩浩荡荡出了城, 金色的马车在阳光下闪耀着耀眼的光芒,仿佛是从天而降的神物。 沿途的百姓们看到这支队伍,无不感到敬畏和惊叹。他们纷纷跪下,虔诚地叩拜着那辆金色的马车。 队伍渐行渐远,最终消失在了人们的视线中。 马车里面,云无忧衣衫不整地靠着车壁,脸色绯红:“还不够,再亲亲我好不好。” 徐明月满头黑线:“这外面那么多人你能不能正经一点。” 他的手攀上她的腰:“就是要人多才好啊。” 气得徐明月踹了他一脚。 【好感度+5】 “再重一点。”他将她拉进怀里,在她耳边呼喊着。 徐明月彻底无语了,他真的的印刻了那句:我打你都怕你舔我手。 他敢在众目睽睽下干这种事,她还是要点脸的,不然以后史书上写她是个祸国的妖妃! 不行不行,她可是根正苗红好青年,绝对不能做出这种事。 “小点声,那些宫女侍卫都在外面。”她掀开帘子往外面瞥了一眼,恶狠狠威胁。 他声音轻柔:“那要等到什么时候?” “等你祭神完了。” 他又燃起了希望之火:“那我们在神像下面……” “你要是不想遗臭万年,你可以试试。” 他又认真地思考一下,“其实,如果我们两个的名字能够并列出现在史书上,其实也不错。” 徐明月闻言神情慢慢变冷,打量着吊儿郎当的云无忧,心一点点沉了下来。 他自控果然很差劲,如果再配上自己这样一个“妖妃”的配置,他很快就沉沦其中,如果自己不能及时抽身的话,他没有节制,会越来越远。 不行,绝对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到了祭神山,大祭司已经算了良辰吉日,云无忧换上了吉服,缓缓走上了祭神台。 “迎天神——” “奠玉帛——” “安社稷——” …… 随着祭司的声音落下,代表这次祭神圆满成功,他们只需要待在这里斋戒三日,就可以启程回宫了。 晚上,徐明月来到了云无忧的寝殿。 他仍旧穿着那件华丽的吉服,头上还戴着九旒冕,颜色各异的宝石镶嵌的衣服上,华贵无双。 “怎么还不脱掉?待会弄的全是褶子,就穿不了了。”她好言相劝。 云无忧张开双臂转了一圈,向她展示自己:“你不觉得穿上这件衣服办事更有意思吗?” 徐明月觉得自己要是云天赐云让,高低也得把他打一顿。 他是真的会玩物丧志那种性格,控制不了一点,唯一的办法就是让他少接触自己,可是为了任务,她只能一遍攻略他,一边警告他好好做事。 “最少把冕旒摘了吧,这链子太多了,会挂到的。” 他这才有些不情愿地摘了帽子,拉着她坐到了龙椅上,然后懒洋洋地躺在她腿上,看着她的脸。 她今天穿了一身水碧色的衣服,头发依然梳成两股,耳朵上坠了两个蝴蝶耳坠。 他好奇地摸向那耳坠:“好漂亮,你们女子打耳坠的时候会很痛吗?” 她想了想说:“有一点点痛,只是一小层肉而已,不会很疼。” “怎么打啊,直接用针扎吗?” “看情况吧。”徐明月在现代的时候是用专用的气枪打的,后来有些小店或者摊贩都是用针直接扎的:“有时候是用两颗黄豆慢慢磨,把耳朵上的那块肉磨得紧实一点后,用干净的针扎过去,再带一个月的耳饰,它基本就长成这样不会堵住了。” 他越听越兴奋,翻身起来:“我想要打,你帮我扎一个好不好。” 徐明月愣住,眼皮一跳,难以置信地说:“你说的是宁国话吗?” “这种东西又不是很疼,也不会弄的血淋淋的,看起来还很漂亮,我也想扎一个。”他兴致勃勃,“昔日听说过草原部落上的勇士们有些会弄这个,不过中原倒是挺少见的。” “确实挺小众的,你毕竟是皇上,还是要注意仪容仪表,那些老臣们看到了会生气的。” “管他们干什么?只是扎个耳洞而已,又没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更没有荒废朝政。”他振振有词:“凭什么因为一个外表就要否定我。” 他的想法还挺超前的。 “话这样说没错,不过……你确定要弄?”她思考:“要不我找几个专业的人来做吧,毕竟龙体受不了损伤。” 他却拒绝:“不要,我就是想让你亲手给我扎 ,不然还有什么意义。” “我?我没做过这种事啊,很痛的。” “我是怕痛的人吗?” 越疼,他越爽! 他巴不得疼呢。 徐明月命人拿来黄豆跟消毒好的针,辉辉的烛火下,他的眼神格外明亮。 徐明月拿着黄豆的手一抖,心里打起了退堂鼓:“要不还是算了吧,你不怕疼,但我不敢弄啊。” “弄坏了我也不怪你。”他主动更凑近了一点。 徐明月为难地把两颗黄豆夹在他耳垂上,一点点磨,这个过程只有一点点热意,并不疼。云无忧的脸色如常,欣喜若狂地盯着他。 直到黄豆把他耳垂上的肉磨得透明了,代表已经是最薄弱的时候,她颤抖着拿起针:“你现在后悔还来得及。” “我不悔,只要是你弄,我都喜欢。” 她咬牙,拿着针,眼中闪烁着专注的光芒。她靠近云无忧,小心翼翼地将针尖对准云无忧的耳垂。云无忧微微皱眉,显得有些紧张,但还是信任地看着徐明月。 徐明月深吸一口气,缓缓地将针穿过云无忧的耳垂。在那一瞬间,云无忧感到一阵刺痛,但在他的意料之中,他没有发出声音。 徐明月的动作非常轻柔,尽量减少云无忧的不适感。 针很快穿透他的耳垂,血珠沁了出来,她擦拭好了之后,拔出针,将一个黑色的小耳坠给他戴上。 接着, 她仔细地检查了一下耳洞周围,没有发现出血或其他异常情况,这才松了一口气。 “好了。”她拍拍胸口:“你看,就是这样,也没什么特别的。” 第139章 攻略云无忧成功,即将为你开启下一个世界 他看了看镜中的自己,耳洞没有再出血,一个黑色的菱形小坠子挂在上面。 【好感度+10】 “好漂亮。”他情不自禁摸了上去:“我很喜欢。” 说着他又凑过去亲了下她的脸颊:“你觉得我好看吗?” “好看,好看。”她敷衍了两句,他枕在她腿上:“老婆对我真好。” “我给你打耳洞你就觉得我对你好了?”她做狠扯着他的脸颊:“那我打你的时候呢。” “那也是对我好啊,我都明白。”他一点都不生气,反而蹭了蹭她的手。 徐明月一愣,回过神问道:“我没有误解你的意思吧,你是从心里就觉得,伤害你就是在对你好?” “这是伤害吗?”他无所谓:“你说是就是吧,可你伤害我也是因为喜欢我啊。” 徐明月听着这话就越来越不是滋味了:“啊?这些是谁教你的,夫子?先帝?” 他起身,目光一片清澈:“难道不对吗?” “我问你这些都是谁教给你的。” “是母后。”他谈起先太后的时候,语气温和轻松,并没有一丝一毫不适,“母后自从生下我后,脾气就变得喜怒不定,听宫里的宫女说她从前不是这样的。后来父皇到她宫里的次数越来越少了,凤仪宫中也越来越冷清,从我有记忆开始,她就总是对我非打即骂。” 徐明月眉头紧锁:“那你就不恨她吗?” 他眼神依旧没什么变化,反而觉得她的话很莫名其妙:“为什么要恨她呢?她是爱我的啊。” “她对你做过什么很值得感动的事吗?” 说起这个他滔滔不绝:“有啊。” 徐明月似乎发现了他身上的温暖点,聚精会神听着。 他接着说:“比如她总是把我从塌上推下去,或者用针扎我的手臂,要么就是掌掴我训斥我,这些都是她爱我的证明啊。” 徐明月的嘴角渐渐落了下去,以为自己听错了:“什么?她打你,你觉得她爱你???” 他点头:“嗯,我从一开始也像你一样,觉得很痛很讨厌她,可是后来我就不这样想了。毕竟我是嫡长子,父皇总会来看我几眼,这个时候母后就会哄着我说,之前那样对我都是为了让父皇多看看我 ,她其实是为了我的未来着想,她其实是最爱我的,所以从今往后我就再也不讨厌她了。” 徐明月哑然注视着他,复杂的情绪在心中滋生。 他见她没反应,又捧起她的脸:“所以我知道你虽然那样对我,但其实心里是爱我的,你比后宫的所有人都爱我,我也同样这样爱着你。” 徐明月伸手压住他的手,目光通红,摇头否认:“不是这样的, 打人本来就是不对的,对不起,对不起我以后再也不打你了。” 他认真地说:“我没有在怪你,为什么突然这么说?你还可以像之前那样对我好啊。” 从前以为他是有独特的xp心里才会这么扭曲,却没想到他是被逼成这样的,从小就被塑造了不好的价值观,徐明月没办法如此欺辱一个病人, “不你听我说,先太后那样做是错的,你不该这样想的,她就算想争宠也不应该拿你的身体去争,更不该在平常的时候拿你去发泄,她打了你,又说这是对你好,这本来就是在骗你啊。”她急切道。 可是这种想法在云无忧的心中已经根深蒂固了,他眼神中透出片刻迷茫,然后问:“所以你的意思是,你之前那样对我,不是因为喜欢我吗?” 徐明月顿了顿,然后说:“不是啊,我当然喜欢云天……” 她差点咬掉自己的舌头,望着他困惑的眼神她急切:“我,我……” “所以你都是在骗我。” “我没有骗你,我的意思是,就算不这样做,我们还是有很多方式可以证明爱意的。” 说着她的紧紧抱住云无忧,低声道:“对不起,我在没了解你之前就那样对你,是我不对。” 云无忧感觉有哪里怪怪的,但这样的徐明月他也不讨厌了,于是回抱住她:“我没有怪你。” “正是因为你没有怪我,我更不应该那样欺负你。”她的声音沉闷,不断对他道歉;“其实表达爱意的方式有很多种,这种却是最不好的。” 他执拗道:“我又不是不让你欺负,你今天好奇怪,一直说一些不着边际的话。” 徐明月心中百感交集,不知道该怎么纠正他:“现在除了我之外,还有人这样对过你吗?” 他立刻摇头:“自从母后崩逝后,只有你对我这么好了,所以我只爱你。” 还好,一切还有回转的余地,她松了口气,又对他说:“如果你真的爱我,那从今往后若是有人再这么对你,你不准再喜欢他。” 他还以为徐明月吃醋了,想都没想就笑吟吟道:“好。” 不过他觉得,也再也不会有徐明月这种能带给他无限刺激的人了。 【好感+5】 【攻略云无忧成功,即将为你开启下一个世界。】 徐明月 又道:“一定要答应我,不能再让任何人欺负你。” “好,我答应你,我这辈子只让你一个人欺负!” 徐明月伸出手:“我们拉钩。” 他痴笑:“好,依你,拉钩。” 两个人的手指纠缠在一起,最后在大拇指盖了章。 晚上,两个人躺在一起,徐明月转过头问他:“假如有一天我走在你前面了,你会怎么样?” “我说过了,我只爱你,我现在整个人的身心都是你的,若真到了那一天,我一定会追随你而去。”腰间的手逐渐收紧。 徐明月只当是玩笑,但这种玩笑也无疑证明她在他心中的重要性。 自己太特殊了,这对他来说不是好事,更何况两个人的感情本来就靠着不健康的关系维持,又是雪上加霜。 徐明月依偎在他怀中,闭上了眼睛:“别说傻话,睡吧。” “我是认真的,老婆。”他亲亲她。 徐明月又睁开眼睛:“你知道老婆是什么意思吗?” “就算不知道,叫了那么多日子了,也能猜出来七七八八。”他很聪明:“是妻子的意思吗?” 第140章 流言 她没有明说,只是将身体往上靠了靠,在他耳边唤了句:“老公。” 一时间他血脉喷张,耳根不觉红了,愣神地盯着上方久久没有说话,直到身旁的她已经进入了梦乡,平稳地呼吸着。 他知道,徐明月就算不说,她也是爱着自己的,很爱很爱自己,不然怎么可能在他身上留下那么多伤痕呢? 哪怕在祭神山不用上朝,每天早晨还是要召见老臣的,他会把批阅的奏章分发下去,臣子们若是没有要事就可以散会了。 只是今日趁着云无忧低头查看今天奏章上内容的时候,阳光照射了过来,他耳朵上的黑色耳坠明晃晃闪着耀眼的光芒。 下面的大臣无一不窃窃私语,眼神中透出惊慌失措。 这简直……有违祖宗家法。 他淡淡抬起头,语气冰冷:“好了,没什么事就都离开吧。” “微臣告退。” 等那些人离开后,殿中还站着一个人,云无月发现是徐太傅,便缓和了许多:“太傅有何要事。” “微臣听闻贵妃娘娘也随陛下一同来祭神山了,微臣也有多日不见娘娘了,可否请陛下开恩,让微臣与她见一面。” 也不算什么很过分的事,他只是稍一思索便定下了:“好,那就在牡丹亭吧。” 午后,徐明月走进了牡丹亭中,徐太傅已经早早在那里等候了。 “微臣参见贵妃娘娘。”他行礼。 “父亲请起。”她坐到一边:“父亲也坐吧。” 太傅目光意味深长地看向她身旁的宫女:“微臣有两句家事要跟娘娘商议,可否……” 这里里里外外都是侍卫,到处都是人,只是说一两句而已,徐明月点头命令宫女出去。 徐太傅等人走远了,立马“扑通”一声跪在徐明月面前:“贵妃娘娘,微臣有个不情之请。” “父亲这是做什么,赶紧起来。”她把太傅扶起来,徐太傅苍老的面颊上满是愁容。 “实在不瞒娘娘,此事,事关当今圣上。” “说吧,到底所为何事。” “圣上近些日子对待公文越来越敷衍,并且行为举止也变得荒诞,朝堂上下早有不满之声,但圣上却置之不理。”他顿了顿又有些难以启齿:“现在谁不知道后宫中就属娘娘得宠,民间更是有不少对娘娘不利的流言蜚语……微臣希望娘娘能够跟在皇上身边劝劝皇上,不要将错就错。” 听他这么说,她大概明白民间都是怎么骂她的了,一旦国家出现了危难,他们不敢骂皇帝,但是却把过错推给别人,要么说是有奸臣当道,要么就是后宫有妖妃勾引,不胜枚举。 不过云无忧不是答应过她要好好上朝吗? 如果不是敷衍到了一定程度,徐太傅也不会找到自己。 “父亲说的话我知道了,会好好考虑的。”她凝视着远方的山林:“他将会是个好皇帝,一切都会归于平静的。” 太傅闻言激动地再次下跪:“娘娘要是能这样想就最好不过了,微臣替黎民百姓谢谢娘娘。” 其实这次那些人说的也没错,如果不是因为她的到来,对云无忧使出层出不穷的那些招数,他也不会痴迷自己。 也许,她该离开了。 徐明月回到殿中,宫女打开了窗户透气,询问她:“娘娘,晚膳也该派人准备着了,我们做些皇上喜欢吃的吧。” “不用了,随便做一点吧。” 她揉了揉眉心,吩咐宫女:“我突然觉得胸口有些不舒服,你去找个太医。” 宫女如临大敌:“是,奴婢这就去。” 等宫女走了,徐明月看了一眼外面,还有两个守门的侍卫,但是没有大碍。 她关上了窗户,这样谁都看不到里面发生了什么。 可是忽然她又想到了什么,不行,她不应该在这里离开,那些宫人会受到牵连的。 她推开了门,询问侍卫:“皇上现在在哪儿?” “回娘娘,京城发来急报,皇上现在正在书房跟几个大臣议事。” 徐明月起身:“那派人禀报皇上,就说我已经去扶摇殿候着了。” 扶摇殿是他的主殿,一个侍卫去禀报了,而她身边不能没有人,另外一个人便跟在她身边。 眼睁睁看着她进入了扶摇殿后,所有人都没察觉到异样,就让她一个人待在里面。 毕竟徐明月现在最是得宠,能够随意出入云无忧周围。 可过了片刻,宫女带着太医来到了扶摇殿,推开门却听不见一点回答。 “娘娘,太医来了!” 徐明月安静地坐在椅子上,头微微倾斜靠在那儿,脸上已经不见了血色。 “娘娘!” 在桌子上,云无忧找到了一封信,上面写着: 今天我想吃梅心糖糕了,等你回来我们就一起吃,我在这里画个正字,你晚一点回来见我,就欠我一个糖糕。 下面还盖着她的贵妃印,代表是她亲手所写。 写了几个字后,她又有点烦,又在后面补充:我错了,我不该这么逼你的,你是在跟大臣商量国家大事,又不是在享乐,我真的错了tat,等你回来我向你道歉。你是要做明君的人,怎么能满心都扑在我身上呢? 还有,我不该打你的,这也不对,我希望我的皇上以后都快快乐乐的,再也不经历这样的痛苦。 等你回来,我要带着这张纸亲自向你道歉。 可是她并没有等来自己。 她现在就像是一个精致的瓷娃娃,安静的躺在那里,毫无生气。 云无忧顿时只觉得一阵钻心的疼痛涌上心头,比以往所有的痛苦都让他痛不欲生。 曾经的一幕幕恍若隔世,一切都发生的太快,令他反应不过来。明明昨天她还好好的,说要对自己好一点,怎么今天就…… 他扯紧了胸口的衣服,豆大的汗水落了下来,想要伸手去抚摸徐明月的身体,却陡然喷出一口血! 华召13年,贵妃徐氏突发恶疾崩逝,被追封为孝娴安皇后,从此皇帝的身体每况愈下,直到腊月更是一蹶不振。 华召15年,云无忧驾崩于重华殿,因其在位前期重视农桑,宽仁节俭,使得宁国社会与人口稳定。然而后期却逐渐怠慢朝政,致使边疆不断有外族入侵,从此也埋下了宁国由盛转衰的伏笔。但最终他注意拨乱反正,在晚年任用贤相,励精图治,经济也逐渐恢复发展。 华召15年三月,甲巳日病逝于重华殿,谥号宁景帝,庙号世宗。 第141章 不是你干的你跑什么 当叛军的队伍进入城中,无数百姓化鸟兽散,率先进城的几名士兵四处驱散着他们,到处都弥漫着令人发怵的血腥气。 徐明月站在原地,木讷地望着那支气势磅礴的队伍,胜利者以绝对高傲的姿态大摇大摆走了进来。 “你们都住手!”一身劲装洛辰扯了扯缰绳,骏马矗立在城门口,他指挥着那些士兵:“都不准对这些手无寸铁的百姓动手!” 士兵们停住脚步不再引起骚动,他又说:“从即日起开始搜寻城中朝廷军的踪迹,有线索者上报赏百金!” 徐明月就那么一瞬不瞬地注视着这个起义军首领,同时也从他身上看到了维度表。 贤明80 自控70 才略65 武功100 雄心80 道德80 国力30 民心20 她闭了闭眼睛,心中有些欣慰,那么多年了,可算有个满分的了,武功100,可歌可泣! 且看他拳打南山敬老院,脚踢北海幼儿园! 她再次睁开眼,看向好感度那一栏:好感0。 而就在这个时候,洛辰转过头,于喧嚣中与她对视。 碧色衣服的女子脸上虽带着灰尘,但依旧不掩绝色,一双鹿眸明亮又充满朝气。 下一秒: 【好感度+30】 徐明月:哈? 这丫的想干什么。 洛辰怕被她发现自己的心思,连忙又收回视线,他感觉自己的心扑通扑通跳,脸上也热乎乎的。 好漂亮的女孩子,如果自己能认识她就好了。 他忍不住偷偷再看一眼…… 再看一眼…… 直到骏马慢慢走进城中,与她擦肩而过。 这座城叫做婆娑城,位居北方的一座城池,如今已经被洛辰的起义军给攻下了,那些朝廷军队或被杀或逃跑,只留下他们这些百姓想跑没能跑掉,现在也沦落到被起义军监视的地步。 洛辰虽然嘴上说让他们不要动手,但那些都是上过战场的人,损失了那么多弟兄才换来这座城,他们自然将那些百姓当做奴仆供自己驱使,一旦他们敢反抗便再次展开杀戮。 徐明月的处境很尴尬,她恰好是这座城中的人,没有任何理由去接近洛辰。 一连过去几天,洛辰都入住城主府了她还是没有一点进度,直到这天夜里,系统提醒她洛辰出府与人去饮酒了,这是千载难逢的好几天。 夜幕降临,城池笼罩在一片静谧之中。城墙上的灯笼散发着昏黄的光,映照出古老的砖石和斑驳的墙壁。城楼高耸,飞檐斗拱,宛如展翅欲飞的大鹏。 城中的街道狭窄而曲折,两旁的店铺早已关门,只有几扇窗户透出微弱的灯光。石板路上空无一人,只有夜风吹过,带来一丝凉意。 她将身上的斗篷裹了裹,只露出一双精明的眼眸,一步步朝着酒楼的方向走去。 “老东西还敢还手,我不打死你!” “求求军爷发发慈悲啊,这是我一家三口过冬的钱,我家里还有个三岁的孙子等着吃饭呢,真不能给你。啊!” “去你的!就这点钱还不够军爷塞牙缝。” 徐明月驻足,悄悄往湖边的槐树后面看了一眼,正是一个起义军跟老人发生冲突,起义军从他手中抢过干瘪的钱袋,挥起拳头接连往老人身上打了好几拳。 一个老人家怎么能经受得住这样的毒打。 徐明月目光一沉,从系统里找了一番,可她除了楚怀止给的匕首就只有云让给的那把弓。 那把弓对她来说还是太难以掌控,但如果用匕首的话更不可能制服那士兵。 她躲在暗处,悄悄拉起弓箭。 弓很紧,她使尽全力才能勉强打开,对准了那士兵之后她将箭射了出去。 “叮咚”一声,箭被她射在几米远的地上,发出一声脆响。 她一惊,扭头就跑。 士兵转头看到了地上的箭:“嗯?什么人。” 他拔剑就追了出去! 徐明月不顾一切地往前跑,冰冷的夜风将她的斗篷都吹得鼓动起来,夜幕中,那士兵大喊:“来人啊,抓反贼。” 尼玛的,到底谁是反贼啊! 巡逻的士兵被他吸引,通通加入了抓捕行列,徐明月只能不断地奔跑,跑得腿都要断了。 可她毕竟没习过武,怎么跑得过那么多大男人,她扭头朝后面看,眼见就要被抓住,却陡然撞到了一个挺拔的身躯。 正如偶像剧中描绘的一样,那人眼疾手快地抱住了她,接着就是旋转了半圈,她情不自禁抓住了他的护腕维持平衡,头上的帽子掉落下来,露出了那张清秀的面容。 二人对视,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到惊讶。 要不是这会儿没浪漫的背景音乐,都能直接收拾收拾去演肥皂剧了。 她还没站稳,那群人就来到了他们面前,看到了男人的容貌后,吓得立刻跪下:“属下参见瑞王。” 直觉告诉洛辰,这件事不简单,于是在徐明月试图跑路的时候,他立刻拽住了她的衣服,他扫了一眼徐明月,又看向那群虎视眈眈的士兵,问:“本王跟其余几个将军在此喝酒,如今出来透风却被你们几个搅了兴致,说吧,发生什么事了。” 刚才欺辱老人的那士兵率先道:“回瑞王,这女子肯定是朝廷军派来的奸细,刚才在湖边她企图用箭射死我。” 洛辰松开了徐明月,端详着她,问道:“你叫什么名字,究竟是何人。” 徐明月连忙道:“草民本就是城中的百姓,名叫徐明月,家中亲人在前几日都在战死了,实在不知这位将军所言何事。” 那士兵起身怒骂:“你胡扯!不是你干的你跑什么?” 她胆战心惊地回过头问:“那敢问将军,你身上可有伤口佐证。” 说起这个士兵就冷笑:“你自己连箭都拿不稳,我怎么可能有伤口。” “将军这话我就更不明白了,如果我真的是奸细,又怎么可能连箭都射不中呢。” 他反驳:“那是我警惕躲过去了,你心虚才没射中!狡辩什么!” 洛辰不耐烦道:“你们各执一词,本王也没办法替你们升堂,你们其他人有见到她动手吗?” 第142章 一见钟情 其余人面面相觑,而那士兵就更愤愤不平了,忍不住说:“瑞王,只是一个女人而已,宁可错杀……”不能放过啊。 可是徐明月却见到洛辰身上那30点的好感度,自己只跟他见过一两秒,如此看来,他恐怕是对自己一见钟情了。 只要没发生什么重大事故,他大概不想对自己动手。 洛辰阴沉地说:“怎么,对本王的做法有异议,不如这王位让给你来坐?” 那士兵不敢吭声了,其余人也纷纷摇头,“我等只是听到动静前来支援,等看到的之后就看到这女子在狂奔,其余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洛辰也是象征性询问徐明月:“你跑什么。” 徐明月:“有煞笔追你你不跑吗?” 士兵:“……” 洛辰:“噗嗤哈哈哈哈哈。” 徐明月还是那句话:“如果我真的是朝廷的细作,现在将军恐怕身首异处了,怎么还能站在这里跟我说话呢。” 说着她还把自己的手拿出来:“你看,我手上一点习武的痕迹都没有。” 确实不像。 此刻那士兵的说辞就显得苍白无力,洛辰道:“她若不会武功,为何要出手引人注目?” 话外之意就觉得士兵是在说谎,士兵一噎,又说:“就算她不会武功,说不定也是想替城中百姓报仇,想要试试能不能杀死我,如今那箭还在原地留着呢,殿下不信的话可以去看看。” 不得不说他这句话接近真相了,徐明月确实是瞎猫碰上死耗子的,但奈何实力不允许,这才没杀掉他。 徐明月想了想,又道:“将军,一个巴掌拍不响,为什么我只找你杀,不找别人,是不是你自己有哪里做得不对的地方呢?” 那士兵刚想要说出来龙去脉,但又忽然想起洛辰的命令,不能对城中的无辜百姓动手,如果自己胆敢说出原因,那么被处置的就是自己了! 见他停住,徐明月说:“你看,这城中已经被瑞王拿下了,有那么多士兵都驻扎在婆娑城,可是在几万人中我只挑中了你,你不觉得奇怪吗?是你有哪里比别人做的特殊吗?” 士兵心里气的牙痒痒,却又不敢说出实情,巡逻士兵在此刻更不敢替他说话,生怕牵连到自己。 有些东西可以在私底下动手,但是要是捅到明面上,那就是在打洛辰的脸,下场他们是清楚的。 在洛辰威逼的目光下,那士兵终于松了口,拱手对那女子道:“或许是天色太晚我看错了,徐姑娘,在下失礼了,那箭矢……说不定也是其他人遗留下来的。” 徐明月松了口气,勾唇:“将军哪里的话,既然晚上容易看不清东西,以后还是不要出来了,免得招惹事端,再冲撞了贵人。” 说到“贵人”的时候,洛辰不由地挺直了腰板。 她说自己是贵人,他是贵人诶! “好了,一群人乱哄哄的,本王已经说过了,为今之计最主要的目的就是安抚百姓,你们倒好,与他们势同水火,若是再有下次,下去令一百军棍。” “是,属下知错。” 那群人很快散去,街道上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徐明月退了几步,向他行了一礼:“民女参见瑞王殿下,方才人多,还未曾谢过殿下。” 他摸着头,语气有些不自然:“不是什么大事,我看得出来他们几个也有错。” 两个人又静默了几秒钟,她目光看向一旁:“殿下不回去喝酒了吗?” “啊我……”他支支吾吾:“我觉得今天的月亮挺好看的,在外面看月……” 他抬头往上看,可惜现在月亮被乌云遮住了。 气氛更尴尬了,他:“额,我是说刚才挺好看的,那个,你要回家吗?天色挺晚了,你一个女孩子多危险啊,我送你回去吧。” 她目光温和,“会不会太麻烦殿下了,今天殿下已经帮了我很多了。” “不麻烦不麻烦!”他赶紧说:“一点都不麻烦,我正好闲得慌呢,出来消消食也不错。” 两个人就这样并排着慢慢向前走,事情比徐明月想象中的要顺利很多。 正当她想要开口说点什么缓解气氛的时候,他声音沉沉地又说:“其实在进城的那天我就注意到你了。” 她转过头,疑惑地望着他。 他脸上带着绯红,声音断断续续:“嗯 ……就是这几天城里太乱了,我也没再能看到了,还以为你跟一些流民跑出城了。” “没有,我家里就剩我自己了,我一个弱女子跑也跑不出去,婆娑城在殿下的治理下很快就没了战乱,我现在倒也平安。” “是吗?”他眼睛一亮,又挠挠头:“那我就当你夸我了。” 他 拳头攥紧了袖子又放开,冷峻锐利的面庞在此刻看来怎么都紧张,冷风吹动着二人的发丝,他低着头说:“我注意到你是因为你比我见过的很多人都漂亮。” 徐明月一顿,匪夷所思地问:“殿下是说我长得很漂亮。” 他点了点头,“特别好看。” 她不由露出一个笑容,眼睛弯弯的:“是吗?多谢殿下夸奖,殿下也比我想象中的平易近人。” 终于切开了话题,他轻松了许多:“其实我这个人是这样的,特别好说话,有时候手底下的将士都觉得我脾气好还有些镇不住呢。” 某些被训的一句都不敢吭声的将士们:…… 她感觉哪里不太对,想了半天终于发现问题出现在哪儿了。 这好像不是她在攻略洛辰,而是洛辰在攻略她。 哈? 真一见钟情啊? 她情不自禁摸了摸自己的脸,还好还是大胸长腿大美女。 “起初殿下进城的时候,我本以为会其他将士一样冷冰冰的,便敬而远之,平日里连城主府都不敢路过。” 洛辰说怎么这些天见不到她呢,他连忙道:“哪有的事,你要是想来找我随时都可以来啊,我回去就让人把侍卫给撤了。”说着他给了她一块通行玉佩。 徐明月摩挲着那玉佩,没说话。 他:“如果你没空的话,我去找你玩也是一样的。” 第143章 半夜起来抽自己两巴掌 他说完这句话也明显觉得有些不妥,目光飞快看向一旁。 徐明月停下脚步:“殿下,我到家了,今日之事多谢你了,要不去寒舍喝杯茶再走吧。” 他故作矜持地推脱一下:“这么晚了你一个女孩子多不方便,还是算了吧。” “ 那行,我就不强求了,民女恭送殿下。”她以为他不喜欢太过热情的,没再多说。 洛辰登时尴尬地站在那儿,想说些什么,但不知道怎么开口,眼神中透露出一丝迷茫和无助。他的手不自觉地摆弄着衣角。 我靠,她怎么都不再挽留一下? 啊啊啊他刚才为什么要拒绝啊,装什么b! 徐明月疑惑的问:“殿下还有什么事吗?” “没有了没有了,你早点休息啊,要是遇到什么事记住去城主府找我。”他立刻说。 但徐明月从他的眼神中看到了几分难受。 “民女记下了。”她往房子走了进步,又转过头:“晚上风大,殿下也请回去吧。” 他“嗯嗯”了两声,在徐明月消失在眼帘后,他转身立刻扇了自己一个嘴巴子。 不多时,几个将士赶了过来,口中喊着“老大”。 一人来到他身旁,搭上他的肩:“不是出来喝酒吗?你怎么来这么偏僻的地方。” 其中一个人看到了他脸色有些不对劲,不由问:“诶大哥,你脸怎么有点肿,谁弄的?” 洛辰气得又扇了自己一巴掌:“我怎么那么嘴贱!” 明明就可以跟她二人相处,共处一室,非要推脱一下,这下好了,啥也没有了! 他半夜起来都得抽自己两巴掌。 身边的兄弟面色各异,试探性问道:“大哥,你说什么了?” 他揉了揉眉心:“说了你们也不懂,算了没兴致继续喝了,我回府了。” 几个人在他身后面面相觑,不明白他大晚上抽什么疯。 他的身影在夜幕下格外孤寂,一会儿欢快地唱着小曲,一会儿又愁眉苦脸地耷拉下肩膀。 “老大这是被人下降头了?” “听那几个巡逻的士兵说,他是跟一个女人走过来的,啧啧,你品,你细品。” …… 第二天,徐明月从醒来的时候,就发现事情有些不寻常起来。 比如她早上洗完脸倒水的时候,就看到洛辰“不经意”从她门口经过。 他换上了一身常服,袖子依旧被护腕封住,显得干练。 “徐姑娘早啊,好巧,你也醒了,天气还早,要不要出来晨练一下。”他露出一个阳光的笑容,但此刻在太阳的照耀下,能够明显看出他一边脸大一边脸小。 “你脸怎么了?”她端着盆有些吃惊。 他笑容不改:“没事,就是早上起来被蜜蜂蛰了一下。” “我怎么看不像是蛰的,倒像是被人……打的。”她迟疑。 “徐姑娘多心了,谁能碰本王啊?”他扬起头,高傲地说。 徐明月点点头:“但愿是我多心了吧,那你注意一点,别又被蛰了。” 他邀请:“今天天气不错,我正要去锻炼,咱们一起吧?” “怎么个晨练法?” “绕着婆娑城跑两圈,很简单吧。”他摩拳擦掌。 徐明月面如土色,难以置信道:“围着城跑?还跑两圈。” “嫌少吗?还可以多加几圈,反正我有的是时间。” 她连忙摇摇头:“不了不了,我就是喜欢在家看看书写写东西什么的,体质实在是不允许。” 你不能让一个宅女去跑马拉松啊?!会死人的! 他的笑容僵住:“啊,你不喜欢啊?” 徐明月:你不能剥夺我当废物的权利! “我,还是喜欢看看书。” “那好吧……”他心里无限遗憾,只能眼睁睁看着她关上了门。 他真想再给自己一巴掌! 徐明月长得那么好看一看就是个文静的小姑娘,自己怎么想到去跑步这出的! 过了几个时辰,徐明月伸了个懒腰打算晒晒太阳,洛辰又“恰巧”从她面前经过。 “徐姑娘,好巧啊。” 她嘴角抽了抽:“好巧啊,你跑步回来了?” “回来了,今日阳光甚好,你也出来晒太阳啊。” “也?”徐明月诧异:“你平日都在这里晒吗?为什么我之前没见过你。” “这还是托姑娘的福 ,要不是昨日送你过来,我都不知道有这么宽阔的地方。” 他真会瞎鸡儿扯。 她礼节性笑了笑,他赶忙又道:“过一会儿就是午时了,我知道城中有家酒楼的饭特别好吃,姑娘一个人吃饭肯定闷得慌吧,要不我们一起?” “这多不好意思啊。” “我手下那群人干事没轻没重的,就当是给姑娘赔罪了。”他生怕徐明月不同意,立刻补充。 徐明月心里不觉一阵好笑,在他殷殷期盼的目光下,故作为难斟酌了好久,这才说:“既然将军这么说了,那民女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好感度+5】 “太好了,那我们现在就去!”他 走到她身旁兴高采烈道:“你都爱吃什么啊?我让人给你做,有什么忌口的吗,吃不吃辣……” 一路上,他吵吵个没完没了,徐明月只是象征性回复一两句他就开心地不得了。 她汗颜,没想到有朝一日,自己也有成为别人crush的一天! 到了酒楼,洛辰就按照她的喜好让人上了满满一桌子饭菜,每一处都细致到位。 徐明月按照正常人的逻辑想再装傻是不可能了,她吃了两口菜,无奈地放下筷子:“我总觉得,殿下对我有些非同寻常。” 他的脸皮在厚跟薄自由切换无cd。 他笑着打着哈哈:“哪有的事,是你想多了吧。” 说完他还倒打一耙:“是不是你也被本王的英姿迷到了,所以才产生这种幻觉。” 她闻言也不追问:“那大概是我想多了,殿下性格豁达,对其他人定也是一样的。” 洛辰听她这么说,心里都委屈死了,他哪里对其他人是这样了?他冤枉! 他可太想解释了,而就在此时外面的大厅中传来一阵欢呼声。 他们透过帘子往外看,发现是一楼中间有人求亲,男女主相拥,被众人簇拥在中间,鼓掌祝福。 第144章 你就么喜欢他啊 古代也玩这一套啊,她撇了撇嘴,洛辰收回目光,问道:“他们看着都好年轻,跟你差不多大的样子。” 她点头:“是啊,好甜蜜的一对。” 他抿了抿唇,还是有些不甘心地问:“你有未婚夫吗?” “啊?”徐明月被他突如其来的问题搞得懵了一瞬,眼眸中有一瞬的茫然。 他脸色更不自然了,喝杯茶掩盖自己内心的波澜:“我就随便问问,没有别的意思,你要是不想说也可以。” “这种事也不是多隐秘的事吧,我只是好奇而已。” “笑死,其实我也没多在意,就是随口一说,你别放在心上。” “你不会真有未婚夫吧?” …… 在徐明月冷静的目光下,他越来越破防,拿茶杯的手也越来越颤抖。 徐明月刚想开口,他又扬起笑容:“其实本王对你跟对其他人也没什么不同,确实是一视同仁,你有没有未婚夫关我什么事。” 徐明月却感觉他快要碎掉了。 “那个,我没有未婚夫啊。”她眨了眨眼睛。 他目光一顿,随即而来的是欣喜若狂,就差直接扑到她面前了:“你真没有啊?” 徐明月干干地点了点头,他又迅速恢复正经,轻咳一声:“我又不关心你有没有,就是随便问问随便问问啊,” 她忍俊不禁:“我也只是回答殿下的问题而已,没有别的意思。” “你不用这么拘谨,就跟在自己家一样。”他吃了一口菜,刚咽下去又掩盖不住自己内心的激动,接着追问:“那你有没有喜欢的人啊。” 哪有人问问题这么直接的? 她再次迟疑了,这下子他一下子从云端掉到了泥里,忍受内心的砰砰直跳,紧张地说:“你该不会有意中人了吧?男的女的,多大年纪,家住何方啊?” 她摇了摇头。 他却觉得在敷衍:“你摇头是什么意思啊,我问错了吗?难道你有好几个喜欢的人?” “我没有喜欢云天……”她连忙捂住了自己嘴。 啥玩意? 过了一段日子,这个咒语还升级了?还知道用反问句了? 她这句话就显得莫名其妙,甚至有些打情骂俏的意思。 他僵住了:“云天是谁?” 徐明月有种百口莫辩的感觉,艰难地捂了捂眉心。 “原来你心里在意的是那个云天啊,他姓云,居然跟宁国国姓一个字,好巧,是皇亲国戚吧?他的封地在哪?” “我没别的意思,就是好奇能让你喜欢的人是什么样子的,想去拜访拜访。” “那个……你觉得我跟那个云天比,谁更厉害?” “怎么不说话了?这么盯着我干什么,难道我比不过吗?” “他到底何方神圣啊,能不能行,我是怕你被人骗了。” 徐明月意味不明地捂着嘴,生怕自己再蹦出来什么逆天的话,但这种模样在敏感的洛辰看来格外刺目。 “你就那么喜欢他啊?行吧,那你有第二喜欢的人吗?” 可她甚至不敢说“喜欢”两个字。 他更抑郁了:“不是吧,小三都轮不上我,那小四行不行?” 她凝眉不语,他炸了:“我告诉你,我最多只能当小五,不能再多了,我也会生气的!” 徐明月心里掰着手指头算了一下,他真的连第五都排不上号啊。 “真的,我这个人是有底线的,最多只能第五,你敢把我往后排我立马就走!” 中文居然还可以这么排列组合,是她见识太少了。 她冷静地看着他发疯,他崩溃:“那我总得拿个号吧,你不能一点名分都不给我。” 徐明月:“……你能不能别发散思维了。” 他气得跟个河豚一样:“不行,除非你答应我下一个就能轮到我。” “轮你个头啊,你有完没完!”她快被他接二连三的话逼疯了,忍不住骂人。 他彻底疯了:“你还骂我,我走了!” 说完,他扭头就出了门。 徐明月也被气得不轻,想把云天赐拎出来打一顿,坏了她多少好事啊! 过了一小会儿,真的就一小会,门口探出来一个脑袋。 洛辰:“我考虑了一下,没有名分的话我也能接受,但是你得给我保证,我以后好好干可以转正。” 徐明月想把他抽一顿! 看她又好气又好笑的表情,他厚着脸皮又磨磨蹭蹭坐了过来:“所以那个云天到底是谁啊?” 徐明月冷哼一声,“他死了。” “啊你们分手了?”他眼中射出欣喜的精光,嘴角都要压抑不住了:“我没有很高兴,我就是觉得你这个人拿得起放得下,很有风骨。” “我没开玩笑,他真死了。” “我懂!我都懂!” 徐明月要暴走了,他该不会觉得自己是那种跟前任分手就四处说前任死了的女人吧? 可她的前任真的都死了啊!!! 他高兴坏了,窃喜:“那我岂不是可以往前进一位了?所以我现在是小五还是小六?” 徐明月气得牙痒痒:“你能别说这些了吗?” “不想当将军的小兵不是好小兵!”他振振有词。 徐明月努力克制情绪:“王爷,你别太激动,其实我身边一个男人都没有。” 【好感度+10】 “没想到你居然为了哄我还编造这种谎言。”他忍不住又勾唇,“没事,你肯为我用心就好。” 他忍不住挪了挪身体,靠她近一点,再近一点。 接触到徐明月的目光后,他又腼腆地停了下来:“其实我这个人还是挺内向的,没有那么多花花心思,不仅能看家护院,带出去还能给你长脸。” 徐明月的母语是无语:“王爷,你想的是不是有点多了。” “我不管!就算当小六,每个月也能轮到我几次了吧。” 徐明月脑子都快被这小子弄炸了:“你执意要这样吗?” 他的眼底燃起一点星光:“你同意让我当小六了?” “你能不能好好说话!”她都难以启齿:“我没有什么小三小四。” 他叉腰:“那太好了,我可以当你的小三。” “如果我连意中人都没有呢?” 第145章 不分手行不行 他神情茫然了片刻,沉默了会儿才说:“这么快就转正啊,幸福来的太突然了吧,我还没心理准备呢。” 徐明月:“……你脑子里都在想什么啊。” 他的眼中乍然露出星光,“所以我现在不仅有机会,而且机会很大?!” 徐明月无奈地说:“殿下,我实在不是你想的那种人。” 他被突如其来的“升职”冲昏了头脑:“那你愿不愿意跟我试一段时间?” 徐明月考虑一秒钟的功夫,他又开始碎碎念:“你可想好了再回答我,要是拒绝我,就是在骗我。” “你怎么不说了?难道我对你来说只是玩玩吗?” “哼,你该不会以为我多喜欢你啊?其实也就一点点而已,你不答应就算了。” “……行吧,玩玩也行,给我个机会,我样貌地位哪一样拿不出手了?” 徐明月都服了他了,自己一句话没说他就能脑补出来一场爱恨纠葛的大戏:“殿下!我们才认识一天而已,就算我现在答应你了,你自己信吗?” 他纠正:“不是一天,是12天零五个时辰两炷香!” 徐明月扯动了一下嘴角,有种深深的无力感。 他还在那里不依不饶:“我进城那天坐在高头大马上多威风啊,你难道都没注意到我吗?” “还是注意到了。”她僵硬地说。 他理直气壮:“所以我们都认识那么多天了,怎么不能在一起。” 她:“只要我同意,你就信吗?” “信啊,怎么不信啊。”他继续说:“大不了以后好聚好散,我又不是那种死缠烂打的人。” 她被缠的实在没办法了,最后微微点头:“那,我们先试着相处一段时间。” 【好感度+10】 他闻言整个人立马换了副神态,颐指气使道:“那我现在就是你的正牌男人了,你赶紧让你身边的那些小五小六小七小八滚远点,要是被我见到了,我绝对饶不了他们!还有!我这个人认定了一件事就不会改变心意的,你以后要是敢离我而去我就扯个状子散布全天下,让所有人都知道你是一个始乱终弃的女人!” 话音落下,徐明月难以置信地盯着他,还以为自己耳朵出问题了。 这前前后后是一个人吗? 他:“你怎么了?是不是想反悔,我告诉你门都没有,我刚才可听得清清楚楚,你答应我了!” 徐明月:“我现在后悔还来得及吗?” “来不及了!”他着急了:“你敢反悔我就天天蹲你家门口,让你不得安生。” 徐明月想骂人,特别特别想。 他见她不说话,小心翼翼又说:“你该不会真的在想怎么甩掉我吧?我告诉你,不可能啊,这城里面被我的人把守的严严实实,你跑不了了。” “你偷偷跑也没用,大不了晚上我不睡觉了,专盯着你。” “呜呜,这才刚开始就要结束吗?我到底哪里做的不好。” “算了,你走吧,我跟你一起走,以后四海为家。” 徐明月怒极,“闭嘴!” 他仿佛被按下静音键,只剩下那双发红的眼眸无辜地望着她。 许久,见她呼吸平稳了,他才试探性问:“不分手行不行?” 徐明月:“……” 啊,他怎么一天到晚那么多话啊。 他就应该跟花眠互补一下,真是旱的旱死涝的涝死。 她站起身:“殿下,我吃饱了。” 他委屈地坐在原地,差点要掉小珍珠了,不明白自己做错了什么。 徐明月走到门口,见他无动于衷,这才侧过身体说:“殿下不是说今天有空吗?陪我逛逛婆娑城吧。” 他瞬间抬起眸子,像是看到骨头的小狗,兴冲冲扑了过来:“我来了!” 一路上,他都在想怎么促进两个人的关系。 “看你弱不禁风的,一定缺乏锻炼,要不每天早上我去接你一起晨练吧,你不喜欢跑步,我们可以扎马步。” 徐明月用看鬼一样的眼神看他:“扎马步?” “对啊。”他兴致盎然:“就是把两桶水放在手臂上扎马步,再往头上放一碗水,不出一个月你身体肯定倍棒。” “我谢谢你,还是不必了。”她想象了一下都觉得肉疼。 “哦你不喜欢扎马步啊,那我们还可以游泳,你看这婆娑江那么长,游一圈肯定得劲!”他越说越兴奋。 徐明月只好提醒他:“殿下,我本来就在家里呆惯了,平时都没做过什么重活,你一下子给我上那么高的难度,我真的受不住。” 真的会死人的! 他神色一顿,然后疑惑问:“你难道就不想学好武功,成为绝代大侠吗?” “我为什么要成为绝代大侠?”她反问。 他又说:“现在正逢乱世,人人都想有一技傍身,你把身体练好了,才能把那些人都比下去。” 她果断拒绝:“殿下,我只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女子,不想学什么武功,更不想上战场。” “不是让你上战场,而是你身体太弱了,我感觉我单手都能把你拎起来。”他沉思。 难道他的爱好就是喜欢魔鬼训练别人吗? 她想了想,说道:“那殿下实在想这样的话,我倒是想学一下骑马,不知可否有空教我?” “有有,当然有!”他拉住她的手朝着训练场的方向走:“校场有很多马,我让他们挑一匹温顺的给你。” 他们来到校场,阳光洒在绿茵茵的草地上,微风轻拂着他们的发丝。 几个将领闻着味就过来了:“大哥你来了,咦,怎么带了个小姑娘。” “少废话,快选个温顺的马过来。” 那几个人走远了就开始对徐明月跟洛辰指指点点:“啧啧,一看就是在撩妹,怪不得这几天魂不守舍的。” “小姑娘人长得还挺好看,老大眼光不错。” …… 最后他们挑选了一匹毛色雪白的马匹,洛辰牵着马来到了徐明月身边:“上来试试,放心有我在它扬不了蹄子。” 她小心翼翼地伸出手,抚摸着马的鬃毛,感受着它的温暖。 洛辰手把手地教徐明月如何上马,如何握住缰绳,如何控制马的速度,让徐明月渐渐地放松下来。 第146章 真的好喜欢你 校场上都是训练的士兵,洛辰牵着马慢悠悠地带着她前往森林,等她适应够了,再教她一个人骑。 “你说你不喜欢练武,那你有没有想过你以后要干什么?”他侧首询问。 她摇了摇头:“我最大的志向就是丹青跟写文章,除此之外就没有其他的事了。” 他凝声:“那在婆娑城没有沦陷之前,你想过入朝为女官吗?” 徐明月感到好笑:“为什么你一定会觉得我能有大出息呢?” 他挠了挠头:“我总觉得,像你这么好看的人一般都会有不一样的人生,不会拘泥于这座小城里。” “那殿下恐怕猜错了,我对这些都没有兴趣,画画跟写书都只是我的一点爱好而已,跟朝廷没有任何关系,以后也不会有。”她想了下,又补充了一句:“就算有机会,我也不想接触政事。” 他思考着她的话,豁然开朗:“你说的也不无道理,谁说你一定就得轰轰烈烈地过完这一生呢,就算什么都不做,你还是你。” 他停下脚步,翻身上马,将她困在了怀中。 她转头:“怎么突然上来了。” 他抓住缰绳,与她耳鬓厮磨:“走的差不多了,该学会跑了,驾!” 骏马立刻奔驰起来,她惯性靠在他怀中,按捺自己狂跳的心脏,直视着前方。 他笑着说:“可是你好冷静,一点都不像民间女子。” 耳畔都是呼啸的烈风,她抓住缰绳:“我一开始也不是这么冷静的。” 经历多了,想不冷静也不行啊。 “不管你是什么样子,我都想跟你在一起。” 马匹肆意奔腾,最后停留在一处湖边,洛辰缓缓扣紧徐明月的腰,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撒了下来。 徐明月问:“怎么停下来了。” 他在她耳边温声:“想要亲亲了。” 徐明月顿住,他有些失落:“寻常情人在一起不都会这样吗?你今天还答应我了的。” 徐明月迟疑的功夫,他又在心里上演了一出悲欢离合的大戏。 “真的不能亲吗?那什么时候可以?明天,后天?” “该不会要等到成亲吧?你年龄够了吗?我最近几天都有空,可以成亲!” “你怎么又不说话了……算了,我也不是很想亲,就是随便说的,就当什么都没发生。” 可是转瞬他又像是被人抛弃的小狗,可怜兮兮道:“就一下行不行?” 见她没反应,他是尝试靠近。 两人的身影被夕阳的余晖拉得很长, 他的嘴唇轻轻地触碰了一下徐明月的嘴唇。这一吻,如同蜻蜓点水般轻盈,但却充满了深情。 【好感度+5】 他高兴了,把她抱在怀里蹭了蹭:“真的好喜欢你,为什么我不早一点攻下这座城呢。” 徐明月又道:“可是我们只认识了几天。” 真的会有感情那么热烈吗? “几天又如何?我只是把往后漫长的感情都提前给你了而已,有什么不对。” 她哼了两声,才缓缓吐出两个字:“肤浅。” “你要是也这么肤浅就好了。”他哀怨,“那你就一定会答应现在就跟我成亲。” 她无奈地回应:“太快了。” 他才磨磨蹭蹭地说:“……我知道。” 他腻歪了一会儿,直到夕阳落下,这才带着她回到了校场。 “你就一个人住在那吗?多不方便啊,要不然你跟我回城主府吧?”他试图挽留。 徐明月想了下,现在还没摸清他的性格,还不敢擅自决定:“不必了,都那么久了,我都学会照顾自己了,太麻烦你了。” “一点都不麻烦啊。”他嘀咕,“要不在军营吃了晚饭再走,晚上这里会有烤肉。” 她再次摇头:“不用了,天色实在太晚了,多谢殿下。” 他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好:“那,我送你回去。” 马车停在巷子口,二人下了马车,徐明月朝他再三感谢:“送到这里就够了,殿下回去吧。” “哦。” 听到他的回答,徐明月转身又走了几步,可是身后又传来细微的脚步声。 她转过头,发现洛辰依旧以不远不近的距离跟在她身后,生怕被她发现他还假装看风景。 徐明月没管他,继续走了几步,然而他还是跟了上来,她无奈道:“你真的该回去了。” 他狡辩:“这路又不是你家开的,我就是想逛逛怎么了。” 她走到了大门口,往后一看他还跟着。 算了,估计他待一会儿就回去了。 她进房间点了灯,打算熬点粥就着咸菜对付两口,门外传来落地声,有人翻墙进来了。 她果断打开门,跟某蹑手蹑脚的瑞王面面相觑。 场面一度很尴尬,她冷笑:“殿下,这可是我的房子哦。” 他见被发现,于是挺直腰板:“是啊,我进来怎么了,我可是瑞王,这一座城都是我的,我过来视察我子民的情况有错吗?” “你不会要赶我走吧?白天还温柔有加,晚上就这么对我?” “我就待一会儿,又没碍着你什么事。” “我饿了,能留下吃顿饭在走吗?” “你要是拒绝我,我明天就让人去城门贴你的状子!” …… 于是在他的软磨硬泡下,徐明月无语地打开了房门:“进来吧。” “哎呀这么热情,那我恭敬不如从命了~”他雀跃地跑了进来。 炉子上熬着粥,房间内的视线有限,但是不妨碍他左看看右看看对一切都感到很新奇。 “月宝你家好大啊,不觉得空荡荡的吗?是不是缺点什么东西?” “缺什么?” “缺个我啊!”他眼眸明亮地冲了上来,像个亲人的大金毛。 