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行歌》 第1章 闯荡江湖之跑入江湖 许多年前的江湖之中四分五裂,毫无首领,大家都各自为王,互不相让,都是面和心不和。之后一群江湖之人活生生杀出一条血路,建立了皇宫,国号为天雍国,皇帝是一行人帮助而登上的皇位,则为天雍国的天德帝。 只不过江湖上也有着不少的江湖子弟,更是有着不少独立的城,这些城都只是与天安城也叫京都中的皇宫交好罢了,不少人因武功高强,独立于世,坐着江湖的位置,从来都不参和朝中与皇宫之事,那些个事情过于无趣所以这些武功与法术高强的江湖子弟更是无需向皇宫的人行礼了。但暂时还没有一个江湖弟子敢不对皇族的人行礼。 可这一切不过如此的谈话,那是一次江湖的探险,也是一次的浩荡江湖之事。 “师傅也真是的,这江湖事迹我都听了几百遍了,耳朵都要出茧子了,看这内容我年纪轻轻的好时候,的确是有必要好好去闯闯江湖了。”我十分激动的观赏书中的内容,心里有着说不出的兴奋,这本子是师傅给我的,让我好好了解江湖的事。不过崔家人既不希望我与朝廷有关,也不希望我与江湖之事有密切的关系。 偏偏我天生性子就是这样的倔强,所以我做了决定,谁都不可能困住我。我早早准备好了东西,在所有人的注意力在那掌门身上时候,我已经偷偷跑出来了,发现的时候已经太晚了,因为我早就跑远了。 “这个兔崽子!”掌门看见空无一人的阁中气得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了,这个崔则瑢身为他的儿子,崔家未来的掌门,真是一副玩世不恭的样子,但对于江湖崔则瑢就算是大闹一场,也是一定会去的,到时候不撞南墙不回头,拦都拦不住,就跟当初他的母亲一模一样,像是什么都没有改变似得。 崔涟在一旁劝着,“行了掌门师兄,既然则瑢那孩子想要去那江湖好好游历一番,那便让他去吧。毕竟他也是夫人与你所生的孩子,自是要经历一些磨难,才能学点聪明回来。”崔涟是崔则瑢的师傅,也是尊重他内心想法的人,这次能够跑出崔家,他这个师傅也是出了不少的力气。 “总不能让崔则瑢一直在崔家待着吧,所谓的历练,还是要有的,不然掌门夫人不就毫无衣钵了么。”银夫人神情自若的走过来,看着没人的念愫阁,表情却是一脸无所谓还有着一点小庆幸。 南崔家掌门崔心杀,虽然是南崔家的掌门,但对于当年的李千金事件除了崔家人能够对他态度好以外,其他时候都不会让掌门下山,终归是因为那件事情,崔心杀一下山便会被人所追杀,还不如待在山上。不过作为一个掌门其实大多数事情都是代掌门崔二震,也就是崔则瑢的二叔父管理的,他一般只有掌门的名头而已。而且一般都是待在崔家,很少会去南崔门。 我这个人的性子想来崔家人都明白,没有一人是不懂的,连算半个继母的银夫人都知道。如今也不知是不是我自己过于能迷路了,我好像真的迷路了。 在不远处我看见一废弃的寺庙,想着这几日大雪连连,先进入避避,好在身上带着崔家在江南霹雳堂卖的霹雳子,如果遇到了敌人还能好好拖延时间。 我所在的崔家是江南霹雳堂之首,至于其他的家族父亲不愿意跟我说,师傅也是一副难以开口的样子,我更是知道的不多。我给自己打打气,打好火取取暖,我搓搓手,天寒地冻的,好在身上穿着的是京都那花家铺子的手艺,冬暖夏凉,特别舒服,都不容易买来,光是做都要好几个月。 不过那花家铺子虽然不喜我父亲,但不知为何对于我却特别好,别人都买不起花铺子的衣裳,可那花铺子女老板送了我好几件,现在我离开崔家,包裹里也只带着换洗的衣物,省得在路上出事,被崔家人发现后,又把自己关在家里,都要闷死了。 我刚安心着,忽然闻到一股特殊的香味,想起娘亲还在世的时候,她时常调这样的香气,有时候娘亲的院子不是好闻的露水香就是让人欲罢不能的扶桑花,不过我记得其实娘亲喜欢是露水香与梅花香露的味道,如今我娘亲不在,我离开了崔家要好好的去看看外面的江湖。 眼下这样的气味,我连忙起身走向外面,我荷包里放着霹雳子,左手还拿着娘亲让师傅交给我的轻罗边,这是一个鞭子,听说这鞭子里,还有着灵气,只听从心之所向的命令。这轻罗边还是当初我娘亲佩戴而名彻江湖的轻罗边。 我一出去也没看见是什么人,我疑惑的轻微蹙眉,“难道那特殊的香味,不是天安城花家铺子的香味么,是我闻错了?” “崔家人,你没有闻错,这香气露的味道正是天安城花铺子买来的露水香,我可是求了那花铺子的老板娘好久呢。毕竟她可时常想念着死去的妹妹呢。”一声娇艳的声音袭来,映入眼帘的是身穿花铺子的布料,虽然单薄可足够了,那人身穿的布料是黑红色,身上带着类似于铃族首饰,都是银质,且都是铃铛一样,我瞧着很是熟悉,似乎娘亲与我说过,但那时的我才四岁应该也记不清多少。 女人扫了我一眼,又看了看我左腰边带着的轻罗边,一手拂过下颚,哟了一声,“崔家人,你那母亲还真是舍得把最喜欢的轻罗边送给你啊。” “琴瑟,主上不是让你去找他么,你留在这里做什么。”我猛的一转头,一男子手持一把太奇怪的伞,而且那把伞极为的花里花哨,跟他身上穿着的红黑相间加上一模轻微的梅花红,简直完全不合时宜。至于男子披着长发,虽然面容好,但是我看见的样子多多少少是不是被吸干了?瞧着实在是都不知怎么形容了。 “瑟哥,我找到了一个从崔家来的人,看着十分熟悉,不由停下来看一看是不是那该死的崔家掌门。啊,也应该说是南崔门的掌门。”被叫琴瑟的女人说出的话是要解决我父亲,我父亲到底是结了多少恨啊!虽然我对父亲有意见,不过这些个事,我也不明白。 所称呼的瑟哥虽然站在屋顶上看,可我的眼神却是十分的仔细,知道的只是看,不知道还以为是来杀我的,在那人的神情当中我看见的有一丝的奇怪情绪,琴瑟轻微摇了摇头,她道:“瑟哥,要不带回去。”此话说来有点不像是商量,而是通知,我吓得刚看向那名为瑟琴的女人一眼,瞬间背后一打我便没了意识。 我意识有所清醒的时候,我知道自己被绑了起来,似乎是跪在中央,背后有着升起来的小柱子牢牢绑着我,为了听见更多乱七八糟的东西,我假装自己没有醒来,倒想看看这些个人会说些什么。 “这是崔家人?”这个声音是那个叫琴瑟的女人,语气比较疑惑带着小小嫌弃。 “没错,而且是崔家掌门的孩子,但也是花夫人的孩子。虽然我们花无的人很想杀了崔家掌门,但说到底这崔则瑢照样是花夫人的孩子,且是花夫人唯一的血脉与衣钵。”这个声音是打晕我的那个男子。 “他是不是醒了?” 这是另外一个人的声音,听着声音分不清是男是女,且声音偏向于青涩的少年,不过这人是怎么知道我醒了?不管了要先继续装下去。忽然就因为这一句话四周都没有了声音,只听见脚步声离开的声音,等脚步声消失后,我半信半疑的睁开眼睛,结果人根本没有走,我连忙闭上眼睛,就听见琴瑟的声音道:“别装了小花夫人,咱们花无的人都知道你醒了。” 听这样一说,我便睁开眼睛,看向四周,这地方倒是黑漆漆的,但也不是很暗,那些立着的柱子却有着与这地方不符的花,还非常的艳丽,看我在观察的着周围,坐在最上头的主上,发话道:“的确与曾经的花夫人十分的相似,就连这股机灵劲都是分毫不差。”这声音很是奇怪,即使有着主上的稳重,也有着少年的青涩。 其余那些人看我的眼神都是怪怪的尤其是当家的那些人,难道除了父亲惹了事情,连娘亲与银夫人也一样吗?!我顿时心里掀起了波澜,就跟谈判一样道:“虽然我不知是何原因让大家将我抓来,但我也是崔家人,若是我有什么事情,那崔家人便更不会放过各位了。”等一下!说到这里我忽然才想起来,这些人是花无! 花无是江湖上最为有名的杀手,连杀手榜上的前一百全都是花无的人!我跟这些人谈判,我脑子难不成抽了!但做人要有的是心理素质,只要我没事,别人应该也能谈判吧。虽然这个概率没有多少。 “哦?”那被叫瑟哥的人,像是瞬间移动一般一下子出现在我右旁边,手上依旧持着那花里花哨的伞,他轻轻弯下腰如同审视一样看着我,他却介绍道:“我叫玉瑟尘,那个女人叫胭琴瑟,是胭家当家。那坐在座位上的人叫玉河凌,是花无的主上,他还有个弟弟叫玉河临。”玉瑟尘指了指胭琴瑟又指了指在座位上的人,接着用眼神看着站在我左边柱子的人。 一时间有点不知该说什么,这一个个的人,我的眼睛滴溜溜的想法子,也不知是不是我眼珠子转的太快了,还是这些的注意力都在我的身上,其他人似乎是一下子都猜到了我的那点小心思。 玉瑟尘依旧弯着腰,他道:“小花夫人,这里是花无,我带走你的时候是没人看见的。”还没有说完,霹雳子扔了进来,一爆炸加上烟雾将他们的注意力放在这上面,忽然有个人帮我解绑,拉着我跑了,不得不说这人带来的霹雳子是真的多,那霹雳子就真跟不要银子一样往大厅这里扔。 那人一把将我扔到车里,我还没看清是什么人,那人连忙骑着马车离开了花无。而那些花无的人反应过来后,崔则瑢已经被人带走了。 “刚才那是什么人!竟敢在花无的地盘上撒野!”胭琴瑟气得蹙眉,地上只有那解开的绳索,崔则瑢已经没人影了。 “那东西是江南霹雳堂的霹雳子。”玉河临猜测道:“小花夫人自己使用霹雳子是不可能的,估计是江南霹雳堂的范家或是程家来救小花夫人。” “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这江南霹雳堂算是明白了。”胭琴瑟拍了拍身上的灰,气不打一处来,这眼下江南霹雳堂还真是团结,平时都不是很和谐,终归是面不和心和。 我坐在马车内,等差不多了马车停了下来,那帘子一掀开来是个体型还算不错的胖子,我记得这人好像是江南霹雳堂范家的几公子来着。对方拍拍胸口,介绍道:“崔少爷,我是范家人,叫范月旁,江湖上都叫我膀爷,你喊我膀子就行,可以下来了,差不多咱们已经跑远了。” 我边走出来边问道:“是崔家人叫你来的?”没道理啊,我记得谁都不知道我去哪里了,这范家人是怎么知道的? “崔少爷之前不是在一个破庙里面么,我当时在那屋子后面,我瞧着是崔家人,后来我看见那花无的人把你带走,我便一路跟着,不过为了不被花无的人发现也是费了膀子我不少的功夫。”膀子扶着我下马车,虽然我没有那么的娇气,但出门在外还能有人伺候我,还真是找不出第二个人来。 我跳下马车,介绍道:“我叫崔则瑢,崔家人。对了花无的人是不是跟我父亲的仇很深呢?”我抱着一定要知道的情绪问着膀子,膀子倒是有点不愿意回答,毕竟那是件师傅对我说过,十分的难看,江湖上没有一个人敢说,也没有一个人敢忘。至少我师傅是这么说的,但也只说了这些,那些内容师傅依旧没有与我说,就连放荡的银夫人都未曾开口与我说。 “崔少爷这事情还是以后你自己去查吧,膀子我也不太方便说。”算了对方不想说就不强迫了,省得跟强良家妇女一样。 第2章 闯荡江湖之初入浮月城(1) 我与膀子在黑漆漆的森林中度过了一晚,今日的我也算是体验到了什么叫做离家太远,突然有点想念家中的人了,不过值得挂念的人除了师傅,便只有二叔与银夫人,我看见父亲总是想起娘亲的离世,心里总有着一股酸意。 在不远处我听见轻微的脚步声,我的耳朵很灵,这脚步声是女人,仔细听着且是两个人,也不知那女人是不是注意到了我,突然有人轻拍的我肩膀,我转头一看是那女人的脚步声,来者便是两位,看着是双胞胎,一个群青色衣着,两边的腰间各佩戴着一鞭子一刀,神色温和,看起来温婉如玉,这一位则是姐姐。而另外一个青绿色衣着,腰间中则佩戴着一刀,神色不惧,活泼好动,可见这一位是妹妹了。 温婉如玉的温言开口道:“见过崔少爷,我叫施夷清。这位是我妹妹施夷秋。” 我起身惊喜道:“你们是之江诸暨城的施夷家?!”鼎鼎大名的施夷家江湖没一人不听过,不单单是法术与武功的本事,听说施夷家人都长得极为美貌,今日见了,果真是美的无法形容,不过施夷家双胞胎,在气质这一块两个人都是不同的,但这个就要仔细一看了。 “是。”施夷清向我行礼我一时间都不明白她的意思,她温言道:“请崔少爷不要介意,我一向都有着这个习惯。”随即又向着还坐在一旁的膀子行礼。 “早就听说施夷家当家便是这样一副的性格,见过了还真是名不虚传。”膀子的语气也听不出来是在阴阳怪气还是在真的夸人。 “得了吧。”施夷秋瞧着是一个比较容易发火的人,听膀子这一副奇奇怪怪的语气,她直接怼道:“施夷家好歹为诸暨城之首,而你们范家压根儿不是江南霹雳堂之首,崔家才是,你不说话能变哑巴么。” “我碰见你们施夷家可不晦气么,你个小女子,当别人不知道你们施夷家早早被人灭了门,如今的施夷家就剩你们两个人了,施夷家当家的好歹也是诸暨城四城主之一,而你呢?有着这样的姐姐,心里偷着乐去吧,你要是闯荡江湖,还不是打着你姐姐的名号。”膀子一向谁也不惯着,说话也是相当的直白,但这一句话还真是戳人心窝子。 “好了,都别吵了。”施夷清温言劝道:“我看二位也是跑出来的,为了不被别人发现,今晚大家就不要争论了,明日我与秋儿还要去浮月城,先歇息吧。” 膀子蹙眉疑心有意无意问道:“施夷家家主好端端去浮月城做什么?” 施夷清坐下来,缓缓与我们温言道:“最近浮月城出了一场失窃案,听说丢的东西是浮月城妓院的,那东西还是天安城的盛花院交给浮月城妓院的。” 我打断问:“请问天安城的盛花楼是什么地方?是百花盛开或是百花娇艳的地方么?” “你这么说也对,盛花楼是天安城最大最奢靡的青楼,而离盛花楼最近的一家便是天安城性欲的妓院,名叫美人院,不过这两家一直都看不顺眼。因为青楼虽然会解决客人的性欲问题,但绝大多姑娘都是卖艺不卖身的,而妓院不同,那妓院的姑娘才艺不用多,只要解决男人的性欲,得到的银子比唱曲的还要多。”施夷秋坐在施夷清一旁轻飘飘的解释着。 “前些日子我接到消息,二城主让我来调查一下,不过一路上拦路的人数都数不过来,看来对于盛花楼送于浮月楼妓院的东西,定是一个很危险的东西,不然为什么连魔界都要抢夺。”施夷清面色依旧温和,只是对于这事情,还是有着许多的疑问。 “等一下,如果正如施夷秋姑娘所说,盛花楼与身为妓院的美人院关系不好的话,那为什么盛花楼要把那样东西送给浮月城的妓院?盛花楼不是不喜欢妓院的人么。”我发出疑问,有些地方不太对,妓院说到底都是卖身的地方,盛花楼为什么偏偏把东西给浮月城的妓院?这不是很合理啊。 施夷秋直白道:“浮月城的妓院就是盛花楼开的。” “这盛花楼没毛病吧,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膀子一副吃了不好东西的表情,轻微冷静下来后道:“那这东西是在什么时候不见的?” “昨日的三更,那时的妓院很热闹,本来那妓院的主子金妈妈想看看那东西还在不在,但因当时的妓院实在是太多客人了,金妈妈便先去安顿一下客人,可在妓院结束后卯时,金妈妈再去看的时候,东西便不见了。” “二城主可有告诉你是什么东西?”我有些好奇问道。 施夷清轻轻摇了摇头,“没有,二城主说这东西我不知道会好一些。” 我想着都是江湖弟子,有着善意不能疑心别人,如若世上人人都要疑心的话,那世界都成什么样子了。 我便躺马车里休息,醒来时马车在移动,马车一旁坐着的施夷姐妹,施夷秋坐在里面,看我醒来调侃道:“崔少爷,你们崔家人都这么能睡的么,这都要到午时了。你要是再晚点醒来马车一停下就到浮月城了。”施夷秋放声大笑,女孩子家的小家碧玉倒是没有。 施夷清对我莞尔一笑,“崔少爷,我们走的时候,我帮您洗漱过了,还请不用担心。” 我惊吓的捂住了嘴,难怪嘴里有着清香的味道,看我这副样子,施夷清轻轻用手捂着嘴,对我解释道:“崔少爷,我只是帮你洗漱了而已,没有动您的身子,还请安心,对此膀爷可以证明。” 骑着马车的膀子连忙回道:“崔少爷,施夷当家的的确只是给你洗漱。不过本来施夷秋是要动你身子来着,被施夷当家的拦下了。” 我有些害羞,除了银夫人与娘亲还没有其他女子动过我,家中的姨娘都很怕银夫人,但施夷家也是个大家族为什么要给我洗漱?我连忙问着施夷清,她却一脸温婉道:“平日里我也帮过秋儿洗漱,给一位男子洗漱不算什么。”施夷清轻轻摇着头。 虽然施夷清才性淑真,又很温柔如玉,可这样下人做的事情,让施夷家当家的去做还真是有点不太妥,但施夷清却很灵襟清玉,昨日膀子的一些不太好听的言语,施夷清都很温和的去回答,难道这是每个当家人的气度吗?为什么我父亲身为崔家掌门不是这样的? 到了后,我下马车没世家少爷的样子不用别人扶着下来,施夷秋是施夷清扶着下来,膀子停着马车,我们四人便入了浮月城的妓院,但还没有进去连忙被施夷秋拉到一旁去,她犹如看着傻子的眼神问道:“妓院这种地方,你们难道不伪装一下么!”施夷清似乎是习惯了,一转身变成了一副翩翩如玉的公子,一瞬间我觉得施夷家人美的还真是雌雄莫辨。 施夷秋一转身也将自己变成那样,不过是更为放荡不羁的公子,施夷清对我与膀子轻轻一挥手,我与膀子的衣裳一下子变了样子,我倒是有些纨绔子弟的样子,至于膀子有点像个不知怎么形容的公子,这时候施夷秋沾沾自喜道:“这才有着公子逛青楼的样子。走吧,咱们该进去了。” 一到妓院里面,简直可以用肮脏的地方来形容,不成个人模样,随处可见的猪蹄手,那妓院姑娘身穿一个比一个好,一个比一个媚,膀子都看花眼了,我由于生理反应后退了一步,施夷清看我这样子,轻轻在我耳边安慰道:“没关系,当初花夫人也是这样的进来,不过花夫人为了花无的人也曾进过青楼得银子。” 我听着都傻了,当年的江湖,我娘亲到底是干了些什么事情?怎么还进过青楼呢? 施夷清说的金妈妈见着有客人来,立马上前一副谄媚的样子,像是丢失东西的不是她的妓院一样,她热情道:“四位公子,今日我们妓院有着新的姑娘,四位公子要不要试试?” 施夷秋豪气的扔给金妈妈一荷包大的银子给金妈妈,金妈妈立马把我们带上楼有着隔间,她叫着几位姑娘来,介绍道:“给四位公子介绍一下,这几个姑娘从左到右,叫媚儿,兰儿,姬儿,倩儿。”金妈妈对面那几个姑娘又叫着她们的名字道:“还不快伺候好这四位公子。” 最为娇艳最为暴露的媚儿活生生坐在我的腿上,我顿时脸色通红,我从来都没有逛过妓院,不单单是没有见过,连青楼都没有去过,但其他人都很正常,施夷清搂着兰儿,那眼神还以为是情人,施夷秋更夸张,为了真实与姬儿姑娘接吻?!膀子还算是正常一点,只是单纯让倩儿给他倒酒喝。 不得不说这妓院的姑娘倒是大胆的很,金妈妈还在一旁煽风点火似的说着:“四位公子,这四位姑娘的贞洁都还在,诸位公子要不要试一下?” 我想着拒绝,但施夷家双胞胎直接把人带回房间去了,连膀子都起身抱着倩儿姑娘回妓院的客房,我都懵了,这些人都这么熟悉的吗? 媚儿一点都不娇羞,抚摸着我的脸,我的心都跳起来了,整个脸面红耳赤,手足无措,甚至不知道该怎么办,媚儿的手就是在乱动,金妈妈早早去招呼别人客人了,这屋内就我和媚儿姑娘,媚儿很大胆,那样子完全不像有贞洁的样子,这一副放荡的样子,属实让我想到了银夫人,多多少少心里面有点不太舒服。 她看着我蹙眉,直接吻上我,我吓得推开了她,“公子都来妓院了,还有什么含羞的地方么?”媚儿完全不在意我那些不太正常的举动,她将我推倒在地上,那样子是真的不太好看,我头一次被妓院女人给推倒。 她笑道:“公子莫不是第一次来妓院吧?”这娇喘一样的声音,我听着有点恶心,也不知膀子跟施夷家双胞胎怎么样了。 她起身拿着桌上的糕点放进唇中想要喂我吃,我赶忙摆了摆说:“不用了媚儿姑娘,我自己来就行!”说着我赶紧起身拿起桌上的糕点吃着。这妓院的女人还真是有着银夫人的模样,看着实在是太吓人了,下次再也不来了! 我吃着还没有一炷香的时间,外面忽然一声“崩”的声音把我与媚儿姑娘吓了一跳,我将糕点放回去,冲过去打开门发现外面已经走水了!!!可我和媚儿姑娘还在屋内没办法出去,情急之下我拉着媚儿姑娘的手跳窗直接跑了,都不带回头一下。 我跑不动的时候,都忘了跑多远了,面前只有无止境的森林,我坐下来喘着气,媚儿姑娘一点都不累,毕竟我抱着她跑了一路,她能累着就有鬼了! 媚儿姑娘个看我这样便说道:“其实你不用过于担心那走水,像妓院与青楼出现走水是非常平常的事情,从前江湖上有名的花夫人待过的盛花楼活生生起过五次走水,至今都没人知道是谁做的。” “花夫人在江湖上很有威望吗?”我想知道当初娘亲的那点事,也好明白为什么连花无的人都与我娘亲无比的熟悉。 媚儿坐在我旁边缓缓说道:“花夫人名为花轻袅是当初花神医的女儿,为人豪迈,女中豪杰,既有着温婉的一面也有着洒脱的一面,当年江湖的半壁江山几乎都是花夫人爱慕者,只是花夫人喜欢的是崔家崔心杀一人,结果李千金事件差点就让崔家不复存了。” “什么李千金事件?字都认得,可加在一起倒是有些不明白了。” 媚儿姑娘本想继续说着,可我与她的耳朵都十分的灵敏,我抓着她躲在树上看看是谁来了,我们两位捂上了嘴生怕发出一丝的声音。来的人好像是花无那边的手下,好在躲的快,花无的人走的也快,这才让我与媚儿放松了下来,我心有余悸都是不安,我是来行走江湖的,又不是来解决我娘亲的情史的,真是一股脑的不高兴。 第3章 闯荡江湖之初入浮月城(2) 我想来想去便与媚儿姑娘在树上休息,可转眼间又听见一脚步声,这次的脚步声很杂,分不清是男子或女子,我与媚儿警觉着,都不敢安心下来,死死看着是谁来了。 好在是多想了,什么都没有只是普通的风声,顿时舒了一口气,媚儿姑娘也不知从哪里拿出来的手绢轻轻擦过我的脸颊,她就算是很小的声音,但那个声音还是娇喘似得一样,不知道的还以为我做了什么不该做的事情。 “客人还请别在意,如今咱们成了一条船上的蚂蚱,谁都推开不了谁。”媚儿姑娘的语气更像是一种危险,我心里泛起了嘀咕,这妓院的女人都是这么明目张胆的危险吗? 她瞧着我这一副正经又有含羞,担忧的样子,她来了兴致,上来在树上想要脱了我的衣裳,我吓得一用力一下子把媚儿姑娘给推到树下去了,我连忙跳下去看媚儿姑娘有没有受伤,媚儿一点事情都没有,她起身后靠在我身上,我没经历过这样特殊的女人,媚儿姑娘到底很像银夫人。 她似乎是想要说什么,结果不知道从哪里射出来的箭从远处一箭毙命,我亲眼看见媚儿姑娘活生生死在我面前,一时间我愣住了,等我反应过来时,那人已经出现在我眼前,还真是熟人,花无的胭琴瑟,她像是看不见那躺在地上的尸体一样,冷眼旁观完全不放在眼里。 她一步一步向我走来,“小花夫人,你这决定跟当年的花夫人简直是一模一样,分毫不差啊,只是可惜最后都会无缘无故的害死别人。” 我不知道我该说什么话,忽然之间一刀入在我们面前,就那样伫立地上,我往上转头一看,一身着银黑色衣裳的男子站在树枝上,转眼间他飞下来,拿起那刀指着胭琴瑟。 “蛛丝毒网!”瞬间胭琴瑟招式出现了无数的缠丝,可对面前的男子来说不堪一击,一刀直接砍断,丝毫不带着犹豫。 我连忙将霹雳子扔过去,及时拉着男子跑,我用着轻功,那男子也会,整整到了夜晚才好不容易摆脱胭琴瑟追赶后我才放下心来,我谢着那男子,问着他叫什么。 “……张憬。” “在下崔则瑢,江南霹雳堂崔家人,不过是跑出来的崔家人。”后面话说的有些不太好意思,对方也没说什么,表情十分的冷漠,我仔细看男子玉体很是健壮,更是魁梧,如若是个女子都会动心,女子便会觉得他是个可依靠之人。不过我是个老爷们,想来施夷家双胞胎会喜欢。 我想来一离开崔家突然觉得这江湖还真是许多事情掺杂在自己的身上,先是花夫人,再是小花夫人,如今一想来却十分好奇当年我娘亲那一辈的事情了。 “你的刀叫什么?” “谙碎骨刀。” 张憬随即看了我一眼,他道:“刚才那女人是花无的人,你十有八九是因为长得太像了。” 这句话让我不明所以,什么叫做长得太像了?难不成当年的江湖有一大堆强者都是我娘亲的爱慕者吗?我娘亲我能记住的只有娘亲送给我的轻罗边,其他我几乎都不记住了,那时的我很小,记不住的东西很多,可唯独娘亲送于我的轻罗边我却从来都没有忘记。 张憬的目光一直看着我手中拿着的轻罗边,他那样的眼神我都快要以为他是谁的老相好了,直到一只手放在我的肩上我下的警觉拿起轻罗边抽了过去,一点都不犹豫的,结果打到的人是银夫人!我顿时气得不知道该说什么。 银夫人算是我半个继母,我娘亲不在后一直都是银夫人养着我,我父亲对我十分的冷漠,那些妾室庶母更是大胆,银夫人和二叔一向站在我这边,而银夫人虽然江湖上的人都说她是放荡的女人,但我对我来说是个很好的银夫人。 不过银夫人这突然出现也是把我吓了个半死,谁家好人家在后背吓人的? “小容易,我给你安排的人感觉如何?”银夫人那叫一个高兴的,而且这身着的衣裳是嫣红色薄露透衣裳,完全不像个继母的样子,她就连语气都十分的妖娆,姿势更是可以跟青楼女子相比较。 银夫人这么一说我也就明白了,搞了半天,这张憬是银夫人暗查而来保护我的,我来了气,起身气冲冲道:“我崔则瑢是要自己闯荡江湖,不需要有着崔家人的名头!”随即我满脸不高兴的跑开了。 银夫人瞧着崔则瑢这样怒形于色,立马变回正经的样子,冷眼看着张憬,“你惹小容易不高兴了?” “没有。我只是说长得太像了而已。”此话一出银夫人直接连环巴掌已经上去了,没有一点迟疑不决的样子,这会子轮到银夫人愤怒了,可脸上却没有怒发冲冠的情绪,还是那样的勾人,但张憬被挨了巴掌更是没有不服气,毕竟他自己也知道自己说错了话,这句话说的太早了。 而崔则瑢来到了一湖边,他就坐在那里,情绪都十分的郁闷,本以为自己可以在江湖上留下名字,可一来到江湖先是让妓院的女子死在自己的面前,又是被花无的追杀,为什么闯荡江湖会变得这么的困难。 恍惚间我看见了娘亲,越说越是想念着她,可我透过湖边瞧见的是施夷清,我仰头一看,她站在我旁边,她轻轻从身上拿出一条手绢,擦拭着我的脸颊,她坐在我身边安慰着我,“崔少爷,其实有时候得知花轻袅的事情未尝是一件好事,闯荡江湖也是一样的。” 施夷清的话语没有说服我,可她的话总是让我觉得话里有话,让我不太明白她的意思,她见我的表情也猜到了我心里的想法,她温柔一笑道:“你如同当年的花轻袅没有任何不一样的地方。” “听你这么一说,我娘亲当年还是个女中豪杰。” 施夷清突然不说话了,她起身对我伸手道:“走吧,膀子也找你很久了,我们走吧。”我将手放在她手上跟着施夷清离开,等着我的是施夷秋与膀子,膀子也是担心我,不过想来估计又是跟着施夷秋斗起嘴来了。我上了马车也是消停了。 马车里施夷秋跟施夷清说着:“姐姐,你还记不记得浮月城的三城主澹台长明,听说他知道那东西是什么,一会咱们要不要去问问她?” 施夷清本是要回答,马车突然停了下来,她下意识的扶着施夷秋,施夷秋又骂着:“姓范的!你干么呢!不知道好好骑马车啊!” 膀子骑着马车从外面传来一句,没好气的大喊道:“前面有人我怎么开!你自己看看!” 施夷秋掀开帘子把头伸出去往外面看,看了后扫了我一眼,另一只手轻轻指了指外面,“崔少爷还是你自己解决吧,我和姐姐可劝不到江湖上的刀神仙。”施夷秋说的很是无奈,对我的眼神也是有些轻蔑和无语。 我本来不明白施夷秋为什么这样,我自己掀开马车帘子站在马车上一看,是那个叫张憬的男子,腰间上戴着谙碎骨刀,我蹙着眉头,问道:“你杵在那里干嘛?我不是说了让银夫人带你回去么。” 张憬不说话向马车走来,施夷清掀开车帘子小声跟我说道:“崔少爷,这人是江湖上与江湖第一清笙一样的实力深厚,两个人时常打成平手,且听说他是音如烟的门客。”音如烟是银夫人的名字,银夫人的称呼也是她让大家这么称呼她,而崔家人是二叔管着,二叔又喜悦于银夫人崔家没人敢说对银夫人的闲话。 他也不说话二话不说直接上了马车,我先让膀子继续开马车,我坐回马车内问着张憬,“张憬是银夫人让你跟过来的吗?”张憬不说话就跟哑巴似的,不知道的人真的会以为他是个哑巴,但其实会说话但就是不说话。 施夷秋性格也很刚烈了断道:“你哑巴了?不会说话吗。”大约在施夷家的时候时常是被施夷清宠着的,性子与脾性都不是一般的男人可以忍受下去的。 张憬依旧不说话,施夷秋从小到大都没有受过冷落,有着姐姐罩着没人敢惹她,如今张憬的脾性实在是冷漠又淡然到了极致,施夷秋完全不能忍活生生一巴掌就扇过去了,不过被张憬抓住了手,施夷清替她道歉,张憬也没有回击的意思,把手扔了回去继续做自己的哑巴。 施夷秋跟施夷清说着方才的事情,“姐姐,我记得澹台长明有个女儿叫澹台苒钏,跟我们也是认识,说不定她会知道是什么东西的运输。” 施夷清想了一下随即说着:“苒钏想来是不会知道的,对于重要的东西,父母是不会放心告诉给孩子,毕竟如果被想要知道的人知道了,那不也就完了么。” 施夷秋颔首道:“也是,前些日子苒钏不是给姐姐寄了信封么,姐姐她在信封里写了什么?” “是苒钏姑娘自己做的诗句,夜宴楼中闹欢声,妓女笑意得银子,银子入棺,疑似官者,当朝皇帝需明了。那首诗便是这么写的。”施夷清轻轻托着下颚,思虑道:“闹欢声,得银子,与官员,皇帝知。苒钏姑娘打谜语的能力可谓是越来越强了。那当朝皇帝需明了,看来盛花楼送于浮月城妓院的东西是皇家的。” “这皇室脑子没事吧,让最大的青楼送另一家妓院,皇帝还真是放心。”施夷秋那叫一个直言不讳,好在马车内没有皇家的人,就算是江湖到头来都要向皇室成员低头。 “这你们施夷家就不懂了吧。”开着马车的膀子又开始嘚瑟,“这叫做以假乱真,掩人耳目。你们施夷家连这么简单的事情都不知道吗?” “死膀子!我用得着你提醒,我有我姐姐,她才是什么都知道的天才。”眼见两个人又要吵上来,好在这下子到了最开始的浮月城,这才让两个人消停了。 我下了马车,膀子说道:“崔少爷,昨日的妓院已被烧毁,金妈妈没看见媚儿姑娘,她去哪里了?金妈妈一直找她。” 我脸色一沉,施夷清瞄了我一眼,我立马转移了目光,她站出来道:“昨日我见了媚儿姑娘,只是可惜媚儿姑娘已经红颜丧命了。” 金妈妈突然从膀子身后出现,气冲冲扇了施夷清好几巴掌都不带消气的,期间施夷秋本来是要拦着的,施夷清不让妹妹拦着让金妈妈随便打,由于现在的施夷清是女子的样貌,那金妈妈打起巴掌来毫不手软。 就算我想上前承认,施夷清却一直不能让我过去,施夷秋忍不了了,也不顾着施夷清阻拦的手势,上去反击金妈妈那巴掌打下去的声音一点都不比金妈妈的力度小,才打了一巴掌那金妈妈就被打出了血。 膀子也想拦着但就是不拦着就在一旁看着,我给张憬一个使眼色的眼神,也不知道张憬有没有听懂,把腰间上的谙碎骨刀直接架在施夷秋的脖子上,没把施夷秋吓着把金妈妈先吓着了,金妈妈眼神慌张的回了早已被烧毁的妓院中。 “张憬,你做什么?”我大喊道。 我那个眼神只是想让张憬拦着施夷秋别再打了,毕竟媚儿姑娘的死也跟我脱不开干系,施夷秋看了我一下,又看了看张憬随即恶狠狠说了一句,“你敢拦我!”随后施夷秋直接在街上跟张憬打起来了,我和膀子根本拦不住。 施夷清将那腰间上的刀一扯拿在自己的手上,替着施夷秋拦住了张憬的攻击,这才让张憬停了下来收回了刀,施夷清也收回自己的刀。 张憬问道:“你这刀叫什么名字?” 施夷清温柔一笑,温言道:“名叫温柔刀,柔力的转折是很强的。你也可以放心我可以保护好崔少爷,从前那恩怨,我早在很多年前就不在乎了。” 张憬上下打量着施夷清,扫了我一眼,而施夷秋死死的剜了张憬一眼,张憬停留着一会,随即便用着轻功离开了浮月城。 第4章 闯荡江湖之初入浮月城(3) 施夷清将温柔刀收了回去,让我们跟她走,转眼间把我们带到了一个地方,她温言道:“现在我们来的是浮月城三城主居住的地方,那东西自是要问个明白。” 一个少年的一样的姑娘走过来,她说:“找我父亲吗?不过可惜今儿我父亲不在浮月城,还请各位改日再来吧。” “苒钏姑娘。”施夷清一喊她的名字,她目光看了过去,目光炯炯有神紧紧的抱住了施夷清。 “清姐姐你总算来浮月城看我了,你不知道在浮月城我都快要无聊死了。”苒钏一个劲的对着施夷清撒娇,完全无视施夷秋,不过她估计也习惯了,默默的看着。 “苒钏,今日我们来浮月城是有事情要做的。” 施夷清刚说完,苒钏立马装出一副娇嗔的样子,她推开施夷清,道:“原来是因为办事清姐姐才来浮月城的啊,不是因为办事清姐姐是不会来浮月城看我了?” 施夷清温言道:“你想什么呢,我也想来看你,不过你父亲说了,那几日你心情不佳,我也只是珊珊离开。” 苒钏像是不生气了一样,问道:“好吧,那清姐姐你来浮月城是来办什么事情啊?” 施夷清没有直接问出来,而是旁敲侧击温言道:“你父亲有没有跟你说青楼与妓院的事情?” “青楼?妓院?”苒钏一脸的不明所以道“清姐姐你这是说什么啊?” 施夷清内里有些谨慎,听见苒钏这样说,便想不出那寄来的信封是谁寄给她的,她心里犹豫不决,想到一个人但脸上还是那一副温柔的情绪与表情。 施夷秋一点耐心都没有把那青楼交给妓院东西的事情给说了出来,但其他的事情都没有说,苒钏一听便好奇了,连忙说道:“那我要和清姐姐一起破案!” “不行。”沉重的声音从上方传来,盯惊一看是浮月城的三城主澹台长明,他伫立在一柱子上。 “阿爹!”澹台苒钏插着腰道:“阿爹你能不能下来说话,我仰着头很累的。” 澹台长明听女儿的话赶忙从柱子上下来,对着施夷清有些严厉道:“施夷清,澹台苒钏不能和你做调查,也绝不能跟你去破案。” “为什么啊阿爹!”苒钏不乐意了,怒气都在脸上展现着。 “你还小,及笄才过不到一年的时间,我可不是很放心,你会遇到什么事情。” 施夷清好言劝道:“澹台长明,你不能一直护着自己的女儿,早晚有一天她都要知道外面的江湖,与其道听途说,倒不如现在带着她看看外面真正的江湖。” “是啊阿爹,每天听你说讲江湖的事情都要听腻了,我就要跟着清姐姐去破案去闯荡江湖!”苒钏看着性子很倔,澹台长明计出无奈,也只好颔首同意了。 “但是。”澹台长明提了条件,“施夷清既然是你提出想让苒钏看看外面的江湖,那苒钏的安全你能保证吗?” 施夷清颔首着,苒钏也十分放心施夷清的承诺,连忙对着澹台长明撒娇,“阿爹有着清姐姐保护我,你就不用担心我啦。” 澹台长明架不住女儿撒娇,也不想让女儿生气,颔首让苒钏跟着我们去调查,当下我闯荡江湖遇到了这么多的友人,闯荡江湖一路上热热闹闹的,才像是这一代新的江湖少年。 我们进了三城主家的居所,施夷清也不藏着掖着,问着苒钏那首诗句,苒钏是真的不明白,她看向澹台长明,三城主却说:“苒钏一向从不写诗,那首定然不是苒钏写的,我连东西是什么都没有告诉她,苒钏是不会知道的。” “既然这样的话,三城主您能告诉我们那从盛花楼送到浮月城妓院的东西是什么吗?”施夷清虽然语气是温柔的,但态度是强硬的,面对温柔刀一样的施夷清,澹台长明表情还是那样平静,没有想告诉我们的意思。 施夷清也是明白三城主的性子,她一向从不强求别人,她起身对着所有人说,“今儿大家都要在浮月城歇息一晚上,眼下还未黄昏,我去街道上看看,缓和着脾性。”施夷清说着离开了三城主的澹台家,甚至不许施夷秋跟着,施夷秋虽然爱撒娇但对于姐姐的要求眼下倒是有些听话。 施夷清一走苒钏便一直跟着澹台长明撒娇,就为了知道那送到浮月城妓院的东西到底是什么,可澹台长明不愿意说,也是不希望女儿知道这个事情后,被人知道惹来生杀大祸,苒钏完全不高兴,闹着三城主告诉她。 施夷秋看这幅场景连忙离开屋内去外面,而我好心过头了,我问着澹台长明道:“三城主,您能告诉我们为什么不让我们知道是什么东西吗?而且施夷清的任务就为了那丢失的东西,您不告诉我们或是不告诉施夷清,这不就违背任务了吗。”我也不知道我是哪里来的底气敢这么跟浮月城的三城主说话,可说到底我还是说了出来。 澹台长明十分的严肃,他道:“崔则瑢,你身为崔心杀的孩子没资格与我说,可你是花夫人的孩子,那你才有这权利。” 三城主的话让我心肺彻凉,我气冲冲的离开屋内,至于后面屋内说了什么,我便不知道了。 我一出现在街上转头一看瞧见了施夷清,我刚要上前去,就看见她在跟什么人说话,甚至身上穿着的是黑色的斗篷,那人完全不认识,由于街上吵吵嚷嚷,两个人说了什么我根本没听见,直到那人离开,施夷清一下子注意到了我,但她十分的平静,还是温柔的样子。 她向我走过来,温言道:“崔少爷,既然三城主不告诉我们,那我们只能去浮月城最大的书阁‘浮生阁’。但只有我们两个去,其他人先不告诉,我的妹妹也只能等得手后才可以让她得知。” 施夷清虽然温柔看起来没有脾气,但警惕心可谓是非常的强,她带着我前往浮生阁,浮生阁作为浮月城最为高大的地方,非常的高,仰望过去才看到边,瞧着倒是有着二十四层。 可在浮月城最大的浮生阁中没有一个人出现,整个浮生阁在我与施夷清进来的时候空无一人,简直就是天方夜谭,怎么可能一个人都没有? 这时候上面站着一个人,我刚抬头上前一看,那个人用着轻功跳了下来,他先是看了施夷清一眼,他道:“施夷清,咱们可是有好多年没有见面了。上次来的时候正好赶上九王夺嫡,你还在我这浮生阁待了许久。” 施夷清莞尔一笑,道:“长孙千锦,等有机会再好好待在你这浮生阁中,今儿你的浮生阁怎么这么的冷清啊。” “我这浮生阁可不是随随便便就能来的。”长孙千锦扫了我一眼,“这是花夫人的孩子?” 施夷清颔首着,转头看向我道:“崔少爷,面前这位是长孙千锦,浮月城大城主。”接着用口吻跟我说:这位也是银夫人的老相好。 银夫人还是真是桃花满天下,连浮月城的大城主都是银夫人的老相好,银夫人这情史简直跟我娘亲一样数不清。 “施夷清特地前来浮生阁定是有要事,想知道盛花楼到底给浮月城的妓院送了什么东西,以致于连誓不两立的魔界与那道貌岸然的一些正派都要来抢夺。不过有些可惜浮生锦卷已经很久没能打开了。” “浮生锦卷?!”我吃惊道:“是那个不论天大发生了多小多大的事情,都一清二楚传说中的浮生锦卷?”我从小到大都是在江南霹雳堂生活,一直不曾离开崔家,许多事情都有师傅告诉我,如今真正的浮生锦卷都可以见到了心里激动的不得了。 “崔少爷想必是在崔家待得太久了,传说中的浮生锦卷在我们浮月城城主眼里不过只是一本书罢了。你们江南霹雳堂不是卖着许多的火药的吗,想来你身上估计也带着不少的霹雳子。”长孙千锦十分的淡定,表情的目光总是看着施夷清。 细细想来施夷清倒是有一两分像银夫人,这种浮月城的大城主还玩这个?仙人的品味是我不懂的。 施夷清观察能力特别强,我不过蹙眉没多久转化回来,她却明白的很透彻,她对着长孙千锦温言道:“千锦就算是浮生锦卷长久不起作用,那也要先看看啊,总不能那东西被魔界的人给得手吧。” 话说出去还没一会的功夫,整个浮生阁摇摇晃晃的,像是要倒塌了一样,我感受到了一股杀气,但这种杀气让我想到了第一个人就是花无的胭琴瑟。 施夷清眼神暗了下去,拉着我轻功跑出了浮生阁,一到外面更为的不得了了,刚才进来还好好的浮生阁,现在便是活生生灾难现场,只见高大的浮生阁在那一瞬间坍塌了。 站在那里不是花无的胭琴瑟,我根本知道是谁,这时候因为强大的冲击澹台长明与其他人都跑来了,看见眼前的这一幕,各个都吓着了,除了澹台长明,他骂道:“哪个兔崽子!知不知道这浮生阁建造的时候有多费银子啊!” “阿爹你眼下就不要担心浮生阁的事情了,你看看那站在浮生阁上的人啊!”苒钏一旁催促着,她也心急,但修为不太够。 女人手里拿着一把剑,从上面跳下来向我攻击来,我什么准备都没有,关键时刻施夷清挡在我面前抵制住我那女人的攻击,温柔刀比那一把剑强,将那女人甩了出去,女人一个后空翻站在离我们不远的距离。 施夷秋凑到施夷清旁边,连忙问道:“姐姐,这是谁啊?看着不像是花无的人。” “她是江湖杀手榜上第十名的凝珠,听说曾经被花无邀请过,不过她最后没有进花无,而是选择继续游荡江湖,在江湖上也有着一定的名声。”只见凝珠身边出来一个人,是被轿子抬出来的,施夷清也不疑惑,“身后的是天德的五大太监之一的静忻,听闻有着一位妻子。” 施夷秋一脸嫌弃,“都是太监了,居然还有妻子?那妻子还好吗?” 施夷清轻轻贴在施夷秋的耳边说了什么,我隐约听着好像是‘花姬湘’这三个字,难不成这个人也跟我娘亲有什么关系吗? 而施夷秋听到是谁后,那表情有些难以启齿,太监的妻子看起来很难让人接受。 澹台长明走上前一步,轻轻行着礼道:“静忻公公,劳烦公公来浮月城了。不知公公怎么突然想起来浮月城了?” “陛下送给妓院的礼物,妓院怎么能丢了陛下的大礼呢?”静忻此番话在我看来怕不是来兴师问罪的吧? “陛下送的礼乃是大礼,可这样的事情,实在劳动不了陛下叫来静忻公公来帮。”澹台长明和那位名叫静忻的公公虚与委蛇,看着倒是好端端的说话,听着倒是真的奇怪。 “浮月城现在倒成天下第一了,当初浮月城成为天下第一城的时候,天安城可是安慰了好一顿蔷薇城,那蔷薇城的男人们,要不是有陛下的一番疏导加以安慰,怕是你们浮月城就要和那蔷薇城打起来了吧。”静忻每一句话似乎句句戳中三城主的心。 后面的凝珠等不了了,一把剑直直的冲向施夷秋,好在她眼疾手快,将那放在腰间上的刀立马拿出来挡住了凝珠的攻击。 “杀手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没有耐心了?”都要开始打起来了施夷秋还在调侃对方,一脸的心高气傲,很有信心。 施夷清本来想劝一下妹妹,可施夷秋完全不要姐姐帮,就跟刚才的凝珠一样冲过去拿着刀攻击,连一回都没有撑过去,第二次的时候,那把剑活生生捅在了腰部,直接给施夷秋逼吐血。 “妹妹!!!”施夷清第一次情绪失控,知道她从来都是温婉如玉的人,看到她这副反应,也有理解的,也有惊讶的。亲人被别人伤了,被别人逼出吐血,试问谁会不担心? 第5章 闯荡江湖之初入浮月城(4) 施夷清连忙接住施夷秋让我先照看一下,她手握温柔刀,几个瞬移完全看不清楚她在哪里,而她的那一刀正中方才凝珠打中施夷秋的腰间,施夷清的实力很是强悍,平日里看着温婉如玉,与别人打斗时虽然也是温柔的招数,可那杀伤力却不容小觑。 “我姐姐的温柔刀,刀刀伤的是人的性命,看似多么的柔软,实际上那温柔一旦刺入人的身体的时候,那可是连多少草药都治疗不回来。”我扶着施夷秋,她虽嘴流着血,可一脸沾沾自喜,得意洋洋的看着施夷清。 膀子调侃道:“你都受伤了还有心情说明施夷家当家的招数啊。” “要你管!”施夷秋虽然受伤了,但一向不怎么消停,“那是我姐姐。” “话说回来,这施夷当家挺强的,想当初施夷家被灭门的时候,施夷清才四岁便当上了施夷家的家主,那凝珠好歹也是到了仙自瑶境,施夷当家看着实力倒是与凝珠平分秋色,不相上下啊。”膀子一说完,两个人也结束了对战。 静忻公公与澹台长明都一脸淡定的谈话,好像看不见施夷清与凝珠对战一样。 静忻公公扫了那凝珠一眼,是很冷漠平静的眼神,搞得好像不是一伙人似得,他转头对着扶着妹妹的施夷清道:“施夷当家,那东西陛下是有说过让你来接头,可眼下陛下改变主意了,这东西要交给薛知钗处理。” 施夷秋刚想问什么,施夷清拉着她回去,她放开了施夷清的手,“姐姐,我只是受伤了,我没有死,治疗的事情一会再说行么姐姐。”施夷清拗不过她,也只能无奈颔首同意。 我听着静忻公公说的名字,薛知钗?没听说过,施夷秋看我一脸疑惑的样子,道:“崔少爷是被崔家保护的很好,薛知钗没听过也是正常的毕竟你听自己师傅讲述的都是江湖的神话与英雄故事罢了,而薛知钗,听着名字很是温婉的大家闺秀,但其实修为已经到了遥远地境的男子,还是薛家未来的继承人。随口说一句,薛知钗还有个妹妹,叫薛之凛。” 薛之凛?这名字有些熟悉,和薛之茗倒是有点相似。 “我在便不打扰各位了。还有施夷清你记住,那东西现在不是你可以管的。”静忻公公说完这句话进了轿子让别人抬起来走了。 施夷清表情没有任何的变化,她转头看向施夷秋,温言道:“现在可以回去治疗了吗?”施夷秋默默点了点头。 一行人回到了澹台家,而那个凝珠也不知是什么时候离开的,但受的伤可一点都不比施夷秋的轻,想要康复也是要一段时间了。 澹台长明请来了大夫给施夷秋治疗,大夫说了施夷秋不能有着太大的动作,一旦动作太大基本上的身体差不多半辈子就要废了,听大夫的话,我不由的感叹不愧是曾经被花无邀请过,江湖杀手榜上第十名的凝珠,这修为我也要练好一段时间了。 看着妹妹受伤,施夷清决定了,她温言道:“就算那东西眼下不关我们的事,但凝珠都来了,谁都要来了,看来那东西我们绝不能让出去。秋儿你好好歇息,接下来除非你好全了才可以继续跟着姐姐闯荡江湖,不然就别想从架子床上下来。” 施夷秋一脸不情愿,可谁让姐姐决定的事情,有时候连她自己都改变不了,再怎么不愿意,施夷秋还是计出无奈颔首答应了施夷清的要求乖乖躺在架子床上。 苒钏刚把药端进来递给施夷清,她给妹妹喂着药,温言问道:“苒钏你阿爹呢?” 苒钏坐在红木椅子上,默默摇了摇头一副无奈的样子,道:“凝珠那杀手毁坏了阿爹重金打造的浮生阁,我阿爹正在气头上写信给凝珠要银子呢。” “三城主那外冷内热的性子,捉摸不透的方式,我还真是不敢恭维啊。”施夷秋受伤也绝不会停止自己的嘴。 只不过可惜的是线索断了,妓院被烧毁,那东西也不知道在哪里。 苒钏看了一眼外面,“今年的冬季怎么来的这么快?” 施夷清起身打开窗外一看,漫天的雪花,她蹙起了眉头,“不对,今年的冬季还没有到呢,这冬季不是大自然的规律。” “不管是不是大自然的规律但我现在只想去鸣金台好好赌上一步,我手痒的很。” “施夷家当家的妹妹,你别想了,没听见大夫说不能剧烈运动么,你还是老老实实的躺在架子床上吧。”膀子泼着冷水,气得施夷秋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好啊。”施夷清温言道:“我也很久没去鸣金台好好赌上一次了。” “真的要去鸣金台么!”苒钏情绪激动,想来是第一次去,我也是第一次去,这鸣金台永远都只是听师傅说过从来都没有真的见过。 不过我倒是有个问题,道:“施夷清,那鸣金台是在浮月城吗?” 苒钏“哎呀”了一声,道:“鸣金台在京都,也就是在天安城,鸣金台可是整个天雍国最大的赌坊,听说曾经有人在鸣金台赢下一整座城。” “一整座城?!”我特别吃惊道:“那是赌了多久啊?居然能赌下一整座城!这人是谁呀?” 苒钏摇了摇头,忽然才想起来,“好像是皇宫里的人。” “如果是皇宫里的人,估计要赌上整整一个月或者一天了,毕竟皇宫里的人智商都不咋地。”施夷秋喝着茶骂着。 “至少那个脑子比你好使。”膀子也是一点儿面子不给。 “对了清姐姐,你和秋姐这次来不单单是来调查那物品的吧?”苒钏有些好奇,眼睛炯炯有神的凑近施夷清。 施夷清颔首,温言道:“桃花满堂子孙昌,夜中屋内欢声响。合欢夫妻合欢好,屋内总传娇雀声。” 她一念完,我看没人回答,我连忙拍了拍手,捧场夸道:“好诗好诗!我也写过这样的诗词,不过是什么意思啊?” “崔少爷你不懂能别瞎夸吗?”施夷秋了断道:“姐姐要做的一个是春药,一个是壮阳药。” 屋内的人都十分吃惊的看向施夷清,除了施夷秋一脸平静,而施夷清一脸温婉笑意,温言道:“秋儿说的很是直白,不过我们的确也是因为这个原因才来调查那物品的。” 膀子问道:“施夷家不都是没男人了吗?施夷当家的,你做春药和壮阳药是做什么的?” “我们施夷家只是灭门了,又不是没有拜入师门,我拜的可是掌门。”说起这个施夷秋得意的“哼”了一声。 “得了吧。”膀子又开始和施夷秋互骂道:“你拜入的就算是神仙都救不了你的一身娇气病。” 施夷秋刚想着骂,施夷清安抚着她才停下,也因为她自己身上的伤只能暂时待在浮月城去不了天安城,再怎么不服气,有着施夷清的压制她,除了老老实实待在三城主那也没啥好办法。 对此施夷秋还是不高兴硬是要跟着去,施夷清又担忧妹妹的伤,膀子这时突然说,“施夷家当家的,施夷秋交给我就行。” 听膀子这么一说,施夷秋重重的蹙着眉头,我估计她心里想着是:这膀子脑子没事吧? 有着膀子保证加上施夷秋撒娇,施夷清也只能带着施夷秋一起前往。 马车内的空间很大,一行人待在同一辆马车上,骑马的还是膀子。马车没有传来施夷秋的吵吵闹闹,膀子似乎有点无聊了。 “清姐姐,这次去天安城的盛花楼咱们怎么做调查?不会真的是去赌一座城的吧!”苒钏显然有些激动,像赌坊这样的地方,一般来说家里人都是不让去的,我的确是没有去过,但银夫人有点说不太准。 施夷清轻轻拍了拍苒钏的肩,温言道:“严格来说,盛花楼送往浮月城妓院的东西定是个大物品,偷走的那个人,一时间是转移不到远处的位置,不过也不妨碍有些意外。” “意外?什么意外?”我好奇问道:“总不能是皇宫那位派下来的人吧?” 施夷清温婉一笑,语气即是有着温言也有着讽刺,道:“天德帝什么时候有放心过江湖中人。” 施夷秋附着姐姐,很直接骂道:“皇宫那位要是放心江湖的人,怕是脑子出了什么问题。” “话说皇宫的宸妃娘娘,不是崔家的银夫人吗?”苒钏的目光看向了我,我顿时有些不知所措,什么叫做宫里头的宸妃娘娘是崔家的银夫人?银夫人也没告诉我过,连师傅都没有跟我说过。 “崔少爷,那老娘们在问你有没有什么法子可以让宸妃娘娘想想办法解决这个物品。”膀子这么一说我也明白了,可是我也没啥办法。 银夫人一向不喜欢我说宫里头的事情,但凡我在银夫人面前提到了皇宫中的一个字,银夫人发起疯没人拦得住,因此崔家在谈到皇宫的时候都会刻意的躲着银夫人商讨,不过最后还是要问问银夫人的主意,他们才可以去做。 每次到那个时候,银夫人的表情都很正常,但心里面估计都想好了怎么把人给活埋了。 我难以启齿道:“这就算了。清姐姐要不还是我们自己想想办法吧。银夫人不想听见有关皇宫的任何一件事情,我不太想刚出入江湖就葬送自己的命,尤其是听到皇宫后脑子失常的银夫人。”银夫人听到皇宫发疯的时候,很吓人,完全不是个正常人,而且还会失控,因此崔家人不是不敢,而是不能。 施夷秋想了一下我的话,转头对着姐姐说,“姐姐,银夫人是不能听,可如果这件事情,关于着崔少爷呢?” “你要算计银夫人?”我脱口而出这一句话。 施夷秋差点没打我,“你说什么呢!这怎么能叫算计的,这叫做计谋。” “有区别吗?”我连忙反对道:“我行走江湖不能总不能打着崔家人的名号吧。再说了也是因为崔家人的原因才被花无的人给绑了过去。”我说着后面的话,突然觉得自己有些委屈,明明是上一代的人恩怨,怎么就跟我扯上关系了?这根本不公平。 施夷清似乎是看穿我表情中的意思了一样,温言道:“花夫人也曾经想要的就是公平,可最后自己最终成为了崔家的崔长夫人,没了自己的花夫人,就像崔家的银夫人,宫里头的宸妃娘娘,明明都是一个人,不过在外人眼中,银夫人是江湖上放荡的女人,宸妃娘娘是皇宫人眼中的端庄贤妃,是皇帝最宠爱的妃子。但是花夫人与银夫人都是秋儿眼中不惧强权,也要为平民百姓争夺公平权利的传说。” “施夷当家的,银夫人之前知道她的人不都是叫洛夫人么?跟如今江湖第一的洛神清笙有的一比。”膀子骑着马也不忘跟马车内的人聊着。 “为什么叫洛夫人?江湖第一不是叫清笙吗?怎么前面加了个洛神?”英雄故事我听过,可师傅跟我讲的都是男人的英雄故事,女人的英雄故事从来都没跟我说过。 “你没听说过传说的中的女人洛神么?”施夷秋看我的眼神有些小嫌弃,毕竟我知道的确实很少,她道:“洛神这样的称呼在江湖上是既有神仙一样的美貌,也有着超乎修炼的温柔烷境。温柔烷境那可是洛神清笙自创的境界,从有洛神清笙这江湖第一开始,没人可以到达洛神清笙所创造的温柔烷境,就连曾经江湖第一的落刀神秦年旻都到达不了。” 施夷秋说的很高兴,可转头遗憾道:“不过其实江湖中人很少人知道洛神清笙,主要是她露面很少,除了喜欢洛神清笙知道以外,江湖的金榜上根本就没有洛神清笙的名字。” 施夷清婉柔的拍了拍她的肩膀,温言道:“算了,上不上的了金榜又如何,说不定那位洛神清笙根本不在乎呢。” 说着突然一刹那,整个马车震来震去,差点就是要撕裂了一样,施夷清安抚施夷秋,苒钏想问什么也被这样的震动搞的不知所措。 第6章 闯荡江湖之寻找皇宫物品(1) 一转眼的功夫所有人都下了马车,根本没人知道方才那一声“碰”!发生了什么。 突然从上方用着轻功下来的人,一头的白发,身上穿着的衣裳似乎是银白的,我也不知道这个男人是谁。 其他人迅速做好打斗的准备,而那个男人却只是扫着眼,看着四周,他的第一眼看向的是施夷清,直直的冲向施夷清,施夷清的修为不差,挡住了那白发男子的攻击。 白发男子站在离所有人不远的位置,他便缓缓开口道:“看你们都是小辈,我这个前辈不跟你们计较,皇宫的人想要薛知钗去处理那口谙棺,可作为一开始就要接手的施夷家当家施夷清,你迟迟解决不了,浮月城的妓院也被烧了个灰飞烟灭。施夷清谙棺在什么地方。”白发男子却一副慢条斯理的样子问着施夷清。 施夷清的回答,让除了白发男子以外的人都有些疑惑,就连施夷秋的表情也是相当的奇怪。 “谙棺,现在知道而转移他的人,是薛知钗,你想知道有本事,去找薛知钗,屠薛家满门啊,最近薛知钗的妹妹薛之凛,身子可不好。” 施夷清的语气与语言依旧温婉与温柔,可说出来的话是我根本没有想到平日里温婉如玉的施夷清温言说出来的话,是怎么想不到的,施夷秋都被吓了一跳看向施夷清。 “我如今也算是有着耐心跟着你们这些小辈玩。”白发男子转眼间看向我,我立马做好状态,手上拿着轻罗边。 他眯着眼睛,看着轻罗边对着我说,“小子,你是崔家人?花夫人的孩子?” 还不等我回答,施夷清一轻踏婆娑步在一刹那像是瞬间一样出现在白发男子的身后,狠狠的将温柔刀攻击过去,两个人的冲击力很强,都被双方攻击到退步。 施夷清一退后施夷秋根本不听劝告直接冲了过去,手上拿着自己的剑攻击白发男子,施夷秋的实力跟施夷清相比不是很好,加上自己的受伤,怎么看都是劣势。而白发男子的反击十分的迅速,好在力气用的没有特别的大,膀子也及时接住了施夷秋,不然按照施夷秋的伤势早就吐出血来了。 她先顾着的是施夷秋,完全不把白发男子放在眼里,而白发男子眯着眼睛,继续追问着施夷清,道:“薛知钗是真知那谙棺在哪里吗?” 施夷清看顾着施夷秋,随即给了白发男子一个眼神,而后温言道:“信不信你自己决定,反正皇宫中的天德帝是不会信任施夷家人了。” 白发男子听后还是怀疑的眼神不过也用着轻功离开了,我叹了一口气,有些难过,施夷清似乎是注意到了我的情绪,先是让膀子照看一下施夷秋,放在树边上让她靠着,让苒钏去找一下附近有没有人,施夷秋也要跟着一起找,膀子也为了施夷秋的安全着想,跟着苒钏带着施夷秋一起去找了。 施夷清站在我旁边,轻轻用着温婉如玉与温柔和顺的语气与语言,温言着安慰我,“崔少爷,其实有时候好多事都是逃不了的,就像如果自己想要独自一个闯荡江湖,总会有着不少的闲言碎语来告诉你,你是什么家族的孩子,你应该怎么去做,但是崔少爷你要记住,不论别人怎么说,你做自己就好了,听着别人的想法,会让你的内心很难受的。” 我听着施夷清的话,心里也得到了安慰,施夷清有些让我怀念着娘亲,如果娘亲还在,一定也会是施夷清温婉如玉的样子。 我刚要说声谢谢,突然离我们不远处的树上,有人站在树枝上,我仔仔细细的看了一眼,奇怪道:“张憬?!” 施夷清顺着我的视线看向那树枝上,还温柔的向着张憬招了招手,打招呼道:“湛哥。” 张憬从树枝上用着轻功跳了下来,我现在才注意到,张憬虽然很魁梧,但那双手很特别,很是细长,跟普通的手还不一样,看着像是女子那样白皙又细长的手一样。不过张憬的手是细长,不过也不是特别的白皙。 “则瑢,施夷家的话……”张憬像是深吸一口气,冷冷道:“……还是别听了,施夷家会不会报复我不知道,不过难保生着二心。” 面对张憬如同讽刺与怀疑的话,施夷清一脸淡定的从容不迫,温言道:“还请张兄别一副警惕如狐的样子,让我那普普通通的施夷家如释重负,难受的很。” 我也不太清楚我是不是不该说话,但我拦不住自己的嘴,我劝道:“算了张憬,施夷清是施夷家又没有什么关系,也不用看施夷家的人就跟小人一样吧……” 我这么一说,轮到张憬不说话了,他保持着沉默,让我有些觉得是不是我说错什么话了? 不等张憬开口,施夷清温言道:“这没什么,本身我与崔少爷相识的天日不算久,张兄不放心你,也是让人觉得张兄是个谨慎,安心的人。”说着还对张憬温婉一笑。 张憬依旧不说话,默默的看着施夷清,眼神中是冷冰冰的,而且有种很奇怪的情绪在微量的眼皮子底下,我只顾着看施夷清的表情,没太注意张憬。 过了一会苒钏跑了过来,她指了指跑来方向的位置,道:“清姐姐,前面有个小客栈,我们暂时能在那里休息一下。”转眼间她注意了站在那里的张憬。 施夷清温言道:“这位张兄是恰好路过,碰巧也要去天安城。不如张兄你跟我们一起去怎么样?这样也好让你自己良心安定。苒钏带路吧。”张憬没说什么,只是跟在身后。 那客栈的小二只有一个人,施夷秋与膀子已经坐在那里了,让小二准备吃食去了。两个人点了六碗迎春面和三碗桃花酒,三碗桂花酒。 施夷清坐下去后看了一眼天上,方才在浮月城的时候还是雪花袭击,出了浮月城却没有了,崔则瑢本身就是个赤子之心又童心未泯,甚至既是憨态可掬又是璞玉浑金,根本注意不到天景的奇怪改变。 小二上的桃花酒端给的是三个男人,桂花酒端给其他三个女人,除了张憬和施夷清其他人都毫无发觉什么,两个人先是对视了一眼,随后两个人起身,施夷清给小二银子,跟着张憬去外面看看。 出去后施夷清用着只有两个人可以听到的传音声与张憬,温言说道:“昌摄王,你可安好,好久不见得你偏偏在下三门的崔家,给崔家少爷做一个保护人了。最近是皇宫里的事情,不顺么。难不成是因为那盛花楼送给浮月城妓院的物品,所以来怀疑我施夷家了?” 张憬也是用着传音声,两个人的话只有两个人听得见,“我就算不在皇家,不在皇宫,也与你无关,倒是你们施夷家经过从前的四岁灭门,你没吸取教训吗?” “瞧昌摄王说的,我自是知道施夷家的满门抄斩与灭门之仇怪得了谁,身为皇宫六皇子,你不必事事都要提醒我当年的灭门之仇。”施夷清语气极为温柔,就算有着愤怒的情绪也被她死死压抑住。 这样子难过又心酸,不甘的记忆,她一个人记住也就罢了。若是怪罪皇宫中的六皇子,皇上最爱的皇子昌摄王,怕是施夷家灭门的之仇恨,更是没人可解了。 张憬不愿意再说这个事情,于是说起这诡异的天景,“从浮月城到现在,你感觉出什么了吗?”这回用着的不再是传音,不过里面的人依旧听不到他们在说什么。 施夷清笑出了声,“各大正派与那魔界魔族的气息混合在一起,我都快分辨不出什么是正派,什么是魔教了。” “最大的气息是正派的姑苏那拉氏,姑苏那拉氏是花玦氏门下的门客,想来也是想要那东西。如果是一样物品罢了,也值得九门之中一门如此操心。”张憬冷不丁的说这句话,话中更是讨厌现在的九门,“一群面和心不和的东西。” “六皇子可别这么说,你们楚萧氏不也是九门之首吗?还是皇室子弟。这样的身份可是亏待你了?若是觉得我说话不妥,那还请六皇子别介意,我说话虽不及我妹妹直性子,但灭门之仇,我不可能忘记。” 施夷清说完后轻轻伸出手指了指天上,“既然是姑苏那拉氏要来了,那你这个六皇子怕是要躲一躲了。”她这么一说张憬一转头人就不见了。 她进了屋内,我看她身后并未跟着张憬,我刚想着问,她坐下来将她的那一碗面吃好,同时指了指张兄那一碗酒对着我说,“崔少爷,张兄暂时回不来,你可以把他那碗酒给喝了。” “那我就不客气啦!”我刚喝完张兄那杯桃花酒,窗外直接呼风暴,差点把这个小客栈给拆了。 所有人的谨慎程度反应的都非常的快,就我还一脸懵懂无知的以为是普通的风暴。要不是因为房顶都被风暴给掀了,我绝对不敢相信这回来阻拦的居然是正派。 施夷清先让小二回家,这里我们自己解决,随即对着来的人,眼神还是温婉如玉,话冷冰冰,温言道:“姑苏那拉氏什么时候也要抢皇宫要的东西了?” 来者为三个人,两男一女,为女子的那个人,虽说是姑苏那拉氏是一伙,不过瞧倒是弱。 为首的男人善善开口,“施夷家当家,那好东西可是令许多的江湖人士垂涎已久。你总不能有好东西独自一人独享吧,再说了,你们施夷家都已经被灭门这么多年了,何必计较当年的灭门之仇呢?” “什么叫何必计较当年灭门之仇?”膀子都要听不下去了,“你们姑苏那拉氏也被灭门得了,省的出来危害人。” 苒钏也是帮着施夷清说话,“好歹施夷家曾经被邀请过当起九门与九大门派中的第十门,你们这种邪魔歪道的正派怕是不受九门欢迎了。” “说句大白话,我去你个娘的!”施夷秋一听就炸了,指着为首的男人,气冲冲骂道:“有本事你们姑苏的那拉氏也体会体会姑苏被灭门的感受,站着说话不腰疼,道貌岸然的正派姑苏那拉氏。” “施夷家虽然被灭了门,但瞧着施夷当家的妹妹,如此有活力,那就说明灭门之仇对你们而言不过区区小事罢了。”另外一个男子随后也开了口。 “那拉心傅,你作为为首的男人不懂事算了。连你弟弟那拉心德的教育也被你们姑苏那拉氏给狗吃了吗?我看你们姑苏那拉氏也别说是什么正派了。那句话怎么说来着小人之资有着小人的心去揣测君子的心肠。”施夷清笑着温柔的脸蛋对着他们说。 “找死。”身后的心德拔出剑就向施夷清攻击过去。 施夷清可是不要惹的,方才的那一番话完完全全刺激到了施夷清,但施夷清没有发作,看着冲过来攻击自己的心德,施夷清对他的眼神简直就是温柔的藐视,拿起腰间的温柔刀回击了过去。 心德的攻击不仅没有攻击到施夷清反而她的温柔刀击中了心德的手臂,活生生砍断了心德的一只左手臂。 施夷秋在一旁放肆大笑,“哈哈哈,姐姐干得好,这样畜生一样的姑苏那拉氏,被人砍断一只手臂罢了,这可已经是我姐姐仁至义尽了。”施夷秋拿着自己的随心刀,霎时间对着心德攻击冲去。 奇怪的是唯一的女子似乎只有防守,对着施夷秋迎面而来的攻击,她也没有反击而是保护着心德。 心德瞧人来护着自己,像是被断手不是他一样,十分趾高气昂道:“馨月,这里用不着你。滚开!” 名为馨月的姑娘听着心德这样不知天高地厚的话,默默躲开让施夷秋攻击心德,她就待在心傅旁边,不过那眼神也不正眼瞧着。 心傅刚想要动手,被施夷清拦了下来,而同时心傅的右手臂被施夷清的温柔刀砍断了,我看到这一幕的场景,顿时有些不知道该怎么说,我知道施夷清的武力与修为十分强,但我没想到这实力,简直就像是她的冰山一角一样,难以想象。 第7章 闯荡江湖之寻找皇宫物品(2) 随即苒钏也对着那馨月攻击过去,馨月的修为也不弱,抵御住了苒钏的攻击,我拿着手上的轻罗鞭用着大量的力气抽过去。 馨月两只手反应不过来挨了我一鞭子,打中了腰间撕裂了腰间的衣裳,将馨月给打伤,心傅心里面满是不服气,但要是被其他的正派知道了,那这姑苏那拉氏在江湖上的地位,可就不是很威望了。 趁我们不注意的时候姑苏那拉氏早早跑了,施夷秋还想着继续打,被施夷清拦了下来,她劝着自己的妹妹不用追了,可施夷秋满脸的不服气,刚才姑苏那拉氏的一番话,怕是把在场的所有人都给得罪了。 “清姐姐,姑苏那拉氏过几日便要去和其他正派开各派的联会,到时候怕是要泼脏水给施夷家。”苒钏也是担忧,毕竟颠倒黑白的事情,都是一张嘴说出去的。 施夷秋咬牙切齿反驳道:“泼就泼!到时候我一定要给姑苏那拉氏一个大惊喜!” 膀子还是泼了一层冷水,“算了吧老娘们,你们施夷家的确被灭了门,连正派都没把你们施夷家列为正派之一,你们拜的师门是九大派之一的苍穹山,都是姑苏那拉氏的老前辈了,可越是有着前辈的称号,说出来的话越是要小心翼翼,怕是你们的师门都不会帮着施夷家说话。” “姓范的,我的师傅是苍穹山的掌门,有着不少的功绩,你们九门的功绩都不一定有我师傅多,我师傅功绩多着呢,想来是那些破正派没有说话份吧。”施夷秋自信满满,看来平日里在苍穹山的时候,她的师傅没少宠着自己的徒弟。 说话的期间施夷清似乎是收到了一信封,别人的注意力都在劝和膀子和施夷秋的身上,施夷清翻开信封,等知道里面的内容后,突然一把火烧毁,这时大家才注意到,施夷秋问道:“姐姐,你烧什么东西呢?” “不知道是什么人送来的信封,上面写着物品在客栈。” “客栈?”施夷秋不太愿意相信指了指身后的客栈道:“不会是我们刚才吃迎春面的客栈吧?” “这也是说不定的。不过找找看也没有坏处,但也要先问过店内的小二。”施夷清还是有着一般的礼仪,不会随便去寻找,得先问人才可以。 施夷清先是去找店内的小二,但没找到人,在后厨的地方,才发现被绑住的小二,她连忙解开绳子温言道:“方才我们都在外面,是谁绑了你?” 小二吓得一颤一颤的,缓过神来才说道:“你们的出去时候……突然有个人在后厨的柜子里翻……翻着东西……我……我以为是小偷……就想拿着棍子把他赶走,那人穿着一身的黑斗篷,我刚要打过去忽然……忽然被人绑了起来,我被捂住了嘴……我看着他们翻箱倒柜,可他们似乎没有找到自己想要的东西只能离开了……” 施夷清反应的最快,她温言道:“估计是操控浮月城下寒冬的那个人。” 施夷秋骂道:“阴魂不散的东西,那个人是要去死了么!跟着我们做什么。” 苒钏从外面跑进来,指着外面道:“清姐姐,外面也下雪了!而且我隐约间看到了人影!” 由于房顶被掀开了,外面的雪也渗透到了屋内,施夷清先让小二先回去,这客栈暂时是不能让小二一个无辜的人待着了,得了小二允许,一行人在客栈开始搜索起来,结果还是什么东西都没有找到。 我愣是有些沮丧,施夷清轻轻拍了拍我肩,温言道:“没事的崔少爷,那物品是在信封里说过在客栈,可客栈一直都是一个小地方,能找到东西是非常不容易的。” 安慰我的话还没有说完,张憬霎时间出现在施夷清的身后,施夷清也能感觉的到,她转过身,对着张憬温言道:“张兄,你有什么办法,可以找到信封中的物品吗?” 听着施夷清的话,我感觉怪怪的,张憬与施夷清身边似乎都有着火药味,就像是膀子和施夷秋下一秒就要吵起来了,但两个人都十分的淡定,施夷清的表情温婉又温柔,张憬也不动手,听完施夷清的话后去找物品去了。 我站在施夷清旁边,好奇问道:“夷清,你和张兄是不是有什么渊源啊?怎么看张兄对你的态度很奇怪啊。” 施夷清笑着温言道:“没什么渊源,不过是……一件小事罢了。”说到那一件小事时,我捕捉到了一丝奇怪的情绪,像是强颜欢笑一样的难过,但我没有多想,继续在客栈找物品。 一刹那间一剑的威力向我冲了过来,我一个没有注意,挨了这一剑伤到了我胳膊,张兄眼疾手快让我受的伤不是很重,施夷清迅速护在我面前,在其他人继续找,这里有着她跟张兄完全足够了。 时辰不足几秒,我挨到那一剑突然开始蔓延到其他地方,施夷请让其他人顾及周边霎时间出现的剑,她连忙看我的左胳膊,温言安慰我道:“崔少爷放心好了。那人用的毒不是很剧烈,但眼下没有解药,必须赶快前往天安城。” 我满头汗难以忍受,问道:“夷清,那剑上面是什么毒……” “这种毒很奇特,而且解药只有天安城的花铺子家有。” “花铺子家?”我感到很奇怪,“那不是一家卖布料的地方吗?什么时候开始卖毒了?”我神志不清的问着,脑袋晕乎乎的完全分不清方向,我的神志昏了过去。 张憬找了一辆马车将崔则瑢扶了上去,让膀子看着,至于那有毒的箭则是因为姑苏那拉氏的人临走前设的机关。 施夷秋怒道:“这姑苏那拉氏损人不利己,这是真的不怕花无的人报复他们么!” “好了。”施夷清安抚道:“恶人自有恶人磨,想当年花夫人的江湖地位,她唯一的骨肉都被这机关有所暗算,怕是姑苏那拉氏也离灭门不远了。” 施夷清先是安抚了一下施夷秋,再是把毁坏的小客栈用法术修整了一下才放心,好不容易解决了,一行人也上了马车继续前往天安城。 施夷清本来是想着崔则瑢难受躺在自己的腿上,张憬扶着崔则瑢,一句话不说施夷清也知道自己用不着了。 施夷秋看着场面骂骂咧咧的,“姐姐,你和那哑巴干么呢?本身崔少爷就中毒了,张兄还没完没了的,是不是闲的。”说着特别不情愿的翻了个白眼。 “清姐姐,一会到了天安城要不兵分两路吧,则瑢的毒不能耽搁,但盛花楼送给浮月城妓院的物品也等不了。” 施夷清默默颔首道:“是啊,苒钏说的对,不管是哪一边都不可能等我们太久。膀子,我保护崔少爷前往花铺子家,当然了施夷秋必须跟着我去,我妹妹还受着伤我得护着,至于其他人先去鸣金台,但要记住崔少爷没事后,我们会马上赶来,在来之前不能打草惊蛇。” 施夷清是所有人中有着首领的本事,施夷秋听姐姐的意思,苒钏也附和着,膀子边骑着马车边回应着施夷清,只有张憬还是哑巴一样一句话都不说。 施夷秋故意看着张憬,有些阴阳怪气道:“哑巴,你怎么不说话。” 张憬瞄了崔则瑢一眼,他多多少少猜到后面会发生什么,但他依旧保持哑巴一样,对着施夷清只说了几个字,“……知道了。”对此施夷清温婉一笑,与此同时既要好生安抚着最为讨厌张憬的施夷秋,也要安抚着浑身抽痛,面部挣扎的崔则瑢。 在马上就要到天安城城门的时候,马车忽然在间不容瞬的刹那直接侧翻,马车瞬间被四分五裂,马受到了惊吓全部散开跑走了。 施夷清顾着自己的妹妹,崔则瑢有着张憬顾着也安全,只不过这次马车的震动把本就意识不清醒的崔则瑢吓得浑身颤抖。 而堂而皇之站在所有人的人,几乎除了施夷家双胞胎与张憬,膀子与苒钏根本不知道站在面前的人是谁。 施夷秋看清是谁后,翻了个白眼骂道:“死太监!” 施夷清轻轻拍了拍妹妹的肩,随后站在施夷秋面前,对着太监行着礼以表示尊重,温言道:“施夷家当家见过钱原公公。” 钱原的声音不太像是太监,反而十分的沉重又浓厚,“施夷当家,静忻带给各位的圣上口谕难不成都当是耳边风了?施夷家当家,圣上的口谕说的十分清楚,那东西不归施夷当家的你接手。” 施夷秋不乐意本就受着伤,眼下还大言不惭说,“行了吧钱原公公。在皇帝身边的太监中你是唯一一个没有妻子的,也是唯一受着皇帝的信任,你现在说那东西不归我姐姐管,那……我呢?” “什么?”钱原公公蹙着眉头看着她。 施夷秋就算受着伤嘴上的本事一般不会减弱,但凡钱原公公立马给他来一攻击,就以施夷秋受伤的身体绝对受不住,只能乖乖认命。 “钱原,你在这里做什么?”一特别少年的女子走过来,手上还提着菜篮子,她看着面前有些狼狈的场景一时间想到则是:钱原又犯什么毛病了? 苒钏拉了拉施夷清的袖口,小声问道:“清姐姐这是谁啊?” 施夷清凑到耳边小心翼翼告诉她,温言道:“天安城花铺子那家的伙计,也是花铺子家旁边客栈的跑堂,听说是本来要嫁给钱原公公做妻子的来着,后来那好好的成亲不知道是被谁搞的,最后亲没结成。” 钱原一看见她,连忙跑过去,笑脸相迎的,就是那笑容对于知道人才知道是好意的笑容,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是牙子呢。 “钱原,你做什么呢,宫里头的事情你不管了?”那少年女子轻轻嘟着嘴,眉头轻微蹙着。 钱原公公极为耐心的回答着那少年女子,“夫人,这是圣上叫臣来传口谕的,上一次这帮人不听从圣上的口谕,这次也是圣上让臣来阻拦,还请夫人靠在边上。我一会便能解决好了。” 被叫夫人的少年女子提着她的菜篮子早早的离开了,她看着那些人,心想着应该实力不弱,大约是不会死的,这才只瞧了几眼便匆匆离开。 夫人走了,钱原重新变回那副不近人情的模样了,他道:“施夷秋,是个人都明白,你仰仗着自己的姐姐,没什么真本事。当有一天你姐姐再也不在的时候,你可就是江湖的废物了。” “我如果是江湖的废物,那你又算是什么?不照样是全天下最尊贵男人的狗么,有什么不同的?为了保全自己的脑袋,天天绞尽脑汁想着谁是下一代王朝的皇帝,你们几个皇帝身边的太监,那可是各有着心机,当人是瞎了,还是当……人耳朵聋的。”施夷秋说着故意指着自己的脑袋,实际上暗骂的是钱原太监。 当下姐姐在身边,谁敢动她?就算是施夷家被灭了门,那也是有骨气的,更是瞧不上这种王公贵族与朝廷,皇宫里勾心斗角的推波助澜。 “等你姐姐没了,我看你还有没有这么有骨气。”钱原说着瞬间向她冲了过去进行攻击。 但其中攻击力却不是很强,似乎他是注意到了施夷秋身上的伤,要是把这个人伤的过于重,施夷清这个疼爱妹妹又宠着妹妹的姐姐,怕是要血洗皇宫了。 别看施夷清表面上柔柔弱弱,温婉如雅的模样,可是修为武力实力绝对是在场的人之中数一数二的大本事。 张憬与钱原公公如果说是所有人之中最强的两个人,那施夷清就可以挤在两个人之中,实力可以说是分毫不差。但施夷清一向温柔柔不愿意使用多大武力的样子,但实际上本事用起来可以直接活生生断一条手臂。 施夷清速度特别的快,直接挡在妹妹面前,用温柔刀将钱原公公攻击的直后退,毫无还手之力的本事。 施夷秋一脸得意,蚌子依旧泼着冷水,阴阳怪气道:“你可别瞎得意,等你姐姐不在的那一天,你身边就没有能保护你的人了。” 第8章 闯荡江湖之寻找皇宫物品(3) 施夷秋“哼”了一声不搭理膀子的冷水,默默指了指浑身不适的崔则瑢,“再不带他去花铺子家要解药,怕是崔少爷的命就要驾鹤西去了。” 膀子担忧与张憬扶着早就神志不清的崔则瑢,施夷秋站回姐姐身边,两个人一个眼神就能看懂对方的意思,还是按照原来的安排,施夷清带着崔则瑢与自己妹妹先去花铺子家,而其他人先赶往鸣金台拖延时辰。至于钱原公公也知银夫人看中崔则瑢加之往日的愧疚之心,只好回去将这件事情禀报给天德帝。 由于花铺子那家店每日都十分的热闹,要是把一个半死不活的人扶进去里面买的女子不都要吓着了,施夷清让妹妹先看着崔少爷,她进去把事情告诉给花铺子的老板娘‘花如悠’。说到底这崔少爷也是她妹妹的孩子,也是唯一的血脉,花如悠就算是心狠,也是做不到那种程度,施夷清最明白的就是这种亲情。 店里头的事情花老板娘先交给信任的人看管,随即匆匆忙忙的赶了出来,将难受至极的崔则瑢背到了后院的屋内里头,那是她休息的地方,有时候店开的比较久她干脆就住在店里面,好生照看着。 花老板娘十分焦心道:“他怎么受得伤!这种伤怕是那人故意用的毒,这种毒你们都是知道的,解药只有我们天安城花铺子家有,没想到我管理花铺子家这么多年了,除了我妹妹那一次的护伤之毒,我本以为没人再用那样的毒了,没想到那个人竟然还活着,还敢伤我的侄子,来日必血洗那人教派!”最后一句话花老板娘说得咬牙切齿,那个人她绝对不会放过。 施夷秋将姐姐拉到一旁问,“姐姐,这老板娘似乎身上也有着法术的气息,还挺强的。” 施夷清温言告诉妹妹,“嗯”了一声,“花老板娘如今元婴期大圆满,法术不俗,很快就要到大乘期了。半年前秋儿也到了金丹期大圆满,本应该就要到元婴的修为了。只是可惜被凝珠打伤,眼下还是金丹期九阶的修为,是要好生修养着。” “姐姐你说的也对,但姐姐,我记得你都已经是大乘期圆满了,不打算继续上升一步么?” “秋儿要是想让姐姐升的话,那姐姐定要成为最强的人保护秋儿。”施夷清温柔的笑意轻轻的抚摸着施夷秋的头,霎时间施夷清使了一点小法术,让妹妹先好好睡过去,“秋儿,你好生歇息着,姐姐处理完了就来接你。” 施夷清将她安置在了花老板娘的屋内,这地方有着花老板娘的灵力压制,施夷秋暂时是安全的。 花老板娘才放下心,转头与施夷清前往另一个的房间,与她商讨着议事。 “我还以为崔涟那老男人会把则瑢困在崔家一辈子出不来,就像当初再也没回过花家的花轻袅,不过则瑢这孩子倒是比那时花轻袅还要性子淳朴,怕是往后的日子会比花轻袅……呸呸呸!”花老板娘不愿意继续说下去,连忙说着其他的事情。 施夷清安慰一般温言道:“花副掌门,崔少爷的事情,说到底可以暂时不用为他而忧心,银夫人找了皇宫的人,定是能保护好崔少爷的安危。” “呸!”花老板娘听这话突然大发脾气,“什么狗屁皇宫的人!还保护我侄子的安危?怕是那些皇宫的人先安危安危自己到底有着几条命吧!”花如悠气冲冲的,这一会皇宫里的那些家伙还真是把她给惹毛了。 施夷清很是理解花老板娘,但眼下不是注意力不是这个,相反崔则瑢的受伤,说大也大,说小也小,但其他人都还在鸣金台等着自己,自己必须在花铺子与花如悠赶快明白皇宫那些人的意图。 “花副掌门,除了崔少爷受伤的事,其实还有另一个事情,想让前辈指点一二。盛花楼送给浮月城妓院东西的事情想来你早早的得知了,不过那是个谙棺,连魔界的人都要来抢夺,怕是有什么奇怪的地方。”施夷清温和的说着,表情与情绪不能有着过大的反应,在面对花如悠的时候,她还是那一副温柔的表情。 花如悠像是故意拖延时辰一样,迟迟不肯说,施夷清虽然过及笄还没有几年,但看到花副掌门犹豫不决的一丝情绪,她有些明白,这事情不单单花前辈知道,连那莫须有的人都知道。 “花前辈不肯说便罢了。还请花前辈照看好我妹妹,以及你们花家的最后血脉。”说完后施夷清规规矩矩对着花前辈行着离开时候的礼,便前往鸣金台离开了花铺子。 而在施夷清赶到鸣金台后,整个鸣金台的屋内空无一人,屋内的装饰与摆放的位置简直可以说是乱七八糟,毫无礼数。虽然说鸣金台是个让人赌银子或是灵石的地方,但也不至于没规矩成现在这样一片狼藉的样子。 施夷清眼看也知道估计是打起来了,而映入眼帘的是站在那里默默把自己的武器放在身后做错事一样尴尬的苒钏,和一脸事不关己的膀子,与面无表情高高挂起的张憬。 施夷清性子又温柔,对着苒钏也是不发火,她温柔询问道:“苒钏发生什么了?我不是让你们在这里等我们来么。” 施夷清来之前,发生的事情,就在一个时辰前。 三人按照她的要求先装作普通来赌坊的客人,先坐下来好好观察着其他人来的人,膀子身上带着不少银子,至于灵石那东西只有张憬有,但由于他自己又不爱说话,苒钏与膀子也不会多问别人的事情,反正这两个人带的的银子可不少,澹台苒钏作为浮月城城主之一澹台长明的女儿,身上也带着不少的灵石,也用不着向张憬要。 本来一切都还好好的,也是照着施夷清的安排做事情,结果就在这个时候出了事。 鸣金台新来了一位客人,但这位客人一到来把所有人的目光统统吸引了过去,苒钏知道的大多数事情还是清姐姐教她的,来的人她听清姐姐说过,的确是当今圣上的孩子,但他的母妃是宸妃娘娘,也就是崔家的银夫人,崔少爷似继母又不是继母的银夫人的孩子。 他为七皇子,名为楚萧翙,而封王的事情,则是听闻是因为圣上为了讨宸妃娘娘高兴给楚萧翙封了个王,封号为潋,平民百姓或是朝中大臣叫的一般是潋王。 为人有些奇特,但其实非常容易暴躁,有时候看着便是非常好控制的样子,为人的穿着也是跟宸妃娘娘相当的是一样都极为的喜欢赤色或是鲜红,嫣红色的衣裳。而在他的眼神中除了面对自己父皇的时候,对其他人都是一副轻蔑又得意的表情,虽然没人知道他到底是在得意什么。 毕竟自己母妃又是那样在朝中大臣中的不堪入目,反而母妃在江湖上的威望一点都不比花夫人威望要小,可以说是那时江湖最有威望的女人排列第一。 张憬看见是谁来了后,不知道跑哪里去了,直接人没了影子,估计是因为都是皇家人,要是在这种场合碰上面,怕是两个兄弟都要在鸣金台堵上好几日了。 膀子小声嘀咕着,“澹台家的,那张憬跑得都快的,不就是因为皇子来了么,又不是圣上来了,用得着把所有人的目光都看过去么。”他一脸嫌弃的看向心高气傲的潋王。 苒钏一把拉过膀子,小声提醒道:“行了别用俯瞰身为皇子的潋王了,阿爹说了少和皇宫里的人有着正面的冲突。” 楚萧翙带着的人不多,也就一个侍卫贴身在侧,瞧着倒是武功不错,苒钏与膀子都不理他自顾自的分开在其他的地方继续赌着,也好瞟几眼那潋王来这是做什么的,堂堂一个皇子不说是多么的金尊玉贵,至少他们这些皇室子弟想来是不会缺银子或是灵石的吧。 好巧不巧,不知道那楚萧翙今日抽的什么风跟膀子撞上了,膀子本身的性子除了上头主子和自己家的人谁都不让的性格,就算对方是尊贵的潋王,膀子也绝对不会退让。 膀子话特别的多,还调侃楚萧翙,道:“潋王最近怕不是没银子或是灵石花了吧,不然好端端的七皇子潋王来鸣金台做什么,不会只是单纯来玩的吧。” “本王不过闲暇时日来鸣金台打发个时辰罢了,不等一会本王还要回潋王府。”楚萧翙说话的时候,浑身散发的简直比施夷秋还要高傲。施夷秋没了姐姐在身边至少就消停,但面前这七皇子没有一刻时辰是消停的。 跟别人赌着骰子的苒钏都要烦死这个潋王了,结果一个没忍住苒钏直接动起了手,拿着手中的武器指着楚萧翙,他身边的侍卫本是要动手被楚萧翙拦了下来,还故作训斥自己的侍卫说,“冷水,面前的这位是浮月城之一澹台长明城主的女儿澹台苒钏,是绝不能无礼的。”说着故意看向气势汹汹的苒钏一眼,那眼神十分的高傲。 随即便发生了鸡飞狗跳的事情,也就是把鸣金台差点给拆了,不对!是已经拆了,那拆的,那打的,不说是鸣金台别人还以为是废弃房屋呢。 外面看着还是好的,等走到里面的时候,简直就不像赌坊是乞丐房。 苒钏勉强说一些,后来那些事情膀子一字不差的说给了施夷清,她听后也只是温柔的轻轻摇了摇头,也不会责怪苒钏的冲动,终归她是了解苒钏的,苒钏性格沉不住气有时候也是跟施夷秋十分的相似。 站在上方二楼的楚萧翙嫌弃的拍了拍身上的尘土,瞧着又有人来了后,立马就知道是谁,施夷家拒绝当九门第十门的事情没有一个江湖人或是朝堂人不知道的,如今的施夷清是施夷家当家的,就算施夷家只有她和妹妹两个人别人还是要对着当家的行礼,就算对方是皇子是什么王都要行礼。 不过至今为止还没有一个皇子对着门派的掌门或是门主行过礼。 “施夷家当家与家主施夷清,您今日倒是有空,怎么巧的来天安城的鸣金台了。本王还以为在拒绝九门邀约后,你们施夷家灭门后会过着入不敷出的日子呢,可本王倒瞧着,施夷家过的日子还是那样的好啊。”楚萧翙慢悠悠的由着冷水护走下楼。 施夷清温柔有礼,见了皇家人立马行礼,“见过潋王。我与朋友不过是闲暇之日来这鸣金台好好消遣着,或是得得银子与灵石罢了,我也是没想到今日的鸣金台还能遇到潋王,可真是施夷家当家的荣幸。” 潋王轻笑的一声,可那是极为轻蔑的笑声,“没想到你们施夷家惨遭灭门后,油嘴滑舌的技术倒是提升不少,只是可惜如果当初你们那施夷家家主要是收着点的话,同意九门的邀约也不至于落了个被灭门的下场。” 施夷清立马反驳,温言道:“潋王言重了,如若九门再邀请一次我们施夷家,我们施夷家,也会像上一代施夷家家主一样拒绝九门的邀约,成为九门中的第十门。”她极为温柔的回答着潋王阴阳怪气的语言。 她对任何人的语言都十分的尊敬,可对于不必尊重的语言,她还是会尊敬,只不过这回答的话术倒是让对方生气的不知如何回答,或是这样的回答也让对方无法回答。 潋王被她这一番话气的都不知道说什么了,只能咬牙切齿剜了一眼道:“施夷家家主倒是沉得住气,如若这条命,还有命活着的话,定是能将当初施夷家的辉煌重新建立。只不过可惜,人丁稀少的施夷家怕是再也不可能有那样的机会了。” 说着楚萧翙“哼”了一声,带着自己的侍卫离开了鸣金台,同时也让侍卫冷水好好赔偿鸣金台毁坏的东西该赔多少银子或是该赔多少灵石,他照样该给多少给多少。 等潋王一离开,苒钏也解了这气,“清姐姐,平日里你看着倒是一副温柔和解的样子,但今天你倒是把那个七皇子气着了。不过……清姐姐你也得小心,我瞧是七皇子早晚有一天要报复清姐姐。” 第9章 闯荡江湖之寻找皇宫物品(4) 施夷清笑得十分的温柔,温言道:“罢了,不过是想让平民百姓与某些人知道,皇宫中还有着一位潋王,说到底他的生母是宸妃娘娘,这份血缘是一辈子都无法割舍的。” 苒钏没好气说着,“瞧潋王的样子,如若我是宸妃娘娘定是也不认潋王这个儿子。” 施夷清却丝毫不在乎方才潋王的言行,护着潋王似得,温言道:“潋王的娘亲是有着威望,可惜的是这份威望永远都不可能属于他。崔少爷有时候还真是有福气,往后的日子,江湖怕是又要新王替换了。” 苒钏疑问道:“清姐姐,虽然我及笄还没有到,但清姐姐说的新王替换,那都是十几年前的事情了,那时候的清姐姐应该是未出世,以及那时候的天德帝也已经登基五年了。” 施夷清轻轻摸了摸苒钏的头,温言道:“苒钏,这鸣金台被你们拆后该怎么办。” 苒钏搓了搓手,小声道:“赔银子……或是赔灵石……” 施夷清将手伸了回去,转头对着膀子与张憬二人温言道:“范少爷,张兄,小女子的银子与灵石都在秋儿那,实在拿不出赔鸣金台的财,还望两位自己出点银子与灵石。” 张憬豪气的很,他拿出来的银子与灵石是一个普通人家一辈子都不可能得到的极限,施夷清瞧见这样什么都没说,她轻轻转头对膀子温言道:“范少爷,张兄如此的奢靡,想必苒钏与你的银子与灵石可以不用赔了。” 施夷清温柔的剜了张憬一眼,张憬一句话不说点着头,同意施夷清的话。 苒钏偷偷凑到施夷清耳边问,“清姐姐,这个像哑巴一样的人怎么这么大方,清姐姐里面会不会有什么问题啊。” 施夷清温柔笑了一声,“当然不会,有着崔少爷给做着最为基本的策略,张兄不会无耻到那种程度。” 苒钏很少会多想,但看着往日温婉如玉的施夷清,眼下说的话确实也是温柔的模样,可面对所谓的张兄的时候,清姐姐还是那个表情与情绪,不过说出来的话却有一些敌意,甚至可以说是恨意。 鸣金台乱成一团,而在花铺子家躺着的崔则瑢也醒了过来,只不过身上的痛还是没有缓解,那毒量看着虽然小,可那样的毒素不容小觑,崔则瑢也是年少体质也算是捡回一条命,不然如若是个襁褓中的幼儿或是年事已高的老人早就夭折或是离世了。 我似乎是看不见了,眼前还是一片漆黑,突然有人扶着我的手,担忧道:“则瑢你先不要起身。你没有瞎,我给则瑢的眼睛放上了白布,也是自家的布料,敷在眼睛上也是舒服的,感觉怎么样?” 我依旧是乐观,虽然别人不清我眼神中的情绪,但我还是傻笑着,毒又不是不能解开,凄凄悲悲有什么意思?只是暂时眼睛不能看东西,又不是一辈子都看不了,一时的痛苦总有一天会结束。 施夷秋扶着墙壁起身坐在床上,看着被蒙上白布的崔则瑢,她有些被惊吓,姐姐又不在,先问的人还是姐姐,“老板娘我姐姐呢。” 花如悠给则瑢递着汤药,眼神也不往施夷秋这边看,“施夷清早就走了。你还是别起身了,架子床边上都被施夷清下了法阵,你离不开屋内的。” 崔则瑢喝着汤药很苦,小心翼翼的问道:“老板娘有没有果脯,这汤药有些苦……” 花老板娘轻轻“啊”了一声,“我差点忘了轻袅的孩子也一定怕苦,等你喝好汤药我再去不远处的冯家铺子给你买果脯。” 崔则瑢高兴的“嗯”了一声,连忙将苦口的汤药喝完,花老板娘去卖果脯给侄子,走前也递给施夷秋一份特殊的汤药,这药物的材料是施夷清给她的,让她按照这个药材熬成汤药给施夷秋喝。 这汤药不苦,至少跟则瑢的汤药比起来是不苦的,喝下去不仅不苦而且有点像小时候在施夷家没灭门知道的那种特殊的药材,不过是什么样子施夷秋早就忘记了。 施夷秋将碗放在桌子,没了姐姐在身边,那些刻薄的话也不会说出口,她意味深长的看了崔少爷一眼,随即说道:“崔少爷,你命挺好的。至少灭门之事,你不用经历,失去了娘亲却得到了两个女人在江湖上的威望,你命挺好的。” 崔则瑢不愿意,很是生气道:“我崔则瑢从来都没有想过要用任何人的威望来奠定我的江湖地位,不管是什么样的事情,最后都只有自己才可以完成!施夷秋,虽然我们认识不到几天,但我对你一直都是朋友之间的情感,这才情义!如果江湖都是一群凄凄悲悲的过往,与双方互相提防着,那这种江湖便是毫无少年侠气之中的乐趣!” 施夷秋被崔少爷的一番话给逗笑了,“哈哈哈哈哈,崔少爷你这个人挺有乐趣的,想当初我与姐姐第一次见到花夫人的时候就是在施夷家灭门后的第一年。” “花夫人很貌美,且十分有着不同于普通女子的风趣,说起来崔少爷长得的确是与花夫人一模一样,分毫不差,就只是可惜了崔家人的血脉,毕竟崔心杀的传闻,你这个做儿子的也略知一二,姐姐跟我说过就算是你不能走崔心杀的老路,但也不能走花夫人的老路,终归不管是崔掌门还是花夫人,那二人的下场,一个一生都必须待在崔家,永不得出,一个玉减香消,死于崔家,随便与崔少爷说一句,她的死还让崔家差点被各大有威望的门派给联手灭门。” 崔则瑢傻笑道:“唉!我娘亲当年的江湖威望颇高啊,那花无的人也跟娘亲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了?” “你的注意力到底在什么地方啊。”施夷秋默默摇了摇头,心想着:这崔少爷是崔心杀的孩子么?虽然与花夫人不差容貌上的貌美,但这个崔少爷完全是一副胸无城府的样子,用形容妓院女子的话,简直就是个绣花枕头啊。 她瞧着崔少爷这一副样子,心里骂道:崔少爷是有着闯荡江湖少年侠气,只是可惜脑子似乎不太好使。 花老板娘买好果脯回来了,崔则瑢边吃着边一脸幸福的表情道:“谢谢花老板娘!喝过药后还是有这果脯能好削去嘴中的苦涩。”他说话本就是无心的,但这话被花如悠听过去,心里却升上来一股心酸与心塞的感受。 施夷秋整理着自己的鬓,提醒道:“花老板娘,你要是再不把崔少爷的白布摘了,小心崔少爷真成瞎子了。” 花老板娘连忙摘下白布,崔则瑢现在的眼睛缓和了不少,但跟一开始相比还是弱了一些,花老板娘询问道:“怎么样则瑢,眼睛还难受吗?” 崔则瑢笑嘻嘻的,道:“我想现在感觉好多了,谢谢花老板娘。” “还叫什么花老板娘啊,你倒是叫她花姨母啊,她是你娘亲的姐姐。白痴。”施夷秋气傲又故意嘲讽道:“都这些年了,你居然没有发现,的确是脑子不太好使。” 花如悠瞧着十分不喜欢施夷秋,但由于施夷家的灭门,江湖上对于施夷家都是同情,虽然施夷秋对人施夷家的同情极为的恼怒,以至于还有一些嘴欠的门派,就像在那小客栈出现的姑苏那拉氏。 她递给施夷秋一个不大不小的食盒,施夷秋先是问是不是姐姐给她的,花如悠颔首后,她才打开食盒,里面放着的是自己最喜欢的雪流酥,这也是施夷清最会做的点心,更是施夷秋的心头好。 施夷秋性格自傲,但有时候人也有些娇蛮,这姐姐设下的结界最多不能出的是屋内,她还是这点都不了解自己的姐姐的话,那她这么多年来的妹妹,也算是白当了。 “夷秋,你手里的糕点看着好好吃,能给我一个么?”崔则瑢有些嘴馋,瞧着她手里的雪流酥自己有点想吃,果脯为了去除嘴里的苦涩已经被他给吃完了。 施夷秋走下床将食盒递过去,“诺,想吃什么味道的自己拿。” 食盒里的雪流酥有很多各式各样的,每一个雪流酥看着都是不同的。 “白色的雪流酥是酒味的,也是我最喜欢的一种,吃完后就像是喝了烈酒一样,会有些醉醺醺。嫣粉色的是桃花味,之前花夫人特别喜欢,雪流酥也是她教姐姐做的。青色的是竹子味,竹子有着君子的气节,不过想当君子是很艰辛的,竹子味的雪流酥味道可以,味道却比较苦。朱色的是梅花味,是银夫人喜欢的,不过自从那次的九王夺帝,银夫人除了在崔家之后便再也没有出现在江湖与皇宫中。” 崔则瑢睁大了眼睛听着施夷秋说话,时不时的点点头,他的目光看向食盒里金色的雪流酥,拿起来好奇道:“夷秋,那这个是什么味道的?” 施夷秋犹豫了一下,转眼间又变成那副刁蛮的样子,“这个金色的雪流酥,跟崔少爷的金色眼睛不是很合时宜么,你吃吃不就知道是什么味道了么。” “好啊。”崔则瑢本就没心机,一口咬下去,脸上都是幸福的笑容,嘴里吃着东西,接着跟施夷秋聊,“金色的雪流酥好像是樱桃的味道,但没有樱桃那么甜,吃下去的时候,总是感觉修为有所提升。”说着还是笑嘻嘻的,不仔细看还以为是花夫人回来了。 花如悠递着茶杯过去,里面装着的是花轻袅当初留在这里的仙水,不会和汤药相克,反而会让汤药的效果变得更好。 “多谢花老板娘。对了花老板娘,我什么可以走?”他看着花老板娘不解又担忧的表情,连忙解释十分认真的说道:“我崔则瑢正当年少,自是要好好闯荡江湖,不辜负年少的我,不过花老板娘什么时候才可以让我离开花铺子店。” 施夷秋哈哈大笑了起来,讽刺道:“我说崔少爷,你这璞玉浑金,童心未泯的模样什么时候能改变,难不成还要死一些人才能帮助崔少爷成长么。就像当初的花夫人与银夫人,不过在马车上我说过还有江湖最为神秘的女子,洛神清笙,她的事情,我知道的不多,反正想来她经历过的事情定然不会比花夫人与银夫人少到哪里去。” “夷秋,你的灵根是火灵根么?”崔则瑢起身坐到了施夷秋的旁边,眼睛炯炯有神的问着施夷秋。 “行了,崔少爷,我知道你的灵根是水灵根,灵根跟脾性是没有关系的。” 施夷秋也很直白,“再说了,我想有些人应该在为皇宫里的那物件搞得焦头烂额吧。毕竟说到底,明明接头人是我姐姐安排着,也只有我姐姐知道谁才是真正的接头人,不过眼下怕是得到那物品的人估计也想不到该交给谁吧。” 想到这里施夷秋心里的那一种得意盎然心高气傲的情绪得到了满足,她得意一笑,也欣赏着自己的姐姐,留着后一手。 “你们来天安城是为了调查那暗棺吗?”花老板娘听着物品就知道是什么东西,毕竟这个事情施夷清离开之前是有小提议的。 “花老板娘,知道当年的九王夺帝之战的人,是绝对不可能再回到天安城的,除非是有什么重要的议事,没过几日就是各大门派的联谊,说的是联谊,其实就是讨伐罢了。”施夷秋跟姐姐不同,姐姐是拐弯抹角,指桑骂槐,而她则是一点儿都不带隐瞒的直接骂。 她有着姐姐的保护,还有着苍穹山的庇护,自己又是苍穹山掌门的真传弟子,想来某些正派是不可能动她的,严格来说是不敢。施夷秋冷冷的笑意,对正派的恨,对各大门派的恨,不过对于苍穹山派,她依旧维持着中立。 “夷秋,各大门派互相商议,定是要维护苍生。若不相信一次,怎么能知道以后会怎么样呢。”崔则瑢很是相信别人,如今的他是初出茅庐的少年。 是出淤泥而不染,甚至没有被污染,被践踏的年少。 他的人生不会像母亲一样最终的黯淡无光。 第10章 闯荡江湖之寻找皇宫物品(5) 施夷秋年龄虽与崔则瑢差不多,但也不是没有心机的人,只不过是自己的性子有些烈罢了。 “蠢货。”施夷秋暗骂一声。 “施夷秋,施夷清没教过你什么是礼数吗,崔则瑢是花家人亦是崔家人,这两家崔家是九门人,花家也曾是九门一门,宁可是被灭门的施夷家,也不会这么不识礼数。”花老板娘身为长辈教育着后辈,但施夷秋性子本身就烈着,对待花老板娘能好好说话就已经算是在收敛着脾性了。 “花老板娘。”崔则瑢起身站在施夷秋面前,问道:“现在可以离开了吗?” “严格上来说是没有问题,也是则瑢你体内的灵根除去最后一味毒素,不过你怎么会是水灵根?我记得当时你出生便有了水冰双重灵根,如瞧着却只有水灵根,自从妹妹离世后,我再也没有去过崔家,后面你在崔家发生了什么事情?我听别人说在则瑢十岁时崔家发生过走水,我那时不在京都,我去最为远边的一座岛屿,但我没想到我一离开崔家便出现了状况。” 施夷秋听着花老板娘的话,冷哼一声,“花老板娘既不在京都,也不在天雍国,那我倒是很好奇,花老板娘的行踪怎么就被人给知道了呢?崔家的走水是故意的还是无意的?我们没有办法知道是谁在叵测,同时你也没有办法知道,这居心的人是谁?” 花老板娘握紧拳头,说话的语气咬牙切齿,眼神中愤怒的情绪涌了上来,“施夷秋,你虽不知施夷家灭门的真相,可这些微不足道的江湖事,倒是知道的很透彻啊。” 崔则瑢不知怎么了,护着施夷秋,道:“花老板娘,你有办法突破施夷清设下的法阵吗?” “你要带她离开?!则瑢你如若带她离开,若是出了什么意外,施夷清定是要让你血债血偿,搞不好还会来一次血洗崔家。这样一个艰难的任务,你是做不到。”花老板娘十分担忧,施夷秋绝不能离开这里,这可是施夷清作为基本的要求。 “崔少爷倒是侠气的很。只不过,我姐姐设下来的法阵,怕是你花姨妈都解除不了吧。” 花如悠实际上也是个急性子,平日里看着还好,但也是一个脾性刚烈,不拘小节的女子。 而所谓的故意激怒,也是施夷秋经常使用的一种办法。毕竟这种办法对付她也是很有益处的。 “可别小瞧着我,如今我元婴期大圆满,很快就要突破为大乘期,你不过是连元婴期都没到的金丹,我若是伤了你施夷清估计要砸了我这花铺子了。” 施夷秋嘲笑又十分高傲的看着花老板娘,得意洋洋道:“花副掌门,我敬你是天翾流的副掌门,但我宁可是受伤了,你也动不到了我,谁让那施夷家当家的施夷清,只有我一个嫡系妹妹呢。” 无论什么时候,施夷秋一直喜欢挑衅别人,从来都不管对方的态度是怎么样的,且完全不会害怕,施夷秋除了姐姐与苍穹山的师傅,其他人的生死她毫不关心。 花老板娘强行压抑着自己的怒气,忍着那股冲上来的愤怒,压了下去,她眉间缓和了下来,对着崔则瑢担忧道:“万事小心,百无禁忌。” 在崔则瑢乖巧点头后,花如悠打破了施夷清设下的法阵,这法阵实际上威力是有,但是这种法阵如果是强行打破的话,设下法阵的人不仅会感受的到,还可以在不论多远的距离随时随地控制那法阵,眼下法阵被强行攻破,离开天安城路上的施夷清也感受了。 她脸色上起了不明所以的笑意,温言道:“停车。崔少爷与秋儿要来了。” 苒钏掀开帘子看向外面,疑问道:“清姐姐,我怎么什么都没有看到啊。” 施夷清慢条斯理道:“很快就来了。” 骑着马车的膀子有些质问道:“施夷当家的,别说是崔少爷跟那老娘们了,膀子我连个影子都没有看见。” 过了一盏茶的功夫,崔则瑢身后带着施夷秋来了,膀子扶着崔少爷上马车,而施夷清扶着自己妹妹。人到齐后,膀子重新骑着马车,问施夷清道:“施夷当家的,我们现在去哪?” 施夷清搂着妹妹,温言道:“浮月城。接头人只有我知道,只不过到底可惜薛知钗那剑仙了。” 施夷秋好奇问道:“那姐姐,薛知钗是真知那谙棺在什么地方么?” “我从不信口雌黄,信不信是千綦自己的事情,我说的是真话,千綦那人除了魔尊,最为信任的便是许多年前嫁给他做妻子的,听闻那还是……” 施夷清的话未说完,这辆马车如同上次被白发男子粉碎一般霎时间四分五裂,这会是连渣都不剩,散落的木头都没有堆积起来全部粉碎。 突然出现的这个人便是刚才施夷清嘴里提到的薛家公子更为薛家继承人的薛知钗。 施夷清先是安抚好了施夷秋,这时的她也注意到了妹妹的伤完全好了,她感受不到妹妹虚弱的灵根,她心想着:花副掌门当真是法术不俗,秋儿的伤好的很快,瞧不出是受过伤的样子,不过就算是元婴期大圆满的魔修或是正派的修炼也绝不可能恢复得这么快。难道花副掌门是给她吃了什么东西么。 薛知钗极为高傲的瞧着所有人,这样轻蔑的眼神比施夷秋还要惹人厌。 他目光从出现开始便死死剜着施夷清,她却相视一笑,她当然知道薛知钗是因为什么才会用这样的眼神看向她,但她根本不在意。 她清楚的知道薛知钗的软肋,谁要是能暂时康复他那体弱多病的妹妹,就算是仇人他都能毫不保留的忍下去,除非那个人已经没有价值。 “薛知钗,你来的挺巧,千綦怕是早已到达薛家门,你怎么还来挡我们的路。”施夷清温言着,脸上依旧是挂着温柔的笑。 薛知钗并不想回答施夷清,手上握着剑便向施夷清发起攻击,她临危不乱的抵挡住看似微不足道的攻击,而施夷秋躲在她设下的法阵中。 施夷清反应极为的快速,她柔顺的握着温柔刀,对着薛知钗还击过去,也不知那人是不是被施夷清控制了,被死死压制住,毫无还手之力。 施夷秋揉了揉自己的身体,走出了姐姐设下的法阵,拿着随心刀瞬移到薛知钗身后一刀刺过去,薛知钗的实力虽不及施夷家当家,但对于连元婴期都没到的施夷秋来说,他的把握才更上一层楼。 薛知钗还来不及攻击,天上突然雷电交加,这场雷电向着施夷秋冲过去,施夷双胞胎忽然反应过来这突如其来的雷电是因为什么,随即两个人对视一眼便知道对方想要怎么做。 崔则瑢愣在原地,握紧轻罗鞭仔细看着上方的雷电,立刻就明白了是什么,他退后几步,挥着轻罗鞭配合着施夷双胞胎狠狠对薛知钗进行攻击。 这一场打了半个时辰,雷电便结束了,而施夷秋却依旧气昂昂,手握随心刀速度极为的快,薛知钗都无法反应,他顿感不妙,但都到了这份上了,如若空手而归岂不是会让其他的正派人士看扁了。薛知钗心一横,决定先解决一个人,不管那人是否是无辜的人,他都杀死,用一个无辜人的性命,好好告诉那些道貌岸然的正派,他薛家薛知钗不是可以随意欺骗的。 他杀一人不会有着悔恨,因为这样的事情,他已经做了不止一次了。 崔则瑢感觉出那人的不对劲,丝毫不带犹豫的冲了过去,紧紧握着轻罗鞭狠狠地抽了过去。他不知道的是对方已经是元婴期大圆满,灵根十分的有着悟性,且崔则瑢是受过伤,眼下攻击过去实际上十分不利,可他没有片刻的犹豫而是直接冲了过去,似乎一点都不顾及对方的修为。 施夷清瞧着张憬瞬移过去及时设下护盾拦下了薛知钗的强烈攻击,这让崔则瑢有些不知所措,他只记得刚才冲过去的一瞬间,对方本身的威压在他之上,张憬的护盾可以说是让崔则瑢九死一生的感受,不然的话方才薛知钗的攻击完全足够让连筑基都没到的崔则瑢死去。 他谢过张兄,结果被张憬打中后脖扔给了膀子让他看着,不许让崔则瑢随意胡闹。 这样局势对于薛知钗有些艰难,他性子不死一个,怕是要寝食难安,随后不知何时出现在膀子的身后,那人手用力击过去,施夷秋当下强的不是一点半点,对付薛知钗眼下有着绝对的把握。 施夷秋与薛知钗相互攻击着,二人不分上下,可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施夷秋很明显更占上风,薛知钗虽然一直进行着攻击,但是体力已经开始吃不消了。 施夷秋不同,她几近得意,占尽上风,她轻蔑的眼神开始让薛知钗感到前所未有的暴躁,施夷清看了一眼故意装昏睡过去的崔则瑢,知道对方为什么要装,毕竟张憬不想让他醒。 但现在的状况是要让崔则瑢醒过来了,他伸了个懒腰,扶着膀子的肩起身,从衣裳中拿出转送符,眼疾手快用着施夷清那借来的法术飞到空中将薛知钗推开不知道这传送符会把他送去哪里,因为这是随机的转送符,并不是指定的,崔则瑢也不知道会传送到什么地方,但当下的情况还是让薛知钗离开才是最为正确的选择。 施夷清温言询问道:“崔少爷,我瞧着你对符倒是挺有天赋的,你是符修吗?” 崔则瑢傻呆呆的摸了摸后脑勺,很直白道:“其实我自己都不太知道自己适合什么。我一心闯荡江湖这些事我倒没有怎么注意。” 崔则瑢赶忙反应过来问,“对了,刚才雷电交加是怎么一回事啊?” 施夷清温柔一笑,解释着,“方才雷雨交加,那天上的云,名为渡劫云,如若渡劫云出现,那就代表是一个人的渡劫,如若那人挺过了渡劫,那么修为便会更上一层。而方才的渡劫云,则是秋儿的。” 施夷秋别过脸去,很高傲的笑着,“本姑娘现在也是元婴期的修为了。”说着十分得意的瞟了一眼膀子。 “老娘们,小心点儿,可别让自己的修为又被废了。”膀子在一旁乌鸦嘴,两个人又开始斗起嘴来了。 崔则瑢与苒钏没注意到施夷清给张兄一个眼神,两个人走到一旁设下小结界,好让另外四个人听不见。 “昌摄王,方才那一战,那人是薛家人,薛家人似乎是你七弟门下的门客呀,你难道不好好想想该怎么做准备么,若是潋王与端王战尽先锋,你怕不是没有机会了。你若是再回皇宫,天德帝估计都要让你做太子了。”施夷清的语气极为的柔顺与温柔,可如此冰冷又如同针一样的语言,可见双胞胎似乎都不太待见这个张兄。 “相见不如不见吧。”张憬拍了拍自己脖子边,“如若不见能更好的风平浪静,倒不如不见吧。就像当初宸妃娘娘做的选择。” “宸妃娘娘,从前便是一个有傲骨的女子,只是可惜她的孩子身在皇宫,死也是皇宫的人,她一直记得她的第一任孩子是如何离开她的,潋王如若知道宸妃娘娘如何待崔少爷好,恐怕是会嫉妒死崔少爷吧。毕竟他一不得爹疼,二不得娘爱。你和崔少爷一样命都挺好的。” 说完后那两个人也吵好了嘴,施夷清轻轻一挥手,解除了那禁声法阵,而张憬看着她慢慢离去的背影,似乎是看到了他母亲离开时的样子。 苒钏费了好大劲找了一辆马车,众人这才开始重新前往浮月城,可在马车上除了刚才晋升为元婴期施夷秋,其他人的表情都有些沉重。 就连最为赤子之心的崔则瑢眼下也是搓着手,一脸焦躁不安的表情。 张憬就跟哑巴一样,就算是想安慰也安慰不了,施夷清是想要安慰来着,但这时候说话怕是更打扰崔少爷的情绪。 崔少爷性格是很好,但一般来讲,这样的人是不会露出如此焦躁不安的表情,这就说明是有什么事情刺入了他的心。 第11章 闯荡江湖之寻找皇宫物品(6) 施夷秋最见不得人这一副闷闷不乐的样子,好在姐姐给她的食盒还有不少的雪流酥,她将剩余的雪流酥拿出递给崔少爷,崔则瑢看着夷秋递来的雪流酥有些不明所以。 施夷秋也是个什么事情都不会藏着掖着的人,她道:“崔少爷,姐姐给我的雪流酥剩了不少,崔少爷要是不介意的话,都给你吃了吧。” 崔则瑢笑嘻嘻的接过去,拿起一个暗红色的雪流酥,问道:“夷秋,这是什么味?” “这个雪流酥很苦的,我劝你还是别吃了,食盒里还有几个是嫣红色的雪流酥,你还是吃那个吧,那个很甜,吃的时候别忘了喝点水省得幸福过了头,连苦都忘了。”说着便将自己的水壶递给了崔少爷。 “夷秋,谢谢了!”少年爽朗的笑声让施夷秋停止了接下来的语言。 她内心时时刻刻都想着:这崔少爷想必不会重蹈覆辙了吧?反正这与苍穹山、施夷家一点关系都没有,就算是重复过往也危害不到施夷家。 一路上崔则瑢像是被施夷秋哄好了一样,像个小孩子幸福的吃着夷秋给他的食盒,尽管夷秋的脾性在所有人除了姐姐看来是宁死不屈又火辣辣的脾性,但在崔则瑢眼里大家都是他的伙伴,都是他行走江湖的朋友。 施夷清用着传音的法术,只有她和张憬听得见,毕竟她也知道整个马车上有计划性的人除了自己就只有被银夫人要求安排保护崔少爷的张憬了。 “昌摄王,你应该也知道那封信中写着什么吧。谙棺的接手人的确在浮月城等着我们,不过眼下那个接手人怕是已经被人发现了。”她的语气温言着,对于谙棺秘密的泄露她似乎并不在乎,反正宫里头的天德帝派人来说了,此事与她无关,也就是说这个谙棺最后会怎么样都牵连不到她。 “施夷当家是闲心,对于他人的生死,你总是一副笑里藏刀的样子,有时候我倒是搞不懂你了,天天这样不累了么,难不成除了死亡,你真的没有办法成为自己了。”张憬的话语冷冰冰的,话中没有一句是关于谙棺的,他不是很想知道谙棺的秘密,若不是银夫人要求,他也不会来了。 施夷清不回答张憬问题,而是继续说着重要谙棺的事情,“宁皛门的大师姐,会比我们早一步到浮月城,有她在至少不用担心,不过她为人有些娇蛮泼辣,且已经和宁皛门的大师兄结为夫妻,能不能跟她好生商议一番,就只能靠我们的本事了。” “姐姐,你和这个哑巴眉来眼去的干什么?”施夷秋看出一些端倪,她虽然脾性不好,又仗着姐姐心高气傲,但这并不代表她蠢或是没心机,她不像姐姐对症下药,她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想说什么就说什么,反正有着苍穹山与姐姐的依靠,当下的她可以说是随心所欲。 施夷清笑得温柔,“瞧着张兄的男子气魄,便有些移不开眼。” “男子气魄?”施夷秋冷哼着,她可是一点都瞧不上张憬这样的哑巴,尤其张憬还跟施夷家灭门有着不清不楚的间接关系,她不可能看得上。 “老娘们,张兄还未必看得上你呢,你自个神气什么劲啊。”骑着马车的膀子时不时的跟施夷秋互怼着,这精力还真是一路上闲来无事的趣事。 “话多。”施夷秋神气似得翻了个白眼。 很快马车来到了浮月城,可来的时机却不是很好,浮月城那妓院算是彻底的没有用了,到离开以至现在,那火却烧的十分的旺盛,怎么都停不下来。 不过更为奇怪的是,这火却很冰冷,施夷清直接将手伸进火中,随即其他人刚想说什么,被施夷清制止,她温言道:“这不是真的火,是幻影。”随后她轻轻一挥手,那无穷无尽的火焰一下子全部消失。 施夷清温柔一笑,“果然是这样。”她转身对着其他人温言道:“看来在与凝珠打斗时有人早就做手脚了。” “这么一点困难就把你们难住了?” 上方传来女人的声音,抬头一看,是个玉体销魂蚀骨极为妖媚的女人,她一手扶着房顶,翘着二郎腿,身上穿着花铺子家的白色裘衣,她露着白皙的肩膀,而那嫣青色的袖子很长,很像水袖,但又不是真正的水袖,没有遮盖住放在另一个脸颊旁的手,而所穿门派的服饰更是袒胸露乳,利落的短卷发看着有些像青楼或是妓院的娼妓。最为不相符的便是她的眼睛为碧绿色,也因为这个将有着娼妓似得味相貌躲得远远的。 崔则瑢傻傻的“哇”了一声,随后问道:“夷清,夷秋,那是谁啊?”苒钏跟膀子也是同一样的疑问,他俩也不知道。苒钏与膀子虽说都是家中的少爷、小姐,但在门派内大多数的事情,他俩一般都不怎么知情,除非有人告知。 施夷清温言解释道:“这位是宁皛门的大师姐‘史斐玉’,正好有她在我们能安心一些。” 史斐玉跳了下来,推倒了崔则瑢,坐在了他的身上,则瑢被吓得面红耳赤,羞涩的很,这样明目张胆坐在自己身体上的女子真是第一次见到,她瞧着对方那样羞涩的面孔,用着哄小孩子的口气,诱惑道:“崔少爷,一会给你买糖葫芦,让我感受一下你的身体怎么样?”她一颦一笑都是娇媚,让人无法离开映入眼帘的妖艳。 崔则瑢极为的羞涩,愣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史斐玉慢慢低下头抚摸着他的脸颊,施夷清连忙走上去将手放在她的肩上,温言制止道:“斐玉前辈,这次我们有事要办,还请不要随意勾引崔家人,更何况崔家的旁系南崔门也是九大门派之一,你身为九大门派中宁皛门与同门派的大师兄平起平坐更是要给后辈做个表率。” 史斐玉本不想停下,直到张憬的刀架在了她的脖子上,她瞟了一眼张憬,发觉是谁后才缓缓起身,道:“罢了罢了,不过一次轻柔的抚摸,何必如此沉不住气呢。”她轻轻用手拿开了架在自己脖子上的刀。 张憬收起刀扶着崔则瑢起身,虽然不喜面前的宁皛门大师姐,但碍于礼节,语气就算不想守着,也要老老实实跟史斐玉好好说话。 “斐玉前辈,方才您身为前辈怕是有些冒失了,这可是在大街之上,如此张扬的行为,是你们宁皛门的形式主张么。”张憬有着敬意,但也就那么一点,史斐玉不过是碍着对方的身份,否则还要一直坐在崔少爷的身上不起身。 听着张憬的话,史斐玉一点都不恼,而是无所事事笑了一声,道:“谁规定过宁皛门的人不许张扬了?皇宫的人似乎无权管辖江湖之事吧。”她挑着眉,根本不害怕张憬身上的气息,可以说是比银夫人还要大胆的存在。 “斐玉前辈还是一如既往的张扬,本就嫁了同门派的大师兄,结果还跟萨澜索卿淮国的皇帝不清不楚的,银夫人再怎么放肆也放肆不到你这个样子。”施夷秋的确尊重斐玉前辈,但那嘴怕是一辈子都改变不了的事实。 史斐玉却笑得更为张扬,“哈哈哈哈,银夫人还有着顾虑,但我除了宁皛门还有什么需要躲避的?” “萨澜索卿淮国?那是什么国家?”崔则瑢好奇的拉了拉施夷清的袖口。 “在修真界以外有着不少强大的王国,像方才秋儿所说的萨澜索卿淮国,以及宁端赦国,还有现在我们所在的天雍国,不过眼下不是介绍这些国家的时候,且那些个国家也不在这个世界,说了也没意思,反正都是世界与世界的协议罢了。斐玉前辈,咱们找家客栈,坐下来好好聊聊吧。”施夷清提议着。 史斐玉也答应的十分的爽快,可没个正经样子,一路上可没有搞得崔则瑢面红耳赤,连话都说不出口,只有张憬的刀都在自己的脖子上了才停手,但也不妨碍下一次继续对崔少爷动手动脚,最多也就是摸摸脸颊,或是摸摸肩膀,除此之外绝对不会像之前坐在人身上的行为。毕竟也要给宁皛门留下一点门面。 找了一家还不错的客栈,施夷清用法术隔开了别人听见他们商议的话,也能保证是否隔墙有耳。 施夷清温言问道:“斐玉前辈,天德帝不许我插手谙棺的事情,不过晚辈这样的俗人尤为想知道,斐玉前辈能否告知小辈们那谙棺到底是什么东西。” “告诉你们也无妨,反正多多少少跟魔界以及那些道貌岸然正派有着直接的关系,那时的施夷双胞胎还未出世,三国混乱,夺强权,魔界霸道蛮横,天界与修真界无力还击,到了修真界的四千七百五十界才平息了三国之乱。” “可这跟那口谙棺有什么关系?”施夷秋听着有些着急想赶紧知道后面的事情。 “急什么,那谙棺难不成还能自己成精跑了不成。”史斐玉慢条斯理的喝着茶,不慌不忙的,一点都不着急那谙棺之事,反正她师叔只是让自己来传话的,办好了这件事,其他的都没关系,反正有宁皛门做自己的后盾。 “以及,谙棺的主要事宜可以告知你们,但谙棺里是什么东西,便不可说了,这只能你们自己找到后,慢慢观赏了。” “观赏?”施夷秋不知为何突然来了兴致,“那谙棺里的不会是个人吧?”她将手放在桌子的正中央,起身将自己的身子凑过去,旁人一看便是俯视一样的场面。 史斐玉故作打了个哑谜,瞧着兴致勃勃的施夷秋,故意逗了一下,浅笑了一声,“谁知道呢,想要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就算是抢过来,似乎也没有什么是不可以,至少在国泰民安之前我都是那样做的。” “宁皛门的大师姐还挺言行一致的,跟那宫里头的宸妃娘娘有些不少的相似之处啊。”施夷秋根本不是在夸史斐玉,但斐玉前辈对后辈的言语之词也不在乎,毕竟她也算是老前辈了。 “斐玉前辈,那谙棺如今在什么地方?”施夷清温言问道:“总不能是在薛家人那吧。” 史斐玉“唉”了一声,满面笑容道:“的确不在薛家,而在凝珠那人的手上。” 此话一出在场所有人都十分疑惑,崔则瑢奇怪问道:“怎么会,那名为凝珠的江湖杀手,不是在浮月城的时候被夷清打伤了么,按理来说也要不少时间才能养好伤啊。” “很奇怪吧,为什么谙棺会在凝珠的手上。因为盛花楼送于浮月城的谙棺本身就是个障眼法。” “障眼法?”施夷秋一脸不解的蹙着眉头,她觉得很是奇怪,“天德帝可干不出没事找事的事情,那可耍人玩的勾当,堂堂一国之君,这样的无耻的事,天德帝绝对干不出来。” “如果这样做可以一石二鸟呢。”史斐玉平静的喝着茶,她很明白这件事情到底是因为什么,不过她也没想到天德帝的胆子比从前大了不少啊。 “天德帝这么做一方面是为了讨好宸妃娘娘,而另一方面也为了那谙棺不落入正派或是魔界手中,因为那里面的东西,原本便是属于魔界的,不过么,天德帝搞出这样的状况来怕是有心之人也要来抢夺了。”史斐玉拿开茶杯,叫来了小二要了一壶女人酒,给了一些碎银子便叫人下去。 “斐玉前辈,您说那东西原先是魔界的,这是在天德帝登基五年后事情吗?”施夷清细心思考着。 “施夷当家的小辈倒是聪慧,想的很快,在天德帝登基五年后,发生了一场叛乱,诸侯蔺浪带着一众手下造反,没过几日便攻打上了天安城。那时的天德帝虽已登基五年,但前朝与后宫都是根基不稳,而那次的叛乱,天德帝则是让徽豫王出兵,用十万兵,挡住了诸侯的五十万兵,无数的争斗伤的都是平民百姓,造反失败的诸侯蔺琅公开斩首,跟着一起造反的林家将军到现在都还在牢中。魔界趁火打劫的本事不少,在诸侯蔺琅叛乱时,魔界随后便带着整整一百万兵攻打天雍国,可惜的是最后没有成功还被天德帝摆了一道,诸侯蔺琅的确是死了,但魔界的人不可能善罢甘休,于是天德帝便和魔界的魔尊签订了一种协议,那上面还有法术加持,除非时间到了,否则一旦踏上天雍国便会被毒素缠身,爆体而亡。” “不愧是斐玉前辈,知道的东西,比我们这些后辈还要明白。”施夷清对着斐玉前辈轻轻颔首着。 第12章 闯荡江湖之寻找皇宫物品(7) 史斐玉摆了摆手,“这有什么的,施夷当家的,你妹妹施夷秋有时也会在你看不到的地方聪颖伶俐着呢。” 吃着东西的施夷秋被噎了一下,她瞪着双眼故作傻愣愣的看向一脸狐狸精样子的斐玉前辈,嘴里还塞着东西,还不忘嘴碎,“斐玉前辈,心机这东西谁没有,如果有人没有心机,怕不是脑子不好使。” “夷秋,你是在说我吗?”崔则瑢嘴里塞着雪流酥,这会是真的傻愣愣看着提到他的施夷秋。 施夷秋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崔少爷,你虽脑子不怎么好使,但有的时候反应倒是很快,就像那人说的一样,与花夫人当年别无两样。” “小辈们其乐融融,身为前辈的我,看着有些心寒啊。”史斐玉喝着一大口酒,瞧着这些小辈们。 “斐玉前辈这话怕不是什么好词吧。”张憬也是不给斐玉前辈一点颜面,而斐玉前辈被人看穿了那便见招拆招,反正她时间多的是,陪小辈们聊聊也未尝不是件好事,不过小辈们是有急事而来,是不能陪着她这个前辈闲聊了。 史斐玉挑眉像似挑衅一样,故意剜了他一眼,随即喝下一大口女人酒,“小张憬,真当以为江湖之事,皇宫管得了么?”虽然表情不怎么好,但语气绝对没有挑衅,反而多了一些奇怪的语调。 “大家有话好好说。斐玉前辈眼下我们要紧的事便是那谙棺,但方才斐玉前辈所说这谙棺我们是找不回来了。”崔则瑢收起食盒很严肃道:“斐玉前辈,那请你告诉我们那谙棺,我们有没有机会抢过来。” 其他人都是一脸惊讶或是疑惑的表情看向崔则瑢,只有史斐玉将手放在自己嘴唇面前,挡住自己的放肆大笑,笑完后才对着则瑢询问道:“崔少爷,你为什么想抢谙棺?总要有理由吧,没有理由,就算是抢到了谙棺又有什么用,难不成自己拿回家玩观赏去么。” “不!”崔则瑢站起身,义正言辞道:“障眼法又怎么样,那谙棺斐玉前辈说了,不能落入道貌岸然正派的手里,咱们要把谙棺送回魔界,因为那是魔界的东西,而且时间正如斐玉前辈所说也要到了,既然这样的话,倒不如咱们去一趟魔界,把东西送回去,这才是讲诚信的正派,才是国泰民安的平民百姓仰赖的天子。” “花夫人的孩子,果真跟她一样天真。”史斐玉却没有之前那样的无所事事,而是用着一丝严肃与一丝的警告来告诉这天真又赤子之心的崔则瑢,“崔少爷,花夫人与银夫人当年想要改变的是修真界的规则,但后来怎么样?一个红颜未老情先断,斜倚薰笼坐到明,一个玉减香消,虽人不在皇宫,但已经算是个皇宫中无数嫔妃一样,行尸走肉的死人了,你作为花夫人的孩子,我还以为能有什么不同之处呢,原来除了不是女子外,什么都跟花夫人一模一样,就连那愚蠢的璞玉浑金之心的脾性,简直就是分毫不差。” “斐玉前辈,既然崔少爷想要抢来,那便请斐玉告知我们,是否有希望。”施夷秋乐呵呵的笑着,简直就跟崔则瑢一样爱胡闹。 施夷清瞧妹妹都这么说了,自己便对着前辈温言道:“斐玉前辈,既然崔少爷问了,那前辈便说吧。” 史斐玉瞧着所有人都这么坚持,但她的表情还是那样,她道:“施夷家当家,信封中写的似乎不是在客栈吧。” 一瞬间其他人的目光一脸不解的看向施夷清,她还是温柔般的平静,温言道:“斐玉前辈心思过人,怕是没有什么是看不出来的。” “夸我的话,就不必了。施夷家当家,反应挺快的,不过这家客栈怕是要遭殃了,不快点走么。”史斐玉起身将喝完的女人酒放在桌上,离开了房间内。 一推开门,触入大家目光中的是客栈中所有人的尸体,无一人存活。 崔则瑢不敢相信的走出来,眼神中满是惊恐,浑身颤抖,张憬扶了一把,对于面前血淋淋的景象,崔家少爷也算是头一次见识过了。 “清姐姐,这是怎么回事?!”苒钏被吓了一大跳,完全不明白方才与前辈聊起谙棺之时发生了什么事情。 史斐玉却十分的淡定,她很清楚发生了什么,但对于人的生命,她也做不了主。 “搞不懂那些人究竟要杀多少个人才会满意啊。” 在不了解史斐玉的人看来,这句话简直亵渎人的性命,但听到这句话的一行人都没有反驳,除了初入江湖的崔则瑢,他泪流眼眶,愤怒道:“前辈,如果一开始就知道这些人会死的话,为什么不告诉他们!只有自己才有控制自己人生的权利,别人都没有资格!”崔则瑢握紧拳头,狠狠剜着史斐玉。 这次史斐玉没有放声大笑,而是背对着崔少爷,默默说道:“有些人的命犹如草芥,有些人的命犹如无穷无尽的权利与银子,或是灵石。崔少爷你初入江湖愚蠢至极的样子,太像花夫人了。以及就算告诉他们了又能怎么样,如今命运让他们死,那他们便是非死不可,谁都拦不住。” “你的那些破道理,说得蛮对。”薛知钗出现在众人面前,他脸上流着血,估计来之前与人打斗一番,成了这副死人模样。 “薛家公子。”苒钏拿着长枪,对准薛知钗,得意道:“被魔界之人搞得薛家一团乱,也耗费了你的一番功夫,现在你的法术与气息弱了不少,前来追杀我们不怕死么。” “澹台苒钏,你身为浮生门大师姐,又何必计较当年差点屠门之事呢,反正你们浮生门不还是九大门派之一么,又有什么可抱怨的?”薛知钗冷嘲热讽对着澹台苒钏,这件事可是九大门派中的浮生门最为不愿意回忆的过往。 而薛家公子薛知钗却将这事情当着一行人的面说出,澹台苒钏紧紧又十分狠得握紧长枪,她知道对方是在激怒她,但她不可能发脾性,虽是在浮生门为大师姐,要是做错什么事情都会让浮生门的颜面扫地,门面需要的是所有人的维持,这更是九门与九大门派的秩序。 崔则瑢不知是什么时候跑到了薛知钗的身后,他狠狠抽起轻罗边死死的攻击着薛知钗,在那一霎时薛知钗突然消失,忽然出现在崔则瑢身后,用着仅剩的力气狠心的将崔则瑢打到墙上,顿时墙被打破,因撞击的缘故崔则瑢头部流血,晕了过去。 膀子的东家是崔家,崔则瑢受伤那就等于是范家少爷有失责任,膀子一时来不及思考,拿着剑便向着薛知钗冲过去攻击,施夷清没来得及制止,膀子便被薛知钗刺伤了左手臂。施夷秋不听姐姐劝告紧握随心刀利落又很着急的瞬移在他的身后不带一点犹豫狠狠刺过去。 也不知薛知钗是否在分神,身为剑神的薛家继承人居然被一个不久才元婴期的女子打伤了,击中了他的腰部。 施夷秋瞬移到膀子面前,高傲道:“薛家少爷,这范家不归你们薛家处置,你们薛家也不配!”她方才恍然想起,当年施夷家灭门之事,薛家也有着不少的功劳,这次刺杀薛家继承人,也算是一次一雪前耻了。 在那一刹那,崔则瑢身后似乎站着一个人,那人声音为女子,很是爽朗的笑声,“呀呀呀,薛知钗你不知这人是谁的孩子么,居然敢下这么狠的手,不怕连累薛家么,啊啊啊,我差点忘了那魔界的千綦已经把薛家搞得天翻地覆了,哈哈哈哈。” “姐姐这是谁?”施夷秋蹙着眉头,她知道的人不少,但恍惚间出现的这一位,她完全不知是谁。 “皇宫里三大将军之一,荒将军的夫人,叫程伞衣。按辈分,与斐玉前辈一样,该叫伞衣前辈。”施夷清虽然没有见过很多人,不过她知道的事情,可以说是她称第二没人敢称第一。 “宫里头怎么突然管这江湖上的闲事了。”薛知钗受着伤依旧没好气道:“多此一举,有害无利。” “你想做什么不关我的事,不过这崔少爷的背后,你惹得起么。崔家的旁系是九大门派之一的南崔门,崔家本身还是九门之一,你要是杀了崔则瑢,薛家怕是真要被屠门了。你身为薛家继承人,自是要做好本分,这杀崔家少爷的本分,不是你该做的。退下吧,花无百日红。”一瞬间进入到薛知钗的身体中,即使表面上没什么大碍,但五脏六腑可就说不准了。 薛知钗眼下瞟了一眼流血的腰部,当下这样的时局对他十分的不利,再继续打下去,吃亏不利的,只有受伤的自己,他随后恶狠狠剜了施夷秋一眼,便狼狈离去。 程伞衣瞧着受伤晕倒的崔少爷,便提议道:“斐玉,我瞧着崔少爷这一身的伤,倒不如找岚儿来治愈一番,反正伏魔大会也没几天就要在攀神台开始了,这次伏魔大会的发起人是沧海宗。” 史斐玉愣了一下,眼神中有着忍住怒气的愤怒,程伞衣安抚道:“没事的,沧海宗大师姐与三师妹跟你也是老交情了,过去的事情,失去便失去了,还有多少人会记得。”最后一句话,她说起也遗憾,但也没几个人会记得了。 史斐玉神色软了下去,颔首着同意程伞衣的话,她道:“我一弱女子抱不起崔少爷,你们谁来扶崔少爷一把。” 张憬二话不说背着流血不止的崔则瑢,施夷清想着一起帮忙,毕竟崔少爷现在一门心思都在谙棺上面,要是让他自己知道错过了什么定是不高兴。 张憬冷漠道:“比起怎么让崔少爷醒过来,倒不如先想着怎么样可以找到谙棺。” “原来斐玉说要找谙棺的是你们啊。”程伞衣毫不吝啬从储物戒里拿出那谙棺。 史斐玉看着那谙棺,蹙着眉头问,“伞衣,你怎么把假的谙棺拿来了。” 不等程伞衣回答谙棺释放出大量的烟雾,让人十分晕眩,除了身为前辈的史斐玉与程伞衣,小辈中也就只有施夷清与张憬没有受到烟雾的影响。 史斐玉轻轻用手轻捂着鼻子,却很是无所谓道:“这种小伎俩到底是谁出的主意,是个大乘期以上的修为都觉得微不足道,真是无聊。” 程伞衣挥了挥手烟雾自然而然消失,不过烟雾散去却不见其他几人的踪影,就连张憬背着崔则瑢也消失不见。 施夷清见妹妹不见了神色慌张十分惧怕,而张憬虽说脸上什么表情都没有,但银夫人如若知道了,估计要扒他一层皮。 而两位前辈显得不慌不忙,甚至神色自然的不得了,史斐玉问道:“伞衣,你闻到什么了么。” “又是魔界又是正派,两种味道混合在一起,虽说没什么区别,但也真是够恶心的。”程伞衣也不怎么避讳,随即连忙说道:“现在不管是谁,都要马上找到尤其是那半死不活的崔少爷,我听说这一路上崔少爷可没少收拾。” “还是天之鸟告诉你的。”史斐玉挑眉轻笑着。 “有天之鸟害怕找不到他们么。”程伞衣一脸自信,“施夷家当家,消失一共四人,由天之鸟告诉我们他们的位置,施夷秋就由你来找了。崔少爷就让昌摄王来找。膀子与苒钏听天之鸟说两个人被抓走的地方是一个位置,那就由我与斐玉找。”每说一次便有一只天之鸟站在二人的肩膀上。 施夷清一时一刻都不想耽误等听前辈说完后赶忙离开客栈找,张憬不一样天之鸟一出现在他肩膀上他直接就走了,这副我行我素的样子还真是银夫人教出来的人。 史斐玉与程伞衣对视一眼,聊了几句无所事事的话,随后才懒懒散散的用着天之鸟找人去了,临走前顺便还原了一下客栈,可惜这客栈怕是再也不会来人了。 第13章 闯荡江湖之寻找皇宫物品(8) 崔则瑢脑子晕乎乎的,都不知道自己在哪里,想起身但身上绳子绑着他根本挣脱不开,这绳子不是寻常的用火就可以烧掉的普通绳子,而是含有法术,越动越紧的魔绳。正派也有不过一般都是要关押重要人物时才会使用,一般情况下不会拿出来。 崔则瑢虽没什么脑子,但当下这种情况,他多多少少也明白自己身在魔界之中,他内心想着:没想到就这样来到了魔界,但其他人在哪里?一会想个办法脱身,赶紧去找他们。 眼下可以肯定的是自己在一箱子里,暂时可以呼吸,但身体动不了,他正烦恼着,一个熟悉又不熟悉的声音传入他的耳中,“里面的是那个崔家少爷崔则瑢?” 他偷瞄着上方,那人点头着,随即将箱子递给了询问的人,崔则瑢故作神情自然的闭上了眼睛,恍惚间似乎被人看穿,不过那询问之人什么都没有做,崔则瑢流着冷汗与额头上流下来的血混合在一起,加上空气中奇怪的香味让他更是摸不清头脑,分不清方向。 那人用着传音与早已神志不清的崔则瑢对话,“小鬼,一会要见的是魔界魔尊,我们只要谙棺的情报,你如若听话脑袋还会留在你身体上,但如若宁死不屈,魔尊照样有着法子治你。”传音说中说的十分明白,但当前的崔则瑢能听清楚的话不多。 本身额头上还流着血,箱子里有些小,崔则瑢一个不留神脑子倾斜撞了上去,这下子流着血滴落在地上,而那人也发现了不对劲,找来了魔医才好不容易吊着崔则瑢的命。 不过是在地牢里给崔则瑢治疗,等他醒来时额头上缠着绷带,身上的伤口也被大大小小的绷带缠绕着,他太高看自己的生命力了,他瞧着周边的环境,一眼便确定这里是什么地方,毕竟这里这么的明显,是个人都能看出来。 “小道友,你怎么被抓来了。”旁边牢房中厚厚的石墙挡住了视线,但崔则瑢却有些乐在其中,本以为都没个人说话了,没想到魔界的地牢居然还有活人。 崔则瑢郁闷了一声,“初来江湖修为不高,家中算是继母的银夫人找来个人保护我。”对方先是愣了一下,随即与他说这不是好事么,为何要苦恼,对方有些不解,“如若事事都要别人要救护的话,既做不到修为与法术的增强,也做不了独当一面的本事,那倒不如一辈子苦苦待在崔家,非死不出。” “小道友头头是道,在下听着也高兴。听小道友声音是崔家少爷吧。” “是,我叫崔则瑢,兄台叫什么?”崔则瑢一脸期待的看向厚厚的石墙。 对方犹豫了几下,含糊的介绍着自己,“在下叫岁行(heng),小道友,方才在下的疑问,小道友还没有回答在下呢。小道友是如何被抓来的。” 此时的施夷秋迷迷糊糊的从漆黑无比的森林中醒过来,身上完好无损,随心刀也还在,好在那时烟雾出现的一瞬间将随心刀藏了起来,要不然这把随心刀要是丢了,以后就再也找不到能和自己心意相通的剑灵了。 施夷秋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尘土,轻轻一挥手什么都没有发生,她却一点都不着急,心细看向周围,平淡道:“这里估计是魔界的边境,法术虽然使不出,但基本的法术没有问题,不知道姐姐怎么样了。”施夷秋想着也没有什么事情可以打发时间,灵机一动有个想法,她道:“等姐姐来前,去魔界的地牢看看,随便想想能不能在地牢里收几个人为我所用。” 施夷家当家的妹妹暂时没有危险,心思也活跃,反正来都来魔界了,总不能空手而归吧? 施夷秋完全知道怎么前往魔界宫殿与地牢,那时施夷家灭门也有六年了,而她也才只有十岁,那次便是跟着韶璃门的一位师姐前往这地方,不得不说,她对自己的记忆力很有自信,在施夷家当家施夷清这个姐姐背后的确有着不为人知又聪颖伶俐的一面。毕竟身为施夷家之人与苍穹山的徒弟,怎么可能让两方丢脸呢。 上方像鹰一样的鸟类飞了过去,看着有些眼熟,而在身后有人拍了拍施夷秋的肩,她转头一看是个熟人,兴高采烈道:“小灏!你怎么会出现在魔界边境,你平日里不是应该待在魔宫里头打扫那些香炉么。”唤为小灏的人,是位男子,气质高尚,穿着的衣裳有些破旧,仔细瞧着便也知道是魔界的衣裳。但身上却套着一件千金难买的狐裘,瞧着样式却有些新。 小灏笑嘻嘻的,愉快回答她的话,“魔宫眼下不怎么忙,我便偷偷跑了出来,和人换了当差的日子,也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你。对了你来魔界是因为什么?” 施夷秋犹豫了一下,随即毫不犹豫道:“听说最近魔界新抓来了几个人,我寻思着不如去地牢看看,也好给自己解解闷。” “要不我带你去吧,我时常会去地牢给那些囚犯送吃食,我知道比较近的路,能很快到达地牢。” 小灏的热情施夷秋没有拒绝,反而笑得很是喜笑颜开,不过她跟在小灏身后,心里是泛着一些嘀咕,但碍于小灏也是多年的好友了,平白无故又无凭无据的怀疑也未必是件好事,反正当下自己法术也使不出倒不如跟着小灏去看看。 小灏转身从袖口拿出一汤婆子递给施夷秋,他解释道:“地牢这几年寒雪不断,夷秋你穿着又很单薄,手里拿着汤婆子也好暖暖身子。”随即将自己身上的狐裘为夷秋套上去,“别冷着自己。” “小灏,你不是打扫香炉的么,怎么会有如此昂贵的狐裘,哪来的?”施夷秋轻微蹙着眉头质问道:“是主子赏给你的,还是你自己偷来的。” “最近伺候个好主子,主子特别格外优容,见着天,气色不好,便给每一位侍从跟侍女一件狐裘,穿在身上到了夜晚也能安心睡个好觉。”施夷秋听着后愣了一会,默默颔首着也算是相信了,继续跟着小灏前往地牢。 施夷秋其实早已看出小灏没说实话,但也不好多问,也是她眼下也没兴趣知道这些,她必须赶紧找到崔少爷好让自己交差。只要崔少爷还有一口气,也算完成那人交给自己的任务了。 早已被丢到深不见底中海边的苒钏被膀子着急拍醒,苒钏如若此时死了,那浮生门与澹台长明估计也要跑去皇宫或是与魔界厮杀一场了。不过在天德帝面前各大门派还是有所收敛,但在魔界面前那是一点脸面都不会留着。 苒钏浑身湿透嘴中不断有着海水吐出,也是捡回来一条命,魔界的海啸比人间的还要凶猛,差点淹死苒钏。 膀子不过是范家人,既不是九门之一也不是九大门派之一的徒弟,要是苒钏在他面前死了,估计会被那些年长的人说是见死不救的小人,什么非言流语都会暗害到范家倒不如先顾着这浮月城三城主之一的女儿,也是重要的事。 苒钏扶着额头,另一只手扶着地面,而膀子扶着她的后背,让她起身坐着,她瞧着面前黑漆漆的场景,再看向膀子疑问道:“范少爷,我们和清姐姐不是在那家小客栈那里么,我们这是在什么地方?清姐姐她们呢?” 膀子不紧不慢跟她解释道:“据我所知这里想必是魔界的地盘,之前在家中老爷子就跟我说过魔界有一处地,除了无穷无尽的海什么都没有,而在海的中央有着牢牢伫立在那里的石头,我们现在就在那石头上,但能动弹的空间不大,而且魔界的海无时无刻都有海啸,我们那些法术在魔界使不出,只能靠自身的本事。以及别老是清姐姐,清姐姐的,咱们现在自身都难保,就先别管那施夷家当家的了。” 而在地牢的崔则瑢将发生过的事,一字不漏的告诉了在旁边牢中的兄台,而那位兄台听完后兴致勃勃,并未激动,他默不作声的愣了一会,心思暗暗打着算盘。 他道:“听小道友如此一说,那名为张憬的倒是沉默寡言的很,小道友可知那是何人。” 崔则瑢自然的摇了摇头,即使对方并看不到,他眼下才思考着张憬是什么人,虽说是银夫人派来保护自己的,但张憬为人他没有见过,那一次便是第一次,银夫人为什么会找他来保护自己?崔则瑢不由的怀疑了起来。 岁行看崔则瑢默不作声,道:“小道友难不成也不知那张憬是何人。莫闹莫闹,反正小道友不是十分信任他们会来救你的么。” “张兄一定会,膀子也是,至于双胞胎估计还需要姐姐去救妹妹,苒钏我与她只有寥寥几面之缘,怕不是很熟悉,但还是要相信自己的朋友,即使明日会出现什么不祥之事,也要相信自己的大好前程。” 岁行听着“噗嗤”一声笑,仿佛在嘲笑着崔少爷的无知与天真,崔则瑢问他笑什么,他道:“没什么,只是听着小道友这些光明磊落,正义凛然的话术,在下实在是不敢恭维。” 崔则瑢有些不明所以,直到那些侍卫将那位兄台带走,他一根筋的叫着那人,“岁行,你别担心,咱们俩也算是相识一场,日后有机会一定会再见的!”侍卫连忙制止着大声叫唤的他,让人老实点。 在岁行被人带走离开后,施夷秋随即便赶来,崔则瑢一看熟人连忙叫着夷秋,她也注意到了崔少爷,着急忙慌的走过去,本事就使不出法术,这下子没有钥匙,这把锁也撬不开。 施夷秋正着急,小灏从袖口拿出钥匙递给她,夷秋着急放崔少爷出来,因此没有多问小灏的钥匙是从哪里来的,就像狐裘一样不会多问。崔则瑢出来后问着施夷清怎么不在夷秋身边,施夷秋无奈摇头道:“都被分散了,眼下我也碰巧在魔界的地牢找到你,我想着其他人估计也会在魔界,那烟雾放着的是大乘期以下的修为,可以说是分散注意力的很好选择,魔界这么多年,长进还真是不少。我倒是有些意外了。” 在施夷秋没有注意的地方,小灏轻微的露出了得意之色,但很快转变回之前普普通通的情绪,在施夷秋将崔少爷放出来后,问了问崔少爷在地牢里的状况,崔少爷也是一字不漏的说了出来,还特意提到了那位叫“岁行”的兄台。施夷秋瞄了一眼旁边的牢房,心里暗暗思虑着,也没发作,表面上的情绪还是之前那一副骄矜的样子,她让崔少爷跟着自己赶紧离开找其他人。 施夷秋故意瞟了一眼在身后跟着的小灏,而小灏发觉夷秋方才的一眼,他不由的心里感到了心虚。 施夷秋轻轻拍了一下崔少爷的额头,呵斥道:“崔少爷,你身上的伤还没有好,又被带到魔界这鬼地方,是真不怕自己死在这里么。”崔少爷倒是不以为然,听着夷秋的训斥还乐呵呵的,一点都不恼。 她也无奈了,施夷秋让崔少爷先等一下,让小灏带着崔少爷先去安全的地方,自己先去一个地方,小灏一开始不放心,但一想着施夷秋那些小机灵心里突然有着一些小安慰。 小灏作为魔界的人十分熟悉路,还年少又单纯的崔则瑢一点都没有怀疑,反正在他眼里小灏是施夷秋认识的人,虽然他与施夷秋相识的时日不长,但他有把握相信着施夷秋,至于这个小灏,他也想怀疑,但仔细一想,谁会直接带着正派的人去魔界的地牢,怎么看都是不合时宜的。 况且因着谙棺之事,魔界的人不会好心带路,施夷秋身为正派之一,崔则瑢交给伙伴的信任还是有的。 这边的崔则瑢还一切安好,但施夷清那却有些艰难,一踏上魔界之地便碰见了千綦,两个人都极为的有着耐心,不过能否好好说话那便是另一回事了。 第14章 闯荡江湖之寻找皇宫物品(9) 苒钏虽然着急怎么离开,但越是这样恶劣的环境越是不能慌慌张张的,曾经一位前辈便是这样告诉的她,她平下心来,静心思虑着,膀子泼着冷水道:“城主女儿,别忘了在魔界我们那些法术是使不出来的,你的修为还没有大乘期,过度在魔界使用法术小心身子承受不住自爆而亡啊。” “我还以为只有施夷秋那人在的时候你才会嘴碎,上次伏魔大会你们范家可是给九大门派添了不少的麻烦。”苒钏记忆力很好,毕竟那次的伏魔大会的确是史无前例的糟糕,不过先让他们从魔界的地盘离开才是眼下该想的。 “你们浮生门也少背后嘀咕范家了,上回伏魔大会崔家旁系的南崔家和宁皛门可没少作死,就差那么一点九大门派都要被屠的差不多了。行了城主女儿,咱们现在能安心就安心,当下我们是跑不出去的,就别白费力气,省着点自己的体力吧。”膀子面前这样的事情,那可谓是相当的淡定,人干脆直接躺在那里歇息着了。 苒钏无奈只能坐在这石头上,一脸烦躁着,心里头更想知道清姐姐怎么样了。 不过此时的施夷清碰上了既是麻烦又是不麻烦的麻烦。千綦和施夷清以前就不好对付,虽然面对面的时候都是笑脸相迎,但旁人怎么看都像是在看笑面虎,令人不寒而栗。 “施夷家当家,今日竟这么有兴致来魔界闲来,想必不单单是来无聊琐事喝茶闲聊的吧。”千綦笑着脸与施夷清对话着。 施夷清也是一点也不落下风,她温言道:“千护法这是哪里的话,我自是来魔界好好聊聊琐事一番。千护法可否赏脸请我喝杯茶呢。” 千綦笑眯眯道:“当然。” 崔则瑢这边遇到了麻烦,事情还要从小灏走前开始说起…… 小灏带着崔少爷去了比较隐蔽的地方,这地方平日里根本不会有人来,被说成是魔界的禁地,崔少爷什么都不知道,他不过是听从小灏的话,这里比较安全。施夷秋的话,他很相信,但是给自己带路的人是施夷秋的朋友,崔则瑢却也不留心眼子,依旧相信着施夷秋认识的人。 “崔少爷。”小灏似乎是想要问什么,但刚一问一股沉重又清脆的铃铛声刺入二人的耳中。 崔则瑢不明所以不知道那是什么声音,只知道是铃铛的敲击的响声,他倒是没什么问题,不过小灏一听到钟铃铛的敲击声脸色有些变化,他看了看待在原地一脸懵懂的崔少爷,心里又有些顾忌。 小灏思考了一下,问道:“崔少爷,你自己一人在这里没问题吧。那声音响起我必要赶往而去,崔少爷,还请你在这里不要乱跑。” 崔则瑢答应的很愉快,而在小灏离开的那一瞬间崔则瑢都没有感受到有什么不对的地方,直到女人妖媚让人惊悚的笑容从上方传来。他自身有些担忧,但不是担忧自己而是担忧他的同伴,尤其是施夷秋,他和施夷秋受的伤本身就不能有太多的辛劳,但碍于自己初入江湖的本心,他不在乎这个事情,他对于那让人不寒而栗的笑声也是当做什么都没有听到。 “小鬼,你确定不看看我么。”崔则瑢没心眼瞄了一眼,可以说是有些惊讶,那人为女子,身穿胭红色与正红色的相交华贵衣裳,则为妖媚胭脂红,头上都有许多的发簪,多数为都是金簪,以及金钗。身姿妖娆妩媚,神色淡定,神态勾人,但为此崔则瑢什么反应都没有,他只觉得那女子很美,就像家中时常不服从基本礼数的银夫人一样。不过银夫人的确比侧身坐在树枝上的那个女子美的不止一点半点。这些个映入眼帘的事物的确都十分的真切,可惜在他眼中却不真切。 至少那样的美在他眼里看的并不真切,谁让他的眼睛到现在虽说有好转,可惜还是不能看清万物中女子的美与自然之美。 随即那女子用手摆动着自己乌黑的发丝,笑盈盈道:“欢迎来到魔界,正派之人。我还要提醒你一句,这地方可是魔界禁地,告诉我,是谁带你来的,我不信一个不知路的正派之人可以来到魔界的禁地,禁地之处有法阵加持,如若不是魔界之人带的路,怕是自己都要在魔界囚禁一生了。” 崔则瑢还是那个情绪,一点都不害怕,或许是遗传了娘亲不怕死的性格,他看着摆动发丝的女子,问道:“你是何人,难不成千綦告诉你的。” 听闻一句话那女子毫无一点的蹙眉,而是大方介绍着自己,“我叫翩雪,魔尊继后。我还没见过九大门派之一的南崔门旁系崔家崔少爷来魔界,难不成你们正派良心发现来还东西了,不过怎么会让一个小后辈来换东西。” 崔则瑢也是实诚,连忙点着头,直白道:“是啊,我的同伴都在找谙棺,找到后来还给你们魔界,因为那是你们魔界的东西,不是我们正派之物。” 翩雪纵身一跃从树枝上轻功慢步下来,凑到崔则瑢脸庞前,像是挑拨一般轻轻抚摸着,随即一招“冰痕世纪”重重的将崔则瑢狠狠的打趴下,如同重伤一般。本身体内并未痊愈的崔则瑢更是吐血不止。 翩雪慢悠悠走过去,踩踏着他的身体,用着无比温顺的语气,再次笑盈盈无一丝怒气,道:“崔少爷,我再问一次,是谁带你来魔界禁地的。” “在下不过是凡人之躯,也能劳烦魔后如此劳心劳力之举。”崔则瑢不知怎么了,这会子嘴皮子格外利索,眼神也变得有些犀利。崔则瑢也从没想到过自己会有这样一般的眼神,看着一魔界之人,这女子还是魔界之后。 翩雪听见这句“魔后”心里有些得意,但同时也有着一闪而过的不甘,她依旧笑盈盈道:“你们正派之人,油嘴滑舌,谎话连篇,也不是值得信任之人。不过,如若说那谙棺是由你这样没什么心眼子的来送,想必魔尊与我都大可放心着,但说到底正派之人如若派你前来,怕是崔家与南崔门要拆了魔界,魔界可受不了那么大的损失,还是请崔少爷你与本宫好好商议一番吧。” 翩雪自作主张带走了崔则瑢,本身崔少爷已经被她打的体无完肤,这体质更是弱,孱弱的不得了,比一般瘦弱的女子还要不堪。她反应极为快速,她仅凭刚才那一招很明显发觉,这崔少爷受的伤可不是一点半点的轻。 她内心默默嘲笑着:正派之人打自己人的时候也是狠的不能再狠了。什么面和心和明明都是一副面和心不和的东西。 翩雪还想一用力踩踏着的时候,忽然一人前来阻止了她,翩雪知道阻拦她的是谁,她也不好再生事端,想来想去,便把这人交给了面前魔界之人处理,随即一招轻功便离开。 而已经昏过去的崔则瑢似乎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隐隐约约似乎是看到了奇怪的声音,模模糊糊间他看见还有一人,看的也不清楚,只知那人穿着的靴子像是平常魔界之人用不起的好料子,可惜这时候的他哪能关心这些,本身体力不支,翩雪走后更是彻底晕了过去完全不知会发生什么。 施夷清这也是在那钟声敲响时千綦便匆匆离开了,临走前还嘱咐她,“施夷家当家,这茶怕是有些凉了,时辰也到了,倒不如先想想还有几人存活吧。”随后得意洋洋的拂袖离开。 听闻此话的她不紧不慢的抿着茶,那刺耳的钟声响沉重清脆,这两者真不能混为一谈。她浅浅一笑,更是让伺候她的侍女不解,说到底那侍女伺候的是对立之人,那可是正派之人,终归是与魔界势不两立,哪有敌人问敌人的道理。 施夷清缓慢离开屋里头,走到外面天色倒是不错,可惜魔界一年到头都是漆黑一片,倒是看不出什么好气色。想到这她便是更担心自己的妹妹,可惜却不能表现出来,她的脸上还是一副平日里温柔平静的表情,如今看来有些可悲。 施夷秋也不知是不是玩劲上来了,偏偏就去了更为隐蔽的魔界之处,那地方专是魔界收藏宝物法器之处,身为正派之人怎么可能会知道魔界收藏保护之处?严格来说她是不知道,不过在声东击西,鱼目混珠的本事上,施夷秋可从未没有输过,更别说她想得到的东西了。 她来到魔界的最深处,寻找那最深的宝藏,那法器虽说样子不是最特别的,但是威力绝对不容小觑,可惜拿着好东西的路上处处都是阻拦,魔界这些机关还真是有些不入流的功夫,倒不如说这些机关连苍穹山弟子所作机关还不如。 这法器是个笛子,可惜施夷秋不是笛修,这法器对她来说也没什么用,倒不如拿回去给自己姐姐瞧瞧。不过她还是小看了魔界的机关之处,她刚一拿起笛子,周围便开始毒气四散。 施夷秋也不傻,一拿起笛子赶忙往外边跑,不过这毒气像是追踪法器一般,紧紧的跟身后追着她,在姐姐身边也是学了不少的小伎俩,这种微不足道的毒气,如若她姐姐在别说是毒气了,有所危害之事都不可能发生。 眼下这样的毒气她也不是不能解开,不过也是要花一番的功夫,当下如此不合时宜的地方,她可不想在这个节骨眼上浪费时间,施夷秋想要使用这把魔界法器,可惜这把笛子似乎不认她这个主人,在法器界,如若法器中的灵气不认掌控者的话,那法器在那人的手上也只不过是一把普通的物品,根本无法施展出法器的威力。 等她冲出这重重迷阵时巧的是立马碰上了施夷清,她来不及解释,施夷清也明白妹妹的意思,在双胞胎中,两个人只需要一个细微的眼神就可以告诉对方自己在想什么,施夷秋抓住姐姐的手想着赶紧离开这是非之地。 迎面袭来黑衣人,面部戴着厚厚的面具,身着一袭黑红衣,手刃一把剑挡住着二人的去路。施夷秋顺手将笛子递给了姐姐,自个手握随心刀便一股脑的冲过去攻击,但似乎对方很熟悉施夷秋的招数每每都可以躲开,反观这黑衣人十分的奇怪,他的招数不是很有特别之处,可施夷清瞧着心有不安,收好妹妹给自己的笛子,随后便握着温柔刀护着妹妹。 这次黑衣人的招数更是奇怪的不得了,方才对付施夷秋的时候还只是防守,施夷清一攻击过来,黑衣人的防守瞬间变成了重重的攻击,让刚停下来的施夷秋心里疑心重重,眼下也由不得她多心了,好在施夷清本事不小,对于黑衣人的攻击也是恰到好处的还击。随着那刺耳的钟声敲着,施夷清拿出一张传送符,看着上面紫色痕迹的消失,她知道这下子终于可以使用了,施夷清迅速牵起施夷秋的手,动用符的能力消失在黑衣人面前。 而在二人消失后,翩雪从黑衣人身后走了出来,翩雪轻轻抚摸着黑衣人的发丝,却被黑衣人十分嫌弃一般拍开,翩雪笑着叹口气,道:“干么不让我动手,怎么,你病了。” 黑衣人不回答,一点兴致都没有,翩雪“哼”了一声,道:“真不明白为何魔尊要在钟声敲响三次后便解除对符的限制,有时魔尊的意思与做法,实在是无趣的很。早知你不动手,我就应该在禁地的时候就杀了那崔家少爷。” 黑衣人一听翩雪这句才沉思过后开口,他的声音有些沙哑,道:“崔少爷不是我们可以动的人,不管是皇宫里头,还是江湖上,他背后依靠怕是深不可测,如若动了手,魔界怕是又要不安宁了。你不是一直希望魔界能有安宁的日子的么,如今都有了,你还什么是想得到的么。” 翩雪摆动着自己的发丝,眉间软了下来,她道:“除了想要成为魔尊的发妻外,就只有那谙棺了,可眼下我们连那谙棺在什么地方都不知道,正派之人倒是抓了不少,但知道谙棺的人却是屈指可数,依我看那天德帝怕是不想让我们拿回那谙棺。” 黑衣人问道:“谙棺里面到底是什么。” 第15章 闯荡江湖之寻找皇宫物品(10) 翩雪却奇怪了,她蹙着眉头疑问道:“难道连你都不知道?”她抚过发丝,更为不解的看向黑衣人。 黑衣人像是哑巴似得没有回答翩雪的话,对此翩雪瞧他这个样子估摸着那谙棺或许知道的也就只有千綦与魔尊了。翩雪不多废话,神色故作轻松的问着黑衣人话,“阻拦我对崔少爷下手的黑衣人是不是你。” 黑衣人转头虽然带着面具看不出表情,但是眼神中的不解展示给了翩雪,他用着极为沙哑的声音,道:“不是。钟声敲响后,我便一直待在魔宫,方才恰好遇见那正派之人,一时大意让人跑了。” “不是你大意了。而是魔尊将限制令的法术提前解除了。” ...... ...... 两位前辈这边意外的十分休闲,史斐玉在客栈时打了个匪哨叫来了自己的灵宠是一只会飞的白孔雀,而程伞衣也叫来了自己的灵宠,则是一只金孔雀,两个人便坐在灵宠上一路畅通无阻的来到了魔界,靠着肩膀上站着的天之鸟很快找到了困在暗怨之海上的膀子与苒钏,前辈做事有时虽然看着有些闲散无聊,不过做起正经事来可没见过前辈拖后腿的。 程伞衣拉着膀子一把,而史斐玉扶着松了一口气的苒钏,她瞧着惊魂未定的苒钏笑道:“浮生门副门主之女怎么是一副唯唯诺诺,惧怕的模样,方才那下面的暗怨之海,怕是给苒钏姑娘吓坏了吧。”史斐玉有些坏笑着。 膀子制止道:“行了前辈你就别逗这小姑娘了,好歹人爹既是浮月城三城主之一,又是浮生门的副门主,你要是继续吓着苒钏,怕是人澹台长明都要跟前辈你过不去了。” “你个小后辈也敢直称呼城主之名,胆子也是够大的。不过也没有孤身一人独自抚养着师妹求宁皛门收弟子的史斐玉有胆识和胆量。”程伞衣说着瞄了一眼史斐玉,而她随意让程伞衣说着自己那时的小事情。 苒钏打断了刚要回话的斐玉前辈,她竟有些谨慎道:“斐玉前辈,伞衣前辈,眼下最主要的是找到清姐姐和其他人,当下不是闲聊的时辰。” 史斐玉侧身转过轻轻抚摸着苒钏的头,她道:“张憬与施夷清都没事,张憬去找了崔则瑢,施夷清自是去找她妹妹去了,施夷家两姐妹谁都离不开谁,一对亲生姐妹有着血缘之命,也是感情深厚,竟叫我这个无所事事的前辈有些羡慕之怨。”史斐玉这次的笑意都含着苦,或许这么久的时辰也该想想宁皛门了。 “清姐姐没事就好了。斐玉前辈,魔界的钟声敲响是告知时辰还是……” “那是限制令的钟声,不过这次魔尊提前解除了限制,竟是有些不明所以了,看样子翩雪那人怕是要动怒了。”史斐玉双手交叉,她面色红润又得意洋洋,语气中掺杂着一点玩味,内心起着心思:伏魔大会也快到了,这一次天翾宓别想在众人面前有所脸面。 程伞衣轻咳嗽了一声,“斐玉,在小辈面前你说也不忌讳。” 史斐玉却毫不在意笑着,“有什么可忌讳的,左右不过是那翩雪不满自己是继后呗。” 膀子有一搭没一搭的接着前辈的话,“斐玉前辈到底对魔界的事情很是明白,难不成魔界之事让斐玉前辈想起什么来,曾几何时去过,还是做过。”膀子胆子大的很,既不是九门也不是门派,说的话十分的露骨,对此史斐玉笑脸相迎,甚至没有丝毫的不高兴。 史斐玉笑得正高兴,她道:“莫欺少年穷,这句再适合你不过。” “斐玉,在小辈面前说话注意分寸,得有个前辈的样子,你看看你方才说的话如此不妥,眼下崔少爷还在魔界,往日银夫人与花夫人对我们也是多加的照顾,你好歹也要顾及一下花夫人与银夫人脸面。”程伞衣连忙提醒着,自从嫁于同门师兄后说话越是没有分寸,越是不知轻重,她也是三番五次的提醒,都不起作用。 “伞衣你嫁给荒将军后怎么开始懂规矩起来了,换做是以前你连拆将军基地你都敢,现在怎么连嫁给赤将军的叶莉儿都不如了。”史斐玉性子就是这样,从前是有着收敛,但是今时不同往日了,她现在也是可以正儿八经代替宁皛门副门主主持伏魔大会的人了。 “从前是少年气盛,如今都已不是少年般的年岁,想这些有什么用处。”程伞衣下意识的碰了一下自己的耳环,眼神有些躲闪,史斐玉没有多管瞟了一眼随即在内心中暗暗打算。 史斐玉将苒钏扔给了程伞衣,她骑着白孔雀用着瞬移符离开了程伞衣视线,当程伞衣想要拦下来的时候史斐玉早就没影了,她气不打一处来,“原以为都这么多年了,没想到还是从前那样泼辣又倔的性子,真不知道东方弈是如何让她这样的脾性求副门主做他的妻子。”程伞衣一脸的无奈,眼下也顾不了这么多,毕竟身后还跟着两个小辈呢。 “斐玉前辈这脾性跟上次伏魔大会没什么两样。”膀子也是个直性子什么都敢当着前辈的面说出来,史斐玉倒是不介意,但是程伞衣听着便有些心里头不安。谁让上次的伏魔大会被搅乱的一塌糊涂,当下她也雁渡寒潭,无能为力,史斐玉要是做了决定谁都拦不住。 苒钏瞧着出来连忙让膀子别再说了,可膀子故意装作听不懂,依旧是那样懒散的样子,本以为史斐玉已经离开了还能收敛一些,不过没想到只有程伞衣一人时,他的话更难听。 “程伞衣前辈倒是家庭和睦,夫妻恩爱,范家都没你们荒家有意思。”膀子话中带着刺,完全不像平日里那副虽嘴欠但极少打中要害的话语。苒钏拦都拦不住,不论如何用眼色告诉膀子,膀子都不为所动继续说着刺耳的话。 如若换做是以前的程伞衣或许还会反驳,但如今的程伞衣就算是听到了刺耳的话都没有反驳的力气,这也是膀子有所知道的,所以他现在的胆子才会这么大,不过就算面前站着的是以前的程伞衣他依旧会有着那样的胆子,谁让程伞衣与范月旁一母同胞,而非一父同胞的兄妹呢。 史斐玉是个眼尖的,她当然知道自己一离开膀子的嘴只会更狠,不过正是这样她才需要范家人的唇枪好让程伞衣重新变回从前的自己,但她不知道的是,程伞衣是真的改变了。终归范家人的口诛笔伐只会让程伞衣更学会忍耐,虽然来时的样子,似乎也是和史斐玉一样的脾性,但见识多了才会知道程伞衣的性子早已变得有些懦弱不堪,自然这是与当初的她相比较,自是心里也有着芥蒂,就像是今时不同往日的史斐玉一样,她和当初已经变了很多了。 而此时在马车上醒来的崔则瑢更是神志不太清醒,他艰难起身,脑袋痛得十分不堪,不过额头上的纱布似乎是被人换过了,他看着自己身在的马车,也不知是谁救了自己,他轻轻掀了一点点的门帘瞄了一眼骑马车的人,仔细一看是魔界的人不错,这个没有看错,但是正如晕倒前看到的那双靴子的确不是普普通通的魔界之人。 因是背对着他看不清那人的长相,而那人连看都没看一眼,便道:“既然醒了,那接下来的话还是希望你能听得进去,别像当初的银夫人一样蛮横直撞,最后都不知道自己的心被困在了什么地方。” 崔则瑢从袖口中拿出被普通布料包着的雪流酥递给那人,“夷秋说过她姐姐做的雪流酥是世上最好吃的,只要吃了一个就会变得喜笑颜开,会暂时忘记最痛苦的事情。”其实施夷秋根本就没有对他说过这些话,都是他自己随意这么一说的,但他遗传了娘亲的性子,见人难过虽说那人的言语让人听不出是喜是悲,可对于崔则瑢来说,不论是什么样的人,只要还是同伴是一起行走江湖的朋友,都是他珍视的人。崔则瑢是个重情重义之人就像他的娘亲一样。 那人停下马车一手接过崔少爷给的雪流酥,掀开布是个似嫣红似嫣粉的雪流酥,施夷秋说过这种雪流酥似甜似苦要靠的是自己的感觉与味觉,那人侧脸都没能让崔则瑢看清,因带着半边脸的面具,另一面崔则瑢是看不到的,那人咬了一口雪流酥,似乎有些睹食思人,一口将剩下的雪流酥给吞了进去,崔则瑢注意到了那人眼神中一闪而过的怨念情绪,但很快那人变回了冷冰冰的神色,随即继续骑着马车,一句话都不说。 崔则瑢重新坐回马车内,他总是觉得那人似乎有着熟悉的感觉,而彼时才想起这马车是要去哪里?他坐在里面掀开门帘问,“兄台,我们这是要去哪里?” “魔宫。千綦说过如若崔少爷暂时能说话就要待在魔尊面前,由魔尊审问崔少爷。”那人说此话的语气有些哽咽,但也不得不这么做。 崔则瑢愣了一下,他也没想到魔界的人说话也是如此的直白,也不怕他下马逃走,那人提醒道:“崔少爷你是逃不走的,一旦离开马车,崔少爷就会被设下的符咒了结自己的命,想必崔少爷初入江湖还不想这么快就死于魔界吧。” 崔则瑢想起那时施夷清在小客栈时说的话,他试着威胁,恶狠狠道:“我娘亲是花夫人,花夫人的江湖地位无人不晓无人不知,如若她的唯一骨肉出了什么差池,想必你们魔界之人也是承受不起的。”即使周围满是魔界的乌烟瘴气,他也丝毫没有受到瘴气的影响。 那人笑了一声听不出是什么情绪,他一开口的称呼一下子让崔则瑢想起来是谁,“小道友,你跟花夫人真的很像。”崔则瑢这才想起来这人声音的确跟牢中不一样,但小道友的称呼方式,的确只有在牢中的岁行这么称呼过他,别人一般都叫他崔少爷,其实他非常不喜欢这个称呼,他觉得崔少爷的称呼很是生疏,怎么怎么听着都让他十分的不舒服。还是小道友的称呼,让他就觉得自己是江湖上一个普通凡人初入江湖,没有什么不一样的。 一听到是在牢中的朋友崔则瑢一下子高兴了起来,“岁行!你是怎么从牢中出来的?”他的语言中都是喜悦,似乎没有半点意识到自己现在是要被压入魔宫的正派之人,他还乐滋滋的,那些本是一点的怒气瞬间又消失了。 岁行听着崔少爷的那自喜的高兴,竟有些气笑了,不过也不必与崔少爷多说因为魔宫已经到了。 崔则瑢还在自顾自的问着岁行,岁行掀开帘子放好车凳让崔少爷下来,他倒是有些听话踩着车凳下了马车,映入眼帘的是无比华贵的魔宫,崔则瑢都看的有些傻眼了,魔界明明都输了战败,怎么还有灵石与银子修建华贵的魔宫?他看得过于入迷岁行喊了几声都没有反应过来,可见魔界魔宫的华贵之处他也算是见识到了。 岁行带着他进入了里面,他的目光眼花缭乱,都不知应该往什么地方看,即使魔尊就坐在宝座上,那气场让人极为难受,甚至令人不寒而栗,可崔则瑢光顾着看魔宫柱子上那特殊的花纹,根本没注意到魔尊已经看了他许久。 “正派之人都这样的毫无礼数么,见了魔界魔尊竟不下跪,难不成是不把魔界放在眼里了么!”岁行怒声呵斥一直在提醒着崔少爷,不过崔少爷的反应有些迟钝,这才发现自己到了,而魔界魔尊就在面前高高在上的宝座之上,盛气凌人。 崔家人一直将他关在崔家,那些复杂的礼数完全没教过,就连自己的师傅也只是教了自己分内的事情,听见朋友这么一说,崔则瑢也只好行礼,但不仅行的礼格外笨拙,而且行着的礼是女子的礼,不出意外魔界的人瞧着一男子行的竟是女子的礼,一时间有些哄堂大笑,但都只敢笑得不大声,毕竟魔尊可在这里,谁都不能错了规矩。就算是皇子也一样。 岁行弯下腰小声提醒道:“崔少爷,你怎么行的是女子的礼,你从前在家中的时父母不曾教么。” 崔则瑢起身看着魔尊的眼睛直白道:“不曾教。因我的礼,都是家中的银夫人所教的。” 第16章 闯荡江湖之寻找皇宫物品(11) 此话一出鸦雀无声,所有皇子的目光都惊恐着看向没有任何表情与情绪的魔尊,魔尊极为的淡定,他道:“银夫人?这银夫人叫什么。” “银夫人有两个名字,一个名叫珺珀瑛,而另外一个......”崔则瑢下意识的犹豫了,银夫人对他说过珺珀瑛可以说出去,但是另外一个名字除非很是危险之时否则不许他说出去,当下这样的环境他在心里做了一下思想斗争,随即便很直白道:“叫音如吟。” 崔则瑢也不知怎么了,这话一出更是万籁无声,连呼吸的声音都没有,他的目光东瞟西瞟,眼珠子提溜的转着,也不等魔尊说可以起身,便直接起来也不过问魔尊,转身刚想着离开,可那些人虽然想要拦着但是说到底这崔少爷可是银夫人手底下带大的,如若惹恼了银夫人那些个魔界皇子都是知道后果的,谁都不敢拦着。 “哟今儿魔界是热闹起来了。臣妾见过尊上。”跟在黑衣人身后的翩雪走了进来,她抚着发丝,随即才弯腰行礼,而后有些趾高气昂的走到魔尊身边,而黑衣人则站在一众皇子身后隐藏着自己。 “是很热闹。”魅惑又随意的女人声音传入所有人的耳中。 众人往大门一看迎面袭来则是崔则瑢口中的银夫人,一袭鲜艳的胭脂正红色纱衣,上面一手缝制的花纹是华贵的紫色,而那花则是月半长心花,这花极难采摘,更是没多少人见过,如若不是崔则瑢眼睛有问题,他一定能看的更为仔细,可惜他的眼睛不是一时半会就能好的。 银夫人将一手放在崔则瑢肩上,语气极为的不友善,“这人我带走了。”见无一人反应,她的双眼像是俯瞰一般瞧着魔尊,她又道:“魔尊意下如何。暗棺之事我能保证。”魔尊的眉间软了下来。 翩雪怎么可能高兴的了,她将发丝甩过背后,强撑的笑意,与银夫人更是不睦已久,她也是皮笑肉不笑道:“宸妃娘娘,这是魔界可不是天安城的皇宫,魔界由不得你做主。” 银夫人一点都不恼,她轻笑道:“本宫好歹是发妻,说到底也比你这个填房还是续弦来着要好的许多。”银夫人故意将‘本宫’与‘发妻’二字说得特别重,以及‘填房’与‘续弦’二字,像是极力强调着自己的身份,与翩雪继后的身份。 翩雪先是被气着了,她只能颔首笑道:“魔后娘娘这么多年来也变得很是伶牙俐齿,竟让人无力回击啊。” 银夫人重新看向魔尊,“君上,你曾说过只要我还活着一日,那我永远都是魔界的魔后,就算一宫有着两位魔后,那一位是发妻,那另一位就只能是填房或是续弦了。而且在管理后宫和干预那些前朝之事,都是要分个高低之处的,否则岂不都乱了套连基本规矩都没了。” 