人在极度无语的时候真的会笑捏。 她将他的头撇到一边:“殿下别闹了,你真的要留下来吃饭吗?这里只有粥。” “粥算什么,我当初上战场的时候连树皮都吃过!”他说着说着,忽然想到一个问题,“你之前说你家人都战死沙场,那他们岂不是都是保宁派,那你?” 他有些担心徐明月也是护着宁国的,跟自己的理想背道而驰。 徐明月道:“殿下你在想什么啊,我家人上战场是迫不得已,而我只是一个手无寸铁的百姓, 正逢乱世,王朝更迭对我来说无关紧要,能活下去就不错了。” 第147章 不如赠我吧 他心里的大石头落了地:“你能这样想太好了,呼,我还怕你心存芥蒂呢。” 顿了顿,他又道:“那你有没有想过去别的地方生活?” 她迟疑:“婆娑城挺好的,为什么要去别的地方?” 他开始分析:“你看,这里四面环山,骑马很不方便,以后就选算行商也不发达,还有,这里人口也少,位置偏远……” 他说了半天,徐明月大概明白了:“殿下,你说的这些问题都存在,可婆娑城只是一个城池而已,不是都城。” 他焦急:“我跟你说那么多你应该明白了啊,我以后肯定要选个地方当都城的。” 徐明月感觉好笑,于是挑眉,用意味深长的目光打量着他。 他挺了挺腰板:“干嘛,以后我要是把那云贼杀了,肯定是要登基称帝的,旧都太晦气了,我要重新挑个地方,这里位置也不好,不够宽敞。” 说完,他有些拿不准她的心思,软着声音试探:“所以你……能不能跟我去别的地方?” “太快了……”她又一次说道:“这个问题我现在还不能回答你,等一等吧。” 他并没有气馁:“你的意思是,说不定以后会同意?” 她做思考状:“说不准吧。” 他又开心了:“那我跟兄弟们商量好了在哪儿定都后,把地图拿过来给你看看。” 她淡笑:“可是殿下你现在还没拿到玉玺呢,就想登基吗?” 他自信满满:“那咋了!我现在已经拿下宁国雀河以东的地盘,将近它三分之一的领土了,取代它不是手到擒来的事?” 她坐下来给火堆添了点柴,支着头听故事:“可我到现在都不知道你的来历,你到底为什么要起兵反抗宁国呢?” “啊,连我你都不知道啊!是我的名声还不够响亮吗?”他开始阐述:“我父亲是韦林刺史,莫昌起义爆发之时,我父亲带兵攻破城池, 后加封太守。五年前,我父亲兼并两江等地黄巾起义写了讨宁檄文,正式发兵宁国,三年前父亲亡故,现在整个起义兵都是我洛家人在掌管。” 在封建王朝,从无权无势走到权倾朝野毕竟是少数,很多人还是像花眠、云天赐跟洛辰这种本身就有基础实力,才能跟朝廷抗衡的。 “我之前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对这些事情不了解,只知道朝廷征兵守卫城池,再后来你们就来了,他们说你们是反贼,也没说过你的来历。”她慢悠悠道。 他冷哼一声:“等我拿到玉玺,反贼就是他们了!” 箭粥熬得差不多了,他很有眼力见去拿了碗,倒了两碗,两个人坐在椅子上就着咸萝卜干吃。 “那殿下接下来还是要继续发兵吗?”她问。 他脸色有些复杂:“不瞒你,接下来我还要跨过河,打偌郜、坪山一带,如果得到这里的根据地,那就不愁粮食的补给,直取宁国首都只是时间问题。” “什么时候走。” “还不知道。”他笑嘻嘻地问:“是不是舍不得我,你放心,我武功练得可好了,行军打仗那么多年,我可从来都没受过伤。” “那你现在留在婆娑城,只是为了休整军队?” 他点了点头:“还有很多后备军没跟上来,所以要等一段时间。” 说着,他又询问:“如果我走了你会想我吗?” 她神情淡然,将目光瞥向一旁:“殿下,你今日这番做派我心里很不安。” 他一怔:“你在害怕什么啊,我不是把自己的底细都透露给你了吗?” “我只是你攻下来众多城池中的一个普通人,若你下次再离开,只怕我们相见遥遥无期。”她垂下眼眸:“所以我不敢向你承诺什么。” 他闻言就很委屈:“你把我想成什么人了?我在你心里就是那么朝三暮四见异思迁的人吗?啊啊啊,你怎么能这么对我,我真的生气了,好烦!” 徐明月仿佛听到了当初楚怀止骂自己的话。 她显得局促:“可我的确没有什么底气啊。” 他将眉毛拧成了个“川”字:“那怎么办,我总不能行军打仗还带着你吧。” 她那么瘦小的一只,战场上刀剑无眼,万一遇到什么危险怎么办? 他思索一番,说:“这样,我把这个给你。” 他拿出来一个黑玉项链,项链是做的祥云形状,在烛火的透光下居然能反射出墨绿的色彩。 “这是什么?”她感到新奇。 “这个是墨玉,是我母亲临终前留给我的,是我最重要的东西了。”他得意洋洋,“有这个在,无论如何我都会回来找你的!这下你不用怕了!” “真的挺漂亮的,那我就替殿下收藏了。”她笑吟吟收下。 他扬起下巴,暗示:“那你就没什么想做的吗?” “做什么?” 他焦急:“我都把自己最重要的东西给你了,你不表示表示,送点你的东西给我?” 徐明月思忖自己身上有什么重要的东西,他却眼眸一亮:“你头上这个饰品挺好看的,不如赠我吧?” 她下意识捂住自己的“猫耳朵”,怎么那么多想要花策送自己的头饰啊! 见她“护食”,他抱臂将头瞥向一边,冷哼:“小气,这一点都不公平。” 她尴尬地轻咳一声,说:“殿下这个真不行,这是别人送我的,你要是想要我的东西,我送你其他的吧?” 他嘟囔:“那还有什么?你要是随便塞点我跟你没完。” 她想了想,说:“我给殿下画一张我自己的小像吧。” 他闻言转过头,好奇:“小像?” “嗯,我不是说我会丹青吗?”她笑。 徐明月 走到桌子前,仔细地裁剪好一张略显粗糙的纸。她拿起毛笔,蘸上稀疏的墨汁,专注地在纸上勾勒起来。不一会儿,一幅掌心大小的画像便跃然纸上。 画像上只有阴影,却巧妙地凸显出了人物的外貌特征。 明明是很廉价的纸跟墨,但却一点都没渗透出来,反而有种别样的质感。 第148章 成为唯一的皇帝 “好漂亮。”他小心接了过来,仔细观察了半晌,不放过上面任何一个细节:“你就这么……刷刷两笔画出来了?” 这也太神奇了吧! 【好感度+10】 “这是我亲手所做,如果殿下不嫌弃,就当是我送你的礼物。” 一块墨玉换一张画像,怎么看都是她赚了,但小情侣的情趣旁人是不懂的! “这个好,我在打仗的时候就能时时刻刻见到你了!”他开始规划起来了:“我要把它框起来!外面用琉璃罩住,贴身带着!” 徐明月盯着窗户外面,神色意有所指。 他走到门口看了一眼外面昏暗的天色,又可怜巴巴地转过头:“月宝,外面好黑,我不敢回去。” 徐明月:“……” 她实在不相信一个在战场上杀人如麻的人,会怕黑! “真的你别不信,虽然我长得高,但我真的怕黑!” “你绝对不忍心让我一个人走的吧……” “月宝~” 就当徐明月开始动摇的时候,外面出现几个欢快的声音:“大哥你在这里吗?哥几个等你回去呢。” 顿时房间里两个人脸色各异。 徐明月打开了房门,外面站着几个五大三粗的男人,其中一个对她说:“小姑娘,瑞王在你家吗?” 她默默让开了一条路,阴沉着脸的洛辰走了出来。 他们吓了一跳:“老大你脸色怎么那么难看,谁怎么你了?” 洛辰快要气死了,狠狠瞪了他们几个一眼,转头又对徐明月绽放一个温柔的笑意:“那明天我再来找你,你早点睡,别把眼睛熬肿了。” “好,殿下也要注意身体。” 关上了门,外面响彻一阵鬼哭狼嚎的声音以及拳拳到肉的打击声!她捂住耳朵简直不敢听! 洛辰捂住身边人的嘴:“敢叫我再打你!” 身边的人欲哭无泪:“大哥你中邪了吗?我做错什么了?” 他往后看了几眼,确定徐明月没反应这才恶狠狠道:“你们几个来干什么,有病啊!” 徐明月马上就要松口了,添什么乱! 其中几个人捂着发疼的腰递上来文件:“你看这个吧,要不是有大事,我们怎么敢过来打搅你,狗咬吕洞宾!” 他打开一眼,冷哼一声揉成团丢到一边:“不就是朝廷又发兵了吗?他敢过河吗?等我们的后备军到了,直接横渡过去,杀他们个片甲不留,走了!” 第二天,徐明月像往常那样起床,他果然信守承诺早就在门口等她。 “早啊月宝!” “早……”她端详着他,发现他的衣服上还沾着新鲜露水:“殿下你待在这里多久了。” “也没多久啊,我刚来,真的。” 说完他还怕她不信,又道:“哼,你是不是太想我了,都出现幻觉了。” “好吧其实我就多待了一小会儿……大概也就 半时辰吧,时间不长吧?” “你别这么盯着我啊……哼,真的只有2个时辰而已!” “你想笑就笑吧,别把这件事告诉我兄弟成吗?” …… 徐明月都无语了:“殿下,你不冷吗?” 他委屈:“冷啊。” “那你下次来了可以直接敲门的,我听到了就会给你开。” 以为会得到一阵训斥,却没想到她居然这么为自己着想,他整个人都变得清澈起来,热情地扑了过来:“我就知道月宝最好了!” “月宝,我们今天……” “只要不晨练,怎么都好说!”她打断了他的施法。 他闭了嘴,酝酿了一下又说:“我是有一件事要告诉你,朝廷军发兵了,事情比我想的要快,我可能下个月就要走了。” 她一顿:“雀河那边是不是很危险?” “按照探子来报确实有点棘手,目前我们跟朝廷军就是以雀河分岸划分,到了那里,一切都没有现在那么自由了。”他如实说。 徐明月沉了沉眸子,说道:“那,你觉得要多久才能把那两个根据地拿下来。” “战场上的事情谁都说不准,但是我觉得以我目前的兵力来说,一年半足以。”他眼神中没有畏惧:“你放心,我从掌权以来未曾一败,不会出问题的,不过……一想到马上就要跟你分开了,我心里就不舒服。” 她眼神复杂:“其实,如果你不跨过雀河,留在这里照样可以当皇帝的,哪怕没有玉玺,从这里开始也没有人能阻止你。” 朝廷军杀不到这里来,他自然可以在自己的一方天地畅游。 可他却淡淡一笑,说道:“现在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天下人苦云贼久矣,自古乱世出英雄,我相信我就是那个英雄!我要的可不是割据一方的势力,而是将这天下一统,成为唯一的皇帝。” 她能听得懂,但也知道里面有很多危险,到了宁国的地盘,还有现在这样自由吗?太危险了。 “月宝,我知道你担心我,但是我现在的兵力都是依靠父亲跟兄弟打下来的,我答应过他们,只许成功不准失败!”他握住她的手,“每个人都想走得更高不对吗?” “我明白你。”她叹气。 他见她不高兴,又转变了思维:“那我问你,你想当皇后吗?” 她顿住,他带着笑颜的外表下还残留着紧张:“如果我当了皇帝就封你做皇后的话,你会不会支持我。” 空气仿佛凝固了一般,徐明月和洛辰静静地凝视着对方的眼眸,时间在这一刻仿佛静止了。周围只有微风轻轻吹拂着树叶,发出沙沙的声响,仿佛在为他们的沉默伴奏。 徐明月听到过无数承诺,此刻透过他的面庞看到了一张张熟悉的面庞。 就在这时,一只小鸟突然叫了一声,打破了平静,徐明月 也仿佛从梦中惊醒一般,回过神来。 她淡淡一笑:“皇后对我来说有什么重要的。” 他愣住,紧接着带着极度的怨气:“你,你说什么?你不愿意当我的皇后。” 天!塌!了!!! 眼看他又要发疯,徐明月及时制止:“你别想太多,我的意思是,我想当的不是皇后,而是只要能站住你身边,就已经足够了。” 第149章 小心一语成谶 “!!!”他刚刚听到了什么? 他紧张兮兮:“你说的都是真的吗?” 【好感度+10】 “我告诉你啊,我刚才听的清清楚楚,你再想抵赖是不可能了。” “你喜欢什么颜色的嫁衣啊,红色?蓝色?绿色?” “我挑个山清水秀的地方做都城给你住怎么样?” “你别不说话啊,我听见了,你跟我表白了。” …… 徐明月也算是摸清了他的习性,但还是不敢相信他们只是认识了几天的人,他居然爱自己爱的要死要活的。 “现在说这些还太早了,等过段时日吧。” 他瘪嘴:“为什么你总说太早了,明明正合适啊,对我来说一点都不早。第一次在城门看见你的时候,我就喜欢你了,后来还以为你离开这里了,害我失落好久。” “就算从你进城的那天开始算起来,也不到二十天,你见过哪家人定亲认识不到20天就定下的吗?”她问。 他垂下眸,颇为不甘心地玩弄自己的衣角。 她看了一眼国力那栏,再次道:“既然朝廷军都已经发兵了,你不打算回去商量对策吗?” “军营那边都是兄弟跟侄子们在练,我等他们商议好渡河的路线再统一规划。”他将目光瞥向一边:“马上就没空了,还是很舍不得你的。” 徐明月只希望他赶紧去干活! “不过今天还是有的。”他眼眸一亮,“今天你想去哪里玩,我陪你?” 徐明月一想到那些剧烈运动心里就发怵,说道:“我今天不想出去,就在这儿看看书好了。” 他眼睛亮闪闪的:“那我陪你一起看书。” 然而没一会儿,他就坐不住了,时不时偷瞄徐明月。徐明月被看得心烦,不由合上了古籍:“你在看什么啊。” “额,我就是好奇你手里拿着的是什么书?” 她扬了扬手里的书本:“没看过左传吗?” “看过一点,但我对这个不感兴趣,还不如舞刀弄枪。”他实在地说道。 “如果你不喜欢待在这里,也不必为了我强留的,军营才是适合你的地方。” 他撑着下巴:“谁规定我不能喜欢文静的人了。” 她迟疑片刻说道:“ 如果不去打仗行不行?” “为什么突然劝我啊?”他眨着眼眸,“从写檄文那天开始我已经没有退路了,我现在手握重兵,直取江山指日可待。” “那你是自己想当皇帝的吗?” “是。”他果断地说:“与其受制于人,不如自己做主,我为什么要在云家天下做一个普普通通的官吏?穷极一生又有什么前途?这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不如自己当皇帝,坐拥天下!” 触及到她复杂的神色,他焦急地问:“怎么了?” 她微微叹气:“只要打仗就会有伤亡,我怕你遇到危险。” 其实她更多的是怕两方打起来,平民百姓会死伤惨重,而像他这种高高在上的天龙人是不会真的在前线作战的充其量也就是在后方督战,然后落一个御驾亲征的美名。 谁料他拍拍胸脯保证:“ 那你放心好了,我不是说了吗?我自幼习武,大大小小的战争不知道参与多少了,那么多年了一点事都没有,命大着呢!” 既然他决心想当皇帝,那她也不好说什么。 阳光透过窗户射在徐明月的脸上,将她的脸照得金灿灿的,格外好看。她微微眯起眼睛,一阵微风吹过,撩动了她的发丝,她轻轻抬起手,将头发捋到耳后,。阳光洒在她的手上,白皙的皮肤仿佛透明一般。 远处的山峦连绵起伏,绿树成荫,一片生机勃勃的景象。 洛辰不由看痴了,心里不断琢磨着自己跟她的距离,明明是两个世界的人,但是自己就是控制不住地喜欢上了她。 他征战沙场雷厉风行,而她却只是喜欢看看书,做做饭,这跟他一点都不一样。 “月宝,我今天说的话都是认真的,如果我当上皇帝了,一定会封你做皇后的。”他撑着头望着她。 徐明月莞尔一笑:“我知道啊。” 都这个好感度了,他说的一定是发自内心的。 他呼吸一窒,语气又有些慢:“可能会有一段时间,但是我答应你,一旦横渡成功,将他们边疆的人拿下,就代表朝廷再没办法对抗我,到那个时候我就接你回来。” 她静静地看着他,眼神中带有尴尬,没说话。 他接着说:“到时候我们在那里找个地方建立都城,你说哪就是哪,你想把凤仪宫盖的比重华殿还大我都没意见!” 她“呵”了一声,脸色更僵硬了。 “你别用这种眼神看着我啊,显得我很滑稽!”他不解:“我哪里说错惹你不高兴了吗?” 她做了一个闭嘴的手势,深吸一口气:“你不要再立g了。” “啥?g是什么?”他困惑。 “我的意思是你不要再想这些以后的事了,小心一语成谶!” “呸呸呸!我武功盖世才不会出问题呢,我的月宝也要漂漂亮亮地长命百岁!” 她欲言又止,喃喃道:“可是我们……只认识几天啊。” 这一切都像是场梦一样,意气风发的小将军跟城中的孤女,只是相识了几天便私定终身,谁也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在这乱世中究竟是谁会先离开。 还没到晚饭的时间,屋外又响起了敲门声,二人打开门,是一个将军。 他面带尴尬地看着洛辰:“大哥……不是我非要来找你,你知道的,他们谈起方式总是分歧,你不去镇住场子不行啊。” 洛辰闻言脸色又颓废下来,可怜地望向徐明月,徐明月很大方:“既然有事要谈那就赶紧去吧。” 他:“本来还想下午带你去湖边玩呢,那等我有空了再来找你。” 他走了两步又想到了什么,小跑着走到她身边:“对了,这个给你。” 他拿出一包沉甸甸的银子塞到她手里:“自己照顾好自己,我走了哦。” 她默默收下点了点头。 第150章 攻略洛辰成功,即将为你开启下一个世界 关上了门,外面响起了几个此起彼伏的阴阳怪气声音。 “我走了哦~” “走了哦~” “我走了哦~哈哈哈大哥你中邪了。” 声音一个比一个夹,气得洛辰给他们一人一拳:“好好说话!” “可是你刚才在人家面前都没有好好说话,那声音,啧啧,能腻死人,没想到你是这种人!” 洛辰脸气得通红,旁边的兄弟跟他勾肩搭背:“大哥,都那么久了,那小姑娘叫什么名字我们都还不知道呢,这怎么称呼啊。” “还怎么称呼,就叫大嫂咯。”他信心满满:“我决定了,我要娶她。” “这么快。”众人异口同声。 他反驳:“为什么你们都说这么快,明明她也喜欢我,两情相悦成亲有哪里不对?” “大哥,不是我们泼冷水,而是现在战事在前,你们成不了亲。” “我又不是说现在,那等渡河后。”他扬起头。 其他人互相看了看,又道:“那你总得告诉我们她的名字啊。” “你们跟她又不熟,知道那么多干什么。”他窃喜,“就我自己知道就好了。” 众人纷纷摇头:恋爱脑的人真是没救了! 晚上,徐明月正准备熄灯睡觉,听到外面又响起了脚步声,不用看就知道是某人又翻墙进来了。 她打开了门,跟洛辰对视。 洛辰无奈:“你瞧,又被你发现了。” “其实只要殿下愿意,我是发现不了的吧。”徐明月注意到他100的武功,分明他就是想故意让自己发现的。 “我这不是怕突然出现吓到你吗?”他讨好地走过来:“你没生气吧。” “这么晚了来干什么?”她让开一条路让他进来。 他咕哝一句:“我刚跟他们谈完事情,想你了,就过来了。” “这么晚了,你刚谈完?那你饿不饿,我给你煮饭。” 他按住她的手:“不用了,来的路上吃了点东西,就是过来看看你。” “只是来看看?”她怀疑,他这才撇撇嘴:“好吧,我说了你别打我。” “你说说看。” “今晚我不想走了。” 徐明月沉默了,他也觉得自己的说法很过分,退了一步:“没事,你就把我当免费的侍卫,我帮你守着外面有没有危险!” “还不行啊……我在院外面可以不?” “当我什么都没说,太丢脸了啊啊啊。” …… 徐明月无奈地摸上他的头,他的身躯一顿,听到了她温和的声音。 “家中有好几张床,你想睡哪里?” 【好感+10】 他眼眸刷的亮了:“月宝,我就知道你最心疼我了!!!” 他稍微得寸进尺了一下:“那我可不可以挑一个离你比较近的?” 房间很简陋,两张床一个在外面一个在里面,中间用个帘子挡住就算隔开了。 徐明月睡在里面,他在外面辗转反侧了半天都没入睡。 “有心事吗?”她突然问。 他幽幽望着屋顶,说道:“我们已经想好方案了,只待援军过来,我就要出征了。” “这么快。” 他“嗯”了一声,转过头:“月宝,你把手伸过来。” 徐明月依照他的话,把自己的手从帘子伸了过去,他紧紧握住,放在唇边一吻:“我很快就要走了,你答应我,一定要好好照顾自己,等我回来……我一定娶你。” 她的声音有些责备:“我说过了,别说这些话。”太不吉利了。 “我说的都是认真的!”他强调,“我已经想好宫殿该怎么规划了,你喜欢海棠对不对,那我们就把海棠种满整个花园!到时候你想去哪里就去哪里,到处都会有你喜欢的东西。” 没想到他只是接触了自己几次,就能知道她喜欢海棠。 他顿了顿,声音又低下去:“我知道我说这些你可能会觉得我孟浪,还会重复那句‘太快了’,可是这些都是我最真实的想法,我想告诉你,不让你担心。” “我从来都没担心过。”她回握了握他的手,“你说的话,我都认真记下了。” “那……接下来的几天我可能有点忙,没办法来看你了。”他将她的手放到脸庞:“等到出征的那天,我还会骑着高头大马走在队伍最前面,那天你来送我呗。” “什么时候。” “等确定好了日子就告诉你。”他道,“现在还有一点事情要处理,我们还没摸清楚他们的将领是谁。” 徐明月很会提供情绪价值:“没关系,等你确定好了再告诉我,到时候我一定会去的。” 房间内又静默了良久,久到徐明月以为他都睡了,他才小心翼翼问出一句话: “月宝,我再问你一遍,你愿意成为我的妻子吗?” “……我再说一遍,我愿意。” 洛辰出征那天,队伍恢宏,百姓们都瑟缩地躲在家里不敢出来,街道上只有整齐划一的士兵在坚守。 这城的百姓本来民心的归属就不是他,为了防止背刺所以还会特地留下来一队军队来监管他们。 然而在这空荡荡的街道上,洛辰最终还是看到了他心中的那个人。 她一人足以抵一城之人。 他身穿战甲,骑在战马上,远远地望着城门口那个纤细的身影。徐明月静静地站在那里,脸色一如既往地平静。 直到他们接近,两个人的距离不到五米,四目对视,隐藏在外表下两颗炽热的心脏在慢慢拉近。 然后他们擦肩而过,稀松平常地做着彼此的事,就像从未认识过一样。 【好感度+10】 【攻略洛辰成功,即将为你开启下一个世界。】 队伍缓缓地出发了,洛辰回过头,最后看了一眼城门口的徐明月。她的身影越来越小,最终消失在了他的视线中。 徐明月拿出怀中的墨玉,在阳光的照耀下,黑色的玉石能透出绿色的光芒。 他这一别不知何日是归期。 他们终究只是匆匆见过几面而已。 真的就那么喜欢吗?她扪心自问,不得答案,淡笑一声将玉塞回怀里,继续踏上征程。 半年后,洛辰的队伍在薛山遭遇埋伏,亲信死伤惨重。 第151章 大好人 身边的人接二连三倒下,那些都曾是他最亲密无间的朋友。 苍鹰盘旋在大地上,血迹斑驳的洛辰从怀中拿出了那件小像,眉眼都不由温和了许多,眼眸不知不觉变得湿润。 可是他要死在这里了。他的眼前浮现出过往的种种,那些曾经的欢笑,如今都已成为了过眼云烟。 只是今日他们死在这里,他日在这世上再没有人记得他曾经喜欢过一个叫“徐明月”的姑娘,百年之后评书列传时,史书上也不会有她的只言片语。 所有见过她的人都死了,她就像是一场梦,消失得无影无踪。 洛辰缓缓地闭上了眼睛,等待着死亡的降临,他意识渐渐模糊的时候,心中还在庆幸……还好,他们只是认识了几天而已,太快了,她实在不该陪自己走上这条血腥路。 崇华23年,洛家军在霞子谷遭遇朝廷军剿灭,损伤惨重,而洛辰也在此次战役中身亡,随后由他侄子洛安继任。 崇化26年,洛安的军队攻破怀洲,结束了宁国长达310年的统治。 次年,洛安定都界洲,定国号为“景”,并在朝臣的建议下,将洛辰追封为太祖。 -- 景国,都城。 徐明月刚穿过来就遭遇了一场毒打,是真实的职场霸凌! 一群宫女把她堵在角落在她身上拳打脚踢,有的还暗自在她胳膊上拧了好几把。 “丑八怪,看见你就倒胃口,让你去洗衣服是给你脸,居然还敢还嘴,活的不耐烦了。” “就你丑的这样子,我们打你都算给你美容了,还想去给嬷嬷告状?” …… 她被打得七荤八素,还以为自己穿到格斗片了,寻思系统换碟怎么都不通知自己一声。 片刻那群人打累了,嬉笑着携伴离开。 她慢吞吞爬起来,身上动一下就是钻心的痛苦。 观察了一下四周,这里好像不是皇宫,四面环山,环境清雅娴静,更像是避暑的别苑。 那群人特地挑了个远一点的地方打她,就在别苑后山下的一处河边。 她走到岸边,开始清洗自己身上的伤口,然而洗了两把脸后,看到水里自己的容貌她呆住了。 一片红紫的胎记从嘴角一直斜着穿过太阳穴,就像是被一把剑从中间劈开一样,又恐怖又恶心。 好丑……这代宫女考核都不需要卡颜的吗? 她记得之前不是这样的啊。 她尝试用水清洗一下手上的伤,但刺激的疼痛让她不由战栗,皱紧了眉头。 面前突然伸过来一张白净的手帕:“别哭了。” 那只手上还带着檀香佛珠,她怔了怔,茫然地抬起头,入目则是一张温润如玉的面庞。 男子静静地站在树荫下,淡黄的衣衫随风飘动,宛如一片轻盈的云彩。他的头发披散在肩头,微微遮住了他的脸庞, 嘴角噙着的那若即若离的笑容, 让人忍不住想要探究他内心的想法。 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在他身上,形成斑驳的光影。他的身影在光影中若隐若现,仿佛与周围的自然融为一体。 贤明70 自控100 才略70 武功30 雄心40 道德90 国力65 民心70 窝趣,之前有个自控低的,这下好了,来了个自控高的。 但是他真的是皇帝吗?为什么散着头发,看着好不修边幅啊。 在古代社会,就算是普通男人也会把头发扎起来的啊。 冷不丁看到徐明月可怖的面容,洛修贤的瞳孔还是缩了一下,但也只是一下,他依旧保持着风度翩翩的微笑,没有改变自己的动作。 看着面前的帕子,徐明月迟疑地接过来擦了擦自己湿漉漉的脸。 她觉得哪里怪怪的,说不上来。 “你是皇上?参见皇上。”她迅速行了个礼。 “起来吧。”他没有做多解释,见到她的容貌后就知道了大概情况:“你一个人在这里,是遭受欺负了吧。” 他居然这么聪明,而且还直截了当地挑明,徐明月犹豫不决,他却淡淡一笑:“世间万般俗人总是以容貌取人的,这不是你的错,不必放在心上。” 可作为一个女孩子,长得这么丑怎么可能不放在心上啊。 她低下头,神情失落:“多谢皇上开导。” “罢了,正好我身边缺了个侍女,你若觉得不公,可以来我身边侍奉。” 他没有自称“朕”,还向她抛出橄榄枝,但是他们的好感度仍旧是0,也就是说这样的行为对他来说就是本能的,无关任何情感。 她是真的被感动到了:“皇上不嫌奴婢丑吗?” “是美是丑有什么要紧,不过是一具皮囊罢了,百年后也会化作红颜枯骨,有甚分别?” 好,好人!大好人!!! 徐明月感觉阴霾的天空瞬间晴空万里,本来还以为靠着这张脸会很难攻略,没想到他居然是这样的性格。 “皇上的大恩大德,奴婢感激不尽!”她连忙屈膝。 他嘴角的笑意淡了许多,看起来不太高兴:“起来吧。” 她无以言表:“那奴婢这就去收拾东西!” 他“嗯”了一声,继续站在河边看风景。 伸出了手,手腕上的佛珠露了出来,他闭上眼睛默念心经,回想着刚才的事情。 如果自己拯救了一位身世坎坷的女子,也算是他的功德吧。 阿弥陀佛,我佛慈悲。 晚上她收拾好东西搬到了新的住处,从大通铺到了单间的感觉就是不一样。 想着找个机会好歹去感谢一下,正殿里面没有人,她端着东西来到了侧殿,老远就闻到了那股沁人心脾的熏香味道。 偏殿的装饰独具一格,不像其他皇帝的奢华或者内敛,这里没有多余的装饰,所到之处都是法器跟佛像,帘子吹了下来,里面的影子若隐若现。 “得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故知般若波罗蜜……”他闭着眼睛敲着木鱼,仿佛自身已经到了另外的世界,手中不断转着佛珠,活脱脱的一副僧人模样。 她掀帘子的手顿住,疑惑地端详着洛修贤:皇帝修僧或者修道都不特别,但是像他这种时时刻刻把经文挂在嘴边的,还散着头发这样的做派,真的好奇怪。 第152章 京圈佛子 察觉到她的脚步声,他睁开眼睛:“谁。” “回皇上,是奴婢。”她将洗好的水果放到了一旁,“奴婢切了一些果子,你尝尝看。” 徐明月静静地坐在一旁,目光始终落在洛修贤身上。她看着他将水果送入口中,洛修贤的神色有些缓和,原本紧绷的脸庞渐渐舒展开来。他细细品味着口中的果汁,感受着那股清甜在味蕾上蔓延开来。 “姑娘,你叫什么名字?”他带着笑意询问。 “奴婢名叫徐明月。”她也同样回了个笑。 “徐姑娘你很细心,也很用心。”他抬了抬袖子:“可还顺利,那些人没有找你麻烦吧。” 没想到他这么记挂,徐明月连忙摇头:“没有没有,皇上都开口了,他们怎么敢。皇上对奴婢的恩情,我铭记于心,以后一定好好侍奉皇上。” 他点了点头,没有多说什么。 徐明月急于切入寻找话题,她的余光在偏殿思索,然后看向了香案,摆出很好奇的模样。 洛修贤顺着她的目光看去:“怎么了?” “皇上,这里怎么会有三尊佛像呢?中间那个像是如来佛,那左右两边的呢?” 说到自己最擅长的领域,他像是找到了知己,很乐意阐述:“这三尊佛像是竖三世佛,左边那位燃灯古佛也就是过去佛,但他不一定特指某一个佛珠,而是在释迦牟尼佛之前的佛祖都为过去佛。你所说中间那位,也就是我佛如来,尊称释迦牟尼佛。” 徐明月大概知道一点,饶有兴味点了点头:“那最后那位就是未来佛,弥勒佛祖了。” 还好这东西耳濡目染,还能陪他说上两句。 “对。”他道,“你对佛法也有研究?” “只是年幼时听过几句罢了,没有皇上这么精通。”她双手合十装模作样拜了拜,“家中若有什么变故的话,大人总会带我去佛堂祈福。” 他道:“佛海无边,只要潜心修行,一心向善,我佛一定会看到你的执念。” 可他虽然也不怎么向善啊,那贤明只有70。 不对,他对佛向善可不一定对朝廷向善,这两样东西要分开看。 徐明月在这边跟他相谈甚欢,而此时清净苑中另一个别苑中,几名嫔妃正联合起来跪在太后面前啜泣。 “母后,嫔妾实在是没有办法了,皇上自从登基后从未踏足后宫,哪怕是到了清净苑中,我们也没办法。” 一群妙龄女子就这么守着活寡,后宫至今未有子嗣,太后也是急得不得了。 “你们先起来,这件事哀家会跟皇帝说的,他啊也真是的,不知怎的就被那些和尚迷了心窍……哎!”太后也愁的不得了,这往后该怎么办呢。 太后让人搀扶自己来到了殿外,她正打算掀开帘子进去,看到里面有两个影子,还以为又是那群和尚在忽悠洛修贤,气得不得了,可此时从里面传来一个娇俏的女声。 “没想到佛法的故事这么有趣!原来盂兰盆会是这样诞生的,他可真是个孝子,皇上能不能再给我讲一个。” 【好感度+10】 寻常妃嫔听到他说这些枯燥乏味的东西早就不耐烦了,可她却很捧场,而且偶尔还能说上那么一两句,这就让洛修贤找到了知己的感觉,滔滔不绝地讲述起来,徐明月的情绪价值给的也很到位,有分歧的地方还会跟他辩论,这也让他产生了好胜心,用自己是所知所学尽可能让她心服口服。 太后愣住了,皇帝曾几何时居然跟一个女人说那么多话? 她掀开帘子往里面瞧了瞧,想看看是何方神圣,结果就看到了那张夜叉脸,吓得差点心脏病犯了。 皇帝真是饿了…… 她努力说服了自己很久,才放下了帘子,罢了罢了,好歹是个开端,先把他拉进红尘再说,只要是个女人就行,不挑! 过了一会儿他们讲到萨埵太子舍身饲虎的故事,故事的大概是,一位国王的儿子萨埵见到了一个母虎因为饥饿要吃掉自己的幼崽,于是萨埵割破自己的喉咙跳下山崖,让母虎将自己吃下。 洛修贤说:“这说明萨埵太子有一颗悲悯众生的心。” 徐明月说:“我觉得他的做法不对,万物生长都有自己的规律,母虎会死说明它周围已经没有生存的条件,你今日哪怕是用自己的生命救了母虎,他日等食物吃完,母虎仍旧会死。” 他道:“可在那一刻母虎活下来了,这篇经文就是要告诉我们要学习佛陀的慈悲。” 这种慈悲谁要学啊! “可他是国王的儿子,地位越大能力也就越大,他这样做,又把自己的子民置于何地,子民也是众生中的一个啊。” 他神色一顿,用意味深长的目光看着徐明月。 徐明月打了个激灵:“我没指桑骂槐,真的。” 他收回目光:“或许两样可以兼得,他的子民将这件事承接传扬,歌颂万世。” 估计是觉得碰到个蠢货,于是当做茶余饭后的谈资了。 “真的……可以兼得吗?”她产生了怀疑。 没看到他怎么写奏章,反而喜欢在这里吃斋念佛。 活脱脱的京圈佛子啊! 她不想在这件事上跟他斤斤计较起来,好不容易有了一点好感度她可不想掉。 “故事听完了,奴婢在这里抄写经文吧。”她道。 他欣然同意了:“抄经可以静心,也可以让你明白一些道理。” 她叹了口气,认命地走到一旁的桌子前抄起了经文。 烦呐! 他学啥不好学佛,这怎么攻略,完全没有世俗的欲望啊! 这勾引都不好勾引! 她手都抄酸了,才抄了一篇,偏偏佛法中的字都很生僻,抄的她头晕眼花痛不欲生。 这撩汉是真不容易,还要写作业! 不多时,洛修贤伸出手将她面前抄好的经文拿走,仔细辨别了一些。 她写的字很秀气,很好看的小楷,字体是没有问题,写的认真也不潦草,他抬眸询问:“你知道你抄的这篇是什么意思吗?” 她哪儿知道,随便掀开一页就开始抄了。 第153章 他把自己当功德刷 “奴婢不如皇上学识渊博……并不知晓其中含义,只是觉得抄的过程心情很放松。”其实一点都不放松! 他并没有怪责:“等你经历的多了,自然而然就明白了。” 她的脸色更尴尬了,觉得他死装! 他重新打坐入定,在佛像面前敲着木鱼捻着佛珠,身旁还放着她的经文,看样子是在超度。 徐明月跟在他身边的时候,总是犯困,无聊的要死,不知道这三尊佛像有什么好看的。 晚上回到厢房,她在铜镜面前对着自己的脸端详了半天,不由深深叹了口气。 这也太难看了,虽然大概能看出原本的轮廓,但皮肤质感很粗糙,脸上还有这么大一块胎记,如果有人乍然看到,真的会把人吓一激灵。 洛修贤是在搞慈善吧? 等等……慈善? 他把自己当功德刷? 至于吗,为了这点功德,把一个丑八怪放在身边,每天早上不会被吓死吗? 而且凭借这张脸,本来就难用美貌引诱,偏他还是个佛教弟子,更难了。 第二天,等徐明月洗漱好前往他的寝殿时,他已经披上外袍在佛像面前继续打坐念经。 房间内点着一两根蜡烛,他口中念着她听不懂的话,手里不断盘着佛珠。 不多时,外面来了一个和尚打扮的人,眉毛都已经花白了:“阿弥陀佛,敢问皇上可在里面。” 她回过神,走进去隔着帘子问洛修贤:“皇上,有个主持来了。” 他敲着木鱼的手一顿:“让静茂大师进来。” “阿弥陀佛。”和尚向他问颂佛号,然后在他面前打坐:“皇上近些日子可还安心。” 二人面对面交流,洛修贤脸上有淡淡的笑意:“不瞒主持,近些日子我总梦到一些 冤魂,他们游离失所不知归去,于是我便在这几日念诵佛经,企图超度他们。” 静茂说:“皇上,贫僧早已经说过了,百姓若有天灾人祸,这些业障都会加注在您的身上。” 徐明月越听越不对劲,眸色渐深。 他道:“哪怕是诵经也没办法消除吗?” 静茂:“阿弥陀佛,这只是其中一个办法,要是这个办法还不行,恐怕只有大兴佛会了。” “那无妨,我让礼部的人去置办,若能给那些冤魂有个栖息之所也是幸事,届时恐怕还要大师出面。” “也好,那贫僧也让弟子去抄写经文,一并送与他们。” 如果要办佛会,那要花不少银子吧? 现在的国力说强不强说弱也不弱,但看洛修贤的模样不是第一次做这种事情了,她总觉得他被人骗了。 她的手停顿在帘子上,又放下,可现在的她又有什么资格去阻止呢。 两个人在房间中讨论了许久佛法,他又诵了会儿经文,直到徐明月进来提醒:“皇上,午膳的时间到了。” 他吃的饭菜也很朴素,甚至没有肉菜,徐明月在这里观察一天了,他的桌子上从来都没有肉,怪不得他那么清瘦。 真要做和尚不成?人要是不吃肉会头晕眼花无力的! 在吃午饭的时候,他突然说道:“午后我想去山下的民间看看,你去通知太监准备一下。” 徐明月知道这个准备是什么意思,恐怕只是记录一下,不让别人乱找他。 她试探问:“皇上打算一个人去吗?” 他点头:“我想一个人静静心。” 她深吸一口气,鼓起勇气说:“我能不能跟皇上一起去?” 他斩钉截铁拒绝:“不必了,我只想一个人去。” 她还想再挣扎一下:“皇上对奴婢有大恩,一来奴婢担忧皇上安危,二来若皇上离开,这清净苑中奴婢并无交好,心有不安。” 洛修贤恍惚想起她昨日被欺负的场景,脸上身上被打的都是伤,那颗慈悲心怀就在此刻展现出来了。 “也好,你便一起跟着吧,许久没出宫了,也可以看看外面的风貌。” 让人登记在册后,两个人就下山出发了。 午后正是太阳毒的时候,徐明月想给他拿一把伞,但他不要,还口口声声说:“不参与世间的一切,怎么能融入进去呢?” 简直是没苦硬吃。 山下的小镇子很是热闹,到处都是小贩的叫卖声,等到了地方两个人的头上已经出现了汗水。 尤其是洛修贤,他本来就散着头发,汗水将他额前的发丝都沾湿了。 徐明月见状道:“皇上,就算是要体察民情,您这副样子也跟他们格格不入。” 他略一思索:“那要怎样。” 徐明月从自己头上扯下一根装饰性的发带,走到他身后:“烦请皇上坐下,奴婢够不到。” 他微微勾了勾唇,依言就在路边的树桩上坐下,而她灵巧的手在他身后不断穿梭,很快便把那一头青丝都拢了起来,最后将上面的发丝半扎起来,下面依旧垂散着,但这样的发型也足以轻便许多。 她的手不经意擦过他的脸颊,喉咙带来一阵痒麻的触感。 【好感+5】 “好了。”她道。 他起身:“那走吧。” 他特地换了一身常服,并且是一点绣花暗纹都没有,两个人的出现没有掀起一丝波澜,直接泯于众生。 镇子上虽然没有玄武大街那么繁华,但该卖的东西也不少,什么糖糕啊,首饰啊,还有的地方在演舞狮。 “好热闹啊。”她不由道。 可是从她身边经过的几个人只是瞥了她一眼,便吓了一跳,跟逃瘟神一样赶紧躲开,还有的隔着老远就捂住了孩子的眼睛,从徐明月身边天然形成了一股真空距离。 冷暴力也是暴力啊! 心里难免有些空落落的,她有些不好意思地摸了摸自己的脸,去旁边买了个面纱,稍微遮住了一些。 即使是这样,额头上面仍旧有一大块胎记,只是比起刚才直视感没那么强烈了。 洛修贤侧目回头看她有没有跟上,这才发现她失落地盯着地面,好几次都差点撞到了人,脸上还带着不知道从哪里来的面纱。 她低着头又撞到了一个人,她习惯说了句:“对不起。”想要擦肩离去,那人却抓住了她的胳膊,那手腕上还戴着一串檀香佛珠。 第154章 摘枣 “徐姑娘,你怎么了?”他松开了手,询问。 徐明月心里在暗骂,他难道看不出来吗? “奴婢相貌丑陋,会吓到人的,也会给皇上沾染不必要的麻烦,还是遮掩一些好。” 他眉毛微微皱了一下,放慢跟她一样的速度:“凡间这些大多都是俗人,会以相貌取人,这些没必要的心思你不必放在心上。” “可是人太多了,到处都是,没办法不放在心上。”她嚅嗫。 他微笑:“所以我佛就要传颂经文,渡化这世间每一个人,让他们早脱混沌。” 他真的无时无刻不在传扬他的佛法啊。 镇子上有很浓厚的烟火气,四处都是叫卖声,当他们走到一处水果摊面前,摊主面前的油纸袋里都放着切好的水果。 “公子小姐,新鲜的水果,买一袋吧。” 他停住了步伐,买了两袋,顺手将其中一个分给了徐明月。 “哇,还有我的份。”惊喜来的太突然! 他浅尝了里面的几样东西:“味道尚可。” “嗯嗯,要是再淋点奶更好了。”她止不住点头。 他的目光一顿:“可是在城外仍旧有许多百姓吃不上饭。” 她呆住,还以为他不管百姓死活呢,没想到 还是管一点的。 “朝廷上的事奴婢不懂,但奴婢看得出来皇上很关心他们,只要皇上肯挂念,再加上那些臣子,他们一定可以逢凶化吉的。” 他叹气:“但愿吧。” 可当皇帝真的好难,年年税收收不上去,那些州府都给他叫穷,现在想赈灾,拿出来的钱更是杯水车薪。 明明知道哪些人是贪官,哪些人手里有钱,可他们总是错根盘结,牵一发而动全身,动又动不了,拿又拿不出来钱。 要是徐明月知道他心里的话,恨不得冲上去给他俩巴掌,没钱还办法会,闲得蛋疼! 那他就有话要说了,法会是心理上的慰藉,而赈灾是实际的帮助,两个东西不冲突! 两个人走到了集市中最热闹的地方,隔着老远就闻到了一股浓烈的血腥气,洛修贤脚步停下,脸色苍白且复杂地看着人群,徐明月兴致勃勃地挤到人群最里面,发现里面居然是一个卖羊肉汤的摊子。 摊主为了博眼球,证明自家是真羊肉,吸引更多的人来买,就特地把羊放到当街来分解,一群人好奇地围成一团,有的还在鼓掌。 血水顺着台阶淌到了洛修贤的脚边,一股浓烈的反胃感不断上涌,洛修贤再也忍受不住心中的抵触,捂住嘴急忙跑出这里。 徐明月回头一看发现他跑了,连忙追了上去。 发现他的时候他正在树荫下大吐特吐,本就白皙的脸现在跟透明没什么两样。 他拿帕子擦了擦嘴角,抬起脸,神色这才好受一点。 徐明月站在一旁观察,他该不会是见到了杀羊的场景这才难受的吧? 她迟疑:“皇上,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戒三厌五荤的?” “太早了,不记得了。”他云淡风轻说道。 他连吃肉都可以控制,那她岂不是难度更上一层楼! “奴婢很……敬佩皇上,但宫里面难免会有这些荤腥的东西吧?你真的一点都不能碰吗?” “凡杀生者多为人食,人若不食亦无杀事,是故食肉与杀同罪,我既然要修行,自然一丝禁忌都不能犯。”他道。 她晕头转向了一会儿才明白他说的意思是“没有买卖就没有杀害,所以吃肉跟杀生是同罪”,嘶,这佛经还挺超前。 她尴尬笑了两声,看到旁边房子里面有一棵枣树已经成熟,红的青的枣挂满了枝头,那树干高的都越过了墙,伸出院子外,触手可得。 就好像在邀请她,这她怎么能拒绝! 她顺手摘了一两个,擦了擦正要往嘴里送,他传来制止的声音:“你在干什么。” 她眨巴无辜的眼眸:“摘枣啊。” “你认识这家人吗?” “不认识。” “不问自取是为盗!”他严肃道。 徐明月干干地站在原地:“没那么严重吧。” 不要啊,她乃清澈愚蠢大学生,怎么会干出偷盗这种事啊,天杀的,是那棵枣树主动红杏出墙的,她就摘了一两个而已,哭哭。 为了自己的一世英名,她指着地上干枯的枣干:“皇上你看,如果不摘的话也会掉在地上的,而且这枣真不是什么贵重的东西。” “你这是强词夺理。” 她从自己身上掏出几个铜板,买几斤枣都绰绰有余:“我把钱放他门口总可以了吧。” “你没经过这家人同意便擅取,拿再多的钱也是一样。” 他主动走到门口敲了敲门,徐明月像个犯错的孩子跟在他身后,心想他真的小题大做。 门被打开,里面走出来一个弓着身子的老头:“两位这是?” “阿弥陀佛。”他做了个手势,礼貌地说:“老人家,我身边这位姑娘无意摘了你几颗枣,你看这些钱能否偿还。” 老头愣了愣,随即开怀大笑:“我当是什么事,几颗枣而已,这小姑娘喜欢就拿走随便吃吧,老朽这里常来的人不多,这些东西吃都吃不完,掉在地上反而浪费了,钱就不必了,好吃就多拿点。” “多谢老人家。”她露出白齿笑着,得意地朝他抛了个眼神。 老人关上了 门,本以为洛修贤会尴尬,但他的神情反而轻松了许多:“只要说清楚就好,这也不算你的罪孽了。” “原来你是怕我担负偷盗的罪名啊?” “这叫‘小不与取’,哪怕是因为肚子饿去偷也是偷盗,况且我与你同行,即便不做这种事,但看到你行动心生窃喜或无动于衷,也是同罪。” 徐明月快被他绕晕了:“这佛经中的大道理可真多。” 她把一个人枣伸到他嘴边:“那它现在可是清白的了,特别甜,你尝尝。” 他的目光定格在她的手上,淡淡的果香混合着海棠的香气弥漫,他长而卷曲的睫毛抖了抖,伸手接过那颗果子咬下。 果肉在唇齿碎裂的瞬间,胃中酸涩的感觉也得以缓解。 第155章 还特么是个天赋型选手 “怎么样?好吃吗?”她带着笑意凑过去问,他脸色缓和,稍微点了点头:“尚可。” 徐明月松了口气,可算不用听他唠叨了。 好感没怎么涨,她开始盘算这一路走来他的反应,或许他喜欢的是善良诚实的性格? 这不难,重要的是怎么表现出来。 她问:“皇上,我们走到长街尽头了,是要回去还是再逛一圈。” 他开口:“前面的山上有座寺庙,随我去上炷香。” 徐明月总不能不答应吧,只能陪他慢慢走上去,他手里也开始捻起佛珠,嘴里念念有词,态度十分虔诚。 徐明月扶着他,望着他的侧脸,道:“皇上,奴婢有一句话不知敢不敢讲。” 他哑然失笑:“既然你都说了,有什么不能讲的。” “是因为那些大师经常去宫里诵经念佛,您才修佛法的吗?”太后估计都没他勤快。 许多人吃斋念佛只是为了表面功夫,或者能给自己心灵上的慰藉,至于那些血腥的事,是一个都没少干。 而他却不是这样,他言行如一。 “即使宫中常有法会,但我并非耳濡目染才这么做的。”他解释:“年幼时,太傅教习诗书时,偶尔会看到一两句佛经,但太傅每次都是浅尝辄止,并不过多解释,于是我便自行理解,逐渐明白其中含义,沉醉其中。” 还特么是个天赋型选手。 她僵硬地抽了抽嘴角,真是不知道该说点什么好。 很快到了佛堂,里面的僧人打开了门,二人并没有行凡间俗礼,而是互相合掌称“阿弥陀佛”,他先是去大殿的金像上了一炷香,转而又去了侧殿中给观音菩萨也上了香,然后长跪在观音面前诵经祈福。 太勤快了,完全是看见寺庙就祭拜。 她当然也不能闲着,还好这边的佛像下面还贴心写了每个佛祖的名字,她终于找到了地藏菩萨,学着洛修贤的模样在它面前跪下,嘴里不断地许愿。 他睁开眼:“你在念经吗?” “不,我在许愿。”她一点都不遮掩。 他饶有兴味:“你许的什么愿。” “地藏菩萨,好像是掌管众生日常所需的,我许愿我能发财。”她笑着说完,似乎意识到了什么,又茫然地眨了眨眼,有些尴尬地低头盯着蒲团。 “皇上你该不会觉得我对佛像只有许愿,是个贪得无厌的人吧。” 他扯了扯嘴角:“怎会,众生皆苦,佛祖不就是为了普度众生的吗?” 顿了顿他又说:“不过这种俗世的愿望,你朝我许,应当会实现的更快点。” 她面色一僵,难以置信地看向他,他嘴角依旧噙着笑。 徐明月就差扑到在他身下大喊活菩萨了,这是谁家的佛子皇上啊,真善良! “皇上,奴婢不懂那么多,只是见到佛祖随口一说,您不要当真。”她也识趣。 他不再多说,就在一旁继续闭目念经。 她一个人跪久了也无趣,又要陪着他,于是无聊地把玉环拿了出来。 经常在线的云天赐此时却不在这里,这里是佛堂,他估计看一眼都嫌恶心。 香案旁边靠着一个消瘦的身影,顺着衣摆往上看,花眠那张俊秀的面容出现在自己面前。 徐明月在触及到他的眼神时,很快就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看向一旁,心里嘀咕:这几个野男人怎么一天到晚跟着她,怎么还不走! 花眠站直了身体,慢悠悠走到了她的面前,沙哑的声音突然开口:“你看得到我对吗?” 有几次徐明月看到他的时候,目光总是一闪而过,次数多了就显得太刻意了。 徐明月心中一惊,但表面仍旧没露出任何破绽。 “为什么你突然不愿意跟我说话了。”他神色复杂,目光慢慢转移到旁边的洛修贤身上:“我以为你跟旁人是不同的,居然连你都要骗我。” “我讨厌你!” 说完他越过她身边,转身离去。 徐明月条件反射地想要起身,但很快又坐了回去,脸上依旧平静。 如果他愿意就此离去也好,自己何必挽留,本来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洛修贤察觉到她有异动,睁开眼睛:“你怎么了?” 她摇头:“无碍,皇上,天色不早了,我们今晚还回去吗?” 他起身:“走吧,不然那些大臣都要借题发挥了。” 走出了庙堂,一直回到清净苑,她却一直没有发现花眠的身影。 罢了,他们本来就不是一路人,走了也好,早点转世投胎吧。 等他们回到清净苑的时候,太阳都快落山了,太监殷勤地上来询问:“皇上,淑妃差人询问,她今日小厨房里做了皇上爱吃的点心,皇上要不要到她那去用晚膳。” 他头也没抬,拒绝的很彻底,仿佛这件事已经做过无数遍:“不必了。” 太监也早已习以为常,闻言并没有多嘴,默默退了出去。 徐明月再次对洛修贤产生了好奇,他既然很早就戒了荤腥,那是不是也没接触过那些女人。 突然有种同病相怜的感觉,他对那些女人不感兴趣,自己的难度就更大了。 尤其是……自己还长了这么张丑陋的面庞。 皇帝都登基那么多年了,从未在后宫留宿过,偶尔踏足后宫也只是匆匆坐一下就走,那些妃子就跟久旱盼甘霖一样,还有的早已以泪洗面,觉得自己年纪轻轻就收了活寡。 徐明月幽幽看着面前正在用晚膳的洛修贤,说真的,他好像不太称职的样子。 把心思全放在佛法上,跟那些只顾完了不顾前朝后宫的昏君似乎没什么两样,他坐在这个位置上就该有觉悟。 察觉到她的目光太过炽热,他道:“你在看什么?” 她努了努嘴:“皇上,您今日的奏章还没看完。” “待会再看。”他并没有放在心上,温文尔雅地继续吃饭。 徐明月心中无奈,再次拿出了玉环,而今天一路走下来,除了能看见其他几个皇帝,是真的没见到花眠的身影。 他好像就这么消失在她眼前了。 第156章 全用在诵经念佛上了吧 果然犹如徐明月心中所想,他用过膳之后便去焚香沐浴,沐浴完了又坐到了佛像面前开始念经。 他那么高的自控是全用在诵经念佛上了吧? 等他入睡了之后,太后居然罕见地把她叫了回去。 寝殿里灯火昏暗,淑妃隐隐约约的啜泣声在殿内徘徊,徐明月走了进来朝太后跪下:“奴婢拜见太后娘娘。” 她抬起头,淑妃挑眉看了一眼,声音嫌恶:“怎么长得那么丑,在御前做事也不怕吓到皇上。” 太后轻咳一声,询问徐明月:“今日皇帝都去哪儿了。” 徐明月也没有什么可隐瞒的,除去其中细枝末叶的东西,便直接说洛修贤下山去集市逛了几圈,又去佛堂了。 太后无奈地抚着额:“淑妃,不是哀家不劝皇帝,就算哀家说了他也不会听的。” 淑妃越听心里就越悲伤,洛修贤就算出去也是诵经念佛,而她年纪轻轻就要守活寡,这谁受得了啊。 她委委屈屈:“母后,嫔妾实在是没有办法了,求母后帮帮嫔妾。” 太后心力交瘁:“这些年哀家说的话想必皇帝听的都要起茧子了,他不愿意,说再多也没用,说到底这件事还是要看你们。” “看我们?”淑妃用手帕蹭了蹭眼泪。 太后的话意味深长:“你们多跟皇帝走动走动, 别十天半个月都见不了一次面,搞得像是陌生人一样。等时间长了,他自然不会抵触你们。” 淑妃刚想反驳,自己自从入宫以来浑身的狐媚子术都不知道用过多少了,可是洛修贤就跟柳下惠一样无动于衷,甚至严重还会斥责她,她哪里还敢这么做。 但她转念一想,目光对视上太后意有所指的目光,心中似乎明白了什么。 软的不行,还可以来硬的啊! “有了母后这番话,嫔妾心里安心多了。”她抹着眼泪,“那嫔妾就去准备了。” 太后欣慰道:“哀家也等着早日含饴弄孙,皇帝性子冷,还得多看你们这些女人主动一点。” 淑妃闻言羞红了脸,下去了。 等淑妃走后,太后又重新把目光落到了徐明月脸上。 实在是客观的丑,让人没有对视的欲望,皇帝就算遵守着众生平等的念头,也不必这么做吧。 “你,叫什么来着。” “奴婢名叫徐明月。” 太后想到了那日看到的一幕:“你是刚调去御前伺候吗?” 徐明月回答:“是,奴婢原来在外面当差,一次受了欺负无意中被皇上发现,皇上心善仁慈,便把奴婢调到御前侍奉,奴婢一直感恩于心。” “既然要感恩,可不是嘴上说说那么简单。”太后颔首,“如今皇帝膝下并无子嗣,后宫那些女人急的像热锅上的蚂蚁,你既然在御前,就应该知道怎么做。” 还让她怎么做?帮那群女人吗? 不行!她是竞争关系啊,其他人先稍一稍,让她先把任务完成! “听清楚了吗?”太后冷声重复。 她低头:“是,奴婢铭记于心。” 太后看到她那张脸也是没说话的念头,挥了挥手:“下去吧。” 徐明月走出了寝殿,却发现淑妃一行人并没有离开。 淑妃指着徐明月:“把她喊过来。” 徐明月被人又带到了淑妃面前,夜已深,淑妃的脸显得格外皎洁:“你是不是每晚都会侍奉皇上更衣入睡?” 她点头:“是。” 淑妃厌恶地又吐槽道:“真不知道皇上怎么会看上你这个丑八怪,还不够吓人的。” 徐明月低着头的神色微微一变,没说什么。 她又给旁边的太监示意,太监把袖子里的一瓶丹药塞给了徐明月。 徐明月疑惑:“娘娘这是什么?” “当心你自己的性命,少问那么多!”淑妃高傲道:“明日皇上入睡之前你把此药放到香炉之中,听到了吗?若是有半点差错,本宫唯你是问。” 她一惊,刚想再问,抬起脸就看到淑妃面色骤然变化:“怎么?你不愿意。” “……奴婢知道了。” 淑妃冷哼一声,带着一行人趾高气昂离开了,徒留她在原地,傻傻地拿着瓶子发呆。 她闻了闻瓶子里面的东西,有淡淡的香气,一旦焚烧应该会更浓烈,但她现在还不知道这东西是什么,万一是致命的毒物,自己不就被当枪使了吗? 她回到了房间,琢磨了一会儿都不知道这是什么东西,拿出玉环本想看看云天赐还在不在,但身边只有一个花策。 她刚想开口让他帮自己分析一下瓶中的东西,但又怕招惹事端,还是打算状作看不到花策的模样。 但她留了个心眼,将瓶子打开,堂而皇之放到了桌子上。 果然花策好奇地围了上去,只是看了眼里面的东西便大惊失色:“还不赶紧把盖子盖上,这可是催情的药粉。” 听他这样说,徐明月心中反而轻松了许多,看来淑妃还是想依靠这东西争宠。 明天自己要是把东西放到了香炉里面,恐怕洛修贤就要破戒了。 既然要破戒为什么不能破自己的呢? 正好这东西可以为她做嫁衣。 第二天她醒了过来的时候,洛修贤起的比她更早,仍旧按照惯例在佛堂前面叩拜念经。 她走进来,洛修贤睁开了眸子:“你来了,今日天气凉爽,抄写经文吧。” 她来到案桌前开始抄录莲华经,他已经盘起了佛珠。不多时太监小心翼翼地进来询问:“皇上,丞相求见。” 他眼睛都不睁开:“不必见了,让他回去,告诉他,大臣们若是不肯用心,我也没有办法。” 太监将他的话原原本本地告诉了丞相,丞相闻言一筹莫展,这件事是他肯出钱就能解决的吗? 如今外面正在闹灾荒,可是朝廷里却匀不出来多余的钱,洛修贤虽然没有明说,但里里外外都暗示那些大臣出钱资助,可想想让那群貔貅出钱,宛若天方夜谭。 再说了,就算你真想出,有那个胆子出吗?万一以后洛修贤秋后算账治你个贪污之罪,那找谁说理去? 第157章 恐怕只有皇上出家 眼看那些百姓流离失所,他跟洛修贤共同商议了几次,都没有意见统一。 他的想法是让地方官员严格控制流民窜动,每到各处都要出示身份,避免人流窜动,再慢慢资助他们。 而洛修贤觉得这种办法治标不治本,觉得他没有认真为百姓的需求考虑,今天索性不见他了。 房间内,徐明月缓缓停下了笔,心中若有所思。 洛修贤没有听到声音,便说:“若是心有杂念,就先下去吧,即便写了经文也无济于事。” 她道:“奴婢没有这个意思,只是突然听到丞相要跟皇上议事,以为是很重要的事。” “的确很重要。”他睁开了眼睛:“有关城外数万流民。” 她见他也知道孰轻孰重,于是追问:“那皇上是打算念完经再去吗?” “去了也是纸上谈兵,让他们自己先想想吧。”他似乎一点都不着急,反而问她,“今日静茂大师可来了?” “还没有。” “等他到了即刻通禀。” 百姓你不管,去管一个和尚的去留,徐明月是真的真的生气了。 她冷着脸拿起毛笔继续书写 ,心中却好像乱成了一团乱麻。 过了一会儿,洛修贤站起身来到了她身后:“比起上次,笔迹潦草,还说没有心事?” 她微微叹气,把毛笔放下:“可能这些经文奴婢真的不懂含义,越写心中就更迷茫。” 她站起身:“您坐了那么久也累了吧,奴婢让人给您沏壶茶。” 他抓住了她的手腕,徐明月抬起头,只见他目光平坦语气温和:“那你想明白其中含义吗?” 徐明月心中有些讶异,他放开手又道:“只是见你对佛法颇有兴趣,若是知晓其意,比起盲目抄录会感觉心情畅快许多。” 这么好的机会她可不愿放过,认认真真地坐了回去:“那奴婢斗胆请皇上讲解?” 他坐到了她身旁,翻开了一页:“三界无安,犹如火宅。众苦充满,甚可怖畏。这句话的意思是说,我们生活的三界中不论好坏,就像是一个着了火的房子,处处存在危险。可众生没有这个领悟,整日生活在醉生梦死之中……” 他的手指一点点往下,向她讲述里面的意思,徐明月本来只是随便听听,可是他把生涩难懂的语句拆分为一个个白话文就显得生动有趣了许多,不知不觉她真的沉迷其中。 这种感觉就像是听谚语故事一样,偶尔有些地方不太能理解,他还会讲述典故让她明白。 他真不是作秀,按照他现在的能力,估计比一些从小都修习佛法的和尚要厉害。 徐明月问道:“无论王侯将相还是百姓,都是众生中的一员,所以佛祖都会普济他们。” “对。”他欣然说道。 徐明月又道:“那我也是众生中的一个。” 他扯动嘴角,微微一笑:“也对,所以佛祖也会保佑你。” 一会儿道教的保佑她,现在佛教的也来保佑她,真是绝了,不知道在天上会不会打起来捏。 “这个保佑只能存在于百年之后吗?若是人活着,也会保佑吧……”她眨巴着眼睛说道。 他笑意不减:“嗯,所以那些灾民也会逢凶化吉的。” 她凝神:“是因为佛祖吗?” “不必佛祖亲临,我亦是佛门弟子,自然有义务照顾他们。” 可他明明一副不想管的模样。 目前的好感度有点低,她也不敢问太多:“我相信一定会这样的。” 太监慢慢走了进来:“启禀皇上,静茂大师来了。” 他示意徐明月继续抄录经文,不多时一个身披红色袈裟的和尚走了进来,隔着帘子对他说:“贫僧拜见皇上。” “阿弥陀佛,大师不必多礼,进来吧。” 静茂走了进来,余光瞥到了旁边抄录经文的徐明月,欲言又止。 洛修贤道:“她对佛法亦有感触,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儿,不必遮掩。” “是。”静茂道:“皇上可是心有困惑。” 洛修贤说道:“这官场上,那些人的举动令人作呕,我是再不想看一眼。” 静茂道:“皇上能有这样的领悟实属不易,这朝廷中有多少人手上沾了血,又有多少人破了戒,数不胜数。那些官员嘴上说着忠于皇上,但内地表里不一,这些皇上应该比贫僧看得更清楚。” 洛修贤揉着眉心:“大师可有什么办法。” 静茂道:“贫僧还是之前的那番话,若是想超越俗世,第一步还是远离皇宫。” “可是朕已经来到清净苑了,宫里的那些东西却仿佛从未远去。”洛修贤闭上眼。 静茂沉默了一会儿,说:“因为归根结底您是皇上啊,朝廷里的那些事就像一棵参天大树,无论多么盘根错节,最终都汇聚于您一身。就像如果你有一日不理政事,就会闹得沸沸扬扬天下皆知。” 洛修贤道:“大师可有什么办法。” 静茂大师双手合十:“阿弥陀佛,恐怕只有皇上出家,才能解决所有的事。” 徐明月的手一顿,看傻子一样看向二人。 他们两个在聊什么很新的东西。 这死秃驴窜托皇帝出家! 天杀的,那是她未来老公,他出家了自己怎么办! 净出馊主意,不怕被五马分尸吗! 洛修贤快点把他赶走!!! 洛修贤很显然发现了徐明月惊讶的目光,迎着她的目光,他的视线又落到了静茂大师身上,很显然他并没有因为静茂的话而生气:“这件事我再考虑考虑。” 还考虑什么啊,他不要你的江山了吗?你连个太子都没有,前朝后宫那么多人说不要就不要! 不负责任! 静茂大师捻着佛珠:“阿弥陀佛,这件事宜早不宜迟,皇上有悟性,若是可以早日遁入空门,也是佛门之幸。” 徐明月抽了抽嘴角,开始思索静茂的目的。 一般的佛门弟子肯定不敢让皇帝出家的,后果他承担不起。 可是面前这个所谓的“大师”很显然不是一般人,要么他就是敌国派来的奸细,要么他就是个痴迷的信徒。 第158章 我把你当老公,你把我当同事 徐明月更倾向于后面那个选项,如果洛修贤真被他说动剃发修行了,那么以后静茂也会青史留名,他的佛堂也会被人抬上新的高度。 拜托诶,那可是皇帝出过家的地方! 太损了! “你说的我都明白,但眼下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洛修贤看向佛祖,“只有彻底斩断尘世情缘,我才能安心出家。” 他还真想撂摊子! 绝对不可以! 接下来静茂又给他讲解一些事情,洛修贤心情好了一些,两个人又互相交流了佛经,过了好长一会儿静茂才离开。 徐明月顺势起身:“皇上,奴婢去让御膳房的人准备东西。” 她走出了门,静茂大师还没走远,正在跟几个侍卫攀谈。 “大师可否借一步说话?”她皮笑肉不笑地走到了老和尚面前。 静茂看了看她身后还以为是洛修贤有什么事要吩咐:“阿弥陀佛,姑娘请。” 两个人来到角落偏僻的树荫下,徐明月瞬间变了一副脸色,语气凝重道:“大师,您怎能如此劝诱皇上出家?这天下还需皇上治理,百姓还仰仗皇恩,今日这番话若是传到太后娘娘的耳朵里,恐怕谁也保不住你。” 她虽然没什么后台,但这个时候拉太后出来准没错,毕竟太后也不想看见这种事情发生。 静茂却一点都不惶恐,反而淡漠一笑:“阿弥陀佛,姑娘既是为这事而来,为何不亲自告诉皇上?老衲人虽年迈,但却不糊涂,此事最终还是要看皇上的意思,若是他不愿,恐怕老衲此时早就身首异处了,姑娘方才应当也看得明白,皇上乃有佛缘之人,若是遁入空门,于他自身也是解脱。” 徐明月努了努嘴,她当然知道洛修贤是愿意的,但她现在劝不了皇帝,只能来恐吓老和尚了。 “可他不是普通人,是皇帝!你应该知道他现在膝下无子,朝廷关系又紊乱,若他此时出家,你知道会发生什么后果吗?这就是你想看到的?这就是你所谓的佛缘?你居心何在!” “姑娘此话言重了,天下并非皇帝一人之天下,而是苍生之天下,皇上既心中痛苦,早日解脱又有何不妥?况且若是时间越拖越久,他在红尘中牵扯越多,到那个时候再想脱身就难了。”他长叹一声。 徐明月指着他:“你信不信我现在就去太后面前告状,说你是其他皇亲国戚派来蛊惑皇上的妖僧。” 他毫不畏惧,反而淡淡一笑:“姑娘,你若是真的为皇上着想,应该会认真考虑我说的话的。哪怕今日老衲死在这里,难道就会改变皇上的心意吗?” 她炸毛了, 谁把这俩神经病凑到一起的,居然能让他俩对上信号,互相交流病情,绝了! “老衲告辞了。”和尚向她施了一礼,转身离去。 徐明月气得在原地跺脚,却又无计可施。 她低头沉思,得赶紧想办法才是。 回到寝殿,洛修贤已经坐在那里看佛经了,听到动静微微抬眸:“怎么去了那么久。” 她走到他面前:“皇上,你真的想出家吗?” 他微笑:“很惊讶?这种想法出现在我身上,应该不奇怪吧。” 她还以为会是什么缓兵之计,或者眼前这个男人是个腹黑的性格,表面看似沉迷佛法,实际内地杀翻天那种。 结果他真就佛子呗。 “可你是皇上啊,我还以为皇上……不能出家。”她笑得无力且苍白。 他放下佛经:“释迦牟尼佛在出家之前也有王妃与儿子,后来在树下苦思,最终顿悟。” 他的话外之意,人家有儿子有老婆的都能出家,凭什么我不可以。 徐明月感觉两眼一黑,嘴角抽了抽:“看来皇上是厌倦了现在的生活了。” 他似乎想到了什么令人头疼的事,脸色变得有些暗沉:“自登基以来,那些见不得人的血腥事数不胜数,每到秋分光是看天牢上的秋决名单,就令人厌烦。” “那皇上都是怎么做的。” “还能怎么做,自然不可杀生,那些犯人都在牢狱中,大概有几十人了吧。”他理所当然回答。 好家伙,他直接领先版本几百年,跨越到了废除死刑时代! 徐明月感觉荒谬极了:“既然他们都在天牢了,一定是做了罪大恶极的事,就算是这样也不能杀吗?那怎么让他们赎罪呢?” “我命他们日日在牢中抄录佛经潜心修行,希望能够赎清他们身上的罪孽。”他幽幽道。 徐明月已经想象到那个场景了,犯人们一边抄经文,同时头上也出现进度条:功德+1、功德+1、功德+1…… 跟特么闹着玩一样! 看到徐明月几乎破功的脸,他认真地说:“我跟你说那么多,其实是觉得你很有悟性,若是入了佛门,也会有一番大造化。” 徐明月:我把你当老公,你把我当同事? 她对道法都不感兴趣,更别说佛法了。 “皇上对很多人都说过这句话吗?”她无语了。 他摇头:“没有,只有你一人。” 徐明月:“我谢谢你啊,其实我只是想静心才想抄录经文的。” 他:“无妨,以后知道的多了,你会沉醉其中的。” 怎么跟他说话说不明白! 用过了午膳,他正要更衣睡午觉,太监再一次通禀:“皇上,丞相率司空前来,说是有要事相商。” “不必见了。” 太监又问:“那今日的奏章……” “丞相不是有很多主意吗?把奏章都分发给他们,让他跟大学士们一起批阅。”他揉了揉肩膀,悠然道:“顺便告诉他们,钱的事情他们自己商量着办,我不想管了。” 太监欲言又止,眼底满是惊恐。 洛修贤无异于是实权皇帝,这分明是赤裸裸的威胁,逼臣子们尽快想办法。 洛修贤的衣服都很朴素,大多都是宽松的长袍,上面也没什么绣花纹路,最多也是一些充满佛教元素的莲花图案。 等他入睡之后,徐明月开始翻阅那些佛教经文,看看里面有没有什么共同点或者可以突破的地方,让洛修贤放弃自己内心的信仰。 第159章 你脸上这是怎么回事 顺便,她拿出来了玉环,看看那几个皇帝能不能帮她点忙。 谁知道刚拿出来身边就有一个乱哄哄的声音。 “月宝!这不解风情的男人不见也好!” “月宝你看看我嘛,你跟我学,我教你离开这里,我教你武功,让你当女帝!” “月宝~月宝~我可是大房,他顶多就是个小三!对他那么好干什么,跟我走,我让你当大皇帝!” 她无语地把玉环又拿回去了,装作什么都没听见。 吵死了,他一个人顶五个! 再说一遍,她不想当皇帝!!! 烦躁地挠了挠头,这些佛经的字很生僻,读起来晦涩难懂,很多文言文她知道意思也不明白是什么典故,根本无从下手。 你说说,能安排个正常的攻略对象吗? 正是夏天最热的时候,屋子里放着满满几缸冰块,温度适宜,再加上这么安静的环境她很快就困了。 但她还是强撑着摇晃着脑袋,将那些书都放了回去,打了个哈欠这才离开。 她关上门的时候发出了一些响声,洛修贤睁开了眼睛,察觉到是徐明月出去了下意识看了一下天色。 已经过去一个时辰了,她怎么现在才走。 下床看了一眼架子上的书,细心的他发现几本书错乱了位置。 难道刚才她一直都在研究佛学? 【好感度+5】 无关其他,遇到一个同样信仰的人,自己内心自然而然就会高兴。 徐明月打算打盆水洗把脸,下人用水的地方比较偏远,还需要自己打水。 她到了水井旁,彼时有很多宫人正在排队;她拿着桶走在最后面,却偏偏有几个比她后到的人故意插到她前面。 她一怔,按住前面那宫女的肩膀:“你这是何意?” 宫女甩开她,不耐烦地翻了个白眼:“别以为运气好进了御前就比我们高了一头,也不看看你长得什么德行,像你这种人就算到了御前也是去丢人的。” 徐明月目光一凝,真的,有时候跟洛修贤待久了,他那镇定自若的举止都让她好几次忘记自己长得丑陋不堪,而身旁的这些人却一个又一个提醒着她,自己是有多么见不得人。 几个宫女撞开她:“跟她说那么多有什么用,不过是皇上可怜她罢了,她还真把自己当块料了。” 说着几个人哄堂大笑起来。 徐明月握紧了拳头,定了定神:“再怎么说,如今我也是三品宫人,而你们只是六品,谁给你的胆子敢这么跟我说话。” 周围的人都用看好戏的目光望着他们,几人一听笑得眼泪都出来了。 “哟,说你两句还拿上乔了,什么三品五品的,你什么品阶啊,有实权吗?敢罚我们吗?” “我要是像你这么丑,早就投河自尽了,你倒厚颜无耻到了御前,真是不知道自己这张脸有多令人作呕!” 徐明月按捺心性,忍了又忍,最终还是没忍住! …… 直到傍晚的时候她才回来,洛修贤见到她还很意外:“换了身衣服?” 她之前穿的碧色荷叶绣样缎子,现在换了一身绿色的海棠外衫,还是很容易区分的。 隔着帘子,徐明月下意识捂了捂自己的脸,声音听不出什么情绪:“天气太热,便换了身。” “既觉得热,不如坐下一起念经。”他的声音带了几分笑意,本以为徐明月会喜欢。 但她拒绝了:“皇上,又到晚膳的时候了,御书房问您是要去哪位娘娘宫里还是在这里吃?” “最近御书房的话越来越多了。”他捻着佛珠。 “那奴婢去告诉他们您在寝宫用膳。” 其实不是御书房的话多了,而是最近太后催得紧了,他们也得想尽办法提醒皇上。 到了用晚膳的时候,徐明月借着收拾书籍的名义进了内殿,悄悄将那包药粉放到了丹炉里面。 随着药粉被焚烧,洛修贤也感到了燥热难耐,便吩咐:“再搬一盆冰来。” 房间里多加了一盆冰,但似乎于事无补,这顿饭吃的他难受极了,想着可能是自己被什么事烦忧,于是进了内殿,想念念佛静静心。 谁料越进去,身上就越不对劲。 洛修贤便拼命的念经,拼命念,但额头上的汗水还是一颗颗滚落下来。 他终于意识到事情不对劲,抬头看向身旁的徐明月:“徐姑娘,你感觉有哪里有些奇怪吗?” 徐明月人都快傻了,他怎么定力那么好,他还没入迷,她反而先中了药性了。 头好晕,好难受,意识都快模糊了。 她这个才是正常的速度吧? 徐明月身体晃了晃,洛修贤看她脸色不太好,下意识扶住她,徐明月靠住了他的肩膀,二人跌坐在蒲团上。 “徐姑娘,徐……”洛修贤忽然愣住,因为凑近了看,能够清晰地看到她紫红色的胎记上有几道细碎的血痕,血痕不深不浅,但还没结痂,像是刚增的。 他记得今天早上还没有。 “你脸上这是怎么回事?”他询问。 徐明月心里暗骂,本来还想两个人顺水推舟一拍即合,但现在根本不在一个频率上,看来只能自己演独角戏了。 她飞快将目光瞥向一旁,装作不忍解释的样子:“下午出去的时候被树枝刮到的,皇上不必担忧。” “这根本不是树枝刮的。”他很显然对她这个解释不满意,“在佛祖面前你还要打诳语?” 她欲哭无泪:“皇上,我都这个样子了你就别问了吧。” 他扫了她一眼,她脸色通红,神态迷离,于是问:“你得风寒了?” 徐明月更无语了,他照没照镜子,不知道自己也好不到哪里去吗?还好意思说她? 既然他还看不明白,那自己只能这么做了! 她故意动了动,将自己领口的皮肤袒露了一些,他尚且看不明白,她又动起了手,手刚放到他脖子上,忽然又想起来了自己的样貌。 就算他不在意,但徐明月终究在意世俗的眼光,所以尽量将头埋进他怀中,嘟嘟囔囔地往他怀里钻。 那一瞬,他的身体硬成了石头,脖子到锁骨趁机被她摸了个遍。 第160章 这非常不对劲 这下就算他再不懂男女之事也不得不懂了,佛经上曾说,遇到这种人就相当于在考验自己,自己一定要禁得住诱惑! “太医,太医!”他按住她胡作非为的手,拔高声音朝外面喊道。 徐明月意识到自己如果不快点行动,可能要出师未捷身先死,于是鼓起勇气抱住了他,湿润柔软的嘴唇不断落到了他的脖颈,嘴中呢喃不清:“好热……” 此时的洛修贤仿佛一个冰块,是她唯一的良药。 异样的燥热涌上心头,他愣在了当场,随即开始默念佛经,但尽管如此,那些杂念还是不断涌进他的脑海中。 【好感度+10】 【好感度-10】 【好感度+10】 【好感度-10】 【好感度+10】 【好感度-10】 …… 他犹豫不定,纠结到底是把她扔出去自生自灭,还是选择救赎她。 对于她突如其来的暧昧,他也不知道作何反应。 最终还是觉得她成不了什么气候,而自己恰好不讨厌他,好感度堪堪涨了10点。 与此同时他也察觉念佛经已经救不了自己了,这不像是心理上的变化,而是他们两个被物理上下了毒。 自己跟她待在同一间房子里迟早会擦枪走火。 想到这里他将八爪鱼一样的徐明月抱起来塞到了被窝里,忍着心中的不适跌跌撞撞出了屋子。 徐明月已经烧的神志不清了,蜷缩在床上一动不动。 过了一会儿,一个披头散发的女子蹑手蹑脚走了进来。 只见床上有明显鼓起来的身影,此时不干更待何时! 淑妃想都没想,把被子一角拉开一条缝隙,随即自己钻了进去,抱住了那个滚烫的身躯,声音娇媚至极:“皇上~” 徐明月混混沌沌的深知被唤醒了一点,满头的问号。 淑妃顺着她的身体向上摸,心里不断感慨原来男人的身体都这么细这么瘦吗,她娇滴滴道:“皇上你瘦了好多,臣妾来服侍你。” 此时她的心中还有几分侥幸,什么西天佛祖观音菩萨,洛修贤终究要抛却他的信仰跟自己待在一起! 再往上摸,摸摸,摸……咦好像摸到了什么很软的东西? 比她还大! 这非常不对劲!!! 淑妃撑起身体,壮着胆子把面前之人散着的头发掀开了一点,待看到那张恐怖的容颜时,吓得差点从床上跌落下去! “啊啊啊!” “啊啊啊!” 两个女人异口同声,声音尖锐地能刺破屋顶! 守门的太监闻声跑了进来,就看到了眼前的这幕:徐明月跟淑妃衣衫凌乱地躺在一张床上! 这是什么章程??? 太监不是没看到淑妃进来,他们还以为是淑妃又想怎么办法勾引皇上,才在这里等皇上的,所以并没有阻拦,毕竟主子的意思他们也不敢猜啊,但谁知道会发生这种情况! 这怎么处理啊?规矩上也没提啊。 淑妃颤抖的声音指着面前这个丑八怪:“你,你怎么会在这里。” 徐明月头疼的厉害,脸色涨的通红,虚弱地躺在床上。 与此同时,洛修贤体内的毒也被太医清理完毕,踏进了房间。 几个人在房间里面大眼瞪小眼。 这场面好诡异…… 太医轻咳一声,生怕自己看见不该看的皇家密辛,不由轻咳一声,弱弱道:“皇上若是有其他事要处理,微臣先告辞了。” “不必,她也中毒了,给她治。”洛修贤回过神,指着床上的徐明月。 淑妃用这招勾引他不是一次两次了,估计是把床上的徐明月当成他了。 太医压低身体极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小跑着来到了徐明月身旁给她把脉针灸。 淑妃艰难地从床上爬下来,给洛修贤行了个礼:“臣妾拜见皇上。” 今天晚上发生的太多,洛修贤揉了揉眉心:“这个时候你来干什么。” 淑妃看了看床上的徐明月,又看了看洛修贤,心里悲愤交加,难道是徐明月想要自己飞上枝头,所以企图自己把药用了然后爬床? “臣妾……臣妾只是想皇上了。”她低声委屈道。 洛修贤此时此刻并不想见到她:“我还有事要处理,没什么事就回去吧。” 淑妃就算想说点什么,也明白这是什么场合,只能不甘不愿地走了。 洛修贤对太监们道:“你们也下去。” “是。” 此时此刻房间里只剩下他们三个人。 “她也中毒了吗?” “回皇上,她中的毒略重一些,所以现在昏迷不醒,不过微臣已经用针把毒逼出来了,于她身体无碍。” 洛修贤又道:“顺便看看她脸上的伤是怎么回事。” 太医看了一眼便说:“只是普通的擦伤,看方向应当是与人争执造成的,也不是什么大问题。” “开个消除疤痕的药。” 太医抽了抽嘴,都丑成这副德行了,还有什么保护容颜的必要吗? 他拔了针正打算回去收拾东西,也闻到了空气中残留的香甜气味,于是走到了香炉旁边,用钳子沾了一点里面的灰烬。 “皇上,那东西应该是放在这里面了,此物乃催情之药,敢问皇上,您是何时发现中毒的,当时身边都有谁在场。” “刚才在我身边只有她一人。”顿了顿,他又补充:“但这又不能说明就是她干的。” 太医都不知道该说点什么了:“皇上,此物挥发极快,只要稍加点燃就会触发药性……” “后宫有的是想要逼我破戒的女人,也不能仅此就认定是徐明月做的。”他打断了太医的话。 好吧 ,他都这样维护了,太医还能说点什么呢,最后只能嘱咐皇帝一些注意事项,然后让太监把香炉搬走调查了。 徐明月的身体动了动,洛修贤坐到了床边:“醒了吗?” 她疲惫地睁开眼,看到洛修贤的脸庞,她迷茫了一瞬,又看了看自己周围,然后垂死病中惊坐起。 自己居然在这张床上! 是了,她还恍惚记得自己刚才好像被个淑妃给…… “醒了正好,我有话问你。”他看着旁边的香案:“你对着佛祖说,香炉中的香料是你放的吗?” 第161章 自己能处理好吗 她身体一僵,整个人显得慢吞吞的。 看她这副样子,洛修贤就猜出来此事跟她脱不了关系。 “为什么?”他的语气有几分冷。 她缓缓低下了头,特别痛快地把锅甩给了淑妃。 “呜呜,其实奴婢也不想这么做的,奴婢已经告诉淑妃娘娘了,奴婢笨手笨脚的,干什么都干不好,可她威胁奴婢,一定要奴婢这么做,不然……不然就想办法把奴婢调离你身边。呜呜呜自从奴婢入宫以来,皇上是对我最好的人,我实在不想伤害您,更不想离开您。淑妃娘娘说这药对你无害,奴婢才这么做的。” 她把自己伪装成了一个封建社会下遭受迫害的下人,把所有的罪都给了淑妃,反正淑妃刚才还揩自己的油,说她两句怎么了! 说着说着她落了泪,只是尽管她哭的再可怜,也着实跟“梨花带雨”挨不上边。 按照她话语中的逻辑再加上刚才淑妃的举动,那没有十分可信也有九分了。 这么一来,徐明月就是很无辜了。 房间陷入了沉默,见他没反应,她从一开始的呜咽哭泣慢慢变成了夹杂着咳嗽的抽泣,还摇了摇头:“奴婢自知罪不可赦,可奴婢实在不是淑妃的人,斗胆请皇上亲自降罪,不要把我交给其他人。” 她呜呜呜地哭,尽量捂住自己的脸,瑟缩着肩膀,看起来很弱小:“事到如今,奴婢还有什么颜面面对皇上。” 房间内格外安静,只有徐明月哭泣的声音。她坐在床上床边,双手掩面,泪水从指缝间滑落,滴落在被子上。 哭声在寂静的房间里回荡,让人感到无尽的悲凉。 这时,一只手轻轻地搭在了她的肩膀上。 她抬起头,正对上洛修贤那双清冷的眼眸:“别哭了,这不是你的错。” 她哽咽着,不知所措地望着他。 他看向原来香炉的位置:“也不是淑妃的错。” 他这番话倒是让徐明月摸不着头脑了,还以为自己至少要被训斥一顿呢。 洛修贤开始阐述:“世上的人都在自己的位置上各司其职,你们都同样做着自己的事,可是我不一样,我坐在这个位置上并不安心,也不想按照你们既定的轨迹行事,所以总会产生一些偏差,这不是你们的错。” 顿了顿,他眸色渐深,缓缓看向佛像:“只是,不论她们怎么做,我都不会改变自己的心意。” “那……皇上不怪我?”她吸着鼻子问。 他转过头:“或许这不算一场意外,而是佛祖对我的考验。” 徐明月:“……”你有病吧? 都这个地步了他居然更坚定不移了? 哈,真是离谱给离谱他妈开门离谱到家了。 徐明月气得疯狂咳嗽起来,他见状道:“药已经命人去熬了,你先歇会吧。” 徐明月可怜兮兮道:“可是这张床奴婢不能待着。” “一堆木头搭成的床罢了,有什么忌讳。”他丝毫不在意。 徐明月又躺坐回去,想了想又不甘心地问:“皇上觉得今天的一切都是考验?” “万物皆有它的规律,或许冥冥之中自有定数。”他越说,眼睛里面就越充满光辉:“度过今天这一次,我心中已有更多感悟,说起来还要多谢你们。” 谢你个头啊! 徐明月脸越来越僵硬,“皇上的想法真是……别出心裁。” 她看着那30点的好感度,深吸了一口气问:“皇上,既然万物皆有定数,那你觉得我的脸还有改变的可能吗?” 从出生便携带的胎记,根本没办法改变。 他微微一笑,说:“这就要说到佛法中的能将,是‘以正行教化众生至菩提’,我知道你为自己的容貌感到焦虑,这也是必不可免的事,但很多时候不仅要独善其身,你也要学会改变他人,使其向善。” “可我不能,我做不到,即使我自己不在意,也没办法对所有人的挑衅都无动于衷,我身份低微怎么都做不到。” 他面不改色:“这便是我的信仰,我深知一人之力是没办法教化众生,所以便会尽可能利用身边的一切来让世人参透佛经中的道理。” “但世界上很多事都不能尽如人愿的。”她捂着自己的脸,想到今天发生的事,神情不免有些低落。 就算她想要避开,但这个世界总会对一些低微、丑陋、弱小的人产生莫名其妙的恶意,躲都躲不开。 一只冰凉的手将她的下巴抬了起来,洛修贤的笑容依旧温和:“终究会有柳暗花明的一天的,你脸上的伤并不严重,我已经让人去配药了。” “皇上你知道了……”她声音细微。 他道:“自己能处理好吗?” 她点了点头:“可以。” “好,那今日我便封你为二品御前宫女,掌管内廷司仪。” 万万没想到自己没有挨骂,居然还升官了,她激动的无以言表,同时心中也百感交集。 他好像真的喜欢佛法,不是作秀的那种喜欢,是发自内心,由内而外,想要这个世界因为佛法而变得善良。 可是这是不可能的! 徐明月喝完了药,头不再疼了后就走了。 晚上洛修贤在床上辗转反侧,脑海中满是今日她搭在自己身上的模样。 从未跟一个女人这么近距离的接触过,他不知道什么叫做心动,但在那一刻他身上有种陌生的情绪在迸发,是一种他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 他能控制想法,但控制不住这种感情的蔓延,就好像生理上与生俱来的,无法抗拒。 他睁开了眼睛,开始打坐转佛珠,并且开始念起了金刚经。 直到很久很久,困意袭来,他才停止了动作。 或许这一次,真的是对他信念的检测了。 可他不会改变自己的理想,他会顺着心中的想法,一点点走向光明之路的。 第二天,他照例在念佛,徐明月在帘子外驻足:“皇上,今日还抄录佛经吗?” 他道:“进来吧。” 徐明月走了进去,看他还在打坐,便自顾自走到桌子旁拿起笔。 第162章 出家 “今日不必抄录了。”他淡淡开口,“恐怕没时间焚烧。” 她怔住,随即询问:“皇上是有什么事吗?” 他眼底闪现一抹狡黠,并没有正面回答她的问题,反而吩咐:“之后这里大概会忙一些,你要是想要轻巧的工作最好还是去库房,丽妃待人也算淳厚,韶华宫也是一个不错的去处。” 徐明月越听越觉得不对劲:“皇上怎么突然说起这些来,是要赶我走吗?奴婢真的知道错了,求皇上开恩,什么惩罚都好,可皇上的恩情奴婢还未曾报答,求皇上不要赶我走。” 他扶住她的身体:“不是要赶你,而是给你找出路。” 她一头雾水,大脑在经过宕机后重启,闪过一个不可思议的想法:“皇上你……你要走?” 那还不如让她走呢! 嘴角泛起淡淡的笑意,正在这时太监前来禀报:“皇上,静茂大师来了。” 洛修贤起身,调侃似的对她说:“再不离开的话,就要跟我一起去青灯伴古佛了。” 徐明月只觉得大脑嗡嗡作响,浑身气血上涌,来不及多想本能地回答:“我跟您一起去。” 他有些意外,但并没有阻止,反而有种将一切运筹帷幄的稳重。 洛修贤出了房门,静茂大师道:“阿弥陀佛。” 老和尚平静的外表下,隐藏着激动的心情,洛修贤同样施礼:“阿弥陀佛,大师请吧。” 静茂欲言又止地看着他身后的徐明月:“阿弥陀佛,皇上,佛寺不比宫廷,女子留在寺院中多有不便,额……”他迟疑的话语,暗示让徐明月离开。 徐明月心中一紧,她当然知道洛修贤对佛法看的有多严重,万一他真的扔下自己…… 那任务等级上升的难度可不止一点! 洛修贤转头望着徐明月,徐明月用水灵灵的目光恳求着他,他扯了扯嘴角,一向对此事严谨的他,居然罕见地放过了她。 “让她跟着吧,也算最后尽一尽我们的恩义。” 徐明月终于松了口气,趾高气昂地狠狠瞪了那个和尚一眼。 静茂无话可说,便给他带路,出了清净苑,林外停靠着两辆马车,洛修贤上了前面那辆,马车缓缓行驶起来。 侍卫隐隐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赶紧去禀告了太后。 “太后娘娘,皇上跟静茂大师一起离开清净苑了,没让人跟着!” 几个正在太后殿中喝茶聊天的妃嫔齐齐吓得站了起来,众人面如死灰:“什么?!” 此时马车上,徐明月心有余悸地看了看窗外,比起她,他的表情要轻松许多:“我去寺庙你也要跟着,要陪我去当比丘尼吗?” 他这句话是赤裸裸的揶揄,徐明月总觉得他表现的不像那么回事,话里话外都有吓唬自己的意思。 虽然不害怕,但想不明白他要干什么:“皇上,你就这么走了,不告诉那些人吗?” “我都要出家了,还喊他们做什么?” 徐明月身体一抖,撞到了小茶几,她咽了咽口水,难以置信地问:“出,出家?皇上你没跟我开玩笑吧。” 她快吓哭了,别这样搞啊。 他面色不改:“不是早就跟你说了吗?我一定会出家的,你现在后悔还来得及,我让人送你回去。” “不,我不走。”她连忙摇了摇头,大脑一片混乱,也不知道该劝点什么:“皇上您就算出家也要安排好朝堂之事吧,要么……也要告诉太后娘娘一声吧,你这……这……” 闻言他嘴角的笑意更甚:“不急,他们若是乍然得知,岂不是更意外。” 他到底打的什么心思啊! “皇上……不出家行不行?”随着马车的颠簸,她是真情实感地开始伤心了。 一想到自己的任务就要功亏一篑,她心里难过的要死,眼眶变得通红,艰难道:“别这样……” 他自认为自己跟徐明月的感情没那么深厚,看她哭的很伤心,他疑惑:“你不也对佛法有兴趣吗?为什么不想让我出家?” 她抿紧了嘴唇:“我只是……不想让你走,想要一直留在你身边。” 他眼神微微发怔,垂下了眼睫,不知在琢磨什么。 【好感+10】 “若是让你当尼姑,你愿意吗?” 她咬了咬牙,“若是可以一直留在你身边,奴婢愿意!” 他却笑了:“你愿意佛祖也不会愿意的,华清寺只收留沙弥。” 她更难过了,那可咋办啊!!! 他们的马车在前面赶路,后面太后兼后妃以及文武大臣的部队在后面穷追不舍,生怕慢了一点酿成大错。 方才几个太监说皇上跟静茂近几日老是谈论一些有关出家的问题,一想到洛修贤的性子,这群人吓得半死,紧赶慢赶地追了过来。 华清寺是整个景国最大的佛寺,也是国寺,马车缓缓在山下停下。 洛修贤下了马车,门外的沙弥齐声道:“阿弥陀佛。” 洛修贤做了同样的动作,随即坚定地上了山。 寺内的钟声沉重又悠远,伴随着几声鸟鸣,他们上了山。 大殿中,巨大的金色佛像坐在上面,垂眸悲悯地看着世人。 洛修贤跪在蒲团上,闭上了眼睛,嘴里念着她听不明白的佛经。 静茂走到了他身后,一个人拿来一个托盘,上面明晃晃的剃刀让徐明月眼神僵住。 “皇上,贫僧要为你剃度了。” 洛修贤淡然:“既已入寺,我便没了俗世身份,现在跪在这里的只有一个佛门弟子罢了。” 静茂满意地看着他:“好,施主,那贫僧就动手了。” “等等。”徐明月出声,她急促地说:“我毕竟跟皇上主仆一场,我手轻,让我来做吧。” 静茂狐疑地看着她,她又将哀求的眼神看向洛修贤:“皇上,如果皇宫的那些人知道是我剃度的,我再也不能回去了,从今往后我就做尼姑,也跟你一样修习佛法。” 洛修贤睁开了眼,眼神带着几分复杂。 听到她也要当佛门弟子,那静茂自然是来者不拒,眼神顿时温和了许多:“也好。” 第163章 今天是不是黄历不好 徐明月接过剃刀,洛修贤平时都是披头散发的,她拿过一缕他柔软的头发放在掌心,拿着剃刀的手颤颤巍巍地放了上去,却怎么都不敢下手。 她想要磨磨蹭蹭地划动,但奈何这刀实在太过锋利,算是吹毛即断,只要稍微贴近,几根头发便断了。 静茂有些不耐烦,但到了这个地步也不好再催她,要是让他动手,他直接从头顶开始剃了。 她靠得很近很近,洛修贤即使此时不断念着心经,但仍然感觉身边有檀香混杂着她身上淡淡的海棠香气。柔软的手指时不时擦过他的脖子,手指的主人也不知道是在纠结什么,迟迟不肯下手。 他侧目问道:“怎么还不动手,是没找到你喜欢的头发吗?” 徐明月:“……” 她嘟囔:“这个刀我没见过,好像不怎么会用。” “我教你。”他握紧她的手,几乎将她整个手掌都包裹住,然后抓住一缕发丝,从中间拦腰斩断! 徐明月握紧了那缕断发,眼神颤抖地望着他。 “会了吗?”他问。 呜呜呜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他要玩真的啊。 她的脸色变的越来越难看,他却觉得好笑:“你怎么了?” 徐明月感觉心头酸酸的,眼睁睁看着他“误入歧途”却没办法挽救,她的目光转移到了自己的手上,随手握住一缕他的发丝,再次挥动剃刀。 顿时鲜血直流! 她划破了自己的手掌! 殷红的血液喷涌而出,和尚们跟洛修贤皆是一愣,洛修贤条件反射地握住她的手:“拿药来。” “好疼,皇上我的手好疼。”她连忙将注意力都转移到自己身上。 几个沙弥连忙去找药了,静茂精明的目光在徐明月身上扫了一下,站出来说:“佛祖面前见血为不祥之兆,姑娘既然已经受伤,也是多有不便,不如下去包扎一下,还是让老衲来吧。” 徐明月当着他的面抱住洛修贤,控诉地骂他:“你这个老和尚怎么一点同情心都没有!佛祖心善,怎么能因为一点血就赶我走,明明是你想赶我走才对吧。” 静茂努努嘴,咬牙:“施主,再不剃度就要错过吉时了。” 她反唇相讥:“宫里规矩都没你多,皇上都答应要出家了,你还在这里一直催催催,有完没完。” “你!”静茂额头上的青筋乍现。 洛修贤被她抱住,没办法去看静茂的脸色, 也猜出来被她气了个半死。 约摸着明白她到底什么意思了,洛修贤无奈一笑,动作很拙劣,但心是好的。 “你这样抱着我,我也没办法看你的伤势。”他开口。 徐明月闻言心中一喜,起身装作一副很委屈的样子,又想起自己的相貌,努力地又把头低下去,把手伸到他面前:“你看,都出血了,好疼啊。” 沙弥拿着药过来了,洛修贤凝着眉看着她食指上纵横的血口,伤的很深,血水将她半个手都浸透了。 居然这么严重。 “先包扎。”他不容置疑道。 静茂愕然:“施主……” 洛修贤管不了那么多了:“佛祖也不会眼睁睁看着有人在他面前受伤。” 静茂只能将话咽了下去。 徐明月得意地朝他甩了个眼神,然后又娇滴滴地对洛修贤说:“今天是不是黄历不好。” 他一顿,眯了眯眸子,深邃的眸底带着几分愠怒。 他微微倾斜身体,在她耳畔留下一句话:“就算你要装,也犯不着这么伤害自己的身体。” 徐明月怔住,心里滕升起一抹后怕,她怕洛修贤看穿了她,然后再也不听她的。 “皇上我……我不是有心的。”她小心翼翼拽了拽他的衣袖。 他给她缠绕纱布,定定地看着她的手,语气冰冷:“我只是不想因为你徒增罪孽。” 正在静茂急得就差原地跳脚的时候,他最害怕的事情终于还是来了。 “主持,太后娘娘率领文武百官已经到了寺院外了。” 静茂身体一晃,下意识看向洛修贤。 徐明月勾了勾唇角,又朝静茂扬起下巴:看来还是我略胜一筹。 洛修贤站起了身,缓缓走向了寺院大门。 外面,除了太后所有人都跪着。 一众女人掩面哭泣,太后痛心疾首地捂着胸口,指着寺院的大门:“一群不知死活的东西,居然敢窜托皇帝出家,你们的佛祖就是教你们的吗?” 丞相跪在文武百官之首,也是愁眉苦脸,如今朝堂的局势复杂难辨,而洛修贤表面上对一切都不管不顾,但他却又将权力牢牢掌握在自己手中,所用的官员之间互相制衡,互相牵制。而洛修贤又没有儿子,如果他走了,只会更乱。 良久,披头散发的洛修贤走了出来。 一看到他,众人的眼睛都亮了,太后扑了过去连忙抓住他的手,左看右看,确定他没出什么事,这才放下了心。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跟哀家回去。”太后拽了拽他,却发现拽不动。 “母后不必了,我既然来到了这里,就不会走的。”洛修贤说的云淡风轻,看太后的眼神也像是在看陌生人,着实把所有人都吓得不轻。 太后颤抖着声音:“你这句话什么意思?” “我要出家。”他直截了当道。 太后遭受重创,接连后退几步,然后又用手指指了指洛修贤,嘴里说不出话来。 “是你?”她又指向徐明月:“是你劝说皇帝的?” 徐明月连忙低头,太后又状似疯魔地指向静茂:“还是你这个老东西!你们都给皇帝说了什么,为什么他突然要出家了!” 丞相见状赶紧高声:“朝廷大事不能没有皇上,请皇上回宫。” 众大臣:“请皇上回宫!” 洛修贤终于肯正眼看向那群大臣了,他似乎觉得好笑:“回宫?宫中的事有我能处理的地方吗?” 大臣们不知道该说点什么,他摇摇头又道:“我倒觉得佛寺比皇宫要清净多了,你们这些人也各自再找明主吧,不必寻我。” 丞相欲哭无泪:“皇上, 这宫中不能没有您啊,您给我等指条明路,到底该怎么说,怎么做。” 第164章 赎买皇帝 “我已经说了,这个皇帝我已经做到厌倦。”他语气自在悠闲:“倘若没了我,你们也可以扶持宗室其他子弟。” 大臣头都不敢抬起来:“微臣惶恐。” 丞相注意到他有一缕头发已经断了,意识到这件事的棘手,于是将目光投向了静茂:“住持,皇上身份何其重要,你非但不阻拦,反而还加以劝导,居心何在!” “阿弥陀佛,在这凡尘中,他也不过是个深陷困境的普通人罢了,唯有我佛才能为他指点迷津,施主多虑了。” 把台下的那群人气得要死,恨不得上去把这个老和尚撕的稀碎! 洛修贤侧首问静茂:“大师,法号已经选好了吗?” 静茂道:“按照辈分,你在‘知’字辈,拟定法号知安。” “好,就叫知安吧。”他拢了拢袖子对下面的人说:“你们也都回去吧,从今往后我不再是皇帝了。” 太后冲上去抓住他,苍老的脸上满是泪水:“你难道连母后都可以撇下吗?这么多荣华富贵,你的后宫,你的百姓,你说不要就不要?你太不负责任了!” 徐明月在他身后点了点头:对对,就是不负责任。 谁都可以说出家,但皇帝在没有处理好后事的情况下撒手不管,就该被骂。 洛修贤强硬地扯开她的手:“母后,就算儿臣不孝,从今往后你就当没有我这个儿子了。” 太后老泪纵横,眼看着洛修贤就要再次进入寺庙,静茂嘴角都快裂到耳朵了,千钧一发之际,丞相脑子里捕捉到一丝机会,他冲上几个台阶,跪到在洛修贤面前: “皇上,臣闻言世间有“赎买请佛”一说,百姓们花费香火钱将开光的佛像带回家中,皇上您既然心意已决,那我们便筹钱请您回宫。” 场面霎时寂静,然后就有几个大臣附和的声音此起彼伏:“对对,我们赎买皇上,这样皇上就算是出过家了。” 徐明月愣在原地,满心都是:王德发,还能这么玩? 要不你能当丞相呢,脑子转的就是比别人快! 洛修贤脚步停住,意味深长的目光在众人身上落下:“这倒是个好办法,但难免有些臣子心意不诚,对佛不尊。” 话音落下,那些还没表态的臣子也纷纷开口:“微臣也愿意,只要皇上能回来。” 洛修贤看向远方的山峦起伏:“可我自认为我的佛法造诣极深,不低于世间的活佛,你们若是想赎买我,究竟要花多少银子?一万两?十万两?还是……一百万两?” 徐明月:…… 图穷匕见了,害她白担心那么久,说来说去还是为了搞钱! 事到如今了,话都说出去就没有回转的余地,丞相一咬牙,道:“皇上肯定不止一百万两银子,你们说对吗?” 他看向身后那些人,那些臣子都是皇帝党的近臣,占据了朝廷大部分核心势力,这也是洛修贤能稳固江山的底气。若是洛修贤连个交代都没有,匆匆丢个烂摊子给他们,要是换了个新主,他们的前路迷茫不说,恐怕朝廷还要重新洗牌站队,仕途堪忧。 “臣等愿意。” 洛修贤才算心满意足了:“嗯……这可不是我强迫你们的,这是你们自愿给的香油钱,既然如此,那你们回去筹钱吧,谁出的钱最多,就证明谁心意最诚,我就在华清寺等着你们。” 太后眼皮跳了跳止住了泪水,隐隐察觉到事情有些不对劲,不再像之前那样哭喊了。 洛修贤望着太后:“母后,你也回去吧,既然他们愿意展露自己的诚意,我便给他们这个机会。” 太后一步三回头,欲言又止,最后给妃子们使了个眼神,妃子们擦擦眼泪,连忙站起来接连离开了。 等人都走后,静茂脸色复杂地走到洛修贤面前:“皇上,这还要继续剃度吗?” 徐明月跟护崽一样冲上前把他护在身后:“住持刚才是聋了吗?那些大臣们都愿意出钱赎买皇上了,皇上现在还不是华清寺的人。” 静茂脸色古怪,合掌:“阿弥陀佛,皇上,只是此事贫僧觉得您还需要再考虑考虑。您与贫僧相识多年,也透露不少自身的困境,贫僧也是为了您着想,你若晚一步皈依佛门,便会多深陷业障一日。” 洛修贤道:“大师说的我都明白,但现在还不是时候。” 静茂的眉毛都拧成疙瘩了,闹了半天他逗自己玩呢? 钱让他拿了,恶名都被他背了,从今往后他在史书上肯定都描绘成了窜托皇帝出家的妖僧了。 顿了顿,洛修贤又道:“我只是说不是时候,又不是说以后没有机会。母后说的没错,若是骤然抛下一切出家,哪怕是入我佛门,就能置身事外了吗?还有很多事需要我去处理。” 他都这样说了,静茂也没办法,只能再次“阿弥陀佛”了一声。 “带我去寺院的禅房吧,正好清净几日。” 静茂大师让沙弥领着他去了一间偏僻的禅院,到了之后徐明月才有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今天发生的事就像一场梦,直到现在她还惊魂未定。 看到她的表情,他扯了一下嘴角:“怎么?很害怕。” “当然害怕了,皇上你演的也太像了,差点我也相信了。”她埋怨。 他却不置可否:“也不算是演的,半真半假吧,若是他们不愿意筹钱,那我怕是要真的出家了。” 明月走到他面前说:“你不能因为他们就下这个决定啊。” “自然不是因为他们。”他歪了歪头,恣意道:“还要我再说一遍吗?佛法是我自己喜欢的,终有一日,我定会离开皇宫,皈依我佛门。” 先不管这件事,只要他现在不走就好。 洛修贤的目光缓缓落到她手上:“你也是傻,为了拖延时间不惜弄伤自己。” 