翩雪气得虽然面容是笑着的,但脸色红润,忍气吞声,应该说是连一句话都不敢反驳,因为这句话魔尊的确说过,还是当着所有魔界之人所说之事,完完全全可以说是无一人不知无一人不晓,甚至没一个魔界之人可以忘记。 崔则瑢有些发愣,他转头看向银夫人,这银夫人与平日里的她可以说是大不相同,在崔家放荡不羁,穿着极为露骨,简直就是褪放纽扣儿,解开罗带结。酥胸白似银,玉体浑如雪。当下在魔界虽然袒胸露乳,可乍一看也是保守,眼神中没有在崔家时候的色欲,而是天不怕地不怕的神气,胆子不是一般的大。 说到底这地方既不是崔家也不是门派会议,银夫人的脾性若在这地方发作怕不是很好,但这也只是随意的之意,反正在崔则瑢心里银夫人的性子也忒大了,左右不过是口齿伶俐,要是能离开的话崔则瑢自己早就跑了,或是离开后找熟悉的人去救其他的同伴。 魔尊一直听着两个女人对话中的指桑骂槐,而他的心思都在银夫人身上,他面无表情,声音听不出情绪,平淡道:“银夫人若是想带走崔少爷那便带走吧。不过想带走有个条件,那便是谙棺。” 银夫人眼神中闪过一丝不舍,但一瞬间变回无所事事又逍遥自在的样子,冷漠道:“好,没问题。这次我来魔界也是因为要交还谙棺,可惜小容易心有些急切,结果就被你们魔界之人又是伤身子又是关地牢的,这叫人怎么好得了。” “那你的意思是。”魔尊也不恼,他默默听着银夫人的话。 “鹮凛莲。我要这个来交换谙棺。” 翩雪听着就不高兴,不等魔尊说话自己先骂道:“魔后娘娘的胃口可真不是一般的大,怎么天安城的皇宫中得不到好东西,转头也想起魔界的魔尊了?你当谁是傻子么!” “本宫的事,轮不到你个继后来管。”银夫人冷静沉稳的怼着翩雪,而翩雪被魔尊看了一眼也住了嘴。 魔界之人都心里明白翩雪虽为魔界之后,但十分忌讳填房与续弦,以及继后二字,奴婢奴才们谁要是敢说都要被罚入亡慎刑受着苦楚。眼下一个魔尊的发妻将这些刺耳的字全部说在嘴上,翩雪宁可是再生气都不敢在魔尊面前发作。 “银夫人你要的东西我拿来了。”史斐玉一脸得意的走了进来,她瞧着不少人都在,一时间嘴也不严也没个把门的,她故意说道:“怎么这么热闹,难不成正妻、发妻回来,填房、续弦心里堵得慌。” “正派之人都是无人教导的野蛮之徒么,怎么一点礼节都不曾有。”一魔界皇子站了出来,他是翩雪所生的,为七皇子,名叫祁峥,而在魔尊身旁的翩雪也不由的得意起来,那脸色也变得红润了起来。 史斐玉边扶着崔少爷起身,一边与那祁峥对骂道:“魔界七皇子,魔后娘娘是你要敬重的母后,比不得小家子气,天天想着做发妻的人要好很多。”她指桑骂槐暗讽刺着才红润起来的翩雪,这下子翩雪更是气得不轻,掌心中的法术想要使出来,碍于皇子们都在,且魔尊都没下令,她也不敢冒然动手。 祁峥一下子就不敢说话了,终归银夫人是魔界魔尊的发妻还是名正言顺,从大门正殿抬进来的正宫魔后娘娘,再者魔尊对魔后娘娘的宠爱更是不必多说,其实谁都知道翩雪的继后只是暂时的,要是魔后娘娘真的回来了,估计这继后的位置也不可能再有了。 崔则瑢连忙打断了这些人明里暗里的骂话,他站的很直,眼睛似刚正不阿一般看向魔尊,他道:“魔尊,我来魔界就是来还谙棺,在小客栈那烟雾袭来,怕不是你们魔界的手笔吧,魔尊既不相信天德帝那为何不拿着当初的契约来找天德帝要东西呢。” 他也不等魔尊开口,便继续说道:“契约是一种维持,但是除非这个契约是有问题的。” 一掌声从身后传来,“崔少爷这才说到点子上了。”施夷秋前脚进,而端庄的施夷清从她身后走来。 施夷秋的性子从不行礼,而施夷清向来是礼多人不怪,默默弯下腰对着魔尊行着礼,随即接着妹妹的话,道:“尊上,方才一些话竟叫得有些失礼,还请魔尊别介意,我与妹妹拿来了魔尊想要的东西。” 施夷清一挥手那谙棺便出现在魔尊阶下的中央,她神色淡定的走向崔则瑢旁边,温言道:“崔少爷你可安心着,东西既拿来了,那魔尊也不会太为难我们。”说着她瞟了一眼银夫人,而银夫人与她对视一眼随即将目光重新看向极为淡漠的魔尊。 魔尊轻颔首着,不管是面色还是脸色都看不出是何情绪,可以说这谙棺在魔尊眼中似乎变得不重要了,他的目光大多数都停留在银夫人身上,而银夫人的目光一半在魔尊身上一半在自己这个半个儿子身上。 翩雪顺着自己的发丝随意的摆弄,瞧着陆陆续续而来的正派之人心里更是有气,尤其是这个魔后早不来晚不来偏偏在自己才成为一日魔后之时来,简直是来数落自己的。 她大摇大摆的在魔尊面前离开走到银夫人眼前,依旧脸上挂着笑意,道:“魔后娘娘很久不来魔界了,今儿要不要多留一会,尊上给魔后娘娘从前重金修建的魔柔殿到现在都与魔后娘娘离开时别无两样。” 银夫人又不傻知道翩雪话中的含义,但她就装作自己听不懂的样子,故意提起道:“继后想什么时候当都可以,你自己不嫌弃就好。毕竟,是别人留下来的残羹剩饭,你倒是当个宝物。” 翩雪自知银夫人不好对付,自身的修为更是敌不过,脸上还只能学着银夫人不明白的样子,她道:“觉得是残羹剩饭是那人的不幸,今儿虽是把谙棺送还于魔尊,但是谁知道这谙棺是假的还是真的。”翩雪本身是不知道里面是什么,不过一想着连魔后娘娘都来了,那这谙棺定是与魔后娘娘有关。 魔尊打断了她们的话,魔尊神情自若、神态自然,他淡漠道:“既然有魔后的保证,本尊自是放心。其余人除了继后、七皇子、五皇子与二皇子,除此之外都退下。”其余皇子虽说有着不服气,但都在魔尊面前乖巧的离开,而二皇子却十分的不自在,因他的黑色斗篷到现在都没有摘下来,碍于魔尊之命他怎么敢擅自离开,只能跟其余的人一样待在这里,但他的心里始终不安心。 反观另外三人,翩雪面色红润得意了起来,七皇子跟他母妃没什么两样,五皇子左右为难心里面是不想待在这里。 施夷秋的目光瞄了一眼二皇子,而二人却对视了一眼,二皇子有些慌张的别过了眼神,施夷秋倒也不在乎,她现在的心思都在谙棺身上,早在小客栈被斐玉前辈说辞动了好奇心,眼下说不定有机会看一看,这样的机会想来热衷于玩闹的施夷秋是不会放过的。 翩雪抢着银夫人的话,道:“尊上,我来看看这里头是个什么东西,竟叫得要让这么多的正派人士来说项,不免心生好奇之意。” 银夫人听着不合时宜的冷笑一声,她道:“继后不怕里头的东西叫你失望么。” “既是尊上与九大门派的协议,那我也不好多说什么。”翩雪虽然贵为继后,但自称依旧是以‘我’,说到底她自个儿心里也明白,就算自己有着继后的名号,如若正宫娘娘母后娘娘回来了,她还是那个连妃都不是的臣子。她想要的名分在她眼里都是被眼前的这个魔后娘娘抢走的,她对银夫人有着内心里更深层次的恨意,似乎这么多年都没有好转。 魔尊给二皇子使了个眼色,二皇子颔首示意自己明白,随即走到谙棺的一侧,使用法术一挥手将谙棺盖着的谙棺盖与上面放置的谙棺罩一同掀开。 施夷秋兴趣上来了也不顾姐姐手拦着的劝阻直接走过去,二皇子也想说什么不过欲言又止站在原地瞧着施夷秋,而她将头探过去仔细一瞧竟什么都没有。她傻眼了,转头一脸不知所措的看向姐姐,“姐姐,这谙棺里怎么什么都没有啊。” 施夷清也是奇怪的走过来往谙棺里头看,神态依旧,只有着轻微的蹙眉,随即放松了眉头,温言道:“魔尊,魔....银夫人,我身为施夷家当家可以做担保,我与妹妹没有动过谙棺,只是将谙棺送还于魔界罢了,至于为何谙棺中什么都没有,我也不知。” 她的目光与银夫人对视,而银夫人却十分的淡定,她默默走过来,伸手打了个响指,谙棺便一下子出现活生生的人,施夷秋吓了一跳,兴致一下子又上来了,“正如斐玉前辈所说还真是个活人啊。不过姐姐,这谙棺中的人是活着还是死了?” “当然是活人了。”程伞衣随之赶来接了施夷秋话中的疑惑。 第17章 闯荡江湖之寻找皇宫物品(12) 崔则瑢看伞衣前辈都来了,往她身后期待的看了看,程伞衣笑着脸,觉得这崔少爷还真是好懂,她解释道:“澹台家的女儿与范家少爷在等着咱们,我并没有将二人带来。” “正好这谙棺的破事我们也要结束了。”史斐玉才是真的一脸无所事事,她压根就没有把魔界放在眼里,她除了自己珍视的人与门派外什么事情她都不在乎,这谙棺她也只是接手人,就算要定她的罪那也是不可能的。 施夷秋扯了扯姐姐的袖子,好奇又不明所以道:“姐姐,这谙棺里躺着的是谁啊?怎么瞧着既像女子又像男子。” 谙棺里头躺着的人看不出来是男是女,此人衣着华贵,所穿衣物为天安城花铺子家衣裳,颜色则为橙色,这人面色极为的红润,可又有一些俊朗,既有着男子的俊美也有着女子的娇美,乍眼一看实在是瞧不出来。 施夷清也不知,这人她也没见过,但凡有过一面之缘以施夷清的记性不可能记不得,而在谙棺中的此人,她是真的毫不知情,她温言道:“好了秋儿,既然谙棺你也见识过了,那你先带着崔少爷回去吧。” 施夷秋也不闹默默颔首着,随即转头瞧了一眼二皇子,说了句奇怪的话,“二皇子身上挺好闻的。用的是什么香膏啊?”见二皇子不回话,她也不过问,随后她人带着崔则瑢就离开了。 施夷清神色温柔又淡定的瞧着二皇子,似有意或是无意道:“二皇子怎么带着黑斗篷,黑衣穿在身上不会觉得不舒坦么。” 二皇子将眼神往下看似乎并不想与施夷清对视,他看向魔尊恭敬道:“父皇,儿臣这几日偶感风寒,所以才穿戴着黑衣黑斗篷好不让自己病传染给皇兄或是皇弟们。” “随你。”魔尊根本不在乎,很是淡漠的一句话。 ...... ...... 马车内空间很大,坐得下不少的人,而最晚赶到的张憬依旧跟哑巴似的一句话都不说,施夷秋一秒不说话都给自己憋死,瞧着最晚到魔界又没做什么太大事情的张憬,她心里更是来气,她没好气道:“你这人真是好大的面子,救人的事是别人干的,谙棺也是我与姐姐送好的,你竟然最后才赶到魔界,怎么,觉得自己过于武功高强,瞧不上跟别人一起是吧?”她也不怕张憬下不了台,毕竟她身后靠山皇宫中的宸妃娘娘也在马车内,如此说辞的确有些不妥。 不过宸妃娘娘也没心情管着,她默默将手放在那放置鹮凛莲的魔盒上,心思都不知道去到了哪里自然不想理施夷秋滔滔不绝的说辞。 “……我出身高贵。”张憬这句话不过是想让施夷秋闭个嘴安分一点,叽叽喳喳在张憬眼中很是心烦。 结果张憬一说到出身高贵,让她更是把心里头窝着的火燃烧的更旺盛了,施夷秋冷哼一声,“出身高贵又怎么样,我的家世差到哪里去,之江诸暨城的施夷家,家姊是诸暨城四城主之一,且我那师傅可是九大门派中苍穹山掌门,我可是掌门徒弟真传弟子,总比你个什么都不敢做,只知道在别人身后暗自谋算,心机叵测的人要好很多。”最后一句话更是咬牙切齿,那简直恨不得现在就跟张憬打起来。 “你可得了吧。”膀子骑着马车一路听着,他和施夷秋倒像是欢喜冤家,施夷秋说一句膀子就要怼一句,“整个苍穹山谁不知道你那掌门真传弟子的位子是施夷家当家求来的。你姐姐受着苍穹山所有的刑罚与苦楚,在漫天雪地足足跪了开始到结束,那苍穹山掌门才答应让你做他的真传弟子,否则没有施夷家当家,你哪来今日的牙尖嘴利,横行霸道。” “死膀子,你可别拿我是傻子,那苍穹山的刑罚足足有一万四千七百多道,人都是皮做的,你当我姐姐是神仙啊,这刑罚要是受过去了的人还要跪到开始到结束的冰天雪地,人早都要死了。再者那我成掌门真传弟子后师傅也是格外优容,师傅平日里便是一副温文尔雅的面孔,我也是极为有天赋,不出几年我就达到了金丹,现在已是元婴期的修为,膀子你自己说说不是我自己得到掌门的赏识么。” 施夷秋故意说的超级大声,像是生怕马车内的所有人听不见似的,膀子冷不丁的来一句,“你怎么不瞧瞧马车有多少是已经过了金丹期、元婴期的,怎么就你一个元婴期的呢。” “得了吧,马车内除了崔少爷别人都结丹了,就他连金丹期都还差的十万八千里。”施夷秋本身性子就倔,崔则瑢到底不介意,都相处了不少天也该熟悉了。 其余的两位前辈都是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史斐玉倒是喜欢凑热闹时不时的往施夷秋这边瞧上几眼,程伞衣守规矩的很,倒是没有第一次瞧见她时的气魄。张憬也不怎么说几句话,他一直瞧着崔少爷与心不在焉的银夫人。 苒钏听得脑子都烦了,她下意识拉了拉施夷清,想让清姐姐叫施夷秋安静一下,施夷清将手在妹妹肩上,温言道:“秋儿,伏魔大会还没有几日便快到了,眼下咱们先想想那伏魔大会的事吧。” 施夷秋闭上了嘴,心里窝着火,她心里头不高兴,她以前总是觉得自己能被苍穹山掌门收为真传弟子是因为自己天赋异禀,真的有资格当苍穹山掌门的真传弟子,可方才膀子的话,让她心里头有些不好受,就像刚才自己说的苍穹山的刑罚足足有一万四千七百多道,但凡是个人都绝对受不了,更别说跪在苍穹山大门整整开始到结束的漫天雪地了。可如若跪着的人是她的姐姐,那的确是可能的。 毕竟施夷清这个人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脸上都是岁月静好又温柔如玉的面孔,或是一点情绪后马上转换回来,不管是何时何地任何人包括她的妹妹都完全看不出一点的情绪来。 随着出了魔界,到达了人界与魔界的入口‘黑洞深渊’,这一向都寒冷的不得了,且不说膀子骑着马车受不受得住,马车的施夷秋已经开始有些难受了。 “姐姐,这黑洞深渊也太冷了,怎么感觉像是在浮月城的那场寒冬一样。虽说黑洞深渊向来都是这样比一般的寒冷冬季以是要寒冷不堪,不过那在浮月城跟着的人还能跟着我们前往魔界,这也太奇怪了一些,况且魔界是有结界的,能跟着咱们的人不是又是那天德帝或是九大门派派来的人吧。” 施夷清也不知哪来的汤婆子边递给妹妹边温言故作轻松道:“想必都是巧合吧,没什么大不了的。”见姐姐不怎么怀疑施夷秋也就不在乎了。 银夫人也将自己的汤婆子递给崔则瑢,她知道虽然崔则瑢不是什么畏惧寒体质,但他也冷的不轻,耳根子都被冻红了,崔则瑢连忙接过,转头问着自己好奇的事,“夷清,你是怎么从凝珠手里拿回谙棺的?” 施夷清也很冷轻轻搓着自己的手,但面色上还是一点变化都没有,她温柔笑着脸,温言道:“也说不上拿回,只不过那凝珠身子且还伤着,拿个谙棺也不是个难事。话说银夫人怎么想着要魔界的鹮凛莲了,这鹮凛莲轻易不多得,想来魔尊对银夫人也如同花夫人所说的那样一往情深。” 银夫人对着别人时眼神都是冷冰冰的,只有看向崔则瑢时才有如同亲生母亲一般的眼神,她瞧了一眼施夷清,无所谓道:“鹮凛莲在人界是不多得,不过在魔界也只不过是三品以上的草药罢了,没什么大不了的。况且伏魔大会也快到了,你们施夷家也该准备准备了。” “有什么可准备的。”施夷秋不满银夫人的话,她坐直了身子,像是质问一样道:“银夫人,小辈冒昧问一句,这次伏魔大会,你是会代表魔界还是崔家,亦或是皇宫?” 银夫人一听到‘皇宫’二字突然脸色挂着笑意,马车内空间极为大,她起身抬手间清脆的一巴掌扇在施夷秋脸上,将众人吓得不敢作声,尤其是张憬更是不往这看一眼。崔则瑢虽然见过银夫人发作脾性的样子,但是又失控又不失控的样子,他倒是没见过。 施夷清二话不说连忙跪在银夫人脚边,“银夫人,我妹妹多有得罪,还请银夫人莫不要跟小辈计较,我妹妹再也不敢了。”她低着头替着自己妹妹向银夫人认错,不卑不亢的,不敢有着直接的冲撞也不会有着唯唯诺诺的性子,她一向都是如此,她妹妹说错什么,都是她这个做姐姐在背后顶着,这才有着施夷秋天不怕地不怕的脾性,甚至过于张扬了。 银夫人笑了一声,笑盈盈道:“你说不敢就不敢了,你难不成要替你妹妹受罚么。” “正是如此。”施夷清磕着一次头,想替妹妹受罚。 崔则瑢扯了扯银夫人的衣袖,帮着施夷清说话道:“银夫人,这夷秋我几日的相处,她的跋扈也是习惯了,半母就不要跟夷秋计较了。” 银夫人听着自己这个孩子的话,心里的恨意消散不少,她坐了回去让施夷清起来,她也不追究施夷秋的过错了。施夷清听了银夫人的话这才起身谢过,随后坐了过去,轻轻安抚着妹妹,让她也算了这件事情。 其实施夷秋压根就不在乎这事,随口的冒昧一问,谁知道真把银夫人气的扇了自己的一巴掌,她也不觉得自己委屈,这事她也知道估计是有些欠妥当了。本身她牙尖嘴利,嘴上也没个把门的,施夷清作为姐姐又是宠着她这个妹妹,因此施夷秋什么话都敢往外说,也不怕别人瞧不起她。 “则瑢,我听花如悠说你眼睛还未痊愈,要不然过几日的伏魔大会你就别去了,我去找他给你看看眼睛。”银夫人神情又变得有些慈母,眼神中都是对崔则瑢的担忧与担心。 崔则瑢一向不怎么喜欢银夫人,怎么可能会听银夫人的话,他当做什么没听到银夫人劝告,转头问着夷秋,“夷秋,眼下也闲着,你问问夷清是怎么做那金色的雪流酥,我一直以为那是樱桃味的,不过我的味觉不是很好,正巧反正闲着也是闲着的,倒不如聊聊琐事。也好打发打发时间。” 施夷秋跟崔则瑢对上了眼,她也不是不喜银夫人,只不过她的性子总是出乎意料,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施夷清也很少会去过问。她拉扯着姐姐的衣袖,笑盈盈问道:“姐姐,那金色的雪流酥是什么味的,我把那个给崔少爷了,他味觉又不好,倒不如姐姐直接告诉我更好。” 施夷清依旧笑着,但有些刻意的躲闪,她温言道:“崔少爷自诩味觉差,但崔少爷也没说错,那金色的雪流酥的确是樱桃味的。” “什么个好东西,我改日也想尝尝了。”史斐玉不合时宜的出了声,她看向施夷清的眼神有些怀疑,很快转为平常一副无所事事的样子来。 反而程伞衣手里拿着纱纱的浅黄色手绢,时不时看向史斐玉,用着手绢也时不时的刻意遮挡唇部提醒着史斐玉,不过史斐玉也不是个好性子,她更不喜看人脸色,随着年龄与修为的增长,她变得有些比银夫人还要口无遮拦,就连施夷秋这样嘴上没个把门的人都说过斐玉前辈的放肆。可见史斐玉是所有人最无所畏惧的一个。 “我手艺有些许笨拙,还望斐玉前辈不要嫌弃就好。”施夷清对着前辈也是笑脸相迎的面孔,礼数也知道的最多,跟妹妹不同,她身上那些事最多,也更重。 史斐玉连忙说着正事,却也不忘阴阳怪气着张憬,“也别忘了伏魔大会之事,那才是第一等的要紧事,不过张憬听着倒是有些多余了。” “你嘴上也没个把门的,少在这里没事找事。”银夫人冷冰冰道。 第1章 闯荡江湖之伏魔大会(前摇) 史斐玉连忙道:“是是是,我哪有银夫人那么闲,不管是皇宫还是魔界,那惧怕心思也是与从前完全不一样了。” “斐玉前辈,身为前辈自是要以身作则,如此咄咄逼人,宁皛门的门规看来也不是很严厉。”张憬回怼着史斐玉,他的神情更为的冰冷,他瞟了一眼银夫人,银夫人连看都没有看他一眼,注意力都在崔则瑢身上,张憬默默垂下了眼帘,无视史斐玉看好戏的眼神。 程伞衣收回那手里拿着纱纱的浅黄色手绢,她抚摸着手上拿着的手镯,赶忙说回正经事,可嘴没有动,“这次伏魔大会,还是希望大家能帮衬一下。” ...... ...... 崔则瑢一脸不情愿的跟银夫人回了崔家,但银夫人答应只要崔则瑢愿意先跟她回崔家,那银夫人就帮着他命令崔心杀不许处罚崔则瑢。他听了这话才勉勉强强答应。 银夫人让张憬躲着点,先让他回去,不过几日他也要出现在伏魔大会上,但这也要天德帝的允许,不过有银夫人在有没有天德帝的许可都不重要了。 回到崔家后,到了崔家的正厅,里头坐着不少的姨娘,各个都只敢往这瞟上几眼,往日里都是被银夫人处罚怕的人,谁都不敢动歪脑筋。 银夫人不用行礼直接坐在崔则瑢娘亲的位子,而崔则瑢也是小辈,行礼也是要的,他跪下行礼道:“给师傅、二叔父、掌门请安,也见过各位姨娘。”银夫人让起来找个位置坐下,崔则瑢虽不喜银夫人,但有时也会听银夫人的话,不过这还要看崔则瑢自己愿不愿意。 崔心杀身为南崔门的掌门一直待在崔家很少会去南崔门,一般都是身为代掌门的去处理南崔门的事务。而这些个崔心杀的妾室都是待在崔家,或是在南崔门的时候伺候别人。 “则瑢去了几日的江湖感觉怎么样?”崔涟温和询问道:“觉得外面让自己舒心么。” “有什么舒不舒心的,你个小兔崽子,一时半会没看住你就往外面跑,不怕自己跟你娘一样死在外面么!”崔心杀怒气冲冲的,指着自己的儿子大骂道:“你怎么跟你娘亲一样的死性子!真是顽固不化,倔强的很!” “是!我的性子都是跟我娘亲学的,跟掌门没半点关系!”崔则瑢不卑不亢就是这样的倔强,死活不叫掌门‘爹’,从小到大都没叫过,他不怎么把是亲爹的掌门当做爹,对崔心杀也是冷眼,不知道还以为根本就不是父子,是一死对头。 “兄长,这则瑢想去江湖也没什么不可的,总不能一辈子待在崔家吧。”崔二震一向宠爱着银夫人,也老是护着银夫人,在银夫人离开崔家去找崔则瑢前,就已经跟崔二震说过如果崔则瑢回来该怎么做、怎么说。 “是啊掌门师兄,则瑢还是个孩子,向往外头的奇特之处也是应该的,再说了当初如若不是掌门师兄在鳕清河遇到掌门夫人,哪还会有则瑢这么大的孩子坐在这里。”崔涟虽说是劝和,还这样的说辞,让崔心杀心里有些不舒服,也皆可以说是难以下咽亦或是年少时的情深,有些艰辛了。 “老爷,则瑢年龄虽不是尚小,但人在年少时也少不了气盛,我们这些姨娘也算是看着则瑢长大的,则瑢去外面,虽说事不小也不大,但则瑢心里定然是有自己的主意,老爷也不必生则瑢的气。”襄姨娘平日里唯唯诺诺,胆子小的很,说话声更是柔声细语,对则瑢也很好,家世也不错,那些其他姨娘也不会欺负她。毕竟银夫人管着后院,谁都不敢随意挑事。 崔则瑢起身道:“银夫人,我听着掌门说话不舒服,我先退下了。”说后连问过都没问过亲爹直接离开了。崔心杀心里虽不高兴,但那手上拿着茶杯都能让人觉得茶杯快要碎了。 “这孩子越长大越没规矩。”崔心杀见这样的崔则瑢头都疼。 银夫人像是玩笑一样,笑盈盈说着,“得了吧,以前崔心杀还不是掌门的时候,比则瑢那孩子更没规矩,天天带着轻袅去街上看灯火摇曳的花灯,每次前掌门都被训斥,心杀也是一次都不带听的,则瑢也算是随了你年轻时候的性子。”说到这银夫人脸上都是笑意,高兴的不得了。 静姨娘也不顾崔心杀的脸色,直直说道:“年少时容貌都还在,谁都是情深,就算容貌还在情意早就不比从前了。”静姨娘性格就是这样的直来直去,这下她顾忌崔心杀的面色,一瞬间她也不敢说下去了。 崔家少爷回来也是喜事,只是这回来的气氛是一点都不对,崔则瑢也没这个心情,他的心思都在江湖身上,这次回崔家不过几日,而过几日的伏魔大会,他必要去,也好见见南崔门的人。 念愫阁内崔则瑢闷闷不乐,侍女上前问道:“少爷,沐浴水早早为少爷准备好了,请问是否现在去沐浴?” 崔则瑢虽然心情不太好,但沐浴这种事情已经成了一种奇怪的习惯,“是,一会洗好让小福进来给我更衣。”侍女低着头连忙应着,崔则瑢在不出崔家的几年里一直被银夫人要求必须一直的泡澡,从小都是这样,久而久之他成了这样的习惯。 他躺在木桶内,虽然更衣是小福做的,但身后伺候被人擦身子洗着的都是侍女,多少年了,他都习惯了。而更衣的小福是从小跟着崔则瑢的书童,也是他的侍从。 洗后由着小福给他换好新的衣裳,崔则瑢还是跟他娘亲一样喜欢身穿金色与红色交叉的衣裳,他坐在榻上侍女上前通报道:“少爷,襄姨娘来了。”正好则瑢闲着也是闲着,让人请进来襄姨娘。 襄姨娘先给崔少爷行着礼,随后坐在跟则瑢闲聊着,聊的都是一些问则瑢在外面都发生了什么事情,崔则瑢跟襄姨娘从前也是说得上话,况且在江湖的那些事情,在崔家除了师傅也没什么人可以聊了,他便毫不犹豫的将发生过的事情都告诉给了襄姨娘。而襄姨娘听着也有趣,颔首笑着。 襄姨娘瞧了瞧则瑢的眼睛,有些担忧道:“则瑢你眼睛还好吧,听银夫人说你眼睛在浮月城的时候受了伤,姨娘那也没什么好东西,我做了个荷包,里头我放了一些草药,你以前睡觉也睡的不安稳,这荷包我特意用了银丝缝制,我知道则瑢不喜奢华的金色,我便用了银丝。”襄姨娘说着将荷包递给了则瑢。 荷包的样式可以说是又是华贵也是简朴,上头缝制用的是银丝,而上面绣着的是襄姨娘独独在崔家种的平安花,颜色为浅金色加上一点的嫣红色,交差在一起美而不俗。崔则瑢高兴得很,双手接过,笑嘻嘻道:“多谢襄姨娘,这荷包里头放着的是灵芝?” “则瑢眼睛虽然有些不好,但则瑢的味觉,跟你娘亲一样灵敏。”襄姨娘柔声细语的,又道:“姨娘等会给你做道菜吃,则瑢想吃什么?” “糖醋桂鱼,还有松鼠鳜鱼!”崔则瑢正好饿了,襄姨娘的手艺虽然不比银夫人的好,但厨艺也是没话说。襄姨娘连连答应着随后离开了念愫阁。 崔则瑢细细闻着荷包的味道,心里有着些许安心。脚步声进入了念愫阁则瑢往门那瞧去,是师傅来了,则瑢连忙放下荷包给师傅行礼,规规矩矩的,不像方才在正厅时那样的不服从礼数。 “竹心拿我师傅平日里爱喝的苏州虞山绿茶,糕点要山药花草糕。快去。” “是。” “竹心别忘了你家主子喜欢的酥酪茶,还有则瑢喜欢的绿豆糕、胭脂樱桃糕。” “是。” 崔则瑢立马跟师傅提起施夷清所说的伏魔大会,崔涟却打断道:“咱们师徒之间就不用过多的礼数了,为师来是想说着过几日的伏魔大会。”崔涟一来便说着正事,巧的是则瑢也要与师傅好好商量一番。 崔则瑢性子本身不服从规矩,在外头时也因脑子不太好使也让同伴们嫌弃,则瑢有时也是反应会快,但也快不到哪里去,他有些别扭跟师傅说,“师傅,往日您教的都是鞭术,师傅您什么时候教我刀术亦或是剑术啊。” 崔涟正犹豫着,巧好竹心和其他几个侍女端上来茶与糕点,崔涟拿起红木桌上的虞山绿茶,刮了刮茶杯,而后才慢条斯理的问道:“怎么了,为师教你的鞭术可有什么不妥之处吗?” “师傅的教的鞭术好是好,只是....”崔则瑢心想着还是没有犹豫,张嘴告诉师傅,“女子才该学鞭术,男子该学的应该是刀术、剑术,再不济亦或是箭术,哪有男子学的是鞭术啊。”本身则瑢对鞭术倒是不抵触,但身边同伴用的不是刀术就是剑术,没一个使的是鞭术,就连施夷家双胞胎使的也是刀术,偏偏就他一个男子使的却是鞭术,心里难免不自在。 崔涟抿着了一下茶,将茶放回红木桌子,“男子学鞭术也没什么,皇宫里头的潋王为了讨宸妃娘娘欢心,也会鞭术,这男子学鞭术没什么大不了的,反而这学鞭术的男子不少都是江湖上有名之人。” “你们师徒倒是聊得痛快,怎么把我给忘了呢。”娇滴滴又娇气的声音不用看都知道是银夫人来了。银夫人在崔家也没个正经样子,身上只穿了一件嫣红色与烟青色交叉的肚兜,花纹上绣着芍药花,外穿一件蓝紫色纱衣,下身穿着蓝灰色的裙摆,甚至连束发都没束,显得她的身姿既冷清又妖媚。她让竹心给她上红茶还要夹杂着大红袍放进去,至于糕点要了冰酥酪。 银夫人坐在崔则瑢一旁的红木椅子上,一手扶着下颚,另一手摆弄着竹心送上来的冰酥酪的勺子,像是随意提议道:“小容易想去伏魔大会这也没什么。不过,小容易得先陪我去一趟皇宫,免得皇宫那帮人不让我回崔家,让我焦心。” 崔则瑢不怎么猜银夫人的心思里面便答应了下来,崔涟都没拦下来,他就答应了。银夫人瞧则瑢答应的十分的爽快自个心里也高兴,“小容易,一会在宫里你不必守着规矩,什么礼数都不需要,有我在没人会在背后嚼咱们耳舌根子。” “银夫人,师傅说过皇宫里头规矩多着,咱们不用守着礼数吗?这样不会让人笑话吗?”崔则瑢有些奇怪,也直白的很,从前听师傅说皇宫里头的规矩多数繁杂,礼数又多,事事都繁琐着,很是麻烦。但瞧着银夫人所说的,怎么跟师傅说的完全不一样啊? 银夫人像是在自揭伤疤似得对自己最爱的孩子,道:“小容易,我是宫中的宸妃娘娘,按照宫里的规矩,嫔妃是不能随意外出皇宫,可我却偏偏想出就出,想进就进,你知道这是为什么吗?”崔则瑢摇了摇头还问为什么,银夫人也是一点都不藏着掖着,她道:“因为天德帝对我有愧疚。” 帝王至尊怎么会对一个女子有愧疚?崔则瑢本身就好懂,银夫人一眼看明白,道:“时间会告诉人一切的真相,但也会停止真相。”银夫人不再继续说下去,将冰酥酪吃完后,刚想带着崔则瑢离开,崔涟连忙拦了下来。 “银夫人,则瑢不适合去皇宫那种地方,你的事情,他不需要知道。” 银夫人将崔则瑢拉到身后“哦”了一声,“那又怎么样,他早晚都是要知道的,你现在不告诉他就是希望甜能蔓延下去,但是甜这种东西早晚有一天都会融化掉的,崔家给的甜,支撑不了多久,必须要一块新糖,还要够大够甜。”说罢拉着则瑢离开了念愫阁,则瑢随手还拿了个胭脂樱桃糕,省得让自己嘴馋。 银夫人先是回酒炩阁换了一身正红色衣裳,外面穿着一嫣红色纱衣,上面绣着鲜艳的芍药花,鬓上戴着满头的烧蓝点翠,华贵而又不俗气,还插着一支镶珠金雀烧蓝钗,耳上戴着景泰蓝蓝宝石出水芙蓉耳坠,手上瞧着是往日都戴着的手镯,不过是红宝石里成色最暗的一个,还不值什么银子,银夫人却天天戴着从来都没有见摘过。 崔则瑢似乎对美人都没什么兴趣,施夷家双胞胎的姿容可谓是绝色,他愣是什么兴趣都没有,一心一意都是闯荡江湖。再者面前的美人可是自己的既不是继母又是继母的银夫人,他压根没什么心思。他无所谓问了一句,“银夫人,进宫为什么要穿的这么华丽,正红色的华贵衣裳和满头的烧蓝点翠不会冲撞到中宫吗?” 银夫人轻轻点了点则瑢的额头,道:“进宫你就知道了。”崔则瑢也不想多问,转身上了马车,而银夫人却露出一丝看不出意思的笑意。 马车内崔则瑢瞧着银夫人头上重如泰山又沉甸甸的烧蓝点翠,有些无语道:“银夫人,你要是不习惯为何不换一些自在的,你瞧你头上的,我看着都觉得重,你没事找事戴这沉重的东西做什么?” 银夫人却是苦笑一声,“我怕被那些世家贵女瞧不起啊。以前她们都说我出生卑微,十分卑贱,不配在皇宫侍奉君王,后来我那些情事也是宫中那些世家贵女的议论之事,现在我回了皇宫,那些个世家贵女怕是又要担忧自己的恩宠了。呵!在我眼里恩不恩宠的也不是要紧事,但是咱们这次入宫的确是要事要找天德帝,到时候你跟我做礼数就好,不用给那些后宫女子脸面,她们不需要也不稀罕。” 如若是以往那崔则瑢定是滔滔不绝,但这一次他却怎么都问不出话来。他深知银夫人恨皇宫,但为了他这个连亲生儿子都不是的孩子却要带着他去一趟皇宫,则瑢心里都不知道该想什么。 彼时的皇宫内天德帝处理着政务,钱原公公在一旁伺候着。钱原公公是跟着天德帝身边多年的太监了,在天德帝只是一个寂寂无名被人遗忘的皇子时他便跟着天德帝到现在。 钱原公公边伺候着天德帝边低着头道:“陛下,宸妃娘娘派人送来了信封说是不一会就会抵达皇宫。而宸妃娘娘居住在原先的承顺宫,奴才冒昧问一句,那宸妃娘娘月例的银子可否是妃位的月例?” 天德帝看着奏折,心里十分挂念着,但帝王至尊脸上还是那样的淡漠,语言却多了一丝人情味,“按皇后的份例给宸妃,她回来的时候记得用皇后所用的仪驾送宸妃回承顺宫。” 宸妃说到底只是个妃位,按理来说该给的是妃位的月例。钱原公公哪敢说这话,帝王之心是不能随意揣测的,除了宸妃娘娘天德帝很少流露出人的感情,这也是令钱原公公头疼的地方,他心里也是对宸妃娘娘心有愧疚,更何况他那没过门的妻子可就是伺候宸妃娘娘的陪嫁丫鬟。 潋王府中有人偷偷递了消息给潋王。冷水将此事告知给了潋王,而他打开小条里头的字赫然写着————宸妃娘娘已然回宫。 “娘亲回来了!”潋王抑制不住的喜悦,说罢让人准备好马车便匆匆离开了潋王府赶往了皇宫中。 皇后的坤正宫也得知了此消息,皇后身为一国之母看此消息心里不觉一颤,但表面上还是平日里一副慈后的做派,而在侍女告知陛下按照皇后的份例与仪驾接送宸妃回承顺宫后,她紧紧握着手中的茶杯,脸色不觉的难看了起来。其余妃嫔得知消息各个脸上露出哀嚎之色。 诗儿早早站在皇宫的正门等着宸妃娘娘回来,诗儿便是银夫人的陪嫁丫鬟,自从银夫人很少来皇宫后就把诗儿留在了皇宫,而等马车一停诗儿先是扶着自家主子下来,随后宸妃娘娘也不顾头上中重重的烧蓝点翠她本想扶着则瑢下来,但则瑢心里还是有点对银夫人不太喜欢,因此略过银夫人自己下去。 而那些个侍卫已经准备好了仪驾就等着宸妃娘娘坐上去,银夫人瞧着天德帝给自己准备的仪驾,脸色都无言可说了,让人在后面跟着。崔则瑢也是个实诚人,但瞧着银夫人的脸色还是小声问道:“银夫人,这侍卫给你准备的辇轿为何不坐上去?” “那是皇后用的仪驾,贵妃用的是仪仗,其余妃嫔用的是采仗,但也只是一宫主位才能用的,而我只是妃位只能用采仗。说句大白话,真不知道天德帝什么毛病,脑子被驴踢了吧。”银夫人声音不响也不小,后跟着的侍卫听着都快吓死了,满宫妃嫔也只有从小跟着陛下的宸妃娘娘敢说这样的话了。 诗儿连忙问道:“主子,咱们是回承顺宫吗?”银夫人颔首微笑着,诗儿乖乖把头低着,让后面跟着侍卫可以先退下,可侍卫是陛下派来的,没一个敢走的,银夫人对赶不走的人不在乎,她眼下只关心几日后小容易要参加的伏魔大会。 崔则瑢一路上便是浑身不舒服,他不习惯被人跟着,竹心虽然是伺候他的侍女,但更多的时候竹心一般都是给他端茶倒水,或是清洗他的衣物,想是出屋内后还继续跟着,这是不可能的。崔则瑢还是个好主子,本身性格对于伺候他的人来说都是好处的主子。 好不容易到了承顺宫,崔则瑢也是能喘口气了,银夫人让人上酥酪茶以及小容易爱吃的胭脂樱桃糕。 崔则瑢从进来开始观察着承顺宫的布置,简直是华贵的没话说,如若银夫人只是个妃位的话,他还以为这是皇后的宫殿呢。宫内的摆设都只有皇后才可以用,而银夫人虽然说喜欢鲜艳的衣裳,但这样的摆设银夫人心里也是一阵阵的嫌弃。 诗儿端上茶与糕点后,赶忙低着头询问禀告道:“主子,潋王来了,要见吗?” “潋王?银夫人潋王是谁?”在天安城的时候则瑢在花铺子家没去鸣金台自然是没有见过潋王,也没听其他人说过,还是有些不明白。 诗儿连忙解释道:“回崔少爷的话,潋王是宫中的七皇子,宸妃娘娘的儿子。” “行了,我与他也是多年未见了,母子情分也淡了不少。”银夫人叹了口气道:“让他进来吧。” 潋王匆匆忙忙进了承顺宫,一见到母妃先是跪下给母妃请安,这才注意到了惹人注意的崔则瑢,他对崔少爷一见面便有着强烈的敌意,正眼也不瞧他,但很难忽视他。 “母妃回宫怎么也不派人跟儿臣说一声,好在儿臣给母妃备上好东西。” 银夫人似乎很厌恶这个儿子,目光时不时都是在看崔则瑢,也不回答潋王的话,而则瑢也不知道这次来皇宫是要来做什么,他更是有些不明所以傻愣愣的吃着胭脂樱桃糕。 银夫人突然起身,诗儿赶忙搀扶着她,她对着小容易说道:“则瑢,咱们先去见天德帝,这宫殿也看过了,没什么意思。翙儿,你在坤心殿外等,母妃与你父皇办完事后再和你说事。”银夫人不管潋王怎么回答带着崔则瑢便离开了承顺宫,而潋王在银夫人看不见的地方露出失落的神色,但听了母妃的话立马精神起来,跟着母妃前往坤心殿外。 “臣妾给陛下请安。”银夫人请安懒懒散散的,崔则瑢也不会宫中的规则又只能看着银夫人的样子学着,随后他站在银夫人后面,银夫人让人拿个椅子,她坐姿还算端正的坐在离天德帝旁边。 天德帝看见宸妃娘娘那是喜笑颜开,帝王之气在银夫人面前更像是平常人家的丈夫,在银夫人在一起时天德帝可以感受到平常人家的夫妻之情,更能感觉自己和宸妃从前那些情爱仿佛就在此刻。 “如吟这次来皇宫是来问朕伏魔大会之事吧。” 银夫人颔首道:“伏魔大会是各大门派一年一度讨伐魔界,想必今年皇宫中也是派人过去的,陛下想要谁去。”直接问天德帝的心意钱原都心里拿不准,诗儿顾着伺候主子,但主子直白了当的话也是让诗儿不由的觉得脑袋都要掉了。 “赶紧说完我赶紧走,头上戴着满头烧蓝点翠让我很不舒服。”银夫人摆弄着茶杯,性子也是倔强,如若不是因小容易要去什么伏魔大会,她才不会来皇宫。 “宸妃娘娘若是不舒服老奴帮你拿下来。”钱原公公说罢走到宸妃娘娘身后的一侧,崔则瑢护着银夫人。 崔则瑢严正厉色道:“我半母还没点头呢,你个阉人急什么。”他瞧着眼前的阉人就不像一个好人,加上比起银夫人对天德帝的复杂感情,银夫人对这个钱原公公可谓是厌恶至极,那眼神更是瞧不起,本身银夫人是不会瞧不起阉人,但这个阉人,银夫人对他的敌意非常大,也因银夫人的原因,崔则瑢对这个钱原公公第一眼的印象更是奇差无比。 银夫人像是没注意到身后的事情,继续跟天德帝说道:“伏魔大会,这次由谁主持?还是说你们皇宫不计前嫌还要主持一次伏魔大会。” “伏魔大会是九大门派事情,朕是不会多管的。而这次的伏魔大会主持的门派还未说明,只是天翾流那叫人递了消息,说是这次的伏魔大会会有意想不到的门派主持。”天德帝很是平静,摆弄着茶杯,目光也是看着宸妃娘娘。 “意想不到?”银夫人倒没有多少的好奇,她淡淡道:“既然这次伏魔大会不由皇宫内的人主持,那我也算是白来一趟了。就是可惜了我满头戴着的烧蓝点翠。哦,陛下,此次伏魔大会,你会选谁来参加?” “潋王与端王自然不必多说,至于昌摄王去与不去看他自己愿意不愿意。” “他会愿意的。”银夫人轻轻抿着茶保证道:“他绝不可能不去。” 天德帝对着自己爱的女人浅笑着,“听你的。” 银夫人也是难得回了天德帝一个久年未见的笑意,“多谢。” 第2章 闯荡江湖之伏魔大会(1) 隔日便到了伏魔大会,而伏魔大会的地点在‘攀神台’那是每年都会去的地方,也是伏魔大会的位置。巧的是银夫人碰见了三大将军之一的夫人,便提议让小容易上他们的船也好直接到达攀神台。那位夫人倒是没什么意见,一答应后银夫人本身修为不错一转眼的功夫人就不见了。 而此时的崔则瑢待在屋内坐在红木桌子面前,闷闷不乐的,那位将军夫人送茶进来瞧着崔少爷的神色也明白崔少爷心里所想的事情。她将端着的东西放在桌子上,介绍道:“我叫明婉丽,是霍飒松的夫人!”明婉丽前辈很是热情,比第一次见面的程伞衣前辈还要热情许多。 崔则瑢突然来了一句,“婉丽前辈,你跟伞衣前辈很相似。” 一提到程伞衣那将军夫人更高兴了,“你见过伞衣了?!我好久没见了。”随即将军夫人的话有些小遗憾,“自从前几年的伏魔大会我和伞衣、聆灵都好久没说过话了,想想那时候我和她们都是年轻气盛的不得了,当下容貌依旧美貌,就只是可惜热情也早不如从前了。好了好了在小辈面前就不说这些话了,这船也快到攀神台了,不过就是不知道魔界那些人会不会来。”明婉丽轻轻捂着唇前默默的笑意。 “魔界的人?”崔则瑢奇怪道:“魔界的人来伏魔大会做什么,不怕自己步入正派之人的陷阱吗?” 明婉丽故作神秘道:“谁知道呢,反正此次伏魔大会魔界之人定是会来,毕竟他们想要的东西已经在手里了,那个约定也已经完全,怕是没必要守约了。” 明婉丽正对着崔少爷闲聊着外面突然一阵轰动,她让崔少爷好好待在屋内自己去外面看看发生了什么。崔则瑢也是好奇只敢打开门一点的缝隙查看外面。 而外面这时也来了几人既不熟悉也熟悉的熟人。魔界之人‘千綦’,明婉丽到底有些自来熟,先是做着样子给魔界之人行礼让其他人在外面守着她自己请千綦去屋内说是要商议重要之事。 明婉丽将门关紧不让任何人进来,崔则瑢也关着门心里行思这千綦来将军船上是做什么的?婉丽似乎与他像是旧相识一般客气的很。崔则瑢不由的在心中产生了疑心的心思,但转念一想也不对,明婉丽是三大将军之一的夫人,所做之事都关乎着将军的颜面,婉丽前辈是正派之人,绝不会做错事。 大概过了能有半个时辰,门外被人轻轻敲着,“崔少爷我做了些糕点你要尝尝吗?”明婉丽的声音传了过来。则瑢还没有回话门外上也没了影子出现了个新影子,身姿瞧着魁梧很是熟悉,门被人轻松推开,映入眼帘的是张憬! 崔则瑢惊讶起身,又有一些疑问,他既是瞧着张憬也看着他的身后,“张兄?!你怎么来了?刚才我记得是婉丽前辈在门外才对啊。” 张憬也还是一如既往的话少,“……跟上来的,婉丽前辈把糕点让我端着后又回自个的屋内了。”他这才瞧着张兄手里端着的糕点。 “张兄银夫人说你不是应该在别的船上么,怎么会在将军船上?”崔则瑢接过糕点就开始往嘴里吃,一边吃着还问着张憬。 张憬一时解释不清,随便找了个理由道:“……我所在的船突然……走水了,所以我才在将军船上。” 崔则瑢还真的相信了,惊讶点头又疑问道:“那你怎么毫发无伤啊,其余的人怎么样了?” “其余人在其他船上,暂时没有好的船,所以我才在将军船上。”张憬一边说着崔则瑢完全相信的点着头,完全没有怀疑的意思。他也跟自己娘亲一样信任自己的同伴,同伴说什么他都十分的相信,崔则瑢本身就没有心机,在跟那些有心机的同伴相处后也会了一些,不过还是那样的没有心眼子。 崔则瑢将张兄请到屋内坐着,而张憬将门锁上,则瑢也没发觉,他还笑嘻嘻道:“张兄,其余的人你见过了吗?施夷家双胞胎,还有膀子,以及那个浮月城之一的女儿,我记得是叫澹台苒钏。”崔则瑢滔滔不绝的说着话,张憬也是面无表情的听着,一句都没有回答,崔则瑢也不生气还在那里边吃糕点边说着话也不怕自己噎着了。 突然外面重重的敲门声吓得崔则瑢噎住了,他连忙喝茶缓和着,而外面的人是明婉丽,她赶忙问道:“崔少爷,你怎么了,怎么突然把门给锁了,你在里头还好吧。” 崔则瑢把糕点咽下去后,乖巧回答道:“婉丽前辈我没事,只是觉得锁上门让人觉得安心,还请前辈不要担心!” 明婉丽故作轻“啊”了一声,道:“没事就好,要是你出了什么事,银夫人那我也不太好交代,既然崔少爷没事那前辈我也放心,不过里头的人,锁门和突然上将军船的两件事,等见过后,我慢慢跟您算!”说罢明婉丽缥缈离去没了声音。 听了婉丽前辈的话崔则瑢还是没有怀疑张兄,一张嘴也说明不了什么,他就当方才前辈说的话没有听见。他重新对着张兄问道:“张兄,此次伏魔大会……你觉得皇宫里头会派谁来啊?”崔则瑢故意疑问着。 张憬正对着崔则瑢脑海中的说辞一模一样,“潋王和端王自是不必说,往年都是和昌摄王一起去伏魔大会,而今年的伏魔大会昌摄王也会去。” 崔则瑢把还没有吃完的糕点放了回去,故作好奇道:“张兄,你是怎么知道皇宫会派谁来的?” 张憬还未想好说辞,他以为崔则瑢不会过问,结果今儿的崔则瑢有些不太一样,他迷迷糊糊道:“……都是皇宫奴才奴婢们随意揣测的。” “不是都说天子威严,怎么可以随意揣测帝王的心意啊?”崔则瑢继续故作傻乎乎的问。 张憬似乎是被人捂住了嘴似得一时说不出话来,他转移话题道:“……先吃糕点吧,一会也要到攀神台了。”崔则瑢连忙点着头像是被张憬搪塞过去了一样。 ...... ...... 攀神台可谓是人声鼎沸,到处都是名门正派的弟子,崔则瑢也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场景,不一会就见到了熟人,是在魔界一别的施夷家双胞胎。 “见过崔少爷,湛兄。”施夷清依旧有着礼数给两个人行礼。 施夷秋还是一样的大大咧咧,也不忌讳什么,也不行礼,双手交叉着,目光东看西看,张憬一言点破道:“范家少爷不一会也会到,你不用急。” “谁说我是等那个死膀子了!是姐姐在等那个澹台家的苒钏!又不是我!”施夷秋声音十分响亮,但凡不聋都听得见。 张憬面无表情冷言道:“你的声音不小点声的话整个攀神台的人都听见了。” “小则瑢!”这声音一传入崔则瑢的耳中就让他不寒而栗,迎面走来的便是史斐玉前辈身后跟着同门的师妹。她还是那样大摇大摆的姿势,酥胸白似银,玉体浑如雪,跟端庄也是搭不上边。不过今日的她不同之处也就只有手指甲上戴着精致又华贵的景泰蓝嵌珠护甲映得她下颚白如雪似得白皙。 崔则瑢连忙行着礼道:“见过斐玉前辈,见过……”另一个人他实在是不识,也想不到该怎么称呼,话也停在了那里。 史斐玉笑盈盈的介绍道:“这位是我同门的师妹,跟我是一个姓氏,叫史黛云。” 史黛云微微隐隐约约的笑着,她的眼珠子很是灵光又十分的灵动,一袭与斐玉前辈一样的同门服饰,不过那抹胸的上衣比她师姐保守一些。她发丝为金色,梳着双环望仙髻显得年少俏丽,耀眼的很,光彩夺目让人移不开眼睛,唇上涂抹的胭脂似桃花一样的粉嫩。脸颊微微的红润,像是含羞似的貌美。她手上也戴着与斐玉前辈一样精致又华贵的护甲,只不过是珐琅彩嵌珠护甲。 施夷清瞧着也行着礼,施夷秋行不行礼史斐玉倒不是很介意,毕竟施夷家当家又不是施夷秋,就算施夷秋不行礼也没什么不可以的,终归有着姐姐的照拂也没人敢指责。 施夷清刚要问着什么,史斐玉突然说道:“施夷当家,黛云先你看一下不一会我就回来。”施夷清也不拒绝默默颔首微笑着,对着黛云前辈也是笑脸相迎。史黛云也乖巧默默在原地站着。 忽然高高在上的大台阶之上史斐玉便站在那上面,她一只手拿出天翾流与沧海宗的令牌,台阶下的弟子不解以为今年的伏魔大会是由两个门派主持,不由的窃窃私语。 “你说天翾流什么时候跟沧海宗联盟主持伏魔大会了?” “不知道啊,虽说是两个门派的令牌,但站在上面的可是宁皛门和同门大师兄平起平坐的大师姐,这倒是不明白了。” 而史斐玉接下来的话更是让不少的弟子发出奇怪的疑问,她道:“本次伏魔大会归我们宁皛门主持。接下来有请宁皛门副门主宁皛遗珠!”史斐玉口中的这门派是九大门派中地位有些低的古素氏宁皛门,可见这样没有权威的门派主持伏魔大会让在攀神台让不少人都为之疑惑与不解。就连崔则瑢几人都露出奇怪的神色。 忽然有人将手放在史黛云的肩上,她吓得转头一看是熟人,还是史斐玉十分厌恶的人,一霎时的功夫史斐玉突然出现在史黛云身旁,她极为嫌弃又厌恶的拍开那人的手,道:“还请天翾流大师姐自重,别搞得我们宁皛门与你们天翾流十分熟悉一样,怪叫人恶心的。” 施夷秋扯了扯姐姐的衣袖,问道:“姐姐这是谁啊?” 施夷清也只敢小声回答着妹妹的疑问,她凑到妹妹的耳根子边用手轻轻捂着,“这是天翾流的大师姐,跟斐玉前辈一样与同门的大师兄平起平坐,名叫天翾宓(mi),听闻素与斐玉前辈关系十分的不好,她对斐玉前辈有些难说,不过斐玉前辈对她可谓是厌恶至极,这天翾流的令牌瞧着也是用的不爽快。” 史斐玉根本不顾这样的大场合连忙把戴在手指甲上的护甲摘下来,这才对恶狠狠对着天翾宓不爽道:“天翾宓,你始终都是个贱人!”她怒气冲冲的指着天翾宓,抬手间连一巴掌都扇了过去,似乎不带着一点的理智,而自始至终被史斐玉破口大骂的天翾宓都保持冷静,脸色自然、神态自若。 史斐玉骂完后转身想离开继续主持,天翾宓没有太大的动作,道:“到现在你也是要用着天翾流的令牌,这是最好的事情。是吧?至少是对你们宁皛门而言是对的。” 她这么一说史斐玉轻微转身,那表情简直十分的精彩,无法用语言来描述,她冲到天翾宓面前,眉目刚烈,她道:“我告诉你天翾宓,这天翾流的令牌什么都无法代表着,你自始至终都只是个贱人!是拿走我初夜的人,是欺骗暗算背叛我与宁皛门的人,我永远都绝不会原谅你!” 史斐玉说罢怒气冲冲的转身本想离开继续主持,结果天翾宓突然来了一句,“你和我其实没什么不同之处,我们得到……哦不,应该是勾引得到的人不都是月下残影家族么。一个兄长一个次子,似乎都没什么不同吧。”史斐玉一下子就被激怒了,她从来都没有这么生气过,她冲了过去抬手恶狠的一巴掌印烙在天翾宓的脸上。 她将天翾宓推倒在地眼下也没心情主持伏魔大会了,史斐玉大喊大叫道:“我叫你再敢乱说!你也比我好不到哪里去!”史斐玉接下来所有的污言秽语冲进了所有人的耳中,就连史黛云和赶来天翾岚都拦不住这样失控的场景。顿时一片的混乱,而被史斐玉一顿打的天翾宓却什么反应都没有,让根本不受人阻拦的史斐玉随意暴打她。 天翾宓甚至连一根手指头都没有还击一下,她就这样静静地看向愤怒的史斐玉,嘴角却扬起让人难以察觉的笑意。 第3章 闯荡江湖之伏魔大会(2) 一场史无前例的闹剧差点让伏魔大会停止,而傻愣愣知道一切的崔则瑢都不知所以,但瞧见的可谓不少。 在二人打斗期间其他门派的那些个弟子不经意间说出来的话让崔则瑢愣住了。 “这伏魔大会还真是有些晦气,你们听说了吗,姑苏那拉氏被人灭门了!” “姑苏那拉氏也算是个出名的名门正派怎么被人灭门了?不会是得罪了什么人吧?” “不知道啊,那姑苏那拉氏被鼎啼宗发现的时候,各个都死不瞑目,像是生前被人做了生不如死的折磨一样可怕至极。” “不过这姑苏那拉氏怕是没有活口了吧。” “谁知道呢。就算有活口想来也会被那仇家给弄死吧。” 他细细这些个话,表情有些奇怪,眼下他待在屋内吃着糕点才缓过神来,这屋内只有他一个人,本来张憬也在也不知道为什么人突然就走了,也没跟他说一声。崔则瑢也不介意,只是他第一次参加伏魔大会就碰上了那些正派内讧大打出手,史斐玉瞧着是没心没肺的样子,结果那个天翾宓一出现斐玉前辈就像被一把火烧着了一样,怎么都浇不灭。 门外被人轻轻敲着,门外人柔声细语道:“崔少爷,斐玉前辈让奴婢给您送酥酪茶好克化一些。”崔则瑢人进来,那奴婢戴着乌黑面纱还戴着面具将容貌裹地严严实实的让人都瞧不出来。 那奴婢刚要走崔则瑢正巧也没人陪他说话他让奴婢留下来聊些事,反正崔则瑢对伏魔大会的各种事情还不是了解,这刚好有个攀神台的奴婢留下来更要好好问问话。不过崔则瑢的脑子怕是把情绪都写在自己脸上了。 奴婢也是个下人,她将门关上,站在崔少爷一侧伺候着,崔则瑢一时间瞧了瞧她,“你虽然看不清容貌,但是感觉好像我的一位儿时玩耍的朋友。你叫什么?” 她低着头恭敬道:“奴婢多谢崔少爷的夸赞,奴婢叫玥蕴。若是崔少爷无要紧事,奴婢想先退下,奴婢还得去给斐玉大人送些新衣裳。” “送新衣裳?”崔则瑢连忙问道:“虽然在攀神台下闹出不少事情,但也没必要匆匆忙忙把衣裳给换了,更何况今日来伏魔大会的正派都是穿着门派弟子的服饰,怎么斐玉前辈却要换衣裳?就算要换不也要拿的是宁皛门的弟子服饰么。” 玥蕴不敢正眼看,老老实实道:“回崔少爷奴婢不知。” 崔则瑢还想着继续问下去忽然外面刺耳的尖叫声吓得他连忙起身推开看向外头发生了什么,映入眼帘的史斐玉被人强行带走,还被为首的男人说要先行关押。史斐玉一脸不情愿的抢走为首男人手上的雪花膏,不过眼下这雪花膏怕是有些晦气。 史黛云一脸着急的走到崔则瑢面前扑通一声便跪了下去,她心急如焚十分委屈,“崔少爷你可得帮帮我大师姐!她是被人冤枉的!那掉落在屋内的雪花膏是我做出来送给姐姐的,我姐姐还没有拿稳就不见了,这摆明是有人嫁祸啊!” 崔则瑢抬眼瞧着赶忙而来的天翾宓,史黛云一瞧见她上去一顿打,“你还我姐姐!你还我宁皛门大师姐!”这天翾宓方才还让史斐玉随意拳打脚踢到了她师妹这里一手抓住了将要扇巴掌的手。 天翾宓十分镇定道:“怨天怨地有什么用,倒不如先想想怎么让斐玉洗清冤屈。” 天翾岚轻轻拍了拍史黛云的肩让她先淡定一下,随后张憬赶到了此处,他走到崔则瑢的身旁抓着他的手,问道:“怎么样,身子没什么事情吧。” 崔则瑢拿开他的手指了指黛云前辈,“我倒是没事,不过那是出了什么事啊,方才黛云前辈说斐玉前辈是被冤枉了,我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我一直在屋内没有出去,玥蕴可以给我做证。”说罢他轻轻指了指身后低着头不敢看的玥蕴。 张憬瞧着玥蕴问道:“你是新来的?” “是。奴婢是前些日子送往攀神台伺候人的婢女。”玥蕴轻轻弯着腰,他问什么她就要回答什么,反正此事也与她无关。 张憬瞄了一眼不远处的乱象,让崔少爷和玥蕴先进屋再说,他让玥蕴关紧门,随之他一挥手用法术掀开了玥蕴的面具与那面纱。玥蕴被吓了一跳连忙遮住自己的脸不想让任何人看到,那芊芊素手怎么挡不住脸,则瑢这才瞧见原来玥蕴脸上有着一道长长的伤痕毁了她的容貌。 玥蕴自是地位卑微赶忙跪在地上,崔则瑢也不知是哪根神经不对了,鬼使神差的劝道:“张兄,玥蕴不过一介奴婢,你动她脸做什么?” 张憬冷冰冰的瞧着跪在地上的玥蕴,“她的脸我不关心。但眼下攀神台的天道使者丧命于攀神台,在攀神台的所有人都逃不了干系,更别说一个送端茶倒水的小奴婢了。” “有人死了?!”崔则瑢还没有反应过来斐玉前辈的事情,眼下攀神台又出了这样的事情,一时间他有些恍惚,心里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一样十分的不安。 “崔少爷我可以进来吗?”施夷清站在门外轻轻敲门温言询问,但又有一些急切道:“有要紧事要说明。” 崔则瑢先让玥蕴别在意脸上的伤痕,随即才把门开了让施夷清进来,施夷清身后也跟着苒钏与膀子,不过奇怪的是眼下没有见到施夷秋,每次只要有施夷清在,施夷秋作为妹妹就不可能不在,但现在却没有看见。 “夷清怎么不见夷秋?” 施夷清轻微蹙着眉头,奇怪的问道:“夷秋说跟你在一起啊,她没有来找你吗?!” 一人一片话陆陆续续又断断续续的,玥蕴猛然想起那个让她端酥酪茶给崔少爷的秋小姐!她打断了所有人的话,“我见过秋小姐。” 施夷清心里十分急切,但情绪与表情上还一直都是温和的神色,“你在哪里见过?” 玥蕴轻微低着头,“那位秋小姐与奴婢说让我给崔少爷端一杯酥酪茶,说是斐玉前辈给的,她说如果有人问起她在什么地方,就说自己在扑朔迷离、恍然大悟的地方,除此之外她便什么都没说了。” 膀子无语道:“眼下主持伏魔大会的宁皛门大师姐还被人认为是嫌疑犯,天道使者又死在攀神台,这伏魔大会还真是此起彼伏,也不知道宁皛门还能不能继续主持下去。” 忽然门被人用法术一招掀开,除了施夷清与张憬其余的人都被吓了一跳,映入眼帘的是魔界的士兵一上来便攻击着他们。施夷清拿出瞬移符将狭小的空间转移到外面去,毕竟这里可是攀神台,就算是天道使者都不能在这里毁坏房屋。 膀子边攻击着魔界士兵边说道:“哟!那宁皛门大师姐才离开攀神台,攀神台一下子就被魔界袭击,真是一环接着一环,没完没了了。” 区区几个士兵对于施夷清来说倒不是什么难事情,不过再这样下去也不是个办法,崔则瑢前几日才从师傅那学了个轻罗边的一招,他挥舞着轻罗边道:“花轻罗边!”一瞬间被轻罗边甩过的地方变成了极为强大的法阵,但碍于崔则瑢还年轻这样的打法对他的身子十分非常艰难的,攻击的确十分的强大,陆陆续续的出现的魔界士兵全部消失,但对此崔则瑢的身体也受到了不少的冲击。 崔则瑢直接没了意识昏了过去,眼见连崔则瑢都出了事,膀子不由的产生了不安,“伏魔大会也是难以进行了。” ...... ...... 一个人身穿的黑斗篷偷偷摸摸跟什么人会合,他站在湖边等那个人来。那便是施夷秋,她来后递给那男人什么东西,随即对着那男人说道:“对了魔界有个打扫香炉叫小灏的,你帮他换个差事,最好银子要多,事情要少一些,也算是我这个朋友能帮他的事情。” 男人故作问道:“那个小鬼对你很重要吗?” 施夷秋想都没有想,直白道:“严格上来说小灏在我心中不是特别重要的人,我心里最重要的人,第一绝对是我的姐姐,第二是我师傅,没有第三,对于我而言,姐姐才是我世界的核心,是我的一切。” “行了,和你一个魔界之人说这些有什么用,我本就是正派之人,跟魔界皇子做交易已经很艰难,听我说这些话也是没有必要的事情。不过我跟你做交易只是暂时的,我们永远都不可能联盟,这点你永远都不要想。”施夷秋说罢像一缥缈的烟雾一样离开了。 施夷秋离去后那男人默默摘下穿着的黑衣斗篷,他中意的女子怕是许久都不会知道他是谁。 施夷秋离开湖边还没多远脑袋便开始头晕脑胀、浑浑噩噩的,浑身不舒服,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但身子十分的不爽快,就连单纯的路都走不好,那男人本身是要离开的,刚好瞧见快要倒下的施夷秋。 她连来的人都没有看仔细便昏了过去。 而此时的崔则瑢身子无法承受住到现在都在昏迷之中,苒钏有些着急道:“清姐姐,眼下咱们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得先让崔少爷醒过来啊。”天翾岚推门而进,神色既着急又淡定,着急的是史斐玉,淡定的是昏迷的崔少爷。 “清姐姐这人好像是天翾流的弟子。”苒钏轻轻扯了扯施夷清的衣袖。 施夷清刚要介绍天翾岚掀开被子要给崔少爷治疗被张憬抓住手制止,张憬很怀疑,完全不放心,他道:“你要做什么。” “我是医者还是你是医者,不会医术就给我滚开。”天翾岚将张憬甩到一边去,随即细心给崔少爷治疗。 施夷清温言劝道:“湛兄,这位是天翾流的二师姐,名叫天翾岚,天翾流的人均为体修,不过天翾岚是个愈修亦是丹修,她连濒死之人都救得了,崔少爷这样的情况完全没有问题,还请湛兄放心。” 天翾岚将所有人都赶了出去只留自己一个人,说是病人需要安静,还说她是不会白白治疗的,要求就是救出史斐玉,否则崔少爷身上的伤,除了她神仙都救不了。施夷清全然相信她,张憬也是答应过银夫人也只好应下来。 苒钏一脸不情愿的抱怨道:“清姐姐这天翾流二师姐的性子真是刚烈,也只有九大门派中愿意收女弟子的宁皛门、天翾流、以及只收女弟子韶璃门才收得到如此刚烈的女弟子了。” 施夷清连忙解释道:“以前的天翾流是不收女弟子的,连宁皛门也不收,听闻是因为史斐玉前辈受着常人无法忍受的处罚与苦楚这才让宁皛门收了斐玉前辈与黛云前辈,而天翾岚入天翾流的名分也是斐玉前辈求来的,斐玉前辈有着长姐如母的风范,也是个好姐姐。” “你们没事吧。”一袭鲜艳的正红色纱衣,鬓上戴着不少金钗、金簪,不过都是堆在一起有些不太好看,而身上华贵又鲜艳的衣裳,显得红色交叉有些与众不同。那人缓缓出现在一行人面前,她瞧了一眼紧关着的门,随即施夷清连忙给面前的人行礼。 施夷清轻弯腰跪着,恭敬道:“见过赤夫人。” 张憬瞟了一眼心里不觉得有些奇怪,对突然到来的赤夫人也是冷眼看过去,施夷清温言道:“这位是赤将军的夫人,名叫叶莉儿,赤将军是三位大将中地位较高的,也是前几日升职成了元帅。” 张憬其实没见过赤元帅的夫人,他只见过还未成为元帅的赤将军,但面前的这个突然说自己是赤将军的夫人让张憬心里不由的产生了怀疑,毕竟在将军船上的时候,那位夫人可不长这个样子。 明婉丽长得比叶莉儿更貌美一些,容貌上也是给人素雅之感。在穿着服饰上叶莉儿虽然穿得美,但其实都有一些五彩斑斓,让人眼花缭乱看不出为人的服饰特色来。而明婉丽更偏向于素色,没有叶莉儿那样的花里花哨,也比叶莉儿更有魔界之人的感觉。 第4章 闯荡江湖之伏魔大会(3) 正巧这个时候天翾岚出来了,平淡道:“崔少爷没什么大碍了,现在是你们救出斐玉姐姐的时候了。” “天翾流的人都这么厉害的么,连一炷香的时间都没有到崔少爷就好了?”膀子除了崔家与范家不相信其他人,不管是名门正派还是皇宫、魔界,他一个都不相信。 “我的医术可谓是赫赫有名,范家偏远不知道罢了。”天翾岚有些高傲似乎是看不起范家,膀子听这句本身要怼的,被施夷清劝了一下才没有动手。 “崔少爷怎么了?”叶莉儿有些着急,她以前可是受过银夫人与花夫人不少的恩惠,挚友的孩子出事她自然着急的很。在施夷清解释后才放心了不少,但一听史斐玉出事心里也是着急的不得了,“这我听说了才连忙从家中赶来。”她和史斐玉也关系尚好,从前时常在一起参加皇宫里头举行的晚宴。 苒钏瞧了瞧周围,奇怪道:“清姐姐,怎么不见那个天翾流大师姐?” “去救斐玉姐姐了。”天翾岚很是奇怪道:“天翾宓那个人奇怪的很,她对什么似乎都不放在心里,不过一旦斐玉大师姐出了什么差池,她绝对是比黛云还要着急焦心的人。” 膀子疑心道:“说来也是奇怪这魔界之人巧好就来围攻攀神台,莫不是有人告知?”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突然一个沉稳的男子声音打断了几人的话。 天翾岚一瞧见这人立马跪着规规矩矩的行着礼,“见过大师兄。”随即起身对着其余人介绍道:“这是斐玉姐姐的夫君,宁皛门的大师兄东方弈。” 东方弈一出现便让人移不开眼,身姿与张憬似得极为的魁梧,但比张憬更为温和更有着人情味,神色更是温柔让人不觉的想要亲近,他此次前往就为了受了冤屈的娘子,他心急如焚的询问道:“方才去找了师叔,师叔火急火燎的便怒气冲天的去了天翾流那,天翾流的一位长老认定说是娘子杀害了天道使者之事,师叔嘴里那可谓是把天翾流的所有人包括掌门、副掌门、长老,以及弟子,那都骂得狗血喷头,与那长老争论时更是口诛笔伐、唇枪舌战。黛云来找我说这样也不是办法,让我赶紧找证据好洗脱娘子的冤屈。若不是师叔及时赶到娘子怕是要被处以活体肉莲。” 一听‘活体肉莲’四个字把大家吓得瞠目结舌、目瞪口呆。施夷清更是惊讶,觉得渗人,“天翾流的长老竟然如此狠心,这天翾流好歹是名门正派,手段竟是如此的阴毒。可眼下斐玉前辈被抓,我妹妹也不见了,一桩桩一件件接二连三的发生,真是永无止境,让人怵目惊心。” “眼下我们如此焦心都是没有意义的,如果不赶快找到的证据的话娘子的命怕是危在旦夕。”听着东方弈的话施夷清内心十分着急妹妹,可是前段日子银夫人来信书让她护好崔少爷,如若办得好她的妹妹绝对少不了好处,当下崔少爷虽是脱离了危险,但人还未醒来。可妹妹却不见踪影,生死未卜,虽然妹妹修为不低但如今施夷清的心都快累死了。 忽然屋内传来的声音让众人连推开门,这才发现崔则瑢早就跳窗跑了。天翾岚绝对是最生气的一个,“这死崔少爷身子才好没多远就出去,脑子被驴踢了吧!”她转头指挥道:“听着我去找崔少爷,只有我知道崔少爷是什么情况,我才好对症下药,范少爷、施夷当家,以及张憬,你们三个先去天翾流跟那些愚蠢的长老好好谈谈,其余之人先把心思放在救斐玉姐姐身上别忘了是我救下来的崔则瑢!”施夷清是很担忧自己的妹妹可天翾岚都这样说了,她只能祈求上天别让妹妹出了什么差池才好。 崔则瑢早早听见了外面所有的对话,他不顾自己身上的苦楚,忍受的身上的疼痛去找银夫人,眼下除了银夫人其他也没法子可以直接了断的救得了斐玉前辈的冤屈。 银夫人待在一辆马车上等着崔则瑢,她本来是想着接小容易去个饭先,结果体力不支的崔则瑢艰难的进入她的马车,开口拜托道:“半母……容易有事想要求你……” 银夫人瞧这个样子连忙渡着灵力给小容易,好在让小容易暂时有了力气,崔则瑢赶忙说道:“斐玉前辈被冤枉了!现在被天翾流的长老抓去在接受着审问,半母你有没有什么办法可以救斐玉前辈出来……” 她默默安抚着小容易,“这事情虽说不太好办,但只要是小容易要求的,那半母便一定会为小容易做到。”说罢让车夫改了路前往了皇宫,还让飞鸽传书给皇宫内的天德帝。 崔则瑢是个懂得知恩图报的人,他也知道天翾流的二师姐救他是因为斐玉前辈的事情,但虽然斐玉前辈在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对他动手动脚的,可则瑢是个君子之心,见死不救便不是那个崔则瑢了。 一路上马车也是越来越近,而崔则瑢也是一次比一次着急,心也是一次比一次焦心。银夫人这次为了小容易坐上了皇后所用的仪驾,让那些侍卫速速赶往坤心殿。谁不知道宸妃娘娘得宠程度谁都不敢慢下来,这次银夫人也有些心急,见了天德帝也没有请安,她活生生站在天德帝面前了当道:“陛下,在攀神台出现了不少的事情,魔界越发的猖狂,还请陛下让那些名门正派少怀疑真正忠心耿耿的人。” 天德帝自是知道银夫人倔性子,但他最喜的便正是银夫人那如何都无法让人明白的脾性,在银夫人身边天德帝会感觉自己更有着人的知觉更有着所谓的感情,但他对银夫人感情从未是假的。这个九五之尊的帝王却拿一个为所欲为的宸妃娘娘没有办法,或许是因为当年的叛乱让他更为的对银夫人深感愧疚,与那帝王中最为难得的爱。 银夫人一桩桩一件件把崔则瑢告诉她的事情一字不漏的告知给了天德帝,他瞧着自己多年爱着的女人,突然有着意料之外的情绪,让他不由的好奇了,他等她说完默默的递上了她最爱的茶,这样才不会口干,他浅笑道:“如吟,朕听你的。朕一会便去下旨,天翾流与皇宫素有着来往,帝王之言,会让天翾流的长老停下那难以堵住的悠悠众口。” 虽然江湖之事皇宫里头是无法伸手管教,不过名门正派与江湖之人绝大多数喜爱为清静的日子,谁都不希望被追杀一辈子不停息,以此这个不可以的管教是理论上的不可以,而不是真正意义上的不可以。 银夫人想先喘口气巧的是陈妃娘娘刚生下了一位皇子,趁此机会她带着小容易去了钟安宫好生瞧瞧,陈妃娘娘虽是一介民女不过从前趁乱勾结的事情也不是做不出来的,恰逢生下十皇子后便会被晋封为陈贵妃,但阖宫之人无一人不知道这贵妃之位还是宸妃娘娘不要的残羹剩饭。 进了屋内所有人都是毕恭毕敬的请安对着宸妃娘娘行礼,就连才生产完不久的陈贵妃都想着需不需要下床行礼,从前她也联合那些世家贵女做了亏欠宸妃娘娘的事情。 银夫人到底不怎么在乎从前的事,她温柔的从奶娘手里抱过孩子一脸真心高兴,虽然她并不喜欢陈贵妃,“这孩子瞧着白白胖胖的,我那孩子翙儿出生的时候啊都黑黢黢的,我抱着的时候他还不停地哭,那时我还记得,我曾经在他襁褓时唱过哄孩子的歌。好孩子,乖乖睡,长大后,拿着弓,保护自己珍视的人。我唱了好多遍,翙儿才不哭闹了,安静的睡了过去。” 崔则瑢见银夫人清闲的很,人又多,他只好扯了扯银夫人的衣袖,银夫人自然知道小容易在担心着什么,但身为长辈的她意外的淡定。她让奶娘抱回十皇子,自己起身离去礼也没行,谁让天德帝说过除了帝王她谁都不用行礼。 而在银夫人带着小容易离开钟安宫没几步,楚萧翙默默从不远处出现,他小心翼翼的看向离开粹安宫的娘亲,方才娘亲说的话他在门外都听到了,他不觉的露出喜极而泣又惊又喜的笑意,他已经很久没有见过亦或是听过娘亲提起他了。他以为娘亲已经忘记了他这个儿子,他知道今日的话不过是和陈贵妃说笑,但他高兴的不得了,转眼间他也缥缈离去了钟安宫。 ...... ...... 东方弈回到在攀神台斐玉的房间,他并没有乱动屋内的任何东西,他在屋内随意走动着,静静思考着,他瞧了瞧屋顶上果然有着微微引入鼻腔的气息,他一挥手将那血淋淋的血迹暴露无遗。可这却无一点血腥之气,就算是干了也不会一点味道都没有,这血迹的确是有着气味,但不是血腥而是天翾流的气息与一股奇怪的气味混合在了一起。 “大师兄。”俞寒走进了屋内,脸上也是担心道:“师妹让我辅助大师兄,大师姐可不能平白无故被天翾流那帮老狐狸给暗算了。”俞寒为宁皛门二师兄,面相更偏向于女相,总是有着一股弱柳扶风之感,不过身子可是一点都不弱,也因容貌时常被认为是女子,但本人为异变的冰灵根,如今已有着元婴期大圆满的修为。 “二师弟,不可背后议论天翾流,我们宁皛门素来虽说不是与天翾流不睦已久,但师叔与大师妹都极为憎恨天翾流,也不许宁皛门弟子与天翾流弟子来往,此次伏魔大会也因姑苏那拉氏被灭门而加速了。当务之急能帮助娘子洗脱冤屈的就只有我们上方屋顶的那奇怪的血迹。” “不止。”俞寒连忙打断了大师兄的话,突然手上拎着一个晕倒的人,他解释道:“还有这个人证也能让大师姐有着明明白白的不在场证明。既然天翾流那帮人冤枉大师姐杀害天道使者,那我们怎么去证明最后都很难成功,就像大师兄你曾经说过的那样一个人很容易证明自己做过什么,但很难证明自己没做过什么,尤其是没有明确死亡时辰的事情,因为没有办法告诉别人自己的不在场证明。” 手里拎着的姑娘醒了过来,这东方弈这才瞧见姑娘有些脏兮兮的,姑娘要求道:“两位大侠可否先让小女子先洗澡,身上脏兮兮我不舒服,也没心情……” 俞寒怎么可能乐意,但东方弈却同意了让人给姑娘准备热水让姑娘先洗澡,俞寒都不知道大师兄的做法是什么意思,而东方弈却淡定道:“姑娘干干净净的才好,不让脏兮兮去做证不就会被天翾流那帮老家伙说是我们出言威胁了么,比起这样我一婢女伺候她,也不能让她逃了。” “你确定那伺候的婢女有武功?”俞寒满脸不相信。 “但凡是能在攀神台伺候的奴婢,奴才,婢女,大多数都是得罪不起的,因为这些人都是被各大名门正派送来的。就比如方才我瞧见一个戴着面纱的婢女,我记得她参加过十年前的伏魔大会,是由门派带来的人,名叫钰屏玥蕴,是钰屏门的人。不过十年前的伏魔大会发生了走水,她的脸也毁在那场伏魔大会中。” 直到惨烈的一声尖叫声————啊! 将二人视线和注意力全部引了过去,位置正是婢女带着姑娘沐浴的地方,一时间东方弈也顾不上什么直接掀开帘子,一掀开二人才发现不管是那伺候的婢女还是那样说想要洗澡的姑娘全都死了。婢女死在地面上,而那姑娘活生生被人一剑封喉溺死在木桶里面。 东方弈无奈叹息道:“今年的伏魔大会简直是脱缰野马不让人安生。” 俞寒蹙眉心烦道:“大师兄现在怎么办,这……” 东方弈打断问道:“这姑娘你是从什么地方找来的?” 第5章 闯荡江湖之伏魔大会(4) 而在一个时辰前在天翾流的史斐玉因有着宁皛遗珠在都只是敢绑着史斐玉完全不敢用私行,长老们要用活体肉莲时宁皛遗珠及时赶到解救了史斐玉,而她躲着副门主身后,毕竟有他在谁敢动宁皛门的人。 “遗珠,以及各位师弟师妹,为何要对宁皛门的弟子动粗呢?这可不像我们天翾流的做派。”宁皛遗珠一听这个声音便心生厌恶,来者便是天翾流掌门‘忍桀(jie)竹’,手中飘动着金色的扇子,身上穿着素雅的很,并不是天翾流的服饰,这人眯着眼睛更是像着一只狐狸,这也是曾经宁皛遗珠瞧见的他。 史斐玉也讨厌此人,这人让她想起那贱人模样的天翾宓,加上她与师叔都厌恶天翾流,在这一点上两个人简直可以说是不谋而合、默契十足。 “掌门师兄,此宁皛门弟子涉嫌害死丧命在攀神台的天道使者,如若不严刑拷打,尝一尝那活体肉莲的苦楚怕是那张嘴是永远都撬不开了。”五长老振振有词觉得几位长老所做的一切都是没有问题的,他觉得史斐玉就是矫情,他打心眼里认定史斐玉就是害死天道使者的人,对此宁皛遗珠可没少对他口诛笔伐、一顿臭骂。 忍桀竹拍了拍宁皛遗珠的肩让他先淡定一下,他随即对着那些长老道:“师弟师妹,人都是皮做的,既然你们觉得皮肉之苦斐玉受得了倒不如你们先试试。如若发生了什么意外,宁皛门的副门主就在这里,也不好交代吧。” 宁皛遗珠想说什么都在脸上:你别以为维护了我师侄女我就会对你感恩戴德,你个叛徒!不过此刻还是以我师侄女为主,既然你要做好人,那你便做到底了。 眼见众位长老犹豫不决,宁皛遗珠出言讽刺道:“位高权重的长老面对此事还如此犹豫不决,不由的让人怀疑这活体肉莲是你们受不住而发泄到我宁皛门的弟子上。好歹也是天翾流的长老竟是如此的无能,也罢如若长老都承受不住那我也只好带着我宁皛门的弟子离开你们这表里不一的天翾流。” “且慢。”四长老站出来道:“宁皛副门主也太不顾大局了,如今宁皛门大师姐的嫌疑未曾洗脱你就要带她走,不由的让人以为你是在包庇这个害死天道使者的真凶。” 宁皛遗珠一点情面都不留,怼道:“你们天翾流的人耳朵聋眼睛瞎,倒打一耙的本事倒是不小,怎么你个四长老敢管宁皛门的事情么,怕是这手伸得有些过于长了吧。” 而就在此时另外三人也赶了过来,三个中一个皇宫,一个施夷,一个范家也够给天翾流的这些长老一点小震慑了。 施夷清依旧规规矩矩的行着礼,而后道:“各位前辈此事若是说是斐玉前辈做的怕是有些牵强,怎么能用一盒普普通通的雪花膏就能直接定义斐玉前辈的罪,这怕是不符合逻辑吧,区区雪花膏就定罪,天翾流这名门正派的名声估计也会因为此事而遗臭万年吧。” “没错。区区一盒雪花膏无法定罪,这是咱们天翾流错处。”一听这个恶心的声音史斐玉都不用看都知道是天翾宓来了。 天翾宓敷衍一样给掌门师傅与各位长老请安,随即说道:“在斐玉的屋内找到的东西可以说是屈指可数,但这是难的事情,严格意义上说天道使者负责告诉世人天道的规矩,可是这并不代表天道使者法术亦或是武功的差,再者死去的天道使者是位身体极为健壮的,斐玉前辈就算再怎么厉害也没有办法将一个健壮的天道使者强行入水而溺死他。那位天道使者是所以天道使者中唯一的男子,我听闻丧命的天道使者与咱们天翾流不睦已久,甚至上次瞧见时天道使者身上便有着魔界的气息,这不就跟雪花膏一样,咱们天翾流与那魔界有着私下交易么。” “掌门师兄你这真传弟子根本就是在强词夺理!我替掌门师兄好好管教管教这个孽徒!”四长老刚要动手被史斐玉一巴掌拦了下去。 史斐玉义正言辞道:“就算要管教也轮不到你个长老来管教掌门的真传弟子,你个四长老明明就跟我一样丝毫没规矩。师叔我私自动手回宁皛门后弟子甘愿受罚。”史斐玉对着宁皛遗珠毕恭毕敬,深刻知道自己做了什么,但她也深刻的知道自己没做什么。 宁皛遗珠却一脸骄傲道:“不,你什么都没有做错,一个区区长老就想要动掌门的真传弟子,这天翾流也是个没规矩的地方也难怪,偏偏就找上了我宁皛门的弟子,当真是蛇鼠一窝,窝囊的很。斐玉咱们走。哦对了,你们如若再敢说是斐玉害死了天道使者,那我们宁皛门也只好说你们天翾流与魔界勾结了,到时候你们天翾流看看还有没有立足之地!” 他走到忍桀竹面前,像是命令一样提议道:“你们天翾流最好是换几个长老,否则这天翾流早晚完蛋。哼!什么狗屁正派,有够良莠不齐的。”随后从皇宫中传来的飞鸽传书让宁皛遗珠更有理由的带着史斐玉离开了天翾流。 三人来这里似乎没什么作用,在马车上膀子无语道:“咱们来这除了施夷家当家说了一句话外,我和张憬似乎没有起到什么作用。” 张憬淡漠道:“把似乎两个字去掉,本来就什么都没有做。” “最后还是皇宫内来了飞鸽传书才让宁皛副门主义正言辞带走了斐玉前辈,看来这次的功劳在于崔少爷。”施夷清默默温言说道:“崔少爷定是去找了银夫人,而银夫人去找了天德帝得了圣旨,这才让天翾流那帮人安静下来,看来皇宫与江湖的关系将要摆到台面上了。” 膀子骂道:“够脏的。” 施夷清脸上挂着温柔的笑意,对着张憬温言道:“湛兄,这里就只有小女子与范家,外面的车夫不会听到里头的声音,还请您放心。” 张憬瞟了一眼她,“……你想说什么。” 施夷清转过头去,温言道:“天德帝人的知觉怕是要没了,高高在上的位置不是好坐的,更不是好懂的,银夫人已经忘记了伴君如伴虎的意思了。但天德帝有了银夫人才叫真的有了人味,可惜也不多。最后的柔情给了银夫人,而所有的人性都消失在了九王夺帝,银夫人夫人命跟花夫人看似也没什么区别了。” “行了施夷家当家的,眼下斐玉前辈的事情也算是收场了,但那个夷秋到现在都没看见,连个影子都没有。” 施夷清的心是别人看不到的,没人知道现在她的心是有多么的不安,多么的焦心。膀子连忙安慰道:“施夷当家你不用那么着急,夷秋年龄也不小了,修为也不小,就瞧着夷秋身上的机灵劲绝对不会有危险的,说不定是被夷秋的爱慕者带回去了也是说不定的。” “被男人带回家和死在外面一样危险。尤其是一个月前我们都去了魔界,这才是最让我担忧的。”施夷清此时的表情与摆到面色上的情绪全部摆到了明面上,她的心在此刻十分的累。 膀子对于施夷清的担忧表示理解,不过的确有点太担心了,毕竟在他眼里施夷秋可不是这么容易死掉的人,而且斐玉前辈说过施夷秋的本事是别人看不见的。一个前辈所说的话有时候可以拿来当说笑,可斐玉前辈那个眼睛看人是明白的一个,以前在程伞衣还没有嫁人的时候,她们就是认识的。 ...... ...... 东方弈得知娘子回来后第一个反应是疑惑,他不是不相信自己的娘子而是不相信皇宫的天德帝。这些个名门正派的确听从天德帝所命令的圣旨,但是很多门派心里都是不愿意,就连东方弈所在的宁皛门若不是因为不如以前了,怎么可能连基本的伏魔大会都需要别的门派令牌。 夜晚东方弈无法入睡,屋内的蜡烛已经吹了,他轻脚轻手的起身生怕吵到已经歇息了的娘子。他轻手关了门去了二师弟的屋内,结果二师弟和他一样也还没有睡。 但今日的宁皛门多了两位客人,天翾流的天翾岚与崔家的崔则瑢,二人坐在红木椅子上,而他与二师弟坐在榻上。 “大师兄,今日天翾流此举甚蠢,居然敢冤枉宁皛门的大师姐,那些个长老真当以为宁皛门失利就没人撑腰了?明日的伏魔大会照常举行,不过一二连三的事情实在是让人安心不起来,那些长老冤枉得了一次就能冤枉第二次,怕是七位长老中定是有人在和魔界做交易。” “不可能是魔界。”崔则瑢思考了一下,“魔界就算是再怎么着急一时间都不可能准备好那么多东西,魔界估计也是和什么人举行了暂时的联盟。当时我在魔界的时候,我瞧见魔尊虽然无任何的表情,可目光一直都在银夫人身上,银夫人比起皇宫她更愿意说魔界的事情,但如今她什么都不愿意说了,我知道的也只有寥寥数字,多半也帮不上什么忙。” 俞寒直白道:“那你这不是在帮倒忙么?” “崔少爷所说的未必是没有用的。”天翾岚轻轻扶着下颚,细细思虑着,“银夫人与花夫人情事也是江湖日报的琐事了,我们知道的是不对,但三将军中的一位夫人她对银夫人的事情是最清楚的一个。”崔则瑢问是谁,天翾岚回答道:“是赤元帅的夫人叶莉儿。” “等一下。”崔则瑢有些不明白,“荒将军的夫人叫程伞衣,卿将军的夫人叫酒聆灵,另外一位将军不是叫霍飒淞,他的夫人不是叫明婉丽吗?” “你说的霍飒淞是魔界的元帅,而明婉丽是魔界元帅的夫人……”天翾岚奇怪道:“……你见过那对夫妻了?” 崔则瑢摇了摇头,“我只见过明婉丽,在前往伏魔大会的将军船上时我就在那所船上。” 俞寒蹙眉道:“这就奇怪了,今年除了潋王、端王,以及昌摄王以外,别说是将军了连其余的皇子都没有去伏魔大会。你那艘将军船是谁让你上去的?” 崔则瑢犹豫了,他虽是一向与银夫人关系不好,但他宁愿自己受苦也绝对不会出卖任何一个人,他强行让自己平静道:“不记得了,我所在船走水了,所以明婉丽才说让我去上他们的将军船,除此之外就没有了。” 东方弈一眼就看出来崔则瑢在撒谎,但他没有说出来,他知道一个如若无法将一件事情说出来时那事情一定不会亦或是安宁到哪里去。他道:“崔少爷所说定是不会错,可伏魔大会不会停止,既然天翾流内部出现了问题,那我们就要利用伏魔大会,解决掉天翾流长老中的那个叛徒。” 天翾岚颔首着,随即问道:“对了大师兄此事要告知给大师姐吗?” 东方弈连忙摇头,语气极为心疼道:“娘子要主持伏魔大会已经很不容易了,此事不能再让娘子操劳了。不过区区的内奸有咱们几个也够了。” 崔则瑢尴尬笑着,“我虽然轻罗边与武功不错,但我脑子不太好使,可能要各位前辈多多帮衬了。” 东方弈温和笑道:“没关系,以前我和你很像,人总有一天会长大,会聪明的。” 天翾岚冷笑打断道:“大师兄这可不一定,你瞧瞧那天翾宓多少年了脑子还是那个死样,也是难怪大师姐多年都极为厌恶她,就像是你们宁皛门副门主对天翾流的掌门一样。” “九大门派不都是同气连枝,怎么就到了如今这个地步了?”这让崔则瑢不由的产生了奇怪,他所知的九大门派是团结和睦,有福同享有难同当的一大家子,可当下听这些前辈这么一说,他似乎还是不明白往日的门派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谁知道呢。”天翾岚瞧着反正就几个人知道,大胆骂道:“同气连枝都是以前的九大门派,好歹是心和面不和,如今的九大门派面和心不和,都是一群蠢货,无知的东西,完完全全不如从前。” 东方弈安抚道:“好了,不管是皇宫中所立下的九门还是江湖中的九大门派早晚有一天都一定会变成从前的样子。” 第6章 闯荡江湖之伏魔大会(5) 虽说伏魔大会照样继续,但昨日的事情也是惊心了。 史斐玉更是咽不下这口气,气得想砸了天翾流那个死门派,好在是被东方弈给拦下来了,要不然今日的伏魔大会也无法举行了。 东方弈安排人暗中调查那溺死在木桶里姑娘的事,他有个底线不论对方是不是恶人,他都不会让对方含冤而死,他也希望对方能在九泉之下能安稳。 崔则瑢的身子有着天翾岚照看,可以不用担心身体的情况,不过史斐玉要是见了天翾宓那定要撒气的,她不会对天翾岚撒气因为当初就是她让天翾宓送天翾岚去天翾流,那时的宁皛门不会是天翾岚好的选择,于是她便让天翾宓带走了天翾岚。 而在今日的伏魔大会中一场腥风血雨将会袭来,但对于某些人来说不过是斜风细雨不须归罢了,没什么大不了的。 “小则瑢,你自己在那里玩什么呢。”史斐玉娇滴滴的声音传了过来。天翾宓不在的时候史斐玉才不会动怒,也不会随意发脾气,就是比较不正经。 崔则瑢瞧见斐玉前辈空空如也的指甲,指了指斐玉前辈的手指,疑惑问道:“斐玉前辈,你昨日戴在手上的景泰蓝嵌珠护甲今日怎么不戴了?” 史斐玉十分嫌弃道:“昨日的景泰蓝嵌珠护甲我瞧着晦气,再者手指戴着护甲也不方便啊。” 崔则瑢内心猜测道:应该是不方便扇天翾大师姐的巴掌吧……不过虽然没戴护甲,但这服饰的开叉程度都能跟银夫人在崔家时的衣裳有的一比了…… 正好史斐玉转头瞧见了熟人,她招手道:“伞衣!你怎么才来啊,天德帝派来伏魔大会的人不就三人么。” 程伞衣无奈解释道:“潋王妃来了,天德帝想让夫君来,不过他不想来,天德帝就派我来代表我夫君来伏魔大会,夫君功绩一向不错但他那个人太懒了,只好我来了。” “潋王妃?”膀子指了指不远处穿着华贵的女子,嘲笑道:“那个人就是潋王妃?以为伏魔大会是选秀大会啊,穿着是个什么鬼样子,潋王没跟他的王妃说么。” “毕竟伏魔大会往日都只有名门正派才可以来,潋王妃穿着不当也是寻常之事,皇宫内往往都是来最为尊贵的几个人,今年天德帝派来的人多了起来,只是像这种王爷的王妃来了也没什么用处,潋王倒是对她的王妃不错,昨日都发生了那样的情况,今日居然还敢带自己的王妃来,也不怕王妃死在攀神台。”施夷秋有时说话就是这样的语出惊人,谁都拦不住,反正除了姐姐与苍穹山她谁都不怕。 施夷秋突然出现吓了大家一大跳,施夷清反应都没反应过来直接一巴掌扇了过去,其他人都有些惊吓,施夷清对妹妹一向都是宠,巴掌都不可能有更别说是骂了。但施夷清只是想要知道她这一巴掌打下去是实实在在的妹妹,而不是假的,身为一向温柔又冷静的她面对妹妹的消失与突然出现真是被吓到了。 那一巴掌非常的响亮,施夷清强行淡定问道:“你去哪了?” 施夷秋与往常一样,毫不在意道:“在森林里贪玩,一时间忘了时辰,一不小心便在一大石头上睡着了。” 施夷清轻微蹙眉很快转化回来,毕竟方才不少人都往这里看着呢。她叹口气,淡淡道:“知道了,你下次别忘了时辰就行,昨日的事情我也是吓坏了。”随即施夷清便离开了这里,这次施夷秋没有跟上去而是站在原地瞧了瞧那潋王妃。 “老娘们,你怎么知道昨日的事情?”膀子平静的口吻,但又像是步步紧逼似得问道:“你都不在攀神台,攀神台昨日的所有消息都被封锁在攀神台的所有人,除了在攀神台的所有人以及皇宫内的人外,谁都不可能知道,当然还有个例外,那就是昨日袭击攀神台的魔界之人。” 施夷秋轻微挑眉冷冷道:“你脑子被驴踢了吧,我也是昨日来到攀神台的人,怎么我就不能知道了呢。况且崔少爷的伤还未好,咱们自己人别跟自己人置气啊,省得被疑心之人与魔界之人挖了不好的地方。” “什么疑心之人啊?”一身穿极为华贵又繁华的衣裳,那人没个正经样子,大摇大摆的走了过来。 “这位比潋王妃更令人发指,这简直就是把八宝盒全都穿在身上了。”天翾岚瞧着样子也不怕对方有没有听到,话说的很是刺。 “那可不,我身上穿着可是天安城花铺子家的布料,穿着可舒坦了!”女子并不介意反而觉得天翾岚是在夸她,她装作羞涩介绍着自己,“我叫商紫语,是端王妃。” 天翾岚附耳小声跟史斐玉骂道:“潋王妃也就算了,毕竟潋王亦是个奇怪的人,这端王妃怎么也不是个正经样子,天德帝是怎么想到让这两位女子当两位王爷的王妃的?这眼光似乎不太好啊。” 史斐玉传音道:“谁知道呢,皇宫的事咱们也管不得。就当是两位王爷自己选的王妃吧,反正这两位王妃家族势力也不错,选她们也是有情可原的。不过这两位王妃倒是容貌一般,跟咱们也比不得。”天翾岚笑得高兴,但凡是史斐玉说过的话她就没有不高兴或是甩脸子过。 “昨儿的事我听小寒说了,夷秋啊,你没事吧。”说着还伸手去抚摸施夷秋的脸颊,给施夷秋嫌弃死了,那表情也挂在脸上完全不给面子,端王妃伸回手轻微蹙眉道:“说句大白话,你这是什么表情。” 崔则瑢轻轻扯了扯斐玉前辈的衣袖,小声好奇的问道:“小寒又是谁啊?” 天翾岚替斐玉前辈附耳解释道:“就是端王,端王名叫楚萧寒,除了端王妃估计也就只有银夫人敢管端王叫小寒了。天德帝一向都只叫寒儿亦或是直接喊端王,毕竟小寒听着有点像太监。” 崔则瑢默默问道:“昨日才出了事今日如此欢乐合适吗?” “崔少爷你别这么无趣啊。”天翾岚直白道:“人死了也不妨碍后代子孙在葬礼上吃顿好的。” 膀子默默点了点头,“岚前辈用词也是精准的很。崔少爷你多学学也有益处,省得吵不过秋那老娘们。” “死膀子别在背后骂人啊,有本事当着我面说,没胆子。” 崔则瑢无奈摇了摇头,“每当膀子与夷秋在一块的时候总能斗嘴,还挺像欢喜冤家的。” 天翾岚轻轻嘟着嘴,道:“欢喜冤家又不一定能在一起,说不定是阴阳两隔呢。” “哎哎哎!”史斐玉轻轻点了点她的额头,道:“你可别一语成谶了,以前你就喜欢乌鸦嘴,现在你这嘴可不能乱说。”天翾岚连忙闭上了嘴,她一向最听史斐玉的话了,她同时也只拿史斐玉当做自己的大师姐,像天翾宓那样的人在天翾岚的心里完全瞧不起。 “娘子。”东方弈赶了过来,眼神心疼,他道:“娘子主持伏魔大会也会累着的,一会那些参与的弟子所用的弓我都让人准备好了,此次弓箭比赛也能瞧见一些可用的人才,不然跟上次一样竟是一些娇生惯养的世家弟子。” “夫君这次你大可放心,这次主持伏魔大会的可是我们宁皛门,才不会跟那一次天翾流主持的伏魔大会那样的废物。”史斐玉一向不喜欢指桑骂槐,她有什么事情都是当着人面骂的,就比如天翾宓就在不远处听着。 商紫语瞧见东方弈那眼神都挪不开了,快速突然出现在东方弈的侧边,上下打量着,拦都拦不住。她虽然是家族中当家的不过谁都知道只是暂时的,她为人豪爽、不拘小节,但弊端就是看见英俊的男子会极为的花痴,完全没有王妃的样子。 施夷清眼见两位王妃都来了,她也生怕妹妹说错了话,赶忙上前恭敬的温言问道:“端王妃,您与涟王妃怎么突然来伏魔大会了,往年你们皇宫内的王妃可从不管对于皇宫内的人来说的闲事。” 端王妃这才醒过神来,严肃道:“往年是往年,今年是今年,往年可以不用管,可今年实在是太像那次魔界袭击了,昨日都莽莽撞撞的,瞧不见一点样子,之所以今年的伏魔大会陛下才会让两位王爷的王妃来。” 天翾岚出言有些嘲笑道:“一个两个都是王妃,能有什么用处,绵薄之力都算不上,你们来有何用?” “谁说王妃就不能学你们江湖中人修炼了。”潋王妃一脸神气的走了过来,“端王妃可强着呢,你们可不能小瞧了任何一个人,说不定哪日谁就要遭殃了。”她说罢瞧了一眼施夷秋。 施夷秋警惕着,默默躲在姐姐的身后,而潋王妃依然不依不饶,“施夷秋你能躲在你姐姐的背后多久。没了你姐姐我看你怎么神气。”随即得意转身离去。 端王妃心烦道:“这高茵儿还是那样让人摸不着头脑。最近才被陛下抬旗就这么的得意,不怕最后一无所有么。” 崔则瑢倒是觉得这端王妃是个好相处的,他提议道:“端王妃,我那屋内有几盒胭脂樱桃糕,你要吃吗?吃的话我带你去屋内。” 端王妃特别想摸崔少爷那张脸,但她绝对不敢动,人家史斐玉与宸妃娘娘,一个背靠宁皛门,一个背靠陛下、崔家,甚至可能还有魔界,她就背靠商家和端王妃的名分,动都不敢动。但对于崔少爷的邀请她怎么可以拒绝呢,毕竟有好吃的糕点,她猛然点头跟着崔少爷走了。 “端王妃瞧着倒是个好相处的,至于潋王妃也跟潋王似得让人实在是瞧不上。”苒钏出生时爹就是浮月城三城主之一,她一出生就高贵,可不是小门小户,也不是包衣抬旗。而高茵儿不过一奴婢和侍卫所生的孩子要不是因为被潋王看上了都不可能有被抬旗的机会。苒钏自然瞧不上潋王妃的做派。 施夷秋冷冷的“哼”了一声,冷不丁的来了一句,“包衣抬旗也总比一辈子做下贱奴婢要强的许多。她这也算是卑贱奴婢翻身做主子了,野鸡变凤凰。不过野鸡始终是野鸡再怎么想要融入进去也始终只是披着凤凰皮的野鸡。” 膀子拍了拍施夷秋的肩,“老娘们,野鸡能做上凤凰的妻子那也算是本事了,况且潋王妃那张脸不觉得像么。” 此话一出其余人呢全都反应过来了,天翾岚顿时觉得十分的恶心,“皇宫家人跟某些名门正派比似乎也没什么大差别。” “岚前辈你是在说被灭门的姑苏那拉氏?”苒钏不解道:“不会姑苏那拉氏真的是被花无的人给灭门的吧。” “应该不会吧。”崔则瑢挠了挠头,道:“姑苏那拉氏说到底也是防御上等的门派,应该只是一时大意才会被人灭门的。” “咱们几个聊已经被灭门的门派有什么用,倒不如先想想今日魔界还会不会来,或者是谁在背后给魔界通风报信。”膀子虽然爱怼人不过说起重要的事情也是个让人安心的,但此事也十分让人头疼。 施夷秋翻了个白眼,道:“想这些你以为就有用了?昨日史斐玉前辈被天翾流冤枉的事情我听说了,天翾流也只有嫌疑,咱们既然不能在今日就将魔界那些人一网打尽,那就慢慢来,反正今年的伏魔大会与往年的伏魔大会相比较也只有那次的伏魔大会才能比得上了。” 她瞧着一帮人精神紧绷着除了天翾岚与史斐玉其余人都是一副担忧的表情,她懒懒散散道:“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但也有着例外,心理强大的人就算是杀人了,他都不可能在乎,甚至隔日还平心静气的站在平民百姓面前。” “是啊,就比如天翾宓的那个人。”史斐玉还不忘在这个节骨眼上讽刺着天翾宓。 “大师姐一会弓箭比赛就要开始了,我先去准备了。”史斐玉颔首后天翾岚才转身离开。 第7章 闯荡江湖之伏魔大会(6) 身在魔界的翩雪也很纳闷,自己可没有派兵去偷袭伏魔大会,她可瞧不上偷袭这种低等的手段。结果魔尊将她禁足在了媞岱宫让她好好反省,她到现在都不清楚自己是被谁给冤枉了。 “母妃。”祁峥突然一下子出现在翩雪的身旁,给母妃倒着魔界独有的茶,“母妃别生气,气坏了身子不值得。眼下儿臣也在暗中调查,一定能帮到母妃。” “有你在自然是好的,不过当下尊上将我禁足在此,没有尊上你允许是进不了的,你怎么进来的,你如若没有得到尊上的许可的话,你会害死你自己,也会害死你母妃我的!”翩雪本身瞧着孩子来了是高兴,但转头一想祁峥出现她身为母妃也是要跟着受罪的,她可不想被尊上误会。 “母妃,你心里难道就只有父皇吗,儿臣可是母妃的头胎,跟母妃同一脉的血缘,您能不能别老想着父皇,你昨日帮我说亲谁都不敢把女儿嫁给我,都说你继后的位置只是暂时的,顶多只是个贵妃,那些个老臣都不愿意把女儿嫁过来。” 翩雪也不是很在乎祁峥的婚事,随意道:“不嫁就不嫁,要不是因为那魔后娘娘母妃一定给你选一个名门正派的女弟子。” 祁峥无语道:“除了魔后娘娘,谁家的正妻是名门正派的女弟子。那可是正派人士,说句大白话,谁会脑子抽了把自己的女弟子嫁于当年败战的魔界。” “要不是因为花无与皇宫、名门正派人士联手那场战乱尊上的魔界怎么会输!”一提到这个事情翩雪怒气冲冲的,她将魔界战败的失去全部都怪在了魔后娘娘身上,如果没有魔后娘娘与花夫人,花无就不可能跟正派人士与皇宫之人联手。她最为厌恶便是江湖上最有着影响力两个女人。 “可母妃,儿臣想不通,那偷袭伏魔大会的幕后之人到底是谁啊,都因为那个人才害得母妃被父皇禁足。”祁峥蹙着眉头猜测道:“母妃会不会是二哥?” 翩雪让自己静下心来思考道:“宿(xiu)谨?宿谨那孩子从小就不得尊上的喜欢,和咱们也是面和心不和,如若此事真的是宿谨做的,那他我们怕是有些斗不过,尤其母妃的脑子还没有魔后娘娘好使,而宿谨的儿时还是养在魔后娘娘膝下,咱们也要多加的防备。” ...... ...... 崔则瑢带着端王妃吃着糕点倒是显得跟外头忙忙活活的人不太相同,端王妃也是个好性子,跟她说话崔则瑢觉得心里很自在。如果是张兄的话多半能给他气死。 端王妃连忙聊着正经事,“崔少爷昨个的事我又不是不知道,不过天翾流的长老会不会拿你做事啊。” “我可没见过天翾流的长老,跟天翾流也是无冤无仇,他们如何在背后嚼耳舌根子都不用在乎,反正应该没有人会对花夫人的孩子下手的吧……”崔则瑢这话说的他自己都说不准。 端王妃似乎是在小嘲笑着崔少爷的天真,“崔少爷,天翾流除了掌门那些个长老还不如宁皛门的人团结,都是面和心不和,昨日就天翾流那些长老这么一闹,今日也注定不会安心,再者我小寒说你去了皇宫求了天德帝才让天翾流的长老们停了手,那帮各怀鬼胎的长老怎么可能会放过你。” 崔则瑢不解道:“可我是去求了银夫人才去的皇宫,怎么成了我去求天德帝了?” 端王妃默默捂上了自己的嘴,“哎呀,说漏了。” 崔则瑢瞬间反应过来,银夫人虽然在他面前不是刚烈的脾性,可在外人面前就是刚烈,像这样刚烈脾性的人是绝对不会求别人的,就算那人是帝王至尊的天德帝,也只有天德帝因当年之事宠爱宸妃娘娘份。所以说他替银夫人顶上了! “崔少爷,那天翾流的长老没一个是我的对手,有本王妃在你大可放心就好。”端王妃吃着糕点一脸自信满满。 玥蕴推门进来,低着头禀告道:“崔少爷,昌摄王在外头等着你。” 崔则瑢愣了一下,他转头问着端王妃,“昌摄王为何找我?” 端王妃提醒道:“昌摄王是皇宫里头的六皇子,三位王爷中就他还没有婚配,也是陛下最疼惜的孩子,儿时养在宸妃娘娘膝下,也算是宸妃娘娘半个孩子,不过他和潋王没有面和心不和,只有面和心那样都不和,也因宸妃娘娘的缘故两个人关系素来差劲,不好相处。” 崔则瑢尴尬道:“应该是压根没相处过吧……” 端王妃无奈道:“除了必要的宴席他们这对兄弟怎么没有说过一句正常的话,我家小寒倒是与昌摄王的关系素来甚好,但近几年昌摄王有着宸妃娘娘作为依靠时常不在宫中,天德帝也没有管过。” 崔则瑢听着端王妃的话似乎对皇宫的昌摄王第一感觉不好,他起身跟着玥蕴走了出去,只见在那里站着的人是张憬?! “张兄,你怎么在这,是保护昌摄王的侍卫吗?”崔则瑢不明所以,傻愣愣的问着。 玥蕴毕恭毕敬低头解释道:“回崔少爷,这位是昌摄王,皇宫内的六皇子。”随即便退下去,让两个人待着。 僵持了几分钟崔则瑢才反应过来,想起那几日待在崔家银夫人对她说过的话————保护你的张憬是个意想不到的人,他的本事很大,但为人淡漠,有时看着到有着帝王的风范。 帝王的风范吗?瞧着更有着侍卫的风范。崔则瑢也只敢在内心里想这样的话。 崔则瑢刚要开口,极为熟悉让他害怕的声音从上方传来,“小花夫人许久不见了。” 崔则瑢往上瞧去惊讶道:“胭琴瑟!花无中胭家当家。”他吓得慌忙拿出腰间的轻罗边,张憬将他放在身后,拿出谙碎骨刀指着站在上方的胭琴瑟。 ...... ...... 正如端王妃所说天翾流的那些长老是不会善罢甘休的,果真几位长老在大庭广众之下带走了崔则瑢,美其名曰义正言辞的指责崔家崔则瑢勾结花无人与魔界私通,要屠杀九大门派,崔则瑢当真是百口莫辩,辩解的话他愣是说不出来。他见过花无的人是事实,但勾结魔界与花无甚至屠杀的事情,他真是被人这些道貌岸然的名门正派给打的措手不及。 此刻的花无,胭琴瑟将花夫人之子被诬陷一事以及被天翾流的长老强行带走之事一字不漏的禀告给了花无的主上。 玉河临蹙着眉语气冷漠嫌弃道:“天翾流好歹是九大门派中的名门正派,没想到做起事情来竟是跟魔界的继后翩雪没什么两样。主上要过去从天翾流那劫牢吗?” 玉瑟尘冷静沉稳道:“不可,那样不就直接坐实了则瑢跟花无勾结之事了。” 胭琴瑟的情绪都摆在脸上,骂道:“不明白那些名门正派到底在想什么,什么叫做勾结,他的娘亲花夫人可是帮助我们建立花无的人,花夫人的孩子跟我们接触就叫勾结了?天翾流的长老们脑子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昨日的事情咱们花无的人也都知道,这天翾流除了掌门与其余弟子外各个的长老都不是省油的灯。” 玉河临淡淡道:“除了劫牢还能怎么样?” 玉河凌淡漠道:“门不用灭,人杀了就行。” 胭琴瑟亦是苦恼,她提议道:“主上,我说你的脑子跟你弟转的都一个样,既然劫牢不行,那咱们该动手就动手吧,反正只要在动手的时候洗脱小花夫人的冤屈,那咱们也不算白忙一场。不过就那天翾流的长老的实力连咱们花无的织线都嫌弱,倒不如就让他一个去,毕竟如若去的人太多不就更引人注目了。” 玉河临反驳道:“花夫人对花无有恩,只去一个人的话,那这份恩未免也太廉价了。” “行了,这事好办的很,主上有一点说得对,门不用灭,改成畏罪自杀的模样就行。”玉瑟尘拿着花里花哨的伞像一丝烟雾一样不等其余人说话便缥缈离去。 胭琴瑟虽然担忧但还是调侃道:“我看小花夫人出事,最着急的绝对是瑟哥了,瞧着一脸淡漠的样子,心里头着急的那股劲还挺像当初花夫人逃命时的模样。自然小花夫人等不了我们多久,我也走了。”一转眼间她也离开了花无。随即不等主上下令玉河临带着织线也走了。 玉河凌头疼道:“一个两个着急的就像是去投胎一样……” 崔则瑢倒霉死,他如今被天翾流抓去活生生被陆陆续续的刑罚给差点弄死,好在施夷家双胞胎及时赶到,差点没拆了天翾流的刑罚司,尤其是施夷秋,那性子暴躁的,把一个四长老给打的鼻青脸肿的,所以长老联手都拦不住施夷秋,要不是施夷清拦着这刑罚司是真的要被拆了。 这次崔则瑢一出事就连宫里头的三大将军的夫人都来了,同时也带着自身的法器来好好整顿一下良莠不齐的天翾流。 叶莉儿瞧着许久不见的酒聆灵不由的打趣道:“在卿将军那将军府终于舍得出来了啊~”她故意拖长音差点没给程伞衣恶心死。 程伞衣也是直白又十分正经嫌弃道:“叶莉儿你什么时候说话这么恶心了。” “伞衣,她跟以前的你似得,而现在的你跟她从前似得,现在你倒是不如她了。”酒聆灵戳人心窝子的本事也是强的。 程伞衣不在乎酒聆灵冷言冷语,她淡淡道:“规矩就是规矩,没规矩的门派就算被皇宫内的圣旨下令斩杀都不无辜。” 崔则瑢大口呼吸道:“伞衣……前辈……我无法自证,但……天翾流的长老怕是永无安宁之日了!”最后那一句,他说的咬牙切齿,看来花无的势力他在此刻想着要用了。 史斐玉也不顾什么伏魔大会的弓箭大赛了,带着师叔宁皛遗珠神气昂昂的走上了天翾流。而只要宁皛遗珠在那忍桀竹也绝对会在。 崔则瑢强行使用着自身的内力冲破了枷锁,一霎时出现在三位夫人的身后,他的气息在此刻十分的薄弱,而银夫人更是差点把天翾流的门牌给拆了,她直接冲了进去,瞧着气息不稳定的小容易心里怎么可能不心疼? 她让张憬护好小容易,而施夷双胞胎也不由的低下头,崔则瑢的安危除了张憬还有她们两个人在,如今崔少爷被天翾流的抓入了刑罚司,她们也脱不了干系,左右不过也要被银夫人狠狠责罚一番,毕竟也是她们办事不周。 银夫人活生生用法术狠狠折磨着上刑罚的四长老并且将她活生生气息衰弱而亡,成了魂飞魄散的白骨。银夫人脸上没什么表情都没有,但她的内心已经被天翾流的长老们给惹怒了。 长老们没一个敢说的,也完全不敢指责银夫人过于偏激,毕竟不管是银夫人还是花夫人那些个长老都惹不起的,可现在长老强词夺理刑罚都在崔则瑢身上,他们也要完了。 看向这一切的三位将军夫人什么反应都没有,银夫人做的事情她们都不敢阻拦,谁让三个人都曾经受到过银夫人与花夫人恩惠呢。她们只敢默默地看着,她们就算上报给自家的夫君,三位将军都没有这个胆子,包括那位正义到疯狂的赤元帅,他都不敢惹陛下极度宠爱的宸妃娘娘。 叶莉儿上前像是在说明长老的们的罪责一样,道:“宸妃娘娘,天翾流这些个长老也是根基不错,掌门昨日就有了换长老的心思,不过这些长老颠倒黑白,无事生非,的确该死。或是说,勾结魔界有着天翾流长老们的份。” 银夫人淡漠道:“根基不重要,死了就好了。” 天翾流的长老武功高强法术不错,他们更是宁死不屈,各个表情都不怕死,银夫人也无所谓,她冷眼看向这些活腻的长老们,她随即的口吻像是疯狂又压抑一般,轻轻挥着一手,淡漠似得说着一个字:“杀。” 第8章 闯荡江湖之伏魔大会(7) 崔则瑢醒来的时候人已经在攀神台的屋内,他有些神志不清,方才迷糊中他似乎看见花无的一个男子在给他上药,那个人似乎是玉瑟尘。他的眼皮实在是太累了,于是再次睡了过去。 醒了后一小姑娘默默躺在崔则瑢的架子床边久久不曾离开,则瑢轻轻起身拍了拍那小姑娘的肩,小姑娘连忙半跪着庆幸道:“瑢哥哥,你可算是醒了!” 小姑娘长得没有那样的美貌,但绝对是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身着素雅又素白,衬着她肤色白皙,乌黑的眼珠灵动而又十分的清澈,俏皮的很,让人一眼望到底,像小鹿一般让人想要爱护。她清丽出尘,乌黑青丝,白如玉的手指放在架子床边,那手抓住则瑢年少的手,她像是得到世间最好的珍宝一样,望着则瑢。 而听到‘瑢哥哥’三个字他一下子就想起来了,“你是儿时翻墙陪着我玩的茗儿,叫孟茗儿!” 孟茗儿笑盈盈道:“是啊瑢哥哥,我现在是钰屏门的弟子,不过很快我的师傅就要让我成为他的真传弟子了!多亏了师母看见了我的丹修天赋!” 孟茗儿端着一盘糕点递给则瑢,“瑢哥哥,方才你醒来前我去给你做了咱们小时候你最爱吃的胭脂樱桃糕。尝尝看。”则瑢连忙拿起一个,一个一口的往嘴里塞,好在胭脂樱桃糕做的不大可以一口吃下去。 他瞧着她,她望着他,两个人似乎对着对方有着难以言说的‘倾入红莲两瓣中’般的欲望。崔则瑢更是面红耳赤,而胭脂樱桃糕中的不明轻微味道也被一概而过,而孟茗儿也是含羞的笑着,她也对这样的事情十分的明白,才不由自主的含羞了起来,用着嫣粉色的花纹山茶花样式绢子轻轻捂着唇。 崔则瑢突然问道:“对了之前有个端茶倒水的婢女叫玥蕴的,她好像也是你们钰屏门的弟子。” “你说的是玥蕴师姐!”孟茗儿本来脸上欣喜无比,却又很无奈道:“不过玥蕴师姐已经被逐出师门了。本来她是缥缈峰峰主的真传弟子,可不知道为何缥缈峰峰主澹台姝诺一个月前突然暴毙了,于是身为真传弟子的玥蕴师姐被安宁峰峰主怀疑,最后掌门只好将玥蕴师姐送于攀神台做这里伺候人端茶倒水的婢女。” “缥缈峰峰主突然暴毙?!” ...... ...... 东方弈代替着娘子处理弓箭大赛,而弓箭大赛就是在规定的范围内打猎放在魔物场的那些魔物,不过每隔几年还是会有意外伤亡,这也是身为门派弟子的他们需要好好准备的,否则难不成要一辈子待在门派让人笑话么。 天翾岚站在东方弈的身旁,同他瞧着水镜里那些弟子的本事,她冷言冷语道:“这届弟子没几个有能力的,虽然天翾流良莠不齐,但好歹弟子们都十分的争气,不用师傅瞎操心。东方兄,你们宁皛门今年怎么只有一个弟子参加?这么的人丁稀少,没有弟子么?” 两个人待在了望台上,这里像是个休闲的好地方,有着婢女伺候,有着屋檐乘凉,红木桌与红木椅子更是不可少。 东方弈无奈笑着:“我们那宁皛门内门弟子与真传弟子加起来就五个,外门弟子倒是不少,不过武功好的没几个,师叔待在宁皛门看守着,毕竟我们宁皛门可受不起再一次的魔界偷袭。” 天翾岚瞧了他一眼,“你以前为了师姐连单打独斗冲去魔界的阵法你都敢,现在你怎么有点唯唯诺诺的感觉了?昨日师姐可是被天翾流长老抓去了,你最后都没有来,不会是开始知道什么叫做惧怕了吧。” 东方弈又是严肃又是笑道:“岚,娘子有危险身为夫君是该做的,昨日我得知此事立马赶去伏魔大会,可我若是去了,谁来看守宁皛门。难不成要靠那些微末功夫的外门弟子么。” 天翾岚知道自己说不过这人,便道:“今年宁皛门来的弟子是谁。” 东方弈叹口气道:“叫千昭昭,你应该知道他。” 天翾岚瞧着身后有许多人,她用着传音道:“是千綦的孩子吧。” 东方弈默默点了点头,传音道:“那次谙棺重点不是千綦的孩子,不过他也会想着自己的孩子吧,毕竟是自己最爱的女人生的。” 天翾岚不传音了,她直白问道:“那个女人还活着吗?” 东方弈继续传音道:“半死半活,多数人眼中已经死了,但只有各大门派的掌门都知道那个女人还活着。”他停下来传音,像是换着轻松的话题,不传音道:“你们天翾流今年来了多少弟子?” “都是掌门和那天翾宓定的,只有一两个是我选的。” “你带的两个小师妹?” “嗯。” 崔则瑢不顾人的阻拦跑上眺望台走到东方弈身后,而他的身后传着断断续续的阻拦声,“瑢哥哥!瑢哥哥!” 东方弈瞧了那小姑娘一眼,表面上依旧有着疑惑,内心想着:孟门大小姐?孟门为什么要派不会武功的大小姐来伏魔大会? 天翾岚肘了肘东方弈,一脸这是哪位的表情,东方弈用着传音介绍:孟门大小姐,名叫孟茗儿,且是孟门唯一的女眷,如今是钰屏门掌门座下的大弟子,很快就要是掌门的真传弟子了。不过她这背后的孟门与端王妃背后的商门关系匪浅,且两个家族之间有着不少的联盟。 天翾岚瞧着拿出女儿家手绢轻轻擦拭着崔少爷的脸颊,不由的内心一阵阵嫌烦,她打断道:“崔少爷,你火急火燎的来找东方兄做什么,总不是得了青梅竹马来恩爱炫耀的吧。” 崔则瑢十分信任东方兄,直白道:“钰屏门缥缈峰峰主澹台姝诺一个月前突然暴毙了!” 天翾岚的表情十分疑惑又惊讶,反观东方弈眼神冷静,像是早就知道了一样,他沉稳解释道:“这件事情在缥缈峰峰主暴毙的当日我就知道了。我从小辅助师叔管理着宁皛门事物,这样的事情早已用飞鸽传书禀告了我与师叔,本身钰屏门想要师叔与我去处理,不过这件事疑点太多,钰屏门突然就不让宁皛门插手,坚持说缥缈峰峰主是自然身亡,不许宁皛门过问,此事也就不了了之了。” 孟茗儿眼皮子垂下来,随即跟瑢哥哥道:“瑢哥哥,弓箭大赛已经开始了,今年你们南崔门会派谁来啊。” 崔则瑢瞄了一眼那庞大的水镜,直白道:“不知道,以往来说都是二叔父定夺,爹一般不怎么管,毕竟他手里也没什么实权。”说着还不忘摇了摇头。 天翾岚想着插进入话结果水镜里开始出现了问题,所有人的目光全部看了过去,水镜内所有的弟子变得慌张恐惧,直到所有人看清魔物的是什么的时候,大家都被吓了一跳。也变得推卸责任指责别人议论纷纷。 “今年你们宁皛门也太不会主持了,连上等级的魔物都敢放进去,你们宁皛门是不是疯了!” 天翾岚吼的更大声,“什么叫做宁皛门疯了,这明明是嫁祸,你们这些看戏的人不会用四肢不发达的脑子想想么!” “好死不死今年宁皛门主持就出现了这样情况,怎么能做宁皛门没有责任!我看你们天翾流就是在包庇宁皛门!亦或者是与宁皛门沆瀣一气!” 天翾岚阴阳怪气大骂道:“你们浮生门的人讲不讲理!跟一群泼妇似得!要是你们大掌门在,我看你们浮生门这些躲在背后的破长老还有没有个这个志气!” 孟茗儿一眼便看出了问题,她振振有词道:“是裂痕。所定的范围内有人做了手脚,同时弓箭大赛只能进去,里面被施加强大的法术因此不管是多么强大的魔物都出不去,只能待在里面,但是里头参加的弟子也会成为魔物盘中餐,如果不进去救援所有参与的弟子都会死在里面。” 天翾岚顾不上这么多了,她看向东方弈眼神担忧问道:“东方兄要将此事通过飞鸽传讯告知大师姐吗?” “不可。”孟茗儿连忙打断道:“方才瑢哥哥未醒之时斐玉那也出了岔子。” “大师姐怎么了!”天翾岚紧紧抓着她的肩膀任谁都拦不住,“你快说啊!” 孟茗儿看着有些失控情绪的岚前辈,她忍着害怕,她看着岚前辈的眼睛道:“斐玉前辈此时在屋内,她的身体在一个时辰前浑身滚烫不让任何人进去,我巧好闻到斐玉前辈屋内有一股压抑体内失衡的香味于是顾忌不了那么多便推门冲进去,斐玉前辈抬手将门关上把我瞬移到她的身旁,便告诉我不许我说出去,她说岚前辈已经给她治疗过她歇息一下就好了,随即她便让我离开了屋内。” 天翾岚怒气大吼道:“你怎么不早说!”随即将孟茗儿一把推倒在地,临走前对着东方弈说道:“弓箭大赛里头的事情,交给你,姐姐的事情我来解决,我才是医者,老娘不是剑修也不是刀修!只有姐姐在伏魔大会才按照姐姐的意思进行下去,没了姐姐今年的伏魔大会只会更一团糟!”她说罢便匆匆忙忙转身离去,也不等东方弈如何回答。 崔则瑢扶着她起身道:“岚前辈与宓前辈都极为关怀斐玉前辈,不过如若是宓前辈得知此事应该比岚前辈更为焦躁不安。东方兄眼下要进去吗,是的话我便去找我的伙伴们一起前去弓箭大赛之内的地方。” 东方弈否决道:“你绝不能去,你身上还不稳定,岚师妹才走谁来保护你的安危。你们伙伴们都是修为不错,但资历尚浅,里头的魔王不是他们可以承受的!” “如若不去弓箭大赛之内历练,怎么能够提升修为。”孟茗儿反驳且提议道:“我可以保证瑢哥哥的安危,我既是丹修亦是愈修,医术更是上等,可以说在修真界面前除了方才的岚前辈谁都不比我更懂医术。” 崔则瑢听着她的话也是连连颔首,如果自己不去尝试怎么能知道自己的极限在什么地方。眼见孟门大小姐如此保证,东方弈不好再多说什么,但还是细细确认道:“孟大小姐你所做的事,是你自己心里清楚的。”孟茗儿颔首后则瑢便去找他的同伴,而他的同伴已经都在他的身后等着崔则瑢一起去。包括三位夫人。 酒聆灵摆了摆手道:“感谢的话就不用多说了,好歹每年的伏魔大会的秩序都是我们三人的夫君,不过今年三位夫君被陛下派去其他地方,正好我们三位夫人要帮你们了。” 程伞衣冷不丁的反驳道:“这是你的职责,不用别人感谢你。” 叶莉儿一挥手将一行人转移到了弓箭大赛内,她修为亦是到达了大乘期,跟其他二位夫人比起来可谓是更胜一筹。 所有人都分散开来崔则瑢有着孟茗儿的辅助更是身子好了不少,很快他便碰上了第一个麻烦,魔界中中上等的魔物‘人面散女鬼’。此魔物法术柔而媚,而那不经意间便会让人知道什么叫做不痛的一剑封喉。 孟茗儿从腰间拿出鞭子,对着则瑢说道:“瑢哥哥,你不会鞭术么,人面散女鬼看似强,不过也只是中上等的魔物,这种魔物的致命弱点轻而易见。”说罢她冲过去故作轻轻一鞭子抽过去,果真如她所说人面散女鬼如烟雾一般的手臂被轻易的抽下来。 人面散女鬼怎么可能善罢甘休,随即狠狠地向着崔则瑢冲过去,他记着茗儿的话,又学着家中师傅教他的鞭术,往人面散女鬼的头上狠狠抽去。人面散女鬼如同烟雾一样来无影去无踪,不过头是人面散女鬼的弱点,因为人面散女鬼唯一有人样的地方则是没有被身子一体化的乌黑青丝,那乌黑青丝虽说不重要,但是那连着的便是人面散女鬼的神经。 孟茗儿又在人面散女鬼的身后辅助着则瑢,那人面散女鬼不到一会便遍体鳞伤,那无处安放的魂魄也不知该在什么时候才可以得到所谓的安息。 崔则瑢瞧着一点点消失的人面散女鬼,鬼使神差的问道:“你在怨恨谁?”那即将消失的女鬼也很奇怪,他继续道:“你身上都是怨气,方才我拿着轻罗边抽你的时候,感到了前所未有的怨魂……” 第9章 闯荡江湖之伏魔大会(8) 人面散女鬼最后一句话,奄奄一息道:“我因是女子出生之时便被抛弃……后来是古鸢大人在我襁褓中死去后,她带着我去了魔界,我恨……我恨你们所有道貌岸然的名门正派!”那一句后她便魂飞魄散。 崔则瑢听完后有些不知所措,他不知道人面散女鬼说的话是否是对的,还是她为了栽赃赫赫有名的名门正派,他只不过是一个想要闯荡江湖的少年,没想到遇见的都是些奇怪的话语,奇怪的人,奇怪的栽赃陷害。 孟茗儿安慰道:“瑢哥哥,魔界之人都是可恨之徒,这是我记事开始便知道的事情。可银夫人为魔界的魔后娘娘,我却无法憎恨起来,后来银夫人告诉我,不管是名门正派、皇宫、亦或是魔界,都有着良莠不齐,善恶之分。” 崔则瑢不明白道:“那我们是错了吗……” 孟茗儿亦是无奈道:“非也,魔界就算是那样的与人为善,但说到底不管是什么都会有着良莠不齐,我们名门正派、皇宫都是与魔界誓不两立,从来都没有和谐过,银夫人的曾经就想过,她想要人、魔、以及所谓传说中的仙,都要和谐共处,可惜最后银夫人不愿意再提起这段往事,最后修真界与魔界更是水深火热,长长久久不曾停歇的战乱……” ...... ...... 翩雪待在媞岱宫都快要闷死了,这宫除了魔尊只有和她可以融为一体的夜胭才可以进来,当然这也是魔尊准许的。不过这夜胭总是神出鬼没的,需要她的时候都会出现,没什么必要的时候基本都不在,今日也是一样,两个人中只有夜胭能够感知到翩雪的情绪,但翩雪没有这样的能力,在两个人实力之间还是夜胭更胜一筹。 夜胭脸上挂着微微浅浅的笑意,手上拿着食盒,她将东西放在红木桌子上,似意无意道:“翩雪我给你做了你最爱的粔籹,上面我撒上了凌霄花瓣,你最爱的花便是凌霄花。” 翩雪虽带着雪字,但身为魔界之人更加的骄阳似火,犹如盛开的极致攀附人而生的凌霄花。而夜胭不同她虽身为魔界之人却冷清似月,宛如不攀附别人而生独立一支伫立在寒冰冬日下的梅花。她素来不爱与其他魔界之人打交道,就连和她时常融为一体的翩雪她都只是挂着微微浅浅的笑意,整日穿着的衣裳不是素雅就是东方既白颜色样式的衣裳。 她想要冷眼又不能冷眼的看向夜胭,拿起粔籹吃道:“粔籹好吃是好吃,不过也难解除我的心头恨。本宫到现在都不明白是谁在背后诬陷我,待我知道后我一定要狠狠凌迟那个人诬陷我的人!魔界怎么会有这种狗东西,竟敢陷害本宫!真是熊心吃了豹子胆了!” 夜胭一脸平静的安抚道:“不管这个事情是谁做的,我刚得知了一件事情,宁皛门主持的伏魔大会又出问题了。” 翩雪将粔籹丢回食盒里头,眉头紧蹙着,她烦躁道:“那个人还真是没完没了,不过眼下我被禁足也没有办法去伏魔大会惹事,偷袭伏魔大会的就更不是我了。”随即眉头软了下去,“只求祁峥赶紧调查清楚,否则我这心总是不安稳。” 她瞧了一眼夜胭容貌真当是可以与她媲美,魔界美人不少,但极美的甚少,她与夜胭各有着气质不同的体态姿色与脾性。不过夜胭对于她而言却奇怪又不奇怪,夜胭身为魔界元帅将军之女,可是她既不希望得到尊上的宠爱也不期盼家族荣耀,这些都不是她想要得到的,几乎没人知道她想要什么,就连身为父母的霍元帅与霍夫人都不曾明白。 毕竟除了尊上与霍门夫妻鲜少有人知道夜胭并非是亲生女儿,而是从人界捡来的女儿。 翩雪好奇问道:“夜胭,你与我融为一体也有许多年了数也数不清,我特别好奇你想要到底是什么?” 夜胭平静道:“想要什么东西去抢去争取就好了,反正我们都是魔界之人。对了,古鸢正在求魔尊来看望你,这次在弓箭大赛中范围内的魔物似乎是古鸢做的,不过之前的偷袭不是她做的,她跟你一样是瞧不上偷袭这种事情。” “古鸢?那孩子啊。”翩雪神色不由的冷淡了起来,“虽然古鸢管我叫娘亲,对我也是百依百顺、说一不二,从来都不敢有着违逆,不过总归不是亲生的,她对我这个捡她回来的娘亲再来,她也始终不是我的孩子。不过她很好使唤,如果哪一天我出了什么岔子那就让她来顶上,咱们也好安心。” 夜胭刮了刮茶杯也不喝,她淡淡道:“你挺狠的。她可是你捡回来的孩子,毫无保留去利用去使唤,你真当她是女儿么,我看你更是拿她当做一个随时随地可以抛弃的奴婢吧。” 翩雪一脸不在乎,心高气傲道:“那魔后娘娘在人界的皇宫不也是养了昌摄王那个孩子么,她与我有何不同。” “她跟你不一样。她不是为自己而活,你是为了自己与魔尊而活。” “你说什么呢。谁不是为了尊上与自己而活。” “我不是。”说罢夜胭起身后缥缈离去。 翩雪冷冷的“哼”一声,“猫哭耗子假慈悲。” ...... ...... 崔则瑢在弓箭大赛可是出了大风头,不过自身也受了不少的伤,在弓箭大赛的范围内出了不少的事情,最后也都算是摆平了。他自己到底有些傻愣愣的,也不觉得痛,有着茗儿作为辅助他的鞭术也如同当年他的娘亲一样熟练无比,他也因为这个事情极为的高兴,似乎都忘记了疼痛。 孟茗儿也是活泼好动又善解人意的性子,为人聪颖,俏皮又年少,她与儿时玩耍的崔则瑢十分合适,现在也是一样,在弓箭大赛更是与瑢哥哥打着配合,手法熟练。不少人都说是金玉良缘。 他的身子也开始好转起来,孟茗儿将做好的汤药递给瑢哥哥,则瑢接过去一口喝完,虽说苦口良药,但是个人也是受不了,孟茗儿在汤药里面放了一些不会让人觉得苦的也适中的草药放进去,也让瑢哥哥喝的时候不会难受。 孟茗儿虽然高兴瑢哥哥好起来,可她总是感觉瑢哥哥距离好还差一点,应该说是这样一点的好,她有些摸不着头脑。她原先找了岚前辈看了一眼自己熬的汤药没有问题后才端给瑢哥哥,可如今她觉得还有最后的问题没有得到解决。 银夫人本来想伺候的,但瞧着郎情妾意的两个人心里头也打定了主意,她让诗儿不许人进去,随即进了另外的屋内,屋内她设了法阵没人能听到里面的声音,银夫人也是个谨慎的人,她对小容易比对自己的亲生儿子都要好,她对潋王心里头有着顾忌,她不喜欢潋王这个儿子,她的愿望是当初第一怀上的孩子,可惜都死了很多年了。 诗儿说完后小心翼翼的问道:“主子,您意下如何?” 银夫人听完微微蹙眉,“孟门大小姐且唯一女眷这是很好,那孟门位高权重,也是可以和端王妃的商门有的一比,不过孟茗儿的脾性与小容易十分的相似,如若成婚总有一个需要变化自己的脾性,小容易经历过天翾流长老强词夺理的刑罚后也改变了不少,以前瞧着眼神中总是愚蠢,现在眼神倒是有些精明的感觉了。泥人还有三分土性,以待来日不管是魔界还是皇宫、仙亦或是不存在这个世界的世界都会有着一场血淋淋、腥风血雨的大变化。”说罢银夫人脸上挂着笑意,温柔的笑意让诗儿都不禁不寒而栗。 突然到来的张憬推开门对着银夫人行礼,随后银夫人让诗儿看着外面,而后屋内只剩了他们这对养母子。 张憬沉重却面无表情的问道:“母妃,你是不是知道什么事情?” 银夫人平静的刮了刮茶杯,一脸淡漠道:“知道什么?憬儿什么时候这么喜欢跟母妃打谜语了。” “弓箭大赛的魔物的确不是母妃放的,不过母妃对伏魔大会中弓箭大赛的魔物袭击一定略知一二。”张憬又接着说道:“知情不报与间接性差点害死你最爱的孩子,这两点够了。” 银夫人突然笑出了声,“我为什么要将小容易骗去弓箭大赛,这对我有什么好处吗?” “对你是没好处,可是对于崔少爷来说好处极大,若我没有猜错的话,那孟门大小姐是母妃写信让人来的吧,方才我也动用了法术听到了母妃的对话,母妃明明知道孟小姐是孟门最宠爱的女儿,母妃还敢他们的女儿送去弓箭大赛给崔少爷作伴,因为母妃想要赌一把。这样儿女情长母妃既可以给崔少爷的定下婚事,也好让崔少爷得了丹修的辅助,同时在弓箭大赛中就算是受伤也有着孟小姐看护,更是明明白白的证实了母妃的不在场证明,一箭四雕,母妃您的手段从来都没有失败过。” 银夫人听完张憬所说的话一直保持的淡漠的情绪与脸色,她淡淡道:“湛憬,你如今的心思只能放在小容易身上,这是母妃的要求,陛下也是仁厚,你是嫡出皇后所生,但皇后体弱多病,于是陛下就将你给了我做孩子,这么多年你都没去看过你的亲生母亲么。” 张憬平淡道:“儿臣不想认一个毒妇当娘亲,母妃虽然也会耍手段,但比皇后要精明很多,低三下四与低俗不择手段的本事,母妃您是看不上的。” 银夫人浅笑道:“你这个孩子跟着皇后的确是有些可惜。皇后的手段只能让三宫六院安宁,不过皇后要做的就只有那些了,毕竟皇后的母家也不如从前了。” 银夫人突然停止了笑意,“天下没什么意思,高高在上的宝座我也讨厌,自从我的第一个孩子死在叛军造反中,我对皇族天家也没有这么大的幻想了。是人是鬼也好,总之有自主的意思才不会消失自己原来的本心,但皇宫与魔界都是个让人玉减香消的地方,我只不过如同行尸走肉一般是个活着的死人罢了。” 诗儿敲了敲门,道:“主子,宁皛门的大师兄东方弈来了。” 银夫人让人请进来,而后给了张憬一个眼神,他立马明白,起身临走前他看向有些不一样的母妃,随即离开了屋内。 银夫人让诗儿端上较好的茶叶,随即给了一个眼色让她好好在外面看着,她脸上依旧挂着笑意对着想要是来质问她的宁皛门大师兄。 东方弈却很奇怪的问道:“如吟前辈,夜胭是始作俑者,还是旁观者?” 银夫人却突然说道:“那姑娘在魔界除了是霍门夫妻的女儿,似乎也没别的差事,不过当真不想让她做你的妾室?” 东方弈连忙提醒道:“如吟前辈,我们是同一类人,曾经都想到一生一世一双人,我到现在都只有史斐玉一位妻子,不过你似乎是宸妃娘娘……”最后一句声音略有些小,这话对于他们二人来说有些难以启齿。 银夫人却很冷冷的说道:“做皇帝的妾室比一般妾室都要高贵一些,说不定死后还能被追封为皇后呢。哼,这福气也是常人不可多得的福分。” 东方弈严肃问道:“如吟前辈,我只想知道这件事是不是又有着夜胭的帮衬。” “如果说没有你相信吗?” “相信。” 东方弈毫不犹豫的回答让银夫人愣了一下,她以为东方弈本心只像她一样通过莫名其妙的情绪来表达自己的那奇怪的本心,但东方弈的本心从未有过变化,她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自己是女人的缘故才无法像东方弈这样镇定自如。似乎东方弈一直保留着从不改变的底线吧。 音如吟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改变了多少了,她早早的就忘了自己的本心,现在一心只为了小容易那孩子。 银夫人淡漠道:“此事的确是与夜胭无关,不过她多多少少知道一些,翩雪被人冤枉了。” 东方弈疑问道:“她们不是会融为一体的么,为何夜胭不告知翩雪?” 银夫人抿了抿茶,直白道:“夜胭那丫头心里头估计只有你一个人了,对你的一点利益她看的比什么都重要。” 第10章 闯荡江湖之伏魔大会(9) 孟茗儿坐在架子床边,想着弓箭大赛里头发生的事情,她道:“方才弓箭大赛见了魔界之人,不过夷秋姐姐为何又是既惊讶又不惊讶的脸色?” 崔则瑢坐在架子床上,叹口气道:“之前我去过魔界,那时夷秋认识了一个魔界之人,叫小灏,如今夷秋彻底的明白那个小灏不仅是魔界之人,还是魔界的二皇子,叫宿(xiu)谨。在弓箭大赛时你也吓坏了,丹修作为辅助是需要躲在人的身后,好在孟门的弟子与子嗣都有着不少的丹修也不用怕敌人的袭击。” 孟茗儿在听见宿谨二字的时候愣住了,又想起什么似的淡定了不少,崔则瑢不明所以瞧着一会好一会脸色又不好的茗儿,他关心问道:“茗儿你怎么了?” “瑢哥哥,方才前去弓箭大赛之前有个叫秀槿的人教我做的胭脂樱桃糕,是个婢女,而后那草药是我让她去抓来的,我为了确保还去找了岚前辈查看药方,岚前辈说没问题后我才熬汤药给瑢哥哥,在弓箭大赛时我发现瑢哥哥身上的修为的确没有任何不对劲的地方,刚才我给瑢哥哥端汤药时我总觉得瑢哥哥还差一点才可以恢复过来,但我始终看不出问题在什么地方。直到瑢哥哥方才所说的话我才恍然大悟。”孟茗儿的语气十分的着急,但在还未痊愈的瑢哥哥面前她不能过于慌慌张张、哭哭啼啼的,那样只会让瑢哥哥更加的心烦。 崔则瑢此时淡漠了许多,他安慰道:“我当然知道有问题了。精通医术的不止有岚前辈与你,为此我找了一位老相识。”随即他拍了拍手,一身穿黑衣斗篷的男子如同烟雾一般出现在床边,孟茗儿的身后。 孟茗儿差点吓得拿不稳手中的糕点,“瑢哥哥,这是谁啊?这莫不是魔界之人。” “在魔界结识的盟友,你喊他岁行(heng)就行。” “瑢哥哥你是如何与他结识的?瑢哥哥也不怕此人图谋不轨吗?”孟茗儿也是担忧,毕竟魔界与他们名门正派是誓不两立的存在,她也是担心瑢哥哥会不会被骗。 崔则瑢思虑道:“敌人的敌人就是天然的盟友,如今咱们的敌人还有魔界的七皇子祁峥,他的威望算是不错,娘亲是上次在魔界见过的继后翩雪,但那人非常忌讳别人称她为继后,尤其是在银夫人来之后继后的总在压抑自己的怒气,与银夫人也是水火不容。” “瑢哥哥你何时发现胭脂樱桃糕与汤药有问题的?” “多亏了端王妃。” 孟茗儿疑问道:“端王妃?” “你去给我熬汤药时端王妃进过这屋内,那时我便是醒着。” 崔则瑢在天翾流长老们污蔑加上弓箭大赛后谨慎了许多,在端王妃偷偷摸摸、轻手轻脚的走进来后,崔则瑢似乎没个耐心,起身直白问道:“端王妃身为皇家王妃怎么蹑手蹑脚的,怎么不敢光明正大的走进这屋内吗?” 端王妃没有之前那样的不正经,严肃道:“之前咱们吃得胭脂樱桃糕可以暂时封印人的法术与修为,但魔界之人还是大意的,那种暂时毒素对于我这种百毒不侵、一顺百顺的人来说没什么用处,而你吃了那胭脂樱桃糕在弓箭大赛只是让你断断续续的使不出法术,不至于封印,看来不出崔家那几年,崔家的银夫人已经给你打下了基础。” 崔则瑢直白道:“泡澡也算基础么。” 端王妃坐在红木椅子,“当然算,看来那沐浴的水含有着法术,不然你在弓箭大赛上是无法使出花夫人的招数。看来花夫人的招数你已经非常的熟练了。随便说一句天翾宓与史斐玉两位小姑娘面不和心也不和,你选哪一位邀请或是定夺都是有代价。” “天翾宓看似脾性极为的温婉,没人能明白她在想什么,但凡触及到史斐玉的一点利益,天翾宓会报复那个人到死都不会安生。不过你也知道史斐玉对天翾宓极度的厌恶,但史斐玉也是个看似可怕却人极为好的女子,你选史斐玉胜算更大。” “胜算?”崔则瑢故作痴痴的笑着,“端王妃此言何意?” 端王妃淡淡一句道:“你心里明白就好。” 崔则瑢自己内心回忆着,立马很奇怪的问道:“茗儿你能否告诉我是谁让你来伏魔大会的吗?” 孟茗儿想了想道:“当时孟门戒备有些松懈,于是在我屋内靠近窗边的桌子上有一份信,我打开来看上面赫然写着————崔家崔则瑢生死攸关请孟门大小姐前来支援。随即那封信在我看完后如同烟雾一样缥缈离去。” 崔则瑢小声嘀咕又无奈想骂人道:“不愧是银夫人……” 岁行疑问道:“你就这么来了,令尊令母没有反对么,毕竟孟门又不止你一个丹修与愈修的双修。” “本来姐姐应该跟我一起来的,不过姐姐来的路上说自己还有事情没有处理完,让我先来伏魔大会等她处理好后就来伏魔大会找我。” 岁行继续问道:“孟门不是只有你一位女眷吗?” “姐姐是最近新来孟门的女红(gong),做工刺绣极其的栩栩如生,我特别喜欢去找她学,虽然我也会不过手艺太差,而且女红姐姐是个非常好相处的人,为人温婉,虽说身子有些体弱但手艺极为的好,除了我爹娘与兄长、弟弟之外下手们都喜欢女红姐姐。” 崔则瑢谨慎问道:“你这新来的女红姐姐叫什么?” 孟茗儿率真直白道:“之凛,不过爹娘以及兄长、弟弟都叫的是薛小姐。” 岁行无语道:“孟门不会和崔家一样天天把这样事情藏着掖着不让后代知道吧?这想出来的法子也挺愚蠢的。” “行了如今咱们是自己人……”崔则瑢话还没说话门突然被推开,把门都给踢的细碎,岁行一转身人都跑了,留着孟茗儿与崔则瑢被突如其来的声响惊吓到了。 映入眼帘的是个女人,她鲜艳的红色发丝让人觉得像是青楼里的妓女,不过她举止疯癫如同疯妇一般行态更是像喝了雄黄酒的蛇一样奇怪的姿势,身着胭脂红色纱衣,里面穿着不显眼的鲜红色衣裳,半束发的鬓,鬓边插着蔷薇花样式金钗与芍药花样式的金簪,她一扭一扭的姿势走来,她恰如肆意生长又极为鲜艳的蔷薇花。 崔则瑢下意识的起身站在孟茗儿面前,手紧握的轻罗边,冷静问道:“伏魔大会怎么还有人这么鲁莽,眼里没有规矩么。” ...... ...... 魔界中翩雪暂时被魔尊解除了禁足,她心情不好的前往霍门找夜胭去有事商议,那些个手下都知道翩雪是个不好惹的主子,也是有眼力见的让道。在霍门伺候的侍女们看见气势汹汹来霍门找夜胭的翩雪,下人们之中也是议论纷纷。 一向衣冷阁也都只有夜胭一个人待着,夜胭身边也没伺候她的人,她一直都这样的冷冷清清、自自在在。不过瞧着心情不好的翩雪来时她的脸上依旧十分的平静。 夜胭默默给坐下来的翩雪倒着茶,心里头不情愿,脸上还是挂着微微浅浅的笑意,道:“怎么了,刚被魔尊解除了禁足就这样的气盛,谁又把魔界的翩雪给惹得不痛快了。” 翩雪又突然很得意昂昂道:“方才古鸢给我带来了伏魔大会的情报,说是宁皛门的大师兄东方弈在弓箭大赛中受了伤,连带着崔少爷都性命堪忧,不过可惜那崔少爷身边还有个孟门的大小姐,性命如今也是无碍了。但好在宁皛门大师兄东方弈可就不好说了,这次我被禁足也是看到了不少的好戏。” 夜胭心里头着急,手上握着的茶杯也是紧了不少,她故作淡漠道:“既然看了好戏,但瞧着翩雪到来霍门的神色怎么一脸烦躁的样子。” 翩雪无奈道:“好戏是好戏,可我的气也不好解。也不知道是古鸢那丫头太没用还是祁峥那孩子太心急,这事到现在都没个清净,尊上就算给我解除了禁足又能怎么样,这怀疑的心思都已经在尊上心里暗暗的确认了,我当然万分的着急。” 瞧着夜胭什么反应都没有,翩雪也不知起了一个性子,突然起身用手的背面轻轻抬着夜胭的脸,像是找到一个小乐子一般,打趣道:“魔界论美人咱们当之无愧是并列的美人,一个骄阳似火,一个冷清似月,你说说咱们俩谁更美?” 夜胭一脸嫌弃的拍开,只有轻微的蹙眉,她没有过多的情绪,不论是笑意还是脸上的表情都还是那样的看不出来。翩雪坐下轻微嘟了嘟,“无趣。你那么无趣,就算是九大门派中宁皛门最好脾性的大师兄东方弈估计也怕瞧不上如此无趣的女子。”夜胭轻微睁大的眼睛,轻微朝翩雪看去,随即很快变回原来那副微微浅浅的笑意。 夜胭也不知是有意的还是无意,她突然问道:“翩雪,那伏魔大会你曾有想过去带兵围攻吗?” “身为魔界魔后自是没想过,一切都是为了尊上。”翩雪瞧了一眼夜胭,“难不成你想过?” “不曾。” ...... ...... 崔则瑢这质问过后面前的女人还未开口,身后却赶来才好转病情的史斐玉,她匆匆忙忙走来,一挥手将门的位置做了隔音,外头人听不见里头的声音,也看不见里头在做什么。随即她还是那一副口吻,“抱歉崔少爷,这位叫蔷薇露,是宁皛门伺候我的婢女,举止有些疯疯癫癫,还请崔少爷不要介意。” 孟茗儿心里面泛着嘀咕:婢女要是如此疯疯癫癫的话,我看但凡有家世的家族都不会让这样一个婢女伺候人吧。真是不怕这样疯癫的女子日后杀了自家的主子。 孟茗儿内心十分的嫌弃,脸色上倒是一脸不介意,“没关系,泼辣的女子也是别具一格。” 史斐玉笑道:“孟大小姐你不用夸蔷薇露,蔷薇露一直以来都是这样疯癫的,不过人是没事的,论起修为与武力,蔷薇露可谓是佼佼者,她的速度是没人可以看清的,快的让人不知所措,手用的也是灵活,那种洞房之事她更是明白,且特别有情趣,她的夫君也是平日里她愿意讲给咱们这些个姐妹听的。” 听着听着孟茗儿的脸色开始变得十分红润,面红耳赤,她可是还未及笄的女子,听到这些成婚后的洞房之事更是羞涩的不得了,史斐玉突然手中拿着一绣着绿梅花纹样式的手绢,先是“啊”一声,而后打趣道:“我这个前辈怎么忘了茗儿还是闺阁女子还未举行过及笄之礼。” “是啊,小女子今年年芳也就十四岁,还差一年才及笄,才能嫁夫。”说着孟茗儿自是羞红的瞧了她心爱的瑢哥哥一眼,“瑢哥哥大我两岁,也是适婚的年龄……” 崔则瑢也羞红了脸,他眼下精明了不少,不过在孟茗儿面前他总是面红耳赤,也像个公子。听着孟茗儿话里的说辞他心里暗自高兴。 蔷薇露也是更没正经样子,她指了指孟茗儿娇媚笑道:“你是不是要送这位崔少爷什么东西啊~” 孟茗儿羞涩的拿出一个栀子花样式的荷包,她含羞的当着两位前辈的面前递给她从小便中意的瑢哥哥,“瑢哥哥这个荷包是我做的,素是有些素,但戴在身上也不会过于显眼,你若是喜欢便拿去吧。” 崔则瑢接过后磕磕绊绊,亦是害羞的回答道:“谢……谢,我……我一定会……贴身戴在身上的。” 史斐玉看着两个人既是年少又是两情相悦,不由的让史斐玉回忆起自己心寒般的年少日子。不过过往的日子已经不重要了,她现在有着对她好的夫君,这也就够了。 史斐玉是真心实意的为二人高兴,而蔷薇露瞧着这样一副的场景,心里也是无所谓,她与自己的夫君可不会做这样的无聊前戏般的调情。 第11章 闯荡江湖之伏魔大会(10) 孟茗儿送崔则瑢荷包的事情让两位前辈暂时保密,她想等到伏魔大会结束后自己告诉爹娘也好把亲事给定下来。如今两个人心里清楚就好了,这伏魔大会的糟心事还没有结束,两个人之间唯一的羞涩也只在那送与得到荷包之时。 这伏魔大会在弓箭大赛结束后就应该去攻围魔界,不过当下一桩桩一件件的事情,让此次的伏魔大会放在了团结之上,对于魔界之事,大家似乎不怎么关心。毕竟魔界战败后虽然也有不少的畏惧魔界但好在比往年的人少了许多,这也让许多年之内都十分的安心。 自从上次一行人前往魔界后,魔界继后翩雪成了所有人的眼中钉,只有银夫人可以说是根本瞧不上翩雪那种不择手段的魔界之人。她知道翩雪讨厌偷袭的原因是什么,因此她对翩雪的恨从未有过停止。 而在崔则瑢得知那位孟家新来的女红姐姐叫之凛也叫孟茗儿多加防备着,再清楚说明原因后,孟茗儿也明白瑢哥哥的担忧,女红说到底也没有瑢哥哥与她亲近,况且最近女红姐姐一些行为的确有些奇怪,好在家中只有自己离开,那之凛想来也不会在孟门大小姐离开后冒然动手。 伏魔大会让东方弈新加的一项比赛,这事也是他提前准备好的,今年主持伏魔大会的毕竟是宁皛门,他时常有所准备第二种的选择,也是为了以防万一。果真今年的伏魔大会生出的事端太多了,就连弓箭大赛都被设计,任谁都高兴不了。 崔则瑢心烦意乱的待在屋内,玥蕴推门进来禀告道:“崔少爷,宁皛门大师兄东方弈已准备好比赛,您是否去,如若去奴婢便去告知一声。” “比赛就不去。但有个想见你。” 嘎吱一声门被关紧,孟茗儿颜色担忧看向往日要好的大师姐,她哽咽道:“大师姐……” “茗师妹?”玥蕴担心道:“你怎么能来伏魔大会,每年伏魔大会都十分的危险,掌门怎么可能会派你来伏魔大会?这是不可能的事情,按理来说就算要派你来,可来伏魔大会的弟子都已经过了及笄之礼,亦或是成人礼,你是怎么来的?” 孟茗儿瞧见玥蕴师姐脸上那沉重的疤痕,她心疼自责道:“师姐……你的脸……是怎么了……是把师姐给伤了!”她泪眼婆娑,眼泪不断地往下流,她抽泣不止。 玥蕴伸手擦去眼泪,“别哭了,再哭下去茗儿的脸可就不好看了。乖,不哭了啊。师姐在这里虽然是婢女日子也算过得去,茗儿安心在钰屏门好好修炼,以待来日后,等你的及笄之礼,师姐一定会看到茗儿及笄的那一天。” “好了,我先去禀告东方兄,师姐先走了。” 玥蕴连忙离开了屋内,也十分恋恋不舍,但如今的她早就不是钰屏门缥缈峰峰主的真传弟子了,而是伏魔大会中伺候人端茶倒水的婢女,早已不能与往日的茗师妹相比较了。 崔则瑢起身拍了拍孟茗儿的肩,安慰道:“玥蕴会重新回答钰屏门的,有一句话说的好,眼看它高楼起,眼看它高楼塌,如今那暗处的‘它’也会很快的浮出水面,一定让人瞧得干净!”最后一句崔则瑢有些信誓旦旦,如今年少的他似乎性格有些不小的变化了。 “东方兄准备的狩猎比赛,瑢哥哥你的确不去参赛吗?”孟茗儿希望她的瑢哥哥去,如今瑢哥哥的身子已经无碍,加之有着岚前辈的帮衬瑢哥哥的修为与体质更上一层楼,同时崔则瑢的修为已是金丹期,而孟茗儿也是金丹期,两个人都已结丹,也成了对方不可缺少的同伴。 “现在去报名也来不及了,冒然去参赛对其他的弟子也不公平。正巧用这个时间你做些丹药,也好在下次情况中有所保证,此次弓箭大赛也是费了你不少的丹药,缺什么材料我去给你找来。” 孟茗儿摇了摇头,“不止我,身为丹修与愈修给人丹药是再寻常不过的事情,要不然做什么丹修,丹修本身就是辅助别人,愈修也是,不管修炼什么,最后都不可能白白空着。” 崔则瑢对孟茗儿说的话像是自揭伤疤一样,他道:“我原以为闯荡江湖既可以让我学到不少,又可以让我交到同伴,但后来我发现身边似乎都不是一颗心与我似的闯荡江湖,膀子是范家人,他从小都不愿意闯荡江湖,如若我一辈子待在崔家,那他也会一辈子都不会离开范家,张兄我一直想着一定是闯荡江湖的同伴,后来得知是银夫人安排的,其余三人,施夷清没人明白她在想什么,施夷秋性子刚烈与我也合得来,苒钏有女子侠气,有着施夷清的帮助离开了浮月城跟着我奇怪的闯荡,现在我的心还是希望伏魔大会结束后,我能继续如当初一样没有杂质的心而去闯荡自己想要的江湖。” 孟茗儿刚要说什么张憬推门而入,淡漠道:“则瑢,银夫人给你和孟大小姐报名了狩猎大赛,趁现在还有时间赶快去吧。” ...... ...... 夜胭从伏魔大会回来后打发走了翩雪,正好魔尊也要见她。她待在屋内修炼着丹药,她什么都会,不管是刀修、剑修、体修、符修、笛修亦或者是丹修与愈修她几乎全修,在魔界当中她修为与资质远在魔尊之下,可以说除了魔尊谁都打不赢她,就连与她融为一体的翩雪也达不到她这样的本事。 她的目光没有移开,对于突如其来拜访的人,也是看都不看一眼,她嘴上恭敬道:“见过二皇子殿下,此次前来霍门有何贵干,如若没有事,还请不要妨碍我。” 宿谨也不在乎夜胭话中那一丝的烦躁,他坐下来让跟着的心腹侍从给自己倒茶,随即让侍从在外面看着,以防万一隔墙有耳那可就不好了。他淡漠道:“夜胭,你的心思跟我的心思似乎很是相似,不考虑与我合作么。” “你如今的心思不止是那施夷二小姐身上吧。”夜胭脸上没有挂着笑意而是非常冰冷的话语,“施夷二小姐还真是有本事,拿走了魔界的魔笛,还被施夷大小姐给作为法器,魔界的法器可有着威慑四海八荒,魔界、仙界、亦或是皇宫与名门正派的本事,就这样让施夷家的人拿走了,不怕魔尊大发雷霆么?也对毕竟有魔后娘娘在,那魔笛在名门正派中也使不出什么威力出来,除非能让魔笛中的笛灵有所满意,否则那魔笛也只是个普通的笛子而已。” “已经有了。” “你说什么?”夜胭放下了东西,目光看向宿谨,“那是什么意思?” 宿谨淡淡道:“魔笛已经听从施夷家当家施夷清的命令了。” 夜胭又不在乎似得重新炼制丹药,她淡淡道:“正派人士倒是厉害,你又去伏魔大会了。” “是啊。”宿谨在夜胭面前也从不否认自己的想法,毕竟还没有触及到夜胭的逆鳞,她就不用跟任何人动手,他淡漠道:“只是宁皛门这次还准备不少,弓箭大赛是被我给毁了,不过还有狩猎比赛,原以为那些个正派人士也就那么几个点子,宁皛门这次倒是聪明不少,咱们魔界起兵谋反暂时不可能,父皇也没有这个心思,我也无此兴趣。那继后娘娘有吗?” 夜胭也是直白的很,“她的计划都我帮着想的,她的脑子是想不到这些的。” 宿谨笑了一声,“翩雪与你也是许多年了,你的心啊,从来都不在魔界之中,霍门夫妻也不是真的把你当做亲生女儿,霍门夫妻的心思,父皇也不多管,在父皇眼皮子底下料那对霍门夫妻也不敢做什么。” “那你如今的心思难不成就在魔界之中了么。”夜胭知道她与宿谨到底是有多像,不过她的心思可还没有宿谨这个不受宠的二皇子多。 “咱们两个半斤八两。” “我不是你。我只是跟你像,人从来都不是一模一样的。” 宿谨与夜胭两个魔界之人脾性相似,就连有时的做法都极为的形似,不少大臣都让魔尊赐婚,让夜胭嫁给二皇子,夜胭心有所属死活不答应,对着说此话的大臣她更是冷眼看过去。两个人只能说是彼此明白的盟友,若是说到谈婚论嫁,两个人绝对嗤之以鼻。 “你去伏魔大会是为了那宁皛门的大师兄吧。” 心事被人戳穿夜胭也不恼,两个人知道对方的事情可不在少数,不过对此夜胭握紧放置丹药的瓶子,她道:“你想做什么。今日你如此大驾光临不单单是来与我说闲话的吧。” “就算有着人护着门派,总有大意之时,这世上有人想得到就有会失去,如若不要别人也会抢,你确定不需要这样的好机会么?”宿谨明摆着是质问,是命令,霍门之女权利再大他永远都是魔界的二皇子。谁这霍门是他母妃特地给他留着的好后手。 夜胭赶忙提醒道:“别忘了找个替罪羊。毕竟野心这东西的确可以成功,但总有天不测风云,什么事情都要给自己留好后路,那便是最好的。” “我还以为你是当初未入魔界那一副泼辣的脾性,不过你也变不回泼辣的本心了。” “二皇子少给我阴阳怪气了,如今你魔界二皇子的身份都已经被你心爱的姑娘知道了,你不为自己打算一下么。翩雪的儿子还有那个丫鬟可在暗中调查是谁在伏魔大会时偷袭,你最好自己准备起来,要是被翩雪查出来了,必然是大做文章,过几日你便要被魔尊封为夜王,若是此时被人弹劾,你开府的机会可就没有了。” 宿谨淡淡道:“你是我的盟友,难道你不应该给我想办法么。” “二皇子,霍门是你的后路,但我……”夜胭似乎被什么东西堵住了嘴唇,她想说的那一句话不是亲生,似乎她很享受又不享受着这个的权利,但她永远知道自己的是因为什么原因才被霍门夫妻收留。 宿谨眼见她犹豫多半能猜到是什么原因,他的观察力都与夜胭十分的相似,两个人也是看破不说破,一个眼神都知道对方是什么意思。 “夜胭,你的修为比翩雪强的不是一点半点,你何必一定要与她融为一体呢?” “魔尊的要求。”夜胭直白道:“当初继后受重伤必须与一个合适的人融为一体才可以将那濒死之躯给康复,巧的是我便是那适合的人,此后就一直那样了,翩雪用着我的招数冰痕世纪时也是极为的爽快,可惜那是我的招数,她再怎么用也只能学个一两分,学不到我的本事。” “你平日里对着翩雪都是高高挂起的微微浅浅笑意,翩雪一直以来待你可谓是不薄,你出的主意,她几乎都听。” 夜胭冷淡道:“那又如何,她想用我的法子,跟我有什么关系。” “你的到底和天翾流那天翾宓更相似,她每次一说话都能激怒宁皛门大师姐,她们之间的渊源,我们似乎也可以利用一下。”夜胭没有反驳他的话,她同意了。 夜胭除了东方弈她谁都不在乎,她对东方弈用情至深,而东方弈对她在她眼里是每次的细微的爱情,她对于什么事情都那样的淡漠,唯独东方弈的利益出了一点的问题,她就会像楚楚可怜有毒的白蛇一样让你惧怕到骨髓,最后爆体而亡。 此时的东方弈代替着自家娘子主持狩猎比赛,他让史斐玉好好歇息着,狩猎比赛的事情他来负责就好,匆匆赶到的崔则瑢与孟茗儿也正好碰上狩猎比赛的开始。东方弈在参赛人的面前放置了巨大的水镜这可以直接将所有人送入狩猎比赛中,不过一次只能进一个人,所有人都会出现在不同的地方,而出现的魔物都是东方弈仔仔细细的检查过,此次狩猎比赛是万万不能出现什么差池。 第12章 闯荡江湖之伏魔大会(11) 狩猎比赛规矩简单,用宁皛门所准备的弓箭来射杀那些魔物,只能用轻功与弓箭其他法术不可使用,以及不可用有灵性的东西,在狩猎比赛所有参加者的法术都会被限制,连丹修所准备的丹药都不可以使用,除非性命攸关没有被及时发现才可以,而且宁皛门准备一水珠只要打破水珠就代表着弟子已受伤不能继续参加比赛。 因弓箭大赛的缘故此次狩猎比赛参加的弟子较少不过五十人,加上匆匆而来二人也就只有五十二人。 崔则瑢来到狩猎比赛里一处森林当中,突然这狩猎比赛便出了问题,天气一下子变得极度寒冷、电闪雷鸣。不一会的功夫狩猎比赛中出现很陆陆续续的黑衣人,且都武功高强,不过到底不使法术,不过那幕后之人此次算错了,参加的除了崔则瑢与孟茗儿以外的五十位弟子那可都是九大门派中的真传弟子,面前突如其来的黑衣人各个淡定应对,轻功与箭术都用的恰到好处,收放自如。 崔则瑢对于箭术也只能说是略知一二,因在崔家时银夫人也会教些东西,就比如这箭术便是银夫人所教会,则瑢也是学了个十成十,虽说银夫人是个不正经的女人,但教人东西那可都是一等一的。则瑢听师傅说过————银夫人动用武功亦或是教人武功都是不寻常的,可谓是极为的鲜少。若是银夫人愿意教你,你便有着世上比你师傅还要厉害教你武功的师傅。 如今想来银夫人修为他的确没有问过也没有了解过,他向来都只看得到被江湖人称放荡的银夫人,而银夫人对此从来都不在乎,崔则瑢也很可以摸透银夫人心思,眼下有着五十位真传弟子的帮助他这里倒暂时没什么危险,只是孟茗儿那边他担心,毕竟孟茗儿跟他们不同,不是攻击而是辅助的。崔则瑢边射击这些魔物边去找孟茗儿。 银夫人待在屋内倒也不休闲,她让诗儿看守门外自己也对屋内施加法阵,这次魔尊送于她法器的法力,谁都没办法。她坐在红木椅子上将东方既白颜色的鸟放在红木桌上,这鸟名为视讯鸟可以让双方看到对方的声音以及表情,这视讯鸟那是上等的好东西,银夫人手底里的好东西可不在少数。 而后视讯鸟上方变出一原形的通传的讯息,出现面容的人正是与崔则瑢暂时联盟的岁行,银夫人笑道:“岁行,啊不对,我应该叫你魔界五皇子祁辞。你怎么想起让小容易与你联盟?” 祁辞不在意道:“魔后娘娘的确对崔少爷的慈爱让我这个做亲生孩子的有些嫉妒,不过听闻皇宫内的潋王亦是如此,我这心也是平复了许多。” “你不必推脱说辞,你与潋王虽都是我的孩子,但在我心里除了小容易谁都不是我的孩子。”银夫人此话难道不怕祁辞背刺或是背叛崔则瑢吗?她当然知道自己这样一说祁辞心里会不好受,可她还是要这么说,她知道祁辞这孩子不会因为自己的情绪而影响到自己的大局,最多也就是对崔则瑢心里嫉妒母后爱,她的孩子是什么样了,她这个做娘亲的可谓是一清二楚。 祁辞脸上挂着笑意,道:“母后,崔少爷的计划是否要告知母后。” “这便不必。小容易有他自己的心思,我这个做半母的总有管不住的时候,只要你自己愿意与小容易结盟就好,不过虽说是结盟但你的心思与宿谨那孩子的野心都没有变过吧。”银夫人一向看得明白,她对什么权利之争没有丝毫的兴趣,她活到现在也只不过是为了照顾好花夫人的遗孤。 “母后的眼睛简直炳若观火,从未看走眼过。” 银夫人摆动着茶杯,反驳道:“不是我洞若观火,是某些人过于心急了。” 外面诗儿传来禀告,“主子,昌摄王来了。” 银夫人连忙关闭了传讯,收好了视讯鸟与法阵,随即才让人进来,张憬先给银夫人行礼,而后坐在红木椅子上,银夫人抿了抿茶,问道:“憬儿眼下怎么有空来本宫这,狩猎比赛不是又出问题了么,你怎么还有闲心来本宫这。” 张憬犹豫许久,道:“母妃,儿臣知道母妃也是魔界的魔后娘娘,两方之中母妃也有着顾不到的地方,儿臣来是想要问母妃,如果要选择,母妃会选皇宫还是魔界?” 银夫人正喝着,瞬间将茶杯重重的扔在了地上,那声音外面的诗儿听到后不禁一身吓着了,宸妃娘娘从不发脾气对待皇宫内的奴婢、奴才们都是和蔼可亲,温和的很,如今张憬一句话就让宸妃娘娘气成这样,诗儿心里也不知道待会该怎么伺候主子了。 “昌摄王。”银夫人强行淡定道:“你给我出去!” 张憬也是头一次见母妃发这样大的火,如此那样的话他却还是要问,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安的是什么心。他的脸色还是一脸淡漠的离开了屋内。诗儿连忙去屋内伺候宸妃娘娘。 银夫人在诗儿面前提了提崔家的子嗣,“诗儿,前段日子我让你去崔家看看,可有什么喜事?” 诗儿也不低头,道:“自然是有,襄姨娘有孕了。” “这么快?”银夫人有些吃惊,“自从他生下庶次子崔无锦后,本来二胎该有庶长女,谁曾想二胎生下后便夭折了,如今怀有第三次,也算是老天还她女儿吧。其他姨娘有孕吗?”诗儿摇了摇头。 “其余姨娘满肚子不合时宜,这都多少年了,不过不生孩子也好,毕竟崔掌门的仇家可多着,好在小容易与无锦那孩子关系不错,无锦那孩子出生就有心悸,也受不得刺激,只能一辈子乖乖待在崔家了。”银夫人亦是无奈,她对心悸的了解很少,更是想不到崔无锦这孩子一出生便患有心悸,她也找了许多的名医都没什么用,天翾岚说过崔无锦的心悸过于严重,只能暂时压抑,长期以往也有康复的可能。 玥蕴匆匆推门进来跪下地上慌忙禀告道:“银夫人!崔少爷在狩猎比赛被魔界之人偷袭中了蛇蝎火毒!现在高烧不止浑身滚烫!” 银夫人脸色巨变,慌慌张张的跑到崔则瑢的屋内,看到躺在架子床上的小容易难受至极、痛苦不堪,要死要活的样子让银夫人差点晕过去,她坐在红木椅子上咬牙切齿的质问道:“那魔界之人可抓获。”瞧着东方弈低下头自责的表情,银夫人也知道有没有抓到。 银夫人让人看好小容易,说自己有要事要去处理一下,天翾岚立马阴阳怪气反驳道:“崔少爷果真不是你亲生的孩子,都难受成这样你还有心情去处理事情?当真不是亲生的,就不对孩子好了。”天翾岚不顾史黛云的劝阻,而银夫人也不顾天翾岚的阴阳怪气,转身缥缈离去。 魔界当中魔尊处理着奏折,心事重重,但在表面的面色上却淡漠的很,侍卫匆匆忙忙走上前来禀告道:“回禀魔尊,魔后娘娘来了。不过怒气冲冲,看样子是谁惹了魔后娘娘不痛快。” “嘀嘀咕咕有什么好说。”银夫人用法术重重推开魔殿的大门,从空中飞来,一袭芍药花抹胸梅花花纹襦裙,气势汹汹的到来却也挡不住银夫人绝美姿容,冷清与艳丽的结合,穿素雅衣裳时清如净海,穿鲜艳衣裳时骄阳美艳,两者结合十分好,即使是三十六的芳龄,她的美貌都抵得过魔界两大的翩雪与夜胭。她一瞬间便飞到魔尊桌前。眉目刚烈来这魔界讨个说法。 魔尊一脸淡定的批奏折,让侍卫先下去,自己要与魔后商议,说罢侍卫赶忙离开,不敢有一丝缓慢。毕竟魔后娘娘今日的气势怕是拆了这魔殿。 银夫人拿着梅霜刀,盛气凌人的指着魔尊,她怒道:“翟(di)舟淤(yu)你今日必得给本宫一个交代!否则我拆了你的魔殿!” 眼见没人在魔尊起身将银夫人拉到自己的一侧,让她放下灵气充沛的梅霜刀,自己慢慢与她说明,银夫人缓了缓脾性,收好了梅霜刀,双手交叉轻微挑眉问道:“崔则瑢的伤是怎么回事?” 魔尊奇怪轻微蹙眉道:“如吟,你知道我一向不喜偷袭,这种苟且之事,你莫不是将夫君我给冤枉了。” 银夫人不依不饶道:“崔则瑢是花夫人遗孤,亦是我的孩子,他如今中了蛇蝎火毒。蛇蝎火毒是魔界自创独有的毒素,若是没解药,中此毒的人便会在几日后,浑身滚烫的身子便会蔓延到五脏六腑,直至五脏六腑被蛇蝎火毒燃烧殆尽。翟舟淤你还说不是你下的令,蛇蝎火毒可是魔界不传招数,只有魔界皇宫内的皇子、皇女会使,翟舟淤你做什么你自己心里清楚。”她伸手道:“解药。拿来。” 魔尊并未多言,而是将蒋行(hang)叫来,他的目光始终看向如吟,道:“蒋行,去将蛇蝎火毒的解药拿来。”蒋行连忙应着去拿东西。 瞧着魔尊镇定自如的情绪,不知是真的不关他的事,还是做了许多年的魔尊,而导致的淡漠之色,银夫人再一次问道:“翟舟淤,当真不是你做的?” “不是。”魔尊几乎是毫不犹豫。等蒋行将解药拿来后银夫人便直接要去,魔尊瞧着如吟语气奇怪道:“解药给则瑢那孩子后,如吟你能不能再来一趟魔界。” “可以。”而后银夫人转身用着轻功离开了魔尊大殿。 蒋行小心翼翼低着头道:“尊上,奴才不明白,您与魔后娘娘也是多年的老夫妻了,魔后这么多年虽然容貌不变,但说到底那神态亦是劳累了许多。” 魔尊沉默了一会,怜惜道:“她累了。不知皇宫内的天德帝会不会感知到本尊的如吟与他的宸妃开始变得有些疲惫不堪。”随即又满不在乎似得继续坐下批奏折,他心里也是明白了昔日的如吟有了截然不同的心思,原先那个从前的如吟早已不在了,如今的如吟太累了,一切的行为都是为了那花夫人的遗孤。她对那个孩子当真是亲生儿子一样,她对自己的孩子都没有那样好过。 得了解药崔则瑢中的蛇蝎火毒抑制下去,按照天翾岚所说崔少爷中的蛇蝎火毒与往日的蛇蝎火毒不一样,往日虽说症状也是与崔少爷浑身滚烫的样子无任何不同之处,但是银夫人所得到的解药,只能压抑住崔少爷身体中一半的蛇蝎火毒,而解药极难找到,此次中的蛇蝎火毒经过幕后之人改良过,且就算吃了解药如若在半年之年找不到解药的话,那崔少爷只能在地下与阎王见面了。 史斐玉瞧着缓和的崔少爷,亦是担忧,道:“那解药需什么来做丹药才可好?” 天翾岚叹口气道:“本身都是寻常的药材,但有一味便冰寒冬莲。若是没了这冰寒冬莲便会让整个汤药的药性完全不同,甚至会让崔少爷加速身亡。” 史黛云直白又担心道:“岚姐姐,这冰寒冬莲只生长在人界与魔界的入口黑洞深渊之中的寒魔山上,与不是这个的世界的……萨澜索卿淮国……”说着便时不时瞧着斐玉姐姐的脸色。 史斐玉淡定道:“既然咱们去不了那个世界也只能去人界与魔界的入口黑洞深渊了。” 崔则瑢却像个没事人一样,扶着架子床边起身,孟茗儿本来想扶他,被摆手拒绝,他依旧少不了那童心未泯,他热情道:“那好!咱们就去人界与魔界的入口!黑洞深渊!” 此去黑洞深渊崔则瑢本想一个人独自前去,他想要赌一赌,被银夫人差点一顿骂!随即银夫人决定让天翾岚好好研制小容易所用的汤药,让身子康复的史斐玉继续主持伏魔大会,三位夫人早早便不在这里,她们要紧事有许多。跟着去的也便只有施夷双胞胎、膀子、苒钏、以及那位张兄与孟茗儿。 第1章 闯荡江湖之黑洞深渊(前摇) 银夫人让大家准备一下再去黑洞深渊否则什么都不准备,手足无措、手忙脚乱的时候。施夷家双胞胎在家中细心准备着,不过都是施夷清在准备,施夷秋倒是有些不情不愿的,她抱怨道:“姐姐,我们为何要去黑洞深渊?崔少爷受伤又不干咱们的事,我俩姐妹何必去。” 施夷秋眼里她的话没有任何问题,本身崔少爷遭蛇蝎火毒的确不干她们的事情,施夷秋要做的只是让崔少爷只要留下一口气就好了,但施夷清是必得去,妹妹答应的与她答应的事情是不同的,妹妹也有拗不过姐姐的时候,施夷秋才答应下来。 浮月城城主之一的澹台长明在施夷清的忽悠下成功让他相信女儿只是去寒冷的历练一下,毕竟这也是苒钏要求的,一开始施夷清觉得太危险苒钏虽然结丹了,但那地方到底是人界与魔界的入口,施夷清自然不放心,可苒钏却十分有着把握,执意要去银夫人这才让她也去。 孟茗儿用飞鸽传书通知了在孟门爹娘,发妻虽然不放心,但孟茗儿先斩后奏,孟茗儿的娘亲也是相信自己的女儿,默默求着菩萨。 银夫人给大家准备不惧黑洞深渊寒冷的冰马,那些个冰马也有着高傲,好在没一匹冰马在这几人面前有过高傲之色,这些都是个烈马,是要好好的骑着,一个不留神说不定你就会被这冰马踢下马鞍。随即一行人骑上冰马一路上并非安心,银夫人是为了引而不发,不过她做的也只有让小容易长大的事情了,这冰马更是来之不易。 孟茗儿喜不自胜道:“时常待在孟门,除了伏魔大会外头的景色也是别致,看来我总不能一直待在孟门。”她瞧着脾性刚烈的施夷秋,反而施夷秋那匹冰马可谓是极为温顺,她夸道:“冰马在秋姐姐手中倒地温顺,秋姐姐真会以柔克刚。”施夷秋冷眼瞟了一眼,没什么兴致,平日里叽叽喳喳的嘴也不带停,今日倒是安静了许多。 苒钏心里嘀咕着:施夷秋今日如此安静到让人有些不习惯了。多半是清姐姐让她安静些,安静时的施夷秋瞧着当真是不习惯了。 膀子时不时地瞄夷秋几眼,往日二人话语争锋谁都不肯让步,吵闹的人突然安静下来,这行走的时辰也是艰难了不少。施夷秋表情淡定冷言冷语道:“看什么看,小心撞树上!”安静的施夷秋说起话来还是那样不让任何人。 膀子与她怼道:“老娘们,反正路也远着,则瑢比咱们都玩得愉快。”膀子让施夷秋往前面看看,崔则瑢玩的到底高兴,都玩得没别了。长时间待在崔家外头的美景都没怎么见过,如今去黑洞深渊既也可以一路游山玩水,又可以从黑洞深渊拿到冰寒冬莲。虽说十分的危险但崔少爷的有了一次精明劲后,这又傻又脑子不好使的模样又回来了。 施夷秋心高气傲的样子也回来了,她没好气道:“崔少爷有这闲心咱们又没有,这冰寒冬莲本身就不好拿,这路上估计还会碰到要咱们命的人,难不成这都做不好准备么。” “你这老娘们还真够晦气,哪壶不开提哪壶,则瑢可是花夫人的孩子,又有着银夫人庇佑,不知多少人妒忌。” 施夷秋一脸无聊,一针见血道:“得了吧,花夫人也就算了,好歹人死了也不至于有仇家,崔掌门就不知会不会了,不过如今崔家的姨娘也有了孩子,怕是这仇恨也会在姨娘的教导下间接将恨转移到崔少爷身上了。也对,得了什么好处也要得到相应的代价,能妒忌崔少爷的年少之人估计也就只有银夫人的两个孩子了。” 孟茗儿有些崇拜道:“原以为只有清姐姐知道的多,没想到秋姐姐也是博学多闻,见微知着、无所不通的人。” “行了,夸人的话我可听不得,路遥知马力……” “夸人太得意。” 膀子直接打断施夷秋想说的话,她道:“死膀子你跟我过不去了是吧!” 苒钏摆动着冰马,凑到施夷清侧边,小声道:“清姐姐,我瞧着夷秋与那范少爷倒真像一对欢喜冤家,家世也是相配着,不过还是施夷家的家世比范家好。” 施夷清温言道:“好了,咱们早点找到也好让崔少爷早日摆脱蛇蝎火毒的苦。” 孟茗儿挥手间出现弓箭,颜色为东方既白加之冰颜色的交织,看便冒着极为寒冷的气息,苒钏瞧着十分好奇问道:“孟小姐,你这弓箭瞧着有些眼熟,样子也极有特色,不知是哪派的名门正派做给孟小姐的?” “这叫寒镜弓,是上古神器,我爹爹给我的。爹爹说了就算是丹修也要学些保命的武功,不然什么都依靠着别人就算自己不烦,别人也会烦。瑢哥哥人好不会嫌我烦,但我也不能拖了瑢哥哥的后腿。”孟茗儿笑盈盈的,恰如在极为苦寒之地中坚强不凋零的绿梅,让人心里会有着暗自的欣赏与喜欢。 施夷秋也是嘴毒的很,她指桑骂槐道:“随随便便便将上古神器拿出来,这副冰魂雪魄、甚至有些愚蠢的脾性与崔少爷璞玉浑金的脾性模样当真是太相配了。” 膀子冷笑接着怼道:“咱们都要打断别人说话,也是嘴毒的很,咱们要不要也过过日子?” 施夷秋刚想着怼回去,瞬间一阵狂风吹袭来,一行人有些猝不及防,孟茗儿赶忙收好了寒镜弓,施夷清连忙护着妹妹,崔则瑢也是下意识的护在孟茗儿面前。大家都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随即两位女子站在他们面前。 而在几个时辰前,银夫人回了一趟皇宫正好遇上阖宫妃嫔给皇后请安,她坐在与皇后平起平坐的位子,坐姿瞧着也是与这些世家贵女没什么区别,她也不用给皇后跪下请安,这也是陛下允许的,皇后在所有人眼里可谓贤良淑德,在节俭这一方面皇后更是做出了不少的表率。银夫人瞧着这些个后宫嫔妃心里也不自在,要不是因为为了小容易要来问问这皇后,否则她才不会来这通过争宠来到达家族正兴的后宫嫔妃。 妃嫔们乌央乌央的,后宫也是波云诡谲,一人一句说的话都让银夫人烦死了,但凡是个世家贵女说出来的话不仔细一听都不知道她在骂人。银夫人早就听出来了,她懒的管,反正协理六宫的权利她又不是没有,她就是不想管,二字为嫌烦。 银夫人一脸不耐烦,起身道:“皇后这一堆嫔妃叽叽喳喳听着本宫不舒服,等什么时候这坤正宫安静些了本宫再来。要是有妃嫔不满意有本事让陛下废了本宫,如若没这个本事少在背后嚼耳舌根子,家翻宅乱的吵死了。” 出了坤正宫的门还能听见里头指桑骂槐的声音,银夫人全当没有听见,诗儿也是见惯了,她跟着宸妃娘娘不会有着趾高气昂的感觉,而是压根瞧不上那些背后说人坏话的世家贵女。一个奴婢都敢瞧不上那些个嫔妃,可见身为主子的宸妃娘娘是有多不待见她们了。 回了承顺宫,让人好好看着外头隔墙有耳的亏当年也是体验个遍了,如今谨慎才是好的。她加固法阵只有诗儿能听见她的声音,也只有银夫人可以听见诗儿的声音。 银夫人刮了刮茶杯,道:“今日一想,那翩雪似乎还有个女儿来着,我记得叫星云,不知道会不会有个女子当她女儿的替罪羊呢。就算不是今日,总有一日她也会为了自己的亲骨肉做到那种地步,虽然比起孩子她更爱君上,不过当娘应该不会拿着自己怀胎十月的孩子撒气。” 诗儿大胆道:“主子这也是未必的,民间生不出男婴,弄死女婴的传闻多了去了,想来就算是自己亲生的怀胎十月,也算不准自己是错是对。”诗儿的胆子也是大的,多年以来宸妃娘娘也是对她极好,宫里头的人也没有人敢为难她,虽然还没有正式嫁给钱原公公但在大家眼里她已经那个太监的妻子了。 银夫人神情冷漠但又很奇怪道:“委屈你了,这么多年也没有与钱原成婚,是我的不是。” 诗儿连忙反驳道:“不是主子的问题,奴婢容貌依旧,但用这丹药维持也不是办法,古人云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钱原公公是待我好,可是当初叛乱之时他瞒着陛下做了那样对不起主子的事情,如今我对他都只是表面上的情分罢了。” 银夫人摆弄着茶杯,笑道:“你们两个都是一个地方出来的,有个照应也是应该的。至于钱原做的那孽事,我一辈子都不会忘记我的孩子是怎么死的。对了这几日天气炎热,给那些宫女太监、侍卫们给赏点银子。”诗儿连忙应着。 