本来洛修贤就想着,剃度就剃度吧,反正早晚也要剃度。 但是看到她这么做,还是觉得不能因为自己再让她受伤,所以便停止了静茂的剃度仪式。 第165章 怎么不太高兴 否则以他的决心,就算泰山崩于前,他也会先做完眼前的事的。 徐明月顺势将自己的手抬了抬:“原来皇上都看出来啊,真的好疼啊。” 洛修贤自然地拉过她的手摊平,看到血迹都已经浸透了纱布,着实伤的不轻。 “答应我,下次再也不能做伤害自己的事。”他语气沉重道。 还有下次? 似乎看穿了她的想法,洛修贤停顿了一下,补充说:“下次……就算你再这样,我也不会回心转意的。” “佛门对你来说就那么重要吗?”徐明月垂下了眼帘:“您已经是万人之上的皇上了,愿意抛弃这一切,去做一个普通的佛门弟子?为什么。” “正是因为拥有了一切,才能看到旁人所不能及的事情,更加坚定了我修习佛法的意志。”说起佛,他神色总是很轻快,“我知道,这个位置有无数人垂涎,但对于我来说这是一道枷锁,是桎梏,是对我的考验。” 她深吸一口气,然后长叹一声:“听闻前朝有很多人为了争夺皇位而发生明枪暗箭,可皇上却对此弃之如履,人与人的信念差距好大。” “以前我总觉得,当了皇帝可以拯救更多的人,可是后来我逐渐明白,有的人不止是金钱上的窘迫,而是心灵上存在贫瘠。所以我想有朝一日,能够凭借自己的力量将佛法传到景国的每一个角落,让世人都能够接受佛祖的渡化。” 徐明月:大哥,现在还是封建王朝,人家饭都没吃饱呢,文盲率更是高达百分之99,就这种条件,你让人去读晦涩难懂的佛经,太想当然了吧! 但看他雄心壮志的样子,她也不好泼一盆冷水,只好扯扯唇角:“那皇上你要想好,苦行僧可是很累的哦。” 难道她觉得自己那么久了还没考虑好吗? 他淡淡一笑,将一个小瓷瓶给她。 “这是什么啊?” “你的脸不是受伤了吗?这是祛疤的,昨日太医调配好,还没来记得给你。” 没想到他居然这么放在心上,徐明月摸了摸自己的脸,眼底本来燃起的火焰又黯淡了下来。 这张脸……真的有保养的必要吗? 不是她打退堂鼓,而是疤痕在胎记上也不显眼。 “怎么不太高兴?”他疑惑。 徐明月乖乖地说出自己心里的想法:“多谢皇上,不过我总觉得我这张脸不太体面……这伤也没多深,你看昨天你也一直都没发现对吗。” “怎么平白这么说?你做事稳重,如何不体面了?”他将药强行塞到她手里,微微皱着眉,说道:“我说过,无论外貌如何,百年之后都只是一副枯骨,所以你对我来说这具皮囊跟旁人没有任何分别。你的脸受伤就应该上药,懂了吗?” 徐明月木讷地看了看自己的手,眼眶有些发酸。 从穿过来,她见到了数不清的白眼跟鄙夷的话,这一切都源自于她没办法改变的容貌,可是只有洛修贤在身旁一直鼓励她,说容貌并不代表一个人的内心。 她小心翼翼地把手抬起来:“皇上,我的手疼,还看不见自己的脸,你能不能帮我上药。” 他没有多余的犹豫,打开了瓶子就将里面的药水倒在指腹上,然后又用指腹轻轻抚摸她的脸颊。 他的手指上没有茧子,相比之下她的脸更粗糙一些,可他还是很认真地看着自己的脸,一点点将受伤的地方都覆盖了上去,没有丝毫敷衍。 徐明月就那么注视着他,呼出的热气喷洒在他的掌心。 他微微曲了曲手指,看了一眼她的双眸。 对于洛修贤来说,一个人的容貌就像名字一样,只是一个符号标志,无论美丑,只要看熟了,对于“美丑”的定义就会越来越模糊。 就像他此刻在看徐明月一样,一开始只是觉得在看普通人,可是当真正注视那双眼眸的时候,又觉得自己平时怎么没注意到这么明亮。 【好感度+10】 他居然看着自己的脸也能加好感度! 徐明月激动极了,可惜终究过不了心里那关,就算想要落泪,也赶紧把头低下去,总感觉自己哭起来似乎不好看,还会打破这个气氛。 “别动。”他抬起她的下巴,蹙眉责备道:“都涂歪了。” 意识到她眼底有些水渍,他愕然迟钝了会儿,说:“是我下手太重了吗?” “没有,奴婢只是觉得……从小到大都没有人对我这么好过。”她胡编了一个理由,赶紧擦了擦眼泪。 那她刚才低头应该是不想让自己看到她哭泣的模样。 他没由来地帮她将额前的碎发拢到了耳后,温声道:“虽然哭不是一个好方法,但却可以发泄感情,下次再哭的时候直接大大方方的,率真一些远比畏首畏尾可爱多了。” 她吸了吸鼻子点头,“奴婢记下了。” 她发誓,等洛修贤死了之后,自己多给他烧点纸钱。 她询问:“那皇上,这几天我们就待在华清寺吗?” “等那些大臣先凑钱吧,什么时候凑齐了,什么时候走。”他神色幽深,“不过我想,这个时间不会太长的。” 他说的没错,先前那些一毛不拔的铁公鸡跟叫嚣着自己是清官的人,如今一个个回家想办法凑钱了。 洛修贤都闹到这个地步了,如果换了新帝,这钱是要他们自己乖乖交上去还是抄家交上去就尚未可知了。 而且洛修贤明白了都知道他们几斤几两,只是给他们一个机会,要是大家都交钱也算识抬举了,若是不肯嘛…… 谁知道还会发生什么呢? “皇上聪慧,奴婢望尘莫及。” 他笑道:“你也不必在这里阿谀奉承了,华清寺的斋饭清淡,你不一定吃得惯,去晚了就什么都拿不到了。” “什么?还要抢?” 他挑眉,徐明月赶紧跑了出去。 过了半天她才骂骂咧咧地回来:“什么寺庙啊,那么多僧人就这么点斋饭,知道皇上在这里也不知道主动送来,还要我去拿,排了半天,碗差点被撞飞。 第166章 我们也待不了这山上多久 “看你的样子,应当是抢到饭了,如何?” 她愁眉苦脸地看着手里的盘子,两碗白米饭,一盘木耳,一盘清水白菜,古代本来就是动物油比较多,但和尚又吃不了,这饭菜的成色看着就毫无食欲。 “皇上你看。”她把东西放到了他面前。 “虽然比宫中的样式少,但别有一番风味。”他尝了一口,不禁点评。 她 丝毫提不起兴趣。 “这不是宫里,一起坐下吃吧。”他示意她坐到自己对面。 “皇上,这好像不合规矩。”她扭捏了一下。 “饭菜还是你拿来的,怎有我一人独享的道理 ,坐下吧,你若站在这里,我也吃不下了。” 徐明月闻言便提起裙摆坐到了他对面,拿起筷子尝了一口木耳,味道适中,就是口味清淡了些,没有油水。 但这也算不得苦,她吃了两口就开始扒拉米饭。 人在安静的时候总会想一些事情,比如她就忽然想到刚才他跟太后交流的那些话。 或许太后此刻心里很伤心吧,前面是自己培养多年的儿子说走就走,后面居然是儿子为了蒙蔽百官把自己也给骗了进去。 可他就像没有心一样,刚才还在向她保证以后肯定还会出家,可他却没有跟太后说一句道歉。 “不合胃口?”他沉思,“不过寺庙中也没有旁的东西了,想要加餐就要去山下了。” 她眼眸一亮,提议:“总在寺院多无聊啊,出来一趟,皇上不想再去山下的集市逛逛吗?” “看来看去好像也就那样,总是一成不变的。”他语气温和:“你想去?” 她倒也不是觉得饭难吃,而是一想到华清寺是静茂的寺庙,心里总是不自在。 “有一点……就一点。”她无辜道。 “既然不想吃了,那就不必勉强了,我们下山吃。” 徐明月又赶紧坐好,身为好好学生,骨子里总刻着不能浪费食物的dna:“饭既盛了怎么能浪费,我们吃完再去玩。” 他无奈一笑,又拿起筷子:“还以为你……” 想让他陪着买东西呢,看来是他想多了。 她:“我什么啊?” “无事,吃吧,吃完了再走。” 他们吃完了午饭就下山去了,今日晴空万里,洛修贤心情颇好:“我猜,我们也待不了这山上多久。” “嗯,皇上何出此言?” “钱肯定是一早就有的,如今话都说出去了,想拿出来还不容易。” 徐明月也是这样想的,但是政事上她也不想多问,于是附和一句:“那皇上觉得明天我们能走吗?” “可以。”他神色悠然:“要是再晚一点,恐怕他们也怕我改变心意。” 众大臣:颠公!给你钱,赶紧出来别闹了! 徐明月忍俊不禁,两个人又走到了那条街前,她的目光瞬间就被面前琳琅满目的商品吸引了目光:“今天是不是大集啊,怎么那么多人,比我们上次来还热闹。” 他不适地屈指抵了抵鼻子:“有血腥味。” 估计又是哪家肉馆子在杀羊杀猪了,她看向别处:“那我们从别的路走。” 她穿过了人群,左顾右盼,然后察觉到他走得慢,于是负手转过身朝他一笑,洛修贤的目光始终如一的跟随着徐明月,仿佛这个世界上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徐明月 与他的目光交汇在一起,两人 仿佛置身于一个只属于他们两个人的世界中,没有任何人能够打扰他们。 突然,一阵微风吹过,吹乱了洛修贤的头发,徐明月见状又小跑两步走到了他身边:“你头发还没梳好,我帮你梳吧。” 旁边凉茶摊子有凳子,她牵着他的手走了过去,开始给他梳理头发,还是堪堪扎住上面的头发,下面的依旧披散着,这样不仅可以凉爽一点,还不遮挡视线,更重要的是也不失去他本来的风格。 若是想束冠或者马尾,都不像他了,还是这种披发好一点。 “今天斩断的头发居然还能扎上去。”她窃喜。 洛修贤却抓住了她的手腕,凝眸道:“忘了,你手上还有伤。” 她一愣,然后笑起来:“只是手指受了一点伤 ,我筷子都拿得动,扎个头发而已嘛。” 【好感度+10】 “已经让你束两次了。”他松开了手,语气有些深远。 “你是皇上啊,我这么做难道不是应该的?”她琢磨了一下,然后提议:“如果皇上实在觉得心里过意不去,不如给我也扎一次吧?我就当扯平了。” 他哑然失笑:“也就你能想出这个主意。” 其他人谁敢说出口啊? 他起身,煞有介事地问:“有什么想买的东西吗?” “要是有……皇上会给我买吗?” “就当是奖励你‘忠心护主’了。” 听着怎么那么奇怪呢…… 算了,能促进感情就行,管他那么多。 而此时清净苑内,太后的眼睛都哭肿了,嫔妃们劝了一轮又一轮,她总是觉得心里不畅快。 皇帝太随心所欲了, 在他眼里,那西天如来佛祖比自己都重要,他想闹就闹! “太后您别太伤心了,朝臣们不是都已经去想办法了吗?一百万两银子而已,他们肯定筹的出来。” “是啊娘娘,我看皇上肯定只是想从那些人扒一层皮下来,不是诚心要出家的,我们都不伤心了,您也别伤心了。” 她们只是没有承过雨露恩泽的妃嫔而已,可皇帝可是太后十月怀胎生下来的亲儿子,他为了演戏居然连自己都骗,这令她实在太心寒了。 她恍惚想到当时洛修贤身后还站着一个徐明月。 当即她的心中就冒出来一股无名火:“那个脸上有胎记的宫女为什么跟他一起去佛堂,皇帝此番作为是不是也有她的挑拨?” 自己都被蒙在鼓里,而那个宫女却能守在他身边,说他们两个没关系,她是不相信的。 妃嫔们大多都没见过洛修贤几次,更别提对他身边的宫女有交集了,但徐明月长的实在与众不同,所以她们都隐约记得有这个人。 第167章 都是他们的错 至于这个人具体是干什么的,什么职位是一概不知了。 还是淑妃能说上一两句话:“太后,说她一点都不知情,臣妾是万万不信的,一想到她居然知情不报隐瞒太后,着实可恶。” 要不是她长得太过丑陋,淑妃还想说她勾引洛修贤呢,到了嘴边,又觉得这样说显得洛修贤好没品味好low。 她噎了噎又道:“ 之前皇上虽然沉迷佛缘,但也没像今天这样说要出家。” 太后眼底布满了血丝,将拳头重重地砸向了负手:“她固然该死,那个静茂更该死!” 都是皇帝身边的那群人把他教坏了! 都是他们的错! 其他有的妃嫔福至心灵,干脆把两个人混做一党打:“说不定两个人就是一伙的,来蛊惑皇上,窃取我大景江山。” 要是徐明月听到这句话,要吐血三升了,她跟淑妃一伙都不可能跟那个老秃驴一伙啊!搞什么飞机嘛,不会猜就别猜! 太后深吸一口气,幽幽看着门外的景色。 曾几何时,她都快忘了洛修贤没有修习佛法的样子了。 那是很多年前了,至少要二十年。 只记得他刚记事的时候,宫内就举行了几次盛大的法会,先帝请了好几个活佛一起留在宫中。 起初他只是经常去奉乾殿看那些人跪在先帝牌位前念经,后来去的次数越来越多,活佛对他产生了兴趣,就跟他交流了一些。 当时先帝还觉得他悟性极高,于是嘱咐活佛多给他讲解一些。 于是从此一发不可收拾,法会结束后,他还只是上书房的年纪,刚认识几个字就开始找佛经读。 很多佛经都是没翻译的梵文,他就找翻译过的先看,不懂的字就问身边的人,很多生僻的词语如果得不到解释就读很多遍,直到自己能够领悟意思。 不得不说他真的很勤奋好学,甚至在钻研佛经这条路上很多高僧都没办法跟他相提并论,在这条路上他有很强的自控力。 但他现在是皇帝了,这些东西对他政治没有帮助就应该舍弃! 不能再让那些不三不四的人接近皇帝了,到此为止吧! 洛修贤跟徐明月逛了一天街了,徐明月从来都没有像今天这样高兴过,而且她发现了,就算自己不带面纱,至少要大大方方地出来,那些人最多只是往她脸上多停留一两眼便别去了目光,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皇上你看,这朵花上居然还有一个小蜘蛛。” 小鼻嘎大小的蜘蛛,稍微吹点风就跑了。 本来想碾死它,又想到洛修贤在这里,她又讨好地把那朵花凑近他,让他观察。 “一花一世界,一叶一菩提,对于它来说,这朵花就相当于它的三千世界了。”他伸出指尖让蜘蛛爬上来,又将它送到了一旁的活树上。 “啊,这句话也是出自佛经吗?” “华严经中选段。” “三千世界我知道一点点,我们现在站的地方是三千世界的哪里啊?” “须弥山南侧、南瞻部洲,婆娑世界。”他信手拈来。 徐明月淡笑:“那皇上可要好好修炼,早日升到中千世界,然后再去大千世界!” “借你吉言了。” 他抚摸着那朵花:“不过说起婆娑二字,我景国在建国之初也有一座城池,名叫婆娑城。” 徐明月心里咯噔一下:“这城怎么了?” 他道:“没什么,建国几年后,先帝们觉得名字不吉利于是把城池名字改了,只是我现在都想不明白,到底有哪里不吉利的。” 洛修贤:多好听的名字啊! 徐明月衣服便秘的表情,不吉利? 别介说的是洛辰从婆娑城率兵出发,然后战死沙场这回事吧? 如果从这里开始论,确实有点不吉利。 “可能先帝自有先帝的看法吧,咱们也没办法揣摩。”她检查了一眼手上的东西:“我还想再买一份梅心糖糕,不过天色很晚了,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出锅。” 他道:“又不是在宫里,没有宵禁,再等一会儿又何妨。” 她喜笑颜开:“那太好了,我看刚刚我们来的地方就有,我们走。” 他们走到了卖糕点的铺子前,徐明月开口:“老板,要两斤梅心糖糕。” 店老板擦了擦锅:“刚上锅姑娘,坐下等一会儿吧,时间不长,今天是十五,待会还有灯会呢。” 徐明月好笑:“怪不得我说今天的人怎么那么多呢,果然是大集。” 她转头询问洛修贤的意见:“等一会儿?” “嗯。” 二人在摊位坐下,头顶上的花灯闪烁着异样的色彩。 “好漂亮,你看你看,开始放灯了。”她兴奋地指着远处的夜幕。 顺着她的手指看去,成百上千的孔明灯缓缓升入天空。 “这里毕竟偏僻,若是想看更好的灯会,还应该是京城。”洛修贤道。 徐明月当然知道,她不仅知道自己还看过很多次呢:“那等避暑完了,我们回去再看一遍京城的?” “到时候里里外外都是人,行为举止都被史官记录,可没那么容易出来了。”他感叹。 徐明月支着头道:“皇上以为今天的事史官就不会记录了吗?” 只怕早已经被写出多个版本流传千古了吧。 到底说他是个为了百姓而不惜舍身炸粪坑的明君,还是贪图私欲不顾黎民百姓跟朝廷死活的昏君,可就不得而知了。 看史官的手法吧! “随他们去吧,我若真的在乎,也不会这么做了。”他嘴角微动:“口诛笔伐是最没用的行为,等我百年之后,是去早生极乐世界的。” 她一惊,立刻竖起手指挡住了他的嘴。 这种忌讳的话他怎么可以随随便便说出来! 她残留温度的手指贴在了自己嘴唇上,洛修贤感觉一股奇异的心情涌上心头,那手指弄得他嘴上痒痒的,心也痒痒的。 【好感度+5】 他拿开她的手:“男女授受不亲,有话直接说。” 她心想自己是不是比他还封建:“皇上,你是皇上,至少你现在是皇上!这种死不死的话不能随便说出口的。” 第168章 这也要跟我兜圈子吗 “都已经说出来了,还能收回去吗?”他含笑,“现在是在宫外,别提那些烦人的规矩。” 烟花在夜空中绽放,犹如繁星点点,璀璨夺目人们纷纷驻足观看,烟花和孔明灯交相辉映,构成了一幅美丽的画卷。 “你看,俗世红尘中多好。”话外之意,还要去当和尚吗? “再好,也犹如这烟花一般稍瞬即逝。” 直到光芒散去,他起身:“我们该走了。” 她走到他身边,还是忍不住问:“皇上,难道这世界中除了佛门就没有什么是你喜欢的吗?” “自然也有。” “说说看呗?” “问这个做什么。” “就是……很好奇,因为很多时候皇上都在念经,我想不到还有什么能引起你的注意了。” “你很想引起我的注意?” “这也要跟我兜圈子吗?” “不是不说,而是很无聊。”他的步伐随意悠闲,长袖也随之飘扬,“我喜欢花,喜欢风雨,喜欢自然万物,还喜欢……” 他的视线落到了徐明月的脸上,想要说出口的话却凝固在嘴中,一种茫然的感觉涌上心头。 好像曾经再喜欢的东西,在眼前这个人面前就说不出口了。 她的眼神中还带着期待,想让他继续说下去:“还喜欢什么啊?” 意识到状况有些不太妙,洛修贤第一次察觉到自己这颗心由不得自己。 他下意识捂着怦怦直跳的心脏,别开了目光,垂眸念起法华经。 徐明月在一旁疑惑不解,好好说着话,怎么突然念起经文了?自己问了什么不得了的事儿吗? “阿弥陀佛。”他在心里安慰自己,或许是这几天走的太近了,所以才有依赖心理,绝对不是他心意不坚。 “还喜欢山水,好了说完了,天太晚了,快些回去吧。” 就这么简单?她仰天长叹:“确实好无聊啊。” 还以为他会有特殊的癖好,比如喜欢什么口味的糕点,喜欢什么颜色的料子…… 问了也是白问。 晚上,徐明月去了另外一间厢房,本来只是一个平静的夜晚,但奈何今天发生的事情太多,洛修贤每每回想起来总是心神不宁。 他有史以来第一次失眠了,太特别严重! 他捂着头慢慢坐起来,可笑的是,他的脑海中居然时不时浮现出徐明月的影子。 没办法,开始念经吧。 这一念,就念到了后半夜。 也有可能是自己突然换了个环境,所以不习惯……没关系,很快就回去了,不会打乱他的计划的。 果然如他所料,大臣们在第二天就准备好钱了,洛修贤正要用早饭,丞相就率领大臣马不停蹄地堵住了华清寺的大门。 丞相跪在寺庙门口:“皇上,群臣这一日共筹集了一百六十万两银子,还望皇上过目。” 洛修贤还没动筷子呢,就听到了外面震耳欲聋的声音:“他们来了?” 徐明月回道:“这么快?刚才我抢饭的时候他们还没来呢,这转眼的功夫……那我们出去吗?” “走吧。” 他们刚走到大门口就看到静茂一脸惆怅地朝他们走来。 “皇上。”静茂凝重地合掌:“阿弥陀佛,皇上可是要现在就离开?” “先看看他们是怎么说的。”洛修贤并不着急。 打开了门,就看到一个个人影屈膝跪在台阶上,看到洛修贤出来,丞相先是一喜,然后又把手向上抬了抬:“请皇上过目。” 徐明月小跑过去把他手里的卷轴拿了过来,跟洛修贤共同展开,里面详细写了大臣们都捐了哪些东西,多的人甚至捐了三四十万的钱,最少的也拿了不少金银玉器。 离得近,徐明月清晰地看到他嘴角挂上了一抹似笑非笑的笑容。 他估计是在想,平时一群人都哭着喊着说自己是清官,不敢拿一针一线,现在看来倒像是除了一针一线全都拿了。 “一百多万呢,不错,就算请一尊金佛也该足够了吧。”他把卷轴塞给身旁的静茂:“大师也看看?” 静茂赶紧拒绝:“不不,贫僧不敢。” “既然这些钱是为了请佛,佛祖普度众生,拿一些赈灾佛祖不会怪罪吧?”洛修贤又问。 “阿弥陀佛,皇上一片善心,佛祖怎会怪罪。” 洛修贤又把卷轴给徐明月:“留十万两为华清寺的佛像渡金身,剩下来的钱交由户部用来赈灾。” 徐明月又把卷轴交给丞相,丞相拱手询问洛修贤:“敢问皇上何日回宫。” 洛修贤询问静茂:“大师,我可以回去了吗?” “岂敢岂敢,皇上随时都可以离开。” “那改日再跟大师探讨佛法了。”他悠然离场,走到丞相身边,留给他一句话:“钱着实不多,但重要的是你们一番心意。” 丞相脸色难看,这还算不多?已经活活扒下来他们一层皮了,朝廷一年的税收才多少啊? 山下已经备好了马车,洛修贤上去之后,才靠着车壁叹息了一声:“想多留几天都不行。” 徐明月在一旁安慰他:“他们既然已经把钱交上来了,皇上这些时日也可以轻松许多了。” “朝廷上的窟窿,岂是这点钱可以弥补的?” 她倒好一杯茶,装模作样恭敬递到他面前:“好了 ,别想那些不开心的事情了, 容易变老的,喝茶喝茶。” 他接过茶杯,纵然饮下,但眉宇之间仍旧有抚不平的褶皱。 来到清净苑,太后早早就在那里等候了,看到洛修贤下了马车,她首先冲过来。 眼底仍旧带着血丝,握住他的胳膊,嘴张了张,想说点什么但最终还是没说出口。 “母后?儿臣还有其他事要处理,如果没事的话,儿臣就先离开了。”他话语冷淡。 太后最终松开了手,无可奈何道:“回来就好。” 洛修贤走了两步,又往后看了看,徐明月慢吞吞地刚下了马车。 “跟上来。”他轻声道。 徐明月越过太后身边,给太后施了一礼,就那么跟着洛修贤走了。 他们穿过了无数宫人跟妃嫔组成的迎接人群,虽然只是个宫女,但与他共沐着荣光。 第169章 魔法对轰 这就更坚定了太后心中的想法,他跟一个宫女走得那么近,都不愿意对自己这个母后好一点。 这不是修不修习佛法的缘故,佛法中也没有说让儿子对父母不孝的啊? 说心里不难受那是假的。 徐明月从刚才走过来,就总觉得气氛压抑得很。 她知道洛修贤回来那些人都很高兴,但洛修贤似乎并不想参与到她们的庆祝之中,更是对太后的关怀视若无睹。 她知道洛修贤的心思不在这儿,但还是有些好奇,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不是亲母子呢。 洛修贤坐到了龙椅上开始批阅奏章,徐明月一边将桌子上的东西摆放整齐,一边问他:“皇上,太后娘娘好像很关心您呢,您不打算多跟她说两句话吗?” “没什么好说的,徒留牵绊罢了。” 徐明月有些晃神,他所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皈依佛门做准备吗?这样看来,面前这个人太冷血了。 怪不得好感度涨的那么慢。 但她还在苦中作乐,至少这次陪他去华清寺的只有自己,自己还是很有机会的。 “那我是唯一跟皇上去华清寺的?这是不是说明我脸皮更厚一点?”她开玩笑道。 洛修贤罕见的沉默了,这个问题他昨天晚上睡不着的时候就思考过,然后越想越乱,佛经都念不下去了索性不想了。 “对,是你脸皮厚。”他的目光一直停留在奏章上没放下,但徐明月还是观察到他的眼神闪了一瞬。 在清净苑的日子很快就结束了,天气转凉他们便要启程回京了。 回宫的队伍恢宏浩大,一路上也没什么特别的事情发生,洛修贤安静批了几天奏章,没再提出家的事情,众臣也安心了下来。 可是太后不安心,她比任何人都要了解自己的儿子,深知他的念头不是一朝一夕形成的,一旦不掐断他身边的根源,总会再度燃起。 “你今天换了新的香料?”他拿着笔的手一顿,特地问道。 徐明月闻言蹦蹦跳跳跑到他身旁,将手背伸到他面前:“离那么远你都闻得见啊?” “不是嗅觉灵敏,而是你平时用的熏香味道很淡,今日的乍然浓烈,让我有些不习惯。” 他微微低头,瞬间了然:“是麝香的味道,还掺了点别的花香。” 很名贵的一种香,她怎么会有? “之前朋友送我一颗香丸,我闲来无事捣碎了抹上了一点,是不是特别好闻。”她眉眼弯成了月牙。 “好闻。”他别开了脸,这样的距离有点太近了他不适应,然后又浅笑:“比之前会打扮了,这是好事。” 她今天还换了件绿色的绣花裙子,人只要开朗起来,整个人的精神面貌都不一样了。 “还多谢皇上的开导,我现在看自己的这张脸都习惯了。” “直到你什么时候能跟自己和解,才会真正不用在意旁人的眼光。” 她抬手又闻了闻自己手上的香,云天赐果然财大气粗,给的东西都是最好的,闻起来也好闻,只不过她只有一颗。 洛修贤看她那期许的模样,又看她今天穿的很华丽,心里泛起一抹异样的感觉,忍不住问:“送你香料的人,是男是女?” “男的,他对药材很有研究。” 他身体一晃,差点把奏章撞下去,随即从容道:“怪不得,那你们关系一定很好吧。” “啊?”徐明月反应过来,连忙解释:“我们关系可一点都不好,他都死了,坟头草都两米高了。” 洛修贤略略抬眸,“死了?能跟你做朋友应当是同龄人才对,怎么会英年早逝?” “额,他是食物中毒死的。” 说起这位来,还有点尴尬呢。 “中毒?” “对啊,他就是对药物太有研究,所以就不可一世,炼好的什么药都想尝一尝,于是就把自己吃死了。” 居然这么……滑稽。 洛修贤都有些忍俊不禁了:“怎会如此,不过他都死了,我就替他念一段往生净土真言吧。” 【好感+5】 她觉得这是个不错的好机会,于是双手交叠放在下巴,期待地对他说:“皇上你人实在是太好了!” “那就把他的生辰八字跟名字写下来吧。” 于是徐明月就写下了有关云天赐的一切,万事还不忘夸夸他:“皇上你真是太厉害太好了,有皇上这种对佛学了解深厚的人能给他超度,是他八辈子修来的福分。” 洛修贤被她夸的都要找不到北了,低头一看——云天赐。 嗯?这名字怎么那么熟悉。 “这好像是……宁国太祖的名字?”他蹙眉。 要说起来宁国太祖云天赐也是英年早逝,而且徐明月些的八字也是几百年前的…… 徐明月搓搓手:“这个不能超度吗?” 男人怎么能说自己不行呢?管他是哪国的太祖太宗,通通一顿超度。 “可以,等一下。” 洛修贤来到佛像面前点燃了三炷香,然后开始将八字的符纸烧掉,嘴里不停开始默念佛经。 于是乎,黑白色的空间里,云天赐望着四方传来低沉的念咒声,他一时显得有些不知所措。 “哆 地 夜 他,阿 弥 唎 都 婆 毗,阿 弥 唎 哆……” 这尼玛都是什么东西? 云天赐也不惯着他,当即开始魔法对轰,坐下就开始念道德经:“道冲而用之或不盈,渊兮似万物之宗。挫其锐,解其纷……” 还想送他去投胎,做梦去吧,他要是想去自己早去了,还用得着他逼逼吗? 死和尚! “彭!”的一声,燃烧的符纸发生一声爆炸,徐明月探头看过去,那张燃烧到一半的纸却已经诡异地熄灭了。 “额……”徐明月疑惑:“皇上这是什么意思啊?超度成功了吗?” “可以说是非常失败。”他感叹。 徐明月:“……别吓我啊。” 洛修贤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他蹙眉:“或许,可能,也许……是我的能力不够。” “不,肯定不是你的错,是他有问题。”徐明月咬牙切齿。 他就是不想滚呗!没完了还! 洛修贤问出了自己的问题:“这是宁国太祖云天赐的八字?” 第170章 还是杀了她 “额,是他没错,但我就是想试试这超度是真是假嘛……”她尴尬道。 “你从哪儿记住他的八字的。” “史书上啊。”她振振有词。 洛修贤的确找不到什么破绽,反而带有疑虑:“那就奇怪了,为什么他都驾崩那么多年,还残留在阳世。” “可能是不甘心?”她转了转眼睛,云天赐会道法,难超度,那其他人呢? “皇上,那你能不能超度其他皇帝?比如……雍太宗花镜。” 他闻言说:“那我要查查他的生辰八字了。” 徐明月连忙道:“不用不用,我记得滚瓜烂熟。” 说着就把一连串的东西都写了上去,这就更让洛修贤好奇了:“你怎么对这些皇帝了如指掌?” “奴婢平生没什么爱好,就喜欢记一点没用的东西。” 他也不多问,以为她就是想见见世面,再次点燃符纸超度了起来,嘴里念起了往生咒。 不一会儿,符纸烧完了,洛修贤跟徐明月对视一眼。 徐明月:“超度……完了?他没了?” 洛修贤垂眸:“我与你说实话,这很奇怪,从燃完的灰烬上看,好像没什么反馈。” 她心里一惊,花镜可不会道法,难道也弄不走? 她默默把玉环拿在掌心,然后身后就传来花镜冷飕飕的声音:“你要是再敢让他念这些不入流的东西,我就把你……” 徐明月赶紧把玉环拿走,不想听见他的威胁。 好吧,她彻底放弃了,可能自己在这个世界摆脱不了这几个野男人吧。 她揉了揉眉心,欲哭无泪:“看来皇上你的功法还需要再精进啊。” 他坦言:“你说的没错,我也是第一次遇到这种事情。” 顿了顿,他又解释:“也有可能是他们两个都是皇帝的缘故,身上有龙运加身,这些东西没办法违背他们的意愿。” 想到云天赐之前的道法也没办法驱赶自己身边的几个人,怪不得皇帝的位置人人都想坐呢,原来百毒不侵啊。 “既然是这样,那就算了。”她张开手:“这香料也是我无意中寻来的,皇上喜欢吗?库房好像就有现成的材料。” 他微笑着摇头:“不必了,我喜檀香,这种味道我闻不惯……”迟疑了一下,他望着徐明月的脸又补充,“但你用在身上,无妨。” 哎呀说那么暧昧干啥,让人怪不好意思的。 “那皇上先看奏章吧,我去看看御膳房有没有新鲜瓜果。” “好。”他低头继续看东西。 徐明月走出了殿门,正要前往御膳房的路上,一个侍卫走过来拦住她的路:“徐姑娘。” 徐明月驻足,端详眼前这个陌生的人:“怎么了?” 侍卫道:“太后娘娘召见。” 又召见她? 估计还是问有关皇帝的事。 徐明月跟着侍卫一路前行,心中却越来越疑惑。这皇宫她也算是熟悉,可这条路却越走越偏僻,与太后的寝宫方向完全不同。 可谁有那么大的胆子敢冒充太后的命令? 终于,她忍不住开口问道:“这似乎不是去太后寝宫的路吧?” 可是他们已经来到四处无人的白虎门值房后,这让她心中升起警惕,默默攥紧了匕首。 侍卫回头看了她一眼 ,并没有停下脚步:“少问那么多。” 她停下脚步,“我看你这倒像是要把我带去什么别的地方。你到底是谁派来的?” 侍卫见状停下脚步,“你不必这么激动,我也只是一个传话的,有人要见你。” 这宫里难道还有比太后更尊贵的人,能假借太后的名声? 值房前走来两个人,徐明月本来紧张的心情在看到那两个人的容貌后眸色一定:“是你们?” 那两个宫女素来跟徐明月不对付,上次跟她起争执的也是她们。 粉色宫女给侍卫使了个眼色:“还等着干什么,直接动手。” 徐明月立刻后退:“等等,你们要干什么?” 把她打一顿?还是杀了她? 他们但凡不是脑残就干不出来这种事。 可没想到这侍卫大哥真的脑子不好使,听到宫女的话后径直朝她走来:“别怪我,要怪就怪你命不好。” “啊!” 徐明月拔出刀子,锋利的利器直接差点挑断了他的手筋。 这招还是花策教她的,没想到用在这人身上。 侍卫捂着鲜血直流的手臂,宫女惊恐:“你御前行走居然敢带匕首。” “比起这个,我还是个更应该问问你们怎么回事吧,我如今是二品宫女,你们也敢动我?”她警惕地观察着那几人的神色,清晰捕捉到他们脸上有一闪而过的异常。 为了私仇,她们应该不敢假借太后的 名义才对。 况且她觉得她们之间顶多只是口角之争,没必要为了这点事闹那么大。 “知道你是二品宫女,没想到这么麻烦。”红衣宫女朝身后拔高声音:“快点多来点人,她可不好对付。” 房间里又出来几个侍卫,将徐明月围住逐渐靠近, 徐明月的眼睛一瞬间睁大。 她是大boss吗,那么多人对付她。 她的心跳急速加快,额头上也冒出了细密的汗珠,侍卫们步步紧逼,徐明月不断挥舞着匕首,试图阻止他们的靠近。然而,她的力量终究有限,纵使划破了前面几人的皮肉,也无法抵挡那么多人的围攻。 最终,徐明月的手臂被一名侍卫抓住,她奋力挣扎,但无济于事。其他侍卫趁机一拥而上,将她牢牢控制住。 “你们到底是谁派来的,若是皇上知道一定不会放过你们的。”她怒声。 粉衣宫女趾高气昂道:“别白费力气了,没有谁派我来,是我看不惯你这个丑八怪很久了,凭什么你命那么好,哼,把她带下去。” 不可能,她把自己当傻子呢,她多大脸能请来那么多侍卫心甘情愿为她做事,难道都不知道宫内私自动刑是死罪吗? 这背后肯定有人筹谋,要是查出来,这俩宫女只是名义上的替罪羊而已。 直到中午,午膳都送上来了,洛修贤发现徐明月还没有回来,忍不住询问身旁的太监:“徐明月呢?” 第171章 你会飘吗 太监俯身:“回皇上,今早一天了都没看到她,奴才还以为您让她休沐了。” 他有些心绪不宁:“去御膳房看看她在不在,不在的话就去她的角房问问。” “是,奴才告退。” 此时地牢内,徐明月被捆到了十字架上,粉衣宫女将钢针贴到了她的脸上:“说,你跟静茂住持有什么关系。” “我们两个八竿子打不着,能有什么关系。”徐明月眉毛紧皱,“倒是你们两个,此时不在当差,却在这里拷问我,就不怕被嬷嬷发现?” 她们的脸色没什么变化,徐明月冷笑:“所以你们背后还有幕后主使,那你们想听我说什么?说我们有关系?说我是他派来的?说我勾引皇上?” 她们也没想到她脑子转的那么快:“问你什么你答什么,少扯那么多没用的。” 徐明月看了看周围,心底一沉,现在顺着她们的意思回答问题根本没有用,就这架势,她们根本没想让自己活着出去。 大概说出她们想听到的话后就会被人弄死在这里了。 现在只能寄期望于洛修贤能够早点发现自己吧。 “我跟静茂根本不认识,也是到了御前才第一次见他,这个回答你满意了吗?” 上来就问静茂的事,生怕别人不知道她别有用心一样。 “那你有没有给皇上灌输出家的想法,或者静茂说过什么大逆不道的话?” 说了就出不去了,她才不说。 她将目光别到一旁,闭目不言。 钢针瞬间刺破她的脸颊,血珠一颗颗滚落下来。 粉衣宫女道:“你真以为我不敢对你动手吗?敬酒不吃吃罚酒。” 徐明月疼得皱起眉头,但仍不肯开口,她又刺向她的肩头,那件崭新的碧色衣衫又被鲜血浸透。 “回答我!” 徐明月睁开眼,冷笑:“第一次尝到权力的感觉很舒服吧?不过我很好奇,你嫉妒归嫉妒,问的这些问题倒是挺新颖的,怎么?你仰慕静茂。” 她怒极伸手掐住徐明月的脖子,看着明月呼吸逐渐稀薄,脸色发紫,身旁的人将她的手拦下:“算了。” 二人走到了牢房门口,粉衣道:“怎么能算了,她总说不到正点上,我们怎么给娘娘交差?” “娘娘要的就是个口供而已,要是拿不到我们也可以伪证。” “怎么做?” 红衣低声道:“写一张认罪书,让她亲手画押,反正她也离不开这里,不会有人知道真相的。” 粉衣望了望牢狱里面的人,定了定神:“好。” 他们两个去准备东西了,徐明月疼的倒吸凉气,脸上火辣辣的疼,一滴滴血落在地面上。 牢狱的走廊仿佛无穷无尽的深渊,她可能等不到洛修贤回来了,她得自己想想办法。 将玉环变到掌心握住,身边瞬间出现一个人的声音:“痛不痛。” 她侧目,入目是花眠那张熟悉的脸庞。 她有气无力:“你不是走了吗?” 他努了努嘴,脸色复杂:“ 我看到他们的钥匙挂在墙上,但是我拿不到。” 徐明月动了动手腕:“可是我现在也动不了,这绳子勒的我好紧。” “那怎么办?” 徐明月看到肩头的墙壁上插着一根蜡烛:“你变一下蜡烛的方位,把我肩上的绳子烧断。” 花眠依言变动了蜡烛的燃烧方向,火焰慢慢靠近徐明月这边,将她肩头的绳子烤黑,徐明月忍着痛苦目不转睛地盯着火焰,直到绳子断开,她骤然松了口气。 花眠想要扶住她,但却穿透了她的身体,他皱眉看了看自己的手,抬头问她:“钥匙还在外面,你怎么拿?” “你帮我看看外面有没有巡逻的侍卫。” “过道没有,外面有。” 就算拿了钥匙也不一定闯的出去。 她突然灵光一闪,欣喜地询问他:“你会飘吗?” 花眠:“?” 他眼神中还有些嫌弃。 徐明月道:“我在想,这牢里那么黑,你又是鬼,正好可以大做文章。” “我就算死了也是皇帝,你怎么能把那些孤魂野鬼跟我相提并论!” “好花眠,帮我个忙,拖延一下时间,我身上快痛死了。” 他心疼地看了一眼她身上的伤口,转身走向了走道尽头。 不一会儿,外面传来了惊悚的尖叫声! 至少可以拖延一会儿,让她们别来烦自己了! 徐明月正在解身上的外衣,甩了几下发现都甩不到墙壁上。 也是,谁家好人会把钥匙放在犯人能碰到的地方啊。 没一会儿花眠走了过来,神色有些不开心。 她:“好了?” 他:“他们都走了,现在你要怎么拿钥匙?” 徐明月只恨自己没跟云天赐多学两招,好歹让花眠能碰到阳间的东西也好啊。 她看了看身后,有一堆稻草,好了,有办法了! 她把稻草拿过来开始燃烧牢门上的木柱,一边烧还一边用那把黑玉匕首凿,随着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碗口粗的柱子已经被她凿出了个大黑洞,她摇了摇,有些晃动,但还不足以弄开。 于是如法炮制开始凿上面的,血水顺着她的手臂往下淌,花眠穿过牢房来到她身边:“不先止血吗?” “来不及了,总比死在这里好。” 他眯眸望着她的背影,张了张嘴无声了半晌,最终赌气般地说:“要不是为了那个男人,你也不会遭此无妄之灾。” “……花眠,好花眠,我也是有难言之隐的。” 他耳根泛起可疑的红色,但嘴上仍旧不留情:“我是皇帝,你不可以直呼其名。” “好好,太祖我错了。”她虽然在插科打诨,但手上的动作一直都没停,“太祖,你人太好了,等我出去了,我一定多给你烧点东西,好好谢谢你。” 他生闷气:“你这种话对多少人说过,我不信。” “咔”,两根门柱终于被她弄开了。 还好她瘦,两根就够了,不然弄四根也不知道要磨蹭到什么时候。 “ 好了别生气了,我要先回去了,要是能活下来我一定见你再好好谢谢你!”她拿起玉环,“我要收起来了哦。” 第172章 连你都知道我不会杀人 徐明月把玉环收了回去,风风火火的往外跑,可外面守卫的人又不是傻子,也不会被吓得全跑完,很快他们就意识到不对劲折返回来,就遇到了想要逃跑的徐明月。 “抓住她!”几个侍卫一拥而上。 徐明月心里一紧,额头上冒出了冷汗。她环顾四周,努力寻找着空隙,想要趁机跑出去。然而,身上的伤口却牵扯着她的每一寸肌肤,带来了钻心的痛苦。她咬着牙,强忍着疼痛,试图加快脚步,但侍卫们却越来越近。 他们瞬间将徐明月团团围住,她即使知道自己希望渺茫,但仍然不甘心就这样被抓住。 就在这时,徐明月突然拿出匕首出手,本来已经搜过她的身,所以那些人还没防备,骤然被她斩断手筋。 她趁着侍卫们不注意,猛地一转身,向着一个狭窄的缝隙冲了过去。然而,她的伤口却在这时再次发作,侍卫们还是人多势众,立刻冲了上去,将她抓住。徐明月奋力挣扎着,但无法挣脱侍卫们的束缚。 其实就算走出了过道,外面还有更多的守卫,她能逃出去除非这宫里的人都死绝了。 “放开我,放开……” 牢狱的大门突然打开,胜利的曙光透了进来,随着一声“皇上驾到”,众人纷纷一惊,想要再藏起她已经绝不可能,身负重伤的徐明月狼狈地朝洛修贤跑去,她的衣衫褴褛,头发凌乱,脸上布满了血迹 。 “皇上……” 洛修贤愕然地看着面前这个人,下意识伸出手想要接住她,但她却在离自己三尺的距离跌倒了下去,还好他眼疾手快抱住了她,满怀的血腥气夹杂着香料味道让他更加确认了这是上午还好好的徐明月。 只是离开了几个时辰,就被折磨成这个样子。 他抬起眸,一向温和的目光中陡然射出冰冷的光芒,侍卫们忙不迭跪下,连头都不敢抬起来。 徐明月顺势装作昏迷,干脆不起来,剩下来的就交给洛修贤表演了。 洛修贤抱起她,狠狠甩下一句话:“都关起来,严刑拷问。” 重华殿内,太医给徐明月很快就清理好了伤口:“回皇上,都是外伤,并没有伤及肺腑,只要按时换药很快就会好的。” “那她为什么醒不过来。” 太医也有些迟疑:“这……可能是徐姑娘受了惊吓。” “下去吧。” 等太医走后,洛修贤才有空召见太监,太监一五一十地说:“皇上,已经问过几轮了,他们咬死这件事是那两名宫女跟徐姑娘有旧仇,这才加以陷害的。” “咬死?你也觉得这件事另有其人?”洛修贤挑眉。 太监把头低的更低:“奴才不敢。” “他们是真当我瞎了吗?不吐出真东西就别来问我。” 两个宫女,能有多大的能耐唤来那么多侍卫抓人?还是在皇宫里面堂而皇之抓人! 而且那惩戒司什么时候能逾举到动用私刑? 多少年没这么生气过了,况且一想到这中间掺杂了多少黑暗的事情,就让他头痛欲裂,徐明月分明是被无辜牵连的。 时间差不多了,徐明月呻吟一声,动了动手指。 洛修贤立刻围了上去:“你醒了。” 徐明月睁开一双泪汪汪的眼眸:“皇上……我不是在做梦吧?你终于来了……嘶。” 牵扯到脸上的伤口她忍不住伸手摸了上去,却摸到了一片纱布,洛修贤制止了她:“别动,刚上的药。” 她的睫毛还沾着泪水:“我好害怕,我在里面的时候还以为再也见不到皇上了,为什么……他们要这么对我。” “你是我身边的人,出了这种事也是我监管不严。”他面色阴沉:“午膳时我见不到你,命人排查才有宫女说你被带到惩戒司了。” 徐明月立即道:“我不知道他们是谁的人,那两个宫女看似是主谋,但我觉得凭她们的关系不可能叫来那么多人,而且她们问的问题都是有关皇上的。” 他敏锐捕捉到事情的关键:“他们都问你什么了?” 她可怜巴巴回答:“他们问我是不是劝道皇上出家,静茂大师有没有说什么大逆不道的话。” 洛修贤的脸色变得越来越凝重,她立刻又说:“但皇上你放心,我一句话都没说。”然后又吧嗒吧嗒掉眼泪:“接着他们就恼羞成怒对我动刑。” 【好感度+10】 一只温暖的手探上她的脸颊,带着薄茧的指腹拭去她脸颊上的泪水:“别哭了,泪水沾到伤口会疼的。还好你没有说,不然我怕是见不到你了。” 一个宫女问这么敏感的问题干什么?他能想的要么就是后宫的那些人,要么就是前朝的官员。 而那两个宫女不过是推出来的替罪羊而已。 有人对他这次的行动不满他是知道的,但他没想到这群人会把手伸到徐明月身上来。 “呵。”他无端冷笑一声,像是想到了什么可笑的事情。 感觉到衣角被人扯动,他看过去,徐明月垂眸道:“ 我能活到现在, 全依仗皇上的恩泽,我不奢求皇上能杀了他们,可我心有不甘,怕他们对皇上不利,求皇上查明真相,就算是让我死也死个明白。” “连你都知道我不会杀人,他们又何尝不明白呢?”洛修贤觉得自己可笑,自己坚守的信念,却成了他们攻击自己的方向。 “你放心,这件事,我一定会给你一个交代。” 晚上,淑妃跟太后守在寿康宫直至半夜,生怕错过一点来自惩戒堂的消息。 下午的时候听到徐明月被救出来淑妃还吐槽她命大,眼下的生怕那些宫女吐露出来有关自己的东西,太后虽然不怕,但总归跟自己也有关联,想要听到安心的消息才离去。 “皇上驾到!” 座上的二人恍惚了一瞬,随即便看到一个青色的身影映入眼帘。 “嫔妾参见皇上。” 洛修贤并没有像往常那样柔和地让她先起来,他一直都在盯着座上的太后,甚至都没有行礼。 第173章 杀戒 还是淑妃先强笑着打圆场:“皇上,嫔妾今天来陪太后娘娘下棋,没想到就误了时辰。” “误了时辰是小,做了恶念……才让人坐立难安。” 房间内的其他人纷纷一惊,太后当即皱眉:“皇帝,你在说什么?” “ 总归今日抓到的那几人承认幕后主使是淑妃,想来母后不想承认也没关系。” 淑妃身体一抖,难以置信地抬起脸,对上洛修贤那张含笑的眼眸:“很意外吗?碎了三根肋骨,瞎了一只眼,总会说出口的。” 她听得更害怕,知道自己这是暴露了,连忙跪下磕头:“皇上息怒,臣妾不是有心的,臣妾只是……只是妒忌。” “你倒承认的快。”他收回目光,语气犹如三尺寒冰:“还是你们都以为我不会杀人,所以才这般肆无忌惮!” 尾音犹如重锤,太后跟淑妃的身体一抖,大气都不敢喘。 可是淑妃直到现在都抱着无所谓的态度,就算被发现了又怎么样?以往的朝廷重犯最多也只是关在天牢抄抄佛经而已,自己再重又能重到哪里去?顶多就是禁足几个月外加抄经而已。 跟之前守活寡的生活没差别。 然而这一次,洛修贤却在她们面前亲手拆下了从不离手的佛珠:“母后,淑妃,今日我已经破戒了,破的是杀戒,那几名涉事的宫人已全部被处死,不用等消息了。” “皇帝你……”太后颤抖的手指指向他,说不出完整的话来。 淑妃更是 身体抖成了筛子,他杀人了?他居然杀了人? 望着淑妃震惊不解的目光,他平静道:“释迦牟尼佛曾在船上遇到几名强盗,强盗想要杀死船上五百多名百姓,于是佛祖便提前杀了这几名强盗,救了那五百人。我现在不是在制造恶业,而是杀掉威胁那一人生命的几十名宫人而已。” “至于几十人背后的主使。”他顿了顿,说道:“传令下去,即日起,淑妃降为庶人,打入冷宫,无诏令永不得出宫。” 淑妃听到后人都傻了,伸手去抓他的衣角,却被他躲开。 “皇上,臣妾再也不敢了,臣妾不是有心的,臣妾只是一时糊涂啊皇上,求你了皇上,皇上……” 侍卫按住淑妃,洛修贤走到门口又对上太后的眼眸:“我想……这件事也应该到此为止了,应该不会再冒出一个人对我身边之人下手了,你说对吗?母后。” 太后抿紧了嘴唇,明白了他这是赤裸裸的威胁。 洛修贤回到重华殿,徐明月已经躺在床上睡着了,因为手上还缠着绷带,她睡起来很不安稳。 他将裸露在外面的手塞了回去,给她重新盖好被子,却没想到她睁开了眼。 “醒了,我弄疼你了?” “没有。”她虚弱道。 端详了他一下,却发现他身上好像有哪里不对劲。 嗯……他的锚点呢? “皇上,你的佛珠不见了。”她提醒。 他将佛珠放到了供桌上:“在这里。” “怎么不带了?” “我今日破杀戒了。” 安静的殿中,他的声音格外清晰。 然后他跪在蒲团上,朝佛像双手合十,闭目念了句阿弥陀佛。 徐明月静默看了片刻,问:“那你现在高兴吗?” “谈不上高兴,也不是不高兴。”他睁开眼睛,侧首看向床上的她。 徐明月低声道:“是因为我才让你这样的吗?” “这件事归根结底是我对不住你,不用自责。” “……那佛祖也会体谅皇上的难处,不会责怪皇上的。”她劝慰。 他的眼神凝重,比起杀人这件事,他现在有个更棘手的问题,那就是他发现自己对徐明月产生了不一样的情愫。 这种情愫自然而然融入到了他的生命中,成为了他的一部分,让他无法排斥。 他深知,自己离她越近,也就离佛越远。 红尘之中若是有了牵绊,只会阻挡他皈依佛门的路。 看他那么久都不说话,徐明月忍着痛慢吞吞下了床,听到动静他说:“身上还有伤,怎么下来了。” “又没伤到腿。” 她来到他身旁,坐到了他旁边的蒲团上,供桌上有个木鱼,她拿了下来,转头对他说:“我听说敲这个可以涨功德,要是皇上担心今天在佛祖那里掉了很多功德,咱们就多敲一会儿,把它涨回来。” 洛修贤还以为听错了,她却已经动起手来了。 她用自己完好的手开始敲木鱼,一边敲还一边配音:“功德+1,功德+1,功德+1……” 洛修贤本来压抑的心情瞬间瓦解,忍不住弓腰笑了起来,颇为无奈道:“不可以对佛祖不敬。” 她仰着头狡辩:“没有啊,我这分明是在赚功德。” “照你这个敲法,就不用行善积德了,只用一晚上来生就可享人天福报。” 她似懂非懂放慢速度:“那就这样,功~德~+~1。” 他笑着把她手里的铜钵拿走:“别闹了。” 【心情+30】 她坐板正,也忍不住笑了起来:“皇上终于开心了。” “我不是因为杀了人才心情不好的。” 她做出洗耳恭听的姿态:“那是因为什么?” 他复杂地看向她:“徐明月,你尚且有亲人活在在这世上吗?” 她茫然:“怎么了?” 他心思紊乱:“我心中已有决断,只是我怕我离开后在这宫中没有人再能护住你,所以你……离开吧。” 她怔了怔,低头看了看地板,又看了看他,甚至又不敢置信地看向那80的好感度。 就算是这样了,他还是不肯回头看看自己。 “可我不想离开……我想待在有你的地方。”她沙哑的嗓音中压抑着哭腔。 徐明月和洛修贤静静地跪在佛像面前,房间内弥漫着一种肃穆的氛围。 烛台散发着柔和的光芒,照亮了他们的脸庞,洛修贤望着面前的佛像:“我选择的这条路,从前不会有其他人,以后也不会有。” “一定要这样做吗?”她也同样望着佛像,像是在问佛像,也是在问他。 第174章 原来他也是有脾气的啊 “我已经习惯待在你身边了。”她侧目。 “习惯真的是件很可怕的东西。”他长叹一声。 真害怕自己再这样下去会忘记自己的理想。 “ 你是一个正直、自信、率真善良的女孩子,即使以后我不在你身边,你也要保持自己的本心,勇敢走下去。”他拿过桌子上的檀香手串,拉过了徐明月的手,放在她掌心,最后又合起她的手掌。 她不解:“这手串皇上从不离身,这是做什么。” “往后只有你自己了,希望它能够保佑你,岁岁年年平安无虞。” “真的……不能留下吗?”她艰难地开口:“我承认我之前说不在乎你是否出家都是骗人的,我很在乎,想要你一直留下来陪我。” 【好感度+10】 “可是我也不止一次告诉过你,这不可能。” 徐明月扑进他的怀中,无声地抓住他的衣袖,洛修贤的手僵在半空,房间静默了很久,他最终选择轻轻抚摸她的头发。 窗外,夜色渐深,月光透过窗户洒在他们身上,映出他们相拥的身影。 洛修贤只沉沦了那一瞬,经过今晚,他仍然是菩提座下的佛子。 “离开吧,这是我作为皇帝最后能为你选择的出路。” 她闷声道:“那以后,我可不可以再去佛寺见你?我还想听你讲佛祖的故事,想听你念经……” 他温声道:“好。” 她抬起脸,伸出手指:“我们拉钩。” 他微微勾唇,伸出小指跟她的手指勾了勾。 “如果你胆敢骗我。”她望着佛像,“那就让佛祖扣你功德。” 幼稚且没有威慑力的话。 翌日,徐明月去宫外养伤,太后以为她是为了避风头,才选择在这个节骨眼离开。 不过这也说明,洛修贤在她跟徐明月之间还是倾向于自己,这也让太后安心了少许。 日子仍然像之前那样进行,洛修贤依旧在重华殿吃斋念佛,每日除了看奏章其余的时间都在念经打坐。 徐明月望着那90点的好感度,一切都像她没来之前那样,什么都没变化。 她在卧房坐定,拿出玉环,她低声道:“太祖~你在这里吗?” 眼前若隐若现出来一个影子。 花眠上下打量她几眼,然后别去目光:“你……伤都好了?” 她摸了摸脸上的纱布:“还好,上了药已经没事了。” 很想吐槽“你们民间管这个叫没事”,但花眠硬生生忍住,哼了一声看向别处。 她卖笑探头:“别气了,我这次可没有忘记你,这不,我立马买了好多漂亮衣服,都是雍朝没有的样式。” 已经隔了那么多朝代了,衣服的款式已经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了。 她拿出一件展开给他看,花眠抿紧了嘴唇。 她:“怎么了?不好看吗?” 他皱眉:“碰不到。” “哦,对了,你已经驾崩了。”她又扯来一个火盆,麻利地写好花眠的生辰八字,连同衣服一起打包扔进去烧了。 花眠听到了一些奇怪的声音,茫然地抬起头,却被一堆衣服劈头盖脸蒙住了! 他黑着脸把衣服都扯开,瞪着她。 徐明月:“我又怎么了,这不是烧给你了吗?” 接着她又后知后觉地拍了拍自己的脑袋:“差点忘了,你不会换衣服。” 她迟疑:“要不我手把手教你怎么解扣子。” 他耳根泛起绯色,有些难以启齿:“都过去那么久了,早就会了。” 她微笑:“是不是在民间的时候学会的?” 他抬眸,眼底有几点星光,好像在说:你怎么知道。 “一次偶然,发现河床上有画着q版小人的石头,所以就知道了。”她自信道:“我说过的,那个画风是别人没有的,所以你一旦刻出来,我就知道你肯定还活着。” 他静默了片刻,说:“那一日我穿了锁子甲,得以保全性命,后来我听到换了新帝,想要去找你,却发现你府中并无异样,于是猜测花镜没有对你动手,因为不能在京中久留,我便离开了。” “原来是这样,跟我预想的差不多,只要皇上没事就好。” “对不起。” 徐明月愣了愣:“怎么突然这样说?” “答应过你要给你谥号的,还是没能实现。”他垂下眼睫。 “你能记住我就已经很开心了。”她双手支着下巴望着他:“其实我也没多在意那个谥号,但因为是你想给的,所以才没拒绝。” 他欲言又止,然后又想到了什么,低声道:“说的那么好听,多年后我病逝鹿山,醒来就发现你跟别的男人卿卿我我。一个还不算,后面又来一堆人,你照单全收。” 原来他也是有脾气的啊。 徐明月无奈道:“其实这件事很复杂,我接近他们是有目的的,但却不能告诉你。” “所以你当初接近我亦是如此吗?”他抬眸,直视着她的眼眸。 徐明月呼吸一滞,神色犹豫,他就已经看出来了她的想法。 果然如此。 虽然已经经历了那么多年,但花眠仍然感觉心脏处撕裂的痛苦。 “罢了……至少你当初留给我的,是我在阳世为数不多的美好回忆了。” 他语气无端的凄凉,让徐明月也心虚起来:“皇上,你一定要一直跟在我身边吗?还是有什么东西在阻止你转世?” “没有什么东西阻止我,是我一厢情愿。”他伸手开始整理身边的衣服,熟练地将它们叠好摆放,完全没有了当初在皇宫时候矜贵的架子。 他不想她像之前那样受到危险的时候孤苦无依,更想时时刻刻都看到她。 哪怕知道她的心不止分给自己,他也不忍离开。 徐明月伸手想要帮他捡起衣服,但手却穿过了他的身体。 两个人的手都僵了僵,花眠很快收拾好了东西,垂眸看向手里的衣服,似乎在琢磨自己应该穿哪一件。 “那个,皇上你还需要什么东西吗?只要我这边有,我一定给你买来烧过去!”看在他救过自己的份上,她倍加殷勤。 他凝视她,不吭声了。 第175章 攻略洛修贤成功,即将为您开启下一个世界 他只要一不说话,徐明月就要费尽心思猜他的想法,她抓了抓头发:“到底是什么你直接说好不好。” 他没好气地走到她面前,二人越靠越近,他伸出手触摸她的脸颊,却在近在咫尺之时顿住动作。 “关心你自己吧。”他放下手,疑惑:“会留疤吗?” 徐明月轻咳两声:“这张脸留不留疤有什么关系吗?” 他负气皱眉,抱臂看向一旁,似乎对她的回答很不满意。 她无奈又道:“不会的,就一个小窟窿而已,长个一年半载就好了。” 她话音刚落,身边又传来一个薄怒的声音:“贫道怎么就离开一会儿,你就弄了这一身伤回来。” 她微微转头,果然看到云天赐的紫色身影。 花眠疑惑地看她视线转变,他好奇地看向门口,什么都没有,也不知道她在看什么。 徐明月忽然想起这几个灵魂是互相看不见的,还好看不见,不然非要打起来不可。 “皇上,我还有事要处理,你先去试试衣服吧。”她对花眠道。 花眠微一点头,不再多言。 云天赐来到她身边:“这伤,是那个和尚弄的?” 徐明月坐回了床上,他握紧拳头:“是做压胜还是直接下咒呢?” 她幽幽道:“别演了,我都知道,你们都是皇帝,他奈何不了你,你也奈何不了他。” 这该死的龙气居然如此的强势。 “上次果然是你挑唆他来超度贫道。”他嘴角抽了抽,“听了整整一篇佛经,贫道头都快裂了,你不打算表示表示。” “我只是让他试试而已,谁知道这么不好使。”她嘀咕。 他蹲下身体,跟她视线平行:“所以你脸上的伤是怎么弄的?” “小伤,罪魁祸首已经死了。” 他语气不善:“你觉得这是小伤?” “要不然呢?刚上好的药,我扒开给你看看?” 他端详了片刻,最终还是放下了手:“你不回皇宫了吗?” 她望着外面萧条的天色,眉宇更添了几分惆怅:“不知道。” 经过洛修贤一年的栽培铺路后,启枢10年,他宣布退位出家,皇位传于自己的堂侄,太后听闻消息后一病不起,新帝命人照顾她,并以太皇太后之尊供养。 大雪纷飞,洛修贤的脚印留在雪地,最终进入了华清寺。他静静地站在寺庙的庭院中,任由雪花飘落肩头。 回想自己这一生,他感慨良多。曾经的辉煌与荣耀,如今已如过眼云烟。他经历了无数的风雨,也见证了世间的冷暖。此刻,他的心中充满了平静与释然。 然而,当他回头时,却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徐明月。她静静地站在那里,眼神中透露出一丝迷茫和忧伤。但这种种情绪都化作了默默的微笑,二人两两相望,洛修贤的心中涌起一股复杂的情感。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静止,他们都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感受着彼此的存在。 【好感度+10】 【攻略洛修贤成功,即将为您开启下一个世界】 寺院的大门在二人中间缓缓关闭,他们都知道从此便会分割世界。 最终,洛修贤打破了沉默。他轻轻地说道:“好久不见,还有,喜乐安康。” 大门沉重的关上,两个人也即将追寻属于自己的道路。他们之间的故事已经结束,洛修贤转身走进了寺庙的大殿,目光坚定不移地看向大殿。 他跪在蒲团上,双手合十,随着青丝一寸寸落下,他的心情无悲无喜。 他许诺,若有来生,他一定会冲出那扇门,握住那人的手,然后一起去属于他们的大千世界。 启枢10年,皇帝洛修贤退位出家,其在位期间严格选拔官员, 对外劝课农桑,对内厉行节俭,虚心听取群臣意见,从而朝政稳固。但因沉迷佛法致使民间寺庙横行,大兴土木。后又以出家做威胁,迫使朝臣以钱赎买,为景国以来最褒贬不一的皇帝。 后世人称为庙号世宗,谥号惠帝,既景惠帝。 -- “皇上,今天该翻牌子了。” 太监将托盘拿到了床边,床上的人看都不看一看,摆摆手:“随便吧,都行吧,不来也行……” 然后打了个哈欠。 太监深深叹了口气,一筹莫展地看向身旁的总领太监。 两个人走出去,太监道:“这可怎么办?” 总领太监道:“龙裔要紧,既然皇上都这么说了,还是按照之前那样让个娘娘进去伺候吧,今天轮到谁了。” 他们的手指在牌子上滑动,最后落到了“徐嫔”上。 等了半个月,总算等到她了,比预想中要来得快。 后宫的那些女人都轮了个遍了,看来这皇帝还挺雨露均沾的。 她来到了殿门前:“皇上,臣妾徐氏叩见皇上。” 洛伏懒洋洋地睁开眼,望着房间昏暗的色彩,大脑宕机了一会儿,才想起来是到了嫔妃侍寝的时间了。 “进来吧。” 他拿起被子披在自己身上,徐明月进来后就跪在他面前:“拜见皇上。” 查看属性。 贤明50 自控0 才略20 武功40 雄心0 道德50 国力20 民心20 你他哥的都干了些什么啊? 本来以为楚怀止云无忧的自控已经天下无敌了,你更是芝麻开花节节高啊! 这数据歪成这样想干嘛!想死吗! 那么多0……他是怎么当上皇帝啊。 洛伏披上被子,又打了个哈欠,这才掀开眼皮看她:“你是谁啊。” 她连忙低头:“嫔妾是徐嫔啊。” “那是谁……算了太多了,朕都不记得了,你困不困?困了就睡吧。” 说完他又躺了回去,还贴心给她让了一块空间。 他人还怪好的嘞! 徐明月抽了抽嘴角,低声:“皇上……皇上……?” 他翻了个身,忍住自己的起床气:“怎么了?哎呀你别喊了,要不你在这睡,朕去外面睡。” “……”她不说话了,脱了鞋子就躺在他身边。 本来以为这一夜就这么过去了,谁知道睡到半夜他又垂死病中惊坐起。 猛地坐起来让徐明月的被窝一凉,还以为叛军打了过来了,惊恐地看向他:“怎么了皇上?” 他揉了揉乱糟糟的头:“白天没用膳,现在饿了。” 第176章 好摆烂的一人啊 徐明月用看傻子一样的目光看着他,他那边已经迈起长腿跨过她身边,朝外面喊道:“掌灯掌灯,朕要用膳。” 她这才发现这小子长得特别高,至少也要一米九往上,估计比自己高出两个头,死小子,当了皇帝还能长那么高,发育那么好,什么好事都让你占了。 御膳房为了防止这种意外状况,所以提前热着一些饭菜,很快那些东西就摆上了圆桌,前前后后绝不超过十分钟。 看得徐明月抱着被子目瞪口呆! 他披着衣服吃了两口,看到床上她投射的影子,想了想还是忍不住对里面说:“你看那么久,你也想吃吗?” 本来不想吃的,但是大半夜他吃那么丰盛一桌子,搞得自己也嘴馋了。 “嫔妾吃点清淡的吧……”意思意思过过嘴瘾就行。 她穿好衣服,坐到了他身边,看向那琳琅满目的饭菜。 尼玛过那么好,看看你的国力跟民心啊,你还能吃得下去? “尝尝这个,他们做的卤肉,特别好吃。”他还特地给她指了指面前的一道菜。 她拿起筷子尝了尝,眼眸瞬间亮了亮,味道果然不同凡响。 可是看现在的天色,她还是劝了句:“皇上,这个时辰起来用膳,那明日早膳您还吃吗?况且……很快天就亮了,还有早朝呢。” 他摆摆手:“起不来就起不来,至于早膳……看朕心情吧,饿了就起来吃点。” 好摆烂的一人啊…… 她艰难地看向贤明那一栏,要不是有这个数据支撑,谁知道他还会干什么逆天的事。 “皇上,那按照这个作息,明日晌午你应该就醒了,嫔妾明日还来陪你怎么样?” “行,都可以,随便。”他没什么反应,又问她:“这菜怎么样?” “好吃。” 他满意地点点头:“朕也觉得好吃,你再尝尝这个虾,味道特别鲜美。” 她没那么大的胃口, 看他的重心不在自己身上,她尽力想聊点别的话题。 “皇上是不是昨天太累了,才会睡得不安稳?” 洛伏却只是咬着虾肉,漫不经心地回:“不是啊,朕昨天睡了一整天,现在反而睡不着了。” 徐明月心里暗自腹诽,现在知道这国家咋没的了。 他这皇帝当的也太散漫了!真是岂有此理!打工人看不了一点! “看来朝政上是没什么事让皇上担心的。”她还在挽回他的颜面。 他却慢悠悠打了个哈欠:“不知道,也许吧,很久没上朝了。” …… 他能说点人话吗? 明月眼睛抽搐:“那还是皇上运筹帷幄,仅凭奏章就可以掌握朝政。” “啊……奏章?”他大脑空白了一瞬,然后恍然大悟:“那个啊,前几年就让丞相代批了,那么多东西,朕打开就晕字,懒得写。” 徐明月脸色僵硬地望着他,很想上手把他的脑袋瓜敲开看看里面是不是空的! 怎么会有人摆烂到这种地步!你清醒一点啊,你是皇帝! 他真是除了大兴土木跟丧心病狂把其他昏君的事儿都干了个遍了。 她说了那么多,洛伏好整以暇道:“你怎么像是今天才认识朕一样?” 闻言,徐明月立刻装作无助可怜的模样:“臣妾也是许久没见到皇上了,所以一时多言,还望皇上不要怪罪。” “也没有很久吧,也就……一个多月?后宫总共就二三十个人,轮一遍一个月就轮到你了,别伤心。” 以为是雨露均沾,其实是选择恐惧症。 她浅浅勾起一抹笑,探听他的喜好:“皇上喜欢觉得这几样菜哪个最好?” “除了这个卤肉,其他都还行吧,不挑。”他反问:“你呢,觉得有喜欢吃的吗?回头让御膳房给你备上。” 怎么他的兴趣爱好那么难挖掘! “额……臣妾也觉得都可以,还是御膳房的人细心。”她擦拭唇角:“臣妾吃饱了,先去洗漱了。” “去吧去吧,困了直接睡,不用等朕。” 她收拾好了便回到床边,凝视了一会儿外面大快朵颐的洛伏,看他满心都扑在食物上了,也是非常无语。 她这么个大美女在这里他不动心,跑到外面吃东西,以后有他哭的! 吃饱了就容易犯困,她很快就睡着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外面响起了脚步声,洛伏走到她身旁脱下衣服,大步跨过了她,来到了床里侧,掀开被子就睡了起来。 徐明月感觉周围一冷,不由瑟缩了一下身体,他已经闭上了眼睛,还是伸出手摸索着她,伸手将她抱住,低声道:“是朕,快睡吧。” 两个人显然都已经累了,彼此相互依偎在温暖的被窝里,很快又陷入了沉睡。 第二天居然还是徐明月先醒来的。 她以为自己的睡姿已经够夸张的了,没想到一觉醒来自己先打了个喷嚏。 脑子昏昏涨涨的,她迷迷糊糊朝身边看过去,自己还老老实实枕着枕头,睡得板板正正的。 而他呢?她乍一睁开眼还没看到人影。 支起身体反复确认了好几遍才发现他没有翻下床,而是裹着被子缩在了墙角,自己只盖了一点点被角,能不冷吗? 他真没上朝去啊。 居然也没太监提醒他,也是神奇。 “啊欠!”她打了个喷嚏,头痛欲裂。 他被吵醒,迷迷糊糊睁开眼,端详了一番她衣衫不整的模样:“你怎么了?” “臣妾……啊欠!”她忍不住又打了个。 洛伏方才发现自己好像把她弄感冒了:“叫太医,来人叫太医。” 他好像没睡醒,揉了揉眼睛坐立了起来,把被子塞给她:“得风寒了吗?” “臣妾也不知道。” “得赶快让太医开点药,不然睡觉都头疼。”他无精打采道:“朕晚上睡觉睡得熟,也是没注意。”“是臣妾自己不小心,不怪皇上。” 太医很快就来了,给她把脉之后,说这只是得了风寒,开了一些药按时吃就没事了。 洛伏懒洋洋靠在床上:“朕让他们去煎药了,待会再走也行。” 顿了顿,他又困倦道:“要是你实在想走也无所谓,看你。” 第177章 你不会拿棋盘砸我吧 不过才跟他相处一天,就听到他不止说过一次“也行”“都行”“都可以”。 这种口头禅,看似他这个人很好说话的样子。 “那臣妾就再待一会儿吧。”说着她装模作样咳嗽了两声,一副柔弱的模样。 他倒头就睡:“那朕再睡会儿。” 徐明月:“……” 你能不能干点人事啊,这皇城里面那么多人要是给洛辰,他能从婆娑城砍到怀洲。 想来他也不吃早饭了,她就先用了,吃完早饭,汤药也送上来了,她喝了之后感觉身体舒服多了。 洛伏还在睡觉,她慢吞吞挪到椅子旁,拿起一本书打发时间。 手里的这本书看了一半,床上才传来声音,洛伏打了个滚儿,舒服地伸了个懒腰。 醒了之后定睛看向椅子,那里有个绿色的影子:“你还没走呢。” “臣妾昨日不说了要陪皇上的吗?” 现在大概是上午十点十一点的样子,他下床:“传膳。” 然后对徐明月又说:“你老是看书,不觉得无聊吗?” 徐明月以为他要赶自己走,谁知道他招招手:“过来。” 她依言走过去,他把床头上的匣子打开,里面有一个类似棋盘的东西,但她从来都没见过。 “这是?” “六博棋,聪明人才能下明白的棋。”他傲慢地扬起下巴:“要不要来两把。” 可是她连见都没见过,更别提下法了:“嫔妾只玩过围棋,没见过这个。” “就知道你没玩过,来,朕教你。” 他教她如何使用卒、相、卒、马、王、车,然后又把一些简单的技法使用也说明白,这个游戏就大致说明白了。 徐明月听着听着,眼睛陡然一亮,恍然大悟! 她说这个棋盘怎么那么硬呢,这好像是当初汉景帝砸死人的那个棋盘! 汉文帝时,吴王太子刘贤陪伴还是皇太子刘启,一日他们两个在宫中下棋,下的就是这种六博棋,中途二人争论不休,刘贤态度不恭,年幼的太子刘启抄起六博棋朝人家头上砸下去,这一砸,就直接把刘贤砸死了,从此引发了七国之乱。 历史往往比小说更离谱…… 她犹然记得刘启有个很好听的网络外号——大汉棋圣,网友纷纷调侃,没有人能在刘启手上赢下一盘棋,因为刘启下棋从来不拘泥于一个棋子,一个边,一个角的得失,而是着眼于整个棋盘。 如今她看着面前的六博棋,眼皮跳了跳。 洛伏看她脸色不佳,将棋子摆放好,问:“你怎么了?” 她幽幽开口:“皇上,我要是赢了,你不会拿棋盘砸我吧。” 洛伏:“……” 洛伏:“朕砸你干什么,朕像那么输不起的人吗?” 而且这棋盘,凹凸不平的,砸下去会死人吧? 他忍不住说:“谁家好人会用棋盘砸人。” 她没话说,不砸她就行! 但事实并没有她想的那么美好,只学了一点点,怎么可能比得过从小玩棋的洛伏呢? 还想赢他?她一个子都出不去! 在御膳送来之前,一共就玩了三把,她一把都没赢。 她倒吸一口凉气,抬起头用控诉的眼神盯着他,企图唤醒他一点作为丈夫的良知。 【好感+10】 他耸肩:“看朕也没用,棋场如战场,朕是不会手下留情的。” 她叹气:“那好吧,只是这个棋太难了,我们能不能玩其他的。” “你有什么新点子,说来听听,来,一边吃一边说。” “下棋这种东西,臣妾除了会玩围棋,还会玩五子棋,斗兽棋~” “斗兽棋朕听过,五子棋是什么东西?” 徐明月简单给他描述了一下,他乍然失去兴趣:“太简单了,多没意思,那待会玩斗兽棋吧。” 他拿起筷子,然后顿住:“今日倒是没有朕喜欢吃的蟹黄包。” 她询问:“那还让御膳房再上吗?” “算了,懒得折腾,就这样吧。”他拨弄碗里的东西:“吃什么不是吃。” 徐明月一直注意着门边,可是直到她吃完饭,都没有太监提醒他该干活了。 看来大家都已经默认了他是一个不干实事的皇帝了。 吃完了饭也才午时,他站起来揉了揉肩膀:“玩斗兽棋吗?” 玩吧,不玩还能咋地! 他命人拿来斗兽棋,规则还是跟她认知的一样,但因为朝代不一样的缘故,里面有几个动物发生了改变,但不影响玩。 两个人都对斗兽棋很了解,几把玩下来,互有输赢。 “原来你真的会玩,还以为你说着玩呢。”他拿起棋子,望着徐明月的脸欲言又止,然后又问:“你叫什么来着。” 她脸色僵住:“皇上,我是徐嫔,我叫徐明月。” “哦,这睡久了,脑子就容易懵,朕没有敷衍你的意思,别放在心上哈。”他点了点头:“朕记得你十七岁进宫,你进宫之前常跟家人玩这个吗?” “玩的不多,不过这种棋还是很简单的,学两次就会了。” “挺有天赋的,人也聪明。”他夸奖,然后又慵懒地揉揉自己的肩膀:“不过朕玩了两把人也累了,不玩了。” 徐明月难以置信:“可是皇上你才刚起来,就用了一次膳,这就累了吗?” “人在床上躺久了,出来站一会儿就觉得浑身没力气。”他似乎一点都没察觉到自己的行为有异常:“也不是什么大问题,再躺会儿就好了。” 这还不叫大问题啊?再躺会人就傻了! “皇上您要不也找个太医看看吧?这样很容易没精神的。” “没精神就没有吧,朕也不想聚精会神去做事。”他旁若无人地躺回了床上:“就这样挺好的。” 说完他还在床上滚了一圈,把铺的平整的床又弄乱了。 徐明月觉得一天有12个时辰,他得有8个时辰在床上度过。 他是经历过什么打击吗?人怎么可以没有志气到这个地步? 不可以,洛伏你清醒一点,这里不可以睡觉! “皇上~外面春光正好,要不我们去外面喂喂鱼,看看花?”她提议,“实在不行,我们去外面晒晒太阳也好啊。” 第178章 不长一点脑子 他用欣慰的语气说:“年轻就是好啊,精力都那么旺盛,但朕实在没兴趣,你喜欢去的话多叫人跟着,照顾好自己。” 说完,他倒头就躺在了床上,顺手摸起旁边个话本,津津有味看了起来。 白长那么大的个子,不长一点脑子! 自己一味的叫他出来总得有个由头,她挠了挠头发,只能先离开。 洛伏的贤明还算合格,也没干出来什么逆天的事,人变成这样总得有个原因吧,或者他是否曾经遭受过巨大的打击? 要么就是被朝臣架空了? 经过几天的旁敲侧击,她终于从宫女的口中探测到了如今的朝堂形势。 洛伏,早年被封为皇太子之时,皇上病情加重,常年见不得风,朝政便由他的母后掌控,因此皇后在朝廷中积累了不少威信。 起初洛伏还是很有政治抱负的,文武也多多少少学了点,皇后自然也没控制他不让他学。 但是后来先皇驾崩后,皇后升级为了太后,他成了皇帝,她仍然没有放下手中的权利。 洛伏上朝,她就垂帘听政,等下了朝居然是太后处理奏章,让他在一旁边看边学习。 这几年间,太后对朝政把控的越来越牢固,虽然没阻止洛伏学习帝王之术,但也从没说过要他亲政的话。 哪有皇帝都那么大了,还没权力的? 他手里的传国玉玺都成了一块冷冰冰的石头,一丁点儿用都没有。 但这也不足以让洛伏彻底摧毁上进心,毕竟那是他亲生母亲,再怎么样也不会杀了他,他一开始还满怀期望等着太后以后干不动了自己顶上。 可是中间可能他跟太后产生了一些政治因素的分歧,这也开始让他意识到自己在跟自己的母后产生了隔阂,逐渐分崩离析。 他试图挽回,但又不能眼睁睁看着百姓陷入水深火热,夹杂在这其中,让他备受煎熬。 尤其是当他上朝看到那些臣子们还自顾自地恭维太后,完全不顾面前的安危,为太后执行一些荒诞的政策,他越感可笑,于是便开始了自己的米虫生活。 反正对他而言,死又死不了,干活又干不了,上面还是他妈,总不能拿剑捅死吧。 洛伏:摆烂了!放弃了,当个皇帝累死了!母后为啥整天在前朝抽风啊!做皇帝,好难啊!彻底放弃不干了,不如躺平回宫睡觉啦! 把一切都了解清楚后,徐明月心中的无语犹如滔滔江水奔涌不尽。 洛伏这样做就是在黎民百姓跟他母后之前选择了他母后了呗,虽然这选择对于大多数人来说都是这样,但他是皇帝啊! 他杀不了太后,还不能软禁起来吗? 朝堂上有的是太后的人,但太后也没禁止他参与朝政,他就不会一点点安插自己的人吗? 不过站在太后的角度,估计会觉得洛伏烂泥扶不上墙……给了那么多机会不中用不说,还老跟自己对着干,现在直接撂摊子了。 至于政策方面,她还不知道具体是哪些政策,不好下定论。 而且有的时候一个王朝如果到了末期,就像是气数已尽,很多天灾人祸都会迸发,不是简简单单下达几个命令就能解决的。 今天晚上洛伏又像往常一样叫了其他女人侍寝,不过估计也跟之前一样,俩人纯盖被子聊天而已。 洛伏的精气神像是从中间砍断一截似的,对什么东西都提不起来兴趣。 可能今天陪自己玩一把斗兽棋已经是他的极限了! 徐明月就要寻思要用什么办法把他叫醒了。 一连过去几天,洛伏那边都没有什么动静,想来也是,那她可要主动出击了! 徐明月来到了重华殿前,太监定睛一看,连忙过来:“徐嫔娘娘今日怎么来了?这,皇上还在里面休憩呢。” 徐明月道:“无妨,你帮本宫通禀一声,就说小厨房做了一些新鲜糕点,本宫特地带了一些给皇上尝尝。” 她觉得以洛伏的性格,肯定会让自己进去的。 果然,太监进去之后,轻步来到了寝殿外询问:“皇上徐嫔来了,还说带了一些糕点,给您尝尝。” 洛伏正在摇椅上晒太阳,闻言将脸上的书拿开:“徐嫔……” 他记得,好像叫徐明月来着。 “来都来了,让她进来吧。” 徐明月从宫女手中拿过食盒走了进去,刚进去就看到了窗边椅子上的洛伏。 洛伏慵懒道:“这太阳晒的人犯困,腿上都暖融融的。” 她行了个礼,将食盒里面的东西一一放到桌子上:“皇上这些都是嫔妾让小厨房做的一些糕点,里面大多是用水果掺的,味道清爽,您尝尝。” 他抬了抬眼皮,朝她伸了伸手,徐明月拿起一个放到他掌心。 白色的糕点外衣还沾了糖粉,他放在嘴里咬开一口爆浆,里面都是果汁。 “这糕点倒是稀奇,景国似乎没有这种做法。” 猜对了,这是她特地用昪朝的糕点样子复刻的,隔了几百年,认识才怪呢。 他坐直了身体,下地挪了挪椅子,坐到了桌子旁,自顾自吃了起来:“你也坐吧,站着多累啊。” “皇上觉得好吃,就是嫔妾的荣幸。”她标准使用了妃嫔的口吻。 他咳嗽了两声,喝了口茶润润嗓子:“怎么,你也待在自己宫里无聊吗?想着来看朕了。” “额……”他直接戳破,徐明月也不知道说什么,“‘也’?皇上原来也会觉得一直待在这里无趣啊,那我们可以去外面看看。” “哪里都一样吧,实在觉得没意思就躺床上睡一会儿,一天很快就过去了。”他漫不经心吃着东西,“一觉醒来又是没意思的一天。” “怎么可能都一样,外面有花有树,呼出的空气都是不一样的,不过如果皇上怕觉得麻烦的话,我可以画给你看。” 她信步走到桌子前,找出尘封已久的宣纸跟笔墨,自己磨好墨,下笔开始画起来。 他还在吃糕点,一开始还觉得她在故弄玄虚,顶多就是画一些抽象的简笔画,但随着时间的推进,她下笔越来越自信,纸上的东西也越来越满。 第179章 这都能睡着 他终于是忍不住下了椅子走过去,入目就是一幅疏密有致的山水画。 虽然是黑白的,但瀑布跟树林的模样被她描绘的淋漓尽致,远处是连绵起伏的山峦,山上长满了茂密的树木。在山峦之间,一条瀑布飞流直下,水花四溅。瀑布下方是一个清澈的水潭,水面上波光粼粼,倒映着周围的山峦和树木。让人仿佛身临其境。 “这是哪儿?”他不禁问 徐明月得意洋洋说:“不知道,我瞎诌的,好久都没出宫了,就按照印象中的模样画出来了。” “这画的还挺像模像样的,学了多久。” “大概……两三年?要是认真学的话,一年也能差不多吧。” “好长,有这个时间朕能睡好久了。”不过他怕打击她的自信心,还是安慰:“但你画的确实好看。” “虽然学习的时间很长,但是下笔描绘的时候对我自己而言也是一种享受。” 他抬起眸:“你想说,这不比睡觉有意思多了?” 她噎了噎,不知道怎么回答,只用一双乌黑的眸子滴溜溜望着他。 “徐嫔,你就那么想让朕出去玩吗?”他散漫地揉了揉眼睛,“外面到底有什么好的,究竟有谁在外面。” 她微微低下头:“臣妾只是担心皇上,昨日见到皇上气色不佳,皇上又不肯叫太医,才想出来这个法子。” 洛伏探究的眼光扫了她两眼便收了回去,他们两个基本是一两个月才见到一次面,奇了怪了,自从上次她侍寝之后,对自己比往常更亲密了。 不过这些情感于他而言无关紧要,有没有都一个样。 “算了,免得你担心。”他站起来伸了个懒腰,走到了门口,又回头示意:“不是要出来玩吗?跟上。” 徐明月眼底浮现喜悦,提起裙摆就跟了上去。 外面的太阳炫目,他不适应地遮了遮眼睛,等光线适中了之后才放下手:“这有没有太阳不都一样,你说朕出去干什么,也没什么意思。” 徐明月跟身旁的太监耳语了几句,然后走到他身旁:“皇上,臣妾已经命人去拿风筝了,待会我们去御花园放风筝好不好?” 他刚从摇椅上起来,还有点力气:“都行,你说了算。” 很快宫人把风筝拿过来,是一个荷叶花纹的风筝,中间盛开着荷花,荷花上还画着神女图样,透着阳光亮晶晶的,煞是好看。 她爱不释手的摩挲:“那些人办事好利落,居然弄来了那么漂亮的风筝。” “行,都行,管它黑的彩的,能放上去就是好风筝。”他恹恹道。 他们来到了御花园,洛伏一进来就想往亭子里面钻,徐明月阻止了他:“皇上~你来放怎么样?” “你放吧,谁放不都一样。”他拒绝了。 好不容易把他叫出来,正是培养感情的好机会,她才不会错过。 她放就她放。 徐明月迎着风把风筝放了上来, 手中的线轴不停地转动,风筝在空中高高飞翔。阳光洒在她的脸上,映照着她灿烂的笑容。 周围的宫女和太监们都驻足观看,也许是在看她,也许是在看常年不见天日的皇帝。 突然,一阵强风吹来,风筝在空中剧烈摇晃。徐明月紧紧握住线轴,她收紧了线,朝洛伏撒娇:“皇上,你帮帮臣妾,风好大啊。” “帮不了,朕只会帮你把它剪了。”他的手搭在美人靠上,凝视着她。 徐明月:“……” 她幽怨地盯着他,像是死不瞑目的女鬼。 他:“扯断就扯断了呗,再拿新的不就行了,那么执着干什么。” 这就是雄心为0的魅力吗? 她随着风的方向慢慢调整线轴,逐渐让风筝平稳:“明明稍微用一下力气就可以解决嘛,为什么要剪断。” 他托着下巴:“那明明撒手就可以不用白费力气了,为什么要为了不知道结局的事而努力?” 徐明月第一次感受到了什么叫做中门对狙。 两个人各阴阳各的。 有那么一瞬间她以为洛伏看透了她的心思。 “可能……还没达到我想要的结局吧。” 发丝顺着风而飞舞,她的视线重新回到了风筝上。 他的目光也看向天上的风筝,挺好看的,但他早已不是玩风筝的年纪了。 外面的天色确实挺好的,挺……适合睡觉。 他双臂交叠放在下巴下,不知不觉就靠着美人靠睡着了。 徐明月一秒钟设计了一万个动作转过头一看,天都塌了! 你他哥在干什么? 她辛辛苦苦演了那么久你是一点都不看啊。 这多硌得慌啊,这都能睡着! 天杀的呜呜呜。 身旁的宫人识趣地帮她收了风筝。 徐明月忍下心中的怒火走到亭子里面,将一旁的披风给他盖上,然后坐到了他身旁。 从这里看,花园中的景象一览无余,可惜都不入他的眼。 或者说,他曾经看过,但现在不在乎了。 寿康宫内,太监向太后禀报:“娘娘,皇上今日出重华殿了,如今正在御花园陪徐嫔娘娘。” “哦?他最近宠爱徐嫔?” “但侍寝档案上徐嫔也是寥寥无几,可能只是今日心血来潮。” 太后问:“他们在看花吗?” “徐嫔在放风筝,皇上在亭中休息。” “随他们吧。”太后的注意力重新转移到面前的奏章上,上面有大学士批阅的痕迹,她要重新看一遍有没有漏缺。 御花园内,天色越来越暗,气温逐渐转凉。 徐明月靠近洛伏,带着好闻的响起,温热的呼吸喷洒在洛伏脸上,低声唤道:“皇上,皇上。” 洛伏悠悠醒来,他的眼神还有些迷离,看着眼前的徐明月,仿佛置身于梦境之中。他情不自禁地伸出手,抚摸着徐明月的脸颊,感受着她肌肤的柔软和温暖,他才微微一颤,从梦境回到现实。 “怎么了?” “天色已晚,再睡下去会着凉的,我们回宫吧?” 他站了起来,却因为坐卧太久腿麻了,身体猛然一抖,徐明月连忙扶住他:“小心。” 第180章 跟一条咸鱼有什么区别 【好感度+5】 “玩了一下午居然还这么有精神。”他语重心长地拍了拍她的肩膀,“年轻就是好。” 徐明月:…… 她是来给她做哥们的吗?当然不是了! 洛伏你快支棱起来啊! 两个人走在回宫的路上,她忍不住发问:“皇上,去御花园对你而言就是换了个地方休息吗?” “没什么想干的,看什么都提不起兴趣,不休息还能干什么?”他还用慈悲的口吻道:“要不是看你太可怜,朕今天都不会出来。” 好好好,什么都打不起精神是吧?那她可要开始发起主动进攻了! “皇上,臣妾不想回去,能不能留在重华殿用晚膳?” 他依然按照之前的语气:“行,无所谓。” 徐明月开始怀疑是不是自己说什么他都会同意了,他就没点个人主见吗? 吃饭的时候,她就开始发动图灵测试了! “皇上我前两天看中了库房中的一个耳坠,是用翠玉做的,有点想要……” “喜欢就拿啊,跟太监说一声,让他们给你拿。” “……这是什么花啊?好漂亮。” “去年螺洲进贡的贡品。” “能不能送我。” “可以,都可以。” “皇上……” “别问了,想要什么自己拿,都能拿。”他似乎做了一个很沉重的决定:“如果你不怕太后责备,想要玉玺也可以拿走玩儿。” 好了测试结束,他就跟个人机一样! 不管她说什么,他都同意,什么都不为自己争取一下。 她得寸进尺:“那今晚臣妾想留在这里侍寝,皇上~” 他面色不改:“行,都行。” 那就省得太监进来让他翻牌子了。 果然吃完了饭他就迫不及待躺在床上了,比起庭院,还是这里睡的比较舒服。 徐明月将衣服脱的七七八八后,只给自己留了一件薄衫,若隐若现透着肤色,她掀开被子,躺在了他身旁。 “皇上,你又困了吗?”她关切地靠近他,帮他撩起额前的发丝。 “就是累,总感觉哪哪都累,一沾床就变成困了,朕也说不出来个所以然来。”他还若无其事地揉着肩膀。 人要是躺久了就会变成这样的。 徐明月大胆地伸出手探向他的腰间,然后慢慢收紧,几乎要把自己靠在他怀中:“皇上,这炉子里面点的什么香啊?真好闻。” “这不就是平常的龙涎香吗?”他话音刚落就感受到她放在自己腰间的手开始不安分起来。 他似乎明白了她在搞什么,低头打量怀中的女人,她却眨了眨无辜的眼眸。 洛伏眉毛微微挑起,并没有过多在意,干脆把她当透明人算了。他刚想把头转到里面去,她就开始攀附他的脖子,呼出的热气不断在他脖颈徘徊:“皇上我有点冷,不如就这样抱着。” 洛伏忍了忍,忍无可忍伸出手把她抱进怀中,三下五除二扒的差不多了,却又住手了。 虽然说生理上的冲动是男人没办法控制的,但是他实在不想多动弹了。 他的手抚摸着她的脊背,徐明月忍不住战栗,他想了想,说道:“要不你来吧。” 徐明月:? 哈,她犹如被人泼了盆冷水,什么热情都没有了,像是个问号表情包,反复确认的目光看向他。 他点头示意:“你自己来,朕懒得动弹了。” 就算是当初对待云无忧,关键时候他也没让自己来啊? 这……这怎么来? 连这种事都不愿意亲自动手,懒死他算了,像他这种,媳妇都找不到头婚的。 她羞怯地趴在他胸口:“臣妾不会。” “有些东西是可以无师自通的。” 他抓住她的手开始引导她…… “接下来就看你的了……徐嫔。” 徐明月觉得自己从来都没有受过这么大的屈辱,但她现在是骑虎难下,只能红着脸硬着头皮继续做下去。 而他呢,一个大男人,除了脸色稍微红润了一点跟平常没有什么区别,不仅什么都不动,时不时还开口鼓励她。 “不错,就是这样。” “再快一些……” “这么快就没力气了么?那就跟朕躺一会儿吧。” …… 听得她面红耳赤,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好感+10】 完事后,两个人相依在一起,体温比之前要上升不少。 他揉了揉她的头:“累了吧。” 她是真累了,但她还想挣扎,让他改变一下自己:“皇上,臣妾好累,你能不能给臣妾倒杯水。” 倒杯水好说,但让他亲自下床去倒水不可能。 他也累! 虽然他啥也没动,但他太爽了,就不想动弹。 “来人,倒茶。” 宫女倒了杯茶送到了帘子外面,他伸手接过喂到了她唇边。 徐明月真是满头黑线,饮下了那杯水。 他支起半边身体,这个动作好像是把她圈在自己的一方世界:“徐嫔,现在有力气了吗?” 徐明月:“?” 他:“再来。” 来你个头! 谁说没有耕坏的田! 气得徐明月捶了他一拳,他闷哼一声躺平了:“不来就不来,小气。” 啊啊啊好感是涨了,但是怎么感觉他毫无变化? 人要是没有上进心,跟一条咸鱼有什么区别? 第二天早上,两个人还在呼呼大睡,外面响起了太监小心翼翼的声音:“皇上,太后这会儿已经在寿康宫了,她说,有事要见皇上。” 徐明月闻言迷迷糊糊睁开眼,大脑空白了一瞬开始推搡旁边的洛伏。 太监又在门外重复了一遍,洛伏不耐烦地翻了个身:“朕还没睡醒呢,待会再说。” 太监早就知道是这个结果,也没指望他起来,得到命令后就回去谢恩了。 徐明月惆怅地望着帐子,定睛瞧了一会儿,洛伏又转过来想要去抱她,睁开眼睛查看的空隙发现她已经醒了,便问:“不睡了吗?” 她如实回答:“太后娘娘召见你会不会有要事?臣妾再待在这里于理不合。” “不用害怕,她总是喜欢小题大做,昨天折腾那么晚你不再多躺会儿?” 看他毫不畏惧的模样,但徐明月心里却怕啊,她的命只有一条! 第181章 和亲 她的命只有一条! 她摸索着自己的衣服:“臣妾不困了,先行回宫了。” 他伸手抓着她的胳膊,徐明月没想到一个宅男会有那么大的力气。 他已经完全没有睡意,凝眸打量了她半晌,眼底复杂。 他也不是想让她留下继续睡,大抵是想让她陪着。 “你怕她做什么,她还能冲到重华殿掀我们的被子?”他语气带了几分揶揄。 “臣妾不是这个意思,只是觉得这个时辰该回宫了。” “再待会儿,不急。” 奇怪,他难道不应该说:行,都行 ? 居然还拒绝自己了。 那好吧,那她浅浅再躺会儿。 两个人又躺回了床上,你别说你还真别说,跟他待得时间久了,总感觉时间都慢下来了。 “好像每次见到皇上,皇上都不怎么出重华殿,您很久也没出过宫了吧?” 他打了个哈欠,强撑起精神跟她聊天:“刚登基那几年还会参加祭祀祭天,或者去南巡什么的,后来都觉得没意思,就不想去了,这些事要么是丞相代劳要么是母后在做。” 说完,他问她:“现在宫外有什么好玩的?跟之前也差不了多少吧,朱雀街是不是还有一个卖泥人的摊子。朕记得他家的生意特别好,每次路过摊子前总是里三层外三层围了很多人。” 这她倒是不知道,她穿过来就已经在宫里了,但他比自己还要封闭,她可以胡编乱造:“这个臣妾没有注意,不过臣妾记得朱雀街前面的首饰铺子人很多,玄武街的糕点最出名,臣妾没入宫之前经常去那里买东西。” 她说的话夹杂着之前在别的朝代的印象,算是半真半假吧。 他果然一点都没怀疑:“看来很好吃,改天让宫女买一点回来我们尝尝。” 她借机道:“皇上有所不知,那家的糕点铺子必须要刚出炉才最好吃,要是放那么久香味儿都散了,要是想吃的话我们其实可以出宫。” 他蹙眉:“这么麻烦……” 一听到“出宫”两个字他就发愁,好像也没多嘴馋了。 他犹豫要不然算了,但是徐明月眼睛期待地看着他,他不禁哑然失笑:“原来在这里等着朕呢,是你想吃东西吗?分明是你想出宫玩。” “好吧,臣妾承认是想出宫,但最想的还是跟皇上一起出宫。”她发动甜言蜜语攻击,展现自己的钟情。 “在哪儿玩不都一样吗?” 洛伏是没雄心,但日常的玩乐还是会一点的,他思忖:“不过这件事不能让母后知道,我们得偷偷去,而且很快就要回来。” 这是最基本的约法三章。 她欣喜若狂:“皇上这是答应了。” 总之他愿意一点点改变也是好事! 他无奈道:“答应归答应,但路上也没宫人陪着,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一切都得小心。” 她追问:“那我们什么时候出发?” 这么快…… 他还没确定好时间呢:“等等吧,容朕想一想。” 出了宫的话就不能随时随地大小觉了,也不能想要什么就拿什么,身边没那么多人伺候自己。 要是万一再遇到什么刁民、刺客什么的…… 洛伏开始发挥自己的想象,几乎把宫外描绘成了人间地狱。 躺了大约一个时辰,已经日上三竿了,太监再次来请人:“皇上,太后娘娘问您什么时候去寿康宫。” “烦,她那么想见朕,直接来重华殿不就行了。” 太监吓得连忙跪下:“皇上!” 慎言啊! 那是有实权的太后! 徐明月忙安抚洛伏:“皇上快去吧,太后娘娘等了你好久了。” 他不情不愿地坐起身,朝外面喊道:“摆架。” 一会儿,洛伏来到了寿康殿。 他来了之后就随口说了句:“母后安康。” 然后就坐到了一旁,目光平静地看向窗外,神色没什么变化。 “丞相前两天送过去的景国江山图你都看过了吗?” 他慢条斯理道:“看了一眼,画的很精细。” “除此之外你就没有什么想说的。” “母后既然召朕前来,肯定不想兜圈子浪费时间吧。” “那张图是安北国送来的贡品,他国一直想跟我景国交好,有意送一名公主来和亲。” “原来叫朕前来还是希望朕发挥一下这个当皇帝的用处,好吧,朕的元后都被母后下令处死了,正好后位空闲,要不给他们?” 太后脸色一变,冷声道:“皇帝,皇后通敌叛国死了也是罪有应得,哀家让她保全皇后的位置也是为了景国的名声,你别失了分寸。” “朕没有怪母后的意思啊,只是想说她毕竟是一国公主,区区一个妃位怎么能配得上她。” 附属国但也是不少的助力,太后的确有意抬举。 “你这么说就是同意了?” 他淡淡一笑:“母后何必让朕走这一趟,这些年朕什么时候阻止过你的决策。” 可太后知道他虽然事事顺应自己,但恐怕早已经没有了母子之情。 “既然这样,哀家就命人去回复使者了,让他们选一个黄道吉日把公主送入我朝。”她顿了顿,说出自己的目的:“既然你说她可以当皇后,那她就担当的起。” 他站起来:“还有旁的事吗?如果没有,朕先走了。” “等等……”太后欲言又止,眸色渐深:“下个月是你的万寿节,你有什么想要的安排吗?” “都可以,没什么想要的,如果那些宴会不那么繁琐就更好了,吵得慌。”他嘴角带着若有若无的笑容。 太后垂眸:“你走吧。” 他乘着轿子回到了重华殿,徐明月已经不在宫中了,他询问旁边的宫女:“徐嫔呢。” 宫女屈膝:“回皇上,娘娘已经回宫了。” 不是让她在重华殿等自己吗,居然这么早就回去了。 刚从太后那里回来,他迫切想要找一个人倾诉,但内心又极力控制他,那么多年孑然一身都过来了,现在因为一点儿事就去找徐嫔,显得自己就跟离不开她一样。 “离开就离开吧,罢了,院子放个椅子,朕躺会儿。” 第182章 你欠我一条命 他作息一直都挺不稳定的,基本上就是什么时候想到吃饭了再去吃,奴才们也都习惯了,随时随地做好了为他服务的准备。 洛伏躺在庭院的摇椅上,享受着温暖的阳光。他微微抬起头,目光越过庭院,落在远处的亭台瓦片上。那些瓦片在阳光的照耀下闪烁着淡淡的光芒,他的目光淡然, 思绪飘荡在远方。 微风拂过,带来了一丝凉意。洛伏轻轻地闭上眼睛,感受着微风的抚摸。 徐明月回到自己宫里,直到下午的时候重华殿那边依然没什么动静,约莫洛伏已经回来了,但是没召见自己。 既然两个人的好感度不是很高,他又是不思进取的性格,那恐怕一切都得她主动。 她进了重华殿,庭院内就看到洛伏人已经躺在摇椅上了,不过这次却没有睡觉,反而眯着眼睛在打量天空。 这会儿屋顶上的阴影已经照在他身上了,天空不是很刺目,徐明月来到他身旁低声询问:“皇上在看什么?” “看远处的麻雀,飞来飞去好几拨,倒是可趣儿的。”他转过头,看到徐明月来了毫不意外:“晌午那么快就走了。” “臣妾念及皇上跟太后可能有要事要商议,所以不敢久留。” “也不是什么要事,不一会儿朕就回来了。”他微微坐直身体。 她并不探问太多,微笑着将手搭在椅子的扶手上:“看出来的,一定不是什么很重要的事,不然皇上怎么还有心情在这里晒太阳。” “这有什么相关?就算是天塌下来,难道还要朕去顶着吗?”他不以为然,“船到桥头自然直,管他那么多干什么。” 他又侧目望过来:“你不是想出宫吗?” 徐明月不明白他为什么忽然就答应了,闻言几乎整个人都趴在椅子上,目光流光溢彩:“皇上同意了?” “理论上来说后妃不能出宫,但……”他拖长了声音故意卖关子,望着徐明月希冀的眼神,他勾勾唇角,“在朕眼里从来没有什么原则。” 徐明月左顾右盼,那些宫人离得远,她压低身体询问他:“那我们什么时候走啊?” “随便,都行,你定。”他想了想,又皱眉:“但是不可以太早,朕起不来。也不可以太晚,让人犯困。天气不能太热,会中暑,更不能太冷,会着凉。不能太近会被发现,也不要太远,走的累……” 他滔滔不绝说出了一系列自己的“雷点”,把徐明月听的目瞪口呆鸦雀无声。 你是豌豆公主? 他憋住了剩下的话:“暂且就定那么多, 其他的想到了再补充,怎么样?有难处吗?” “没,没有,皇上说的挺有道理的,我都没考虑到。”她绞尽脑汁思索。 可是现在过去几十年了,很多铺子的位置都跟洛修贤在位时有所改动,她也不能确定自己要去哪儿。 他目光灼灼:“那就你定吧,想好了告诉朕。” 她抽动嘴角,艰难地扬起一个揶揄的笑容:“皇上突然也想出宫了,是不是觉得这宫里闷得慌了,想要透透气。” 的确是闷得慌,但却是心理上的,他很想逃避这里,散散心。 “也算是吧,所以挑地方这个艰巨的任务就交给你了。”他信任道:“你在闺阁中时常去京城,一定比朕知道的要多。” 她能知道个锤子。 “容臣妾好好想一想,等想好了再告诉皇上。” 徐明月回到宫中,拿出玉环来,现在知道她能看见鬼魂的只有云天赐跟花眠,她果断找了云天赐。 上来就理直气壮道:“给我找一个热闹的集市街,装饰要好看点,但不要太长,更不要有太多岔路。” 云天赐也是看乐了:“你凭什么以为贫道会帮你跟别的男人相会?” 他贱得很吗? 徐明月抱臂冷声道:“别忘了我可是你毒死的,你欠我一条命。” 就使唤他一两下,怎么了? 果然云天赐在听到她的话后,脸色立刻变得五彩缤纷煞是好看。 他的嘴动了动,然后恼怒道:“可你现在不还没死吗?” 还害他自责不已, 英年早逝了! 徐明月不依不饶:“我不管,可我那一世的确是因你而死了,要不是你给我塞那么多丹药,我也不会变成这样,都怪你。” 云天赐的确莫得办法反驳,但这不是他去干这件事的理由! “不行,别说帮你们两个找地方了,你要是敢跟他出去,我就用引雷咒当街劈死他。”他得意,“到时候坊间就会传闻,连老天都看不下这个昏君,亲手将他杀了。” 徐明月气定神闲:“别装了,我都知道,你们都是皇帝,谁也奈何不了谁,你能引雷但却不能劈他!” 他脸色果然变了变,被她猜中了,但很快他就勾唇一笑:“那又如何,我不能劈他,我还不能劈你了?我把你劈死,你再去投胎不也是一样。” 徐明月:…… 不愧是老道士,脑子转的就是比别人快。 她深吸一口气,然后摆出一个邪魅的笑容:“天师,你一直跟在我身边一定很不甘心吧?不过我奉劝你还是好好想清楚,这一路走来你也知道了,就算没有你,也有的是男人想围在我身边,他们个个都是人中龙凤,条件不比你差,这个时候不彰显自己的大度,往日可就没机会了。” 他心里咯噔一下,几乎喷火的目光看向她。 徐明月笑得灿烂:“你要是干不了这种事呢,我可就要找别人了,你不干有的是人干,这以后要是我们能冲破禁锢,你再想接近我,我还不乐意呢。” 他握紧拳头,咬牙切齿:“你这是要学帝王搞个三千佳丽吗?” 她无奈:“你可以不参与啊?我一直都没限制你们的行动,可是你们这些皇帝鬼总爱跟在我身边,我能有什么办法?看来还是本小姐魅力太大了,让他们宁愿不投胎也要一直拿着爱的号码排队。” 她掰着手指头算:“本来呢你应该能进前五名的,可要是你不听话,可就排不上号了。” 第183章 就等你这句话了 她身边有多少男人,云天赐是最清楚的。 但是云天赐没想到她居然把那些男人都利用了一番,之前还柔情蜜意的,搞到手了就翻脸不认人,现在还用这个威胁他,让他们之间内卷! 她真把自己当大皇帝了! 云天赐是真不舍得放弃她,不然也不会跟在她身边那么久了,但是要让他做这种“争宠”的事,他觉得太掉价了,实在拿不出手。 