过了半个时辰银夫人坐上仪驾就去了坤正宫,可谓在旁人眼中风光无限,常年的盛宠不衰,陛下对她的宠爱更是皇后都没有办法比拟的。 两位太监公公瞧着那仪驾,不禁闲聊着。“这宸妃娘娘也是瞧着咱们这些太监当上大监的,这日复一日看着有些与往日不太相同了。”说这话的是澈心公公,是五位大监中资历较小的,也是个爱热闹的太监。 静忻公公倒是淡定,道:“宸妃娘娘是陛下的糟糠之妻,跟宫里头的世家贵女相比的确没有家族,不过宸妃娘娘的靠山是宫中嫔妃都比不上的,对下人也好,时常赏银子,陛下又对宸妃娘娘的宠爱也是与其余嫔妃不同,皇后虽然皇后,但不是陛下的发妻,背后的家族都被人血洗了。好在贤良淑德又极为节俭,提倡节俭之道,可惜要不是因为她身为皇后而提倡节俭,怕是宫里头的宫女太监、侍卫都会心生不满。这皇后宝座多年以来也是稳固了不少。” 静忻毫不在乎道:“咱们这些做太监的,这些话私底下说说便罢了,别在主子眼皮子底下妄言就好。” 诗儿早早注意到了身后站着的两位大监,她与宸妃娘娘对视一眼,两个人也都明白了,银夫人虽然脾性与性子在三宫六院的妃嫔眼里是不好相处,但在宫女太监、侍卫们眼里宸妃娘娘是最体贴他们的主子。宸妃时常赏银子就算人不在宫中也会让诗儿赏银子,对下人也好,脾性也是所以下人当中觉得最好伺候的主子。 银夫人一直以来就讨厌别人阿谀奉承,这东西她瞧不上,不过适当的阿谀奉承也不是没人喜欢的,至少适度是银夫人喜欢的。 她坐在红木长桌侧边,皇后坐在主座,皇后将奴婢都待在外头看着,而后皇后和蔼询问道:“宸妃,今日来皇宫见本宫定是要问一下咱们能知道的事情。” 银夫人眼神冷冰冰的,她对上皇后那仁慈的目光,手摆弄着茶杯,有意无意道:“皇后娘娘,姑苏那拉氏被灭门实在是令人唏嘘,不知皇后娘娘怎么看待此事。” 皇后脸上挂着笑意,随即很严肃道:“这事的确让人不明所以,姑苏那拉氏也是多年了老门派了,本宫记得正四品的慧容华正是姑苏那拉氏五年前送来的女子,自从她小产后得知姑苏那拉氏的灭门已经许久没有出过咸安宫了,陛下嘱咐本宫要多开导慧容华,以免自戕。” 银夫人的眼神瞟了一眼后迅速的转过去,那一眼当中情绪太多又十分的复杂,她迟迟才慢条斯理的开口道:“皇后娘娘宽厚,心如菩萨般仁慈,不过皇后娘娘怎么想着慧容华会自戕呢,不管是宫女还是妃嫔自戕都是大罪了,就算姑苏那拉氏被灭门,她也要为自己的孩子想想吧。皇后此话有些自我矛盾啊。” 皇后面色不变,珊珊开口道:“宸妃,不必怀疑本宫,本宫没有必要去弄死一个家族衰亡的嫔妃,这对本宫是无好处的。” “皇后心慈。”银夫人笑着,阴阳怪气道:“多年不得夫君喜爱,也是为难你了,好不容易有着憬儿那孩子,只是可惜憬儿对你这个生母喜欢不起来。皇后娘娘想过是为何么?因为您的手段让憬儿有些看不上啊,除了给憬儿一个嫡出的身份你还做过什么?差点害死还在襁褓时的翙儿与寒儿那俩孩子么。这那么多年你也算得意够了,亲生孩子早早被封为昌摄王,出宫开府,你这皇后之位我没兴趣抢,本宫奉劝皇后娘娘一句话不要消耗自己的精力。那样你的皇后之位做得只会更累。” 皇后依是那副表情,只是说到翙儿与寒儿之时眼神变得有些沉重,随即很快恢复,她道:“宸妃,你的命够好了,应该是瞧不上本宫的皇后之位吧。” 银夫人抿了抿茶,无所事事似得道:“皇宫里头的事物,我都没兴趣,皇后娘娘想要管理,便要好好管理,如若慧容华真的自戕了,你的皇后还能像往日一样稳固么,随便说一句,不少人对你这位节俭皇后心有怨言,这节俭之道如若要做表率,你自己做就好了,贤史留名不是更好么。” 见皇后并未多言,银夫人慢悠悠的语调,笑脸相迎道:“昨夜里乌鸦叫的很响,今日本宫在皇宫内也听到了乌鸦的叫声,冒昧问一句,是皇后娘娘养的乌鸦吗?” 皇后笑道:“乌鸦是晦气的东西,黑漆漆的,被人视作不祥之物,低贱的东西,再怎么地位高尚也始终是卑贱的东西,人也是一样。” 银夫人笑了一声,道:“都权利之下的可怜人,谁又能看不起谁呢。” 皇后却像是不明白似得,道:“宸妃的心思,本宫着实有些想不明白,陛下是天子,是要让人仰赖的天君,是帝王至尊,宸妃说话应该懂些分寸,以免唠人口舌。” 银夫人阴阳怪气道:“世家贵女进了宫也是与从前不一样了。陛下本来对帝王之位没什么心思,那时陛下像是被先帝不废而废,陛下的侧室与正室、以及你这个正妻纷纷被他带出了天安城,那时口粮不多,都我在野外采摘,世家贵女都吃不下,都那种地步了,世家贵女还是那么娇气,如若不是后来陛下有了做帝王的心思,那些个后宫女人怕是一辈子都别想回皇宫了。还是江湖让人舒心,也好给皇后娘娘治治病。” “宸妃何出此言,本宫身子十分好,轮不到宸妃越俎代庖。” 银夫人歉意道:“本宫倒是多话了,皇后娘娘可别介意。” 银夫人瞧了瞧另一个红木桌上放着一瓶盛开极好的姚黄牡丹,她打趣道:“这姚黄牡丹开得很是艳丽,还是皇后娘娘雅兴,喜欢这种开得好的姚黄牡丹,也是,内务府也不敢敷衍一国之后。只是姚黄牡丹还是艳丽的好,谁不喜欢盛开到极致的牡丹花呢。” 皇后笑得宽容,“宸妃倒是说的不错,不过姚黄牡丹不需要像其余俗气的花一样百花齐放,那些俗气的花是莺莺燕燕又各个漂亮、水灵的很,但都不及姚黄牡丹的气度。” 皇后在不论是在嫔妃面前还是在银夫人面前都是如此端庄持重,也难怪皇后之位坐得如此安稳,皇后为云泽富察氏,名富察嬅嬛,家世显赫,既有前朝重臣也有后宫女人,陛下一登基便是皇后,一国之母,气度的确不俗。 银夫人提议道:“话说往日云泽富察氏与姑苏那拉氏关系匪浅,素日有来往,皇后娘娘担忧慧容华也是应当的,不过眼下本宫倒是有这闲心,不如臣妾随皇后娘娘一起去咸安宫看看慧容华。” 皇后颔首着,让人准备好辇轿,银夫人明目张胆的坐上外头候着的仪驾,皇后什么都没有说,浅浅笑意上了另一个仪驾。那些抬着侍卫也是见怪不怪了,抬着辇轿也是头上流着些许汗颜。 咸安宫瞧着凄凉的很,外头看着倒是与寻常宫一样,可一到里面都密封着,唯一的光丝照耀在慧容华的脸上,仿佛想让她孱弱的身子再坚持一番,她坐在那里缝制着刺绣,眼神瞧了一眼皇后,随后继续看向手中的刺绣。银夫人故作惊讶道:“慧容华,青天白日的怎么将自己困在这里头,我与皇后来看看你,你这样自己也会被闷坏的,那样便是什么人都见不了了。” 慧容华笑了一下,道:“宸妃娘娘不用担心臣妾,臣妾觉得见什么人都不重要,反正田地被耕坏了,也不知是不是田地的问题,还是人为的问题。” 银夫人轻微笑道:“田地早晚会有的,慧容华不必担心。” 银夫人坐在慧容华的一侧,皇后则是坐在跟着的奴婢拿来的红木椅子坐着。皇后面色挂着笑意,道:“听太医院说慧容华的身子最近好了不少,这可是好处,想来不久就能伺候陛下了。” 慧容华先是冷眼一看皇后,随即迅速笑着看向皇后,“皇后娘娘关心臣妾,臣妾自是欣喜万分。皇后娘娘母仪天下连臣妾一个区区嫔妃都被皇后娘娘顾及到,皇后娘娘真是有心了。” “这不是本宫有心,只是慧容华身子前些日里那是比现在还要孱弱,本宫身为皇后自然要多顾及后宫嫔妃。” 慧容华勉强笑了一声,目光一直在手中的刺绣上,并未给皇后娘娘眼神。银夫人突然说道:“听说前日子内务府新得了不少好料子,都是从花铺子老板娘辛辛苦苦得来的,想必定是送于皇后娘娘的,臣妾好奇的瞧了几眼,那布料的样式,与质地、花纹、颜色来说简直是最适合皇后娘娘不过,皇后娘娘今日怎么没穿啊?” 慧容华笑得更高兴了,她将刺绣放在一边,笑盈盈对着宸妃娘娘,道:“宸妃娘娘不知道,那好料子都是给新进宫的嫔妃穿的,所以皇后娘娘宽宏大量,不计较这些小衣裳的布料。” 银夫人故作打趣笑道:“后宫嫔妃各有所长,年长一些也是有韵味的。只是过于年长也是韵味过了头,陛下也不会喜欢咯。” 银夫人其实除了皇后也不怎么喜欢慧容华,只是慧容华腹中的孩子,她没有心思,但是皇后她可就说不定了。宫里头的孩子说不上多,也说不上少,至少潋王是她所生,昌摄王是皇后所生,端王是颖贵妃所生,三位王爷的母妃都是后宫中权利较大的三位女人,而三位母妃就跟孩子一样水火不容,当然三位王爷之间的关系,也是常人无法言说的。毕竟宸妃在别人眼中只有六皇子是她的孩子,至于七皇子,两个人感情之间只有潋王对娘亲爱的渴望了,而昌摄王不知为何从小天性冷漠,不喜皇后,只认宸妃做母妃,端王更是不必多说,生母颖贵妃被人说成是昌摄王的生母,因都是天性冷漠,亦是如此,反而端王为人亲厚,体恤下人,别人还以为端王才是宸妃所生之子。 三位王爷中潋王喜怒无常,却又很偏执,总让人有些难以猜透。端王脾性和蔼谁都愿意亲近。昌摄王冷漠至极,总是让人觉得生人勿进。 而此次银夫人前来皇宫也是为了小容易,毕竟虽然姑苏那拉氏被灭门,但坐在侧边的慧容华也是相当有作用,谁让皇后的脾性除了天德帝也就只有江湖中的银夫人与慧容华最明白了。 “时辰不早了,本宫与皇后就不打扰慧容华歇息了。”银夫人连忙起身离开了并未行礼,而皇后笑而不语起身便也离开了。 月儿伺候着慧容华,低着头道:“主子,宸妃娘娘简直是与主子一起拆皇后娘娘的台子,皇后娘娘会不会报复咱们?” 慧容华会心一笑,摇了摇头道:“虽然宸妃不喜我,但她最看不得皇后暗中杀害子嗣,腹中不会有事的。” 月儿点了点头,担忧道:“也是,不过等主子腹中的孩子一落地主子也是一宫主位的慧贵嫔了,虽不及皇后娘娘一国之母,但好在主子也不用担惊受怕的过日子了。” 承顺宫内诗儿给银夫人扇着扇子,夏日炎热,好在屋内都是好冰也不会太难熬。银夫人除了心腹诗儿谁都不信,就连近身伺候都只有诗儿一个人,又设置法阵不愿意外头的人听见里头在说什么,银夫人也不知是什么时候开始改变的。不过说到底防人之心不可无,可惜只有千日做贼,哪有千日防贼?银夫人有时都不知该怎么做好了。 诗儿连忙细心提醒道:“主子,那人要见你,还是老地方。主子咱们去吗?” “当然要去,谁让她的行动对小容易有用处呢?” 转眼间面前的两位女人让崔则瑢很是奇怪,但好像是在什么地方见过,施夷秋有着过目不忘的本事,正好眼前的两位女子也算是半个冤家了,她挑眉,无所事事道:“崔少爷,这二位女子,你可还记得?” 第2章 闯荡江湖之黑洞深渊(1) 膀子反应最快,道:“姑苏那拉氏的馨月小姐,还有……嘶…这不是伏魔大会伺候人端茶倒水的玥蕴姑娘么,怎么今日不用做婢女,学你身边那位拦路了?” 崔则瑢与孟茗儿都被吓了一大跳,二人互相对视一眼,不知意欲何为,而施夷秋却十分直白道:“一个门派被灭,一个罚为婢女,瞧着身上的衣裳,说不定已经是魔界的人了。” 一行人这才注意到两位女子的衣裳,那摆明了是魔界的衣裳,那布料虽不及天安城的花铺子家,但好歹也只有魔界的王公贵族才能用,瞧着鬓上的发饰与身着的衣裳,就能立刻知道二人投靠的是魔界继后翩雪,只有翩雪衣品正如两位女子所穿的衣裳是对等的。 施夷双胞胎最是懂魔界的衣裳,不过玥蕴姑娘的衣裳的确更像是指挥者,但是怎么只会带着馨月姑娘一个人来拦路,这就说明第三人也在不远处瞧着一行人。施夷双胞胎的直觉非常的准确,施夷清给妹妹一个眼神,施夷秋立马动用手从地中往玥蕴身后狠狠一攻击!果然还有一个人躲在玥蕴的身后。 而那人便是薛知钗的妹妹————薛之凛。那个病恹恹如孱弱的薛家大小姐,简直是个病美人,就算是与领头的玥蕴、同为手下的馨月站在一起也毫不逊色甚至更加的突显她病美人的美。 “果然是薛大小姐。”施夷秋阴阳怪气却笑盈盈道:“哥哥前不久已死,薛家败落,女子掌握一个落魄的薛家,我倒是不知薛大小姐有何感想?如若薛知钗得知自己死后妹妹投靠魔界,不知薛知钗在阎王殿里能安息么。” 薛之凛却神色淡然,她慢悠悠又恶狠狠的开口道:“施夷秋,哥哥的事情,我与你们施夷家不共戴天!” 对此施夷清神色淡漠,温柔一笑,施夷秋冷冷“哼”一声,“搞清楚,你以为你们薛家干净么?” 薛之凛打断怼道:“那你们施夷家又能干净到哪里去?所谓的恩怨,就不能让它过去么,搞得自己担惊受怕,害怕鬼敲门。” 膀子帮着施夷秋骂道:“未经他人苦,莫劝他人善。你们薛家强词夺理,好端端一个的病美人现在看着怎么越来越像骂人的泼妇了。” 施夷秋听着自然笑得高兴,姐姐温婉笑不露齿,苒钏跟施夷秋一样幸灾乐祸,孟茗儿不知道她们发生过什么事情,眼神看向薛之凛又看向施夷家双胞胎,崔则瑢没什么太大的反应,只是瞧着而已。 馨月叫了一声脸上突然被叶子拂过一下子被割破,馨月谨慎细心的看向周围,孟茗儿下意识的拿着那平日里带着的嫣粉色山茶花样式的手绢轻捂着嘴,仿佛看出什么所以然似得。 苒钏二话不说下了冰马拿着长枪直接冲过去攻击馨月,馨月实力在魔界有着大量的提升,不过依旧还是防守,施夷清瞧了一眼便知道是个丹修,也难怪在浮月城不远处的时候,馨月都是防守,而不是攻击。 玥蕴反应极为快速,将手的两根手指狠狠刺入苒钏的肩膀,瞬间血花四溅苒钏都来不及反应,本身玥蕴还要继续攻击施夷清及时护住了血流不止的苒钏,将她放置自己冰马上让妹妹看着。 施夷清速度简直快的让人看不见影子,她将温柔刀运用的非常好,方才玥蕴怎么让苒钏血花四溅,那现在她就怎么让玥蕴如同残疾一样痛苦不堪。 薛之凛与馨月怎么没有反应过来,等反应过来的时候施夷清已经在冰马上了。施夷清的速度简直无法形容,平日里施夷清一向都不怎么动手,但一旦动手敌人没有一个不是非死即伤的。而一出手施夷清的温柔刀,刀刀伤及最重的性命。 别人眼中施夷秋似乎没有姐姐那样的厉害,可是两位姐妹也是大差不差,妹妹是没有姐姐强,但是施夷秋也不差,在浮月城时的确受了凝珠攻击导致那几日身子不好,不过凝珠实力可谓不弱,受得了凝珠攻击的人,大多数除非比凝珠强要不然不是伤亡就是命不久矣,施夷秋过了几日便好了,这让崔则瑢有些好奇施夷秋到底与姐姐的相差在什么地方。 他小心翼翼很十分直白的问道:“夷秋,夷清到底多强啊?” 施夷秋却鬼使神差的拿出一黑色鸢尾花样式的东方既白色手绢,随意摆弄着,懒懒散散的回道:“就那样。崔少爷眼下可不是闲聊的时候不先看看咱们面前被姐姐打伤的女人么。”而后她的目光时不时往姐姐身上瞧。孟茗儿反而瞧着施夷秋,她们两个人的注意力几乎都不在面前的三个女人身上。尤其是孟茗儿,她的确无法接受师姐投靠魔界的事情,但她不接受也要接受,事实已经摆在那里了,她接受又能怎么样难不成在人师姐面前痛哭泣一场?那样只会让人更加心烦,倒不如乖乖接受。 孟茗儿拿出寒镜弓,那一被射击到就会寒气入体的寒镜弓箭狠狠穿破了薛之凛设计的保护障刺中了她控制保护障的手,孟茗儿本事可大着呢,身为丹修与愈修的双修,连箭术都会,对着手中的上古神器更是用起来十分畅快,上古神器十分难得,就连不是九大门派的昆丘山所出现的神器都是几百年才会有,可见家中爹娘对她这个唯一女儿的宠爱。 薛之凛本身便是畏惧寒体质中了这上古神器的寒镜弓箭,那被击中的手颤抖不止,手如同不是她的一般废了,瞬间没了知觉。她强行淡定瞧着施夷双胞胎恶狠狠道:“施夷家人真是又得臂膀,只是可惜要是孟大小姐出了什么差池,你们对孟门也是不好交代的吧。”随即玥蕴眼疾手快将孟茗儿扔到她的手上,一转身的功夫三位全部消失,顿时一行人大惊失色,但只有苒钏是慌张,崔则瑢是想冲过去但她们速度也快,他怎么来不及,其余人脸色也是担忧,但眼下担忧又能做什么,把人救出来才是正经事,毕竟孟门的女儿一死就跟崔少爷的死是一样的可怕。 想要前往那魔界,不管是黑洞深渊还是魔界,都必要经过乌烟瘴气的都是黑乌鸦的地方,这被人说成是不祥的地方,也名为乌鬼城。毕竟但凡穿过这地方也是离那黑洞深渊更进一步,不过都到了这个节骨眼上施夷秋却不愿意了。施夷秋还是那副趾高气昂的样子,道:“怎么偏偏要去乌鬼城?怎么就不能换个地方么。” 施夷秋来前难道不知道会经过乌鬼城吗?她当然知道所以那时她才不愿意去,反正有姐姐在护好崔少爷也不是什么难事,只是她对于乌鬼城实在是心理上就不想去那种的地方。 崔则瑢为了孟茗儿也顾不了那么多,他安慰道:“没关系,这乌鬼城不过就是黑乌鸦叫的响亮罢了,不会碍着咱们去魔界救茗儿。” 施夷秋脸上是个人都能看出十分不情愿去什么乌鬼城,别人不知道的是,她与那位史斐玉前辈都十分的害怕乌鸦,尤其是黑乌鸦,对于她们二人来说那简直就是噩梦,久久不能释然的恐惧。 张憬突然来了一句,道:“施夷秋就会拖后腿,她最好别去。” 施夷秋当然知道张憬是什么意思,但她就是见不得这个让她瞧不上的男人帮她,她剜了一眼,道:“哑巴,你可是舍得说话了,平日里默不作声的,我还以为你真就是个哑巴了,没想到你还会说话啊,可惜说出来的话,也不是什么好歹。” 膀子反驳道:“微薄之力的话语,老娘们怎么这么喜欢斤斤计较呢?” “微薄之力不就是绵薄之力么,两个意思都一样,也都一样的没用,如同天空中到了夜晚的夜色,月华的出现能有多久?星星也一样,微光又能怎么样,还不是一点一点的消失,一点一点的出现,这又有什么意义呢?废物终究是废物,什么想要守护的东西,最后都会失败,倒不如睁开眼睛好好看看,自己的这点本事能维持多久。”施夷秋可谓是字字戳人心窝子,每一个字都是在骂人,而每一个字也是在提醒她自己与她的姐姐。 膀子毫不受到施夷秋如同情绪失控的影响,他慢悠悠怼道:“老娘们,你今日吃错药了,话这么冲,不管你所说的话何意,但眼下我们最主要的事情,便是孟大小姐与崔少爷的两个事情,你若是不愿意,不去不就好了,为何不拒绝银夫人呢?啊,你不敢,你的脾性也只敢发泄在好性子的崔少爷的身上,你倒是欺软怕硬啊,崔少爷虽说待你没有那样的好,但至少在你无限指桑骂槐崔少爷的时候,他可是一句话都没有反驳,你倒是气盛了,怎么害怕了?” 施夷秋剜了一眼,道:“死膀子,你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 施夷清漂亮拍了拍她的肩,也好让施夷秋暂时安慰一下,她也不愿意让妹妹但银夫人的好处对妹妹而言实在是大有用处,她也不得不同意带妹妹来。 与此同时史斐玉坐在红木椅子上,蔷薇露端上糕点与其他甜食让史斐玉安心,眼下她可安心不了一点,在崔少爷走后天翾宓凑到她耳边笑盈盈说了一句————本以为今日会是我的五七呢,没想到你的真的忍心。 这句话让史斐玉整个人心里开始不安,加上她所说的五七,更是让史斐玉心中不安,因在五七前的那日她差点失手杀了天翾宓,她差点失手杀死天翾宓也不是第一次了,但她每一次都会不安,心里也饱受这样不安的干扰。不知为何天翾宓每一次一说,都让史斐玉怒气冲天,愤怒的情绪都被她升上去,每一次见面都是一样。 明明是天翾宓对不起她,可每一次天翾宓都忘记了一样,觉得自己做的没有错,她心中的心理防护简直是史斐玉不能比的,如此一来担惊受怕的是她,心里有鬼的是她,愤怒不甘的更是她。可从头至尾天翾宓都没有为当初的事情道歉,至今史斐玉依旧记得那件事对她的伤痛到底有多大。 蔷薇露虽不正经可瞧着斐玉姐姐的样子她也能略猜到一二,多半是那天翾宓说什么五七,活生生刺激到了斐玉姐姐。史斐玉魂不守舍的盯着红木桌子上的糕点,下意识强行淡定道:“蔷薇露,你去把这些糕点给岚儿送去,顺便瞧瞧那天翾宓在不在。” 蔷薇露连忙应着,放好糕点便下去了,临走前让人找来曲纱儿先伺候着斐玉姐姐,以防她去送糕点时出什么问题,这曲纱儿是天翾流最小的弟子,为人率真,直来直往,而且这也算是熟人了,天翾岚是她的师姐,与天翾宓那个师姐不熟悉这也是让蔷薇露彻底放心让她来伺候的地方。 曲纱儿也是个细心的,她来的时候就瞧见宁皛门的斐玉大师姐神色不对,她站在斐玉身后轻轻揉了揉她的肩膀,“斐玉师姐,前些日子门派开了不少鲜艳的花,其实花和人是一样,各花入各眼,是非这种事情,只要自己是安心的,自己是相信的,那便不会再不安。人本就多变,极为难说服,自己心里清楚就好。” 史斐玉轻笑一声,道:“挺像的。” 曲纱儿笑嘻嘻的问道:“像什么?” 史斐玉轻轻拍了拍曲纱儿右边的手,道:“罢了都是陈年往事而已,不值一提。” 曲纱儿坐了下去,与斐玉师姐说起门派的趣事,暂时看看能不能让斐玉师姐心理好转一些,“说起陈年旧事,斐玉师姐你是不知道,门派的大师兄很怕女人,是个女他都受不了,连我都被拒之门外了好几次。” 史斐玉“噗嗤”一声,笑道:“你这天翾流的大师兄还真是有特色,居然怕女人?真是不懂女人有什么好怕的。难不成变成了女人还能更加不近人情又心狠手辣、忘恩负义么?” 第3章 闯荡江湖之黑洞深渊(2) 崔则瑢用飞鸽传书将孟茗儿被投靠魔界之人的正派人士抓走的事情,而银夫人得此消息,不慌不忙的,毕竟她要是再出手,怕是翩雪那人的继后之位就更加的不稳定了。 诗儿上前禀告,小心翼翼道:“主子,潋王他……” 银夫人喝着茶,慢条斯理道:“知道了,是去要窑姐。你去找几个不错的窑姐去伺候潋王,他成日里都在那盛花楼里头,有几次还把端王一起带去玩,好在端王只是去听曲而已,而且当时端王妃也跟去,也挺喜欢那窑姐给端王唱曲的,听说有几个端王妃自己带回了端王府中当妾室了。” 诗儿道:“端王妃也是个好性子,连盛花楼都敢带回去给端王给妾室,当年两个人可谓是年少情深,如今嫁于端王也是不介意给端王纳个妾室了。” 银夫人起身道:“端王妃也不是真的好性子可以忍窑姐做妾室,放在府中总比放在外头安全,端王妃也不是傻的。一会有人问起就说我回去了,很快回宫。”诗儿连忙应着。 银夫人又是大摇大摆的离开了皇宫,又小心翼翼的走进了天安城最大的青楼盛花楼,那老鸨一来就知道宸妃娘娘是来找谁的,正巧她来找的这个人知道她要来找他,老鸨上前迎接,喜笑颜开道:“宸妃娘娘,老客人等您很久了,还是那里头的屋内。” 银夫人颔首笑意,步态轻松的上了楼,一打开门,里头坐着样貌十分年少的男子,他对银夫人颔首笑着,那笑容既乖张又阴鸷总让人不寒而栗,不过这对于银夫人来说倒没什么,她坐在男子面前,神色自然的端着茶,慢悠悠道:“解(xie)恕(shu)徵(zhi)许久不见你离开昆丘山了,今日怎么有空了?” 解恕徵的眼神直勾勾的盯着银夫人,“自然想着银姐姐待我的好,从那昆丘山闲来罢了。银姐姐今日是不是有什么事啊,虽然瞧着银姐姐不慌不忙的来找我,但我认识姐姐也有二十年了,如今银姐姐芳龄三十六,我今年三十,算来算去,银姐姐身边能用的人似乎变少了许多,也是难怪想起我来了。” 银夫人不理会解恕徵的阴阳怪气,她淡淡道:“你都来了,想必他也来了。” 解恕徵还是那个笑容,他的目光一直放在银夫人身上,道:“银姐姐的观察力真是一如既往的强悍。哥哥,银姐姐已经发现你了,想来蕊钥姐姐今日是不会在盛花楼了。” 一男子从屏后走出来,他是解恕徵的哥哥,昆丘山的掌门,名为解恕瀛,他的眼神不咸不淡的,目光却极度的冷漠,如同黑洞深渊中寒气一样的冰冷,他淡漠开口道:“白蕊钥今日没来盛花楼?” 银夫人故意不回答,她反过来问道:“之前你调查伏魔大会木桶中死人的事情,你可查明白了?” “你告诉白蕊钥了?” “伏魔大会是第一要事,死人可不是什么好兆头,我也忧心了很久,让你查怎么样了?” 解恕瀛转移话题道:“……皇宫内会举行宴会,名门正派与大多数的王公贵族都会去。” “是么,我还以为是什么鸿门宴呢。什么举办?” 解恕瀛淡漠道:“一个月后。” 银夫人用手的背面扶着脸颊边的下颚,歪着头,眼神谁都不瞧着,淡淡道:“白蕊钥并非天性嚣张跋扈、为人泼辣,只是解掌门你了解的不够多罢了,自以为是之时也要看看自己是否看得真切,看得明白。” 解恕瀛就跟没听进去一样,淡漠道:“银夫人未免太心高气傲了。一个被捆着的人,还能说出如此目中无人、狂妄自大的话,你已经被浸透的很深了,你还想再深下去么。” 银夫人恶狠狠剜了一眼,冷漠道:“不关你的事。” 而后两位男子的眼神不约而同的看向了有些情绪失控的银夫人。银夫人故作淡定的喝着茶,神色也开始变得奇怪。 ...... ...... 伏魔大会的事情还没有结束,三位将军夫人待在同一个屋内各自苦恼着。程伞衣是蹙眉外加有些疑心的表情,酒聆灵有些无所谓,叶莉儿是三人之中最自然的一个,对于伏魔大会的事情她本身代表自己的夫君来,但是她与不同,夫君那人宁可杀错,都不愿意错过的天性,她身为赤元帅的夫人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程伞衣率先开口,语气也是忧心道:“今年的伏魔大会疑点太多了,真是让人猝不及防。” “有什么可不放心的。”酒聆灵像是安抚一样,无所谓道:“伞衣,你别跟叶莉儿她夫君似得,天天疑心这个疑心那个,我都怕早晚有一天连叶莉儿都被怀疑。” 叶莉儿神色变得有些无语,她的眼神看向程伞衣,给出自己的意思,道:“你也不是不知道赤元帅的脾性,跟酒聆灵的夫君动不动就开打,简直水火不容。” 酒聆灵打断道:“谁让赤元帅是个熔岩火术,而卿将军又是个寒冬冰术呢,这光会法术没有灵根,也是难为三位将军了。此次伏魔大会太多蹊跷,不过那暗影不能直接打扰到宁皛门精心准备的伏魔大会,宁皛门已经很久没有主持了,如今好不容易主持一次,结果还被魔界之人给打乱了,真是搞不懂魔界之人的心思。” “如若你能搞懂魔界之人的心思估计也不会是如今这一副跟卿将军一样懒懒散散的模样。”程伞衣先是骂了一下酒聆灵,而后又继续极为头疼说道:“伏魔大会接连出事,咱们不过三位夫人平白无故真是不知道为何当初要答应陛下替自家夫君来,这事情咱们又没经历过,谁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处理。” 此话一出其余两位夫人也是同样的心烦意乱,原先三位夫人多不想管这差事,后来这事情夫君本来是来,可是偏偏又是打战,这天德帝才派三位夫人来主持一下伏魔大会的规矩,可如今三位夫人也是无能为力的。她们既没有夫君手中的权势也没有自主的观点,什么事情都是夫君来决定她们只是去办事处理罢了,可当下三位夫君都不在只能三位夫人自己拿主意,可不就十分心烦么。 “有什么可在意的!”程伞衣突然大吼一声把其余两位夫人给吓了一跳,她的夫君是三位夫君中跟卿将军一样的懒,可她也是三位夫人商议时话语权最大的一个,两位夫人齐刷刷的看向程伞衣想知道现在的程伞衣会二人下达什么样的命令。 “之前我给那施夷当家的一封信想来她还记得,信上我寥寥几字,只有一两句话————岂必新剑终不及,故生旧念情不断。” “藕断丝连?”叶莉儿好奇问道:“你什么时候喜欢打这样的谜语了?这可不像你。” 酒聆灵连劝道:“伞衣也是被规矩给泥足深陷了,当初也不是这样的。” 程伞衣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道:“叶莉儿你现在说话也不是当初的游刃有余了。” “我才不想做指挥者,太没意思了。”叶莉儿立马回答程伞衣的话,不带着一丝的犹豫。 酒聆灵却打断叶莉儿的话,道:“是啊,指挥者也只有伞衣合适。” 这话听着让叶莉儿觉得十分的刺耳,她喋喋不休的说道:“聆灵,咱们也是认识多年的老夫人了,你方才所说的话,怎么听着乱七八糟的呢,什么叫做指挥者只有程伞衣合适,别忘了当初就是因为程伞衣的情报有误,才害的咱们三个差点死了,这可不是失误了,这是天大的废物本事。” 酒聆灵还未反驳程伞衣便打断道:“好了,当下的时局还轮不到咱们内讧,咱们说到底也只是个女人罢了,手中也没有夫君的实权,就算代替夫君来伏魔大会也只能管理伏魔大会的规矩。对了,宸妃娘娘去哪了?” 叶莉儿回答道:“还能去哪,不是去皇宫就是魔界,亦或是那天安城最大的青楼盛花楼。” “银夫人堂堂一个女人怎么能跟花夫人一样这么喜欢去青楼。”酒聆灵不由的发出疑问,“那些年花夫人为了花无的人去那青楼受着侮辱才存到银子给花无的人创造花无,银夫人也是为了昆丘山的一个男子也去青楼得银子,这得银子的路是最快的也是最难的,也便难怪后宫嫔妃都瞧不起宸妃娘娘。” “她们有什么资格瞧不起。”程伞衣极为直白道:“都是家族送去皇宫为家族争夺荣辱罢了,谁又能看不起谁呢。只有那些世家贵女出身高贵瞧不起宸妃娘娘也是人之常情,毕竟谁让宸妃娘娘得到的宠爱是她们那些嫔妃的无数倍呢。” 突然门被人猛地推开三位夫人下意识的起身仔细瞧着是谁来了,看清是谁后程伞衣让叶莉儿关好门,让酒聆灵给那人身上盖好一件被子随便给人递上刚泡好的红茶,程伞衣随即语言软了下去,小心翼翼的安抚道:“蕊钥姐姐,你还好吧……” 白蕊钥又是捂着被子,又是颤颤巍巍的喝着酒聆灵递过来的红茶,喝了一口后才好不容易镇定下来,她颤抖着却也不忘倔强的冷“哼”一声,道:“不愧是钟家人,手段极其的恶毒,简直如同当初屠杀施夷家满门一样让人不寒而栗。” 叶莉儿极为吃惊道:“钟家人居然也开始要动手?!”叶莉儿一脸烦心,“真是嫌局面还不够乱,伏魔大会真是没有一件是省心的事!” 程伞衣出奇的淡定,她思考道:“看来局面越乱越是对钟家有利,此次伏魔大会不能单单只有史斐玉与东方弈二人主持,咱们也要主持。但主持不能让宁皛门的知道,多一个人多一分败露,钟家做的恶事不少,一个细微的表情,一个细微的动作,都能被它们有所察觉,蕊钥姐姐在这里怕是也不安全,可盛花楼内那解恕瀛一定在,不然蕊钥姐姐便不会来伏魔大会这种已经发生巨大突变的局面,不得不说宸妃娘娘当真厉害,算的也是相当强烈。” 酒聆灵连忙着急询问道:“那咱们现在怎么办?” 三位夫人亦是心急,东方弈这边也是遇上了一个老熟人了,那人似乎已经等待多时,东方弈缓了缓才笑逐颜开,毕竟伏魔大会的不安也不能让别人瞧见了,就算是熟人也不行。 东方弈也明白行礼,他对那人行礼,而后问道:“夜胭,你怎么来了?这里是伏魔大会很危险的,你还是赶紧回去比较好。” 夜胭脸上挂着矜持而温婉的笑意,含羞又大胆道:“弈哥哥,你都没来魔界看过我,我很念着你,你都没有来。” 东方弈保持着距离,脸色挂着笑意,解释道:“我已成婚多年,咱们是朋友,虽说是魔界之人,但也是有良莠不齐之分,你我认识多年,我也相信你。只是伏魔大会发生了许多事情,你此次前来伏魔大会实在是不合时宜,再者我娘子不能一人主持,我这个做夫君的,不能不去替娘子主持。” 夜胭心里满是不愿意,一闪而过的不耐烦没被东方弈看见,她温婉道:“弈哥哥,你我既是相识多年,你还信不过我么,不过是来找你罢了,斐玉姐姐不会气盛的。” 东方弈听着她的说话倒是没问题,但是说出来的话,有点让他不太舒服,他眼神坚定道:“夜胭,我只愿一生一世一双人,有娘子在我亦是觉得安安逸逸,实在是不想纳妾室,我与娘子苦心修炼,我亦是没那心思。” 夜胭却露出不愿的不甘神色,她软弱道:“弈哥哥,你当真不心疼我么……” 东方弈振振有词道:“你是我朋友,我自然是心疼与关心,可咱们也只是朋友,你如若在魔界过得不愉快,我给你想个法子,也好让你不在魔界受苦。” 原来弈哥哥心里还是有我的。夜胭不由的内心窃喜。东方弈只是把她当朋友,根本没想过纳她为妾,不过他估计也不知道夜胭有没有听进去。 第4章 闯荡江湖之黑洞深渊(3) 崔则瑢极为心急,他想直接冲去魔界救孟茗儿,完全不带着一丝的理智,张憬拦着他施夷清劝着他,才好让他暂时将理智带回来,但也没带回来多少。 瞧着这样的崔少爷,施夷秋那嘴也是停不下来,她不屑道:“崔少爷,不过一个女人罢了,至于么。” 膀子怼道:“嗯,施夷清也不过是一个女子罢了,死了不也一样么。” 施夷秋不甘示弱,大喊大叫道:“死膀子,你是不是欠的慌!我说一句你来一句,你是不是欠的!” “好了。”施夷清轻微蹙眉劝道:“最要紧的是崔少爷所说的孟门大小姐,吵吵闹闹成何体统,知道的是修仙者不知道的以为买菜无理取闹的泼妇。”她头一次这么凶对着妹妹说话,谁让眼下的事情十分棘手,她头疼的不得了,也没法子顾着妹妹火爆的神经了。 眼见姐姐也不高兴了施夷秋那嘴也闭上了,说罢她剜了一眼与她对视的膀子,而膀子压根不在意眼神一直看向眉头紧锁的崔则瑢。 施夷秋也不知道是哪根经不对了,她想稍微缓和一下这奇怪的很悲伤的气氛,随即从袖口拿出一小盒子递到崔少爷脸颊边,其余的人除了苒钏与崔则瑢谁都知道什么,崔则瑢神色缓和一脸奇怪的接过去,问是什么,施夷秋也是直白,她面无表情道:“明皮脂,用于周公之礼新婚洞房之时。” 崔则瑢顿时面红耳赤,都不知道该做什么好,而听到是什么的苒钏也含羞的别过了头,这样的事情施夷家的人当真大胆,膀子与张憬一脸尴尬的别过头去,似乎并不想再看一眼,施夷家双胞胎简直最为淡定,妹妹一脸淡定的拿出来给崔少爷,姐姐一脸淡定瞧着也不拦着。 突然一阵微风吹过一男人出现在崔则瑢身后,给他吓了一跳,张憬站在他面前护着,施夷清连忙解释道:“这位是苍穹山奉战峰峰主,名叫柳临渊,是我与妹妹的柳师叔,他妹妹叶羡鱼是弦芷峰峰主的真传弟子,亦是我与妹妹的师姐。” 柳临渊身姿魁梧,比得过站在崔则瑢面前保护他的张憬,仪表堂堂,双手交叉抱着剑,站的十分笔直,不过那张嘴一开口就跟施夷秋一样碎,为此两个人在苍穹山也敢动嘴,施夷秋时常剜着别人,柳师叔又是个外冷内热的天性,就算是不同地位柳师叔虽然介意,但不会在乎施夷秋的出言顶撞,施夷秋入了苍穹山一直都那样的性子,掌门也不介意,对此施夷秋的脾性也是越来越大,越发的连施夷清都收不住。 施夷秋对于柳临渊的到来一脸不高兴又不得不高兴的翻了个白眼,她本身蹲着递东西给崔少爷被柳临渊一把扶着起身,施夷秋一脸嫌弃的拿开了手躲在姐姐的身后。施夷清有些尴尬,温言笑道:“柳师叔怎知我们在这?银夫人给柳师叔写的信么。” 柳临渊摇了摇头,道:“是掌门师兄,他找了牌明峰峰主预测你们会有危险,所以派我来协助你们。秋儿这个师侄女也会来,还以为在魔界血洗着,没想到在这。” 施夷秋暴脾气直接上来了,一把推开站在面前的姐姐,指着柳临渊的鼻子大骂道:“你们奉战锋不是一向最爱好打么,都是一群四肢发达不带脑子思考的东西,你这个峰主,说句大白话,脑子有病!” 崔则瑢扯了扯施夷清的衣袖,脸色着急却又很疑惑,小声询问道:“夷清,夷秋这样不会有事的吧,毕竟咱们一会还要去魔界救茗儿,夷秋可不能出事。需要我扔几个霹雳子吗?” 施夷清轻轻摆了摆手,小声温言回答道:“放心好了,柳师叔一向不拘小节,秋儿也不只是骂他一回了,柳师叔都已经习惯了。” 崔则瑢脸上挂着无奈的笑意,“苍穹山也是真热闹。一个泼辣嚣张跋扈的施夷秋,一个跟施夷秋一样嘴碎的柳师叔,这俩人瞧着也是比膀子般配不少……”最后一句话也是无心的说辞,毕竟这柳师叔跟那天翾流的天翾宓一样,一出现,一个调动史斐玉前辈的情绪,一个调动施夷秋的情绪,也不知往后还会遇见什么样的人。 膀子上前将施夷秋拉到自己身后,他的表情与语气都是不咸不淡,他道:“女为悦己者容,女子心情好,也更美艳,好歹那气盛的样子还能往下压一压,可惜,柳前辈既是来帮忙,还请莫要过多的废话连篇,以免孟大小姐在魔界出什么意外,那可是身为支援柳前辈的您办事不力了。” 施夷秋十分得意先是满意的看了几眼膀子,而后一脸蛮狠无礼的瞧向与她对视的柳临渊,她听完膀子的话后,接着继续与柳临渊说话,可惜那语气还是那样趾高气昂,她道:“再不去魔界,人都要死了,还叭叭的站在这里,你在妖娆自己的姿势么?还不快走。”而后快速上冰马继续往前走,但心里头十分不愿意,谁让前头就要到乌鬼城了,她握紧冰马绳内心焦躁不安。 突然柳临渊抓住了那冰马绳,直白道:“乌鬼城不是你该去的地方。” 施夷秋拍开了柳临渊抓住冰马绳的手,义正言辞道:“伙伴们都去,我为何不去。” 他重新抓住冰马绳,眼神直视着前方不看向施夷秋的神情,“你不能去。夷清你带着其余的人先去,不一会我会带着夷秋去魔界。” 施夷清知道柳师叔是什么意思,但是她先是瞧了一眼不愿意看向他们的妹妹,她其实并不知道妹妹为何恐惧乌鬼城,那时的她不在,更是不知道那时到底发生了什么,她表面上温和道:“有着柳师叔我自然放心,那还请柳师叔告知银夫人,否则我们不过一介新入江湖的人罢了,去了魔界也是不知生死,还望柳师叔明白。” 施夷清尊重所有人,有时说话在妹妹与别人眼中是懦弱,在明白她话里意思的人才会知道施夷清从来都不是一个懦弱的人,她的温柔的神情看向柳师叔,柳临渊明白那双温柔的眼神代表着什么意思,他默默颔首着,施夷清带着其他人走了临走前,她给妹妹使了个眼色,施夷秋立马心领神会,她颔首示意自己明白了。等姐姐走远后,她摸了摸冰马上的毛,像是在寻找安慰一样。 柳临渊转身看向依旧坐在冰马上神情高傲的施夷秋,他抬眼就跟没有师叔架子一样,道:“一直活在暗影里,永远都会是你自己的弱点,你不能一直活在自己的暗影里,你会生不如死的。” 施夷秋听完冷笑一声,“什么暗影?柳峰主在说什么,小女子怎么什么都听不懂啊。” 柳临渊一点都不给施夷秋面子,了断又十分直白道:“你不用在我面前装,当年你也知道我在,你知道我看到了一切,乌鬼城是你惧怕的地方,你连魔界都不怕,却害怕乌鬼城,你一直都没有走出来。” 施夷秋死死剜了一眼,冷冰冰道:“你以为你是谁,师傅都不会这样管我,你一个其他峰的峰主更加没资格管掌门的真传弟子。”而后她像是潇洒一般继续骑着冰马往前走,既是面前便是她恐惧又害怕的乌鬼城。在柳临渊看不见的地方,施夷秋的眼泪已经落了下来。 ...... ...... 银夫人躺在屋内,此时屋内除了她谁都不在,她的躺着的姿态十分的随性,反正眼下也没人看见,她也不在乎。她看向上方的图案,是非常艳丽的昙花,只是可惜昙花一现,时日不长。银夫人自嘲一笑,这盛花楼的图案是个昙花,也不能说是不能,只能说是太契合了。 银夫人再次笑了一声,“……真悲凉。” 忽然门一下被人推开,银夫人也不在乎是谁来了,她还是那样躺着,望着上方那艳丽的昙花,直到那人轻坐在银夫人一侧极为近的地方,银夫人才开口道:“出去。别烦我。” 解恕徵鬼使神差、目不转睛的瞧着银姐姐的双眼,他迟疑很久,才安慰似得说道:“你不悲凉……” 银夫人冷冷笑着,她对于解恕徵的回答感到心寒,她闭上了眼不去看任何的事物,仿佛已经累得不想再动了,但她不得不动,小容易还在魔界,她必须去魔界,也好完成上次魔尊让她再去一趟魔界。 纸窗外夜色微微起了轻浮的风,一点一点的让银夫人做出选择,她很早就失望了,但现在的她没资格失望了。 银夫人深深吸了一口气,又叹了一口气,而后起身眼神迷离又迷茫的看向被细微的风吹来的细雨,她的神经再次苦恼了起来,此刻的她不能继续犹豫,她必须去帮助小容易,这是她活下来的念想,是她活下去的希望,希望如若没了,她也没必要活下去了。 解恕徵知道银姐姐要做什么,他知道银姐姐为什么要做出选择,也知道银姐姐的身不由己,可是他想知道的只有当年那一件事情罢了。但银姐姐始终不愿意说出口,也不愿意回答,于是这件事情既成了解恕徵的心结也成了银夫人的心结。 银夫人如同上回一样一袭鲜艳的红衣裳,将所有人的目光全部看向她,她的第一个反应看向崔则瑢,而后才看向被魔界之人绑着的孟大小姐。她了断看向魔尊,道:“晚膳的事情一会再说,如若孟茗儿有什么事情,你们谁都别想抛开自己的关系。” 翩雪站在魔界的一侧,另外三人站在高高的台阶下,谨慎的看向面无表情的银夫人,施夷清下意识的往银夫人身后看去,瞧见没人来神色又黯淡了下去。 银夫人忍着不耐烦,脸上挂着笑意,时不时的瞧着翩雪,道:“君上,你这位继后的手伸得未免太长了些,你难道都没有注意么。” 魔尊的目光一直都在魔后娘娘身上,他听着如吟说完,接着银夫人的下一句,“的确很长。长到连本尊都不知道。” 翩雪害怕的跪在魔尊一旁,卑微低着头还不忘剜了一眼魔后娘娘,她时不时瞧着魔尊,柔弱道:“尊上,翩雪向你发誓,翩雪没有做过忤逆尊上之事,还请尊上明鉴。” 银夫人一下子瞬移到翩雪一侧,紧握梅霜刀寒气逼人的指着装作柔弱的翩雪,她冷冰冰道:“翩雪,你做继后本宫不反对,但你要是敢对我崔家长子夫人做什么,你这继后也别想当了。” 翩雪抬头瞟了一眼,装腔作势道:“哟,长子夫人?崔则瑢什么时候婚配了,瞒得这样好,难不成是做了什么婚前丑事……”话还未说完银夫人恶狠狠刺进了翩雪肩膀下侧的手臂,翩雪痛苦不堪,强行拿开了梅霜刀拉扯着魔尊那做工细腻黑红相交的靴子,嘴里头又哭又闹。这银夫人的梅霜刀也不是上古神器,只不过是有着上古神器的气息罢了。 银夫人淡漠道:“翩雪,我还没用多大的力气,你的叫声已经能穿破整个魔界了,你是想让所有魔界人都知道魔界百姓的继后是个连后宫都处理不好的废物么。”银夫人一挥手让崔则瑢一把接住了孟茗儿,随即立马将孟茗儿放下来,他连被史斐玉摸了一下脸都会面红耳赤的人,眼下还抱上了青梅竹马,那连红的更加透了,也显得崔则瑢更加的美,连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的孟茗儿、施夷清与暖阳似火的苒钏都被比了下去。 银夫人轻轻一扭头,只有那一字,“杀。” 一下子五个人与玥蕴、馨月缠斗在一起,至于薛之凛的对手才是孟茗儿,孟茗儿下手可谓是毫不留情,那寒镜弓的寒气简直让银夫人的梅霜刀都自愧不如,银夫人不管背后的厮杀,她只管面前怨气唉声的翩雪。不过魔尊从头至尾不是在批奏折就是看几眼如吟,根本不搭理脚边哭声连连的翩雪。 第5章 闯荡江湖之黑洞深渊(4) 场面十分的混乱,柳临渊带着神志不清的施夷秋与自己的妹妹前来支援,银夫人像是什么都看不见似得,她就爱瞧着翩雪那一副求死不能求生不得的样子,那样她才是痛快。也不枉当年的杀父之仇。 魔尊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根本不在乎面前的混战,银夫人一步一步走到魔尊较近的一侧,不经意问道:“方才澹台家女儿砸坏了一个琉璃瓶,范家少爷又撕坏了一个花铺子家的冰丝帘子,君上不介意么。” 魔尊抬眼后无所谓的来了一句,“如吟希望本君介意么。” 翟舟淤的自称一下变成了本君,对于银夫人,他一向的自称不是‘我’便是‘本君’,在魔尊眼里音如吟是他不论用多少的来生都是他的妻子,当年之事谁都没办法忘记,就连一向天不怕地不怕除了魔尊都不怕的翩雪此时的也是极为的难看。 夜胭此时也来的不是时候,她从翩雪身后走来,先端庄又温婉的样子给魔尊行礼,而后瞧着受伤的翩雪也略猜到一二。眼见魔尊不理自己她缓缓起身冲向了夜胭与她融为一体,手臂上的伤自然而然便好了。二人融为一体法术相生相克,运用的极为好,有时翩雪操控身体,有时夜胭操控身子,谁操控身子的时候那张脸就会变成操控人的脸,而融为一体的两个人结合在一起的法术,可谓是今时不同往日。 翩雪操控着身子放开手飞了过去,一手一拍直接让浮生门的大师姐澹台苒钏倒在地上吐血不止,浑身哆嗦,夜胭的冰无人能及,就算是三位夫人中的叶莉儿在夜胭面前也只会输给夜胭,翩雪的冰痕世纪是夜胭教的,同时威力更是不如夜胭,翩雪的骄阳似火,会得法术也是火,但她的火远远没有夜胭厉害。 伤了一人后夜胭从身子从退了出去,给魔尊行礼后直接离开魔尊大殿,翩雪一句话都没有插上嘴,就眼瞧着夜胭姿态端庄的缥缈离去。她完全不知道夜胭的用意,当下管不了这么多,她用方才同样的方式对膀子下手,可惜这次膀子反手一手一拍把翩雪给打了。膀子与苒钏的修为是一样的,都是金丹期大圆满,而翩雪则是元婴期大圆满,修为上看既然打得过苒钏,那便一定打得过膀子,可惜没了夜胭加持后,她反倒像是孤立无援,既是馨月、玥蕴与那病殃殃的薛之凛,都是她的人,可她还是觉得正派之人只能做到利用做不到真的相信。 直到施夷清紧接着重重的拍了一击翩雪,翩雪才开始身子受损,她下意识看向批奏折高高在上坐着的尊上,而尊上往这里看了一眼,本想着坐视不管,但想想看翩雪也是多年跟随他的人,他放在手中的奏折,缓缓站起身来,银夫人瞄了一眼而后看向撑着身子的小容易。 魔尊走向了翩雪,银夫人走向了崔则瑢,两个人都将对方扶起来,崔则瑢顾着孟茗儿拿开了银夫人的手,翩雪则是像当年那样的眼神,在她眼里魔尊是救助她的神,是她生生世世的一切,她永远都不会背叛魔尊。而魔尊只是扶着翩雪眼神却和银夫人对视一眼,两个人的眼神互相示意着。 翩雪十分委屈似得靠在魔尊身上,而魔尊此时的心思不在她的身上,而在如吟的身上,银夫人让其他人离开,命令那三个人不许跟着,三人不服气,最后还是魔尊强大的压力也不得不答应。而后翩雪给三个人眼神示意她们也连忙离开了魔尊大殿。 一行走后只剩下,魔尊、银夫人与翩雪三人,银夫人瞧了瞧周围问道:“还有一个人吧。” 魔尊颔首“嗯”了一声后,那人缓缓出现在银夫人一侧,像是收到了魔尊的旨意在背后保护银夫人一样,银夫人瞟了一眼,很冷的一眼,也是复杂的一眼,他瞧着如吟出了神,反应过来后,淡漠道:“你也许久不见他了。漠之初,向魔后娘娘行礼。” 银夫人面无表情故作疑问似得说道:“还以为落莳儿再也不见你后,你再也不会出现了,此番出现,想见么。” 漠之初没有说话,而是看向一旁已经被破坏的柱子,银夫人见他不回答也没多问,她重新将目光看向魔尊,笑脸相迎道:“君上应该还没有用晚膳,我陪你吧。” “好。” ...... ...... 施夷秋独自一人待在乌鬼城,手紧紧握着冰马绳,不一会她忽听到什么声音,她轻轻往前头不远处一看,一个看样子比她大的姑娘在那里不知道在改什么,她下了冰马,牵着冰马绳,仔细一瞧记起是谁来,差点被吓了一跳,她试探性的问道:“千曦嫣?” 那人被叫了名字一下子起身与施夷秋对视,千曦嫣笑盈盈道:“秋儿!” 施夷秋强撑着笑容,道:“嫣姐姐,你怎么在乌鬼城?”而随即那响亮的乌鸦叫声让施夷秋恐惧不已,但她表情也只是瞧了一眼,随后继续看向千曦嫣。 千曦嫣是比施夷秋年长些,身上穿着的都是荆钗布裙,却显得玲珑浮凸,五彩斑斓又破破烂烂的绳子装饰着发鬓,样貌倒是与孟茗儿极为相似,但是瞧着比孟茗儿更为天真,极为单纯的样子,也更有着英气。虽说是年长,可却气色红润,缥色玉纤纤,脸上虽然脏脏的,也架不住千曦嫣的美。 施夷秋仔细看着她,她当然知道姐姐为什么要那样做,自己的夫君与儿子都想要人魔合并换做是个人都受不了,更何况千曦嫣是正派人士,施夷清也是尊重千曦嫣,得到她的允许后才将汤药递给了千曦嫣。 千曦嫣回答道:“清儿让我在这等着秋儿,她说秋儿一定会来乌鬼城,让我保护秋儿。” 施夷秋不由自主的流下眼泪,被她说了声脸上的水,她终于在内心承认了施夷清作为姐姐究竟为她做了多少,可她不愿意,姐姐实在是做得太多了,什么都给她,说不定有朝一日连命都……呸!施夷秋连忙扇自己好几个重重的巴掌,她不能诅咒姐姐,姐姐是她唯一亲人了,如果真的要选择她除了姐姐谁都不要。 施夷秋拿出东方既白颜色风信子花纹的手绢,仔细一看白色的地方脏了不少,这手绢是姐姐为她做的,姐姐什么都会,在施夷秋眼中姐姐是温柔、温婉、温顺、温和,甚至毫无脾气,是个极为好的性子。她记事起姐姐便是那样的,有次接替了一下姐姐的位置,姐姐的脾性更为的温柔,只剩姐姐那一丝无奈般的苦笑。 千曦嫣像个三岁小孩,她呆呆的看向发愣的施夷秋,她扯了扯夷秋的衣裳,“秋儿,怎么了?这手绢真漂亮,清儿也给我做过一个。” 她本想将手绢放回去,听见千曦嫣说的话她突然发问:“姐姐给你做的是什么样式的手绢?” 千曦嫣认真思考道:“也是东方既白的颜色,花纹是姚黄牡丹盛开到极致的样子,极为好看,清儿手艺巧得很。” “姚黄牡丹……”施夷秋喃喃自语,一直不停的念着,要不是千曦嫣又叫了一声,怕是她也已经失了神了。 “没事,我们继续往前走就好,姐姐也应该结束了魔界的事情,上冰马,我来骑。”千曦嫣连连点头,她的修为是比施夷秋要强许多,大乘期大圆满,可她对于从前不愿意再说,而施夷清也帮助她完成了千曦嫣的想法。 此时此刻三位将军夫人暗中想法子,酒聆灵待在屋内照顾神志不清还疯疯癫癫的白蕊钥,叶莉儿连夜骑马听闻夫君回府她必须把事情告知夫君,而程伞衣负责保证伏魔大会的稳定,只是她找了许久都没有找到东方弈的身影。好在最后东方弈及时回来继续主持伏魔大会,这场伏魔大会也总算是结束了。 可对于死在木桶里头溺死的姑娘,与死在一侧的姑娘,至今为止他依旧在调查,他对不会让任何一个人含冤而死,这是他的底线,也是他可以容得下夜胭突如其来找他的原因之一。 终究什么都无法查到,东方弈不愿意放弃,上天到底仁慈,让他一个线索,但这是一封烧毁的信封,上面也只有寥寥几字————魔界鬼都城。 东方弈愣了一下,他想要去可一方面没有特殊事情不能去魔界,更何况那死去的两个姑娘在别人眼中也只是两条人命罢了,最重要的一方面师叔在宁皛门重病,身为大师兄也是师叔要求去处理门派事务,还有一方面娘子的身子还未完全好,回去后还要天翾岚看看身子如何,一桩桩一件件都压在他这个大师兄身上,他紧握着手中被烧毁的信封,喃喃自语道:“……等我处理好一切,一定要为冤死的人,洗脱冤屈。” 而随之救走了孟茗儿,崔则瑢一行人也赶到了乌鬼城,也瞧见多了一个在冰马上的那位女子,美得让人移不开眼,她的美其他没有很大的特殊,在施夷秋这样的美人身后也丝毫不逊色,她的美只有在万紫千红的美人中才会格外的耀眼,恰如那倔强不屈的冰莲,与受过极寒冬日的绿梅。 施夷清眼神先是低眉,而后放松下来温言介绍道:“这位是千曦嫣,她比我们都要年长,喊嫣姐姐就好。” 千曦嫣向一行人打招呼,膀子与张憬都是颔首示意,其余人都是伸出手打招呼,施夷清才想要说什么忽然上方隐形鸟的飞鸽传书出现在施夷清面前,她拿出了信封,上面写着————施夷当家,我知道你一向都是不会拒绝别人,还请等拿到冰寒冬莲后去一趟鬼都城,想必东方兄与你说过,还请施夷当家告知崔少爷一声。落位是天翾岚写的。 崔则瑢连忙问道:“夷清上面写了什么?” “天翾岚写的,她希望在找到冰寒冬莲后我们再去一趟鬼都城。”施夷清将事情解释完后,又将崔少爷的事情告知给千曦嫣,她接着道:“既然都到了乌鬼城我们赶快去乌鬼城中的寒魔山,只有寒魔山孕育着冰寒冬莲。” “何必如此麻烦。”千曦嫣道:“所谓光脚不怕穿鞋的,我一人去便好了。” “不行那样太危险了。”施夷清着急拒绝,眉间依旧温柔,她保持好情绪,继续劝道:“嫣姐姐,不只是有你一个人,大家都是要帮崔少爷的,嫣姐姐还未别独自一人行动,夷清在这求过嫣姐姐了。”说罢她默默低下头,虽然骑着冰马但却显得十分卑微,千曦嫣拗不过也答应了下来。 这乌鬼城乌鸦最多,叫声更是响亮,施夷秋的心都吓得控制不好冰马绳,千曦嫣小声询问道:“秋儿,你怎么了?需要我来操控吗?” “不打紧。”施夷秋故作打趣道:“话说这乌鬼城也是热闹的很,魔界人口味听闻是吃腐肉,不知道咱们上次面见的继后与那魔尊也是的么?” 说罢一行人全都笑了出声,千曦嫣顺着施夷秋的意思的打趣道:“是啊孩儿头上还有个老子呢。” 除了崔则瑢、张憬其余人笑得都高兴,崔则瑢是尴尬一笑,张憬则是面无表情像是说是打趣话与他无关,他也没有这个心情去听女人之间打趣的话,他最主要的事情就是保护崔少爷,这是银夫人交代的。 施夷清温婉一笑,“听着你们两个人说话,我到底觉得这乌鬼城似乎也不是什么了不得的地方了。” 本身施夷秋还想着继续说,张憬一句话让她的话收了回去,“笑得再大声一点,里头的魔界百姓就知道名门正派的人来抢他们的好东西冰寒冬莲了。”说完施夷秋不乐意的翻了一眼,千曦嫣默默拍了拍她的肩,表示算了。 施夷清一挥手将所有女子的衣裳给换了,“湛兄,有劳你了。”毕竟这次去魔界不能张扬,其余人都是男子她也不好动手。张憬颔首后手劲比较大的给其余男子换好了衣裳。 第6章 闯荡江湖之黑洞深渊(5) 魔界的地方也是相当的热闹,百姓们与人族的百姓似乎没有什么不同之处,几个都是下了冰马牵着冰马绳走,千曦嫣东瞟西瞟,虽说这里的魔界跟她没什么关系,但是入了魔界总是让她头疼。施夷清见状连忙找了个店铺熬制汤药给千曦嫣,一行人在店铺中也选了一个角落,既能听见什么也能不被魔界百姓注意到。 好歹端上来的菜没有那样的一言难尽,至少是可以吃的,施夷清将熬好的药递给千曦嫣,盯着她喝下去后施夷清也放心了,施夷秋也露出了无奈的神色。而后离他们不远处的魔界百姓,二男二女张口闭口似乎是在议论着什么。 “人界那似乎前些日子举行了伏魔大会,好在总算是结束了,我们这些魔界百姓也能安心了。” “能安心什么啊。我听说今年宁皛门主持的伏魔大会出了意外!” “什么意外啊!?” “听闻这次的伏魔大会那些名门正派遭遇了咱们魔界两次袭击!至今为止那些个名门正派都还没有消停!” “一说此事我听说啊鬼都城那又有人出事了!” “不是吧,这个月都第几次了,那鬼都城还能不能安生了,咱们这魔界不会是又要跟正派人士打战吧……” “不知道啊,这名门正派瞧着就没有好人,都是道貌岸然的伪君子,什么狗屁名门正派,依我看啊就是爱强词夺理,无事生非!” 崔则瑢与孟茗儿的表情显得尴尬又无奈,膀子与张憬是习以为常,苒钏是轻微蹙眉,忍着脾气吃着东西,千曦嫣喝完汤药后一直在吃东西听是听到了但也没太在意,至于施夷双胞胎两个人的神色各有不同,施夷清是笑着的无奈摆弄着茶杯,施夷秋是无视般的吃着东西。 施夷清带了银子放在了桌上,她是最后一个离开店铺,临走前她扭头又瞧了一眼店铺心里总有种不好的预感,方才她什么东西都没吃,心里头都在想事情,心不在焉的,她很快转换回来继续顾着妹妹与嫣姐姐。 张憬用着传音道:“你也赶紧出不对了。” 施夷清也用着传音回答道:“是啊,好在方才我们吃的那些菜没问题,不然对于崔少爷的身子来说岂不是更糟糕了。对了,那个翩雪融为一体的夜胭,你和我是不是见过?” 张憬淡漠道:“好像是见过,不过样子倒是有些不一样了,当初和夜胭很像的女子我记得是浓妆艳抹,如今夜胭如果真是那个女子的话,样貌是不变,但改变还真挺大的,是受了谁的刺激么。” 施夷清与他对视一眼,温柔哼了一声,道:“……谁知道呢。” 千曦嫣往那快速瞧了一眼,下意识拿起手绢轻捂着嘴边,很快继续看向前方,她心里有些不明白清儿与那个男子的关系,不过一切也不关她的事,她只是来帮清儿与秋儿的,除此之外她也没有什么想法。 施夷清看向千曦嫣时她在把玩着手里拿着前些日子她给嫣姐姐做的东方既白颜色姚黄牡丹样式的手绢,嫣姐姐喜欢的劲,施夷清也是想着这样的手绢也能让一个时辰内的那位嫣姐姐有个安慰。 张憬传音道:“你还真是什么人都敢带来。那千曦嫣看着便是修炼魔界之法,你都敢教,你是疯了么?” 施夷清无奈温柔一笑,传音道:“不带来还能怎么办,只有修炼魔界之法,嫣姐姐才不会被发现,更何况,你是不会说出去的。堂堂皇宫昌摄王没必要去为难一个不是这个世界的女子,况且她的修炼可是比你强的,你可打不过啊。” 张憬意味深长的细看施夷清一眼,施夷清却偷笑似的一声,而后不理会张憬继续顾着妹妹与嫣姐姐。 此时银夫人与魔尊用着晚膳,一桌子的菜全都是翟舟淤做的,按理来说两个人都已经结丹了,是不用进食的,吃不吃都没有关系,银夫人方才还是笑脸相迎,眼下屋内除了魔尊与她谁都不在,她面无表情的吃着他做的一道‘藕断丝连’,这食物她总觉得是不是翟舟淤在骂她,她才刚吃了一口便放下了筷子。 银夫人拿起茶杯闻了闻,道:“这是大红袍?多少年了,你还记得,不过下次的话还是给我牛乳茶吧。哦,忘了,你们魔界应该不会有牛乳茶,估计只有半死不活的牛乳茶。” 漠之初轻轻敲了敲门,禀告道:“尊上,乌鬼城传来消息崔则瑢一行人已经赶到,并且离开了那家店铺。” 魔尊还未说什么,银夫人插嘴道:“小容易倒是谨慎,还是以往白白当了靶子都不知道,如今找了伙伴也算是一种依靠了。魔尊你继续让漠之初盯着他们,以防万一有人偷袭,盯着的人不能出手,我也想看看崔则瑢跟她娘亲比起来能有多少本事。不过到了万不得已的时候,还是要出手,毕竟小容易可是花夫人与我的半子,绝不能死了。” 魔尊照着如吟的意思让漠之初去办,他那双眼睛似乎含着情,道:“如吟,翩雪最近手伸长了,也是多年的心腹、跟随者,与你关心也是甚是不好,你想怎么处置。” 银夫人刮了刮茶杯,她眼下可没有心情管翩雪的手,她现在是关心小容易的身子情况,淡漠道:“罢了罢了,翩雪的手再怎么长,我都能给她砍断,长一次,我砍一次,由着她去。”魔尊也不回答默默看着她,轻微颔首着,翩雪的确有些控制不住的长,当下有着如吟在,那翩雪的手也只是暂时停止生长了。 ...... ...... 白蕊钥卷缩在架子床上听见门的推门声吓了一跳,酒聆灵放眼看去好在不是解恕瀛,是宁皛门的二师兄,她记得银夫人说过,宁皛门二师兄天生银发,瞳孔则为红色,性格有些孤傲,自从大师兄在,二师兄的性子也改变了不少,如今他也是东方弈派来照看白蕊钥。 俞寒不明白为何大师兄让他照看一个盛花楼的花魁,碍于大师兄是大师兄,又在替着副门主管理宁皛门一切事务,总而言之大师兄说什么下达什么样的命令他都要服从。 俞寒淡漠道:“俞寒,宁皛门二师兄。伏魔大会已经结束了,大师兄让我先护送白蕊钥姑娘去宁皛门避难。” 白蕊钥慌忙看向安抚她的酒聆灵再一次问道:“结束了?”酒聆灵颔首着,却给白蕊钥吓得不轻,她紧紧握着被子,眼神躲闪,像是看见什么脏东西一样害怕。 俞寒倒是淡定,他拿出一个丹药示意让白蕊钥吃下去,她颤颤巍巍的接过去连忙吞了下去,她的脸在旁人看来已经换了一张脸,可酒聆灵给她递上镜子时白蕊钥看到的还是那张自己的脸,俞寒平淡解释道:“这叫镜幻丹,吃下去后在所有人眼里不管修为有多强,都看不出你原先的样貌,就连水都照射不出来,但是不能看镜子,镜子照射的是人的真实面,镜幻丹连普通的铜镜都躲不过去,你自己注意。” 白蕊钥深呼一口气,接着强行让自己淡定,盯着俞寒的眼睛,询问道:“那马车你也准备好了?” 俞寒翻了一眼,似乎不太想与青楼女子多说无益的话,要不是因为大师兄他才不会来保护一个盛花楼的花魁。白蕊钥不再多问,她瞧着那俞寒的表情就知道,像她这种卖身得银子的花魁的确是被人瞧不起,但她也不在乎,穿上俞寒给她的宁皛门内门女弟子的服饰,匆匆忙忙坐上马车,马车内的她也是神情不太好,一直在搓手。 她强行让自己放松下来,小声与酒聆灵说着闲话,“聆灵,莉儿与伞衣呢?伏魔大会结束后,她们都回去了吗?” 酒聆灵放松笑了一声,也是小声回答道:“是啊,都回府了,伞衣说了我来照看蕊钥姐姐。” 白蕊钥脱口而出道:“你们三位夫人的关系似乎不如从前了。” 酒聆灵无奈点了点头,“是啊,自从莉儿的夫君成了元帅,我们三人能说话的时辰也是越来越短了,莉儿的夫君也是我与伞衣相当讨厌的一个人,他当初差点失手杀了银夫人,好在知道的人只有银夫人,以及我与她们三位夫人,至今为止伞衣对这件事情一直都是耿耿于怀,莉儿也一样,赤元帅又常年不在府中,莉儿整日夜里独守空房,她与赤元帅的情义怕是也不如从前了。” 白蕊钥听着从袖口中拿出银夫人给她做的暮云灰色水晶兰花纹样式手绢,她细细端详着那水晶兰的花纹,那眼神开始变得有些无奈,她将手绢放了回去,“有时间打把麻将吧。”而后她往后靠着睡了过去。 酒聆灵神色凝重的看了几眼,随即也从袖口拿出一个银夫人给她做的霜色杜若花纹样式的手绢,她紧紧握着深怕不见,她相信银夫人做的事情,细细将手绢收起来,照看着白蕊钥。 俞寒用着传音与酒聆灵说道:“你可小心点,这盛花楼的花魁怕是会背叛银夫人,最好提防着。反正我瞧见这花魁的第一眼就感觉她未来绝对是个祸害。” 酒聆灵又瞧了白蕊钥一眼,传音道:“蕊钥姐姐也是银夫人多年的好友了,她应该不会背叛银夫人的。” 俞寒劝告传音道:“虽然我对青楼与妓院的女子有偏见,但是白蕊钥这个女子还是防备比较好,不然说不定有一天会被捅刀子。” 酒聆灵沉默了,她看向那门帘,她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俞寒的话,当下她相信白蕊钥就是因为银夫人,如若白蕊钥要背叛银夫人,那白蕊钥的下场怕是比交给解恕瀛的后果还要可怕。 白蕊钥轻轻瞄了转头的酒聆灵随后继续闭上眼,她听不到两个人在说什么,可酒聆灵转过头去时白蕊钥也在内心想着宁皛门的二师兄估计是疑心她了,白蕊钥依旧没有过激的反应,让酒聆灵以为她在歇息。 突然有人拦下了马车,而那靴子的抚摸在地面的摩擦声让白蕊钥细细一听就知道是解恕瀛那人来了,她还是那样让别人以为她在歇息,实际上她在心里暗自下了自己的小算盘。 俞寒也不下马,了断问道:“请问这位兄台你有何事么?如若无事还请别挡着路。” 解恕瀛淡漠道:“我要马车上的人,还望宁皛门二师兄理解。” 俞寒虽然讨厌白蕊钥但他有底线,是绝对不可能把人交出的,他装傻问道:“马车上的可是卿将军的夫人,兄台可跟卿将军的夫人有何恩怨么?” 解恕瀛面无表情,继续淡漠开口道:“俞寒,马车上当真只有卿将军夫人一人?” 俞寒无所谓似得道:“是啊,你若是不信,上马车看看不就知道了。” 马车内的酒聆灵有些紧张,白蕊钥淡定自若,完全不管外头的事。俞寒与解恕瀛对视一眼,最后解恕瀛也没有进去里面看,转身一轻功便缥缈离去。 酒聆灵放松吐出了一口气,而白蕊钥什么反应都没有,她当然知道解恕瀛是不会进来的,最简单的理由便是心理对战,好在俞寒的心理强大也抵过了解恕瀛暂时怀疑的疑心。 而这次俞寒用着传音与白蕊钥对话道:“解恕瀛看着倒是让人十分恐惧,你在他手上怕是活不过几天,你的想法呢。” 白蕊钥跟别人只要不是解恕瀛她都十分的平静,传音道:“没什么想法,相信就好了,疑神疑鬼,别成真就好。” 白蕊钥没有灵根,能够保持容颜不老也只是丹药吃多了,这种传音法术是银夫人教的,这点小伎俩都是从银夫人身上学来,如今依旧得有着银夫人依仗不然她早就被解恕瀛带走了。 俞寒也不传音继续骑着马车带着人回宁皛门,他心里也在想着大师兄会如何安排这个盛花楼来的花魁,俞寒对于盛花楼与妓院的女子实在是喜欢不起来,身为修仙者居然要护送一个盛花楼卖身的花魁送去宁皛门躲着,这简直是荒谬不能再荒谬的事情。 第7章 闯荡江湖之黑洞深渊(6) 也不知是不是有人故意使坏崔则瑢与其他人直接走散了,本来好好的要前往寒魔山,路也问过了,在前往寒魔山之时起了一阵阵大雾,怎么都散不去,一行人全部走丢,就连崔则瑢眼下都不知道自己在魔界什么地方。 他本身眼睛还没有好,手里牵着冰马绳,眼下跟伙伴走丢就更糟糕了,他忽然撞到了一个人,仔细一看认出是方才坐在高高在上的宝座上的魔尊,他吓得直接从腰间拿出轻罗边,立刻做好了打斗的状态。 魔尊一眼看出就知道崔则瑢的眼睛有问题,如吟时不时都在提起的小容易,他露出笑意,本想开口却欲言又止,他淡淡的深吸一口气,淡漠的笑意,道:“小容易,如吟让我来给你带路。” 崔则瑢露出奇怪的神色,他本身不相信魔界之人,也是因为身上中的毒,可面前的男人是银夫人姘头,应该是可以这么说的,他下意识思量了一下才跟着魔尊走。 第一:魔界之人不可信,但是银夫人却能让魔尊让步,有银夫人魔尊不会动手。 第二:对一个有人护着的人动手,是个不明智的选择,毕竟崔则瑢如今也知道身后有多少人护着他,魔尊要是杀了他魔界估计也不会有好下场。 崔则瑢跟魔尊并肩行走,魔尊有意无意问道:“如吟与你关系怎么样,并非天性的刚烈也引得不少人吧。” 崔则瑢有一搭没一搭的回答道:“银夫人素来泼辣在崔家就这样,姨娘们都怕她,我父亲也从不管。”他也是直白,他喜欢不喜欢都会直接说出来,也不顾魔尊的神色是如何的,他一向都这样,初入江湖的心是有些一些精明,但是当下的他也沉浸在与孟茗儿相处,这也是唯一可以喘口气的好处。 崔则瑢似乎想问什么,又给咽了下去,魔尊见状问道:“小容易想问什么?不妨直接说。” “你们魔界有佛庙么。我想要拜佛。” “也就只有你们人族才会相信这种东西了,身为魔,想要什么抢来就对了。” 崔则瑢突然间笑了一声,魔尊问他笑什么,他与魔尊对上视线,笑着脸道:“是么,我看不是吧。” 到了寒魔山的山脚下,魔尊提醒道:“寒魔山一向冷,机关也有,但不多,也就一点。如果受得住的话。”说着看向崔则瑢的眼睛,“你的眼睛不要多看,会伤着的。”说罢一转身便不见了。崔则瑢傻愣愣的待在山下,他的确不能一直看着大雪,眼睛可还是要的。 “崔则瑢?”他一转身不是孟茗儿,是施夷秋带来的千曦嫣,她道:“虽然大家都走丢了,但目标都是寒魔山,想必咱们等着,清儿与秋儿也一定会连忙赶来。” 崔则瑢观察着千曦嫣身上的服饰,虽说是荆钗布裙,既不像魔界百姓服饰也不像人族的百姓服饰,哪哪都不像是名门正派的人,他的好奇也因觉得千曦嫣似乎不是这个世界的人一样。花夫人一向喜欢观察,而崔则瑢也一样,吃了天翾流长老的亏,再傻再蠢再天真的人都会因莫名其妙的诬陷之事而发生的一些改变。 千曦嫣拿出一小袋子,从里面拿出二三两银子递给崔少爷,崔则瑢不明所以,千曦嫣笑盈盈道:“你这容貌不单单值二三两银子,从前听清儿说过花夫人,所说花夫人容貌,跟崔少爷至少九分相似,九分脾性。” 崔则瑢尴尬笑了笑,他尴尬的不是千曦嫣拿出的二三两银子而是九分相似、九分脾性,才是让崔则瑢尴尬的事,他对于素未谋面的娘亲抱有幻想,可是他也只能记得儿时迷迷糊糊娘亲说过的话。 他接过话茬道:“嫣姐姐,方才大雾蒙蒙,雾气中那魔气,有些让人不适,你的眼睛还好么?”他瞧着嫣姐姐的眼睛,一开始见面之时嫣姐姐的眼睛是浅一点的金色,方才定是吸入了不少的魔雾中的魔气,千曦嫣现在的眼睛是有些深一点的金色,如若不仔细看,根本瞧不出来,可见在观察一方面,崔则瑢跟他娘亲一样细心。 千曦嫣先是愣了一下而后继续笑盈盈,傻里傻气道:“我的眼睛一直很好呀。来,把银子收了。” 崔则瑢接过银子收起来,闲聊一般问道:“你一直居住在施夷家吗?” 千曦嫣着急忙慌似得回答道:“我比清儿与秋儿年长一些,一直都在苍穹山居住着。” 崔则瑢猜测道:“你生过孩子?” 千曦嫣的表情一下子不淡定了,但她还在继续装着笑盈盈样子,也不回答崔少爷的问题,很明显生过,但不是在这个世界生过,千曦嫣下意识往后看,施夷秋骑着冰马出现在千曦嫣身旁,施夷秋先是看向傻愣愣又笑意的崔少爷,又看向心不在焉、很是慌张的千曦嫣,立马明白是怎么一回事。 她连忙下冰马,跟崔则瑢打趣道:“崔少爷你怎么难为一个比你脑子还不好使的三岁小孩呢。呃,嫣姐姐她之前出了一些事情,可能听不懂你说什么,但修为极高,定是能帮上则瑢的。” 崔则瑢瞟了一眼千曦嫣,此时的千曦嫣的表情有些复杂,不知该怎么去形容,她突然站在崔则瑢一侧,又拿出二三两银子递给崔则瑢,继续用着笑盈盈的表情,道:“银子是个好东西,多拿一点也好呀。” 崔则瑢目光看向施夷秋,施夷秋躲开了那目光的眼神,左顾右盼着,内心十分着急,姐姐要是再不来,这嫣姐姐的话漏洞百出,崔少爷也算是今时不同往日了,他都能看出来,昌摄王与膀子两个人就更不用多说了。 施夷秋连忙说道:“崔少爷要不咱们先上去吧,姐姐一会就跟上来。走吧。”说罢也不等崔则瑢回答直接往石头台阶上走,走的又匆忙又不匆忙的样子,让崔则瑢暂时不理会嫣姐姐身上的疑点跟着施夷秋往上走。 这石头台阶路也是安稳,是很长的宽度,就算是十个人并肩走都没有问题,施夷秋走在最前面不想和嫣姐姐或是崔少爷有眼神的对视,崔则瑢走在最后面,东张西望着,时不时往身后看去,即使他现在的眼睛有些不好,孟茗儿又不在,他需要茗儿的丹药要维持自己的眼睛,更何况蛇蝎火毒的事情解除了后也要去向孟门提亲,毕竟他已经收了孟茗儿给他的荷包,娶她也是应该的。 施夷秋转身继续走着,都这种时候她倒是还有心情打趣,道:“话说,崔少爷你觉得张憬和宁皛门大师兄东方弈谁更有英气,尤其是那种剑眉星目的感觉,你觉得谁有?” 崔则瑢被施夷秋一问,还十分认真思考回答施夷秋的打趣问题,“都有。谁更胜一筹的话,我倒是觉得张兄则是一副剑眉清目的样子,而东方兄为人洒脱,不拘小节,他倒是更有剑眉星目之感。” “是么。”施夷秋高兴的“哼”了一声,又来一句,“我还以为你们男人对于男人的容貌都是不在意的呢。” 崔则瑢无奈道:“张兄都是一副生人勿近的样子,东方兄更好相处,再则……张兄是银夫人找来保护我的,我对张兄也不是关系匪浅,相反张兄总让我感觉怪怪的,我与张兄说话几乎都是寥寥几字,他也不愿意说话,我也就罢了。” 千曦嫣道:“秋儿,咱们为何不用御剑飞行上去呢,这样不是更方便么。” 施夷秋叹口气,挠了挠头苦恼道:“你以为我不想啊,这魔界内的法阵总觉得奇怪,法术倒是可以施展,真不知道为什么御剑飞行就不可以。” 崔则瑢突然问道:“你们看见其他伙伴不见的时候,有没有碰到魔界人?” 千曦嫣给了施夷秋一个眼神,这个眼神崔则瑢没有看见,而施夷秋耸了耸肩,眼神中一闪而过的躲闪,回答道:“……没有。” 崔则瑢伸手指了指夷秋的袖口,道:“夷秋,你的袖口怎么破了?” 施夷秋慌忙将手收了回去,眼神东瞟西瞟躲闪道:“方才扯到树枝,袖口那时被扯破了。” 崔则瑢奇怪的指了指施夷秋有些乱的发鬓,“你头上的银钗、金钗去哪了?尤其是那海棠花样式鬓边金钗,你平日里最喜欢戴了,你今日怎么没戴?” “那样式我不喜欢,扔了,扯发鬓时一不小心搞乱了。”施夷秋反问道:“则瑢,你这么说你是见过了?是银夫人么?” “不是,我倒是喜欢是,不过我遇见的是魔尊。他问的都是银夫人的事情,其他的话外之音我也听不出来。”崔则瑢将魔尊说过的话和自己说过的话都告诉给了施夷秋,他对伙伴可以说是万分相信了,什么都敢告诉。 施夷秋听着倒是没有多少表情、情绪的变化,越听着后面她笑得越是激烈,她嘲笑道:“还魔界魔尊呢,说句大白话,就是一个大白痴,太愚蠢,愚蠢到铺路这样的事情也敢说出来。哈哈哈哈哈。”最后的笑声带着同情的轻微哭泣。 “铺路?” 崔则瑢完全没有听懂魔尊的语言,反倒施夷秋才是最明白的那一个。施夷秋挑眉道:“崔少爷你也该好好用一用银夫人的深刻用意了。” “你明白魔尊的话?” 千曦嫣故作单纯的盯着施夷秋,而施夷秋双手交叉道:“崔则瑢,经过天翾流长老诬陷一事,你也该明白了。”随即继续往上面走,不再继续多说话。 千曦嫣与崔则瑢对视一眼,那一眼中,则瑢明白眼前的这个千曦嫣似乎有些不太一样了,他本来想要提醒夷秋,可夷秋没兴致,神情还怪怪的,加上千曦嫣对上眼神的时候那个表情在告诉崔则瑢替我保密,于是崔则瑢也不再说话继续跟着施夷秋上去。 这前往寒魔山顶上的路过于遥远,要是猜测的话也有一千多的台阶,好在是修仙者倒也不是很累,三个人中最不累的是千曦嫣,她好似一口气不带喘的走了能有八百多台阶。 施夷秋与崔则瑢都被累坏了,坐下来歇息了一下,聊聊闲话,不过施夷秋的目光一直都在寒魔山脚下,如今八百多的台阶能把下面的东西看得一清二楚,她看着乌鬼城的样子出了神,她很害怕乌鸦,但好在当下的她暂时可以忍耐下来。千曦嫣瞧了她一眼,随即很快看向脚下那魔界的景色。 千曦嫣喃喃自语道:“魔界真是没意思。” 千曦嫣的一句话让施夷秋瞬间谨慎的看过去,她现在才发现嫣姐姐的眼睛似乎有点不一样了,内心只想着姐姐什么快点来,她也不知道是不是魔界太晦气了,她情绪打从乌鬼城外来前就不太对,她又瞟了一眼嫣姐姐,嫣姐姐倒是闲心,眼神有些呆滞的看向魔界的景色。 “嫣姐姐。”施夷秋叫了一声,千曦嫣连忙回头,施夷秋就这样傻傻的盯着嫣姐姐,千曦嫣不明所以,跟施夷秋的对视中,她也明白秋儿是看出了什么。 “秋儿,你觉得魔界的景色美么?” “不美。” 施夷秋没有丝毫的犹豫,千曦嫣笑着问为什么,而施夷秋也直白道:“因为没兴致,也没意思。”千曦嫣对着施夷秋笑了一下,那笑意很是无奈,但也什么都无法改变的笑意。 “夷秋。伏魔大会结束了吗?” 施夷秋下意识颔首道:“嗯,结束了。但又什么都开始了。” 千曦嫣听着二人的谈话,她摆弄着那破烂不堪却又很牢固的裙摆,心不在焉的,神情都不知道飞去什么地方了,而她的内心也开始犹豫。她的眼神始终瞧着黑漆漆一眼望不到边的魔界,她又转头看向上方,而后又将头转了回去,她的眼眸一闪而过的悲哀,谁都没有看见,她自己心里清楚就好。 崔则瑢痴痴想着,道:“夷秋,你说伏魔大会会不会有一天不叫伏魔大会,而叫合宜大会。” “不知道。”这次施夷秋没有反驳而是不知道。或许她也曾想过吧。 第8章 闯荡江湖之黑洞深渊(7) 魔尊坐在大殿内继续批阅着奏折,神情淡漠,又让人感觉极为的威严,漠之初上前端上茶水给魔尊,也不是低三下四的姿态,他地位比蒋行地位高,平日里直属魔尊的命令,其余魔界之人就连翩雪都不敢命令漠之初办事。 漠之初禀告道:“尊上,魔后娘娘已经离开了。例外庑怜南跑去寒魔山上了。” 魔尊抬了一下眼,而后继续批奏折,不在意问道:“他去寒魔山做什么?” “前些日子在浣衣局当差的璧惊儿也跑去寒魔山了,说是浣衣局的那个嬷嬷让那个小丫鬟去寒魔山采摘草药去了。” 魔尊听完淡漠道:“冰寒冬莲快用完了么。” “是,纱谙儿让人来说魔草库的冰寒冬莲不够了,夜胭那也派人来要用冰寒冬莲来洗浴。” “洗浴?”魔尊再次抬眼瞧了漠之初一眼,“她素来喜用海棠莲来洗浴,今日竟要用冰寒冬莲洗浴,怕洗浴是假的,草药不够才是真,她一向便喜欢让人不知道她在做什么。” “尊上,需要属下去旁敲侧击一下吗?” 魔尊淡漠道:“不用,只要不碰到一个人的一点利益,夜胭是不会和魔界反目的。让派去的人小心点,多拿点冰寒冬莲回来,也记得给崔少爷留几个,毕竟冰寒冬莲对于本尊与魔界来说不过是一味七品的草药罢了。” ...... ...... 施夷秋刚一起身忽然身后出现的人撞了她一下,崔则瑢及时拦下了那个人,那人手腕提着东西,似乎有些匆忙,千曦嫣下意识躲在施夷秋的身后,她轻轻瞧了瞧秋儿的肩膀,将脸凑过去,小心翼翼的问道:“这也是魔界人?瞧着像是魔界的魅族人。” 施夷秋用手遮挡唇部,小声对着嫣姐姐回答道:“毕竟咱们在魔界,不过瞧着既不是魅族人也不是魔界人,她身上的服饰似乎是魔宫那里浣衣局的服饰,应该是做那差事而已。” 那人是个女子,一身朴素的服饰,背上背着一个大篮子,鬓上插着任何样式普普通通一支银簪子,那一双单纯杏眼瞧着自己撞到人后有些惊慌连忙道歉,崔则瑢摆了摆手不介意,他问道:“你是来采冰寒冬莲的吗?” 那人也是实诚连忙点了点头,“是,我叫璧惊儿,嬷嬷说冰寒冬莲不够了让我采摘。” 施夷秋翻了一眼,小声跟嫣姐姐嘀咕道:“一看就不是魔界人,魔界人哪有这么蠢的。” 璧惊儿对着身后的两个女子颔首表示友好,随即转头问面前男子道:“你们也是要采摘冰寒冬莲的吗?要不要一起去?” 崔则瑢刚想要回答远处脚下响亮的声音引起了四个人的注意,施夷秋走到崔则瑢的一侧,一挥手透明鸟出现在她的手上,透明鸟听从施夷秋的命令连忙隐形飞下去,她拿出一漂亮金色框的水镜,水镜展示的东西便是透明鸟的眼睛,看清画面后才让施夷秋深呼了一口气,是柳临渊那个人在和魔界圣女纱谙儿施展法术打斗。 施夷秋再次翻了一眼,道:“又来了。还以为两个人断了念想后,她便不会出现了,没想到她也是活该居然碰上了柳临渊这个天天想着打架的峰主,也是难为魔界圣女纱谙儿了。” 璧惊儿轻微将头伸过去一点,好奇的望着,她嘟了嘟嘴,又看向施夷秋手中的水镜来了一句,“护法夫人?” 施夷秋打趣道:“纱谙儿什么时候嫁人了?” 璧惊儿连忙下意识低头解释道:“下人们都是这样称呼的,圣女殿下一向跟护法殿下走得十分近,久而久之大家都认为圣女殿下是护法殿下的夫人。” 施夷秋接着问道:“哦,一向都是在一起,那一般都是去什么地方?” 璧惊儿也是实诚,她道:“护法殿下说与圣女殿下一向都是去销魂阁听戏去,有时也会让奴婢去伺候也好得些银子。” 施夷秋轻轻“啊”了一声,“听戏去啊,魔族人到底极为有雅致,跟火急火燎的名门正派相比似乎能让人安心许多。如若有一天我成了魔族人,估计还会后悔亦或是感慨吧,终归只要姐姐还在我一定不会成为魔族人,嫣姐姐也一样。”说罢看向嫣姐姐,而千曦嫣颔首着,表示也同意秋儿的话。 “既然都是要去采摘冰寒冬莲的,早去也早得。”而后继续往上面走去,边走边介绍道:“我叫施夷秋,你身旁的男子叫崔则瑢,我旁边这个你喊嫣姐姐就好。”璧惊儿习惯性的应着。 一行人来到了寒魔山的顶峰,璧惊儿连去采摘,崔则瑢跟着她去,毕竟冰寒冬莲这东西的样子除了璧惊儿其余三个人都没有见过,千曦嫣愣在原地迟迟不肯动,施夷秋瞧着这样也没拦着,她还是很放心让嫣姐姐一个待着,当然这也要建立在身边没什么人问话的时候。 忽然上方一阵狂风袭来,施夷秋立刻感觉到了什么,她拉了一把嫣姐姐,对着崔则瑢大喊道:“你小心点!这风不太对劲!” 璧惊儿往上头瞧了一眼,扯了扯崔则瑢的衣袖,道:“则瑢哥哥,这风不必担心,魔界时常刮起这样狂风,只不过如此激烈的风,想来是护法殿下来了。” 施夷秋故作满不在乎的“哟”一声,“这护法名什么?让我听听魔界这号人物,有没有听我姐姐说过。” 璧惊儿小心翼翼解释又提醒道:“夷秋姐姐,护法殿下叫庑怜南,他的风运用的很好,且护法殿下是有来无影去无踪的本事,夷秋姐姐你……应该是打不过的。” 施夷秋嚣张跋扈道:“我好歹是元婴期中期,马上就要大圆满了!还打不过一个区区护法!” “元婴期中期?”璧惊儿讶然又无奈道:“奴婢还以为好歹是个一品之上四重境的仙自瑶境呢,护法殿下已是遥远地境大圆满很快便是月影千境,夷秋姐姐的修为与护法殿下之间的壁似乎有点大啊……” 施夷秋反驳道:“遥远地境大圆满又能怎么样,我姐姐还是大乘期圆满,没用多少的本事照样把那个仙自瑶境的杀手榜第十的凝珠给打得伤痕累累,这修为能代表什么?不就是修炼么,有什么了不起的!” 璧惊儿默默猜测道:“你这姐姐差距不大也不小,大概你姐姐可能隐瞒了她的真实修为吧。” 施夷秋大喊大叫道:“我可是苍穹山掌门真传弟子,施夷家二小姐,施夷清的妹妹,我姐姐有什么事情都会告知与我,你少在这里假惺惺的模样。滚!”千曦嫣想要上前拦着劝一下,被施夷秋一把甩开,此时她的脸色不太好。 而狂风停止后那所谓的护法殿下也一点一点的出现一行人的面前,璧惊儿立马跪下行礼道:“奴婢见过护法殿下。” 见着了人施夷秋更趾高气昂了,她双手交叉道:“庑怜南护法。”她嘲笑般一声,根本不在乎面前的是什么地位多高的魔界人,她来魔界任务便是拿走冰寒冬莲,而后陪着崔则瑢去鬼都城。再则就算面前站着的是魔尊,她的神情依旧不会有怎样的变化。 忽听一声响亮的乌鸦叫声,让施夷秋不由往上看了一眼,她深吸了一口气,还是那样的眼神瞧着庑怜南,她心里有多怕乌鸦她自己心里清楚。她强行保持那副样子,挑眉道:“庑怜南护法,你今儿还真是有空闲,还来寒魔山,是魔殿的事情太少了,你闲来无事,来找乐子了?” 一闪而过的恐惧一下子便被庑怜南捕捉到了,他神色冷漠,先是看向璧惊儿让她起身,再则才继续看向天不怕地不怕一样的施夷秋,他不咸不淡道:“施夷家二小姐的确有些嚣张跋扈,为人泼辣,不知是不是天性如此,还是为了遮掩什么。”最后一句话在施夷秋的耳中极为的刺耳。 她恶狠狠的剜了一眼,嘴角挂着笑意,道:“魔尊身边的护法除了漠之初也就只有你与昧护法、千护法三人了,如今魔尊想着安生,你要是跟我闹事,岂不是辜负了魔尊的好意。有多远就给我滚多远。”最后一句话可谓是盛气凌人,要多狠有多狠。 千曦嫣从腰间的包中拿出一小盒子,她立刻打开盒子呼出一口气,瞬间四人的周边产生保护结界,而后起了一层勃然大雾遮挡了庑怜南的视线,等大雾消失四个人早就不见了,同时一行人也带走了璧惊儿。 一行人跑了许久,而在魔殿的浣衣局工作的璧惊儿心脏开始变得十分不舒服,在魔殿的浣衣局大多数做这种苦差事的都是从人界那来了,多多少少都是会法术的,只有璧惊儿不会,且在人族在这里做差事是要喝下一种东西才可以正式做差事,那叫天魔血一滴入口入进皮肤就会让人痛不欲生,五脏六腑的痛苦都可以被始作俑者随意的操控痛苦。魔尊的血不可能如此的浪费,于是在浣衣局做差事的人族喝的都是庑护法的天魔血。以及喝下天魔血的人不论在什么地方都会被找到,就像是一个定位的东西一样。 千曦嫣瞧见璧惊儿情况连忙找个稍微安全的地方,先让璧惊儿坐下来,而后她从包中拿出一小瓶子将里头的血喂给璧惊儿喝。坐在一旁的施夷秋只瞧了一眼都知道那是什么东西,她再次翻了一眼,而后瞧向其他地方,十分的谨慎,时不时也会抬头看向上方,她的心也有些不太稳定,谁让乌鸦叫响声这样的大,让施夷秋烦心的要死。 而此时此刻的宁皛门也是一团乱糟糟的事务。东方弈代替副门主处理大大小小、断断续续的事务,他一方面着急木桶的事情,一方面也着急宁皛门内的事务,他已经有几天几夜都没有合过眼了。 宁皛门最小的内门弟子史黛云与千昭昭两个人偷偷摸摸看向屋内快要累倒的大师兄,表情都担忧又极为的担心,千昭昭小声道:“三师姐,大师兄都多少天没有合眼了……再这样下去大师兄会累倒的,咱们要不要禀告一声。” 史黛云无奈的摇了摇头,“禀告不了,多少年了,门主闭关,真人外出,眼下副门主也病了,宁皛门的担子都在大师兄身上了,我们就算是想要帮,也帮不了……” 俞寒早早回了宁皛门安顿好了那从盛花楼来的白蕊钥花魁,而后本身想要进去,但也只能远远看着师妹师弟的担忧。但他也什么都不能帮,副门主将一切事情都交给了大师兄,而他这个二师兄什么都不能从中帮忙,他一直嫉妒大师兄,大师兄的位子是他的,真传弟子的位子也是他的,就连替副门主管理宁皛门事务的人还是他。 俞寒不免的冷眼相望,什么好东西、好位子都是他大师兄的,他这个二师兄也远远没有大师兄受人恭敬。 白蕊钥失魂落魄的坐在架子床上,紧紧握着被子盖住自己,眼神迷离。酒聆灵坐在一旁端茶倒水,眼神中更是担心蕊钥姐姐,而白蕊钥现在有些魂不守舍的,目光都不知道看向什么地方好。 外面千昭昭轻轻敲了敲门,道:“卿夫人,这是卿将军给您的信,您要出来看看吗?” 千昭昭安分的等着外面酒聆灵放好东西让蕊钥姐姐安心,她连忙走出去关上了门,接过千昭昭手中的信封,上面赫然写着————白蕊钥已经被盯上了。 酒聆灵神色凝重,快速瞧了颤颤巍巍喝着茶水的白蕊钥,又想了想那日蕊钥姐姐拿出的手绢,她清晰记得那是水晶兰花纹,她的眼神飘忽不定,有些犹豫,她是三位夫人中极为有着主观了,一般都需要其他二位夫人来替她决定,可是她犹豫了,她时常优柔寡断实在是不适合自己做决定。千昭昭不懂这些,他傻愣愣瞧着神色不太好的卿夫人,犹豫几下依旧没有开口。 她小声对着千昭昭说道:“你给我偷偷摸摸去烧了,别让人瞧见,记得在晚上烧,青天白日会被人发现的。” 第9章 闯荡江湖之黑洞深渊(8) 崔则瑢坐下来歇息了一下,担忧道:“咱们都上了这寒魔山,那其他伙伴会不会有危险啊。” “呸呸呸!”施夷秋连骂了三个“呸呸呸”,她指着崔少爷也是一副蛮横的模样,“崔则瑢,你少诅咒我姐姐,管好你半母找来保护你的那个死哑巴,说话没一句好的。” 崔则瑢连忙扯开话,道:“夷秋,你知道蔷薇露这个人吗?她好像是宁皛门伺候史斐玉前辈的侍女。” “你说起蔷薇,我还以为你会说蔷薇城呢。一般来说蔷薇露这个名字,多半也是蔷薇城的人,我这也是有点废话,蔷薇城的人严格上来说不会叫蔷薇什么,能叫蔷薇什么的,一般都是大小姐,几个月前我跟姐姐回了一趟施夷家,巧好听见蔷薇城大小姐死了。” “死了?!”话是崔则瑢是说的,其余两个人的眼神也是讶然。 施夷秋相当的淡定,她淡漠道:“嗯。本身蔷薇城大小姐是要嫁给一个不是这个世界的男子,后来娶亲的路上出了一点小意外,反正蔷薇城城主对外宣称大小姐已死,那个男子也是离开了。” 施夷秋突然又来了坏心思,连忙问道:“那个蔷薇露长什么样?” “鲜艳的红发,一身都是嫣红色,比银夫人还要夸张,人有些疯疯癫癫的,那时茗儿瞧见的时候,都有一点感觉像大家闺秀看青楼女子的眼神,好在茗儿倒也不介意。” “哦,如若蔷薇露碰上了白蕊钥,一个假窑姐碰上一个真窑姐,那眼皮底的感觉就不知道了。行了咱们聊这些也没什么意义,要不咱们正好等等姐姐,聊聊璧惊儿的事。”施夷秋立马瞧着突然被提起的璧惊儿。 璧惊儿手里摆弄着花环,自来熟一样,道:“我是人族的,听说在魔殿做差事能得不少银子,于是我便被送来了。嫣姐姐你给我喂的是谁的血啊。” 千曦嫣笑脸相迎,道:“你放心好了,这血你入口后不会被那护法找到,我让秋儿给你在苍穹山谬个好差事,你就不用在魔界做那伺候衣裳的事情了。” 施夷秋心里头虽然不愿意,但碍于是嫣姐姐的话,她也只是对着璧惊儿笑了一下,而后立马看向崔则瑢,她一个眼神崔则瑢便懂了,他起身道:“还是女子之间更有话要说,我先去瞧瞧那冰寒冬莲,璧惊儿我往前走便可以了吗?” 璧惊儿连连点头,小心翼翼的提醒道:“嗯。不过崔少爷,里头有魅妖看护冰寒冬莲,且整个洞穴身姿妖娆的妖女子就没有一个穿着衣裳的,还请崔少爷做好准备。” 施夷秋没忍住“噗嗤”一声,放声大笑起来,“崔则瑢,你放心吧,就算是做了什么,我与嫣姐姐都不会告诉孟大小姐的,你放心!”说罢依旧眉飞色舞,笑得都合不拢嘴了。 崔则瑢碍于对方是女子便没出手打,不然但凡是个男子他早就打过去了,他翻了一眼赶忙转身前往洞穴。 “秋儿,你方才那样说不要紧吗?” 施夷秋满不在乎道:“哼,有什么要紧,我本来就是这样的脾性,既然都是伙伴了,也要熟悉熟悉伙伴的那点脾性了。” ...... ...... 酒聆灵快马加鞭的回了卿府,婢女们连上前伺候,她刮了刮茶杯,随意问道:“卿将军呢,不是说回府了么。” 婢女低着头,禀告道:“回夫人,卿将军在正厅同其荒将军、赤元帅商议要事,夫人可要去?” 酒聆灵起身连忙前往正厅见人,来之前已经商议好一会了。她撑着笑意,笑盈盈走进正厅,先是行礼,再是夫君赐座。她坐下后连连说道:“荒将军与赤元帅来的还真不巧,家中夫人还等着呢,且有些要事,定是要与自家夫君商议。夫君,此次陛下派你们去何处啊?” 三位将军都极为的魁梧,比昌摄王与东方弈还要魁梧,仪表堂堂、威风凛凛,荒将军笑容满面一脸无所谓,赤元帅紧紧蹙着眉头,极为严肃、威严。三位将军各有不同,神色也不太一样。 “宁古塔那最近骚动的很,陛下觉得宁古塔有谋反之心、担心会起兵造反,老赤去了宁古塔那,老荒去了蜀中,我去了中原与海津,海津最近不太安分,我去处理瞧了瞧,在中原随便瞧了一眼琅将军与他的夫人木姑娘。” “木姑娘?是几年前那个木洛阳姐姐么?”卿将军颔首后,卿夫人继续说道:“夫君,你是不知道你们三位将军不在时,我与伞衣姐姐、莉儿姐姐替着你们仨管理伏魔大会的秩序,而此次伏魔大会极为的不安生,今年伏魔大会主持的是宁皛门,眼下宁皛门倒是出了事,副门主宁皛遗珠卧病在床,宁皛门大师兄东方弈暂替副门主管理宁皛门大大小小的事务,今年生了许多的事端,我一小女子也做不了什么,还是要请夫君来处理。” 卿将军默默颔首着,他还没有开口,赤元帅便打断道:“本将一向不喜内人多嘴朝堂议事,你知道你一弱女子什么都做不了的话,还请少妄议。卿寒之,管好你的夫人。” 卿夫人尴尬起身,先行礼,“妾身告退。”而后才神色黯淡,灰溜溜的离开。 卿将军反驳道:“老赤,你家夫人比本将府内的内人还要闹腾,你现在怎么管教起本将内人来了。怎么,你难不成还惧内啊。” 赤元帅瞪了一眼,他才不想浪费口舌与卿将军废话,荒将军才开口劝和道:“咱们将军少跟自己人置气,内人的事情,她们自己会解决,用不着咱们操心,伏魔大会管理的也是差了一些,但这也不妨碍咱们天雍国与北明国开仗。” “话说北明国的兵力似乎无法支撑,估计他们北明国会送贡女来,既有美人又要打仗,要不咱们纳个妾?”荒将军根本无所谓,他有些担忧打仗的话平民百姓的问题,不过北明国怕是支撑不了多久。 赤元帅义正言辞道:“男人不能为了一女色无视该做的事。要纳妾,你们纳,本将是来商议战争之事,不是来纳妾的。再者亡国之女要来何用,徒增麻烦。” “那北明国之女还没亡,不过也快了。”卿将军压根不在乎北明国的生死,他们是将军,听从天子的命令,灭国的乐趣估计也就这么一点吧。 荒将军喝了一口茶,道:“我还记得前段日子在伏魔大会掀起一姑苏那拉氏灭门之事,老卿、老赤,你们怎么看?” 卿将军了断道:“估计早有人看他们不爽了,本将记得之前有信封来禀告说是在浮月城,姑苏那拉氏之人与施夷家、崔家、澹台家、范家发生争执,为首的还断了手臂,这仇是冲着这条事去的。” 赤元帅淡漠道:“也不干咱们将军的事情,这事由着那些江湖中人自行解决吧。” 卿将军慢条斯理道:“伏魔大会死人的事情,怎么管?” 赤元帅威严道:“倘若是魔界人,宁可杀错,也决不能错过。” 荒将军满不在意的摇了摇头,起身找了个借口道:“老赤你觉得便好,内人还在家中等着,我走了。” 赤元帅斥责道:“……没个将军样。” 而后赤元帅也离开了卿将军府。卿夫人也是无聊,在屋内缝制刺绣,也给自家夫君缝制好的衣物,整日里待在军营,在卿夫人眼里简直是邋遢。 婢女上前禀告将军来了,卿夫人也不上前迎接行礼,卿寒之喜欢轻松一点,因此卿夫人也不怎么行礼,她抬头瞧了一眼,有些小介意道:“你们将军除了打战也只有纳妾的事吧,要是纳妾的话,倒也没事,我一直无所出,也是时候该纳妾了,你选的是哪位?” 卿寒之挠了挠头,“这事我与他们也有说过,只是眼下天雍国要与北明国开战,事情平息后,想来纳个亡国公主为妾吧。” 酒聆灵笑了一声,将手中的东西放下,抬头看着卿寒之,笑盈盈道:“好歹亡国公主也是有自尊的,怎么可能给将军做妾呢,做个正妻还差不多,不过想必亡国公主也不会乐意,也不会稀罕,咱们修真界是天雍国,那北明国碍不着咱们,亡国公主要么做妾,要么进地牢,那可就有趣了。伏魔大会事情多,结束了也不安生,夫君,你这次要待在府中几日?” “就今日,明日又要去军营,毕竟要开仗了。” 酒聆灵无奈笑着,而后又笑盈盈道:“那咱们今日也要珍惜春宵一刻值千金。” 卿寒之掐了掐夫人的脸,道:“好。” 卿将军府很是祥和,夫妻之间感情也好,赤元帅府就不一样了,赤元帅一回来整个府中就跟安静的像死人了一样,谁都不敢大声喧哗,赤元帅的脾性极为的威严,下人们也是战战兢兢地做好自己分内的事情,谁都不想被赶出去,虽说赤元帅在下人们眼中十分的可怕,但这赤元帅府也是个好差事,加上赤将军成了赤元帅那风光真不是一点半点可以形容的。 赤夫人听见赤元帅回来也没有多大的喜色,话也少,毕竟该告知的事情她都说过了,多少年了,她总是觉得夫妻之中感情都淡了。除了孩子、伏魔大会之事,估计他们也没什么话可说的了。 “夫人。”赤元帅神色眉头软了许多,他看着夫人一个呆呆的坐在亭子里喝着茶,夫人的神色也淡漠了不少,多年的夫君影响。 赤夫人语气淡漠像个怨妇似得,道:“这么快回来了,我还以为你们将军之间要商议之事至少要一日呢,毕竟明日你又要去军营了。有时间看看安儿吧,他想父亲了。” 赤元帅无奈道:“嗯。” 赤元帅不是不愿意跟夫人说话,主要他不会说话,说上两句就跟说教一样,于是他一般不怎么说话,也因为这个叶莉儿就当他是哑巴了,平日里两个也是话少,久而久之两个人便不怎么像当初一样滔滔不绝了。 荒将军府中倒是热闹无比,荒将军本身就跟什么不在乎一样无拘无束似得,他的妻子以前跟他简直是一模一样,现在程伞衣很是拘谨,也挺守着规矩,有时也会忘记规矩。 “老荒,你去卿将军府怎么还是这一副样子,那两个人一个已经是元帅,一个跟你一样,你别总是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打仗的事情我听卿夫人说过了,你明日还要去军营,千万别是这一副模样瞧着人,听到没!”程伞衣现在特别能说教一句跟着一句的,荒以怏也是个耐心的听着妻子喋喋不休的说教,也不反驳,真是多年的夫妻情分。 荒以怏老老实实的给荒夫人按摩肩膀,劝告道:“夫人,你不必如今拘谨,明日军营我定正经一些,不会让夫人操心的。夫人我能纳个妾室么?” “也行,纳妾室而已,不用跟我商量。”程伞衣听着有些不太对,“你要纳谁为妾室啊?” “快要战败的北明国,听说会供上北明国公主,以表贡女的诚意。” “北明国真是舍得,那可是公主,还当做贡女,北明国真是神志不清。”程伞衣也不反对,“你要纳的话,我也不拦着,荒将军府也该热闹热闹了,来个妾室也不是不行。” “那便多谢夫人了。” ...... ...... 崔则瑢进了洞穴也没太大的问题,那些个妖女没一个敢出来的,自从魔后娘娘闹事后,但凡是魔界皇室的内部,谁都知道这崔则瑢可是魔后娘娘心尖上的人,谁都不敢得罪。崔则瑢也是奇怪了,自己进入洞穴也不久了,一个妖女都没有看到,他也不在乎,当下最主要的事情便是冰寒冬莲,魅妖什么的,也不是很重要的事情。 整个洞穴有些像烟花之地,鲜艳的不得了,气息间的味道也是让人难以接受的俗气胭脂水粉的味道,崔则瑢不由的捂住了口鼻,实在是受不了这些俗气的气息。 第10章 闯荡江湖之黑洞深渊(9) 崔则瑢拿了不少的冰寒冬莲,还碰见了不算是熟人的熟人,杀手榜第十的凝珠。凝珠实力比上次遇见的时候弱了不少,这段时间也许是被从前的仇家给盯上了,从头至尾都有严重的胭脂水粉的味道,他忍着恶心离开了洞穴内,凝珠也是因为她现在的修为已经不能在魔界动手了。 而等崔则瑢与那凝珠走后那些个妖女才一个接着一个的出现偷偷摸摸的瞧着。私底下也都在窃窃私语。 “这便是魔后娘娘最喜爱的孩子啊。” “瞧着当真和花夫人极为相似,哪哪都像。” “咱们可别把他给动,盘妖洞可经不起折腾。” “他怎么拿了这么多的冰寒冬莲?” “似乎是魔草库的冰寒冬莲不够了,外头浣衣局的小丫鬟也等着呢。” “这身上的伤,可真不是凡人可以挺过去的。” “魔后娘娘喜爱的孩子,一定会魔后娘娘的道理,咱们瞧着就行。” 崔则瑢听着背后断断续续的话,倒也没什么反应,毕竟他现在的注意力都在冰寒冬莲与孟茗儿身上,也顾不上背后的事情,反正有着银夫人暂时他还是安全的。 他待在里面有足足半个时辰,那可谓是机关重重,这不是一点机关,这简直就是亿点机关!没给他坑死!好在身上也就是靴子没了一只,衣裳破破烂烂的就跟乞丐一样,这洞穴一进去他是真的差点出不来了。 在这半个时辰外头也没发生什么大事,也就是璧惊儿被带走了而已。 “什么带走!分明强抢民女!”施夷秋气喘吁吁,身上的衣裳也被搞得破破烂烂,头发还乱糟糟的,她一旦有机会,就找姐姐告状去!看这个什么庑护法还敢这样对她! 千曦嫣身上都是没什么问题只是,这鬓边也有些乱,伤得也没什么施夷秋严重。瞧见崔则瑢出来,连忙拉着崔则瑢道:“走!咱们去拆了那该死的庑护法宫!我偏偏要瞧瞧那狗东西还敢不敢跟我叫嚣!” 千曦嫣连忙拦着,劝告道:“秋儿!眼下清儿不在你别气盛,得不偿失。” 施夷秋一直被宠着,从进入苍穹山与姐姐有本事后,她就没有受过欺负,这个庑怜南护法想来也被施夷秋记着了。崔则瑢劝了许久才让施夷秋淡定下来,他道:“既然咱们得了冰寒冬莲,先给岚前辈写信,璧惊儿的事情咱们也去救,虽说萍水相逢,当下咱们实力不足,还是要等等,夷秋你也别动气了,不值得。” 施夷秋一脸不情愿的泄了气,坐了下来,她抬头瞧着崔则瑢,道:“则瑢,都这么久了,应该不会发生什么事情吧?” 崔则瑢也说不准,默默摇了摇头,“不知道。” 施夷秋才一叹气便听见像是姐姐的声音,她连忙起身望去,却露出失望的神色,突然出现的人,来者是两个人,一男一女,显得有些男盗女娼,且那女子,一股子风尘味,施夷秋压根瞧不上,她翻了一眼,别过头去并未理会。 那女子亦是朴素,鬓边都是银质的发簪,另一个男子瞧着似乎是魔殿御前伺候的,那女子先开口道:“回禀崔少爷,方才奴婢瞧见一男子往这走来,特来知会崔少爷一声。” 崔则瑢睁大眼睛问道:“你们是?” 那女子卑微低着头,道:“回禀崔少爷,奴婢是魔后娘娘派来知会崔少爷的,还请崔少爷多瞧瞧,也有意想不到的伙伴。” “瞧瞧?”崔则瑢不明白她的意思,“瞧瞧什么?银夫人也不是喜欢打哑谜的人,银夫人是什么意思?” 一转眼间两个人都不见了崔则瑢更是无语了,银夫人就不能直接告诉他么!每次说话说一半!而且还说不清楚、明白!崔则瑢都要被银夫人搞得气盛了! 果真如那二人所说这次的来者是个身着银质服饰的男子,长相有些阴柔,虽说温文尔雅,但崔则瑢更为的美玉无瑕,那人的举止却有些不太像魔族人,他瞧见人立马打招呼,又介绍又是问道:“我叫昧寥之,今日恰逢喜事,你们也是来祝贺今儿特有的喜事吗?” 施夷秋拍了拍身上的脏东西,眼神示意崔则瑢,他也心领神会,道:“是啊,今日也是个好日子。” “嗯,庑护法今日要娶亲,那便是前段日子百姓们戏说着的圣女纱谙儿。” 崔则瑢想着冰寒冬莲到手了,岚前辈受到和来都要好一会,他转头看向夷秋,随意提议道:“要不咱们去凑个热闹?” “也行。他带路。”施夷秋指了指昧寥之,而对方也不介意还跟当初的崔则瑢似得带着他们前往了地方,为了保险起见三个人都戴上了面具,一方面去看看热闹,另一方面崔则瑢心血来潮准备去救璧惊儿,如果救下来的话,未必不能成为同伴,也能多一分助力。 千曦嫣对于魔界十分的熟悉,之前就是在魔界生活的,她对于魔界位置可谓了如指掌,加上她的修为,除了魔尊的寝殿就没有她进不去的地方,她感觉着璧惊儿的气息最终在庑怜南府内的一所屋内停止。好在庑护法如今的心思不在府中,她与崔则瑢十分轻松的带走了璧惊儿,而等庑护法发现的时候璧惊儿早就被带走了。 千曦嫣带着崔少爷与璧惊儿一路狂奔,魔界百姓的注意力都在庑护法娶亲上,人来人往、人声鼎沸、络绎不绝,压根没人注意到迅速离开的三人。巧好碰见寻找妹妹的施夷清,她连忙将三人带到马车上,继续由着膀子来骑马,慌忙的离开。 马车内崔则瑢担忧着其余的伙伴,施夷清温柔拍了拍他的肩先是安慰崔则瑢,而后才注意到了坐在嫣姐姐身旁的女子,崔则瑢介绍了是谁,施夷清没有多话,而是问她为什么在这里?毕竟现在人魔两界的关系可谓是誓不两立、不共戴天、当然这是名门正派单方面的,至于水火不容、容不下人可就不是魔族人了。 两界之间很难友好,魔族能接受人族,毕竟是把人族当食物,人族是无法忍受魔族,这简直对人族来说就是侵略。 崔则瑢的回答倒是有趣,“瞧着合眼缘,也要给其余伙伴们看看。” 施夷清依旧是往日的表情、情绪,她挂着笑意,温言道:“崔少爷也有心思,不一会岚前辈就会到,我找了个地方,那地方较为偏远,不会被发现的。” “夷清你准备的很周到啊。对了在大雾后你有没有碰到什么人?”崔则瑢将自己与施夷秋、以及突然出现的璧惊儿之事,原原本本的告诉了施夷清,而施夷清着急妹妹又要操心崔少爷的事情,听完崔少爷的想法后也是颔首没有反对。 天翾岚早已等候多时,熬好了汤药给崔则瑢喝下去也算是完成了第一件事情,瞧见崔少爷没事施夷清心里头的那根弦也是安心了。她的事情也够多的,崔则瑢要是出了什么差池她与昌摄王也好不到哪里去。 璧惊儿一直伺候着,对于汤药她似乎很了解,也是个懂药理的,崔则瑢接下来要去的是鬼都城她都乐意跟着,毕竟她从以前也只是听过崔家长子崔则瑢,如今一见她也欢喜,跟着崔则瑢也能比在浣衣局的时候要好的很多。 施夷清瞧了几眼璧惊儿,要是张憬在,谨慎的心比她还要严重,她对于来者的小姑娘不介意,崔少爷也放心,她也就不说多什么了。 忽听天空上一阵阵雷雨,施夷清一下子意识到了什么,才好的崔则瑢一下子被她扔了出去,崔则瑢倒是没什么异议,之前他也不是没有瞧见过这让人修为提升的渡劫云。 璧惊儿与嫣姐姐有些担忧,昧寥之给人打气,同时也相信崔则瑢可以成功,施夷清是相信般的淡定,施夷秋满不在乎,她脑子里想着的在昧寥之出现前那男盗女娼,瞧着有些眼熟,但她似乎想不起是谁。 施夷清做了屏障能保证那雷雨交加的法术不会殃及到屋内的一行人,天翾岚的法术强一些,也不怕这渡劫云,给崔少爷处理好蛇蝎火毒后直接就走了,宁皛门副门主还等她去医治,她也要赶紧走。 这渡劫云结束后,崔则瑢也是到了金丹的修为,他深吸了一口气,让自己冷下来不少,如今他也结丹了。 昧寥之最为活跃,他笑嘻嘻的贺喜着则瑢,除了施夷秋其余人都挺高兴的,施夷清瞄了一眼妹妹立马变回原来一副蛮横无理的模样,她走出外面道:“不是还要去什么鬼都城么,既然蛇蝎火毒也解了那咱们便走吧。”上方飞过无数叫声响亮的乌鸦,让施夷秋坐立难安,她冒着虚汗,表情还是那样,但内心已经极为的不安。 昧寥之从袖口拿出布掀开里头放着一糕点,“这是牛乳糕,我素日特别的喜欢,只要心情不好,吃这个心情就会好了。” 施夷秋瞧了一眼,伸手拿来后,尝了一口,味道不错,那悬着心也算是安心了不少。而后膀子与苒钏也赶来了,却不见张憬与孟茗儿,崔则瑢连忙问张兄与茗儿去哪了?膀子“害”了一声,道:“还能去哪,张兄被人叫走了,茗儿说是在鬼都城等咱们。” 膀子瞟眼见了那银质服饰的男子与身着朴素的女子,问是谁后崔则瑢连忙回答,膀子倒是不介意多两个人,苒钏倒是翻了一眼,上了马车骑着马车的膀子与坐在马车内的施夷秋也是喋喋不休,两个人碰撞在一起就是怼,谁都拦不住。 “死膀子你是不是晦气的!现在才来,我与崔少爷在寒魔山的时候你死哪去了!” “老娘们你是不是有病啊!大雾后所有人都走散了,我怎么迅速找到你,你是不是真被这雾气伤了脑子神志不清了吧!” 璧惊儿轻轻扯了扯崔则瑢的袖口,小声问道道:“他们关系不好吗?” 崔则瑢一时间也不知道怎么形容两个人之间那动不动就吵架的关系,于是小声回答道:“差不多是……呃…欢喜冤家。”璧惊儿轻微点了点头表示明白了。 膀子突然停了嘴,提醒道:“老娘们,熟人找你。” 施夷秋掀开门帘一瞧,又是柳临渊来了,她翻了一眼,了断问道:“有什么事么?没有就给我滚!”说罢气冲冲的关上了门帘。施夷秋在苍穹山就这样,柳临渊也不介意,眼下施夷秋也是这样的态度,他也不在乎,他只是来协助的。 柳临渊也是毫不吝啬的坐在了马车内,膀子没什么大反应继续骑着马车,施夷秋见柳临渊来像是看见晦气的东西一样,一句话也不说了,而膀子也专心骑着马车。 柳临渊依旧手里抱着剑,斜眼看了一眼崔则瑢身旁的女子,默默提醒道:“崔少爷,你旁边的这个人,最好不是抢过来的,如若是抢过来的,做好准备就好。” 崔则瑢有些不明所以,施夷清这才注意问,方才崔则瑢说的是璧惊儿救出来的事情,没说是在什么地方救出来,也没说是什么人把她给关起来,道:“崔少爷,她是被谁关起来的?” 施夷秋翻了一眼,道:“还能是谁,魔尊护法之一的庑怜南护法。” 苒钏气冲冲道:“庑护法还真是闲心,平白无故何必关着一个浣衣局的婢女,真是不明白魔族人的心思。” 施夷清猜测道:“想必璧惊儿姑娘身上是有什么特别的东西,不然也不会让一个护法如此大费周章。不过眼下那位庑护法似乎忙着娶亲应该不会注意到我们,看来咱们当下暂时是安全的。去鬼都城完成东方前辈让咱们办的事吧。” 崔则瑢心不在焉的,他想着在那洞穴碰见的凝珠,他不由的防备了起来,神色也变得很是凝重,施夷清小声温言询问道:“崔少爷,你怎么了?”崔则瑢摆了摆手也没有说话,施夷清也是温柔,她轻轻拍了拍崔少爷的肩,像是一种安慰一样让崔则瑢稍微安下了心。 第11章 闯荡江湖之黑洞深渊(10) 银夫人待在崔家闲着心,她像是躺在一样慵懒的坐在榻上,诗儿在一旁伺候着给银夫人扇着扇子,道:“主子,潋王又去找窑姐了,潋王妃去承顺宫哭诉了许久。” 银夫人扶着下颚,烦心道:“这潋王妃就是个绣花枕头,中看不中用,我那儿子也是够恶心人的,前些日子我瞧见那潋王妃,连眉形都与我画的一样,改日找个机会让天德帝下旨意废了她的王妃位,一个宫女与侍卫私通所生的孩子,就算是抬了旗,那地位连端王妃家世都不如,况且看见那张脸我都气盛了。” “主子不必忧心,潋王妃一向无理取闹,想来潋王早就想废了她了,陛下给潋王妃抬旗也是给主子面子。主子也是担忧潋王妃会做出什么事情,从而连累到了潋王。” 诗儿也懂银夫人的心思,伺候着又跟着了这么多年,就像是钱原公公也很了解天德帝一样,她小心翼翼道:“主子,昨儿孟门递来消息,说是孟大小姐在孟门是管理火药与利器的,瞧见也是一份助力,要去提亲吗?” 银夫人拿起茶杯,抿了抿,叹口气道:“孟茗儿瞧见跟小容易一样的赤子之心,倒也没想过,她跟小容易一样改变了不少。提亲的事还是等小容易回来后再做打算吧。北明国最近似乎要与天雍国打仗了,你准备好吃食,分发给那些百姓,国打战百姓遭殃,一会咱们去施粥,粥也算是能让腹中微暖的好东西,让百姓小心着,这开战估计也要维持许久,小容易那毒也解了,可别再有什么事。” “崔少爷吉人自有天相,主子也不必如此担心,说到底那崔少爷不是主子的孩子,主子的心也要多瞧瞧潋王,前些日子奴婢去皇宫取东西正好碰见潋王站在承顺宫外,说是等着娘娘回去,见娘娘不回,也一脸黯淡的离开了。” 银夫人不想再说潋王的事情了,她问:“人来了吗?” 诗儿连连点头将人带进来,英俊又仪表堂堂年少的男子坐着轮椅被身后女子推进来,那男子眼神阴鸷,身着玄色花铺子家衣裳,淡漠的神情,瞧着便不是好相处。推着他进来的是他的妾室宋氏姨娘,杏眼桃腮,面带着微微的笑意,浑身上下穿金戴银,耳上戴着翡翠金耳环,鬓边戴着翠珠海棠花样式金钗,手上戴着上好的翡翠手镯,完全不像是个妾室,可见在渡门这个妾室受宠万分。 银夫人平静摆弄着扇子,让诗儿退下好生看着外面,她淡漠道:“今儿还带着宋娘来,难不成是什么一点都不值的小情报么。” 宋姨娘先是规规矩矩给银夫人行礼,而后卑躬屈膝的递给银夫人,银夫人翻开一瞧,先是瞧了一眼渡灼,压根没看一眼站在一侧的宋姨娘,银夫人放在一旁,道:“你什么时候伟大了?这样好的情报,你就这样给了我?” 渡灼淡漠道:“兄长让我给你的。” 银夫人笑道:“渡琝也是好心思,花夫人死了许多久,他还真是念念不忘啊。” 渡灼既无视又了断道:“兄长让我告知你,蔷薇城最近骚动不安,加之钟家人也是头疼魔界之事,银夫人有机会从中作梗,也好让北明国的仗快一点结束,毕竟你也希望过让北明国战败,那样你给崔则瑢铺的路就更长了。西宁国能帮衬着的,一定鼎力相助,兄长对花夫人也是蛮痴心的。” 银夫人神色一冷,道:“你别犯了本宫的忌讳。” 宋姨娘才敢说道:“银夫人,这上面也写着崔少爷他们已经到了鬼都城了……” 银夫人眉头紧蹙,连连打断道:“小容易为何去鬼都城,是嫌自己才好就要去鬼都城送死么!” 宋姨娘也毫无口才,没读过书,小心翼翼安慰道:“银夫人你别焦心,古人云吉人自有天相……” 银夫人气盛一般打断道:“你个没读过书的懂什么,伺候好你的夫君吧,闲话真多。” 宋姨娘轻微蹙眉很快转圜好,她小心翼翼的走回渡灼身边,不敢再多言。银夫人蹙眉思考,烦心的很,偏偏这宋姨娘这么爱插嘴,银夫人对于崔则瑢的铺路也有着私心,对天雍国与北明国之间打仗也不在乎,只是百姓难安。 渡灼与宋姨娘早早离开,银夫人带着诗儿给百姓们施粥,也劝告百姓们储存食物,过不了几日天雍国将会与北明国开仗让百姓们待在家中少出门。 小姑娘不明白,她声音年少又可爱,她单纯问道:“大姐姐,为何一定要打仗呢?” 银夫人无奈道:“可能陛下想要开疆扩土吧。强大的国,也不会被人逼迫。” 那带着姑娘来的娘,满口不乐意,也烦心,她替着女儿致歉道:“宸妃娘娘,我孩子年小,不懂事,还请宸妃娘娘别见怪。” “没关系,童言无忌罢了。”银夫人接着施粥,浑身上下也朴素,对于黎民百姓她一向宽和,总是会有感同身受之举。 ...... ...... 一行人匆匆忙忙赶到了鬼都城,待在那孟茗儿也已经等候多时,崔则瑢见了人能不高兴么,眼下人多,事情也多,两个人一个眼神示意也就明白,先把东方前辈交代他们的事情做好。 施夷秋无奈抱怨道:“东方前辈话也说一半,倘若要调查那溺死在木桶的姑娘与死在一侧的另一个的姑娘,就一封信,怎么找到线索,东方前辈太能坑后辈了。不对啊,我们为何要听他指挥啊?”施夷秋满脸的不乐意,上方飞过一些乌鸦,让她的心也没有很安分。 施夷清依旧温言劝道:“好了,完成这个事情后咱们就可以回家了。东方前辈说过在鬼都城找个被人称作青灯步摇的鬼王,听闻他是鬼都城的城主,名叫戚玉容,是魔尊座下鬼城主中品味最为俗气,低俗的鬼王,其他鬼王一向不喜他,这独自掌管的鬼都城也是腥臭,难免叫人不舒服。” “不止。”昧寥之接过施夷清的话,道:“青灯步摇还是魔尊座下鬼王中最弱的一个,不过总是喜欢称自己是天下第一,他还收养了一个人族,给他取名叫金步摇。” 施夷秋一听立马嘲笑道:“金步摇?这名字的确俗气,也难怪,是最不招魔族待见的鬼王。昧寥之,你还知道什么?如若是个喜欢游历四海的魔族人,那也应该知道青灯步摇的大殿在什么地方吧。” 昧寥之倒是不在乎施夷秋的阴阳怪气,他却笑嘻嘻道:“施夷二小姐,青灯步摇没有大殿,他的大殿都在金青山上,品味的确不好。因为那所山,有些不容直视,倒挂着的人多着,都是死人。” 一路上大家都跟着昧寥之,天空上的乌鸦闹得施夷秋心惶惶的,不得安生。膀子一直跟她斗嘴,也让施夷秋暂时忘记了乌鸦的存在。等到了金青山,是真的让人不忍直视,那腥臭之味,不由让在场的女子捂住了口鼻。 施夷秋的眼神不说话别人都知道她在骂人,施夷清与璧惊儿都是轻微蹙眉,这样的味道她们两个也受不了,苒钏的表情就像是要晕过去一样,孟茗儿与嫣姐姐的反应倒是不大,孟茗儿在家中闻到过的味道可比这里的腥臭之味还要难闻,至于嫣姐姐她的资历可是比在场的所有人都要深。 其余男子反应都不大,极为的平静,崔则瑢一直顾着茗儿,他看向昧寥之问道:“寥之,这金青山之间可有什么机关?” “机关倒是没有,青灯步摇不想这么多,其余鬼王也是一样,他们的实力深不可测,也犯不着做机关。不过他养着的那个金步摇倒是喜欢设计机关,时常瞒着青灯步摇做自己的事情,偶尔被发现,青灯步摇也不会说什么只是拿来一用。” 施夷秋趾高气昂道:“那个叫金步摇的真是喜欢越俎代庖,主子还没点头呢,他就敢开始制造机关了,多嘴多舌的东西。” 膀子反驳道:“老娘们,那是别人的事,咱们只是来查溺死姑娘的事情,又不是替别人越俎代庖的,何必多嘴。” 昧寥之连忙转身做了个闭嘴的姿势,一行人偷偷摸摸的跟着他进去,里头倒是热闹。那被称作青灯步摇的人是有些高高在上,可惜那台阶不够高,戚玉容面前跪着一个人的雕像,绿油油的,整个金青山的摆设装饰,也是相当的品味低俗。 昧寥之是习惯了,只有施夷秋是一脸的嫌弃,其余人的反应倒是不大,璧惊儿是好奇想着进去仔细瞧瞧里头,里头不少站在那谄媚讨好、趋炎附势着青灯步摇,施夷秋忍着嫌弃瞧着,施夷清温柔瞧着,璧惊儿与嫣姐姐好奇,孟茗儿轻轻挽着崔则瑢,崔则瑢和其余男子神情没什么不一样,都是不友善也不恶劣的表情。 青灯步摇戴着面具,像个黑色的狐狸,一袭绿墨色衣裳,鬓边并未束发,只有轻微,而后全部都是散下来,身旁站着昧寥之方才说的金步摇,那长得简直雌雄莫辨,赭色鬓边发,身着素雅又雅俗共赏的衣裳色,笑着伺候坐在座位上的青灯步摇,一点怨言都没有,那个笑意却很是渗人。 张憬见人这般癫狂,一丝废话都没有直接冲过去,直接给鬼王给打了,差点没把整个金青山给拆了,而青灯步摇身旁的那个金步摇实力却很是强劲,轻轻松松挡下张憬所有的招数,差点没把张憬的手臂给折了,好在施夷清与张憬合作才好解决,不过那个金步摇的实力都可以比对魔尊座下的护法了,嫣姐姐速度极为的快,膀子与她合作将整个金青山都要拆了一样,一半都给拆了。 嫣姐姐拿出那小盒子呼出一口气,制造保护障,施夷秋完全就是在看戏,不动手也不帮忙,孟茗儿拿出寒镜弓对着那金步摇攻击,金步摇一个躲闪差点让弓箭打到张憬身上。 “太快了!” 孟茗儿原本以为嫣姐姐的速度已经很快了,没想到金步摇反应力与速度远远超出预料,金步摇在孟茗儿重重一击好在崔则瑢强行拦了下来才让孟茗儿暂时没有受到伤。眼下的金清山可谓是一团乱,崔则瑢的身子开始变得难受,不知道是因为什么而发作了。 施夷清一招“时间停留”,将所有人都变得一动不动,除了金步摇,两个人互相对视,金步摇先开口脸上挂着不明所以的笑意对着施夷清道:“施夷大小姐实力果然不俗,把时间停止是想要谈和么?” 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还能动弹的两个人,而施夷清默默颔首道:“喊你金步摇想来是什么没有问题的吧?”金步摇颔首后,施夷清继续说道:“那我便开门见山了。青灯步摇涉嫌在伏魔大会溺死一名姑娘,又杀死另一名姑娘,青灯步摇,你可认?” 施夷清先是让青灯步摇可以说话,青灯步摇一开口就是在爆粗口,“我去你妈!狗日的东西!我青灯步摇要杀也是杀值得的人,那些个姑娘有什么用?我他妈又不是要找窑姐,你个死逼名门正派的施夷家少来冤枉我!” 金步摇听着青灯步摇说这些不雅的词汇,什么反应都没有,淡定的听完所有的不雅词汇,施夷清脸上依旧温柔的笑容,温言道:“既然不是青灯步摇是没有好法子,但口说无凭,青灯步摇不如同我们去,这样也能找出污蔑您的人,不是更好么?” 青灯步摇也并非天性暴躁,可他也绝不对让一个不认识的人去冤枉一个鬼都城的城主,加上戚玉容比较容易被人用激将法给豁出去,这事施夷清也是知道的,她知道的事情可多着呢。不过是一张有用处的脸给她带来不少的好处。 ...... ...... 三位夫人同在赤元帅府闲聊着,三人的情绪也有些不太好,朝堂上的事情不归她们这些贤内助管,可她们也是担心,打仗可不是什么容易的事情。 第12章 闯荡江湖之黑洞深渊(11) 程伞衣神色无奈道:“林深不知处,坐到白明白日等……” 酒聆灵亦是无奈,她端着茶杯,道:“又是打仗又是夫君要纳妾的,谁不头疼。” 叶莉儿满不在乎道:“这有什么的,崔少爷去了魔界,伏魔大会结束后烂摊子还不是咱们收拾的,比起哭哭啼啼给夫君看,倒不如为夫君分忧。” 程伞衣刮了刮茶杯,故作平淡道:“我们没有权利,又不能挑几个好一点的妾室给夫君,最多当当贤内助,有时替一下夫君便好了,咱们不会忧心成这样。夫君自有夫君的道理,咱们看着就行。” 叶莉儿念叨着:“驱烟寻涧户,卷雾出山楹,赤元帅也是常常不在家中,那也罢了。只不过苦了安儿总见不到父亲。” 酒聆灵安慰道:“言必信行必果,莉儿姐姐,你不必忧心,前些日子赤元帅写信答应你事情结束多陪陪你与孩子。赤元帅是个言而有信之人,虽说有些生人勿进,但对于他自己的妻子,还是爱重的。” 酒聆灵用手中的圆形栀子花样式的扇子指了指亭子边的池,笑盈盈道:“绿水萦回,莉儿姐姐你瞧瞧,这清澈见底的池子也想着让它们的女主子安着心呢。” 叶莉儿既忧心忡忡又疑心重重,她眉头紧蹙道:“命途多舛,崔少爷有着银夫人帮衬应该不会出什么差池。”而后她的眉头软了下来,道:“元帅回来后,给他找几个女伶听几个小曲,也让元帅轻松一些。” 程伞衣道:“花夫人的孩子可千万别是乏善可陈,花夫人那可是才貌双全,几乎无一不知、无一不晓,什么都会。就是不会活着。” 此话一出三位也沉默了下来,什么话也不说了,神色也各有着不同,对此程伞衣淡漠又无奈,叶莉儿蹙眉又不甘,酒聆灵像个三岁小孩一般,懵懂无知,神色天然。 ...... ...... 翩雪待在媞岱宫内焦躁不安,自从上次被尊上发现自己收买正派之人,已经许多天没有让她侍寝了,侍女上前禀告说是星云来了,翩雪准备好状态见了女儿。 “儿臣见过母妃。”星云先是规规矩矩的行礼,而后同母妃一同坐着,道:“母妃,儿臣瞧了一眼那古鸢,果然一脸卑贱样,拿她做替罪羊的确是个好事。” 翩雪拉过星云的手,慈母般的开口道:“那是,古鸢可比不上你,你是本宫生的孩子,那古鸢不过是个自私虚伪被她称作郭姨娘的人生的罢了,定是比不上你。一会你在父皇面前好好表现,可别让古鸢那贱皮子给你比下去了。” 星云高兴着,与母妃闲聊几句后,便离开了。而星云刚走古鸢便来了,行礼后继续站着跟翩雪母妃汇报着,她得到的消息。 “娘亲,崔少爷已经到了鬼都城找了青灯步摇,娘亲大可放心,儿臣打点好了一切,母妃不必忧心,左右不过是钟家人的事情,他们做了那么多的恶事,也不差这一件事情放在他们身上了。”古鸢笑盈盈跟翩雪禀告着,像是个求夸赞的孩子。 翩雪一脸的淡漠,对着古鸢也只是敷衍的笑笑,她道:“别牵连到本宫与祁峥、星云便好,其他的你自己看着办。” “是。”古鸢一脸欢喜给翩雪揉了揉肩。 古鸢离开后没多久夜胭也来了,翩雪咂了咂嘴,道:“今儿媞岱宫当真热闹,古鸢那贱皮子刚走,你就来了,是什么新的情报,还是来质问上次强行与你融为一体的事情?说这些倒也没用,宿谨如今被封了夜王,我儿没得到尊上的喜欢,真是白白便宜了宿(xiu)谨那孩子。” 夜胭如同往日脸上依旧挂着浅浅微微的笑意,她带着食盒来,里头放着粔籹,她直接坐下来道:“古鸢对你也是真当娘亲了,这份真心,不仅仅可以好好利用,而且古鸢的资质不错,当挡箭牌很是合适。既然崔少爷他们也到了鬼都城,那你也就可以放心了。” 翩雪叹口气道:“有你在我才放心,古鸢办事是不错,但终归不是自己亲生的,且她早晚有一天得做星云的替罪羊,我也是瞧不上她的出生,平民百姓所生的孩子,能有什么高贵的,不过是个贱皮子罢了。” “你也是包衣出生的……” 翩雪打断道:“那不一样,包衣抬旗,已经和那些卑贱百姓不一样了。” 夜胭深深吸了一口气,似乎把想说的话都给咽了回去,她推了推食盒,道:“吃点吧。” 翩雪吃着粔籹,道:“本宫做了这么多,还是没有将魔后娘娘弄死,如今我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本以为当初杀了她父亲就能逼死她,没想到她竟然敢抢了本宫的魔后之位,自从她父亲死后,这些年她明里暗里阻拦了我不少的事情,好在有你帮衬着,不然我早死了。” 夜胭淡漠道:“是么,这些年你也同我做了不少的事,残害名门正派的事,我与你可做了不少,你为魔尊做了这么多,说不定,魔尊心里头根本没有那个意思呢。” 翩雪放下粔籹反驳道:“我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尊上,等魔后娘娘死后尊上自会立我为后,到时候一定是风光无限。”说罢还得意昂昂的,高兴的很。 夜胭什么都没说只是瞧着她,道:“庑护法正在娶亲,你要去么?” 翩雪无语道:“去什么去,庑护法中意的不是浣衣局的一个小丫鬟么?怎么娶圣女纱谙儿去了,他可不需要女人来帮衬奠定自己的护法之位。” 夜胭也不说这个事了,她转移话题道:“北明国要与天雍国打仗了,我们要趁虚而入么?” “你是指北明国?” “嗯。” 翩雪颔首道:“北明国也是个可用的国家,等他们战败了,咱们就把北明国抢过来,成为下一个魔界。” 夜胭笑道:“你的脑子够用么?还是看看魔尊的意思吧。” 翩雪翻了一眼,道:“你别泼我冷水,有你在什么事情都能办成。” “我又不是神仙,只不过修为高罢了。” 翩雪扶着下颚道:“夜胭你的修为除了魔尊谁都不是你的对手,咱们两个女子,可是魔尊身旁的左膀右臂,有咱们的好日子过呢,只要魔后娘娘一死,咱们的好日子就来了。” “那是你的好日子吧。不是我的。” 夜胭起身后了断离开一点都不给翩雪反应的机会,翩雪像是被人捂住了嘴似得,什么话都没用说,这个夜胭从第一眼见到的时候人就冷冰冰的,笑着也是浅浅微微笑意,根本看不出是真的开心,翩雪无奈叹口气,吃着粔籹解闷。 霏儿上前伺候着,她小心翼翼卑微低下头道:“娘娘,瞧着夜胭轻狂又高傲的样子,倒不如一了百了,解决也就罢了。” 翩雪一巴掌扇过去,恶狠狠剜了一眼,道:“不成,本宫能有今日,夜胭倒是出了不少力,我若是亏待了她,那可就是认不清恩人了。” “是娘娘。”霏儿起身给翩雪揉着肩膀,她在背后翻了一眼,像是在暗自嘲讽娘娘的斗米恩担米仇。 夜胭一脸不情愿但不得不去给庑护法庆祝他的娶亲之喜,她坐在魔尊一侧的座位上,那本来是翩雪的位置,翩雪不愿意来,她暂替着翩雪的位置,不管是笑意还是表情都是那样。 魔殿笙歌鼎沸、热热闹闹、花团锦簇的,夜胭心里头可泛着嘀咕,她瞧着今日的主角纱谙儿,眼神还是冷,纱谙儿走过来给魔尊与她敬酒,魔尊只是碰了碰酒杯没有喝,也算是给面子的,夜胭那是一点面子都不给,纱谙儿才敬酒夜胭碰也碰喝也不喝,纯纯一副冷眼笑意的模样,魔尊也不管,只是眼神示意,夜胭给了魔尊面子才喝的酒,不然她可没有这样闲心情。 魔尊淡漠道:“今日庑护法娶亲之日,怎么不见青灯步摇。” “他一向不喜这样热闹的地方,毕竟以他的品味,见了这样一副场景,回去后估计也要尝个新鲜。”说此话的是忘玉,身着黑红色衣裳,上面绣着红色彼岸花,鬓边都是散着的,说辞语气都是调侃根本看不上青灯步摇,他是鬼华城城主,被人称作玄降血舟,这同时也是魔尊封的字号。 夜胭冷漠怼道:“同为鬼王谁又能瞧不起谁。” “夜胭姑姑,今日怎么这般气盛?翩雪不来,惹到你了?”接话的是明倦,他为黑池城城主,明婉丽的兄长,被人称为墨玄水紊,也是他的字号。 夜胭不再说话喝着酒,庑怜南起身敬酒道:“祝夜胭姑姑,芳龄永继,琦玉貌美。” 夜胭拿起酒,继续挂着浅浅微微的笑意,也只能祝贺道:“祝庑护法与纱圣女,儿女满膝下,恩爱两不疑。” “承夜胭姑姑吉言!”纱谙儿一脸高兴喝下喜酒。 ...... ...... 施夷秋倒是喜欢哪壶不开提哪壶,她对着青灯步摇调侃道:“戚玉容,今儿可是庑护法娶亲的喜事,你怎么不早早去,还待在金青山上?还是与庑护法势同水火,没办法好好说话啊。” 青灯步摇走路姿势那也是不知怎么形容的,他道:“本大爷去了也糟心,去那什么意义的喜事有什么用,更何况这娶亲之事来如此突然,本大爷也是昨日才收到的喜帖,这婚事忙忙活活的,一看就是着急举办,想来是要掩盖什么事情。夜胭姑姑估计已经去了,翩雪定是没去,她一向都将这些事情交给夜胭姑姑去了。” 崔则瑢猜测道:“夜胭姑姑?为何要叫夜胭姑姑,是尊称么?” “是啊。”青灯步摇道:“夜胭姑姑在魔界的地位一向高,本大爷这种鬼王都可以被夜胭姑姑命令,她的实力简直不俗,又被魔尊看中,地位可以说是除了魔尊她谁的命令都可以不听,做事一向我行我素,翩雪继后虽说是蛮横霸道,但在魔尊与夜胭姑姑前一点架子都不敢摆,夜胭姑姑可以与翩雪继后融为一体相互使用对方的法术,夜胭素来温婉,大家也敬重。” 施夷清连忙说着正事,道:“青灯步摇,既咱们怀疑,您与金步摇来查查也没什么不可以的。” 青灯步摇伸手过去掐了掐施夷清的脸,打趣道:“你这脸真嫩,跟窑姐相比也差不多。” 施夷秋一把拿开青灯步摇的手,怒气冲冲道:“把你的脏爪手放开!金步摇,管好你家主子!” 突然一魔族小姑娘撞到了崔则瑢,他瞧眼一看,这张脸是眼熟,但是总觉得有问题,施夷清眼疾手快往那小姑娘身上狠狠一击,才发现原来这个小姑娘是用人偶做的,苒钏蹙眉道:“清姐姐,这不是魅惑人用的妖术么?!” 崔则瑢有些愣住了,这东西他好像曾经看到过,不等他愣许久,上方突然出现一毒丝出现在所有人的脚边,青灯步摇骂道:“他娘!哪个小兔崽子,敢坑本大爷!看本大爷不砍去那人身子拖去做药引子!” 崔则瑢认出是什么东西后,默默说道:“花无人的身子,你怕是没有那个胆量吧……” “小花夫人。”一听上方的声音,崔则瑢就知道是那个胭琴瑟,他翻了一眼,根本不理会继续往前走,胭琴瑟纵身一跃挡在了一行人面前,她搔首弄姿的开口道:“小花夫人要帮忙么?” 崔则瑢深吸一口气道:“我能拒绝么?” 胭琴瑟一听话外之意也不恼,她从袖口拿出信封,道:“这是那溺死姑娘与死在一侧姑娘的生前之事,这东西你也不需要么?” 崔则瑢比较犹豫,第一:线索就在眼前,好东西拿来也可以,但是靠别人不是崔则瑢想要的,第二:不拿的话,又要用许久的时辰来寻找,都有现成的线索,却不要,这便像是为了银子去卖身,还要给自己立牌坊一样让人恶心。 崔则瑢还在犹豫没有接过去,反倒是孟茗儿直接伸手接了过来,她看向崔则瑢道:“瑢哥哥,咱们收了吧。” 第13章 闯荡江湖之鬼都城(3) 孟茗儿收是因为她明白崔则瑢的犹豫不决,眼下的事情也是糟心,瑢哥哥又带着浣衣局的小丫鬟要带回人族,而瑢哥哥答应了东方前辈要查清楚,崔则瑢一向有股与他娘亲一样不撞南墙不回头的冲击,孟茗儿对于花夫人她的记忆很少,但花夫人那股劲,也遗传在了瑢哥哥身上,她早晚都是瑢哥哥过门的妻子,有时夫君也有着内心的犹豫,这时候身为妻子的孟茗儿便是要明白夫君的意思。 胭琴瑟瞧了孟茗儿一眼也没说什么,崔则瑢收了下来,问道:“你要同去吗?” “我只是来办差事而已,这点小事,小花夫人一定可以做好的吧?” “当然!” 说罢崔则瑢看了信中的内容后信誓旦旦略过胭琴瑟,趾高气昂的去调查,而后一行也跟着崔则瑢走。胭琴瑟站在原地手不停地摆弄着,有些痴痴的望着崔则瑢,而后人缥缈离去。 崔则瑢望着前往破烂不堪的门户,隐隐约约传来的腥臭之味,转头眉头紧蹙的问着青灯步摇,“你身为鬼王,这是你干的事吗?” 青灯步摇剜了一眼,翻了一眼,崔则瑢默默缓和了下来,走进去前轻轻敲了敲门,喊了两声“阿盼姑娘”,可门里头却无任何反应,千曦嫣走到崔则瑢一侧,拿出小盒子轻轻呼出一口气,她立马知道里头是什么情况,她将盒子收回了袖口,脸色无奈看向崔则瑢又低下眼皮子道:“崔少爷,屋内已经没有活人了。” “没……没有……活人了?”璧惊儿止不住的眼泪,她是所有人中反应最大的一个,是最为不安的一个,她有些发愣,不知该怎么说。 施夷清一句话也是说中了璧惊儿的心,“想来情同姐妹,伤了心,死了人,还死的是最为亲密的家人。” 施夷秋意外的扯了扯姐姐的衣袖,眼神示意着,可施夷清向崔则瑢颔首示意,推门直接进入了里面,崔则瑢与嫣姐姐即随其后,其余人都在外头看守着,苒钏拍了拍璧惊儿的肩,想让她安心,施夷秋对着屋内的施夷清翻了一眼,什么话也不说了,也不跟膀子互怼了,整个人依旧在想着翩雪除了那三个人之外,是不是还有其余的养女? 比如上次见到的男盗女娼,那个身着嫣红素色衣裳,自称奴婢的女子,估计就是翩雪的另外一个养女,或者说可以说为没有利用价值后就会被抛弃的替罪羊。 膀子凑到施夷秋一旁,小声道:“你怎么了?” 施夷秋也是小声回答道:“姐姐一向温柔如玉,可方才姐姐说的话,有些不像平日里的那个姐姐。姐姐从我记事开始,一句重话都不曾说过,甚至有次我跟姐姐为了调查一件事情,去了青楼,那次姐姐被认成妓女,差点被强了,姐姐还一脸温柔、淡定,完全不在乎一样,姐姐今日虽说不是重话,但……璧惊儿的情绪被姐姐瞬间牵住了。” 膀子无语又有些担心道:“施夷当家莫不是被人拿走了情绪,都要被人给强了,还什么反应都没有,一句重话都没有,你姐姐没事吧。” 施夷秋眉头紧蹙道:“我如何得知,从我记事开始,姐姐就是这般的脾性,有次差点被人毁了容貌,姐姐还一脸温柔看向那个人,我身为她的妹妹,我都不知她是怎么想的。” 膀子认真看向施夷秋的眼神,道:“如若,我是说如若啊,如若有一天施夷清真的死了,还是从高墙坠落,到那个时候你会入魔吗?” ...... ...... 银夫人待在屋内等着诗儿给自己带来消息,没等到诗儿,倒是等到了崔二震,她对着崔二震笑盈盈的,道:“代掌门,今儿怎么有闲心啊,南崔门那不忙么?” “还好,一个月内都待在南崔门将那些个事情都完成后才来崔家放松。” 银夫人提议道:“不应该去盛花楼让自己更放松一些么?” “女色碍着修为,不想去。” 银夫人端起茶杯抿了抿,道:“伏魔大会的那烂摊子宁皛门还没有处理好啊,也难怪,今年的伏魔大会牵扯到的人实在是太多了,我也快要被烦透了,一桩桩一件件谁能放在任何人的身上,甚至是钟家人。不过他们做的恶事也不少了,这一件也不知算不算怨了他们。对了小容易与北明国的事情,不会那么快便结束,那北明国也不是个省油的灯,北明皇帝怎么说?” 崔二震说起北明国眼神也是淡漠,道:“打听下来,就一场赌,输者卖公主为妾为奴,国家分出一半的领土,以表暂时的和谐。” 银夫人冷冷的哼了一声,“哼!和谐?去你的和谐,什么和谐,我看那北明国也是支撑不了多久了,公主进贡为贡女为妾为奴,养尊处优的公主,很快就不是了,优胜劣汰,公主也完了。” 崔二震刮了刮茶杯什么都没说,正巧诗儿匆忙走进屋,抬眼一看代掌门也在,立刻跪着行礼,她抬眼小心翼翼看向宸妃娘娘,而银夫人摆了摆手让她起来,而后道:“在代掌门面前不必隐瞒,说吧。” 诗儿“是”了一声后,道:“回主子,奴婢打听到了,那崔少爷到的鬼都城,已经被人掩盖过了,崔少爷再怎么查下去都是没用的,已经有人在幕后打点好了一切,奴婢当真是什么都瞧不出来。” “这也不怪你,翩雪新收养的养女是个不错的女子,可惜她是被翩雪收养的,早晚都是一个死字。”殷夫人十分难受的捂住自己的心,额头上冒着虚汗,她让诗儿给她扇着扇子,让她稍微让自己冷静一下。 崔二震担忧问道:“需要去找郎中么?” 银夫人摆了摆手,道:“不用了。诗儿,你去按照之前的那些方子给本宫熬汤药去。”诗儿应着后连忙退下。 崔二震接着担忧问道:“你吃的可是什么草药?你向来都是生龙活虎的,从未喝过汤药,你是得了什么症状吗?” 银夫人不愿回答,敷衍道:“都是老毛病了,喝喝汤药罢了,都是一些花草药,从花副掌门那得来的,你不必忧心。”说罢喝着一口茶。 崔二震犹豫几下,轻微叹口气道:“如吟,给崔则瑢铺路的事情,你不用这般着急,崔则瑢年仅不到十七,何必处处都逼着,闯荡江湖不是不可,而是他一旦闯荡江湖,那些个陈年旧事被人细细翻出来,也不见得是个好事。” “我急什么了?”银夫人忽然一下子性子暴躁了起来,她自认为自己没有做错,“我不过是在帮助小容易罢了,他想要闯荡江湖就让去,他想要做什么,我有拦过么?他是花轻袅的孩子,她的孩子就应该无拘无束,有人幕后铺路岂不是一件很美妙的事情。” 崔二震淡漠道:“那你告诉本座,崔则瑢去鬼都城会怎么样,既然诗儿也将事情摆在那里了,崔则瑢还能有什么指望。” “谁说没有指望。指望就在鬼都城,不过今日魔界举行娶亲,本宫这位魔后娘娘还是要去,回头告知诗儿一声,我敬完酒后很快回来。”说罢银夫人走到门外轻松的轻功就能让银夫人飞起来。 一转眼间银夫人一下子出现在了魔殿,一袭正红色衣裳,上头的花纹绣着海棠花,鬓边带着满头的烧蓝点翠,脸上涂脂抹粉,气质不俗。她理所应当的坐在魔尊的另一侧,无视了许多闲言碎语与那些议论之声。她坐下去后,立刻拿起酒杯,撑着笑意道:“祝庑护法纱圣女,白首齐眉鸳鸯比翼,青阳启瑞桃李同心。天生才子佳人配,只羡鸳鸯不羡仙。恩爱永恒,互不猜疑。” 纱谙儿脸上都是喜色,得意昂昂的起身道:“承魔后娘娘吉言,臣在这谢过魔后娘娘今日赏脸。” 银夫人喝下酒水后,看向庑怜南,道:“庑护法,你的意思呢?” 庑护法强撑着笑意,低下头道:“臣谢过魔后娘娘。魔后娘娘与尊上一点相通,方才魔后娘娘所祝贺的诗词,正是尊上的说过的祝贺之词,尊上与魔后娘娘才是心有灵犀一点通,臣羡慕不已。” 银夫人当然知道这庑怜南是什么意思,但她什么都没说,平静听完庑怜南所有话后也是淡漠的笑意,夜胭微微一瞧也知道魔后娘娘的心思了,她依旧神色冷漠喝着喜酒,内心想着的永远都是东方弈那个男子,她的心思根本不在这场婚宴上,要不是因为翩雪不来,她也不会替代翩雪来了,反正眼下魔后娘娘都来了,翩雪那继后来不来似乎都已经不重要了。 如若来了那就是徒增麻烦,一个魔后,一个继后,两个人本身关系就不好,翩雪不来也正常,她这样的继后身份只能待在幕后,什么鲜亮的地方都是那魔后娘娘的,什么都轮不到她,她对音如吟一向妒忌,和平共处完全是不可能的事情,银夫人也知道,她也不在乎,她现在只在乎小容易未来的铺路。 银夫人时不时瞧着夜胭,而夜胭感觉到了魔后娘娘的视线,对着魔后娘娘也只是温和似得一笑,而银夫人则是疑心般的恶狠狠的剜了一眼,而后继续着酒水,不在乎其余之事,不过这酒也是伤身子,更何况她的心脏有些难受,可她不能表现出来,只能默默挂着笑意,直到这婚宴的结束,她的心脏一次比一次难受煎熬,简直让人受苦。 魔尊本想着扶一把,银夫人立刻做好端庄的姿态,与翟舟淤对视道:“君上,还是想想如何去安抚好翩雪继后吧。”说罢银夫人撑着疼痛离开,而魔尊知道如吟的难受是因为什么,但他的表情却与往日没有不同还是一样的淡漠。 夜胭走到魔尊的一侧,淡淡一句话道:“魔尊,魔后娘娘似乎有些胸口闷啊。” ...... ...... 忽然一响亮的巴掌声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膀子的脸上显露出红红印子,他面无表情的看向有些情绪失控的施夷秋,本身魔界这种地方便不适合施夷秋待着,越是待着她越是不安,膀子的一句话就能引来施夷秋的一巴掌,这不光是魔界的问题,也是施夷秋自己的问题,天空上的乌鸦已经让施夷秋的心狂操不安,一巴掌也有着她自己的情绪失控。 青灯步摇幸灾乐祸的看着,还笑得特别的大声,施夷秋一个快步的瞬移又是一个巴掌打在了青灯步摇的脸上,他指着施夷秋怒气冲天道:“卧槽,你敢打本大爷!金步摇给打她!” 金步摇刚要动手连忙被匆忙出来的施夷清给拦了下来,她赶忙跪着,卑微低着头道:“我妹妹不识礼数,还请青灯步摇勿要怪罪,若是要罚,罚我便好,夷秋就算了。” 青灯步摇眉头紧蹙骂道:“你们施夷家的人是不是都有什么毛病,大小姐稳定过度,二小姐精神失常、疑神疑鬼,当真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施夷秋指着青灯步摇道:“你少骂我姐姐,你看看自己是个什么东西,鬼王当中您还是最弱的一个,当别人不知啊!” 青灯步摇指着事不关己的昧寥之,瞪着质问道:“你是不是又在背后说本大爷是品味低俗、鬼王里头最弱的一个!昧寥之你给本大爷说话,你别以为自己爹是昧护法你就能在本大爷面前耀武扬威,我呸!” 昧寥之也很大胆道:“青灯叔叔,有点自知之明是好的,但……你的确是魔尊座下鬼王中最弱的一个。” 青灯步摇“黑”了一声,向昧寥之打了一下,“你个小兔崽子三天不打上房揭瓦是吧,本大爷这个不是你叔叔的叔叔,今天非得打死你不可!” 两个魔族的人很有心情,还有兴致打打闹闹,但是崔则瑢与紧随其后的千曦嫣眼神有些难以形容,孟茗儿连忙上前脸色不安又担忧的询问道:“瑢哥哥怎么了,屋内里头是有什么东西吗?” 第14章 闯荡江湖之鬼都城(4) 崔则瑢无奈摇了摇头,“果真什么都没有了。可我总是感觉是不是有什么人在我们赶来之前就已经把一切事情都安排好了……” “崔少爷,你这个想法倒是不无道理。”施夷秋颔首又思考道:“不过谁会有这样大的本事可以在我们来之前就把人给解决了?” 璧惊儿小心翼翼的瞧了一眼青灯步摇随后视线继续看着嫣姐姐,接话的是张憬,他道:“人什么消失,问问鬼王不是更清楚么。” 青灯步摇一听就不对了,他三声呸呸呸,道:“呸呸呸!你个死东西是不是骂本大爷!本大爷是有倒挂别人尸体的兴致,但是本大爷挂的可都是人族,又不是魔族百姓,对于魔族百姓本大爷也算是宽和了!人族敢来,就一个字死!” 说罢施夷秋瞄了一眼青灯步摇身旁的金步摇一眼,下意识拿出那东方既白风信子花纹手绢,她往后一看,道:“谁说没有活人了?那不就是么?”随后一招缥缈瞬移将躲在暗处的两个人瞬移在众人面前。 昧寥之瞧见是谁后,道:“凌侍卫、乐(le)圣女,今日是庑护法娶亲,凌侍卫不在也就罢了,乐圣女,你为何不去?” 那二人未开口施夷秋收起娟子,了断打断道:“当然不去,如若去了,怎么监视,哦不,应该说是既要看着你这位儿子,也要看着崔……我们这些从名门正派人族那来的人。这些也不关我们的事,屋内既然没有线索,那接下来还是听崔则瑢的意思吧。”张憬第一个颔首着,孟茗儿后其余人也同意。 崔则瑢边走边说道:“那好既然这里没有,那我们便去信上另外一个地方。鬼都城的乐(yue)府。” 魔殿的婚宴结束了,银夫人匆匆忙忙走出去,她也是最后离开的,魔后娘娘要看着所有人离场后才可以走,她站在大门的一侧瞧着陆陆续续离开的魔族人,脸上撑着笑意,但对于这些魔族人,银夫人心里终归有着抵触。 银夫人拿着月白样色碧玉花花纹手绢,无聊的拂过鬓边,奴婢上前禀告说是诗儿姑娘在魔柔殿等着魔后娘娘,而银夫人与诗儿的关系也是下人们之间明白的,于是乎银夫人没有怀疑回了魔柔殿。 刚一进去门便被人重重的关上,银夫人察觉出等着她的人不是诗儿,而是昧护法,她缓缓坐下淡漠开口道:“昧诩之,忽然到访本宫的魔柔殿,可是有何要事。还是你自己与弟弟昧游知,于心不安啊。”昧诩之从影子中出现,而银夫人继续说道:“花姬湘成了盛花楼卖艺的娼妓,昧游知还天天去,你们兄弟俩,怎么跟昆丘山的解门兄弟一般让人不知如何形容啊。” 昧诩之没有回答,他一向都是笑眯眯的,跟他弟弟一样,他笑道:“崔则瑢已知那姑娘家没活人了,眼下估计已经到了乐府,不过如若我再出手的话,你怕是会不高兴吧?” 银夫人淡漠道:“你若是敢对崔则瑢下手,本宫便让你下地狱,永不超生。”说罢轻轻一挥手推开门,一跃飞去。 银夫人没有感受到昧诩之那寒气的笑意,她所有的心思都在崔则瑢身上,小容易要是出了什么差池,她第一个找人算账! 回到了崔家诗儿端上熬制好的汤药,银夫人摆弄了几下连忙一口喝下去,对着诗儿慢条斯理的无奈道:“诗儿,自从小容易决心闯荡江湖后,一切似乎都变得与当初一样了,可轻袅总是在梦中告诉我,不要让崔则瑢走着她那本就该死的路。诗儿你说我做错了吗?” 诗儿跪下给银夫人捶了捶腿,小心翼翼道:“娘娘,奴婢愚笨,可奴婢只想说崔少爷是花夫人的孩子,他所做的一切定会与花夫人不同,花夫人用命拼下了好的路,而铺路也是娘娘一手安排,娘娘一直希望崔少爷不要走花夫人的老路,可是崔少爷终归是花夫人的孩子,是花夫人的影子,是花夫人在血崩难产时拼死拼活生下的孩子,是娘娘一手养大的孩子,崔少爷心里头最有一天会明白的。” “你倒是领的清。不过我当真是心疼崔则瑢那孩子,从小没有娘亲,崔心杀也不是个好父亲,处处都不顾及崔则瑢,任由着那些个姨娘暗地里欺负他,他资质好,天性也好,可惜,在十六岁的时候才有机会闯荡江湖,完成从小爬出高墙地方的初心,恐怕我都忘了自己当初的初心是什么了。”银夫人无奈苦笑着,眼神空洞,都有些晕头转向、不明所以。 诗儿大胆道:“娘娘,在旁人眼中您风光无限,什么都不缺,还体谅百姓之苦,是人族中的贤妃,魔族中的贤后,您想做什么,是没有什么办不到的。娘娘您要相信您自己,如若自己都不相信自己了,那自己还能有什么指望。” 银夫人缓和一笑,道:“诗儿,多年以来苦了你了。” 诗儿立刻回答道:“不苦。只要能跟着娘娘,诗儿永远愿意忠心耿耿的跟随娘娘。” “谢了。” 魔界之中一行人来到了乐府,这乐府的确十分的热闹,还没有靠近那门就能听见里头川流不息的声音,就连最为没有品味的青灯步摇听了后只翻了一眼,道:“乐府是鬼都城最为高调的一个王府,本大爷都没这样的高调过,早晚本大爷要拆了他的乐府。” 崔则瑢直白的问道:“你现在拆了不也是一样的么?” 青灯步摇沉思了一下,道:“有道理。” 而后便带着金步摇前往了乐府中,施夷秋大骂道:“有个屁道理!神经病啊,一个两个的!鬼王也不是个正经样子,收养的人族也不是个正常人,魔族除了银夫人想来也没什么正常人了。” 不一会的功夫里头被扔出一个小姑娘来,不管是脸上还是身上都有着让人疑惑的纹身,但对此除了张憬、膀子、施夷双胞胎与璧惊儿外的其余人都没有注意。 那姑娘瞧见璧惊儿直接扑上去,委屈巴巴道:“惊儿姐姐,你在若是嫁给庑护法做个妾室也好提携奴家出来啊!咱们之前也是有些情分的你不能有了好差事,就把奴家给忘了啊!” 第一句话就让崔则瑢不知道里头发生了什么,他只好奇屋内的事情,连忙问道:“青灯步摇鬼王来了后,发生什么事了?” 那姑娘不愿搭理崔则瑢一直缠着璧惊儿,璧惊儿无奈给崔则瑢介绍道:“这是盼儿姑娘的姐姐。”她而后用唇形告诉崔则瑢道:是个贪慕虚荣之人,根本不管妹妹。 施夷秋瞧不上的翻了一眼,还说出口道:“这样一副轻浮的做派,真是让人瞧不上。”施夷清也没拦着,只是这位被扔出来的姑娘让人一眼瞧着便喜欢不起来。 张憬一把抓住那姑娘的鬓发,冷漠道:“你妹妹盼儿出了事,你这个做姐姐,一点都不担心么?” 那姑娘十分有力气的拿开了张憬的手,道:“奴家与盼儿早就分道扬镳了,盼儿就算是死了,亦或是做过什么事情,都与奴家无关。” “那是你亲妹妹,你也能这样狠心的说出话来?!”崔则瑢有些不可置信,瞪着双眼看向一脸事不关己仿佛方才哭泣的不是她一样的那姑娘。 “各位是来问奴家那妹妹的事情?”那姑娘也瞧得准,道:“可惜了,奴家早在一个月前便已经没有与盼儿有过书信往来了。” 张憬淡漠问道:“那书信可还在你家中?” 那姑娘眼皮子一转道:“给你们也不是不行,只是要银子,一封书信,奴家便要一百两银子。如若嫌贵,那奴家也只能继续伺候里头的人弹琵琶了。” 张憬扔去一大把钱袋,脸上已经什么表情都没有,淡漠道:“里头放着五百两,书信有多少,本王给多少。” 那姑娘拿着隐红灰色样色的并蒂莲花纹手绢拂过鬓边,语气软了许多,先是问道:“鬼王你们不管了?” “那不打紧。”张憬看向崔则瑢提议道:“千曦嫣、施夷秋与苒钏、孟茗儿,以及那两位侍卫与圣女待在这里没有问题,她们六人的实力有保障,尤其是这位千曦嫣与孟大小姐。其余人的人跟着这位姑娘,崔则瑢你怎么看?” 崔则瑢颔首道:“听你的。” 那姑娘的家也不算是简陋只能说是普通人家的样貌,她将妹妹送来的书信都给了他们,一共给了五千两银子给那姑娘,那姑娘说是自己叫潘儿,跟妹妹的盼儿差不多是一个意思,她珊珊开口道:“奴家与妹妹见面时总能吵起来,因此时常用书信,不过一个月前盼儿给奴家写的最后一份信中写道:姐姐,替罪羊始终是替罪羊,就算是想要活命,也没有那个机会。那是书信中唯一的一句话。” 潘儿无所谓开口道:“罢了,依奴家看,她是找到好人家了当别人的妾室了,从小奴家与盼儿梦想就是嫁给一个富商做个妾室,不过奴家后来卖身卖艺去了,跟盼儿希望也不一样,于是奴家与她也不怎么见面了。” 张憬淡漠问道:“你最后一次和她见面是什么时候?” 潘儿想了想开口道:“最后一次见面已经是得到书信后的第二日,那次奴家与盼儿针锋相对,谁都不愿意让步,而后盼儿还来了一句:姐姐,没有利用价值的替罪羊是会死去更早的!那是她说过的最后一句话。” 瞧着一屋子凝重的表情,潘儿倒是不介意道:“怎样,奴家的话有什么用处么?有的话,还请再给些银子,五千两银子奴家很容易挥霍完的。” “五千两都不够你挥霍的?”膀子眉头紧蹙问道:“你都来买什么了?” 潘儿别过头去,吸着烟萝,有些不太想要回答,她道:“这是奴家的事情,轮不到你们来管。” “一千两银子。”施夷清温言道:“若是潘儿姑娘告诉我们你买了什么,那我们便继续给潘儿姑娘一千两银子,越是有用处,我们给的银子越多,你看怎么样?” 潘儿看向施夷清先是轻微的蹙眉,而后继续别过头去,道:“不用了,方才五千两,加则奴家说有用的话就好了,奴家买的东西不过是家常用的东西,跟你们想要的不一样,没必要查奴家买的东西。” “一万两银子。” 潘儿有些发愣瞧着说出这话的崔则瑢,她这次蹙着眉头,还是有些不情愿,事到如今她的神色软了许多,道:“奴家不愿意看来也不行,既然如此那奴家也不隐瞒了,奴家之前买的东西,都是盼儿让奴家买的,有些也是奴家自愿买的,偶尔是一些草药,偶尔是一些毒药、解药,还有勒死人的绳子,有时也会买一些好的衣裳布料,最后一次托奴家买东西是在最后一封书信的前一天,她让托奴家买两者看起来很像的七音长夜花跟长花散草,两者看起来十分的相似,完全让人瞧不出来,两者都是无毒,但倘若一起磨成粉与水混合在一起,一旦喝下去那可是剧毒,神仙都救不了。” “奴家不知道盼儿买这些是要做什么,但如果她死了,那想必是她自己准备好后,自我了断吧。”潘儿神色冷漠吸着烟萝,轻描淡写的说完妹妹的死,不由的让人寒心,但也没人知道没了妹妹后的潘儿也就只剩下无穷无尽而浑浑噩噩过着无数次取悦别人的日子。 屋内一阵的安静,潘儿呼出一口烟后,冷嘲热讽道:“名门正派之人什么时候这么伟大了?” 膀子指了指潘儿身上的纹身,道:“你这身上的纹身是什么意思?” 昧寥之本来要解释潘儿身子上的纹身,而那纹身很明显,除了脸上几乎什么地方都有,而潘儿却淡定继续吸着烟萝,道:“璧惊儿身上也有,不过是在手臂上,你们看不到罢了。算了,把这些不重要的纹身告诉你们也没什么,这纹身代表着一生伺候主子,永不嫁与他人。” 第15章 闯荡江湖之鬼都城(5) 银夫人又去了一趟盛花楼,询问白蕊钥回来了没有,老鸨摇了摇头,银夫人重新来到之前的屋内,她的直觉告诉她,解门那兄弟定会来,毕竟她总是被人监视着,多年以来也是习惯了。 门被人推开,来者却不是解门的人,而是赤夫人。叶莉儿边关上门银夫人则喋喋不休道:“没想到你会来啊,我还以为是其他人呢。所以你来找我做什么?” 叶莉儿坐在银夫人对面,道:“如吟姐姐,北明国即将战败,将军们打了胜仗,赢了杀场,最后才是抱得美人归,只是那北明国的公主怕是傲气,毕竟曾经也是高高在上皇族公主,国家输了仗,她们这些皇族公主也是完了。” 银夫人笑了一声,无所谓道:“你是怕赤元帅纳个亡国公主当妾室跟你争宠吗?” 叶莉儿摆了摆手,道:“这个我倒是不担心,毕竟亡国公主应该宁愿当阶下囚,也不愿当一个元帅的妾室吧,妃嫔还差不多,谁让曾经她们的出身也是高贵无比呢。” “你来找我,就是来说这个的?” 银夫人当然知道叶莉儿不用因为夫君纳妾这么一点的小事就来找她,自然是有别的目的,而叶莉儿也是开门见山道:“北明国的确是战败了,不过他们是会留着活口还是直接开疆扩土我就不知道了,终归那些平民百姓都是北明国人,就算是赢了那北明国都是死后的冤魂,北明国眼中的天雍国便成了死有余辜、死不足惜。” 银夫人刮了刮茶杯,道:“招兵买马、上场杀敌都是男人的事情,我们做好自己的事情就好了,再者赤元帅多年不纳妾也是对你的夫妻之情了。” 叶莉儿有些苦笑道:“宸妃娘娘你不知道,这么多年只有一个孩子,我才行思着给夫君纳个妾室,但听他们说会纳北明国的公主为妾,这才叫我不安心,我是真的怕那亡国公主刺杀夫君,让我惊心胆战不得安宁,比起夜不能寐,倒不如让那些亡国公主做阶下囚得了。” “不是每一个女子都是像赤夫人这样会用刀的,公主向来都是养尊处优,一般来说会刺杀的很少,自保的能力更少,她们顶多也就会自戕保住自己的贞洁。” 叶莉儿冷哼一声,嘲讽道:“都是阶下囚了,还想着自己的贞洁,那倒不如纳妾室得了,不过估计亡国公主都是有骨气的,到时候给选择好了。” 叶莉儿道:“如吟姐姐,崔少爷知道的应该更多了吧?” 银夫人应了一声,道:“是啊,小容易可不是怪我狠心,毕竟真相往往是苦楚也是最为深处的怨念与亲情、还有爱。” 叶莉儿明白她的意思,笑道:“如吟姐姐,你最总是懂得多,博学多识,也难怪宫里头那些个世家贵女都厌恶如吟姐姐。” 银夫人淡漠道:“厌恶是她们的本能,我也只是无视罢了。” 叶莉儿说多许多话后连忙离开了盛花楼,银夫人倒是没有关系,她可是不能给自己夫君抹黑的,银夫人是什么品行平民百姓都明白,百姓们喜欢这位宸妃娘娘,因此银夫人什么事情都敢做的十分张扬,什么都不怕。 “今儿来找本宫的人怎么这么多,赤夫人才走你就来了。”银夫人扶着下颚瞧了一眼脸上挂着浅浅微微笑意的夜胭。 “不光是我。” 银夫人兴致来了“哦”了一声,而后一魔界皇子出现在夜胭的身后,银夫人又“啊”了一声,道:“被封了夜王的二皇子,宿(xiu)谨啊。许久不见了,上回伏魔大会,你在背后挑事?” 宿谨坐在一旁,淡漠道:“魔后娘娘既是早知道了,又何必再问。” 三个人的性子都有些淡漠,银夫人不再开口,而夜胭又道:“魔后娘娘,想必心疼崔少爷,可崔少爷知道越多,他越是危险就像是当初的花夫人一样,下场都是死字。” 银夫人一招“冰霜针蝶”便让夜胭安静下来,而夜胭也躲了过去,她是来谈事的,要是真的打起来,宿谨与夜胭联手两个人都不一定打得过魔后娘娘。 “方才是我语言无礼了,还望魔后娘娘恕罪。”夜胭轻微低下了头,可表情什么变化都没有。 银夫人淡漠道:“行了,你们来找本宫做什么?总不能是宿谨封了夜王来炫耀的吧。” 夜胭继续说道:“自然不是。北明国的事情与魔界无关,我与夜王来找魔后娘娘是因为静心修炼的事情,那也是一年一次的好机会,如果能通过并且拿到由南胤玄门的宫铃,就可以随意出入任何地方没有禁制,自然是除了不该去的地方以外,以及甚至可以学修仙之人不能习的禁制类法术。” “所以?” 夜胭了断道:“南胤玄门门主有两位,一位是南胤国大皇子‘南胤瑧祈’,而另一位则是昆丘山掌门的弟弟‘解恕徵’,他亦是魔后娘娘的旧相识,魔后娘娘能给咱们想办法吧。” 银夫人深吸一口气道:“夜王倒是为了自己来找后门的机会,你不是为了自己而是为了慕奕吧?毕竟东方弈对你也是宽宏大量了,本宫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的女人,能干出那些的丑事,亏你从前还是人族,原以为你不会做苟且之事,没想到你做起来比谁都是得心应手啊。”最后那几句话银夫人完全就是在冷嘲热讽,她是真的看不上夜胭做那样事情的做派。 夜胭听着什么表情都没有,只有那一闪而过的讶然与压抑怒气,她故作淡漠道:“本座多谢魔后娘娘夸赞。” 银夫人吃惊的愣了一下,眼神中完全不可思议,她连忙转化好情绪,她看向夜王道:“夜胭是为了慕奕,你都已经封为夜王了,又何必去参加静心修炼,你是为了自己,还是跟夜胭一样。” “世上没有人是不为了自己的,本王出生卑微魔殿之中除了父皇与魔后娘娘,没人看得起本王,只有封为王,本王却觉得不够。” 银夫人连忙打断道:“小心贪心不足蛇吞象,反而兽困则噬、因果报应害了你自己。” 宿谨竟有些大义凛然道:“宁愿高高在上,也不愿做从前让人无视的二皇子。然而当下困虎疲龙是最为愚蠢的行为。况且魔后娘娘要的才是真的多,旁人都无法理解魔后娘娘的心思。” 宿谨前面的话让银夫人再次愣了一下,前面的宁愿高高在上不被人无视的话,从前他也听宏慎说过,后来宏慎经过了手足相残、九王夺帝之事才成了九五之尊的天德帝,宏慎成为天德帝是有本事,但面前的夜王能不能做成魔尊那又是另一回事情了。 “本宫最多让慕奕参加静心修炼,他能不能被选上是他自己的事情。当然这也是你教不教得好的事情。” 夜胭自然知道魔后娘娘的话外之音,但她装作没听懂似得道:“臣多谢魔后娘娘。” 银夫人瞟眼看向宿谨,又道:“至于你,本宫最多让你与慕奕参加静心修炼,谁让南胤玄门举办的静心修炼,魔界之人要有可以参加的举荐,亦或是名门正派之人举荐才可以参加。”她又看向夜胭道:“本宫记得你与施夷家双胞胎都出生诸暨城吧?” 夜胭眼神有些不自然道:“这有什么问题么?” 银夫人犹豫了一下,而后道:“没有问题,只是静心修炼你们别在背后搞小手脚便好,本宫可未必信任你们。尤其是夜胭你,你是本宫极为不信任的人之一,你觉得让慕奕去的真好么?忘记说了,东方奕参加过静心修炼毫无疑问的是他成功了,慕奕你一向心疼,不许他叫你娘亲或是母亲,对他也是无一例外地训练,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周而复始的去交代,你不觉得你自己的所作所为会间接性害死慕奕么。” 夜胭与银夫人对视道:“废物才会死,慕奕一定不会输。” ...... ...... “主子?”崔则瑢又问道:“你是指一辈子做妓女,任人宰割的伺候着别人?这对你真的好么。” 潘儿瞧了崔则瑢一眼,笑道:“崔少爷,人总有身不由己的时候,你真的以为人人都是富贵家么,做人不可能没有不足之处,就算是有那个人也死了。” “璧惊儿身上的纹身并不完全是伺候的意思。”昧寥之连连解释道:“璧惊儿身上纹身的确有伺候主子的意思。但是这个伺候主子是指伺候夫君,而不是主子,夫君与主子的差距是很大的,况且璧惊儿身上的纹身我也是第一次看到,怕是被人强行做的纹身吧。” 璧惊儿像是被羞耻了一般,难受的低下头,施夷清默默安慰着她,“纹身也不是难以消除,岚前辈那的方子多的是。看来你身上一定是有什么东西,才会遭遇这样的事情。” 璧惊儿微微从袖口拿出一样东西,小心翼翼的解释道:“这小盒子原本是放置蛊毒的地方,可后来不知怎么样了,蛊毒跑到了奴婢的身上,而那蛊毒是纱圣女所做,为此蛊毒不见让纱圣女有些焦心,庑护法发现蛊毒在奴婢的身上,于是在娶亲的当日将奴婢关上了起来,想直接撕开奴婢的皮肤拿出蛊毒。” “庑叔叔何时这般的狠心了?”昧寥之都有些吃惊,在他眼中的庑叔叔还不至于为了区区蛊毒就要了一个浣衣局丫鬟的命,如果说是纱圣女的话那才是有可能的。 崔则瑢没多管璧惊儿的事情,他继续问道:“除了你妹妹盼儿外,你还有没有发现其他的事情,亦或是人?” “你说的是岁儿那姑娘?” “嗯。” 潘儿回忆了一下,道:“她啊时常跟盼儿在一起,奴家见到的时候是在最后一封书信前的七日,那日奴家想买些布料做新衣裳,巧好碰见岁儿那姑娘,当时的她好像在买什么叫来生红的东西,奴家也不知是什么也没有多问,后来就没见过了。” “来生红?”这话是施夷清说的,除了璧惊儿与崔则瑢其余人的神色都有些吃惊,就连平日里最为淡漠的张憬此时都有些讶然。 崔则瑢问道:“张兄,来生红是什么?” 张憬缓缓说道:“是与鹤顶红一样的剧毒药,一喝下去,不管你喝了多少,都会毙命,就像是天魔血,天魔血让你生不如死,来生红直接让你死。不过来生红是买不了的,来生红只有魔界皇宫里头的那些人才会,但也只有魔尊、护法、鬼王、皇子、公主才可以有,其余人尤其是卖身卖艺的娼妓,绝不可能会有。” 崔则瑢反应过来道:“也就是说……等一下,这似乎也不太对,如果说那姑娘买的来生红那更不对了,来生红只有魔界那些魔界皇族有,这样不就是明摆着告诉我们,那两个姑娘是魔界皇族害死的么?这没有理由啊,之前我见那魔尊也不是喜欢起兵造反的魔界人啊……而且我看他跟银夫人似乎关系匪浅。” 施夷清颔首道:“银夫人是魔界魔后当然与魔尊关系匪浅了,以至于盼儿与岁儿的事情,这也算是告诉我们这事不可能被咱们查出来。” 施夷清细细思考道:“崔少爷,你想想看一切都在告诉我们是魔界皇族害的人,但是魔界皇族何必拿两个对他们没有丝毫好处的姑娘使刀子呢?这便说明有人与魔界皇族一人合作,开端找了两个替罪羊顶了刀子。” “那这样事情不就更大了。”膀子有些无语道:“魔界皇族可多着呢,谁知道谁跟合作啊,况且我们连那对方是谁都不知道。”膀子翻了一眼十分头疼。 昧寥之问道:“那接下来你们要怎么办继续查吗?” 膀子道:“你不是魔界皇族么,你身上应该会有来生红吧?” 昧寥之起身道:“你们大可查查,我父亲与养父都不喜用毒,昧氏一族一向可都是以四两拨千斤而得到魔尊的赏识,毒这样东西,我们昧氏一族可瞧不上。” 第16章 闯荡江湖之鬼都城(结束) 崔则瑢心里头是相信,他似乎是拿昧寥之当伙伴了,他道:“我相信你,不过你身旁的凌侍卫、乐圣女似乎对你有些过度保护了,这很像当初我在崔家的时候没人愿意让我出门,就算是出门了,都是无数的保护着,后来我是今年才好不容易出来一次,你的情况跟我很像。” 昧寥之无奈道:“实际上,我也有些不明所以,以致于每次出门的时候我都要防范着那两个人,我一向不自在,你调查完后我估计要被父亲强制去参加南胤国举行的静心修炼。” 崔则瑢好奇静心修炼是什么,昧寥之说明完后崔则瑢更是高兴,激动提议道:“那这件事我们边参加静心修炼,边调查,说不定有意外的收获。” 其余的人倒是没有介意,施夷清向潘儿借来了纸墨笔写了消息让隐形鸟递给东方弈,施夷清知道再查下去会发生什么,因此她提议这事情不查了,崔则瑢问了原因,施夷清无奈摇头,崔则瑢猜到了这里头的无奈,待在门外想着回去后也不知道该怎么跟东方前辈说明。 施夷清瞧出他的顾虑,小声温柔好言安慰道:“崔少爷你不必顾虑,这事本来便是查不下去的,东方前辈会理解,只不过东方前辈的底线便是不让任何一个人含冤而死,这是东方前辈的底线,左右与咱们无关,再者这事真的不能再继续查下去了。崔少爷若是担心昧寥之你可以参加那静心修炼,对你的修为也是有着好处的,这岂不是两全其美么。” 施夷清继续解释道:“如今崔少爷已经结丹成了金丹期,只要过了静心修炼就可以马上成为元婴期大圆满,只不过静心修炼可不是很好过的,想要得到就要有付出,可有时得到什么,就会失去什么,这也要看崔少爷自己的心。” 崔则瑢道:“夷清,你懂好多啊,为何你只是比我大一岁,便比我懂这么多?” 施夷清温柔笑道:“一岁一年,一年也够一个人看到无数的东西了。崔少爷瞧着是在家中太久了,家里人不放心,只要崔少爷自己明白让自己变得更强,强到失去许多事情的时候,你便也是为了自己将来。” “为何要失去?”崔则瑢不明白道:“难道不能两者都要么?” “可以都要。”施夷清又道:“但前提是有这个本事吗?鱼和熊掌不可兼得,除非有这个本事才可以。可人来经历的选择也很多,总有一天到了选择的那一天,你便会知道,有些东西己所不欲勿施于人。” 崔则瑢问道:“夷清,你怨过谁吗?” 施夷清一愣,而后温柔又无奈的笑道:“等要怨的事情太多的时候,你就不知道该怨哪一件了。” “孟大小姐跟你很般配,孟大小姐的孟门也一定也帮到你不少。” “我倒是没有这个心思,孟茗儿也是个人,我与她幼时情深,我也尊重她的选择。” “她会活着的。” 两个人的闲聊后也放弃了调查,崔则瑢询问昧寥之要不要跟他去崔家,他也想要去静心修炼到时候可以有个伴,昧寥之本身就是跑出来的肯定不会回去,他靠着崔则瑢甩了凌侍卫与乐圣女,施夷清带着人先一步离开,也给了潘儿不少的银子作为封口费,而后崔则瑢带着张兄与膀子回了乐府,等到了乐府的时候,乐府都被拆了不成人样了,连个房屋的样子都没有了。 崔则瑢暗自嘀咕道:“不愧是鬼王……” 施夷秋凑到他一旁,小声问道道:“我姐姐呢?” “她先回去了。”说罢瞧了瞧那两个人,施夷秋点了点头自然知道姐姐的意思,因此她没再问多。 “夷秋,这乐府怎么被拆成这个样子了?”崔则瑢指了指无法语言来描述的乐府。 施夷秋轻描淡写道:“金步摇做的,青灯步摇的修为还没有到那种程度,虽说青灯步摇的品味不怎么样,但选养子的本事倒是高不少。想来这个金步摇应该是一品之上的修为了。” 崔则瑢指了指躺在那里的两个人,问道:“凌侍卫跟乐圣女怎么躺在那啊?” 施夷秋再次轻描淡写道:“哦,她们硬要去潘儿姑娘那,我让嫣姐姐把他们打晕了而已。” “对了你们知道南胤国举行静心修炼的事情吗?” “这个我知道!”孟茗儿激动解释道:“南胤国举行的静心修炼每年一次,但每年只有一个亦或是没有人通过,听说如若通过了,能学习常人修仙者不能习的禁制法术,而且修为可以大大的提升,反之如若没有通过修为不仅仅不提升还会在静心修炼的时候修仙者的法术倒退为最开始的时候,以及失败的那些修仙者的确一年都可以来一次,但能不能活着去参加静心修炼那便是另一回事情了。” 