他堂堂天命楼教天师,怎么能干这种事呢? 看他一脸憋屈的模样,徐明月挑眉追问:“你干不干。” 他:“你在侮辱贫道。” 徐明月叹息:“算了,我也不为难你了,不过你应该知道洛辰吧,这小子可一直惦记着我正牌男朋友的位置呢,如果我把这件事告诉他,他一定会很高兴的。” 云天赐眉毛微微一挑,那小子他很熟悉,是个话痨,跟徐明月在一起的时候说话跟撒豆子一样往外蹦,整天没个正形,一直念叨着要徐明月跟他在一起,甚至不惜委屈自己,说自己当小三小四小五都心甘情愿。 没出息! 可是正是因为这种性格,如果洛辰真的知道了,估计画风会是这样的: “月宝我超乖,我一定好好干!我立马给你找,找到了我给你们把风,你们想怎么玩就怎么玩,不过你们玩够了你能不能陪我一会儿。” ……想想就恶寒!!! 云天赐脸上的肌肉在不断抽搐,徐明月见状摇了摇头:“云天师我是请不动咯,看来只能去找洛辰了。” 说着,她转身就要走,她走了两步,慢悠悠走到了门口,身后突然传来了云天赐崩溃的声音:“等等。” 她转过身,带着笑意打量着云天赐。 只见云天赐双手握拳,闭上眼睛,呼气吸气再呼气,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最终睁开眼,有些难以启齿道:“我帮你……你别找他。” 徐明月忍不住笑出声来,他红着脸怒骂:“你再笑我就不帮了。” 她好不容易止住笑容,扬起下巴:“那你去找吧,找到后告诉我,那家伙好挑剔,你看仔细一点。” 他忍受巨大的屈辱,揉了揉眉心:“要不要再给你画个图。” “没想到云妃如此贤惠,如此甚好。” 他气得想打人! 魂飘的就是快,尤其是道士的魂。 傍晚,他就挑出了一条街,青龙大街的左主道,不仅人多热闹摊位多,而且还短小精悍,小孩逛着也不嫌累,更重要的是酒楼铺子什么的比较多,逛久了还是进去歇歇。 得到消息之后她迫不及待跟洛伏分享这个消息。 洛伏摸着下巴:“这就是想了一下午的成果?实在有心了。” 【好感+5】 听到有那么多铺子,他也期待了起来,那就不用怕累了。 他本来还琢磨着要不要雇个轿子抬两个人逛街,但她说这条街不算长,他就满意了。 “皇上既然觉得不错,那我们什么时候走?”她问。 “都可以,最近几天都没什么重要的祭祀。”他还是之前的淡然态度。 徐明月却道:“这件事臣妾不能做主,皇上要从角门带臣妾离开,就要让那些宫人提前隐瞒,若是有差池,太后娘娘就会发现的。” 闻言他沉思起来:“那就……明日这个时辰?我们逛一两个时辰就能回来了,就算稍微晚一点,母后也不会来重华殿查的。” “好~” 第二日,两个人换了一身常服离开了宫中。 就像洛伏说的那样,他常年摆烂,太后也懒得管他,以为他大多数时间都很安分地在宫中睡觉,压根不会想到他出宫了。 这条街果然是宁国太祖亲自做过调研的! 跟云天赐所描绘的一模一样! 洛伏到了之后很快就被街上好吃的好玩的迷住了眼,他似乎已经很久都没出宫了,看见什么都觉得稀奇。 “老板,这是何物?”他指着毯子上一个木头制作的东西说。 “公子一看就是外地来的吧?这是京城孩子时兴的玩物,用木头雕的陀螺,只需要用鞭子抽打就可以动起来。”边说老板还边演示,稍微一转,抽两鞭子,那陀螺就转动起来。 洛伏的确没见过,没想到小孩的玩具都更新换代了。 记得他小时候玩的还是九连环什么的。 徐明月见他看的入迷,不由在一旁问:“喜欢吗?如果喜欢就买一个吧。” 他侧目:“想买,但是怕待会想买的东西更多。” “我们又不差钱啊?” “拿不动。”他丝毫不觉得这很丢脸。 徐明月不确定地又看看他的武功,这是40不是4吧?系统你是不是出错了,出来挨打。 【武功仅代表他个人体质,不能体现他的性格。】 哦,合着就算武功100也有躲懒的权利是吧? 她笑得牵强:“没事,咱们买,我拿着。” 【好感+10】 “那太好了,就等你这句话了。” 他二话没说就付了钱,将包裹好的东西放她怀里一塞! 你他哥的,有你这么当男人的吗?脸皮是真的厚啊! 她以为自己已经够厚颜无耻了,这又是谁的部将! 他抚掌,又回头看看:“其实来时的路上朕还有很多东西想买但没说,要不我们回去一一买了?” 现在不是他拿东西,他想买多少就买多少是吧? 她抽抽嘴角:“等回来的时候再买。” 他面露遗憾:“那他们不会走吧?” “不会的,这个集市要到子时才散呢。” 他摸摸徐明月的头:“你真是蕙质兰心,连这种细枝末叶的小事都清楚。” 呵呵,撩汉呢,能不清楚吗? “应该的,应该的。”她的笑容明显僵硬。 这会儿正是黄昏,不冷不热的,街边的风吹的人很舒爽。 本以为下午人已经够多了,但是随着花灯逐渐升起,参加集市的人好像越来越多了,到后面都有些摩肩接踵。 “朕都要被挤成烧饼里面的馅儿了。”他吐槽。 好神奇的做法,烧饼里居然还有馅儿。 可他长得真的好高,就算在人群中也比那些人高出不止一个头,妥妥的一眼就能认出的标志性“建筑”,隔着人群他朝前方看去:“明明都那么近了,却走了那么久。” 第184章 没关系,臣妾都知道 “皇上,好像是这边有人卖河灯,这些人买了就会去护城河边放,待会就离开了。” “好闷。”他明显不悦。 徐明月看向四周:“旁边有个戏楼,要不我们进去歇会儿。” “走。”他拉起她的手,径直朝戏楼挤过去。 里面刚开场了一场好戏,演员们粉墨登场,二人坐在大厅的回廊上,徐明月将手上的东西放在身旁,找出刚买的糕点递到他嘴边:“还热着呢,你尝尝。” 纤细白嫩的柔夷拈着香软的糕点,他果断就着她的手吃下。 徐明月期待地问:“怎么样?好吃吗?” 他咳嗽两声,皱眉:“有点噎。” 说话能不能不要这么直接,多好的气氛啊,来点风花雪月多好啊! 她倒了杯茶送到了他手边,正巧台上已经到了念词的环节了 “朕与汝兄弟之情,就此了断,朕之隐忍,无非是念天地祖宗之情。” “皇兄竟如此无情,那便莫怪皇弟无义。” …… 两个人说着说着,还唱起来了。 徐明月跟洛伏都不由被这精彩的桥段吸引了目光,她吃惊:“这是什么戏文,从来都没见过。” “你不妨猜一猜,很经典。” 她望着那华丽的道具思忖:“看背景,还有那黄袍人的词,他们是皇室子弟,是我朝的吗?” “这出戏名叫兄弟论,讲述是宁文帝云让跟兄弟云离的故事,现在应该演到结尾了,两个人再也维持不了表面的兄弟情义,云让要把这位他这位好弟弟关进天牢了。”他饶有兴致道:“说来也唏嘘,两个人演了一辈子,最终隔阂越来越大,到了水火不容地步。云离也是不断触碰他的底线,最终自己死在了天牢中。” 这故事情节……好熟悉啊! 原来她已经经历过一遍咯…… 两个人哪有互相演啊,明明是云让在单方面忍让,还好自己最后添了把火,让他下定决心搞死云离这个sb,不然后代这群人还看不了这出好戏呢。 “那为什么要把这件事编成戏啊?有什么教育意义吗?” 他神秘一笑:“百姓们最喜欢的谈资不就是有关朝廷的那些秘辛吗?只要是有关皇帝的,他们总想添油加醋改编成自己想看的样子。” 她后怕地拍拍胸口,还好那天送亲的花轿没到宫中,不然现在被流传千古的就是她了。 她可丢不起这个人。 戏台上的戏演到了最关键的时候,云让跟云离因为某些事情起冲突,然后云让强行查抄王府上下,给云离安插了一个罪名送进大牢了。 你说他符合历史吧,他胡编乱造。你说不符合吧,居然连入狱的年份都对上了。 太细了! 她又看看周围,简直是座无虚席,没想到京城最大的戏楼播的还是这种东西,这些人的爱好有够奇葩的。 “你一会儿偷笑一会儿摇头,在想什么?”他问。 “臣妾……臣妾只是在想,这戏文还是挺有意思吧,就是不知道历史上是否也是这样。” “想要知道真相,就得去看他的起居注了。” 两个人交换眼神,相谈甚欢,时不时发出笑声。 因为他们在门口,所以离开的人时不时会往这里投向目光。 “外面的人好像少了不少,我们走吧。”徐明月拿起东西,他嗯了一声,正要起身,突然有个男人大惊失色地走了过来。 男人走到洛伏面前想要行大礼,但似乎又想到这是外面,所以只敢拱手,眼睛瞪得溜圆,压低声音:“皇上怎么会在这里?” 那么久了,看到洛伏出来简直比景国爆炸还要惊人。 徐明月不认识面前的人,看向洛伏,洛伏眼底露出了异样的神色:“你是……” 男人很快接话:“微臣工部司空陈安。” “可朕看见你一点都不安,快走。”洛伏挥挥手。 陈安欲言又止,又低头:“微臣敢问皇上,今日可是微服出宫?太后娘娘可知此事?” “怎么,你想去告状?”洛伏凝视着他。 陈安将头埋的更低:“请皇上息怒,微臣也是为了皇上的安危着想。” “你要是真为了朕着想,现在就滚。” “臣谨遵圣旨,只是天色已晚,还望皇上早日回宫。” 他一步三回头,最终还是走了,徐明月拉了拉洛伏的衣角他才回过神来。 他犹豫片刻,说:“朕累了,要不先回去吧。” 其实还有一半的街没有逛呢。 她其实也能理解洛伏,突然冒出来这种人,谁知道会不会传到太后的耳朵里。 本来母子关系就紧张…… “好。”她点头答应。 洛伏垂眸:“你毕竟在朕身边,若出了什么事也会牵连到你。” 她微笑:“没关系,臣妾都知道。” 【好感度+10】 二人回到了皇宫中,一切都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徐明月还是觉得遗憾,计划了那么久,到头来全泡汤了。 只是今夜,注定没有她想的那么平静。 其实早在他们回宫之前,这个消息就已经传到了太后的耳朵里了。 寿康宫内。 “此言当真?” 宫人拱手:“司空说亲眼见到,当时皇上还跟着一个女子,虽然皇上没有言说,但司空曾在宫宴上见过那女子,正是徐嫔娘娘。” “徐嫔,又是徐嫔。” 太后勃然大怒,将手边的茶杯扔了出去,茶杯摔在桌子上,四分五裂。 她最近就得宠就飘了,不知道自己是谁了 ? 居然敢怂恿皇帝出宫,这就算了,居然一点护卫都不带,是要防着她这个母后吗? “太后娘娘息怒,奴才回来报信的时候,皇上跟徐嫔已经从角门回来了。” 太后冷笑:“这么说还是司空耽误他们的好事了,居然这么快就回来了。” 太后握紧扶手想要发作,但是忽然又想到什么,坐了回去。 暂且忍一忍,就当什么事都不知道,但这件事她算是记下了,而且全部记在徐明月头上。 如果不是她,皇帝绝对不会私自出宫。 回宫之后徐明月明显感觉到周围的宫人在不断从库房搬东西,她询问身边的宫女:“他们这是做什么?” 第185章 跟个人机一样 宫女回应:“回娘娘,下个月就是皇上的寿辰了,他们正在准备呢。” “下个月就是?”那也是一个培养感情的好机会啊。 让她想想自己该做什么。 “皇上有什么喜欢的花吗?食物吗?” “娘娘是要为皇上准备吗?但皇上的喜好琢磨不透,似乎也没什么厌恶的东西。” 对啊,以洛伏的性格,估计不管别人送什么,他都只会说:“好啊,行啊,都可以啊 。” 诸如此类的话,跟个人机一样。 那她就要好好想想自己要送什么了。 自己的特长就是写文跟画画,总不能写他的同人文吧?他上次不是觉得自己画的山水图好看吗?那自己给他绘制一幅大场景山水画吧! 一连又过去了很多天,洛伏都没有主动找徐明月,还是徐明月先去找他的。 洛伏见到她,眉眼含笑:“怎么那么多天不来找朕?在忙什么?” 她撇嘴:“臣妾不找你,你不会来找臣妾吗?” 他懒洋洋地靠着椅子:“朕是皇帝,总得是你先来。” 说的那么好听,还不是不想动弹。 “咳咳,其实嫔妾这些天在忙别的东西。” “你还有东西在忙?是什么,说来听听。” “皇上这不是要到万寿节了 ?所以嫔妾……准备了一件礼物。” 有了这个东西,以后就算他不出宫也能看到自己的江山了。 他来了兴趣:“是什么礼物,能提前知道吗?” “保密。”她神神秘秘地说,“不过臣妾相信你一定会喜欢的。” 他又哼了一声,手指一下没一下地敲在扶手上:“不给朕看看,朕怎么相信?你就那么确定很了解朕的喜好?” “当然了。”她得意的目光在他身上落定,然后又蹲在他面前,双手搭在他膝上:“如果嫔妾这次赌赢了,你能不能答应嫔妾一件事。” “还没开始赌注呢,你就想要彩头,徐嫔,你的心也太明显了。”他勾唇。 徐明月毫不在意:“如果嫔妾的礼物能让你满意,那你就……主动去臣妾的宫中陪臣妾一次。” 他每次都雷打不动地待在重华殿,她就是要让他一点点改变。 闻言,洛伏眼中绽放出异样的光彩,这个条件对他来说无异于是稳赚不亏的,但他居然从中感受到了丝丝甜意。 她好像就是为了证明自己对他的爱,才做了这一切,然后再让他以同样的爱意回馈。 【好感度+10】 好明显的陷阱啊,不过他愿意踏进去。 “那就等你先成功再说吧。”他漫不经心地说。 徐明月却一点都不气馁:“那臣妾就等着,皇上可不要忘记今天的话。” “好。”他的话看似敷衍,但该说的都已经承诺了。 徐明月又看向了国力跟民心那一栏,可以用岌岌可危来形容了。 她用庆幸地语气说:“今日嫔妾的贴身宫女跟嫔妾说起一件事,她今日出宫采买回来,听说外面贼寇为患,很多人在集市上都被偷了东西,还好我们那日回宫回的早,没有遭此毒手。” “还有这种事?”他的神色一下子变得深邃。 徐明月点了点头:“是啊,不过说起来,也是京城中的治安不好才发生这种事的。” “不止是治安,肯定还有别的原因。”他顿了顿又说:“京中都尚且如此,要是别处岂不是流民遍野?” 她转了转眼睛,接着说:“这件事嫔妾也不知晓,要是皇上好奇,可以在祭天的时候看一看百姓们啊。” “朕已经很久没祭天了。”自然也很久没有看过那些百姓了。 说不动容那是假的,毕竟贤明值在那里摆着呢,可是…… 她无辜道:“皇上,嫔妾是不是说错话,让你心烦了。” 他抿了抿唇:“不是你的错,你很细心,直到告诉朕这些事。” 她松了口气,对未来满怀期待。 殊不知,危险逐渐朝她走来。 寿康宫内,当下人再一次将“徐嫔劝说皇帝参与祭天”一事告诉太后,太后气得火冒三丈。 自从上次的事发生后,太后就留了个心眼,在皇帝身边安插了不少眼线,让他们随时随地将行踪报告给自己。 这件事只能她这个母后来劝说,徐嫔这么做是想翻天吗? 还是说,徐嫔想让皇帝脱离自己的掌控?太后冷笑,做梦吧! 她从来都不做养虎为患的事儿,自己掌权那么多年,怎么能纵容徐嫔爬到自己头上? 皇帝是自己的儿子,他一辈子也只能向着自己。 后宫的那些女人只能对他算是个繁衍工具,一旦她们有了自我意识,有了其他想法,哪怕是高如皇后,她也会照杀不误! 徐明月回到宫中,将画卷上最后几笔画完,墨汁还没干透,在阳光下闪着色彩。 她望着自己的杰作浅笑哼歌,外面响起了太监的声音:“徐嫔娘娘,太后娘娘有请。” “哦,马上。”她站起来,拿起毛笔在画卷的右下角写下了自己的名字。 寿康宫装饰的富丽堂皇,太后高高在上,眼神冰冷高贵。她的目光扫过下方的众人,让人不寒而栗。宫殿中弥漫着一股压抑的气氛,仿佛时间都凝固了。宫女们小心翼翼地侍奉着太后,生怕有一丝差错。 突然,一阵的脚步声打破了这份宁静。寿康宫中的气氛变得更加紧张,一场风暴即将来临。 “嫔妾拜见太后娘娘,娘娘万安。” 本以为自己会听到免礼谢恩的话,头上久久没传来消息。 她疑惑地抬起头,却看到太后直勾勾地盯着她,看得她后背毛毛的。 干嘛啊,俩人没有过节吧。 “皇帝万安,哀家才能万安。”太后浅抿一口茶,说出这么一句没头没尾的话。 她也只能跟着附和:“皇上有龙运保佑,自然万安。” “龙运又怎么样?奈何他身边总有一些祸水小人窜托,难保不会走上邪路。”太后冷笑。 徐明月皱紧了眉头,想了半天也不明白她在说什么,她怎么了? 最大胆的事儿莫过于跟洛伏出宫玩了……难不成被她发现了? 第186章 您的任务已失败,即将被抹杀 想到这里她立马安静如鸡,将额头紧贴着地板不再抬起来。 太后冷笑一声:“听说徐嫔这几日很是得宠啊,又是陪皇上下棋,又是陪皇上出宫,很风雅。” 她心底暗骂了一声,这怎么当娘的,自己儿子都快抑郁症了,她帮着调解两下,她还不乐意了,护犊子都不带这样的。 “臣妾也只是看皇上心情不佳,所以才想着解解闷,并无其他意思。” “他在宫里那么久了,哀家怎么不知道他心情不佳?”她语言犀利:“还是徐嫔才思敏捷,能看到别人看不见的东西?你想说是哀家平日不关心他的安危吗?” “臣妾不敢!” 这么一顶顶帽子扣过来,徐明月人都麻了只能否认。 按照小说里面的剧情,这个时候洛伏就应该跑到寿康宫英雄救美,然后两个人在乱世中相拥,猛涨一波好感度! 她闭眼祈祷。 太后放下茶杯,茶杯跟桌子发出“彭”的声音:“除此之外,哀家还听说你曾劝皇帝重新参加祭天。” 徐明月闻言眼睛直接瞪大,不是哥们,白天刚聊的天,这娘们这么快就知道了? 在她身边安插监控摄像头了? 你踏马的,她都那么委婉了,这锅还能扣到她头上。 要么是中间传话的人瞎逼逼,要么就是太后本来就看自己不顺眼,如今只是找个由头除掉自己而已。 “臣妾没有,请娘娘明鉴啊!”她抬头眼泪汪汪道。 可惜太后不吃这一套,她认定的事,谁都没办法改变。 太后却不为所动,只是冷冷地看着她,眼中闪过一丝杀意。 徐明月:不好! 果然,下一秒,太后道:“皇帝吃你这套,哀家可不会被你蒙蔽,来人,取鸩酒来。” 不是啊大姐,一言不合就要杀了她,连点缓冲机会都不给,不带你这样玩的啊。 就算是实权太后也不应该这么不讲理啊?三品官员的女儿你说杀就杀你nb! 这就是婆婆看儿媳妇的眼神吗?呜呜呜…… 【警告警告!危险即将降临,一旦宿主生命结束,则任务失败。】 徐明月“噗通”一声跪倒在地,连连磕头道:“太后息怒,臣妾不知何处冒犯了太后,请太后明示。” 就在这时,一名宫女端着一杯鸩酒走了进来,递到徐明月面前。 太后说道:“没什么好明示的,你自己犯下的过错,自己心里清楚。今日,你就喝下这杯酒,以死谢罪吧。” 喝你个头,打死她都不喝,她试图拖延时间,因为她觉得一般按照剧情,这个时候洛伏已经在赶来的路上了。 她不能死,她要拖到他来见她…… “太后,臣妾这样做没有私心,也是跟皇上的交谈中听闻皇上闷闷不乐的原因是因为关心娘娘。”她一顿瞎几把乱扯。 太后高高在上看着她,那目光像是在看一个死人,也像是早已看透她层层的伪装:“关心?” “皇上曾说,觉得每次娘娘看他的眼神都很眷注,但奈何他这些年因为身体的缘故所以从没去祭天,臣妾安慰了他一番,说太后娘娘不会在意的,他心情稍好,才重振旗鼓要去祭天的,与嫔妾无关啊。”她泪眼婆娑地解释。 太后微微勾起唇角:“你倒是把自己摘了个干干净净。” 她啜泣:“臣妾从来都没有挑拨过您跟皇上的关系,请太后娘娘明鉴。” “事到如今,哀家也不想知道你有没有挑拨,但你犯了个大忌!”太后眯起眼眸:“自作多情。” 她给身边的人示意,那群人拿起鸩酒就要往她嘴里送。 脑中响起头痛欲裂的系统警告声。 徐明月奋力挣开那些人的桎梏,朝着门外呼喊着跑去。 声音在空旷的宫殿中回荡。然而,她的努力很快就被侍卫们无情地阻止了。 侍卫们迅速地拦住了她的去路, 到了千钧一发时刻了,已经没什么咕噜,徐明月拔出匕首试图再次挣扎,但也只是砍断了最前面没防备侍卫的手腕而已,她的力量在这些训练有素的侍卫面前显得微不足道。 她被活活拖回了原地,身体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不是说好的英雄救美呢?洛伏在干什么? 他到底在干什么? 他究竟有没有知道自己被抓了? “居然还敢在御前私藏利器,徐嫔,你真是比哀家想象的还有趣。”太后的脸上掩饰不住的讥讽。 那些人抓住鸩酒就往她嘴里灌,一点都不给人反应的机会,鸩酒的苦涩味道在她的口中弥漫开来,她的身体开始颤抖。她知道,自己的生命即将走到尽头。 徐明月的眼神逐渐变得模糊,身体渐渐地变得麻木。 【您的任务已失败,即将被抹杀。】 谁知道这剧情这么快啊,而且不讲一点道理! 她痛哭流涕:系统大哥算我求你,看在我也攻略了那么多野男人的份上给我一次机会吧我求你,算我求你的了,我真的想回家,让我活着,让我活着我干啥都行呜呜呜呜求你了求你,来世我一定好好做人报答你! 【您即将灰飞烟灭】 徐明月:不不不,别这样,只要活着干啥都好说,重新给我派个任务吧求求你了,我之前完成的都挺不错的,这次是意外,这娘们不讲道理,也不给我机会周旋,我们好好商量,别杀我别杀我别杀我…… 【……】 【已给您重新安排身份】 爱你么么哒!!!你是最最可爱的宝贝!!!! 徐明月恨不得抱住它亲一百下! 深夜的皇宫,一片寂静。凄凉的街道上,只有一辆马车缓缓驶过,车轮滚动的声音在寂静中显得格外清晰。 洛伏从睡梦中醒来,他茫然地睁开眼睛,望向窗外。 一只孤鸟在夜空中飞翔,它的身影在月光下显得异常孤独。 “外面那是什么声音?”他揉了揉额头 “回皇上,徐嫔娘娘突发恶疾薨了,那是运送她棺木的马车。” 洛伏听后久久没有回应。 片刻,他悠悠回过神,声音像是平静的湖面:“是吗?行吧,那好吧。” 第187章 重生的代价 安北国 中宫内,灯光昏暗,皇后目光悠长地对徐明月道:“此去山高路远,一定要把东岱妥善带回来,知道了吗?” 徐明月重新换了具身体,她以为自己会穿成和亲的安北公主,但却穿成了一个暗卫。 就是武侠小说中上能以一敌百,下能扔飞镖暗器的暗卫! 很厉害对不对。 但是这跟她又有什么关系呢? 她只是一个小猫咪啊! 现在皇后还让她去封地接那位公主,做啥梦啊,遇到危险她自己能活下来就不错了,还保护她?! 但仔细想想,这或许是重新接近洛伏的机会了…… 东岱依山傍水,她跟皇家护卫坐船一路走了一个有多远才到了东岱。 东岱公主,本名为刘安若,东岱是她的封地,也是她的封号,今年已经17岁了。 按照徐明月的观察,这个刘安若应该是被皇室抛弃的公主,否则也不会被送到这鸟不拉屎的地方当公主,而且看来这和亲也不是什么好事,不然也不会轮到她。 到了公主府,早就收拾打扮好的刘安若走上了船,家丁们将行李纷纷拿了上来,时间紧迫,没过半天,他们重新启程,在去往京城的路上。 刘安若静静地坐在椅子上,宛如一幅美丽的画卷。 徐明月在看她的第一眼目光都忍不住在她的脸上定格,她的容颜令人惊叹,仿佛是上天精心雕琢的杰作。 她的美丽不仅仅在于她的容貌,更在于她那独特的气质。眉宇间挂着一抹淡淡的忧愁,肌肤如雪,双眸如星,嘴唇如樱桃般娇艳欲滴。 无论是主观还是客观来说,都是一个说的上的大美人。 刘安若垂眸,声音低沉地询问身旁的贴身宫女:“母后让我回去是因为什么呢?” 宫女还在安慰她:“公主放心吧,许是陛下想念公主了才让公主回京的。” 刘安若看向船舱:“如果只是回京看看,至于让我带那么多东西吗?好像再也不会回来一样。” 宫女拍拍她的后背安慰她,刘安若抬起眸看向门外,那里站着一个黑衣劲装的女子,跟周围罗裙少女形成天然的对比。 “你是谁?也是护卫队的一员吗?”刘安若主动问起来。 徐明月走进来,拱手对她道:“回公主,属下徐明月,是皇后派来保护你的。” 虽然她很菜鸡,但这个时候是需要装x的。 刘安若好奇地打量着她,她抬起头不小心跟她对视…… 妈呀好漂亮一个大美女!!! 呜呜呜徐明月眼睛都看直了,要是自己能长那么好看就好了! 像这种惊艳的容颜,就算穿粗布麻袋都掩盖不住啊。 刘安若被她看得脸色微红,摸了摸自己的脸:“你在看什么呀,我脸上有点东西吗?” 徐明月回过神,连忙低头:“属下失仪。” 刘安若嘴角蔓延一抹笑意:“你是暗卫的话,那你肯定会很多武功吧?” 说着她探了探身体,将整个身子几乎压在桌子上,低声道:“外面那些暗卫都长得好凶,我不敢过去,你能不能给我表演一下你们的绝技。” “绝技?什么绝技。”这问到徐明月了。 她是半路出家的,完全算是被赶鸭子上架。 刘安若眨了眨鹿眸:“就是像画本子上的那样百发百中,或者一剑霜寒十四州呀。” 告辞,她都不会! 徐明月轻咳两声:“公主,这个太危险了,不能随意透露的。” 她脸上透出失望之色,整个人都颓废了下去:“哦,好吧。” 看她一脸失落,徐明月心里也有点不舒服,毕竟……她长得实在太漂亮了! 谁会拒绝一个漂亮妹妹呢! “不过,属下可以给你看这个。”她拿出匕首,随手一挥,黑玉匕首插进了门上的八卦镜中间,瞬间将其击碎! 宫女们吓了一跳,刘安若震惊地瞪大了眼睛,眼底满是异样的色彩。 “属下是不是吓到了公主。” “没有没有,我觉得你特别厉害。” 她高兴地鼓起掌来,眼睛里面都要冒星星了:“谢谢你,从小到大,除了我母妃,再没有人这么逗我玩了。” 徐明月来的时候路途很通畅,所以她觉得回去的时候也是一样,船行驶到了一半,终究还是出问题了。 黑夜中,船舱内发出一声巨响,伴随着火药的气味,船体从中间分隔成两半,慢慢沉入水中。 徐明月离刘安若的房间最近,耳膜都快被震聋了人也被摔到了满是积水的地板上。 她骂骂咧咧的起来,揉了揉七荤八素的脑袋:“搞什么飞机,这大半夜的还有人来抢公主不成?” 外面响彻着厮杀的声音,她的身躯一下子定住。 好像真的有人来劫船了。 是谁的人?朝廷的?加勒比海盗?还是胡克船长? 船快要沉了,就算刘安若不被那些人杀死,也会被淹死的。 她立刻就要冲过去,而此时脑海中响起系统的声音。 【按照剧情东岱公主将会尸沉大海,你将成为唯一一个幸存者,皇后会让你顶替她的身份重新进入景国跟洛伏和亲。】 徐明月身躯一顿:“所以呢?” 系统沉默了一会儿说: 【这是为您新的身躯最好的安排,请您三思。】 她的手放在门把手上,望着已经蔓延到小腿上的海水,眯了眯眸子。 系统见状再加把火: 【您此次能拥有第二副身体不是因为你之前的业绩,而是曾被你攻略的那些皇帝一起做出的选择,他们也因此付出了代价,所以这是您最后一次机会。】 代价? 什么代价??? 她拿出玉环,果然身边一个人都没有。 这船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他们不可能一个人都不在。 可是刘安若是一个活生生的人,她是无辜的,她不能因为自己而牺牲。 “我算是发现了,你这系统不是一般的缺德,上次让我担着有夫之妇的身体攻略别人,这次又让我见死不救。” 她冷哼一声,打开门走了出去。 她来到了刘安若的厢房前,推了推门,但由于海水的引力堵住了门,试了几次都打不开。 第188章 逃亡 她无奈淌水来到了窗户旁边,果然见到里面手足无措的刘安若。 “公主,踩着梳妆台,从这里走!” 她拔高声音,引起了刘安若的注意力。 刘安若踩着桌子,徐明月在这边扶着她,她终于逃出了那间房子。 血水从甲板流了过来,刘安若吓得花容失色,紧紧抓住她的手 :“血,好多血,外面在杀人吗?” 徐明月拉住她的胳膊:“我们得赶紧走了,那群人是冲你来的。” 刘安若走了两步,却又带着哭腔急声道:“可是我的宫女还在外面,还有外面那些护卫,他们都在船上。” “你在这里别动。” 徐明月快步穿过几间房子,这里临近甲板,是那几个宫女的住所。 后面响起刘安若的声音:“你也要小心啊。” 徐明月推开了门,往里面瞥了一眼,几具无头尸体横七竖八地躺在里面,场面一度血腥。 她倒吸一口凉气,连忙退了出来,匆匆往回跑。 “她们都死了,我们得赶紧走了。” 刘安若开始哭了起来:“我好害怕……我们还在海上吗,那外面那些侍卫怎么办,他们,他们会活着吗?” 徐明月带着她往左边的船舱跑,那里有个应急的小船可以放下。 “外面那些侍卫也是为了保护你,所以你不能死,你要赶紧走,明白了吗?” 刘安若身体还在发抖,一顿一顿地跟着她跑。 来到围栏边,徐明月正要放下小船,正在此时一个彪形大汉举着刀就朝她劈了过来, 徐明月侧身一闪,躲过了大汉的致命一击。她迅速反击,与男子展开了激烈的搏斗。 刘安若在一旁吓得花容失色,尖叫声回荡在空气中。 徐明月身手敏捷,她巧妙地避开大汉的攻击,同时寻找着对方的破绽。 一群人她打不过,一个人她还干不掉吗? 终于,她看准时机,一刀刺中大汉的手腕,刀应声落地。 她迅速拔出刀子,趁他松手的时机又往他胸口接连刺了好几刀,最后把他推入海中。 两个人顺着绳子上了小船,就在落地的那刻,大船再也支持不住瞬间崩裂。 废墟顺着海水的浪花朝她们打了过去,徐明月终于支撑不住昏迷了过去。 等她再次醒来的时候,月亮高悬,耳边偶尔传来几声乌鸦的叫声。 身边都是湿咸的味道,一阵风吹来,她忍不住打了个哆嗦,悠悠醒来。 “啊,你醒了!” 刘安若惊喜过望地来到她面前蹲下,急切地问:“你怎么样?身上有没有受伤?” 她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刘安若自愧地低了头:“对不起,火折子沾了水,我不会生火。” “没事。”徐明月揉了揉脑袋,拿来一块石头,又把自己的匕首拿出来,通过匕首跟石头不断地摩擦,火花四溅,很快树叶就被点燃。 她看了看四周,她们在一片森林里。 刘安若的眸中倒映着篝火的光芒:“你也太厉害了,居然知道这个可以生火。” 徐明月靠着大树:“我们现在在哪儿?” 刘安若摇了摇头:“我不知道,你昏迷过去后,我们的船就不受控制地飘,一晚上有好多浪,不知不觉就飘到岸边了,我看离岸很近,就拿起船桨划,现在这里是哪我也不知道。” “你还挺有把子力气的……”她苦中作乐,“那等半天我们去镇上找人问问吧。” 刘安若的肚子不合时宜的叫了一声,徐明月顺着目光看过去,她立刻羞怯地说:“我不是很饿,今天太晚了,明天我们再找东西吃吧。” “那好吧。” 两个人依靠着大树,或许是昏睡一整天了,徐明月一时半会还有点睡不着。 过了一会儿,刘安若望着夜空突然问她:“你知道为什么父皇跟母后要召我回京吗?” 徐明月心里咯噔一下,她不知道告诉刘安若这件事的真相她是伤心还是开心,可是如果自己不能顶替她,或许就没办法见到洛伏了。 但要是隐瞒她,对她来说会不会也是一种伤害? “属下不知。”她选择暂时隐瞒,从长计议。 刘安若叹了口气:“其实我已经有十几年没见到父皇了,要是我现在站在他面前,他应该都认不出来我了。” 说完,她又满心欢喜:“侍女们说他想我了才要见我,我猜应该是这样的。” 傻孩子,十几年了,怎么可能突然想见你了呢? 当然是想从你身上榨出最后一点利用价值啊。 第二天二人醒来,相伴走出了森林,他们找到了一个村庄,询问村庄的人才得知这条路没有走错,如果再往前走,策马三五日就可以到达京城,如果要用人力的话,需要十几天左右。 徐明月望了望刘安若:“你会骑马吗?” 她茫然地摇了摇头:“从来都没骑过。” 徐明月有些恨铁不成钢:“不是说皇室子弟都会教六艺的吗?” 她的声音带了几分可怜:“我从小就被派往封地了,老师只教过我琴棋书画,说我是女人不需要学四书五经六艺。” 徐明月折服了,她本来骑术就不好,如果在带上刘安若这个拖油瓶,那更是难上加难。 就在徐明月沉思之际,她察觉到那些村民总是有意无意地把不怀好意的目光投向刘安若。 大概是她长得太漂亮了,哪怕是发丝凌乱不施粉黛,也依旧不掩她的绝色。 徐明月不动声色地在刘安若面前挡了挡:“我们快点走吧,天黑之前找个安身之所。” “哦,好。” 两个人顺着山路而下,徐明月旁敲侧击:“你身上还有什么能代表公主的东西吗?” 她将腰上的蝴蝶玉佩取了下来:“这个是父皇当年赏赐给我母妃的,后来母妃给了我。” 徐明月拿了过来,抚摸着上面的纹路,她想了想,又还给刘安若:“你先收好吧,无论如何都不能丢了。” 刘安若点了点头,可是两个人还没走出几米远,徐明月突然察觉到胸口传来一阵钻心的刺痛,犹如万蚁啃噬,她不禁捂着胸口蹲下身体,以求缓解疼痛。 第189章 美的人一大跳 “你这是怎么了?”刘安若抱着她的胳膊问。 徐明月痛不欲生:“我也不知道,突然胸口好疼,好难受。” 刘安若手足无措:“那怎么办,怎么弄。” 痛苦逐渐放大,徐明月几乎要站不住:“我好像中毒了,身上好疼……” “中毒……”刘安若突然想到了什么:“今天是不是十五?” 徐明月在脑中不断思索:“是,那跟我有什么关系。” 刘安若连忙从贴身的小包里取出一颗药喂到她嘴边,徐明月吃下药之后那种感觉便逐渐消失了,很快就跟个正常人一样。 “这是什么情况。” 刘安若一五一十地解释:“在你们来东岱的那天,那些护卫给了我这瓶药,说是每隔一个月就要放在你的碗中,我以为是补药……现在想来。” 应该是皇后怕徐明月让刘安若受到危险,给徐明月下了毒,解药交给了刘安若。 两个人想到了一块,刘安若连忙将那瓶药拿了出来塞到了徐明月手里:“我什么都不知道,既然这是你的药,还是你自己收着吧,你可千万不要出事啊。” 徐明月嗓音沙哑:“应该是皇后的手笔,跟你没关系。” 估计护卫已经暗示的够清楚了,刘安若还以为是补药,没告诉徐明月真相。 刘安若又开始怀疑了:“皇后娘娘为什么要给我这个?我对她来说就那么重要吗?” 当然重要了,就凭这样一张脸,将会成为两国邦交的象征,并且景国绝对不会退货。 而且如果刘安若死了,派往和亲的可能是皇后的公主,这是皇后不想看见的结果。 “别多想了,也有可能是皇后想让我好好保护你。” 刘安若闻言目光炯炯有神地锁定她:“我相信你不会丢下我的。” 被人这样信任着,徐明月心里五味杂陈。 她现在该怎么做呢,到底要不要告诉她真相。 她焦躁地拿出玉环,身边空无一人,恍惚想起那些男人都走了。 他们所有的心愿都是让自己重新活下去,因此将会受到什么处罚?自己以后会不会再也见不到他们了。 “怎么先去镇上吧,看看能不能找个卖马车的,马车虽然比马慢,但总比我们两条腿跑着好。” “嗯,都听你的。” 走了一天,临近傍晚的时候他们终于在驿站旁边找到个车夫。 “你好,能送我们去京城吗?” 车夫转过头,映入眼帘的是梳着高马尾的徐明月,以及身旁姿容秀丽的女子。 美的人一大跳! 美女之后是更美的美女! 那女子娇弱无骨,明媚动人,看得他一愣。 徐明月:“喂,京城走不走啊,不走的话我叫别人了。” 车夫连忙道:“走的走的,两位姑娘现在走吧?” 她点头:“先带我们走吧,晚上在驿站停就行。” “没问题。”车夫爽快地拿下缰绳:“两位姑娘上吧。” 徐明月向刘安若示意,两个人上了马车。 在车夫整理的空隙,徐明月询问:“马车去京城大概多少天。” “也就四天左右吧,你放心,我这车快得很,绝对不耽误两位姑娘的行程。” 刘安若听到他的话,心不由安了下来,嘴角扬起弧度。 车轮逐渐转动,车夫也开始跟她们搭话:“这个时节两个姑娘怎么想着去京城了?是投奔亲戚啊,还是做生意?” 徐明月漫不经心地说:“投奔亲戚。” “看两位姑娘年龄都不大,是什么关系啊,家里人居然也放心让你们就这么出来。” 刘安若看向徐明月,徐明月平静道:“我们是主仆关系,她是我家小姐,至于东家为什么那么放心,呵,自然是对我的武功很自信。” 出门在外,身份是自己给的。 反正她觉得自己很牛掰! 车夫的声音停顿了一下,然后打着哈哈道:“看姑娘你也长得白白嫩嫩的,跟你家小姐站在一起倒像是两个闺阁小姐嘞,居然还是个高手,该不会是逗我玩的吧。” 她淡笑:“大哥这句话就说对了,我岂敢称为高手,其实我的武功在府中是最末的,府中的高手更是数不胜数,只为我家接风洗尘。” 车夫诡异地沉默了,不再搭话。 刘安若凑近她耳边问道:“你为什么这样说啊。” “嘘,出门在外,人心隔肚皮,不得不防。” 刘安若疑惑:“听不明白你什么意思。” 唉,要不是她是公主,不食人间烟火,真不知道她是怎么长那么大了。 难道她不知道自己这张脸有多好看吗?会遭受多少惦记吗?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良久,马车在树林里停下。 徐明月掀开帘子询问:“怎么回事?” 车夫扬声道:“姑娘稍等啊,我解个手。” 刘安若闻言面红耳赤地低下了头,徐明月却看了看周围的环境,觉得事情很不对劲。 “你在车上不要动,我下去看看。” 刘安若震惊地拉住她:“男人小解你也要看?” 徐明月:“……” 徐明月用极度无语的神色扯开她的手:“我去看看怎么个事。” 刘安若“哦”了一声,小声道:“那你早点回来,我给你烤红薯吃。” 穿过层层灌木丛,她顺着草坪踩踏的痕迹一路向前走,面前传来若有若无的交谈声。 “里面有俩娘们,长得那是一个比一个好看,到时候咱俩一人一个,你看怎么样?” “平时有这好事不叫我,怎么?心里耍什么诡计呢。” “嘿嘿,我看那个穿黑衣服的女的不太好对付,她说她练过武功,穿的衣服也不像好惹的样子,我怕我一个人对付不了。” “出息!不就是个女的,练得再好也能被我一招打趴下!” “对对,那我们赶紧去吧?别让她们等急了。” 徐明月握紧了拳头,心里都快气疯了。 从做这个任务开始她就没有一刻是顺心的,真是喝凉水都塞牙。 她想折返回去让刘安若离开,但他们已经开始行动了,来不及了。 车夫在前面开路,刚走出灌木丛,突然感觉眼前一黑,接着是脖子一凉又是一热,鲜血瞬间喷涌而出! 第190章 血腥 一切都发生的太快,转瞬之间这个人就已经失去了气息。 后面的男子惊骇地抬起脸,看徐明月的目光像是在看魔鬼。 徐明月擦着匕首上的血:“我不是说了,我武功很好吗?为什么想不开来招惹我。” 车夫脖子上的血还在喷涌,男人见状拔腿就跑。 徐明月岂会放虎归山,徐明月紧握着匕首,紧紧地追在男人身后。 她的逼近,使得双方差距越来越小,男人不得不停下脚步,转身面对她。 两人之间的气氛紧张到了极点,徐明月没有丝毫退缩的意思,率先向男人发起了攻击。 男人本来还在侥幸,自己毕竟力气大一点,只要拼尽全力总会有一线生机,然而他想错了。 已经是死过一次的人了,就绝不会放弃任何生还的机会。 激烈的搏斗中,徐明月逐渐占据了上风。她的攻击越来越猛烈,男人渐渐难以抵挡。最终,徐明月找到了他的破绽,她用力一挥匕首,刺中了男人的要害。 男人倒在地上,鲜血染红了他的衣服。 徐明月看着他,心中没有一丝怜悯,她握着刀的手微微发抖,鲜血顺着她的胳膊流到了刀尖,再洒向土地。 “啊!!!” 森林中发出一声尖叫。 徐明月骤然回头看去,只见刘安若不知什么时候跟了过来,此时已经目睹了一切。 刘安若捂着嘴瑟瑟发抖地看着徐明月,那眼神像是在看什么洪水猛兽。 徐明月将匕首收了起来:“你怎么过来了。” 刘安若双眸发红:“你怎么杀人了。” “他们想谋害我们,我才动手的。” 刘安若恐惧地说:“那你也可以报官啊,一定要杀人吗? ” 徐明月顿住了脚步,望着刘安若的神色,她心里蛮不舒服的。 怎么说呢,殊死一搏是为了救她,结果她还这么不理解自己,换谁心里都不好受。 “你要是愿意这样想就这样想吧。”她没好气地转身快步离开。 刘安若捂着胸口,害怕地看向地上的尸体。 徐明月走到了小溪旁洗了洗身上的血水,直到这个时候她才感受到格外的孤独。 异国他乡,身边的人还都不认识,屡屡遇到危险也不知道找谁倾诉。 再次拿出玉环,试了好几次也没有任何动静,她望着泛红的湖面,心绪飘向远方。 森林中刘安若的呼喊声不断传了过来,徐明月神游回来,正打算回应,林中又传来她痛苦的闷哼声。 她急忙跑了回去,只见刘安若狼狈地靠着小山坡,眼泪还挂在睫毛上,一看就是刚才不小心从山坡上摔下来了。 看到徐明月,她顾不得身上的疼痛,张开手扑进了她怀中,紧紧抱住了她:“你怎么突然走了,别丢下我。” 徐明月心中复杂:“我没有离开,只是想静一静。” “对不起,我是不是说错话了,可我是怕你沾染人命官司,被人关起来。”她哭得泪水打湿了明月的衣服:“我身边现在只有你一个人了,我不想你再出事。” 她身上带着乖乖的,软软的味道,混合着青草与泥土。 徐明月心动微微动容,慢慢把她松开,看到她手里攥着一个黑漆漆的东西:“你手里拿的什么?” 她脸颊泛红,哭得有点打嗝:“我想给你烤红薯的,可是烧焦了……都怪我,什么事都做不好。” “既然烧焦了那就不要吃了,我重新给你烤。”她牵着刘安若的手走回了马车旁。 升起火堆,徐明月专心致志翻动着红薯,刘安若支着头目不转睛望着她。 “但现在他们两个都死了,我们要怎么走啊?是等明天报官还是直接离开。” 徐明月早就想好了:“不报官了我们直接走,以我们现在的身份,那些地方官员也不会认识你,保不齐还会把我们抓起来,拉拉扯扯不知要浪费多少时间,惹一身腥。” 她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好,都听你的,那这马车……” “我来赶吧,应该不难……”徐明月迟疑。 刘安若道:“那我们今天好好休息,明天一早再启程,如果你累了就不要硬撑着,我们慢一点到京城也没关系的。” 时间一连过去了三日,眼看距离京城越来越近,徐明月的心思也越来越乱。 刘安若对她极为依赖,而徐明月也因为这份依赖而越来越内疚。 直到快要进城之时,她最终还是下定决心把真相告诉刘安若。 如果她要走,那自己护送她找个安全的地方落脚,然后顶替她的身份去见洛伏,如果她不走,那自己当她的陪嫁一起去景国。 “公主,我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要告诉。”她把马车停在了荒郊,进了车厢语重心长地对她说道。 刘安若眨巴着无辜的眸子:“什么事啊。” “其实皇上此次召你回京并不是因为想念你,而是……觉得你年岁已大,想要把你送去景国和亲。” 仿佛遭受了晴天霹雳,刘安若本来布满笑容的脸顿时凝固,眼底闪烁着难以置信的色彩。 徐明月又艰难地补充道:“如今景国的皇帝名叫洛伏,常年不理朝政,政事都交由太后打理,但如果你去了景国就会被封为皇后,到底去不去,进了城就再也不能让你决定了。” 刘安若张了张嘴,想要说点什么,许久后,干涩的嗓子才重新发出声音:“我不要去和亲,我不想去当皇后,我不要离开安北,我要回东岱。” 她疯狂摇头,抓住徐明月的手,哭的楚楚可怜:“你送我回东岱吧,我不要见父皇。” “现在东岱已经回不去了,如果你想活下去只能隐姓埋名做一个普通人,是做皇后还是一辈子平庸地生活,你自己选。”她给刘安若分析利弊。 刘安若果断地说:“我有手有脚,就算不当公主也可以活着,我不想离开景国,你别带我回皇宫。” 徐明月深吸一口气:“好,那我们折返回去,我给你找个安全的地方落脚,回京后我就向皇后宣称你死在船上了。” 刘安若又急切地问:“那你怎么办?她会为难你吗?” 第191章 分道扬镳 “应该不会。” 按照剧情,皇后反而会让她顶替刘安若。 刘安若这才放心:“那我们不进城了,赶紧回去。” 与此同时,凤仪宫中。 侍卫向皇后道:“启禀皇后,有暗卫曾在元锣县见到了徐明月独自一人驾车带着公主前来,但后来暗卫又传信说她们没有进城,原路返回了。” 皇后不解:“怎么就她一个人?其他人呢?她要带着东岱去哪儿。” 侍卫叩首:“属下不知。” “去找她,无论如何都要把公主带回来。” 山路上,徐明月心中的系统突然出现一道声音。 【好感度+30】 真的很莫名其妙,一下子就90的好感了。 她震惊之余不忘问系统:“是洛伏的好感度吗?” 【是的。】 “为什么我都死了他还能加好感度啊。” 【您死了之后,所存在的美好,都会在他的回忆中无限放大。】 说人话就是她成了早死的白月光了。 刘安若察觉到地面的颤抖,她掀开帘子往后一看,看到了漫天的飞沙,迷雾中隐隐约约透出铁骑的轮廓。 刘安若大惊失色:“好像是皇宫的暗卫,他们赶过来了!” 徐明月心急如焚,她知道不能让他们追上,否则后果不堪设想。她狠狠地抽打着马屁股,马车如离弦之箭般在官道上疾驰。 然而,暗卫们的马匹也是千里挑一的良驹,速度丝毫不逊于徐明月的马车。双方的距离越来越近,徐明月甚至能听到暗卫们的呼喊声。 就在这时,徐明月看到前方林中有一个岔路口。她心中一动,决定冒险一试。她猛地一拉缰绳,马车朝着左边的岔路驶去。 暗卫们没有料到徐明月会突然改变方向,一时间有些措手不及。等他们反应过来,徐明月的马车已经消失在了林间小路的尽头。 “哼,她跑不了多久,追!” 徐明月还没松口气,却见到前面两棵参天大树中间拉好了绳索,她极力拉动马匹调动方向,但已经来不及了。 马腿被绊倒嘶吼一声,徐明月只觉一阵天旋地转,整个人随着马车翻滚了出去。刘安若尖叫一声,身体在车厢内碰撞,剧痛瞬间传遍全身。 徐明月更惨,直接撞上了树干,落下来的时候身上鲜血淋漓。 当马车终于停下时,两个人已被摔得七荤八素,头晕目眩。 徐明月艰难地从马车残骸中爬出来,发现骏马倒在地上,腿部受伤,不断地嘶鸣着。 她从废墟中扒出来刘安若,看到她还活着,刚拉住他的手,那些侍卫就围了上来,一把把明晃晃的大刀架在她脖子上。 “居然敢私藏公主,徐明月,跟我们回去领罪吧。” 徐明月本来武功就不好,打一两个人还很吃力,更别说对付这些专业人士。 更何况她现在还身负重伤,人都是出气多进气少了。 刀子在脖子上冰凉,只要稍微一用力就划出了血痕,那些人粗暴地把刘安若从她身边拉开,刘安若眼眸闪了闪,无助地望着被挟持在中间的徐明月。 她明白,现在已经没有退路了。 徐明月无力地低下了头,哪怕是第二次机会,还没开始就要结束吗? “你们放开她,我跟你们走。”刘安若忍着剧痛说道。 暗卫不屑一顾:“公主,皇后娘娘有命,要把你们都带回去,请吧。” 刘安若回去事小,徐明月的罪名怕是要搭上她整条命。 刘安若回想起这些天徐明月的照顾,那些温柔的话语、细心的照料,如同一股暖流,流淌在她的心田。强烈的情绪在她心中迸发,眼泪不由自主地溢满眼眶。 她不能让她死在这里。 刘安若迅速从头上拔下簪子,手中紧紧握着那根簪子,锋利的尖端对准自己的喉咙,她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决然。周围的人都被她的举动惊呆了,一时间不知所措。 “放了她!”刘安若的声音坚定而有力,打破了现场的寂静。她的目光紧紧盯着那些挟持着徐明月的人,眼中充满了坚定。 “公主你先冷静一下。” 徐明月看着刘安若,本来沉寂的眼眸如今满是震撼。她试图挣脱束缚,冲向刘安若,但却被紧紧拉住。 阳光落在刘安若的脸上,她闭了闭眼睛,一字一句道:“我跟她毕竟主仆一场,皇后要的人是我,你们把她放了,我跟你们回去,从今往后我再也不会见她一面。” 挟持者们面面相觑,他们没想到刘安若会如此决绝。 徐明月急切道:“不可以,你不是想离开吗?你要是进了皇宫只能去和亲了!” 刘安若声音颤抖,带着哭腔:“你们有她身上的解药吗?交给她,否则我不信你们,我现在就死在你们面前。” 徐明月挣扎:“你别答应他们!” 在犹豫了片刻后,他们最终还是松开了徐明月。 徐明月立刻跑到刘安若身边,紧紧地抱住了她。刘安 她的身体微微颤抖着,摸着徐明月的肩膀确定她身上有没有受重伤。 刘安若问那些暗卫:“解药呢,我要解药。” 暗卫最终把解药交了出来,只要吃下这颗解药,徐明月从今往后就是自由身了。 刘安若终于松了口气,暗卫也在此时说:“公主,皇后娘娘让我们把你带回去,你也该启程了吧。” 她定了定神,眼眸闪过一丝冰冷:“从今往后我跟她再没有一点关系,以后若是让我知道你们找她的麻烦,我绝对不会放过你们。” 暗卫们顿了顿,纷纷低下了头。 徐明月摇了摇头:“你别去,你不能去啊,怎么可以为了我……” 这剧情的发展怎么会这样。 刘安若最后深深地望着徐明月,眼中满是眷恋。 她被那些暗卫带走了,徐明月的泪水夺眶而出,她的心仿佛被撕裂了一般。她拼命地追赶着,直到再也跑不动了,才无力地瘫倒在地上。她望着刘安若消失的方向,心中第一次充满了无与伦比的惆怅。 她走了,为了自己,去了一个她根本不喜欢的地方。 第192章 再会 大婚的红绸布满了整个皇宫。 徐明月依靠着安北国的令牌混入了迎亲的队伍,眼睁睁看着刘安若盖着盖头一步步走向了昭阳殿前。 