施夷秋毫不在意道:“那听起来去也是好的,虽说有着赌的成分但是我倒是愿意一试。” 膀子嘲笑道:“老娘们,你怕不是第一轮的时候就让人给踢下去了,哈哈哈哈。” “死膀子你瞧不起谁呢!”她在众人面前也是毫不避讳的指着膀子,道:“咱们有本事来赌一赌!看看谁能在今年的静心修炼拿到南胤玄门的宫铃!” “来就来,我难不成还怕你这个老娘们。”膀子了断的接了下来。 崔则瑢无奈小声嘀咕道:“这两个人啊,可真是欢喜冤家。” 两个人吵吵闹闹的时候,柳临渊静悄悄的走了过来,一把拎起施夷秋,道:“我带你回苍穹山。” 施夷秋无语挣扎道:“我去你的奉战峰峰主!你放老娘下来!” 膀子有些阴阳怪气道:“柳峰主您还是把施夷秋放下来吧,你一个峰主拎着一个掌门的弟子成何体统。” 柳临渊不咸不淡道:“我拿着掌门的命令带施夷秋回苍穹山,冒昧一问有什么不合时宜之举么?” 施夷秋问道:“师傅让你带我回去的?” 柳临渊轻微蹙眉,道:“那不废话,我一个奉战峰峰主,管你一个掌门的弟子,自然是掌门让我将你带回去,掌门说有事要跟你商议,让我得你回去。” 施夷秋怒道:“那你为什么要把我拎起来,不能直接跟我说么!” “就你这暴脾气你能听人把话说完?你姐姐施夷清的话你都不一定能听完,更何况我不是你师傅,掌门师兄让我马上带你回去,等一刻都不行。” 柳临渊不若拒绝的语气让施夷秋跟崔少爷与那该死的膀子打好招呼后,拉着嫣姐姐与璧惊儿便匆匆忙忙的被柳临渊带走了。 孟茗儿小心翼翼的问道:“瑢哥哥,里头的事情咱们怎么办?” 崔则瑢既是淡漠也是不在乎,道:“左右不过是鬼王的事情,用不着咱们,施夷家双胞胎也走了,事情我们也调查了,只能去一趟宁皛门找东方弈前辈解释说明了,只是我没有想到一个伏魔大会惹出了这么多的事情,让我不由产生一些不安之感。” “瑢哥哥你不必担心,只是在潘儿姑娘家的时候,你们都说了什么,为何各个脸上的神色都这般的难看?”孟茗儿本身是想要安慰,可是一瞧见他们的脸色多半就能猜到一二。 崔则瑢将在潘儿姑娘的都说了一遍,只有在屋外施夷清与他的对话没有告诉孟茗儿,而孟茗儿听完后,也是担忧的神情,她思考道:“魔尊的确没有那个可能,不过魔尊手底下的哪个人会跟那幕后之人合作?” 崔则瑢无奈道:“就是因为这个咱们也查不下去了,乐府的事情交给他们就好了,咱们走吧。这两个人就让他们躺在这里吧,反正他们是皇宫里的,应该不会有魔界百姓生不轨之心,不过为保他们安全,张兄你给他们身边施法做保护障,也好让他们防备一下。” 张憬憋了一眼,道:“你倒是心好,换做是我早就弄死他们了。” “那是你。”崔则瑢反驳道:“我可不是你。” ...... ...... 银夫人坐在榻上,有些恍惚的望着窗外,屋外冷风微雨,屋内冷冷清清,她别过头去拿起茶杯,里头是酥酪茶,或许喝喝甜的能让她心情好一些吧。 酒聆灵则坐在红木椅子上,她是三位夫人中至今都保持一种乐观又洋洋洒洒的脾性,夫君又敬她爱她,三位夫人中也只有她多年以来都没有改变过的自己的性格,她依旧像是当初自己十四岁时的脾性,也能好生安慰着银夫人,她也是比较明白银夫人的脾性,也知道该怎么去出言作为暂时安抚的利器。 酒聆灵开口道:“如吟姐姐,你曾经打败过无数的人,奠定了你独一无二的地位,难不成今日不过是为了静心修炼的事情,你就要认输了吗?” 银夫人眼神一下子亮了起来,她一下子坐了起来,精神了不少。她为了崔则瑢做了不少的事情,难不成她要害小容易参加不了南胤玄门一年一次的静心修炼!她不认输!至少在小容易死前,她绝不能认输! “你说的对,区区静心修炼还难倒本宫,不自量力!”银夫人叫来了诗儿喝下了汤药,让诗儿给自己换好了新衣裳神气昂昂的站在镜子面前,欣赏着自己如今的样貌。 酒聆灵起身站在一旁,道:“如吟姐姐,你瞧瞧,你穿着鲜艳的衣裳多美啊,为了崔少爷,付出的东西总是那样的多,但只要如吟姐姐自己心里明白,谁又能瓦解如吟姐姐的心呢。” “那是自然。”银夫人道:“除了轻袅谁都不能让本宫情绪彻底的崩塌!” 银夫人得意昂昂,而魔界的翩雪在媞岱宫不由头疼着,尊上答应她让孩子参加南胤玄门举办的静心修炼,人员不限,这的确是好事,但在翩雪眼中却很苦恼,她本以为尊上会让祁辞与星云两个人去就好了,结果人员不限,那就说明可以让古鸢去,她不想让古鸢去,可也没有理由不让古鸢。 况且古鸢的资质的确不错,至少不愿意承认的是古鸢的天赋已经远远超过她的两个孩子,因此她有些惶惶不安,担心哪一天古鸢就跑到她头上去了,她虽知道古鸢那贱皮子一向对她忠心耿耿,但是终归古鸢那贱皮子不是她亲生的孩子,她心里还是有着膈应。 奴婢上前禀告古鸢来了,翩雪犹豫了一下让人进来,等古鸢进来后让她坐着,她慢悠悠道:“古鸢,南胤玄门的静心修炼快要开始了,本宫的祁辞与星云都会去,为了保证那两个孩子的安全,你也去参加,看看有没有机会得到南胤玄门所赐予的宫铃。” 古鸢立刻跪了下来,喜不自胜却又很淡定道:“儿臣谢过母妃,儿臣定不负母妃的厚望!” 翩雪心里泛着嘀咕:什么厚望啊,本宫就没有想过让你,要不是因为你有着利用价值,本宫还会让你去?你一个卑微贱皮子也配! 古鸢离开后翩雪叫来了夜胭,提起南胤玄门的静心修炼,而夜胭依旧什么反应都没有,翩雪不可能会知道夜胭早就找魔后娘娘准备好了一切,夜胭本质上根本没把翩雪当做自己人,如若不是因为契合可以融为一体,她估计也不会搭理翩雪这种除了法术与情深,脑袋空空、一无是处的女子。 翩雪有些没意思道:“我说什么你都没任何表情,一点情绪波动都没有,精心修炼你还以为你会为那个养子慕奕争取呢,看来你对他也不是很上心啊。” 夜胭淡漠怼道:“你对古鸢那孩子也没多上心。” 翩雪自知说不过夜胭,转移话题又十分小心翼翼道:“夜胭,北明国败了,看来天雍国暂时注意不到咱们魔界,咱们能动手了。” 夜胭淡漠道:“你别想,我不会帮你的,静心修炼开始都没有开始你就要动手,你脑子里在想什么。”翩雪不服气也不敢反驳,默默左耳朵进右出的听着,一直以来都没有把夜胭的话放在心上,毕竟除了尊上与其余人有用的时候她才会听,不然纯属当人是在说听不懂的话。 第1章 闯荡江湖之静心修炼(前摇) 银夫人思来想去还是来到了昆丘山找解恕徵,她自然知道小容易一定会去,当小容易那个人她也知道性子,倒不如先斩后奏。她身穿鲜艳衣裳,外头穿着淡蓝色的纱衣,大摇大摆的来到昆丘山,那些个弟子都不敢拦着,这银夫人在什么地方都是想来就来,想走就走,没有一个敢拦着的。 一个新的弟子胆子才是大,瞧见有外人进来,拦在那人面前道:“十分抱歉,昆丘山禁止外人进来。” 银夫人瞧见人就知道是新来的弟子,道:“新来的女弟子没听过我么?” 那弟子不卑不亢道:“弟子未曾听过,可昆丘山决不许外人进来,这是掌门与副掌门的定下的规矩。” 银夫人淡漠道:“让开。” 若不是有事银夫人想来还有功夫陪着新来的弟子玩,不过她当下可没这个闲心了。见那弟子依旧不为所动,银夫人也没有杀心让人晕了过去做个保护障而已,她除非必要的情况否则绝不会杀人,这是她的底线。而后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无事发生的走进了昆丘山。 知道银夫人的弟子都是毕恭毕敬,有些甚至还躲得远远的偷看一眼,银夫人一挥手轻微重重的推开了门,一脸淡然自若的表情走了进去,见里头没有人她不紧不慢的坐在红木椅子上,她知道如果自己来了的话解恕徵那个人一定会来找她,她最是了解身边的脾性,就算是身为敌人的翩雪她也一样了解,可翩雪一向蛮横霸道除了魔尊也没什么是她想要了解的了。 解恕徵见了朝思暮想的银夫人也没有太大的反应,他淡定的坐在副座上,那阴鸷的笑意总是可以让银夫人不寒而栗,可要给小容易还有慕奕、夜王机会,银夫人既有些无奈又有些迟疑才开口道:“南胤玄门举办的静心修炼也快到了时日,本宫来找你,你自是知道是什么原因,本宫一向不喜浪费口舌,你了断告诉本宫能不能帮到本宫?” 解恕徵依旧保持着阴鸷的笑意,先是“哦”了一声,而后道:“有时我真是不明白银姐姐的心思,不过既是银姐姐开口了,那我便帮着银姐姐。崔家崔则瑢,魔界二皇子宿谨,以及魔界有着夜胭姑姑当靠山的慕奕,就这三个人对么?” 银夫人淡漠道:“你看着办就行,自然能不能通过是他们的事情,本宫只是来向你举荐罢了,能不能让他们参加静心修炼还得让你点头才行,你终归是南胤玄门两位门主之一,本宫来找你想来不会有错的吧?” “银姐姐,你有没有兴致来当静心修炼的考官之一?” 银夫人淡漠拒绝道:“本宫出题目,会让旁的参加者以为本宫偏心小容易,故意出一些只有小容易才可以回答的题目,这样不就是对其他参加者的不公平之处么。你身为掌门的弟弟,南胤玄门门主,这点道理你难不成都不明白?那倒不如你别做更好,本宫去求别人倒也没有关系。” 解恕徵笑道:“你要是去求了别人,那可就不是求了,而是赤裸裸的威胁了,到时候崔少爷的安危那可就不能保证了。” 银夫人歪头扶着脸颊的一侧,道:“本宫相信崔则瑢,他娘亲当初也成功了,她的孩子怎么可能会失败呢,人就是要狠狠的历练一番才可以发觉自己内心的中的本能,倘若没有那决心的胆子那倒不如死了算了。我不会看一个人的长处可以带他飞得多高,我只看一个人的短处可以让他摔得有多重,一个人做了什么样的因就要承受什么样的果。” “银姐姐与当初一样,一样有志气,可惜今日的银姐姐,与当年的银姐姐相比,着实大不相同了。”解恕徵狠狠戳着银姐姐的心窝子,阴鸷笑着道:“你是怕因果报应遭到崔则瑢身上,就像当初你的第一个孩子死在叛军造反的皇宫之中,这一直都是银姐姐你心里头的结,你也是因这个结对待潋王的时候,你总能想起那不到几日便在襁褓中死去的孩子,因此你看见潋王时也能看见天德帝……” 解恕徵还想要继续说下去,可银夫人听不下去了,一招“冰霜针蝶”也让解恕徵闭上了嘴,银夫人有些气盛的起身,不耐烦的开口道:“你且告诉我你能不能办到?” “银姐姐所托我自然办的到。” 银夫人临走前瞧了解恕徵一眼,而后一脸压抑气盛的心情走出了屋内,缥缈离开了昆丘山。离去后银夫人神情有些恍惚,她去了很偏远一座城的妓院,在那个地方她找了花姬湘与前来找她的南胤国大皇子妃,被南胤国人称为嵇璃姑姑,地位却有些不如魔界的夜胭姑姑。 银夫人坐了下来,不咸不淡道:“本宫还以为你在南胤国享受着清福不会来看曾经的姐妹情谊了。” 嵇璃一身东方既白样色衣裳,外头的浅蓝色纱衣上头还绣着银莲花花纹,浑身上下穿金戴银,但大多数都是银质,她一向不喜金,唯独手上戴着的手镯是金质的,上头的图案代表着夫妻恩爱,儿女膝下,嵇璃的神情却不是很好,一脸的精疲力竭,耳边戴着华贵的银质蜜花色金崐点珠莲花耳玦,鬓边的发簪、发钗、步摇都是银质,且都极为的朴素,想来这大皇子妃也够累人的了。 她悠悠的望着银夫人,眼神有些空洞,她道:“如吟姐姐,静心修炼……会出事的……”说着说着空洞的眼神当中流下了眼泪,嵇璃没有眨眼她呆呆的瞧着一脸事不关己的音如吟。 花姬湘弹着琵琶仿佛一切都与她无关一样,银夫人瞧着她,道:“昧诩之与昧游知二人要让昧寥之去参加静心修炼,尤其是昧诩之,你若是不同意我便不让他去。不过昧寥之似乎是想要去参加静心修炼的。” 花姬湘依旧眼神冷淡,她淡漠的弹着琵琶,淡淡道:“哦,与我何干?昧寥之想去做什么就让他去做,你别拦着就好。” 银夫人笑道:“你还是在乎昧寥之那孩子的。你方才弹琵琶的时候有一个音错了。” 银夫人自然知道花姬湘也是爱子心切,虽然她与昧游知都不怎么去看望昧寥之,但好歹在爱与尊重孩子的一方面两个人都属于放养,不过都是让昧诩之养着,两个兄弟当真是一样的,都不怎么管,而十月生子的花姬湘也有些无能为力,有些事情她厌了。 花姬湘这才笑了起来,“你还是观察细微,这音错了你都听得出来,难不成跟当初的昧游知一样,曲有误、周郎顾么?” 银夫人无意问道:“昧游知更为欣赏你的琵琶技艺,他还是一如既往的天天来你们妓院吗?” 嵇璃方才拿着月色样式银莲花花纹的手绢擦拭好了眼泪,她接话道:“如吟姐姐,我来的时候那昧游知刚走,眼下咱们也不知道他又去什么地方了。” 银夫人用掣肘扶着椅子,用手扶着下颚,有意无意似得问道:“大皇子妃做的痛快吗?” 嵇璃深吸一口气,道:“很……痛快,至少那南胤国有些过于开放了,与其说是南胤国不如说是暗杀与刺杀国,还是明目张胆的那一种,让人烦心,我天天都怕被人绑着,不过我也知道就算是我真的被绑架了,南胤瑧祈也不会来救我甚至不会交赎金,我的法术也是到了可以被称为姑姑的程度,因此也不用南胤瑧祈来护着我了。” 花姬湘放下琵琶,道:“比起你,我想他更在乎他弟弟,也就是三皇子,南胤国的太子,不过那位三皇子极少出面,连太子的册封礼都没有出现,估计今年的静心修炼那三皇子说不定也会在。” “连你这么说。”嵇璃噘嘴道:“真是不明白那南胤瑧祈当初为何要娶我,娶我后的洞房花烛夜他跑去做杀人的事情了,我独守空房,很晚他才回来,甚至好几日他都没有回来,都在外面,我都怀疑自己是不是嫁了个太监。” “新婚之夜我对自己的夫君抱有的想象,结果他人根本不在,我天天喝促孕药天天等着他,我只是每日每夜无聊的数着我那仪德宫的摆设日复一日,年复一年,我一直想有个孩子,孩子的愿望落空了,几年前好不容易怀上的孩子被下毒害死了,我数着给孩子做的衣物宫中三皇子时常来安慰我,或许在南胤国的皇室也只有那孩子是正常的吧。” 花姬湘道:“话说南胤瑧祈总是跟昧游知待在一起,他们一向知道彼此的动向,不然我让昧游知给你想个法子,好让你赶紧有个孩子,让你稍加安慰一下。” 嵇璃苦笑又无奈道:“我也想啊,可是太医说了我的身子必须好好调理着,不然再也不可能有身孕了。” 嵇璃缓解了一下,对着银夫人说道:“如吟姐姐,瑧祈让我问你要不要当静心修炼的考官之一?” 银夫人了断拒绝道:“那是你们的事情,我没兴趣。” 说罢银夫人一下子没了兴致气冲冲的起身,本来是想来看看花姬湘过得如何,结果被嵇璃一句与解恕徵相同的话给气着了,她连门都没有开嵇璃又赶忙说道:“不做考官也可以,你出第二关试炼这没有问题吧。” 银夫人想了想也就答应了下来,打趣道:“你说大皇子会不会把你做成了人偶呢。” 嵇璃撅了撅道:“倘若真把我做成人偶了我还怎么去照光色。” “你被大皇子做成人偶的话,他也会带着你去照光色呀。”花姬湘连着音如吟一起打趣着嵇璃。 嵇璃娇嗔道:“我都变成人偶了还用得着照光色么!” 三人尤其是银夫人那是许久不见,那是聊了一会处理好修炼试炼关后她才匆匆忙忙的离开了妓院,而嵇璃等她走后的不久也坐上了马车离开了。 银夫人回到崔家后发现小容易在阁中等她,她有些窃喜,小容易对她不是很好,也不是很坏,也是多年以来也是小容易第一次来找她,这次不是因为任何人,而是因为自己的事情,小容易才来找的她,如若换了平常日子,小容易宁愿自己失利也死活不愿意来找她。 她喜滋滋的坐在小容易一旁,欢喜道:“小容易,你今儿来找我是不是静心修炼的事情?” 崔则瑢很正经又十分严肃的点了点头,在银夫人眼中却显得有些可爱,她一向喜爱小容易,对她也视如己出,没有一点是没有关照好的,她又道:“那你想要参加静心修炼?” 崔则瑢像方才那样又点了点头,银夫人连道三声好道:“好好好,这事我已经给你办好了,你好好准备过几日你就可以去南胤国了,我先去给你准备一些东西,你也别忘了自己准备,我生怕你忘了。” 银夫人嘱咐也是像一位母亲一样疼崔则瑢,而崔则瑢对着银夫人老老实实行礼后,离开了银夫人的阁中。 银夫人坐在榻上喜不自胜,诗儿上来伺候,瞧着主子满脸喜色,止不住问主子因何高兴?银夫人说后,诗儿也是替主子高兴,银夫人说着让诗儿备好东西,她要做一些糕点让小容易在路上的时候不容易饿着。诗儿连忙放好刚倒好新的酥酪茶,应着主子的话。 银夫人才到门外就瞧见站在那里的襄姨娘,她多半猜到襄姨娘是来给自己儿子崔无锦要机会,让人先把襄姨娘请进来,襄姨娘平日里唯唯诺诺的,但为了自己的孩子为母则刚不得不给孩子创造出机会来,否则崔无锦一辈子都只能惊心胆战,看不到外面的世界。 襄姨娘大胆与银夫人对视,开口道:“银夫人,能否给无锦那孩子给个机会啊。就算是静心修炼失败了,那也没有关系,只要给无锦一个机会就好了,银夫人拜托你了。” 银夫人不咸不淡道:“可以是可以,不过静心修炼靠的是自己,他最后能不能成功靠他自己,其余的我可就帮不上了,最多给你引荐崔无锦那孩子。不过崔无锦的心悸没问题吗?” 襄姨娘老实点头道:“你放心好了,妾身找了江湖上有名的神医,他说了一个月可以暂时解除无锦的心悸,只要期间每日乖乖服药,甚至可以暂时解除两个月的心悸。” 银夫人问道:“是花夫人的父亲,花神医吗?” “不是,是梁神医夫妻,他们夫妇二人连将死之人都救得了,与花神医为并列的江湖五大神医之一,妾身很是放心。” 银夫人思虑了一下,道:“你放心就好。静心修炼的事情我便应下来了,你让崔无锦那孩子好好准备吧。” 襄姨娘连忙跪着谢过,而后匆匆忙忙的离开去给崔无锦准备,银夫人无所谓,反正她只要给解恕徵传讯鸟通话就好,将那人的名单一起写上参加者的名单上。解恕徵没意见只是问让庶子参加真的好吗?银夫人不许他多问于是打断了传讯鸟,去给小容易准备糕点。 过了几日那静心修炼的日子来了,崔则瑢早早的起了身,银夫人连忙让诗儿给自己梳好妆容,不再是平日里勾栏瓦舍的做派,都将鬓发梳了上去,不管是衣裳还是身上的手饰、发饰、耳饰全部都是最好的,都是华贵的金质,那样仁慈的笑意让她更像是一位给儿子送行的母亲了。 银夫人将他送到崔家外门,给他准备了不少的东西,在静心修炼的时候能不能用到不知道,但说不定就可以用上了,而一步一步送走崔则瑢让她心里更为的欣慰与心酸。崔则瑢有些安抚一样对着银夫人说道:“娘亲我走了。” 银夫人瞬间愣住了,鬼使神差问道:“你叫我什么?” “娘亲。”崔则瑢再说了一次。 她望着小容易上了马车离开了崔家,不由的心中感激与心酸,多年来的养育之恩让崔则瑢叫了银夫人一声娘亲,她望着马车越走越远的背影,内心感觉空空的,却不知道去形容,也许她早就将花夫人的孩子视如己出了吧。 银夫人被诗儿搀扶着,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流,又是哭又是笑的,事到如今她又开始担心崔则瑢会不会走他娘亲的后路,想到这个银夫人拿着暮云灰样色雪片莲花纹手绢给自己擦拭着眼泪,而后让诗儿准备好东西,她前些日子才去一趟皇宫。 静心修炼即将开始那些个有子嗣的嫔妃几乎都来巴结,不过南胤玄门的机会可不是这么好给的,嫔妃们虽然都讨厌她,但碍于南胤玄门这样好的事情,平日里那些个远离银夫人嫔妃全都来了承顺宫趋炎附势巴结谄媚的讨好她。 宫里头皇子多,公主也多,大多数都给皇子求来机会,公主总要去和亲,没人来给自己的公主求过机会,银夫人今儿的承顺宫那是相当的热闹,她坐在宫内的主座,那些个嫔妃叽叽喳喳的,若不是只有宸妃娘娘能有举荐他人的本事后宫又有几个嫔妃看得起她的。 银夫人淡漠发话道:“行了,不就是南胤玄门的静心修炼么,本宫可以举荐,能不能得到南胤玄门的宫铃,那是皇子们的事情,不过你们不让公主们去么?” 嫔妃各个露出难言之色,徐婕妤珊珊又小心翼翼的回答道:“公主怎么早晚都要和亲,倒不如皇子留在身边好。” 银夫人刮了刮茶杯也不打算喝,她又发问道:“你们就这么认定公主们都和亲的下场么。正好西宁国求娶一位公主,不论嫡庶,你们谁愿意献出自己的女儿?” 此话一出鸦雀无声,嫔妃们虽口中说公主自然要去和亲,但都是自己十月怀胎所生,又有谁是真的舍得呢? 银夫人看向陈贵妃,道:“陈贵妃你儿女双全,宫中子嗣,你一人便有五位皇子,五位公主,不差一个女儿吧。” 陈贵妃连忙说道:“宸妃娘娘,璟妧已出嫁,剩下的四位公主中,璟丽年纪尚小,璟兕又病着,其余二位公主各个贪玩,怕是不适嫁于西宁国。” 银夫人“哦”了一声,道:“本宫无意间忘了,宫中许多的公主都已经出嫁,但没有出嫁的公主不也有很多么,比方说徐婕妤的女儿不是已经到了剽梅之期,璟贞也很适合出嫁西宁国啊。” 徐婕妤一下没了胆量,她连连开口道:“宸妃娘娘,璟贞较为闹腾,怕是伺候不好西宁国的皇族,倒不然卫小仪的女儿去和亲,璟箬都已经过了及笄,且为人端正又端庄,什么礼数都懂,又不失俏皮,总比璟贞爱闹腾的好啊。” 卫小仪当场不乐意了,她有些气盛的阴阳怪气道:“得了吧,昨儿个才瞧见璟贞,活蹦乱跳的,见臣妾一来立马端庄,璟贞才是该端庄时端庄,该活泼时有乐子,她嫁娶西宁国不是更给西宁国的皇族找到了一个好乐子么。西宁国虽不及天雍国但嫁过去可以妻啊。” 徐婕妤反驳道:“若是真这么好,卫小仪怎么不嫁呢。” 卫小仪道:“臣妾是陛下的嫔妃,方才宸妃娘娘说了璟贞公主已经到了剽梅之期,璟贞公主再适合不过了。” 徐婕妤气得都要站起来跟卫小仪吵,银夫人及时拦着,道:“行了,你们若是做不出选择,那找陛下来吧。陛下的天子之言,更能让你们信服吧,不过到时候可就没有选择的权利了。” 说起嫁自己的女儿就算是波诡云谲的后宫,也会安静不少,此时此刻她们也都是孩子的母亲,谁会愿意把自己的孩子远嫁到西宁国去,哪怕是妻,她们都不愿意。 银夫人淡漠道:“徐婕妤,璟贞公主已经到了剽梅之期不能推脱了,多少年来的荣华富贵,也该清算了。” 徐婕妤只能应着,银夫人又道:“若是不愿,恰好南胤国需要一位二皇子妃,不过那二皇子体型肥胖,璟贞公主也是遭不住,西宁国的二皇子妃才较为适合璟贞。说这也罢,既然徐婕妤愿意将璟贞公主嫁去西宁国,那静心修炼的事情,你便让楚萧诚好生准备吧。” 徐婕妤起身谢恩,语气却夹杂着一丝丝的哽咽,而后她连连离开了承顺宫,而其余的嫔妃知道这所谓的代价后没一个再敢说话了,倒是卫小仪犹豫三分大胆道:“宸妃娘娘,南胤国既要一位二皇子妃,那倒不如让璟箬嫁过去吧,也要替陛下分忧。” 银夫人抿了抿茶,淡漠道:“好,既然这样的话,楚萧琼好自准备吧。南胤国与西宁国的和亲之事既然解决了,那本宫便也不多说什么,想要什么就要失去什么,付出什么,别以为有了子嗣便可以坐享其成。都散了吧。” 银夫人前往了坤心殿,天德帝在里头商议着前朝之事,她默默站在门外等着结束,眼下天气有些炎热,也让银夫人有些难受,不过也快秋日了,忍忍也罢了。 钱原公公走出来瞧见在外晒着的宸妃娘娘与诗儿,连轻微低头道:“宸妃娘娘,南方水患,陛下在与大臣们商议,还请宸妃娘娘勿要在太阳下晒着,回去吧。” 银夫人斜了一眼,无视着钱原,她道:“本宫就在这里等着,陛下什么时候愿意见本宫,本宫什么时候离开。” 钱原公公无奈的走了进去,里头天德帝与大臣商议南方水患与堤坝的事情,各个地方都是需要银子,里头的声音大到连银夫人不想要听见都难,不过就算里头的声音传不出来她也听得见,她的修为已经到了任何细微的声音与动向她都听得到。诗儿给主子撑着伞,也是有些焦急。 银夫人一脸不耐烦的走了进去,那些个大臣差不多已经走了,她敷衍一般给天德帝请安,而后从袖口拿出厚厚的一很大钱袋子放在红木桌子上,她指了指较大的钱袋道:“里头放着不少的银子,虽说是绵薄之力,但也够那些灾民度过几日了。本宫也听闻北明国败了,即将送来几位公主进贡给陛下,陛下打算如何。” 天德帝道:“赤元帅为先锋,自是要好好嘉奖,钱原,你送一位北明国公主给赤元帅做妾室。记得赤元帅一向谨慎,你让朝淳公主给他妾室。” 银夫人连连打断道:“陛下,如今北明国为亡国,那些个公主心里定是不愿意的,倒不如关押地牢便好了,也算是给她们亡国公主最后的尊严了。” 天德帝微微笑道:“朕还不知那三位将军,打从战事的几日便想着纳妾,朕也算了了他们的心愿。” 银夫人见天德帝如此一说,便也住了嘴,只不过天雍国与北明国才结束不久,南方水患就开始了,这日子也是叫人不怎么安心…… ...... ...... 银夫人坐在马车内,身旁坐着拿着食盒的诗儿,一路上这马车有些颠三倒四,银夫人神经也有些紧绷,她拿过诗儿手中的食盒,道:“诗儿,让车夫去南胤国,不过几日没见嵇璃有些话才不得不说了。” 诗儿连忙应着。而银夫人紧紧握着食盒,想着此次南胤玄门的静心修炼以及那结束很久的伏魔大会,很多事情连她自己都没有搞清楚,但有些事情她却不能搞清楚,原以为会是夜胭让翩雪做的,后来也才知道夜王的野心也是大了不少了,不过也不关她的事,她的烦心事还多着,也没心情管束了。 第2章 闯荡江湖之静心修炼(1) 崔则瑢一路上已经将银夫人给他的食盒吃得差不多了,也是因为有些紧张的缘故,他摆弄着银夫人给他的新武器,是把极为漂亮的扇子,崔则瑢心里也不痛快,这把扇子叫玉清轻碧扇,倒也是个好名字,就是不知道跟轻罗边相比哪个更厉害? 车夫是他自己手底下的竹心因此崔则瑢也放心,他连连问道:“竹心到了吗?” 竹心掀开帘子,道:“回少爷,已经到了。” 竹心放下小梯子让他走下来,他抬眼一瞧人多到简直让人触目惊心,没想到静心修炼居然有这么多人来参加,这让崔则瑢更高兴,人多了竞争力就更强了!他不由的激动了起来。 他左顾右盼着,都不知道该往什么地方看好,忽然身后有人拍了拍他的肩,崔则瑢转身过去,孟茗儿都已经等候多时了,她笑盈盈道:“瑢哥哥!” “茗儿!”崔则瑢让竹心拿出食盒递给她,道:“银夫人给我做了不少的糕点,你尝尝!” 孟茗儿习以为常的颠了颠食盒,无奈道:“瑢哥哥,你都吃完了。” “那只好先让竹心把食盒带回去了,好在我的储物戒里头装了不少银夫人放在里头的东西,说不定能用上。竹心你可以先回去了。”竹心应着便离开了。 “则瑢。”一听声音就知道是施夷清。而施夷家双胞胎的服饰与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没什么不同,似乎这样的服饰适合她们容易动手吧。 “夷清、夷秋。”崔则瑢瞧见施夷秋老是往自己身后看去,于是就说,“夷秋我才来,似乎没看见膀子,你在等他么?” 施夷秋连连反驳道:“谁等着他了!他倒是喜欢往自己脸上贴金。话说,我也没瞧见张憬,我还以为他跟你待在一起呢。” “我才来便碰见了茗儿,张兄倒是没有看到。” 施夷秋斜眼道:“张憬还真来了。” 崔则瑢连连打招呼,张憬颔首示意走来,而后又跟施夷清传音道:“那个千曦嫣你也带来了?” 施夷清传音回答道:“那倒没有,不过似乎那位便是南胤国三皇子了吧。”她轻微使了个眼色,巧好其余人的注意力不在这里,她也能安心跟张憬传音。 崔则瑢瞄了一眼,又瞧了过去,他有些好奇的走了过去,两个人对视了一眼,那少年男子看得就像是玩世不恭、纨绔子弟的模样,银色发丝很是显眼,靛蓝色瞳孔,身上穿着的衣裳是花铺子家的布料,崔则瑢一眼就能瞧出来。 那人面无表情介绍道:“我叫羡阚,你是天雍国人?” “是,我叫崔则瑢。”崔则瑢转头介绍他们,“这两位是施夷家双胞胎,施夷清、施夷秋,另外一位女子叫孟茗儿,这个不苟言笑一脸淡漠神色的叫张憬,我一向是喊他张兄。” 施夷秋“哟”一声,心直口快道:“崔少爷,这羡阚怎么瞧着不是个好人呢,倒是看着更像是偷跑出来的罪人呢。”说罢嘲讽似的笑着。 施夷清想要拦着,施夷秋无视了姐姐的劝告,接下来的话并未开口就被熟悉人的给怼了下去,“老娘们,这男子要是看着像罪人,那你可不是戏文里头那祸从口出的妖妃了么。” 施夷秋“哎呀”一声,阴阳怪气道:“我还以为你这死膀子不来了呢。”说着冷哼一声。 膀子继续怼道:“我要是不来,你这老娘们不得上天啊。三天不说上房揭瓦,看你那得意的样,又是你姐姐求来的机会吧。” 施夷秋一下子就怒了,她这次却有些娇嗔道:“死膀子!你以为我什么都靠姐姐么!”说罢极为气盛的走了,还不许施夷清跟着。 膀子连忙说道:“我去劝吧,想来我说了什么不太合时宜的话。不过静心修炼快要开始了,我们都还没有找到考核的地方,我先去找她,你们先走吧,我一会给那老娘们带过去。” 施夷清跟张憬眼神对视了一下,才连连颔首让膀子去找,只不过她自己也有担心,毕竟妹妹成日里口无遮拦的,连柳峰主在她面前都不见妹妹说过什么好话,终归是姐姐的担忧,而后她也只能调整好思绪道:“崔少爷,咱们先去找找怎么到考核地方吧。” 崔则瑢先是点头,转头问着羡阚道:“要一起去吗?也好一路上有个伴!” 羡阚淡漠道:“好啊。” 而众人的身上也出现一个数字一样的东西,那似乎对于后续的考核有用。而崔少爷身上是四百号,羡阚是四十五号,施夷清是三百四号,张憬是五十号,孟茗儿是八十号,施夷秋是三百四十一号,膀子是三百九十九号。 忽听一声风,考官出现在众人面前,大喊道:“接下来还请大家跟脚步,大家面前的是冰路,如若觉得自己的体质做不到的,还请离开,以及静心修炼每年都有伤亡,轻则受伤,重则黄泉之路。倘若没有质疑的话接下来跟上我脚步。”一瞬间那雾霾中的寒冰如丝的路出现在众人眼中,那简直让看不到尽头一样可怕,就算考官那样说也没任何一个人敢退缩。 一开始倒是平静,那看似冰寒的地倒也没有那样的难熬,甚至可以说跟普通的地没有任何的区别,后来开始变得有些快速,大家都用跑的,而参加者们有些都开始冒着虚汗,越跑越快,也越跑越冷,似乎对一些参加者来说有些熬不住了。 崔则瑢瞧了一眼羡阚,羡阚的脚似乎就跟没有动一样,他好奇道:“你是在飞吗?” 羡阚道:“是啊,规矩上也没说不可以。” 崔则瑢好奇笑着问道:“平地飞?这是什么法术啊。” 羡阚道:“轻功的一种,你没有学过么?” “我会的都是鞭术,这种轻功我倒是没有见过。” 羡阚瞄了一眼那腰间的鞭子,道:“你腰间挂着鞭子一看就知道了,不过这鞭子看得倒是特别,挺眼熟的。” “这东西是我娘亲的。”崔则瑢拿出玉清轻碧扇似乎不顾忌的介绍道:“这把扇子也是我的武器,叫玉清轻碧扇。那你的武器是什么?” 羡阚思考了一下,道:“家族人很少用武器的,不过我大哥那个人似乎不太擅长近战,每次大嫂跟大哥打起来的时候,大哥总是被大嫂的近战给打得脸上都是红印子。” “你们家族人感情不好吗?”崔则瑢自是疑惑,他还以为就他家是那样格格不入,原来别人家族的内部事情也会有。 羡阚犹豫了一下,不咸不淡道:“还可以吧,不过大哥总是让大嫂独守空房,因此大嫂人有些疯癫。你多大了?”崔则瑢说自己十六岁,羡阚道:“跟我同岁。这寒冰之地,你受得住?” “这有什么受不住的?跟小时候父亲的训练而言没什么大不了。”崔则瑢想到自己小的时候那个父亲掌门为了训练自己把扔到了极北苦寒之地。好在那时候自己撑下来了,这种程度对于才康复的他而言不值一提。 极寒之地越来越冷,不少人都受不住,各个冷得要死,浑身颤抖,崔则瑢倒也不觉得很冷,不过这却让一男子有些受不了了,崔则瑢安慰道:“没关系的,只要坚持住就算是盲目的去闯,早晚有一天说不定也能看见希望的微光,虽说微光多,但也让人期待不是么。”说罢还笑嘻嘻的。 那人气喘吁吁道:“我叫徐隼琥,我参加静心修炼的目的可是要得灵石的,灵石可比银子值钱多了,一灵石就可以抵五百银子,听说此次静心修炼通过的人就得到五百灵石,我一定要得到!” “那咱们一起通过!”崔则瑢是真高兴了,终于能自己交到同伴了,不过他似乎没有找到昧寥之,不知道是不是跑到前面了。 崔则瑢心血来潮跟着羡阚道:“要不咱们比比?” “好啊。”羡阚正好也无聊,道:“比什么?” “看看咱们谁先到!” “没问题,那输了怎么办?” 崔则瑢想了想道:“输的人让对方拿着自己的武器玩上一天!怎么样?” “也好反正这第一关属实是无聊,那咱们一言为定。”说罢羡阚停下了那轻微悬浮的轻功改用跑的,速度一下子变快了不少。 而崔则瑢也不甘示弱,两个人的速度谁也不让着谁,孟茗儿默默跟着施夷清的速度,她的身子也还好,不过她瞧见瑢哥哥似乎十分有斗志,她也不由的产生了高兴,毕竟前些日子的瑢哥哥被魔界的事情搞得有些心力交瘁,眼下看来瑢哥哥也好了不少。 施夷清一直想着妹妹,范家少爷不是靠不住,只是她作为姐姐还是会有着担忧之心,她的体力也没有怎么去使劲,张憬也一样,两个人都是被大量的刺激手段强行停止优渥的人,这点路还难不倒两个人。 施夷清传音道:“昌摄王,咱们那的消息也来了,说是此次静心修炼想来又要与伏魔大会一样了,不过静心修炼死人也是常事,南胤国与天雍国着实是有些不同啊。” 张憬淡漠传音道:“静心修炼死人是常事,不过也难保没人暗中摆弄,尤其是那崔少爷身边的那个羡阚,看着便是相当的眼熟,总是觉得在什么地方见过。” 施夷清温柔笑着,传音道:“昌摄王,崔少爷不过是交个同伴罢了,再说了,银夫人是叫你保护崔少爷,但也没有事事让你管着崔少爷,崔少爷想要做什么那是他自己的事情,你又何必如此谨慎呢。” 张憬淡漠传音道:“保护崔少爷的事情你们也有份,如若出了什么差池,你们如何可以担保。” 施夷清依旧温言传音提醒道:“昌摄王,崔少爷可不喜欢人事事管着,这样下去崔少爷不得拼个你死我活啊,看得过于紧绷并未是件好事呀。” 两个人对视一眼便不再多言,崔则瑢似乎是找到了自己的感觉,他来静心修炼似乎是来对了!在这个他来找可以一起闯荡江湖的同伴了! 而考官已经开始往上走,但虽说有着一点的温暖,但眼下的温度实在是低的可怕,陆陆续续人越来越少,各个全都是被冻坏了,被膀子带着的施夷秋也是差点熬不住,但她绝不能可能让别人瞧不起她,尤其身旁一起跑着是范月旁!她绝不能忍受这个! 施夷秋的额头不像姐姐接受着高强度的训练,她的身体也是无法承受,但也要让其他人知道,她施夷秋没了姐姐照样快活! 崔则瑢与羡阚一路跑着,那大门开启的那一刻,两个人同时跑了出去,连考官速度都没有他们快,两个人也因为谁先到说了很久,问到考官的时候,考官也说是两个人一起到达的,不过要是谁先的靴子是第一个的话,那便是四百号的崔则瑢了。 崔则瑢不由的小得意起来,“我赢了,那我要在静心修炼结束后玩你的武器!” “你现在不要么?” 崔则瑢摇了摇头,道:“嗯不要,眼下静心修炼都没有正式结束,等成功了再玩上一把,不是更好么。” “行,那便听你的吧。” ...... ...... 嵇璃与银夫人闲聊着,好在外头诗儿看着,屋内设有法阵,两个人这才可以放心下来,嵇璃的情况也比上一次好多了,笑盈盈的,不过这些个话都只能私下跟银夫人提及。 “如吟姐姐,我跟你说啊。”嵇璃凑到银夫人耳边细细的将有些事情告知给了银夫人。 银夫人听完后反应却是,轻微蹙眉问道:“你从哪听来的?” 嵇璃本想回答外头突然禀告道:“晋寒王妃,四皇子殿下来了。” 嵇璃有些不情不愿的请人进来,而后调整好姿态道:“恪阙怎么来了,今儿不是跟瑧祈去办事了么,怎么这么连天都没有擦黑,你便突然回来了,那瑧祈也是跟你一起回来的?” 南胤国皇族那是相当美,简直雌雄莫辨,如若不说是四皇子,不仔细看身上的衣裳,银夫人还以为是四公主,而那四皇子也是相当的淡漠,他道:“大哥还未回来,我回宫取东西罢了,不过是顺道来看看大皇嫂,皇嫂不介意吧。” 嵇璃强颜欢笑道:“自是不介意。” 第3章 闯荡江湖之静心修炼(2) 银夫人摆弄着茶杯似乎不是很想融入他们二人的对话,四皇子开口道:“皇嫂嫂,没过几日二哥也要完婚了,说来也巧,二哥的妻子是天雍国一个小仪的女儿,说到底还是有些配不上二哥,不过二哥一身肥胖的模样,也找不到最好的了。” 嵇璃笑道:“这也自是要看二皇子自己的心思呀,我这个做他大哥的妻子,还是不必掺和二皇子娶亲的事情了。不过二皇子他自己愿意娶吗?” “二哥许久不曾出远门,依我看啊,这小仪的女儿怕是要在南胤国吃不少苦了。”四皇子看向银夫人,故作有些不好意思道:“在天雍国宸妃娘娘面前,本王说这些话,也实在是有些失礼了,还望宸妃娘娘勿怪罪。” 银夫人就跟凑热闹一样,“害”一声,道:“没事儿。不过南胤国四皇子的话何时这般的刻薄了?” 嵇璃一脸看热闹的表情,淡定自若的喝着茶,她是不能忤逆南胤国的皇族,但不代表银夫人不能,她心里头那可谓是偷着乐呢,银夫人来也算是能帮她出口恶气了。 四皇子也是淡定,道:“怎么就刻薄了,宸妃娘娘莫不是天雍国待久了,不清楚南胤国的规矩?” 嵇璃帮衬道:“皇弟,银夫人不过一句玩笑话罢了,皇弟怎么就不高兴了。话说夫君娶了我,二哥也要娶亲了,三皇弟想来也要为他准备南胤国的太子妃,这又要说到四皇弟你了,你什么时候娶亲啊。” 银夫人暗中幸灾乐祸,抿了抿茶看好戏,嵇璃也是为了不那样的僵持,她转移话题道:“北明国战败,天雍国的南方最近在闹水患,咱们倒不如帮衬一把,也好让天雍国知道咱们南胤国除了暗杀、刺杀,举办静心修炼外,也没其他的心思。” 四皇子说着正经事后匆匆忙忙也离开了。而嵇璃也是轻松了不少,毕竟她嫁的南胤国皇族没几个正常人。 嵇璃道:“本来恪阙才是五皇子,不过大家都视他为四皇子,也不知道关在密室中多年的四皇子怎么样了,南胤国皇族也就只有三皇子正常,有时真叫人担忧。” 银夫人轻微叹气,不咸不淡道:“这么多年也是苦了你了。你打算怎么办?” 嵇璃无奈的深深叹一口气,道:“还能怎么办,如今我都是晋寒王妃多少年了,一损俱损一荣俱荣,我能怎么办。难不成我还能和晋寒王和离?我还要不要命了,你又不是不知道,南胤瑧祈那个人,事事都要在他眼皮子底下,南胤国也就只有陛下与太上皇、皇后能命令他了,不过皇后那个人……” 嵇璃凑到银夫人耳边小心翼翼道:“精神有点问题。天天不是尖叫就是在发疯,这南胤国与天雍国也太不一样了,皇后疯疯癫癫,陛下都没有废了她,反倒是后宫中嫔妃特别少,总是可以无辜死亡,或许是没有承受住每顿饭下毒的摆弄吧。” “你们这用膳,还往里头下毒?!”银夫人有些不能理解,但还是很小声的气盛道:“你当初嫁给南胤瑧祈的时候我就跟你说过了,这南胤国的皇族有几个正常的!你那个时候嫁也嫁了,我都不能给你想法子了!” 嵇璃拍了拍银夫人的肩,无奈道:“如今最重要的是要有个孩子,你那里有没有方子给我,我得赶紧怀孕,这样也就不用,再吃那些带毒的膳食了。” 银夫人道:“行吧行吧,我给你写了方子,你别叫唤了。对了我听说窦儿也去了静心修炼,不知道会不会跟昧寥之那个孩子碰见。” 嵇璃耸了耸肩,道:“谁知道呢,不过窦儿姐平日里虽看着一副什么都不在乎的样子,不过她一向听我的话,以前我与她还有白淡都姐妹情深,有着说不完的话,可如今大家都不同了。” 银夫人小声问道:“幻境那里的首领还跟你有来往吗?” 嵇璃的表情一下子变得有些嫌弃,“你可别跟我提他,他也配!一说到这个我便气不打一处来,还幻境呢,我看啊,就是见不得人的勾当,还不如南胤瑧祈。就像是如吟姐姐无法释然当初的失子之痛,让如吟姐姐一辈子没办法跟天德帝好好说句话,如若不是为了崔则瑢,想来如吟姐姐也不会去皇宫了。” 银夫人神色悲伤,冷冷又无奈的笑意,道:“是啊,失子之痛不是那么容易就可以忘记的,好在你现在还没有怀孕,失子般疼痛,也不是一般人可以理解的……” 嵇璃安慰道:“这么多年也是费了咱们的一番力气了,不过好在咱们的努力也不会白费,但我总是觉得那魔尊翟舟淤似乎在策划着什么,如吟姐姐,要不去查查?” “翟舟淤?”银夫人道:“倘若他策划着什么,咱们也难办了,费了咱们一番的苦心啊。” 嵇璃小心翼翼道:“如吟姐姐,其实我有个事情瞒着你。” 银夫人轻微蹙眉,道:“什么事?” 嵇璃凑到银夫人耳边特别小声与银夫人说起这件事情,而银夫人听完后的反应有些惊诧与讶然,她眉头紧蹙的看向嵇璃,道:“你说的是真的?!这两个人当真是心狠,你这些年当真是憋屈。”银夫人先是讶然再是有些无力的无奈。 ...... ...... 崔则瑢年少般的活跃,一直都在,不过才康复的蛇蝎火毒这会子突然有些不太对劲,他感觉自己的手有些沉重,他瞄了一眼手上有些像动脉一样的冰丝,不过他并未多管,将手收好,转头问道:“考官,第一关结束了吗?” “是的,接下来你们将要通过第二关。” 这时候的雾霾一下子缓缓的消失,厚重的墙壁挡在了所有人面前,而身后陆陆续续来了不少,也淘汰了不少人,在那门关闭后,第二关也要正式开始了。 考官介绍道:“接下来,你们要挖出一条路来,已为大家准备好了工具。” 崔则瑢问道:“考官,可以用法术亦或是身上带着的武器吗?” 考官道:“这些都是不可以的,你们的武器在进入静心修炼的时候都已经变成了普通的东西,对于这挖出的道路,没有任何的用处,请勿使用,若是使用了,那便是违反了规矩,而武器是可以带,不过能用在地方可不是前几次的考核。” 崔则瑢又继续问道:“是一直挖到有路为止吗?” “不是,你们来跟着考官我的路走,里头并非没有路,只不过是你还没有发觉罢了。” 而后崔则瑢不再多问但羡阚不乐意了,他道:“什么路不路。”羡阚有些心高气傲表情没有一丝变化道:“不就是跟着考官你的路走么,有什么值得讲的么。” “羡阚,咱们别问了,先跟着考官路挖就对了。”崔则瑢却有些老实,他将铲子递给羡阚一起跟着考官的路挖到里头,不过越是里面越是模糊,这洞中没有灯一切都只能跟着考官走,否则那下场估计也好不到哪里去。 不到一会洞中怪声连连,有些来参加静心修炼的人已经开始分不清东南西北了,尤其是星云,她的惨叫声连祁峥都不想管了,倒是古鸢还能忍受。 崔则瑢相当的平静,他小声对着羡阚说道:“有这么可怕么?” “估计是家中太宠了,也难怪矫情般的叫声,这静心修炼可真是什么人都敢来。”羡阚那声音大的,崔则瑢也想要拦着但也拦不住了,话已经说出来。 星云那是娇生惯养着的,一下子在暗中的环境里抓住了羡阚的手,一巴掌想要扇过去,不过羡阚下手更狠,他还给的一辈子简直响彻云霄,整个洞中只要但凡没有耳聋都能听得见。 古鸢知道什么情况,她学了心眼,在黑暗的环境中她还是可以看得清楚,但她没有管,她当做自己没有看到一样,继续跟着考官走。 羡阚也是有仇当场就报的人,直接把星云给打晕了,还跟崔则瑢说不要管她,让她自己待在洞中,自己掂量掂量吧。崔则瑢瞧见一眼,但黑漆漆的,他也看不清,他也不再多管,专心跟着羡阚比赛这次还是谁先到,在崔则瑢眼中是玩不腻的。 不过崔则瑢没有注意到的是他手上的冰丝一样的东西已经生长到他的脚边了。 羡阚小声问道:“你怎么了?从方才开始我感觉你身上好像长了什么东西。” “是么。”崔则瑢似乎有些不在乎,也没有感觉出来,他道:“等过了第二关再说吧,不过这什么开始挖啊。” 考官就跟一溜烟一样,洞中回荡的考官的声音,“接下来各位考生拿起手上的工具,挖出一条路来,当然挖的时候也要注意,会有一些在空中飞的物种要你的命。” “这考核的内容都是什么鬼?”羡阚发出了质疑,不过很快他也就算了,身旁崔则瑢已经开始任劳任怨的挖土了。 羡阚道:“你还真是老实。” 崔则瑢做着做着便不太对劲了,身边几乎什么声音都没有了,本就一片漆黑,他的眼睛还没有好,当下对于他而言更为的糟糕了!对此崔则瑢倒是安分,专心挖土也不管身边有没有声音,直到整个洞穴亮起来,他这才看清洞穴的全貌。 崔则瑢不知道的是这个洞穴是怎么亮起来的,亮起来后完全看不到任何一个人,他左顾右盼着,神色却很是淡定,他以为自己可能是中了什么幻术,等过一会就好了。 一个披头散发连束发都没有的男子出现在崔则瑢的身后,在天雍国不束发就等于泼妇、疯子,不过在南胤国似乎没有这样的规矩。 说到这南胤国,从崔则瑢来的时候他便有些感觉不对,他认识的那些人的确穿着的是平日里的衣裳,不过那个羡阚就不是,像是不是这个世界的衣裳,难不成南胤国与天雍国不是一个世界?不会是什么结界门才可以来这南胤国的世界吗? 崔则瑢的心中满是疑惑,而身后的那名男子,眼神空洞,眼睛却很大,简直像是深不见底的深渊一样让人不寒而栗心生惧怕,不过对于崔则瑢来说倒是没什么,他连看都没有看一眼,不过那个人有些眼熟,给他的那种气息很像是羡阚,不过他偷瞄一眼的时候,跟羡阚也是八竿子打不着的模样。 羡阚是蓝瞳银发,这突如其来出现的男子那是黑瞳黑发,崔则瑢完全无视的状态引来了那男子的不满,崔则瑢再想偷瞄一眼的时候,那男子直接不见了,这时候的崔则瑢才慌张了起来,也才发觉,这洞穴一个人都没有不是什么玩笑话! 羡阚本想着拿出轻罗边,但他想起来这轻罗边在静心修炼是用不起来的,不过很奇怪的是那玉清轻碧扇却依旧很有威力,他正疑惑着,那男子一下子出现在崔则瑢的身后,一点缝隙都没有,崔则瑢连忙往后退,他根本不太清楚这静心修炼,不过如若是考验也好,不是考验也罢,他估计只要打赢就算是他成功了吧? 崔则瑢还问了出来,他与那男子直视着,老老实实的问道:“我是不是赢了你,我就算是过了第二关的考核?” 男子轻微歪头,面无表情道:“你在说什么胡话?” 崔则瑢有些不知所措的收起了玉清轻碧扇,他问道:“那你也是参加静心修炼的考生吗?那咱们是一起的一组吗?” “差不多吧。”这话不是那男子回答的,是突然出现的昧寥之回答的。 崔则瑢高兴道:“昧寥之!你也来了!我还以为在这一关结束之前我都找不到你了。” “还有我。”崔则瑢再一转头慢悠悠出现的是羡阚,而羡阚倒是瞧见那男子不太喜欢,巴不得离那男子远点。 崔则瑢连忙走了过去,这会子他倒是不怎么害怕了,他挠了挠头,道:“挖出去好像不太对,我挖着挖着就出现了这样的事情了,那考官到底是让我们在这一关做什么?我这脑子似乎有点想不明白……” 第4章 闯荡江湖之静心修炼(3) 羡阚打断道:“则瑢,这两位是谁?”他用下颚指了指站在那的两个人。 崔则瑢连连介绍道:“这一位叫昧寥之,是好几日前我在魔界遇到的同伴。至于另一位……我也不认识……也方才突然出现的,我还没有来得及问名字。” 羡阚不太喜欢这个出现的男子,让他浑身不舒服,总是有种奇怪的气息,而崔则瑢看到羡阚的反应,却走过去站在那男子的面前,像平日里一样笑容满面的问道:“你叫什么?我叫崔则瑢!” 那男子淡漠道:“……犀贞。” “犀牛的犀?”崔则瑢抬头与他说话,对方颔首后,他道了一声谢谢,而后也不管身后暂时的疑惑,他道:“既然这样的话,那咱们就是一组的了。昧寥之,咱们继续挖!” 昧寥之不太一样了,说话的语气有点奇奇怪怪的,让人浑身不适,好在崔则瑢也是见过人的多变性,对于昧寥之那奇怪的腔调,他啥什么反应都没有,昧寥之问道为什么不觉得他很奇怪的时候,崔则瑢也很了断道:“为什么要觉得奇怪,所有人都有自己的理由,更何况你就算不是我的伙伴我也不会感到奇怪,人都变化的时候,现在的你我也很喜欢,大家我都喜欢。”说罢昧寥之就没有那奇奇怪怪的腔调了。 羡阚笑道:“你这性子跟南胤国传闻中的花夫人还真是没什么区别。传闻中的花夫人是个善良无度,温柔活泼又很有美人中的翘楚,不过最后轻易相信别人,你不怕自己落母亲的下场?” “为什么要怕?”崔则瑢边挖土边说道:“那是娘亲的事情,我未必是我娘亲的下场,至少现在有了伙伴,轻易他人是不好,但我绝对相信我的伙伴。”崔则瑢笑嘻嘻的邀请道:“犀贞,你要一起吗?” 犀贞意外的颔首答应了下来,崔则瑢又道:“既然这样的话,那咱们一起挖出去吧!” 羡阚伸出手,道:“挖出去还不简单么。” 羡阚往崔则瑢面前厚厚的土墙重重的一击,直接出现外面的路来但也是不近也不远,崔则瑢还想发问,可洞穴开始坍塌,崔则瑢拽着三个跑出去,上方的土石头也是差点砸到他,好在崔则瑢的命挺硬的,没有出现多大的意外,顶多只是身上土灰多了一些而已。 这次四个人也是最后才到达的第三个考验地方,崔则瑢对着身后的三个人说道:“出来就好了,至少咱们也过了第二的考验。不过第二个考验后,似乎人少了一半啊,来的时候还有四百多人,现在瞧着只有二百多人了。” “则瑢。”张憬走过来,道:“孟茗儿被淘汰了,已经回去了。” 崔则瑢担忧道:“那,她人没事吧。” 张憬淡漠道:“修为没事,人还好。” 崔则瑢不高兴道:“都什么时候你还担心修为,难道不应该担心的是人么?” 张憬淡漠道:“又不干我的事,我何为要担心。” 崔则瑢瞬间哑口无言,道:“也对,跟你也没关系。”崔则瑢喊了一下身后的三个人,道:“咱们走吧。” 张憬又是提醒又是问道:“你身后的人都十分危险,你……” 崔则瑢打断道:“不干你的事,我身后都是我的伙伴,就像是施夷家双胞胎一样,至于你是被银夫人安排来,我何为要给你脸面。”说罢还哼了一声,略过张憬直接带着新的伙伴走了。 张憬刚想拦着,一下子被犀贞拿开了那手,其余两个人,昧寥之对他是无视,羡阚是冷斜眼瞧着一眼,犀贞是完全一副看弱者的表情。就连张憬的手都有些被犀贞弄断了。 崔则瑢劝道:“犀贞,你别弄张兄的手,静心修炼是公平竞争,方才也是……反正咱们努力就好了。” ...... ...... 嵇璃修剪着花枝,慢悠悠的,婢女上前禀告道:“夫人,殿下来信说,今日不回来了。” 嵇璃也是习惯了,让婢女下去后让白淡上来伺候,白淡与她是姐妹情谊,不过白淡也是她从娘家带来的陪嫁丫鬟,与她关系就像是花窦儿一样的密切。 白淡跪下给嵇璃捶了捶腿,道:“小姐,你命我办的事已经好了,那些人都已经重金封口,不会连累到小姐的。” 嵇璃放下修剪花枝的剪刀,道:“连累不连累倒也不重要,重要的是瑧祈会不会怀疑我,我与他也是多年夫妻感情,他应该不会怀疑我的吧……”嵇璃不由的担忧了起来。 “主儿可放心,当初他也是费了不少心思的,不过小姐在这的日子便是有些难说了。”白淡低下了眼皮子。 嵇璃扶着脸颊,苦恼道:“白淡,你说幻境他们的下一步目的是什么?” “奴婢从戾宿(su)那打听过来,最近他们似乎谨慎了许多,不过咱们也是不是应该暂时退后啊。”最后一句话白淡说的十分小心翼翼。 “谁知道呢……” 白淡谨慎道:“主儿,那咱们是以退为进,还是以进为退?” 嵇璃思量道:“库舜洛这个人心思太深,跟南胤瑧祈一样不好对付,虽说是我夫君,但是多年以来我也只能偷偷出去,至于库舜洛他也是难以对付,好在咱们手里有窦儿,当初的事情,窦儿一直没有忘记,后来去了妓院改了名叫了花姬湘,不过在她被花家找到前,也是青楼的女子,此次去了静心修炼想来还是原来的花窦儿,花家的女儿真是不知道造了什么孽,一个玉减香消,一个坠入妓院。” 嵇璃无奈道:“虽说心疼她们,但如今事已至此,我也不好再去干涉窦儿的选择了,花神医要是知道两个女儿是这样的下场,怕是宁愿付出生命也要为女儿讨个说法回来。可惜的是窦儿隐瞒了下来,花无百日红,花家也是与花一般,无百日红。” 白淡转移话题道:“主儿,虽说天雍国与南胤国可以有所来往,但是终归不是一个世界,也不知道那结界之门可以撑多久,不过多年以来似乎也没怎么出过问题,也就只有南胤国的世界与天雍国的世界有所来往了,奴婢想着宁皛门大师姐的事情,也是不禁心里受怕。” 嵇璃摆弄着白淡方才送上来的大红袍,道:“也是难为她了。白淡,本宫记得前些日子瑧祈送了本宫一件象征恩爱永恒的鸳鸯发钗,你拿去给天雍国那个卫小仪,记得一定要亲自交到她的手上。” 白淡连忙应着,道:“是。还是主儿明白那卫小仪在得知嫁女的好处定会与咱们合作,也怪她自己卖女求荣,虽然二殿下人是不错,也是个讲道理的,不过却是个喜欢去烟花之地的人,那卫小仪的女儿嫁过来怕也是要忍受夫君长久的无视与淡漠的苦了。” “一旦嫁了这南胤国就算再怎么正常的人,也难逃一劫。白淡静心修炼那做到什么程度了,那崔则瑢怎么样了?” 白淡微微低下眼帘,道:“回主儿,那头已经开始第三试炼了,窦儿姐与崔则瑢还未被淘汰,还有三皇子与昧寥之也没有被淘汰。以及……”白淡有些不敢往下说,嵇璃让她说,白淡这才道:“犀贞也过了,眼下也在试炼的第三关。” 嵇璃平静道:“他过了也是常事,毕竟当初瑧祈也是一次便过了静心修炼,不过那时候的他父亲还没有建立南胤国,此次我只求犀贞那孩子别太出风头就好了。”嵇璃自是有些担忧,她也对犀贞是高兴的,不过风头太大未必是好事。 嵇璃在屋内忧心忡忡,而从外归来的南胤瑧祈却有些疑心重重,夫妻之间互相对视,却有些淡漠与冷漠,那晋寒王就跟死人一样白皙,也从不束发,似乎是皇后娘娘想要个女儿,因此总是喜欢把自己的五个儿子打扮着,空洞深邃的眼眸,如万丈深渊一般万劫不复,嵇璃早早的让白淡下去,自己与夫君待在屋内却什么话都说不下来。 嵇璃似有意无意道:“人在心不在,强留也无用。瑧祈,你此番回来也待不了几日,我伺候你更衣吧。” 南胤国的皇族没有那样需要自称的规矩,这种皇族,做了他们的妻子也是够胆战心惊的,而听到妻子的话语后,南胤瑧祈就像是往常一样故作露出了苦恼的样子,不过连眉头都没有动一下。他似乎拿出了什么东西,嵇璃也是见怪不怪了,外头待着的白淡也不安,担忧着嵇璃。 而在静心修炼的第二关后,缓缓也来到了第三关,崔则瑢十分的期待满脸满心都是少年的笑容,羡阚觉得不过是静心修炼何必这般的高兴,他有些不明白。 崔则瑢笑嘻嘻道:“什么事情都是一样,既然躲不掉那咱们就要面对,正视一切,就算无法让自己正视的东西。” 昧寥之打趣道:“则瑢你跟在魔界的时候也没多大的改变。” 崔则瑢依旧笑着脸,直白道:“我们在魔界见面的时候才一个月都没过去,人么,不忘初心再者自己有那份心就好了。若是自己想要什么都不知道,那慢慢想也好啊,总有一天,会有自己想要的东西的。”说罢有些兴高采烈的听着考官这一关的安排。 不过考官不是第一关与第二关的考官,而是一个另外一个男子,他站在高高在上的石头上,仿佛如若宝座一般,不过这位考官让崔则瑢有些不太舒服,还没来得及想那些个参加者便头头是道的。 “这不是南胤玄门二位门主之一的解恕徵么!” “他不会是第三关的考官吧!” 徐隼琥猜测道:“听闻解门主很会毒,难不成这一关,是与毒有关的?!” 崔则瑢扯了扯徐隼琥的衣角,小声道:“应该不是,参加者们都不善用毒,难不成所有人都要失败在这里了么,我虽说会一点,但也没有十足的把握。” 解恕徵咳嗽了两声,他督了一眼与徐隼琥想法子的崔则瑢,而后道:“这一关大家需要采集草药,制成毒药,越是毒的药,越有过此关的可能。不过你们采的草药,混合起来会不会成毒药,靠的是你们自己的知识储备,在取草药之时,也会一些必要的小事,还请各位来静心修炼的参加者们做好准备。” “南胤玄门为大家准备好了篮筐,请将草药放置里面,规则上没说不能抢夺,也没说不能死人,能不能拿得到,由你们自己的本事。”说罢轻微往后退一步,消失在了众人的面前。 崔则瑢拉着羡阚、昧寥之、犀贞、徐隼琥四人走到了悬崖处,他连连解释道:“半母说过,在悬崖边会有水崖,水崖是草药的一种,生长在悬崖边,不过很难得到,但它对于剧毒药极为的有用。一会你们扶我一下,我去取五只水崖,这样咱们都得通过!” 徐隼琥担心崔则瑢会摔下去,于是劝道:“悬崖边可是很危险的,要不咱们去其他地方看看吧,又不是只有水崖一种的草药。” “这有什么的,不过拿草药罢了。昧寥之你扶着我点。” 说罢崔则瑢走到悬崖边,谨慎趴在上面,伸手去取,昧寥之小心翼翼的扶着,本应该快点拿到结果突然出现一条毒蛇差点咬到了崔则瑢。好在崔则瑢反应快及时收回了手,不过可惜被另一只毒蛇给咬了,本身因为身上的冰丝他的身子就有问题,眼下出现了这样的情况,崔则瑢却依旧保持着冷静。 他转头对着徐隼琥谨慎又小心的说道:“你去找找有没有一种火息草,那种火息草可以解了这种毒蛇的毒素,你若是不知道长什么样,我陪你一起去,等扶上去后,我还要继续采这水崖,不能半途而废!” 徐隼琥见崔则瑢这般的执着,拦也拦不住了,犀贞挡在崔则瑢面前制止,脸上依旧面无表情道:“你不能去,我知道火息草长什么样,我去拿。羡阚你看着他,昧寥之你试试看能不能拿得到那水崖。” 第5章 闯荡江湖之静心修炼(4) 崔则瑢本想反驳却被徐隼琥阻拦,他不想什么事情都靠着别人,他一脸不情不愿的,他拿开徐隼琥的手,身子挺不住的跪在了地上,他有些惘然道:“事事依附着别人,早晚有一天,身边也会空无一人,不会有任何一个人。”他的手与足有些麻木,毒素与冰丝的交织,让他不得不忍受着,他无声的流着泪一丝声音都没有。 羡阚轻微跪下,鬼使神差的安慰道:“你待在,这人会看着你,你现在的情况不太好,方才洞穴的时候,你身上似乎有点问题了,光有着火息草是不够的,想来那个犀贞也意识到了这一点,但现在你只能好好待在。徐琥隼,在那犀贞回来前你好好看着则瑢。” 徐隼琥无语道:“是徐隼琥!”而后他也应了下来。 崔则瑢无奈甩脸子,强行起身,偷偷摸摸离昧寥之与羡阚的距离远一点,指了指边上的大树,对着身旁的徐隼琥道:“上面长着也有用处的娷媚花,我爬上去不会有事的,你安心就好。” 徐隼琥让他小心一点后帮着他往上爬,崔则瑢坐在树枝上拿下了依附着大树而生的娷媚花,他跳了下来,道:“攀附别人而生的花,还是拿掉更好,这娷媚花与水崖一样极为有用处。” 徐隼琥道:“你很懂药理?” 崔则瑢查看手上的娷媚花,道:“懂的也不多,都是半母教我的,半母也算是娘亲走后对我的娘亲了。” 羡阚担心道:“则瑢,你身体还没好,乱跑小心身着更糟!” 昧寥之手中拿着五只水崖递给崔则瑢,他先是谢过羡阚的关心,再是谢谢拿到水崖的昧寥之,他拿起昧寥之的手,安心道:“好在你没有被蛇咬到,不然就跟我一样拖人后腿了。不过犀贞还没来,让我有些不自在,他是咱们一组,咱们找他去。” 羡阚直白且有些刺痛崔则瑢,道:“他没你这么弱。你先顾好自己。” 羡阚的话是有些难听但也是实话,崔则瑢撅了撅嘴,左顾右盼道:“既然拿到了水崖与娷媚花,还是去找犀贞更好,都是伙伴。” 犀贞就跟鬼一样突然出现在崔则瑢的身后,差点给崔则瑢吓了一跳,他表面上依旧不介意,崔则瑢兴高采烈道:“犀贞!你瞧我方才从树上拿了这娷媚花对咱们炼制毒药是很有用处的!” 突然一只手扶着崔则瑢身后的那大树,崔则瑢倒也不害怕了,他瞧见那个人似乎也是中了毒,道:“你是中了蛇毒吗?” 那男子就跟哑巴似乎不愿意说话,崔则瑢瞧了一眼伤口也就明白了什么,他转头对着犀贞问道:“你拿来的火息草可不可以分成两碗汤药,他也中毒了。” 那男子挖苦道:“你是善心过头了么,敢对其他的抱有善意,你脑子没事吧。” 崔则瑢反问似的说道:“公平竞技不是更好么。”他笑嘻嘻的介绍着其他人最后才介绍自己道:“我叫崔则瑢,你叫什么?” 那男子开口道:“……慕奕。” “现在咱们找到了药物,那便可以拿回原地去了,这些也够咱们六个过关了,方才的娷媚花我摘了不少……”崔则瑢媚说完身后就有人攻击,他眼疾手快拿起玉清轻碧扇,打掉了飞过来的毒镖,他瞄了一眼地下的毒镖,道:“阴魂不散……” 他连连让人跟着他,二话不说直接背着慕奕,说对方毒还没有好,自己帮个小忙,于是带着其余的四个人连忙走到了解恕徵等待的原地。崔则瑢的足也痛了,他依旧笑嘻嘻问着考官,道:“考官既然要制作毒药的话,那有锅吗?我正巧与伙伴中了个小毒,也方便解毒吧。” 解恕徵在参加者与崔则瑢面前那阴鸷的笑意倒是不多,他轻轻一挥手场上出现了不少的工具,包括锅,崔则瑢道声谢后连忙跟认识的伙伴们炼制毒药去了,解恕徵淡漠瞧着,毕竟崔则瑢要是出了什么差池,如吟姐姐可跟他没完!不过崔则瑢懂的毒却很多,且神态自然不慌不忙的,完全不像是真的中毒的样子,但脚上的冰丝也要继续生长了。 徐隼琥连忙小声提醒道:“则瑢你足上的冰丝最好先解决一下,感觉冰丝快要让你的脚残废了。” 崔则瑢对于自己的生死可谓相当的淡定,小声对着徐隼琥回答道:“放心好了,我被家里人折腾过很多次,有次我差点双目失明,今儿我不也是好好的么。咱们先把这一关的毒药给解决就好,按照考官所说,药物自是越毒越好,带来的水崖与娷媚花够咱们六个人过关了!” 一个金色发丝的人走了过来,长相简直极为美,又不失英气,而他的篮筐中也有着不少的草药,他问道:“需要帮忙吗?这冰丝除了火息草是不够了,我摘了菟冰花,以备不时之需,对于冰丝快要入骨的你来说效果会很好。” 崔则瑢邀请着那金色发丝的人,介绍其余人也介绍了自己,那人说自己叫瀛临烬,崔则瑢喊了一声“烬兄”,早早猜出来这人是男子,而后七个人一起熬制毒药。 崔则瑢先是动用两个锅,一个用来炼制毒药,另外一个由于昧寥之、羡阚与徐隼琥、瀛临烬的担心,所以放的是火息草与菟冰花用来自己与慕奕解毒的。 崔则瑢对于毒很明了,家中时银夫人没少用毒药整他,除了整日的泡药,就只有银夫人教他的毒了,银夫人对毒更为深刻,他瞄了一眼坐在那的解恕徵,正巧两个人对视了一眼,崔则瑢连忙专心熬制毒,而解恕徵心里头还想着如吟姐姐。 南胤国内嵇璃处心积虑本想着让白淡办好,半路一直被南胤瑧祈给截胡了,嵇璃出面找个理由糊弄了过去,而瑧祈似乎也不是很在乎,跟嵇璃会早些时日回来后人便匆匆的离开了南胤皇宫。 嵇璃回了宫后气不打一处来,但她也不会掐白淡的脸,脸上留了红印子对于女人来说实在是不好看,她依旧忍不下这口气,她设下法阵这才放心的质问道:“白淡,我不是叫你小心给卫小仪么!怎么还跟南胤瑧祈对上了!” 白淡跪在地下头都不敢抬,额头冒着汗颜,道:“奴婢本是小心翼翼的,可奴婢不知为何哪那都能撞见晋寒王。主儿,怕不是晋寒王知道咱们要做什么了吧?” 嵇璃咬牙切齿恶狠狠道:“树争一口气,人争一张皮,我可不能输给了所有人!晋寒王拦着便拦着,既然他不管,那咱们使点法子似乎也没什么问题。” 白淡半跪着,小心翼翼提议道:“主儿,要是咱们去求求翟舟淤给主儿想法子?” 嵇璃思考道:“翟舟淤?如吟姐姐一向如同不待见天德帝一般不待见他,要是让如吟姐姐知道我去找翟舟淤求了法子,怕是这姐妹情深也维持不了多久,找翟舟淤的事还是放一放,咱们还是去找瀛临烬更为稳妥。” 嵇璃又道:“他一向宁静淡泊,他对于库舜洛的恨,咱们只要给他幻境的情报便好了,不过他的确比南胤瑧祈与库舜洛更像一个男人。”嵇璃的语气有时阴阳怪气,不说太全面,不过当初若是可以嫁给瀛临烬或许也是个好事。 “主儿,恕奴婢多嘴,瀛临烬也在静心修炼……暂时见不了咱们了。” 嵇璃有些烦躁的扇了扇那圆形水晶兰样式暮云色样色的扇子,心也不安,她让白淡去点前些日子她才做的香料,名为清淤香,这种香味让嵇璃那不安焦躁的心在那一瞬间平静了下来,这是瀛临烬给她的一部分草药,多年以来她办的事情也多了起来,当初的她,现在的嵇璃,她也不断的犹豫着。 白淡连忙道:“主儿,若是实在着急的话,咱们要不冷静一下暂时歇歇,那二皇子妃又不会跑,左右有卫小仪卖女求荣,咱们好歹做个明确计划,反正璟箬是天雍国人,咱们能给的帮助更大,再则不是还有音如吟么,有她在那璟箬未必不听咱们的。” 嵇璃深思一会后,说起了家常事,道:“对了,我姑姑的三位女儿最近怎么样了?” “你那三位姑表妹中,还等着您帮衬,那大姐没了心腹便是一个绣花枕头,还被先皇长公主扣下了,那二姐还好,但最近似乎一直待在先皇二公主府中,估计是在密谋着什么事,三表妹见二位姐姐出了事,东躲西藏的,奴婢也不知她现在在何处。” “她们都是在西髂国不见了吗?” 白淡说了声“是”后,嵇璃更烦心了,她咬牙切齿道:“本来想着找个人商议法子,眼下能商议的人都不在,这叫人怎么好……” “主儿,你母家那的表兄正好升官……” 白淡还未说完便被嵇璃否决道:“不成,瑧祈那人不许我与外男商议,想来也是怕我私通吧,毕竟他自己也清楚,成日里早出晚归的,他杀人一向磊落,谁不知道南胤国皇族杀人是常事呢,估计就算是怀孕了这样好的福气,也没积德了。” 白淡接话道:“南胤国死人是常事,但也算国泰民安了。” 嵇璃无奈翻了一眼,也不再说话了。 ...... ...... 崔则瑢将七个人熬制的毒药都端给了考官,解恕徵督了一眼,道:“你自己喝喝,尝尝毒性强不强。” 徐隼琥才想要反驳被崔则瑢一个手势按了回去,崔则瑢依旧笑嘻嘻的,他先是喝了羡阚的毒药,道:“羡阚的做毒有些擅长,这毒素恰到好处,既不让人死也不让人生。是个好毒。” 解恕徵反问道:“是好毒,不过你怎么一点事都没有啊。” 废话天天不是泡澡就是被银夫人一顿教导,这点毒我还能抗下来。崔则瑢心里骂骂咧咧,表面上依旧笑嘻嘻道:“毒总有解药,考官的问题也不太合时宜呀。” 解恕徵示意让崔则瑢继续喝下去,他拿起徐隼琥的毒药,喝后道:“隼琥的他毒汤药更像是解药,里头又放了不少的其他草药,与娷媚花虽是相克但按下了娷媚花的毒性,让毒人变成了救人,的确高明。” 崔则瑢继续拿起昧寥之的毒药,道:“与前两则相比,这毒性略微弱了一些,不过后劲很大,前劲有着让人欲罢不能的香气,后劲让人才有所发觉是一味毒药,为缓行毒性,药力并未过猛,可也有冲击。” 在旁人眼中崔则瑢似乎有点撑不住了,羡阚、徐隼琥与瀛临烬都质问考官,就跟连珠炮似得,解恕徵不为所动,他指了指崔则瑢,道:“这不是还好好的么,他撑得住你们七个就过这一关,若是他撑不住你们要重新去取新的草药,而崔则瑢也要被淘汰。” 崔则瑢一脸临危不乱,依旧笑嘻嘻道:“不过毒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崔则瑢接着拿起瀛临烬的毒药,道:“烬兄的毒药,更为弱,没有前劲也没后劲,毒性有些弱,不过对于五脏六腑却很有冲击力,只是外表看不出来。” 崔则瑢喝完犀贞的毒药后,额头上冒出许多的汗颜,他依旧笑嘻嘻道:“犀贞毒药是所有人当中最为强劲一个,喝完后就像是羡阚的毒药,简直让人生不如死。” “慕奕不擅长毒,毒性若是直说的话,也是所有中较为弱的,前劲倒是大,后劲消散了许多。” 崔则瑢最后才将自己做的毒药递给了考官,考官问是什么意思,崔则瑢轻微低头故作毕恭毕敬的解释道:“这是我做的毒药,若是我自己喝了,难保对自己夸大其词,考官定是我们这些参加者更为明白,还请考官品尝看看我的毒药做得如何。” 解恕徵本身双手交叉,听完崔则瑢的话后,淡漠的接过崔则瑢手上的毒药,毫不犹豫的喝了下去,而后极为中立似得说道:“毒性与药性很猛,闻着有着一股中药的苦味,所谓良药苦口利于病,你的意思倒是好啊。”解恕徵差点就把那句与如吟姐姐大差不差话给说出来了。 第6章 闯荡江湖之静心修炼(5) 崔则瑢绝对不自傲对于考官的说辞也是虚心的接受,解恕徵思虑半刻道:“你们七人通过此次第三次试炼。” 崔则瑢喜不自胜,全部不会隐藏自己的情绪,这副把情绪写在脸上的傻样也是跟花夫人大差不差了。崔则瑢对着身后的六个人道:“咱们都通过了。慕奕,你中的毒好些了吗?” “你先别担忧这人,你关照关照自己吧。”徐隼琥急道:“你喝整整六碗的毒药,你身体真没事么!” 羡阚与瀛临烬也是慌忙的担心他,但崔则瑢倒是不在乎这点小事,他道:“这点小事微不足道,咱们七个人一起通过这第三关试炼就好,不必担心我。” “你是中毒蠢坏了脑子么。”羡阚单纯不理解又问道:“你明明让自己一个通过也就罢了,咱们七个人中总会成为敌人对上,你是真的丝毫不怕吗?” 崔则瑢扯了扯嘴角,道:“有什么可怕的,殊途同归是常事,大家的本事各有千秋,但我始终相信伙伴,绝不会猜疑对方一点半点,即使对方有心瞒着我,但人总会有自己的理由,因此对方想说,便让他说,如若不想说,那便也是给对方留着一定的空间罢了。” 慕奕冷不丁的说道:“脾性好小心把自己给害了。” 羡阚反驳道:“你会不会说话。没有则瑢我看你早死了吧。” “不用争论这个。”崔则瑢不在意慕奕的说辞,他连连说道:“伙伴之间不能内讧,信任对方是关键的事情。咱们等第四试炼就好了,吵来吵去也没什么意义,忍一时风平浪静,退一步海阔天空,都是伙伴,没关系的。” 而后没人多嘴,崔则瑢笑容满面在旁人眼中却有些可笑,但他不在乎,反正如今已经过了三关,后面就不知道会怎么样,什么新的试炼放马过来就好了,崔则瑢从来都不怕,越是下套他越是精神。 ...... ...... 而在魔界内翩雪焦躁不安,夜胭秉持着融为一体的对方闲来无事来看望,终归她就算不来魔尊也会让她去安抚翩雪,魔尊日理万机,天天批奏折,根本没有时辰可以来陪翩雪,翩雪就算是闹着梦魇,魔尊都不会来看一眼。 夜胭将食盒递过去,脸上依旧微微浅浅的笑意,她道:“带了粔籹,你尝尝,这次也放了你喜欢的凌霄花,我还做了凌霄花糕,你素来除了粔籹也就凌霄花糕符合你的口味了。” 翩雪甩着脸子,正眼都没有瞧着夜胭,她此刻烦心着,一脸不耐烦道:“听说静心修炼,星云第二回就被淘汰了,反倒是古鸢那个贱皮子既然过了第三回,出生卑贱的人,本事还真是不少,眼下本宫也就能指望指望祁辞那孩子了。” 夜胭虽不喜古鸢那人,但翩雪这番话属实是有些不好,她道:“古鸢一向听你的,这有什么可担心的。” 翩雪反驳道:“终归不是亲生的,星云再怎么娇气,那都是我十月怀胎生下来的,古鸢是来本宫捡来的贱皮子,怎么能与我那金尊玉贵的孩子相比较?古鸢那贱皮子还没有这个资格。” 夜胭不再说话,也不行礼就要走,翩雪本身就烦,瞧见夜胭的这个态度更是无法接受,她起身极为气盛道:“夜胭你几个意思!被魔界皇族称为夜胭姑姑就得意了?你看看你自己一副自以为是的清高样子,装模作样给谁看啊!” 夜胭不予理会,完全无视翩雪的话,翩雪更是气不打一处来,上去就要给夜胭一巴掌,夜胭眼疾手快反倒是一巴掌扇了过去,仿佛不留一点情面一样,她用着微微浅浅的笑意剜了一眼,随后道:“小心赔了夫人又折兵,人心不足蛇吞象,你还有所谓的一席之地吗?翩雪你是有法术,但你有时便是毫无用处的绣花枕头。”说罢缥缈离去。 翩雪被夜胭气得愣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她竟不知道夜胭何时这般的口齿伶俐了!翩雪本身出生于妓院,若不是银夫人求着翟舟淤的帮衬,翩雪也没有今日的风光。 夜胭这人竟这般的刻薄,姑姑的称号有了后得意了不少,瞧她这个模样,看本宫不拉她下水!翩雪暗暗想着,她早就有了这样心思,不过夜胭平日里都是平和,不怎么爱说话,因此也让翩雪找不出错来,今日的说辞在翩雪眼中那是瞧不起她,但她不知道的是魔界皇族也没几个看得起这个忘恩负义、断章取义的继后娘娘。 夜胭回到霍门后被婢女告知南胤国的嵇璃姑姑在衣冷阁等着小姐,夜胭轻微蹙眉很快转变来到衣冷阁见远道而来的嵇璃姑姑。两个人先是互相行礼,再是让白淡在屋外看着,不许人出来,闲聊下来后,夜胭就问嵇璃为何而来。 嵇璃笑吟吟道:“没事就不能来了么,好歹我们也是银夫人帮手,你那慕奕能去静心修炼不也是银夫人帮着的么,你理应报恩吧?” 夜胭见嵇璃如此直白倒也不藏着掖着,她不再露出那微微浅浅的笑意,她表情在那一瞬间变得极为冰冷,宛如伫立在寒冰冬日中坚毅不懈般的一株寒冰嫣花,独立孤傲着,她畅然道:“跟你说话倒也没那么的累,想来你也担心,慕奕的事情,我也不好多说,我想给他找个妻室,你那南胤国有不错家世的姑娘吗?” “你想说的难不成就是这个?”嵇璃笑道:“这可不像你啊,夜胭姑姑。” 夜胭道:“姑姑来姑姑去的,咱们也开门见山便好了,说这些也是无用的话,咱们不是在静心修炼动手,不过花无的人就不一定了,想必他们一定会让崔则瑢通过,通过的确是好事,但难保崔则瑢不会受着非遗,话说犀贞那孩子如何了?上一次看到他时还是在你偷偷摸摸过着胆战心惊的生辰的时候,算下来已经许久没有没见过犀贞了。” 嵇璃“害”了一声,珊珊开口道:“犀贞不过一孩子,能出什么风头,难不成还能像南胤瑧祈与库舜洛似得又是杀人又是创建新的幻境么。再则你们魔界不也是不怎么出现在人族的视线里了么,又有什么可担忧的。” “你是清闲,犀贞对你而言,就像是我对慕奕那般,不过不管额娘还是娘亲,都不能让他们叫出口,你也是心忧这个,但其实你不必对犀贞过于好,终归南胤瑧祈算不上是个手干净的,至少比我们脏了许多,那简直不是一点半点,你不怕反噬吗?”最后一句话夜胭直接阴阳怪气也不怕就这么一句话让嵇璃跟她翻脸。 嵇璃气定神闲丝毫不慌,道:“东方弈是个良善之人,是个好丈夫,好君子,好夫君,史斐玉的命是真的好,可惜了东方弈对妻子这般的好,也不曾纳妾室,一生一世一双人,东方弈渴求的真是简单,咱们要的就不一样了。” 夜胭似得一根细细的刺狠狠地扎了一番,可面前的人与她有些相似也与银夫人极为的相似,她怒不形于色,慢条斯理的开口道:“我们要的有什么不一样的,你得了该得了吗?得了你想要的吗?一路走来你是真的高兴了吗?” 嵇璃紧紧握着紫檀木椅子的扶手,强行淡定下来,瞳孔还没有成为极为明眸的红色,这点事她还能忍下来,她清淡冷笑道:“那你呢,你想要的终归是得不到的,那东方弈心里有你吗?你何必自作多情呢,你得了自己想要的吗?得了自己想要的夫君了吗?你什么都没有得到,成了魔界的夜胭姑姑,不是你自己希望的,是翟舟淤给你的,你并非想要,而是你想要让东方弈看到。” 两个人句句刺入人最为脆弱的地方,因为两个人都知道对方那最后的软肋在什么地方,又是谁。二人互相对视,眼眸中,夜胭透露的是不甘神色,嵇璃透露的是得意而后快感瞬间消失。 嵇璃缓缓从袖口拿出一绣着鸳鸯和睦恩爱无比的帕子,故作不经意间放在那小小的紫檀木桌上,夜胭一下子就怒了,她猛然站起身,眼眸中怒意不再掩饰,她毫无礼数的指着嵇璃,就像是一个泼妇一般,不带着一丝一毫的理智,她怒道:“你怎么会有这个帕子!说!是不是你从东方弈那抢来的!果然曾经是库舜洛的情人,当真卑贱、低俗无比!” 嵇璃不慌不忙的看着夜胭无比失控的模样,她不由的心里畅快得意,她施法变出一把圆形扇子来,那扇子上绣着白色百合花,那丝线都是银色,样色为东方既白,她扇了扇,又停下细细把玩着,道:“这扇子的样式当真漂亮,你喜欢吗?” 夜胭怒气冲冲,目不转睛死死的剜着嵇璃,而嵇璃也不恼,又扇了扇道:“不论我怎么跟你说,你也一定会认为我与东方弈有着私情。” 嵇璃未说话被夜胭连连打断嘲笑道:“东方弈大方慷慨,为人君子,你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这是南胤国的该有的淑德么!” 嵇璃道:“你身为魔界夜胭姑姑怎么能给一个门派的大师兄做妾室呢?况且女色碍于修为啊。” 夜胭反驳道:“亡国之女的朝淳公主都能给赤元帅做妾室,我为什么不能给弈哥哥做妾室,这不公平。” 嵇璃故作长叹一声,道:“少年郎是好,你没失去过,可你也没得到过,患得患失有什么用,难不成这样那东方弈就会疼惜你了?白日做梦说痴话,这话我听着便罢了,让旁人听了,怕是也对宁皛门会不好,你如若真是为了东方弈着想,那你就应该老老实实躲得远远的,你可魔界的夜胭姑姑,也不怕晦气。” 夜胭气得直发抖,她强行淡定道:“你今儿的衣裳倒是比以往张扬不少啊。” 嵇璃一袭嫣红色衣裳,外头穿着嫣粉色纱衣,上头绣着的白色百合花花纹栩栩如生,波光粼粼般的照耀着,这样好的料子与绣工除了天安城的花铺子家,几乎无人能撼动。她轻轻动着身子,鬓边那铃铛般清脆的步摇,吟吟作响,仔细一看那是牡丹样式的步摇,挂着清脆的银质流苏,摆动间显得嵇璃肤如凝脂,而她的心思也在不断的动着。她甚少穿得这般的张扬,平日里的衣裳不是素色就是素色,看不到一点的艳丽,今儿来见夜胭穿得这般的艳丽,只是鬓边戴着步摇与发钗、发簪依旧是银质,看不到金质,可见习惯还是改不了。 嵇璃不觉露出得意之色,又从袖中拿出一盒香料,笑吟吟道:“这是史斐玉送给我的,说是萨澜索卿淮国的香料,我素来喜爱花果香,这香料实在是不喜。来,这盒襄蜜魂心香,就送给夜胭姑姑,还望夜胭姑姑不要介意我说话时候的大胆。” 夜胭的眼珠子都快要长在那盒襄蜜魂心香里了,本身那压制住的怒气一下都没了,她像是得到稀世珍宝一般接过嵇璃手中的襄蜜魂心香,她神色一变,道:“静心修炼的事情便不多说了,况且犀贞与慕奕,定会相互帮衬的。” 嵇璃无意道:“别是自相残杀、反目成仇就好。” 夜胭也不恼,把玩着那盒香不放手,“你可别贫嘴了,咱们做咱们的事,就好了。” 嵇璃笑意满满自是知道夜胭是什么意思了。果然还是来找与自己有些相似的夜胭姑姑最好的。 魔界当中魔尊待在寝宫都一个月没有召集嫔妃侍寝了,魔尊坐在榻上,神色沉重,蒋行不敢上去惊扰了魔尊,而漠之初了断上前禀告道:“尊上,静心修炼已到了第四关试炼,要使法子吗?” 魔尊拿起茶杯刮了刮,淡漠道:“法子使不使不重要,左右也是夜胭偷偷摸摸嫁祸给翩雪的事,跟本尊无关。” “尊上,那偷鸡摸狗的事情,咱们又不是做不得,倒不如来个一了百了。”蒋行卑躬屈膝,本想说好话,结果一句话就被魔尊赶出去。 漠之初冷眼瞧着,蒋行是忠心耿耿的,但那些话,实在是有些忠言逆耳了,不过翟舟淤也不是没有做过,他的信仰不是神也不是佛,他只信任他自己。 第7章 闯荡江湖之静心修炼(6) 魔尊起身道:“魔后若是想做什么,就让她去做吧,她向来觉得稚子无辜,对待翩雪即使满口的咒骂,也从未动过翩雪的孩子,翩雪倒是狠心,白白苦了魔后。只是……” ...... ...... 嵇璃摆弄着花枝,却是冷眼瞧着,白淡解释说是昨儿晋寒王送来给主儿,嵇璃道:“这是凌霄花,这种攀附他人而生的花,他是怎么想到给我送来的!” 夜胭三言两语都没有让嵇璃变为艳丽的红色,可此时就因为这凌霄花,让嵇璃勃然大怒,一抬手狠狠的摔碎了那小花瓶,白淡吓得只敢跪在一旁,都不敢抬头看。嵇璃紧紧握着紫檀木小桌子,连忙又放松下来,喃喃自语道:“欢娱在今夕,燕婉及良时。多好的诗啊。只不过命不算什么,翟舟淤那人看来是在背后等着咱们呢,这凌霄花,真是碍眼。” 嵇璃扶着脸颊,自言自语道:“静心修炼可别让人逼宫了便好。” 白淡听过花窦儿说过这个“欢娱在今夕、燕婉及良时”,知道是什么意思,不过她就是不知道主子知不知道这个意思了,毕竟那可是床上的诗句,戾宿在床上的时候跟她说过这个诗句。瞧着主子痴痴的模样,她还是默默的闭上了嘴。 白淡退下的时候,嵇璃也念叨了另一种诗————宁可枝头抱香死、不曾吹落北风中。 静心修炼内已经来到了第四试炼,不过还没有到场地,第三试炼本还有二百多人,到了第四试炼人不单单是少了一半,放眼望去也就八十多个人,崔则瑢不由的暗暗激动,他想着:人人都说静心修炼可怕,死人也是常事,不过这静心修炼我眼中似乎有些小无聊了。但应该不会死人的吧…… 崔则瑢担忧着早早被淘汰的孟茗儿,参加者都在飞船上,崔则瑢一个人待着,他摆弄着玉清轻碧扇,神色有些暗淡,羡阚走路就跟没有声音一样站在崔则瑢身后,他扯了扯崔则瑢衣裳,问道:“你怎么了?” 崔则瑢收起玉清轻碧扇,起身笑嘻嘻道:“没事儿,虽说也过了金丹期,但还是想吃一些东西。” 羡阚奇怪问道:“金丹期是什么?” “你们那些不是修仙吗?话说是南胤玄门举办的静心修炼,你们南胤国人不修仙吗?” 羡阚思考一会,道:“南胤玄门的两位门主似乎只有解门主是修仙的,而另一位的南胤瑧祈似乎对修仙这种事情没什么兴趣,也难道南胤人对于你们天雍国的修仙不感兴趣了。” 崔则瑢猜测道:“南胤国与天雍国怕不是一个世界吧。” 羡阚从未想过这个问题,也没有功夫,甚至不想去想,他对于这种无意义的事情丝毫提不起兴趣,不过对于崔则瑢的话,他也莫名的思考着这个事情。 羡阚耸了耸肩,道:“我倒是不知道,反正我也没去过几次的天雍国,每次去的时候都有个结界,不过你们天雍国与南胤国也太不一样了,在我们这要是过了静心修炼,那简直就是杀人了,别人还要谢恩,还不能讨回。” 崔则瑢一下子不高兴了,“这都是什么狗规矩!怎么着人命在那些人难不成就是草芥么!” 羡阚默默闭上了嘴,这话他要是多说了什么,这崔则瑢气盛的更厉害,羡阚似乎也不明白崔则瑢心底里的想法,不过时辰下来的相处让他觉得崔则瑢像是光色一般照耀着即将枯毁又奄奄一息中温室的花。 崔则瑢撅了撅嘴,缓了缓神,道:“也罢了,两则不同,说来也无用。” 徐隼琥突然出现,像是缓和崔则瑢的心情一样,道:“则瑢走,咱们吃顿好的,反正飞船上的吃食都是南胤玄门准备的,倒不如痛快去吃一些好的。” 崔则瑢慢悠悠道:“南胤玄门的二位门主都会毒,我倒是没事,你们会有事吗?” 瀛临烬脸上挂着笑意,缓缓说道:“都是参加者南胤玄门想必不会这般的狠心让人死,那样的话就不是试炼了而是谋杀了。则瑢,你家中的时候,父母一定待你很好,不会希望你出事的。” 崔则瑢差点把笑容僵在那里,徐隼琥瞬间立马察觉到,他扯了扯瀛临烬,小声道:“看则瑢的那微微变化的眉头,你可别哪壶不开提哪壶了!” 虽然声音不大,崔则瑢完全是可以听见的,他有意无意似得回答道:“不打紧,我从小都是半母带大的,父母感情与我不深,父亲也不管我,只是有时候我也想念我娘亲而已。” 瀛临烬知道自己说错了话,但崔则瑢习惯了恶言恶语,也在儿时习惯了非议,他对于背后嚼舌根从未在乎过,他毫不介怀的带着三个去吃好东西,只是可惜也不知是不是药物的后遗症,他脑子有些不太清晰,颠三倒四的才回到了自己的屋内,好歹犀贞扶了他一把,让他有些安心下来。 “歇着吧。”说罢犀贞便连连走开关了上门。 崔则瑢强迫自己起身,因为他知道现在他不能睡过去,身上那些不清不楚的后遗症还没有解决,他使出力气,起了身子,缓缓走出屋内,他得去找徐隼琥。徐隼琥在崔则瑢眼中是明白药物的,其他人不是不懂,只是不如他与徐隼琥懂。 正巧那三人来看崔则瑢,徐隼琥照着崔则瑢的意思去找了考官要了草药熬制汤药才缓解了崔则瑢身上的痛苦,羡阚一旁看着,他只懂毒药,像解药这种东西,他不会明白。而瀛临烬明白一些,也懂得照顾人,崔则瑢好在是撑过来了。 他坐在榻子上开口想道:“你们说第四的试炼会是什么?第一关是冰地,第二关是洞穴,第三关是毒药,那这第四关又会是什么?” 羡阚摇了摇头,表示想不明白,“管这些也没什么用,南胤玄门的试炼每一年都会变化,不单单是考官,虽说也有试炼类似的时候,不过我家人倒是从未见过。” 崔则瑢抿了抿嘴,道:“来都来了总不能打退堂鼓。如若你们过了静心修炼,往后日子想做什么呀?” 徐隼琥抢先一步说道:“当然是进宫看妹妹了,我有个妹妹在天雍国当皇宫里头的嫔妃,是个婕妤。” 崔则瑢默默问道:“是景丽宫的徐婕妤?”徐隼琥颔首后,崔则瑢也不再多嘴,和亲的事情他知道的也不多,还是闭嘴吧。 夜晚崔则瑢独自一人待在大大的夹板上,一个人站在那里,他扶着那结实的木质扶手,神色微微一变,他小声的痛哭了起来,他不知道自己因何哭泣,可能是在他知道娘亲的死不简单的时候,也可能是在自己的一切都在许多人的算计之下,他似乎有些艰难。 他随后利落的擦干眼泪,刚一转身便瞧见了犀贞,他吓了一跳,笑嘻嘻道:“犀贞,这么晚了你怎么还没歇息。” 犀贞盯着他看了一会,崔则瑢有些不明所以,他傻愣愣的看着不说话瞧着他的犀贞,而犀贞身后缓缓出现一个人,犀贞依旧淡漠的介绍道:“她叫犀兕,是我的妹妹。” 犀贞与犀兕不能说是一模一样只能说是毫不相干,犀贞乌黑长发完全不束发,眼神与万劫不复的深渊毫无一丝一毫的区别,反观犀兕脸上挂着清笑,深蓝色的青丝,明眸皓齿,那双眼炯炯有神,与犀贞一样算是美中极品。不能说是男女有别只能说是在旁人眼中若不是细细说明,根本不会有人意识到这两个人会是兄妹。 崔则瑢长得像花夫人,花夫人那可是数一数二美到极致的女子,与银夫人不同的是,花夫人身上的有着一种温婉又俏皮的美,二人都是极致美人中的翘楚。而崔心杀长得也不差,那也是英俊,年轻的时候可谓玉树临风、星目剑眉,完全没有哪家的小姐是不喜欢他的。 有句话说得好女子像父亲,男子像母亲,崔则瑢便是就长着花夫人一样而又无法用语言来形容的美,他有着花夫人反应力,却也有着花夫人那单纯仁厚的脾性。 崔则瑢对着犀兕打招呼,而后道:“我来这感觉一下晚风,夜色的风,让人舒心,也让人安心。我先去歇息了。”对着二人行礼后,崔则瑢立刻走开了,泪痕还没有消失,夜色暗暗想来也不会被人发现了。 崔则瑢待在屋内突然一隐形鸟出现在他一侧,隐形鸟控制了崔则瑢所在的屋内,除了修为比这个隐形鸟的主人强,否则强行偷听的人怕是非死即伤了。崔则瑢自然知道是谁的隐形鸟,他坐在红木椅子上和方才不同的是有些慢条斯理问道:“死绝了?” 听完对方的话后崔则瑢不觉暗暗露出喜色,伏魔大会一事成了崔则瑢心里头的结,媚儿姑娘的死是他心里头的刺,似乎所有人都在告诉他,他如若再不做出改变,他身边的人,只会一个又一个的死去,也不知崔则瑢是否是无力的无奈,还是无助的愤怒。 他这里倒还算是相安无事,嵇璃那又出了岔子,嵇家来了一封家书,嵇璃就跟省亲一样,几年都回不到家中几次,她从小就是家中掌上明珠,虽说家人待她是好,但最后婚事也不是自己可以做主的。好歹也算是给别人当妻。 白淡这次兴高采烈的端来一盆嵇璃喜欢的花,那是苏杭的绿梅,但此时的嵇璃没有那个精力可以去分神了,白淡一向不比花窦儿会说话,就算说了也时常惹嵇璃不高兴,面对神色凝重的嵇璃,白淡不知该说什么好,她也只能干着急,什么法子都没有。 她找个说辞,小心翼翼道:“主儿,上回咱们私藏的鹿茸快吃的差不多了,奴婢做了碗灵根莲藕,主儿要不尝尝?” 嵇璃放下家书道:“从母妹被淘汰了?” 白淡微微弯曲着腰,低下头道:“是,孟茗儿小姐被淘汰也不哭也不闹,换做一般人简直就是鬼哭狼嚎、没个安生,孟茗儿倒是个能帮衬崔少爷的。” 嵇璃扶着一个金丝绣制鸳鸯样式的枕头,她神色淡淡道:“还以为在孟门的时候被宠坏了呢,毕竟孟门女眷也就她一个,兄长疼惜,弟弟喜爱,姨母与姨夫都疼爱,换做是嵇门女眷的确只有我一个,可惜除了弟弟,兄长也是好控制人的,每次一见都让我无比恶心与憎恶,从前多少的亲情,关上门都要兵戎相见了。” “白淡,你方才说做了碗灵根莲藕,正巧我有些饿了,你端来给我吧。”白淡连忙应着,连连下去,而在白淡走后嵇璃才一脸看见什么不干不净的眼神望着紫檀木子桌上的家书,神色充满了不安。 她将家书放入了火盆,看着它焚烧殆尽,眼看它高楼起,眼看它高楼塌。嵇璃刮了刮茶杯,抿了抿嘴喝下去,也耐不住她那不安的心,她喊了一声“白淡”,正巧白淡刚端上灵根莲藕,连忙问主儿怎么了,嵇璃质问道:“今儿谁点的香,怎么闻着这般的难受!” 白淡放下后道:“主儿,这是……晋寒王派人点的香,说叫静心香,奴婢闻着也没大碍,便给主儿也闻闻。主儿若是不喜那咱们点清淤香吧。”嵇璃颔首后,白淡连忙将那香给拿下去,嵇璃摆弄着灵根莲藕而后慢悠悠吃着。 嵇璃让白淡准备好轿子,记得是从嵇门过来的时候坐的轿子,那个轿子才是可以回家的轿子,白淡小声应着,偷偷摸摸去准备,嵇璃思量着南胤瑧祈去暗杀人也要许多日子才能回来,这几日还是回家吧,南胤国的日子真不知为何这般的难受。 嵇璃穿好一身嵇门的民族服饰,她是南胤国的莺淤族人。莺淤族人一向擅长调制香料与唱曲,这些东西对于旁人来说没什么,不过是消遣的玩意,但对于他们而言那也是致命的好东西,不过嵇门的兄长不怎么允许她穿着莺淤族的服饰,此次回去想来也会闹出不少的事情。 白淡不比花窦儿明白主儿的心思,话也说不到点子上,好在戾宿(su)那她可以得一些给主儿,要不然的话,主儿就算不嫌弃她,她也会有一些暗自不安的情绪,长期以往对于白淡而言是没有好处的。 嵇璃身上银质互相的碰撞在一起吟吟作响,她瞥了一眼心不在焉的白淡,才想着问轿子便到了,白淡也立马变回伺候她时候的神色。 第8章 闯荡江湖之静心修炼(7) 到了第四次试炼,这一次才是让人不明所以,解恕徵淡漠解释道:“接下来剩下人都要走水下极寒路,切记保护好自己胸间的牌子,如若牌子被拿走了,且没有拿回来的话,就会被淘汰,水下极寒路中那些个美艳的极寒物种,可是非常喜欢少年的身子,当然也可以拿别人的牌子代替自己的牌子。经不住亦或是不敢下水的人那便放弃吧。” 解恕徵手一挥,出现紫檀木小桌子,里头放着些东西,外头也看不清里头是什么,解恕徵又道:“如若经得住,抽一抽,你们可以剥夺谁的牌子,当然自己的牌子与剥夺的牌子都要拿到手,你们是要一行路都在水下极寒路行走,直到时间到了为止,时间为七天,水下可以呼吸,时间一到如若上不来的话,便是命在旦夕了。这可不是最终试炼,所以参加者做好自己准备吧。” 最后只有四十个人抽到牌子后上面的字只会让抽的人看到,除非自愿给其他人看,否则其他人是看不到的,崔则瑢抽到的人是昧寥之!不过他现在比较好奇,谁抽到了他? 崔则瑢默默收起来自己的牌子,瞧见昧寥之与犀贞都没有收起来,倒也没心虚,小声劝道:“犀贞、廖之,你们为何不收起来了,一会要被拿走了,且我身上不过一个牌子,这一关试炼倒是有些像最开始的第一关。” 犀贞淡漠直白道:“杀人夺走牌子的时候就不像了。” 崔则瑢一时间也接不上犀贞的话,他看向昧寥之,让对方小心点,而后继续站在羡阚的身旁,他的心神似乎有些不太安,不过这样的刺激对于他而言也够了。 ...... ...... 银夫人来宁皛门见白蕊钥,白蕊钥的气色显得比之前在才到达宁皛门的时候好了很多,这地方也是清静,不过宁皛遗珠没有大吼大叫的话应该会更好。 银夫人在屋内设下法阵,不让人进来,更不能听见里头的声音,这样才能让银夫人安心,也让白蕊钥安心。 白蕊钥本想问解恕瀛的事情,银夫人却说起了皇宫内的端王与南方水患的问题,白蕊钥对于不在乎的事情,她便是左耳进右耳朵出,那个神根本没听着银夫人的话。 银夫人也是了解白蕊钥,她当然知道她不喜欢听,不过她不听也要听!南方水患是跟白蕊钥毫无关系,遭遇南方水患一介草民正是白蕊钥的娘家,白蕊钥亲人不多,只有一位年迈的娘亲与年龄尚小不足十岁的妹妹,父亲原本也是前朝的官员,修建堤坝时被洪水冲走以致溺水身亡,白蕊钥憎恨解恕瀛的最大的原因就是父亲的死,也是这个而惧怕解恕瀛。 白蕊钥身子动了动,也开始专心的听起来,银夫人突然就不继续往下说,白蕊钥还没问,银夫人便道:“你既不感兴趣,我说来也无用,至于解门的事情,你还要在宁皛门躲上许久的时间了。” 白蕊钥道:“还以为有了静心修炼我就能回去看看家人了……”她无奈的搓了搓自己的手,像是万般交集一般,脸色也有些不太好看。她的脸上长了许多燎泡,身子也是弱弱的,扶着靠枕才好不容易起身坐在床上跟着银夫人说话。 “你的脸怎么了?”银夫人也不等白蕊钥回答一下子拿起她的手,把脉了一下,又跟什么事情都没有一样,继续问脸上是怎么了。 白蕊钥也不愿意回答,敷衍一样道:“这也没什么,只是最近吃的有点多罢了,可惜夜胭那些下作之事,也不是没人可以做出来的。” 银夫人正疑惑着,外头有人敲了敲门,来者是东方弈,他的神色有些凝重,银夫人思虑了一下自然知道是什么原因,东方弈所在的这个世界有个弟弟,在朝堂做官,极为上进如今为正二品中书令官员,家有一妻一子,女子是个贤内助,高佳氏,为父朝中为从三品御史大夫,娘亲又是个郡主,百姓们都说是一段堪比天德帝与宸妃娘娘之间的佳话。 银夫人慢悠悠道:“南方闹水患,宁皛门内琐事繁多,你竟还有精力来找我?话说因着南方水患的问题,你那弟弟东方鸣忠时常来找你,可惜你的事情过于繁多,最好还是不要插手皇宫内朝堂上的事情了,这对你没有好处。” 东方弈连连回答道:“是有这个原因,不过宁皛门来了位客人我暂替副门主管理宁皛门事务,但来的客人还是银夫人去见,会更好一些,毕竟我不太擅长,还要劳烦一下银夫人的帮衬。” “哦?”银夫人若有所思的问道:“是苍穹山那个伺候施夷清叫千曦嫣的?” 东方弈颔首后,银夫人让白蕊钥等她一会,她处理好千曦嫣的事情再来和白蕊钥说事,白蕊钥虽说有些不太高兴,不过也没说什么,只是银夫人一走,她总是疑神疑鬼的,神经似乎有些不大好了。 东方弈瞄了一眼,连忙扯回自己的眼神,他似乎有些明白,在门外他又暗示了一下银夫人,银夫人听后才去宁皛门待客阁中的暖阁找千曦嫣。 银夫人见到的千曦嫣简直跟从前崔则瑢见到的千曦嫣判若两人,神色与眼神、神情完全不一样,银夫人察觉了什么,但她也没说,她缓缓坐下,慢条斯理玩笑般问道:“千曦嫣,你一个伺候施夷清的侍女,怎么突然来宁皛门做客了?难不成想要做宁皛门的弟子吗?” 千曦嫣浅笑着,那一笑间让银夫人觉着似乎有些女中豪杰的豪爽,而千曦嫣也不慌不忙道:“我待在魔界的时日有些久,自是以为与银夫人意气相投,银夫人可别怪曦嫣的冒犯之处。” 银夫人笑道:“自然不会怪罪,趋炎附势的人我见惯了,有一个说真话的知心人还真是不易,不知曦嫣想对我说什么?” 千曦嫣会心一笑,外头的人也不知里头说了什么样的话,俞寒也好奇,他可是宁皛门的二师兄,为何大师兄宁愿让这个外人来见客,也不让他这个内门弟子见客?俞寒实在是不能明白大师兄的心思了。 史黛云小心翼翼轻轻拍了拍俞寒的肩,“二师兄,大师兄自有他的用意,况且我瞧着那位叫千曦嫣的小姐,似乎是来找银夫人的,方才银夫人来的时候,她身后有一个很细的丝,如若不仔细一看,那的确看不出来。” 俞寒蹙眉道:“见客也就罢了,只是那人身上的气息,不像是名门正派的苍穹山有所的气息,更像是魔界法术的气息,也不知是不是我多疑了。” 史黛云无所谓似得嘟了嘟嘴,道:“管她是谁呢,左右不干咱们宁皛门的事情,若是真有什么问题,只能找大师兄与大师姐了。如今大师兄管理宁皛门事务,内门弟子还是做内门弟子该做的事情。” “只不过……”史黛云唯唯诺诺、小心翼翼又极为阴阳怪气道:“二师兄,你好歹也是宁皛门的二师兄,别人做的孽是跟咱们无关,你何必没事找事自讨苦吃呢。” 俞寒忍住没剜她一眼,他做了什么事情,他自己心里也清楚,好歹也是名门正派中宁皛门的二师兄,结果做了那样的事情,宁皛门知情的人都避讳着他,也只有大师兄不计前嫌,也难怪宁皛遗珠不放心他这样的二师兄了。 白蕊钥去找了史斐玉,世上能让白蕊钥忠心耿耿的人,除了银夫人也就只有史斐玉了。白蕊钥本不是天性的泼辣,不过以往没了解恕瀛泼辣时候的模样简直是比银夫人、史斐玉、施夷秋还要夸张,面对二人之时也能保持本心。不过当下的白蕊钥去见史斐玉,是怕会让史斐玉气得不知如何去说。 两个人面对面,谁都没有先开口,屋内也是只有两个人,白蕊钥在史斐玉面前直接不言不语的,史斐玉摆弄着茶杯,似乎也在等着白蕊钥开口对她解释,而白蕊钥依旧没有开口。 宁皛门也算是暂时一片的祥和,宁皛门内门弟子是九大门派中最少,真传弟子也只有一位,外门弟子倒是多,只是可惜宁皛门人丁稀少,也不比其他的门派有着威望,从前的威望魂飞魄散,如今的宁皛门早已不如当初那样的声势浩大了。 而在静心修炼中一行人,四十个人中每一个人都在不同的区域,终归都是在水下极寒路,崔则瑢漫无目的的随意游走,他还能受得住,幸好冰丝早早的解除,要不然经过水下极寒路的洗礼,怕是就要葬送在这里了。 不过他抽到了昧寥之牌子号,他无奈叹气,崔则瑢在崔家的时候见过太多的事情,因为一个牌子伤了伙伴感情是有些不好,他的初心永远都是闯荡江湖,他想要伙伴,想要朋友,想要亲人,想要爱人。可命运永远都不是人可以说得算的,似乎黑到看不清深渊的地方缓缓出一只手在幕后操控着崔则瑢想要的人生。 崔则瑢经历过多多少少的事情后,他明白幕后之人不会让他找到那个人,崔则瑢就算是不甘心也毫无办法,他当下不过一介金丹期的,如若跟张兄、施夷清一比,实力悬殊,他站在原地有些发愣,但也时刻注意着周围,谨慎又发愣的状态下,他缓了缓神才稍微淡定下来。 忽然听到一声温柔而又温婉的声音从他身后传来,“则瑢,你怎么了?” 崔则瑢转身道:“夷清,我没什么事情,只是有些想不明白。” 施夷清温婉一笑,温言道:“静心修炼事情颇多,你也糟了不少的事情,伙伴不好找,能找到真实信任的伙伴,恐怕有些艰难,你倒是幸运,你脾性也好,只是静心修炼,永远都是非死即伤,这便是南胤国的规矩,跟你想象中的是不一样的。” 施夷清又道:“则瑢,世界的结界不一样,银夫人背后的势力,你躲不掉的,不然你以为一个普普通通在江湖上有靠山与势力的女子,可以既做皇宫的宸妃娘娘也可做魔界的魔后娘娘,再则花夫人就算是死了,她背后好东西与靠山都在你的身上了。” 崔则瑢的神色一直在变化,施夷清说完后,崔则瑢连连接话道:“这些东西在旁人眼中是依靠,在我眼中当真是麻烦,初心不该,孟茗儿也被淘汰了,不知道她怎么样了。” 施夷清温柔劝道:“还要顾着自己比较好,说到底孟茗儿并非你过门的妻子,你不必这般的担心。” “只是……” 施夷清瞧着崔则瑢犹犹豫豫的,她多半能猜到崔则瑢是因为什么而这般的苦恼,她凑近一些小声道:“你拿到的是你认为的伙伴吧。是昧寥之吗?” 崔则瑢点了点头,施夷清道:“这也没什么,伙伴总是意气相投的朋友,可惜利益方面,实在是不能混合,关系再怎么好,都会相对利益而言极为的脆弱,反观是利益才让人信服吧。” 崔则瑢问道:“夷清,那你抽到谁了?” 施夷清也是不在崔则瑢面前避讳道:“三百四十一号,我妹妹。我估计夷秋抽到的可能是我,才下来这水下极寒路的时候,我便瞧着夷秋的情绪与神色有些不太自然,巧好听见她跟膀子说抽到的人是我,膀子抽到的似乎是十号,我记得那个十号一身嫣粉色衣裳外加纱衣,戴着面具,在毒试炼那一关的时候,她也是面不改色的喝下了毒药,只不过她倒是有种熟悉的感觉,像是花铺子家的那位花老板娘一样。” “花老娘们应该不会来。”崔则瑢解释道:“前些日子还没来静心修炼时银夫人跟我说天安城的花铺子家最近让花老板娘的熟人来管理,花老娘们已经有一个多月没出现在花铺子店里了。” 施夷清问道:“银夫人有告诉过你什么吗?” “如若我不是花夫人遗孤就好了。”崔则瑢并没有回答施夷清的问题,他道:“如果不是花夫人的孩子,我想来就能自己闯荡江湖的初心了。” 第9章 闯荡江湖之静心修炼(8) 施夷清似是一种无奈的笑意,道:“倘若不是花夫人的遗孤,只怕日子更难受,有选择比没选择也是好多了,至少自己有的选,而不是没得选。只能让人给你选。” 施夷清此话颇有意味,崔则瑢不点头也不摇头,也信施夷清所说的话,说起这个,方才熬制毒药采摘的时候那一记毒镖可是让崔则瑢心里头不痛快,施夷清一眼便看穿,旁敲侧击道:“则瑢,方才我采摘草药之时,竟瞧见那蜘蛛丝,本来在那森林中瞧见蜘蛛丝倒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不过那蜘蛛丝真是特别,久久让人不能忘怀。” “能让夷清你注意那是要当心,不过第三关的毒药也过去了,想必在第四关应该不会有什么差池的。” 施夷清又温柔一笑道:“鱼与熊掌都不可兼得,有本事才可以都要,若是没本事,那便是贪多贪足了,爱之欲其生恶之欲其死,各花入各眼,人都有自己的私心,如若没有私人的人,那便不是人了,世道有时就这般的无可理喻。” 说到人都是有私心的时候,崔则瑢极为不可置信看着施夷清,施夷清为了妹妹、为了施夷清、为了诸暨城城主之一的位置,没有感情,也没什么情绪,大多数都为温柔如玉,不少人中的妻室之选,为此还传出这样一段话来“娶人之生妻,必是温柔如玉绝无七休的施夷清”,对此施夷清什么反应都没有,依旧温柔淡泊,事事细心。 因此崔则瑢便觉得施夷清没有私心,也没有人之中感情的知觉,而为此施夷清瞧着崔则瑢一脸轻微蹙眉又疑惑的神色,她也只是随口温言道:“活人总说死人是最安全的,而死,也是一种打破锁链的解脱吧。当然了,因为你是崔则瑢,没人会让你死,最多便是生不如死。” 言外之意让崔则瑢不寒而栗,他有些恍惚,可他什么时候恍惚不好偏偏在静心修炼的时候恍惚!崔则瑢也觉得自己有问题,精神似乎有些不太好,施夷清好言安慰了几句,瞧见崔则瑢暂时缓过神来后才走的。 崔则瑢神色恢复,继续去找昧寥之,看看能不能拿走昧寥之身上的牌子号,没走多久,一个人踉踉跄跄的倒在了崔则瑢身上,他仔细一看这不是家中的崔无锦吗!他原来也来静心修炼了。不过他身上的牌子已经被人抢走了。 一股股冰冷而又温暖的热液经透着崔则瑢的身子,他这才发现崔无锦受伤了,他吓得想要求助,但这种情况怎么都不好求助,崔则瑢心急如焚什么法子都没有,他的确擅长毒,对人好的毒也会,可身边不是第三关那场地,这里只有无尽无数的冰川,崔则瑢就算是焦急也没有用,他抱起崔无锦,看看剩下的参加者有没有会随身携带药物的。 还未走几步便遇见一个人,她胸前摆着两个牌子,一个是她自己的十号,另外一个是膀子的三百九十九号!也就是说膀子被淘汰了!对方瞧着他在注意着她的牌子,她也解释道:“我只能让那个人好生睡了睡,人不会死的。至于你抱着的那个人,似乎会死,他是不是在来静心修炼之前吃了什么东西?” 崔无锦的气息已经开始变得微弱,他孱弱般道:“我娘亲找了江湖有名的梁太医……为我诊治……梁神医说了一次治疗我心悸的药物便要一千多灵石……我娘亲为了我……给了不少的灵石,让我吃着那药物进入静心修炼,可以让我的心悸不容易发作……” 对方气得都想要打他一巴掌,手气得直发抖,她强行冷静道:“你这心悸都到无可救药的地步,就须要好好养着,你偏偏跑来静心修炼,这不是摆明了会要你的命么!” 崔无锦知道自己的命,就快完了,他恳求自己的兄长道:“哥哥……我希望自己的遗体会在一个安然的棺材中……我虽希望当一名医者,但想来也是没有希望了,别让我娘亲知道,她夭折着一个孩子了……她不能再受刺激了……” “你就算不告诉你娘亲,她早晚有一天都会知道的,你瞒得了一时瞒得了一世吗?”对方又道:“孩子夭折亦或是死去,总有人需要经历,孩子死去,娘亲的确最为不能接受,但你也要让你娘亲知道,你以为你的娘亲在从别人口中知道的时候,会是怎样的事情吗?那便是有心之人颠倒黑白,你不会希望你的哥哥因为你的知情不报,而惨遭你的娘亲的刺杀吧。” 崔无锦无奈思量着,想了又想最后用最后的体力颔首同意了对方的话,崔则瑢抱着崔无锦渐渐失去温度的身子,心里不乏一寒,又有人死了,这次死的是他的家人。 对方又道:“死人当真是常事啊。”而后对方有意无意道:“他的牌子似乎是三百五十六号。” ...... ...... 银夫人解决宁皛门的事情,早早回了崔家,有些心神不宁的样子,诗儿连忙去熬制汤药给银夫人,而银夫人有些颓废的躺在榻上,眼神有些古怪。 诗儿连连端上汤药,眼瞧见银夫人神色不好,伺候好了汤药便连忙下去,银夫人起身坐在了后院的门口中的榻子上,黄昏微弱,太阳落下,月色即将降临,银夫人侧身躺在榻上子,方才诗儿端来的汤药她早喝完了,最近诗儿端来的汤药似乎酸了许多,没有之前的甜了。 她叫来了诗儿,问着诗儿自己是什么时候开始这样有些颓废的?诗儿连连思考道:“主儿前些日子只是喜欢多睡一会,这几日便有些感觉没有那样的贪睡了,只不过才开始有些让人觉得颓废。” 银夫人笑了出来,“那便好了,咱们也就不用那么多的糟心事了。” 诗儿蹲下身子,小心翼翼又极为小声道:“主儿咱们并非是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何必让那人高兴呢?” 银夫人十分淡定无所谓一般道:“用此伎俩的人也是精神,所放置的药物并不多,看来并非那人出的主意,毕竟那人的脑子还抵达不了这样的程度。”银夫人暗自小得意,根本不在乎这汤药里头的药物,反正这汤药本来就不是治病的,而是用来缓解的,只要能缓解不碍着里头的效果,银夫人倒是不在意。 而在回到家中的嵇璃,有些喜不自胜,方才白淡来与她禀告,说幻境里头已经死了两个最开始的成员。嵇璃放声大笑,不知道的旁人还以为她疯了,而后嵇璃眉头得意道:“一报还一报啊。库舜洛做什么孽,也都因果报应在了他的伙伴身上,真是让本小姐无比的高兴啊!”说罢继续放声大笑,要不是弟弟来了她估计要笑到一整天都不带消停的。 嵇璃的弟弟是嵇门的第三子,名为嵇棕,额头上跟那银夫人所说的解恕徵一样戴着抹额,只不过解恕徵戴着的抹额是黑色的,嵇棕的抹额是蓝黑色的,人也长得英气,也有阴柔之感。 嵇璃方才笑得那是上接不下接气,她缓过神来,道:“棕儿,你平日里这个时辰不应该是在要习的许多事宜吗?你今日还没有练吗?” 嵇棕道:“教学的先生今日得病没来,我今日也是松伐了许多,最近我炼制了不少毒药,姐姐要不要帮我鉴定鉴定?” 嵇璃见到了这个让她舒心的弟弟,她也是轻松了许多,她连连答应着,嵇棕拿出一盒子,请姐姐鉴定鉴定,嵇璃连忙接过去,那盒子像是放入什么女子运用的雪花糕的漂亮盒子,上面都是极为艳丽的花纹,还是用珐琅、烧蓝做成的盒子,她打开后细细闻着,也是习惯了,而后盖上,道:“你进步了不少,咱们嵇门也就你喜欢这些毒物了。” “我懂的也不多,咱们嵇门毕竟没人爱毒物,不过我对毒物竟有些情有独钟,若是能娶一个能承受毒的妻子,日日夜夜帮我尝尝我做的毒药如何便是好了。”嵇棕先是回答姐姐的话,而后又道:“姐姐你每次回来都跟省亲一样,当初就不应该让你嫁给南胤国的晋寒王,本以为姐姐可以享受荣华富贵,可惜成婚后姐姐也是过着苦日子,就连姐姐眼下回家穿着的服饰也是咱们莺淤族的。” 嵇璃似笑非笑道:“有什么可委屈的苦楚,一损俱损一荣俱荣,南胤瑧祈虽不是什么好人,但也算比一滴库舜洛像个人吧。” 嵇棕连连问道:“姐姐,你不打算和离吗?” 嵇璃道:“都嫁了这么多年了,还和离?我不愿意和离,和离后我除了回家也没其他的去处,想必南胤国的皇族也不是那样好和离的,毕竟南胤国的一国之母都是个精神不太正常的皇后,我呀这一辈子除了孩子也没什么指望了。” “主儿。”白淡瞧见主儿不愿意说下去,连连打断道:“不单单是犀贞,就连犀兕也在第四关试炼的进行中。” “那两个人孩子当真是有天赋,也不知是遗传谁了。”嵇璃摆弄着茶杯,她心里犹豫,既不希望孩子过于的出挑,也不希望孩子就这般的一辈子都在她的保护之下,嵇璃有些说不准。 “姐姐,你何不把犀贞与犀兕带来嵇门。” “这要怎么说?”嵇璃有过这样想法,但后来一下子就被她给否决了,毕竟犀贞与犀兕那两个人孩子根本不能说是一模一样,不说的话还以为是情人,况且两个人中只有犀兕是最为像嵇璃的人,那犀贞完全一副南胤瑧祈的模样,谁看了不说一声“像”!说到底她心里头有着顾虑。 “姐姐瞧着不安,我也理解。”嵇棕道:“毕竟犀兕憎恶库舜洛,那库舜洛也是罪有应得,姐姐也是犯不着因为那样的人气伤了自己身子,这值当吗?” 嵇璃深深叹口气道:“苟且之事我从来都不会做,只是那次库舜洛醉酒,我着实被吓到了,后来四次怀孕二次流产也是我的命了,只是我的身子找不到还能不能继续有孕了。” 嵇棕以退为进道:“姐姐福气很大,用不着跟那些旁人比较,姐姐虽是我的姐姐,也是家中与长兄些许平起平坐的长姐,只是凡事身为女子也是做不了主的,嫁娶之事当初父母也是同意了,可惜这也导致姐姐时常不能回家看望了。” “还是棕儿懂我,话说今年的静心修炼你怎么与哥哥都没有去啊?” 嵇棕连连回答道:“姐姐,你莫不是忘了,这静心修炼的宫铃我与哥哥早就得到了,那静心修炼自然就不用去了。” 嵇棕奇怪道:“姐姐,这事情我都在一年的家书都告诉你了,你忘了吗?姐姐怎么感觉有些健忘了?” 嵇璃一听嵇棕的话,也突然发觉自己最近,也是近几年的事情,开始有些健忘,理因来说家人对她说过的话她是不会忘记的,不过她忘了才是真的奇怪,对于旁人来说忘记什么都不奇怪,只是这种事情都能忘记,让嵇璃疑惑不已。 嵇棕也察觉出什么来,他与姐姐闲聊几句后匆匆离开了姐姐所居住的福蕴阁,方才嵇棕一闪而过的疑心神色,也被嵇璃有所发觉,她觉得暂时间她回不了南胤国了。 崔则瑢见证过一桩桩一件件的死因后,他开始觉得自己的信仰正在崩塌,来者的十号,一直都在好言安慰,对方说自己叫花窦儿,崔则瑢听着也不怀疑,他现在看着崔无锦的尸身怎么可能还有心情。 花窦儿又道:“如若你赢不下来的话,岂不是辜负了你弟弟的死了。” 崔则瑢不明白她这是什么意思,花窦儿连连道:“崔无锦赢不了了,你要是也赢不了也耽误了你弟弟对你这位长兄的期望,你难不成希望你的弟弟白白死去吗?” 花窦儿寥寥的话术就让崔则瑢重新振作起来,她将崔无锦的尸身放在储物戒里头,而后对着花窦儿连连道谢便匆匆的走了。 第10章 闯荡江湖之静心修炼(9) 花窦儿等人走后,就坐在那里歇息,反正谁要敢来打扰她,她也绝不轻饶。等静心修炼结束后她还要回去伺候好嵇璃,她与嵇璃亦仆亦友亦生死之交。 嵇璃仔仔细细让白淡观察四周与屋外,确保没人盯着后,嵇璃偷偷摸摸、小心翼翼的从妆台的屉子底下拿出一用紫檀木所做的盒子,里头放着一个用纸做成的戒指放在里面,而那张纸已经随着时间移动泛黄了许多,要不是因为紫檀木盒中被嵇璃施加了法术怕是这纸戒指被风一吹就散了。 嵇璃看了几眼后又极为繁琐的把东西放了回去,而后坐在榻上,让白淡细心伺候,而白淡捶打着嵇璃的大腿,问道:“主儿,咱们要不要跟银夫人商议?” 嵇璃苦恼道:“我脾性有些倔强,银夫人怕是不吃我这一套吧。” 白淡连连说道:“主儿,窦儿走前跟奴婢说过,如若嵇璃要想法子让银夫人服软的话,倒是有个招数。银夫人被精神碾压这么多年,倘若你装作被银夫人精神碾压一会,那银夫人一定会帮主儿的。” 嵇璃思量了一下,让白淡去拿极为浅又不失素雅的衣裳,穿上后在鬓上放置不少素素的银质发钗,那上头还没有铃铛一般的银质流苏,脸上扑粉着,显得格外红润,更是显得娇弱,不过嵇璃跟娇弱一词似乎不是很搭,她可是较为可以与兄长嵇箜并肩的长女,实力不俗也不弱,毕竟也被南胤国人称为“姑姑”自然弱不了哪里去。 银夫人来后那嵇璃可谓是娇滴滴的,一点都不像平日里被南胤国皇后沾染疯癫时候的样子,她跪在银夫人脚边,银夫人也没什么反应,她倒是想看看这嵇璃还能使出什么样的伎俩。 嵇璃各种哭哭啼啼的,银夫人听着都要闹心了,她了断问嵇璃是不是需要她的帮衬,嵇璃的确不苦了,不过还是让人觉得楚楚可怜,娇弱无比的模样,这副模样她自己都要恶心。但为了犀贞与犀兕的将来,她也不得不做了。 “如吟姐姐,我虽不比花夫人认识如吟姐姐久,但多年也是姐妹情谊,如吟,定是要帮帮我啊,也不费咱们多年的情深啊。”嵇璃说出来的语气显然让嵇璃自己都觉得十分恶心,在旁人眼中倒是没事,但她在眼中那简直跟平日里的自己判若两人,也难怪恶心自己。 银夫人慢悠悠开口道:“当初你被人带入了相思街,而后被妓院的老鸨扯到了妓院,在那认识了同为被牙子卖去的花窦儿与白淡,自从轻袅离世,你也是我的盟友之一,我从不喜避讳任何一个人,除了我厌恶的人。我们是有姐妹情分的人,我自然帮你,等你有什么想做的,再来找我吧。” 银夫人起身道:“以及,不要穿与自己不合时宜的衣裳,显得难看。我不太喜与旁的人穿着一件衣裳。” 等到银夫人面无表情的走出去后,白淡才进屋,连连问道:“主儿,成了吗?” 白淡扶着嵇璃坐在榻上,嵇璃默默颔首着,脸上却未看出一丝的喜悦,白淡问主儿怎么了,嵇璃却有些苦恼道:“能得到银夫人庇护自然是好的,只是我担忧的是静心修炼的事情。” 白淡跪着给嵇璃捶脚,小心翼翼又大胆道:“主儿,你何必担忧,犀贞与犀兕自个心里有数,主儿养了这么多年,两个孩子也一定明白主儿的心思。” “以及……”白淡这次才是小心翼翼道:“您帮了瀛临烬这么大一个忙,消耗大量的修为,如今已经退到了元婴期,这样一来,那瀛临烬哪有不对您感恩戴德、心生敬佩呢,主儿也是多心了。” “许许多多的世界都是银夫人与花夫人的天下,她们背后的靠山、依靠,是一个女子一辈子都遥不可及的高度。”嵇璃又道:“南胤国这素来不爱修仙,他们这与天雍国的修仙也是大不相同,除了莺淤一族想来也没人修炼了。” ...... ...... 崔则瑢的魂都要没了,好在花窦儿给他了安慰,眼下只要通过这一关的试炼与最终的静心修炼,他也算不枉费崔无锦的死了,只是怎么从昧寥之的身上拿到那个牌子号? 正巧他瞧见了昧寥之,他连连躲了起来,昧寥之似乎也没看见他,他想了想银夫人在家中的时候教过他一个法子,眼下看看能不能用那个法子。崔则瑢学着银夫人在家时教他的样子,先是轻微的抬手,放在自己的唇部,他小声念道:“轻云廖幻。”而后吐出一口气,那不易让人察觉的气息银夫人会的那才是多。 才来个人他指了指昧寥之身上的牌子被人拿走了,昧寥之瞧了一眼什么都没有说,崔则瑢用隐形的法子想来昧寥之应该是看不见他的,突然昧寥之缓缓起身往崔则瑢这边走来,吓得崔则瑢不敢呼吸,那轻云廖幻只是让昧寥之看不见胸上的牌子罢了,侧身走过也是机会! 崔则瑢让自己平静下来,看准好时机,他突然出现一下子抢走了昧寥之胸前的牌子,崔则瑢来之前在远处给自己绑了一条绳子,他扯绳子的一瞬间,绳子将他拉了回去,昧寥之在原地愣住了,犀贞走过来,淡漠开口道:“牌子被抢走了,不拿回来吗?” 昧寥之不慌不忙道:“不急,反正在狩猎的牌子已经抢了,现在再去找三个不幸的人好生抢夺一番就好了,那个崔家少爷不用担心,最后都要见面的,不过倒也没想到他抽到的人是我,可惜了,我要使点劲,他估计就要死在这里了。” 犀贞淡漠道:“也是,这静心修炼还来个不能让人死的人,今年对你而言倒是有乐子了。” 昧寥之问道:“那你拿到狩猎的牌子了吗?” “这一关没什么意思,早早拿到了,我歇息一会,这一关结束后再说。”犀贞一转身人不见了,只是隐形睡觉去了。 昧寥之也习惯了,按理来说犀贞又不是魔界人八成应该是和昧寥之不该认识的,但在花窦儿还未去妓院前时常带着还是小的昧寥之去找嵇璃,犀贞与昧寥之也是那个人时候认识的,不过后来的昧寥之一直都在魔界生活,而犀贞一直都在嵇璃的保护下带着自己的妹妹东躲西藏,还好嵇璃一个劲掩盖住了两个孩子的事情。 崔则瑢缓住了神左顾右盼,好在遇见的是羡阚,这才让崔则瑢放心下来,他笑嘻嘻的问道:“羡阚,你拿到牌子了吗?” 羡阚也是毫不避讳的在崔则瑢面前拿出自己的牌子和他自己狩猎的牌子,好在羡阚要狩猎的牌子不是崔无锦,崔则瑢也算是松了一口气,羡阚瞧着崔则瑢的脸色有些不太好,连连问道:“你怎么了?瞧这脸色怎么怪怪的?” 崔则瑢笑着脸,挠了挠头,道:“才从昧寥之那拿到他的牌子号,心里有些紧张。” 羡阚嘲笑道:“听说魔界昧护法的儿子从小虽是放养但也是细心,法术在你们那就不用多说,不过今日你抢了他的牌子,想来就是个虚张声势的废物罢了,也不值得害怕。” “害不害怕又不是别人说的算。”崔则瑢还是笑嘻嘻道:“自己才说的算,既然自己都害怕,或是不害怕,那都是自己的内心深处的事情,什么东西都在面前的时候,那才是真的糟糕了。” 羡阚了断又很直白的问道:“你这样的不怕,是因为知道没人会杀你吗?” 崔则瑢轻微嘟了嘟嘴,又耸了耸肩,一脸不怕死道:“我死不死都无所谓,反正我就算是想要死,也不会有人让我死。那你呢?我很好奇你为何要来静心修炼?如果不是为了修为,那是为了什么呢?” 羡阚也是耸了耸肩,一脸无所谓似得道:“我不喜家中人,大嫂人好,因为我不喜家中,帮着我出来,也不知道他们到是能不能算是我的家人,大嫂一个外来被人说是贡品的妻子,都能让我感觉是我的家人,大嫂心好,什么都依着我,大家是爱我,不过也不知道所有人的家是不是都是我那样的家。” “听着你说大嫂来大嫂去的,还是个外来的贡品妻子?你大嫂是什么样的?”听着羡阚滔滔不绝说着家中的大嫂,崔则瑢反正眼下也轻松了一会,也不由产生了轻微的好奇,也不知道羡阚说的大嫂会不会跟银夫人认识。 羡阚一下子滔滔不绝了起来,“大嫂长得倒不是很特别,但就是让人有一种想要亲近的她的感觉,我母亲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刚开始还不满意,待久了后,我母亲也突然喜欢上了大嫂这个长媳,隔日就为大哥举办了婚事,不过与大哥成婚后,大嫂时常独守空房,本以为会成了怨妇,没想到大嫂一开始倒是淡定,后来也没什么大事,只是每次大哥一回来的时候,总会被大嫂要求对战,大嫂喜欢近战,所以每次大哥都被大嫂挨着巴掌,可狠了,那红印子一个月都没有消下去。” 本来崔则瑢还不是很确定,这会子直接认定银夫人与羡阚口中的大嫂绝对跟银夫人认识,崔则瑢心里默默想着:这样的动不动扇人巴掌的女子,银夫人绝不可能不认识…… 羡阚轻微歪着头看向崔则瑢,道:“我倒是说了不少大嫂的事情了,那你呢?” 崔则瑢接话道:“半母与襄姨娘对我很好,只是襄姨娘若是知道了无锦的死,怕是身子更遭不住……” 羡阚转移话题道:“咱们牌子既都拿到了,也要防止别人抢咱们的东西,我看了一眼七日只剩下了三日,咱们在这三日也要护好自己才是对的。” “你碰见徐隼琥与烬兄了吗?” “还没有,我一来忙着找牌子号,随手杀了几个人,心情倒是好了不少。” 如此镇定的话语还是让旁人听了指不定吓成什么样,不过崔则瑢见过的事情多了,才经历了弟弟的死,再不镇定又有什么用,对于羡阚他也只是表示出了笑嘻嘻的笑容作为回答。羡阚疑惑道:“你为何不怕?” “夷清说了死人是常事,我闹与不闹又有谁在乎?倒不如一笑了之罢了,还落了个清静。” “夷清?那个施夷家当家的?”崔则瑢颔首后,羡阚又道:“听闻当初的施夷家灭门案牵扯的人太多,导致最后什么都查不出来,因此那时年仅四岁的施夷清成为家主,强行息事宁人,不再追究,要是重新追踪只怕牵扯的事情更多。” 崔则瑢无奈道:“相见不如不见吧。想来夷清便是这个意思了。” 崔则瑢又道:“不过我始终相信一报还一报!恶人自有恶人磨,因果轮回,终有报应之时。” 羡阚笑了出声,他笑着脸,也不知是不是在嘲笑着崔则瑢的天真,他道:“你也太天真了,死人是南胤国的常事,什么善有善报,恶有恶报,只是绝望之时那些无能者的自我保护罢了,无能者没有报复恶人的本事,无能者只能等待天道的报应,不过那种正义常常来的太迟,或是胜者才有资格改写世界的规则,但无论是帝王至尊,还是权势滔天的人,都无法改变世界的规矩,世界就是如此,谁都无力改革,胜者为王,成王败寇,大家都只能接受了。” 羡阚瞧着崔则瑢的脸色再变得差可就不好了,于是他停止了让旁人觉得是嘲笑的话语,他凑近了些,连连安慰道:“等咱们真正过了静心修炼时,我带你去我家玩,让你见识见识我家。” 崔则瑢先是无奈颔首,而后坐了下去,羡阚坐在一旁,时时观察着周边的动向,也就只有崔则瑢在那里发呆,他似乎有些想念银夫人了,从小他便没了娘亲,父亲也不喜,姨娘也欺负他,二叔父也时常不在崔家,只有银夫人时常护着他,虽说银夫人总是一副妓女的做派,但总让人觉得安心,也让童年缺失的心找了回来,替补了那个空缺。 第11章 闯荡江湖之静心修炼(10) 很快剩下的三日时间匆匆过去,而羡阚带着崔则瑢第一个抵达了岸上,解恕徵也已经在那里等候多时,他眼神先是羡阚再是看向崔则瑢,内心想着:还是银姐姐的养子厉害,倒是有着银姐姐风范,看来银姐姐也不必过多的忧心了。 崔则瑢连连向身后看去,正巧徐隼琥与瀛临烬紧接着浮出水面,四个人将牌子给考官看了后便算是通过了,崔则瑢暗自窃喜,而后陆陆续续上来的是昧寥之、犀贞与犀兕,崔则瑢与昧寥之对上视线的时候,他连忙别过了眼神,赶忙收起来从昧寥之那里抢来的牌子号。 昧寥之浑然不在意似得,毫不避讳的站在崔则瑢极为近的一侧,那眼神好似在说,我自己知道了牌子号是你拿走的。崔则瑢看向羡阚,羡阚与两位二人护着崔则瑢,昧寥之也没有要动手的意思,他拿出四张牌子号,也通过了,犀贞与犀兕都是两张牌子号通过了这第四的试炼。 紧接着鱼贯上岸,花窦儿与崔则瑢对视一眼,而后上来的便是施夷清,施夷清凑到崔则瑢耳边道:“夷秋与膀子被淘汰了。” 回到飞船上后,崔则瑢待在屋内不愿意出来,谁来劝都没听,全当外头的人是哑巴,犀贞也不知道怎么进来,一下子就出现在了崔则瑢的面前,他吓了一跳,但也没有大声地喧哗,他好奇问道:“你怎么进来的?” 犀贞拿出一支晶莹剔透的翡翠朱钗,淡漠道:“用这个进来的。” “我能看看吗?”犀贞将东西递给了崔则瑢,崔则瑢细细观赏一番,他道:“这朱钗还挺像一个月银夫人鬓上戴的那一支,不过银夫人极少戴着,最多在法术比较昌盛的地方才会戴着。” 崔则瑢将东西还给犀贞,连连问道:“你进来做什么?” 犀贞面无表情直白道:“昧寥之让我叫你出去吃点东西,不然夜间会饿着,对身体不好。” 崔则瑢本来想说自己已经到了金丹期不用进食了,不过也要看看外头的伙伴,神游片刻颔首后跟犀贞一起退出了屋内。 银夫人待在屋内窗边的一个榻上,她神游片刻似有着什么心事,诗儿上前禀告道:“主子,崔少爷过了第四关试炼,还差最后一关了。” 银夫人拿起一旁的茶杯,那已经有些凉了,她让诗儿下去重新端一杯上来,等诗儿端上来的时候,她问道:“诗儿,前些日子那嵇璃哭诉的时候,是不是拿走了我一支朱钗?” 诗儿回答道:“主子,您忘了,在静心修炼开始前您就把那一支朱钗给嵇璃小姐了,您说了借给嵇璃小姐到静心修炼结束后。主子,咱们现在须要回吗?” “不着急,那朱钗是我的东西,别人是拿不走的,若是轻袅还在就好了。” “主子,还是惦记着花夫人的。”诗儿小心翼翼道:“只是魔界探子来报,近几日魔尊都不让人近身伺候,让魔界后宫的嫔妃侍寝是有,不过有些似乎都死在那里头了……” “死了?”银夫人感到奇怪道:“这翟舟淤什么时候这般的不节制了。” “主子,奴婢听那探子这么一说,倒也不是不节制,只是最近除了漠之初与蒋行也没人能近身伺候魔尊了。” 银夫人眼神一抬,道:“找落莳儿来。” 诗儿应着后连忙去找人,而银夫人抿了抿茶水,放了回去,“伽拉泰亚……”她暂时也不好奇嵇璃知道两个孩子都通过的时候她的是什么样的情绪了,她现在比较在乎的是翟舟淤到底在打算着什么?策划着什么?计划着什么? 银夫人无从得知,心中心急如焚,摆弄着茶杯,却摔碎了茶杯,好在屋内法阵外头也听不见里头的动静。只是嵇璃这也摔碎了一个茶杯,这是嵇璃在听到两个孩子通过第四关试炼的反应。 白淡问道:“主儿,您不高兴吗?” 嵇璃瞄了白淡一眼,嵇棕听见里头的动机后连连冲进来问姐姐有没有事,嵇璃极快调整好状态,笑脸相迎的面对着嵇棕,连连我自己没事,而后让嵇棕坐下,说起最近嵇棕痴迷了雕刻之时,而废寝忘食,还耽误了学时,嵇棕反驳道:“我才不要学习枯燥的东西,反正最后嵇门都是大哥来继承的,咱们都不用操心。” 嵇璃见弟弟不愿意听劝告,也就不说了,反而问道:“听母亲说你要娶亲了,是哪家的好女子呀?” 嵇棕有些神秘道:“姐姐,这个忙,只有姐姐能帮我。” 嵇棕将嵇璃带来了一个连她都不知道的地方,在这个地方中央放着一个雕像,上面的女子并非极美,却很对得上嵇棕的胃口,嵇璃也反应了过来,为此她没有将白淡带来,她道:“嵇棕,你是想让我复活你的伽拉泰亚?” “姐姐,你所说的伽拉泰亚是什么?”嵇棕感到奇怪,但他继续道:“虽然我不知伽拉泰亚是什么,不过还是请姐姐帮我复活,自己想要的人。” 嵇璃神色不太好,但她什么也没说,什么都不反对的帮着自己的亲人,复活了弟弟想要的女子,做完后嵇璃也是一句话不说匆匆离开了这个回到了福蕴阁。 白淡瞧着嵇璃脸色不多,连连端上才熬好的莲心花羹,嵇璃一把推开白淡,而后晕了过去,白淡被吓了一跳连连让人去找门医,白淡是焦急,嵇棕还没有回去,沉浸在姐姐给他的完美伽拉泰亚,他不是不知道是什么意思,只是伽拉泰亚这东西,只要出现了,让人的欲望也是随之长成,为此嵇棕学会了克制。 远在天雍国崔家的银夫人感知了嵇璃动用了她教嵇璃的禁忌法术,诗儿端给她的汤药都没心情喝了,让人准备了特殊的轿子,匆匆忙忙的赶到了嵇门,没一个人拦得住这位银夫人,嵇箜立刻出现在银夫人面前,他淡漠道:“银夫人大驾光临,可有何要紧事?倘若没有,还请回,嵇门今日不见客。” 银夫人完全不听人话,直接走了过去,一个法术让嵇箜瞬间一动不动,只能看着银夫人走进去,此时他也感受了银夫人此次前来嵇门的气息不太对劲。他有些担忧自己的家人,银夫人身上所散发出的气息,完全不是一个正常人可以散发出的气息,他内心惶惶不安。 银夫人匆忙来到福蕴阁外,眼见那个给嵇璃看病的人都离开了,她才起身要进去,刚一想进去,便听见里头嵇璃与白淡交谈,她们为了保险起见设置了法阵,对于银夫人才是无用,因为常年都只有那些个下手在徘徊,只要实力像银夫人这般强大的女子的确可以听到里面说了些什么。 “主儿,你方才做了什么?奴婢扶着你,感觉你有些孱弱,发生什么事了?” “弟弟想要一个伽拉泰亚,我使用了银夫人交给我的禁忌法术,好在嵇棕不知道我是怎么操纵的,不过像伽拉泰亚这种禁忌法术,真是劳心劳神。” “主儿,这事要是被银夫人知道了怎么办?咱们之中只有花窦儿的脑子是好使的,我不太行。” 银夫人翻了一眼,一点都听不下去的冲进去,眼见银夫人都来了嵇璃怎么可能没有眼力见?连连跪在银夫人面前给银夫人请安,而后让白淡关上了门,白淡也出去在外头看着。 银夫人坐了下去,让嵇璃先起来,嵇璃连连起身站在银夫人一侧,银夫人缓缓问道:“你这身子还受得住吧。” 嵇璃撑着身子道:“那是自然。” 嵇璃话一说完,银夫人立马起身狠狠扇了嵇璃一巴掌,那一巴掌叫一个清脆的声音,连门外看着的白淡都被吓了一跳,嵇璃差点倒在了地上,银夫人又问道:“你还遭得住吗?” 嵇璃站直了身子缓缓颔首着,随后银夫人又是几个巴掌连连下去,白淡听着那动静不觉的身子颤抖。一个巴掌就让嵇璃脸上红印子久久不能退去,那扇的几十个巴掌更是打出血来,嵇璃瞄了一眼镜子差点给自己吓一跳,好在这点巴掌好好抹着药膏就好了,不会留下伤疤的。 银夫人倒是累了,她重新坐了下去,嵇璃毕恭毕敬的倒上茶水,银夫人从袖口中拿出药膏让她抹着,嵇璃连连谢过后,银夫人与嵇璃对视继续问道:“我教你的禁忌法术,你怎么随意使用?” 嵇璃对上银夫人视线,她解释道:“如吟姐姐,我过的日子已是不好,何尝不让弟弟也过的好一些,说到底那也是我的家人,伽拉泰亚这样的禁忌法术本不想使用,但是……自己做皮格马利翁,总比当了别人的伽拉泰亚要好的多了。” 银夫人道:“你弟弟是个男子,他会是皮格马利翁,但永远都不会是伽拉泰亚。此次的事情,我扇你几巴掌就当时罢休了,你使用这禁忌法术后,也瞧瞧自己的身子,够不够折腾的。” 嵇璃眼皮子一低,无奈一笑,道:“我法术也有些累了,似乎也要好一段时日才可以继续使用法术了。” “你自己知道就好。”而后银夫人起身推开门,对着门外的白淡说道:“伺候你家主子,她那脸不好好治疗早晚烂脸。”说罢银夫人一个轻功飞起匆匆离开。 白淡对银夫人行礼后,连连关上了门,搀扶着嵇璃,担忧道:“主儿,你的脸……” 嵇璃摆了摆手,道:“这段时日就不要出去张扬了,要是犀贞与犀兕通过了,你让花窦儿去招待那两个孩子,若是问起我,便说我身子不好,病卧在床,不能见人,家中人来看我也是一样的。不过如若是嵇棕来,你便让他进来,想来他要问的,也就是那伽拉泰亚的事情了。” 白淡连连应着扶着嵇璃上架子床歇息,她拿好东西,给嵇璃上药膏,好在使用那禁忌法术之后,有一段时日都是没有知觉的,嵇璃也没有感觉很痛,白淡也是小心翼翼,不敢多使劲,生怕嵇璃疼。 嵇璃这焦心的事情也解除了,最后的终极静心修炼也要开始了,那已经是在船上的前一天晚上。 第四关试炼后剩下的只有二十个,一行人坐在一个房内,崔则瑢左看看右看看,羡阚问他怎么了,他疑惑道:“慕奕呢?我怎么没看见他?” 徐隼琥道:“你现在才发现?他的牌子被人抢了,醒来的时候,第四关试炼已经结束了,想来已经遣送回去了。” 崔则瑢撅了撅嘴,道:“可惜了,我还跟他很投缘,我都过了,他却没过。” 羡阚接话道:“你过了那是自己的本事,他没过是自己的无能,怨不得旁人。” 花窦儿蹲在崔则瑢身后,安慰道:“还最后一关,先别放松警惕,说不定最后一关是让我们自相残杀呢,那也是不一定的。”花窦儿戴着面具,除了崔则瑢与死去的崔无锦,也没人见过她长什么样了。 要是施夷秋在估计又要多话了,施夷清也只是看了一眼,什么话都没说,只是那个眼神被昧寥之注意到了,昧寥之起身站在花窦儿一侧,她起身与昧寥之对视,两个人都能看到对方的眼神,花窦儿见了昧寥之话也不说了,干脆离开了,而昧寥之的表情很是复杂,他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表情去表达面前的那个女子,只是感觉十分的熟悉。 崔则瑢扯了扯昧寥之,道:“寥之,你认识那个人吗?” 昧寥之立马回答道:“……不认识。” 崔则瑢担心了一下昧寥之,昧寥之神色不太好,崔则瑢起身道:“我送你回屋吧,反正到最后一关试炼也要时间抵达,你去歇息吧。” 昧寥之说不用后,自己独自走开了,崔则瑢看向众人问道:“他没事吧?” 徐隼琥提醒道:“咱们还是不要跟他相处了,他身上一股奇怪的气息,感觉不像是个好人,躲远点就对了。” 第12章 闯荡江湖之静心修炼(11) 崔则瑢坐了下来,回答道:“也还好,毕竟寥之是魔界人,身上的气息是会让人不舒服,但是待久了,他人很好的,上次我在魔界找东西的时候,他也来帮我一把,后来就成了朋友了。” 徐隼琥怀疑道:“魔界弑杀成性,真有这么好心?” 崔则瑢反驳道:“魔界归魔界,但魔界、魔族人总不能一棒子打死吧,魔界还是有好人的。” 崔则瑢喜滋滋道:“上次那个在魔界做事的璧惊儿姑娘就很好,等有机会我跟你们说说在碰到昧寥之,以及璧惊儿姑娘的事情!”他又猜道:“你们说最后一关的试炼会是什么?” 众人细细思考几乎都猜不出来,施夷清完全不在乎,耐着性子绣花,崔则瑢凑近一看,好奇问道:“夷清,你在绣什么啊?” “妹妹最近说想要一个新的手绢,我给她绣一个新的,这上头绣着的花纹,是死而复生的风信子,这也是夷秋最喜欢的花。”施夷清温言问道:“则瑢,你喜欢什么花?” 崔则瑢思考道:“玉兰花,还有长楚淤恕花。” 施夷清停了一下继续绣道:“长楚淤恕花,是个好东西,比起让人生不如死的毒药,这种花枝液的毒,不让人那般的痛苦,会让人有种解脱的安生,至于有没有这么做的人,那我也不知道了,毕竟长楚淤恕花的花语是希望太阳的爱。则瑢,你一定会明白的。” ...... ...... 花无内几个兴致淡淡的,多少日子没有杀戮是让人有些不愉快,胭琴瑟第一个不愿意道:“主上,静心修炼那也要结束了,我们这些花无的人什么时候才可以见过那小花夫人啊。” “你可省点心吧。”玉河临阴阳怪气道:“也不知是谁跑去静心修炼,还差点伤了小花夫人,这会子又是无聊了。” 胭琴瑟“哼”了一声,她趴在上方的紫檀木柱子上,娇嗔道:“你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不过你也跟哑巴没什么区别了,毕竟你平日里也不怎么说话,会议也不来,怎么着没了花夫人,你还想上天呢。” 玉河凌淡漠道:“花无之内,不许内讧。” 胭琴瑟无所谓道:“主上,那我什么时候可以出去?” 玉河凌淡漠道:“你在静心修炼的第三试炼添乱了一把,也是够给花无来一次仇恨了,不过我们花无什么都不怕,你带给花无仇不仇恨的无所谓,只是会过于耗费我们花无的精力了,不值当。” 玉瑟尘提议道:“正好,有人找我们合作,主上,你的意思呢?” 玉河凌淡漠开口道:“你是指南胤国的嵇门还是指西髂国的淤红坊?” 玉瑟尘道:“是嵇门,那继承嵇门的嵇箜,要与我们合作,人已经到了。” 花无没了花夫人像是没了生气一般,死气沉沉的,也没有从前那一般生机勃勃,而崔则瑢他们也到达了最后一关试炼的静心修炼。 一行人来到一个空间很大的屋内,解恕徵出现缓缓开口道:“这最后一关试炼的静心修炼为带毒一赢战,每一个都要喝下我所特制的毒药,才可以继续参加这最后的试炼,没有胆子还是去离开吧。喝下毒药后,一对一对战,不能杀死对方,否则你不仅仅失去资格,往后一年之内都不能参加静心修炼,只要赢一次,方可通过,但对战之时毒药发作,看看你们自己撑不撑的下去。” 众人犹豫的时候,崔则瑢缓缓上前喝下去,解恕徵继续道:“第一场由天雍国的崔则瑢对战东蜗国的苍林。” ...... ...... 银夫人侧躺在榻上,神色微微倦懒,脚步声响起,诗儿带着落莳儿过来,端上了茶水与糕点,以及一碗汤,而后连连退出去,关上了门,银夫人让落莳儿先坐着,两个人细细说道,而落莳儿像一个人偶一样,听着银夫人的话什么行为都没有,她的神色空洞像是被人控制了一般,没了往日的灵气。 银夫人指了指紫檀木桌子上的吃食,缓缓道:“落莳儿,来尝尝,这是你往日……素日喜爱的酸笋鸡丝汤,还有水晶栗子糕,以及你常喝的椿水茶。” “多谢如吟姐姐。”落莳儿刚要动那酸笋鸡丝汤,又立马转头对着银夫人说道:“银夫人,淤红(gong)坊那怎么说?淤红坊地位可是堪比南胤玄门,再则,里头也有花夫人的熟人……” 银夫人淡漠道:“淤红坊表面上的主人是一只端庄而又让人察觉不出来的狐妖,至于幕后之人,想来小容易也没必要知道,不过嵇门与那人从后作梗,让小容易知道也好,不知道也罢,只是小容易可别等人盯上就好。” “怎么可能不等人盯上。”落莳儿反驳道:“崔则瑢自出生起备受瞩目,靠山与依靠那都是花夫人与银夫人当年的功劳,他既是花夫人的孩子又是你的养子,谁不羡慕崔则瑢的好福气,人人都巴望着。” 银夫人又道:“是不是好福气,不是我们说的算,而是小容易认为这是不是福气,说到底他厌恶至极,如果不是因为是花夫人的孩子,怕是媚儿姑娘也不用死了。” “媚儿姑娘?” 银夫人坐直了身子,解释道:“小容易初入浮月城之时在妓院认识的妓女,叫媚儿,花无找寻小容易时,杀了媚儿姑娘,说了一些不中听的话,媚儿姑娘也是小容易心中不能了去的结,也是可怜了媚儿姑娘。我查询了一番,那媚儿姑娘是被牙子买卖到妓院,本是个良家女子,竟这般的糟蹋。” 落莳儿叹气道:“也是可惜可怜,命就这样的葬送了。” 落莳儿眼神一变,又道:“银夫人,孟门中那个薛小姐动不了手脚了,她本以为换皮之术可以躲过孟大人与孟夫人的眼睛,不过她身上的魔界气息让人无法忽视,也是她蠢,真是哥哥造孽妹妹遭受,一报还一报。” 银夫人眼皮微微垂了下去,她心里自然可怜薛之凛,不过可不可怜的,眼下都不重要了,可不可怜又有什么用?薛知钗都死了,薛之凛不高兴与愤怒都是必然的,落魄的薛家投靠了魔界,也是一种助力与靠山了。只是可惜投靠的是翩雪,往后日子也是有够她们受得了。 银夫人并非一开始厌恶翩雪,只是翩雪身为妓院出生的娼妓,没想到脾性与性子得到了不少的耳濡目染,那样下作、得鱼忘筌的事情都在翩雪体现的淋漓尽致,银夫人的父母死在翩雪手中,二次流产之时也少不了翩雪的背后推波助澜,也难怪银夫人都要恨死了翩雪,也没有真的让翩雪死。最多拿着发妻与续弦、填房之事让翩雪脸色难堪罢了。 翩雪天性就会取悦男人,天性就喜男人,也是天性厌恶女人,不喜女人,与宫中的皇后不一样,皇后必须端庄,两个人都恨银夫人,也只有银夫人不在的时候她们才有管理后宫的权利。不管是天德帝的周公之礼还是魔尊的周公之礼,都在银夫人身上,翩雪也就罢了,皇后说到底在旁人眼中是天德帝的发妻,可惜天德帝的周公之礼与那一丝丝的爱,都不在皇后身上。 生育嫡子张憬后,天德帝也是不给亲娘,给了宸妃,皇后自然心里埋怨,她什么都不敢说,刚生育下六皇子张憬,就被天德帝带走给了当时失子的宸妃养育,可怜皇后刚一产子就被送去给宸妃,加则产子后不能立刻管理后宫,都是宸妃打理着,皇后心里都是怨气,可惜在天德帝面前不能怨,不能恨,只能服从。她是皇后,是一国之母,再多的怨气都要咽下去。 皇宫内的消息都是封闭的,皇后倒是可以得来一些消息,陪嫁宫女俗浮上前禀告着皇后,说张憬已经通过了第四试炼,就差最后的静心修炼就能得到南胤玄门的宫铃了。 皇后露出喜色,正好今日是十五日,一天都能跟陛下在一起,真是喜事连连,让皇后喜不自胜,她匆匆来到了坤心殿外,想着求见陛下,结果钱原公公走出来,瞧见皇后来,也是不卑不亢的神色,他恭敬行礼道:“奴才见过皇后娘娘,皇后娘娘万安。” 皇后先是一句“免礼”,而后端庄道:“本宫要见陛下,不知陛下可在里头?” 钱原颔首后道:“在是在,但宸妃娘娘在里头陪着陛下下棋,需奴才替皇后娘娘禀告一声吗?”眼见皇后脸色不好,钱原又道:“皇后娘娘来见陛下自是天经地义的事,奴才这就去禀告一声。” 皇后的脸色才微微的好转,屋内银夫人像没事人一样专心与天德帝下棋,两个人也是你一句我一句,高兴的闲聊着,钱原公公上前禀告说是皇后娘娘来了,问陛下是否要见。 陛下脸色微微的一沉,宸妃连连接话道:“外头寒风凛凛,别让皇后受了寒风,让她进来吧。” 钱原瞧见一眼陛下,等陛下颔首后,钱原才将皇后娘娘带进来,而银夫人见了皇后娘娘也不行礼,天德帝说过除了他自己,如吟不需要向任何一个人行礼,哪怕那个人是一国之母的皇后娘娘。 银夫人连个眼神都没给,依旧跟陛下开口道:“陛下,后宫嫔妃多,皇后也总是累着,倒不如选个人给皇后分担一下,也不至于让皇后劳累。” 皇后坐在一旁,连连开口打断道:“宸妃,本宫打理着三宫六院,并非劳累,还请宸妃不要担忧本宫的身子。” 银夫人“哦”了一声,又看向天德帝道:“陛下,皇后娘娘身上穿着的衣裳是金陵那进贡的暖缎吧。” 天德帝颔首道:“宸妃好眼力,过会朕让内务府往承顺宫多送些暖缎,让你穿着舒服些。” 银夫人谢过陛下后,又道:“说起来金陵那也是好地方,本宫记得那是琅将军夫人的故乡,皇后的故乡在云梦泽,不过族人也都不在了,回到故乡也毫无意义了,真是可惜了。” 皇后脸色微微一变,一闪而过的怒意很快消失,随即快速微笑道:“宸妃也是惦念本宫的思乡之情,本宫一时也记不得宸妃的故乡了,想来宸妃的故乡一定远超本宫许多。” 银夫人微微一蹙眉,很快不在意,把一颗白色棋子扔回棋盒里,有些娇嗔道:“可真没意思,这局棋又是陛下赢了。可惜了,臣妾当真怎么跟陛下比棋艺,都比不过陛下,臣妾可是没本事,陛下都让了那么多了,还是让臣妾输了。皇后娘娘,要不你陪陛下下一把棋?” 天德帝瞧着宸妃为难皇后也不管,皇后看向陛下,而他看向棋面,淡漠道:“皇后棋艺不佳,比不上你。” 皇后像是被堵住了心口一样难受,她撑着笑意缓缓开口道:“陛下,臣妾也会一些皮毛,棋艺对于陛下而言是微不足道,可若是比上也不失棋艺,宸妃与臣妾也差不到什么田地。宸妃若是喜欢本宫身上金陵进贡的暖缎,本宫那还有不少,也用不着内务府劳烦,三宫六院也要节俭一些才好啊。” 天德帝淡漠道:“今夜皇后侍寝,皇后还是先回去歇息吧。” 皇后瞬间露出喜色,谢过陛下后匆匆回去准备好东西,走后天德帝让银夫人坐在自己腿上,他着银夫人好言道:“朕知道当年我与你的孩子流产也与皇后有关,但好歹皇后也是一国之母,皇后身子不好你别总气她。” 银夫人拿开天德帝的手,起身道:“知道了,那还是要找个人协理六宫,本宫想要陈贵妃协理六宫,这样也好分了皇后的权。”就这般大胆把权利说在嘴上也只有背后势力浩大的宸妃娘娘了。 天德帝颔首道:“好,朕都依你。” 在银夫人看来这是天德帝在为当初丧子之痛的她作为疼痛后的安慰吧,更何况那几年根基不稳叛乱时时都有,也是苦了银夫人了。 第13章 闯荡江湖之静心修炼(结束) 崔则瑢秉持着不伤人的原则对待苍林也只是防守,他的武力的确不错,但是都晋级的话,那不是更好吗? 好在崔则瑢赢得漂亮,双方都毫发无伤成功通过。接下来到结束一共通过的为十二个人,解恕徵不由的讶然道:“以往要么没人通过,要么是会通过一个人,倒不成想今年的静心修炼倒是通过了不少人啊。” 解恕徵拿着东西,根本不在乎道:“女子过了四人,真是个不吉利的数字,过了八人。过会,会有人送来南胤玄门的宫铃,还请通过的大家,在暖阁内稍作等待。” 崔则瑢跟着苍林聊着闲话像是熟人一般趣味相投的,拉着羡阚、徐隼琥、瀛临烬一起闲聊,犀贞与犀兕二人无所事事端正正直的坐在那一动不动,昧寥之也融不进去崔则瑢的话语,施夷清依旧绣着手绢没有停过,张憬眼神冷漠坐姿也端正,楚萧诚左顾右盼的,总是想着什么回去,花窦儿眼神倦懒摆弄着绣着夹竹桃样式的手绢,古鸢一直都喝茶水,亦或是摆弄着茶杯。 解恕徵走进来身后跟着不少端着宫铃递给通过的十二个人,解恕徵说了几句后便解散了。静心修炼可算是结束了,大家都能回家了,苍林跟崔则瑢说着书信往来,崔则瑢颔首着,见羡阚没有回家的意思邀请羡阚去他家看看,又跟徐隼琥与瀛临烬说着书信往来,又与犀贞、犀兕、昧寥之说声再见,这才匆匆带着羡阚坐上了马车离开了南胤国。 嵇璃身子也不好,来找的门医说情绪先不能再跌宕起伏了,不然对她的身体不好,嵇璃默默颔首着,她感觉四肢乏力着真心累的不行,没想到伽拉泰亚这样的禁忌法术让她使用会有这么大的副作用,好在也只是暂时的副作用,好好歇息也是可以恢复的。 至于慕奕被淘汰后,被夜胭一顿训斥,连连几个清脆的巴掌打在慕奕的脸上,留着深深的红印子,夜胭尖锐的话语刺入慕奕的心,简直是杀人诛心,不用刀子也能刺入慕奕渴望重视的心。 宿谨走来衣冷阁便听见夜胭怒气冲冲的言语,着实令人可怕,见宿谨进来,夜胭忍着下不去的怒气让慕奕先回去,慕奕原是跪着,听后连连起身无奈的离开。宿谨让夜胭别这么大的气性,往日与素日之时夜胭可都不是这样的,夜胭怎么都咽不下去,宿谨怎么说都没有用,听宿谨说只有翩雪的那个养女通过后,夜胭连连起身前往媞岱宫去找古鸢。 才到媞岱宫侍女本想着上前禀告,夜胭让人不用禀告,她听着屋内那些难听的话,就知道翩雪绝对是不服气她认为那卑贱的贱皮子怎么可能通过静心修炼! 翩雪瞧着古鸢毕恭毕敬的劲,完全看不上,她天性不喜女人,收了养女也只是当她们做奴婢使用,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东西,她对于星云的确好,毕竟是自己亲生的,想来没有不心疼的道理,古鸢在她眼中始终不配! 夜胭听着都头晕,她瞧了瞧门,翩雪让古鸢先去办事,古鸢连连应着推开门离开,对着夜胭行礼,匆匆离去。 夜胭带着食盒来,翩雪看着脸色就不好,她关上门将食盒放在桌上,坐了下去,她依旧如同往日一般脸上挂着微微浅浅的笑意,仿佛方才在衣冷阁训斥慕奕的人不是她一样。 翩雪一把将食盒扔在地上,蛮不讲理道:“也不知道那贱皮子得了什么好运气,偏偏通过的静心修炼,真是鬼一样的好运气。” 夜胭本就心情不好,还来找了翩雪,心里更是不舒心,她淡淡开口道:“犯不着。气着这样魔尊也没有来看你过,你好生歇着吧。我走了。”说罢起身不顾情绪不好的翩雪,匆匆的离开。 翩雪泛着嘀咕道:“一个浑身散发着不祥之兆的东西,以为谁看得起你。” 翩雪待在屋内各种发泄情绪,外头的婢女没一个敢进去的,就连想要来给母妃请安的祁峥都被这强烈的破裂声给吓着了,门都没进直接离开,让那些下手不用跟母妃说他来过,他带着妹妹星云匆匆离开。 在马车上的花窦儿早早得了书信来嵇门继续像往日一样伺候嵇璃,妓院那地方她一向得到的银子多,老鸨也不管这个事情,之前的卖身契也不在老鸨身上,花窦儿有着嵇璃作为靠山,老鸨也就不在意花窦儿来妓院弹琵琶的事情。 白淡去迎接她,用传音将嵇璃在花窦儿走去静心修炼的情况说了个干净,见到嵇璃的时候,花窦儿差点没忍住想要扇嵇璃一巴掌,嵇璃行为实在是太蠢!伽拉泰亚是不会随便使用的,听到被银夫人说教一番后,才缓缓的按下了怒气的脾性。 她让白淡看着外头,在花窦儿不在的时候白淡是近身伺候,花窦儿一回来,白淡就只能待在屋外,终归她的脑子与谋算没有花窦儿好使,嵇璃也比较听取花窦儿的话,白淡的计谋有时候的确有用,但是风险也比较大,相对来说花窦儿比白淡更有急智,因此花窦儿一来,她也插不上多少的话了。 花窦儿伺候着汤药,嵇璃的脸上也长了些许燎泡,嵇璃起身跟花窦儿闲聊,而花窦儿没有闲聊的心情,她直接了断的对着嵇璃说道:“嵇璃,既然我已经得到了宫铃那咱们也要行动了,白淡的法子不好,如果说花无的人要动手的话,那咱们要去天雍国的金陵城找木洛阳姑娘,三位将军的夫人也是要去金陵,不过银夫人可能会让崔少爷去淤红坊,咱们也要加紧。” 嵇璃摆了摆手,道:“不用着急,崔少爷的路都是银夫人铺垫的,且崔少爷本身也有一些厌恶银夫人,那你的意思,咱们要不先不管金陵与淤红坊的事情,挑拨崔少爷与银夫人也是要紧的。” 花窦儿否决道:“不可,听白淡说了你已经投靠了银夫人,你做的事情但凡被银夫人知道了,你能好过吗?我是反应快,也可以控制局面,但是你强行作死的话,我也帮不了,再则比起挑拨,隔岸观火,不用惹人嫌疑。有时候不是西风压倒了东风,就是东风压倒了西风。嵇璃,你少忧心会是件好事,骄兵必败,咱们可千万别得意了。” 嵇璃撅了撅嘴,虽然她脑子比白淡好,但跟花窦儿一比,也就失了颜色,她只能颔首着。花窦儿也专心伺候着汤药,淡定又冷漠分析崔少爷那边的事情。 崔则瑢回到家中也没瞧见银夫人,连连叫来竹心,问道:“竹心,银夫人去哪了?我怎么没看见她?” 竹心端上茶水与糕点,低下头道:“回少爷,银夫人去往了皇宫,还未回来,说是在皇宫那还有些事情,让奴婢转告少爷一声。” 崔则瑢让竹心先下去,而后跟羡阚像是岁月静好一般闲聊着。过了几日,竹心端正上来禀告着说是有两位客人是来找少爷的,崔则瑢笑得倒是高兴,羡阚无所谓,他坐姿也把念愫阁当做他自己家一样,像个纨绔子弟,竟有些嚣张跋扈的神态。 徐隼琥带着瀛临烬来了崔家,崔则瑢让竹心准备好糕点问了问两个人喝不喝得惯大红袍茶,若是喝不惯,还有红茶、乌龙茶、以及酥酪茶,糕点也有许多种,徐隼琥看见女色有些羞涩,尤其是竹心,竹心是自小伺候崔则瑢的,他对这个竹心没什么意思,不过也因是自己阁中的人也有护着的时候,看见徐隼琥的眼神连连让人别看了。 崔则瑢也明白,竹心的美貌的确不俗,那极为朴素的婢女服饰也挡不住竹心的艳而不俗,她就像是与银夫人一般的貌美,不过银夫人的美更为艳丽,从前更是让人瞧着又是冷艳,清玉之色与艳丽之色对于银夫人而言都毫不逊色,不过这都是崔则瑢听旁人说的。竹心就像是她的名字一般,竹子般的女子,忠心耿耿对待崔则瑢她绝无二心,对于自身美貌也从不炫耀,年年放下了年赏与月例银子也都存着,她是被崔则瑢一眼相中的,那时候的竹心连个名字都没有,为了葬父的银子差点就被牙子给买卖到妓院去了,六岁的崔则瑢看不惯这样的事情,本想着让人打死那牙子,结果那牙子武力高超直接跑了,崔则瑢虽不服气但也只能让人别追了。 崔则瑢给了银子让人葬送了竹心的父亲,将竹心带回了家原先想让竹心成为银夫人的养女,银夫人因无心照顾,不收养女让崔则瑢赐名,伺候他,崔则瑢正好瞧见银夫人阁外中的竹子,提议叫竹心,如同女中豪杰的君子气节。竹心跪下谢过崔少爷,时至今日她也伺候了崔则瑢整整十年之久。 竹心也不在意,崔则瑢也理解徐隼琥虽好女色,但绝不会贪色,崔则瑢还是很放心的,他让竹心在外头瞧见,有什么人来便进来通报一声,竹心连连应着,崔则瑢给了竹心一件素雅又不过于华贵的外袍,因在外头看着,天寒地冻的,定会冷着,让竹心注意一下身子。 对待下人崔则瑢从来大方,宽和厚待,自然是在从前受姨娘欺负的时候没有落井下石的那些个下人,是个人都会记仇,崔则瑢绝不喜趋炎附势的人,自然对待那些下人也不会苛责,花夫人从前活着的时候就这样的,崔则瑢简直就是少年般的花夫人,不过对于崔则瑢来说花夫人也成了一种不可抹去的结了。 崔则瑢一闪而过的轻微蹙眉,被三个人尽收眼底,他撑起笑脸笑嘻嘻道:“隼琥、烬兄你们两个突然就来了,也不在书信里头说,搞得我什么都没有准备,让竹心匆匆忙忙准备的糕点,你们尝尝合不合胃口!” 崔则瑢这喜滋滋的倒是风波少了许多,也让崔则瑢静了不少心,他随手拿起一书,这书是银夫人那的,只是过多的东西,也就放在了念愫阁,崔则瑢有时闲来无事也看看,正好上面的内容也是让他好奇的事,上面有着花无与淤红坊的各种信息,崔则瑢痴痴的看着。瞧着瞧着萌生了一股想要去找淤红坊的欲望。 这淤红坊也不是不好找,只是比起花无那一开始就被人绑去的地方,崔则瑢更愿意去寻个乐子,也好这么多的事情,也让自己放松一下,也不至于总是被人拿枪使。 嵇门中出了一件大事,当然这是对于嵇璃而言的大事,嵇璃才调养好了身子,结果白淡匆匆忙忙上前禀告,支支吾吾、犹犹豫豫的,一副害怕极了的样子,嵇璃安抚着白淡让她好好说话,白淡颤颤巍巍带着哭腔道:“犀兕小主的腿断了!” 嵇璃波澜不惊的脸色瞬间变得无比苍白,她一下子从架子床上摔了下来,那绵薄而又轻飘飘浮动的烟粉色纱寝衣被锋利的地方割破了脆弱的布料,正如眼下慌不择忙的嵇璃一般黯淡破碎。 嵇璃为了能让两个孩子住的舒服,特意找人盖了两个阁,一个叫崎岫阁,给犀贞居住,另一个叫如意阁,给犀兕居住,谁知才住下连一日半日、甚至一刻时不到的时日犀兕便出了事。 嵇璃心急如焚来到如意阁,听见屏风后孩子的惨叫声,叫唤娘亲的声音,嵇璃疼痛不已,这把刀可真是狠狠地刺入在嵇璃心中久久不能抹去。她转头问着犀贞,怎么没有照看好自己的妹妹,声音如同母兽一般叫人害怕,犀贞都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此事却与他有着间接性的关系,回来的路上两个人并未做马车,而是犀兕提议想要骑马回去,让哥哥坐在里头自己骑马,犀贞也是如实禀告。可不知怎么了,那马突然发了疯疯狂毫无理智的撂着蹶子,怎么用法术都控制不了,直到犀兕摔下马后,马一下掉落了悬崖,而犀兕紧紧捂着左腿,连连哭声说自己疼,犀贞法术也使不出来紧紧抱着妹妹,跑回了嵇门。 犀贞说给已经失去理智的娘亲听,让嵇璃更是增添恼意,更为气愤,甚至当下她都不知道是谁对犀兕做出这样的事情! 第1章 花无与淤红(gong)坊之二则(前摇) 花窦儿给崔家传递了消息,银夫人刚好回来,也被路过要去拿糕点的竹心听到,告知给了崔则瑢,崔则瑢眼神一惊,全是担忧、亦是担心,虽说相处时日不多,但他对于犀贞与犀兕还是颇有好感的,如今犀兕左腿断了不觉让人听着惊心。反观其他三个人,态度各有不同,徐隼琥奇怪又疑惑,夹杂着一丝的担心,瀛临烬不在意,羡阚冷漠,况且听见不是犀贞断腿而是犀兕断腿后,羡阚心里还泛着嘀咕:要是断腿的是犀贞就好了,下手的人也不看准点动手。 崔则瑢担忧着去找了银夫人想去看看犀兕怎么样了,银夫人见小容易比自己还要担忧,本是不想去,不过小容易想去,便带着小容易的三个朋友一起去了嵇门。 嵇门中库舜洛也来了,一个时辰前,他来了嵇门说是有一些事情要和嵇璃商议,嵇璃正顾着孩子,泪眼婆娑的出现在库舜洛面前,像一只受惊红着眼睛的小兔子,不过嵇璃不是白兔,是黑兔。她顿时心里来了一股气,怎么都无法抹去,她怒气冲天恶狠狠的几个清脆巴掌扇过去,库舜洛一脸不知所措,被乱扇了一通,要不是身后跟着戾宿(su)与客珈璿(xuan)估计那脸上的红印子都要被打出血来了。 嵇璃狠狠的剜来者的三人,她压着颤抖的腔调,指着库舜洛道:“你们这些视人命如草芥的人,全都是一副歹毒的心肠。不!何止歹毒的心肠,你们南胤国的皇室、幻境、宫铃,统统都不是什么好东西!”嵇璃浑身颤抖,要不是因身子又差了起来,往日可就不是一个巴掌这么简单了。 戾宿眉头紧蹙,平日里都是这一副样子,而客珈璿平日里笑意满满,这会子对面嵇璃也是挂着笑意,两个人似乎准备动手,而嵇璃没有给他们动手的机会,让花窦儿与白淡看住他们,而后强撑着身子缓缓走回远处的如意阁。库舜洛迈步趑趄,终是没有继续问下去,见了嵇璃的贴身婢女,他也只是寥寥看几眼,便带着戾宿与客珈璿离开嵇门。 花窦儿一下子瞧见银夫人带着不少人来,让白淡先去禀告,自己先去迎客,花窦儿笑脸相迎迎接着来的人,她先是对着来的五个人行礼,尤其是银夫人,而后银夫人让她起身,花窦儿眼皮子低下,道:“银夫人今日是来找主子的吗?” 银夫人毫不避讳,只是其他人来都没有关系,尤其是那个羡阚,她知道羡阚与嵇璃是什么关系,但是羡阚好像不知道嵇璃的家世,她与花窦儿眼神对视,相互明白,花窦儿领着一行人来到如意阁的偏殿,嵇璃也才处理好犀兕的事情,她一看见羡阚连连擦好眼泪,羡阚也才知道她跑来大嫂的娘家了,二人也未互相行礼,羡阚倒也不拘束,只是神态有些不自然。 崔则瑢急忙开口问道:“犀兕怎么样了?” 嵇璃刚要接话被银夫人打断道:“能出什么事,我查了一下犀兕的护膝,里头放了针。说明犀兕的事情,大概是被人知道了,不过知与不知有很大的区别,犀兕的命还要续着,倒不如你去求求淤红坊那,我递了消息过去。”她又看向了小容易,“一会你也能看到熟人了。” 嵇璃嘴上现在没个把门的,直接说道:“果然不是亲生,就是不心疼。” 银夫人不咸不淡道:“亲生的,也未必心疼啊。” 嵇璃笑出了声,这一声笑有些刺耳,银夫人瞪了一眼嵇璃连连收起来,她道:“犀兕的腿,似被灌入了什么东西,怎么都去除不了,不知道去银夫人所说的淤红坊会不会有用处。” “去试试不就知道了。”崔则瑢起身道:“好歹犀兕是我伙伴,也好让我看看那淤红坊到底是什么地方。” 银夫人极为淡定,她放下茶杯,扶着手扶道:“张憬也跟你去,还有膀子跟施夷家,以及浮生门的大师姐,还有孟门的孟茗儿。” 崔则瑢面露难色,“银夫人,这是不是去的人太多了些,膀子与苒钏都在南胤玄门的时候被淘汰,想来得先好好养伤才是好的,至于施夷家的双胞胎,虽是施夷清通过了,但是施夷秋也一定希望姐姐来照顾她,嫣姐姐与我并非熟悉,着实不好,倒不如一个人去。” “不成。”银夫人连连否决道:“施夷清必须跟你去,她去我较为放心。” 崔则瑢默默颔首,刚要坐下直接晕过去倒在了地上,银夫人本来要找的是天翾岚,恰好木洛阳在嵇门,想让木洛阳为崔则瑢诊治,银夫人与木洛阳虽然认识但不放心,还是找来了天翾岚,木洛阳在一旁看着,显得有些多余,嵇璃轻轻拍了拍木洛阳的手,让她不要多心。 木洛阳为人温婉,虽不比天翾岚像个医者但医术极好,她是花神医的徒弟,医术不会差,人也是貌美,明眸皓齿,青色的青丝,碧绿的眼睛,一袭让人瞧着便舒适的浅绿色衣裳,外头也穿着一件绿色纱衣绣着百合样式花纹。鬓边的发簪都是木质,她有着施夷清的温柔腔调,见银夫人嫌弃她,她也不说什么,一直都是温柔的笑意。 天翾岚脸色也有些不太好,她眼神坚定告诉银夫人,崔则瑢中计了。羡阚、徐隼琥、瀛临烬、以及来看崔则瑢的犀贞都是一脸疑惑,不知所措,完全不知道崔则瑢什么时候中计,被谁给算计了,根本没有头绪。天翾岚又道:“上次的崔少爷是中了魔界的蛇蝎火毒,眼下中的毒,有些不太好说,身上的毒,是淤红坊的最为差一种毒,解也好解,不过解药也只在淤红坊那,能不能拿到只能靠那淤红坊的人给不给了。” 天翾岚阴阳怪气道:“崔少爷也够倒霉的,也不知沾了谁的晦气,一次毒不够,又被人算计,当真是不幸啊。” 天翾岚与施夷秋有些一样,总有管不住嘴的时候,但施夷秋根本就是嘴上从不把门,施夷清作为姐姐就算是劝了她也不听,天翾岚效忠于史斐玉,虽然也有嘴上没把门的时候,但也有底气,只不过崔无锦的事情,她也正烦心着,正好没处撒,阴阳怪气后也泄了不少的气。 银夫人跟着天翾岚去了另一个屋内,连连问道:“是不是因为有人假扮梁神医的事情。看不出来,你还是很担忧自己的亲生父亲的,毕竟你父亲绝不害人,看来有人来向咱们天雍国复仇了。” 银夫人也阴阳怪气了一句,而天翾岚轻微翻了一眼,一脸气愤的坐在紫檀木椅子上,她愤怒道:“谁不知道谁干的!这么缺德!怎么着瞧着花神医的女儿大多数过得不自在,也不让梁神医自在了?!” 银夫人坐在天翾岚面前的紫檀木椅子上,她无声叹息,轻微撅了撅嘴,道:“还以为小容易初入江湖有些人能安分一点,没想到还是这般的腥风血雨,真叫人恶心。明明小容易对于有些人而言是斜风细雨不须归,看来我也是太放心了。” 天翾岚直白道:“你放心不放心有什么用,难不成你放心了那些人还能不动手?我去了苍穹山把施夷双胞胎带来了,施夷清是个有用处的,至于施夷秋,她时常嘴上没个把门的,不过说出来的话也是让人听着刺耳,听着心慌,也是个直率的人。不过斐玉姐姐并不是这般认为,她觉得施夷秋似乎在藏着什么,你也注意一下。” 银夫人摆了摆手,道:“疑心就算了,反正施夷秋也翻不出天来,难不成她还能替代翩雪那人做魔界姑姑啊,疑神疑鬼有可能会害死自己,有时放心也未尝不是件好事。” 天翾岚冷笑一声,冷然道:“你会后悔的。” ...... ...... 宁皛门内史斐玉犯了心症,严格上来说是心病,疑神疑鬼的,待在屋内谁都不见,史黛云都被拒之门外,千昭昭劝慰着三师姐,史黛云心急如焚,大师兄与大师姐各个都不舒心,大师兄忙于宁皛门事务,大师姐为了不让大师兄担忧也不许让告知大师兄,史斐玉现在有些疯疯癫癫的,什么话都听进去。 史黛云十分绝对道:“定是那天翾宓说了什么话,这才害了大师姐!不行我要去天翾流找天翾宓讨个说法!” 千昭昭想拦都拦不住,曲纱儿巧好看见这一幕,先是劝着史黛云回去歇息,千昭昭连连点头带着三师姐回去,曲纱儿见人走远了才进屋内,才一进屋一烛台差点砸中了曲纱儿,她连连关上了门,看着有些神志不清的史斐玉,脚步轻轻的走过去,史斐玉颤颤巍巍的坐在角落处不满有人进来,曲纱儿慢悠悠的坐下来陪着史斐玉。 “天翾宓就是想让你疯,你越是疯,天翾宓越是觉得你已被她操控,她越是张狂,你就真的完了。”曲纱儿的话语温言又刺耳,仿佛戳破了史斐玉的心。 史斐玉泣不成声,她委屈道:“我能怎么办!天翾宓三言两语就能挑拨我的怒气与恐惧,怎么可能有法子治她!” “借助旁人之力,不就好了。”史斐玉疑惑的看向曲纱儿,“淤红坊那是个好地方,那得来的东西,也能让天翾宓得失心疯。” 曲纱儿自然知道史斐玉舍不得,但她也算得准史斐玉对天翾宓的恨,史斐玉舍不得天翾宓,不代表不能舍心下手给一次教训,曲纱儿寥寥几句话就让史斐玉起了精神,她搀扶着史斐玉起身,而史斐玉崇拜道:“不愧是天翾流花窦儿的徒弟,有其师必有其徒。你师傅的本事,可真是一出手,那也极狠,你也是学了个十成十,我倒是有些期待你的成长了。” 曲纱儿笑道:“斐玉姐若是不嫌弃,我去给你取来。” 史斐玉眼底犹豫几分,珊珊开口道:“也好,你与崔少爷也是同辈,既都是小辈,你们也会有共同话题。” 曲纱儿也会梳妆,为史斐玉提亮好气色,史斐玉一出去碰见了白蕊钥,白蕊钥见斐玉姐姐的气色好了也高兴,但她心症可没好,史斐玉对着曲纱儿使了个眼色,曲纱儿对着史斐玉行礼后,带着白蕊钥在宁皛门散心,白蕊钥就问她不着急吗? 曲纱儿那是一点都不急,她与白蕊钥并肩走着,道:“白姑娘,你可别辜负了,你的好名字。” 白蕊钥自嘲冷笑道:“白蕊钥是什么好名字?听着便是供人取乐的笑话罢了。” 曲纱儿又道:“蕊是个好字,就像是睿一样,你也有睿智的时候,糊涂归糊涂,你总不能一直在银夫人的背后,让她给你一辈子的善后吧。你要有自己的急智,不能什么都依靠着银夫人,那岂不是辜负了,银夫人对你的信任么。” 白蕊钥撅了撅嘴,极为不甘紧紧蹙眉道:“我也想做点什么,可我哪有急智,哪有睿智!那都是男人的事,咱们女人有什么可操心的。” 曲纱儿接话道:“咱们女人是不用操心,因为你始终认为自己一辈子都只能是个妓女,所以你才对人有所抵触,不过对于史斐玉与银夫人你倒是忠心耿耿,可苟且之事,你也是傻了,怀孕本来就难,况且要是流产对母体的损伤你愿意受?” 白蕊钥反驳道:“树争一口气,人争一张皮,伤了我身子又如何?我本就不爱惜自己身子,何曾怕过胎儿带来的母体损伤。” 曲纱儿犹豫几分后,又道:“你跟晋寒王妃定合得来。都是一样的理论,一样说辞,一样让自己的身子都要承受不住的代价。” “你打量骂我是吧?”白蕊钥也不听曲纱儿的回答,直接上手打人,而且专打脸,那下手的狠劲,要不是曲纱儿拦得快她的脸估计就要毁了,白蕊钥在手上抹了能让人毁容的玫桧膏,差点让曲纱儿毁容。 曲纱儿也知道白蕊钥除了史斐玉与银夫人谁都不能跟她好好说话,曲纱儿也无奈早早离开了宁皛门。白蕊钥洗干净了手上的玫桧膏,又回屋内歇息去了。 ...... ...... 银夫人顾及着小容易的身子,她便来到皇宫,不过南胤玄门的宫铃也就只有皇后的儿子楚萧湛憬与徐婕妤的儿子楚萧诚得到,银夫人底气足得很,她这次彻彻底底的坐着皇后才可以用的仪驾,大摇大摆的见面皇后请安。皇后的笑意满满的脸,怕是都要撑不住了。 “宸妃,你身上穿着金陵进贡的暖缎的确比本宫合适。只是本宫与你都是潜邸旧人了,年岁渐长,也不适合伺候陛下了,本宫想着三年一次的选秀也要快些准备一下。” 银夫人不等皇后说完连连打断道:“是啊,人老珠黄的确不适合了,只是一个女人不懂得收拾打扮那还叫什么女人啊,也对,皇后事务繁忙,没了六皇子在身旁后,也是清静了不少,至于选秀的事情,还是让陛下自己准备吧,亦或是慧容华,啊,本宫都忘了,现在她是慧妃了,跟着陈贵妃一起协理六宫,皇后也能轻松些了。” 皇后的表情没有变化,仁慈般的笑着,银夫人说到底不是什么世家贵女,端庄是比不过她们,但身后的依靠、势力能不能比得过那可就是两说了。 银夫人去看了慧妃,片刻的安静后慧妃开口问道:“宸妃姐姐,你说馨月投靠魔界可是真的?” 宸妃看着慧妃的眼睛,颔首着,慧妃一阵阵的头疼,胸口像是被什么堵住了一样,脸色微微难看了起来,她又道:“宸妃姐姐。”慧妃拿出一样东西,仔细一看是个极为精美的小盒子,她双手捧着道:“这里头的东西,可以用来对付馨月,姑苏那拉氏的人绝不能投靠魔界,一旦投靠,杀无赦。臣妾在这恳求宸妃姐姐,杀了馨月,保全姑苏那拉氏最后的颜面。” 银夫人神色有些犹豫,还是接了过去,她一手看着这精美的盒子,上面纹路是多么的漂亮,可惜这是用来葬送别人的武器,也是一剂毒药,她自然明白。 银夫人收下东西,转移话题道:“也恭喜你诞下一位公主,宫中也是许久没有听见婴儿的声音了。” “不过是公主罢了,有什么可高兴的。”慧妃遗憾道:“公主成年后总要去和亲,倒不如生个皇子倒还安慰一些。” 慧妃抬头瞧着宸妃羡慕道:“还是宸妃姐姐还福气,女儿早年死在叛乱中,就不用遭受和亲那些的事情,你又有七皇子这个儿子,还是个潋王,当真是享福,让人羡慕。” 慧妃当真是不会说话,一句一句像针一样狠狠刺入银夫人的心,银夫人差点就要笑不出来了,诗儿上前禀告说是陛下来了,慧妃连连跪下给陛下请安,宸妃就坐在那也不起身,慧妃叫人拿了把椅子,自己坐着,让陛下坐着宸妃的一侧,这座位也是高低之分的。 宸妃直白道:“陛下,本宫不喜翙儿的王妃,还请陛下废了吧。” 慧妃连连接话道:“宸妃姐姐,潋王妃并未做错事,何以要休妻呢?” “谁告诉你那潋王妃无错事?”宸妃反驳道:“潋王妃在府中行厌胜之术,诅咒端王,还想要诅死慧妃的当初的腹中胎儿,本宫已经将潋王妃身边伺候的人送进了慎刑司,想来不到一会就能知道了。” 慧妃一听到扯到了自己的孩子,神色瞬间不好,天德帝静静听着,淡漠道:“若真是这样,那便赐死潋王妃,葬在乱葬岗,让人超度一下即可,若不是的话,宸妃也要宽心一些。” 宸妃微微低头谢过,也不起身,似乎在宸妃面前,天德帝保留着压抑在皇权之下的少年宏慎杀了出来,在年少情深的女子面前仅仅保全着唯一那微不足道的人性与爱。 一萍上前禀告,先是对着陛下与慧妃行礼,而后微微弯曲着身子道:“回娘娘,潋王妃身边的一个婢女叫代儿的招了。那潋王妃愚笨叫代儿寻了能行厌胜之术的东西,为保潋王能成天雍国下一任皇帝,也为了能让自己快速有身孕、安心,于是想帮潋王排除异己,在屋内多般行厌胜之术想让慧妃在生产时血崩而死,好在慧妃有陛下龙恩保佑,才诞下公主。” 宸妃的笑意很冷,她道:“潋王的事情自有潋王做主,一个空有美貌不懂书意的王妃还是早早休了好,省得让潋王白白受苦。” 天德帝没有任何一丝丝的情绪,他淡漠道:“钱原。潋王妃行邪术,枉顾朕让她做潋王妃,下旨赐死潋王妃,连同身边伺候的那些婢女一通杖毙。” “是。”钱原连连应着。 慧妃都有些被吓着,倒是宸妃习惯了,听着陛下这些话也没觉得害怕,淡定的很,毕竟她讨厌那个高茵儿很久了,如今眼看她高楼起,眼看她高楼塌,宸妃心里很是痛快。 天德帝带着宸妃回了坤心殿,一人批奏折,一人看戏本子,天德帝也不轻微抬眼,问道:“如吟手里头的戏本子说了些什么,也说给朕听听。” 银夫人抬了抬眼,撅了撅嘴,道:“这戏本子叫喜春纪,讲的不过是男女之情罢了,陛下后宫嫔妃众多,听这些一生一世一双人的戏本子也只是讨个没趣罢了。” 宸妃又道:“陛下想听,那臣妾就念吧。这戏本子讲的是一位皇帝年少之时与心爱女子的故事,少时皇帝不顾前程迎娶女子,可女子入后宫后饱受欺凌,最后郁郁而终,死后被追封为愉温贵妃,可惜也没有葬入皇陵。我只是感叹追封贵妃,既是情深义重,何不追封为皇贵妃、亦或是皇后呢,当初有着迎娶女子的勇气,可又没有护住女子所生的孩子,又让她受人欺辱,可见当初能做,如今却做不到了。皇帝也是为难,女子也是可悲,不知这位书人为何要取喜春纪这一名字,怕是在追忆《墙头马上》帝王般的年少情深吧。” 门外内诗儿与钱原都听着,诗儿脸色微微一变,很快转圜,钱原瞧了一眼,也在心中感叹当初叛乱之时,失手杀了宸妃娘娘的孩子。 天德帝指了指折子,淡漠道:“如吟可要看看?” 宸妃把玩着手中的喜春纪,对上天德帝的视线,道:“陛下,后宫不得干政,本宫没有兴趣。” 天德帝笑了一声,听不出这笑声的情绪是什么,而宸妃也没心情揣度天德帝的心情,天德帝似有意无意道:“你往年在宫中之时,干政也不比今日少啊。” 天德帝似乎又是在责怪如吟,又是在宠爱与宠溺如吟,完全不知天德帝此时的是什么意思,而银夫人听着陛下的话,也只是随意回答道:“往年干政是臣妾不懂事,也是陛下宠爱臣妾,让着臣妾。如今陛下根基建全,臣妾再干政,显得有些骄横,不知轻重了。” 天德帝颔首着,道:“皇后不比你妥帖,还是你懂得朕的心意。” 银夫人笑着道:“臣妾亦是潜邸旧人,自知则知之,臣妾亦是明白。” 钱原上前禀告道:“陛下,赤元帅求见。” 银夫人起身道:“那臣妾告辞了。” 银夫人与赤元帅擦肩而过,银夫人瞄了一眼,而赤元帅还是如同往日往年一样,都是一副严肃的面相,出了坤心殿后银夫人让诗儿备好马车,她要出宫去一趟赤元帅的府邸,见一下赤夫人。 抵达赤元帅府邸后,先是让人通报了一声,叶莉儿连连出来迎接银夫人,笑脸相迎的,只是瞧着有些勉强。叶莉儿请她进了暖阁,而其他二位将军的夫人也都在,也是缘分,二人连连起身对着宸妃娘娘行礼,银夫人也只能默默颔首着。 银夫人珊珊开口道:“许久不见三位夫人了,三位夫人近日可安好?” 酒聆灵俏皮道:“好不好啊都是那样的,最近府中被送来了不少的歌姬,我听着看着都是眼花缭乱,随便给夫君挑了几个妾室,还算得上是乖巧,夫君也有让她们侍寝,我喝了好多促孕药,腹中也怀上了,如今才两个月还不敢告诉夫君,等胎象稳固后我就告诉他这个好消息!” 叶莉儿与程伞衣也是才知道,叶莉儿是无奈与羡慕,她虽然有孩子,但总是觉得一个孩子在赤元帅府邸中还是太冷清了一些,而程伞衣眼神都是羡慕,虽然冷静但也时不时看着酒聆灵的肚子也很是羡慕。 四个人之中只有程伞衣是没有生养过的,她有些沮丧,酒聆灵注意到了伞衣姐姐的情绪,又道:“听说淤红坊那很灵,只要有东西就能实现力所能及的愿望,要不伞衣姐姐你去一趟那里说不定会有意外的收获也是有可能的。” 程伞衣遗憾道:“花无时常去淤红坊,我可不想撞别人的枪口上,省得惹人心烦,还白白的丧命在那,实在是既害怕,也不值得。” 第2章 初来江湖之淤红坊(1) 银夫人淡然一笑,“怕什么,施夷家的施夷秋在南胤玄门举办的静心修炼还不是被淘汰了,可她准备跟着姐姐一起以及小容易的新交伙伴们前往那伞衣所说有些让你惧怕的淤红坊呢。他们几个都不怕,你就更不用怕了。” 程伞衣连连问道:“难不成月旁也去?” 银夫人抿了抿茶,道:“小容易不希望我找来的人去的太多,他总是觉得我在监视他,为了我与他之间不会割舍的亲情只能让施夷家双胞胎跟着去了。” 酒聆灵不由的好奇道:“话说崔少爷新交的伙伴都有谁啊?” 银夫人烦心道:“小容易也是不放心我给的伙伴,交了南胤国太子做伙伴,还有两个人,一个徐婕妤的兄长,另一个似乎跟那晋寒王妃有关。好在最后他也愿意让施夷家双胞胎跟着去,我也能放心些了。” “如吟姐姐,你不能总管着崔少爷。”酒聆灵劝道:“人心这东西要让崔少爷自己去琢磨,你如若安排好了一些,这还让崔少爷怎么成长啊。什么东西都有代价的,成长也一样,不是只有权利、权势有代价,有所得必有所失,如吟姐姐你也明白的。” 银夫人似在自嘲道:“三位夫人中还是你幸福。” 这句话可真是刺得叶莉儿心里疼,她撇了撇嘴,与程伞衣对视了一眼,也不好多说什么,婢女上前禀告说是蔷薇露要来见宸妃娘娘,银夫人连连将人请上来,叶莉儿起身说是想给宸妃娘娘做自己亲手做的糕点,程伞衣跟着她一起去,而酒聆灵心是真的大,就她还待在椅子上没有反应过来。 银夫人也不防着她,酒聆灵本想着继续听下去,府中侍卫上前禀告说是卿将军府请夫人回去,酒聆灵这才姗姗离开,临走前连连行礼,也不忘礼数。 ...... ...... 马车内一行人没几个说话的,犀贞在骑马,其余人都在里头,施夷秋一脸不高兴样,施夷清对着妹妹眼神示意别乱说话,没了膀子在耳边说三道四,施夷秋是清静了不少,但也无聊了不少。 崔则瑢瞥了一眼,故作馋嘴道:“夷秋,你来的时候带了夷清做的雪流酥了吗?我一想起夷秋你上次给我的糕点,便有些念念不忘,不知道今儿能不能吃到。” 施夷秋得意的笑意摆在脸上,本来嘴上就没个把门的,她拿出食盒递给崔则瑢,崔则瑢连连赞许道:“还是夷清手艺好,这雪流酥还是夷清做的好吃。” 施夷秋听着喜滋滋道:“那是,我姐姐手艺那可是一等一的,不过银夫人也是闲心,偏偏叫来我与姐姐做什么?说好听点是帮衬,说难听点不就是监视么。” 施夷秋本就直率,口无遮拦、嘴上没门,总是喜欢把情绪挂在脸上,有什么就说什么,又让人讨厌,又让人喜欢,但只有一点那便是绝不会让人有着防心,就算是算计也没个好处。 本以为没了膀子就没人怼她了,犀贞倒是来了一句,“你还是觉得里头闷热不止,让你忍受难安,倒不如你来骑马算了,叽叽喳喳的跟只鸟一样,喋喋不休让人头疼。” 施夷秋连连回怼道:“是你妹妹被人算计与我何干?到头来你们也只是去淤红坊找到如何治疗腿的方法,可是你们终究找不到是谁害的犀兕腿的伤者,腿好了又能怎样?那幕后之人害得了一次,就能害第二次,好得了一时,好得了一辈子吗?什么退一步海阔天空啊,委曲求全到最后怕不是又亲近又不亲近的枕边人作孽,我看只是逃避事实的真相吧。” 施夷清连连掣了掣施夷秋,但施夷秋完全无视,什么话都在往外说,崔则瑢连连劝和道:“贞兄,夷秋从来说话都是如此,还望贞兄别介意。” “什么介意不介意的。”施夷秋又道:“虽说岁寒松柏,不惧严寒,但也看看自己遭不遭得住啊。可别到时候四体不勤五谷不分,连是谁暗地里的谋算都看不清了。” 施夷清温言道:“头痛医头脚痛医脚,咱们这些微不足道又水中捞月的话语还是先别说了,毕竟一会咱们这精力还要去淤红坊,说到底也是要万众一心,也好万无一失。” 羡阚阴阳怪气道:“施夷家的长女可真会说话,但凡是个长子长女都这般的尽心尽力,可惜别人还不一定喜。” 施夷秋听着刺耳,连连反怼道:“汪洋大海,难不成还要别人帮你亡羊补牢么?也不怕夜长梦多,给自己搞得心神不宁。差点忘了,为渊驱鱼为丛驱雀,不就是你们南胤国皇族最爱做的事么。”说罢讽刺一笑,得意洋洋的瞧着不知怎么还击的羡阚。 羡阚压着怒气,道:“无以复加且无隙可乘的南胤国,也总比无依无靠,受到无妄之灾的家要好多了。” 施夷秋差点发怒动手,施夷清忽听见什么赶忙转移话题道:“唉!这会子怎么听到了亡国之音的声响?” 崔则瑢细细听来,道:“这似乎是琵琶的声音。还是把凤颈琵琶。” 徐隼琥吃惊道:“是什么样式的琵琶你都听出来?!你这耳,还真是顺风。” “也还好,银夫人也爱弹琵琶,不过都是在无人处的屋内弹奏,一般没什么人听得见,有时银夫人也会把我叫去听一听,但方才琵琶声,听着正如夷清所说凄凉无比。” 崔则瑢还想着继续说下去,施夷秋冷笑打断道:“一听琵琶声就知道北明国的琵琶,听着让人烦心又舒心,这北明国亡得让人舒心,当真是活该。公主为妾为奴,成了贡品更是让人痛快,既享受了北明国皇族的优待,那便也要尝尝北明国做孽事过后的苦果啊。” 施夷清没有劝,全然听着,随口一问道:“秋儿,我上回给你做的风信子手绢你可喜欢?” 施夷秋理直气壮道:“我不喜欢,我放火盆里烧了,风信子死而复生,我才不喜这诅人的花,看着都极为厌恶。” 施夷清没有一闪而过的不悦,全然一副妹妹说什么就是什么的表情,她温言道:“那姐姐再给你做个新的,不绣那风信子了。” 犀兕小声嘀咕道:“真矫情。” 声音不大不小,但凡在马车内都能听得到,况且这句话连骑马的犀贞都能听个一清二楚,更何况是性子刚烈的施夷秋呢,施夷秋气得直接起身抬手就要打人,崔则瑢连连制止道:“夷秋你别气盛了,咱们还是要事,要是现在吵上了嘴不就是少了一份助力么,你消消气!” 施夷清也扯了扯施夷秋的衣袖,才停止了闹剧,她不服气的坐下来,翻了一眼犀兕,而犀兕全然不在意,施夷清温言劝着妹妹,好不容易熬到了淤红坊又出了岔子,犀贞倒了下去,施夷清瞬间察觉出不对,但已经来不及了,大家都已经散开,谁都找不到谁,全都晕了过去。一行人中只有修为高强的施夷清没有受到危害,烟雾散去之时,除了她已经没有人了。 她慌忙下了马车,就连马都没了,她虽然无碍,头也有些晕厥,好在并没有倒下,不过眼下她也要想办法怎么找到其他人了。 银夫人早早回了皇宫,又召见了潋王,母子俩也是许久没有好好说上一番话了,潋王先是给母妃行礼,而后起身坐在榻上的一侧,眼见母妃那气色不好的面色,他也多半猜到一些,毕竟王妃被废之事已经传入了他的耳中。 宸妃珊珊开口道:“娘亲给你挑选了一个有助于你势力的儿媳,家世也不错,是澹台氏嫡长女,澹台苒钏,她的性子好,跟你也合得来,择日陛下给你成婚,她才是你的发妻,从此世上便没有高茵儿这个人,她不会上天雍国皇族的玉蝶,也从来都没有当过翙儿的发妻,你现在未过门的发妻,为澹台氏的嫡长女。” 宸妃又道:“一着不慎满盘皆输,世上可没有一朝一夕的事情。” 潋王却是笑着的,他似笑里藏刀又似笑逐颜开道:“是,儿臣都听母妃的。儿臣也是许久没有与母妃这般好好说话了。” 宸妃笑了一声,不知是在自嘲还是在嘲笑,亦或是无心的笑声,潋王听着却很是不适,他的脸一下子冷了下来,宸妃也不在乎,她对于这个儿子选的媳妇家世不会弱,也绝对不会差。可说到对于这个儿子的关系却很少,终归被封为潋王的楚萧翙是个不得爹爱,也没有娘疼的七皇子。 潋王支走了伺候的人,让他们都在承顺宫外候着,潋王见只有他与母妃二人之时才道:“母妃,二哥羽翼渐丰,儿臣的党羽却日渐消瘦,父皇也不待见儿臣,也总是见不到母妃。” 银夫人现在想着的是小容易的安危,根本没心情听潋王这些前朝、党羽、势力之事,这些事情她早在许多年前就已经听着十分厌烦了,她连连打断道:“母妃的势力倒也不小,本宫写几封信给那些人,也好加大翙儿的势力,端王的党羽不值一提。对了,憬儿是你的哥哥,你要多敬重一些,每次看到你们不和的样子本宫就心寒,好歹憬儿是我的养子,你们兄弟更是要同气连枝,别总是跟个仇人让本宫看着心烦,什么心情都没了。” 潋王眉头紧锁很快转圜,他跪下谢过后,又道:“母妃,先帝爷追封的慧仪德皇后,跟母妃很是相似,母妃春雪满空来,触处似花开。是个绝色的清玉美人,到现在母妃也是一副宠冠六宫的宸妃。” 银夫人彻底冷下了脸,她重重的摔着那极为精美的正红色上面都是漂亮花纹的茶杯,她冷然对上潋王的视线,质问道:“慧仪德皇后是花夫人的娘亲,可惜红颜薄命,虽是上了玉蝶,可惜有人说她郁郁而终,你是在说本宫福薄么。还是诅咒在你母妃命当该绝啊。” 潋王连连跪下,只说不敢,但眼神当中的确有着恐惧,但是更多的是想要借一把力。 银夫人气得让他滚出承顺宫,而后诗儿才进屋内关好门窗,银夫人也设置了法阵才放心说话,诗儿小心翼翼,谨慎道:“崔少爷不知被何人带走了,如今下落不明,其他人除了施夷清都不见了。” 银夫人差点痛风发作,“涂脂抹粉、荼毒生灵,可真是好的盟友啊。诗儿,你去告知荒将军与卿将军,别总是想着文恬武嬉,荒将军听见什么倒是闻过则喜,但也跟卿将军一样像个没心没肺的将军,稳扎稳打这么多年,也明白什么叫做闻一知十,只是到底是瓮中捉鳖,还是瓮中捉鳖,这可让人说不清。” 银夫人苦恼道:“狭路相逢总是要见面的,只是皇宫内的事情太多了,陈贵妃耳根子又软,慧妃又太刚烈,且才有协理六宫之权,也没读过书,大字也不识几个,姑苏那拉氏可真是让家族进宫的女子都不读书,皇后说到底三病两痛的,上次看她穿那件金陵暖缎的时候,就瞧见她都要喘不过气来,天天想着皇后的面子,就不会先把自己身子搞好么?本宫又不抢她的一国之母皇后之位,天天想着越俎代庖,我看着都觉得累。” 诗儿捏着宸妃的腿,大着胆子小心翼翼道:“云泽富察氏败落已久,当年全族被血洗,?不单单让人唏嘘,也难叫人安心,只是娘娘一直觉得皇后一族的灭族之事有蹊跷,不过花无的人,甚至还有陛下都劝娘娘不用查了,看了这事娘娘就算是想要翻旧事也难了。这如同之前崔少爷在魔界的鬼都城一样,有人在背后准备好了一切,娘娘还是要查吗?” 银夫人多半也能猜到一些微不足道的事情,但也没有根据,她淡淡开口道:“皇后身子不好,查下去对她身子也无益,还是不查了。” 宸妃一阵阵的难受恶心,还有一些困倦,诗儿让娘娘先别睡,她去先去找太医来,宸妃用着手捂着自己的胸口,也有一些晕厥。等太医来后给宸妃把脉,来的太医是宫中的老太医了,是正三品的太医院院长,宸妃还是放心的,毕竟也快告老还乡了。 叶太医露出喜色,跪下道:“微臣恭喜宸妃娘娘!宸妃娘娘已有两个月的身孕了!” 宸妃强撑着脸上的笑意,让叶太医保密,随后诗儿赏了好些银子,才让叶太医离开承顺宫,一般殿内是有人伺候的,不过眼下屋内只有银夫人与诗儿。 诗儿瞧着宸妃的脸色,都不知道该不该恭喜娘娘的有孕之喜了。 第3章 初来江湖之淤红坊(2) 崔则瑢一眼望不到尽头,他待在迷雾当中,看不到前路,也看不到后路,根本没有办法分清楚东南西北四个方向,他紧张又焦心。实在是走不明白路了。忽然有人抓住了他的手,是个女子的手,细腻又白皙、丝滑,但崔则瑢也顾不得是男子还是女子的手了,那清脆又柔美的声音传入崔则瑢的耳中,“看来结界出了问题。” 崔则瑢不明白女子此言是何意,突然一阵阵的刺耳又冷然之声传入他的耳中,他开始听不清两个人在说些什么,但唯有一点那便是男子似乎是答应了些什么,崔则瑢都没有听清楚便倒在了地上。 醒来的时候,崔则瑢躺在一架子床上,待在的地方似乎是华贵又奢靡的大殿,简直美轮美奂不知如何去形容。床边一女子枕着手不知道是不是在等他醒来,崔则瑢从来不自恋,他谨慎似得小心翼翼轻轻拍了拍那女子的肩,那女子醒来后,连连轻浮起身,她道:“你不是这个世界的人,但我知道你是银夫人的养子。” 又是一个跟银夫人有交情的人。崔则瑢不由的心里泛着嘀咕,眼神低垂了下来,他自嘲一样道:“逝者如斯,我还真是幸运,得了个适逢其会的好机会,谁也没问过我要不要,愿不愿意。” 那女子却道:“上无片瓦,下无插针之地,处境这东西谁也说不清楚。忘了说本宫自己了,孙氏,名岫姱,是这个世界的魔后,我这个世界不同你那世界,你那世界可以通过不少的有法术没有灵魂的东西前往,且有着魔界,我这只有一个世界,且也有一个魔界,结界出了问题,但也不是什么大事,这结界的裂缝,不过是稍纵即逝,既然明白身处是什么地方,是可忍,孰不可忍。” “就算如今手无寸铁,但凡度过了轻舟已过万重山,那你也便轻松一些了。”孙岫姱似有意无意的解释道:“这个世界人魔两界已经合并了,夫君既是魔界魔君也是人界帝王,水天一色的景,我看腻了,你也一样。银夫人管得也多了,水至清则无鱼,比起被人敲骨吸髓,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倒不如你自己试试。” 孙岫姱瞧着崔则瑢一脸犹豫的神色,又道:“强将手下无弱兵,心腹也重要,来日东窗事发,亦是与你无关也会被墙倒众人推。我能帮到你的不多,夫君总是强奸民意,我也从未劝过,抛砖引玉不重要,重要的是那个人愿不愿意听你说话。” 崔则瑢微微一抬眼,道:“盘根错节不易摘除,但也不能让人以为是庞然大物、毫无作用一样。” 孙岫姱心里面有些忸怩不安,她说了太多不该说的话了,出淤泥而不染且涅而不缁的人太少了,初心易改变,也早早忘了当初自己的初心是什么了。她又道:“一直在银夫人的保护之下,只会苗而不秀,根本做不到一枝独秀。则瑢,你可以自己扪心自问一下,美中不足谁都有,就连花夫人与银夫人都不是美玉无瑕的。难道就不许人有不足之处么?” 崔则瑢起身轻轻开窗看了一眼外面,外头眼下是白日,那光色照在崔则瑢的脸上,刺得他眼睛疼,孙岫姱连连走来关上了窗户,她站在光色下,身上穿着的衣裳波光粼粼,宛如栩栩如生一般让人挪不开眼,她一愣似得看向崔则瑢,那一愣之中说不出的美,窈窕玲珑、风姿绰约,她的清玉之色宛如当初的银夫人一样美玉无瑕,而她端的是景墨国美人中的翘楚。 一愣过后孙岫姱有些咳嗽,轻轻一咳,显得是个病西施、病美人一般,可惜她的美在崔则瑢面前就像是雕像有了裂痕一般,显得丑态百出。她仔细端详着崔则瑢又是一愣,要不是大钟声响起孙岫姱估计都入神到忘记要做什么了。 过了几日,孙岫姱站在崔则瑢的面前,她慢悠悠道:“顺国如今成了景墨国的附属国,顺国的皇帝卖官鬻爵,可真是当得一手好皇帝,罢了,还是早点送你回去为好,有人在等你。”孙岫姱突然用那芊芊玉秀的手蒙上了崔则瑢的眼睛,而后轻柔的一句话,“你见过我的事情不要告诉任何一个人,包括银夫人。” 崔则瑢拍开手的时候眼前已经不在那美轮美奂、琳琅满目的大殿中了,而面前的人也从病殃殃病美人的孙岫姱忽然成了蔷薇露,给崔则瑢吓了一大跳,连连退后了几步,实在是被吓得不轻。 蔷薇露婊里婊气的,一副比银夫人还要严重的妓女模样,她笑吟吟的,见崔少爷抵触自己也不在意,她娓娓道来:“这便是淤红坊。怎么样是不是比那另一个结界世界的景墨国皇宫内的大殿还要美轮美奂?” 崔则瑢没心情关注与关心这些个事,他急切问道:“我的伙伴们在哪?” 蔷薇露遗憾道:“我心有余而力不足啊,法术没有那么强大,最多救得了你一个人罢了。你身上的东西太沉重了,连我的法术都快要撑不住了,至于你想做什么,只能去找坊主了。可别买椟还珠,糟蹋了自己的一条好命。” 崔则瑢坚持道:“流水不腐、户枢不蠹。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做恶事的人,他们桀犬吠尧,早晚有一日会众叛亲离、自食恶果,因果报应。” 蔷薇露依旧是笑着,可她却有些冷言冷语道:“你现在是做不到力透纸背,你的眼下的本事只是寥若晨星,对于所有人的来说你的法术无任何的威胁,但是你身后的势力,对于某些人而言那便是燎原烈火,你无法做到一枝独秀,你也没办法做选择。” 蔷薇露突然疯疯癫癫道:“谁不希望两全其美、两厢情愿,可最后一山不容二虎、两虎相争,渔翁得利,还有人两面三刀,就跟笑面虎一样让人恶心!” 连连上来几个是人还是鬼的东西将蔷薇露带了下去,而那狐妖缓缓从崔则瑢一侧悄无声息的出现,崔则瑢被吓习惯了也没反应,狐妖瞧着崔则瑢的脸,纵身一跃身子妖媚,崔则瑢可没心情看这些,连连说着犀兕的腿,那狐妖像是毫无兴致一般,懒懒散散的听着,时而颔首也不打断也不插嘴,就听着,等崔则瑢说完一大堆后,她趴在那上方吸着烟萝,眼神倦倦的,淡淡的。 崔则瑢傻愣愣的问道:“你真的有在听我说话吗?” 狐妖收起烟萝,轻轻拍了拍手,从崔则瑢身后走出来了一个人,崔则瑢心里不知做何的感想,一天天的,犀兕的腿还没有好,他就已经见到了不知多少女人了,他问道:“坊主,您是什么意思?” 狐妖摆弄着身姿,挑眉道:“一双眼睛,一条腿,你选哪个?” 崔则瑢一脸疑惑完全不知道坊主在说什么,狐妖摆出一个闭嘴的手势,而站在他身后的那个女子让人带上一个人,崔则瑢瞪大了双眼,是施夷清! 施夷清看起来很是正常没有任何的大碍,眼神看向方才摆弄出声响的狐妖,狐妖销魂一笑,“施夷当家的,你看不见了吧。” 崔则瑢觉得这个坊主简直就是在胡说!可他刚想要发声的时候,他发现自己的声音突然说不出话来了!他不知道坊主是什么意思,而施夷清一脸淡然,还是温柔如玉一般的神色,她笑得很是温柔,完全看不出眼睛瞎了,狐妖又道:“你的感知不错,就算是没有眼睛,你还是能知道本坊主在什么位置。” 施夷清温言道:“坊主谬赞了,小女子不过按着从前的法子恪守不渝罢了,毕竟总不能竭泽而渔,眼睛没了又如何,小女子如往日无二样,旁人又何曾看出来。” 狐妖道:“解铃还须系铃人,你难道不想让自己的眼睛重归光明吗?” 施夷清不卑不亢,温言道:“小女子说了不能竭泽而渔,短暂的回光返照能得到什么?这区区小事,又不是回天之力那般的大事,这又何足挂齿呢。况且我妹妹才是黑云压城城欲摧,小女子一条贱命,不值一提。就算是一切付诸东流,只要妹妹一日不投靠魔界,小女子便付出生命也在所不惜。” 狐妖大笑道:“你对于本坊主来说可是凤毛麟角啊,一向不爱锋芒毕露,不妒贤嫉能也不独占鳌头,什么好东西,都给你那好妹妹独占了,你心里也没有不愉快过吗?” “从未有过。” 施夷清此话不带着丝毫的犹豫,似有着三寸不烂之舌一般完全不惧怕狐妖,三缄其口都不一定比得过施夷清。狐妖又道:“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 “非也。”一向谦虚谨慎、婉婉有仪的施夷清却打断了狐妖的话,她温言道:“这话只适合说给乳臭未干的孩儿,小女子虽没有坊主般的阅历,可小女子的所闻所见看到的都是去伪存真,虚伪之人,小女子瞧不上。可小女子也会曲突徙薪,未雨绸缪,断无闪失。” 狐妖吸着烟萝,眼神迷离,像是质问一样,道:“你这样的人屈指可数,只是千里之行、始于足下,那时年仅四岁的你,的确没用。也是一个四岁的孩儿能做什么?蓬生麻中、不扶自直,你太尽心了,难道不累吗?” 施夷清依旧毫不犹豫道:“不累。为了施夷家、为了妹妹,从未累过。” 狐妖下方有个像是传送一样的圆形通道,却让人不由的想要靠近,可进入会到什么地方,谁都不知道。狐妖指了指那东西,道:“中央的弱生,你若是跳下去,不管是犀兕腿还是你的眼睛,施夷家与你妹妹的未来,由本坊主,一生护拥,直到本坊主死去。” 施夷清听着狐妖说罢连连走了上去,崔则瑢想要过去拦着却发现身子也动不了,声音还是没有办法说话,他慌慌张张、表情都不知如何形容,他想要去拦着,可做不到,他动不了,声音也发不出来,他无声的怒气早早被狐妖掩盖下来,他只能睁着眼睛看着施夷清一步一步的走向弱生。 无声的眼泪,无声的怒吼,怎么都抵挡不住视自己生命为草芥的施夷清。狐妖拦住了施夷清将她放在崔则瑢的面前,侧身对着他,崔则瑢一脸迷茫的看向狐妖,狐妖拿出一样东西,崔则瑢一眼认出那是在魔界的时候银夫人换来的鹮凛莲,他疑惑为何此物会出现在淤红坊坊主的手中,按理来说除了魔界应该是不会有的,狐妖又是如何得到的? 狐妖早早收起了烟萝,将那鹮凛莲放在施夷清眼前,她一挥手,将那鹮凛莲中的法力全部聚集到了施夷清的眼睛上,而施夷清一睁眼,她的眼睛好了,映入眼帘的是狐妖与崔则瑢,她依旧保持着温婉如玉的笑意,崔则瑢能动了,也能说话了,他的眼神中是不解,为何施夷清这么好的一个人,会视自己的生命如草芥,他实在是不明白。 狐妖道:“她的眼睛好了。一个言者无罪、闻者足戒的人,实在不多啊。而你的修为也到了元婴期中期,很快就要大圆满了,可惜外头人太多了,你一个小小元婴期什么都做不了,你推心置腹,旁人就不一定了,你只能被银夫人安排了。银夫人无所不用其极,但她也只是之一,苦难这种事情多了去了,动你像是在太岁头上动土,可有些人不会真的杀你,只会叫你生不如死、泰山压顶。” 崔则瑢反驳道:“失之毫厘、差之千里。可失之东隅、收之桑榆,银夫人也明白,算计的人更明白,只是有人以为我一辈子都是依样画葫芦、怡然自得,但我不愿意,既我不愿意,那谁都别想逼我。” 施夷清仪态万方,神色坚定的看向崔则瑢,她觉得崔则瑢似乎终于不用再为人嫁衣,只不过行百里者半九十,崔则瑢的路还长着。 第4章 初来江湖之淤红坊(3) 崔则瑢与施夷清独自在外头走着,两个人完全不知道路,只能找到人后才能回淤红坊,狐妖也是个好玩的性子,她当然知道什么地方可以找到其他人,不过那路太难了,还是一步一个脚印慢慢来,反正在两个人找到其他人之前,那些人是不会死的。 两个人路过荷花池,旁边还有一伫立在那的菊花,施夷清无奈叹口气,温柔笑着道:“荷尽已无擎雨盖,菊残犹有傲霜枝,这荷花烂了,菊花倒是有骨气,只是最后都是个凋零的下场。” 崔则瑢好奇的瞥了几眼,又看了看施夷清的神色,崔则瑢才想说什么那靡靡之音又传入在了他的耳中,这次除了他施夷清也听见了,施夷清可谓相当的淡定,她温言道:“琥心,唱多了曲可对嗓子不好。” 琥心大摇大摆的走出来,这是方才叫人把施夷清带上的那个人,崔则瑢连连问道:“夷清,你跟她是熟人吗?” 施夷清老实回答道:“我只是知道她叫琥心罢了,她啊总是喜欢弹琵琶,尤其是用白玉做的琵琶。” 那上次在马车外的亡国之音会是谁在弹奏凤颈琵琶?崔则瑢情绪与疑惑摆在脸上,施夷清拍了拍他的肩让他安心一下,崔则瑢很是放心施夷清,从而也平静了不少。 施夷清道:“琥心,你今儿又唱曲,怎么不见你弹琵琶了?” 琥心摆了摆手,像是气着了一样,道:“本来是要弹琵琶的来着,只是我那上好白玉琵琶不知谁给撞碎了,我那白玉琵琶可是上等的弱般白玉制作而成的白玉琵琶,结果就碎了。” 施夷清连连问道:“是被马车撞碎的?” 琥心道:“我这琵琶中的弱般白玉是有灵气的,它跟我说是被一个极尽奢华的一个马车给反复踩踏,又撞又踩,这么好的琵琶就这般被碾碎,一日的好心情就被毁了,也不知道是哪个畜生干的,要是让我知道是谁,我便让那个人尝尝什么叫做淤红坊的媚春欲!” 施夷清安抚了一下她,又问道:“琥心你可否看见我妹妹了,亦或是一个眼神空洞的男子,一个眼神清脆的女子?或是三个男子?” 琥心双手抱胸,轻轻歪着头道:“要是说男子、女子的,天天碰见那花无的人,其他人都没怎么见过,至于听你的话,和方才在屋内的时候,你的眼睛好了,至于那个叫犀兕的腿,我的法术最多能做到感知,要我帮忙吗?” 施夷清还没想好,崔则瑢直接答应了下来,他道:“好啊。那你要什么?”见琥心一愣,崔则瑢又道:“礼尚往来,我也不能白白吃了别人的好处。” 琥心道:“我是坊主跟前最得脸的,虽说不如蔷薇露那样爱在人前走动,但我能缺什么?” 崔则瑢老老实实道:“只要你别先斩后奏就好,想要什么只要是力所能及的范围内,我一定帮你拿到。” 琥心嘀咕道:“果然是花夫人的孩子,这脑子……” ...... ...... 银夫人这一次遇喜难受的很,站也不是、不站也不是,吃也不是、不吃也不是,诗儿全心全意的在伺候,这事情除了诗儿谁都不知道,天德帝找她侍寝银夫人便说自己身子不适不能侍寝,天德帝见他脸色不好也有几天没找嫔妃侍寝。 怎么总都要撑过一个月,好在已经过了半月,银夫人待在承顺宫内几乎是谁都不见,连潋王来给母妃请安都被拒之门外,银夫人怀着身子又不方便走动,诗儿禀告说有人要见娘娘,银夫人本来是不见的,一听是天翾流的天翾宓,一下让她有些疑惑,让人给请进来,让诗儿在外头看着。 天翾宓进来也不给银夫人行礼,银夫人当然知道除了史斐玉天翾宓不会向任何一个人不管是男子还是女子都不会逢迎讨好,银夫人自然也不在乎,她随口一问道:“上回伏魔大会,本宫杀了除掌门以外的长老们,不知道那之后你们天翾流过得怎么样?” 天翾宓低下眼看向银夫人肚子,淡漠道:“头三个月是最要紧的,要小心一些。” 银夫人与天翾宓两个人说话那简直就是下笔千言、离题万里,完全让人听不懂两个人在说什么,只会让人以为两个人只是在闲聊而已。 银夫人面对天翾宓知道自己怀孕的事情也没有过多的讶然,毕竟天翾宓这个人实在是让人捉摸不透,根本让人看不出她到底在想些什么,而天翾宓不回答继续道:“日子有些寒冷,银夫人还是要多注意一下自己的身子,可千万不能出什么事。” 银夫人无所谓的笑了笑,似有些阴阳怪气道:“最近本宫倒是瞧着那宁皛门的大师姐气色好了不少,不是一副惶惶不可终日的模样,让人瞧着当真是舒心,你有空也要去宁皛门看看,史斐玉想来也一定高兴,你与她也是多年的友人了,她也一定想着你的好。” 天翾宓的脸色没有任何一点的变化,她冷然道:“腹中稚子的确无辜,可惜碰上了什么人,也要看自己命好不好了。” 银夫人笑意都是冷的,她喝了一口牛乳茶,神色也事不关己,她摆弄着茶杯道:“说些也无趣,倒不如说说北明国,反正都已经战败了,说这事后,你估计也要下车伊始了。” “还是银夫人消息灵通,这么快就知道了。” 银夫人淡漠道:“新官上任三把火,虽然你鳏寡孤独,但也已经是天翾流的慜长老了,不好好待在天翾流内处理事务,好端端跑来皇宫找本宫做什么,难不成你还指望本宫帮你什么?” 天翾宓道:“不过来找银夫人闲聊罢了,银夫人不欢迎吗?” 银夫人直白道:“不欢迎。” 诗儿上前禀告道:“娘娘,陛下来了。” 银夫人让天翾宓先在屏风后头待在一会天德帝走了再出来,天德帝来了后银夫人也不行礼,这身子骨加上怀孕本来动来动去就很疼,对着天德帝银夫人都是甩脸子,可在天德帝眼中那便是娇嗔,也是天德帝为人的最后一丝丝的良知。 天德帝心疼道:“几日都不见出去走走,你身子怎么了?” 银夫人犹豫几分还是无所谓似得的回答道:“臣妾有喜二月半,怕被人害的流产,想要等胎位稳固后再告诉陛下,所以一直身子不适,不愿意侍寝。” 天德帝内心窃喜,懿生懿次心懿动的女子,怀上了自己的孩子,怎么可能会不高兴?只是帝王从来都是怒不形于色,就算是再怎么高兴,再怎么气盛都不能表现在脸上,少年的宏慎在那一刹那间出现了,他不由将难以掩盖的情绪摆在脸上,可一转眼间他又变成那淹没自己情绪而九五之尊的帝王。他轻轻抚摸着银夫人小腹,后宫嫔妃都享受不到这样的待遇,银夫人的每一次有喜都是高高在上、九五之尊的帝王最真实的高兴,最真实的感情。 天德帝淡漠道:“你怀孕是喜事,朕也知道你不喜过于张扬,慧妃生下公主后,你也有喜了,宫中贵妃只有一位,等你生下孩子,朕便晋封你为皇贵妃,仅在皇后之下。” 银夫人心里很是嫌弃,脸上也撅了撅嘴,脸色也冷冷的,她道:“陛下,皇后还在,皇贵妃不必立,贵妃之位本宫也不要,生个孩子罢了,难不成还能像当初一般,被某人弄死么。”说罢恶狠狠的剜了一眼钱原。 天德帝让钱原与诗儿先下去,而后拿起银夫人的双手,怜惜道:“你是我唯一的发妻,皇后是皇后,不是朕的妻子,从前你才是潜邸的正室,只是我登基后,你愿意只做一个妃或是昭仪,我都觉得委屈你了,直到我们的第一个孩子在叛乱中死去,朕知道对不住你,只是钱原也是自小跟着我的,朕实在是不好处罚。” 银夫人拿开手道:“陛下是天子,天子怎么可能会有错。只是皇宫内有人吗?没人啊。” 天德帝当然知道银夫人此话是什么意思,但他依旧淡漠道:“皇宫内都是人。” 银夫人脸上挂着自嘲笑意,泪水掩盖了她的双眼,她平静道:“……我……想回家……” 天德帝抬下眼,道:“等你胎象稳固,生下孩子后,我让你住在坤心殿后头的臻忻棺,那舒适,不会有人害我与如吟的孩子。” 银夫人落下了眼泪,她死死的盯着天德帝,大胆道:“这句话你自己听着,相信吗?就算没有那些嫔妃、皇后害我的孩子,还有一个人!他也会害我的孩子,我的第一个孩子!就那样的死在了叛乱之中!” 门外的诗儿听着这最为令人难受至极的话,心里更是不满钱原,而钱原心里也有愧疚,他本想牵着诗儿的手,诗儿厌恶一样连忙拿开了自己的手。她与娘娘并非讨厌阉人,可这在天德帝面前得脸的大太监钱原做了什么样的事情,主仆二人心里都是有数的。就连天德帝心里更是有数,只是太难选择了,有选择比没有选择难太多了。 崔则瑢与施夷清、琥心三人行走,琥心最为熟悉路,施夷清其实也熟悉只是,才好的眼睛似乎有些不太习惯,琥心倒也人好,跟着两个人一起找人去,反正眼下她闲着也是闲着,倒不如出去走走。 施夷清有意无意的问道:“则瑢,方才烟雾散去之时,你在什么地方?” 崔则瑢立马回答道:“淤红坊!我一醒来的时候,就在淤红坊了。” 施夷清温言道:“是么。” 琥心瞥了一眼,随意说道:“我还记得当初银夫人带着花夫人来的时候,那可是相当的热闹,我还从没见过阴气森森的花无那般的热闹过,那一日烟花燎耶、热闹非凡,一点都没有往日门可罗雀时的模样。花夫人特别的俏丽,一副美人中的翘楚。” “花无也有热闹的时候?” 崔则瑢完全只听见花无两个字了,一副不可置信的情绪看向琥心,琥心连连点了点头,本来想要继续说,但她瞧了一眼施夷清,道:“天有时很冷,你的身子受得住吗?” 施夷清温柔的看向琥心,温言道:“天本来便是多变,就像是帝王至尊一样喜怒无常,如若受不住天,那又何必活着呢。” 琥心道:“你可真不把自己的命当命。” 崔则瑢不明白问道:“夷清,你的命在你眼中真的不重要吗?” 施夷清淡然一笑,道:“命这种东西,不是自己说得算,神安排好了所有人的命运,人都是身不由己的,就像当初史斐玉前辈说的那样,有人的生命如同天价的财宝,而有人的命如同草芥,死这种事情,有的时候自己都不一定说得算。” “每个人都这么说……”崔则瑢不由的犯着嘀咕。 他实在是不明白,自己的娘亲因为什么而死,而有些人的命真的如同夷清说的那样一文不值吗?崔则瑢真是想不明白这个问题了,他的思维中仿佛打开了一扇门,如同在深渊中看见了那连微光都不是的微弱希望,崔则瑢或许不明白,或是没人教他吧。 他没见过自己的娘亲长什么样,也不知道娘亲当年的事情,他只能听着别人的话,来了解知道自己那素未谋面的娘亲,崔则瑢低落的眼眸,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而施夷清让琥心不要打扰他,她知道崔则瑢在苦恼什么,但她也或是明白,亦或是明白又清楚吧。 琥心最为无所谓,她从小就在淤红坊,人这种生物,她见过最多了,只是对于人的生死,她不在乎,也不在意。她也不知道自己会在什么的时候被抛弃,被处死,琥心似乎一切都是无所谓的。 施夷清这还算是一片安好,而施夷秋便有些倒霉了,她再次来到了魔界,这个让她一辈子厌恶至极的地方,她没有想到自己居然还会来,她醒来已经很久了,只是这个地方,她也没有来过,但她脸色依旧平静,像是她姐姐附身了一般淡泊安静。 第5章 初来江湖之淤红坊(4) 施夷秋缓缓起身,她走来走去也想不通,这地方在魔界还真是稀奇,她从前来魔界之时都没有见过这个地方,她平静的走了很久,走到了一个府中之外的后门,身后传来声音,她连连隐身躲了起来,看看这是哪个魔界皇室人的。 她隐形后瞥了一眼上头的匾额,明确写着三个字“府王夜”,施夷秋心里还有些疑惑,魔界皇室什么时候封的夜王? 而那位夜王缓缓的从马车上下来,结果是宿谨?!施夷秋可谓是完全不明白了,这宿谨被封夜王的消息她怎么会不知道!一愣过后她想起她早就跟这位夜王断绝了合作,魔界的消息她当然不知道了。 马车还有一个人,这个人似乎是宿谨跟她说过的翩雪养女,名叫古鸢。施夷秋翻了一眼,她第一眼便不喜这个古鸢,这个古鸢不就是上次在魔界时见到的男盗女娼那个女娼么!果然还是一副风尘妓女味,施夷秋当真是瞧不上,又翻了一眼。 古鸢跟在夜王的身后,身穿黑色斗篷,近距离仔细一看完全可以看到脸,施夷秋内心冷笑一声,就算是压盖住了身子,还是挡不住那妓女的娼妓味。 进了屋内后古鸢褪去了黑色斗篷,让人更看清她的容貌,古鸢平静而又温婉,说不上貌美,脸也是差不到哪里去,她温婉的笑意让人以为是个弱女子似得,坐下后她缓缓开口问道:“夜王,您邀我前来夜王府可是有何要事要商议?” 夜王慢条斯理道:“你是继后一党,只是继后为人泼辣,性子张扬,跟夜胭姑姑的人淡如菊相比真是天差地别。” 古鸢笑着听着,而后她娓娓道来反驳道:“是么,夜胭姑姑怎样都说不上人淡如菊,瞧着是忠心耿耿,只是可惜她的忠心耿耿到底是对着谁,那我们就不知道了。” 古鸢又道:“人多说话又不方便,这些个伺候的人,可以让他们先退下了。” 夜王眼神示意让所有人都退下,除了他与古鸢,而等所有伺候的人走后,两个人缓缓起身站在一幅画面前,施夷秋用一个符咒能让夜王与古鸢都发现不了她,她偷偷的进来,谨慎的躲在屏风后面看着,而两个人面前那一幅画,像是一个人死后的画像,施夷秋知道画像中的人是谁,那是宿谨的母妃,被魔尊追封为柊仪贵妃,葬入皇陵。 古鸢看了看,而后对着夜王相视一笑,直到那血迹飞溅到那精美的屏风之时,施夷秋才反应过来,夜王好似已经没了呼吸,而古鸢却创造出一个新的夜王,似乎是陶泥,施夷秋被吓得连连离开,一秒钟都待不下去了。 施夷秋神情有些恍惚的来到了魔柔殿外,她小心翼翼进了屋内,隐身依旧在继续,只是这魔柔殿如此美轮美奂与精美的华贵想来都知道是银夫人的寝殿。外门有人进来,她再次躲在了屏风之后。 ...... ...... 徐隼琥与瀛临烬碰到了一起,两个人也不知道自己在什么地方,只是二人没有想到的是这地方根本就不是西髂国而是天雍国,明明还在西髂国前往淤红坊的马车内,一醒来的时候就到了这里,徐隼琥可能会有一些熟悉,只是皇宫内除了银夫人与天德帝不可能有人想来就来想走就走。这也搞得徐隼琥有些不太自在,他的妹妹虽然在宫中当徐婕妤但是自从进了宫亲情也断了大半了。 徐隼琥既不是朝中的官员也不做官,但说到底疑心一旦有了便再也无法抹去,徐隼琥与徐婕妤也已经很久没有好好说过话了。瀛临烬瞥了一眼,有意无意似的说道:“你还有家人啊。” 徐隼琥笑道:“谁会没有家人啊。” 瀛临烬也在脸上挂着笑意,道:“是啊,谁会没有家人,好不容易的家人,更要付出比从前还要多的精力,生怕死了。” 两个人正好遇见了来找银夫人的嵇璃。嵇璃进宫是得到天德帝的许可后才来的,她见到嫔妃也是规规矩矩的行礼,身边带着花窦儿与白淡,嵇璃与瀛临烬只是相视一笑,瀛临烬的笑意是感谢,嵇璃的笑意是爱慕、是筹码,而后她对徐隼琥是出于对徐婕妤的礼貌,银夫人与徐婕妤的关系不知好不好,但碍于徐婕妤与徐隼琥有关系,而自己又和瀛临烬有些关系这才颔首对着徐隼琥行礼。 嵇璃询问道:“徐兄可是来见徐婕妤?” 徐隼琥看向瀛临烬不知道该不该说实话,瀛临烬接话道:“来皇宫时过于着急,未能得到许可,过于失礼,也自愿受处罚。” 嵇璃知道瀛临烬没说实话也不多问,她道:“我来找银夫人,至于私自闯入皇宫,还是要陛下定夺,不过陛下一向疼爱宸妃娘娘,说不定这事也能让宸妃娘娘处理。” “宸妃娘娘是谁啊?”徐隼琥只知道自己妹妹是宫中的徐婕妤,至于宸妃娘娘是谁,他跟妹妹也没有书信往来自然不知道皇宫里头的事情。 嵇璃道:“银夫人是宸妃娘娘呀,只是她更喜欢旁人叫她银夫人罢了。既然我要去见宸妃娘娘,你们两个也要一起吗?” 瀛临烬瞥了一眼微微低下头的花窦儿,而花窦儿也感觉到了瀛临烬的视线,她斜了一眼,并没有正眼看,而瀛临烬微微颔首带着徐隼琥一起去了承顺宫。 银夫人端坐在榻上,瞧着嵇璃和她的两个侍女另外两个她也只知道徐隼琥是徐婕妤的兄长,小容易跟她说过,她给诗儿一个眼神示意让她叫来了徐婕妤,几个人说着说徐婕妤便来了,徐隼琥见了妹妹怎么可能不高兴,再怎么激动也不敢靠得太近。 徐隼琥连连问璟贞最近怎么样,徐婕妤本想着搪塞过去,瀛临烬了断说徐婕妤在撒谎,徐婕妤看向宸妃,宸妃淡淡道:“璟贞那孩子已经嫁娶西宁国当二皇子妃去了,自然不在宫中。” “璟贞嫁人了?!” 徐隼琥完全一副不知情的模样,他疑惑的看向徐婕妤,徐婕妤连连说自己还跟陛下用膳赶忙离开了承顺宫,而银夫人淡泊的很,除了嵇璃与花窦儿没人看出来银夫人是怀着身子,银夫人也让诗儿去跟天德帝说徐隼琥与瀛临烬的事情,天德帝也是一种纵容,也许可二人可以进来,但是不可超过半个时辰。 瀛临烬想着花窦儿独自说些话,花窦儿冷眼瞧着,但碍于主儿对瀛临烬的感情,她的眼神不友好也不恶意,带着瀛临烬去了偏殿的暖阁,嵇璃连连看去心里着实有些担心,银夫人让回来的诗儿上酥酪茶给嵇璃,眼神示意让嵇璃别担忧。 诗儿送徐隼琥去了徐婕妤居住的柊宁宫,承顺宫内银夫人与嵇璃二人独自说着话,设置法阵也不用担心让别人听了去,两个人一阵阵的沉默,都在等着对方先开口,嵇璃较为沉不住气,她道:“如吟姐姐,有您的庇护,我自然感恩戴德,只是犀兕的腿,身为人母,实在是想不通是谁做的,倘若是库舜洛,是幻境的人,那我也只好瓦解他们的手足了。” 银夫人却不回答嵇璃的话,反而说道:“今儿热闹的很,天翾流的慜长老才走没多久,你就来了,本宫这承顺宫还有这么热闹的一天,只是火中取栗,对自己也是无益,可万万不能像天翾宓那样画虎不成反类犬,成了邯郸学步。” 嵇璃学着银夫人方才说话的方式,道:“如吟姐姐为人光风霁月,对于如吟姐姐来说耳闻不如目见,天翾宓是见微知着、明察秋毫,不过如吟姐姐更加的聪颖,凡事预则立、不预则废。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还是如吟姐姐更为明白。” 银夫人笑着反驳道:“疾风知劲草、集腋成裘,总不能急于求成反而邯郸学步。” 嵇璃的脸都要笑僵了,急于求成的这种事情她做的与干的都非常之多,简直就是星罗棋布,数都数不过来,她继续笑着,道:“如吟姐姐,犀兕那都不知到哪了,就连瀛临烬与徐隼琥都来了,那犀兕的腿,想来应该也好了吧?”说到孩子嵇璃还是止不住的去担忧去心急如焚,脸上的憔悴都是胭脂水粉给盖住了。 银夫人对于瀛临烬与徐隼琥突如其来,她八成能猜到不少,十有八九不离题,只是不能告诉嵇璃,她也心疼,但说到底不是她的孩子,可就算是她的孩子,也没人见过银夫人有多心疼潋王。 嵇璃对于银夫人没有过多的怀疑,两个人的关系也是有些难以言说,亦敌亦友的关系,两个人不是像史斐玉对于天翾宓那种的对立面,也不一定要说谁离不开谁,两个人也可以独立行走,至少银夫人八成是可以做到的,而嵇璃有些难了,她眼皮子低了下去,满心满眼都在担忧犀贞与犀兕。 银夫人淡漠的喝着牛乳茶,劝道:“嵇璃,你这肚子还没怀上吗?” 嵇璃道:“没呢,哪有那么快,南胤瑧祈又不在家中,我回嵇门这么多天也没在南胤宫探子那听到他回来的消息,有时候我都在想他是不是死在外头了,我也好给他烧香!” 银夫人扶着下颚道:“夫妻之间会有一些不愉快的地方,南胤瑧祈不在家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了,你也要缓一缓了。” 嵇璃放松了下来,坐姿轻松了不少,她道:“真不知道犀兕断腿不是报应,如若真是报应为何不在库舜洛身上,偏偏在犀兕的身上!这老天爷真是不公平!” “也不一定。”银夫人道:“犀兕的断腿之事过于蹊跷,问题就算是出现在马身上,但马估计已经成为了马尸,追查下去也无用了。” 嵇璃焦急道:“那我这个做人母的不能白白让犀兕的腿被人作践!” “是谁本宫也想不清楚,但,是幻境人的可能性太小了,犀兕身上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可以让幻境的人如此大费周章断了犀兕的一条腿,何况我听花窦儿说库舜洛去过嵇门找你,还带了两个人。本宫派了一只不起眼的小鸟,虽然不是十二个时辰都盯着幻境的人,但此事,我也是揣测,大概只能说是一半的几率。” 嵇璃无语道:“你这跟没说有什么区别?” 银夫人安慰道:“无稽之谈对你而言也是一件美事,你总是喜欢举一反三,你能做到的东西多了去了,何苦一定要画地为牢,你只是怀才不遇。” 嵇璃连连接话打断道:“如吟姐姐,你还是这般的说辞,换汤不换药。天德帝对你一向都是涣然冰释,如若你死了,那少年的宏慎想来也已经死在了皇权之下。不是有一句话么,皇权之下,皆是蝼蚁,懦弱无能,不堪一击。你有着怀瑾握瑜的品行,可是旁人有吗?” 嵇璃又道:“对你而言,这里的一切,这里的每一日都度日如年、魂不守舍,人都有自己的黄粱一梦,但最后都会被狠狠击垮。尽信书不如无书。你知道,但我更知道。” 银夫人起身走到一个地方祭拜着一个人,她面无表情,但声音极为的颤抖,她的眼眶中布满了泪水,悲凉道:“魂牵梦萦。你已经离开了很多年了。多少年了,我还在这里,东方弈比我与你都要明白,可东方弈比我与你都要过得好,那才叫真的让人羡慕。” 嵇璃莫名其妙也跟着一起悲伤了起来,或许她想到了曾经流产的两个孩子吧。可她现在有了犀贞与犀兕,高兴都来不及结果犀兕的腿就被人算计断了一条,身为人母的她怎么能不心疼心急? 孩子的腿都断了,如若真的不心疼,那这种娘亲未免太铁石心肠了,连孩子的腿都不顾的娘亲,怕是不配为人母! 夜胭在衣冷阁待了许久,魔殿都没去,魔尊倒也习惯,由着夜胭不来,毕竟夜胭来不来都没有关系,夜胭办事的本领是魔尊手下中较为强的一位,什么事情都难不倒她,只是静心修炼后,她的心情便一直都不太好。 第6章 初来江湖之淤红坊(5) 芷心连连在一旁伺候着,她是夜胭的贴身婢女,也是夜胭最为放心的一个,她在芷心身上施了法术,芷心的忠心耿耿她最为放心。她端来酥酪茶递给主人,夜胭姑姑也是较为好伺候的,没有翩雪那样火爆的脾性,也没有那样的不近人情,只是一旦被夜胭姑姑疑心了,说不定哪一日就要死了。 夜胭接过去后,芷心便道:“主人,慕奕的事你不必如此怒气冲天,一次不成还有下一次,何必总是想着这一次呢。” 夜胭脸色淡漠了不少,她的确淡泊名利,只是对于东方弈,她便完全做不了淡泊名利四个字。夜胭神色倦倦的,道:“芷心,你说弈哥哥心里有我吗?” 芷心揉着夜胭的肩,道:“主人一向宽和待下,容貌清玉,宁皛门大师兄心中自然是有主人的。” “是么。”夜胭又道:“对了,我让你去给夜王府递消息的事怎么样了?” “昨儿个还好好的,今日递去的消息到现在都没回应,不知是什么缘由。”芷心揣测道:“主人,莫不是夜王府内出了什么事吧?” 侍女上前禀告说是夜王来了,芷心凑到夜胭耳边让主人小心点,说不定不是真的夜王。芷心与主人一样极为的谨慎,她的观察力与洞察力是夜胭看中的,芷心是她从妓院里头抢来的,她也是没想到一个妓院的女子既然还有聪慧的,毕竟翩雪也是在妓院待过不少的时年,结果那个脑子当继后都是在考验她了。 夜胭让人进来后让芷心在外头看着,夜胭坐在榻上,让来者的夜王坐在紫檀木椅子上,她的眼神没有任何的变化,慢条斯理道:“夜王殿下,我还以为自从封了夜王后,你便要待在府中想想你的夜王妃了。” 夜王看上去与平日里倒也没什么不同,他道:“夜胭姑姑,本王来自是有要事要与夜胭姑姑商议。” 夜王极为简单的一句话,在夜胭简直就是漏洞百出,她很果断的确认,面前的这个夜王是假的。夜胭依旧没有表情变化,连个神色变化都没有,她缓缓道:“难不成是来找我要春药的?” 夜王差点就要愣住了,好在没让夜胭看出来,夜胭继续道:“这封王的夜字真是够难听的,难不成是算着你在夜里之时被人弄死么。”说罢还轻轻一笑。 眼见夜王不说话,夜胭又道:“我记得崔少爷身边的那个青梅竹马,是孟门的嫡女,且是唯一的女眷,她孟大小姐也是个有福气的,她父亲是天雍国的三朝元老又是孟门门主,崔少爷若是娶了这般好的妻子,这势力又要大了不少,我与你并非为这般的好福气,你说是吧。”夜胭抬眼道:“古鸢。” 假夜王身后缓缓走出古鸢,假夜王起身,古鸢坐了下去,轻轻一挥手让假夜王暂时消失,屋内也只有二人闲聊着话,只是两个人话就跟银夫人与天翾宓一样,下笔千言、离题万里。全然都在针锋相对。 夜胭有意无意似的道:“古鸢,你自己来不就好了,何必还要用假的夜王。啊,可能夜王不在了吧。” 古鸢什么表情都没有,更没有微微变脸,很是平静,她娓娓道来:“夜胭姑姑一向遐迩闻名,不过甚少出现,可一与人说起话来倒真是下笔成章,也让人摸不着头脑,也难怪翩雪娘亲总是看不懂你。” 夜胭脸上依旧挂着微微浅浅的笑意,道:“项庄舞剑、意在沛公,你又不是来跟本座闲聊的,何必这般的客气呢。” 古鸢笑容可掬,她扭头瞧了一眼窗外的月色,道:“晓风残月,有些事情对于翩雪娘亲来说挟山超海,还望夜胭姑姑别总是笑里藏刀,毕竟一旦信马由缰,谁都拦不住谁,自然夜胭也要权衡利弊。” 夜胭既淡漠又阴阳怪气道:“本座权衡利弊有什么用,朽木不雕的东西,实在是不能焕然一新,脱缰野马,本座拦不住。再者听翩雪身边的婢女说已经好几日都见继后是一副萎靡不振的面色,想来是什么东西狠狠地刺到她的心了吧。” 古鸢依旧笑着脸,道:“万变不离其宗,夜胭姑姑自然比翩雪娘亲还要明白,顽石点头,夜胭姑姑本事更是不小,怎么就做不到了呢。” 夜胭轻微挑眉道:“本座可做不到剜肉补疮,翩雪一向投鼠忌器,本座也做不了什么。” ...... ...... 崔则瑢这里可谓是多灾多难了,突然出现了一群士兵挡住了三个人的路,而那为首的人,缓缓从一群士兵后出现,崔则瑢立马拿出轻罗边随时准备好开战,而施夷清也抽出自己的温柔刀,琥心双手一转两把斧头赫然出现在双手中。 为首的人二话不说直接就要打人,崔则瑢的轻罗边运用的很好,施夷清更是不用多说,琥心别的本事没有,但要是说打人的功夫那强得很。只是这么多个士兵完全打个没完没了,崔则瑢蹙紧眉头察觉出了不少,大声对着施夷清喊道:“夷清!这些士兵有问题!” 崔则瑢看向施夷清时,施夷清早就勒住了那为首之人的脖子,狠狠地勒死了对方,为首的人一死那些个士兵全部倒了下来,琥心反应了过来,半揣测半解释道:“估计是钟家人吧。钟家人早年与九门合作暗中毁了清家,而后屠了施夷家,多嘴一句,清如吟才是银夫人的真名,音这个字是在她父母死后,自己给自己换的姓氏。钟家人神出鬼没,会跟不少人合作,屠人满门,施夷家为受害者之一,如今薛家败落,薛家被烧毁,可真是斩草除根、以防后患,只是可惜薛之凛投靠了魔界,钟家人只能退下了。” 崔则瑢小心翼翼的问道:“那北明国的战败不会也有钟家人的参与吧?” 琥心笑了一下,“说不定哦。北明国不单单是被钟家人灭口,还有他们自己的报应,北明国曾经灭了一个族,是莺淤族,犀贞与犀兕的娘亲是嵇璃,而嵇璃是莺淤族人,她巴不得北明国被灭国,好化解自己的灭族之恨,只是北明国与天雍国打仗胜者的确是天雍国,只是天雍国在那个时候闹了水患,怎么可能有心情分神开战呢,这只能说明一个点,一个小小的钟家做不了这么多,而且在天雍国与北明国交战的前一日,北明国突然发生一其失窃案,不见的为北明国玉玺,且在打仗的当日,北明国皇帝暴毙,皇后死于祈安宫,鹬蚌相争、渔翁得利,你们知道在北明国灭国之中谁得了好处?” 施夷清温柔一笑,道:“没人得好处,谁要这份好处,灭国也是指日可待。” 崔则瑢完全没听懂,还未反应过来,他连连问什么意思,施夷清解释道:“看似天雍国解除了水患,攻胜了北明国,可为何这一切都如此的顺利呢?” 崔则瑢瞪大了双眼,道:“有人在背后暗中帮助天雍国,谋害北明国!” “答对!”琥心又道:“不过这也不一定,为何要帮助天雍国从而灭北明国?北明国有无辜者,也有该死之人,为何都要死呢。这就说明那帮助天雍国的幕后之人,觉得灭国不过盛大,寸草不生、孤魂野鬼、冤死的亡灵越是多,那帮助天雍国的幕后之人越是高兴,甚至可以说是兴奋。” “这幕后之人也太令人厌恶了,这都什么事啊。”崔则瑢无奈道:“莺淤族灭亡可怜,北明国灭国却让人个感觉不可怜,一个国家的君王为何要灭了一个族呢?” 琥心却很是无所谓,“那你就要问问天德帝与那某些人为何要血洗天雍国一国之母皇后的母族‘云泽富察氏’了。权衡利弊,有生有死,战争不断,百姓难安,有苦不堪,岁大饥、人相食,总是要有牺牲者,只是忠心耿耿的人既有下场好的,也有下场徇死的。但终于不管是什么样的人,总是不能避免选择的。你也一样,崔则瑢。” 崔则瑢疑惑道:“为何人生来不平等?” 琥心轻轻歪了一下头,而后道:“一个国家需要君王,一个国家需要制度,一个国家需要民心,一个国家也要有上下尊卑。有人得到,就有人失去,你不要别人也要抢,银夫人瞧不上魔后娘娘之位是发妻,是让翩雪那继后眼红的位置,银夫人得到的东西很多,可她失去什么我可就不知道了。” 琥心的话没有让崔则瑢产生平权的思想,而是孰轻孰重的事,崔则瑢就算是想要产生平权的思想,他也做不到,银夫人与花夫人身为最有权势的两个女子都没有做到,他一个初入江湖的崔家人又能做什么? 崔则瑢本来是同情的看向这些士兵,可一瞬间他的眼神一下变成冷冰冰的神色,似乎方才同情这些士兵的人不是他一样,施夷清缓缓走到崔则瑢的一侧,距离极为的近,而崔则瑢像是没有感知到一般神色依旧愣着。 “人生来是不是平权,有那么重要吗?”施夷清温言道:“眼下最主要的是犀兕的腿,则瑢,你难不成不想救犀兕了吗?” 崔则瑢的心又放在了犀兕身上,他焦急道:“可现在我们都不知道自己要往什么地方走。” 琥心连三声喂喂喂,娓娓道来:“你们两个当我空气啊,从我出现开始不是一直都在给你们带路么!” 施夷清温柔一笑,对着崔则瑢传音道:“则瑢,琥心一向为人真诚,想来应该是好心带路的。” 琥心看了看二人,撅了撅嘴,道:“我读书少,在淤红坊也只是侍弄春药草的,但我总是感觉你们俩现在有点贼眉鼠眼、蛇鼠一窝的感觉呢。” 施夷清温言道:“你别多心,我与则瑢还要多依靠着琥心姑娘。” 琥心可不吃这一套,她翻了一眼,道:“什么依靠不依靠的,当下你们二人在的地方是西髂国,我方才感应一下,崔少爷要找的犀兕小姐人还活着,至少我感受到了犀兕小姐的呼吸,只不过是有一搭没一搭的,呼吸有些微弱,看看咱们能不能快一点赶过去了。” 施夷清却停下了脚步,又快步的走到了琥心的近距离,伸手一把抓住了她的脖子,她空下来的手指了指琥心耳上的宝蓝珊瑚金海棠耳环,依旧温柔笑意问道:“这不太像是你平日里戴的,而且你一向最不喜海棠,怎么今日倒想起戴海棠样式的耳环了?” 崔则瑢本来想说女子换耳饰不是很平常的事情么,但他转念一想,银夫人平日里最爱戴着的是景泰蓝白银烧蓝点翠耳环,他就没见过银夫人摘过,喜欢的东西好是好,可一旦看到别人的东西,还是止不住的想要,贪心不足、贪多贪足,皮之不存、毛将焉附。翩雪想要撼动银夫人的地位简直就是蚍蜉撼树。 琥心叹口气了一声,直接想着动手,在她眼中施夷清不过只是一个元婴期,她的修为可是在元婴期之上的,结果才动手被施夷清轻松给拦下去都办法分神去动用法术。 施夷清拿出般蛇给琥心绑在了树上,这般蛇跟绳子很像,只是比普通的绳子更要难以去解开,而且你越是动,这般蛇就跟吸你血一样让你的身子越来越差,最后无力的晕过去。琥心那是相当的淡定,慢悠悠道:“没想到你居然有般蛇,真是昙花内人的孩子,这般蛇也能运用的这般好,也算有天赋了。” 崔则瑢有些小苦恼,传音道:“夷清,没了琥心给咱们带路,那咱们怎么走?” 施夷清温言传音道:“不着急,比起让小蛇带我们去蛇窝倒不如咱们自己走,反正没了琥心又不代表咱们像翩雪继后没了夜胭姑姑那样臂膀。至于琥心挣扎的有些厉害,要过些时辰才会被人发现,不过我在她身上设置了法阵没人会看到她,也保证了琥心不被奸杀的安危。” 第7章 初来江湖之淤红坊(6) 孟门内孟茗儿已有几日不愿进食,整日里有些闷闷不乐的,旁人都以为孟大小姐是在着急崔家嫡长子娶人进门的事,可孟茗儿几日更为担忧的是瑢哥哥的安危,她从银夫人那得了不少的消息,也给银夫人偷偷传递消息,两个人中也有不少的往来。孟茗儿知道自己一个弱女子帮不了瑢哥哥什么,可银夫人一直都在告诉她,她是崔则瑢未过门的妻子,是崔则瑢的爱人,孟茗儿自然有些期盼,只是她不知道瑢哥哥现在怎么样了。 柊心上前伺候,自小跟着孟茗儿,只是没有年长的柊雾夫人会说话,柊雾夫人是孟夫人专门培养给孟茗儿的,因有些年长也明白孟茗儿小女子的心思,她上前去让柊心先退下,她递上孟茗儿爱的酥酪茶,道:“小姐,喝过酥酪茶后也要吃点,膳房那早早准备好,让小姐进食也能多谢好心情。小姐这般食欲不振,要是被崔少爷知道了,岂不是要让崔少爷担心了,况且我已为小姐准备好了珍珠白玉汤,不会让小姐容貌吃得难看。” 柊雾夫人搀扶着孟茗儿起身,她嘟了嘟嘴,道:“自从静心修炼被淘汰后已经很久没有见过瑢哥哥了,也不知道瑢哥哥现在怎么样了。” 柊雾夫人微微低下头,“小姐这般担忧,那崔少爷也一定在想着小姐。”她又夸道:“小姐长眉连娟、微睇绵藐,活脱脱的清玉之美,又在钰屏门中是个得脸的弟子,小姐自然配得上崔少爷。” 孟茗儿这可是相当的岁月静好,直到窗边出现一只普通鸟,孟茗儿支走了下人,那鸟站在孟茗儿的肩膀上,窃窃私语着什么,外头那些个奴婢也私下小心翼翼的议论着。 “小姐不是钰屏门的弟子么,怎么时常待在家中啊,难不成是被赶出了山门吗?” “咱们这些做婢女的可别嚼舌根子了,老实干活!” “那你倒是说说看小姐毕竟是钰屏门的弟子,时常待在孟门而不是在钰屏门,这还不能说明什么问题么!” “小姐可不是被赶出山门,说是孟大人与孟夫人与钰屏山的掌门商议了一番这才让小姐可以时时回到家中。说到底咱们这些下人说这些有什么用,多说无益,还不赶紧好好干活去!” 孟茗儿听完鸟说的话后,也听见了那些议论的声音,让柊雾夫人去处理那些嚼耳舌根子的婢女,而后自己偷偷跑出去找崔则瑢。才走出没多久便碰到了嵇璃。 孟茗儿连连对着嵇璃行礼,“见过表姨。” “从母妹,怎么瞧着你出来急匆匆的。是去找崔则瑢的吧。”嵇璃也明白情窦初开的小女子,她道:“那你快去吧,我也很久没去见过令舅父了。” 来找孟茗儿的人很快碰见了嵇璃,连连对着嵇璃行礼,询问孟大小姐的事情,嵇璃道:“她不会出事的,要是出事了,又有谁真的放心让孟大小姐出去呢。” 嵇璃多半是在强词夺理,毕竟孟茗儿的事情跟她无关,真要是出事了也跟她没关系,不过孟茗儿可谓是很机灵,被静心修炼淘汰不哭不闹,修为阻碍也平心静气、韬光养晦,极为的安分。也难怪银夫人会让她选择做崔则瑢未过门的妻子。 “见过令舅母。”嵇璃先是规规矩矩的行礼而后道:“令舅父近来身子可安康。今日怎么没见着令舅父?” “夫君又要管着孟门又要去上朝,自是有些忙碌。” “可不么。”嵇璃道:“茗儿可当有福气,父亲是三朝元老,陛下封的国公,还是孟门门主,令舅母您更是不必多说,一品诰命夫人,天德帝的妹妹,与令舅父一样都是陛下钦封的元明郡主,什么好东西好地位都是陛下钦封的,至于婚事,不知道您做不做得了主。” 孟夫人不卑不亢道:“身为人母,茗儿喜什么男人,那本郡主也会为茗儿好生争取一番。” “是啊,青梅竹马好缘分。” 孟夫人连连打断了嵇璃的话,反驳道:“本郡主不信青梅竹马,只信有缘有分。有缘无分,无缘有分,都是不能勉强的。” “那是自然。”嵇璃脸色微微一变,道:“都不能勉强的。” ...... ...... 西髂国眼下是黑夜,崔则瑢倒是看得很是清楚,至于施夷清有些困难,换好了眼睛有些不太适宜,她的步伐有些趑趄,崔则瑢扶着她一些没让人摔着,眼见天色过黑,对施夷清也不太方便,崔则瑢建议先歇息一下,正好想一想其余人会在什么地方。 施夷清是有些小本事在身上的,像生火这样的,崔则瑢倒也不是不会,只是不知道为何他的眼睛越来越不好,尤其是看到火的时候眼睛都会莫名的疼痛,施夷清倒是没什么事情。 至于被施夷清绑在树上的琥心也醒了过来,这般蛇极为不好解除,有人来帮忙才让琥心挣脱下来,她伸了伸懒腰,对着来者的人说道:“真是麻烦,我还以为那施夷家人不是这么发现我是假的,没想到连半个时辰都没有撑过去,太没意思了。主人派下来的这个任务真是让人觉得血被人抽了一样难受。” 那人身穿黑衣斗篷声音也有一些沙哑,“主人这么做自是有主人的道理,我们照做就好。” 琥心一脸无所谓,道:“你对主人倒是忠心耿耿,也不知道主人能不能知道你是忠心耿耿,算了,不是有句话么,还是主人时常说的那一句,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这句话都要让我听出茧子来了,主人天天说这些话累不累啊。” 那人刚要说话,琥心又道:“主人说话自有主人的道理。窃小常,你天天说这些话累不累啊,天天主人前主人后,狗都没有你这般的忠心耿耿,你为了主人做了许多事情,我也见主人有多在乎你,你就不知道自己给自己找点乐子么!好歹方才没被揭穿前的时候跟那施夷清、崔则瑢说话的时候倒是喜欢的很,那崔则瑢身为花夫人的孩子真是遗传了花夫人的一股傻气。”说罢还哈哈大笑,也没有淑女的样子。 窃小常又道:“窃晓姬,你好歹是个女子,笑容就不能淑女一点么。” 窃晓姬哼了一声,连连撕下了那人皮面具,一点都不给面子直白的骂道:“淑女什么淑女,主人都没说什么,你倒是多嘴了,真当自己是主人的枕边人了?你瞧瞧自己的样子,花夫人是天生丽质难自弃,你是个啥?”而后又是一句阴阳怪气道:“岂必新剑终不及,究输旧剑久相投。主夫人死很久了,主人也不会对崔则瑢下手,毕竟主夫人可是花夫人的姑姑。” 窃小常被气的不轻,道:“花开得再怎么漂亮、亮丽,总有凋零的时候,花无百日红,那便是花家女子的命!” 窃晓姬连连提醒道:“你可小心别被主人听去了,要被主人听到了,你就等着挨罚吧。” 窃小常道:“该走了。你都已经被施夷当家与崔少爷发现了,还不走么?” 窃晓姬道:“着急什么,主人都不着急,真是圣上不急太监急,你急个什么劲,难不成那东西还能飞了不成,多心!” “说什么呢。”又是一位黑衣人出现二人当中,二人连连行礼,来者为圣女,算得上是可以命令窃姓的人,窃晓姬倒是无所谓,行礼是有行,只是那脸色不太尊敬,黑衣人也习惯了。 窃晓姬靠着树,歪着头,道:“曼圣女,主人又给我们安排了什么?” 曼圣女道:“主人说了,让你们速速回去,剩下的事情,等回去之后再做打算。” “不追杀?”见曼圣女摇了摇头,窃晓姬感到没趣,道:“不追杀可真不像是主人的风格。既然是主人的命令,那咱们就回去吧,本来还想找点乐子呢。” 窃小常没有说多余的话,只是问了一句,“既然不追杀,那主人可有其他的事宜交于我与窃晓姬。” 曼圣女道:“一切等回去处理,主人说了先撤退。” 二人连连应着,窃晓姬虽不是很愿意但也没说什么,二人便跟着曼圣女离开了。 生火的施夷清感知到了般蛇已经被人解开了,她倒是不紧不慢,淡定的很,好在她与崔则瑢都结丹了,也就不用进食了。施夷清坐在他的一旁,笑意温柔,道:“则瑢,今儿咱们也累了,前夜我守着,后夜你守着可以吗?” 崔则瑢连连回绝道:“没关系,夜晚越暗我看的越清,前夜与后夜我都守着,你好好歇息,别太累了。” 施夷清神经紧绷了很久,不知为何听见崔则瑢这句话的时候心里头有些安心,崔则瑢最后还来了一句,“你放心。好好歇息,别累着自己了。” 崔则瑢出于对伙伴的友善施夷清靠在了他的肩膀上,虽然在旁人眼中崔则瑢是个脑子不好使,还容易被人拿枪使的人,但施夷清对崔则瑢没有太多的偏见,而那“你放心”三个字,是施夷清从来都没有听到过的三个字,她有的时候真的太累了。 崔则瑢很会理解别人的难处,他有些像花夫人,但花夫人当初也吃了不少的亏,那时候的花夫人与银夫人宁愿自己吃亏、想其他办法都不会牵连无辜之人,至于现在,有没有就不知道了。 崔则瑢与施夷清呆在一起,二人一比较都是出奇的美,施夷清的清玉之美虽不及银夫人当初的那样,但可谓称得上天生丽质难自弃,而施夷秋虽与施夷清长得一样但两个人中的气质不一样,施夷清是清玉,施夷秋是窈窕玲珑的俏皮,是朦胧中的俏丽之美。如若晨曦的光色照耀在施夷秋的脸上那更是显得回眸一笑百媚生。可惜的是在崔则瑢身旁便像是破裂的花瓶,瞬间失去了颜色中的美色。 崔心杀与花夫人都是美中的美,父亲既有貌柔心壮、音容兼美的容貌,也有骑马射箭、上场打仗,一身正气、风度高爽、仪表瑰杰让人觉得无比依靠的本事,极致的英气、可谓齿有如玉、少有杰表,甚至是妖颜若玉、红绮如花。可凡是男子的事情,他做的样样都好,只是当初孩子性子什么都不愿意。 而那花夫人更是了不得,俏丽之色完全不是施夷秋可以比拟的,她风姿绰约似有女中豪杰的英气,英气与俏丽的结合,亦是绝代佳人,乍一看还有些貂蝉的艳美,云想衣裳花想容、春风拂槛露华浓。更是显得让花儿看得都会害羞的极致美貌。 崔则瑢亦可以妖颜若玉、红绮如花来形容本不可以言说的美,施夷清靠在他肩上都有些逊色许多。崔则瑢虽然傻里傻气,可美也是没话说的,但他自己并不在乎,他眼下思考与担忧的都是犀兕的腿,他实在是想不明白到底是谁让犀兕的腿给断了。 他的神经也紧绷了不少,身子却很放松,毕竟他要让施夷清安心歇息,只是能不能走出西髂国这个地方还是要靠施夷清,不过崔则瑢总是觉得还有什么未知的东西正在靠近,崔则瑢心里无奈,他的脑子依旧是那般的不太好使。 花无之内四人未有好好歇息,胭琴瑟趴在那柱子上头,神色也倦倦的,只是不累也不困,她在那粗狂无比的柱子上像是俯瞰一般瞧着在那站着的玉瑟尘,玉瑟尘可谓是一脸的妖气样,阴柔的很,如同玉一般清色,那容貌都不知道用来杀过多少个人,他细细观察着与自己不般配的伞,他用起来很好,那是他的利器,他的武器。可惜样色不般配,他也没想过改变伞的样色。 “瑟哥,天天欣赏着那嬅心伞有什么用?难不成死人还能爬出来跟你说说这漂亮却不与你相配的伞么。”胭琴瑟无聊至极,她也喜花夫人,只是花夫人已经死了许多年了,有句话说的没错,活人永远争不过死人。 第8章 初来江湖之淤红坊(7) 崔则瑢与二人走着瞧见在地牢里头的慕奕,他连忙走过去,问慕奕发生什么事情了,是不是有人把慕奕给抓起来了!崔则瑢还挺着急的,估计是把这在静心修炼做了组内的人当做伙伴了吧。虽然崔则瑢恢复了记忆,但还是忍不住相信自己的伙伴。 慕奕与崔则瑢对视,眼皮子低下,随意道:“我在魔界做事,做不好被关起来了而已。” 崔则瑢邀请道:“那好我放你出来吧,你跟我一起阻拦魔界与暗寰人进攻,到时候你跟我回崔家吧。” 一听到“魔界”慕奕的神色有些不太好,昧寥之不可能不认识慕奕,慕奕也认识昧寥之,两个人都当彼此不认识一样,互相翻了一眼,施夷清当然知道慕奕是魔界人,她从前来魔界见嫣姐姐的时候是有见过慕奕的,不过两个熟悉的人都在,慕奕也不会做什么的事情。 慕奕瞧着崔则瑢骂了一句:“……娘娘腔” 崔则瑢对于自己的容貌没有清楚的认知,他也不会认为慕奕说他“娘娘腔”有什么问题,说不定这是魔界人的风土人情呢?崔则瑢不管是有没有恢复记忆,有时候对待伙伴就是喜欢往着好处去想,对伙伴也好。 不过喊他“娘娘腔”给昧寥之听着不愿意了,要不是因为施夷清拦着昧寥之那性子已经打人了。昧寥之也是美的,他的娘亲可是花夫人的妹妹容貌能差到什么地方,他对自己的容貌有明显的认知性,不会自恋也不会刻意的去矫情贬低。不过瞧见崔则瑢的容貌,的确让他与施夷清都有些黯然失色。 宁皛门之内简直是混战,东方弈的符大大减少,来的魔界人虽然变少了许多,也是死了许多,但暗寰的人却是越来越多,像是根本就是杀不死的小强!东方弈内心也在无奈暗骂着。 千昭昭也不知道是哪来的胆子,直接冲了出来给东方弈递了个东西,东方弈想要愣住也愣不了,这可是关键时刻!千昭昭给他的东西是魔界千衾族的法器,名为月中琴。不过重要的不是这个,重要的是东方弈根本不会弹月中琴!他连月中琴的样子都没有见过,有关千衾族的资料都被撕毁了,他知道的消息本来就不多,现在这个月中琴似乎有些雪上加霜了。 史黛云走到大师兄一侧,伸手道:“大师兄,这个我会,我来弹吧。” 现在的时辰没有时间给东方弈犹豫了,他连忙递给了二师妹,史黛云对于月中琴很是擅长,平日里千昭昭或是她难过的事情,让自己弹着月中琴就会好许多,史黛云虽然经常练,但都是在和三师弟在后山没人的时候练习,所以除了他们二人没几个人知道史黛云会弹奏魔界千衾族月中琴的事情。 史黛云轻轻点拨那月中琴的弦,声音银铃婉转,手指白皙细长而有力,月中琴很像月琴,但比月琴清脆,也比琵琶安静。她弹着一首人间最喜爱的一首曲子名为《喜春纪》,大家都喜欢这里的人物说的是谁,谁都赞扬着圣上与宸妃娘娘的恩爱无比,却无一人清楚宸妃娘娘永远都不可能走出的丧子之痛。 她弹着弹着还唱起来了,声音也极度的清脆,半戏腔半温柔缠绵的感觉————月上情人戏在等着故人归来,世界之歌姻缘两断,小小娃娃等着娘回家。 东方弈心里遗憾但也要注意有没有人偷袭,他其实挺心疼娘子与史黛云,都是出生没有娘的孩子,娘子还有一次遇人不淑的经历,史黛云本有的爱人,也因着结界之门的缘故,无法去见面,她不知道的是她的爱人已经那个世上被人称为地下黑暗产业的黄金帝。与她当年见到那个少年就像是音如吟看到如今的天德帝一般大不相同了。 天色微微亮起,宁皛门都要撑不住了,那月中琴没人看着熟悉,大多数的魔界人已经死了,还活着的都没有见过,毕竟都是古鸢培育的人,怎么可能会见到千衾族的月中琴呢? 古鸢出生卑贱,虽是小户人家的女子,却卑从骨中来,怎么都改变不了的事实。培育出来的人,也是这般什么都不懂的,古鸢要是知道了,心里绝对不会舒服,她更加的会自卑,不管是学识还是家世、本事都比不过别人。 天资与天赋高又能怎么样?出现卑贱的人,翩雪都当她是个伺候别人的命。 古鸢躺在床榻上,手扶着脸颊,霍楼飒到现在都没有走,古鸢也没有好好歇息,毕竟那些魔界人是她派去的,她也是焦心,他都不知道翩雪娘亲那怎么样? 翩雪待在媞岱宫,饭也不吃,觉也不睡,夜胭来了就当没看见一样,夜胭还是那微微浅浅的笑意,翩雪瞧着心烦,夜胭还是带着食盒过来,里头还是那翩雪喜欢吃的粔籹,夜胭当然来的时候都会带来,因为里头放了安神药,翩雪发疯起来让人烦,夜胭就想出了这个法子,反正她与翩雪的关系,非常的嫌弃对方,但对方不得不要谁让夜胭的法术与修为都是翩雪想要的呢。 翩雪的法术本身就与夜胭相克,但很意外的是一旦合体了,翩雪使用冰痕世纪却非常的得心应手,不过夜胭的法术与修为都在翩雪之上,想要压制翩雪是简单的事情,但夜胭也瞧不上翩雪,两个人的关系也有些不太好,夜胭虽然脸上挂着笑意,可翩雪知道这虚假的笑意,也让两个人和谐相处了这么多年,不习惯也要习惯了。 “你很担心么。”夜胭看似关心的疑问,实则根本不在乎翩雪的生死,她一向冷眼旁观,跟魔界人也是相处不了,除非是有什么事情,就比如时常去月桂别院与嫋若北苑有意无意一般说一些不在意的话。 “我还以为,你担心的是古鸢那孩子呢。” “一个贱皮子谁担心她?”翩雪轻蔑道:“我在想要是被魔尊抓住了,必须让古鸢咬死这件事情,省得牵连到我与孩子们。” “就算你不这么说,古鸢也会这么做的,你不是一向知道古鸢最为听从你的话么。”夜胭似有意无意提醒道:“霍元帅的堂弟好像看上古鸢要她做嫡福晋了。” 翩雪讶然又气盛道:“霍门可是魔界的名门望族,怎么可以让古鸢嫁过去做妻室,做个妾室、偏房都是抬举她了,一个贱皮子也配么。” 夜胭内心翻了一眼,她对待古鸢如今也是不喜,贱皮子也会说,如果霍楼飒娶了古鸢那不就是当年的夜胭嫁给了东方弈么!不过古鸢始终不是夜胭,霍楼飒也始终不是东方弈,因人而异,实在是不太能混合在一起。 “对了,慕奕还没从地牢出来吧。” “是啊,怎么了。” 翩雪一副有理的模样,得意道:“你也不是很心疼慕奕那孩子,你有什么资格指责我?” 夜胭淡漠反驳道:“我从来不会说没有我你活不下去这种话。” 翩雪气盛的差点想要动手,不过她也没那个胆子,自从上次媞岱宫被拆了后,损失了不少的银子,她自以为不是自己打不过,而是自以为是自己太强了,夜胭不在意,她对待翩雪也是极度的冷漠,脸上多么温和的笑意,过河拆桥的时候就有多么的狠。 翩雪自傲道:“夜胭,你最近对于古鸢的事情似乎特别的感兴趣啊,难不成你觉得古鸢那孩子好啊,你可够蠢的,那孩子有什么好的,血脉不纯的贱皮子,也配在魔界么,我可是实打实的魔界人,不是古鸢比拟的。” 一旁伺候的霏儿都要听不下去了,内心默默翻了一眼,她伺候这个继后娘娘从她进入魔界的时候便开始伺候,翩雪让她做过什么事情,或是翩雪做过什么事情,她都一清二楚,虽然她是魔界人,与名门正派誓不两立,但什么是善恶,她也明白,不过主子是什么样的,也都要忠心,这是霏儿对自己的要求。 芷心还是往日那样,她伸手给夜胭揉着肩膀,夜胭也是个会享受的,翩雪的话,她是一个都听不下去,但她又是要听着给出主意还有法子,翩雪干过的不少事情都是夜胭的出的主意,也有夜胭的一份善后在。 苍穹山中的销魂峰之内,墨町羲见了一个人,一个与他老熟人的女子,名叫墨姳(ming)禾,是在他成为苍穹山弟子前认识的人,两个人做过不少的恶事,杀了不少的人,墨町羲所有事情都是墨宓禾知道的,就连岳楷羲不知道的事情,墨姳禾也知道的一清二楚。 二人全然不顾魔界进攻宁皛门一事,反正有着掌门在,墨町羲不需要担心什么,墨姳禾算是他在加入苍穹山前的师傅,而墨姳禾却是个人族与魔族之间的孩子,从小养在黑洞深渊的边境,儿时寻找七哥的九弟就在黑洞深渊那碰见了墨姳禾,那时候的他没有名字,墨姳禾干脆给他改成了墨亭鎏,不过这个鎏字他很是不喜欢,而后加入苍穹山的他才又被前销魂峰峰主改名为墨町羲,他对待这名字不厌恶,也不喜欢。 墨姳禾面前的他没有这么的不修边幅,好歹是从前的师傅,在师傅面前有一种奇怪的压制性,对于别人来说是的,不过对于墨町羲而言有些说不准,他的确较为听从墨姳禾的话,但都是从前的事情,现在的他,最多在从前的师傅面前老实一些,听话就别想了。 如果要让墨町羲形容他的第一位师傅的话,他估计也就一句自创的诗句话————两侧细辫子,后鬓发自然下垂。姿容非绝色,艳非艳、清非清。娇而不媚明眸,细而不粗的眉间,英气袭来,侠而不正、亦正亦邪。身姿窈窕、玲珑八面,笑颜不知意,漂流是何处归家? 此时的墨町羲脸色不太好,墨姳禾坐在他最喜欢的秋千上还有背靠的,后头不是空的,墨姳禾却丝毫不在意,四肢张开,翘着二郎腿,神色又得意又有些喜欢这个秋千椅,她娓娓道来:“小徒弟,为师来看你了,怎么样?高兴吧。” 墨町羲坐在床榻上,语气不咸不淡道:“你怎么来了。” 墨姳禾缓缓起身,观赏着屋内,听着徒弟的问话,她不紧不慢的翻找着东西,语气无所谓又打趣道:“你这叫做什么话啊,为师是你的第一个师傅,对待师傅到来,怎么不高兴么,我看你好像兴致不高啊,难不成是跟着为师杀过太多的人,性欲也在杀人的时候杀没了。” “宁皛门被魔界人进攻,你不去帮忙么。” 墨町羲别过头去,随意问道:“你来是做什么的?” “无非就是想念我的徒弟了,为师来看看可没什么不对的,况且你可是为师唯一的徒弟。”墨姳禾缓缓道:“当年在黑洞深渊边境的之时,为师一眼就觉得你与为师很像,闲来无事收你徒,杀了不少人,做了不少的孽事,如今你也收了一个宝贝小徒弟,让为师猜一猜,是个女弟子,还是个清水出芙蓉的清玉之色,如今也是出落的亭亭玉立的大姑娘了。” “按照你的习惯,不会在活人还在的时候放她的画像,那束发台上一侧的那个画像中的女子,是花夫人吧。”她停下手上的动作,像个小孩子一样无所谓的看向画像上的美人,说了句“真漂亮”,随后她突然问道:“徒儿,你觉得是她美,还是为师美?” 墨町羲犹豫了几分,淡漠开口道:“她美。” 墨町羲当然知道师傅会不高兴,但两个人都不可能高兴,墨町羲是个被奉战峰峰主称为野路子的人,他修炼的时候已经十七岁了,甚至灵根都是碎的,想要修炼简直就是艰难。墨姳禾与他很像,她大徒弟十岁,二十岁才开始修炼,本就不适合修炼的年岁,甚至灵根都是空灵根,就是个废物灵根,空灵根与碎了的灵根都极为难修炼,甚至可以说是无法去修炼,能到达元婴期中阶,就已经很不错了。 第9章 初来江湖之淤红坊(8) 宁皛门内宁皛遗珠身子渐渐好转后,东方弈也轻松了不少,能有时间赏赏花,或是偷偷懒,自从代替副门主管理一切宁皛门事务后,差点没给他累垮掉,今日他终于有时间可以好好偷懒了。 窃晓姬与窃小常被安排去了其他的事,两个人走在乾森国路上正好碰见幻境的人在屠城,反正时间多,两个人便在山上默默欣赏着,窃晓姬变出一把由藤蔓捆绑在一起的椅子,她翘着二郎腿视若无睹的看着这所城的百姓流离失所、颠沛流离,嘴角却是笑意。 窃小常靠在树上,也是一脸的冷漠,但没有她那一般的笑意,他提醒道:“别看太久了,被发现可不好。” 窃晓姬双手抱胸,一脸得意样,道:“被发现又能怎么样,我们又不是打不过幻境的人。” 窃小常道:“我们是去杀杨家满门的,可没那精力去跟幻境的人对上。” 二人身后突然传来四个字“瞧瞧瞧瞧”,窃晓姬收起了法术藤蔓,窃小常走到她一侧,二人都是表情一个冷漠看着过来的人,一个挑眉毫不在意,甚至还想和来的人动动手。从那二人的身后中走出来他们为首的人,幻境的首领‘库舜洛’,他面带不知情绪的笑意,道:“这是碰上了暗寰的人,真是我们幻境的荣幸。” “谁知道你这是真的荣幸还是假的荣幸啊。”窃晓姬那是一点都不想对对方友善,都是屠别人城池、满门的人,碰到一起倒是假仁假义似得打着招呼,真够虚伪的! 窃晓姬说了一句还不够给自己畅快的,她又道:“幻境的人真是够花里花哨的,这衣裳穿得是什么颜色啊,难看死了,也难怪主人眼睛瞎,品味低俗,也难保跟随的人是这般的样子。” 窃晓姬穿着衣裳都较为的暗,但也完全不影响她的美,就像她的双胞胎妹妹琥心一样,两个人虽然是双胞胎但奇怪的是有些不太一样,姐姐有些鲁莽是暗寰的人,妹妹为人低调,做事不张扬,是淤红坊的人,两个都会弹琵琶,准确来说窃晓姬喜爱的是白玉琵琶,而琥心喜爱则是凤颈琵琶,虽都是琵琶也是各有不同。站队不同,立场也一样。 “哟,怎么着?”窃晓姬阴阳怪气讽刺道:“犀兕的腿,不会是你们幻境的人做的吧?” 戾宿阴阳怪气的怼道:“我们幻境才不稀罕干这种事,这不是更像是你们暗寰的杰作么。” “轮得到你说话吗?一个男子,这样的小家子气。”窃晓姬突然小女子一般捂着嘴,想到了什么一般“啊”了一声,完完全全一副挑衅的表情“抱歉,我才开始看书,有些不明白,你们幻境的人不会介意的,对吧?” 戾宿直接被气到了,差点动手,要不是库舜洛拦着估计又是要拼个你死我活,而窃晓姬可谓是天不怕地不怕,不论会不会打起来,她都是这般一副样子,她得意洋洋的跟着窃小常离开,戾宿冷哼了一声,“跟白淡简直就是一个样,爪子锋利的女子就应该拔了她的爪子,弄死她,刑罚用尽,求生求死、不得好死。” 客珈璿脸上永远摆着笑脸,道:“你脾性还这般暴躁,眼下屠了城,抢夺了那些人的金银财宝,似乎让我们有些无聊了。主上,我们下一步做什么?”瞧着库舜洛不说话,他随口道:“虽说那窃晓姬口不择言,什么都敢往外说,还能把本就不是好脾性的戾宿发那么大的火,要不是主上拦着估计是要打起来了,窃晓姬身上那股野兽般的气息可真够强的。” “野性美人。”库舜洛闲来无事道:“程家旁系双胞胎,长得不一样,妹妹老实、容貌温婉,姐姐张扬、容貌野性又艳丽,原以为姐姐才是那个温婉的人,妹妹才是野性的人,没想到过这窃晓姬与琥心转换了。” “窃晓姬与她妹妹的关系似乎差得很。”客珈璿道:“每次那窃晓姬一动手都是有着她妹妹的脸蛋,好几次不少人都去淤红坊闹事,好在那狐妖背后的人声势够大也算是保住了淤红坊不被拆的风险。” 戾宿道:“窃晓姬与窃小常都是暗寰的人,只是既然是亲人,再如何关系不好,都不可能让对方死,除非恨入骨髓。窃晓姬不是,她如若真的想让妹妹死,就可以用着人皮面具扮演妹妹做做更大更能让淤红坊不得不暗中处置琥心的行为,可她没有这么做,很明显,假扮的妹妹不是她想要做的。” 库舜洛立刻接话道:“而是暗寰的主人逼她做的。” 窃晓姬与窃小常放火杀人,杨家遭殃了,二人习以为常从不在乎,但这一次窃晓姬像是想让自己安心一样,眉间挑了下去,窃小常连连问她怎么了,而窃晓姬还是露出了往日的笑容,“没什么,看见他们在火中挣扎,我心里高兴。”说罢放肆大笑,窃小常倒也不嫌弃,他已经看到过很多次了。 窃晓姬停止了笑声,她继续笑着脸,笑得很美,泪水也流淌了出来,疯疯癫癫的笑容加上那泪水,窃小常也有些被吓着,他又问了一次,这次窃晓姬转过头去,笑吟吟道:“我无事啊。” 窃晓姬抹去眼泪后,道:“接下来,屠谁的满门?” “等主人下达命令。”她瞄了窃小常一眼,窃小常容貌不差,一个男子却很是清秀,只是可惜跟主人的阳刚相比有些差。曾几何时也是因为这个差点被人奸杀,要不是主人救下了他,估计就不是单单奸字了。 人天生各有不同,男子也有阴柔之美,女子也有阳刚之气,窃小常不符合二则,他有些平衡,窃晓姬是野性既艳丽,仿佛是猛虎上的爪子,而窃小常更像是猛虎的左膀右臂。 “屠也屠完了,我们去哪?”窃晓姬与窃小常站在远处,她神色倦倦的,顺便伸个懒腰,打断道:“天天等主人下达命令要等多久啊,要不然咱们找点乐子去?” 窃小常道:“那个叫犀兕的,似乎腿好了。” “这么快?!”窃晓姬有些讶然,而后无所谓道:“花夫人的孩子还真优秀,一点都不比他娘亲差多少。走吧。” “去哪?” “西髂国离乾森国不是很远哦。” “赌坊?” “你加入暗寰之前不是一直都在赌坊做事的么,反正又不是在西髂国的赌坊做事,倒不如咱们去玩一把?” 窃小常犹豫一下还是答应了下来,他对赌坊不是很抵触,只是他之前跟着主人去过赌坊一次,那次玩得一发不可收拾,人就跟疯了一样,要不是有主人在,那家赌坊估计已经无一活人了。 二人乔装打扮了一番,那叫一个漂亮的,只是窃小常打扮着一个侍卫,窃晓姬本来还想给他打扮成一个公子哥来着,而窃晓姬的品味也是有些差,较为花里花哨,但让人瞧着还是觉得她是富人家的大小姐。 二人才来赌坊没多久,天翾岚直接带着崔则瑢、施夷清、犀兄妹、徐隼琥、瀛临烬来了这赌坊,上方看戏的窃晓姬一下子便注意到了,窃小常小声问道:“这是那个用般蛇绑住你的那个施夷家当家?” 窃晓姬“嗯哼”了一声,“那个穿着天翾流服饰的人,是天翾流的大师姐,前大师姐已经成了天翾流的慜长老了,天翾流前长老们全部死亡,听说在伏魔大会的时候被银夫人一个声下令,除了掌门外的长老全然被灭,我还以为长老们一死后,天翾流就完了呢,忍桀竹那个老狐狸还是喜欢狡兔三窟,长老没了也碍不着忍桀竹自己的想法。” 窃晓姬瞧了一眼外头,“春寒料峭可不是什么好兆头。”她又看向窃小常道:“动手吗?” 窃小常当机立断似乎扔了什么东西,他动手一向弹无虚发,主人也夸他说是天生的杀人工具,一瞬间整个屋内暗黑如深渊,外头微微要升起朦胧的光色,一招杀死了犀兕。 窃小常连连带着她离开,窃晓姬直接被吓了一大跳,她以为窃小常只是让人半死不活而已,没想到直接给人杀死了! 犀贞与崔则瑢发现的时候,天翾岚在赶忙治疗着,她神色最为凝重道:“只要有一口气,我就能救活,可她连一口气都没了。” 崔则瑢不敢相信道:“所以……?” “……死了。”天翾岚眼皮子低了下来,道:“一口气都没了。” 崔则瑢似彻底的陷入了绝境一般,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他不敢相信,又有一个伙伴在他面前死了,媚儿姑娘死了,现在才认识不久,有着深厚友谊的犀兕也死了…… 他的世界仿佛陷入了永远都逃不出的绝境,他神志不清的昏了过去。 ...... ...... 承顺宫内诗儿伺候着银夫人,小心翼翼禀告道:“娘娘,奴婢有一事禀告……” 银夫人不咸不淡道:“这是什么了,神色这般的不好,对于我而言能有什么大事。” 诗儿谨慎道:“犀兕小姐死了……” 银夫人神色一惊,她眉头紧蹙道:“你说什么?!”她起身又不可置信的问道:“犀兕死了?” 诗儿连连惊恐的点了点头,她搀扶着银夫人,银夫人愣是无法反应过来,“犀兕就这样死了……为何遭报应都是嵇璃的孩子,都是嵇璃的人……老天爷真是不公平……”她神色恍惚的坐在了地上,“孩儿的死去,是爱孩儿的人最无法接受的心结。犀兕的事情,也不知道该不该让嵇璃知道。” 奴婢上前禀告道:“娘娘,花窦儿姑娘来了,说是得了陛下的许可,但也只有一个时辰,她有要事来找娘娘。” 诗儿搀扶着银夫人起身,银夫人缓缓坐下,“花窦儿可真是来的及时,让她进来吧。” 花窦儿进来后,银夫人让诗儿在外头看着,花窦儿第一句话便是:“犀兕的事情,不能让嵇璃知道。” 银夫人慢条斯理道:“你知道的倒是很快,嵇璃能不能知道都是早晚的事情,多行不义必自毙,报应不会只有嵇璃一个人得,幻境的人死了不少人,瀛临烬做的不错。” 花窦儿淡漠的颔首着,道:“手足死了不少,加则与暗寰的人遇上也是给了幻境不少的打击,幻境的人将乾森国的一座城池给屠了城,可惜了,死了人也抵不住他们杀戮之心啊。” “毕竟……”花窦儿拿起银夫人喝过的茶,抿了抿,笑意满满道:“他们不指望得到任何人的理解,他们出生于最多的相思街,喜欢杀害人家的人,都会不幸的年少,但不是每一个年少不幸的人都会去杀戮、屠城戮国。” 银夫人扶着下颚道:“那你来皇宫找本宫是做什么的?” 花窦儿突然笑盈盈的,那一抹笑容,像是当初的花夫人一样,魔界之内夜胭也得到了这个消息,她当然会知道,她跟银夫人也有不少交易,这种事情银夫人也会告诉她,因为银夫人知道夜胭的嘴,严得很。虽说死人是最为安全的,但是一个对自己无益的消息随意说出去,恐怕对自己并没有什么好处。 芷心为主人梳妆,主人的事情她都知道,她更是做了不少,反正夜胭的法子都是翩雪在前头顶着,挨不着她,她淡漠的听着银夫人让芷心传来的消息,嘴角扬起淡淡的笑意,淡漠道:“犀兕这孩子真是可怜,难为了嵇璃这个做娘亲的了,死前犀兕都没有叫过一句娘亲,不知道库舜洛知道真相后,会不会雪上加霜呢?” 芷心道:“主人,这样的浑水,我们就别蹚了吧,毕竟库舜洛那个人,不会妨碍我们的计划。” 夜胭拂过梳妆好的鬓边,问道:“今儿你给我戴的是什么发钗啊。” “主人,这是昨儿魔尊赏下来给主人的,是恶谎花。”芷心小心翼翼的问道:“……主人觉着好吗?” “恶谎花,这名字与我倒是符合。”说罢笑着脸,那笑容吟吟的,淡淡的,暗暗的,她道:“接下来便是翩雪的事情了。” 第10章 初来江湖之花无(1) 嵇璃待在嵇门许久,被人强制带回了晋寒王府,她可是王妃,什么事情她都要管,她肚子没个反应皇帝与皇后都对她淡淡的,说不上好也说不上坏,她待在王府节俭不少的开支,补不上的银子,她也拿着娘家的银子补上了空缺。 白淡与花窦儿都不在,也没人伺候她,嵇璃只是不知道为何她连晋寒王府的大门都出不去,严格上来说不是不能出去,而是不能出去,她要是出去了,那些下人的命都要死。南胤瑧祈很了解嵇璃,嵇璃有一个很致命的弱点,那便是与年轻时候的花夫人一样心肠太软。 家中简直就是密不透风,什么消息都没有,白淡、花窦儿不在,她都不知道那两个人去哪了,侍女想要上去伺候都被她赶出了雪霜别院。嵇璃好奇归好奇,但如果日后她知道的话,她会让自己回到那一天,哪怕一辈子都不知道那消息。 施夷秋醒来的时候见到的人是活着的宿谨!她被吓了一大跳,还问出了话来,“你不是被古鸢杀死了么!怎么还活着?!” 宿谨慢悠悠的“啊”了一声,道:“原来你看见了。我还以为是什么躲在屏风后面,原来是你啊。” “你是不是脑子有问题啊!”施夷秋破口大骂道:“平时见你的时候那么厉害,对付一个古鸢,就这般的脆弱了?真是没用!” 施夷秋缓和下来后,道:“这是什么地方?瞧着还真是一个华贵的院子。是你自己给自己准备的?你跟那个叫古鸢的是不是达成什么交易?” “是不是,都不是重要的。”宿谨慢条斯理道:“重要的是……你怎么会出现在魔界?” 施夷秋一脸淡漠道:“这是什么重要的事情吗?古鸢的事情,你都觉得是不重要的,那便没有什么是让你觉得重要的事情了。” 宿谨倒上茶,喝下一口道:“你跟我结束交易关系的,我们很久没有好好说过话了。这茶水凉了,我给自己煮一壶新茶去。” 施夷秋一闪而过一丝的蹙眉,很快转圜,临走前宿谨随口来了一句:“犀兕死了。” 施夷秋瞳孔放大,被吓得愣住了,她想着不是才要去治疗犀兕的腿么,怎么一睁眼的功夫人就死了?施夷秋对于人突如其来的死亡,完全没有办法反应过来,媚儿姑娘的死她估计早就忘了,可是犀兕的死不一样,犀兕是什么身份,姐姐是告诉过她的,如今犀兕一死,不知道晋寒王妃那会是什么样的情形。 宿谨端上茶水后,似有意无意道:“估计就算没人说,晋寒王妃也一定会知晓。毕竟天雍国的徐婕妤最近总是往宸妃娘娘的承顺宫去。” “你是怎么知道的?”施夷秋太疑惑,这宿谨怎么可能连这种事情都知道?这是没可能的事情。 宿谨就没打算把话说透,面对施夷秋的疑问他也不回答,只是让施夷秋好好歇息,火气过于旺盛的话,人估计死的更快,施夷秋又问他是什么意思,宿谨道:“字面意思了。” 施夷秋被宿谨救回来后身子就怪怪的,乌鬼城这个地方过于邪门了,如若能见到姐姐的话,想来姐姐一定会知道这乌鬼城到底有什么。 ...... ...... 日子过了许久,潋王与苒钏的婚事也被大家得知,银夫人想着转移小容易的注意力于是便告诉他苒钏成婚的事情,崔则瑢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简直就是一脸愣住,他正在思考他的这个半母到底还有多少的事情瞒着他,银夫人连连说道:“这次并非我有心瞒着你,只是你人在西髂国,天雍国的事情,我也不太好给你递消息,再说了不过婚宴罢了,但你也要去,婚宴在明日,在你眼里苒钏也是你的伙伴啊。” 崔则瑢眼神一抬,道:“你怎么能知道的这么快?” 银夫人笑了笑,道:“天下能有我不知道的事?” “是你通风报信的?” “不是。” “真不是?” “真不是。” 崔则瑢犹豫过后开口道:“银夫人,我怎么相信你。” “相不相信是你的事,我不过是知道罢了。”银夫人一下子发现自己说错话了,轻轻捂了一下嘴,道:“呀!玩脱了。” 崔则瑢一下子愣住了,银夫人起身道:“你的未来,要有人牺牲,不管是谁。说不定有朝一日我也不在了,可我身后的势力,永远帮衬着你,你也等于是我的血脉,我永远将你视为我的孩子。” 竹心有些神色慌张的上前禀告,银夫人蹙眉道:“这般慌慌张张还有之前那安定的心么,好好说话!” 竹心连连看向崔少爷的脸色,鼓起勇气道:“崔掌门死了!” “死了?”银夫人一脸疑惑的起身扶着红木小桌子,这次崔则瑢不再信任银夫人,他看向银夫人的眼神都是质问,银夫人缓缓坐下自证道:“崔心杀的死不关我的事,我一心都在你的身上,是没有精力可以分神管其他人的。” 崔则瑢选择不相信银夫人,哽咽着对着竹心问道:“爹爹……现在……在什么地方……?” 竹心赶忙回答道:“崔掌门正在畅鸣阁中。” 崔则瑢临走前对着银夫人满目绝望道:“……银夫人。我不再相信你了。” 银夫人慌张起身喊道:“小容易!小容易!————崔则瑢!崔则瑢!我都是为了你好!崔心杀真的不关我的事!” ————崔则瑢!小容易!崔则瑢!小容易!小容易……! 银夫人再怎么撕心裂肺的喊叫着,都不见崔则瑢回头,银夫人跪在了地上,诗儿连连扶着她起身,嘴中连连安抚着银夫人,可银夫人步态趑趄,神色早已是泪水布满,诗儿怎么劝都没有用。银夫人强行让自己淡定下来后道:“为本宫梳妆。去潋王府!” 崔则瑢神色呆呆的看向躺在床上死去的爹爹,眼睛都已经哭肿了,竹心上前来禀告说是潋王来了。崔则瑢一闪而过的神色一惊,叫竹心准备好东西,让潋王在念愫阁暖阁等着,崔则瑢也不知道哪来的底气,敢让皇子等着,可他现在变得有些天不怕地不怕了。他自己的一个条命,他都要不在乎了。 崔则瑢笑着脸见了潋王,完全不行礼,就这么坐下,坐在潋王的一侧,潋王让人都退下,崔则瑢也让竹心看好父亲别让人偷尸了!那说的叫一个和蔼可亲、咬牙切齿的,竹心都听得出来更别说突如其来到访的潋王了。 崔则瑢笑着脸,阴阳怪气道:“潋王殿下明日就要与苒钏成亲了,可别说了什么孽事让自己于心不安啊。” 潋王本不把崔则瑢放在眼里,结果一个养子,敢在宸妃娘娘亲生儿子面前这般的无礼,活生生的怼上人脸骂着,潋王顿时不得不好好跟崔则瑢说上一番话了。 “你我虽不是一母同胞,但也算兄弟,定要同气连枝,崔掌门的事情,我很是遗憾。” 崔则瑢连连打断道:“楚萧翙,你可真是客气,父亲大人的死还没传出去呢,你个远在潋王府的人是怎么知道的?” 潋王不慌不忙道:“本王也只是听说。” “听谁说的?” “崔家探子。” “这么好心告知我,你觉得合适吗?” “合适。有何不合适。” 崔则瑢深吸了一口气,道:“楚萧翙,你倒是什么都敢告诉我啊。” 潋王像是挑衅一般道:“宸妃娘娘是我们的娘亲,兄弟之间自然互帮互助、互利互惠、同气连枝。时乖命蹇之人就应该识时务者为俊杰,崔心杀的死,如同汪洋大海、石沉大海一般难以寻找真相,你还是收着的吧。” 崔则瑢似乎不介意道:“随波浮沉、生不逢辰都是不对的,潋王殿下,你的算盘打错了。” 竹心匆忙上前,神色微微蹙眉,凑到崔则瑢耳朵边说了什么,他又转头看向潋王,潋王没什么表情变化,他还在想怎么回击崔则瑢的话,而崔则瑢的心情又是雪上加霜。他让潋王等一会,他要先去处理一件事情,很快回来,潋王也是颔首,全然不在意的面色。 崔则瑢着急往前走,竹心在后面匆忙的跟着,“你说的是真的?” 竹心连连回答道:“是啊,南崔门主持每年十月一次的九大门派大赛,可是堂妹不见了,如同人间蒸发一样,崔翡翡小姐是今年主持九大门派的之一,少一个多一个都不行,关键是人不见了。还请少爷一定要冒犯理解。” “我理解什么理解!”崔则瑢气得不轻,崔翡翡是他等同于孟茗儿的少时玩伴,不过两个人都是偷偷一起玩,毕竟儿时的崔则瑢可不怎么着当初掌权的掌门崔心杀待见,孟茗儿与崔翡翡也是唯二不嫌晦气、不嫌弃他的人,听到崔翡翡出意外他连跟潋王说话的心思都没了,眼下什么事情都在一起了。 死去的伙伴、死去的父亲、失踪的堂妹、突如其来造访的楚萧翙、让人不再相信的银夫人。可真是什么事情都像是伏魔大会那次一样,都堆了一起了。那次的指向非他本人,这次虽然也是一样,但是只要那无形的刀刺入自己心脏的时候,才会知道什么叫做疼,什么叫做痛。 “少爷,还有一件事。”竹心禀告道:“天翾流自从上次被银夫人解决所有长老之后有新的长老替代,只是除了将天翾流大师姐天翾宓成为慜长老外,还有一个人进入了天翾流一下子就成了长老,天翾流是花玦氏的旁系,只是这么多年,副掌门花如悠已经很久没回去了。” “那个一下子便成为天翾流长老的人是谁?” “派人跟踪查不到任何一点有用的消息,只知道那人是个男子,叫璿(xuan)珸(wu),还未得知姓氏。” “带着王字旁?” “是。” 崔则瑢冷“哼”一声,“确实,有时候人就跟王八一样,比王八还要恶心,王八就是王八做不了人,人还不稀罕做人,巴不得做那该死的王八去了。” “还有一个事情要怀疑。那个璿珸估计不是这个世界的人,怕是在崔翡翡小姐外出游玩之时,不小心去了什么结界之门吧。” “不一定准确就不要用吧字,你怎么能确定璿珸不是这个世界的人。” “不知道。可奴婢的第六感在告诉我,那个璿珸一定是一个麻烦、一个比杀死犀兕背后的人相同的恶人。不过恶人自有恶人磨,因果报应一定会来的。” “因果报应有时候老天爷都不一定说得算,有时还是要自己动手,可自己动手了,手就真的不白了。” “少爷,您是在担心孟茗儿小姐吗?” 崔则瑢停下脚步,步伐有些趑趄,他第一次剜了竹心一眼,这也是竹心第一次知道自己僭越了,她连连低下头继续跟着崔少爷走,才出了崔家的大门直接碰上了等候多时的胭琴瑟。 崔则瑢没忍住差点翻了一眼,他既然对银夫人不相信了自然不能用银夫人的势力,他要用娘亲的势力,他凝重神色让本以为是轻松事情的胭琴瑟正经了不少,毕竟在没有被花夫人救出加入花无前,那可是流鳕河顶顶有名的花魁,为浮生,那是从前的名字,是羞辱一般的名字,直到花夫人出现,胭琴瑟的名字还是花夫人取的,姓氏是胭琴瑟自己想的,花无的人没一个真的敢对崔则瑢动手,那可是花夫人唯一的血脉。 而胭琴瑟来带来一个孩子,是个小女孩。看起来只有四岁,她说这个小女孩叫睿稚,是崔翡翡收的养女,还是几岁的时候就被崔翡翡带来了花无,说是只要照顾这个孩子到四岁,四岁后送入崔家告诉崔则瑢这个孩子是谁的,让崔则瑢暂时养着,银子会定期给,什么无论什么方式都会给崔则瑢送银子来。 崔则瑢虽不懂堂妹的用意,也收留了这个来历不明的孩子,他叫竹心先让这个小女孩安顿好自己的阁内,正好有一个空着的嫆素阁,而后继续与胭琴瑟讨论着其他的事情。 第11章 初来江湖之花无(2) 施夷清失魂落魄的回到了苍穹山,妹妹没有找到,千曦嫣与璧惊儿都被施夷清这副样子给吓坏了,魔界的路两个人都熟,璧惊儿对于草药比嫣姐姐还要熟悉她留下来照顾神志不清的施夷清,而嫣姐姐前往魔界找施夷秋。 嫣姐姐的法术说不上很强,感知这一方面倒是不错,只是施夷清现在的情况不太适合去魔界找人,而且要是被人发现了,她苍穹山弟子的位置也有些不太好了。如今施夷清淡定出来的神志不清让璧惊儿慌不择忙的伺候着,而施夷清眼神过于差,璧惊儿也不知道怎么办,担心的不得了,眼皮子也微微的低了下去。 施夷秋待在的地方宿谨说叫月桂别院,施夷秋还嘲笑宿谨怎么取这么一个名字,而宿谨笑笑不语,施夷秋起身想着赶紧离开不然姐姐会担心,宿谨问她不多留几天吗,施夷秋说明日苒钏与潋王就要成婚了,这样大的好戏,她是不可能会错过的! “你喜欢看别人的婚礼?”宿谨坐在榻上,像个熟人一样跟着施夷秋一起聊天。 施夷秋道:“倒也不是特别的喜欢,只是看到别人成双成对的时候,有点不由自主的羡慕。” “你在看到古鸢杀我的时候,什么反应?” “惊讶。没想到你这么弱,古鸢看着就是个弱女子,你连一个弱女子你都打不赢,你不是废物是什么?” “男女之别,各有不同,也各有千秋,古鸢可不是弱女子,只是翩雪继后她需要多个棋子,来保证自己的狡兔三窟,她躲在背后的时候那是相当的痛快。不过夜胭姑姑也是要忙上许久了。” 说起夜胭,而她此时在霍门内,不在衣冷阁,跑去后院看那些凋零的花,芷心在一旁跟着,夜胭神色冷漠,也得了潋王与浮生门大师姐成婚的事情,对此她不在乎,成婚这种事情,好几个月前她才参加了庑怜南与纱圣女的婚宴,仿佛在昨日一般无聊至极。 “主人,潋王安置在崔家的探子来报,说是崔心杀死了。” “死了。”夜胭极为的淡漠,她对于人的生死毫无兴趣,她问道:“宁皛门内的探子有消息来禀告吗?” “主人,每年的十月都是九大门派大赛,虽说是友谊促进情感,但奴婢瞧着九大门派的感情如同九门一样,只是九门有着天德帝谁都没那个胆子,九大门派不同,是多年的门派了,比九门出现的时间还要久,瓦解很难,挑拨离间却极为简单。” 芷心小声提醒道:“主子,继后娘娘来了。” “夜胭,我听安排在这里的探子说有新消息是真的?” “芷心不用担心,她那也有我的探子。”夜胭道:“对于别人而言是噩耗,对于我们而言却是一件美事。崔心杀死了。” 翩雪吃惊道:“你做的?” 夜胭无语道:“……关爱智商盆地之人,人人有责。”说罢继续观赏凋零的花了。 翩雪问着身边跟着的霏儿道:“霏儿,你说夜胭是不是在骂我的?” 霏儿笑盈盈道:“奴婢觉着,夜胭姑姑一向与主子交好,应该不会骂主子,那智商盆地一定是在夸主子的脑子如同盆地一样高。” 翩雪疑惑道:“盆地不是挺矮的么。” ...... ...... 明日很快便到了,崔则瑢撑着祝福的心去了婚宴,不过潋王与银夫人的脸色都不太好,苒钏身着华贵的婚服,小心翼翼的问着潋王脸上的红印子是怎么回事,前天还没有昨儿怎么就有了。潋王说怕自己起不来让下人扇了几巴掌才起来的。 苒钏也不管了,反正那胭脂水粉应该可以盖住潋王脸上的红印子,苒钏提醒道:“今儿是你我二人的大婚之日,你要是给我搞砸了,我便跑到银夫人面前哭诉去。” “知道了娘子。” “我还未过门,先不用叫娘子,过于亲热。” 潋王打趣道:“不是都说浮生门大师姐为人泼辣豪爽,怎么到了成婚之时这般的懂规矩了?” 苒钏连连打断道:“行了,一会我落轿子的时候,你来过来扶我一把,这花盆底鞋,我穿得太不舒服了,这是人穿的么!” 苒钏有俏丽可人的容貌,看上去极为不特别,苒钏对于规则的服从性一向很高,尤其她还曾经幻想以为自己将来会嫁给一个什么如意郎君,结果她嫁给的是这个人!她宁愿嫁给端王做侧室,她都不想嫁给潋王! 嫁鸡随鸡、嫁狗随狗,苒钏最终还是接受了,潋王扶着她下了轿子,在文武百官面前,两个人成婚了。 崔则瑢看不清红盖头下苒钏的表情,但想来也是在接受,而潋王的眼神像是在看到什么心爱的女子一般那眼神深情的不得了,不知道的人都要看的感动死了。崔则瑢心里翻了一眼,他让竹心继续去查崔翡翡的事情,自己也算忍着恶心成亲了潋王的婚事,成为了未来的潋王妃。 潋王像是千杯不醉一样,而苒钏小心翼翼走了出去,跟崔则瑢说些话,好在两个人用了隐身符,不易被人发现。 苒钏无奈道:“则瑢,我没想到的是你来见我的时候,我嫁人了,曾经我在天安城最大的赌坊说过,我要是宸妃娘娘我也讨厌潋王,可我现在成了潋王妃,不得不事事为他考虑,还请则瑢明白日后,说不定我们就要站在对立面了。” 崔则瑢笑道:“听着你说话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之前见你的时候,你有着女中豪杰的英气、侠气,现在你成了婚,与从前的苒钏大不相同了。” “则瑢,崔掌门是不是死了。” “楚萧翙告诉你的?也对毕竟你们将是夫妻,知道什么事情也是正常的。” 苒钏蹙眉疑心道:“则瑢,你觉不觉得崔掌门的死,怪怪的?死的时日过于突然,而且偏偏就在马上要举行九大门派大赛的时候死,这说不通,他为何要死。听……清姐姐说……一个叫犀兕的姑娘死了,我揣测犀兕姑娘的死与崔掌门的死,怕是一个人。” 里头叫着苒钏的名字,苒钏连连停止了谈话,继续去招待其他人,崔则瑢解除了隐身符,默默一个人赏月色,心也静了许多。 “主子,大婚之日,别在外头吹了风,对身子不好。”竹心连连为崔则瑢披上披风。 “竹心,苒钏嫁给潋王做潋王妃后,还能陪我闯荡江湖吗?” “主子,苒钏既成了潋王妃也代表,她出不去了,要是敢和离,对浮生门的声誉有所,现在她是出阁姑娘,要是与外男见面,说不定会被诬陷私通,才成了婚,对苒钏姑娘也有所不好。”竹心提醒道:“现在不是关心苒钏姑娘的时候,九大门派大赛才是正经事。” “崔翡翡找回来了吗?” “不是找回来了,崔翡翡小姐是自己回来的。” 崔则瑢疑惑道:“自己回来的?” “是。”竹心解释道:“今日天未亮,崔翡翡小姐便回到了南崔门,给她师傅都担心坏了,好在崔翡翡没什么事情,只是腰间有一处不明显的伤,问崔翡翡小姐她也不愿意说,她现在正在处理马上要开始的九大门派大赛。” “对了。”崔则瑢突然问道:“方才我看见银夫人似乎给了苒钏一样东西,我有些看不清,不过银夫人给的一切都是那样的间接性,你让苒钏小心点,别让银夫人进入了她的日子。” “是。”随后竹心连连退下。 ...... ...... 昆丘山内解恕徵与解恕瀛坐在屋内,观赏着外头的雪,两兄弟很久没有在一起好好说话了,是同气连枝、兄友弟恭,不过随着年龄的渐长,都经历过许许多多的事情,能说话已经很好了。 解恕徵慢悠悠的开口道:“哥哥,皇宫内的宴席变成了婚宴,浮生门大师姐成了潋王妃,九大门派大赛也要开始,你说这次九大门派大赛会死人吗?会死多少人?会死什么样的人?我真是不由的好奇啊。” 解恕瀛饮下已经冷掉的茶水,淡漠道:“那是他们的事情,我们昆丘山在外人眼中远离一切,不掺和任何的事情,自然九大门派若是真有什么事,也挨不着我们什么。” 殿内伺候的弟子上前禀告说是一位自称掌门的熟人来了,是一位抱着般生玉石琵琶的女子。解恕瀛一听让人请到了暖阁内,果不其然来者便是白蕊钥。 白蕊钥抱着那华贵的般生玉石琵琶,冷然开口道:“副掌门不走也罢了,暖阁也有这么多伺候的弟子么。甚至还有一位新的女弟子,昆丘山甚少收女弟子,天翾流那不是缺了不少么,掌门怎么不送过去啊。” 弟子们瞧着来者姑娘说的话,觉着不是个善茬,解恕徵让弟子们全部退下,暖阁他设置法阵外头的人绝对听不见里头的内容还让白蕊钥放心。而白蕊钥自顾自的弹奏着琵琶,越是听着二人立马察觉出不对,可是解恕瀛却无任何的表情与情绪的变化,反观是解恕徵一脸质问的表情看向白蕊钥。 白蕊钥与他对上了视线,不过一会的时刻她手上的那把心爱的般生玉石琵琶在那一瞬间粉碎!白蕊钥并不惊讶,只是心里头心疼她最爱的琵琶就这样的碎了。白蕊钥起身道:“解恕瀛,我的琵琶碎了。你要赔给妾身。” 解恕徵质问道:“白蕊钥,这把般生玉石琵琶可是北明国独有的,你是怎么拿到手的?” 白蕊钥也不知哪来的底气,她淡漠的瞧了他一眼,而后继续对着解恕瀛说道:“北明国独有的琵琶,不可能全都消失,残留的东西,还是要赶尽杀绝为好。” 解恕瀛说昆丘山不与外界有染,白蕊钥反驳道:“妾身亦是外人,九大门派大赛,妾身怕南崔门变成第二个宁皛门。” 解恕徵道:“哥哥,我们虽不与外界来往,但是若无益处,何须要协助。” 白蕊钥说了四个好处,让解恕徵答应,让解恕瀛颔首,而外头站着的弟子都好奇里头在说什么,其中一个为首的男弟子遣散了其他弟子,自己也离开,掌门、副掌门与外人的谈话,他们这些弟子还是不要偷听比较好,毕竟想听也听不到。 白蕊钥又说出了一件事情,让两个人全然吃惊,白蕊钥忠心于银夫人与史斐玉,九大门派大赛她阻止不了,只能找来帮手,不能让南崔门消失,也不能让南崔门成为下一个人丁稀少的宁皛门。 翩雪闲来无事待在媞岱宫内,祁辞陪着母妃说话,翩雪自然最喜这个儿子,只是祁峥的婚事她很着急,祁峥说妹妹还没嫁人,他又急什么,况且婚事可不三言两语就能解决的。翩雪连连说道:“你放心,母妃一定给你找一个势力最大的妻室!可千万不能被人给比下去了!” 祁峥有些头疼,他的母妃有时候脑子不清醒,野心倒是很大,他提醒道:“母妃,潋王的婚事定下,九大门派大赛也要开始,可婚宴之上,天德帝也定下了大皇子的婚事,说是迎娶璁蜀国大公主。” “天德帝打什么算盘呢。”翩雪有些不明所以,道:“潋王婚事才结束,便定下了大皇子的婚事,而九大门派大赛也即将来临,怎么事情都在一起了?” 祁峥道:“母妃,儿臣也只是告诉母妃罢了,人界的事,咱们别管了吧,上次母妃震怒的事情传到了父皇耳中,父皇一向与天德帝无异,做了君王,让人最是不明白。” 翩雪似有意无意道:“做了君王要是被人看明白的话,君王也就不用做了。” “娘亲。”祁峥担忧道:“只有魔后娘娘在一日,江湖上的权势,有着她说的算,那崔则瑢岂不翻天了,倒不如在嫩芽还在成长的时候连根拔起,给一个痛快!” 翩雪拍了拍祁峥脑袋,警告道:“也要等个时机,现在想法子给人痛快,你就等着那帮人让魔界不痛快吧。不对,应该是你母妃,我不痛快!别干引火烧身的事情,你母妃这点脑子还是有的。你可别添乱了。” 第12章 初来江湖之花无(3) 翩雪无语道:“也不知道天德帝为何乱点鸳鸯谱,不过对咱们而言也算好了。” ...... ...... 崔则瑢不愿意回崔家,带着竹心去了花无,本来想去孟门,但对于未出阁的姑娘来说名声不好,加则二位未成婚,崔则瑢也不想带给孟茗儿什么不好的影响,如今在世上崔则瑢已经不知道有多少人可以信任了。 半路遇见了羡阚,羡阚一身的伤,崔则瑢安慰着他,两个人一起去了花无,也带在一直跟着他的徐隼琥与瀛临烬,二人是从嵇门来的,嵇璃被人带了回去,瀛临烬认识的人不多,他暂时能信任的只有这个傻里傻气的崔则瑢。但崔则瑢对于亲近的人,他依旧相信与信任,他选择相信自己信任的伙伴。 花无自然欢迎小花夫人,崔则瑢却一点都没办法高兴,他待在曾经花夫人住着的平忻阁,小声哽咽的哭着,人都有软弱的时候,男子也一样,不只是只有女子才有哭泣的权利,男子同样也有。 玉瑟尘敲了敲房门,崔则瑢擦干了眼泪,开门让人进来,而后关紧了门,四肢乏力似得躺在架子床上,玉瑟尘犹豫一会,才开口道:“当年的今日,花夫人也是你这般的苦苦挣扎,我从来都没有见过那般如此难受的花夫人,崔心杀的事情,你别难过了。” 崔则瑢质问道:“你是怎么知道?难不成是你们花无的人做的?你们有什么资格杀害我爹爹?爹爹与娘亲,那是家事,难不成家事还轮得到你们这些外人来管?” 连续的质问让玉瑟尘一个字都回答不出来,崔则瑢当人默认了,他的质问都是哽咽,都是难以言说的苦楚,原来闯荡江湖会死这么多人,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如果崔则瑢不闯荡江湖,是不是一切都不会发生?不一定啊,他就算不想出来,也总有人想尽办法让他出来,谁让一个世界不能有太多的平权之人呢。 崔则瑢儿时曾经生了一场大病,除了隐隐约约记得重要的事情,其他的事情,都有些断断续续,不能记起来。他本身不在意,可是银夫人暗中谋算的本事,真是一点都不比天德帝低啊。不愧是一对真正的夫妻,天德帝的发妻弱不到什么地方去。 银夫人深夜去了坤正宫,皇后心病严重,天天点蜡烛,这种蜡烛极为亮,还不会熏着眼睛,不点这么多蜡烛,皇后就没有一天是能好好歇息的,而银夫人前去坤正宫也是给了皇后不少的讶然。 “皇后娘娘,本宫给你带了一个人来。”银夫人轻轻拍了拍手,张憬从门外走进来,在皇后的讶然中银夫人缓缓开口说道:“皇后一向惦念着自己所生的孩子,本宫今儿给皇后带来了。” 皇后一直都有准备给儿子住的地方,而银夫人带来张憬只是让皇后母子见面罢了,过会还要让张憬回他的昌摄王府,皇后见了这么久不见的儿子,心里都不知道高兴成什么样了,什么回昌摄王府完全没听进去,让婢女连连带着憬儿回一直准备好的屋内歇息,儿子来了,都有些忘乎所以,要不是银夫人开口,她差点忘记宸妃还在了。 她保持了端庄,道:“今儿也是热闹,下午颖贵妃来过了,总是觉得端王不是她生的,端王为人和善,颖贵妃靠着资历还是你谦让才做成的贵妃,你就这般的好心?” “皇后娘娘,水则载舟、亦能覆舟,本宫能给,也能收回,毕竟皇后娘娘的母家,已经不是皇后娘娘的依靠了。”宸妃笑意满满道:“皇后娘娘自求多福吧,终归多少年了,天天点着蜡烛,害怕了?呵呵,是不是害怕哪一日我的孩儿与花夫人的鬼魂来找你追魂索命啊。” 皇后也是心慈的面孔,道:“宸妃在说什么,本宫不明白。” 银夫人撑着笑脸,道:“你还能明白什么,楚萧湛憬是你费了好一番的功夫才怀上的孩子,十月怀胎,反倒是给了本宫,皇后娘娘心里定然不服气,可不服气有什么用,本宫自然知道后宫嫔妃巴不得我死了,可我要是真的死了,你能承担后果吗?” 银夫人字字诛心道:“本宫与崔则瑢要是死了,你这皇后也别当了,反正你也没后望了,你唯一的指望是你的儿子,可惜他不认可你是她的母后,他说本宫才是他的母后,一国之母做的痛快么?做的高兴么?做的愉快、不害怕么?” 皇后坐姿端正,脸上挂着没放下过的笑意,宸妃的话不为毒身,只为毒心。这一招绝狠! ...... ...... 九大门派大赛之日到了,崔则瑢担心不熟的人去有危险,让羡阚、徐隼琥、瀛临烬在花无先待在,三个人也就徐隼琥正常一些,因为他像个正常人一样怕死,反而羡阚与瀛临烬,羡阚是感兴趣,瀛临烬是心里担忧崔则瑢的安危,嵇璃有交代过保护好崔则瑢,他说到做到。 四人骑着马前往了南崔门,而在潋王府中苒钏早早的便准备好了,她来到潋王屋外敲了敲门,虽然二人成亲了,不过到现在都没有圆房,听闻那个高茵儿也一样,与潋王成婚后再也没有与潋王见过面。 潋王在屋内收拾好自己的画作,这才开门与昨日新婚的妻子说话,他道:“九大门派大赛,你要是别去了。昨日本王踩了一蹚浑水,你去了怕是不太好,要不你还是待在府中,别想着九大门派大赛了。” “夫君,那是你,虽说一损俱损、一荣俱荣,但你也不能随意揣测啊,九大门派大赛都多少年了,哪一次出过意外?我就不信了,还能有人死啊。”说罢急匆匆的骑上马离开了潋王府。 潋王无奈叹息,他让备马车他要去一趟端王府。 南崔门内崔翡翡整理好自己的仪容,让人为她梳妆后,继续处理着马上要开始的九大门派大赛。她细心准备着,这么多年终于轮到他们南崔门主持九大门派大赛了!崔翡翡本应该是笑得合不拢嘴,今日的她却有些神色倦懒,好在一切都已准备妥当,她也可以放心了。 “翡翡。”代掌门唤过她来,瞧着面色极为差,担心道:“翡翡,你还好吧,若是身子不适,我让南崔门内的门医给你看看。” 崔翡翡连连摇头道:“抱歉代掌门,崔翡翡无事,还请别担心,今日九大门派大赛才是最要紧的事情。” 代掌门先是颔首,而后道:“你为了大赛忙前忙后的,大赛后你也要好好歇息,别太累了。” 崔翡翡连连应下后继续安排着大赛大大小小的事情,身为南崔门大师姐不能说累,身后传来二师姐的声音,为南崔门二师姐,南崔娇荞。总被人说成是女子般的崔则瑢,乌黑发鬓,浅黄色眼珠,性格傻里傻气的,极为热情,也被人说出像犬一样热情,但南崔娇荞对此不在乎。好歹现在的崔则瑢也是改变了不少,不过这一日过后也不知道南崔娇荞会变成什么样。 南崔娇荞热情道:“大师姐,大赛内一切事宜都处理妥当,还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吗?” 崔翡翡查看着手中的来者名单,道:“你去迎接客人,跟代掌门一起,我现在还要看看,你去替我接客。” “是。” 崔则瑢这不是很好了,被人挡住了去路,挡路的人他有些熟悉,不是眼熟而是感觉面前的人便是那个假扮琥心的人! 他同时也问出了口,而拦住他们的正是二人骑着马的窃晓姬与窃小常,窃晓姬笑盈盈的承认了,本来还想说犀兕的死,被窃小常及时制止了下来,她了断道:“崔少爷,你带着自己的伙伴回去吧,我们是不可能让你去南崔门的,我与他有时间与你们四位耗着,慢慢来不着急。” 窃晓姬使用法术操控从地上升起的藤蔓想要直接困住四人,羡阚的手指甲能自由的操控极快的将揭竿而起的藤蔓全部都撕开了。窃晓姬一点都不恼,虽然被窃小常挖苦了一下,但对此不在乎,她懒散道:“崔少爷,你的伙伴还真是厉害,难怪是南胤国的人。只是不要以为藤蔓撕开了就好了。” 羡阚立刻看向自己的手指甲,只见手指甲中的小藤蔓直接冲出指甲瞬间缠住了羡阚,窃晓姬连忙提醒道:“顺便说一句,我是遥远地境,你们估计还不到一品呢,就敢跟我们动手了?实在是不自量力啊。” 徐隼琥一身的蛮力很大,直接冲向窃晓姬攻击过来,窃晓姬“哎呀”了一声,轻轻松松接下了徐隼琥的一击,反而把徐隼琥打压回了崔则瑢的身后,窃小常淡漠道:“空有一身蛮力,是没有用的。” 窃晓姬继续发起了攻击,实力悬殊都不用窃小常动手,只需要静静的看着,可不能让窃晓姬玩得太痛快把人弄死了就不好了,毕竟崔则瑢要是死了,暗寰内可是不会放过两个人的。 窃小常自然知道这一点,他与窃晓姬眼神对视让她下手别太狠,不然两个人都不好向主上交差。 窃晓姬也是手下留情了,藤蔓的捆绑没有太大力,要是力气再大点,羡阚估计已经被藤蔓捏爆了,窃晓姬嘲笑般道:“四个连大乘期都不是小孩,连我都打不过,还想要去大赛,什么时候能解开那藤蔓,我便考虑考虑什么时候放你们走。” 窃小常看了窃晓姬一眼,窃晓姬回答眼神好似在说,放心吧,他们绝对过不了。 施夷清与施夷秋早早便来了南崔门迟迟都没有看见崔则瑢,施夷清有些放心,而施夷秋不在意,她满脑子都是什么时候可以吃东西,完全不会想着还有什么人没有来。 膀子跟施夷秋一对上又开始吵嘴了,简直没完没了,也没人拦着,那是当然的,因为两个人跑去一个较为隐秘的吵嘴去了,那真的是谁都不让谁。 施夷清都习惯了,张憬站在她一侧,二人依旧用着传音说话,施夷清温言开口道:“这次九大门派大赛不会出什么事情吧。” 张憬传音回答道:“不知道,只是都说女子很有第六感,那你的第六感告诉了你什么?” 施夷清笑吟吟的,与张憬对上了视线,那一笑极为的温柔,两个人都有自己的心思,而张憬依旧冷若冰霜、极度淡漠,这是他对于施夷清笑意的回应。 施夷清不再传音,她笑吟吟温言道:“湛兄,这里可没有昌摄王,这是江湖大赛,你最好注意一下,还有谁没来。” “施夷家当家。”少女活泼的叫声,一听便知道是孟茗儿的声音,她兴高采烈的走过来,她问道:“瑢哥哥呢?我找了好久,都没有瞧见瑢哥哥。” 施夷清温言搪塞道:“孟小姐,崔家离南崔门虽说不远,但也要一点的时间,你再等等,说不定你的瑢哥哥就来了。” 孟茗儿面上一红时不时的看向门外,施夷清似有意无意道:“别出什么意外,那便是无上的恩泽了。” 张憬离开了施夷清的一侧,而施夷清心里也有不安,表面上依旧是温柔而又温婉的面色,只是崔则瑢怎么还没有来,这九大门派的人都快要来完了,大赛也快开始了崔则瑢都还没有来,施夷清心里有些着急。 崔则瑢对付这些永无止境的藤蔓,极为的难缠,窃晓姬可谓随心所欲的操控着,手巧得很,而窃小常一脸平静在看着,窃晓姬一个人就够折腾的,完全用不着窃小常动手。 “你们四个是真的没用么,九大门派大赛可马上就要开始了,你们来不及的。”窃晓姬得意昂昂的瞧着惊慌失措的四人,自己也有些无聊的坐着藤蔓的座椅,随便还问了一下窃小常要不要坐。窃小常的表情已经是拒绝了,窃晓姬也不介意,都要没有兴致一样看着四人被藤蔓缠住的样子,那放肆的大笑一下惹毛了羡阚。 第13章 初来江湖之花无(4) 羡阚速度快了许多,直接冲过去对着窃晓姬攻击,窃晓姬一下子出现在羡阚的身后,又是一招将羡阚击到了地上。窃晓姬拂过鬓边落下来的发丝,方才羡阚攻击过来的时候也只是攻击到了她的发丝,可谓一点伤都没有受到。 窃晓姬坐在树上,无趣道:“羡阚,你大哥都打不过我,你一个比你大哥还要弱的人,是哪来的自信啊。”说罢放声嘲笑着羡阚。 “窃晓姬。” 窃小常连连提醒着她,窃晓姬无所谓又烦躁的回答说自己知道了,她再怎么狠都不可能真把人给杀了,虽然谙寰的人跟幻境的人没什么区别都是屠城戮国、杀人放火的事情,但二则之间都有底线,幻境的底线不知道,可谙寰的底线便是绝对不能杀死崔则瑢,否则下场可想而知。 崔则瑢的藤蔓的缠绕是最弱的一个,他拿出在花无那得来的温辞刀割断了藤蔓,瞬间出现在窃晓姬的身后,狠狠的攻击着她,窃晓姬“呀”了一声,还是很轻松的接下了少年的攻击,她走到了还在被困住的徐隼琥与瀛临烬中间,随意警告道:“崔少爷,你可想清楚我们的实力悬殊,要是我轻轻一动,你的这个两个伙伴怕就是粉碎了吧。” “你敢!” “崔少爷,我怎么就不敢了呢?” 窃晓姬才一出口直接后悔了,只见崔则瑢将温辞刀架在自己的脖子上,又问道:“你放不放人?” 窃晓姬先是看向窃小常,窃小常蹙着眉头暂时给不了她建议了,窃晓姬内心默默翻了一眼,暗骂了一声没用。而后她继续撑着笑意,似不在意道:“崔少爷拿自己的命换别人的命这是不值得的哦。” 崔则瑢的这个法子是当机立断想出来的,他能感受到缠住他的藤蔓的力度很小,反观其他二人的藤蔓可以勒出红印子,足以说明这两个人是不是不能杀死他,而是不能杀死他。不管是一条命重要还是两条命重要,这都是选不出来的,干脆崔则瑢打算赌一把,看看这两个人到底是不能杀死他,还是可以杀死他。 果不其然崔则瑢没有赌错,窃晓姬瞬间出现在窃小常的一侧,同时解开了徐隼琥与瀛临烬身上的藤蔓,有些不甘心的跟着窃小常离开了。 二人与羡阚连连关心崔则瑢,一直在说别拿自己的命冒险,要是那两个人真把人给杀了,以后还怎么闯荡江湖啊。反倒是崔则瑢一脸的淡漠模样,他不知道为何总是不把自己的命当做是一条命,可能他把伙伴的命看得比自己的命还要重,这些伙伴都是不知不觉中得到的,崔则瑢珍惜伙伴,当初都没有见过自己的娘亲长什么,现在却知道自己的伙伴是什么样,他要保护所以自己珍视的人。如今便是这样。 窃晓姬与窃小常到了远处后一脸的难看,她对着窃小常抱怨道:“主人给我们安排的任务这是任务么?!这简直是要逼死我们两个啊!” 窃小常觉得她是夸大其词了,窃晓姬翻了一眼,反驳怼道:“我夸大其词?你也不看看那崔则瑢拿自己命,要是那崔则瑢出了什么事情,我们还要不要命了?他的命是命,我们的命不是命了?天下什么时候有这样的道理了?” “天下就是这样的,什么事情都要有人牺牲才能换来安宁。”窃小常淡漠道:“窃晓姬,你来暗寰才十年不到,天下的道理,你也不明白,也不知道当初主人怎么就选了你来做暗寰的四品纱女,主人有时眼光有些差劲啊。” “窃小常!”窃晓姬气都要气死了,她气盛道:“你当自己是什么人了?主人的心腹还是枕边人啊,要不是因为结界之门还关着,我定要在主人面前参你一本!” 窃小常提醒道:“比起这些,你最好先想想我们回去后怎么跟主人交差。” 窃晓姬气都上来了,气冲冲道:“还能怎么交差,崔少爷以命相逼,真是让无法去劝,希望主人能理解咱们吧,就算是理解不了,我们也是尽力了,这崔则瑢真是倔强!怎么跟主夫人一个样呢。主夫人才是花夫人的姑姑,这倔强的脾性还能隔代遗传啊。” 窃晓姬气得不轻,不过拖延了不少时间,也算是完成主人交给她与窃小常的任务。 崔则瑢与其他三个快马加鞭的赶往南崔门,此时的南崔门几乎所有人都到了,只剩崔家长子不在,施夷清与张憬眼神时不时的往那看着,施夷清轻微露出的愁容的面色,而从来都没有表情的张憬,此时微微蹙眉,要是崔则瑢出了什么问题,他也担心。 一下子在屋内的弟子们与那些长老、峰主变得四肢乏力,可就在这个时候屋内瞬间燃起熊熊烈火,而天色也到了黄昏,施夷清与张憬可一点都不觉得是什么意外。崔翡翡连连叫人冲进去把人救出来,在这个时候暗寰的人出现了一大堆,像是怎么杀不完的蛀虫一样让人恶心。 不单单是暗寰的人,花无的人出现了不少,而在这个时刻崔则瑢来了,瞧见映入眼帘、怵目惊心的一幕,他愣住了,他看向花无中来的人因有他熟悉的,也有没见过的,还有暗寰,他才让两个暗寰的人离开,现在又来了这么多,他深深吸了一口气,让自己淡定了下来,拿出轻罗边与温辞刀也准备与暗寰、花无两方人动手。 随后一行人混战,但凡是没有四肢乏力之人全部开战!崔则瑢的身子副作用偏偏在这个时候开始,蛇蝎火毒的后遗症真是狠!他以为自己最多半死不活,结果一个暗寰的人一瞬间出现在崔则瑢的上方一剑向着崔则瑢刺去! 只听见穿透衣裳布料的声音后,众人才发现是膀子用一只手挡住了迎面而来的剑,可那剑上有毒,毒素迅速蔓延到范月旁每一个身子部位,直到膀子在崔则瑢面前倒了下去,倒下前,他转头对着崔则瑢吐着血,回应个一个大大笑容,崔则瑢的眼眶流露出了止不住的眼泪,他的伙伴再一次在他面前死去了…… 有一个内心的声音在告诉崔则瑢————你是一个废物!你保护不了身边的人,保护不了自己珍视的伙伴,只能看着他们在你面前慢慢保护你而去死!你崔则瑢就是个废物! 崔则瑢绝望的跪了下来,哽咽的声音,无法控制的情绪,施夷秋都要流干自己的泪水了,她拿起随心刀一瞬间出现在那人身后狠狠一刀刺了下去,那一霎血花四溅,他与她的脸上都这个暗寰人的血。施夷秋紧紧握着随心刀,恶狠狠的剜着那些暗寰人与花无人一眼,她知道自己没有话语权,她知道崔则瑢此时的内心是怎么想的,她冷然道:“你们暗寰与花无果然都是心狠手辣、毫无人性,崔则瑢你们都敢下手了,看来花夫人养了一群中山狼啊。花家女儿造了什么孽啊,由着你们这般作践!” 玉河临与胭琴瑟二人愣住,花无是答应了暗寰合作灭门南崔门,只是没想到连崔则瑢都要杀害,这可是花无人的逆鳞,这样的主意不可能是暗寰主人下达命令,而方才动手的那个人已经死透了,不可能再问出什么话来了。 崔南门来也是来了,不灭门不是暗寰与花无的风格,可是瞧着崔则瑢的模样,要是敢灭了南崔门,崔则瑢定要与暗寰、花无之人拼个你死我活,绝不可能停歇,除了那一方停止攻击。 胭琴瑟与玉河临传音道:“临弟,小花夫人被暗寰的人惹怒了,我们还动手吗?” “这里还是给暗寰的人吧。”说罢与河临停止传音,带着还活着花无人早早的退场了。 暗寰似乎不明白花无怎么撤退,在暗寰眼中花无便是仓皇而逃,没有胆识。可惜花无的人也算是没有与崔则瑢的关系闹得过于难看,只是暗寰这次可谓站在崔则瑢不能触碰的底线中非常踩踏,已经极为彻底的拉开了崔则瑢与暗寰之间本就还不认识的关系更为雪上加霜。 曼圣女在暗寰人之中,她注意到了崔则瑢的神色不太一样了,可惜南崔门今日他们是灭定了!她继续下令屠灭南崔门! 崔则瑢拿起轻罗边,一瞬间出现在曼圣女的身后,那鞭子的攻击与抽打让曼圣女猝不及防完全来不及做反应,直到他将曼圣女打到地上的时候,曼圣女已经被他用轻罗边抽打的奄奄一息,昏晕了过去。 苒钏拿着长枪,孟茗儿拿着寒镜弓,二人都已经意识到,崔则瑢现在不杀光来者的暗寰人是完全不能解气了,二人连连帮着崔则瑢动手解决暗寰的人,毕竟敢来捣乱九大门派大赛,可见暗寰的人算盘打错了。 彼时魔界霍门中衣冷阁内夜胭淡漠的调制着药汁,同时默默的听着芷心从此时南崔门探子得来的情报,越是听着夜胭都要笑出声来了。 她慢悠悠的放好东西,拿出一不知是什么东西的粉末与研磨的东西交融在一起,她慢条斯理道:“花无居然还有这般不清醒的时候,跟暗寰暂时联盟摧毁南崔门,从而灭门,这简直便是在崔则瑢那人的底线不断游走,根本就是不要命了。” “崔则瑢背后有着银夫人与花夫人的强大势力,暗寰的人居然这般的想不开,他们估计是忘了他们主夫人是花夫人的姑姑,崔则瑢的姑外祖母,暗寰一日比一日不够清醒、明白啊。”她放下东西,坐在榻上,芷心端来水盆给夜胭洗着那纤纤玉手,白皙又清丽。 芷心小心翼翼的提议道:“主人,南崔门既乱作一团了,别的门派定是群龙无首,倒不如咱们可以来个背后一刀啊。” 夜胭轻轻剜了她一眼,芷心连连低下头不敢再说话,夜胭侧躺在榻上,芷心拿着圆形薰衣草样式花纹的扇子给她扇风,夜胭想着好好歇息,偏偏这个时候一侍女上前禀告说是继后娘娘来了,夜胭坐了起来,脸上撑着那以往的笑意。 夜胭的手扶着手托,慢悠悠道:“平常这个时辰翩雪应该都是在查看祁辞的功课,虽说你都看不懂,但也是尽力了。” 翩雪本身妓院中被银夫人救出根本没什么学识,没读过书,现在大字都识不了几个,都要霏儿念给她听才知道是什么意思,什么样的文字,这些都是她的短处,被夜胭说到这个她似被封住了口一样,都不开口说话。 夜胭让芷心与霏儿都先下去,翩雪带了食盒,估计里头放着的只有她自己爱吃的粔籹,夜胭一向不怎么吃甜食,吃得东西都是美容养颜的食材,深怕容貌方面有什么问题,这些都是给东方弈看的,只是慕奕没有通过静心修炼到现在都被夜胭关在他自己的府内反省。 本来她想要关在牢房里头,要不是因为千綦劝着估计慕奕现在会在牢中反省,说什么人到什么人就到,芷心上来禀告说是千护法来了。 翩雪起身要在屏风后躲着,夜胭让她坐着算了,毕竟就翩雪这样脑子,听到了也估计想不到什么有用的东西,当然了,她并没有当着翩雪面讲,她说过翩雪很多次,这次她不太想浪费口舌了。 千綦对着继后、夜胭姑姑行礼,夜胭赐座后,千綦也只是说了一些闲话,说起慕奕那个孩子,而夜胭却反驳道:“千綦你不用给慕奕那孩子求情,慕奕定要最优秀,将来说不定还会被魔尊封个王,他连封王都做不到的话,当真是没有用的。” 翩雪打断调侃道:“你成日说我对古鸢太狠了,你对自己的养子也是挺狠心的。” 夜胭冷然道:“古鸢那孩子本来就很优秀,资质也不错,慕奕必须更加优秀,否则对不起本座对他的培养。” “一个贱皮子有什么可优秀的,不过是我星云那孩子的垫脚石罢了。”翩雪道:“古鸢一个贱皮子,她不配。” 第14章 初来江湖之花无(5) 夜胭笑了一声,这一声的笑意不知是什么意思,她直白道:“你的确很蠢。” 翩雪不怎么在乎夜胭话外之意,她脑子的确不好使,跟银夫人争夺魔界魔后娘娘的位子反而成为银夫人的笑柄,银夫人根本不稀罕什么魔后之位,她就算不是魔后娘娘,魔尊给她的待遇形同魔后娘娘,一点亏都没吃着。 翩雪有些安分的吃着粔籹让夜胭不由的产生怀疑,她没有表情变化直白的问道:“气色挺好的,什么事让你这么高兴?” “还不是古鸢那个贱皮子,没想到在这种的时刻极为有用处。”说罢那骄傲的表情一点都不藏着掖着,夜胭都不想继续问下去了,十分中有八分她能猜出来翩雪又干了什么事情。 夜胭眼皮子一低,提醒道:“翩雪,你要是做了什么事情被魔尊得知了,千护法也不会帮你保密。” ...... ...... 南崔门内血战不止,崔则瑢像是有着用不完的力气一样,用起轻罗边与他当年的娘亲一样信手拈来、差不了分毫。而银夫人当然知道南崔门内发生了什么,但她没去凑热闹,她虽然有法术但不想去,翟舟淤站在她的身后,双手放在她的肩膀上,音如吟嫌弃似得拍开了他的手,她现在满脑子都是崔则瑢此次的改变会杀了多少人? 翟舟淤一个堂堂魔界至尊,当年差点统一九大世界与九界,不过如今看也没差多少,眼下九大世界中的一个世界与仙界已经被她统治一点活人迹象都没了。只要翟舟淤想,他的修为独自一人面对强大的温柔烷境都没有问题,翟舟淤的修为无人可知,他的心思更是让人难以捉摸,因此音如吟做了他的魔后的数年,都没有问过只字片语。足以可见魔尊的位子可不是想坐就能坐的。 他选择的音如吟是少年之时朦胧中的微光,是真正的两情相悦。不过音如吟谁都不爱,自从花夫人死后,她的目的只有一个让崔则瑢成为真正的王,银夫人的野心很大,只是崔则瑢可没这个意思,为此银夫人暂时放弃了这个计划,但只要崔则瑢稍微受点小小刺激,比如死个珍视的人对于崔则瑢来说无痛胜过皮肉之苦。 “如吟。”翟舟淤似有意无意的淡漠道:“崔则瑢毫无那样的心思,你何必逼迫他呢。” 音如吟嘴角闪过一抹冷笑,她转头面无表情的剜了他一眼,警告不要多嘴。翟舟淤从她的身后抱住了音如吟,而音如吟还在想南崔门会死多少人,反正她的事情有些都让小容易知道了,剩下的事情可要好好的保密,要不然小容易真的要跟她翻脸了。 “舟淤。”魔尊回应了一声,结果银夫人抬手一声清脆的巴掌声传入二人的耳中,银夫人冷然道:“天德帝的脸本宫都打过,还怕你一个魔界魔尊不成。”说罢银夫人转身纵身一跃跳了下去,与诗儿商议着崔则瑢的事情。 漠之初瞧见魔尊微微红的脸颊,一猜就知道除了魔后娘娘魔界谁都没有这个胆子,就连冷然如月的夜胭都不敢,偏偏魔后娘娘为了那个崔则瑢什么都干得出来,看来在银夫人的眼中,她终究是把小容易当做自己亲生的孩子了。 她对自己亲生的楚萧徽都没有这般好过,她爱崔则瑢胜过爱自己,长期以往的相处下来崔则瑢简直就是他娘亲的翻版,重情重义、初来闯荡江湖的天真幻想,不过当下在南崔门经历差点灭门一事也要让他成长不少了。 崔则瑢根本不要自己的命一样,非常攻击暗寰的人,直至打到他吐血才给暗寰的人一愣,崔则瑢他们的确不敢动,方才那个不知死活的暗寰人在他们眼中可是一个警告,崔则瑢只想为膀子讨一个说法,孟茗儿想要上前阻拦,瑢哥哥已经大幅度超核使用自己本身的法术,再这样下去人便完了! 施夷清拦住了孟茗儿,那个眼神告诉她,施夷清有她的办法,孟茗儿担忧看向瑢哥哥,而此时天空上突然出现一个人,白色斗篷、白色靴子、金色面具,那面具遮住了来者一整个脸,那人的手上拿着鞭子,众人一眼看出那是与轻罗边齐名的柔翊边,本是辅佐轻罗边的意思后来不知被什么人拿走了,柔翊边也不再是辅佐任何人的鞭子。 施夷秋一脸惊讶,却很不明白的看向身旁的姐姐,“姐姐!那是洛神清笙!” 施夷清面带笑意没有说话。上方突如其来出现的洛神清笙也是让所有人意想不到,因为除了听过施夷秋说起洛神清笙以外,江湖对于这个人的传说很少,施夷秋讲过洛神清笙的修为已经到达了可以自创温柔烷境的程度,可见无人能敌。只是洛神清笙先是去看崔则瑢的伤势,而后让递给羡阚,开口极致温柔的声音让人也不知道她是谁。 洛神清笙轻轻经过那些暗寰的人,一瞬间一半的暗寰人全部倒在地上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已经死去,看起去极为的安详,当然平日里洛神清笙动手的时候都会让对方安详的离开,只是这一次暗寰的人太过分了,因此倒在地上的暗寰人虽然死了,但意识清醒痛苦的死去。 崔则瑢想要直接去打,羡阚与张憬都拦着他,崔则瑢不为膀子报仇不可能解气,膀子的死,他的泄愤便在暗寰人身上了,他那充满血的手紧紧握着轻罗边,他撑着身子走到洛神清笙的身边,恶狠狠看向剩下的暗寰人,与洛神清笙道谢,而后继续面对剩下的暗寰人。 其余人自然不会闲着,意识清醒的人帮着崔则瑢解决那些要逃跑的暗寰人,这一次暗寰的入侵可谓是把九大门派得罪了个遍,暗寰人不怎么与门派为敌,暗寰总爱灭九门的门,九大门派没想到有一天这样的事情落在了他们的身上,可能他们还抱有着好心的心理吧。 这次的九大门派大赛中也留了不少的人在门派之内,只是留在门派内的人可谓岁月静好,没出什么大事,大多数还只是门派内会发生的鸡毛蒜皮的小事。当然就算是有人来也不可能灭门,皇宫内的天德帝派人来保护那些一个人都不留的门派,尤其是人丁稀少的宁皛门,宁皛门本身就人少,去了九大门派大赛那是一个人都没有留在宁皛门。 由于荒将军懒得不可言说,所以来保护宁皛门的是他的妻子程伞衣,保护门派这样的事情,在荒将军眼中是一件小事,他干脆就让妻子去保护了。程伞衣也是无奈了,她的能力跟夫君相比差了很多,但如果要说保护宁皛门的话,完全没有问题。 古鸢在趁着所有人的注意力与保护门派安危之时偷走了浮生门的浮生锦卷,等待在浮生门内的人发现浮生锦卷被偷走的时候,古鸢已经跑走了,她也没想到所有的门派都设立了法阵,但凡是外人一旦进入边缘或是门派之内法术就会消失,翩雪便在一个地方等着古鸢。 等古鸢将东西交给翩雪的时候,翩雪直接古鸢抛下,让古鸢一人有着被暴露的风险,古鸢一向对着翩雪忠心耿耿不可能会说出自己的背后是魔界继后翩雪,这是翩雪算准的一个地方,只是古鸢在对着空旷的天空,求着娘亲别抛弃她,古鸢从小被生母所不喜,生母不喜她是女子,但生父都不在乎,有一次生母趁着生父不在之时,将古鸢带到了荒郊野外,将年仅十岁的古鸢刺穿她的心脏而死。 一个生母可以狠心到这个程度,古鸢是她十月怀胎的孩子,下手的时候,她会不会想起这是她苦苦生下的孩子? 她是家中妻室所生,生父因事务繁忙根本不纳妾,曾祖父与曾祖母都不在乎她是女子,只有她的生母嫌弃她,厌恶她是个女子,家中人不在之时对着古鸢不是打就是骂,甚是有时都用鞭子与板子抽她,下人们也知金府内夫人不喜这个自己所生的女子,送来的吃食也是差劲,除非是生父在的时候,否则古鸢吃不到一点好东西。 古鸢的百般忍耐换来的是生母的一刀刺穿她的心脏,她的母爱将近绝望,翩雪找到她,她当然知道古鸢复活她是因为要一个替罪羊一个利用的人,但古鸢不在乎,在翩雪身边她体验到的是母爱,翩雪再不喜她,都会将母慈子孝做得十分好,翩雪满足了古鸢想要的爱,虽然是虚假的亲情,但对于古鸢来说足够为翩雪卖命了。 翩雪在只有两个人的时候才会对古鸢摆着脸色,在人多的时候,还是一副慈母的模样,不会当面下了古鸢的面子,在家中的时候郭姨娘从来都是不分青红皂白对着亲生的女儿拳打脚踢,当着下人们,当着客人的面都打,完全是一个泼妇。 古鸢活过来后将那位金夫人定义为郭姨娘,因为金夫人姓郭,且虽是正室,但是个善妒、泼妇、嫉妒、甚至身上一股风尘的味道,妖艳的妓女模样,根本没个当家主母的模样,因此生父为了家庭和睦也不纳妾,在生父纵容之下她杀了自己的女儿,甚至有一次郭姨娘差点就把古鸢卖给了妓院。 翩雪不会给人卖到妓院去,她自己就是妓院出来的,她自认为妓院是个神圣的地方,她记事开始便就在妓院,她将老鸨视为她的母亲,她对老鸨就是亲生女儿对待自己的娘亲那样好,那时候的翩雪真心待人,只是无论怎么真心,老鸨都不可能视她做女儿,妓院的女子都是老鸨挣银子的工具,因此无论古鸢任何真心待翩雪,翩雪都会认为她不是真心,她的真心被错付,如今她的真心都在魔尊那。 翩雪瞧不起古鸢还有一个原因是因为她是被翩雪捡来的,翩雪需要替罪羊,因此后退才会收留玥蕴、馨月、薛之凛,三人都在牢中,没有魔尊的命令眼下是出不来了。 以及在郭姨娘的家乡有一个陋俗,便是杀死自己十月怀胎的女儿后,下一胎一定会是男孩,为了生出男孩,郭姨娘找尽了偏方,最后选择相信家乡的陋俗一刀刺穿了女儿的心脏。 古鸢忠心于翩雪一人,因为她如今是古鸢的娘亲,古鸢的名字还是她取的,古鸢喜欢自己的名字,她为翩雪做了许多的事情,星云出事的事情是她顶着,祁辞受罚她受着,如今差点东窗事发翩雪将她抛弃。 但古鸢还是撑着血流不止的身子回到了魔界,翩雪的确淡定,她对于古鸢回来一点都不在意,屋内留着两个人,她将浮生锦卷扔在地上,怒道:“这浮生锦卷的确是真的,只是它是破损的,你是怎么拿东西的!”翩雪在屋内设有法阵外头的不可能听见里头的声音,这点脑子翩雪还是有的。 毕竟她对奴婢、奴才可不是很好,但会赏银子,为了不被知道自己做了什么事,她当然会不让无关的人听见,这件事情她会告诉夜胭,夜胭给她想法子,如今浮生锦卷破损,她便看不到锦卷中的内容,她气得不轻,将滚烫的茶水泼向古鸢,门外传来敲门声。 翩雪让古鸢从后院中离开,而后翩雪才让人进来,来者是夜胭,她关上门,坐在榻上,看着地上的浮生锦卷能猜的不少,翩雪想着什么破主意最后夜胭都是知道的,但她不会说出去,只是她知道的事情太多了,她的嘴也是严实的,但面对东方弈的时候她的嘴就不会有那般的严实了。 夜胭依旧挂着平日里的笑意,慢条斯理的问道:“浮生锦卷你都拿到了怎么还这么生气呢。” 翩雪气冲冲道:“这拿来的是浮生锦卷不假,可它破损了,浮生锦卷要是破损了,它所有的预言我们都看不到,也不知道怎么修复!都怪古鸢那个贱皮子!” 夜胭无语道:“先不管是不是古鸢的错,浮生锦卷破损又不代表它无法复原,你何必气盛成这般一副模样。” 第15章 初来江湖之花无(结束) 翩雪叹口气道:“怎么复原?书上可没记载过任何修复破损的浮生锦卷。” 夜胭摆弄着茶杯,“北明国有个人就可以。”翩雪好奇是谁,夜胭摇了摇头,道:“我只是知道北明国有个人可以,但我不知道是谁。不过你是怎么知道书上没有的?你从来不看书,就算是看,你也只是看戏本子,从没见你看书过。” 翩雪随意回答道:“偶然看到的,上次给尊上研墨的时候一个好奇心看了一眼魔尊看的书。” 夜胭与翩雪闲聊几句后便离开了,翩雪找来古鸢让她去北明国找到这个人,翩雪让她将浮生锦卷也带去,她知道北明国战败,活着的人不多,让她记着带着复原的浮生锦卷否则,就不用回来了。 南崔门内神志清醒过来后的几个门派强劲的人一同对抗暗寰人,暗寰人眼见势力逐渐衰弱,本想着撤退,柳临渊可不是好性子,九大门派大赛不是别人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地方,暗寰人杀了许多的门派人士,怎么可能让他们活着离开!不过必需留下一个活口,可惜暗寰的人早有准备他们咬下牙齿中的毒药瞬间全军覆没。 而那位前来救援的洛神清笙也神不知鬼不觉的离开了。 崔则瑢伤得最为严重,他想要过去再看一眼膀子的尸体,可体力不足昏了过去。醒来的时候已经被告知膀子死了,就连花神医与梁神医都无法救回来,他们说只有解除膀子身上的毒才有可能让膀子活过来,但这种草药只有生长在战败的北明国,崔则瑢不顾自己受伤的身子想要立刻前去北明国找到草药。 花神医连连劝道:“崔少爷,您身上的伤至少七天,而范少爷身上的伤会维持两个月,两个月之内如果没有北明国的崖安草,那鄙人与梁医都徒劳无益、束手无策。这种伤虽然是万变不离其宗,但碍于范少爷活死人的关系,因此才会至关重要。十年树木、百年树人,崖安草虽只有北明国,但极难出果,但崔少爷绳锯木断,老天爷应该会让崔少爷拿到崖安草。” 竹心扶着崔则瑢坐在架子床上,听完两位神医的话后默默颔首着,道:“七日之后,我将会去北明国。竹心,你要跟我去吗?” 竹心连连点头,道:“少爷去哪我就去哪。” “膀子死了就没人能跟我说话了。”施夷秋别过脸去道:“我与姐姐也去。” 张憬也是颔首着,孟茗儿也是说着与竹心一样的话,但她交代七日之内瑢哥哥一定要好好歇息,崔则瑢一直在想着花无的人怎么就跟暗寰的人合作?于是在夜晚大家都歇息后,崔则瑢带着竹心去了花无,花无的人都有些心虚,尤其是去了南崔门的胭琴瑟与玉河临全然别过头去,不敢直视崔则瑢的眼睛。 崔则瑢对上玉河凌的眼睛,不知哪来的底气开口质问道:“花无现任主上,您为何要跟暗寰合作屠南崔门?” 玉河凌犹豫了一下,淡漠道:“小花夫人,我们花无与人暂时联盟是常有的事。更何况,花无的人怎么做都暂时轮不到你来干涉。” 崔则瑢冷然道:“花无是我娘亲建立的,娘亲的初衷,不会是想看到花无的人屠别人满门吧?冤有头债有主,崔心杀未出现在九大门派大赛中,也乱了你们的计划吧。” “小花夫人话可不能这么说。”织线缓缓的从崔则瑢身后走出来,看样子是与崔则瑢差不多年纪的少年,只是崔则瑢就见了这么一眼,便有些厌恶,也不知是为何。 胭琴瑟连连介绍道:“小花夫人,这位是花无的织线,小花夫人喊他织线便好了。” ...... ...... 施夷清想着带崔则瑢去盛花楼她给崔则瑢弹琵琶,他奇怪在家不是也可以么?施夷秋一下子懂了姐姐的意思死活把崔则瑢带去了盛花楼,崔则瑢虽然不情不愿,但还是去了,还是被施夷家双胞胎带去了,就三个人。他在想回去的时候怎么跟孟茗儿解释。 盛花楼的副手叫袁音,说是银夫人给取的名字,崔则瑢的表情有点难看,施夷清带着崔则瑢去屋内,自己弹琵琶给崔则瑢听,崔则瑢还挺惊讶的,问她居然还要弹这个。施夷清笑吟吟先让施夷秋出去了下,又给了一个眼神示意,而后在屋内与崔则瑢温言说道:“宸妃在朝中的势力不低不高。” 施夷清弹奏着螺钿紫檀五弦琵琶,慢条斯理道:“孟大小姐的父亲,官场上的三朝元老,天雍国的国公与孟门门主都是他,崔则瑢,有人罩着未必不是一件好事呀。” 崔则瑢看着那华贵的琵琶,笑起来的脸却很是冷然又僵硬,他似有意无意道:“有人护着是好,有活人护着更好。夷清,你这琵琶看起来很贵重,是宸妃娘娘的吧。她让你来跟我求和?” 施夷清温柔一笑,并未开口,说实在她长得与银夫人竟有眉间的五分相似,她妹妹就不像,施夷清有那种当年银夫人的清玉之色,静静的在妖艳与艳丽的美人当中格外的出挑,恰如当年的银夫人一样宛若一支长盛不衰伫立在极北苦寒之地的绿梅,或是一方晶莹剔透、玲珑出挑的清玉翡翠。 崔则瑢失神片刻后真是觉得施夷清的确有些像银夫人,不过银夫人与他这个半亲半不亲的孩子,不知道会到什么田地。 说起施夷秋,她跟姐姐一模一样,不过她的眉间像的是花夫人,可惜她姐姐是五分相似,施夷秋只有三分相似,她的美更俏丽,女子琥珀般的模样与气质。崔则瑢模样更是根本无法言说的容貌,他有着花夫人的俏丽般天生丽质难自弃、背后的势力,有着崔心杀的英气、仇敌,有着银夫人当年的清玉般的白如瓷,修长白皙的玉手,与那同花夫人一般强大的背后势力。 有人突然推开了门,来者崔则瑢不认识,而施夷清认识,施夷清知道的事情多,依靠除了那与自己关系浅薄的苍穹山,与待自己好师傅,要自己保护的妹妹以外,似乎什么不如崔则瑢,只是崔则瑢有时脾性与她娘亲、银夫人一样刚烈不愿意退缩,极为直率的性子,现在既然要用那便用到底吧。 崔则瑢无视道:“我不是跟袁音那人说过,你弹琵琶的时候不许有人打扰么。” “则瑢,这一位是检察院玄一的人。” 崔则瑢听到“检察院”三个字后头产生剧烈的疼痛,一闪而过蹙眉过后很快转圜撑过来,头疼硬撑又毫不在意道:“玄一是人吗?” “不是这位是玄一一处,玄字很好,天地玄黄、宇宙洪荒,因此才用玄字用作检察院的区分。” 崔则瑢脱口而出道:“天雍国真是奇特,居然还有检察院……”说罢连连拿起小桌上的胭脂樱桃糕塞进自己的嘴里。 施夷清温言道:“崔少爷不知道的事情还多着呢,往后什么东西都是帮衬着崔少爷的。” “虽然。”崔则瑢指了指站在门外的少年,“这是谁?” 施夷清重说一遍,温言道:“检察院玄一的人,玄一做主宗政怀刚的儿子宗政寒稼。” 崔则瑢的表情好似在说他来找我做什么,宗政寒稼从袖口处拿出一封信走过去递给崔则瑢,崔则瑢抬眼一看,这少年那表情就跟他欠了钱似得难看,崔则瑢心里认定是不是他那爹爹又得罪谁了? 崔则瑢接过去看了里头的内容,而后对着燃烧的蜡烛销毁了信封,他真的特别想扇面前的宗政寒稼一巴掌,但他心里也有底线,冤有头债有主,对不认识一巴掌扇过去,这简直是有病。 施夷清连连起身走出了房间内,让二人独处,崔则瑢起身对上宗政寒稼的视线,笑嘻嘻的质问道:“这上面写得可真好啊,谁写的?” “李院长写的。” “他叫什么?” “李栩浩。” “我知道的也不多,我也是第一次听说检察院的事情,不过我很快便要去其他地方,李院长将这封信给我,是要见我的意思么?”宗政寒稼颔首后崔则瑢笑嘻嘻的冷笑一声,“女为悦己者容,不知道这句话适不适合我呢?” 宗政寒稼一时回答不上来,他神色冷冷的,欲言又止的样子,崔则瑢替他回答道:“回答不出来吧?回答不出来就对了,我的事情,关你们检察院什么事?怎么了,难不成你们检察院都是一群刻舟求剑的家伙么。” “你放肆!”宗政寒稼一下子就被崔则瑢的话给激怒了,怒瞪着他。 崔则瑢轻轻歪着头,脸上的笑意不减,竟有些疯疯癫癫道:“你觉得……我怕你么?我怕你们检察院么!” 盛花楼的一处施夷家双胞胎头一次吵架,也属于是施夷秋单方面认怂了,她干的事情简直让许久没有表情的施夷清瞠目结舌,她甚至不敢相信她妹妹居然干了这种事情! 在她与妹妹碰面的时候,施夷秋正好在和一个女子说了些什么,看到姐姐来连连让人离开,姐姐本来是不想多问,可她瞧见妹妹塞了许多银子给给那个女子,施夷清有些奇怪,正好她想问一问妹妹平日里给她的银子都是什么地方来的。 不问不知道一问吓一跳,施夷秋越是解释瞄得越黑,最后都有些口不择言,把自己偷偷在天安城创造一处青楼的事情让姐姐知道了。 “你疯了吧,你好端端建立什么青楼啊!”施夷清设立的法阵才敢大声说话,这事可不能传出去了,要不然苍穹山的颜面也不知道要不要了。 施夷清又停下了语气,她又舍不得责骂妹妹,她头疼道:“你为什么建立青楼?” “姐姐,也不算青楼,是个不卖身的地方,绝不逼良为娼,姑娘们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便好了,只是……最近有点……小问题……”施夷秋尴尬的搓了搓自己的手。 “什么问题?” 施夷秋越说越小声,她不敢看向姐姐的眼神,扭扭捏捏又闪烁其词道:“我偷偷去了鸣金台赌了一下,结果欠账了,而且最近苍穹峰有些亏空,我想着填补一下,就建立了净月楼……” 施夷清强撑那温柔的神色,她无奈道:“等我们从北明国回来的时候再去解决你这个事,时日紧张,只不过要委屈那些姑娘了。” 施夷秋对上姐姐的视线,小心翼翼道:“姐姐,可如果回来后拆散了净月楼,那些姑娘就没去处了……” 施夷秋放下不安的手,解释道:“而且……我找的姑娘都没家人的,她们都是自愿加入净月楼的,我可没逼她们,我只是问要不要去我的净月楼,她们点头后我才把人带走,不过有些姑娘也有卖一下自己的贞洁,她们在我装得很真,但私底下,有卖身。” 瞧着施夷清无奈的眼神,施夷秋又道:“亏空要填补,欠账也要还,那些姑娘私底下卖身我也当她们是自己想要吧。我拦得住一个,我难不成还能拦得住两个么。姐姐,关键的是,我拦不住啊。” 施夷清深深吸了一口气,她当然知道世上有着无数个不同的人,不管是男子还是女子都是贪赃、枉法、也一些不知道死怎么写的人。这些人当然无法去说服,人永远都不可能被说服,施夷清转头看了一眼上方的楼,崔则瑢还在里头,只不过想着崔则瑢方才的表情与语气有些不太好,施夷清有些担心。 施夷秋指了指那房间,建议道:“姐姐,你要不去上头看看吧,我估计那崔则瑢会跟宗政寒稼打起来,就算不打起来,也会吵得很激烈,最好你劝,因为你能让人暂时安静下来,我是去的话,我估计也要跟他们吵起来,来自你妹妹的第六感加则真实情感。” 施夷清默默颔首,她当然知道施夷秋那脾性要是冲上去根本不是劝架而是去加入,施夷秋也是有自我认知的。 第1章 初来江湖之北明国(前摇) 承顺宫内银夫人从施夷清那得来的消息,小容易要去北明国救那个范家少爷,银夫人极为淡定,眼下胎象也稳了,不过那次撕声裂肺的喊着小容易差点情绪过大胎儿不保,她跟小容易现在的都不知该怎么去形容了。 诗儿连连上前禀告,说是陛下那邀请娘娘去坤心殿陪陛下下棋,银夫人想着小容易去北明国的事情,本想着拒绝,但要是不去的话,就不能给小容易争夺利益,她走路过去的,毕竟谁知道坐上的仪驾是不是有问题的呢? 天德帝极为亲切的叫着“如吟”,一手抱着她,一手喝着从西域进贡来的葡萄酒,宸妃提醒道:“陛下,本宫怀有身孕,你觉得适合与陛下饮酒么?” 天德帝连连让钱原将酒带下去,宸妃问起其他的太监去哪了,天德帝说那些太监都有要务在身,不可能每日都在皇宫之中。宸妃才想说什么,外头小太监来报说是端王求见陛下,宸妃坐到天德帝一侧,想着让天德帝将端王进来,毕竟她也好久没看见寒儿那孩子了。 端王这个也是宸妃喜的孩子,虽然楚萧寒的生母冷若冰霜,甚至对孩子也不多担心,倒也很像她对待潋王那般不似生母一样,端王容貌阴柔、眉目乌黑又端庄和气,生得模样也是他母妃那一副书卷气息。与人为善,从不甩脸子,对奴才、奴婢们都极为的和气,旁人都说她才是宸妃娘娘的孩子。 银夫人虽是妃位,但天德帝对她的礼数简直就是皇后才有的规格,颖贵妃位份的确比她高,但她的孩子也要向着宸妃娘娘行礼,就像是昌摄王也要对着她行礼,她的地位根本就是在与皇后平起平坐,天德帝可谓宠爱至极。当然了在如吟身边,天德帝内心中的宏慎少年也会在与如吟相处的时刻显露出来。 宸妃温和道:“寒儿,今儿怎么想着对你父皇请安了。” 端王细细听着,脸上也是笑意满满,他道:“宸娘娘,儿臣此来是有要事要与父皇商议。” 宸妃俏皮的“哦”了一声,道:“商议什么要事呀,我能听听么?” 端王看向天德帝,而天德帝也只是淡漠的颔首着,得到父皇的准许后端王才继续开口道:“云梦泽最近与落败的北明国之内买卖了一批军械,怕是云梦泽那贪污受贿赂的迹象,怕是要联盟北明国仅剩的军械实行谋反之举,父皇,是否需要儿臣去处理?”最后一句话端王也是问的小心翼翼、谨小慎微,心里头也绷着一根弦生怕说错了什么话。 天德帝淡漠道:“这种微不足道的小事交给荒将军也是区区小事、见多不怪,云梦泽不被逼迫到上无片瓦、下无插针之地的地步怕是也不会停手了,就当是你的历练吧,你也有很久没有处理军械上的事情了。” “看来也不是什么山雨欲来风满楼般的大事了。”宸妃无所事事道:“本以为云梦泽的心思真是奇特,不过要是真和北明国仅剩军械持有者暂时联盟,那也算不上小事了。说到底三人成虎,军械一方面,交给寒儿也是对的,几年前寒儿还跟随着赤元帅将军抵抗了蜀中的起兵造反,的确有这个本事。” 天德帝淡漠颔首道:“老二,你便去处理这个事吧,天雍国可不是北明国那般入不敷出,国也灭了,是掀不起什么风浪,但也须斩草除根,处理了那些犬牙交错,说不准罄竹难书的人。” 端王连连起身应着便匆匆退下了。 宸妃摆弄着手中的圆形绿梅花纹样式的扇子,珊珊开口道:“有些事定要请君入瓮,终归庆父不死、鲁难未已。” 宸妃放下扇子,拿起茶杯闻了闻,道:“这茶沁人心脾亦沁人肺腑,果真是好茶,只是可惜我喝不了。”而后又放下茶,与笑着脸的天德帝对视,语气又硬气又冷然,她道:“天德帝,我告诉你,我音如吟,绝不服软。你已经不是当年的少年宏慎了。” 天德帝一下子又成为那个九五之尊的帝王,他淡漠道:“如吟,有些东西不能再锲而不舍了,过去也就过去了。” 宸妃脸上扬起了笑意,干脆提出要求道:“好啊,那等崔则瑢那孩子回来的时候,你给他一个官职,不大不小就行。”宸妃自己就可以做到,毕竟她与花夫人背后势力那可谓是牵一发而动全身,本事可小不得。 天德帝的笑意又回来了,他笑道:“好,那我给他一个正七品的文散官,如吟觉得可吗?” 宸妃似也回到了少女如吟的时刻,她笑吟吟的回答道:“好。” ...... ...... 马车内死气沉沉的,施夷清给崔则瑢递了一支朱钗,崔则瑢一眼认出这是静心修炼的时候犀贞给他看的那一支,他自然也知道是银夫人的东西,他别过头去不愿意收着,施夷清小声温言劝道:“则瑢,总要考虑的。” 崔则瑢思考半刻也收下了银夫人的朱钗,他与银夫人从那天爹爹死后就从苒钏的婚宴上见过,从那之后他再也不与银夫人见面,一想到什么时候、什么时刻都在银夫人掌控之中,他便觉得自己初心的闯荡江湖简直在她眼中就是一个天大的笑话! 膀子的半死不活让崔则瑢最终敲响了警钟,他的面无表情,神色也淡漠了不少,施夷清心里无奈叹气,她毕竟是银夫人交代的人,也是受了银夫人的好处,可如今的他竟有些心疼崔则瑢。 一个注定被推向江湖的人,谁还会问他的初心愿不愿意? 崔则瑢面无表情的潸然泪下,他不知道自己是为谁而突然哭泣,是为了死去的爹爹,死去的伙伴犀兕,还是当下半死不活的膀子?他不知道也不清楚,他撅了撅嘴,他掀起门帘看向马车外,偷摸擦干了眼泪,像是一具行尸走肉的尸身一般有些浑浑噩噩。 孟茗儿不知道该怎么劝说,给了施夷清一个眼神,施夷清才放心的小声温柔开口劝道:“则瑢,悲伤之事谁都有,就像是当初程伞衣前辈所说,失去的也就失去了,还有几个人会记得呢?” “我记得。”崔则瑢眉间悲伤道:“我还记得那个在我面前死去的媚儿姑娘,替我挡下一剑的膀子,突然死去的爹爹,不明所以又装傻充愣的银夫人,我能相信的人似乎好少啊。” 施夷清又温言道:“则瑢,你能百分之百的相信孟小姐,可我与秋儿还有张憬你只能有五分的相信,你要明白,银夫人不希望你死。为了你银夫人牺牲自己都是无所谓的。” “我的命真的有那么重要么。”崔则瑢清醒道:“不过是因为我的靠山强大,会投胎呗。