她与洛伏并肩而立,隔着层层人群,许久不见洛伏他比以前的目光似乎更加坚定了,脸上也没有任何疲惫。 他居然没有睡懒觉,真是稀奇。 傍晚,刘安若被安排进了凤仪宫,徐明月悄悄进了内殿,望着在床上端坐的刘安若,正要带她一起逃出去,外面突然响起:“皇上驾到”的声音。 狗x的,他居然还来临幸,他哪来的力气? 自己跟他在一起的时候他整天怨声载道的,现在有能力了是吧? 还是看见美女就走不动路? 徐明月赶紧躲到了一旁的屏风后面。 刘安若感觉有人进来了,又离开了,还没等她想出来个所以然来,洛伏就进来了。 记得徐明月曾经给她说过,景国皇帝洛伏跟个傀儡没什么区别,人也逍遥散漫,所以此时她紧张地抓住了自己的衣袖,呼吸都屏住了。 洛伏掀开了盖头,在灯火的映照下,在灯火的映照下,一身嫁衣的刘安若更显得绝色。她静静地坐床上,眼神中透露出一丝迷茫和不安。 洛伏也被她倾国倾城的容颜愣了一瞬,随即嘴角勾起一抹若有若无的冷笑。 刘安若抬起头看向洛伏,眼前这个男人比她想象中的还要高,也比她想的要年轻。 她父皇说,洛伏曾经崩逝过一个皇后,所以自己才有这个机会当继后。 洛伏心中是不屑的,觉得安北国派刘安若过来,就是吃准了自己会拜倒在她的容颜之下,而太后或许只需要一个能联谊的花瓶罢了。 “没想到安北蛮夷之地,居然也会长出如你这般绝世的女子。”他挑起她的下巴,眼中却没有一丝笑意。 刘安若惶恐地望着他,身体也在发抖。 “今日天色已晚,我们……”洛伏正要说各自安歇,突然屏风后面传来响动声。 两个人齐齐愣住,向屏风看去。 “谁!”洛伏拔下旁边的宝剑,正要叫侍卫来,一个人影就大大方方地从屏风后面走了出来。 洛伏瞪大了眼睛,死死地盯着眼前的这个人。 这张脸,竟然和他死去的徐嫔一模一样! 他的心中涌起了一股难以言喻的情感,既有惊喜,又有疑惑,不由自主地走上前两步,想要仔细看看这个人。他的脚步有些踉跄,仿佛置身于梦境之中。 谁知旁边的刘安若比他反应还大,欢喜地站起来:“明月!” 徐明月走到了二人面前,洛伏听到刘安若叫她明月,心中更是激动。 她还活着,她居然还活着! 那她今天来,是听说自己要封后了,所以才回来的吗? 徐明月扫了一眼洛伏,又看了看刘安若,洛伏情不自禁地开口:“徐嫔你……” 徐明月果断拉起旁边的刘安若冲出殿门拔腿就跑! 洛伏:??? 她是来抢亲的没错,但她是不是拉错人了?她拉刘安若干什么??? 她不应该拉自己吗? 徐明月拉着刘安若穿过走廊,刘安若又激动又兴奋:“你居然跟过来了,你是为了我才过来的吗?” “嗯,别说话了,我带你出去。” 外面响起了侍卫的声音,徐明月拉着她停住了脚步,刘安若低声道:“可是这里太危险了,你还是离开吧。” “你以为我费尽 千辛万苦混进来会因为你一两句话离开吗?”徐明月说。 刘安若道:“可是我们要怎么才能离开。” “你要离开?”身后传来洛伏幽幽的声音。 徐明月连忙把刘安若护到身后,警惕地看着洛伏。 洛伏被她的动作刺伤,抿了抿唇看向徐明月:“你是……明月,朕的徐嫔。” 徐明月扫了一眼身后的刘安若:“不是我要离开,是我们,她不喜欢你,放她离开。” 洛伏不在乎刘安若喜不喜欢自己,他现在满心都被失而复得的欣喜塞满:“她可以离开,那你……” 徐明月一想到自己攻略了那么久栽到他身上就难受,不觉冷笑,故意嘲讽:“怎么?还要我留在这吃人不吐骨头的深宫中死去?” 洛伏身躯晃了晃,刘安若更是吓得魂飞魄散,不明白她为什么怎么敢这么跟洛伏说话。 刘安若毕竟是附属国的公主,所以对洛伏的畏惧心很重,可是徐明月没有。 洛伏现在好感90,她想怎么作就怎么作。 洛伏脸色苍白,自知自己没办法辩驳:“徐嫔,朕错了,是朕没有保护好你,可是朕……” 他想要解释什么,身后传来侍卫的声音:“皇上,属下来迟,可是有刺客?” 洛伏挥挥手:“滚。” 侍卫见院中没有别的动静,这才离开。 徐明月在这个空隙,突然想到一个绝妙的好主意。 洛伏看向徐明月,又是深情款款的目光,至少比之前的人机有感情多了! “算了算了,我们先回宫,从长计议。”徐明月安慰刘安若。 刘安若看着洛伏就害怕,低声逼逼:“他是皇上诶,我们不跟他好言好语商量吗?” 商量个头啊?自己不扇他两巴掌都算自己脾气好了。 徐明月趾高气昂朝洛伏扬首:“怎么说?” 洛伏当然求之不得:“跟朕来。” 他伸手想要拉徐明月的手,但被她不动声色错开,徐明月拉着刘安若从他身边经过,又重新回到了重华殿。 洛伏紧随其后,望着徐明月的脸,依然感觉这个梦不真实,随即问出了那个最大的疑问:“你还活着。” 明月讥讽:“你很希望我死了吗?” 刘安若震惊之余,拉了拉她的手,徐明月示意她安心。 洛伏皱眉:“你还是在怨朕。” “那不然呢,你希望我看见你就恨不得扑上来吗?” 洛伏垂下眼睫:“你要走吗?好,那你把朕也带走吧。” 徐明月真想翻个白眼,但是目前攻略度还差一点,她只能收拾心情,重振旗鼓! 她傲慢地对他说道:“你想让我留下来吗?” 第193章 她还爱我 怎么会不想呢? 无数次午夜梦回,他都幻想着她还在她身边,如今看到她真切地站在自己面前,他反而不知道该说点什么了。 徐明月调侃:“这个时候你不应该说‘行吧,都可以’吗?” 洛伏目光幽深,直勾勾地望着她。 刘安若察觉到两个人似乎有不可告人的秘密,不由地闭麦了,留给他们处理事情的空间。 洛伏深深地望着面前的徐明月,曾经的她是那样的活泼开朗,如今却仿佛换了一个人。洛伏心中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 但他此刻竟无比庆幸她还活着。 徐明月感受到了洛伏的目光, 冷冷地看了他一眼,眼中没有一丝温度。 她有些烦躁,嘀咕:“站了半天也不知道说句话。” 他喉结滚动了一下,发出沙哑的声音:“不论再去哪,朕都陪着你……别离开朕。” 刘安若仿佛吃到了不得了的大瓜,惊疑不定的目光在二人身上流转,此时她身上的嫁衣居然显得多余了。 徐明月看向刘安若,然后又迅速把眼神看向洛伏,声音带着脾气:“你跟着我?你确定?那太后娘娘会同意吗?” 她话语字字带刺,洛伏想要解释:“她已经……” 顿了顿,似乎这些话自己说出来不妥,又改口:“她不能再阻止我们两个人了。” 可是就让他跟自己走,太没意思了吧,而且时间太急,本来国家就乱,朝政上的事也没办法落实。 徐明月说出了一个绝妙的主意:“东岱公主不想嫁给你,但皇后已经被封了,总得有人顶替来堵住悠悠众口。” 刘安若跟洛伏顺着她的话瞬间想明白了。 刘安若眼中:她跟洛伏两情相悦,正好自己不喜欢洛伏,让她代替自己,两全其美。 在洛伏眼中:她心里还有我,她还爱我…… 洛伏立刻答应:“朕说了,不管你去哪,做什么决定,朕都依你。” 刘安若一副磕到了的神情:“既然你们早就认识,那这个皇后就由你来当,以后在众人面前,你就是刘安若,我来当你的侍女。” 洛伏最终还是忍不住,颤抖着声音问道:“明月,当日,究竟发生了什么?” 太后鸩杀了她,尸体他也看过,没有任何问题,可现在她怎么活过来了? 徐明月想避开这个话题:“如果非要说的话,应该是……假死?三日后我在棺椁中醒来,有人听到了我的呼救声,把我从中救了出来,出来后,我心灰意冷,逐渐流转到了安北国。” 这个说法错漏百出,洛伏道:“不会的,你进的是朕的皇陵,外面都有守灵人。” 徐明月瞪他一眼:“你觉得那些守灵人会时时刻刻都在外面看着吗?” 洛伏不知道该说点什么了,好像她说的也有道理。 更重要的事安北国跟景国消息不互通,刘安若又是半路认识的,更不知道徐明月的底细,哪怕她一次骗两个,他们两个也没办法怀疑。 洛伏又道:“你不会再离开了吧,如果你要走……朕也随你而去。” 徐明月现在对他是有些厌烦的,死在这个档不说,自己都被毒死了,也没见他殉情啊,现在装作一副楚楚可怜的深情给谁看啊? “若你真的爱我,当日我假死后,为何一点表示都没有?”她质问。 “朕……”洛伏似乎有千言万语想要说出来,但一时也不知道从何说起。 【国力-10】 本来数值就不行,现在还掉了10点,明月看见他就糟心:“好了好了,我答应你,在我没想到怎么破局之前,暂时不离开了,太晚了,我们两个还有事要说,再不走我们就走了。” 他松了口气,脸上的轻松终于有了之前洛伏的松弛感。 “好,那朕明天再来看你,如果你缺什么,尽可告诉朕。” 他一步三回头,恋恋不舍地离开了。 等他走后,刘安若迫不及待地问她:“你是怎么混进来的,好危险啊,还有,你怎么跟皇上认识?” 徐明月告诉了她自己拿着令牌混入队伍,以及自己当初当妃嫔被太后那老寡妇赐死的事。 故事很长,她长话短说。 刘安若听得一愣一愣的:“我真的没有在听话本吗?那你又是怎么在安北国当暗卫的?天啊,像你这种上进的人,干什么都会成功的。” 徐明月只觉得天昏地暗:“现在我又回到这个魔窟了。” 刘安若闻言道:“原来你不喜欢他了,那我们趁着夜色赶紧跑吧?” 徐明月坐起身,望着那90的好感度,在他没有完全爱上自己之前,不能跑。 “不行,我的仇还没报呢,太后把我害的那么惨,总得让他付出代价吧。” 刘安若捂住嘴表示吃惊:“你胆子好大,居然还想让太后付出代价。” 在她的世界观里,雷霆雨露皆是恩泽,怎么可以伤害上位者呢? 徐明月坚定地说:“我已经是死过一次的人了,没有什么好怕的,不过,公主,这里太危险了,我怕会波及到你,既然已经决定留下了,你就没有必要待在这里,不如早些离开吧。” 刘安若闻言在短暂的思考后摇头:“不,我要留在这里陪着你,你不希望我受伤,我同样也不希望你出事啊,我们两个是一起来的,也要一起走。” 看她坚定的样子,徐明月也知道劝说无果,但是凭借现在的国力跟民心,灭国是迟早的事…… 希望洛伏别整什么幺蛾子加速灭亡才好。 刘安若跟徐明月 一起睡在了床上。两个人都不是睡懒觉的人,偏偏天还没亮的时候,宫女就急匆匆地跑到寝殿里。 宫女看到床上躺着两个人的时候愣了一下,分不清哪个是皇后,连忙跪下对着床说:“皇后娘娘,皇上来了。” 二人揉了揉眼睛,徐明月坐起来,大脑空白了一瞬,然后骂道:“他以前不是睡到日上三竿的吗?现在怎么起那么早。” 刘安若也是一副被吵醒的样子,头发还散乱着。 徐明月连忙下床:“让皇上在外面等着。” 第194章 夺舍 宫女:“啊?” 这附属国派来和亲的胆子都那么大了吗? 她敢说,宫女也不敢传话啊。 战战兢兢地走到洛伏面前,宫女委婉地说:“娘娘说了,她尚未起身,委屈皇上多等待一会儿。” “无妨。” 洛伏望着帘子,目光悠长,“告诉她,她想多睡会儿也可以,朕只是来看看她。” 过了一会儿,徐明月疲惫地走了出来:“你那么早来干什么?” 洛伏再次看见她活生生站在自己面前,忍不住伸出手将她拥入怀中:“若是昨夜朕没有在凤仪宫留宿,明日会传出有关你的流言蜚语的。” 看来他情商不低啊,徐明月撇撇嘴:“我还以为你要叫我起来给太后娘娘敬茶呢。” 那她真的会一刀子捅死这个渣男。 洛伏的脸色瞬间变得五彩缤纷,“如果你想看看她现在的样子,随时都可以去。” 徐明月挑眉:“我暂时还不想。” “好,都依你。” 徐明月松开了他:“你这么早过来,那你今天还上早朝吗?” 他开口:“早朝已经改成大朝会了,十五日在重华殿前举行一次。” 嗷,好厉害的改革方式。 不过她还是多嘴问了一句:“太后同意了?” 洛伏眉宇温柔地望着她:“她现在不理朝政了。” 这才过去多久,一两年的功夫而已,怎么就不理朝政了。 徐明月恍惚发现剧情走向似乎跟自己想的不一样:“她是生病了吗?” 洛伏摇了摇头。 徐明月又问:“那是去颐养天年了?” 他又摇了摇头,接着说:“等你看到她,就知道了。” 他反复这样说,徐明月倒是勾起了好奇心,但现在她也不是非要看她不可。 更重要的事,洛伏该怎么处理自己跟太后的关系。 毕竟太后赐死过自己。 “皇上,你该不会觉得我可以冰释前嫌,跟太后当做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样吧?” 他眼底闪过一抹异色:“朕从来都没有这样想过……朕知道你心里恨,当朕得知你薨逝的消息时,心里何尝不是?” 可他什么也没做吧? 徐明月没好气地将目光看向别处,洛伏拉着她的手坐到了椅子上:“很多事情朕不能说,也不能做,因为这隶属于大逆不道,但朕该做的全都做了。” 房间内沉默了一两秒,他又说:“对不起,但接下来你想要做什么,在朕还在位的时候,尽可能去做吧,只要景国还在,你永远都是国母。” 徐明月不屑,看来他自己也知道自己的皇帝位置坐不稳了,不想着怎么弥补,还搞改革,她看这个15天的大朝会也是为了偷懒。 “好了,我知道了,念在我们的曾经,我暂时不跟你计较。”她思索了一番,说:“我想下午去看看太后,她有时间吗?” “她有没有时间,由你决定。” 洛伏说完剧烈咳嗽了两声,脸色有些苍白,“朕好困。” 他那么早起来身体肯定是吃不消,困了也正常。 她哼了一声:“谁让你那么早起来的,还打扰我休息,困了就回重华殿吧。” 他握了握她的手:“那朕回去小憩一会,待会再陪你一起去寿康宫。” 她抓了抓他的手心:“好。” 洛伏走出了凤仪宫,他的脚步虚浮,仿佛每一步都用尽了全身的力气。终于,他来到了重华殿,一踏入殿门,他便再也支撑不住,浑身像是泄力一般瘫软在地。他的身体不停地颤抖着,口中不断咳出血沫,染红了他身前的地面。 太监们看到这一幕,惊恐地呼喊着太医。 他们手忙脚乱地将洛伏扶起, 洛伏的眼神迷离,他的意识逐渐模糊,只感觉到周围的一切都在旋转。 徐明月回来了,是不是就代表着他的祈祷成功了? 从徐嫔薨逝的那天开始,他便在每日在神灵面前长跪不起,乞求用自己的余下寿命换取她还阳的机会,哪怕死后永坠阎罗,他也无怨无恨。 太医终于把他从鬼门关拉了过来,并且颤抖着声音嘱咐他,这是长期心力交瘁产生的病根,很难医治,只能让他少操点心,否则哪天直接猝死了都不一定。 洛伏扯出一个苍白的笑容,挥走了身边的人后,独自下了床。 打开了殿后的密室,经过几个曲折的甬道,他终于来到了一张白玉床前。 哪怕这床是耗尽国库打造的,但上面的尸体已经变得漆黑破败了,不过好在没有腐败,但皮肉失去水分,紧紧贴在骷髅上,这样一具干尸也好看不到哪里去。 如果徐明月在这里,肯定一眼就会认出来,尸体上穿的是自己的衣服! 洛伏皱着眉摸向尸体的脸庞,动作温柔的像是在抚摸自己的爱人。 尸体还在,徐明月没有“复活”,但凤仪宫的人他可以肯定,就是徐明月。 他骗了徐明月,他并没有把尸体下葬,而是没日没夜都陪伴着这具恐怖骇人的尸体,一直陪伴着它,乞求能有奇迹发生。 奇迹出现了,世界上真的有夺舍一事。 那么现在,上天就要收走他的寿命了吗? 徐明月吃过了午饭,等了半天都没有等到洛伏过来,一猜就知道他又睡过头了,都已经习惯了。 她站起来伸了个懒腰:“那我去重华殿找他了。” 刘安若担忧:“要不然我跟你一起去吧?” 徐明月道:“不用。” 刘安若:“可是你就那么相信那对母子吗?死而复生这种事多怪诞,万一他们把你当做鬼魅害死怎么办?” 90好感度稳得一批,不过她的担心也并非多余。 “那就更应该你待在外面了,如果我发生了什么不测,你就赶紧跑!” 刘安若:“跑?是跑能解决问题的吗?你的性命要紧。” “哎呀,我跟你开玩笑呢,他要是想杀我,还用太后动手吗?”她志得意满笑了笑:“我还真想知道看见我这张脸的表情。” 洛伏踏入房门:“朕睡过头了,还去吗?” 他揉了揉发酸了肩膀,样子跟当初并无二致。 第195章 缠绵病榻 “去啊,为何不去。”徐明月给刘安若使了个眼神:“你在这里好好待着。” 说完越过洛伏,大步流星地出了殿门,洛伏紧随其后,没有两步就抓住了她的手:“我们如今既是夫妻,至少在外人面前做足样子。” 徐明月淡笑不语,但过道上的那些宫人可就不淡定了,青天白日的,他们又不是没见过徐嫔的模样,如今徐明月顶着这样一张脸出现在青天白日下,他们吓得魂飞魄散。 要不是洛伏还在旁边,他们还以为要跑路了 面面相觑了一会儿,他们在心里想,或许是洛伏专门挑了一个长得像徐嫔的当替身……总不能是徐明月死而复生了吧? 再一次来到寿康宫前,徐明月没有之前那般恐惧,她斜睨着洛伏:“万一太后还不喜欢我怎么办?” “有朕在,不会的。” 下人并没有去通禀,而是直接打开了门。 跟之前有所不同的是,曾经富丽堂皇的正殿,现在所有门窗都紧闭着,里面昏暗无光,徐明月进去的时候甚至还闻到了一股发霉的味道。 她才离开多久,这寿康宫就那么久不见天日? 太后是遭报应得了急症? 此时她才隐隐发觉事情有些不对劲,转头望着洛伏:“怪不得你昨日大婚,她没有出现,她生病了?” “进去就知道了。” 穿过层层纱幔,他们终于来到了太后的榻前,浓重的中药味道充斥着整个房间。 宫人见到洛伏来了,急忙跪下:“奴才叩见皇上。” 这也太恭敬了,实在古怪。 难不成洛伏已经夺权成功了? 一只形容枯槁的手耷拉在床边。 来不及多想,窗幔后面正是徐明月恨得牙痒痒的太后,她挣开了洛伏 的手,冲了上去,一把掀开了帘子! 床上躺着的太后,面色苍白,双眼紧闭,仿佛已经失去了生机。 突然,太后的眼睛缓缓睁开,她的目光落在了徐明月的脸上。一瞬间,太后的眼睛瞪得很大,眼中满是难以置信的惊惧。她的嘴唇哆嗦着,似乎想要说些什么,但却只能发出微弱的气息。 “你……你是……”太后的声音颤抖着,她的目光始终没有离开徐明月的脸。 太后的身体突然剧烈地颤抖起来,她的呼吸变得急促而困难:“你的脸……” 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徐明月冷笑:“太后娘娘,你不认识我?” 太后怎么可能忘记这张脸,她飞速朝洛伏投去求助的目光,手指指着徐明月,似乎有千言万语。 然而洛伏却只是轻描淡写道:“母后,她就是安北国的和亲公主,朕现在的皇后,刘安若。” 她怎么可能是刘安若,太后又不是瞎子! 是徐明月变成厉鬼来索命了! 越是看见太后恐惧,徐明月越是得意:“现在你可以告诉我,她得了什么病了吧?” “也没什么,只是让她服下了一些不能剧烈动作的药而已,现在她除了躺在这张床上,什么都做不了。” 徐明月错愕:“药是你下的?” 这对封建思想的洛伏来说,已经做出了极大的改变,毕竟床上的是他亲生母亲,如果真的动手杀她夺权,会被后代史书定下一个禽兽不如的骂名。 “是,自你被她鸩杀后,朕不想再看到她为所欲为了。”洛伏说出这句话的时候,目光紧紧跟随她:“告诉你这些,不是奢求你的原谅。” 他就算想求,也要看她同不同意啊。 她不屑冷笑,重新看向床上的太后,这才多久不见,她整个人意气风发的精神气都没有了。 “太后娘娘跟传言中那个叱咤风云的掌权者似乎有些不符,怎么?你也有怕的一天?” 她俯下身体,挑衅地看着床上的女人。 太后心如死灰,虽然不知道徐明月为什么还活着,但是看洛伏的架势,已经被她吃的死死的。 这个人就是鬼魅,专门来勾引洛伏的!如今他们两个站在统一战线上,迎接她的只有慢性死亡。 太后最后将目光艰难地投向洛伏:“伏儿……” 洛伏眼底一片冷漠,他们昔日的母子感情已经荡然无存了。 曾经有多少次,他幻想着她是爱自己的,但是现实给了他一记又一记的巴掌。 爱不是掌控跟窒息,她既然不仁,那他也没必要整日沉浸在母子之情中痛苦沉溺。 “朕累了,回去吧。”他咳嗽了两声,又说:“有点困了。” “好。”。 洛伏率先离开了内殿,殿中的砂锅上还喂着汤药,她走到砂锅旁边顿住:“这是什么药啊。” “回娘娘,这是皇上特地嘱咐的,每日给太后喝的补药。” “我问你,这是真的补药,还是别的东西?一天喝几次。” 宫女满头大汗:“娘娘,这是真的补药,皇上说过太后每日要喝三回,才能让她气血充沛。” 徐明月果断道:“我看她精神好得很,不用三回了,一天喝一顿吧。” 宫女“啊” 了一声,惊恐抬起头,在看到徐明月那张脸后,又吓得低了下去:“是,奴婢遵命。” 如今她怎么会看不清局势。 徐明月想了想,又神神秘秘地朝宫女勾勾手指:“听说水银可以补气,还能美白,我看给太后正合适,你询问过太医,把这些东西都酌情加在药里。” 这也太毒了吧…… 可很显然,皇上明面上给足了她面子,不会过问这件事。 宫女答应:“是,皇后娘娘还有什么吩咐。” “不准按时给她翻身,人要勤快一点病才能好。不准给她准备格外的吃食,也不要让她出门,嗯……暂时就这些吧。” 想不到她还有当上皇后的一天,这滋味也是五味杂陈。 徐明月微微叹息,要是云天赐在就好了,还能帮她计算一下,这老妖婆多久能被她毒死。 洛伏不想亲手弑母,那她就来做这个坏人。 都是死过一次的人了,她可不在乎史书上究竟是美名还是骂名了,都是顺手的事。 走出了内殿,洛伏还在正厅等她,看她出来了,他才懒洋洋道:“你怎么走的比朕还慢。” 第196章 你抱的什么,牌位吗 “嘱咐了宫人几句话,你还是像从前一样,说两句话就困。”她心情好了许多,语气也欢快起来了。 “可是你不像之前那样喜欢陪在我身边了。”他幽幽道。 徐明月顿住,脸色恢复平静。 洛伏垂眸叹了口气:“你看,你又不说话了。” 徐明月没好气道:“我现在还生气呢,别招惹我。” 洛伏所求不多,看到她能活着回来已经很开心,听到她这样说,即使有些失落,但还是强撑起笑容:“朕可不太会哄人,顶多还是像之前那样,你想要什么,想做什么,自己去做。” “对啊,你只会说‘行,都行,都可以’,这句话我都会背了。”她冷哼一声。 他揉揉眉心:“你想继续生气吗?好吧,朕陪你一次,去凤仪宫吧,朕躺会,你就在一旁骂朕,朕保证不还嘴。” 徐明月:“???你都睡着了,你怎么还嘴。” 他打了个哈欠:“那你要现在骂就骂吧,骂完朕要去睡觉。” ……真的是,吐槽都不知道从什么地方下嘴! 徐明月嘴角抽搐,就那么直视着他。 “不骂了?那……回去躺会吧。”他厚颜无耻地拉住她的手,朝着凤仪宫的方向而去。 刘安若在殿中紧张不已地揪着手帕,徐明月再晚来一会儿,她都怕她出事了,还好她及时回来了。 看到徐明月的脸,她兴奋地站起来,但又看到洛伏的身影,刘安若欲言又止,简单朝洛伏点头示意,又连忙查看徐明月,把徐明月都搞无奈了。 “没事。” 刘安若依旧放心不下,仍旧用警惕的目光看向她身后的洛伏。 洛伏则百无聊赖地走向了寝宫,刘安若拉过徐明月,低声:“你见过太后了,她怎么样?” 徐明月道:“她现在缠绵病榻,下都下不来了,还能对我做什么?” 刘安若闻言眉头仍旧紧锁:“那你打算什么时候离开?不会真要留在这里给他做皇后吧?你……原谅他了?” “原谅什么啊,你以为我会那么轻易放过太后?”徐明月冷哼,“现在只不过让她多痛苦几天,等哪天我心情好了,亲自了结了她。” 看徐明月动不动把杀人放在最边上,刘安若连忙捂住她的嘴:“别乱说话。” 徐明月扯开她的手:“别怕,别说那些宫女知道了,就算洛伏知道了也无妨。” 生气了连同他一起干掉! 杀掉,都杀掉! 徐明月每句话都在诛九族的边缘蹦跶,刘安若甚至都觉得她是安北国派来的卧底。 “既然这样的话,那我等你一起走。”刘安若握住她的手说。 徐明月眼眸转了转:“我看看皇上怎么样了。” 她进了寝殿,洛伏已经躺在床上睡着了。 没想到一成不变的居然是他的性格,哪怕都这个地步了,他还是说两句话都困,徐明月也不知道该说点什么好。 她一步一步走到了洛伏的面前,直到自己的阴影将他覆盖,他睫毛颤了颤睁开了眼。 “你想杀朕吗?但朕却想你了,自你走后,每时每刻不在想你。”他低声道。 徐明月垂眸望着他,又迅速把目光瞥向一旁:“没有,是气话。” 他长臂一收,将她拥入怀中,二人一同躺在床上。 “你根本就不知道朕有多想你,每日每夜,朕都像现在这样抱着你才能入睡。” 话的确是挺深情的,但他睡迷糊了吧? 徐明月满头问号:“你抱的什么,牌位吗?” 他的眼神凝固,似乎不愿意多说:“你曾经没送出的那幅画,朕已经裱起来的,你所留下来的东西,朕都好好留着,有空带你去看看。” “以后再说,你先睡吧。”她伸出手覆盖在他眼睛上,他终于安静了下来,闭上了眼睛。 只是留在她腰间的手坚如磐石,怎么也挣脱不了。 【民心-10】 真是要完蛋的节奏,他既然掌权了也不好好当个皇帝。 徐明月现在很纠结,想了想还是决定等他醒了告诉他好好上朝这件事,否则在国破家亡之前她要是攻略不了他,任务又失败了。 不知过了多久,外面的天色都暗了,她也开始打瞌睡,察觉到洛伏的手松开了一些,她才终于从床上下来。 她找到刘安若:“景国现在很危险,以后就算我们能脱身也不一定找得到安身之所。” 刘安若似懂非懂点头:“我乘坐马车从安北国来的时候,一路上看见过很多灾民,外面的世道确实很乱,你有什么想法吗?” 徐明月沉吟片刻说:“我想,要不然你先在宫外找一个安全的地方吧,等我大仇得报后,你再接应我。” 闻言刘安若迅速摇头:“不行,我说过我要跟你在一起的。” 徐明月叹息,无奈说出事实:“你不会武功,留在这里我反而要分心照顾你,但你留在宫外对我来说反而是个助力。” 刘安若脸颊微红,垂眸:“我知道我对你来说很没用,但我真的担心你。” “放心好了,你觉得他们母子的样子,会对我产生威胁吗?”她又说:“再说了,就算真的有危险,你不觉得你在外面,我生还的机会更大吗?” 她思考良久,才慢慢开口:“我可以答应你,不过我自小出了宫就是生活在公主府,从来都没接触过外面的世界,也不知道能不能给你找个福地。” “只要是你找的,绝对没问题。”徐明月朝她伸出大拇指,然后又迅速说:“对了,外面那么乱,你别轻易相信那些人,别说男人了,女人也不能信,最好找个依山傍水的无人之境,再给我传信。” “怎么就就要分离了一样。”刘安若从身上拿出那块蝴蝶玉佩:“这是代表我身份的东西,既然你要假扮我,就拿着吧。” “不用了,这是你亲人留给你最后的念想了,没有它,我也能当稳这个皇后。” 她望着那块玉佩,皱了皱眉,然后猛地往地上一甩,玉佩成了两半。 “那这样好了,一分为二,以后你一定要拿着这半边玉佩来找我。”她递了过去,“记住了哦,这可是我最重要的东西了,不能食言。” 第197章 用心 洛伏的作息总是神出鬼没,晚膳的时间也没醒来,徐明月吃完饭都困了,就势躺在他身旁,直到半夜,他悠悠转醒,睁开了眼睛。 “咳咳。”他咳嗽了两声,把徐明月吵醒了。 “你醒了别烦我,回重华殿吧。”她将自己整个人埋在被窝里,懒懒地说。 他重新抱住她:“不走了,就在这待着吧,你继续睡吧。” 他抱得有些紧,徐明月反而没了睡意:“我有一件事要问你,我跟随迎亲队伍而来的时候,发现沿途有很多灾民,听说城外更是聚集了众多起义军。” 反正那老妖婆不参与政事了,她想说什么就说什么。 他木讷地嗯了两声,低声道:“有大臣说过这件事了,但朕还没想好什么好办法,暂且让丞相跟工部去处理了。” “你之前又不是没处理过政事,怎么会不知道呢?分明是你没用心。”她吐槽。 洛伏认真道:“朕很用心,但很多事就是急不来的。” “那我问你,你知道那几个起义军的首领在哪?都占了多少江山吗?” 洛伏幽深的目光凝视着她,紧抿着唇瓣一言不发。 看来他果然不知道。 “这也叫用心吗?”她道。 洛伏顿了顿,为自己开脱:“你走后的这些日子,朕无暇去管朝政上的事情,整日都过的浑浑噩噩的,虽然已经亲政,但也算刚接触朝事。” “这锅还能甩给我?” 洛伏别过眼神:“不是甩锅,而是就事论事。” 徐明月不想跟他置气,但看他对此事一问三不知,心里也恨铁不成钢,干脆闭上眼睛不再跟他说话。 洛伏眼底复杂,放在她腰间的手默默放开,披上衣服离开了凤仪宫。 接下来的几天洛伏都主动地来到了凤仪宫,但每次两个人都不欢而散,徐明月尝试去跟他接触,但两个人中间仿佛有一层无形的隔阂,每次说话都能冷场。 很多次他都无言离开,徐明月定定地望着他的背影,心里那是越来越气。 她生气一方面是觉得洛伏不把心放在政事上,另一方面终究还是觉得他对自己的喜欢只是口头上说说,实际并没有付出什么。 而洛伏估计也是察觉到了,所以变得越来越沉默寡言,不再多做解释。 在洛伏又一次离开凤仪宫后,徐明月气疯了,搞得她像无理取闹的女朋友一样。 好,那她可要找别人发泄了。 她气势汹汹来到了寿康宫,隔着老远就听到了太后有气无力的咳嗽声,她上气不接下气,喉咙里似乎有东西堵住,呼呼啦啦发不出完整的音节。 众人见到徐明月带着气前来,纷纷识趣地行礼离开,房间内瞬间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历朝历代掌权的女人我见多了,但是把国力搞那么低的,你也算是排得上号了。”她沉着脸出现在太后面前。 太后在看到她,眼睛满是惊恐。 多日未曾被悉心照顾,她的身上已经长了疮,疼痛难忍不说,还散发着一股恶臭。 “你想好好活下去吗?”徐明月从她眼底看出一丝求生欲,然而很快徐明月就冷笑一声,毫不留情打破了她的幻想:“当初我在寿康宫的时候也想活啊,可是你给过我这个机会吗?” 太后绝望地望着床幔,张着嘴,喉咙里发出细碎的声音。 “一两年而已,现在外面的局势更乱了,你作为太后难道不想为国家做点贡献吗?”徐明 月挑眉。 太后直勾勾望着她,那眼神似乎要把她撕碎。 徐明月淡笑:“我虽然对政事不懂,但我也不会纸上谈兵,不过我知道如果你死了,寿康宫一定会省下很大一笔开支。” 她怒视着徐明月,徐明月又笑:“都那么多天了,你的皇帝儿子来见过你吗?难道还不认清现实吗?你曾经那样侮辱他,还指望他会对你颐养天年?哼,不亲手杀了你就不错了。” 不过很快徐明月又故作沉思:“但是如果你死了,你的丧仪又要花至少一两百万两的银子,你放心,我会告诉皇上,如今国事当前,一定节省开支,最好把这件事做到无声无息,我听说曾经有的妃嫔丧仪不到20两就能完成,我猜,太后也不会介意死后的尊荣吧?20两,也就伺候你的这些宫人几天的月钱而已嘛。” 她的样子,真的像是得意忘形的妖妃。 太后好不容易抬起手,然后用力抓住她的衣角,下一秒又被她狠狠甩开:“要不是怕你会让他分身乏术, 你以为我会让你这么轻易死了吗?” 说着,她拿出匕首,冰冷的眸子落到了她脸上:“这一次,你的死法由我决定。” “你……敢……”太后用尽全身力气发出嘶哑的声音。 “呵,我敢不敢等你死了你就清楚了。”她笑眯眯道:“记得哦,做鬼也不要忘记我,我叫徐明月,不是刘安若,别记错了。” 鲜血浸透了被褥,片刻,徐明月脸色如常地从寿康宫中走来:“太后娘娘薨逝了,去通知礼部,如今正是用人之际,一切从简。” 宫人眼眸瞬间放大,然后小心翼翼问:“那皇上那边?” “本宫会亲自跟他说的。” 皇后娘娘真是好大的气势啊。 众人不由在心里擦了把冷汗。 徐明月收拾好心情,想着每次都是洛伏都是哄自己,自己也去找他一次吧。 进入了重华殿,她让人都退下,进了内殿后却没发现洛伏的影子。 “皇上……皇上?”她开始叫他的名字,然后又疑惑,这个时候他不在宫里睡觉,去干什么坏事了? 越往里走,能感受一股阴凉的气息,躺椅跟床上都没有人,她左顾右盼,观察了片刻,听到了若有若无的风声。 她顺着风声走去,在一幅巨大的画像前驻足。 这画像后面居然还有些透光,显然有猫腻。 她果断掀开了画,里面赫然出现一个甬道。 难道洛伏在这里?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带着这样的好奇,她默默攥紧了手中的匕首,一步一步朝着里面而去。 第198章 攻略洛伏成功,即将为您解锁额外任务 穿过几个甬道,很快就来到了一片宽阔的区域,里面只摆放着一张床,徐明月走进来的时候,陡然发现白玉床上躺着的洛伏的怀中抱着一块黑黄犹如焦炭的东西。 房间内有股难以言喻的古怪味道。 洛伏察觉到声音,睁开了眼睛,看到门口站着一头雾水的徐明月。 “……”洛伏睡意全无,也不知道该说点什么,眼神有些漂移不定,最后问道:“你怎么来了。” 徐明月还没看清床上的是什么,只是觉得他睡在这里有些奇怪,便如实说:“太后崩逝了。” 洛伏沉默了一会儿,然后接受了这个现实:“知道了,朕让礼部去安排。” 徐明月看他脸色古怪:“你现在在想什么?” 他从床上下来:“接下来的路早就该让朕自己走了。” “这些天我也反思了很多,虽然我想为那些百姓谋生,但的确不太懂朝政上的事情,没能好好理解你。”她给了洛伏一个台阶下,然后又缓声道:“但现在也不是到了绝境啊,我们还有很多机会,比如……新丞相很听你的话,比如上一年的学子也都在干实事,京城应该还有不少兵力,你一定可以成功的吧。” 她本以为自己都说到这个份上了,他会鼓起勇气继续干下去,然而他只是淡淡一笑,然后摇摇头:“不,朕不会。” 徐明月疑惑:“你说什么?” “朕说,朕不会做,也不想做,皇后,这太累了,朕已经过了励精图治的那个年纪,这不是朕想要的生活。” 徐明月后退了两步,好像自己第一天才认识他一样:“难道你千辛万苦夺权,只是为了醉生梦死吗?你不知道城外有多少百姓等着你吗?他们没有投靠黄巾,因为他们相信朝廷,相信你可以给他们带来好生活。” 洛伏却一字一句道:“在我最想施展才略的时候,是母后夺走了这一切,后来你来到了朕的身边,朕便把一切的目光都放在你身上。再然后,你被鸩杀……朕之所以将母后囚禁,是因为不想再看到她伤及无辜了。可朕也再没有当初的意志跟决心支撑朕去做那些事了。” “可是现在我回来了。” 洛伏淡淡一笑:“但是好像你并不爱朕。” 徐明月眸中的光芒微闪:“你为什么会这样觉得。” 他温柔一笑:“你心里总藏着事,好像在瞒着朕什么。这些天你跟朕交谈,也总是有意无意提到那些百姓,在你眼底,朕大概就是一个昏君。” 还用大概吗? 按照数值,他是昏君板上钉钉的了。 但好歹看样子他是有理智的,徐明月打算再感化他一下:“皇上,我提到百姓也是因为担心,想让你坐更久的皇帝。” “曾经的洛伏在乎,但现在的洛伏不在乎了。”他抬起眸,跟徐明月对视,“他现在在乎的,是能不能跟眼前这个人长相厮守,眼前的这个人会不会再次消失在他面前。” 徐明月最不想看到的事情发生了,某些皇帝会因为她,变成一个昏君。 洛伏的雄心变成0,那就永远变成0了,再也不会提高了。 “不会了,如果你能江山永固,我会永远是你的皇后。” “那朕为什么一定要当皇帝?”他质问:“就算朕不当这个皇帝,难道你就不爱朕了吗?这江山交到朕手上本来就是个烂摊子,朕没有挽大厦将倾的能力,又为何让朕承担这一切的后果,也许我们找一个世外桃源的地方好好生活,只有我们两个人,没有什么皇帝跟皇后。” 徐明月错愕地望着她,对他的想法不敢苟同,她需要好好静一静。 她转身,洛伏却骤然拉住了她的手,从后面紧紧抱住她:“别走,明月,别走,我爱你,我是真的喜欢你。” 说着说着,他剧烈咳嗽起来,甚至吐出了一口血。 她惊诧道:“你怎么了?生什么病了?” 他嘴角还挂着一丝 妖冶的血迹,勾着唇角微笑着望着她,然后拉着她的手来到了床前,另外一只手拉住了床上黑色东西的手。 此时徐明月才发现那是一只干瘪瘦小的手,皮肉都固化凝固在骨头上。 “啊!”居然是一具干尸。 洛伏安慰她:“不要怕,这是你的身体啊,你怎么能怕呢?” “我……我的……”她哆哆嗦嗦地看向干尸的身体,上面的衣服的确是自己曾经穿过的。 他居然没有把自己放入皇陵,而是私藏起来,甚至跟它睡在一起,天啊! “我知道,你是夺舍,不是假死,这就是上天给我的恩赐。”他眼底布满了血丝,兴奋道:“你看啊,我把你养的多好,一点痕迹都没有,我多爱你啊,就连你手绘的江山图,我一直好好挂在墙上。我向上天许愿,如果你能回来,便愿意折寿相换。你回来了,我的时日也不多了,我只是想在有限的时间里陪着你,爱着你,又有什么错?” “你疯了吗?你放开我。” 徐明月挣开了他的手,畏惧地望着他以及他身后的东西。 tnnd,以为这是一个正常人,没想到也这么无可救药。 【好感度+10】 【攻略洛伏成功,即将为您解锁额外任务】 洛伏又吐出了两口血:“我不想再当这个皇帝了,明月……我想待在有你的地方。” 徐明月深吸一口气,捂住自己砰砰直跳的心脏,声音哽咽:“你说,你也许愿,让我活下去?” 他的样子说明了一切。 徐明月心一狠:“可是你没有儿子,太后又杀了那么多王室子弟,你连个堂兄侄子孙子都没有,这江山到底给谁?” 他毫不在意:“既然景国气运如此,自古乱世出英雄,你难道还会担心下一个皇帝会比我还差吗?或许,后来人比我更会执掌这个天下!” 徐明月深吸了好几口气,最后咬牙切齿道:“你把它松开。” 洛伏放开了干尸的手,徐明月忍着极大的恐惧抓住了他,拉着他离开了密室。 第199章 当云让穿成楚怀止 见字如面,睽违数日,久未逢卿,余言失信矣,勿再俟我,世间多事,觅一安所,善自保重。 ——徐明月 当刘安若收到这封信的时候,叛军已经在攻城了,她再没有任何机会进入城中。 两个月后,叛军攻入城中,到处都是火光与厮杀。 传言说,有人曾看到皇帝洛伏和皇后刘安若静静地站在城楼上,俯瞰着宫内的火光。 他们彼此凝视着对方的眼睛,无需言语,彼此的心意已明了。 “这天下,终究回到了它原来的位置,还好,最后有你陪着我。”他望着徐明月。 他们相视一笑,徐明月握紧了他的手:“嗯,我陪着你。” 随着叛军的脚步声越来越近,洛伏和徐明月手牵着手,缓缓地走向城楼的边缘。他们的身影在火光的映照下,反射出耀眼的色彩。 终于,他们纵身跳下了城楼,如同两只自由的鸟儿,飞向了未知的彼岸。在他们落下的瞬间,宫内的火光似乎也变得更加耀眼,仿佛是在为他们送行。 兆安17年,乱军攻入京城,皇帝洛伏与其皇后死在乱军之中,定谥号为灵,景国就此灭亡,国祚国祚329年。 一个王朝的消失,代表另一个王朝的冉冉升起。 后来,有人曾说,乱军抢夺离开后,一个妙龄少女来到了皇城废墟中,徒手扒开上万残垣断壁,最终,她找到了半块蝴蝶玉佩,然后将玉佩主人的尸体带走。 又是一年秋霜,茅草屋前建起一座新坟,墓碑上刻着一行字: 兆安17年,安北国徐明月,享年25岁。 又过了不知多少年,正式春寒料峭,新坟变成了旧坟,旁边多了一个坟包,坟包前立着墓碑,上面写着: 天洛2年,安北国刘安若,享年42岁。 -- 云让醒来的时候,周围的装束都显得无与伦比陌生。 他揉了揉脑袋,发现自己躺在床上。 他记得自己用魂飞魄散做代价,让徐明月获得重生的机会,那现在他是死了 ? 好像没有,这里居然是阳世。 他看着外面黑着的天色,下意识问道:“什么时辰?” 宫人吓了一跳,皇上这个时间起来,真是破天荒了。 “回皇上,到了上早朝的时间了。”宫人哆哆嗦嗦说。 “荒唐,那还不赶快叫朕!”云让条件反射地开始起床更衣。 宫人见状还以为碰到鬼了,皇上平日里都是睡到日上三竿,更是有不小的起床气,怎么今天一反常态要上朝了? 他们赶紧给他穿戴整齐,可是穿着穿着云让眉头紧锁的越来越厉害。 嘶,这不像是宁国的衣服,看花纹……反而像是昪朝的。 算他博学多才,不然换别的皇帝,真不一定猜的出来这是什么衣服。 来不及多想了,上朝要紧! 大臣们都在大殿窃窃私语起来了,猜测不一会儿太监就会来传令,早朝取消的消息,谁料太监一进来就用尖细的嗓音喊道:“皇上驾到!” 皇上居然来上朝了?该不会是昨天通宵一晚上没睡,今天来拿他们寻开心的吧? 大臣们百感交集,连忙站好:“微臣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有本启奏无事退朝。”为了验证自己的猜想,云让赶紧打开面前的奏折,一个一个的翻开。 嚯,全是重量级,跟玩恐怖游戏一样,不是这个州府沦陷的,就是哪个将军叛变了。 他玩自定义玩习惯了,这还是第一次玩地狱模式,一来就给他上强度是吧? 下面的官员跟报菜名一样把一个个灾情都说了一遍,听的云让脸色越来越僵硬。 上班第一天,啥都没干,倒欠灾民100万两! 可是他看着国库,这也没钱啊! 这尼玛的谁的档,玩烂了丢给他??? 他深吸一口气,开始反复查看折子,并且通过询问官员得知大概的灾情,让附近好一点的州府互相接济,然后让丞相事后列一个表给他看,然后又开始调兵遣将,加练军队,一方面是为了稳住局势,另一方面是为了保护朝廷。 他怕自己刚穿过来没两天,啥都没干呢,自己先噶了。 他的这些话,把那些官员听的一愣一愣的。 这些专业的词汇,皇上这专注的神情。 啊啊,这还是皇上吗? 简直是个明君啊! 他的话说的丞相那是痛哭流涕啊,笔耕不辍地写了起来。 云让说着说着也忘了时间,跟那些大臣忘情地讨论,旁边的小太监就给他上了一杯茶。 但他兴起时抬了一下手,撞到了小太监,茶杯顿时摔在了地上,茶水也溅在了他龙袍上。 霎时整个朝堂鸦雀无声,太监和大臣们吓得浑身发抖,他们不敢抬头看皇帝,只是不停地磕头求饶。 “饶命啊,皇上!”太监哭喊道,“奴才该死,奴才罪该万死!请皇上开恩,饶了奴才的九族吧!” 大臣们也纷纷附和道:“皇上息怒, 请皇上恕罪!” 本来就是太监的错,这下搞得,云让反而僵在了原地,难以置信地看向他们。 不是,不就打碎个杯子吗?撑死不就扣个钱?不过他国库充裕,一般也就训斥了事,这群人怎么吓成这样? 至于吗? 他究竟穿越成昪朝的谁了? 只要不是那个昏君暴君+庸君楚怀止,其他人他都可以接受,就当自己重新体验一遍人生了。 问他为什么不喜欢楚怀止,因为他觉得这人晦气!!! “行了行了,收拾好起来。”说完,他看向大臣:“还愣着干什么,国事当头,还不快点想对策。” 他就这么讨论了两个多时辰,光是写的圣旨都足足有十几张,短短的时间里,接连下达的好几条政策。 到最后他感觉喉咙都干了,看着大臣们也累得差不多,确定这些政策都会平稳下达下去,这才退了朝。 这退朝了他就开始好奇了,自己到底穿成了哪位神仙,为什么那群人都吓成那样。 想着想着他就翻开了圣旨查看,这一看不要紧,第一句话就是:渊安5年…… 好家伙,打开就是楚怀止的年号,还是他把自己玩完那一年! 第200章 不敢睁开眼希望是我的幻觉 云让关上圣旨:不敢睁开眼希望是我的幻觉。 这惩罚真歹毒!比下十八层地狱都歹毒! 难道惩罚就是让自己变成最讨厌的人吗? 不行,他绝对不能不允许有人挑战他的职业! 战斗吧云让!开启地狱级副本! 既来之则安之,于是接下来的几天,云让把自己往常的效率x3倍,开始兢兢业业处理朝堂上的事,他坚信,只要自己努力,一定可以力挽狂澜! 最开始他的成果微乎其微,但是在这种山河摇曳的环境下,没有进一步恶化,已经算他材优干济了。 群臣也被他带动起来,参与了这场挽救昪朝的行动当中。 最让他们感激涕零的是,“楚怀止”虽然雷厉风行,但不似往日那般暴躁,别说随意诛人九族,他自从那天开始,除了罢免了几个官员,就没有杀过一个人!!! 没有什么比这更幸福的事了。 但云让不是不会杀人,而是现在很多事都错综复杂,他怕把之前掌权的官员杀了,以后处理起来比较棘手,所以打算把他们一一捋顺再集中处理。 一个多月,局势是稳定下来了,但是黄巾还是潜伏在城外招兵买马,蠢蠢欲动。 这一个月,云让几乎每天只睡2个时辰,每天两眼一睁就是干活!干活,还是他喵的干活! 比他在宁国那些年都要累! 但凡现在是楚怀止登基的前两年,他都不会惨成这样。 心里把楚怀止骂了千万遍,但是为了不当这个亡国之君,他还是硬着头皮继续想对策。 每天的工作就是上朝——处理折子——召集大臣议事——调兵遣将——翻看实录…… 甚至急奏来了,他连饭都顾不得吃。 早知道是这样惩罚他…… 他还是会这样做的。 徐明月……自己真是欠了她的! 怎么会喜欢上这种诡计多端的女人! 他这边开始上演皇帝自救计划,而那厢徐明月已经再次穿越了回来。 毕竟是一条条人命啊,所以她问系统,自己可不可以去救他们,系统这次意外的好说话,说可以,不过任务条件比较苛刻,需要把所有男人都集齐了,才会成功。 也就是说她不能只救一个,而是全救了。 但好在只需要把他们拉出世界就算可以了。 她再三思索后同意了。 她醒来的时候,发现周围的装束都很熟悉,她又一次来到了昪朝。 还是这副熟悉的身体,那……她现在只要找到楚怀止就可以了! 云让这边废寝忘食的排兵布阵,查看我朝还剩下哪些名将可以出战,太监走了上来:“皇上,徐婕妤求见。” 云让头都没抬:“朕没空见她。” 天杀的,马上江山的都要没了,他很闲吗?还去宠幸楚怀止的妃嫔? 太监心中泛起了嘀咕,这皇上一向宠爱徐婕妤,这都那么长时间了不说召幸,现在徐婕妤主动来了,他也不看一眼,也太奇怪了。 太监去复命了:“婕妤,如今战事吃紧,皇上还要看折子呢,眼下没空见你。” 徐明月怀疑自己耳朵瞎了都不相信楚怀止在看折子。 他胆子越来越大了,居然连自己都拒绝! 就他,还处理政事?他什么样子自己不清楚吗?怕不是在瞎捣乱! “我有急事要见他,你再去通禀一声,皇上不可能不见我的。” 太监欲言又止,最终还是选择再去问一下。 然后……然后太监被水灵灵骂出来了。 徐明月:“怎么样怎么样?” 太监:“皇上让奴才滚……” 徐明月:“……” 啊啊啊这个楚怀止,到底想怎么样嘛。 想一套是一套,跟他尿不到一个壶里。 她挫败地询问系统自己可不可以先找其他人,得来系统冷冰冰的拒绝。 系统说,必须按照当初攻略的流程一个个救他们。 根本就见不到楚怀止的面,救什么嘛! 这个死装哥,才过了多久,就装跟自己不熟的样子,好好好,以后别求着自己临幸他! 徐明月生气了,决定好几天都不理楚怀止,但预想的他滚来道歉并没有实现,接下来的好几天他甚至都在御书房工作,一点都没挪动位置。 有的时候干晚了,居然还在御书房用膳,这已经不是装可以形容的了? 哈?脑子摔坏了?还是被人夺舍了? 楚怀止的这番作为,真有一种当明君的架势啊。 你说装,还是挺容易装的,但是他居然那么多天一次后宫都没有踏入,这已经违背了他的人格了! 她忍不住问系统:“这是平行时空的楚怀止吗?所以他才对我这么冷漠。” 【这里的确是平行时空,但每个皇帝的性格跟之前都是一致的,并且记忆是同步的。】 那不应该啊,怎会如此啊? 她还是觉得这个楚怀止有问题,但最重要的是要见了面才知道他抽什么风。 想了好几天,摸透了楚怀止的作息时间,他现在都是子时之后才会熄灯睡觉。 买通了他身边的人后,徐明月决定一探究竟。 深夜,重华殿的灯终于熄灭,徐明月蹑手蹑脚进入了重华殿。她的心跳得厉害,仿佛要跳出嗓子眼儿。 她悄悄推开了门,还在庆幸自己一路顺利,殊不知在她的手碰到门的那一刻,云让已经苏醒了。 他感受到一个人站到了自己床前,正在打量自己。 徐明月深吸一口气,探了探头,打算再往前一步。 云让很快察觉,猛地睁开眼,掐住她的喉咙。徐明月惊恐地瞪大了眼睛,双手拼命地挣扎着,试图掰开云让的手。 “是我,楚怀止你疯了……放开……” 这声音该死的熟悉,云让条件反射松开了她。 徐明月咳嗽了两声,埋怨道:“你想复仇啊!还掐上我了。” 云让错愕,这声音怎么那么像徐明月啊? 他点燃了旁边的蜡烛,徐明月那张脸映入眼帘。 云让:…… 他现在有两个问题,第一,徐明月不仅跟其他皇帝有关联,跟几百年前的楚怀止居然也有交集? 第二,徐明月为什么会来这里? 在她面前,自己到底是楚怀止还是云让? 第201章 不好!朕的江山! 徐明月揉着自己的喉咙,瞪着他:“你还摆上谱了,我找你你为什么不见我。” 云让方反应过来:“徐婕妤是你?” 徐明月更生气了:“我的位分不是你封的吗?你这么快就忘了。” 云让心里升起无名火,这个楚怀止真是有眼无珠,居然给徐明月这么低的位分。 别说那么多了,徐明月拉起他的手:“跟我走。” 云让困惑:“走,去哪儿?” 徐明月回答:“你傻啊,还能去哪,你们几个为了我魂飞魄散,我要把你们带回去,跟我去雍朝找花眠花镜。” 云让:“还能回去吗?” 