我从犀兕死的时候我就知道,人不论靠山大不大,势力有多强,身边的人都会死去,这总有无法改变的事实,我接受了,也就是说银夫人也知道我改变了。” 施夷清无奈已经温柔笑道:“月落乌啼霜满天,江枫渔火对愁眠。姑苏城外寒山寺,夜半钟声到客船。” 崔则瑢笑了一声,笑意夹杂着悲哀,他道:“云母屏风烛影深,长河渐落晓星沉。嫦娥应悔偷灵药,碧海青天夜夜心。” 施夷秋冷然一笑,道:“浩荡离愁白日斜,吟鞭东指即天涯。落红不是无情物,化作春泥更护花。的确护花,可惜啊,花快要凋零了。” 竹心外头骑着马车,大声喊道:“一心为主,至死不忘!” 瀛临烬轻笑了一声,道:“千山鸟飞绝,万径人踪灭。孤舟蓑笠翁,独钓寒江雪。” 羡阚默默说道:“我本将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 张憬似有意无意道:“上穷碧落下黄泉,两处茫茫皆不见。银夫人音如吟的确狠心。” 徐隼琥完全听不懂,他只知道医书,诗词他一向不懂得,孟茗儿轻轻拍了拍他的肩,安慰道:“须知,人生处处皆有希望。长风破浪会有时,直挂云帆济沧海。” 徐隼琥小声道:“各个读书,知道诗词之意,可惜我就一看医书的,有些融不进去。” 孟茗儿小声夸道:“瑢哥哥人很好,不会忽视别人,那个连我不曾记下的媚儿姑娘,瑢哥哥记着她到现在。” 徐隼琥用着传音问道:“你为什么不会不高兴?” 孟茗儿也用传音回答道:“瑢哥哥本是最恨牵连无辜,如今我也不敢说得太绝对,只是媚儿姑娘是瑢哥哥初来江湖的第一个人命死在瑢哥哥面前,瑢哥哥不可能不记一辈子。瑢哥哥还有着让媚儿姑娘进入崔家祠堂,当一个妾室,这样也算有名有份,更是有人记得她。” 马车之内算是安详,彼时的魔界之内,魔尊静静茕茕孑立在那,他仰望着一年四季的黑夜,神色倦倦的,似在想着什么一样,漠之初站在魔尊的一侧,完全没明白魔尊此时的心情。 他道:“魔尊,您在看什么?” “看月华。听说崔则瑢一行人前往了北明国?” “是的魔尊,他们一行人已经在马车上赶往北明国了。” “好端端怎么去北明国了。” “探子来报说是范家少爷出了意外,因此崔少爷要前往北明国寻找一种草药给那位范少爷治疗。”漠之初又继续说道:“以及,翩雪继后身边的那个古鸢也前往了北明国。” “古鸢那孩子去北明国做什么?又是继后指使的。” “是,继后娘娘让古鸢趁着九大门派的注意力都在自家门派与南崔门的时候盗取了浮生门的浮生锦卷,不过是破损的需要北明国一个人才可以修复,因此继后娘娘让古鸢去了北明国找到那个人。” “继后也是越来越会当继后了。羽翼太丰,还是剪了吧。” “是。” 北明国境内亡国之气,天空上到处都是乌鸦在厮杀般的叫声,搞得施夷秋浑不在意,完全没有注意到挨家挨户热闹的店,此刻的她的表情也有些难看,施夷清本来想要上去扶一把妹妹,但是施夷秋好似在惧怕什么一样,神色有些飘忽不定,额头上也冒着些许汗颜。 张憬瞄了施夷秋一眼,故作说道:“北明国还是很热闹的,不过没那胆子,还是在马车里头坐着吧,反正有法阵,也不会有人袭击的。” 施夷秋极为好面子,道:“你是来帮衬则瑢的么,我看你分明是听说宸妃娘娘的意思,来监视崔则瑢的吧。” 张憬淡漠怼道:“驴头不对马嘴,跟你说话也无用。” 施夷秋还想接着说,又被张憬一句话怼道:“你再这么大声喊叫,整个北明国的人估计都要听见了。” 施夷秋瞬间闭上了嘴,她又看了看天空上的乌鸦,膀子又不在,显得有些孤独。她如果能与膀子成婚似乎也不错,不过也不知道人家范家少爷会不会娶她为妻。 “等一下!”竹心连连道:“少爷,你看那!” 竹心指着的方向是一个高大而又粗壮的树枝上,上头站着一个女子,那女子也是毫不客气直接跳下去,站在崔则瑢面前,这女子容貌挺好,就是嘴唇子厚了些,崔则瑢欲言又止,道:“这位姑娘也是来北明国游玩的。” 那姑娘一下子把想要说出来的话给咽了下去,她摆了摆手,将要拿出的大刀收了回去,笑盈盈道:“是啊,只是北明国这地方也是够晦气的,昨儿才来,就成这样了。” “那姑娘也是白来一趟了。我叫崔则瑢,姑娘叫什么?” “邓蕴菈。其他人也不用多介绍,好几天前,暗寰与花无大闹南崔门主持的九大门派大赛的事情,我老远就听说了。”蕴菈姑娘穿着有些像买菜的妇人。 邓蕴菈了断问道:“对了,你们要买马吗?我那有好几匹,你们要的话也不介意卖给你们。正好前面有个小客栈,我开得,你们去吗?” 崔则瑢连连回答道:“好啊,那麻烦蕴菈姑娘带路了。” 邓蕴菈轻微颔首后带着一行人前往了那家客栈,这家客栈的确很新,像是开日没几日一样,店内也没人,崔则瑢装傻充愣的对着邓蕴菈问道:“蕴菈姑娘,你这客栈可有什么好菜?” “我一个人也是忙不过来,崔少爷要不要来帮一把?” 其他人都谨慎的很,就崔则瑢还老老实实的点了点头起身跟着蕴菈姑娘去后头,竹心才要劝,被崔则瑢拦了下去,他让大家好好等着,一会好菜就有了,虽然我们不用进食,但偶尔吃一次也不是不行。邓蕴菈唤来了一个凭空出现的女子招待其余的人,喊她婳儿就好,但都没人知道这人是怎么出现的。 崔则瑢跟着她来到后头,他边干着活,边小声道:“北明国战败,我还以为北明国圣女也跟着一起死了呢。” 邓蕴菈也是毫不在意道:“我虽是北明国圣女,但可不是效忠于北明国的。我效忠的人只有师傅。不过北明国只是战败又不是灭国,谁告诉你灭国的,只是送了领土而已。” 崔则瑢慢悠悠道:“你师傅也还活着。” 邓蕴菈收拾着柴火,也是不避讳道:“当然,我师父是国师,要不是因为有师傅在,北明国也的确离灭国不远了,所以换了个皇帝,不过如果师傅死了的话,我估计我自己是要殉葬了。” “你是在等我们还是随便开个客栈,坑一坑来这北明国游玩的人?” “等你们也是开客栈也是,坑人也是,都是我师傅让我做的。我师傅说了花夫人与他性情投缘,花夫人的孩子,师傅会让我好好保护你的,你大可放心我不杀你。反正北明国本就腐烂,灭国也是好事。” 最后一句话着实有些吓到了崔则瑢,他讶然道:“这灭国的话你都敢说?” 邓蕴菈直白道:“北明国都跟亡没差多少了,我说这话又有何不妥啊。而且,君王也换了,就不知道能不能改变北明国的命运了。对了,你想不想斗到七皇子潋王啊。”最后那一句话是用传音说的,也是给崔则瑢一点小小的震撼。 “我为何要斗倒七皇子我跟他又没仇。” “的确没仇,但不代表以后也没仇。” “什么意思?” “暗寰人应该没兴趣对南崔门动手,毕竟你还在,而且你对南崔门感情深厚,当初花夫人也是那般,暗寰冒然与花无暂时联盟要屠南崔门满门,这似乎不太寻常,你没有怀疑过什么人么?” “除了银夫人,我谁都想不到。” 邓蕴菈燃烧着火柴,无所谓道:“你对银夫人有些仇视啊。” “不说银夫人了,说一说你的师傅吧。” 邓蕴菈耸了耸肩,道:“我师傅叫杀破狼,天下的大宗师之一,不过这名字是花夫人取的,原来的名字花夫人觉得不够霸气,就给师傅改了名字,师傅挺喜欢的,就没有改回去了,师傅年岁高,我都不知道他的岁数,都他娘的玄神梦境了,还天天待在水帘洞中沉迷美色,不知道女色有碍于修为么!要不是因为有我这个徒弟,他估计都不可能出那水帘洞,毕竟我还是喜欢光色的。” 崔则瑢总是觉得邓蕴菈有花夫人的感觉,实际上邓蕴菈眉间与神色像当年意气风发的花夫人,由于崔则瑢记得的花夫人是零零碎碎的,面对有些相似花夫人的人,他心里暗骂道:杀破狼估计也是一大把年纪了,有个徒弟真是不容易。 崔则瑢瞧了一眼邓蕴菈的穿着,道:“你的师傅不让你穿好衣裳布料么,你身上这件都破损成这样了,还不换吗?” 邓蕴菈扒了扒拉自己的袖口,道:“那些精致的华贵布料我压根穿不习惯,还不如身上这件舒服,花夫人当年也是一样的,什么好东西都她与银夫人创造的,可惜一个比一个命薄如纸,也不知道是为何,到底是得罪了谁。难不成是废宰相、受皇权啊。” 崔则瑢转移话题道:“银夫人与花夫人的爱慕者有许多么。” 邓蕴菈炒着菜,“那是当然,而且各个都是强者,不是富甲一方就是富可敌国,要么就是位高权重,要么亦或是归隐强者,我师傅就是花夫人众多爱慕者之一,你身为花夫人的孩子,也难怪师傅让我看着点。” 崔则瑢瞄了一眼邓蕴菈烧的菜,有些惨不忍睹,他连连拿起那铲子,赶忙亡羊补牢道:“还是我来做菜吧,也不知道你为什么突然一时兴起开客栈,这菜你是跟谁学的,难不成还是你那杀破狼师傅啊。” “行了,别总说菜跟我师傅了,我师傅从……崔家的探子得来消息,知道了你们会来北明国所以让我早点等着。” 崔则瑢炒着菜,似有意无意道:“崔家的探子可真多,这么多年来难不成就没人发现么。” 崔则瑢做好了一盘菜,又开始做下一盘,他质问道:“你是觉得崔心杀脑子有问题,还是崔二震脑子有问题,一个探子你觉得他们没法发现么。崔家探子可不止几个,怎么人人都说在崔家有探子啊。” “你什么时候知道家中有探子的?”邓蕴菈又突然道:“我师傅调教出的探子都是一等一的,你们崔家人怎么可能会发现呢。尤其是你,之前听说崔家长子璞玉浑金、憨态可掬且极为纯真,所以你那念愫阁的探子较为多。” 崔则瑢冷漠笑道:“有些人可真是看得起我。我本是瞎猜的,不过看你这副样子就知道,家中的探子肯定不止有你师傅安排的,崔家也不知道是沾了谁的晦气,隔三差五的有那探子,真是跟蛀虫一般杀也杀不干净。” 断断续续烧完十个好菜后,让外头的婳儿跟着一起端好了菜出去,崔则瑢重新一副单纯好骗似的面容,邓蕴菈乘机询问道:“师傅是跟我说过你们来北明国,不过你们来北明国来找的东西,是什么呀。” 崔则瑢笑嘻嘻道:“你在崔家都有探子,你都不知道是什么东西么。” 邓蕴菈吃着菜,别过眼神,道:“我当然知道是什么东西了,想着听着当面人好好问一下呀。” 崔则瑢多半能猜到他来北明国的消息多半是银夫人告知的,只是看来没有告诉他们自己是来找什么,崔则瑢也不藏着掖着直白的说道:“来采摘一种名叫崖安草的东西,听说只有你们北明国有,所以我与伙伴们又是来游玩的又是找东西的,你要不要一起啊?” “这么好心的邀请我,是不是没什么好事啊。”邓蕴菈谨慎道:“我可不是婳儿那般的傀儡。” 崔则瑢撇了一眼站在邓蕴菈一侧的婳儿,神色从出现开始便有些古怪,直到邓蕴菈说出傀儡二字的时候也算是确认了崔则瑢的猜想,不过一个鼎鼎有名的大宗师应该不会把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变成傀儡吧? 他的表情没有什么变化,邓蕴菈却一眼看穿,道:“婳儿可不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姑娘,她可是很强的,不然也不会把她变成傀儡了。” 崔则瑢奇怪道:“蕴菈,你就这样告诉我们婳儿姑娘是傀儡的事情了?” 邓蕴菈乐呵呵道:“告诉你们了,你们又能怎么样?难不成还能告发我师傅么。”说罢喝了一口烈酒。 崔则瑢淡定吃饭道:“自然不会告发。” ...... ...... 夜胭乔装打扮来到了雪霜别院,宿谨自然极为欢迎,二人还有要紧事要商议着,夜王假死的事情夜胭的确一开始不知道,不过等夜王活过来后让人三更半夜传递消息给了夜胭,夜胭这才知道古鸢与夜王的事情,假意杀死夜王,实际上二人在私底下有了暂时联盟才让夜王暂时假死。 夜胭进屋后换下了黑色斗篷,神色有些淡漠道:“宿谨,你这次想做什么?不会又要跟我说什么杞人忧天的破话吧。” 宿谨与夜胭相对坐着,他笑着脸,道:“魔界一向不会了狼烟四起,不过翩雪继后虽脑子不好使,还蛮横无理、胡搅蛮缠,但却是一个好的替罪羊,她收养的那个古鸢也一样,还有在牢中的那三个投靠魔界的正派人士。” 夜胭面对宿谨的简单的笑意也没了,满脸都是淡漠二字,她道:“她们三个离死怕是不远了,不过那个薛之凛又叫薛之茗的女子应该是最后一个死的,她法子多,翩雪定会利保她,至于另外两个人,馨月想要复仇,玥蕴想要澄清自己的清白,二人的法子不多,但也清醒,可用到的地方多,况且更重要的是薛之凛那个女子的身子不好,同时投靠魔界的她们是一辈子都回不到正派人士的日子当中了。” “夜胭姑姑知道的的确多,查消息的时候不累吧。” “自然不会累,就算最后失败了,本座也有法子可以脱身,慕奕那孩子不会推进去,总是要有牺牲品的,但绝对不会是本座珍视的人。” “得了吧。”宿谨嘲笑道:“你珍惜与珍视的人从来都不是慕奕,要不是因为慕奕身上有着东方弈的血脉,你怕是连一眼都不会多看的吧。你心里只有东方弈一人,谁都装不下。” “慕奕是本座与弈哥哥的孩子,那是慕奕的福气。” 宿谨无语道:“是他的福,还是他的孽,你自己心里比谁都清楚又混沌。你最喜欢在东方弈面前自欺欺人,你都恨不得做他的奴婢,哪怕是妾,你都愿意,你以为我瞎了?” 第2章 初来江湖之北明国(1) 崔则瑢说服邓蕴菈一同去找崖安草,顺便问她知不知道崖安草生长在什么地方,邓蕴菈一般什么事情都一副毫无兴趣的表情,对于什么草药她也是一问三不知,干脆带人找她师傅去了,不过她只带去了崔则瑢与婳儿二人,其余人都只能在客栈等着。 崔则瑢答应下来后邓蕴菈才带人走,带去的地方简直岁月静好,只是水帘洞内女人的娇喘声有点大,站在老远处的三人几乎都能听见,崔则瑢的表情面上一红,有些尴尬,婳儿面无表情也不知道里头发生了什么,邓蕴菈连连解释说是师傅的日子她无权干涉,干了什么,她就不多管了。 崔则瑢表示理解,毕竟崔心杀还活着的时候,家中姨娘虽然多,但崔心杀总是喜欢听青楼的歌姬唱曲,如今崔心杀死了,那些个姨娘都成了崔二震的妾室了,不过在银夫人的管理之下还是没人敢大吵大闹。当然除了失去孩子的襄姨娘,襄姨娘失去孩子后,很快又怀上了崔心杀的孩子,不过如今崔心杀死了,她差点因为情绪失控从而导致流产,好在孩子还是好好的。 邓蕴菈带着崔则瑢进入水帘洞内,见有人进来,杀破狼以为是自己徒弟也没停止,看清楚是谁来后,连连准备好衣着,但依旧是左拥右抱的,那些个女子左摇右摆、身姿妖娆的,给崔则瑢瞧着都尴尬死了,都忘了自己来是做什么的了。 “徒儿,这是……?” “师傅,你什么时候记性这般的差劲了。这是崔则瑢啊,花夫人的孩子。”邓蕴菈又有些嫌弃道:“师傅,下次徒儿进来的时候,会先告知您一声是谁来了,不然你什么准备都没有。” 崔则瑢尴尬的笑了笑,又“啊”了一声,道:“没事,没得花柳病就好。” 邓蕴菈没忍住一般笑了出声,连连问道:“师傅,崔少爷是来找一种叫崖安草的草药,师傅你知道什么地方,有崖安草吗?” 杀破狼眼神闪烁的瞧着崔则瑢,听完徒弟的话后淡漠道:“徒儿你旁边那个柜子里头就有崖安草的一些资料,你看看去吧。崔则瑢,你过来。” 崔则瑢愣了一下犹犹豫豫的走了过去,站在架子床面前,眼神依旧有些傻气,杀破狼身子往前一侧,道:“的确挺像你娘亲的。你要这崖安草做什么?” 邓蕴菈翻阅着书籍,替崔则瑢说道:“师傅,崔少爷要那崖安草用来救人的。” 崔则瑢也跟着点了点头,道:“杀前辈,听蕴菈姑娘说,你也认识我娘亲?” “何止认识。”邓蕴菈继续查找东西,边说道:“我不都说了么,我师傅当年还是现在都是你娘亲也就是花夫人的爱慕者,不过花夫人死后我师傅是有点我都劝不住的找美色了。” 杀破狼身子靠了回去,淡漠又带着浅浅的笑意道:“崖安草的确是救人的草药,不过也是可以用来做毒药的草药,要看的是你要毒药,还是要解药了。拿着崖安草做毒药的人,比拿着崖安草做解药的人有很多,因此大多数人只会知道崖安草是用来做毒药的,而不是用来做解药的,能将崖安草制作成解药的人不多,我身为大宗师也只是会一些皮毛,倒也不是不能帮你。” “我找其他人也不是不行……”崔则瑢真的是有些嫌弃面前这个邓蕴菈的师傅,这简直跟自己那师傅天差两别!大宗师都是这么爱寻花问柳的人吗? 崔则瑢小心翼翼道:“杀前辈,您好歹是北明国国师,虽然北明国与灭国没什么区别,还下嫁了公主当将军妾室,那公主也是年少单纯,嫁给了一个已有妻室的元帅,成了妾室倒也不闹,这也是你们北明国一贯的作风的吗?” “北明国换了君王,什么债都是要还的,君王就不知道能不能承受一切了。” “债?”崔则瑢又开始了他的好奇心,“什么债啊?” 杀破狼没有回答,转移话题道:“你不是要去找崖安草么,让本座那徒儿跟你一起去,不过你们二人也够了,其他人就别跟着去了。” “为何?!”崔则瑢与邓蕴菈同时发出疑问,崔则瑢是不明白,邓蕴菈是完全不知道这会子师傅又在想些什么? 杀破狼慢悠悠的饮下酒,道:“崖安草生长在寒火山,只能两个人去,而且本座徒儿时常去那里修炼,十成毫无问题,重要的是寒火山看似安全罢了,还是让本座徒儿带你去吧。” 邓蕴菈满脸不情愿道:“是,师傅。”她将那本书籍扔给崔则瑢,不耐烦道:“走吧,我带你,一会让婳儿去跟你那些伙伴解释。当然你的伙伴暂时不能从客栈出来了。” 崔则瑢一脸懵,“为什么?” 邓蕴菈往外头走道:“在我们来找我师傅之前,我让一个人去拦了一下,我的师兄‘明由酒’,魔界霍门夫人的兄长,他什么时候拜的师门我就不知道了,反正我在做师傅二徒弟的时候,他差不多也来了很久。而且他时常带着面具,我都没见过他长什么样,有时我还叫他冷水,他也很习惯冷水的称呼。” 崔则瑢瞧了榻床上的杀前辈一眼,而后连忙跟着邓蕴菈出去,婳儿也不在了,邓蕴菈让崔则瑢看仔细里头的内容同时也要跟紧她,不然一会出了什么意外,她的命也别想要了。 潋王府之内,苒钏无聊至极、穷极无聊想着出府,可惜姑娘家要是嫁了人,那便是足不出户,她连连叹气,冷水淡漠问她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苒钏翻了一眼,道:“不愧是潋王的人,对谁都是一副臭脸!你是怎么当上那楚萧徽的护卫的?” 冷水冷着脸,道:“那是属下与潋王的缘分,属下出生低微,才来天安城不久差点被牙子买去,好在潋王出手,这才让属下成了潋王的护卫。” 苒钏全然是一副,你接着说,反正我不信的表情,她敷衍的颔首着,道:“潋王不在府中你不跟着去?” “潋王不只有属下一个护卫。” “哦。” 苒钏让他先退下,他死活不带退的,说什么潋王让他保护好王妃安危,苒钏无语至极!她需要一个护卫保护?真当这么多年的浮生门大师姐的位子是白坐的么?! 她咬牙切齿道:“我是名门正派的人,修为不低,你一个护卫,有多少修为啊。” 冷水也是诚实,他淡漠道:“不瞒王妃说,一品以上的遥远地境。” 苒钏一下子变得笑容满面,她尴尬的笑着脸,默默进屋了关了门,在屋内无聊的研墨,看着前几日崔则瑢送给她的诗句————岂无平生志,拘牵不自由。 崔则瑢那个人真是明白苒钏的难处,苒钏也想要去北明国可惜去不了啊。她干脆去宫中找宸妃娘娘说说话吧,这个潋王府还不如待在浮生门的时候舒服,真是不能够明白天德帝让她嫁给潋王到底是为了什么?虽说她修为,资质也好,但是!她是江湖人啊,又不会端庄的礼节,这潋王妃做的是真的很难受! 皇宫之内也不是想去就能去的,就算是潋王与端王都是封王的人都不能随便去,当然例外就是昌摄王,皇宫之内谁不知道天德帝与宸妃娘娘默许了。 宸妃正好要见她,苒钏去了皇宫内也不知道能不能喘口气。苒钏完全不愿意穿什么潋王妃的服饰,她就穿着浮生门的服饰去见了宸妃娘娘,而宸妃娘娘倒也不介意,宸妃娘娘既没有开口,其他人也不会多说什么。 “银夫人。”苒钏坐下去后直白道:“银夫人不介意我不喊宸妃娘娘,亦或是自称我吧。” 银夫人一身正黄色衣裳,外头是红色的纱衣,纱衣上绣着盛开到极致的姚黄牡丹,她笑着脸,拂过鬓边的鸳鸯发钗,慢条斯理道:“当然不介意,你与翙儿才成婚没多久,感觉那翙儿如何?” “银夫人的孩子只有那楚萧翙我怎么看都不喜欢。” “巧了我也不喜欢。” “银夫人不喜欢自己的孩子吗?” “是啊,不喜欢。” “银夫人为何不喜自己的孩子?” 银夫人刮了刮茶杯,道:“他不只是我的孩子,孩子是两个人,说不定有时也是四个人的,不过翙儿是我与天德帝的孩子,实在是让我有些厌恶。” 屋内除了苒钏与银夫人便没什么人,外头有人看着,后院便没有了。 “哪有娘亲不喜欢自己孩子的。”苒钏眼皮子一低,小声嘀咕道:“我母亲便是如此。” 银夫人唤来诗儿端上酥酪茶跟酥酪茶点给苒钏,二人相处的愉快,苒钏喝着酥酪茶,也是趁着屋内没什么人,才敢开口问道:“银夫人,崔心杀会死,你为什么不告诉崔则瑢。” 银夫人摆弄着茶杯,“崔心杀必死无疑,他要是活着会给崔则瑢带来更大的危害。”银夫人打趣道:“况且崔心杀长得挺美的,也难怪当初的花夫人一见钟情、一见如故了。” “一见钟情便是一见如故?”苒钏不明白什么叫做一见钟情,谁让古代没有一见钟情呢。 银夫人很是明白,她笑吟吟道:“苒钏,你现在是潋王妃了,我知道你不喜潋王妃的位子,不过嫁鸡随鸡、嫁狗随狗,既然是天德帝下的圣旨,咱们遵守便好了。” “银夫人,你跟我爹爹说的银夫人不太一样啊。” 银夫人“哦”了一声,好奇道:“你爹爹怎么我说的?” 苒钏放下酥酪茶,笑容满面道:“爹爹说银夫人与花夫人年少之时做过首富,虽然我不知首富什么意思,但一定是富甲一方,还有一次差点拔了先帝的胡须,简直就差与活着的花夫人一统天下了。只是可惜花夫人在凌花别院之时死了,好在当时修为有损的银夫人不在,要不然会与花夫人一样,那时当真是艰难,说不定也难逃一死。”最后那些话有些脸色不好的看向银夫人。 银夫人越是听着,脸色越是沉默、眼神飘忽不定,她尴尬笑着,开口道:“我活不活着不重要,趁我还在世的时候,崔则瑢的事情我都要办妥了。苒钏,你这潋王妃也要和夫君多亲近,翙儿虽然跟天德帝一样有些阴晴不定,但也比那看不出情绪的端王要好多了,我虽喜寒儿那孩子,但我总是觉得,寒儿似乎在隐瞒着什么。” “银夫人,您这么告诉我,合时宜吗?”苒钏不觉的感觉脑袋有些凉飕飕的。 银夫人淡定道:“告诉你也没什么,难不成你还能告发我啊。说到底你也是崔则瑢的伙伴,自然与崔则瑢也是熟悉的吧。” 苒钏回忆着崔则瑢的美好,她笑盈盈道:“不管是在浮月城还是在魔界、静心修炼,伏魔大会,崔则瑢为人都极为好,如果不是因为嫁给潋王的话,嫁给崔则瑢说不定还能保住脑袋,在皇家生活,真心怕脑袋不是自己的了。” 银夫人娓娓道来:“崔则瑢身边不用脑袋会掉,反正靠山多的是,不会害怕,至于潋王,我的背后势力都跟他无关,潋王得不到我的好处,为了小容易的未来也只能委屈一下翙儿了。翙儿我对他感情不深,儿时我对翙儿便有心有偏见,到现在都有些不待见他,当初的事情,我忘不了。” “我虽不比银夫人年长多少,也没有银夫人一半的阅历,银夫人过得日子在外人眼中是神仙般的日子,但也只有身在环境中人才知道自己过得是什么样的日子。” 苒钏嫁给潋王后沉稳了不少,从前她才不会这般沉稳下来说话,嫁了人心境变化的极为快,银夫人也有些讶然道:“怎么瞧着你成婚后与成婚前有些不太相同了呢。” 苒钏喝着酥酪茶,平静道:“没什么是不一样的,只是心情有些不好的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 银夫人安抚道:“成了婚,也要多想想潋王的处境,现在你们也是一损俱损、一荣俱荣了,也要小心。” 第3章 初来江湖之北明国(2) 寒火山不能说热也不能说冷,只能说是不冷不热,对崔则瑢这种水土不服的人来说,走上去的确有些艰难。 邓蕴菈也是习惯看到这副景象了,她第一次被师傅扔到这种地方的时候也是崔则瑢这一副模样,久而久之就成了久病成良医了,习惯有时也算是有好处的吧。 邓蕴菈不咸不淡道:“崔少爷,我可提醒你一声,这寒火山一年四季都是这样,我一弱女子都能挺过来,你个男子就不用我多说了吧。” 崔则瑢自嘲的笑了一声,道:“虽然我通过了静心修炼,但我还是一副弱者的样子,不知道跟当年的娘亲相比,是好还是坏呢。” “你的修为不错了,我听师傅说过,你的修为也到了元婴期中期,但不知为何你看着不像是元婴期的,更像是才修炼的新人,实在是与我想象中的不太一样。况且……”邓蕴菈笑着打趣道:“你跟花夫人相比的话,容貌绝对像,你娘亲和崔掌门那简直就是与银夫人、天德帝一样一等一的容貌,就是不知道要祸害多少未出阁的女子了。” 崔则瑢自豪又担忧道:“等找到了崖安草,救了人,我便会成婚,到时候你便知道谁是我未来的娘子了。” 邓蕴菈接着打趣道:“是哪家的姑娘这么不走运,居然跟你成婚?” 崔则瑢小得意又担忧膀子的命,道:“方才客栈之时,那便有我那未过门的娘子。” 邓蕴菈轻微蹙眉道:“不会是那个天雍国三朝元老国公还是孟门门主那个孟茗儿大小姐吧?” 崔则瑢颔首笑道:“是啊,就是茗儿。” 邓蕴菈很快转圜情绪,似有意无意道:“天德帝还真是舍得,不过你嫁人后就不知道天德帝会不会让银夫人活着了。” 崔则瑢对银夫人极为放心,道:“银夫人很强的,修为也高,才不会这么容易死呢。” “是么。这么多年,给你泡澡,修为费了不少,结果你现在连大乘期圆满都不是,银夫人多年心血不知道是不是白费了。” 崔则瑢连连打断焦急问道:“先不说这些了,对了,我们什么时候才可以采摘崖安草啊?” “你这么着急啊。” “那当然,时间紧得很。” “知道了,在寒火山的顶峰才有崖安草。”邓蕴菈询问道:“不过生长在顶峰的悬崖边上,极难拿到,崔少爷,你能拿到么?” 崔则瑢缓缓说道:“在静心修炼的时候,为了拿到一株在悬崖边的草药,我还被毒蛇给咬了,最后那草药也不是我摘的,是我的伙伴的采摘的,我似乎有些没用,想要保护的人保护不了,想杀的人杀不了,我的人生还真是失败。” 邓蕴菈嘲笑道:“你的人生要是失败,就没人过得日子是好的了。你背后有多少的靠山是个都算不出来,世界之中两个最有权势的两个女子都是你的势力,银夫人护着你,花夫人是你娘亲,虽然有着崔心杀的仇恨,但不管是有得选,还是没得选,最后怕都是一个下场。” “或许吧。” 崔则瑢并没有反驳邓蕴菈的话,他觉得邓蕴菈的话是对的,出生定不了,想要的东西也不是自己喜欢的,闯荡江湖的初心被人用计谋践踏般死死的拷牢着,怎么都不可能逃出去。崔则瑢心中暗自下了打算。 ...... ...... 银夫人来到了昆丘山,恰好碰见匆匆离开的白蕊钥,她捉襟见肘、衣衫褴褛且衣不蔽体,像是方才里头做了什么事情,也给才来的银夫人吓了一跳,白蕊钥对着银夫人微微行着一个小礼便匆匆离开了。 银夫人十有八九猜到了里头在干什么事了。 银夫人无语翻了一眼,“……不节制。” 解恕徵出来一看,瞧见是银夫人连连上前迎接,还是那阴鸷的笑容,真是让人不寒而栗,不过对于银夫人而言看过太多次后实在是无聊至极。她缓缓走到解恕徵面前询问白蕊钥来昆丘山做什么,解恕徵并没有直接回答,而是让银夫人自己去看看较好。 银夫人淡漠质问道:“你的确是让我看看,而不是让我去死么?” 解恕徵“噗嗤”一声,道:“哥哥才没有那般人畜不分,只是哥哥有时力气也是很难控制的。” 银夫人“哼”了一声,嘲笑道:“也难怪方才白蕊钥离开的时候那一副残花败柳的模样,定是被解恕瀛糟蹋的。” 解恕徵笑吟吟道:“男人的力气有时也难控制呀,如吟姐姐,不也是享受过的么,可惜不是与我。” 银夫人冷然道:“你还不配。好好当你的南胤玄门门主唯二的之一,别多管皇宫内的事情。” 解恕徵依旧笑着阴鸷笑容,道:“如吟姐姐好心好意的劝告,我自然听从,只是你也不是不知道,昆丘山可不是与外头交往甚深之地,你自己想明白了。” 银夫人一个眼神都没给解恕徵,她慢条斯理怼道:“不用我想明白,昆丘山是不与外界交往甚深,但你不是安分的人,你哥哥解恕瀛同样如此,你们解家兄弟没一个是安分的,是当我的眼睛是瞎的,还是当我的耳朵是聋的?” 解恕徵道:“如吟姐姐知道的确很多,但知道的太多了,就算靠山再怎么根深蒂固,也无法真正做到如鱼得水。说不定有一天就会被一丝小小空隙,杀了你一条命的。” “会是谁呢。”银夫人对上了解恕徵的视线,“难不成会是你,想要杀我么?毕竟花夫人死了,那幕后之人是不会放过的,明面上是皇后娘娘背后的云泽富察氏,但真正躲在云泽富察氏背后的又会是谁呢,如果是我期望的人,那我也不用活了,留着小容易的靠山一定更多,反正你也算之一。” 解恕徵道:“如吟姐姐真是聪慧,可惜不会闻风而动,毕竟如吟姐姐是个谨慎的人,跟我也是无须计较。” 银夫人淡漠道:“行了没工夫听你废话,我要见解恕瀛,现在立刻马上!” ...... ...... 崔则瑢与邓蕴菈二人好巧不巧遇见了同样来找崖安草的古鸢,三人四目相对,崔则瑢一眼认出这是当时在寒魔山的一位姑娘,是与另一名男子突然出现的那个女子! 邓蕴菈是一点耐心都没有,问她来做什么,古鸢说自己闲来无事走走罢了,邓蕴菈怼道:“闲来无事你能来北明国的寒火山,这闲来无事闲的是什么心啊。” 古鸢原本找人修那浮生锦卷便好了,翩雪突然传书过来说是极为需要一种名为崖草安的草药,也没说用来看什么,但答应古鸢会让魔尊给她一个圣女的位子,封号由于翩雪没什么文化,就交给夜胭了。于是古鸢便来到这里了。 崔则瑢笑嘻嘻的问道:“你也是来采摘崖安草的吗?” “是啊。”古鸢自然痛快承认,毕竟但凡是个人都知道崔家少爷璞玉浑金,脑子不好使,古鸢也说自己是需要崖安草才不得已来到了北明国,如果冒犯到了还望勿怪罪。 崔则瑢笑得可高兴了,他道:“上次没问过你名字呢。” “古鸢,古铜金的古,纸鸢的鸢。不难记吧。” “不难记,古鸢这名字好听!”崔则瑢又问道:“那古鸢你跟我们一起去吧。我身边的女子叫邓蕴菈,是北明国圣女,话说上次见到古鸢的时候是在魔界,古鸢是魔界什么人吗?” “一个普通的魔界人。” 邓蕴菈冷笑反驳道:“普通魔界人?你觉得我信啊。你身上的气息怎么看都不是完完全全的魔界人,是堕落魔界的凡人吧。” 她的一句话似乎刺进了古鸢的心,古鸢强撑着笑意,那僵硬的笑意让崔则瑢赶忙圆场道:“修行在个人,不论是魔界还是仙界、人界,只要自己问心无愧就好了。不用分这么清楚,大家都是一家人。当然了估计也会有因果报应吧。反正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 古鸢的笑容没那么的僵硬了,她继续跟着邓蕴菈走,本应该马上就能到达悬崖边,结果她一个踩空三个人全部掉了下去,根本来不及使用法术,由于邓蕴菈没有遇到过这种情况,她差点没剜死古鸢。 古鸢下意识的别过头去,在她眼里她又做了错事,不论好事还是坏事都是一样,只有翩雪娘亲是她心里最好的微光。 邓蕴菈阴阳怪气道:“果然是小家子气的卑贱出生,这点错误都会犯,真是没用。” 崔则瑢连忙劝道:“这点事情谁会知道,你来了寒火山这么多次也不可能一点都没有遇到吧。” “那还真是不好意思。”邓蕴菈得意道:“我一次都没有遇到过,毕竟我又不是失败者、懦弱者亦或是废物。” “可你这次不是遇到了么。”崔则瑢道:“我们都掉下了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最多是给你消气的,消气之后呢,我们还是想法子怎么上去吧。” “没用的。”邓蕴菈解释道:“寒火山的地形特殊,一个不留神很有可能掉下去,可掉下去了除非有人拉我们上去,否则一辈子都别想上去了。寒火山的洞都是由法术加持的,不是一品之上的修为,是不可能上去的。” 崔则瑢道:“我们也只是倒霉了,只是伙伴那我担心会出什么事。” “放心好了一会我师兄到的时候会和婳儿好好做事的。” 崔则瑢疑问道:“你不是你师兄已经在了吗?” 邓蕴菈浅浅思考道:“方才感应了一下,我师兄似乎在天雍国,所以客栈的事情眼下只有婳儿一个人了。不过不用担心,我师兄会很快赶去的,不会出什么事情的。” 崔则瑢好奇问道:“你师兄在天雍国做什么?” 邓蕴菈向上看道:“我也不知道我师兄在搞什么,好端端杀宗弟子不做偏偏去天雍国当什么护卫,真是不明白师兄是怎么想的。” “对了,你们有没有去过金陵?” 崔则瑢摇了摇头,邓蕴菈没趣道:“还以为你们见过木洛阳呢。” 崔则瑢想到了当时在花无时候见过的那个温婉姑娘,他回忆道:“你是说那个木神医?暗青色青丝鬓发的那个?” “你还真见过。”邓蕴菈连连介绍道:“那木洛阳姑娘是金陵的一位神医,听说曾经是梁神医的徒弟,不过梁神医最近因为有人假扮梁神医弄死一个人的事情传开了,也不知是谁这般的歹毒,况且那木洛阳姑娘还是琅将军的夫人,那叫一个婉婉有礼的,温婉的很,就跟那施夷家当家的一样从来都没发过脾性,简直温柔的没话说。” 邓蕴菈叹口气道:“可惜,我们现在都在这洞里头,只能盼望着谁能来救我们了。” 古鸢一直没说话,可能这样的环境她还没有习惯吧,古鸢心里头泛着嘀咕,现在这样还真是像在家中之时那郭姨娘撑着生父不在的时候把她关进黑屋时候的样子。 崔则瑢建议道:“古鸢,你那魔界有什么新奇的事情吗?反正我们现在也出不去倒不如多多聊聊,了解一下对方也好呀。” 邓蕴菈别过头道:“我才不要跟魔界的人了解,免得沾了晦气。” 古鸢笑着脸,阴阳怪气又嘲讽道:“是啊,你身为北明国圣女,国家与灭国毫无区别,也是难怪恼羞成怒,不与人说出人话来了。” 邓蕴菈回怼道:“一个被臭名昭着的继后捡回去的人多金贵似得,不过是一无是处的畜生罢了。” 古鸢一下子就被激怒了,一把抓起邓蕴菈衣裳,大声吼道:“你怎么说我都可以,你不许说我娘亲!”说罢几个巴掌连环下去,她与邓蕴菈缠斗起来。 邓蕴菈边打着嘴里还骂着道:“翩雪继后不过一忘恩负义、苟延残喘喜欢别人残羹剩饭的家伙,你居然还把她当娘亲?!我看你真是病得不轻!” 崔则瑢想要劝都劝不进去,翩雪继后的为人他知道的不多,不过短短的几次见面,他眼中的翩雪继后简直有些清高自傲,便是完全不把人当人的一个继后。 第4章 初来江湖之北明国(3) 金陵一所将军府内,木洛阳准备着吃食,正好今日是上元灯节,只是她内心可惜着如今的崔则瑢没有多少家人了。至少有着血缘关系的家人在一点一点的变少,她无奈叹气,在木洛阳心里她不过一介医者也做不了。 侍女上前来报说是鹅雅小姐来了,木洛阳温柔的笑意重新挂在了她的脸上。她端来酥酪茶,屋内只有她与鹅雅两个人,鹅雅是另一个世界天煞宗宗主的嫡次女,也算是木洛阳的朋友,不过这位朋友对待木洛阳还是有些骄横、刁蛮。 鹅雅长得那叫一个的俏丽,天生的银色鬓发,鬓发也是有些杂乱的束发,鬓边插着风信子样式发簪,身着银色与白色相交的衣裳,外头穿着淡灰色纱衣,上头绣着风信子花纹,不过衣裳有些短,看来鹅雅不喜穿长的衣裳,穿着的那精致漂亮的银白色鞋子可是用丝绸做的,上头还不仅仅绣着凤尾兰花纹,还有白色流苏挂着。她耳边戴着水仙花样式耳坠,除此之外不戴着任何的装饰品。 鹅雅一见木洛阳来了,起身后活生生把手上还没喝一口的红茶直接泼到木洛阳头上,木洛阳却完全不气盛,她温柔的端过去酥酪茶跟做好的吃食放在那紫檀木桌子上,脸上依旧挂着温柔的笑意。 她鬓边的银质铃铛样式的发钗滴落着方才倒上去的红茶,她却没有任何表情,温柔看向鹅雅道:“鹅雅,看来你今日的兴致很好呀。” 她的温柔笑意如同湖水一般的平静,她温言开口道:“我给你做了很多,有你爱吃的白玉糕、白玉霜方酥,还有清凉的桑菊蜜桃茶、茉莉花茶酪、白玉软酪。你要是还有想吃的,我给你去做。” 鹅雅一般不管是气盛还是不气盛,她都会泼木洛阳,木洛阳从小就跟鹅雅认识那时候的她还不在这个世界,后来来到这个世界与琅昼相识后很快成婚,到现在肚子都还没有动机。鹅雅脾性就是天不怕地不怕,什么时候都不怕,除了她爹跟姐姐,天煞宗宗主与天煞宗宗主庶长女琴雅是唯二可以制服鹅雅的人。 鹅雅坐了下来,娓娓道来:“我突然从另一个世界来可不是跟你说闲话的。崔则瑢的事情你都在传结之书里告诉我了,说到崔则瑢他娘亲就想起我父亲成日子但凡是空闲的,天天看着那画像,魂都没了,作为她唯一的嫡出女儿,我便来这个世界帮帮崔少爷吧。” 木洛阳温言道:“崔则瑢结束北明国的事情后会在京都天安城的皇宫内与你见面的,毕竟你是另一个世界的人,天德帝也会感兴趣的。” 鹅雅没有一点婉婉有礼的模样,她随意在紫檀木榻上躺着,道:“你也不知什么筋不对了偏偏要做那死琅昼的将军夫人,在那个世界当你的慧神大祭司不好么?” “将军夫人虽然没有慧神大祭司时权利大,但至少也比当大祭司时候轻松许多,那样繁琐的事情,我不太想做了,当个将军夫人也没什么不好的。” 鹅雅翻了一眼,道:“是没什么不好,是个很容易掉脑袋的位子。洛阳,你当初是怎么想的啊。” 木洛阳温言道:“今日上元灯节你不去看看么,天雍国的上元灯节可是很热闹的,况且我给你准备了一件上好的蜀锦,你今日去玩吧,说不定还能遇到什么如意郎君呢。” 鹅雅起身吃着易霜面,道:“洛阳姐姐,还是别让琅昼总是打仗吧,权利太多的话,天德帝不会喜欢的。你看看那个赤元帅就知道,过于正直会让天德帝不喜,好在那正直的赤元帅最近也开始让那朝淳公主开始唱曲了,要不然他这元帅的脑袋也别想要了。” 木洛阳温言道:“鹅雅,圣心可不能随意的揣测,咱们闭嘴就好。” 鹅雅连连颔首应着,嘴里还塞着那白玉霜方酥。 ...... ...... 崔则瑢劝着劝着两个人都吵累了,干脆决定歇一下再继续吵,而崔则瑢也可以好好歇息一下了。他现在心里头既想着膀子的命又想着孟茗儿,可惜现在两个人都不在身边,膀子虽然时常跟施夷秋吵嘴,但崔则瑢却意外的觉得两个人还挺般配的,只是膀子现在的命很重要,就只有两个月! 崔则瑢怎么可能不着急,只是现在出不去! 邓蕴菈随意问道:“有着快要起来的月色相顾,你现在感觉是什么感受啊,崔少爷。” 崔则瑢还老老实实的回答道:“我正在想谁会救我们出去。” 洞上一瞬间站着一个人,崔则瑢起身激动道:“嫣姐姐!” 古鸢疑惑,邓蕴菈轻微蹙眉问道:“你认识?” 崔则瑢解释道:“她算是施夷清与施夷秋的一种姐姐,她叫千曦嫣,你们喊她嫣姐姐就好。” 千曦嫣带三人上来,崔则瑢好奇嫣姐姐怎么会来北明国,嫣姐姐笑盈盈道:“本来想着找清儿跟秋儿,路上碰到了一个叫凝珠的女子,说什么要找清儿跟秋儿,还要杀了我,作为杀鸡儆猴的警告,然后我给她打得半死不活的时候她才落荒而逃了。” 崔则瑢讶然道:“那个女杀手居然还活着,真是个奇迹。我还以为她跟皇宫内有染后,天德帝会把她偷偷弄死呢。” 古鸢出声道:“我这么听着合时宜吗?” 邓蕴菈接话道:“翩雪脑子不好使,你大约是不会告诉翩雪的。” 古鸢完全无力反驳,邓蕴菈虽然是在嘲讽翩雪,但说的毕竟是实话,翩雪那个脑子要跟崔则瑢比较的话,还是崔则瑢好一些。翩雪的脑子要是没有夜胭在,实在是有一些随时随地被关进牢中的程度。 崔则瑢用着传音给嫣姐姐解释自己为什么来后,又不用传音说自己要拿崖安草,千曦嫣说了一次“崖安草?”崔则瑢点了点头后,千曦嫣从小布袋中拿出崖安草,问道:“这是你要的崖安草吗?” 崔则瑢又激动又讶然道:“嫣姐姐,你怎么拿到的?!” 千曦嫣笑着道:“倒也不是很难,我看着这株草长得不错,想着拿回去问问清儿能不能做汤喝,不过看则瑢的表情就知道是要用的,那我也大方一次这东西给你算了。” 千曦嫣转头对着古鸢说道:“你也想要崖安草吗?” 古鸢有些好面子,还是点点头,千曦嫣拿出崖安草递给古鸢,道:“诺,给你。” 古鸢本来想接过去,手停留在空中,又收回去,问道:“我可是魔界人,这么简单的给了我,你放心吗?” “魔界人怎么了?”千曦嫣先是奇怪,而后笑盈盈道:“清儿听花夫人与银夫人说过不分种族只分善恶。” 古鸢小心翼翼的伸手接了过去,放进了自己的储物戒之中。而邓蕴菈转头问着崔则瑢道:“你要的崖安草药已经得到了,现在你要回去了吗?” “当然是要马上回去了!不过最重要的还是先回客栈找伙伴!”崔则瑢又问着古鸢,“那你呢?” 古鸢立马说自己要回去了,邓蕴菈“哦”了一声,那都是不相信的一声,“是么,拿个崖安草就要回去了?这是你们魔界人的做法么?” 古鸢怼道:“到底是不是魔界人的做法,是你们的偏见,不是我们魔界人的问题。” 邓蕴菈冷笑反驳道:“是不是你们魔界人的问题,你们魔界人自己心里清楚,要不然当初为了一个女人挑起大战,不过花无也是让当时的北明国极为震惊,一个暗杀的组织,居然会跟皇宫暂时联盟打压魔界,真是让人意想不到。” 古鸢道:“不关你的事。”说罢一轻功离开了这地方。 崔则瑢随意问道:“邓蕴菈,你说我们下次再见面的时候会是什么样的?” 邓蕴菈建议道:“崔少爷,我们还是先回客栈再说吧,毕竟我感受到婳儿的生命正在减弱之中。” 邓蕴菈一脸质问道:“他们几个不会真的动手杀人了吧?” “我相信他们不会的。” 邓蕴菈好奇道:“你就这么相信你的伙伴。” 崔则瑢全然相信道:“都说了是自己的伙伴了,伙伴是自己选的,相信与信任也是自己定的,为什么不能信任伙伴啊。” 千曦嫣接着说道:“我也是相信清儿与秋儿,她们不会随意杀人。除非对方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尤其是灭门的话。” 崔则瑢想起道:“也难怪上次在浮月城城外之时,那姑苏那拉氏为首的人偏偏说什么灭门过去也就过去了,当时不能怪施夷清与施夷秋气盛了,不过姑苏那拉氏为何会被灭门,也是有些奇怪了。” 邓蕴菈连连说道:“你纠结这事情做什么,又不是你做的,你就别好奇了,没听说过一句话么,好奇害死猫,说不定结果你也意想不到的人。” “能让我意想不到的人除了银夫人我觉得我想不到第二个人。”崔则瑢蹙着眉头,又放松下来叹口气道:“咱们回客栈吧。” 而在客栈之中,有些小麻烦,婳儿的命不关他们几个人的事情,突然出现一群人要杀人灭口的,给在客栈等着的人都不明所以了。说到最后也只好动手了。 施夷清又要看着妹妹又要看着婳儿,好在修为没什么大问题,要不然法术的确有些小吃力。施夷清动手的法术也没使出多少,这么多人都在,她便不用大动干戈了。 彼时的宁皛门之内来了一位让东方弈不得不出来迎接的一位客人,忍州龚氏的人,同时为沧海宗的三师兄,名为龚泉胜。他跟东方弈最是相熟,要不是因为副门主又病了,也不至于他来接客。 龚泉胜开口就是“小弈哥哥”,给东方弈都要难受死了!要不是因为得罪不起这个门派,他也不至于了,虽然沧海宗与天翾流的宗主与掌门都是忍桀竹,但是他的大师兄最近成了沧海宗的副宗主,这的确不能得罪啊! 东方弈心里苦叫连连,他可是从现代穿越而来的现代人,那可是一个大直男!被亲人叫什么哥哥还好,但是这个龚泉胜,顶多在东方弈眼中他只是龚泉胜的一个小恩人罢了,不至于一见面就被叫小弈哥哥吧! 好吧。说到底这也是他自己的大锅!在那时救儿时候的他,就让对方叫自己小弈哥哥,可是人但凡长大了,这样亲切的称呼多多少少让东方弈完全没有办法去习惯啊! 不过他实在是记不住这个人的名字,开口闭口喊他汪靶,主要龚泉胜的发丝与眼睛总是有种他穿越过来前养的那一条狗,要不是龚泉胜不介意,那沧海宗的副宗主要跟他纠缠到什么时候都不知道。 汪靶————哦不!是龚泉胜,他是天生的金色发丝,清澈湖水般的眼眸有些阴柔的气息,但相比较还是阳刚之气最为符合龚泉胜那一副脾性黑不黑的模样。身着的衣裳自然不必多说,是沧海宗真传弟子的服饰,主要为白色与金色、蓝色为主,门派的标识为扬起开的海浪东风。 东方弈热情道:“汪靶,我给娘子做了清月茶酒还有春水生糕、秋月羹,你要尝尝吗?” 龚泉胜那笑意不减,他道:“好啊小弈哥哥。不过小弈哥哥,副门主病着,小弈哥哥不是应该代替副门主管理宁皛门一切事务么?” 东方弈不觉小得意道:“副门主之前便病了一场,我把许多事务全都完成了才敢给娘子做些吃食。” 龚泉胜的笑意不知为何有股阴鸷的感觉,他道:“小弈哥哥对宁皛门大师姐可真好,看来等副门主坐上门主之位的时候,小弈哥哥可就是副门主了。” 东方弈连忙摆了摆手,道:“你可别开我玩笑了,还副门主呢,副门主现在只是病着,我可不想谋权篡位跟当初那皇宫内的九王夺帝一样腥风血雨,那简直让人吓死了。” 龚泉胜夸道:“龚某可没开玩笑,小弈哥哥完全一副宁皛门副门主的气息,龚某也是自愧不如。” 东方弈连忙打住了他的话,他可不想又被副门主逐出师门去了。 第5章 初来江湖之北明国(4) 本以为拿到了崖安草就可以回去了,还没那么简单,东方弈那从夜胭处得来消息说是魔界人要修复浮生锦卷。东方弈为了夜胭的安危涂抹掉了并没有说是谁给的,不过他看那个字就知道是夜胭的写的,夜胭的字有股火热般的清冷,完全不能用语气描述出来的感觉。 而崔则瑢已经回到了南崔门,他急匆匆的找到暂时居住在家中的花神医,为了外头那些百姓的身体,梁神医在外头给那些付不起银子的百姓看病,百姓相信梁神医都知道有人假扮梁神医杀人,好在眼下给他们看病的是真的梁神医。 花神医本就是一切就绪,不过由于花神医家中有事,膀子有所好转,他道:“眼下范少爷没有性命之忧,但实在是缺不了人手,要有一个人照顾他才行,因这崖安草药效的确很强,不过强归强,范少爷喝下后身子解毒也是好,终归药效强劲,没个几日,身子根本动不了。这期间是要有人照顾。” 崔则瑢才说要照顾,施夷秋立马喊道:“我来照顾!” 膀子只是有点吃惊,嘴上照样毒舌,他道:“你的确一身娇气的你来照顾?别把我毒死就好了。” 施夷秋高兴回怼道:“死膀子!你别给脸不要脸啊!” 崔则瑢与知道的人默默挂着笑意,或许正在庆幸到两个欢喜冤家又要开始吵嘴了,施夷秋依旧叫着死膀子,膀子还是叫着老娘们,崔则瑢看着极为高兴,他走到二叔一侧,将二叔拉到正厅旁上的暖阁内,小声对着二叔说道:“二叔,我还带了一个人回来。是北明国的一个圣女,杀破狼的徒弟,叫邓蕴菈。人现在在念愫阁暖阁内等着。” 崔二震高兴打趣道:“崔家长媳?记得那可是北明国圣女,你要是喜欢,二叔我不会反对的。话说那邓蕴菈怎么去了崔家了?” 崔则瑢连连解释道:“二叔,我跟您说明一遍,尊重您是长辈。我喜欢的人是孟门的孟茗儿,她才是我未过门的娘子,北明国那个圣女我真的和她一点关系都没有,我跟她相处七日都不到,只是和一个魔界人掉进一个大洞最后还被施夷清的一个嫣姐姐给救了,就这么简单。” 崔二震好言相劝摆了摆手,道:“妾室不能多啊!你看看你爹就知道了,那么多姨娘各个肚子里都怀着孩子,这简直就是知道自己什么会死,完全白日宣淫,他一死妾室都在我那,容易,你是不知道整整十几个多个姨娘,全部都大着肚子足不出阁,好不容易得来的孩子,也不能没了。” 崔二震脸色微微难看了起来,小声告诉崔则瑢,银夫人怀孕的事情,崔则瑢第一个的反应是问谁的?他以为是二叔的呢。 崔二震打了一下他,“你这小兔崽子胡说八道些什么,还能是谁的,当然是当今圣上天德帝的孩子了。” 崔则瑢胆子也大了起来,他调侃道:“没想到当今圣上还能让人怀孕生子啊,还以为人老了呢。” “慎言!这话在家说说罢了,可别在圣上跟前说。” 崔则瑢莫名担忧起来,虽然他对银夫人还是一副不咸不淡的样子,“我之前跟着银夫人见过几次圣上,圣上跟银夫人不是很般配啊,你说银夫人会不会死啊。” “本座知道你与因夫人当下关系不好,但你也不能咒银夫人,说到底她也是你半母,你也要去皇宫看看她,她一个人在皇宫内虽然有着无上的宠爱与恩泽,但终归是一个人。还有你别跑到京都天安城那一家媚春馆了,那里可都是男戏子,男娼妓。” “我去那里做什么,我都没有去过好么,我除了去过京都天安城的鸣金台,当然了有一次的确进去了盛花楼的门但只是去听施夷清弹琵琶还见了一个玄一的人,浮月城那一次有些迫不得已,但我什么都没做,不过最后死了媚儿姑娘……” 崔二震蹙眉问道:“玄一的人?是检察院?” 崔则瑢颔首道:“是啊,我可不怕。” 崔二震淡漠道:“媚儿一死没什么大不了的,死的不过是一个妓女罢了,你还记得那妓女做什么,你不是方才要娶孟门孟大小姐么,你还想着要纳妓女为妾室呢,一个妓女做了妾室那也是上不了台面的,你如今背后势力都是银夫人与花夫人给你得过来的,那都是根深蒂固,于你而言没什么不好的,你不能因为一个妓女便这般念念不忘,死的只是一个妓女。” “妓女也是有人格尊严的!” “人格尊严?”崔二震像是听多了这句话一样,道:“你娘亲与银夫人当年也是这般的说辞,你也不想想她们二位女子最后的下场,二位女子为天雍国做出了不少的贡献,可也不看看,什么叫做君王至上!” 崔则瑢离开了暖阁一声不响的前往了京都天安城中的皇宫。皇宫正门谁都不可能拦着崔则瑢,谁不知道崔家少爷身后的宸妃娘娘,宸妃娘娘都极为随意,那样的宠爱完全史无前例,陛下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全然不管宸妃娘娘的所说所为,待遇都是皇后才可以享用的,皇后娘娘也不得不贤良了。 银夫人一听小容易来了那是高兴的不得了,连连自己亲手做了冰酥酪给小容易说是日子过得快,给小容易消消炎日,等小容易来的时候承顺宫相当的凉快,极为的舒适,崔则瑢来了还以为外头夏日里面冬日呢。 崔则瑢见了银夫人还是叫对方银夫人,他坐在大紫檀木桌前的紫檀木椅子上,瞥了一眼桌上的冰酥酪,脸上也不挂着笑容了,问有没有其他的吃食,银夫人说自己还做了核桃酥,都没有放水,放的都是羊奶跟面粉,特别的好吃,她连忙让锦儿端上来,崔则瑢拿一个问怎么今日不见诗儿姑娘。 银夫人连连说道:“诗儿她去花铺子家看店了,花如悠到现在都还没有回来,不管是伏魔大会还是九大门派大赛几乎没来,看来她回来的时候你都娶孟茗儿那姑娘了。不过媚儿姑娘的事情,你也别伤心了,大家都说死的不过是一妓女,没有人记得,但你会记得,当初我与花夫人也会记得,有时同一时代的人,会有心意相通之处。” 崔则瑢指了指站在屋内的锦儿姑娘,道:“她听到没关系吗?” 银夫人刮了刮大红袍茶,笑吟吟道:“你相信我的法术就好,锦儿她不敢的,毕竟谁都知道银夫人背后的势力,我现在也是仗势欺人了,跟从前也不一样了。” 崔则瑢吃完一个核桃酥,冷然开口道:“娘亲不介意我闯祸吧。” “好啊。”银夫人一下子高兴了起来,“你想要闯什么祸,都有娘亲给你顶着。” 崔则瑢扬起了一个冷然又笑嘻嘻的笑容,他道:“我想烧了潋王府后去北明国的边境看看什么好玩的。” 银夫人完全不反对,还温柔的询问道:“你要亲自烧了,还是看着别人烧?” “让人撒上火油,我要点燃它。”崔则瑢突然意识到了什么,又道:“哦,娘亲,别忘了知会潋王府一声,我要放火烧府、明目张胆,不过什么在他们眼里值钱的东西,还是赶紧收着吧,我怕自己一个下手没有轻重把一切东西都给烧毁了。” 银夫人一口气全都答应了下来,“好,都听小容易的。锦儿,去潋王府撒火油,出什么事,本宫顶着,毕竟还有天德帝呢,你安心去照做便是。” 崔则瑢笑着脸慢条斯理的感谢道:“娘亲对我可真好,潋王不也是娘亲的孩子么,我看娘亲也没多喜欢啊。” “他毕竟不是你。” 崔则瑢“啊”了一声,什么都没再说了。 突然一只隐形的飞鸽出现在崔则瑢的肩上,飞鸽脚上绑着信封,崔则瑢查看里头的内容,神色有些凝重,难怪为什么古鸢会去北明国原来打着的是浮生锦卷的算盘,至于潋王府这,烧府一定要烧,虽然有些打草惊蛇,不过也值了。 ...... ...... 魔界之内,翩雪正在魔殿内给魔尊研墨,她跟银夫人一比那是相当的笨嘴拙舌,魔尊好曲也好诗句,只是翩雪在妓院的时候,只会那锦卷琴,可因为过于清脆的声音没有人喜欢听,包括这位魔尊。她撑着脸开口道:“尊上,要是让歌姬们再唱些歌舞,好让尊上解闷啊。” 魔尊坐在那里批奏折,淡漠道:“你除了叫本尊听曲、看歌舞、听戏曲,在这里研墨,你还会其他的么,倒不如让魔后来伺候。” “尊上,臣妾还会……还会……”翩雪愣是一个字都说不出口,她会的东西都是在妓院学的,其他的东西除了床榻上的技术外,她还真不会其他的了。 魔尊连一个眼神都没给,他淡漠道:“魔后会诗词、会写画、会品酒,琴棋书画样样精通,除了字难看了点,样样都比你好,你倒不如去学学怎么与人下棋吧。”翩雪刚要说话,他又道:“好了你下去吧。漠之初,你来研墨。” 漠之初走上前一步,请走了翩雪,翩雪尴尬的离开了,漠之初也很淡漠的研墨,他大胆问道:“尊上,你当初怎么就答应了魔后娘娘让翩雪当继后了,她看着可不是什么贤良继后,歹毒继后还差不多,三宫六院哪位嫔妃都比翩雪当继后好。” 翩雪听见了那漠之初完全不掩盖的声音,她也不在乎,她也知道魔界之内哪一个魔界百姓喜欢她的?三宫六院的嫔妃几乎都对她有意见,继后的宝座都是音如吟施舍的残羹剩饭,是她的不要的东西。 翩雪看不到没有男人的世界,她听到了这些声音她都可以不在乎,只要尊上对她好,她都无所谓了。继后的宝座稳不稳不知道,至少现在都还在自己的手里,那便永远都是她的。 翩雪除非不想要,否则就算是死,她也要抢过来,穿着最华贵的衣裳死! 她走回了媞岱宫,看着媞岱宫三个字,倒也没觉得什么地方不对,毕竟她没读过书,什么大字也不识几个。霏儿连连上前迎接她,翩雪也明白这霏儿也不是忠心对自己的,不过又有什么办法呢,世上没人对自己是忠心耿耿的,大家都知道她忘恩负义、苟且偷生,不配为贵为魔界的继后。 配不配又能怎么样?左右她如今还是魔界继后,虽然不甘心是继后而不是发妻,但也不错了。 翩雪待在榻上,摆弄着锦卷琴,询问着古鸢回来吗,在霏儿回答了不下十几次的时候,翩雪心里莫名的不安,她的神色有些不太对,她让霏儿叫夜胭过来,她要请夜胭喝茶,吃点甜食,随手让媞岱宫的小厨房准备了起来。 夜胭从来不怎么对翩雪行礼,翩雪也不怎么注重礼仪,当然了除了面对尊上的时候。夜胭带来了粔籹给她,翩雪说起古鸢去北明国的事情,夜胭脸上依旧挂着浅浅微微的笑意,还是一副木头一样表情不大。 夜胭问道:“你叫我便是闲聊的?” “当然不是了,只是古鸢现在都还没有回来,有点担心。”翩雪说这种担心的话,也是够违心的。 “你会担心古鸢?”夜胭冷笑道:“你时常叫古鸢贱皮子,什么时候真的担心过她,至于牢中的三个人,你打算怎么办?” 翩雪无所谓道:“能留住,便留下来,留不住那便是她们孤苦无依的命了。反正她们家都已经没了。” “你可真是喜欢对没人家的人动手。” 翩雪全然不在乎道:“那又如何,我可是救下了没有家、没有家人的她们,在她们眼中,我便是她们唯一的希望、唯一的微光在她们的身上,有用的人留下来,没用的人,能不能留下来,只能看她们的命了。” 夜胭摆弄着茶杯,淡漠道:“你的脑子在利用别人的时候,可真是太好使了。” 第6章 初来江湖之北明国(5) 崔则瑢一个人前往了北明国边境让人烧毁了潋王府,潋王从外头回来的时候都懵了,王府怎么被烧,他连忙问王妃发生什么事情了。苒钏淡定道:“没什么大事,也就是有人看你不顺眼,把咱们的王府给烧了。哦,对了,今晚,咱们睡哪?” 潋王艴然大怒道:“谁的胆子居然这么大!本王可是皇子!竟然有人撒火油放火烧潋王府,还让人把值钱的东西先拿出来,这人可真他妈好心啊!本王定要父皇面前参他一本!” 苒钏轻微无奈道:“宸妃娘娘都默许了,咱们就别这么气盛了,先想想我们今日睡在哪?” 蔷薇露慢条斯理的从里头走出来,还特别平静对着潋王与潋王妃打招呼,潋王差点没气死!这蔷薇露可是蔷薇城的嫡长女,没有父皇的圣旨,他完全不敢动手对她严刑拷打,潋王还要忍着脾性,撑着笑意对着蔷薇露询问道:“蔷薇小姐在里头做何事呢?” 蔷薇露疯疯癫癫的,但还是很正常说道:“撒火油让烧得烈一些。” 潋王被气盛的已经说不出话来了,苒钏为了不冷场赶忙询问道:“怎么突然烧潋王府了?这是谁的意思啊?” 蔷薇露诚实道:“没谁的意思,就是崔则瑢看潋王府不顺眼,烧了顺心一些,宸妃娘娘便默许了。” 潋王气得浑身发抖,苒钏又询问道:“那我与夫……我与潋王今日睡哪啊。” “圣上的意思,在皇宫内准备好了寝宫,今夜睡在皇宫内便好了,当然了,除非潋王府赶紧修建好,不然有些心情不顺了。” 潋王笑道:“那是啊,谁他娘的看见烧毁的府内能高兴啊。哈哈哈哈。” 前往北明国边境的崔则瑢,在路上碰见了昧寥之,昧寥之瞧着崔则瑢跟他们上一次见面的时候有些不太一样了,连连发生什么事情了。崔则瑢也是相信他,该说的说了,不该说的也说了一些,毕竟崔则瑢的内心有些不太相信魔界人了。 “难怪我说你好几日没有来魔界找我玩了,原来还有这么多的事情啊。” 对于昧寥之而言不关他的事情,他就不多管,也不会有什么该有的反应,比如说安慰一下,在旁人看来有些没心没肺,但对于崔则瑢而言昧寥之不落井下石讽刺他就不错了。 昧寥之笑吟吟的问道:“那你现在是要去北明国边境玩嘛?能不能带我一起去啊。我最近也有些无聊了,随便来北明国走走,没想到就碰到了你,我们还挺有缘分的。” 崔则瑢答应了下来,道:“好啊,反正我也是一个人,有你在,我也不怕危险了。不过发生了什么事情,你可要听我的,虽然我脑子可能不太好使,但关键时刻总是没有错的。” “好!听你的!” 两个人正常走着,突然在前头发现一具女子的尸体,两个人不慌不忙的走过去,崔则瑢轻微蹙眉仔细看了一眼,讶然又不敢相信道:“是潘儿姑娘……!” “潘儿是谁啊?”昧寥之完全不记得了。 崔则瑢奇怪又不明白道:“你怎么不记得了,这是我们在魔界的时候那个盼儿姑娘的姐姐啊。最后我们查不下去才离开的魔界,你怎么不记得这个人了?” “这个人很重要么?”昧寥之冷然道:“不过一个妓女,死了也没什么可惜的。” 崔则瑢才要动怒,昧寥之指了指远处走来的人,崔则瑢看得仔细,那不就是九大门派大赛之时拦着他不让他去的,窃晓姬与窃小常么?! 崔则瑢看了看潘儿姑娘的尸体,拿起轻罗边就要动手,昧寥之拉着他飞到了树上的树枝上,那树枝相当的粗壮,崔则瑢不由的多看了几眼,而远处来的窃小常与窃晓姬显然没有发现他们,的确有些险。 窃晓姬那一身的衣裳全部暗色跟窃小常没什么区别,一身暗色还以为是来买菜的,窃晓姬无所事事的开口道:“九大门派大赛的事情还好咱们只是阻拦崔少爷跟他的伙伴,但凡是参与南崔门屠杀的,主人已经暗自下令处死了。” 窃小常平静道:“本来是不用死的,谁让他们偏偏让那崔少爷彻底愤怒了呢,要是伤及崔少爷,主人可就要拿人做绿梅与扶桑花、风信子的花肥了。” “主人下手可真是没有手软过,一直都是这么的狠。”窃晓姬叹气道:“崔则瑢那人命太好了,又是花夫人的孩子,又是银夫人养子,银夫人简直拿他当自己亲生的孩子,她对亲生孩子的潋王与祁辞都没有这般好过,真是好福气,什么时候都有别人帮衬着。总比你一个天天想着为主人效力的枕边人要好多了。” “主人说什么,我们做什么,不能有违抗。” 窃晓姬“哼”了一声,道:“你对主人一向忠心耿耿,也不知道谁能看见你的忠心,也是,毕竟你的忠心,不知道是好还是坏呢,要是有一天真要把你送出去,你到时候怎么办啊。” 崔则瑢不顾昧寥之的阻拦跳了下去,二话不说直接开打,窃小常躲得远远的,窃晓姬也不敢使多大的力气,她要是真跟崔则瑢动真格,崔则瑢早就成灰了,不过她要是敢的话,自己就是灰了。 窃晓姬似乎算准了什么,道:“崔少爷,你要是杀了我的话,那你跟贪污受贿、杀人灭口的人有什么区别吗?” 听到这话崔则瑢一下子停下了手,停留在半空中,窃晓姬瞬移在窃小常旁边,而崔则瑢收起了轻罗边,窃晓姬懒懒散散开口道:“崔少爷,你怎么一言不合就动手啊,我可都还没有准备好呢。” 窃晓姬瞧着崔则瑢的样子就知道眼下的崔少爷的似乎没有办法可以跟他正常沟通了,看来是自己说了什么不中听的话惹崔少爷不高兴了,但她还把方才的话全部重复的一遍,直到那一句话崔则瑢的命太好了,崔则瑢直接挥着轻罗边抽了过来,窃晓姬可算知道自己是什么话不中听了。 窃晓姬躲了过去,笑盈盈又道:“家世不是自己能定的,你已经过得是神仙般的日子了。” “神仙般的日子的?!” 崔则瑢气盛的差点晕过去,窃晓姬全然没意识到什么,还点了点头,窃小常默默躲在了树上,刚好在昧寥之的一侧,而昧寥之见人上来一脸平静的看向崔则瑢现在的情绪。 崔则瑢的情绪怕是被窃晓姬给惹毛了,窃晓姬还是那一副模样,完全不在乎那崔则瑢微妙的情绪,而窃晓姬瞄了一眼树上的窃小常也多多少少明白自己似乎说的太多了一些。 ...... ...... 皇宫之内银夫人慢悠悠的来到了坤心殿,钱原都对这个什么都敢做的银夫人都不知道该如何去说了,她纵容崔则瑢火烧潋王府的事情已经传到了陛下耳中了,钱原只说了四个字“自求多福”。瞧着银夫人的服饰他更是不知道该怎么说了,而银夫人完全不可能会听的。 天德帝淡漠的批着奏折,他瞥了一眼如吟,银夫人今日来坤心殿穿得根本不是嫔妃服饰,虽然她平日里也不穿,但这次她穿得衣裳是当初闯荡江湖的服饰,一身素白衣裳,没有花纹,也没装饰,鬓边都是束发上去,一支发钗、发簪都没有,除了那崔则瑢还给她玲珑剔透青色的朱钗。 天德帝淡漠问道:“你派人撒火油火烧潋王府是为何。潋王可是你的孩子。” 音如吟笑吟吟道:“我又不止潋王一个孩子。潋王与祁辞从来都不是我的孩子,只有崔则瑢才是,他真的长得很像花夫人,却乍眼一看又很像我,但又不像你。看了天雍国的皇室,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只是身在皇室的人,总有身不由己的时候,食不厌精、脍不厌细,什么东西细致了,更容易让人发现问题吧。” “况且宏慎你这口吻,让我感觉你似乎根本不把楚萧翙当自己的孩子啊。” “朕子嗣众多,不缺几个次品。” “次品?”音如吟轻微讶然道:“你管自己的孩子,叫次品?可真是贵为最是无情帝王家啊。你把自己的孩子叫做次品你给人希望又给人破灭,你可真是个好皇帝!” 天德帝淡漠道:“潋王府被烧毁,要有银子才能修建。” “要多少银子,我那都有。不用你操心。” 天德帝轻微颔首道:“那朕也便放心了。” 音如吟慢条斯理的躺在那里,道:“是啊,我打算在绿梅别院生下孩子,绿梅别院我与轻袅曾经居住过的地方,等我生下孩子,一定要痛痛快快的喝下一壶百醉酒,当然了如果我能活着的话。” 殿中只有她与天德帝二人,殿内看守的人不可能会听见二人的声音,而天德帝的神色似乎磨灭了那少年的宏慎。 音如吟腰间佩戴着梅霜刀,戴着的那个朱钗显得有些多余了,她放起了朱钗,用着这样的穿着,让锦儿告诉诗儿全心全意打理好花铺子店暂时不用回来了。 锦儿应着之后,音如吟静下心来坐着特殊含有法术的马车通过了结界之门来到了南胤国。 嵇璃很是好奇花窦儿与白淡去了什么地方了,自从淤红坊后两个人都没有回来,嵇璃都担忧死了,一直都吃不下饭,音如吟一定是来告诉花窦儿、白淡,还有兄妹二人的消息的。 二人独自待在屋内,嵇璃准备好了法阵不会有人听见,她笑盈盈请如吟姐姐吃点甜食,而音如吟也带来了百醉酒给嵇璃。嵇璃也高兴音如吟怀上了孩子,而音如吟却说这孩子能不能生下还不知道呢,毕竟崔则瑢的血脉过于特殊,便是不知道天德帝会怎么样去处理。 嵇璃过于激动道:“如吟姐姐,既然你来了,那就说明犀俩兄妹还没有花窦儿与白淡都回来了,对吧!” 音如吟拿出那朱钗,她眼神躲闪,道:“若是我说了什么,你可要听着,别有太大的情绪,对你的身子不好。” 嵇璃轻轻摆了摆手,道:“现在什么时候都不会让我有太大的波动了,你说吧,什么事?” 音如吟哽咽强忍道:“犀兕……死了……” 嵇璃一瞬间愣住了,她颤颤巍巍道:“犀兕……她……她才十四岁……!她……她死了……?” 音如吟又重复了一遍,眉间低下道:“死了……犀兕小姐死了……” 嵇璃完全不敢相信,她疯疯癫癫的跑了出去几乎更疯魔了一般,屋内抓起一个奴婢都在问有没有看见她的女儿彻底疯了一样潸然泪下,犹如母兽因变毫无理智可言,一丝理智都全无消失。 她的嘴中一直喊着犀兕的名字,疯狂的叫着犀兕的名字,哽咽的声音,嘶吼的声音,大叫的声音,像是疯了一般,病魔了一般,没人能理解晋寒王妃在做什么,只知道她喊的人是犀兕,是犀兕小姐。 只有知道是谁的音如吟走了出来本想要开口劝告,但为时都已晚,音如吟想要拦阻她,但身为人母的她,却无法去阻拦。 嵇璃接近崩溃,她觉得大家知道犀兕还有活着,犀兕在什么地方,只有身为人母的她不知道。 她真的是疯魔了一般,成了那失去孩子的母兽一样大声的嘶吼着,想要找回她的孩子! 彼时暴雨来临,如同被雨水抽打的烟火一般,不断不断的失去,不断不断的消失。 暴雨与来临的雪掺杂在一起,只会让人寒冰刺骨、心肺彻凉。 她绝望的坐在那中央,坐在那的下的石板是忽高忽低的鹅卵石,坐着极为的难受,雨水与雨雪吻合在一起,那暴雨雪彻彻底底的毁灭着嵇璃最后一丝希望,最后一次盼望。 她看谁都像犀兕。 可犀兕已经不在了。 如果犀贞在的话,她真的很想扇犀贞一巴掌,想要问他为什么没有保护好妹妹,她知道自己是个母亲,是个娘亲。 犀兕从未叫过她娘,因为她不让。 嵇璃活着的时候没有听见那句“娘”。 死了。 更是听不见了。 第7章 初来江湖之北明国(6) 崔则瑢下手那叫一个狠的,要不是因为窃晓姬修为高估计人已经死了。昧寥之与窃小常在一旁看着,相当的平静,窃小常淡漠问道:“你不去拦一下么。” 昧寥之懒散道:“崔则瑢的脾性我虽然知道,但也有不懂的时候,况且要是拦又不拦之间选的话,还是不拦较好,反正你回去就跟你家主人说窃晓姬被崔则瑢活生生打死,因为惹了崔则瑢不高兴,所以就被打死了。” 崔则瑢又不是耳聋,他停下手转身对着昧寥之大声道:“昧寥之你少在那里胡说八道!” 窃晓姬有些疲惫道:“我说崔少爷,你旁边那个尸体可不是我们做的,不过也算是我们做的,可我们也只是听从主人的指示罢了,你也不能怪我与窃小常啊。” 崔则瑢紧握着轻罗边,道:“上头命令,你们就做什么,也是很身不由己啊。” 窃晓姬挑眉笑道:“你这话说的也实在是不中听啊。” 崔则瑢回笑道:“不中听也要听,毕竟也不知道是不是被逼着加入暗寰的。” “崔少爷。”窃小常淡漠道:“暗寰绝没有逼人杀人的癖好。您这话不单单是不中听,还很难听!” “行了。”窃晓姬无所谓道:“我看你心疼那姑娘,你不查查看么?” “查?”崔则瑢仿佛听见什么笑话一般,“怎么查?我想要查,被拦了,被挡住了,请问我还能怎么查下去!” “一点小困难就难住你了?”窃晓姬笑盈盈道:“被挡住了那就砸开,杀开,一个堵厚重的红墙绿瓦,不会坚不可破,但很有时就是那样的吃力不讨好,因为有人不希望你查。” 崔则瑢抓住重点问道:“你知道是谁挡住了?” 窃晓姬瞥了一眼窃小常,连连摇了摇头,道:“我怎么可能知道堵住你的墙的人是谁,我们也不可能一直盯着你啊,你是不是以为我们不睡觉呢。” “不用你们我自己查。竹心!” 竹心骑着马,半路杀了出来,其余的三个人瞧了一眼,对此昧寥之是掩盖笑意,窃小常还是那一副淡漠的模样,窃晓姬笑盈盈的。 竹心下马后站在崔则瑢的身旁,随时随地准备好了战斗,崔则瑢冷然道:“窃小常、窃晓姬,你觉得我们还有来日方长的机会吗?” 窃晓姬扭了扭头,懒懒散散道:“有没有,也不是我们可以说得算的,只有主人才说得算。” 崔则瑢走过去站在窃晓姬面前,问道:“忠心耿耿四个字,你觉得是好词还是坏词?” 窃晓姬轻微撅了撅嘴,道:“那要看看是对谁了。反正窃小常那人对主人绝对是忠心耿耿,什么事情都敢为主人做。” 崔则瑢依旧看向窃晓姬,而突然问道:“那我问问窃小常,你觉得窃晓姬忠心吗?你觉得什么忠心?忠心是什么?” 窃小常紧紧蹙着眉头有些回答不出来,忠心是忠心,不过忠心是什么,他便沉默了下来,眼见窃小常回答不出来,竹心接话大声道:“一切都为了主子。一生为主,绝无二心,若有二心,若有一丝小心思,都该死!” 崔则瑢又问道:“所以你觉得窃晓姬忠心吗?” 昧寥之打趣道:“崔则瑢,你跟上次静心修炼见面的时候,完全不一样了呢,是什么东西,什么事情改变了你。人生有很多事情都是说不准的,并非只有忠心这一味是回答不出来的。” 崔则瑢刚想继续说什么,突然那一霎时被剑入刺了腰部,窃晓姬那叫一个快狠准,崔则瑢继续晕了过去,而在那刺入抽出的一瞬间窃晓姬也跑了,随后窃小常也跟着一起轻功飞过走了。 这样消息怎么可能不传入音如吟的耳中,崔则瑢身边的探子有不少都是音如吟的人,音如吟此时还在晋寒王府,听到这个消息跟嵇璃的反应很像,但至少人还能救,音如吟让人在晋寒王妃冷静下来后告诉她自己已经离开有要事去处理。 崔则瑢醒来的时候是在崔家,他发现自己在什么地方后也明白了,看来潘儿姑娘的死是不可能调查的。 可他眼下特别想要知道为什么床的两边为什么有这么的人?! 他让竹心搀扶着他,问竹心这些都是谁,竹心用着唇语说着银夫人与花夫人七个字,崔则瑢多半也就明白了,看来自己这唯一的血脉出了事一窝蜂的人全都来了。 崔则瑢冷然道:“我可真是受宠若惊。” “则瑢你无事吧。” 旁边的一个人担忧的神色看向崔则瑢,竹心连忙说着这是检察院院长李栩浩,身边跟着的不用多说,这人上次在盛花楼的时候崔则瑢见过,是宗政怀刚的孩子宗政寒稼。 崔则瑢疑惑道:“京都天安城检察院院长怎么都来了?” 宗政寒稼冷着脸轻微得意道:“你不是说过你不害怕院长么,现在看见院长怎么像一个小鸡崽子一样。” 崔则瑢怼道:“你可闭嘴吧。” 李栩浩连连担忧询问道:“则瑢,你身上可还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 崔则瑢无奈道:“倒也没有过于的难受只是,这腰不知道还能不能好了……” 李栩浩问道:“你还想着闯荡江湖?” 崔则瑢才一点头音如吟便匆匆赶回了崔家,她慌忙跪在小容易的床边问道:“小容易,你身上怎么样?还有什么不适的地方吗?我叫了宫里头的太医给你瞧瞧!” 崔则瑢安慰道:“银夫人,你也别这么担忧,我人还活着。” 孟茗儿建议道:“瑢哥哥你下次一定要带着人出去,你一个人带着竹心直接被砍了一刀,我说到底也是你未过门的娘子,不能不担忧瑢哥哥的身子。” 音如吟连连说道:“那倒不如小容易伤好了后,我们赶紧去孟门提亲让茗儿早日成为崔家的长媳!” 孟茗儿高兴道:“多谢银夫人。” 音如吟又道:“为了高兴,竹心,你也准备准备,让小容易纳你为妾室,往后小容易闯荡江湖你也好多跟着些。” “半母,你可别乱点鸳鸯谱跟那天德帝似得,我跟茗儿已经很不错了,况且竹心往后我也想想给她挑个好家人做个妻室,做我的妾室有些不太合适。” 音如吟问道:“你不说要让那媚儿姑娘做你的妾室么?怎么到了竹心这里就愿意了?” 崔则瑢有些难受的解释道:“这不是愿意不愿意的事情,媚儿姑娘没人记得,做了我的妾室,至少有人能记住她……” 宗政寒稼又道:“媚儿的事情我听说了,崔少爷,你要记住死的不过是一介妓女,死了没人记住,因为她不值得被人记住,况且一个妓女死了也不可惜。” 崔则瑢要不是因为腰部有问题他已经一巴掌扇过去了,竹心反应最快一巴掌扇了过去,宗政寒稼才要动手,崔则瑢就说是我让她这么说的,李栩浩也不让宗政寒稼动手,宗政寒稼也就没有拔剑对着竹心动手了。 崔则瑢对着银夫人说道:“银夫人,才要妻室,就纳妾室这不太好吧?” 崔则瑢说的稍微有些婉约,毕竟但凡是银夫人决定的事情,那是九五之尊的天德帝都不可能改变的事。银夫人敢说敢说,什么都由着自己的脾性来,如今换上当初的那件朴素的服饰,似乎是回到了从前一般。 音如吟天不管地也不顾的,让人带着竹心下去好好挑选梳篦、发钗、发簪,等隔天就要成为小容易的妾室,一定要美! 竹心很是愿意,她知道崔少爷人很好,不会强求别人,平日里最多也就只是让她端端茶水,做做糕点,竹心可是崔则瑢的身边的大丫鬟,虽然穿着都是青色也有一些朴素,不过鬓边都会戴着金银首饰,说到底也是崔少爷身边得脸的大丫鬟,也是通房丫头,虽然催着儿没那个的兴趣。但偶尔崔则瑢闲来无事的时辰里头都会给竹心精心打扮一下,想着给她嫁一个好人家,一睁眼成自己妾室了。 崔则瑢又道:“银夫人,二叔父说了,妾室不能多,后院起火,我做不到灭火。” 音如吟坐在那吃着才做好的蔓越莓山药糕,珊珊开口道:“竹心是你救回来的,那丫头老实的很,对你是忠心耿耿,多少年,能爬上你床的机会很多,偏偏不爬,这说明她对你的忠心没有目的,当然了也说明,她的忠心很纯,更何况多一个保护你有什么不好的?” 崔则瑢怼道:“你让妾室保护夫君,也是说明,那夫君没什么用处,还要妾室保护。” 音如吟坐在床边,“话可不能这么说,我音如吟与轻袅当年保护过多少男人啊,简直不是屈指可数可以去描述的。” 崔则瑢无法去无视床两边的人,他默默提醒道:“银夫人,屋内这么多人,你说这话合适吗?” 音如吟笑吟吟道:“当然合时宜了,都是自己人,当然了除了那天德帝都是自己人。” 李栩浩建议道:“如吟,我那检察院的医术你也知道的,要不然让则瑢去检察院,也好让玄四的人看看则瑢的伤势怎么样。” “浩浩,这小容易才醒,你呀别着急,再说了,小容易从小待在崔家一时不可能适应得了你那检察院的。”音如吟往小容易与李栩浩、其余的那些友人手上塞着那好克化她自己亲手做的蔓越莓山药糕。 这些人还是跟从前一样,想着让音如吟喂他们,崔则瑢干脆当做没看见,反正银夫人的背后势力有多少他到现在都搞不清楚,待在屋内的绝不能可能是全部。 “银夫人我想歇息,你能不能让屋内的人全都给我出去,当然除了孟茗儿以外。” 音如吟颔首后对着孟茗儿道:“茗儿,好生伺候你将来的夫君。小容易,你也好好歇息,别太累了,对你这多灾多难的身子不好。” 崔则瑢犹豫几分,而后道:“是,听银夫人的。” ...... ...... 赤元帅府内,叶莉儿在亭子里闲来无事,侍女端上来的糕点都毫无兴趣,赤元帅兵权不少,这是让叶莉儿最担心的,侍女想着安慰,叶莉儿让她去卿将军府找卿夫人来赤元帅府做客。 不过来的人就不止酒聆灵了,正好程伞衣在卿将军府作客,也一起带来了赤元帅府。 而酒聆灵三位夫人中最有乐子的一个,她一来也让叶莉儿高兴不已,瞧着莉儿姐高兴的脸,酒聆灵连连问道:“莉儿姐姐,你用担心赤元帅兵权过大导致圣上怀疑。你瞧着赤元帅那样,像是会造反的样子么,活脱脱的一个忠心耿耿的元帅。” 叶莉儿脸色微微差劲,道:“可有一词便是忠言逆耳。” 程伞衣淡淡开口道:“可也有苦口良药利于病,忠言逆耳利于行啊,圣上是明君,虽然有些昏君,但也不关我们这些夫人的事情,我们是将军夫人,不是将军下人。我们三位夫人中,还有第四位的琅夫人,住在金陵极少来京都天安城,你说那琅将军到底也是个将军,偏偏在那金陵做将军,圣上让他管好金陵,也很少参与朝堂之事。” 酒聆灵担忧道:“伞衣姐姐,我们还是不要管朝堂的事情了,咱们是妻子是夫人,又不是要去干政,要是圣上疑心大家都得死。” “夫人姐姐。” 一听到这少女清脆的声音叶莉儿知道是朝淳公主,不过现在是赤元帅府的妾室了,叶莉儿多多少少不太喜欢她,程伞衣上下打量了几眼,道:“这是进来的妾室,怎么称呼啊。” 少女笑吟吟道:“卿夫人喊我岸平就好,那是我的名字。” 酒聆灵好奇道:“怎么会取这个名字?” 岸平笑嘻嘻回答道:“父皇说了,有平安的寓意,所以叫岸平。” 叶莉儿问道:“二夫人怎么突然出来了,屋内不是给你准备好了吃食吗?” “吃多了,出来消食的。我还带了婢女来。”岸平指了指身后的婢女介绍道:“这是婳儿,虽然伺候妾身不久,但妾身的事情,她都知道的!夫人姐姐要问什么,都可以问她。” 第8章 初来江湖之北明国(7) 岸平说到底也是赤元帅的二房妾室,又是北明国那跟灭国差不多的公主,叶莉儿待她还是不错的,朝淳公主脾性淳朴、性子单纯,除了唱曲、会一些歌舞外什么都不会,不过也时常在赤元帅屋内歇息,不过一夜过后赤元帅都会让人端上避孕汤,说是促孕药,朝淳公主也是不怀疑全都给喝了一点都不剩。 叶莉儿撑着笑意,道:“岸平,这糕点多着,你要不要来吃点,正好让侍女多上点牛乳茶也好克化一些。” 朝淳公主小跑过来前,叶莉儿小声与其他二位夫人说道:“朝淳公主的确很重要,但实际上也没有那么的重要,听说她的母亲生她的时候血崩而死了,也难怪北明国皇帝送她来做夫君的二房妾室了。” 程伞衣的表情很平淡,毕竟就算是亡国公主去当妓女,她都不可能有任何一点的表情,毕竟又不关她与夫君的事情。而酒聆灵嘴里塞着糕点,她对于这种事情完全不在乎,心里头除了自家夫君的生命安危与糕点、姐妹们也就没有其他什么东西了。 岸平先是行礼等婳儿给自己拿开椅子自己坐上去的时候,才拿起桌上的糕点,叶莉儿实在是想不出有什么东西可以问了,她撑着那僵硬的笑意,道:“过几日将军也要回府了,你打算唱什么曲,跳什么舞给将军啊。” 岸平笑盈盈道:“打算唱喜春纪,喜春纪是妾身最近在看一个戏本子,讲的是帝王与嫔妃之间的爱情。” 程伞衣无奈问道:“你觉得这合适吗?你唱喜春纪给赤元帅合时宜吗?” 岸平道:“虽然最后是那位嫔妃惨死,但好歹逃出了那厚厚的红墙绿瓦,肉体虽不在了,但灵魂不一样。” 酒聆灵转移话题道:“对了方才在卿府的时候听出府买菜的侍女说,崔家长子要成婚了,是与国公孟暴的女儿孟茗儿成婚,这孟暴可是三朝元老,亦是孟门门主,崔则瑢靠山是真的多,只是银夫人放火烧潋王府的事情,都已经在京都传遍了,都说潋王遭报应,看来潋王与崔则瑢是不能好好相处了。” 程伞衣叹气一声,脸上也没什么表情变化,她摆弄着茶杯,道:“潋王的身边根本不会有几个能好好相处的人,身边唯一对他忠心耿耿的也就只有那护卫冷水了吧。” 叶莉儿神色微微一倦,道:“我们这些妻室也就聊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了。” 岸平有些不合时宜道:“是啊,火烧王府,跟崔家与孟门成婚的确是小事。” ...... ...... 崔则瑢身子也好了,他不调查潘儿姑娘的死因是不会停手,他这次只带着竹心与那邓蕴菈跑去了北明国的边境,很可惜的是潘儿姑娘的尸体已经不在那里了。 竹心谨慎道:“少爷,现在怎么办?这月黑风高的,也有些意外啊。” 邓蕴菈一脸无所谓道:“夜晚哪有不黑的,你知道了还跟着崔少爷出来,我看你也是显得。崔则瑢,这姑娘能保护好你么,北明国边境你遇刺的事情被我师傅知道了,差点害得我挨了一板子,要不是皇宫内有事要我师傅快些去,我师傅能打我到整整七日都不会停。到时候我都要残了。” 崔则瑢左顾右盼道:“你现在不是好好的在我身边站着了么,至少没少胳膊,也没断腿。” 邓蕴菈调侃似的“呵”了一声,道:“被刺伤了一剑这么快就要,看来天雍国检察院院长李栩浩对你不错吧。一会给你尝尝当年你娘亲与那银夫人创造的百醉酒,那滋味可好了。” “我娘亲与银夫人当年可真是名彻江湖。” “岂止,但凡结界之门背后,更是有着数不清的爱慕者,各个都每个区域的最强者,你的靠山相当的壮大。” 崔则瑢清醒又明白道:“是啊,要不是因为有靠山,我怕是早就死了。” 竹心连忙让崔则瑢停下脚步,道:“少爷,前头有人动用法术。” 崔则瑢有点小兴趣,他拉过邓蕴菈跟着竹心在不远处的树上观看,崔则瑢还有点讶然,那个人是之前爱慕施夷秋的魔界二皇子‘宿谨’。崔则瑢不知道他不可能,那时候在伏魔大会,宿谨的话可是让在场的人都有些讶然,只有施夷秋那不为所动的样子像是没有七情六欲一般极为的淡漠,崔则瑢都怀疑那是不是施夷秋了。 跟宿谨动用法术的人崔则瑢不认识,那人黑衣黑斗篷,还戴着厚厚的面具完全认不出来是谁。 他问邓蕴菈认不认识,邓蕴菈也摇了摇头,淡淡道:“这人身上的黑斗篷也不是北明国的服饰,北明国的黑斗篷跟你们天雍国还有魔界的黑斗篷是不一样的。” 崔则瑢好奇道:“竹心,你觉得这魔界的二皇子宿谨会赢还是这个不知名的黑衣斗篷的人会赢。” “这要根据人的修为还有灵根,不过听闻魔界二皇子的灵根为水火灵根,较为相克的灵根一般而言是很难长大的,差不多出生就会夭折,像魔界二皇子这般会活到现在也是不简单了。” 邓蕴菈默默说道:“魔界人还真是与众不同,本来是要死的,居然还活着,这二皇子的命也是很硬了。” 两个人之中的打斗,显得那黑衣人打不过宿谨,宿谨可谓是游刃有余,那黑衣人与宿谨的差距实在是太大了,黑衣人一瞬间被宿谨的一招柳藤蔓给制住了,一下子那黑衣人被狠狠地撞击到了地上,还搞出了一个大坑。 宿谨一霎时间出现在黑衣人面前,趁着黑衣人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刻摘下了那黑衣人的面具,没给宿谨讶然到给崔则瑢惊讶到了,这不是那姑苏那拉氏的馨月么?!崔则瑢着实被惊讶到了。 邓蕴菈慢悠悠问道:“瞧你这表情你还认识这黑衣人?” “认识,之前我在浮月城城外的时候,见过这个人,她是姑苏那拉氏的人,姑苏那拉氏的人除了她也就只有宫里头的慧妃娘娘还活着了,不过对着魔界二皇子出手,有些不明白她是怎么想的,先不说修为与法术的差距,再怎么说宿谨也算是她的上头人,馨月姑娘的胆子什么时候这么大了?”崔则瑢不由讶然,想着那宿谨下一步会怎么办? 宿谨知道是谁动手后,表情淡淡的,淡漠的很,完全一副失望又不在乎的情绪,崔则瑢摇了摇头,道:“他估计以为来刺杀他的会是施夷秋吧。毕竟他跟施夷秋之间,似乎也有施夷清不知道的事情。” 馨月本以为夜王会杀了自己,结果夜王只是看了几眼,才起身转身的时候馨月还在奇怪夜王怎么没有杀了自己,突然————馨月瞬间爆体而亡,活生生血花四溅,给看着的三个人都吓傻了。 树上落下一个小树枝,邓蕴菈一不小心踩到了,一闪而过的时间让宿谨瞬间注意到了树上的三个人,三个人也知道瞒不住了,缓缓从树上下来。 崔则瑢与宿谨对视后道:“还以为伏魔大会过去后,我们就不可能见面了。” 宿谨看向崔则瑢的身边,崔则瑢也知道他想看见的人是施夷秋,可惜他没有带着施夷秋来,要是施夷秋在的话,又是一番口舌之争,到时候崔则瑢想要调查都要很久的时间。 崔则瑢又道:“夜王,你与施夷秋到底是什么关系啊。”见宿谨不回答他又问道:“那你来北明国又是因为什么?” 夜王淡漠道:“我来与不来这北明国都是与你关系不大,只是你也好好看着自己的身子吧,别让银夫人乱来就好了。” 邓蕴菈似有意无意道:“我还记得二皇子封为夜王的时候,我可是过去看过的,不过不止是我,我隐隐约约还看见施夷家当家的妹妹也去看了你的封王典礼,看来你的日子也在蒸蒸日上之中啊。” 宿谨撇了一眼邓蕴菈转身离开了。 邓蕴菈无聊道:“崔少爷,魔界人都是这般不听说话又不爱说话的脾性与性子吗?” 崔则瑢道:“反正继后翩雪的脾性就不是这样的了。” 三个人继续走着,崔则瑢依旧想着潘儿姑娘的死,他对着竹心说道:“竹心,你去调查一下潘儿姑娘死前都和谁有过接触,我与邓蕴菈去潘儿姑娘住过的那个地方看看,听说潘儿住的最后一个的地方是北明国皇室别院。” 竹心连连应着匆忙用着轻功离开,而他与邓蕴菈边走着边闲聊着,要不是知道那腰部的伤,他想来要用跑的,不过眼下就别想了。 崔则瑢深深叹了一口气,道:“不知怎么了,我有些担忧银夫人,我感觉银夫人可能有些危险。” 邓蕴菈“噗嗤”一笑,道:“银夫人很强,且不会死,你没必要这般担忧银夫人,银夫人的命,应该还长着,至少不会像花夫人那样吧,当然了也不是没有可能,可能性应该会小一点。” 崔则瑢问道:“那你觉得什么是大事情。” 邓蕴菈思考了一下,开口道:“除了我师傅的死,没什么是让我觉得是大事情的,毕竟也是花夫人让师傅收我为徒的,花夫人特别的好,只是红颜薄命啊。” 崔则瑢有些过于平淡道:“没有人的命是福薄的,怕是有人怕夜长梦多吧,毕竟当年的娘亲与银夫人也是响彻天下了。” “那你呢。”邓蕴菈反问道:“那你觉得什么是大事情?” 崔则瑢神色无奈道:“断断续续中,发生了不少的事情,我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只能说明家世真的无法去选择,愿意不愿意也不是什么要紧事。” ...... ...... 魔界中霍门衣冷阁之内夜王还是不请自来,夜胭都习惯了,她研磨那些花粉完全不在意来的夜王,她让芷心在外头好好看着别让人进来,而夜王也是习惯性的坐了下去,瞧着夜胭研磨的东西,他好奇道:“这些研磨而制的花粉末对你而言有用处吗?” 夜胭淡漠道:“有没有用处你将来会知道的,不过你这次来霍门又是因为什么。” “我在北明国杀馨月的时候,碰见了崔则瑢,他似乎在调查潘儿那人的死因。” 夜胭愣了一下,又继续道:“潘儿的死,他是查不到了,不过你的打算是什么?” 宿谨随意道:“倒不如用着潘儿那丫头的死,让那崔则瑢知道知道什么是死在面前却不能调查的无力之感。” 夜胭慢条斯理的提醒道:“你要敢对崔则瑢那样的话,小心魔后娘娘让你活着比死了还要难受的下场,上次盼儿的事情我们做得够多了,这次潘儿的事情我们也不能赶尽杀绝了,毕竟做得太多了,反而过于显眼了。” “你难不成还怕魔后娘娘吗?她是帮着我们去了静心修炼,可惜的我们的没有那样的强大,我淘汰了,慕奕也一样,不过你对慕奕也是狠心了,终于知道为什么毒字的下面有个母字了,最毒妇人心,你这歹毒的心肠,要是让宁皛门大师兄知道的话……” 夜胭一招‘火冰霜针’让宿谨闭上了嘴,宿谨慢悠悠道:“还能不能好好说话了。好了,要是说了这个你又要打人了,那我们说些别的。你看怎么样?” 夜胭没有动作也不回答,宿谨自顾自的问道:“你觉得谁会是天雍国未来的皇帝?” “我还以为你会问出什么问题呢。”夜胭慢条斯理道:“那天德帝会选谁我不知道,但我觉得最大的可能会是昌摄王,天德帝对他简直不一般,谁让他的背后又是皇后又是宸妃娘娘呢,主意的还是银夫人作为的靠山,皇后一族早就不行了,花夫人一死,皇后的云泽富察氏一族除了皇后谁都没活着。” 宿谨揣测道:“我看也是不一定,我感觉魔后娘娘快要死了。” 夜胭无所谓的“哦”了一声,淡漠道:“快要死了,你觉得谁要杀了魔后娘娘呢。” 第9章 初来江湖之北明国(8) 邓蕴菈慢悠悠传音对着崔则瑢道:“崔少爷,好像有什么人跟着我们啊。” 崔则瑢也用传音回答道:“那一股魔界人气息,我就知道是昧寥之那个人了。” 邓蕴菈传音道:“昧寥之?你还真是和银夫人一样,喜欢跟魔界人打交道,不过能信任的人不多啊。你觉得我师傅你能信任吗?” 崔则瑢淡漠传音回答道:“不一定。” 邓蕴菈传音又问道:“那你觉得这个昧寥之可信吗?可别着急回答,听说在魔界的时候,他是跟你一起去调查了某一个女子的死因,现在的昧寥之属于你的伙伴,那你现在觉得可信吗?” 崔则瑢相信伙伴,只是昧寥之他之前很相信,现在有些抵触,他对魔界人没有意见,也没有偏见,只是————昧寥之的父亲是昧护法,而昧护法又跟银夫人是旧相识,一开始他也觉得没什么,不过一桩桩一件件的事情滚滚而来,他也被人搞得有些怀疑了。 邓蕴菈瞥了一眼昧寥之,结束传音道:“崔则瑢,这昧寥之是昧护法的儿子吧。” 崔则瑢不知道她要做什么,老老实实回答了一句是,邓蕴菈瞄了几眼,故意道:“长得像他父亲吗?好像母亲啊,不过父亲的样子也不是昧护法的模样啊,看来其父其母,可以确定的是一个不是昧护法,似乎是昧护法的弟弟,至于母亲嘛,长得还挺像那花窦儿的。” 崔则瑢连连扯了扯邓蕴菈让她少说几句,他虽然与昧寥之没有那么熟悉的地步,但他知道昧寥之不太喜欢提起自己的母亲,主要是因为他会不停的去问自己的母亲在哪里,这个是崔则瑢不知道的,他一直以为昧寥之不喜自己的娘亲,所以不愿意听到。 邓蕴菈抬眼一瞧,道:“崔少爷,那不是之前在寒火山救我们上去的嫣姐姐么。” 崔则瑢的眼神往那看去,还真是嫣姐姐,不过嫣姐姐来北明国又是因为什么,上次的原因是来找施夷清与施夷秋,这次又是因为什么? 千曦嫣兴高采烈的走过来,笑盈盈对着崔则瑢与邓蕴菈打招呼,还有一个昧寥之,她管昧寥之叫小寥,崔则瑢问昧寥之是不是也认识嫣姐姐,昧寥之尴尬一笑,道:“何止认识,我父亲没时间照顾我的时候,我就去嫣姐姐家歇息几日,等我父亲想起来我的时候我再回去。” 崔则瑢感同身受道:“你这爹爹跟我爹爹一样,不过我爹爹可能不会忘了我吧。” 千曦嫣拿出一封信,脸上挂着笑意,道:“方才我看见一个身穿青色衣裳的姑娘在潘儿住过的屋内似乎在找什么东西,我眼疾手快拿走了妆台屉子底下最深处的地方找到了这个东西,走得太急,屋内被我搞得翻箱倒柜,不知道那个青色衣裳的姑娘看到后会是什么反应,走前我应该去整理一下屋内才对。” 昧寥之有些淡漠道:“干净也不代表没有别人来过啊。” 千曦嫣热情道:“小寥啊,你说话还是一样没趣,在魔界也很少看见你跟你父亲出席,我那小家随时欢迎你来哦。” 崔则瑢翻看着里头的内容,内容之中没有几个字是可以看清的,像是被水包裹了一样,能看清楚的字,连起来便是一句话————界门杀人灭口。 崔则瑢完全看不懂是什么意思,界门难道是指结界之门?不过能看清的字也就只有这么一点,至于杀人灭口,会是谁?极为重要的是为什么会放在妆台屉子下面?难道要杀人灭口的人不是去找到这个东西吗? 崔则瑢的心里都是疑心,嫣姐姐拍了拍他的肩,传音道:“不用担心,比起一直想着是谁做的倒不如想想,你觉得是谁意想不到的人。如果要我来说的话,那便是翩雪了,不过翩雪的脑子大家都知道,只是怕翩雪的继后位子也要不保了。” 崔则瑢心里开始又疑惑了,这嫣姐姐怎么跟魔界与寒火山的时候完全不是一个脾性的呢?给人的感觉好像是被夺舍了一样。 邓蕴菈瞧着他一副愁眉苦脸的,“你那是什么表情啊,你这纸上写着什么?”邓蕴菈那是一点都不避讳,一把抢过去,瞧着上面为数不多的她好像有些看不懂,她疑惑道:“为什么上面的字我认识,但加在一起为什么我就都看不懂了呢?” 邓蕴菈无所谓道:“说起结界之门我也去过,到底有几个将军之门我也不知道,只知道南胤国的结界之门可以过去,天德帝倒也算平淡,知道有另一个世界居然没有想着打仗,毕竟这里的世界都还没有统治就想着那南胤国的世界,多多少少贪心不足啊。” “天德帝应该不会想着攻打南胤国,毕竟最近的糟心事这么多,想来天德帝还在苦恼北方干旱的事情吧。” 千曦嫣无奈道:“北方干旱的确糟糕,本以为南方水患好了后一切都会好,没想到水患才好,干旱又来了,百姓们又要受苦难了。” “你一个魔界人说这些话合时宜吗?” 昧寥之淡淡怼道:“你不也是北明国圣女,听着天雍国北方干旱的事情,怕也不是很合适吧。” 邓蕴菈阴阳怪气道:“合不合时宜不是你说的算,况且你也跟那嫣姐姐一样都是魔界人,一身魔界的气息,以为谁不知道呢。” 崔则瑢制止道:“好了,现在现在主要的也是找到魔界的古鸢,她应该还在北明国吧。” “不一定哦。”邓蕴菈猜测道:“那古鸢还没有抵达一品之上的本事,不过她的脑子倒是好使,跟那翩雪不太一样,看来脑子不太好使的人都会找一个相当聪慧的替罪羊养女。” 千曦嫣轻微讶然道:“你也瞧出来了。” 昧寥之道:“这都不用瞧出,继后对待古鸢简直是在扮演一个母亲,不过那古鸢似乎也很喜欢那样虚假不知何时会消失的母爱。” 邓蕴菈双手抱胸道:“你还会懂这个啊,我还以为从小没娘在身边的你,不会知道什么叫做娘呢。” 昧寥之的表情一下子变得有些冷然,千曦嫣连连扯了扯邓蕴菈让她少说些,一会还要去查找潘儿姑娘的死因,不能还没开始就四个人分开了。而邓蕴菈对于千曦嫣的提醒完全不在意,那挑衅的眼神要不是因为昧寥之的脾性稍微好些,换一个魔界皇室的人就已经打死他,就比如说那最弱的鬼王青灯步摇。 千曦嫣突然说道:“金步摇!你怎的来了北明国啊,青灯步摇那可是有什么要事交给你了?” 三个人顾着斗嘴,对于突如其来站在他们面前的金步摇都没有注意到,而金步摇是来找昧寥之的,昧寥之神色冷冷的完全不愿意回去,他跟那昧护法根本不能好好说话,再则两个人也不是亲父子,他的父亲是昧护法的弟弟昧游知,可不是昧诩之。 千曦嫣拦着笑盈盈问道:“突然带人走也要理由的,父亲要见儿子,却不说是什么事情,也不说是否重大,来来回回便是一句昧护法要见自己的儿子,如若说是病重,前几日魔尊举办宴席,我瞧见那昧护法的身子好得很,若是说想要顾念亲情还是算计,也轮不到你来,你是青灯步摇的养子,与身为昧护法的昧诩之又有什么关系呢?” 千曦嫣简直是巧舌如簧、能言善辩、全然一副口齿伶俐的模样,金步摇想要说什么都被嫣姐姐给反驳回去了,金步摇一直在原地撑着那僵硬的笑意,邓蕴菈小声嘀咕道:“真能说啊,要是当初北明皇帝能有这般的本事,也不至于跟灭国没区别了……” 邓蕴菈扯了扯崔则瑢,凑到耳中小声问道:“嫣姐姐还要和这魔界人辩驳多久,再说下去,天怕都是要亮了。” 崔则瑢小声道:“再等等吧,你去那北明皇室别院查查。” 邓蕴菈轻微蹙眉,极为无语小声回答道:“我是北明国圣女,你觉得这合时宜吗?” “你还知道自己是北明国圣女啊。”崔则瑢小声道:“你去合适,以防万一出了什么意外,你修为高强也不怕出什么,要真的出了什么,我去天翾流给你找那天翾岚,她的医术很好。” “不用你这样诅咒我。” 说罢邓蕴菈轻功离开,而昧寥之拉着崔则瑢直接用法术瞬移走了,这只剩下千曦嫣与金步摇了。金步摇见人要走,才要动用法术,千曦嫣一招‘婷流术’停留在了原地,而千曦嫣也看着他,不能让他走了,省得找崔则瑢麻烦。 ...... ...... 古鸢浇着花神色倦倦,翩雪对她不错,封了嫋圣女后给了个小别院叫————嫋(niao)若北苑,这院里头没什么人,她总是一个待着,偶尔夜胭也会来,不过为了保证不被翩雪那人的怀疑,夜胭总是三更半夜来,古鸢对翩雪很是忠心,不过娘亲的脑子她也知道不好使,这个事情终归没有告诉给娘亲。 古鸢规规矩矩给夜胭姑姑行礼不敢有着怠慢,只是夜色之中总要好好歇息才行,古鸢便问夜胭怎么突然来嫋若北苑,是要喝茶的么。这个问题有些愚蠢,谁没事找事三更半夜去别人家只是为了一个茶啊? 夜胭坐在紫檀木椅子上,古鸢端来茶水递给她,夜胭闻了闻也不喝茶,她道:“这茶好香,夜半煮茶,比白日里更有滋味,只是你也不是单单加了一味茶叶吧。” 古鸢恭敬道:“夜胭姑姑不喜这茶,我给您换一壶。” 夜胭淡漠道:“贪多贪足不见得是个好事。” 古鸢觉得有些好笑,她忍不住笑了出声,道:“你有资格说这话?” 夜胭装作听不见,平淡道:“浮生锦卷是被修复了,只是,似乎对于翩雪而言没什么大用处啊,说到底翩雪不是人,是魔界人,虽都有人,但也之间还是有差距了。你怎么不告诉翩雪,其实你可以看到浮生锦卷上头的文字呢。” 夜胭轻微“啊”了一声,“你看到的一定是关于你自己的,不然你的表情不会那般的凝重,翩雪看你的时候立马变回原来那副模样,不过可惜的是我看见了,而你看见的是日后翩雪如何你抛弃你吧,你可是可惜了偏偏被翩雪收留,废了你一番好资质。” 古鸢坐在夜胭面前,眼神不在意,平静道:“能找到爱自己的人已是不容易,我何必要求这么多呢。” “世间多有不公……” 古鸢连连打断怼道:“你有资格说这话?宁皛门大师兄对你不错了,许多人都喜欢自己的女儿嫁入朝堂之中有权势的官家做妾室,只能东方弈一心喜欢你嫁给爱你的人,做个妻室平安度过一生,亦或是不嫁,隐居山庄也不错。不过你是哪一条路都没有选择啊。” 夜胭冷冷道:“本座的事情,不用你多管。” 古鸢喝着大红袍茶,平静道:“当然不用我管,你以为我想要管啊,你每次见到东方弈,恨不得成为他的人,你都为了东方弈做自己身为魔界姑姑不该做的事情,为了东方弈,你连我去北明国找人修复浮生锦卷的事情你都告诉了他,你倒是说说看,你还有什么事情,不是为了他而做的?” 夜胭冷然抬眼与古鸢的对视,淡漠道:“古鸢,你不过一介被翩雪捡回来的贱皮子……” 古鸢冷然道:“你也不过是被人称为不祥之人。虽然又被宁皛门大师兄温暖了你心,而后被魔尊看中做魔界姑姑的人,但你还是那个不祥之人,与我没区别。” 夜胭阴阳怪气淡漠道:“你在我面前言之凿凿,在翩雪面前连一句忠言逆耳的话都不敢说,真不怕有一天,你会被翩雪害死吗?最后说不定还是那个崔则瑢来见你呢。” 古鸢摆弄着茶杯,有些顾影自怜道:“为了娘亲不怕死,只要娘亲翩雪让我死,那我也死得其所。” 夜胭冷漠道:“你疯了。” 第10章 初来江湖之北明国(9) 崔则瑢与昧寥之来到了北明国皇室的御花园中,这北明国的皇室简直奢靡到可怕也难怪会输了。崔则瑢也是这般暗自想着。 昧寥之无所谓问道:“则瑢,我们这般大摇大摆的进去合适吗?” 崔则瑢解释道:“进来前我在我与你身上贴了隐身符和空寂符,不用担心有人会发现我们,他们连我们的声音都听不见。不过我们可不是幽灵碰到东西的话还是会有声音的。”昧寥之还挺讶然他会用符,崔则瑢回答道:“我还会画符,隐身符可不算什么,空寂符有些没画好,咱们将就用一用。” 昧寥之有些无聊问道:“你现在看到了北明国的皇室,有什么感想?” 崔则瑢转头对着昧寥之奇怪疑问道:“我也不知道到底是北明国赢了,还是天雍国赢了。表面上是天雍国赢了,可是最近天雍国北方闹着干旱,要是说北明国那也不对,虽然奢靡成风,但终归让出了领土,还让两个公主当了一个元帅,一个将军的妾室,当真是羞辱,也是不知道北明国皇室是怎么做到可以忍下去的。” 崔则瑢一个没注意撞到了华贵的红柱子,那一声叫一个响,昧寥之连忙拉过崔则瑢躲在了屋顶上,而崔则瑢却不知道为什么产生了相当剧烈的疼痛,崔则瑢一下子昏了过去。 而昧寥之却以为崔则瑢只是想要歇息,干脆就待在屋顶上,要是真的出了什么,绑一个太医过来就好了。在昧寥之眼中自己是魔界人,魔界人干这种绑架他人的事情那是相当的熟练。 崔则瑢醒过来的时候,什么都记起来了,原来崔则瑢与银夫人还有自己的娘亲似乎都是同一个时代的人啊。 昧寥之赶忙问崔则瑢怎么样了,好在崔则瑢昏过去的时候符咒没有失灵要不然的话昧寥之可就要大开杀戒了。而崔则瑢摆了摆手说自己没事,昧寥之觉得崔则瑢有些不太一样了,不能说是什么地方不一样,只能说是感觉不太像那个脑子不好使的崔则瑢了。 崔则瑢连忙问着自己昏过去的时候这北明国皇室发生了什么事情,昧寥之老实回答道:“倒也没发生什么大事,只是皇帝居住的大殿突然走水了而已。” 崔则瑢奇怪道:“走水你都可以这么冷静的吗?!” 昧寥之丝毫不在乎道:“你不是让人火烧了潋王府么,这有什么是不能冷眼旁观的么?” 崔则瑢瞬间无力反驳,他起身道:“既然我醒过来了,那我们先去烧毁的大殿吧,说不定能找到什么。” “也行,反正大家的注意力现在都在皇帝身上,连那太后都在皇帝那。”昧寥之本来无所谓,但有些疑问道:“我们去找没有被烧毁的东西,是不是有点悬啊,在魔界有很多东西都经得起焚烧的,但是你们人界应该没什么东西是经得过火烧吧?” 崔则瑢耸了耸肩,道:“没关系,发生了什么事情,把人打晕就行了。” 昧寥之道:“你之前可不会说把人打晕的话,你醒来后有些大变样啊。” 崔则瑢摆了摆手,道:“我一直都是这样的,不多说了,现在找潘儿姑娘的死因是最为要紧的事情,不能让潘儿姑娘白白死了,连死因都不知道。” “我都说了无数次了,死的不过一介妓女,有什么可值得的地方么?”昧寥之实在是不能明白崔则瑢为何要查一个妓女的死因?在昧寥之眼里一个妓女根本不值得。 崔则瑢知道他说不通,淡漠道:“我喜欢把人当成一个回事,可能跟你大不同吧。” “人有什么好的,不过是会死的生物。” 崔则瑢淡定回怼道:“魔界人也没什么好的,不过是会腐肉的生物。现在你们还吃腐肉吗?” 昧寥之瞧见崔则瑢回怼的模样,突然这无聊至极的北明国之旅好像没那么无聊了。他无所谓道:“魔界皇室不吃腐肉,虽然在魔族百姓眼里腐肉只有大户人家才吃得起,但皇室之内可没人咽得下去那腐肉哦。” 崔则瑢与昧寥之在房屋上跑着,崔则瑢又用了足禁符,那些个砖头最多动一下,被他们踩过绝对不会发出任何一点声音,他看向前面,随意回答道:“我以为你们魔界皇室吃食很奇怪呢,听你这么说应该也能吃人界的食物吧。” 昧寥之立马回答道:“当然可以。不过名门正派与怀有身孕的人吃了魔界的食物对于胎儿、自己的身子而言可是不好的,严重之时甚至还会血崩而死,亦或是命在旦夕,就算能活下那胎儿不知道能不能保住了,可能这就是水土不服吧。” 二人来到被焚烧殆尽的大殿,这烧的真是透彻,不禁让崔则瞪大了双眼,极为讶然道:“烧的这么厉害的?!我看里头还有没有完好无损的东西。”说罢去翻找着。 崔则瑢边翻找看,边问着昧寥之道:“寥之,你怎么一动不动的,莫不是在家中习惯不干这种粗活了?” 昧寥之连连问道:“那倒也不是,我不怎么在家中待着,只是这样的翻找还有简单的法术,为何不用法术翻找呢?” 崔则瑢解释回答道:“你是觉得他们感受不到法术的气息么,我的符咒最多能够消除我们身体上的法术气息,但是我们一旦用法术,就会感受的我们法术上的气息,我说过了我的画符的本事还在有一些小小事故,做不到那么的完善,你先将就一下吧。” 昧寥之也老老实实的跟着崔则瑢一起翻找,他的速度比较快,但好歹身边没什么人,不然的话会被人认为这大殿本就是不祥的东西。崔则瑢还是有点良心的。 断断续续找了许多的东西,不过大多数的东西都是昧寥之找到的,崔则瑢的手速很慢,昧寥之的手速是崔则瑢没有办法去比拟的。 但说到底昧寥之找出来的东西的确很有用,不过也有没用的东西。崔则瑢跟着师傅学了不少东西,这种观察、明察秋毫的本事还是有的。两个人找到一个地方,瞧见没人来,才继续让崔则瑢放心观察。 ...... ...... 音如吟变回从前的样子后去找了不少的人,尤其是她不是非常想要去的昆丘山。当满脸阴鸷笑意的解恕徵看到这一副模样的如吟姐姐后有些愣的失神,音如吟的容貌没有太大的变化,只是从前爱穿的清玉湖蓝之美到现在的胭脂正红色,都是在皇宫内的改变,如今音如吟穿着从前那完全不值钱的素白淳朴的衣裳,也是知道自己会如何了吧。 解恕瀛对着音如吟没有行礼,从前的音如吟就不喜欢别人跟她行礼,在皇宫内别人行礼也让她烦心,做回了自己才叫真的舒服,她一改往日的冷然脸,她笑着很美,笑吟吟对着兄弟二人说道:“今儿来你们昆丘山休闲一下,白蕊钥也才来吧。” 白蕊钥小心翼翼从那粗壮无比的神色柱子后头缓缓出来,瞧着如吟姐姐的变化也让她有从前的感觉了。 音如吟让二人先出去,她与白蕊钥有些事情想要单独说一说,解兄弟二人也是有眼力见,再则音如吟修为也不低,比起强行被人打出去,倒不如自己关上门走远点更好。 白蕊钥坐在音如吟一侧的紫檀木椅子上,有活泼感觉一样问道:“如吟姐姐,等崔则瑢从北明国回来后,就要去皇宫内参加宴席了吧?” 音如吟语气与笑容自然了许多,道:“也不知道宏慎那人什么毛病,才宣告潋王与苒钏的婚事而后又是璁蜀国大公主与大皇子的婚事,宏慎也是与从前能猜到性子不太相同了。” 白蕊钥道:“从前宏慎少年,如今的天德帝,自然不一样了。” 音如吟笑道:“你往后能够忠心耿耿的人,只有史斐玉了,你可不能再做那样的事情了。” 白蕊钥听着听着便觉得不太对,她不明所以轻微蹙眉道:“当然那种事情不会做了,不过你说我往后忠心耿耿的人只有斐玉姐姐了,这又是什么意思啊……?” 音如吟笑意满满道:“倒也没什么大意思,我活着是麻烦,只是花轻袅一定很孤独,我呢,活着太麻烦了……” 白蕊钥心里像是被堵住了一般,她紧紧蹙着眉头问道:“莫不是你不能活着了吧……?!” 音如吟笑吟吟道:“不打紧,只要我的死对于崔则瑢是好的那便是好的,我写了无数的信封,没人会看到潋王,他们只会知道崔则瑢是我的孩子,花夫人的孩子,可惜崔心杀死的可惜,我还是不太明白,为何要杀了崔心杀,又不是不能半死不活,虽然我也喜欢他,但至少比天德帝好,对于崔则瑢也是一份不知怎么去说的助力吧。” “你对花夫人还真是好,对待崔则瑢又是当做自己的孩子,又是爱屋及乌,你这般的友人还真是花夫人大的福气。” “我对花夫人的好,那是当然的,福不福气的不重要。”音如吟释然一般,笑意的很美,极为清玉,温柔又活泼道:“花夫人明白我,都算得上是一类人,怎么可能不熟悉呢,况且只要我死了,崔则瑢的记忆不单单完全恢复而且,他的身后依靠都是我与花夫人给他打下来的。” “我虽然不知道自己有没有资格说这话,但我还是想要对如吟姐姐说,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崔则瑢那孩子未必喜欢你铺的路,你倒不如让崔则瑢那孩子自己走走,再则,崔则瑢经历的事情还不够多么?” 白蕊钥心疼道:“算计对于崔则瑢那孩子而言太难受了,你当年怎么一步一步走过来的,除了花夫人还有那宁皛门的大师兄,隐居山中的睿小姐,她的睿才是睿智的睿,我的蕊……只是残花败柳的蕊,我做不了什么,昆丘山这解兄弟也是一样,男子有时候也是无力的,国家不能亡,君王可以换,只是天德帝你也知道,但凡能当上皇帝从那九王夺帝出来的皇帝就不可能有着善茬,你的命,我也做不到。” 两个人之中白蕊钥对于音如吟的命暗自神伤,但是音如吟似乎根本就不在乎,花夫人都不在了,她好像在不在也都是为了小容易那个孩子。小容易是她最放不下的人,终归是花夫人的孩子,而血脉方面当年之事,知道的人多又少,都不知道是谁知道谁不知道了。 入夜寒冷,叶莉儿怎么都等不到赤元帅回来,一个人茕茕孑立的在赤府门内傻傻的站着,妻室没歇息,岸平也不敢歇息,站在夫人姐姐身边一直站着,还是没有长大,满脑子里就一个字‘困’!叶莉儿也不是不准她歇息,但她就是不敢在妻室歇息前睡觉,现在可是寄人篱下永远的日子,朝淳公主虽然单纯但还是小心翼翼。 等了许久,等到了光色缓缓升起的时候赤元帅才从军营回来,叶莉儿才高兴没多久,赤元帅累得不行沐浴过去上床歇息了,而这时候的朝淳公主才敢回去歇息。叶莉儿给劳累的夫君按摩,嘴里也唠叨,她道:“又去处理一些不太安分的区域了?你不用说我都知道,你呀就不能早点回来么,荒将军都没你这么忙,好歹程伞衣不是独守空房,虽然到现在都是无所出。” 赤元帅眉头软下来,不再是平日里那一副乌烟瘴气、严肃的面孔,他道:“圣上旨意必须要去,我这元帅的位子也不是那么好当的,也是很累的,你身为我的夫人,多体谅一下我吧。” “我体谅你。只是安儿最近很想父亲,你不能让孩子无父,我这个母也是很难做的。” 赤元帅苦恼道:“安儿出生都五年了,连基本将军之事,兵器都拿不稳,甚至都不知道,日后如何能够做将军。” 叶莉儿拍了一下他,轻微抱怨提醒道:“孩子才五岁不用这么着急,再说了,一个五岁的孩童你不要指望他拿得动兵器啊,每次孩子都哭哭啼啼的,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去安慰了。” “夫人。有你在真好。” 第11章 初来江湖之北明国(10) 叶莉儿高兴又很无奈道:“我帮你打理着府内,你也在沙场上立功,不过现在你也处理了区域的不安分,圣上就是不知道到底是会怀疑,收了你的兵权还是信任你,都是个未知数。再说了,那朝淳公主纳来做妾,看着倒是不错,跟着孩子一样,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是在敌国给一个元帅做妾吧。” 赤元帅坚定道:“圣上怎么做旨意,我们这些臣子照做便是。” “荒将军是不是假装荒唐我不知道,但他带兵打仗的时候挺威风的,还有卿将军,懒懒散散的,做事到底一点都不推脱,你当圣上是眼瞎耳聋么?”叶莉儿那叫一个担忧的,她道:“夫君,你有时候也学一下荒将军与卿将军的贪财好色的样,忠臣归忠臣,别让圣上抓了把柄才好,一损俱损、一荣俱荣。你听到了没!” 赤元帅有些敷衍道:“知道了夫人。” ...... ...... 音如吟在绿梅别院好生歇息不许人打扰,绿梅别院中只有从花铺店暂时过来照顾的诗儿,音如吟同意让诗儿一直待在花铺家也算是一个好差事,花如悠一直没有回来,诗儿想要过来照顾,音如吟思虑了一下找了人看住了花铺子才让诗儿过来照顾。 诗儿按摩着音如吟小腿,小心翼翼的问道:“主子,你身子好点没?” 音如吟怎么都不愿意换下那朴素白色的衣裳,没有相同的东西就不愿意换,她觉得那些衣裳俗气,就跟皇宫一样,跟魔界一样,没什么区别。 诗儿不会多说什么话,什么都听从宸妃娘娘的,而音如吟这肚子也是要快生了,她趁着诗儿去熬制汤药的时候,一个人傻愣愣又毫不在乎的看向面前那漂亮光滑的镜子,那还是她跟轻袅做的,头上的电风扇也是,不过就没有那个时代的模样。 音如吟喃喃自语道:“镜子呀镜子,你说我的孩子能生下来吗?那不一定,毕竟轻袅生小容易的时候,我有一次感受到了生产的痛,小容易的血脉太特殊了,我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说去了。我觉得我可以快要去陪你了……” 音如吟潸然泪下道:“我们想要完成的事情始终没有发生,我以为我建立了检察院就有人明白检察院建立的意义是什么,但后来我知道,什么意义不意义的,我们都完了,我的野心不如当初了,我们做过很多事情,借过种,杀过亲王与皇帝,当做首富,在先帝面前放肆的很,咱们就差一统天下完全我们的理想了……!但后来发现……什么都是没用的,时代不会改变,每个世界都一样……” “先帝追封的皇后还是你的姑姑,当年谁都不愿意做凌霄花,现在我是那个凌霄花。”音如吟抬眼问着镜子道:“轻袅……你觉得……我像凌霄花吗……?” 诗儿来的时候音如吟都快要哭瞎了,她撑着身子擦干了眼泪,怀着天德帝的孩子去见了翟舟淤,魔尊看着音如吟大着的肚子什么都没说,极为淡漠的批奏折。 音如吟缓缓走到翟舟淤的一侧,当初的一个寂寂无名不受宠不被人待见的皇子,现在高高在上魔界之主的魔尊,好像所有人之中,改变最小的怕是只有东方弈与音如吟了吧。 “翟舟淤,当年的封后大典我很喜欢,你让翩雪做继后的时候,连典礼都没有,翩雪现在的位子可太不好,不上不下的,没有想过真的给翩雪一个继后的位子吗?”音如吟冷然道:“至少我不想,翩雪联合天雍国一国之母的皇后,杀了我与花夫人的全家,父亲母亲,连母亲生下的孩子都杀了,你们魔界人还真是没良心啊,出生的襁褓你们都舍得出手,真不愧是魔界人,生性凉薄已经不能去形容你们的冷漠无情了,帝王家都能比拟了,不过魔界人都是这样的。” 魔尊淡漠一声都不开口,以往要是如吟来了,那脸色不知道有多高兴,他似乎是意识到了什么,但对于如吟这些出言不逊的话,他完全不在意,他知道如吟是没有活着的打算了。 自从上次庑护法与纱圣女成婚的时候,夜胭姑姑突然说魔后娘娘的心不舒服,那时候魔尊也明白,夜胭多多少少一定会抓住这个把柄,不过夜胭对于魔后娘娘的伤心还不如对东方弈上心,这个事情夜胭姑姑视若无睹,她的心可不在魔界,有句话不是说得好么,丝柔无断绝。当然也是夜胭的单方面。 魔尊不会拦着,音如吟要做什么事情,除非让她死!否则根本无法改变音如吟的想法,翟舟淤又不是第一天认识音如吟,而音如吟见魔尊不说话也是视若无睹,转身去媞岱宫找翩雪了。 翩雪的心理承受能力没有很强,自从魔后娘娘出现护着崔则瑢换东西又要鹮凛莲的时候,她对魔后娘娘的厌恶更是上一层,还有一层的厌恶便是无法去正视当年背刺魔后娘娘杀她孩子,屠她全家的事情。 翩雪撑着身子,恶狠狠的看向魔后娘娘,而音如吟上前二话不说抬手便是清脆的一巴掌声响,音如吟淡漠道:“你不要以为你做过的事情,我扇你一巴掌就能解决了,你们这些得鱼忘笙的魔界人真的多啊,一个巴掌能怎么样呢?是能让活着的人回来吗?还是让死去孩儿知道,他的娘亲还记得他啊。” 翩雪知道魔后娘娘来者不善,不过一个不是廉者不受、嗟来之食的人,居然还气势汹汹的站在音如吟面前,一副不知悔改的模样,得意洋洋道:“我没错。我杀了你孩子又能怎么样,我屠你全家,杀你父,杀你母,杀你才出现襁褓中的孩子,杀你生母生出不足一刻时襁褓中的孩子痛下杀下,你能拿我怎么办!只要你死了,我便是名正言顺的魔界魔后娘娘!” 音如吟笑道:“你疯了。” “我没疯!”翩雪大吼大叫道:“我娘亲说过跟我争夺男人的女人都得死!” 音如吟嘲讽一般,笑吟吟道:“你的母亲出生就不要你了,你只是把妓院里头那卖人的老鸨当娘亲了,你以为你得到了什么?所有人都知道你忘恩负义、贪多贪足蛇吞象,是个根本不知道自己该去做什么的女子,你有什么可在我面前争夺的,我的靠山,我的势力,我一旦在你的媞岱宫死了,你觉得自己会是个什么样的下场?” 翩雪像是母兽一般,疯疯癫癫道:“音如吟,我告诉你,就算是你当初在妓院让尊上赎我出了妓院,但我还是不喜欢你,我就是讨厌跟我争夺男人的女人!” 音如吟嘴角抽了抽,道:“你看看你现在是什么鬼样子!” 翩雪大言不惭道:“我从小出生在妓院,老鸨就是我的娘亲,见过形形色色的男人,尊上是最强大的那个男人,是我伺候的男人之中最好的,尊上更适合我这种依着他想法的人,而不是你这种与花夫人一样脾性与性子都如此刚烈的女子!” 翩雪又凑近了一些,瞪着又剜着音如吟,恶狠狠道:“我没错!” 魔后娘娘与继后娘娘在媞岱宫内大动干戈,霍门之内,霍飒松与明婉丽悠闲的很,霍夫人摆弄着花瓶,她虽然有所出终归是个女儿,也能和夜胭作伴,只是怀上一个后肚子便没有什么反应了。 明婉丽眼下担忧的事,除了夜王,便只有魔后娘娘大闹媞岱宫与魔殿的事情了。她叹着气,霍飒松才从外头回来,见夫人兴致不高,连连问怎么了,明婉丽有些心有余而力不足道:“感觉伏魔大会的那笔账似乎没什么结束啊。妾身也是按照夜胭建议帮了继后一把,可惜最后继后也快要倒台了,夜胭那孩子有时出的法子倒是不错,只是那些个名门正派会怎么办?尤其是那继后带来的三个人,听说有个人死了。” 霍将军颔首道:“是姑苏那拉氏的人,夜王那也够我们折腾了,眼下看似平静,看来魔后娘娘一旦死了,那可是腥风血雨,全然不是斜风细雨不须归的小事,你我夫妻二人还是不要插手了。” 明婉丽扶过鬓边的发钗,抱怨道:“上次那千綦冒然出现在将军船上,就连那昌摄王也去了,本想着把那崔家少爷带来,后来一想要是不遵从魔后娘娘的指示,我们霍门在魔界也别想着立足之地了。” 霍将军思虑道:“花夫人一死引发的不单单是南崔门与崔家的灭门,爱慕花夫人的人,就差几个世界乱作一团了。魔后娘娘要是再死,那好端端的结界之门也就完了。” 霍将军给夫人按摩,明婉丽伸手放在霍将军的一只手上,温言安抚道:“只要与我们霍门无关就好,只是我们毕竟是夜王他娘留给夜王的一种底气,他母妃终归是你妹妹,咱们要退也是退不了的。” “夫人,我还在想魔尊他意欲何为,平日里都在批奏折,向来繁忙,我这种打仗的在当年的大战之中本来有着胜算了,却还是失败了,也是幸亏魔尊没有怪罪。” ...... ...... 竹心回来复命也没找到有用的消息,邓蕴菈就更不用说了,能找到的东西便是那潘儿用来给自己的刺青的特殊液体,崔则瑢小心翼翼的接过去,闻了闻那特殊液体的味道。味道说不上奇怪,只是有些熟悉又陌生的感觉,很像是天安城花铺子家的香气。 崔则瑢奇怪道:“……味道淡淡的,不过这股特殊的香气让我很想去死。” 邓蕴菈思考道:“香味催眠可真是一样难学的法术,通过静心修炼的人才会知道怎么制作香味催眠,天翾流的副掌门在第三届静心修炼中便通过了,只是如今花副掌门到现在都不在京都天安城。别问我怎么知道的,我师傅让我查的,天天待在水帘洞中就没见过他出来。” “竹心连连问道:“少爷我们还查吗?” 崔则瑢轻微蹙眉道:“只要能查,我们都要继续查下去,否则不就与上次鬼都城一样被掩盖住怎么都查不下去了么。” 昧寥之似有意无意道:“不是不能查,是查不了了。要是有人不想让我们查下去,那便说明,我们早就被掌控之中了,想要调查的地方早已被人提前收拾了。” “不管怎么样,北明国已经来了,潘儿姑娘不能白死。”崔则瑢奇怪道:“潘儿姑娘不是在魔界的么,怎么突然在北明国的皇室当娼妓了,再说了上次在魔界给她银子不够花吗?” 昧寥之接话道:“要考虑的便是上次青灯步摇带着金步摇砸了乐(yue)府,那乐府怎么可能还能继续留着潘儿那姑娘。” 竹心问道:“少爷要不要再去魔界鬼都城找那鬼王?” 崔则瑢细心思考道:“我们的实力与修为太弱,虽然青灯步摇是鬼王之中还是魔界之中最弱的那一个,但他身边的那个金步摇可不是好对付的,上次也只有夷清一个人没有被金步摇困住,也只有金步摇没有受到夷清的影响,终归还是要找夷清来。” 一只漂亮的亡蝶停留在崔则瑢的面前,崔则瑢也感觉到这亡蝶是想让他们跟着他走,崔则瑢眼下也断了不少的线索,干脆死马当活马医,让大家暂时跟着这只亡蝶,况且这亡蝶让他有种施夷清的感觉。 这亡蝶似乎只有崔则瑢可以看到另外三个人都没什么反应,跟着亡蝶走到了湖边,果不其然在这里等他们的正是施夷清! 施夷清一身湖蓝色衣裳,外头轻薄的深蓝色纱衣,上头绣着绿梅花纹,她摆动之间波光粼粼、玲珑剔透,宛如天上的仙人一般般般入画,有时不仔细看像极了那当初站在水边脸色微微扬起笑意的音如吟。 “夷清!”崔则瑢很是激动但也不敢大声叫唤。 施夷清微微对着有身份的三个人行礼,竹心对着回礼,现在的竹心还不是崔则瑢的妾室自然不用他人行礼,毕竟妾室本来就不用他人的礼仪。 第12章 初来江湖之北明国(11) 崔则瑢连连说着能不能让他们再去一次鬼都城需要去金青山找那青灯步摇,施夷清婉婉有仪、仪态端庄,她温言道:“一切听从崔则瑢的。不过恕我多嘴,如果说潘儿姑娘的死有人蓄意嫁祸的话,那我们更是什么都查不出来了。” 崔则瑢心里纠结了许多,犹豫几分过后他依旧决定的说道:“那也要查!” 施夷清不再多言带着四个人前往了魔界鬼都城,崔则瑢问了一句不管那嫣姐姐了吗,施夷清依旧是笑吟吟的,她告诉崔则瑢嫣姐姐的修为一直都不低,一个区区的夜王,要是嫣姐姐想打个平生也不是不可能的。 崔则瑢相信施夷清便不问了。崔则瑢全然相信伙伴,虽然施夷清更像是银夫人找来的,但现在还是他的伙伴,是伙伴那就要相信,这是崔则的对伙伴的信任。 金青山内果然还是夜夜笙歌、没完没了。这鬼都城的青灯步摇还真是喜欢奢靡的生活,也难怪那修为与法术都最弱的那一个。 金步摇与施夷清相视了一眼,施夷清是温柔的笑意,金步摇是挑眉的笑意,二人的实力不知该怎么去言说,只是施夷清的法术不俗也不弱,在金步摇几乎不是弱势方,更何况上次那静止的法术可没有使用多大的法力。 邓蕴菈二话不说直接动手,崔则瑢一句话都没说完,邓蕴菈动手的特别快,明目张胆的站在青灯步摇面前,青灯步摇自信满满将脚踹在那面前绿油油的雕刻上,挑衅一般看向迎面而来的女子。 “步摇。”青灯步摇根本不放在眼里道:“我们魔界居然还有这种货色的女子啊,长得真是明艳,老子相当的喜欢,让她做个妾室吧。” 崔则瑢叹息一声,默默的转身思考一会跟那两个人怎么去说,身后传来那是一阵阵的鬼王惨叫声啊。金步摇也想要拦着,被施夷清拦着,至于青灯步摇的惨叫声那是越来越响了,而连忙跑出去的人也是越来越多了。 竹心随手问要不要拦着一起杀了,崔则瑢连忙摆手说不用,要是竹心动手,客人都要没了,这来的客人跟上次的客人似乎没什么不一样,都是同一批的客人,这青灯步摇认识的魔族人也是少得可怜。 青灯步摇怎么样都不饶命,他跟邓蕴菈也是打得十分激烈,而崔则瑢、昧寥之与竹心三个人静静地看着,崔则瑢那是相当的冷静,还是平日里他也要一起动手了,现在记忆回来了,冒然动手是不会了,看别人动手还是很有乐趣的。 金步摇平静问道:“你这些名门正派又是俩做什么的?总不能又来怀疑我们杀了什么妓女吧?” 施夷清温言回答道:“差不多,只是北明国死的人妓女正是我们上次来魔界之时盼儿姑娘的姐姐。” 金步摇无所谓的“哦”了一声,道:“那个姑娘叫盼儿啊,过去的太久,又是一介没必要的妓女,我与爹爹记得可不多了。” 崔则瑢的脸色有些不太好,一介妓女?难道说除了他,就没人在意一个妓女的死活了? 竹心连连查看崔少爷的情况,崔则瑢青筋暴起,完全一点都不冷静的冲到金步摇面前上次就是一拳、一巴掌,那下手劲施夷清都吓了一跳,她也没想到一个妓女能对崔则瑢产生这么大的影响,出乎她的预料。 施夷清上前拦住了崔则瑢,而被打得鼻青脸肿的金步摇完全不在乎道:“你在乎一个寂寂无名的妓女?你们名门正派可真是有意思,不过一个妓女,死了就死了,有什么可值得难过的。” 金步摇字字都在崔则瑢的雷点的蹦迪,崔则瑢甩开了施夷清道歉后,又是对着那金步摇一顿开,金步摇多多少少不太敢还手。银夫人虽然和他没有关系,但银夫人是魔界的魔后娘娘,同时也是可以对着这些鬼王下达命令的人,银夫人身为魔后娘娘又是崔则瑢的依靠,要是让崔则瑢回去告状了,那青灯步摇也就别想好过了! 青灯步摇见儿子被欺负不可能看着,甩开跟她动手的女子,连忙去护着金步摇。青灯步摇虽然不太正经,但对于亲近之人尤其是金步摇是他的样子,不可能让别人欺负了! 他根本不在乎崔则瑢的身份,上去直接给了崔则瑢一巴掌,大喊大叫道:“老子的儿子岂是你能欺负的!” 竹心冲过去一毒镖刺中了青灯步摇,青灯步摇一个没注意被击中了,崔则瑢讶然的看向竹心,竹心不以为然,恶狠狠看向青灯步摇,施夷清有些控制不住局面,邓蕴菈还没有反应过来,昧寥之一动不动纯粹看向这样的好戏,他有时候跟他的生父一样天性的冷漠。 音如吟用了一个法子让翩雪在牢中待着,而翩雪死不悔改,宁愿待在牢中也没愿意低头,她从来都不觉得自己有错,她觉得自己做过的事情都是对的,都是那些女人的错,她什么错都没有! 音如吟还是不能够明白翩雪那脾性与性子,翩雪不能说是贪财好色,她好像是为了男人而生一般,还是被那老鸨给毁了一生?音如吟还是一头的污水,她永生永世都绝不可能原谅翩雪!枉死的孩子、生父生母、才生下来的弟弟、屠了她的家!一桩桩一件件音如吟都不知道该怎么去言说了。 她挺着那肚子,又来了盛花楼,这盛花楼还是她与轻袅一起建立的,这里的姑娘卖艺不卖身,但有些姑娘还是会私底下做那些事情,拦也拦不住,可能是为了证明自己是活着的吧。 她唤来袁音问最近有没有姑娘来,袁音脸色有些难看,说是盛花楼有一位新的花魁,随后那难看的神色缓缓的看向正中央的舞台,音如吟看过去都傻了,那不是嵇璃么! 嵇璃穿着破烂却又华贵不失优雅的鲜艳红色衣裳,只有隐隐约约的玄色纱衣,上头没有任何的花纹,那不规则的裙摆,不规则的落下,夸张到极致往头上摆放着无数鲜艳的花朵。这次她一改往日往鬓边上插入发簪、发钗与步摇,她几乎没有放这些东西在鬓边,都是鲜艳的花作为装饰。 她腐烂到旺盛,腐烂到有生命力,就像一支伫立在那不再攀附它人而生的凌霄花,伫立在那仿佛独自一般放肆的生长。 她放肆大笑着,那烈焰的红唇显得让她更加的放肆,疯疯癫癫的步伐,却让盛花楼来着的男客都为之痴迷,一个另一个世界中不好好做王妃,偏偏来做盛花楼花魁的人,实在是没有人能明白她想要什么。 音如吟傻愣愣的看过去,人都愣住了,她完全想不通这嵇璃犯得什么毛病?! 直到那疯疯癫癫的舞姿结束,音如吟才和嵇璃在一个房间内,可以放心外头听不到里头的声音,外头的声音很大,就算不用法术都不用担心,她们二人谈话会被发现。 音如吟头疼道:“嵇璃,你这在做什么……” “如吟姐姐啊。”嵇璃连连打断了她的话,“我孩儿死去的事情我已经好好的接受了,随便说一句,我与南胤瑧祈和离了。当然了是我单方面的和离,毕竟南胤国的皇室没有那样的严厉,我想要和离是我的事情,也是很谢谢告诉我犀兕死的事情。” “如果我没有告诉你犀兕的死,你会怎么做?” 嵇璃张狂的放肆大笑着,道:“你就算不告诉也只是让我少痛苦一天罢了,可对于一个娘亲来说多一天和少一天有什么区别?犀兕的死,我会找幻境的人好好享受一下什么叫做,生不如死。” 嵇璃最为适合的颜色从来都不是清玉的淡色,而是艳丽而又明艳的色彩,鲜艳的胭脂,不是寻常闺阁女子的做法,她不像闺阁女子一般拘束,就算是别人当做卖艺的女子又怎么样,她唯一想要做的便是为犀兕的报仇雪恨,她偏执的认为就是幻境的人杀了犀兕!她一定要让幻境尝到什么叫做一报还一报! 音如吟对于犀兕的死也是不明白,她单纯的知道了犀兕的死,只是犀兕的死绝不可能是幻境的做的,她们还不至于杀一个对他们毫无好处的一个女子,这对于他们而言没有一丝一毫的益处,幻境的库舜洛不可能这么愚蠢。 不论音如吟怎么告诉嵇璃,嵇璃都不认为是别人杀了犀兕,就认为是幻境害死的犀兕。音如吟又来了一句一语点醒梦中人,“犀兕是你孩子的事情,知道的人只有我、轻袅、花窦儿、还有白淡,我们五个人之中你不不可能告诉幻境的人犀兕是谁的孩子,而我很少都不会管你的事情,除非是你让我管的,花窦儿与白淡就更不用说了,她们二人对你忠心耿耿,不可能会背叛你,轻袅都死了许多年了,难不成借尸还魂把这个事情告诉给幻境的人么,不论是谁,都是不可能的,你难不成还不相信一直跟着你的人么?” 嵇璃才瞬间冷静下来,依旧张狂又放肆的笑着,可却潸然泪下,她缓缓的起身,身子不稳,她神情有些恍惚,直白又很戳人心窝子问着音如吟道:“你是要死了吗?” 见音如吟不说话,嵇璃靠着那红木桌子,笑意更为浓郁道:“原来你是要死了才来跟我说这些的,可惜了我们知道了这么多的事情,最后怕不是都要带着秘密进了棺材么?” 音如吟眉头低下,道:“只要有人信任,不会被疑心的。” “不会被人疑心?”嵇璃有些神经兮兮道:“不会有人不被疑心的,但只要人一死什么疑心都没了。” 嵇璃笑盈盈道:“活人是永远都争不过死人的。” “你疯了。”音如吟苦笑道:“都疯了……” ...... ...... 施夷秋仔细照顾着膀子,两个人在旁人眼中可真是打情骂俏的,简直就是一对欢喜冤家,和和美美的! 施夷秋打趣道:“你说你个死膀子,要是不好的话,是不是又要死了?” 膀子接过话茬道:“我死不死不知道,但我死之前一定一刀先给你捅死!你个老娘们。” 施夷秋不在乎道:“这么自信啊,我还以为是你先死我再死呢。” “我在死前一定先捅死你!”说罢膀子还乐呵呵大笑起来。 “话说崔则瑢怎么样?”膀子又问了一次。 施夷秋全然放心道:“你都问了多少次了,崔则瑢不可能有事的,我姐姐都去找他了,崔则瑢能有什么事啊。” 膀子打趣道:“你对姐姐这么放心,将来要是你姐姐不在了,你难不成还能投靠魔界去啊。” “名门正派能有几个真心实意的人,姐姐不会不在的。”施夷秋相信道:“姐姐一直护着我,在第一次入苍穹山的时候,我被人欺负也是姐姐护着我,收拾那些外门的弟子。” “别人还会欺负你?”膀子笑道:“我还以为都你欺负别人呢,你天天说自己是掌门的真传弟子,在门派的生活看来也不怎么样啊。” 施夷秋娓娓道来:“我师傅看到了我天赋,我师傅有一次偷偷跟我说,不论我是学什么,名门正派的法术还是魔界的法术对我而言都是无所谓的,我的灵根与旁的灵根没有太大不同之处,不过有次我偷偷学了一个招魔界的法术,用起来也没什么问题,还很得心应手,看来有朝一日我也会用那魔界的招数吧。” 膀子坐在床上提醒道:“老娘们,你学魔界法术的事情,除了你姐姐也就只有你师傅还有我知道,你要是让其他人知道了那简直是给人做文章夸大其词,对苍穹山也是没有好处,你自己小心点。” 施夷秋笑盈盈道:“行了死膀子,没有你的提醒我也知道这是很严重的事情,果然好奇心害死猫,下次我可不能再这么好奇了,好在师傅也很护着我这个真传弟子。” 膀子无所谓道:“要是在苍穹山待得不舒服了,有时间也可以来范家坐坐,我可是很欢迎你这个老娘们的。” 施夷秋答应了下来,而后得意道:“等你好了,我带你去苍穹山,让你好好看看我的风姿!” “拭目以待,老娘们。” 第13章 初来江湖之北明国(结束) 七个人来到了北明国,青灯步摇还是带着金步摇来了,终归打也打了,要是得罪了魔后娘娘那也是没有办法的,谁让这崔则瑢打了他的儿子!他可不会让任何人欺负他的儿子。虽然这儿子是捡来的,但好歹也是认了爹了,那便是他青灯步摇的儿子了。 崔则瑢平淡道:“青灯步摇倒是对他捡来的孩子不错。” 施夷清笑着温柔的脸,温言安慰又问道:“则瑢,崔掌门的事情已经发生了,那我们要找到的那便是他的死因,可现在我们要找的是潘儿姑娘的死因,带来了人我们还要继续查吗?” 崔则瑢肯定道:“不能不查,爹爹的死因够让无法去查询,这潘儿姑娘不能让她白白受了冤屈!” “孟茗儿那你打算怎么办?”施夷清温言劝道:“总不能还未过门人就出事了吧,你这次万分小心,孟茗儿小姐那都心疼死了。说到底也是未过门的妻子,又是你的发妻,你的身子要是不好好的顾着,那你还要如何闯荡你想要的江湖啊。” 邓蕴菈无所谓道:“劝来劝去没什么用,不过作为北明国圣女到底能让崔少爷见上那北明国登基不满多少年的皇帝。” “也好。”崔则瑢缓缓颔首道:“说不定北明国皇帝对潘儿姑娘八成知道什么,好歹潘儿姑娘住在皇宫之内。” 邓蕴菈连忙说道:“我可先说好,我只能带着崔则瑢一个人去,其余人还是在外头等着好,不然会被当成刺客的,你们也不想让崔则瑢出了什么差池吧。” “没问题。”崔则瑢应下来道:“我一个人跟你去,其他人再去找找,我就不信了,那个人幕后之人藏得了第一次,藏的了第二次么。” “有可能的。”施夷清温言解释道:“则瑢,不是我打击,既然有能力在我们所有人来之前解决好一切,那便说明,第一那人全然掌握着我们的行踪,一旦我们有什么风吹草动,对方就能立马知道。第二那人可能是熟人,又可能是熟人的陌生人,但非常的了解的你人。第三那人就是要你晚来一步,就差一步,就像……犀兕小姐的死一样,都是突然之间的发生,我们不能明白对方的想法。” 崔则瑢淡漠道:“不试试怎么知道,差上一步,那我们便早上一步,差上两步,那便早上两步,不论是三步还是四步,只要我们查的快,查的明白,那对方也不可能拿我们怎么样!” 竹心不卑不亢道:“一切听从主子的安排。” 邓蕴菈也懒得多说什么,换上圣女的衣裳带着崔则瑢来到了皇帝所在的寝宫,眼下戒备不是很森严,邓蕴菈又是北明国圣女,一般没人拦着。就算是身边带着一个人,也没人敢多问,有师傅撑腰,不会有人惹她。 崔则瑢小声询问道:“这北明国皇帝不是出事了么,还能见我?” 邓蕴菈声音不高不低道:“是出事了又不是死了,当然可以见人了。” “你这话还真敢说,我在崔心杀面前最多顶上几句,你这说的可是皇帝啊。” “你难不成就没有说过你那天雍国的天德帝?” 崔则瑢细想来他还真说过,对此默默闭上嘴了。 崔则瑢想着夜色那一直亮着灯,几乎都在把整个皇宫都给照亮,也不知道北明皇帝这么奢靡是因为什么,一个国家的君王实在是太不会做了。 北明国皇帝名为北明苳,是儿时被母后给推上来做北明国的皇帝,总是依着母后的想法,母后也是如今的太后,而她也是这个北明国的皇帝,可惜北明国如今的地位不能很高,也不能说极为低,至少北明国虽与灭国没区别,但皇宫内什么改变都没有,该奢靡奢靡、该高歌高歌,那可谓是享受的很。 崔则瑢心里头默默吐槽:真是够奢靡的,也难怪银子都在皇宫内了,怎么可能还有精力去打仗…… 北明皇帝坐在那红木榻上,见圣女与客人来也是平淡,邓蕴菈对着北明皇帝行礼也是很敷衍,随后拉着崔则瑢坐在北明皇帝面前的一侧。北明皇帝还以为今儿没人来打扰她,结果也是来了不少的人,表面上的二人也不知窗外有多少人。 北明皇帝淡漠开口道:“仁圣女,朕的病好多了,倒也不用那么多人来看望朕。” 邓蕴菈对着崔则瑢传音道:“不是让你那些伙伴注意一点么!” 崔则瑢默默的移开了视线,毕竟他也不知道,他赶忙问道:“陛下平日里听曲吗?” 北明皇帝摆弄着茶杯,不在意回答道:“听曲身子也舒服。” 崔则瑢也是故作一脸无所谓问道:“那陛下一向喜欢听谁唱曲?” “那当然是多少月前内来唱曲的那个潘儿,她唱的曲那叫一个好的,都让朕有些无力朝堂了。”北明皇帝满不在乎的问道:“这位客人怎么问我这个。” 崔则瑢道:“倒也没什么事,我只不过是好奇罢了。那陛下一向都在做什么?” 北明皇帝回答的很快,道:“朕喜欢去人少的地方走走,缓缓朕那不安的心。” “行了行了。”邓蕴菈不耐烦打断道:“有什么话直白点问不好么,陛下,这人……你喊他……则瑢就行。” 北明皇帝这才抬眼道:“则瑢?那个崔家崔则瑢?” “是啊。”邓蕴菈那是一点都不避讳,道:“陛下,你对那个潘儿姑娘的事情知道多少?” 北明皇帝犹豫半刻,道:“昨儿朕还想去找她来唱曲,今儿才知道她人已经死了。只是可惜了这么好唱曲的一个姑娘。” 崔则瑢仔仔细细的听着北明皇帝的话语,乍一听好似什么问题都没有,崔则瑢又问道:“那陛下昨儿去找了吗?” “找了也没找。”北明皇帝淡漠道:“本来是要去找的,后来看着天色有些晚,皇宫内偏远的景色,昏暗的很,所以走着走着,朕便回去了,没有继续找,今儿才知道那潘儿死了,实在是可惜了。” “是啊,的确可惜。”崔则瑢接话又问道:“虽然夜色灯火通明,可惜偏远的景色过于灰暗,也难怪陛下不愿意去了。但陛下一向这么喜欢听曲吗?” “朕的朝堂乱的很,当然要听一些曲才好舒心。” 崔则瑢不由的产生好奇,道:“这样啊,天雍国与北明国的战乱也是在一个月前的事情了,在战乱之前,陛下一直喜欢听曲,只是我不明白,什么曲子让这人这般的痴迷,连陛下都无法去分神。” 北明皇帝轻微“啊”了一声,道:“那潘儿原先唱的不怎么样,本以为魔界女子就会唱那些靡色之音,但也是没想到那潘儿当真是与众不同,听她唱的曲那才是享受,只是可惜人已经死了,不然也要让你听一听,潘儿的天籁之音,简直无法去好好比拟的。” “要是死人还能开口的话,那似乎很好啊。”崔则瑢又问道:“陛下,潘儿姑娘的尸体在什么地方啊?你又是在什么地方看到潘儿姑娘的尸体的?” 北明皇帝有些别过眼神道:“朕让下人们去找那潘儿的时候,潘儿不在,朕便行思着应该是外皇宫外头还没有回来,等了一个时辰,这才下人来禀告说是潘儿死了,尸体是在水湖的中央被发现的,朕便去看了看的确如此,内心惋惜,后来我让人赶紧放棺材里头了,一个妓女能有这般的殊荣,也是死后的好福气了。” 崔则瑢冷冷道:“潘儿姑娘可能不会稀罕这样的好福气了。” 北明皇帝与他对视,崔则瑢的火药味有点重,北明皇帝不敢冒然对着崔则瑢动手,但凡是一个国家君王都能知道崔家崔则瑢的名字,谁不知道身后的靠山一个花夫人一个是银夫人,北明国本身的国家处境就不是很好,现在便更不用多说了。虽然说邓蕴菈的身后是她的师傅,但好歹是在君王面前,她都随意行礼敷衍,这也能说明北明国如今是什么样的国家了。 邓蕴菈一副看好戏的模样,道:“陛下,这崔则瑢出言不逊是不是要罚啊。” 邓蕴菈完全断定北明皇帝没有这个胆子,可如果不罚的话那也不是,身为皇帝面子最大,谁都不能忤逆皇帝,就算是落魄的国家,那这位君王也不能让他人下了自己的面子。 北明皇帝本身便是女子,垂帘听政都是太后做的最多,北明皇帝本身权利就不多,眼下还被人下了面子,又被邓蕴菈不断去言说,北明皇帝的确想要罚,不过她根本没有这个胆子。 崔则瑢背后的势力不是她与母后可以比拟的,再则崔则瑢也是知道的,也难怪对待一个君王他也是这样天不怕地不怕的模样,有人罩着,怎么可能会害怕? 崔则瑢如今就要用这些势力,银夫人高兴还不及,怎么可能会不认同呢? 北明皇帝也知得罪不起,却又不得不罚,思虑了一下,也只是一巴掌扇过去,不敢有其他的,而被打的崔则瑢也不在乎,一个巴掌罢了,难不成他还会在乎一个根本没有什么反抗能力的巴掌? 崔则瑢淡漠道:“陛下这是不敢了?” ...... ...... 徐隼琥苦恼的在屋内走来走去,道:“你说则瑢什么回来?” 瀛临烬虽然担忧,但也很平淡道:“还是要相信则瑢,他在静心修炼的时候都是不卑不亢,一副就算是计谋我也不怕的模样,区区一个北明国还不够。”说到北明国的时候,瀛临烬差点就愤怒了起来,好在脾性也忍住了。 “难道我们三个人就这么干等着?”羡阚玩弄着茶杯,老是想着那崔则瑢会不会有什么危险。 瀛临烬道:“人都在北明国了我们难不成还能去抢不成。再则我们又如何知道,崔则瑢的在北明国什么地方,这样事情都是要想的,我们总不能什么都不准备,一根筋去北明国找人吧。” 羡阚绝对道:“估计他一定去找北明皇帝去了。” 徐隼琥疑惑道:“他好端端去找什么北明国皇帝啊?吃饱了撑的没事做吗?!也不自己死在那,在北明国边境的时候就被刺了一剑,又去北明国皇室找北明皇帝,怎么可能一个巴掌就完事了!” 瀛临烬冷静分析道:“从则瑢被刺伤的来的这么人看,银夫人与花夫人的世界影响力本就不小,要是崔则瑢真在北明国又出了什么意外,那苟且活着的北明国也就没有活着的必要了。” 徐隼琥担忧问道:“那你倒是说说看,崔则瑢什么时候回来?” 外头有人大喊道:“少爷回来了!” 崔则瑢一副残花败柳的模样,身上什么东西都没有少,只是神色不太好,被竹心搀扶着,崔则瑢都不知该怎么去言说,像是在极力的掩饰什么一样,痛苦不堪。 音如吟见笑容易这般难受本想着上前安慰崔二震连忙制止小声道:“你要是去安慰那不叫安慰,那叫刺激,还是让孟茗儿去吧,好歹也是将要过门的妻子,崔则瑢不会不给她面子的。” 音如吟本想要反驳,但听了听崔二震的话还是让孟茗儿去念愫阁,将其余人都在大殿之内,不包括北明国的圣女和魔界的昧寥之,少年不懂事便罢了,家人要是不懂那又要被其他的名门正派一顿大做文章,崔家与南崔门就算是不烦,音如吟也很烦,虽然音如吟也是让二人留下来的,二人之中一个要回魔界看嫣姐姐,一个要回北明国找师傅有事。音如吟就没有强求了。 前往跟着崔则瑢一起去的竹心、施夷清都不愿意说发生什么,邓蕴菈与昧寥之也是早早离开不想让人问起来。至于青灯步摇与金步摇也没心情随便说事,青灯步摇都闭嘴了,那身为养子的金步摇便什么都没有说。 崔则瑢却不让任何人来,让竹心看着,连银夫人想要来看看都被拒之门外,可见在北明国怕是受到了什么不小的刺激。他的神色也难堪,银夫人也很难去形容,用她们时代的话语的便是如同尸体般的神色。 第1章 初来江湖之九大门派与天安城(前摇) 崔则瑢怎么样都不愿意出去,竹心也一直守着念愫阁,孟茗儿想要进去,崔则瑢也只是勉强同意,但也只能待在里头一个时辰。 孟茗儿走进去的时候,崔则瑢待在窗边的红木椅子上,窗户没有开,他就坐在那里,像是一个精致的陶瓷娃娃被人一个不小心砸到地上,有了一丝破碎的裂痕。 孟茗儿没喊他瑢哥哥,喊的是则瑢,她坐在崔则瑢面前,温言又有活泼的气息,她道:“则瑢,我是你要过门的妻子,竹心也是你将要纳的妾室,我知道你不愿意,但我也不介意,我知道你不希望我说什么话,也不想听到你不太被刺激的话语,可我只是想要说,身为你的妻子,说多是无益,可北明国的事情,你打算告诉我吗?” 崔则瑢的神色看向她,那一眼之中说不出的凄凉,在北明国恢复记忆后,他什么人都不见,他也知道银夫人为了他好,做了什么事情,让他喝了什么汤药,也是难怪为什么五岁前的事情知道明明这么多,却唯独忘记了一条自己不是这个时代的人呢?会不会有一个他可以回去的世界? 崔则瑢不知道,他也知道,在这个世界还是可以去的世界好像没有什么是不一样的,他的神色倦倦的、淡淡的,他不指望可以让孟茗儿去理解他,但孟茗儿是他儿时破烂童年中一束微微的光色,银夫人对他是好,那时候事情多,他总是一个人,身边只有孟茗儿与竹心。 崔则瑢突然就明白自己的娘亲为什么会死,银夫人为什么一定要这般保护,不单单是姐妹情深,也是一份时代的保护,崔则瑢有着奇怪的思想,这种思想不管是在什么世界他都没有看见,除了那南胤国的皇后,他听银夫人说过,南胤国皇后疯疯癫癫、不太正常,他也没想到一个南胤国君王会娶一个这样的皇后。 孟茗儿拿起崔则瑢的手,笑着脸温言道:“瑢哥哥,我理解你。我们从小都在一起,长大了我们也是一对很好夫妻,你做什么,我便跟着你做什么。” “谢谢你。茗儿。”崔则瑢有些无奈的苦笑道:“竹心对我忠心耿耿,我一直希望给她嫁一个真心爱她的人家,但我知道光有崔家护着她是不行的,总有人嫌弃竹心的出生,嫌弃竹心的不祥,但我不嫌弃,她对我忠心,我便对她不错,也是院里头我屋内得脸的大丫鬟,我希望大丫鬟能够幸福。” 孟茗儿温柔笑道:“瑢哥哥一向喜欢为他人着想,不论是男子还是女子,瑢哥哥总是能明白所谓的感受。” 孟茗儿眼见瑢哥哥的情绪好了许多,这才小心翼翼的问道:“瑢哥哥,你可不可以告诉我,在北明国的时候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崔则瑢的神色凝重了不少,将北明国的事情全然告诉了孟茗儿,孟茗儿听后只能做到理解,说到底孟茗儿与崔则瑢不是一个时代的人,但能有理解不是一个时代的人便已经很不错了。 音如吟待在自己的屋内,抚摸着肚子,诗儿不在,锦儿在皇宫,音如吟一个人待在屋内有些寂寞,是没有知音的寂寞。 花夫人花轻袅不单单是应该兴趣相投还是因为都是一个时代的人,只有花轻袅能够明白音如吟那些理想的思想。崔则瑢不是不能明白,而是音如吟不想让小容易知道,如今瞧着小容易的模样看来记忆已经恢复了。 音如吟也知道自己也完了,她无奈苦笑,轻微释然道:“都是时代下的可怜人,谁又看不起谁呢。” 音如吟在酒炩阁中自言自语,皇宫内天德帝批奏折,不一会在那里研究火药,正好潋王觐见,天德帝对于这个儿子要不是看在如吟的面子多半也不当儿子,天德帝的子嗣很多,根本不差楚萧翙这一个,他在音如吟面前说过潋王是次品。 潋王欢天喜地来见父皇,还带了自己做的糕点,最近查到的贪污现象,他的事情与能干的事情不如端王与昌摄王,楚萧寒封为端王是在他九岁的时候,楚萧湛憬更为宠爱,一出生便被封为昌摄王,但也有人说为了哄宸妃娘娘高兴,而楚萧翙封为潋王是在他十二岁,那时宸妃娘娘闹着不愿意回皇宫,天德帝给楚萧翙封了潋王才回去了几日。 天德帝那是一点都不在乎这个儿子感受,语气极为的淡漠,开口便是:“若不为了让你娘亲高兴,你这封为王至少还要等你有功绩再说,不过显然你不如你二哥。” 潋王将那写着贪官的纸递给父皇的时候明显失落了一下,很快转圜,恭敬道:“父皇,儿臣不比二哥有功绩,也不比六哥有个好娘,但至少儿臣也是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找到这些贪财的贪官也是对天雍国的一种益处,虽然贪官许多,儿臣也做不到斩草除根,但至少儿臣若是有着父皇的许可,那北方的干旱……” 天德帝打断道:“这件事情朕已经交给了赤元帅与你二哥,你便不用插手了。至于贪官,你的能力不行,还是交给你六哥,他较为铁面无私,交给他处理最合时宜。” 潋王犹豫几分道:“……是,父皇……” 天德帝淡漠冷然道:“身为皇子不过一件普通的事情,就这么的气馁,你还是天雍国的潋王么。” 潋王被天德帝说教过后离开了坤心殿,他有些委屈的转头看向那高高在上的坤心殿,坐上了马车眼睛还是红红的,他实在是委屈,他也觉得自己有些委屈,一个潋王,府还被烧了,父皇默许,娘亲不顾,家中也只有那才过门还没有几月的妻子能陪着他说说话了。 苒钏不明白他怎么了,不过潋王府建的很快,跟原来的没什么区别,只是看着新了不少。她才高兴便瞧着阴沉的潋王回府,神色都在告诉着苒钏,夫妻同根生、相煎何太急。 苒钏虽然还是不喜欢潋王,但至少都是夫妻都也不能不顾夫君的情绪。苒钏让人准备好从宸妃娘娘那得来的百醉酒给潋王喝些,看看能不能好受,从她父亲难受的时候,喝一些酒就能好多了。只是隔日可以吐的不轻。 潋王抱着苒钏像是在抱着一个小娃娃一样,苒钏容貌也不错,明眸灵气的很,总是能让潋王想起儿时唯一的玩偶破碎的模样,在他眼里苒钏很像那个小娃娃,他紧紧的抱着苒钏,毕竟两个人还没有圆房,只是睡在一起而已。 苒钏像一个妻子一样默默的安慰着潋王,潋王很委屈的说明明自己查出的贪官,父皇偏偏让昌摄王去查,他觉得不公平,一直抱怨着,而苒钏劝道:“我们着急什么,反正陛下看中那便是看中,只要不出什么意外就好,当然了,不能是你查出的东西是什么意外。” 潋王颔首着,又说道两个人都没有圆房,那委屈的表情就像个坏人,苒钏也是心软瞧着夫君心情不好,兴致很高,也就在夜晚的时候与潋王正式同房了。 第二日醒来的时候,潋王让人端来了坐胎药,苒钏虽然不着急怀孕,但她总是觉得潋王有种随时掉脑袋的风险。这坐胎药终归是乖乖的喝下去了。 魔界之内媞岱宫的主子翩雪是魔尊看在夜胭来说辞的份上才将翩雪放了出去,不过夜胭来说辞的表情依旧是那样的微微浅浅的笑意,魔尊也不是看不出她是真的想要求情还是假的求情,但他根本不在乎,反正后宫的事情还要翩雪去处理。 翩雪虽然看起来跟从前的崔则瑢一样脑子不好使,但在管理后宫之时,还是很有用的。 夜胭带着翩雪回到了媞岱宫,也带来了粔籹给她,而翩雪依旧认为自己什么事情都没有做错,不过出了牢中第一件事情就要处理后宫的那点破事! 霏儿念着她听着,毕竟她不认识字,说着说着翩雪让几个嫔妃降了位份,挨了罚,随便让几个人禁足,她反正没想到那魔后娘娘来的时候,居然没有处理后宫的事情!在她眼里那简直不可思议! “行了先别念了,事情都处理的差不多了,你与芷心先下去,本宫与夜胭还有要事要商议。” 等霏儿与芷心都在门外,翩雪才开始说了起来魔后娘娘与她说过的话,而夜胭第一次感觉两个人都很奇怪,她的回答也是很平淡,她刮了刮茶,道:“魔后娘娘的说辞你也不是第一天听了,还没有缓过神来么。”说罢喝着茶。 翩雪连忙说着自己的想法,道:“不是能不能缓过来这种事情,你也知道我没读过书,娘亲教我的除了那锦卷琴我什么都不会,本事与修为都不如魔后,但要是人在生产的时候不管有多强大,一时间都缓不过来的,等她生孩子的那一天,我一定一剑弄死她,只要她死了,我便是名正言顺的继后娘娘。” 夜胭了断道:“说到底你也只是继后啊。” 翩雪得意道:“继后不继后的不重要,重要的只要魔后死了就没人跟我强尊上了。” 夜胭有些无语道:“……你当后宫的三宫六院都是死人吗?” “她们太弱了,不值得跟我争夺尊上,只有魔后娘娘那样让我心生妒忌的人才有资格。” 夜胭挂着笑意道:“你还知道妒忌二字……” 翩雪连连打断极为自豪道:“那是自然,我才学的,你看我记忆力好吧。” 夜胭看她的眼神简直就是在看一个三岁孩儿,慕奕三岁都没翩雪这么蠢,妒忌二字居然才知道。等等!夜胭似乎明白翩雪好像不知道妒忌二字是什么意思…… 夜胭赶忙问道:“翩雪你知道妒忌二字是什么意思吗?” “当然知道。”翩雪自信满满道:“那是慷慨的意思。” 夜胭内心道:果然不知道…… 夜胭似有意无意问道:“翩雪,你觉得魔后娘娘会活下去吗?” 翩雪完全听不懂夜胭的意思,她险些有些自知之明道:“在魔后娘娘死前,我估计她会拉着我一起死,我可是屠她满门的人。” 夜胭犹豫几分,道:“……我实在是不知你这句话是如何说出口的。” 翩雪有些疑心道:“虽然你做过什么我太清楚,但总是觉得你好像不太有资格说这句话。” “我的事不用你管。”夜胭淡漠道:“且你才从牢中出来,除了后宫嫔妃那点破事,自从伏魔大会你被人冤枉后,古鸢在狩猎大赛出现你还什么想要继续做下吗?” 翩雪吃着粔籹配着牛乳茶,直白且明白道:“夜胭,从来都是你出法子我执行,听从京都天安城那的皇宫将要举办宴席,说是迎接璁蜀国大公主,倒不如在宫宴上,咱们动手?” 夜胭拍了一下她,想要挂着笑意也挂不起来,她道:“你是不是没听清楚我方才说什么?你才从牢中出来,你便要去京都天安城内闹事,你是不是疯了?” 翩雪了断又极为无聊道:“那还能怎么做?这也不能做,那也不能做,我不过是想要找点乐子罢了。再则不过就是宫宴控制几个人罢了,我的控制熟能生巧,妙得很,帮助尊上造反京都天安城也不是不行。” 夜胭极为平淡道:“你这爱玩闹的心什么时候可以改一改。脑子不好使,还是坐着吧,至于京都天安城皇宫内的宫宴我们不用惹事,总有人会闹事。” 翩雪撅了撅嘴,道:“不能找皇宫的人麻烦,难不成也不能去找九大门派跟那些名门正派的人找麻烦?” 夜胭思考片刻倒也不在意,她刮了刮茶杯道:“你要是去找麻烦我也不拦着你,要是魔后娘娘想要杀你,我可是什么都做不了的。” “你可放心好了,那魔后娘娘早晚都会被我给踢下去,我才是魔界唯一的魔后娘娘。” 夜胭神色冷然,淡漠道:“可你始终是继后,终归从来都不是魔尊的心上人,魔尊的发妻。你身为后宫继后,也只会跟女人争斗了。” “你真的有资格说这句话?”翩雪放下粔籹疑惑道:“你难不成没有自己心爱的男子么,难不成看见其他女子站在他身边的时情,你心里难道就没有什么感觉了吗?” 翩雪也不知道是哪句话刺激到了夜胭,夜胭一下子在媞岱宫内与翩雪动手,夜胭一招冰痕世纪,让翩雪的火系根本抑制不住,这不是属性的相克,是修为与法术的相克,二人是可以合体,不过就算不合体,夜胭的法术与修为都在翩雪之上。 一瞬间谁都不敢前往媞岱宫之内,祁峥带着星云来给母妃请安,又一次被屋内的情况告诉他,赶紧带着妹妹走,于是又是一次请安失败。星云在路上问着哥哥为何母妃没什么时辰见他们,祁峥也只能去搪塞,具体是什么他自己也说不清楚。 夜胭那是大发脾气,翩雪都不明白自己又有什么问题! 翩雪天性从出生与记事开始便是取悦男人,对于女人的脾性与性子她丝毫不在乎,自然也无法去感受到夜胭是因为她的哪句话大发艴然,眼下两个人把屋内的媞岱宫打斗的一塌糊涂。 漠之初将此事禀告给了魔尊,魔尊依旧批奏折,听着这场闹剧完全一点反应都没有,让人好好修建媞岱宫,给继后带话,要是再把媞岱宫给拆了,银子的事情由她与夜胭姑姑负责。 施夷清带着崔则瑢去了苍穹山,施夷清是销魂峰峰主的真传弟子,而施夷秋为掌门苍穹峰峰主的真传弟子。二人带来的璧惊儿在后山处理杂草或是端茶倒水,与时不时过来的千曦嫣偶尔伺候施夷清那个贪玩不正经的师傅。 而且在苍穹山有个规矩,只要师傅做错了事情,那徒弟便可以直言进谏,不过销魂峰峰主是所有峰之中被人认为最为荒唐的一个峰主。虽然寻花问柳不是什么罪,也不是什么错,但也会被那些其余的峰主说来说去,就那么多参的折子就有那么一大堆。要不是掌门护着,销魂峰峰主已经失去峰主之位了。 施夷清带着崔则瑢去了自己的师傅,销魂峰峰主‘墨町(ting)羲(xi)’。乍一看还是很有仙风道骨的模样,就是有些衣冠不整、那青色的衣衫不规则的落下,简直是袒胸露乳,施夷清都已经习惯了。束发也不好好束,乌黑青丝随意的放下,屋内还有唱曲的歌女,歌女见人来了,也是懂眼色的下去了。 施夷清本想着规规矩矩给师傅行礼,墨町羲抬手就是在说不用的意思,施夷清微微颔首着。 而后她看向屋内,屋内那叫一个乱的,施夷清也很温柔,也是习惯了,从她拜入销魂峰的时候,她像极了一个伺候师傅的徒弟,但她像是在做什么平常事情一般,温柔温言又温顺,几乎看不到一点抱怨的样子。别的峰峰主都想要来让她去其他的峰内,但她不在意,她觉得在销魂峰也是不错,虽然她的师傅没教过什么有用的,都是在教施夷清怎么唱戏曲,在外人看来什么法术、练习修为,都是施夷清一个在做,墨町羲全然一副什么都没有干的模样。 她弯着腰捡起地上杂乱不堪的戏曲、书籍,她慢条斯理温言道:“师傅,掌门召集峰主商议,您不去吗?” 墨町羲懒懒散散道:“那种破事的商议,为师才不去,我嫌烦。”他抬眼看向崔则瑢,仔细观赏道:“跟你娘亲挺像的,跟如吟也像。今儿怎么来销魂峰做客了?”说罢又是懒懒散散的躺回去,手上拿着那雅致的扇子。 施夷清连连温言解释道:“则瑢想要了解一下九大门派,我便带他来了苍穹山。” 墨町羲“哦”了一声,“我这销魂峰可是唱曲、听曲、歌舞的地方,你怎么没带他去岳楷羲那。” 施夷清将东西柜子里头和放在桌上,温言道:“师傅,不要直呼掌门的名讳。” 整个苍穹山也只有墨町羲敢直呼掌门的名讳,听闻二人儿时便是认识,岳楷羲最为护着他,墨町羲三番五次不来会议除了柳临渊与那弦芷峰峰主,谁都不怎么抱怨。 墨町羲穿着的不是蓝衫就是绿衫,不过崔则瑢也知道这个时代的人蓝绿不是分的,有一句诗便是叫做春来江水绿如蓝。 施夷秋最为喜欢来销魂峰的人,她跟墨町羲像是有着说不完的话一样,墨町羲也当她是女儿,对待施夷清有些别扭,他什么好东西一旦给了施夷清,但凡施夷秋想要,施夷清二话不说都给了她妹妹,以致于施夷清身上穿着的弟子服饰都是施夷秋不要的布料所做的真传弟子服饰。 “晴儿。”师傅一向喜欢叫她晴儿,说是有着独立绽放的寓意,而对此施夷清也都是温言答应,什么话都不反驳。 施夷清连连应着,墨町羲慢悠悠道:“上次伏魔大会与九大门派发生什么事了。” 崔则瑢都惊讶难道一个峰峰主,伏魔大会不参加也就罢了,说不定是不爱屠杀魔族人,九大门派大赛他也不可能不去吧? 崔则瑢瞧着销魂峰峰主的模样就知道掌门是宠着的,不然这销魂峰峰主也不会这般的肆意妄为,就像是自己被毒了这么多次,人还好好活着,包括那姑苏那拉氏灭门,不过花无的人也不至于这么的丧心病狂,反正在崔则瑢心里暗寰人的好感度已经是负数了。 从前的崔则瑢都是闭嘴的,现在的崔则瑢恢复记忆,嘴不被拦着都是滔滔不绝,当然这也要建立在他恢复过来的时候。 施夷清说了许多伏魔大会与九大门派大赛的事情,墨町羲都是一副极为淡漠的模样,他似什么都不在乎一样,神色倦的很,淡的很,他扶着下颚,平淡道:“说这些也无益,你身上也没多一件首饰与发饰,什么好东西都给你妹妹了,你到底不争不抢,什么都会忍。” 施夷清温柔的笑意,道:“尊师重道,是为师徒是基本,若是小事都忍不了,那只能说明他不知师傅的良苦用心。” 墨町羲神色放松,又扶着脸颊道:“什么良苦用心,这么多年我教你的都是戏曲,和什么乱七八糟的针法,你还当成良苦用心?你是真的毫无自己的情绪啊。除了你妹妹,为师也想象不出来,谁会是第二个人。对了,听你妹妹说,你有个徒弟?” 施夷清承认道:“是,师傅。” 墨町羲道:“哪家小子啊,有时间带来为师看看。” 施夷清恭敬温言道:“师傅,那是遗迹山庄的少爷,名叫方麟玑,下次一定带来给师傅看看。” 墨町羲道:“遗迹?这名字也是够晦气的,什么遗迹啊,死人遗迹么。” 施夷清温言劝道:“师傅,别说这些这么晦气的话,被旁人听去不好。” 崔则瑢连连开口又有些尴尬道:“夷清,我来的时机是不是不太合时宜啊……” “没有不合适的,则瑢,你想吃什么吗?我给你做点吃着,现在你好好歇息,我去给你做胭脂樱桃糕。”说罢又去做事情了。 崔则瑢坐在竹子做成的椅子上,他左顾右盼着,实在是不知道在施夷清走后怎么开口,他默默的坐在那里,而墨町羲慢悠悠拿起桌子上的戏曲,继续平静的看了起来。 而在暗寰之中,要不是因为有着窃小常的求情,窃晓姬早就被处死了,主人眼下只是下令将窃晓姬关入地牢之中,而窃晓姬丝毫不在意,她就是认为自己没错,毕竟崔则瑢要查的地方,不单单是与幻境有关,暗寰也有不少的联系。 窃晓姬也知道那一剑不单单是制止崔少爷,更重要的事情,她是偷偷摸摸参与了这一件事情,除了自己其他人还不知道,包括和她一直待在一起的窃小常。 窃小常找了钥匙来到了地牢与窃晓姬看似的闲聊。 窃晓姬都受过不少的刑罚,身上的伤也有许多,但此时她还不忘挖苦着窃小常,她慢悠悠极为无所谓道:“我还以为来的会是主人呢,没想到是自以为是的枕边人来了。” “窃晓姬,从你加入暗寰开始我们都是在一起做事的,暗寰是否有人逼人杀人这我不知道……” 窃晓姬直接打断了他的话,道:“你当然不知道了,你一直都是认为自己是什么枕边人,自以为是不可怕,可怕的是,你真的以为自己可以成为的时候,一个人拿走了你的全部,同时杀你了,就像是魔界的嫋圣女一样。” ...... ...... 古鸢封了嫋圣女后风头很盛,星云虽然看不起她这个贱皮子但碍于魔界的地位,她照样要规规矩矩的给嫋圣女行礼,而古鸢心里也有一些小得意,但凡她想要得意,什么都会消失,她不敢得意,对待娘亲翩雪也是恭恭敬敬。 古鸢卑躬屈膝道:“娘亲,这是儿臣做的冰酥酪,你尝尝滋味如何。” 第2章 初来江湖之九大门派(1) 翩雪待在嫋若北苑,心不在焉的接过古鸢手里的冰酥酪,慢悠悠道:“古鸢,本宫既收养你做本宫的女儿,那你就要做一些利于本宫的事情,你可明白吗?” 古鸢连连回答道:“那是自然,只要娘亲下令,儿臣定当竭尽全力,至死都不会出卖娘亲。” 翩雪颔首道:“你有这个心就好,九大门派与皇宫内最近过于的清闲,你给他们找点麻烦吧。” 古鸢连连应着道:“是,娘亲。” ...... ...... 施夷秋回了苍穹峰后那叫一个自在的,掌门岳楷羲对这个真传弟子很不错,他可能觉得为了让妹妹进入苍穹山的姐姐很像当年,自己不顾一切去墨町羲的自己吧。 施夷秋走过去问道:“师傅,你怎么了?” 岳楷羲连连摆手,道:“为师无碍。前些日子为师给你放了一些闺阁女子喜爱的胭脂,你瞧着喜欢吗?若是不喜,为师那也有不少让修为更上一层的心法。” 施夷秋说自己要去销魂峰找姐姐去,岳楷羲让她带上一份食盒给她墨师叔带去,施夷秋连连应着。 销魂峰后弟子很少,施夷清是唯一的真传弟子也是墨町羲唯一一个徒弟,当年选徒大会,施夷清被闲来无事还迟到的墨町羲选中做了真传弟子,施夷清很惊喜,选中后与师傅说起妹妹的事情,师傅让她去求掌门,做掌门的弟子更为长脸,施夷清有点犹豫,她只是一个才进入师门的一个人没有这么大影响力。 墨町羲便说:“如果你受过苍穹山所有刑罚加则从外头寒冷冬日跪在结束,以及重重的磕头,为师便跟掌门师兄说让你妹妹成为掌门的徒弟,还是内门弟子,将来还能成为真传弟子。” 施夷清全然答应下来,差点丧命。 施夷秋也才成为了掌门的弟子,同时好的天赋也早早成了真传弟子,跟墨町羲也有很多话是相同的,施夷清为人有些像岳楷羲那样的温和又温言,不过岳楷羲还是有人的情绪的,施夷清在旁人眼中就是一个完全没有自己情绪的人。 崔则瑢有的时候很好奇,为何施夷清会消失自己的脾性与性子,一开始认识的时候原以为只是平常的温柔而又温婉的女子,结果是个全然没有脾气的女子。 崔则瑢与厨房中的施夷清闲聊随便学一学如何做好糕点,下次做给孟茗儿吃。 崔则瑢对于夷清的师傅有些好奇,问道:“夷清,听你跟你师傅说这些话,这么多年一本心法都没有给你吗?” 施夷清揉着面团,温言道:“教的不过是戏曲,倒也没有这般的糟糕,心法还是修为自己练着也是不错的选择。” 屋内的墨町羲抬眼瞧着那远处挂在束发台旁边的一幅画,施夷清知道那是花夫人,墨町羲与花轻袅不能说是认识,只能说是友人,他慢悠悠的起身走到束发台那一侧,细细观赏着那一幅画。 画中的花轻袅当真蓬莱,虽然穿得很朴素,一身的白色衣衫,用着蜜色带子束着发,侧着身子站在湖边,脸上还笑盈盈的。花轻袅俏丽的很,墨町羲虽然时常去寻花问柳,但对于花轻袅这种绝色美人,他没看出神,也没什么想法,花轻袅活着的时候是这样,死后花轻袅对于墨町羲来说便是个熟悉的友人。 施夷秋也很随意,进了屋内后喊了一声“墨师叔!”她瞧见墨师叔在哪后,走到墨町羲身后的用竹子制作的青木桌子后,将食盒轻轻的放了下去。 施夷清端着木托,上头放着不少她做好的冰茶,墨町羲转身淡漠道:“夷清,你去替为师写一份告知信,告诉那岳楷羲,为师身子不适,接下来几日不去参加峰主会议了。” 施夷清连连应着又递过去手上的冰茶,低头恭敬道:“师傅,这是弟子做的大红袍红叶冰茶,您尝尝看。是用大红袍与红茶叶混合在一起的。”又抬着头对着妹妹与崔则瑢温言道:“还有秋儿,你也尝尝,看看姐姐我有没有什么做的不好的地方。则瑢,你也尝尝看。” 崔则瑢谢着夷清,说自己不怎么喝茶,一向不是酥酪茶就是喝牛乳茶,但还是给夷清面子喝了不少,也吃了不少夷清做的胭脂樱桃糕。 花夫人与银夫人还有崔则瑢其实都不喜欢喝茶,不过花夫人死后,银夫人也喝上了茶,崔则瑢到现在都不喜欢茶,他觉得苦涩,实在是不太爱喝。 崔则瑢拿回去给夷清后坐了回去,瞄了几眼墨町羲,施夷清瞧着师傅方才一直看着花夫人的画像,误以为师傅或许也爱慕花夫人,便连连温言说道:“师傅,这则瑢就是花夫人的孩子,是不是很像啊。” 墨町羲才抬眼瞧了几眼,淡淡道:“难怪有友人之姿,原来是友人之子啊。”崔则瑢长得那叫一个俊美无俦的,实在是无法去形容,花夫人容貌自是不必多说,崔心杀的容貌更让人叹为观止。 施夷秋将茶杯放在桌上的时候,轻声跟崔则瑢解释说道:“花夫人与墨师叔的确认识,不过不管是什么重大的事情,墨师叔一次都没有参与。” 过了片刻后,施夷清带着崔则瑢去苍穹山的其他地方看了看。 二人并肩走着,施夷清见则瑢心情不好,连忙温言问道:“怎么了则瑢,方才我做的大红袍红叶冰茶不好喝吗?” 崔则瑢慢悠悠道:“我只是心情有些低落,跟你没关系,夷清不要总是觉得是自己的问题,你温婉的很,有时我还以为是那不放荡的银夫人。” 施夷清温婉道:“我与妹妹真有福气,一个眉间像银夫人,一个眉间像花夫人,一张脸给人的好处真是多,不过最后不能单单看着没什么用处的容貌,意气相投的灵魂似乎也不错。” 崔则瑢转移话题道:“瞧见你师傅淡淡的口吻,也让我轻松的不少。花夫人与银夫人的爱慕者过多,对于我这个初涉江湖的少年来说,有些过于艰难了。” “未必。”施夷清温言道:“有人喜欢,总比有人恨好多了。有人罩着,总比孤苦无依没人知道好多了。就像是,你要给那个媚儿姑娘一个妾室之位一样。则瑢,你人很好,不过从浮月城开始,性格中的内心,也要发生一些变化了。” “夷清,你什么都知道,真像是知音,不过你似乎让人瞧不见你的本色脾性与性子,你一直这般温柔,会引来不好的事情吧。”崔则瑢觉得施夷清好像是知音,什么都明白,却没有脾性的人。但又奇怪施夷清是真的从不发脾气,除非妹妹出什么事。 施夷清温柔一笑,道:“温柔不好么,虽然会被人看做不还手,好欺负,但保持着自己的本心,好像也没什么错。错的从来都不是我,我为什么要改变我的本心呢。人之初性本善、性相近习相远。” 施夷家被灭门,施夷清对待此事也是温柔笑意,不过谁都不知道笑意之内无声哭泣。 施夷清与古鸢很小就知道,眼泪没有用,只有有人罩着,有人是依靠,才有资格哭泣。长大后,施夷清要护着妹妹,真被妹妹搞气盛了,也只能在没人的地方偷偷哭,而古鸢做了翩雪养女后根本没哭过,在古鸢眼里她不配哭,翩雪收养她做养女已经是天大的恩赐,哭闹让人心烦,真的难受了,也只能一个人在屋内无声的哭泣,哭完后一直受着精神的委屈。 古鸢也培育了不少的人,现在也是可以用的时候了。 古鸢培育人也没架子,只是她是坐着那些培育的人站着而已。她起身道:“先去解决最为人丁稀少的宁皛门。”她提醒道:“不能对魔后娘娘出手,要是魔后娘娘出什么事,我们都当担不起,要是魔后娘娘出现了,必须带着暂时合作的暗寰,去下一个门派。” 随着她培育的人轻功离开,这嫋若北苑也冷清了下来,古鸢的心似乎是空的,她很向往虚假的爱,就像是翩雪给她的假亲情,她当然知道是假的,但她不在乎,普通的亲情都已经这么奢侈了,虚假的亲情之爱,就不要要求什么了。 “古鸢。”又来了一位客人,这位是上次与古鸢一起在崔则瑢面前被施夷秋说成男盗女娼的那个男子。他是霍将军的堂弟,霍楼飒。与古鸢私下联手做了不少的事,不过也有一些事情是霍将军与翩雪都不知道的。 古鸢也不瞧一眼,慢悠悠喝着茶,道:“我培育的孩子才走,你就来了,这次又对你堂哥怎么解释的。” “这有什么可解释的。”霍楼飒不紧不慢的坐在古鸢面前的一侧,道:“我都已经开府了,堂哥也管不到我头上。” 古鸢淡漠道:“你倒是平静,什么时候都是你堂哥给你善后,你难道不会自己做事情么,事事让你堂哥知道,对你有好处吗?” 霍楼飒淡定道:“古鸢,我们都认识这么多年了,你还不了解我么,小事堂哥处理又有什么关系,不牵连到你不就行了么。” 霍楼飒根本改变不了身上那贪玩的性子,跟他出去办事古鸢就像是带着一个没有长大的小孩子一样,不是要买东西,就要看戏,古鸢再好的性子都要被气死了!平日里买东西、看戏也罢了,二人可是在办事,这个时候还有心情看戏么?! 古鸢对待霍楼飒属于忍耐的状态,要不是因为两个人法术用起来的时候很好,古鸢是真的想换一人联手办事。 “你贪玩的性子太重了,每次跟你出去很迟才可以完事好任务。” 霍楼飒全然不在意道:“反正最后不是完成任务了么,玩一玩也没什么。再说了,我也不是给你买了不少的胭脂么。” 古鸢反驳道:“你银子也是挺多的,跟我有什么好比的,要是心疼你的胭脂钱,我还你就是了。” “那倒是不用,我给你的胭脂用起来不错吧。” “挺好的,谢谢。” 霍楼飒无所谓问道:“只是,你这次又听从继后娘娘做什么事啊。” 古鸢极为淡定道:“没什么大事,只想要灭一下九大门派的门罢了。” 霍楼飒张扬笑道:“灭门之事说的如此轻松,不愧是在继后娘娘手底下做事的。对于草芥的人命,我们魔界人都不在乎。” 古鸢道:“我们魔界也有自己的魔族百姓,百姓安居乐业对于魔界人来说算好吗?” “魔界人毕竟与人界不一样,对魔族百姓来说人界百姓就是他们的食物,要是人界与魔界合并,那便是把人界百姓陷入危险之中,不过我们是魔界人,对于人界的生死与我们没什么太大的用处,我们杀的我们要杀的人,是不是杀人灭口的事,那还是我们的事情,与旁人无关。”霍楼飒起身伸出手道:“走吧,我带你去人界买胭脂去。随便杀几个灭灭口。” 古鸢倒是无所谓,一直待在魔界也不能不知道外头人界的情况。这样也好让人动手。 古鸢重新穿上人界的服饰有些恍惚,霍楼飒安慰着她,让她别多想,古鸢之前的事情,霍楼飒闲来无事调查过,知根知底才是最好的。 她还是穿上了那人家的服饰,跟着霍楼飒去了人界。 人界还是一如既往的热闹,霍楼飒给她买了一根糖葫芦,古鸢则是都在想人界什么时候灭亡,在她眼里人界没有好人,家人是人一生之中见到的第一个人,也是古鸢死前见到的最后一个是郭姨娘。 霍楼飒无所谓道:“人界好像也不错啊。” 古鸢冷冷道:“是么,也不见得是个好事,倒不如人界灭亡呢。” “你不喜欢人界?”古鸢不是很想回答,说自己讨厌人,霍楼飒继续说道:“那好,一会给你买好胭脂,咱们就回去。” 古鸢冷漠应着,神色倦的很,瞧见形形色色的人,她嫌弃恶心。霍楼飒与她不同,他喜欢人,也喜欢人界的风格,瞧见陆陆续续的人,他喜欢的很。 古鸢冷冷道:“人之初性本恶。” 霍楼飒提议道:“皇宫内会举行宴席,我们假扮进去怎么样?” 古鸢了断道:“没兴趣,你难道喜欢看人灭亡么。” 霍楼飒“哦”了一声,道:“原来你打的是这个主意啊。” 第3章 初来江湖之九大门派(2) 施夷清相当受欢迎,又是很多峰主喜欢的弟子,以前还有很多弟子欺负她,现在看她有这么峰主的喜欢,那些想要欺负她的弟子,都不敢继续了。对此施夷清还是平静,欺负不欺负她自己不在乎,只要妹妹不被欺负就好。 一路上那些个弟子, 崔则瑢跟着施夷清去了奉战峰见柳临渊师伯,施夷清规规矩矩的行礼,崔则瑢没学过,跟着夷清的模样给人行礼。 柳临渊正在练剑,有人来了便歇一歇,施夷清带来了大红袍红叶冰茶给柳师伯尝尝,柳临渊一口气喝下去了,施夷清连连说着别喝这么快,毕竟是冰茶对腹中还是要缓一缓的。 柳临渊问起了施夷秋那个野路子,严格上来说施夷清比施夷清修炼加入苍穹山的时间较为长,时间也比施夷秋快,也比姐姐少一年来到苍穹山,因此修为有些难以上去,柳临渊也时常叫她野路子,毕竟二人的关系一直都不是很好,从魔界遇见与被带走,就能看出二人的关系有多差劲! 施夷清让柳师伯不要总是叫秋儿野路子,叫夷秋也总比叫野路子好,柳临渊问夷清来找他做什么,施夷清说带朋友看看苍穹山。柳临渊倒是无所谓,他对于规则的确遵守,不过在他的奉战峰的话,规矩没有那么多,随意一点也没关系。他跟墨町羲也一样关系差劲!施夷清也要时不时说一说自己师傅的好话。 不过师傅的好话,也有些难说,毕竟墨町羲对待施夷清不是让她跪瓦子就是跪碎了的茶杯渣,施夷清毅力很好,法术与修为也学得很快,她对于师傅在旁人眼中不当人的做法也不在意,对待师傅一样是尊师重道,墨町羲都打心里觉得她是不是有病。 “夷清,你要是在销魂峰待不下去了,奉战峰也很欢迎你和那个野路子夷秋来。” “柳师弟是要带走我徒弟么。”墨町羲闲来无事来奉战峰看看,碰巧这柳临渊来抢徒弟了,他全然放心,施夷清有个毛病特别喜欢照顾别人,柳临渊可不喜欢让人照顾,而墨町羲也知道自己坐稳峰主之位后一直懒懒散散的,有着施夷清伺候也是轻松了不少,施夷清脾性与性子这么多年,他要是不知道,那他这个师傅也是白当了。 二人吵吵闹闹,没一句脏话但特别的难听,这吵得很厉害,绿梅别院的音如吟也是有些舍不得的捂着自己的肚子,她的笑容很美,当年的清玉美人似乎是回来了。 她自言自语道:“孩儿……娘亲与你都活下不来,娘能见到你一眼……娘已经心满意足了……小容易成长了,我一死,小容易会在以后明白,谁要杀我……” 诗儿才来伺候主子,见主子心情不好,她连连安慰着,音如吟也是心不在焉,她淡淡道:“都完了,嵇璃是花魁,袁音看着她,花夫人死了,还有我与小容易记得,那死去的媚儿姑娘没有几个人会记得了……” “娘娘,如今胎儿稳定,娘娘出去走走对腹中的皇子也好啊,娘娘胎胎都皇子,是有福气的。” 音如吟眼皮子低下,深深吸一口气,道:“是么,从前我不会认为,现在对于孩儿的夭折,我……似乎是习惯了吧。” 音如吟起身,诗儿搀扶着她,她平静道:“能说话的人太少,人都不一样,自从花夫人不在后,我也不能时时刻刻都去宁皛门找东方弈,既然命数已尽,最后也要看看东方弈,谁让都是一个时代的人呢。” 音如吟挺着大肚子去了宁皛门,宁皛门之内东方弈与龚泉胜闲聊着,东方弈当真是尴尬,用着处理宁皛门事务的说头,去照看了一下师叔,不过师叔有着忍桀竹照顾,似乎也不是很需要他。 音如吟来找东方弈,东方弈看着如吟的衣裳也知道,对方怕是要死了。但他不能做什么,花夫人与银夫人做的事情,已经违反了天道,命数也是天道定夺,东方弈什么都做不了,似乎四个人之中只有东方弈过得十分好。他接受了这个时代,没有违反,只是喜欢一生一世一双人罢了。 东方弈让汪靶等一会,他要与银夫人商议一些事情,他不太方便让汪靶知道,龚泉胜乖巧颔首坐在那里等着小弈哥哥。 东方弈尴尬的说着客套话,道:“如吟,很久没见你来宁皛门了。” “是啊,好久没来了。”音如吟接话道:“走后也希望你好好照顾一下小容易。你觉得小容易怎么样,你也知道小容易与我们都是一个时代的人,如今他的记忆恢复,我也要走了,看来不能让轻袅一个人孤独,我看自己也要去陪她了。” 东方弈明白又担忧道:“如吟,你放心好了,天道不可违。小容易我也很喜欢,在伏魔大会的时候,他真的很像你与花轻袅,一个时代的人,自然有时代影子,不过你要是走了,我又要看守宁皛门,谁能让小容易一直维持着时代的模样呢。” “天神庙。”音如吟严肃道:“天神庙只有几个人知道,我们也知道天神庙秘密,不然我们也是会消失自己的记忆,天神庙的事情,我走后由你来告诉小容易,要是你也被人灭口,更是要小心宁皛门的未来,我感觉没人会这么简单的放过我们这些知情人。” 东方弈蹙眉道:“是啊,说起这个,你知道自己什么时候要走了吗?” “当然知道了,我生产那日,就是我要走的时候,别忘了,看看我的画像。”音如吟眉头软了许多,拿出自己的画像,道:“这个时代的画像还挺好看的。你好好收着,以后,同为时代人,又要走了一个了。” 东方弈无奈颔首着,连连收下了那幅画像,这幅画像还是从前与花轻袅一起画的,花轻袅的束发的丝带是蜜色的,她束发的丝带是嫣蓝色的,都是朴素的白色衣衫,笑着自然温柔而又活泼的笑意。这是她的从前,也是停留在自己最为自由的时候了。 音如吟潸然泪下,她笑着流下泪水,像是对自己与孩子的死释然了一样,不过在她死前,还有一件事情没有做,她与东方弈说了什么话后回去了绿梅,她算计好了一切,这下子她要在死前,将知道的仇人,能杀的仇人,给好好解决了。 东方弈走出了屋内,龚泉胜上前见小弈哥哥面色难看,连忙关心询问,东方弈摆了摆手,遗憾道:“无大事,感叹天道与天命都是不可违,叹息命数已尽的人命。” 龚泉胜疑惑道:“小弈哥哥,修仙者的寿命并非这么的短暂,小弈这是感叹银夫人的生死吗?银夫人与花夫人都是名彻江湖,连龚某的副掌门师兄都想要认识银夫人,银夫人为何会这般的命数,实在是让人惋惜。” “时代不同啊。” “时代?”龚泉胜不明所以道:“小弈哥哥,龚某不明白。” 东方弈傻笑道:“一个不属于自己的一个时代,实在是太难活下去了。” “小弈哥哥,那你呢?” 东方弈没有回答,他道:“时代都能说,有两个字,却始终无法说出口……” 东方弈无奈又无能,他的确修为很高,但无法去奈何天道之命,音如吟终归要与花夫人一样红颜薄命了,好歹音如吟活了许久,也麻木了许久。 施夷秋待在销魂峰画着姐姐样貌,姐姐的容貌在她眼里无人能敌,就算是什么银夫人、花夫人在她眼中通通没有她姐姐美,施夷清不是不美,只是跟银夫人与花夫人还差那么一点。 施夷家双胞胎都是眉间与二位夫人相似,施夷清活脱脱的水系般的清玉美人,施夷秋是活泼好动的木系般的俏丽美人。 一个清玉,宛若莲花一般眉梢眼角藏清玉、声柔美貌露温婉,更是如同当年的音如吟一样绝世姿色清玉之美,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中通外直、不蔓不枝、亭亭净植,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焉一般,般般入画的绝世姿色的湖上亭亭玉立的清玉美人。 一个俏丽,施夷秋则为花夫人那一般俏丽又艳丽却很不张扬的美人,俏丽宛若桃花开得艳、艴然之色宛若盛日般的芍药花,俏丽而又不俗,艳丽而又不妖。 墨町羲走近一看,施夷秋画得真是不错,画中的施夷清拿着白色由黑檀木所制作的灯笼,她拿着灯笼像是好奇一般,神色看向月色微光粼粼的景色,一身东方既白的衣裳,里头是白色,外头的纱衣才是东方既白之色,宛如浮光月纱衣波光粼粼的清玉温婉之色。 鬓发后头插着银质的梳篦,许多发丝落着,施夷清又是笑吟吟又是恍惚之色的看向那一望无际的天色。 施夷秋还画了另外一幅画,这幅画上的是施夷清,梳着纂发,鬓上的缠着的带子则为胭脂红,坐在悬崖边手里头拿着酒,笑容满面的瞧着即将缓缓升上来的光色,简直是美人如玉剑如英。当真像极了当年银夫人与花夫人,那骨子里头侠气。 施夷秋很了解姐姐,她当然知道其实姐姐喜欢的是嫣红、胭脂红、殷红,一切关于让人艳羡的鲜艳红。 不过施夷清不争不抢,极为温柔、温顺,很难让人知道她喜欢什么衣裳布料的样色。而施夷秋喜欢但又不是特别的喜欢,每次拿走姐姐的衣裳不了,姐姐什么都不说都是一句————秋儿要是喜欢,姐姐都给你拿走做好衣裳给秋儿穿着。 墨町羲二话不说一把抢走了那美人如玉剑如英的画像,施夷秋也喜欢那画像,二人都喜欢那个侠气的施夷清,施夷清一直温柔如玉,从来都没有抱怨过任何的事情,苍穹山的十二峰峰主们虽都喜欢施夷清,但真要说做徒弟的话,还是那个有自己性格的施夷秋。 人一旦跟施夷清待久了,就会觉得她不像个正常人,怎么欺负都不还手,只要不动她的妹妹,一切都好说。甚至被当成妓女被强上的那一次但凡是普通女子早就被吓坏了,反倒是施夷清,完全不在乎,就像是差点被强上做残花败柳的人不是她一样。 墨町羲无所谓道:“如果一定要选一个你和晴儿谁先死的话,我感觉晴儿定然在你前头,虽然我想让你先死在晴儿的前头,不过按照晴儿的性子,一定是先死的。” 施夷秋一手插着,道:“你这么咒我的姐姐还有你的真传弟子,这真的好吗?” “晴儿就算是听到,也是一句————哇,那我还是希望姐姐走在秋儿的前头,让秋儿好好的活着。” 施夷秋胆子也是大,她有些质问道:“你学姐姐的时候真是敷衍,就像是你这么多年,教我姐姐的东西在旁人眼中没一个有用的,不是歌舞就是唱曲、戏曲,你还会教姐姐的其他的吗?” “会不会靠的是你姐姐的悟性,与我无关。”说罢挂好那张晴儿的画像后,继续看戏本子去了。 施夷秋翻了一眼,内心暗骂道:真没见过这般懒惰的师傅,真是不明白姐姐怎么想不通给墨町羲给真传弟子?真是废了姐姐的天资! 崔则瑢与施夷清并肩行走着,心里头想着孟茗儿,毕竟过几日二人就要大婚了,他脑中除了那些事情还是疑心、查案,还有媚儿姑娘的妾室之位,其他都在孟茗儿,茗儿自小便明白、与理解他,二人更是互相喜欢,收了那荷包,崔则瑢也就明白是什么意思了。 施夷清温言继续说道:“则瑢,你与孟茗儿大婚可别忘了叫上秋儿,秋儿很喜欢看别人美满的时候。” “你不来么,我一路走来,也辛苦你了。”崔则瑢道:“要是没有你的安慰,我怕都不能活着见到茗儿。” 施夷清温婉一笑,道:“不客气,一会有位客人会来,想来则瑢已经在一个熟悉又陌生的地方见过她了。” 熟悉而又陌生的地方,崔则瑢一想起就知道那位客人是谁了。 施夷秋激动的拿着榜单速速跑过来,那叫一个喜笑颜开的,施夷清连连问着秋儿什么事情这般愉悦,施夷秋拿出江湖上金榜论武名的榜首与师傅那拿过来的首榜,笑得都合不拢嘴了。 第4章 初来江湖之九大门派与天安城:岁月静好(3) 施夷秋手上拿着两个榜单一个是新人榜,一个高手金榜,她将新人榜递给崔则瑢,崔则瑢打开一看,没想到自己也上榜了,公私分明的感觉,让他高兴的不得了。 浮月城之内长孙千锦与澹台长明闲聊着,苒钏也独自一个人回了娘家,正好有人送来榜首,苒钏那一定是要看的,首榜的人一共为十人,送来的人也缓缓道来:“首榜第十花无胭琴瑟,首榜第九花无玉河临,首榜第八宁皛门东方弈,首榜第七蔷薇城蔷薇露,首榜第六苍穹山掌门岳楷羲,首榜第五浮月城城主澹台长明,首榜第四花无玉河凌,首榜第三崔二震、澹台长明、长孙千锦,首榜第二,刀神秦年旻、北明国国师杀破狼、花无玉瑟尘,以及江湖之上的神秘美人,墨姳禾。” 苒钏本来就有些疑惑那墨姳禾是谁,听到这么多人并列第三第二的时候,她疑问道:“三人最强的人,都并列第二,那我真是好奇,这第一不会是施夷秋喜欢那个江湖人吧。” 只见那人缓缓开口道:“首榜第一洛神清笙。” 不单单是那些弟子们吃惊,而苒钏也只是来了一句:“还真是施夷秋喜欢的那个洛神啊!” 在场的人没几个知道洛神清笙就连得到此消息的刀神秦年旻也是气盛,不过最多的还是怒不形于色,语气却很是气冲冲质问着送来这份首榜的人————这个洛神清笙,又是从什么地方滚来的废物! 江湖上知道洛神清笙的人很少,有传闻上说洛神清笙不喜繁华,是个隐蔽山庄的女子,还是个有着银夫人一般容貌的清玉温婉美人,不过都是大家的相象,没人见过洛神清笙长什么样,就连最喜欢她的施夷秋也没见过她的模样。 看到墨姳禾名字的施夷秋与墨町羲,一个脸上脸上是讶然与惊喜,一个只是无所谓的看了几眼,在看到墨姳禾名字的时候,墨町羲还是垂下了眼眸继续躺在那里。 大多数崔则瑢认识的人都在首榜之上,只是那个墨姳禾,崔则瑢便不认识了,施夷秋还是一脸嫌弃模样,又解释又高兴道:“洛神清笙你不知道也就算了,墨姳禾可是出现在江湖上,不少人都见过她,听说墨姳禾是个以自己为乐,杀人便挫骨扬灰的疯美人,传闻她在一日之内屠了一座城,还是她一个人做的。这修为我觉着都要赶上我喜欢的洛神清笙了。” 施夷清不在意的给师傅研墨,墨町羲对江湖的首榜也不好奇,只是单纯问了一句,施夷清有没有上新人榜,施夷秋找了许久都没有找到,而施夷清却毫不在乎的温言道:“我修为较弱,可能不配出现在新人榜上吧。” “人可不能过于谦虚啊,孩子。”音如吟的声音回荡在屋内,她缓缓走进来,她给了施夷清一个眼神,施夷清对着师傅说带着银夫人去她的屋内学一下刺绣。与施夷清去了她住的地方。 屋内摆放着两盆绿梅,是她徒弟给她的,她极为的珍惜,可惜现在都枯了,看来南方的绿梅,不能去适意北方的环境。 “南方的绿梅到了北方总有水土不服的时候,只是等不到开花的时候,绿梅便已经凋零了。”音如吟浇着花,慢悠悠道:“施夷清,你喜欢绿梅吗?” 施夷清痴痴的瞧着那都枯了的绿梅,第一次发自内心的婉柔般的温柔笑意,她道:“我最喜绿梅,儿时家父带过我与秋儿去过苏寒州,一次一眼,我便喜爱上了绿梅,儿时最爱,现在也不曾该。只是可惜凡事过于清奇便不久留于世,我自然也明白这个道理。”说罢温柔的笑意还在脸上银铃婉转,那温婉一笑,恰似枯落的绿梅重新恢复了往日盛开。 音如吟瞄了一眼,珊珊开口道:“内心高兴,有人装的出来,也有人失去不到死,不结束那约束的伪装。”她笑颜又无奈道:“施夷清,经历的回忆是忘不了,洗不去的,明明大家都忘了,却有人还记得。” 音如吟又道:“你这身上这件弟子服饰都有好多破洞了,你不打算换一件吗?” 施夷清连忙说道:“缝缝补补还能穿,再则我也不需要这么多弟子服饰,左右都是一样的,穿出去叫人笑话。”说罢她连忙出去,去师傅那继续研墨。 崔则瑢正好摘了在后山之中的一朵山茶花,他见施夷清来了,将东西递过去,笑嘻嘻道:“这山茶花特别的艳丽而又明清,你戴在鬓发上一定很好看。”说罢连连将东西放在施夷清的手上。施夷清手中的山茶花过于的明艳却又很清湛。山茶花还有一个名字叫做断头花,体面的到来,也是体面的离开。 施夷清先是愣了一下,谢过崔则瑢后连忙说自己去做事。施夷清来到极少人来的净水湖,温婉的坐下来,看着湖面中的自己,不觉的嘴角还那般温柔的笑意,从小到大什么好东西都是施夷秋的,她要做的就是让施夷秋变得比自己还要好,施夷秋有着自己的本质与本性,但施夷清觉得自己是不需要有的。 施夷清微微的将那山茶花别在自己的鬓发上,她的笑意更为明清却绝对的清玉之美。 她觉得妹妹会喜欢只能偷偷的放在自己妆台的屉子底下的柜子,这可能就是她第一次的私心吧。她忽然觉得崔则瑢也是个值得依靠的人,她觉得孟茗儿很幸福,如若自己是孟茗儿的话,说不定也会有着自己的脾性、性子与天性呢。 浮月城的苒钏对于这个墨姳禾也是没听说的表情,她看向自己的父亲,澹台长明连忙对着大家解释道:“墨姳禾,是江湖之上的神秘美人,也被大家戏称为纱月美人,听闻将要成为下一个成为温柔烷境的人,但见过的人却是极少,再则墨姳禾一出现几乎都是在杀人满门,许多人都奈何不了她,没人知道她在什么地方。” 苒钏还想着问什么,冷水来到浮月城要接潋王妃回去,苒钏差点发脾气,被爹得及时止住,苒钏一脸不舍的回去了。 回到王府后的苒钏心不在焉的吃着东西也没胃口,她都懒得想要知道为什么就连吃饭冷水都要在一旁盯着,气得直接摔碗,“冷水,你不盯着我一会,你是会死么!” 冷水也是识趣,让人收拾了一下,换好了新菜这才缓缓退出了屋内,苒钏都要被烦死了,身上的衣裳繁琐,府中的大小事情都归她管,她是真没想到府中能有这么多的破事! 外头有人敲了敲门,苒钏不耐烦道:“冷水你给我站在屋顶上去!” 门一下子被人推开,不是冷水,是端王妃‘商紫语’,苒钏连连起身有些不太会行礼,端王比潋王早封王,虽然两个王见面的时候不用行礼,但王妃之间,潋王妃就是要给端王妃行礼。 端王妃倒也不在乎这点礼节,这都是给外人看的,她进去后连连关上了门,苒钏偷瞄了几眼,这端王妃连一个侍卫、护卫都不带,苒钏对自己的修为有自信,但端王妃的自信又是从何而来? 端王妃笑盈盈坐在苒钏面前,眼见苒钏不高兴,她也是关心问着,苒钏摆了摆手,道:“还能因为什么,这楚萧翙让冷水待在家中保护我,我很想知道谁会在王府行刺啊!” 外头传来声音————来人啊!有刺客! 苒钏惊讶道:“还真有刺客!” “端王府有时候也会出现,我们不用多管。”端王妃拿出牌九,道:“会牌九吗?” 苒钏点了点头,端王妃拉着苒钏一起玩,外头刺客解决了,冷水连忙询问着王妃的安危,苒钏说自己在打牌九,不用担心,顺便把冷水也拉过来一起打牌九了,还叫了一个婢女一起过来打。 潋王回来的时候端王妃是轻微的行礼,苒钏就跟没看见一样继续打牌九,潋王也是不客气陪着自己的王妃打牌九,苒钏也亲近了潋王不少,端王妃也是没想到,原来打牌九还能增加夫妻之间的情趣啊。 这招对于端王来说根本不管用,端王可谓为人和善,却不喜赌牌,只跟着自己的王妃打的时候才会赌牌,也是为了让王妃高兴。两个人的感情这么多年来一直都不错,端王妃也知道一些小摩擦,不过眼下也不用她帮衬了。 “紫语姐姐,大皇子也要娶妻了吧。” “是啊璁蜀国的大公主,听说母妃生她的时候血崩而死,幼时养在璁蜀国皇后膝下,如今及笄之礼已过五年之久,那璁蜀国皇帝为了和谐共处,恰逢大公主年龄也不小了,拿着大公主要来和亲暂时保定璁蜀国的安宁。”端王妃那是什么都敢说,婢女在一旁听了额头上都在冒着虚汗,更何况是嫁进王府还不足一年的苒钏。 潋王那是一点都不避讳,与端王妃说着璁蜀国的事情,苒钏的表情一点都不好,这好端端的岁月静好又要谈这点破事! ...... ...... 霍楼飒又跑去了人界玩,给古鸢带去了人界的糕点,他知道古鸢吃魔界的食物吃不惯,给她带了人界的吃食,古鸢谢过他,吃得很快,霍楼飒便说她要是喜欢,那我每次去人界玩的时候都给古鸢带过来。古鸢随意的颔首着,她估计是以为霍楼飒在开玩笑吧。 古鸢本身大字不识几个,郭姨娘也从不教导,到了魔界后,翩雪娘亲让人来教学古鸢,古鸢有时闲来无事就抄写那些古诗词,霍楼飒在的时候会一直陪着古鸢,还给研墨。两个人的关系古鸢一向都是认为暂时的盟友,毕竟都合作、联手了这么多年。 霍楼飒比古鸢饱读诗书对于人界的事情与古鸢不相上下,古鸢对人界有恐惧,厌恶人界。霍楼飒喜欢游历山水,喜爱人界。 他瞧着古鸢写的诗句,问道:“这是什么诗啊?” “孤山不孤、断桥不断,你身在人界都没有听说过吗?” 霍楼飒摇了摇头,而后说起江湖首榜的事情,询问古鸢要不要看,古鸢就问上头有没有娘亲,霍楼飒了解翩雪的修为,了断说翩雪的修为还不够格,而且她动用法术都是与夜胭在一块,夜胭姑姑终归也是人,不能与翩雪算是一个人。 古鸢默默颔首,她也极为清楚翩雪娘亲的实力,不过听着别人这么一说实在是有些不太舒服,霍楼飒知道自己说的话可能有点不太中听,说着要与古鸢打牌九,古鸢对于不会打牌九,霍楼飒就教她怎么玩,两个人的相处算是愉快。 星云待在哥哥的府内,哥哥没有封王,星云也只是觉得可惜,祁峥让人做了好吃的糕点给妹妹,星云与哥哥的相处较为愉快,她要是跟翩雪待在一起分分钟人就神经了。 祁峥为了妹妹的心理健康很少带着妹妹去给母妃请安,真的要去请安的时候,又会被屋内的声音给搞得不用进去。祁峥也是不明白母妃何必这般的气盛,祁峥不明白的事情就不想了,继续跟着妹妹闲聊着。 下人来报说是五皇子来了,星云倒是无所谓,七皇子与五皇子的关系不能说好,也不能说差,两个人不怎么交流,除了父皇举办的宴席两个人平日里就没有见过面,一听五哥来了,祁峥的脸色先不好了。母妃天天让他争第一,五皇子一直都在他之上,祁峥脸色能好就有鬼了!尤其五皇子还是魔后娘娘生的,母妃那是相当的厌恶,祁峥都是无可奈何啊。 祁峥与妹妹规矩的给五哥行礼,祁辞觉着是一家人不用拘束,祁峥与星云可不敢,魔后娘娘与继后娘娘的关系已经很微妙了,说到底魔后娘娘才是那个魔界皇后,继后娘娘在旁人眼中就是胜之不武,翩雪主打就是一个管他是谁只要与她儿子为敌,她一个都不会给好脸色。不过由于曾经的妓女缘故,魔界皇宫之内言论也有着不少,翩雪的心理承受能力又不是很强,祁峥简直不是做儿子,简直就是在给自己的母亲当爹!还要给妹妹做好哥哥的榜样,祁峥的日子也是累的。 星云那是一点都不拘束,只有祁峥坐的端正,星云还奇怪哥哥为何要学人界的坐姿,星云坐的很随意,祁峥让人赶紧上茶,祁辞说自己只是想要亲近一下兄弟之间的感情。祁峥内心默默暗骂道:还增加兄弟感情?你他妈莫不是忘了我的母妃与你的母后的身份问题与站队问题啊! 祁峥想起重要的事,连忙说道:“五哥今儿怎么来我这了,父皇不是要封王了么,你怎么还不去?” 祁辞和善道:“父皇老是在操心继后娘娘的事情,封王的事,要等几日了。” 祁峥内心不安,他生怕他这位母妃又要做什么幺蛾子,毕竟他与夜胭姑姑来善后已经不是第一次了。听着五哥的话,他心里能有安心就有鬼了! 星云倒是一脸平静,大多数的时候麻烦的事情都是哥哥解决,她作为公主,舒心不少,魔尊也不喜欢与人和亲,魔界公主过得都是快活的日子,不过都有些勾栏瓦舍的模样。 翩雪为人的脾性与性子被星云遗传了不少,不过最大的一个地方就是星云不爱惹事,这一点上也是让身为哥哥的祁峥安心不少。毕竟翩雪擅自做的事情到最后都是他与夜胭姑姑处理,不习惯也要习惯了。 第5章 初来江湖之九大门派(4) 今日的苍穹山来了一位客人,崔则瑢见到那个人也想起是在花无之时与天翾岚一起给他治疗的木神医‘木洛阳’,她的容貌还是那样美人如玉、与施夷清不相似的容貌,却有着同样温柔如玉的脾性与性子,只是崔则瑢就不知道这木洛阳是不是跟施夷清一样温柔过了头? 木洛阳穿着青色衣衫,用着梳篦梳着那鬓发,面带温柔的笑意,姿态也是婉婉有礼,那白皙又细长的腿是露在外头的,跟上次见面的时候穿的衣裳完全不是一个模样的,只有木洛阳知道为了琅将军不被怀疑她这个妻子也是拼了! 她对着崔则瑢与施夷清行礼,二人也对着她回礼,施夷清连连问起木姑娘怎么来了,两个温柔的人一起说话,总是让崔则瑢与在场的施夷秋、墨町羲不寒而栗,多多少少沾点害怕与惊悚的感觉。 一个叫对方清姑娘,一个叫对方木姑娘,听着毫无问题,对话也没问题,就是那奇怪温婉、温顺的语调,两个人同时这般语气,简直让人觉得是两个假人在说话。 施夷清开口极为温柔般温言问道:“木姑娘来苍穹山,定有不小的事情,要拜托吧。” 木洛阳笑不露齿道:“倒不是什么大事,只是……” 木洛阳还未说下去,外头匆匆有其他峰峰主的弟子上前禀告,连连说不好了!那弟子道:“魔族人在攻打宁皛门!” 崔则瑢一个反应就是昧寥之或者是许久没有见过面的岁行(heng),她认识的魔族人除了那岁行、昧寥之与见过几次面的古鸢,还有那个去魔界做事璧惊儿姑娘以外他认识的魔族人便不多了。 宁皛门内一团混乱,东方弈与宁皛遗珠对抗突如其来袭击的魔族人,加则龚泉胜也在,加大的屏障,东方弈用了许多的符咒,好在他的剑修与刀修虽然都不怎么样,但画符很强,至少是可以做崔则瑢的下一个教他画符师傅。 史斐玉也想着帮忙,不过前些日子过于练功导致走火入魔,现在的修为实在是对抗不了,史黛云修为本身就比斐玉姐姐低不少、与千昭昭一样,二人完全帮不上什么忙。俞寒的确剑修很精准,不过关键时刻掉链子,出现了差点入魔的现象,东方弈让史黛云与千昭昭带着二人的二师兄赶紧过去歇息,同时也让史斐玉想办法看看能不能联系到天翾流与沧海宗的那位掌门! 蔷薇露匆匆忙忙赶到,毕竟淤红坊那事情太多了,她进入结界之内,一招“蔷薇火焰”反击回去,她还叫来了不少的熟人,说到底白蕊钥还居住在宁皛门,解家二位兄弟也是前来相助了。 为首的曼圣女一点都不害怕,暗寰的人只有不断的争斗还有灭人门与族人,死亡?暗寰根本不会有人害怕所谓的死亡。 手下们有些担忧,曼圣女自信满满不必理会,她张扬道:“动手吧!今日之内,宁皛门必被灭门!” “曼圣女怎么这般大言不惭啊。”这种女人的挑衅,干脆就交给了蔷薇露,反正蔷薇露对于这种事情,最为得心应手。不管是男人还是女人,她都有法子,她曾经还是花夫人与花窦儿的短暂徒弟呢,花夫人死后,她就解除了师徒的关系了,跟花窦儿也很少联系从而也断了师徒的缘分。 曼圣女完全不放在眼里,得意洋洋道:“这不是蔷薇城的小姐么,暗寰与幻境的人还以为你死了呢。” 蔷薇露慢悠悠的挥舞着自己那白皙的手,“不管是什么事情,都很难去,结界之门……有些……根本没有,想要见的人,都见不了。所以……”蔷薇露一霎时出现在曼圣女的身后,直接一击打过去。 曼圣女一下被蔷薇露打出血来,曼圣女也不甘示弱,与蔷薇露在上方法术对打着,而东方弈一直在撑住那符咒,最为关键时刻忍桀竹人不在,是宁皛遗珠撑着病的身子对抗这些趁虚而入的魔族人与暗寰人。 东方弈内心吐槽道:这都是什么事情啊!你们这些魔界与暗寰到底累不累啊!没事找事灭什么宁皛门啊!没看见你们魔后娘娘才走么!是不是因一个两个都瞎了! 而魔界之内魔尊也才听说了宁皛门被袭击的事情,他无所谓的找来了翩雪,翩雪是知道的,但她还是装作不知道的模样,翩雪知道的只有她让古鸢去做的事情,不过古鸢与暗寰的人暂时合作的事情,她便不清楚了。 魔族人大家都知道她的脑子不好使,就算有问题也是夜胭姑姑的问题,有人要怪也是怪罪夜胭姑姑,跟她继后翩雪半毛钱关系都没有。 夜胭正在霍门中正殿的暖阁与霍夫人闲聊,女人也只能聊点鸡毛蒜皮的小事,不过说到底夜胭也是姑姑,虽然插不上多少的事情但好歹探子还是有的,毕竟这霍门是夜王她母妃留给她的。 夜胭也是喊收养的明婉丽为霍夫人,毕竟夜胭也打心眼里知道,霍门是在魔尊要求之下收养得她,夜胭看似与寻常人没什么区别,但其实一旦火力全开的时候,眼睛会变成异瞳,因此儿时的愤怒眼睛会变成不祥,被所有人唾弃。只有弈哥哥从来都不会嫌弃她,在她眼里弈哥哥是爱她的,是想要让自己成为妾室的。 夜胭喜欢东方弈到了疯魔的地步,平日里完全看不出,都被夜胭有所掩盖。只是东方弈只是当她是朋友,她却以为东方弈是爱她的。 夜胭与古鸢都在一眼之中能看到无数的东西,而古鸢在曾经的一眼当中看见了夜胭对东方弈的眉来眼去,也在心里知道了夜胭对东方弈的私情,但这件事对于她与翩雪娘亲而言好处不大。 这次古鸢静静观火,而孟茗儿大小姐也出现了问题,她的脸被毁了,这是让古鸢没想到,她可没说过要对孟茗儿动手!动孟茗儿相当于跟崔则瑢过不去,与崔则瑢过不去,那就是跟银夫人与花夫人过不去,古鸢可不想作死,不过翩雪不一定。 孟茗儿疯狂的尖叫着,她的脸!她脸上是怎么都盖不住的裂痕,毒素正在飞快的蔓延,而下毒的人正是孟茗儿最为亲近之人的柊雾夫人,这对于孟茗儿简直是一场无法去言说的众叛亲离! 柊雾夫人是她的奶娘,从小照顾着她,结果让孟茗儿的脸毁成这样的人居然是她! 孟茗儿哽咽的不能好好说话,孟夫人让人把小姐带下去,孟夫人极为的冷静,她原以为解决了薛小姐后家中能够安分一些,倒也放心着柊雾夫人多年来的养育茗儿之恩才没动手,本以为念在自己是小姐奶娘份上柊雾夫人不会动手,但结果还是让孟夫人嘀咕了人的本恶。 “箐心,我们从前是很好的姐妹情深,你无处可去,被家中人抛弃,是我让你来孟门照顾我的孩子,多年以来我元明郡主楚萧婧可以对天发誓,绝没有待你一丝丝的不好,你但凡有着难处都是我给你解决的,你家人让你上门给一个年过八十的老爷子做妾室,是我让你待在孟门处理好你那三天两头来孟门的家人。你觉得什么都不做,决定自己很自卑,那我让你照顾我的女儿,当她的奶娘,这么多年,我的友人从来都不是我自以为是的知音,而是一条随时害我孩儿的毒蛇啊!” “汪箐心!我楚萧婧是哪里欠你了吗?你要害我的孩子!你到底是何居心,怎样的居心叵测啊!” ...... ...... 翩雪站在魔尊一侧后没多久,魔尊什么都不问让翩雪回去了。媞岱宫之内古鸢前来复命,说起孟门大小姐脸的毁容,同时也让翩雪吓了一跳,不过她很快转圜,极为淡然道:“要是真出什么事,你顶上去就好了,你要记得娘亲自然爱你的。” 一句话极为轻松的话对于古鸢而言那便是一辈子都得不到亲情,她缓缓离开了媞岱宫,来找她的霍楼飒见古鸢情绪很奇怪,像是一种得到奇怪之爱的解脱,一种奇怪之爱的轻松。 他连忙询问着古鸢,而古鸢深深叹了一口气,笑盈盈道:“你觉得我像妓院里头放荡的妓女吗?” 古鸢容貌不能说貌美,也不能说一般,但由于郭姨娘的遗传,古鸢身上有着一股奇怪的妓女味,在别人眼中是天性残花败柳。在霍楼飒眼里是不一样的,他与古鸢认识许久,从翩雪收养古鸢做养女的时候两个人见了第一次的面,那次的二人,古鸢才七岁,而霍楼飒则为十七岁。 那时的古鸢喊他九哥,因为霍楼说自己只是大她两岁,古鸢信了所以叫他九岁,而霍楼飒也高兴,喊她七妹,久而久之长大了,就不这么喊了。 在霍楼飒的眼中古鸢是旁人眼里的普通,他心里的美人,如今古鸢这么问,霍楼飒一下子察觉到什么,他赶忙担忧关心道:“七妹,要是翩雪那继后要害你,你告诉九哥,九哥帮你。” 古鸢脸上挂着笑意,她先是谢过九哥,而后道:“九哥,我们联手很久了,东窗事发之时,我不会出卖,你也要找下一个联手的人了。” 霍楼飒一下子明白,道:“翩雪那继后明摆着让你顶着罪去死,你难道都不顾自己的命了么!” 古鸢释然道:“只要娘亲所说,我什么都说,翩雪在我被郭姨娘杀死后,复活我,培育我的人,是我的恩人,即使真的是利用,我也心甘情愿,至少我感受了亲情,我感受了前所未有的母爱。” 霍楼飒连忙说道:“养育之恩固然是好,可自己的命同样的重要,翩雪那继后用你的命,换来她与自己亲生孩子的安全,简直就是在你身后完美的隐身啊。不过没聪明到什么去,谁不知道,你古鸢是翩雪那继后的养女,到时候你又要怎么做?” 古鸢抬眼看向月华,笑吟吟道:“希望我在第十八层地狱的时候,还能一直记得娘亲,娘亲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 “古鸢,其实我想要告诉你的是……” 古鸢直接打断他的话,他知道霍楼飒要说什么,不过她不能听,她是翩雪娘亲的挡箭牌,即使是死,她也要为翩雪娘亲死。 古鸢淡淡道:“有天赋有天资又能怎么样,还不是一样被人作践,还好只有翩雪娘亲给我那虚假的爱。我不奢求真实的爱,虚假的亲情已经让我很满足了。” 而让古鸢前往的翩雪一刻时后见到了魔后娘娘音如吟。 翩雪与音如吟但凡是一面,都是火药味极为的重! 两个人来到了魔柔殿,翩雪还是一副臭脸,她从始至终都看不起救她出妓院的魔后娘娘,音如吟也明白她的脾性与性子,也不指望翩雪的自我觉醒了。 两个人面对面坐着,魔柔殿的木头都是紫檀木,华贵的很,与现在穿着朴素的音如吟来看是完全不搭的,但她想要和翩雪说几句话,而翩雪神气昂昂,一脸挑衅的看向魔后娘娘。 音如吟不打人就不错了,她慢悠悠冷然质问道:“翩雪这么多年的继后,你也做够了,做了那么多的事情,你已经很得意了,还有什么是自己觉得不满足的地方吗?” 翩雪冷冷怼道:“只要你一日还是魔界的魔后娘娘,那我这个继后娘娘,怎么都翻不了身。” “你一向都是这样,从来都不能跟女子好好相处,我做不了什么,但我会在死前也把你拉下十八层地狱,我不可能让你好过。”音如吟极为冷漠道:“翩雪我告诉你,我要是抢过来谁都得不到!” 翩雪质问道:“我如今才是魔界的继后娘娘,你不在都是我在管理后宫事务,你又做了什么?” 音如吟冷然道:“翩雪什么事情你都没有我做的好,包括你先想要的位子。你的棋子很多,被你派出去,被杀的也有,听说你派了馨月去刺杀夜王,这件事,都在魔族百姓之口传遍了,你对于这种百姓口口相传之事,都没有了解过么?” 翩雪的脸冷了下来,恶狠狠道:“魔后娘娘,你冤枉我?” 音如吟扶着下颚,嘴角抽着冷笑,道:“你教唆古鸢、逼死馨月、联合天雍国一国之母的皇后害死我全族、叛乱之时害我的孩儿,桩桩件件哪桩冤了你!” 第6章 初来江湖之九大门派(5) 木洛阳连忙去天翾流找天翾岚与慜长老,神色过于温柔还以为她在开玩笑,天翾岚却能明白她说的是真的,一时间也告知给了才回来的忍桀竹掌门。忍桀竹连忙派沧海宗与天翾流的人去支援,当然这次的魔界来势汹汹,每个门派都不能少人,他让天翾岚马上去通知其他还不知道的门派,谢过木姑娘后连连跑去了宁皛门。 木洛阳全然一副淡漠又温柔的表情,她的夫君是跟朝堂有关又不是跟九大门派有关,她来通知也算是一副奇怪的良心吧。 这出了大事,而孟门的事情很难去处理,但凡是一件小事孟夫人都会原谅柊雾夫人,但害她孩儿的事情她绝对不退让!孩子是孟夫人的底线,是孟夫人的一切,结果柊雾夫人对孟门唯一的女眷下手,这简直最为蠢的一种方式! 施夷秋匆忙带走了毁容的孟茗儿,马车之内孟茗儿因着脸上的毒素都不敢与瑢哥哥对视,而崔则瑢对此不在乎,他安慰着孟茗儿,而孟茗儿还不知道要去什么地方,施夷清温言说要去魔界,找人,同时也要找一种奇花,对于崔则瑢与孟茗儿都很有帮助。 施夷秋也是看在崔则瑢是她伙伴加则姐姐与膀子也要去的前提之下一起,以及张憬、犀贞、苒钏也跟着去。与此同时羡阚被崔则瑢叫去支援宁皛门,瀛临烬有着嵇璃请求与徐隼琥一起支援宁皛门。 崔则瑢谢过张憬后,又谢着一声不吭的犀贞,他颔首道:“贞哥,也谢谢你跟着我一起去魔界找奇花。” 犀贞淡漠道:“先说好,我陪你来魔界,是因为我想见娘亲,但我不知道她在什么地方,她与银夫人一向亲近,银夫人一向最为在意你,我想问银夫人我娘亲在哪。” 提起银夫人崔则瑢的神色有些不太好,但也很快转圜,施夷清连连温言说道:“贞兄,魔界之内是有限制令的,待会贞兄可不能乱跑,毕竟魔界之内我与则瑢虽来了许多次,但还是很能明白魔界的机关,还望贞兄别介意我笨嘴拙舌。” 犀贞嘴毒道:“你如若笨嘴拙舌的话,你妹妹就是个跟崔则瑢一样脑子不好使的人了。” 施夷秋不乐意道:“犀贞,你是不是欠打了啊!”她伸出手法术在手掌中释放,要不是因为在马车内施夷秋早就想要打人了,膀子说她也就罢了,这个犀贞又是什么东西?不就是嵇璃的不可言说的孩子么,看她不好好收拾一番。 崔则瑢连连劝道:“我们是去魔界找奇花既可因对魔界与暗寰的攻击,也可因对茗儿脸上的毒素。我们是伙伴,不能内讧!” 姐姐与苒钏都在劝说,施夷秋这才收了回去,慢悠悠道:“看你的面上,不打了!哼!” 一行下了马车后,崔则瑢让大家都跟紧,千万不能在魔界这种地方走丢了。 话还没说完,施夷秋跑的比谁都快,在她眼里她极度自信,魔界这地方她又不是跟崔则瑢一样才来几次,这地方她可谓是熟悉的不得了,这也要多亏了那在月桂别院住着的宿谨。 施夷清让妹妹慢点跑,小心出事。结果毫无疑问施夷秋直接掉落了海浪深渊,施夷清瞬间拿出温柔边,大喊着让妹妹抓住那根温柔边的绳子,施夷秋抓住了是没错,她大喊道:“姐姐你的温柔边好烫啊!我的手好疼!” 施夷清的温柔边是由极北苦寒之地中的寒木花所制作的温柔边不可能会烫的,施夷清紧紧拿着温柔边,她的手都有些被烫伤了,额头上也冒着虚汗,崔则瑢是想要帮忙,但施夷清不让,她保持温言的语气,解释道:“这海浪深渊的海水一旦碰到什么东西,东西就会烫伤人肌肤的程度,人越是多,烧的越烫,还不会让你东西有损,只是会受一些皮肉之苦。” 施夷清想要使出深处的法术,不过这魔界的限制令还没有结束,她暂时使用不了,但限制令可不能限制温柔烷境,施夷清像是没有感受到滚烫带来的苦楚一般,忽然有些轻松的将妹妹拉上来。 施夷秋的手烫的不轻,上来责怪姐姐乌鸦嘴,其余人都习惯了,犀贞骂了一声“矫情”,施夷秋又跟犀贞闹了起来,施夷清劝着妹妹,崔则瑢劝着犀贞。 一行也算是淡定了下来,不过运气很好,大家一棵大树一侧,施夷清指着树枝上的花,温言道:“我们要找的魔界奇花,看来在魔界倒是不值钱啊。我先拿下来看看是不是。”说罢柔婉的轻功飞上去。 施夷清小心翼翼的想要拿到手上,花拿是拿到手了,突然一霎时施夷清掉落下去,地面出现一个大缺口让施夷清掉落了进去,施夷秋跑过去的时候,那个缺口已经不见了。施夷秋疯狂敲打着地面,一直喊着姐姐,姐姐一直都没有回复,施夷秋潸然泪下,犀贞又来了一句:“真是没用。” 这一次谁拦着都不好使,施夷秋火力全开对付犀贞。崔则瑢又担忧着九大门派,又担忧着孟茗儿脸上的伤,眼下施夷秋的情况除了姐姐回来谁说都不好使,他让张憬与苒钏看着二人,他先带着孟茗儿与其余的人去找,施夷清的事情让苒钏看看那地面有什么问题,用传讯鸟来说明情况。说罢带着孟茗儿与膀子离开。 苒钏拿着长枪,看着怒气冲天的施夷秋她选择旁观,毕竟施夷秋很爱自己的姐姐,虽然她的做法像是施夷清的主人一样,但终归骨子里还是在意自己的姐姐,在心里头永远是施夷秋的第一。 张憬视若无睹,似想到什么一般,淡漠道:“潋王妃最好离我远点,楚萧徽那个人可不喜欢别人动他的东西,不管是衣裳,还是先生,况且容易烧了她的王府,你现在又是谁都知道的潋王妃,还是注意一下为好,要是受不住,还是回去当楚萧翙那人的王妃吧。” 苒钏一下子就被激怒了,拿着长枪对着张憬就是一顿攻击,犀贞与施夷秋瞄了一眼,犀贞停手道:“要不我们拦一下?” 施夷秋颔首道:“暂时休战。” 施夷秋拦着苒钏,犀贞拦着张憬,张憬拍开犀贞的手,全然无所谓,苒钏有些气冲冲的,施夷秋学着姐姐的模样安抚着,两个人暂时也算是停止了。 找寻奇花的崔则瑢碰到了闲来无事要去人界看好戏的昧寥之,而昧寥之瞧见崔则瑢来了,也不提北明国的事情,只是问着崔则瑢是不是来魔界找他玩的,如果是的话,那昧寥之高兴的很,崔则瑢很直白道:“不是。茗儿的容貌毁了,对于茗儿来说她看中自己容貌,况且九大门派出了点事,魔界忽然与暗寰的人合作在绞杀宁皛门,为此我与伙伴来魔界找一种奇花,既可以恢复茗儿容貌又可以返还魔界与暗寰的进攻,所以才来的魔界。” “瑢哥哥,你说的这般直白好吗?这人看着就是魔界人,魔界与人界誓不两立,况且如今的宁皛门被魔界与暗寰进攻着,魔界的人实在是可怕,非我族类,其心必异!”孟茗儿对待魔界人本身没有偏见,但是瞧着魔界与暗寰联手要绞杀九大门派,孟茗儿就觉得可怕,这魔尊的下令太狠了! 昧寥之看她这表情,挑眉道:“你不会以为是魔尊下令吧?” 孟茗儿躲在崔则瑢身后,道:“除了魔尊还能是谁?不可能会是银夫人,银夫人要有着利益考虑的,绝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银夫人总归是人族,可不是魔族!” “不管是人族还是魔族,善恶分好歹。”崔则瑢问道:“寥之,你对魔界熟悉能不能带我们去找我所说的那奇花?” “你想要的那个东西在魔界地牢里头,而且较深,我得拿到昧护法的令牌才能带着你们下去,况且你们还是人族。我生母虽也是人族,但我好歹在魔界生活了许多年,大家对我也是魔界人看待,你们外来者,最好乔装打扮一下,我那只有婢女的服饰,要稍稍委屈了。” 膀子默默站在崔则瑢的身后,崔则瑢让膀子看好孟茗儿,给膀子使了个眼色,孟茗儿被膀子稀里糊涂带走了。 崔则瑢极为淡定穿上了婢女的衣裳,昧寥之瞧着模样调侃道:“要不是因为你是男的,看见你这般俊美无俦的容貌,我估计都要兴奋了,可惜你是个男子,我还是找窑姐去吧。” 崔则瑢问道:“婢女的衣裳,我穿上了,你的令牌的拿到了吗?” 昧寥之拿出令牌,沾沾自喜道:“昧诩之那人不怎么在意令牌这东西,但是也不会让其他人拿走,我有时候也会拿来玩,他可能以为我又带着窑姐得意去了吧。” 崔则瑢轻微讶然道:“你还会带窑姐去啊,不怕窑姐是来劫劳的吗?” 昧寥之得意道:“窑姐也是要经过挑选的,我选的窑姐那叫一个婀娜多姿、身姿窈窕的,下次给你看看?” 崔则瑢连忙摆手,道:“这就不必了!” ...... ...... 施夷清醒来的时候,身上都没什么东西带着,温柔边在妹妹那,温柔刀在师傅那没带来,有些可惜了,施夷清相当的淡定,她心里头只有妹妹的安危,苍穹山有着师傅与掌门,她应该不用担忧。 施夷清拍了拍自己的身上,自己掉落的地方似乎是一个很深的地牢,她缓缓起身,面色依旧温柔,就算是妹妹不在,她那温和的笑意还是没有办法放下,要是被人看见就不好了。 “什么人敢在深渊地牢徘徊。” 施夷清连连在身后看去,下意识规规矩矩的给那个人行礼,那人也是个少年,不过有些……娘。开口极为火爆的脾性与性子,真是不太符合那人的脸,仔细一看是上次归还谙棺之时的那个橙色衣裳的少年。施夷清也不在意,温言道:“晚辈无意识来到这不知名的地方,还望前辈不要怪罪。” 那少年翘着兰花指,笑盈盈道:“自然不会怪罪,只是这地方就连是我这种护法也不能随意来,你一个人族,怎么还来这种地方?” 施夷清愣着的一霎时那人攻击过来,一根弦抽了过去,好在施夷清很有柔,对待这种东西还不算什么,不过这种地方不太容易让施夷清伸张,柔的速度有些被限制。 但在这人面前,施夷清也不过多的隐藏,想着快速解决直接用了温柔烷境的本事,洛神清笙对于这种护法而言是碰到了要跑的,这个护法有些讶然,直接在地牢中与洛神清笙差点火力全开。 施夷清与这位护法缠斗,不知为何地牢的空间正在变大,这对于施夷清而言是好的,她的速度一下子快了不少,一招“柔弓入梦”直接打下这少年护法,弯腰上前的打看似温柔实则杀伤力极为的高,洛神清笙不是弱者,施夷清只是隐藏了一下自己的修为罢了。 少年护法娘娘腔道:“果真是洛神清笙,江湖第一人,二位刀神都没有你这般的厉害,今日一见实在是此生无憾啊。” “不好意思,我要先去找我妹妹,实在没有时间与您对战,还请您明白,什么叫做温柔刀,刀刀割中的是最硬中深处的柔,对付你,我觉得我还可以。” 少年护法笑道:“何止是可以啊,但凡你要是想,护法与鬼王们加在一起都不可能是你的对手,你可小瞧了你自己。” 施夷清温言道:“魔界新上任的护法,逄护法逄渐,真是神奇,名门正派有天资高的,魔界也是一样,你的天赋与天资都这么好,也难怪当初是你在谙棺之中了。” 逄渐依旧笑盈盈道:“洛神也是爱说笑,我们都开打了,那在我认输前,你是见不到你的妹妹了。” 施夷清温柔询问道:“我修为过高会不会对你不太公平吗?” 逄渐全然不在意道:“恃强凌弱又怎么样,这也是你的本事啊。” 第7章 初来江湖之九大门派(6) 没了姐姐在身边的施夷秋不怎么说话,气氛有些冷淡,她瞧了一眼苒钏,冷冷嘲笑道:“你家那潋王居然让你来帮忙,难不成是病了,还是吃错药了。” 苒钏不在意道:“他当然在意,所以我是偷跑出来的,崔则瑢是我的伙伴,我自然要跟着他。” 犀贞淡漠道:“魔界地形复杂,可不能再出什么问题。” 说着无意听着有心,施夷秋冷“哼”一声,道:“是啊,就算是简单的地形,也拦不住一死啊。” 这阴阳怪气的,要不是因为犀贞注意力不在这,两个人又要打起来了,施夷秋就是这样的,一句话都能让她炸了,也不知道是为什么,在新入苍穹山的时候,施夷秋便是这般的性子。 最为一次差点让施夷秋以为自己要被赶出去之时,是在拜茶礼的时候给师傅递给去,结果撒了掌门一脸,吓得施夷清跪下求掌门,墨町羲一副幸灾乐祸的表情,还让掌门留下了施夷秋。墨町羲与岳楷羲根本过不去,岳楷羲又一向让着他,也就让施夷秋做了他的徒弟。好在施夷秋有天赋有本事,掌门也算是因祸得福了。 崔则瑢跟着昧寥之前往了地牢,看守地牢见昧寥之带人进来,也是见怪不怪了,还来了一句:“昧公子,又来窑姐了!这次窑姐身姿不错啊,这小脸蛋真是漂亮!” 昧寥之拍了一下那人,那人连忙闭嘴,昧寥之正大光明的带着崔则瑢进去,崔则瑢穿着女子的衣裳也没有很不自在,毕竟有次在家中穿过娘亲的衣裳还差点被崔心杀那个人给强了,要不是因为是自己的儿子,崔心杀已经强上了。 崔则瑢对于这种事情不是很在乎,有第一次就有第二次,她跟着昧寥之身后步伐有些快,昧寥之打趣道:“那些个窑姐扭扭捏捏的,你要不要学一下?” 崔则瑢瞪了一眼,道:“好好给我带路,我的修为也能跟你打,只要你不介意地牢被我拆了就行。我可不希望被人发现的时候,还穿着这种服饰。” “放心小窑姐,有我在,你不会被发现的。” ...... ...... 夜胭在衣冷阁中制作丹药,宿谨也是不请自来,夜胭也习惯,他问夜胭在做什么丹药,夜胭淡漠道:“让人恢复的丹药,毕竟翩雪的心也要处理。” “她的那个养女不是很忠心么,况且你觉得是古鸢先死,还是翩雪先死。” 夜胭没有回答而是说:“我可能也要动手了。” “魔尊下令?” “是啊,没想到这种事情要交给继后娘娘担着了。” 嫋若北苑之内,古鸢神色不太好,霍楼飒时常来找她,不过这种关键时刻,她不太希望霍楼飒,出了什么问题,霍楼飒不可能有事,毕竟背后的霍门也是他的靠山,古鸢的靠山除了继后娘娘什么都没有,她永远当翩雪是自己的娘亲。 “你怎么还来啊,小心你的娘又在责怪我带坏了你。” 霍楼飒笑嘻嘻道:“我跟我娘说过了,我跟你在一起舒心,再说了,你又不是现在要去给翩雪那继后做替罪羊,为何非要如此效忠,你还不如加入霍门呢,在霍门我还可以天天找你!” 霍楼飒少年气息,古鸢很是艳羡,不过她选择了自己的娘亲已经是没有退路,在她眼里便是如此。 霍楼飒有人护着,有人罩着,古鸢可不一样,大难临头的时候,她还要做娘亲的替罪羊,或是做娘亲两个孩子的替罪羊,古鸢很清楚的明白是在魔界是一个什么样的存在,天赋是高,天资是好,可惜自己却什么都不是,早晚都是一个下场。 “古鸢,只要你说一声,我跟堂哥就把你加入霍门的族谱怎么样?” 古鸢刮了刮茶杯,平静道:“人族在你们霍门的族谱的上不太好,你还是在你的霍门好好待着吧,毕竟要是你的堂哥有所出,霍门门主的地位可就要换人了。” 霍楼飒无所谓的问道:“古鸢,你希望我掌握霍门吗?” “你想要掌握霍门吗?” 霍楼飒摆弄着茶杯,似有些无奈道:“从来都没人问过我愿不愿意,只要堂哥无所出,我就算不愿意我娘也会逼着我愿意,很多事情有时候就是没有选择的。” 古鸢其实有些羡慕霍楼飒,而霍楼飒也有一些羡慕古鸢,为什么说只有一些呢?那是因为古鸢自由归自由,那继后翩雪要用的时候,不是自由而是死了。霍楼飒也明白翩雪那人的脑子有多差劲,古鸢羡慕霍楼飒的地方是他的家世,爱他的家人,如果可以的话,古鸢也希望得到真正的亲情,可惜这是不可以的,对此虚假的亲情对于古鸢而言已经很心满意足了。 古鸢内心有个缺爱的小孩,是被儿时遗忘的孩子,因此她喜欢年长的男子,霍楼飒还不够格,她对霍楼飒也仅限于联手的人,不是伙伴、也从来都不是盟友。 “你觉得我快死了么……?” 古鸢静静地凝望了清光的月色,神色是说不出的凄凉,她可能知道自己要死了吧。外头只有鸟儿玲珑般的叫声,雨点缓缓落下,陪着孤独的月色,她傻傻的看向那月色,全然没有顾着川流不息如同屠杀一般的落雨。 她轻轻扶着下颚,潸然泪下的眼泪与雨水混合在一起,不看仔细还以为她傻了呢。她轻轻歪着头,看着一点一点被云层覆盖的月光,她的心也知道自己的命从来不需要自己做主,不过只要翩雪娘亲想,她的死也值得了,只是她想知道娘亲会不会保她。可能不会吧。 霍楼飒陪着她,什么门主、大公子,他当真是做不来,陪着古鸢倒也不错,可惜这么好的一个人,就算是自己拦着也会去死吧。 霍楼飒知道古鸢是什么脾性、什么性子,联手了这么多年,就算不了解也了解了。他第一次见到古鸢的时候,古鸢的脸并不出挑,在夜胭身旁却有些明艳,其实古鸢也是美的,她的要在出淤泥而不染的清玉美人中才会格外的出挑,犹如没有依靠也能野蛮生长的凌霄花,亦或是一方妓女当中朦胧中女子。 简单来说就是耐看。 不过说到底情人眼里出西施,霍楼飒就觉得古鸢最美,古鸢在旁人眼里妓女与风尘味最为重,不过在霍楼飒眼中活脱脱水系美人,简直是细水长流的女子,他一直盯着古鸢看,而古鸢反应过来后,也察觉到了霍楼飒的视线,拿起茶杯砸了一下霍楼飒,他也知道自己失态了,淋着雨起身,还交代古鸢进屋内歇息,二话不说拉着古鸢进了屋内。 屋内本来就只有二人,霍楼飒拿出他娘绣制的绢子给古鸢擦一擦,古鸢也是毫不客气的抢过去,手上拿着翩雪不要的陶瓷娃娃,古鸢当她是个宝物一般天天放在屋内最为显眼的位置,生怕被人不知道一样。 而在霍楼飒面前的古鸢有些奇怪,一会像个小孩、一会像个杀伐果断的嫋圣女,古鸢的精神与情绪都不太好,总是让霍楼飒有一种快要凋零的花一样、奄奄一息。 古鸢与翩雪最为相似的地方便都是心理承受能力有些差,翩雪比较严重,而古鸢的心理承受能力太中等,她不是不会害怕,只是为了翩雪娘亲她什么都不在乎。 翩雪对待尊上与魔后娘娘之时心理承受能力便好不到什么田地,二人是知道她最多的事情,音如吟上次来的时候就是拿从前的事情刺激她,不过翩雪心理承受能力是比从前好了许多,只是魔后娘娘的地位得到魔尊的爱都是翩雪得不到的,翩雪一副善妒的模样,时常对待古鸢撒气,为了维护自己好娘亲的模样,都在私底下拿着带刺的鞭子一顿抽打,古鸢好面子,因此翩雪也拿捏住了古鸢的这个点。 音如吟对待崔则瑢才像是自己的孩子,对待潋王与祁辞都不像自己的亲生孩子,只是在自己死前,也不知道该不该给崔则瑢增加新的助力? 诗儿小心翼翼的伺候着她,音如吟躺在床榻上睡了过去,她的睡意很浅,诗儿下去后音如吟听见翻墙的声音,她都不猜都能知道是天德帝来了,从前自己还没有名分的时候天德帝就喜欢这么做,有了嫡福晋与宸妃娘娘的名分后还是喜欢这种奇怪的做法。 音如吟也懒得给天德帝请安,继续懒懒散散的躺在床榻上,无所谓的问着天德帝来这做什么,天德帝坐在床榻边上一侧的紫檀木椅子上,伸手抚摸着自己最爱女人的肚子,他不会杀了最爱的女人,可不代表别人不会杀,他只会去默许。做了天德帝后,少年宏慎一去不复返,早已不是当年的少年宏慎了。 音如吟已不清楚自己是不是当年的少女音如吟,但天德帝在她心里已经不是当年的那个小宏少年了。不过只要是为了崔则瑢,为了照顾花轻袅的遗孤,音如吟似乎觉得也很值得。 崔则瑢跟着昧寥之走到地牢深处的时候似听见了什么声音,而那个人似乎也停止了这个声音,随后施夷清突然出现在二人的面前,面上依旧挂着笑意。 崔则瑢很激动,但很小声,他全然没有怀疑施夷清,笑嘻嘻道:“夷清!” 施夷清下意识规规矩矩的行礼,崔则瑢问她发生什么事情后,施夷清也只是很回避的方式,温言道:“只是晕了过去,发现有人与另一个人缠斗,最后听见有人来,二人就跑了。之后我便看见了你们,对了夷秋怎么样了?” 崔则瑢说夷秋与苒钏、张憬、犀贞在一起,让夷清放心,昧寥之继续带着二人前往最深处,里头还真有一朵奇花,不过模样有些不太像花。至少有着花字全然不像花的模样。 施夷清知道的东西最多,她温言解释道:“这种花名为沉睡魔花,不是让人睡觉的花,而是让人法术消失一段时辰的花,对抗那些侵略的魔界与暗寰极为有用处,而且这种花还能清除身上被下毒的毒素,好让容貌不单单恢复从前,还能看起来更为光鲜亮丽,对抗孟茗儿脸上那毁容的毒素也是恰到好处。” 崔则瑢道:“有夷清在什么都好像很简单,不过重要的是,我们怎么拿到那沉睡魔花……?” 沉睡魔花在最中央的一个地方,三个人距离都有一段了,想要拿到似乎也不是个容易的事情,崔则瑢连忙脱下这一身婢女的服饰,本想着用法术,但魔界的限制令似乎还没有好,还差最后一下的钟声。崔则瑢想着宁皛门应该可以坚持一下,去支援的人一定不是少,毕竟他也知道那宁皛门的大师兄与银夫人又不是不认识,也算是伙伴一种吧。 施夷清温言道:“我试试吧。” 施夷清身子柔的很,距离最长的一个后空翻,落下来的时候也恰到好处,崔则瑢“哇”了一声,昧寥之无所谓道:“这我也会,不过就是有点算不准……”崔则瑢安慰了几句,施夷清的温柔方式他也算是学会了吧。 施夷清拿东西的时候不带着一点犹豫,她做什么事情都是一样的,拿到花的一瞬间她立马又是一个后空翻跳了过来,不过这次没有跳准,她抓住那个地方,才没有掉下去,将花递给崔则瑢的时候,上方一下有大石头落下来眼看就要砸到施夷清了,而施夷清也立马松开手,崔则瑢想要过去拉着她,被昧寥之一下子回到了门外,而花也是拿到了不过施夷清不在了。 崔则瑢差点崩溃之时,施夷清出现在二人的身后,崔则瑢拿着那沉睡魔花很是激动但也不敢大声说话,也没有多问施夷清是怎么突然上来的,主打的就是一个对伙伴的信任。 旁边的昧寥之的表情不是很好,看待施夷清的眼神有些怀疑,他除了崔则瑢,其余人都有些难以去相信,崔则瑢的心是纯的,昧寥之没怎么防备过,不过他觉得施夷清是隐藏的什么,方才施夷清说的话,他一个字都没有相信。只有崔则瑢这样心思纯的人才会相信这个女子的鬼话。反正昧寥之从小就是这样,除非是纯粹的,否则他很难去相信别人的话。 第8章 初来江湖之九大门派(7) 崔则瑢与二人并肩而行,忽然瞧见在地牢里头的慕奕,他心急如焚,三步并作两步地走过去,关切地问慕奕发生了何事,是否有人将他抓了起来!崔则瑢如此焦急,想必是将这在静心修炼、同组的人视为至交好友了吧。 尽管崔则瑢已恢复记忆,但仍难以抑制对伙伴的信任。慕奕与崔则瑢对视,眼帘低垂,漫不经心地说道:“我在魔界办事,没办好被关起来了罢了。” 崔则瑢热忱地邀请道:“那好,我放你出来,你与我一同抵御魔界与暗寰人的进攻,届时你随我回崔家吧。” 然而,慕奕一听崔则瑢所言,脸色瞬间变得阴沉,昧寥之岂会不认识慕奕,慕奕亦对昧寥之了如指掌,二人却都装作互不相识,只是相互翻了个白眼,施夷清自然知晓慕奕乃魔界之人,她昔日来魔界探望嫣姐姐时曾见过慕奕,不过既然两个熟悉的人都在,慕奕想必也不会做出什么出格之事。 慕奕看着崔则瑢,恶狠狠地骂了一句,说出一句让旁人听来如芒在背的话:“……娘娘腔” 崔则瑢对于自己的容貌没有清楚的认知,他也不会认为慕奕说他这种词汇有什么问题,说不定这是魔界人的风土人情呢?崔则瑢不管是有没有恢复记忆,有时候对待伙伴就是喜欢往着好处去想,对伙伴也好。 然而,他的这句话让了昧寥之不愿意了,要不是施夷清及时阻拦,以昧寥之那火爆的性子,恐怕早已动手打人了。 崔则瑢亦是美的,他的娘亲乃是花夫人的妹妹,其容貌又能差到哪里去呢?他对自己的容貌有着清晰的认知,既不会自恋得如孔雀开屏,也不会矫情地贬低自己。 不过,当看到崔则瑢的容貌时,的确令他和施夷清都不禁黯然失色。“我是魔族人,你应该一开始就知道的吧?你救我做什么?” “因为在静心修炼时,你就是我的伙伴啊!伙伴之间,自然要如影随形、不离不弃!” 崔则瑢伸出手:“走吧!” 宁皛门之内仿若修罗场,混战不休,东方弈的符如雪花般簌簌飘落,数量大减,来的魔界人虽如潮水般退去了许多,也如秋叶般凋零了不少,但暗寰的人却如蝗虫般越来越多,仿佛是杀不死的小强!东方弈心中暗自叫苦不迭。 千昭昭不知从何处借来的熊心豹子胆,竟如离弦之箭般冲了出来,给东方弈递了个东西,东方弈想要惊诧都来不及,这可是生死攸关的时刻!千昭昭给他的东西乃是魔界千衾族的法器,名为月中琴。不过,这并非重点,重点是东方弈压根不会弹奏月中琴! 他连月中琴的模样都未曾见过,有关千衾族的资料更是被撕得粉碎,他所知晓的消息本就寥寥无几,如今这月中琴的出现,似乎是雪上加霜。 史黛云移步至大师兄身侧,伸出玉手道:“大师兄,此琴我会弹,让我来吧。” 此刻已无暇让东方弈犹豫,他赶忙将月中琴递给了二师妹。史黛云对月中琴甚是精通,每当自己伤心难过、愁绪满怀之时,都会轻抚月中琴,如此便能舒缓许多。 史黛云虽常常练习,但都是在与三师弟在后山无人之时,故而除了他们二人,几乎无人知晓史黛云会弹奏魔界千衾族的月中琴。史黛云轻挑那月中琴的弦,声音如黄莺出谷般婉转悠扬,传入人的耳中,令人陶醉。 她弹奏的是人间最受欢迎的一首曲子,名为《喜春纪》,众人皆喜爱这曲子中的人物,对圣上与宸妃娘娘的恩爱赞不绝口,他们是平民百姓羡慕的对象,然而,却无人知晓宸妃娘娘内心永远无法抚平的丧子之痛。 她弹着弹着还唱起来了,声音也极度的清脆,半戏腔半温柔缠绵之感————月上情人戏在等着故人归来,世界之歌姻缘两断,小小娃娃等着娘回家。 东方弈心中满是遗憾,却也不得不警惕是否有人偷袭。他着实心疼娘子和史黛云,她们皆是自幼便失去了母亲的可怜孩子。娘子曾有过遇人不淑的悲惨遭遇,而史黛云那本应相守的爱人,也因那结界之门的阻隔,无法与之相见。她不曾知晓的是,她的爱人,以及那个被世人称为地下黑暗产业的黄金帝,与她当年所见的那个少年,就如同音如吟看到如今的天德帝一般,已是天差地别。 天色微微亮起,宁皛门都要撑不住了,那月中琴没人看着熟悉,大多数的魔界人已经死了,还活着的都没有见过,毕竟都是古鸢培育的人,怎么可能会见到千衾族的月中琴呢? 古鸢卑微至极,宛如一颗尘埃,只能听从他人的摆布。她虽有还算不错的出身,却如那深埋在骨髓中的卑怯,无论如何也无法改变。培育出来的人,亦如那懵懂无知的雏鸟,什么都不懂。古鸢若是知晓,心中定然不会好受,她会更加自卑,因为无论是学识、家世还是本事,她都远逊于他人。 天资与天赋高又能怎么样?出现不如翩雪的人,翩雪都当她是个伺候别人的命。 古鸢静卧于床榻之上,手托着脸颊,霍楼飒至今未去,古鸢亦未能安歇,毕竟那些魔界之人乃她所遣,她实乃忧心忡忡,不知翩雪娘亲状况如何。 翩雪的法术犹如水火般与夜胭相克,但令人意想不到的是,一旦两者合体,翩雪使用冰痕世纪竟如鱼得水般得心应手。不过,夜胭的法术和修为都远胜翩雪,想要压制翩雪可谓易如反掌。然而,夜胭对翩雪却颇为不屑,两人的关系也如履薄冰,不甚融洽。夜胭虽脸上常挂着如春风般的笑意,可翩雪深知这笑意不过是虚情假意,不过即便如此,两人也这般不冷不热地相处了多年,不习惯也得习惯了。 “你很担心么。”夜胭看似关心的疑问,实则根本不在乎翩雪的生死,她一向冷眼旁观,跟魔界人也是相处不了,除非是有什么事情,就比如时常去月桂别院与嫋若北苑有意无意一般说一些不在意的话。 “我还以为,你担心的是古鸢那孩子呢。” “一个贱皮子谁会担心她?”翩雪嘴角微扬,轻蔑地说道,“我在想,若是被魔尊抓住了,定要让古鸢咬死此事,免得牵连我与孩子们。” “即便你不说,古鸢也会如此做的,你不是向来知晓古鸢最听你话么。”夜胭似是无意,却又有意地提醒道,“霍元帅的堂弟似乎看上古鸢,要她做嫡福晋了。” 翩雪闻言,先是讶然,随后又气盛起来,“霍门可是魔界的名门望族,怎会让古鸢嫁过去做妻室?做个妾室、偏房都算是抬举她了,一个贱皮子,也配?” 夜胭心中暗自翻了个白眼,她如今对古鸢也是满心不喜,贱皮子这三个字也能说出口,如果霍楼飒娶了古鸢,那不就如同当年的夜胭嫁给了东方弈么!不过,古鸢终究不是夜胭,霍楼飒也终究不是东方弈,人各不同,实在是难以相提并论。 “对了,慕奕还没从地牢出来吧。” “是啊,怎么了。” 翩雪一脸理直气壮的模样,得意洋洋地说道,“你也并非十分心疼慕奕那孩子,你有何资格指责我?”夜胭神色淡漠,反驳道,“我从未说过没有我你便活不下去这种话。” 翩雪气得几乎要动手,然而她却没那个胆量。自从上次媞岱宫被拆,损失了大量银子后,她便自以为是,觉得并非自己打不过,而是自己太过强大。夜胭毫不在意,对翩雪更是冷漠至极,脸上那看似温和的笑意,在过河拆桥时便会变得无比狠厉。 翩雪自傲地说道:“夜胭,你近来对古鸢的事情似乎格外感兴趣啊,难道你认为古鸢那孩子好?你可真是愚蠢至极,那孩子有什么好的?血脉不纯的贱坯子,怎配在魔界?我可是货真价实的魔界人,古鸢岂能与我相提并论!” 一旁伺候的霏儿实在听不下去了,在心中暗暗翻了个白眼。她伺候这位继后娘娘,从她踏入魔界起便开始了。翩雪让她做过何事,或是翩雪自己做过何事,她都了如指掌。 虽说她是魔界人,与名门正派不共戴天,但何为善恶,她心中有数。不过,无论主子是何模样,都要忠心耿耿,这是霏儿对自己的要求。 芷心依旧如往日一般,她伸手轻柔地给夜胭揉着肩膀。夜胭也是个懂得享受的主儿,翩雪的话,她是一句都听不进去,但又不得不听着,还要给出主意和办法。翩雪做过的不少事,都是夜胭出的主意,自然也有夜胭的一份善后工作。 苍穹山中的销魂峰之内,墨町羲见了一个人,一个与他老熟人的女子,名叫墨姳(ming)禾,是在他成为苍穹山弟子前认识的人,两个人做过不少的恶事,杀了不少的人,墨町羲所有事情都是墨宓禾知道的,就连岳楷羲不知道的事情,墨姳禾也知道的一清二楚。 二人全然不顾魔界进攻宁皛门一事,反正有着掌门在,墨町羲不需要担心什么,墨姳禾算是他在加入苍穹山前的师傅,而墨姳禾却是个人族与魔族之间的孩子,从小养在黑洞深渊的边境,儿时寻找七哥的九弟就在黑洞深渊那碰见了墨姳禾,那时候的他没有名字,墨姳禾干脆给他改成了墨亭鎏,不过这个鎏字他很是不喜欢,而后加入苍穹山的他才又被前销魂峰峰主改名为墨町羲,他对待这名字不厌恶,也不喜欢。 墨姳禾面前的他没有这么的不修边幅,好歹是从前的师傅,在师傅面前有一种奇怪的压制性,对于别人来说是的,不过对于墨町羲而言有些说不准,他的确较为听从墨姳禾的话,但都是从前的事情,现在的他,最多在从前的师傅面前老实一些,听话就别想了。 如果要让墨町羲形容他的第一位师傅的话,他写过诗句形容他的师傅————两侧细辫子,后鬓发自然下垂。姿容非绝色,艳非艳、清非清。娇而不媚明眸,细而不粗的眉间,英气袭来,侠而不正、亦正亦邪。身姿窈窕、玲珑八面,笑颜不知意,漂流是何处归家? 此时的墨町羲脸色不太好,墨姳禾坐在他最喜欢的秋千上还有背靠的,后头不是空的,墨姳禾却丝毫不在意,四肢张开,翘着二郎腿,神色又得意又有些喜欢这个秋千椅,她娓娓道来:“小徒弟,为师来看你了,怎么样?高兴吧。” 第9章 初来江湖之九大门派(7的下半部分) 墨町羲坐在床榻上,语气不咸不淡道:“你怎么来了。” 墨姳禾缓缓起身,观赏着屋内,听着徒弟的问话,她不紧不慢的翻找着东西,语气无所谓又打趣道:“你这叫做什么话啊,为师是你的第一个师傅,对待师傅到来,怎么不高兴么,我看你好像兴致不高啊,难不成是跟着为师杀过太多的人,性欲也在杀人的时候杀没了。” “宁皛门被魔界人进攻,你不去帮忙么。” 墨町羲别过头去,随意问道:“你来是做什么的?” “无非就是想念我的徒儿啦~!为师来看看可没什么不对的,况且你可是为师唯一的徒弟。”墨姳禾缓缓道:“当年在黑洞深渊边境的之时,为师一眼就觉得你与为师很像,闲来无事收你徒,杀了不少人,做了不少的孽事,如今你也收了一个宝贝小徒弟,让为师猜一猜,是个女弟子,还是个清水出梅花的清湛之色,如今也是出落的亭亭玉立的大姑娘了。” “按照你的习惯,不会在活人还在的时候放她的画像,那束发台上一侧的那个画像中的女子,是花夫人吧。”她停下手上的动作,像个小孩子一样无所谓的看向画像上的美人,说了句“真漂亮”,随后她突然问道:“徒儿,你觉得是她美,还是为师美?” 墨町羲犹豫了几分,淡漠开口道:“她美。” 墨町羲当然知道师傅会不高兴,但两个人都不可能高兴,墨町羲是个被奉战峰峰主称为野路子的人,他修炼的时候已经十七岁了,甚至灵根都是碎的,想要修炼简直就是艰难。墨姳禾与他很像,她大徒弟十岁,二十岁才开始修炼,本就不适合修炼的年岁,甚至灵根都是空灵根,就是个废物灵根,空灵根与碎了的灵根都极为难修炼,甚至可以说是无法去修炼,能到达元婴期中阶,就已经很不错了。 崔则瑢带着两个人连连用着他的隐形符出去了地牢中,他与昧寥之就不需要了,毕竟他穿着那一身婢女的服饰,脸上还带着厚厚的面纱看不出来是谁,昧寥之是带他进来的人自然也不用遮遮掩掩的,反正看守地牢的人都已经习惯昧护法的儿子带着婢女来地牢找刺激了。 地牢的远处四个人中崔则瑢与施夷清算是遇见了熟人,崔则瑢一眼认出道:“胭琴瑟!” 胭琴瑟笑颜道:“这么多人啊,宁皛门被魔界进攻可真是有够你们受的,我呢闲来无事来魔界,只是小花夫人的伙伴怎么还有我没见过的呢,施夷家当家自然不用多说,你身后那两个可都是魔界人,身上的魔界气息极为重,小花夫人你真的放心吗?” “我选的人不会有错。即使是魔界人也是分好歹的。” 崔则瑢不太想要搭理,施夷清连连道:“这二位的确都是魔族人,恕小女子冒昧介绍,这一位是昧护法的儿子,名叫昧寥之。”随后连连将张开手指着慕奕,温言道:“这一位是魔界夜胭姑姑的儿子名叫慕奕。” 崔则瑢不由的讶然道:“夷清,你怎么知道他是那个什么姑姑的儿子?” 施夷清拿出两份卷轴,温言又直白道:“小女子有个毛病喜欢在认识人之前查清楚他的底细,况且你长得很像宁皛门大师兄东方弈前辈,不过只是眉间与眼睛相似,其余地方都像夜胭姑姑。”而后将两份卷轴扔给了他们。 慕奕连忙掀开看,神色微微讶然,昧寥之也是不可置信,毕竟他身为花窦儿的儿子是不错,可是生父是昧游知,而不是昧护法昧诩之。身为施夷家当家能在短时间内查清这么多的东西,属实有些难以置信。 他对上是施夷清一如既往的温柔神色,内心便觉得这施夷家当家的怕是活不长了。毕竟施夷清这个人在旁人眼中十分的奇怪,什么东西都能在短时间内查清楚,不管是好的还是坏的,甚至魔族人的资料都查的与说的恰到好处,这样的人怕是有人会留不得,况且一个当家的身份,又是一个城主的身份,又要保护自己那在无数人眼中娇蛮跋扈的妹妹,这命可真是难以保护。 慕奕收起那卷轴,瞧着施夷清是个女子身,又被人说中了什么,心里不爽快,故意又阴阳怪气道:“你好歹是个姑娘家,不是都说人族姑娘在成婚之前都是闺阁女子时常在家中不宜出门,婚后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么,终归施夷当家是个闺阁女子,闺阁女子闯荡江湖真的好么?” 施夷清温柔笑着,温言道:“如今施夷家只有我与妹妹,算得闺阁女子,但算不得闺阁女子,我终归是诸暨城四城主之一,外头的影响对我们施夷家没有什么坏处,反正如今小女子与妹妹都是苍穹山的弟子,小女子又有着一些小小修为,那些流言蜚语,小女子又何必在意呢。如若真有中意的郎君,那也是小女子的福分了。不过小女子很喜欢照顾别人。” 施夷清的回答不卑不亢,温柔有度,她对什么事情几乎都不在意,除了她那妹妹,在旁人眼中她似乎人的情绪,相处久了实在是有些觉得她不是人。有句话说的好————泥人还有三分土性。 人不可能全然没有情绪、没有脾性,可偏偏施夷清便是这样一副好脾性、好性子,温柔至极,看不出一点坏心眼,一心都在施夷家与妹妹身上,似乎旁的东西她都不在意,不在乎,似乎视为草芥一般,如同面如观音的表皮之下,宛若深渊之色伫立在那的一支半枯萎半坚定的藤蔓绿梅一般不惧任何东西。 崔则瑢对着胭琴瑟说道:“琴瑟,这事你自己知道就行,花无应该不会稀罕知道我身边的人,你不说就是了。” 胭琴瑟拂过鬓边,无所谓的“哦”了一声,道:“这也算是我与小花夫人之间一个小小秘密了。小花夫人真是与花夫人一模一样啊。” 崔则瑢实在是不想听胭琴瑟才要走,忽听蚊声,胭琴瑟与施夷清听着立马察觉,施夷清提醒道:“这是魔界罂栗蚊!含有剧毒!大家小心!大家小心别被刺中了!” 崔则瑢拿出符暂时做了一个屏障保护大家加则胭琴瑟不会被这魔界罂栗花刺入,而后缓缓一个人出现五个人面前,胭琴瑟与施夷清一下子认出来了,施夷清连连说道:“这今日早晨的卯时屠了一整座城的毒仙!” 胭琴瑟与施夷清的表情都很是奇怪,胭琴瑟以为是主上找来历练小花夫人的人,毕竟花无内的人用毒的可多着,像这种魔界罂栗花对于胭琴瑟再熟悉不过,但却又觉得这人不像是花无的人。而施夷清以为是师傅私下培育的,毕竟墨姳禾这号人物,她妹妹不知道,她可是最为清楚,她极为冷静,虽然表情有着变化,但还是让人瞧不出来。 胭琴瑟干脆一不做二不休,速度极快的冲出了屏障攻击了过去,在攻击过去的一霎间之内崔则瑢与施夷清一瞬间察觉出不对劲,这人眼神是恐惧,是害怕,而不是多强的本事,身上散发出来的几乎都是一种另一个世界的气息。这气息是南胤国! 而胭琴瑟可不在乎这些,她只顾自己高不高兴,反正就算是人死了也是帮着小花夫人处理了一个障碍。 崔则瑢与施夷清也开始动手,但眼下不能犹豫,宁皛门那可等不了他们这么久。昧寥之与慕奕联手着胭琴瑟打的极为的狠,似乎三个人对毒药免疫一般一点都不怕,而崔则瑢与施夷清突然停下了手,毒仙的状态不太像是正常人,反倒像一个傀儡一样,眼神中的恐惧与害怕,身体却不由得自己做主。 二人现在的想法打晕带走人抹去毒仙身上的控制法术,不过两个人还没有叫停,三个人根本听不见崔则瑢声音一般把那个被控制傀儡打得半死不活的,崔则瑢全然拦不住,此时他的心里产生了出了异样的感觉,崔则瑢内心奇怪的平权思想冒了出来,他最讨厌的便是控制。如果知道动手的是谁的话,他估计骂人都是轻的,至少骂的狗血喷头,一定是对那个人一顿的暴打! 崔则瑢终归有些无法好好的去适应着这个连娘亲与银夫人都无法去适应的时代。 ...... ...... 端王府内一片的岁月静好,端王妃闲来无事,也不在意外面的纷纷攘攘,她对于宁皛门被魔界进攻的事情有些无所谓,反正又不是她做的,端王妃眼下心里头莫名的想着娘家的商门,她忽然又有一些担忧宁皛门,毕竟宁皛门是修仙门派,她娘家的商门也差不多,想到这里端王妃自然担忧了不少。 她也不让人进屋伺候,屋内也只有她端王妃一个人,她真的好无聊,外面的事情多了许多,她极为清静不少,端王妃又是个闲不下来的脾性、性子,她本来想要去找潋王妃玩的,不过眼下宁皛门出了这样的情况,潋王妃身为九大门派之一浮生门的大师姐不可能不去支援,只是事情结束过后就是不知道潋王会怎么想了。 毕竟潋王这个人在旁人眼中就是个蛮横无理的人,在天德帝面前还算是乖巧,在旁人眼里怎么不把别人当人,当初的那个发妻死后,他什么都没做,也没有祭拜,如今新娶了一个王妃,他更是无比的高兴,似乎都忘了那个被杖毙的发妻。 不过那个发妻的确该死!就连端王妃心里也是这么想的,前任潋王妃不懂礼数,眼神中除了欲望什么都没有,眉梢中还透露出算计的模样,同时极为的空洞,要不是因为眉间长得有几分相似于宸妃娘娘估计潋王也不可能会娶,况且听闻潋王根本没有想过于前潋王妃有孩子,一碗红花油灌了下去,终身都不可能会有孩子。 这光有着王妃的名分,却只是妾室的待遇,端王妃想着却是高兴,谁让那个高茵儿在觉得自己是潋王妃后干了这么多事情呢,也是难怪宸妃娘娘容不她了。 端王妃起身,关紧了门窗,从床下面最深处的柜子里头拿出了一个小盒子,里头全都是高茵儿的罪证。可惜了还没有送出去,宸妃娘娘就已经抓住了高茵儿的把柄,谁让那个高茵儿自己傻,还在自己屋内行使厌胜之术,被赐死了,也属实活该了。 什么东西能拿,什么东西不能拿,高茵儿心里那可是一点数都没有,该干的事不干,不该干的事情全干了。这前任潋王妃的脑子也属是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了。 商紫语翻看着高茵儿的罪证,里头有这么一条罪证————暗中准备刺杀…… 后来的字迹有些被磨掉了,但是刺杀二字最为的显眼。刺杀?端王妃有些不解,这是给谁准备的刺杀?难不成是给自己夫君准备的刺杀?这也不是没道理的,毕竟眼下皇宫内封王的只有二皇子、六皇子与七皇子。 七皇子昌摄王根基有着宸妃娘娘护着,自然根基雄厚。二皇子端王根基稳稳,算不上很好,也算不得与潋王一般根基尚浅。这高茵儿得罪不了昌摄王就来算计自己的夫君了?! 商紫语烦心的继续查看,又翻到了一条————为保证潋王之地位,屠杀颖贵妃家乡————禹杭城。 端王妃瞬间被吓了一大跳,她莫名的讶然不已,一时间根本无法缓过神来,这高茵儿简直就是疯了!这都干的是什么事啊!这是一个人族能做出来的事情?! 商紫语从小都是被商门宠着的,只是母亲有些不喜欢她,但父亲很宠她,让她嫁给了自己喜欢的男人,也是当时封王没多久的二皇子做二皇子妃。不过同为王妃,高茵儿所作所为,她是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去说了。 她没有瞧不起过高茵儿那包衣抬旗的出身,只是高茵儿的野心太大了,才坐上了王妃之位,又想要坐上皇后之位,难不成皇后之位坐上去后还想要做太后啊! 端王妃也被吓着,她连忙收起来了那折叠的纸放回了小盒子中,过了不久才缓缓冷静下来。 她坐在桌子前,唤来了婢女问端王回来了没有,婢女摇了摇头,连连给王妃倒水,这是府内的丫鬟,她自己的陪嫁丫鬟到现在都没回来,一个两个都没回来,端王妃担忧了起来,端王也就算了,终归也要做着天德帝派下来的事情,那紫萼姑娘带着欢儿那小丫头去了集市都黑了的天色,都没回来,商紫语想着出门,不过女子成婚都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在旁人为了一个陪嫁丫鬟是不值得的。 端王妃也只会默默在阁内等着了。 婢女开口安慰道:“王妃你不用这么担心。紫萼姑娘功夫高,定会保护好欢儿那小丫头。” 端王妃其实不太喜欢这个婢女,因为她是端王的通房丫鬟,还是被潋王那人塞过来的,潋王自然不用多说,通房丫鬟要多少有多少,王妃终归只有澹台家那女儿一个,还有高茵儿那个发妻,不过没人承认罢了,高茵儿被抹去了一切的痕迹,早就没人知道她了。 端王妃笑着脸,道:“谢谢啊玫儿,你下去忙你的吧,一会主君回来了,你来告诉本王妃一声就好了。” 玫儿应着,连忙下去了。 商紫语有些想家中的父亲了,在端王府内她连一封信都不能送到娘家去,端王妃的身份有利有弊,最大的弊处就是害怕被天德帝疑心,这才是商紫语最担忧的事情,她可不想让自己的夫君掉脑袋。只是如今九大门派有些大乱,她待在端王妃什么都不管也不关心的话会不会不太好啊? 她在思考着什么是自己该做的,什么是自己不该做的。毕竟一个不小心,可是没有反悔的药,事事谨慎是最好的,她也要多多为夫君着想,所谓一损俱损、一荣俱荣,她很是明白。 第10章 初来江湖之九大门派:清凋(8与9) 墨姳禾就像是一个天生的坏种,这也是她自己认为的自己,她觉得自己善妒、疯癫、睚眦必报,墨町羲看待自己也是这样的,师徒二人心照不宣都明白对方是什么人,二人杀的人都是人界的老百姓,做过最为刺激的事情便是差点让施夷家灭门,二人最后制止了,但可惜没有改变施夷家突然被灭门的下场。 师徒二人并非天生的坏种,但二人却不这么认为,他\\她们会嫉妒比他优秀、比她貌美、比她\\他命好的人。她\\他们什么都恨,但对待自己的第一个徒弟\\师傅,像是看到了自己的影子一样,二人做的孽事怕是都够下十八层地狱了。 什么天不天命的,二人从不信命。在墨町羲被岳楷羲带走之时,墨姳禾不在,她回去的时候,人都不在了。她去了苍穹山之外的地方,看着马上就要步步高升的徒弟,她没有阻拦,她得不到的,徒弟代替她得到了。她在苍穹山下的小店十分的欣慰,笑盈盈的,真是美。 墨姳禾脸上笑吟吟的,故作可惜道:“可惜了,要是花夫人还活着的话,我管她什么江湖最有势力女子,她的脸我定要第一个毁了。”说罢捂着嘴张扬的笑着,像极了一支浮在水面上的月桂长恨花,让人觉得生人勿近、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焉。 今儿她便穿着一身玄色衣裳,外头穿着东方既白的纱衣,那上头还绣着盛开到极致的夹竹桃花纹与罂栗花花纹,鬓边都由夹竹桃花与罂栗花放上去作为装饰,不过都是小点缀,墨姳禾根本不怕毒,可谓是百毒不侵,连花夫人与银夫人都在她这里学过用毒与制作看似无毒实则慢性强烈剧毒的温柔罂。腰间有一条玉佩挂在上面,可惜是个西贝货。 墨町羲无所谓道:“你可是银夫人相信的睿小姐,这么说真的好么。” 墨姳禾抚摸着那紫檀木的秋千椅,轻轻抓着那固定的红色线,事不关己似的道:“银夫人相信的是睿小姐,跟我墨姳禾有什么关系。” 墨町羲刮了刮茶杯,全然不在意道:“真不要脸。” 墨姳禾不在意,她瞧着离门不远处的鸟笼子,心无旁骛的拿着小勺子给漂亮的鸟,喂着鸟食,“这结心鸟真是漂亮,它吃的东西却有些肮脏了。”墨姳禾笑着脸,反过来问道:“对了徒弟,要不要把我们做过的事情,都告诉给那位七哥啊。” 瞬间细小的针刺入墨姳禾身后的紫檀木门上,她拂过鬓发缓缓退后几步,笑盈盈的珊珊开口道:“放心,为师不会出卖你的。你是为师唯一的弟子,为师在活着的时候,绝不会让我的徒儿受着委屈。为师还给亲爱的徒儿做了马鞍呢,徒儿不想要么?”说罢凭空拿出马鞍来,放在那秋千椅上。 墨町羲懒散道:“弟子也怕断腿啊,谁知道你里头会不会放针啊。” “为师再歹毒也不对自己的徒弟下手。为师下次再来看你。”说罢墨姳禾化身无数个玄蝶消失在屋内之中。 墨町羲也只是骂了一句:“多嘴。” 魔界之内崔则瑢带走了慕奕,胭琴瑟回去了,慕奕的内心有些纠结,他当然知道自己身为魔界人还是不能随意去帮助人族,尤其崔则瑢这人还是花夫人的遗孤又是魔后娘娘的养子,夜胭姑姑说过千万不能与崔家扯上什么关系,不过现在的他似乎已经是崔则瑢眼中可以信任的伙伴了。慕奕不由自主的思考着自己的良心,终归是东方弈的孩子,实在是没有办法像娘亲交代的那样冷漠。 崔则瑢瞧了一眼,觉着对方可能有些不自在,手上的沉睡魔花早早让施夷清放好,崔则瑢买了一个面具给慕奕,说如果慕奕不喜欢别人看到他的脸的话可以把隐藏在面具之后,这样也会让慕奕自在一些。慕奕强行撑着笑容接了过去,微笑谢谢对于慕奕有些困难,夜胭姑姑说过谢谢别人是废物的表现,你要证明自己的价值。 崔则瑢笑嘻嘻的,也不在意慕奕是否谢谢他,在他眼里伙伴们就是要互相帮助,不能怀疑自己信任的人,因为崔则瑢也知道,疑心要是有了,除去可就难了,尤其是现在的他恢复了那让他知道银夫人会死的记忆。 四个人不一会就与其余的四人碰面了,瞧着崔则瑢身后带着面具的人,四人显然都是一副各有不同表情、情绪,张憬与犀贞毫不疑问都是面无表情、甚至可以说是淡漠、淡定。苒钏与施夷秋,一个无所谓只要不背后捅刀子就好,一个看出是魔界人,况且身上的气息很重!神色都是厌恶。 崔则瑢给施夷清轻微使眼色,施夷清连忙劝住了妹妹,施夷秋叹了口气才勉强没有露出那厌恶神色了。果然天大地大,还是血脉压制的姐姐最为有用。 “沉睡魔花,只能用在一个地方,要么护着宁皛门的死活,要么给那位孟茗儿大小姐治疗那根本不值一提的脸蛋。”犀贞这一番话有些让崔则瑢不能去犹豫,宁皛门的死活比一个容貌,更为重要,况且他不在乎孟茗儿的容貌会变得怎么样,他只知道就算是毁容的孟茗儿依旧是自己将要过门的妻子。 隐形鸟飞到崔则瑢的肩膀上,隐形鸟的脚上的纸条写着————魔界之人正在进攻除宁皛门之外的八大门派,请速速让人来支援! “看来不是拖延时间了。”施夷清温言道:“我去护住苍穹山脚下的城门,秋儿你跟着苒钏去支援宁皛门,则瑢你去跟着昧寥之找到木洛阳,或是花神医、梁神医、天翾岚也行,必须要将这沉睡魔花制成一味香,要将它放在使用武器的法器上,不过时辰也要一段时日,必须要撑住,由于昧寥之是魔界人,归还令牌的事情就是你的事了,慕奕跟着崔则瑢,犀贞也一样,湛兄去找皇宫内的人帮忙,尤其是去绿梅别院去找银夫人,眼下这样的关头,也只有银夫人能帮着我们稍微一下逆转局面了。” 说罢大家各自散去,去支援施夷清所说的,这些个都是有些不太好的状态,苍穹山的脚下就是平民百姓,苍穹山是在苍穹城,苍穹城的城门也不可能被魔界进攻了。可惜的是为首的人是夜胭。 守护苍穹城城门的施夷清,让温柔烷境的法术分为几个个体,自己控制着她们,可惜这种法术极为耗尽施法者的生命,施夷清也是将自己的命给赌上了。今儿大家都会知道洛神清笙是谁,可惜洛神清笙今日就要陨落了。 施夷清为了苍穹山,她的元神也要毁了,要是元神都不在了,就像是没有躯壳的灵魂,肉体受到破坏,不可能复活。 施夷清的唱曲也是法力的,她声音清脆而又温柔,让人陷入无法脱离的妄想之中,可惜有些进攻的魔界人似早有准备一般,她又是唱曲又是自分元神,就为了保住施夷家之后的第二个,看来诸暨城的一位城主也要与洛神清笙一起在这场魔界进攻当中自毁一旦了。 她的脸一下子出现一条裂缝,清脆响声如同她的声音一般在她的脑中婉转不断,像是一个小心翼翼隐藏又守护好的陶瓷娃娃彻彻底底的出现了一条永远都不可能弥补的裂痕。 崔则瑢让慕奕与犀贞看好了神医之一的金神医,听说从前是在朝中为官的,后来得知家妻疯魔杀害自己的孩子,一封休书让家妻颜面荡然无存,家妻休妻后被人奸杀,抛尸在了荒郊野外。这也算是她杀害自己女儿的报应了。 崔则瑢去找膀子之时碰见了要杀人灭口的古鸢,古鸢神色微微蹙眉,很快转圜,满脸的笑意瞧着崔则瑢,崔则瑢对待古鸢有着最为明显的敌意,不过如若不仔细看的话,都有些难以认出古鸢来,古鸢笑得最美的时候会一分像孟茗儿的模样,但也只有一分,孟茗儿可没有风尘与妓女味。 古鸢也是二话不说直接对着崔则瑢动手,速度极为的快,却有一个很致命的缺陷,速度是快但很僵硬,崔则瑢眼疾手快拿出一小盒子里头有着施夷清的法术,施夷清不是没有见过古鸢,她也知道古鸢是个难缠的人,干脆在盒子中放入了自己一招的法术,名为温柔乡。 古鸢由于被崔则瑢拉住了手也中了施夷清盒子中的温柔乡法术,神色开始不太对,又哭又闹,崔则瑢全然止不住,古鸢一直喊着翩雪叫她娘亲,潸然泪下,像是一个瞎子一样找寻着翩雪,崔则瑢没想到的是施夷清一招温柔乡这么的狠,古鸢一下子毫无反抗的能力,甚至可以说是疯疯癫癫的状况。 崔则瑢将古鸢关入了崔家的地牢之中,古鸢一直没有反应不过来的抱着那不值几个钱的陶瓷娃娃,紧紧的抱着,像是在找翩雪娘亲一般,眼神没有楚楚可人也没有楚楚可怜,都是害怕被抛弃的恐惧,崔则瑢都不知道施夷清的那一招是温柔乡还是绝境乡了。 宁皛门缓过来的时候,施夷秋连忙去了苍穹城,这才知道姐姐是自己一直以来喜欢的洛神清笙,可姐姐清玉的容貌上出现了裂痕,她疯狂跑过去,她知道姐姐已经在自毁自己的元神,她的眼眶都是眼泪,都要让施夷秋看不出路了。 施夷清强行着最后那银铃婉转的温柔声音,笑吟吟着:“一路走来,保重啊。”而后施夷清一丝一毫都不带着犹豫有着法术一点一点的失去飘散,直到最后她洛神清笙的称号也被人所知。可惜当下的她为了苍穹城也为了自己的妹妹,纵身一跃从高高在上的红墙绿瓦之上带着最后温柔笑意跳了下去。 如今死后她终于不再是洛神清笙,不再是施夷家家主,而是施夷清,只是施夷清,不过是一个普通凡间的美好幸福家庭中的姐姐。 施夷清很厉害,四岁被人灭门,五岁月影千境,七岁玄神梦境,十五岁之时的及笄便自创了温柔烷境,多么强大的一个人,今日却元神殆毁,与自己的妹妹阴阳两隔。 施夷秋手不停的颤抖着,眼神更是红着眼眶,绝望的叫唤着,她法术大开,同时也引来了渡劫云,此次渡劫,她已然是大乘期,剩下的魔界人她都杀了一个都没有留着,她跪下痛哭,事到如今,苍穹山活过来了,可她姐姐却死了。 在施夷秋的心里如果在苍穹山与姐姐之间选择的话,她绝对选择自己的姐姐,一身精致漂亮的红色衣裳,像是姐姐在她身边陪着她一样,温柔的叫声银铃婉转,微微升起的月色,似乎是在让施夷秋明白自己的选择。 施夷秋抱起姐姐的尸体默默离开了苍穹城。 魔界进攻总算是结束了,苒钏也赶忙回去了潋王府,犀贞也坐上了特殊的马车回去了南胤国,羡阚与慕奕暂时居住在崔家,瀛临烬居住在嵇门修炼,徐隼琥也跟着他一起去了嵇门,临走前跟崔则瑢说如果还有什么事情,随时来南胤国找他们帮忙。崔则瑢连连谢过后,他却找不到施夷双胞胎,他以为二人可能回苍穹山了吧,但说到底心里头还是有点担心,神色也不太安心。 昧寥之也因着昧护法叫他回去,让崔则瑢下次去魔界找他玩,崔则瑢也是颔首,他真是高兴大家都活得好好的。 夜晚他去地牢找了古鸢,地牢中的古鸢如今疯疯癫癫,可却又保持着那一丝的理智,可这份最后的一丝理智,也在被触及心里最为渴望的一部分也被打败,最后也是疯了。 她从来都不是什么美人坯子,郭姨娘长得很漂亮,她却永远不承认自己长得漂亮,她身上遗传着郭姨娘的一身妓女味,古鸢就像是最深处的那一丝平静而又温婉的毒蛇。可如今这温婉又平静的毒蛇就像是被灌了一碗雄黄酒一样奄奄一息。 她走到崔则瑢的面前,不在乎道:“郭姨娘就是烂人,她就是个贱人、妓女,我身上就算有着她大封血缘,我永远都不认可她是娘亲、是个母亲。我的娘亲只有翩雪一个,我也只有这个娘亲,哪怕她利用我、舍弃我、甚至抛弃我,拿我做替罪羊挡箭牌,我都只拿翩雪一个人当做娘亲,我要的亲情只要虚假就够了。崔少爷,你没错。我也没错。大家都没错。” “崔少爷,你怎么没有直接杀我呢?” 崔则瑢老实又直白道:“你与茗儿有一分的相似。但也只有一分!不是特别的像!”后面的话本意是想让古鸢知道自己不是因为什么像不像的事情才关入地牢没什么狗屁的宛宛类卿,毕竟崔则瑢也不会审讯那一套。 古鸢的脸一下子僵住了,又很快转圜笑盈盈的,对于别人而言像是疯魔了一般。 古鸢凑到耳边说了什么,随后她递了一样东西给崔则瑢,说是能恢复孟茗儿脸上的伤,崔则瑢思考过后谢过古鸢,转头看了几眼,默默的离开了地牢。 随即古鸢转头流着那眼泪,无力的倒在地上,却还是要坚持走向那破破烂烂的床,拿起那床上的陶瓷娃娃,嘴里唱起了歌————小小姑娘抱着娃娃等着娘亲来接她。 等啊等啊,等啊等啊。 娘家回来了。 小小姑娘抱着娃娃等着娘亲来接她。 等啊等啊,等啊等啊…… 怎么都看不见娘…… 第11章 初来江湖之九大门派(10) 古鸢用那尖锐的指甲划开了自己那让她充满厌恶的脸,她的血引来了毒蛇,自此魔界嫋圣女古鸢,死在了崔家地牢,至死都紧紧抱着那根本不值钱的陶瓷娃娃,其实就只是一个泥土做的而已,没有颜色,只有那最初的模样。 孟茗儿的脸是好的,可是毒素都转移到了古鸢的脸上,古鸢如今也算有着良心,做了一小会的小好人吧。终归也是她培育的人做的,她承受着,似乎对于古鸢而言什么问题都没有。 夜胭跑去了宁皛门想要找东方弈,东方弈最先注意到她,他与史斐玉对视一眼,史斐玉想起当年的那点事也同意了。 夜胭还是一副往日装软弱的模样,但这次的她可谓是遍体鳞伤,元神也伤及到了她的命,她知道自己活不长了,她来宁皛门就想要问东方弈有没有爱过他,声音微弱,没了往日娇婉的感觉,却让东方弈觉得,当年那人族的中被人视为不祥之物的榛榛。 榛榛外强内柔,还是东方弈取的,东方弈那时也刚好给夜胭带来了榛果,东方弈对她始终是朋友,而夜胭一直深爱着东方弈,比史斐玉爱的要深,可惜东方弈喜欢的史斐玉。 东方弈为了夜胭的一种心理健康,还是说出自己爱着夜胭的话,但其实只是当做一个红颜知己罢了,东方弈做的事情也从不僭越,只是夜胭要死了,东方弈也便满足了夜胭。夜胭还将一件事情告诉给了东方弈,东方弈还没反应过来,夜胭在东方弈的怀中逐渐冰化,化为雪花一霎间人消云散。 在夜胭眼里她没有带着遗憾离开,她始终都是东方弈的心上人。 在东方弈眼里他将夜胭视为红颜知己,当做朋友,是唯一的女性朋友,也让在这个时代孤独的他,似乎重新孤独了。 在夜胭消失后出现了一根针,魔界气息极为的重,东方弈默默地收了起来。 魔界悬崖上,音如吟与翩雪在这里见面,已经是夜晚了。音如吟神色本是凝重,望着月色清如许,山下隐隐约约的声音,不断传入二人的耳中,音如吟虽怀着孕,法术与修为却一点都不比翩雪弱,她也明白,自己这个孩子不可能活着了,可崔则瑢已经在了,记忆也恢复了,她似乎没什么可担心的了。 音如吟一招“玲珑瓷”让翩雪一动不动,甚至都来不及反应,她笑着张扬,笑吟吟道:“得鱼忘笙、一纸空文,可惜你的地位永远都是摇摇欲坠,魔族可是生性凉薄,对待翟舟淤摇尾乞怜,对待我心如蛇蝎,你所做的,当真是不为毒身,只为毒心啊。” 她恶狠狠的剜着翩雪,质问道:“我要是养痈遗患,怏怏不乐的人只会是我,那些名门正派之人找你投靠也就罢了,毕竟你天性不喜人族,你联合天雍国皇后害我的孩子又是因为什么呢?难道仰人鼻息的日子给你摆脱了,你还贪心不足,想要更高的地位是吧。魔后之位,于我而言残羹冷饭,于你而言如获珍宝,可你想过没有,行百里者半九十,想要在绿梅别院一箭双雕之时,我却活下来了。” “星火燎原,当年我就该听翟舟淤的话杀了你算了,好歹今日的人命,也能多了。” 魔后娘娘的声音银铃刺耳,让翩雪听着极为不痛快,尤其是那句————你得了你该得了吗?残害孩子的人,自己的所生,所看中的人,也被人所害,因果报应、一报还一报。 翩雪也不知哪来的底气,反过来质问道:“那你呢?我看你知道的不比我少啊,我做的事情特别多,你知道的事情也多,有什么不一样之处吗?你知道的一切就是想让花夫人的孩子成长起来,死了也无所谓,跟古鸢那贱皮子有区别!” 翩雪大吼道:“我没错!” 音如吟差点愣住了,还是将一支朱钗刺入翩雪的心脏,那是翡翠朱钗,吸收了翩雪的修为与法术,随后那朱钗一下子变成了梅霜刀刺穿了翩雪,翩雪依旧说着————我没错! 一霎时间翩雪倒在了地上、死不瞑目,她永远都不可能与女人和谐相处,她世界只有男人,她看不到没有男人的世界,她当然知道自己做了什么事情,但她从来都是觉得自己没有错。 悬崖边深渊之门打开,翩雪摔了下去,本身就已油尽灯枯,音如吟才缓缓放下心来,抚摸着自己的大肚子离开了这悬崖。 音如吟对于深渊之门的打开一点都不惊讶,毕竟这深渊之门的开打条件就是一个魔界人,深渊之门吸收的是万物生长的死物,翩雪也被吸收进去了,音如吟觉得这个歹毒的女人终于死了。可惜,自己的孩子,在这个时代的父母,还在襁褓中的妹妹,都回不来了。 翩雪的死亡,星云毫不知情,此时的她在一座山脚下碰见了给夫人买糕点的赤元帅,星云知道自己的修为绝对比不过赤元帅,星云连忙跑了。 赤元帅对于魔界人的法术气息是很敏感的,一下子察觉到了看似漫不经心实则慌张步伐趑趄的星云,赤元帅付了银子放好了糕点,直接走向了星云,星云跑的快,一霎间凭空消失。一向看似乖巧实则神志不正常的星云慌忙逃窜,她一个人出来跟哥哥说了一声,本来想要告诉母妃她就让没带走的霏儿等母妃回来的时候告诉一声。 而对于赤元帅而言,宁可杀错一个魔界人,都不会愿意放过一个魔界人,赤元帅极度憎恨魔族,看见就要杀,叶莉儿都拦不住,叶莉儿是与银夫人一样的思想,觉得魔界人也是分好歹,不能都否认,不过由于为了府内的和睦,叶莉儿也只会与其余二位夫人谈起。 星云被赤元帅很快的跟上,在森林之中被赤元帅拦了下来,星云继续狡辩说自己不是魔界人,赤元帅直接要打动,星云自从上次静心修炼停止修为后,修为与法术都是不可能打得过赤元帅。 但也没办法她只能硬上了,很不巧的是赤元帅的攻击没有给星云考虑的时间,给星云打得半死不活,星云最后的尸体也留在了这片子的森林之中。 魔界之内的祁峥一直等着妹妹回来,他很奇怪,今日都这个时辰了不单单是母妃就连妹妹都没有回来,祁峥不由的产生了不安。 护卫让他早点歇息,祁峥摆了摆手,说还要等着妹妹回来,瞧着时辰一点一点过去,妹妹却一直都没有回来,祁峥连忙出去寻找妹妹,而星云早就在森林深处被赤元帅杀死,躺在了森林中。 一座城偏远的寺庙之中,貌美的女子跪在菩萨面前,将所有鬓发束上去,双手合并,虔诚祈求道:“菩萨保佑墨町羲一生平安随顺,他所有的错、所有的报应,恳求菩萨都让我承受所有,我叫墨姳禾,恳求菩萨千不该万不该,万万不能报应在墨町羲身上,要报应、要索命,都请让我墨姳禾遭所有的报应,要索,也索我的命。”说罢墨姳禾一叩首、二叩首、又是最后的三叩首。 墨姳禾不在乎任何一个人,除了她的徒弟墨町羲。马鞍她不会缝制,也不会做,她笨拙的做好了一个马鞍给徒弟,徒儿不要也没关系,大不了再做一个,她身为被人厌恶杂种却引以为豪,自傲的很,她总有一天要爬到那些人的头上,不过那些人都已经死了,都是挫骨扬灰。 她与徒儿都是睚眦必报的人,师徒二人要恨的事情太多,都不知道要恨哪一件了。是一直没来救他的七哥,成为空灵根的野路子九弟,还是被人欺辱、成为碎灵根的贱婢圆儿? 走到佛庙外,朦胧的微雨,像是雾霾一样落在她的身上,她扬起张扬的笑意缓缓消失在这片林子之中。 断茶山庄之内那位被银夫人称为睿小姐的人便是断茶山庄的庄主,她是前任断茶山庄庄主的偏房,后来前任庄主离奇死亡,睿小姐稍微做了一点事情,成了如今的断茶山庄庄主,音如吟静下心来的时候就会来这里,睿小姐也是相当欢迎。睿小姐说自己没有名字,大家都叫她睿小姐,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不过音如吟觉得人有名字才叫做第一个完整,给她取名为睿歌语。因为睿小姐的笑容让她想起偶尔看过的一首诗,玉楼天半起笙歌、风送宫嫔笑语和。音如吟并非绝对了解睿小姐,她所见的音如吟总是一身如月色般波光粼粼的白色纱衣,笑容温和善意,白皙陶瓷一般的肌肤,温柔又规矩的给每一位来的客人行礼,腰间总带着西贝货的玉佩,鬓边都撒下来,半扎起,上头插着一支白舟玉烧蓝点翠步摇,走动之时银铃婉转让人心生怜意。 “宸妃娘娘许久不来断茶山庄了,我平日里又闲着,总是想着宸妃娘娘什么时候来看看。” 音如吟连连说道:“睿小姐,你可别喊我宸妃娘娘了,听着怪别扭的。” 睿小姐轻轻“啊”了一声,道:“银夫人,今儿来是因着什么事啊?” 音如吟道:“无事来你这坐坐,我与你也是多年的友人了,自从轻袅不在,我已经很久与人说话了。” 睿小姐研墨着,听着音如吟的话心里泛起一阵阵的疙瘩,当年绿梅别院之事她可没有参与,花夫人之事也没有她的力,音如吟的一番话让睿小姐听着心生别扭,脸上却还是温和善意的面孔,实际上内心都要绷不住了。 ...... ...... 魔界七皇子府内,祁峥痛苦不堪,如今母妃死了,妹妹也死了。父皇没有追封,没有悼念,没有葬礼,没有祭拜,什么都没有。祁峥似乎被寒了心,从前有着母妃空有地位的继后之位,现在他既没有封王,也没了家人,这府内少了好多的东西。 霍门之内也听到了夜胭的死讯,霍夫人面色愁容,这么多年无所出,收养的孩子还死了,难道是夜胭的不祥之兆让她到现在都无所出吗? 至于霍元帅,一点都看不见伤心的面容,该做什么做什么,夫人不高兴也是安慰,不过对于夜胭的死,霍元帅全然不在乎。当年收养夜胭是魔尊的意思,又不是霍元帅自愿的,但那个时候夫人喜欢,霍元帅也就什么都没说了。 霍楼飒不一样,他其实对待古鸢的感情有些不太好说,是有爱慕的成分在,不过更多的是有种娘亲的感觉。他的娘亲总是让他争夺霍门门主之位,要让他更为优秀,将来杀了霍元帅。霍楼飒可不敢,因此对待娘亲他是远离。 古鸢很像他娘亲让他好好努力,不过也不会像娘亲让他不许歇息,古鸢也有母性的光辉,霍楼飒从小没有父亲,都是母亲带着他,被母亲带去过很多的地方,最多的就是人界。 霍楼飒第一次见到古鸢是在一小客栈上,那时候的古鸢是个闺阁女子,但由于娘亲不在乎这点事情,所以岙金城之中大家都知道金家嫡长女并不守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规矩,也没人想要娶金家的嫡长女。小小年纪的古鸢才年及四岁,小心翼翼的来到客栈,那时候的霍楼飒已经十四岁了。 古鸢明白的事情很多,她无意识与那时的霍路飒对视了一眼,古鸢的四岁像胖乎乎的小包子,胖乎乎的小手手,霍楼飒也是担心别人把他当做牙子,小心翼翼坐到古鸢的面前,古鸢不理他,叫了小二点了菜就在那里坐着,同时左顾右盼的看着,完全不看霍楼飒。 古鸢的记忆停留在郭姨娘的一刀刺入心脏,那时四岁过后的她也全然不记得霍楼飒。 霍楼飒后来才知道她是金家的嫡长女,古鸢与他正式联手是在古鸢十岁的时候,那时霍楼飒叫一个正大光明的看着古鸢,古鸢觉得自己容貌一般,奇丑无比,霍楼飒也会安慰她,不过在霍楼飒的心里,古鸢很漂亮,果不然情人眼里出西施。 古鸢的心里只有娘亲交给她的任务,对待情爱她不在意,她渴望亲情,最后一死也是保证翩雪不能被怀疑。不过她不知道的是翩雪已经被魔后娘娘杀死了。 霍楼飒借酒消愁,一个人待在屋内,娘亲也没回来,夜色暗暗,寒风袭来,果然一个人倒不如两个人待着舒服。 不管是继后娘娘的媞岱宫,还是嫋圣女的嫋若别院都已经被拆了。祁峥心里是好寒的,他孤僻了许多。霍楼飒心里是遗憾的,如果当初早就娶了古鸢会不会就不一样了? 第12章 初来江湖之九大门派(11) 银夫人坐在那,崔则瑢进了屋内,二人对着对方笑脸相迎,音如吟是让人看不出的笑意,崔则瑢是无奈又强撑的笑意。银夫人让他坐着,脸上笑吟吟的,崔则瑢坐在银夫人面前,与银夫人对视,眼神之中,银夫人是感慨,崔则瑢是疑惑。 “则瑢啊,一晃这么多年,你都这么大了,想起你儿时的时候可真是怀念。”银夫人声音有些哭腔道:“日子过得可真快啊,你都这么大了,其实人在团圆就最好,想起轻袅,当年她跟你一样脾性、一样性子,太像了。” 音如吟又道:“沉香如定石,没人能在浩浩茫茫的海水浪涛之中活下来,要么接受一切、要么改变一切,有时如若像清淤香一般的沉静,外边再怎么纷纷扰扰、人心险恶,只要有了所谓的依靠,再怎么样都不怕了。可依靠总有消失的时候,到那时你也要学会做自己的依靠。” 崔则瑢颔首道:“茗儿呢?仇敌许多,我也担忧茗儿,再则我也不知道该不该去孟门提亲,势力过大未必是好事。” 音如吟牵起崔则瑢的手,温言道:“你要记着,人活着的时候真心对待、互不相疑这便是最好的。茗儿那孩子也一样爱慕你,你们也相配。再是痴心,如若不是两情相悦亦或是人在心不在,可望而又得不到,又有什么意思呢。相信便是好,与其为了污浊之言语伤了神,倒不如与天地之中清气相伴与你爱的人在一起。” 崔则瑢一时间不知如何回答,随意道:“半母难不成有少年郎?” 音如吟微微低下头,苦笑道:“女子们在少年之时都会有自己的少年郎,我的少年郎……我好像没有少年郎。少年郎都死了,物是人非,各有不同,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世界之大、皇权之下,皆是蝼蚁。” 崔则瑢道:“银夫人,爱的人在一起就是要情深义重、两心相许,恩爱两不疑当然是最好的。” 崔则瑢一下子奇怪问道:“半母,你今日为何说这么多痴心的话?平日里你最不重便是情感,你的阁中进出中许多的男子,有我知道的,有我认识的,有我不熟悉也不知道的,你一向好男色,都觉得你放荡又风流,若是个男子,指不定要嚯嚯多少小姑娘。” 音如吟笑得高兴,她道:“往后你也可以去断茶山庄去看看那个偏房。” 崔则瑢讶然道:“崔心杀的?” 音如吟连连道:“那倒不是。断茶山庄庄主如今是睿小姐,不过因着她曾经是前任断茶山庄庄主的偏房所以我有些叫习惯了而已。睿小姐也不容易,只是她有些让我觉着可怕,你见着那人的时候也要躲远点,她身上的魔气很重,却不是很容易让人看出来,你如果想去断茶山庄的时候,一定要注意一下。” “断茶山庄?前任庄主为何取这个名字?”崔则瑢好奇的地方总是跟别人不太一样,好奇的地方也极为像花夫人。 音如吟与小容易的轻松了不少,果然是花夫人的孩子说话就是让人舒服,泥人还有三分土性,崔则瑢也不全然像着花夫人至少人还活着,看着是活人而不是死人。 崔则瑢走后一下来到了夜晚外头微微风声拂过音如吟的面孔,音如吟轻微伸出头去,看着凄凉又孤僻的月色,不知怎得想起一首偶然瞧见的诗来————半楼月影千家笛、满袖清风一纸诗。 音如吟病犯挣扎、姑凉一身,瞧着凄凉的夜色,她不由的暗自伤神,嘴角一闪而过的苦涩,这么多年,她一直在等小容易长大,等着他成长,只要小容易活得好好的,有人护着他,那音如吟也就心满意足了。 她三更半夜来到了断茶山庄,睿小姐又是个不喜早睡的人,两个人就这么对视了一眼,去了后山,没人知道她们是去做什么的。 睿小姐似乎都不明白,好好的银夫人怎么来了?墨姳禾最大的弱点就是疑心,银夫人偶尔来几次她倒是不介意,来的过于频繁,墨姳禾不由的产生了怀疑。 断茶山庄不能说是与世隔绝,但一般不怎么见人,一般都是庄主想要见才可以进来,否则会被结界拦在外头进不来的。况且自从断茶山庄是一个女子后更没什么人来了,那些下人都懒惰了不少,墨姳禾干脆一个都没有留下,全都被卖到其他地方去了。反正也没有忠心的人,留着对于墨姳禾而言没有意义。 苍穹山之内墨町羲并未歇息,他感知到了师傅在用针,但具体怎么做他不知道,他在师傅身上使了个小法术,这种法术可以知道对方的法术与修为的使出与流失,但不能感知到对方在使用什么法术、什么招数。墨町羲倒是好奇,他并不在乎谁的生死,在他眼里世上只有自己,与那没有救自己的七哥,捡到自己、培育自己的师傅,还有在苍穹山山脚下自毁元神的晴儿与晴儿的妹妹,不过晴儿的妹妹也算是与自己性格有些相同吧。 岳楷羲闲来走到销魂峰,瞧见竹舍还未熄灭蜡烛,他站在外门叫着墨町羲“小九”,差点让墨町羲气得打死他,墨町羲不耐烦又极度阴阳怪气道:“掌门深更半夜来销魂峰做什么,莫不是要做畜生的事情?” 岳楷羲是骂不过墨町羲的,墨町羲的阴阳怪气还是从他师傅身上学的,岳楷羲温言道:“町羲,徒弟死了你切莫太伤心,我知道你一向喜夷清那孩子,只是洛神清笙香消玉减,为了抵抗魔界做成了这种的付出,也实属难得。” 墨町羲全然不想听掌门废话,让掌门滚远点后直接将掌门赶出了销魂峰,墨町羲躺在床榻上睡了过去,也不知是不是事情做得太多了,唯一的徒儿死了,与自己还算兴趣相投的秋儿投靠魔界了,掌门有事没事的时候都会来说教自己,这积德也不知道积的什么德。 醒来的时候,墨姳禾坐在秋千椅的笑意的盯着他,给墨町羲吓了一大跳差点动了手,他起身洗漱过后无语道:“师傅,你来的时候能不能说一声,你在别人睡觉的时候盯着别人看,知道的人是在等人醒,不知道的还以为你要分尸呢。” “为师想徒儿了,实在是没有时间通知一声。”墨姳禾了断问道:“徒儿难道不好奇为师昨日深更半夜为何使用法术与针么。” 这句话给墨町羲吓得一激灵,墨町羲时常都是一副谁欠他银子的模样,但他以为的不会被发现结果被师傅当场的质问,这种小动作被发现的感觉实在有些不好。墨町羲也是有些怕师傅,他转移话题道:“师傅,上次那施夷秋读榜的时候你是与其他的几人并列的第二,师傅你太厉害了!” 墨姳禾顺着徒儿的话,忽然伸手拂过徒儿的发鬓,得意道:“不知哦,如今你的师傅已经替代了洛神清笙成了江湖第一。” 墨町羲蹙眉小声道:“你现在是温柔烷境?!”师傅颔首后墨町羲奇怪道:“一个晚上你是怎么做到成为温柔烷境,按理来说你的阶级还差不少,怎得这么快就成了温柔烷境。” “你师傅终归是你的师傅。”墨姳禾连连说道:“对了,今后你要保护好崔则瑢,可不能让崔则瑢出什么事情,毕竟我们也是惜命的人。花夫人与银夫人的江湖、世界势力你又不是不知道,东西压下来的时候,如果不能拿开,那便只能先忍耐,这也是你在郭家的时候受了这么多苦,如今也算是苦尽甘来了,我们不能让我们得到的东西消失,你要记住我们不管是现在还是以后,崔则瑢我们都是惹不得的。” 墨町羲本是坐下听到师傅的话后抬眼道:“所以我们当年差点跟钟家与其他家族一起灭了施夷家的原因?” “别说的这么难听,我们也是为了我们自己,我们师徒二人也算是相依为命了,我们干过的事情还差一个灭门么。”墨姳禾像个清玉的蛇蝎美人一样,笑吟吟的,她道:“我们只需要两个人,就能灭门、屠城、戮国,比那钟家与幻境强多了,钟家手底下的暗寰都没有我们强大,我们已经比当年被人践踏的日子过的不能再好了!呵呵!” 墨町羲强忍着眼泪,淡漠道:“是啊,这样的日子比从前食不果腹的日子要好许多了,从前那样根本就不叫做什么日子,那是废物一样的日子。” 墨姳禾张扬的笑着,道:“我们当然不会想念从前的日子,被人践踏,被人欺辱的日子,我受够了,现在是我们杀人全族,屠别人满城的时候了!” 墨町羲缓过神来,道:“我们已经杀了很多人,很多城了,反正北明国已然荒废,我们需要去北明国找乐子吗?” 墨姳禾拂过鬓边,缓缓道:“出手别过于频繁了,你师傅我啊,也是坐上了一个好位置,如果你们苍穹山事突然的话,为师倒不介意做个峰主。” 墨町羲提醒道:“十二峰同气连枝,虽然大家都看我不爽,可一旦外部进攻,我们都是一致对外的。” “也是,虽然你当初有着掌门引荐,但当时的掌门只是一个真传弟子罢了,那时候的掌门可有五个真传弟子呢,最后你那岳楷羲成了掌门,你那个时候也成了销魂峰峰主,为师想问一句,怎么就取了销魂这么个名字?为师怎么记得销魂峰从前是叫安宁峰的来着。岳楷羲还真是让着你,安宁峰成了销魂峰,他居然一句话都不说,那时候其余的十位峰主都有意见,岳楷羲却应下了,真是幼时愧疚,惺惺相惜啊。” 墨姳禾的一番话让墨町羲的脸色没有多少的变化,说到岳楷羲的时候脸上也只有微微蹙眉也很快消失,师徒二人什么都恨,墨姳禾收了墨町羲做徒弟,墨町羲收了施夷清做徒弟,没有嫉妒也没有杀害,更没有虐待。这怕是师徒二人之中最后良心之处吧。 端王府之内,端王妃对待魔界与九大门派的事情没什么兴趣,只是她知道又要人睡不着了。 婢女上前让她歇息,她连连问端王回来了没有,婢女默默摇了摇头,端王妃抚摸着自己一直没有反应的肚子,脸色有些不太好,这么多年天天喝促孕药一点效果都没有,如今大皇子也要与璁蜀国大公主成婚,潋王也有了新的王妃,端王妃有种莫名的不安。 虽然她也知道潋王依靠着宸妃娘娘也没有掀起什么波浪,多少日子之前还被烧了潋王府,当真是丢了脸面。潋王查出来的事情都是她的夫君去做,端王妃作为贤内助虽是想要帮衬,可是她不能去理解天德帝的做法,心里头还是担心夫君被天德帝疑心。疑心要是在了也就不好消除了。 婢女上前禀告说是三皇子与三皇子妃来了,端王妃那焦虑的心有所缓解。毕竟三皇子与三皇子妃是所有皇子之中,最性子纯良同时很容易被人坑蒙拐骗,所有皇子都觉得父皇会放弃他,没想到的是外头打斗过后的没几日三皇子也被封了纯王。没人能懂得父皇意图,纯王更是一副你给我我就收的模样。 他的王妃也是纯良,是海津城中普通官员最小的女儿,不过却是那官员偏房所生的孩子,纯王妃也是眼下王妃之中出生最低的那个,从小在一小村庄过日子,跟纯王婚事也是天德帝下旨,这一招怕是在警告吧。 端王妃瞧着来的纯妃与纯王妃,内心暗骂道:这一对夫妻怎么瞧着比崔则瑢那位少爷还要脑子不好使呢? 三皇子一直都不是养在皇宫之中,因此跟纯王妃一样不会礼仪,三皇子的生母是柔妃,可惜是追封的,生三皇子之时血崩而死,天德帝的子嗣又多,就把三皇子让一户小官员人家养着,明眼人都能看出天德帝似乎不喜这个孩子,不过天德帝如何想的却没人知道。 三皇子回皇宫的时候是在十四岁,与那时候的三皇子妃成婚是在他十六岁的时候,如今的出宫开府了也时常不参加皇宫内的宴席,如果有好吃的话会去。纯王像是与世无争一般,与纯王妃也有些一些奇特,夫妻二人没有一个是脑子好使的。 第13章 初来江湖之九大门派(12) 音如吟早早准备好了一切,也向孟门提亲,孟夫人眼含着泪光,为着即将出嫁的女儿梳妆,她笑道:“茗儿,当年我与你父亲,也是有着银夫人帮衬才得以成婚,如今你也有了自己喜爱之人,娘真是为你而高兴。” 天德帝很是大方,为了如吟的美梦,将婚宴举办在了皇宫之内,几乎没有人不敢来参加,一个七品的臣子,陛下如此之看重,文武百官没有一个不敢来的,就连国师都来了。 崔则瑢极为高兴,他终于要迎娶自己所爱之女子,只是不管是施夷清还是施夷秋都没有来,崔则瑢有些感觉不太好,终归是伙伴是朋友、是友人,他成婚之前请柬就送过去了,可两个人都没有来,崔则瑢总是不放心,本来想去苍穹山看看,但找不到嫣姐姐,就连璧惊儿姑娘都说嫣姐姐有几天都没来苍穹山了。 就算是想要去魔界就不行,今日是大婚,银夫人虽然都厌恶,但好歹小容易的婚事要在京都天安城举办,再不济邀请魔界人来,不过这是不可能的。 这场的大婚简直不亚于当年天德帝娶银夫人为宸妃娘娘的时候,夜夜笙歌、灯火通明。 孟茗儿满头的烧蓝点翠,奢华而又素雅,她将手放在瑢哥哥的掌心,一步一步走到银夫人面前,如今父母都不在,银夫人暂时接替了花夫人娘亲的位置。而父亲并没有,可能在银夫人与崔则瑢的心里崔心杀虽然不是很称职的父亲,但血浓于水,崔则瑢不喜天德帝,二拜高堂的注意力也在银夫人那,坐在那里的也只有银夫人。 此时的魔界也在举办,或者说是在宣告一件事情。 台上站着两个人,一个穿着青与蓝叠加而成的精致又波光粼粼的月光浮衣裳,脸色微微冷漠,鬓边插着银质发钗,还有着流苏吟吟作响。耳边戴着风信子样式的耳坠,除此之外便无其他,瞧着不近人情、冷漠无比。一个穿着嫣黄色的衣衫,梳着发,没有过多装饰,耳边戴着梅花样式耳玦,手上戴着素白色的手镯,一眼望过去看起来温和知性。 魔尊缓缓走出来,淡漠道:“这位以后便是魔界姑姑,封号为清秋。从此接替夜胭姑姑之位。另外一个也为魔界姑姑,封号夕颜,往后与清秋姑姑管辖魔界鬼市。” 这两个人便是施夷秋与千曦嫣,一个是魔界的清秋姑姑,一个是魔界的夕颜姑姑。 听到鬼市霍楼飒与祁峥才有些奇怪又无所谓,鬼市这种地方都是一群没办法好好管教的肮脏之地,最为淫乱的地方,鬼市的每个人似乎都在发情一样,魔尊让新来的二位姑姑管辖,估计也是想着如何去逼疯吧。至少霍楼飒与祁峥便是这么想的。 祁峥与霍楼飒都不在意,他们二人的心如今一个是寒的,一个是遗憾的,实在是不太想听魔尊说什么,毕竟祁峥不怎么被父皇看中,霍楼飒没了古鸢后也有些不太好。今日这件事情连霍门夫妻都来了,霍楼飒身为霍元帅的堂弟不敢不来,终归是霍门人。 清秋姑姑居住在清秋府,这清秋府看着多么的光鲜亮丽,实则有多凄凉只有自己的是知道的,清秋姑姑待在清秋阁之内,躺在床榻上,婢女小心翼翼的伺候着魔界新上任的清秋姑姑,端着东西小心翼翼的询问道:“姑姑您不吃点东西吗?” 婢女不喜人族,不过如今的人族成了魔界的清秋姑姑,眼下更是她的主子,她的忠心放在第一位。 清秋侧身躺着,用着一只手扶着下颚,另一只手拿着书,她冷然道:“魔界的东西,本座实在没胃口吃。”而后又极为淡漠道:“别忘了内务府送来的布料,除了白色、蓝色、绿色之外,全都给我烧了,本座不喜亮丽的布料。行了你下去吧。” 婢女连连退出屋内,施夷秋放下书籍,躺在床榻上歇息着。门被人推开,施夷秋冷冷道:“本座说了不用了,你下去吧。” “本是人界九大门派之一掌门的真传弟子,如今怎么就成了魔界的清秋姑姑了。” 施夷秋一听到这个声音就知道是夜王,她缓缓睁开眼,扶着脸颊,冷然道:“你来做什么?难不成是来祝贺本座成为魔界姑姑,可以使唤你么。” “施夷秋,你姐姐死了,逝者安息。不过你姐姐是洛神清笙,这么好一个修为的人就这么元神散去死了……” 话未说完,清秋姑姑一招“冰霜细针”差点打中了夜王,而夜王对此毫不在乎,他关好了门,也是不请自来的坐在了施夷秋面前的紫檀木椅子上,她正眼都不瞧,夜王也是挂着笑意的看着施夷秋。 两个人的关系不能说好了,如今施夷秋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成为魔界姑姑,而对于这位夜王,施夷秋的心里已经是厌恶了。她本身就厌恶魔界人,虽然成为了魔界姑姑,但还是改变不了讨厌魔界人的脾性与性子。 夜王笑着脸,道:“夷秋,如今你是魔界姑姑,我是魔界的夜王,从前有着夜胭姑姑与我商议对策,如今夜胭姑姑与继后娘娘、古鸢都不在了,本以为没人可以与我谈论我的千秋大业了,不过如今你成了魔界姑姑,我们也能放下往日恩怨,好好想一想,魔界之主的位子。” “得了吧。本座还不知道你啊。”施夷秋冷然开口道:“什么魔界之主本座没兴趣,倒是你如今夜胭姑姑不在了,你的野心也要藏一藏了,否则要是被你那父皇知道了,你会是什么样的下场啊。” 婢女敲了敲门,禀告道:“清秋姑姑,逄护法来送礼了,说是想要见一见清秋姑姑。” 施夷秋给了夜王一个眼神让他先离开,夜王表示自己晚点再来看清秋姑姑,施夷秋烦心的让人进来,她不认识这逄护法,而逄护法认识她的姐姐,在地牢的时候两个人交过手,逄护法本想着下次再见到洛神清笙的时候再比一次,没想到人命葬送了。 逄护法并未给她行礼,施夷秋也不在乎,她看中的是魔界法术,这地位与行礼她都不在意,她的目的只有那就是复活她的姐姐,只是听说魔界有一种禁术,可以复活人,因此施夷秋才来了魔界投靠了魔尊。 施夷秋不是不愿意回名门正派,只是道貌岸然的名门正派太多了,她宁愿去魔界,为姐姐报仇雪恨也不愿意回了姐姐为她而求来的苍穹山。 逄渐说起人界的婚事,正是崔则瑢与孟茗儿,施夷秋听着心里极为高兴,可惜如今身为魔界人的她不能回去了,她投靠了魔界,她知道自己是名门正派的敌人了。她的心里只有姐姐了,姐姐不在了,自己也想要走,可嫣姐姐怎么办?那个璧惊儿又能怎么办? 施夷秋将嫣姐姐带去了魔界,苍穹山那施夷秋找好了关系,璧惊儿不会在苍穹山的时候被针对,要是真出了什么事,只能去崔家居住了。 逄渐静静瞧着施夷秋的脸色破碎而又清玉般的俏丽,他看的有些失神,施夷秋与施夷清是双胞胎长得一模一样,气质却是截然不同,人生也是一样的阴阳两隔。 清秋姑姑淡漠道:“若是没什么事,还请逄护法别总是不请自来,本座瞧着恶心。” 逄渐起身翘着兰花指离开了清秋阁,正巧与来见施夷秋的夕颜姑姑碰了一下面,千曦嫣终归改不了温和的本性,对着迎面而来的逄护法老实尊重笑脸相迎的微微颔首。 夕颜一来清秋高兴了,但说到底瞧着夕颜这个模样她就知道,是药效正在失。好在清秋找到了姐姐从前给夕颜制作而成的汤药,她并不信任魔界人,汤药、药水都是她自己亲力亲为,她看着夕颜喝下去这才放心下来,想起姐姐的那个徒弟,带着夕颜去了一趟遗迹山庄。 一行人看见魔界人都很淡定,遗迹山庄不怎么拉帮结派,与皇宫、九大门派、魔界甚少往来,甚至可以说是没有往来,而遗迹山庄的唯一孩子,还是姐姐的徒弟,这姐姐简直就是算准了自己会死,特意给妹妹准备的后门吗? 施夷秋心里可不是很想感动,如今姐姐真的知道自己什么时候会死,早早准备好一切,想要让妹妹重新坐上施夷当家的位子,那多半让施夷秋浑身不适。多年以来她嚣张跋扈,有着姐姐依靠她一向口不择言、口无遮拦,没了姐姐她那嘴也是很难去改变,如今姐姐的死已经传遍了,她也没必要打扮成姐姐的模样去见姐姐的徒弟。 方麟玑待在屋内好多天了,山庄夫人焦心的很,瞧着儿子师傅的妹妹来看望不知道是悬着的心该安心,还是悬着心的心不能安心。 清秋让夕颜在外头看着,她进去看看姐姐的徒弟,方麟玑旋涡在床上,听见人进来也没有反应,清秋了断道:“我是施夷清的妹妹,你师傅的妹妹,姐姐要是在天有灵,看到你这副模样,与我想象的不一样啊。你还是我姐姐的徒弟么,师傅死了,你不是报仇吗?” 清秋无所谓道:“哦,差点了。你们遗迹山庄就跟昆丘山一样与世隔绝,不喜与人打交道。不过你都是我姐姐的徒弟,那她的妹妹来找你似乎也没什么问题吧。” 方麟玑伸出头来,面容憔悴完全不像少年的模样,清秋直接掀开被子,少年缓缓起身,神色懒惰,像是病犯挣扎一般,如同当年绿梅别院一案似的姑凉一身。他起身给清秋姑姑行礼,自己坐下去给清秋姑姑倒茶喝,神情倦懒的很,师傅的突然离开实在是让他受到了不少冲击,精神更是差了许多,也难怪好几日都不愿意见人了。 施夷清死去的消息也很快传入了墨町羲的耳中,墨町羲的如同往日一样没有丝毫的变化,只是可惜今日少一个人伺候他了。他师傅教会他的无形针本是交给了施夷清,可如今施夷清死了,施夷秋成了魔界姑姑的事情从掌门那里知道后,墨町羲的想法就不知道有没有放弃了。 玄蝶飞过,墨町羲不用看都知道是墨姳禾来了。她依旧坐在墨町羲最爱的秋千椅上,要是因为是他的师傅按照师徒二人睚眦必报的脾性与性子早就动手了。不过师徒二人这么些年,想来也不会在意秋千椅这么点小事。 墨姳禾还是翘着二郎腿,四肢张开,笑意不露齿,却让人看着笑得很张扬,又让人觉得是个蛇蝎美人,她轻轻摇晃着秋千椅,神色看不出是遗憾、可惜的模样,她本来还想着当面见一见施夷清,在徒儿面前见徒儿的徒弟,墨町羲就算是不放心也会放心了。 墨姳禾随意道:“可惜了,死了这么好的一个资质徒弟,还是江湖第一的洛神清笙,当真可惜。但你也别太伤心了,反正你们苍穹山也要招新的弟子了,你到时候可以看看有没有你中意的弟子。”平日里来看墨町羲的时候,墨姳禾的两边发丝都会散下不少,今儿都束发了上去,也想着安慰徒儿,毕竟师徒二人一般都说不出什么好话来。 定可是安慰、安抚的话,都能被两个人说成另有其意的话。久而久之两个人也习惯了对方说话加着框了。 墨町羲看着戏曲吃着糕点,听着师傅的话就当是墨姳禾活不长,反正师徒二人简直不能好好说话,说几句既要动手,一般都是墨町羲单方面的动手,墨姳禾单方面的嘴贱,几乎没说几句话都能让墨町羲不想动手都不行。 徒儿不说话,墨姳禾又来了一句,淡淡道:“失去的也就失去了,还有几个人会记得。” 墨町羲没动手,只是外头的人禀告着说是掌门来了,墨姳禾走的那叫一个快,一霎间的功夫就不见了,墨町羲那是一点都不给掌门面子,虽然掌门为人宽和、与人为善,在峰主要处罚弟子的时候都会出来安慰几句,甚至让峰主别犯了,这样对弟子不好。不管是对上,还是对下,掌门岳楷羲都是一个态度,对墨町羲在旁的峰主眼中那简直就是好到没边了。 峰主会议说不来就不来,伏魔大会说不去就不去,九大门派大赛都不愿意去,支援也不去,掌门都让着。这简直史无前例,但只有墨町羲自己觉得这是掌门的愧疚,因此根本不在乎这点破事! ...... ...... 夜晚天色暗暗的,往日都还有些蓝,今日都黑了。音如吟坐在绿梅别院之内,她坐在外头,神色释然的看向天空,是一望无际的湮灭、还是新的曙光呢? 诗儿本在一旁伺候着,音如吟让她坐下来,好好陪着自己聊聊天。 音如吟叹息道:“日子过的可真快啊。做了宸妃与魔后这么多年了,不少人都羡慕我,可惜风不会停,天会一直变化。一路走来想起了好多人。皇后麟嬅,丽贵妃月婷,北明国……女子纯玉,淑婕妤姝婉,阿安,太后雅淑,甚至还有翩雪……” 音如吟深深叹了一口气:“孩子还会再有的,是啊,还会有的,皇宫内死了不少的嫔妃了,连孩子都失去了这么多,百花盛开、百花凋零;花无百日红,花字……不好。” “宸字与音字,还有银字,都不好。” 诗儿:“娘娘若是想哭就哭吧。” 音如吟笑了一声,笑了起来,这一声的笑意会是什么呢?是对命运的无奈,还是已经累坏的心智。音如吟声音有些沙哑道:“我啊,早早就把眼泪流光了、哭干了。我哭与不哭,苦与不苦,又有谁在乎,又有谁在意呢。” 音如吟笑道:“天气要冷了。真让人寒心啊。” 诗儿不明白主子的意思,音如吟脸上只有温婉而又和善的笑意,再无其他,音如吟看着凋零的绿梅,她叹息:“你是不知道,绿梅盛开的时候有多好看,可惜不知道我还能不能等到那一日之中。” 第14章 初来江湖之九大门派(13) 崔则瑢新婚没几天一下子被人突然告知绿梅别院走水了,崔则瑢连忙跑去了绿梅别院扑了自己一身的水直接冲了进去,谁说都拦不住他要救娘亲的心。不过绿梅别院似乎被人设置了法术,崔则瑢的法术使不出来,他不知道怎么样才可以使用法术,但眼下他顾不了这么多了断跑进去似乎是不怕死一样为了救这个半是娘亲半是嫌弃的人。 人终归没有救出来还差点让崔则瑢自己死在里面了。 半个时辰前的绿梅别院,屋内火焰四起,宫人们忙忙乎乎的,想要将那无止境的火给浇灭,可越是浇火越是旺盛。银夫人瞧着紫檀木上那漂亮已然凋零许久的绿梅,不由的暗自伤神,她觉得自己姑凉一身,看着天德帝静心为自己与花轻袅准备的绿梅别院,她默默的安静下来,她平静了许久,她起身念起了诗,伤神道:“今日才知那时错,二心再身,难自弃。” 银夫人坐在不大不小的紫檀木桌面前的紫檀木椅子上,方才她往绿梅里面掺杂着能让自己病好的汤药,而现在的她紧紧的抱着怒骂早已凋零殆尽的绿梅,死死的抱着,怎么样都不肯放手。最后她的眉头软了下来,神色温柔,慢慢的拍在那里闭上了眼。 如果这一切真的没有发生,她宁愿待着妓院被人欺辱,也不愿意遭受这么多精神的苦果。外头叫声四起,而屋内的她早早的闭上了眼,似乎走的恩怨两清,但银夫人始终清楚,就算是自己死了,摆在外头的风铃会一直响,天色会一直的变,明日还会到来。她不想再看了,她漠然的离去,想跟所有的世界一清了之,她走了。腹中的孩子也不在了。 音如吟隐隐约约之间似乎是看见了当初她与轻袅最初的模样。 临死之前她重新看见了,当年自己如梦令一般幻想的过往。 她流下眼泪,她声音沙哑道:“大家珍重。” 诗儿不断地拍打着那所怎么都打不开的门,绝望道:“主儿!我求你出来啊!主儿……!诗儿……想跟你一起走!”她的叫声都喊哑了,她嘶声裂肺,绝望的叫喊着,可屋内的宸妃娘娘再也不会听见她的声音了。多年以来的主仆情分也消失了。 一身伤的崔则瑢面容憔悴,本就不好的身子还被宗政寒稼告知千曦嫣与施夷秋如今都是魔界的姑姑,一个夕颜姑姑,一个清秋。这宗政寒稼就不会说什么好话,一开口让崔则瑢痛哭流涕,难受至极,宗政寒稼也因为这个被关进了检察院的牢。李栩浩跟亲爹似对崔则瑢好,崔则瑢一点都不想说话,像是一个白皙般有着轻微泪痕的陶瓷娃娃一样只会哭泣的流下眼泪。 果真是遗传了花夫人、崔心杀、银夫人绝世容貌,那哭泣来叫人心碎,有着绝对的破碎感,实在是让人心疼。 在崔则瑢的眼里除了妻子孟茗儿与伙伴们,似乎自己已经没有一个亲人了,夜晚之中他望着月色如清澈如许,外头隐隐约约传来女子欢乐的笑语声,他认得这些声音,分别是蔷薇露、邓蕴菈和崔翡翡。她们虽不如崔则瑢饱读诗书,但瞧着这般银铃婉转的笑声,让崔则瑢想起一首不合时宜的诗,那还是银夫人所教的————玉楼天半起笙歌、风送宫嫔笑语和。 崔则瑢恰如当年的花夫人一般姑凉一身,精神总在崩溃的边缘。他也明白这么多年,银夫人是怎么走过来了。 潋王府内潋王痛苦至极,像是被一把无形的温柔刀,狠狠的刺入他那渴望母爱的心脏,他不在床上抽搐的哭泣着,他关紧了窗户、门,不想让任何人看见他软弱的模样,他想要证明给娘亲,自己有资格被娘亲所爱。如今娘亲不在了…… ————一年之后 崔则瑢变得有些沉默寡言,却还是改变不了赤子之心的本心,与那相信的伙伴的信任,这一年之内他与仅剩的伙伴游离江湖看过不少的绝美之景,他有时看得发愣,孟茗儿让他回去歇息的时候他还以为是银夫人还在,可惜了这么多年的相处,天德帝的确追封了银夫人还给了一个封号,为慧娴纯仪皇后,葬礼相当的盛大,皇后没了劲敌,心里无论如何都无法放心,就连身为她嫡子的楚萧湛憬也彻底的不信任这位母后,跟着崔则瑢闯荡江湖去了。 这一年中多了不少的同伴,跟他极为脾性与性子相似的方麟玑,独自一个开胭脂店的璧惊儿姑娘,北明国圣女邓蕴菈,还有偶然认识的一位太监名叫陈知品,武功高强,也有些心疼失去家人的崔则瑢。另外一个世界的一对双胞胎,行为举止都一模一样,全然看不出一点的差距。 哥哥叫符无幽,弟弟叫符无缕,崔则瑢一眼认出谁是谁,那时候的崔则瑢掺杂着一丝单纯。 剩下的一位便是弦芷峰峰主的真传弟子,亦是柳临渊的妹妹叶羡鱼。其余之人,有时候昧寥之也会来,孟茗儿也在,不过她喜欢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毕竟已经不是闺阁女子了。 酒聆灵也生了一个儿子,程伞衣也有了一对龙凤胎,就连叶莉儿也怀上了孩子。不过她们三个人虽然想要高兴但还是高兴不起来,音如吟的突然离世对于三位夫人来说是重大的打击,差点就让那时才怀上孩子的程伞衣滑胎,足以说明,不管是花夫人还是银夫人在江湖与世界都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一旦死了不单单是血洗京都天安城与世界的事情了。 同时他心中的媚儿姑娘也进了崔家的祠堂成了良妾,不可改变的是竹心也成了崔则瑢的良妾,崔则瑢也时常带着她一起闯荡江湖,竹心其实天生的冷脸,不过对待崔则瑢的时候,就像是我的确喜欢你,但我不会僭越的感觉。 崔则瑢也会在私底下的时候与施夷秋见面说一说一年前的事情,亦或是发生过的事情,施夷秋冷若冰霜的脸色也会逐渐浮出喜色,一提到姐姐她就会变得无比高兴。崔则瑢也会说起膀子的事情,而施夷秋对于膀子也是想念的,姐姐如果不死的话,她一定会让姐姐看到她与膀子的成婚之日,可如今是没机会了。 施夷秋对于魔界的法术极为的感兴趣,在苍穹山的时候她便学习过一种魔界的法术,在最后让魔尊答应下来也有这个原因之一,至于魔尊为何会同意让一个人族还是一个名门正派的真传弟子成为魔界姑姑呢?这始终都是魔尊与施夷秋之间的一个秘密。 两个人见面的地方是一所被施夷秋施法隐藏的别院,名为念清别院,这地方只有崔则瑢与施夷秋知道,至于崔则瑢为了不被别人发现每次都是突然的消失出现在念清别院之内,而施夷秋也是同样的方式,这地方知道的人要是多了,那可就不要办了。 两个人躺在床椅子上,微风拂过施夷秋的脸颊,她都要睡过去了,这样好的日子,如果姐姐还在的话,那该有多好啊。 施夷秋想念着姐姐,崔则瑢一般都在想念已经是死人的银夫人,还有总是差点把自己认成娘亲的崔心杀,亦或是襁褓之时对着娘亲迷迷糊糊的记忆。 崔则瑢开口闲聊道:“一年之内在魔界过的怎么样?” 施夷秋淡淡开口道:“挺好的,至少除了鬼市难以管辖之外其余之事都很好。对了,那个璧惊儿如今也成了你的伙伴了,要小心一点不要被庑护法看到了,如今那个庑也不得不对我恭敬了,我可是魔界姑姑,没人敢对我不敬,可能我那嚣张跋扈的劲还没有解除吧。” 崔则瑢闭上眼,道:“如果施夷秋不嚣张跋扈的话,那可就不是施夷秋了。” 施夷秋叹口气,道:“如今我的确不是施夷秋了,而是魔界的清秋姑姑了。施夷秋嚣张跋扈,那清秋姑姑说不定也是如此呢。” 崔则瑢有种岁月静好的感觉,他夸道:“你娇蛮的时候特别的美,总是有人认不出你们姐妹俩,不过也很好认,你娇蛮时有股极为野性与俏丽的美,你姐姐温柔之时有种岁月静好温婉之美,你们施夷双胞胎一眼就能看出来什么地方不一样,没认出你们的人,只会心里记着怎么巴结你的姐姐。如今你姐姐一死,你虽有着苍穹山护着,不过想要的地位定不然从前,你投靠魔界有你自己原因,我不干涉。” 崔则瑢无奈道:“只要没人再次夺走我的家人与伙伴就好。” 施夷秋有些不明白道:“你的伙伴多了好些,除了那璧惊儿姑娘,还有弦芷峰峰主的真传弟子叶羡鱼,叶羡鱼也就罢了,终归也是天雍国人,邓姑娘我就不能理解了,你还让那邓蕴菈与你做伙伴,那可是北明国圣女,你的胆子什么时候这么大了。” 崔则瑢轻轻一笑,道:“本以为会是敌人,没想到那邓蕴菈的师傅杀破狼又是一个花夫人的爱慕者,我与邓蕴菈相处下来,邓蕴菈除了她师傅谁都不在乎,虽然是北明国圣女,但她也不在乎北明国的生死,一心都听从那师傅的话,选择邓蕴菈做伙伴也是一个不错的事情。” 施夷秋“啊”了一声,打趣道:“这是你的情人吗?” “不是!”崔则瑢连忙解释道:“她就是我的伙伴,你与施夷清也是我的伙伴,不用分的这么清楚。” 施夷秋张扬大笑道:“则瑢,你还是与从前一样,不怎么经得住吓呢。哈哈哈哈哈哈。” 崔则瑢苦恼道:“夷秋,你可别笑话我了,我在想着去什么地方。” 施夷秋随意道:“要不然你去京都天安城,见一见那天德帝?” “我找抽么。”崔则瑢回绝道:“因着银夫人的事情,我对天德帝有些厌恶至极,要是去见天德帝,我怕自己恶心死!” 施夷秋无所谓笑道:“你真的不去吗?我看那天德帝对宸妃娘娘如此深情,帝王情深,有时不由的让人艳羡啊。” 崔则瑢冷冷道:“人都走了,自然会想起她的好,帝王情深一点不都可靠,我也没指望过皇宫内的人,与张兄虽时常有着往来,但张兄自从银夫人走后,他更加是不理会皇后,听闻皇后日日不安,心病总在发作,怕是当年的孽事,说不清了吧。” 施夷秋瞥了一眼,苦笑道:“是啊,人走了,总有人想起她的好,皇后心病发作,怕是也活不长了。宸妃娘娘离世,皇后愈发不安,你也要小心点,别被皇后背后的东西给算计了。” “我瞧着你与皇宫内的那些皇子似乎有着往来啊。” 崔则瑢道:“算不上往来,只是我总是觉得皇宫内的人不能相信,况且与人为善的端王也让我觉着他是不是私底下做了什么事情,至于潋王,自从银夫人死后好几日未出过潋王府的大门,现在瞧着好了不少,只是银夫人与花夫人背后的势力,我用了许多,一年之内改变不少,大皇子也是与我有些亲近,皇宫人心险恶,不太敢相信。” 施夷秋无所谓道:“银夫人这么多年也是这么走过来了。”施夷秋想起什么,随意问道:“今年的伏魔大会你要去吗?” 崔则瑢道:“还没做好决定。那你呢,你打算去看一眼你那师傅吗?” 施夷秋刮了刮茶杯,慢悠悠拿出从前在魔界之时抢过来的魔笛,细细的观赏着,一脸无所谓道:“我如今是魔界姑姑,一个魔界人去伏魔大会,不是被群杀就是杀了那些名门正派的弟子,我去又有何用呢,想起伏魔大会,总能想起姐姐,实在是不想继续伤怀了。” 崔则瑢老实道:“虽说你如今是魔界姑姑,不过你一身白色纱衣,不似魔界那样的张扬,怎么看都不像是魔界人,依旧是从前的那娇蛮的施夷秋。” 施夷秋轻轻一笑,随意道:“你说薛之凛那三个人中馨月死了,如今薛之凛被七皇子带出来,那你说最后那一个玥蕴会怎么样?” ...... ...... 苍穹山之内墨姳禾果不其然又来找她的师傅说了说今年的伏魔大会,而墨町羲对此事全然不在乎,选徒大会他也没有收徒弟,倒是在外头捡来的一个徒弟,跟施夷清莫名的眉间五分相似,天资与天赋也好,也让墨町羲有时忽然以为施夷清那徒儿还活着。 墨町羲无所谓问道:“我记得一年的伏魔大会之中攀神台死了一个天道使者。师傅,人是你杀的吗?” 墨姳禾虽然被徒儿打断了话倒也不在意,对于徒儿的问题,她也是张扬的笑意回答道:“那个天道使者过于自信与自傲了,也难怪死在我的手里了,只是可惜我还没有处理好尸体就被人发现天道使者死了,早知道那时动手的时候就应该快点了。” 墨町羲淡淡道:“所以这次伏魔大会,你也要去看看,还是去捣乱。要是捣乱我接你过去,但你下手也别太狠,我们做的事情虽然不差这么一回,不过也要积点德吧。” 墨姳禾触碰着徒儿,笑吟吟道:“那是自然,积德也是要为徒儿积德,那……亲爱的徒儿,伏魔大会你是打算去吗?” 第15章 初来江湖之九大门派(14) 墨町羲犹豫着,墨姳禾疯癫又平静道:“我们虽然只是如草芥一般的卑贱地位,可如今我们已经今时不同往日了,我们踩到了那些欺辱我们人的头上了!可惜那些没机会了,毕竟我们已经把那些人给挫骨扬灰了。”说罢手轻轻抚着唇部呼出一口气,得意的眉间让墨町羲心里也痛快了不少。 墨姳禾又坐在了秋千椅上,似有意无意道:“那位崔则瑢好像是去京都天安城去见天德帝了。” 墨町羲抬起了头,面色微微露出疑惑又不在乎的神色,花夫人与他只是友人,说不上是他世界中的人,不过这崔则瑢的胆子真是比自己的还要大啊。 崔则瑢第一次正式见到天德帝,以往都是银夫人带着他见面天德帝,眼下他自己过来了。就算宸妃娘娘不在了,崔则瑢身后的势力也是没人敢惹的,天德帝也不管,因此谁都不敢拦着崔则瑢。 银夫人死后诗儿也不愿意与钱原公公成婚,一直都在花铺子或是会去绿梅别院看看,只是可惜她再也见不到那个对自己好的主子了。 崔翡翡在南崔门内帮衬崔二震处理事务,崔二震闭关也有一年了,一年之中的南崔门都是崔翡翡与南崔娇荞处理大量的破事!尤其是南崔门的银子与灵石极为的少有时候还要别的门派给点,宁皛门也是这样的,不过东方弈时常下山挣银子,宁皛门暂时还没有落入南崔门的困境,东方弈对每个门派的人都好,因此也有不少人喜欢这个有时候脑子有可能不太好使的宁皛门大师兄。 崔翡翡等于暂时接替代掌门的位子,毕竟崔翡翡是由崔二震指定的,崔心杀死了,身为代掌门的崔二震自然而然成为了掌门,况且崔翡翡人也聪慧,一年之内的魔界也没来南崔南可算是让崔翡翡的心稍微安心了一下。 “代掌门。”南崔娇荞走进屋内禀告道:“崔玥氏的人大师兄来了,说是要见代掌门。” 崔玥氏是南崔门的旁系,是崔家的直系,崔翡翡不要见也不行,崔翡翡是崔家人没错,不过只是崔则瑢的堂妹,是崔玥氏的人,崔玥氏的人来说总不能不见。 崔玥煜,为崔玥氏大师兄,崔翡翡的表哥,也是崔则瑢的表弟,此人尊师重道是年轻一辈之中最出色的一个人,为人也是温和,温润如玉、仪表堂堂的形象,容貌之上也是清秀,不少门派女弟子都喜欢,就连崔翡翡也喜欢,不过由于要多番处理门派的事情,崔玥煜的到来在她眼里就是要代表崔玥氏的掌门商议事情的,毕竟崔玥煜是崔玥氏掌门的真传弟子当然有资格来与代掌门的崔翡翡商议。 崔翡翡先开口询问道:“大表哥,一年前的魔界进攻实在是让人心惶惶,都过去一年之久,崔玥氏应该有几个成才的弟子了吧。” 崔玥煜思虑道:“有不少,只是今年的伏魔大会比往年的名额要少了许多,还是要让勤劳与有天资、资质的弟子去才好。” 崔翡翡颔首道:“南崔门这打算让大师姐南崔娇荞去,大师姐为人直率,天资也不错,是个去伏魔大会的好苗子。只是可惜南崔门虽不比宁皛门人丁稀少,但外门弟子与内门弟子颇多都有些懒惰,真传弟子也不超过五个,勤奋都是真传弟子,那些外门与内门的弟子实在是不太好说。”崔翡翡摇头后问道:“那你们崔玥氏选谁来今年的伏魔大会?” 崔玥煜道:“掌门师傅定夺,我与一位师姐、以及极为勤奋的小师弟会去,那位小师弟是今年招过来的,不仅是勤奋,天赋与资质那是掌门师傅都赞不绝口的,伏魔大会之时大师姐可一定要看看那小师弟,极为不错,修为都要赶上我了。” “你修为都是大乘期了那个今年招过来的小师弟都要赶上你了?!”崔翡翡不由的讶然道:“这可是极为有天赋的,一会我要与掌门说一声这人,也让掌门在伏魔大会的时候瞧一瞧。” 崔玥煜连连说道:“那位小师弟有些腼腆,你到时候可别吓着他。” 崔翡翡连连颔首与崔玥煜继续说着名单的事情。 ...... ...... 白蕊钥时常来绿梅别院的一边的湖边之旁边远远的望着那让如吟姐姐玉减香消的绿梅别院,神色中都是一年过后的沉稳,如今的她已经不再去盛花楼做花魁了,也不去昆丘山找解恕瀛了,没了银夫人的白蕊钥像没有人给她浇水的鲜花,微微都有些枯萎了。 白蕊钥刚一转身,一人站在她的身后,她浑然不在意道:“钱原公公。” 钱原语气平稳道:“宫里的歌姬可不能随意跑出来,皇宫之内有着慧娴纯仪皇后护着自然不用怕,但如今慧娴纯仪皇后已经不在了,皇宫可不再是想来就来想走就走了。” 白蕊钥一年之内可没有闲着,直接与钱原公公动手,要不是因为静忻来了按照白蕊钥的脾性、性子就为了小事也会拼个你死我活。自从银夫人死了,她的精神情况都不是很好。银夫人怀孕的消息终归是她透露给睿小姐的,心里头的愧疚无法去消除,也愈发的煎熬,若不是为了给银夫人报仇,怕是白蕊钥便要殉情了吧。 她也因为与银夫人相熟被天德帝招过去摆动着自己的舞姿亦或是歌喉,终归是个歌姬。白蕊钥从前可是盛花楼的花魁,这点让人静心的曲子她不可能不会唱。进了皇宫后她极少出去,就算是出去了也只是一边查东西一边站在绿梅别院傻傻、痴痴的望着。 崔则瑢也进了皇宫,他知道坤心殿怎么走之前银夫人带着他去过,天德帝瞧见人来了自然欢喜,脸上并没有过多的表情,崔则瑢的表情更不用多说,神色冷冷的,犹如冰川之上的伫立在那雪莲,如同银夫人一样清高而又冷漠。 崔则瑢对于自己的身世坚定的认为是花夫人与崔心杀的孩子,不过这一年他找到了不少的东西,开始怀疑起来自己那极为奇怪的血脉,简直连现代的科技都没有办法去解释清楚。 而他面对天德帝也是一副敷衍的模样,根本不怕天德帝,这一年他也明白一件事情,势力不用白不用,更何况说不定这样好的势力可以查出什么事情来,想到这里崔则瑢的不由的内心烦躁。 天德帝并不在意崔则瑢不敬,反而笑眯眯的让崔则瑢有些不寒而栗,钱原无时无刻让崔则瑢尊敬圣上,而崔则瑢全当没有看见,诗儿在一旁伺候着崔则瑢,也是冷眼旁观瞧着那钱原,诗儿不惧怕死,她忠心的人是银夫人,如今崔少爷护着她,她的胆子大了许多,天德帝念着她是从前伺候如吟的,便什么也没说。 天德帝唤过钱原叫来了白蕊钥唱曲,白蕊钥的底子不会差,而崔则瑢在分神,他来找天德帝是因为有事,天德帝倒好自己说了几句话后,叫来了歌姬。这个崔则瑢是半熟悉半不熟悉的记忆,他多半只知道这个白蕊钥与银夫人和宁皛门的大师兄史斐玉前辈是认识的,其他知道的真的不多,白蕊钥的身份只会让他想起死去的媚儿姑娘。 崔则瑢也是知道帝王的嘴里是没有实话的,他干脆连行礼都不行礼直接起身离开了,诗儿跟在他的身后。 不巧的是在坤心殿外碰见了来给天德帝请安的皇后,崔则瑢不请安也不行礼,皇后的婢女让人请安,崔则瑢一点都不给脸子,走过去就是先是给了婢女一巴掌,又给了皇后一巴掌,那天不怕地不怕的模样像极了当年相信一切的花夫人与银夫人。 皇后不敢反抗还一副仁慈的模样,皇后病犯挣扎、永恒的姑凉一身,还不得不装出仁慈、孝贤的模样,而崔则瑢知道了身后那些个破势力用了不少,对待皇宫的人不信任,有着强烈的敌意,除了同为伙伴的张兄除外,可皇宫之内的人没有敢对崔则瑢不敬,皇后身边的婢女这么一说也被皇后训斥了一番,可就这么一年之中崔则瑢的江湖称呼也不小了。 皇后心病严重,凄凉无比,完全不敢对着崔则瑢不敬,她的确想让崔则瑢去死,但她不敢的原因当然是因为绿梅别院一事全族被血洗,除了她与她的儿子无一人存在,如果她再次杀了崔则瑢,她实在是不知道自己与自己的孩子会是什么样的下场。 崔则瑢厌恶皇宫内的人,但不会看不起那些下人,他对待上位者都是一副冷冷的脸,对待下位者与人为善、没有架子,自从一年前恢复记忆后,每次看到这个皇宫,几乎都什么看都不顺眼,有时真的很想一把火全都给烧毁了才好! 虽然背后的依靠许多,但他的内心还是保持着一定骨子里带来的奇怪平权的思想,但他知道如果这种事情被知道了、或是被谋害娘亲真正的人知道了,怕是跟自己的娘亲与银夫人都是一个下场。这种思想他只敢在心里头想着,不管是从小没有娘亲,还是崔心杀的死,银夫人的自焚,他都觉得是时代害死了他的家人,可他好像什么都改变不了,就像是当初的花夫人与银夫人一样,想要的改变没有了,做出利于时代的东西,最后自己却难逃一死。 堂堂一国之母的皇后给崔则瑢行礼,以为会给崔则瑢带来不好的影响,可崔则瑢背后势力许多,他根本不怕,他待在崔家的念愫阁,如今他才知道为什么自己的阁要叫做念愫阁原来是崔心杀那个老东西在纪念娘亲啊。崔则瑢还以为那东西都忘了自己的娘亲呢。 崔则瑢无所谓问道:“皇后娘娘身上的香膏真是好闻,是什么香啊。” 皇后笑着脸,道:“本宫一向不喜香膏用着的都是花果香。” “是么。”崔则瑢脸上挂起了笑意,道:“可皇后身上的香膏不太像是花果香啊。” 皇后身边的婢女觉得崔则瑢这样做极为的无礼,崔则瑢让诗儿又扇了婢女一巴掌,崔则瑢笑嘻嘻对着皇后说道:“狼狈为奸,一条心啊。难怪了,银夫人的死已有了一年,就是不知道那走水是谁做的了。”说罢崔则瑢笑嘻嘻的走了,还故意撞了皇后一下像是一个小孩子一样。 而皇后也只能忍着,她的心病也是越来越严重了。 一年之中崔则瑢还多了好多的弟弟妹妹,都是崔心杀的孩子,崔二震时常在南崔门,那些姨娘们都是让下人待着,也都待在自己原来的地方,这种遗孩子,姨娘们估计都只能暗自神伤了吧。 “主子。”竹心进了屋内,手上端着清凉好入口的冰酥酪。一年中虽然她做了崔则瑢的妾室也还是叫着崔则瑢“主子”,崔则瑢也习惯了从前的日子,也派了很多人去伺候竹心,而竹心还是改不了从前伺候崔则瑢的时候,崔则瑢说了许多次,但慢慢的崔则瑢发现自己怎么做、怎么说都没用的时候,多半也就放弃了。 崔则瑢立马扬起了笑意,他对待谁都单纯乐观的笑意,当然除了皇宫内和讨厌的人之外,他的态度都很好,在江湖与天雍国之中他做了银夫人一直都在做的施粥、捐款,老百姓都喜欢他,这一年之中干旱与水患都处理了差不多,虽然地方的骚动还没有彻底的解决不过也快了。 崔则瑢接过去,笑着脸,道:“竹心,你说下次去什么地方闯荡江湖啊。” 竹心低下头,道:“妾身一切听从主子的。” 崔则瑢脸上满是笑意,道:“一年之内虽然一直都在天雍国,但还是去了一个世界认识了一对双胞胎,这次我们去那个世界闯荡吧。” 竹心道:“主子是说岸徊寰骨国?” 崔则瑢缓缓颔首道:“符家双胞胎在那里生活,正巧我们也去稍微安宁一下自己,一年之久,在天雍国看到太多东西了。”崔则瑢想起个事,连连说道:“哦对了,我们走后,你记得告诉茗儿一声要时常去施粥,不能让百姓们连普通的白粥都吃不上。” 竹心虽然高兴,但还是谨慎道:“主子真是得民心,只是天德帝那……” 崔则瑢“哼”了一声,撅了撅嘴,道:“我管那天德帝怎么想,我半年之内辞了官,朝堂之事与我无关,我只不过想要做一个普通的少年侠就好了。” 竹心坚定道:“妾身会一直陪着主子的。” 崔则瑢谢道:“竹心,这么多年,谢谢你了。” 竹心摇了摇头,扬起了笑意,坚定道:“只要是为了主子,妾身死也不惧怕。” 第16章 初来江湖之九大门派(15) 崔则瑢在京都天安城都住在花铺子店,今日花如悠总算是回来了,一年才回来,得知崔则瑢有了妻室也有了妾室,也才得知银夫人死了。花如悠心里很明白,嘴角都是冷笑,好好的照顾着妹妹的孩子,心里心疼不已。 花家人胆子大又是神医世家,花家五个女儿中,花如悠是大姐,花轻袅是四女儿,花窦儿是最小的,其余二位,一个花槿妗在花神医父亲底子做事情,也是个医者,另一个就不知道了。 夜深之中崔则瑢在野外练功差点走火入魔,而在空间之中他闻到了一股香味,恍惚间花如悠与竹心赶来才救了崔则瑢。 崔则瑢醒来的时候花如悠在管理楼下的生意,竹心细细照顾他,在床榻等了一夜,见崔则瑢醒了她连去告诉花老板娘,不过崔则瑢有些担心孟茗儿会知道这个事,毕竟来京都天安城的事情可没有告诉夫人,他也怕夫人担心自己,谁让自己三更半夜跑去野外修炼去了。 那一霎时间的香味他都以为是花老娘们身上的香气便没有多想,他缓缓起身,等竹心与花老板娘上来的时候崔则瑢已经穿戴好了衣裳。 花老板娘连忙过去担忧道:“我不是让你躺着么,起来做什么。” 崔则瑢不在意道:“花姨娘,我好多了,只是走火入魔罢了,好歹没让我死。” 花老板娘连三声呸呸呸,“呸呸呸!说什么晦气话!你娘亲当年也是你这副模样,可最后却死在绿梅别院,姨娘可不希望你死。” 竹心也是一脸的担忧,面色上都是关心,她素来都是沉默寡言话很少,不过面对崔则瑢的时候话会变得很多,只是深夜崔则瑢差点走火入魔的时候属实让竹心不知从何去说,愣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崔则瑢笑嘻嘻道:“花姨娘,走火入魔总会有,不用这么担心。不过花姨娘不论什么时候身上都散发着香气,我差点走火入魔的时候,花姨娘用的是什么香膏啊,等我回崔家的时候也给茗儿带点。” “香味?”花如悠奇怪道:“我平日都是用乌龙红叶雪茶所做沐浴的水,这种水会洗去我每一日身上的布料上的香味,和一些胭脂、香膏的气味,若是我要入睡,不可能用香膏,大半夜的谁会涂抹着香膏睡觉啊。” 崔则瑢内心奇怪,表面上依旧笑嘻嘻,他轻微“啊”了一声,道:“那可能是我闻到了自然的香气,误以为是花姨娘身上的香膏吧。” 竹心在花老板娘的身后轻微的蹙眉,崔则瑢劝了花老板娘好久才好容易出门了,楼下的诗儿给崔则瑢轻微的行礼,崔则瑢倒也是习惯了。 崔则瑢在大街上随意走走,望着极为好的天色,心里不觉的轻松了不少。 ————突然一瞬间凭空出现一把剑对着崔则瑢攻击,崔则瑢本以为想用着江南霹雳子,不过大街上这么多的人不能伤了平民百姓,但是也不能不顾自己的安危,立马用着符咒先是保护过路的百姓,再是用着守护符护着自己才艰难挡下这攻击。 由于之前差点走火入魔之事,现在的崔则瑢有着许多法术暂时无法去施展,出现了两个人联手攻击着他,为了保命他只好杀人了。他拿出轻罗边使出自己的力气与轻功去抽打,去那些迎面而来的剑。 轻罗边很是坚固,多么锋利的剑,除了上古神器之外都不可能刺破轻罗边,崔则瑢的防御很强,攻击而来的两个姑娘,像是没有痛觉一般疯狂攻击崔则瑢。崔则瑢也在那一瞬间察觉出了不对劲。 这个两个人女子怎么这么像在魔界的时候突然对着他伙伴们攻击的那个毒仙的状态! 崔则瑢立马反应过来这两个人女子也是傀儡,事发突然崔则瑢也只好动手了,上次在魔界抹去控制的法术还可以,但眼下面对的傀儡二人女子模样与眼神、姿态,全然已经深入骨髓,除了杀了她们,崔则瑢也是想不出其他的法子了。 崔则瑢连忙反击,一个没有反应过来,一个女子在他的背后差点刺中他,好在一个黑衣女子及时赶到救下了崔则瑢,他一眼感觉出来这是施夷秋! 施夷秋速度很快解决了那两个傀儡,走前瞧了一眼崔则瑢,施夷秋脸上戴着厚厚的面具看不出是谁,但崔则瑢知道这个人一定是施夷秋。谁让施夷秋的这个黑色斗篷,在那念清别院的时候见过呢。上头还有着风信子的花纹,一看便知是施夷秋。 崔则瑢颔首谢过施夷秋,她也颔首回礼,一转身后便消失了。而后花如悠与竹心也才赶到了。 崔则瑢这一次可谓是有惊无险,但还是让花如悠与竹心极为的心惊,他倒是淡定,但他根本无法去想通,那个控制人的人到底是有多有病啊!想到这个他不由的怀疑起了皇后。 第一:皇后身为一国之母后宫之事都需要皇后去处理,明眼人看到会不觉得她会有着闲功夫去杀了对于崔则瑢自己而言寂寂无名的自己。 第二:这一招又蠢,又不蠢,又不大胆又小心谨慎的感觉,皇后这么多年的心病是崔则瑢从太医那得知的,按照理论来说,这事情是皇后的概率有些大。皇后作为一国之母蠢是不会蠢,不过这一招有些让人觉得是想要刺杀他的人做的。 最为重要一点,方才两个女子攻击的时候身上有着一股皇后身上的香味,崔则瑢自然相信竹心与花姨娘,将自己的猜测说了出来,竹心全然相信崔则瑢,花姨娘紧紧蹙着眉头,让崔则瑢好好歇息,自己去便去楼下了。 崔则瑢问道:“竹心,你相信我吗?” 竹心坚定颔首道:“妾身相信主子的一切。” ...... ...... 施夷秋躺在床榻上歇息着,屋内进了一个人,施夷秋知道定是逄护法又不请自来了,清秋姑姑都习惯了。她连眼睛都没有睁开,直接无所谓的问道:“逄护法又来做什么,不会又是来问什么胭脂的事情吧。” “清秋姑姑。”一听到这个声音,施夷秋一下子起身看了过去,来的不是逄护法,而是魔尊陛下。 施夷秋看过去后连第二个眼神都不带给的,转过身去拿起戏本子慢悠悠开口道:“魔尊来清秋府做什么,要是想要找一个能陪你说话的,还是去找夕颜姑姑吧,再不济找那些愚蠢的后宫女人吧,本座可没闲心情陪魔尊陛下闲说话。” 施夷秋一年之久娇蛮的脾性、性子从不敢,只是没有从前大胆的而已。而魔尊似乎并不介意,施夷秋多半能猜到魔尊不介意的原因是什么,她觉得有些恶心,她现在可算是知道崔则瑢被叫小花夫人时候的感受了。 “本尊倒也无事,瞧着你这清秋阁门窗大开,想着进来看看。” “魔尊是瞎么。”施夷秋无所谓道:“知不知道什么叫做通风。” 在外头候着的婢女都被清秋姑姑的话吓了一跳,这清秋姑姑成为魔界姑姑已有一年,她也伺候了这位姑姑一年,这清秋姑姑娇蛮任性,唯我独尊,除了时不时听从魔尊的命令,谁都命令不了她。 后宫之中自从魔后娘娘与继后娘娘死后,魔尊没有再立一位继后,由于后宫需要管理,夕颜姑姑成了代皇后,后宫嫔妃也没一个敢不听从的。很多人都以为夕颜姑姑会是下一个继后,但魔尊并没有这个心思,魔尊政务繁忙开疆扩土,北明国的一半国土如今都是魔界的,翟舟淤的本事一点都不小,胆子大得很。 施夷秋并不想要搭理魔尊,魔尊也是自言自语,不过那些话对于施夷秋而言可就不是这么的中听了。她越是听着越是被魔尊刺激,最后差点在清秋阁内动手,她恶狠狠的剜了魔尊一眼,魔尊的神色中有些一闪而过的得意,施夷秋一年之内的观察力与洞察力强了许多,施夷秋可不是忍气吞声的人,不管她身份如何,都不可能希自己口不择言、口无遮拦的习惯。 魔尊的那闪过的得意让施夷秋高兴不起来,她不知道魔尊在得意什么,魔尊这个魔界人极为淡漠、淡定,就像是怒不形于色的天德帝一般,果然帝王至尊都是极为的相似啊。几乎什么表情都没有,淡漠的笑意让施夷秋不寒而栗。 清秋姑姑一下子将魔尊赶出去,外门的婢女听着都被吓坏了,清秋姑姑在任何魔界人面前都是这一副无礼的模样,一点都没有改变,她也伺候清秋姑姑一年了,一年之中清秋姑姑那娇蛮无礼的脾性是越来越大了。 魔尊出门的时候瞄了门外婢女一眼,婢女神色似乎变得有些不太好,而后婢女进屋伺候清秋姑姑,施夷秋正在烦心当中偏偏婢女上前要伺候,施夷秋让她先下去,婢女全然没有反应一样不退下也不前进,像是听见了但不听从的感觉。 施夷秋轻微蹙着眉头,她不喜魔界人,从前虽然与夜王合作也只要一些情报,如今姐姐死了一年了,她对魔族人的偏见也是越来越大了,与魔尊达成了暂时的合作后,她才成了魔界姑姑,如今除了需要合作的魔尊,其余之人,但凡是魔界人她都极为的厌恶,宁愿杀错,也不愿意错过,对于魔族人的偏见更大了。 她轻轻一挥手继续杀了那个伺候她一年的婢女,反正被控制的法术已经深入骨髓,死了也算是解脱了。 没过一会又来了一位,这会是慕奕,不对,应该被称作燕王,魔尊为了抚平他的丧母之痛得到了一个封王的位置,慕奕也只能感恩戴德了。不过他对宁皛门的仇恨是施夷秋能理解又不能理解的。 施夷秋对于魔族的恨总得来说是从下这样的,施夷家被灭门的时候魔界的蛊毒一族是有参与的,施夷秋对谁都是一个模样,一年前对自己的姐姐、师傅、伙伴还能给点乖巧的脸色,如今除了与崔则瑢能好好说话外,其余的人除了魔界可以碰见的,名门正派之人再也没有见到过。 慕奕进屋瞧着地上婢女的尸体,那婢女的肉体身上散发出的气息,不是魔尊的法术吗? 魔尊自然知道施夷秋的脾性,干脆舍弃一个婢女让施夷秋杀一杀,好好解解气,反正那个婢女的控制法术深入骨髓,清秋姑姑根本没有理由留着她,就算是忠心,也不会施夷秋也不会留下,施夷秋最恨魔族人,管谁是不是忠心,最后她都要杀了。 施夷秋坐在自己做好的秋千椅上,很是自在的晃悠着,神色恍恍惚惚的,也不在乎地上的尸体,又一个不请自来的燕王。她只会做自己想要做的事情,除非魔尊那人又要下达什么命令她才会动手。 施夷秋的脾性、性子与墨町羲那人接触久了为了魔界姑姑后就有些相似了。 墨町羲待在销魂峰内悠哉悠哉的躺在床榻上看戏本子,东西也都是他坐在秋千椅上的师傅收拾的,他这个墨姳禾师傅总喜欢念一首诗————酒肉穿肠过、佛祖心中留。世人若学我、如同进魔道。 墨町羲内心暗骂道:的确如同进魔道,佛祖心中留是师傅的妄想吧。我们做的事情都不是一句因果报应就能好好解决的。 墨姳禾无意说起了崔则瑢在京都天安城被刺杀一事,倒是给墨町羲震惊不少,他嘲笑道:“敢刺杀崔则瑢,怕是觉得自己活得太久了吧。上一个这么大胆的还是灭门一年之久的姑苏那拉氏呢。” 墨姳禾拂过秋千椅,笑着的张扬道:“姑苏那拉氏也算是自食恶果了,谁让他们当初抢走我的地盘呢。” 断茶山庄的分部就在姑苏那拉氏那东西,当时他们趁着墨姳禾不在那直接趁火打劫设置了屏障还杀了不少的下人,得到了那个地方作为姑苏那拉氏的分部。