徐明月:“当然了,这是我求了……好久才成功的,别废话了。” 然而云让却站在原地不动:“我不是楚怀止。” 这下轮到徐明月愣了:“你说什么?你不是楚怀止?那你是谁?” 云让凝视着面前的徐明月,一字一句道:“宁国国君,云让。” 徐明月:“……” 还有什么比这更炸裂的事情吗? 怪不得楚怀止一点卑微神色都没有,这些天还在朝乾夕惕的工作,原来是云让。 让云让这个明君穿到楚怀止身上,这是咋想的啊啊啊。 云让冷笑连连:“你招惹的人是不是有些多?我以为景朝那些已经是极限了,没想到你连昪朝雍朝的人都有涉及。” 徐明月脸色僵硬,有种被抓包的感觉。 但很快她稳下来:“一个是撩,两个顺手的事,大男人至于那么斤斤计较吗?我还没说你呢,你前两天居然不见我,现在还质问起我来了,我就不该搭理你。” 云让脸色有丝丝的变化,将目光看向别处,不过很快他就意识到一件很严谨的问题。 “你是说,我们的灵魂在几个皇帝之间互相夺舍?” “对啊,我刚才不是说了吗,要去找他们两个。” 云让顿时脸色苍白:“我能穿成楚怀止,是不是也意味着,楚怀止现在在我的身体里。” 徐明月紧抿着嘴唇,思索:“是有这个可能。” 两个人对视了一眼,云让顿时反应过来:“不好!朕的江山!!!” 要赶快阻止楚怀止!不能让他继续嚯嚯了!!! 云让抓起徐明月的手:“快点走!” 下一个世界就是花眠跟花镜了,不知道此时待在他们身体里的人是谁。 洛辰一觉醒来发现自己穿成了雍太祖花眠,不仅年轻了几岁,还坐拥江山! 太祖穿成太祖,很合理吧? 他在行军打仗的时候也参考过历朝历代的史书,所以对这个朝代不陌生。 不就是上面有一个摄政王吗?而且还是自己是亲叔叔,这有什么可怕的? 必须先安内后攘外,他俩合体必能无人能敌! 于是乎第二天早朝,洛辰顶着花眠那张脸开开心心去上朝了。 “早啊各位,又是精神满满的一天。”洛辰的目光落在摄政王的位置上,今天花镜一反常态没有来上朝。 “咦,皇叔呢?”洛辰问。 “额……”花镜的亲信随从回答道:“回皇上,今日早上王爷说自己身体不适,所以没来上朝。” “皇叔身体没事吧?要不然派个太医去看看?哎呀实在不行我亲自去吧,严不严重?”洛辰连珠炮一样的问答把所有人都问懵了。 这还是那个沉默寡言的花眠?今天怎么跟抽风一样说那么多,而且对花镜异常关心? 莫不是被魇镇了? 随从低着头道:“多谢皇上关心,但王爷说休息一日便没事了。” “光是休息怎么能够呢,算了,待会下了朝我亲自去王府看看王府哈。” 没有了花镜的早朝,光是洛辰一个人滔滔不绝居然也能讲1个时辰。 这1个时辰,洛辰大致了解了现在的情况,以及朝堂的局势,最多就是周围还有些起义军在瓜分昪朝的疆域,他相信以自己的雄才伟略,一定能一统江山! 下了朝,洛辰果然兴冲冲地朝着摄政王府的方向而去了。 都这个时候了,花镜居然还在睡着。 洛辰来到摄政王府:“摄政王呢?皇叔呢?” 下人们看到是“花眠”吓得手里的盆都掉了,平日里皇上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怎么今天摆出这么兴奋的表情?整个人就像是打了鸡血一样,看上去还能再活五百年! “回皇上……今日王爷称身体不适还在休息。” “还在睡觉?这都日上三竿了还睡什么,我告诉你啊,这大多的病都是不常运动闹出来的,一日之计在于晨,只要他跟我出来绕着京城跑两圈,什么病就都好了。” 他连绵不断地说完,把下人听得一愣一愣的,眼珠子瞪圆了,个个面面相觑。 今天的皇上发烧把脑子烧坏了? 他们叔侄不是向来水火不容吗? 什么时候那么好了? 洛辰看他们不说话,于是问:“算了,跟你们说了也是白说,皇叔呢?” 大家憋了一会儿,才有一个下人壮着胆子指了个方向:“王爷在寝殿。” 洛辰大步流星地走了过去,余下的人围起来交谈:“皇上好像跟平日里不太一样。” “别管那么多了,赶紧找钦天监或者喇嘛来看看,肯定是哪里出问题了!!!” 洛伏自从城楼上跳下来,发现自己穿进了雍太宗花镜的身体里了,不过他也懒得管怎么回事,直接两耳不闻窗外事,倒头就睡! 直到某个风风火火的家伙猛地推开门窜到他耳边:“起床了皇叔,快点陪我去晨练啊!” 弄得洛伏一个激灵坐起身来,惊魂未定地望着面前的“花眠”。 洛辰兴致勃勃:“我就知道你肯定没病,行了,那么大的人了还睡懒觉,赶紧起来跑步锻炼身体啊。” 洛伏揉了揉脑壳,他如果没记错的话,他是摄政王吧? 这小子打扰他是想死吗? “不去,要去你自己去。”说完他倒头又想睡,洛辰却一把拉住他:“都醒了还睡什么,快点起来!!!你这个摄政王整天睡懒觉有意思吗?” “呵呵我不睡觉难道让你去睡觉?你就那么想当傀儡皇帝?” 洛辰:“一家人说什么两家话,大家都姓花,自然应该携手同行,一统天下啊!” 第202章 御驾亲征2.0 这小子嘴里叽里呱啦在说什么,烦死了。 “想打仗你自己去打,滚开,别妨碍我。” 洛辰性格开阔,一点都不把他这些话放在心上 “你我叔侄联手,什么黄巾,什么遗民,统统不在话下,还睡什么觉,起来!” 洛辰硬把他拉起来,经过他这么一闹,洛伏气得一掌朝他劈了过去。 洛辰也算戎马一生,怎么会把他的这一掌当回事,可谁料洛伏的掌风凌厉 ,洛辰只觉得一股巨大的力量袭来,身体不由自主地向后飞去。 “轰!”书架倒塌的声音在房间里回荡,洛辰被埋在了书堆之中。 洛辰:“……” 这具身体也太弱了,怪不得被人架空了,看来真正该锻炼的是他。 他揉着身体从废墟里面爬起来,洛伏已经完全醒了,带着强烈的起床气,冷冷地盯着他。 “你大早上叫唤什么?这个皇帝当腻了?”洛伏冷眸凝视着他。 洛辰尴尬地蹭了蹭鼻子:“我们好歹有点血缘关系,你至于这么冷血无情吗?再怎么样你也是个摄政王,国家大事怎么可以没有你的参与,我好心叫你起来,你还倒打一耙。” 洛伏现在都不想干,本来想着穿成花镜正好,既可以当摄政王衣食无忧,又不用处理政事,谁知道这个英年早逝的“花眠”居然是个神经病。 难怪当初花镜要杀了自己侄子,这天天来烦自己,谁受得了。 “我让你叫了吗?你既然知道你是我侄子,那你眼里有我这个皇叔吗?没大没小!” 洛辰振振有词:“我还是皇帝呢,天地君亲师,先论君,再论亲,这么一来你总得先给我行礼,到底是谁尊卑不分。” 他还论起来尊卑来了,洛伏:“你一个傀儡皇帝整天活的朝不保夕还这么不识好歹。” 怪不得死那么早,真不怨历史上的花镜杀他。 洛辰有些诧异,这雍朝的人都这么民风淳朴吗?什么事都放在明面上说,像傀儡皇帝,什么朝不保夕的,这是可以说的吗? 不过想想也是,“花镜”摄政,也不在乎自己的话会不会传扬出去。 “皇叔,此言差矣!侄儿今天找你来真不是为了吵架,而是有重要的事要给你说,你既然不想热身,那我们先说吧。” 洛辰很快将之前的东西抛之脑后,兴奋地把战略图拿到他面前:“你看这是你之前弄的图,但是我觉得有几个地方可以再调整调整,你说这里要是再加3000精兵,把这里的五千人挪到这个河岸,岂不是更稳固了,还有这个将军,他的履历很不错,以后肯定会战功赫赫的,我们该给他个机会……” 他滔滔不绝地说了起来,别问他为什么知道那么多。 第一他亲身上过战场,所以对前线的事情很敏感。 第二他也算是事后诸葛亮,对历史上的战事了如指掌,在心中无数次模拟了此次的战役,如今穿越过来自然要大展身手。 洛伏快被这个狗皮膏药烦死了,愤恨地抓了抓头发,咬牙切齿道:“行,我觉得都行,你就这么安排吧。” 洛辰说一百句,洛伏回复一句,洛辰就高兴的不得了,拉着他口若悬河地讲述了起来。 本来洛伏只是随便听听,但是他越听觉得越不对劲。 “花眠”怎么知道这几个将军接下来会脱颖而出,所以选择提前让他们挑大梁? 他怎么知道这里有黄巾的埋伏? 记得历史上这里的朝廷军遭受了重创,过了好几年才缓过来。 现在的“花眠”就像是经历了一周目一样,在努力地读档挽回。 洛伏的眼神开始变得怀疑,那犀利的目光看得洛辰心里毛毛的:“你干嘛用这种眼神看我?” 洛伏眯眸:“我记得,现在是我掌权,你说的这些要是我全不认同,你好像也没办法发挥吧。” 洛辰:“对你有什么好处吗?” “没好处,单纯不想让你参与进来。” “那你就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我这么做是为了我自己吗?我肯定是为了咱们的大雍江山。皇叔你放心,我都记得,这雍朝是我父皇跟你一起打下来的,肯定有你一半。但现在是我们内讧的时候吗?外面那么多领土没收复回来呢,越是这个时候,我们越是要团结起来!”他激情演讲。 洛伏开始怀疑自己曾经看的那些史书是假的。 史书上曾说,雍太祖花眠沉默寡言。 嗯……你管这个叫沉默寡言? 史书上还曾说花镜权倾朝野,可花眠似乎并不怕自己的样子。 难道非要让他尊重历史把花眠这小子杀了才行吗? 洛伏:“你说有我的一半,好啊,那你现在传位给我吧。” 说起这个洛辰就不乐意了:“那不行,至少现在不行,你想啊皇叔,我传给你了,我一个小辈当太上皇,你每天还要给我行礼,那多不好意思啊?” 洛伏冷笑:“可是我现在当摄政王不也一样在给你行礼?” “那不一样,摄政王常有,太上皇可不常有,皇叔你也不想让后世的人觉得你是个逼君的人吧?”洛辰拍拍他的肩膀:“你说我们一家人吵来吵去有什么意义呢?现在大权就是在你手上啊,你要不放心,那你就坐镇京城吧,让我去御驾亲征!” “你?御驾亲征?”洛伏看着他这消瘦的小身板,瞳孔缩了缩。 洛辰硬气道:“反正大权就在你手中,我是没有夺权的意思,让我建功立业就行,以后史书上多给我留些美名我就满足了,这样你也不用怕我渗透你的权力吧?” 洛伏又倒了回去:“你既然那么想作死我不拦着你,快去吧,赶紧去。” “不是你这个人……”洛辰错愕地看着床上的人,他怎么说困就困? 自己都说要御驾亲征了,他居然一点波澜都没有! 是不相信自己的决心吗? “好,你等着,等我把剩下来的图纸画完,立马就穿上戎装去边疆。” 洛伏翻了个身,将头埋进被子里,表示不想搭理他。 第203章 你摄政王不摄政你还想干什么 接下来的几天洛伏一直在画图纸,而且每次都兴致勃勃地把自己的成果在早朝上分享给大家,朝臣们起初跟夸孩子画画一样给他点鼓励,后来时间长了发现他画的东西似乎真有点说法。 更让朝臣们惴惴不安的是,本来属于摄政王的位置如今空空如也,摄政王花镜一连好几天称病不愿上朝。 下面的人各怀鬼胎,这皇上越战越勇,而摄政王那边反而避其锋芒,难不成摄政王出了什么事? 于是大家都托人前去王府查探究竟,可是得出来的结果只有“摄政王在休息,不见客”。 一天两天还好,但是时间长了那群人就更加确定花镜出了事,估计是皇上封锁了消息! 他们肃然起敬起来,没想到眼前这个乳臭未干的小皇上,居然在短短几天的时间里就已经清洗了摄政王的势力,并且软禁了摄政王,这是多大的政治能力啊! 看来接下来他们要考虑重新站队了。 由于“花镜”持续几天没有参与这场闹剧,所以最终洛辰把图纸跟朝臣商议好,并且在早朝向那群人正式宣布:“好,既然你们都说这个方案没问题,那我就要御驾亲征了!” 大家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死,惊疑不定地看着面前羸弱的“花眠”,还以为他在开玩笑。 不是大哥,摄政王都已经不参与朝事了,这么急着作死干什么? 还是说在玩指鹿为马的把戏,测试朝堂中有那些官员对他是真心的? 于是大家纷纷劝解,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告诉他江山后继无人,让他不要轻易做决定。 更何况现在雍朝只是在建国初期,顶多也只是战事多了一点,实在没到了山河破碎的地步,不需要他这个皇帝上战场稳定军心。 洛辰听了不屑:“谁说我是为了稳定军心了?哼,我是要骑着马拿着剑上前线的。” 这沙避风了! 几个老臣差点吓晕过去,下朝后直呼快把摄政王请回来镇压这小祖宗。 雍朝好不容易建立起来,怎么能让他这么霍霍? 王府内,洛伏睡了一天的觉,下午的时候终于醒了过来,惬意地躺在院子里晒太阳,侍从在他身后道:“王爷,丞相率几个侍郎在外面跪了一天了。” 洛伏懒洋洋问:“怎么了?” 侍从有些难为情:“听他们说,早朝的时候皇上说要御驾亲征,把他们吓了一跳,特地询问王爷的对策。” “我没有什么对策,他那么想上战场就去吧,行,都行,懒得管他。” 侍从在一旁劝解:“莫不是皇上最近几日冒犯了王爷?王爷可不要往心里去,我们苦心经营了那么久,不能因为一时之气毁于一旦啊。” 洛伏慢悠悠道:“没跟他置气,单纯不想管,他想闹就让他闹去吧。” 死了拉倒,又不是他侄子,他心疼个什么劲儿。 侍从无奈地提醒:“皇上如今没有子嗣,若是出了什么事……” “死了不是更好?”洛伏直言不讳,到时候他就可以按照历史登基。 虽然他不想再当皇帝了,但是他可以选择让谁当皇帝。 侍从皱眉望着眼前的洛伏,最近几天,他家王爷的变化的确是很大,不过他说的也不无道理。 如果花眠死了,对他来说没坏处。 到时候还可以在史书上说花眠是个失德失心的废人,妙啊! 原来他家王爷玩的是捧杀! 侍从:“那怎么打发那群门客?” “让他们都回去,不用管皇帝,他乐意怎么闹就怎么闹吧。” 洛辰自从发现自己身体变弱了之后每天就开始锻炼,从跑步,举重,扎马步,成倍成倍地开始增加难度,这才一个月过去,整个人的面貌都不一样了。 之前看着就像是阴郁少年,现在都精神焕发了。 “诸君觉得我这个提议怎么样?我亲率一支精兵从后面突击他们的大本营,一定可以打他们个出其不意!” 洛伏看向大臣。 大臣们沉默了一会儿,无人发言。 洛辰道:“既然你们都不说话,我就默认你们同意了,时间我已经想好了,下个月初七,我就出征!” 最终还是一个老臣站了出来,磕磕绊绊地说:“皇上,这件事还是还是询问一下摄政王的意思吧?” 洛辰看向那个空荡荡的位置,好久没看到“花镜”了。 那他就再拜访一下自己这个皇叔吧! 徐明月醒来的时候就在自己的角房,她还是那个女官,现在只要找到花眠就行了。 然而询问了一遍宫人才被告知,花眠出宫去摄政王府了。 好小众的词汇…… 难不成这俩人也被穿了? 不要啊,系统你都被穿成筛子了!不要给她增加难度啊! 旁边的云让以灵魂形态漂浮在她身边:“那你现在要等他回来?” “一个是找,两个也是找,直接去摄政王府,我倒要看看,那两个人是何方神圣。” 她出了宫,直奔王府而去。 此时的摄政王府中,洛伏躺在椅子上晒太阳,洛辰在一旁跟他讲述起来:“皇叔你不觉得我这个想法很精彩吗?这么好的战术那都是精华所在,你相信我,只要我上战场,别说那300万公里的土地,就算是三千万我也能拿得下!” 洛伏烦不胜烦:“我从来都没阻止过你,你想去就去!” 洛辰:“那我可要下圣旨了哦,我出京的这些天,朝廷就劳烦你多看看了。” 洛伏:“等等……”他坐了起来。 洛辰询问:“怎么了?” 洛伏开始在搜索自己的所知所学:“你就没有其他兄弟了吗?凭什么让我看着?” 洛辰挑眉:“你不觉得你说这句话很莫名其妙吗?不是你自己给自己封的摄政王吗?你摄政王不摄政你还想干什么?” 洛伏:…… 对哦,他是摄政王。 洛伏不干了:“我不去,爱谁去谁去。” 洛辰诧异:“啊?你不坐镇京中,那百官谁管啊?而且你身为朝廷的二把手,你什么都不做你心里好意思吗?” 做人怎么可以这么无耻?当摄政王吃天下奉养,还不干活,什么好事都让他干了。 第204章 放他进来,关上门 从皇宫到王府的距离不算远,很快徐明月就赶到了,但在她之前,还有一个人矗立在王府之外,耐心等待着侍卫的传召。 徐明月凑近一看,嚯,这人她可太熟了,不正是最后把她弄死的宋明知吗? 宋明知见她来了,眼皮一跳:“你不在皇宫当差来这里干什么?” 徐明月反唇相讥:“与其管我,不如管好你自己。” 宋明知闻言冷笑:“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打的什么主意,你来这里不是来见摄政王的,肯定是不知从哪得到的消息,专门跑来堵我的吧。我告诉你,你越是这样我越厌恶。” 又来了又来了,重来一次,他还是觉得自己喜欢她。 飘在半空中的云让满头问号,要不是现在自己变成了虚体,早就下去给他两拳了。 “这是谁?跟你很熟?”云让。 徐明月:“不认识,不熟,不知道,懒得理他。” 徐明月看向侍卫:“皇上应该在府中吧,我是来接皇上回宫的,让我进去。” 侍卫上下扫了她一眼,见她又拿出令牌,立刻放她进去了。 宋明知眼神顿时都凝固了:“不是,凭什么她不通报就进去?” 看着徐明月大摇大摆的背影,他心里不平衡了:“我告诉你,别想耍什么花招,就算是这样我也不会多看你一眼的。” 等徐明月走远了,宋明知又不甘心地看向侍卫:“摄政王还未起吗?微臣特地前来拜访,还望这位小哥再通禀一声吧。” “王爷早就说了,谁也不见。” 宋明知心里窝了一肚子火,他困在这里,徐明月却直接进去了,怎么想心里怎么不舒服。 很快侍卫就来到了寝宫通报:“皇上,女官徐明月已经到了府中,说是来接皇上回宫。” 霎时,刚才还针锋相对的两个人没了声响,同时愣在了原地。 徐明月…… 是她! 洛辰激动地跳了起来:“月宝!” 没想到月宝居然来找他了!!!太好了!!! 侍卫话音刚落,洛辰就犹如一阵风似的冲出了门,跑向了院子。 洛伏回过了神,也罕见地下了床,快步走了出去。 徐明月还没看清楚眼前的情况,一个人影就朝她扑了过来,犹如一只大金毛将她整个人牢牢困住,抱得她几乎呼吸不过来。 “月宝,真的是你,居然在这里都能见到你。呜呜呜我就知道你舍不得我,”他抱着她蹭了蹭,“我们成亲,立马成亲!!!” 这个不用说了,肯定是洛辰那小子。 徐明月咬牙切齿道:“……洛辰,你,你松开。” 她要窒息了! 洛辰死不撒手,兴奋道:“没想到月宝居然一眼就能把我认出来,你对我果然是真爱!” 啊,徐明月要被勒死了,临死之前“花镜”终于沉着脸把洛辰扯开,这才让她免遭毒手。 “咳咳,花镜,谢谢……”她拍了拍自己的胸口,有气无力道。 洛伏将目光看向别处,语气有些不自然:“什么花镜,我不是花镜。” 他说完,又蹙眉看着洛辰:“你叫他洛辰?他不是花眠吗?” 徐明月愕然:“你跟他相处了那么久,就没发现他身上的异常吗?花眠怎么可能那么活跃?这肯定是景国太祖洛辰啊。” 洛伏眼中闪过异样的神色,蹙眉:“太祖?太祖怎么会在这里?” 他又不是花镜,怎么可能知道花眠是什么性格,还以为史书上是瞎扯淡呢。 “你叫他太祖?那你也是洛家的人了?你是洛家的谁?”徐明月追问。 “洛伏。” 徐明月抽了抽嘴角,“你是怎么来的,他就是怎么来的呗。” 洛伏跟洛辰面面相觑,洛辰抚掌:“我说这花镜怎么像变了个人,原来是这个亡国之君替代了。” 很快洛伏似乎反应了过来,质问:“ 你能夺舍,原来你早就对这些怪力乱神的东西有研究,想必我们能来到几百年前也跟你有关系。” 洛辰趾高气昂地将洛伏推到一边:“你别吓到月宝了,你不喜欢月宝有的是人喜欢,再说了,就算你想过来排队还没你的份呢,你小子还要排我后面!” 洛伏是被最后攻略的人,所以对之前的事一无所知:“明月,为什么你能随意穿梭时空,并对雍朝的事跟太祖那么了解?” “这个……知道太多对你也没好处。”徐明月叹息:“别问那么多了,能好好活着就不错了。” 洛伏神色极其不自然,再加上洛辰在一旁窜托:“月宝别理他,他这个怪极了,我在这里跟他说了一天的话,他都不带理我一句的,还是你最好了。你看他的样子,肯定不想领你的情,还是我对你好,不管你对我做什么我都喜欢你!” 说完比了两个心。 徐明月:“……” 洛伏:“……谁说我……不领情。” 他深吸了一口气,缓缓地说:“无所谓,怎样都好,只要还能见到你。” 三个人的气氛还有点尴尬,但恰好就有人来打破了这个尴尬。 门口的宋明知看到了院子里的场景,兴高采烈地朝他们挥手大喊:“皇上,王爷,微臣求见!” 三个人朝门口看去,面色各异。 洛辰:“这小子是谁啊?嘶,好像是朝廷官员?我才记了一半的人,有点面熟,估计不是什么命官。” 徐明月咬牙切齿:“又是他!” 洛伏:“怎么?你认识他?” 徐明月气得跺脚:“就是他,上次用刀子把我插死了!” 闻言二人脸色瞬间阴沉了下来。 真是岂有此理!!! 洛辰冷声道:“放他进来,关上门!” 宋明知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呢,屁颠屁颠地就进来了:“微臣参见皇上,参见摄政王。” 久久没听到起来的声音,他抬头往上看,却见“花镜”“花眠”皆用冷傲的目光俯视着他,似乎在看一个死人。 奇怪,他记得自己没招惹二位吧?这是干什么啊? 他把心里面的疑惑咽了下去,摆出个笑脸:“微臣听说摄政王这几日精神不济,特地求得一方良药,给摄政王送来。” 第205章 第一次感受到了被霸凌的感觉 说完,他把一个药包拿了出来,可下一秒就被洛伏扔开,各种草药洒落一地:“你算什么东西,也配送药?” 宋明知无知且茫然地看向他们,第一次感受到了被霸凌的感觉。 我去,他们怎么用阴恻恻的眼神这么盯着自己?自己到底怎么他们了? 宋明知立马跪下来磕头:“微臣不知自己做错了什么,还望摄政王明鉴,可怜微臣一片赤诚之心。” 洛辰也不给他瞎逼逼,直接拔出了剑:“赤诚之心是吧?明鉴是吧?” 宋明知腿都软了也不知道自己干啥事了:“求皇上饶命,微臣究竟所犯何错,求皇上指明,让微臣死也死个明白。” “你欺负我的月宝,就是十恶不赦的错!” 月,月宝…… 周围叫月的就徐明月一个,宋明知立马看向徐明月,随即道:“皇上你别信这个女人的鬼话,她跟我有婚约,自幼就喜欢缠着微臣,但微臣对她厌恶至极,她才心生恶念,向您告状的,微臣实在惶恐啊。” “还缠着你,你说谢谢了吗?居然还厌恶,不识好歹的玩意!你惶恐是吧?你惶恐是吧。” 洛辰向来能动手就别逼逼,一把揪起宋明知的衣领, 拳头狠狠砸在他的脸上。 经过这些天的锻炼,他虽然不能达到自己之前的身体素质,但打宋明知那是绰绰有余。宋明知只觉得眼冒金星,口鼻中满是鲜血的腥味。 他试图反抗,但洛辰的力量实在太大,他的挣扎只是徒劳。 就在宋明知被揍得七荤八素,几乎失去意识的时候,洛伏的声音突然响起:“住手!” 宋明知心中一喜,以为洛伏要救自己。然而,他的希望瞬间破灭,只听洛伏接着说道:“让我来!” 洛伏走上前,看着倒在地上的宋明知,眼中闪过一丝狠厉。他接过洛辰手里的剑,朝他扎了过去,宋明知顿时发出一声惨叫。 血水横流,洛伏抽出剑扔到一边:“打累了,你继续。” 于是乎,洛辰又把宋明知给胖揍了一顿。 徐明月在一旁看的爽死了,而宋明知被揍到意识昏迷都不知道自己拿的什么剧本。 皇上变得暴戾了,摄政王也变得不稳重了,这个世界疯了!!! 最后,洛辰也打累了,拍了拍手:“哼,敢欺负我月宝,来人来人,把他给我押入天牢,所有酷刑都给我用一遍,不能让他轻易死了!” “额……”赶来的侍卫一头雾水,硬着头皮看了看洛辰又看了看洛伏:“不知皇上要用什么罪名捉拿他?” 话外之意不能师出无名啊。 洛伏瞥了侍卫一眼:“冒犯本王,该当死罪。” 侍卫立马了然,将人拖了下去。 宋明知动了动,嘴里有气无力地喊着冤枉,两条被打折的腿拖出两道长长的血痕。 “还要想个罪名,真麻烦,反正不是我的身体,就算写骂名也无所谓,骂的又不是我。”洛辰冷哼一声。 然后又跑到徐明月身边卖乖:“月宝你这下心里舒坦了吗?不够的话我再当着你的面打他一顿怎么样?” 洛伏沉着脸把他扯开,自己走到了徐明月身边。 洛辰:“你干嘛,后世子孙,居然也敢跟你太祖抢位置,我告诉你,先来后到的道理你懂不懂,我早就跟月宝私定终身了,我才是她名正言顺的夫君!你顶多算个……小三!” 洛伏淡笑:“太祖,现在可不是你倚老卖老的时候,你觉得明月真的只喜欢你一个吗?” 洛辰不依不饶:“我不管,我说她喜欢我她就是喜欢我,我脸皮厚我爱说什么就说什么。” 洛伏嘴角动了动:“行吧,太祖喜欢自欺欺人的话也无所谓,只要我记得她最后愿意陪我到最后,那就够了。” 眼看两个人又要吵起来,徐明月赶紧说道:“好了好了,你们先别吵了,我还要赶着去下一个地方呢。” 霎时洛辰脸色一变,还是又争又抢:“你怎么还有男人,你不是说我的第一个吗?我不管你说过的话要算数,那群人只能排我后面,你要是让我当小三我立马在你面前撞死。” 刚才让别人当小三的是谁? 洛伏:呵呵。 徐明月脸上的肌肉抽动,面无表情地看着他发疯。 “啊啊啊,不行,你别这样看着我,我是不会妥协的,我就要当大房。” “好丢人,我不会连大房都争不了吧……” “好吧,我当小三也是没问题的,不过你要给我承诺,一个月至少宠幸我28天!” “……呜呜呜。” 徐明月一手抓住一个:“别说那么多了,救人要紧!” 下一个世界就是花策了,不知道此时待在他身体里面的会是谁。 云无忧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穿越成了雍中宗花策,事到如今了,先给父皇母后行个礼先吧! 于是他去了凤仪宫,然后他被皇后铺天盖地砸了花瓶,倒在地上昏迷了一天。 再次醒来的时候他陷入了沉思。 然后他将拳头砸向手掌。 他说的没错吧,这就是爱啊,看来花策的母亲也很爱他! 跟他母亲是一模一样的。 那么延展一下,徐明月也很爱他! 他坐在床上,想着想着不由笑出了声,太监看见了差点昏厥:“太子,太子殿下疯了!!!” 云无忧此时才发现一个严峻的问题,他好像……听不见。 我靠,差点忘了花策是个聋子,就算是上朝,越是有专门的人在他身边向他转述的。 他尝试拍了拍手,果然没听到动静。 没办法,先按照史书上的走一遍父慈子孝的剧情吧。 于是云无忧的生活变成了这样上朝——去见皇后——被打晕——上朝——去见皇后—被打晕…… 最后皇帝花寻都受不了了,还专门问他:“你脑子里面在想什么?” 花策茫然:“额?父皇这是何意?” “皇后如此厌恶你,你还每日跑到她的凤仪宫找不痛快,是有意为之吗?” 花寻找不到一点这样做的好处,只知道再这样下去,这个培养了那么久的太子,可能真的会被打死。 第206章 难道还看不出来吗 云无忧:什么有意为之啊,这不是很正常的家庭氛围吗? 看云无忧一脸茫然的样子,花寻倍感头疼,本来耳朵就聋,再打下去怕是要打傻了。 “从今往后,你不准再踏进凤仪宫一步!”花寻冷漠地下达命令,直接从根源解决问题。 云无忧闻言疑惑不已:“父皇为何如此?” “朕不管你心里怎么想的,总之,不能再出现在皇后面前。” 就算他不怕被打,花寻还怕皇后气死呢。 云无忧将内心的疑团咽了下去,最后默默点了点头。 无所谓,反正最后登基的也是他,也就当太子这几年罢了。 接下来的日子就很无聊了,每天除了上朝,就是窝在书房看书,他也没什么可以处理政事的空间,听说后面几年花策会恢复听力,皇帝会重新重用他,那就再等等吧。 “太子殿下,您之前说要去打猎的,如今还去吗?” 侍从小心翼翼地询问。 毕竟前几天被皇后打得整天都躺在床上,他也不知道眼前这位太子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去吧。”云无忧开始收拾东西,反正闲着也是无聊。 于是他按照既定路线开始打猎,然后他又按照剧情水灵灵地跟侍卫走失了,因为听力不行,他在林中没有听到侍卫的呼喊声,反而是越走越远,最终跟他们走散了。 他无语地停留在原地,坐在一颗大石头上,托腮看着地面。 等会吧,反正他闲得很,估计过一会儿侍从就带他回去了。 这聋子太子可真不好当,随便打个猎都能跟人走散。 过了没多久一个男人挎着弓从云无忧的面前经过,看到云无忧衣着不凡后,目光立马在他身上停下。 云无忧迟疑地看着面前的男人,不确定他是不是朝廷派来的。 “你是他们派来找我的人?”男人一直看他,云无忧率先问道。 男人眼底闪过一丝诡谲,立马说:“对对,公子你累了吧,老爷派我来找你回去的。” 云无忧意味深长地看着男人:“离那么远我听不清。” 男人又走近重复了一遍,云无忧恍然大悟:“好,那我们走吧。” “走。” 男人不仅看中了他身上价值连城的衣服、饰品,同时也看中了他的样貌。 一定可以卖个好价钱! 快到傍晚的时候,男人把他带到了一间茅草屋前,给他倒了一碗水:“公子你先休息一下吧,很快接应我们的人就来了。” 云无忧垂眸看了一眼这碗水,缓缓勾起唇角,抬起的眸子冷冷地扫过那男人,把男人看得一激灵:“公,公子怎么了?” 云无忧冷笑:“你当我三岁小孩那么好糊弄呢?” “我不知道公子在说什么。” 云无忧手腕一抖,将手中的碗狠狠地扔向了那扇紧闭的木门。只听“砰”的一声巨响,碗在撞击到木门的瞬间化作了无数碎片,如同一群愤怒的飞鸟,向着四面八方飞射而去。 那些碎片的速度极快,瞬间便穿透了厚厚的木头,直接扎进了门扉后面藏着的人的身体里。那个人甚至来不及发出一声惨叫,便已经倒在了地上,鲜血从他的伤口处汩汩流出,染红了地面。 男人吓得尖叫一声,他只是普通的人牙子,又不是什么绝顶高手,如今闹出人命,心想不知自己招惹了什么祖宗,魂都要吓飞了。 云无忧缓缓地走到门前,看着地上的尸体,心中没有一丝波澜:“这就是你的同伙?看来也没练过武,你怎么就敢招惹我的呢?” 男人吓得面如土色,转身拔腿就跑,云无忧踢中一旁的长凳,凳子飞过去撞到他的腿弯,他疼得倒了下去,躺在地上打滚。 “公子饶命,公子饶命,小的有眼不识泰山,不知道公子的厉害,求公子饶我一命吧。” 云无忧听不到他的声音,也知道他是在求饶。 他慵懒道:“ 哼,你的胆子确实很大,以为一点蒙汗药就能干倒我。” “都是小的的错,都是小的错,求公子饶我一命吧,我再也不敢了。” 云无忧眉目冷冽:“你抓住我,到底想干什么?” “小的是看公子是个有钱人,想从你身上捞点油水,其他的都不敢。”他尽量把自己的罪行说的轻一点。 云无忧却不信:“捞油水的话,威胁我直接把钱交出来不就好了?为何想要把我迷晕。” “小的是想这样方便点,绝对没有其他意思!”男人急得满头大汗,不断地磕头。 而正在这时,云无忧听到后院传来一阵呻吟声,窸窸窣窣的,有男有女,不断的呜咽。 还没等他想出来一个所以然来,竹林中一个绿色的影子朝她跑了过来:“阿策!别喝他的东西!” 徐明月的脸在云无忧面前逐渐放大,云无忧一时间忘了自己所处何时何地,只是呆呆地看着她。 徐明月终于来到了他身边,抓住他的手开始检查,还好,什么事都没有。 再看旁边的狼藉,估计这次他逆天改命,没有被拐卖了! “太好了,你没事就好。”徐明月松了口气。 云无忧愣了许久,问道:“你怎么在这里。” 徐明月道:“还不是为了救你,怎么,你突然出现在这里,不觉得奇怪吗?” 云无忧脸上有些异色,慢悠悠道:“你刚才叫我什么?” “阿策啊……你不是阿策吗?”徐明月开始有些尴尬,该不会每个皇帝都被胡乱穿了吧? 云无忧眯眸盯着她,直到把她盯的毛毛的。 “你不是阿策吗……那你是谁?” 云无忧皮笑肉不笑,直到牵起她的手,放在了自己喉咙上:“你曾无数次抚摸过这里,难道还看不出来吗?” 八九不离十云无忧了! 除了他,没人这么变态。 徐明月深吸一口气,慢慢抽出手。 她开始询问系统呢:这到底是不是惩罚啊?我倒是觉得他们如果能重新活一次,好像是奖励吧? 【他们将会困在这具身体里不断死去,直到下一世再次重复,但他们始终带着记忆,无法逃离。】 第207章 打起来了 好吧,这么看来,的确是惩罚。 见她抽出手,云无忧不依不饶地按住她的手,执拗道:“你跟这个太子认识?” 徐明月心里五味杂陈,怎么每个人她都要解释一遍啊! “解释一下。” “我跟你怎么认识的,我跟他就是怎么认识的。” 他呵了一声:“这么说,你还在别的国家当妃子?” “怎么说话呢!”瞧瞧,说的是人话吗? 徐明月推一下他:“你现在可想清楚,我是来救你的,你给我耍脾气一点用都没有。” 云无忧被她推了一下,脸色很快变得不自然,随即爆红。 徐明月:…… 贱死他算了! 云无忧轻咳一声:“你究竟跟多少皇帝认识。” “这个,以后你就知道了,我们现在最重要的是赶紧走,还等着救别人呢!”徐明月正要拉起他,突然听到院子里面传来几道声音。 徐明月:“什么动静?” 云无忧摇摇头,看向地上求饶的男人:“里面放着什么?” 男人支支吾吾:“没,没什么。” 徐明月眼珠子转了转,随即道:“该不会是这人牙子拐来的人吧?” 云无忧愕然:“他是人牙子?” 果然,他就说这男的给他下什么蒙汗药,原来是想卖他! 云无忧又把他给暴揍了一顿,徐明月连忙去后院查看情况。 果然见到一个个人被五花大绑捆了起来,其中大多数是妇女儿童,都被堵住嘴,脸上满是惊恐。 她抽出匕首,将他们解救出来,再去外面云无忧快要把那男人打死了,她道:“等一下,总得留个活口服罪,让这群人画个状子,把他送到衙门吧。” 被解救出来的那群人虎视眈眈地看向男人,男人鼻青脸肿的脸如今更害怕了:“公子饶命,小姐饶命,小的有眼无珠,冒犯了两位,小的根本就没赚到钱啊,求两位贵人饶命,小的这里还有点钱,求两位饶我一命。” 要是交到这几个受害人手里,死了估计都就没人知道。 徐明月才懒得管他是死是活,询问那几个受害人的意见:“你们愿意把他送到衙门吗?” 一个妇女挂着泪痕怒声道:“让我去,我一定要把这猪狗不如的东西送进去。” 其他人纷纷道:“咱们一起写个状子,画个手印!” “多谢两位搭救之恩。” …… 于是徐明月放心地把人交给他们了,刚走出去没多久,就听到了院子里面传来杀猪一般的哀嚎声,比刚才云无忧打的更严重。 看来落在那些人手上,他不死也要扒层皮了。 云无忧抱着臂,冷冷道:“没想到天下竟有此事,当初花策也遭遇毒手了吗?” “他可比你惨多了,他以为雍朝民风淳朴,或者是觉得再怎么样这种事也不会发生在自己头上,于是选择相信了这个男人,然后就被卖了,后来我才遇到他。”徐明月想想忍不住笑出声,“当时他被当做商品放在板车上,捆的结结实实,还是我出钱买了他。” 云无忧脸色有些异常,嘀咕道:“早知道是这样,那我是不是应该喝了那碗蒙汗药。” 徐明月:“……” 他在想什么啊。 徐明月转头,叉腰:“你很希望被我救吗?” “你觉得呢?”他牵起她的手,放到了自己脖颈,让她感受到里面血液的流动:“老婆。” 徐明月脸颊微红,他随即又问:“在我之前,不会有其他人这么叫过你吧?” “你是唯一一个。”这是实话。 他脸色好了许多,又问:“那你有没有打过其他男人。” 徐明月:“……打讨厌的人算吗?” “当然算!”他飞速道:“你只能碰我一个!” 有病吧他! 呵呵了! 看徐明月不回答,他脸色一沉:“果然,怪不得你那么轻车熟路,原来是已经对别人用过这招。” 徐明月:“……你能不能思维正常一点,我打别人那是因为那群人欠打!” “那我不欠打吗?”他追问,眸色微暗,“你当初不是说过你是我的老婆,让我只听你的话吗?你对其他人也是这样吗?” 她要崩溃了:“那不一样!我打他们跟打你,是不一样的!” 云无忧顿了顿,道:“那你打我的时候,是不是喜欢的?” 啊啊,她要抓狂了,这怎么说?要承认自己也是一个抖s吗? 她扶额:“是正常的那种喜欢,啊总之我都让你叫老婆了你还想怎么样?别人还没这个待遇呢。” 他脸色这才缓和了一点,然后又问出一个问题:“你为什么可以穿梭在无数个皇帝之间游离?以及你现在为什么能救我。” “这个问题我觉得你还是问空中飘着的那些魂吧。” 她拉着他,再次进入了时空隧道。 现在空中已经飘了三个魂了,他们已经显出了真身。 四个人碰面,面面相觑,云无忧忍耐不住,对洛伏洛辰:“我认识你们两个。”说着,语气极其不屑:“景国的人。” 然后云无忧又看向云让:“你是谁?” 他是谁,他是你祖宗! 云让冷淡道:“你不记得我了?可是我倒记得很清楚,我曾经还给你托过梦。” 霎时云无忧的眼神都变得清醒了许多,他真的是云让! 然后反应过来:“所以宪宗也曾看到过我与她的所作所为?” 云让现在想想,都恨不得把云无忧这小子给弄死!!! 妈的当时他气得要死,想让云无忧离徐明月远一点,但当时这小子油盐不进,愣是说自己不是云让,直接拍拍屁股走人了。 云让冷笑:“现在有什么想法吗?” 云无忧沉思了一下,随即说道:“宪宗,她让你喊过她老婆吗?” 云让:“?” 云无忧看穿了 他的想法,然后得意地扯了扯嘴角:“那看来她还是更喜欢我多一点。” 云让:!!! 本来被他无视已经更生气了,云让握紧拳头:“好啊,今天我就让你知道谁才是祖宗!” 一阵* #y%@$…… 洛辰:“哇,还没开始呢,你们竞争那么激烈直接打起来了?还好,月宝说了她最爱我,你们都是小三!” 洛伏:“你少说两句吧,待会他们连你一起打。” 洛辰:“身正不怕影子斜!” 第208章 再相见 打吧,打吧,打死一个少一个。 徐明月迅速开启了自己下一个旅程。 花策已经在这座寺庙生活了好几个月了,大致明白了自己已经穿越到了一百多年后,成为了自己的后代花见云。 可能这就是所谓的惩罚吧。 没关系,只要徐明月能好好活着就行。 最初的时候,寺庙那些和尚想着法作践他,还好他藏着些武功,这具身体没有残疾,还手也不怕他们。 打了那些和尚一顿,他们还捂着脸难以置信:“你现在在寄人篱下也敢动手,你给我滚出寺庙,滚出去!” 出去就出去,他有手有脚,天下之大,难道还怕没有自己的容身之所吗? 于是乎他收拾好东西,麻溜地就出去了。 如果他没有记错的话,这个名叫花见云的人后面也会登基称帝,那就更不用怕这群人了。 和尚们见他直截了当地走了,还纷纷一头雾水,要知道花见云是被赶出宫的,他现在怎么能有那么大的胆子跟他们对着干? 他有什么谋生之计? 花策没有理会那群人,下了山之后就找了个苦力的日结工作,因为都是体力活,所以钱还不少。 至于住在哪里,他记得当初花见云跟徐明月就是住在一所破庙中,于是他按照剧情也住在了那里。 期待着会有奇遇发生,但是一连几天都过去了,徐明月没有来。 他不免叹了口气,还是自己想多了,自己怕是这辈子都不可能见到她了。 一日下山,花策在山脚下遇到一名失魂落魄的男子,男子走路的时候没有看路,不小心撞到了他,接连赔罪:“实在对不住。” 花策看到他的脸,心中瞬间明白,他是杜因,恐怕这次就是来找自己的妻子的。 果然,杜因拿出并不相符的画像询问花策:“我家就住在附近的坡子山,不知道公子可见过画像上的女子?” 花策本着助人为乐的心,立马回答道:“她是你什么人?最后一次见到她是什么时候。” 杜因说:“她是我的妻子,几天前她说要去采药,可是便一去不复返,我担心她出了什么事。” 花策也不跟他多扯,毕竟他当初看到杜因因为花见云而家破人亡,心里就觉得他悲戚可怜,如今是能帮一手就帮一手。 “ 我在这里住好几天了,从来都没见过你妻子,我猜测她应该在别的地方走丢了,正好我今天有空,要不然我帮你去找吧?” 杜因没想到花策人居然这么好,激动得热泪盈眶:“那就……就多谢公子了,可是我没有多余的钱付给你。” 花策淡笑:“帮忙找个人而已,又不是什么脏活累活,放心好了,我相信她不会有事的。” 于是两个人开始在附近找起了人,虽然两个人行动事半功倍了,但是周围的山延绵不绝,要是有个人消失在里面,无异于一颗石子投入海中,找起来还真挺困难的。 花策不知道他的妻子到底是在哪里失踪的,但是一个大活人那么久没见,估计是凶多吉少。 哪怕心里是这样想的,但是看着杜因急切的神色,他还是没有说出口。 太阳落山,杜因还是没有找到她,一个人黯然地望着峡谷深处,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花策走过来拍拍他的肩膀:“别多想了,说不定她只是迷路了,你放心,我以后会一直住在这里,会帮你好好留意的。” 杜因一脸愁容,抹了一把眼眶中的泪水:“真是太麻烦公子了,天色不早了,我该回去了,不然母亲该着急了。下次有机会再见到公子,我给你带些野果吧。” 花策微笑点头:“好。” 杜因走后,花策抱着试试看的心态又找了一圈,但仍没找到人影。 山脚下还残留着道教的符箓,这个时间点正是云天赐名声鹊起的时候。 天下人纷纷跑去拜入天命楼教,这些佛堂从而也荒废了。 花策捡起地上的符箓,眸色渐深,他记得云天赐是有些真才实学的,既然如此,那自己为何不寻求他的帮助呢? 说不定不仅能找到杜因的妻子,还能找到徐明月?助他摆脱这具身体! 想到这里,花策觉得自己浑身都充满了干劲,规划了一番后,开始打听云天赐的行踪。 信徒说他下个月还会到落霞山进行一场传教,花策还剩了一些钱,又干了几天日结的活,等时间差不多了,便租了一匹马车来到了落霞山。 山中道观,世外桃源般宁静而神秘。 它坐落在落霞山之巅,四周环绕着茂密的森林,云雾缭绕,宛如仙境。 道观的建筑风格古朴典雅, 飞檐斗拱,大门上方悬挂着一块金字匾额,上面写着“落霞观”三个大字,字体苍劲有力,气势恢宏。 进入道观,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座宏伟的大殿,殿内供奉着三清神像,庄严肃穆。大殿两侧是偏殿,供奉着各路神仙。道观的后院有一个花园,种满了各种奇花异草。亭子里有一个石桌和几个石凳,是道士们休息和修炼的地方。整个道观充满了神秘的气息,让人感受到一种超凡脱俗的宁静和安详。 这虽然是临时的道观,但处处透露出精致,也足以说明此时的天命楼教有多鼎盛。 洛修贤刚睁开眼,入目的太极图案让他整个人都摸不着头脑。 什么时候寺庙的的装修风格变成这样了? 昏昏沉沉地起来,他摸了摸头恍然大悟,他早已经死去多年了,记得自己曾献祭灵魂,供徐明月重生,所以现在他是在幻境中吗? 他下了床,神色微妙地望着寝室中的神像,等走到了镜前,望着身上的那件道袍,他开始大惊失色,疯狂脱衣服,直到把那件道袍扔到了几米远外,这才罢休。 他那如避蛇蝎的模样实在太过异常,洛修贤却还嫌不够地念了一遍经文,让佛祖宽恕自己的罪孽。 他将头发散了下来,慢吞吞开了门走了出去,直到看到外面红墙黑瓦的建筑,终于认清了一个现实: 第209章 佛道双修 他穿越了,还穿越成了一个道士! 天地间有这么歹毒的事吗? 偏偏他就发生了,还发生在自己身上! 他深吸一口气,他现在要搞清楚自己现在姓甚名谁何方人士,赶紧把红尘之事都解决了,然后剃度出家! 可他还没走出一步,两个童子惊恐地走了过来:“天师,天师你怎么这样就出来了?是发生什么事了吗?” 天师? 他不是一般的道士? 差点忘了,刚才那件道袍是道士中最顶级的紫色。 但是问题是他现在是哪个天师? 他屏住呼吸,尽量让自己表现平静:“无碍。” 他默默把脚步挪了回去,顺便说:“把年历拿来。” 童子以为他要占卜,也没有多问,就把东西拿了过来。 重新进入卧房后,他打开了年历,很好,是雍末宁初那段时间,这个时间段最被人家所认可的天师,就是云天赐了吧? 他不信邪,又打开书桌上的传承册子,最后一页赫然写着第xx代弟子“云天赐”的大名! 这跟杀了他有什么区别?他还不如死了算了。 纯纯折磨人。 越想越气,他现在特别想把这些长发给剪了,顺便把这道观解散了,要是能让他们通通遁入空门那就更好了! 他将手里的册子攥成了团,没一会儿外面童子打断了他的思绪:“天师,今日是传教的日子,信徒们都已经在祭坛等候了。” 他传个毛线! “今日我身体不适,让他们都回去吧。”他淡淡道。 童子闻言愕然:“可是天师……这是你筹备数月的教会啊,那些信徒都是从五湖四海过来的,足足有上万人,现在已经把整个山庄都围了水泄不通,您突然说要取消,恐怕他们不会善罢甘休的。” 真服了…… 这是他们逼自己的! 洛修贤起身:“那走吧。” 童子又不解了:“您不穿袍子吗?” 头发也不扎好。 洛修贤冷笑:“都不必了,我有一件很重要的事宣布,刻不容缓。” 童子似懂非懂:“既然如此,天师咱们赶紧走吧。” 祭坛下面,无数信徒簇拥着,期待着天师赶快到来,山林间本来清新的气息都变得急促起来。 在信徒们的翘首以盼中,天师终于现身了。 洛修贤一反常态,身着一袭白色长袍,身姿挺拔。 信徒们看到他出现,顿时欢呼雀跃起来,他们纷纷跪地行礼, 口中不断喊着天命楼教的口号。 “天命楼上云,盛世同舟行!” “天师万岁,万岁!” 洛修贤看到他们一副被洗脑的样子,心中也满是悲悯。 这些可怜的百姓被云天赐玩弄于股掌之间,成为云天赐起家的工具,不仅处处为云天赐冲锋陷阵,还甘愿倾家荡产也要进入天命楼教。 为的就是“长生”。 可是天底下怎么会有长生呢? 不过是一个骗局包裹着另一个骗局罢了。 既然上天让他成为了云天赐,那他就要打碎这个谎言! “今日的百姓有多少人?”他垂眸询问。 童子回答:“回天师,方才已经统计好了,总共一万七千余人。” “好,诸位也是从各地赶来,你们其中有贫有富,有老有少,不管是有所求也好,没有也罢,我相信你们既然过来,肯定是把我奉为真正的神仙,我承此厚爱,不胜感激。” 众人热泪盈眶地看着他,以为他要说什么振奋人心的话,但谁料下一秒他话锋一转:“但我接下来要说的是,其实天命楼教中的东西一点用都没有,你们都被骗了,根本就没有什么延年益寿,更没有什么长生。” 众人错愕地瞪大眼,看着他在祭台上表演。 “若是你们还有一丝良知,就快些回去好好读读心经,把心灵净化一番,你们就会明白那么现在的行为有多可笑。”洛修贤眯了眯眸子:“居然妄想靠一个凡人乞求升仙,天下怎么会有这么简单的事。” 大家的眼珠子越瞪越大,都快掉出来了,童子更是齐齐回头目不转睛地望着洛修贤。 今天的天师脑子被驴踢了? 说的都是什么狗屁不通的玩意儿? 那些信徒可不是来听这个的。 花策站在人群中,讶然地张大嘴:天师就是天师,理解就是跟平常人不一样。 洛修贤说完了,满意地看向人群:“你们现在还有什么想说的。” 人群寂静了一两秒,随即爆发雷鸣般的掌声。 “云天师可太会开玩笑了,还以为您是个冷傲的人呢,现在看来倒是和蔼了不少。” “谁不知道心经是佛教的,天师是在测试我们忠不忠心吧?” “天师我我我绝对忠心,我可是卖了家里的田地奔你来的,你可一定要收下我。” “天师你说的太好了,不管你说什么我都认可你!” …… 这下换洛修贤愣住了。 没救了这群人! 毁灭吧赶紧的! 他抚了抚额,童子来到洛修贤身边:“现在开始发放符水吗?” 洛修贤揉了揉眉心,他当然知道那些符水一点用都没有,甚至还剌嗓子。 “喝什么符水,多念点经比什么都重要。”他训斥。 闻言那些信徒更兴奋了: “天师要带着我们念经?太好了,这不比符水有用多了?只要有了天师的沐浴,我肯定很快就能升仙了。” “天师!我要念我要念,求天师念两句吧。” 念两句是吧? 洛修贤心中憋着一股气,坐在蒲团上就开始念经: “般 若 波 罗 蜜 多 心 经,观 自 在 菩 萨, 行 深 般 若波 罗 蜜 多 时, 照见 五蕴 皆空……” 众人:? 这不对劲,这好像是心经? 大家惊疑不定,上万人的人群居然诡异的死寂了,众人面面相觑,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花策垂眸:佛道双修?有点东西。怪不得这天师能在乱世中占据一席之地,原来功力如此深厚! 过了许久,洛修贤念完了,抬起眸看向人群:“你们还有什么话想说的。” 场面安静了一两秒后,大家又爆发出激烈的尖叫声。 “天师你真是太厉害了,居然连佛家的经文都记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