分部为难分部可真是姑苏那拉氏的做法。 姑苏那拉氏被灭门的时候墨姳禾刚好路过,也看见了一个人,不过那个人可没看见她,毕竟她让自己的气息全然消失,还偷了几张崔则瑢的隐身符,自然不会发现她。对于姑苏那拉氏的灭门最高兴的一定是被抢了地盘的墨姳禾了。毕竟她可是睚眦必报的人,更何况这可是地盘被抢了,墨姳禾可不会好好的忍气吞声,她的手段多着呢。 第17章 初来江湖之义卖(1) 崔则瑢跑去了绿梅别院,他想要整理银夫人的遗物,不过大多数东西都已经被销毁了,崔则瑢带来了竹心,他在临走前似乎是踩到了什么机关,屋内被烧毁的妆台屉子底下缓缓升上来一个东西。 他让竹心在外头好好看着不能放任何一个人进来,崔则瑢在屋内设置符咒的屏障,暂时可以保证里头的东西应该不会影响到外面的。 崔则瑢小心翼翼的打开那精致的不能再精美的盒子,上头绣着的好像是青花瓷,但好像又不是青花瓷,好像是自己在半年与蔷薇露待在一起的时候,蔷薇露告诉他的一种名为谙花瓷的东西。 他开打谙花瓷盒子,里头放着用现代的话就是很像塔罗牌,又像是预言牌,其余两样东西一个是像完整碎片的声音,开打盒子的时候碎片的声音银铃婉转,久久在崔则瑢的脑子无法反应过来,而另外一样东西是一封信,上面明确的写着————给同为时代的小容易的信。 小容易,我是音如吟,你知道我的另外一个名字珺珀瑛,那是我的与你在同一时代的名字,我是一个孤儿,没有好的幸福家庭,但是院长与院长夫人像是我的父母一般,给我了一个属于我的名字。 可我的人生在十八岁的成人礼中死去,我留下了不少的钱给院长夫妇后,我便因一场意外而死去。 没人配知道我所有的事情,但我可以告诉你,因为你是花夫人的孩子,更是我的孩子,你的身上的血脉极为的特殊,我与花轻袅都是谙瓷大陆的人,谙瓷大陆有着天神庙,在天雍国只要找到通往天神庙的入口,就可以直接来到谙瓷大陆,谙瓷大陆的危险是你远远想象不到的,我与花轻袅却出生在那地方,你的娘亲也是与我们一个时代。 可你想过没有,这个世界来自于谙瓷大陆。 谙瓷大陆适者生存,弱者死亡。优胜劣汰、物竞天择。九大厄神,代表着九大疾病,我不会告诉你太多,我担心你去谙瓷大陆,这是不可以的小容易,谙瓷大陆危险是你无法想象的。 谙瓷大陆创造出无数的世界,结界之门,割开了世界中的隔阂,为了没有悲剧,世界之中谁都不知道有另一个世界,能通往结界之门进入别的世界的人有宁皛门的史斐玉、史黛云,天翾流的天翾宓,天翾岚,蔷薇城的蔷薇露,五个人之中他们都只能通往萨澜索卿淮国与宁端赦国,因为这两个国家在一个世界,世界生命正如我前面所说的谙瓷大陆。 谙瓷大陆的影响极为大,想去的人不在少数,可惜因为谙瓷大陆的气候问题,许多人都死了,活着带走谙瓷大陆的东西,不是没有,但你不会想知道是谁的。我希望你能记住,我们就算是死了,世界也不会停止转动,谙瓷大陆也会有着无数危险被间隔在外。 为了小容易的安全,我给小容易准备好了四个小礼物,一个是谙瓷牌,有着绝对的预言,与未来走向的绝对,谙瓷牌也分为五个等级,我给小容易的谙瓷牌可是最高等级的谙瓷牌,谙瓷牌是谙瓷大陆的法器之一,不过有些锋利,你用的时候可要小心哦,要是被刺伤了,可没有办法恢复,谙瓷牌我用的起来得心应手,我相信小容易也一定可以做到。 第二个便是你看见的那个碎片,那个可是我偷偷从谙瓷大陆带来的,连你娘亲都不知道,是谙瓷大陆的一个神物,不过记忆力不太好,他只能记住特殊人的名字,就像是我与花轻袅,哦对了,你有可能碰上一个人,一个花轻袅在谙瓷大陆的师弟,叫乐瑱,花轻袅取的名字。 这个完整的碎片,是个谙瓷大陆中等存在,不过对付你身边的麻烦,完全没有问题。他的名字叫恪郁,你将他放在地上就可以让他恢复人性,不过也是有弱点的,特殊的水源恪郁是不能碰的,否则会死机的。 第三个是谙瓷大陆的货币,不过你拿着就好了不要让别人拿着,不然音如吟我在信封里奉劝一句,后果自负哦。 我知道从谙瓷大陆来的人只有我与花轻袅,还有送你的礼物,不过有没有其他谙瓷大陆的人来,我就不得而知了。 我要对你说的只有谙瓷大陆的事情,谙瓷大陆的事情,你知道就好,我的事情不用告诉任何人,谁都不行。除了你,没人配知道我的事情,没人配知道创造一切的谙瓷大陆。 崔则瑢顿时一愣感觉很奇怪,又感觉很难受,外头等着的竹心看着主子从屋内有些不太好出现,本来想要问问,崔则瑢让她不要跟着,竹心也注意到了身后的人,刚要动手,崔则瑢一个眼神让竹心收回了动手。 崔则瑢心里没有办法去想象这银夫人整里日里都在做什么,恪郁身姿过于的魁梧,自己与竹心站在恪郁一侧就像是两个小娃娃一样,崔则瑢让恪郁跟着竹心先回崔家,没有必要的要求,暂时不要从崔家出去。主要就恪郁这么大的一个人,带出去,还是要考虑一下比较好。 崔则瑢缓过神来后去客栈的吃饭偶遇了纯王与纯王妃,别问怎么认出来的,那股傻气加着皇室的服饰傻子都能看出来是皇子!这个三皇子还真是比一年前的自己还脑子不好使! 纯王也是熟悉崔则瑢,他的大小姨就是崔心杀的那个静姨娘,静姨娘的性子是真不好,提起家中人的时候也会提到正房生的崔则瑢,纯王挺喜欢崔则瑢的,问了很多的事情,静姨娘问过崔心杀后将崔则瑢的画像送了过去,纯王自然知道崔则瑢长什么样。 纯王名叫楚萧珏,他的妻子叫庞剑兰,比他多了一份谨慎,不过还真是容易被人拐骗的类型,纯王坐在崔则瑢面前,他的王妃坐在纯王的一侧,纯王看着便极为的纯粹,有些像一年前一心纯心闯荡江湖的崔则瑢。 那时候的崔则瑢想起来又难过、又怀念。至少那个时候的银夫人、崔心杀、施夷清,还有那突然间死去的媚儿姑娘与犀兕都还好好的活着施夷秋与嫣姐姐也还没有成为魔界姑姑,一行人似乎没有着任何的目的而闯荡的江湖。至少崔则瑢的心里是这么认为的。 纯王开口喊崔则瑢“大表哥!”,语气很是激动,高兴的不得了,皇宫内的也是刷新了崔则瑢对皇宫内的人的偏见,纯王的傻气简直由内而发,看不出一点的心机,王妃虽有着一丝的谨慎但也不多,毕竟庞剑兰从小都在山里头的一个小村庄养着的,自然有些与生俱来的英气,不过今儿画了个柳叶眉,还是好看的,只是削弱了她的英气。 夫妻之间也是一个比一个傻气,崔则瑢倒觉得很亲近,挺喜欢这对纯粹夫妻,自己自然愿意多跟他们说话。 楚萧珏笑嘻嘻的问道:“大表哥,京都天安城内的鸣金台会举办义卖,到时候大表哥要去吗?” 崔则瑢关心问道:“是因为西宁国水患的事情?” 楚萧珏老实道:“是啊,父皇说我看着最适合做义卖的事,于是就交给我与王妃了。” “那还真是个好事。”崔则瑢也有些没话找话了。 纯王乐观道:“我让人准备了好多东西都是从诸暨城送来的,只是还没有到,反正义卖七日后开始,当然是要做足准备了!” 纯王妃也是在一侧连连点头,崔则瑢高兴归高兴,只要不出现什么意外就好…… 纯王邀请崔则瑢去纯王府,崔则瑢也是架不住他的热情,加则他脑子似乎在喜欢的人面前又变化一年的那副好人模样了。不知道这叫不叫做初心不改啊。 纯王的护卫有些脸色不太好的走过来,本想要说什么,瞧着有客人在又欲言又止的模样,纯王那是一点都不知道什么叫做避讳的,让护卫说出来,说自己信得过大表哥。护卫犹豫几下,才慌张又着急道:“将要运行的诸暨城中放置物品的屋内昨日突然走水,火扑灭才发现,那些要拍卖的物品都……不见了!” “你说什么?!”纯王方才有多么的自信现在就有多么的慌张。 崔则瑢连连起身安慰道:“先别着急,先问个明白。纯王的护卫,你先详细的说说。” 护卫连连说道:“那些物品先是按照纯王的要求让诸暨城的现任三位城主挑选好这个月要开展的义卖物品,而后由纯王前往诸暨城寻看一番,让诸暨城的三位城主设置好法阵保管好物品,今日之内送来,可昨日是奇怪的走水,突然消失的物品让其中一位城主有些失心疯了,眼下是二位城主在管理诸暨城。” 纯王有些不太理解,问道:“物品的丢失就让人失心疯了?”纯王妃也是不明白的表情。 两个人没失去过什么东西,也没得到过什么东西,突然来的婚事,意外的好相处,没什么磨难,出宫开府,虽然家世不太好,但终归日子过的舒心,二人多半不能理解失去什么东西的痛苦,两个人根本没有经历过。 纯王妃将山中小山庄村子里的洗衣妇当做娘亲,从小没有父亲,但母亲对她好,在村子内也没受过欺负,大家都很好相处,因此纯王妃的脾性与性子更为天乐一些,同时被接回家后加则了一些谨慎。而纯王自小在小官家中住着,视他们为父母,对于他而言父母双全,因此无拘无束,被接回皇宫内后也改变不了自身在小官家中待着的那种单纯的本心。 两个人在一起也没什么小挫折,该玩玩,该闹闹,纯王不像纯王,纯王妃不像纯王妃,因此这种事情交给纯王的时候,他觉得一切都是完美无缺、水到渠成的,可惜的是物品的丢失确实是让纯王的脸色差了许多。 崔则瑢连连问道:“侄子,要表哥帮忙吗?正好表哥还没有去过诸暨城,趁这个机会,跟侄子你相处一下也是好呀,增加一下亲情,也好了去一桩要帮助西宁国水患灾难的事情。对了,我的伙伴可以一去吗?” “当然可以!” “那你的王妃要去吗?” 纯王妃连忙摆手道:“我要处理府内的那账簿,就不能去了。郎君,我相信你,你要加油一定要将那些失踪的物品找回来,毕竟好不容易父皇才指派给你的事情,要是做不好了,这封为王的好处多半被人质疑,毕竟你那时候的突然封王也是带给你娘子我不少震撼。” 纯王妃告知了纯王几声让他小心点,短时间内准备好一些东西后,崔则瑢也通知了他的伙伴,由于一些伙伴在准备岸徊寰骨国的事情,来的伙伴只有邓蕴菈、璧惊儿、膀子、陈知品。 膀子骑着马,璧惊儿在做着诸暨城的一些小资料,她算是崔则瑢伙伴中的医者,跟着花神医、梁神医、木神医学了不少的医术,比一年前只会哭着的小姑娘成熟了不少,话也少了许多,一些基本的资料中她连忙对着大家说道:“诸暨城,浮月城之后的第二大城,蔷薇城的敌城。蔷薇城城主对于诸暨城有些怨念,毕竟蔷薇城才是曾经的天下第一城,如今被两座城摔倒身后去,这属实让蔷薇城的脸面丢进了。” 璧惊儿冷静道:“加则对外界宣称女儿死了,但其实在淤红坊内做事。在诸暨城丢失物品的前一夜,蔷薇城城主被天德帝派去与端王处理蜀中二心的事,不太可能突然出现在诸暨城,更何况为了防止有人不见,端王准备了一种无论男女都可戴在身上的带子,这种带子含有法术,可以追踪到人的位置,而这样带子是从淤红坊那借来的,也费了好一番的功夫,最大的一个问题,就是凭空消失的物品,我用传讯鸟问过其中一位城主,在走水之前她去看了一眼物品,一盏茶的功夫在那一瞬间就走水了。” 邓蕴菈疑问道:“一盏茶最少为八分钟,最多也就是十二分钟,屋内设置法阵,就算是用人力,要搬走那些物品,至少也要半个时辰,可只是一盏茶的功夫,所有的物品都消失不见,这简直都不知道从什么地方下手了。” 膀子无所谓道:“不会是有内奸吧。我看就是那得了失心疯的城主。” 陈知品连忙说道:“月旁,别总是这么快下结论,你都忘了之前那张憬与犀贞怎么骂你蠢了吗?” 崔则瑢平静下来思考,神色有些苦恼邓蕴菈安慰着,膀子骑马车的速度就是快,不到一会便抵达了诸暨城的边境,路上还是有些倒霉的碰到有人拦路,崔则瑢掀开门帘瞄了一眼,无奈道:“是傀儡,还是深入骨髓的,修为元婴期中阶。谁上。” 陈知品出去与那元婴期中阶傀儡动手,其余之人继续前往诸暨城,崔则瑢有些担忧,邓蕴菈让他别担心,都认识一年了,陈知品的实力是崔则瑢知道的,觉得崔则瑢的担心有些多余了,璧惊儿还怼了邓蕴菈一句,“猫哭耗子假慈悲。”差点让邓蕴菈跟她在马车上动手。 一年之内璧惊儿不仅仅是成熟了还会怼人了,可想而知这一年中璧惊儿也学到了不少的东西。 诸暨城之内崔则瑢一行人匆匆赶到,二位城主一位叫紫萼,一位叫贺岩,而另外一个得了失心疯的城主名叫关玫莲,如今独自一个待在屋内,外头有着婢女照看着。 崔则瑢让其他人去问问二位城主一些事情,让膀子去找走水的屋内看看,自己去找了那一位失心疯的城主。 关玫莲浑身颤抖的蜷缩在角落当中神色恐惧,却像是一个傀儡人一样,崔则瑢察觉出有些不对劲,下意识拿出自家江南霹雳堂新研制的霹雳子扔出去,这种霹雳子名叫隐形霹雳真相子,霹雳子只有使用的人才可以看到,同时霹雳子扔过去的一瞬间还能辨别出这个人是被控制了还是没有被控制,是真的疯了,还是假的疯了。 如果是被控制了黑色的气息,如果没有被控制白色的气息,疯了会是红色的气息,装疯的会是灰色的气息。且这种气息只有崔则瑢一人可以看见,在扔的时候是他轻轻蹲下像是伸出手一样,其实是扔出去那隐形霹雳真相子。 果不其然关玫莲身上散发的是灰色的气息,原来是装疯。崔则瑢一挥手打开窗户与大门,瞧着故作装疯的关玫莲,崔则瑢的心里有些复杂,让外头的婢女看好里头的城主。同时崔则瑢在窗户、大门的进入之区设置了一个小小法阵,当然了是在他挥手的时候施展的,只要有攻击或是想要攻击,当法术或是什么东西进入的时候,崔则瑢就会一下子出现在那里,以及保护的屏障。 别人可以以为是通风,不过崔则瑢的心里正在思考着别的想法。 他去找了膀子,膀子也是无奈的神色,什么都没有找到,崔则瑢瞄到了一样东西,他让膀子拿开脚,原来有个东西黏在了膀子的靴子上了,不过上面的标记让崔则瑢有些不太明白,他没见过这种的印记,但忽然有些熟悉,这种印记像一只名叫“长楚淤恕花”的花类,可又不太像是长楚淤恕花,像是另一种不是这个世界的花…… 好像有什么东西碰到了崔则瑢的脖子,他摸了一下自己的脖子,还没反应过来,他设置的法阵出了点问题,他让膀子收好那东西,他连忙冲去那关城主的屋内一看,关城主人已经死了,给崔则瑢瞬间愣住了。身后的贺岩一下子站在那,指着他,说是崔则瑢杀人灭口杀死了关城主。 崔则瑢才想要反驳,与关城主感情最好的紫萼匆匆带着其他赶到,直接一巴掌扇了过去,指着崔则瑢大呼小叫道:“如果不是你做的,关玫莲用得着用自己的一条人命来陷害你么!” 竹心连忙护着崔则瑢平静质问道:“做事都要讲理,无凭无据的是你们吧,用一张嘴就能陷害崔则瑢,你们诸暨城的胆子未免太大了吧。要是无证据,你们自己也能承受冤枉崔则瑢的苦果么!” 贺岩冷笑一声,道:“证据?这关城主身上散发的江南霹雳子不就是你们崔家新研制的隐形霹雳真相子么!” 匆匆走来的璧惊儿冷静质问道:“新研制的江南霹雳子可还没有上市呢,贺城主是怎么知道的?” 贺岩道:“我们诸暨城与家族、门派之间都是有着许多的往来,怎么可能连一个小小的江南霹雳子新研制的霹雳子我们会不知道。” 情绪有些失控的紫萼奇怪的问道:“我与关城主怎么不知道这件事情?不管是四位城主还是三位城主,我们的地位都是一样的,你怎么可能先知道我们一步,最能得到消息的是施夷清,可她死了,现在最能知道是关玫莲,关城主与我关系甚好,与你关系不咸不淡,但也从未有过不敬,该告诉你的都告诉你了,你是怎么在关城主之前抢到的消息?你可一向都是待在你那乌漆嘛黑的屋内,除了重要事情,否则你都不可能出来。” 紫萼又道:“所以,现在不管是崔则瑢还是贺城主,都给本城主关进地牢!” 第18章 初来江湖之义卖(2) 崔则瑢被紫萼城主那一巴掌给打懵了,顿时一句话都不能为自己辩解,简直就是百口莫辩,被人诬陷的感觉,难以去形容,现在他只能在牢中想着到底是在什么地方出现了问题,明明自己设置了法阵,怎么关城主就死了? 如果是自杀的就说不通了,第一,关城主身上是否有着法术干扰璧惊儿是能看出来的,这点也是璧惊儿在一位人的身上学到的,关城主身上只有崔则瑢扔过去隐形霹雳真相子的痕迹,并无其他的法术痕迹。 如果是药物导致关城主死去的那也是说不通,第一,药物是不会留在人的身体里,它是会排泄出来的,想要知道有没有服用过药物的痕迹璧惊儿是最为拿手的,不过紫萼城主愿不愿意让她做了,眼下诸暨城由着紫萼管理,物品丢失没个踪迹,不过紫萼城主最为焦心还是关城主的死因,导致她似乎不怎么看中要找到丢失的物品。 二则都不可能,那是怎么做到走水、消失,隔天关城主又死去了呢? 崔则瑢待在牢中实在是不能想明白,他虽然与贺岩不在一个牢中,但是贺岩就在他的隔壁,是能看清旁边的牢中是谁的,而贺岩身为城主之一与一个小辈在一块困入牢中不知道他心里头会是什么想法。 贺岩说话都是刺激崔则瑢,而崔则瑢听着贺岩的话简直不舒服,极为的刺耳,直接刺激到崔则瑢的话则是————虽然死了只是一个城主,但还是会有下一个城主接替她的位置,死不过是个得了失心疯的女子罢了。 崔则瑢一下子用着轻罗边抽开了那隔着两个人的铁牢,他对着贺岩那是一顿是的暴打,贺岩像是故意的一样,根本不还手。地牢之中赶来了一个人让崔则瑢冷静一下,那人使了小法子让贺岩先昏过去。 那人掀开自己的白色斗篷,她长得很美,不过崔则瑢可没有闲心情欣赏,她温柔介绍道:“我是银夫人从前的友人,你叫我睿小姐就好。看来你有点小麻烦了,有我在你不用担心。” 崔则瑢道:“真相要查,道歉也要。” “真相是要查。”睿小姐温言道:“你为何要道歉啊?” 崔则瑢道:“我把城主给打了,不管什么理由都不能打城主,要是真有什么事,也要让璧惊儿给他治疗一下,免得有什么后遗症。” 睿小姐温柔笑意挂在脸上,却微微让崔则瑢有些不适,她道:“崔则瑢,冒昧一句,对敌人仁慈,便是自己痛苦。倒不如毁尸灭迹,也是个干净。” 崔则瑢道:“他现在只是语言激怒我罢了,如果他做了什么事情再处置也不迟,在他只是嘴贱之前,伤他已经是不对了,我分得清什么是对错,什么是是非。” 睿小姐轻轻一笑,道:“我真是怕你是个蠢货。” 崔则瑢边走边说道:“适当的愚蠢是件好事。” 睿小姐看着他的背影又是浅浅微微的一笑,小声暗骂道:“与花夫人一样蠢……”这句话好在没有被崔则瑢听见,虽然崔则瑢不打女子,但听这种说自己娘亲蠢的话,是个有娘亲的孩子都会不愿意。 崔则瑢一下子站在那里,想了想还是出了这地牢。毕竟他是被城主要求关在地牢的,要是出来的不就是在说无视城主的命令,如果不出来的话,崔则瑢很难去反驳那些说他是杀人的城主。 崔则瑢的确没有杀关城主,可是紫萼城主的理智不在了,她与关玫莲最是友好,话又多,最为重要的是关玫莲是她的表姐,两个人之间更是无话不谈,无一不晓得。在无法割舍的亲情面前,崔则瑢自然理解紫萼城主的不理智,当初银夫人与崔心杀死的时候他的反应也是最大的那个。 银夫人是多年的养育之恩,崔心杀是无法割舍的血脉之分,以及从未见过面但无法割舍与想念的花轻袅娘亲。 睿小姐不同她自从便是被抛弃的,作为睿小姐的她,能好好做好断茶山庄的庄主已是不易之处,更何况偌大的断茶山庄中只有她一个。偶尔她的那位冷漠徒儿也会来看看,至少有了徒儿后的睿小姐有了所谓的人的感情。 睿小姐站在崔则瑢的身后护着他,紫萼虽然眼下没有理智,但她知道自己不可能会是睿小姐的对手,也默默的控制着自己想要打崔则瑢的手。 璧惊儿与邓蕴菈谨慎的看了一眼,膀子瞄了一眼,陈知品的注意力在崔则瑢的身上,仔细看看他身上有没有受伤,紫萼说有人大老远跑来诸暨城找崔则瑢,正在断冤阁暖阁等着他,崔则瑢本来想带着睿小姐去,可紫萼那人只想见崔则瑢一人。 睿小姐的很微妙,璧惊儿与邓蕴菈是蹙眉,膀子是不解,陈知品是奇怪,以及最后听到这话的崔则瑢。 紫萼城主还说有个人想要见睿小姐,睿小姐的表情温温柔柔笑意满满,似乎没有感受到恐惧,毕竟不管是墨姳禾还是睿小姐,她都表演的恰到好处、入木三分。 崔则瑢有些担心睿小姐的安危,毕竟是来保护他的人,要是保护他的人受到了伤害,他自己也有愧疚,心有不安。 睿小姐毫不介意,问着紫萼城主要去哪个暖阁中,紫萼有些别扭,但还是开口道:“断思阁的暖阁。” 睿小姐很想要嘲讽这个暖阁的名字,但碍于现在不是墨姳禾,睿小姐的笑意更为浓郁,她微微颔首着,由着紫萼叫来的人送睿小姐与崔则瑢过去。 睿小姐靠近紫萼城主的瞬间,她微微对着紫萼看了一眼,那一眼之中似乎是知道了是谁一样。而崔则瑢心里想着见完之后要好好处理物品丢失的事情,在他的眼里虽然不关他的事情,但侄子有难,他这个做大表哥的,也要做好护着弟弟的准则,谁让崔无锦那个人一直留在崔则瑢的心里呢。 睿小姐见到的人是她最为恐惧又害怕的人,但脸上又不得不保持着温柔的笑意。崔则瑢见的人居然是潋王?崔则瑢因着潋王是银夫人的孩子,脸面还是会给的,不得不说,生父俊美无俦,生母绝世姿容,潋王不可能有差的地方,就是那个表情看着不像是平日里看谁都是一副傲慢的模样,反而有些故意演出来的轻微委屈的感觉。 崔则瑢顿时想要骂一句现代的一种语言————神经病! 崔则瑢对纯王的态度,让潋王觉得两个人可能能好好的说说话,不过崔则瑢的这种态度取决于他自己,他一直以来都是和善的人,对谁都是包容,当然在经历过一大堆事情之前,他的脾性、性子都是绝对的好说话,也时常被施夷秋说出是“蠢”! 直到记忆的恢复,崔心杀与银夫人的死亡,伙伴的死去,对一个妓女媚儿姑娘的轻蔑,崔则瑢很明显可以知道自己很难去适应这个时代,可惜啊,在真实的现实当中,他不过是个没人要的孤儿,他可能以为在这个时代可以有着亲情。不过身为半母的银夫人死了,生母花轻袅也死了,生父崔心杀到现在都不知道是谁杀的,想要的伙伴死了两个,还有一个成了魔界姑姑。 崔则瑢都不能去想明白,自己是否可以活下去了。 潋王换上善意的笑容,让崔则瑢不觉有些恶心,加则潋王长得那叫一个俊美的,也让崔则瑢多看了几眼,但根本无法消除潋王整日里的傲慢,崔则瑢对他更是有着绝对的偏见,要不然的话也不能在一年让人撒火油,光明正大的告诉潋王————你看!我烧了你的潋王府! 崔则瑢坐在潋王的面前,撑着一年那初入江湖的笑意,他问道:“潋王要是没什么事,还请滚远点,别来妨碍我。”崔则瑢从前对待皇宫尊重的确有,但现在尊重可是一点都没有。 潋王挂着笑意,对崔则瑢慢条斯理道:“我很希望我们能和解,不计前嫌,那不是两全其美么。” 崔则瑢嘴角扯过一丝的冷笑,他的脸上有着笑意,但还是有些僵硬的笑不起来,他道:“潋王不会是想要告诉我,魔界与暗寰袭击这件事情有你的参与吧?” 崔则瑢提起这个是因为,一年之内的崔则瑢还查到了不少的好东西,可惜的是这不算实据,更不能扳倒潋王,那些东西也有着不少让潋王知道了,毁尸灭迹的事情也干了不少,唯独没杀了崔则瑢珍视的人,崔则瑢身边的人,潋王绝对不敢动手。 潋王希望与崔则瑢有着奇怪的亲情,崔则瑢得到了宸妃娘娘身上太多的母爱,可身为真正儿子的潋王却什么都没有得到,潋王从小缺爱,父爱是得不到了,但是母爱也没有得到,宸妃娘娘是厌恶着这个孩子,因此对待潋王的时候,宸妃娘娘的表情都是冷漠,潋王知道世态凉薄,他被多少轻蔑,背后的议论。这些都是他来承受而不是崔则瑢来承受,他对崔则瑢有着强烈的怨念,很深的复杂情绪,潋王自己都不能说明白。 潋王面对崔则瑢的疑问,随意道:“如果我说是的话,你会怎么样?” 崔则瑢也是直白道:“我会弄死你。” 潋王张狂的大笑,神色对待崔则瑢极为的高傲,他坐好了自己的坐姿,笑意满满道:“你有时好像二哥啊,二哥对我说话的时候,又亲近又直白,那种美妙的兄弟感情,不知道则瑢你,能不能感受到。” “皇家子弟都是一群蠢货。”崔则瑢毫不避讳道:“生在帝王之家,真是够愚蠢的,如果我是皇子,我干脆装疯卖傻一辈子,什么破纷争我都要远离,况且一年之内我也不是没有见过端王,那个端王听说与昌摄王一样,与潋王你关系极差啊。什么兄弟情义啊,我看啊,都是为了一个破皇位搞得自己神经疯癫的人吧。” 崔则瑢对皇宫极为的藐视,全然都是恨意,因着银夫人的死,他对皇宫内的人除了那脑子不好的纯王与张兄之外,其余之人,不管是为人和蔼、与人为善的端王,还是面前的潋王,亦或是其他的皇子,他都厌恶与憎恨。 潋王极为的认同崔则瑢的说法,这让崔则瑢更是觉得这是哪来的神经病? 两个人之间的谈话也不是很好,这里是明目张胆的都要动手的感觉,而睿小姐与那个男子见面更是心如止水一般的语言小小的争锋。 睿小姐称呼这个男子为瞿书倦,无论睿小姐多么的温婉,深处之中都有着深深怨念,想要杀人的恶意与报复。 睿小姐极度温柔的语气说道:“瞿书倦,你不待在南胤国所在世界的岸徊寰骨国,跑来这个世界的天雍国做什么?难不成想要举行一场,你自己认为的乐趣吗?当年小女子真是遇人不淑啊,碰到了你这么个畜生。啊,说错了,畜生,多比你千倍万倍,你连畜生都不如。” 瞿书倦不咸不淡,笑意温和,但只有了解他的人知道,无论多么温和的笑意,如果是瞿书倦多半是他觉得的死人乐趣,不会是人喜欢的。 他喊睿小姐叫花褒,睿小姐心里已经开始骂人了,但现在她要扮演的是睿小姐,不能像墨姳禾开口闭口都是那样的刺人心里,可面对瞿书倦这种人,睿小姐不想要骂人都难。她对瞿书倦心里头都是满满的恨意。看不出一丝丝的愉快。 两方都接受了不同程度上的语言对打,崔则瑢与睿小姐回来的时候,一个脸上还是那笑嘻嘻的笑意,只是有些僵硬,一个脸上还是温和又温柔,可放在腰间的双手却握得很紧。 璧惊儿与邓蕴菈的直觉很准确,璧惊儿在记着一些东西,邓蕴菈翻找东西,两个人的视线不约而同看向崔则瑢,并没有注意着脸上同意不好的睿小姐。 睿小姐不指望任何来同情她,她的世界观是崩塌的,她对待崔则瑢有着普通的保护,这是银夫人要求的,要知道她修为要不是那一夜之中的一战,睿小姐也不可能成为温柔烷境。 睿小姐对任何的事情都没有愧疚,除了差点杀了银夫人那一次,墨姳禾虽然喜欢偷袭,但都是在对方法术与修为没有特殊的情况之下,那次不一样,那次白蕊钥通风报信她才知道银夫人怀着身孕,那时的她不相信,直接对着银夫人动手了,最后拿走了银夫人的法术与修为。在白蕊钥的确之下她才知道原来银夫人是真的怀孕了。 这也成为了她对着银夫人说可以答应银夫人的几个要求,银夫人的要求永远都是关于崔则瑢的,保护崔则瑢正是银夫人的要求之一,睿小姐是个算数的人,虽然时常在墨町羲面前不怎么正经,但是在自己相处这么多年的银夫人面前还是有些心里不安。 第19章 初来江湖之义卖(3) 一行都待在屋内,璧惊儿调查了一番,她对着崔则瑢说道:“我让邓蕴菈翻看了一下关城主的身体,大致一看什么问题都没有,体内却有一样东西被我忽略了,在一个私密处我找到了一张解除法术与隐形过后的一张湿润的小纸条,上头赫然写着————物品没有消失,只是被人给找到后放了回去。” 璧惊儿又道:“而且上面的标记很像是岸徊寰骨国的一种印记,虽然很小,但我还是可以看出来。” 崔则瑢像是当初在魔界时候的那种无法置信的表情问道:“也就是说,能找到东西,但是找不到是谁拿走了这东西,是这个意思吗?” 璧惊儿无奈的颔首着,崔则瑢亦是无奈了,当初在魔界鬼都城的时候那件事情查不清,现在这件事情也不能查下去,崔则瑢真的很好奇到底是谁在背后按住了崔则瑢想要查下去的心? 东西是找到了,而崔则瑢的心态也受到了很大的问题,睿小姐在与一人见面后的表情也不是很好,不过在人面前还是一如既往的温柔的面孔。她轻轻敲了敲崔则瑢待在的暖阁内,崔则瑢对于睿小姐半信任,半奇怪,信任在于是银夫人的人,半奇怪在于身上有股隐藏的气息,崔则瑢不知道那是什么,因此心里有着微微的抵触。 他让睿小姐进来,睿小姐手上提着一个精致漂亮的看似是白色实则是浑浊黑色的灯笼,用着温柔的语气询问着崔则瑢,“则瑢,一年前魔界之事,如吟姐姐……”说到如吟姐姐的时候睿小姐停顿了一下,而后又连忙道:“告知给了我,银夫人说了当事情查不下去了的时候,先暂时不要去查,免得有人知道了什么,但要去一个地方,说不定在那个地方找到你想要的,魔界查不下去的,在岸徊寰骨国,你能查下去,你认识的人更多,可是会死多少人就不一定了,有所一得、必有一失,世界上有的就这么多,物以稀为贵,你就算是不想要的,别人也会抢过去,什么东西在自己的手里,才是最为牢靠的。” 睿小姐这最后一句话才是让崔则瑢清醒了过来————你难道还想再失去什么人吗? 崔则瑢潸然泪下,绝望之际的眼泪流下像一个精美到极致的陶瓷娃娃有了微微的裂缝,睿小姐的内心差点将崔则瑢当做儿时趴在她腿上还会撒娇的墨亭鎏了,当时的墨亭鎏小小的,在那府中逃出来后,有着墨姳禾保护没人来找他,墨姳禾本想着养一辈子也不是不行,可惜后来被苍穹山的人带走了。 苍穹山也是个好地方,墨姳禾回来的时候人已经被带走了,那时候看见空无一人的屋内,墨姳禾可能是觉得自己不配吧。 她与墨町羲极为了解对方,墨町羲与墨姳禾都有着极度的自卑之感,因此二人之中心照不宣,都是二人之中心知肚明的事情。 墨町羲从小没有父母,在森林中待了几年后被牙子拐去当乞丐,与七哥认识,正直好的年华,却错过了最佳的修为年龄,七哥也没有来救他。墨姳禾从小被抛弃,还是人族与魔族的混血,被人称为杂种,一直生活在黑洞深渊的边境,没有娘,也没有爹,有次还遇人不淑,差点成了那人的傀儡,正直好的年华,也错过了时间,原来还可以用的灵根,成了那碎灵根,自己错过最佳的年龄修炼还差点走火入魔,心胸狭窄、自私虚伪、我行我素,是师徒二人对自己的认知,对自己多年以来的有始有终,还是无始无终? 睿小姐让崔则瑢提起了精神,崔则瑢让伙伴整理好了那些个物品,由他与伙伴们一起看押送回京都天安城,睿小姐只会在崔则瑢有危险的时候才会出现,人在安慰完崔则瑢后已经回去了。 马车内崔则瑢神色好了很多,璧惊儿正在清点着那些物品,邓蕴菈帮她搬点重物,有些极为罕见的东西可是要小心翼翼拿着的,不过就算是真的摔碎了崔则瑢也赔得起,可是这是用来解决西宁国水患的钱,拍卖后的钱是要拿过去的,崔则瑢对平民百姓的很好,至少跟百姓们相处也总比皇宫内通过气。 定期的施粥、给银两,这都是崔则瑢一年之内都在做的。不过解决好义卖的事情,他与伙伴们要去岸徊寰骨国了,施粥与给银两的事情交给了去不了的孟茗儿。 孟茗儿身为人族,不会让人反感,要是让慕奕或是昧寥之去,估计会被百姓们暴打一顿,加则孟茗儿身子最近感染了风寒想去也去不了,虽然崔则瑢的伙伴之中有着不少的女子,但孟茗儿对崔则瑢可谓是相当的放心,崔则瑢属于是有了娘子与被银夫人塞进一个竹心妾室后都到现在没有纳妾的人。 邓蕴菈是喜欢崔则瑢,崔则瑢也把伙伴中的女子当做红颜知己,可是他总是觉得,邓蕴菈身上的那股傲慢感很像是一个人,像是那个整日里一副傲慢脸的楚萧翙。 邓蕴菈注意到了崔则瑢的视线,问则瑢怎么了,崔则瑢连忙说没事,赶忙问道:“物品没差什么吧。在马车上检查是不太好,只是时日过得太快了,明日就是义卖了,这些物品还要送往皇宫内让人看看才让送到义卖上,再则眼下已是快要黄昏了,我们要在皇宫内的大门关上前赶到。膀子你开马车可以快点,我在马车内设置屏障不会颠簸在马车的物品。” 璧惊儿看着物品,随意问道:“则瑢你还在想凭空出现的物品吗?” 崔则瑢道:“我就是不明白,偷走物品的人到底是谁,到底意欲何为,总不能真是为了好玩吧。” 邓蕴菈搬动着较为重的物品,道:“说不定也是可能的,毕竟有些人,不管是人族、魔族,还是魔界的妖族其他种族总是会有以这种乐趣的人,就是闲着没事干,吃饱了撑着的。” 崔则瑢默默拿出那小条上面的印记,连忙问道:“你们有谁认识这个印记?这个是在烧毁的屋外,被黏在膀子靴子下的东西,这个印记我看着很熟悉,但暂时我想不起来。” 邓蕴菈放下东西指了指崔则瑢微微红的脖子,奇怪问道:“则瑢,你脖子怎么了,怎么好像是红了一个地方。” 崔则瑢这时才注意到自己的脖子,也没有多管,随意道:“可能是在地牢的时候搞到了什么地方吧,这种事情不用在意,眼下最重要的还是纯王主持的义卖。” 纯王乖巧歉意道:“抱歉了表哥,本来是表哥自愿陪我来的,结果表哥差点就要在牢中待上好几夜了。” 崔则瑢摆了摆手,道:“没事侄子,义卖也是个大事,物品找回来了也是个好事,一会到的时候你自己进皇宫就行,这些物品让下人送进去,我跟伙伴们就要走了。” 纯王问道:“大表哥,你不多待一会吗?” 崔则瑢摇了摇头,道:“我不喜皇宫,待着过于郁闷了。待在自己不喜欢的地方,不论多么的华贵,终归是不舒服的,那不是自己的家,是别人的。” 纯王默默点了点头,道:“是啊,说着我都很想家乡了。” 崔则瑢道:“有时间回家乡看看也好啊。” 纯王无奈摇头道:“如今我恢复了皇子的身份,又被父皇封了纯王,已经是皇宫内的人,不能回去了,只能乖乖待在纯王府或是皇宫,不能回去见爹娘,这样对他们而言是不好的。” 崔则瑢冷冷一笑,毫不避讳骂道:“天德帝那东西,脑子怕不是有问题啊。” 此话一出除了膀子、璧惊儿,其余之人都被吓了一大跳,邓蕴菈还差点摔碎了手中拿着的东西,纯王连忙劝道:“大表哥可别当着父皇的面说,可能会连累九族的。” 崔则瑢淡定道:“杀我九族,就是杀了天德帝他自己的九族。” 璧惊儿并不惊讶崔则瑢的话,她只是帮着崔则瑢查了一下他的血脉,结果崔则瑢的血脉极为的特殊,好像有着三个男子的血脉,两个女子的血脉,一般来说人的一生之中只有一位娘,一位爹,可崔则瑢的血脉却过于的特殊,崔则瑢想要查明白的时候又被什么给阻止了。 因此崔则瑢只是的确了自己的血脉问题,至于剩下的血脉问题,他到现在都找出来,他也明白没有背后的势力,他在江湖、在皇宫、在京都天安城定是活不了几日,可是这样好的势力,不用了也是对不起银夫人的死。银夫人的死,在崔则瑢冷静下来后发现了一些蹊跷,因此借用势力来找寻真相倒也不是不行,只是有些东西不能用这些势力,因为不管是娘亲还是半母背后的势力,他们的存在有些让崔则瑢不能信任,因此崔则瑢对待那些爱慕者也只是看上去这么好的模样。 纯王担忧道:“你在我这种旁人眼里蠢笨呆傻的纯王面前说说也就罢了,大表哥可千万别在父皇面前说啊。” 崔则瑢道:“你放心,你大表哥我自有分寸。” “不。”邓蕴菈直白道:“你可没分寸。” ...... ...... 魔界之内的清秋府中慕奕来看望施夷秋,婢女并未拦着,清秋姑姑说过如果是燕王或是夜王来看望不用拦着,直接让他们进来就行,不过就是别忘告知一声,我在歇息,让他们那些人来的时候,有点眼色。 慕奕进屋后,施夷秋侧身躺在床榻上,一只手上还拿着一本戏本子,慕奕走过去拿起戏本子的一瞬间被施夷秋霎时抓住了手,施夷秋有一个小毛病,她睡觉的时候,的确睡得很熟,但是谁要是动她手里的东西或是碰了她的身子,她就会在那一瞬间惊醒过来。慕奕时常过来对于施夷秋的反应也是习惯了,不过这样也能让施夷秋快点醒来跟他商议事情,这也是算很方便了。 施夷秋缓缓坐了起来,正巧婢女思儿端来了汤药,慕奕问这是什么汤药,施夷秋接过去懒得回答,思儿解释道:“这是安神汤,姑姑醒后都要喝上一碗安神汤,这对身子好。姑姑已经喝了一年了,几乎每日都在喝,还请燕王放心。” 慕奕无所谓道:“是么,没什么问题吧。” 施夷秋看他怀疑,本来想让思儿拿过去给慕奕看看,慕奕说不用,随后他起身走到施夷秋面前看了看这安神汤,思儿本来想要说什么,被慕奕拦了下来,一个法术让思儿动不了,施夷秋一脸的淡定,慕奕了断道:“你这一年都在喝的安神汤只对你一个有效,这种汤药给你用还真是有心计。” 施夷秋的神色还是平淡的,只不过斜眼瞥了思儿一眼,上次她杀那个伺候自己一年婢女的时候可是毫不留情面的,这个思儿也是伺候了她一年,负责给她熬汤药的,因此身上没有让施夷秋发觉的控制术,施夷秋才留下了她。毕竟她也懒得,更何况她在思儿的身上施加了法术可以随时让思儿死了,思儿自然会害怕,从而不敢动手。 就算是真的有胆子,要是施夷秋死了,思儿也会因为身上施加的法术也会死,施夷秋是觉得思儿没那个胆子,因此也就放心了。 她也是相信慕奕吧,毕竟这慕奕也是崔则瑢的伙伴,应该不会坑她的,慕奕让她拿着安神汤,施夷秋有些不明所以但还是照做了,慕奕使了一个小法术,果不其然,安神汤变成了白色。 施夷秋有些发愣却没有发火,慕奕要将思儿送去慎刑司,思儿很害怕连忙饶命,慕奕让她说是谁指使的,可是思儿却没有那个胆量说出是谁做的,施夷秋无所谓道:“魔尊?” 思儿一闪而过的慌张神色被二人看在眼里,慕奕淡定让人把思儿送入地牢让人看着,不管是谁去看思儿都要上报,而思儿嘴里被塞了东西不能说话,眼神都在向着燕王求饶,而慕奕的目光都在看向施夷秋。 第20章 初来江湖之义卖(4) 慕奕坐了回去,看着无所谓的施夷秋,他顿时有些火气,窝着火问道:“你以前不是很脾性大么,要么娇蛮,要么蛮横无理,完全就是一副除了你姐姐之外的好性子,你的脾性、性子那是一点都不会收着,现在怎得知道名字给你下毒了,哦不,也不能说是下毒,这种毒性是慢性毒药,至少要喝下两年才可以有毒性留在体内控制修为,可这对你来说,不大闹一场,就不是施夷秋了。你” 慕奕问道:“你如今是怎么了,完全不像是一年前的你了。” 施夷秋半躺着的姿势,无所谓随意道:“如今我是寄人篱下的日子,下点药也没什么,习惯就好了,大不了忍忍就过去了。” 慕奕深深的吸了一口气,道:“夷秋,你现在可是越来越像是洛神清笙的妹妹了。” 施夷秋冷冷道:“世人皆知洛神清笙,无人知我施夷清。真是替姐姐悲哀,要是我现在有这力气的话,我一定要先扇你几个巴掌,再把你赶出去,你最好先想想,什么话该在我面前说,什么话不该在我面前说。” 施夷秋一听慕奕说起洛神清笙自然会很气盛,在她不知道洛神清笙是自己姐姐之前她对洛神清笙是崇拜的,一口一个洛神美人,自从知道姐姐是洛神清笙,死亡之后,在施夷秋面前说姐姐的时候说她是洛神清笙等于是在消除姐姐原有的施夷清名字,这样的话只会知道她是江湖第一强者的洛神清笙,是无法渴望的修为,但没人知道洛神清笙也是人,大家知道她的强大,不知道背后的忧伤。 因此施夷秋最恨说到姐姐就说是洛神清笙,如果她有这力气的话,不管你是什么人二话不说直接给弄死。就算是比施夷秋强,施夷秋照样也要弄死,就是个不弄死你,不罢休。 魔尊称呼施夷清的时候,用的是夷清小姐,虽然施夷秋不喜魔尊,但魔尊的称呼没有错,施夷秋也不会故意找茬,当然了除非施夷秋气盛的时候。 慕奕自然就不说了,他转移话题道:“听夕颜姑姑说你会用毒了?” 施夷秋道:“毒很简单的,易上手,很容易就会,你也想要学吗?” 慕奕答应道:“你倒是可以教教我,不过别教昧寥之那人就行,他那家族可不用毒。” “看来我来的很巧啊,在说我呢。”来者不用多说,又是个不请自来的昧寥之。 施夷秋无所谓道:“今儿我这清秋府可“真是”热闹,不是说那崔则瑢最近要去岸徊寰骨国么,你们没有准备什么东西么。” 昧寥之与慕奕互相对视一眼,昧寥之坐在施夷秋一侧,道:“要去另一个世界我最重要的事情当然是隐瞒了。你是不知道,那昧护法要管我很多的事情,这种事情可千万不能让昧护法知道了,要不然我就去不了了。” 施夷秋有些好奇问道:“昧诩之还管你这个事情,他又不是你的生父,管你这么多做什么?” 昧寥之无奈道:“我怎么可能会知道,昧护法平日里什么都不管我,生父也不怎么来看我。平日里我都是一个人待着,偶尔碰见了崔则瑢,也算是我的小福气了。” 施夷秋翻了一眼,阴阳怪气道:“一代人之中的花夫人与银夫人啊。” ...... ...... 鸣金台内崔则瑢一行人站在二楼,俯瞰着中央即将开始的义卖,一行人都是坐着的,邓蕴菈坐在崔则瑢的一侧,道:“则瑢,现在东西都准备好了,这义卖不能再出什么事情了吧。” 崔则瑢叹口气道:“谁知道呢。” 义卖开始的时候他们几个人就在那里坐着,想着等义卖结束后就去岸徊寰骨国,不过这次的义卖让在场的所有人都为之讶然,崔则瑢与他的伙伴们都被吓了一跳了。 司仪缓缓说道:“接下来要拍卖的则是二十大上古神器之一的琴鹮铃!它的铃声与琴声相似,具有催眠的用处,只要控制琴鹮铃的人不被神器催眠,那这样好的神器,自然由你而趋时!” 邓蕴菈不由自主的骂了一句,小声怒骂道:“诸暨城是疯了么,我一个北明国圣女都觉得夸张,居然敢拍卖上古神器!诸暨城的那三位城主是怎么想的?!” 璧惊儿极度平静道:“事情已经发生了,我们就不要多管了。” 邓蕴菈看向了崔则瑢,崔则瑢也是疑惑的表情,他不过是让纯王一个人去皇宫内,怎么还搞出了一个上古神器出来??这纯王脑子不好使的程度,是让崔则瑢意想不到的。 忽然站在崔则瑢身后纯王也是一脸的不知所措,给崔则瑢吓了一跳,他连忙问道:“纯王,我不是让你将东西交给皇宫那些人查看一番么,你让谁查看的?” 纯王搓了搓手,眼皮子低下来,道:“我让七弟查看的……” 崔则瑢这会是知道为什么一个普通的义卖会有上古神器了…… 但是这个逻辑上是说不通的,潋王不可能将上古神器拿来拍卖作为义卖的东西,这可是上古神器!虽然崔则瑢对上古神器不怎么感兴趣,可他绝对知道这不是潋王的风格,况且按照潋王的品味,但凡能有个能帮助他的东西,尤其是上古神器,他拿来作为义卖的东西概率就等于是天德帝会对银夫人认错的概率。 意思就是全然不可能的事情。 崔则瑢缓缓起身,璧惊儿了断问道:“这个要拍卖来吗?” 崔则瑢坐了回去,让纯王也坐了下来,他思虑过后道:“先看看这身为上古神器的琴鹮铃对于这些达官贵族而言值得多少银子吧。” 司仪缓缓说道:“琴鹮铃起价为五灵石!” 璧惊儿道:“一灵石等于一千两银子与五百两黄金,起价为五千两银子。按照你的财力来说没有问题,所以我们要拍卖吗?” 崔则瑢道:“再等等。” 不到一会一个少年将价格提到了五十灵石,而崔则瑢瞄了一眼那个少年,原来是自己在认识符家双胞胎兄弟之前的那个瞿偲琦,是在当初的岸徊寰骨国的边境认识的。 邓蕴菈瞥了一眼崔则瑢,道:“熟悉吗?” 崔则瑢无奈道:“你与我当然认识,这瞿偲琦差点把我们俩扔到蛇窝去,这事我到现在都还记着。” 邓蕴菈调侃道:“没想到他居然会来天雍国,难不成是来杀你的么。” 崔则瑢道:“先不说这个,最重要的是他为什么会来天雍国,不会就是这么简单来参加义卖吧。” 璧惊儿淡淡道:“管他的谁有他看上的人可能是那上古神器吧,毕竟世界之中天雍国含有的上古神器是最多的一个世界,同时流通的上古神器便是极少了,上古神器一共有二十个,分为十五大上古神器,五大上古凶器,这琴鹮铃便是十五大上古神器之一。” 膀子嘲讽道:“这潋王真是不知道是不是脑子出现了问题,这都敢拿出来作为义卖的物品,看来病得不轻啊。” 膀子瞄到了一个人,他奇怪道:“花家小姐也来了。那不是花家花窦儿小姐么。” 崔则瑢注意力都在上古神器身上,对于膀子所说的花窦儿来了的反应不大,他现在非常想要当面质问潋王,毕竟在诸暨城的时候两个人谈话不是很愉快。 花窦儿站在二楼像是藐视一般瞧着那位少年,她当然认识这位少年是谁,她甚至知道这位少年的母亲是谁,她的洞察力与调查的本事如果与死去的古鸢一比对的话,甚至可以说是不相上下。 璧惊儿时不时看过去,花窦儿身为花夫人的妹妹容貌绝不可能差到什么地方,她轻轻弯着腰,宛若一支伫立在那带刺的摄魂花,让人怜爱、又让人死亡。一袭嫣红色衣裳,外头由着烟粉色纱衣盖住,上头绣着盛开到精致美艳的徘徊花,虽然薄施粉黛,可实在是难掩姿色,明艳中的俏丽,俏丽中娇俏,娇俏中的艳丽,可谓是融合的很好。 花窦儿身为花夫人的妹妹自然是天生丽质难自弃,名声是花家中较为大的,毕竟当妓女的这种事情定是被人大放厥词了。不过花窦儿的确当做妓女,这一点上花窦儿从未否认过。 花窦儿的注意力都在那上古神器中,而崔则瑢一瞬间感觉到了不对,他感觉到了魔界人的气息,他下意识往上方一看,鸣金台一共是三楼,而在面前的三楼之中那人就站在那里,与崔则瑢巧好的眼神对视,崔则瑢连忙收回了视线。 邓蕴菈连忙问怎么了,崔则瑢说没事,而后道:“既然是上古神器,那就买吧。” 崔则瑢此话一出,璧惊儿立马叫价,将方才的五灵石的价抬上了十灵石的价,崔则瑢很是放心,这点财力对于他而言不算什么,毕竟娘亲与银夫人背后的势力,远远不止这么一点的财力,不过最终崔则瑢还是会将那灵石还回去的,崔则瑢对于银子是明白的,在他的时代没有钱那可是万万不行的。 一楼的瞿偲琦也注意到了二楼的崔则瑢,他不慌不忙的继续跟着崔则瑢的加价,崔则瑢让人十灵石,他就加到二十灵石,崔则瑢默默的翻了一眼,他心里极为的明白,瞿偲琦要这个上古神器一方面就是为了好玩,另一方面是看见自己也在,同时可以是把自己当玩具了。就像在岸徊寰骨国边境的时候一样,崔则瑢可想再继续上了瞿偲琦的当了。 璧惊儿瞥了一眼他的表情,崔则瑢深深呼出了一口气,道:“继续加价。” 璧惊儿立马明白,不过她可没有听从崔则瑢的意思继续加价,崔则瑢问怎么了,璧惊儿的表情像是在说,你是不是傻,崔则瑢还是乖巧的坐了下来默默的闭上嘴了。 一楼的瞿偲琦瞧着崔则瑢不陪他玩了,自己也就没有兴趣了,不过这上古神器他还是要的,生父与养父对这个上古神器可是有着浓厚的兴趣。崔则瑢伸出头瞄了一眼,那瞿偲琦的表情跟在岸徊寰骨国的时候没个两样。 崔则瑢本来对于这个神经病一样的义卖都没有兴趣了,但是上古神器都被潋王那个人拿出来拍卖了,自己不买别人也会抢,他给了璧惊儿一个眼神,璧惊儿立马心领神会。 司仪与暗处的人对视一眼又立马转圜回来,她道:“恭喜这位瞿公子以二十灵石的价格帮助了西宁国水患受苦的灾民!” 司仪说着让下一个拍卖品,拿上来,说是咱们的京都天安城冯铺子家的胭脂,崔则瑢顿时脸色有些疑惑了,这诸暨城城主还搞来了花铺子家的胭脂,更何况那冯铺子不是卖蜜饯的吗?什么时候卖胭脂了?更何况花姨与她说过,冯铺子那的熟人是会用毒的,这胭脂多半沾毒了…… 崔则瑢听着听着本来都有些累了,结果没过几个拍卖品,又出现了一个上古神器,不过算不上是上古神器,是上古神器的残魂,但是那是个妖兽啊! 崔则瑢真的非常好奇,这潋王到底是怎么得来的?要是说用着银夫人的势力那是对的,可银夫人对于这个亲生的儿子一直都是无视的状态,不太可能让潋王动用她的背后势力。 崔则瑢虽然算不上了解银夫人,但银夫人对待潋王的厌恶,他是能看出来的,在第一次银夫人带着他去皇宫的时候,潋王来向着自己的母妃请安,当时银夫人的就摆着冷冷的脸,潋王都有些尴尬了。 但也不能说不是潋王自己找到的,潋王从小不受天德帝与银夫人重视,被封为潋王也是天德帝宠溺宸妃娘娘才会给他封王,潋王在封王之前一直都是在处理着堤坝的事情,封王一半是宸妃娘娘的原因,一半也是因为楚萧翙在处理堤坝一事上做的好,这点上是璧惊儿的小调查。 司仪介绍道:“这种妖兽名叫姽花香,是可以幻化而行的妖兽,她的体内被封印了晶明玉的残魂碎片,据说晶明玉有着死而复生的本事,可复活也是有条件的。司仪我啊,也不知是不是真的,这拍卖的物品,都是从诸暨城来的,想来诸暨城的三位城主极为的大方,这样好的上古神器与残魂都愿意拿来作为义卖的物品,诸暨城真不愧是浮月城之后的第二大城。” 第1章 初来世界之岸徊寰骨国(前摇) 崔则瑢听着司仪这么说话,也是佩服着司仪的胆量,蔷薇城城主是不是好脾性他不知道,不过蔷薇露还好。他与蔷薇露独处过很多次,蔷薇露人很好的,只是有点疯疯癫癫的,但有时候人也是正常的,两个人独处最多的那一次是在半年前的一个世界上,那时候由于符家双胞胎没有控制好结界之门路线导致伙伴都分散了,当时蔷薇露正好在那个世界见一个人,结果迷路了,这才遇见了从天空上摔下来的崔则瑢。 不过崔则瑢可不太想回忆那半年的事情,这义卖他都搞不清楚是天德帝真心实意想去解决西宁国的水患,还是想要利用这次的机会去看看是谁在明争暗斗亦或是看见皇子用权术之时重新彰显一次当年的九王夺帝吗? 崔则瑢始终是不能去理解天德帝的做法,毕竟不是一个时代的人,也难怪最后娘亲与花夫人都不能在这个时代活下去了,明明娘亲与银夫人为天雍国做了这么多的事情,最后似乎得到了一切,又似乎没有得到一切的消失在了世上。 璧惊儿对待义卖没什么表情,只是时不时去观察就站在那里什么都不做的花窦儿,邓蕴菈一直看着崔则瑢,膀子都快要睡着了,陈知品不习惯坐着都一年了还喜欢站在崔则瑢的身后,崔则瑢都习惯了。至于不知道什么情况的纯王就有些不知所措的,他的目光也一直都在大表哥身上。 纯王是静姨娘的侄子,由于静姨娘是妾室,不能叫做表侄,但崔则瑢没有那么的多尊卑,也干脆叫他侄子了,而纯王要叫他大表哥是因为按照奇怪的辈分来说是要叔叔的,不过显得崔则瑢有些老,干脆就是叫大表哥了。 鸣金台今日别提有多热闹了,义卖的东西还没有介绍完,外面的冷风袭来,吓得崔则瑢一个机灵,他瞬间感受了魔界人的气息,立马拿出保护符做成了一个极大的结界,只是这个保护符是临时画出来的,所以会有一些小小问题,璧惊儿递给崔则瑢一个苍生符,这个比保护符更有用,更何况这也是崔则瑢画的,不过崔则瑢如果要画苍生符的话至少要七日,保护符一会就好了,用现代话来说保护符更有着性价比。 虽然没有苍生符那样时效长,但对于崔则瑢与伙伴们的能力来说是没有问题的,只要速战速决不能耽误了义卖,捐款可是要给西宁国度过水患的,不能让魔界拿走了物品。 如今现在是夜晚,灯火通明的屋内灯光全然消失,崔则瑢一直反应过来这是谁的气息,但他却不能拦,完整的晶明玉可以死而复生,这个词让崔则瑢最先想到就是施夷秋。 崔则瑢放置好保护符后就当做自己眼聋耳瞎什么都没有看到,于是当做什么都不知道一般坐在位子上,不过按照施夷秋的现在的脾性也是给灵石的,至于怎么给崔则瑢就不想了,他脑子里已经想到了施夷秋会把晶明玉的灵石放在什么地方了。 崔则瑢轻声的无奈叹气,只要距离近的人都能听见,伙伴们自然是都听见了,璧惊儿也是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陈知品听从崔则瑢的指示也不会冒然的动手,膀子表情有些不太好等灯光重新恢复的时候,膀子已经不在鸣金台了。 邓蕴菈注意力不是在崔则瑢身上就是在拍卖物品身上,崔则瑢知道膀子走了后表情平静了不少,璧惊儿无所谓问道:“我们不是要去岸徊寰骨国么,不拦着月旁吗?” 崔则瑢用了隔音符只有伙伴们才可以听见他的声音,他缓缓道:“等我们处理好了义卖的事情,再去岸徊寰骨国,到时候的膀子已经缓过来了,一年之内他都是这么过的。” 邓蕴菈提醒道:“则瑢,咱们可别高兴太早了,方才没有一点光亮的时候,这个鸣金台可不单单只有一个魔界人的气息,看来你好像失算了。” 崔则瑢一副吃了瘪的表情,默默翻了一眼,果然,相信谁都不要相信魔族人!崔则瑢真是被气盛了。 好在义卖继续开始,魔界拿走的东西不多,至于给他们留下有价值的东西,对此崔则瑢的表情有些不太好,不过那晶明玉估计就是被施夷秋拿走了,不过晶明玉虽然是上古神器但是如果要用来真的死而复生的话定是要有条件的,但是这个条件又是什么呢? “别想了这个了。”璧惊儿道:“反正上古神器要的东西亦或是条件,不可能是人可以达到的,至于那个拿走晶明玉能不能达到就不是很一定了。况且最为重要的是那个魔界人拿走的东西相当于是一种的碎片,没有完整的碎片,是做不到的。” 崔则瑢有些担心施夷秋,璧惊儿了断道:“像这种义卖至少要维持一整晚,你在结束前回来就行。你需要知品或是蕴菈陪你去吗?” “不用,谢谢。”说罢崔则瑢匆匆的离开了。当然是用了自己的隐身符,那保护符不会失效的,崔则瑢对于拿走的东西有着绝对的把握,从来没有失手过,前提是他对这个东西是极为熟悉,没有一丝丝的差池,不然崔则瑢会较为紧张,反而会做不好。 崔则瑢对自己还是有个清醒的认知,就像是听到死去的古鸢在那他耳边的一句话一样的明白。 施夷秋也不在清秋府在念清府,只有在念清府的时候她才可以轻松一些,瞧见崔则瑢来了,她也明白是因为什么,她对着从义卖上拿来的晶明玉有些发愁,不知道怎么用,这名叫做姽花香的妖兽极为的安静,还在那睡觉呢。 崔则瑢轻轻坐在施夷秋的一侧,不能说是打击施夷秋,但还是轻声说道:“夷秋,这只是晶明玉一部分碎片,况且还要杀了这只妖兽才可以拿出来,代价我们都不知道是什么,也不知道这妖兽的具体实力,你还是要注意一下。” 施夷秋躺了下去,似乎有些无助的神色看向浩浩茫茫的月色之中,她傻傻的望着,眼神不由的流出泪水,她看着月色,却是对着崔则瑢说道:“还是觉得你幸福。” 崔则瑢像是在讽刺自己一般,无奈的轻笑一声,自嘲道:“要是真的幸福,就不会失去这么多了。” 施夷秋也笑了一声,慢悠悠开口道:“你们快要去那岸徊寰骨国了吧。要小心,听说那里的皇子之争很严重,最近听说那的皇帝要让自己的十五位皇子争夺王位,你一个向往江湖的,受得了皇位之争。” 崔则瑢道:“没关系,只要我与伙伴不卷入什么皇位争夺战,我就心满意足了。” 施夷秋阴阳怪气道:“也不一定,就像是我想要姐姐活着,老天爷就不是这么想的。我姐姐喜欢观音菩萨、佛祖,我就不喜欢。” 崔则瑢目不转睛看向笼中的姽花香,轻轻撅了撅嘴,道:“求一求佛祖有时候挺好的,不管是老天爷还是佛祖、观音菩萨,他们保佑的只有活着的人,而活着的人希望神保佑谁,神说不定还是照做的,施夷清死了还是觉得自己是姐姐,这个姐姐太深奥了,施夷清真不是人。” “我如今想来,姐姐她还真不像个人。”施夷秋摆弄着自己的手,道:“说这些也没什么用,我给你个东西,你在岸徊寰骨国的时候肯定用得上。”说罢拿出一年多之前在魔界拿走的魔笛递给崔则瑢。 崔则瑢接过去奇怪的问道:“这好像是魔界的魔笛,听说是有着上古神器的残留,翟舟淤就这么给你了?” 施夷秋无所谓道:“当然不是翟舟淤给的,是一年前你第一次去魔界的时候,我去了一下一个地牢抢来的。不过最后魔笛认了我姐姐作为主人,可惜我姐姐现在死了,魔笛只能找一个新的主人了。” 崔则瑢看了看魔笛,道:“这魔笛长得挺好看的,这魔笛的笛子是用什么做?” 施夷秋默默提醒道:“比起问这个怎么做的,你最好赶紧回去,我可怕一会义卖结束了你想要的东西都没有了。” 崔则瑢收好魔笛,有些语气无奈又放心的语气说道:“你放心好了,有一个人,不管是他想不想要都会让我先去看看,如果有我喜欢的,他会给我,但是我不想回忆那个后果。” 施夷秋摆弄着茶杯,道:“你还记不记得孟茗儿毁容因一事?” “自然记得,怎么了?”崔则瑢轻微蹙眉道:“难不成不是古鸢做的?” 施夷秋慢条斯理道:“古鸢待在魔界十多年,按照培育的时间,加则放心的程度,那个夫人不可能是古鸢安排的,翩雪那个继后在全然放心前绝不可能让古鸢去安排这件事情,况且慕奕在整理夜胭遗物的时候,他找到一位草药,那一位草药名叫白胭,独自使用那草药的时候是没有问题的,的确可以养颜,不过如果跟其他草药混在一起,不管是什么,长期下来都是一种慢性的毁容毒药,我查了一下古鸢不会用毒,但古鸢会解毒。就是不知道是不是夜胭给古鸢的毒药了。” 崔则瑢奇怪道:“夜胭为何要害孟茗儿的容貌,这没有逻辑啊。” 施夷秋慢悠悠道:“毁一个女子的容貌需要什么逻辑,更何况那个时候不少都已经知道了孟茗儿是要嫁给你了,你的背后势力我就不多说了,孟茗儿她的父亲三朝元老,还是国公、门主,在朝堂之上为官,而毁容对于将要嫁人的女子而言是一场灾难,下毒的人心够毒的。” 崔则瑢疑惑道:“可娘子身边的柊雾夫人是从茗儿出生开始便一直照顾着她的,养育之恩不会让柊雾夫人动手吧?” “十月怀胎都能对自己孩子下手的女人,对一个养女下手又算什么呢。” 崔则瑢当然知道施夷秋在阴阳怪气讽刺夜胭对待慕奕的事情,连连转移话题道:“对了,你拿走了姽花香没忘了给灵石放在哪吧?” “你放心好了,我还没有穷到要跟魔界人一样抢人东西的毛病。” 崔则瑢默默看向收起来的魔笛,还是欲言又止不说了。他起身道:“要是碰到那个瞿偲琦你可小心点,我真怕他烧了鸣金台,他那个人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相当的可怕,太黑了。” 施夷秋提醒道:“岸徊寰骨国与南胤国是一个世界,你自己小心点,羡阚似乎挺需要你来解决一下他家那点破事,对于我们女子而言便是破事。以及瞿偲琦的生父与养父,暂时还查不到什么有用的消息,昧寥之、慕奕你都相处一年了,有他们生父身上的影子吗?” 崔则瑢想了想道:“昧寥之好玩心的很强,关键时刻绝不掉链子。自从夜胭姑姑死后,慕奕的状态不太好,现在缓和了不少,越来越像是东方弈前辈了。” 崔则瑢一直选择相信自己的伙伴,慕奕如今的心态实际上很差了,从出生开始不断被娘要求你要成为与一个名门正派的人族肩并肩,慕奕听着定然疑惑,毕竟慕奕打心里认为自己是魔族人,为什么一个魔族人要学习一个人族的人? 慕奕不能明白娘的想法,但他还是照做了。慕奕一直都是从前就是一切听从娘亲的一种孩子,没有违抗,没有质疑,定可听不懂娘的话,他也做一个娘喜欢的孩子。在的慕奕认知里他从小没有爹只有娘,娘的教育很难让慕奕有自己的建议,面对从牢里要救他的崔则瑢,他直接骂了一句“娘娘腔”。 因为娘说过身为男子就是要魁梧,就是要强大,不能有着柔弱,那都是女子才会有的,男子是不被需要柔弱之姿的。夜胭身为娘,不断的告诉慕奕,你跟别人是不一样的,多么出身高贵的女子终归都是要嫁给他的。 夜胭那时候都已经是魔界姑姑,却总是像极了那白日做梦想要成为正式魔后娘娘的翩雪一样临渊羡鱼。 慕奕没得到过爱,夜胭心里除了东方弈谁都装不下,身为亲生孩子的慕奕,没得到过娘疼,也没有得到过爹爱,慕奕是一个内心之中极为空虚的人,这一点上他与古鸢能做到感同身受,可又做不到感同身受。 慕奕与古鸢都渴望亲情,但是两个人在面对的时候总是会互相的厌恶,慕奕觉得古鸢像一个奴婢一样卑躬屈膝,古鸢觉得慕奕磨灭了自己的情绪,两个人属于相互嫌弃的状态。 自从古鸢死后,慕奕有悲伤但不多,古鸢与他缺爱的情结很像,两个人只能嫌弃做不到真心去安慰对方,两个人空虚内心要有一个纯白的真心才能填满。 翩雪给古鸢的爱一种薄薄的纸,可谓是饮鸩止渴,做不到真正的填满。古鸢心里想要的爱很多,她不敢过度的去奢求,那薄薄的纸成了一种奇怪的屏障,让古鸢掏心掏肺,不敢有着违抗,要是违抗了,这所谓的薄薄的纸也就没有了。 夜胭给慕奕的爱一种她也想要的爱,夜胭想要得到东方弈的妾室位子,不顾一切的去找到这个位子,这样内心缺爱的娘,做不到给慕奕一种正常的娘爱。慕奕的内心的缺口被无限的放大,直到夜胭死的时候,慕奕的缺口成了他的绝望。 崔则瑢满足了慕奕想要另一种情感,那就是伙伴之间一种的信任,崔则瑢对于伙伴不管是魔族还是什么奇奇怪怪的人,崔则瑢展现的都是一种我对你是绝对的信任,不会有着猜疑,纯心真心的感觉。 犀贞在这一点上与慕奕不同,犀贞虽然没有得到的父亲的爱,但是嵇璃对待自己的孩子是不会有什么的差池,几乎都是犀贞与犀兕要什么给什么,除了不可能喊她娘之外,嵇璃没有任何在母爱上的过失,犀贞与犀兕从小没有父亲,只有娘。嵇璃做到了一碗水端平,可还是有时会偏向犀贞,她觉得犀贞会需要更多的爱。 由于孩子生父的缘故,嵇璃对待自己的女儿好是好,但是也会有冷漠的时候,嵇璃回想起当年,实在是不太好,可两个孩子都是自己十月怀胎生下来的,本来犀兕原是生不下来的,生犀兕的时候是在相思街,活生生难产了几日都生不下来,最后都血崩了才好不容易生下了犀兕。 犀兕出生就是体弱多病,但意外的长大了。她的眼睛与犀贞的空洞不一样,她都是玲珑般亮亮的,而犀贞神色中总是空洞无神,没有感情一样,犀兕死后,犀贞更是沉默寡言比从前还要话少了。 面对崔则瑢的时候还是多说话的,他可能把崔则瑢当做那个死去的妹妹了吧。 崔则瑢最恨就是替身,施夷秋也是一样的,姐姐走后在人族的青楼交给了墨町羲,施夷秋在魔界也开了一家青楼,名叫抱清楼,不过是家妓院,卖身也卖艺。 姐姐死后的施夷秋,精神越来越不好,魔尊的命令她也没怎么听过,对此翟舟淤不在意,毕竟他让施夷秋做的都不是要让施夷秋真正要做的,两个人在暗地里达成了一种奇怪的协议。 崔则瑢心里都是自己爱的闯荡江湖的初心,施夷秋心里都在这么复活自己的姐姐,犀贞与慕奕都是崔则瑢伙伴,两个人没怎么归宿,由于嵇璃的疯疯癫癫,不认犀贞这个儿子,犀贞在犀兕死后一直都住在崔家,慕奕也是一样,夜胭死后他与魔族的关系也就切断了,虽然被封为了燕王但魔尊并没有在意,只是对于慕奕丧母的一种补偿,实际上只是空有地位没有实权的一个燕王,慕奕心里是清楚魔尊的意思,因此不怎么留在魔界,最多去魔界的时候与施夷秋说说话。 昧寥之不同,他的内心又空虚又淡漠的感觉,什么事情都是让自己高兴,有时候也会跟着崔则瑢,但纯粹都是为了自己好玩,似乎没有自己归宿,生母对自己还是有爱的,但也不多,生父更不用多说,就是个东飘西走的风,对待昧寥之也不重视。 不管是生父也好,还是养父也好,昧寥之与瞿偲琦都没有完好无损的家庭,虽然崔则瑢也是这样的,不过崔则瑢好歹还有银夫人当做娘亲的角色,崔心杀虽然不重视崔则瑢,但在银夫人保护过后,崔心杀也有些学会当做一个父亲,不过还没有与崔则瑢有着好好的父子情感,人就死了。 崔则瑢感到非常的痛心,他是厌恶自己的父亲,但是不代表他真的希望自己的父亲去死,血浓于水,崔则瑢是不会狠心到那种程度的。 施夷清与施夷秋没有那样的缺爱,施夷清作为姐姐又是当爹又是当娘,施夷秋的一切都依靠着姐姐,当姐姐死后施夷秋的就像是没水的鱼,只能苟且的活着。但是施夷秋没有,她选择去找魔界魔尊达成了交易,来得到魔界姑姑的地位,来保证既不用像名门正派用虚伪的道德束缚自己,也不会时时刻刻都听从魔尊的命令。 魔尊的命令她可以听从也可以不听从,但有些事情只能听从。施夷秋知道自己才是寄人篱下的那个,做不到像当初一样娇蛮霸道,翟舟淤心里头在想什么她多半可以猜到,但她不在乎,心里头只有姐姐一个人,对待膀子那么一点的爱慕,默默的藏在了心里面。 崔则瑢急忙的赶回了鸣金台,好在还没有结束,上楼的时候碰见了下楼的瞿偲琦,两个人互相对视了一眼,崔则瑢下意识的对着瞿偲琦微微的行礼,对待皇宫之外的人崔则瑢还是有着尊重的,而瞿偲琦瞧着崔则瑢的模样,笑出了声,缓缓走下来,像是摆弄命运的神一样,极为的可怕,又因有着俊美的容貌也有些像极了神明的怜悯。 崔则瑢经历过岸徊寰骨国边境一事后,崔则瑢对待瞿偲琦多多少少沾点后怕,但也本能的大胆。 瞿偲琦凑近了一下他,崔则瑢眼神动了动,没有反应,而瞿偲琦看了看,道:“比几个月前的你俊美了许多啊。” 崔则瑢想赶紧上去,但还是客套了一下,道:“容貌都是爹娘给的,你也好看。我能上去吗?” 瞿偲琦默默的让开,双手抱胸说了声请,脸上挂着阴鸷夹杂着单纯的笑意,崔则瑢全然不在意的上楼,走前去的时候默默的与瞿偲琦对视了一眼,而瞿偲琦的眼神让崔则瑢的有些心里不安,但脸上还是那样的单纯平静。 而崔则瑢直到身影消失前,瞿偲琦一直看着崔则瑢,他最大的兴趣就是找乐子,就像是昧寥之,昧寥之最爱的便是乐子,不论好不好,不论坏不坏,只要乐子昧寥之都会去掺一脚,瞿偲琦也一样,不过跟着崔则瑢久了之后昧寥之还是分了一下善恶才想着到底做不做,只是有些被崔则瑢影响了一下。 瞿偲琦不一样,对于从小没有得到父母爱的瞿偲琦来说索要情感是最蠢的一种事情,毫无自己想要的乐趣,由于生父与养父的影响,瞿偲琦毫无道德没有善意,像是一个天然黑一样,做着自己以为是善意,实则让人害怕的事情,差点将崔则瑢与邓蕴菈扔入蛇窝就是一个例子。 瞿偲琦时常生活在岸徊寰骨国边境的乱葬岗,至于生父与养父生活在岸徊寰骨国之内,瞿偲琦很少接触生父与养父,更没有见过自己的娘亲,瞿偲琦怎么成长的只有他自己知道,崔则瑢好像是一种让人有乐趣的东西,可以满足瞿偲琦那种爱玩的乐趣,也是迄今为止,最长的一个乐趣, 璧惊儿瞥一眼,道:“你怎么才来啊,方才有个人来找你,瞧见你不在方才走了没多久,你应该碰到了吧。” 崔则瑢颔首没瞧见邓蕴菈,璧惊儿解释道:“蕴菈说自己要去歇息提前走了,不过是去崔家了,你应该与崔家人说过吧。” 崔则瑢“嗯”了一声,道:“邓蕴菈不怎么回北明国,在天雍国她也不愿意住客栈,我干脆就让她住在崔家了,你要不要也来,崔家不缺客房。” 璧惊儿婉拒道:“我的胭脂都是有毒的,要是让茗儿用了会不好的,毕竟茗儿不擅长看毒,也不会用毒,我的胭脂可不适合。” 崔则瑢自然明白璧惊儿的意思,他也不强求,静静坐在自己的位子上,问着璧惊儿他走后都拍卖了什么东西,璧惊儿说有五样东西,西髂国的凌天枪被潋王妃拍卖走,璁蜀国的月色手镯被端王妃拍卖走,诸暨城含有毒的回旋毒镖被璧惊儿拍卖走,京都天安城花铺子家的丝绸被花窦儿拍卖走,北明国价值连城的蓝宝石项链被林家嫡长子拍卖走。 崔则瑢问陈知品不拍卖什么东西么,陈知品默默摇了摇头,道:“还是闯荡江湖有意思,不过这也是为了西宁国的水患,我银子不想花,也不想用,也没个中意的,买了也毫无用处,倒不如看着这些达官贵人买了,瞧着有乐趣。” 崔则瑢知道陈知品话里有话便没再问继续看着热火朝天的义卖。 第2章 初来世界之岸徊寰骨国(1) 义卖到了尾声,司仪接下来的话那是给崔则瑢当头一棒,随后清脆的琵琶声如银铃婉转一般深深刺入崔则瑢的耳中,那看着琵琶演奏的琵琶女在角落中傻傻的看着,不由的让崔则瑢想到了一句诗————钿头银篦击节碎,血色罗裙翻酒污。 崔则瑢找到那躲在角落中唯唯诺诺的琵琶女,眼神微微的躲闪,多了几分的凄凉,司仪拍卖是不等人的,司仪大喊道:“现在是我们最后压轴物品,义卖之中唯二的……” 身边的一个小婢女上前凑到司仪的耳边说了几句,司仪的脸色毕竟要面对这么多的人,神色也只是微微的一变,很快转圜道:“所谓压轴物品,已有强大的上古神器,也有了晶明玉的残魂,恭喜今日的义卖圆满结束!” “魔界人够狠的,压轴的上古神器拿走了,那上古神器想来就是琴暗剑了,毕竟从前那可是魔界妖族的东西。”因着符的屏障,璧惊儿说话的声音只有范围内的人可以听得见。 结束后,崔则瑢是最后一个走的,他站在中央之上,望着空旷的位子,在心里想着岸徊寰骨国的事情,不过这次的义卖实在是有些掺和在一起了。西宁国水患严重,堤坝也要修建新的,本来义卖的物品是要帮助西宁国度过水患,可是魔界人拿走了不少的东西,施夷秋就拿走了身体之中含有上古神器残留碎片的妖兽。 “崔则瑢。” 一听这个让人不寒而栗的声音他立马反应过来是瞿偲琦,他的声音是让崔则瑢最为难受的一个人,不是代表着瞿偲琦的声音不好听,毕竟瞿偲琦终归是一个普通毫无正常情感的少年,他的思维对于崔则瑢而言实在是有些可怕到无法用正常的逻辑去看待。 崔则瑢与他对视,他站在上面,瞿偲琦站在下面,他像是在俯瞰着瞿偲琦一样,但崔则瑢心里没有所谓的奴隶思想,但只会必要的时候会有,不过他很难去适应,银夫人是为了他,娘亲也无法去适应这个时代,即使付出的再怎么多,都逃不到思维的限制。 崔则瑢不会跟人说尊卑,除非必要的时候。有时候好言好说话,没有威胁来的快。 崔则瑢不知道该怎么说话,开口道:“你喜欢琴鹮铃?” 瞿偲琦笑吟吟道:“也不一定,就像是你看中人命,我就当人命是草芥,我想要杀谁就杀谁,况且……我也很想杀了你。” 崔则瑢跳下来,与瞿偲琦平视,很直白的告诉了他自己要去岸徊寰骨国的事情,瞿偲琦轻微故作讶然道:“我都没去过啊,毕竟我一直都是生活在乱葬岗的,生父与养父一年都见不到几次,不管是是谁我都分不清楚,那你能分清楚吗?” 崔则瑢心里一愣,直白道:“都能分得清,毕竟爱慕娘亲与爱慕银夫人的人大有不同,不过仔细一看都是能够发觉的。” 瞿偲琦反倒是被崔则瑢的回答搞得一愣,几秒过后,他道:“你不会介意我也去岸徊寰骨国玩一玩吧。” 崔则瑢奇怪道:“你为什么要问我?那你的事,你自然有权利选择自己的去留了。” 瞿偲琦双手抱胸,一副无辜的模样,挑眉道:“可是啊我生父与养父是不会让我去,我又想去怎么办?” “我当初也是父亲不让我出去,但后来我还是出去了,虽然出了不少的事情,但遵从自己的初心不是更好么。”崔则瑢的想法还是一年前的那样,保证自己的初心不被干扰的前提之下,同时这个初心在崔则瑢眼里是单纯含有善意的初心,他不知道瞿偲琦会不会明白他的话。 瞿偲琦只会听见自己想要听的话,崔则瑢话中的意思,他就算是听懂了也会当做自己没有听懂,一副你说的是你的事情,我就算是听明白你的意思,我还是会装作自己没有听懂一样,未来说不定还想要嫁祸一下现在还有些天真无邪的崔则瑢。 瞿偲琦笑道:“好啊,那……下次再见了。”说罢化作玄蝶消失了。 璧惊儿走进来的时候被一阵风划破自己的脸,她似乎没有注意到,她瞧着站在那的崔则瑢,连连道:“则瑢,你站在那里做什么,我们要走了,我们休息几日后就要去岸徊寰骨国了,你也准备一下,一年之内你的东西要么是我准备的,要么是孟小姐准备的,你也不要这么懒,偶尔还是动一动吧。” 璧惊儿淡漠提醒道:“堆积太多不会好的。我在魔界的时候就知道,不管是什么东西,一旦堆积起来,都是有害而无利。” 崔则瑢还是坚持着自己的想法,道:“我像是坚持自己的想法,我永远相信自己伙伴。不猜疑才是最好的。” 璧惊儿骂了一句“愚蠢”,而后跟着崔则瑢一起出了鸣金台。 崔则瑢待在花铺子内的屋内,侧躺在床上,看着月色如水一般清澈,却不到一会变得极为的浑浊,崔则瑢心里头深深的叹了一口气,眼皮子也有一些累的,慢慢的歇息了。 皇宫之内,白蕊钥跳完了今日的舞姿,一个人大半夜的在皇宫内走来走去,钱原公公并没有多管,白蕊钥对皇宫内的一切事物都没有兴趣,自从在旁人耳中听到晶明玉作为上古神器可以复活自己想要的人后,她心思几乎都在晶明玉那上古神器之上。 走出皇宫后,她碰见了一个人,这个她认识,不是这个世界的而是岸徊寰骨国的人,他的弟弟与花夫人有着千丝万缕、藕断丝连的关系,当然了绝对是爱慕者的单方面。毕竟花夫人的爱慕者是崔则瑢自己都算不过来的。 南胤国与岸徊寰骨国是在一个世界,世界观是没区别,杀人都是常事,在那的人没几个是正常的。 崔则瑢伙伴之中在两个国家最为正常的还是徐隼琥正常许多,心智都是正常的,没有那么的打打杀杀,该做的事情,也不会有着马虎,一直都与徐贵嫔待在一起。瀛临烬心里有着许多的仇恨,不过自从嵇璃做了复活他的家人后,这样的仇恨缓和了许多,本来是与嵇璃待在一起不过由于嵇璃疯癫,瀛临烬一直居住在崔家,至于羡阚去找崔则瑢的时候,他不在崔家,羡阚正在去京都天安城的路上。 白蕊钥与瞿书倦对视一眼,白蕊钥是谨慎,已经准备好了应敌的动作,而瞿书倦却是不紧不慢的动作与神色,似乎根本没有把白蕊钥这个窑姐放在眼里一样。 白蕊钥道:“你来天雍国做什么,难不成是心善了,大发慈悲一会来看你无意识隐瞒的儿子么,我看啊,那瞿偲琦在鸣金台义卖的时候与那崔则瑢走得很近,崔则瑢那孩子又要多一名伙伴了。” 瞿书倦挂着脸上的笑意也是够渗人的,他慢悠悠道:“瞿偲琦那孩子有了伙伴是一件好事,我自然不会去干涉,当然了如果那个崔则瑢要是改变了我与弟弟让瞿偲琦改变的天性,那到时候崔则瑢的命我可是不管不顾了,我从来都不在乎什么事情,崔则瑢势力大又如何,最后不都是杀人泄愤么。” “私刑可是有着恐惧的,你与那位瞿?裳当真一点都不怕么。”白蕊钥的武器是手上的琵琶,这样好的琵琶还是当初银夫人与史斐玉好不容易找来给她的,这琵琶用来对付瞿书倦就不知道有没有胜算了。 瞿书倦脸上渗人的笑意,让白蕊钥不寒而栗,她现在是终于知道为什么当初花夫人可以与他这种人的弟弟相处来了,说到底花夫人不愧是花夫人,这种不是人的人都是花夫人可以解决的,可惜的是花夫人早早的不在了。 瞿书倦轻轻的一挥手,就让白蕊钥瞬间晕了过去,墨姳禾与白蕊钥实际上没有交情,不过白蕊钥的身伤似乎不太好了,像是被锋利的刀狠狠的划过一般,渗出了许多的血。 他还是算是手下留情了,谁让他来到天雍国的时候第一个碰到的是解恕瀛呢。 白蕊钥艰难起身的时候,瞿书倦已经离开很久了。白蕊钥一瘸一拐的来到了湖边,看着湖中的自己,好在自己的容貌没有被刮伤,她可是极为的珍惜着自己的容貌呢。 “你的脸没事吧。”解恕瀛缓缓的从她的身后走出来。 他挺了解白蕊钥,而白蕊钥如今的心态实在是有些差劲,她放下自己鬓发,用着湖中水冲洗着,语气也是慢悠悠道:“怎么了,解掌门,昆丘山很闲么,还用得着你来找我么。” 白蕊钥道:“所以我很好奇的是,你们到底是在打什么算盘呢?”说罢用着乜斜的眼神瞄了他一眼。 解恕瀛淡漠道:“我们昆丘山与世无争,你们窑姐可不一样。” 白蕊钥道:“岸徊寰骨国,会是谁的地狱呢?” ...... ...... 嵇璃坐在梳妆台面前,露着多么释然的笑意,她已经在岸徊寰骨国的一个地方了,她要杀了幻境的人,为自己的孩子报仇!既然谁都帮不了自己,那就自己帮助自己。 花窦儿与白淡都没有跟来,那是因为嵇璃早早的甩开了她们来到了这个与南胤国一样的世界,她知道自己随意去花窦儿会说些什么,但是孩子都是死了,嵇璃只会想要私下报自己的私刑! 嵇璃抚摸着自己的脸颊,疯癫的笑了笑,她约了一个人,世界之中都有着不同,南胤国有着皇帝,岸徊寰骨国同样也有,马上就要开始皇位的争夺战了,嵇璃对此没有兴趣,她只想要幻境所有人都去死! 库舜洛便是她约的人,在犀兕死去之后的幻境之内,幻境成员的表情都不太好,尤其是查找到真相的客珈璿,幻境之内的气息都不太好,在库舜洛得知犀兕是他的女儿后表情其实没有太大的表情变化,他在小的时候是个孩子,现在还是要幻境之内的大姐姐来照顾他。 自己都养不好的人,在得知自己有女儿且死去后,怎么可能悲伤呢?亦或是怎么可能高兴呢? 两种可能都是有的,还有与花窦儿有关系的客珈璿与白淡有关系的戾宿,忽然知道幻老大有孩子后的表情都是奇怪,为了保证与自己有关系的那个女人有没有孩子,客珈璿又去调查的了一番,结果不管是白淡的消息还是花窦儿的消息都被隐藏了下来,就像是当初想要调查嵇璃一样一无所获。 现在得知嵇璃要来找自己的库舜洛以为她要恢复前缘,而嵇璃也只是笑笑,什么都没说,她与库舜洛并肩走着,嵇璃似有意无意道:“你是不放心我么,还带了客珈璿与戾宿,也难怪了,毕竟你的能力还是这么弱,不会修为,不会法术,与我那的世界简直就是格格不入。一个依靠别人的废物,也不怪对于人的死如此的轻视,我说库舜洛,我要是死了,花窦儿与白淡会追杀你的幻境到天涯海角、不死不休。” 库舜洛却只是笑笑,他真是俊美,深蓝色的发丝,到肩的位置随意的放下,瞳孔也是清澈的蓝色,嵇璃还以为他还是当年那个少年,不过不管是当年的那个少年,还是现在的库舜洛,初心都改变,杀的人也更多了。 嵇璃的眼神中都是忍下来的泪光,过去了一年,她始终没有办法走出犀兕死去的阴影,她都恨死了幻境了,脸上还是强撑的笑意,她慢悠悠道:“听从一年之内,你所在的幻境又死了两个人,当真是可喜可贺啊,又可以有更厉害的幻境成员了。” 库舜洛的脸色黑了许多,嵇璃知道库舜洛看重伙伴,就像是崔则瑢一样,但两个人是不一样的,崔则瑢与库舜洛对待伙伴都是绝对不猜疑,就像是伙伴背叛了,还会想要听伙伴的解释,不过最大的不同之处就是库舜洛对待人命如草芥,除了伙伴的命,其余人的命都不在乎,就连犀兕死了,知道是自己女儿后,脸上都极为的平静,只是淡淡的感叹了一句————可惜了。 崔则瑢不一样,他对待伙伴绝不猜疑是没有,但是他不会对一个人极为的冷漠,即使是一个陌生人,他都抱着最初的一种善意。他不会视人命如草芥,除非有着极为特殊的情况,否则崔则瑢对待生命有着绝对的尊敬。 第3章 初来世界之岸徊寰骨国(2) 崔则瑢一大早便准备好了,匆匆忙忙的赶回了崔家,竹心自然也会跟着崔则瑢一起去,崔家之内孟茗儿让带来的陪嫁丫鬟给她梳妆,邓蕴菈坐在大树上吃着苹果,璧惊儿就站在崔家大门之外等崔则瑢说出发,苍穹山有要事叶羡鱼去不了,方麟玑偷偷跑了出来也是可以去的,羡阚更不用说了,他也会去。 孟茗儿身子不好去不了,张憬与犀贞、慕奕肯定是去的,还有膀子,苒钏是绝对去不了的,况且身为潋王妃,已经差不多隔绝外头,除非苒钏能自己偷跑出来,就像宁皛门被魔界进攻那次一样,不过自从上次那件事情,潋王已经让人盯着潋王妃,就算是苒钏想要偷跑出来也是没辙了。 竹心与陈知品本就是依附着崔则瑢,二人自然会去。 一共去的女子为三人,男子去七人,璧惊儿身为辅助医疗,加则这一年不是跟着崔则瑢就是在苍穹山的后山摘草药,因此也习惯跟着崔则瑢去闯荡江湖了。 有着施夷秋的帮助打开了结界之门,施夷秋的法术与修为在一年之内也到达了遥远地境,打开结界之门对她而言不过是小事一桩,施夷秋与崔则瑢相视一笑,与膀子对视了一眼后连忙别过了视线,膀子与施夷秋都有些尴尬,膀子是最后一个进去的,他与施夷秋互相颔首,说了一声“恭喜”,没有任何不敬,而施夷秋一直看着膀子,两个人从前都是互怼,现在两个人都有些安静了。 施夷秋都不知道该怎么说了,她默默垂下了眼帘,无奈的一笑,而后关闭了结界之门,连忙回到了魔界的清秋府。 她帮着崔则瑢打开结界之门后法术会适当的流逝,但很快就会回来,这点小小的流失对于施夷秋而言,她并不在意,一门心思全都在复活姐姐身上,晶明玉其余碎片她要找到,她一定要复活自己的姐姐! 施夷秋将姽花香放到了念清府内,为了保证姽花香的问题,她使了一个小法子,让姽花香暂时进入了休眠的状态,好在念清府不被发现。施夷秋没放松多久,昧寥之就来了。 施夷秋下意识的调侃道:“你不去岸徊寰骨国凑个热闹,不管是你的生父还是你的养父都是岸徊寰骨国人,出生在那被人践踏的相思街。嵇璃在盛花楼不见了,似乎花窦儿发觉嵇璃要去岸徊寰骨国,你不去照顾一下你的娘亲?” 昧寥之无所谓道:“我又没见过那整日里伺候那个的娘,我为何要去看,岸徊寰骨国没意思,崔则瑢去不去跟我有什么关系,花窦儿也一样,娘亲去了我就一定要去么。” 施夷秋瞧着昧寥之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随意问道:“要是嵇璃死了,花窦儿那人殉葬怎么办,难不成你还能袖手旁观?” 昧寥之坐在施夷秋的一侧,还是无所谓道:“花窦儿福大命大,能出什么事。” 闲聊了几句昧寥之给施夷秋倒了杯茶,施夷秋慢条斯理的喝了下去。昧寥之不过一会便出府,出去的时候与生父昧游知碰见了,还是迎面袭来,父子俩多少沾点尴尬了,都愣在原地什么都不做,施夷秋走出来看到这样一副的景象,默默的心里骂娘。 昧寥之的事情,姐姐还活着的时候告诉她了不少,多多少少知道昧寥之与慕奕一样的尴尬身份。施夷秋撅了撅,翻了一眼,她道:“你们父子能不能不要大眼瞪小眼,昧寥之与我闲聊了一会,昧游知你要有什么事就进屋说话,别挡了你儿子的路。”反正清秋府内没什么人,就算是伺候的人,也已经被施夷秋命令去拿布料了,施夷秋干脆就直白些。 昧寥之一副我不认识的模样走开了,不管是生父昧游知还是养父昧诩之,昧寥之得到的爱一直都在减少,娘亲不是不管他,而是花窦儿一门心思几乎都在嵇璃身上,给昧寥之的关注与爱只会越来越少,就算是自己十月怀胎所生的孩子,花窦儿也没有看望,顶多与银夫人独处的时候问起昧寥之的事情。 昧寥之极度的缺爱,崔则瑢不会去无视自己的伙伴给昧寥之主意有很多,昧寥之的空虚得到了一种除了亲情之外的关注,有时候在崔则瑢面前昧寥之还是老实的,没有从前那样像他的生父与养父那样的癫了。 昧寥之临走之前瞥了一眼昧游知的背影,他像是被抛弃的孩子一样,眼眶中有着微微的泪光,他赌气一般的走了,双手抱胸偷偷摸摸擦干泛起的泪水。 施夷秋察觉到了昧寥之那不太好的情绪,她微微的剜了昧游知一眼,那是恶狠狠的一眼,昧游知这种本就是毒蛇还装作没毒的蛇是施夷秋最为厌恶的,昧游知爱的人是花窦儿,而花窦儿又是花家的女儿,这花家也不知道是造了什么孽,不是死了就是跟死了没有两样,要么就是被变态看上。 昧家人都不怎么正常,虽然不用毒,但手段很毒,施夷秋也不是没有见识过,她不太想要回忆半年前的事情,昧家人都挺白皙的,表面多么的白,用起自己的狠来就有多么的黑。 昧游知坐在方才他儿子的位子上,施夷秋慢悠悠的给昧游知倒茶,这可能是施夷秋对待除了崔则瑢伙伴之外的魔界人态度最好的一次,如果是平日里的施夷秋还会让昧游知给她倒茶,施夷秋在魔界都是想去就去,翟舟淤倒也不介意,但必要的时候,施夷秋还是会受刑的。 昧游知笑吟吟道:“难得见清秋姑姑有如此好的兴致,要是平日我都要给清秋姑姑倒茶。” 施夷秋淡漠道:“你要是没事,就给本座滚。” 昧游知有些故作娇滴滴的“嗯”了一声,道:“自然有事,如若没事的话,我除了算计,也不会来了。” 昧游知说话最喜欢的就是直白,尤其是直白的程度让人觉得是大言不惭,但是又没有办法去打他,好歹人家终归是昧护法的弟弟,施夷秋就算是想要动手,也会忍一忍。 昧游知无所谓道:“方才听见你们有说过岸徊寰骨国。那最近不单单是皇位争夺战还有一场所有的世界当中最大的拍卖会,不过之前京都天安城的义卖让人有些无聊,不知道这巨型的拍卖会有没有乐趣。” 施夷秋道:“去不去是你自己的事情,不过本座告知你一声你那儿子昧寥之可不去。” 昧游知似乎有些无所谓道:“从前花窦儿带过昧寥之去过拍卖会,我记得那时候寥之那孩子很喜欢,现在不喜欢吗?” 施夷秋冷冷的“哼”了一声,道:“也不一定,一个没娘的孩子,没人爱也是正常的,毕竟当初的拍卖会好歹有爱带着,如今没爱,只会伙伴,崔则瑢可真是帮了你一个大忙,你们这些躲在暗处的父母,什么时候能够出来一会。” 昧游知更是一副无关紧要一样的表情,道:“独自成长不是很好么。” 施夷秋转移话题道:“南胤国要迎娶二皇子妃,你与那南胤瑧祈不是熟悉么,不去祝贺一下?” 昧游知轻微的“啊”了一声,道:“上次他的王妃与他和离的时候我去祝贺了一下,只是差点被杀了而已。” 施夷秋讽刺的“哼”了一声,嘲笑道:“你不被杀才奇怪,迎娶二皇子妃那是喜事,和离那是喜事么,南胤瑧祈没对你下死手,已经是南胤瑧祈的宽宏大量了,当然了你后面没被那南胤瑧祈继续追杀吧?”施夷秋全然凑热闹的心态,本意就是想要好好嘲讽这个魔界人,听着被追杀他怎么可能会心里不高兴呢。要是不高兴就不是那最是喜欢幸灾乐祸的施夷秋了。 昧游知淡淡道:“我与南胤瑧祈也是老交情了,他倒也不至于为了一个被和离的女子而一直追杀我。” 施夷秋奇怪道:“一直无所出就要被和离吗?” 昧游知道:“听他说和离的原因,是因为有个人死了晋寒王妃无法接受,最后才和离了。” 施夷秋轻微蹙着眉头,有个人死了?难不成是那个犀兕吗?她好奇继续问道:“是不是叫犀兕?” “你知道。”昧游知并不讶然,他道:“似乎是叫这个名字,死不死的不重要,有乐趣才是最为重要的。” 施夷秋翻了一眼,了断的骂了一句“畜生”,魔界人虽然没什么品行,但总比道貌岸然的名门正派要好多了。 昧游知接下来的话有些让施夷秋一惊,昧游知随意道:“晶明玉其中残魂就在岸徊寰骨国的十四皇子手里,你如果是想要晶明玉的碎片的话,还是最好去一趟岸徊寰骨国吧。” 施夷秋奇怪的看向昧游知,而昧游知浑然不在意,施夷秋还想要继续问的时候,昧游知一瞬间就不见了,就是走了。 施夷秋被气盛的不轻,用着崔则瑢给她的隐身符去了念清府看了看在休眠的姽花香,她觉得姽花香这个不好听,她解除了妖兽的休眠法术,对着妖兽说要给他一个新的名字,妖兽眼神亮亮的,施夷秋干脆随意的想了个名字,道:“筱灏,你看怎么样?筱灏。” 妖兽被放出了笼子变成了人形,原来是个少年,施夷秋秉持着男女授受不亲的原则,还是给筱灏洗了个澡,毕竟这念清府除了自己与崔则瑢之外不能让别人知道。 由于施夷秋没有男子的服饰,还是给筱灏穿了自己从前的衣裳,她有些像施夷清一样关心的问道:“穿着舒服吗?不喜欢的话,我给你买其他的。” 筱灏故作傻愣愣的颔首道:“不会啊,这衣裳穿着很舒服,谢谢主人。” 施夷秋听着主人觉得很是别扭,让筱灏喊她姐姐就好,毕竟如果自己当姐姐也能理解姐姐当初照顾自己的不容易,如果自己成熟一点,说不定姐姐就可以不用死了呢? 不过筱灏体内晶明玉的碎片是施夷秋最想要的东西,只要集齐所有的晶明玉的碎片,她就可以复活姐姐了! 暗寰之内,窃晓姬被放了出来,她被窃小常带出来,随手阴阳怪气道:“主人还能这么的好心?又是你求的?” 窃小常淡淡道:“我们合作的话比较有着默契。” 窃晓姬无所谓道:“所以,这次我们抢什么,亦或是杀什么人?” 窃小常道:“岸徊寰骨国的拍卖会。” “抢多少,杀多少?” “都杀了,都抢了,一个不留,一个不剩。” “是,反正最后我们得到的还是少啊。” “主人给我们多少我们就要多少。” 窃晓姬冷“哼”了一声,阴阳怪气道:“你就好好效忠吧,主人就不知道能不能看到你这般好的忠心了。” 窃晓姬又问道:“对了,如今曼圣女死了,我们往后由谁来告知我们命令?” “十二隐成员之一的沈璿珸。” “还是十二隐的成员,主人对我们好像不是很放心啊。” 窃小常无语道:“你捅了崔则瑢一刀,你难不成还指望主人放心你吗?” 窃晓姬撅了撅嘴,道:“总之,我们要出手的就是那个马上就要皇位争夺战的岸徊寰骨国,其余的事情,我们要参与吗?” 窃小常坚定道:“主人还没有发话之前,我们还是别动较好,自从上次我们与花无、魔界联手,主人的神情一直都不太好,这次去岸徊寰骨国,我们自然要最大的来处理一下主人对你的疑心。” 这会子轮到窃晓姬无语了,她道:“你消除主人对我的疑心,只会让主人去疑心,反而继续更加的疑心我,你可别想着这种事情了,我们该做什么听着主人的安排就算了,其余的事情,我还是和从前一样,没有命令的时候,还是与普通的凡人一样,想吃什么就吃什么,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反正我绝对的自由。” 窃小常仔仔细细的看了几眼,还没说什么,身后突然传来一个声音,“你跟淤红坊的那个琥心的确像,姐姐扮演妹妹做尽了坏事,对妹妹的声誉似乎不太好哦。” 一句话让窃晓姬默默的翻了一眼,窃小常对说这句话的人只能事不关己了,毕竟窃晓姬气盛起来也是很可怕的,他与窃晓姬合作这么久,不可能没见过窃晓姬气盛的时候,议论琥心就是窃晓姬气盛的前兆,窃小常非常的了解,默默的躲在树上。 第4章 初来世界之岸徊寰骨国(3) 施夷秋让筱灏跟着她一起去,同时叫上了千曦嫣,嫣姐姐自从施夷清死后被药物放在心里的记忆都浮现了,由于施夷秋的熬制药物的本事不如施夷清,这个药物也没有再给嫣姐姐喝了。只是嫣姐姐看起来没有汤药后,实在是不太好受。 一年之内,从崔则瑢见过的既单纯、又热情、温柔的模样全然不相同,现在的千曦嫣浑身上下透露出的便是温柔表面下的冷漠,与一年不同的心态,内心的空缺也逐渐的被撕开。 施夷清的死最受影响的便是身为妹妹的施夷秋,与一直在这个世界依附施夷清生活的千曦嫣,施夷秋本来就是没了姐姐活不下去的人,双胞胎像是一体的人,如果是施夷秋死了,对施夷清也会有着影响,但不是很大,最多也只是精神上的打击,亦或是像施夷秋一样成为魔界姑姑,估计也叫清秋姑姑。 崔则瑢一行人才到了岸徊寰骨国,瀛临烬也在这里与崔则瑢碰面,两个人互相眼神对视知道对方是来做什么的,而瀛临烬身边跟着徐隼琥,本来他是要跟着崔则瑢一起来的,不过这出了点小小的事情,徐隼琥也就不得不留下帮着瀛临烬来了。 崔则瑢也较为的热情,问瀛临烬与徐隼琥要不要帮忙,他对伙伴们有着无限的包容,总是笑嘻嘻的,就算是过了一年了,他还是会在自己信任的人面前无比的单纯,像是一年的那个赤子之心的崔则瑢一样。 瀛临烬与徐隼琥有些犹豫,毕竟他们要做的就是皇子的一个护卫,他们要保护的是莫名其妙参与了皇位争夺战的十四皇子。况且两个人都知道崔则瑢最为不喜的就是皇宫内无休止的波涛汹涌,最后还是徐隼琥把事情都告诉给了崔则瑢。崔则瑢的确有些不太好,但为了伙伴,他答应了。 他其余的伙伴要不要一起,没有反对,邓蕴菈与璧惊儿本就是无所谓,张憬是保护崔则瑢的,慕奕除了跟着崔则瑢也没其他人了,竹心与陈知品一心都听从崔则瑢的话,崔则瑢说再多都没有用,膀子随意跟着崔则瑢,方麟玑也没意见。 瀛临烬带着一行人来到了岸徊寰骨国的皇宫之内,皇子不会开府出宫都是待着皇宫之内,而皇宫内伺候的人都被皇帝换了一批,崔则瑢对皇宫厌恶至极,但对于一个还没有成熟的孩子,崔则瑢更为宽和。 十四皇子贺兆,今年十二岁,性子较为纯良,莫名其妙就加入了皇位争夺战,不过这场皇位争夺战所有的皇子都要参加,在岸徊寰骨国没有封王的皇子,没有开府出宫的皇子,也没有娶正室的皇子,大家几乎是什么都没有做,而皇帝的皇位争夺战让皇子们一开始摸不清头脑,毕竟皇帝都还活着,为何要搞什么皇位争夺战,皇子们都有些疑惑,但后来为了得到皇位,似乎根本没人质疑过皇帝的选择。 皇帝是天子,天子就是皇帝,皇帝说什么与做什么都是对的,没有任何的不对之处,因此这个事情也就被所有参与皇位争夺战的皇子视为正确的选择。 贺兆与崔则瑢玩得很高兴,可能崔则瑢自己也明白要怎么让很像从前自己性子的皇子保持高兴的一种好办法吧。 魔界之内,昧寥之拿走了浮生锦卷,反正破败的地方也没人在意,昧寥之干脆就拿走了,至于怎么去使用浮生锦卷,昧寥之就有些随意了。其实他并不相信所谓的预言,他只会相信自己与自己信任的人,就像他信任崔则瑢一样,崔则瑢秉性纯良又单纯,对待伙伴的态度昧寥之是绝对清楚的,这种无条件的信任让昧寥之空虚的内心有着一种被填满的感觉。 对于昧寥之而言世上能信任的人,除了他自己也就只有无条件信任自己,不会一丝疑心自己的崔则瑢了吧。 昧寥之时常待在夕颜姑姑从前待在的那个小房屋内,那可以让昧寥之感到一些的放松,让昧寥之感觉有家一样,在昧寥之的眼里他其实没有家,不管是生父还是养父,对于昧寥之都是淡淡的,昧寥之久而久之就习惯了。 昧寥之从来都没有见过自己的娘亲,他只知道自己的娘叫做花窦儿,是花夫人的妹妹,花家的小姐,可从他记事开始,他根本没有见过自己的娘,这种从小的缺爱,让昧寥之的人生有着极为让人不明白的缺口,这种的缺口,让昧寥之藏在心里,这样谁都不知道,他最恨就是同情。 同情在他的眼里就是对他的一种可怜,昧寥之很厌恶别人觉得他可怜,昧寥之心里面也是越来越有些表面上的疯,骨子里的凄凉之感。也难怪他极为的信任崔则瑢了。昧寥之时常去寻花问柳,在旁人眼里是个不像话的人,昧寥之全然当做无所谓。 婢女上前禀告说是昧护法来了,昧寥之连忙收好了浮生锦卷,才不情不愿的模样给昧护法行礼,昧寥之对待自己的养父就是这样的态度。 昧寥之不会像缺爱的一样加倍对你好,除非你好,昧寥之才会对人释放所谓的善意,就像是崔则瑢信任他那样。 昧诩之平淡道:“寥之,魔界人生性就爱抢夺,我们要什么,就抢什么,不用像那些道貌岸然的名门正派一样拘束,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只要在魔尊视线之内,魔尊自然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昧诩之对待自己弟弟的孩子,也会有想要教导的感觉,不过魔界人一向对待孩子都是放养,但是昧诩之与昧游知的放养显然是太过了。 昧寥之在内心默默的叹了一口气,比起听养父说这些他倒不如去岸徊寰骨国去找崔则瑢,崔则瑢都比自己的养父有意思。至少崔则瑢不会说冠冕堂皇的话。 昧寥之不管是对待生父的称呼还是养父的称呼都是昧父,差不多的意思是你的确是我的父亲与我的养父,但是我不愿意,你爱不爱我是你的事情,我愿不愿意是我的事情。 昧寥之成长环境让他自己有些犹豫,在崔则瑢的心里昧寥之是他的伙伴,但是在昧寥之的心里崔则瑢很像是一个神明,崔则瑢对待自己的伙伴是昧寥之永远都不会质疑的,昧寥之渴望的就是关注,他的修为绝对是在崔则瑢之上,他时常去危险的黑洞深渊的边境,认识的人不多,但他看见的东西就不一定少了。 面对养父的话语,昧寥之起身道:“抱歉昧父,我有事要出去一趟,有什么事情,等我回来后吧。”说罢也不知哪学来的玄蝶一瞬间消失了。 昧诩之叹了几口气,最后的眼神看向了那根本就不是昧寥之的妆台屉子,他微微蹙着眉头,不到一会他也起身离开了。 翩雪死去也有一年了,而翟舟淤就当是没有这个人存在,毕竟当初他也只是想要做一个闲散的王爷,谁让那时候自己的生母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嫔位呢,就算是魔尊之位的争夺战也是轮到不到他的。 那时候的翩雪那可是太聪明了,明知道翟舟淤对于魔尊地位争夺战没有任何的兴趣,但是她的一次做法,直接让翟舟淤不得不参加魔尊的争夺战了。 翟舟淤终归还是坐上了魔尊之位,其中功劳大的有那时候未嫁给任何人的音如吟,以及没什么脑子但还是有帮助同时靠着音如吟善后的翩雪,帮衬的漠之初、蒋行,最后的效忠的护法,在翟舟淤为魔尊后封的鬼王,不过青灯步摇是翟舟淤成为魔尊后五年封的,没什么功劳就是有时候让他去做些小小的事情。 封王的时候青灯步摇已经收养了那金步摇有一年了,这金步摇的修为是魔尊看在眼里的,至于封为鬼王有些的确是受着魔尊的重视,不过青灯步摇是最弱的一个鬼王,没人尊敬,也没人害怕,当然了除了魔族百姓的确没魔界人怕,他收养的那个养子也是一样的。 青灯步摇的法术终归是最弱的一个,现在的崔则瑢都能跟青灯步摇打成平手,可见青灯步摇的修为一直都没有进阶,疯狂在原地踏步,那些恭维他的手下就说岸徊寰骨国十四皇子有可以跨越几次品阶的一种特殊丹药,可以帮助大王突破阶级直接成为大乘期。 青灯步摇对于修为的事情极其的上心,一听有这么好的东西心里怎么可能会不心动呢? 金步摇听着眉头微微的紧蹙,青灯步摇看他的时候立马转圜回来,他笑吟吟的建议道:“若是爹爹要去的话,最先要打开的是结界之门,可爹爹目前是做不到打开结界之门的,倒不如等爹爹修为上阶级的时候再去也是不迟啊。” 青灯步摇道:“老子上阶很难的,倒不如死马当活马医,去那岸徊寰骨国杀个皇子,也未尝不可。怎么,你心疼那十四皇子?” 金步摇不慌不忙道:“金步摇一切听从爹爹的,不过爹爹,这结界之门,爹爹可打不开啊。虽说我的修为尚好,但还是有些阻碍,实在是无法打开结界之门让爹爹去岸徊寰骨国,杀人不重要,但不能让爹爹白白的没了修为啊,结界之门的打开也是有要求的,至少是大乘期之上,否则是打不开结界之门的。爹爹要不如算了吧。” “老子做不到不代表其他魔族人做不到。”青灯步摇犹豫了一下道:“步摇,算了,这次不用你去了。不语,你去请千护法来。” 金步摇的眼神微微的不好,不管是什么时候,不管是大事还是小事,他都是青灯步摇最为信任的人,青灯步摇一向都是交给他去解决,金步摇不能说是出生就是青灯步摇带大的,但是在整个魔界他绝对是青灯步摇第一信任的人,一个微微细小的事情让金步摇觉得他的信任出现了问题。 青灯步摇到底极为的清闲,但也很慌张,毕竟所有的鬼王之中,他的老巢都不知道被端了多少回,这件事情让青灯步摇气都气死了,但是魔界轮的是你的本事,魔尊也不管,直到有了金步摇这个修为不错的儿子之后,他的老巢也算是没有再被其他的鬼王给端了。 史黛云与千昭昭被副门主要求去魔界历练,必要的时候带着的瞬移符会让两个人瞬移到宁皛门,史黛云胆子较大,还是千昭昭的师姐,瞬移符这东西自然在史黛云手上。 千昭昭胆子较小,为人谨慎,在宁皛门中没什么存在感,不过由于宁皛门内门弟子没几个,大师兄与大师姐都挺宠他的,至少门派自相残杀这种事情两个人绝对干不出来。 千昭昭胆怯道:“二师姐,我有些害怕……” 史黛云拍了拍师弟的背后,道:“师姐保护你,师姐继续跟你讲魔界的故事。” 千昭昭好奇道:“二师姐,魔界故事都是谁跟你讲啊。” 史黛云嘟了嘟嘴,想了想道:“大师兄咯,大师兄这个人虽然总是被二师兄说成是不靠谱,但说起魔界故事来的时候,还挺真的,比如说一年前谙棺的事情,里头放着的是那个逄护法,一个护法为何是那个质子,魔界又为何一定要带走这个护法?我问的太多,最后大师兄也说不清了。” 千昭昭问道:“二师姐,那我们是在魔界的什么地方啊。” “你等一下,我看看二师兄给我们地图。”史黛云拿出地图,表情有些差差的,就差没有将那地图给撕碎了。 千昭昭连忙闭上了自己的嘴,史黛云一向被人认为不会发脾气的人,因为她从来都没有发脾气过,一直都是单纯好相处的人,不过这次千昭昭感受到了如果自己再说话的话,他真怕二师姐把自己给打了。 史黛云发脾气的模样没几个人见过,因此要真的脾性发作,可谓是六亲不认。 宁皛门内看过史黛云发脾气的人都知道这件事情,只是史斐玉没有见过,毕竟在斐玉姐姐面前史黛云再怎么不高兴都不会对着史斐玉发脾气,只会找其他人或者物品好好的发泄一下。 第5章 初来世界之岸徊寰骨国(4) 嵇璃与库舜洛再见后,库舜洛回到了幻境,对着幻境内其他成员下达命令,抢光拍卖会的所有东西一个不留,一个人都不剩。 库舜洛是幻境主上,也可以叫老大、首领,不过这幻境说好听点就是拿人东西,虽然干点不是人的事,但是目标是目标,其余之人不会杀死。说难听点就是个杀人放火屠城戮国一点都不留的疯狂幻境。 嵇璃非常的不能明白当初跟就跟库舜洛搞上关系了?好在这个件事发生的地方是在相思街,要是发生在天雍国,这种未婚先孕,实在是有点不用道德。 好在南胤国与岸徊寰骨国所在的世界比较开放,嵇璃这点事情还不至于让自己死,不过嵇璃已经和离了,现在她想要做的只有杀死所有幻境的成员,好让自己的女儿安息着。 窃小常与窃晓姬已经来到了岸徊寰骨国,开打结界之门只需要窃小常手中的特殊镜子就可以,这镜子是主人给的,主人也不是不知道窃小常的忠心,不过忠心归忠心,关键时刻还是要去死。 窃晓姬对待主人并不忠心只是有着无法拒绝的把柄才不得不为钟主人做事,大街之上两个人的确有些显眼,毕竟在岸徊寰骨国不管是平民百姓还是皇族都是穿亮色的衣裳,暗寰的人都穿着是暗色的服饰,一眼就知道是外来人。 窃晓姬小声骂道:“主人除了给你钥匙,就没有给我们一套正常可以在岸徊寰骨国的衣裳么!” 窃小常虽然受不了这么多人的注意,但表情还是淡淡的,道:“主人说什么我们做什么,主人既然没有给我们准备衣裳,这就说明主人相信我们的能力。” 窃晓姬“呵呵”了一声,道:“相信我们的能力,这话你自己听着相信吗?” “相信。” “蠢人……” 窃晓姬跟着窃小常不少年了,这窃小常的性子也是被她明白许多了,一心都在忠心主人身上,主人让他死他就死,主人让他生他就生,像是一个没有自己的情绪只会盲目相信主人的工具人。 窃晓姬心里默默想要骂人,但还是沉默了下来,她随意用着传音问道:“所以,我们急急忙忙来这岸徊寰骨国做什么,拍卖会又不是今日,是在明日的晚上,主人可真够着急的,难不成我们想要的东西还能被幻境的人给抢了不成。” 窃小常传音道:“也不一定,幻境人的身手不错,上次你动手的时候就注意到了吧。” 窃晓姬无所谓道:“你说那什么什么国吧,还是什么什么城吧。你别看我,你知道的我做完事情后是不会去回忆的。” 窃小常的表情有些无奈,他知道窃晓姬最大的毛病就是什么都不记得,每一日,每一年,都是这样,无所事事,有命令就做,跟自己搭档许多年,一开始的确合不来,不过时间久了也就觉得对方也挺不错的。这是窃小常自己认为的,在窃晓姬的眼里两个人就不是一路人。 窃晓姬不喜欢看门狗,在她眼里窃小常就是个哪日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死的看门狗,窃晓姬来暗寰办事都是为了琥心不被自己影响,她对自己的本事很有自信,对妹妹也是自信,但是总有百密一疏的时候,不管不被发现的成功率是不是百分之九十九,窃晓姬都不会无视剩下的百分之一。 窃晓姬瞄了一眼不远处卖衣裳的店铺,先是问了窃小常有没有带岸徊寰骨国的钱,窃小常对自己的搭档过于熟悉了,先看一下自己的储物戒,带的钱倒是不少,毕竟他偶尔也是会去主人的房间拿点钱。 “你一共带了多少古币?” “储物戒里头至少十万是有的。” 窃晓姬也看了一下自己的储物戒,拉着窃小常买衣裳去了,这里看着倒是岁月静好,皇宫内就没有这么的轻松了。 崔则瑢从来都没有想过,这个贺兆是真的除了皇子之位连个脑子都没有,比当初的自己与三皇子还要愚蠢,甚至只会用愚不可及、无药可救来形容贺兆的脑子到底有多不好使。 三皇子好歹只是纯良,这十四皇子不能用纯良过头来形容,只能用不是皇子来形容,浑身上下一点皇子气息都没有,一副让潋王看了都要骂一句平民百姓,崔则瑢倒不会骂人,只是觉得皇子不像皇子,像是一个好相处的人,但是对于自己而言是好事,可对于皇位争夺战而言就不是什么好事了。 “真蠢。”犀贞那是真的什么话都说,张憬好歹还会谨慎一点,这犀贞的话但凡不是聋子都能听得见,崔则瑢尴尬的笑笑。 贺兆倒是一点都不介意,他已经习惯,整个皇宫之中除了他的母妃没几个能把他当做皇子,就连伺候他的人都敢在私底下嘲笑皇子,也难怪贺兆不介意犀贞骂蠢了。 贺兆笑嘻嘻道:“无事的,这犀贞长得还真挺像南胤国晋寒王的,不过最近晋寒王与晋寒王妃和离了,王妃人很好,晋寒王带她来交涉的时候就连父皇也喜欢,现在和离之后我就再也没有见过晋寒王妃了。” 犀贞自从妹妹一死娘亲疯了后,他调查了自己与妹妹的身世,面对十四皇子的话,他别过头去,神色有些不太好,崔则瑢连忙过去安慰,让犀贞微微的安心了一下。 犀贞用着传音问着崔则瑢道:“如若我要杀人,你会同意吗?因为你是我的伙伴,我想要问问你。” 崔则瑢先是愣了一下,传音道:“幻境的人?” 他瞧见犀贞有些讶然但不仔细看察觉不出来的眼神,崔则瑢又传音道:“我就一句话,你有把握吗?况且我担心的是,要是再出现不好的事情,我们无法挽回怎么办?” 崔则瑢比一年前已经谨慎多了,要是一年前的自己,不可能思考这个问题,只会说————只要我做得到,我永远支持我的伙伴! 犀贞的眼皮微微的垂下,他的表情有些犹豫,崔则瑢继续传音道:“你说过嵇璃小姐的事情,你也同她一样恨通了幻境的人,我也知道你现在很想杀了他们,但是你要是回不来了怎么办,你的伙伴,我不希望我的伙伴死了,而且还没杀几个人,自己就不在了。” 崔则瑢设置一个小屏障,屏障之内两个人可以说话但也只有对方才可以听见,崔则瑢温言安慰却还是忍不住道:“如果是你想要他们死的话。我帮你。” 犀贞的眼神在那一刹那闪过一丝讶然,他叹口气道:“其实……我自己可以,只是要面对这么多幻境的人,一时间的确杀不光,但可以杀几个好好泄愤一下,但也不是不行。” “你知道幻境的人都在什么地方吗?” “……不知道。但我可以肯定,这最大的拍卖会,幻境的人不可能不去,幻境的人都是这样的不可理喻,杀人放火、屠城戮国、罄竹难书。娘亲当年也是瞎了眼了,这个世界不能用正常的心态去看待,我虽然与妹妹总是生活在嵇门,但大多数还是在天雍国生活,习惯了天雍国日子,实在是无法去接受娘一直生活的国都,对于我而言,亦或是对于死去的犀兕而言,都太难了。” 犀贞最后的话,都有些哽咽了,一直与自己生活的妹妹,突然死了,终归血浓于水,不管死了多久,一直都是犀贞无法去释然的一个最深处的结,情绪在影响着犀贞,尤其是嵇璃的情绪,嵇璃是他的娘亲,娘亲的情绪,是嵇璃可以感受到的,谁让他是她的儿子,她是他的娘呢。 “我去询问一下贺兆,如果可以的话,我让他带我们去那个拍卖会,虽然我们没有邀请函,但有皇子在,拍卖会的人也不会不让我们进去的。”说罢崔则瑢结束了屏障,直白询问十四皇子在拍卖会的时候可不可以带他们去。 贺兆想都没想就答应了下来,崔则瑢还奇怪怎么答应的这么快,贺兆瞄了一眼自己的护卫,护卫那个脸冷的跟张憬似的,道:“主子正好想要拍卖一样东西,自然愿意带你们去拍卖会。” 崔则瑢又开始好奇道:“贺兆殿下,您是要拍卖什么东西啊。” 贺兆笑嘻嘻道:“就是一个上古神器的碎片,好像是晶明玉的碎片。我想着既然我不喜欢,那别人一定喜欢,所以就想着拍卖,既然我是皇子,那司仪想来不会意见。” 晶明玉是可以让人复活的上古神器,施夷秋一定会来岸徊寰骨国来找贺兆,到时候不知道能不能与施夷秋谈判了。只是崔则瑢现在好奇的是到底是上古神器强些,还是谙瓷大陆的那银夫人留给自己的谙瓷牌要强些? 贺兆虽然不像个皇子,但很有眼力劲,一丝丝细微的表情都能被他捕捉,他对着崔则瑢问道:“你想要晶明玉的碎片吗?你要是喜欢的话,我送你好了。” 崔则瑢尴尬的笑了笑,道:“贺兆,这可是上古神器的碎片,你能明白吗……?” 贺兆连连说道:“上古神器再怎么厉害也不如谙瓷大陆的神器强,况且不是区区小小的碎片,除非我这是最后一块,否则就算真的被拍卖了也是没有用的,顶多只能拿去收藏。” 崔则瑢不由的好奇道:“瞧见殿下对上古神器碎片并未有兴趣,难不成殿下还有其他的上古神器,才会想着拍卖晶明玉的碎片。” 贺兆还真点了点头,傻愣愣道:“的确,虽说想要得到上古神器很难,但是一个碎片对于我而言不算什么,我还有一样东西,是可以让人跨越修为的丹药,是我母妃给我的,本来是盼着我有着法能力的,结果我对这种事情完全没有兴趣,久而久之母妃也就放弃了这个想法了。” 崔则瑢心里一紧,奇怪的继续询问道:“你母妃又是在什么地方得来的丹药?” 贺兆倒也没有想着保护自己的人会想知道这个,只是他知道的也不多,毕竟他母妃给他的时候,母妃的状态不太好,于是儿时便乖巧的贺兆没有继续多问了。不过母妃后来还是疯了。 瞧见贺兆也不知道的表情,崔则瑢也不问了,再问下去不太好,崔则瑢不管什么时候也会注意一下对方的情绪,除非有极为特殊的情况,就比如你说皇宫内的人。当然了面前要保护的贺兆是不算的。 瀛临烬开口询问道::“殿下我可以去看一下拍卖会现场吗?” 崔则瑢正好也想去,毕竟这皇宫内实在是透不过气,屋内伙伴有着许多,应该不会没有崔则瑢就保护不好殿下的,至于崔则瑢对伙伴的信任从来都没有改变过。 跟着瀛临烬一起去拍卖会查看的有徐隼琥、崔则瑢、羡阚。羡阚属于是崔则瑢去哪他去哪,南胤国家他是不可能回去了,在崔则瑢身边他更像是一个人,而不是一个空心人,虽然不喜杀戮,但家族不得不让他杀戮,南胤国的家族实在是让羡阚不想要回去,也难怪嵇璃会和离了,天天吃着有毒的饭菜,这谁受得了? 南胤国皇宫之内,男子们都在讨论着岸徊寰骨国的拍卖会,身为二皇子妃的璟箬在得知晋寒王妃与晋寒王和离后,她这心里头可谓是越来越不安了,原本两个人是互相商议的存在,可以依靠的存在,当然了是璟箬单方面依靠着嵇璃,嵇璃倒不介意,只是有晋寒王妃在至少璟箬能有个说话的人,现在南胤国皇室,她一个本就地位低的二皇子做二皇子妃,更是说不上什么话,一听可以去岸徊寰骨国算是可以松口气的事情了。 心烟在一旁伺候着,作为陪嫁丫鬟,也是璟箬唯一可以好好说话的人,毕竟这里除了自己没有一个是天雍国人,心烟是唯一的老乡。 璟箬乔装打扮着,美滋滋的问道:“心烟,你说夫君会让我去岸徊寰骨国参加那最大的拍卖会吗?” 心烟自然是随着主子的意思去说,笑盈盈道:“这是自然的,主子这么期待,二皇子也没有不让主子去道理。” 璟箬嘟了嘟嘴,将手上拿着的耳环放下,道:“但愿吧,只是这次的拍卖会,火药味真是重,不过只要可以好好松口气,我也算是心满意足了。” 第6章 初来世界之岸徊寰骨国(5) 史黛云由于是个轻微的小路痴,于是她把千昭昭给带丢了…… “二师姐你在哪啊……”千昭昭焦心道:“我害怕……” 千昭昭多多少少沾点倒霉,一下撞到了一个魔界人,不语并未搭理他,只是千綦瞧了一眼千昭昭,那一眼中可能也有对孩子的不舍吧。 千昭昭全当死马当活马医,扯了扯千綦的衣裳,现在的千昭昭已经可以与千綦平视了,不过胆子还是与一年前一样的小,他询问道:“请问有没有看到一个金色鬓发的小姑娘?” 不语本要回答,千綦立马回答道:“不好意思,我们没看见。” 千昭昭道:“好,那谢谢了,不打扰您了。”说罢连忙走开了。 不语瞥了一眼千护法的眼神,随后立马转圜过来,带着千护法去见了青灯步摇,千护法会来还是不语求了好久的,毕竟谁都知道青灯步摇那点破修为,谁都不怕他,护法的地位高于鬼王,护法是生来魔界人,鬼王是死后的魂魄成了魔界人,血脉不纯,千护法能来已经不错了。 青灯步摇最为的一个毛病,永远都不会认为是自己太弱,而是自己的修为还没有等到那个时机,同时也是鬼王之中最为自恋的那个,虽然是他让人叫来的千护法,但好像是别人死乞白赖的想来一样,魔界人都习惯青灯步摇的虚张声势了,也可以说是轻蔑,不过大多数都是看在金步摇的面子上来的,毕竟金步摇本来是有希望成为护法的,但他自己不愿意,魔尊也没有逼,到现在金步摇的威望至少是比青灯步摇高的。 青灯步摇直接开门见山,千护法心里只想要骂一句“蠢货”,青灯步摇什么事情都是放在表情上让人知道,就像是当初他还是人的时候,不过就是一个皇亲国戚,可惜了,最后啊,愚蠢的表哥害的国灭了,也难怪死后的冤魂不安息,成了一个鬼王,可惜是最弱的,资质与天赋远远没有别的鬼王好。要不是因为心生怨念的怒气与恨意太强,早就只能成了一个孤苦无依的孤魂野鬼了。 青灯步摇永远都是一副轻蔑的表情,不过一直都有金步摇给他兜着,千护法也是护法之中较为好说话的一个,只要能好好说话,他是绝对不会动手的,除非对方不能说话,或是说了什么话惹恼了他,千护法还是会动手的。 昧护法在旁人眼里就是个不太正常的一个魔族人,形如鬼魅、神情诡谲,也不是很好相处,也就只有离世的魔后娘娘能和他好好说上几句话,亦或是花夫人的妹妹花窦儿,毕竟明眼人都知道花窦儿与他的弟弟有一腿,他也是所有护法之中最为脑子不正常,比逄护法还要可以妖娆的一位护法。 庑护法为人冷漠,一直居住在自己的府内没什么要紧事的时候都待在府内,虽说已经与纱圣女成婚,但一直都无所出,护法之中也就只有他整日里都是一副冰山的脸,多少热水泼上去都没有管用过。 新上任一年的逄护法,身姿妖娆,语气也是拿腔拿调的,魔界也不会像名门正派那些歧视这样的男子,逄渐成为逄护法就是一场成为护法的交易。逄渐装作是皇子做了质子,那时候的魔界皇子众多,逄渐也能算是皇子,他是魔尊争夺战其中一位皇子的遗孤,魔尊本来没想着,银夫人那时候觉得稚子无辜,更何况这遗孤出生不久,他的娘亲血崩而死,翟舟淤考虑了一下才收养了逄渐。 由于逄渐是被霍夫人养大的,虽然对女子的妆容极为的感兴趣,修为也没落下,又是个遗孤,在送过去的质子之中,决定的翩雪,那时候的银夫人在皇宫内的叛乱之中还出来,翟舟淤对待这位养子似乎也没什么感情,毕竟魔界人生性凉薄,不管是亲情还是所谓的爱,对于魔界人而言都是这么的随便一拿起,随便一丢弃。 崔则瑢来到拍卖会现场,看着盛大的场面不由的心里激动又平静的感觉,一年过去他那疯狂的热情也消下去不少,不过还是挡不住自己的赤子之心,羡阚一直跟在他的身后,瀛临烬细心观察着,徐隼琥就是来陪伙伴的,皇宫那地方是不能让他久待的,在宸妃娘娘还在世的时候是可以的,但现在宸妃不在了,他也不能一直都在皇宫内陪着妹妹,干脆就跟着崔则瑢一边习自己想要的东西,一边陪着自己的伙伴闯荡江湖。 羡阚问道:“所以你打算怎么做?” 崔则瑢道:“这盛大的拍卖会,有心之人不会不来,不管是暗寰、幻境,亦或是……花无,他们都一定会来。” 瀛临烬问道:“暗寰与幻境也就罢了,毕竟是出了名的强盗,不过你为何会认定,花无的人也会来?” 崔则瑢笑嘻嘻道:“这个很简单的,只要有我在地方他们就会来,自从我出了几次小小的意外差点从鬼门关回不来后花无的人已经有些随时随地观察我了,我如今站在什么地方他们都能知道,真是相当的可怕,我不过只是差点从鬼门关回不了,又不是真的死了,没必要把我的命看的这么重。但他们看中的不是我的命,是花夫人的血脉。血脉这种东西真是够恶心人的。” 他还没有反应过来,羡阚抬手打了一拳崔则瑢,瀛临烬连忙扶着他,而羡阚却有些不理解道:“你为何能把自己差点死了的事情说的这么的轻松?别人的命是命,你的人就不是命了?!” 崔则瑢趔趔趄趄的被瀛临烬与徐隼琥扶着起身,他笑嘻嘻的又自嘲道:“要不是有好的血脉,谁会真的心疼我。看开点总是好的。期待太高,不见得是个好事。” “够了!”羡阚道:“我心疼你。” 崔则瑢愣了一下,身边的瀛临烬与徐隼琥也同着羡阚方才的话,也心疼崔则瑢,一年之内,四个人可经历了不少的事情,有时候崔则瑢总是一个偷偷去闯荡江湖,最后还是带着羡阚、瀛临烬、徐隼琥闯荡一个特殊的江湖去了。 不过就是有点小小意外,崔则瑢差点折了胳膊、瞎了眼睛、断了腿才救回了三个人,四个人都是生死之交,那是银夫人死后四个月的事情。 四个人中只有崔则瑢不在意这件事情,他并不在乎自己的命,可崔则瑢的伙伴很看重他的命,一年之内不一定能看懂人心,但一定能看懂为了伙伴付出一切的崔则瑢。 崔则瑢眼眶中都泪光,但还是忍了下来,谢过三个人后,崔则瑢说自己去看看后台,崔则瑢走到那去的时候后台的人有些少,不过他好像认识,这莫名的让自己极为的尴尬。 “则瑢,你也来了!” 这声音是符家的双胞胎,崔则瑢还是笑脸相迎,不过这双胞胎不可能做后台的事情,崔则瑢与他们的相处不算久,这点事情还是了解的。 符无幽作为哥哥,符无缕作为弟弟,两个人看不出一点不一样之处,比当初的施夷双胞胎还要不好知道,不过对于崔则瑢而言不难,这俩兄弟总是喜欢扮演对方,就喜欢让别人看不出来他们是谁,崔则瑢今日其实有点情绪不太好,但还是愿意陪着双胞胎玩一会,但这也要等一下,毕竟他来岸徊寰骨国本来是来玩的,可一点小事,扯到了皇位争夺战,崔则瑢倒也不抱怨,做什么就做什么,碰见双胞胎也算是他有缘吧。 崔则瑢问道:“你们来也是因为拍卖会?” 符无幽打趣道:“我们只是来玩的,这拍卖会,我们可没兴趣,一点意思都没有。不过本来是一点意思都没有,但也没想到你会来,你难不成是来拍卖东西的?” 崔则瑢直白道:“本来是,不过现在要保护殿下的安全,这里我只是来看一下,纯粹有些好奇罢了。” 符无缕笑道:“容易哥怎么还是八个月前一样的直率脾性,就这么的告诉我们了?” 崔则瑢笑着直率道:“伙伴之间,实话实说、互不疑心是最好的。你们是我的伙伴,我当然相信你们了,这根本没什么好隐瞒的。” 崔则瑢与双胞胎闲聊了一会后,崔则瑢迎面撞到了一个无比熟悉的人,崔则瑢下意识道:“昧寥之?你也来了?” 昧寥之双手抱胸,笑吟吟的问道:“我怎么就不能来了呢。” “当然可以来了!”崔则瑢又问道:“施夷秋是不是会来?” 昧寥之犹豫了一下,无所谓道:“我又不是施夷秋肚子里的蛔虫,我怎么会得知清秋姑姑来不来。” 崔则瑢笑了一声,亦有些无奈道:“晶明玉的碎片,她怎么可能不来。你告诉她了吗?” 昧寥之摊开手一脸不在意道:“就算我不告诉她自己也会知道的。不过暂时是来不了了,就算来了,身子也受不住。” 崔则瑢蹙眉小声询问道:“你做什么?” 昧寥之无所谓笑道:“没做什么只是下了点谙……普通合欢散而已。” 崔则瑢无法去理解魔界人的脑回路,为了不让人来就给下合欢散?况且方才昧寥之好像是说什么谙……什么合欢散…… 先不想这个了,崔则瑢听着真的很想打人,要不是因为他认为昧寥之是自己的伙伴,他已经要动手了。崔则瑢不能明白的小声问道:“你为何一定要下合欢散?还有一些别的办法可以让施夷秋不来岸徊寰骨国,难不成除了下合欢散就没有其他的法子了?你们魔界人的死亡可不可以不要这么的跳跃?!” 昧寥之无所谓道:“这较为简单的事情,自然是干得出来的,不过我下的药量好像有些大,就是不知道清秋姑姑能不能撑过去了。” 崔则瑢担忧问道:“你那合欢散大概多久发作?” “大约是一个时辰后。” 崔则瑢还是有些不太放心,只是他现在怎么知道施夷秋在什么地方?崔则瑢又连忙小声问道:“这合欢散除了那样解除,就没有其他的法子了吗?” 昧寥之第一次有些尴尬道:“由于我的药量有些猛,大约也要十次才能有所缓解,只是不知清秋姑姑能不能受得住了……” 崔则瑢内心翻了一眼,要不是因着昧寥之是他的伙伴,他自己给人打残废了!这昧寥之干的是人事吗? 崔则瑢才要继续说什么突然一个人撞到了他,那人喊了句抱歉,崔则瑢并没有太在意,而昧寥之却轻微蹙眉瞧了几眼,崔则瑢正在想着施夷秋的事情,那人身上的气息崔则瑢没有注意到。 崔则瑢问着昧寥之怎么了,昧寥之说自己除了下合欢散真就想不出别的法子了,毕竟魔界人都是这样的直率,总是借口好多了吧。 “你这比借口还要的恶劣。”崔则瑢都不知道该怎么说了,他只能小声道:“借口最多不让你去,这合欢散是直接让你发情啊!你魔界人能不能不要真的直率?!你不是说过你不屑于用毒吗?这合欢散你都干得出来?” 昧寥之用着两个人可以听到声音说道:“我说的是不会用毒,又不是不会用其他的药物,比方说像这种合欢散,我还是有很多的,毕竟我昧游知他时常管我要。” 崔则瑢更尴尬了,道:“看来宝刀未老的东西也是要好的药物的。现在我去找施夷秋,按照她的性格估计已经在岸徊寰骨国了。你想些别的办法看看能不能消除合欢散的药力。” 昧寥之挠了挠头,呵呵笑道:“普通的合欢散的确可以,但是这个真的不行。” 崔则瑢顿时感觉不对劲了,他谨慎的用符做了个小屏障,这才继续询问道:“你下的是什么合欢散?” 昧寥之凑到崔则瑢耳中说是什么合欢散的时候,崔则瑢的眼神一下子不对劲了,眼神有些呆滞,昧寥之也有些尴尬,崔则瑢想着询问这合欢散是哪里来的,羡阚喊了他一声,昧寥之化作玄蝶消失了。 崔则瑢默默的叹了口气,看来这东西也只能等下次了。 第7章 初来世界之岸徊寰骨国(6) 窃小常与窃晓姬随意的找了一家大客栈本想着好好歇息,不过事情多,同时买的东西也有点多,窃小常正在与传讯要一些钱,身上带着的有点不太够了,毕竟就算进去拍卖会也是要邀请函的,如若不要邀请函得到的消息会很少,经过利益的考量,这邀请函还是要买的,毕竟最大的拍卖会不是想去就能去的。 窃晓姬躺在床上查看着资料,两个人待在一个房间,窃晓姬很放心窃小常,毕竟窃小常这个人除非被人下药否则绝不会干一些对方不情愿的事情。 “好的,谢谢沈大人。” 窃晓姬打哈欠道:“谈好了。” 窃小常“嗯”了一声,道:“传讯已经挂断,该杀的人还是要杀,买个邀请函也不耽误事。” 窃晓姬有些随意道:“窃小常,你真的甘心在暗寰待一辈子吗?” 窃小常看向她,道:“你说这话已经不下四千五百九十次了,我忠心于主人。” 窃晓姬直接骂了出来,道:“看门狗……小心最后的看门狗不是你啊。” 窃小常深深的看了一眼窃晓姬后,歇息去了,窃晓姬看着手上的资料,无语道:“你难不成是要我一个人看完这么多的资料吗?起来啊,我们都已经是结丹这么多年了,不用这么长时辰的歇息了!” 窃小常叹了口气,起身道:“听你唠叨不舒服,干脆歇息。” 窃晓姬“哼”了一声,道:“我还不想跟你一组呢,别在自己的脸上贴金,我谢谢你。” 窃小常平静道:“你可别忘了捅一刀的事情,虽然已经过去了一年了,但暗寰之内对你疑心有点多了,到时候咱们小心点。” 窃晓姬无语道:“暗寰内部疑心的是我,跟你有什么关系,你跟我搭档多久就要被疑心啊,这主人也太小家子气了,这还是暗寰的主人吗?我可一点不赞同。” 窃小常还是平静的语气,道:“……我们一起听从主人的就好了,这些东西我已经在你洗浴的时候看完了,你自己看没问题吧。” 窃晓姬颔首后,窃小常继续歇息了。窃晓姬看着资料,心里还在想着淤红坊的事情,虽说淤红坊内什么东西都有,但岸徊寰骨国的拍卖会只要可以通过结界之门就可以来到这里,可这对修为的要求高,能过来的人是少的,只是淤红坊的人一定会来,毕竟就算是再怎么齐全,再怎么深思熟虑,总有百密一疏的时候,人会犯,修仙者也是一样的。 她想着会不会淤红坊派来的人会是琥心? 多多少少想念妹妹了…… 淤红坊之内狐妖处理着一系列的琐事,琥心在一旁伺候着,狐妖问着琥心想不想去岸徊寰骨国,而琥心其实无所谓,从她记事开始的时候一直都生活在淤红坊,狐妖很像她的娘亲,琥心也没有自己的想法,因此什么事情都是听从狐妖的命令。 狐妖淡然一笑道:“你一直都在淤红坊之内,没有想过去外面看看,你那个窃晓姬姐姐可是很喜欢扮演你呢,你没有想到去看看她吗?” 琥心随意道:“没想过。我没有姐姐。” 狐妖翻看着手上的东西,笑盈盈道:“你有姐姐啊,只是你姐姐跟你可能已经誓不两立了吧,毕竟她现在可是暗寰的人,你姐姐现在屠城戮国都是小事了,你还是去一趟岸徊寰骨国看住一下,而且我们淤红坊还差一样上古神器的碎片,你去在拍卖会上找来吧,需要什么可以用传讯手镯来通话。” 琥心接过去,还没反应过来,两个人来到了中央,狐妖直接给她推了下去,琥心一瞬间就来到了岸徊寰骨国,这人生地不熟的狐妖大人可真是想得出来。琥心默默在心里骂道。 花无之内就没人有这样的想法了,胭琴瑟虽然很想很想去,可惜这次也不知道主上犯什么毛病了,死活不愿意让她去,也不愿意让其他的人去,但凡就让一个织线去了,胭琴瑟全然不能明白主上的意思,她趴在那粗粗的柱子上,痴痴望着主上,不是因为爱慕,而是因为想去岸徊寰骨国凑热闹去。 玉河凌淡漠道:“琴瑟,让织线去就好了,花无内其余之人都不许去。” 胭琴瑟叹口气道:“主上,可我们整日里待在花无很没有意思的好吧。” “主上说什么我们做什么说什么就好了。”玉瑟尘缓缓走出来,终于是把那花里花哨的伞给收起来了,他慢条斯理问道:“主上,让织线一个人去没问题吗?要是回不来怎么办,毕竟那可有比织线不是一个维度的人。” 玉河凌有些紧紧蹙着眉头,道:“你的意思是?” “怕是那有谙瓷大陆的人。” 此话一出,胭琴瑟再怎么想要去,现在的心也已经不想去了,毕竟她也知道什么叫做谙瓷大陆,花夫人是说过的,只是没有带着他们去,不过那时候他们碰了一件谙瓷大陆的东西,至今为止花无的人都还有着心理阴影。 一直角落的玉河临双手抱胸的动作也有些紧,他开口询问道:“是不是小花夫人也在那里?” 胭琴瑟“哇”了一声,道:“小花夫人的胆子跟当年的花夫人也太像了,那可是有着谙瓷大陆的人,不过照理来说小花夫人眼下应该不知道谙瓷大陆的事情吧。” 玉河临平静道:“也不一定这要看花夫人给他留下了什么。” 花夫人对待每一个花无内的人都不会有这偏心的行为,并没有与谁过于的去认识,也没有人听过花夫人说过给小花夫人东西的事情。花无之内人数有着许多,还有加入不久凝珠,这样是小花夫人引荐了,凝珠其实不是很想来加入花无,毕竟她之前干过的事情也是足够让花无的人杀她了。凝珠对此很有自知之明。 凝珠从玉瑟尘的身后走出来,语气淡淡道:“你们都不敢去的话,我去也好,毕竟什么谙瓷大陆,我没有听说过,我倒是不会害怕,只要你们能帮我打开结界之门就行。” 凝珠的修为从被千曦嫣打伤的时候就出现了问题。修为可以高,但就是打不开结界之门,为此去结界之门之内的事情主上都没让她做,她做的都是一些在天雍国世界之内的事情。 胭琴瑟无所谓道:“你不怕死就好,到时候花无的人可不会给你收尸。” “无所谓。” 凝珠说完之后玉瑟尘打开了结界之门让凝珠进去了,结界之门关闭后胭琴瑟不放心道:“她不会去杀小花夫人的吧?” “不会。”玉瑟尘道:“她毕竟是有着小花夫人的引荐才得以有个好好落脚的地方,不会这么愚蠢,要是做什么事情,她身上的蛊毒就会发作了,这对于凝珠她自己而言是没有好处的。” 胭琴瑟笑道:“还是瑟哥有法子,不过那凝珠知道吗?” “她知道。” “你怎么告诉她了?!” “是她让我下的。” “凝珠好歹也是一年的江湖杀手了如今怎么如此愚蠢了?还同意你下蛊毒,她是不是疯了?”胭琴瑟就没看凝珠顺眼过,她阴阳怪气道:“魔界内的夕颜姑姑是不是把她给打傻了?”胭琴瑟毫不避讳的嘲笑着凝珠。 胭琴瑟也是花无的老人了,也不是才加入的新人,不用这么的拘束,反正面对什么人的时候,胭琴瑟的态度一直都是这样的大胆,表情的确可以收着,但她不会掩盖着自己的表情,想说什么就说什么,当初花夫人就说过很喜欢直率的人,胭琴瑟就干脆一直这样了。 玉河凌淡漠又无奈的开口道:“凝珠对我们的帮助不大,但是小花夫人不会疑心她,我们反正在小花夫人的眼里都是一个坏人样,倒不如让凝珠去算了。” “主上的意思不就是小花夫人不信任我们么。”胭琴瑟有时候的过于直率也有些让人无法反驳,但是听着绝对是不会舒服的。 玉瑟尘深深叹了一口气,道:“话虽如此倒也没有错,小花夫人本身因为亲人的死亡、伙伴的死亡跟我们闹僵了一段时间,现在对我们花无也是不冷不热的状态,小花夫人不管是哪里一边都是越来越不信任了。” “他信任我们吗?”胭琴瑟道:“小花夫人最讨厌的就是我们喊他小花夫人,小花夫人最恨替身的,我们一口一个小花夫人的叫着,崔则瑢未必高兴。” 玉河临不能明白道:“可他本来就是花夫人的孩子啊,喊小花夫人没有错啊。这也算是个好福分,小花夫人为何会不愿意啊。” 胭琴瑟无语又直白道:“玉河临,我现在很想告诉你一句话,这福气给你你要不要?让人所有人无视你的真正的名字,一口一个都是小花夫人,崔则瑢没跟我们翻脸就不错了,你还想着让崔则瑢接受小花夫人的称呼么。” 玉河临绝对不能明白,他有些激动道:“小花夫人是花夫人的儿子,花夫人对我们花无的人有恩,喊她的孩子小花夫人有何不妥啊。花夫人夫人找到我与哥哥的时候我与哥哥只有小一,小三这样的称呼呢。” 胭琴瑟道:“那是你,不是崔则瑢。” 玉河临一副理直气壮道:“小花夫人你也不喊了,况且崔则瑢可从未说过他不喜小花夫人这样的称呼。” 胭琴瑟从上头跳下来,平静又激动道:“可崔则瑢也没有说过自己喜欢,我现在都无法好好跟你沟通了,你儿时的不幸不是崔则瑢的问题,不能因为自己的儿时过得不好一直称呼别人不喜欢的称呼,我现在叫你小三、小三的叫你高兴吗?你不高兴也就代表着崔则瑢在听见小花夫人称呼的时候一样的不高兴。” 玉瑟尘淡漠道:“花无内有规矩,成员之间绝不能内讧。” 胭琴瑟哼了一声,走了出去,而玉河临一转身已经走远了,这两个人从花无的建立的时候关系就不太好,当然了也有好的时候,面对花夫人的事情之时一致对外。不过眼下因着一个小称呼,两个人又要开始骂起来了,要不是因为花无有着规矩,两个人估计已经动手了。 魔界之内的霍楼飒因着娘亲的命令去拜访了自己的堂哥与堂嫂,过了一年了,霍夫人还是无所出,差点搞得连东西都吃不下了,好在闻的香让她静心不少,眼下霍元帅不在霍门,被魔尊派去做事了,一年之内魔界也没有怎么好好的歇息,该杀人的时候就没有失手过。 霍夫人询问道:“楼儿,你哥又去办事去了,霍门也一直无所出,我想着你玩的很开,有没有不错的女子,来霍门做妾室啊。如若身份不错的话,给个侧室之位也不是不行。” 霍夫人这一开口的询问属实是让霍楼飒有些讶然。霍元帅从来都不纳妾,即使霍夫人一直无所出情况之下,他都没有纳妾,不过要是再没有孩子,这霍门门主的位子可就是霍楼飒的了。 明婉丽就是因为担心这个才想着找来霍楼飒问一些合适的女子,自己养着妾室的孩子,总比没有的好,这霍门门主的地位可不能让了。毕竟是夜王母妃留下的,霍元帅可以帮着夜王,霍楼飒的娘亲可不一定让儿子去帮着夜王。 霍楼飒的娘亲支持七皇子,霍门夫妇支持的是二皇子,一旦换了门主,这支持的皇子也是要换的,霍楼飒的娘亲可是与夜王母妃关系不好的,这一点上霍楼飒是最明白的,听着霍夫人焦心又平静的请求,霍楼飒已经是见怪不怪了,毕竟他的娘亲最是这个语气跟他说话,他不习惯也习惯了。 霍楼飒有些尴尬道:“堂嫂,倒是有一个,不过是个抱清楼的妓女,你可以接受吗?” 明婉丽尴尬道:“不能接受,妓女连妾室都当不上,顶多只是一个贱妾,不是良妾,贱妾可是要喝最伤身子的避孕药的,这个不能接受,还有其他的女子吗?我希望家世好点,我们霍门也算是在魔界赫赫有名的了,想做妾的人很多,但是要身子好的,是良妾而不是贱妾!” 霍楼飒现在只想去岸徊寰骨国安静一下,他快要受不了堂嫂的喋喋不休了。 第8章 初来世界之岸徊寰骨国(7) 霍楼飒自从古鸢死后得知晶明玉的事情,眼下他更想要去岸徊寰骨国拍卖那晶明玉碎片,而不是听着无所出堂嫂的担忧,他本就无心霍门门主之位,他与堂哥关系很好,不过跟他的娘亲就不一定了,自从明婉丽嫁到霍门成为霍夫人后已经有一百多年都无所出的状态了,再没有孩子霍门门主之位不让也要让给霍楼飒。 霍夫人自以为自己说的很婉约,不过霍楼飒见识过不少女子的,堂嫂这点暗示他绝对不可能听出来,就像古鸢还活着的时候,两个人有说不完的话,当然都是霍楼飒单方面在说话,古鸢的回答一共也就几个字,有时候来了兴致才会多说上几个,前提是她闲着的时候。 霍楼飒只好说下次带来给堂嫂看看后,他连忙找了个理由走了。 清秋府内施夷秋的情况可谓不太好,如若是普通的合欢散对于现在修为的她而言是没有作用的,不过这合欢散好像不是普通春药,她姐姐曾经应该是说过的,不过她没有记着就对了。 她有些神志不清,为了保证没人来,连忙设置法阵,她这副模样看来今日是没有办法去岸徊寰骨国了…… 慢着!不能去岸徊寰骨国?施夷秋一下子想起来了,在要前往之前昧寥之给自己倒了一杯茶,那时候觉着反正崔则瑢的伙伴应该不会害自己的原则没有防备!果然除了催着则瑢给自己递来的东西其他的都要小心。毕竟崔则瑢绝不会使用这种下三滥下药的手段! 崔则瑢偶然深夜出门通口气,直接撞上了一年前捅了自己一刀的窃晓姬!他这会子学聪明了,立马拿出轻罗边二话不说抽过去,上次就是因为他没有反应过来就被捅了一刀,他到现在都还记着。崔则瑢虽然不是睚眦必报的人,但也是个有仇必报的人。 在崔则瑢的眼里窃晓姬与他无冤无仇,窃晓姬差点杀了他,不过这也是崔则瑢可以理解,谁让崔心杀仇人这么多,他身为崔心杀的儿子被刺杀也不奇怪。只是有一点他有些想不通,难不成只有仇人都是崔心杀的吗?花夫人与银夫人有没有他不在乎,只是他觉得很奇怪。 第一:窃晓姬看起来的年龄就与崔心杀不是一个时代的人,窃晓姬看着年少,崔心杀虽然已经结丹许多年了但还是可以看出老了的感觉,这窃晓姬一看不出老,身上气息的结丹不是崔心杀那样的上辈子感觉,而施夷清说过琥心是窃晓姬的妹妹,像是她与施夷秋一样的双胞胎,年龄方面是一样的,除非是背后的势力要杀了他。不然有些说不通。 第二:上次那一刀让木洛阳查看了一番,的确是可以致命,不过窃晓姬的刀法是不会出错的,木洛阳与窃晓姬是有动过手的,窃晓姬的刀法木洛阳是见识过的,如果窃晓姬要是真的动了真格,崔则瑢早就死了。木洛阳不能说是可以相信,但也算是自己死马当活马医了,崔则瑢自己的想法总是这么的容易相信。这也不能怪史斐玉爱管他叫小容易了。 崔则瑢相信木洛阳还是因为属于初次的好感,木洛阳给他的感受很像是施夷清,要是施夷秋见了估计也会吓一跳,不管是脾性还是性子与施夷清别无两样,不过与施夷清不同的是木洛阳还是有普通人的情绪,不会像施夷清一样除了妹妹谁都不在乎,对待人命她也较为的奇怪,被人疑心也不在意,就像是没有情绪傀儡极为的吓人,上次二人谈话的时候崔则瑢一旁看着都被吓坏了,两个人都是温柔的人,但不知道为什么碰到一起说话的感觉却是极为的惊悚,让人容易窒息的感觉。 窃晓姬往后瞄了一眼,不慌不忙的走到崔则瑢一侧,崔则瑢谨慎到精神有些紧绷,反观是窃晓姬极为的平静,时不时撇了几眼,两个人所在的地方是在大桥之内的河上,窃晓姬望着下那有些深不见底的海底,珊珊开口道:“拍卖会不会有活人的。” 崔则瑢奇怪的“嗯”了一声,窃晓姬淡淡解释道:“幻境的人打算在拍卖会的时候杀了所有的人,拿走所有要拍卖的物品,包括上古神器,你如若不希望让你的伙伴葬送在那里的话,就别让他们去拍卖会了,幻境的人不是你们可以对付的,一年前在一个国家的城之内,我与他们交过手,你连我都打不过,就别提从他们手里打赢了。” “那是一年前。”崔则瑢眼神坚定道:“一年前我是打不过你,但不代表一年后的我打不过你。” 窃晓姬一手弯曲扶着那大桥的栏杆,另外一只手随意的摆动着,眼神一样的随意,不过看着有点像是无所谓的轻蔑,她随意的看着自己的指甲,这会连个眼神都没有给崔则瑢,她看似随意的摇头晃脑道:“夜晚人少,你如若真的想要与我对战一场的话,我可以在南胤国的神明竞技场等你,当然了,如果那个时候你还活着的话。”说罢还是一副摇头晃脑的模样一霎时消失在了崔则瑢的面前。 崔则瑢过了几分钟才缓缓收起来轻罗边,背后突然有人拍了他一下,羡阚看他有些不安的表情关心询问,崔则瑢摆了摆手扯起笑意说自己没事,同时将暗寰的人也来的消息告知给羡阚,而羡阚一副早就知道的表情。 羡阚解释道:“暗寰与我们家族一样都是暗杀的家族,只不过暗寰是突然成为暗杀家族的,而我们家不知道从第几代开始就一直都是暗杀家族了。” “那你们家族一定很有意思了?”崔则瑢对待伙伴的都是有着绝对的滤镜,虽然羡阚说自己的家族是暗杀家族,崔则瑢的表情都是一脸的崇拜,他可不会扫伙伴的面子。 羡阚愣了几秒,脸上扬起了笑容。两个人走在大桥之上,崔则瑢总爱娓娓道来,羡阚总是喜欢逗他玩,两个人在外面待了许久才回去了。 施夷秋醒来的时候身边躺着一个熟悉不能再熟悉的男人,奉战峰峰主柳临渊!施夷秋顿时不知所措,这昧寥之下的春药也太狠了!她都不知道柳临渊是怎么上的自己的床! 柳临渊也醒过来了,两个人面面相觑,魔界与人族不同不怎么在意女子的贞洁,魔族极为的开放,因此才会有鬼市那样淫乱之地! 柳临渊想要开口说什么的时候施夷秋上来直接一巴掌,柳临渊倒是不介意,穿好了自己的衣裳有些尴尬的对着施夷秋颔首,施夷秋默默翻了一眼,让婢女准备好沐浴的水,而伺候她洗浴的婢女,内心可以告诉破戒了吧。毕竟清秋姑姑在一年之内被魔界人称为下一个夜胭姑姑,都是冰清玉洁、清玉不可亵玩焉的清玉美人,像是独立一支伫立在那的冰霜莲花,夜胭姑姑是只能远观的清玉美人,清秋姑姑是桀骜不驯的清玉美人。 眼下这位桀骜不驯的清玉美人被人给在床榻上好好的训斥了一番,简直就是颠鸾倒凤、翻云覆雨,只是施夷秋未必就高兴的了了。 婢女小心翼翼开口道:“奴婢没想到清秋姑姑有这样好的兴致,原是魔界那些人姑姑看不上,这人族的才是姑姑喜欢的。” 婢女句句话都在让施夷秋的内心万般的忍耐,她自己细腻清楚如果那时候来的是膀子就好了,结果初夜给了柳临渊,这个自己极为讨厌的男人!施夷秋不一定能高兴起来,为了能有人伺候自己洗浴,施夷秋并没有发作。 施夷秋珊珊开口道:“菹二,那人族也不对我的口吻,一个名门正派的峰主实在是有些不太好吃,下次我带些别的人族来,你可别在背后嚼舌根了。” 菹二的眼神微微的一惊,而后立马转圜伺候着清秋姑姑,外人来禀告说是人族一位夫人来见清秋姑姑,名字叫做木洛阳。 施夷秋没见过只是听姐姐说过,木洛阳是琅将军的夫人,他是在赤将军上位成为赤元帅后成为琅将军填补那个空缺,不过琅将军做的的确是不错的,天德帝一向不会看错人,只是往后就不知道了。 施夷秋让人等等她正在洗浴,外头又道:“清秋姑姑,外头的木姑娘她不介意在你洗浴的时候说事。” 可是我很介意!施夷秋默默的在内心翻了一眼,这木洛阳是不是有点不懂得分寸了? 施夷秋洗浴过后穿了一件较为露骨的衣裳去见木洛阳,而木洛阳从始至终笑脸相迎,温言告诉让她穿件好点的衣裳不能像个要饭的,施夷秋嘴角有些抽搐,这木洛阳跟姐姐还真是不相同啊,姐姐好歹不会说自己像是一个要饭的乞丐,这琅夫人还真是什么都说出口,也不想想现在是在谁的地盘之上。 木洛阳一瞬间注意到了施夷秋的情绪,不过她也没有觉得自己说的有什么问题,施夷秋在魔界寄人篱下跟乞丐讨要吃的没有区别。 木洛阳与施夷清的确很像是都是极致的温柔,不过最不同的是施夷清舍弃了自己的情绪,而木洛阳没有,木洛阳只是天性温柔并没有像施夷清你那样磨灭自己的情绪,木洛阳也有毒蛇直白的时候,而施夷清是绝对不可能会有的,不管那个人对自己有多差,甚至可以把自己给强上了施夷清都不可能有除了温柔之外的表情,木洛阳还是会有其他表情的。 施夷秋开口被木洛阳怼了一下有些不高兴的轻微嘟了嘟嘴,不过姐姐已经死了,没人会在乎一个不是自己妹妹的情绪,施夷秋忍了一下自己的情绪,开口了断的询问道:“你一个人族来魔界做什么,不知道在魔界你是孤立无援吗?” 木洛阳笑吟吟的,让施夷秋有些不寒而栗,这人虽然温柔但比姐姐还要让人觉得渗人,施夷秋的内心咯噔一下,额头上已经冒出了许多的汗颜,内心想着一会又要重新洗浴了! 施夷秋听着木洛阳说话表面上在极力的压抑着自己那想要打人的情绪,毕竟她那娇蛮的情绪是不会改变的,从前姐姐还活着的时候就没有改,现在更是不会改变了。 施夷秋就穿着身上的衣裳气冲冲的去见了魔尊,三更大半夜的魔尊还在批奏折,无时无刻不在忙,而看着如此有些露骨的施夷秋走过来,他的内心毫无波澜。只是觉得有些像许多年前那桀骜不驯的音如吟。 漠之初不用护着,清秋姑姑伤不了魔尊分毫,蒋行在一旁研墨,漠之初问着清秋姑姑三更半夜来这里做什么,清秋姑姑重重拍打着魔尊批奏折的桌面,眼神可谓是一点都不友善,对待魔界人施夷秋的眼神当中就没有一丝丝的善意,全然都是敌意。 在施夷秋的眼里终归是交易,在魔界她怎么疯癫只要不触碰定要的规矩,想要怎么做是她的事情,其余之人都无权干涉自己,这也是魔尊默许的。 魔尊让其余的人都不许跟着,让清秋姑姑跟着他去了暖阁内,看着清秋姑姑炸毛似的模样,魔尊差点笑了出声,施夷秋也是想怎么坐就怎么坐,她坐在魔尊的一侧,一般要来除非是魔尊赐座才可以坐,施夷秋直接坐下来也不等魔尊赐座,魔尊倒也习惯了,一年之内施夷秋对待魔界人的态度都没有变化,对待魔尊也是一样,在撕破脸之前两个人都是消站的态度,当然了除非施夷秋那娇蛮脾性又上来了。 魔尊微微的挂着笑意,淡漠道:“又是什么事,让清秋姑姑对待本尊的态度如此恶劣啊。” 施夷秋冷冷道:“耍什么嘴皮子,你是什么样我还不知道,我们相处一年,说不上短,也说不上长,但也足够让我了解你了。” 伺候的人在外头待着由于屋内被魔尊设置了屏障他们听不见里头在做什么,反倒是菹二觉得清秋姑姑有希望成为魔尊后宫的嫔妃!漠之初一眼看出菹二的心思,直白打断了菹二的幻想,淡漠道:“魔尊是不会纳清秋姑姑为妃的,清秋姑姑极为厌恶魔界,魔尊也不例外,魔尊也没有这个奇怪的癖好,娶人族女子为后的只有已经离世一年的魔后娘娘银夫人。你不死就不错了,别做不该做的美梦。” 第9章 初来世界之岸徊寰骨国(8) 岸徊寰骨国的拍卖会即将开始,嵇璃默默的疯癫,今日就是幻境所有成员死亡的日子,她要幻境所有人都为自己的女儿陪葬! 花窦儿与白淡也来到了岸徊寰骨国只是在拍卖会上两个人根本找不到嵇璃,花窦儿从未慌张过的脸上有些不太好,白淡一向听从两个人的话,只是现在就连花窦儿都慌张了,白淡心里莫名的担忧。 最为糟糕的是她与花窦儿走丢了,她还碰见了戾宿,这给她吓了一跳,本来要跑的,结果迎面撞上了,白淡这该死的运气还是这么的不好啊。 好在戾宿只有一个人,身边一直跟着的窝斯不在,真的要动手的话白淡的确是没有问题的,虽然她在三个人中存在感是最弱的,但修为差不多,最近她找了一位教她特殊法术的师傅,嵇璃有一招禁术名为伽拉泰亚,不过怎么样都不愿意交给花窦儿与白淡,花窦儿知道危险不敢问下去,而白淡不一样,她一根筋的想要学,估计这事情要是被嵇璃知道了,她也要剔除许多的修为了。 白淡笑着脸面对着戾宿,开口属实有些尴尬的问道:“你们幻境是来抢东西的还是来杀人的?” 戾宿开口就是毒舌,他冷冷道:“来岸徊寰骨国找你那疯癫跟吸了一样的嵇璃主子么。”在白淡眼里不让戾宿说伤人的话跟让他死了是差不多的。 白淡忍不了别人说嵇璃说一句坏话,只见清脆的一声,戾宿的脸上出现了一个红印子,一巴掌打在了他的脸上,白淡警告道:“不许你再说一句嵇璃姐姐的坏话!明明是你们幻境仗势欺人、杀人放火,害了不少的流离失所,你们可真是有脸啊,怎么着,仗着自己是相思街出来被抛弃的可怜孩子就可以这么肆意妄为么!真是不要脸!” “活该你们幻境全员死亡,你们这些个畜生!”随后又是清脆的一巴掌打过去,白淡气盛般匆匆的转身离开。 戾宿愣在了原地,直到脸上的红印子逐渐的发麻,他才意识到自己被白淡扇了俩巴掌,窝斯走过来的时候瞧见戾宿脸上的红印子就知道是白淡打的,毕竟除了白淡也只有主上可以扇了,但是主上说过幻境内部不可以内讧,主上也不会扇戾宿一巴掌,排除法就排到了白淡。 白淡是三个人之中又小心翼翼又大胆的人,打人的时候白淡的胆子是最大的,面对嵇璃的时候她的胆子是最小的一个。 白淡扇的巴掌是真的重,都流血了,戾宿随意的擦了擦,看向窝斯问道:“主上下令了,说是在拍卖会最高潮的时候让我们动手。” 白淡撞到了与羡阚待在一起的崔则瑢,崔则瑢也是个细心的人,白淡一开始是愤怒与不甘,撞到人后立马道歉,表情变回来了,羡阚并不在意他瞥了崔则瑢一眼,而崔则瑢也笃定了幻境全员都在举办拍卖会的盛大楼。他有些担忧,手指搓着,羡阚倒是浑然不在意,如若真有什么事情,他的法子当然多了。 “羡阚。你去找找,看看幻境的人是不是在盛大楼内安装了江南霹雳堂最新研发的雷管霹雳子。” 羡阚其实很无所谓,他答应下来后笑道:“你们崔家江南霹雳堂还真是跟霹雳子过不去啊。不过也不是没有可能,可是幻境的人是出了名的强盗,他会付钱吗?” 崔则瑢道:“当然会了,有段师姐在幻境要是不付钱我怕那个幻境成员死在江南霹雳堂。” 羡阚随意问道:“段小姐?是在九大门派大赛主持的那个大师姐?” 崔则瑢连连道:“你先去检查雷管霹雳子,不过段小姐不是大师姐,是我的二叔的女弟子,等你检查完后我再跟你说段小姐的事情。” 羡阚颔首后崔则瑢连忙去找人,这次拍卖会与皇位争夺战是相互的,只是十四皇子那暂时身边可以没有他,贺兆虽然是所有皇子最纯良的但也是脑子好使的,听从瀛临烬的意思这点上贺兆还是可以做到的。 璧惊儿检查着十四皇子要使用的午膳,贺兆让她不要担心,儿时母妃总是喜欢给他吃奇怪的果实导致就算他吃的食物就算是有毒都伤不到他的身子,可以说是直接免疫了,也难怪贺兆不担心自己的食物里有毒了。不过他百毒不侵的这件事情只会自己与母妃知道,被别人知道对自己还是母妃而言都是不好的。 况且他的母妃在疯了后已然不得宠了,他这个儿子也没必要装不知道,干脆不为母妃争宠,也不为自己打算,反正生在皇家父皇应该不让他做磨刀台的,这是他从小希望的。只是这次的皇位争夺战可是把他架在了火烤之上,贺兆虽然不想,但也没有办法。皇位争夺战不是他想退后就可以退后的,挺像是天雍国的潋王。 楚萧翙心里一直记着娘亲的死,在他的眼里是就是崔则瑢害死了自己的娘亲,尽管是他自己缺爱,银夫人从来都不看他一眼的原因,但他还是无法理解为何娘亲会对崔则瑢这么的上心,明明他才是银夫人十月怀胎生出来的儿子,娘亲却从来都不会看自己一眼,不管是哄孩子的歌还是一句简单的关心,银夫人都没有做到。 可他永远记得那日在母妃在陈贵妃寝宫内说他出生的时候是什么样的,说他黑黢黢的,给他唱哄孩子的歌让他睡上一觉,那时候的潋王觉得娘亲心里是有自己的,自己还是宸妃娘娘的儿子,可是崔则瑢有了银夫人的一切母爱,那是楚萧翙永远都不可能得到的东西。 皇宫之中的皇子有幸福的,也有无奈的,亦或是有悲伤的,楚萧寒身为端王,虽然生母颖贵妃有些渗人一般的冷漠,不过作为这样冰冷嫔妃的儿子,端王却是不一样的,不会像潋王一样除了面对母妃与父皇之外目中无人,也不会像昌摄王一样生人勿进的极度冷漠,对谁都是一个样,不过最近从蜀中回来后,端王与潋王有些不太和睦,当然了是潋王单方面的。 潋王被端王邀请去了一趟端王府,端王问起端王妃,护卫说王妃去集市里头买东西,端王只是轻微的颔首,他家的这位王妃也是在府内待得无聊了,毕竟让自己王妃独守空房的是端王,端王虽然想要来一场久违的床榻,说不定还能喜得孩子,不过端王妃现在不在府内的确可惜。 两个人待在暖阁,潋王一副看不上端王的模样、表情,端王也习惯了,虽然儿时两个人哥哥、弟弟的称呼着多么的兄友弟恭,那时的端王地位不太好,因为他被人下毒了,那一年端王极为的虚弱,只有那时还算热情的昌摄王与还年少无知的潋王一直叫着端王哥哥,最热情的绝对是潋王了。 儿时的潋王还没有那样的目中无人、横行霸道,只是在下人面前有些主子样,现在的兄弟情义就不太好了,两个人沉默了几分钟都没有开口说话。潋王顿时有些尴尬,他内心想着这端王邀请自己来做什么?难不成是来警告自己,还是给自己一个奇怪的下马威? 潋王最讨厌的皇子还是端王,因为猜不透他的心思,昌摄王虽然冷漠但潋王可以猜出他的心思,左右都是那样的,而潋王就不一样了,潋王根本无法去理解端王的心思,两个人像是不在一个频道上一样,特别不太好说话。 端王看出潋王有些尴尬和蔼的开口道:“七弟,我们兄弟二人很久没有偶这么好好说话了,自从慧娴纯仪皇后过世,宁皛门被魔界进攻后,你自己很久没有做过父皇下旨的命令了。” 潋王的脸色未必好看,端王的话极为的平常,但是潋王听着就是另外一个意思了,潋王的嘴角有抽搐,珊珊回答道:“是么,二哥事务繁忙,自然没有我这么的闲散,只是啊,二哥,你还是顾着自己吧,我的事,不用二哥多管。” ...... ...... 羡阚对于什么南崔门没什么兴趣,只是想听崔则瑢多说话,毕竟他知道如若崔则瑢的话一旦少了就代表着崔则瑢不安,内心极度的惶恐,羡阚也是在一年之内了解了不少,这还是说好听,说难听点就是掌握了崔则瑢的情绪。 崔则瑢的情绪很容易被人看出来,总被叫做小容易也是正常的,各个他也知道崔则瑢现在最讨厌被人叫小容易,虽然不会让他的脾性发作,但心里头终归不高兴,崔则瑢又是个好脾性,面对伙伴绝对好的脾性、好性子,也难免吃亏,但为了伙伴,崔则瑢对此总是无所谓。 羡阚来告知崔则瑢一声,拍卖会突然延迟改为明日的夜晚了,崔则瑢好像不是很意外,他微微颔首着,神色有些不太好,羡阚目不转睛的看着崔则瑢,羡阚也算是有感情的人了,在南胤国的皇室所有人都是不太正常的,性格越是冷漠、越是漠然,家族越是喜爱。 羡阚被寄予了厚望,一家人都喜欢他,在南胤国的皇室有一个规矩,只要出生的男子是白发就是南胤国未来的君王,羡阚对这种事情毫无兴趣,而南胤皇后疯疯癫癫的不能跟羡阚好好说话,因此他差点杀了自己的娘亲,不过还是下了点小东西才从南胤国逃出来了,只是那时候的他不懂什么结界之门,对自己的实力有着绝对的自信,还去了静心修炼,认识了可以人自己相信的伙伴。 崔则瑢像是一个太阳一样,让羡阚的内心充满了温暖,在阴暗的暗杀家族人不是疯了,就是跟着一起疯了,嫁过去的璟箬暂时还没有疯,不过疯不疯都是迟早的事情。 当年的南胤国皇后也是不疯的,嫁给南胤皇帝后越来越疯了,她想要一个女儿,结果五胎全部都是儿子,现在她的身子已经不适合孕育胎儿了,也只能玩一玩自己的儿子了。 两个人躺在两个床榻上,羡阚的表情随意而又无所谓,笑着让崔则瑢说说午时答应讲给他段小姐的事情,崔则瑢的表情是半无奈、半真的笑意,那强撑着的笑意终归可以变得真实了。 崔则瑢笑嘻嘻道:“江南霹雳堂不是只有二叔在看管,午时与你说过段小姐是我二叔的女徒弟,没有名字,大家只是都叫她段小姐,本来是叫端小姐的,皇宫内因着有了端王,二叔为了避讳就把端字改成了段字,段小姐对称呼不在意,也不喜欢名字,就连最爱给人取名的银夫人都没给段小姐取名,”崔则瑢越说越高兴,想起自己的家还有活着的人,怎么可能会不高兴呢。 就算是过了一年,崔则瑢内心根本忘不了当年魔界进攻宁皛门的事情,不管是崔心杀的死,还是银夫人、媚儿姑娘、施夷清的死带给崔则瑢只有不得不成长的心,初心的闯荡江湖如今成了这副模样,在崔则瑢眼里这与当初自己想象的不一样,他没有做到自己想要的事情,没有做到自己想要模样,对人单纯的模样,在一年后只会对着初面好感的人,与自己选择的伙伴。 崔则瑢继续说道:“段小姐为人有些热情又淡漠,修为尚可,我十岁的时候段小姐就可以管理江南霹雳堂的一系列琐事了,段小姐面对幻境不付钱的情况,可能会把人给打残吧,毕竟段小姐可不是吃素的,我在儿时的时候去了南崔门,一个修为结丹的师兄,仗着自己结丹了,就去对段小姐动手动脚,还泼了段小姐一身子的水,结果被段小姐给废去了修为重新修炼,还被关押了水牢,听说差点死在里面了。就是不知道那个师兄后来怎么样了。”崔则瑢默默摇了摇头。 “听你这么一说这位段小姐不是来岸徊寰骨国了。” 崔则瑢轻轻的“嗯”了一声,笑嘻嘻道:“也不一定,段小姐只听崔二震的话,我倒是没有见过段小姐有过自己想要的东西,她的人生像是围绕着崔二震转一样,像是施夷清,但与施夷清不同的是段小姐不能没有自己的情绪。羡阚,你说明日夜晚的拍卖会会有拍卖上古神器吗?亦或是上古神器的碎片,说着我都好奇了!” 第10章 初来世界之岸徊寰骨国(9) 羡阚听着崔则瑢的话莫名好奇道:“岸徊寰骨国的拍卖会终归是对自己有利的,怎么可能拍卖上古神器呢,就算是碎片都是不可能的,除非拍卖主持的人脑子出现了问题,上古神器有多强没人是不知道的,拍卖上古神器就等于是送了一份无法抵抗的武器给对方,就算是碎片也极为的值钱,难保拍卖去的人身上没有剩下的碎片。” 崔则瑢叹口气,转移话题道:“那你们南胤国呢,毕竟是暗杀家族,娘亲是皇后,你的父亲又是南胤国的皇帝,虽然我不喜皇室,但很想听你说南胤国的事情。” 羡阚思考后认真回答道:“南胤国没什么特别的,只是维持南胤国支出是有点难,毕竟也不知道当初爹爹怎么想的,偏偏做了皇帝,这种无趣的事情,对于我而言实在是一点意思都没有,他们都指望我成为南胤国下一位新皇帝,谁让我是银发呢,可我真的不想做。” 崔则瑢笑了笑,都是无奈的笑意,但还是故作打趣道:“当做的事情不是自己想要的时候,说不定有意想不到的发展呢。” 羡阚笑道:“还是你明白,你也最会安慰人了,说话总是婉约,让人瞧不出敌意来,跟着你还真是一个正确的选择。有时候恶人也会有恶人自己的救世主。则瑢,你还真像是我的救世主,十一个月前的南胤国你来找我的时候,我自己都没有想到,我们也是做了一年伙伴,虽然你的那些伙伴总是相处的不太愉快,但至少我们相处的愉快,明日夜晚的拍卖会我们一定……要加油。” 崔则瑢没有意识到羡阚那一点的犹豫是什么意思,不过应该不会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崔则瑢绝对相信伙伴。 墨姳禾也来了岸徊寰骨国,她反倒是碰上了一个与自己极为相似的人,但不同的是对方只是纯粹的恶,跟自己与徒儿不是一路人,对方倒是喋喋不休的,让墨姳禾称呼她纯小姐就好了。一个墨小姐、一个纯小姐,两个人碰到一起不知道外来又会有什么样的后果? 是谁会先遭到报应,还是谁会先死呢? 深更半夜两个人并肩走着,纯小姐浑身上下都散发着纯粹的恶,墨姳禾做过的恶事自己都数不清了,而纯小姐不在乎自己做过的恶事,全然一副我想做什么就做什么的模样,不受任何人的操控,不受任何人的命令,就算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也有人帮兜着,这样幸福又完美的人生,墨姳禾实在是想不通,这个纯小姐做恶事的理由是什么? 从前墨姳禾做恶事的理由就是报复所有人,不管是谁都是无差别的攻击,这个纯小姐做事根本没有理由,不过墨姳禾也不知道这纯小姐会不会是有什么天马行空的幻想,保不齐就有什么统治世界的想法。哈哈哈哈哈哈。 想到这个墨姳禾没忍住的“噗嗤”一声,纯小姐想知道墨姳禾在笑什么,墨姳禾则是一副我不怕你,也不会告诉你的表情,纯小姐倒也没有动手,而是说起自己的事情,娓娓道来:“我的哥哥与我一样都是恶人,你看起来就是与我们同类的人,要不要去我家看看?” 要是去了,我怕是回不来了。墨姳禾在内心默默的暗骂着。但其实她并不害怕,如今的她可是温柔烷境,吸收了银夫人修为与法术,不过她也没想到银夫人如此的强大,这么让自己可悲的人生成为了遥不可及的温柔烷境,只是她动手法术与修为的时候总是觉得很奇怪,像是有时候发不了力气一样,因着这件事情墨姳禾已经很少动用自身的法术了。 纯小姐仔仔细细的看着墨小姐,墨姳禾是告诉她自己姓墨,但也一样不愿意告诉对方自己的名字,看着虽然有着同类的气息,但是她敢拿自己的性命表示,她与纯小姐绝对不可能会是一路人。 “我还有事。再见吧。”说罢墨姳禾一霎间化作玄蝶瞬间离开了。 纯小姐的耳边传来护卫的声音,“小姐要杀了吗?” 纯小姐慢条斯理道:“不用,好不容易找到一个我与哥哥如此相似的同类,可不能白白的死了,你跟着她就对了,她身上修为的确很强大,可惜从别人那吸收而来的修为可不是一个好法子哦。”纯小姐放声大笑着,笑得极为张扬,像是放肆生长的摄魂花一般美艳而又让人微微的不寒而栗。 墨姳禾微微变得有些冷,她倒也没想到这岸徊寰骨国的气候也是这般的阴晴不定,突然有些想念在销魂峰的鎏儿了。 疯疯癫癫的嵇璃与做尽恶事的墨姳禾碰上了,墨姳禾在那一瞬间感受到了嵇璃的疯狂,嵇璃脸上是笑意,是笑吟吟的感觉,不过就是有些让人渗人,像是方才的纯小姐一样让墨姳禾莫名的不舒服。 没人知道两个人说了什么,时辰缓缓来到了明日的午时。 崔则瑢强撑着的情绪不想让人注意都难,虽然像平日里一样都是笑着的,但是实在是过于的僵硬,在陌生人看来没有问题,但是崔则瑢身边的伙伴都跟着崔则瑢待了一年多了,这点模样能不能看出是假的简直就像是将自己绝对的弱点告诉给他一样。 羡阚注意着周围,随心的表情,缓缓坐在崔则瑢的一侧。崔则瑢与羡阚待在一楼,其余伙伴们待在外围、内围、楼上,不过瀛临烬的位子是让他自己决定的,毕竟最恨幻境的人绝对是瀛临烬,崔则瑢深知这一点,眼神有些担忧。 很快司仪缓缓走出来,脸上挂着笑意,道:“今日由我担任司仪,接下来第一件物品是二十大上古神器之一的仁笙神杖!起拍价一千万古币!” 羡阚讶然道:“还真有上古神器?!” 崔则瑢一副料到的模样,默默的叹了口气。很快仁笙神杖就被拍卖到了三亿古币的价格,羡阚无所谓道:“连用是什么都不知道,价格已然到了三亿,上古神器不论用途,只论能力。” 崔则瑢本来是对着羡阚无奈的笑笑,很快他瞳孔放大,一霎间感受了幻境人的气息,他连连看向羡阚,羡阚的表情极为的淡漠,他掩口缓缓道:“怕是幻境的人要动手了。” “十亿。” 平静而又熟悉的气息让崔则看过去,昨日白淡撞到他的时候,白淡身上的气息就是这人的气息。他保持随意又好奇的眼神看过去,那人倒是冷酷,是个男子,长着细长的金色丹凤眼,墨绿色的短长鬓发,身上的衣裳也都是墨绿色的没有纹路,崔则瑢看几眼连忙收回了眼神,现在的他除了那拍卖的东西什么都不能看,他担心自己一不小心会暴露瀛临烬的行踪,到时候会出现无法挽回的问题。这是崔则瑢最担心的,包括参加拍卖会的所有人。 他们都与自己无冤无仇,除了不该来的人。 白淡坐在二楼,瞄了一眼戾宿,对于戾宿报出十亿价格并不讶然,不过很快身边一起坐着的花窦儿报出了十五亿的价格,白淡极为的淡定,她就单纯的以为花窦儿姐只是要拍卖下所有的拍卖品而已,这点古币,二人这么多年还是有的。 戾宿并没有太在意看过去,直到看到身边的人是白淡后,眼神变得有些不一样,按照主上的意思这个拍卖不过只是一个引子罢了,拆了盛大楼才是正经事,同时这只是用来发泄而已,他们根本没有当真,视人命如草芥,是幻境做过最平常的一件事情。 幻境的人都出生在岸徊寰骨国的相思街是个连过期不能吃的食物都要抢夺的地方,更是不被人认可的地方,相思街都被人抛弃的孩子,因着被人认为是个地方,里面还会出现随时死人的情况,小时候他们都待在一起,在死了一位朋友后重建了幻境。而嵇璃、花窦儿、白淡,本也是个好家庭,嵇璃是嵇门大小姐,花窦儿是花家最受疼爱的小女儿,只有白淡不是什么大小姐被牙子拐来做妓女的。 白淡是三个人唯一在相思街的人,准确来说的确是相思街的人,与戾宿实际上是认识的,不过两个人相处不过半年白淡就被带走去了妓院做了妓女,这才认识了她眼中自己的贵人与救世主,花窦儿是她的贵人,嵇璃像是她的救世主一样,让她会作恶的心,变成了有自主能力的忠心。 嵇璃是在被老鸨罚去湖边取水之时碰见了嵇箜,嵇箜一眼看出这是他的妹妹,理由很简单,嵇门人身上有着一种难以描述的气息,那是莺淤族血脉残留的气息,嵇门上下只有嵇璃一人有这样的气息,其他人身上的气息已经被剔除了。嵇门的人都不想要提及被灭门的事情,尤其他们更不想让嵇璃知道当年莺淤族被灭门还有初入江湖的幻境。与人联手杀了一个族人来了一个下马威,虽然保护被人鄙夷的相思街,但莺淤族就不一定了。 那时候的嵇门夫妇只是普通的百姓,存下了钱前往了其他的国度逃过了一劫,嵇箜带着嵇棕去办事,嵇璃则是被牙子拐卖侥幸逃过一劫。 花窦儿是在花轻袅与音如吟闯荡江湖的时候被找到的,花轻袅是魂穿越过来是从襁褓时期开始,本来的花轻袅是活不下来的,不过那个时候的她已经在谙瓷大陆生活了十多年,干脆进入了身体,让那个死去的灵魂得到安息,只有这样她才不算违反的规则。 她的妹妹不见后她也想要找到,音如吟就建议边闯荡、边寻找花窦儿,花轻袅使用了从谙瓷大陆带来的生命魂,这东西会告诉你人是否活着,但不会告诉你在什么地方,只会在很靠近的时候会发出橘色的气息,而远距离的时候会发出黑色的气息,音如吟默默感叹着这东西虽然像个废物,但至少告诉她们花窦儿还活着的消息。 花窦儿的确很喜欢这个妹妹,但是一个从襁褓婴儿身子长大的,在不能违反的范围之内,她不能在十八岁前使用这种法术,不然自己的违反会拉着花家都去死,可惜最后还是死在了绿梅别院,银夫人是知道代价是什么,但是她不能明白花轻袅是违反了什么死的,她不能去问,最后她都没有明白花轻袅怎么死的,她同时也明白有人不会让自己活太久,谙瓷牌已经告诉她了一切。 比起不愿意接受崔则瑢代替自己死亡,倒不如自己先死吧。反正最后的灵魂会待在什么地方她也知道,只是对不起腹中的孩儿罢了。她更是知道腹中的孩子不会活着,就算是有着背后的势力也不代表什么,谁让真的有人让她死呢。 戾宿回忆起了那一段在相思街与白淡相遇的时候。 白淡五岁被抛弃,被扔到了相思街这种地方,不管是待了多久了的她很快去相信了这个事实,毕竟那个家庭本来就是寄养的,根本没有亲情可言。儿时的白淡又单纯又成熟,碰见受伤的戾宿,她连忙拿出了药箱,这是她的能力,两个人也只是私下偷偷见面,白淡从小就有好的灵根、好的修为,甚至拿出的新鲜的食物做好了后让戾宿带去给他的伙伴吃,可不到半年的时间她就被牙子给带走做了妓女。 白淡就没有反抗过,毕竟牙子只敢带走不敢动手,白淡的法术很强,不过这相思街她也不可能一直待着,法术解决了一切的问题,她留下了残留法术的吃食才让幻境的人度过了三年的挨饿。 而她在妓院见到了嵇璃与花窦儿,起初三个人不是很友好,白淡不抢客人,花窦儿无所谓但接客不错,唯独嵇璃的好胜心很强,但凡有点客人全都被她给抢了,花窦儿与白淡还有其他的妓女做不好的话下场不能好到什么地方,于是三个人就这么简单的结识了对方。在这样看不到未来的妓院中认识了生命的贵人与救世主,虽然一开始相处的不愉快,但至少嵇璃如果死了,对于两个人都是不好受的。